************************************************************* * 【本文由電子書下載網下載】 * * 【更多好書請訪問www.books28.com】 * * 【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 全書簡介   等待在未來之途的會是什麼,我不知道,不過,肯定是與和平、善良、正義完全無關的東西吧!──約翰·法雷爾   約翰·法雷爾,一個身上只有因父親的庇蔭而受封的准爵士,官職更是小不拉幾的一等兵,不過武技不如人,比起上戰場和人拚殺,我寧願在床上多搞幾個女人。   不過這回大事不妙,被我迷姦上床的小蘿莉竟是當朝公主,乖乖不得了,我得想個好劇本唬弄過去…… 第一集 薩拉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一杯葡萄酒,端莊的長公主成了魅惑人心的麗人,銷魂一夜,食髓知味,但聯邦第一夫人豈能令人任意狎玩,綠雲罩頂的百里雄獅會採取什麼手段?   「法雷爾伯爵窩藏黑龍會的大巫師!」伊斯塔魔女的當眾指控,臉如土色的約翰該如何回應?   聲名遠播的神之手,引起索藍西亞注意,為了爭奪百年難得一見的匠師,織芝被捲入了污穢的黑暗鬥爭。 第一章 花好月圓   一切的發生,真是像夢一樣,我實在有點想不通,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子?難道這又是一個怪夢?又或者……酒精的效果真是無比強大,讓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   當月櫻在我耳邊呢喃說出「小弟,我們來做吧」,雖然淫蟲體液的催情效果,仍在我體內發作,不過我全身的血液,卻逆效果由下體直往腦門沖,差一點就是鼻血狂噴出來。   當身邊的一切美好到令你無法置信時,該做些什麼呢?難道是打自己一巴掌,確認這是否是夢嗎?當然不對,這蠢方法我在八歲以後就不用了,現在該做的事,就是趁這個夢還沒有醒之前,快快把這個夢一次做完。   月櫻的纖細香軀,軟綿綿地貼在我懷裡,像是把什麼都交給了我,而我也不願多想,唯一的念頭,就是困擾著該到哪裡去把這個美夢做完。   這不是個可以考慮情調的時候,但我又不能隨便就地正法,剛才在地下室鬧得翻了天,說不定馬上就有人追到上頭來,不是個圓夢的好地點;至於要去再開個房間,我兩度這樣抱人去櫃檯,太過引人側目,也不是好主意,更何況……   雖然這樣說有點好笑,但終於能夠把十二年的夢想成真,我心裡總是不希望,與月櫻的第一次太過草率,唐突佳人,想找個有點浪漫氣息的地方。   浪漫氣息……最常用到的道具,就是天上月亮。   (記得進來時有留意到,這間旅店的頂層除了飛簷屋瓦,好像還有一個平台,從下面幾乎看不到,如果那裡是空的,那麼……)   一想到這個,我腦裡登時出現一個念頭。也不囉唆,我以最快速度衝上階梯,一旦遇到樓門阻擋,就用短劍百鬼丸削去門鎖,隨腳踢開。   「轟鐺!轟鐺!轟鐺!」   重複這過程幾次之後,我抱著月櫻,闖上了這家旅店的天台,當我把門踢開,眼前頓時出現我所預期的東西:雜亂無章的頂樓、廢棄在樓頂的傢俱堆、迎面而來的沁涼晚風、千燈幻映的薩拉夜景……還有一輪高掛在天上的冰清白月。   今晚不是滿月,可是月光因為水氣的關係,顯得很潔白。看著這樣的明月,帶著寒意的晚風迎面吹來,好像所有的煩躁都為之一空,感覺很舒服,剛才發生的喧囂,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事。   能夠把氣氛轉換,不要有那種草草完事的感覺,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只可惜……少了一張床,未免……   (咦?那邊是……)   老天真是對我不錯,又或者,眾神對絕世美人總有著一份寬容,因為正當我對最後的遺憾扼腕不已,卻看到前頭出現了一張紅檜牙床,樣子很新,又沒灰塵,不像是被扔在這裡當垃圾,倒像是特別放置此處,用來服務像我這樣別有意圖的客人。   以慎重得幾乎像是膜拜女神般的態度,我掀開牙床的簾帳,把月櫻平放在上頭。從她口中傳出的酒味,與她自身的體香混合,變成一種像是雌獸發情時的獨特芬芳,分外誘人。   「姐姐……你還醒著嗎?」   我有點擔心,月櫻如果完全醉倒睡著了,雖然可以任我為所欲為,但這個「夢」就不完美,反而是一種遺憾。幸好,她聽了我的輕聲叫喚後,慢慢睜開眼眸,瞥了一下週遭環境後,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誇獎我知情識趣,又像是在嗔怪我為何遲遲不採取行動。   而當月櫻羞澀地抬起雪藕般的玉臂,似乎要我幫著她褪去衣衫、寬衣解帶,我心中的狂喜,幾乎就要化成一雙喜鵲飛上天去。   「姐姐,真是對不起,不過你一定不知道,多少年來……我作夢都夢著這一天的到來。」   「嘻,你別以為自己是唯一一個做這種夢的人喔,類似的話,我聽過太多了,來表現一下你和那些人的不同吧。」   聽到這樣似自傲、又似挑逗的話語,我心頭最後一絲猶豫也消散無蹤。   是的,這一刻的月櫻,並不是我所熟識的「月櫻姐姐」,只是一個如秋櫻般美麗的傾國佳人,我沒必要有任何顧忌,只要放手享受就成了。   作著熟練的動作,我今日第二次地解開月櫻的背心。背心下那件無肩帶的白色蕾絲胸罩,與我國婦女慣穿的乳兜不同,讓我有些遲疑,不知道該怎樣著手,可是在月櫻慵倦地配合下,我成功找到絆扣,解開之後,一雙玉美嫩滑、堅挺雪白的香乳彈聳而出。   「姐姐,你的奶子好美啊……我想要這麼說的,可是我一定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所以這部份就直接跳過,我們往下進行吧。」   我笑嘻嘻地這麼說著,作為對她之前態度的反擊。一旦我認定清楚,把酒醉的月櫻與平時的她分開看待,就如同我區分天河雪瓊和阿雪那樣,就沒有心理障礙,自在揮灑。   月櫻花靨暈紅,吐氣如蘭,也不知道是酒意上湧,還是被我剛才的言語影響,但這副看來羞不可抑的嬌容,讓趁機脫去上衣的我,興奮難耐,赤裸上身地撲向眼前的半裸香軀,將月櫻推躺在床上。   「啊……」   「別急著叫啊,一切都還沒開始呢……」   月櫻眼眸中閃過狡黠的笑意,在我撲上的同時,故意側轉過身,用雙手交叉護住胸前,試圖阻止我的入侵,可是這個需要她幫助才能脫去異國褻衣的糗小子,現在已經變成了垂涎美肉的飢餓猛虎,再也阻止不了了。   無視她的攔阻,一雙有力的手臂,透過月櫻雙臂間的空隙,直奔高聳渾圓的美乳;想要再度頑抗的她,卻忽然發現身旁的男人已經爬上了床,裙子裡有某樣東西深陷進去,隔著蘿裙、褻褲,在臀溝間作著火熱的挑逗。   「嗯,你……」已經為人婦,月櫻沒理由不知道那是什麼,半裸的雪白香軀像觸電似的一頓,給了我可趁之機,手掌直探過去,碰觸到了那飽滿而具有彈性的乳丘。   我滿意地低喘了幾口氣,C罩杯的美乳柔軟白皙,雖然沒有阿雪的H罩杯那樣傲人,可是盈滿手掌的感覺,讓人分外感覺到掌心的溫熱柔滑,不自禁地把玩起來。   月櫻的秀髮隨風傳來一股清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覺得意猶未盡,急切地騰出一隻正玩弄白嫩香乳的手,靈巧地拆去她的金鳳髮簪,讓一頭黃金色的青絲飄灑下來,波浪般傾瀉到肩頭。   接著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地順理成章,我解開月櫻的衣帶,把長長的絲裙從她光滑玉美、修長雪白的粉腿上脫了下來,這時,除了一條幾乎透明的單薄褻褲外,這具散著誘人芬芳的玉體,幾乎已經一絲不掛了。   秀麗可人的月櫻,一身晶瑩剔透的雪膚,閃爍著象牙般的光暈,線條柔美的雪白胴體,婉如一朵沾水秋櫻,在白皙中隱約泛著嬌嫩的粉紅色。   我呆呆地凝視片刻,猛然一下低頭,將大半個雪白美乳納入口中,舌頭用力地舔著粉嫩的乳頭,輕輕用牙齒咬住,讓痛、麻、癢及酸軟等複雜感覺,一起侵襲身下這具女體。   「別這樣……輕一點好嗎?啊……」月櫻輕輕地呻吟了一聲,似是疼痛,卻又似快活,我輕咬了一口雪滑香乳,抬頭吻上她的紅唇,忍住心裡的渴望,稍沾即止,不讓熾盛慾火一次噴爆開來。   晚風吹雪膚,月色掀簾帳,在兩個男女激情的擁動中,月櫻的修長粉腿蜷伸,耀眼的大白屁股微顫著展露了出來。深深滑勒在臀溝中的白色純絲內褲,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提臀作用,但臀腿曲線依舊是無可比擬的圓滑。   我緊捏著她肥嫩的臀瓣,驚喜地發現那條褻褲已經濕透,汩汩的蜜漿不斷湧出,一雙雪白大腿的內側,有兩道溪水在向下流淌,亮晶晶、滑膩膩,乳白粘稠的愛液含羞乍現,滲出了月櫻緊閉的嬌嫩玉溝。   「姐姐,你的屁股好圓,好有彈性……」   帶著男人征服異性的滿足感,我恣意挑逗著月櫻,在了那圓滾滾的白嫩屁股上,用力地抓著,品味著柔滑的臀部肉感,同時吻上月櫻的芳唇,用舌頭深入探索,吸吮著她的香舌。   「唔……唔……」強烈的熱吻,讓月櫻呼吸困難,又給我在她雪乳、玉臀縱情挑逗,她嬌吟不絕,螓首向後仰到了極限,頭、背、臀間形成了凹陷的弧形,直過了好半晌,我才依依不捨地讓雙唇分開。   「姐姐,我的表現怎麼樣?我剛剛說過,一定會讓你充分嘗到身為女性的快樂的。」   雖然還沒有真個銷魂,可是看著月櫻火熱的下身變得溫潤、濕濡,飽滿柔軟的玉乳上,兩粒嫣紅玉潤的蓓蕾,逐漸變硬、變大,翹挺起來,證明這絕色佳人的情慾暗湧,所帶來的成就感,卻比什麼都要讓我滿足。   「這種時候……別再叫我姐姐了……呵,不知不覺,你都已經那麼大,不再是個小孩子了。」   這話在我與月櫻重逢時曾聽過,但換做月櫻水眸半張,滿面緋色,近乎赤裸的雪白香軀在我身下緊貼,發出麝香般誘人心魄的氣味時,聽來完全是兩樣味道,特別是……酒醉後的月櫻,真是大膽艷媚得出人意料,一面說話,竟然一面伸手探到我胯間撫摸,這到底在暗示什麼,已是再明白也不過。   「不過,只是懂得吻人,這還算不了什麼,會不會除了這之外,你其它地方還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呢?」   如果被一個女人這樣質疑還沒反應,那就不算是男人了,我猛地伸手,將那條礙事的白絲褻褲拉脫,像個開天闢地的神祇般,勇猛地分開含羞緊閉的粉腿,露出玉胯桃源,挺起肉莖,緩緩進入姐姐聖潔幽深的牝戶。   「嗯!輕些……好深,啊……」   「你別亂動,我會很溫柔地對姐姐,讓你很舒服的……」   在進入之前,我心裡已經否定了茅延安的奢望,即使百里雄獅是個同性戀基佬,月櫻也不可能保持童貞到現在,可是進入之後的緊窄感覺卻說明了一切。   雖然沒有落紅,但月櫻這十二年的房事次數肯定微乎其微,至於什麼亂交宴會,那更是不可能,因為牝戶內那一圈圈的嫩肉,把我的肉莖夾得好緊;蠕動的嫩肉,讓肉莖刺激得險些當場爆發。   此外月櫻微縐的秀眉,明顯表露她久未行房的輕微不適與痛楚,而一種莫名的欣悅歡愉,和月櫻面上那種不堪承受的嬌弱表情,更加令在她身上奔馳的我如癡如狂,不自覺的加劇了下身的動作。   「哦……小弟……你先停一停……先停……啊!」   月櫻話沒說完,我又將肉莖再次深入她的花谷,她仰起頭,發出一聲得到滿足的舒爽呻吟,兩條柔滑如雪的美腿抬起來,緊緊地纏住了我的腰,挺起花谷用力往上頂,使我倆的下身緊密相連,一點縫隙都沒有。   兩具火熱的肉體緊緊相貼,下身結合相連,恥毛相互的磨擦著,一下下兼具力量與速度的挺刺,柔嫩肥白的玉臀一次又一次地拍打在我的大腿根部;每一次抽插、每一次拍打發出的「啪嗒、啪嗒」聲,伴著如同仙樂般的嬌吟,是我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硬挺的肉莖,帶著一股野性的佔有與征服的狂熱,火熱地刺進月櫻的玉戶,深入那早已淫滑不堪、嬌嫩狹窄的火熱膣道內,直抵花心深處,頂住那最是嬌嫩的蓓蕾肉蕊,快速地揉磨、跳動,營造出一波波令人欲仙欲死的強烈快感。   我欣賞著月櫻幾乎失神的愉悅表情,兩手發狠地抓住那對瘋狂搖擺的蜜桃雪乳,用拇指擠按她的乳蕾,剩下四指全用來捏擰那白皙高聳的奶子。   「啊……啊……小弟……嗯……」   月櫻毫不吝惜地用嬌喘表達著從我這裡所獲得的喜悅,但她體力不佳,承受我狂風暴雨般的一輪撻伐後,雪白背肌上已出現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兒。   我心生憐惜,忍著快要炸開的慾火,想把動作放慢,但月櫻卻是個最知情識趣的伴侶,雙手勾著了我的脖子,不住喘著蘭麝般的馥郁香氣,而她久曠的少婦胴體,更是比普通初經人事的處女能進入狀況,在充分的潤滑後,她甚至主動渴求我的衝刺。   「別、別管我……用力插我……用力……插到底!」   如果是平常的姐姐,維持著典雅高貴的矜持與教養,怎麼都不可能說出失禮的言語,可是酒後的月櫻,似乎把所有的束縛都拋縱開去,所展現出來的放浪與風情,每次都讓我感到無比刺激。   黃金色的長長秀髮,在歡好節奏中披垂床上,被月色一照,更是出奇地妖艷靡麗,我好像受到了蠱惑般,不但對這催促置之不理,還故意喘著氣問道:「姐姐,我聽不清楚,你要我用什麼插?」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想看月櫻用她秀麗高雅的面孔,說一些淫穢的下流話,聽在耳裡,比最強效的春藥更讓我興奮,而月櫻也沒有讓我失望。   「啊……姐姐要你用你的……插我……」   「哦?我的什麼東西啊?姐姐你說話別只說一半嘛。」   經過循循善誘,我好不容易才讓月櫻再次開了口。   「……雞、雞巴……」   「什麼?」   「用你的雞巴插我……重重插……」   「哦?用雞巴重重插你那裡?」   被我這一問,月櫻沒有馬上回答,反而雙臂勾著我的脖子,螓首貼在我耳邊,不讓我看到她的表情,但從她通紅的耳根與臉頰,我知道月櫻還有猶豫,於是我大力挺動,肉莖在她的美穴內不停的進出。   「快點說啊……姐姐,要弟弟插你什麼地方?姐姐……姐姐……好姐姐。」   被我連續幾聲姐姐一叫,下身挺送的節奏又驟然加快,月櫻再也忍不住了,放棄所有矜持,猛烈地迎合著我的抽插,嬌聲縱吟道:「插姐姐的穴……我要小弟的雞巴用力插我的穴……」   經過這一番狂熱強烈的抽插、頂入,我早就澎湃至顛峰,再給她這一聲哀艷淒婉的嬌啼,以及她在交歡的極樂高潮中時,下身膣壁內的嫩肉狠命地收縮、緊夾,登時給弄得心魂俱震。   我迅速地抽出滾燙的如鐵肉莖,一手摟住月櫻俏美渾圓的白嫩雪臀,一手緊緊摟住她柔若無骨的纖纖柳腰,又狠又深地向月櫻的玉胯中猛插進去,感受她雪白高聳的乳桃貼在我胸口直搖晃,快意道:「寶貝姐姐……現在怎麼樣?沒有讓你失望吧,我從來沒有讓我的女人失望過喔……」   一波連著一篇,月櫻完全徜徉在高潮的顛峰,嬌軀不斷地抽搐,而我則賣力地讓她不會從高潮中下來。   「啊……小弟……你好棒、好棒啊……」   月櫻的哼聲甜美動聽,兩眼朦朧地望著上方,我把她的香軀稍稍放鬆,分開一點距離後,一口吻住了她的柔唇,猛吸著她的香舌,同時伸手掐住了她酥胸頂的乳蕾,下身狂聳狠頂。   「姐姐……姐,要、要我射在外面嗎?」   月櫻苦悶地搖晃著頭,給汗水打濕的黃金秀髮四散披垂,玉腿一下蹬著床面,一下又繃直了,但最後說出口的,卻是一個出乎預期的答案。   「不……不……裡面……啊……裡面……嗯嗯……嗯嗯……」   剎那間,我確實是很吃驚的,但這份驚訝卻比不上我趁機奉命做壞事的喜悅,於是,一股又濃又燙的粘稠陽精,淋淋漓漓地射出,直射入女體聖潔、深劇的花房深處。   被那火燙的陽精一激,月櫻一聲嬌啼,修長雪白的優美玉腿,猛地高高揚起、僵直,最後又酥軟嬌癱地盤在我股後;一雙柔軟的纖秀粉臂,也痙攣般緊緊抱住我肩膀,十根水蔥似的纖纖素指,也深深抓進我肩頭;被欲焰和愉悅燒得火紅的俏臉,迷亂而羞澀地貼在我耳畔,一聲聲地傾洩著滿足的低呼。   如果說,這天發生的一切,開始與結束都像是一場夢,隨著太陽升起而結束,那麼至少我該慶幸,這一切不是結束得像一場惡夢。   由於同一日內的性交次數太過頻繁,連續服用禁藥谷催體能,當我摟著月櫻在床上睡去,這一覺睡得相當的沉,直到日上三竿,我才從夢中醒來。   理所當然,月櫻早就已經不見了,而我身上披了衣服,沒有出現赤身裸體的糗狀,這顯示月櫻離開時,已經回復了清醒,不再是那種酒醉放浪的狀態。   現在的她是什麼心情呢?   是覺得犯下大錯?還是有一點點的歡喜?或者……   清醒的她、喝醉的她,在心態上到底有著多大的差別?這點我實在難以推判,只有實際見到她,才能夠明白這一切了。沒有能夠在她離去之前攔住她,這點很遺憾,可是仔細想想,也未嘗就不是好事。   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月櫻應該回到驛館了,儘管我很想馬上見到她,但這並非明智之舉。月櫻已經是個成年的女人,無論如何,她應該需要一些冷靜思考的時間。   我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穿好衣服,離開這裡,回到伯爵府,悄悄開門,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形下,走向阿雪的臥室,可是在經過我寢室的院落時,聽到裡頭有聲音傳來,竟然就是阿雪。   微微訝異,但馬上就想通了。雖然不久之前才與她連幹了幾次,恣意享受過俏麗小狐女的肥白屁股,但前幾天公務繁忙,回伯爵府來去匆匆,和阿雪沒多少見面機會,有時她就會在我寢室前呆上一夜,想要看看我。養成這習慣後,今天大概也是這樣,不過她在和誰說話?福伯嗎?   心中好奇,我躡手躡腳走了過去,恰巧就聽見阿雪悅耳的笑聲,這代表與她對話的人,至少是個能讓她信任並笑出聲的人。福伯是一個肥胖臃腫的老頭,有什麼好笑?   這樣一想,我知道是誰在與阿雪說話了,挑個隱密的角度一看,果然就是一副劍客裝扮的茅延安,與阿雪一起坐在台階上聊天,紫羅蘭一副很幸福的樣子,趴在阿雪腳邊打瞌睡。   「這還真奇怪呢,你居然沒有以前的記憶?這麼說,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對嗎?」   本來想要出去與他們閒聊,聽見大叔的這一句,我的腳立即縮回去,躲在柱子後頭,側耳傾聽他們的談話。   茅延安好像很訝異阿雪記不起前事,連續問了幾個癥結問題,確認她什麼也憶不起後,就開始怪說為何我這做師父的不帶她去醫治,比手畫腳,說得煞是激動,連我在旁邊看了都恨得牙癢癢的。   「師父他……有國家大事要忙嘛,怎麼能讓他為我多操心呢?」   「這是什麼話,你是他的愛徒,他關心你的事,這是天經地義的啊,明明知道你有病,卻不想辦法幫你治,唉,連大叔我都看不過去囉。」   「沒有的事,大叔你不要這樣說啦,其實……我雖然想不起來以前的事,但我現在過得很開心呀,以前的我是怎麼樣,這一點都不重要。」   「是嗎?阿雪你長得這麼標緻,照大叔看來,你以前不是什麼聖女,就一定是哪個獸族的小公主,父母是金枝玉葉,該享受的生活是錦衣玉食,何苦整天過這樣的操勞日子?」   「公主?聖女?哈哈哈∼∼∼大叔你真愛開玩笑,阿雪怎麼可能是那麼高貴的人物?師父知道了一定會笑我的,他每次說,我長成這樣,一定是婊子生的賠錢貨呢。」   阿雪滿面歡容,被茅延安逗得大聲笑起來,親暱地在他左肩捶了兩下,不過似乎忘記控制力道……   被捶了兩下之後,茅延安忽然面孔抽搐,痛苦得快要流出眼淚,半邊身體整個塌了下去,老半天起不來,這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阿雪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沒發現她造成的傷害,只是合捧著玉手,輕聲道:「不管以前是怎麼樣,我不會比現在更幸福了,每天和師父在一起,有小紫陪在我旁邊,大叔你又對我很好,我覺得和很多人比起來,自己已經得到太多了。」   這番話真是聽得人毛骨悚然,要是天河雪瓊那賤人會這麼說話,我立刻把頭剁下來,給冷翎蘭當球踢。   「可是,你就沒有遺憾嗎?記不起自己的童年、成長歲月,這總是一件可惜的事啊。」   茅延安喘氣著起身,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像是一個和藹的長輩,很關懷似的對阿雪說話。   「這個……」   「像是你的爸爸媽媽,你不想見他們嗎?每個人都有父母,你當然也有,見不到自己的父母,雪丫頭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感受到主人的情緒不佳,趴在地上的紫羅蘭爬了起來,不過什麼動作都還沒做,就被阿雪像是揪小貓一樣,抓住頸後,一把給提到身邊去。   「我……當然想啊,可是這種事情又不是說見就能見的。」   「吉人天相,你父母如果在世,相信總是找得到的。有些事情終究要有父母主持才方便,好比男女之間論及婚嫁,如果有一天你師父要娶你當一房小妾,甚至是當他的妻子,這時候就要有父母之命,你說是不是啊?」   被大叔這樣一說,阿雪整個表情明亮下來,不住玩著自己的手指,十足一副心上眉梢的樣子,細聲道:「是、是啊,可是這哪有可能啊?師父他那麼好色,怎麼可能會……而且我的父母……」   「你說是就行了,這世上的父母有很多種,只要你喜歡,每天死一個老爸都有得換,找不到親生的,還有義父義母啊。」   我一直在等待,看看茅延安這樣子誘導阿雪,最後到底是想說些什麼,結果他說到這裡,終於暴露邪惡目的,張開雙臂,以一種感動得快要落淚的表情,大聲道:「能有一個像你這樣善良的乖女兒,是我的榮幸,將來你與世侄的幸福婚姻,就包在大叔身上了,雪丫頭,讓大叔當你的爸爸吧!」   不知道是否人過中年,就會對收乾女兒、乾兒子熱衷起來,但茅延安卻沒有這個福分了,因為他的引導太過誘惑,阿雪臉越來越紅,當他說到包辦婚姻的時候,全神陷入自己綺麗幻想的阿雪,顯出小女兒家的羞態,喜孜孜地雙手往旁邊一推……這一下,當然也沒控制好力道。   「討厭啦,大叔你欺負人家。」   「哎呀呀呀∼∼∼」   像是一枚被全壘打出去的高飛球,飛俠茅延安的赤紅色身影,剎時間斜斜向空中射去,飛越過圍牆,畫出一個漂亮的墜物線,跟著就是重重的響聲。   本來打算給這老鬼一點教訓的我,這時也看得傻了眼,心中改為替他默哀,希望他沒有倒楣到摔斷骨頭。不過,這倒也提醒了我,以後有空要對阿雪做一些針對處理了。 第二章 月圓花好   和月櫻的再會,並不如預期般那樣容易,因為這一天傳出了金雀花聯邦第一夫人偶染小恙,往後幾天將不出席原先預定的觀光、致詞行程,在驛館休養的消息。這很明顯,月櫻在躲我,雖然這在我看來屬於正常反應,不算壞事,不過當我被她那蠻橫而臃腫的無能老子找去,那就是兩樣的心情。   「嗯,長公主之所以微染小恙,是因為……因為……所以……」   情形發展成這樣,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國王陛下交差。之前我和大叔就談過,當和平會談結束,要讓月櫻姐姐留在國內,那除非是她的婚姻破裂;而在金雀花聯邦的婚姻制度中,有離婚這檔子事,所以只要月櫻或萊恩其中一個人願意離婚,那就成了,但我雖然已經成功地讓月櫻跨出背夫偷漢的第一步,可是事情的發展卻有些超乎掌握,這就是問題所在。   如果要老實報告「陛下,我已經成功把長公主幹得欲仙欲死,計劃完成第一步了」,那麼我的腦袋馬上就有機會和身體告別,所以只有胡扯一通,說長公主是憂心婚姻,這才感染小病,讓國王陛下哭得涕淚縱橫地送我出門。   光是這些事情,我就已經夠煩了,而身為保安指揮,還有其它任務。   前天發生的連續姦殺案件,雖然大家檯面上不說,但是誰都知道是伊斯塔人幹的,冷翎蘭上門諷刺查探時,娜西莎絲就用使節團遇襲的兇案來反諷,幸虧我國軍部不是完全的飯桶,能夠立刻提出辦案進展,不然真是給伊斯塔人弄得啞口無言,悶聲吃暗虧。   襲擊伊斯塔使團的陰謀事件,根據幾天的調查,雖然最後線索全部斷絕,一點確切證據都沒有留下,但我們仍推測出來,刺客群背後有著黑龍會的身影。   黑龍會的力量,居然不僅限於海上,連阿里布達境內都有他們的人陰謀活動,這實在是很驚人的一件事,至少,冷翎蘭和娜西莎絲的臉色都很不好看。而這也顯示了,黑龍會對於這次諸國會議的第二目的有所警惕,為了破壞這個即將成形的同盟,先發制人。   我們沒有真實的證據,不過與會諸國似乎也不怎麼需要證據。當眾人已經討論了十多天的圍堵黑龍會策略後,諸國早已經將之當作假想敵,現在鬧出這件事來,即使沒有真憑實據,諸國使臣仍是心中有數,尤其是伊斯塔人。   當我們在聯合會議上,說出我們掌握到的證據與推測,娜西莎絲先是保持沉默,經過片刻考慮後,開始說出一些被伊斯塔所獨佔的信息。   這些訊息說是家醜也無妨,娜西莎絲表示,約莫在將近二十年前,伊斯塔曾經出現過叛徒,試圖逃離出國,當時王室派出高手追殺,以為將那叛徒殺死,但事隔多年後,根據種種跡象判斷,那個叛徒不知怎地死裡逃生,投奔黑龍會,現在正藏身於東海。   「黑龍王的來歷神秘,我們也不得而知,但他的魔法強大,是個人修為,如果沒有得到那個叛徒所偷帶出去的技術,短短時間內,不可能把黑龍會發展到這個田地。」   娜西莎絲的話裡,還有許多不盡不實之處,可以想見,由於家醜加上軍事機密,她只能稍稍簡述這件事。而光只是這樣,就已經夠駭人聽聞了,因為這代表了伊斯塔的巫師團中有人叛逃,並且將伊斯塔的技術,交由黑龍會發揚光大,等若是黑龍會的實力之後,出現了伊斯塔的身影。   會談中我更注意到,伊斯塔人不是稱娜西莎絲為公主,就是叫她魔女大人。在伊斯塔這個黑魔法之國,魔女是敬語,就等同我們俗稱的聖女,而當我私下詢問茅延安,這才終於弄清楚,娜西莎絲是伊斯塔特別栽培出來,專門對付慈航靜殿的繼承人。   她眼下仍在進行修業,當她巫術大成,日後就是伊斯塔的群巫之長,即將繼承皇權,君臨伊斯塔。如果說光之神宮費盡心思栽培的傳承者,是天河雪瓊,那麼命中注定將與她相對立,互為光暗一方的宿敵,就是娜西莎絲了。   念及此處,我還真有些慶幸,沒有讓阿雪出來拋頭露面。娜西莎絲是專門針對天河雪瓊訓練出來的魔導師,有很大可能見過天河雪瓊,要是把人認出來,那就已經夠麻煩了,更別說萬一她趁機下手,阿雪可沒有抵禦之力。   會談氣氛也因此產生了改變,萊恩在群眾的狂熱氣氛中,仍保持著清醒,但商討到最後,也同意應該採取更為主動的做法,來防止黑龍會的登陸,甚至考慮協助東海的義軍復國。   諸國的聯合,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所以最好是由一個超然組織作統合,減少紛爭,而最理想的組織,就是光之神宮了。   然而,光之神宮的立場,是希望解決紛爭,維持大地之上的和平。主動對黑龍會掀起戰端,這點並不合光之神宮的出發點,身為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萊恩會怎麼做,這點令眾人很好奇。   「其實,光之神宮對於大地上的邪惡勢力也有所警覺,雖然基於立場問題,不能參與鬥爭,但也不是什麼都沒做。目前新一輩的子弟們,成立了一個研討組織,希望能夠有幫助。」   萊恩似乎有點猶豫,但仍是朗聲道:「他們的想法與信念,和在座的各位類似,這個組織的名字,叫做……淨念禪會。」   當萊恩·巴菲特說出「淨念禪會」這個名詞,與會的各國代表並沒有多大反應,這顯示他們之前對此毫無耳聞。   光之神宮是整個大地的宗教中心,也是光系魔法的研修源頭,自然不免有許多細流分支。比較大型的,會在其它國家成立組織;其餘不具規模的,就是少數人組成,類似社團的研修會,最小的可能只有三五個人。   茅延安曾對我們提起過,各種研修會隨著成立目的不同,有不同的發展。有些專司研究光系魔法,有些精研佛學禪道,也有些研究醫術,成就傑出的還可以從慈航靜殿得到經費補助,這也是金雀花聯邦境內學術百家爭鳴的理由。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害處啦,太過自由的結果,也誕生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像是研究地底人的存在、崇拜天外來客與異界生物,還有幾個新興宗教,高唱什麼回歸人類母星,擁抱什麼球之類的,前一陣子還鬧過集體自殺事件,怪裡怪氣,叫做地什麼教的……」   慈航靜殿在極度強勢之下,國內居然會出現新興宗教,這點不能不說是了不起的寬容。但寬容種子未必就一定會誕生美好果實,至少淨念禪會就讓我覺得不安。   聽到萊恩的話,我和茅延安互望一眼,想起霧谷村事件中,發現到這個組織並不單純,如果要把統合諸國的任務交到那邊,恐怕會引發什麼問題。   包括娜西莎絲在內,幾個大國的代表看來若有所思。以現今的局勢,中小國家的軍部,情報搜集頂多只限於國內,無力伸展到國外去,也不會知道外國的一個組織有什麼問題,但伊斯塔、索藍西亞這樣的大國,自然知道得多一些,決策也更為謹慎。   「光之神宮的和平立場不改變,但是神宮中的高僧也覺得該因時制宜,不墨守成規,所以在神宮的基礎架構下,另外成立淨念禪會,希望洗滌世上的邪惡,教化蒼生。」   萊恩簡單地介紹了淨念禪會。內容與我們在霧谷村聽到的差不多,淨念禪會是近年來在光之神宮中竄起的組織,短短時間,發展得好生興旺,獲得年輕子弟的大力支持,踴躍加入。   做完大略的介紹,萊恩似乎希望能夠盡早建立共識,可是伊斯塔人既然已經來到,這會議就不可能再讓金雀花聯邦輕易主導,儘管我國那毫無政治常識可言的國王陛下立刻出聲支持,但伊斯塔也與索藍西亞串聯,表示茲事體大,沒理由讓金雀花聯邦說了就算。   結果這天的會談就如此告終,沒有什麼共識,只是讓與會諸國都體會到,前頭將有一段坎坷談判路要走。   一場國際強權之間的角力,眼看就要發生,不過我才不在乎到底哪邊怎麼樣,最好他們僵持在那裡,我才有更多時間和月櫻相處。   儘管我心急如焚地想要與月櫻見面,可是理智告訴我,一段時間的隔離有其必要,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我的腰痛得快要站不起來,下身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知覺,在這些懊惱狀況回復之前,我什麼也不能做。   因此,一直到我與月櫻分開後的第三天,我才再次見到這令我魂牽夢縈的美人姐姐。   月櫻並不想見我,這點我也曉得,可是,她沒有把那天的事情鬧開,也沒有人找我算帳,這就代表她的寬恕與仁慈,遠比羞怒來得強,而這樣的矛盾,就是我唯一的機會,所以在大叔的幫忙下,我們藉著調換保安工作的理由,把閒雜人等支開,佈置出一個沒有人干擾、可以為所欲為的時機。   俏生生地站在金碧輝煌的大床邊,月櫻只穿著一襲白色的純絲睡袍,黃金般的秀髮也散亂披在肩上,沒有梳理,臉色蒼白得有若病容,很是憔悴。雨打梨花的楚楚可憐樣,看在眼裡,竟是如此的美麗,又如此的讓人憐惜。   以驛館的警備森嚴,不可能有意圖不軌之徒闖入,這可以說是常識,無奈被色慾蒙蔽雙眼的男人,並不是可以用常識規範的生物,所以當我推開門,野蠻地直闖進去,萬萬意想不到我會突然出現的月櫻,只是瞪大眼睛,渾然不知所措。   「姐姐,我好想你……」我反手關門,快步奔上前去,還反應不過來的月櫻,甚至說不出完整句子。   「別過來,我不想見你……我們兩個都做錯事了……那天的事,我……」   沒等月櫻把話說完,我已經閃到她面前,猛地一下摟吻,封住她的櫻唇,停止那些「那天的事情,請你當作是一場夢,我們不能再錯下去了」之類,老套得近乎煩人的俗套話語。   不再被酒意弄昏理智,清醒的月櫻,竟是出奇地保守矜持,驚惶地用小手推拒我,左右搖晃著頭,躲避我的親吻,嘴裡急促地叫著:「別……別……小弟,你別這樣……快放開我……我不能對不起我的丈夫,而且你……」   對她的驚呼充耳不聞,我抱緊了她動人心弦的纖秀身子,一邊在她頰上、頸上狂熱地吻著,一邊伸手在她香艷柔軟的玉乳上揉搓。   像是一頭發情的雄性野獸,我如癲如狂,把月櫻的嬌弱香軀推倒在柔軟大床上,身體跟著攀壓過去,吻著她每一寸可以吻到的性感肌膚。已經硬挺起來的肉莖,隔著雙方的衣服,頂在月櫻平坦柔軟的小腹上,強烈的征服欲,使我想狠狠地擁有她,進入她,讓姐姐為我嬌吟。   「姐,請你原諒我吧,我真的太喜歡你了,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還不如就這麼死了算,這幾天我已經想清楚了,不管發生什麼,我一定要做你的男人,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身體的接觸和尷尬的下身摩擦,月櫻的身體自然感受到了,她身子一顫,弓起了背,兩隻手托在我的肋下,試圖分開我們姐弟的親蜜接觸,用顫抖的聲音哀求我:「小弟,姐姐已經有丈夫了,雖然他……但我們到底在神明之前許過誓言,我不能對他不起,而且……我一直只把你當弟弟一樣,你別……別……」   雙手隔著單薄的睡袍,在月櫻美麗的胴體上摸索,我喘息道:「姐,我從小就喜歡你了,深愛著你的時間,比那頭變態基佬更長,為什麼你不能給我機會?那個基佬不能給你幸福的,姐,我喜歡你,這裡沒有人看見的,你不用怕被人知道,我只想要你給我一個機會!」   月櫻不再掙扎,雙手捂著臉,細削的肩膀輕輕聳動著,我以為她終於默許了,拉開她捂在臉上的雙手,愕然見到她已經滿臉是淚,用絕望痛苦的眼神望著我,喃喃地說:「你也是這樣,你也欺侮我……姐姐現在就死在你面前,你想得到什麼東西,等姐姐斷氣以後,任你為所欲為吧。」   輕輕的幾句話,聽在耳裡像是給一桶冷水當頭澆下,滿腔澎湃慾火都給壓了下去,我遲疑半晌,最後輕聲道:「姐,我答應你不會亂來,但我真是想你想得快要瘋了,你就讓我親親你、抱抱你好嗎?沒有得到你同意之前,我不會真的和你……和你……」   很荒謬的要求,但我不是在賭月櫻的理性,而是在利用她疼愛弟弟的母性。   當我擺出了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強硬態度後,不想把事情鬧大的月櫻,應該會做出些許容忍。   過了一會兒,當我把手移到她睡袍的絆扣,她只是閉上眼眸,像具沒有生命的雕像般,動也不動一下。   這就很足夠了。   熟練的動作,我把月櫻身上的睡袍解去,讓底下的雪白胴體暴露出來。   又黑又長的睫毛,緊掩著那一雙剪水秋瞳,輕顫不已;絕色嬌美的芳靨,暈紅如火,猶自沾著未干的雪瑩珠淚;白皙嬌美的挺直玉頸下,一雙柔弱渾圓的細削香肩;在那一片雪白耀眼的中心,是一雙柔軟玉滑、嬌挺豐盈的少婦酥乳。   顫巍巍的高聳玉乳,像一對熟透多汁的雪白蜜桃,雖然未算豐滿,卻很惹人喜愛,頂端兩點稚嫩的乳蕾,殷紅如血,含羞初綻。   晶瑩得近似透明的如織纖腰,盈盈僅堪一握,柔嫩平滑的嬌軟小腹下,透過白絲的褻褲,能看見一蓬金黃的陰影;兩條修長的粉腿交疊緊夾,遮住花谷中的醉人春色。   這幕情景足以讓任何男人血沸如焚,我不假思索,一下子就撲了上去。   房間內迴盪著狂野的喘息聲,男人伏在女人的身上,猛力吸吮著她的正被揉弄的乳桃,似要將那兩顆綴著紅尖的雪白吞進肚裡,而月櫻固執著她的貞潔,始終不發一聲,默默地把頭偏向一邊。   如果是在幾天前,我確實會束手無策,但是與月櫻實際歡好過後,我發現她天生媚骨,身體遠比一般女性敏感,很容易就對挑逗有反應,又不像羽虹能用內功壓制慾念,像這樣的情海角力,她根本不能頑抗多久,這是她身為女性的悲哀,卻是我的幸運。   只是,月櫻的頑抗,有點出乎我預期。在我急切的舔吮前戲中,她渾身香汗淋漓,卻約莫過了快半刻鐘,她的肌膚才隱隱顫抖起來。   好不容易看到這絲意志缺口,我用舌頭代替了右手的拇指,舌尖挑動著早已翹立的乳蕾,手指像擠奶一樣向中間收緊再放鬆再收緊,左手大幅的揉轉,幾下之後,月櫻再不能維持冰冷堅持,暢美地呻吟出聲,輕輕地扭動起柳腰蜂臀。   滑膩的乳房在我臉頰上揉動,陣陣醉人的乳香激得我快喪失理智,但我畢竟沒有忘記此行目的,柔聲道:「姐,你不公平,你不知道當初你嫁到金雀花聯邦時,我心裡有多難過?你對你的基佬丈夫根本沒有感情,為什麼你寧願這樣封閉自己,放棄本來可以擁有的幸福,卻不給我機會喜歡你?」   竭力在肉體的熾烈欲潮中維持清醒,月櫻閉著眼睛,顫聲道:「小弟,你說得對,我從來不曾愛過我的丈夫,可是……我曾深愛過一個男人,與他約定終生,他答應過有一天會來接我,除了他,我再也不會愛上別的男人……」   這還真是峰迴路轉的變化,雖然我突破了月櫻的心防,得知了她心裡的秘密,但卻完全不是我想要聽到的。假如她已經有了互定終生的真愛情人,那現在對她做著這些的我,豈不是變成大反派了?   當下我顧不得會否傷害到她,急問道:「那他為什麼不來接你呢?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心愛的女人成為別人妻子,我就絕對不能忍受,他為什麼不來接你?如果他不是個騙子,那他就根本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即使我不說,這也是任何人都會有的結論,月櫻不答話,只是緊抿雙唇,任著晶瑩的淚珠滑過白皙面頰。   再多說下去,相信不會有什麼進展,要是讓月櫻回復了清醒,我這次冒險就白費了,所以趁著她還緊閉雙眸,信任我不會亂來的一刻,我悄悄地把她的褻褲移挪出一條縫,肉莖前端撥開火熱的花瓣,藉著濕滑的蜜液,將整根硬挺肉莖挺入她已被弄得又濕又滑膩的牝戶。   膣道內突如其來的腫脹,月櫻驚得尖叫一聲,卻已太遲,給我的肉莖破開重重阻隔,進入她花房的深處。   「不要!你快拔出來……你明明說過,如果我不答應……啊……」   我緊抱住月櫻,吻住她張口大叫的嘴,手抱住她的雪臀,大力挺動肉莖在她牝戶中抽插。   月櫻哀叫著掙扎,踢動著美腿,晶瑩動人的大眼中流出了淚水,哭道:「放開我!你放開我……不要這樣……」   我不理會她的推拒,只是猛力抽插,順勢將她的褻褲用力撕爛,兩手撐開她雪白修長的美腿,架在肩上。這樣可以清楚看著我下體粗硬的肉莖,快速進出她的玉戶,帶出陣陣的淫液,使我興奮到極點。   身下的月櫻,只是睜著淚水迷濛的雙眼看著我,雪白呈葫蘆型線條的身軀一動也不動,做著沒有反應的抵抗。   「對不起!我實在太愛姐姐了,我忍不住……」   說這句話的我其實很想笑,因為如果哪個男人做到了這一步還肯放手,他一定是個白癡,但我不用得了便宜還賣乖,適當時候還是得說些話來哄哄,因為世上有某種生物,即使正在被強暴,還是喜歡聽些愛呀愛的謊話。   太過靈敏易感的肉體,又是久曠未得滋潤,稍微遇到一點撩撥,就會像野火燎原一樣,起著種種激烈反應。已經知道這一點的我,充滿信心,變化著姿勢與體位,將扛在肩上的粉腿放下,一面抽插,一面把玩著高聳的玉乳。   不久,月櫻的雪白美腿不自覺地纏上我後腰,我則趁勢吻上她的柔唇,將她嫩嫩的舌尖納入我口中,吸吮著她的香津。   月櫻的交媾經驗似乎不多,但媚骨天生的她,幾下子就在歡好中失去意識,本能地開始旋轉挺動下身,無意識地收縮玉戶夾磨著我的肉莖,舒爽的感覺,美得我全身的骨頭都酥了,只有更加賣力的抽動來報答。   想起來,我真羨慕萊恩·巴菲特,擁有這麼一個在外是貴婦,在床上是蕩婦的美妻……只可惜他性癖不同於常人,無福享用。   月櫻雙手抱緊我,兩腿緊密糾纏著我腰,呻吟道:「快點,用力插我……用力一點……」   看她這副渾然忘我的艷媚模樣,我趁機問道:「姐,弟弟的雞巴大不大?弟弟幹得你舒不舒服?」   不是說笑,當我用加重語氣說著「弟弟」兩個字,月櫻的反應似乎特別亢奮,搖擺著金黃的長髮,嬌聲縱吟,「好大……姐姐好舒服……快點……再快點……」   月櫻不斷的輕哼,半昏半醒中,照著肉體本能來反應,一聳一聳地拋抖著雪白屁股,肌膚泛上一層粉紅艷色,我心中得意,故意把活塞動作一停,在她耳邊輕聲道:「姐,別再怪我說話不算話了,你現在可是心甘情願的喔。」   這話彷彿是暮鼓晨鐘,月櫻突地身子一顫,大力想要推開我,嗚咽哭了起來,我當然不會給她推開,卻慌忙摟著她,讓她嬌弱的香軀在懷裡顫抖,啜泣道:「你、你長大了,就只會欺負姐姐……我好後悔……嗚……嗚……」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拍拍她嫩白的大腿,狠狠地挺腰,再次狂幹著她鮮嫩滑膩的玉戶。   月櫻「啊」的一聲痛呼,雙手死命推擠我的胸部,但我恃著身強力大,反壓過去,下身更是不顧一切地瘋狂抽插,靠著對她敏感處的瞭解,很快就讓她在欲潮中失去意識,縱情享受狂喜的高潮,像抽搐一般,上身彈簧般地仰起,胡亂的親吻我、咬我,雙手也狠命的在我背部亂搔亂抓。   我喘著氣說:「姐,讓我射進去好不好?」   這當然只是用來增加情趣的玩笑話,但當我要將肉莖拔出月櫻體外之時,她卻將兩條美腿死命地纏緊我的腰部,玉戶用力向上挺,子宮頸猛力收縮,像鉗子一樣扣緊我肉莖前端的頸溝。   月櫻在呻吟中狂叫道:「不、別射進去,我……啊啊……」   怪異的言行,充分顯示她意志與肉體兩相背離的窘狀,我雖然摸不著她的真正意思,但在肉莖持續的麻癢中,再也忍不下去,用力一挺,肉冠馬眼已經緊頂在她的雪雪花心上,熱燙的乳白色濃精噴出,全部注入了她聖潔的子宮。   月櫻被灌滿了我熱燙的陽精,忍不住又大力呻吟,全身再度抽搐,淚流滿面,緊緊抱著我,語無倫次的哭道:「姐姐是淫婦……姐姐是自願的……我好舒服……我還要……我還要啊……」   一波又一波的持續高潮,月櫻整個人都癱瘓了,我對她的肉體有著高度依戀,在高潮的餘韻中,搓揉她高聳柔軟的乳桃、撫摸她圓潤修長的粉腿。   月櫻閉著眼,陶醉在情慾交合的快感中,儘管她什麼話也不再說,胯下的玉戶卻緊緊咬著我的肉莖,不停的收縮吸吮,似乎想把我每一絲精力都擠搾乾淨。   雲消雨散,月櫻背轉過身,不讓我看到她的面容,饒是如此,雪白光滑的裸背、粉嫩蜜桃似的香臀,卻不住刺激我的慾望,讓我想要不顧一切,再幹一場。   可是這個誘人的遐想,卻不能實現,因為門口突然響起幾下敲門聲,雖然聲音不大,但卻已經足夠讓人心驚膽跳。照我們之前的約定,這該是茅延安來提醒我,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匆匆穿上衣服,我無限依戀地往床上錦被中的赤裸女體,再看了一眼,跑出去應門。   「怎麼了?我們不是約好……」   話止住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才打開門,門口就伸進來一個死人頭。茅延安面色緊張,一手更緊緊拉住我領口,雖然一句話沒說,我卻已經知道大事不妙。   「幹什麼?至少也讓我先穿好衣服……」   「命和衣服哪個重要?你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嗎?」   茅延安不是會大驚小怪的人,會這麼說一定事情有變,但我第一個想到的,卻是仍趴臥在床上,嬌軀赤裸的月櫻,連忙跨前一步,擋住茅延安的視線。   「什麼事?快說。」   「大難臨頭,你的姦情被萊恩給撞破了。」 第三章 姦夫淫婦   驟聞噩耗,我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想像如果萊恩揭露了我和月櫻的姦情,特別是強姦之情,事情不知道會多麼難以收拾。不管是兩國之間的問題,或者是萊恩·巴菲特對我的抽筋剝皮,都是思之令人不寒而慄。   問題是,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單純用言語解釋可以擺平的了,生死成敗的決定權,再也不在我手中,而在一切結局揭曉之前,我有一些事情想做。   「賢侄,快,隨我一起……啊!」   大叔慘叫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我用力地把門關上,正好站在門口的他,鼻子多少會受到一點衝擊。關門的理由,只為了遮掩,即使危機千鈞一髮,有些東西我不會給茅延安看到,有些話一定要說完再走。   我匆匆趕到那張大床旁邊,月櫻仍然是維持剛才那樣的俯趴姿勢,閃耀金髮被汗珠粘在牛奶般的雪嫩肌膚上,美得令人屏息,但我卻知道,她已經聽到了我和茅延安剛才的那番說話。   「姐,外面現在……好像出了點事,我要去把事情解決。剛剛發生的事,可能讓你很不開心,但是我對你說過的話,全都是真心真意的……等一下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一個人扛起責任,如果你真的不能原諒我,那麼……你只要一直待在這裡就好,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的。」   母狗是要扁的,女人是要哄的,雖然連我都覺得自己的話很可笑,但對於月櫻,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去安慰。而在說完這段近似台詞的安慰話語後,我掉頭就走,開門出去,準備迎接那嚴厲而殘酷的險關。   「到底怎麼了?」   離開臥房後,我向茅延安閃電詢問,而他也以最快速度回答我。這間驛館本來好像是國王陛下當年安置寵妃的所在,但為了防止寵妃與旁的男人勾搭淫樂,所以特別設了個魔法結界,只要這棟建築內一有交媾行為,訊息就會傳回皇宮,而這個結界在新客人入住時,卻忘記被清除掉……   「有沒有搞錯?這是哪門子的鬼結界?」   「聽說是當年光之神宮的僧侶發明……你曉得的啦,這裡畢竟是魔法世界,有這種東西並不稀奇……」   這個訊息會直接傳給國王陛下身邊的近臣,問題是誰都知道這座驛館目前的主人,是金雀花聯邦大總統伉儷,而萊恩大總統正在與各國要人開會,留在館內的只有第一夫人,那豈不是代表……   「結界被觸發時,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等到你們的城衛軍大量出現在驛館四周封閉道路,我才敢肯定出了亂子,現在結界雖然被我破壞,但對我們並沒有太大的幫助。幸好他們有所顧忌,不敢直接進來搜查,要把捉姦的權力留給主人……」   交代到這裡,茅延安帶著我到了二樓盡頭的一間雜物室,從窗口往外一看,果真是被團團包圍,戒備森嚴得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而一支騎隊恰於此時快速來到驛館外圍,本來把守此地的城衛軍讓出一條通道來,讓這支裝備精良的騎隊進入,我不用看也知道,萊恩·巴菲特正在這支騎隊當中。   「糟糕,萊恩已經回來了,賢侄,這下子我們該如何是好?」   「別擔心,我不會連累你的,等一下我會把所有責任全部扛起,你繼續扮你的沉默大俠就好,不過如果你敢先出賣我,我保證你不會有好下場。」   我不是那麼好心的一個人,如果出賣茅延安,就可以求生,我會毫不猶豫地犧牲它;然而,當出賣人也無濟於事,我還是頗有一人做事一人當的美德。況且,情形與當年奪走星玫初夜的那次不同,難道我可以對旁人說,是茅延安垂涎月櫻的美色,施暴得逞嗎?沒有人會相信,而且……我的心也不會讓自己這麼做。   問題是,我該怎麼做,才能讓月櫻不被牽扯在內呢?因為刻意調開閒雜人等的關係,這座驛館裡頭已經沒有旁人了,不可能推卸給別人,那我該編怎樣的謊言,才能夠騙過以精明著稱的百里雄獅?   「啊,賢侄,你真是讓大叔我深深感動,不過你往常不是自負智計了得嗎?這麼一下子就束手無策了?」   「少廢話,我沒主意,難道你有嗎?」   「哦呵呵,萬一有呢?」   我轉頭一看,茅延安雙臂交疊,看來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與之前的慌張全然兩樣。看他這副樣子,我頓時領悟,他必然有脫身妙計。   「什麼辦法?」   「先說好,我也只是冒險,沒有十成把握,不過,你欠我一個人情,脫身以後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急速靠近的腳步聲,讓我沒有討價還價的餘裕,這樁買賣迅速成交,在我點頭答應後,茅延安遞來了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片。   「這本來是我要用在下本作品裡的,但稍微改一下,倒也滿合適的。」   「什麼意思?這是什麼?」   「很難理解嗎?其實你也想得到的,在不考慮道德、不考慮常規、不考慮骯髒下流與否的情形下,你真的沒有其它辦法,讓你我成功脫身,月櫻不被懷疑,萊恩又不會發現破綻嗎?」   如果是別人,儘管有這樣的提示,仍不可能想到方法,可是彼此也是靠著腦袋混飯吃的騙徒,在聽完這個提示後,我腦裡已經冒出一個無比荒唐的念頭。   「大叔,你該不會……」   「再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不能夠說之以理,當然就只有動之以情。快點,金雀花聯邦的衛隊就快要撞門衝進來了。」   「可是這個方法實在是……」   「少囉唆,為了促成下一代的幸福愛情,為了兩肋插刀的義氣,我茅延安這一次也算是光榮犧牲了。」   「大叔,我很佩服你的義氣,但這對我以後實在是……」   「少廢話,乖乖照著念。」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開始快速響起的撞門聲,這些都是催促我行動的信號,最後我別無選擇,只有拿起那張紙片,很有感情地開始念。   「喔,吾愛,上蒼為何對我們如此殘酷?」   「不要緊,儘管世俗不能理解我們這段純潔的愛情,不過我對你永遠也不會變心。」   「嘻,你這個淫蕩的老東西,知不知道我最喜歡你那撇性感的鬍子?」   「呵呵,你真是威猛,剛剛才搞過幾次,這麼快又硬了。」   「你也一樣啊,我早就說這裡偷情會很刺激的,而且……誰教你的屁股那麼白……」   「嘿嘿,約翰,今晚我不會讓你睡的。」   對白說到這裡已經足夠,當我們很有默契地相互扯裂對方的衣服,外頭那群噁心得臉如土色的衛兵,也在承受不了折磨的壓力下,粗暴地踹門進來。   坦白說……當我見到他們衝進來的那一刻,得到解脫與救贖的心情,即使讓我舔他們鞋底以示謝意,我都願意……不過,不可以是腳趾……以及腳趾以上任一部位的男性身體。   兩個死基佬,趁著金雀花聯邦大總統不在,偷偷溜進驛館行淫作樂,還掀起這麼大的騷動。換做是一般情形,早就被偷偷處死,以免丟人現眼了,但是由於這我這個死基佬的身份特殊,所以不得不由高層人員親自處置,將我丟到萊恩面前審問。   這驛館是國王陛下尋歡作樂的場所,花園佈置得極為雅致,周邊綠草如茵,種上厚厚的絳珠草,還有幾顆大葉喬木,一個用原石堆砌的假山瀑布,水溏間優遊數十條紅白錦鯉,樹下有一青石小茶几,供以乘涼,籬笆邊還有數十珠綠竹,隨風搖曳,好不幽淨。   萊恩就坐在茶几旁,回休楚則護衛在他身後。金黃色的頭髮,像是雄獅的鬃毛,皇者氣概,不怒而威,雖然他從頭到尾不曾往這邊看來一眼,可是我背後冷汗涔涔,要用所有意志去維持,才不至於腳軟出醜。   (媽的,我怎麼會這麼沒用了?)   這樣一想,我腦中登時一醒。單憑個人的威儀,沒理由有這樣的震懾力,聽說萊恩的武功出自慈航靜殿一脈,如果所料無錯,自從我進入一定範圍後,就被他用禪功影響我的心志,讓我覺得膽怯與懼怕,換句話說,接下來要發生在我身上的是……   「你為了偷情刺激,和一個男人在驛館裡作那苟且之事……好傢伙,想不到世上還有人有這麼大的狗膽,敢在我萊恩·巴菲特的住處內動土,我要是讓你這雜碎活在世上,以後有什麼臉去面對天下英雄?」   萊恩在石桌上輕輕一拍,整個用青石雕成的茶几立刻四分五裂,掌力之強,實是駭人聽聞,如果說他剛才像是一頭靜伏的雄獅,現在的他,就是爆發著雄獅之怒,張牙舞爪,肅殺氣勢覆天蓋地般怒湧過來,讓人難以相信這麼威猛的男人,居然是個貨真價實的基佬。   我緊握著拳頭,死咬著下唇,在這股暴怒的霸氣下苦苦支撐,不願意在他面前示弱,但任我怎樣調勻氣息,試圖說話,最後也只能生硬地吐出四個字。   「你想怎樣?」話一出口,濃濃的血腥味在我口中迸發,一道紅痕由嘴邊淌下,居然已經給他的禪功壓迫震傷內腑。   「論你所犯下的罪行,就算我把你千刀萬剮,也不足洩憤,但我對法雷爾家的上兩代,還有幾分敬意,又不希望讓阿里布達蒙羞……嘿,今天的事,我可以放你一馬,但你必須留下一臂,而且要為你的行為長跪懺悔,你願意的話,我就饒你性命。」   「哼,你娘親才願意……」   一條手臂這樣的代價實在太大,我不能接受,寧願多搏一下,可是話才出口,勉強說話的我已經承受不住內傷,頹然跪倒在地。   萊恩冷笑起來,在他眼中,頑抗的我就像是一尾蟲子般渺不足道。   「你不願意?想當年蘭特·法雷爾何等風流,後人居然有了這樣的特殊愛好,好,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我留你一條手臂。只要你向我磕三個響頭,再為了你的性癖長跪懺悔,我饒你一條狗命又有什麼關係?」   和我原先的預期相比,萊恩的寬容態度簡直就是聖人,照說我該涕淚縱橫地跪下求饒,感謝他饒我狗命才對,可是我卻留意到他話裡的一個詭異之處:他並不是要我對潛入驛館偷情淫樂一事懺悔,而是要我為身為基佬的性癖去懺悔。如果是別的堂堂男子漢,那也就罷了,但萊恩卻是一個很「特別」的男人,這種懺悔真是他想聽的嗎?   緊要關頭,我決定賭這一次。明知道會徒勞無功,但我用盡全身力氣,抵抗萊恩的壓迫,試圖站起來。   「哼,我告訴你,要斬手、要向你磕頭,悉聽尊便,我不是你對手,任你處置就是,但要我為我的愛情懺悔,嘿嘿,就算你把我雙手一起斬掉,你也不會聽到那些話。」   大聲喊出這句話,我只聽到身後的回休楚怒喝一聲「大膽」,但在他動手之前,萊恩卻舉手制止了他。   「為什麼?難道你不覺得你的愛情很可恥嗎?堂堂名門之後、一國大將學人搞基,居然還大言不慚!」   「哪裡可恥?雖然這段愛情得不到世俗的認同,可是我每分每刻都是絕對的真心,你們這些膚淺的世俗中人,怎麼會理解我的感情?」   為了怕自己一開口就噁心至死,我在說話時候,腦子裡只想著月櫻。每句話雖然別有玄機,但卻完全是真情真意,尤其是迄今仍看不到月櫻現身,這番話更是說得慷慨激昂。   「好大的狗膽!」萊恩彷彿惱羞成怒,全身殺氣騰騰,彷彿天上的雷神震動大地,不由分說,一腳就把我踢翻,幾乎讓眼前發黑的劇痛,告訴我自己恐怕斷了兩根肋骨。   「這是你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你再不認錯,別說你死去的爺爺,就算是源堂·法雷爾都救不了你的狗命。」   萊恩的靴子踩在我頭上,稍一運力,整個腦袋就沉到土裡去,在正式入土之前先享受到青草與泥土的芬芳,我絕不懷疑只要他再一施力,自己的腦袋就會迸裂破碎,在這一瞬間,我確實有些動搖,倘若自己料錯了,那麼這一鋪豪賭豈不是把本來可以保住的性命,莫名其妙地給輸了?   但想到月櫻姐姐清麗的面容,成了刺激我決定的催化劑,儘管腦袋沉入土裡,嘴裡滿是泥巴,我卻仍死命地大喊。   「我不認錯!我沒錯!錯你媽的!」這聲大叫一出口,頭頂的壓力頓松,跟著就是聽到一聲長笑。   「哈哈哈,有意思,蘭特·法雷爾的繼承人,果然如同傳聞,是個膽大妄為的有趣小子。」   一隻有力的手掌拍在我肩上,我一抬頭,就看到萊恩的笑臉在眼前,而他眼中的神情,彷彿綻放著「你的情感我全都懂、全都能體會」的感動光芒。   「萊恩!你別傷他!」在我們兩個男人面對面,還沒做出反應時,一聲嬌呼遠遠地傳來。轉頭一看,只見月櫻衣衫不整,只在貼身衣裙外披了一件絲袍,氣喘吁吁地朝這邊奔來,顯然是直接從臥房趕來,想要來阻止慘劇發生的。   看到月櫻終於出現,我險些流下淚來,心中的感動之情多於一切,因為這次終於將她逼得表態,也證明她對我非是無情,那這次的生死之險,就是個划得來的賭注。   萊恩前去將她攔下,似乎對她保證了什麼後,讓月櫻回到驛館裡頭去,畢竟第一夫人用這麼單薄的穿著,在外狂奔,春光偶洩,不是什麼雅觀的事。而當萊恩再回來,一切的話都很好說了。   「真是失禮了,剛才發生的那些,其實只是我想試探看看你的器量,至於約翰兄弟你是同性戀者一事,我本身並沒有任何歧見。」   廢話,你自己就是個死基佬,歧視我不等於歧視你自己?   「同性戀在我們金雀花聯邦,算是已經不被認為是傷風敗俗之事,下個立法會期,我們預備推動把同性戀結婚的權力納入民法……」   基佬總統制定這種法律,真是公器私用,比胡亂發行公債更可怕,這個國家的前途堪慮了。   「……尤其是見到你能用生命去扞衛你的感情,這等偉大的情操,我本人相當敬佩。約翰兄弟,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何我妻子這麼器重於你,你確實是個了不起的真漢子。」   萊恩的親切態度,聽得我渾身直發毛,如果月櫻會為了這個理由器重我,那才真是很恐怖的一件事。不過,剛才的那番表現,能夠「感動」到萊恩,讓他將我當成「自己人」,信誓旦旦保證以後會大力在仕途上推薦我,這點確實是意料以外的收穫。   跟著,我也要求釋放茅延安,因為在衛兵衝進來拘捕的時候,他不會武功的事實露了底,輕易就被打倒在地,與我分開處置。   「那個騙子是你的朋友吧?也虧得他了,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居然裝得那麼像。放心吧,衛兵那邊揍了他一頓後,把他趕跑了。」   在前來阿里布達之前,萊恩確實對傳說中的歐倫劍俠很感興趣,但聽到阿里布達已請來此人後,用手下的情治機關略一調查,就知道歐倫其人並不存在,只不過要是拆穿,阿里布達就丟了大臉,有失國體,所以忍著笑做戲。   「其實他談吐俊雅,飽識詩書,是個很好的人才,可惜是個騙子……」   茅延安既然已經脫身,我就不用多袒護於他,隨口道:「天曉得,這個姓茅的,聽說年輕時候曾在金雀花聯邦任文職,又設計制服、又制定法案,好像很有名的樣子……」   「什麼?是茅延安茅大老師?」   久聞賢人大名,亟欲見面請益,卻驚覺自己打錯人的萊恩顯得很吃驚,表示一定要找到茅延安道歉,不過,在這之前,他終於和我把話說明。   之前他看月櫻和我這樣親暱,本來有點懷疑,不過現在既然知道我是同性戀,那麼他就可以徹底放心。平時他忙於公務,不免有些冷落嬌妻,難得現在有一個月櫻喜歡、他又可以放心的人選,以後就請我多多造訪,陪月櫻說話遊玩。   這……倒真是一個太過理想的意外結局啊。   事情的峰迴路轉,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得到,但當我再次出現在月櫻的閨房,坐在梳妝台前著裳、由鏡面看到我身影的她,似乎不怎麼吃驚。   「萊恩呢?」   像是把所有的情感壓抑,淡淡的一句,我知道月櫻已經曉得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當下聳聳肩,道:「不清楚,和護衛隊一起離開,說是要去處理公務,臨走前……要我好好和姐姐聊聊,別讓你擔心。」   在分開的這段時間裡,月櫻似乎已經沐浴淨身過了,隔著老遠,都依稀可以嗅到那股清新體香。   正在更衣的她,坐在一張有靠背的圓凳上,粉腿上穿著絲襪,長裙掛在旁邊衣台架,還來不及穿上,上半身穿著的淺黃色絲衣,胸前幾顆鈕扣尚未扣好,掩飾不了露出的瑩瑩肉光,雪白的酥胸、黑色的乳罩,彷彿正散發著無言的挑逗。   我不發一語,靜靜地走到月櫻身後,從這角度往下看,她這件胸罩的肩帶非常細,看起來若有似無,而那對白璧無瑕的奶子,被罩杯向上托起,更襯托出她迷人的深邃乳溝。薄薄的黑色布料,和水嫩的雪白肌膚相映成趣,更能凸顯那對乳房所產生的強烈誘惑。   彷彿感受到我的視線,蠶豆般大小的艷紅乳珠,迅速充血,含羞挺立,當我輕柔地把手放上她肩頭,月櫻側過身體,掙開我的按撫,不讓無禮的視線再施輕薄。   「別這樣,你不應該再碰我了。」   「為什麼呢?既然姐姐你肯出來幫我求情,難道還要繼續自己騙自己嗎?」   結界已被茅延安破壞,沒什麼好顧忌的,所以我喃喃說話,眼光卻不自主地,瞥向月櫻因為側轉過身而露出的雙腿。   套上一雙黑色絲襪,月櫻的兩條美腿,以性感十足的姿態彎曲著;高腰,帶狀似的黑絲褻褲,搭配貼近同色的絲襪,豐滿結實的屁股被這麼往上一拱托,越發顯得高翹而彈性十足。   淡淡日芒由窗戶紗布中斜射過來,月櫻沐浴後的肌膚,泛著一層瑰艷的粉紅欲色,雪亮柔嫩的大腿,搭上黑色誘人的絲襪,情景美得像是一幅畫,讓身為畫中佈景的我,深深迷醉。   「我已是人妻,雖然……我的丈夫有些特別,但他始終是很照顧我,我不能一直這麼背叛他的。」   聲音平淡,可是話意裡卻蘊含著一股濃濃的自傷自憐,憑此想像著月櫻這些年的生活,真是讓我心疼到極點。   「姐,我希望你幸福快樂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真誠強烈,如果可以,我想像個男子漢一樣,光明正大地搶你回來,但我現在還作不到,而且你也不喜歡那樣,所以我只能先用這樣的方法,去改變現況……」   我輕聲說著,手再次按放在月櫻的雪肩,這次她沒有拒絕,任我撫捏她的肩頭,輕輕把手沿著她頸項的細嫩肌膚,往下愛撫。   「你……真的喜歡我嗎?是真心的嗎?」   「當然是啦,姐姐你為什麼會這麼問呢?你這樣問,我很難過啊。」   男人示愛的言語,月櫻不曉得已經聽過多少次,我只能祈禱,這老舊陳腐的言詞仍有著作用。而為了加強言語效果,我驟施奇襲,一把將月櫻抱起,在她的驚呼聲中搶坐上椅子,讓她坐在我大腿上,整個身體斜斜倚入懷中。   「你、你又這樣……」   「姐,你相信我吧,我會好好待你,讓你把過去都忘掉的。」   我一面說,一面隔著性感的黑蕾絲褻褲,揉捏月櫻圓翹的屁股蛋兒,再次欺她肉體的靈敏易感,結果幾下子功夫,月櫻就細細地嬌喘起來。   「小弟,你知道嗎?我不像你所知道的那麼好……」   像是終於有了決定,月櫻驀地扭臀轉身,貼香軀入懷,雙臂緊緊摟住我的脖子,螓首埋進我的頸項間,輕聲道:「過去……在金雀花聯邦的時候,發生過很多事,我並不是個你記憶中的好姐姐、好女人,我……我一直很怕,害怕有一天會……會……」   溫熱的水珠,滴在我的脖子上,沿滑染濕了肩頭的衣衫;輕輕的哽咽聲音,我知道月櫻趴在我肩上哭了。這瞬間,我想起了上次菲妮克絲的挑撥,心裡頓時感到很不痛快,可是,想起初次佔有月櫻時,她在床上的生澀反應與動作,我絕對不相信心目中的聖潔女性,會有什麼污穢的缺點,一切只是她大驚小怪而已,因此,我只是溫言安撫。   「姐,你放心吧,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麼,我們一起把它忘掉,那些事情影響不了我們的未來,你別再傷心了,好嗎?」   雖然說得很籠統,但我想這正是月櫻想聽見的保證,過了半晌,啜泣聲慢慢停了下來,她伸手抹去淚珠,輕聲道:「小弟,你可不可以答應姐姐一件事?」   「什麼事?」   「姐姐願意把自己交給你,心甘情願地和你偷情,做你的地下情人,可是無論如何,我不會和萊恩離婚,這樁婚姻的表面型態,對阿里布達很重要,我希望你……」   「姐,這樣子對你太不……」   「這是姐姐唯一的要求。也許以後哪一天,你會看輕我、厭棄我,那時候我們就靜靜地分開,沒有人知道,也不會有別人受到傷害。」   我對這要求本能地反感,可是這確實是最符合現實狀況的約定。至少在目前,要是我和月櫻的私情曝光,變成大醜聞,萊恩一定會殺人滅口,再說,月櫻的心障也需要時間去除,只要先答應她,把生米煮成的熟飯弄到熟得不能再熟,到時候不怕她飛上天去。   「可以答應姐姐嗎?」   「嗯,我答應你。」   有點像是完成了契約,我心裡一鬆,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然而,月櫻確實是一個很貼心的好姐姐,在我乖乖答應後,她也給著我相應的鼓勵。   幼嫩香滑的舌尖,在我脖子上輕輕地舔舐起來,當我舒服得發出一聲悶哼,一條修長的玉腿,像是靈活纏動的妖蛇,在我的小腿上來回磨擦。   懷裡抱著個香噴噴的柔軟嬌軀,又被她這麼挑逗,我找不到不馬上行動的理由,虎吼一聲,在月櫻嬌媚的輕笑聲裡,我一把攬住了她那條抬起的大腿,龜頭抵在了她嫩紅色的玉戶洞口……   芙蓉帳暖度春宵,這是人生一大愜意事,我和月櫻在帳中耳鬢廝磨,交股纏綿,說不出的輕憐蜜愛,艷福無邊,直到當天深夜,我才不得不悄悄地離開。   我離開時並沒有看見萊恩,想來他是繼續在為國家大事操勞,除此之外,不知道是否他有特別交代,他們夫婦倆人臥房所在的這層樓竟然沒看到半個守衛,這也免去了我跟月櫻姐姐私情曝光之虞。   「唉唷!」他媽媽的,減少警衛是很好,但為什麼整條走廊燈也不點一盞,烏漆抹黑,害得我走路都跌一跤。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環境,讓我心裡罵聲不絕,難得的好心情都受到影響,不過萊恩好像弄得過分了點,整層樓沒看到有半個人,只怕下頭兩層樓的守衛也調空了,難道說知道我也是搞基的同好之後,真的信任我到這種地步!?   心頭犯著嘀咕,我下到二樓的樓梯口,正要繼續摸索扶手位置,眼前卻陡然出現了一張青面獠牙、猙獰可怖的鬼臉,在黑暗虛空中來回飄蕩,彷彿旁邊還閃著幽幽碧火,彷彿來自地獄的魔神。   「哇……喝啊!」   我心中一驚,雄軀劇震,第一個反應就是先一拳打出去,哪知卻好像打著什麼非常柔韌、卻極其冰冷的東西,全身猛打了一個哆嗦,跟著就軟軟地癱趴在地上。   (是黑魔法的魔力障壁……伊斯塔的狗賊來這裡肯定是當刺客,萊恩和回休楚不知去了哪,這裡只剩我和月櫻……慘了!)   正當我心中忙不疊地叫苦,隱身於黑暗中的那人驚呼一聲,掀開了那張猛鬼面具,露出一張清麗如仙的傾城芳容,卻不是我家裡的俏狐女阿雪是誰?   「師父,你沒事吧?人家好擔心你啊,我還以為你……」   阿雪殷切的探問,表示了她的焦急心情,我彷彿身在夢中,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身邊這個女人到底是魔法偽裝還是真的?直到阿雪扶我起來,我的手臂不小心擦過她胸口,才肯定這一切是真的。   儘管隔著一層厚厚的黑袍,但那對肥碩渾圓的H罩杯奶瓜,碰觸肉體的感覺,波濤洶湧的程度,是月櫻所無法滿足我的,憑著這點,我肯定她是貨真價實的阿雪。   之後出現的還有茅延安。頭上戴著一個小鐵鍋,前胸與後背都墊了厚厚鐵板,裝備十足,活像害怕給人亂刀屠殺一樣。   「我給他們趕出去之後,還以為沒多久你也會跟我一樣被扔出來,結果等了半天見不到你的蹤影,只好先回伯爵府再說。本來照我的估計,以你的應變能力,再加上我提供的感人劇情,萊恩應該不會對你動手才是。可是雪丫頭看到我鼻青臉腫地回去,問過我事情經過之後,也不管我拍胸脯保證你的安危,就拖著我來救人……」   因為茅延安的報訊,來到薩拉後始終不曾踏出爵府半步的阿雪,終於離開了禁閉之所,和大叔一起趕來,不過她並沒有忘記我的交代,雖然出門,還是戴著一張面具,不洩漏真面目。   黑暗中傳出一下低聲咆哮,我才知道連紫羅蘭這頭豹子都來了。三人一獸湊在一起,倒像是南蠻時的冒險組合復活了,只不過這次不是在原始森林,而是在形同外國屬地的驛館。   「你們怎麼進來的?」   「天知道,我只負責跟在雪丫頭後面帶路,從側門溜進來的時候,也不曉得丫頭怎麼弄的,莫名其妙地就摸倒了外圍的守衛,而驛館裡面守衛比較少,遇見礙事的傢伙,雪丫頭就動手擺平,從這裡下去的路上,起碼躺平了近百個,我們就是這麼來的。」   這下子真是鬧得不小,幸虧沒有撞上萊恩、回休楚,也沒有遇到金雀花聯邦情治單位的好手,否則憑阿雪那幾下蠻力,那還不送了性命?茅延安也不用等萊恩請他吃陪罪和頭酒,直接就要下去見閻王了。   「我們不能在這久留,省得被人看到,更加麻煩……喂,阿雪,你抱得小力一點行不行?我喘不過氣來了……」   今天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一直有人抱著我哭,不過,看阿雪抱著我哭得淅哩嘩啦、涕淚縱橫的樣子,心裡還真是滿溫暖的。   「師父……嗚……我以為師父你已經被……嗚……」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別仗著有幾分怪力就亂闖,你的細皮嫩肉如果傷了,我會心痛的。」   「人家真的擔心師父你嘛,聽說你出事了,人家……嗚……」   「好,乖乖,我好好的在這裡,一點事都沒有呢,你這麼聽話,又這麼關心師父,我會好好謝謝你的。」   我在阿雪耳邊悄聲說著,邪邪一笑,手摸上了她高聳肥碩的大奶子,笑道:「準備好了嗎?今晚我會很用力地謝你的。」   黑暗中,阿雪紅著臉,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同樣用力地重重點了兩下頭。 第四章 巫法邪術   「唉,最近的薩拉真是多事之秋,好端端的,冒出一堆事情來,簡直像是火頭四處冒嘛!」   「放你的烏拉屁,這些事情還不都有你一份,你這個老不死的不良中年,想要置身事外嗎?」   「我好像沒有理由被主謀者這樣責怪?更何況他喝湯喝得不亦樂乎,我卻被人扁得像頭熊貓。」   「有什麼關係?反正歐倫大俠每次都戴墨鏡,便宜你了。」   這幾天的薩拉城,確實是很不平靜,伊斯塔人堅持問起「七日內緝兇」的承諾,冷翎蘭就用連續姦殺案件偵辦的新證據去擋,結果一邊是啞口無言,一邊案子也是辦不下去,兩邊互吃悶虧,檯面下的動作自然就少不了了。   為了雪恥兼洩憤,那群修練黑魔法的伊斯塔術者,其實還是有暗中出來劫掠女子,不過這回冷翎蘭已經有了防備,結果伊斯塔人中了埋伏,聽說還發生惡鬥,被冷翎蘭幹掉好幾個黑魔導師,吃了大虧。   事後伊斯塔人裝做什麼也不知道,暗中約束使者團收斂行徑;冷翎蘭也只當作是身份不明的盜匪來處理,向國民宣告破案,可是明眼人哪個看不出來,兩個大美人碰著面時的火藥味,每次都又多了幾分。   至於本來期望因為伊斯塔代表抵達,能夠有所進展的會談,目前則完全陷入膠著,成為幾個強國權勢角力的舞台。   黑龍會的危禍,瞎子也看得出來,不過事情沒到自己頭上,人們總是很輕鬆,雖然大家都不想黑龍會崛起,跨在自己頭上,但要是踹倒了黑龍會,換做別人跨在自己頭上,那就糟糕了。   就大地諸國的群體利益來看,結成一個聯盟體系,是有其必要,但……   「要讓大地的和平能夠長久維持,光靠國與國之間單向的短期合約,沒什麼效果,一個聯合諸國組成的聯盟,才有更強大的約束力,不過……如果伊斯塔人也能明白這點就好了。」   萊恩和月櫻私下宴請茅延安賠禮,我是理所當然的陪客,談到會議的進展,身為大總統的萊恩,感觸特別深刻。   「確實有人認為,鬥爭是生物進步的原動力,每次戰爭都會推動文明演進,但我不認同這樣的說法,因為只要放下鬥爭,攜手合力去推動文明,我相信我們會得到更大的進步,所以我一生的政治理念,就是要大地之上沒有戰爭,國與國之間維持和平,共同讓這塊土地上的人們安居樂業。」   「理想當然可以這麼想,但這會不會太理想了一點?」我道:「鬥爭根本是生物的天性,你要怎麼去拔除它?」   假如國王陛下看到我這樣正面頂撞一國元首,而且還是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一定會嚇得口吐白沫。不過,已經很習慣用平等身份和學者、名士討論思想的萊恩,卻很平和地回答,不躁不怒,從這點看來……或許在名君手下工作,真的是很幸福的。   「很多人也用同樣的話問我,但約翰你有否想過,用鬥爭來進步的文明,其盡頭是什麼?」   我登時語塞,畢竟我又不是思想家,怎麼會想過這種鬼東西?只不過身為軍人,環境中耳濡目染,「戰爭可以推動文明」這種理論,已經變成了一個既定的觀念了。   「並不是每個天性都是好的,就好比說……自毀也是生物的天性之一,每個生物努力生存的目的,就是為了最後的死亡,那麼難道我們要順應這個天性,一出生就了結自己嗎?我想並不是這樣的。」   萊恩侃侃而談,私底下的他,倒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除了政治領袖,也兼具藝術家的知性、哲學家的博學,雖然性癖與眾不同,但這樣我反而能更客觀地看待他。   基佬不會和我搶女人,但是一個各方面都出色的美男子就會,所以我一開始對方青書毫無好感,但仔細回想,方青書和萊恩滿多地方都很相像,該不會……那小子對女性彬彬有禮的君子表現,正是他身為基佬的證明吧?   越想越噁心,我搖搖頭,漏聽了茅延安和萊恩的幾句討論。   「生物要生存,這就是我們不向天性屈服的表現,所以只有抗拒鬥爭與破壞,這塊大地上的人們才能夠生存久遠,有更好的未來。這件事自然艱難無比,但如果我不嘗試,就永遠沒有實現的可能。」   「大總統的這句話,真是有著黃金般的價值啊。」   茅延安舉杯,和萊恩對敬了一杯,他們兩個似乎很能談得來,萊恩一直想要請他回去當國策顧問,不過茅延安婉拒,說什麼閒雲野鶴不習慣官場生活。   撇開正事不談,最近在薩拉最轟動的坊間傳聞有兩件,這成為目前人們最關心的八卦聊天素材。   第一個,就是日前最膾炙人口的「幽影麗人」,總是出現在深夜的街頭,如煙如夢,清純秀麗的天仙姿容,像是一朵幽幽綻放於月下的夜曇白花,不待天明光放,就已凋謝,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麼人,來自哪裡?要往何方?   傳言的推波助瀾下,開始有人們在夜裡不睡,留連街頭,期盼能夠一睹芳容,甚至一親芳澤。一堆人半夜不睡覺,當然就會滋生治安問題,冷翎蘭不得不派兵巡邏。在我和月櫻正式相好之前,懷有期盼的我還主動帶兵巡邏了兩夜,可惜連鬼都沒遇到半個。   第二個傳聞,不巧也不幸與我有關。那晚月櫻酒後的一場熱舞,香艷性感,顛倒眾生,雖然沒有洩漏身份,但是那天晚上在酒吧裡目睹的人卻忘不掉,當作是一場難得奇遇,津津樂道地大肆宣揚;其中不乏一些權貴人士,還出重金懸賞,另外也聽說有個沒用的有錢少爺,那晚混亂中被人潮推倒,沒有能夠撲到舞台上,回去後害了相思病,口口聲聲說要娶那名神秘美人回家當小妾。   傳聞經過人們口耳言談,發酵起來,一時間倒像薩拉城中出現了兩位神秘美人,一個清純如百合,聖潔優雅;一個明艷似玫瑰,性感魅惑,各有風情。   曉得事情真相的我,暗地裡發笑。某次與月櫻偷情歡好後,談起此事,我在她耳邊笑道:「姐,如果不是我那天在場,一定也和那票傻子一樣,猜你是夜裡跑出來的那一個……天才曉得,你是個這麼嫵媚風騷的好女人。」   至於第三個傳聞,表面上是與我無關,不過幸好只是以傳聞的形式來處理,否則堂堂金雀花聯邦總統夫婦居住的驛館,遭受襲擊的大事,一旦鬧開,真不知道要怎樣擺平。   那天阿雪與茅延安這麼一路闖進來,弄昏了百多個人,事情搞得太大,紙包不住火,當然造成了騷動。幸好萊恩對冷翎蘭解釋是演習,對外則矢口否認過發生的一切,所以這件事才變成了謠傳,不然又成了一樁陰謀事件,我這個監守自盜的保安負責人就有難了。   不過想想還是很不可思議,儘管百多個人裡大半是僕役、婢女,但還是有不少的武裝護衛,身手極佳,即使是動軍隊來闖,實力弱一點還衝不進來。阿雪單憑著一身怪力,還有紫羅蘭在旁幫助,如果說殺得天翻地覆,血戰淋漓地闖入,雖然算是僥倖,可是倒也不算稀奇。   然而,阿雪的潛入卻像一陣夜風。那百多個人事後被問起,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她的形影,只是全身倏地一寒,就整個失去意識,醒來都還覺得莫名其妙。   有幾場極短暫的戰鬥發生,破壞了些東西,但詳情如何,萊恩並沒有告訴我,只是從他的表情來看,有些事情他似乎不好說,也不願說,而顯然他也想不透,茅延安是怎麼有辦法這樣潛入進來?   茅延安為了要隱瞞阿雪的存在,只說是使用了一些障眼道具與秘寶的成果,這位不良大叔說謊的本事比我強得多,更何況明知他在說謊,萊恩也不好當面拆穿這位「茅大老師」。   其實不只是萊恩,就連我自己都感到茫然。難道在我不知不覺時,家裡那頭俏媚小狐女有了長足進步,變成不可輕視的高手了?這件事情似乎沒那麼不可思議,可是想想又實在很怪異。   不過,真的該說是人有旦夕禍福吧,活得太過於幸福的我,並沒有料到,沒等我親自盤問阿雪,這問題的答案就自動出現在我面前。   因為萊恩的招待很豐盛,我和大叔都多喝了幾杯,有些醉意,當然,月櫻從頭到尾滴酒不沾,萊恩似乎也知道她不能喝酒的宿疾。   回去的路上雖然不至於醉醺醺,但腳步也有些虛浮,在我們回到伯爵府前方,那條空蕩蕩的長路,我腦裡忽然有點痛,某種近似顫慄的感覺,讓我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奇特的感覺……有點像是戰場上被人奇襲的前一刻,那種不祥的警兆。   「賢侄,你平常很喜歡交朋友嗎?」   「嘿,朋友要那麼多作什麼?沒事交那麼多朋友,小心被人從年頭出賣到年尾。」   我搖搖頭,涼涼腦袋,忽然看見茅延安胸前口袋裡微亮起淺淺的藍光,我方覺詫異,他已經口袋裡拿出一塊圓形結晶體,約莫巴掌大小,側面很薄,像螢火蟲一樣,一閃一閃的,淺藍中帶青的幽暗螢光,詭麗瑰幻,有種迷人心魄的邪異魅力。   碧藍光芒似曾相識,我陡然想起,這正是在霧谷村事件中,茅延安從矮人廢礦下挖掘出來的東西,當時問過幾次,他瞎扯過去,事後我忙得忘記再問。這時,在這碧藍幽光的吞吐閃爍下,前方靜寂黑暗的長巷,猝地起了奇異的變化。   原本空無一物的漆黑虛空,好像水面蕩起了漣漪,儘管那抹波紋一閃即逝,但我確實清楚看到,有某種東西正在虛空中移動。   (黑魔法的暗行之術……)   我腦裡浮起了這個念頭,只聽見茅延安道:「喂,賢侄,他們是你朋友?」   「哼,我像是會交這種朋友的人嗎?」   看來我似乎太小看自己的價值了,前次偶遇讓我逃脫,伊斯塔人這次居然專門埋伏來殺我。這麼危險的情勢,又沒有高手傍身,怎麼想都是九死一生,幸好茅大叔搶先揭破了他們的佈局,趁著他們還來不及作出應變,是唯一逃生機會。   「喂,大叔……」   這一句吩咐才剛喊了名字,我的脖子忽然一緊,好像給一根看不見的粗厚繩索猛地套住,頸項劇痛,什麼話都還來不及說,就給拉得離地飛起,高速拖飛出去。   這條看不見的透明繩索,給人很冰冷的感覺,彷彿有著邪惡的生命,緊緊纏著脖子的同時,還在來回蠕動,像是一條妖蛇。血魘秘錄裡頭有記載,這種「操空蛇術」是中高段的黑魔法,施術者可以在十數尺外的遙距,凌空殺人,比起高破壞力的黑火、怨靈咒殺,這個法術更適合暗殺,尤其是在不希望被認出黑魔導術者身份的時候。   破解的方法有三種。第一,用更強力的術法解咒,比如說神聖系的淨化、超渡之類;第二,直接幹掉施術者,咒蛇自然會消失。   這兩個方法,對我都沒有可行性,因為我既不會神聖系的法術,也不知道施術者在哪裡,更沒有強到在找不到施術者的情形下,直接用黑魔法反向咒殺他的程度。所以唯一能作的,就是使用具有神聖力量的兵器,攻擊咒蛇。   藏在我袖內的短劍百鬼丸,是大地之上十大神兵之一,本是出自慈航靜殿的寶物,經過多重神聖咒力祝福加持,只要一揮劍,就能斬掉咒蛇,是最理想的戰術。   無奈,這些只是我瀕死之際,腦裡迴光返照的想法而已。或許是因為上次僥倖生存的關係,伊斯塔人完全把我當成與冷翎蘭同級數的高手看待,纏上我身體的咒蛇不只一條,在頸部被重勒的同時,雙手、雙腳也有咒蛇無聲地疾纏上來,讓我來不及作反抗動作。   一切發生是如此之快,我如同騰雲駕霧般飛出去,喉間喀喀骨響,彷彿每一絲空氣都要被擠搾出去,耳裡骨膜嗡嗡直響,眼前發黑,只覺得生命快速地離體而去,死去多年的爺爺彷彿正對我微笑招手,而茅延安的喊叫,好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啊?賢侄你說什麼?要我給你報仇還有每年上香嗎?沒問題啊,大叔答應你了。」   答應你老母,我要說的又不是這個……   「吼∼∼∼!」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一聲震耳欲聾的豹吼,伴著無形的威懾魄力,朝這邊震了過來,竟然產生類似神聖系「獅子吼」術法的效果,令緊纏著我的咒蛇為之一鬆。   呼吸到新鮮空氣,我精神陡然一振,奮起全身力量,由袖中拔劍揮斬。赤芒閃動,所有咒蛇都被凌空斬斷,分碎消失,我朝地面摔落下去。   電光石火間,我只看到爵府的大門打開,紫羅蘭像是一頭守護神獸般,傲然站在門口,而一種詭奇的黑光,像是液體般沿著地面迅速蔓延,由爵府內往外延伸,速度好快,幾乎只是眨眼間,就把方圓十丈的地面覆蓋,又瞬間消失。   儘管時間不長,但我確實看見,在那道液體似的詭異黑光沿地面蔓延時,地上的一些蔓生野草,剛一觸到就整個枯萎掉,當黑光消失,那些植物全部發臭腐爛,成了一堆不起眼的稀爛東西。   (是腐化術……)   時間真是拿捏得剛剛好,當黑光消失,我也剛好摔落到地面,除了脖子上的勒痕隨呼吸而痛得流淚外,就沒有什麼其它的傷口,但在這之前,我清楚聽到不遠處的幾個方位,同時響起悶哼。   腐化術,是黑魔法的基本,任是哪一個修業中的黑魔法學徒,都能輕易施展,在一定範圍內,只要是與地面有接觸的活物,都會受到傷害。不過腐化術的殺傷力不大,對動物更幾乎是只能弄痛,沒辦法弄傷,通常是用在田里,除除雜草、趕趕害蟲,對農作很有幫助,沒有哪個巫師會用它來攻擊對手的。   然而,眨眼間施展廣及十丈的腐化術,收放自如,這麼高明的技巧,第五級以下的魔力修為絕對做不到。雖說沒什麼實質殺傷力,但如果中個正著,痛楚的感覺卻不啻於把雙腳放入腐蝕酸液裡。   「哼!」「啊!」「嗯!」「哎唷!」   連串的悶哼聲響,四五道幽靈似的漆黑暗影,在空氣中水紋般踉蹌後退,看那個狼狽樣子,只怕還有人站不穩身子,跌倒在地。這些巫師會被派來襲擊我,自然都有相當水準,看他們隱身虛空的能耐,確實是好手,但卻作夢也想不到會給這惡作劇似的初級招數,給逼得露了行跡。   於平凡中見不平凡,這是名家手段,更是嚴重的示警,倘使剛才施放的,不是初級的腐化術,而是高段的「黑月之蝕」,後果就不只是出個洋相這麼簡單了,而單單只是這一手,這幾名巫師的臉色怕是全都變了。   「好,我只道法雷爾家一代不如一代,喪盡祖先威名,想不到爵府內臥虎藏龍,居然還埋伏了這樣的大巫師。」   一道健美嫵媚的窈窕身影,在黑暗中幽幽現身。整個身體都裹在一襲特殊材質織成的斗篷中,雖然月光照在她身上,地面卻沒有留下影子,身形更是淡淡地若有似無,如果不運足眼力,根本看不見那裡原來有個人。   她一出現,其餘的巫師就像退潮海水般消失,顯示她的身份,而就是傻瓜也看得出來,娜西莎絲不忿手下的失敗,親自出馬了。   修練黑魔法的術者,個個都是講究損人利己的陰狠之徒,絕不做沒有利益的事,光看菲妮克絲那個女惡魔,就是最好例子。娜西莎絲是何等人也,難道會單純因為手下出醜,就出來與人單挑嗎?   我轉念一想,已知其理。目前在伊斯塔以外,受各國聘用的巫師最多也不過擁有第五級修為,因為第六級以上的黑魔法高等咒術,可以說被伊斯塔獨佔,除非是天賦異稟,否則練到第五級,就再也練不上去了,況且我聽過一個傳聞,為了確保在黑魔法上的優勢,一旦外界出現資質優異的巫師,伊斯塔會嘗試吸收,如若不成,就立刻暗殺。   爵府裡頭會使用黑魔法的,任我怎麼想都只有阿雪一個,換言之,阿雪的表現已經引起娜西莎絲注意。那麼,兩個強力的巫師鬥法,後果會是如何呢?   越想越是感到不安,更何況我正被這兩個人夾在當中,倘使被波及到……   一想到這裡,我忍下喉嚨與手腳的劇痛,拔足朝爵府大門飛奔而去。   「哪裡走?」   娜西莎絲不是說笑,也不見她怎麼動作,數枚人頭大小的黑暗氣團,對準我飛射過來。這些不知是屍毒或妖氣的聚合體,要是給打中了,身體就是立刻腐爛成一團膿血爛肉。   我飛一般地逃跑,可是那幾枚黑暗氣團卻像有眼睛一樣,追著我改變方向,眼看就要逃不過去了,腳下卻陡然一震,轟隆巨響聲中,一堵五尺長、兩尺寬一尺高的巨牆,突然由地下冒起,阻擋在我身後,「波!波!波!」連響幾聲,把那幾枚黑暗氣團全部擋下。   (幹得好……咦?阿雪做了什麼?)   我回頭一看,為自己瞥見的東西吃了一驚,構成這堵厚牆的並非磚塊,而是森森白骨,不知道多少具骷髏骨骸,交雜錯落地聚合在一起,構成了這堵陰邪可怖的白骨巨壁。而這堵牆也不是單純由白骨所聚,強大的魔力,與骷髏骨骸結合,輕易擋下了能夠腐蝕金鐵的黑暗氣團。   「白骨之牆?你從何處學來?」   娜西莎絲的聲音裡,多了氣憤與疑惑,因為「白骨之牆」是伊斯塔獨佔的咒術,外人根本無從習得,現在卻被用來擋她的攻擊,如果不是伊斯塔出了叛徒,那就是伊斯塔的咒術外傳了。   當然,這魔女發夢也想不到,血魘把畢生研究心得,都寫在隨身筆記裡,內中包含了許多該是伊斯塔機密的高級咒術。以這傢伙自私自利的個性,說不定還有些是連伊斯塔人都不知道的,而現在全都被轉移到阿雪身上了。   「你是誰?為什麼不敢露面?我要看看你是什麼人。」   你這女人……要看就衝進爵府去看啊,嘴上放話,攻擊卻全招呼我來,這算什麼?   之後的短暫時間裡,我還真是險死還生,娜西莎絲連續施用黑魔法,從巫唸咒殺、地獄黑火、勾魂攝魄,一直用到了召喚暗夜凶梟。最危險的一次,六個圓睜著淌血怨眼、大力咬合著銳利白牙的乾癟人頭,對著我噬咬過來,而我卻被娜西莎絲的迷魂術所惑,以為那邊是爵府大門,興高采烈地跑過去。   如果不是紫羅蘭及時衝出來,咬著我大腿往回拖,可能我就要這麼傻傻地分屍在六個死人頭之下,被啃得只剩一堆白骨。   整個戰鬥過程,阿雪都躲在爵府裡沒有露面,做著魔法師之間理所當然的遠距離比鬥,但儘管她連施巧技,把娜西莎絲的攻擊一一化解,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仍落在下風,如果不是紫羅蘭的火焰、雷電輔助,她可能早就敗下來了,更別說娜西莎絲明顯地並未全力以赴。   不過,能與伊斯塔最頂尖的魔女,比拚黑魔法到這地步,這點已經足夠讓娜西莎絲驚訝與震怒了,特別是,當我終於一個箭步滾跌衝進爵府,娜西莎絲的冷笑聲,正足以代表著她心內的怒火。   最後,娜西莎絲無功而返,選擇放棄了這一仗。   放棄的理由有二:第一,就如所有老套的戲劇一樣,經過一段時間的拖延,想起自己並不是閒得沒事幹的茅延安,適時地去調動兵馬,帶來了援軍;第二,在我衝進門的一剎那,雖然短暫,但我確實看見數百道陰魂,與幽碧鬼火一起若隱若現,鬼氣森森,繞著爵府周圍哀嘯旋飛。   浩大的聲勢,縱是強如娜西莎絲,也不得不有所忌憚,她不願把事情鬧大,只好先行帶著手下走了。   險死還生,我心裡除了大罵伊斯塔婊子下流陰險,卻也有一絲歡喜,因為經過這番比拚,事實已經完全證明了,阿雪不再是一個只能憑怪力作戰的傻狐女,而是一個任何高手都不能輕忽的黑魔導師了。   這件事雖然嚴重,但仍是屬於那種必須要被掩蓋、公開場合不會被承認的問題,畢竟我們沒有真憑實據,娜西莎絲也不可能傻到承認自己幹了什麼陰謀。   不過,事情鬧成這樣,總可以給伊斯塔人一點嘲諷與警告,省得他們食髓知味,得寸進尺,一次不成再來一次。   基於這些,我確實是有必要採取一些自保的動作,而且從此之後,我想事情將一波接著一波,不會善了,因為娜西莎絲注意到了阿雪的存在,儘管她還不曉得法雷爾府中的黑魔導高手是什麼人,不過既然這個人存在,以伊斯塔的立場,斷斷沒有放著不管的理由。   即使是我這樣遲鈍的人,也不難想像到,如果讓阿里布達得到伊斯塔的黑魔法技術,整個發展起魔法軍隊來,將來對伊斯塔會造成多大的危難。況且阿里布達素來與金雀花聯邦友好,如果國王陛下為了對金雀花聯盟討好,把獲得的黑魔導技術也傳給慈航靜殿,那伊斯塔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嗯……越想越覺得麻煩,這次真是有難了。」   想歸想,但我並沒有很在意,因為此刻佔據我腦海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該如何幫我剛剛使用過黑魔法的俏女徒,處理她必然面對的後遺症。 第五章 爾虞我詐   「哇!法雷爾將軍,你因何弄得如此重傷啊?現在又不是戰時,你怎麼傷成了這個樣子?」   「雖然不是戰時,不過薩拉城裡可是住著敵人吶,昨天我回去的路上,突然有一百多人從暗巷竄出……」   「一、一百多個?」   「是啊,我一個人打一百多個,儘管我自負武功高強,心地又善良,但魔導師到底不是好惹的,打到最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沒有聽錯吧?您剛才說……魔導師?」   「什麼?我說魔導師了嗎?沒有,我怎麼可能這樣說?您一定是聽錯了。」   不算高明的暗示,再配合我滿身繃帶的重傷造型,還有塗在繃帶上頭的紅色顏料,幾下子功夫,我昨晚被暴徒襲擊的消息,就迅速傳遍會場。儘管我抵達會場之後,就在位子上安靜坐下,不再與任何人說話,但幾十個與會國族的代表,都私下議論紛紛,矛頭自然也指向伊斯塔。   公開上的說法,我只是被暴徒襲擊,並非涉及陰謀事件,我沒有半句話提到伊斯塔,也沒有人譴責伊斯塔做得不對,可是那種千夫所指、全場視線集中的感覺,想必是不太好受的。   主持會議的萊恩,先表示對我的慰問之意,接著就繼續前幾天僵持的會議交涉。   與會的使者群,包括大地之上數十個國、族、部落,但真正說有能力左右會議動向的,仍只有五個國家:金雀花聯邦、伊斯塔、阿理布達、索藍西亞、羅賽塔。   金雀花聯邦與我國,都是人類國家,彼此的文化類似,思想差不多,宗教信仰上又同樣受慈航靜殿影響,在國際事務上,長年都是像一對老大哥與小弟,處於同一立場。   伊斯塔這個沙漠之國,儘管也是人類國家,可是宗教與文化的起始點,卻是與我們背道而馳,相互看不對眼,再加上領土糾紛,理所當然地變成了死對頭。   索藍西亞,由各種精靈組成,高傲又冷漠的個性,對其餘的各種族都看不順眼。他們的宗教信仰,是崇拜自然事物、元素的拜物傾向,雖然與我們拜的神明不同,但也算是崇拜美好與光明的一面,原本是沒理由與伊斯塔聯合的,可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不管是哪各種族都很適用。   由於阿里布達採取和金雀花聯邦友好的國策,藉以壓制位於兩國之間的索藍西亞。這群精靈們在連續幾次吃了人類的悶虧後,即使臉還抬得高高的,維持可笑的尊嚴,不過卻暗中尋求盟友,最後就與相互看不順眼的伊斯塔,結成了一個毫無默契、道義可言的同盟。   如果說,精靈們與巫師群的利益結合,是一場鬧劇,那麼以看好戲的心情,冷冷旁觀這一切,卻不想被牽涉的,就是矮人之國羅賽塔了。   既不是伊斯塔那樣的沙漠,也不是南蠻獸人所居住的原始森林,羅賽塔的地形由高原所構成,野草青青,氣候變化莫測,空氣卻非常稀薄,在那一望無際的遼闊上,住著羅賽塔不足十分之二的人民,其餘的十分之八,全部都住在地表之下的無數坑道裡,是名符其實的穴居之民。   羅賽塔的矮人們,對人類與精靈都沒有好感,不過也沒有什麼特殊仇恨。粗獷熱情的他們,與索藍西亞的高傲住民相互看不起,可是對於人類的狡猾多詐,他們同樣是深具戒心,勉強說來,或許南蠻的獸人可以與他們談得來,只要獸人們忘記自己此行燒殺姦淫的目的……   過去國際上的外交事件,金雀花聯邦與我們站一邊,伊斯塔和索藍西亞連成一氣,愛看鬧劇的羅賽塔照例是笑得很開心。這樣相互對峙堅持一段時間後,金雀花聯邦會拉攏到羅賽塔,或是與伊斯塔、索藍西亞其中之一達成利益交換,然後解決問題。   通常是伊斯塔好說話,因為這群人講究損人利己,只要給他們足夠的利益,他們立刻就會出賣前一分鐘的盟友。不過,連續被賣了幾次之後,驕傲的精靈們也懂得放軟身段,好比前兩年的幾樁事件,索藍西亞搶先與金雀花聯邦妥協,倒打伊斯塔一記。所謂「毫無默契、道義基礎的恥辱同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次也是如此,當伊斯塔與金雀花聯邦展開爭辯,各種檯面下的交易暗盤,隨之展開。事關軍務大計,一言興邦、一言喪國,索藍西亞與羅賽塔私底下都是獅子大開口,管他黑龍會怎麼樣,先把好處撈到再說。   萊恩也不能滿口答應。茅延安向我分析過,萊恩馬上就要卸任了,繼任的大總統未必會贊同他,如果開出去的暗盤條件太過優厚,說不定就要被繼任者彈劾糾舉,作為政績。   估計會有一段時間,幾個大國試探彼此的交易底限,謀取會議中間的最大利益,在這之前除非有特殊變化,會議不會有進展了。   索藍西亞的精靈們,不但下巴抬得高高,胃口也不小,私下提出一個要求,就是要接暫住在阿理布達的精靈名匠回國,作為支持條件。   他們口中的精靈名匠、同胞,就是織芝。自從織芝在薩拉陸續推出作品,聲名雀起,隱然成為新一代的鍛造名匠後,她有精靈血統的事,也廣為人知,甚至傳到索藍西亞去。索藍西亞的精靈們,等於是找到一個再正當也不過的好理由,去爭取一個優秀匠師回國。   他們多一個,我們就少一個,這種事情關乎國家軍力消長,哪是隨便可以答應的?更何況索藍西亞的使者大概想不到,冷翎蘭一聽見他們的要求,立刻變臉送客,把這些驕傲的精靈們請出府去,拒絕交談。   當初安排織芝依附於冷翎蘭身邊,這點果然是對的,若非如此,她一個毫無背景、徒具才能的少女,早就被醜陋的權力黑幕給吞噬掉了。   這些消息,都是茅延安從萊恩那邊得知,再把趁著開會時間告訴我,於此同時,娜西莎絲與萊恩的討論,也正進入白熱化。   娜西莎絲認為,組成一個國際聯盟確實有其必要,但不到半年之後,萊恩便告卸任,屆時金雀花聯邦立場如何,誰都無法保證,所以不應該由金雀花聯盟取得主位。   沒想到,萊恩首先表示同意,說自己無法保證下一任總統的政治傾向,所以主導聯盟的不該是金雀花聯邦。   當萊恩這麼說的時候,娜西莎絲顯得有些驚愣,好像猜不透為何對方如此幫自己的忙,但眼中馬上就閃過恍然、懊悔之色,正好對應著萊恩的下半截話。   「可是,金雀花聯邦會換總統,光之神宮卻不會換掌門,所以我主張應該由光之神宮來主導這次的聯盟。金雀花聯邦不會做出與光之神宮相違逆的決策,我這次的出訪,也是得到心禪掌門的支持,只要有了決定,光之神宮與金雀花聯邦會確保會議成果的延續。」   金雀花聯邦與光之神宮的關係,根本是一體兩面的雙胞胎,萊恩這樣是以退為進,放棄金雀花聯邦的表面利益,以光之神宮為名目來爭取。   光之神宮的影響力是跨國際、跨種族的,即使是信奉著不同神明的索藍西亞、偏遠的羅賽塔,在歷史上也不只一次受過光之神宮的恩惠。亮出光之神宮的名目來,等於是扛起一塊不能褻瀆的神主牌,娜西莎絲縱然心中不忿,言語上也得小心幾分。   不過,雖然看似取得共識上的優勢,但這只是檯面上的事,在檯面下的暗盤交易結束之前,相信不會有什麼進展。只是,萊恩確實是利用種種形勢,一步一步把對手迫到想要的方位去,進展不快,但相信不久之後,能夠到達目的地。   但我沒想到的是,娜西莎絲居然在這時候,主動找起我的毛病來,作為對我方的反攻。   「能夠讓大地之上所有國族同仇敵愾,這點確實使我非常感動,但我卻懷疑阿里布達在暗中進行某些令人不安的圖謀。」   能讓伊斯塔人不安?那我還真是佩服自己的偉大了,但娜西莎絲接著說,自從進入薩拉城起,他們就感覺不對,後來更發現有一名大巫師隱藏在薩拉城內。世所共知,阿里布達並沒有研發黑魔法,如果這名大巫師不是伊斯塔人,那麼,最合理的推論就是……   「我們懷疑阿里布達……或是阿里布達中的某些人,正秘密與黑龍會勾結,意圖做著不軌的行為。」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只有我一個人頭皮發麻,暗暗叫苦,猜到娜西莎絲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果然,當人們紛紛問起那名巫師身在何處,娜西莎絲表示,伊斯塔的巫師追蹤了此人幾日,最後終於有所發現。   「其實連我自己都不願相信,這名黑龍會的大巫師,居然是藏在威名顯赫的法雷爾伯爵府中。」   娜西莎絲的這一輪指控,真是陰狠毒辣,兼而有之,被她這一下倒果為因,我險些呆在當場,幸好我很快就回復過來,起身反唇相譏。   「真的有這種事,你一進薩拉城怎麼不說?現在信口雌黃,要說什麼都成了,你硬要誣賴說我家藏著黑龍會的大巫師,怎麼不說黑龍王現在就在我家洗碗幫傭?」   與娜西莎絲剛才說話完全相反的效果,在我這一句之後,全場陷入一片哄堂大笑,喜感特別豐富的羅賽塔使臣,還扯著長長的鬍子,在大笑中把肥胖的身軀摔下椅子。   娜西莎絲始終是外國人,發生這種事,最重要的,就是要看自己人的態度。倘若指控的是萊恩,我可能馬上就被國王陛下當場緝拿;不過換做是娜西莎絲,國王陛下就表現了難得的強硬姿態,怒聲叱喝絕無此事……尤其是在萊恩也表示支持我之後。   萊恩當眾說他相信我與阿里布達的清白,更為我辯白說,當初我揭發黑龍會的陰謀,令黑龍會上下恨我入骨,怎麼可能再與黑龍會勾結?不過,他也保證,會對這件事情作詳細調查。   這天的會議,就在這樣的情形下散會。當所有人離開,國王陛下走向萊恩,萊恩卻讓回休楚與他說客套話,自己朝我這邊走來。   「啊,萊恩大總統,今天多謝你的……」   「不用客氣,我只是站在我的立場,說了我該說的話而已。」   「希望這不會給您帶來麻煩。」   「怎麼會呢?」萊恩溫文地一笑,道:「我相信你沒有與黑龍會勾結,既然問心無愧,伊斯塔人沒有證據,純屬誣告,怎麼會有麻煩?除非你自己心裡有鬼,真的藏了個萬獸武尊在你家洗碗幫傭吧,哈哈哈……」   萊恩說完,圍在我們附近的各國大臣全跟著笑,我也只有乾笑幾聲。這裡人多耳雜,況且我也不敢告訴他,雖然我沒有與黑龍會勾結,但家裡確實藏了一個練黑魔法的大巫師。   之後大家就各自散去,萊恩去處理外交事務,還有趕赴夜裡的國宴。他始終是一國元首,我的身份不配結交,公開場合少說話為妙。   當人潮散盡,茅延安忽然遞了一張紙條給我,上頭寫著奇怪的字句:「和尚端湯上塔,塔滑湯灑湯燙塔。」   古怪的禪機,我參悟不透,就跟著他一起離開,到了後頭的一處僻靜地方。   「好像玩得太過火了。」確認四下無人,茅延安貼近過來,低聲道:「月櫻公主聽說你身受重傷,很擔心呢,剛剛說要你回爵府之後別亂跑,她會親自過來探視……喂,這樣不好吧?要是被月湯撞到了雪湯,兩個湯碗破在一起,那時候別說是黑龍王,你把五大最強者都找來洗碗也沒得救了。」   比之剛才娜西莎絲的指控,大叔的這段話更令我毛骨悚然,不敢想像那兩碗名貴大補湯撞在一起的情形。   「而且今天你中了妖女的奸計,把萊恩給害了……」   「什麼?」   我傻了一下,正要出聲再問,後頭就傳來一個低沉性感的聲音。   「看不出來,法雷爾將軍與歐倫先生居然有這麼好的交情,到這沒人地方來竊竊私語,難不成……兩位除了是義薄雲天的好兄弟,也是相互把炮的好同志嗎?」   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動不動就聽到這刺耳名詞,難道是另一個圈子在向我招手嗎?更可恨的是,當我側頭過去,想看看我的「好兄弟」,他居然已經無聲無息地跑出十尺之外,一溜煙就不見了。   大叔逃之夭夭,我當然沒有理由繼續逗留,但想要開溜時,卻給娜西莎絲攔住,說我既然能與歐倫作私下溝通,為什麼一見到她就躲?   「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麼好說的,我們兩個是誓死仇敵,我在戰場上殺過你幾萬個同胞,還有什麼好說的?」   被我正面頂撞,娜西莎絲似乎一點都不生氣,淺淺的微笑,妖媚性感,用她那魅惑人心的嗓音,輕輕說道:「我們的仇恨,是所屬陣營的問題,並沒有私仇。至於被你殺掉的幾萬個東西……呵,會這麼命喪人手的廢物,豬狗而已,不用介意,更別因為這些廢物,妨礙了你我交往的機會啊。」   不要臉的婊子,居然裝得像沒事人一樣,就算我忘記你是伊斯塔人,難道我會忘記你昨晚追到我家門口,差點把我幹掉的醜事嗎?   「交……交什麼東西啊?」   我不想再這裡正面破臉,否則她突然給我一下,我真是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一面討些口頭便宜,一面找機會離開。但娜西莎絲居然主動貼靠近來,口中呼出的香氣,吹得我耳邊一陣發熱。   想要推拒,不過現在與娜西莎絲貼得太緊,在迴避她目光同時,很自然地往下瞥看,卻見到一幕使人屏息的景色。   兩團飽滿的雙峰,霸佔胸部短薄的小背心,甚至將貼身那件紅色乳兜的赤絲花邊,也擠出小背心外,讓人看了熱血沸騰,而粉頸垂掛一條類似刀形的白金飾物,用黑繩吊著,蕩在深深的乳溝上,又是性感又教人心寒……   「我們伊斯塔最重視英雄豪傑,像你這樣的鬼才,阿里布達哪夠讓你施展才能?如果你肯考慮投向伊斯塔,那麼……交談、交心,你想交什麼,我們都可以交交看啊。」   好個臭婊子,竟然挖角挖到這裡來!當然我也不否認,霎那間有一點暗爽在心,因為我居然已經變成會被他國注意、挖角的重要人物,心裡多少有點飄飄然,不過我很快就清醒認識到,要是我現在變節兼移民,真的到了伊斯塔,最可能的下場就給人剁碎餵狗。   「少來這一套,我法雷爾家三代忠良,是阿里布達的名門世家,才不會被你們伊斯塔人收買。」   「那天在暗巷,你用魔法抵禦我的手下,為什麼堂堂法雷爾家的傳人會用魔法?你家裡藏著的黑魔法師是什麼人?為什麼會伊斯塔的秘咒?你別以為緊閉著嘴,就可以保守秘密,我們已經開始作調查了,在我們的搜查網之下,世上沒有秘密可言,被揭發只是早晚的事。」   「哦?那你就去查啊,最好查個天昏地暗,才發現一無所獲,如果能順便查個客死異鄉,那就更理想了。」   「嘻,你本事沒有多少,膽子倒是不小嘛,知不知道只要我動動小指頭,等會兒世上就沒有約翰·法雷爾這號人物了。」   「你想做什麼請自便,但是別忘了,今天與會的幾十個國族,全都知道你們昨天行刺於我,要是我突然掛了,你以為伊斯塔脫得了干係?」   一輪言語交鋒後,娜西莎絲的嬌軀,雖然還散發著火熱的誘惑,但瞬間轉冷的眼神,卻讓人打從心肺凍了起來。   「你別自以為得意,今天幾十個國族同樣都聽到了,金雀花聯邦大總統作你的保人,你認為,如果我們找到你身後的那名巫師,到時候會是什麼後果?」   娜西莎絲身影消失前,那一串銀鈴笑聲依然悅耳動聽,可是聽在耳裡,卻讓我覺得充滿不吉利的感覺。大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終於懂了,如果阿雪被找出來,伊斯塔就會順勢指稱,阿里布達……甚至金雀花聯邦試圖隱瞞,其實暗中與黑龍會勾結,到時候,萊恩縱然能辯解清楚,但一場政治風暴是免不了了。   但我知道了又如何?難道我可以跑去向萊恩警告,讓他想辦法先幫我安置阿雪,然後讓他問我為何慈航靜殿的聖女住在我家嗎?那樣的話,在他完蛋下台之前,我就要先仆街了。   「傷腦筋,不想對不起自己,就只好先對不起別人了……哎呀,不對,還是先去搞定端湯上塔的和尚比較重要……」   也不管外表還纏滿繃帶、一副重傷模樣,我用最快的速度,出了會議場就搶過一匹駿馬,快馬加鞭一路衝回爵府去,之間心急如焚,生怕讓月櫻姐姐見了阿雪,鬧出不應有的問題來,還險些倒跌下馬,最後幾乎是被快馬拖著,殺回爵府門前,剛好攔在月櫻的馬車隊前。   在檯面上的關係,我與月櫻有著幼時的情誼,最近又擔任她的保安負責人,現在出事受傷了,她來探視,那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不過在表面之下的情份,就只有我們之間才知道了。藉口伯爵府內正在裝修,我疾言厲色地要車隊轉向回驛館,自己則與第一夫人同車保安。   「姐,其實我沒受傷,嚇到你了,不好意思。」在馬車裡,我慌忙道歉,但月櫻卻看不出什麼擔憂的樣子,淡淡微笑。   「早就知道了。你這個小鬼懶惰成性,如果真的受了重傷,早就躺在家裡耍賴,怎麼還會這麼精力旺盛,到處亂跑?你繃帶上的這些紅印,是萊姆酒?還是蕃茄醬?顏色還滿鮮艷的……」   「裡面那些是萊姆酒,不過外面這些是血,剛才急著趕過來,不小心被馬倒拖了一段路,有點擦傷……」   聽見我這麼說,月櫻驚呼一聲,從懷裡取出雪白的手絹,幫我擦拭身上的傷口,抹去沾著的血漬。眉宇間有些憂色,但卻很鎮定,一面輕輕抹拭,一面溫顏柔聲責怪我不該這麼不看重自己的身體。   說來真是好笑,我與月櫻已經有過幾次親密關係,她也願意與我暗中偷情,可是對待我的態度,很多時候還是像一個大姐姐對待頑皮弟弟,讓我在倍感溫馨之餘,也不禁有些靦然。   話雖如此,我倒是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以受傷這檔子事來說,有一個會為了你受傷而焦急落淚,表現真情的紅顏知己,固然是所有男人的夢想;但是有另一個能在你受傷時顯得溫柔沉靜,幫你裹傷拭汗的成熟大姐姐,卻是另一種的難得可貴。   唯一遺憾的是,這兩種不同的風情,我目前還沒有福氣同時欣賞到,若非如此,我也就不用從會場狂趕回來,免得給月櫻姐姐撞破我這姦夫,居然還在府裡偷藏另一個情婦,出現湯灑碗破的驚險場面。   「……歲數都已經這麼大了,還是這麼胡來,事情慢慢來就好了,為什麼要這麼匆忙地趕回來呢?你這麼淘氣,以後哪家姑娘當你媳婦,有苦頭吃了。」   我聞言心中一動,往月櫻望去,只見她神情專注,用手絹抹拭我的血漬與汗水,似是全然沒留意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姐,你來當我的媳婦啊,除了你,我哪家的姑娘都不要。」   我笑了一聲,有些蠻橫地摟抱過去,不讓月櫻掙開,摟住她的柳腰。她試著推開幾次,沒有成功,就任著我摟抱,手裡仍是在我身上擦拭,口中卻幽幽一歎,「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姐姐只做你的地下情人,不會和我丈夫離婚,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這個約定我自是不忘,但如果說我會遵守,那真是笑掉自己大牙了,可是,現在也沒必要和月櫻爭辯什麼,我環抱住她纖腰的手一施力,就把她平推倒在柔軟的椅墊上。   「啊……我還沒處理完呢。」   「有什麼好處理的?反正骨頭沒斷,回去用水沖沖就行了……姐,我剛剛已經吩咐過他們,馬車不要走得太快。」   馬車正行駛在主要幹道上,外頭響起士兵們斥退行人開路,人們相爭避在一旁的喧鬧聲音,如果在這時開門往外看,肯定是見到大批人潮。   我低聲笑道:「要回到驛館,還要好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頭……呵,我打賭,姐姐你絕對不曉得,在光天化日之下、周圍都是鬧街人群的馬車裡歡好,有多麼危險刺激。」   月櫻的俏臉忽地紅了起來,搶先抓住我不規矩的手,阻止我往她渾圓酥胸輕薄的行為,往旁邊移開,嬌聲羞語。   「你、你別胡亂來啊……」   我心中暗笑,正要強行突破,哪知道月櫻暈紅著雙頰,抓著我的手,竟然主動伸進她羅裙,往上掀翻。   隨著嫩黃色的裙裾一寸一寸往上掀,一雙雪白柔嫩的修長美腿,也漸漸裸露出來,踩著高跟鞋,給人高貴感覺之餘,也著實令人心頭發熱。尤其是在掀過膝蓋以後,那件裹著嫩黃色蕾絲的薄紗褻褲、包不住的圓滾滾屁股,就露了出來,薄薄布料下的金黃恥毛,若隱若現,最是成為刺激目光的焦點。   「知道嗎?小弟,姐姐剛才出發之前,已經在驛館裡頭沐浴淨身,還擦過牡丹香露了。」   是這樣子的嗎?難怪姐姐身上這麼芬芳馥郁,馨香醉人,可是我總覺得,竄入我鼻端的異香,不是牡丹花的氣味,而是一名女性春情蕩漾時,牝下所流出的甜美蜜漿,散發的特有香氣。   「你剛剛說的那種事,我完全都不曉得唷。男人是不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啊?我一直都不懂,像你那樣隨時都會給人聽見,有什麼好興奮的?」   月櫻雙頰酡紅,整個香軀的體溫陡增,薰發出來的香氣如蘭似麝,彷彿嬌羞得要命,但一雙粲然眼眸中,卻閃爍著大膽、挑逗的狡黠神情,好像在做著欲迎還拒的矜持邀請,讓我怦然心動,卻又不願貿然打破此刻的絕妙氣氛。   「我是一個很保守、古板又重視安全的女人。那麼危險的事情,不管有多刺激,我都不會去冒險的,可是啊……姐姐曉得另外一件事喔。」   「什麼事?」   「這輛馬車,是為了安全用途特別設計的,隔音效果聽說非常的好,防震的功效好像也不壞,你……想不想要試試看?」   比什麼春藥都更具效力,月櫻姐姐的大膽情話,讓我亢奮得忘記一切,像頭惡狼似的狠撲上去,就在大批保安人員的環繞包圍中,恣意享受在鬧街中縱情歡好的至樂。 第六章 溫暖家園   在馬車中的歡好,時間雖然不長,但整個過程中的興奮程度,卻比平時刺激得多,讓人渾然忘記身外物,我幾乎是在馬車快要到驛館前面,這才險險驚醒過來,匆忙套上褲子,連下身的水漬都來不及弄乾淨。   連我這個專門作奸犯科的老手,都不免如此慌亂,月櫻自然更是不堪,雙目朦朧,媚體如酥,差一點就沒力氣起身了。   好不容易起來穿上衣服,卻是披頭散髮,衣衫不整,連續梳理幾次以後,居然仍沒發現自己的扣子扣錯、髮簪也歪了,還是我連忙幫她扣好戴正,正才讓她衣裙不亂,一如平常的優雅,慢慢走下馬車。   臨別之前,月櫻對我說,目前我們兩姐弟能夠這麼幸福,不能不感謝萊恩,而萊恩一直夢想要推動的,就是這次的和平盟約,做人要知道感恩圖報,如果可能,希望我能夠助萊恩一臂之力,協助他完成這次的盟約。   「我想,這將是一次能夠流芳百世的偉大會議,如果你也能在裡面出一份力,未來的史冊裡頭,一定也會記載你的名字……我希望,小弟你能成為這樣頂天立地的大人物。」   同樣的話,好像也曾經在龍女姐姐那邊聽過,我為之一愣,暗忖自己算是什麼東西,如果不是因為以證人身份出席,那我甚至連進入會場都不夠資格,哪有能力幫百里雄獅促成些什麼?更別說成為什麼流芳百世的大狗熊。但月櫻也只是說,盡力而為就好,所以我點點頭,算是承諾盡力而為了。   送月櫻回去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找福伯說話。之前聘請魔法老師來幫阿雪上課,有特別付重金要求,別向人洩漏來法雷爾家授課的事,省得每個人都知道法雷爾家有人在修練魔法,照理說是安全的,但現在伊斯塔人會竭力尋找證據,還是得做點善後安排。   我們來時候所搭乘的馬車,是金雀花聯邦的東西,可是月櫻囑咐護衛群,說我身上有傷,為了體恤重臣,由他們原車載我回去。   隔音、防震效果俱佳的大車廂,裝飾華麗,坐起來還真是舒服,不過只有我一個人在裡頭,那也沒什麼事好做,反而一下子就睡著了。   快要到爵府時才被驚醒,我對自己居然那麼好睡,有些訝然於這些日子以來的體力消耗,對身體負擔之重。想來也是,我只是個凡夫俗子,沒有天賦異稟的九寸不倒之槍,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又沒有修練絕世神功,全憑著自己煉的丹藥助威,旦旦而伐之,長期虛耗,自然就是這個樣子。   (得要節制一些才行了……這樣下去,鐵打的身體都受不了,最恨的就是菲妮克絲那婊子擺我一道,要不然光憑著獸王拳,現在起碼也可以像個萬獸之王……)   馬車停下,已經回到了法雷爾伯爵府,我一下車就直衝進府門,想要回臥室去休息,順便也看看阿雪的情形。   途中遇見福伯,正在修剪花草的他,和幾個老家人一起站起來,笑咪咪地對我打招呼。因為我得到國王封賞金幣,爵府內的經費充裕得多,幾個閒著沒事的老僕傭,最近興沖沖地買些花卉回來,種在荒蕪已久的花圃,聊作消遣。   (一堆浪費糧食的老東西,也不想想都已經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愛勞動,小心挖坑挖到心脈衰竭,直接掉下去,連棺材都省了。媽的,要是昨晚被娜西莎絲給宰了,今天就變鬼回來宰光你們幾個老東西!)   我和這幾名老家人,雖然一起住了十幾年,但感情並不深,彼此之間像房東與房客,多過主人與僕傭。一來他們是爺爺遺下的僕從,與我無話可說;二來他們年紀老邁,自顧不暇,小時候在外頭被流氓追打到門口,他們從沒有出來幫過我,像昨晚被娜西莎絲狙擊,要是沒有阿雪,現在肯定也是完蛋,比這幾個老東西更早見閻王。   要不是因為變態老爸把經濟大權交給福伯,由他掌控生活費,那我早就把他們掃地出門,再賣掉這座破舊的大宅,換筆現金,去租小房子舒服度日了。   「福伯、忠叔、勇叔、麥克叔,你們好,我有件事情想對福伯說。」   要將福伯跟我到一旁去,他卻好像重聽似的沒跟來,結果我只好在他耳邊拜託,說伊斯塔最近在找我麻煩,搜集我家藏著黑魔法術者的證據,平常幫阿雪上課的那些老師,從今天開始不用再來了。   其實如果可以,我很希望讓那幾個教過阿雪的魔法老師,能夠自動消失,到外頭去避避風頭,查起來死無對證,不過我沒有這樣的勢力網去安排,只能想想而已,至於說要滅口,這裡怎樣都是天子腳下,我還沒本事這麼一手遮天。   不過,幾個老眼昏花的老人家,卻似乎弄不懂我的意思,纏七夾八地說不清楚。   「哦,小少爺為這事在煩心啊,不用煩啊,那些伊斯塔狗子奈何不了咱們的。」   「法雷爾家怎麼可以被狗子欺上門呢,孫少爺你別怕,伊斯塔狗子來了,老奴一腳踢他們出去。」   幾個老人家,張著那沒剩幾顆牙的嘴巴,慷慨激昂地拍胸發豪語,這幕景象誠然壯懷激烈,但我卻沒興趣繼續與他們一起話當年,正要離開,忽然瞥見一絲異光,好像是某種寶石的亮光。   在幾位老人家腳下的花圃,種著一大片的牡丹花,雪白芬芳,剛剛翻動整理過的肥沃黑土,找不到一絲雜草,可是就在那一大片花叢中,我看到一枚寶石。閃爍著的三色彩光,像是魔導師所使用的裝備飾物,而除了那個寶石之外,竟然還有一樣不該屬於這裡的東西。   一隻人手!   或許該說是一具人體,因為我不能確認那隻手的盡頭連著些什麼。人手與泥土一起出現,最簡單的聯想,就是土地下埋著人體,而一個人被埋在土裡這麼長時間不吸氣、不出聲,最合理的狀況……他就是個死人。   「挖靠!」   我吃了一驚,大叫一聲,踉蹌跌退幾步,險些就一腳跌到後頭的那塊花圃空地去,雖然及時重腳止步,卻又驚心於這一瞬間腳下的感覺。   似有硬物,而且那個形狀好像也是………   我已經不敢再想像下去了,而那幾位好像又重聽、又步履蹣跚的老人家,對我的驚訝動作似若未覺,其中的忠叔雖然轉過頭看我,但昏白的眼睛像看不到一樣水平掠過,又和福伯說起話來,手裡的鏟子卻不經意地一撥土,將那只露在土外的人手給徹底埋了。   儘管我在戰場上見多了死屍,早就對那些死狀淒慘的屍體司空見慣,但是詭異的氣氛,仍是使我打從心裡發寒起來,即使是在大太陽底下,仍覺得手腳一片冰涼。   「哎呀,孫少爺,你還在啊?」、「小少爺,你晚餐想要吃什麼啊」、「孫少爺,你不用擔心那些伊斯塔狗子的」,一聲聲蒼老而含糊的說話,衰弱無力地傳來。   幾個老人家滿是皺紋的笑臉、散漫的眼神,還是與剛才一般無異,可是看在我眼中,感受卻已經完全不同了,彷彿是幾個披著老皺人皮的妖魔,發著陰惻側的冷笑,那種視線……陰森毒殘,只能用目露凶光來形容。   (老天……爺爺到底從哪裡找來這些傢伙當傭人的?中央果菜市場嗎?)   隨口打了聲招呼,我掉頭就往後頭院落走。至於當我接到城內有幾個魔法教授失蹤的消息,那是隔天的事了。   從小我就懷疑,這幾個從爺爺時代就在法雷爾家的老傭人,不但會武功,而且修為還不俗,可是每個人都好像老態龍鍾得快進棺材,對爵府外的事物毫不關心。問變態老爸可不可以解雇他們,老爸只是雙手交疊,坐在辦公桌前面,半天也不吭一聲。   現在,我終於知道,小時候偶爾被這幾名老家人抱起來逗玩時,所感覺到的惡寒感,究竟是什麼了。   穿越庭院,在阿雪所住的廂房前,我看到紫羅蘭。這頭豹子剛剛飽餐一頓,趴在地上懶洋洋地午睡,黑色的皮毛油光滑亮,看上去就知道最近過得不錯,整天吃好料加上睡懶覺,除了不能隨心所欲干女人之外,我想要的好處它全都佔到了。   對照起剛在南蠻收養它時候的態度,現在的溫馴真是天壤之別。豹子的嗅覺,是人類的幾萬倍,恐怕我還沒進爵府,紫羅蘭就發現我回來了,但是任我走到它身前,它仍只是呼呼大睡,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好比緊繃的刺蝟,跳起來咬我一口。   可是,關係雖有改善,卻仍使人不滿意,因為我總是覺得,這頭豹子根本不把我這飼主放在眼裡,它的沉睡一方面固然是信任我,一方面卻也是蔑視。如果換作是阿雪,它早就跳起來舔阿雪的掌心了。   「死豹子,一定也是一個搞同性戀的,哼,不把我放在眼裡,總有一天我把你這頭畜生宰了作包皮……不對,是皮包。」   低低罵了一聲,我進入阿雪所住的廂房院落。之前,我從沒看過阿雪上課、修練魔法、每日撫慰寄宿陰魂的樣子,除了每次運使魔法後,情慾高漲的泌乳模樣,我幾乎對阿雪正在修練黑魔法一事,沒有任何的真實感,直到昨夜親眼目睹,才愕然驚覺阿雪的不同。   「師父,你回來啦?」   帶著一陣香風,阿雪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從房裡跑出來,一下子就撲到我懷裡,兩團沉甸甸的高聳乳瓜,在胸口摩擦的感覺,是我永遠也不嫌多的享受。   不過這次似乎有點奇怪,阿雪的身體甫一貼近,馬上就像觸了電似的後退,一臉驚訝、謹慎地看著我。   「有什麼不對嗎?」   我訝異地一問,阿雪不答,卻閉起雙目,口中唸唸有詞,突然伸手往我身上一抓,當她放開手掌,一團黑色火焰在掌心燃燒,裡頭隱約見到某個拇指般大、像天牛一樣的昆蟲生物。   「屍蠱蟲?我什麼時候被人……媽的,娜西莎絲這個臭婊子!」   血魘秘錄中有記載,廣被巫師們所使用的式蟲中,屍蠱蟲就是其中一種,施放在目標身上,神不知鬼不覺,雖然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探測情報的能力卻是最強,像個完美的竊聽器,能夠紀錄下宿主的一切行動,是刺探情報的利器。   會在我身上放這東西的人,怎麼想都是娜西莎絲,就在不久之前的近身接觸,當我還迷醉於她性感胴體的火熱摩蹭時,她已經在我身上做下手腳。血魘秘錄中雖然有記載,如何破除屍蠱蟲的附體,但她施放的手法高明,我根本沒察覺,又怎麼能破?   屍蠱蟲被阿雪掌心的黑火給焚化,點滴無存,但阿雪卻面有憂色。   「屍蠱蟲燒掉了,但是洩漏出去多少事情,就要看屍蠱蟲每隔多久向施術者報一次訊息。」   一般來說,屍蠱蟲每日會向施術者報訊一次,在月正當空的時候,把所搜集到的聲音與影像傳回去,但如果施術者的法力高強,情形就不一定了。所以,如果運氣好的話,仍等著屍蠱蟲報訊的娜西莎絲,半點屁也得不到,但要是運氣不好呢?   想起來真是驚出一身冷汗,與她分別後雖然沒多少時間,但我已經和月櫻姐姐歡好過一次,又說了不少體貼話語,這些東西要是被伊斯塔知道,馬上就會掀起軒然大波。   「可惡……可惡……」   我背上冷汗涔涔,氣急敗壞地踱步行走,想著該如何擺平此事。事情實在發生得太突然,我一時間全然想不到主意,阿雪在旁喚了幾聲,但我充耳不聞,不作理會。   「不用怕,已經發生的事情,無可挽回,不過我們還是可以防範未然啊。」   不曉得跑到什麼地方鬼混回來的茅延安,突然出現,笑道:「把這東西拿去,下次娜西莎絲就害你不到了。」   大叔拿出來的東西,是一塊巴掌大的寶藍色晶體,昨晚遇到伊斯塔人伏擊時,曾閃著詭奇異光,讓我們察覺敵人的到來;也正是當初我們在霧谷村事件中,由矮人廢窯裡挖出的東西。   「這塊東西叫做回憶石,在外頭的拍賣市場上,是B級的高價品。通常可以在陰魂聚集、年代久遠的老墳場裡找到,是地底礦石長年被鬼魂鑽穿,吸收陰氣,又久久不見日光後的異變品,對陰氣有很靈敏的反應,通常只要一有人使用黑魔法,這塊石頭就會發亮……」   茅延安比手畫腳,說得甚是高興,似乎想要大大吹噓一番,卻沒料到我猛然一把奪過回憶石,跟著就將他一腳踹倒,重重踩下。   「去你媽的,有這種寶貝,怎麼不一早就拿出來?你離開霧谷村之前就該給我的!」   「話、話不是這麼說啊,這是貴重東西,我總要挑個適當時機送給你,你才會感謝我啊……哎呀!哎呀!好痛啊……別再踹了……」   「感你娘親!我本來就該有一份,被你一個人獨吞,你還有臉提!」   「師父!你別再踢大叔了,他好像快被你踢死了啦……」   晚上,我獨自在後花園裡頭沉思,擔憂著伊斯塔人將對我造成的威脅,由於心情極度不佳,我就沒有理會阿雪要我早點歇息的要求。   阿雪起初是想陪我坐一坐的,但紫羅蘭一直咬著她的褲管,所以沒過多久,她便以相當抱歉的表情離開了。   月櫻還要我幫忙萊恩完成大業呢,哪知道世事多變,才不過幾個時辰以後,我就惹了一堆麻煩,自身難保。   不曉得那只屍蠱蟲傳了多少消息回去,如果完全沒有,那就上上大吉,如果有個一點半點的,那就……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事情也讓我擔憂。   首先,大叔不久之前曾提醒我,索藍西亞的精靈們,再次向我國提出要接織芝·洛妮亞回到去的要求,儘管冷翎蘭還是一口回絕,表情比墨水還黑,但要是那群精靈們轉而向萊恩提出條件,用來換取支持,那就難說得很了。   「大叔,你我都知道,好的匠師難求,不過索藍西亞堂堂一個大國,雖然不以工藝人才見長,但國內也不乏良工巧匠,有必要為了一個優秀匠師,開出那麼大的條件嗎?如果要與金雀花聯邦作利益交換,他們可以要求更大的利益啊。」   「如果只是一名巧匠,當然不夠,但是……一名擁有神之手的巧匠呢?如果索藍西亞打算建造什麼東西,需要神之手的助力呢?」   茅延安的微笑,提醒了我某種可能,我不能不佩服他的才智。但是這傢伙不把此話對別人說,就是讓我可以用這發現,拿去在旁人面前逞能,看在這一點的份上,我就不再與他計較私吞回憶石的事。   國王陛下的壓力,也讓我如同芒刺在背。   能夠和月櫻進展到這樣的關係,這點著實令我喜不自勝,不過她卻只願意與我偷情,怎也不肯與萊恩離婚;那我又要如何與國王交差?總不能產生這樣的對話:「陛下無須擔心,雖然長公主的婚姻如同虛設,夫妻兩人貌合神離,但這完全不影響她的人生幸福。」   「荒唐!一個女人沒有幸福的婚姻,哪來的人生幸福?」   「陛下你的觀念太舊了,一個女人即使不靠婚姻,一樣也能得到人生的至樂與幸福滿足,雖然丈夫是個基佬,可是還有很多人願意做她情夫……與候補。」   「什麼情夫?什麼情夫敢如此大膽?哪個男人敢玷污我的女兒?」   「……就是我。」   這種對話倘若出現,我不死就沒有天理了,但如果不出現這對話,又該如何應付呢?   那天與月櫻結合的時候,她曾說過,她曾有一名真心相愛的戀人,與她有過約定,要一起締結終生之約,這些時日以來,她一直在等著這位無名的情郎去接她。   說這話的時候,月櫻雙眼朦朧、聲帶嗚咽,根本已經神智模糊,我很難判斷她是虛詞推托,亦或是迷亂之間口吐真言,事後我又不曾再提起此事,免得搬石頭砸自己腳。但如果此事屬實,那月櫻就不是不願離開,只是不願意和我一起離開,換言之……   「也就是說,你這個傻瓜是在當一個免費的男妓,人家只是在用你年輕的肉體來尋歡作樂,只有你還自以為是征服者,一個人沾沾自喜。」   這個幽幽的女聲,不是我在自言自語,阿雪也不敢和我這樣說話,當我猛地轉過頭去,卻看到一個魔女。   說不驚訝是假的,今天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事,連我住了十幾年的家,都突然變得陌生起來,死屍、屍蠱蟲……現在居然連惡魔都上門拜訪了。   「你好大膽!這一次居然直接出現在我家裡了。」   「哎呀,順路嘛,我今天中午和幾個訟師吃飯,傍晚又趕去一件車禍現場,差一點就來不及讓車禍發生,還好最後趕上,事情忙完,想到有個帥哥哥住在附近,就順道過來探望一下朋友了。」   訟師,也就是金雀花聯邦所稱的律師,專門負責倒黑為白,陷好人於罪與幫壞人脫罪,理所當然會與惡魔吃午餐。至於製造車禍,收買人命……什麼時候惡魔也和死神搶工作了?   「你這不要臉的婊子,誰是你朋友?上次向我造謠,說什麼亂交宴會,根本沒有這樣的事。」   俏然站立在涼亭旁的柱子邊,菲妮克絲的美麗,就像過去那樣吸引著我的視線。白皙的美乳,半露在一襲低胸的嫩綠色襯衫裡面;黑色的迷你皮裙,誇張地凸顯著翹著的臀;紅色的半寬腰帶圍繞著纖腰,紅色的露趾高跟鞋,一雙黑色的漁網絲襪,包裹著修長而筆直的玉腿。   水嫩的雪頸上,圍著粲然的寶石鑽飾,挽起的秀髮微亂,巧妙地畫好濃妝的面孔,隨著月光斜射,看起來特別的冶艷。不過聽了我的指控,她面不改色地攤攤手,道:「我也是好心才告訴你的,而且也不是我撒謊啊,金雀花聯邦的八卦雜誌,都刊過這種消息啊。」   「你、你把八卦雜誌的消息,當作情報告訴我?你平常時候是在干狗仔隊的嗎?」   「哎呀,被你發現啦,不過沒什麼好奇怪的嘛。今天不下雨明天下,她現在還沒搞亂交,說不定明天就搞了,男人一生中總會撞破幾次意外的姦情,我現在說出來,算是替你預報,做好心理準備啊。」   「放屁,你這惡魔有那麼好心?擺明是想挑撥我和月櫻姐姐的關係,玩弄人心。」   被我這麼指著鼻子罵,菲妮克絲非但面不改色,反而兩手叉腰,理直氣壯地說道:「那當然,你以為你在對誰說話?我是惡魔耶,連你自己都說了,我是個玩弄人心的惡魔,製造人與人之間的仇恨與痛苦,利用人心的間隙,引人墮落,如果不靠挑撥離間,那要靠什麼混飯吃?」   「你……」   「別急,我是想來問你,什麼時候再來光顧生意啊?你還有三個願望,早點許完,我可以早點交差,隨便想一想嘛,看看是要家財萬貫,還是要讓那位美艷無雙的第一夫人幫你兒孫滿堂,還是什麼絕世武功,開口就成了。」   菲妮克絲艷媚一笑,整個人立正挺腰,迷你皮裙下的修長雙腿貼得筆直,舉手齊眉,行了一個很漂亮的軍禮。   「萬騎長大人,只要一個願望,小菲妮克絲在此為哥哥你服務了。」   美艷英武的姿態,瞬間一掃俗媚之氣,我還真的有些心動,但隨即清醒,知道自己差點中了惡魔的詭計,如她所願地許願。   「少來了,我不會再中你計的。」   「不會?你捨得被其它女人騙,就不捨得被我騙一下,好過分啊!」   菲妮克絲把話說完,身影忽然消失,我站起身尋找,她卻突然出現在我身旁,輕聲笑道:「好個心地善良的帥哥哥,其實我還真是同情你呢……哥哥,你怎麼這麼容易被女人利用啊?這次當免費男妓是這樣,上次在南蠻也是這樣……」   「南蠻?南蠻怎樣?」   「你到南蠻送東西走了一趟,有個女人明明一路跟著,為什麼不露面?你出生入死,遇險無數,她為什麼不救?最後羽族和四大獸族兩敗俱傷,羽族戰力變成誰的?誰機關算盡,成了最後的大贏家?這些你想都沒有想過嗎?」   「你以為我……哼,這關你什麼事?不要臉的婊子,我不會中你計的!」   想到差一點因為她的話,去懷疑月櫻,我就有股怒氣,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塊石頭扔出,沒有砸中,反而被菲妮克絲趁此淡淡消失了行影。   「我們還有三個願望,你賴不掉的,如果你自己不許,過兩天遇到不得不許的情形,可別怪我啊。」   帶著幾分捉弄意味的笑聲,自虛空中的某處傳來,我聽在耳裡,歎氣在心裡,實在不知該怎麼在應付娜西莎絲之餘,還要多去面對一個狡詐百出的女惡魔。 第七章 誰是贏家   誰是南蠻一戰的最大贏家?這個問題我並非從來沒有想過。當我離開南蠻,一路上回思整件事情的經過,很多轉折處豁然開朗,有了答案。   龍女姐姐確實是經國軍政之才,所行的每一步,都在為她所屬的反抗軍謀求最大利益。起先我一直想不懂,反抗軍在東海上的情形相當辛苦,為什麼龍女姐姐肯拋下手邊繁重軍務與部隊,萬里迢迢跑到南蠻來助陣?這種行為,為俠仗義則可,如若為將掌軍,我會為她手下士兵深切悲哀。   南蠻的一場騷動,蛇族垮台、三大獸族元氣大傷、羽族幾遭滅種之禍,都算不上贏家。但從最後結果來看,龍女姐姐麾下的反抗勢力,卻是平白無故多了一支生力軍,而且還是可以在海戰中一人抵十人用的空軍。   不難想像,當羽族到了東海,加入龍女姐姐的反抗軍後,就會在戰場上大占威風,因為在遼闊的海面上,能夠展翼飛行的羽族,將是黑龍會艦隊的剋星,對龍女姐姐的戰爭有極大助益。   那麼,龍女姐姐是一開始就打算讓羽族不得不離開南蠻,為她效力嗎?我想不是這樣,她所期待的,應該是一半一半,隨著局勢而定。羽族向她借金屬,她就借;只不過借完之後就不再作多餘的事,如果羽族能平安度過這場劫難,她就返回東海,要是不能,她則出來收拾殘局。   反抗軍和羽族分處天南地北,素無往來,沒有道義責任,這麼做無論在情在理都沒有可以被批評的地方,不過,當我終於把整件事的脈絡理清,想通了這些,倒是很自嘲地苦笑了一陣。   很出乎意料的是,我並沒有生氣,甚至沒有半絲怒意,為什麼會這樣,雖然自己也很訝異,不過我想我知道原因。   捫心自問,我對道德仁義從不放在心上,不過有一樣東西倒還算是優點,那就是從來不曾輸了不認帳。每當我詐騙、出賣什麼人的時候,心中總不免會嘲諷「誰教你不帶眼識人,怪得誰來」,儘管這只是我讓自己心安理得的推托辭,但當我自己成為被詐騙的一方,我也只怪自己沒有能夠早點看透,沒有什麼仇恨心情。   我吃大叔的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每次的怒火,都是迅速燒完就算。大家反正都是靠偷蒙拐騙吃飯的,今天他設計我,明日我擺他一道,這樣的事情在我們之間反覆上演,而茅延安讓我上當的老段子,有時候也成為我耍其它人一次的手段,在這方面,他確實是一名好老師,總之,有賭未為輸,不到最後也不知道誰是贏家,我相信有一天我可以討回來的。   同樣的,我對龍女姐姐在整個南蠻事件的佈局,感到非常佩服,也深深覺得,這樣子有智有勇,才不愧是七朵名花之首的龍女帝梅,是值得人傾心的對象。   只是,在那座山頂宮殿之前,她用期許的表情,很認真地對我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心呢?   呵,這點我實在無法判斷啊!   一時間想得太過入神,連我旁邊的一位大臣都忍不住開口相問。   「法雷爾將軍,您在笑什麼?」   「喔,也沒什麼,只不過昨天我乾媽家的狗,咬了我姑媽家的貓,阿貓阿狗咬在一起,最後約了我表姨媽家的獅子,一起去嫖妓。」   「這、這是什麼話?」   「我為了國防因素秘密練習的伊斯塔黑話。」   「哦!佩服,佩服啊。」   所以說,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連我這麼爛的謊話都聽不出來,還拱手說佩服的蠢東西,可以穿著高官服色,這國家的未來又怎麼會有前途呢?我還真是替冷二臭婊感到擔憂呢。   會議方面的進展不大,但確實是緩步在朝理想推進,索藍西亞的精靈們、羅賽亞的矮人使者們,原則上都已經同意共組國際組織,只不過表面上還要推托,好在暗盤交易中謀取更大的利益。   當我在會議結束後,奉邀秘密來到金雀花的驛館,萊恩屏退左右,正與茅延安商議這件事,我便出口詢問。   「索藍西亞想要織芝隨他們回去,羅賽塔的矮鬼想要些什麼?總不會要我們送國防設備給他,或是答應什麼屈辱的通商條件吧?」   在我想來,幾個大國之間的暗盤交易,應該是什麼軍火買賣、通商關稅、領土協約之類的東西,如果不趁對方有求於己的時候,擺平這些無法用桌面外交搞定的千年難題,那除非發動戰爭,否則如何能再得到這麼好的機會?   好比羅賽塔,十幾年來一直為了商隊在我國所課的關稅問題,屢屢與阿理布達發生爭執,理應提出這個為交換條件,逼我國讓步才對。然而,當我提出這個問題,正在交談的萊恩與茅延安卻為之一愣,跟著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   「不,約翰,你很聰明,聽說你為了這次會議,對諸國情勢作了不少研究功夫,不過,你並不瞭解大國之間的暗盤交易。」   因為沒有閒雜人等,萊恩的態度顯得平和而親切,向我解釋羅賽塔的矮人們,秘密提出的交換條件,並不是什麼關稅、國土的條約,而是列了一張物品清單,要金雀花聯邦代為尋找,更有甚者,羅賽塔並不是要那張清單上的所有東西,而是要那張清單上的任兩樣東西,甚至是任一樣東西。   當然,條件訂得如此寬鬆,那也就不難猜想,這張清單上的東西是何等難得了。   「茅老師,您走遍大地,是追跡者業界響噹噹的人物,照您來看,這份單子裡頭的東西……」   「這個不行,這個也劃掉……羅賽塔的矮人真是獅子大開口,單子列得長長一串,九成都是S級的珍寶,像這個雕像……美的十三召喚者,你去問問回老弟,找得到我頭都給你,老實點把它劃掉吧……哎呀,連SS級的神話物品都有,我們要是找得到這個,早就一口氣把他們的高原踏扁了,還有什麼好談判的。」   看見茅延安一面順著清單往下瞧,一面連連搖頭,我隱約有所領悟,只是多少有些想不通,為什麼堂堂大國羅賽塔,居然開出珍寶作為條件?難道素來率直純樸的矮人們,也沾染了人類的奢靡風氣,用王室與貴族的享樂與喜好,來耽誤軍國大事嗎?   進入了S級的珍寶,幾乎都是無法量產、無法以金錢買賣、壞掉一個少一個的超級珍貴物品,誠然是難得可貴,可以用來當作傳家寶。不過再怎麼好用與珍貴,仍是不該用來當作軍國大事的交換條件,過度沉迷於珍玩異寶,江山必敗。   「當然不是那麼簡單,雖然有很大的一個層面是這樣子沒錯,不過,並不是每一個國家的國王與重臣,都是那麼昏庸而且愚昧的。」   萊恩的話中意有所指,不過聽出這點的我十分贊同,所以並沒有盡身為臣子的本分而發怒,只是與大叔一起偷偷笑。   「這些珍寶極度難得,有些固然是下落不明,有些卻是受到異獸或天險的守護,除非出動五大最強者那級數的高手,或是以國家單位為力量去強取,不然沒有可能拿下,為了避免自己國家的重大死傷,羅賽塔要求我們去取,這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拿到以後又能幹什麼?羅賽塔王想變成矮人第一高手嗎?還是想讓他個人的性能力無與倫比?」   「不,無論是什麼珍寶,拿來用在一小部份人的身上,那都是墮落的行為,但是如果你把它看成是一種研究,那又如何?」   「研究?」   「是的,約翰,假使阿里布達的某一項技術,或許是軍事,或許是醫藥,又或者是農業,一樣開發出來後能影響全國,甚至是整個大地的重要技術遇到難關,花了偌大人力時間與物力都無法突破,這時查到典籍中記載,有某樣珍寶能夠作到這項研究所需要的部分效果,那麼身為研究者,你會不會想要把這樣珍寶拿來研究看看呢?」   當然,假使研究成功了,那項技術得到突破而完成,那就是能影響全國甚至整個大地的盛事,要是發生在軍事上,甚至有可能顛覆目前各國的勢力消長,這也就難怪羅賽塔棄重大條約而不顧,拿這些珍寶來作暗盤交易了。   後來,茅延安向我解釋,追跡者對整個大地所造成的影響,遠比表面上看來更為深重,所以常常有追跡者因功而拜將相,好比回休楚能夠與萊恩結交並受重用、法雷爾家在阿里布達備受重視……都是因為這樣。   「你爺爺蘭特·法雷爾,當年是追跡者中首屈一指的英雄人物,在他手裡被解開的迷團與珍寶,可以寫成好幾套厚厚的傳奇故事呢。」   萊恩與茅延安,似乎都很期待我像爺爺那樣,繼續走上追跡者的冒險道路,不過在目前,我只想先還掉萊恩的人情,把這個會議圓滿落幕。   「這些東西怎麼辦?我們真的要去找嗎?凶險不論,恐怕也不是三五個月找得齊的。」   「不用……只要再等五天,不,三天就夠了,三天之後,索藍西亞和矮人們都會同意簽字的,那時候不管我們有沒有找到這張單子上的東西,都不再是重點。」   萊恩說得相當有信心,好像有什麼秘密武器要用一樣。我往茅延安看了一眼,發現他也是一臉迷惘,不知道萊恩為何如此有把握;說到底,我們兩個對於金雀花聯邦仍是外人,儘管參與意見,但很多機密情報仍是不會讓我們知道,必定是萊恩私下與他的幕僚群商議。   「索藍西亞和羅賽塔不是問題,但伊斯塔……」   說到這個最大的反對勢力,萊恩面上浮現憂色,但隨即轉成微笑,道:「不多想了,有時候也該把問題交給老天,我們就順其自然吧,我正預備辦一個盛大宴會,邀請各國重臣參加慶祝,茅老師,可以請您幫我設計宴會的禮儀與程序嗎?約翰,這裡畢竟是阿里布達,所以保安與戒備的工作,到時候就拜託你了。」   要不吃驚是不可能的,萊恩居然這樣自信滿滿,連慶功宴都開始預備了,他手上暗藏的秘密武器,肯定是非同小可,然而,那會是什麼呢?   這天,當我與茅延安離開驛館,在執行巡邏工作的時候,遇到了伊斯塔人的車隊,娜西莎絲赫然也在上面。   遇到她,我心裡有些不安,因為前一天發生的事情,她究竟透過屍蠱蟲知道了多少,這是我所不曉得的事,但在這裡遇到,總好過在會議殿堂內直接撕破臉,惡言相向。   短暫交談了幾句,娜西莎絲只是隱約地暗諷我們法力高強,居然把她的屍蠱蟲破了法,不過別得意太早,後頭還有更厲害的手段云云。從語氣裡,我和大叔都做了相同判斷,就是娜西莎絲並沒有從屍蠱蟲接到訊息,今天之所以特別出現,只不過是要對我們施加心理壓力而已。   對望一眼,我和大叔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逃過一劫的僥倖。這時我突發奇想,所謂的交易就是供需流通,如果說珍寶這些東西可以拿來交易,那麼情報秘密應該也可以吧?   娜西莎絲想從我這裡知道一些答案,那麼握有這個秘密的我,在她而言是否奇貨可居呢?只要能成功,說不定就可以讓她答應這次的軍事同盟。   一股想要證明自己能力、想試試看自己能夠作些什麼的念頭,驅使我付諸行動,娜西莎絲藝高人膽大,當然也不怕與我單獨對談,不過洽談的結果卻是令人失望。   「哦?只要伊斯塔同意這次的會談,你就把法雷爾家如何得到黑魔法秘密的經過告訴我?這算是交換條件嗎?你真的認為我會和你交換條件嗎?」   「會不會只有你自己知道,倘使這件事情不重要,你也犯不著在這節骨眼,這麼死盯著我不放。」   態度擺得很高,但我心中卻沒有多少把握,到底這魔女會不會接受我的條件?抑或是當場翻臉?幸好,這裡怎麼說也是光天化日,附近遠處不少目擊證人,就算一言不合,她也不敢貿然下殺手才對。   「呵,想得真是好天真,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的黑魔法全是從血魘身上得來,也不知道是什麼筆記或密藏之類的東西,在他死後落入你手裡……血魘這老鬼,死了還給國家留下麻煩,回去以後定要把他戮屍處置。」   娜西莎絲恨恨說著,而我也並不至於太吃驚,畢竟血魘死後,遺物全落在兇手身上,這種事情顯而易見,伊斯塔人初時沒想到,可是只要深思一層,哪有猜不到的道理?所以我稍一揚眉,打蛇隨棍上地提案。   「血魘是你們伊斯塔的大靈巫,他筆記裡不但有重要的機密巫法,更有些獨創的咒法,恐怕連伊斯塔都不知道,我就不相信你沒興趣。」   修練黑魔法的巫師,九成九都是自私自利,更需要暗留幾手預防被人偷襲,要說血魘肯把自己的研究毫不藏私,全公開給伊斯塔的巫師,這一點打死我都不信。   「有興趣啊,可是橫豎已經被你看過,大有可能還另外抄錄了幾份,就算你肯交還,我也要把看過的人全部滅口,你有什麼資格與我談條件?況且一本血魘老鬼的紀錄,還不夠份量讓伊斯塔與金雀花妥協,除非……」   「除非什麼?」   我聞言大喜,不怕她的條件嚴苛,就怕她不肯開條件,只要娜西莎絲肯把條件開出來,自有萊恩他們去想辦法滿足,我只要攻出這道缺口就行了。不過,娜西莎絲卻開了一個出乎我預期的要求。   「要伊斯塔對金雀花妥協,區區血魘怎夠份量?除非是你們法雷爾家的玄武真功,如果你能把行功口訣、運用招式和盤托出,讓我們修習有成,得到確認,那麼答應你又有什麼關係?」   神經病,如果等你們的人個個都練成玄武真功,那時候還有我走路說話的份嗎?不早就被殺掉滅口才怪。   而且,一提起玄武真功,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不好看,因為另外一個如附骨之蛆的問題,一定也會隨之而來。   「嘻,我們可是很感興趣喔,為什麼堂堂法雷爾名門的公子,居然一點武功都不會?難道……呵呵,我不妨告訴你,我們已經全面在調查有關你的一切。」   「哦?堂堂的伊斯塔魔女,居然做起狗仔隊的工作,你想怎麼查?偷窺我入浴還是如廁?告訴你,這裡怎麼說也是阿里布達,你想亂來,當心今晚驛館的床位搬個地方,讓你的白癡手下睡進我國監獄,那伊斯塔就很難看了。」   「血魘的筆記會落到你這種人手上,真是浪費。巫師要查一個人的底細,用得著出門嗎?以伊斯塔的魔神之名起誓,你的一切、你做過的所有事情,你的喜好、厭惡、恐懼,在我們的巫法之下,都將無所遁形,你可以好好開始期待那一天。」   這並不是一般程度的調查搜索,如果動員到一個龐大的魔導師集團,無孔不入地進行調查,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外行人絕對連作夢都夢不到。我並不懷疑娜西莎絲的威脅,但也不能輕易示弱。   幸好,茅延安適時響起的咳嗽聲,為我們雙方的解了危。之所以與娜西莎絲在大馬路上談話,是因為怕她突施暗算,我在暗處死得不明不白,然而,我們雙方始終是敵對關係,兩邊不開打,儘是站著講話,時間拖得太久,我怕明日就會有謠言,說我打算叛國謀反,要投奔伊斯塔去了。   娜西莎絲顯然也有同樣的顧慮,怕和我說得太久,同樣被人散佈謠言,說她要「棄暗投明」,以她在伊斯塔的魔女地位,眼紅忌妒的人絕不會沒有,即使是平常的宮廷,都會有造謠生事的權力鬥爭,換做伊斯塔人,那還不會拚命落井下石?   「不過,賢侄啊,那個妖女所言,倒也有幾分道理,法雷爾家的玄武真功世上無敵,如果你有玄武真功在身,今天何必把那個妖女放在眼裡?大街上直接推倒就干,何等威風快活,你說是不是啊?」   「你變成絕世高手,就是為了在大街上直接推倒干人?」   甩開娜西莎絲,和我並肩走在街上的大叔,就像是一隻很討厭的蒼蠅,在我耳邊說著討人厭的話語,重複提醒著那令我極度不悅的事。   「我應該說過了吧,我身體很弱,體質也異於常人,不能修練武功,所以什麼玄武龜公,我是絕對不能當的。」   茅延安摸摸下巴,狐疑道:「體質弱?會嗎?我看賢侄你每天晚上縱橫床第,雪湯喵喵叫、月湯哀哀叫,連你也嘿嘿笑,這樣的體質算虛弱?」   「我……我要你多管閒事?你躲在一旁畫你的鬼藝術,有時間就去打打手槍,少來煩我,媽的,明明長得一副奸臣樣,不要沒事就跑來裝好心。」   像是趕狗一樣,我一把將茅延安推到旁邊去,懶得再聽他的瘋言瘋語。茅延安也不把我的侮辱當回事,閃到一旁去,片刻後還好像惡作劇似的探頭出來,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不過卻可以從口形看出他要說的話語。   「賢侄,有很多人關心著你啊……」   看他那個樣子,真的是……吵死了。   我懶得再去觸碰這個不願多想的問題,因為眼前已經有太多麻煩讓我倍感棘手,光是伊斯塔人的恫嚇,就不曉得該如何防備。剛才和娜西莎絲談判,我藏在胸口的回憶石,一直沒有什麼反應,證明娜西莎絲當時沒有對我用什麼黑魔法,但她回到驛館之後會作些什麼,卻讓人無法預料。   除了這個魔女,另外一個女魔也是我的心腹之患。菲妮克絲昨晚離去時說的話,隱隱帶著不祥的威脅意味,誰知道又會在暗中策劃些什麼?這兩個面黑心也黑的雌性動物,弄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撇開麻煩事不去想,現在該是找點樂子來忘記麻煩的時候,剛剛才從金雀花的驛館離開,再回去就不好意思了;雪湯雖然好喝,還附加鮮奶口味補身,不過已經變成正餐的東西,不用特別去喝;所以我的目標只有一個。   索藍西亞的精靈們,向冷翎蘭提出要求,接織芝·洛妮亞回國,談判的使者被冷翎蘭很「客氣」地給請了一碗閉門羹,這些精靈個個都是冷漠而高傲的生物,被拒絕一次之後,竟然還連續兩次造訪,表示同樣意圖,可見事關重大。堅持不肯放人的冷翎蘭,為求安全起見,把織芝給藏了起來,免得給什麼恐怖行動波及,那就大大不妙了。   冷翎蘭要藏人,不但不讓外國人知道,就連本國人也瞞了。雲陽大街上的商家,正為著無法找到織芝委託製作而發愁,如果是平常,我也沒法可想,但我現在是治安負責人,利用權限加以調查,就查到織芝被藏在薩拉城外的一處莊院,屬於軍方產業,最近剛剛新搭建了一座窯爐。   向我報告這個調查結果的軍官,同時也在抱怨,對各國驛館的警備人手已經在吃緊了,二公主還這樣派兵去保護自己的一名幕僚文員,真是不體恤下情。   「沒辦法啊,她怎麼說也是公主,架子大啊,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聽說公主殿下有些奇怪的癖好……」   我笑著用手肘撞了那軍官一下,他也瞭然地露出淫穢的笑容,被我點醒了有關二公主殿下與身邊美貌少女軍官搞同性戀的傳聞。這是由男性佔優勢的軍人世界,必然會產生的謠言,我相信謠言止於智者,不過卻很樂意幫著推波助瀾。   「不過,真的是很累啊,剛剛才接到黑龍會可能會派人來搗亂的情報,保安工作吃重起來,這邊二公主又交代了任務。」   黑龍會有可能妨礙這次的會談,這是想當然爾的事,不過都僅止於推測,什麼時候居然變成了真實情報?我追問了幾句,才知道金雀花聯盟的情報單位傳來消息,黑龍會可能已經派出了專門的行動部隊,要潛伏到薩拉,進行恐怖攻擊。   這時,我不由得想起茅延安和我說過的話。金雀花聯邦是促成會談的核心,阿里布達是地主國,所以兩國的最高元首都浮上檯面,絕對賴不掉,可是其餘三國就很難說了。   「會議決定的事情都很重要,為求迅速處理,必須要有相當夠份量的人在這裡,才能夠火速回應。羅賽塔、索藍西亞、伊斯塔,目前檯面上的人,可能並不是使節團中的最高權力者,說得誇張一點……就算五大國的最高元首,已經秘密聚集在薩拉,這都不值得奇怪啊。」   而如果發生什麼恐怖活動,把五大國元首一次幹掉,整個大地陷入混亂的黑暗時期,對於一名恐怖份子來說,也該是足以留名千古的榮耀吧!   「對了,你吩咐下去,如果這段時間裡頭,有誰穿忍者服裝上街的,一律逮捕,如果反抗,格殺勿論;特別是一名個頭小小,胸部有34F的女忍者,尤其危險,一定要用力給她死……不如這樣,你照我的描述,把她畫成懸賞佈告,印得越多越好,給我貼滿薩拉城的每個角落。」   「可是,這個圖像沒有實際面孔,要怎麼……」   「是你的官大還是我的官大?沒有臉就畫成蒙面嘛,反正把胸部畫出來,標明是萬惡女淫賊鬼魅夕就可以了。」   黑龍會的忍軍,天下無雙,用這種方法去抓人,抓得到才有鬼,可是,如果真要找些命令來下,除了用這樣的特別提示,我還能說些什麼呢?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也很重要。」   「是的,請問萬騎長還有什麼吩咐?」   「你看看負責接軍部訂單,去大量印製這份懸賞單的工坊是哪一家,提醒他們別忘了對我們軍人保家衛國、勞苦功高的應有禮儀。」   「啊……是的,萬騎長閣下,您真是一位體恤下情的好長官,我代所有弟兄向您致敬。」   「這個當然,把我那份送來的時候,記得再致敬一次。」   就因為這樣的情形反覆出現,所以我個人滿喜歡軍公教方面的工作,不管經濟怎麼不景氣,這麼穩定而高報酬的職業,在某個方面而言,比追跡者還要好上許多。 第八章 精靈騎士   鑽簷走壁、飛天遁地,這點並非我所長,尤其是想到上次偷入織芝香閨,還被弄得一身傷的慘狀,我就覺得很棘手,更別說這座莊園如今被一眾士兵所包圍護衛,根本找不到間隙進入。   不過,既然要來,當然有所準備,假如這裡是異國,我確實束手無策,只有召喚出幾頭淫獸,揮舞觸手硬闖進去,但這裡是阿里布達,我在來此之前,已經調閱確認過這些士兵的歸屬,記下幾個人名,再換上一套同樣的制服,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就讓我這麼混進去,誰也沒有發現不對。   (冷二臭婊真是公器私用,居然調了三百人來這裡防守,她是怕黑龍會來刺殺?還是覺得索藍西亞會組織突擊隊殺來?)   心裡忙不疊地破口大罵,要潛入這裡確實花了我一些功夫,但最後還是給我混進來,向著織芝所在的窯爐行去,這時,我確實有些感歎,如果有一些什麼瞬間移動的秘寶,那麼現在就方便多了,至少不用躲來躲去那麼麻煩。   這個想法雖然荒誕離奇,不過,負責滿足人們稀奇古怪的夢想,不也正是追跡者的工作嗎?這樣說起來,或許我真的滿適合這行也不一定。   從幾名女兵錯身而過的交談,我聽到織芝結束了手邊的工作,預備稍作休息,並且吩咐侍女們不得擅入打擾。這當然是對我有利的大好消息,讓我能夠易於潛入,靠近到已經被畫成禁區的工坊。   即使沒有嚴令,也沒有什麼人願意靠近。一名優秀匠師的工坊,危險性不下於一名魔法師的實驗室,胡亂闖入範圍,就算突然跑出一頭兇惡異獸,一口咬掉入侵者半個身體,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人們總是從教訓之中得到經驗,我這邊也是一樣。上趟偷偷潛入織芝閨房,吃了悶虧,所以早就向她要了魔法符印,當我前來的時候,她身上的道具會有所共鳴,讓她知道,省得又給她暗算一回。   果然,當我無驚無險地到了門口,也不用敲門,就聽見「呀」的一聲,織芝主動出來開門。   「相公,真是你?」   「廢話,難道還有別人會閒到變裝跑來找你嗎?」我急促地說著,卻忍不住心口一陣急跳。   似乎是剛剛從高熱的鑄煉工坊中出來,織芝穿得相當清涼,就只有一件無肩露臍的淺藍背心,渾不在意地裸露著白皙肌膚與苗條身段;短至大腿根的熱褲,一雙粉嫩柔滑的美腿,渾圓得像玉柱似的,那種線條和顏色,是難以形容的美妙和性感。   當我隨著織芝進門,她小跑幾步,胸前一對小玉兔在背心裡一跳一跳,可愛極了;而當她為了拾起東西,微微下蹲,不自覺的扭腰動作,那俏麗的小屁股就緊繃在短褲裡,曲線優美,一再地引燃著熾烈的男性慾望。   「相公,我好高興呢,二公主要我搬到這裡的時候,我還在擔心怕有好一陣子又見你不到了,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呢?」   剛剛離開高溫的環境,肌膚上仍淌著香汗,頭髮濕漉漉地披在肩上,胸部以上,光滑的香肩裸露在外面,從背心的襟口看去,呼之欲出的圓潤酥胸,劃出一道誘人的溝線,熱褲下邊露出一雙嫩白纖秀的小腿,腿型很美。   看得心動,我猛地靠近,左手從她身後伸過去,抱住小蠻腰,在小小驚呼聲中,用力一把拉進懷中。   「相公,不嘛,人家好不容易才盼到你一面,你什麼話都不說,一來就……嗯。」   全不在意織芝說些什麼,我讓她把頭靠在我肩上,兩隻手不停在她的粉嫩香軀上摸索著,耳邊聽著她粗重的呼吸,聞著她身上散發的淡淡女兒香,真是心神怡。   「就是因為難得見到你啊,這裡的戒備那麼森嚴,我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氣才混進來……」   貼在織芝耳邊輕聲說話,我的左手開始往下走,撫摸她的雪臀,在薄薄的絲織褲料裡面,清晰感覺到她青春肉體的彈性,還有內裡小褻褲的清晰印子。   「所以,如果不趁現在和你先干一炮,天曉得下次什麼時候才再幹得到你。」   一輪隔褲撫摸後,我索性把手伸到內褲裡面,指頭探索她兩片玉臀之間的凹溝。被我這動作影響,織芝開始輕輕扭動她的屁股,還用牙齒輕咬下唇,閉著眼睛,秀眉緊蹙。   之間,我有幾次試圖把手伸繞到前面去,但都被織芝用手推開。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對在這裡與我歡好交媾一事,感到抗拒,我無暇細想,只是耐心地吻著她,藉由對她嬌軀敏感部位的挑逗,讓織芝慢慢鬆懈了防線,最後被我一下子摸到前面去。   「啊……」   手指碰到柔軟的恥毛,感覺她的恥毛並不多,花房的縫隙緊閉。我把食指插進去,沿著縫隙向下探到花房谷口。   少女的花房嫩嫩、滑滑的,開始分泌出些許粘滑的蜜漿。我指上沾滿稠蜜,在她濕滑柔嫩的花房裡輕輕插動了一陣,便上移到花徑口的蜜蕊上,輕輕按揉。   「啊!相公,別碰那裡!」   像是觸電一樣,織芝發出一聲含糊的呻吟,雪臀輕輕搖動起來,我當然不會把她的話當真,時輕時重地搔弄起她的蜜蕊來。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是要我放心去玩嗎?」   我一面說,趁機伸手握住織芝的小手,摟住她嫩滑細軟的纖腰,另一隻手則從她的中空背心伸入,按在少女綿軟又極富有彈性的高聳胸脯上。   「我哪有那樣說……啊,相公,我……」織芝的俏臉泛著紅暈,眼眸濕潤,看起來水汪汪的,朦朦朧朧,非常誘人。   我滿意地微笑,解開褪去她的背心,手指輕輕佻開胸兜的繫繩,任織芝上身的兩件衣物飄落地後,握住織芝胸前那兩團雪膩的美乳,指尖順勢捏住了玉球尖端的細小蓓蕾。   被我扒開背心、抽掉乳兜的胸部,毫無遮掩地裸露著。那雪白晶瑩部的肌膚,美玉似的乳房曲線非常柔美,雖然不是很大,但是這種幾乎可以一手掌握、整個堅挺的乳房握在掌心,卻是種非常美妙的享受。   「織芝,你的胸部越來越可愛了呢。」   「啊……討厭,人家才不想被誇可愛……」   「不想被誇可愛?那也沒有辦法啊,你是人類與精靈的混血兒,精靈的身材好像都不怎麼樣,我沒聽說過有巨乳的精靈。」   「人家……好不甘心呢,因為相公你比較喜歡大的嘛。」   口中嬌嗔,織芝嬌軀一陣顫抖,胸前那嬌美的兩點蓓蕾遭到侵襲,立刻充血硬立起來,而我恣意在她玲瓏浮凸的嬌軀上揉捏著,所到之處,無不燃起了熊熊慾火,令她忍不住在我懷中連連扭動。   兩顆粉紅色的乳頭,在雪膩曲線的最高峰晃動著,像兩顆嫩紅的櫻桃。我的嘴含住一隻,吮吸住整個乳暈,向嘴裡吸,織芝的嬌軀被我吸得一陣顫抖,小蠻腰向上挺了起來。   醉心享受著少女豐滿玲瓏的身體,我雙手按住她的圓臀,以便我們的下體可以緊密無間。   「瞞不過你,我確實喜歡大的,可是我也從來沒有討厭過小的啊。」   「嗯……」   織芝嬌羞的嚶了一聲,主動把胸口向我迎挺過來,粉嫩的肌膚滑膩膩地蹭著我的臉頰,感覺真是太誘人了。   片刻之後,整個乳尖沾滿了我的口水,織芝雙眼輕合,朱唇微啟,已經陶醉在我的愛撫中,直到我脫光了衣服,拉過她的小手摸索我肉莖時,她似乎才清醒了過來。   充滿愛意的目光,迷離地看著我高高聳立的肉莖,織芝的小手輕輕套弄著,掌心柔軟,皮膚嫩滑,摸在上面癢酥酥的,舒服極了。   「嘿,替我吸一下好不好?」   「相公你那麼壞,能讓人家說不好嗎?」   纖瘦的嬌軀扭了幾下,織芝蹲下身體,小手握住我挺直火熱的肉莖,輕輕用舌尖一挑,大約是先嘗嘗味道,隨即櫻唇張開,把肉莖全部含進了櫻桃小口中。   我舒爽的吐了一口長氣,看著青春可愛的精靈少女,伏在自己胯下,不住吞吐著我的肉莖,搖晃著橙色秀髮,長長的精靈耳朵擺動著,那幅情景絕對淫靡刺激。   有過以前的經驗,雖然荒廢了些時間,織芝的口交技巧倒還不錯,緊緊吮著肉莖上下滑動,忽鬆忽緊的吮吸感,特別是當她那無比靈活的十指,交纏揉弄肉莖的每一處,那種彷彿神明恩賜似的觸電感,比真實進入女人的銷魂私處還要快活。   「哦……哦……好舒服……」   我感到自己的肉杵在織芝小嘴裡,愈發敏感漲大起來,忍不住前後挺動,把她的櫻桃小口當成花房幹起來。   小口被塞得結實,織芝的秀鼻中,發出銷魂的嚶嚀聲,儘管不能喘息的感覺很難受,但她卻硬生生忍下,小嘴更加賣力地快速吞吐著。   為了讓織芝的壓力減輕,我忍不住身子一挺,一股股火辣辣的熱流噴出,全部射進織芝的小嘴裡。   「嗚……嗯……」   口中突然多了異味,織芝喜孜孜地瞟了我一眼,用鮮潤的小嘴繼續吮著,把射進自己小嘴裡的白漿,全部嚥了下去。   我心滿意足地看著伏在胯下的精靈少女,吞嚥著我射出來的精華,唇角慢慢的溢出一絲乳白的液體,這種淫靡的景象,令我心裡充滿了邪惡的快感。   為了禮尚往來,我表示想舔她的下身作回禮,織芝有些難為情,不過還是答應了,順從地躺在床上。   我溫柔地脫下她的熱褲,再來是裡頭的白色純棉小內褲,看到少女的私處,我當然很興奮,連忙伸出舌頭貪婪地舔了,上下左右,盡情品味少女的身體和味道。   織芝似乎無法忍受這種刺激,嘴裡不停的呻吟,兩條滑嫩的粉腿輕輕顫抖,很快便情慾亢奮,難以自己。   打鐵趁熱,我看準了旁邊一個小桌案,抱起織芝走去,橫臂掃落了小桌上的所有雜物,將她趴放在上頭。   「哎……」手勁使得大了些,織芝吃痛,回轉過頭,道:「相公,你尊重人家一點嘛,你每次都這樣粗魯,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妓……是個花瓶呢。」   用笑聲說出的話語中,好像隱藏著什麼,但我沒心去顧及,只是盯著眼前的美景。   圓挺的屁股高高翹起,白嫩的肌膚甚是性感撩人,我雙手把玩著織芝那渾圓雪白的屁股,低聲笑道:「有什麼好像的?你本來就是個用來插的漂亮花瓶,相公現在就要來插你了。」說著,我在她富有彈性的雪臀上拍了一記。   「啊……」織芝輕叫了一聲,咬著牙,把頭轉回去,嗔道:「壞相公,一點都不……」   看著花房中逐漸增多的液體,我知道時候差不多了,也不多想,站好了位置,握著雄起的肉莖,對準她屁股中間的花房頂了進去,一邊抽送著,一邊笑道:「壞相公來插花啦,織芝小姐的花瓶準備好了嗎?」   織芝輕嗯了一聲,沒有說話,但圓潤的屁股卻迎合著我的抽插,向後有力地頂著。   我開始抽插,每一下都是在即將退出的邊緣,又全根深入,極力摩擦花房兩邊的嫩肉,這樣做的好處是男女雙方都能享受最大限度的快感。   織芝極力扭擺著腰臀,容納我的深入,果然,只插了十幾個來回,織芝已經忍不住叫出聲,不停搖頭,雙手緊緊抓著桌案。   我也不管她的嬌哼,扛著她那雙白嫩纖細的粉腿,狠命抽插那濕滑的花谷,每抽插三五十下,相應變幻一下姿勢。   柔嫩肉縫裡的快感越來越高,織芝的花房,蜜漿越來越多,我輕輕地支起身子,抽動起來,開始她還緊張地拉著我的胳膊,喊我慢一些,一會兒,她就鬆開手,媚眼迷離地呻吟起來,她開始扭動著自己的身子,嘴巴也張開了,口裡面不停地發出「哦……哦……哦……」的呻吟聲。   我的速度越來越快,力度越來越大,「啪啪啪」地幹著她,她輕輕蹙著秀氣的眉毛,小嘴微張,也興奮了起來,在我的身下不停地顫抖,發出陣陣甜膩的淫叫。   「織芝,相公幹得你過不過癮?快不快活?」   「別、別在這時候問這個……啊!相公,再愛織芝一點,再……」   被少女甜美的嬌哼給鼓舞,我撈起她一雙粉瑩瑩的玉腿,把她拖到桌案邊,漂亮的雪白屁股有一半懸在空中,兩瓣肉臀中間的小縫隙豎在我肉莖面前,粉嫩豐腴的蜜唇夾得緊緊。   「舒服……好舒服……啊……啊……飛了……啊……!」   我按著肉莖,對準花徑插進去,一下下地插了起來,每次兩條大腿都能碰到她兩瓣豐盈的臀部,花房由於雙腿夾緊,那種快感也是越來越強。   織芝被我幹得一對雪乳飛甩搖晃著,稚嫩的嬌軀被我撞得上下顛動,十分敏感的花蕊屢屢傳來更強刺激;在纖巧細腰的襯托下,圓潤結實的臀部,因此顯得肥碩,被我頂動得臀瓣一動一動,夾在臀縫間的粉紅屁眼也隱隱若現。   潮來潮往,精靈少女在我的恣意蹂躪之下,聲聲嬌啼,輾轉呻吟……   「要了!……不行了!……要了!……啊!∼∼∼!」   我發現織芝迷醉的表情和癱軟如泥的身體,知道她到了高潮的邊緣,忙努力狠狠地快速猛插十餘下。   「啊!∼∼∼」   一陣緊鑼密鼓的狂風暴雨,連綿不絕的雨露承歡之後,織芝長長一聲哀鳴,全身顫抖,白嫩的裸背上,隱約浮現一些斑斕花紋,隨即蜜徑一陣痙攣,花房猛地狂收,一股幽泉從蜜徑深處濺射出來。   火熱的肉莖前端,猛地感受到一股濃濃陰精的衝擊,真是爽得無以復加,我滿足地鬆懈身體,將一股濃稠滾燙的生命精華,射入胯下女子的體內。   同樣是與我有過親密關係的女伴,織芝的「教養」就沒有阿雪來得好。跟我的時間最久,接受我頤指氣使調教的阿雪,每次歡好結束後,不管有多疲倦,都會強撐著睡眼,趴在我胯間把穢漬清理乾淨;每當她乖乖舔著香舌,我總會想起發情的母貓,而她一面搖曳著狐尾,一面高撅著白嫩屁股的樣子,則是我最愛看的性感景致。   織芝在這方面就比較不如人意。因為沒有經過充分調教的關係,在我們的交媾結束後,她稍事歇息,就起身拿毛巾擦汗與更衣,這點實在是讓人有些可惜。   「等一下,先別穿上衣。」   在織芝要把背心套上時,我讓她停下,像審視一幅絕美藝術品般,撫摸輕觸著她嬌嫩的裸背。   肌膚雪嫩得像是初釀鮮奶,也因為這樣的白皙,所以那一幅佔據她大半裸背的龍蛛刺青,黑紅色的猙獰斑紋,才異發顯得詭異、邪惡,隨著肌膚的輕輕顫動,栩栩如生,彷彿這頭可怖的邪物就要活過來。   然而,這樣一幅邪異醜陋的龍蛛紋身,出現在少女的雪白裸背上,襯著她一身玲瓏的婀娜曲線,往下看見性感的小圓屁股,整體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至美,比任何雕刻、畫作更具生命力,讓我每次看見,都不禁伸手細細撫摸讚歎。   這個邪異的蜘蛛圖案,並非真正的刺青,而是我以織芝為母體,修練「地獄淫神」所種下的魂獸。照淫術魔法書上所說,每當使用地獄淫神,或是母體本身氣血流轉到一定狀態時,刺青就會浮現,而在我與織芝的交媾中,平均三次裡頭會浮現一次,這是否代表我的技術不夠好,以至於她的高潮不夠強烈,那就有待驗證了。   織芝曉得我愛看她裸背上刺青的習慣,所以只是沉默著不出聲,直到刺青的顏色越來越淡,她才很小聲地問了一句。   「相公,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東西?」   「你剛才說……我是花瓶……」   看不見表情,但從顫動的語氣,我知道織芝很在意這個問題,而適才歡好中她問這問題的樣子,也再次出現在眼前,剎時間我明白了她的用意,一股強烈的厭煩感覺,突然湧上心頭。   為什麼女人總是喜歡問這種問題?難道越是聰明的女人,越是會問這種讓人厭惡的問題?為什麼織芝就不能像阿雪那樣溫馴,乖乖地嬌嗔一句「我要當個師父喜歡的花瓶」就好了呢?   心頭湧起了強烈的煩惡感,我臉上再沒有一絲笑容,冷淡地回答道:「不然……你認為你是什麼?」   這句話確實是有相當衝擊性的,在織芝驀地回頭的那一刻,她慘白嬌顏上的表情、滿溢著水光的眼神,我想我將有好一陣子無法忘懷。   事實上,我很多年沒有再看到這樣的傷心表情了,因為……就像沒有人會把公共廁所當成私有物一樣,也沒有哪個笨女人,會把心托付在一個聲名狼藉的淫徒身上,為了他而傷到自己的心。   所以,我瞬間整個驚醒過來,馬上作了該做的事,說了該說的話。   「但不管你的答案是什麼?在我心裡,你都是最美、最有才華、最高貴的精靈公主,能夠與你結緣,是我今生最美的夢。」   「相公!你這大壞蛋!」   為了補過,聲音特別放得很柔,而效果也是特別明顯,織芝閃著喜悅的淚珠,破涕為笑,一下子就撲進我懷裡。   「你……你嚇死我了,我剛才還真的以為……」   「哈哈哈,只是玩笑嘛,適當的玩笑可以調劑身心,你現在不就笑了嗎?哈哈哈∼∼」   確實很好笑不是嗎?和在娜麗維亞比起來,你好像比那時候蠢得多了,不過生活變得好了一點,怎麼就把對人的警戒心全都給忘了呢?看來,過度的安逸,果然會腐化人的意志呢,不過是婊子女兒的出身,學人作什麼美夢?夢越美,醒來的痛楚也越大吧。   同樣的情形,好像也出現在我身上了。常常覺得,我的人格裡有著理性無法掌握的一面,和月櫻相處久了,銳氣有所鈍化,這一面就像脫韁野馬似的衝出來,幸好織芝讓我察覺到了這一點,不然真是危險呢。   再慢一點……再慢一點……現在不是讓這一面浮現出來的時候。織芝還有很大的存在價值,穩住她的情緒,比好好珍惜她更重要。說些她想聽的話去哄,別讓她發現不該發現的東西,這是目前最好的做法。   「對了,有件事我……」   或許也真是湊巧吧,當我正要把話說出口,心中警兆忽現,那是一種即將被人伏擊或追砍時,偶爾會浮現的感覺。為什麼會在這裡有這種感覺?我很不解,但無論是什麼情形,第一件該做的事情就是……   「趴下!」   我往前一撲,摟著織芝的赤裸嬌軀,重重地將她撲倒在地,也就在我們雙雙倒地的同時,幾個圓球狀的東西被破門扔了進來,跟著就爆發耀眼強光,然後散出陣陣濃煙。   強光是某種光系魔法,產生炫目、遮蔽視線的效果,濃煙則是迷藥,從敵人使用這兩樣東西,可以看出他們的用意在於俘虜目標,換言之,是衝著織芝來的,因為我的敵人只會想把我碎屍萬段,不會想要俘虜。   「快點,把衣服穿上,別給其它男人看到不該看的地方。」   我低聲催促,讓織芝把衣服倉促換上,同時從我的衣袋中摸出兩片薄布,讓她掩著口鼻。   「想暗算我的人多著了,區區迷藥算什麼,這兩片東西,可以中和市面上七成五的迷藥,時間長不敢講,半刻鐘絕對沒有問題。」   似乎是被濃煙與強光所累,織芝的動作稍微慢了一些,幸好還跟得上來,快手快腳地穿戴整齊,才把胸口的扣子扣上,就聽見細碎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輕,這代表來人的武功造詣不錯,但如果真正是專業的殺手或刺客,在聽到腳步之前,劍刃就應該已經割斷喉嚨了,所以我的判斷是,敵人雖然修為不錯,但卻沒有什麼在黑暗世界討生活的經驗,加上又是為了織芝而來,最可能的答案就是……   (……索藍西亞?)   在這答案浮現的當口,我就知道自己的推測八九不離十,而在我暗算成功,趁著濃煙掩蔽,冷不防地刺出兩劍,讓兩名滿以為可以把目標輕易擒來的蒙面歹徒創傷跪倒,揭起他們的面罩後,從那張輪廓分明的面孔、尖長的精靈耳朵,這就更證明了我的猜測。   「啊!卑鄙……」   「哼,你在讚美我嗎?用迷煙就是精靈們的紳士手段?」   精靈們的憤怒不難想像,不過,在他們負傷反擊之前,略為清醒過來的織芝,從背後悄悄發了兩掌,正中這兩名無禮潛入者的後腦,掌力一吐,把他們給當場震暈。   「幹得好啊。」   很漂亮的反應,掌力也相當不俗,對於我的稱讚,織芝好像很高興地點點頭進去,我在她嬌嫩的臉蛋上貼了兩把,跟著戴上衛兵所用的頭盔,遮住自己的臉,拉著織芝的手,就往外頭衝去。   外頭的情形當真是亂七八糟,我們才一出去,登時就明白為何這兩個精靈能夠輕易潛入。本來織芝的防護措施若在,就算攔不住人,至少也會有警示的作用,但由於我的到來,織芝把防護措施關掉,結果被人家的突擊隊殺到莊園門口,卻完全沒有發現。   往高一點的地方跑去,朝附近眺望,可以發現幾隊人馬在莊園門口奔馳來去,佯裝攻擊,卻沒有造成多少實質傷害,而守在門口的那些蠢蛋,居然沒有發現他們的真正意圖,只把兵力團團護住莊園,沒有想到敵人可能已經派刺客潛入。   看看那幾隊蒙面人馬的騎姿、提槍手法,儘管未著盔甲,但卻可以看出他們必是訓練有素的精銳騎兵,倘若讓他們放手進攻,莊園門口的這點防禦陣容,不啻是一張長茅前的白紙,根本不可能擋得住。   「運氣不錯,索藍西亞的精靈驕傲自大慣了,上陣騎兵交鋒沒有問題,不過要玩陰的就不擅長了……」   要是換做擅長地下工作的伊斯塔魔導師,或是黑龍會忍軍,剛才我們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人弄昏擒走,不會有僥倖機會了。   「這樣拖下去,對我方不利,那群精靈們早晚會發現潛入的刺客失手了,如果再有高手過來,誰擋得住?」   我問織芝何處有警示裝置,要她趕緊去發出能讓薩拉城聽見的巨響,或是魔法警訊,召喚援手。如果把織芝的力量解封,那麼不是沒有一拼之力,但我卻不願冒這風險,讓她置身於與人廝殺的險境。   織芝應命而去,人才從我視線消失,我陡然覺得一陣不妙,來不及抽出袖中百鬼丸,直接抬舉起腰間的配刀,連鞘往上一擋架,只覺得一股大力湧來,虎口劇痛出血,整把刀連帶鞘殼一起被震碎。   「好本事,指揮若定,又能擋我一槍,看在你這手功夫上,這次只打暈你就算了。」   入耳的是個女子口音,特殊的發聲,帶著索藍西亞的腔調,我不及細想,低頭閃過那原本要打暈我的一擊,只是頭盔受到震盪,甩飛出去。   閃電回頭,我與背後突襲的那名精靈少女打了個照面。她也是與同伴一樣,用布巾蒙面,只露出一雙明亮眼眸,和代表精靈血統的長耳,但儘管看不見面孔,那身被銀色勁裝緊密包裹的少女香軀,卻像是一頭野性的雌豹,洋溢著征戰沙場的英武感,如果不是因為她沒有騎在馬上,誰都會一眼認出這是一名女騎士。   「約、約翰·法雷爾?」   精靈之中,很少見到這樣具有騎士英氣的女性,我對任何美貌少女都沒有惡感,不過對方顯然不做如是想,因為在看到我的面孔後,這名精靈少女微微一愣,跟著就迸發了令人心寒的凜冽殺氣。   「下流胚,你下地獄去吧,今日要報我一族血海深仇!」   ∼作者小語∼   文中出現的床戲,請各位讀者大爺有個認知:那是藝術!   不管是否太過激烈,或是不夠隱晦,總而言之,那是藝術!就像藝術大師可以畫裸女圖一樣,這也只是一本有床戲鏡頭的藝術小說!至少,我相信某個不良中年一定也會這麼說的。   有人曾經問我,是否因為當一般作者謀生不易,所以才跑來寫「藝術書籍」?我在這裡要嚴正否認,絕對沒有這樣的事,因為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我並沒有把寫「藝術書籍」當作一件很可恥的事,所以當然不會很不情願地將這當作謀生的工具,相反地,從我還是高中生的時候,就以創作「藝術文體」為樂,現在終於能夠將這個嗜好出版,我個人感到非常的開心,即使稿費少拿一些都沒有關係。   不過,嗜好這種東西,總是有些人喜歡,有些人不喜歡,我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不會強迫讀者接受這一點,而希望讀者能夠在這裡作選擇。我是商業作者,寫書除了興趣,當然也是為了賺錢,可是,我不希望顧客有上當的感覺,因此我要讓顧客知道,你們買的究竟是什麼。   這樣說吧,我非常喜歡的兩部作品,風月大陸、江山如此多嬌,在創作初期的情色描寫十分動人,不過越到後來,這些情色描寫卻越來越少,看在眼裡,這確實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有鑒於此,我絕不讓阿里布達走向同樣的道路。   市場是多元性,顧客也是一樣。如果一般的作品,是為了照顧少年的夢想,那麼成人的夢想,難道就這麼被忽略了嗎?我覺得也該有作品顧到這個市場才對,這也就是我給阿里布達所下的定位:寫給成年人的夢想小說!   這句話同時也包含了另一個意義,我想照顧的夢,是成年人的夢,而不是未成年人的夢。   當我回顧自己的心理,我發現自己是一個思想相當叛逆的人,不喜歡往人多的地方走。   所以,當市場上都是武俠作品時,我選擇創作奇幻;當旁人作品中都是大俠,我就寫一個心地污濁的男主角;當整個世界高喊人權、女權,我卻忍不住寫一篇既不尊重人權,也不尊重女權的作品。   同樣的,當我看來看去,都是一步登天、美女如白癡般愛上主角的作品時,心裡那種唱反調的情緒又出來了,儘管明知道這可能違反市場潮流,不過我還是克制不住往那邊去寫,這一點,對阿里布達感到不快的讀者,可能已經發現了。   就讀者而言,作品沒有好壞之分,只有對自己合適不合適。我並沒有覺得哪些作品不好,只是單純地想要唱反調而已,因此,選擇繼續往下閱讀這故事的人,請作個心理準備:我是個會迎合讀者期待的商業作者,所以一定會有一個讓大家都心情飛揚的甜蜜結局,不過在邁往結局的過程中,各位的心情可能會像坐雲霄飛車一樣,在作者掌心拋上又墜下。   如果各位對「主角怎麼那麼窩囊」、「月櫻是不是淫婦」、「為什麼邪蓮、翠萼和別的男人搞」等問題,感到非常痛苦,那麼實在不建議您繼續往下閱讀,因為作者是一個喜歡黑暗劇情的人,阿里布達也是寫給成年人的藝術作品,不敢保證能夠守護您的少年情懷。   如果早一兩年,我確實會對讀者的去留很傷心,不過現在已經看開了。他們想看的,只是符合他們喜好的少年童話,而不是我的作品,我希望能夠找到真心喜歡我作品的人,一路走下去,這樣子看的人開心,我也能賺錢心安理得。   在故事方面,被一二集吸引進來的讀者,可能不知道一件事。主角約翰·法雷爾的設定原形,其實是「新世紀福音戰士」中的碇真嗣,一個性情纖細、敏感、膽怯、自我防衛心理極強的少年,會在自己被傷害之前,搶先把傷害物推開的人。   我想用這樣的一個角色,與身邊角色的互動,來挖掘一些人性裡頭很有意思的東西,基於這個構想,阿里布達怎麼看都不會是一部玫瑰色的作品,所以,覺得自己上當的讀者,可以趁著新系列開始的時候退出。   所謂的致命傷,是指即使知道,也很難去改變的缺點,每個作者,也都有自己的致命傷,我知道有一位暢銷作者,他的致命傷,在於他的描寫方式太過細膩;而我的致命傷,在於我的節奏,很多時候即使想快,還是快不起來,所以,我很難寫一部在十集之內就能完結的作品。   阿里布達年代祭的篇幅,是希望控制在二十之內,不過個人沒有辦法打包票,畢竟在實際寫到之前,這只是一個參考數字,所以,還是一句老話,願者上勾,願意欣賞這個故事的朋友,請留下來;覺得受不了這個作者的,可以趁現在放棄……或是把書推薦給租書店。 第二集 薩拉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三天內變成五大最強者?!   變態國王神智不清也就算了,知道我底細的死大叔竟然還摻一腳!   就算有個醫道高手做護法也沒用,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然而,如母長姊的期盼、狐狸女熾熱的眼光,約翰還是咬緊牙根修煉家傳絕學了,這一次幸運之神是否依然眷顧他?名震大陸的玄武神功能否在約翰展現光芒?   難得的舞台,絕佳的時機。   狂熱宗教份子鎖定聯邦之母、超強生物引爆劇烈恐慌、失傳已久的六大召喚獸重現江湖,一連串的意外,和平會談將掀起另一波高潮。 第一章 精靈王子   連續幾代都是武將世家出身的人,多少都會遇到這種場面,就是突然哪一天跑出某個人,把自己當成殺父仇人追著砍,假如自己也是從事軍職,這種情形會出現得更多。   為將為帥,累積下來的功績,哪可能不沾血腥?普通人可能很難想像,一個五歲小孩走在街上,會忽然被拉進暗巷,然後給人用刀抵著喉嚨說「因為你老爸讓我國無數百姓家破人亡,現在我也要讓他感受同樣痛苦」之類的狠話。   這樣的事情不只一次,成了我童年最大的夢魘之一,即使在十多年後,那樣的畫面還是偶爾令我一陣心驚肉跳。然而,我前兩天在受到刺激後,終於想起了下半段記憶,包括了我如何脫險,還有為何我在家裡不曾受過襲擊的原因……我家那幾個種花翻土的老東西,確實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變態殺手……   不過,如果說本來我還有資格說什麼不滿,那也在我實際上過戰場後,正式宣告取消了。其它國家不提,單單只是索藍西亞的精靈們,在馬丁列斯要塞一戰,二十八萬精兵橫死沙場,要塞內數十萬男女老幼俘虜,被轉賣給各國的奴隸商人,算一算因此家破人亡的牽連人數,那還真是數也數不清呢。   也因為有這個覺悟,所以當這名燃燒著悲憤恨意的精靈少女,舞動銀槍,凶狠地追著刺擊,我只是忙著逃竄,全然沒有試圖解釋的打算,心中祈求跑去放煙火、討救兵的織芝能早點回來。   「下流的賤人,今天活該讓你撞在我手中,到下輩子去懺悔吧。」   少女的武功相當高,精靈之中有這樣優秀武技的並不多見,第五級……甚至是接近第六級的力量,已經快要稱得上是武技高手,尤其是那一手銀槍吞吐無定,讓人越來越難招架,如果不是因為我手上也有一個盾牌,趁隙抵擋,恐怕身上就不只是三個出血傷口這麼簡單了。   (奇了,她的槍法有點古怪,是花巧太多嗎?本來應該可以更快、更具殺傷力的……)   出身武將世家,見過不少上乘武學,我隱約從敵人的槍法中察覺一絲異常,不過此刻生死一瞬,我無暇仔細去確認自己的發現,只是竭力運起我那淺淺的真氣,一面施展滾動的地堂身法,一面貫勁於麻木的手臂,靠著那面精鋼盾牌,擋住敵人一發又一發的閃電槍擊。   「真是可恥,堂堂武門法雷爾家族的繼承人,居然只會像一頭烏龜似的應戰,你就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嗎?」   「進退有據,這才是為將之道,還有……叫我鼯鼠或鴕鳥都行,烏龜老子是不幹的,留給你老子慢慢去幹吧。」   「無恥下流!」   不愧是尊貴而高傲的精靈,被我這一激,原本就疾若星火的槍擊,倍添了幾分狠勁,從手臂激增的痛楚感覺來推算,即使骨頭沒有斷,也肯定瘀傷出血了,這樣下去,盾牌碎裂是早晚的事,而我是否能在那之前找到脫身機會呢?   認真來說,我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名精靈少女相當有魅力。雖然看不見面孔,但纖細的小蠻腰、敏捷而英武的姿態,就連簡單的揮槍出擊,看起來都充滿少女的青春之美,讓人不由得產生幾分遐想,猜測在這套衣衫底下,會是怎樣雪白嫩滑的香軀?   假如不是因為忙著招架,手腕又痛得要死,我一定會試圖貼近,看看她胸部、玉臀的曲線,遐思一番,但現在卻全然沒這念頭,只是拚命祈禱織芝能早點帶救兵回來,不然她本人回來當救兵也是可以的。   一下分神,防禦出現破綻,給少女騎士一槍掃在右肩,痛澈心肺,血流如注,槍上勁道好強,差一點手臂就要廢了。   (……如果這一槍不是掃,而是刺,那就……她為什麼用掃的?難道……肯定是這樣,她平時使的兵器不是槍,是戟,所以才會這樣。)   從交手以來,我就有種怪異感覺,這少女使槍的動作頗有空隙,浪費不少機會,但她提腕出槍的姿勢,看得出長年累月的鍛煉之功;這套槍術也算上乘武技,照理說不該有三流武者的癟腳錯誤,那麼另一個可能,就是兵器不順手,從這個想法去觀察,她平日慣用的兵器應該是戟,這次是為了攜帶方便才換用槍,所以在掃、拖的習慣動作上,才會有破綻。   以這個想法為基礎,我試圖創造可以利用的破綻,一個最近剛剛才完成的攻擊技巧,正式派上用場了。   (淫動彈,射吧!)   記載於淫術魔法書中的,除了生物的召喚術,也有一些威力較小的體術,利用體內的能源發力,不假求外力,也無須唱誦咒文,只是我過去沒有嘗試修練,這幾天剛剛完成,初次實戰使用,手臂一揚,一枚雞蛋大小的粉紅氣彈激射而出,朝敵人面部射去。   「玄武真功的十方明器?」   精靈少女的驚呼聲中,帶著一絲掩不住的懼怕,而這份由於誤認所造成的驚恐,正是我所需要的效果,否則一記連薄木板都打不穿的氣彈,有何能力對她產生威脅?趁著她攻勢一斷,我看準她槍法的空隙,側身一滾就脫離了攻擊範圍。   「想跑?」   她驚醒過來,猛地一槍就往我背後紮下,威勢狠惡,卻已落入我的計算,因為距離被拉長,槍刺的力道較之前減弱,此消彼長,反而利於我防禦。   「悠久之風,依我祈願,化作堅強護盾,庇佑我身。」   使用簡單的風系魔法,提升護盾的防禦力,這沒什麼難度,卻是尋常武者不會做的動作,本來應該可以收到奇兵之效,再拉遠距離,趁隙逃逸,可是這次我卻犯上了一個疏忽。   「風之精靈,退下!」   對於元素魔法的操控與感應,尤其是無色的風系,精靈遠比人類優異許多,我嘗試以風系魔法加強防禦,卻忘記敵人正是此道行家,只用了一句短得甚至不能能稱為咒語的短喝,就把我的魔法破去,銀槍則凶狠地刺上那面滿是龜裂的盾牌。   「砰!」   盾牌瞬間碎裂瓦解,銀槍長驅直入,卻沒刺中目標。我利用盾牌的碎裂爭取了點時間,向前一記撲滾,進入她身前長槍的死角,在她驚覺後退之前,抽出袖中百鬼丸神劍,蕩出一記耀眼長虹,一劍就掃了過去。   雖說是對方動手在先,但顧慮著眼下的時局,我不希望做得太過分,加上又念著對方是個美人兒,因此劍鋒所指只是她的小腿,順利的話,削筋斷骨,當一輩子瘸子,總好過少掉一條腿或丟掉性命。   以百鬼丸的絕世鋒利,這一劍別說是血肉之軀,就算是鋼鐵也刺進去了,更何況看她靴子的厚度,不可能藏著什麼盔甲護具,但這一劍削去,發現劍刃斬之不入,甚至給劇烈反震弄得手腕疼痛,拿捏不住劍柄的,竟然是我。   (這怎麼可能?這個精靈小妞她……她為什麼能抵擋百鬼丸?)   基於對精靈不擅武學的刻板印象,我之前一直忽略掉幾個不合常理的可能性,可是在百鬼丸斬之不入,甚至還給反彈出來的剎那,我突然有一種很熟悉的不祥感受,彷彿曾經在什麼地方遇過類似情形,碰上過一個同樣體如金剛的精靈。   (約伯·希恩?)   這個早已被遺忘的名字,連同曾發生在馬丁列斯要塞中的種種,在腦中閃過,只是我沒時間多做感歎,因為這一招失手,那少女騎士已放開長槍,空出手來,一掌就往我腦門拍下。   生死一瞬,這麼近的距離根本逃生無門,我把心一橫,舉劍上撩,也管不得這時的角度,恰好形成撩陰劍這樣的下流姿勢,滿腦子想的就是希望拚個同歸於盡。只聽得上方倒抽一口涼氣,掌勁更添了幾分狠意,誓要搶在劍鋒及身之前,先將我擊斃。   「住手!劍下留人!」   一聲巨喝如雷貫耳,似是男子口音,但這時雙方勢成騎虎,哪是說停手就停手?眼看就是一個玉石俱焚的慘烈局面,驀地一股強烈震波從右方颶風似的襲來,我只依稀看見,好像是一把與人同高的透明巨劍由右方刺來,忽而又化為烏有,跟著整個人就被震飛出去。   那名少女騎士的情形並不比我好多少,只不過是朝反方向倒跌,由此也可以看出那名拆解者的武功高明至極,純以一股柔勁,在千鈞一髮之際把兩人分開。   我連滾了幾圈,才止住跌勢,抬頭一看,那名少女騎士也立穩身形,正要再朝這邊衝來,前方黑影一晃,一個人搶攔在她身前,伸手阻住她的動作。   「夠了,碧安卡。你們今日的所作所為,已經辱沒了精靈王的崇高意志,更將置索藍西亞精靈的驕傲於何地?是誰授權讓你這麼做的?」   縱然帶著怒意,這個聲音仍像樂曲般溫雅好聽,可以想像,這人是個與方青書類似,受過高等教育,在良好教養中出身的貴族,但他所說的話,卻讓我昏亂的腦筋為之一醒。   精靈王是精靈們所崇拜的神明之名,儘管那個少女騎士碧安卡還蒙著面,但這人卻一口喊破她的來歷,如果不是白癡,就是已經有準備擺明車馬硬幹。看他的舉止與氣勢,恐怕是後者居多,而碧安卡被他一斥責,竟然立刻單膝跪地,一語不發,這就顯示了他的身份非同一般,可能是索藍西亞皇族中的人物……換言之,繼娜西莎絲之後,又有一名隱身於會議幕後的高位人物,被逼出檯面上了。   是什麼人呢?從他的背影、高佻修長的體型、銀色的長髮,我對照著腦中的人名與資料。軍方的機密情報,對各國要人都有一定的形貌紀錄,趁著這次的職務之便,我查閱了不少本屬於軍事機密的東西,硬是記下了許多資料,這時腦中對照特徵,登時浮現一個人名。   (倫斐爾·格蘭納斯·斯特丁?索藍西亞第二王子?他不是難得離開索藍西亞嗎?)   這是個比方青書身份還要尊貴的大人物。由於第一王子才能平庸,所以儲君之位始終未立,諸王子中又以他最出類拔萃,如果改天索藍西亞王一命嗚呼,他就有很大可能接掌王位,不過……聽說他有個喜好東方文化的怪癖,因此不討他父王的歡心。   但是,這個發現卻讓我有了一個新的疑惑,因為剛剛將我與碧安卡從危機中分開的那一擊,掌勁雄渾,火喉老辣,不是隨便可以施展出來的,即使是冷翎蘭這樣的高手也要甘拜下風。倫斐爾的名頭響亮,但軍部情報中並沒有對他的武功特加著墨,這麼高明的一掌,他發得出來嗎?更何況他的聲音,並不像剛才那聲巨喝……   「少年人爭勇鬥狠,出手這麼重?這次僥倖逃過一劫,下次可得收斂火氣了。」   倫斐爾的出現突如其來,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渾然不覺其它,直到這個平和儒雅的男子語音傳來,正是剛剛那一喝之音,我方才驚覺旁邊不遠處還有人,一面說話,一面緩步走過來。   黑色的長髮,三絡短鬚,歲數約莫四十開外,模樣看來十分俊雅出塵,一雙眼睛神光內斂,顯然有著很高的內力修為,我不認識他,但看來肯定不是個簡單人物,然而,不管他是什麼人,目前對我的意義不會大過路人甲,因為我理智稍復,立刻就想到一件極為不妙的事。   被這一折騰,莊園中已經起了火頭與濃煙,薩拉城中不可能看不到,更何況織芝已經跑出去一會兒了。這樣一來,別人不說,冷翎蘭會立刻趕到,屆時大家一碰面,什麼好的壞的都會被揭穿,尤其是對織芝那邊,我現在將會百口莫辯,事情將超乎想像的麻煩。   當機立斷,我只能立刻做一個判斷,儘管冒險,但這位精靈王子如果真如傳聞中的精明幹練,相信他不會與我有不同的意見。   「倫斐爾王子,在這裡鬧出了大醜聞,相信您也不樂意見到吧?我以阿里布達萬騎長的身份,想和您談個交易。」   放眼大地之上,像我這樣整天談條件多過打仗的軍人恐怕不多。而且索藍西亞精靈並不是談判的好對象,因為驕傲的精靈,九成都是嚴重的種族歧視者,碰上他們,沒有什麼交易餘地。   不過,倫斐爾卻似乎是剩下的那一成人,又或者他只是被情勢所逼,不得不妥協。畢竟索藍西亞出動突擊隊,在阿里布達境內進行綁架工作,這件事情傳出去,索藍西亞立刻名聲掃地。   我們達成的協議很簡單,就是立刻罷鬥,他把手下第一時間撤走,由我負責把阿里布達的部隊穩定下來,封鎖所有消息,阻止醜聞的爆發。   「法雷爾萬騎長,你們父子兩代,染滿了我精靈同胞的鮮血,我並不想領你的情。」   「王子殿下不必領情,這是互惠,不是人情。你怕醜聞,我怕會議開不成,如此而已。」   火燒眉毛的壓力,是促成國際談判的最佳接著劑,雖然王子殿下冰冷的表情,讓人想起雪中的水晶,但當他開始撤退手下,我也衝下去穩住趕來的援軍,這個交易不用說也成了。   事情鬧得這樣大,我的身份又被人認了出來,想要繼續隱藏已經不可能,爭取一個先離開的機會,是為了亡羊補牢。路上遇見了趕回來救援的織芝,她看到我,又驚又喜,幾乎是熱淚盈眶地撲了上來。   「相公,幸好你平安無事,我……」   幸好之前一番話哄住了這個精靈傻妞,不然現在要說話就不方便了,我把織芝摟得緊緊的,在她耳邊輕聲卻堅決地說了一句。   「答應我,等一下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可以認出我來,知道嗎?」   一句話說完,也不管織芝反應如何,我放開她就走,只看到她呆了一下,跟著就點點頭,卻很識趣地沒有跟上來,看來多少明白了我的意思。   之後我閃電衝到前頭,要指揮著莊園裡受傷的殘軍,滅火與救治傷者。在我下集合令的時候,那群精靈自然也撤退光了,所以接下來的問題,就只剩搞定從薩拉城過來的援軍。   照理說,領隊的人如果是冷翎蘭,那麼只要短短幾句,我就可以把事情交代清楚,以她的精明,自然會認同我的做法,一起把這件醜聞壓下,免得破壞會議氣氛。   我從高處俯視,只見一道藍色倩影搶在大隊援軍之前,由山腰處閃電往上飆射,輕功好快,卻不是冷翎蘭是誰?只要和她一見面,說個幾句,危機就先過去了。   不過,事情卻朝著最不妙的情形發展。就在藍色倩影疾風般地飆上山崗,我正要往前迎上時,周圍空間的靈波無預警地震動起來,另一道黑影搶先在山崗上緩緩現身。   瞬間移動的魔法,赫然比冷翎蘭的輕功快上一步,結果當冷翎蘭出現在我面前時,娜西莎絲也同時現身,這下子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冷翎蘭確實是個很聰明的主帥,她一看狀況,眉頭微皺,只是問我目前情形如何,而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當然也就只報告護莊部隊的傷亡情形,同時加上一句貴賓已經獲得保護,安全無礙,送往他處,而對其它狀況絕口不提。   短短一刻鐘之內,情形越來越惡化。莊園內的火頭是全部撲滅了,但莊園外的緊張氣氛卻才剛剛開始,娜西莎絲會察覺有異而前來此處,其它人當然也能。就在一刻鐘內,以萊恩·巴菲特為首的各國要人,簡直就像是約好了一樣,相繼出現在眼前。   「翎蘭公主、法雷爾萬騎長,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會問出這句話的,都是二三流的嘍囉人物,真正的重要人物,不用自己開口,卻都在等待著回答。然而,被這麼多頂尖人物的目光給集中,有關切,也有等著出糗的敵意,縱然我再怎麼膽大無畏,卻也沒法在這時過分胡言亂語,只能簡單交代,剛剛這裡出現暴徒襲擊,我恰好經過,率隊擊退。   「暴徒究竟是何來歷呢?」   伊斯塔人不安好心地這麼問了,我正不知是否該將預設答案說出口,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中的茅延安,大搖大擺地搶上一步,說在這種時候掀起騷動,這很有可能是黑龍會的陰謀,大家要小心注意。   好大叔,真是英雄所見略同,連證據都不用,就把賊贓一股腦地都栽在黑龍會頭上,如果黑澤一夫那個鳥人在這邊聽見,不知道會不會把你追斬到南蠻去?但是你說話就說話,為什麼還要朝我使眼色?怕別人不知道你在耍奸嗎?   然而,伊斯塔人卻對這個草率的推論不表認同,娜西莎絲更率先出言嘲弄,表示為何一切陰謀的背後都有黑龍會?堂堂阿里布達的王都,卻任由黑龍會的奸徒橫行無忌,為所欲為,這不是太好笑了嗎?   「尊使這麼說就不對了,陰謀的背後不是黑龍會,那難道該是伊斯塔人嗎?這麼說起來,最近敝國王都確實有幾件怪事,要請尊使協助調查一下……」   淡淡的一句還擊,但當這句話出自冷翎蘭口中,任誰也聽得出裡頭的危險氣氛,這一對同列於七朵名花中的美麗絕色,同時也是誓不兩立的死敵,更何況伊斯塔人最近在國內確實策動幾件陰謀,包括襲擊我在內,都有形跡可循,這一下發話,登時令娜西莎絲氣勢受挫。   但這伊斯塔的魔女也不是好惹角色,隨即出言辯駁,表示伊斯塔使團在薩拉附近受到襲擊一事,到現在還沒有下落,當初表示要承擔責任的某人,是否該有所擔當?   咄咄逼人的責問,冷翎蘭卻顯得很平靜,一句「某些民族陰險狡猾,焉知是否有人自導自演,亂人耳目」,就把這問題推回去。一時間,火爆的氣氛彷彿令眾人置身戰場,全然忘了眼前的殘破山莊,還有究竟為何而來。   情勢正自僵持,一個平和中正的男子語音,適時地解決了敵我雙方的問題。   「萊恩總統、冷大國主、各國重臣,請稍安勿躁,敝人保證各位都會得到一個很圓滿的解釋。」   隨著這聲音,兩個人影從青煙裊裊的焦黑大門中走出,為首的一人,正是之前未曾公開露面的倫斐爾王子,而跟隨在他身後走出的,則是那名身份不明的中年文士。   (糟,看這架勢,該不會是倫斐爾的隨護高手吧?聽說倫斐爾和方青書一樣,都是心禪老禿驢的得意弟子,難道就因為這樣,從光之神宮調高手保護他?哼,真是種族歧視,美形的精靈王子就連護衛都長得帥,我就要整天看不良大叔,沒天理……)   心裡胡思亂想,我忽然警覺到事情嚴重性,畢竟索藍西亞的頭號重臣浮現檯面,造成的衝擊將不亞於當初娜西莎絲的現身,我可以想像到身邊這時的震驚與衝擊,而耳邊一片的寂靜無聲,正說明了這個猜測。   緩緩轉頭四顧,看到的東西一如所料,在場眾人有不少都變了臉色,除了萊恩、冷翎蘭這樣權力中心的人物,就連茅延安都停了動作,面上露出喜色。只是,他們目光集中的對象,卻有些古怪,雖然是望向倫斐爾,但目光落點卻放在他身後,那一名中年文士身上。   「關於今天發生在這裡的事,老夫和倫斐爾王子稍後會做出解釋,但在那之前,我可以證明,伊斯塔使者團確實在薩拉城外遇到襲擊,並非虛言偽造……」   這番話沒頭沒腦,更一下子把話題扯開,幫伊斯塔人說起話來,讓人弄不清楚這人到底是幫哪一邊的,只看他輕撫短需,溫言說道:「當時的情形相當凶險,我適巧路過,協助伊斯塔的朋友抵抗敵人,經過一番戰鬥,終於將對方擊退。這些兇徒身份不明,雖然有部分是阿里布達人,但究竟為何而來,由何而來,還需要詳加調查才能弄清楚……」   一番話語驚四座,我偷瞥向娜西莎絲,只見她面上浮現喜色,顯示這名中年文士正是當日她口中「神秘出現,幫伊斯塔使團擊退兇徒」的高人,而冷翎蘭的表情則是陰晴不定,不知道她是否認出了這中年文士的身份?   在場眾人中,大概有九成以上和我一樣,知道這中年文士大有來頭,卻不知他究竟是何方神聖。若說他是王族政要,他身上少了那種世俗之氣;若說是絕世武者,當世五大最強者中,與他比較形貌相符的是……   隱隱約約,我聽到後頭有人在做猜測,但變態老爸我不會認不出;至於若說黑龍王會這麼大刺刺地現身人前,恐怕連黑澤一夫自己都不相信。正當我要找大叔把事情問個明白,這名中年文士已經主動發話。   「老夫心燈,本乃一介方外閒人,因為此次和平會談關係大地萬民福祉,受我師兄所托,暗中關照協助,各位賢達有禮了。」   一句話說出,在人群中掀起了無聲的騷動,人們的目光由疑惑轉至震驚,繼而變成熱切之色,情形竟然與萊恩初蒞薩拉城時候的氣勢有幾分相像。   光之神宮對整個大地的影響力,是連三歲小兒都知道的事。執掌光之神宮的最高權力者,是德高望重的心禪聖僧,謠傳他的武功修為已不在五大最強者之下,但由於從不出手,所以難以證實,只能從他的數名得意弟子,隱約得窺這名神僧的修為。   眾所周知,心禪聖僧還有兩名同門。大師姐心劍神尼,名列五大最強者之一,長年閉關清修,與世隔絕;三師弟心燈居士,少年時得逢奇遇,精擅極其罕見的火系魔法,據說是位性情淡泊、愛好文藝的雅士,自從師兄接掌宮主之位後,飄然而去,雲遊四海,再不問權位世俗之事,由於行蹤飄忽,並沒有多少人見過他。   但愛好文藝卻不代表武功不強,光看心劍與心禪,就不難想像這位心燈居士到底手下功夫如何。更何況,即使不問世間俗事,他仍是慈航靜殿公認的第三號人物,能動用、影響的範圍,不會低過萊恩多少,而這樣一個傳說中的大人物,居然為著和談會議,親臨薩拉城?   (呃……糟了,心禪來了倒不怕,怎麼偏偏是這傢伙?)   我心中猛犯嘀咕,因為對我而言,心燈居士除了是位大人物外,還多了一層身份,就是羽霓、羽虹兩姐妹的撫育恩師。萬一這位大人物知道了我對羽虹的種種禽獸作為,那……   當我心裡七上八下地犯著不安,一抬頭,卻剛好看見被包圍在簇擁人群中的心燈居士,也正朝我這邊看來,眼中的笑意溫和,但出口的那一句話,卻令我驚得魂飛魄散。   「法雷爾將軍嗎?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少年英雄,聽我兩個不成器的徒兒說,你在南蠻神出鬼沒,機變無雙,挑動分裂四大獸族,顛覆蛇族的奸謀,更甘冒大不諱地強拔萬獸尊者的虎需,大有俠氣,老夫很欣賞你啊。」 第二章 病弱殘軀   這一天,我突然很想掐死方青書,也很想掐死我自己。離開南蠻時,我大意地忘記委託他,不可以洩漏我的身份,卻忘記這個素來行事光明磊落的儒俠,胸襟坦蕩,在回師門報告時,把他所知所見的全說了。   然後,就是心燈居士當眾的一席話,讓我再次享譽國際,畢竟無論是哪個民族的歷史,和獸人之間發生過的幾場戰役,紀錄都不是太好看,而今一個人類憑著自己的能耐,在獸人的老家搞風搞雨,弄出大破壞,更敢正面挑釁萬獸尊者,勇救弱女,這簡直是堪稱民族英雄的偉大功業。   這麼大的事情,本來如果由我自己招認,大概還不會有多少人信,可是由心燈居士的口中說出,那就是有了慈航靜殿全體的背書,無庸置疑。結果,來自各國重臣、要人的讚美與驚奇,像海潮般瞬間把我淹沒。   金雀花大總統表示要搬勳章給我,就連高傲不馴的冷翎蘭、娜西莎絲,看我的眼神都多了幾分異彩。在這光榮的頂點,我本該欣喜若狂,無奈整顆心卻冰涼到極點,因為當這宣揚四海的消息,傳到南蠻,本來因為不知道我身份而無法行動的獸人勢力,將對準我這個靶心,怒濤似的湧過來。   而撇開我的處境不談,心燈居士、倫斐爾王子的先後出現,為錯綜複雜的薩拉城局勢,再次造成了震動。   倫斐爾與他那群精靈一起離開,說稍後將會對整件事情作交代。至於和精靈方面的交涉問題,我這層級低的中階主管無資格過問,自然有萊恩總統、翎蘭公主能者多勞;比較麻煩的,還是娜西莎絲這魔女,早先信誓旦旦說要揪出我背後的黑魔法師,一有機會就來刺探消息,從我在南蠻的活動問起,幾句話相互試探之後,我才頓時醒悟,她並不是在意我的南蠻行,而是懷疑我們把人藏在這處莊園,因此才受到襲擊。   哈哈大笑是很簡單,不過要脫身就比較麻煩,還好茅延安大搖大擺地走過來,說是有緊急軍務,拉我去擺平;娜西莎絲摸不清楚大叔的修為深淺,始終對他的威名深深忌憚,不願正面衝突,就這麼給我們兩個趁機開溜。   「怎麼樣?薑還是老的辣吧?輕輕鬆鬆就幫你擺平一關。」   「嗯,如果你能在我被那群精靈追斬的時候早點到,事後少邀一點功,我會更感謝你的。」   「這個……啊,對了,你的國王老大要召見你。」   這當然也是一件很要命的事,國王陛下找我的理由,不會是詢問不知所謂的公務,而是再度關心我拯救他寶貝女兒脫離苦海的任務。我不知道如何交代,幸好茅延安自告奮勇,願意與我一同見駕。   進到皇宮,身負皇命在身的我,輕易長驅直入,像過往那樣,在御書房外頭等待著陛下的召見。也許「辦公累了稍稍躺下休息一會兒」的考量,並不適合坐擁後宮成千佳麗的帝王吧,即使距離御書房還有老大一段距離,我們卻一直聽見幾乎已成候傳慣例的聲音。   「啊……陛下……國王陛下……」   「桀桀桀,朕等會兒還要再干八個宮女。」   似曾相識的對話、喘息,茅延安朝我瞥來奇怪的一眼,我則是聳聳肩,道:「看什麼?這次運氣已經不錯了,上次我來的時候,他起碼要再干十個宮女。」   國王陛下的體力似乎不是很好,又或者是這名姬妾魅力欠佳,這一回合在短短時間內結束,跟著,侍衛們進去,把適才侍寢的姬妾,用一條厚厚毯子裹著抬出去。   「真想知道那毯子裡的美人是什麼樣子。」   「想看女人裸體就直說嘛,除了光溜溜的樣子,還會是什麼樣?」   我多少知道一些宮內的防護措施,為了防止被女刺客藉著侍寢機會暗殺,通常國王要臨幸嬪妃或宮女之前,都會讓侍衛把她們脫得光溜溜的,檢查沒有攜帶危險物品後,才用毯子裹著送進來;當然離開的時候也是一樣。   我們的運氣比預估中還好得多,國王陛下似乎得到我們抵達的消息,不再繼續多幹那計劃中的七個宮女,直接要我進去見駕。大叔讓我稍安勿躁,他先進去和國王說了一會兒的話,跟著我再被召進去時,大叔向我比了一個萬事沒問題的手勢,國王陛下也不以為怪地向我表示,請到歐倫先生相助,大事成功有望。   「朕X歲登基……Y歲成親娶後,Z歲有了長公主,多年來,她是朕心頭最疼愛的掌上明珠,想不到……」   假如不是剛剛見識到國王陛下縱橫床第的威猛模樣,我一定會覺得他是亡國之君,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說個幾句話就紅了眼睛,用袖子頻頻拭淚,哭泣說著他可愛純潔的女兒,為了國家自願犧牲,現在受到多麼悲慘的煎熬……云云,聽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正不知道該如何脫身,他突然止住哭聲,說:「事情剛才歐倫先生已經說了,你學藝不精,武功不強,要你去與那險惡的基佬周旋,確實難為你了,朕現在給你一個好處,皇宮裡頭收藏的武學秘笈,隨你觀看,三天後你……大概有個五大最強者的實力,事情就好辦了。」   當不合理的民意,凌駕於專業之上,這真是一件讓人萬分痛苦的事,無奈我不能選擇辭職來回應。三天內變成五大最強者,那豈不是要我在三天後有能力去單挑黑龍王?這是個合理的世界,別說是阿里布達皇宮裡的破爛秘笈,就算把五大最強者找齊,一起傳功於我,也不可能有這麼誇張的效果。   但又能說什麼呢?這個國王陛下擺明就是一副不接受抗辯的樣子,我只有領旨謝恩,趕快出去籌謀對策。   「喂,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麼?為什麼他……」   「喔,這冷棄基一看就是色鬼,我告訴他薩拉最近的神秘美女傳說,說會幫他留意絕色佳麗,綁來送給他上,他就同意讓我幫你忙,一起拯救他寶貝女兒脫苦海。」   「什麼?你這皮條客居然……不對,我是說你幹什麼跟他說我的武功不強,不能辦事?」   「難道你自認武功很強嗎?」   我們邊說邊走,由於剛才與國王陛下進行的是機密對話,所以離開時也是走不引人注目的後門,當我正想糾起大叔的衣領,嚴厲質問,突然看到幾個侍衛行動鬼祟,好像在抬一個木箱出去。   「等一下,你們幾個給我站住!」   我以前聽過,皇宮裡頭有一些侍衛會偷財物出宮變賣,這些事情不碰上便罷,既然撞在我手裡,當然得管一管,更何況……說不定有幾分油水可以撈,橫豎很快就要被黑龍會與獸人聯手追殺,多搜集一點跑路費資本也是好的。   御前侍衛的職權很大,不過認出了我和茅延安,縱然不願,也只能讓到一邊去。   「渾你個帳,看看你們偷了什麼東西,要是東西貴重……啊,僕你個臭街,這、這是……」   即使是我和茅延安這樣的老江湖,一時間也不禁聳然動容,箱子裡裝的並非是什麼金銀珠寶,而是一個赤裸裸的美人兒。秀雅純潔的容顏,平坦的胸部,幾乎找不到一根毛髮的恥部……呃,我估計這個小美人兒不會大過六歲。   圓睜睜的大眼睛,訴說著極度的驚恐與畏懼,不過我們卻無能解救,因為她伸吐出來的小香舌、雪頸上的深深扼痕,都說明同一件事實:她已經死了。   「這……」   我本來想說點什麼,但是看到墊在那具裸屍下的厚毯,我知道自己最該做的事,是保持沉默,當作沒看到。   「嗯,你們幾個,快點把陛下……不,把上頭交代的事情給辦好,別在這裡摸魚。」   匆匆撂下這樣的一句,我和茅延安離開了皇宮,坐上馬車打道回府。儘管一直戴著墨鏡,但我剛才看到的東西,這位不良中年一定也看到了。墊在那具裸屍下的厚毯,就是不久前從御書房裡扛出去的那一條,換言之,國王陛下臨幸的小美人兒、扼殺那裸女的兇手……我們都知道那代表什麼。   在隔音良好的馬車裡頭,不虞有人聽見乘客談話,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大叔開始說話。   「賢侄啊,你會不會覺得……」   「大叔,我們都只是拿人薪水的公務員,除非有了發動革命的覺悟,不然最好學著當傻子。」   「可是……怪異的性癖是沒什麼,妓館裡也有很多愛掐脖子的SM狂,但是把對像放在那麼小的……這是不是有點……」   「玩女人而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花錢的時候,我嫖過比這更小的;如果是強姦,我也幹過比這稍大的,他是國王,自古帝王都是荒唐的,你看不順眼,想要拿他怎麼樣?」   然而,即使是這樣,我也從來不曾為著玩樂的理由虐殺女性,更沒有勒斃過這樣的小女孩。當然,這樣子想,並不能代表我就是什麼好東西,在名為道德的衡量尺上,我與國王都是兩個變態的人渣,只不過,我此刻確實感到一種反胃的不快。   「賢侄啊,你覺得……如果你今天有像令尊一樣的強大力量,那麼你會出來主持正義嗎?」   「你不說我還忘記了,你這個窮酸畫家,剛剛為什麼算記我一道?三天內變成五大最強者,就算找惡魔許願都做不到,你……」   說得火大,我一把扯起茅延安的領巾,而他則一副委屈地回答。   「這是為了讓你成才啊,你這個人沒有一點強迫性的東西在後頭推,就根本不會自發性地進步!你想想,獸人們馬上就要找過來了,如果你的武功不強,那豈不是……」   「那也不用這麼強迫啊,現在怎麼交差?你有辦法在三天內抓到那個神秘美人嗎?哼,說起來都是那個心燈不好,這樣子擺我一道,你和他不是多年老友嗎?怎麼事先也不幫我說……」   本來漸趨和緩的情緒,在我想到一個可能性之後,一下子緊繃起來。不由分說,我一把掐住茅延安的脖子,厲聲喝問。   「該不會……是你要心燈老鬼這麼整我的吧?要他把我在南蠻的事當眾抖出來?」   「別、別誤會,我……我喘不過氣了。絕對、絕對沒有這樣的事……」   這樣子辯解,但從我手勁沒有放鬆,他想必也知道我不怎麼相信,這才在我稍稍鬆手後主動招供。   「我真的沒有唆使他這麼做,不過……前陣子收到他的信息,向我查問南蠻一事的真假,我把你誇上了天去……這也是為你著想,如果不先美化你的形象,到時候你玩過羽虹丫頭的事情被揭露,心燈不是非殺你不可?」   「你什麼事都能說出一堆大道理。」   「我這是為你著想。況且,你看不出來嗎?你嘴邊的月雪雙湯,都有相同期盼,希望你早一日變成你父親那樣的英雄人物啊。」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我不想和那個變態老爸一個德性。你再說一次,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好好死。」   「好,我們不說你的變態老爸。但你是一個務實的人,眼下局面這麼不利,除了遠慮,還有娜西莎絲這個近憂虎視眈眈,你沒有一點傍身之技,怎麼撐下去?難得那個玩幼女的老變態這樣大方,讓你使用宮內庫藏資源,你……」   「就算要練武,也不需要靠皇宮啊!阿里布達皇宮能有什麼好東西?裡頭凡是有點苗頭的秘笈,早就被我們家上兩代給順手帶回家了,翎蘭臭婊如果不是被送去慈航靜殿,憑那堆爛書根本練不出個屁來。」   被我這一說,茅延安點頭道:「對啊,法雷爾家的玄武真功,天下第一,你只要把玄武真功練個一兩層,比什麼秘笈都管用,既然你也這麼說,那你……」   「你好像忘記了,我過去說過很多次,我天生體弱,不能習武的。」   這話題我們並非首次討論,茅延安過去也唆使過很多次,但每次只要說到這一句,他就舉手放棄,怎知這次當我冷冷回應出去,他卻很詭異地一笑。   「嘿,就怕你不這麼說,好啦,咱們下車吧。」   不知不覺,馬車已經抵達了爵府,我與茅延安一起下車,進入爵府內,一句話都還來不及說,就為著眼前的景象而吃驚。   福伯這開門人理所當然地站在我面前,但是前廳的桌椅上卻坐著兩個人,而且全都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月櫻的出現與順利進入,我還能夠理解,當年她出入我家頻繁,與福伯熟識,要進爵府當然沒問題;但是坐在她身邊的……為什麼心燈居士也會大駕前來?這人目光銳利,可別看出了我與月櫻之間的姦情。   「法雷爾將軍,請過來謁見居士,今天承蒙他允諾相助,來幫我們一個大忙。」   月櫻的稱呼,因為有外人在場而變得拘謹,但我仍感覺到有幾分詭異。而在她的解釋中,我大致明白,心燈居士不但是眾所知名的巧手神匠,更是光之神宮屬一屬二的醫道聖手,這次受月櫻請托而來,專門幫我「看病」。   「如果沒有茅老師的面子,要請動心燈先生可不容易。不過,心燈先生說,他兩個弟子在南蠻很承你的情,在情在理,他也希望能夠回禮。約翰,你真是了不起,居然在南蠻幹下了那麼樣的大事,我也很以你為榮喔。」   為了他的兩個弟子,要對我回禮嗎?這還真是讓人渾身發毛呢,雖然以羽虹的高傲個性、身為女性的矜持,不太可能把發生在南蠻的事告訴旁人;而心燈居士一副撫需微笑的溫和模樣,也不像是包藏禍心,但想到那些不祥的可能性,我還是覺得直冒冷汗。   只是,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逃躲的空間了。月櫻的關心、茅延安的妥善安排,無疑已經把我推到一個難以推托的位置,雖然我搖手說不想修練其它家的武功,但該死的福伯卻在這時淚眼汪汪地跑上來,說少爺為了預期小少爺有一天回心轉意,早就在家裡留下了秘笈。   「雖然只有第一層的口訣,不過少爺當初交代了,只要小少爺將來身體好了,練功時不會……不會……就可以從這開始練習……」   王八蛋,連變態老爸也陰我一道,這下子還有什麼話好說?   「姐姐,我還想多問你一次,你真的很希望……我好好練武,變成像我老爸那樣的強人嗎?」   正經的語調裡,月櫻可以聽出我的認真,而我也留意到,當月櫻點頭說「嗯」時,眼中所燃放的期盼之情,是我從來也不曾看過的熾熱,令我驚覺到,一心愛護我的月櫻姐姐,竟然這麼樣地希望我改變。   每個男人都會做些事,來取悅自己的女人;月櫻素來都是那麼雲淡風清的個性,不希罕任何名貴禮物,也不需要任何名貴禮物,回思我們相處的這段時間,只有她像個姐姐一樣地對我付出,我從沒為她做些什麼,現在也該稍稍讓她高興一下。   抬起頭來,在月櫻背後的大老遠處,一個樑柱與屋簷所形成的暗角,我發現有個人正躲在那裡,窺視著這邊,卻不敢出來與眾人接觸。雖然她大半身子躲在樑柱後,但是那藏不住的狐狸尾巴,卻告訴我她的身份,而她偶爾探看出來的眼眸中,我看到了與月櫻姐姐相同的熾熱。   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有些義無反顧的時候,這就是我現在的感覺。事實上,連我自己都開始心動,期望那渺茫的僥倖。也許……經過了這許多年,我身體狀況真的不一樣了,上次修練獸王拳也很順利,這次又有一個醫道高手在旁護法,或許我真能改寫過去那不愉快的紀錄。   「好,我干了。」   玄武真功的口訣,當年我一早就已經背熟,不用再拿出什麼鬼秘笈來看,這時則是在眾人的包圍下,盤膝坐好,默默運功,照著口訣行功。   難得練功,一開始的氣息運轉並不順遂,花了好一陣子仍靜不下心來,這時,忽然有支手指在我後心按了幾下,每次輕按,就是一股暖流行遍全身,也不知是禪功還是光明系的魔法,到後來,整個身體一片暖洋洋、輕飄飄的,直欲翔身仙境,諸般外魔皆不能侵。   (有高手護法,果然就是不一樣……)   腦裡浮現這個念頭,我正要趁勢寧定心神,照口訣行功,腦裡卻陡然轟的一聲,彷彿被觸動到什麼,無數的畫面、閃光在腦海裡狂嘯而過,雪白的女體、濃烈的血腥、摀住嘴巴的手……各種畫面閃逝的速度太快,我甚至來不及捕捉到些什麼。在腦內心神劇震,幾乎走火入魔的同時,體內真氣也為之大亂,開始逆衝向腑臟各處。   幾乎只是一瞬間,我就覺得自己彷彿置身萬度洪爐,不由自主地大口大口往外嘔血,難言的痛楚像是銼刀一樣,狠狠地刮著痛覺神經,睽違多年的痛苦感覺,再度出現在身上,而耳邊則斷斷續續傳來焦急的對話。   「他的真氣……怎會……危險了……」   「古怪……心燈禪定印也止不住……玄武真功果然不愧……」   「他人都快死了,你誇他家傳武學有什麼用?」   各種聲音在耳畔響起,我感覺到背後、前胸各自有幾道暖流傳入,但和體內暴走的真氣狂嵐相比,卻是那麼地微弱,迅速就被沖毀崩潰,而出血現象更在持續,大量黑紅色的鮮血,被體內的壓力所迫,瘋狂地往外找著出口,不只是嘴裡,更從耳鼻中溢出。   意識模糊的邊緣,我勉力睜開眼睛,依稀看到幾個晃蕩不清的人影,下意識地抬起手,從嘴邊一抹,只擦得滿手鮮血。   「……媽的……現在……你們知道……為什麼每次練功完……我身體都會病弱一陣子了吧……干……」   沒有針對哪個人,只是努力把這句話說完後,我像是用盡全力地把血噴出去一樣,在用盡身上每一絲精力後,頹然倒下。   「小弟!」   一聲令人整個心口都痛起來的急呼聲,與淡淡的櫻花香氣一起靠近過來,當鮮血噴灑在名貴的絲緞衣綢上,而我倒進一個溫暖的胸口……能夠暈躺在月櫻姐姐的懷抱裡,這是我在滿身的傷痛中,唯一一點可以讓自己覺得安心失去意識的地方。   黑暗,是屬於夢的國度。   夢境,是一個理智所不能控制的世界。   不管怎樣的智者、強人,在現實世界呼風喚雨,卻都沒有辦法在夢境中隨心所欲,不得不去面對一些連自己都會訝異的「自我」。   因為這樣,我討厭作夢,自從能夠掌控自己行為開始,我就努力讓自己不要作夢,別再看到那些討厭的畫面。不作夢的方式很簡單,只要每天累得一覺到天亮就行,所以嫖妓宿娼是個很好的消遣,干了、醉了、累了、睡了,什麼也不用夢,什麼也不用去面對。   因此,像這樣子的景象,我確實已經有好久不曾見到了。   地板的盡頭,完全敞開的紙窗中,灑進來和煦的午後陽光,帶著結梗花香的薰風,吹拂過窗邊緩緩搖曳的躺椅;以舒緩節奏搖動的木椅上,坐著一名閉目午憩的貴婦人,她白淨的素手,正擱在錦緞羅織的長裙上,儘管我從來沒見過她的面孔,但我卻知道她是誰。   「……媽媽……」   每次這句話一喚出口,夢就會醒來,別說期盼中的擁抱,就連那張面孔都沒有機會看到;掌管夢境的神明,就像我那變態老爸一樣,吝於給我這點寬容,所以我兒時曾因此很討厭作夢,不過,這個夢境在我六歲以後,有了改變。   前方的光影在呼喚聲中消失,但新的光影卻在我身邊出現,「不可以總是這樣叫我喔,我……不是你的媽媽,你可以叫我姐姐。」   穿著一襲簡便的雪白衣裙,不施脂粉,任一頭黃金色長髮自然披散腰間的月櫻,就像月亮裡的仙女那麼美麗;有著慈母般溫柔的少女嗓音,帶著三分遺憾、三分淺淺的憂愁,輕聲安撫我的不安。   「約翰,不要害怕閉上眼睛,不要怕作夢,姐姐的手在這裡,你握著它,姐姐哪裡都不會去,會永遠陪著你。」   當月櫻姐姐握住我的手掌,露出溫柔的微笑時,彷彿身上都煥發著聖光,可是,為什麼在這層光華之後的黑暗,是那麼樣地遼闊,無邊無際得讓人心怯?   會不會……月亮之所以皎潔,就是因為她總在黑暗夜空中出現。因為有這樣的黑暗,所以明明握著我的手,約好她哪裡也不會去的月櫻,也在國家和我之間作了取捨,放開了我的手,在萬眾祝賀聲中,成為了金雀花聯邦的第一夫人。   而在那之後,這個夢境就陷入了更深遠的黑暗,我看不見任何東西,周圍也靜得怕人,沒有月色來照亮黑暗,我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移動,只能在黑暗中作永恆的等待……因為這樣,所以我討厭作夢。   可是,今天這個夢似乎有了一點不同,在那一片深沉的黑暗中,慢慢地出現了一個光源。沒有月櫻那麼明耀,和天邊的月亮相比,它只是子夜時分掛在街角的一盞昏黃小燈,但即使如此,它仍是照亮了這一片黑暗。   我沒有看見光源中人的相貌,只依稀感覺到,那是一名美得如似天仙般的清艷少女,穿著一件鵝黃色的裳裙,幾下街頭漫步,輕輕巧巧地出現在我旁邊,貼在我耳畔,用一種似曾相識的嗓音,甜甜地說著一句有異國風情的話語。   「JOHN!RELAX,OPENYOUREYES……」   甜美而溫柔的聲音,彷彿是一個無形的魔咒,讓我一下子從夢中急劇驚醒,可是,在由深沉夢境脫離的過程中,一種劇烈的反胃感覺,強力地壓迫著我的呼吸器官,讓我伴隨著猛烈的咳嗽,由睡夢中回復清醒。 第三章 東方文化   「嘔……」   「小弟!」   「嘔……嘔……」   在咳嗽與連串作嘔中醒來,我差一點就嗆得再昏過去,好在能噴出體外的東西,之前就已經噴得差不多,現在只是不住的乾嘔,忍受那種彷彿要把整個胃部翻轉過來的難受。   朦朧中,我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彷彿我正被幾個人牢牢地抓住,四肢無法動彈,連些許掙扎都做不到;一隻不知是誰的手掌,捂在我口鼻之間,不讓我喊出呼救;而眼前彷彿有什麼東西,是我不想去看,但又被強逼著去看的東西,腦裡亂哄哄的一片,呼吸更是困難,心裡好像在瘋狂吶喊著些什麼,可是我卻聽不清楚,什麼也聽不清楚,只有那股像是要搗碎整個身體的嘔吐感覺,一波又一波地衝擊理智。   「嘔……嘔……」   幸好,一隻雪白柔皙的手掌,適時地給了我撫慰,不住輕拍我背後,將那劇烈的咳嗽與嘔吐給平復,把我的意識給拉回了現實世界,隨著眼前景象由模糊變為清晰,我也看清了那個一直守候在我床邊的女人。   「姐……姐姐?你一直守著我?」   「躺著別動,心燈先生說,你這次的內傷不輕,他雖然用禪定印法幫你調理內息,但還是要好好休養兩天才行。」   月櫻用一根絲帶把長髮盤繫在頭上,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的玉臂,從旁邊的臉盆幫我打水洗臉,熟練而俐落的動作,讓我感到一股久違的懷念,彷彿回到當年她雲英未嫁時,照料染風寒發燒的我,一晝夜守在床邊,不眠不休的情景。   「姐,我口好干……」   「胸口的感覺好點了嗎?如果氣息順了,才可以喝水,這杯茶你慢慢喝,別嗆著,我另外幫你熬了湯,一會兒你先喝著,再躺下多睡一天,養養精神。」   月櫻身上傳來淡淡的血腥味,那是我昏迷前大口噴灑上她衣裙的結果;從那鬢髮散亂、額上見汗的憔悴容顏,可見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她也並不好過,直到我清醒過來,她緊蹙的娥眉才展放歡顏。   而在我喝茶被嗆到,咳嗽出聲,她輕輕拍著我後背時,我才留意到,月櫻手掌上真的在煥發柔和白光,被這片白光灑照過的部位,不適感覺頓時減輕。當咳嗽停住,我反手握住她掌心,很訝異地問她,為什麼會使用回復咒文?   「在金雀花聯邦呆久了,上慈航靜殿的機會很多,萊恩建議我學一點防身技巧,我……笨手笨腳的,學不會什麼上乘武術,就學一些照顧人的光明系魔法了,你別笑啊,我知道自己這方面沒天份的……」   「傻姐姐,學光明系魔法不靠天份,只有天資聰穎、心靈不純潔的人,練一輩子也練不出東西的。」   月櫻似乎對自己笨拙地使用回復咒文一事,感到相當羞赧,一直要我別用這取笑她;我則是覺得這很有趣,因為光明系魔法七成以上都是向神明借力,如果心靈不夠純淨,又不肯花長時間去練習,那借上半天也只能借到個屁,所以修練光明系魔法失敗的人,轉投黑暗系魔法的例子比比皆是,但月櫻……她似乎在這方面頗有天份。   想想也覺得好笑,這麼一名女神般的美麗姐姐,為什麼我夢裡會有那樣的聯想?什麼黑暗?什麼烏雲?這樣子的杞人憂天,真是可笑之至。   「心燈先生說,你的情形很怪異,他從所未見,要好好思索一下才能對症下藥,在那之前,要你安心休息,別急著練功。」   「去,事前說他保證沒事,事後放這種馬後炮,說什麼都是他在說……」   「其實,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也鼓勵你嘗試,也不會把你害成這樣。」   「這是老毛病,從小就這樣了,每次要練功,就會嘔血嘔得亂七八糟的,然後病上好一陣子,搞得身體越來越弱,最後只好放棄。」   這次能甦醒得這麼快,心燈居士果然有一手,不然以往起碼得昏去三天。可是這個排斥好像只針對玄武真功,不然為什麼在南蠻修練獸王拳就可以沒事?然而,總記得小時候是練什麼就吐什麼,連那麼天才的變態老爸都束手無策,所以我才放棄練武的……   「奇怪,以前我照顧你的時候,你雖然總是偷懶貪玩,不肯學伯父的技藝,但不記得你有這樣的病啊。」   「……誰知道,時間太久了,對那時候的事情,我很多都只有個模糊印象,記不得了。」   有那麼一瞬間,月櫻露出了淡淡的憂傷表情,我不太敢肯定,想要再問,她已經起身去取來湯。我有點困惑,不知道她愁容的理由,是我剛剛說錯了什麼嗎?還是……月櫻她想起了什麼?   忘記……是月櫻想起了那個對她失約的男人嗎?那個沒有能好好守護公主的騎士?   這個念頭讓我相當不愉快,而當月櫻把湯端來,我一口一口地啜飲著那濃郁而苦味的湯汁時,儘管月櫻就在我面前,但我心情實在高興不起來,反而給嗆了一下。   「咳、咳……」   「怎麼了?嗆著了嗎?沒大礙吧?」   月櫻急惶地靠過來,坐上床沿,輕拍我背部,卻渾沒發現胸口的春光乍現。   從她下垂的領口,我看到了一片雪白的胸部,裡面的胸衣包裹著她飽滿的乳房。我稍微調整角度,略顯大的胸衣,遮擋不住她白皙的胸部,從我瞥去的角度,簡直可以一覽無餘。   見著這幕美景,我色心頓起,可是才要進行偷香竊玉之舉,月櫻就已經察覺,輕輕巧巧的一挪身,整個躲了過去。   「小弟。」   月櫻的嗔怪,讓我只能放棄蠢蠢欲動的慾望,畢竟面對一名諄諄告誡我注意身體、別貪圖短暫淫樂的女性,我除了低頭認錯,還有什麼好說?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我還沒有來得及找阿雪問話,確認一下昨天的狀況,茅延安就來接我上班,路上也順道解釋一些事。   關於三日內練武有成的命令,國王陛下不會再宣召我進宮詢問,原因是茅延安扛起了善後責任,昨夜請動心燈居士親自入宮向國王陛下解釋,由於體質問題,我已練武失敗。   光之神宮的大人物親臨皇宮,我們那個全無骨氣可言的國王,險些從人家的帽子一直膜拜到腳底土地,最後心燈居士被迫留下,為國王陛下講解養生之道,順便接受國宴款待。   另外,今天首要面對的大事,則是索藍西亞的奇襲事件。   索藍西亞在我國境內發動突擊隊,想要綁架優秀匠師一事,假如不是因為發生在這種時候,一定會釀成巨大問題,因為這群精靈誰不好惹,偏偏惹到冷翎蘭的頭上,以這女強人的剛烈個性,哪有不強力反擊的道理?   「現在這種情形……大概會私底下暗鬥好一陣子吧。那票精靈看起來斯文,其實是最擅長搞這些外交鬥爭的種族了。」   茅延安的評估其來有自。索藍西亞的文化,與其歷史一樣是悠遠流傳。與人類的歷史不同,他們除了之間曾幾次受外敵入侵,或是遇到世界大戰級數的危機,因而面臨傳承危機外,他們從來不曾發生過內鬥或是叛亂,這點倒稱得上是相當優雅而高智能的種族。   不過,儘管愛好自然與和平,卻不代表他們對於其它的人形種族,也有同樣熱愛。長年與人類、獸人、矮人明爭暗鬥,相互爭奪生存權利,他們早就磨練出了一套以典雅的儀態,洗鏈地幹著齷齪事的本領。   「即使同樣手染污泥,精靈仍然會比人類優雅百倍。」   這是索藍西亞的自負,也許羅賽塔的矮人們,會咧著大嘴嘲笑,不過至少從阿里布達、伊斯塔、金雀花聯邦這三個人類大國的角度來看,確實沒什麼資格說精靈卑鄙,因為那句索藍西亞格言的背後,還包含另一個意義:精靈的手即使染黑,也只是染著污泥,絕不會像人類那樣染上污血。   「總之呢,剛剛收到的消息是,索藍西亞……不,倫斐爾王子要舉行公開會議,向各國交代一些事務。」   我興味索然地答道:「喔,萊恩和翎蘭臭婊很努力嘛,終於逼得索藍西亞點頭了,不過,該不會是在會議上說一堆慢條斯理,有等於沒有的狗屁東西吧?」   「不管會說什麼,精靈們的發言都是慢條斯理、長篇大論,但是這一次能逼得索藍西亞點頭,放棄與伊斯塔聯合,最大功臣其實不是萊恩和冷二公主,而是賢侄你喔。」   「那是我用慘痛代價換來的……」   確實,如果沒有我適時地出現在那裡,那票精靈可能早就完成了綁架的工作,揚長而去,冷翎蘭就算知道敵人身份,也很難下手查辦。   當然另一個可能,是織芝被迫施展她未算上乘的武技,打一場勝敗難料,卻肯定雙方傷亡慘重的戰役。但不管怎麼樣,不可能把倫斐爾給逼出來,自然也不會把索藍西亞逼到這個不能再隱身暗處的處境。   「如果倫斐爾不露面,這個會談就有得拖了,尤其是前陣子本來有消息,索藍西亞已經和伊斯塔交涉,要聯手搞砸這個會議……」   「什麼?他們不知道這樣子對他們沒好處嗎?」   「有時候,人們如果少拿了好處,那就會希望大家都沒好處可拿。如果這個和平會談成功,獲益最大的可不是索藍西亞和伊斯塔。」   「但沒有各國聯合的外力,伊斯塔不可能獨力壓倒黑龍會,取回那些失竊的技術啊?」   「問題是,如果借助諸國外力,壓倒黑龍會之後,各國一起分杯羹,機密更沒可能守住,一樣不划算啊。」   有時候,我常常以為自己的思考夠現實、夠殘酷,不過最近這個月以來,我卻常常發現所謂的現實,遠比我料想中更要殘酷。殘酷的理由,不是人們為了現實,作出冷血卻明智的取捨抉擇,而是他們明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死地,卻仍開心地摟抱著滾下去;最無奈的事,就是我無力改變這一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拉住我,陪這群蠢蛋一起走向毀滅盡頭。   「很殘酷是不是?明明大敵就在眼前,人們卻為著種種理由爭權奪利,最後步向滅亡。」   茅延安笑道:「其實每個生物的天性裡頭,都有著自滅的傾向,或多或少而已。你和月櫻夫人不也是嗎?明明知道這麼偷情的後果,會像飛蛾撲火一樣,但你們仍然克制不住地去做了,從這一點說起來,賢侄你與那些蠢蛋並沒有好到哪裡去啊。」   「你不要每次都那麼看穿我心思行不行?聽你的口氣,好像存心看著我完蛋一樣,我現在心情非常惡劣,你少惹我。」   心情不佳是事實,即使心情很好,我也很討厭精靈一族做事的繁瑣風格,那種斯文溫吞的排場,每一分一秒都在耗著我的耐性。   果不其然,我和茅延安一進入會場,看看那個鍍上一層雪亮白銀的高台、看看那些用不去皮籐枝交纏組成的擺設,典型的索藍西亞風格,高貴而不見奢華之氣,但看在我眼中,這份高雅卻總帶著幾絲虛偽氣息。   會場內已經聚集了很多人。索藍西亞的王子要發表重大宣言,卻又沒人知道他要說些什麼,這自然引得眾人議論紛紛,而談得最多的,就是有關倫斐爾的資料。   精靈們除了給人高貴感覺之外,神秘氣質也是一個既定印象,而倫斐爾更是索藍西亞的一號神秘人物,自從他開始逐步接掌索藍西亞政務後,各國均盼與這位極有可能成為下任索藍西亞王的精靈貴公子接觸,但他卻一反精靈貴族的常態,鮮少出席各種宴會,熱衷於文化研究,不時外出旅遊、打獵,令外人很難見到他的面。   索藍西亞的王室與軍部,對這位二王子的保密措施,甚至比大王子……甚至國王本人還要周密,周圍各國的情報部門,使盡全力去打探消息,也只能得到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報:倫斐爾·格蘭納斯·斯特丁愛好東方文化,因此並不討其父王的歡心。   本來外人還很難理解,為何索藍西亞對這名二王子如此保密,直到三年前,向來精於射箭、魔法,卻因為沒有強力騎兵,總在戰場上吃虧的索藍西亞,冒出一支「疾風」騎兵團,在倫斐爾的統帥下,在一夜間消滅了為禍索藍西亞東北的蠻族馬賊,盡顯卓越的軍事天份,這才驚動四方,從此得在戰場上提防一群精靈神射手組成的騎兵團。   當我和茅延安進入會場,眾人議論紛紛的話題,登時轉移到我們身上。由於被萊恩當成「自己人」的緣故,這段時間我們與萊恩走得很近,身價水漲船高,自然也成為注目的焦點。   在喜歡論人長短的這個精神層面上,政客和狗仔隊記者實在沒什麼差別,事實上,右側那邊還真的有幾家報社,派人來採訪這次索藍西亞王子的公開宣言。   「賢侄,你猜……不,不用猜,你希望倫斐爾等一下上台,會宣佈索藍西亞正式加入這次的國際和平聯盟嗎?」   「不知道,那是萊恩和翎蘭臭婊的事,與我無關。」   話是這樣講,但我仍然希望事情朝對萊恩有利的方向發展,畢竟,這次聯盟已經拖了這麼久,如果協議不成,萊恩的地位受到影響,對月櫻也沒有好處。   「索藍西亞二王子倫斐爾·格蘭納斯·斯特丁到。」   在年老司儀長長的宣告聲中,倫斐爾從門口進入,身後沒有半個隨從,筆直地走向雪亮的白銀高台,他的長披風潔亮如雪,拖在長長的紅地毯上,尤其顯眼,特別是他本身那帶有王侯貴氣的俊秀容顏,看上去猶如鶴立雞群般的搶眼,從現身開始,就成為全場注目的焦點。   「賢侄,你覺得怎樣?倫斐爾可是索藍西亞出了名的美男子喔,可惜青書不在,不然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全場的女性都要尖叫了。」   「是啊,尖叫完以後,他們會被全場男性分屍。如果讓這兩個孽畜繼續存活,那我們以後哪還有妞泡?照進化論的觀點,我們豈不是要被淘汰滅種了?」   「有差嗎?你執行繁殖動作的時候,幾時問過雌性生命體的意願了?」   「說得倒也是。」   談話間,倫斐爾已經上了發言台,我和茅延安對看著聳聳肩,預備承受一篇亢長而繁瑣的精靈式演講,不過,入耳的第一句話,卻讓人有些吃驚。   「在場的各國重臣、要人,我是索藍西亞第二王子、騎兵總司令,倫斐爾·格蘭納斯·斯特丁,今天來到這裡,是為了有重大消息要宣佈,為了不耽誤各位的時間,我們就直接進入主題吧。」   很難得,精靈們的種族歧視相當有名,平時幾乎是不屑與別的種族多說話,不過上了講台,卻往往像轉了死性一樣,說得滔滔不絕,倫斐爾如此開門見山,他究竟是精靈中的怪人?亦或者是種族歧視太嚴重了呢?   「這次我由索藍西亞前來薩拉,是為了視察國際和平聯盟的成敗,這件事情的關係重大,我觀察多日,始終不能作出最後決定,不過,前日的一件事,讓我有了覺悟,作出了最後決定……」   五大國之一的索藍西亞,即將正式表明態度,全場的人們幾乎是屏住氣息在等待,但也有少部分知道內情的人,顯得相當輕鬆,包括金雀花聯邦、阿里布達的首腦在內,好像早已知道倫斐爾會說些什麼。   可是,我卻感覺有點古怪。   (奇怪,偷襲山莊的陰謀事件,是索藍西亞的大醜聞,既然決定把這樁醜聞遮起來,為什麼還要特別提個尾巴?)   當我正為這問題所困惑,倫斐爾搶先開口,「這件影響我決定的事,想來在座的各位多少有點耳聞,卻所知不多,而我現在就來解答各位的疑惑。」   (不好!這個精靈王子豁出去了!)   在倫斐爾開口之前,我先一步洞悉了他的想法,可惜卻來不及做些什麼。在接下來的一刻鐘裡面,倫斐爾像是回復了一個精靈在演說台上滔滔不絕的口才,大曝日前索藍西亞特種部隊奇襲山莊的內幕,說到激動處,用力捶打桌面,慷慨激昂的模樣,讓人簡直不敢相信他是為精靈王子。   這些不為人知的內幕,化作一陣陣無聲的波浪,震驚著在場眾人。由於局面太過怪異,除了我與茅延安之外,好像沒有人發現到,十多個形跡可疑的男人,悄悄地接近演講台,不知道要做些什麼,看他們小心翼翼的樣子,似乎是想要避免讓倫斐爾發現。   我察覺到這一點,卻不願出聲點醒,因為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如果這傢伙就這麼被人暗殺幹掉,我會非常開心。   倫斐爾所說的內容,並不只是單純敘述事實,相反地,他憤怒地痛斥索藍西亞精靈墮落若此,因為請不到一流匠師回國,居然使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除此之外,他也高分貝譴責本身的無能與督導不周。   「……如果不是我的統領無方,索藍西亞的軍人不會做出這種事,這是我不能迴避的過錯。」倫斐爾說得激動,居然做了一個超乎想像的動作。他雙手抓住絲質襯衫的前襟,往兩旁一扯,一排黃金鈕扣應聲崩落,襯衫也變成了一片碎布,露出了裡頭結實精壯的胸膛。   「嘩哇∼∼∼∼!」精靈王子當眾露胸,這並不是說他有暴露狂,相反地,他所裸露出來的東西,令全場再一次嘩然出聲。   一條神態猙獰的兇猛青龍,從肩膀開始,栩栩如生地紋在倫斐爾的背上,而在他精壯胸膛的下方,一條長長的白布,在小腹上來回纏裹了十多圈;白布中好像插著什麼,從形狀看來,似乎是一把竹柄的小刀。   坦露胸膛、青龍紋身、白巾纏腹、小刀貼腰,再配合上那一套長褲打扮,在我們這種在外頭跑過江湖、見過世面的追跡者來說,很容易就聯想到一樣東西,而他之後說的話,更證實了這個猜測。   「我倫斐爾身為社團……不,疾風騎士團的扛把子,能在索藍西亞屹立不搖,靠的就是三樣東西:夠狠,講義氣,兄弟多。」   說著這些話的倫斐爾,彷彿從拘束中回復了本來性格,眉飛色舞,與剛才的斯文模樣相比,更煥發著他的領袖魅力。   「沒有能夠教好小弟,這是我的過失,等我回到索藍西亞,就會開香堂、照家法論處,給阿里布達王國一個交代,不過,男子漢大丈夫,講的是公道,有人想要藉著這個錯誤,來勒索我們什麼,這點我不會屈服,也絕不會和意圖做出這種行為的人共事,所以我在此宣佈,索藍西亞將恥於加入國際和平聯盟。」   擲地有聲的一席話,充分表達了本身的立場,但精靈王子的流氓形象,給人們太強烈的衝擊,相形之下,不加入和平聯盟一事,已經不算什麼了。   「大叔,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所謂的東方文化是……」   「大概是極道文化,或是黑幫故事看太多了吧。」   「你之前說……所有的精靈都很高貴典雅?翩翩有風度?」   「混黑社會的精靈例外吧,江湖生涯是個大染缸啊……」   彷彿與我們的談論相呼應,把整件事情交代清楚的倫斐爾,要在台上做最後的總結。   「錚!」   一聲清亮聲響,倫斐爾拔出了腰間的小刀,把右手平放在講台上,厲聲說道:「作錯要認,被打要立正,我一向是這麼教小弟的。今天是由於我管教無方,小弟們才會不守社團的規矩,胡作非為,為了表達歉意,我要切下小指以示負責。」   這話不是單純說說而已,倫斐爾說到做到,小刀就往右手小指斬下。雪亮的刀光驟閃,假如不是發生異變,我們幾乎就差點看到血光飛濺,染上講台的名場面。   或許是眾人都吃驚得傻了,忘記掉講台下面有一群偷偷靠近,蓄勢待發的鬼祟份子,在倫斐爾亮刀砍手指的剎那,這十多個精靈騎士紛紛躍上台去,擒抱住他們二王子的手臂,十多個人拉扯扭打成一團。   「殿下,王子殿下,請您三思啊。」   「不要攔我,我要切下手指以示負責。」   「殿下,您自重啊。」   「不要阻攔我!」   「殿下!」   「喔喔喔喔∼∼∼∼」   索藍西亞二王子的當眾宣告,透過各國的傳訊系統、阿里布達的報社,掀起了最大規模的政治風暴。   一般的市井小民,對於倫斐爾其人其行,感到高度興趣,畢竟索藍西亞立國以來,背上有青龍紋身、做事充滿極道硬派風格,自稱社團扛把子的精靈王子,恐怕只有這麼空前絕後的一個。   不過,仍然留在薩拉的各國使臣,就不得不面對索藍西亞表態後,所造成的國際局勢變化了。   倫斐爾的發言,並不只是代表了他的個人意志,而是有索藍西亞的政治背書,從索藍西亞本國沒有發表任何聲明的情形來看,也許他們國王確實不喜愛這個兒子的「嗜好」,但卻對他的決定百分百支持。   情勢驟然演變成這樣,對我方……至少對萊恩這一邊,相當不利。茅延安與我討論時,也為此大大稱讚倫斐爾粗中帶細的厲害心計。   「……這個黑道王子很不簡單啊,雖然這樣的發言,是他本來的個性與作風,但他卻選擇了一個最適當的揭露點,讓索藍西亞本來因為襲擊行動失敗,趨於劣勢的地位,一下子被逆轉過來,嘿嘿,本來作錯事的可是他們,現在卻成了英雄……不過,為什麼他們敢冒風險,主動拒絕金雀花聯邦呢?」   「這個由我來回答吧。」   我和茅延安正坐在快速行駛的馬車上,卻忽然聽見一個不屬於我們的聲音,跟著眼前一花,車門驟開驟關,一個人出現在我們面前。雖然是以絕頂輕功掠入,不過姿態卻顯得很悠閒,彷彿他一開始就已經坐在那裡,與我們談了這些麼久的話。   「你……你是……」   我沒法擺出像茅延安那樣的從容態度,因為我沒有墨鏡可以遮掩目光,也因為我想不到,這位光之神宮的第三號人物,心燈居士,這麼強行登車,是為了什麼? 第四章 晴天霹靂   由於多了一名不請自來的客人,我們便放慢了車速,緩緩而行。途中,經過了一棵型態古拙的老松殘木,茅延安出聲喊停,而旁邊的心燈居士……這位當今世上數一數二的大高手,竟然與茅延安一起拿出紙筆,透過車窗,描繪一隻停在老松枝幹上的彩蝶,運筆如飛,卻渾沒注意到臉上沾著的墨色。   看到那種專注神情,我多少可以理解,為何他會和茅延安成為好友。之前在南蠻時候,就聽說這兩人是老朋友,現在看來,還是相當好的交情,不然茅延安不會有能力請動他來為我診斷,心燈居士也不會在眾人面前,幫茅延安繼續維持他偽裝的「大俠」形象。   這兩個人,到底當年是怎麼認識?又有著什麼樣的往來?這點我實在非常好奇。   當這兩位相互恭維的畫壇老友結束繪畫,馬車重新行走,心燈居士再次幫我診斷,同時也對我在南蠻時勇救他徒弟的義舉,表示感謝。   我由衷感謝上天,居然是讓方青書這個俠道白癡來向光之神宮報告事情始末,否則若是光之神宮招回霓虹姐妹一問,今天的情形可能就是另一種發展。   「霓兒對你頗有微詞,但我卻覺得這沒有什麼,少年英雄風流得意,偎紅倚翠,只要其中並無強迫、不義之事,兩相情悅,那又有何不可?老夫雖然出身慈航靜殿,卻不是迂腐的衛道之士,小兄弟你大可以放心。」   這個當然,光看你和茅延安那個不良中年拉手抱拳、稱兄道弟,就不難想像你是個怎樣的人。   不過,撇開昨晚被這庸醫弄得半死不活,今早連走路都乏力的怨氣不談,心燈居士倒還真不是一個壞人。像昨天那樣助我運功,頗耗高手的元氣,如果彼此非親非故,求都求不到這種好事,而他只為了我曾在南蠻「義助」他兩名女徒,就肯這樣幫忙,這確實是仁者之風。   閒話稍稍帶過,心燈居士跟著就開始對茅延安解釋,金雀花聯邦這幾天發生的變故。   「金雀花聯邦本身是個多宗教、多種族、多價值觀的國度,用兼容並蓄的寬容,讓這些分歧和平共處,成為推動國家進步的動力。當方向引導正確時,這些力量會形成別國所不及的動能。」   一向主張信仰自由的金雀花聯邦,寬鬆的政策下,難免也有些遊走在法律邊緣的奇怪宗教,假如這些教派只是老實傳教,那也就算了,不管他們是神經病或是性變態,只要不騷擾旁人,就沒關係;但這次的情形有點古怪,幾個異端教派糾合了數千信徒,說要從慈航靜殿的壓力下解放,開創沒有既存宗教的新國度,而發動武裝叛亂,要求劃地為王,獨立建國。   回顧近百年的國際史,打著「獨立」兩字的組織,似乎都沒什麼好下場,這次也不例外,這群邪教徒在國防軍進攻的時候,節節敗退,最後選擇了集體自殺的做法,真是標準的邪教做法。   我搖頭道:「這些傢伙其實沒什麼用,既然已經有決心要自殺,為什麼不多拖個敵人去死?一群廢柴!」   「站在慈航靜殿的立場,我們希望與其它的宗教共存,而不是成為唯一的信仰……」   想起在南蠻時候,曾經親眼看到心禪禿驢派人與蛇族勾結,做那些齷齪勾當,這些話是打死我都不會相信,所以很不客氣地就反駁回去。   「少來了,如果你們真的那麼寬容,以後有什麼暗之神宮出來招攬教徒,你們就別攔著。讓暗之神宮與慈航靜殿並存,誰也不是唯一的信仰,這不是很合你們的寬容口號嗎?連宗教戰爭也可以不用打了。」   「平心而論,對於光暗、正邪之間的分際,我看得比較淡,不如傳統靜殿中人那麼壁壘分明,所以這個建議,我個人並不反對。」   心燈居士淡淡道:「可是,那樣子的世界,真的會比現在好嗎?讓世界變成那樣子,就真是小兄弟你的期望嗎?」   很漂亮的回答,過去即使是方青書,碰上這問題也只能沉默以待,沒法還以一個這麼清晰透徹的回應,看來武功與輩分差了一檔次,見識果然也有所不同。   「如果只顧慮世俗的眼光,和理論上的公平,那做事只能畏首畏尾,最後什麼也無法完成。做人做事,還是該傾聽自己的良知,如果一件事真是對黎民眾生有益,那麼太過計較毀譽,反而著了相,不是神職人員該有的心態了。」   撇開目前慈航靜殿的當權派不談,心燈居士的這番回答,我個人滿欣賞的,尤其是他撫著長鬚,侃侃而談,讓人感覺不到架子的態度,更是相當難得。後來他談起我的身體狀況,說診斷不出什麼異狀,昨晚的走火入魔,有可能是玄武真功特別神妙,外人指點不得其法,因而反受其害。   這種事情當然是沒有可能,因為當初在父子兩人鬧翻之前,變態老爸曾經親自指導我練功,照理說世上不會有人比他更熟悉玄武真功,結果我也是吐血吐得悉哩嘩啦,足足一個月下不了床,顯然這和功訣沒什麼關係。   心燈居士說,如果我修練其它武功沒有問題,變態老爸又不反對,那麼大可考慮改修別派武技。他這麼說話時,茅延安則在墨鏡側邊猛使眼色,要我把握機會,趁機拜師,如果能得到心燈居士這等大高手授藝,不啻比挖掘到一個大寶藏更加受用,不過我卻無意就這麼成為慈航賊禿群的徒子徒孫。   別的不說,如果成為方青書那樣的傻鳥,滿口聖賢之言,整天都做著俠道表率,那我寧願吐血死了算。   不談拜師,我們把注意力放回索藍西亞的態度。倫斐爾發表流氓宣告的時候,萊恩、我國陛下與冷翎蘭都沒有到場,顯然早就知道了他會這樣,換言之,三方談判早在我昨晚昏迷時,就已經破裂,卻沒人通知我與茅延安,看來我們兩個人都是被排在決策中心外。   「事情還沒成為定局,尚且不用太擔心,金雀花聯邦還有一記後著快到了,萊恩對此寄予厚望,應該能……」   帶著神秘的從容微笑,心燈居士的話說到一半,忽然止住,馬車停止了行動,車外則傳來陣陣喧嘩吵鬧。   自從國際會議正式召開,薩拉城內聚集了百多個國族,期間各式摩擦與紛爭不斷,常常有在街上公然鬧事的,像這樣的騷動,一點都不值得奇怪。但當我們下車處理,才知道事情不如想像那樣。   騷動的源頭,並不是什麼鬥毆事件,而是車禍。馬車所造成的車禍,在薩拉城內不算罕見,但是一次三五輛馬車,從幾個不同路口高速衝出,連著撞在一起,這仍然是相當詭異的一件事。   聽圍觀的群眾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近日裡連續發生了六七次類似事件,駕車的車伕突然露出瘋狂表情,一面大笑,一面拚命加快速度,然後就連同車廂裡的乘客,與其它馬車撞個車毀人亡。   特別怪異的一點是,仵作勘驗的報告,每個死亡的車伕死時均帶著微笑,彷彿打從心裡感到幸福一樣,喃喃念著「惡魔」兩字,染血斷氣。由於這一點太過不尋常,所以軍部把這當作一連串的伊斯塔陰謀事件來處理,只是苦於找不到確切證據,沒法確認。   只是,當我實際看到車禍現場的幾句屍首,卻對軍部的推判產生懷疑,這些意外事件的起源,真的是伊斯塔人嗎?他們製造這些無意義的騷亂事件,是為了什麼?該不會是……   一面思索,我身後也傳來茅延安與心燈居士的談話。   「喂,老傢伙,你覺得這是伊斯塔人幹的嗎?」   「很難說,現場殘留的魔力波動很強,肯定不是一般事件,但是……這也不像是伊斯塔的作風……」   連心燈居士也這麼說,事情只怕就有古怪,我舉目搜尋在場圍觀的群眾,果然就在人群中,發現一道熟悉的美麗倩影,在察覺我目光的剎那,艷艷地一笑,轉身離去。   真他媽的,這個和平會談是在搞什麼東西?除了伊斯塔的妖人,什麼牛鬼蛇神、惡魔天使都到齊了。菲妮克絲一直賴在薩拉不走,究竟是顧客多?還是專門盯著我來的?   在金雀花聯邦的驛館裡,我們和萊恩碰頭,共商大計。說來也好笑,我明明是阿里布達的軍人,但在外國宮廷所受到的重視,居然比本國為盛,不然依照常理來說,我應該是跟在國王陛下身邊籌謀定計,而不是為金雀花聯邦出力。   倫斐爾的發言,打亂了萊恩的佈置,在徵詢著左右應變策略時,眾人都顯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當然也沒什麼好意見可說,但卻覺得倫斐爾的話有些怪異。勇於扛負責任,這確實是黑道豪強的本色,可是倫斐爾的態度,好像把很多不必要的責任,全部集中扛在自己身上。這是為了搶鋒頭呢?還是……為了想要袒護什麼人呢?   想想實在古怪,我想也許該找心燈居士打聽一下,看看他知不知道,當時與我激烈打了半天的那個精靈女騎士,究竟是誰?從情形研判,肯定與倫斐爾有特殊關係。   「約翰,茅老師剛才的分析,你以為如何?」   萊恩的聲音,把我喚回現實。面臨阻礙困境,這頭百里雄獅更顯霸主本色,沉著應變、如猛獅般緊盯機會的姿態,與外交場合上的斯文溫和,完全判若兩人,讓我充分感受到,這位霸主確實是金雀花聯邦的至尊王者。   「雖然有些預料之外的挫折,但這並不算什麼。自來要成大事,都會面臨險難阻遏,我們此刻面臨的波折,正顯示我們事業的超凡偉大。」   雖然內憂外患同時而來,萊恩卻幹勁十足,大聲鼓勵著部屬,激勵眾人的鬥志。   「不用擔心,現在的情形雖然有些小波折,但只要淨念禪會的使者團抵達,情勢就會逆轉過來。」   聽萊恩反覆提過數次,他明顯地對這支神秘援軍深具信心,不過,我和茅延安卻仍然弄不清楚,到底這支神秘部隊有何特殊之處?這也難怪,畢竟在萊恩的看法中,我和大叔只是兩個和他「同圈子」的基界朋友,還不夠格與他分享國家機密。   但這答案卻很快就即將揭曉,因為負責薩拉治安的我,剛剛接到通告,有一支規模極大的車隊,預定在今天深夜入城,而萊恩也特別向我打招呼,要求照應,說為了保密,瞞過諸國的探子,這個車隊並沒有懸掛金雀花聯邦的旗幟,不過我照指示放行就是,而明日正午,在薩拉城中的大校場上,金雀花聯邦將給與會的群眾一個驚喜。   聽起來,似乎是馬上就要有大行動的樣子,我只能用力祈禱,明日正午的大場面,不要演變成一場腥風血雨……至少不要淋在我身上。眼下的薩拉,風雲際會,百國部族匯聚,彼此之間為了各種利益,暗地裡的衝突不斷,為了巨大的政治利益,多麼瘋狂的事都有可能發生。   雖然我們沒有證據,不過種種跡象顯示,除了此刻在薩拉城內諸國的情治人員,就連黑龍會也有人潛伏,伺機而動,誰都不敢保證下一刻會發生些什麼。   「完成國際聯盟,是我畢生的志願,也是能夠造福整個大地,百世千代終止戰亂的唯一方法,為了達成這個偉大的目標,我萊恩·巴菲特什麼都願意付出,儘管現在有許多國族不能理解我們的想法,但只要聯盟成立,讓所有國族受惠,他們日後一定會明白我們此刻的付出。」   萊恩的精神喊話,慷慨激昂,擲地有聲,讓在座的金雀花聯邦官僚士氣大振,連我都有半晌的失神。這樣的領袖風範,無怪能讓他穩坐總統寶座十二年。不過,茅延安不時擠眉弄眼的怪表情,顯然他對這些話不是沒有意見的。   不過,這些關我什麼事?不管金雀花王朝幹出什麼霸業,對大地有什麼影響,終究是與我無關的事。麻煩的問題,還是扔給愛自尋煩惱的人去解決,讓竭力在事業上求表現的人,專心照顧他的事業,我則專心照顧他被冷落的賢妻,這樣就夠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向茅延安使個眼色,要他幫我在這裡拖住眾人,而我則趁機開溜去找月櫻,一慰從今天清晨就不得慰藉的情火。   原本是想找阿雪來宣洩一下的,不過,今天一早就被茅延安拉出門,還來不及見她一面,也沒能夠問她,到底月櫻在爵府裡有沒有碰著她,造成兩碗湯相撞的慘劇?   兩碗湯都捧在手裡,還有一碗不知去向的精靈湯,也是讓我提心吊膽。自從索藍西亞襲擊莊園後,織芝就被冷翎蘭秘密保護,到現在我也還找不到她的位置,更不曉得她現況如何,真是懊惱之至。   我向茅延安使了眼色,他則會意地點點頭,但沒等我開聲找藉口偷跑,萊恩忽然一下閃身,快速出現在我身邊,一掌就拍在我肩頭上。   「嘿!好端端的使什麼眼色?把這裡當什麼地方?太看不起人了吧!」   雄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肩頭,只要萊恩有那個意思,我毫不懷疑他能一下就拍碎我肩骨,再加上使眼色被看破的驚嚇,我面色極為難看,擔憂他是否知道或看出了什麼。就在這個緊張的當口,萊恩的傳音入密,直送入我耳中。   「雖然我不介意朋友與部屬的私生活,不過你們也節制一點吧,在我面前擠眉弄眼,打情罵俏,我看了該怎麼辦呢?」   說完,萊恩又拍了我兩下肩膀,充滿友善的意味,跟著就回到他的座位上;一旁的官吏群面面相覷,顯是猜不透大總統為何有此突然之舉。我則是給驚出了一身冷汗,險些就給這搞不清楚狀況的基佬給嚇軟了腿。   走出門沒多久,就看到月櫻正朝這邊靠近過來,見到我立刻露出了喜色,不過還沒說話,就給我拉進旁邊的房間裡去。   關上房門,我不等月櫻說話,湊上去就要親吻,被她側頭躲開,但聞到她身上的馨香氣味,心中更是熱切,低頭吻她雪嫩的頸項,不過又被她伸掌推開。   「別這樣,萊恩他們離這裡不遠,要是給他們發現……」   「呵呵,有什麼好怕的?就是要給他們發現才夠刺激。」   「小弟!」   說實在的,偷情這種事就是要刺激才過癮,那種患得患失、隨時有可能給人抓著的驚險,分外增添高潮時候的快感,不過,這次戴綠帽子的對象實在非同小可,不能輕易開罪,所以當月櫻擺出姐姐威嚴,略帶嗔怪地要我放手,我也只有見好就收,宣告放棄。   不過,我腦裡卻另外浮現了一個念頭。刺激度很夠,儘管有些驚世駭俗,但算來也是一種另類浪漫,至於可行性……我想了想,好像沒理由辦不到,只要找茅延安幫忙,以我們的職位與權限,要辦到此事,該是輕而易舉的,那麼……明天該是很有趣的一天。   「你在想什麼?笑得好奇怪。」   「嗯?沒什麼,一點男人的浪漫嘛。」   我笑著回答,一面構思,一面與月櫻閒扯。月櫻雖然瞭解我的個性,卻沒可能猜到我腦中的猥褻念頭,只是關心著我的身體到底如何,有沒有再覺得不適。   「哈哈哈,我怎樣都算是年輕人,吐幾口血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睡一覺,立刻就是生龍活虎。」   「是啊,這點我早就知道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被月櫻這句不經意的話給鼓舞,本來打算稍息慾念的理智,又再度被熱切慾望沸騰起來,趁著月櫻坐在旁邊的機會,我右手往下探去,越過衣裳,靈活地滑進長裙底下,隔著絲綢褻褲,撫起月櫻圓翹的臀部。   「啊……小弟,你……」   月櫻低低的驚叫一聲,跟著含帶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責怪我不顧身體狀況,如此急色。   我哪裡會在意這些?逕自伸手挑開褻褲的蕾絲邊緣,摸著月櫻豐腴緊翹的屁股,觸感滑嫩彈性;心裡得意,手指再順著蕾絲邊緣,由後臀摸往前面,手掌往上覆蓋柔美的恥丘,接觸著柔細濃密的金色恥毛,指頭則挑逗地往裡探去……   「不嘛……這裡是……而且你昨晚才剛出事,身體還……姐姐又不是不答應和你……」   月櫻的體質本就敏感,如今羞處落在我掌心,稍一撩撥,她便像觸電似的,不自禁地抬起頭來,大口喘氣,秀眉微蹙,媚眼迷離,發出令人銷魂的呻吟,嬌軟無力的癱軟在我懷裡,任憑擺佈。   我挪了挪位置,另一手也順勢伸入裙內,順著她的腰臀下滑,從三角褲後頭繫帶處,探入股溝,溫柔地搓抓她渾圓豐腴的兩片雪臀,在她反射性夾緊的屁臀溝中盡力前伸,往蜜汁淋淋的肉縫探索;一手仍捧住月櫻的柔美玉戶,靈巧的五指撫弄著花瓣嫩肉,很快就讓蜜漿源源湧出,順著掌心濕透了恥毛,更將整件絲綢材質的三角褻褲,弄得一片泥濘。   在這巧妙地挑撥下,月櫻口中仍是呢喃低語,好像還在說些什麼要我注意身體的事,但我哪管得這許多,只顧著繼續貪花竊玉,掌緣不時傳來大腿內側絕妙的柔嫩觸感,右手偶也滑過蜜縫往菊花蕾處探去。   媚骨天生,又在最近的偷情中飽嘗男女歡好滋味的月櫻,哪堪如此刺激折騰,燒紅臉蛋依埋在我胸口,張口喘氣,香舌微露,下體陣陣顫抖,穴壁抽搐,肌膚滾燙,全身嬌軟無力。   我想要再進一步,就這麼順水推舟地讓月櫻躺下,恣意狎弄她的聖潔玉體,但這看著我長大的美麗姐姐,卻突然冒出一句讓我膽顫心驚的話語。   「我昨天去爵府的時候,在府裡看到一個少女,是位很美麗的狐狸小姐,她……」   一直刻意忽略的問題,終於要面對了,雖然阿雪好像有機警地躲起來,不與陌生人碰面,但我不知道我昏了多久,在這段時間裡頭,這兩碗極度燙手的好湯頭,有沒有碰灑在一起,現在月櫻的疑問,無疑就是我的喪鐘,緊貼著她蜜臀的雙掌,剎時間冒滿了冷汗。   「一見到我就跑,不知道是什麼人啊?」   這句話聽來還有一線生機,我不假思索,快刀斬亂麻地回答,「她……是福伯的女兒,是福伯年輕時候上妓院嫖妓,和裡頭一個婊子生的,最近那個老婊子生花柳死了,讓她來投靠沒見過面的親生爸爸,與我沒有關係,我們不要談她吧。」   「可是,她的狐狸血統……」   沒讓月櫻把話說完,我一下子就湊靠了上去,吻住她雙唇,俯下頭找起她的嫩滑香舌。   按撫在雪嫩香臀上的手掌,自然沒有閒著,配合親吻動作挑逗後,懷中的美艷少婦不再說話,雙手勾住我脖子,滾燙的臉伸出舌尖往上迎接,與我頸項交纏,熱烈濕吻起來   軟玉溫香在抱,看著月櫻酡紅的絕色容顏,我心裡再次有了極度得意的滿足感,正要將這滿足感覺昇華,付諸實際行動,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快速踏步聲,朝這接近,聽起來,竟然是直直地朝這邊過來。   「……是回休楚!」   月櫻驚呼一聲,急急從我懷中掙扎起身,整理散亂的衣裳。本來就暗自驚訝的我,聞言更是嚇得坐直起來,這個擔任萊恩與月櫻近身護衛的男人,為什麼會朝這邊過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難道真像是所有三流戲劇裡頭出現的情節,姦夫淫婦在偷情的時候,總是會被某個正義之士給逮著,然後被判上街遊行示眾?如果要我學那些壞人一樣殺人滅口,好歹也給我個弱一點的對手,不必挑選這麼個武功高強的鐵漢吧?   看月櫻驚惶失措的樣子,瞬間臉色變得雪白,忙著整理好衣衫,還似乎想要擋在我的身前,像個大姐姐一樣,習慣性地袒護著已非幼年的我。   「姐,你別擔心,沒事的。」   情急之下,我雖然感動,卻也沒時間說什麼,一面作手勢,要月櫻找地方藏好,穿好衣裙,一面整理好自己身上衣服,搶先開門出去,也不管回休楚正朝著這邊來,掉頭就往反方向走。   「法雷爾提督,請留步,能在這裡遇到您真是太好了。」   回休楚的叫喚,正如我預計的那般響起,我佯做不知究竟,詫異地回頭,只見這名魁梧的大漢,面上掛著和氣的微笑,朝我走過來,看樣子不像是來捉姦的,而以他的身份地位,似乎也不用這樣客氣地與我結交。   雙方一碰面,回休楚先是向我表示感謝,說什麼萊恩與月櫻都是他的好友,而這段時間,我為了萊恩的大業盡心盡力,又常常陪月櫻聊天說話,讓月櫻的心情開朗,連帶也讓他們夫妻的感情和睦,身為他們夫妻共同的朋友,他真是很感謝我。   「約翰兄弟,你同時幫了大總統與第一夫人,我很感謝你……你少年英雄,幹下了不少漂亮大事,正是人生得意……你法雷爾家的的玄武真功,是世上一等一的絕學,照理我不該多說什麼,但我看你似乎沒有得到家傳武學的真髓啊。」   這個平時面無表情的大漢,很客氣、誠懇地對我說道:「你沒有一技傍身,將來遇到凶險,如何了得?我有一套絕刀,是慈航靜殿的秘傳,雖然不能與你的玄武真功爭鋒,但上手很快,爆發威力極強,倒不失為一套防身絕學,如果你不嫌棄,我願將這套刀法傳授於你。」   事情突然發展到這個地步,我還真是愣住了,一方面是氣惱,怎麼他選在這種時候來嚇人;一方面也是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突然間落在我頭上。   茅延安說過,「鈴刀」回休楚是追跡者業界數一數二的人物,瞧他幾次出招的身手、萊恩對他信任的程度,武功就算沒有第七級,也絕對是第六級中的佼佼者,多少人想要向他拜師學藝,都被拒諸門外,一套刀法能得他如此推崇,想必是有些門道的,就算我沒有時間去練,騙一本秘笈過來,也好過兩手空空。   心裡打著騙秘笈的主意,我卻沒有立刻付諸實施,反而藉口說有事待辦,要先考慮一下,請他回去,待我考慮完再說。   回休楚倒也乾脆,聽我這麼一說,略一拱手,並行離去。我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直至遠去,這才回頭探看,讓月櫻離開。   好事未能成雙,這點真是遺憾,我唯有把希望放在明天,期望明日的大會早些到來,讓我能夠藉著這個盛大的場面為背景,送給姐姐一份大禮。 第五章 愕然到訪   在金雀花聯邦、阿里布達雙方合力下,淨念禪會的秘密車隊於昨晚進入了薩拉,使得今日的大會能夠成功進行。   不過,當我找來茅延安,請托他今日幫我完成一些工作時,才從他口中得知一些意外變故,險些就讓今日的大會開不成功。   倫斐爾的做事果然夠絕夠辣。這位精靈王子在昨日的宣告後,立即命所有屬下收拾行李,預備當天離開薩拉,直接回轉索藍西亞,用此表示他並非是想藉機要求什麼,也不是表面說一套,私下又與他國交換利益,而是真的態度堅決地想要退出。   假若讓此事發生,主辦這次和平會談的金雀花聯邦、阿里布達兩國,等若是被用力打了兩下耳光,幸好他臨時改變了主意。至於,令倫斐爾暫時留在薩拉城的理由,軍部的探子查不出來,但茅延安卻告訴了我。   「朱磨坊歌劇團受邀在萊恩的舞會上表演?那個黑道頭子喜歡看這調調?」   這話一說,我自己也覺得可笑。本來精靈們就很喜好風雅、文藝的相關事物,吟唱、詩樂、歌劇……都是索藍西亞很熱門的休閒,倫斐爾會喜好此道,根本沒什麼好奇怪的,只不過這兩天對他黑道頭子的印象太深刻,一時忘了這點。   「朱磨坊歌劇團……我好像聽過這名字,等等,這不是娜西莎絲那個婊子的歌劇團嗎?」   「是啊,目前已經確認,娜西莎絲本人將親自在宴會上表演獻藝,這個消息讓薩拉城內的名流士紳搶紅了眼,拚命爭取一張宴會邀請函呢。」   「那個妖女親自下場表演?」   「她本來就是劇團裡頭的台柱啊,如果她不下場,劇團怎麼撐得住這樣的大場面?」   「我是知道她與劇團有關,但我以為她只是幕後……」   「美麗的女人九成都有表演欲,你以為她綽號紫伶水仙的伶字,是指什麼東西?」   伶,也就是演藝人員。滿難想像那個鬼女人換上戲服,粉墨登場的樣子,這麼多人爭著去看,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看什麼。橫豎我和茅延安是一定有得看,倒也不必為這個問題煩心了。   而這個令人一頭霧水的大會,究竟是開些什麼東西,我們也終於有了答案。為了日後對付黑龍會,淨念禪會預備好了威力強大的新武器,特別運來薩拉,展示給一眾盟友觀看,用以增加眾人的信心。   檯面上的說法當然好看,不過摘掉掩飾用的眼鏡後,這擺明就是展示武力,用以折服同盟的強硬手段。假如武力具有壓倒性的強大,確實不失為一個厲害手法,但伊斯塔與那群矮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索藍西亞的精靈更是擺明要離開,萊恩這著險棋究竟有多少效果,其實很值得存疑。   不管怎麼樣,我仍是責無旁貸地扛起了保安的工作,特別是冷翎蘭也要以軍部代表的身份,出席在會場內,我這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理所當然只能在場外執行工作了。   萊恩用以約見各方要人的所在,居然動用了薩拉城內每次可容納十二萬人進入的王立競技場,這點也多少暗示了今天將上演的場面之大。而我這個負責看門的,則是待在競技場東側的一座九層高塔,居高臨下,監看現場一切動靜。   某些看好我前途,正嘗試與我結交的貴族,為我抱屈,認為我該出現在競技場內,以顯身份,而不是被扔在高塔內看門,沒有露臉機會。他們卻不知這安排正合我意,因為如果連我都被召進會場,觀看閱兵,那今天還有什麼搞頭?   讓想參加典禮的人去參加,不想參加的另得其樂,這樣不是很好嗎?   只是,我雖然如願待在高塔裡頭,但卻不代表能夠清閒。這次與會的部族來自大地各處,其中有些小國平常就有仇怨,雖然順應金雀花聯邦的號召前來,但當仇人相見,總免不了眼紅的場面。而幾個大國暗鬥的背後支持,令他們得到不應有的勇氣,把心頭的怒火付諸實施。   「又來了,這次又是哪幾個部族發生衝突?他們想把驛館當成戰場嗎?」   類似這樣的哀嚎,之前已在軍部反覆響起。對於這些衝突事件,我們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而爆發衝突的理由千奇百怪,甚至可以說是匪夷所思。   華沙族的首領,不知從哪邊得到密報,說鄰近的紅河族對他們領地發動襲擊,死傷慘重,他們得訊後就怒氣沖沖地偷襲紅河族首領所在的驛館,雙方乒乒乓乓亂打一陣,結果才發現消息是誤傳,這下輪到紅河族暴跳如雷,發誓要華沙族付出代價。   諸如此類的情形,這幾日屢見不鮮,反覆上演,弄得軍方疲於奔命,不知道究竟該把這當作是國防問題,還是外交問題。   冷翎蘭身為御林軍大都督,總領薩拉城防治安,又是軍部的實質指揮者,這些問題自然由她來處理,除了搞定那些尷尬場面,還得要派人警戒,省得那些被勸退的莽夫,夜裡又帶人尋仇,衝進對方所住的使館去。   當這樣的情形發生,雙方都只能忙著找台階下,最後只好把黑鍋往黑龍會的頭上推,說是中了疑似黑龍會份子的幻術,以致不能自己;臉皮更厚一點的,還說自己是發現了疑似黑龍會的刺客,為了追蹤緝拿,這才一夥人全副武裝,拿刀拿棍又拿槍地跑到這裡來。   暗地裡的伏流情形有多激烈呢?娜西莎絲抵達薩拉不過數日,就連續發生了十七起「與黑龍會有關」的騷動事件,偶遇決鬥、登門挑戰、半夜奇襲,到底哪一件真是黑龍會幹下的,根本無從確認,儘管事情的嚴重程度,沒有升高到刺殺、出人命的地步,可是與當初各國聚集來此的本意已經不合了。   冷翎蘭給層出不窮的騷亂弄得疲於奔命,而當她今天要去參加大會,這些問題自然就落到我頭上。   無論資歷、戰功、軍階,都輪不到我來作指揮,只不過我確實是有皇命在身,加上最近的一些表現頗得人心,幹一些翻閱宗卷、指揮調度的工作,還不至於引起非議。   「法、法雷爾萬騎長出事了!」   「注意一下你的用詞,我沒出事,是你有事情要告訴我。這次又是什麼?都已經要來參加大會了,他們在路上就不能安靜點嗎?」   「多克福部族的酋長,率眾在東大街上,攔住了相鄰世仇富爾萊部族的酋長,不讓他們來參加大會,要求決鬥。」   「真是要命,世仇不會在家裡解決嗎?千里迢迢跑到薩拉來決鬥,他們是來參加和平會談,還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   「據說富萊爾部族的酋長武功不強,在領地裡一直拒絕多克福族的挑戰,這次在薩拉窄路相逢,多克福族主動挑釁,衝突就爆發了。」   這樣的理由,也會演變成紛爭。與會的百多個勢力團體,有些是世代比鄰而居,因為某些紛爭,成了累世仇敵,走在路上碰到,哪有不眼紅的道理?   假如這裡是金雀花聯邦,這些中小勢力團體自然深為忌憚,會收斂行為,但換做是聲勢次一等的阿里布達,又有某些人在背後鼓動,衝突就浮上檯面。   萊恩·巴菲特的威望,本可以震懾住這些蠢動,不過這裡畢竟是異國,他不能太過越俎代庖,加上他現在身份是即將卸任的總統,行事不宜太過高調,所以只能把調解這些紛爭的問題,交給阿里布達。更何況,我想他本身應該也有一些檯面下的利益考量……   負責國際大型會議的保安工作,已經很不容易,特別是會員國彼此氣氛不睦,暗中互鬥的時候,我們這種卡在中間的辦事人員更是頭大。不過今天的大會即將開始,得要讓這些觀眾盡快入場才行,所以我便將連串命令發下去,由高塔內的臨時指揮所遣兵調將,讓軍隊去各處維持秩序。   「法雷爾萬騎長。」   正當我將該吩咐的事吩咐完畢,茅延安很有義氣地幫忙去執行,而我開始在空無一人的指揮室內作些最後預備時,一個冰冷的女性嗓音突然出現,雖然聽起來很耳熟,不過卻有些難以置信,特別是當我抬起頭來,確認那個聲音的主人,險些驚得把手上的筆掉下地去。   不是別人,正是阿里布達的頭號冰山美人,我目前的頂頭上司,阿里布達第二公主冷翎蘭。   我和她相處不睦,互相樂見對方垮台,早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周圍的人知之甚詳,彼此也心裡有數,只差沒有光明正大說出來。為了避免衝突,平日是盡量避免見面,我升任帝都保安後,也是盡量公文往來,省得上門自取其辱,但由於公務,還是免不了碰頭機會,然而,今天卻有點怪異。   平時我們兩個碰面,都是不期而遇,不然就是我為了公事去拜見她這個上司,冷翎蘭從來不曾也不屑主動來見我。除此之外,過去每次碰頭,旁邊都有一堆屬下,因為誰都會擔心如果我與冷翎蘭單獨碰面,可能立刻發生流血事件,包括我與她本人在內。   所以,當我看見穿著一身筆挺軍裝的冷翎蘭,英氣十足的出現在門口,心裡還真是被嚇了一跳,回過神後,第一反應就是握住袖中百鬼丸戒備,天曉得這個臭婊子是不是突然發了神經,決定趁沒人可指證的機會,跑來把我一刀幹掉。   「法雷爾萬騎長,今天的安全工作由你負責,所有的準備工作,你都完成了嗎?我剛剛從甲區過來,那邊的警備……」   冷翎蘭站在門口,一面叱喝,一面驕傲地把下巴抬得高高的,竟是不願進來。這讓我心中稍安,因為她既然不願進來,那應該不是來殺人的,但還是不可鬆懈,因為以她的武功,從門口到這裡只要一眨眼。   「是的,那邊我才剛確認過,馬上會加強人手。」   頂頭上司過來訓話,我當然是只有點頭答應的份,對方不是可以開玩笑的人,我也很識相地不胡亂耍嘴皮子。   說完安全上的漏洞,冷翎蘭又批起我最近執勤的錯處,斥責的言詞極為嚴厲,把我罵得狗血淋頭,但還算有點分寸,沒有進行人身攻擊。我倒也不會不悅,畢竟以我們之間的惡劣關係,她不對我痛罵斥責,難道會溫柔地笑著誇我嗎?更何況,比起她嘴裡說的東西,我更在意她手腳的動作,省得突然眼前一黑,腦袋落地,那就很悔恨了。   「伊斯塔人的動靜,你盯緊一點,別讓他們有機會在薩拉作什麼,騷擾到民眾。」   「是的,知道了。」   「娜西莎絲那天當眾指控,說你與黑龍會勾結,窩藏黑魔導師。我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即使是假,如果你讓她抓到藉口,阻礙這次和平會談的進行,我保證送你上軍事法庭。」   「是,長官。」   我不做多餘的答辯,只是單純回答著。少了旁人的阻礙,在這距離看久了,我不得不承認與讚歎,傲霜冰蘭確實不愧為七朵名花之一,是個激起所有男人佔有慾的絕色美人。   黑色的濃密髮絲,貼耳而齊,在腦後綁了一個帥氣的短辮;白瓷般細緻的嬌嫩臉蛋,吹彈可破,給人一種柔弱想要憐惜的感覺,但當視線觸及那雙英氣勃勃的紫瞳,美目中所綻放的堅毅之色,就讓人肅然起敬,不敢輕侮。   白色的軍裝外套,裡頭是淺藍色的天鵝絨襯衣,用金黃色的絲扣繫住,胸口則是別著代表她軍階的徽章,不過任何看到這枚徽章的男人,大概都不會聯想到它所代表的無數功績與血戰,而是猜想著在這枚胸章與襯衣之下,是怎樣一雙秀挺渾圓的雪乳,在緩緩起伏著?   我多年來的觀察估計,該是34C,和姐姐同樣的罩杯,但因為長年練武的原故,骨架比較大。   這個雖然算不上傲人,卻也不能說是小的胸圍,在軍服的嚴密包裹下,不給人半點滿足目欲的機會。但當把眼光投向腰帶以下,被金腰帶束緊的纖細腰身,襯托出胸口的嬌秀曲線;雖然不是裙裝,但貼身的雪白長褲,將本已微翹的臀部勒得更加玲瓏圓潤,配上棕色的長筒馬靴,在對所有阿里布達的男性,發出又愛又怕的吸引力同時,這個帥氣的姿態,也是眾多阿里布達女性慕戀的對象。   仔細想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臭婊從黃毛丫頭出落成一個明艷英媚的大美人?我與她的梁子越結越深,根本沒機會好好正眼看看對方,現在這樣一看,我心裡罵歸罵,卻不能不承認,這臭婊不愧是月櫻姐姐的妹妹,確實有著令我勃起的美麗。   以前變態老爸還在薩拉任職的時候,月櫻還沒出嫁,我有一段時間頻繁進出皇宮,與冷翎蘭有過不少碰面機會。那時候的她,是什麼樣子呢?是穿著名貴的洋裝,梳著典雅卷髮的小公主?還是已經拿著劍,隨著劍術老師刻苦學藝的傑出小劍士了呢?   奇怪,我應該看過她的,卻對那時候的她沒留下半點印象……   最近月櫻一直在試圖讓我與冷翎蘭修好,不過這就像是我嘗試想讓月櫻與她有名無實的丈夫離異,留在阿里布達一樣,是徒勞無功的努力。別的不說,要講修好,以冷翎蘭對我的鄙夷與厭惡,就是我肯她也不肯,更何況,如果冷翎蘭把我與星玫小公主的事抖出來,月櫻會怎麼反應還是未知數呢。   不過,在月櫻的記憶中,小時候我與冷翎蘭非常要好,但我卻根本不記得有過這麼恐怖的事。到底是月櫻記錯了?還是我的記憶有問題?這點非常奇怪。而當我向家裡幾名老僕求證,那幾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老東西,居然給我裝出一副老態龍鍾的健忘樣子,問我誰是冷翎蘭。   問題一時間得不到解答,但真相應該只有一個,答案到底是……   「你在想什麼?上司在和你說話,你居然敢分心,好大的膽子!」   「是,長官。」   被冷翎蘭發現了我的分神,對於她的斥罵,我就像個軍校學生那樣制式回答,但從剛才就存在的那股異常感,這時忽然浮現上來。冷翎蘭怎麼可能和我這樣說話?她突然跑來,不可能就為了對我訓話談公事,而她所說的話,更有點像是故意找話來說,那麼她真正的目的是……   「差不多了吧?長、官!」   「你這種語氣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也應該差不多了吧?大會已經快要開始,你馬上就該入座;去執行工作的屬下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樓下,如果你有些話不想傳入第三雙耳朵,就趁現在直接說吧。」   我冷笑道:「能讓向來看我不順眼的二公主殿下,忍辱獨自委身來見,一定有個很不得了的理由,如果我沒有料錯,你是為了……」   「乓」的一聲悶響,冷翎蘭右手揮出,擊打在金屬門框上,凹陷了一個拳印,隨著這聲悶響,她臉上的表情整個變了,不再是之前那帶著幾分猶豫與顧忌的神情,而像是在沙場對敵般內斂著怒氣,幾乎是殺氣騰騰的表情。而她把門敲凹的一擊也清楚表示,她甚至不願意讓那個名字被我說出口。   「衛兵們最近告訴我,你與月櫻第一夫人走得很近?」   我聞言頓感不安,不曉得冷翎蘭知道了多少,當下鎮定道:「報告長官,我是負責護衛第一夫人安全的人,如果與她走得不近,到時候要是發生什麼事,國王陛下要我的小命,請問我該如何是好?」   「……是這個樣子最好,但我也警告你,若是你有什麼非分之想,或是膽敢有什麼不規矩的舉動……我警告你,這次我不會再對你寬容。」   所謂的寬容,是像上次那樣,因為妹妹被我玩過了,所以在宮廷那樣讓我出大醜嗎?雖然我不是暴露狂,不過當眾露一次,能夠換一個冬雪天女來干到爽,我不介意再來一次啊!   話雖如此,但對著冷翎蘭那張嚴若寒霜般的表情,自然不會蠢到在這時出言頂撞,搶著找死。看來她只是得到了一點風聲,搶著來下警告,卻不知道我和月櫻好事早成……真奇怪,怎麼每次姐妹被搞,這女人都來遲好幾步?   「是,長官。」   制式的回答,我試圖委曲求全,息事寧人,然而,冷翎蘭的怒火卻沒有這樣平息,反而更是熾烈,在說完這番話後,止不住的怒氣,讓她付諸實際行動。   「嗖!」   一把匕首閃電釘在我身後的木牆上。貼耳擦過的結果,割斷了幾絡髮絲,也驚出了幾滴冷汗,只不過由於事情發生得太快,我的表情並沒有發生改變。   「告訴你,我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像你這種男人種豬,下流無恥,窩藏禍心,我真不懂,老天怎麼會留下你這種禍害現世,如果不是因為……」   怒氣勃發地說到這裡,冷翎蘭似乎驚覺到,對我發這種脾氣卻沒實質作為,只是貶低自己的身份,所以重新凝回那霜雪般的冰冷神情,恨聲道:「我只警告一次,月櫻第一夫人是金枝玉葉身,你這種爛泥一樣的男人種豬,就算是下輩子都別想碰她一根手指,如果你膽敢去騷擾她,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都會取你性命!」   「說得很好聽嘛,這樣就代表你很關心她嗎?她過著什麼生活?她心裡在想什麼?你真的知道嗎?我呸!連聲姐姐也不叫,第一夫人第一夫人的,她沒名字嗎?如果第一夫人有個什麼醜聞,金雀花聯邦翻臉,會影響到你在阿里布達的權位,這才是你真正擔心的東西吧?」   應該不是這樣的,雖然我之前做這樣的猜想,但從冷翎蘭此刻的神情看來,她確實是因為深厚的姐妹情,所以才忍住屈辱來對我警告。不過,我也就更加地看不慣,明明就是姐妹,為什麼要隔著這麼生疏的形式?   「我和月櫻姐姐走得近,你看不慣是嗎?告訴你,有什麼不爽快,就找我上司去投訴。我擔任月櫻姐姐安全護衛的職位,還有我執行的任務,是國王陛下親自任命的,你看不過眼嗎?去你父王面前告狀,讓他把我解職啊?」   一串話說得痛快淋漓,卻也暗藏玄機,但相信冷翎蘭聽不出來,反正目前格於形勢,她對我不會有什麼實質傷害作為,我就索性搬出國王陛下來壓她,果然,這番話說完,本來氣勢洶洶的冷翎蘭,像是給當頭澆了一盆冰水,臉色難看之至,一句話也不說,掉頭就走。   女人……真是奇怪的東西。   「法、法雷爾萬騎長。」   「他媽的,這次又是什麼事了?」   閱兵大會還沒開始,一堆事情就連接而來,城內各處的騷亂、冷翎蘭的造訪,把我弄得煩躁不堪,氣急敗壞地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名表情驚慌的年輕傳令兵,很不安地站在門口。   「幹什麼?說話啊!」   在我問話的同時,下面樓層突然一片寂靜,本來喧嘩的人聲靜止下來,反倒是多了一堆紙張飛散、杯子翻倒的聲音,突如其來的狀況,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遇到敵襲。   「怎麼搞的?黑龍會的女殺手殺進來了嗎?」   「不是,是要告訴賢侄你,月櫻第一夫人前來慰問了。」   回答我問題的,是一名珊珊來遲的大叔,順便帶來了月櫻親臨此地的消息,也只有她的出現,才會讓這些軍人為之驚艷失魂,看傻了眼。   我匆匆趕下樓去,就看到一身簡便裙裝的月櫻,像是群星中的聖潔明月,被一種軍官簇擁包圍著。幾名武裝侍女站在門口,小心地護衛警戒,看到我來,生疏而不失禮數地彎腰行禮。   月櫻說,她是一個婦道人家,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種軍國大事的場合,不過,為了感謝阿里布達軍方這些時日的辛苦,特別前來致謝。   金雀花聯邦的第一夫人親來探視致意,這當然大大提升全體軍官的士氣,更別說能夠這樣近距離與「秋櫻天女」握手說話,對這群雄性動物的激勵作用了。   「賢侄,人我已經幫你請來了,樓上的佈置也已經搞定了,剩下的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知道了,老狗,功成還不趕快身退,留在這邊是想礙眼嗎?」   把在我耳邊竊竊私語居功的茅延安推開,我把把月櫻請到九樓,暫時專屬我的辦公室,而大叔則識趣地待在八樓,與下頭的人聊天瞎扯,不讓閒人進來。   「姐姐,你怎麼……」   「是茅先生鼓勵我來的。他說一直閒著沒事也很悶,所以鼓勵我來看看你工作的樣子。」   「呵,實際看到了之後,一定很失望吧?」   「嗯,怎麼說呢……我的小約翰,是個很特別的軍人喔。」   月櫻微笑道:「你懶洋洋的樣子,和這個忙碌的地方很不協調,可是每個向你請示過的軍官離開時,本來那種緊張的感覺都不見了,你雖然作的事情不多,但似乎很能得到他們的信任呢。」   這番話可聽不可信,因為在這世上,哪家的人不是誇自家孩子好?讓她來看,自然是什麼標準都會對我打寬幾分。   在我們說話的同時,連串飛揚激越的喇叭聲,嘹亮地響起,演奏著流暢的軍樂,驚破四方的寧靜,宣告著這場大會的正式揭幕。   我拉著月櫻,一起走到牆邊,那是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用一塊極大的玻璃,幾乎佔滿了整個房間的西面,是臨時整建的成果。從這裡往下看,整個競技場的每一處都盡收眼底,比直接坐在場內前排的貴賓看台上,還要看得更為全面。   放眼望去,看台內黑壓壓的一片,儘是人群,只怕是有個十來萬人。目前來到薩拉城的各個國族,代表人物連同隨從,總計也不過萬餘人,這十來萬人是特別開放,讓薩拉的名流士紳、貴族百姓共同觀禮的結果,當然內中恐怕也參雜不少易容改扮的各國特工人員。   金雀花聯邦對於這場大會籌備已久,是整個和平會談的重頭戲。為了震撼效果,觀眾當然是越多越好,不然盛大場面豈不是白演了?就是苦了我們這樣的安全人員,得為了場內觀眾龍蛇雜處的安全問題,深深擔憂。   代表大會開始的喇叭聲,悠揚地停頓下來,在場內一片肅靜中,我國的國王陛下、金雀花聯邦的總統大人,先後做了客套而老套的致詞,緊跟著,競技場內的東門傳來機括聲響,隨著厚重鐵柵欄的慢慢升起,一個龐大的黑影慢慢來到競技場上。 第六章 秘密武器   在他們的奇異哨音下,這頭巨怪依命做出種種動作,看不出如此碩大的身軀,動作居然這樣靈活,不但每截軀體能三百六十度地無死角轉動,那雙巨鉗更是每每從意想不到的方位出擊,輕易擊碎被當作目標的大石,還把石板地面打凹一個尺餘深的大洞。   跟著是金雀花聯邦之前響譽國際的重裝騎兵出場,儘管在速度上有所不足,但無論裝甲、騎術與戰技,金雀花聯邦的重裝騎兵,在國際間的強悍名聲已經超過五十年。   不過,人類的軍隊再強,那也是對著人類的時候,要去與這頭怪物對干,即使身上有厚重裝甲保護,恐怕也還是很心虛吧!   結果也就證明了如此。在魔法師與僧侶的施法、祝福下,騎士們提升了速度,也增強了力量,但無論是他們投出的槍,或是冒險近身斬擊,都不能對這頭巨獸造成什麼傷害,甚至就連魔法師所施放的火電,都只能在巨獸的硬皮上,留下輕微的痕跡。   ……這些都是在巨獸處於防禦狀態之下的結果,如果這頭巨獸開始攻擊呢?那不就好像派騎兵團去圍剿巨龍嗎?   這麼強大的異種生物,我想每個武官重臣看到了,第一個念頭就是:如果能擒下加以豢養,用作軍事用途,那豈不是大大增強國家軍力?   可是再一想,臉色就會白掉,因為金雀花聯邦把這頭巨怪用來展示,豈不正暗示著這個訊息?   果然,當所有目光從巨獸身上栘開,隨著心中的猜想,集中在金雀花聯邦的主看台,把聲勢與緊張氣氛炒到最高點的萊恩·巴菲特,霸氣凜然地站了起來,揚起雙手,高聲向群眾宣佈,這就是預備日後討伐黑龍會等邪惡勢力的生物兵器,而像這樣子的巨怪,金雀花聯邦目前已經擁有一千七百四十二頭,隨時可以上戰場實用。   彷彿為了證明這些話的真實性,萊恩一揚手,又有幾頭蠍形巨怪從坍毀的閘門內現身,齊齊向天鳴叫。   驚見此幕,眾皆嘩然,一頭便已如此厲害,如果有一千多頭,那不是等於天下無敵了?   在短短的靜默之後,化作一陣又一陣的歡呼之聲,讚頌金雀花聯邦的偉大,邪惡之徒必將滅亡,像黑龍會那樣的跳樑小丑已不過一時三刻之命。各類的狂呼聲,裡頭有著欣喜、敬佩、擁戴,還有……恐懼。   感覺得很清楚,在目睹這頭巨怪的威力後,一些中小國家爭著向金雀花聯邦獻媚,或許是怕這些巨怪在消滅黑龍會之前,先踐踏在自己的國土上吧!而伊斯塔、索藍西亞,還有那群矮人的看台上,則是一片靜默,顯然萊恩這一著強棋,確實打亂了他們的步調。   「奇怪,我記得金雀花聯邦應該是禁止合成生命的研究啊!」我望向月櫻,問道:「這個淨念禪會到底是什麼東西?可以不受法律制約的嗎?」   我不是下面那群大聲叫好的蠢蛋,打死我也不會相信,這頭巨怪是純屬自然的產物,一定是用某種術法合成製造的。光之神宮的信念之一,就是認為世間萬物的生命,都是由神明創造,所以創造生命的事,只能由神來做,禁止人類自以為神,做只有神明才能做的事。   這個淨念禪會,名義上應該還是隸屬於光之神宮翼下的組織,其中份子也多數由光之神宮的子弟所組成,怎麼如此明目張膽地使用合成生物?難道慈航靜殿已經打破立場,要擺明車馬地爭奪大地霸權了嗎?   月櫻沒有回答,只是怔怔地遙望著那群張牙武爪的巨獸,眉宇間看來深有憂色,我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掌心,只覺得她的小手冰得厲害。   正當我想要對月櫻說點什麼,外頭忽然響起一聲轟然巨震,幾頭蠍形巨獸一起吼嘯,彷彿天上霹靂乍雷,毫無預兆,我給嚇了一大跳,手臂一扯,月櫻沒能提防,整個身體一下子就被拉過來,靠在我懷中。   伴隨這聲雷一起傳來的,還有一股很強的衝擊震波,重重撼著我們所在的塔樓。腳下的地板、桌上的茶杯、紙張,都感覺得到那股搖晃,我立足不穩,摟著月櫻就滾倒在地上。   當緊密相擁,我所感受到的,不是阿雪那般豐腴的胴體,而是出奇地纖弱嬌柔,像是一朵易折的鮮花,連稍微大一點的風吹都禁受不起,肌膚觸感更可比擬初櫻花辦,輕輕一揉,就會碎裂繽散,讓人只想捧在掌心,細細憐惜。   嬌軀柔貼,淡淡的香氣竄入鼻端,剎那間,我不禁驚艷失神,哪記得穩住身形,危急中只是本能地讓自己重重墜到地面,摔得眼冒金星,卻不敢讓懷中這具纖弱香軀受半點損傷。   「哎唷!」   「小弟,你沒事……啊!」急切的探問變成了細細驚呼,理由是因為月櫻察覺到滾跌停停下之後,她柔軟的酥乳,就正巧壓在我胸膛上;我摟著她纖腰的右手,滑落下去,隔著兩層絲裙布料,按撫著她的香臀。   尷尬的姿勢,月櫻嘗試起身,但慌亂之下,雖然拉開了胸口的貼靠,卻使得我們的雙腿更形緊貼,摩蹭牴觸,產生了比過往每一刻都要讓人臉紅心跳的奇異局面。   「你這壞孩子,還不趕快讓姐姐起來,要是給人看見,就不知道該怎樣才好了。」   會在這時笨得放手,那就不是壞孩子了,況且我早已準備周全,就等月櫻姐姐這頭大魚跳進來,現在網子已經收攏,我要是會傻得放棄,法雷爾三字要倒轉過來寫。   我假意起身,說要和月櫻玩一個特殊的遊戲,沒等她說話,我就快速吟唱起久久未用的淫慾結界咒文。   「飛舞在天空中的淫慾的精靈呀,請將我的心願傳達在空氣中,張開邪惡的結界,加速慾望的奔流。巴達斯·維達菲。」   魔力早巳偷偷運起,這段咒語說得又快又急,幾乎是咒語才剛剛念完,整個室內就被籠罩在一團粉紅色的薄霧中,朦朧不見手指。   這是當年法米特的得意伎倆,在我使用的紀錄中向來萬無一失,只見月櫻本來略帶疑問的眼神,迅速變得迷惘,跟著就像有幾分醉意一般,一雙眼眸像是有烈火灼燒,變成又大膽又挑逗。   我趁著月櫻神智不是很清醒的當口,拉著她的手,來到西面的大落地窗邊,對著外頭的萬千人群,不由分說,自己一下子就脫掉上衣,跟著便伸手去解月櫻的衣帶。   「小弟,你幹什麼,這裡是……」   「刺激嘛,姐姐,別這麼掃興。」   落地窗外的人聲鼎沸,月櫻似是給驚醒過來,察覺到我的意圖,嚇得花容失色,急忙往後逃避,但卻被我強迫拉了回來,嘴對嘴地封住她的抗議。   「唔!」   眼角餘光往窗外瞥視,數頭蠍形巨獸無敵似的狂叫,競技場上的群眾鼓噪起來,一道雄偉身影在人群嘩然中,如同飛將軍般射落在場中,手裡的獅王金劍反映陽光,七彩奪目,正是金雀花聯邦大總統萊恩·巴菲特。   月櫻見到丈夫身影,反抗得更是厲害,眼中更顯露嚴厲的斥責色彩,然而,我卻看見了那抹斥責之外的恐慌,知道在淫慾結界的影響下,月櫻也已不能自持,這下哪還有半分遲疑,強力吻壓住月櫻的紅唇,吸吮著她那柔軟的雙唇。   競技場中,萊恩好像說了什麼,後來才聽清楚,因為考慮到眾人對這些巨獸的戰力尚有疑慮,所以他親自要下場,試試這些巨獸的戰力。   話才說完,獅王金劍彩光閃動,萊恩身形如電,眨眼間就閃到幾頭巨獸的中央,揮劍往巨獸的厚皮上斬去,展開一場劇鬥。   金雀花聯邦總統親自出手,全場群眾情緒亢奮,大聲呼暍,聽在我耳中,更像是最刺激的催情藥劑,不斷地挑逗著月櫻的柔軟舌尖,品嚐那軟滑的香舌。   我雙手緊緊抱住渾身發軟的月櫻,享受著她那對緊貼在我胸膛上的堅挺酥乳房,月櫻那雙因為激情而顫抖的雙腿,根本支撐不住滾燙的嬌軀,全身伏在我的身上。   「姐,這次的幽會很刺激吧?那次我們在馬車上享受過後,我就在想,要找個更過癮的地方。」   「……你、你真是胡鬧,外頭那麼多人,他們隨時都可能發現的,你……」   「怕什麼?我們站得這麼高,誰看得見?就算有人看到,頂多不過是被你的總統老公曉得,抓我這姦夫去遊街罷了。」   不顧懷中玉人微弱的反抗,為了更貼近現場,我抱著月櫻一轉身,把她壓在落地窗的玻璃上,我的嘴在她面頰、雪頸上不停地親吻,雙手在她身後一邊摩挲著圓鼓鼓的屁股,一邊把她的裙子向上拽著。   在粉紅色迷霧的影響,與我的挑情手段下,月櫻的掙扎力道漸弱,閉著雙眸,軟綿綿地在我懷裡承受著撫摸和親吻,嬌嫩軟滑的香舌,也任由我親吻吮吸。不久後,彼此的舌尖互相交舔,月櫻主動將香舌繞著我的舌尖撫舔一陣,然後再將我的舌頭吞進小嘴,間或輕咬戲嚙我的下唇。   最難消受美人恩,我就將唇舌留給月櫻,雙手專心在濕濘至極的肉縫及臀溝處享受;我們的默契很好,一個忙上,一個顧下,直到雙方喘不過氣時,才鬆開放手。   這時,我身上只剩一件貼身短褲,月櫻雖然還穿戴整齊,但胸前的繫帶卻全被解開,羅衫半褪,長裙也給掀翻起來,一雙被透明絲襪包裹的美腿裸露在外。   而在我刻意活動之下,那條早巳濕濘的褻褲,更是被撐褪到臀部下緣,露出了那又圓、又白、又富彈性的雪玉屁股。我的手撫摸著肉乎乎的屁股,胸前感受著月櫻酥胸的柔軟和豐滿,下身已經漲得好像鐵棒一樣。   我急於再進一步,但按撫在月櫻玉臀上的手掌,卻被她的右手阻住。我望向月櫻,在那雙充滿情慾的柔水雙眸中,除了渴求,還流露著一絲哀求,似是請求別在這麼悠悠眾目的注視下歡好。   「小弟,別在這裡好嗎?這不是兒戲,如果被人發現……」   「別怕呢,姐姐,這麼暖的陽光,照著你的肌膚,感覺很舒服的呢,而且,你身體都那麼燙了,忍得住不要嗎?就陪我瘋一次嘛,我昨天忍得好辛苦呢!」   我輕聲調笑,當然不會告訴月櫻,背後這面落地窗的大玻璃,早就被我特別調換,變成了一面從裡頭看得見外頭,卻沒法從外頭望進裡頭的魔術玻璃,否則我豈不是壞了腦子,自找死路?   不過,我這番佈置,卻也不是單純慾火上腦,追求刺激,而是有另一層意義,倘若進行得順利,或許能夠多打開月櫻心裡的一道防線。   落地窗外,劍光閃動,百里雄獅盡展威猛姿態,獅王金劍像是一團曜目的太陽,在幾頭蠍形巨怪的包圍攻擊下,快速穿梭,那些巨怪的攻擊儘管沉重,但卻帶不到他一袂衣角,只是他斬出劍氣,只能稍稍損及巨怪的硬皮,無法造成什麼實質傷害。   萊恩並沒有全力以赴,不然如果他真的奮起全力,以第七級力量配合寶劍,我不信他不能重創這些巨獸,只是那樣一來就變成誇耀他個人武勇,並非展示巨獸的戰力。但看在普通群眾眼中,這和之前敗得東倒西歪的騎兵群相比,已經是最威風的表現,登時歡聲雷動,連在遠處的我都覺得刺耳。   (去,會使劍有什麼了不起?你去戰怪獸,我就戰你老婆,有什麼好威風的?)這個卑劣的想法,讓我險些竊笑出來,急忙忍住,把早就預藏在旁邊的毯子鋪在地上,讓月櫻在毯上平躺下來,只見她豐盈雪白的肉體上,一件水色半透明鑲著蕾絲的乳兜遮在胸前,兩顆嫩美多汁的乳蜜桃,被勒得倍顯豐滿高聳;因為穿著絲襪而更為細緻的美腿,是那麼的修長誘人;絲綢材質的三角褻褲上,下端早巳被汩淚蜜漿沾溽得變了顏色。   「姐,我好高興命運讓我們在一起,你是我心中最聖潔高貴的女神。」   虔誠地說著,我幫她解開髮髻,褪去羅衫,逕自伸手到她背後,嘗試解開這屬於金雀花服裝風格的蕾絲乳兜時,卻找不到應該有的絆扣,心中正急,只聽月櫻輕歎一聲,閉上眼睛,彷彿是想逃避背後數萬群眾的熾熱目光,最後像放棄抵抗似的低聲說話。   「前面……這種胸罩和肚兜不一樣……是前開式的……」   得到她的指點,我右手抽出往上,在胸罩中間勾環處一拉一放,終於順利解開蕾絲胸罩,蹦彈出一對顫巍巍白嫩乳桃。   「呵,連個內衣也這麼麻煩,真不知道金雀花聯邦的人在想什麼。」   我自嘲了一句,跟著就用再次吮吻她的粉臉、雪頸,然後吻上她那吐氣如蘭的小嘴,雙手撫摸著她那豐滿圓潤的香軀,月櫻也緊緊的抱著我,扭動、磨擦著她身體的各個部位。   我伏下身子,舔她粉紅色的乳暈,吸吮著她水蜜桃似的雪乳,再往下舔她的小腹、肚臍;然後我脫下她的絲綢褻褲、絲襪,舔她濃密的金色陰毛,修長的美腿,白嫩的腳掌,整齊的腳指頭。   「嗯……嗯……」   仔細的前戲動作,令月櫻春心蕩漾,渾身顫抖不已,邊扭動、邊嬌啼呻吟,性感的聲音無比誘人,刺激著我的神經。   長長的金髮披散在凌亂毯子上,一絲不掛的月櫻身材凹凸有致,曲線美得像水晶般玲瓏剔透;那紼紅的嬌嫩臉蛋,小巧微翹的瓊鼻,和那微張的性感紅唇,是我最深烙於心的美夢。   捏得出水的肌膚,雪嫩飽滿的乳房,紅暈粉嫩的奶頭,散發著妖靡的美艷;挺翹圓滑的香臀,光滑、細嫩,又圓又大,玉腿修長有線條,而那凸起的花房、被蜜漿淋濕的金黃恥毛,都是無比的誘惑。   我再也按捺不住,幾下便脫下最後束縛,挺立著堅硬的肉杵,來到月櫻腿間,雙手扶著雪臀向上一拉,月櫻隨著我的動作挺起腰,目光短暫地投向落地窗外的人群,白嫩的屁股順從地向上翹起。   我身子往前一傾,低吼了一聲,堅硬的肉杵,伴隨著她雙腿的軟顫,插進了濕滑而緊密的玉戶。感覺肉杵被緊緊地裹住,四壁的嫩肉地包住肉杵,輕微地蠕動著,像是不堪蹂躪,想要把入侵者擠壓出去;又像是渴望更深入的刺激,要把肉杵吸入。   如此美妙的感覺更激發了我的性慾,我瘋狂抽動著粗大的肉杵,一下下直搗入深處。   月櫻的頭髮散亂,嘴唇咬住幾縉飄忽的長髮,眼睛閉著,豐滿的乳房在胸前晃動,雙腿緊緊的夾著,令下身顯得更加緊湊。   在眾目睽睽之下偷情的神經緊繃,再加上淫慾結界的催化,月櫻肉體受到的刺激,已經不是呻吟能發洩得了的。   伴隨著我的抽插,她朱唇不住吟洩出一聲又一聲的嬌媚歡叫,搖晃著金髮,吱吱水聲由兩個人交合的地方傳出。   我將手伸到月櫻身前,先是撫摸前後擺動的雪乳,繼而用力抓揉,看著她柔軟而富有彈性的乳房,在我雙手揉捏下變換出各種形狀,細細的白肉在指縫間流動,視覺的刺激使我加大了衝擊的力度,肉杵飛快地做著活塞運動。   或許是怕被人察覺,月櫻偶爾會緊咬著牙,克制自己的縱情嬌吟,這其實有些可笑,因為這裡隔音得極好,加上外頭群眾叫聲又大,即使她高聲呻吟,也不用擔心有人聽見,如果要說有什麼例外,那大概就是那幾頭不時會朝這邊凝望的蠍形巨獸吧!   我兩手捏著雪滑的臀肉,猛烈地在月櫻的水嫩玉戶內抽插,撞得一雙雪臀「帕啪」做響,點點淫蜜從兩具胴體相連的地方飛濺而出。   「呼……呼……姐姐,你的身體太棒了,屁股這麼翹……這麼白嫩,還會搖,喔,夾死我了。」   一輪接著一輪的狂抽猛插,我感到極度的興奮,卻也崩潰在即。   「別……別說這麼羞人的話……外面有那麼多人在看……」   「干……就是要給他們看,讓他們看看金雀花第一夫人……在偷漢子時候的艷麗模樣。」   「你、你這個孩子,姐姐都和你……和你……你還在嘲笑姐姐……」   連續高潮的顛峰,月櫻帶著哭音的語句,讓我心生憐惜與愧疚,但她玉戶中膣道不能自制地劇烈抽搐,雪白屁股更是瘋狂地扭擺,卻讓我把握到她現下又是羞恥、又是快感如湧的極樂狀態。   會在這時候道歉就是傻子了,壞男人該做的是乘勝追擊。在月櫻的嬌吟聲中,我索性將她從毯子上抱起來,裸背再次貼放在冰冷玻璃上,直接地感受競技場上數萬群眾的目光,一面運動著下身堅硬的肉杵,享受柔軟肉壁的摩擦和溫熱,體會著她性感身體的顫抖和呻吟。   「來了……啊……來了……來了!」   一陣猛似一陣的衝擊下,月櫻首先達到了高潮,她柔軟的身子彷彿斷了一樣,腰整個彎了下去,頭向上抬起,晃動著金亮的長髮,不停地呻吟著,渾身顫抖抽搐,伴隨著長長的「啊……」的一聲,玉戶內激射出一股蜜漿。   我被她火熱的陰精一激,下身陣陣酥麻,狂熱地死死頂住月櫻那稚嫩嬌滑的玉戶,肉杵頂端一陣輕跳,把一股又濃又燙、又多又稠的陽精,直射入火熱深劇的玉戶內……   「美,太美了!啊……啊,舒服死了……來了……高潮了……啊!」   伴隨著嬌媚的呻吟,月櫻雪白的胸口冒出細小汗珠,渾身柔嫩的肌膚,散發出馥郁的體香,與我倆交合處散發出的強烈淫蜜味道混合,空氣中頓時瀰漫著充斥著難言的淫糜氣息……   一輪交合方休,月櫻的螓首低垂,眼簾輕闔,呼吸急促,臉蛋兒上嬌艷的紅霞久久沒有退去。我卻沒打算讓她清醒過來,只希望把這種不正常交媾帶來的巨大快感,深深地讓她的敏感肉體記住。   趁著淫慾結界未散,我雄風又起,摟著身下玉人的香膩纖腰,對著她渾圓的雪白屁股插了進去。   「啊……」   月櫻打了個寒顫,費力的舉起了雙腿,箍住情人的腰身,張開雙臂,紅唇輕啟。   「吻……吻我……多愛姐姐一點……」   佳人有命,我趕忙壓下上身,雙手把玩月櫻的一雙高聳美乳,含住了她吐出口外的小香舌。月櫻抱住了我的脖子,邊迎合我的動作,邊把自己的香津渡進我口中……   耐不住越來越強烈的快感,我用力地抬起她的粉腿,捉住雪白的腳踝,猛烈抽動,把月櫻姐姐的雙腿搭在肩上,大起大落地插著她的玉戶。   方自銷魂,窗外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幾頭巨獸高聲叫了起來,跟著一陣衝擊波震盪過來,我們都覺得身下不穩,險些滾跌開去,然後便看見窗外一片濃煙瀰漫,什麼也看不清楚。從濃煙的顏色來看,很像是那些巨獸所噴發的東西。   外頭發生了這樣的變化,我不可能不受影響,心中一驚,一陣熟悉的酸麻感傳入腦海,但卻又不甘這麼簡單地就結束第二回合。   「姐姐!」   一個惡作劇似的念頭閃過,我拔出肉杵,對準月櫻美白的屁股,將滾燙陽精播種在她的肉丘上,然後用力抹開,將精液塗抹到整個渾圓的美臀,感受一股插旗佔地的奇妙滿足。   一般的慣例,男女歡好之後,應該是交頸而眠,或是說說體貼情話,不過這樣的好事,卻沒可能發生在我們這對偷情的姦夫淫婦身上。   我雖然很享受偷情的刺激快感,但現在卻不是一個可以細細纏綿的時候。窗外儘是濃煙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本來和野獸大戰的萊恩怎麼了,只是一再傳來那些蠍形巨怪的咆吼,倒楣的話,說不定這裡還會成為那些野獸的攻擊目標。   莫可奈何,我急急忙忙地起身,協助月櫻穿戴整齊,要盡快離開這裡。另外一方面,外頭出了這樣的亂子,下頭的軍官們一定會上來請示,我們自然不能久待。   為了讓月櫻安心,我向她簡短解釋了鏡子的機關,她本來緊蹙著的眉頭,也就隨之舒展。不過,由於要匆匆離去,她連擦拭身體的時間都沒有,就連忙換上衣服,過程中我又被她在頭上敲了一記,作為胡鬧淘氣的懲罰,理由當然是為了射精後無意義的頑劣舉動。   「真是個壞孩子,這麼大了還惡作劇,捉弄姐姐,你害得姐姐的……都黏黏的,全都是你的……難過死了。」   被敲了一下,我自然是順理成章地繼續惡形惡狀,攔腰抱住剛剛穿好長裙的月櫻,在她的圓翹雪臀上輕撫,低聲調笑。月櫻似是急著離開,瞠罵著要我放手,我卻笑道:「我才不要,姐姐你那麼美,我等這一刻等好久了,不趁現在多抱一下,豈不是便宜你老公了?」   以親暱男女之間的調笑話語來看,這一句不算什麼,特別是我們才剛交媾歡好,什麼親密笑話都很正常。   然而,月櫻在聞言剎那,瞳孔驟縮,失去了焦距,臉色變得蒼白如雪,像是看見什麼極可怕的事物般,露出駭然欲絕的神情,這還真嚇了我一跳,連忙出聲探問。   「姐姐,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伯、伯父……源堂大人告訴訴你了嗎……」   聲音在顫抖中說出,聽來不像是對我說話,反而像是囈語,這下子連我也被嚇到,趕忙把月櫻扶著坐下,也不管外頭萊恩是生是死、那些巨怪會不會立刻攻進來,都要先顧好月櫻再說。   可是,事情變化卻連接而來,當月櫻坐在椅子上,表情稍微緩和,回過神來,門外卻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法雷爾萬騎長?你在裡面嗎?月櫻第一夫人在嗎?」   聲音陌生,但叫門的同時,卻有許多腳步聲,顯示不少人來到門外。我握著月櫻冰冷玉掌的右手,剎那間也是冷汗涔涔,猜不透是什麼人物來捉姦了。 第七章 禍起蕭牆   門外的急促敲門聲,催得人心亂如麻,看來姦夫淫婦果真是不好當,隨便偷情一下,都有一堆人來打擾。   我正想出聲應門問話,但敲門聲卻忽然遠去,敲門人開始敲起隔壁房間的門,似乎不能肯定哪間房間有人。這個詭異情形,加上另一件不尋常事,讓我覺得事情不對勁。   雖然煙霧瀰漫,但是窗外此刻正在劇鬥,我隱約可以聽到各種喧鬧的聲音,不過,有一個很重要的應有聲音,我卻沒有聽到。   ……我腳下應有的人聲!   這裡是臨時指揮處,塔樓一共有九層,七樓以下是人員辦事處,九樓是被我畫為禁區的專屬辦公室。   在我們腳下的八樓,連帶茅延安在內,最起碼有幾十個軍務人員。在我和月櫻合體歡好的時候,下頭一直傳來種種聲音,但在這串急促敲門聲響起時,底下卻變成一片死寂,半點聲音都聽不見,簡直就好像……底下已經沒有活人了。   不合理的情形,我本能地回頭望向月櫻姐姐,腦裡閃過幾個念頭。   如果有陰謀份子發動恐怖攻擊,目標一定是重要人物,而金雀花聯邦的第一夫人,肯定是當前薩拉城中重要人物的前五名。月櫻姐姐現在落單在此,旁邊沒有護衛人員,正是最好的下手時機,如果我是敵人,會不會浪費這個機會?   不會!   底下的幾十個軍務人員,不乏武技優異的高階軍官,還有一個狡猾多詐的茅延安,敵人能夠在短短時間內,不動聲息地將他們制住,甚至宰掉,這麼強大的實力,肯定是某個類似冶翎蘭那樣級數的高手,又或者是某個大國的特種部隊。   想到情形的凶險,我心中一驚,滿手都是冷汗,回頭朝月櫻一看,她立刻從我的表情,知道事情不對。   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悄悄移到門邊,從袖中抽出了百鬼丸。果然,隱約的血腥味瞞不過人,外面確實有了動靜,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讓月櫻在這屋裡藏好,還是和我一起殺出去?   自己有幾斤幾兩,我心裡有數,要保護月櫻姐姐衝殺出去,我毫無把握,但外頭競技場上十幾萬個人,只要驚動他們,有高手來援,那就什麼都不用怕,問題是,這點是不是也在敵人計算中?   「小弟,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顧慮我。」   「姐姐你放心,我拚死也要保護你!」   說著連自己也覺得沒信心的豪語,我從空氣中的緊繃感,確認已經有人快要搜到這邊來,當下不再多想,從旁邊拿了一張椅子,打破窗戶扔出去,自己牽著月櫻由另一邊踹門而出。   「走!」   這種小伎倆,我沒預期會有效,在破門而出的剎那,我心頭轉過許多念頭,猜測敵人的身份,伊斯塔的巫師群、黑龍會的忍軍部隊,都是最可能出現的敵人,然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卻是一個莫名其妙的景象。   十幾個身穿祭師形式的白袍人,全部都以怪異的三角頭套遮面,只露出一雙雙滿是惡意的眼睛,完全就是一副邪教徒的打扮。他們的袍服上以紅線滾邊,好像繡了什麼文字,看不清楚,我正想睜大眼睛去看,哪知道這些傢伙看到我們出來,不約而同地大喊,然後朝我們衝來。   「地球是我的故鄉!我要擁抱地球!」   「地、地球教?搞什麼鬼?」   我給這亂七八糟的情景,弄得瞠目結舌。之前心燈居士提過,在金雀花聯邦的新興宗教裡,有一個走火入魔的地球教,深信大地上的所有人類,都是來自天上一個名叫地球的星體,所以應該把靈魂回歸母星,才能得到救贖。由於要爭取宗教自由,發動武力叛亂,被金雀花聯邦判為邪教,大力鎮壓,已經冰消瓦解,但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滿腦子的疑惑不解,卻已經顧不得這許多,當這群危險的邪教徒高喊「擁抱地球」,朝這邊衝殺過來,我也只有揮動百鬼丸,搶先往這些地球教徒迎去。   教我詫異的是,當我與地球教徒一接觸,他們的武功赫然低得嚇人,幾乎是以跑上來自殺的拙劣方式,攻擊還沒遞出來,就被我以鋒銳無匹的短劍,削去了手臂與腦袋。   有勇氣是一件可貴的事,但徒有勇氣就是種悲哀了。前後沒有幾下子功夫,我就把這群不知所謂的東西給擺平,之間我有點擔心,月櫻會不會給這樣的場面嚇到,但卻發現這想法多慮了。   月櫻是個柔弱的女人,但卻不代表她可以隨便被欺負,在金雀花聯邦的時候,她沒有練武,卻向高儈學習回復咒文,還有勤練基本的防身術。當我飛快斬殺這些暴徒,有幾個重傷的漏網之魚,拚著最後一口氣向她撲擊過去,卻給她輕巧地閃躲過去,反手抄起一張椅子,將他們打倒在地,蝴蝶翩飛般的美妙姿勢,看得人心曠神怡。   明明是那麼凶險的場面,鮮血四濺,橫屍遍地,但月櫻姐姐的眉目裡,只有淡淡的不忍與擔憂,渾然看不見驚恐的痕跡,沒有尋常女子遇到這種場面的慌亂尖叫。這點讓我不由得體悟到,她不愧是金雀花聯邦的第一夫人,十二年來見慣了大場面,不管有什麼突發狀況,她都能那麼優雅地鎮定處理。   幾下子功夫,刺客已經被切菜切瓜般料理乾淨,我甚至不用向競技場中的高手求援,一個人就佔盡了所有鋒頭與功績。   月櫻輕拂了拂鬢亂的髮絲,又紅著臉按了按臀後的裙子,這才悄聲問道:「樓下的人……出事了嗎?」   「不曉得,最壞的打算,可能已經被干光了。」   「怎麼會呢?就算其它人……啊!茅老師該不會有事吧?」   這問題只有天曉得了,假如傳奇故事中的那位歐倫真是在這裡,沒有動員幾個第六級高手,是殺不進來的,無奈茅延安的實力與他筆下人物相去太多,別立刻給人宰掉就不錯了。   怪異的情形,令我皺皺眉頭,讓她先待在九樓,由我下去查探一下。   到了八樓,那裡的情形真是淒慘,不過倒與這邊有些類似,都是死屍遍地,橫七豎八地倒著,只不過這邊倒滿地球教徒,那邊倒著我方的軍部人員。   敵人的下手很重,這些軍官個個不是殘肢就是碎體,我看得暗暗心驚,剛好發現一個只多剩一口氣的生還者,立刻問他。   「喂!怎麼這麼淒慘?茅……歐倫先生呢?」   被我一問,那人睜開目光渙散的眼睛,吃力地抬起手,慢慢指向右方的一個窗口,整個窗子完全破裂,看得見窗外的濃煙與火光。   「……敵、敵人一出現……他……他……他……」   「他怎麼樣?」   「……他、他就跳窗落跑了!」   一句話才說完,這個只剩半截身體的不幸軍官,就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我快速為死者祈福兩句,抬頭看窗,那裡確實有一個大破洞,看來大叔見機很快,一驚覺情形不對,馬上跳窗逃跑,不過這裡是八樓,他這麼要帥跳出去,倒楣的話,現在下場不會比這些嚥氣的屍體好到哪去。   但奇怪的事情仍有一點,就是我不認為以這些暴徒的實力,可以奇襲這處臨時指揮處成功。事情的發生太怪異,這些人的存在,倒像是被放在這裡,用來轉移目光的。   轉移目光?   調虎離山?   我驀地一驚,趕跑回九樓,卻剛好看到幾道黑影閃電般在月櫻身旁出現,而她則軟軟地倒了下去。   那幾個人也一樣穿著地球教徒的白袍與三角頭套,但卻沒有狂亂的感覺,反而隱隱散出一種高手的氣派。從這個氣勢,我就知道,他們才是襲擊軍部的主使,剛才被宰掉的那些雜魚,不過是亂人耳目的誘餌而已。   對付這樣的高手,當然不是單單拿劍衝上去,就能擺平了事的,不過我卻沒有選擇,因為如果我像平時一樣轉身逃跑,讓月櫻姐姐被他們擄走綁架,我一輩子都會遺憾。   「站住!把人留下!」   徒具勇氣,沒有相應的實力,這是一種悲哀;但是明知事不可為,還向老天祈求奇跡,這卻是一種更大的悲慘。有時候連我自己都痛恨,自己料事為何如此之準……   聲音才剛剛一喊出來,那群人中的一個手臂一揚,猛烈勁風襲來,正朝他們衝去的我陡覺胸口一痛,腳下立足不穩,一個觔斗後栽出去,連續撞倒幾個桌子,摔癱在地上,全身骨痛欲裂,險些就暈了過去。   這麼容易就把我打倒,似乎連出手的那人都大感意外,我就斷斷續續地聽到他和同夥說了幾句話。   「……真想不到……法雷爾家當年……這廝卻如此膿包……」   「……傳聞法雷爾家的玄武真功……源堂的恐怖,讓人懷疑他簡直不是這世上的人……這小子……根本是繡花枕頭……」   「……血魘居然死在他手裡……倒楣……」   「……長公主……」   距離隔得遠了,他們說些什麼,聽來並不是很清楚,但還是可以理解意思。我撐著昏沉的腦袋,拚命地想要找個逆轉局勢的方法。   剛才那一掌,勁道不是非常凌厲,至少沒法一掌就把人打死,不過可以這樣凌空出掌,那至少已經是第四級的修為,相當於獲授正式資格的騎士、魔導師,當這樣的敵人不只一個,四周又孤立無援,我該怎麼辦?   多少有點後悔,如果昨天回休楚要傳我絕學的時候,我學上兩手,現在說不定就有禦敵之力了。但既然武功不行,就只有把希望賭在另一項技能上。屈指算來,現在距離上一次使用地獄淫神仍不滿三次月圓,但上次使用的情形特殊,沒有完成應有程序,所以魔力回復得快,如今已經可以運使魔力了。   短暫片刻內,我擬定好一個連環戰術,但敵人會否中我設計,並無把握,只有行險拚一拚了。   「站住!該死的惡賊,居然敢在薩拉皇城內撒野!」   外頭怎麼說也有十餘萬人,萊恩、回休楚、冶翎蘭等人都不是庸手,雖然被混亂狀態給耽擱住,但只要我能拖上一段時間,相信就會有人察覺這裡的不妥,趕來救援。   想到這裡,我站起來大喝一聲,在敵人再次攻擊前,率先動手。   「古老的淫慾之神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向你們祈願,引導淫邪之力,出來吧!淫蟲!」   法雷爾家的子孫不用武功,卻使用魔法,這對他們而言,似乎相當不可思議,更何況我使用的還是六色魔法體系之外,從所未見的淫術魔法,當我把幾十尾淫蟲召喚出來,散落在他們身上,登時掀起了一陣騷動。   我不能召喚威力更強一個層次的淫獸,正確一點來說,是不敢。一直到現在,我還沒有辦法控制召喚出來的淫術生物,而被召喚出來的東西,會照本能去搜尋雌性生物。如果我召喚出淫獸,有很大的可能會波及月櫻,相形之下,召喚出淫蟲,收拾起來較為容易。   「什麼東西?」   「小心!」   幾十條淫蟲近距離掉落下來,敵人根本無從防備,大亂中被我欺近身旁,靠著百鬼丸的鋒利,殺傷一人,趁他吃痛縮手,搶了月櫻就跑。   即使是內家真氣的高手,要抵抗淫蟲的效果也絕不容易,當初羽虹擁有第五級力量,但仍是給淫蟲折磨得死去活來,所以當淫蟲成功掉落在他們身上,往衣服裡鑽,我對局面抱持樂觀看法。   然而,這情形卻不長久,就在我沿著階梯跑到八樓,只感到樓上傳來幾聲大喝,手上微麻的震波,讓我知道淫蟲已經被淨化消滅。   那幾個人都是武者,能夠淨化淫蟲,唯一的解釋,就是袍服底下穿著經過光明祝福持咒的法衣,或是畫上、刺上符文。可以動員一群第四級的好手,幕後組織一定不小,再加上光明系的淨化裝備……難道是金雀花聯邦的人?當真是什麼地球教?   後頭的人追來奸快,想要搶在他們之前抵達一樓出口,絕對沒有可能,我唯有兵行險著,抱著月櫻闖進七樓,一面把門再關上,一面踢開擋路的雜物,往窗口奔去。   「思……小弟……你……」   一聲模糊的呻吟,月櫻清醒了過來,而她的聰慧,更迅速地明白了我的意圖,當我們靠在窗邊,她只是抓著我的衣領,以很信任的表情往我看來。   外頭傳來了吵雜的聲音,那些人可能追了下去,但應該很快就會察覺,追到這裡來,我趕忙道:「姐姐,我的武功不好,這裡這麼高,我抱著你跳下去,後果可能……」   「你是姐姐的……嗯,姐姐信任你的判斷,把自己交給你了。」   或許是險難關頭、心情激盪的影響,月櫻的語氣雖然含蓄,但用詞卻與平時有所不同,俏臉更是紅通通的,看來性感誘人,更讓我心跳加速,要用理智克制,才不至於心防崩潰。   「做你該做的事吧,姐姐已經沒有什麼需要交代的了,小弟你有嗎?」   彷彿是為了替我打氣,月櫻一面拂著我額頭的亂髮,一面笑問著,說話的語氣像只是要帶弟弟去郊遊。   門外的腳步聲又響起,那些人發現不對,又跑回來了,我把握時間,幾乎是屏住呼吸地說話。   「有,我想問姐姐一個問題。」   「嗯?是什麼?」   月櫻也沒料到我會有此一問,眨眨眼睛,表情甚是不解。   「如果十二年前,我就和今天一樣,你會留在阿里布達嗎?」   問題問完,我甚至等不到聽見月櫻的回答,後頭的破門聲就轟然響起,我抱著月櫻,往窗外縱身一跳。   「給他們跑了!」   在耳邊急速響起的呼呼風聲中,我和月櫻猛往下墜,上方則響起怒吼,跟著忽然覺得身體一沉,竟是給一道繩索拉住,止住跌勢。   這情形在我預料之內,本來我就猜到,敵人中可能有使用軟鞭、套索之類的好手,以防不測,所以當繩索套住我的身體,要把我和月櫻拉回樓上,我也做了反擊,積蓄起來的魔力,隨著咒語唱頌而發。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魔蛛!」   咒文的內容並不好聽,我也唯有祈禱風聲夠大,月櫻沒有聽見。在我快速念完這一句後,一隻半人高的巨形蜘蛛自虛空中浮現,猝然落封在七樓的窗口,不偏不倚覆蓋住那名拋出繩索的地球教徒。   「啊∼∼」   事出突然,當含著劇毒的蛛絲近距離噴發出來,那人全然沒有抵禦能力,捂著被毒絲腐蝕的頭臉,發出駭人的慘叫,跟著被水火魔蛛的兩隻爪足一夾一挫,他的身體就由中分成兩截。   水火魔蛛再次噴出毒蛛絲,但範圍並不廣,頂多兩、三尺左右的射程,傷人威力不強,但也足夠讓七樓的地球教徒不好過了。   地獄淫神的召喚獸,是我最強也是最後的本錢,但我並無法妥善操控召喚獸,維持召喚獸出現的魔力也不足,所以不能正面恃之與敵對戰,只能製造出適當的機會,發出致命一擊。   魔蛛的出現,也弄斷了纏在我身上的繩索,我和月櫻再次筆直往下摔墜,不過這次情形卻不同,幾道蛛絲及時飛射下來,纏在我的手臂與肩頭,承擔著急速下墜的力道,把我們兩人緩緩放下去。   在我們快要落地之前,三樓窗戶進然炸裂,兩名地球教徒破窗攻來,那是沒有進入七樓的僥倖者。距離太近,我兩手抱著月櫻姐姐,沒有抵禦能力,眼看就要挨上一擊!   就在那兩名地球教徒的手,要碰到我身體的前一刻,忽然全身劇震,手腳痙攣,緊接著,這兩具身軀忽然變得影像模糊,兩道淡淡的形影浮現出來,往東邊疾射出去。   操控死靈的黑魔法技術中,有一種極為高深的召喚技巧,叫做「蝕魂」,能夠硬生生將活人的魂魄吸出體外,我只聽人說過,但從未在戰場上實際見過。   此刻,這種技巧就在我們眼前呈現,那兩名地球教徒的身上,應該有某種光明系的防護措施,卻仍是沒有抵抗能力,一瞬間就給人強行把魂魄吸蝕出體外,施術者絕對是黑魔法的大行家。   兩具失去靈魂的空洞肉體,笨拙地摔在地上,一點反應都沒有,成為了我們落地時候的軟墊。腳下一踩到實處,我放好月櫻姐姐,便立即環視週遭,找尋著某人。   「兩位平安脫險真好,不然,這筆帳如果算在伊斯塔頭上,我們可就真的很冤枉了呢!」   隨著這聲嬌笑,一個妖艷邪媚的身影,娜西莎絲,緩緩從濃煙中現身出來。我想不到那麼多高手中,第一個察覺此處有異來援的竟是此女,儘管她出手解了我們危機,卻無法保證她不會再下毒手,我握劍在手,擺出防衛架勢,卻又曉得這完全無用。   「娜西莎絲,是你嗎?多謝了。」   有別於我的戒備,月櫻卻像是和這妖女很熟稔的樣子,從我懷中掙扎起身,和她親暱地打招呼。而在我的詫異中,月櫻才簡短地解釋,過去娜西莎絲的朱磨坊歌劇團數度在金雀花聯邦獻藝,由於仰慕歌劇團的華麗表演,她專程請娜西莎絲教過她舞蹈,雙方因此有過私交。   這還真是一件讓人想像不到的事,不過比較起「私交」這個理由,娜西莎絲的額外解釋,更能使我信服。   原來,就在那幾頭蠍形巨怪突然發狂,噴出濃烈煙霧的同時,幾名來自邊境小國的使臣忽然站起來,高聲喝罵,說要給在座的人好看,跟著,就發生了大爆炸。   爆炸的來源,是埋在那幾個使臣體內的濃縮魔力元素。這些一向被使用在強力魔導兵器上的濃縮元素,有著很強的爆破威力,幾個人體內都被埋下此物,同一時間炸開,效果近乎站在火藥庫邊玩火。   幾名人肉炸彈所站的位置,分散在看台上的幾個不同位置,濃煙瀰漫中又難以分辨,當時的情形真是千鈞一髮,萊恩·巴菲特率先出擊,從幾頭巨獸的夾擊中閃電射回,以他超越第六級的強大力量,揮舞手中獅王金劍,如旋風般將靠得最近的兩人斬殺,屍骸以柔勁轟向空中。   動作簡單,卻包含著高深的武學造詣,只要心裡稍有猶豫、出手速度不快、柔勁使得不對,那些人肉炸彈便會立即爆炸,反而釀成巨大傷害。當時,全場能配合他動作的,只有四人。   萊恩的護衛回休楚、我國的二公主冶翎蘭、索藍西亞的精靈王子倫斐爾、伊斯塔的魔女娜西莎絲,四人出手奇快,迅雷不及掩耳地以各自手段殺掉人肉炸彈,再將殘骸轟飛天上,前後造成了幾發震波。   事情並不是只有這樣就沒了。在這幾名顯然受到操縱的人肉炸彈完蛋後,幾群刺客由不同方位出現,趁著濃煙掩護,分別向鄰近的國族攻擊,殺人的殺人,放火的放火,甚至還荒唐地相互攻擊。   這場計劃中的陰謀,令得場面亂上加亂,但在萊恩、冶翎蘭等人忙著斬殺刺客,控制場面時,娜西莎絲卻先警覺到不在場內的重要人物,可能面臨的危機。   「任何想發動恐怖活動的人,絕不會忽略月櫻夫人的存在,很不巧,今天爆發這場陰謀事件,一定有人認為是伊斯塔主使的,在這些指責聲浪出現之前,我得要先做一些洗刷嫌疑的動作啊,要不然,萊恩大總統讓這些醜陋的怪東西踐踏伊斯塔,我又該怎麼辦呢?」   所謂同行識同行,同樣也是玩弄陰謀詭計出身的娜西莎絲,便及時阻止了一樁陰謀的發生,這是她的解釋,我縱然懷疑,也不會在此時出口質疑。   基本上,我並不是相信伊斯塔沒有涉入今天的混亂事件,而是認為這場混亂是多個勢力交錯影響運作下的結果,畢竟像這麼大的場面,肯定有好幾個敵對勢力意圖發動陰謀,破壞這場大會,只不過一開始被蠍形巨怪的出現給震懾住,未敢妄動而已。   巨怪的騷動與失控,純屬意外,但卻令得處於遲疑狀態的幾股勢力,不約而同地決定發動恐怖攻擊,於是有人自爆,有人拔刀,有人放火。一瞬間變成這麼熱鬧的場面,恐咱連刺客群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最明顯的證據,就是幾股恐怖份子相遇時,居然還會發生廝殺。   「光之神宮有句話,送佛送上西,今天也算是大家的機緣,跟著我走吧!」特殊時刻,娜西莎絲表現得很大方,鮮紅的斗篷一揚,率先走在我們前頭,闖進濃煙。   伊斯塔的魔女果真是非同凡響,濃煙當中危機四伏,才沒前進個幾步,就遇上了敵人襲擊,不過卻輕而易舉地被這妖女給解決掉。我在後頭只見到她出手如風,但手法詭異,全然弄不清楚她是用什麼方法制敵死命的。   一般的常理,魔法師由於多半體弱,動作都不快,加上要念頌咒文,所以只要我貼近距離,很輕易就能看清他們的動作。不過娜西莎絲卻是個例外,除了是個高段的黑魔法師,本身也是卓越的武者,單憑我的能耐,根本就無法用肉眼捕捉她的動作。   濃煙中,娜西莎絲一路過關斬將,也不曉得究竟放倒了多少敵人,是死是活,就在我們正要進入建築物暫避時,一槍一矛冷不防地刺出,無聲無息,功力著實高明,下知道又是哪一路的恐怖份子。   能夠恰好選上身份尊貴卻嬌弱的月櫻,他們運氣本來不錯的,但碰上娜西莎絲,則是他們今生最大的不幸。   「噬靈之焰,去吧!」   袖袍翻捲,一雙異常白皙的手腕,迅速沾在兩把長兵刀上,輕輕一碰,下一刻,彷彿來自地獄的黑色火焰,把敵方連人帶兵器瞬間吞卷,只聽得慘厲痛嚎與火焰剝裂聲齊作,兩名實力不俗的敵人,連露面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黑火化成了灰燼。   「黑火?」   我有些驚訝,因為黑火在黑魔法中有著相當特殊的意義,娜西莎絲能夠修煉黑火,這點很是出我意料。   「不用訝異,這點小小本事還不值得法雷爾將軍驚奇。」   聽見我的聲音,娜西莎絲沒有回頭,但撂過來的一句話,卻讓人感到她的不懷好意。   「同樣的事情,你家裡偷藏的那位魔法師,一樣也做得到,已經見慣的您沒有必要特別對我表示驚訝啊!」 第八章 蛇蠍美人   因為情勢特殊,一時間我還真是忘記了,娜西莎絲這妖女一直在死盯著我,找機會暗算我一記,天曉得她會不會在用黑魔法對付敵人的同時,偷偷也在我身上做什麼手腳。   大叔給我的回憶石,固然有偵測黑暗能源的異能,可以早一步發現黑魔法術者的偷襲,不過娜西莎絲現在手上各種黑魔法沒停過,我身上的回憶石也閃個不停,根本無法用以下判斷。   如果她只是下一些偵查之類的邪術,那倒還好,最怕她趁我沒法防備的時候,下一些傷人性命的陰損毒咒,那可是危險至極,以她與我之間的懸殊修為,這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正想說些什麼,娜西莎絲眉頭一皺,拂袖揮出,只見煙霧中氣勁激盪,隱約又有兩樣兵器襲來,而娜西莎絲雙手籠罩著一團黑氣,不知使了什麼邪法,反挫向煙霧中的兩名敵人。   這一路上殺敵太順,本以為也會像剛才一樣,輕易將敵人幹掉,怎曉得娜西莎絲的黑炎甫吐,煙霧中的敵人竟識得厲害,陡然間速度倍增,兩樣兵器竟然消失了形影。   娜西莎絲的臉色整個變了,露出了我從沒見過的慎重神色,冷艷鳳目中綻放著凜冽殺機,搶先往煙霧中闖去。這固然是非凡的勇氣與膽識,但卻也是不得不為,因為與敵人接觸後,兩名強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只要一退,氣機牽引之下,猛烈攻擊隨之而來,此消彼長,勢必要付出慘痛代價。   刀光乍現,烈焰飛騰,三種不同的攻防力量,衝擊、交織在一處,滔滔滾滾,形成了激烈的能源漩渦,筆直往上方捲去;點點鮮紅血沫,伴隨著不同的悶哼聲,在漩渦激轉中朝外灑濺。   娜西莎絲是伊斯塔首屈一指的厲害人物,其餘諸國便是要找一名與她同級數的高手都不容易,所以無論敵人來自何方,她都沒有理由落於下風;但是在兩名敵人的合擊下,她居然明顯地敗像紛呈,這便代表兩名敵人的實力極強,任一名都不在她之下。   這個有違常理的怪現象,令我為之一驚,腦裡更冒出了一個想法,隱約猜到了這兩名強敵的身份。   「哼!」   簡短交手分出了勝負,在能源旋風被瓦解的同時,娜西莎絲拖著一道淡淡的血痕,像是一尾斷線風箏般摔墜出來;而兩道雪亮刀光緊追在後,像是在怒濤中翻動身體的一雙蛟龍,不住增強了壓迫感與刀光亮度,似乎急於追上敵人,將之宰殺。   「刀下留人!」   正當刀光逐漸拉近了與娜西莎絲的距離,旁邊的月櫻似是不願娜西莎絲為己受傷,搶著跨出一步,雙手一張,攔在刀光與娜西莎絲之間。   「姐姐,快閃開。」   月櫻的動作讓我大吃一驚,根本來不及說些什麼,我閃電從旁撲上,重手推開月櫻,自己卻不可免地停留在那要命的位置。   被第六級力量催動,刀勢風雲捲動,猶如一雙怒龍,以我的修為,只要被稍稍帶到,肯定連肉帶骨全部碎成一團稀爛的東西。幸好,在月櫻搶著站出來阻止娜西莎絲的剎那,兩把倉皇要停住攻勢的刀,不約而同地回彎斬向對方,雙刀對砍,爆出火光與震天巨響,然後雙雙被反震力道彈開。   攻勢頓止,兩把刀的主人也現身出來。一男一女,俱是俊美英朗之士,身穿本國軍裝,顧盼非凡,正是索藍西亞的精靈王子倫斐爾、我國的二公主殿下冶翎蘭,他們雙方各自的武功都不在娜西莎絲之下,兩人聯手合擊,難怪娜西莎絲輸得這麼快。   冷翎蘭的配刀「霸海」,是特製的巨刀,能夠收入體內,操控自如,所以冷翎蘭一穩住身形,手上兵器立刻消失不見;倫斐爾則是動作奇快,一下子就將兵刀收入腰間鞘中,我雖然知道他用的是刀,但卻連長什麼樣子都沒能看到。   兩人先是對望一眼,跟著分別向月櫻致歉,表示說煙霧中視線不清,他們在解決了幾個刺客後,各自都想到月櫻的重要性與危險,急忙出來尋找,不料濃煙中有人突然攻擊,他們以為是某個恐怖份子或刺客,於是一起出手還擊。   「驚嚇到月櫻夫人,我非常地過意不去,他日一定登門向萊恩總統與您致歉。」   似乎是因為換上禮服的緣故,倫斐爾極為彬彬有禮,如果不是看過他那天的流氓演說,知道他的真性情,還真是會被他騙過去;冶翎蘭雖然沒有說話,但望向其姐的眼神中,已經訴說著無聲的關懷,只是我不知道這女人為何如此彆扭,總是不肯把情感用更實際的方式表達。   月櫻當然不會見怪他們什麼,還替他們找解釋,說是濃煙如此厚重,也難怪他們會錯認敵人,攻擊失手。這個解釋雖然合乎常理,但除了月櫻自己,恐怕沒有半個人會相信。   像倫斐爾、冷翎蘭這級數的高手,縱然目不視物,也能從所接觸到的氣勁、能源中,判斷敵人身份。娜西莎絲用著黑魔法,修為又如此之高,倫斐爾和冷翎蘭恐怕才過一招,就立刻認出了她的身份;至於在拆了十多招後,變成兩人聯手合攻伊斯塔的魔女,明眼人都知道,那是雙方都懷著私心,趁這機會「合理」地幹掉一名敵國的高手主將。   娜西莎絲眼中閃爍的寒芒,明顯就是知道了這些。她的臉色蒼白,嘴角溢血,顯然剛才吃了不小的虧,但從身上沒什麼傷痕來看,傷勢多半影響不大,幾天之後就可復原,而她雖然不發一詞,可是誰都看得出來,她已經與倫斐爾、冷翎蘭結下了大梁子,正暗暗發誓報復。   眾人沒有再多做口舌之爭,這時距離騷動發生,已經快要兩刻鐘,而周圍的騷動聲音也漸漸平息下來,似乎已沒有什麼人再繼續胡亂攻擊。瀰漫四周的濃煙,其質特異,本是風吹不散,但是被剛才三大高手比拚時的旋風一卷,逐漸消散淡去,露出了眾人在煙霧中的身影。   當煙霧消散到一個程度,眾人的身影若隱若現地露出來,驀地,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了,因為注意力都放在彼此身上,我們竟然沒有察覺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們已經進入了競技場的中心,而那幾頭成為騷動中心的蠍形巨怪,竟然還都好端端的存在,無聲無息在遍地血腥與屍首上移動,將我們給包圍在裡頭。   (糟!不好!)   雖然沒有喊出聲音,但是同樣的一個念頭,相信不只是我,倫斐爾、冷翎蘭、娜西莎絲也一定有。   看之前萊恩·巴菲特抖擻精神,獅王金劍雄強詭變,以一敵多,將數頭蠍形巨怪壓在下風,但卻沒法造成什麼嚴重傷害的狀況來看,這幾頭巨型怪物確實棘手。這裡三名高手都是一等一的傑出人物,縱然傷不了、勝不過,但只要全力突圍撤退,就算再多一倍的蠍形巨怪,也不可能留下他們。   然而,現場還有一個弱不禁風的月櫻。即使自己要撤退很容易,但要在幾頭巨獸的攻擊下,保住身無武功的月櫻,還帶著她一起走,任誰都不能說是非常有把握。   至於同樣也需要被救助的我,肯定不在他們的考量之內。這三名不同領域的高手,與我不是有國仇,就是有家恨,雖然不可能在這時候對我下毒手,卻也不會好心到要連我一起救出去。假使我很不幸地死在這裡,這三名與我各有難解恩怨的高手,多半會回去擺酒席慶祝。   在數頭蠍形巨獸的咆吼聲中,我搶站在月櫻身旁,打算無論如何都要護住她周全,不過,就在數頭巨獸即將發動攻擊前,一聲詭異的清啃銳響,劃破沉悶的氣氛,傳人在場眾人的耳中,震得耳裡生疼。   哨音的源頭,是突然出現在競技場西邊的一道灰影,被一群手持棍棒、頭戴盔甲的武儈護在中央,一件厚密的灰色長袍蓋住全身,也看不清是男是女。這灰袍人手上拿著一根指頭般大小的竹笛,也就是這根短竹笛,吹出了這麼高亢尖銳的音色。   銳利的笛音有若實質,彷彿是一把嘗試破腦穿出的匕首,聽在耳裡實在難受,而這份痛楚不只是對人類,對那幾頭蠍形巨獸似乎更有過之,它們發出了響亮的悲鳴,想要將笛聲蓋過,但卻徒勞無功。   這時,一股異樣的魔力波動,令全場的魔法師同感顫慄,我們不知道這股從未感受過的魔力波動是什麼,但卻曉得它的強大與威力,像是王者君臨天下般震懾著我們。   由於笛聲的干擾,我們聽不見咒語,也沒能夠發現那名灰袍人到底做了什麼,只看見在這人的魔力影響下,一頭似人非人的怪物影像逐漸清晰,在那群武僧的前方顯現出來。   約莫有著三尺半高,通體儘是冰藍顏色,人身蠍尾,上半身是一個極為妖冶美艷的女人,姣好的面孔,雙眸緊閉;赤裸的肌膚上,只有一套寒鐵鎖住的胸甲,貼身緊裹住高聳的豪乳,極是性感誘人,但本來該有的修長玉臂,卻在末端變成了蠍子那樣的巨鉗;覆滿冰藍鐵鱗的下半蛇身,在地上移動時會發出沙沙的聲音,可是在最末端的部分,卻又變成蠍子般的尖刺。   蛇蠍美人!   這是對那頭怪獸的最佳稱號。以魔法形成,虛渺不實的型態,有些類似黑魔法上乘咒術中的巫妖、怨靈武士;但出現的方式,卻又像是南蠻地系魔法中的獸魔,我一時間也看不出這究竟是哪種類別的咒法,但卻隱約覺得,這好像與我的地獄淫神有些類似。   不過,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就是這頭蛇蠍美人肯定有著不凡的威力,因為從它現身的那刻起,競技場中的幾頭蠍形巨怪,都露出十分畏懼的模樣,往後退去,而雖然使出這頭召喚獸的主人,被光之神宮的僧兵包圍護在中央,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清楚感覺到,除了強大威力與壓迫戚,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邪惡與怨毒,源源不絕從那頭蛇蠍美人身上散發。   「呱∼∼」   一聲恍若天地之間怨毒所眾的淒厲慘嚎,從這頭蛇蠍美人的口中發出,那一瞬間,全場九成以上的人都捂著耳朵,痛得流淚,部分抵抗力稍差的人,甚至痛得在地上打滾。   「蛇蠍美人」在慘嚎聲中,頭上的藍發活動起來,詭異地蠕動旋舞,變做數百條頻吐紅信的小蛇,嘶嘶作響;眼角泛出鮮血一般的紅淚,看得再仔細一些,卻發現她的雙眼全被用針線縫上,無怪打從出現起,雙眸都死死地緊閉上。   蛇蠍美人身高三尺半,雖然和一般人比起來甚至高大,但比諸蠍形巨怪的十數尺身高,那又算不了什麼了。然而,蠍形巨怪卻像是遇到天命剋星一樣,甚是恐懼,發著抖往後退。   那名被儈兵守護在中心的灰袍人,好像念了什麼咒語,陡然揚起了右臂,銀灰色的金屬義肢閃閃發光。這個催發的號令,讓蛇蠍美人仰起頭,又是一聲尖銳刺耳的悲嘯,這次在悲嘯時,她全身籠罩在一層冰藍光華中,隨著頭上蛇發的瘋狂竄動,光華暴熾,凝聚成一道冰冷的光箭,直射出去,命中了離她最遠的一頭蠍形巨怪。   那頭蠍形巨怪先是身體一顫,跟著就停僵住動作,動也不動一下,巨碩軀體迅速石化,只是眨眼功夫,就變成了一座笨重僵硬的巨大石像,然後在一聲轟然巨響聲中,砰然碎裂,成為漫天齏粉,被風一吹,立刻消失無蹤。   「呱∼∼呱∼∼」   蛇蠍美人眼中不住淌著血淚,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淒厲尖嘯,每厲嘯一聲,就是一頭蠍形巨怪被凝凍成石像,然後崩解碎裂,化灰而散,短短幾下子功夫,那幾頭適才張牙舞爪、耀武揚威,令全場高手吃力應付的蠍形巨怪,就全都化作滿天飛灰。   巨大的威力,造成的震撼也是相成正比。月櫻的手抓著我右臂,冰涼的掌心輕輕顫動,說明著心中的驚懼,我只能無聲地輕拍她的手背,拂去她的不安,殊不知我心中也是一樣七上八下。   消滅了失控的蠍形巨怪,這頭蛇蠍美人並沒有消失,反而像是存心示威一樣,連連發出石化光箭,朝四方看台上射去。在剛才的騷動中,有些發動陰謀攻擊的刺客,攻擊之後不及逃逸,再次隱身於群眾之中,這時全給揪了出來,中了石化光箭後,粉碎成青紫色的螢光,消散在空中。   有基本魔法知識的人都曉得,那些青紫色的螢光,代表生命的魂魄,而這樣子的空中消散,如果不是被某種邪法所攝走,就是魂飛魄散,永不存在的現象。這種石化光箭能造成這樣的殺傷效果,看在全場的術者眼中,當然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喜事。   當把該消滅的東西全都粉碎,蛇蠍美人在悲嘯中,冉冉消失。她那被針線縫死的雙目中,所流出的淒厲血淚,是人們最難以忘記的東西。   「各位貴賓,今天的變故,驚擾各位,淨念禪會深感不安,我們……」   當一切平息下來,那個灰袍人悄然離去,而淨念禪會的僧兵首領,在萊恩的帶領下,登台發表道歉聲明,表示騷動純屬意外,驚擾各方令他們深感抱歉,但這意外的變局,反而更證明了淨念禪會有討伐黑龍會的實力,也證明淨念禪會有控制住這些巨怪的能力,所以各國應該可以對他們放心。   這話說完,那些見風轉舵的中小國家歡聲雷動,紛紛獻上他們的擁戴,畢竟誰也不願意被大群的蠍形巨怪踐踏自己國土。但幾個超級大國的代表,臉色就相當地不好看,陷入了明顯的沉思。   那頭蛇蠍美人的威力,應該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強。至少,它能夠一擊就潰滅蠍形巨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因為它一開始就克制住了巨怪的弱點。像蠍形巨怪這類的合成生物,為了防止其不聽使喚,在製造時就會刻意留下致命弱點,以便駕馭,這頭蛇蠍美人可能就是被設定為巨獸群的剋星,所以一擊之下才會如此強弱懸殊。   但即使把這個因素考量在內,這頭蛇蠍美人仍是非常強大,淨念禪會能握有這種武器,再加上千頭蠍形巨獸,實力殊不可輕侮,這些都是我看得出來的部分,然而我卻想不通,倫斐爾與冷翎蘭面上苦苦思索的神色,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這頭蛇蠍美人,是法術之下的產物,所以最後回答這個問題的,仍然是黑魔法的大行家——伊斯塔的魔女娜西莎絲。   「不屬於黑魔法,也不是南蠻地系的獸魔術,這頭東西不屬於我們現今所知的六大系咒術之中。」   這句話似乎說中了倫斐爾與冷翎蘭的猜測,他們同時點了點頭,不過還有一個他們遲疑許久,卻不敢肯定的答案,要等待娜西莎絲說出來。   「雖然有些不敢置信,不過……不會錯的,各位應該都知道那個名字,這是已經失傳許久,五百年前曾經肆虐於大地,撕殺無數武者、術者,為各種族都留下了一頁黑色歷史,大魔導師法米特·修·卡穆最強的六大召喚獸。」   娜西莎絲說得很肯定,倫斐爾與冷翎蘭雖然與她是敵非友,卻不曾否定她的猜測,而他們面上的表情,更顯示這個答案這是他們心中的猜測。就只有我,在聽到娜西莎絲的推論時,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魔導師法米特·修·卡穆?這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有著《淫術魔法書》,雖然可能是當今世上淫術魔法的唯一傳人,但我對淫術魔法的創始人,法米特·修·卡穆的瞭解其實並不多,充其量只是知道,他是一個很特別的魔法師。   有多特別呢?大部分的魔法師,不是整天作著自虐式的刻苦精神修煉,就是成日與屍體一類的思心、恐怖的東西為伍,前者不近女色,後者女色不近,只有法米特這個特別的魔法師,一生風流倜儻,以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師之名,享譽千古,到底幹過多少女人,恐怕連他自己都答不出。   這個人名,我是從變態老爸的口中聽來,那時候只覺得很佩服,至於他憑什麼風流,這點我在得到《淫術魔法書》後,已經完全理解了。   《淫術魔法書》的作者——格理帕多恩·埃克多·哈特·比萊德曼,是千餘年之前某古國的魔法學院院長,根據我查到的資料,似乎是個從沒經歷實戰的超級理論派學者,或許也就因為這樣,他提出了許多天馬行空的奇異理論,並將這些想法寫入他人生的最後著作——《淫術魔法書》。   繼承了這部書,無敵於數百年前的法米特·修·卡穆,則以他無比豐富的魔法實戰經驗,為這部書做了修編。傳聞中,將魔力修為推至顛峰,已經無敵於天下的法米特,失去了人生目標,最後自願死在與其姐亂倫生下的兒子手裡,一身驚天動地的魔法,就此失傳。   我對法米特的理解,僅有如此,剩下的生平故事,由於年代過於久遠,根本查無可查。不過傳說中,法米特的修為似乎是靠著頻繁地床笫交合,採陰補陽,才能擁有那樣強大的魔力,卻沒聽說他在魔法上有什麼獨特成就,至於魔法書中所記載的地獄淫神之術,連他本人都說沒什麼實用性,只怕在他生前從未使用過,是在我手上完成的。   那麼,什麼最強的六大召喚獸?什麼肆虐於大地?什麼黑暗時代?這些是怎麼回事?為何我完全不知道?又為何在《淫術魔法書》中,法米特隻字不提有關召喚獸的存在?   這些謎團一時間解不開來,腦裡又亂糟糟的一團,我不得不辭別月櫻,藉口外頭還有工作要處理,盡速離去。   我主要的顧慮,是伊斯塔的魔女。剛才為了死中求生,逆轉敗局,我不得不當眾使用地獄淫神,結果不但月櫻姐姐親眼目睹,就連娜西莎絲恐怕都看到了,她是魔法技巧的大行家,或許知道一些法米特的咒術,可別看出什麼不妥之處,來給我製造麻煩啊!   到了競技場外,只見茅延安已經在那裡指揮兵丁,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耀武揚威。我抓來一名擦身而過的士兵,詳細一問,才知道究竟。   原來,駐防在附近的幾支部隊,見到競技場生變,指揮塔樓又起火,連忙進去搶救,當他們逐樓搜索,一直到了七樓,除了遍地的殘缺屍首,就只看到歐倫先生拄著墨黑大劍,神情冰冷地斜倚在窗口,見到他們,微微一點頭,一聲不吭地拂袖離開。   不明就裡的官兵們,自然把功勞全算在他頭上,以為這個沉默寡言的流浪劍俠大發神威,將十來名刺客悍匪擊斃,卻不知實情與這差上十萬八千里。   「我從八樓跳窗,其實是趁機躲到七樓去,不然從八樓墜地必死無疑。我一直躲在暗處,見到那一群傢伙給毒蛛絲噴著,慘叫哀嚎,目不視物,就趁亂殺出去,一匕首一個,全給幹掉了,賢侄你救了月櫻夫人,功勞已經夠大了,不介意讓大叔出出風頭吧?」   我不管茅延安這番話裡有多少漏洞,也懶得在意他到底搶了什麼功,只是簡單告訴他剛才發生在競技場裡的事,要他小心。   「小心?需要小心的是賢侄你啊,你這個風流好色的小傢伙,幸好我剛才在九樓現場幫你毀屍滅跡,不然你和第一夫人偷情的好事,就要不保啦。」   被提到月櫻,我腦裡不由得浮現一個畫面,剛才在競技場內,月櫻從我懷中離開時,嬌軀軟得幾乎站不穩腳,一下踉艙後,跌回我懷中的軀體,只能用柔若無骨來完美形容。我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淋漓香汗已經濕透了層層衣衫,馥郁的女性香氣,在灼燙的體溫蒸氳下,益發顯得芬芳醉人,真是誘人之至。   想得入神,我連忙鎮定下來,驅散遐思,正要掉頭回去,看看情形處理得如何,忽然一陣冰寒感覺迎面而來,竟是給娜西莎絲攔住。   「法雷爾萬騎長,我在國內一再聽聞法雷爾世家的威名,當阿胡拉瑪兵敗,血魘靈巫的死訊傳來,我以為法雷爾世家的絕學果真厲害,我方輸得不冤枉,不過照剛剛看來,法雷爾世家雖然是厲害,但似乎在武學以外也別有心得啊!」   「尊使真是說笑了,約翰·法雷爾只是阿里布達軍部的一個小角色,何足道哉,眼下事情很忙,可否讓我先去處理?失陪了。」   最壞的構想成真,我心頭暗叫不好,忙一拱手,要求告辭,但這朵紫伶水仙卻似打定主意,身形一晃,仍是攔在我面前。   「這可不成,剛才如果我眼睛不花,是萬騎長你所召喚的魔獸擊退了刺客。現今的魔法技術,唯一還保存完整召喚系統的,只有青色系的獸魔術。這種奇術流傳於南蠻,看不出萬騎長如此俊朗的人才,居然是個獸人?」   「怎麼可能!看我這樣子,就知道我是個百分百的人類,我……」   「是嗎?如果說這不是獸魔術,那麼為何和適才的那頭召喚獸有些類似?難道說……萬騎長您曾經聽過法米特這個名字嗎?」   「這個……被你一提,我這不就聽過了嗎……」   對著娜西莎絲勾魂攝魄似的森冷目光,我隨口胡認,正想快速脫身,娜西莎絲不肯罷休,又追了過來,我正感詞窮,幸好一個人適時出現,擋在她身前。   「打擾兩位了,不過我們有些程序問題需要處理,法雷爾將軍,請你跟我來。」   不良中年還是有點起碼的道義,至少懂得在適當時候出來幫我解圍,看在這點的份上,我後來找他算私自棄友逃跑的帳時,就少打了他兩拳。   月櫻的問題沒能夠解決,娜西莎絲又因為這場大會的關係,盯上了我,認為我與淨念禪會的召喚獸之間,有什麼關係。麻煩的事越來越多,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呢?   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當,還是回爵府找阿雪好好睡一睡,再去煩惱多餘的問題吧!   ∼作者小語∼   在整理阿里布達第二集的時候,與編輯人員發生了一段小對話。   編輯:女性的胸部尺寸,有單數的嗎?好像都是雙數的咧?   弄玉:是嗎?沒人告訴我……嗯,可是,這樣就糟糕了,阿里布達的女生設定中,好幾個都是單數啊。   後來才弄清楚,有些國家為了細分,所以才會有單數號的胸罩,不過在台灣,胸罩的尺碼都是雙數號的。為了符合真實,讓讀者在看到胸部尺寸時候有比較貼切的感覺,所以決定更改前設定,於是又有了這樣一段談話。   弄玉:如果以俗稱的乳牛的印象,來設定阿雪的胸部,人的體型算苗條,但胸部非常大,該是怎樣的尺寸才合理?H罩杯是不會變的,但尺寸呢?   編輯:「體型算苗條」,但如果是38的話,上半身反而是像熊一樣壯了。   經過這樣的討論,於是更動後的阿里布達女性設定,附載如下。   冷月櫻:人類,金髮,紫瞳,32C   冷翎蘭:人類,黑髮,紫瞳,34C   天河雪瓊:人類,黑髮,黑瞳,34H   織芝·洛妮亞:精靈,橙發,32C   鬼魅夕:32F   菲妮克絲:紅髮、藍眼,34F   娜西莎絲:紅髮、紫瞳、34D   羽霓:羽族,金髮,碧眸,32B   羽虹:羽族,金髮,碧眸,32B   碧安卡:精靈,棕髮,銀眼,32B   另外關於本次的封面人物,是宴會裝的菲妮克絲。這個場景大概會在第三或是第四集出現。 第三集 薩拉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一人之力,十天之內,不成合約,不留人頭!」   不可達成的狂言,擊掌為誓,雙方的目的為何?   光明底下的醜陋逐漸顯露……   蛾眉間的憂色徹底被掌握!   月櫻許下承諾,如母長姊長伴即將實現!   但狼狽為奸的精靈與黑魔導師、牆頭草的矮人,約翰有法擺平三大國嗎?   困擾的抉擇,邪惡的笑靨乍現,「帥哥哥,要不要把三個願望一次許完啊?」   而風聞消息的女將軍,旋風掃至…… 第一章 功敗垂成   和平會談是件很複雜的工作,其中牽涉到諸國關係的複雜糾葛,還有阿里布達本身的利益,遠比表面上看起來要棘手許多。一開始,我本是打算置身事外,除了月櫻的切身安全,其餘什麼會談成敗都不關我的事。   然而情形卻越來越超出掌握,像是國王陛下的敕令、淨念禪會的介入,都是我所沒料到的情形。單單只是那場意外演變成魔獸展示會的閱兵大典,就讓整件事又平添混亂因子。   和平會談居然會搞到要出動生物兵器來展示威力,在道理上,這實在是一件很荒唐的事,可是在談判技巧上,這也是一種不得不然的手段。就像人們很難逼不懂事的孩子乖乖坐在桌上吃飯一樣,伊斯塔和索藍西亞並下是願意乖乖上談判桌的對象。   無論如何,這場閱兵大典確實引發了與會百族的巨大震驚。如果說,那名為「天毒魔蠍」的蠍形巨獸,展現出來的強大威力,令得一眾中小規模的國族震駭拜服,那麼,淨念禪會的御獸使能夠隨手消滅魔蠍,這手本事則是連伊斯塔、索藍西亞的首腦也受到衝擊,不得不仔細思考今後的抉擇。   「不過,被嚇到的人就只有這些嗎?」   「說來也是,大叔我看到那些好大只的蠍子跳來跳去,心裡真是撲通撲通的在跳,賢侄你呢?有沒有那種褲子濕濕的感覺。」   「去你媽的,你的褲子才濕了呢!給我滾出去!我才不要和尿濕褲子的中年人同一馬車。」   「可是,馬車正在動耶……速度好像很快的樣子……」   「哦?這麼說你到了陰間,知道該怎麼向閻王交代你的死因羅?」   一腳搞定身旁那個雙掌合十,面露哀求表情的中年男人,我用力關上車門,心裡則是想起上次差點被萊恩捉姦在床時,被迫答應了茅延安一個要求,如果不早點找機會殺人滅口,這張空白支票還真是讓人不安。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茅延安這麼容易就能被擺平,我也就不用這麼傷腦筋了。   (全沒預兆地培育出這麼一支生物兵團,這個淨念禪會的實力不小啊,萊恩他控制得住嗎?)   被淨念禪會給震驚到的,絕對不只是閱兵典禮上的眾多賓客,我想即使是金雀花聯邦本身,都很難平靜地注視這一切,畢竟,過於強大的力量,本身就是一把兩面刃。如果淨念禪會真的掌握了千餘頭天毒魔蠍,加上來自光之神宮的高手助陣,那甚至足以與金雀花聯邦相互爭奪大地霸權,萊恩怎麼可能沒有顧忌?當然,這些假設,還得看萊恩與淨念禪會之間的真正關係是什麼……   思索著這些問題,我在馬車中放鬆了疲倦已極的身體,醒來時後已經回到了爵府。照理說,經過剛才那一場大鬧,淨念禪會應該變成炙手可熱的存在,吸引過眾人的目光,暫時不該有人注意到我,也不該有訪客,不過我才一下馬車,對面就另外有一輛馬車駛來,從上頭下來的不速之客,赫然是一位我無法拒絕的貴賓,光之神宮的第三號人物——心燈居士。   「約翰賢侄,歐倫先生在嗎?」   茅延安就茅延安嘛,什麼歐倫先生?謊話真是說得一點都不拗口。而我真是痛恨茅延安這不良中年,因為他交遊廣闊的關係,我現在見到人就平白無故矮上一輩,好沒道理。   算了,霓虹都是心燈的徒弟,我雖然只搞過妹妹,不過照這一層關係來說,叫他一聲岳父大人也不為過,就小他一輩吧!反正大家彼此佔便宜,也不知道誰的便宜佔得多一點。   我本想告訴他,茅延安尚未回來,誰知道爵府的門卻突然打開,一個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人,向心燈招手。   「喂,來得太晚了吧?三缺一等你等好久了。」   茅延安從大門裡探出頭來,不由分說,就把心燈居士拉進爵府去,跟著就響起一陣劈哩啪拉的聲音。   連同福伯和一名老僕人在內,這幾個傢伙居然在大門後直接擺一張桌子,就這麼打起麻將來。看心燈居士、茅延安摸牌堆牌的手法,圓熟老辣,倒是看不出他們兩人除了以書畫論交,居然也以麻將來增進友誼。   「居士,您……」   「喔,請別在意,基本上呢,我們認為這是一種很好的促進友誼方式。」   「但您是光之神宮的要人,而且我以為您喜歡風雅詩畫。」   「光之神宮是我的師門,但我並非僧侶,而且詩畫也可以與娛樂結合,看看這張牌上的鳳凰,我畫得還不錯吧?還有剛才那張北風,是老茅昨晚題的字。」   「可是這是我家的院子……」   「所以我們把福伯一起找來,這樣就不用煩惱招呼的問題了,賢侄你進去休息吧,不用管我們了。」   回答最後一句話的不是心燈居士,而是茅延安。   我問茅延安他如何回來,他說自己遇到好心人的馬車,搭便車回來了。這話當然是全無誠信可言,但我自然也不會蠢到去追根究底。最近觀察他的舉動,越來越覺得他與光之神宮的關係匪淺,從他與心燈居士的熟稔,還有對慈航靜殿的關心與瞭解,加上曾長時間待過金雀花聯邦為官,我猜測他可能在光之神宮地位不低,至於是不是像他外表那樣看來手無縛雞之力,更是未定之數。   但不管他到底是什麼人,如果不是因為心燈居士這個大來頭的人物在這裡,我早把這四個不挑地方打麻將的牌友給扔出去,因為有阿雪藏在府內,我並不願意讓外人有多見到她的機會。   天河雪瓊長年與心劍神尼清修於孤峰之上,所以光之神宮中人見過她的不多,直到她最後也是唯一一次下山,經過阿里布達,預備出海,她的絕色容顏這才為人所見。   但心燈居士是神尼的師弟,他到底有沒有見過天河雪瓊,我可是半點把握都沒有。   關於這問題,我稍後問了阿雪。正在自己房間裡休息的她,看起來還是一副清純無辜的可愛表情,很開心地向我撲過來。   「師父。」   「哎呀,哎呀,別摟得那麼大力,我才剛剛在外面和人打回來,痛得要死,哎……」叫是這樣叫,但與阿雪的緊緊擁抱,享受她高聳飽滿的胸前推擠,這是我永遠不會拒絕的甜蜜享受。   由於足不出戶,阿雪穿著的都是簡單的家居服,不過由於我的個人喜好,所以阿雪上半身的衣服,一律都是中空的露臍吊帶裝,露出沒有一絲贅肉的白皙小腹,上頭則是用乳兜似的吊帶裝,交叉纏裡著兩團鼓漲漲的雪膩;蟬翼似的單薄碧紗,分外顯現出圓碩雪乳的白嫩柔皙,讓人又愛又羨。   風、花、雪、月,四大天女之中,龍女姐姐李華梅的肌膚最是幼滑,月櫻的肌膚嬌嫩無雙,鳳凰天女的芳容我雖然未能目睹,不過,想必也沒有阿雪這樣的雪白柔皙,這是我最近才發現到的事。   美人如玉,羞答答地勾摟著我的脖子,輕訴著她的思念與寂寞,還有因為剛剛修煉完魔法後,胸部鼓鼓的漲痛,這幕旖旎情境確實很引人遐思,不過剛從戰場上回來的我,卻只想到一件事。   不管左看右看,對於阿雪已經成為一名黑魔法師的事,實在沒有什麼真實感,不但身上找不出黑魔法師該有的陰森氣質,就連服裝都中規中矩得不像樣,完全不像娜西莎絲那個妖女一樣,性感暴露,首飾不是骷髏戒指,就是魔龍項鏈,不用寫招牌也知道她並非善男信女。   「阿雪,你現在是個連伊斯塔人都畏懼的黑魔法師了,不能再穿這麼俗氣的衣服,像個婊子似的,等我拿到薪水,馬上幫你換一身新衣裳。」   「嗯?可是,我很喜歡這種衣服啊,清清涼涼,穿起來一點都不熱,除了跑步的時候有點不方便,其它時候都很舒服啊!」   「傻妞,穿這麼清涼,會感冒的。」   「嘻,阿雪的身體頭好壯壯,從來不感冒的,而且……每次穿這種涼涼的衣服,師父你看阿雪的表情,都好……好色喔!」   飛快說出最後三字,這頭美麗的小狐女本想夾起尾巴,馬上開溜,但卻被早就看透她行為模式的我,一把揪住尾巴給拉回懷裡,也不客氣,右手立刻伸進她單薄的輕紗胸衣裡,攫取那任何男人都無法一手掌握的渾圓豪乳,粗暴而不失技巧地捧抓揉捏。   隨著溫濕香甜的汁液逐漸流到掌心,阿雪本來因為怕癢而邊躲邊笑的嬌嫩嗓音,漸漸變成了充滿情慾的甜美呻吟,柔嫩香軀更是像沒有骨頭似的貼靠在我身上。   我扶著阿雪,進到旁邊的廂房,朝趴在地上的紫羅蘭使了個眼色:要是有誰敢大膽地過來偷看,不用客氣,咬掉他腦袋當晚餐就行,尤其是那個不知廉恥為何物的茅延安。   剩下的外人裡頭,心燈居士看來像個有道之士,應不至於如此好色,過來偷窺我與阿雪的合歡,更何況四個王八蛋都在牌桌上,哪會知道這裡在做什麼?   不過,在僅僅一刻鐘之後,我便知道這想法錯得厲害。當阿雪在我身下輾轉呻吟,不能自制地將愉悅春情化成一聲聲響徹雲霄的暢美呼叫,爵府裡頭的所有人大概都很清楚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第二天,我離開爵府之前,先問了阿雪那件最讓我不安的事。阿雪敘述那天月櫻與心燈居士聯合來訪的情形,當時她閃避不及,與兩名貴客見了一面,嚇得目瞪口呆,幸好是福伯過來幫她解釋,說是府裡的重要客人。   月櫻向她問了好,並沒說什麼,倒是心燈居士連看了她幾眼,直誇她是良質美材,如果她有意願,他願意引薦她到光之神宮學藝,卻不料這句話碰觸到了阿雪的傷心事,立刻就頭也不回地跑了,然後就一直躲著不出來。   從這些聽起來,月櫻是沒與阿雪談話,心燈居士則是認不出阿雪的身份。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過又在情理之中,總之是老天保佑,又混過了一關。   出發前往金雀花驛館時,我又想起了織芝·洛妮亞,自從那天分開後,就一直不知道她的下落,但委託她的那套魔法師裝應該已經完成,得找個機會向她取貨才成。   到了驛館,茅延安說不便妨礙我與月櫻聯絡感情,自告奮勇地去纏著萊恩,省得讓這基佬過來妨礙我與月櫻聯絡感情。   「賢侄,大叔這樣子算是夠義氣吧?昨晚你把雪湯喝得渣巴渣巴響的時候沒來偷窺,現在又讓你去痛飲月湯,你以後怎麼報答我啊?」   「男人喝湯,天經地義,有什麼報答不報答?頂多我騎我的馬,你泡你的妞,讓你去和人家一國之尊研究湯頭,還有總統套房可以住,這麼便宜的好事,你應該請我吃宵夜了。」   聽說有道的君子分別,是拱手抱拳,不過我們兩個卑鄙的男人相互比過中指就可以了,反正彼此的齷齪念頭心照不宣,用不著多話。   不過,見到月櫻卻不代表有湯可暍。在她那一群武裝侍女的加強戒備下,我連飯也沒得炒,還喝什麼鬼湯?   聽說,是因為昨天這間驛館裡有人在閱兵大典中受傷,所以提高了警備,其實這樣也好,省得讓月櫻誤會我每次看到她,腦裡都只想到淫邪的念頭。   我和月櫻談了談昨天的閱兵大典,月櫻雖然對萊恩的作風不置可否,但對於和平會議即將有大進展,顯得很開心。我問她這和平會議到底有什麼重要,月櫻卻像姐姐訓話一樣,扳起臉來說了一堆陳腔濫調的理由,讓我暗自懊惱,自己找罵挨。   為了轉移話題,我打聽起淨念禪會的底細。對這問題,月櫻顯得有些遲疑,說萊恩在國內時,雖然不反對淨念禪會的發展,但也從來不加以鼓勵,至於什麼時候有這麼密切的往來,她也不清楚。   「這個淨念禪會,據說得到光之神宮一眾高僧的支持,可是我自己的感覺,那些德高望重的年老僧侶們,並不是很樂見這樣的發展。」月櫻若有所思地說著。在金雀花聯邦,她不怎麼參與政事,但隨著萊恩出入的場合多了,自然也曉得許多軍政資訊。   聽她說起來,淨念禪會的崛起,代表著光之神宮內部,一場新舊勢力的消長,新一輩的子弟,藉由組織淨念禪會,而使得兩個世代之間不同的觀念對立,越來越顯得白熱化。   「光之神宮的既有宗旨,就是不能以暴易暴,否則就算戰勝邪惡,自身也將淪入魔道,為禍只會更深,所以一直以來,歷代高僧都主張順應自然,不願意使用武力手段解決問題。」   月櫻道:「淨念禪會的成立,大概有個十來年,但最近六年聲勢越來越大,在金雀花聯邦的影響力也是與日俱增,從民間延伸到政壇,還主導了許多法案的推動。」   「法案?什麼法案?」   金雀花聯邦的政治制度,與大地諸國不同,是民主代議制,由老百姓經由選舉選出代表,參與政治,制定行政法案。阿里布達的政治,雖然有傳國律法為基礎,但原則上,什麼事情都還是國王說了算。   「剛開始是倡導武藝修行、獎勵練武之類的,不過這幾年隨著尚武風氣強盛,議會裡頭開始有聲音,要求加強軍備,擴充戰力。」   月櫻道:「加入淨念禪會的議員,認為以金雀花聯邦的地位,應該積極介入國際事務,擔任維持大地和平的角色。這樣應該是好的,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後來議會裡慢慢出現激進派,主張該與伊斯塔開戰……」   這件事我是首次聽聞,不過聽在耳裡覺得很好笑。   世上有光系魔法,也有黑暗魔法;有光之神宮,卻沒有暗之神宮。在慈航靜殿長期興盛的發展下,儘管人人都知道黑魔法在實戰上的威力強大,不過修煉黑魔法的巫師總是被人投以異樣眼光,動不動就被當作妖魔看待……當然啦,修煉到最後當真變成妖魔鬼怪的巫師,也是大有其人啦!   沒有暗之神宮,但卻有個黑魔導之國伊斯塔。聽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幾個受到排擠的巫師遠走荒漠,把黑魔法傳給當地住民,漸漸形成一個團體,大地上的巫師聞風而來,時日一久,這些人就成了伊斯塔的開國之祖。   修煉黑魔法,首重血腥牲禮,會像阿雪那樣燒壞腦子,拿自己當牲禮的傻子,普天下恐怕找不到第二個。伊斯塔以研究黑魔法為國教,皇室成員全都是巫師,需要牲禮開壇,直接出去抓人就成,國內百姓的地位,不問可知。   「金雀花聯邦的立國宗旨,是自由、平等、博愛,和伊斯塔的做法互不咬弦。認為該討伐伊斯塔,弔民伐罪的聲音,從兩百年前就有了,不過慈航靜殿歷代的掌門都堅持,這不能拿來當掀起戰爭的理由,所以是透過談判與接觸,用經濟封鎖等手段,讓伊斯塔有所收斂。」   月櫻道:「總都是這樣的,年輕一輩的子弟認為老人行事遲緩溫吞。淨念禪會由年輕勢力組成,他們質疑傳統,試著改變過往的規矩。如果這股動力的方向正確,那會是推動時代的助力,不過……」   「不過什麼?」   月櫻搖搖頭,道:「權力會腐化人心,但是過度強大的武力也有同樣作用。金雀花聯邦近兩百年來從未在境內發生戰爭,有慈航靜殿作後盾,加上提倡練武風氣有成,國力強大,非其它國家能相比擬,國民們坐擁這樣的武力,蠢蠢欲動,這就變成丁一件很遺憾的事。」   這些道理我都知道,不過聽月櫻姐姐一項一項剖析,我在頻頻點頭之餘,卻也著實一驚。   剛開始,只是她回想在金雀花聯邦所見的局勢,並且說出自己的憂心,但話題一開,就不再只是單純回憶,而是清晰的逐項分析,每件事、每個道理,都說得清楚分明。   月櫻姐姐說話的時候,一直是輕蹙著眉頭,輕聲細語,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有留意到說了什麼。   但我卻用上了心,開始閉上了嘴,只是觀察著月櫻說話的神態,後來我很驚訝地發現,儘管月櫻不喜歡參與政治,不過她確實有這方面的資質。看事情有自己的角度,當別人陷入狂熱時,她能從其中抽離,維持冷靜的理性。   這種特質說來簡單,但卻很不容易,冷翎蘭的精明強幹、堅忍能耐,已經是眾所周知,但在見識清晰、不受情緒影響的特質上,就不如月櫻姐姐。遇到事情時,冷翎蘭只是忍住,那不能算是冷靜沉穩。   「啊,不好意思,說著說著都忘記了……」   發現了我的沉默,月櫻彷彿覺得自己失態般,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連聲抱歉,這個偶然流露的小動作,為著她的高貴典雅另增一番俏麗美感。   「我忽然想起,姐姐你以前到我家來,很喜歡看書庫裡的歷史筆記,還逼著我當你的聽眾,一定要念給我聽。」   我道:「很多時候,真正的優秀人才,並不一定是該領域的專職專業。有些名將平常看起來像個學者,或是農夫。一名歷史學家來參政,結果說不定出人預期呢!」   聽出我話裡的意思,月櫻道:「別笑話我了。在金雀花聯邦待久了,那裡的資訊比這裡發達,每天聽人談論國事,久而久之,聽多了也就會講了,換做是你也一樣啊!」   「不,我可沒有這種本事,也沒有一堆政治家會在我身邊整天談國事。姐姐你剛才很多道理都說得很對,你的說法又有說服力,聽說金雀花聯邦是一個男女參政權平等的國家,你大可以考慮在那邊從政呢!」   這句話本來只是調侃,但月櫻卻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輕聲道:「是啊,也有人這麼勸過我呢,兩個月後的大選,巴菲特家族很希望我代表競選,多爭取一席議員席位。」   「啊!對啊,女人在金雀花可以合法參政,姐姐你頂著第一夫人的榮耀,形象聲望又好,如果你去參選,一定可以……」   才一說我就感到不對,因為月櫻黯然地搖頭,樣子優美得像是水中天鵝,但眉目間的細細哀愁,卻顯出了她的失意。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生活安安靜靜,沒有顯赫,也沒有榮華,我開心,我身邊的人也開心,這樣子就夠了。」   才能與性向結合不在一起,是一件很遺憾的事,當看到月櫻這樣的神情,我頓時想到,對她而言,政治是什麼東西呢?   生在帝王家,從出生那一刻起,命運就與國政結下不解之緣,後來更把人生系結在政治婚姻之上。有生以來,月櫻姐姐不曾有過決定自己命運的機會,若有一天能夠獨立選擇,她肯定會遠離宮廷、王室,過她所期望的恬靜生活。   結束了與月櫻的談話,我去找茅延安,預備離開。當我穿過層層警備,進了那間談話廳,見到我進來的萊恩對我點點頭,我卻給嚇了一跳,想不到萊恩今天推掉一切外務的理由,是因為他正裹著繃帶療傷。   剛剛聽說,昨天的閱兵大典上有人受傷,但我以為只是哪個倒楣的護衛,料不到竟然是大總統本人負傷,難怪昨天亂成那樣子,娜西莎絲、倫斐爾、冷翎蘭各自出手退敵,卻一直不見萊恩和回休楚兩人現身,鎮壓場面。   回想萊恩昨日單劍獨挑那幾頭天毒魔蠍的場面,對上那麼強大的魔獸,就算受傷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可是想想也有點古怪,要做這麼誇張的事,萊恩不該沒有估計過風險,純以武功而論,萊恩可不是冷翎蘭、倫斐爾等小輩能相提並論,怎麼會搞到有受傷的情形出現?   再靠近一點看,我心中暗自訝異,在萊恩赤裸胸膛上的傷痕,明顯是刀傷,傷口雖然不長,卻是頗深,換言之,他並不是與天毒魔蠍比鬥受傷,而是為人所傷。最可能的情形,就是刺客,雖說這世上想刺殺金雀花大總統的刺客比比皆是,但有哪個刺客能夠傷到武功卓絕的百里雄獅?   (該不會是……)刺客、刀傷,這兩個具有某種暗示性的名詞,讓我產生了一個很不吉利的聯想,腦裡浮現了那天晚上,重創方青書的那一抹泠電刀光。   「出手的是一個年輕女子,事前毫無徵兆可尋,我中了她一刀,但她也被我反掌打中,逃逸無蹤,如若所料不錯,出手的必是鬼魅夕。」   萊恩的面色有點蒼白,但話聲卻是中氣十足,顯然這些傷勢毫不礙事。這是慈航靜殿禪功高手的特徵,肉體強韌,回復速度極快,說得簡單一點,就是非常耐打,相形之下,那些修煉邪異功法的高手,就顯得很不耐扁,除非動用那種瞬間壓下傷勢的邪術,不然很難和禪功高手比拚回復力,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叱吒一時的大魔頭,莫名其妙「邪不勝正」,被一群年輕少俠以逆轉戰一擊幹掉的理由之一。   在座的人除了回休楚,還有茅延安與心燈居士。其中,心燈居士正在為萊恩療傷,手法非常奇特,掌心上泛起一層柔和的白光,但我卻感受不到任何魔力波動,顯然並非魔法,而是禪功一類的武學,隨著白光拂過,傷口肌肉迅速癒合,再也看不到半點痕跡。   「鬼魅夕近幾年聲名鵲起,喪生在她手底的正道俠士不下數十人,鮮少聽說有人能在她手底逃生,大總統今次不但傷勢不重,還能挫她銳氣,委實為我慈航靜殿出了口惡氣。」   「不敢當,黑龍會武學確實有高明之處,那一掌只能將她輕創,倒是要多謝南宮居士以「禪定印法」為我鎮傷,在會議完結之前,我不能讓伊斯塔人得知我身上有傷。」   心燈居士俗家複姓南宮?這倒還真是讓我想像不到,但就在我為著這個無關事情緊要的問題而納悶時,本來一直坐在旁邊,翹著古怪二郎腿的茅延安,突然微笑著說話。   「大總統真是用心良苦,可惜事情已非我們獨力能夠回天。剛才心燈已經說了,伊斯塔與索藍西亞在昨夜達成緊急協議,要聯合退出這個和談會議,他們一退,羅賽塔的矮人們立刻會跟進,就算不讓他們得知你受傷,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此事今晨回休楚已告知於我,所以才急請茅老師來此一談。當初茅老師為我國安邦定計,才智無雙,不知茅老師有何妙計扭轉乾坤?」   「能讓大總統有此謬讚,姓茅的深感榮幸,但你此時方說,卻已經太遲了。昨夜伊斯塔與索藍西亞聯合向光之神宮施壓,說淨念禪會隸屬於光之神宮旗下,卻私自研發生物兵器,光之神宮雖然還沒有回答,但大總統倒是猜猜大和尚們會怎麼回應?」 第二章 不留人頭   茅延安這一席話真是語出驚人,尤其是暗示:光之神宮有可能在承受兩國聯合施壓後,撒去對萊恩的一切支持,這點可以從旁邊心燈居士的尷尬表情得到證明。   「各位請不用多心,也不用多加揣測,心禪師兄是個有智慧的人,定能根據正義與法理,作出最妥當的安排。」   雖然是場面話,但心燈居士和緩鎮定的語調,理應很能夠穩下眾人心頭的惶恐,無奈他下半身的動作,卻實在讓人有夠不安,因為在說著這些場面話的同時,他向眾人一拱手,上半身不動,腳下卻輕飄飄地斜飛射出去,轉眼間離開了談話廳。   根據他至交好友茅延安的解釋,心燈居士的古怪態度,蘊含了兩個意義。第一,那個消息確實是真的,而茅延安的猜想並沒有錯;第二,心燈居士並不贊同師門的做法,但儘管不贊成,目前不在權力中心的他也無力改變什麼。   而我們也不得不承認,伊斯塔與索藍西亞的這招釜底抽薪,確實相當毒辣,一旦得不到光之神宮的大力支持,萊恩這個即將卸任的總統,根本無力去保證什麼,這個和平會談也就不攻自破了。   萊恩確實是心志果敢堅忍之士,聽到這麼大的事,也不驚慌,只是閉上眼睛,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時,目光銳利地看向茅延安,問說以他與光之神宮的關係,既然早就得知此事,現在又表現得如此鎮定,必然是胸有成竹,既是如此,有什麼應變之策不妨說出來。   「哈哈哈,我哪有什麼鎮定?不過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罷了,怎比得上大總統憂國憂民的胸懷?事實上,昨晚倫斐爾王子親訪於我,邀我在此間事了後訪問索藍西亞,給一些國政建議,我已經答應了。」   真是渾帳,還以為他們昨天打了一晚的麻將,結果居然一個跑去接緊急情報,一個跑去與精靈王子勾搭。短短一晚,我家成了國際大事的轉折點,當真是不知所謂之至。   而茅延安這番話一口氣說出來,隸屬金雀花聯邦陣營的人,臉色自然是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畢竟,被敵對勢力挖牆角挖得這麼徹底,任誰都不會有好臉色,只不過我稍稍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麼囂張的態度,並非不良中年的作風,除非……這是他故意抬高身價的策略。   我默不作聲,暗自猜測他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突然手上一寒,月櫻從旁邊過來牽著我的手,輕輕搖了搖,眼中閃過求懇的神色,竟是要我幫忙說動茅延安。   冰涼的掌心,正代表著月櫻此刻的緊張心情,卻讓我大吃一驚,怎樣都想不到這見鬼的和平會議,對月櫻居然這麼重要。但無論如何,月櫻既然向我求懇,我怎樣都沒有拒絕的理由,快步走到茅延安旁邊,手一拍桌,還沒說話,他已經率先打破沉默。   「既然有我世侄的天大面子,那姓茅的就大膽地與大總統來個賭約吧,如果我輸了,這條爛命就任憑處置;但如果贏了,那就冒昧要從巴菲特家族的寶庫中討一樣東西。」   「如何賭法?」   連命都賭上,天大的風險,但是以不良中年的個性,膽敢下這麼重的注碼,顯然是把握十足,而他所求之物,必然也是非同小可,誰知道萊恩問都不問他要什麼,直接就問賭法,顯然已經做好了覺悟。   「十日之內,不用勞你一分人力物力,伊斯塔、索藍西亞、羅賽塔,三國將會簽下和平約定,只要少了其中一國的簽字,姓茅的就自動把腦袋砍下。」   假如茅延安仍是文士打扮,那麼這番話說得再豪氣干雲,恐怕也不會有人當回事,但偏生他現在的打扮,是一套流浪劍士的裝扮,當他抬手指人,長笑說話,顧盼之間竟有一股江湖大豪的霸氣,就連與他面對面的萊恩和回休楚都被影響,相互望了一眼。   這也難怪,本來不良中年就是一個騙術高明到能夠催眠自己的大賭徒。   「茅老師這麼自負?要知道你就算得到光之神宮的全面支持,事情也絕不如想像得容易,我們傾全國之力,耗費兩年時間都無法做到的事,你在十天之內就能令三國點頭簽字?」   「如果要靠光之神宮才能成事,那算什麼英雄?這之間只要我向光之神宮求助,那麼賭約就自動算輸。」   「茅老師真是如此有自信?賢者手環雖然價值連城,卻終究是身外之物,值得茅老師這樣子冒險?伊斯塔等三國可不是善男信女,能夠左右他們的,天下無幾人。」   「大總統真是爽快,知道了茅某人的意圖,眉頭也不皺一下。既是如此,我也不妨坦白告訴你,我信心的根據。」   「哦?」   「有信,則有心……過去一位我非常景仰的偉人,說過一句至理名言……擺平三個大國,總比應付三百個小國來得輕易。」   「這位偉人……難道姓趙?」   「不,他姓陳。」   在短暫的的詭異交談後,茅延安與萊恩擊掌為誓,結下了一個讓我怎麼想都覺得匪夷所思的賭約。   「一人之力,十天之內,不成合約,不留人頭!」   雖然我不相信茅延安是個拿自己性命信口開河的人,可是他與萊恩的賭約實在太過荒唐。外交之道無非在於牽扯關係、利益交換,目前倫斐爾與我們沒有關係可言,娜西莎絲更是如同死敵,在不借助光之神宮力量的大前提下,我不知道怎麼去和那兩國談條件。   姑且不論別人心裡怎麼想,不良中年在走出驛館大門時,雖然戴著墨鏡,卻仍是神采飛揚,態度囂張到可以用旁若無人四字來形容,上了馬車之後,竟然直接指示要上山。   我和他甩開其餘的隨從,到了城內最高的一處丘陵山地——機處丘。當我糊里糊塗地跟著他出來,兩人便站在山上,從高處眺望底下的皇宮與街景。   一如大地上其餘的獨裁國家,阿里布達也對首都的建築物下禁令,不准高過皇宮的一半。不過,儘管極權君王愛耍派頭,終究沒有瘋狂到要移山填海的地步,從這座高丘往下望去,仍是可以看見皇宮的金碧輝煌,斗拱飛簷琉璃瓦,在正午烈陽的照耀下,閃閃生光。   我開口問問大叔,他到底在做什麼打算,這個一直微笑著裝神秘的職業騙徒,終於拿下了墨鏡,先看看遠方天空的太陽,好像很感慨地問我,有沒有聽過一個生於遠方國度的偉大智者,曾經在濃霧中以草船借箭,完成了三日內造十萬支箭的傳奇故事。   這故事小時候聽過,我點點頭,說他這次和人打賭的事,難度與這個故事有得拚,如果他沒有傳說中那名偉大智者的頭腦,那現在就該開始準備沒頭腦以後的事了。   「既然敢打賭,當然有把握。雖然我不懂得呼風喚雨,但卻還有一招更厲害的。」   我沒有回答,心中多少有些惱火,想到他昨晚一聲不吭地裝著打麻將,卻偷偷和倫斐爾接觸,吃裡扒外,委實無恥之至。   「知不知道當年諸葛先生在答應造箭之後,第一件做的事是什麼?」   「不清楚。是我的話就回家拿火把與汽油,放火燒掉敵人全家。」   「嘿,英雄豪傑豈能這般心胸狹窄?賢侄你要知道,只有放寬心胸,才能得到人和,如果只靠自己一個人,絕不能成就大事。偉大的諸葛先生,在接下了這件苛刻的工作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他的好友乳豬……不,是魯肅,哭泣救命。」   「喔,好機會啊,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那頭什麼乳豬的有沒有趁機干他老婆……呃,不對,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嗚哇哇……賢侄啊,老茅這次大難臨頭了,如果你不肯幫大叔一把,大叔的腦袋就要不保了,嗚哇哇……」   不良中年還不是只有說說而已,而是整個跪了下來,毫無形象地抱住我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聲淚俱下地痛哭著,與上一刻的從容自在判若兩人。   「去你媽的,快鬆手,別抱我的腳,再抱我就一腳把你踹下山去。」   儘管沒人能否認,不良中年是個相貌堂堂的美男子,但我並非萊恩那樣心胸寬大的「博愛」之人,在這種情形下只會覺得噁心。   在一陣拉拉扯扯中,茅延安說他其實一直在覬覦巴菲特家族所持有的一件重寶「賢者手環」,剛才一時激動與萊恩打賭,本來是想用詐術騙取的,結果在車上越想越沒把握,後悔已經來不及,要求我立刻幫他找路子,安排跑路,偷渡出境。   我嘲笑他既然與臭精靈掛勾,那就去求索藍西亞幫他偷渡,找我有什麼用;他則是很奇怪地看著我,問說他什麼時候和索藍西亞掛勾。   「你昨晚不是私下會晤倫斐爾嗎?叫他幫你啊!」   「你腦子燒壞啦?我昨晚在你家打了一晚麻將,倫斐爾又不會翻牆進來,哪可能和我見面?」   「那你又和萊恩說你們兩個私下見面?」   「我不這麼說,他怎麼會心亂?賢侄啊,詐騙之道雖說千變萬化,但萬法不離宗,最主要的道理,仍然是抓住對方的心理弱點,讓他心亂,發揮不了平常的判斷力,任你予取予求,就這一點來說,我的戰術成功了,萊恩被我唬得一愣一愣,連用來象徵家主之位的傳家寶都肯拿來下注。」   「你的戰術成功?可是你的戰略目標完全錯了啊,你哪有本事去贏那個什麼鬼賢者手環?」   「因為很想要啊,賢侄啊,你一定也有這種經驗吧?在冷颼颼的天氣裡,只想吃一口熱呼呼的面,想吃麵想吃得要死,就算世界毀滅也想吃到的心情,你可以體會吧?」   「我可以體會才有鬼!」   如果不是因為顧忌惹上麻煩,我還真想把這個死抱住我大腿的男人一腳踢到山崖下,殺人滅口算了。惹出這麼大的事,還敢要我幫他跑路收尾,真是天大笑話。   就在我們一個忙著抱大腿,一個忙著踹人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串竊笑與驚呼聲,抬頭一看,只見一群武裝侍女站在數十尺外,一面表情古怪地看著這邊,一面掩嘴竊笑,而站在她們最前頭,面色蒼白的……就是月櫻。   數十尺的距離,不可能聽得見這邊的聲音,所以在她們看起來,應該就是簡簡單單一個男人抱另一個男人大腿的畫面,我不知道她們到底作何聯想,但是以己度人,再加上月櫻一句話都不說,掉頭就走的動作,情形當然是非常惡劣。   我慌忙地踹開不良中年,跑步追上去,試圖解釋。好不容易才追上月櫻,盡量用不是很焦急的態度,請她到旁邊去談談。這情形當然是啟人疑竇,幸好不良中年也趕了過來,對著一眾侍女們胡說八道,暫時吸引住她們的目光,讓我能夠把月櫻帶到一一旁作解釋。   要到旁邊的樹林去說話,這點並不為難,不過我卻另有打算,把月櫻往較深的地方帶去,走了一會兒,確定離人群已有一定距離,只能隔著林木枝葉隱約看見他們,卻聽不見他們說話後,這才停步下來。   「簡單來講呢,事情就是這樣……因為如此如此,所以這樣這樣……」   一開始,我本來想要直接說出事實,來安慰好像被嚇到的月櫻,但卻想起剛剛在驛館中,月櫻似乎對和談能否成功,非常緊張的樣子,要是告訴她茅延安出門後立即反悔,怕令她徒增困擾,結果只好找些別的理由來混過去。   「原來是這樣,還真是讓人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是……」   似是羞於把下面半句話說出口,月櫻的表情突然變得緋紅,把頭別過去不說話,想要回去與侍女們會合,卻不料我連忙將一顆藥囊放在嘴裡,從後頭一下就撲了上去,把她按在一棵樹木之上,動手去解她衣帶。   「小弟……你!」   「對不起啊,姐姐,我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   解衣帶的手法駕輕就熟,我很輕易地便解開了月櫻的腰帶,卻給她的手掌用力按在腰間,不讓我再繼續為她寬衣解帶。   繼昨天高塔上的求歡後,又被我要求林間野合,似乎因為感覺到被低賤對待,惱羞成怒的月櫻,抗拒著我的親吻,並且擺出姐姐的架子,要我放手退開。不過,這一招這次卻不管用了,我完全無視她的反對,像是強暴似的把香軀推按在樹幹上,膝蓋頂入她的長裙間,雙手則趁她專注於腰際,飛快地解開了她胸口的扣子,輕輕一拉,被包裹在蕾絲胸罩中的雪白美乳,就傲然俏立在我眼前。   「小弟……你太過分了……我說不要,外面的人……」   「姐,你心裡才不是這麼說的呢,昨天在塔上一樣那麼多人,你不是也好興奮嗎?其實你根本就喜歡這麼刺激的花樣吧?我也是,呵,讓弟弟看看姐姐的這裡硬了沒有?」   「你把我當什麼了?快放開……唔。」   看準了月櫻不敢有大動作,怕驚動遠方的婢女們,我大膽地由她的香肩揉撫至高聳胸口,同時吻住她香唇,藉由親吻,把口中的催情藥囊咬破,不知不覺地送入月櫻口中。   一開始,月櫻嘗試以微弱的力量抗拒著,但當藥力迅速散開,只能無奈地在我的揉弄下,不斷嚶嚀;敏感的乳尖也隨著繃翹了起來。   確認藥性散開,我的一雙手掌,就像是在搓揉著雪白的麵團,在她身上反覆地施予力量,指尖卻又不忘在頂端輕彈慢弄,兩點乳尖宛如成熟的梅蕊般,可愛又嫵媚地突挺在蕾絲胸罩底下。   我執住月櫻一隻纖手,高舉過她的頭,用昨天的經驗,解開她胸罩上的暗扣,瞬間罩杯脫落,乳峰彈躍而出,展現無垠的雪白春色,不盈一握的纖腰,兩團雪膩緩緩地向上賁起,兩抹點綴在頂端的突起顏色,彷彿嫩櫻,多加了一點春天的桃色。   藥液是由我精心調配,雖然迅速激發情慾,但卻讓人難以察覺,尤其是自身體質敏感的月櫻,更是不會聯想到這方面,只是聽我花言巧語,百般保證只要能一親芳澤,就會讓她離去,如果多作抗拒,只會更容易驚動旁人。   似乎是放棄了抵抗,月櫻軟下身體,靠在樹幹上,任由我脫去彼此的衣物後將她一覽無遺。金黃色的秀髮披散在背後,完美地展現出她白皙無瑕的肩頭及側臉更顯出嬌嫩肌膚的雪白,以及淡淡潛藏在肌膚底下的粉紅艷色。   既是男有情,女有意,一切就方便得多。月櫻以手掩住嫩唇,不讓聲音奪喉而出;在她的身下凌亂堆疊著散落的華貴衣裙,以及半褪在身上的蕾絲胸罩與褻褲,襯著後頭的樹幹與綠葉,看來別有一種荒淫的美感。   「姐,知不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在我心裡,你冰清玉潔,像個聖潔的女神,所以我最喜歡看你春情蕩漾、婉轉呻吟的樣子,看起來好有成就感。」   「別……別這麼說我,我不是女神,也沒有資格當聖女,只是一個有血、有肉、有真實慾望與思想的女人。」   臉泛紅潮,月櫻的迷離雙眸中,充滿了誘人的情慾,卻又如天上星辰般皎潔閃耀;在如麝如蘭的熱烈喘息中,她牽引著我的手,來到她冰肌玉骨的胸口,讓我順手揉搓著她的美乳,月櫻的乳房又白又嫩,像是最成熟多汁的水蜜桃,才只是一會兒,粉嫩的乳蒂就硬了起來。   「來,小弟,用你的手,親自感受姐姐的體溫、姐姐的心跳,這一刻,我的心只為你而跳動,因為是你的觸摸,所以才跳得這麼快……聖女和女神不會偷情,也不會去愛人,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   比一切的情話更好聽,月櫻真誠的低語,讓我瞬間心花怒放,高興得快要飛到天上,唯一報答的方法,就是不斷地親吻著那紅潤清香的小嘴兒,堵著她的滑滑的嫩舌,另一隻手熱切摸著她白嫩細膩的大腿。   倍於常人的敏感體質,加上藥液催發,不一會兒,月櫻被我桃逗得全身顫抖不已,我再次撩起了她原始的慾火;將她壓靠在樹幹上,雪白渾圓修長的玉腿分開,只見一片金黃恥毛,沾滿著濕淋淋的蜜漿,若隱若現的花瓣,一張一闔的動著,散發無限誘惑,好像呼喚我快些到來。   看著那充滿春情的翦水雙瞳,我知道她的性慾已上升到了極點,照理說該是提槍上馬的時候,但我問起另一個問題。   「姐,等到這一切結束,萊恩卸任以後,你回到阿里布達來,我們像以前一樣生活,好不好?」   這個求愛是我的終極目標,之前月櫻從來沒有答應過,但就像女人常常在性交後,誘拐意識不清的男人作承諾一樣,我也試圖利用月櫻的短暫失神,來達成這個目標,可惜,這努力還是失敗了。   「不行的,小弟。這是我們當初的約定,記得嗎?姐姐確實喜歡你,越來越希望能與你相好,也情願當你的情婦,但是,我同時也是萊恩的妻子,在神明之前發過誓,有過婚姻之約,不能背棄約定的。」   「約定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用來打破的,姐姐你那麼在意做什麼啊?」   「是嗎?在你來說,約定的意義是這樣嗎?」輕輕地說著,月櫻的笑容有幾分遺憾,但更多的卻是淒楚,在這一瞬間,我覺得天上好像有濃密烏雲遮蔽了月光。   「可是,每個人有不同的想法與信念,這是沒有辦法勉強的事……至少,我們現在在一起,這樣不就夠了嗎?」   我無法反駁月櫻,要一向保守而道德感強的她,得寸進尺,違背承諾,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有往後再設法了。   更多的言語,只會破壞氣氛,月櫻配合著我的動作,溫順地分開大腿,將白嫩的圓臀送到我面前;我當然也不客氣,抱著她屁股,撥開那兩片肉瓣,往前狠命一挺,直挺挺地插了進去。   「啊……」   彼此已是駕輕就熟,月櫻發出一聲短促的呼叫,就迅速容納了我的肉杵,開始前後動作,迎接我的一次又一次衝進。   天生媚骨的敏感體質,這具早已為情慾所俘虜的妖艷胴體,一雙雪臂反抱著背後樹幹,在我身下輾轉呈現種種性感魅人的姿態,花房的肉壁緊暖有力,促使我一再大力衝刺,緊緊抓住那兩團粉嫩的臀肉,把動能化為衝擊。   只聽有節奏的「滋、滋」的碰撞聲,月櫻輕擺柳腰,亂抖豐乳,不但已是香汗淋漓,更頻頻發出銷魂的嬌啼叫聲。   「喔……喔……姐姐好舒服……啊啊……呀……」   我愛撫著月櫻那兩顆豐盈柔軟的乳房,察覺那蜜桃似的美乳越來越堅挺,連忙湊過去,用唇輕輕吮吸著。   嬌嫩的乳蒂被刺激得聳立如豆,連續的挑逗更使月櫻不住呻吟,淫蕩浪媚的狂呼,全身顫動,蜜漿不絕而出,嬌美的粉臉洋縊著盎然春情,媚眼微張,顯現出她所承受著的無比愉悅。   暖濕的肉壁,像是有生命的異物,不規律地收縮吞吐,將整根肉杵緊緊吸住,夾得我全身打顫,必須加倍用力,才能大刀闊斧地劈荊而行。   香汗淋漓,月櫻的拚命地扭動香軀,櫻唇一張一闔,嬌喘不已,滿頭金髮隨著她晃動身軀,四散飛揚,她美妙的呻吟和肉杵抽出插入的「噗滋」浪水聲,使我更加的興奮。   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抽插,早把月櫻送上了仙境,兩條粉白美腿,無力地松勾在我腰間,嬌喘吁吁。我忍下快要發洩的慾望,覺得正面來還有些不夠過癮,便捏著月櫻的雪乳,粗著聲音道:「姐姐,你轉過來,把屁股舉起來!」   月櫻的個性保守,可是一旦答應相好,她的配合度卻很高;聽見我的粗魯要求,想再使用那樣羞恥的狗交姿態,她臉上燒得飛紅,卻依言轉過身去,低彎下腰,雙手抱樹,將一個蜜雪粉嫩的大白屁股,毫無保留地呈現在我眼前。   白、滑、圓、嫩、柔,這屁股真是美得難以形容,生平所見的美人,也只有阿雪的嫩臀能與之比較。我一把捧過來,扒開她的兩瓣玉臀,先是狠狠地拍了兩下,然後摸著緊濕的花谷,將肉杵一氣直入地挺進這個妖靡的蜜洞,兩手則握住她胸前的一對白玉乳桃,狠命抽插!   「姐姐……你真是越來越淫蕩了,如果萊恩看到你被幹得這麼快活……會不會頒感謝狀給我?」   「啊……別說這種話……啊……好深啊……都到……到頂了……喔……這種時候……別提起萊恩……別提起我丈夫……」   隨著熱情迸發,月櫻下身的蜜漿愈流愈多、嬌喘聲愈來愈高,週身不住沁出香汗,雖然摟起來頗為滑溜,但反而更讓我的征服感狂升,肉杵強悍地在月櫻嬌傭無力的裸體內迸出,從後面幹得她浪態紛呈,一雙手更是在她玉乳上快意地捏揉著。   樹幹晃蕩,茂密枝葉發出「沙沙」的摩擦聲,不知有否驚動遠處的人群,但我們卻在這樣的情形下,情緒越益亢奮。   「姐姐你不喜歡聽這些話嗎……可是你好像比剛才更興奮了……奶子更軟,流的水也更多了……呵,如果這樣能讓你快活,下次就讓萊恩在旁邊看,看看你這背夫偷漢的淫婦,會不會更浪些?」   配合著口中的言語,我這次的發洩,可比之前勇猛得多。隨著肉杵愈來愈深入,我感到慾火熾烈、不可遏抑,手上揉搓的力道又強又猛,弄得月櫻連連嬌呼,雖然想抗辯,但高潮已如海濤一般,將理智淹沒,讓她只能拚命扭腰,將大白屁股頂出去,弓著身子,在我身下追求更高亢的快感。   「小弟……啊……我……姐姐……快不行……了……腰好……好酸喔……啊……啊……啊……我不行了……」   樹木搖動,響起「嘩啦嘩啦」的聲音,月櫻前後扭擺,帶動她一對雪白豐腴的32C乳房,來回擺盪著,晃得我神魂顛倒,雙手緊緊握住,像是摘采兩顆成熟的蜜桃,盡情地揉搓撫捏。   「啊……美……美死了……唔……好……啊……為什麼……淫婦可以這麼舒服……嗯……再……啊……再來……啊……再來……不……不要停……我……啊……我要……我要瘋了……唔……」   在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中載浮載沉,月櫻搖晃著長長金髮,抖著C罩杯蜜乳,雪臀飛搖,呻吟中竟然歡喜得帶著哭腔。   也不知過了多久,月櫻花谷內的壁肉突然猛烈抽搐,我的精液陣陣湧出,在月櫻體內肆虐的肉杵才終於抖顫起來,把滾燙的生命精華注入她體內。 第三章 十日之約   說我不是一個好色的男人,大概沒什麼人會相信,不過,我確實不是一個為了色慾而失去理智的色鬼。   在月櫻眼中,我或許還是那個長不大的頑童,學不會成年人的穩重。所以,這麼短的兩天之內,要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不顧時間地點、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享受偷情的樂趣,如此不體貼她的行為,都可以用「血氣方剛」、「頑皮胡鬧」的理由解釋過去。   月櫻理所當然地會這樣解釋我的行為,而我也很樂意利用這樣的保護色,來鬆懈她的戒心。事實上,如果我是這麼一個被色慾控制理智的蠢狗,那麼別說在南蠻生存,早在阿胡拉瑪之戰,我就被血魘死人妖給肢解宰掉了。   在連續幾次嘗試挽留都失敗後,我前幾天有了一個念頭。如果照這樣下去,我不可能往高攀到月櫻的世界,只會與她距離越來越遠,那麼……如果我沒法往高處爬,要讓兩個人在一起的方法,就只有讓月櫻往低處走了。   月櫻姐姐,這個我所慕戀的女性,心靈溫柔純潔,是最吸引我的地方,然而,她畢竟也是一個女人,有著一個女人所會有的情與欲,只要善用這些東西,應該是可以讓她改變的。   任何背夫偷漢的女人都會有罪惡感,蕩婦淫娃也不例外,只是或多或少而已,我一再與月櫻公然偷情,除了撩撥她本就敏感的肉體慾望,更是為了讓她意識到自己在偷情的事實,在肉慾的歡喜中,逐漸增加罪惡感。   罪惡感,還有對於慾望的沉溺,都是極為沉重的東西。雖然初時可能甜美而刺激,但時間一長,那份沉重就會逐漸壓垮人們的身心,讓人不能負荷地往下沉沒,成為墮落的開端。要是這份罪惡感擊潰了月櫻對丈夫的承諾與忠誠,她就會結束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留在阿里布達吧?   這個方法並非什麼正道,但我本來也就不是什麼好人,只不過……居然得對月櫻動這種黑暗手段,這件事多少讓我有些掙扎。然而,比起這份難受,必須眼睜睜看著月櫻離我而去的痛楚,更是嚴重得多,讓我很快就在這方面下定決心。   我現在只擔憂一件事,墮落與沉淪是一個漸進式的過程,需要時間來催化,但我目前最欠缺的,也就是時間。如果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實施,成功的把握自然高一點,現在才來使用這手段,時間怎麼說都太趕了,要是在這過程結束之前,月櫻就離開阿里布達,那我豈不是為人作嫁,愚不可及?   更何況,還有兩個問題,像毒蛇一樣不住噬咬我忌妒的心靈,也是影響這個計劃的成敗要素。月櫻身後隱隱露出的黑暗面、她在薩拉城裡的過去與那個舊情人,這兩個我迄今仍無法掌握的變數,很可能令我的圖謀功敗垂成,尤其是當我想到萊恩不近女色,月櫻的處子之身,可能就是被那個與她有婚姻之約的情郎奪去時,我就氣得無法保持冷靜。   不過,我的焦慮卻在今天出現了轉機。   月櫻更衣之後,沒有急著離開,反而與我牽著手,在樹林中漫步,問起我茅延安如此自信的根據。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把茅延安剛才的醜態全告訴她,取笑一番,但想到月櫻是如此善良溫柔,如果知道和平會談終成破局,心情一定大受影響,所以就改口說,我已經知道茅延安的計劃是什麼,那確實是非常有可能成功,只不過我答應過他不能洩密。   當我說著這些保證,月櫻美麗的臉龐上,明顯地露出歡容,我在同感欣喜的同時,一個聲音突然從心裡響起,像是惡魔的耳語般,點醒了一個我之前從沒想過的念頭。   「詐騙之道雖說千變萬化,但萬法不離宗,最主要的道理,仍然是抓住對方的心理弱點,讓他心亂。」   什麼是心理弱點?那就是對方真正在意的事物。由於在意,願意為這些事物付出與犧牲,所以會形成弱點。那麼,月櫻對於和平會談的在意,是不是也可以利用呢?不管她是因為心地善良,還是什麼悲天憫人的理由,總之她確實對這和平會談很在意,橫豎我別無他計,為什麼不趁機放手一搏?   打著這個主意,我眉間驟現憂色,很擔心地告訴月櫻,雖然茅延安的計劃成功率很高,但那是指一切成功的情形下,之間的過程必須要犧牲許多東西,這些部分能否成功,其實還有很大風險,照我看,情形實在是很不樂觀。   果然,我才這樣一說,月櫻就出現了愁容,要我盡量幫著茅延安成事,如果有需要,就儘管向她與萊恩開口。   「大叔已經誇口,絕不接受外力幫忙,姐姐你這一幫,豈不是反而害他輸了賭約?」   「萊恩已經有了準備,只要茅老師能協助完成會談,就會把賢者手環相贈,所以請不用在意其它細節……」   「那可不行,賭約就是賭約,政治人物一向說話不算話,我怎麼知道萊恩會不會過河拆橋?而且我還打算再增加賭注呢。」   聽我說要增加賭注,月櫻的憂愁變成了微現怒氣,輕聲道:「……小弟,這有點過份了吧,連巴菲特家的繼承之證都贏走了,還嫌不夠嗎?姐姐不希望你變成一個被貪婪遮蔽理智的人。」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那個什麼賢者手環,居然是巴菲特家的傳承之證?說得明白一點,就是代表家主地位的寶物,這個死茅延安,就算再怎麼喜歡,人家的傳國玉璽也可以拿來賭嗎?即使贏到了手,也是後患無窮啊!   儘管心裡大罵不休,但有些事再怎麼對不起都要來一次了,我嚴肅著表情告訴月櫻,賢者手環是茅延安的目標,但我的目標卻是不同,假如和平約定能在十天內締結,我就要向萊恩索取他從不珍惜的美貌妻子。   「小弟,你這是說……」   「是的,姐姐。我已經說過,大叔的計劃要成功,要犧牲不少東西,姐,難道你只希望別人犧牲,自己毫不付出嗎?你以前不是這樣教我的。」   或許是我說得太過義正辭嚴,月櫻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低著頭,輕輕道:「小弟,你知不知道你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勒索。」   「不是像,姐姐,我確實是在勒索,因為我知道除了這樣,我再也沒有辦法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就像大叔只能利用這機會得到賢者手環一樣。我說過實行大叔的計劃需要風險,甚至危及生命,假如我真的注定要死,那麼我希望至少能以此生最大的夢想,來當我出生入死的動力。」   我激動道:「所以,姐姐,你願意做這樣的付出嗎?只要我能在十天之內,幫萊恩完成這個和平會談,你願意在會談之後與萊恩離婚,回到阿里布達嗎?」   這個之前令我費盡心思,卻仍無法令月櫻動搖分毫的問題,就像是一座難以攀越的高山,鎮壓在月櫻的理智之上,她口唇顫動,面色蒼白,直過了好一會兒,都無法說出半個字句。   我緊繃著神經,等待著她的回答,心頭何嘗不是猛跳如鼓,但腦裡卻是明白,這次的計劃又失敗了。   「……我……我答應你。」   「沒關係,我知道你很難抉擇,是我太心急了,你的拒絕只是……」   「我說我答應。」   「咦?」   在我寫滿不信的驚訝眼神中,月櫻認真地看著我,一字一字地說道:「我答應你,只要你在十天內讓和平會談成功,我冷月櫻就和我的丈夫離婚,回到阿里布達……這樣子可以嗎?」   很難形容這一刻的感受,即使伊斯塔向阿里布達投降,我都不會有現在的意外。從月櫻回國至今,花了多少時間心血都沒進展的難題,一下子豁然開朗,這實在使我相當錯愕,沒有幾分真實感,直到月櫻縱體入懷,讓我結實摟著她柔軟的香軀,我才從驚愕中回到現實。   像是被迫做了一個很大的決斷,月櫻眼中的苦痛令我黯然神傷,但想到只要能完成約定,就能從此與這美麗姐姐甜蜜地雙宿雙飛,心裡卻又洋溢滿一種幾乎要飛躍起來的情緒。   所以,突然之間問題只剩下一個……發現自己已經吹破牛皮的我,要怎麼去搞定這他媽的和平會談?   「一人之力,十天之內,不成合約,不留人頭!」   我不像茅延安那樣有許多朋友,即使我去找光之神宮,也不會有人肯幫忙我,所以「一人之力」不是誇口,而是不得不然的結局。   至於十天之內……反正多給我十年,我也一樣不可能做到的事,十天和一百天其實都沒什麼差別。   總歸到了最後,我確實是沒有能力完成這個打賭,所以必須要找外力幫忙。歷史的明訓,人類在面對太過困難的處境時,都會向惡魔的邪惡之力求助,我自然也不會例外。   茅延安詭計多端,平時又總是一肚子壞水,倒也算是惡魔一名,可是這傢伙正忙著抱我大腿想偷渡,自身難保,找他只是一起完蛋,就算我真要偷渡開溜,也是獨自逃跑,怎會找他?   既然不找茅延安,那我要找的,就是另一個惡魔,一個陰險惡毒、口蜜腹劍的女惡魔,菲妮克絲。   我回到爵府,暗中召喚出菲妮克絲,在一陣令人頭暈的煙霧消逝後,打扮艷麗妖媚的菲妮克絲,出現在我面前。   這次的艷裝很有金雀花風格,一件鏤空低腰的喇叭長褲,紫色褲管內外兩側有開衩,要用緞帶繩結綁起來,配上膚色的絲質丁字內褲,毫不吝惜地讓人把貪婪目光順著修長美腿,直盯到那雪白的小香臀,險些就錯以為她騷得沒穿內褲。   上身則是穿著是同色系的肚兜式上衣,布料上點綴著紅色亮片,側面隱約露出她D罩杯的雪白胸部,穿著起來非常的性感,讓我有好一段時間,除了眼睛冒火、鼻孔噴熱氣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出乎意料地,當我終於冷靜下來,說出請托,並且以預備許願的決心,想委託她幫我完成時,這個一直努力引誘我許願的女惡魔,卻一臉難色地拒絕我的願望。   「怎麼可能?帥哥哥,你把我當作是什麼啊?別說是惡魔,即使天上神明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這可真是迎頭一記重擊,如果連向惡魔許願都無法搞定,那我可當真不知道還有什麼外力能助我成事了。不過,當我向菲妮克絲質疑起她的能力,這個濃妝艷抹的妖女,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說她本來就只是個中階惡魔,能力有限,最近又上頭沒有特別促銷方案,哪能做到這麼大的願望?   但這陰毒的惡魔很快就露出真面目,她一揚手,那本又厚又重的萬頁惡魔契約書,漂浮出現在她掌上,迅速地自動翻頁,像是在查找些什麼,最後她指著裡頭的一頁,微笑說話。   「……真的要做也不是不行,但是根據條文,一個願望不能做那麼多事?帥哥哥你體諒好妹妹一下,大家各退一步,一個國家一個願望,只要你肯把願望分開來許,三個願望,我是可以幫你處理掉伊斯塔、索蘭西雅、羅賽塔啦。」   「哦?聽起來還真是便宜我,不過,我還剩幾個願望可以許?」   「嗯,五個願望裡頭,一個是幫你把那個笨笨的大奶狐女綁在身邊,一個是幫你幹掉了蛇女報仇,所以還剩下三個。哥哥你乾脆爽快一點,一次把三個願望許完,妹妹就可以在地獄底層每天喝咖啡了。」   因為許盡願望,被取走靈魂,拘禁到地獄底層,與烈焰、冰山、慘嚎、鮮血為伍,永遠不得輪迴解脫……這還真是一副他媽的理想藍圖,我要是會蠢得答應,那就有鬼了。   雖然我願意為了得到月櫻,而作出重大犧牲,可是三個願望一次許掉,我立刻完蛋,就算得到了月櫻也沒機會享受,這種犧牲有何意義?我不是阿雪,也不是方青書那傻蛋,這種蠢事我是不幹的。   這筆生意眼看談不成,菲妮克絲又重施故計,將她雪白豐腴的身體,像是一尾靈活的美女蛇一樣纏上來,輕聲膩語,央求我為她的業績考慮。   我已打定主意不讓她得逞,但是有一個這般美艷的麗人兒投懷送抱,儘管骨子裡是個又賤又爛的惡魔婊子,我卻沒理由不順手佔些便宜。趁著她貼在耳邊說話的時候,我毫不客氣地伸手襲胸,繞過那件肚兜式的暴露上衣,從邊緣探進去,捧攫住那顆雪白渾圓的香乳。   「喂喂喂,怎麼好像比上次又圓了一點?平常的女人,都是被她們的男人按摩大的,你最近是不是拚命拉生意,被按摩得太凶了啊?」   「沒辦法啦,男人個個都是色鬼,尤其是你們大都市裡的男人最色,每次話還沒說完,就整個撲了上來,這幾天啊,我連穿內褲的時間都沒有呢。」   全不介意我的毛手毛腳,菲妮克絲笑吟吟坐進我懷裡,不但一雙玉臂纏住我脖子,就連那雙結實修長的粉腿,都大刺刺地勾在我腰後,以一個男女合歡的挑逗姿勢,將她充滿彈性的渾圓肉臀壓在我大腿上,配合著她最後一句話,讓我不禁充滿遐思。   「男人不好色,你怎麼去勾引他們出賣靈魂,哪有業績?別的女人怕男人上,你卻是唯恐男人不上,少得了便宜又賣乖了。」   為了稍熄大腿根燃起的火焰,我口中嘲弄,手裡卻搓玩那對柔軟而高聳的香乳,在肌膚輕輕的顫抖中,蓓蕾開始變硬,由原來的淺粉紅色轉變成鮮紅色。   「哈哈,和你說話真是有趣,約翰,如果我們不是這種客戶關係,說不定我會喜歡上你喔。」   膩聲嬌語,艷魅的鳳目中波光流轉,沒有半分羞怯,自有一番騷媚入骨的風情,令人心癢難耐,幾乎忘了艷光之下的殺機。假如被惡魔迷得神魂顛倒,失去理智,那麼不待願望許完,獵物就要沒命了。   我口中嘿嘿淫笑,手裡把玩著這雙嬌嫩而又圓潤的奶子,心裡卻極力維持理智。菲妮克絲是個很迷人的女性,從頭到腳,簡直是魔神為了媚惑男人而創造的理想淫夢,我想大概很少有雄性動物能對她不起衝動,但是,我畢竟是個「見過世面」的男人,可以藉著回想起更美的美人,來壓抑這股衝動。   菲妮克絲很美,可是和四大天女比起來,還是有一段明顯差距,我微微閉上眼睛,腦裡浮現阿雪和月櫻的絕色仙姿,潔若冬雪、清如秋月,不屬於世俗凡塵的至美,像冷泉般洗滌過心頭,本來在小腹焚燒的慾火,立刻被熄滅下去。   艷麗的臉龐,仍有著性感的魅力,但較諸月櫻、阿雪純出自然的傾城仙姿,就顯得俗媚膚淺,尤其是那紫色眼影、血紅口唇、胭脂面頰,近距離看久了,越發覺得這種濃妝俗不可耐,再想到她肉體下的那顆邪惡心腸,懷中所抱彷彿不是美人,而是一堆發臭的腐肉,教人噁心,我險些就把她一下子推出去。   再睜開眼,我知道自己眼中已經不見色慾,而是回復了清明。因為菲妮克絲明顯地動作一頓,像是受到挫折一樣,訝異地看著我。   能夠用這樣的定力,抵抗菲妮克絲的媚惑,在我與她的交手中,倒是很難得的一勝。我冷笑著,把手從溫暖柔軟的雪乳中抽出,撫上菲妮克絲的面頰,想要狠狠地嘲諷幾句以示報復,卻在碰到她面頰的剎那,心裡沒由來地劇烈一跳。   這是多麼嬌嫩幼滑的肌膚啊!吹彈可破,觸手生溫,比剛剛撥殼的水煮雞蛋更要滑嫩,更為白皙,在我觸碰到的那瞬間,就引走了我的注意,令我迷醉。   雖然已經與菲妮克絲有過數度肌膚之親,但每一次在她的媚惑魔力影響之下,我就像吃了春藥一樣亢奮,頻頻需索,只注意她奶子夠大夠圓、屁股會搖會浪,盡快洩慾了事,從沒想過要細細欣賞,更難以想到當我在清醒狀態下,觸碰她的肌膚,居然會造成這麼強烈的感覺。   這麼晶瑩嬌嫩的如雪肌膚,如此地引人愛憐撫摸,又怎會與醜陋扯上干係?我心頭止不住地狂跳,儘管明知道不管多美的東西,都是惡魔誘惑人心的掩飾,但一種超越色慾的情感,讓我忍不住輕撫著菲妮克絲的雪頰與紅髮,平和發問。   「真奇怪,你的肌膚那麼好,為什麼要抹一堆化妝品?畫這些濃妝,抹成猴子屁股似的,都快看不出眼睛和嘴唇了,這樣子難道會比原來漂亮嗎?這樣子的化妝,只會遮掩你應有的美麗啊。」   被我這一說,菲妮克絲的艷色,頓時染上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   「不、不行啦,如果不化妝,我根本就不能出來見人了,我的樣子很難看……」   我微微一怔,心裡也不知道菲妮克絲卸妝後的面孔是怎樣,確實我是知道有些艷女,不化妝的時候,看上去簡直是一頭擇人而噬的母恐龍,讓人恨不得立刻為世間除此醜類,但是,我總不能把這句話說出來,只得換句場面話。   「怎麼會呢?下次找個機會,別化妝就上街,你一定比現在更漂亮,說不定,魔鬼身材之上,也有張天使面孔呢。」   「胡、胡說八道,我和天使有什麼關係。」   說來真是很難得,從認識至今,我和菲妮克絲每次見面都是鉤心鬥角,彼此猜忌,從來也不曾見過她這等模樣,不但沒了往常的火辣大膽,甚至還有幾分小女兒家的靦腆姿態,看在眼裡,確實是另一種魅力,我忍不住就湊上前去,不吻她塗得血紅的面孔,而是撥開她的長髮,在粉白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唔……」   似是想不到我會這樣偷襲,菲妮克絲的反應異常激烈,我明顯可以感覺到她嬌軀的顫抖,勾纏在我後腰的雙腿,更是勒得緊緊。   之後,我們有好一會兒,就這麼緊密地相擁著,靜靜地不發一語,聆聽著彼此的心跳與呼吸,直至最後分離。   在分開的剎那,我竟然感到不捨,想要多摟住這具香軟的女體,多呵護片刻,只是強行忍了下來。   「喂……帥哥哥,有樣好東西便宜你,要不要聽聽看?」   當我還在心神不寧的時候,菲妮克絲已經重新回復那妖冶艷麗的風情,趴在我肩頭,像是挑逗似的說話。   「我今天啊,心情很好喔,剛剛我想起來,最近有個特別酬賓活動,雖然我不能幫你完成心願,但還是可以給你一點小禮物喔。」   「什麼禮物?我可不要練了會出問題的武功秘笈。」   「不是那種東西啦,諾,你把這個拿去看看,多多少少可以幫到你一點忙吧,我們惡魔啊,是很為顧客著想的,可是我也要警告你,福兮禍所倚,你如果收了這份禮物,說不定會另外惹來一些禍事喔。」   菲妮克絲嬌笑著,用兩指沾染了她的唇印,在我額頭上輕敲了一下,我腦裡一暈,再睜眼一看,已經不見這女惡魔的身影,而我膝上放了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   管他會有什麼禍事,我現在正是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也不多想,我急忙打開牛皮紙袋,拿出裡頭又厚又重的一大疊東西,仔細端視,片刻之後,驚喜地跳了起來。   這裡頭所能幫到我的,絕不只是一點點的小忙而已。   「臭婊子,你所有的把柄,如今已經全部都在我的手裡,老實告訴你吧,你這臭婊今天已經大禍臨頭了。」   這麼爽快的話,我每個月總要說上幾次,每次說都痛快淋漓。腦裡假想著冷翎蘭就在面前,讓我這麼趾高氣昂地罵著,最後再顏射在她臉上。不只是我,薩拉城裡過半的男性,恐怕都有過相同的幻想,因為冷翎蘭這個高傲的冰山美人,確實很能刺激男性暴虐的一面。   不過,儘管過去已經說過許多次,但今天卻是我把這話說得最爽的一次,面對的目標不是牆壁,不是桌面,不是某個貌似的妓女,也……不是冷翎蘭。   被我指著鼻子說話的美人,是來自黑魔導之國的魔女殿下,領導著整個伊斯塔使節團的首腦人物,「紫伶水仙」娜西莎絲,正在我的張狂指喝下,目露凶光地看著我。   一刻鐘前,我來勢洶洶地闖入伊斯塔的使節館,指名要見娜西莎絲。那幫伊斯塔渾蛋用深刻仇恨的眼神瞪著我,帶我去見他們的首領。   我與娜西莎絲單獨會面,沒等她開口,我就搶先一拍桌子,重重地說了這句話。事發突然,就連娜西莎絲也被我嚇了一跳,但她接著就回過神來,出言恥笑我大言不慚。   「想要嚇唬我嗎?如果想要和我談判,你得讓萊恩·巴菲特親自來,你以為自己算是什麼東西?慈航靜殿的掌門嗎?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嗎?你能代表什麼?你就連阿里布達都代表不了,怎夠資格與我談話?」   別看這幾句把人貶低到極點的輕蔑話語,那其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娜西莎絲這妖女見人說鬼話,要她這麼赤裸裸地表達真實感受,至少萊恩、冷翎蘭就絕對做不到。   本來娜西莎絲初到薩拉時,還對我有幾分戒心與好奇,但經過幾次接觸與交手,她自認已把我的底給摸清,知道我無論在武功或魔法上,都不能威脅到她後,就明顯表示出很輕蔑的態度,而我正是要利用這點,讓她栽上一個大觔斗。   「哈哈哈,告訴你吧,萊恩勝券在握,才不屑與你這種婊子饒舌多言。至於你們昨晚干了哪些事,慈航靜殿已經全部告訴他了,你們等著完蛋吧。不過,他現在把與你們談判交涉的工作,全部交給了我,算是給你們一個自救的機會。」   娜西莎絲對我拋出來的消息,並非一無所動,但她還是以高姿態還擊,表示說沒什麼好談的,頂多大家一拍兩散,伊斯塔和索藍西亞大可調轉頭去,與黑龍會合作,遠比和賊禿與偽君子聯盟划算,對伊斯塔來說,這才是上上之策。   「哦?是嗎?也許這對伊斯塔來說真是上上策吧,但是對你娜西莎絲來說,這卻絕對是下下策啊。」   「你這算什麼?威脅我嗎?還有什麼無知的話可以說出來讓大家笑啊。我勸你不要太得意忘形,否則你大搖大擺進入驛館,要是用塊白布蓋著出去,那就不好看了。」   「不敢當,你要是笑得出來,那就請便吧,我剛剛得到了消息,伊斯塔國內已經在暗暗與黑龍會接觸,如果雙方真的聯合成功了,第一個被整肅的,就是你娜西莎絲。」   這句話說完,娜西莎絲本來斜睨鄙視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凝重,而我則順勢拋出了一疊由懷裡掏出的資料,重重地擲在她面前。 第四章 五百年前   在我的計劃中,當我把這些資料拋在娜西莎絲面前,她會做一個動作,只要她真的作了,這件事的成功就有譜了。   果然,我才把話說完,資料一扔出去,只約略瞥見資料上文字的娜西莎絲,臉色大變,剎那間出手如風,拍碎了旁邊燈柱上一顆像是擺設似的紅珠。   「哎呀,真是嚇人啊,什麼東西突然被打破了?大蚊子嗎?」   這句話當然是嘲弄。像這樣子的接見與談話,以伊斯塔人的陰險,怎麼可能不從旁偷錄下來,甚至直接偷聽偷窺?但是,討論到這麼切身厲害的問題,我不信娜西莎絲會大方地讓別人旁聽或紀錄。   接下來的談話,就是我讓娜西莎絲瞭解我所知道的東西,也就是一定程度的攤牌。伊斯塔與黑龍會開始勾結聯繫,我並不意外,雖然娜西莎絲在這次會議上,表現得對黑龍會極為仇視,但這些黑魔導師專門講究損人利己,為了至高的利益,就算與昨天的仇敵聯手又有什麼大不了?況且,正如娜西莎絲說的一樣,倘使說我不能代表阿里布達,那她又能代表多少的伊斯塔主流?   我到昨天才知道,原來伊斯塔內部也分成兩派,一派認為黑龍會乃是虎狼之輩,不能與虎謀皮,應該聯合大地諸國,先行討伐海上的黑龍會;一派卻認為黑龍會始終也是黑魔導一脈,雙方都是黑暗中人,應該相互結合,共謀霸權。   而令人錯愕的是,一直被我們稱作魔女、妖女的娜西莎絲,居然是強硬主張排除黑龍會的那一派。儘管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麼利益考量,才這麼主張,但在政治光譜上,她確實是我們這一邊的同志。   和平會談進行至今,變數一個接一個,不管是五大強國中的哪一國,都在苦惱著今後的抉擇,伊斯塔自然也不例外。當娜西莎絲未能有什麼「傑出表現」,她在國內的政敵就趁機與黑龍會聯繫,只要雙方先一步談妥,娜西莎絲就會被召回國內,雖然表面上可能只是申斥一番,不過白癡都想得到,在那種功利至上的黑暗國度,娜西莎絲很有可能被落井下石,被伊斯塔給暗中處決,作為向黑龍會表示誠意的祭禮。   我說出這些情報,娜西莎絲一開始還想否認,但是桌上的那些資料,無論言語紀錄、時日資料,寫得清清楚楚,別說阿里布達軍部沒有這麼精密的情報,恐怕就連娜西莎絲自己都沒有,事實俱在,怎麼強辯也是無用。   茅延安說過,要交涉、威脅,都是必須要先抓到對手的弱點,趁隙逼迫,這樣才能發揮效果。我能這麼對付娜西莎絲,這份資料幫了大忙,而看她眼中的困惑神色,我想她就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到這份資料居然是女惡魔的酬賓活動。   之前娜西莎絲就是毫不作偽地與我說話,現在話題驟轉,變成這麼牽涉生死的大事,根本來不及變換心態,心防頓時露出一絲空隙。她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中梟雄,一察覺到這點,立刻就轉了表情,索性要我把話明說,大家直接攤牌。   「好,夠爽快,不愧是伊斯塔的魔女,我就直接把話說明了吧,為了符合貴我雙方的利益,我建議……」   我開出來的條件,並非是信口開河,而是昨晚與茅延安確實討論過,預估萊恩也不會反對的條件,內容包括了一些通商、解除經貿制裁、貨幣與關稅方面的優惠,甚至還畫了個大餅,表示伊斯塔可以在國際聯盟成立後,佔有哪些哪些權利等等。   但是茅延安也說,這些東西雖然頗具誘惑力,但那只是當娜西莎絲同意聯盟之後,用來讓她足以向國內交差的優惠,可是最重要的大前提,要打動娜西莎絲,這些利益卻還不足夠,所以我只能憑著菲妮克絲給的資料,希望藉著她自身的利害安危,來讓她同意我的建議。   可是,我還是犯了一個錯誤,或者該說是,我的實力終究不夠,不足以恫嚇懾服娜西莎絲這樣的辣手角色,雖然掌握到致命情報,使用起來的壓迫感卻不夠,當她從震驚中慢慢鎮定下來,眼神裡閃爍著狡獪光彩,我就知道自己的優勢正一點一點地失去。   「說完了嗎?我不得不承認,今天之後,伊斯塔對你的評價要重新估計,法雷爾世家的男人,確實是不可小看。」   斜斜地側躺在一張涼椅上,娜西莎絲身上只有一件簡單的深紫色絲袍,柔順地貼在她姣好的身段上,從這角度看去,恰好可以看見她高聳堅挺的乳房,兩個渾圓飽滿的肉球,隨著呼吸相互推擠,壓出一道深深的乳溝,看得人呼吸都急促起來。   可是,身體雖然覺得火熱,心裡卻冰冷下去,因為娜西莎絲已經回復成平時的冶艷模樣,好整以暇地玩弄著髮絲,這顯示我將不再具有任何優勢,一切只能等待最後的答案了。   「你的條件確實還滿吸引人的,可是,這些好處都是針對伊斯塔,和我沒什麼關係,沒什麼吸引力呢。」   「那……有什麼禮物能夠表示我們的誠意,讓娜西莎絲小姐改變主意?」   「這個……倒也不是沒有呢。」   娜西莎絲的話讓我為之大喜。只要她肯開條件,天大的難事也有萊恩去辦,最怕就是她不為所動,讓我們如同老鼠拉龜,找不到入手地方,那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能滿足我的東西很簡單。淨念禪會造出的生物兵器,威力太過強大,我信不過,如果要伊斯塔加入聯盟,至少伊斯塔要能掌握同樣的技術,尤其是如何駕馭那些生物兵器的技術,否則我們如何能安心?」   彼此都是聰明人,我立刻明白了娜西莎絲的意思。伊斯塔始終是強者為尊,講究實力的黑暗國度,再沒有比強大實力更能確保自身的權位,只要掌握了淨念禪會的生物兵器技術,國內的反對派就動不了娜西莎絲,那不管伊斯塔得益與否,她都會是最後贏家。   特別是,她剛剛特別用重音指出來,自己真正想要的,並非是製造那些巨怪的技術,而是操控與毀滅那些怪物的技術,也就是那頭蛇蠍美人的修練技術。對一個魔法師來說,那頭蛇蠍美人遠比蠍型巨怪更具誘惑。   不過,這件事關係重大,我沒有把握萊恩會否答應,如果不會,那我信口開河根本沒意義,反而會浪費好不容易開拓出來的交涉管道。   「這個……我想我現在並無法……」   「你好像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並不是要藉此刁難你,因為決定這件事的關鍵,不在金雀花聯邦身上,而在你身上。」   娜西莎絲從軟榻上半坐起身來,似笑非笑,看著我道:「我要的東西,不一定是淨念禪會的蛇蠍魂獸,事實上,我對你那天所使用的召喚獸更感興趣,如果你能讓我滿意,那麼要我改變心意,也不是不可能。」   「什麼意思?」   「看來你還真的是不知道……」娜西莎絲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在短暫考慮後,她神秘地一笑,展眉道:「以我的立場,本來不該告訴你這些事的,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慈航靜殿的賊禿早晚會知道你的秘密,與其讓你傻頭傻腦地被他們利用,大家乾脆一拍兩散,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你有多少價值。」   本來我是要來談判的,可是現在立場似乎倒了過來,娜西莎絲以嚴肅的表情,很正經地問我一個問題。   「告訴我,誰是世上最強的人?」   這個問題,大地之上只怕連三歲小孩都知道,就是五大最強者。至於五大最強者中以誰為尊,由於欠缺可信的實戰紀錄,無法給出答案,事實上,也正是因為搞不清楚誰最強,所以才會並列為五大最強者的,如果要細分,那是有辦法分出「獸人第一強者」、「最強的刀客」、「最強的劍手」之類的稱號,但總體來說,在現今的大地,確實無法由某個人獨佔最強的稱號。   「不錯,當今世上確實是以這五位強者為最強,那麼在他們之前呢?還有誰得到過最強稱號?」   這問題的答案我知道,但卻很難說出口,因為大地之上九成的武者都知道,在五大最強者的時代之前,唯一得到最強稱號,以無敵姿態縱橫大地數十年的男人,就是我的爺爺,蘭特·法雷爾。   可是,爺爺的無敵威名雖然顯赫,但卻有兩個瑕疵。第一,是他長達一甲子的武者生涯裡,合法與不合法的艷事太多,較諸他的無敵戰績,他的「種馬」之名更為人們所熟知,這多少衝淡了他無敵武者的感覺;第二,爺爺的無敵,常常被比喻為「前三名不在場上的優勝」,這也成了爺爺晚年的最大遺憾。   「最強」這種稱號,只有在眾強者輩出的時代,才顯得光芒萬丈,假如處於一個和平的年代,武風不盛,那麼不管練得再強,也是得不到應有光彩,因為在眾多光源中脫穎而出的榮耀,是真正經歷過考驗,而不是簡簡單單就無敵天下的孤獨。   爺爺最活躍的那幾十年,大地之上並沒有出現什麼了不起的武者、魔法師,所以儘管在爺爺晚年,整個大地沒有人能接他七招,但卻總是免不了這樣的耳語「蘭特·法雷爾的無敵,只是因為他從沒碰過真正的強手」。   亦是因為這個理由,我們從沒有對外誇耀爺爺的武勳,省得被人還贈一句不服氣的嘲笑。而娜西莎絲問了這句話,也讓我覺得她是否有意諷刺我?   「最強,這個稱號在目前的大地,確實無法被獨佔,即使問起五大最強者自己,他們也會各有不同的答案,黑澤一夫的魔法與武功俱皆通神,慈航靜殿的正宗禪門武道,法雷爾一族攻守兼備的玄武真功,這些都有爭奪武道上最強稱號的實力,不過,那些都是單指武道修為而言……」   娜西莎絲望著我,慢慢道:「但若不限於武道,而把範圍放寬,要確認誰是史上最強,那麼無論是五大最強者中的哪個人,又或者是蘭特宗師,他們都只會回答同一個答案……曾經在五百年前無敵於世,以六大召喚獸橫行天下,令大地留下一頁黑暗歷史,卻也因此結束戰國時代的大魔導師,法米特·修·卡穆。」   對於娜西莎絲會說些什麼,我已經有點準備,但實際聽在耳裡,還是免不了那股震驚,尤其是當她告訴我,這個被稱為「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師」的男人,曾經在五百年前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時,我不由自主地感到顫慄。   五百年前,那時候的大地,正陷入戰國時代,百多個不同的國族終日爭戰殺伐,血流成河,屍盈於野,本應只在墳場活動的活屍和死靈,變得隨處可見,就連抬頭望天,晴朗朝日彷彿都染上了一層血暈。   當時的混亂狀況、戰爭的慘烈程度,都遠非今日所能相提並論,那已經不只是亂世,而是一個秩序崩毀,人間如鬼域的黑暗時代。自來亂世出英雄,當最具有攻擊力的武術、黑魔法,都是為了求生與不被殺而修練和創造時,那就是一個能人輩出,留下無數強橫絕技的偉大時代。   法米特就是誕生在這樣的時代。據說他是個棄嬰,被一個惡魔城塞的領主撿到,由一堆骷髏怪、牛頭人、死靈法師給撫養長大,在這樣的環境中,開始接觸到魔法,並且隨著日後在大地各處流浪的旅程,修為一日高過一日。   據說,法米特前半生漫遊無定,足跡遍佈天南地北,與雲鞍風馬為伴,不願牽扯進世俗勢力的鬥爭,但由於他心愛的幾個女人,最後仍然是被迫改變初衷。   「我無法變成救世的勇者,因為我不懂得怎樣去建設,只是個純粹的破壞者,但希望……在經過這些破壞之後,人們可以建立一個新的時代。」   以這句化為開端,法米特正式用他鬼神一般的魔法,與他的同伴一起去影響這個世界,進行所謂的「大清洗」。   巨大石像兵、都市型立體法陣、超魔龍召喚禁咒、末日天譴流星雨……為了與法米特對抗,他的對手用盡了一切強大魔法,其魔法水平遠遠超越現世,像是能夠集結、強化整座都市能量的巨型立體魔法陣,如今就只能去遺跡裡考察研究;縱是伊斯塔七大靈巫合力施法,也只能從九天之外扯來一顆流星,不可能做到像末日天譴一樣的流星狂雨。   武者並沒有閒在一旁,為了要幹掉這個強敵,他們同樣付出了許多努力。除了使用一些上古神兵,眾多騎士、劍手、刀客研究著合擊陣法與捨身戰術,包括使用那種把自己所有力量集於一擊,一擊之後,力盡而死的技巧。甚至有人與魔導師合作,把自己的肉體與金屬礦物結合,又或是引邪鬼魔獸寄居腑臟,把自己改造成恐怖的狂戰士、嗜血鬥士。   無比強大的實力,無比堅定的決心,當時的魔導師與武者聯合在一起,與法米特的陣營爆發大戰。由於當時發生的一切太過混亂,各國的典籍紀錄中,都沒有清楚的記載,只是依稀知道,法米特所獨創的魔法,不屬於六大魔法體系中的任何一個,型態上比較接近獸人的召喚術,但殺傷力卻比攻擊威力最強的黑魔法更有過之。   這種沒人見過的獨創魔法,具體的呈現,就是六隻型態不同的暗黑召喚獸。在這六隻威力絕倫的召喚獸守護下,法米特淡然步過千災萬劫,傲然站在血腥戰場上。   雖說「大清洗」的對象不分黑白,只問強弱,但執行上卻仍是以賞善罰惡為目標,因為在那個黑暗時代,強的人常常都是壞人。而在法米特正式參與大地爭霸後的八年,無數強悍的武者、魔導師,盡數敗在他的手下,只能在追隨於他,或是追隨冥府之神中二選其一。   法米特締造的戰績有多強呢?經過了八年的紛擾戰亂,大地上有三個近似金雀花聯邦規模的軍事強國被瓦解;傳承千載的暗之神宮,首腦與戰鬥主力在最後決戰中死得一個不剩,殘餘的幾個小角色被逐出海外,令得大地上再沒有一個能夠與慈航靜殿制衡的黑暗勢力存在;大地之上的武者與魔導師,數字銳減至之前的十分之一,因此而失傳的武道、魔法顛峰成就,不曉得有多少。   「……大清洗名符其實,在那之後,大地維持了很長一段平和的日子,因為經過大清洗之後,大地元氣大傷,除了慈航靜殿的賊禿,再也沒有其它上得了檯面的武力,我們黑魔法術者更是過了百多年備受歧視、驅逐的日子。」   娜西莎絲道:「直到伊斯塔立國於邊沙漠,黑龍會崛起於東海,大地才漸漸有點意思,不再是那群賊禿能夠掌控一切的世界。當年大清洗之後不久,法米特就失蹤,再來就是傳出他過世的消息,而他怎麼製造、控制那六頭召喚獸的技巧,也就此失傳,不過……照道理來推,就算傳入慈航靜殿也是常理,畢竟他們在大清洗的時候同一陣線,反而為何會傳入你手裡,這點還真是讓我不解。」   我為之默然,當初得到淫術魔法書的過程,本來就是荒唐離奇兼而有之,現在想來都覺得奇怪,但整本淫術魔法書中,並沒有提到什麼暗黑召喚獸,頂多就是叫叫淫獸。   淫獸那種生物可以對抗石像兵、流星雨?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會相信這種事。   「所以,你現在應該知道,自己對於慈航靜殿來說,是多誘人又多危險的一塊肥肉,他們絕不會允許另一個法米特出現的。當然,你對我也有同樣的誘惑力。」   娜西莎絲的笑意中,散放著使人迷醉的誘惑,尤其是她之後的話語。   「你不是要拿東西來誘惑我嗎?還等什麼?」   事情的發展,並不在預料之內,但總體來說,還算是朝對我有利的方向發展,至少在娜西莎絲身上,問題已經得到突破,只不過我必須做出抉擇,看看怎麼去滿足她的要求而已。   娜西莎絲現在是擺明車馬,想要得到法米特的魔法秘訣,而且是不得到絕不罷休的強硬姿態,看來如果不把法米特的魔法交給她,她是絕對不會在合約一事上讓步。   問題是,她愛怎麼在夢想中畫大餅,那是她的事,我手裡的淫術魔法書中,可沒有一語一字談及什麼暗黑召喚獸,就算我當真捨得將淫術魔法外傳,那也與她想要的東西差十萬八千里,雙方一交涉就會破臉。   況且,我又不是白癡,如果我真的把東西交出去,為了獨佔秘密的娜西莎絲,一定會設法殺人滅口,那我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腳?這種賠本買賣做不過,做不過的。   想來想去,想不出主意,但我的心情卻很快慰,因為才只第二天,事情就有了重大進展,雖然娜西莎絲這一關不好過,但是茅延安這傢伙詭計多端,與他商量一下,該是可以用些騙術瞞天過海的。   伊斯塔這邊有了突破,那接下來要處理的,就是索藍西亞了。倫斐爾這個精靈王子看似腦子不正常,但卻委實是個精明厲害的角色,菲妮克絲給我的資料,到底能不能對他起作用,這點我殊無把握,只有試試看才知道了。   「暗黑召喚獸……真有那麼強的東西就好了,如果我有那種東西,還用得著在這裡辛苦混日子?」   娜西莎絲的話,對我確實造成不小的震撼。想像法米特當日的絕世威能,既然有辦法瓦解那時候最強大的三個軍事大國,又能消滅暗之神宮,那當然也能在今日的世界瓦解金雀花聯邦,消滅光之神宮,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無怪乎會被認為是「史上最強的男人」。   可是,如果說他當時所使用的就是淫術魔法,那我為何無法從淫術魔法書中,感覺到類似的威力?除了什麼淫獸、淫蟲之類的東西外,魔法書中最後的技巧,就是地獄淫神,然而,我之前幾次試用地獄淫神的魂獸,殺傷力卻不如想像中得大,耗損的體力也比預期中大,並不是什麼很好用的絕技。   要是我真的有什麼暗黑召喚獸,那我會不會……雖然只是空想,但這假設還真是非常誘人,我著實呆了好一會兒,直到馬車轉入雲陽大街,才被馬車外的吵雜聲音給驚醒。   原本我是想要採購一些器具,所以才命駕車的車伕開到雲陽大街來,不過抵達時這邊似乎比平時更為熱鬧,好像有什麼事正吸引人們圍觀。   (真古怪……是哪家店在大特價嗎?)   我好奇心起,命車伕緩緩把馬車駛入,從連串木珠編成的簾子往外看,卻見到一幕幾乎令我怒髮衝冠的情景。   預定中的下一個談判對象,倫斐爾·格蘭納斯·斯特丁,索藍西亞第二王子,正好整以暇地在這裡逛大街。   他喜歡逛街,這點我管不著,但他逛街卻不是獨自一人,而是攜伴同來。很不巧,與他同行的那個女伴,我不但認得,而且還很熟,熟到我險些氣得一把就掐住車伕的喉嚨。   橘紅色的火亮長髮,尖細豎直的精靈耳朵,嬌小的纖細香軀,被包裹在一襲整齊的淺藍軍服內,肩頭的刺繡圖樣,說明了她目前擔任高階軍官的事實,不過當她偶爾摘下眼鏡,一面擦拭、一面綻放笑靨,卻只讓人意識到,她是一名很美麗的精靈少女。   冷翎蘭麾下的技術總監、備受期待的創師新星,在索藍西亞第二王子的陪伴下,來逛雲陽大街,提領日前訂購的物品。這個消息不僅足以成為新聞,甚至他們兩人本身的相貌,就是吸引眾人矚目的焦點,尤其是在眾人當中火冒三丈高的我。   (媽的,這個精靈小白臉,老子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還居然膽敢挖老子的牆角,如果不報復回去,我以後還用做人嗎?)   織芝本來就是索藍西亞極欲爭取的目標人物,上次還為此發動突襲行動,倫斐爾會親自出馬,可說是毫不為奇。遠遠看見織芝站在他身旁,笑得甚是開心燦爛,而倫斐爾一改那日在演說台上的豪邁形象,一言一笑,極是斯文典雅,恰到好處地表現著對女性的體貼,這一幕自是引起旁邊人群不住低聲讚歎,就只有我一個人快要在馬車裡氣炸了肺。   「車伕,打到回府,東西不用買了。」   氣憤地向車伕下令,我直接回轉爵府,預備和茅延安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利用手上的現有資料,對倫斐爾還以顏色,來報復他挖我牆角、動我女人的惡毒行徑。   馬車行出幾條街,突然停了下來,我探出窗外一看,前頭有一支隊伍經過,所以馬車才停下等過。那支隊伍裡頭的一人看見馬車,便命令隊伍先走,她本人則策馬往這邊過來,卻不是冷翎蘭是誰?   我吃了一驚,眼下諸事忙成一團,這個刁鑽婆娘可千萬別挑這時候來找我麻煩,連忙命令車伕,改把車拉進旁邊的小巷子,避避風頭。命令才一下,我心念一轉,突然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   自從那日山莊遇襲後,織芝受到嚴密保護,不與外界接觸,連我都找她不著,倫斐爾是怎麼找到她,而且還能與她公然外出逛街的?這些事冷翎蘭不可能不知道,那麼最有可能的情形,就是這一切都經過冷翎蘭批准,是她准許織芝外出露面的。   萊恩那邊所遇到的困境,冷翎蘭多少也該得到風聲,現在金雀花聯邦與阿里布達同坐一條船上,和議不成,金雀花聯邦固然蒙受損失,阿里布達也會陷入尷尬處境,那麼為了爭取索藍西亞的支持,織芝就成了一個奇貨可居的存在。   (好啊,居然給我用這種技倆,大家走著瞧吧……)   我心裡暗罵,正要讓車伕加快速度,從巷子另一端出去,冷翎蘭已經像旋風一樣,急馳攔在巷子前頭,擋住了出路。   冷翎蘭來得很快,護衛在馬車周圍的衛兵、駕車的車伕,都被她嚇了一跳,而當她冷冷的眼神掃過,甚至不用多哼一聲,這些閒雜人等就自動離開,半句話都不敢多說,快步跑開,那種靜靜地迅速消失的樣子,讓人想起了夾著尾巴溜跑的敗狗。   從這個角度說來,冷翎蘭或許不只是最令薩拉男人勃起的性幻想對象,也是最令他們勃起不能的大冰山,特別是,對於一些膽量較小,又長年處於她軍威之下的士兵,冷翎蘭身上的氣質已經不只是冰傲,而是肅殺之氣了。 第五章 宮廷醜聞   冷翎蘭會這樣突然地過來見我,還將其餘的人驅開,從上次的經驗來看,我已經知道她是要來說些什麼了。   「法雷爾萬騎長,我剛才見過月櫻第一夫人,聽說……你昨天立下了一個賭約?」   話不用說得太清楚,我們都知道那個賭約是什麼,但看著冷翎蘭隱含怒氣的俏容,我還真是有點奇怪,想不到月櫻會把這個約定告訴她,看來她們姐妹的感情,並不如我想像中的疏遠。   「嗯,是有這麼一回事,冷大都督有何指教?」   隨行的士兵都被趕開,這是條窄巷,暫時也不會有路人過來打擾,但我並不打算離開馬車,在沒有掩護物體的情形下與冷翎蘭對話,所以只是打開車窗,隔著一道金屬車門,以免雙方一言不合,遭了她的毒手。   「我記得我已經告訴過你,別、去、騷、擾、月櫻第一夫人。」   一字一字吐出的話語,聽來力道十足,就差沒有從鼻孔裡噴出氣來。冷翎蘭不是單純嚇唬我而已,我也絕不懷疑只要給她正當理由,她立刻就會動手把我幹掉。   可是,連續幾次經歷,已經讓我明白,冷翎蘭確實有忌諱,可能是忌憚我的變態老爸,可能是顧忌我怎麼說都是堂堂一個萬騎長,也可能是顧慮到月櫻的心情,總之,她確實不能狠下心來動手,結果幾次攤牌,反而讓我看清了她的底限,能在她的殺氣籠罩下談笑自若,不當回事,隨口找到應付的理由。   「哦,公主殿下的軍令,小將就是有一百二十個膽子,也不敢聽了就忘,可是小將好像也解釋過,目前正在執行國王陛下的敕令,如果公主殿下覺得有何不妥,那就請下一份公文,小將也好向國王陛下交代,不然,由您親自向國王陛下交代,也是可以的。」   一番話說得極是恭謹,但我越是擺低姿態,冷翎蘭的怒氣就越熾烈,因為她也明白,我是用她父王的存在,對她施壓,而除非她打算正面反抗她父王,不然就無法把我怎麼樣。   果然,一聽到她老子的名頭,冷翎蘭整個氣焰就頓然受阻,幾次欲言又止後,恨聲道:「你……你這敗類就只懂得依附權勢,為我父王作那些見不得人的醜事,靠犧牲女性來成就自己……」   這話真是莫名其妙,我聽得一頭霧水,索性直接反問她,所謂「見不得人的事」是指什麼?如果是指國王陛下的一些特殊嗜好,那麼就實在與我沒有關係,因為我既不曾偷偷擄人,也不曾幫王室處理棄屍,只不過是個單純聽命辦事的軍人,如果俠義心腸的公主娘娘看不順眼,大可以直接去質問問題中心,用不著對我們這些受薪階層發官威,而且……   「……靠犧牲女性來成就自己,這不是我的作風,而是阿里布達這個國家與王室的傳統,所以當初你們犧牲了月櫻公主,換取國家的繁盛,今天又要她繼續犧牲下去,來保住阿里布達的平安,這樣真是好偉大啊……不說別人,就說公主娘娘您吧,靠著出賣手下技術總監的色相,來討好索藍西亞,這就是你所謂的尊重?公平?」   「胡說,事情不是你說的那個樣子,織芝她是……她是……因為她是精靈,本來就是索藍西亞一脈,所以索藍西亞人也有權……」   「哦?現在承認她的精靈血統嗎?那麼前陣子公主殿下堅持主張,即使是精靈血統,她仍然是合法的阿里布達國民,與索藍西亞沒有半點關係,這又該怎麼說呢?要是你現在說的對,那麼之前的你錯了嗎?」   「我……我……」   向來剛強決斷的冷翎蘭,被我這一問,居然答得支支吾吾,顯然這一問確實命中她的心病。不得不用織芝與索藍西亞利益交換,這件事對她的自傲、尊嚴來說,一定是莫大的屈辱,只不過為著大局,不得不忍辱低頭,現在被我當面提出來,氣憤加上羞辱,整個身體不住發抖。   「所以,公主殿下你就該知道,真正在出賣女性,靠犧牲女性來成就自己的人,到底是誰?如果你不希望女性一直被犧牲下去,那就請你別擋在我面前。我相信,我們兩個人在這件事上沒有為敵的理由,因為我們都希望月櫻公主幸福快樂。」   我無意與冷翎蘭多談,現在連車伕都被趕跑了,如果我不離開馬車,那不知道還要與她瞎纏到什麼時候,更何況這種口舌之爭毫無意義,我還趕著去進行下一步的勒索計劃,哪有時間浪費在這裡?   禮貌性地作了個微笑,我推門下車,朝巷口走去,心想說這次把她氣得如此厲害,可別讓她在月櫻之前說我什麼,那可麻煩得很。   「無恥的騙子,我不會再讓你傷害姐姐的……」   正當我快要走到巷口,耳邊忽然聽到這樣的一聲低語,聲音幾不可聞,但其中蘊含著一種下定決心的沉靜,卻是讓我不寒而慄。在這句話之後,本來令我背上皮膚緊繃的肅殺氣息,猛地消失無蹤,這更是令我心中狂震。   (糟糕!她想殺我!她與月櫻姐姐的感情有那麼好嗎?)   腦裡閃過一個念頭,或許剛剛實在把這冰山美人兒刺激得太過厲害,讓她拋開了心中顧忌,決定動手。那種突然間殺氣消失,就是高手出刀之前,心意與兵器合一,要在最短時間內殺敵的徵兆。   我唯一能作的事,就是加快腳步,可是心裡又知道這樣做肯定來不及,正急得背後一身冷汗,突然前方一黑,兩道人影閃著出現,攔在巷尾。   「嘿,賢侄,你跑到哪裡去了?搞定伊斯塔的變態有那麼麻煩嗎?」   是茅延安,而且不只是他,旁邊還站著一個撫需微笑的心燈居士。看到這個大人物出現,我心中大定,回頭一看,冷翎蘭早已走得無影無蹤,畢竟,不管她再怎麼痛恨我,也不可能和既是師門長輩,武功又遠較她為高的心燈居士起衝突,所以一看他出現,立刻便離開。   危機解除,但我卻沒有忘記剛才那種僥倖逃生的緊張感。雖然不知道冷翎蘭是為什麼下了決心,可是以後再與她碰頭,一定得要挑公開場合,否則實在很不妙。   「法雷爾賢侄,茅兄已經把事情向我說了,你孤身一個深入伊斯塔陣營,果然是有勇有謀。」   心燈居士點頭微笑,說今早我出門後,茅延安左想右想不放心,生怕伊斯塔人鋌而走險,把我幹掉,所以特別去把他給找來,預備前往伊斯塔的驛館,只要過了預定時間,人還沒出來,就立刻闖館救人,卻不料在這裡遇上我。   「大叔,我差不多擺平那妖女了,但是有些細節問題,你來幫我商量看看,怎麼去搞定她的要求。」   如果能借助心燈居士的力量,那實是強助,但這樣一來就違反賭約,所以只好請他離開。經過思考,我決定向茅延安求助,把娜西莎絲所提的要求,還有我面臨的困境都告訴他,商量定計,因為除了他,我沒有別的人好商量,而茅延安狡若老狐的智慧,也確實是我想要借助的。但對於淫術魔法書一事,我含糊其詞,並沒有說得很清楚。   些許的沉吟之後,結論很快就出來,茅延安認為,就算我真有暗黑召喚獸的秘訣,也絕對不能交給娜西莎絲,因為伊斯塔人陰狠毒辣,假若真的得到秘訣,為求獨佔,一定會殺我滅口,這點我倒是深以為然。   「那樣的話,就要交個假貨出去了,可是,娜西莎絲也不是簡單角色,本身的魔法修為與見識都很高,不良中年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可以騙過她?」   「不怕。你忘記我是靠寫小說混飯吃的嗎?待我設計個好一點的橋段,似真似假,一定可以把她搞定,別忘記我們還有個小阿雪當技術支援,有她這個精通巫術的黑魔法師當後援,事情不是真的那麼困難。」   本來擔憂的問題,現在似乎一下子迎刃而解了,我大喜過望,在爵府門口讓茅延安下了馬車,請他盡快完成此事,自己卻不下車。   「賢侄,你要上哪裡去?」   「打鐵趁熱,既然上午已經擺平了伊斯塔,我下午就試試看連索藍西亞也搞定。」   「臭小子,你所有的把柄,如今已經全部都在我的手裡,老實告訴你吧,你這臭賊今天已經大禍臨頭了。」   「哈哈哈,想不到約翰·法雷爾大名鼎鼎,原來竟是個信口開河的無膽匪類,真是令人失望。」   從最開頭的接觸來看,我不得不承認,在攤牌談判這種事情上,「流氓」確實比「魔女」更勝一籌,我一句話才出口,倫斐爾就拍桌大笑,全然不把我的威脅當一回事。   其實從進門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容易。進伊斯塔驛館的時候,那種敵意雖然強烈,但還不至於令我卻步;但在索藍西亞驛館中,我除了感覺到敵意,還有一股眾志成城的憤怒,這種壓迫感實在讓人不好受。   任何國家的外交法律都會規定,使館的土地即是異國領地,所以,由於身在「自己的地方」,倫斐爾與手下的穿著打扮,就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   倫斐爾還好一點。至少在那次演說之後,全薩拉的人都知道他是大尾流氓,知道他在自己的府第裡頭,一定是穿著勁裝,腰配小刀,露出紋龍刺青,毫不掩飾自己是黑道頭子的事實。   然而,當實際進到他的會客室,看見幾十名精靈軍官分兩邊跪坐,個個身穿黑色套裝,打黑領帶,戴著黑色太陽眼鏡,腰配黑柄短刀,儼然就是黑道幫派開會分贓的氣派,再配上牆壁上那三條「驅除韃虜」、「平均地權」,橫批「恢復中華」的掛軸,要說呆站在那裡的我沒有受到震撼,百分百是騙人的。   會客室裡頭的所有人,表情是那麼的嚴肅而認真,使得這理應非常怪異的場面,看來沒有任何不協調,如果真要說是有,那就是這些精靈的細長耳朵,不住點醒旁人他們的身份,實在是很引人發噱。   倫斐爾和我雖然從沒往來,但也不如娜西莎絲那樣與我鬥過幾回,所以彼此態度上還有餘地,請我坐下,由旁邊的侍者端茶上來,倫斐爾對我舉杯致意。   「奇謀奪城,名動天下,爾堪為豪傑;但折辱俘虜,販賣我數十萬婦孺同胞為奴,令他們死傷過半,你不配成為英雄!」   這句話說完,倫斐爾手掌一翻,整杯茶水都淋在地上,既是哀悼那數十萬遭遇悲慘的精靈同胞,又表現出不屑為伍的意思。   兩旁在座的精靈軍官,也和他作著一樣的動作,隨著數十杯茶水倒在地上,整個室內的氣氛緊繃尷尬到極點。我也頓時明白,之前伊斯塔人對我有敵意,但因為他們本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對我打勝仗的手段並無反感;可是這群深受主子俠道精神薰陶的精靈們,多半是把光明磊落當成座右銘,自是看不慣我攻破馬丁列斯要塞和善後的手段,敵意加上鄙夷,那種反感遠不是伊斯塔人能夠比擬。   不過,我也是一個見慣大風大浪的人,這點壓迫並不能使我動搖,反而讓我有些同情他們,因為我們所在的會客室,是用昂貴的上品草蓆鋪地,這群腦子不靈光的黑道精靈,把茶水往下澆,那就是澆在自己跪坐的那塊草蓆上,打濕衣衫與膝蓋,濕淋淋的想必非常難受,真是辛苦他們了。   「好,好,好。」我大聲鼓掌,笑道:「索藍西亞的諸君,光明磊落,英雄豪傑,我很是佩服,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不枉我今天特別走了一趟。」   大笑著說話,我把一包東西從懷中取出,道:「聽說這幾天索藍西亞剛剛與伊斯塔聯手,要共商大計,謀求兩國的發展,實是可喜可賀……」   似乎是覺得這種聯手確實對金雀花聯邦與我國造成壓力,兩旁戴太陽眼鏡的那些精靈軍官,聽我主動提起此事,面上都露出了得意之色。   「我聽說,促成此事的一個重大助力,是因為上個月索藍西亞與伊斯塔聯合從海外進了一批價值不斐的魔晶礦石,但在運送回來的途中,被黑龍會給劫走,你們雙方各自損失了上百萬金幣,因此同仇敵愾。」   「不錯,確實有這件事。」倫斐爾微現訝色,點頭道:「但阿里布達軍部應該沒能力探聽到這個情報,伊斯塔又不可能主動告訴你,照這麼說……傳聞源堂司令麾下高手如雲,第三東京都市奇人異士無數,果然傳言非虛。」   拍了拍手中的紙袋,我微笑道:「黑龍會的罪行罄竹難書,身為大地的一份子,我法雷爾家族也希望能為鏟奸除惡盡一份心力,所以特別派高手追查……承蒙精靈王的庇護,幸不辱命,就在前天,家父的手下傳回消息,在你們第五十一特區的十九號倉庫內,找到了那批失物。」   此言一出,兩邊虎視眈眈的精靈軍官霍然站起,殺氣騰騰地般瞪著我,大有殺人滅口的威脅模樣;我則是像看不到一樣,聳聳肩頭,把紙袋放在桌上,用力推遞向長桌另一端的倫斐爾。   「這裡頭是失物的一小部份,也就是證物,要不要我替你交還給伊斯塔人?順便告訴娜西莎絲,你們正遣兵調將,在邊境埋伏一流的精靈箭手與魔法師,預備趁她內傷未癒的時候,在回國路上把他們整團人都幹掉,再賴給盜賊。」   當初能夠擊傷娜西莎絲,是倫斐爾與冷翎蘭恰巧聯手之下的戰績,只不過被不知情的月櫻給破壞,但倫斐爾赫然比冷翎蘭更為辣手,居然已經做好埋伏,預備趁機幹掉這個強敵。想想也是,伊斯塔和人結盟難得守過信用,與其被他們理所當然地反咬一口,不如在聯盟目的達成後,主動切斷這層關係,還順便幹掉強敵。   這段話說出來,帶給這群精靈的震驚,自然是非同小可,然而,和那群坐立不住的屬下相比,倫斐爾就很沉得住氣,先是極為優雅,貴公子似的一抬手,讓軍官們坐下,跟著面色一變,霸氣十足,像個黑道頭子般地用手指著我,說能夠察探到這些,第三新東京都市確實很有一套,但是目前伊斯塔正需要索藍西亞的聯手,就算我把這些事告訴娜西莎絲,她也不會立刻發難,頂多是待事了後,也率人在回國路上伏擊報復,我如果想拿這點來作威脅,那是全然無用。   「不錯,有倫斐爾王子主持大局,這點小小技倆確實沒什麼意義,可是,我另外有點問題,想要與王子殿下單獨談談,當然如果你不介意別人聽到,我是可以當眾說出來,但我也以法雷爾家族的名譽保證,你一定會後悔萬分。」   假如我是一進來就說出這句話,沒把我當回事的倫斐爾,一定嗤之以鼻,但憑著娜西莎絲提供的資料,我已成功地先聲奪人,不待倫斐爾下令,那群精靈軍官就已經走出去。   而當這裡只剩下我與倫斐爾兩人,由我口中說出的,就是另一個秘密,一個相關於索藍西亞皇室的密聞。   其實世上各國的皇室都差不多,坐在皇位上的那個男人,十有八九腦子都不清楚,不是淫亂好色,就是像我國的這位一樣,有特殊怪僻。索藍西亞的現任國王,也是一個很荒唐的好色傢伙,更糟糕的是,他還讓自己的臣下代為善後。   約莫在十多年前,該任皇后的母親入宮晉見國王,其美色令國王驚為天人,當夜就把這名美艷多嬌的岳母強召侍寢,之後食髓知味,強把這位貴婦人留在宮中,說得明白一點,就是軟禁,之後夜夜狂歡,自是不在話下,至於皇后得知醜事後,被氣得重病身亡,這就不是我們的事了。   皇后掛了,雖然由其餘的妃子遞補,也就是二王子倫斐爾的母親,但前任岳母仍然是岳母,醜事也不會因此變成喜事,尤其是當岳母情婦還大起了肚子,這筆龜兒子的爛帳就真不知道該怎麼算了。   幸好,國王陛下干醜事的優勢,就是總能找到倒楣鬼頂罪,索藍西亞的精靈國王,先封賜給岳母伯爵稱號,再挑中麾下一名剛凱旋回國的老將軍,令兩人婚配,合理地擺平檯面上的問題。   老將軍在婚後不久,便暴病身亡,雖然一般是認為他年紀老邁,不堪新婚極樂,所以因而暴斃,但從菲妮克絲的資料來看,我相信這個可憐的老東西,是連新娘的手都沒碰過一下,就被妒火中燒的國王給殺人滅口。   嫁入將軍府的新夫人,在勉強合理的時日內,「早產」誕下了一名老將軍的「遺腹子」,繼承了老將軍的姓,取名為碧安卡·希恩;她有一個已經十多歲的年長兄長,就是後來倍受重用,被調派到馬丁列斯要塞駐守的約伯·希恩。   資料中顯示,倫斐爾這個正牌王子,一直很疼愛碧安卡這個異母妹妹,本身也與約伯交好,所以自從他能管事開始,就不住栽培、提拔這兩兄妹,安排她們學最上乘的武技,給他們最好的條件與機會去建立戰功。不過,倫斐爾這兩年也遇到了一個燙手的問題,就是他那個如同發情公狗般的國王父親,注意到了這個私生女兒的美貌,打算要染指。   向來作風正派的倫斐爾,自是無法容忍這種醜事的發生,但又無法正面抗命,所以只好把妹妹一直帶在身邊,嚴密保護,然而,日前的綁架危機,卻給他另添了一個麻煩。   這次的綁架危機,倫斐爾事前並不知情,完全是他忠心的手下自把自為,領頭的正是碧安卡。綁架行動失敗,變成了索藍西亞的外交危機,首當其衝要被追究責任的,就是碧安卡,如果索藍西亞國王以此為理由,把這漂亮女兒召進宮去,倫斐爾就再也護她不住。就是因為這個理由,所以倫斐爾才把整件事情全部攬在自己身上,然而……   「我想不用我說,王子殿下你也知道,假使我把那天發生的事,真的給傳了出去,屆時你縱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再從貴國國王手上搶人,那你最疼愛的妹妹就……」   「你這是在威脅我?」   「那當然,外交不就是玩弄棒子與糖?既然沒有什麼利益好交換,我不威脅你要威脅誰?黑道不也是靠恐嚇混飯吃?你威脅我、我威脅你的,這很平常啊,用不著驚訝吧?」   渾不在意倫斐爾的強硬態度,我有恃無恐,笑吟吟地與他對看,心知在這樣的情形下,最後需要讓步的一定不會是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倫斐爾的銳利目光,漸漸平復下來,但放在桌上的手卻握得更緊,將憤怒與恨意內斂,而決定也終於由他口中吐出。   「我極度鄙視你的為人,可是我不得不承認,這次我確實輸給你了。在道上混的,輸了就要認,金雀花聯邦這次算是走了好運,而我個人希望法雷爾將軍在未來的幾天裡,出入平安,好吃好睡。」   「哦?我以為以王子殿下的智慧,不會嘗試殺人滅口這麼沒新意的招數,我既然膽敢來此,自然是有了準備。」   「即使不滅口,我們也是會殺人的。狡兔死,走狗烹,雖然是你幫萊恩·巴菲特促成了這次的聯合,但如果你死了,他權衡大局,一定不會為了替你復仇,而損失索藍西亞這個盟友。」   「說得倒也是。」   談判能夠一舉成功,我固然喜不自勝,可是,在這場談判的最後,我也留意到一件事。雖然那天在會場,倫斐爾給人很強烈的熱血男兒印象,但如果因此認為他衝動沒理性,那就大錯特錯了,他體內確實流著精靈的冰冷之血,把怒濤般的恨意置於理智之下,不但微笑著送我出門,而且還在門口與我禮貌地擁抱。   這單生意真是有夠麻煩,看來十年之內,我是別想踏入任何精靈們群聚的地方,以免遭受不測了。   矮人之國羅賽塔,在我的估計中並不算是什麼麻煩問題,只要能搞定伊斯塔與索藍西亞,羅賽塔就不攻自破。   十日之約,還沒過到三分之一,我已經解決了索藍西亞,伊斯塔也搞定了七成,本來看似不可能的任務,居然進行得出奇順利,這些倒還真是虧了菲妮克絲的情報。   掌握情報,就能控制世界,正因為資訊的效果是如此強大,預知能力才會如此可貴,當然啦,有一個能夠提供最新資訊的惡魔,也是很不錯啦。   如果這件事能夠順利成功,那還真是菲妮克絲的功勞,不過,本來要花三個願望的代價,才能完成的事,給我摟摟親親後,就這麼便宜地送給了我,想想實在是有些不安,難道這也蘊含了某個陰謀詭計在其中?   防人之心不可無,防魔之心更是一定要有,基於過去的不良紀錄,我對菲妮克絲戒心很深,尤其當她越是擺出清純無害的面孔時,那就越代表有某些害人不淺的陰毒技倆在實施,不可不防。   我先回了爵府一趟,和我唯一的作惡夥伴茅延安商量目前進度,並且要他盡快設法擺平伊斯塔。不良中年正埋首在自己的房間裡,疾筆奮書,聽完我的進度報告後,他咬著筆桿,黑著眼圈又紅著眼睛地對著我點頭,表示要繼續努力,房間地上滿是一團團揉損的廢紙,那都是他創作失敗,隨手扔在地上的挫折品。   這件事情我幫不上忙,只能默默祈禱他一切順利,靈感如泉湧出,早點編出一個一個能讓娜西莎絲聽得暈頭轉向的好故事,擺平伊斯塔那邊的問題。   既然這邊的問題我暫時使不上力,那就給自己找點娛樂,最理想的慶祝,就是去找月櫻,預祝我的大勝,順便親親愛愛,滿足一下手足之慾。   然而,當我到了驛館,確認過萊恩目前不在後,駐守的兵丁卻告訴我一個意外的消息。   「呃?什麼?翎蘭臭……不,二公主殿下來訪,已經在裡頭呆了個把時辰?這還真是……難得啊!」 第六章 嗆味辣椒   月櫻回國之後,與冷翎蘭的見面少到屈指可數,就算有碰面,大概也是簡短地問上兩句客套而冷淡的場面話,假如冷翎蘭這兩天沒有來找我威逼,我還真是以為她們姐妹全無親情可言。   可是,平常無話可說的姐妹,今天聊什麼東西可以談上個把時辰?也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但我怎麼想,都覺得這冷賤貨一定在說我的壞話。   為了要制敵機先,我決定去偷聽看看她們到底在談什麼,於是便下令衛兵們保持靜默,也讓侍女們別去通報我已到來,就這麼獨自一人步向後頭庭院。   冷翎蘭武功高強,耳力自然也不弱,但現在我是有心算無心,自然有些方法消去足音和氣息,讓她一時間難以察覺。   「風啊,大氣啊,請暫時來到這裡,帶走腳底的聲音。」從腰間的囊袋裡取出一包魔法藥粉,輕輕念完咒語,灑在自己的鞋子上,確認自己走路無聲後,我悄悄地去到驛館後頭的庭院。   時間已經將近黃昏,天邊的晚霞斜映下來,淒艷如火的夕陽,令得漫步中的兩位公主娘娘猶如天仙化人,美得讓我幾乎忘記呼吸。   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因為月櫻正在和冷翎蘭閒話家常,還送了一套軍服給妹妹,兩姐妹談談笑笑,氣氛甚是輕鬆,不像是在說什麼是非,遠遠聽來氣悶得緊。   比較有趣的地方是,月櫻在送軍服給冷翎蘭時,還囑咐她別整天都想著打打殺殺,偶爾也還是可以打扮一下,像個普通女孩子一樣。這些話冷翎蘭明顯地聽不入耳,只不過因為不想與姐姐衝撞,所以默不作聲地回應。   沒有壞話可聽,又無是非,我才沒閒到聽兩個無聊女人囉唆,事實上,為了顧忌冷翎蘭武功太強,我並不敢太過靠近,所以她們的聲音我聽得並不是很清楚,加上話題無聊,我當下便想離開。   「……對了,你們這次的修法,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正當我要離開,突然聽見冷翎蘭這樣問了一句,我心中一凜,知道這女人三句不離本行,終於談起了國家政事,連忙側耳傾聽。   「我想應該是不難,萊恩在金雀花聯邦掌握大權十二年,議院中很多議員都隸屬於巴菲特家,而他們這次推動……」   月櫻告訴妹妹的話,聽得我一頭霧水。耐著性子,聽上老半天之後,我才大概有點瞭解,原來在萊恩舉行和平會談的同時,金雀花聯邦的議會,正由萊恩一派的議員所主導,舉行修改憲法。   修憲的範圍很廣,不過這次修法的其餘條文都只是掩飾,真正的重點,在於修改總統任期,還有連選只能連任一次的規矩。只要先把這兩個死結化解,萊恩就有辦法在金雀花聯邦繼續任職總統,保有目前的權位。   這種修法百分百違反金雀花聯邦的憲法精神,正常情形下,肯定會面臨極大的阻力,不過,只要萊恩能夠促成國際聯盟,並且主導它的動向,那麼憑著這份大功與過人聲威,就能輕易鎮壓下國內的反對勢力,完成修法,繼續延任。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個死基佬願意花這麼大代價,去促成這次的聯盟,想不到居然有這樣的圖謀。哼,還滿口為著蒼生福祉,根本就是為了他自己的權力與利益……)   我仔細觀看,發現月櫻對萊恩的行為,沒有表現絲毫惡感,冷翎蘭也似乎極為希望萊恩能夠成功延任,姐姐甚至可以一直待在金雀花聯邦,不用回來。這也難怪,畢竟只要萊恩繼續延任,月櫻還是金雀花聯邦的第一夫人一天,阿里布達就能持續得到金雀花聯邦的幫助,對冷翎蘭而言,只怕再沒有什麼事,比這更具意義了。   想到這個眼中只有權力,自私自利,一點親情都沒有的冷血女人,如此的可惡,我真想直接衝出去宰了她。   「可是,你打算怎麼辦?你不是答應過那個無恥小人,如果他能促成合約,你就留在阿里布達……」   冷翎蘭有些緊張地問著,而我的心跳也為之加速跳動,不知道月櫻究竟會如何回答,就這麼心頭狂跳地等了好一會兒,才隱約聽見那邊傳來一聲輕語。   「我會在當晚離開,永遠也不再回到阿里布達,雖然毀約,但這樣子對雙方都好……」   「嗯,我支持姐姐,這是明智的決定,反正對付他那種人,你根本不必對他講信用。」   「話不是這樣說的,我……」   她們兩姐妹後頭在說些什麼,我已經完全充耳不聞,腦裡只是反覆迴響著剛才聽到的東西,聲音雖然輕,但在心頭的震撼,卻不啻是雷鳴霹靂。   當賭約完成,茅延安得意洋洋地收取賢者手環的時候,月櫻也會秘密離開,而若非我在這裡聽到這些,那時可能還在傻呼呼地作著蠢夢。   這麼拚死拚活地為人賣命,最後得到的結果,居然是被人當作傻瓜一樣地耍弄,天底下有這麼荒唐的事嗎?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驛館的,模糊的印象,只記得自己好像在街上跑了一陣,瘋狂地大笑,引來旁邊行人的側目,幸好因為天色已黑,多數人都沒能看見那個狂笑著奔跑的傻瓜究竟是誰。   最後,當我回復意識時,人已經回到了爵府門口,由福伯幫我開門,疲倦地回到自己的房裡。   福伯像是想要對我說什麼,不過給我揮手推開了;茅延安沒有出現,似乎還在自己房裡與如山廢紙奮戰;阿雪和紫羅蘭在我進房之前,出現在走廊轉角,朝這邊趕過來,但我搶先把門一關,將她們擋在外頭。   溫柔是一件讓人很舒服的東西,不過,當一個男人想要靜的時候,就不需要太多的柔情。   腦袋昏昏的感覺並不好受,不過,被自己所信任的人給欺騙到,那種感覺更是難過。我實在想不通,月櫻為什麼會做這樣的決定?而且,自始至終,她從沒告訴過我萊恩預備再度連任的事,這又代表著什麼?   我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想,但腦袋卻很自然地飛快運轉著,尋找答案,而一個極其惡劣的想法,也慢慢在腦海浮現。   「冷月櫻為什麼這麼做?會不會這婊子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利用我?我是不是變成了一個可笑的大傻瓜?如果她真的只是在利用我,我該怎麼辦?要不要報復?」   質疑的聲音,以一個甜美得噬人心腸的輕柔女音,在耳邊響起,並且在提出報復構想後,迅速表達了自我的身份。   「如果要報復的話,來無影、去無蹤,隨時隨地為您專屬服務的菲妮克絲,在此為您服務。」   「你挑在這時候來攪什麼局?」   我不耐煩地轉過頭,揮手撥開那雙輕纏在我脖子上的雪臂,對悄沒聲息出現在身後的菲妮克絲怒目相視。   「咦?我們跑外場業務的人員,當然要隨時關懷客戶的心情,你的快樂、你的憤怒,全都與我們相連相關,這樣我們才能夠把握你的心情與喜好,作出適當的服務啊。」   菲妮克絲笑得很燦爛,像是完全無害的可愛生物,但她身上卻已經找不到前幾天那偶一閃露的純真感覺。   「說得那麼好聽,你的服務都是無酬勞的嗎?」   「當然不可能天天都是特別酬賓,如果您大方一點,許上一兩個願望,照顧照顧我們的生意,這樣子豈不是皆大歡喜?」   我一語不發,靜靜地看著菲妮克絲。雖然我現在覺得那個十日賭約很沒意義,但不可否認,菲妮克絲上次對我的情報幫助,讓我非常感謝,覺得好像欠了她什麼。假如她不是那麼焦急而著象地要我許願,說不定我真的會感到難以拒絕。   可是,她的惡魔身份迅速讓我冷靜下來,也點醒了我,自古以來因為偷聽隻言片語所造成的誤會很多,也許事情沒有我想得那麼糟,在與月櫻談過之前,我不該這麼早下決定。   「有關報復類的需求,只要向惡魔許願,一定保證讓對方身敗名裂,慘得不能再慘,如果你不相信,我們也可以提供試用,最快明天你就能見到效果,還有,我們的……」   自稱可以完全洞悉我心情的菲妮克絲,這時卻明顯地失策,所說的話,都在增強我的防衛意識,提醒我不可以被惡魔給挑撥與蠱惑。   不過,就在我要出言拒絕的時候,外頭就突然一聲爆響,好像是某種雷聲一樣的轟擊,突然在外面的院子響起,聲音很雜,但我依稀辨認出有部分是紫羅蘭發出的雷擊之音。   那頭豹子雖然蠻橫無理,但平常都懶懶的,不會沒事找事,現在突然釋放雷擊,必然事出有因。我心頭一凜,待要向身後的菲妮克絲說些什麼,她已經消失無蹤,就像完全沒出現過一樣。   (那頭死豹子沒事會亂放電?唔,一定是有外敵入侵……)   我匆匆開門出去,誰知道門才一推開,一股強烈勁風讓我站不穩身體,居然倒跌回去,一屁股摔倒,然後才看見窗外庭院的異象。   一輪銀色的明月,出現在我家庭院,在皎潔的雪亮銀輝中,一頭生著龍翼的黑豹像是戲耍一樣,奮力振翅,朝著明月撲擊……   (這……這是什麼……)   腦裡一陣亂,我驚愕地看著眼前的景象,被強風所掀起的飛沙走石、浮草殘枝給吹了進來,觸膚割體如刀,給鬧得手忙腳亂,直到紫羅蘭的閃電劃破天空,震撼心頭,這才真正清醒過來,定睛看明瞭眼前的東西。   那並不是真的月亮,只不過是一套散發著銀月光輝的貼身鎧甲,聖潔而孤絕,像是天上明月的傳光體,當紫羅蘭的火、電與之接觸,立刻被中和掉八成,顯而易見是光明系的神聖寶物。   從外表輪廓來看,鎧甲內是一位女性,由於鎧甲把身體裹得密不透風,又有頭盔面罩,當然也就不必另外蒙面,可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她手上持著一柄長戟,每次舞動,虎虎生風,激盪起強勁氣流,把振翅撲飛在空中的紫羅蘭,一下子就打飛回去,強猛氣流部分像噴泉一樣疾衝,部分又像漩渦一樣在週身三尺內打轉,或攻或守,威風凜凜,猶如壁畫中的女神戰士。   我不認識使用長戟的高手,更不知道這柄神聖屬性的兵器來自何方,但日前的一次交手,卻讓我察覺到某個強敵是慣用長戟的能手……碧安卡·希恩,索藍西亞的女精靈,精靈國王的私生女兒,也是這次我恃之說服倫斐爾的主要關鍵。   這個精靈帥妞出現在這裡,著實讓我有些詫異,但稍稍一想,也就明白過來,肯定是我與倫斐爾密談的內容洩漏出去,令這個精靈少女義憤填膺,所以趁夜過來暗殺兼報仇。   令我奇怪的,反倒是福伯他們的表現。這一群早該進墳墓的老賊,沒有一個是弱手,如果說之前我被伊斯塔巫師伏擊,他們因為事情發生在爵府外,並非管轄範圍,沒有出手,那現在刺客都已經闖進府來了,他們一個個都死到哪去了?   沒有時間細想,我驚訝地看見,鼓風把紫羅蘭拋震出去的碧安卡,把長戟使勁一旋,神聖銀光化作長虹,環繞住她一身銀甲,隱隱形成某種光之符文,然後閃亮符文像是螢火蟲般,朝四周散飛。   (啊,還有這種法術?是光系的?還是風系的?)   當點點銀光往我這個方向聚合成群,我頓時醒悟,知道這是一種尋人的魔法,心叫不妙,才剛要閃避,就聽見一聲嬌叱,凜冽勁風急刮而來。   「奸賊,今日要你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   我此刻身無武裝,就連百鬼丸都來不及拔出來,假如當真被這恨怒交織的一擊給命中,七成機率會當場完蛋,不過幸好我家裡的看門狗夠多,那幾條老得快人道毀滅的沒出來,並不代表我就孤立無援了。   「住手!你要做什麼?有話慢慢說。」話說得和氣,但許多變化卻在同一時間發生。   在喊「住手」的時候,三道碧綠鬼火急飆過來,直襲碧安卡右側,雖然被那件銀甲的聖光給抵銷殆盡,但仍是成功點醒碧安卡有敵來襲。   當問出「你要做什麼」時,一種類似「腐化術」的詛咒,令銀甲發出的聖光略為黯淡,防禦力稍減,碧安卡不得不撤回長戟,劃出銀虹,擊滅尾隨鬼火而發的兩道黑暗之箭。   最後那句「有話慢慢說」講完,我所處的房間門口,影像一陣模糊搖晃,待得清晰下來,阿雪已經現身在門口,攔阻在碧安卡的攻擊之路上。   謹記著我對她的要求,阿雪並沒有露出真面目,而是蒙上了一塊帕子遮臉,只露出一雙眼眸,就這麼匆忙地趕過來。儘管看不見面孔,但是那一雙狐狸耳朵,還有搖曳在半裸肉臀之後的長白狐尾,已經足夠給敵人一些猜想。   管她怎麼想,只要別聯想到光之神宮,別想到不該想的東西就成了。   儘管彼此都是第一次見面,其中一方又極力表示「有話慢慢說」的委婉立場,但我實在想不出,碧安卡與阿雪有什麼一見如故的親善可能,結果一場劇鬥就難以避免了。   天河雪瓊的第七級修為,屠龍斃虎,該是年輕一輩中的頭等修為,連方青書也要略遜一籌,更罔論倫斐爾與冷翎蘭。然而,阿雪和碧安卡比起來,到底誰比較強呢?   這個我最關心的問題,似乎很難得到真實答案,因為碧安卡身上的神聖銀甲,對黑暗系魔法的克制極強,把阿雪的攻擊抵禦掉大半威力,弱一點的甚至還沒近身,就被聖光消滅;逼得阿雪每次攻擊前,都必須要使用詛咒或是別的方法,暫時壓制甲冑的聖光,才能有效攻擊。   問題是,速度和近身戰都是魔法師的弱項,阿雪的實戰經驗又不足,很快就被壓在下風。碧安卡手中的長戟也是一件神器,每次揮動,直接與大氣中的風元素共鳴,倍增殺傷力,真想不到倫斐爾居然這麼疼惜妹妹,把如此高階的神器交給她使用。   「住手啊!我並不想與你交戰,請你停手好嗎?」   「讓開,我今天只為了誅殺奸賊約翰·法雷爾而來,要他償我數十萬同胞的血債,不想傷及無辜,快讓開!」   戰鬥進行得異常激烈,旋風氣勁與紫黑魔霧交纏在一起,不時還有粉碎的白骨往外飛濺。在這種狹小場地,阿雪大概使不出白骨之牆,只能召喚幾面白骨盾來進行防禦,但從碎骨在勁風中胡亂濺射的情形來看,戰況顯然並不樂觀。   「戰場上的事,應該在戰場上解決。約翰·法雷爾是我師父,我……我不會讓你殺掉他的。」   「哼!為虎作倀,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奸賊妖女,我今晚一次誅殺了!」   兩女短暫喝罵之後,攻防之間又增添了幾分狠勁,我聽見阿雪的朗聲宣告,覺得有些想笑。誠然在危急的時候,我不太在意面子與榮辱,也不太介意被女人所救,但這丫頭現在自身難保,憑什麼來保護我啊?   無可否認,碧安卡確實是很強。尋常人類要兼修魔法與武功,都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與堅強意志,但精靈在這方面就比較得天獨厚,他們對於魔法的認知、天生的靈敏感應,在成為魔法騎士或魔法劍士時特別佔有優勢。   正如此刻的碧安卡,單只是施展著光之神宮的武技,就已經極難對付,再配合上偶爾吟唱的魔法、神器,簡直是銳不可擋,嬌小靈活的身軀,如風一般地翔動,閃躲開阿雪的攻擊,敏捷繞到她防守上的死角,像頭雌豹似的驟施猛攻,不待阿雪還擊,就先迴避出去。   (真是恐怖,怎麼七朵名花會漏了這一朵?這種對手應該叫冷翎蘭或是娜西莎絲來戰戰看的,現在的阿雪實在是……嗯,空手可能真的太勉強了吧。)   觀戰同時,我也在籌謀計策。單以實力而論,我絕不認為阿雪會弱於碧安卡,但比起對方的裝備十足,匆忙趕來救援的阿雪不但是赤手空拳,甚至幾乎是半裸的,平時她為了易於入睡,睡前都會除去胸衣,不讓胸口被緊密束縛,所以現在光只是站在那邊施放咒語,高聳的胸部就抖動得幾欲裂衣而出,不敢想像如果是雙方以武技正面作戰時,會出現何等洶湧波濤。   至於下半身,當初訂製那套半透明的燈籠紗褲,本來就不是為了作戰時候穿的,若隱若現的粉腿與雪臀雖然誘人,可惜的是碧安卡卻不可能因此被誘惑到,只是更形加深了敵意。   魔杖、法衣、魔力飾物,都是魔法師用來倍增本身實力的必要工具,由於與織芝一時間聯絡不上,所以我無法取得幫阿雪特別製作的裝備,但即使沒有魔杖的輔助,我也不覺得阿雪會輸,只要她拋開無謂的堅持,放手召喚成千陰魂,組成強力的黑魔法殺著,相信碧安卡不是對手。   可是,阿雪的心慈手軟是個大弱點。碧安卡那套甲冑的聖光,克制一切的陰邪之物,如果使用陰魂作戰,恐怕有些陰魂就會這樣子被消滅掉,普通的死靈術者絕不會吝惜這種犧牲,但阿雪就會;另外,如果使用攻擊威力太強的絕招,重創了碧安卡,這大概也不合她的想法。   所以,先天不利,後天又手軟,這一仗不被敵人打得亂七八糟,那真是沒有天理了。   (她輸了,我也會完蛋,得先想辦法擺平這個精靈小辣椒……嗯,淫動彈之類的普通攻擊根本沒用,叫淫獸出來也不行,媽的,當初法米特到底是怎麼打到天下無敵的?算了,最後還是只有那一千零一招可以用……)   趁著碧安卡的大部分心神都在阿雪身上,我積蓄魔力,一口氣念出召喚咒語,讓魂獸由虛無中現形。   「太古的慾望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血蜂!」   咒語唱誦完畢,一頭幼獅大小的異種巨蜂,在黑暗天空浮現,朱紅色的頭部,頂上是兩排紅色羽冠,一雙複眼中流轉著七種不同的色澤。   胸口的部位,則是一團白色的絨毛,遠遠看去有如一團白熾光;碩大的腹部,半透明,紅黑交錯相間,猶如繁複的黑色符紋鏤刻在紅寶石之上。一雙翅膀,呈現新鮮血色的透明淡紅,呈現漂亮的狹長弧線,但最醒目的,仍是那幾乎達到身長三倍的尾翎,猶如傳說中的鳳凰,九枝鳳羽尾翎,似紅寶石般閃耀動人。   這頭凰血牝蜂,是我和羽虹共同煉製的精華,也是我所擁有的第二頭魂獸。儘管練成以後從未投入實戰過,但從嘗試召喚的經驗中,我知道這頭東西對魔法力的消耗較水火魔蛛更大,所以不敢輕易使用,而今,就期望它的殺傷力也比水火魔蛛更強吧。   空中突然多了一頭怪東西,激鬥中的碧安卡和阿雪都為之一頓。碧安卡首先嘗試攻擊,遠距離發射真空風刃,但都被血蜂翔動避過,而碧安卡被阿雪給牽制,無法飛身追上去,再加上她雖然善於使用風元素,能短時間漂浮起來,卻終究不是真的會飛,較諸血蜂的輕巧飛翔,碧安卡也只能在地上乾瞪眼。   我好奇血蜂有什麼樣的攻擊能力,但這頭魂獸顯然不如魔蛛那樣聽使喚,我幾次下了攻擊命令,它都沒有反應,只是自顧自地繞著碧安卡旋飛,碧安卡一攻擊,它就閃電飛離。   要維持血蜂出現,我必須持續釋放魔法力,現在魔力迅速消耗,這頭魂獸卻只是閒閒亂飛,差點把我氣得跳腳。然而,多了一個分心的目標,阿雪的壓力減輕,就把戰局慢慢扳回平手。   片刻之後,一個出乎意料變化發生,正對阿雪發動搶攻的碧安卡,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險些就被阿雪給擊中。   (這個……難道是……)   我驟然想起,在南蠻的時候,見過一些飛行屬性的獸魔,會在飛行中釋放毒霧或毒粉,看來血蜂正是具有這種武器的陰險生物。碧安卡反應很快,迅速察覺到了這一點,舞戟反擊,真空漩渦形成數十道風刃,一下子就包圍住血蜂週遭。   但血蜂也在此時發動了攻擊。它拍動血翅,飛轉過身,在九枝鳳羽尾翎之間出現了一根雪亮的銳利尖刺,跟著,就好像某種強力的連環機弩一樣,一根又一根的尖刺飆射激飛,速度之快,到後來肉眼根本捕捉不住。   高速轉化成了強猛力量,在漩渦風刃共同攻擊之前,碧安卡已經被強勁的蜂刺激射給連環擊中。單是看那甲冑上的火花迸閃,就不難想像碧安卡所受到的衝擊傷害。   如果可以,我還真想再給這條小辣椒一記重擊,然而,血蜂的蜂刺激射,實在是一樣太過耗力的殺著,在它發動連環刺擊的時候,我的身體好像開了一道大口子,體力與魔力像是洩洪般迅速降至低點。當血蜂在漩渦風刃的夾擊中消失,我也臉色蒼白地頹然跪倒。   幸好,有人把握住這個機會,發動了重擊。   「黑暗中嗜血的十三凶靈啊,以我的血肉精氣為祭,請聚集到這裡來,化作封印之劍……十三血煞封印劍!」   一道混雜著濃厚血腥味的黑色劍影,高速飛射,從適才連續蜂刺所造成的衝擊傷口,重重地命中。   「啊!」   碧安卡發出了一聲痛楚的慘叫,整個身體軟軟地倒了下來,而阿雪在發出這一擊之後,也喘個不停,緩步向我這邊跑來,看看我情形如何,偏偏這時候外頭傳來了騷動,像是有什麼人正在動手,我研判情勢,便做了一個決定。   「阿雪,你出去外面看看,如果有外敵來犯,福伯他們年紀老邁,可能撐不下去,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第七章 滿城風雨   爵府今天算是很熱鬧的,不速之客來了一批又一批,儘管我不願意承認都是為我而來,但左思右想,總不可能是追討福伯賭債的債主、垂涎阿雪美色的登徒子之流吧。   恩怨太多,被人欺上門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但如果以為我會忍氣吞聲,不作回應,那就大錯特錯了。阿雪就是因為沒搞懂這一點,所以才會想都不想就跑去外頭,支援外線的戰況。   我才不在乎那幾個老東西會怎麼樣,明明知道我有危險,還在那邊裝死,就算真的給敵人活剮了,那也是應有之報,讓阿雪過去看看的理由,只是因為我不希望這時候還有閒雜人等礙手礙腳,尤其是那個對敵人都還抱持同情心的傻妞。   阿雪把紫羅蘭給帶跑了,這讓我方便了不少。深深吸一口氣,再用茶水吞下兩顆自製的藥丸,回復精力,我從櫃子裡取出一個百寶囊,掛在腰間,走出房門,來到猶自掙扎著起身的碧安卡身邊,看她用手捂在腹側的樣子,推測她應該是斷了肋骨。   那應該是適才連續蜂刺造成的傷勢,劇烈而且密集的撞擊,即使有盔甲阻擋,仍是足以斷骨。至於阿雪的那一招封印劍,並非實體,而是高度密集的能量體,雖然剛才貫穿過碧安卡身體後消失,卻沒有造成實質傷害,就連盔甲都沒有破損,只是單純封鎖氣脈,像武術中點穴那樣,剝奪了行動能力而已。   黑暗系的魔法,越是強大,殺傷力就越猛,如果要強行壓抑,那就得用自己的肉體來承擔部分威力,阿雪那傻妞就是因為老作這種傻事,所以才總是落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碧安卡的氣脈受制,幾乎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儘管如此,她的精神仍然很好,對我大聲斥罵的狠惡模樣,讓我想起當初的羽虹,尤其是在我摘去她的頭盔,任一頭棕髮傾瀉,露出花朵般俏美嬌容的那一刻,因為憤怒、仇恨而閃亮發光的火焰眸子,讓我整顆心都為之躍動。   「奸賊,你要殺就殺,可是你身上背負著的罪業,總有一天會引來報應,未來必然有精靈騎士向你討回血債,讓你死得慘不堪言。」   少女的靈魂,因為激昂的堅強意志,顯現出極度耀眼的美麗。這麼燦爛的生命光彩,以我的眼睛來看,實在是炫目得有些灼痛了。我不是一個喜歡辣手摧花、虐殺女性的狂人,但人家自己送上門來,我沒理由就這樣放她走路,再說,她既然來之前已經抱有某種覺悟,如果我讓她完好無缺地回去,這樣不是太對不起她了嗎?   「碧安卡小姐,很遺憾你對我有這麼深刻的成見,其實兩國交兵,各為其主,之間難免死傷,你為了約伯將軍的身故要找我報仇,那麼過去喪命在你手下的我國士兵,是不是也可以找你報仇?」   我不懷好意地笑著,伸手撫摸少女滑嫩的臉部肌膚,驚訝地發現這個烈性子的小辣椒,還嘗試想咬我一口,幸好縮手縮得快。   「如果是公平交手,我哥哥敗死在你手裡,那是我們學藝不精,但你用這麼下流的手段,陷害我的兄長,還令我一族背上污名,我、我絕對不會……你做什麼?」   精靈少女的憤怒指責,驟轉為驚叫,不過聲音很快就停住,被我從腰間百寶囊中取出兩根藥針,刺進臉頰上的穴道,整個面部無法動作、不能咬合,櫻桃小口不太雅觀地張開著;再配合封印劍的鎖脈效果,她全身除了眼睛,再沒有一個能動的部位。   「碧安卡小姐的義勇真是讓人佩服,不過,進入法雷爾家門的女性自來有入無出,如果就這麼放你走路,我法雷爾家顏面何存?說不得要在碧安卡小姐的花容月貌上留點東西了。」   容貌,是多數美麗女性的第二生命,對碧安卡這等花樣年華的美少女來說,自然更是寶貴,但她在短暫的呆滯過去後,便立刻閉上眼睛,仰起了頭,一副任我宰割的堅決模樣。   即使看不見眼神,碧安卡的神態仍是那麼自尊自傲,沒有向敵人流露半絲恐懼,像是一個昂首站上絞刑台的民族英雄,驕傲地面對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殘酷命運。   對索藍西亞的精靈來說,現在的碧安卡確實是個民族英雄吧,如果給那些精靈軍官看見了,說不定他們還會抬頭敬禮呢。不過,這幕情景看在我眼裡,卻只有感覺到渴望,一種想要把她狠狠折辱的極度渴望,如果說我與索藍西亞人的想法有什麼共同點的話,那就是我下身一樣有抬頭敬禮的需求。   「視死如歸,真是了不起的騎士精神,外面要趕進來的,是你的同伴嗎?她們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廢話說得夠多,我躍躍欲試的慾望,也已經到了不能不發洩的地步。   如果可以,我還真想把這條小辣椒就地正法,狠狠地幹上一夜,讓她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假如我真要這麼做,那麼現在該做的,就是不管什麼前戲後戲,先扯脫她褲子,第一時間奪取她的童貞,因為古往今來有太多豪傑之輩,就是在該強姦的時候花太多時間塑造情調,等到終於要提槍上馬,卻被礙事者背後偷襲幹掉,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我輩淚滿襟。   無奈,即使我可以不理和平會談的成敗,但我卻不能不顧忌倫斐爾的存在。   這個文武雙全的精靈王子能屈能忍,是個任何人都不敢輕忽的狠角色,我可以羞辱他,但卻不可以與他結下誓死深仇,今天碧安卡闖入我家行刺,是他們理虧在先,在不奪走她貞節的大前提下,小小懲戒是可以的。   而我所能想到,在不破壞她童貞的大前提下,所能給她的最大屈辱,就是這個樣……   「不用太過訝異啊,精靈與人類的身體構造並沒有差多少,哈,你該不會完全沒看過吧?」   在碧安卡錯愕、驚訝的目光中,我從褲襠裡掏出了早已怒挺的肉莖。那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青筋乍現,高高聳起,像是一把殺氣騰騰的凶器,就在她面前三寸的近處,誇耀似的輕輕搖晃。   就算再怎麼武勇無畏,碧安卡仍只是個未識人事的精靈少女,在近距離目睹男性性器的震駭惶恐中,雙頰不能自主地泛起緋色,而這個羞態由於她不能轉頭躲避,被我看得清清楚楚,頓時帶給我一種卑劣的男性滿足。   碧安卡察覺到自己的示弱,想要閉上眼睛,但我卻不給她機會。當我猝然將肉莖前端放在她柔嫩的嘴唇上,精靈少女驚得兩眼圓睜,彷彿看到了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什麼不屈意念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真是不好意思,這兩天火氣大,借貴客的小嘴洩洩火,碧安卡小姐不用理我,直接閉上眼睛,當我不存在就行了,哈哈。」   嘲笑聲中,我逐漸挺進,讓勃發的肉莖深入她櫻桃小口中,香滑舌尖摩擦過肉杵下方,一陣陣的刺激,像有千萬隻螞蟻的噬咬,陣陣電流從脊椎尾端竄了開來,我忍不住昂首輕呼。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早知道精靈妞的口交這麼棒,在馬丁列斯要塞就該多抓幾個精靈婊子來玩。嘖嘖,幸好這個也不賴……」   已經開始猥褻的動作,我的動作就很直接,先是抓住碧安卡的棕髮,作為施力點,再將又硬又燙的肉杵緩慢送入她小口,不時還稍微倒退,在櫻唇上反覆摩擦。   「厲害,想不到精靈妞的嘴巴這麼多功能,不但罵人本事高明,幫男人含肉屌的本事更有一套,今後我國將士在戰場上可得多多小心,不然若是被你們這樣暗算,唉唷,那可乖乖不得了了,哈哈……哈哈哈……」   由於臉部肌肉無法動作,碧安卡沒有表情可言,但那雙本來燃著怒火的眼睛,現在卻是充滿悲憤。不僅為了自己,也為了所有同胞所受到的貶低與屈辱。   「我聽人說,馬丁列斯一戰後,索藍西亞開了軍事法庭,雖然沒有正式判定,不過民間有很多人都相信,丟了要塞的主因是喬布·希恩通敵賣國,因為是他親自下的命令,才讓三十萬精靈大軍先中毒,再死傷殆盡,因此連帶對你們整個家族都受到歧視。你這麼恨我,把我當成殺父仇人一樣,就是為了洗刷你哥哥當了賣國賊的恥辱吧?」   口裡含著殺兄仇人的性器,碧安卡的眼神憤怒地瞪著我,似乎在說「我哥哥不是賣國賊」。   「沒錯,問題是還有誰知道?除了你的另一個哥哥倫斐爾,還有誰相信你?你的同胞會信你嗎?沒用的,我告訴你實話,你哥哥喬布還真是個賣國賊,他先收了我三萬枚金幣,約好只要馬丁要塞陷落,我父親就傳他玄武真功,讓他變成絕頂高手。不過他是個笨賊,沒想到有人喜歡取貨以後不付賬,就這麼糊里糊塗地丟掉腦袋,但我也算夠義氣的,把他當作敵人來懸首示眾,至少家族還有撫恤金可以拿,你拿到了沒有?該不會花光了吧?可惡,我該分一份的。」   說了一通謊話,我歎息道:「唉,這世間是正義的,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這故事就告訴我們……當賣國賊的絕沒有好下場,不但自己身首異處,死後還會連累自己妹妹給盟友含屌口交。」   當我說到最後一句,精靈少女悲憤的眼眶中,終於流下了被俘以來的第一滴眼淚。   那滴淚水是這麼地晶瑩剔透,恰恰正代表著少女的純潔。   目睹這滴淚水的落下,我不禁發出一聲輕歎。不是因為憐惜,而是因為香滑舌尖摩擦肉杵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妙,大半肉杵被溫暖的口腔給包裹,輸爽感受如登仙界。   「想哭嗎?我才覺得很無奈咧,總是有傻瓜認為戰場上要公平決鬥才算光榮,可是敵人的武功那麼高,我的武功那麼差勁,硬逼我去決鬥,這樣算不算公平?你穿著一身高防護效果的鬼東西來刺殺我,這樣又是哪門子的公平決鬥?派我去戰場送死的渾蛋,怎麼不對我公平一點?我這樣子玩你,傳出去了還會被當作民族英雄,對你又公不公平?」   連續幾句問話,說到後來,不自覺地有幾分狂態,喝問聲音像是狂笑,又像是嚎吼,襯在遠方越來越激烈的打鬥聲中,顯得非常張狂。   我讓碧安卡的嫩唇含著肉杵,忽快忽慢做著活塞運動,幹得久了,嘴裡自然分泌口水,隨著抽插「滋滋」有聲。   「騷妞,回去以後多想想吧,這個世間雖然正義當道,但不是你想像得那麼簡單的。」   把肉杵前端頂到她的喉頭,再猛然一下抽撤到柔嫩唇邊,熱、酥、麻的感覺像雲霧般愈聚愈濃烈,我享受著前所未有的興奮,如騰雲駕霧般,一股股亢奮的激情急湧往兩腿間。   少女的表情羞憤難當,極力想克制淚水的落下,堅守著最後一絲的騎士尊嚴,但不敢眨眼、避免落淚的結果,卻使得碧安卡只能睜大一雙星眸,把自己受辱的整個過程,毫無保留地烙印在眼底、心底,又羞又恨的悲憤眼神,即使受辱仍不願示弱的冰冷驕傲,有些像是羽虹,卻又更像冷翎蘭。這個聯想給了我極大的亢奮。   「唔,他媽的,太過癮了,小辣椒,你張大嘴巴準備好吧!」   激吼一聲,我捏緊碧安卡的下巴,另一手扯著她的棕髮,讓肉杵極力深入,摩擦過香嫩小舌,在咽喉深處猛烈地噴灑著白濁精漿。   在那一瞬間,呼吸困難的碧安卡幾乎翻著白眼,發出了無助的悲鳴與尖叫,但卻隨即給堵住,成了細小聲的嗚鳴。   噴射的感覺太過舒爽,我幾乎兩條腿都發起抖來,總算還記得主要目標,急忙抽出肉杵,把精漿盡情噴在精靈少女的面孔上。為了更進一步表示征服者的快感,我故意抖動肉杵,任白稠的精漿亂噴,灑濺在她的小口、秀巧的鼻端、細長的睫毛,還有棕色的秀髮,全都染上男性污濁的穢漬。   當射精結束,我把肉莖在碧安卡臉上擦拭,用她柔嫩的臉蛋作擦拭布,擦過兩遍後,收回褲襠裡。這時,碧安卡的眼中看不見悲傷與屈辱,而是一片空洞,像是直視前方,卻又像什麼也看不見,只是持續張著嘴巴,任面上的精漿緩緩流入,無知又無助地承受恥辱。   我很痛快。碧安卡的表情,讓人很滿意,彷彿被我所姦淫的,不只是她的小櫻唇,而是連她的信念、驕傲、自尊,全部都一起蹂躪掉。   「騷妞兒,真是便宜你啦,過去進入法雷爾家的女性,從沒有哪個能不少掉一些東西就離開的,你現在非但沒損失,還多帶了禮物回去,以後你每晚作夢都該謝謝我了。」   一面說話,我一面拔出銀針,閉上了碧安卡的小嘴,又拾起了地上的頭盔,幫她重新戴上。整個過程她沒有反抗,沒有動作,就像是一具傀儡木偶般地任我擺弄。   如果不是因為心有所忌,我還真想把人留下,狠狠地幹上一回,但現在卻只能把她抱起,交還給她的自己人。   當我來到前院,還真是被嚇了一跳,那邊刀光劍影,打得異常激烈。倫斐爾不愧是個厲害角色,以一敵四,和福伯與另外三個老賊惡鬥。   之前我就懷疑,家裡的這些老賊,除了平時我看到的樣子之外,還有另一張我所不知道的面孔,現在就證實了這一點。   這幾個渾帳老東西,平常走幾步路都哀聲歎氣,現在不但個個眼明手快,簡直就是龍精虎猛,攻守趨退俱見法度,掌帶風雷之聲,甚至還有人會突然手變成兩倍大、血紅腥臭,使用伊斯塔不外傳的禁忌武技,赤毛鳥手。   倫斐爾也算夠強悍的了,雖然身上沒有神聖鎧甲,但武功與魔法同修的長處,在他身上得到完美詮釋,一柄長劍所到之處,當者披靡,必定有人掛綵;隨手使用自然元素的魔法,速度與力量都不是碧安卡能相提並論,攻守一體,簡直是魔法騎士的最佳範本。   如果是以一敵一,甚至以一敵二,倫斐爾只怕都早已獲勝,但同時面對四名敵手,精靈王子就顯得很吃力,只能險險戰成平手,無法突破他們的封鎖線,而旁邊不遠處,除了躲起來窺看的阿雪外,還有三名正慢吞吞掃地的老賊壓陣,要是真的爆發全面衝突,相信精靈王子是走不出這間府第的。   為了息事寧人,我出面喚停,並且把碧安卡交還給她哥哥,讓身上已經多處帶傷的倫斐爾抱人走路。   見到碧安卡身上盔甲不亂,衣衫整齊,又聽我連聲保證碧安卡毫髮無傷,連根頭髮都沒有少,倫斐爾就表現得比較客氣,說了幾句告罪與佩服此地臥虎藏龍的場面話後,就這麼離開。   這位王子殿下可能不是個好色之徒,要不然應該會對碧安卡頭盔下隱約散發的奇怪腥味表示疑問。   而我在送走不速之客後,先把奔過來阿雪抱了滿懷,然後就開始質問那幾個回復溫吞動作的老賊,為何那小婊子來行刺的時候,一個個像縮頭烏龜般沒有動作。   福伯的回答甚是毒辣,他說爺爺曾經立下家訓,法雷爾家的防衛,擋男不擋女,所以如果侵入者中有女性,他們一律是當作沒看到的。   「不過,老奴們也懂得將功贖罪,為小少爺做點事,如果我們沒有攔住那個男人這麼長時間,那位精靈小姐的身上又怎麼會全是栗子味道呢?」   福伯說完話,把頭抬起來……   在那瞬間,我看到了福伯的另一張臉……一張極度猥褻的笑臉。   這個晚上過得驚濤駭浪,但總算有驚無險,第二天一早,當我離開爵府,找來茅延安,預備到外頭吃早點,忽然看見路上人群擁擠,吵鬧喧天,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怎麼了?是薩拉城裡的兩大神秘美人被找到了嗎?還是……」   替我駕馬車的幾個士兵,這樣竊竊私語著,我讓他們去找人問問,順便踹人開路,不一會兒功夫,他們慌慌張張地跑回來,手裡拿著一張紙片,蒼白著臉,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搞什麼鬼?這麼驚惶失措,伊斯塔人殺到你們家了嗎?」   我把紙片接過,剎時間只覺得有如五雷轟頂,全身寒毛為之直豎,涔涔冷汗立刻就由眉尖滴了下來。   這張不知道由何處散來的紙,如今在薩拉城內到處傳播,上頭圖文並茂,訴說著同一件事,在最上頭有個顯眼的標題。   「第一夫人真面目揭秘每月狂歡的女王亂交派對!」在阿里布達,所謂的媒體,就是公家的喉舌,只不過是作給金雀花聯邦看,表示我們也有聆聽民意,沒有壟斷資訊,藉以證明我們是金雀花聯邦的好朋友。   不過誰都知道,這幾家所謂「民營」的中小報社,出資者都是皇親國戚,非富即貴,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富貴。如果有誰敢多說幾句批評時政、污蔑皇家的真話,下場大概會讓他很羨慕死人。   但在金雀花聯邦就不同。生在極權專制國家的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理解,保障什麼鬼言論自由對當政者有什麼好處?不過那個國家的人都是白癡,制定了一堆保障所有人言論自由的法令,代價就是鬧出現在這個場面。   不知道是什麼人幹的,根據御林軍事後的調查,大概是在今早天剛亮的時候,成千過萬張的紙張傳書,忽然從天而降,雪片般紛飛散落在薩拉城內的某幾個角落。   假如是掉落在皇宮、報館門口,那還好一點,偏偏很大部分是散在花街柳巷、平民區和貧民區,這些地方不是出入份子雜亂,就是人口密集,被這樣一萬多張灑下去,謠言蔓延得比洪水快十倍。   傳單上用含蓄卻惡毒的文字,描寫某大國的第一夫人,表面上聖潔高貴,其實本性淫亂污穢,每逢圓月之夜,就會在官邸的地下室裡頭,舉辦穢亂的群交邪宴,讓參與的豪門、富商、聖職者縱情狂歡,在墮落的奢靡氣氛中,達成政治交易。   更有甚者,該位第一夫人在宴會中,形同地下女王般君臨眾人,無數趾高氣昂的政客與富商,如公犬般爭先恐後地匍匐在她的肉體前,以舔舐她的玉足、親吻她的手指、讓她在自己背上重重一鞭為榮。   和這些相比,暗諷某國元首不能人道,早已失去身為男人尊嚴的描寫,就不算什麼了。   傳單裡倒是沒有指名道姓,然而,裡頭繪聲繪影的描寫,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會產生正確聯想,更別說「第一夫人」這個名詞,除了金雀花聯邦,剩下的國家都是稱為「後」、「妃」、「娘娘」或是「狗奴」,很少有這種獨特名詞。   我……很難形容現在心裡的感受,但無論如何,絕對不是什麼很舒服的情緒,當時菲妮克絲說過的話,像毒蛇一樣,再次嚙咬在我心頭。   這些傳單上頭的文字,菲妮克絲也曾說過,而我在月櫻口中也得到了證實,不過,和月櫻相好的這段時間,我都刻意避免提起這個問題,反覆地對自己說,這一切只是某種誤會,我受了惡魔的挑撥,上了大當;月櫻在床第上的反應,雖然敏感熱情,很放得開,可是那絕不會是床第經驗豐富的表現。   但……儘管我努力地說服自己,心裡卻一直有某個聲音,在嘲笑自己的掩耳盜鈴,因為那天晚上,是月櫻親口承認了那個事實。   「……流言蜚語傳遞的速度,比精靈們射出的羽箭還快啊……」「我可是每個月都會大開亂交派對的淫亂女人哦!」尤其是在她說話時候,那種彷彿被烏雲籠罩的陰霾表情,讓我憑著經驗,就能確認這些話的真偽,欲辯無從。而當我看著這些傳單上頭露骨的描寫,一股悲憤難當的怒火,整個由胸口燒上腦門。   也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來我和任何正常男人一樣,受不了這種事。不管它是為了什麼才發生,有什麼理由,但只要它真的發生過,我……無法忍受!   怒由心起,我把手上的傳單撕成粉碎,卻遏止不住胸中快要炸開的怒氣,但抬頭望去,滿街百姓的手裡,何止千張百張,我又如何撕得了這許多?就算我把這些傳單都撕了,但是那些御林軍士兵虎狼般要所有人交出傳單時,人們的臉色告訴我,手中的傳單被撕毀了,上頭的文字卻也牢牢印在心中了。   (到底是誰幹的?難道是……)   我腦裡第一個浮現的印象,就是菲妮克絲這個女惡魔。因為昨晚她出現時所說的話,特別是強調過今天就會出現效果的試用,正與此刻的情形不謀而合。   (媽的,我沒有要你真的作啊……不成,就算說這是惡魔的詭計,也不會有人相信,我得立刻轉移焦點才行,最可能的替死鬼是……)   心念一轉,我把手上碎紙一拋,大罵起來。   「下流!伊斯塔人真是卑鄙無恥,暗殺之後,連這種手段都用出來了!」   伊斯塔人一定會矢口否認,但是成千上萬張傳單,像雪片般突然出現在薩拉上空,沒有大批或是強力魔導師施法,是做不到的。如果「女惡魔作祟」這件事無法取信於人,那最好的策略,就是推賴給伊斯塔人,何況他們本來也就有涉有重嫌。   被我這一罵,附近的人議論紛紛起來,都說這件醜聞若傷害到金雀花聯邦,直接受益的就是伊斯塔,聚集在薩拉的眾多國家,也沒有一個會相信此事與伊斯塔無關,恐怕就連伊斯塔人自己都不相信……   「可惡……走,大叔,和我一起去找伊斯塔人討個公道,把娜西莎絲給先姦後殺,出這一口惡氣。」   作戲作十足,更何況我本來就想做些事來發洩,怒喝一聲,拉著茅延安又上了馬車。   「哦,我是沒意見啦,不過賢侄你什麼時候這麼大膽?真的敢把伊斯塔魔女給先姦後殺嗎?」   「就算不行,起碼我也要說一說,作作樣子啊,不然怎麼讓你知道我很憤怒?」   「嗯,倒也是。」茅延安道:「不過賢侄你看了這個消息之後,有沒有感到自己之前喝湯的時候遺漏了什麼樂子,要不要盡快補上?」   怒火中燒的我,如果不是顧忌會引人注目,還真想掐死這個不良中年算了,而在目前,我能做的事也只有一樣,就是盡可能把這件事的衝擊減到最低。 第八章 黯然決裂   事出突然,我們所能做的其實不多,這件從天而降的醜聞,也同時打亂了我的步調,伊斯塔和索藍西亞的首領都不是簡單角色,出了這樣的事,他們落井下石,對我們絕對不利。   或許可以把事情推到黑龍會頭上,問題是,之前連串的陰謀、破壞事件,全都已經賴在黑龍會的頭上,「狼來了」這句話,一旦喊得多了,人們就會從恐懼震驚中清醒,轉為狐疑,這次我們想要再把群眾目光轉移,效果實在不是很好。   再者,我心裡也是非常混亂,一下想著那張紙上所寫的內容,一下腦中又回想到昨天所窺見,月櫻與冷翎蘭對話的畫面,我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月櫻。   由於今早的事件,當我們到達驛館時,外頭已經有一堆閒雜人等擠鬧不堪,有貴族、有官員,還有報社記者,連人帶馬車,吵鬧的情形快要演變成械鬥了。我和茅延安因為身份特殊,可以讓衛兵開門讓我們進去,當然這又引起了人群一陣鼓噪。   在驛館中,我們沒有見到處理公務中的萊恩,就連月櫻也見不到。金雀花聯邦的侍女們,說是受了大總統的命令,隔絕一切外客,包括我在內。看來,萊恩是認真隔絕月櫻與外的接觸,連我這個與他同圈子的「基佬」都信不過了。   不過,我們反倒是遇上了心燈居士,茅延安與他談了幾句後,我突然心中一動,上前問話。   「心燈大人,我有個問題想問。傳聞中,有些人與惡魔簽訂契約,這些受到召喚而來的惡魔,法力有多大?」   心燈居士露出訝異神色,不明白我為何有此一問,茅延安則是眼放異彩,說我是懷疑伊斯塔人驅使魔物,來散佈今天早上的醜聞;心燈居士聞言釋然,點頭說如果是有智慧、有法力的召喚惡魔,確實有辦法獨力作到這種事,不過,這種高等惡魔非常難以駕馭,如果不是僥倖得到特殊的契約神器,那麼就必須是很高明的魔法師,假如此事背後有伊斯塔的影子,那麼肯定是很高位階的人士。   這句話解了我心頭的疑惑,熊熊怒火再次湧上心頭,我往桌上重重一拍,藉口撒尿,先行離開了。   甩下那兩個老男人,獨自溜到後頭去,目的非常簡單,就是想用我手上這枚銀戒指,把菲妮克絲給召喚出來。   不過,當我來到後頭花圃的池塘畔,確認四下無人後,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妥,單單憑我一個人,有什麼本事與資格找那女惡魔算帳?心燈居士也說了,這類高等惡魔的法力高強,生性狡詐,我不先準備好一票高手埋伏圍毆,居然想自己找她算帳,這會不會太有勇無謀了?   但是沒等我做出決定,後頭傳來輕輕的一聲「咦」,就讓我像觸電一樣,急忙轉過頭去,便看到了應該「染病不見外客」的月櫻,正披著白狐皮織的輕裘,獨自坐在小橋邊沉思。   「小弟,你怎麼來了……」   乍見到我,月櫻面上露出喜色,輕提起羅裙,小跑步地奔過來,聲音中滿是關懷之情,但見到我臉色古怪,登時停下了動作,站在兩尺外,靜靜地看著我。   在這之前,我一直要自己可以冷靜應對,但實際見了面,如潮水般襲來的黑暗心情,才讓我知道自己不能理智下來。我喉嚨幹得發疼,一時間竟不知道可以說什麼,便從懷裡拿出一張今早留著當證據的傳單,拋了出去,緩緩飄墜在月櫻身前。   月櫻彎腰拾了起來,細細讀著上頭的文字,表情由起初的訝異,迅速變為一片平靜,最後,她低聲說道:「……我沒有看到這篇東西,回休楚他們大概收起來銷毀了,還幫我取消了今天的所有行程,勸我別外出……我不知道原來是因為這樣……」   「你一句沒看到,事情就可以當作沒發生過嗎?還不只是這樣呢,昨天我聽到你和你妹妹的談話,萊恩想要幹什麼,你等和約完成後要幹什麼,我全都知道了!」   話說出口,連我自己都很訝異,為何出口的聲音這麼狂暴、憤怒,但一句話說出,淤積在胸口的情緒就像洪流一般瘋狂宣洩。   「你騙我!從你回到阿里布達的那天開始,你就在騙所有的人!」   其實,我不想這麼說……真的不想這麼說……   「我不懂,你怎麼能裝得那麼好?讓所有人都把你當作聖女一樣崇拜,作夢都想不到你在金雀花聯邦做過的事!還騙我為你賣命做事!」   真正想說的……應該只有一句問話吧。即使傳單上寫得再逼真,我還是試著想要相信……想要相信月櫻姐姐是清白的,還是像十二年前離開薩拉時一樣,身心冰清玉潔,一如天上明月……   「為什麼你一句話都不說?你辦那些宴會做什麼?以百里雄獅今時今日的聲勢,還用得著靠出賣女人來交換政治利益嗎?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的月櫻姐姐會變成這個樣子!骯髒死了!」   所以……所以……所以姐姐你快點回答啊!快點回答我的問題!告訴我這一切都只是別人的陰謀,就算是開玩笑都好,不要……在那裡什麼都不說,不、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不要背叛我……   「你……要我告訴你什麼呢?像以前你每次驚醒一樣,告訴你這只是一場惡夢,醒來就會不見了?還是告訴你……你所擔心的事,只是一樁陰謀的惡意污蔑,那篇傳單上說的都是子虛烏有?」   即使正面承受那麼嚴厲的指控,月櫻的儀態仍是那麼淡淡雅雅,似清風明月般的踱步到我面前,恬靜微笑一如往常,也只有當她伸手輕撫我額頭與臉頰時,我才從掌心的冰冷與顫動,明白她同樣鼓蕩激烈的心情。   「我是可以那樣告訴你,就像以前照顧做惡夢的你一樣,讓你安心……可是,約翰……姐姐累了,沒有辦法再哄你入睡了,更重要的是……我們都已經長大,很多事……不可以一直活在謊言與童話裡,應該要自己做決定了。」   月櫻的聲音,就像她的掌心一樣,開始劇烈顫抖著。她並沒有喝酒,可是激盪的心情,卻已經開始突破她盤石般堅強的自制,反應在那漸漸濕潤的美麗眼眶裡。   「我……沒有想過要騙你。記得嗎?我告訴過你很多次,我不是女神,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想過要扮成聖女,也沒有要人把我當成聖女……對你的傷害,我很抱歉,可是……那些讓你傷心的事,全都是真的!」   觸摸我面頰的手掌,熟悉的方式便一如十二年前,大姐姐般的她喜歡把我抱在膝上摸頭,然而,這親暱的動作,並沒有辦法彌補我們之間出現的鴻溝,當她再次親口承認,多年來深植於我心中的聖影剎那破滅,整個意識悠悠蕩蕩,不知方向。   也許,明月是真的需要黑暗襯托,才顯得出美麗光華;可是,姐姐……你背後的黑暗太深、也實在太廣了……   「謝謝你,約翰,謝謝你曾經這麼喜愛過月櫻公主,讓她一直乾淨地活在你心裡……我曾經努力地期盼她能幸福,可是……」   耳朵仍然在嗡嗡作響,月櫻的聲音雖然近在咫尺,卻顯得有些模糊,不過,當目睹那串晶瑩的淚珠從面頰上滑下,我身體驀地一震,從麻木中清醒過來。   「別了,小弟,這半個月我做了一場很好的夢……以後,你自己保重。」   在月櫻放下手掌,與我錯身而過時,我依稀聽見一聲哽咽哭音,可是當我回身想要確認時,卻只看見月櫻快步走向驛館中樓的身影。   那個背影,看來是這麼樣的柔弱,卻又那麼地決絕,我知道這次月櫻是真的被傷害到了。只是,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追上前去,溫柔地安慰她的痛楚,因為如果說月櫻被傷害了,我又何嘗不是?要我在這時候忘記痛楚,放寬心胸地去勸解她,我真的做不到。   只是,看著月櫻的背影消失在門扉之後,我突然有一種感覺,就是這一切似曾相識,只不過眼前景象彷彿隨著時光倒流而改變,換成一座更大更壯觀的城門,長長一串的車馬隊伍,一個被塵土染得髒兮兮的男孩,在歡欣鼓舞的人群中,顯得格外落寞,緊緊握著無力作些什麼的拳頭……   我記不太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驛館的,只是依稀感覺到,自己渾渾噩噩地走出去,上了馬車。   茅延安也跟著上來了,好像對我說了些什麼,感覺上不是很好聽的話,所以我一拳打在他臉上,把他連人帶墨鏡一起打下車去。也許他是真心為我著想,想要讓我出氣一下吧,那就稍微說聲感謝,他的犧牲並不是沒有意義。   回到了爵府,我沒精打采的吩咐福伯,謝絕一切外客,對外稱病,反正我什麼人都不想見。   走起路來飄飄蕩蕩,像是一抹落魄的遊魂,就連原本趴在地上睡覺的紫羅蘭,見到我這樣,都主動閃到一邊去,任我通過,然後從背後輕咆哮了兩聲。   真可笑,就算我再怎麼失意,也不需要這頭總是與我嘔氣的畜生來同情看笑話。我現在只想盡快回房,進入一段深沉的睡眠,把今天所發生的種種不愉快,全都給忘記,回到那天夜裡,月櫻仍在這房間裡與我歡好纏綿的甜蜜時刻。   不過,在我正要回房的時候,突然聽見幾個老東西在討論說,雪小姐淨身沐浴了好一陣子,都還沒有出來,會不會暈倒在裡頭?還要猜拳決定讓誰去看看。   就算我再疲憊,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當下便出言斥訓,把這個任務承擔下來,獨自去到阿雪專用的浴室,那是為了讓她使用便利,專門為她搭建的獨棟草蘆。   草蘆內傳來水聲,聽來不像是有人暈倒,我本想掉頭離開,但為了小心起見,還是走到草蘆門口,偷偷打開門縫窺看。   從門縫裡看進去,發現接引出來的地下水潺流著,阿雪卻並沒有在沖洗,而是半裸著雪白嬌軀,背轉過身,不知道在做什麼。   (這個笨女人又在搞什麼?咦?這個「滋滋滋」的聲音又是什麼?)   心裡好奇,我把門縫撐大了一絲,看得清楚了些,登時一顆心止不住地狂跳。這幕情景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每次看到,都還是克制不住地為之激動。   阿雪並沒有在洗澡,相反地,她兩手捧著碩大渾圓的雪乳,正輕輕地擠著自己的奶水。由於她每次運使黑魔法之後,就會分泌奶水的特異體質,昨晚我與她歡好時已經特別吮過,但或許是因為昨夜激戰,運使魔法次數過多的關係,乳房一直到今天都還有奶水。   不管是哪一次,窺看阿雪的高聳豪乳,都帶給我極大的享受,渾圓飽滿、卻傲然堅挺的乳瓜,是上天賜給男性的恩物;肌膚細嫩,卻不見血管,一對荔枝般的嫩紅奶頭,間歇性地湧出乳白色液體,讓人回想起將之含在口中的香甜味道。   真不愧是慈航靜殿中的第一巨乳娘,奶子大的結果,充盈的奶水量實在很驚人,擠了好一陣子,絲毫不見有停下來的樣子。看雪白奶水爭先恐後地從乳尖的孔洞中射出,換做是平常,我早就撲上去了,但現在卻沒有這樣的心情,只是靜靜地不動,欣賞著這一幕難得艷色,在其中感覺到一股暖人心房的溫馨。   又過了一會,可能是擠得差不多了,阿雪終於長長地喘了口氣,像是鬆懈,卻又像滿是春情的呻吟,然後便開始接水沖洗香軀,兩條玉臂環抱著身體,來回搓著、擦著,任那晶瑩的水珠流過胸口渾圓,染成濃濁。   即使心緒不佳,我仍然給這一幕看得出了神,不自覺地碰到了門板,發出了聲音,才剛剛掉頭要走,後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奔來,一具溫暖的女性胴體,無聲地貼靠在我背後,雙臂環抱住我胸膛,傳來溫暖……與高速撞擊的重量。   兩團沉甸甸的豐滿乳肉,衝擊力道也是非同小可,我名符其實地仆街在地,雖然疼痛,但聽見阿雪銀鈴似的歡樂笑聲,毫不掩飾地表達情感,我突然覺得這樣子和她在一起真好。   這不是一個適合歡好的時機,但我卻很想在這裡需索阿雪豐滿動人的胴體,沒想到我才一說,這個美麗的小狐女竟大膽地挺胸,表現出一副「難道我怕了你嗎」的撩撥姿態。   美肉自動送到嘴邊,不吃下去實在不好意思,我索性抱起阿雪,就近進了她的房間,也不管她身上還濕淋淋的,就往床上打橫放好。   我把手按放在阿雪的小腹,往上一移,摸著摸著,感覺十分柔軟,已是她渾圓巨乳的邊緣,稍稍一搓,就像彈奏某種樂器似的,連聲嬌吟從小狐女的口中洩出。   「死丫頭,還裝什麼東西?下頭明明都已經濕成這樣了。」   我笑著從阿雪的下身抽出手來,暖茸茸的白狐毛中,早已被蜜漿沾得濕溽,無須什麼前戲,剛剛排空奶水的阿雪,就好像是正值發情時期的母獸,即使沒有我的挑逗,豐滿軀體內早就滿是情慾。   「師父你總愛在這種時候笑人家……」   「呵,你不願意讓我笑你嗎?有男人寵的女人,才是幸福的女人啊。」   努力拋去腦中的雜念,我雙手攀上她胸前高聳的雪峰,把那兩團又軟又白的乳饅頭推上又推下,捏扁又擠壓,樂而不疲。   或許是因為之前在浴室時間不夠,奶水擠得並不徹底,又或許是受到愛撫刺激,情慾煎熬的結果,荔枝般嫩紅的乳頭上,竟又開始分泌出奶水。   「真行啊,當初我收你入門的時候,收的明明是小狐狸啊,沒想過會收到一頭小乳牛的。」   「嘻嘻,師父比較喜歡狐狸還是乳牛?」   滿是嬌嗔的語氣,我望了一下阿雪的眼神,春情蕩漾中充滿了期待。這個笨女人真是越來越懂得引誘我了,不但大膽回話,還用她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我的大腿。   「喜歡你平常的時候像狐狸一樣聰明,不過在這種時候,奶子大一些的動物,當然比較佔便宜。」   我笑著把嘴湊乳頭附近,開始小心地舔著,慢慢將她紅嫩的荔枝含入口中,使勁一吮,最前面幾口的味道稍稍帶腥,但到了後來就滿是香甜馥郁,像是某種天上瓊漿,入口後溫瑩著整個身心。   心中的飢渴得到紓解,但積蓄在肉體深處的慾望卻快要爆發,我抬起頭來,舔一舔嘴,一下便分開她麻軟不堪的雙腿,猛一挺腰,整條火辣辣的肉杵,連根破入緊窄的稚嫩肛菊,一進去就結結實實連搗好幾十下,小腹與她兩腿間濃密的茸茸狐毛相摩擦,肉與肉撞得啪啪作響。   我托著那對白嫩、溫軟的大乳瓜,阿雪的玉臀隨即收緊,像是催促一樣,讓我一下一下套動。   「嗯……師父……阿雪的胸口……還是漲漲的呢……」   「還說呢,我真的養一頭母牛算了。」   輕舐阿雪的耳珠,逗得她癢癢發笑,我索性深深趴在她的飽滿胸前,再次握住那一雙又熱又香的巨乳,再次舔吮起來。吸吮的節奏漸漸加快,奶水大量地進入口中,這時我感覺她的身子越來越緊,呻吟聲已是不絕於耳了。   下身忙著抽動,上半身也忙著吸吮,這樣的交合確實是難得,尤其當每一次奶水湧出,就化成一道連子宮都為之麻痺的電流,在體內流竄,即使沒有肛菊中的異樣刺激,這種生理上的天然反應,都足以讓阿雪飄飄欲仙。   「啊……喔……」   我用猛烈的速度上下抽動,把阿雪一再地推上極樂顛峰,連續幾次達到絕頂高潮後,快陷入半昏迷狀態了。而當她無意識地兩腿交纏,腸道裡的嫩肉開始美妙的蠕動,纏繞肉杵!   「師父……請多疼愛阿雪一點,再多一點……啊……」   我用力抽插,阿雪搖著迷惘失神的表情,香臀不停的扭動起來,嘴裡也不斷發出淫蕩而甜蜜的呻吟聲,碩大如瓜的巨乳,在交合頻率中波濤蕩漾,隨著我的節奏擺動;泊泊蜜漿泉湧流出,從兩具軀體接合的縫隙處,往下染濕整張床單。   「唔……阿雪完了……我快要完了……喔……」   阿雪發出又像哭泣又像喘氣的聲音,配合我的抽插,妖美地旋轉屁股。我一手抱著她的雪臀,一手揉面似的搓握她胸前巨乳,肉杵被肛菊裡的嫩肉包圍,外頭又摩擦著暖洋洋的濃密狐毛,愈抽愈急,愈插愈猛。   「阿雪,你真是最可愛的小東西,我要永遠把你留在身邊,永遠都不放你走。」   在情慾顛峰的那一刻,彷彿是要做著某種宣告,我在她的嫩紅荔枝旁用力一擠,用名符其實的吃奶力氣,狠命吮了一口,同時把自己的精力與慾望,在她富有彈性的肛菊中盡情噴發。   阿雪幾乎是立刻就高聲吟叫出來,不停地用雙手搓著我的頭髮,兩腿緊緊地交纏在我腰後,讓兩具火熱的肉體相依無間。   「師父、師父,阿雪甘願當你的……只要你喜歡……多少的奶水……多丟臉的事,我都……」   模糊的囈語,若斷若續,聽起來並沒有很清楚,可是一句句傳入我耳裡,卻是比什麼傳道仙樂更幸福的聲音。   歡好之後,我們在床上相擁著休憩,當思緒回到現實,我的表情沒有多好看,阿雪問起月櫻,險些就引起一場爭執。   這不是一個適合好好談談的時候,儘管阿雪的火辣胴體對我仍是吸引力十足,但在這心若死灰的當口,我全然沒有半分性慾,當下便想穿衣服。   「可是……人家想待在師父身邊,師父現在一定很需要人陪伴,月櫻小姐不在,阿雪不想離開師父。」   我本想不顧她的感覺,就這麼拂袖而去,自己好好把混亂心情思索清楚。可是,阿雪用很哀傷的表情,告訴我那天看到我吐血昏倒時,她是多麼的擔心,想要現身出來照顧卻又不敢,只能獨自著急,所以現在不想放著我一個人難受,當聽到這句話,我登時心軟下去,歎了口氣,坐回床上。   「你現在已經是一流的黑魔法師了,別哭得那麼難看,該學著有點身份與威儀。」   我摟著她的赤裸香肩,為她扯來被褥蓋好,儘管知道她的狐毛可以保暖,不過還是蓋上被子安心一點。   「黑魔法師就不可以哭嗎?師父是堂堂的萬騎長,不也一樣會掉眼淚嗎?」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時候,阿雪天真爛漫的語氣,特別能讓我心安,我不由自主地環抱住她纖腰,把臉埋在她高聳的胸口,低聲說話。   「阿雪,你真好,現在只剩下你……不會令我失望。」   「不,師父,不是這樣的,我覺得……月櫻小姐一定背負了某些東西,因為她就算在黑暗裡頭,看起來還是光潔好亮眼,讓我覺得自己好慚愧。」   「為什麼要慚愧?阿雪你比她乾淨多了。」   這是我此刻的真心話,相比起外頭所面對的虛偽狡詐,阿雪是最純潔乾淨的一塊存在。依照平常的反應,被我這樣稱讚,阿雪應該很高興,但此刻我卻聽不見她歡喜的呼聲,反而是充滿哀思的幽幽歎息。   「師父……我想……這世上也許沒有哪個女孩子是乾淨的。」   很難想像這樣一句話會從阿雪口中說出,我吃了一驚,忙轉過頭去,剛好看到阿雪淌著淚珠的俏臉。   「我才不乾淨呢……師父你都不知道,月櫻小姐幫你用回復咒文療傷的時候,阿雪真的好羨慕,如果……如果我能像她一樣,那就可以幫到師父,讓師父不用承受那麼多痛苦了……」   在南蠻時,我與惡魔的交易,讓阿雪永遠失去了使用光明系咒文的機會,也讓她相信自己體內流著邪惡污穢的血液,之後我幾乎快忘了這件事,而現在,看著她哭泣的容顏,緊緊地將她摟入懷中呵護安慰,我忽然覺得……也許我是一個沒藥可救的大傻瓜。   身心俱疲,隔天的早上我實在不想起來,只想享受一下久違的懶覺,但是有個渾蛋敲鑼打鼓,硬逼得我從床上起來罵人。   「去你媽的老渾蛋,一大早吵什麼東西,收買人命啊?」   外頭真是雞飛狗跳,手裡拿著銅鑼的茅延安,被紫羅蘭追著跑。這頭愛睡覺的豹子,脾氣顯然不怎麼好,追著擾它清夢的罪魁禍首咬,鬧得茅延安甚是狼狽,好不容易才找來阿雪,把它給喝住。   「廢話少說,快快交代一大早吵醒我是怎麼回是,解釋如果不合我意,別怪我讓紫羅蘭咬掉你一隻手一隻腳。」   「事情是這樣的……嗯,有兩個大大的好消息,一個無關緊要的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你還嫌我昨天不夠衰嗎?說什麼壞消息,先說兩個好聽的來沖沖喜吧。」   「喔,那好,第一個大好消息,我的稿子完工了,到時候和你一起去見娜西莎絲,一定能把這妖女騙得暈頭轉向,乖乖入我們的竅中。」   能夠搞定伊斯塔,這確實是上上大喜,可惜此刻的我已經是意興闌珊,再不想碰與任何有關和平會談的鳥事。   「入我們的褲襠中,那才是最理想的。算了,第二個消息呢?」   「第二個消息就更棒了,羅賽塔的那群矮人,今天凌晨發表聲明,願意無條件加入和平聯盟,共同討伐黑龍會。」   本來我們確實是打算,搞定伊斯塔、索藍西亞後,羅賽塔就不攻自破,會自動加入國際聯盟,但現在伊斯塔與索藍西亞尚未發表聲明,羅賽塔就已經反轉立場,對於大叔的十日賭約,簡直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大禮物,可是,為什麼我們會這麼幸運呢?   「那就是最後的小小問題了,昨天夜裡傳來的消息,黑龍會使用奸計,東海上一把火重創反抗勢力,聲勢大振,反抗軍死傷慘重,是靠李大將軍斷後才得以撤退,殘屍血塊拖灑了幾十里海路,慘不忍睹,這個消息一傳過來,矮人們嚇得屁滾尿流,就在今天早上決定參加聯盟了。」   「你說什麼?!」   ∼作者感言∼   阿里布達年代祭的第三集,就此呈現給各位了。下次再見面,應該是五月時候的事,兩個月一本,這是我與讀者的約定。   首先要作一個更正,就是有關娜西莎絲的膚色,應該是淺棕色。因為一開始對伊斯塔的設定,就是沙漠民族,膚色較深,只不過在畫第十集封面的時候,那時候的編輯部強行忽略作者設定,畫出了一張白皮膚的封面……那時候真是氣炸了肺,不過既然已經換了出版公司,這個黑鍋也就不用再背下去,以後就直接更正為淺棕色吧。   有一個必須要交代的事情,就是有關書本的厚度。有讀者質疑書好像變薄了,在這裡做出解釋。   其實不論厚薄,從阿里布達一開始到現在,一向都是一本六萬字的傳統,這點從來都沒有變過,不會因為說書變薄了,字就變少了。   但至於書變薄的問題,作者有特別去問過出版社,編輯方面的回答是,因為所用的紙與以前不同,過去我意天下系列的書,紙質較劣,較為厚重,所以書比較厚,但不利保存,而現在則是採用了較為優質的紙,所以書本變薄。   其實書本薄,放起來還比較容易,不佔空間,只要字數沒改變,就是對得起大家了。   前幾個禮拜,有讀者來信,說阿里布達的開章理想,是寫一部好的「藝術」小說,但是最近的藝術場面越來越少,是否作者改變了初衷?   關於這點,回答時首先要問,大家心中好的藝術小說到底是什麼樣?我認為藝術鏡頭與劇情相互配合,彼此能夠配合無間,這樣才是好的作品。如果通篇都是床戲,那似乎很難說上一聲好。   但床戲的比例太高,一般劇情的進展就受到拖延,一般來說,我維持著一本書有兩場床戲的比例,可是有時候如果要趕劇情,那麼這個比例就會受到壓縮,像第二集就是這樣的情形。   想寫好一部藝術小說的想法仍然沒改變,所以對讀者的疑慮,我只能這樣回答:每個作者寫作的風格與節奏不同,有時候,別單單看一集,連續看五集,然後再來回想閱讀的感覺,或許你會覺得,這樣看來還不錯。   從南蠻篇開始,就不時有讀者期望魔苓、邪蓮、星玫這三個女角色再登場。   依照目前的計劃,邪蓮會於第五集開始的東海篇登場,星玫的戲份與登場時間不確定,但肯定東海篇之內沒有她,也就是第十集之前都不會登場;至於魔苓,阿里布達全書完結之前應該會登場……應該是吧。   沒有能夠照讀者們的期望來,這點或許要說聲抱歉吧,包括這一集裡頭主角與月櫻的發展,大概足夠讓許多讀者氣得丟開書不看了,這點雖然無奈,但也是我在前年就訂下的目標,如今付諸實現,我覺得這點比什麼都重要。   寫作的感覺,應該是可以天馬行空,不受拘束的,但是市場與讀者的壓力,會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一種規範,然後變成了一種限制,讓人不敢去碰那條界線裡的東西,因為一旦碰了,讀者會摔書,作品會賣到仆街,老闆會要作者回家吃自己。   可是這樣子發展的結果呢?大家都不能去碰那個紅線另一側的東西,然後都安安穩穩地走在同一條道路上,時間久了以後,所有的作品都「規格化」了,不管翻看多少作品、多少不同的背景,感覺都像一樣的故事。   天啊,寫作不是在賣罐頭啊……   女角色一定不能被別的男人碰、男主角一定要天下無敵、男主角不邪惡就不好看……這些公式是什麼時候形成的呢?武俠小說之所以沒落,就是因為劇情公式化啊。   支撐作品的情感不會只有一種,我想寫光明的燦爛,也想寫黑暗的深邃。如果只有單一顏色,畫是不能成畫的,作品亦然;太美好的夢,只會讓人提早醒來,做畫如此,寫作如是。   環顧左右,大家都長著一樣的面孔,那種厭煩的感覺,真是會讓人崩潰。   我是一個很隨便的創作者,並不覺得接受讀者的意見,或是照讀者的喜好寫作,有什麼不妥,只不過發現市場上一堆「同類」作品,或者發現自己成為別人的「同類」,會感覺到胸口很悶,呼吸不順。   也許每個作者心裡都有幾個不同的人格,所以,當我每個月在寫另一部作品(一部在市場上還頗受肯定的普級作品),我的想法是「嗯,這個意見也不錯,就這麼做吧」;而當下筆阿里布達時,我的想法就切換成「為什麼這樣就不行?我就喜歡這樣。」   而呈現這想法的,就是大家所看到的這一集。   不管讀者老爺的評語好與不好,很感謝大家耐心看到這一集。   之前有讀者問我,為什麼每次都要在書後頭解釋一大篇,假如讀者真的要離去,解釋得在多也是沒用。   我的回答是告訴他,在許多年前(六年級的朋友應該記得),台灣曾經有一個氣勢驚人的漫畫明星,他畫了十本青年棒球漫畫(好像有第十一本吧),在台灣大熱賣,但最後因為他個人的理由,那十本堆在許多人家中生灰的漫畫,成為了一場無盡等待的夢魘。   但是,那套漫畫每一集的最後幾頁,都解釋並且分析著台灣的出版生態、市場,教導有心人如何進入市場、如何走得久遠,如何能在競爭激烈的環境中屹立不搖。對我來說,那幾頁甚至比前面的漫畫更有價值……尤其是在作品斷尾不出以後。   林老師對我只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把這扇創作之門打開給我看……雖然我沒有成為漫畫家,而是搞起了「藝術」創作。   我希望,我每次在書後說的這些,也能為某個未知的人打開門。   為你開門的這個人,是個寫黃書的傢伙,也許……你會是下一個華人漫畫界的巨星。   緣起緣滅,是人生中最有趣的期待…… 第四集 薩拉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運氣?不,是時勢造英雄,但獎賞的落差令人大驚,巴菲特家族重寶與「老婆對郎走刀法」,是意有所指還是秘密不保?   「法雷爾將軍嗎?」輕靈悅耳的聲音震碎春夢,身份曝光,更直搗黃龍而來,藉口測量尺寸的織芝,該如何應付?芝湯、雪湯相撞,是擦出火花,還是兩頭空?   是誰,獨佔秋月天女心頭?   第三個願望,挖掘出一段驚人的過往…… 第一章 碎夢之刀   在大地諸國於阿里布達舉辦和平會談的同時,大海之上的勢力也沒有閒著,根據我們後來得到的情報,「黃金提督」李華梅本來打算親往薩拉一行,促成本次會談,團結大地上的諸國勢力,共同對付黑龍會。   不過,黑龍會似乎也察覺到這一點,所以對反抗勢力發動了凌厲攻擊,令李華梅無法分身,必須留下督戰。而當和平會談的進行陷入停滯,一直維持猛烈攻擊的黑龍會也出現疲態,放慢了下來,李華梅於是秘密離開東海,朝阿里布達出發。   可惜這件事不知怎麼被黑龍會知道了,趁著李華梅不在,巧計誘出貪功的反抗軍艦隊,在數十里的詐敗追逐後,一把火讓反抗軍艦隊重創,高手悍將死傷無數,來時的耀武揚威,盡數化作逃命時的血雨倉皇,如果不是李華梅及時趕回,率隊攔住了黑龍王的六名海將軍,阻住敵人追擊,反抗軍可能有過半要葬身於這一役。   將士傷亡之慘,可以說是近幾年來最重的一次,而贏得此戰的黑龍會聲勢大振,除了重新掌握東海的大權外,更直接表明要雄霸天下、朝陸上進軍的企圖。   這個消息傳過來,正在薩拉開長期會談的大地諸國,就像遇到了大地震一樣,弱小國族人人自危,就連五個最強國都不得不再次慎思本來的立場。   我和茅延安聽到這個變化時,實在很難確認自己臉上表情究竟是什麼。本來我還有點擔心,碧安卡被我這樣子一整,倫斐爾大怒之下,之前的約定可能有變數,但是黑龍會在東海大勝一仗的消息傳來,一夜之間國際情勢丕變,以倫斐爾的聰明才智,自然不會蠢得與國際作對。   就連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都不得不佩服我們的運道。   「真是想不到,你們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萊恩這樣子感歎著,如果這個消息早幾天傳來,那麼他不但不會與茅延安訂什麼鬼約定,用自己家族的傳承家寶來換取和談成功,甚至不必動用到淨念禪會的武力,惹起伊斯塔的疑慮,多生枝節。   但像他這樣的人物,一約既出,自然是不能反悔,況且我和茅延安之後查詢情報管道,金雀花聯邦在得知黑龍會大勝的情報後,不少商人、實業家人心惶惶,認為國內還是需要強力領導者,輿論主導政局,議會已經通過了修法,萊恩不但得以延長任期,甚至有可能推翻前次總統大選的結果。   用一個家寶,換取金雀花聯邦的政治大權,對萊恩與巴菲特家族都甚是划算,所以他沒有打算反悔,反而催促著茅延安,要他盡快處理好伊斯塔與索藍西亞,好得到他應得的戰利品。   「狗屎,什麼你應得的戰利品,那個什麼賢者手環應該給我才對。」我怒道:「事情根本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擺平伊斯塔的是我,搞定索藍西亞的也是我,你這個不良中年一點貢獻都沒有,有什麼資格拿獎品?」   「賢侄,我同意你的話,不過這世上的事很難說,不見得誰付出得多,誰得到的就多,有些時候你不管做了多少,就是注定要做白工的。」   好像說話不帶刺就不過癮,茅延安聳肩道:「就像萊恩那麼拚死拚活,結果還不是被你坐收漁利?如果他早知道東海會有大變,那你說他會不會願意被這樣佔便宜呢?」   雖然討厭,不過這話也沒說錯,就像我現在明明不想再幫萊恩辦事,也不想完成那個對我已經毫無意義的賭約,但是為了東海的龍女姐姐,我一定要把和平會談促成,讓諸國實際給予軍事援助,才能對她的劣勢有幫助。   而我們現在要去搞定的,就是最後的頑固份子,伊斯塔的魔女娜西莎絲。   或許是因為彼此都已經表明立場的關係,伊斯塔人這次對我們換了另一種態度,儘管那些魔導師的臉還是一樣臭,但把我們從門口接入的,卻是一隊打扮得花枝招展、穿著性感艷麗的女子親衛隊。   「是法雷爾將軍和歐倫先生嗎嗎?」   「我們姐妹久仰兩位的大名了,嘻,兩位真是相貌堂堂、威風凜凜,見面更勝聞名呢。」   「法雷爾將軍少年英雄,每次聽到您的無雙戰績,奴家連下面都熱了……嘻,歐倫先生的小鬍子好性感啊。」   十八名妙齡年華的少女武士,裸肩低胸,高叉露腿的花俏長裙,露出大半截雪白飽滿的胸部和修長圓渾的美腿,性感迷人之極,在帶領我們進入館內時,全然不顧忌我們的身份,笑語嫣嫣,令人置身於溫柔鄉中,簡直比薩拉城中的大妓院還要香艷刺激,哪有半點緊張氣氛?   茅延安做著流浪劍士的紅衣打扮,臉上墨鏡一戴,表現得冷酷沉穩,全然不把女色放在眼裡,大步向前,但我猜想他的心裡一定悔恨得想要嚎叫出來。入花叢卻不得沾身,也不能逞手足之快,這豈非是人生憾事?   在一眾鶯鶯燕燕的護送下,我們進到了娜西莎絲會客的室廳,途中沒有看到一名魔導師,似乎比起魔法師,這群少女衛隊才是娜西莎絲的心腹。   「好了,大家都是做事爽快的人,就明明白白地進行交易吧。法雷爾將軍,你這次連歐倫先生都請來了,如果不是打算反悔,那應該是為了把答應我的東西交出來吧。」   娜西莎絲的微笑中隱含銳氣,如果我們反口不認,又或是詭計被識破,今天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得付出一些代價了。   交涉主要由茅延安負責,我縱然擔心,也只有靜靜地看她處理,而他一開口就問娜西莎絲,今天一早羅賽塔已經加入同盟,剛才索藍西亞也發表了加入聲明,國際情勢轉變若此,難道她還可以獨善其身,任黑龍會壯大至可以威脅伊斯塔的程度嗎?   「笑話,索藍西亞、羅賽塔如何決定,與我何干?我伊斯塔專門講究損人不利己,兩位不至於天真到以為大地福祉這種話,能夠打動我什麼吧?今天的事情很清楚,我們的交易成功,和議就成,如果交易失敗……雖然我之前確實反對與黑龍會聯合,不過你以為我不能改變立場嗎?」   女人本來就是善變的動物,更何況是伊斯塔的魔女,她這樣子說話,我們哪有不信的道理?茅延安聽完話,微微一笑,把腰間的布囊摘下,放在桌子上,然後開始說話。   法米特的六頭暗黑召喚獸,到底是怎麼回事,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所以當初要茅延安想辦法去捏造時,只給了他「暗黑召喚獸」這五字線索,到底能說出些什麼東西,連我都很好奇。   結果,茅延安先向娜西莎絲解釋,暗黑召喚獸就如同大多數的黑魔法一樣,只不過在修練時,融合了流傳於南蠻的獸魔術,首先要找一個充滿怨念的靈魂,或人或獸,在滿月之夜吸納月光,以獨特咒語秘法,將這個靈魂練製成魂獸,往後隨著召喚而驅動,當召喚術者的法力越強,與召喚獸的羈絆越深,召喚獸的威力就越大。   這段解釋,頗合黑魔法的基本道理,乍聽之下是找不出什麼破綻,娜西莎絲也是將信將疑,問茅延安詳細的修練細節。   「要修練暗黑召喚獸,所選擇的魂獸本體非常重要,如果素質不夠,怨氣不強,那麼縱使修練方法正確,最後也是功虧一簣。」   「哦?歐倫先生這麼說,想必是有備而來?」   「不錯,如果單純是帶來修練功法,卻沒有適合的魂獸,一定不能取信於你,所以我們專程為你準備了一頭來自東海的凶靈,玉子靈貓?」   「玉子靈貓?為什麼我從未聽過?」   「伊斯塔僻處內陸,不近海上,怎會知道東海上的凶靈邪物?」   茅延安一派沉穩,說得似模似樣,跟著就說起一個東海上的古老傳說。   許久之前,一個東海的島國之上,有一位名叫北村玉子的少女,是一名將軍的妾室之女。自幼變其貌不揚,而稍年長時則更為醜陋,也因此父親從不見她,而玉子也不曾對父親有任何感覺,更因此不願見人,而日漸封閉,連自己母親與妹妹都不敢親近她,因為當時把丑當為一種會傳染的瘟疫。   唯一能陪伴玉子的,只有那一臉笑容且永遠如此的娃娃,不管怎樣,玉子晚上都抱著它。悲哀的少女終於在十五歲芳齡,正要花樣年華之時,因自悲與厭世,於自己房間內上吊自盡。由於玉子自幼的封閉,家族裡根本沒人會進她的房內,即使僕役婢女亦不例外。   悲傷與怨恨,使得屍體發生詭異的變化,結果,一直到屍體頭髮由腰長到地板,衣服由白被染為暗紅,整件事才被玉子的母親發現,為之失聲痛哭。   處理完後事,母親一直無法忘去當時的可怖情景,將一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就這樣,母親在悲痛中日漸虛弱,最後憂鬱而死,臨死前依然抱著女兒生前所鍾愛的娃娃,彷彿是認為自己就要跟著女兒一塊去了。   整件事情在母女的相繼去世下,看似漸漸平淡,然而從此之後,每逢夜晚,將軍府中總傳出烏鴉啼叫,並且響起微弱的嗚咽;而傳出女子悲泣哭聲的地方,正是她們母女自縊的房間,那房間裡唯一屬於她們的東西,就只有那個以雪白面孔微笑的娃娃。   為了平息人們的恐懼,將軍派雕工將娃娃的臉雕刻成貓臉,希望這吉祥的動物能鎮住邪氣,但為了不再讓它發出聲音,將軍不准雕工在貓臉上刻出嘴巴。就這樣,娃娃放置在封閉的房間裡,渡過了百餘年,直至後來一場兵變,北村一族被屠殺殆盡,這個娃娃才隨著賊兵掠奪,流落外界。   「……時代久遠,要找回那個貓偶並不容易,不過靠著慈航靜殿的幫助,終於讓我們找到了。」   假如真的倚靠慈航靜殿的力量,那麼茅延安的賭注就自動算輸了,這麼說只是為了讓娜西莎絲易於信服而已,而即使他這麼說,對方仍然不可能馬上相信。   「好動聽的一個故事,但是口說無憑,歐倫先生今天該不會只是來說故事的吧?」   娜西莎絲笑著鼓掌,但從她的眼神來看,顯然是對這故事嗤之以鼻,並沒有幾分相信,茅延安的謊言一敗塗地。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事情是真是假,娜西莎絲小姐可以一眼而定。」   茅延安笑著掀開布囊,裡頭露出一樣毛茸茸的雪白東西,雖然毛色看來經歷過相當歲月,可是從那微笑的貓臉外表來看,這無疑就是茅延安剛剛說的玉子靈貓。   故事是假不稀奇,但真正古怪的是,當茅延安拿出了這個布偶,娜西莎絲臉色一變,由原本的譏笑變成了將信將疑,儘管極力克制,但我們仍看得出她想要伸掌拿取這個舊布偶。   「如何?真的假不了,以娜西莎絲小姐的靈力,自可輕易感應到布偶上的深沉怨念,非同小可,以這樣的怨偶修練,循序漸進,最快一次滿月就能有小成,兩年之內便可令暗黑召喚獸現形圓功。」   法米特當年憑著六頭暗黑召喚獸,橫掃大地,所向無敵,這自然是一門極精深的東西,修練速度說得太快,反而不易取信於人,所以茅延安的話倒算是中規中矩,沒什麼大問題,而他也保證我和他會在薩拉呆一段時間,如果出事便能找我們算帳。   自從那個布偶亮出來後,娜西莎絲就一直目光不離地盯著看,像是中邪了一樣地著迷,對我們的說話完全充耳不聞,直到茅延安用布囊把它蓋住,作勢要拿走,娜西莎絲才像是驚醒一樣,終於有了反應。   「且慢……好,把東西留下,我們成交。稍後我會發表聲明,加入同盟,但我有言在先,如果事後我發現你們耍什麼詭計,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男人騙女人,一開始哪個不是滿口答應?我們自然也不例外,大力拍胸擔保、擊掌為約,就差沒有當著她面斬雞頭立誓了。   就這樣,聯盟的最後障礙伊斯塔,被我和茅延安合力擺平,當我們走出驛館,上了馬車,我長長吁了一口氣,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我不佩服茅延安的辯才無礙,因為那是他吃飯的本事,但卻不得不佩服,他從哪裡弄來那個充滿怨氣的布偶?   假如不是貓臉布偶讓娜西莎絲看得出了神,失去平時的機智水準,我們誓難這麼輕易矇混過關,我本身雖然也算魔導師,但是對於怨氣的感應卻沒有那麼好,然而看娜西莎絲的反應,布偶上有怨氣一事多半不假,難道茅延安真的豁了出去,送給娜西莎絲什麼神物?   被我這樣問起,茅延安摘下墨鏡,一副心有餘悸的恐懼表情,慎而戒之地告訴我。   「當然不是普通的東西,這頭靈貓在東海大大有名,尤其是對於女性,有一種妙不可言的迷惑力,會讓女性對它深深癡迷,至今已經惹出了好多事端;東海一帶的男性,恨之入骨,所以才有這麼強的怨念。」   「這麼厲害?聽來像是有幾分門道,將來你帶我去東海見識見識。」   這並不是開玩笑,對於薩拉城裡發生的一切,我開始有種厭倦,想要到外地去走走,再加上聽聞東海上的事件,我覺得該是出去看看的時候了。   「我要由衷地感謝兩位,如果不是兩位的幫忙,我絕對沒有可能成就如此大事。」   在被我們告知娜西莎絲的反應之後,整個金雀花聯邦團隊的情緒相當振奮,請我們過去驛館參加酒會,受到相當高規格的接待。理所當然的是,整個筵席上我並沒有見到月櫻,也沒有人想要對我提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萊恩·巴菲特確實是個很有氣度的男人,他沒有把促成聯盟的光榮獨攬己身,而是光明正大地告訴所有部屬與幕僚,是因為我的奔走,這次的聯盟才得以成功。   事實上也真是好險,月櫻那個突如其來的大醜聞,把金雀花聯邦的整個佈局打亂,所有幕僚都以為聯盟破局已定,無力回天,連國內的修法行動都要完蛋,哪知道居然我能扭轉乾坤,單槍匹馬說服了伊斯塔與索藍西亞,而黑龍會又好死不死在這節骨眼打了大勝仗,一切彷彿天意注定,過去一段時間解決不了的難題,就在這兩三天內一氣呵成地搞定。   「法雷爾將軍,您真是了得,這次多虧有了您,我們才能夠成功。」   「這是我的名片,我是金雀花聯邦的……很高興認識您。」   這個小宴會有點慶功宴的性質,所以出席的人很多,大半都是來自金雀花聯邦,一個個金髮碧眼、西裝筆挺,聽來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物,爭著與我握手、遞名片。聽說這是民主國家的特色,因為總統會卸任,無法長保富貴利祿,所以身邊的這些幕僚與官吏,都會盡可能廣泛結交國外的權貴,好在政權交替時保住身價。   「假如是王權統治,那麼結交外臣,圖謀不軌的這個罪名就大了,但金雀花聯邦是民主國家,所以完全沒有這樣的事。」   彷彿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萊恩親和力十足地笑著,在我肩上重重一拍,遞了杯香氣四溢的紅葡萄酒給我,笑道:「因為是民主國家,所以我們不用講究什麼王者尊嚴,也沒有什麼功高震主這回事,是你立的大功,功勞就屬於你,絕沒有什麼搶功勞這種事。」   萊恩笑得很爽朗,長髮粲然如金,看上去就像是一頭豪邁的獅王,而被他這麼大方地一宣揚,我在整個大地上的身份與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這個人情送得實而不費,我只有一面苦笑,一面表示佩服。   這個小小的筵席,還算得上是賓主盡歡,不過當宴會散去後,萊恩要我留下,與回休楚一起與我私下談話。   (媽的,這個死基佬找我有什麼好談的?該不會是東窗事發了吧?)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拉茅延安做陪,一起加入談話,雙方幾句話一說,我心裡登時釋懷,原來萊恩與回休楚找我,是為了上次回休楚私下與我提過,要傳我上乘武功的事情有關。   「約翰你是法雷爾家族的唯一傳人,玄武真功天下無雙,如果不是一流絕學,想來也不夠資格入你眼中,但是……聽心燈大人的轉述,約翰你似乎不適合修練普通武術,所以我們想來想去,只有一門出自光之神功的特殊武學,相信能夠對你有幫助。」   萊恩向我解釋,那門武技是一個被封印的刀法,本身在創造時似乎有配合某些禁咒一類的東西,屬於少之又少的那種魔法武技,並非是單純的武功,所以我應該可以修練。   然而,據我所知,這一類包含著魔法禁咒在內的特殊武技,創造的條件極為艱辛,不是想創就創得出來,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配合,多數都是無心插柳的成品。修練時也是一樣,想要修練的人,往往要付出某些很慘痛的代價……   正當我遲疑著想要發問,旁邊茅延安突然「咦」的一聲,奇道:「禁忌武學?刀法?難道……是封藏在慈航靜殿近千年,傳說中捐血武神的……老婆對郎走刀法?」   老婆對郎走刀法?   名稱聽來像是某種地區方言,我聽得不是很懂,但卻從入耳的那一瞬間,有種毛骨悚然的顫慄感。不管是什麼理由,這門刀法一定非同小可,肯定是蘊含著無數人們的熱血和熱淚啊。   萊恩和回休楚對看一眼,均是稱讚茅延安見多識廣,竟然一猜就中,而茅延安也開始向我說起一個千年之前的悲傷故事。   「老婆對郎走刀法,也就是老婆隨郎走刀法,顧名思義,這就是一套專搞紅杏出牆的綠帽刀法,它的典故是……」   故事發生在一千多年之前,當時的大地處於戰亂時期,最強的稱號並非一人所能擁有,而其中一個擁有最強稱號的男人,是一名永不言敗的絕世刀客。他的名字早就隨著時光流逝而隱沒,流傳後世的,只有他穿越無數修羅血海的光輝戰績,還有那如詩、如夢、如霧、如風的絕世刀法。   這個偉大男人的刀法,是在不知道多少次生死關頭的淬鏈下,創設出來的絕刀,值得一提的是,每一次的戰役,這名刀客總是被斬得渾身傷痕纍纍,滿身鮮血地獲得慘勝,後人為了紀念他的蓋世武勳,就尊稱他為捐血武神。   捐血武神生前的每一場戰役,都是為了正義而戰,但這個偉大的男人,在為世人所讚頌的同時,卻承受著莫大的悲傷。他生命中的每一個摯愛,最後全都離他而去,不是和別的男人私奔,就是視他如仇寇,再不然就是被他的仇家幹掉,沒有一個能留在身邊。   後來,當這個偉大刀客終於倒下,他的絕世刀法就由慈航靜殿所收藏,但不知道是否因為怨念太深,又或是受到了詛咒,每一個嘗試修練這套刀法的男人,在修練過程中全都發生了家裡紅杏出牆的意外,不管他們的妻子多麼三貞九烈,最後全都變成了蕩婦,和外頭的情夫相約私奔,甚至還謀殺親夫。   「……老婆偷人、未婚妻毀約,這還不算是最糗的,過去慈航靜殿有一名僧人修練刀譜,以為僧人就不會受到詛咒,誰曉得修練到一半,他在家鄉的老母親與人通姦,被姘頭一刀殺死,消息傳回來,這名大和尚激動得走火入魔,見人就斬,就是數百年前威名赫赫的血刀頭陀,慈航靜殿花了好大功夫才將他收伏。」   茅延安歎息道:「因為這些駭人聽聞的傳說,光之神宮便將這套絕世刀法封印,禁止門下弟子修練,不過武林前輩討論史上最強刀法時,沒有人會忘記這套老婆對郎走刀法的。」   真是夠了,果然是好可怕的一套絕刀,凡是修練者必定綠帽罩頂,還可能一頂一頂地加戴上去,普天下有哪個龜公受得了這種屈辱?   聽茅延安說完這套刀法的典故,我臉色略變,望向萊恩。這套刀法如此危險,他送這種禁忌刀法給我,難道是故意譏諷於我?   「不要誤會,約翰,這套刀法雖然有著不祥傳說,但那怎麼說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況且那位前輩當年委託慈航靜殿尋覓傳法之人時,曾經說過,只要是心懷正念,能夠持刀護衛蒼生的俠義中人,就能夠超脫這套刀法所蘊含的戾氣,發揮無上威力。」   萊恩溫和地笑著,慢慢地加以解釋。言詞雖然委婉,但仍聽得出意思,是因為我既無妻子,又無愛侶與姐妹,甚至連母親是誰都不知道,毫無女性親屬,即使碰上詛咒,也無從被咒起,正是修練這套老婆對郎走的最佳人選。   我微笑以對,心裡卻破口大罵。   (就算沒有女性親人,和月櫻的關係也已經破裂,但我身邊卻還有一名俏女徒,如果練到阿雪給我戴綠帽,那我還怎麼做人?這個死基佬,有變態功夫自己練就成了,推薦給我做什麼?最好第一章:就是引刀自宮,先閹掉他自己,然後老婆就狂送綠帽子給他……)   這個念頭才剛剛升起,我胸中驀地一痛,想起了月櫻,悲憤的感覺淤積胸口,差點就要跳起來大吼大叫。   不過,最後我仍然選擇接受這刀法的刀譜作為謝禮。因為既然我不能夠在萊恩臉上狠狠打一記,那麼起碼拿走一點好處,就算我不練,也不代表我用不著,多留一本絕世武功秘笈,總是有好處的。   「好,這就是刀譜,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夠將它鋒芒再現,像數百年前的那位前輩一樣,持刀扞衛世間正氣。」   回休楚遞來的刀譜,並不是一本書冊或卷軸,而是一柄只剩半截的斷刀,沒有刀鞘,單純用寫著咒文的裹布給包著,才一打開,凜冽精光仿似一股清澈冷泉,照得人眉目發寒。   斷刀不長,柄的末端有個鋼環,想必也是運刀時候的一種變化,刀刃澄澈有若冰晶,看不出是已經傳承千年的古物,斷刃上有三道怵目驚心的斜紋血痕,不知是當年斬殺多少邪佞奸徒所留下的印記。   當我把刀斜斜映著月光,以某種角度看去,只見刀刃上浮現無數蠅頭小字,寫的儘是刀訣心法,而在所有字的最前頭,有三個痕跡甚深的蒼勁字體。   碎夢刀! 第二章 不速之客   告別了萊恩的晚宴,我們當然是立刻離開,不過卻沒有因此而閒下來。照我們的估計,伊斯塔會在明天發表聲告,而我們的努力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這兩天我已經很清楚地考慮過了,等到薩拉這邊的事情結束,我就要去東海看看,如今該把這想法付諸實現,我利用職務之便,讓軍部幫我訂好了車馬,隨時可以動身。   至於旅費,這段時間身居要職,與屬下們相當友好,也和不少商家其樂融融,官商頻繁往來的結果,就是國庫通商庫,商庫再通向我們的財庫,所以雖然國王陛下給的薪水不多,但我最近十天的「收割」結果,卻是相當豐碩的。   安排妥當,旅費也充足,隨時可以出發,雖然說待在首都可以避免娜西莎絲有什麼加害舉動,但是那種沉悶在這裡的窒息感,卻讓我一直想要離開。   我們從驛館那邊離去時,回休楚好像想對我們說些什麼,不過最後並沒有說出什麼,因為一輛疾馳著趕來的馬車,就在我們之前停下,一個身穿斗篷的女子從車窗中半探出頭來,小聲地說話。   「請問……是法雷爾將軍嗎?」   聲音很輕,不過已經把這聲音聽熟的我,仍是一下子就分辨了出來,心裡又驚又喜,因為在我離開薩拉之前,有一件讓我放心不下的事,就是我一直無法連絡到織芝。   我自己查不出來,又不可能直接跑去問冷翎蘭,連續幾次嘗試失敗後,我幾乎要主動放棄了,卻不料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織芝居然會主動來找我。   「不良中年,這邊你幫我頂一下,我外出一趟。」   把雜事都扔給茅延安處理,我交代一句,立刻便上了馬車。馬車的簾幕放下,駕車的車伕立刻就策馬動身,我認得這輛車是屬於薩拉城內一家規模不小的連鎖車行,專門作出租生意,再看四面車窗都用厚厚的布幔遮住,顯然織芝這次來找我,有顧全到隱密性,沒有讓別人知道。   車輪在鋪著青石板的街道上快速奔馳,但是堅固而厚重的車體卻感覺不出搖晃,所有震動都被厚密的地毯給吸收,當遮住車窗的布幔放下,就連外面的聲音都被隔絕,整個車廂成了一個安靜的獨立空間。   車裡的燈並沒有點亮,我對面的那個人就藏在黑暗裡,靜靜地一句話也不說,只有細細的呼吸聲間歇傳來。這很合我心意,因為這處車廂仍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要談一些謹防隔牆有耳的私密,還是另選他處較為適當。   從剛剛的叫喚,織芝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這點我並不意外,因為那天在山莊的突襲事件鬧得很大,誰都知道我有在那裡出現,照常理一推想,織芝很容易就猜到我是誰;即使只是猜測,那麼剛才也獲得了證實,我的承認與上車,已經把一切問題正式浮上水面了。   「我不習慣沉默,雖然這不是個好環境,不過有什麼話現在可以先說了,要不然我總覺得我們像是要攤牌翻臉一樣。」   算不上和顏悅色的問話,而我所得到的回應,是對面低低的回答。   「我……最近可能會離開阿里布達,去索藍西亞訪問。」   「哦?」   「倫斐爾王子已經問過我三次,公主殿下也表示贊成,所以,我可能會去索藍西亞看一看,作技術訪問。」   「……所以呢?你今天是來問我的意見,還是單純向我報告你的決定?」   問著這個問題,我自己並沒有多少的把握。這是我之前就在擔心的事,隨著織芝的成長與變化,她如今已經不再是當初娜麗維亞的精靈孤女,而是倍受矚目的新一代匠師,創意新穎、手工精巧,即將成為大地匠師榜上的名人。   這樣的地位與本事,不管到哪裡都會受到王侯般的禮遇,在某個層面上來說,甚至比一國萬騎長的軍職更吃得開,換言之,她已經沒必要再聽命於我,維持我們之間的黑暗關係了。   我還記得那晚織芝以自己母親之名起誓,發誓此生對我忠誠,不過這類東西只能當作參考,不能信以為真。因為捫心自問,假如被逼得急了,別說是我那沒見過面的不負責母親,我連死去的爺爺奶奶都可以拿來發誓,毫無意義可言。   當初我在收織芝的時候,就料到會有今日的出現,也已經伏設下處理這情勢的後著,但是這些強硬手段並非上策,如果真的使用了,那麼現在的關係就會徹底破裂,以後也必須一再使用更強硬的手段去鎮壓局面,飲鴆止渴,實在是下下策。   「我……」   大半個身體都被遮匿在黑暗中,我看不見織芝的表情,只是感覺到氣氛的異樣緊繃,然而就在她剛剛開口發出聲音,馬車卻在此時停下,織芝直接從她那邊開門下車。   「這是……」   我跟著織芝下車,卻對著眼前的景象不知所措。織芝帶我來的地方,並非是什麼陌生所在,相反地,是一個我熟到不能再熟的地方。   「你……你來我家作什麼?」   「來實地測量尺寸啊,如果少了這個步驟,就沒有辦法製作出最完美的作品。」   與之前在馬車上的沉默判若兩人,織芝銀鈴似的笑聲滿是歡悅,更親暱地勾著我的手臂,小鳥依人似的拉著我走向大門,敲響門環。   匆匆過來應門的福伯,很快打開了門。初次進入法雷爾爵府的織芝,像是一頭被好奇心左右的貓咪,豎起尖尖的精靈耳朵,左看看、右看看,其實我家的建築老舊失修,庭院寒酸荒涼,以織芝現在的眼界,平素往來的權貴豪宅肯定比這氣派百倍,我不明白她為什麼一副很興奮的樣子。   茅延安因事外出,此刻並不在府內,福伯和幾個老人家對我連使眼色,裡頭的淫穢意味不言而喻,都在暗讚我泡妞功夫了得,才剛擺平了一個精靈女騎士,又帶了一個精靈帥妞回家。   「少爺,請問今晚的炮房……哦,客房是否應該弄什麼特別花樣?」   「還不就是茅坑旁邊那一間,難道我們家還有貴賓級套房嗎?不過別搞錯了,我今晚不是帶人回來干炮,是來談正經事情的。」   匆匆斥退了福伯,我問織芝下一步還想看什麼,她說當初我要她製作的兩件東西,其中之一是魔法裝束,這種東西如果沒有親自測量,製作起來就會有缺陷,所以她一定要先測量過那一位要穿的女性。   阿雪的存在,是我竭力保守的重大秘密,更何況讓織芝見到阿雪,這種如同新歡撞舊愛的恐怖場面,是男人都會盡力避免的。不過,織芝的說法我難以反駁,又看她極度堅持的樣子,便與她約定絕不能把今晚的事漏出去,然後,我讓福伯幫忙找來阿雪。   「師父,找我嗎……啊!」   和紫羅蘭一起出現的阿雪,看到有女性外客在場,吃了一驚,滿面歡容頓時轉為不知所措,我只有站起來解釋,說織芝是我特別請來為她做衣服的名裁縫。   既然有外人在場,阿雪就讓紫羅蘭先行離開,省得這頭外形兇惡的豹子驚擾到客人。而那頭母豹也如往常那般馴服她的指揮,揚著尾巴出了門去,還反踹一腿把門關上,這麼有靈性與個性的動作,讓織芝嘖嘖稱奇。   不過,她的目光很快就改變方向,凝望向阿雪的美麗臉龐。   「好美的狐族姐姐啊,可是……這位姐姐就是那位魔法師?真不可思議。」   織芝的驚訝很正常,因為阿雪看來確實不像普通魔法師所給人的印象,一點也看不出知性與學識,也沒有陰森森的感覺,那種有點迷糊,又顯得極端艷麗的神情,看來如果不是廚房裡的廚娘,就天生是情婦的好材料……但無論在廚房或是床上,阿雪的表現其實都很笨拙。   在雙方見面的第一個訝異之後,織芝眼中又閃出更強烈的困惑之情,走近阿雪身邊,繞了一圈,目光始終落在她上半身,眼神中的疑惑迅速轉為讚歎,還有一絲驚恐。   凝視著阿雪胸前,傲然隆起的渾圓曲線,織芝道:「好、好嚇人啊,這是多少尺碼,不,是幾號罩杯?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東西……嗯,真的是好大呢,這是真的嗎?」   給人這樣子注視胸部,阿雪耳根發燒,臉紅得說不出話來,一雙手本能似的抬起,想要去遮掩那對根本不可能掩住的巨乳,卻又發現不妥,匆匆又放下來,像是求助似的朝我看來。   我看見阿雪的窘狀,微覺好笑,但仍是正色道:「織芝,別胡鬧,你不是來這量尺碼的嗎?好好量就是了,囉嗦什麼?」   「是,相公。」   一喝一答,織芝的用詞和語氣,明白顯示了她與我的特別關係,絕不是什麼普通的友人,阿雪又怎麼會聽不出來?面上發窘的微笑,頓時顯得僵硬,一下看看我,一下又看看身前的織芝。   我剛剛想說些什麼,織芝卻搶先握起阿雪的手猛搖,笑說請這位姐姐不用擔心,她當真只是來這裡做衣服的。   兩個女人碰在一起,就足以演出一台戲,我現在就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幕懸疑緊張的間諜戲碼裡,眼前兩大美女都露出笑容,交握著對方的小手,但心裡是否也在笑,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坦白說,從織芝進門以後,我就一直覺得她此行有幾分挑釁意味。以她的神織手藝,手邊材料又搜集十足,一件魔法師袍哪用得著做那麼久?必定是我當初多口說了一句,這套魔法師裝束是女性款式,要性感大方一點,這才讓她起了女兒家的小心思,遲遲沒有把東西做好,今天更以此為藉口親自上門了。   唉,女人就是這樣子麻煩,所以我過去才一直很小心……   我在這邊做著無謂的煩惱,另一邊織芝已經牽起阿雪的手,有說有笑,和她攀談起來。織芝自小就是在貧困環境獨立謀生,心思靈巧,幼年老成,一眼便能看出我與阿雪並非簡單的師徒關係,而阿雪涉世未深,又是完全直線條的簡單思維,哪是織芝的對手,三言兩語就被織芝把什麼都套了出來,很親熱地稱起姐妹了。   「啊,這位姐姐也是來自娜麗維亞嗎?好巧喔,我也是呢。」   「什麼?你也是嗎?好棒喔,我們是同鄉耶……咦?可是我以前在娜麗維亞的時候,好像沒有看過你喔。」   「那是當然的啊,娜麗維亞很大的,人潮又多,除非特別約好,不然也不容易偶然遇到。我以前也沒有遇過姐姐你啊,要不然……嘻嘻,人家就算忘記姐姐的臉,也絕不會忘記姐姐的大奶奶。」   織芝笑著說完,還故意用手肘頂了一下阿雪的渾圓豪乳,一對肥碩結實的乳瓜來回彈蕩,幾乎快要裂衣而出。阿雪窘得失聲驚叫,連退兩步,但卻看不出有多少氣惱的樣子,兩女反而因為這番動作增添了幾分親厚,很快又說起話來。   假如我要阻止,只要打斷她們的談話,把人帶開就成,但我卻也想看看織芝到底打算做什麼,所以就刻意保持沉默,讓她們兩個繼續說話。   織芝從袖子裡變戲法般的取出了一把皮尺,讓阿雪好好地站著,她自己則趁機細量尺寸。   既然要做衣服,當然少不了當事人的尺寸,不過這次委託織芝的兩件服裝,另外一件因為沒法取樣,只能交代約略尺碼,但阿雪的這一件魔法師裝束,整個尺寸我早就量得清清楚楚,我實在想不通為何需要再一次的取樣。   織芝的動作很快,一雙巧手握著皮尺,在阿雪身上快速而靈巧地游移,不時更趁空抬起頭來,對我眨眨眼、露出微笑,單單只是看那個動作,就覺得彷彿在欣賞某種技藝舞蹈,讓人賞心悅目。   我坐在一旁,看著織芝的每個動作,但是在不知不覺間,室內的氣氛有了改變,幾下經過努力壓抑的喘息聲,輕輕細細,充滿女性的嬌媚,讓人聽得心頭一熱。   仔細一看,阿雪的面孔不知何時紅透耳稍,眉宇之間有一股嫵媚春意,只是緊抿著紅唇,死死地撐住,不肯發出聲音,但看她不住摩擦雙腿,作立難安的樣子,顯然正為肉體的欲情所苦。   前晚與阿雪合體交媾,擠出胸中的充盈奶水後,阿雪就沒有再使用過魔力,照理說不該有這種春情難耐的現象,為何會突然發作,這點委實令我不解。不過,我很快就找出了答案。   本來為了合體交歡的方便性,在我的授意下,阿雪在爵府內的一切穿著,都是相當的單薄輕便。常常是套著一件很平常款式的衣裙,內裡不是沒有乳兜,就是未著褻褲,這樣子平時調情,無論要摸要捏都很方便,而且刺激來得格外強烈,別有情趣。   織芝的到來事出突然,阿雪仍是那麼一身單薄衫裙出來見客,沒來得及換什麼比較正經的穿著。在測量尺寸的過程中,織芝有意無意地引導著皮尺,盡在阿雪身上的敏感部位摩擦來去,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著她的靈敏肉體。   柔韌中帶硬質的皮尺,在測量雙腿尺碼時,來回撩套過大腿的細嫩肌膚,隨著皮尺越來越往上攀延,阿雪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直到皮尺沒入裙底,即將要碰觸到褻褲的布料,才突然抽了出來,而在那一瞬間,阿雪發出了一聲如釋重負的喘息,像是感到解脫,又像是有著意猶未盡的遺憾。   「織、織芝小姐,還沒有量完嗎?我覺得……我覺得身體好怪……好……」   「還沒呢,不過就快了,雪姐姐再等一等,很快就結束了。」   織芝微微笑著,那種看似可愛的笑靨中,有著超越外表的冷靜,輕易把比她年長的阿雪玩弄在指掌上,動作不但沒有加快,反而放得更慢了。   女人本來就最瞭解女人的性感帶,更何況阿雪的敏感度本來就被我開發得很好,哪堪織芝這樣子的靈敏挑逗?才幾下工夫,就通體若酥、搖搖欲倒,全靠著攙扶在織芝身上的那隻手,才勉力支撐住身體。   「啊……我……我……」   「雪姐姐小心,別跌倒了,不然有人會很心疼的喔。」   織芝笑著這麼說,更偷偷向我眨了眨眼。如果說阿雪是一尾美麗嬌憨的小狐狸,那麼作著這個狡詰小動作的織芝,看來就像一頭討喜的小貓,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還剩這裡……嗯,量好了。」   量完了手臂,織芝收起皮尺,退開一步,得到解脫的阿雪呼了一口香氣,踉蹌著步子,想走到我旁邊休息,卻不料織芝一下子閃到她身後,猝不及防地解開她的細肩帶。   「啊∼∼」   短而急促的驚呼聲中,雪白衣衫自肩頭飄然崩解、落下,驟然失去衣衫遮掩的阿雪,下意識地雙手遮掩胸前,半蹲低身體,卻怎麼也不可能遮住那肥白巨碩的渾圓乳瓜,在女體的劇烈動作下,抖出一片雪膩的肉光。   阿雪被織芝的突然動作給嚇一大跳,但是還來不及出聲詢問,光滑如脂的裸背驀地一暖,已經給人貼靠上來,同時一雙靈敏細嫩的素手,從腋下穿過,不容她反抗地捧托住她碩大的乳房。   「哇!這果然是真的呢,34G……不對,這麼大的手感,一定有H,尺寸是34H,太驚人了!」   用著純粹撒嬌的口吻,織芝的驚奇口氣,聽來就非常有震撼力,讓從不以自己高聳豪乳為傲的阿雪分外窘迫,羞得抬不起頭來,很小聲地回答。   「……沒、沒有,我以前也沒有這麼……」   「咦?以前沒有這樣嗎?這麼說,是後天鍛煉的嗎?到底平常要吃什麼東西才能長得這麼大?姐姐是不是每天都喝牛奶呢?我也有在喝,可是效果就沒有那麼好,姐姐能不能教我你的秘訣呢?我也想學學看呢。」   當織芝這麼嬌聲問著,阿雪明亮的大眼睛突然湧現晶瑩淚光,顯然是想起在南蠻蛇窟血池中的那段悲慘記憶,黯然神傷的表情,令我感到不忍,想要停止織芝對她的調戲,但是沒等我開口,阿雪突然發出一聲嬌媚的呻吟。   「……別碰……別再碰了……哦……感覺好怪,好難過……」   阿雪的掙扎聲聽來仿似愉悅嬌吟,如果撇除了那份窘迫與難堪,就只剩下赤裸裸的暢美快感,聽來像是正在享受著極大的歡愉,沒有半分不快。   雖然那雙豪乳一直就是阿雪的性感帶,尤其是當她胸口充盈著奶水,更是敏感到極點,往往只要我搓揉擠奶,就會被逗到高潮,甚至無須正式交合,但織芝眼下僅是單純用手捧著,來回婆娑,並沒有真正搓揉粉嫩乳蒂,阿雪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實在讓我不解。   (啊!難道是……)   我想起了織芝那雙天賦的「神之手」,會在無形中散發人類肉眼所難見的靈波,過往每次與我合體交歡時,都有著特別的效果,之前我也曾經猜測過,這雙手用來愛撫女性肌膚,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只是一直沒機會讓織芝在我面前自我撫慰,想不到那個實驗會在今天有機會呈現。   「師父……我……我好難受……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讓這位裁縫妹妹……啊……」   渾身乏力的阿雪,幾次掙扎失敗後,想要向我求懇,讓織芝放開她,但是一句話出口,織芝卻惡作劇似的在她嬌嫩乳蒂上一捏,強烈刺激直衝腦門,輕輕發出了一小聲尖叫,整個身體一下子跪倒在地。   織芝笑著告訴阿雪,測量工作還沒有完成,因為穿著衣服測量得到的資料,始終不是很準確,所以必須赤身裸體,直接肌膚相親地進行測量,這樣子得到的數值與感覺才會準確。   阿雪嬌聲抗辯,因為即使是沒有相關知識的外行人,也能聽出織芝這理由破綻百出,根本毫不實際,所以最後的裁決工作,理所當然又落到我身上。   理所當然,我是百分百支持織芝的理由,因為面對這種場景,如果說天下有哪個男人不作和我一樣的抉擇,那麼他的腦子一定很有問題。當然,如果說因為熱血集中下半身,而導致腦子缺氧,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師父你……你和裁縫小姐一起在捉弄人家啦。」   終於發現這個事實的阿雪,窘得快要哭出聲來,即使已經與我有長期的肉體關係,在我面前展露盡一切的羞恥姿態,但突然多了一個外人,即使是女性,也讓阿雪很難適應,一張俏臉幾乎從耳根子一直紅到脖子去。   「小傻瓜,你現在才發現嗎?告訴你,你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我調侃著阿雪,同時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調整姿勢,以安撫胯間蠢蠢欲動的疼痛。在此同時,織芝也粉碎了阿雪的反抗,那一雙晶瑩玉掌的來回婆娑之間,自然有一股妙不可言的力量,迅速引導著掌下女體的原始春情,像火山爆發般不可收拾。   「阿雪,別壓抑著自己,在我面前你不用怕羞的,師父很喜歡看你發浪的可愛樣子。」   配合著我的安慰,織芝仍然在輕輕撫弄,像是在細心雕琢著一樣完美的藝術品,玉掌捧繞著肥碩的渾圓曲線,作著最細緻的觸摸。阿雪雖然一直雙手護胸,與織芝的手掌作著追逐驅趕戰,但偶爾織芝使勁稍大了一些,她便禁不住地叫出聲,身子又放軟不少。   「師父,救我……我不……師父,我不要這樣子……好丟臉……」   「雪姐姐,別害怕嘛,相公他不會害你的,而且我也好喜歡你,你不願意讓我親近你嗎?」   身為四大天女之一,阿雪嬌艷欲滴的絕色仙容,不只是單純引誘著我,對女性也有同樣的吸引力,所以在柔聲求懇之後,織芝也終於忍耐不,兩手襲上了阿雪的巨胸,用力撥開了她全力遮掩的雙手。   「哇……」   少去了雙手的遮掩,34H的香艷巨乳完整裸露,讓精靈少女真正零距離地看個清楚,那絕對是她雙手合捧都難以掌握的肥白乳瓜,雄偉程度有若兩座高聳的山嶺,當她將手掌貼附在上頭,分外顯得她手掌的嬌小可愛。   我看著織芝呆愣的表情,揶揄道:「大嗎?」   織芝嚥了一口口水,凝視著那十多公分的深深乳溝,機械般地點了一下頭,夢囈般地喃喃道:「大,真的好大。」   或許是身為女性的緣故,織芝受到的衝擊,比我當日還要厲害,我在旁邊蹲下身子,抓住織芝的小手,主動引導她去愛撫阿雪的香軀。   把手往上移了幾公分,感受著那越來越強的彈性,織芝把手掌展開了一些,輕輕地在肥白乳肉上劃著圈。   在我和織芝的聯手挑逗下,阿雪呻吟的間隔越來越短促,吐出的氣息如蘭花麝香般,洋溢在我們的鼻端,時間一長,好像忍不住肉體深處的騷動,竟將身子主動貼靠過來,巨乳貼在織芝掌心,任她摩擦。   「怎麼了?阿雪,終於忍不住了嗎?早點這樣不就好了,你可以比現在更快樂的。」   我這邊進行著催眠似的唆使,織芝的玉掌也沒閒著,在柔軟白嫩的乳肉上跳起舞來,只要輕輕地按一下,就像按在了一個充滿氣的大皮球上,很快感受到那股抗力,充分顯示著柔軟之中的驚人彈性。   「神之手」的奇效相當驚人,前後也沒有愛撫多久,一直心存抗拒的阿雪就媚眼如絲,好像是一頭處於發情狀態的母獸般,不住搖晃腦袋,發出既痛苦又甜美的呻吟,最後終於抵受不住我們的聯手夾攻,嬌哼著宣告放棄,任由我們玩弄著她的美麗胴體。   「好阿雪,你舒服嗎?」   我輕吻著阿雪的平滑雪頸,心裡卻羨慕著織芝那對玉手,能夠這樣子玩弄著人間的極品巨乳,讓那姣好的渾圓曲線在掌下一再變形。   「舒服……」   聲音又柔又膩,阿雪在那一瞬間的回答,如蚊子般輕細,聽在耳裡,連我都感到有些迷醉。   這時,另一個清脆嬌嫩的嗓音,在我耳邊輕聲響起,撩撥著我的沸騰情慾,告訴我一個亢奮的消息。   「相公,來看看吧,雪姐姐這邊已經全濕了……」 第三章 情深款款   當我正吻著阿雪的白皙頸項,為著那柔嫩肌膚銷魂時,織芝把玩著阿雪的圓碩美乳,引導情迷意亂的她,自動趴伏下身,那件本來就很短的裙袍,順勢翻至腰間。   凝目看去,整個肥白的圓臀俏對著我,細柔的薄絲褻褲散發出陣陣蜜香,泊泊淌流的馥郁泉漿,在單薄的布片上染出一圈又一圈的濃漬。   「嗯,好香啊,這一定是薩拉城裡最美味的佳釀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無視阿雪難為情的呻吟,手指頭慢慢地把褻褲勾托下來,露出濃密的捲曲白狐毛,緩緩撥開被蜜漿沾溽的濕黏體毛,露出兩個粉嫩鮮紅的淫美肉洞。   被那股母獸發情的微腥香氣給吸引,我慢慢湊上前去,用口吸啜那丘園中的裂縫,輕輕舔舐與吸吮阿雪豐滿的臀肉,除了蜜洞外,甚至還嘗試用指頭伸入她的溫暖屁眼,弄得她嬌喘不已,軟呼呼的肛菊興奮得一張一閉。   佔據阿雪上半身的織芝,仍是把注意力放在那雙肥碩的乳瓜上,雙手一下又一下地壓握,搾著、揉著,讚歎那對充滿重量與彈性的完美巨乳,像是進行著某種崇拜儀式。   肉眼所看不見的波動,直接碰觸著敏感的乳蕾,在體內掀起陣陣慾望的洶湧浪潮,阿雪在我和織芝的前後夾攻下,整個人深陷入情慾的感官世界裡,急切地搖晃雪臀,不斷迎合我的進入。   織芝困惑地問我,為何一直只把注意力放在雪姐姐的屁股,之前在娜麗維亞,並不曾看到我有這樣的狂熱喜好。   我不便解釋阿雪受到守貞聖咒守護,玉戶緊閉,難以突入進去的理由,心念一轉,就說阿雪的體質特異,後頭的肛菊比起玉戶別具妙處,而且她淫媚放蕩,最喜歡我搞她的屁股,用這排泄的膣道達到高潮,是世上最淫蕩變態的處女。   「真有這樣的奇事?」   織芝訝異得說不出話,而瀕獲高潮的阿雪則是羞得用手捧臉,悲鳴似的嬌吟著,不敢面對織芝的詫異眼神。   「哪有這樣的事,相公你一定又騙人了。」   「是不是騙人,你等一下就知道了,你雪姐姐的屁眼緊湊湊、軟綿綿,那種美妙滋味你才沒法想像呢。」   聽我說得有趣,織芝趴到我身旁,用同樣的角度,仔細端詳阿雪的挺翹的臀部。   豐滿又具有彈性,肌膚雪嫩而光滑,如玉般的細緻手感,讓織芝也深深讚歎,想嘗試去摸,卻又好像怕褻瀆似的放不下手。   我持續玩弄阿雪的肛菊,手指抽動得越來越快,指下那句軀體的呻吟也喊得越響,渾圓玉臀前後搖動,左右扭晃,迎合我指頭的動作。   忽然,我猛地把手指給抽出,猝不及防地在身邊織芝的鼻端畫過,事出突然,織芝根本就來不及躲,直到意會過來,這才尖叫著躲開。   「怎麼樣?美女的屁屁是什麼味道?」   被我這一問,織芝偏側過頭想了想,才笑著說好像也沒什麼臭味,而更讓我訝異的是,這名可人的精靈少女還湊上前來,含住我的指頭,一點也不嫌髒地來回舔舐,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撩人地看著我,像是在表示些什麼。   織芝的順從與柔媚讓我大感意外,而她的柔順,也就變成我要求阿雪表現的壓力。在我的催促下,阿雪含羞囁嚅說,每次被舔的時候,屁屁裡面酥酥麻麻的,非常舒服,但也癢癢的,很想要人插進去看看。   既然阿雪這麼表示,我不做些什麼就說不過去了,當下用手指沾滿她玉戶的蜜漿,慢慢在她那雪白漂亮的小屁眼邊輕輕摳弄,直到確認她的肛菊已相當柔軟與濕潤,這才將她的雪臀高高的抬起,將肉杵狠狠的插入她屁眼裡。   「啊,進來了,終於進來了……」   雖然說已經充分潤滑,但每一次的交合,起初是有點不太容易,尤其是肉杵的前端,有點兒困難擠進去。可是,只要最前端一進去,就會迷上那異常緊窄的感受。   阿雪發出微略痛苦且又盼望的哼聲,求我放慢,別太快前進,我便依言放慢速度,在她陣陣苦悶的嬌吟中,緩緩抽送,品嚐那緊窄膣道內的溫存。   由於之前的前戲,沒有多久時間,軟綿綿、熱哄哄的肛菊,就鬆軟了下來,我加快了速度,享受著阿雪肛菊的緊度和她悅耳的呻吟聲,優越感不住湧現心頭,阿雪也已經融入佳境,不時主動的前後抽送,並用豐滿多肉的屁股碰撞我胯間雙丸,嬌喘連連,讓我一再加快了前後抽插的速度。   織芝幫著湊趣,到前面繼續玩弄阿雪圓滾滾的巨乳,當阿雪在快感中呻吟出來,她便吻上了阿雪豐潤的紅唇,主動伸出舌頭,把阿雪的小香舌逗出,慢慢品嚐。   激情的親吻中,眼前少女的同性身份,似乎也讓阿雪放開矜持,伸手摟抱住她的脖子,熱烈地回吻著她,依照平時被我訓練得那樣,使勁吸吮織芝的舌頭。   織芝受到鼓舞,索性摟緊阿雪那凝滑的纖腰,沿著她美麗的臉蛋一路向下吻去,在秀美的脖子狂舔片刻後,繼續向下部移動,來到阿雪圓碩柔軟的乳房時,含住一顆早就挺起的乳蕾,同時捧住另一邊的乳瓜,拇指輕柔地愛撫乳蕾。   阿雪對她的挑逗全然無力抵抗,氣喘吁吁,雙臂緊緊抱住織芝,不斷發出甜美的呻吟。   「裁縫小姐……我……我好舒服……用力……好……不要停……」   織芝與阿雪忘情的淫靡姿態,讓我看得心頭火熱,正想要說些什麼,織芝卻拋下阿雪,霍地站起,幾步就跑到我身後,在一陣簌簌聲響後,我瞥見一件袍裙飄落在地上,而一具火熱的少女胴體,從我背後貼靠上來。   不是完全的裸體,但是隔著薄薄的乳兜與褻褲,我仍是能感覺到織芝那正值青春的少女胴體,充滿著何等嬌美的魅力。   從這個位置,織芝很不容易再去把玩阿雪的圓碩奶瓜,所以她雙臂僅是從我身旁掠過,貼放在阿雪的平滑小腹上,讓我們三個人的肉體緊密連結,再沒有半絲空隙。   可是,織芝和我都忘了一件事,就是當「神之手」的天賦異力,隔著肌膚直接影響子宮,那會造成什麼樣的效果?   幾乎只是一瞬間,我驚覺阿雪的體熱狂升,跟著她就好像發狂似的,前後擺動她的雪白屁股,披肩長髮也隨著她瘋狂似的搖頭,在我們眼前亂舞著,呻吟的聲音越來越高亢。   「哦……哦……停……停……好舒服啊……快要死了……哦……哦……」   腸道內抽送的肉杵,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盪與痙攣,整個彎彎曲曲的膣道,像是化作一朵淫亂的食肉妖花,黏膩地包裹住肉杵,朝無底的深處拖拉,而緊閉的玉戶突然釋放出大量蜜漿,淅哩嘩啦地流湧出來,打濕了兩具肉體的接合處,迅速地流下。   被極度的愉悅春情所驅策,阿雪像是變成了一頭發情中的母狐狸,圓碩奶瓜抖出令人炫目的波光,肥白屁股一直扭個不停;高溫的熱度、抽搐的包附,令我的野性慾望飆升到頂點,只能從背後將她抱得緊緊的,發狂似的用力抽刺。   假如不是她被這種異常狀態,過早耗光了體力,在高亢的甜美叫聲中疲憊昏厥,我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支撐不下去了。   然而,當我依依不捨地從阿雪身體裡離開,幫她覆蓋上一件衣袍,另一具嬌小玲瓏的完美胴體,卻適時地出現在我面前。   「相公,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精靈少女體貼地微笑,不算豐滿的胸部平緩地起伏,被包裹在乳兜下的雙丸,無聲地對我發出召喚。   我輕輕地卸去了她胸前的乳兜,兩隻玉免般的香乳蹦彈出來,在我的手中抖動,儘管遠不及阿雪的肥碩份量,卻真是玉雪可愛,各具不同風情。   一口含住織芝的渾圓玉乳,我撫摸著她如綢緞般光滑的雪膚,在她順從的配合下,慢慢褪去她的小褻褲,讓那早就溪水潺流的美妙花谷,裸裎在我的目光下,只見那花瓣一樣的玉戶上,生著疏落的橘紅色柔毛,中間的淺溝裡正流出香濃花蜜,吸引著訪客的到來。   「我累不累,你馬上就知道了,你這頭狡猾的小母貓,來這鬧了半晚,難道以為自己還跑得掉嗎?」   時機已經成熟,我讓織芝跨坐在我腰間,由我托起她光滑白嫩的香臀,慢慢沉身坐下。   織芝一開始就放得很開,雙手摟在我汗水淋漓的脖子上,熱情地擺動柳腰,用圓滾的臀部,激情地迎合著下方的肉杵。   每一次的坐下吞吐,織芝都發出媚的嬌吟,小香臀也更加賣力地搖動著,柔軟的花壁纏住肉杵,隨著頻頻的進出翻起或插入。   繼承了精靈的血統,織芝的體型比阿雪嬌小得多,也因為這樣,採取這體位的時候,我能夠很輕易地把她摟抱在懷裡,手掌輕易包覆她雪兔似的小巧玉乳,挑逗上面的乳蕾,讓她一再地發出哀求叫聲。   「相公……相公你真好……饒了姐姐吧……快給我……」   聽著織芝的悅耳聲音,我心中暗笑,下身猛力一下頂插,織芝頓時「噢」的一聲,雪白嬌軀像一尾觸電的魚兒,在我懷內劇烈彈動,白皙的裸背上,黑紅色的猙獰紋身隱約浮現。   我笑盈盈地凝視織芝,她被看得滿臉通紅,索性把頭埋到我右肩,嬌嗔似的輕輕說了一聲。   「相公是壞蛋……」   我側過頭吻她,將織芝緊緊抱住,腰間加快了動作,織芝上下起伏著身體,渾圓雪白的乳房,在我胸前來回摩擦,沾滿了我們身體之間的汗水。   當最後的高潮終於來到,織芝滿足得高聲歡叫出來,背後的龍蛛形象越見清晰,手掌緊抓著我的肩膀,一頭橘亮的長髮像波浪般甩動,胸前可愛的玉兔上下跳動,本來懸在半空的小香臀死命坐下,緊密迎合我的頂送。   被包裹在溫暖膣道內的肉杵,迅速膨脹起來,將一股股蘊含生命精華的漿液,送進織芝的體內深處,強烈的脈動、急促的噴射,讓織芝再次顫抖起來……   「啊……相公……好相公……織芝對你……」   雲消雨散,耗盡體力的阿雪已經睡倒在地上,看那香甜的睡容,恐怕不到日上三竿,不會清醒過來。   我將阿雪用她的衣裙包裹,抱送回她的寢室,讓她能在床上安枕高眠,有紫羅蘭守在門外,她這一覺可以睡得非常安全。   當我重新回到款客的小廳,織芝並沒有坐在那裡等我,而是隨意披起一件袍子,連扣子也不扣,踱步到廳外的走廊上,腳邊放著一瓶美酒,手裡拿著一個酒杯,徜徉晚風,凝望著天上的明媚月亮。   我不知道她從哪裡弄來了酒,或許她一開始就有帶在身上吧,不過那並不是吸引我目光的重點。我只注意著,她身上那件淡白色的袍子,衣料透光率極佳,在月光映照下,近乎是半透明,算得上飽滿的酥乳撐得胸前鼓漲,兩點嬌嫩的暈紅也明顯突出。   亮眼的橘紅髮色,在月色下閃閃發光,當微涼夜風吹掀起薄如蟬翼的衣袍,織芝苗條娉婷的身材、雪白柔嫩的皮膚,就在我眼前裸露無遺,背後黑紅色的龍蛛刺青,在雪嫩肌膚襯托下,分外顯得猙獰;特別是在衣袍拂過柔軟纖腰和細緻雙腿的那一刻,若隱若現的性感姿態,讓我看得微微一呆,才剛剛發過的下身再次積蓄起活力。   我一下子走靠過去,來到織芝的背後,伸手環抱住她的柳腰,從輕薄的絲袍底下伸進去,掌心貼放在她火熱的小腹上,腦裡不禁回憶起數年前的那個夜晚,我冒著極大的危險,將水火魔蛟的龍丹度入她腹內,成為第一次運使地獄淫神成功的例子。   那天晚上,我覺得我們兩人的心極度貼近,幾乎可以說是融合為一,但這次在薩拉重遇後,我卻再也找不到這樣的感覺,曾經無比契合的兩顆心,生出了許多無形的嫌隙,直到剛剛,雖然我仍不知道織芝今晚為何來此,可是經過那樣剛才的激烈歡好後,我有點覺得……好像回到了數年前的那個晚上……   「雪姐姐睡了嗎?」   織芝低聲問著,卻沒有回頭,只是很自然地移動身體,在我懷裡找尋一個最舒適的位置,這動作我們並不陌生,之前在娜麗維亞,我們有過很多個晚上這麼相擁而眠。   「是啊,看不出來你的體力倒比她好,她都睡了,你還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   手指在柔膩的小腹肌膚上游移,我注意到織芝呼出來的氣息中,有著淡淡的酒味,那張因為酒意而泛紅的嬌顏,更是明艷不可方物,忍不住拂開她的髮絲,在那尖尖長長的耳朵上印下一吻。   織芝輕呼了一聲,然後就沉默下來,我知道她必然有話要說,所以也維持靜默,等待著她的開口。   「我……我已經決定了……」   開口說這句話,對織芝而言似乎並不容易,可是一旦開了口,她就很果決地把話給說完。   「我要去索藍西亞訪問,等到後天的慶祝宴會結束,就和索藍西亞的使節團一起上路。」   假如沒有前面半晚的溫存纏綿,織芝現在這麼說,我可能就會把這當成是雙方翻臉的通牒訊號,要開始準備採取手段了。   但是現在,我卻只是靜靜地等她說完,因為我相信她不會只有這樣簡單的一句,肯定還有些別的理由,會陸續說出來。   「其實,在來這裡之前,我很猶豫,有些事情我想了好多天,還是想不出答案,心裡好亂好亂,最後決定今晚來見相公你,因為這些事一定要親自確認過,我才能肯定……」   織芝告訴我,這次我們兩人初重逢在薩拉時,她就覺得我對她的態度有些古怪,好像生疏了不少,雖然我們兩人過去在娜麗維亞也是交媾比說話更多,但那時候肉體關係頻繁的兩個人,好像彼此心靈上有種無形的羈絆,而這次我的態度雖然改善許多,但那種深深的羈絆卻好像沒有了。   而當她收到了我的委託,預備要開始製作服裝時,她發現兩套服裝都是女性款式,便從中推想到我是為了其它女人來向她做委託。當時,她的心裡非常掙扎,並且非常地不好受。   「那時候,我自己也覺得好奇怪,我與相公你的契約應該很單純:你買下我的命,改造了我的人生,我就把我的靈魂與肉體全都出賣給你……除了這些以外,我們都不應該向對方索取更多。」   織芝輕聲道:「所以,如果相公你身邊有了其它的得寵姬妾,我應該要覺得高興,因為這樣子你就不會太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也可以少接客幾次……呵呵,就算已經把這當作終生職業了,能夠多休假幾次,沒有哪個娼婦會不願意的。」   彼此是在娼館相識,被蠻橫地奪去了處女之身,後來訂的約又是明白說著出賣肉體,因為這樣,以前在娜麗維亞的時候,織芝一直把自己看成是我的「私人妓女」,而即使我要她去接別的客人,相信她也不會拒絕。   對於她這樣的心態,我知之甚詳,但卻從不曾開導過什麼,畢竟我與她是契約關係,不是談情說愛,如果她能早早認命,安於這樣的自我定位,對我來說那是上上大吉。   「我……我應該要很高興的,可是,我就是高興不起來,沒有辦法無動於衷,甚至連作品都做不下去。」   那幾天,織芝反覆看著我給她的委託書,還有相關的尺寸資料,幾次想要動手製作,卻覺得滿心煩擾,就是沒法好好做下去。   這是她之前從來不曾有過的經驗,即使好不容易按耐下煩躁心情,快手快腳地把東西做出一個雛形,但是看著那即將成形的衣袍,卻仍是忍不住滿心氣苦,拿起手邊的工具,一刀一剪地將那衣袍裁成碎絲片縷。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當我在爵府裡等得無比焦躁時,織芝那邊卻遲遲出不了作品,而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聰慧如她也終於確認了某件事。   「我想找相公你說話,但你卻沒有出現,後來再見到你,是在山莊裡遇襲的那一次……」   那一次的會面相當糟糕,儘管我刻意維持著彼此的和諧氣氛,但織芝的靈巧慧心卻已經看出不對。我的不願承諾,讓她確認自己的期望肯定會變成奢望,我們兩個的關係,在娜麗維亞約定的那天起,就已經被鎖死,不會有任何改變。   「起初我很難過,為什麼我的心情無法得到回應呢?明明我是這麼地喜歡相公,但是你卻對我的心情無動於衷,我覺得好難過好難過,那天……是我第一次為了男人掉眼淚,可是後來我發現了,原來被改變的人是我,你仍然是你,與我們在娜麗維亞相識時一樣,完全沒有改變。」   織芝的語氣仍有著笑意,但從旁邊看過去,她眼眶邊的晶瑩光亮,已經說明了她的心情。   看見這麼一幕動人的景象,我應該感到非常激動,因為這麼一個清純可人的精靈少女,目前在薩拉城裡是如此的炙手可熱,大把王公貴族等著向她討好,卻向我傾訴著愛意,我有什麼理由不欣喜若狂,慶幸自己蒙受蒼天眷顧呢?   但是我就是激動不起來,彷彿織芝所傾訴的對象並不是我,只是某個與我相同姓名、相同在此的陌生人。   過去在南蠻,龍女姐姐向我輕訴情思時,我曾經很天真地欣喜若狂,以為撿到天上掉下來的寶貝,可是現在我已經學到,老天不會平白無故從天上掉寶貝下來,所以我分外無法理解,我有什麼地方值得織芝這麼看待,一個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要的無賴,如果認真計較起來,我甚至是她的殺母仇人,她有什麼理由會這樣看上我?   我無法理解,所以……我無法接受。   「本來我很忌妒雪姐姐的,我以為她是相公你心裡的人,所以怎樣都想要見她一次,想知道我輸給了怎麼樣的人,可是見了之後我卻覺得很遺憾,因為我們兩個人在你心裡的位置是一樣的。」   從我僵硬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織芝俏然轉身,水晶般的閃亮眸子凝視過來,柔聲道:「我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吧?相公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呢,因為你不想被自己不能掌握的東西給牽絆,所以你也不要任何的東西。不只是我,恐怕連雪姐姐都進入不了你的心,對嗎?相公……你真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   不想回答,因為太多的情感並非處世之道。雖然被織芝看穿了我謊言下的真心,這有些棘手,但是本來就不屬於我的東西,要叛逃也是應有之理。   只是,在我的記憶中,鮮少有這種被人逼到角落的感覺。更奇怪的是,這次逼迫我到角落的並不是什麼強敵,而是一名纖弱靈巧的精靈少女。   「可是,為什麼你從來不對我們許諾呢?就像別的壞男人那樣,只要你用承諾輕輕哄著我們,我們就什麼都不會發現,至少……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會難過,也不會傷心,如果你真能那麼無情,為什麼你連一句謊言都不對我們說?」   為什麼不說呢?說謊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的人生就是由連串謊言構成,為什麼不說?或許……是因為我有恃無恐,所以才不屑為之吧。   我苦笑著,納悶起自己的詭異思路,嘗試找出一個能自圓其說的理由,可是沒等我找到,激動的少女就撲抱過來,毫不介懷地用她純潔的香軀,溫暖我的身心。   「相公……你真是個溫柔的人,明明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卻還是對我們保持誠實。這樣的相公,對我來說,你是一個最溫柔的人。」   溫柔的人?我是嗎?我是嗎?我……是嗎?   「相公,相公,相公……」   耳邊連續三聲急促的呼喚,少女的聲音驟轉成哽咽,與她豁盡一切的緊密擁抱,一起衝擊著我不知所措的麻木感官。   「我可以……我可以愛你嗎?就算不能一直在一起,每次見面要裝作不認識你,那都沒有關係;你要我用匠師的身份幫你搜集情報,我也會盡力去做,這是你當初培養我的理由吧?」   你是這樣子以為的嗎?但其實,我從來沒想過要讓你幫我刺探情報,當初培養你成為匠師,只是為了一個比這更卑劣的理由……   「我們之間只有契約關係,你不會真正喜歡上我,這些我都不理;你身邊有雪姐姐跟著,或是以後還有什麼別的情婦,我也全都不在乎,真的,我一點都不會在意。」   那只是……一時激情的想法吧,現在的你,已經是大地上炙手可熱的人物,怎麼可能會讓自己這麼委屈?即使現在被情感沖昏了頭,等到你以後清醒過來,也一定會……   而且,你的母親……是被我害死的……   「就算、就算你是我的殺母仇人,我都可以忘掉,這樣也不行嗎?當初……是相公你把我從那麗維亞帶出來的,教我怎麼作夢,給了我現在的人生,現在的這個生命……是與你共有的,因為有你,織芝·洛妮亞的存在才有意義,在分別後的每個夜晚,織芝她從來沒有忘記過這一點……求求你,不要留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精靈少女悲傷的慟哭聲,聽在耳裡,讓我模糊的眼中感到一陣濕潤,彷彿回到當年在娜麗維亞的某個夜晚,失去母親的孤弱貧女,抱著逐漸冰冷的屍體,也是這麼聲嘶力竭地哭喊。   不應該有反應的……   不應該被感動的……   既然到最後還是什麼都給不了她,不能夠向她保證什麼,現在作這些有什麼意義呢?結果只會像我與月櫻一樣,再次傷害著彼此。這些我明明知道的……   「這個樣子……還是不行嗎?我不可以愛你嗎?不可以讓我愛你嗎?我好愛你啊……相公,我愛你……」   當少女勉強止住哭聲,擠出一個強自歡笑的表情,柔膩地在耳邊輕語,訴說著她滿腔的真心,當我感覺到那即將枯萎冷卻的期待,我再也克制不住,用同樣緊密的摟抱,回應著她。   流停在她芳唇上的晶瑩淚珠,好燙…… 第四章 霧裡看月   織芝在清晨以前離開,秘密的來,秘密離去,答應說會在前去索藍西亞之前,把那兩套訂製的服裝送過來。   對於是否應該攔阻她前往索藍西亞,我感到一陣猶豫,但最後還是決定放手,讓她去索藍西亞看看,一方面我想知道索藍西亞的情報,二方面……如果我想改變當初的策略,那麼現在就不該讓織芝與冷翎蘭感情太好。   目送著精靈少女的離去,看著她深情的眼眸,我感覺到一陣難言的唏噓。   娜西莎絲言而有信,當我中午奉詔出門,預備入宮晉見,就從街道上的歡聲如雷中,得知伊斯塔順應時代潮流,娜西莎絲發表加入國際聯盟的通告,從這一刻開始,整個大地歷史將進入新的里程碑,因為在這之前,大地上從來沒有在和平時期成立過跨種族的國際組織……雖然這組織一成立就要與黑龍會開戰。   這個消息的震撼力很強,特別是之前還有一堆學者專家信誓旦旦,認為伊斯塔一定抗拒到底,甚至有可能與黑龍會聯手。不過對於早就知道這消息的我,自然是一點驚訝的感覺都沒有。   娜西莎絲成了多國媒體追逐的焦點,不過伊斯塔驛館大門深鎖,娜西莎絲對各方勢力都避不見面,對此各方都是謠言四起,有人猜測她正在計劃什麼;也有些人得到消息,娜西莎絲發表完聲明後就閉門不出,可能是閉關修練邪術;但根據我的猜想,這妖女很可能是被那個玉子靈貓迷得神魂顛倒,所以才舉措失常。   伊斯塔、索藍西亞、羅賽塔、阿里布達、金雀花聯邦,大地上最強勢的五國都已經通過,剩下的就只是細部研討問題,我一下子變得沒事一身輕,只是想不到當我這閒人上街露面時,會被大批民眾簇擁著包圍。   群眾都是善忘的,而且……為了順應明日的情勢,人類會很自然地把昨日給忽視掉,所以本來還沸聲揚揚的第一夫人醜聞,在國際情勢一下子轉變後,各大媒體都很有默契地忽視,街頭上的人們也都閉口不談,就好像現在,這些明明幾年前還把我像瘟疫一樣趕出帝都的人群,大聲圍著我歡呼,把我當成民族英雄一樣。   嘿,一個在外交上只懂得抱金雀花聯邦大腿的國家,有什麼資格出民族英雄了?只不過因為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對我大加讚揚,說我出生入死,是促成這次聯盟的頭號功臣,將會名留青史,我就一夕間再被捧上英雄寶座,連國王陛下都連連下詔,要我晉見受嘉獎。   不過,宦海起伏,本來就是這麼一回事,既然萊恩送了這個天大人情給我,我也沒理由浪費掉,再怎麼說,我並沒有清高到主動拒絕奉承與諂媚,反正這群東西早晚會再把我趕出去,我就在那之前,盡可能從他們身上撈取利益吧。   「法雷爾將軍,您和您的父親一樣了不起,將來我兒子也要投入你們的麾下,殺掉那些伊斯塔狗子。」   「這位夫人,伊斯塔已經與我們共組國際聯盟,令公子可以從事一些更有益國家社會的東西,比如說寫寫書、畫畫漫畫之類的,不用送他上戰場了。」   「約翰大人,您真是好樣的,這次為我們大大揚眉吐氣,如果我女兒去年沒有出嫁的話,我一定要她進入侯爵府來伺候您。」   「伺候我嗎?那她可真是不幸啊。」   被人群擠得水洩不通,我有一句沒一句地應答著,起初還很有耐心地堆出笑臉,但是走了一刻鐘發現自己只推進了約莫三步的距離後,耐心就迅速消失,不自覺地流露出心底真話,雖然有所警覺,但實在忍耐不住。   「法雷爾將軍。」   就在我認真考慮是否該拔劍斬人開路時,救星出現了,一對鎧甲衛隊排眾而入,為首的隊長向我鞠躬行禮。   「萊恩大總統有請,請您立刻前往驛館。」   「哦?但是我正要去敝國王宮面見陛下,這恐怕……」   「您無須為此而擔心,這個問題我們會替您打發的。」   從手下人的態度,可以揣摩出為上位者的心意,不過從來沒有忠君思想的我,當然不在意我們的國王陛下是否被人看不起,反正每次被召去,不是挨訓,就是要對著一個為女兒哭泣的老頭子,這種場面能少則少,不去最好。   我搭上了他們的馬車,在金雀花聯邦衛隊的護送下,順利脫離了人群包圍。   從馬車上往下看,人群依舊是歡欣鼓舞,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在高興些什麼。   車隊平安而迅速地到了驛館,我問了一下門口,得知不良中年剛剛離開。似乎是因為聯盟終於成立,所以明晚要在驛館舉辦盛大宴會,為此已經策劃多時的茅延安,去找人開始安排佈置了。   與茅延安沒碰到面,我是理所當然地不覺得遺憾,就這麼長驅直入,去會見萊恩,心裡多少有點納悶,不知道他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接見我的地方,是驛館後頭的花園,當我進入花園的時候,裡頭沒有看到任何的侍者,只有萊恩獨自坐在一張白玉桌旁,回休楚則像護衛一樣站在他身後,等待著我的到來。   看這情形,像是一個普通規模的小宴,儘管沒有其餘賓客作陪,讓我覺得有點奇怪,可是萊恩一向喜歡擺出平易作風,所以也不是太值得訝異。   「請坐,約翰,你不會瞭解我今天有多麼高興,我作了二十年的夢想,終於能夠實現。」   萊恩向我舉杯,玉杯中琥珀色的美酒,映出了他已有幾分醉意的虎眼。   「多謝你的幫忙,讓國際同盟成立。往後大地之上就可以逐步減少戰爭,將不再有人為了無聊的理由死於非命,不再有家庭因此破碎,各種族的關係即將進入新的一頁,我們終於邁出了往大同世界的一步……這個理想能夠成真,萊恩·巴菲特雖死無撼了。」   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向我舉杯,又稱讚我的功勞,我自然是很惶恐地與他乾了一杯。當那香醇美酒流過喉間,則聽到他緩緩地一聲歎息。   「可是,為了成立國際聯盟,我們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大總統,您不用這麼客氣,我只是盡了我的責任,為大地上的黎民盡一點心力而已,實在承擔不起您這般……」   我照例說幾句大違心意的客套話,哪知道萊恩斜睨著玉杯,淡淡笑道:「承擔得起的,法雷爾將軍少年英雄,不獨是雄心萬丈,更是色膽包天,連金雀花聯邦第一夫人的清白都敢玷辱,還有什麼事情承擔不起的?」   「啊?!」   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我剎時間身上寒毛直豎,驚得魂飛天外,手上一下用力過度,竟然將玉杯捏破,只聽見萊恩的冷笑聲與說話一起傳來。   「那日你們兩人在樓上纏綿燕好,我就坐在這裡,從頭到尾,沒有一件事能逃出我的耳目,只要我一聲令下,你這無恥淫徒立刻會被亂刀分屍,冷棄基那老匹夫絕不會為你說上半句好話……你知不知道對一個男人來說,這是多麼的恥辱?親耳聽著妻子與情夫通姦,這是什麼感覺?我行若無事地忍到今天,你又知不知道是為什麼?」   一字一句,在我心頭掀起了無比震撼。我一直都低估了這頭百里雄獅,以為當日與茅延安的那番作做,可以把他瞞過,卻忘了他能在權力鬥爭中屹立不搖,穩坐金雀花聯邦至尊之位十二年,豈是普通角色,竟然一早便知道我與月櫻的姦情,利用我幫他作事,直到一切大功告成,這才反臉攤牌。   就算給我一千一百個藉口,我也找不到讓他不殺我的理由,更何況萊恩這個鴻門宴準備十足,我根本沒有逃生的希望。對著萊恩那殺氣騰騰的冰冷眼神,我只覺得背後冷汗涔涔,手腳麻木,腦裡千百念頭紛至沓來,情急之下,居然胡亂出口一句。   「不、不關她的事……這全都是我在主導,她是……她是被我強迫的……」   一句話出口,連我自己都感到很訝異,一股淒涼的感覺充塞胸中。明明已經對這個女人絕望,明明最美的夢想已經破滅,明明我身邊已有了個更好的阿雪,但是到了這種時候,我仍然不自覺地袒護著她,這是否說明我真是個大笨蛋呢?   但就在我自艾自怨,無心顧及旁事時,萊恩突然微微一笑,適才那種令人脊椎發寒的殺氣消失無蹤。   「呵,想不到你會這麼說,不過這樣反而更無奈,因為這只是證實了,你與我……我們兩個雖然幹了一番大事,但到頭來仍只是一個失敗者而已。」   「呃!你說什麼?」   萊恩的態度丕變,讓我從悲涼心情中迅速回復神智,腦裡冷靜一想,頓時覺得萊恩對我似乎沒有殺意,剛才的那番表現,故作聲勢的意義居高。既然是這樣,那麼我也不再繞圈子,直接問他打算怎麼樣。   「呵呵,別擔心,我今天只是單純找你喝酒,聊一點英雄背後的故事,沒有其它的意思。」   萊恩為我斟了一杯酒,道:「聯盟已成,月櫻和我後天會啟程回金雀花聯邦,聽說往後她不會再和你見面,這點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人生就是如此,好聚好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句話聽在耳裡,實是百感交集,跟著萊恩向我問了幾句,而我把如何得知他性癖的事全部推在茅延安頭上,這個大問題一解決,後頭就很好談了。   萊恩表示,他從小就有大志,希望能掌握大權,做一番轟轟烈烈、有益千萬人民的偉大事業。他練武習文,讓自己變成無比出色的人物,為的就是取得總統大位,十二年前好不容易壯志得償,卻有政敵挖掘到他的性癖醜聞,拿來攻擊,為了清除謠言,他唯有迎娶名滿大地的第一美人為妻,以示清白。   「十二年來,我不曾愛過她……其實在最初相逢的時候,我確實為了月櫻而心動,這是我第一次對女性有愛慕之心,但我隨即發現,月櫻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男人,而我絕不打沒有勝算的仗,所以就立刻割舍下對她的情感。」   萊恩緩緩道:「這些年來,我們兩個是合作關係,也可以說,我完全是在利用月櫻,但我不後悔,因為我得到圓夢的機會,去改革我的祖國。這十二年來,無論是金雀花聯邦或阿里布達,老百姓都過得比以前更好,大地各國減少了征戰,我們的付出,是有意義的。」   「所以你就讓姐姐成為你夢想的陪葬?」   「有一件事你要先弄清楚,當年我向月櫻求婚,貴國國王曾極力反對,我雖然開出以她下嫁換取阿里布達再興的條件,可是自始至終,我不曾脅迫過她,是月櫻自己同意這樣的交易。」   聽見這話,我心頭頓時一陣憤慨,連拳頭都握得死緊。難道,萊恩就是為了政治利益,所以才讓月櫻去辦那個什麼亂交派對,出賣自己的肉體,來當作交易嗎?   「呵呵,你好像搞錯什麼了,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亂交派對是有的,可是亂交派對有很多種,也沒人規定派對的主人一定就要下場啊。」   萊恩笑著對我說,巴菲特家族在金雀花聯邦是由商而入政,但是在官商勾結的過程中,有些傳統被一直保留下來,其中最具代表性、也最有實質利益的,就是每逢月圓之夜的頹廢華麗宴。   參與的都是政商名流,甚至不乏宗教界人士,所有人都是戴眼罩型的半面具入場,享用美酒、美食,然後與巴菲特家族所聘用的俊僕美婢,來一場肉慾橫流的狂歡直至午夜,然後隱密地散去。這些接受招待的政要富商,隔天自然就好說話得多,作什麼買賣、推行什麼法案表決,往往因此順利通過,久而久之,就為巴菲特家族締結下政商方面的豐富人脈。   「月櫻希望能夠有一點貢獻,所以要求接下月宴的主持工作,但賓客最多只是親吻她的手背和手指,在那以外的部分,連我都不曾一親芳澤,何況別的男人。」   這話聽在耳裡,帶來的感覺就像晴天霹靂,我一時間腦裡渾渾噩噩,只聽萊恩繼續笑著往下說,表示月櫻的傾城之姿,在金雀花聯邦亦是顛倒眾生,每當她以一襲冰絲般的白紗禮服入場,天姿仙容或是戴著眼罩面具、或是蒙著面紗,全場的男性全都為之驚艷,許多平時威風八面的達官貴人,這時只求能夠跪下來,輕輕捧起女王的玉足,親吻她的鞋尖,便於願足矣。   「夜宴時候的月櫻,與平常不一樣,眼神裡頭總帶著幾分恍惚,人雖然在那裡,心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我想月櫻在感情上一定經歷過什麼,但是成婚多年,她並沒有告訴我那些,而我只知道,月櫻當初在薩拉城裡有一個情人。」   萊恩望向我,緩聲道:「過去每次月櫻收到有關你的消息,就會很開心,我曾以為是你,在前來薩拉之前,我一度對你非常妒忌,但事實卻證明並非如此,你與我一樣,都是秋月天女身前的失敗者……」   我仍未從那沉重的震驚感中掙脫出來,但聽了萊恩這句滿是苦澀的感歎,忍不住出聲問道:「那……知不知道那個男人是……」   「不知道,這裡畢竟不是金雀花聯邦,探子的能力有限,而且事情太久,無從查起,如果是伊斯塔的巫師團群起合作,用魔法顯影,那麼或許可以調查出來,但……我自己認為,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你的父親,源堂·法雷爾。」   變態老爸?!   這個答案雖然離奇,但我卻不能否認這是可能性最高的一個,因為當初月櫻的生活很簡單,除了皇宮,最常待的地方就是我家爵府,與變態老爸也確實見過幾次,如果說因此而有了什麼,這確實也說得過去。就連我自己之前猜想,也把這個答案列作預備之一。   「等到我們離開薩拉,這些事就都無所謂了。我與月櫻雖然沒有感情,不過這些年來她在背後默默支持我,扮演好第一夫人這角色,給過我很多的幫助,可為人知、不可為人知的都很多,我對她……確實有一份愧疚,希望可以彌補,所以如若她選擇了對象,我不會阻止,還很樂見其成。」   萊恩拍拍我肩頭,道:「勇敢選擇自己所愛,是男兒本色,你對月櫻的執著,我很欣賞;更重要的是她也對你有情,所以我曾經認為,把月櫻托付給你,該是很好的選擇,想不到……最終你仍是沒法把握,也或許是她對你的情還不夠深吧。」   從萊恩的話裡,我隱約聽出一絲意味,就是他認為月櫻對我只是移情作用,真正慕戀的對象是我那變態老爸,也因此,月櫻最後選擇放棄我而離去。   但我仍是不解,我對月櫻的執著,那是沒話說,但講月櫻對我也有情,這話卻從何說起?   「你以為我們金雀花聯邦的紳士,都是無能的廢柴嗎?月櫻身上有一串魔法珠鏈,能……」   「只要她用珠鏈傳出危急訊息,你們就會感應到,過來救人是嗎?」   我知道這種東西,那是出自光之神宮的法器,專門給一些貴族女眷攜帶,一遇到危險,就念動法咒,法器自然會通知人來救援。我與月櫻初次合歡的那晚,我曾對此特別小心防範。   「你的資訊太落後了,那是七年前的舊產品,已經被我們淘汰了,新一代的魔法珠鏈只要主人遇險,會自動發訊,以免主人在失去意識時遭遇不測,這七年來,不計那些被廢掉四肢、只剩一口氣的,回休楚一共殺掉了二十七個意圖不軌的淫徒。」   「那我……」   「是月櫻在那之前把珠鏈扯斷,才救你一命的,這些你沒有發現吧?」   一句話說得我呆若木雞,萊恩微笑道:「月櫻這些年來,對男人都很冷淡,我其實也不是很瞭解她,但既然她會想要袒護你,你在她心中確實是個特別的人。」   萊恩笑了起來,說當他終於得知月櫻與我的情事,一方面感到些微妒意,一方面又顧忌醜聞外,動搖他的政治地位,所以曾經好幾度想要殺我滅口,但是考慮到月櫻的心情,所以終究沒有動手,想不到一念之仁,最後竟然是由我為他完成了夢想。   「往事已矣,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人生,這次你揚名國際,往後將平步青雲,榮華富貴、美人佳眷,唾手可得,過去的就都讓它過去吧。」   結果,萊恩特別與我見面,為的竟是在離去前開導我一番,期望我別為情事所誤,走上正途,而不是就此消沉下去。   我腦裡還很混亂,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萊恩,不過既然他擺出這麼器重我的姿態,我也沒理由惡言相向,所以勉強堆起笑臉,用很奇妙的言語來道謝。   「萊恩大總統果然是英雄豪傑,能人所不能,我很佩服。」   「一樣的政治領袖,卻未必有著同樣的嗜好;我和貴國國王有點不同,不愛聽場面奉承,只愛聽真話,你有什麼話大可以直說。」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問了,因為這個問題我真的很想知道。」   我問道:「綠雲遮頂是男人最大的恥辱,我不相信世上有任何男人可以戴綠帽而心平氣和,那天我和月櫻在樓上翻雲覆雨,為什麼你可以靜靜坐在這裡喝茶?」   這個問題非常不禮貌,而且還很有挑釁意味,誰知道萊恩聽了一點也不發怒,反而仰天大笑。   「哈哈哈,那天我確實坐在這裡,但是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心平氣和,相反地,我還非常激動。」   一個非常激動的雄獅,沒有衝上去手刃姦夫,坐在這裡幹什麼?   萊恩伸出了他雄厚的手掌,而與他相握的大手來自另一個人……一個始終在我們談話中保持沉默,身軀魁梧的男人。   回休楚木然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和與他執手相握的萊恩一樣,都是一種無比幸福的笑容。   現在不用說也知道,回休楚為何感激我幫助萊恩與月櫻,還送了我刀譜,而萊恩那天又在這裡做了什麼,一瞬間,我還真是好恨自己為什麼問了這問題……   「……萊恩大總統果然是英雄豪傑,能人所不能,我很佩服。」   在結束談話後,我向萊恩要求,希望能見月櫻一面,但卻遭到婉拒,萊恩認為現在讓我們兩人會面不太妥當。   我沒有強力要求,就這麼離開了驛館,主要的理由,也是因為我認可萊恩的話,現在會面並不妥當,我還需要時間去釐清一些東西。   如果說豪華夜宴的情形,與我認為的全不一樣,那麼,面對我質問時候的月櫻,是什麼心情?   或者該把問題往前延伸,當決定要回到阿里布達時,月櫻的心情如何?這可能才是一個真正的關鍵之題。與月櫻約定終生的那個男人,真的是變態老爸嗎?之前月櫻對我的照顧與關愛,那都是移情作用下的結果嗎?   突然間我知道,這是一個無法再逃避的問題,如果不能夠找到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一切都將陷在死胡同裡頭。   但這卻並非易事。姑且不說我一個人勢單力孤,就算有國家力量當後盾,萊恩用金雀花聯邦的特務組織進行調查,還不是什麼都沒查出來?除非如他所說,能夠得到伊斯塔的幫助,動員到他們的巫師群起占卜、窺影,才有希望查出這件多年前的隱事。   可是……娜西莎絲陰險毒辣,要與她交易,還不如找惡魔做買賣,那樣還比較安全。   這樣說來,事情的解決方案已經很明顯了,同樣是與虎謀皮,起碼選擇比較咬不那麼大口的一方。   回到爵府後,我立刻宣佈拒絕一切打擾,然後回到自己房間,取出了那枚與菲妮克絲聯絡的銀戒,稍加摩擦,彷彿一早就等待在那裡的菲妮克絲,立刻就出現在我身前。   不知是否刻意打扮過,被我召喚出來的菲妮克絲,依舊是艷光動人,穿著黑色緊身薄毛衣,胸前一對豪乳鼓突突地,外面是黑色皮夾克,下面是條精美油亮的黑色皮短裙,腳蹬著黑色高跟的長筒靴子,黑色的褲襪隱約可見。一身黑色配上白皙雪膚、盤起來的典雅紅髮,在秀雅大方中透露出一種性感和誘惑。   「怎麼啦?帥哥哥,今天這麼有空?那就順便來照顧一下人家的生意吧。」   「好啊,就作吧。」   「呃……怎麼今天這麼好說話……」   當我一反平時的皺眉與厭煩,直接點頭答應,這個明快而果決的作風,反而讓菲妮克絲大為詫異,一時間接不上話來。   「帥哥哥,你是說……你今天……要許第三個願望嗎?」   「沒錯,你不是很期望有人照顧你業績嗎?快點進行手續吧。」   儘管有些衝動,但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月櫻在我心中的重要程度不輸給阿雪,既然我能為阿雪許下兩個願望,那麼在剩餘的三個中,為月櫻用去一個也是很合理的。   再者,靠著菲妮克絲的幫助,讓我先後擺平了索藍西亞與伊斯塔兩國首腦,大大出一口惡氣。以事件的困難度與牽涉之廣來說,就算耗去兩個願望都很應該,但菲妮克絲卻給了我一個天大便宜,以這心情來說,我也該還給她一些好處。   「你這人真是奇怪,作起事來好像很自私,可是每次都是替別人在許願。」   彷彿看出了我的心思,菲妮克絲搖著頭,目中儘是惋惜的神色,道:「如果真的那麼想得到,直接許這個願望不就好了嗎?」   「就算我直接許願,你就作得到嗎?你能改變她的想法、改變她的堅持?」   「這個……」   我想是不行的。之前我許第一個願望時,菲妮克絲並沒有改變阿雪的心智思想,而是用毒辣詭計來奏功,這件事對阿雪造成很大的傷害,我並不希望再來一次。   「就算你能改變,我也不要。我可不想像那些浪漫小說的男主角一樣,許錯了願,還要再浪費一個願望改回來,真是有夠揮霍。」   或許是歉意使然,我現在不想對月櫻使什麼心計,所以第三個願望的方向非常簡單。   「我希望,我能知道十二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月櫻姐姐的那個情人到底是誰。」   在我說出願望的同時,菲妮克絲彎下腰來,紅髮垂在雪嫩的臉蛋側,海水般靛藍的眼瞳中,有著濃濃的惋惜,還有淺淺的悲傷,但在我為之迷惘的瞬間,她拂開我額上的頭髮,在額頭輕輕一吻。   「約翰·法雷爾,我祝福你美夢成真。」   被菲妮克絲吻在額頭,我剎時間感到暈眩,但是再睜開眼睛來,她已經不在我面前,消失無蹤了。 第五章 第三願望   菲妮克絲能夠協助查出伊斯塔、索藍西亞的機密情報,神通廣大之至,當然也能查到十二年前薩拉城內發生的大小隱事。我本以為,當我許完願望之後,菲妮克絲就會像上次那樣,扔給我一個紙袋或是什麼,閱讀完畢之後,就會理解到事實真相。   但是當我睜開眼睛,眼前一無所有,而我在驚愣中徒然枯坐,等著會否有什麼奇異現象發生,直至桌上紅燭燃盡,長夜到了盡頭,天方破曉,我才慢慢坐起身來,存疑自己是否被耍了。   一個女惡魔心性狡詐,那是不在話下,但是我與菲妮克絲的契約未了,還有兩個願望沒用,她應該不至於拿正經生意來開玩笑。   心裡狐疑,我從床上站起身來,從未關的房門大步走出去。   窗外天色初亮,冷冷的霧氣迎面而來,熟悉的景物有些看不真切,我伸腰活動筋骨,就往外頭緩步而去。   「媽的,菲妮克絲在搞什麼東西?」   我一面咒罵,一面走到了前院。幾個老而不死的東西起得頗早,已經出來灑掃整理,不過卻沒有看見紫羅蘭,或許又和阿雪睡在一起了吧。   直走出門,我沒有和幾個老傢伙打招呼,他們也像往常一樣,對我視而不見,這些都是早已習慣的事,但走出大門,倒是沒有見到昨天那樣的人潮,讓我不禁懷疑,是如今「民族英雄」的瘋狂熱度退得快?還是又發生了什麼打落我光環的醜聞?   早晨的霧氣不重,從爵府往附近商店街的路上,有三五行人散散經過,在與他們錯身而過的時候,我沒有打招呼,但他們也像視而不見一樣,就從我身旁大刺刺地走過去,當我不存在似的。   (搞什麼鬼?我變成透明人了嗎?哈哈?)   這個詭異的念頭一閃即逝,但是這股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濃。在我抵達商店街的過程中,前後遇到了十七八人,但即使我刻意搖手打招呼、大聲喊話,那些人也像全然聽看不到般,自顧自地走過去。   (難道……菲妮克絲這個臭婊子,真的把我變成透明人了?我許的願望不是這樣啊!)   越想越是不對,我打算攔下一個人問問,怎知道伸手一攔,居然從那人身體穿透而過,如同捕風捉影,回手一擋,再次摸了個空。還不只是這樣,當我亂揮著雙手確認,卻發現我無法抓住任何東西,不管碰著什麼實物,都如同碰到幻影般穿透過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菲妮克絲把我怎麼了?難道這一切只是某個虛影、夢境?究竟他們是虛影?或者我是虛影?)   在困惑的步伐中,我終於抵達了商店街。本來我到這裡的目的是為了吃早餐,但現在哪裡還有半分胃口,我站在那間一如往常熱鬧的早點鋪子前,怔怔出神,思索這一切異常的源頭。   突然,我看到了一樣事物,險些給驚得跳了起來。在這家早點鋪子裡頭,有一個很奇特的人,正坐在那邊,一口麵餅、一口牛肉湯,大快朵頤,這個人我曾有一面之緣,或許連他自己都忘了,但那次的會面卻改變了我一生。   我微顫著身體,也不管自己是否當真變成了什麼鬼透明人,就朝著那張桌子走去,逕自坐下,很奇異的,我並沒有穿過椅子摔墜下去,而是很正常地坐在椅子上。   在桌子的另一側,坐著一個皮膚黝黑的高大僧人,滿面刀疤,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凌厲的雙眼,瞪著手中的麵餅與牛肉湯,再緩緩移到我身上。還是那麼一副窮凶極惡的樣子,但我卻不會忘記,數年前的那一天,就是這個和尚敲我家的門,賣給我那本淫術魔法書。   「既能相見,便是有緣人。施主,請問你是……」   帶著詢問的語氣,卻讓我如釋重負,因為這代表至少還有人可以看見我,我並沒有變成什麼透明人。不過,這個和尚的記憶實在是差勁了點,難得他鄉遇故知,我得讓他想起來才行。   「善哉。貧僧破殺,欲來向施主結個善緣。」   我說著那年他敲門造訪時所說的話語,話才一說,和尚立刻兩眼圓睜,很詫異地看著我。   「施主,聽說你長年為了不孕所苦,貧僧有一部奇書,名為種玉訣,需得七七四十九名處女……」   我又說了這一句,這時,不待我繼續說下去,和尚放下手中的牛肉湯與麵餅,口誦一聲佛號,笑道:「施主,你可是姓毛?」   沒錯了,就是這一句,當初這和尚一度錯認我是姓毛的人家,他確實認出我來了。我哈哈一笑,道:「大和尚,我不姓毛,難道你姓毛嗎?如果我不姓毛,我們兩個又怎麼會碰頭呢?」   「果真是你。施主,老僧等你很久了。」   「是嗎?我也想念你得很啊,你為什麼看得……」   本來想問為什麼只有他看得見我,但卻想起這和尚卻是非同小可的人物,或許菲妮克絲就是送我來見他。當初他身上懷有眾多異寶、秘笈,連淫術魔法書這樣的失傳秘本都能賣給我,說不定有些什麼其它好處可撈,更有甚者,說不定能從他身上探出法雷爾六大暗黑召喚獸的秘密。   「和尚,這次又有什麼收穫啊?」   一時想不出該怎麼套話,我隨口問了一句,預備用這進行攀談,哪知道隨意問出的這句話,居然像是在水壩上打出了一道口子,這名相貌兇惡的大和尚,開始一面歎氣,一面說著他辛苦搜集珍寶的血淚史。   「其它的倒也罷了,最近為了搜集阿里布達王國的秘傳,幾次潛入皇宮,遇到裡頭的高手侍衛,拚個兩敗俱傷,險些就無法生離皇宮……」   這點還真是奇怪,如果皇宮裡頭真有高手,那麼後來何必要我去執行機密任務?而且根據我的記憶,這時代的薩拉城沒有什麼公務員高手,反倒是曾經出過一個很厲害的盜賊團,著實鬧了一段時間,才被殲滅。   (那個盜賊團叫什麼東西?好像……叫什麼什麼十虎的?)   這個問題一時想不出來,我便專心聽和尚說話。那還真是有夠淒慘的經驗,被追殺、被刑求、被火烤、被野獸咬,光是看他身上一道道醜陋不堪的錯綜傷痕,就可以想像這和尚所受的苦痛。但真正讓我為之心驚的,還是這和尚的來歷。   雖然他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從字句中推測,這和尚並非大地上任何一國的人士,而是來自海外異國。據他所說,他的國家沉睡著一個魔王,這個魔王非常地強大與恐怖,雖然目前處於沉睡狀態,但是他與國內的有志之士卻都認為,魔王即將甦醒復出,屆時便會血染人間、塗炭生靈。   (原來是海外異人,難怪看得見我,難道菲妮克絲施放的這個魔法,不能影響外邦人士嗎?哪有這樣的鬼魔法?)   我一面困惑,一面卻感歎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經,我們這邊雖然沒有亂世魔王,但卻有邪惡組織,反正這類組織作的事情都差不多,一旦得勢,絕對不會是造福鄉里,而是生靈抹黑又塗炭,黑得一塌糊塗,所以基本上我也很能理解他的苦痛,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說話。   「最近貧僧和同伴搜羅到不少好東西,其中還有昔日大魔導師法米特的遺物,但是那魔頭實力強大,這些未必能夠克制他……」   除了淫術魔法書之外,法米特另有遺物在世?   我聽得怦然心動,開口待問,卻聽到和尚歎氣道:「故老相傳,這塊土地上有一門武術,能夠克制那魔頭的邪惡神通,那就是法雷爾世家的玄武真功,但這是人家的秘傳神功,絕對不肯輕易傳給外人,我徘徊多日,卻是苦無門道,你說該如何是好呢?」   和尚一面說話,一面看著我,不管怎麼想,我都覺得這是某種暗示。   玄武真功是我家傳神功,如果是在爺爺或是變態老爸的手裡,那當然是頭等重要事物,等閒不能亂傳,但對我來說這東西根本是廢物一件,留著也多餘,能拿去換些有意義的東西,有何不可?要是當真得到六大暗黑召喚獸的秘密,那豈不是有兩件傳家寶了?   「這個簡單,和尚,你要玄武真功的秘笈是嗎?這個你真是找對人了,我幫你搞定吧。拿紙筆來,我先交給你一部份,你確認看看是不是真的。」   只此一家的獨賣品,哪裡會有假的?幸好前些時候月櫻讓我練功,我記下了玄武真功第一層的口訣,不然倉促間要我默寫,我哪裡寫得出來?   而當我大筆一揮,將第一層心法概要一揮而就,和尚捧著墨跡淋漓的紙錄,大呼真跡。   「可是……字跡好像丑了點。」   「將就吧,武林中人有幾個文武雙全的?既然四肢發達,字醜一點是應該的。」   「那倒也是,可是,為什麼只有第一層?」   我告訴和尚,這件事關係重大,後幾層我要過幾天才能給他,而既然大家那麼熟了,請他把法米特的遺物借我一觀。   本來我以為這要求不容易,說不定還得下迷藥或是用強,哪知道和尚不假思索,一口答應,從袈裟裡掏出一物,很豪氣地擺到我面前。   「這就是大魔導師法米特的遺產,貧僧千辛萬苦地挖掘出來,但卻無法破解其中奧秘,公子助敝方取得玄武真功,有大恩於貧僧同胞,此物就歸贈予公子,希望您能夠破解其中秘密。」   和尚遞來的東西,是一塊琥珀般的透亮晶石,有拳頭大小,表面光滑,不知道已經過幾百年的歲月婆娑,在黃暈光澤的內部,好像有著什麼東西,但定睛看去,卻又什麼都無法看清。   聽和尚的話,這塊黃晶石雖然隱藏著秘密,但卻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開,換言之根本就是廢物一塊,難怪順水人情做得如此大方,就這麼騙了我一章玄武真經,真是可惡。   或許是看出我臉色不快,和尚唸了一聲佛,說出家人做事不打誑語,絕不會做欺人詐騙的事,法米特的遺物這只是其中一部份,另外還有一本書冊,目前不在身邊,等到我把玄武真功的全文交付,他就會送給我。   這麼說倒是很公道,畢竟這種事情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也不可能單方面太佔便宜,不過當和尚問說要如何交東西時,我有點氣惱他的明知故問,便道:「那還用得著說嗎?你以前又不是沒來過,想要玄武真功的話,直接到法雷爾爵府來找我吧。」   沒有秘笈,那個紀念品也好,我一句話說完,伸手就抓過那顆黃晶石,想要揣回懷中帶走,哪知道當我的手掌碰到黃晶石,卻好像觸電一樣,整個人剎時間渾渾噩噩,恍若靈魂離體,全然不知身在何處。   當我再次清醒過來,和尚早已經無影無蹤,而在一旁推醒我的,則是惡形惡狀的店老闆,說什麼我已經在這裡呆站一個多時辰,店舖要關門,我的和尚朋友沒付錢就跑了,要我老老實實付錢。   乍聽到這段話,我有幾分錯愕,因為這代表店老闆看得見我,要不然怎能對我發問。   「老闆,你看得見我嗎?」   「廢話,我看不見你,難道我在和鬼說話嗎?」   不只是店老闆,連旁邊幾名夥計都為了過來,對我露出狐疑的眼神,大概是以為我要吃霸王餐,準備揍人送官了。   我不欲多生事端,拿出一枚銀幣付賬,同時把手裡的黃晶石收入懷內,心裡猶自思索著問題。如果說剛才那段透明人的經歷,是由於菲妮克絲的魔法,那麼現在能夠被人看見,就代表魔法已經被解除了,但是……我許的願望根本沒有完成,這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這枚黃晶石確實有古怪,因為那種經由碰觸,撼人神智的現象,正是魔法器物蘊含強大能量的徵兆,和尚並沒有瞎吹,法米特確實在這塊晶石裡頭藏了什麼。   腦裡想得迷迷糊糊,店老闆那邊卻鬧了起來,說我使用假錢,還是個笨賊,因為我付賬的那枚銀幣,雖然樣式、圖形、花紋都對,但上頭鑄刻的年代是白龍飛舞四十八年,而今年才不過三十六年,根本不會有這種錢幣。   可是我自己很清楚,那枚銀幣是來自我三天前才收取的貪污賄賂,是今年才從鑄幣廠出來的嶄新錢幣,絕不會有假,而老闆剛剛說今年怎麼了?   白龍飛舞三十六年?十二年前?   「老天……」   我不可置信地呻吟了一聲,聲音聽來近似歇斯底里了,也直到此刻,我才約略瞭解到菲妮克絲做了什麼。因為我要求要知道十二年前的真相,所以她把我送回十二年前?   時光魔法!   這據說是根本就不存在於人間的魔法,至少在現今所流傳的各種魔法中,並沒有這方面的具體成就,只有無數魔法學者投入時間研究,並且一一留下失敗的歎息。   我曾經看過相關的論文,支持這方面研究的魔法學者,提出嘗試的構想,並且解釋這種術法的高風險、高犧牲、高能量,不管用什麼途徑來達成,都是萬般艱難;而反對者則認為基於時光的不可逆性,時光魔法根本不可能被實際開發。   這個學術爭論在魔法文明史上已經持續千年,以那種困難度來說,不僅娜西莎絲使不出來,就算是當世黑魔法之王,黑龍王黑澤一夫,都使用不了這種法術,這不是力量上的問題,而是知識與學理上的問題。   但娜西莎絲卻會施展,這個女惡魔也算得上是神通廣大了。不過根據我的瞭解,這種幾乎可以說是絕秘禁咒的魔法,即使能夠成功,頂多也只能把人送回過去一段時間,便被時光流給送回來,換言之我停留的時間有限;另外我記得時光魔法的最大限制,就是即使運作成功,也頂多只能把人送到過去,卻不能接觸過去的人、事、物,否則世界早就大亂了。   我越想越頭痛,尤其是知道自己停留的時間有限,只能趕忙進行動作,先忍痛從錢包裡掏出一塊金子,付了飯錢,再問問店家現在是幾月幾號,最近有什麼事要發生?   店老闆兩眼一翻,瞪著我說道:「什麼?你別告訴我你是外地來的啊,連這麼大的喜事都不知道,長公主殿下明天就要嫁到金雀花聯邦,馬上就是大總統的第一夫人了。」   媽的!還居然給我挑了個關鍵時刻,菲妮克絲也真是會選時間……   我不再多話,馬上就往皇宮方向跑,一路氣喘吁吁地跑到皇宮門口,劈頭就問長公主月櫻殿下在不在。門口的衛兵被我問得傻眼,本能地回答說已經外出了,然後才反應過來,厲聲喝問我有何企圖,不過我沒等他們圍起來抓人,已經搶先一步跑了。   「現在」是十二年前……   他媽的,這是什麼語法?   不過我現在就處於這荒唐狀態中,沒權沒勢沒人認識,做什麼都不方便。而月櫻不是一個喜歡到處亂跑串門子的人,如果她不在皇宮,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我家。   想到她在出嫁前夕,居然仍往我家跑,這份親厚之情,著實讓我整顆心都熱了起來。但另一個大問題卻讓我的腦子迅速冷了下去,當我跑回到爵府大門前,我仍然想不出自己該怎麼進去。   假如是半個月之前,我根本不會顧忌什麼,但我現在已經知道家裡那幾個老而不死的東西,全都是如妖如魔般的嗜血凶人,而爺爺又定下了「女進男不進」的該死家訓,要是就這麼衝出去,我可能就被幾個老東西秘密分屍,莫名其妙死在過去。   但我能怎麼辦?難道要衝進去告訴他們,我其實是你們家的小少爺,現在是從遙遠的未來穿梭時空,回到你們這個時代,請你們讓我進去,協助我辦事。   幾個老東西看來不像是喜歡看小說的人,我這樣跑進去瘋言瘋語,肯定死得比什麼都快。菲妮克絲還真是拋了個大難題給我,我許願是為了知道過去的真相,不是為了回到過去玩生存遊戲啊。   說到菲妮克絲,我反而想到了一些問題。不久前我從爵府出來時,也遇到了福伯他們,當時他們對我毫無反應,如今想來,他們是根本就看不見我,所以才讓我從容出入。這個現象很符合傳說中時光魔法的運作特色,就是被傳送回過去的人,只能遊魂似的觀看,無法接觸到過去的人、事、物。   但我是什麼時候開始能被人看見、能夠實際觸摸到人的?是因為那和尚?還是因為說……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我腦海,讓我可能掌握到這些變化的真正原因。   首先,我完全排除這是菲妮克絲的魔法影響。魔法這種東西雖然玄奧,但也是根據天地至理的平衡在運作,像時光魔法這樣的禁咒,菲妮克絲能單純施展,將我送到過去,這點就已經極其困難,要說還能讓我隨心所欲,改變過去……如果她是某個大魔王或是遠古魔神,我會考慮相信,但是一個中階的惡魔使徒?我不信。   假如這一切只是某個意外的變化,那麼發生異常的開始,是我遇到了破殺和尚。那麼,這是破殺和尚的神通,還是什麼別的理由?如果說是他的神通,我也很難相信,理由與菲妮克絲一樣。而若這不是人力影響,那麼造成這個變化的理由,就是某事或某物了。   答案……就是我懷中的這顆黃晶石。   蘊含著強大能量的人、事、物,有時候會因為巨大能量而產生扭曲,令其所在的時空發生異變。這顆晶石既然是法米特的遺物,有什麼能量蘊含其內,這倒也說得過去,以法米特的絕世魔力,影響時空軸的扭曲,完全說得過去。   換言之,破殺和尚能夠看得見我,並不是因為他神通了得,而是因為他身上有這顆黃晶石……或許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強大能量聚合體吧;他離去後,我能夠行動如常,與過去時空的人接觸,那也是因為我身上帶了這顆黃晶石。   既然是這個樣子,那麼我該採取什麼策略就很容易了。只要取下這顆黃晶石,我就會回復一個時光流中的透明人,因為照天地法則來推判,這時的我不應該存在於過去,生存在這個時光軸中的人,自然看不見多出來的另一個「約翰·法雷爾」。   而靠著這個方法,我很輕易就進入爵府。先在爵府外找個地方,把黃晶石悄悄掩埋,確認自己已經沒人看得見之後,我迅速從爵府後門溜了進去。   一如我所料,沒有黃晶石的影響,我的移動不會造成任何物理變化,就連那堵可能被施過魔法防禦的大門,都不能阻礙我的行動,一下子就穿透過去。   輕易進入爵府後,我繼續長驅直入,在裡頭尋找月櫻的蹤影。月櫻在出嫁前夕仍然在我家過夜,照理說這是很重要的大事,但我卻沒有絲毫印象,事實上,有關那個時間所發生的種種往事,我能清楚記得的還真不多,這不能不說是一件怪事。   後院兩名老僕的隨口談話,讓我知道月櫻正在前面,和這時候的我一起玩耍,聽見這個消息的我,迅速趕到了前院,那裡有足夠的空間,是很適當的遊樂所在。   一踏足前院,我便聽見那歡愉的連聲嘻笑,感染到那份遺忘多年的喜氣。   前院架起了一張淺淺的攔網,正在打著金雀花聯邦傳來的網球遊戲,幾名忙著手邊工作的老僕躲得遠遠,不來干涉這邊的嬉戲。   月櫻穿著一身淺藍色的粗布衫裙,仍做著清麗的少女打扮,未施脂粉,僅是用一帕白布包裹住她的粲然金髮,連藍色長裙的外頭都還另外罩了一襲圍裙,十足便是一副家居裝;就這麼端著一個乘著糕點與紅茶的托盤,笑吟吟地站在一旁,看著場中的球來球往。   這副打扮是我深埋於夢中的溫馨記憶,看著這樣的月櫻,典雅高貴中不失少女清純,笑容中蘊含著活力,與灑在她身上的晴朗陽光映合無間,找不到半絲陰霾,全然不似如今被金雀花聯邦玷染污濁的樣子,我心中一陣難言的感動,就想要奔前過去。   月櫻自然是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一雙妙目緊盯著球場中的兩個人,表情一下著急、一下歡愉失笑,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覺得如遭雷殛,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在場中奔來奔去追球打的,是兩個六七歲的孩童,身穿著網球裝,很認真地追求揮拍,其中一名黑髮紫瞳的女孩,甚是清秀可愛,眉目之間依稀有些熟悉,我第一印象是以為看到幼年的星玫,但是轉念一想,十二年前的這時候星玫還是個襁褓嬰兒,哪有辦法出來這樣子打球?   這麼說,這個小女孩是……   「蘭蘭,小心啊!」   月櫻著急的叫喚,讓我吃了一驚。這個看起來很伶俐可愛的小女娃是冷二臭婊?他媽的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咧,明明小時候長得這麼甜美可人,為什麼長大以後變成整天冰著一張臉的女變態了?   但不可否認,儘管年紀幼小,用繫帶紮著一圈漂亮馬尾的小翎蘭,看來已經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尤其是每當輸球追趕分數時,眉目中那股懾人的堅強英氣,已經看得出日後為將的沉穩風範了。   不過,想不到她小時候真的在我家玩過,也想不到小時候的她,居然比年紀大了以後更有女人味。每當她輕扭腰肢,快步追著球揮拍,短裙飄飄揚起,那個被雪白褻褲給包裹住、像個生澀果實般的小屁股,就看得我心頭一熱,得在心裡向旁邊的月櫻告罪一聲。   「快點往左、快……唉,你又漏接失分了。」   與十二年後相比,冷翎蘭如今的動作相當纖弱笨拙,或許是還沒有正式習武吧,在對面那個女童的敏捷搶攻下,她很快就輸了球。   「哈哈哈,蘭蘭又輸了,這次你要輸什麼給我啊?」   贏了球的那名女童趾高氣昂,得意的表情,看了讓人很想過去踹兩腳。不過我雖然覺得有點眼熟,卻認不得她是誰,看她那身綵衣紋飾精美,應該是出身貴族,但我為什麼不記得有其它貴族的孩子來過爵府呢?   「哼,有什麼了不起,輸你就輸你,有一天我一定會贏回來的。」   「哈,下輩子吧!」   雖說年紀幼小,冷翎蘭的倔強脾氣可真是一點都不改,但是做鬼臉的動作卻讓人覺得非常可愛。相較之下,對面那個女娃兒的驕縱表情,就讓人很想過去甩她兩耳光。還有……這是我家,這個時候的我跑到哪裡去了?   「好啦,停一下,吃點東西再玩吧。」   「月櫻姐姐!」   月櫻笑著走過去,把托盤上的糕點分給兩個女孩子,摟著她們溫言慰問,拍著那個陌生女孩的髮帶,輕笑道:「「不可以唷,蘭蘭是女孩子,你要禮讓她,要有禮貌一點,知道嗎,要乖乖的喔……約翰?」   「嗯,知道。」   那孩子的一聲答應,讓我從頭頂涼到腳底,十萬火急地搶上去一看,一時間只覺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但是那個輪廓、那個表情,卻讓我一點一點地認出來……這個身穿女裝的小孩子……是六歲的我。 第六章 臨別之夜   往左邊看看,六歲多的冷翎蘭實在很可愛,黑色的髮絲綁成馬尾,在腦後俏麗地搖擺著,剪裁合身的網球裝與短裙,露出雪藕似的手臂、包裹在黑絨長襪裡頭的粉腿,俏麗又高貴,真是讓我看得很心動。   看著冷翎蘭叉腰挺胸地說話,像是一頭驕傲的小鳳凰,我多少也就能夠理解,為什麼她老子我老闆會有那樣的特殊嗜好。如果這是我的女兒,我恐怕……   往右邊看看,同樣六歲多的清秀女童,穿著蕾絲短裙和白色小背心,頭髮用緞帶紮成兩個小包包,手指著冷翎蘭又跳又笑,十足一副活潑嬌憨的模樣,討人喜歡……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一看見他就想一把掐死他,然後再舉刀切腹自殺呢?   (媽呀,真是要命,雖然每個英雄都有不光彩的過去,可是……他媽的這也未免太不光彩了吧!)   實在是應該很慶幸,這次回到過去的壯舉只有我一個人成行,要不然現在該立即處理的問題,就是如何殺人滅口,尤其是那個會畫畫存證的茅延安。   不過,在一開始的強力衝擊過去之後,我也慢慢有了點印象,想起一些早已模糊的殘餘印象。我小時候的身體似乎就不怎麼好,家裡那些老不死也不是帶小孩的能手,由月櫻姐姐接手後,她除了幫我改善飲食之外,也依照東方島國的習俗,把我全部的裝束改成女裝。   真是一個有夠變態的國家,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習俗與信仰,但那邊的倭人似乎相信,在男孩子成年之前會受到鬼怪騷擾,所以讓未成年的男孩作女裝打扮,能逃過災厄,平安長大。這個說法似乎有點真實性,因為姑且不論鬼怪,連我都認不得我自己了……   (為什麼我對小時候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當真是因為太過恥辱,年紀大了以後自動忘掉這些醜事嗎?可是……我真是全不記得了。)   不只是這「玫瑰色的童年」,我甚至對冷翎蘭沒有半點印象,一直以為我與她不曾有過接觸,直到現在親眼目睹,才相信我們小時候不僅認識,還是相當熟的青梅竹馬,而一直被掩埋在記憶角落的影像,也漸漸浮上眼前。   是啊,為什麼我之前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哈哈,蘭蘭好爛喔,球又接丟了,去撿去撿。」   「去就去,有什麼好得意的?我馬上會把分數追回來。」   真是想不到,原來我生命中還真有某個時期,可以用這種口氣對冷翎蘭說話,如果換作是現在,這種嘲笑口吻一定會造成重大代價。   尚未習武的冷翎蘭,動作相當笨拙,老是漏接,讓球飛落到後頭的花叢裡頭去,跑去花叢裡找球的時間比打球還多。   不過,每當她趴在花壇的磁磚上,彎腰翹著小屁股,裙擺下的蕾絲小內褲就完全處於不設防狀態,一覽無遺。   對於男人來說,偷窺女性裙下風光,是一件非常興奮的事,而網球裝的蕾絲小內褲,也確實是一個很誘人的景致,但我卻沒想到,能有一天這麼近距離地窺看冷翎蘭的裙底風光。   (人活著總是有希望……神啊,我感謝你。)   小小的蕾絲內褲,與香臀貼合得極為緊密,深陷出一道渾圓的凹痕,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吸氣,一嗅那股甜美的芬芳;隨著上半身來回移動,包裹在蕾絲內褲下的小白臀左搖右擺,翩翩舞動,像是一頭稚嫩的小母獸抬著屁股喝水,清新中散著誘人犯罪的性感,看在雄性生物眼中,絕對不是只有想去摸一把而已。   (呵,理智是一回事,身體的反應卻滿老實的……神啊,這是你給我的考驗嗎?哈哈。)   儘管明知道不妥,但熱血卻忍不住瘋狂往下身湧去,觸碰禁忌的甜美罪惡感,讓我甚至不想控制自己的污穢慾望。   「你把球打到哪裡去了啦?我都找不到……」   「是你自己笨才找不到,讓開啦,我幫你找。」   似乎印證了福無雙至這個道理,就在我胯間熱血看回不回、欲小不易的當口,眼前一下子出現了兩個稚嫩的俏臀,穿著不同花色的蕾絲褻褲,搖搖擺擺,在看似正常的畫面中,蘊含著不該存在的火辣誘惑,而我儘管拚命詛咒自己,極力想要冷卻下來,但硬挺的胯間卻沒有那麼聽話,一時間硬度順著早先的慾望直線提升。   (喔!不、不要、不要啊……這個時候不能硬啊,看到不該硬的東西還硬,會變成萊恩,會變成基佬的……哦,神啊,詛咒我也別用這方法。)   有點像是給人雞姦般的痛苦感受,我雙手抱著頭、閉著眼睛,面孔因為極度的心理掙扎而扭曲,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說什麼理智如何、身體反應如何之類的鬼話。   (老天啊,我千辛萬苦回到過去,是為了發掘事情真相,不是為了發覺自己的性向啊!)   比起失落的記憶,我覺得這一刻的打擊要大得多,幸好兩個小鬼很快就找到了球,跑回月櫻旁邊,收了球拍,相爭著吃起月櫻所作的糕餅。   也許生在王侯之家是一種幸福吧,我突然想起,十二年前的阿里布達王國不比今日,當時經濟混亂,貧富差距極大,一般民生凋蔽,許多失業貧困的父母生無可戀,就是這麼準備了糕點,招來兒女共同分食,一夜之後,全家死光。   這樣的頻繁情形在當時並不算什麼新聞,直到月櫻出嫁金雀花聯邦,萊恩大力與阿里布達合作,給予各種政治、經濟優惠後,阿里布達才迅速發展到今天的規模,所以對阿里布達的百姓來說,月櫻就像是捨身救世的女神一樣。   我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月櫻哄著兩個孩子,溫柔的表情中帶著幾分不捨。這該是她最後一次為他們準備點心了,明天就要遠嫁金雀花聯邦的她,此刻在想些什麼呢?   「月櫻姐姐,我不要你走。」   「姐,你留下來,不要嫁好不好?我捨不得你。」   兩個孩子的哀求,打破了不協調的溫馨氣氛。雖然年紀小,但他們並不是不知道明天之後的訣別,在勉強振作出笑臉之後,終於還是回歸應有的孩童面孔。   「姐姐,也很想留下啊……」   輕俯著兩個孩子的頭髮,讓他們抱住自己的淺翠圍裙,月櫻面上的淒婉與溫柔,讓我都為之不忍,不自覺地跨前一步,但當我與她的目光一觸,卻發現那裡頭有著更多的堅決。   「小弟、蘭蘭,原諒姐姐吧,姐姐有不能不走的理由啊……」   那個理由,是因為這個國家嗎?我正作著這樣的思索,另一邊的福伯快步走近過來,儘管時光回到十二年前,但他看來並沒有年輕多少,真是個可怕的老妖怪。   福伯打斷了這邊的說話,告訴月櫻皇宮又派來了使者,請兩位公主回去,但月櫻卻告訴福伯,想在離開薩拉之前,多和兩個孩子聚聚,以後很難再有這樣的時光,請福伯代為打發使者。   「明白了,那麼……以法雷爾家族的名譽保證,長公主殿下今晚可以安心,您不會受到任何的打擾。」   有點怪異,福伯離開時候的背影,看起來不似乎時的老態龍鍾,反而像是一個要上戰場作戰的勇猛武者,這實在是一件很難想像的事。   之後就沒有再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兩個孩子止住哭聲,又開始和月櫻玩鬧在一起,彷彿要把往後十二年的歡樂一次用盡般,連在旁邊窺看的我,都感染到那種滿溢的幸福,渾然不覺時間飛逝。   六歲的冷翎蘭,與長大以後的她判若兩人,一點都看不出老成多智的樣子,很驕傲又淘氣地與玩伴爭論,尤其是聽他們兩個吵說「有小雞雞有什麼了不起」之類的無良議題,讓月櫻紅著臉排解爭吵時,那個模樣實在令人莞爾。   這樣的溫馨氣氛中,我仍在思索著一件事,就是月櫻的秘密情人。她明天就要出嫁了,以她對這個情郎的重視,不可能不見他最後一面,但月櫻擺明今晚不想離開爵府,難道她與那個男人約在爵府碰面?   就客觀條件來評估,爵府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偷情環境,隱密又不怕被打擾,可是如果沒有外人能進來,難道那個男人是爵府中人?但……爵府中的男人非老即殘,就算月櫻再有同情心,也不用找個又老又殘的男人來相戀吧?莫非……   (難道……是變態老爸?)   這個疑慮再次泛上我心頭,如果是十二年前的變態老爸,正值青壯盛年,儀表出眾,武功絕頂,又是舉世赫赫聞名的英雄人物,確實有資格讓任何女人傾心,而若是他一聲令下,家裡這些老不死也必然奉行,什麼皇宮國王的面子都不給,左右盤算,倒是最符合可能性的一個。   (媽的,我才不要月櫻當我後母咧。)   在意識到自己回到過去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打算,如果找到月櫻的那個情郎,我要作的事情就是立刻宰了他,寧可讓月櫻空等十二年,也絕不讓他們歡喜團聚,我腦子又沒瘋,才不做這種損己利人的蠢事,但倘使那個男人真是變態老爸,我憑什麼去殺人滅口?   大半天的時間一下子就過去,天幕黑沉,已然入夜,我看著月櫻與兩個孩子用過晚飯,心裡則是暗自悔恨沒有偷帶便當,肚子餓得發昏。晚餐後,月櫻把冷翎蘭先交代人送回皇宮去,自己則留在爵府,這個不尋常的動作,再次讓我疑心她是否正等著什麼人。   可是情形卻出乎意料,送走妹妹的月櫻,好像平常那樣要把幼時的我哄上床睡覺,而在上床睡覺之前,則是要先淨身沐浴。這在一般民家來說,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事,但我卻快要看傻了眼睛。   (哦!不會吧……月櫻姐姐是和我一起洗的嗎?怎麼我都記不得有過這麼好的事?哈……哈哈,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嘛,不過就是姐姐幫小弟弟洗澡而已……)   一般情形下,這沒有什麼不正常的,但當窗外多出一個不該存在的隱形偷窺者,事情的意義就不同了。看著月櫻輕解羅裙,纏發成髻,用一件潔白的大毛巾裹住身體,盡顯一身婀娜多姿的玲瓏曲線,窗外的我看得身體一陣火熱,幾乎就要硬著胯下衝進去。   「乖,小弟,自己把衣服脫掉,頭髮也拆下來,就像平常那樣……」   月櫻坐在一張木凳子上,把年幼的我抱在大腿上,溫柔地幫著寬衣,輕輕的話語中有著傷感。   「以後,你就要自己脫衣服洗澡了,不會有人能再幫你,但也不會有人再讓你穿這些輕飄飄的衣服了……」   還真不愧是輕飄飄的衣服。在外頭偷窺、下身火燙的我,看著年幼的自己脫下裙子,唯一的感覺就是全身熱血瞬間由胯下直衝腦門,怒髮衝冠,恨不得當場死去……   那個變態小子,穿裙子、梳包包頭已經夠該死了,裙子底下居然還穿著一件性感的蕾絲三角褲,兩側是細細的絲帶,中間的單薄布料上除了有彩蝶圖樣,蕾絲荷葉滾邊,最下頭還有一朵鮮艷的玫瑰刺繡!   (小、小小年紀就穿這麼淫蕩的內褲……我法雷爾家族世代英名,如今就毀在你這個小變態的下半身上,叫我死了之後哪有臉去見種馬爺爺?神啊,就算有報應,也不必這樣子報吧,他還只是個無辜的孩子……雖然是一個穿著女人內褲,變態到沒藥救,應該早點被天打雷劈的無辜孩子……)   窗外的我,顧不得下體的火熱硬度尚未消褪,胸中只充塞著一股悲愴,很想對空流淚,而浴室裡頭的兩個人卻全然不體諒我心情,還在那邊甜言蜜語。   「小弟,姐姐為了你的平安,這幾年一直讓你穿這些衣服,你以後會不會怪姐姐?」   不怪……才怪,我的頭好痛!我的心在狂噴鮮血!我他媽的仰天長嘯、壯懷激烈啊!   「不會啊,這些衣服有什麼不好呢?能穿姐姐穿過的小褲褲,我覺得好舒服,好開心喔。」   彷彿為了證明自己的喜悅,那個一臉純潔笑容的孩子還蹦蹦跳跳,誇耀似的搖著臀上的蕾絲內褲;月櫻是掩著口笑罵他淘氣,我卻是腦裡轟然一響,眼前發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衝擊,剎時間萬念俱灰。   (爺爺、爹、沒見過面的母親大人……孩兒不孝,不能承受這殘酷的人間,決定一死了之……今將遠征,臨表涕泣,不知所云……)   正當我解下褲帶,想要找棵樹懸掛自盡,了此殘生,浴室裡頭已經換了另外一番情景。月櫻幫小男孩脫光了衣服,沖好了水,打上肥皂,簡單洗過一次,跟著就是要進燒好熱水的大浴盆,但那小鬼卻只想要往外跑,不願好好洗澡。   「不行唷,沒洗好澡不可以出去。」   月櫻沒有去追那小鬼,只是盈盈站在那紅漆大浴盆旁邊,纖纖素手解開裹身的毛巾,典雅而高貴的動作,美得像是一場舞蹈。   毛巾底下並沒有赤裸,而是穿著貼身內衣,隨著毛巾揭開,她的雪肌玉膚一寸一寸地裸露出來。月櫻這時的衣物並非金雀花的西式風格,遮胸的不是胸罩,是一件月牙白的牡丹乳兜,恰到好處地遮在胸口,乳兜下的渾圓峰巒,與十二年後幾乎沒有差別,讓我驚訝於月櫻身材保持之完美。   「小弟,這個樣子……你也還急著跑出去嗎?」   彷彿神話中媚惑人心的海妖,月櫻的甜膩笑聲聽得人心神蕩漾,當她在淺笑中解開乳兜的細紅繫繩,褪除下來,那個狡猾小鬼就不再嚷著要跑,而是好像很期待一樣地站在門口,凝望著眼前的至美香軀。   「嘻,還不肯過來嗎?那……如果這個樣子呢?」   嘻笑聲中,月櫻已經脫下了乳兜,一雙白潔無瑕的玉峰,就像兩個成熟的蜜桃掛在身上,任君採摘;她全身幾乎一絲不掛,只剩一條輕薄的絲質內褲,包裹著豐滿的屁股,如出水芙蓉般站在浴盆旁,沾在身上的晶瑩水滴慢慢滑下,柔和燈光的掩映,使她的嬌膚更顯柔美潤澤,動人心魄。   那小鬼歡呼一聲,三步並兩步地從門邊跑回去,主動跳進浴盆,激得水花四濺;月櫻看到了他的滑稽模樣,得意地笑了一笑,緩緩跨步進入浴盆。   「小鬼,每次都要這樣子才肯進來洗澡。」   「嘻嘻,我喜歡姐姐光溜溜的樣子嘛,而且姐姐不是也喜歡我的……」   看得出神,我沒聽見那小鬼在說什麼,只是覺得月櫻抬腿跨步的姿態性感極了,纖腰與雪臀慢慢地扭動,令我回憶起交媾合歡時,她的香軀是何等的柔軟;貼臀的絲質內褲早已被水濕透,隨著抬起大腿的動作,潔淨的三角方寸若隱若現,柔光閃閃。   可能因為動作大了點的關係,小內褲的一邊縮到了臀溝裡,整個雪白的屁股露在外面,但很快就被月櫻用手拉住邊緣,恢復了原狀,迅速沒入水中。儘管只有一瞬間,但誘人的性感景象使我興奮異常,像是一個木人般僵在那裡,完全不能動彈。   「洗乾淨一點,髒小孩沒人會喜歡的,今晚以後……你就要學著自己洗,不可以再淘氣了。」   月櫻拿著濕毛巾,仔細地幫那小鬼擦拭身體,專注而認真的表情,彷彿散發著一股慈和的柔光;而那小鬼也安靜下來,像是感染了即將離別的哀傷,任由月櫻為他洗拭身體。   我一方面覺得有些好笑,因為即使是目前的我,都還沒有機會與月櫻一起鴛鴦共浴,想不到這小鬼頭卻有此艷福,假如他不是十二年前的我,我一定找機會把他幹掉,管他成年不成年;但另一方面,我又覺得怪異,這一幕看似溫馨動人的畫面中,似乎蘊藏著什麼不協調的詭異。   正自思索,靜靜洗澡的小男孩,呼吸突然粗重起來,那種閉目喘氣的樣子,讓我感到怪異,而月櫻眉目似笑非笑,在熱騰騰的蒸氣掩映下,瞧來宛若那晚的如薰醉顏,深埋在浴盆裡頭的一雙素手,好像在做著什麼。   我心裡好奇,猛一跨步穿牆而過,來到浴盆旁邊一看,登時心頭狂跳。   擦拭身體的毛巾飄在浴盆一角,月櫻兩手合捧在男孩股間,纖細的手指圍攏圈住玉莖,輕輕地套弄。   「乖孩子,舒不舒服?快活的話,要向姐姐說喔。」   「舒……好舒服……姐姐,再大力一點……」   「好乖的孩子,姐姐最喜歡你了。」   溫暖的素手握住玉莖,白嫩指頭在莖首輕輕滑過,強烈刺激從玉莖傳遍全身,可愛的玉莖迅速勃起成棒狀,在那又愛又憐的溫柔撫弄中,交替套弄,不一會就青筋凸起,在月櫻溫暖的小手裡勃動。   男孩坐在月櫻的懷裡,閉著雙眼,大口大口地喘息,像是正承受著極大的歡愉;月櫻親暱地摟著他,任他躺靠在自己飽滿高聳的玉峰前,一手捧托著他胯間囊袋,一手則輕輕套弄玉莖,由於形體幼小,拇指還不時在莖首的馬眼上搓摸。   浴盆中兩人的神態甚至歡喜愉悅,像是一對親愛的姐弟,又像是一雙甜蜜的愛侶,就只是雙方的年齡實在太不相稱,讓這幕情景看來充滿怪異。   我怔怔地看著他們相親相愛,月櫻的笑靨看來一下無比熟悉,一下卻又全然陌生,特別是她眼中煥發的喜悅愛戀之情,生氣勃勃,與我記憶中那個酒後完全變了個性格的女子重疊。   ……但現在的月櫻並沒有喝酒。   在我的困惑中,男孩發出一聲悶哼,把充滿生命精華的黏稠液體噴射在柔軟掌心中。月櫻一點也不嫌髒,在男孩的熱切注視下,把掌心的些許黏液一口一口地舔淨,然後又像情不自禁似的,摟著男孩耳鬢廝磨。   「小弟,小弟,你到底有什麼魔力?為什麼我每次見到你,心裡都那麼歡喜?身上又是發燙,又是說不出的快樂……」   「姐姐,我喜歡你喔。」   「是嗎?那最好了,姐姐也喜歡你啊,如果你也喜歡姐姐的話,姐姐會永遠永遠都只喜歡你一個人的。」   極度親暱的耳畔私語,讓我心中一驚,腦裡想起了某種可能,只是一時間還沒能真正意會過來,就這麼傻傻地看著他們出浴盆沖身,然後連衣服也不穿,就用兩條大毛巾裹著身體,笑嘻嘻地跑出浴室,直奔向臥房。   毛巾遮掩不住綺麗春光,「秋月天女」又白又嫩的渾圓玉臀,隨著小跑步而搖曳生姿的俏模樣,幾乎讓我忍不住噓聲口哨,可是整個場面的怪異氣氛,卻讓我身體涼颼颼的,只感到一陣寒意。   爵府裡的幾個老東西不聾也不瞎,他們兩人敢這麼放肆地跑到臥房,卻「恰好」地沒有任何閒雜人等經過,那肯定是雙方都心裡有數,知道沐浴時會發生什麼事;而看他們兩個人相親相愛的樣子,這絕對不是第一次,而是行之有年了。   (我……我是不是在作夢啊?今天荒唐的事情好像太多了,菲妮克絲可能把我的腦子弄昏了,所以才……)   一再告訴自己這是幻覺,但心裡卻有個聲音在高唱反調,因為從我目睹月櫻對那小子的親愛動作後,一些深埋在記憶角落的遺失畫面就蠢蠢欲動,迅速在腦海裡閃過,讓我明白這些事確實是發生過的。   姐弟兩個人跑進臥房,身上衣衫不整,會發生些什麼事情根本不問即知,我還沒跟進房去,就聽見裡頭傳來一聲淘氣的稚嫩男聲。   「好姐姐,我想你幫我用腳弄……」   「嘻,你這壞孩子,哪來這麼多怪把戲?將來長大了,真不知道你會怎麼樣。」   我穿牆進去一看,月櫻和男孩裸身坐在柔軟床褥上,身上再沒有一絲半縷的衣物,彼此的表情都是平和悅樂。   月櫻羞澀地瞥了男孩一眼,神色有些奇怪,不像是在看疼愛的弟弟,反而像是撩撥著小情郎的慾望,跟著,她輕輕將潔白無瑕的香軀往後一仰,斜靠床頭,伸出了一雙玉足。   那真是好美好細的一雙小腳。   形狀姣好纖細的蓮足,皮膚薄薄的又白又嫩,皮下的青筋隱約可見,在沒有點燈的一室黑暗中,十六歲少女的如玉香軀,彷彿是個白皙的發光體,以曼妙的動作輕揚蓮足,讓玉莖在光滑的腳背上摩擦,劃出一個又一個帶著粘液的圈。   男孩的呼吸聲再次混濁起來,參雜著滿滿的慾望,玉莖被少女柔嫩的腳掌併攏夾住,來回作著抽插。   細嫩柔滑的腳掌,動作一下輕一下重,恰到好處地摩挲著玉莖的嫩皮,造成的快感一波比一波更強烈。   「姐、姐姐……我受不了了,小鳥鳥好熱……又要尿了……」   「還不可以喔,你還是小孩子,一天裡頭尿太多次會傷身體,所以……還不許你出來。」   龜頭在一根根纖細的腳趾縫處竄來竄去,彷彿有意捉弄,月櫻輕聲嬌笑,一下快如閃電的動作把腿收回,讓正瀕臨噴發邊緣的男孩瞬間由天堂墜落地獄。   「姐∼∼姐姐∼∼」   男孩痛苦的哼聲,像是要大聲哭了出來,但這撒嬌的動作卻似乎讓月櫻極為歡喜,笑靨燦如夏花,紅唇嬌艷欲滴,那一瞬間由聖潔至淫靡的萬種風情,就算是定力再強的苦行僧侶,也為之怦然心動。   不過,那種放縱情慾的艷麗,只是一閃即逝,馬上就被心疼不已的關愛所取代,月櫻讓啼哭的男孩半躺下來,緩緩輕移雪臀,對著那猶自豎立的堅挺玉莖坐下,溫暖地包裹起男孩污濁的慾望分身,撥開他額前的頭髮,來回親吻他發燙的額頭。   「乖,姐姐最疼你了,剛剛對不起喔,小弟是姐姐的心肝寶貝,是最可愛的小情人,姐姐才捨不得讓你難過呢,乖,別哭了喔……」   硬得發痛的玉莖,深入進女性柔軟溫熱的膣道,男孩痛苦的表情立刻得到舒展,破涕為笑,把頭深埋進面前高聳的雪白乳峰,隨著女方的節奏,有一下沒一下地挺動身體。   姐弟兩人熱切地需索著彼此的身體,在臨別之前的寂靜夜裡,發著細細的情慾嬌喘。十六歲的少女香軀,雪白細嫩,像是一條赤裸的白蛇,緊密纏貼在男孩的身上,做著一個又一個緊密相纏的動作。   而看著他們相親相愛的交合,種種似曾相識的畫面,不住在我眼前、腦海中飛快掠過,最後在一下無聲的霹靂震撼後,我回想起多年前的所有事。   不論清醒與否,月櫻她真的是一個很喜歡小孩子的人。 第七章 偶逢故人   腦裡浮現的往事千頭萬緒,但大致上與我這些時間所聽到的相符合。由於變態老爸長年累月駐守邊關,不在薩拉城,月櫻憐憫我一個幼兒被扔在爵府,交由福伯等人照料,所以常常主動來照顧,還帶著同樣年紀的妹妹一起過來。   當時,我天生體質就不好,又給福伯他們的笨手笨腳照顧得半死不活,月櫻的到來,簡直像是救命女神的恩賜。儘管從此被改扮成女裝,想起來非常彆扭,但如果不是這樣,小小年紀就已經嚴守男女之別的冷翎蘭,大概不肯和我玩在一起。   所以回想起來,我和蘭蘭……冷翎蘭那個女人,小時候的交情確實是很好。   有多好呢?大概是一起尿過床,一起比賽誰尿得遠……這樣的程度。   月櫻對我的疼愛,那是沒有話說,但是當整個幼年記憶完全清晰以後,我發現月櫻其實承受著很大的壓力,平時雖然不顯著,但是只要是酒後,就會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活力十足,做出一些不合淑女禮儀的狂野舉動。   這是單純的酒品不佳嗎?我想是藉酒抒發的成分居多,因為月櫻的酒量其實很不錯,與其說是醉,倒不如說是心理上的自我催眠,把壓力釋放出來。   記憶中最明顯的幾段,就是有幾次夜闌人靜、四下無人的時候,我被細細的啜泣聲給驚醒,朦朧地看見月櫻正坐在床邊,低聲哭泣。哭泣的理由不得而知,只有那抹孕育於眼中的深刻悲傷,讓人由衷地感到心痛。   不知道是第幾次目睹這樣的場面後,一直只是默默看著的男孩,大著膽子有了動作,來到那個不住揮拳痛捶膝蓋、哭得涕淚縱橫的少女身邊,輕輕拉著她的裙擺。   「姐……月櫻姐姐……你別傷心了啦,看見你哭,我好難過喔。」   並不是什麼很特別的安慰話語,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引起了少女的激烈反應,將男孩摟抱到懷裡,大聲地哭泣。男孩有些迷惘,有些難過,還有些緊張地不知所措,一切本應該到此為止,可是,在他意會過來之前,少女的啜泣聲越來越小,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火熱的視線。   事情很自然地發生了,儘管這並不正常……一點都不正常。   男孩不明白,為什麼姐姐要脫掉他的衣服,把玩他尿尿的小鳥鳥,又摸又舔的,一點也不嫌髒,他只知道,那種感覺很舒服,比什麼遊戲都好玩……真的,即使是我現在回想,都還覺得真是他媽的好過癮,爽到快要流口水了。   這樣的遊戲,當然不只是有一次。   彷彿像是染上了某種狂熱的毒癮,少女不能自拔地迷戀上男孩肉體的每一寸,從頭到腳,彷彿怎麼擁抱都不夠的熱愛,而男孩不知情地順從了她,兩人在那間臥室裡,一次又一次地發生不為人知的關係,儘管他們在人前總是牽手嬉戲,笑得純潔燦爛,但是在光明之下,黑暗的影子越來越深。   一開始,男孩只有想要尿尿似的衝動,直到半年後的某一個深夜,少女首次試著讓男孩進入她聖潔的身體,在那天晚上,男孩第一次感受到射精的奇特滋味,並且對這感覺樂此不疲。   「小弟,你……會不會怪姐姐和你……嗯,會嗎?」   少女輕撫男孩的頭髮,面上除了合歡之後的艷麗緋紅,還流露著一種像是憂傷,卻又令男孩難以判斷的神情……當然,在十二年後他終於明白,那種神情叫做「愧疚」。   「怪什麼東西啊?姐姐是世上最好的人,就像別人家都有的媽媽一樣,姐,我們再來一次吧。」   「嗯,你現在還不怪,可是以後你懂事了,一定會怪姐姐的……對了,小弟,等到你以後長大了,姐姐當你的新娘子,來補償……不,來照顧你吧,好不好?」   「姐姐當我的新娘?好啊,好棒喔……可是……可是我上個月已經和蘭蘭約定,要娶她當新娘了,我……我可不可以兩個都要啊?」   「你這個貪心的小壞蛋,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呵,姐姐和你勾手指頭,但這件事不可以讓蘭蘭知道喔。」   「嗯,我們一言為定,等我懂事了,我要娶你們兩個當新娘子。」   那晚的約定,往事歷歷,如在眼前,當這些被塵封許久的記憶一下子湧上來,我第一個感想就是為之啞然失笑,因為以體質來說,我實在不能不佩服那個死小鬼,小小年紀就有這麼好體力,純以射精後迅速回氣的時間,可能猶在今日的我之上……唔,難道我的身體就是因為這樣才不好?連內功都練不起來?   至於月櫻,我有一種「驀然回首,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想不到我如此大費周章,不惜用靈魂許願回到過去,竟然是為了查一個一直在我身上的秘密,月櫻完全沒有和我提起此事,是否在暗自期待我主動向她提起舊約呢?   「記得嗎?我告訴過你很多次,我不是女神,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想過要扮成聖女,也沒有要人把我當成聖女……」   「謝謝你,約翰,謝謝你曾經這麼喜愛過月櫻公主,讓她一直乾淨地活在你心裡……」   月櫻那天與我在庭院分手時,曾經這麼對我說過。當我知道她在金雀花聯邦主持宴會,並不如我所想像的那樣時,我曾經一度困惑過,不明白她為何要將錯就錯地承認,如果她直接告訴我真相,那麼我一定不會那麼說話的。   之前我自己的推測,是因為月櫻對我的懷疑與妒恨感到傷心,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來拒絕,但是現在我已經完全明白了。   月櫻有著喜好男性孩童的傾向,說得白話一點,就是戀童癖。   這些並不是很好解釋,但年僅六歲的我,長相並不是很俊美,雖然清秀,但遠算不上美少年的程度,有哪個女人會對一個六歲的男孩著迷……唔,話還是修正一下好了,畢竟我早上也曾為了六歲的冷翎蘭勃起過。   總之,從月櫻對那男孩的態度,那種並非單純關愛,而是一半附著於肉慾之上的強烈情感,還有從血緣方面考證,想想我國陛下的特異行徑,這個推論的正確性高達九成九。   一個有著戀童癖的公主殿下,如果宣揚出去,那確實也是一件醜聞了。我國的律法並沒有特別保障兒童權益,但至少在一般的道德標準來說,這確實是一種罪行,也就難怪月櫻始終守口如瓶,寧願選擇與我就此分別,因為如果我不能接受一個染著污穢的聖女,當然也就無法接受真實的她,當我有朝一日記起兒時種種,分離便隨之而來,與其如此,不如趁現在就分了。   月櫻的想法是如此,那麼,我的感受如何呢?   確實,我對心中的聖女形象破碎,有著些許的失落與悵然,但是當那些情感慢慢沉澱後,我發現我還是沒法自拔地喜歡著她,就像她當年克制不住地迷戀上我一樣。   戀童確實不是什麼好事,但是以結果而論,這件事並沒有傷害到什麼人,至少比起她的親生父王,月櫻並沒有在與我歡好後,將我活活扼殺棄屍;她在金雀花聯邦的時間裡,也從不曾聽說她有類似的行為;更重要的是,每次我們歡好後,她眼中那股深深的自責,說明她雖然無法抗拒誘惑,但心裡是一直充滿罪惡感的。   當我把這一切徹底看清楚以後,我並不會覺得好髒,會是非常厭惡。白玉孤月,浮懸於天,有時雲霧掩過,遮天蔽日,但是等雲霧散了,就會露出夜空中的冰潔月色,映著周圍的漆黑夜幕,淡淡地發著特有的潔光,人們就會發現,月亮始終都在那裡,不曾改變,變的只是雲霧,還有偶爾轉過頭去的人,但懸掛在天上的,一直是那同一個月亮。   凝視著月櫻一面細細呻吟,一面搖曳著滿頭金髮的艷姿,我突然覺得,我比過去更喜歡她了,而且不再是一個弟弟對姐姐的仰望,只是單純的男對女,愛慕與慾望。   只要一個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就可以了。即使這不合社會道德,又或是有些變態,但只要雙方你情我願,這就只不過是一場年紀懸殊的特別戀情,沒什麼大不了的。   從我個人的意願,還有眼前那小鬼的歡喜表情來看,我看不出我們兩人有什麼不贊同的感覺。而事情可以這樣結束,真是上上之喜,這一趟不算是白來,回去以後可以直接去找月櫻,把話說清楚了。   (要怎麼樣才能見到她呢?這個……)   突然的寂靜,打斷了我的思索,從窗口望進去,姐弟兩人的暢美交合已經結束,體力本就不是很好的男孩,在愉悅的幸福感中沉沉睡去,趴臥在姐姐渾圓的高聳胸前,作著最後的好夢。   月櫻恍惚著表情,似乎也相當疲倦,卻仍摟抱著沉睡的男孩,輕輕地親吻,一手伸到被褥之下,男孩股間的位置,像是為他細心地清理穢漬,又像是依依不捨地撩撥把玩。   「小弟你真淘氣,又在姐姐身體裡面留那麼多東西,這兩天可不安全呢……如果真的有了你的孩子,你叫姐姐該怎麼辦才好呢?嗯?」   已經熟睡的男孩,模糊地發出一句囈語,不知道是聽見了耳邊的輕笑聲,還是在胯間的愛撫搓摸下有了反應。   「假如真的發生了那種事……姐姐就為你生個孩子吧……」   伴隨著親吻,月櫻輕聲地說出了這句話語,語調雖輕,但卻讓人感受得到她的認真,聽在我耳裡更是如同晴天霹靂。   「小弟,你說這樣好不好?讓姐姐幫你生個孩子吧,明天天一亮,姐姐就要嫁到金雀花聯邦,再也不回阿里布達了,可能以後都見不到你……小弟,姐姐好害怕啊,如果以後再也見不到你,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想你,我……我不知道怎麼在金雀花聯邦繼續過下去……」   略帶哭音的話語,激烈震撼在我心頭,一時克制不住,往前走了幾步,靠近到月櫻身旁。   月櫻清艷的面容,不管看幾次都使我迷醉,但她此刻眼中的深情與依戀,卻是我之前從未看過的,這點委實讓我驚愕不已。   姐,嫁到金雀花聯邦,竟然讓你不快活到這種程度嗎?   「嘻嘻,你真是沒血又沒眼淚,姐姐這樣和你說話,你一點反應也沒有……嘿,和姐姐說句話吧,我們像以前那樣勾勾手指頭……來,把指頭伸出來,勾勾手指……姐姐天一亮就不在啦,可是如果你和姐姐約定,將來有一天你會親自到金雀花聯邦接姐姐,那麼姐姐就會忍著思念,等著你的到來……我最摯愛的小情人啊,你願意和我這樣約定嗎?」   「我願意,我一定會去接你的。」   心情激盪之下,我不禁大聲地應答出來,還本能地去握月櫻的玉手,卻握了個空,整個人順勢撲過床板,直摔到地上,這才醒悟到自己的狀態。   不屬於這個時代,又沒有佩帶法米特的魔石,我等於是一個完全不存在的東西,月櫻沒法碰觸到我,也不可能聽見我的聲音。   可是,不曉得是什麼地方出了錯,那一句話才喊出口,月櫻就好像聽見了一樣,整個表情又驚又喜,笑逐顏開,握住男孩的手,喜孜孜地輕笑道:「我聽見了哦,你剛剛親口答應了,我真的聽見了喔……我會在金雀花聯邦等你的。」   眼前景象綺妮溫馨,但我卻不知為何覺得一陣寒顫,頭皮發麻。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月櫻當真聽見了我的話嗎?   如果是,那麼……與她締結約定,讓她在金雀花聯邦空等十二年,卻始終沒有出現的那個人,豈不就是我了嗎?就因為現在的一句差錯,讓她空等十二年?   難怪……難怪冷翎蘭會說討厭說話不守信的男人。   千辛萬苦回到過去,就是為了犯下一個本來不該存在的錯誤嗎?   (不行,得把這個錯誤改正回來……)   我心裡一急,馬上就想再說些什麼話,去改變這個將成既定的過去,但話剛要出口,又硬生生止住。   (月櫻姐姐的精神好像不太穩定,如果把這個希望抹去,她在金雀花聯邦能撐得了十二年嗎?這……)   遲疑不決,我一時間真是無法做出決定,只見月櫻笑吟吟地摸著男孩的小臉,深情而專注地輕聲道:「謝謝你,小情人,謝謝你給了我支撐下去的力量,你要好好地長大,我會在金雀花的城堡,等待我的小騎士。」   男孩並不是什麼反應都沒有,當月櫻再次吻上了他的額頭,熟睡不醒的他下意識地挪動身體,在母性的高聳胸部找尋最舒適的趴臥位置,發出一聲模糊的低語。   「嗯……媽媽……媽媽,你不要走……」   輕聲囈語,沒有回應月櫻的期望,她的微笑多了一絲遺憾與苦意,卻仍是溫柔地將男孩摟在胸前,作著最後的訣別。   「小傻瓜……我不是……你的媽媽……」   所有想弄懂的問題,全都已經清清楚楚了。我沒有辦法那麼快從連串衝擊的震驚中回復,但那些都是我回去以後的問題了。   悄悄地站在人群中,沒有人發現我的存在,而我踩著幽魂般的步伐,跟著那個送親隊伍一路走到城門口。   我親眼看見那座馬車出了城門,看見月櫻對著後頭的人群揮手,再一次感受到那久違的離別之痛,但我卻知道自己並非是最痛的人。   最痛的那兩個人,是站在我身前的兩個孩子,雖然沒有哭出聲,卻不住地抹眼拭淚,緊緊地握著拳頭,表現出來的不只是悲傷,近乎是悲憤。   其中一個孩子,已經換上了男裝,從今天開始,他再也不用打扮成女孩子了,生命中最親密的女性離去,在他心裡造成了一些不能挽回的影響,是傷害,也是成長,因為他正努力地安慰著身旁那個緊抿嘴唇、咬出滲血牙印的俏麗女孩。   「蘭蘭,你不要難過,我一定會把姐姐帶回來的,將來有一天……我一定、一定會的。」   「真的嗎?約翰你可以把我姐姐再帶回來嗎?」   女孩止住了啜泣,但卻沒有露出歡顏,眼神中寫著再明顯也不過的狐疑。   「你的本事那麼差勁,武功又不好!我聽他們說,金雀花聯邦的人很厲害,還有光之神宮撐腰……」   女孩低聲說出了她的擔憂與懷疑,聲音慢慢又低了下來,像是要再次哭起來,但男孩卻在此時冒出了一句。   「沒問題的,什麼賊禿、洋鬼子,我全都不怕,因為……我有一個很強的爸爸。」   男孩安慰著女孩,說自己明天就出發去找爸爸,只要在他那裡學成了本事,什麼人撐腰都不用怕。   這小子自信滿滿的話語,倒是讓我嚇了一跳,還真想不到自己有過這麼崇拜、尊敬父親的「正常」時期,居然遇到事情還會想向他求援,看來沒經過教訓的人果然很天真。   「對喔,約翰的爸爸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有他幫忙,姐姐一定很快就能回來了。」   像是得到了最強大的援助,女孩破涕為笑,抓著男孩的手猛搖,彷彿只有如此才能表示謝意。   「謝謝你,約翰,也謝謝你爸爸,你們真是好大好大的大好人。」   銀鈴似的歡喜笑聲、充滿信任的期盼眼神,讓我只想抱著頭落荒而逃,尤其是看著他們喜悅的天真樣子,我真是不敢告訴他們即將面臨的殘酷未來。   ……僅僅十二年後,你們其中一個會變成下流陰險的惡毒胚子,另外一個會變成冷血高傲的女變態,幼時的友誼將蕩然無存,你們會仇視彼此,到死都有解不開的冤仇……   我不顧一切地逃開出去,在一陣瘋狂奔跑後,重新回到爵府的門前,找出我埋藏那枚黃晶石的位置,開始挖掘起來。   (奇怪,為什麼我會沒有遵守約定?我不是沒多久就去找變態老爸了嗎?為什麼我對這件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   回憶起來,我確實記得自己曾經離開薩拉,在幾名軍裝護衛的帶領下,前往阿里布達的西方邊境,「第三新東京」要塞,照時間算來,就是在這件事的不久之後,但好像又是因為接到他的信,所以我才被找過去的。那麼,在我抵達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呢?   不知道,這點還真是想不起來。   也不知是否因為年紀太小,還是什麼別的理由,我對於那次的西方國境之行,只依稀記得一些畫面,其中最清晰的一個記憶,就是我那個變態老爸,坐在那張萬年不變的辦公桌上,面上虯髯雜亂生長,交疊在面前的兩隻手掌遮住表情,讓人心寒的銳利目光卻由墨鏡後直透過來。   「我不練,就算練了這種東西,也不可能得到幸福。如果練到最後也不過和你一樣,那我寧願一輩子當廢柴算了。」   「那你可以回去了。要你來的目的,只是為了把這個給你,如果你不想練,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   毫無情緒波洞的平穩聲音,給人的感覺是如此冰冷,沒有絲毫身為人父的親情溫暖,而這幕記憶成為了我往後許多年中,對變態老爸的唯一印象,讓我沒法對他有任何好感。   如果照這個畫面來看,我確實見到了變態老爸,而他也把家傳武學交給我,只是當時的我抗拒去練。可是,既然已經為了月櫻下定決心,一定要取得力量,接她回來,為什麼我會抗拒變態老爸?   我的體質不好,一練家傳武術就會吐血,這點我是知道的,也因為如此,我幾乎不曾進行武術修練,莫非……我是因為在第三新東京要塞裡練功成傷,貪生怕死,所以才抗拒修練,而且回來以後自暴自棄地把所有事情忘記,當個縮頭烏龜嗎?   他奶奶的仆街東西……   這個自我結論令我目瞪口呆,幾乎羞愧得想自盡在路上,連忙用理性安慰自己,告訴自己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因為在這些模糊的記憶裡,還有太多不能連貫的謎團,尤其是……雖然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為什麼我會依稀感覺到,當我與變態老爸對吼的時候,我身上是被像綁粽子一樣給五花大綁呢?   (怎麼會忘掉那麼多東西……難道……我的記憶有問題?有人對我進行過記憶操作?)   在眾多荒唐的可能性中,這似乎是唯一的合理解釋。我精神驀地一振,暗暗下了一個決心,就是要去一趟第三新東京要塞,找變態老爸把前因後果弄個清楚,問出真正的答案。 第八章 水都十虎   「對,就該這麼辦。」   有了這個決心,感覺就輕鬆得多。回顧這次的時間之旅,能夠弄清楚十二年前的事件真相,又還撈到一個法米特的遺物,內中可能蘊藏十二召喚獸的解秘迷團,雖然不能說是大有所獲,但也說得過去了。   現在要設法做的,就是找路回去,問題是找路出門容易,該怎麼找路回到未來,這個就很匪夷所思了。不過,所有的術法,都有一個維持的時間限制,只要時間到了,應該就會自動把我送回未來。   (不過……菲妮克絲那婊子該不會故意弄鬼,把我拋棄在這裡,要我多許願來勒索吧?)   想想實在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但我仍傾向去相信,惡魔雖然會故意陷我於危難,可是應該是利用某些其它事件,不會直接在交易上玩弄手腳,所以我目前真正該做的,就是先去把那顆黃晶石給挖出來。   正要離開,卻突然看見兩個不速之客朝這邊走過來,不是別人,就是我才剛剛甩開的冷翎蘭與那小鬼,彷彿是我拋甩不去的愧疚之心,在這裡又窄路相逢。   我想躲到別的地方去,但卻突然發現了一點異常,兩個小鬼沒有帶護衛,只是以平凡的服裝作掩飾,不起眼地自由活動,但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卻好像有人在跟蹤著。   (什麼人?皇宮裡派出來的高手護衛嗎?)   我暗自納悶,定睛看去,兩個小鬼剛好轉入旁邊的大街,那個跟蹤者也轉了過去,身法頗快,顯然武藝修為不錯。   (身手不壞,但是還不夠格當皇家侍衛,到底是什麼人?)   我很正常地跟蹤過去,與其說是我在意冷翎蘭與那小鬼的安危,其實我是被另一樣東西給吸引住,剛才簡短的驚鴻一瞥,雖然沒看得很清楚,但那窈窕纖細的身影,無疑是一名極具姿色的女子。   跟著他們轉進了大街,人潮著實不少,但也因為密集的人潮,跟蹤者難以施展身法藏匿,我很輕易就找到她的身影。   那是一個很搶眼的紅衣少女,穿著一襲貼身的武士勁裝,腰間懸掛一柄長劍,身材高佻,幾乎不遜於男子的身高,和附近的女性相比,分外顯得鶴立雞群,明艷中別有一股爽朗英氣。   她挽起了頭髮,在頭頂梳了兩個包包,然後分兩邊披垂散下,直垂到腰側,隨著那又圓又翹的豐臀,來回搖晃,誘人遐思;武士袍的下擺,有著很長的開叉,從那開叉縫口斜瞥過去,在一雙極膝的火紅戰靴襯托下,白嫩修長的大腿分外顯得欺霜賽雪。   從身後看,我無法確認她的長相,只見她背影苗條纖細,蛇腰隆臀,肌膚白皙,甚是性感火辣,肯定是薩拉城中有數的美女,但不知為何,我又總覺得這背影看來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裡看過,卻偏偏想不起來。   (到底是怎麼搞的呢?)   我在後頭不快不慢地跟著,心中疑惑難解,眼見那兩個小鬼的路線是走向爵府,而這名紅衣少女緊躡在後,究竟目的是什麼?難道……是為了綁架?   (哈哈哈,哪會這麼巧……我剛剛好回到過去,就碰到綁架案件,這世上有沒有這麼衰的?)   彷彿有意與我唱反調一樣,當我腦裡還在自嘲緊張過度,紅衣少女的步伐陡然增速,一下子快若閃電,從間不容髮的人群空隙中閃過,來到那兩個小鬼的身後,手刀輕輕一斬,兩個孩子甚至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已經暈倒在她臂彎。   整個過程如同電光石火,兩個孩子才一暈倒,紅衣少女抓著他們沖天而起,在附近屋簷上幾下起落,轉眼間就不見蹤影,只剩下地面上嘩然一片的群眾,還有一個不知所措的我。   「媽的,真的被綁架了……被女人綁架,這算是桃花劫嗎?」   事情的突然演變,讓我一時之間意會不過神來,可是正當我遲疑該做什麼的時候,幾道人影突然從幾個不同方位躍出,一起降落在大街上。每一個都是身軀壯碩,披著斗篷,讓人看不清楚身形與相貌,但是從那鼓鼓的腰間,可以確認他們都貼身藏著兵器,而且看來還是重型兵器。   這幾個人掠出的身法極快,明顯是武學好手,只是稍遜那名紅衣少女一籌而已,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但是薩拉城的百姓卻似乎知之甚詳,在他們落地現身的那刻,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呼聲。   「水、水都十虎!」   這個稱呼連我都嚇了一跳,那代表著十二年前一群肆虐薩拉城的極惡盜賊,共有十人,為首的賊頭九鬼鷹魔尤其厲害,據說是個出身於邊境地帶的巨盜,因為在邊境出了事,離開根據地到了薩拉城,憑著一身強橫技藝,路上統合了一眾「志趣相投」的同夥,一時之間肆無忌憚,連續在薩拉干下幾件大案,是當時阿里布達境內人人聞之色變的辣手人物。   那幾個人一落地便怒罵連連,聲音不是很大,而我仗著隱形人的優勢,大膽貼近過去偷聽,剛好聽見他們幾個說追蹤不上,必須找來同夥之中的魔法師,施法追蹤,這才有辦法追上那個女人。   這句話聽來有些讓人不解,語氣中大有遭到黑吃黑的憤慨,我甚至不知道這群盜賊的目標究竟是什麼,難道那兩個小鬼是他們的目標,而那名紅衣少女則搶先他們一步嗎?   想不出答案,我陡然驚醒過來,連忙三步並兩步地跑回爵府,掘出了掩埋的黃晶石,再匆匆趕回去,剛好就撞上水都十虎群賊會聚的場面。那真是人強馬壯的一幕,不但有武者、弓箭手,連僧侶與巫師都群聚在一起,這樣子多元化、全面性的盜賊集團,陣容強大不是普通小編製的正規軍能相提並論,即使是十二年後都不多見,無怪此時能夠在阿里布達境內暢行無阻。   攜帶黃晶石在身,我不再是隱身狀態,稍微現形露出,被這群兇徒發現,就會召致殺身之禍,所以屏氣凝息,從角落窺看他們的動作。   我不能對此事毫不關心,因為那兩個小鬼與我關係匪淺,尤其是從今天起可以不用穿女裝的那個。我對這段綁架回憶沒有半點回憶,照理說被美女綁架,我不該沒有印象,但月櫻離去後那段時期的印象,剛好是我整個記憶裡頭最模糊的一段,讓我沒有半點回憶。   水都十虎的首領,九鬼鷹魔,是一個國字臉的壯碩男性,左右腰間配著兩把厚背長刀,坦露出古銅色的胸膛,一身雄壯肌肉滿佈著各種傷痕,尤其是左眼的一道毀目傷疤,讓他看來滿面煞氣,顯示出他的不好惹。   從交談的語氣聽來,他們已經跟蹤那兩個小鬼數月,只是一直礙於法雷爾爵府的戒備森嚴,所以難以得手,好不容易決定今天下手,卻被那名紅衣少女給捷足先登,功敗垂成。   紅衣少女似乎是九鬼鷹魔的舊仇家,所以才會有這黑吃黑的舉動。九鬼鷹魔緊握著刀柄,似乎是非常憤怒,只是沒有大聲咒罵,緊繃表情要手下兄弟做事,由那名巫師施法,一個淡紅色的魔法陣圈漂浮顯現,像是某種指標羅盤似的,指向西方。   有了方位,水都十虎群起而去,由於十個人擅長的技藝不盡相同,各展神通起來,那確實是浩浩蕩蕩。我在後頭窮追不捨,可是修為與他們有一段不小距離,眼看就要被拋下,靈機一動,從路旁邊搶了一頭馬來,將黃晶石繫在馬尾上,然後策馬狂奔。   我不知道這個方法是否有效,亦或只是掩耳盜鈴,但是整個奔馳的過程中,水都十虎的成員雖然注意到後頭這匹狂奔瘋馬,幾次回頭探看,最後卻都不做反應,把頭轉了回去,對馬背上的我視而不見,由此看來,我的想法應該成功了。   水都十虎並非每個人修為一致,特別是那兩個帶著長煉重錘、釘刺鋼盾的巨漢,跑起來的速度落在馬匹之後,所以我放慢速度,小心跟蹤,一時間還能維持不落於後。   目標地點是薩拉城外的一處山谷,劫走那兩名小鬼的紅衣少女在那邊停了下來,沒有繼續移動,似乎在等候著他們的到來。   我抵達的時間已經慢了一步,戰鬥進行了一段時間,山谷中真是屍橫遍地,一堆死屍堆滿了進入山谷的狹窄通道,每個死屍的頭上都裹著白布,顯然是來自同一個團體,本來設埋伏在山谷上方,想趁水都十虎被誘來通過時,由上至下奇襲,但卻因為實力懸殊,反被水都十虎殺得亂七八糟。   (搞什麼鬼,這夥人的數目還不少啊,是什麼盜賊團過來黑吃黑?還是來復仇的?)   橫躺在峽谷裡頭的屍體,雖然四分五裂,散落各處,但怎麼算一下也有近百具,薩拉城內的軍隊真是無能到極點,居然讓這麼龐大的一個盜賊團潛入到附近,卻沒有任何反應與反制措施。   為了安全,我在峽谷外頭就下了馬,等著水都十虎的所有人都進入峽谷後,才緩慢收回黃晶石,悄悄跟進峽谷裡頭,沿途看到的屍體慘不忍睹,有被火焰焚燒焦黑;有被奇形兵器與弓箭透體而過,留下一個血洞;也有被重型兵器整個打得稀爛的。   那兩個使用鋼盾和重錘的巨漢,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把對方的防禦陣線徹底摧毀,不過遠遠從後頭看去,那批頭纏白巾的漢子雖然明知不敵,但反抗仍然非常激烈,甚至是以同歸於盡的戰法,綁上火藥或魔力結晶,以自爆的形式撲衝上去,與水都十虎戰鬥。他們的那種戰法,甚至讓我感受到一種悲壯,從這個感覺裡,我不禁開始思考,這是不是一件單純的黑吃黑行動?   (奇怪,不太像是利益衝突,難道真是為了某種復仇?)   像水都十虎這樣的盜賊團,手底下累積的枉死冤魂肯定過千,大地上到處都是仇家,以這點來說,他們就算被什麼仇家追殺,這也一點都不奇怪。   當我一面這麼思考,一面走出峽谷,另一邊的戰鬥也已經到了尾聲。那還真是很慘烈的畫面,人群分成兩方對峙,其中一方的成員過半都成了屍首,僅餘的五個人裡頭,有四個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其中一個的半邊身體已經被砸扁,只有那名紅衣少女還能昂首站立,雖然渾身鮮血淋漓,染濕衣裳,但眉目間的朗然英氣卻未因此而稍減。   另一方的水都十虎,如今只剩下七虎。在紅衣少女那夥人的拚命搏鬥下,他們承受了相當的創傷,弓箭手、白魔法師,還有一名魔劍士,都已經橫屍就地、身首異處,剩下的人沒有一個不身上帶傷,有幾個人甚至傷可見骨,靠著同伴的攙扶才辛苦站立,可是,他們仍然保有戰鬥力,看那兩名巨漢揮舞重型武器,虎虎生風的樣子,我毫不懷疑他們的戰力,更何況還有那名目露凶光的九鬼鷹魔。   光看這個情形,雙方勝負之數已經相當明顯,水都七虎一方獲得了勝利,而任誰也可以看出,這群被鮮血與怒意給激憤的兇徒,要如何報復敵人。   「嘿,畫眉死丫頭,想為你那沒用的死鬼老爹復仇嗎?可惜你最後還是枉費心機,不過你不用擔心自己會與你那死鬼父親同一命運,因為在我們將你大洩八塊,裸屍示眾前,一定會好好把你給玩個夠。」   面上沾滿鮮血,九鬼鷹魔的獨眼看來格外猙獰,而當他大聲發出狂笑,旁邊的幾個同夥也都一同發嘯助興,相形之下,那個名叫畫眉的紅衣少女,就處於逃生無門的劣勢。   「九鬼鷹魔,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種,暗算我父親,今天就算我死在這裡,我族的族民也會記著這筆血債,總有一天會向你討回!」   畫眉環顧周圍死難族人的屍骸,緊抿著艷紅的朱唇,明亮眼瞳中閃著仇恨之火,表情滿是悲憤,但她這樣慷慨激昂的英烈之色,卻讓人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起了愛慕之心,我甚至覺得一股熱流快速在胯間匯聚。   「哈哈哈,難道我會怕嗎?你們一族過來更好,省得我日後還要遠奔千里,把你們給徹底亡族滅種,我……」   似是因為勝券在握,又想像著等一下恣意蹂躪眼前美人的絕妙感受,九鬼鷹魔笑得極為得意。   在之後的短暫時間裡,從這兩邊的對話,我大概理解了畫眉與九鬼鷹魔的關係。   以前九鬼鷹魔武功未成時,流亡於邊境地帶,被畫眉的父親所收留、重用,還傳授獨門武功,誰知道九鬼鷹魔狼子野心,在某個晚上驟施暗算,先對畫眉的父親與族中長老下毒,等到毒發,再冷不防地出手,將人一一殺死,更奪走畫眉父親身上的秘笈,當晚便即遠揚。   九鬼鷹魔修練秘笈,武功日高,凶暴本性暴露無遺,更成為肆虐諸國的強橫盜賊,但畫眉率領族人,千里追兇,終於在阿里布達找到仇人,埋伏報仇,只是料不到九鬼鷹魔與過往已不可同日而語,更得到一眾同夥相助,一場血戰下來,同行的族人死傷殆盡,連自己也不能倖免。   在他們的談話中,有些部分是我不能理解的,因為當時的風向不對,他們的一段話我聽得斷斷續續,沒有很清楚,只聽見畫眉說九鬼鷹魔是來薩拉投奔某個強人,還是某個勢力的,至於到底是什麼,我並沒有聽清楚。   除了這些,我另外還在擔憂一個問題,就是那兩個小鬼的安危。照理說,我的人就在這裡,如果過去的我當真出過什麼事,我不可能後來還好端端的,然而,道理是這樣子沒錯,但我心中的不安卻很難釋懷。   (萬一那兩個小鬼真的有事,那我該怎麼辦?該動手做些什麼嗎?)   君子不近危牆之下,我並不想靠近危險的所在,然而,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麼事,我可以袖手不理嗎?被害的不是別人,是我自己啊,我並不是什麼魔法學者,不敢保證過去的時空軸發生了什麼變化,會否影響未來。   想想實在不安,我往旁邊看看,從一名死屍的身上撕下白布,把臉反覆纏上了幾層。   「等一等,住手!」   當兩方人馬對峙,情勢一觸即發時,兩個滿身血污的漢子從畫眉一方身後十數尺處出現,那裡本來是一個短木叢,這兩個漢子就是躲在那裡。屬於畫眉一方的他們,沒有什麼改變局勢的力量,但卻掌握到了一個關鍵,就是兩個嘴巴被塞上、脖子上架著刀、拚命踢打掙扎的小鬼。   那兩個漢子喊了一些話,我聽不見,但是從水都七虎慢慢後退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們是以人質為要脅,逼迫這群兇徒退開,讓他們僅存的族長之女逃出。   其實一直到現在,我還有點疑惑,水都七虎到底追著那兩個小鬼要做什麼?   聽起來他們好像已經盯了那兩個小鬼一段時間,只是忌憚著法雷爾爵府隱藏的力量,這才沒有動手。   冷翎蘭怎麼說也是公主之尊,如果綁架了她要求贖款,確實是有利可圖,不過,這時候的阿里布達民生雕弊,並不富裕,能支付多少贖金,我會很懷疑,除非是看在剛剛嫁給金雀花聯邦望族的月櫻份上,從那邊調來大筆金幣,否則怎能滿足這群兇徒的胃口?   我屏氣凝神,遠遠地看著一切情勢的演變,水都七虎慢慢地往後退,紅衣少女則緩慢往另一邊退去,那兩名身上有傷的漢子緊抓著人質,一點都不敢怠慢。   正當情形順利推演,水都七虎之中突然傳出一聲尖銳高音,聽在耳裡,震得腦部發疼,而那名僅剩的魔法師念動咒文,兩名制住人質的漢子腳下土地驟生異變,趁著他們被那尖響給弄得心神失守,短暫變成泥沼的地面,令他們雙腿筆直沉入地面。   「水池、龍崎!」   畫眉在那聲爆音響起的時候,並沒有為了耳內的劇痛而停頓動作,反倒搶先窺破了敵人的計劃,揮舞手中那柄快要折斷的腰刀,想搶去援救同伴。但是她的反應快,敵人動作更快,兩名手持重型武器的巨漢虎吼一聲,一下子便搶躍至她面前,重錘、鋼盾同時砸下,封死她的去路。   「噹!」   金鐵相鳴,畫眉手中的腰刀迸碎片片,細嫩的玉手虎口破裂出血,在這兩道巨力合擊之下,只要退得再遲半分,恐怕整條手腕都會被打得扭曲變形;而畫眉的身形輕巧靈動,趁著腰刀迸碎的短暫剎那逃開,在地上連滾了幾圈,洩去承受力道,立刻撲向她的兩名同伴。   可是九鬼鷹魔已經搶在前頭。黑紅色的披風翻飛,九鬼鷹魔在魔法師念動咒文的同時,就飛身飆出,像是一隻離弦之箭般射向敵人,兩手分從腰間抽出一把厚背長刀,揮舞成一個螺旋,斜斜地往前斬出。   那兩名挾持人質的漢子,好像想要舉起手中人質威脅,哪知道一股無形的潛勁驟然湧來,他們抱住人質的手臂,連同手中人質,一起向上方飛去;尚未感覺到痛楚的他們,不由自主地順勢往上方看去,這時另一道刀勁力重千鈞,狠狠砸在他們的身體上,兩具動彈不得的軀體立刻被打成稀爛。   這一手剛柔並濟,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運用得妙到顛峰,委實不易,讓我大大吃了一驚,看不出這名盜賊團頭子手底如此強悍,一般如果有這樣的武藝,無論到哪個大國都可以受封高等軍職,根本不用淪為盜賊。不過,這樣一手兼容剛柔的武技,大地上好像有另一門神通更加有名,那是……   「卑鄙,我父親的地霸氣訣是這樣用的嗎?」   「哈哈,只要好用,這世上有什麼卑鄙不卑鄙?就算苦練到了你那死鬼父親的程度,最後還不是身首異處?如今我以雙刀分使剛柔,發勁比他原先更快,老鬼若是復生,必會大大地佩服我。」   九鬼鷹魔長笑聲中,收起雙刀,展臂接下那兩個由空中墜下的小鬼。由於勁力震盪,那兩個小鬼在半空中就已經昏迷了,九鬼鷹魔接住冷翎蘭,便傳拋給身後的同夥,然後伸手要接那個讓我尷尬的小子,只不過一面伸手去接,一面拔刀出鞘,看來似乎有著將之一刀兩段的打算。   (太不公平了,這是什麼差別待遇?)   驚見到這一幕,我背後嚇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另一個聲音卻先我之前響起。   「住手!你要做什麼?」   正在敵人包圍中找空隙逃跑的畫眉,停下腳步,怒喝了一聲。九鬼鷹魔的動作似乎出了她意料,我想她本來和我一樣,都認為九鬼鷹魔一心要奪到那兩個小鬼,不會對他們怎麼樣,想不到九鬼鷹魔一搶到人,立刻就要下毒手。   報應真是來得好快,接下來的情勢,往令人驚奇的方向發展,畫眉的責任感之強,令我咋舌,居然反被九鬼鷹魔用人質威脅,放棄逃跑,束手就擒。我不是很理解,但是聽他們兩邊的對話,畫眉好像是認為這兩個孩子是由自己帶來,就有責任要保護他們的安全,所以被九鬼鷹魔一威逼,就放棄了最後的逃生機會。   (真是了不起,怎麼會有這麼不知所謂的女人?)   我看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是別的孩子也就算了,正因為那個孩子就是我,所以我知道自己與這少女毫無關係,她居然為了一個沒親沒戚的小鬼而捨身,這點真是非常荒謬。   為了貫徹俠道、義理,畫眉血污斑斑的面孔上,煥發著英媚的光彩,看上去確實讓人不敢輕侮,當她伸出雙手就擒,那幾名兇徒甚至是遲疑了好一會兒,才上前將她點穴制服,而看她一語不發,沉靜地面對自己命運,眼神中卻閃過悲憤不平的神情,那一刻,我只感覺滿身熱血不能抑制地沸騰,很想很想恣意凌辱有這種眼神的女人。   唯一的反抗者被擺平,場面穩定下來。一如每一個三流戲劇中的邪惡角色,九鬼鷹魔沒有遵守諾言的打算,反而朗聲大笑,嘲弄著對方的愚蠢,並且再次抽出長刀,斜斜地瞄向幼時的我。   「你!」   每個走在俠道之上的偉人,都會經歷過這樣的體驗,畫眉憤恨地喊了一聲,做著已經太遲的掙扎,假如她能夠逃脫今日之厄,那麼這次的經驗應該會助她良多吧。   「哈哈哈,你以為我真的會保護這兩個小鬼嗎?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位小公主娘娘我是要抓回去的,至於這個小賤種……哼哼,法雷爾家族與我仇深若海,蘭特·法雷爾淫我祖母、姑母、親母,源堂更毀我一目,這筆帳我今天就用他的小畜生來血祭。」   這個仇恨實在太深,九鬼鷹魔咬牙切齒地說話,手上的長刀微微顫抖,掩飾不住心中的憤怒與激動,但就在他將要把刀往前一送,讓人頭落地時,一個聲音阻止了他。   「住手!」   也許在別人眼中,這個高喊「住手」,大步走出去的蒙面俠,非常地威風凜凜,但只有我知道,自己根本是被硬逼出來,心裡後悔得要死。   然而,這又有什麼辦法?   正要被宰掉的那個小鬼,不是什麼閒雜人等,而就是我本人,要是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宰掉,那麼站在這裡的我會是什麼下場,這點就很成疑問了。   對於這麼一個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場內的所有人都受到了驚嚇,七虎中的幾個人出聲喝問,要我報上名來,而我到這時才發現,在那逐一掀去頭套的幾人當中,竟有一名豹頭人身的半獸女,曲線野性健美,皮毛與甲冑巧妙遮蔽住重點部位,性感誘人……純以頸部下方來看,還真是一名俏嬌娃。   但再怎麼性感也沒用,我並不是白瀾熊那樣的豪傑,不管胴體怎麼火辣健美,那個牙尖齒利的豹頭就足以嚇得我退避三舍,只有強鎮定下心神,搶在他們前頭吼了一聲。   「好大膽的狗賊,居然敢動我的女人,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全都給我滾過來受死!」   這段話大聲喊出,主要是為了分人心神,讓水都七虎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兩名女性,而忽略掉九鬼鷹魔手中的人質,所以這句不知所謂的話一喊出,不但水都七虎面面相覷,就連被制服在地上的畫眉都一臉莫名其妙。   不過,他們仍然視聽懂了我的最後一句,張牙舞爪地攻擊過來。跑在最前頭的,就是那一名半獸豹女,瞬間速度疾若閃電,本來確實有可能打個我措手不及的,但卻在我身前十尺處愕然停步。   停步的理由,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我身後冒出來的東西:一條軟綿綿的粉紅色肉柱。快速地蠕動,分泌著晶晶亮亮的粘液,先是一條,迅速延伸出兩三條,在一眾敵人為之呆愣的短暫時間,分化成數十條搖晃蠕動的粉紅肉柱。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同一個疑問,同一個時間裡,以五種不同的語言問出來,而答案當然只有一個。就在我側身滾倒出去的剎那,一頭被我默默召喚出來的淫獸,已經無比淫蕩地朝敵人衝過去。   在法米特的紀錄裡,一頭淫獸可以消滅掉一小隊鎧甲騎兵,堪為百騎之敵。   單獨對戰武道好手的效果雖然沒有那麼好,但也不可輕忽,尤其是當我使盡魔力,連續召喚出四頭淫獸,相互輔佐為陣,連環攻敵,敵人便驚訝地發現,他們習以為常的戰術難以得手。   普通的斬擊與劈砍,對於皮粗肉厚的淫獸根本算不上一回事,即使用上了重槌、劍盾,刮下老大一塊腥臭粘滑的粉紅肉團,毫無痛覺的淫獸也並未因此行動受阻,只是以身上的粘液嘗試進行癒合,並且猛烈地向敵人還擊。   攻擊性的黑魔法,對於淫獸的殺傷力比物理攻擊大,但在魔法師眼中,卻是出奇地缺乏效率。不屬於構成這世界魔法物理的六大系統之一,淫獸的軀體就有著所謂的抗魔性,讓他引以為傲的黑魔法收不到應有效果,一下漆黑電光過去,淫獸皮開肉綻,體液噴濺,但噴灑到周圍敵人之後,卻反令他們意識漸漸昏沉,慾火狂熾,不能自制。   水都七虎終究是戰鬥經驗豐富,很快就判斷出我是類似召喚師之類的術者,只要先幹掉我,這些受到召喚而來的異獸就會消失,但在他們採取行動之前,我早就繞到由淫獸所組成的防禦線之後,好整以暇地發出嘲笑。   「哈哈哈,去吃屎吧,水都的白癡,告訴你們,基於歷史的不可逆性,你們是不可能戰勝的,快快向本大爺投降。」   「蠢狗,說什麼白癡話。」   我是從未來回到過去,如果我輸了這一仗,讓幼時的我死於非命,那麼我就不可能存在,也不可能由未來回到過去。基於這個不可逆性,所以此戰我必勝無疑,這個想法……連我自己都不怎麼相信,當然更不可能說服敵人放下武器了。   但是,彷彿冥冥中自有天意,沒什麼自信的我居然越打越順手,尤其是本來要阻截敵人追擊的我,一時念錯咒語,更將錯就錯,把召喚淫蟲的咒文,改念成更為簡短的淫慾結界咒文,當那粉紅色的淡淡薄霧輕灑下來,整個場面立刻就改觀了。   從修練成功到如今,我的修行並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織芝、阿雪、羽虹、月櫻……這些卓越女性向我開放身心,任我摘采攫取的成果,全都助長了我的修行,當我這次再度使用淫慾結界,漂浮在大氣之中的結界壁,赫然由最初的粉紅色急速深化為褐色。   褐色的淫慾結界,在淫術魔法書的記載中,那比初級的粉紅結界更強一籌,是一名淫術魔導師進步的證據。而當褐色煙幕迅速地覆蓋四周,廣泛地朝各方蔓延出去,正在與淫獸搏鬥的水都眾虎也全部受到影響,眼神變得混濁,動作也遲緩了下來。   至於那四頭已經受了不輕創傷的淫獸,同樣也受到影響,可是以性慾本能為動力的他們,卻發生與人類截然相反的情形,彷彿受到強烈鼓舞一番,觸手急切地朝敵人吞捲過去。   跟著,一場以生死為賭注的淫靡戰宴就這麼展開了……   ∼作者後話∼   給大家的感覺不知道怎麼樣?我自己是很喜歡啦,可能是因為我比較喜歡寫一些黑暗東西,歌頌人性黑暗面的關係,這一次寫月櫻和約翰的畸戀,感覺超級爽快的,好像回到國小時候上作文課的感覺。   第四集換了畫家,本來是想說到第六集東海篇的時候,才正式更換,不過一來我沒有耐心等四個月,二來我確實喜歡這位新畫家的作品。再怎麼說,阿里布達畢竟是「藝術」作品,還是要找個下筆夠「藝術」的畫家,才夠味道,而且,我有一個理想,就是在往後的某一集中,推出全女性人物泳裝集合或是旗袍集合之類的彩頁。   要完成這個理想,先決條件就是每次封面畫不同女性人物時,長相要不一樣,極度忌諱千人一面,所以卡漫風格比較合適,基於長遠考量,畫了一個新畫家。不過,由於畫家太過合我心意,有些構圖太過大膽,或是覺得人物的胸部太大,就請保守的讀者多多擔待,人是不可能完美的嘛。   這一次的封面,是娜西莎絲在下一集會出現的舞孃裝;封底,則是月櫻與小翎蘭的姐妹合照。封面之中的一張侍女圖,站在最前頭的那一名雖然畫得很美,不過只是普通侍女,並不是特殊女角色,至於為何她的胸部如此飽滿過人,理由上一段解釋過了,那是畫家嗜好,我沒意見……   嗯,不知道大家對這一集的感覺怎麼樣,如果你們也喜歡的話,我就很滿足了。   謝謝各位,那麼,薩拉篇的完結集再見。 第五集 薩拉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法米特遺物蹤跡再現!一趟時光之旅,有了意外收穫,這股強橫、未知的力量,約翰能否順勢掌握關鍵所在……   因緣際會,第三個願望,是偶然?還是必然?   華貴糖衣下,人心難測!   舞動、魅惑的肢體不見陰狠、毒辣,一場真真假假的宮廷宴迷幻了眾人目光,但突如其來的刺殺,卻拆穿了深宮內宛的假象,撼動了大陸時局……   玄妙的因果,錯綜複雜的交集,遠揚之帆蓄勢待發…… 第一章 淫慾精靈   在研究魔法各學系的支流中,有一派是研究形而上的物理世界,其中部分學者所鑽研的,就是時光與空間的相對關係。   別小看這個聽起來玄之又玄的離奇東西,假如這方面的學理沒有辦法得到突破,那麼不管魔法師再怎麼拼湊咒語,也不可能產生相關的時光魔法。不只是時光魔法如此,一切的魔法都是這樣,除了極少數誤打誤撞被發現的術法外,九成以上的魔法都是由魔法學者先完成理論基礎,在論文基礎上開發出實用技術,組合出咒語,終於實體化成為我們今日所知的魔法。   每一項新技術被開發出來後,就不可避免地會被人應用在戰鬥、軍事功能上,這點相信是許多魔法學者畢生的遺憾與痛楚。因此,頂尖的魔法學者與頂尖的魔法師之間,有著一條既深且廣的鴻溝,雙方互相歧視著彼此。   撇開雜話不談,那一派魔法學者的研究中,有一個學術上的問題,迄今仍然找不到答案:人類能否回到過去,改變未來?   這個學術上的爭議,由於精靈、矮人族抗議,認為涉及種族歧視,被強迫改成「有智能的生命體能否回到過去,改變未來。」,但無論主詞怎樣變化,這個問題的無解性仍然沒有改變,成為無數學者在典籍中辯論不休的謎題。   普通的魔法學者,不可能對這個題目進行實驗,因為要施展時光魔法所必須具備的魔力與天份,幾百年都不見得能出一名夠格的大魔導師,而那些把生命中九成光陰都用在實驗室裡尋找真理的魔法學者,更沒可能有這樣的修為,結果,謎題就成了不解之謎。   這問題的半個答案,今日已經從我的際遇得到解答,人類……有智能的生命體,是可以藉由某些途徑回到過去的。然而,回到過去的人,真的可以改變未來?改變自己的未來嗎?   曾經有學者提出過一個說法,一隻蝴蝶偶然的拍動了一下翅膀引發的微風,將在若干年後,於萬里之外的某處演變成一場龍捲風。這個被稱為蝴蝶效應的學說,雖然點出了某種玄奧的因果關係,卻無法有效解答我的問題,因為「命運」一詞,本身實在是一樣太過玄奇難解的東西。   假如「命運」中有所謂的注定,注定由這只蝴蝶的拍翅,造成若干年後的一場龍捲風,這樣算不算改變未來?假如若干年後的某處,注定要發生一場龍捲風,所以這只蝴蝶被命運送回過去,拍了一下翅膀,這樣子,又算不算是改變了未來呢?   我們很難簡單的就這樣下結論,因為在看似單純的前後關係裡,有學者相信冥冥中存在著一種力量,在維持時光的平衡,假如本來處於順流狀態的時光流,因為某種緣故發生了崩壞,那麼這種力量就會反過來將其還原、修復,而這個至高無上的定理力量,就被稱為「因果律」,基於因果律的反饋,人類即使回到過去,也不可能改變未來。   為什麼會突然想談這些枯燥無味的時光學說呢?   因為我非常希望世上真有因果律存在,假如未來注定不能改變,那麼應該存活到未來的我,就絕不會在這一刻遇害死亡。   我很需要用這個學說來支持我的信心,因為我現在很不幸就處於一個要命的狀態。回到十二年前的薩拉城,不但見到美人,也見到早已敗亡在歷史中的兇徒,這群被稱為「水都十虎」的強悍盜賊,即使以十二年後的水準來看,仍然是超水準的危險人物,儘管他們已經倒下三個,只剩下七名同伴,但當他們將我團團包圍,連番密集攻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逃出生天。   假如只有自己一個人要開溜,那還容易一點;可是,幼時的我和冷翎蘭,兩個小鬼成為人質,正被挾持在盜賊首領的手上,如果不救出他們兩個,九鬼鷹魔隨時會下毒手殺人,特別是不但沒有勒贖價值,還跟他家族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小約翰。   就為了這個理由,巴不得可以早點逃命離開的我,必須要蒙面挺身而出,當個見鬼的神秘蒙面大俠,一面提心吊膽地護住小命,一面以寡擊眾,逞那快要被人幹掉的短命英雄。   「他媽的,今天不宰掉這小子,老子就不算是人。」   「哈,半獸人雜種也算是人嗎?去你媽的,你以為說殺就能殺?先問過我的夥計先!」   所謂的夥計,就是在我面前揮動觸手,瞧來極度猙獰的四頭淫獸,正張牙舞爪地撲向敵人,為我擋住他們的刀光劍影。   一口氣連續召喚出四頭淫獸,對體力的耗損比單召喚一頭大得太多,對我來說更是首次創舉,不過這多少是由於我太過小心的緣故,純以實力而論,在南蠻之行結束後,我應該就有這樣的實力了。   六個敵人的連環攻擊,不管從哪方面來看,他們的實力堪稱強敵,手上持有的武器,殺傷力也相當強大,但皮粗肉厚、沒有痛覺的淫獸,卻天生就是肉搏戰的剋星。   又軟又厚的粉紅色皮肉,無論是刀劈劍砍都傷害有限,即使被敵人中最魁梧的兩名巨漢持重錘、鋼盾擊中,這種足以讓尋常武者粉身碎骨的重擊,雖然讓淫獸身上的皮肉碎裂了好大一塊,但是沒有痛覺反應的淫獸卻渾無所覺,持續朝敵人攻擊。   那名豹頭人身的半獸女,手上套著一雙銳利鋼爪,充分發揮身手矯捷的優勢,一下在前,一下在後,想以自身的高速擾亂敵人。假如是對上正常的敵人,肯定會被她鬧得手忙腳亂,可是淫獸渾身都是觸手,不管繞到側邊還是後面,都有十來根觸手舞動應對,高速攻擊的結果,反而會累垮自己。   我在四頭可靠夥計的護衛下,毫髮無傷地注視這一切,思索下一步該用什麼魔法。   淫術魔法除了召喚生物外,也有獨門的結界咒語,施放之後,周圍籠罩在一片粉紅薄霧中,影響薄霧內的生物情慾高漲,不能自制。本來淫慾結界我都是使用在床第之間,輔助催情,久戰不洩,但剛剛召喚淫獸現身時,一時口快念錯咒語,居然順口施放了淫慾結界。   離開南蠻後,久久沒機會使用,這次一施放出來,有兩個意外發現讓我非常詫異。第一,隨著我魔力的增強,施放出來的淫慾結界居然已經不是粉紅色,而是更上一層的褐色,無論是催情效果或是維持時間都有提升;第二,在淫慾結界的輔助下,那四頭淫獸簡直是悍不畏死,身上觸手瘋狂地往敵人身上纏去。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東海的海怪嗎?」   「不知道,我縱橫江湖多年,從來也沒有看到這種怪物……哎呀。」   「小心!這幾頭怪獸陰毒非常,不是攻擊胸口就是下陰,大家要提高警覺了。」   憤怒的吼叫聲,伴隨著一聲聲尷尬的痛楚叫喊響起,過去在阿里布達王國內橫行肆虐的兇惡盜賊,被這四頭見所未見的奇淫妖獸鬧得手足無措。眼見單純的物理攻擊收效不大,他們當中的術士便嘗試以魔法攻擊。   世上不可能有完美的東西,魔法攻擊對淫獸的傷害較大,這點我早就知道,不過現在卻是另一種情形,那個想要唱誦咒文的術士,似乎沒發現他正置身在我施放的結界之中。   魔法這種超自然力量,其實在很多地方都有著高度風險,尤其是在唱誦咒文時全神貫注,無論自身肉體或精神,都處於無防備狀態,如果在這種時候受到攻擊,根本就沒有抵禦的能力。那名巫師想隔著老遠,用黑魔法攻擊,認為他的同伴會幫他擋住淫獸,非常安全,但被他忽略掉的淫慾結界,卻在他唱誦咒文時,直接與他的心靈相接觸。   和黑魔法中高段的精神攻擊相比,這名心靈與淫慾結界作了親密接觸的巫師實在很好運,畢竟淫術魔法的重點不在殺傷,所以他也沒有立刻變成廢人或癡呆,只是像連續喝下十瓶烈性春藥一樣,鼻孔直噴著白氣,兩眼赤紅,一下子就撕裂掉身上的法袍,扔去魔杖,朝最近的一名女戰友衝去。   「女人!我要搞全天下的女人!」   離他最近的兩個女人,一個是那豹頭人身的半獸女,另一個是使著雙匕首的婦人,看他這麼勢若瘋虎地撲來,連忙側身閃躲,而失去意識的巫師根本沒有收勢,就這麼一直線衝過去,然後在慘叫聲中被淫獸的觸手纏捲住四肢。   接下來的場面,實在是讓人懶得敘述,可是,我第一次知道淫獸抓住雄性生物後,除了發生不雅的性關係外,居然還會吞噬。從「飽暖思淫慾」這句話,證明色慾與食慾不能分開,但我想不到這個理論也能用在淫獸身上,當淫獸將那名不住慘叫的巫師慢慢塞入體內,完成「吞噬」,那個詭異的氣氛,讓整個戰鬥突然寂靜下來。   「哈哈哈,你們這群無惡不作的盜賊,今天讓你們見識邪不勝正的真理,有本大俠在這裡,不管你們有什麼奸計,最後一定都會失敗的。」   我刻意誇耀本身的優勢,同時也感受到了一股難得的信心,因為想到有歷史的不可逆性在背後撐腰,這一仗怎麼樣都不可能輸,連棘手的黑魔法師都可以這麼輕易擺平,與我過去的戰鬥經驗相比,這次的運氣實在好得出奇。   剩下還在圍攻我的五人中,那兩名巨漢的重兵器尤其凌厲,每次打在淫獸身上,就去掉老大一塊皮肉,假如不是對上淫獸,而是普通猛獸,就是有十幾二十條也早就沒命了。   既然我的運勢那麼強,或許可以嘗試一些過去不敢使用的東西,來看看淫術魔法的實戰性如何。類似淫氣彈那樣的技巧,我的慾望積蓄不夠,用不出來,所以只有繼續使用召喚技。   在《淫術魔法書》所記載的召喚中,有淫蟲、淫精靈、淫獸,還有最強大的地獄淫神。淫蟲是床上助興最好用的小東西,但用在戰場上卻幾乎沒有戰力,據說當淫蟲成熟,就會蛻變為長著蝴蝶翅膀的半透明小生物,也就是淫精靈,但由於一出現就是一大群,所耗費的力量幾乎等同淫獸,所以戰鬥時我都是直接叫淫獸出來,從沒有使用過淫精靈……直至今日。   「古老的性慾的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的名義與你們簽訂契約,我將畢生服從於性愛的衝動並為你們提供性慾的能量,所以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出來吧,淫精靈!」   在我吟唱完咒語之後,周圍突然出現百餘道粉紅光點,每一道都約莫拇指大小,漸漸凝聚成形,變成一個個長著蝴蝶翅膀的半透明人形生物,模樣很像是傳說中只有心地純潔之人才能看到的小妖精,一面拍動翅膀,一面灑著一點又一點的亮粉,縈繞身上的粉紅光華,忽明忽暗,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   (呃……是召喚出來了,不過這些怪東西該怎麼用啊?)   首次成功召喚出淫精靈,但對於該怎麼使用,我一時之間也沒印象,恰好那名揮舞重錘的巨漢突破淫獸防線,朝我衝來,我就順手一指,看看這些由淫蟲進化蛻變而成的小精靈,能夠作些什麼。   坦白說,那個畫面實在是出乎預料。在我手指一指後,百餘隻閃爍著粉紅磷光的淫精靈,像是一群撲火的流螢,朝敵人疾飛過去;那名巨漢的武功很好,驟臨異變,還能馬上沉腰穩步,把手中重錘舞得風雨不透,不管射來的暗器雨有多繁密,都能夠擋下九成。   可惜,有生命、有意識的淫精靈,卻不是死板的暗器。當重錘揮舞的強風吹蕩,成群結隊的淫精靈一下子散開,以一個球體的形狀,將那名巨漢包圍在中央,趁他揮舞重錘的空檔,猛地集體突入進去,一起沒入那名巨漢的體內。   巨漢虎吼一聲,但隨即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的皮膚上不見血,大概也沒有痛楚,顯然淫精靈的入體並沒有造成傷害。依照過去的慣例,被淫術魔法擊中的結果,都像春藥吃多了一樣,上演發情噴精的醜態,所以這次應該也不例外。   但我錯了,這一仗我的運勢非常好,所使用的淫術魔法如有神助,每一次都突破我過去的界線,呈現它應有的威力,那名巨漢確認身上無痛無傷後,本來要繼續向我衝來,可是卻突然停步,衣服外的皮膚迅速由黝黑變得發紅,而且紅得刺眼,顯示出體內溫度瘋狂激增的異常。   緊跟著,他就在我們的眼前,整個人連同身上衣服,一起在慘叫中化成熊熊火焰,當那只喊了半聲的慘嚎中止,那具倒在地上的屍體,已經是一個有八成焦的熟透東西。   (這就是……所謂的慾火焚身嗎?)   我看著眼前的焦屍,若有所悟。淫術魔法所利用的能源,本來就是人類的性慾,這股能量極為強烈,當男女交媾高潮的那一刻,生與死、興和滅,都在同一瞬間交替出現,甚至可以說是整個生命的精華,而淫精靈的攻擊就是潛入生物體內,引燃這股能量,催化、增幅,讓慾火急劇失去控制,最後就發生了這樣自焚的效果。   淫術魔法的創始者確實是天才,居然能想出這樣別走捷徑、難以防禦的攻擊方式,超然於目前所知的六大系魔法之外,也就難怪當年法米特縱橫大地,闖下無敵的威名。   「這……這小子是魔法師,是魔法師啊!」   「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魔法師來的?事前說好的不是這樣。」   「他用的是什麼魔法?哪一系的召喚術有這種效果?」   前方四名剩下的敵人慌亂起來,雖然說普通武者對於與魔法師交戰都感到棘手,下意識想要逃避,但他們實在察覺得太慢了點,而當他們想要循兵法常道,以魔法師對抗魔法師時,卻發現會魔法的戰友已經死傷殆盡,沒人可用了。   「哈哈哈,看你們手忙腳亂的樣子,告訴你們,本大俠是光之神宮誇稱第一的高高手,是老天派來收拾你們的人,今天你們打的是一場必敗之仗,識相的快快認輸,每個人留下一條手臂,我可以放你們走路。」   想到自己以一敵四,居然能夠佔到優勢,魔力還很充沛,要擺平敵人並不是問題,一股得意的成就感盈滿胸口,我連說話的聲音都大了幾分。   「你不是慈航靜殿的人。」   一個冷冷的渾厚聲音,很不客氣地打斷我的喜悅,伴隨著四道冷冽的刀風,一下子讓我的身心冰冷起來。   四道同樣冰冷的刀風,卻蘊含著極剛、至柔兩種相反的力道,穿越四名戰友的陣勢空隙,分別飆斬向四頭皮粗肉厚的淫獸。只是一招,這四頭令六名兇惡盜賊久戰不下的淫獸,就像挨上千刀萬斬般,在一聲長長的悲鳴中,分解崩散成一大堆粉紅碎肉。   我看得很清楚,刀勁破空而來,先破入淫獸體內,然後從內部爆發。兩種剛柔不同的刀勁,造成的效果也相異,四堆不住冒泡的粉紅碎肉,兩堆分解成一片一片,另兩堆卻散成一塊一塊。但儘管淫獸屍體的狀況不同,造成的事實卻是一樣,那就是這人的一招打倒了四頭淫獸……四頭置身於淫慾結界守護下,抗擊力、回復力都應該倍增的強化淫獸。   手持雙刀,現身在我前方的,就是始終冷眼旁觀,沒有加入戰圍的水都十虎之首——九鬼鷹魔。手下弟兄的劣勢,終於逼得他放棄看守人質,親自下場參戰,本來擒住手裡的兩名小鬼,被點了穴以後與那名紅衣少女放在一起,這點讓我有些許心安,可是情勢瞬間逆轉,變成我被敵人團團包圍,這該如何是好呢?   最新學會的技術,姑且再試用一次看看。   「古老的性慾的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的名義與你們簽訂契約,我將畢生服從於性愛的衝動並為你們提供性慾的能量,所以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出來吧,淫精靈!」   耀眼的粉紅亮光隨著召喚出現,我搶著發動攻擊,手朝九鬼鷹魔一指,百餘隻成形的淫精靈立刻聚合,朝著敵人飆射而去。   「老大!小心!」   「當心啊!這個人非常邪門啊。」   有了之前那名巨漢的經驗,水都眾虎十分緊張,但九鬼鷹魔卻沒有閃避的打算,還收起了雙刀,任那百餘點淫精靈所化成的粉紅磷光,紛紛射入他體內。   (他想做什麼?這個姿態……以他那一招的威勢與功力,難道他想……)   一個很不妙的想法出現在我腦中,促使我開始提早反應。一如我最壞的預料,當百餘隻淫精靈透入體內,九鬼鷹魔也如他同伴之前那樣,肌膚變色,體溫瘋狂地升高,可是他臉色一變,由赤紅轉為鐵青,而這嚴寒的冰青之色迅速擴散至全身,當他一吸一呼,將一口燙得令空氣扭曲飄蕩的熱氣呼出,表情回復正常,淫精靈的攻擊已經完全被化解了。   這是一個我之前沒想過的方法,以強橫內力硬生生將高熱體溫和慾火壓制,除非是在武道修為極高的武者,否則絕對使不出來,而九鬼鷹魔能夠作到,則是印證了他的武功之強。   純以實力而論,我這個剛剛有點自信的魔法師,並不是這種武道高手之敵,如果要與他戰成平手或是勝過他,方圓十里內只有一人能做到,那便是二公主冷翎蘭……不是昏倒在地的那個小女孩,是十二年後的那一個她。   「能夠召喚失傳數百年的淫獸,還能使用傳說中的淫精靈,你使的不是慈航靜殿賊禿們的技巧,是大魔導師法米特的超級魔法。」   九鬼鷹魔的話讓我嚇了一大跳。這個極惡盜賊長年遊走四方,見識廣博,居然一眼就認出了我刻意隱藏的大秘密,看他幾個同伴滿面迷惘之色,恐怕根本搞不清楚法米特是何方神聖。   但九鬼鷹魔就是一個識貨之人,非但如此,他對這項無價之寶的貪婪還非比尋常,一逼出入體的淫精靈,立刻狂笑道:「太好了,這個賊老天總算待我不錯,居然讓我在此發現法米特的淫術魔法,只要得到了暗黑召喚獸,連那殺千刀的源堂·法雷爾我都不用放在眼裡啊,哈哈哈哈……」   你明明是個一流刀客,又不是魔法師,就算得到魔法書又能如何?這點我實在很懷疑。不過,《淫術魔法書》不在我身上,在我腦中,他想要從我這邊得到淫術魔法,那自然是抓到後嚴刑拷打那一類的,而且從他笑聲中的怒意聽來,與我那變態老爸有過的梁子不只毀他一目這麼簡單……要是被他發現我與法雷爾家族的關係,那……   所以,基於安全考量,在淫精靈第一次攻擊失敗後,我暗自吟誦咒文,沒等他大笑笑完,就再次驅動淫精靈攻擊,這次不是攻擊九鬼鷹魔,而是攻向他的戰友,我不信每個人都那麼好的修為,能純以內力逼出入體的淫精靈。   他的戰友顯然也有自知之明,見到百餘點粉紅磷光閃爍飛來,嚇得魂飛魄散,那名首當其衝的豹頭女想都不想,撲身滾倒,一下子閃出老遠,本來完整的包圍網登時露出空隙。   「狡猾的鼠輩,別想跑!」   「不跑的才是烏龜!」   好不容易得到空隙,再不趁機逃跑就得當刀下鬼了,但九鬼鷹魔見機極快,我才召喚淫精靈,他已看出我是為了突圍逃跑,馬上施展身法追了過來,幸虧我早有準備,先灑了幾隻徒具聲勢的淫蟲擾敵,趁著九鬼鷹魔閃躲,速度稍慢,又招了一頭淫獸出來,纏住九鬼鷹魔。   「可惡的鼠輩,你的實力不過爾爾嗎?」   「哈,你自己猜啊。」   我知道九鬼鷹魔在懷疑我的實力,但我卻不介意被他發現我在虛張聲勢,因為以他的眼力,這是遲早的事,還不如趁著他疑神疑鬼的時候,救走兩名小鬼逃逸。   爭取到的時間真是剛剛好,我衝出包圍網,一口氣跑到冷翎蘭身旁,把昏迷在地的她給抱起,抬頭卻找不到幼年的我,而且連那之前被點住穴道、倒在地上的紅衣俠女畫眉都不見了,心裡正覺得錯愕,另一邊的敵人已經追跑過來。   (真是一波三折啊……)   沒有時間想太多,趁著敵人還沒跑近,不遠處的樹林就是我最佳庇護所,因此我把小女孩抱起,快步跑向樹林。   之後發生了一段短暫的追逐戰,嘗試追入樹林的水都五虎,遇到連串機關的攻擊,弩箭、凹穴鋼刺、粗糙卻威力強大的火藥,鬧得水都五虎手忙腳亂。大呼幸運的我趁機逃逸,跑沒幾步,前頭一道赤紅色倩影攔在前頭。   「跟著我來。」   被人追殺的時候有地方可躲,我都不會拒絕,尤其是一名姿容若仙的俏美人在前引路,光是在她身後看那搖曳生姿的纖腰、隆臀,就已經夠讓人感到賞心悅目了。   「你既然蒙面,想必有難言之隱,我不問你是誰,但我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畫眉欠身向我一禮,她衣衫不整,裸露出來的雪白肌膚沾滿塵土,配劍也斷成兩截,又是對人低頭道謝,看來極為狼狽,但眼眸中那股堅毅英武的神采卻未因此黯淡,我本來想要調戲輕薄幾句,與這辣美人親近親近,但卻不敢輕侮,老老實實地還了一禮。   我放下冷翎蘭,她也放下小約翰,剛才我與水都諸虎交戰時,畫眉趁機衝開穴道,掙斷繩索,帶著離自己最近的小約翰先跑入這樹林。樹林裡頭早就埋藏了機關,原本是要用來對付水都十虎,可是還沒動用,她與同伴就已經死傷慘重,沒機會再用來對付敵人。   兩個小鬼都被九鬼鷹魔點了穴道,昏迷不醒,看來一時不會醒,我也不甚關心,反正只要他們沒事就好了,而且水都五虎越來越近,看來已經把外頭的阻擾機關清得差不多,很快就要進來搜查了。   九鬼鷹魔一馬當先,既是殺氣騰騰,也怒氣沖沖,想要奪取《淫術魔法書》,順便把仇家斬盡殺絕。   看見殺父仇人越來越近的身影,畫眉的美麗面容被怒氣所遮掩,緊握拳頭,全然沒有留意到,這樣子趴臥低伏的姿勢,令胸口衣襟下垂,讓我意外地欣賞到她飽滿渾圓的胸前春光。   為了能夠貼近一點看,我刻意靠近過去,低聲問她,到底九鬼鷹魔與她有什麼仇怨,想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糾葛。   「他……他殺害了我父親,奪走了我們一族的鎮族神功。」 第二章 人形蜘蛛   敵人步步進逼,時間迫在眉睫,正因為如此,畫眉對我這唯一盟友似乎沒有什麼警戒,把她與九鬼鷹魔的恩怨用簡短語句交代一清。   這名俏美人的父親,似乎是個小有勢力的土豪,某年某月意外救了一名被匪徒追殺的英偉青年,在救治養傷的時日裡,有感膝下無子,這名英偉青年頗有見識與武勇,便將之收為門徒,傳授武功,除了考慮讓他繼承衣缽,更打算將獨生愛女許配與他。   這名英偉青年就是今日的九鬼鷹魔了。他習藝有成後,不願屈居於這小小一角,只想憑著一身藝業在大地上攫取榮華富貴,因此與師父發生激烈衝突,最後被逐出師門,誰知道就在一個月後,九鬼鷹魔偷偷潛回,下毒暗算,將師父與數名族中長老一起殺掉,還奪走師父身上的武學秘笈,趁夜遠楊。   畫眉與族人於翌日發現,悲憤交集,立下血誓復仇,率領族人千里追兇。由於身為女子,畫眉不得父親重視,連獨門武學都未獲傳授,而九鬼鷹魔沿途修練秘笈,又習成伊斯塔的「九死邪功」,武功一日千里,畫眉等人數度狙殺,都落得損兵折將的慘痛結果。   在我聽來,這不過是一個千百年來反覆重演的江湖仇殺事件,毫無新意,不過,能一面聽畫眉說話,一面從她低垂的衣領裡,瞥看那白皙渾圓的雪乳,隨著呼吸而起伏、搖晃,蕩漾著迷人的雪白波光,偶爾還能看見粉紅蓓蕾乍現,性感誘人,不管耳邊聽到的東西有多枯燥都無所謂了。   而且從近距離來看,俏容含怒的畫眉,美得幾乎令人屏息,假如純以五官來比,十五、六歲的少女看來還有幾分青澀稚氣,姿容大概和羽虹、冷翎蘭相若,不過當這副嬌容染上怒火胭脂,那股生氣勃勃的懾人美感,就讓人捨不得把眼睛移開,只想把視線凝鎖在這燦然艷色。   「我有事想拜託你。」   正看得出神,畫眉突然湊近我耳邊說話,而從她櫻唇中輕說出的請求,讓我相當吃驚。   「什麼?你要我帶那兩個孩子走,那你呢?」   「你是個術者,實力比我強,由你帶他們突圍逃走,成功的可能性高得多了,我會去拖住九鬼鷹魔,只要他不能來攔你,你們離開的機會該有八成。」   畫眉平靜地侃侃而談,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她獨自對上九鬼後,肯定有死無生的事實。我很詫異,但她卻表示,為人子女不能替父親復仇,有何面目活在天地之間?這次她帶來的族人死傷殆盡,自己苟且偷生,已經沒有辦法回去面對族中父老,唯一能作的事,就是拼著一死,與血海仇敵同歸於盡。   「傻瓜,人要活著才有希望,如果你就這麼死了,不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嗎?做人不能太過逞強啊。」   「這不是逞強,而是做應當作的事,每個人在世上都有不能逃避的責任,如果不能俯仰無愧,合於道義而生,那麼不管有多少希望,都只是徒增餘生的痛苦而已,今天這麼多的族人因我而死,我無以為報,只能夠用我的性命來殺敵負責。」   畫眉的表情很平和,但輕輕語氣中的堅定卻很強烈,彷彿已經做好了慷慨赴義的準備,而那種決心殉義的平靜,為著她的美麗別添上一層淒艷,我看得心頭狂跳,怎麼樣都平靜不下來。   以人物個性而言,這種整顆心都繫於「道義」兩字的人,是我最想敬而遠之的一種。但突然間,我很想對她說,橫豎你是死定了,與其便宜九鬼鷹魔,不如先便宜我,先讓我幹一次再去送死。   不過,理智很清醒地告訴我,這種蠢話說出去的結果是什麼,所以我換了個方法,和她鬼扯人生大義,說什麼父親雖然死了,但她要擔負起領導全族的責任,因為所有族人是全心全意相信她,並且為此前仆後繼地付上生命,如果就這麼為了復仇而死,不過只是種自私行為,在天國的父親也不會瞑目。   如果真的想作些什麼,就應該不擇手段地生存下去,為了她的剩餘族人著想,把生命奉獻給戰死族人的遺眷,這樣子死者才能瞑目,也才能消弭她的罪惡。   廢話說得很多,但真實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希望這美人能活久一點,至少,能活到被我幹過以後。而經過我一番鬼扯,畫眉若有所悟,向我道謝,我卻暗叫不妙,因為如果照自己剛才勸她的那些話發展下去,理應珍惜生命的她,該帶那兩個小鬼殺出重圍,而阻截九鬼鷹魔的責任,豈非落在我肩上?   賠本生意只能偶一為之,如果會搞得血本無歸,那就萬萬不可。我從畫眉眼中讀出令人心顫的崇敬訊息,她似乎真的把我看做是仁義豪俠,問題是她對仁義的定義似乎就是捨生取義,這麼看得起我,實在擔待不起,我連忙設法補救。   「有個辦法,或許可以擊殺九鬼鷹魔,報你父親的大仇……」   覆亡在即,突然聽到有機會為父報仇,畫眉怎麼可能不振奮,連聲追問,但我卻裝作陷入沉思,幾番欲言又止,最後才很猶豫地說話。   「這個方法,或許可以成功……嗯,雖然說不上十拿九穩,但也有八成勝算,可是……唔,不行,這個方法並非正道君子所為,乃是邪道,犧牲太大,我不能這麼……」   雖然是初次見面,但我想我把畫眉的個性抓得滿准,才一說到要犧牲,她就兩眼發光,典型的殉道者特質,這種人通常不是成為英雄,就是短命的英烈,我本著憐香惜玉的心情,當然不希望她成為英烈,尤其是一個處女英烈。   我輕聲告訴畫眉,由於我所修練的術法特殊,極為講究陰陽調和,所以如果能夠與女子交媾,補充我之前激戰所耗損的魔力,使出最強絕招,那麼就可以成功幹掉九鬼鷹魔,逃出生天。   畫眉聽完我的話,很好看地皺起她美麗的秀眉,半信半疑地思索著。這個戰術聽來非常荒唐,破洞百出,可是由於我作戰的手法,應該有一定的說服力,趁著情勢危機的壓力沉重,我以退為進,說這個方法即使她願意,我也絕對不能要她犧牲,所以不用考慮。   「不,如果真能打倒九鬼,什麼犧牲都值得,可是……」   「不用說了,如果你真的覺得可以,那麼我們趁敵人還沒靠近,先找一處比較安靜的隱蔽地方,然後……」   我悄悄說的話還沒講完,畫眉突然俯身抱起兩個孩子,一聲不吭地就往前跑,態度之積極,讓我欣喜若狂,假如能夠干到一個這麼美麗的俠女,那麼這一場辛苦激戰也算有了收穫。   不過,那似乎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而已,因為當我正要跑步跟上,後頭就傳來一聲喜悅的吼喝,跟著刀風便斷樹劈石地斬來。   這真是最壞的演變,但勉強安慰自己一下,起碼人質已經被搶救帶走,唯一遺憾的就是我本人被留下,要負責阻止九鬼鷹魔與他四名同夥的追殺。   「住、住手!我要告訴你一個大秘密,如果你沒聽完就動手,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除了法米特的淫術魔法要訣,我沒興趣聽別的東西,嘿,難道你是要把你今日每戰必勝的鬼話再說一次?」   「沒錯,我今天是不可能輸、不可能會死的,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因為我和你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我、我是從未來回來的。」   趾高氣昂的九鬼鷹魔,聽了我的話後當場呆住,而我則趁機把我的理論告訴他,表示我是從十二年後的未來回到過去,但十二年後的未來薩拉,並沒有水都十虎,也沒有九鬼鷹魔的存在,換句話說,水都十虎會在這十二年之間被消滅,甚至死傷殆盡。   「知道嗎?所以,在我眼裡,你根本就是一個死人了。我會生還回到未來,因此在過去所打的每一仗都是必勝,如果你還要堅持與我發生戰鬥,那麼保證你今天就死,絕無寬貸。」   一番話洋洋灑灑地說完,聽得九鬼鷹魔和他的同夥目瞪口呆,但似乎不是被我的話給嚇到,而是驚訝於眼前這個蒙面人居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臨死還要胡言亂語一番。   「嘿,胡言亂語的本事倒是不小,既然你是由未來來的,那就使出你的本領,讓我見識一下未來的魔法,見識看看你有什麼必勝的本錢。」   「哼,你要看我就先給你好看。」   在鬼話連篇的時候,我早已偷偷蓄勁,這時一揚手,粉紅色的璀璨火球由掌心發出,攻向離我最近的九鬼鷹魔。這枚淫氣彈,是在心裡激起熾烈慾火,利用那強大的生命能源增幅本身力量,將魔力化作物理擊力的技巧,與召喚術比起來,堪稱是《淫術魔法書》的入門技,殺傷力更是小得令人歎息,不過有時候卻有意外效果。   「玄武真功的十方明器!」   與碧安卡交手時,我就隱約有所察覺了。淫氣彈這個技巧,似乎與我家傳武學中的一個絕技型態相類,乍然使出,敵人往往搞錯,很有擾敵的效果。水都四虎的驚叫,恰好證明了這一點,就連實力最強的九鬼鷹魔都不禁退了一步。   被人團團包圍,想要偷跑是很困難的,所以我一發射淫氣彈後,第一件作的事就是再次施放淫慾結界,因為只有藉著淫慾結界的輔助,我召喚出來的東西才會威力倍增,也才有與這五名極惡兇徒頑抗的本錢。   可是,這也冒了很大的風險。對魔法師來說,使用咒語的技術是決定實戰的關鍵,因為我們吟唱一句咒語的時間,足夠武者出上好幾招,如果浪費時間吟唱一句不需要或沒有用的咒語,可能魔法還沒發動,就被武者給大切八塊了,我決定先使用淫慾結界,才來召喚生物,這可以說是一個很大的賭注。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水火魔蛛!」   九鬼鷹魔的實力明顯遠勝於我,要靠淫獸、淫精靈來取勝,那是萬萬無望了,我唯有把所有生存期望單壓一鋪,賭在最後的法寶上。地獄淫神的威力,遠在淫獸與淫精靈之上,有可能扭轉乾坤,而樹林這樣的環境對血蜂不利,讓我決定召喚水火魔蛛出來。   新型態的召喚獸出現,一頭一人半高的巨大蜘蛛,色彩斑斕,八隻蛛爪鋒銳如刃,生著獠牙的巨口交相噴著白色毒氣,一下地上結出白霜,一下卻又將所有草堆燒得枯黃,無色無味的毒氣,在敵人察覺以前悄悄外散,當他們察覺到除了那褐色催情濃霧外,早有毒素被吸進他們肺中,已經遲了一步。   在接下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裡,我操控著水火魔蛛,與敵人激烈對戰。被淫慾結界倍增威力後,水火魔蛛的戰力激增,雖然速度上相對偏慢,可是每一下衝撞、舞爪,力道大增,即使有樹木阻擋,它的蛛爪揮過,輕而易舉將樹木打成兩截;面對敵人的武器攻擊,它的表面鱗甲硬逾鋼鐵,噴出來的毒炎、凍氣,也讓意圖逼近的敵人一再吃上大虧。   「卑鄙,這個狗賊只會用毒,算什麼英雄好……哎呀!」   敵人陣營中的慘叫怒罵頻傳,可能是平常習慣偷襲、暗算敵人,卻很少被人暗算的關係,水都五虎很不擅長對上這種毒物陣仗,被水火魔蛛逼得節節後退。   我固然感到欣喜,但身為召喚者的我,卻必須持續耗損魔力,維持魔蛛的出現,這是我平時不太願意召喚淫神的理由,因為以我如今的魔力,作這種事情實在不輕鬆。   可是,能有命運、因果律來當戰鬥後盾,實在是一件好事。如果照我應有的實力來戰,像這種一面操控魔蛛、一面維持淫慾結界的劇烈消耗,早就讓我氣力不支地躺下,但如今我卻越打越順手,魔力雖然一直維持在低檔,但卻好像源源不盡一般湧出,每當我覺得氣空力盡,心跳加速,即將要耗竭的魔力突然就獲得補充,頻頻輸往魔蛛,讓它大發神威,用連串的冰火毒霧與蛛絲,一再地給予敵人迎頭痛擊。   水都眾虎彼此間的道義大概很有限,戰鬥佔上風時,所有人合圍群毆,那真是無懈可擊;但局勢趨為不利時,自私自利的本性表露無遺,從九鬼鷹魔開始,每個人都暗自扣起幾分力,希望由同伴承受魔蛛的攻擊,自己保留體力,隨時準備逃跑,然而,面對大敵還暗藏實力,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在大敵前保留力量的。   「哇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中,又一名敵人在水火魔蛛的烈火赤毒下潰爛而亡,算一算我已經獨力搏殺水都十虎之三,那是三名第五級修為的好手,該是很棒的成就了。   這麼一來,敵人剩下一名持鋼盾的巨漢、一名持雙匕首的美婦人、一名使用鋼爪的豹頭女,還有趁著我魔力虛弱的空檔,冷裡飛來一刀,將水火魔蛛斬去三足、開膛剖腹,令魔蛛在嚎叫中噴著墨綠體液,仆倒在地的九鬼鷹魔。   「哈哈哈,終於讓老子找到破綻,廢了你這頭怪物,還有什麼本事,你儘管使出來!」   成功斬殺魔蛛,九鬼鷹魔的獰笑格外得意,就連他那只獨眼都閃著寒光,儘管如此,他僅存的三名戰友卻高興不起來,還簡直就是臉如土色,因為剛才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在水火魔蛛成功破去他防禦刀網,要發出玄冰毒氣時,這凶殘狂人居然反手一掌拉過身旁戰友,移形換位,讓他喪命於水火魔蛛的一擊之下,自身則趁魔蛛攻擊後妖力降低,我補充不及的空檔,以第六級力量催動剛柔刀勁,終於成功重創魔蛛。   「笑什麼?有什麼好得意的?你們幾個別以為自己贏了,這傢伙這麼陰險,今天可以這樣找替死鬼,下次也一樣能犧牲你們,你們幾個死到臨頭啦!識相的,還不趕快改邪歸正,幫我幹掉這傢伙!」   自古以來,試圖喚醒敵人良知的偉大革命家,九成九都是如我這般面對失敗的下場。水火魔蛛被重創,九鬼鷹魔的刀還插在上頭,魔蛛身影逐漸淡化,馬上就會徹底消失,而我連手上最後一張王牌都失敗,除了立刻拔腿逃命外,就只有被殺與自殺兩個選項。   「嗚……」   拔腿狂奔的我,馬上被剝奪了選擇的機會,幾乎是我才一轉身,小腿就傳來劇痛,被人用暗器打進小腿,力道沉重,險些連骨頭也一起打斷,腳下一軟,整個人滾倒在地。   「滿口胡言亂語,鬼扯什麼必勝必勝,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來不過這點本事……兄弟們,他的魔法被破光,已是黔驢技窮,把他擒下吧,我今晚會好好拷問。」   九鬼鷹魔又是一聲大笑,告訴他幾名傷痕纍纍的戰友,為了以防術者有什麼狡猾的小把戲,最好先把手腳筋先挑斷,這樣就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就算我能保住性命,但如果變成一個手腳筋脈盡斷的廢人回到未來,那豈非生不如死?被他這麼一講,正考慮投降招供的我,馬上激起熊熊的戰鬥意志,再次凝聚魔力,暗自吟唱召喚咒語。   「九鬼鷹魔,你不要得意,我還有最後的絕招沒有用,現在就讓你見識法米特的召喚獸,出來吧,血蜂……呃!」   咒語吟唱完畢,我召喚著凰血牝蜂現形,可是體內湧出的魔力雖然依舊澎湃,我卻莫名其妙地開始吐血,頭暈腦脹,眼看敵人走近,身上卻半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怎、怎麼搞的?難道……我的身體承受不住了嗎?魔力雖然還很強,但肉體已經不堪負荷,這股魔力……不是來自我本身嗎?可惡,怎麼偏偏在這種時候倒下……)   敵人逼近,我急得滿頭大汗,卻只能虛弱地吐著血,什麼都沒法做,然而,就在這關鍵一刻,我看到左側林中有一道紅影。   是畫眉。我以為她遠遠地逃開了,想不到她偷偷又潛回來,隱藏在旁伺機下手,預備奇襲敵人,看到我發現了她,她向我使著眼色,詢問是否該出手助我逃逸。   答案是當然的,因為我再也沒有其它辦法逆轉局勢,只能靠她救命。不過,當我正要朝她使眼色求救時,我身上驟然盛放奪目亮光。   (這是……)   紅黃色的琥珀光亮,從我身上驟亮起來,一股大力掙斷了我腰間的衣帶,緩緩冒升上來,赫然就是那枚法米特遺留的黃晶石,我下意識地伸手一抓,在掌心與黃晶石接觸的那一刻,黃晶石所綻放的光與熱,以百倍耀眼遞增。   「嚎∼∼∼∼」   在強烈的琥珀光輝照映下,本來形影慢慢透明化的水火魔蛛,突然重獲維持的魔力,再次凝聚現形;而附近褐色的淫慾霧氣,更是急劇濃烈堆聚,像海潮一樣一波一波翻湧起來,恍惚中好像有一道透明的蒼白虛影,從天空中飄降下來,落入水火魔蛛的體內,儘管時間很短,但身為魔導師的經驗告訴我,那是某種靈體。   水都眾虎對於這串異變顯得很吃驚,畢竟在之前的戰鬥裡頭,他們都已經傷痕纍纍,連九鬼鷹魔的獨眼中都流露著疲憊,沒有多少戰意,聽到召喚獸的嚎叫聲音,每個人都好像被嚇了一跳,驚悚地往回看。   不過,也難怪他們會嚇到,就連身為召喚者的我,都被水火魔蛛的變形給看傻了眼,萬萬想不到水火魔蛛在回復過來的同時,連型態也發生劇烈變化。   不再是單純的蜘蛛身軀,水火魔蛛的軀幹部分延伸變化,從本來的蜘蛛型態,漸漸變成了一具白皙赤裸的女體。   成熟而性感的女性身軀,紅黑相間的毛色,化成了披垂於胸前的紅黑長髮,肌膚雪嫩滑膩,胸前的雙乳渾圓白皙,無不散發著媚惑人心的性感,但……卻也只有如此而已,因為這具女體的雙手,仍是那毛茸茸的蛛爪,腹部以下化作蛛體的紅黑尾囊,剩餘三對蛛爪整齊分佈在體側與尾囊,整體看來,是一具人形蜘蛛的完美結合。   化為半人形的龍蛛,在一聲高頻率的刺耳鳴叫中抬起了頭,露出一張令我全然陌生,卻不得不為之讚歎的絕美容顏,然而,這一切在與她目光相觸的瞬間,化作一陣冰冷的寒意。   她的眼睛很奇怪,整個圓圓的杏眼不見眼瞳,漆黑一片,就像是鑲了兩個明亮的黑珍珠在眼眶裡;在這黑沉的眼眶中,有三個呈倒三角形的金點,發著幽幽的寒光,像是在黑珍珠上鑲了金子,但卻更像是蜘蛛的複眼。凝望著這雙妖異的眼睛,我無法從中看出一絲情緒波動。   漆黑如墨的黑瞳與過於白皙的身體,絕對深沉的黑與幾近透明的白,兩種色調所造成的反差,讓眼前女體有一種不屬於人間的詭艷……如果有人願意承認這種女體蜘蛛的妖異美的話。   我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反而回憶起了那天在競技場上出現的召喚獸,人身蛇尾,滿是陰森邪毒的感覺,與眼前這頭人形蜘蛛極其相似,難道……這就是法米特六大暗黑召喚獸的真面目?   在我身上,感覺不出什麼對這頭召喚獸的懼意,可是在水都十虎的身上,就絕對是另一回事了。直接面對著這頭魔女龍蛛的他們,分外感覺到這頭召喚獸所擁有的無窮力量,更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親身證實了這一點。   整體的戰鬥過程其實不長,說得正確一點,甚至沒有戰鬥過程可言。   兩方面的實力根本不是在一個層次上,魔女龍蛛仰抬起頭,黑晶似的複眼中映出敵人身影,跟著,它發出一聲高頻率的嚎叫,超越人們的聽覺,雖然我們聽不見,但強烈痛楚卻直襲腦中,好幾聲忍耐不住的慘叫同時響起,尤其是那名聽覺勝於人類的半獸豹女,痛得滾倒在地上,雙耳、雙目都往外流血,淒厲可怖之至。   很奇怪的一點是,同樣處於聲波籠罩範圍的我,卻感覺不到任何痛楚與傷害,似乎那釋放出來的聲音完全與我無關。不知道那是因為黃晶石被我握在掌中,阻斷了聲波傷害,亦或是召喚獸原出於我,所發出的力量對我沒有傷害。   魔女龍蛛的這一聲嚎叫,並不是攻擊,只是單純作一種宣洩,而單單只是這宣洩的動作,就已經把敵人整治得暈頭轉向,就連九鬼鷹魔都在竭力防守下嘔血受傷。   真正的攻擊,是在那聲嚎叫後才正式發出,但我卻看不見那攻擊是什麼。只看見那名持著鋼盾的巨漢,挺盾護在同伴之前,由同伴傳輸力量給他,合併眾人的力量在精鋼巨盾上,想要抵禦魔女龍蛛的攻擊。   攻擊到底是以什麼形式發出呢?這點我實在不能確定,只是,我親眼目睹那面巨盾莫名其妙地開始熔解,由盾心的一點開始,金屬表面上出現浪潮似的波紋,擴散至盾的邊緣,將整個重逾百斤的精鋼巨盾迅速化為烏有。   躲在盾牌之後的水都眾虎,神情由安心得意變成驚疑、不信,最後化為駭然欲絕的恐懼,跟著就連同他們的身體,一起消失無形。   九鬼鷹魔確實是一個奸滑狡詐的梟雄,我本以為他與同伴齊心聚力抗敵,誰知道他只是躲在同伴的背後,當魔女龍蛛的攻擊消滅了同伴,他早已搶先一步拔身飛起,迅猛兼備的身法猶如蒼鷹掠空,眨眼間來到魔女龍蛛的側面,手中擎出雙刀,從不失手的剛柔刀勁全力發出,要像之前搏殺龍蛛那樣,將這召喚獸一刀兩段。   「嗚!」   十拿九穩的一擊,被截斷成一聲悶哼,九鬼鷹魔瞪大雙眼,不願相信地看著那道貫穿自己胸口的銀絲。銀絲的另一端,連結往魔女龍蛛的紅唇……那個幾乎是以九十度轉向的美麗頭顱,詭異的黑瞳複眼,錯落映出九鬼鷹魔胸前的血痕。   我迅速從驚愕中醒來,所意識到的,是致命強敵被幹掉的事實,高興得幾乎手舞足蹈。   「他媽的,敢看不起你家老子,現在你這畜生死了吧?終於死了吧?早就告訴你,我今天贏定了……呃!」   我的歡喜呼聲停頓了下來。也許我剛剛做了一件很錯的事,尤其是當那個艷麗的頭顱,一百八十度水平轉向面對我,從那黑瞳複眼中所散發的無比怨毒,讓我很清楚地明白……   接下來要發生的,絕對與香艷火辣沒有什麼關係。 第三章 因果報業   「呼……呼……呼……我、我才不要死在這裡!連水都十虎都被我幹掉了,怎麼可能會被一頭蜘蛛給害死!?」   我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卻又不敢在原地多停留半分,兩腿像是風車一般跑轉不停,生恐被後頭的那只魔女龍蛛給追上。   樂極生悲就是我如今的寫照。出盡絕招的九鬼鷹魔,被魔女龍蛛的銀絲透胸而過,當場幹掉,我理所當然地拍手叫好,卻忘記自己登時成為距離魔女龍蛛最近的活人,於是,那頭巨大的女體蜘蛛便調轉目標朝我攻擊……   我身為召喚者一事,絕對有著影響。若非如此,龍蛛的超頻率尖嘯、能熔化精鋼巨盾的攻擊,早讓我死無葬身之地,絕不會讓我有機會逃命,從這說來,召喚獸所發動的魔力攻擊,大概都對我無效。   但魔女龍蛛很快發現了這一點,改為近身的物理攻擊,八隻兩尺長的蛛爪,在飛快前進之餘,輕易破壞沿途樹木,當那響亮的樹幹折斷聲越來越近,我一點都不懷疑如果身體被蛛爪給掃過,會出現那種四分五裂、肝腦塗地的慘烈畫面。   逃跑之初,我有叫喚過畫眉,要她出來幫忙或是早點逃跑,但草叢中一點聲音都沒有,看來若不是早巳逃掉,便是被那陣高頻率音波給震暈了。   「媽的,武功這麼爛,還來報什麼鬼仇?幸好我把敵人都幹掉了,否則你一定貞操不保。」   壓力太大,我必須找點事情在嘴邊說,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則隨時都有可能崩潰。無論是短跑或者長跑,向來都不是我的專長,今天發現自己這麼能跑,這確實是個奇跡。   倘若只是一般的敵人追在後頭,我還可以嘗試打帶跑,使用淫術魔法反擊,但是地獄淫神位居淫術魔法各項技巧的頂點之位,而且還是在這樣的異變狀態,想用什麼淫精靈、淫獸之類對抗的話,瞬間就會被秒殺了。   濃密樹林本來對龍蛛的巨軀不利,但魔女龍蛛大張八隻蛛爪,破壞附近的障礙物,穩固而迅速的移動方式,像是一台無堅不摧的悍馬戰車,發著鬼哭神嚎般的厲嘯,拔山倒樹而來。   雖然我沒時間往後看,但那一陣陣的尖嘯聲,確實聽得人頭皮發麻,就像成千上萬個沉淪地獄深處的怨魂一起哭泣、哀嚎,聲音裡濃得化不開的悲憤、怨恨、痛楚,讓人想起剛剛瞥見的那個怨毒眼神,明明是晴空朗日,但我卻從頭頂麻痺到腳底,彷彿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踩進地獄之底。   (對了,這種怨毒的感覺,競技場上的那頭蛇蠍美人也是一樣……)   我想到了那天在競技場上,輕易消滅幾頭巨怪的蛇蠍美人。假如那頭東西與我背後這頭魔女龍蛛,同樣都是娜西莎絲口中的暗黑召喚獸,那麼我終於明白這些召喚獸的真面目了。   不愧具有「暗黑」之名,這些召喚獸與淫術魔法根本沒有什麼關係,肯定是法米特使用黑魔法所創造出來的巔峰成就。我不曉得他究竟是怎麼做到,又是怎會擁有這麼強大的黑魔法修為,但是這些召喚獸無疑就是天地問的怨、憤、仇、恨所聚,無比邪惡,憑著萬載下滅的怨念眾合成形現身,所以一被召喚出來,便只想殺盡所能觸及的一切。   (能夠創造出這種東西,不曉得犧牲了多少人命,真不愧是亂世……但換個角度看,如果這種東西出現在世界上,要想不變成亂世都難啊!)   這並非是感歎歷史的時候,因為魔女龍蛛完全沒有跑累的跡象,好幾次我險些給她連皮帶肉扯下好大一塊,情勢極度危急,而我在一輪奔跑後,赫然發現自己居然跑回了之前的起跑點,又繞了一圈。   (不行,再不想出辦法的話,我就死定了。)   腦裡連續出現了幾個念頭,突然想到一點。以我如今的力量,斷沒有可能使用出這麼強的召喚獸,所以是黃晶石的輔助效果,才讓我的龍蛛產生進化,換言之,維持這頭召喚獸存在的根本,就在於黃晶石了,如果我把這個根源破壞掉……   儘管可惜得想要掉眼淚,但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咬牙抓緊了法米特的遺產,就往旁邊的一顆大石用力敲下。   「碰!」   力氣不小,但黃晶石出乎意料地堅固,連敲幾下,竟是半絲裂痕也沒有。耳邊的淒厲尖嘯聲突然停下,我暗叫不妙,第一時間側身躲開,卻已經慢了一步,只覺得背心一陣劇痛,被掃過的蛛爪給傷到。   「哇!」   雖然沒有傷及內臟,但閃躲時一下咬破嘴唇,一口血便噴在黃晶石上。在一聲清脆的碎裂聲中,那個怎麼敲都敲不破的黃色晶石,竟然就這麼裂開了一道頗深的縫隙。   「成功了。」   在這一瞬間,我半回過頭,與魔女龍蛛的黑瞳複眼短暫交接,看見了裡頭所浮現的遺憾與不甘,跟著,在一聲滿溢著怨忿的淒厲嘯聲裡,魔女龍蛛的巨影漸漸淡化,消失無蹤。   「呼,逃過一劫了……」   這趟失控的過去之旅,似乎越來越危險,我現在只想早點回到未來,但是法米特的遺產就這麼損壞,確實可惜,不知道這麼裂開一個縫隙後,是否還能夠發揮原有的效果。   我握緊染血的黃晶石,正要仔細看看,突然一樣細小東西打中我的手腕,黃晶石險些脫手飛出。   「交出你手上的石頭!把法米特的遺產交給我,只要能掌握六大暗黑召喚獸,我就等於掌握了整個大地!」   要奪黃晶石的人,一手撫按著胸前的傷口,狂怒叱喝著,正是理應死去的九鬼鷹魔。   「你!你不是……」   「哼,以為這麼容易就可以要我的命嗎?那頭召喚獸的毒絲雖然傷到了我,卻沒有穿透心臟,這點傷勢還不夠格取我的性命。」   九鬼鷹魔滿面血污,衣衫破爛,成名的雙刀不知失落何處,連手都不敢離開胸口傷處,看來傷勢比我只重不輕,不過以力量來說,重傷的他仍有大把本錢壓住我,尤其是我連最後殺著都已失敗,更沒有本錢逆轉翻本。   正構思著該如何脫困,我對面的草叢裡慢慢出現一道紅影,畫眉從那裡向我招招手,示意她會從背後攻擊九鬼鷹魔,要我配合。九鬼鷹魔已經重傷,如果把握機會攻他右胸要害,確實大有勝算。   「不過也險得很,如果不是那頭妖物轉過去追你,沒有持續攻擊下去,我可能就真的死在那妖物手下,嘿,這就只好怪你自己運氣不好了。」   九鬼鷹魔自顧自地說著,獰笑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還是說你一定贏嗎?怎麼贏啊?」   「你別太得意,我還有最後的魔法,我可以……」   一面說話,我一面比動手勢,裝作正在使用某種魔法的樣子。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讓躲藏在死角的畫眉能夠一擊成功。   這個引誘相當成功,九鬼鷹魔跨前一步,要先下手為強,而畫眉就在這一刻持刀刺來,用著九鬼鷹魔失落的刀,人與刀化作一道冷電,直射九鬼鷹魔的背心要害,剛勇而婀娜的美姿讓人眼界大開。   刀光在即將刺中的前一刻停住。九鬼鷹魔好像背後長了眼睛,突然回過身來,一下就夾住畫眉的刀鋒,反手一掌就擊在畫眉雪嫩的細頸上,重傷之餘,掌力仍是雄渾沉猛,一掌就把畫眉給擊暈過去。   「哈哈哈,這點微末功夫也想報仇,你呼吸粗重,一丈以外我就發現你了。想偷襲……等我解決這小子以後,保證會把你給好好炮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嘿嘿……」   九鬼鷹魔在少女柔軟的身軀上,毫不憐惜地跺了兩腳,我雖然心疼,卻已經管不了這麼多,因為九鬼鷹魔的眼睛始終牢盯住我。   「怎麼樣?來自未來的蒙面小子,你的法寶沒有了,最後的伏兵也被我解決了,還有什麼伎倆可以保證你的勝利啊?如果還有的話,儘管全部叫出來,看看你除了美人和寶物之外,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再奉獻給我的。」   「別得意,我一定會贏給你看的,我……我一定……」   「哈哈哈,贏?你憑什麼贏啊?難道法米特還會顯靈現身救你嗎?」   「法、法米特……反正……反正會贏就是會贏啦!」   被逼得無路可退,我聲嘶力竭地喊出了這句話,但卻連自己都不怎麼相信,因為我突然發現一件很關鍵的事。   在歷史不會被改動的大前提下,十二年後的我仍然健在,那只能保證幼時的我會平安生存、成長,卻不代表我不會死在過去啊!如果這項因果律不成立,那麼不管怎麼看,我現在肯定是必死無疑了。   「隆……轟隆……」   就在我已經放棄所有希望的一刻,一陣奇異的沉悶氣爆聲,由遠迅速靠近,聲音也越來越大,彷彿是晴空之中的撼天霹靂,連續氣爆聲衝擊著我們的耳膜,更瞬間增強到如萬馬奔騰一般的呼嘯。   在那霹靂轟雷一般的巨響聲中。兩道黑影由遠而近,速度極快,依稀是兩道人影,而且還在相當劇烈地交手過招,但是其中一方明顯落在劣勢,已經被壓著慘打,不住血濺半空。   「哈,賊禿,居然膽敢與胤稹陛下作對,活該你今日慘死異鄉。」   「孽、孽畜,老和尚就算涅盤歸西,也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兩句令人費解的話語後,空中的閃耀人影,突然起火燃燒,跌撞在一起,化作一道熊熊分割天空的火焰流星,朝這邊墜射過來。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站在這裡的我們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那顆流星越來越巨大,火光越來越亮,我才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非常危險的位置。在第一時間拔腿就跑。   「轟!」一聲巨響震天撼地,我被那股衝擊力轟得離地數尺,重重滾落地面,全身疼痛欲裂。   我辛苦地掙扎起身,嗆人的煙硝與焦臭直竄鼻端,回頭一看,地面上出現一個大凹洞,裡頭好像有著什麼,而九鬼鷹魔似乎被撞個正著,身體飛出二十尺之外,半邊腦袋更距離身體足足超過百尺……那當然是早就沒命了。   「僕……仆街,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短暫驚愕過後,我樂得幾乎手舞足蹈,「你這狗屎東西,都說了我會贏嘛,你死都不相信,看吧,連老天都幫我,扔顆殞石下來砸死你。」   正在對九鬼鷹魔耀武揚威的我,突然聽見殞石坑底傳來幾聲隱約的呻吟,心生好奇,緩慢靠近一看,赫然發現那裡頭居然有個重傷垂死的人,形貌依稀有些熟悉,那是……   「大和尚?怎會是你?」   那個已經快變成半個焦炭的重傷者,就是贈與我黃晶石的異大陸僧侶,看他變成這副慘狀,我連忙靠近,想聽聽看他的囈語在說什麼……那很可能是他最後的臨終遺言。   「大和尚,你還有沒有什麼話想說?我或許能……」   和尚看到我,昏沉的眼神漸漸回復清醒,像是認出了找,在連咳出幾口血後,他喃喃說,原來我並不是他在此地的接頭同志,真正的同志已經被幹掉,他大意之下循著暗號去追查,卻反遭到敵人狙殺,這才落得如此結果。   這事一點都不奇怪,我本來就不是他的狗屁同志,只是搞不懂他為何會有這樣的誤認。   「……但……施主並非我方同志……為何……為何能說出我方的暗號……」   「暗號?什麼鬼暗號?我根本不知道啊!」   「……善……善哉……貧僧被殺,欲來向施主結個善緣……」   「哎呀,大和尚,你都快要熟透了,還結什麼鬼緣?要結緣就留著到……」   我說話到一半,突然整個人呆住了。想起了與這和尚初碰面時說的幾句怪話,「善哉。貧僧被殺,欲來向施主結個善緣。」、「施主,聽說你長年為了不孕所苦,貧僧有一部奇書,名為種玉訣,需得七七四十九名處女……」、「施主,你可是姓毛?」這幾句話,當時我聽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可是現在想來,難道那就是某種暗語?某種用來辨識身份的暗語?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麼「昨天」早上我碰到和尚,開口對他說暗語,所以讓他把我當作自己人,毫無疑心,還把法術特的遺產交付給我?   「……罷了……一切皆是因果報業,法米特的遺產落入你手中,沒有被他們奪走,也是我佛的旨意……」   和尚口中的「他們」是誰,他自己又是被哪邊的高手傷成這樣,我剛想要出聲詢問,和尚已經吃力地看著我,斷斷續續說,他很感謝我交付給他的玄武真功秘笈,為了報答,要把他之前辛苦尋獲的《淫術魔法書》送給我,但這部淫書目前正在他孿生兄弟的手上,而他兄弟目前正在執行機密任務,要數年之後才能回來。   「這麼說,那個和尚……是你的孿生兄弟?不是你?」   聽到這裡,我恍然大悟,卻也驚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造化弄人,一應至斯。   我為了追查月櫻的秘密,回到過去遇見這名僧人,由此結下的因緣,讓他的孿生兄弟在多年後將《淫術魔法書》送給我,而送書時候的試探暗語,則讓我在回到過去的時候,成為了我與他之間的溝通鑰匙。   未種因者不得果,這個道理我是知道的,可是……來日之果卻成今日之因,這種事如果不是親身經歷,真是無法想像,因果律的錯綜複雜委實令人讚歎。   不過……一個十多年都使用同樣暗號的組織,實在也……   「……施主福緣深厚,望你好生善用法米特的秘寶……造福世人……」   和尚可能是臨死之前神智不清,要我造福世人,也不想想他給我的可不是佛經,而是《淫術魔法書》,要拿這東西去造福世人,那就是淫遍天下,私生子滿地都是了。   我想問到底是誰設計狙殺他,或許將來叮以有機會替他傳訊,但和尚卻告訴我,他們渡海搜集秘寶的消息傳了出去,那名大魔王的手下得知,也遠渡重洋過來追殺攔截,他一時不查,終於落得如此下場。   眼看著和尚已經入氣少、出氣多,神智也模糊不清,本以為他會像經書裡的高僧那樣吟唱偈語坐化,但聽他口中喃喃囈語,說的話沒一句我聽得懂。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放翁,你救得沒錯,人間界終究是要由人類來守護……終有一日……我們會再次從魔族手中守護人間……可惜,我看不到了……」   和尚喃喃說著,終於悄然無聲。而在他呼吸完全斷絕的那一刻,整個身體也慢慢化為飛灰,點滴無存,真正地圓寂了。   雖然我可以說是完全不認識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法號、他的真名叫什麼,但我的一生卻受到他很大影響,而親眼目睹他的亡故,我最大的感覺就是,他真的很愛他的故鄉……   不勝唏噓,我站起身來,合掌拜了幾拜,正要享受一下勝利者的特權,去搜括看看九鬼鷹魔屍身上有沒有什麼秘笈,卻不料附近傳來一個聲音,似是女孩子在細細呻吟。   我覺得奇怪,從凹坑裡走出去尋找,越來越覺得奇怪,因為這聲音聽來充滿情慾,是女性在慾火高亢時發出的嬌喘與細吟……難道是有人被淫慾結界的威力給波及,情慾難以自控嗎?但水都+虎全軍覆沒,在這裡的人難道是……畫眉?   循著嬌吟聲走進樹林裡,我很意外自己看到的畫面,確實有一名女性躺在樹下,雙頰酡紅,發出令人心癢難耐的嬌喘,不過卻讓我提不起興趣來……如果我願意在這裡枯坐上十年,等眼前的小佳人長大,那麼絕對是一幕賞心悅目的景象,但我現在卻對一名嬌喘中的小女孩興致缺缺。   其實,撇開年紀問題不談,小翎蘭的長相本就很討人喜愛。   細膩白嫩的鵝蛋臉上,掛著俏皮可愛的甜甜笑容,一雙紫水晶似的美麗眼珠,神采奕奕,長長的睫毛上,兩道彎彎的細亮黑眉,再搭配上她秀氣挺拔的鼻子,柔嫩紅潤的小嘴兒,一口整齊的小雪牙,儘管年齡尚幼,卻是個很清純稚嫩的小美人兒。   為了要躲在人群中幫姐姐送行,她今天打扮得很平民化,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短裙,裸露著兩條細緻的小腿,在繡著花朵的白襪底下,是一雙姐姐親手裁縫的小繡鞋;烏亮的頭髮紮了兩條小辮子,上面還有一對栩栩如生的黃金風凰髮簪。   (媽的,這小丫頭還真是細皮嗽肉……)   我往前走上幾步,嘗試看清楚一點,只兒小翎蘭臉色通紅,口中吐著如麝如蜜的香氣,淺藍色的短裙翻起,露著小半個白皙肥嫩的香臀,黃色褻褲胡亂地褪至股溝,正趴在地上,表情很痛苦的滾來滾去。   「小妹妹。你不舒服嗎?」   「嗯……好熱……好熱……肚子好難過喔……」   一般春藥挑動情慾的反應,就是小腹像是有一團火在燒,所以小翎蘭的反應一點都不錯,只是未解人事的她搞不清楚而巳。問題是,看著她純潔中透著嬌艷、散發著媚人性感的童稚模樣,確實讓我不住怦然心動,而在我驚覺的的時候,一股火熱能量已迅速積蓄在胯間,起了反應。   (呃……真想不到啊,怎麼會對這小丫頭有反應?)   吃驚雖然是吃驚,但有些問題不用去想,只要去感覺。人可以騙過大腦,但永遠也不能面對自己的身體說謊,想吃就吃,想睡就去睡,想上……就別浪費大好機會。   (不過……這麼不道德的事也做,太沒人性了吧?這樣子豈不是禽獸不如?人家女孩子以後會受到很大的心理創傷,影響一輩子的……)   在做任何事之前,理智都會出來勸告,但在我身上理智並不是很有用,尤其是當我想到這麼做簡直禽獸不如、他媽的喪盡天良,一陣激昂的興奮卻湧上我胸口,感覺就像被千萬人當做民族英雄一樣的爽……看來我們法雷爾家族的遺傳實在非同小可。   至於對女孩子造成很大的創傷,影響她一輩子……   我瞥了瞥在地上不停嬌喘、環抱身體的小翎蘭,腦中卻想到在十二年後,這丫頭會變成專門生來克制我的女煞星,處處與我為難,雖然說這可能是因為她怨恨我沒有守住對月櫻的承諾,但不管怎麼說,我後來也被她欺凌了十二年,一報還一報,我搞不定變成女煞星的她,找她的小時候來討點利息,並不過分,更何況……   「死丫頭,你姐姐玩了我幾年,我只玩你一次就好了,算起來你真是佔到便宜了。」   我輕輕地微笑起來,雖然看在別人眼中多半是獰笑,不過這裡沒有別人,就連唯一看到我發笑的小翎蘭,都媚眼迷濛,一雙白嫩嫩的小手盲目地環抱著身體,想要藉著撫摸來紆解情慾,但卻完全不知道手該放哪裡才對。   「小丫頭,不是這個樣子的,要這麼摸才會舒服喔!」   「……你、你是誰?想做什麼?啊……」   小翎蘭的教養很好,自我防衛心也很強,假如她意識清醒,絕不會讓我這陌生人輕易近身,但利用她神智不清,我很輕易就來到她身邊,把她纖細而火熱的香軀摟抱入懷。   「小婊子,都叫得像是一頭發騷的母貓了,還在那邊裝個什麼?不許亂動,否則有你好受的。」   稚嫩的女體,沒有半分多餘的肉,摸起來甚至有些單薄,但散著牛奶香氣的肌膚卻非常白皙細膩,摸起來就像素手拂過上等絲綢一樣。一雙小巧鴿乳才比核桃稍微大一些,當我輕輕用手揉捏時,並不像成年女性那般柔軟,裡面還好像有一顆小肉丸在來回滑動。   我隔著布料在她胸前撫摸,接著往下越過小腹,輕而易舉來到她的小屁股。   「啊……放手……嗯……我、我要告訴我父王……還有我姐姐……你……」   「哈,小小年紀就想嚇唬人?告訴你,老子玩完你這小婊子之後,就把你先姦後殺,裸屍埋在這森林,就算十年八載後給人挖出來,罪名也是算在水都十虎頭上,你說你的父王和姐姐認不認得出你來?」   威脅聲中,我用抱起小孩子把尿的羞人姿勢,揉搓著小公主的屁股。小翎蘭的雪臀渾圓而粉嫩,摸起來愛不釋手,我撫摸了一會兒,便掀開短裙,撫摸她的雙腿,慢慢地往大腿內側延伸過去。   小翎蘭臉色紼紅,僅餘的理智讓她緊緊抓著我的雙手,盡力往外推,但淫慾結界的影響效果,卻讓她的小手使不出足夠力道,就趁著這空檔,我的手指巳隔著真絲褻褲,探到了女孩那柔嫩的小花谷。   根據以前在妓館累積的經驗,這樣年紀的女孩,那裡肯定是異常細嫩,如果力氣稍微用大一點,都會惹得她們痛到哭泣,所以我只是用指頭隔著褻褲輕按,一直到泌出的蜜漿染濕褲底,小瓴蘭像頭可愛貓瞇似的嬌聲嗚叫,這才大膽地一把扯脫了白色褻褲,褪到腳踝,小小的屁股,非常白嫩細膩。尤其是兩腿間的小花谷,潔淨無瑕,像個小包子一樣,高高隆起在那裡,緊緊閉合的中間,是一道特別鮮明的細縫兒,我看得心頭火熱,將這幾日用來對付月櫻的調情手法,盡數改用在她可愛小妹的身上。   「呼啊、啊呀、啊嗯……!」   女孩所發出的細微呻吟就像是小動物的嗚叫聲,每當我手指撫過她的嫩肉,她就會發出嚶嚀般的情慾叫聲。   「討、討厭……腦子裡好像……都快空白一片了……」   短舌又口齒不清的聲音,那雙無神的眼瞳早已被淚液溢滿,而更令我吃驚的是,她居然忍不住在我掌心上扭動著雪白的小屁股,追求更多—絲的快慰。   「你這頭小母貓,才摸你幾下,就叫個不停?我代替你老爸好好整治你。」   「不……不要……啊……我要尿尿了……」   咕啾、咕啾……女孩胯間傳出了猥褻的潮濕水聲,快速湧出的處子花蜜,象徵著無瑕的純潔,剎那間染濕了我的手掌,更印上了她白嫩的小香臀。   眼見時機成熟,我趕忙將褲子一脫,把急待了很久的肉杵解放了出來。先仔細看了一下位置,然後將紫紅色的肉杵前端,在她淫蜜汪汪的花谷口長摩蹭,不時往裡頭輕點、慢塞,象徵性地那麼幹上一下。   這樣點了幾十下後,被淫慾結界迷紅雙眼的小翎蘭輕哼了一聲,嬌軀猛地一抖,一長縷黏稠的蜜漿,就從她白胖的小花谷裡,拉著銀絲流淌了出來。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當下往前一挺腰,就要讓這純潔花谷染上罪惡的血印。 第四章 畫眉華梅   就在我即將一逞獸慾,發洩我一污穢的慾望時,突然一陣金屬破風聲傳來,我急忙一躲,那件射來的兵器卻沒有命中,在距離我一尺外的地方斜抖落地,顯示出明白的威嚇。   我吃了一驚,連忙放下不住嬌顫的小翎蘭,甚至來不及好褲子,就以最快速度擺出警備姿態,然而,正如我先前心中懷疑的,水都十虎都已死光,這裡哪來的敵人?唯一可能的,就是出現剛才失蹤的人。   回過頭來,眼前所映出的紅色情影,正是之前與我攜手抗敵,但是被九鬼鷹魔給擊飛不見的少女英俠!畫眉。   小約翰正昏死在畫眉的腳邊,她滿面蒼白的模樣雖然狼狽,不過看來似乎沒多受什麼傷,敞開的衣襟中露出白嫩肌膚,晶瑩賽雪,襯托出那一道乳溝的圓潤,讓人忍下住吞口饞沫,但她眼中的氣憤神采,猶如兩道冷電,把我沸騰的慾望瞬間結凍。   「放開她……放開那個女孩。」   畫眉一手持劍,劍尖的寒芒直指我眉心,儘管她的聲音很疲倦,但我可不敢質疑她的意志。在已經見識過她誓死報復九鬼鷹魔的決心後,和這種女人為敵,是相當愚蠢的行為。   「這女孩是我抓回來的,我有責任要把她完整無缺地放回去……」   「別、別這樣,我才剛剛與你並肩抗敵,不想現在就與你發生衝突,你要我放人,我放開就是了。」   不能得償所望,我確實很想歎息,但再怎麼說,我都不想在這裡與畫眉為敵,她的俠義與英勇,雖然在我看來過於耀眼了些,可是我還滿想與她好好相處的,這感覺頗難說明,但……我還是把衣衫凌亂的小翎蘭給放了下來,任由她自顧自地夾緊白皙雙腿,發著膩人嗚咽聲。   儘管可惜,但我為了不多觸動畫眉的反感,把人放下後也就退到一邊,省得她以為我會突然做什麼襲擊動作。然而,就在我預備拖著又傷義累的身體離去時,一個爽朗的女音又喚住我。   「等一下,你不能這樣就走。」   「哦?為什麼?就算你不看在我替你報了父仇的份上,世該想想我們才剛剛一起聯手作戰,不必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吧?」   我懶洋洋地回過頭,但卻在回頭的那一瞬間整個呆住,作夢都想不到會看見這等景象。   小翎蘭已經昏倒在一旁,衣衫凌亂地與小約翰倒在一起。   冰冷的劍鋒,遙遙指著我的眉心,那股讓人腦門發病的寒意仍舊威脅著我,但我卻毫不在意,目光越過了劍刀,直看著持劍之人的胸口;畫眉右手持劍,左手卻慢慢解開了衣甲的鈕扣,一個接著一個,露出了內裡的胸兜,還有小半顆渾圓白皙的香乳。   酥胸的尺寸並不大,至少沒大到可以誇耀的程度,但在這種時候,這幕又香艷又刺激的景象,卻讓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所幸,讓我進退維谷的紅衣少女開口。   「你……你之前說過的,為了要使用你的絕招,會慾火亢奮,不能自己,現在就是那樣吧?我有責任要保護這兩個孩子,不能讓你對他們造成一輩子的傷害,所以……就讓我來代替這女孩吧!」   在確認過畫眉眼中的認真,明白這不是開玩笑後,我還真是被嚇了一跳,想不到居然真有人肯相信我的謊言,為這付上貞操,她胸部看來又不大,該不會真的蠢成這樣吧?   「我曾經在族中長老的見證下,對神明立下重誓,如果有人能替我父親復仇,誅殺九鬼鷹魔,那麼就要幫他完成一個心願……我上個月剛滿十六,從來不曾有男人碰過,現在也是清清白白地站在這裡……不管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我謝謝你替我一族報了大仇。」   畫眉說著,把手中長劍扔到一旁,昂首等待著將發生的事,而我也不能否認,比起什麼神功秘寶、如山金銀,她要送我的「禮物」確實最合我心意,因為當我隨時可能會回到未來,只有她的處子貞操,是我可以確實掌握並擁有的珍寶。   兩個小鬼都已經人事不知,這裡是荒郊野外,不用煩惱清場問題,我索性筆直走到畫眉面前,凝視著她。   在我滿載慾望的火熱注視下,一直給我膽大無畏感覺的她,面頰上也浮現兩朵紅雲,但卻仍是很大方地說話。   「你、隨你想怎麼做吧!」   最難消受美人恩,我享受著書眉身上的芬芳氣息,右手輕輕地撫上了她雪白的頸項,左手卻迅速地解起她的衣帶。   畫眉嫩頰泛紅、面泛桃花,嬌羞地看著我,而我則在她不做反抗的默許下,靈巧地解開她紅色的裙帶,任那薄薄的絲裙墜落,裸呈著一雙曲線姣好的修長雙腿,還有一具僅著貼身衣物的白嫩裸體。   「畫眉,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美麗的女人。」   「胡……胡說,哪有這種事……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鄉下女人……嗯……」   我一邊撥開她的黑髮,輕舔畫眉柔軟的耳朵,一邊隔著她樸素卻鮮艷的紅色肚兜,溫柔地揉搓她渾圓的酥乳,初次經歷這風流陣仗的英俠少女,臉頰紅得更厲害,在我懷中輕微顫抖,任憑我搓揉著她柔軟的香乳。   「你別妄白菲薄啊,大都市裡的美人我見得不少,沒有哪個能像你這麼吸引我的。」   這話其實不假,純以容貌來比較,畫眉能與阿雪平分春色,神采與氣質勝過羽虹、碧安卡良多,在我生平所見的女性裡,只有月櫻的傾城仙姿能夠穩勝一籌,所以她確實是很能吸引我,更重要的是……在這種一生一次的初夜,每個女孩子都喜歡聽好話,留個美好的記憶。   似乎是受了我讚美的關係,畫眉的反應相當敏感,不一會兒就被我撫摸得情思蕩漾、渾身發軟,小嘴在我耳邊不斷嬌喘,聲音既甜美又柔軟,輕聲呻吟,嬌軀軟軟地靠在我胸前。   我忍住心裡的急切,慢慢挑逗著少女的春情,低聲在她耳邊道:「畫眉……讓我看看你的奶子吧……看看是不是真像看起來的那麼挺……」   「你……你別笑我……」   畫眉難掩女兒家的嬌羞,輕瞥了我一眼,嬌軀輕搖,纖手繞到背後,解開了赤紅肚兜的繫繩。在肚兜落下的那一刻,一雙圓潤而有彈性的雪乳彈跳出來,雪白的乳峰未算高聳,卻飽滿渾圓。   隨著少女緊張的呼吸,微微顫動的雪乳看來嬌媚無比,加上畫眉肌膚晶瑩剔透,白嗽肌膚配上櫻桃色的乳蕾,更顯得色澤美艷。   畫眉面頰暈紅如桃花,難為情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些擔心,但還是很明快地問:「我……不是很大……會不會不好看?」   我不禁莞爾,想不到這麼武勇英艷的女性,在裸露軀體後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居然和一般平凡少女沒有什麼差別,或許這是閱歷與經驗不足的關係吧?   「不是只有大才好看。」   我簡單回答了一句,迅速脫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因為怕黃晶石離身,我人也會消失,所以把黃晶石的碎片放在上衣口袋,只脫去褲子,跟著,趁著書眉目睹我胯間怒鋌而動作呆滯的時間,直接湊近,吻上她的紅唇,在兩唇相觸的瞬間,畫眉全身火熱,與我相親相貼的雪嫩肌膚,浮現了瑰麗的緋紅。   我熱切地吻著,有過心理準備的畫眉也很大膽地伸出香舌,讓我引導笨拙的她進入口中,被緊緊吸住,兩人的舌頭纏繞著。   除了親吻,我也抓著畫眉的纖纖素手,直往胯間摸索過去,動作生澀地握搓起硬挺的肉杵。   畫眉身上僅剩下一件貼臀的單薄褻褲,一身雪白的冰肌玉骨暴露在風中,我將她緊擁在懷裡,兩具火熱胴體毫無保留地肌膚相貼,感受彼此的體溫,特別是她白嫩嫩的圓乳摩擦過我手臂時,我舒爽得險些叫出來。   「你剛剛還說自己是鄉下女人,我知道的鄉下女人每個都是蓬頭垢面,粗手粗腳,哪個鄉下女人有你這麼白嫩的肌膚?」   「我也不知道……好像從小就很難曬黑,一直都是那麼白……唔……」   在我的輕輕撫弄下,畫眉如我所願地在草地上平躺下來,以我脫下的衣物為墊,翹抬起修長的火腿,任憑我緩緩褪下她身上最後一片布縷,將那件貼臀的絲質褻褲一脫,少女貞潔的神秘地帶整個顯露在我眼底。   「傻瓜,那就叫做天生麗質啊!我說過了,你是真的很美的。」   為了要能看清楚一點,我繼續讚美著畫眉,手上施力分開她兩條白嫩的粉腿,只見她一雙渾圓的玉乳完全裸露,全身的肌膚散發出艷麗的緋色,雪白的粉頸、盈圓的雙肩、粉雕玉琢般的香乳與櫻桃色的乳蕾,顯示少女芳華正盛的青春。   平坦的小腹下,是一叢茂密的黑色森林,蜜漿間歇地流出,將恥毛結成一絡一絡的;再往下就是那雙誘人的長腿,雪白光潔、又長又直,線條極其優美。   但最吸引我注意的,仍是她未曾有人探索過的處女花谷,在粉紅色花辦的掩映中,光閃閃,亮晶晶,沾著黏膩蜜漿的花蕊緩緩挺立綻放,嬌嫩花辦則隨著大腿的不住顫動,緩慢地收縮著。   「真的好美啊……」   我輕歎了一聲,嘴唇貼覆上了少女的火熱胴體,從唇、胸一直往下吻著,畫眉只是緊閉雙眼,任我為所欲為,直吻到了小腹下的馥郁花谷。我試著用手指撥開她美麗的花辦,畫眉渾身一顫,嬌吟起來,我一鬆手,花辦又再度緊密合上。   「別、別再玩弄我了……啊……」   我全然不理少女無助的祈求,一手手指分開花辦,然後用另一手手指試探性的插入她的花徑中。處女獨有的緊湊感,讓人極為期待將發生的激情,而花徑中不斷滲出著蜜漿,已經將整個潤滑工作準備就緒了。   「請你……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嗯?什麼事?」   我半跪在少女兩腿之間,分開她的雙腳,然後將肉杵抵在畫眉的花谷口,她緊緊蹙著眉頭,全身都在顫抖,克制不住心頭的緊張,但花徑中源源流出清新的花蜜,顯示肉體已經準備完成。   「我知道你有一些讓人忘記痛楚的催情藥物,等一下千萬別對我用那種東西,我……我想要清楚地把這一刻的感覺記下來。」   這個奇特的要求讓我吃了一驚,過去每次遇到處子破身,一個個都是叫得呼天搶地,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有女人主動要求不避疼痛。   「你還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呢!」   我笑著這麼說,俯身將畫眉的粉嫩乳蕾含入口中,舔弄起來,讓她在連續的快感中,身體稍稍放鬆了一些,然後我把肉杵抵在她的兩腿間,慢慢往她那緊窄的花徑頂入,沒多久就發現自己遇到了阻礙,被一層薄薄的薄膜給阻住。   「哼!嗯!」   痛哼聲中,畫眉全身都顫抖起來,花徑中流著溫熱的液體,於是我又用力將肉杵整根往蜜穴中送,她全身一震,兩條粉腿繃得死緊,連帶花谷緊密痙攣,又緊又窄的壓迫感幾乎使人瘋狂。   我忍不住用力地往前衝刺,一下子就刺穿了她的童貞,衝破了那層薄膜,粗大的肉杵擠了一半進去,然後拉出來,再次做推進,一次比一次還要深入,雖然緊窄的小道不易前進,但是佔有眼前這美少女童貞的征服感,驅使我努力的深入,終於將整根肉杵都深埋進了她那花谷裡。   「嗚……啊!」   在我突破的過程中,難以忍受的疼痛,讓畫眉發出細微的尖銳哀鳴,卻死死地咬著自己的手指,不肯叫出聲來,全身僵硬得像是一尊木偶,從喉嚨發出嘶啞的聲音,努力地忍受著。   「啊,真不愧是……畫眉,你好緊啊!」   我喘氣說著,一手抱著畫眉的結實的雪臀,一手捉住她的手腕,挺腰向前,火熱的肉杵一路擠開美少女的花徑,朝著花徑深處的溫暖宮房前進。   「咿……噢……啊啊……」   淚光在面上橫流,破瓜造成的劇痛,咬在畫眉口中的手指,滲出了鮮紅的血絲。我本來想要溫柔勸慰,讓她放鬆身體,舒服一點,可是看著她那強忍痛楚的倔強表情,卻不知為何竟然興奮難當,只想要多看一點,於是便拋開顧忌,奮力奔馳,享受著處女花徑那種強力的收縮感。   連續的強力撞擊下,畫眉粉嫩雪白的屁股往上顛動,我看得過癮,趴俯在她身上輕抬下體,讓肉杵在她花徑內慢慢進出。每一次插進去,都覺得腔道十分嫩滑,彷彿有一種吸引力在拉著肉杵往裡插,迫使我盡可能將肉杵插得深入。   連續幾次,肉杵前端已抵到她的花徑盡頭,每一次退出的時候,都帶出大量的蜜汁,花香味沁人心脾,讓人間了越來越亢奮,急不可耐地一下下插幹著她。   在整個過程中,畫眉喘得越來越厲害,當她終於呻吟出聲,我插一下她啊一聲兒,潮紅的臉上猶自掛著晶瑩淚珠,我這才能夠肯定,她已經開始得到初次交媾的高潮。   一般來說,除非使用春藥或催情物,否則由於破身時的劇痛,女性的初夜通常只有痛楚回憶。能夠在初夜就得到高潮的女性,這種體質百中無一,不是非常敏感,就是能夠將痛楚轉化為快感的刺激。   畫眉是這兩種中的哪一種,我不得而知,但是聽她連聲喘息叫喚,我心頭暗喜,一邊加勁插著她那水光粼粼的肉洞,一邊盯著她那張艷麗的面孔,欣賞她在快感中抿唇的動人神態。待她終於緩過勁兒來,我便把肉杵深深插在她體內,開始細細摩挲把玩她那白膩光滑的腿,從飽滿潔白的小腿到豐腴白嫩的大腿。   畫眉的反應極為熱情,雙手緊緊摟住我的背部,雙腿高抬,勾住我腰身,彷彿准恐肉杵跑了出來,春情蕩漾的軀體隨著抽插而起伏著,下斷地扭動美臀,頻頻往上頂,一時間耳裡滿是抽出插入時,恥骨撞擊美肉的「帕滋!」聲音。   少女渾身不住顫抖,花谷的嫩肉劇烈痙攣著,讓被包覆於其中的我,一再感受到難以形容的快感。   有武功底子的畫眉,干弄起來就比月櫻的嬌弱強上許多。換做是月櫻,這時早巳酥軟軟的癱在床上,連嬌吟的力氣都沒有,但越來越嘗到男女歡好滋味的畫眉,就像是一匹脫韁野馬,結實而滑膩的雪臀,摩擦著我的大腿,連續往上挺起,小腿還緊扣住我的腰部,好幾次都險些被她搶過主控權。   (開玩笑,才剛剛破身而己,我怎麼可能會輸給你……)   連場惡戰加上激烈交媾,我確實感到疲憊,但關係到尊嚴的挑戰卻不能認輸,我驀地抬高她的兩條美腿,放在肩上,讓那美臀凌空搖晃,使不出之前的力氣,而淌流著蜜漿的花谷則更顯高翹,這麼一來,我甚至不用調整位置,就對準畫眉火熱的花谷口用力一插到底,毫不留情的繼續開墾,徹底把主控權掌握過來。   「我才不會讓女人騎在我頭上,至少不會第一次就讓你騎上來,如果不服氣,以後大家約好時間,多干幾次吧!」   畫眉沒有餘裕回應我的嘲弄,她始終是床第戰場上的新生,雖然初時顯得勇悍,可是在被我有技巧地瓦解了衝勢,狠狠地直線抽插打擊後,她很快就只剩下每次被我插入時呼氣的力量,粉臉狂擺、秀髮亂飛、張口呼吸著。   「你……你……別佔我的便宜……嗯……」   畫眉面上儘是滿足的春情,提起餘力將美臀拚命上挺,扭動迎合我深深的刺入,花徑一吸一放地吸吮著肉杵,這種不能控制的反應,讓我明白她的高潮將至,便加快了最後的衝刺。   「唔。」   激烈的快感中,我把持不住,精關一放,肉杵陽具狠狠一頂,撞向花徑的最深處,發射出一陣濃密的陽精。配合這無比暢陝的發洩,我抓住畫眉雪臀揉弄的手也停止了動作,凝神俯視她面上的表情,想把她失去處子後首次高潮的神韻,給牢記在腦中。   雲消雨歇,我只有喘氣的份,靜靜等待身體精力回復,畫眉卻將我一把推開,自己挪動著雪白的胴體,沉默地移動到旁邊去。   少女的胴體一移開,一片濕溽布縷卻出現在我眼前,悄悄撿起來一看,認出那是畫眉先前穿的絲質褻褲。   絲綢的布料很薄,似乎還混織了別的質料,記得剛剛脫的時候,幾乎是完全緊貼香臀,薄得摸不出來,而在我們合體交媾的時候,這條褻褲就就被墊在畫眉的雪白屁股下,如今拾起一看,褻褲上頭滿是處子破瓜的鮮血、交媾所流下的淫蜜,穢跡斑斑,想必也正是畫眉此刻股間的寫照。   從背後凝視她美麗的曲線,看那粉白的裸背、纖細的柳腰、晶瑩圓潤的雪臀,隨著呼吸輕輕律動,微含海水氣味的體香,給人很清新的感覺,我不自覺地吞了口饞沫,遲疑著是否該有所動作。   畫眉確實是個很動人的女性,她那如劍一般的明艷英姿,敢作敢為,在某個程度上確實對我造成了撼動,假如情形許可的話,我是滿希望與她有進一步的交往,而且趁著剛剛佔有她童貞的優勢,應該會有不錯的發展。   不過,這想法卻是癡心妄想,因為我本身的狀況不定,隨時可能轉移回到未來,一差就是十二年,那時再能碰面,她也已經是一名。二十八、九歲的……咦?   這麼算來,豈不是與月櫻姐姐差不多的年紀?   我訝然於這個發現,正要開口詢問,卻聽見背對我的畫眉怪異地呻吟著,細微的聲音裡蘊含著痛楚,好像正在忍受著什麼苦痛一般。   處子甫破瓜的不適,確實會造成一陣時間的苦楚,但畫眉痛的程度似乎不僅於此,沒過多久,光裸的背部不住抽搐,連寒毛都豎直起來。我嚇了一跳,剛想要上前探看,眼前卻異象陡生,一陣蒼青色的氙氬光華,籠罩住畫眉晶瑩嬌嫩的肌膚,隨著光華的增強,她本來扎束起來的髮辮忽然進散。   柔柔髮絲飛快生長,由肩頭像瀑布流洩般瞬間長到腰部,而髮色更從本來烏亮黑色轉成海水般的碧綠,好像漲潮時候的碧波,由髮根開始蔓延到發稍,改換吞沒了先前的黑色。   「這、這是怎麼了?」   讓我詫異的事並不只如此,除了髮色的異變,還有其它的變異狀態在畫眉身上發生。從後頭看過去,她濃密的碧綠秀髮中,緩緩生出了一對犄角,潔白如月,型態如同鹿角,美麗非常。   大地之上的各個種族裡頭,凡是祖先人獸雜交頻繁的種族,子孫雖然擁有人形,卻也會留下獸系特徵,像是生有翅膀的羽族就是例子,但頭上生角的種族卻相當罕有,最為人所知的,就是兩個以強悍戰鬥力、易於絕嗣而聞名的稀有種族,獨角獸族和——龍神族。   獨角獸族的族人,與精靈們一起通婚、生活,居住於索藍西亞境內的聖山,我從來不曾一見;但長年居於東海的龍神族,卻與我有過交集,裡頭有一位女性,是令我愛恨難分的一名……等等,龍女姐姐今年芳齡多少?記得是與月櫻所差無幾,也是約莫二十八、九歲的芳華。   ……李華梅……畫眉……這兩個名字的發音其實沒什麼分別……   這個念頭竄過腦海,我嚇了一大跳,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想到的念頭。可是,心裡有了這個想法,眼前的赤裸背影赫然越看越像,碧綠的濃密秀髮、象牙色的美麗犄角、隱約含著海水氣息的馥郁體香……這些……   「你怎麼了?嚇到你了嗎?」   正拾起衣甲穿戴的半裸少女,驀地回首過來,毫不矯柔做作地看著我,明亮的眸子中閃著疑惑之情,不能理解我所受到的衝擊。   在她回頭的那瞬間,我看到了她美得讓人驚歎的面容,可是在同樣的一張面孔上,我卻看見了另一張臉,那是再過十二年之後,更形增添了成熟、威儀的美艷面容,雖然氣質有著少許差異,但無疑就是同一個人。   「喔,是我的樣子嗎?這次我們伏擊九鬼鷹魔,為了避免引人注目,族裡的巫師為我施法,變化成為人類的外形……但是一經過男女交合,魔法就會失效,變回原樣。」   她很自然地解釋著,並且告訴我,我之前說的話很有道理,所以她已經決定,殺了九鬼鷹魔之後,要把往後的人生都為族人、為東海的和平康樂奮鬥,也因此她此生不會與男女情愛有牽扯,把處女童貞作為報恩謝禮送給我,正是為了絕了自己的雜念。   「……因為我不可能會愛上你,我們之間只有恩情,沒有感情,今朝之後多半後會無期,所以你是得到我身體最好的人選。」   我被這番話弄得目瞪口呆,但當我問她是否就是東海的李華梅時,她卻說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然而……   「我家族姓李,畫眉這個名字人過嫵媚,不適合軍旅生涯,華梅……華梅,聽起來很順耳啊,謝謝你了。」   想不到無意中又創造了一項歷史,我啼笑皆非之餘,突然想到一件要緊事,連忙站起,顧不得穿妥褲子,搶奔到九鬼鷹魔的屍體旁邊,先拿刀亂剁一番,確認人已經死透之後,再拿石頭亂砸一番,以肯定屍體裡頭沒藏有什麼毒蟲或害人機關,最後才在他懷中搜索。   「找到了……你看看這是不是你要的?」   除了一些碎散的金銀珠寶外,我找到了一本貼身收藏的書冊,看到上頭寫著「天罡氣訣」的字體,不敢多看,立刻扔了過去。   「沒錯,這就是我們龍神族鎮族神功的秘卷,多謝你了。」   聲音中充滿感激之情,但我敢打賭,在我把書扔過去之前,她一定在疑心我會偷書獨吞,因為我剛剛從背後感覺到一股讓人發麻的視線。   咦?這斷頭死鬼的懷裡好像還有一本書?   我伸手一拿,正要取出,突然間腦裡天旋地轉,暈眩難當,只覺得手腳正漸漸麻木,第一個念頭就是中了毒,但隨即我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時空魔法的效果正在解除,我馬上就要從這裡消失了。   把握住最後的一點時間,我轉頭回望,看見碧發龍女錯愕而驚恐的眼神,正朝這裡奔來,我用盡所有力氣大喊。   「如果你以後軍費短缺,很需要錢,到阿里布達的娜麗維亞,我……」 第五章 奼女艷舞   用盡所有力氣的大喊,我卻不知道她有否聽見,正想再喊一聲,但是手一下用力揮動,整個人卻好像墜入無底深淵,全身猛發冷汗,跟著眼睛再一睜,卻發現自己正坐在某個台階上。   周圍的景色非常眼熟……理所當然的事,因為這裡是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法雷爾家族伯爵府的後院。   朗月在空,完全不是剛才所看到的正午時分,身體各處所感到的疲憊,好像剛從一場久夢中醒來,回想起剛剛所經歷過的事,我不禁有幾分困惑。   ……難道一切全都是我在作夢?   但是,記憶中所發生的那一切,感覺是那麼的真實,完全不像是夢境,怎會是作夢?而且,菲妮克絲讓我花了一個願望,所換來的東西該不會只是一場春夢吧?雖然說……那場春夢確實過癮。而且讓人印象深刻,但假如我早知道那是春夢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冷翎蘭那小……   正自遺憾埋怨,我手一揮,卻突然發現自己上握著一本書卷,對著月光一看,上頭寫著「九死邪功」四字,明顯就是一本武學秘笈,而就我記憶所及,九鬼鷹魔似乎就曾修煉過這門伊斯塔的不傳絕學,換言之,這就是我回到過去、從九鬼鷹魔屍體上搜括回來的那一本。   為了要證實這一點,我翻開了上衣內襯的口袋,黃澄澄的琥珀光澤,立刻映亮了我的視線,正是法米特遺產的那枚黃晶石;往左邊口袋一掏,將碰到的濕漉布片拿出來,紅白相間的斑斑穢漬,正是記錄畫眉破身的那件貼臀褻褲,這幾樣最佳證據,就告訴我剛才發生的事絕非夢境,是再真實不過的過去。   所以月櫻姐姐、龍女姐姐在十二年前所發生的往事,我現在全部都瞭解了。   這些事委實匪夷所思,即使親身經歷,很多地方仍是讓我只能驚歎造化弄人,因果律的玄妙實在是難以想像。   瞭解了事實真相後,預計之外的龍女姐姐姑且不談,我必須要立刻找到月櫻,好好解釋一切。   我從台階上站起來,恰好聽見急促的跑步聲迅速靠近,回頭一看,從那個胸口劇烈搖晃的美妙倩影,還有跟在她後頭快跑的黑豹,我知道那是我的笨蛋徒弟阿雪,儘管才只有短短的兩天沒見,但我卻好像幾年沒見到她一樣,覺得非常想念。   「阿雪?」   「師父,你這幾天到哪裡去了?怎麼現在還在這裡?宴會已經開始半個時辰,茅大叔等了你好一會兒,剛剛已經上車走了,要我如果看到你,立刻要你去金雀花驛館,還有,織芝小姐剛剛送來了兩套你訂做的服裝……」   阿雪在迴廊的盡頭出現,紫羅蘭正跟在她的腳邊,本來我很想讓她像往常那樣撲過來,好好地抱住她,享受一下高聳巨乳撲抱入懷的滿足滋味,但她卻在迴廊口站定,很吃驚地看著我。   「師父,你的鳥……還有你手裡……」   詫異地說了兩句後,阿雪面上浮現兩朵紅雲,嬌羞而含蓄地俏聲道:「難怪找不到你,原來你偷偷躲在這裡,用東西玩那根爛鳥……真是的,如果你想要,可以找我啊……」   低頭看看,我就明白為何阿雪的表情那麼古怪。從過去的時空回來,我的打扮沒有改變,沒有穿上褲子的下半身依舊赤裸,不軟也不硬的性器做著鐘擺晃蕩,而我右手卻握著一件明顯是女性內褲的東西,這樣的畫面任誰看了,都會聯想到差不多的一件事……這個男人偷偷躲在花園拿內褲打槍!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就算真的做出這種事,那也沒什麼大不了,更不用擔心給阿雪看到,只不過……   「笨蛋,我說過多少次了,不可以說我的東西是一根爛鳥!」   「哎唷!師父你又打人家的頭……」   在我回到過去的那段時間裡,這個世界的時光還是持續進行,而且似乎還多過了一點,所以本來應該還有幾天才舉行的慶祝宴會,現在居然已經開始。   本來宴會這東西與我沒有什麼關係,但先前我得到消息,金雀花聯邦的總統伉儷行程很趕,慶功宴會一告結東,他們便會啟程回國,所以如果我不趕快去見月櫻,向她解釋一切,那麼我就會錯過最後挽留她的機會,重蹈十二年前的遺憾了。   但……就算真的碰到了她,我又該對她說些什麼呢?   「戀童癖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其實我也戀童,還曾經對你妹妹勃起過,所以不用煩惱這些……讓我們兩個當一對變態愛侶吧!」   如果照這趟過去之旅的經驗來看,這些話頗符合實際,但我卻總覺得這些話沒可能成功,想要解開月櫻的心結,我需要一些更強烈與有效的說辭……   該怎麼辦才好呢……   我皺眉苦思,還沒有個結論,馬車已經匆匆把我送到了驛館。亂七八糟穿戴起禮服的我趕忙下車,連頭髮都來不及梳好,只能先調妥頸上的領結,三步並兩步地往大門走去。   「賢侄,你終於來啦,太好了,你失蹤了兩天,我們找你快找瘋掉了。」   仍作著遊俠打扮的茅延安,正站在驛館門口,被一群穿著性感,露肩短裙的侍女包圍著聊天,看到我出現,揚手打招呼,隨我一起進入張燈結綵的驛館。   「你這幾天跑到哪裡去了?」   「說來話長,講了你也未必相信,以後再解釋吧!」   我隨口應了兩句話,扯著他一起穿過由千百朵鮮花所組成的拱門,婉拒了侍女們的斟酒,在數百盞不同顏色的水晶燈照耀中,沿著銀石板地穿過花園,正經過花園的拱橋時,一堆被驚起的白鴿滿天飛舞,雪羽飄揚,顯盡了這場宴會的派頭。   這個宴會是慶祝國際聯盟的正式成立,無論歷史意義或實質意義都非常重大,肯定會名留青史,所以負責籌備這場宴會的宮務省大肆鋪張,無論一燈二化,乃至宴會席上供應的珍餚美饌都極盡講究之能事,無一不是平民百姓難得一見的珍品。   宴會的形式,採用金雀花聯邦的正式舞會,所有人都穿著禮服出席。我身上的萬騎長大禮服,是軍部制定的標準格式,天藍色的軍裝外套,雪白筆挺的長褲,中間繫著赤紅色的獅紋腰帶,肩頭和胸口的流蘇是由真金打造、編織,環繞別飾著萬騎長的勳章,相當地搶眼威武。   本來為了彰顯威武,一些出身貴族的武將會另外佩帶刀劍。一把名鑄造廠出品的利器,往往是身份的象徵,當然如果能由名鑄造師親自打造的兵刀,更容易成為宴會上人人稱羨的焦點,不過這種注重安全性的宴會,並不允許人們攜械參加,即使可以,我也沒有那個錢去添購行頭,連禮服都是萊恩私下送錢贊助的。   茅延安並沒有換上禮服,仍是那一套遊俠的紅袍,據他的說辭,是因為沒錢購置祈禮眼,但我是私下陵疑就是了。   「對了,你不在的這兩天,發生了一點事情,冷二公主暗中率軍突襲了伊斯坦人的一處據點,救出了幾名被奸而未殺的少女,殺了伊斯塔幾名魔導師,還找到了大批傳單。」   「傳單?」   「對,上頭寫著一堆不堪入目的醜聞,印刷模式與上次月櫻夫人的醜聞報一模一樣……真是好險啊,如果不是娜西莎絲最近幾天閉關不管事,這些魔導師沒有得到發動指令,那些醜聞報就會再度發散出去了。」   茅延安向我解釋,這幾天由於娜西莎絲閉門不出,冷翎蘭趁著和議已成,敵人警戒鬆懈的當口,一舉突襲了伊斯塔人藏於市井中的基地,發現了這些東西,除了救回被綁架的市民、宰殺幾名敵方好手,一挫對方銳氣外,更間接證實了伊斯塔人是上次醜聞事件的幕後操縱者。   「是伊斯坦人?不是……惡魔搞的鬼?」   聽聞事實真相,我有些惘然,這樣聽來固然是很合情合理,伊斯塔人本就有做這種事的動機與能力,但這樣一來……我上次豈不是冤枉了菲妮克絲?雖然說惡魔奸猾狡詐,被人冤枉了也是活該,但是……   「也好,能攔截下來,是不幸中的大幸。」   「何幸之有?這次主要是針對阿里布達的政要,包括貴國國王陛下的戀童嗜好,不幸也包括閣下……裡頭說你在戰場上的功績全是以卑鄙手段立下,不但虐待俘虜,還淫人妻女……本來這些醜聞的內容應該沒人知道,因為冷翎蘭突襲伊斯塔人的事情,被列為高度機密,我還是從心燈那邊聽說的。但從昨天開始,別人的醜聞被銷毀,你的相關醜聞卻傳遍大街小巷,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散播。」   「哼!」   還會有什麼別人?有能耐做這種事的只有冷翎蘭一個。真是現世報,還得快,才在過去欺侮了她一點,連干都沒干到,一回到現代,就被她這樣子惡整一記,這臭婊……就算不看在我們兩個青梅竹馬的份上,也該看在我為國家出生入死的面子啊!   馬丁列斯一戰,與役者存活甚多,本就不可能保守秘密,以伊斯塔情報網的厲害,加上魔導師隊的占卜輔助,要探出這些隱事並不困難。不難想像,我挑在這種時候出席公眾場合,等會兒的群眾冷眼會有多難受。更糟糕的是,被冷翎蘭這樣一整,我個人聲譽受什麼影響倒無所謂,若是月櫻對我產生成見,那就……   嘿,說不定這才是翎蘭這臭婊的真實企圖。   「唉,真可惜……」   當我們快要進入宴會主廳,茅延安突然歎了口氣,表示都是因為要等我,所以可能已經錯失機會,沒能夠親眼看到朱磨坊歌劇團台柱的精彩表演,這是娜西莎絲幾天來唯一的一次公開露面。   被他這一提醒,我登時想起,娜西莎絲曾答應要在這場宴會上獻舞,她本身不但是伊斯塔的首席巫女,更是名動大地的絕代舞姬,其舞姿艷色堪稱絕藝,獻舞的消息一傳出,各國權貴早就搶破頭想趕來觀賞,我錯過這一幕豈非可惜?   主廳內的樂聲陡然提高,舞蹈似乎已經開始,我和茅延安不約而同地加快腳下速度,一奔進主廳,立刻就見到一幕難以忘懷的光景。   數百名賓客群聚在主廳裡,目光統一望向最前方的紅色帷幕,輕靈的音樂飄揚,帷幕抖動著華美的裝飾,緩緩升起。   就在布幕將升起至頂時,樂隊奏出的輕靈音樂忽轉,強烈節奏,宛若金屬撞擊。宴會廳前排的燈光乍現,由魔法造成的冰煙效果噴出,一條身影輕巧地步出,翩翩而舞,一條編織精緻,閃耀著亮眼光芒,點綴著碎鑽的黃巾,隨著身影舞動。   遠遠望去,只見這條黃巾忽高忽低,隨著音樂的節奏,上下飛舞。布後的人影,卻是忽隱忽現,在魔法煙霧瀰漫下,徹底的掩藏在黃巾之後。   音樂節奏越奏越緊湊,黃巾的舞動也越發靈動,就在所有觀眾心神都為那迷濛霧幻的場景所吸引時,樂音節奏達到最激烈的地步,一個強音陡然震出!黃巾隨即飛舞半空,並碎裂成一條條光彩耀眼的黃絲線,台上宛若下起一陣黃金雨,襯托著尚未散去的白霧。   迷濛蕩漾之際,黃金雨之中一條身影乍現。   首先入目的,是那頭閃耀著血色的紫發,襯在黃金雨中,自有一股神秘深邃。   發上以層層的蕾絲緞帶,束出個華麗中不失輕快的馬尾。舞動的紫紅長髮下,是張似笑非笑,眼神透著鬼魅氣息的秀顏。   (那是……娜西莎絲?)   看著那張既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龐,我很難相信,這會是那個與我數次私下交鋒,並使盡一切奸狡手段的妖女。   專注而認真的表情,讓人明白她的全神投入,順著音樂的節拍,修長的肢體舞出一個又一個曼妙姿態。這場舞蹈與音樂,似乎是在訴說某個故事,但我才疏學淺,完全領會不了,也沒法像茅延安那樣一邊看,一邊打拍子,只有把注意力集中在那美艷絕倫的舞者身上。   小麥色的肌膚閃動著柔嫩光澤,在透明的薄紗下,毫不吝嗇的展現給了所有觀眾,裹在碩實胸部前的寶石束胸,性感而大膽,僅遮去不足四分之一,卻裸露出大半渾圓的乳肉,雖另有薄紗遮掩,舞動時卻依然時時彈跳若出,每一下跳躍動作,都教人充滿了期待。   如蛇般纖細,又扭動著奇異韻律的小蠻腰上,纏著一條細細的金煉,煉上的七色寶石,隨著腰擺的神秘節奏蕩漾出陣陣波光,誘人心神。   (真是要命啊,這麼會扭腰,好像是一條活動的美女蛇呢,唔……這個舞蹈具有很高度的媚惑力啊,該不會藏了什麼黑魔法在裡頭吧?)   一名優秀的舞者,通常肢體修長,而且具有高度的柔軟性,娜西莎絲很符合這些條件,特別是在她每次大動作仰身,做著高難度的連續迴旋,整個人舞成一朵耀目彩雲時,那種動人的艷麗情致真是很難形容。   純金打造,緞鑄著奇異花紋,鑲有翡翠、紅、藍寶石的蛇型裝飾,分別纏繞在手腕腳踝之上,配合著上下共四條色澤不同,卻又搭配的相得益彰的緞帶分別綁在線條優美,曲線動人的秀手、長腿上。隨著那身體那看似緩緩,卻暗濤}凶湧律動,像千隻蝴蝶般的舞了起來。   而帶動整體奇異節奏的,卻還是臀部。   那激烈卻優美,誇張不失協調的一切動作,便白這俏臀擺動間,將韻律節奏傳達到全身上下。而這股間最神秘處,卻只有塊包覆著薄紗蕾絲的小碎布,靠著條幼小細線固定著。而這線上卻還支撐著八條鮮艷的孔雀羽,在臀後隨節奏擺動,讓人注意力不得下放在那幼小細線之上。   結實圓臀的激烈擺動,小麥色的滑膩肌膚上滲出汗珠,沿著俏臀的圓滑曲線流到大腿。每一個惑人目光的動作,都吸引著全場觀眾的視線,急勁的音樂節奏,明快而有勁的舞蹈動作,充滿青春氣息的結實肉體,舞出種種性感的動作,我就明顯聽見附近男性賓客的明顯喘氣聲,一個個心跳加快,目光中泛若激昂的情慾,全被娜西莎絲的艷姿所俘虜。   (唔,看多了美人果然還是有好處,至少現在就比較不受影響,否則如果像旁邊這群雜碎一樣當眾勃起,法雷爾家的威名何存?)   話雖如此,但為了不讓自己出醜,我也必須移動視線,把目光從那抖動起伏的渾圓香乳、左右曼扭的水蛇蠻腰、被孔雀翎毛時遮時現的半裸俏臀上移開,也不敢多看她做出種種高難度彎曲動作的柔軟胴體,只把目光集中在娜兩莎絲的美麗臉龐上。   或許是因為專注於舞蹈的關係,娜西莎絲完全融入了每曲歌謠中的角色,見不到本來的陰狠氣質,一下像是純真的懷春少女,一下又成了聖潔的無瑕天使,不住變化著眼神、表情,時嗔一時喜,從眼角醞釀的笑淚,到唇邊似若傾訴的情感,千變萬化,沒有一刻相同,盡顯一名女性所能流露的萬種風韻。   即使不看她的舞姿,單單只是欣賞她的表情,都讓我覺得像是在觀賞一出絕世名劇,在短短的劇曲中濃縮了人生百態,隨著她表情的種種悲、歡、喜、怒變化,生命就這樣飛快地流逝,到最後,深深為之迷醉的腦筋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妖女……她真的是……一個很傑出的好演員啊……)   腦裡有些昏昏的,我突然聽見旁邊一連串熱烈掌聲,激動得像是要把整個屋頂掀掉一樣,神智一醒,這才發現整出舞劇已經告一段落,娜西莎絲優雅地做了一個退場舞姿,消失在正緩緩落下的帷幕之後,而為她這場艷媚之舞所迷惑的眾多雄性生物,無論是富商或是貴族,只有少部分察覺本身失態,慌忙掩飾,絕大多數還是硬挺著下身瘋狂鼓掌……真是難看到了極點,成了國際笑柄。   大家都是會勃起的雄性生物,我對這種畫面並沒有什麼反感,但是另一位軍部首腦可就不同了,薩拉城中人人敬畏的冷翎蘭大都督,正氣白了一張俏臉,眼中閃著冰霜殺氣,惡狠狠地瞪著這一幕。   本來冷翎蘭與娜西莎絲就是死對頭,這次娜西莎絲在宴會上獻舞,技驚四座,出盡了鋒頭,素來要強好勝的她只怕心中不好過,又看到己方將士出了這等醜態,滿腔氣惱可想而知。   我從旁邊短裙侍女的托盤上取了杯酒,就想穿越人群,往冷翎蘭走去。如果是以前,我對她避之唯恐不及,但在經歷完一次過去之旅後,我卻克制不住衝動地想要貼靠過去看看,不過走到一半,我發現一件頗堪玩味的事。   這場宴會的意義重大,甚至可能名留青史,凡是與會的貴族仕紳,無不使盡解數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幾乎都可以粉墨登場了,但素來不喜宴會與社交的冷翎蘭,卻沒有隨眾換上華美禮服,而是獨樹一格地穿著筆挺軍裝出席,凜然英氣在一眾華服貴族中,分外顯得鶴立雞群。   阿里布達的公主殿下做著這樣英姿打扮,雖然稍微引入非議,卻也足以成為宴會中的焦點,但巧合的是,沒錢也沒時間治裝的我,同樣穿著一件軍服出席宴會,結果兩相照映之下,我們兩個反而像是穿了情人裝一樣地突出。   我才走到一半,就有人注意到了這一點,為之竊笑私語,並且迅速擴大了聲浪,傳到另一頭的冷翎蘭耳中,引得她向我投了一記足以殺人的憤怒眼神,跟著便不屑地掉頭走開。   真是一個失敗的開始,不過這也正是十二年來的慣例,我沒有什麼話好說,正想去尋找月櫻,看看她到了哪去,突然後頭有人叫喚,轉身一看,只見茅延安與心燈居士。   「真是英雄出少年,約翰你這次的表現極度精彩,如果沒有你,這次的和平會談絕對無法成事。」   在心燈居士舉杯與我幹了一次後,身為宴會主人的萊恩也站上了講台發言。   堂堂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如今更是國際聯盟的首任主席,當明年二月聯盟正式運作,萊恩·巴菲特就成廣大地之上最有權力的人,假若回顧過往歷史,他甚至可能是史上影響力最強、操控疆土最廣的偉大領袖。   站在演講台上的萊恩,成為了眾人注目的焦點,一頭金髮在燈火照映下閃閃發光,像是一頭睥睨天下的黃金雄獅,朗聲說著對於國際聯盟成功建立的想法,說著他對自由、平等、和平的熱愛,往後會傾盡全力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慷慨陳詞,語氣舒緩不亂,更偶爾帶著幾分讓人莞爾的幽默,站住台上的萊恩大總統,確實是一個偉大的領袖,我多少感受到幾分衝擊,但我整顆心思無關江山,只戀美人,唯一想找的就是月櫻。   轉頭望望,茅延安正和心燈在一起,兩人品酒聊天;獻舞完畢的娜西莎絲卻沒有再出來,聽心燈與茅延安竊竊私語,說她這幾天好像著了魔一樣,幾乎不肯出來活動,才獻舞完畢就立刻率眾回到驛館。   我心中微感詫異,但終於在宴會廳的另一角,找到了被回休楚跟隨保護的月櫻。她穿著一襲華麗卻不失典雅的鵝黃色晚禮服,像是一枝美麗的秋櫻般,住最安靜的角落裡清雅綻放,身旁卻另有一朵冷艷的冰清劍蘭相伴,與妹妹冷翎蘭並肩說話,像是很親暱地聊天。   身為這兩位美人生父的國王陛下,目前正站在台上,與萊恩一同接受各種讚美,藉機抬高自己身價。月櫻和冷翎蘭站在一起,自然也成為人們注目的焦點,但她們說得專心,似乎完全沒發現我的存在,我本來有點猶豫不知是否該在這時候過去打擾,哪知道一個俊美英秀的身影卻先我一步,來到月櫻她們身邊,正是索藍西亞第二王子——倫斐爾。   倫斐爾本來就是一名儀表堂堂的美男子,穿上華貴禮服後更是氣寧軒昂,往冷翎蘭身旁一站,一雙金童玉女簡直是光芒萬丈,我看得心中惱火,正想搶過去與月櫻說話,哪知道萊恩卻在台上冒出一句。   「各位,這次國際聯盟能得到歷史性的成功,我要特別表揚一個人。」   萊恩說著,竟然親自走下演講台,在群眾注異的驚歎聲中。來到我面前,拍著我的肩膀,大聲向全場的各國重臣、貴族,宣佈我的功績,言詞中對我著實抬舉,並且表揚我是金雀花聯邦的永遠貴賓。   這麼高規格的重視與對待,甚至此看待我國的國王還要高等,萊恩每說一句,底下就響起一陣驚呼,就連我國那位理應「雄才大略」的陛下,面上都一陣青、一陣白,看來在這功高震主的發展下,我未來的仕途官道想必非常精彩。   萊恩這麼幫我的理由,其實我也明白,是因為我剛剛被冷翎蘭擺了一道,爆發出軍務醜聞,而當事情被有心人……有心的婊子刻意操弄下,那不只是名譽掃地,甚至可能要接受軍法審判,所以萊恩搶先大力表揚我,用他自己的聲譽與權威為我做後台,讓阿里布達不能輕易找我麻煩。   我很感謝他,不過這些動作似乎效果不大,因為當我在行禮後步入人群,人群居然主動讓開好寬的一條路。那不是尊敬,只不過是不想被垃圾碰髒了衣服而已,從他們的眼神中,我完全明白到,不管剛才萊恩的讚美有多少效果,在這些貴族與武將的眼中,我只是一頭僥倖苟延殘喘的過街老鼠而巳,只是有金雀花聯邦在後撐腰,一時沒人敢形於諸色而已。   當我到了一張食料桌旁,拿起一杯蜜酒入喉,卻想不到居然有閒雜人等過來打擾。來的兩個人我都不認識,想不到其中一名俏麗的美貌少女,居然是薩拉城內第一報社的記者,特別潛入進來,要我對這次的醜聞表示意見。   我懶得理睬,叫來安全人員把這兩個記者攆走,想不到那名頗有姿色的少女居然甚有骨氣,一面被拖出去,一面還在遙遙對我喊叫。   「你身為堂堂的萬騎長,食君俸祿,應該謹守騎士之道,成為全體將士的楷模,但你打仗全用卑鄙手段,淫人妻女,下毒陷害,事後把所有俘虜殘忍虐待,賣為奴隸,你這樣和殘暴的伊斯塔人有什麼不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被賣走的路上?你沒有父母姐妹嗎?禽獸!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第六章 傾國傾城   本來靠著金雀花聯邦大總統的威勢,這場晚宴可以平安度過的,因為各國的貴族、重臣都不敢不給這位大地之主面子,即使是地主國的國王,也不可能挑釁萊恩的權威,卻想不到給一名初出茅廬的小記者混闖進來,鬧得眾人面上無光。   冷翎蘭馬上自承保安的職責有虧,將自請處分,但我卻不相信她有這麼糊塗,九成九是故意放人進來,要我好看的。   給這一鬧,整個宴會的氣氛頓時非常尷尬,原本就是過街老鼠的我,現在更成了人們竊語指責的對象,外國的貴賓在我背後指指點點,翻譯說著他們剛剛聽到的醜聞內容;而我所謂的「同胞」,則是一反他們歌頌我戰爭勳功時候的立場,第一個把我孤立與鄙視,就好像我是阿里布達創國以來的最大國恥,應該馬上當場自盡負責似的。   這座宴會廳雖然不小,但容納了過百人後也有些擁擠,可是我周圍的三尺範圍內居然半個人也沒有,當真是醒目之至,所謂人群中的孤島,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這是我在赴會之前沒有料到的事。   主持宴會的司儀為了化解尷尬氣氛,讓樂隊奏起輕音樂,把原本排在幾個活動之後的舞會提早開始,想打開僵凝氣氛。全場的貴族、富豪也都很識趣,紛紛邀起身旁的女伴,摟著她們努力箍緊的細腰,開始翩翩起舞。   我臉皮雖然很厚,也素來不把旁人毀譽放在心上,但所謂「千夫所指,無病而死」,在這麼沉重的視線壓力下,我要開朗起來是不可能的。現在,唯一一件讓我勉強維持虛偽笑容的事,就是走過去與月櫻說話,告訴她我真實的感覺。   哪知道,我才往月櫻那邊跨出一步,前方陡然藍影一花,身穿英武軍服的冷翎蘭,搶先攔擋在姐姐身前,一雙冷目遙遙瞪視著我,警告與肅殺意味不言而喻,手上更無視場合地擺出了拔刀架勢,無聲地告訴我,只要我再敢騷擾她姐姐,她就不顧場面與聲譽,把我當場斬殺。   被她阻擋,我看不見月櫻的表情,也不能隨便拿性命開玩笑,只好把跨出的一步又縮回去。   之前站在月櫻身旁的倫斐爾,似乎對冷翎蘭的動作吃了一驚,但隨即露出瞭然的眼神,微笑著欠身行禮,邀請冷翎蘭做他的舞伴,下場共舞一曲。   「美麗的翎蘭公主,你在戰場上的無雙英姿,我聞名許久了,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與你共舞一曲,讓我這名來自窮鄉僻壤的精靈,能開眼見識你的華麗舞姿?」   假如換作別的男人,就算沒給冷翎蘭的眼神嚇尿了褲子,也會給她毫不留情地軀趕出去,但倫斐爾可不是普通人,無論文才武略,都堪稱智勇雙全,本身家勢背景與掌握的實權,都是阿里布達需要結交的人物,往後抗衡、壓制伊斯塔要多仰仗其力,所以冷翎蘭在微微一愣後,舉手行了一個漂亮的軍禮,將手伸給倫斐爾。   一對璧人都是做著挽髮長褲的男裝打扮,帥氣中更流露著高貴與優雅,雙方的出色外貌更是搶盡全場風頭,一個是斯文有禮的貴公子,一個是明艷英媚的俏公主,兩人都有一流武技基礎,雖然沒學過什麼舞蹈與舞步,但動作自然就很矯捷好看,才舞了幾個動作,就引得一片喝采叫好聲,連萊恩和冷棄基陛下都鼓掌起來,一掃適才的醜聞陰霾。   (渾蛋精靈,當著我的面示威,這麼囂張?早知道不光是顏射你老妹,我連尿都撒上去。)   心中咒罵,我朝月櫻走過去,就算知道冷翎蘭仍對我虎視耽耽,那也顧不了了。然而,月櫻看見我靠近,雖然露出憐惜與不捨的表情,但眼神中卻驀地閃過一絲堅決,跟著就起身跑開,趕到了萊恩的身旁,與她威武可靠的丈夫一起,微笑著看著輕舞中的一對男女。   (連你都這樣……)   儘管未曾交談,但透過眼神的交換,我和月櫻已經說了千言萬言。我無法責怪她什麼,因為那天是我自己用惡毒言語將她趕跑的,我也無法在傷害她之後,再無恥地要求她原諒什麼,可是……唯獨是現在,我真的希望月櫻能在我身邊。   我不是一個受人歡迎的東西,也從來不需要被人歡迎,因為這些現在對著我鼓掌的人,早晚有一天會因為某個理由輕易對我冷眼相向,所以我一開始就看淡了這點,並對我的際遇習以為常。不管置身子怎樣熱鬧的場合,我都不會感受到周圍喜慶氣氛的百分之一,外在環境越是歡欣鼓舞,我越會冰冷地意識到……我還是只有一個人。   這種應該要克制下去的感覺,現在又冒了出來。十二年前,月櫻給予我的溫暖,曾經幫我驅散過這股寂寞,但她此刻站在我眼前不遠處,短短距離,卻相隔咫尺天涯,我不能怪她,只能像條落敗的死狗一樣,頹喪的坐在角落。   織芝·洛妮亞——這個對我誓言相愛的巧手少女,假使她在這裡,情形會好過一點嗎?不可能,因為我們必須裝做視而不見,況且她得知這些醜聞後,會有什麼反應尚不得而知。   阿雪呢?這個只屬於我,會無條件接納我一切的小狐女,倘若我攜她一同出席,那麼可以驅走我心中的寂寞嗎?不能的……因為我心裡一直有個真實的聲音在提醒,阿雪從來就不屬於我,當她有朝一日覺醒,回復成光之聖女天河雪瓊,今日的柔情蜜意,反而會變成一場恐怖的惡夢。   那麼,我擁有什麼?在我生命中得到過什麼?   沒有。   不管經歷過多少奇遇,得到過多少珍寶,建立過多顯赫的功業,我仍然只是當初薩拉城中的一個廢物,在人潮當中分外感到自己的孤寂,明白到自己從來就不屬於這群人中的一份子,和那對正在翩翩起舞的王子、公主相比,我僅是他們眼中一頭自以為是的醜陋東西。   我只是一個人。   「呵……」   我頹坐在角落,只想遠離喧鬧,喝著高價卻入口無味的烈酒,管他明天早上是否宿醉得頭痛欲裂,卻想不到肩頭忽然給人拍了一記,一個溫文詼諧的聲音響起。   「嘿,賢侄,你可不是一個人啊,難得良宵佳會,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大叔來和你乾一杯吧!」   劍俠打扮的茅延安,瀟灑出現在我身前,唇上的假鬍子被那抹笑意一襯,真是英俊好看,卻也讓人忍不住想發笑。我感到心頭好像有股暖流經過,恍惚間竟連喉間都有些哽咽,想勉力露出個笑容,但浮現在臉上的,卻是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臭老頭,誰要和你喝酒,要喝也要和女人喝,我可沒有淪落到要讓男人同情。」   「要女人還不容易?隨便找就隨便有,你等著,我找個美女來陪你喝酒跳舞。」   茅延安確實神通廣大,大步走進人群,幾下子功夫就讓一名頗為清秀的貴族秀女挽著他手臂,有說有笑地走了回來。我心下佩服,正想站起來向他說話推辭,哪知道那名千金小姐抬頭看見是我,竟然花容失色,尖叫一聲,把手袋扔過來,掉頭就跑。   真想不到我成了如此惡名昭彰的人物,這聲尖叫引得全場群眾的注意力集中過來,無數的惡意、挪揄眼神,像千萬羽箭般紛散墜來,我無處逃避,只有苦笑著全部承受,心裡覺得自己應該要憤怒,但除了深深的寂寞,我感覺不到別的情緒。   惡毒的諷刺,在連串隱約的耳語中傳過來。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我仍然感受到裡頭的惡意與詛咒,不過這一切還是比不上我眼中看到的東西,倫斐爾與冷翎蘭被一群重臣、貴族簇擁著,偶爾投過來一、兩記嘲弄的眼神,這兩個人並肩站立,光彩照人的華貴丰姿,首次讓我有了想要逃避的念頭。   (該走了,別留在這裡丟人現眼……)   我從角落站起身來,舉步欲行,腦裡卻覺得一陣暈眩,方自詫異,卻發現本來熱鬧的宴會廳忽然靜了下來。   安靜的區域從入口處迅速延伸,一下子就蓋過了整個宴會廳,前一刻的喧鬧狂歡,化成了這一刻的萬籟俱靜,只剩下一種人們在遇到巨大驚訝衝擊時的倒抽氣聲,像是傳染病一樣散佈在每個人的身上。   我不知道他們究竟看見了什麼,居然吃驚成這樣,心裡湧起了強烈的好奇,但沒等我主動追尋答案,所有人就自動往兩邊退開,讓出一條通路來,方便後頭的每個人都能看清前頭情景,看清那名正緩緩進入宴會廳的賓客。   那是一名穿著純白晚禮服的少女。   款式簡單的白絹禮服,剪裁合身,襯托著她精雕細琢,玉潤純白的香軀,雖然是大露背的款式,卻無損禮服主人的純真感覺,反而更將她的氣質畫龍點睛般提升至另一水平。   沒有隨從跟在旁邊,也不是今晚賓客名單上的人,甚王沒有人知道她是誰。然而,全場卻有過半男士都認識她,並且在最短時間內把這美麗故事傳遍全場。   令薩拉城內所有男人追問了大半個月,總在夜深入靜的晚上,幽幽漫步於街頭的夢幻少女,在這匪夷所思的一刻現身出來,以她的天仙姿容驚艷全場。   連我都忍不住衷心讚歎,萬萬想不到困擾我半月,卻始終沒緣見上一面的夢幻美人,竟然真的有這麼美!足以名列四大天女的姿容,神韻與眉目比阿雪更勝一籌,生平所見的美人中,只有月櫻能與她平分秋色,這點可以從所有人屏息凝聲的反應得到證明。   簡單而素淨的晚禮服,和周圍貴婦、千金小姐身上的華服相比,應該是顯得寒酸,但因為主人的傾城仙姿,卻完全不會因此失色,我相信現場大半群眾都有和我一樣的感覺……世上不會再有哪個女孩這麼適合白色。   嬌容未施脂粉,身上彷彿還沾染著水氣,順直的火紅長髮,以馬尾式簡單地束在頭上,卻透露著主人晴朗活潑的性格。   小口櫻唇不點而紅,卻肯定不是上妝,因為世上沒有哪個胭脂或口紅能畫出這種生命力;裸露在禮服後背的肌膚,白皙柔嫩,吹彈可破,隱隱透著一層氙氬白光,唇邊掛著歡喜的笑靨,笑得沒有煩惱微塵,沒有欲著愛染,像是深山裡的霧,漂流在樹林之間,無從捉摸於雙掌之上,脫俗於人世之外。   今天有月,月色咬潔,寒光滌滌,顏色就如她衣服般的潔淨。天空無雲,有星光萬點,銀河千川,如她眼眸裡的光輝。   今天,有很美的月,很美的星,很華麗的宴會。可是,今天……   明月彷彿就為了她存在,只照耀她。   星光彷彿也為了她存在,只點綴她。   人群彷彿都為了她存在,只襯托她。   她輕輕的走,優雅,柔美。   白色長裙底下的蓮足輕快邁步,彷彿每步踏下,天空就為她灑一掬花瓣,吹一陣香風。   就是這麼一名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的少女,在群眾的驚艷注視下,輕移蓮步,慢慢進入了宴會廳,朝著正前方的主持台走上。   主持台上,現在正站著金雀花總統伉儷,沒有人注意到這樣一名清麗少女突然出現,將可能發生的安全問題,每個人只是屏著大氣,看看月櫻,再看看她,驚歎著造物神所能賜與人類的美麗,就連那應該性向「特殊」的回休楚,都對她看得停住動作,手離開隨身兵刀,渾然忘了該要護衛萊恩與月櫻的責任。   正當少女走到宴會廳中心,所有人都以為她會走向主持台,與那生具傾城絕色的秋櫻天女並肩比美時,她突然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轉了方向,擋往前頭的人群以最快速度慌忙讓開,不敢褻瀆了她所經之處的空氣,急著想看看這名天仙麗人究竟要走到哪裡去。   而我……就這麼目瞪門呆,看著這名受全場豪貴富紳所矚目的絕色少女,筆直朝我走過來,像是命運注定似的停在我面前不遠處。   令薩拉城內所有男人窮追半月的幽夢美人,這麼突如其來地停在我面前,她到底想做什麼?   這裡已是最偏僻的角落,我身邊除了我自己就沒有別人,她這樣翩然降臨,到底想要找些什麼?   「……你……為我而來?」   這句話一出口,登時打破了本來的死寂沉默,引得滿堂哄笑,排山倒海似的快掀翻了屋頂,就連我都覺得自己愚蠢得可笑,一時克制不住,羞慚通紅了臉。   但這句話卻起了出乎意科的結果,那名美得讓人忘記呼吸的夢幻少女,對我露出一個很俏皮的微笑,突然一下子輕奔過來。牽抓住我的手,就把我往宴會廳中心去帶,穿過紛紛讓路的群眾,直站到正中心的那盞大水晶華麗燈下方。   我弄不清楚她到底要做什麼,只是在近趴離之下,覺得這名夢幻少女的絕色仙姿真是美麗,緊抓著我掌心的那只纖手更是溫暖。可是……與她素昧平生的我,為何總覺得這張面孔有些眼熟呢?   夢幻少女將我拉到場中心站定,再次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靨,戴著白絹手套的素手放開了我,卻牽引著我的右手,環繞到她只堪盈盈一握的細腰,讓我在驚愕中大享天仙艷福地環抱住她,同時右掌與我的左手相握,優雅地慢慢抬起。   因為驚艷而停下動作的樂隊,見到我們兩人這樣的姿勢,全都覺醒過來,開始奏起輕快節奏的舞曲音樂,我們兩個人就這麼開始在眾目睽睽之下跳起舞來。   我是一個不修武德的軍人,雖然懂得強姦時候要按住女方的嘴巴,卻從來沒學過怎麼跳舞社交,舞步自然是拙劣生澀,開始的連續幾步,還很尷尬地險些踩在她的玉足上,幸虧她穿著高跟鞋的小腳極為靈巧,幾次都幸運地化險為夷。   出了這種丑,我感到氣餒,想要撒手放棄這段不合常理的艷福,免得一再出醜,但手才一鬆,那名夢幻少女就再次抓起了我的右手,全不避嫌地放在她柔軟的纖腰。紅唇微嘟,明亮的紫色眼瞳中閃著三分嗔怪、三分失望,卻還有四分鼓勵,讓我不得下硬著頭皮跳下去。   圍在旁邊一層又一層的厚厚人牆中,不乏武技或舞技高強的俊才,每次見到我舞姿笨拙,重心不穩,甚至差點腳底踉蹌時,毫不客氣地朗聲嘲笑,這種含帶鄙視意味的笑聲,迅速引起了周圍一陣接一陣的蔑笑。   「這雜碎跳得是哪門子的舞步?是貴國的特產嗎?」   「大使說笑了,這敗類是我國的恥辱,怎會懂得跳高雅的阿里布達舞,這多半是他們法雷爾家出門踩到狗屎,領悟出來的絕世舞技吧!」   「哈哈,怪不得奇臭無比,奇臭無比啊!」   我很清楚他們的目的。除了真的在嘲笑,這群心有不甘的妒夫也想藉此形成壓力,讓這名全場男士皆欲親近攀談的夢幻少女,主動甩掉我這頭不配弄髒天鵝羽毛的癩蛤蟆。我擔憂地瞥向她,多少擔心她若憤而甩下我離去,以後我就真的不用做人了,然而,她卻朝我眨眨眼,露出一個「放心」的晴朗微笑,不著痕跡地帶著我起舞,漸漸越跳越熟練。   規律的舞步本就不難,跳熟之後,雖然姿勢仍然不夠流暢,但卻不會再踩到她的玉足,讓我可以放心地摟過她柔軟的纖腰,嗅著她淡雅的女兒家幽香,右手感受她柳腰的纖巧與輕柔,順著輕快的旋律,舞出一個又一個的華麗圓圈。   周圍所感受到的視線依舊銳利,像是想把我切成八塊一樣集中過來,但我卻不再覺得頹喪失意,因為這些目光裡頭除了鄙夷與氣憤,更多了強烈的忌妒、羨慕,讓我在舞步的旋轉中,我偶然看到冷翎蘭,她看來果然是一副氣炸的樣子,憤憤不平地握著拳頭。光是這個表情,就讓我覺得先前的屈辱值回票價。   茅延安與心燈居士退到了我之前所待的角落,在與我目光相對時,一起向我舉杯,無聲的祝賀。我滿開心的,因為整個宴會廳裡這麼多人中,他們或許是最為我高興的兩個人。   至於國王陛下……他大概是想把我亂刀分屍的前幾名,從他的眼中,想要奪美而過的慾望熾熱得像要燒起來,看不出來一把年紀了,慾火居然還這等旺盛。他身後台上的萊恩,對著我微笑鼓勵,而月櫻……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我現在不想在意這件事。   今晚是我生命中少有的快活記憶,榮耀、光彩、受人羨慕的感覺,我全都在最需要的時候得到了,但如果沒有這一名夢幻少女,今晚的一切只會是一場痛楚夢魘,我真的、真的……好感謝她。   「謝謝你,你幫了我很大的忙。」   我輕聲說著,凝視就在我眼前不遠處的那張清艷容顏,不施半點脂粉,雪白的肌膚、嫣紅的櫻唇、細細的睫毛,紫晶星眸中閃著一絲慧黠的稚氣,恍若不解世事的美麗,像是一個初降凡塵的純潔天使,雖然不像月櫻那麼纖弱得惹人憐愛,但……我真的從未見過那麼具有靈氣的女孩。   「你是哪家貴族的千金小姐?我有這個榮幸認識你呢?」   問著這句普通的搭訕語,我心頭卻不爭氣地跳起來,而她卻似早就在等待這問題出口,我話才一說完,她水燦燦的眼眸眨了眨,俏美一笑,就翩然貼靠過來,輕輕一吻印在我面頰上。   我腦裡「轟」的一聲,好像被附近人群炸鍋似的驚叫聲給弄糊塗了,但心頭卻洋溢著難言的狂喜,興奮得想要鬆開她的手,起來大跳大叫一番。真是可笑,我作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有一刻靦點得一如初戀少年……   「你叫什麼名字?我曾經見過你嗎?」   我是不可能曾經見過她的。是以媲美月櫻的天仙姿容,只要看過一次,即使從此瞎了眼睛,也絕對不會忘記,但她聽了我的話,嫣然微笑,那種燦爛的純真笑容竟讓我覺得似曾相識,而她就在這笑容中,說了現身以來第一句話。   「帥帥的哥哥,你真的不認識我嗎?嘻,你的舞跳得好差喔!」   無疑我認不出眼前的這張美麗嬌顏,但是這個聲音……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與錯認,一下就令我從天堂墜入地獄。   「菲、菲妮克絲?」   我不敢置信,但認真凝神看去,如烈火般燦紅的長髮、紫水晶般的眼眸、束縛在白絲緞禮服下的34D美乳,這些獨一無二的特徵,確實證明了她的身份,只不過……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濃妝艷抹下的真實面孔……如此清麗無瑕的絕色容顏。   「正確答案!你又乖又美的業務員現在來為你服務了。」   本來,這是我生命中最開心的一個晚上,但如今我卻只覺得想哭,眼前天使般的純潔少女,突然化成一個陰險狡詐的女惡魔,什麼浪漫情感都是多餘中的多餘。   「你為什麼做這種打扮?來這裡做什麼?」   「這個?你說看起來像個小天使嗎?我最近新簽的幾個客戶裡,有一個是戀聖女狂,只要看到教師、神職人員、天使的圖片,就會慾火沖腦,什麼不平等條約都簽了,這個扮相是為了推銷方便。剛剛簽約完,想說這裡人多,可以順便拉幾單生意,恰好看你很想跳舞的樣子,就先跳完再去拉客噦。」   菲妮克絲告訴我,男人最希望就是在這種場合顯威風,所以這是她的義務服務,相信我一定已經成功氣壞首號對頭。我想想沒錯,但目光環移向週遭,除了氣得快拂袖而去的冷翎蘭,還有一雙一雙忌妒的眼神外,我還接觸到一雙寫著傷心的眼睛。   是月櫻。   直到接觸了那雙眼中的哀傷,我才發現自己可能又做錯了,不但忘記了今天來此的用意,還反而搞得月櫻更為不快,這些……難道也是菲妮克絲的設計?過去她幫我做的每件事,還沒能夠讓我歡喜上多久,就會受到更悲慘的打擊,現在給我的這點甜頭,難道就是為了要分開我和月櫻的計謀?我不能忘記,在這張天使面孔下,有著多狡詐的惡魔心嚦。   念及這點,我下意識地就想放開手,把這危險的蛇蠍美人讓給其它愚蠢候補獵物,但手才一放,腳下一個踉艙,撞到背後的另一名舞者,居然還就是倫斐爾,他錯愕地朝這邊看來,似想確認這邊是否有意為之,但菲妮克絲俏美地眨眨眼,牽著我又到旁邊翩翩起舞,把這名索藍西亞的貴公子甩在後頭。   其實不過就是卸了妝而已,居然會有那麼大的魅力變化,從妖冶艷媚變成清純俏麗,真是不可思議。在我們錯身而過的剎那,我親眼看到倫斐爾欲一言又止,一雙眼睛失魂落魄地盯著菲妮克絲的嬌顏,顯然已為她的瞇力所迷醉……這也難怪,不施脂粉的菲妮克絲,更勝阿雪與龍女姐姐,是足以與月櫻比美的絕色。   說來荒唐,卸妝之後的她,不只是清麗絕倫,看來竟然比我還小了幾歲。   我輕聲告訴菲妮克絲,她釣上了一條大魚,但這在薩拉城內夜遊半月、急於尋找獵物簽約的女惡魔,卻像不感興趣似的嘟嘴對我說,「誰管那個,我現在只想和你跳舞,你不是說想看我不抹妝的樣子嗎?多看我一眼嘛,這可是送給哥哥你的特別禮物喔!」   第三個願望的圓滿完成、醜聞事件對她的誤會,還有她今晚適時出現一度給我的快樂,說來我真是欠了她一筆。看著菲妮克絲認真而美麗的眼瞳,我心軟下來,放棄其它顧忌,盡情與她共舞。   當節奏由輕快轉為舒緩,菲妮克絲的舞姿也從靈巧流暢變為優雅,戴著雪白手套的素手每一下揮動,都劃出一道美麗的的軌跡,像是白天鵝伸展羽翼一般的好看;而她踩著舞步,驀地從我身邊移開又拉回,長長的裙擺性感地輪飛旋舞,化成一朵朵白雲,銀鈴似的歡喜笑聲,天使般的傾城仙姿,與每天晚上幽幽漫步於街頭的神秘,又是另一種不同美感。   一時間,宴會廳內所有人都停止動作,退到一旁,看著我們兩個人盡情地揮灑喜悅舞步,只剩下樂隊持續的伴奏。   我非常開心,將菲妮克絲一下急拉回來,柔軟性極高的嬌軀更新貼靠回我胸口,看著她的巧笑盈盈,我忍不住在她耳邊輕語。   「不管怎樣,我要告訴你,我真的謝謝你,還有……你這樣真的好笑。」 第七章 菲妮克絲   出乎意料,菲妮克絲對這句話的回應,就是猛地一下吻了上來。這次不是面頰,而是當著宴會廳內數百賓客的面前,肆無忌憚地熱吻起來。   我與菲妮克絲並非首次接吻,卻從來沒有哪一次,感受到如此醉人滋味,只覺得腦裡暈暈的,身體也隨著舞步旋轉,驕傲地一一看過周圍每雙又羨又恨的忌妒視線,直到我再次接觸到月櫻的眼睛。   那雙水漾晶燦的真情眼眸,不知何時已是淚水濛濛,而那傷心欲絕的悲痛中,依稀是孕育著深情……即使被我那樣對待,月櫻她對我仍舊是有情。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月櫻突然掉頭,就從主持台兩側的出入門離去,消失了身影。雖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與菲妮克絲身上,沒有發現金雀花聯邦第一夫人的猝然離場,但在月櫻轉頭的一瞬間,我卻好像看到一串晶瑩的珠淚,瑩瑩亮亮地墜下。   (我……我真是一頭得意忘形的東西……)   看見那串淚珠,我驀地醒悟過來,滿腦了只想到要補過,這可能是最後一個挽留月櫻的機會了。但當我嘗試要中止這個不合時宜的熱吻,正與我親吻的那一方卻不太配合,非但沒有如我所願,還停下了腳底的舞步,一雙玉臂火辣地勾纏在我頸後,靈巧地活動著小香舌,傾盡一切熱情地與我狂吻。   「……停、停下來……」   我想要這麼說,但因為嘴巴被堵住,這些話只成為喉間的啞聲。想著月櫻離開時的難過,我心裡又急又氣,怒火直燒腦門,剎時間忘了別的,也不管我著手之處正是女兒家的柔軟美乳,使盡全力,重重一掌就將那緊纏著我的少女香軀給推開。   「媽的!你有完沒完?我要你停下來,你是沒聽到是不是?」   激怒之下,出手的力量很重,面前只見到白影閃動,跟著就是菲妮克絲重重跌坐在地,本來喧鬧聒噪的宴會廳,忽然之間寂靜無聲,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急轉直下的一幕,整個宴會廳裡只剩下我的那一句怒喝。   而我直到這時,才有點醒覺到自己做了什麼,從周圍群眾一雙雙錯愕、詫異的目光,我覺得自己真是無能,居然這麼笨拙地處理這件事。   我望向菲妮克絲,一跤跌坐在地上的她,正緩緩地站起身,面上表情平靜如常,看不見怒氣與羞辱,只是低垂下頭,手也伸到腰間。   「嘶」的一聲布帛裂音,幾名正有意上前護花攙美的貴族給驚退了腳步,看著那名清艷動人的夢幻少女,突然將自己的長裙撕裂一道老長縫口,跟著轉到另一側,又開了一道幾乎從大腿直到腳底的高叉,露出內裡的黑色丁字褲與吊帶襪,性感春光乍現。   在典雅樸素的晚禮服之下,居然是這麼火辣放蕩的性感裝束,這點想必出了許多人的意外。超低腰的貼臀丁字褲,設計大膽,裸裎出玉臀的渾圓;吊帶襪卻恰到好處地突顯了雪白大腿的修長,兩者合一,就是無人能抗拒的冶艷誘惑。   無視於周圍數百道火熱日光,菲妮克絲旁若無人地側身,調整長統襪的吊帶長度,水蔥玉指和黑色吊帶交錯,悄一用力就使細絲陷入雪嫩肌膚之中;掀起的裙擺下,渾圓白嫩的悄臀,正向周圍男性無聲的挑逗著,歡迎我們去瞭解那分彈性和柔軟。   「你……」   我對菲妮克絲的動作感到錯愕,跨出一步,卻正好與抬頭的她目光相接,像是觸電似的停下腳步。   仍舊是那個我所不能明白的眼神,似迷惘、似感傷、又似歎息,一個簡單的眼神卻好像蘊含了千言萬語,但當我想要細讀,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讀不出來;這個令我感到胸口氣悶,快要呼吸不過來的眼神,只出現了極短一刻,跟著,明眸之中的眼波流轉,驟轉為一種欲迎還拒的放蕩,艷媚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呵呵……」   菲妮克絲發出了一串悅耳好聽的輕笑,雖然面上沒有彩妝,卻回復了平時那顛倒眾生的迷人姿態,在回首顧盼的一瞬間,以她媚得令人心癢難耐的艷眸看過週遭眾人,明艷若朝陽,那種由清秀純真轉為艷媚放蕩的替換,強烈的對比,委實教人骨蝕魂銷。   沒有哪個男人能逃出她的媚惑之網,連倫斐爾與萊恩這樣的豪傑,都被她動人的萬種風情給吸引,朝這邊移近過來。這讓我再次驚覺她的真面目,就是那個引誘眾生出賣靈魂的魔女,剛剛我與月櫻的嫌隙,可能就是她挑撥人心的伎倆。   「今天我心情很好,很想要跳舞,可以多給我一點音樂嗎?」   美人有命,自然有人火速催促樂隊辦事,但是菲妮克絲沒等到音樂開始,就先自顧自地舞了起來。   這次的舞蹈,與我們之前相擁時候的感覺完全不同,菲妮克絲半閉著眼,熱烈地擺動著她青春堅實的美麗胴體,做出種種曼妙的舞姿,舉手投足,都帶著使人呼吸急促的火辣性感。   音樂越來越快,菲妮克絲表現得也越來越興奮,兩手放在自己豐滿的俏臀,不斷地一邊搖著上身,一邊撫摩自己的渾圓美臀;胸前的玉乳被禮服繃得緊緊的,好像隨時都會從側邊的蕾絲縫隙中蹦出,在那快節奏的擺動中,玉乳的圓潤曲線依稀可見,形成最引人注目的波動。   一頭綁成馬尾的火紅長髮,此刻因為激昂的舞蹈動作而散開,熱情地懸空搖曳;擺盪的兩片高叉長裙中,光滑修長的雙腿,包裹著網紋長統襪,更加突顯著完美的曲線,被香汗給慢慢染濕的白色禮服,看來不再純潔,反而因為半透明造成的若隱若現,讓女體的惹火曲線與柔膩肌膚,散發著沒人能抵擋的魅力。   忘情的熱舞,菲妮克絲化身成一名冶艷性感的妖姬,媚眼如絲,狂野地擺動著傲人的身段,熱情浪蕩,每一個扭擺動作都似在揮灑女性的原始春情,引誘著附近的所有雄性。   很快地,第一個按捺不住慾火的獵物上勾了,率先站到菲妮克絲的身後,輕扶起她的纖細柳腰,與她親暱的貼身熱舞,這個大膽的動作成了催化劑,在一片騷動聲音過後,大群精蟲入腦的熱血青年組成人牆,團團包圍住菲妮克絲,爭著與她做那火辣辣的貼身熱舞。   我隔著人群的間隙,偶然還是可以看到菲妮克絲的冶艷身影。被一群男人給團團包圍住的她,看來還是那麼媚、那麼艷,性感到我幾乎失控勃起,儘管我心裡暗笑這群熱血青年不知死活,居然主動把腦袋送到惡魔嘴邊。   (糟糕,月櫻呢?)   想到月櫻,我覺醒過來,不管這邊的混亂場面,不管艷舞狂歡的菲妮克絲,朝月櫻離開的那道門跑了過去。   背後,傳來刺耳地男女放蕩嘻笑的戲鬧聲音……   月櫻是朝後頭花園跑去的,那裡環境清幽,即使是宴會中也不對外客開放,如果想要獨自靜一靜,那裡是個很理想的地方。   我獨自闖進了後花園,尋找著月櫻的身影,想要對她解釋我的心情,如果不早點解釋,菲妮克絲的陰謀或許就會得逞了。而照我對月櫻的瞭解,她應該是坐在某個樹下或池畔,靜靜地沉思,所以我刻意放輕了腳步,不想突然驚擾到她,免得她又跑開,那事情就很難辦。   出乎我意料的一點是,當我看到月櫻時,她並不是坐在樹下,而是被人慢慢逼退著走。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一堆蒙著三角頭套的白袍人,包圍住了月櫻,似乎要對她有所不軌,而後花園裡頭的警衛赫然全巳給擺平躺下。   這群白袍人的打扮,與那日在演武場上襲擊我和月櫻的地球教徒一模一樣,這個平素只在金雀花聯邦境內活動的邪教組織,居然神通廣大到在阿里布達境內連續進行恐怖活動,卻來無影去無蹤,委實匪夷所思。   我抽出袖中的百鬼丸,巧妙掩飾住劍刀上的火紅赤芒,偷偷搶到那群地球教徒的身後,冷不防地就是兩劍閃電揮出。劍刃鋒銳無匹,水平推斬過去,馬上就是兩具無頭屍身倒下,我趁著他們大吃一驚,有若撲羊猛虎般地殺了進去,百鬼丸劍勢縱橫,馬上又有兩人見血。   「姐姐,你別怕,我來保護你。」   「小弟。」   月櫻的聲音中有著驚喜與安心,貼靠在我身側的柔軟香軀不住發抖,令人憐惜,顯示她心中的極度恐懼,這點更讓我暗責自己的遲來。   話雖如此,但我為了爭取與月櫻獨處的機會,所以並沒有開口呼救,而是試圖獨立奮戰。然而,事情的難度卻比預估為高,這些地球教徒的武功,與上次襲擊我們的那些根本不是同一檔貨色,不但每個人武藝嫻熟,內外修為的素質相當高,彼此之間還有一套配合作戰的技術。   我雖有刀劍之利,但除了開頭那一下偷襲外,就沒有能夠再傷到什麼人,只能削斷他們的兵器,幸好他們也顧忌著百鬼丸的鋒銳,不敢過度進逼。   「姐姐你不用怕,有我護住你,這些地球教徒傷不了你的,我一定會把你送出去。」   處於劣勢,我擔憂著身旁的月櫻,朗聲出言安撫著她,但月櫻卻欲言又止地說了一句:「他們……他們不是地球教徒……」   這群恐怖份子不是地球教徒?那會是些什麼人?我心裡一個盤旋許久的疑惑,忽然急湧上心頭。那天在演武場上受到襲擊,我曾聽他們約略提到「長公主」、「法雷爾家族」這些名詞,若是來自金雀花聯邦,稱呼月櫻應該是「第一夫人」,會稱她長公主的,只有阿里布達人。   為何阿里布達人要蒙而綁架月櫻?這些人的身手行動不像尋常武者,反而像是來自軍方,阿里布達的哪個軍方單位有這許多也手?答案算起來好像只有一個,就是阿里布達的皇宮,這些人只怕都是由宮中侍衛改扮。   「大膽狂徒,身為宮中侍衛,居然膽敢綁架長公主,你們這般胡作妄為,不怕掉腦袋嗎?」   我的明白點破,在敵人當中造成了一陣騷動,但他們卻顯然不太懼怕,還有人猖狂地對我說,是因為我辦事不力,所以陛下才親自密令他們請長公主回宮。這番話並未超出我意料,但月櫻聽了這話後更為驚恐的樣子,則讓我發誓要抗拒王命,護她周全。   以一敵眾,看似毫無勝算可言,但這些武功不弱的御前侍衛卻弄錯了一事。也許是法雷爾家的威盛武名,還有我揮劍斬人的樣子,讓他們誤以為我善於劍技,但事實上我的拿手殺著絕不是近身肉搏,剛才之所以要特別闖入包圍圈,只是怕誤傷了月櫻,現在月櫻人在我背後,前方毫無顧忌,我可以放手施展新學來的技巧。   「古老的性慾的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的名義與你們簽訂契約,我將畢生服從於性愛的衝動並為你們提供性慾的能量,所以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出來吧,淫精靈!」   十二年前曾打得水都十虎抱頭鼠竄的魔法絕技,重現於阿里布達,才只是頃刻功夫,前頭就多了四具表演完人體自燃的焦屍。這手見所未見的神奇魔法,嚇得一群只懂得武功的御前侍衛連連後退,我甚至連地獄淫神都不必動用,就鎮壓住了場面。   「且慢,你這是什麼魔法?」   當御前侍衛們開始後退,包圍網露出空隙,一道銀灰色身影忽然由黑暗中出現。斗篷遮面,看不清面孔,但從那些侍衛對這人彎腰敬禮的態度,顯然是指揮這群御前侍衛的首領未了。   皇宮內的高階軍官我都認得,但我肯定自己過去不曾在宮中見過此人,所以應該是專門幫王室處理秘密任務的特務頭子,記得最近看過資料,有一名頗受國王陛下信任的特務頭子,長年被派在外省,所以薩拉方面沒人認得這人,難道是因為我辦事不力,這傢伙被調回來了?   「咦?你……是你!真的是你!哈哈哈,太好了,這十幾年來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你這張臉!」   雖然我應該沒見過這人,但她卻似乎認識我,狂笑聲中夾雜著刻骨的恨意與仇怨,好像曾經與我結下過天大的梁子。   頭套掀開,露出來的面孔不僅讓我大吃一驚,連月櫻的表情都錯愕不已。那並非是一張人臉,而是一個有著人類表情的豹頭。當整個斗篷往外甩開,露出一身穿著軟甲的健美胴體,豹首人身,我登時叫出聲來,萬萬想不到這名替國王陛下辦事的特務頭子,居然是當年水都十虎之中的一員。   「你想不到我們之中還有倖存者吧?我找你很久了,這十二年來,我無時不刻都發誓要找到兇手,為九名兄弟復仇,想不到……居然會是你。」   「這、這位女士,你好像弄錯了吧?十二年前我才是個小鬼,怎麼可能殺害你的兄弟姐妹呢?更何況,那個時候我明明就被你們水都十虎綁架了,的二公主一起從頭昏倒到尾,怎麼可能還有辦法……」   「為何你會知道?本來我還有點懷疑,現在我肯定是你了!」   忙中有錯,我忙著撇清事實,卻忽略掉自己的說辭有誤,反而證實了自己的參與,真是多說多錯。   事情發展演變到這個地步,我想要不動手是不可能的了,只有硬著頭皮打這一仗,幸好我對自己的實力終於有了點信心,憑著這次時空之旅的收穫,打一場硬仗應該不是難事。   可惜,我忽略掉了一個很重要的關鍵。   對我來說,消滅水都十虎這群手下敗將,只是幾個時辰之前的事,但對於我面前的半獸女而言,卻是經歷了整整十二年。幾個時辰的趕場、十二年的勤修苦練,這兩者之間的巨大差距,足夠改變很多很多的事。   我吟誦咒文,再次使用了淫精靈攻擊,但本來應該無往不利的攻擊模式,這次卻出現了問題。一來,我心有顧忌,也沒時間施放淫慾結界輔助,攻擊的威力相形減弱;二來,當百餘點粉紅色火光一次打入那半獸女體內,她並沒有像之前那些御前侍衛一樣自燃,反而大喝一聲,渾身的結實肌肉鼓起,內息充盈流動,竟將所有入體的淫精靈全數逼出、消滅。   這個情形我在幾個時辰前也曾遇過,九鬼鷹魔就是用同樣的方法,逼出了我的淫精靈,但這麼做所代表的訊息,就是這或曾為我手下敗將的半獸女,在十二年的苦練後,如今已擁有更強於我的第六級修為,和這級數的高手鬥,我是必敗無疑。   覺悟到這一點實在是有些晚,我想換些別的戰術來翻本,可是已經清楚我底細是魔法師的敵人,步步進逼,根本不讓我有機會使用咒文,更別說是召喚地獄淫神了。   很快地,我身上就多了幾道傷口,血流如注,如果繼續這麼搞下去,落敗身死大概是必然的結局,而且看對方咬牙叨齒的模樣,恐怕是不會讓我好好就死的,這就不是還能顧及面子的時候,應該要搬救兵過來了。   擁有第六級修為的高手,是不好應付沒錯,但是就在附近的建築物裡頭,萊恩·巴菲特、回休楚、冷翎蘭、倫斐爾,這四個人裡頭只要隨便來一個,就可以輕鬆解去這邊的危機,沒必要在這裡打生打死的。   我找了個空隙,猛吸一口氣,就要大聲呼救,誰知道敵人像是早就料到了此著一樣,重重一刀猛砍過來,被我持百鬼丸一擋,成功削斷敵人兵刀,但卻被第六級修為的雄渾力道震得虎口破裂,整條手臂又酸又麻,抬不起來,更來不及招架敵人的致命一擊。   「住手!」   好像被這些場面給嚇呆,一直躲在我身後的月櫻,突然之間回復了動作,猛地搶在我身前,大張開身體,要為我擋下敵人的一擊。   「姐姐!」   我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一把將她拉回,反用自己的身體覆蓋住她,就算敵人這一擊讓我筋折骨斷,那也是顧不得了。   也就在這要命的一刻,一道要命的電光乍現,劃破冷冷夜空,劃破天上的煙火,極其霸道地破空斬來,可是讓人覺得奇怪的事,在那無與倫比的霸道氣勢中,這紫金電芒給人的感覺,卻是那麼地憂傷,那麼地令人心痛,彷彿正在閱讀一首淒美的情詩……   所有人在這刀芒下都呆住了,只有那名修為最高的半獸女仍能動作,因為這到淒美得令人夢碎的冷光,就是直衝著她過來,她在最短時間內採取動作,不但往後連退數步,還揚起手中的鋼爪兵器,全力還擊。   刀光如夢,夢碎而生。   冷冷揮斬過來的鋒芒,在與鋼爪相碰撞的時候,激射出耀眼的火花,輕易斬金斷鐵,劃出了一道充滿強勁的弧線。   周圍突然整個安靜了下來,那名半獸女的手軟軟垂下,像是極為驚懼似的,說著幾句含糊不清的言語。   「一……一朝無敵天比高……你練成了碎夢刀,那真是……真是……」   只說了這些,一道怵目驚心的血痕,在半獸女的額上出現,並且迅速擴大了紅印範圍,跟著在一聲骨肉分離的淒慘爆裂聲中,她整個身體由額頭傷口開始爆裂,成了兩半倒在地上的殘屍。   水都十虎的最後一名倖存者,在殘存了十二年之後,仍是免不了分屍身亡的結局,而在她死狀奇慘地倒下後,我和月櫻眼前出現了一個威風凜凜的壯碩身影,握在手中的獅王金劍,發著令人心寒的鋒芒;儀表堂堂的面容,現在籠罩著一層肅殺而冷峻的氣勢,看來不但不像是一名親切和藹的大總統,反而更像個叱吒沙場的軍人,夾著他剛才一劍斬殺第六級高手的威勢,震懾住全場。   「這裡的人……不留一個活口。」   萊恩淡淡地說了這一句,馬上就有人開始負責執行。   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這裡的回休楚,揮舞著他仗以成名的彎刀,把每一個想要逃跑的蒙面侍衛給輕易斬殺。這些侍衛會破派出來執行任務,本身也是不弱的好手,但與那種真正經過無數場生死廝殺的高手相比,實戰上卻是相距懸殊。   回休楚的刀,可能是從某種暗殺流派中訓練出來,每下出刀,人都隱沒於深沉的黑暗之中,彎彎的刀鋒,像是偶然乍現於空中的弦月,驟一閃現,就是一聲悶哼與血光飛濺,但是當人們循聲看去,他的身形早已經隱沒無蹤,再次回到黑暗的掩飾之下。   沒有多久,整個花園就歸於寂靜,所有被國王陛下秘密派來的御前侍衛,被回休楚斬殺殆盡,而他也沒有就這麼閒著,開始從懷中掏出藥粉,逐一到每個被他斬殺的屍體旁邊,倒下藥粉,把屍體化去,不留痕跡。   「阿里布達國王派出御前侍衛,圖謀不軌,被金雀花聯邦大總統斬殺。」這種醜聞傳出去肯定不得了,所以銷毀所有線索,這點是非常必要的,不過,看回休楚動作那麼熟練地殺人化屍,順暢得好像我家裡那幾個老而不死的恐怖怪物,我實在很懷疑,也許他的正職不是追跡者,根本就是金雀花聯邦的秘密殺手。   「你們沒事吧?」   萊恩收起嚴肅的表情,將獅王金劍插回腰間,過來探問我們的狀況,說他是因為發現我與月櫻離開頗久,過來看看情況,剛好撞上了這驚險一幕。   他說得很順,我卻心裡犯著嘀咕。這頭百里雄獅什麼武功不好練,偏偏腦袋有問題,去練那個令天下有情人碎夢的「老婆對郎走刀法」,強確實是很強,但是強到老婆都跑光了,這個烏龜刀王的名頭很有意義嗎?還虧得他自己練了上癮不夠,還順便推薦給我,要我也和他一起練,這真是不知所謂。   (啊,他是基佬,沒有老婆,所以不怕老婆對郎走,原來這套碎夢刀的真解不是老婆對郎走刀法,而是基佬神刀……)   這樣一想,老婆對郎走刀法確實名不虛傳,如果不是因為萊恩練了這套絕刀,月櫻又怎麼會莫名其妙跟著我跑了呢?   (這名半獸女的功力不俗,我生平沒見過幾個武功這麼好的獸人……)   萊恩說剛才的情形很險,如果一刀殺不死敵人,我與月櫻就難以倖免,所以他全力以赴,悍然使用尚未圓功的絕學,以一式「一朝無敵天比高」,斬殺半獸女,但因為這項絕學尚未完全練成,氣血有些不順,必須要略作調息。   「真是不好意思,情形不嚴重吧?」   「不礙事,不過你剛才做得很好,看見你的表現,我很高興。」   萊恩重重拍著我的肩膀,面上表情著實欣喜,我一面尷尬地接受他的誇獎,一面側目望向月櫻,只見她似乎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復過來,驚魂甫定的蒼白臉色,讓人想要呵護愛憐,在我側目看去時,她也正在看著我,不過目光一觸,馬上又轉開過去。   月櫻對我的感情到底有多少呢?從剛才生死一刻的情形來看,我想應該是不難證明的,但我要怎麼破開阻隔在我們之間的現實障礙,與她重修於好呢?這個就很傷腦筋了,唉……今晚空忙了大半晚,我還沒機會與月櫻說上一句話泥!   「這裡很亂,我想回去了。」   月櫻往萊恩走去,似乎想要依附在她丈夫偉岸的身邊,躲避我的目光,但這動作卻出奇地被萊恩給攔阻,不讓她靠近。   「櫻公主,逃避不能解決問題,這十二年來,你在我這個避風港裡棲息,但我卻無法溫暖你的心……是時候了,該去找一個你真正歸屬的港口,約翰是個好男人,勇敢告訴他你的心裡話,他一定能夠接受你……全部的你。」   萊恩緩緩說來,平和溫文的語氣,卻有著不容改變的堅決,這番話讓月櫻呆在當場,而我則是差點狂喜得跑過去與他擁吻,就算他是個基佬,那也是一個發光發亮、而在說完這些話之後,萊恩更轉身離去,給我和月櫻獨處對話的時間。我沒有先開口,只是等著月櫻說話,用笑容鼓勵著她的勇氣。   「我……我……」   月櫻蒼白著嬌顏,似乎非常害怕,不敢說出心裡話,遲疑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欲言又止,說不出完整語句,我並不心急,因為她要說什麼,我已經完全明白,無論說出什麼,我都想好令她重展歡顏的回答。 第八章 東海揚波   我等待著月櫻的開口,不過,回想到在時光旅程中發生過的事,我忽然發覺一個被忽略的問題。   為何水都十虎的倖存者,會成為阿里布達皇室的特務頭子?雖然說以這半獸女的武功,足以勝任這職位;而秘密組織吸收悍匪、死囚為工作人員也不奇怪,但他們是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是在水都十虎敗亡之後?亦或者打從一開始,水都十虎就是受到國王陛下直接指使的?假如事情的真相是這樣,那麼水都十虎為什麼要綁架小翎蘭?那種跟蹤不是單純的保護,更何況畫眉向我肯定,曾聽過他們說要負責綁走冷二公主,殺掉她旁邊那小雜種。   綁架小翎蘭不成,這次又來綁架月櫻,而幕後的指使卻是國王陛下,這些事情到底……   我越想越是怪異,背後冒出一身冷汗,正要開口說話,不遠處卻驟傳來一連串咳嗽聲音,令我大吃一驚,急忙回頭轉看。   萊恩從我們這邊離開後,並沒有像回休楚那樣自動消失,而是遠遠地站在外頭,擔任警戒,以免又生什麼不測。而我聽到的那些咳嗽聲,就是由他那邊傳過來。   在這種緊要關頭突然傳來咳嗽,這實在是一件很沒情調的事,但我們卻更在意另一件事。萊恩連咳不止,這點很不尋常,以他第七級的強橫修為,雖然不能說是無敵,但內外功均臻至爐火純青,除非受了內傷,否則實在沒理由這樣咳嗽,難道剛才斬殺那半獸女的時候,他也傷得不輕?   「咳!」   重重一聲,萊恩不只是咳嗽,更吐出血來,明顯是內傷發作。   「萊恩!」見到丈夫吐血踉蹌,月櫻大驚失色,連忙朝他趕奔過去。   (沒理由啊,萊恩的武功那麼高,以第七級力量搏殺第六級的敵人,怎麼會受傷?碎夢刀的反噬真有那麼強嗎?)   我錯愕不解,正要隨著月櫻跑過去,心頭忽然一緊,有某種讓我非常不舒服的冒冷汗感覺,一下子冒了上來。   這種感覺,好像獵物被獵人窺視般的危險,危險到讓我渾身冒著冷汗,但這種感覺我並非首次遇到……   在哪裡?我在哪裡曾經有過這種感覺?什麼地方?什麼時候?   我猛然跨出一步,拉住月櫻,不讓她往萊恩那邊靠去,而萊恩也同時揮手要月櫻別過去,還用溫和笑意表示自己並無大礙,要我們不用擔心。   「別擔心,我沒事,你們可以放心繼續……」   就在我們眼前,萊恩向我們搖手,像是想要說什麼的剎那間,一道冷冽刀光恍若新月乍現,彎彎地劃過他的身體,而我則被這道冷電驚虹給點醒,刺激出幾個月前的一段記憶,還有幾乎成為我夢魘的一個名字。   「鬼魅夕!」   就在我大喊出口的瞬間,大蓬血雨自萊思胸腹噴發出來,這位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國際聯盟的首任主席,就這麼中了黑龍會最強刺客的暗殺。   以黑龍會的神秘忍術,由萊恩腳下的影子裡冒出,防無可防,又是趁著萊恩內傷發作、真氣不濟的一瞬間,完全掌握了天時、地利,才發出的必殺一擊,堪為殺手行動的典範。   這一刀……下手好狠。   在飛濺的血光中尤其看得清楚,詭異的忍流刀法,如毒蛇般噬咬進萊恩的要害,又深又重的一刀,幾乎把萊恩的身體斜斜斬斷,肝腸寸碎。   不負百里雄獅之名,萊恩在這過程中沒有放棄悍然反擊,身體都快斷成兩段了,他赫然還是勇悍無匹,一手抽出獅王金劍,拚著殘餘力道向身後那道黑影刺去,試圖拚個同歸於盡。   但受到傷勢拖累,瀕死的他力量狂降,連第五級力量都不足的一擊,傷不了詭變百出的鬼忍者,反而被鬼魅夕再補一刀後,飄身朝我們這邊飄來……從那出血量與傷口面積來看,我明白那是致命傷。   「奸賊!哪裡走!」   適才離去的回休楚趕了回來,見到萊恩遇害,他就像是一頭發了狂的猛虎,朝鬼魅夕追擊,讓鬼魅夕放棄朝我們這邊動手,凌空轉折射向天空,兩道高速身影一追一逃,轉眼間就消失在遠方的屋脊上。   回休楚無疑是遲來了一步,來不及救到萊恩,但他卻不算全無貢獻,至少,因為有他的關係,鬼魅夕沒有能夠對我和月櫻斬草除根,讓我們能夠在這最後時刻,趕到萊恩身邊,與他說上人生的最後一段話。   「……我……不行了……」   並不是多有新意的開頭,但是帶給我們的沉重感卻是無與倫比。這麼一名穩坐金雀花聯邦總統大位,只手操控各國權力動向,並將在不久後成為史上第一名國際盟主的偉大領袖,滿身鮮血,肢體不全地倒在我們眼前,任殘餘的生命力飛快逝去。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我一直沒什麼現實感,但是現在那種感覺慢慢湧了上來,我開始察覺到,這個男人一死,對於這片土地所造成的影響將有多大,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恐怖結果。   「……我……我失算了……」   內功精純,雖然受到致命創傷,萊恩卻氣息不亂,神智清醒地對我們說話。   他告訴我們,雖說這一次是利用黑龍會的存在,形成壓力,促成國際聯盟,但只要一成立,他要努力做的並非戰爭,而是組織起大地諸國,加強經貿政治往來,形成體系,消弭紛爭的王道做法,只要國際聯盟夠團結,黑龍會就無隙可趁,不攻自破,這個理想本巳邁出了第一步,但隨著他一死,整個情形都不同了。   好不容易團結起來的組織,馬上會分崩離析,而大總統被刺殺的消息,會讓金雀花聯邦的人民和外部盟國一夕變天,短時間內對黑龍會開戰,這麼一來,不論勝負如何,大量的死傷將難以避免,和平無望,並且會被有心人與陰謀家趁隙利用,把整塊大地的命運導向一個黑暗世界。   萊恩的話聲越來越微弱,但語氣卻是頗為激動,閃爍著悔痛之情的虎目,甚至泛著悲傷的淚光。我對政治所知不多,但是從萊恩的話推測起來,這些並非空穴來風,確實是有很大可能發生的未來。   「只要再給我三年……不,一年就好……只要再有一年,聯盟的組織架構就可以成形,大地人民就可以過好一點的生活了……好恨啊,沒有戰爭的世界,就這麼完了嗎……」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之前我一直在質疑萊恩的心態,覺得他成立國際聯盟的用意,是為了延續自己的霸權,眷戀權位不願離開,但看他瀕死之際,一句身後事安排都沒有提,只是目中含淚地擔憂著大地人民,我才覺得,他真的是很想打造一個沒有戰爭的和平樂土。   月櫻蹲跪在萊恩身旁,緊握著丈夫逐漸失去溫度的大手。鵝黃色的長裙禮服沾滿了鮮血,美麗的臉龐沾滿了淚痕,泣不成聲,更說不出一句完整話語,只是要萊恩別多擔心。   「……櫻公主……謝謝你這些年來幫助我完成夢想……萊恩·巴菲特……守住了十二年前的承諾……可是,我不能再當你的騎士……不能再守護你了……希望你……幸福……」   染血的金髮黯淡無光,萊恩的聲音猛轉為急促,抓著月櫻的手用力起來,連原本憂傷的苦笑面容都變得痛苦扭曲。   「……快走……不可以再留在這裡……我死之後,冷棄基會立刻以安全為名,把你留下……不可以讓他知道我死了……否則一定……會……」   萊恩的這段話,聽得我一頭霧水,但心中卻泛起一股說不出的恐懼,彷彿有個非常殘酷的事實就蘊含在那裡頭,慢慢向我揭露展開。   「我知道,我知道,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保護我。」   月櫻緊握丈夫的手,忍著哭泣,拚命點頭說出道謝話語,但是那個畫面看起來並不像是夫妻在作臨終交代,反而像是公主殿下與一名守護騎士的瀕死告別。   聽了月櫻的話,萊恩扭曲的痛苦表情轉為平和,我不知道他是否強忍著痛楚,還是已經感覺不到痛楚,只看到他轉過頭面向我,露出一個最後的笑容。   「約翰……」   萊恩吃力地舉起了手臂,朝我晃了晃,我看懂了他的意思,連忙伸手握拳,不快也不慢地把拳頭推了過去。   兩個男人的拳頭,輕輕地一碰,發出了像是擊掌為約般的聲音。   「……一切就交給你了。」   像是交棒似的遺言,萊恩的手軟軟垂了下來,這名巨人領袖與世長辭,在我們眼前結束了他驚濤駭浪的一生。   萊恩死了。但他所交下來的棒子,責任卻剛剛開始。   我轉頭望向月櫻,覺得她應該有些話想要對我說,而現在也到了非說不可的時候了。   「姐姐。」   時間緊急,隨時可能有人過來,而我又不想過度刺激月櫻,所以我想到一個方法。   「我……我有件事情告訴你,其實我做過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外面傳的那些醜聞,全都是真的。」   用最簡短的時間,我把過去幾年所發生的事,包括阿胡拉瑪之戰、馬丁列斯要塞之戰,裡頭大致的情形迅速說過一次,說的全是真話,當然也是非常骯髒齷齪的事實告白,全部坦白地說了出來。   「我其實是一個非常爛的傢伙,做了很多很下流的事,根本配不上你,但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可以嗎?」   這些話明顯地產生了作用,本來呆呆望著萊恩的月櫻,在一陣短暫沉默後,終於站起身來,像是很為難似的面對著我,卻終於開口說話。   「我……也不是個好女人。小弟你大概已經不記得,但在你小時候,我幫著照顧你的那些時日,我對你……做過很多很不好、很不可原諒的事,這幾年裡頭我一直很愧疚,但是……即使這樣,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月櫻告訴我她的心情,那是一名戀童者的完全告白,假如我不曾回到過去,記起一切,突然聽到這些話,可能真是會被嚇個一跳,不過我現在是完全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管月櫻怎麼說,我的表情都沒有震驚、沒有改變,只是不停地告訴她,這些事都不是問題。   但似乎仍然有我所不知道的事……   「不,你不瞭解……十二年前,我和萊恩本來就是朋友,我知道他的秘密,他和我約定,只要我嫁給他,幫他掩飾他的秘密,他就負責保護我,帶我離開阿里布達,所以……所以我才會離開你的。」   「保護?保護……什麼東西?有誰在傷害你嗎?」   我不解的疑問,讓月櫻用力地點了點頭,先伸手抹去眼淚,深深吸了口氣,似乎想藉著這動作儲備勇氣。   陰暗的烏雲逐漸湧來,遮蔽夜空,也遮斷空中的光源,讓站在那裡的月櫻迅速被籠罩在一團黑暗裡,看不見面孔表情,讓那股陰霾感覺越來越沉重,連我都覺得胸口呼吸鬱悶。   「有,那個人……是我的父親,十八年前的那個晚上,他……他強暴了我。」   一句話像是震在耳中的雷霆,我不願意柑信自己聽見的東西,但不斷入耳的事實卻讓我別無選擇。   十八年前,月櫻還只有十歲的時候,某一個深夜,她的父親冷棄基突然出現在她房裡,對她施暴。平時溫和慈祥的父親,忽然露出猙獰獸容,當時的月櫻全然沒有辦法抵抗,就這麼任由事情發生。   那一個晚上,成為她人生中糾纏最深的夢魘。   但並不是只有一個晚上。在往後的幾年中,食髓知味的冷棄基不停地在晚上潛入女兒寢室,連續姦淫得逞。   深宮大院的一角,是最污穢、黑暗的所在,當對方是掌握至尊大權的一國之君,他完全可以為所欲為,令幼小的月櫻哭訴無門,只能在每個夜裡躲進被窩發抖,聽著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哭泣祈求這一晚快點過去。   說著心底最深秘密的月櫻,一點都看不到平常的典雅與嫻靜,一下子哭,一下子笑,一下子又蹲在地上,整個精神都失控了。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好幾次都想直接打斷月櫻的話,讓她別再往下說了。   但是這麼做是最爛的方法,因為月櫻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把這段一污穢不堪的往事告訴我,如果我打斷她,那麼問題只會一直埋在心裡,日後更猛烈地爆發,所以,我必須把這一段被詛咒的往事給聽完……   「……我一直在忍,一直在忍,希望這些事情就這麼過去,可是……有一天我發現父王用看我的眼神,在看翎蘭……」   為了怕悲劇再次上演,所以月櫻把妹妹帶到我家,每次都待到深夜才回去,甚至常常在爵府裡頭過夜。   但……為什麼是我家呢?   「伯父……源堂司令以前和我父王一起長大,是多年的老朋友,他也是我父王最害怕的人,只有他,才能讓我父王有顧忌,只要躲在爵府裡頭……父王他就沒辦法碰到我們……」   實在是一點都不意外,變態老爸那樣的人,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實在是種恐怖災難,難怪我一直覺得國王陛下的人格有點不太正常,想不到他居然會這麼恐懼我的變態老爸。   「……所以,並不是為了照顧我才來的,對嗎?」   我微微笑著,心裡多少有一點失落,但並不會覺得難過,因為不管動機為何,月櫻照顧過我,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事實。   而之後的情形也不難想像,月櫻遇到了萊恩,這是一個更好的護身符與避風港,便與他立下約定,雙方各取所需,月櫻委身下嫁,增加他在政壇的聲望資本,同時掩飾他的性向秘聞;萊恩則是負責保護月櫻,同時施加壓力,讓冷棄基不敢對其它女兒施狼爪,這才讓翎蘭、星玫兩位公主平安長大。   「那天,你對說我長得很美,不趁現在多抱一下,以後就便宜我丈夫……這句話,是他以前最常掛在口邊的。」   無怪當時月櫻的臉色大變,原來是我在無意中說出了禁語……   「我藏到法雷爾爵府裡頭,你那時候才六歲,好可愛……剛開始的時候,我只是單純想對你做父王對我做過的事,可是……越到後來,我就越受你吸引,那時候……我一見到別的男人就好害怕,只有那時候的你……一直讓我……我是不是個不正常的女人啊?」   月櫻流著眼淚,發出來的聲音卻是笑聲,而笑聲中又有無限悲苦,和瀕臨崩潰的瘋狂,而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月櫻她的扭曲性向並非天生,而是在後天環境的壓迫下,一點一點地形成的。   「姐姐!」   「剛開始的時候,他騙我……我一點也不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他說父親疼女兒就是這樣,皇宮裡所有女人都是他的……」笑聲裡,月櫻的聲音慢慢變成哭音,聽來是無比淒楚。   「到後來……我終於知道這樣是亂倫,是不應該的,每天晚上他摸到我床上,我都哭著求他別這樣,別再碰自己的親女兒,可是他根本不理……他……他強姦我……我一直哭一直叫救命,可是根本都沒用……所有侍衛、婢女都裝作沒聽到……」   月櫻不住啜泣,眼淚滑下臉龐,天上烏雲個知何時散出了一條縫,淡淡月光透灑下來,斜斜映出月櫻的身影,那不再是一個典雅高貴的公主身影,而是一名曾在十幾年前的許多夜裡,哭叫無門的孤弱女子。   我很遺憾,如果自己早生十幾年,無論如何我都會拚命阻止,但現在……我能做些什麼來彌補呢?   「這次我回阿里布達來,是因為想要見你……可是只要我一落單,他就會突然出現……要我別忘記那段日子,說我以前是個多孝順的女兒……翎蘭她知道這些事,所以才一直催我離開……嗚……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家人會變成這樣?嗚,我不想的……嗚……我一點也不想這樣……不想的……」   聽到這裡,我再也忍不住,衝上前將月櫻摟在懷裡,緊緊地抱信她,月櫻立刻便放聲大哭,像個小女孩一樣嚎啕出聲,把這麼多年積淤僕心底的淒楚全部發洩。   而我,不知在什麼時候,眼眶也已通紅,抱著懷中的姐姐,連聲安慰。   「姐姐,我愛你的心沒有改變,一如最初。」我輕拍著月櫻的背,堅定道:「即使知道了這些,我想說的還是那一句,除了你,我不要別人,如果不能給你幸福,幸福對我就沒有意義。」   聽到這一句,月櫻抱著我,放聲哭泣,喃喃叫著我的名字,無限依戀地勾摟住我的脖子。   「小弟,小弟……」   「姐姐,惡夢就到此為止,請把你往後的人生托付給我吧,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我伸手拂去月櫻面上的淚水,輕輕、輕輕地吻著她柔軟的唇辦,一一為她舔去唇上微減的淚珠。當這一吻結束,我拉開了距離,所看到的一雙眼眸中,已經找不到陰霾與悲傷,緩緩綻放出了和煦的笑意。   「姐姐,小約翰遵守了十二年前的約定……我來接你了。」   聽見我的話,月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似是驚異於我的憶起往事,但這不敢置信的表情,很快就轉化為狂喜的笑靨。   我伸出了手,月櫻也緩慢卻堅定地伸出手,放在我的掌心,像是要攜手步入禮堂一樣,任我握著她柔若無骨的素手。   「往後,也繼續請你……給我幸福。」   完成了拖延十二年的約定,對於我與月櫻來說,都是一件溫暖兩人心窩的喜事。不過,目前的情形讓我們無法享受這份溫存,必須要馬上採取行動。   萊恩說得沒錯,假如冷棄基知道萊恩已死,這喪心病狂的傢伙會使用一切手段把女兒留下,而阿里布達是他勢力範圍,只要人在阿里布達境內,月櫻的處境就很危險,必須要馬上離開才行。   但……該去哪裡呢?   我彷徨無計,卻突然想出了一個主意。月櫻的傾國之姿,舉世皆知,但她的豐富學識、政治經驗,這方面的長處卻沒有幾個人曉得,再挾著萊恩遺孀的身份,難道就不能另外發展一片天嗎?   「姐,我有主意了,你馬上回金雀花聯邦,參選年底的議員選舉,只要你能在年底勝選,冷棄基那老渾蛋就無法動你的主意了。」   帶著幾分遲疑,月櫻接受了我的建議,但目前首要該做的,就是設法離開此地。   我讓月櫻馬上回去準備離開,自己則是回到宴會廳,找到茅延安,預備要為月櫻的緊急撤退做點掩飾,並且與她相約,在金雀花聯邦重逢。   宴會廳裡仍是一樣喧鬧,但是菲妮克絲卻已經消失不見,我找到了茅延安,緊急囑咐他幾件事,要他用最快時間辦好。   茅延安露出了非常詫異的表情,告訴我事情都沒問題,馬上可以完成。   「……不過,你真的都想好了嗎?這麼一做,後果很重喔!」   「少囉嗦,幫不幫忙,你直接說一聲就是了。」   茅延安很講義氣地離去,而我則是在他離去後,逕自朝著我國陛下所在的那個方向行去,當侍衛群照例攔在我面前時,我說有緊急軍情要報告,請求晉見陛下。   剛剛才被我搶過鋒頭,冷棄基的臉色很不好看,但聽說我有關於長公主的緊急報告,他仍是馬上靠過來,如我所願地摒退退眾人,要我詳細述說。   「陛下,有關您交付給微臣的任務,微臣要說的東西就是……」   我刻意模糊聲音,當他為民聆聽而越靠越近,進到適當距離後,我冷不防地飛起一記重腿,狠狠踢在他骯髒污穢的胯間。   「嗚哇!」   難看的人,連叫也叫得難聽,那一聲殺豬似的哀嚎,在各國貴賓的哄然大嘩聲中,顯得特別淒厲,而早巳預備要動手的我,當然也不會就這麼簡單地一記「斷子絕孫腳」了事,抬臂又是一記重拳,打在他滿是肥肉的臉上。   「他媽的老狗,滾你娘的去吧!」   手上感到的堅硬觸覺,還有那噴在半空中的血沫,我肯定這一擊打掉了他幾顆牙,傷得不輕。如果可以,我真想一刀把他給剁了,但他怎說也是月櫻的親生父親,這樣做並非月櫻所願。   這時候,本來被這些事變弄得目瞪口呆的賓客與侍衛群都巳清醒,意識到眼前正發生的叛國逆主事件,開始過來擒拿,但我卻早將煙霧彈與煙霧卷軸拿在手中,一經施放,頓時全場煙霧瀰漫。   宴會廳的保安是我和茅延安一手佈置,侍衛群雖然不乏高手,卻不如我這般熟知地形與暗道,一下子就輕易脫出,趕到了驛館門口。   當我趕回法雷爾爵府,茅延安與阿雪早就準備妥當,連馬車都停好在那邊,三人匆匆上車,就往城門趕過去。   (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回不未了吧……)   我不由得有這種感歎,但家裡幾個老東西卻列隊在門口向我微笑揮手。   「少爺,這裡的空間對你太狹窄了,把鵬鳥放到遼闊的天空,請你好好使用你的羽翼吧!」   想不到福伯會突然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語,我來不及回應,馬車就直奔向城門口。   消息還沒傳過去,我們輕易出城,但是出城之後不久,大批軍馬赫然出現,我們且戰且走,希望能多吸引一刻他們的注意力,好讓月櫻一行人能夠成功撤離,也因此,在拖延了一刻鐘之後,我們終於陷入重重包圍,四周的騎兵隊不但人強馬壯,武器精良,指揮的陣頭前,還出現冷翎蘭的英武身影。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我大聲嘲笑她現在這麼絕情,完全看不出小時候我們曾經青梅竹馬,感情好過一段時間。   冷翎蘭沒有直接回應,只是在簡短沉默後,說我為了某個女人所做的事,她很佩服,而我惹出這麼大騷動,為她做掩飾的用意,她也完全瞭解,所以我要掩護的那個人,現在已經安全離開了。   這段話讓我聽了頓感鬆一口氣,但擺明打算公報私仇的冷翎蘭,卻翻臉如同翻書,說我絕對沒有資格為那個女人創造幸福,為了避免以後多讓她困擾,要我死在這裡。   「放你娘的狗臭屁,要我命就放馬過來。」   一場血戰難以避免,我自忖實力不足,冷翎蘭與數千騎兵絕不是我們三人能夠應付,但阿雪有大日天鏡的最終絕招,或許可以賭命一拚。   情勢一觸及發,茅延安卻抬頭看著月亮,好像在計算什麼,喃喃說什麼時間到了,差不多該失效了。   我不知道他在弄什麼玄虛,但是當冷翎蘭下令全軍突擊衝殺,突然有一個聲音從西方響起,好像萬鬼齊哭,無比地淒厲陰邪,跟著就是大批的吸血蝙蝠與骷髏兵團殺來。   「伊斯塔人來了!」   騎兵團之中有人發出了這聲哀嚎,接著就亂成一團,在冷翎蘭的率領下,與伊斯塔人的不死生物突擊隊戰在一起,殺聲震天。   我被這一切弄得糊塗了,側眼望向茅延安,問他如何請得動這救兵?他卻回答這不是救兵,而是要命的敵軍。   「娜西莎絲不是來救我們,是氣炸了來追殺我們的!」   「啊?為什麼?」   「還記得那頭玉子靈貓嗎?」   「記得啊,和那個有什麼相關?」   「……我送了她一隻受到詛咒的靈貓。不好意思,效力剛剛過了,她現在過來追殺我們了。」   「什麼?HELLOKITTY?」   我聽人提過那個邪物,據說是種類似毒品的東西,尤其對女性有不可思議的迷惑作用,一旦受到其邪力影響,就會神魂顛倒,不能自拔,整人渾渾噩噩地傻笑,並且為此傾家蕩產,仍無怨無悔。   就男人的角度來看,這實在是一頭媲美六大暗黑召喚獸的邪貓,而且照情形來看,從那失魂詛咒中清醒的娜西莎絲,對於這一頭見鬼的玉子靈貓極端不滿,誓殺了我和茅延安洩憤,如果不趁著有替死鬼擋路的機會快點開溜,早晚會出問題。   「約翰·法雷爾,滾出來,給我滾出來!」   遠處傳來娜西莎絲極度憤怒的吼聲,還有撕裂大氣的凜冽刀罡,跟著又出現陰邪的魔力波動,顯然娜西莎絲與冷翎蘭這對宿敵已經交上手了。   「師父,織芝小姐送衣服來的時候,托我向你說,她會在索藍西亞等你。」   織芝與我相約索藍西亞……   月櫻與我約在金雀花聯邦……   「賢侄,不開溜不行了,我們要往哪個方向跑?」   「大叔,我們往東,去東海!」   短時間內,我不能再回阿里布達了,如果不能在外頭開闢出一小塊新大地,不管是去索藍西亞或是金雀花聯邦,我都將無處容身,在這個考量下,處於戰亂情況的東海,正是我尋找下一個浪漫的冒險所在。   策馬揚塵,我跑任最前頭,背後傳來同伴追上來的馬蹄聲。   「走吧,阿雪、大叔,我們開始趕路吧,東海有好東西在等著我們呢!」   「沒錯,我們一起再去征服神奇寶貝吧!」   「你……你不要總是給我提起那只放電老鼠!」 ∼作者後話∼   本來預計應該在七月二十與各位見面的書,拖到了八月,這實在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是因為發生了稿子之外的問題。   看到封面的月櫻,大家的感覺不知道怎麼樣呢?如果讀者們都覺得喜歡,那麼這次的延遲就有意義了。話雖如此,因為畫家的畫稿延遲,導致出書開天窗的這種問題,說起來並不是多麼光榮的。   畫家本身對品質相當要求,只要畫得不合心意,就會重新畫一張,這樣子執著的精神,出現在畫作的高水準上頭,但是以出版社與作者的立場,準時與穩定出書比什麼都重要,遇到這樣的問題,確實是很傷腦筋。   最近兩集的封面封底,受到讀者們相當的好評,我自己也覺得愛不釋手,希望能與畫家長期合作,畢竟打造一本優質的作品,單憑作者一個人是不夠的,但第六集封面還能不能夠出自這位優秀畫家的手筆,就要看他的意願與努力了。   以前當讀者的時候,看到喜愛的作品,都常常覺得遺憾,因為畫家的畫一看就與作品沒有半點關係,對於想要收藏喜愛小說的忠實讀者而言,這是讓我一直很無奈的一點,每次看見書桌上的收藏,都很想歎氣,所以自己當作者,有能力影響封面之後,我就想要加倍重視這一點。   結果,現實還真是困難啊,好的畫家都不準時,準時的畫家都用抄的,難道作者非得在這兩者之間妥協一個嗎?華文市場的生態,真是讓人黯然不已啊。   這一集,算不算有情人終成眷屬呢?我覺得不算的,畢竟從男女雙方的身份來說,他們只是一對名符其實的姦夫淫婦而已。   第三章是相當有禁忌意義的一章,我曾考慮過,但最後還是寫了。這點沒什麼好特別解釋的,只能說,有人寫作追求真、善、美,但也有人只追求真與美。   薩拉篇在第五集宣告結束,第六集開始就是東海篇,預期是十月二十號與大家見面,我希望能夠準時,因為稿子已經完成了,不過……就希望阿里布達的畫家夠努力了。 第六集 東海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投機客的寶地,野心分子的希望天堂,滿懷憧憬的東海行,卻出師不利,坐困犬族孤島,有所求的族長,奉上牝犬,意圖不明而喻,這明擺的仙人跳,約翰會自動往下跳嗎?   險險脫離危難又莫名捲入戰場,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次又是誰該倒楣了?   惡獸棲息的公園島、通往海神宮殿的一坪海岸線、神出鬼沒的幽靈船,投入東海這個新戰場的約翰真能撈到好處? 第一章 一帆風順   「在我們抵達之前,大叔,你可不可以向我簡單說明一下,東海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嗯,這個問題說來非常複雜,基本上我們要從東海這個地方的天文地理開始談起,話說在數千……甚至上萬年以前,東海一帶曾經有過失落的文明,當時這裡周圍都是火山岩層,還有過……」   「大叔,說重點。」   「啊,年輕人怎麼這麼沒有耐心?詳細瞭解目的地的風土民情,是身為追跡者的王道啊……表情還這麼難看?呃,簡單一點的說法,東海這地方氣候複雜,一日當中多半時間屬於炎熱多雨的天氣,但所呈現的風貌隨著地區而不同,很可能僅僅一船之隔,前頭還下著雨,後頭就亮著大太陽……」   在前來東海的一路上,我和阿雪已經聽茅延安說過許多的海上奇聞,對那些神秘而詭異的傳說,感到敬畏與好奇,然而,儘管被這不良中年硬上了好多次天文與地理課的惡補,不曾實地造訪過東海的我們,仍對所聽到的東西一知半解,腦裡拼不出詳細模樣。   從茅延安這不知道是多少次的「前進東海」惡補中,我聽到早已經耳熟能詳的東西。   東海,據說是由著名逃亡專家,哥倫布·魯夫,在他人生最後一次逃亡時發現的。當時他因為搞上了當權人士的愛妾,犯了死罪,慌忙連夜逃出居住的地方時,拿錯了別人的塗鴉當地圖而走錯相反方向,最後流亡出海時發現的。在登陸親吻土地時,他命名這地方為「東邊升起的太陽沉降在西邊的海邊島嶼」,後人因為這名字太長太難念太難記,故簡稱這片美麗海洋為「東海」。   大體上說來,東海除了氣候多變,炎熱濕雨外,在人文上也與其自然環境一樣複雜,來自各種族的混血兒,與東海當地的土著海民,像是一道豐富的熱帶料理般,在這片汪洋大海上融會交流。   龍神族、魚人族、甲殼族……還有許許多多活躍於海洋上的特殊族類與生物,都可以說是東海的特色人文,但相比起南蠻獸人的強烈排斥人類,這邊的海民卻是截然相反。積極好客的態度,往往令初到此地的旅客,招架不住他們的盛情,而東海女性的熱情如火、嬌媚如蜜,早就是大地之上眾多尋芳客津津樂道的事實,每個到東海出征的戰士、尋求發財機會的商賈,都期望在此找到自己的一夕浪漫。   反正,當陽光再度升起,那一夜的綺妮春情,就像當天早上海潮的波浪般,轉眼間就化為泡影,男方女方都不用說再見,他朝相逢,誰也不會記得誰。   對於任何不打算背負責任,只求一夜歡好的男女而言,這是最好的環境。自古以來,見證東海上曾經燦爛過的戀愛詩歌,實在是不曉得有多少,當然,不是每個人也這麼幸運,那些運氣好的人,可以得到一夜香艷的美夢;至於那些運道不佳的尋芳客,則會在醫師宣佈性病沾身後,享受那一刻生不如死的悔痛感覺。   總之,東海確實是一個很吸引人的冒險地帶,無論求名、求利,它忠實地反應著人們的慾望,並且讓無數遠從內陸跋涉來此的人們,得到或永遠失去圓夢的機會。   「……所以,簡單來說,東海就是天氣很熱,棕櫚樹很多,美女很熱情的地方,從你話意來判斷,得到的結果應該是這樣吧。」   「對。」茅延安抬起頭,迎向撲面而來的強勁海風,長笑道:「說太多沒用,你只要記住三樣東海的代表物:陽光、沙灘、比基尼,那就對啦,東海!我們來啦!」   「哦,陽光?沙灘?比基尼?聽起來真是好棒喔。」   我一把抓住茅延安濕淋淋的領口,用力吼道:「放你媽的狗臭屁,給我睜大眼睛仔細看看,你說的那些東西在哪裡?在哪裡啊?」   把目光朝周圍望去,天空中滿佈著厚密的烏雲,綿延不見邊際,更沒有半絲陽光能透射下來,明明該是白天時分,卻比我生命中每一個夜晚更要深沉黑暗,只有傾盆狂瀉的大雨,已經整整下了三日夜而未有停歇,伴隨著急勁狂風,讓無邊大海掀起一個又一個的狂猛浪頭,一再搖晃著我們所乘坐的船隻。   情形無比惡劣,儘管不良中年的三寸不爛之舌辯才無礙,但當我們暈船暈得七葷八素,把胃裡東西全都吐光,不管他描繪些什麼美麗前景,我們也是聽不下去的。   十尺高的浪頭,像是海上巨龍般連接撲來,操舵的水手誠然技術高明,一直靈活地破浪前進,可是他再厲害也無法讓船不要搖晃,從剛剛開始,船長就要所有甲板上的閒雜人等回到船艙,而且行動時要緊抓住牆壁上的繩索,並緊扣上腰帶環節,否則遇浪時的劇烈搖晃,會讓沒有武術基礎的人寸步難行。   一手包辦著找船、出航等事宜,茅延安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所以雖然承受和我們一樣的搖晃,卻是穩當得多,還能一面緊抓壁繩,一面在我旁邊說話。   「賢侄,賢侄,其實你臉色不用那麼壞,吃壞東西只要拉出來就好,東西吐光也只要再吃就好,海上生活就是這樣,久了你就習慣了,吃燒餅哪有不掉芝麻,跑船哪有不遇風浪的呢?」   「干你娘親,你別睜眼說瞎話好不好?我們這哪是遇到風浪?我們根本就是遇難了。是遇難啊,你聽懂沒有?」   我抓過茅延安的衣領,把他硬拉到船艙旁邊的小窗戶,一起往窗外看去,只見漆黑如墨的海水,交相拍激出洶湧的浪花,眼中所見的遼闊海域內就只有我們這一艘船,彷彿在這死寂的蒼茫海天中,只剩下我們而已。   狂風吹在桅竿上,繩索發出鬼哭般的恐怖嘯聲,輕易把窗戶拍破的海水,早就把我們渾身弄得濕透,鹹鹹的海水沾在身上,再厚再多的棉衣也無法保暖,被海風一吹,冷得渾身直打哆嗦。   這些只是讓我們身體冰涼的理由,但真正讓我們打從心裡冷出來的原因,是前方數里處的漩渦群。在風浪的洶湧激盪下,海面不知何時出現了漩渦,時隱時現,伏藏著吞噬船隻的危險殺機,特別是當風浪更盛,漩渦群開始兩兩合流,迅速擴增規模與波及範圍時,更是看得我們兩眼發直,一顆心筆直往下沉去。   「看到沒有,那是大漩渦啊……媽的,這直徑怎麼看都起碼有三里,被捲進去鬼才能活得出來。」   「賢侄,我不該打岔,不過我實在很好奇,鬼怎麼能活得出來?」   「……去問你媽,這麼高難度的問題,別挑這麼明顯的時候來問。」   我口氣不好,因為就連呆子也看得出來,我們的船絕對沒能力掙脫漩渦吸引,而且我們已經開始朝漩渦的方向被吸過去了。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這種時候……該用魔法嗎?魔法該怎麼用?」   雖然以前曾經搭過船,但那都是在半日行程的近海走走,我不曾有過海上遇難經驗,更乏於對策,現在乘船出問題,唯一想到的就是用魔法脫困。   要從魔法方面想辦法,那就要找我們一行人中的最強魔法師過來,但是阿雪對於暈船這檔子事情很沒轍,暴風雨開始後沒有多久,向來以身強體壯為自傲優點的她,就已經倒得再也起不來;就連那頭趾高氣昂的龍豹,也感染了主人的重度暈船,不復往昔的兇惡,病厭厭地躺趴在阿雪床下,動也不動。   現在情勢危急,就算她們暈得再厲害,也得把這兩大戰力給挖起來,研究看看有什麼方法逃生才行,但也就在這時候,那位肩負著眾多旅客性命重任的老船長,用他重腔調的方言喊了幾句話,隔著風雨聽不是很清楚,但在他喊完之後,整個船就開始轉向。   「禍兮福所倚,賢侄,睜大眼睛好好看吧,這是你蒞臨東海的第一個驚奇喔。」   彷彿與茅延安的話相配合,整個船身驀地一陣劇烈震動,好像被什麼很強大的力量給打個正著,那一瞬間的震撼力,讓船上所有人都站立不穩,除了早有準備、抓住壁繩的少數人外,剩下的全都滾倒在地,狼狽不堪。   「發生什麼事了?」   突如其來的震撼,使我不安,但是隨之而來的輕飄飄感覺,更使我感到錯愕,急忙掙扎起身,往外頭一看,只見在強風豪雨當中,整艘船赫然以一個仰角弧線飛了起來,船底脫離海面,而一道巨形規模的湧泉噴柱,在我們剛才行經的位置陡發陡落,那一瞬間的噴發,壯觀至難以形容。   「這一區以前是火山群,海面下常常有強勁的伏流,不定時噴發出來,只有老資格的水手能夠預測。剛才老船長就是知道我們沒能力脫離漩渦範圍,所以才藉著沖激泉的力量,把我們的船反推出去。」   想不到還有如此脫險妙法,我被異想天開的奇景弄得目瞪口呆,看著船隻乘風而起,在空中畫出一條充滿力道的弧線,迎向滿天暴風雨,在金色雷電的閃耀中,脫離了巨大漩渦的吸引範圍。   「喔喔,大叔,你果然有一套,找你僱船還真是對的,大叔,這次真的要誇你了不起了,你……」   不用花錢的讚美,是永遠也不嫌多,但當我努力向不良中年猛戴高帽時,那位老船長忽然又嚷了起來,這次語氣中有著明顯的倉皇,怎麼聽來都不像是在下命令。   從空中往漆黑的海面看去,配合雷電的閃耀照射,明顯可以看到有某種龐然巨物在水面下游動,迅速浮向海面,速度好快,體型也好大,看那長長的巨碩輪廓,肯定不下幾十尺長度,和我們的船隻不相上下。   這時,海面的一下震天破響,那頭巨大生物「轟嘩」一聲裂水而出,躍到比我們更高的空中,把迸破海平面時候帶起的鹹水,化成滿天瘋狂暴雨,而我們也在這時看清了它的模樣。   那是一頭貌似鯨魚的生物……如果世上有那種一百幾十尺長、身上覆蓋著青藍鱗片的鯨魚……背上似乎有殼,或是有些巨大的紋路,只是黑暗中看得不甚清楚;紫色的深邃眼瞳,閃爍著某種難言的智慧,正從上方俯視過來。   和它巨碩無朋的雄軀相比,我們這一艘在狂風中東倒西歪的船艦,就像小蝦米般脆弱,尤其是在那雙深紫色的眼瞳朝我們望來時,更讓人感覺到一股無法呼吸的不安。   「喂,大叔……」   「這個嘛,福兮禍所倚……跑船哪有不遇風浪,考慮到我們所在的位置,遇到一兩次船難也是應該的,總而言之呢……」   巧言令色,笑得滿面燦爛的茅延安,把手往我肩上重重一拍,沉穩的力道,讓人全然感覺不出他是否恐懼,我甚至覺得他笑得連牙齒都在發光。   「……我們就一起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猜猜看來生……哦,不,是下次見面會在哪裡吧?」   「如果有來生,我下輩子絕對,絕對不要見到你。」   彷彿是贊同我的話語,那條不知是巨龍還是巨鯨的龐大生物,在接近我們的時候,輕輕地甩了一下它的尾巴,拍擊在船身上。   只是那麼輕輕的一下,整艘由鐵甲鋼板所造成的堅固船艦,就「嘩啦」一聲,分解成斷斷碎裂,變成滿天的殘破鐵木,伴隨著雷電暴雨,一一墜落向波濤萬丈的大海。   在冰冷的海水,將我拖向那不見底部的黑暗深處時,我隱隱聽見了阿雪和紫羅蘭的聲音,不過在腦海裡,我只是有點後悔這次出海的決定,還有回想起了離開薩拉城後的種種……   當日我們一行人從薩拉城逃脫,路上被冷翎蘭給擋了個正著,這婊子公報私仇,殘忍無情,我們差點就鬧個全軍覆沒,幸好伊斯塔的妖女從旁殺入,雙方進行混戰,兩個往日有冤、近日結仇的婊子對上,分外眼紅,打得不可開交,讓我們有機會跑得遠遠的。   娜西莎絲誤中奸計,被茅延安的「玉子靈貓」惡整,受到裡頭的怨氣影響,將近半個月時間靈識不清,決策失誤,大出醜態,不過她不愧是伊斯塔年輕一輩的首席高手,短短時間內就清醒過來,立刻找我們追殺出氣,也幸虧如此,要不然我們未必有機會從冷翎蘭手下開溜。   冷翎蘭公報私仇的動作,固然讓我很火大,但是也有事情讓我們很心安的,就是在我們的掩護下,月櫻成功地秘密離開薩拉城,當這消息隨著萊恩的死訊傳開,她人已經回到金雀花聯邦的土地,阿里布達王國再也無法把她帶回去了。   金雀花聯邦的未卸任總統、國際聯盟的首任主席,在阿里布達境內遇刺身亡一事,轟然震動了國際視聽,所有的證詞與跡象都直指黑龍會,「兇手是誰」這個問題,不用追查就已經獲得了確認。   黑龍會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這事令與會諸國同感震撼,但在齊聲激憤、誓言討伐的同時,各國首腦卻不約而同地採取保守態度,因為黑龍會露的這一手,向整個大地展示了驚人實力,他們能夠不動聲色地狙殺萊恩,當然也能夠殺掉其它人,膽敢誇言本身修為更勝萊恩一籌的,當今世上可能不足十人。   茅延安與我事後多次討論,都覺得黑龍會的手法深謀遠慮,肯定是從國際大會一開始舉行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行動。   萊恩·巴菲特的武學修為,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第七級境界,又兼修「碎夢刀」神技,武功之高,比年輕一輩的天河雪瓊、方青書都要更高,除了五大最強者那級數的高手外,任何人都無法穩勝過他。   鬼魅夕雖然號稱天下第一刺客,忍術變化無雙,但終究是年輕少女,修為不過是第六級境界,如果正面交鋒動手,絕沒可能贏過萊恩,即使是刺殺,可能性也不高,除非萊恩不能以完全狀態應戰。   在刺殺之前,反覆削弱目標對手的力量,這本來就是一流刺客會作的事,所以鬼魅夕在演武校場上對萊恩的首次刺殺,用意不在殺敵,而是放在殺傷敵人、讓傷勢拖累敵人的目的上。   那一刀給萊恩的傷勢並不重,反倒是萊恩反擊的雄渾一掌,估計是重創了鬼魅夕那個巨乳妞。可是,萊恩的傷勢在之後幾天迅速惡化,在他二次遇刺的那個晚上,更糟到咳嗽吐血,這種不尋常的狀況,無形中已經給了我們某種暗示。   萊恩身上只怕不只負傷,還中了毒!正是因為兩種拖累交相影響,這才削弱了萊恩的力量,讓鬼魅夕的第二次刺殺一舉得手,把這位堪稱大地前十名之內強人當場格殺。   黑龍會勢力無孔不入,就算驛館內的僕役、侍衛中有黑龍會奸細,伺機下毒辦事,那也不足為奇,又或者鬼魅夕的刀劍上本就帶毒,這也是情理之內的事,只不過我們現在逃亡出境,沒法再去查證這些事。   金雀花聯邦大總統驟薨,原本在他強勢主導下成立的國際聯盟,馬上就處於權力真空,如果任由其餘四大會員國開始爭權奪利,那麼國際聯盟不用成立,就要自行崩潰了。幸好,有一個讓旁人沒異議可說的繼承人選,及時出現,這才保住了剛剛成立的聯盟組織。   阿里布達的長公主、萊恩大總統的遺孀,冷月櫻,在回國後宣佈將參加年底的議員大選,並且在慈航靜殿、巴菲特家族的全面支持下,被推舉暫代丈夫的職務,要以未亡人的身份,繼承丈夫未了的大志。   如果讓人知道,第一夫人在總統遇刺的當晚不告而別,偷偷潛逃回國,那事情就嚴重了,這不僅會惹人非議,也會讓人猜測,是否金雀花聯邦不信任阿里布達?甚至懷疑阿里布達就是幕後兇手?   這種情形之所以沒有發生,是因為回休楚比我們更為深思熟慮。在他親身掩護月櫻離開阿里布達時,就找了一個體態、身高都與月櫻相似的替身,作為掩飾,在大總統遇刺噩耗爆發後,扮作受不了震驚而暈倒,隨著使節團火速返國,一路上不見外客,這才把事情遮掩過去。   在我們一路往東逃跑的旅程中,我們從一張過期的報紙上,閱讀到月櫻宣佈參選的消息,上頭還有月櫻穿著套裝,誓言要在選舉中獲勝,繼承丈夫政治理念的畫像。   看到那個報導,我感到安心與喜悅,月櫻已經在金雀花聯邦站穩腳步,現在的她,並不是一個嬌弱孤苦的可憐遺孀,而是一個聲望日隆的女政治家。擁有光之神宮、巴菲特家族的支持,再繼承了丈夫全部的政治資源,她很快就會變成金雀花聯邦內舉足輕重的人物,誰也沒法再對她怎樣,不能逼她做她不願作的事。   我承諾過要讓月櫻幸福。這樣子還算不上是幸福,但應該是朝幸福之路邁進了,從這點說來,我確實很高興。   除此之外,如果月櫻能夠一步步掌握政治實權,將來也會對我大有幫助,尤其是在我離國流亡的此刻,很需要建立一些其它的安身立命資本。   基於當初重新闖蕩天下的心願,我們一行人朝著東海出發。動亂的地方,常常是英雄嶄露頭角的機會所在,而目前正處於戰亂狀態的東海,就是我們尋找夢想的最佳地點。   日前,在我們進行聯盟會談的時候,傳來了東海反抗軍大敗的消息,黑龍會的一把火,燒盡了反抗軍的無數船隻,如果不是黃金提督李華梅及時回援,獨立擋住了敵方六名大將,那麼與黑龍會對抗多年的反抗軍,可能因此就從東海上被抹除了。   誘敵深入,示敵以弱,這是很成功的一次包圍戰,不過當我們接近東海時,卻聽到了奇怪的傳聞。來自東海的武器商人,告訴我們在那場大戰中,海域上忽然升起大霧,籠罩四面八方,讓反抗軍的船艦不辨東西,而黑龍會的艦隊趁機發動火攻,這才導致反抗軍死傷慘重,兵敗如山倒。   這裡好歹是魔法世界,對於那種突如其來的大霧,沒有人會認為這是上天的偶然,都猜測是黑龍會那邊作的手腳。從那名商人的口中,我們得知黑龍會還有一名厲害角色,一名位階更在九名海將軍之上的大祭師,黑巫天女,傳聞就是這名備受黑龍王寵信的巫師親自登壇做法,才施放出這場綿延數十里的大霧,讓反抗軍在滿天火箭中被殺得丟盔棄甲而逃。   反抗軍的大敗,元氣大傷,本來應該是一個重大危機,但危機卻迅速變成轉機。由於我在國際會議期間拚命說黑龍會壞話,將其威脅誇大,使得大地諸國都對這群野心份子戒慎恐懼,而萊恩的遇刺、反抗軍的大敗,就像是導火線般把問題炸開。   各國的軍部並沒有作出明顯動作,卻都暗中向東海的反抗軍提供物資援助,而在民間,無數騎士、劍俠紛紛朝東海出發,希望以仗義援助的義勇軍形式,幫助東海反抗軍一臂之力,共同剿滅海上的罪惡淵藪,黑龍會。   所以,大量的人才反而一下子湧入東海,當然不是每個人都這麼俠義英勇,其中也一定有許多像我一樣,想藉著戰亂來闖出名號、撈到好處的野心份子,而走投無路、來此作最後一搏的投機客,肯定也不乏其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前來東海的各路人馬中,不少都是各國的貴族或豪門第二代,當這些金枝玉葉身的人物大量聚集於東海,他們的母國就會因此感受壓力,甚至讓政策轉彎。   我們就是在這樣的人潮中來到東海。對於即將在東海見到的人,內中有著我的舊識,用鄙視目光看待我與天下其它男人的羽霓、與我有肌膚之親卻恨我如仇寇的羽虹,還有……龍女姐姐李華梅。   回到過去,與她發生的那段情緣,至今仍是歷歷在目,讓我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我見過在戰場上無敵、英姿抖擻的女武神,也見過那個猶帶善良純真、強忍悲痛的少女,兩個她是如此不同,但在感覺上,我好像見證了她兩種人生的轉變,陪她走過了這一段歲月。   在南蠻發生過的事,成為她細密佈局中的一枚棋子,我很心服氣服,但終究是存有芥蒂,因此,我要在這個芥蒂擴大之前,去見見她,從她口中聽到一些答案。   不論那是不是我想要聽到的,我想這是我該做的事。   茅延安很贊同我的想法,當我們到了海岸邊的時候,曾來此旅遊過多次的他,拍胸保證能夠找到可靠的船隻與船家。   不良中年並沒有胡吹大氣,船家老練的操舵、巧妙地運舟,確實都是水準以上的技術,船的本身也是中等噸位、材質札實的好船,就只是沒有料到我們運氣如此不佳,才到了東海,就碰上這等惡劣天氣與怪獸,然後……落得如此下場。   唉……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鳥地方啊?就連昏迷過去還一直覺得臉上好濕,不得安息……   濕膩膩的感覺,讓我從昏迷中醒來。   滿身酸痛的感覺,還有肌膚上所感受到的濕膩,讓我幾乎錯以為自己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男女歡好,正如往常般在哪個女人的身邊醒來,尤其是睜眼看見正上方的東西,一對雪白肥碩,幾乎像是奶牛般的渾圓豪乳,老實不客氣地壓在我眼前猛搖晃,用那性感的乳波抖蕩,遮蔽了我的視線。   這樣的巨乳,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擁有,所以我立刻認出了她的主人,慶幸自己在船難後沒有與阿雪分散,醒來就能看到這頭美麗的小狐女。   「喂,阿雪,你一直用胸部壓著我做什麼?唔,讓開啦。」   一直看不清眼前景象,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照著平時習慣的模式,伸手抓向那奶牛般的豪碩巨乳,預備用這方法叫醒阿雪,讓她起身移開。   哪知道,入手的觸感有點不對,先是一陣溫熱液體直噴臉上,跟著就聽到一下長長的「哞」聲傳入耳裡。   哞?   我連忙伸手抹去臉上的腥熱液體,定睛一看,登時給嚇了一跳,只見一頭剛剛被我賊手騷擾的母牛,發出「哞哞」的不滿叫聲,後蹄在我肩上踹了一下,很憤怒地搖尾巴走開。   「嚇,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原來真的是頭乳牛……」   揉了揉被踢痛的肩膀,我驚魂甫定地站起來,朝四周打量,看看這個我抵達東海後的首個落腳點。 第二章 犬族孤島   一波一波的海潮聲湧來,提醒我目前應該身在海岸邊附近,舉頭張望,前方離島數里後,天空佈滿霹靂雷電,狂轟擊向海面,而大海上的怒濤掀動,一波一波,蔽日遮天,即使相隔數里,我也感受得到那種非同凡響的末日之威,看來暴風雨仍未結束,不必急著出海送死。   往後看,我似乎身在某個島嶼的海岸上,後頭儘是一大片濃密森林,構成樹林的樹種異常高大,都是我在大地上不曾見到過的物種;森林後方有幾座層疊相連的山丘,看上去頗為森郁蒼翠,至於裡頭有沒有藏著人工建築,這些一時間卻看不出來。   景色不錯,但我並不是來這裡渡假,所以先要弄清楚的,就是我到底身在何處,阿雪和不良中年又去了哪裡……   唔,這個問題似乎是多此一舉,因為答案已經出現在我面前,還是一個最讓人不快的形式。   如果我是看到茅延安的無頭屍身,或是看到他正被土著亂刀砍斬,大概都不會有現在的感覺。可是,當看到他精赤著上身、穿著一條性感的短褲,十足陽光式的開朗大笑,兩手還各摟抱一個美女,得意洋洋地朝這邊走過來,我就覺得一股火氣猛往上衝。   「啊,賢侄,看到你實在太好了,你大概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兩天兩夜了吧?一醒來就跑到沙灘……啊,是被牛給拖到沙灘來的?哎呀,賢侄啊,你的魅力真是無遠弗屆,連母牛都對你動了春心。」   如果在這個時候對他動怒,那我就未免太過短視,所以儘管我仍弄不清楚身在何處、是何處境,但我還是大笑著張開雙臂,很親熱地朝茅延安走去。   「哎呀呀呀,大叔,幾天不見,非常想念你啊,外頭狂風暴雨,世界末日似的,虧你還能在這裡賊笑兮兮。看看你皮笑肉不笑的,氣色很不壞啊,咦,你兩邊手裡抱著的是什麼啊,好像是兩個金髮美女……」   我的話忽然停住,發現茅延安雙臂一手抱一個的嬌小美人兒,雖然身上只用布條纏胸、短裙套腰,儼然一副比基尼的性感打扮,但卻不是什麼金髮美人,而是金毛美人。   直豎的耳朵,手臂與軀幹上的獸毛,儘管這兩名美人兒的五官秀麗,容顏姣好,但她們的外在特徵已經告訴我,她們並不是人類,而是混有人類血統的犬科半獸人。   居然在遠離內陸的東海之上,遇到犬科的半獸人,這點讓我有些許訝異,但仍不妨礙我要做的事。在即將與茅延安接觸,摟抱入懷的那一刻,我毫無徵兆地突然轉向,一手一個,把剛才他抱著的兩名犬族少女摟過,更順勢把手探入她們纏胸的布條裡,搓揉起圓潤結實的香乳。   「啊,賢侄,大好人生,何必這麼急色呢,一個人獨吞太不夠意思啦。」   「大叔,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你不是說淫不風流枉少年嗎?我當然是有便宜就盡量占啦,可別怪我沒義氣啊,如果真的沒義氣,剛才那一腳就不是把你踢開了。」   剛剛在出手搶抱美人的時候,我本來是踢出一腳直踹茅延安胯間的,只不過他閃得夠快,那一腳踢在他小腿上,只是把人給踢開,否則這一腳下去,後果肯定很精彩。   兩名犬族少女的年紀不大,個子嬌小,但或許是因為活動充足的緣故,胸前雙丸豐腴緊潤,入手頗有份量,一對結實的乳房擠出淺溝,在我的指頭撥弄下,柔嫩的乳蕾又尖又翹,很快就在纏胸薄布上撐出兩粒葡萄似的突起。   牛刀小試,就成功挑起了這兩名犬族少女的春情,雖說彼此都尚未交談一言一語,但是看見她們兩雙圓哞中的野性春情,我胸口的慾望不禁騷動起來,忘記置身困境,想說是否該劍及履及,把她們帶到旁邊的樹林,或是就在這個沙灘上先快活一次。   「賢侄你清醒過來後不問身在何處,立刻貪歡好色,果真不愧是色中之雄,俗言道淫不風流枉少年,看你這麼有精神,大叔真是萬般為你感到高興啊。」   「哦?你一個妞都沒有,還高興得起來?你會有那麼好心?」   「大叔一把年紀,沒有別的長處,就只有心地善良這一點還足以自誇,不過,那些人有沒有我這麼善良,我就不知道了。」   「哪些人?」   「就是他們。」   話聲方了,後方樹林突然跑出幾十名狂呼大叫的犬男,獸頭人身,指爪鋒銳,朝這邊迅速奔跑過來。連跑帶跳,來勢奇快,超越人類體能的速度,幾乎是轉眼間就到了我們身邊,將我們整個包圍起來。   這群犬族獸人身強力壯,型態兇惡,還一個個手拿粗製刀槍,齜牙咧嘴的模樣,擺明不懷好意,更糟糕的一點是,當這群獸人把我和茅延安團團圍住,茅延安第一時間舉手投降,而我兩邊摟抱著的犬妞立刻跪倒,五體投地,活像是被親夫捉姦的淫婦。   看到這場面,我就知道今日之事不易善了,斜眼瞥向茅延安,他的眼神與表情看起來,十足就是剛剛搞過偷漢淫婦的姦夫,但我雖然看得出來,那些蠢笨如狗的犬族獸人卻是未必,結果,我就被它們這麼幾十把刀槍架在脖子上,不曉得被押往哪裡去。   犬族的村落蓋在樹林深處,依山傍水而建,建材方面沒什麼值得一談的,純粹是草屋茅舍,但多數都往地下另外挖掘空間,成了一種頗為奇特的半穴居。   遙遙望去,在村子的中心部位有一座神像,造得非常簡陋,只是單純用竹子與樹葉搞出來的東西,外形是一個狗頭人身的半獸生物,手上拿著一根老鷹造型的金屬權杖,除此之外就沒有其它的值錢東西,這應該也顯示了那座村子的經濟狀況。   事實上,我本來就覺得奇怪,為何會在東海碰到獸人的部落群聚?   並不是東海就沒有獸人,但東海這邊的半獸人物種,主要多偏海洋生物的甲殼族系,一般像是虎、豹、熊、像這些陸上系的獸人大族,幾乎不會離開南蠻。   在大地上,獸人族擁有相當強大的戰力,但卻沒什麼地位;生存在南蠻以外的獸人,幾乎是生下來就注定成為奴隸,畢竟這些獸頭人身的傢伙力氣夠大,頭腦又比較憨直,天生就是被奴役的好材料。   無論阿里布達或伊斯塔,凡是重大公共建設一定都是採用大批獸人奴工,不僅工作時刻苦耐勞,整個工程完成後,還可以把工人就地活埋,半毛工錢都不用給付,超級廉價好用的。近年來,由於金雀花聯邦的人道組織施壓,所以阿里布達也順應國際風氣,有了重大改革,從五年前開始,每次大型工程完畢,會基於人道考量,在活埋獸人群後,建一塊美美的萬人塚紀念碑。這點被國內媒體爭相吹捧,自誇說這是尊重人性的歷史一刻,並且據此誇耀我國的人道精神遠勝「不文明的伊斯塔蠻夷們」。   很偉大嗎?   我想獸人們一定有著不同的想法吧,所以南蠻居民們千百年來始終仇視外頭的世界。當然獸人們自己也有問題,這群連腦裡都長肌肉的粗魯生物,雖然有血性、對族人講道義,但卻短視少慮,不肯為著更遠大的目標,暫時容忍目前的不愉快,排斥著非己族類的其它獸族。   羽族、狐族、犬族……這些稱不上強大戰力的弱小族類,雖然為數不少,但在南蠻卻是飽受強大獸族的排擠與欺壓,所受到的待遇並不比在人類世界好到哪去。在南蠻無處立足,只好在外面世界的深山或溪谷落腳,但還要祈禱神明保佑,否則被附近的人類發現,往往整個部落被帶走,幾天之內就會被販賣出去。   我是知道不少犬族的半獸人部落,躲在人煙罕至的深山,避免受到迫害,而追跡者中也有一些不肖人物,專門找出藏匿起來的半獸人部落,把消息賣給奴隸商人,獲取利益,所以要找個好地方平安度日,是不容易,但再怎麼說,躲到東海上的小島來,這點實在是有夠匪夷所思的。   「汪嗚嗚……汪!」   押送著我朝村子裡前進,周圍那些拿刀拿槍的犬族戰士,用咆嗚低吼在交談,神態兇惡,就差沒有流著口水。   獸人由於發聲系統介於人類與野獸之間,雖然以人類的語言當各族公用語,但同族溝通時,常常用只有他們能懂的獸聲當方言母語,這一點隨著每個部族的文化程度深淺而有差,越是大量接受外來人類文化的獸族,使用人類語言的程度就越高。在南蠻,四大獸族為了強者文化而瘋狂,所以當地方言反而式微,不比這些與世隔絕於孤島的犬族。   「汪汪汪……嗚嗚∼∼」   四周犬族戰士在快速交談,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殺機,縱然聽不懂這些狗言狗語,我也知道他們不懷好意,只是苦於幾把刀槍架在脖子上,縱有巧計也難以施為。   與南蠻相同,獸族一向是重男輕女的種族,犬族也不例外,那兩名疑似因為與男人偷歡而被抓的犬族少女,雙手被繩子綁起,跌跌撞撞地跟在隊伍的最後頭,其中一個跟不上的跌倒在地,前頭拉著她的犬族戰士毫不憐惜,就這麼把她在地上拖得皮破血流。   我略微覺得有些不忍,女人的用處有很多,但拿來當拖把這未免太過浪費,這些犬男的腦子真是有問題,無奈我現在也不適合作什麼。   同樣也是被犬族戰士們捆綁走路的茅延安,表現得相當從容,甚至還無視旁邊押解者的眼光,邊走邊吹著口哨,一派輕鬆自得。看到他這表現,我想事情應該不如想像中嚴重,所以暫時不用冒險突圍。   這些犬族戰士看來身強力壯,手上又有兵器,但卻明顯沒有什麼武功修為,更不可能修練魔法,我要擺平他們並非難事,然而,我畢竟初到異境,強龍不壓地頭蛇,我或許大有倚仗這些原住民的地方,如果突圍中殺掉幾個人,情形就會很麻煩。   不過,事情好像有一點失去控制。壓著我和茅延安的犬族戰士們,在快要進入村口時,驟起發難,一下子把我和茅延安踢倒,跟著一名首領模樣的傢伙,大聲吠叫幾下後,改用腔調怪異的人類語,大聲宣讀我們的罪狀。   文辭真是粗魯不堪,但意思是聽得懂的,就是說我們一行人在「巨頭神」的懲罰下,漂流到這座公園島來,不但不思悔改,還無視本地習俗,私自勾搭勇士們的私產牝犬,罪大惡極,現在奉犬神「阿努庇斯」之名,將這兩名外來份子處以極刑。   「極刑?喂,大叔,這裡的極刑是什麼東西?如果是些什麼砍手砍腳之類的不文明東西,我可要動手殺出去了。」   「哦,這你放心吧,犬族拜的神明阿努庇斯非常討厭見血,所以他們不會用些見血的不文明行為對付我們,這裡所使用的極刑,是一種叫做阿魯巴的古老刑法,根據典籍的記載,似乎是一種強迫犯人兩腿開開,撞樹撞到有一方稀爛的文明刑罰。」   「……直到有一方稀爛?媽的,這是哪門子的狗屁文明啊?我現在就干光他們。」   能夠讓我這麼爽快地大放豪語,這種機會實在不多,但事實也就是如此。在被制服倒地時,我早已經暗暗蓄勁預備,這時驟然吐勁,三道淫動彈氣團分別朝三方打去,途中更分裂爆碎。   我的淫動彈,純以性慾能源結合魔力為基礎,威力不強,殺傷力也不大,但出手卻甚是鬼祟,爆裂後更是直接朝眼睛、下陰這些脆弱地方打去,瞬間就是哀聲遍野,附近十多名犬族戰士紛紛倒地痛嚎。   「汪!」   外圍的犬族戰士憤怒叫喊,迅速圍了上來,看他們採取的陣勢,似乎是想把我與茅延安截斷,不讓我趁隙救人,但我的動作卻反讓他們吃了一驚。   「媽的,去死吧!」   不由分說,我一腳踢起仍在地上掙扎的茅延安,讓他飛向犬族戰士的包圍,自己則趁著犬族戰士陣勢出現破綻的當口,一下子就衝出了包圍網,整個過程如電光石火,當犬族戰士重新掉轉過狗頭,我已經站在有利位置上,發射第二波的淫動彈襲擊了。   「卑鄙!太下流了。」   「連自己的同伴都出賣,這個男人是惡魔嗎?」   「惡魔!惡魔啊!」   犬族戰士們似乎被我的戰術給刺激到,用他們怪腔怪調的人類語叫喊著,有些氣到受不了的,甚至還捶胸大跳大叫。不過承受他們怒氣的我卻只感到無辜,畢竟不良中年才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如果這樣也算出賣同伴,那一天賣上個百來次我都不嫌多,在指責我出賣同伴之前,應該先瞭解一下那同伴是什麼德性才對啊。   第二波的戰鬥衝突,馬上就要爆發,我已經蓄勢以待,心裡多少有點緊張,因為正面衝突非我所長、非我所願,不過現在是別無選擇。但正當我預備召喚淫獸,認真擺平這場戰鬥時,一聲狂吠震痛了在場眾生物的耳朵。   「汪!住手!」   蒼老的聲音,蘊含著一股無形的威嚴,同時用兩種語言發話,騷動的犬族戰士們一下子就退了下去,而我也樂得讓到一旁,靜觀局面的變化。   「師父,你醒過來了,太好了。」   熱情地叫喚,從犬族戰士群中穿梭奔跑過來的,是幾天沒見著面的阿雪。擁有一雙豎直狐耳的她,在後頭的犬族人群中看來非常協調,就連身上的打扮,都完全融合了地方特色。   就如同這裡的多數犬族女性一般,阿雪腰部之下只圍著簡單的裙裝。用鹿皮製成的迷你皮裙短得不能再短,不多不少地遮掩著豐美的臀部;黑色的繩索綁腿,纏繞著她又修長又勻稱的美腿,在雪白肌膚上印下痕跡,直往飄動的鹿皮短裙內延伸過去,看得人心癢難耐,眼睛都快要掉出來了。   上身是一件看起來彈性很好的低胸鹿皮背心,露出雪白的香肩和光潤的背部。不知道是否因為沒錢製作,或是找不到適當尺寸的緣故,阿雪明顯沒有穿內衣,上身的線條被清晰地勾畫出來。   尤其是那對傲人的豐滿巨乳,看來就像是一雙成熟的碩大瓜果,整個渾圓輪廓一覽無遺,隨著跑步動作上下顛動,驕傲地向周圍忍不住凝視過來的人們,發出極其誘惑的挑釁!   (干!幾天不見,還是這麼惹火。)   作為這具美妙胴體的唯一佔有者,我不能免地感到心頭火熱,但卻也微感傷腦筋,因為在這種未開化的民族,要佔有美人的直接方法,就是幹掉擁有她的男性,當阿雪飛撲到我身邊的時候,周圍稍微冷卻的殺氣急速上升,幸好有紫羅蘭跟著衝來,發出吼叫,這才止住了要爆發的衝突。   「師父,聽說你剛剛被母牛偷拖出去,嚇死我了……咦,你們怎麼會發生衝突的?這裡的人都很善良,你……」   阿雪疑惑地問著我,卻沒有得到我的回答,因為這些東西解釋起來過於麻煩,所以我只是簡單地輕撫她烏黑的披肩直髮,順著她戴在頸中的項鏈,把目光居高臨下地俯視向項鏈的末端……那一道深邃高聳的雪白乳溝。   「住手,全都給我退下,別怠慢了貴客。」   隨著那蒼老的威嚴聲音再次出現,所有的犬族人尊敬地閃到旁邊,讓出一條路來,而排眾走出的是……一頭老狗。   那真的是老狗。赤裸的上半身,依稀看得出年輕時的精壯,但皮毛已經稀疏凋零,露出的缺毛部分,就像中年男人的禿頭,讓人感到年輕時的雄風不再;腳步也蹣跚無力,靠著手上的木杖一撐一拐和旁人攙扶,慢慢走過來,可是抬起頭來,還是感覺得出那股威嚴,顯然這頭老狗就是犬族人的首領。   在這一刻,這頭垂垂老矣的老狗,無疑就是全場所有人的注意中心,但我的目光卻越過他,瞥向他身旁一名攙扶隨行的犬族少婦。如果說這條老狗在此甚有權力與地位,那麼以獸人男尊女卑的習性來看,這名犬族少婦能夠跟隨在他身邊,想必地位不低,多半還是這條老狗的血親之類。   遙遙看去,那名少婦下身穿著一件鹿皮褲,裹得緊緊的,渾圓豐腴的臀部凹凹凸凸,表露無遺;上身則纏著裹布,一雙成熟豐滿的玉乳,鼓鼓地挺在裡面,像兩團白胖包子般引人流涎。   我斜瞥著那名犬族少婦,直到那頭老狗來到身前才覺醒過來,看著他對我上下打量了幾眼,突然就轉身犬吠,連喊了幾聲後,用人類語高聲說話。   「尊貴的客人來到我們村子,我黃石用犬族人的榮譽來起誓,族人們千萬不能怠慢了貴客,不能對不起蘭特大恩人的恩情,一定要竭誠招待他的子孫。」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我嚇了一大跳,可是這句話顯然對犬族意義重大,他們瞬間鴉雀無聲,像是受到了極大震驚,當他們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卻紛紛仰首狂吠,又似喜悅、又像激昂,跟著就相互摟抱,狂跳狂叫起來。   (搞什麼東西?這些人知道爺爺?和爺爺有關係?)   心裡還在疑惑,那頭自稱黃石的老狗已經向我介紹,說這是他們犬族避世隱居之處,本來是絕不讓外人靠近,但我與他們有很深的淵源,所以他們很歡迎我到此作客。   為什麼呢?   「當年我們由大地離開,潛逃往海外的路上,遇到伊斯塔的奴隸商人,動起手來,根本不是敵人武裝軍團的對手,幸好你的祖父蘭特公經過,出手殺退敵人,我們才能夠平安撤退到這裡來。」   「但你怎麼知道我是……」   「看長相就認出來了,你不知道嗎?你與你爺爺年輕時候真是好像,更與令尊源堂大人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剛才我一看到你出手,就馬上認出來了,法雷爾家每代一子相傳,所以你一定是蘭特大恩人的孫子,約翰·法雷爾將軍。」   是嗎?這個我還真是不曉得,因為爺爺留在家裡的自畫像都偏模糊,而變態老爸不但沒有自畫像,還整日留著一把濃密的大馱l,就連坐在辦公桌上,都兩手交疊擋住嘴巴,看久了對他長相實在沒什麼印象,更別說知道他年輕時候長什麼樣。   如果不是這頭老狗提醒,我還常常懷疑我不是變態老爸親生的咧……   「幾天前,你們漂流到這個海島上來,我們族人沒有認出你是蘭特大恩人的後代,多多得罪,請大恩人的孫子不要見怪。」   有什麼好怪?是我們自己倒楣,漂流到犬族的村落來,被「狗眼看人低」,那是死得其所,再正常也沒有,又有什麼東西好怪的?   我心裡是這麼想,但嘴上多少保留幾分客氣,說是我們意外墜海,承蒙這邊的犬族弟兄收留,非常感激云云。   黃石很豪氣地交代,本來依照犬神阿努庇斯的教誨,一個犬族戰士的專屬牝犬被奪走,這是必須用生命洗雪的奇恥大辱,但我是犬族大恩人的子孫,更是這座村子的貴賓,能夠提供牝犬讓我享用,這是犬族人應盡的地主之誼,不需要感到羞愧。   這個下台階大概作得不錯,底下的犬族戰士紛紛跺腳大叫,還把手中的兵器也往上扔,三扔三接,看起來雖然怪異,但我姑且就把這當作是歡喜的表示;而之後大批犬族族民從村裡出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像是作著凱旋式歡迎一樣,把我們這群外來客人迎接到村裡去。   犬族男性的相貌,基本上乏善可陳。這些也難怪,不過就是一個人身狗頭的東西,長長鼻子、長長牙齒,有什麼好看的?就連獸毛的威武都及不上狼族,這個位居犬科尾端的族類,實在和俊男扯不上關係,就連猛男的頭銜都只能勉強挨著邊。   女性的情形就好一點,至少在覆蓋著獸毛的軀體上,是一具與人類相同外表的普通容顏,犬耳是刺眼了點,不過終究沒有到妨礙觀瞻的地步,但可惜這個小村落裡頭沒有什麼佳麗,唯一一個挑起我些許興趣的,就是那一名站在村長身後,不停朝我這邊偷瞥過來的犬族少婦。   「法雷爾將軍,這一位是我兒子的遺孀莎椰,她是侍奉阿努庇斯的女祭司,也我們村子裡頭最懂人類文化的犬族人,希望你多多指點。」   才剛剛想說那名少婦漂亮,村長就已經主動為我介紹,說是他兒子的未亡人,而從莎椰有模有樣地伸手與我相握的動作,顯然她對人類的文化與禮儀確實有些研究,可是,當她祖父才親口對族人說,提供牝犬給大恩人的子孫享用,是光榮的待客禮儀時,她的存在與表現就非常值得玩味啊。   和我握過手後,阿雪立刻跑到莎椰旁邊,很親熱地握起她的手,向我介紹說那天我們一行人漂流到海邊,就是莎椰發現的,而這幾天在犬族村落裡頭,很是得到莎椰的照顧,所以她們已經結成好朋友了。   (你娘的,老子昏倒兩天,你倒是有時間和別人變好朋友,這麼下去,要是變成霓虹那樣的同性戀玩意兒,那就糟糕了……)   我心裡犯著嘀咕,但也不便再問些什麼,只是向阿雪確認過托她貼身保管的一些東西完好無失,一顆心也就此安定下來。   為了向由外來客變成貴賓的我們,正式表達歡迎,犬族在傍晚時舉辦了算得上盛大的烤肉宴會。我和茅延安被奉為上賓,擔任侍從的犬族婦女忙著送上各種烤肉與自釀美酒,茅延安一手拿著火雞腿,另一手偷摸侍女屁股未遂,還很高興地對我使眼色。   「賢侄,這次因禍得福,咱們的運氣不錯,你爺爺的威名幫了大忙啊。」   「少得意,剛剛的帳我還沒找你算,明明是你自己去勾引女人,為什麼要由我來當罪人?」   「這個……你長得帥,他們或許會罰得輕一點,只阿魯巴不砸蛋啊,再說,是你自己跑去摟抱那兩個妞的,這可不能怪我吧?不過,你總是說法雷爾這姓氏沒給你好處,現在這情形不是很好嗎?」   「是嗎?不良中年,我勸你保持點戒心,別陰溝裡翻船了才好。」   一滴酒都沒有動,我把滿滿的酒杯重新放回桌面,微微冷笑。   「他們都說是報恩,不過我們法雷爾家的人,會在外頭對人施什麼恩,這點我實在是不敢奢望啊!」 第三章 犬族夜宴   圍著燒得旺盛的營火,犬族的宴會正歡欣鼓舞地舉行。以前我在南蠻時,聽白瀾熊說過,獸族的晚宴常常會讓女戰俘或女奴隸出來表演節目,以娛嘉賓,不過當時四大獸族進攻羽族,沒有攜帶女奴隨隊,而羽族的女戰俘又反抗強烈,不可能出來表演歌舞,實在很遺憾。   當時,他一面和我飲酒說話,一面好整以暇地看著場中的輪姦大會,一聲聲野熊嚎叫、女子悲泣傳來,那個場面著實令人印象深刻。   不過,那些都是在南蠻時候的事了,四大獸族人強馬壯,才有辦法在宴會中弄出節目,犬族的村落不過寥寥數百人,婦孺都在忙著燒烤料理,連一分閒空都沒有,哪可能下去表演歌舞?那團營火可以說是白升了。   宴會上的料理,全都是犬族戰士打來的野味燒烤,大只的山豬剖開洗淨後,往腹內塞鹽;小只的雞鴨則整個包在鹽塊裡,送入火堆中燒烤,出來之後的烤肉雖然鹹了點,可是配上犬族自釀的水果酒,卻是相得益彰,頗有一番大塊吃肉的豪邁風味。   負責從大烤窯中取出燒肉的,都是正值青春年華的犬族少女。這裡物資缺乏,她們身上穿的衣服也極少,像樣一點的,還縫補成衣褲的形狀;那些明顯家境不好的,根本是直接拿兩團破布,往胸口、胯下一纏,走起路來,尾巴隨著裸露的屁股一下一下搖擺,乳浪臀波,說不盡的春光綺妮。   每一個犬族戰士都單獨分開坐,低頭跪在他們身旁,忙著斟酒、送上烤肉的婦女,似乎是他們的妻兒。女人與小孩在這裡甚是沒有地位,雖然烤肉是由她們手上遞給一家之主,但自己卻不能沾口,都是由男主人亂啃一番,把最多肉的部位啃去後,才把帶殘肉的骨頭往後一扔,由妻兒分食。   以前在南蠻做買賣的時候,我一個人類不會被邀請到獸族的宴會上,所以這等未開化的蠻荒風情,雖然聽聞已久,卻是直到今日才有機會目睹,著實讓我見識了一番。   阿雪雖然是女性,但因為是客人,所以不用學著趴跪在地,只是把座位設在我後頭,但有一點她是傚法那些犬族戰士的,就是把一塊一塊的熟肉,扔給旁邊的紫羅蘭,讓那頭豹子大快朵頤。   黃石村長讓莎椰來向我們說一些本地傳聞,她來到東海快二十多年,講起各式各樣的傳說故事,聽起來還真是天花亂墜,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傳說,古早時代,東海曾經有過巨人族,當大地上的暴君意圖將其魔掌伸向東海,派出龐大軍隊侵略時,東海的海民請求巨人族相助,巨人們在一夜之間覆滅侵略者的大船隊,阻止了暴君的野心。   傳說,在五百年前,有一名非常恐怖的魔槍騎士,為了真愛,在大地上掀起驚濤血雨,最後被整個大地的高手狙擊圍殺,在經歷多場死傷慘重的血戰後,單騎突破數十萬大軍的包圍,在東海之濱,面對著茫茫大海,引頸自刎,此後,每逢月黑風高的夜晚,這名無頭騎士就會出現,找尋失落的頭顱……   傳說,在這無邊海洋的某處,有一塊僅僅一坪的海岸線,直通深海底下,一座海神的宮殿,裡面藏著無數的金銀財寶、珍珠瑪瑙,只要能夠去裡頭隨手抓一把,肯定一世也無憂。但要到達海神宮殿,不但有著重重天然海險的阻隔,還有海神的黃金守衛,任你再強也難越雷池一步。   發財,是最簡單的冒險原動力,在這片神秘而深邃的大海上,發財的傳說不只是海神宮殿一個,謠傳只要在日月同天的那個雨夜,走上彩虹橋,來到七色光華的盡頭,就有一片萬畝黃金之海,可以任人搬取,但千萬切記要在虹橋消失之前離開,否則就會永遠被留在黃金之海,被同化為黃金的一部份。   「……還有,在海上的濃霧裡,會有幽靈船,如果有人能無懼幽靈的可怕,登上船去與他們立下禁忌契約,幽靈們就會滿足立約人的一個願望。」   莎椰確實是一個說故事的高手,這些美麗而奇異的傳說,聽得阿雪嘖嘖稱奇,忙不疊地拍手叫好,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這些故事中的大多數,可笑得只能拿來騙騙小孩子,根本就不切實際。   就好比這什麼幽靈船吧,對一般人來說,幽靈船或許詭異神秘,無影無蹤,但只要找來幾個夠級數的死靈法師,在大海上乘船追蹤陰氣,要找到幽靈船根本輕而易舉,毫無神秘面紗可言,甚至自己如果夠本事,搜集一批死靈來,馬上就可以自建幽靈船,哪有什麼好驚奇的?   會被這些東西給迷倒,如果不是阿雪這樣天真的個性,就是作發財夢作到瘋的投機客,我自認不是這兩者之一,所以關心的目標,仍是當前的處境,趁著莎椰的話到一段落,我輕咳一聲,問說不久前曾經聽到,我們一行人是被「巨頭神」送來此地,不曉得那個神明是什麼東西?   提到巨頭神之名,莎椰露出了相當敬畏的表情,回頭向老村長看了看,等到老村長同意後,才向我們進行解說。   「巨頭神是一頭萬年巨龍,從許久許久以前就在東海活動,體積龐大,總是伴隨著暴雨、狂雷一起在怒海中出現,人們都相信是掌管雷和雨的神明,在各地祭拜著……」   也就是那晚暴風雨中,我們所看到的那頭巨大鯨龍,這種被稱為巨頭龍的海龍,是極其稀有的龍類,壽命極長,根據典籍記載,它也應該是海洋世界最碩大的生物,是否真的能夠操縱雷雨,影響天氣,目前尚無法調查,但只知道巨頭龍平時都在高壓、黑暗的深海中棲息,很難得到海面來活動,我們能夠那樣子遇見它,基本上實在不可思議。   「關於巨頭神還有個傳說,就是人們都相信它主持海上的公平與正義,如果有惡人乘船出海,它就會出現給惡人懲戒,把惡人葬身於冰冷的海底……」   莎椰說到這一段的時候,表情有些尷尬,一雙犬耳也垂了下來,因為我們一行人就是被巨頭龍擊碎船隻,所以才漂流海上,也是因為如此,當我們被犬族人在海岸邊發現時,受到不甚友好的對待,全靠阿雪的親和外表、茅延安的三寸不爛之舌,這才讓犬族人願意不下殺手,改為收留。   「不過,那一定是因為弄錯了,因為法雷爾家族的人都是好人,不會受到巨頭神的懲罰,一定是因為船上有其它的惡人,所以才會招至巨頭神的憤怒……法雷爾將軍能夠飄到我們公園島上,同船的其它人卻葬身海底,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黃石村長村長巧妙地急轉彎,把尷尬的氣氛妥善處理,這是很不錯的一著,而我之後追問的,就是目前這座島的對外狀況。   得到的結果,情形比想像中更糟,犬族本來就是為了避世,所以才躲在這裡,當然不會留一條明顯通道給人走,所以這裡是完全地對外斷絕聯絡,外頭的人甚至不知道這裡有一個犬族村落。   情形真是惡劣,儘管我不太相信黃石老狗的話,但阿雪與茅延安的點頭,卻讓我知道他們這兩天在附近走動,得到的也是同樣結果。   這下子,連我也覺得傻眼,千里迢迢來到東海,是為了冒險與建立功業,不是為了漂流到孤島,在一片藍色珊瑚礁當中,過著遺世孤絕的退隱生活。   「對了,船……這裡應該有船可以連到外頭去吧?等到天氣晴朗以後,我們想要回到外頭去。」   得到的答案同樣不理想,前天晚上的那場風浪也侵襲了沿岸,將停靠在岸邊的大小船隻全部吞沒打毀,所以目前連外出捕魚的小船都沒了,即使有也不可靠,因為只要行出半里,島外的珊瑚礁群中有暗流與漩渦,更別說那些伏在水面下的礁石,沒有相當規模、不夠堅固的船隻根本就航不到外海。   這個消息聽在耳裡,不啻是晴天霹靂,但這次我卻感到有點古怪,因為這個口口聲聲說要報大恩人恩情的老狗,現在卻完全把我的需求給堵死,一點也沒有主動提供協助的表示,這點無形中已經透露了某些訊息。   「能否請大家幫我造條船出來呢?我看這座島上的樹木又高又大,砍伐下來作船,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大恩人的孫子有這要求,我們當然願意,可是造船需要時間,在這段時間裡頭……能不能幫我們村子一個小忙呢?」   「哦?你們要我作什麼?」   「法雷爾家的人一向武勇無雙,將軍是源堂大帥之子,虎父無犬子。我們這座島上近兩年來有些野獸騷擾,如果將軍肯出手替我們打發,我們整個村子都會感謝將軍的。」   這座島嶼和外頭隔絕,沒機會接到外界訊息,所以不知道我雖然是法雷爾家的嫡傳獨子,卻完全沒學到半分家傳神功的消息,也才會蠢到在這種時候向我求援。   以平均戰力來估算,犬族雖然遠遠不及豹族、狼族、熊族這些兇猛族類,但怎麼說也好歹是獸人一支,和尋常的野獸搏鬥起來,一個正常的犬族戰士可以搏殺森林裡任何正常野獸。會讓他們感到棘手,並且往外求援,那些野獸一定很不尋常,至少……大只到會一口把我咬掉半截。   要請人去賣命,還說得這麼客氣,這條老狗難道以為我腦子裡頭裝狗食嗎?   法雷爾家的人,尤其是男人,從沒出過羽霓羽虹那樣發正義春的英俠,要找我們賣命,起碼得……   (不妙!)   我忽然發現,坐在我身旁稍後的阿雪,開始兩眼汪汪地拉我的袖子,可憐兮兮地咬著下巴,就是一副哀求我答應的樣子。光看這模樣,就知道她這兩天一定被作過工夫……我這個胸大無腦的女徒弟,一點都學不到狐狸該有的奸狡,只要人家帶些老人小孩到她面前哭訴,說些悲慘的苦狀,她的眼淚就像小溪一樣猛流,連吃大便都願意,根本不知道被人利用。   (黑魔法師……還是死靈法師裡頭居然養出這種人,讓伊斯塔人知道,一定會笑歪嘴巴的。)   我心中懊惱,但轉念一想,順勢而為或許也不錯,橫豎我們在這座島上人單勢孤,想要脫困,就一定要借助這些犬族的力量,而即使我們要自力救濟,那也要探過一遍島上有什麼東西,所以……   不過,現在是不成的,這個時間點實在太爛,主動權全部被抓在對方手上。   我如果要答應這個要脅,一定要盡量大撈好處,決不可能就這麼任人宰割。   因此,我只是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朗聲道:「這個意見實在不壞,我也很樂意為大家作一點事,不過今晚夜色已深,我飲酒過度,神智不清,這些問題我們明天再來討論吧。」   墜海漂流所受的風寒,讓我連昏了兩天,現在雖然清醒,還是有點頭重腳輕,我本來想和阿雪睡上一晚,看看能不能補補元氣,但是她卻很親熱地跑去和莎椰一起睡,並且說這幾天都是這樣。   媽的,一頭母狗和一頭母狐狸,兩頭母的能搞出什麼好東西來?   犬族人替我安排了住房,半穴居的土茅草屋,一進去就聞得到一股泥巴味,聞起來不算什麼好氣味,而過於潮濕的感覺也讓皮膚很不舒服,想到犬族的嗅覺是人類幾百倍,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在這種環境生活的。   室內除了一張黃土床,就沒有別的東西,躺在那張土床上,唯一的被子是張發霉草蓆,犬族人無分男女,皮膚上的獸毛就有保暖作用,但人類可沒有這好處,濱海地方本就潮濕陰冷,我死摟著草蓆,忍不住顫抖起來。   (媽的,又不是冬天,怎麼會這麼冷?保溫保得那麼差勁,難怪我昏了兩天醒不過來,這兩天他們把我放在哪裡?靠什麼保暖?哎呀!該不會把我給丟在牛棚裡頭,讓我和母牛睡吧?)   一時之間睡不著,我腦裡胡思亂想,一下子驚得坐了起來,這時,房子的草門推開,好像有什麼人走了進來。   「誰?」   「汪……是我。」   聲音楚楚動人,人類語咬字清晰,單單是這樣,我就知道來者正是我在等待的人,點亮床頭的燈火,在搖曳的火光中,我看見莎椰苗條而不失成熟氣息的少婦身影。   「雪姑娘已經睡著了,我剛剛想起,人類住這種地方,怕您會不習慣,我特別帶了一條被子過來,請您……」   莎椰手裡拿了一條鹿皮毯,雖然說是真材實料的獸毛,但上頭的毛卻像黃石老村長的狗頭一樣脫毛大半,看上去實在讓人想歎氣。   「算了,好過沒有,請把東西給我吧。」   我指指床上,要她把被子放下就好,莎椰卻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臀後尾巴隨著急躁心情而來回搖擺,明顯是會錯了意。   「喂,你搞錯了,我是說被子放在這裡就可以了。」   我一面說,一面卻想這犬女似乎沒有多少床第經驗,莫非是老公死得早,所以沒能體驗幾次男女歡好嗎?如果是這樣,老天還真是送了個不錯的機會給我。   正想著這問題,抱被子過來的莎椰,卻好像緊張過度,腳底一下踉蹌,整個人撲跌過來,和我撞了個滿懷。   「啊!」   手仍抓著被子,莎椰整個身體撲靠在我身上,豐滿的胸部就在我眼皮底下,透過那個手工粗糙的胸兜,我清楚看見那個把裹胸佈滿滿撐起的渾圓雙乳,在上下彈動。   性感誘人的景象,讓我口乾舌燥,胯間一陣衝動,下身很快就有了反應。莎椰正撲在我身上,柔軟的右乳壓在我胸膛,沒有半絲布片遮掩的小腹貼在我兩腿間,我勃起的反應,這名秀麗的犬族少婦絕對感覺得到。   不想做得太過急色,讓落網的魚兒跑掉,我起初還想控制自己,不讓勃起的反應過於明顯,可是莎椰那一雙結實的粉乳,隨著呼吸一起一落,摩擦在我手臂上,弄得我心猿意馬,褲襠裡的肉莖不顧一切地直翹了起來,就頂在莎椰平坦的小腹上。   一切已經發生得那麼明顯,但卻奇怪,莎椰一點反應也沒有,像是什麼也沒發現地看著我。   「法雷爾大人,我……可以起來嗎?」   口中這麼說,我卻感覺不出莎椰有什麼驚怯反應,為了證實這一點,我的手動了一下,原本扶在她腰上的左手,順勢移到她平滑的小腹上。   這是試探動作的第一步,當莎椰沒有什麼抗拒,我的雙手都動了起來,往上穿過莎椰的腋下,碰到了她圓潤雙乳的外緣,輕輕移動掌心,摩擦著她結實有彈性的粉乳。   「啊……」   「如果我說不讓你起來,你可以不起來嗎?」   「哪、哪有這樣的……」   都已經到了這種局面,就算她要起來,我也不會答應了,索性單刀直入,一手握住了莎椰的圓乳,而莎椰只有輕微的扭動身體,低下頭任秀髮遮住了臉,卻沒有其它劇烈反應。   明白莎椰的默許,我一雙手便肆無忌殫,恣意揉捏起一雙豐滿酥乳,莎椰輕咬著唇,身體輕輕地顫抖,一對渾圓乳房在我手中,就像麵粉團一樣,隨意被捏扁挫圓。   「法雷爾大人,這個樣子……不好的。」   「有什麼關係?你公公不是說,為了報答大恩人的恩情,這裡我可以隨便玩,當作是自己家一樣嗎?」   說著調笑話語,我一把將莎椰抱起來,讓羞澀不堪的少婦坐在我大腿上,順勢伸手到她背後,解開了裹胸布的綁纏,拉開那塊棕色的粗布後,那兩隻圓滾滾的酥乳,就像剛脫籠的小貓般跳了出來。   犬族婦女終日勞動,加上先天的血統,沒被獸毛遮掩的肌膚,都是健康的淺棕色,稱不上雪白柔皙,可是卻相當有彈性。乳房也是一樣,而經過剛才的摩擦,乳蕾已經突起,粉紅色的一顆,如花兒的蓓蕾,象徵著正值青春的肉體,而粉嫩的顏色,則是說明沒有被舔吮過多少次的事實。   「可是,村長是希望法雷爾大人能夠……嗯……幫我們……幫我們除掉那些野獸……那才能讓你……嗯……別捏得那麼用力……」   「呵,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幫你們做事,那不是應該更賣力招待我嗎?不然我怎麼肯答應為你們賣命呢?」   我捧著一雙結實卻不失柔軟的玉乳,一下一下重重地捏著,少婦的豐滿而富有彈性,在陌生的男人手中變形,卻又頑皮地迅速復原,滑膩的乳肉在男人手指縫隙中綻出。   莎椰的呼吸明顯加快了,兩頰酡紅,小口小口地呼著熱氣,酥乳隨著我的捧抖,大起大落,不停地顫動;看到她這副騷媚的樣子,我也按捺不住,雙手抱住她的屁股,使勁揉了起來。   「啊……不……不要這樣子……」   莎椰的下身,只是用粗布簡單纏裹起來,褲不成褲,裙不似裙,我搓摸幾下後,難解心頭之癢,便索性半解開她的纏腰布,裡頭理所當然地一絲不掛。   茂密的白色犬毛,在大腿末端止住,我撫摸著光裸的嫩臀,順著屁股曲線摸下去,赫然發現莎椰下體已經水淋淋的一片,中指撥開花房的獸毛,順著肉縫按進去,只感到少婦的濕蜜花房裡,火熱得驚人。   雖然遇到海難時受的傷,讓我仍有些疲憊,但此時卻是谷精上腦,迫不及待地脫光我和莎椰的衣服,裸裎相見。   莎椰赤身裸體,卻仍不忘向我套取承諾,兩手環捧住結實的乳房,犬尾猛搖,遲疑道:「如果我們……交尾了,法雷爾大人真的肯幫我們去……」   「交尾?我喜歡這個詞,其實你何必擔心那麼多,既然今晚是你自己的公公讓你來,你就應該相信他的判斷,別再想那麼多了。」   莎椰的驚訝表情,證明我沒有猜錯,事實上這也是再好猜也不過的謎題,這村子要錢沒錢,除了女人,還有什麼東西好當報酬的?只不過我不信黃石老狗會是一個「先送貨,再收錢」的好東西……   現在也不用想太多,莎椰在一陣遲疑後,終於點點頭,答應任我擺佈。   「好,你躺到床邊去吧。」   我摟著莎椰的細腰,讓她上半身仰躺在土床上,尾巴則是從床沿垂了下來,被獸毛覆蓋的大腿輕輕分開。我低頭含著她腫脹的乳頭,一邊用手在她濕潤的花房裡遊蕩,感受那富有彈性的手感,確認那有如母獸發情時的花房,裡頭已經如此濕潤,如此騷熱。   我捧握莎椰的粉乳,笑道:「你應該很久沒有交尾了吧?這次讓你好好過癮一次,見識一下人類的技巧。」   整個土室裡沒有其它的輔助物品,我也懶得多花心思,一把摟起犬族少婦的圓潤的屁股,讓她半個身體平躺,抬起她的兩條大腿,很快就調整好了位置。   「要來了喔!」   我捧著莎椰肥嫩的美臀,用肉杵前端沾著淫液,輕輕地撥開獸毛,在她花房入口邊摩擦,清楚感受到潮濕的花房正一個勁地蠕動,意識到這具女體已是嘗過男女歡好滋味的成熟肉體,豐滿而結實的肉感,讓我再無顧忌,「嘿」的一聲,就讓肉莖長驅直入,不做半點停留,馬上開始抽送。   「啊……好……感覺好特別……以前從來都沒有……嗯……哈……」   激烈的呼吸喘氣,在頻頻的抽插拍肉聲中伴奏,通過莎椰的表情,我看得出來,她對我這樣的交尾方式非常滿意,因為傳統的獸族交尾,直懂得傻傻地直接上,哪會作那麼多準備工夫?   「嗯……好像被電碰到了一樣……啊……汪!汪!」   當我挺進直她的花房深處,莎椰連呻吟的聲音都變了調,順從肉體的本能,間歇地喊著犬音,面色緋紅、圓睜著眼睛,張著嘴連連喘息。   「才這樣就受不了了嗎?你丈夫以前是怎麼搞的?你們犬族是怎麼做這種事的?」   我使勁地摟著莎椰渾圓的屁股,為了不讓毛茸茸的尾巴亂甩,我將那又圓又大的嫩臀,使勁箍緊再箍緊,同時則將肉莖不住深插到底。   「……我……我十歲就嫁給他了……他和我做過兩次……很高大、很強壯,可是,不像你那麼會交尾……後來,和族人出海作戰沒有回來……汪……」   肉莖快速抽動,莎椰肥嫩的屁股也在我懷中激烈套動,一切是那樣地合拍,我抱著莎椰肥嫩肉感的屁股,聽著她說起與丈夫之間的故事,雖然說到丈夫過世,卻只有懷念,而沒有哀傷的感覺,顯然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話題有些無趣,我就不再多說,而莎椰似乎也想藉著久違多年的激烈性愛,來遺忘一些東西,像發情似的,不停聳動著肥圓的肉臀,毛茸茸、濕熱的犬戶時而收縮、時而絞動、時而用力、時而輕柔,讓我體驗到非常過癮的感覺。   這期間,開放身心的莎椰先後經歷了幾次高潮,呻吟聲音從激烈的犬吠,慢慢變成軟弱無力的哼哼唧唧,半躺在床上的豐腴身體,觸電似的顫抖不停,擺盪的肉臀一下停止,一下又更用力地顛動起來,每次一動,燙人花房裡的滾滾熱浪就直流出來,被有心採集的我全力吸納,補充失去的元氣。   在這樣的反覆過程中,我摟著莎椰,足足交尾了半個時辰,得到她真陰滋補的我,肉莖仍然硬燙似鐵,完全沒有敗陣的跡象。   精疲力盡的莎椰,肥嫩玉臀無力地擺動,一雙手摟著我的脖子,喘息道:「要死了……我快沒氣了!可是……好過癮……從來沒有那麼舒服過……我、我不想活了……」   看看時候差不多,接近天亮,我就加快抽送節奏,同時也親吻住莎椰的唇瓣;莎椰熱切回應,緊緊吮吸著我的舌頭,用力扭動著她那厚實肥碩的屁股,不斷迴旋地絞動著我的肉莖。   我和莎椰就這樣緊緊結合,彼此性器牴觸摩擦,一下、兩下……   她滾燙的花蜜越來越多,很快流濕了她的屁股和我的大腿,浸在花房深處的肉莖前端特別敏感,終於忍不住,一洩如注。   莎椰高聲吠叫了起來,整個身體發狂似的擺動,下面的花房像一張小嘴似的,緊裹著我的肉莖不放;花房深處把肉莖緊緊絞著、裹著、吸著,將所剩不多的的精液全都吸了出來,送入她的體內。   痛快淋漓,我們就這麼緊密擁抱了一會兒,才又躺回床上去,用那張脫毛的獸皮被蓋著,做些歡好後的說話。   「這樣子,你肯答應幫我們除去那些野獸嗎?」   「再說吧,如果村長肯答應給我一千枚金幣,我就答應。」   「這……我們村子很窮困,哪有那麼多錢?」   「那更容易了,你每和我交尾一次,我就減掉十枚金幣,只要睡完一百個晚上,那債務就一筆勾消了……或者,你現在就可以再賺十枚金幣。」   「啊,你怎麼會那麼快就……嗯……汪嗚!」 第四章 公園之島   次日一早,甚至沒有等到天亮,我就悄悄離開了屋子,去叫醒了茅延安和阿雪,讓他們閃電收拾行囊,隨我離開。   睡眼惺忪的阿雪,完全弄不清楚我在作什麼,只是順從我的命令,拿起了行李就走,反倒是老奸巨猾的茅延安,像是早就料到我有此一著,根本就沒有睡覺,只是坐在草蓆上,對窗描繪著外頭的風景。   犬族待客的態度真是勢力眼,我房裡還有一間土床,茅延安房裡就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張破舊的草蓆胡亂鋪著,實在很沒誠意,看來「茅大先生」的名望,在這小小村落完全吃不開。但茅延安卻私下向我誇口,這兩天他已經在這張草蓆上,起碼勾引了七名犬族婦女,這個戰績足堪安慰了。   「大叔,你很行嘛,這麼容易就搞到女人,你的中年魅力實在很可怕啊。」   「……也還好啦,秘訣其實很簡單,只要你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挑,這個世界多得是飢渴怨婦。」   這個條件說來有些悲傷,但卻是事實,雖然不良中年在這兩天裡的戰績輝煌,可是放眼整個村落的犬族婦女,會讓我想要與她上床的,大概也只有莎椰一個,剩下的不是其貌不揚,就是獸毛多得過頭,看上去讓人倒足胃口,如果要我與她們發生關係,那除非……讓她們強姦我吧。   離村之後,我們就朝北方而行,開始攀山穿林,想探索看看到底是什麼猛獸,讓犬族人這麼害怕。   而在我們出發不久之後,我過夜的那間屋子就發生了騷動,黃石老狗帶著大批犬族戰士,像捉姦似的衝進屋去,鬧得沸沸洋洋。   這一幕被正在爬山的我們給看到,俯視那裡的混亂情形,心裡只感到無比的好笑。   「又用這種老招,想玩仙人跳,這種過時把戲我很多年前就不再玩了……真是一頭國際大奸狗!」   黃石老狗的把戲,我一開始就已經心裡有數。為了要向我懇求,他派莎椰來引誘我,但是他應該也看得出來我是個貪婪之人,單派莎椰來與我肉體交易,可能被干個幾十幾百次,連肚子都大起來了,我仍不會答應,所以他乾脆釜底抽薪,在天將亮時率眾殺入,來個捉姦在床,跟著就會說什麼我污辱了犬族的女祭司,要我付出代價。   計劃很漂亮,但我卻是玩這類把戲的行家,所以一早就料到會發生些什麼,就連冷眼旁觀的茅延安都能識破,黃石老狗這次真是枉作奸狗。   「大叔,你昨天應該有查出些什麼東西來吧?」   「呃……你怎麼知道我會……」   「用得著問嗎?我又不是第一次和你一起旅行,以你的卑鄙個性,還有連狗仔隊都會嚇到尿褲子的能力,一晚時間已經夠你把這個村子的秘密查得清清楚楚了。」   這點可以說是默契,也可以說是兩個卑鄙小人的相互瞭解,解釋起來或許有些奇怪,但我真的一開始就相信,茅延安會在昨天夜裡把這村子裡所有不尋常之事都查出底細。   相較於他,我的另一個同伴就很沒用,到現在還半夢半醒地趴在紫羅蘭身上,被豹子背著走路,狐尾搖搖擺擺,小嘴裡呢喃著早餐的餐點。   「根據我的調查,這支犬族當初逃亡東海時,受到追殺,確實是被令祖父所救,這點是沒錯的,但你們法雷爾家從來不作白工,蘭特大俠在打跑敵人後,也順道姦淫了犬族船上的所有處女,其中有半數後來都懷孕生產,這件事變成了村子裡的奇恥大辱……對了,昨晚被你幹得全村都聽見的美女寡婦,你覺得會不會是……」   「當然不是,你少亂想了。」   我一口就否決茅延安的猜測,但自己心裡卻沒有那麼篤定。假如莎椰當真有法雷爾家的血緣,這問題應該會讓我非常困擾吧,但這對我而言,卻是一個不能去想的問題。   薩拉城裡過千萬人,天曉得有多少人的母親祖母曾被我爺爺搞過?又有多少女人與我有血緣關係?爺爺之前的法雷爾家主人也不是善男信女,如果要深究這問題,我這一輩子都不用搞女人了。   茅延安還另外探測出了一個驚人的問題。在犬族的村子裡,除了黃石老狗之外,我們幾乎沒看到年老獸人,這是一個很異常的現象,而在茅延安的查詢下,得到一個驚人的事實。   兩年前,村子裡舉行了一次儀式,把所有的年老獸人,送到山的那一邊去,餵食猛獸,據說只要讓那頭猛獸吃飽了,就不會越過山來,侵犯這邊的村子。   阿雪聽了茅延安的敘述,驚訝得不敢相信,無法接受世上會有這麼殘忍的行為,但我之前卻從白瀾熊那邊聽過,對獸族而言,一切的價值觀非常原始,如果沒有戰力、沒有生產力,那麼在獸族裡就毫無價值,而老人就是這樣的表徵,所以有些原始得過頭的獸族,每當一個新生兒出生,就把一個年老獸人放逐,自生自滅,維持族群的興盛。   犬族就是作著這種事,當族群受到威脅,他們主動放棄了團體中最孱弱的一群,把沒有生產力、生育力的部分捨棄,換取整體的延續,由此來推測,那頭猛獸還真不是普通的凶。   「對了,大叔,有一個問題我始終沒聽懂,他們說這座島叫做什麼?」   「喔,我昨晚特別問了,叫做公園島,聽說滿久以前,這裡被人稱作什麼什麼公園的,後來為了省事,就叫做公園島了。」   「公園?什麼公園?黃石公園?」   我哂笑著往前走,茅延安在後頭補問了一句。   「賢侄,有個問題我相當好奇,你明知道是被人利用,為什麼還肯到這鬼山地來冒險?」   「因為我不懂得游泳,尤其是不懂得怎麼游泳游回大地去。」   當現實情況已是如此,我們就只能主動去找出路,而犬族那邊暫且得不到我們要的離島之法,為了要得到更多資源,我只有到森林裡去,把整座島的情形作一個瞭解。   我並沒有打算搞得出生入死,這一趟偵查的意義大過其它,不過……   「怕危險就別當追跡者了。危險的野獸、未知的野獸,這些不都是高價珍寶的代表嗎?當你們腦裡想著危險的時候,我腦裡想的可是錢啊!如果聽到危險就跑,那直接回家煮飯洗地算了,還出來闖些什麼東西?」   擲地有聲的一番話,讓阿雪聽得眼放異彩,一派崇拜的表情,茅延安更是露骨地大聲鼓掌起來。   難得他們那麼支持,我實在有點心虛,不過我說這些話也不是說來演演戲的,自從親手搏殺水都十虎後,我對自己的實力開始有了信心,雖然還不敢說憑著這份力量橫行,但如果不刻意招搖,只是承受敵人的大意攻擊並反擊,我相信可以應付大部分的困擾。   前來東海的路上,我已經在偷偷鍛煉自己,這些都是為了應付即將來到的挑戰,而假若不勇於找機會嘗試,那麼我根本無從得知自己的進步,如果在生死沙場上才發現自己不堪一擊,那就來不及了。   因此,我確實是有意藉著這次機會,來作一下實力的試探。殺猛獸應該比殺強敵容易,而且如果真的是什麼少見異獸,說不定還能藉此多撈一筆,畢竟現在已經流亡國外,經濟整個斷絕,雖然逃亡時候還帶了些錢在身上,不過坐吃山空,終究是不好的。   懷著這個想法,我們快速攀越山嶺,隨著林木越來越茂密,我們也確實聽見一些隱約傳來的獸吼聲,在耳邊震動,單單是葉稍在聲波中劇烈擺動的樣子,就顯示那未知名的猛獸,體積龐大,而且從聲音的變化中,這些野獸並不是單單一隻、單單一種,是一大群複雜的野獸團。   「嚎∼∼∼」   突如其來的一下吼聲,聽來驚天動地,附近森林裡的鳥獸紛紛飛竄逃跑,那聲音非獅非虎,不曉得是什麼惡獸,我回頭看看,阿雪露出了驚怯的表情,但茅延安和紫羅蘭卻顯得相當鎮定,既然如此,我更沒有退卻的理由,哈哈一笑,就帶著三名同伴闖上山脊。   跑到山脊的陵線上,往山的另一邊俯視,發現那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放眼所見,全是過去不曾見過的植物,彷彿到了另一個世界。   植物的外表,和熱帶的棕櫚樹有些相像,但是卻更為高大,枝葉也更寬,只不過札根似乎非常淺,稍有撞擊便整個連根拔起,倒撞在地上。   有些東西飛行在天空中,看上去像是一頭飛行中的蒼鷹,但當那個東西飛到近處,我們才同感驚訝地進行躲避,因為那並非什麼老鷹,而是一隻和老鷹一般大的綠蜻蜓,翅膀有人的手臂那麼長,就這麼飛快地從我們眼前飛過,還連帶著它身後的一群同伴。   「嚎∼∼∼」   當我們正為著這些生物而目瞪口呆,一聲滿是凶戾感覺的狂吼,來自下方的巨木林中,一頭體積龐大,像是巨大犀牛,額上卻多了兩隻彎角的生物,從青翠森林中狂奔出來,氣勢驚人,我想即使是獅虎一類的猛獸,也禁不起它尖角一頂、重足一踹。   但這頭三角異獸,卻不是那吼聲的主人,當它狂奔到一半,森林裡頭忽然竄出一道更為巨碩的身影,力重千鈞的利爪疾揮,將那頭三角異獸給撕開一道淒厲血痕,跟著動作快如閃電,在三角異獸痛極狂嚎時,那頭巨獸的銳齒已經對準它頸部咬下去。   刺耳的骨碎聲,連同驚人的出血量,造成了三角異獸的倒下,而奪走它生命的那頭異獸,則舞動一雙沾滿血肉的利爪,像個統治一切的霸王般,對天空吼著血腥的狂嚎,甩動它碩大的巨尾,跟著才又低下頭去,用它的利爪與銳牙,撕食著瀕死獵物的血、肉、骨。   赤裸裸的猛獸獵食,雖然已經隔著一段老遠距離,但看到這麼巨大的猛獸撕殺獵物,那種場面實在是很具震撼性。   「師……師父,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龍。」回答阿雪顫抖聲音的問題,我過了好一會兒才能補充,再多吐出兩個字。   「亞龍。」   龍類是一個很廣泛的名詞。其中能夠使用自然力量、具有思考能力、體積龐大、受到人們無比敬畏的,就是一般所謂的龍;但是除了這些之外,另外一些徒具龍形與兇猛本性,卻不具有智慧的物種,就被稱為亞龍。   亞龍,或稱作蛟,雖然名字上就知道,是低一級的次貨,但仍然是龍屬生物,算是珍奇異獸的那一類,某些種類還可以透過突變或能量累積,昇華變龍。大多數時候,這些會變成森林之王的異獸,都是獨自棲息在自己的巢穴,很難得碰到同伴,當然更不可能群居行動。無論是龍或亞龍,尋常的生物根本不可能是他們對手,就算成群結隊,通常也是落得被飽餐一頓的命運,犬族倒楣住在亞龍窩旁邊,這實在是很衰的一件事。   「賢侄,我現在知道這裡是什麼公園了。」   「廢話,我也知道了。」   我聳肩微笑,完全無復之前的緊張,還回頭向阿雪比了一個勝利手勢。   「既然知道問題在哪裡,事情就簡單了。」   一眼就看得出來,這頭亞龍雖然兇猛,但卻沒有智慧,更沒有令人畏懼的種種異能,噴不出高溫火焰,也作不出利爪與銳齒以外的殺傷手段,雖然龐大的身軀令人畏懼,但說穿了不過是一頭比較大只的野獸,只要我們不逞個人武力,用智慧去克服與狙擊,相信不是什麼問題。   憑著我的淫獸與淫精靈,憑著阿雪的黑魔法,憑著茅延安的……算了,跳過他吧,反正我們有足夠戰力去吃下這只亞龍。   不過,當那頭霸王般的亞龍,把地上那頭快認不出模樣的三角龍啃去大半後,它忽然又怒吼起來,而天空中飛過一隻頭像鳥類、身體像是蝙蝠般的異種亞龍,兩頭生物甚有敵意地對叫了一會兒,那頭翼龍似乎畏懼對方的凶態,掉頭飛走了。   「不可思議,居然還冒出了一頭,這島上究竟有多少頭亞龍啊?」   我對這問題感到訝異,身旁的茅延安卻也擦擦眼睛,喃喃道:「確實不可思議,這不是普通的亞龍,這些……是原生物種。」   「原生物種?這是什麼意思?」   茅延安緩慢解釋我們的問題,說得不快,因為他自己都似乎很困惑。   簡單來說,就像世上所有的生物一樣,目前存在於世上的龍類,也是慢慢演變過來的,它們並不是一開始就有智慧,也不是一開始就會噴火吐毒氣,根據聖職者的研究,早在人類與精靈出現在世上之前,一個被稱作「侏羅紀」的久遠時代,造物神是先創出我們眼前的這些龐大巨獸,而這些巨獸慢慢演變進化,才變成今日的龍與亞龍。   「……所以,現在那些又強又威猛的龍,就是這些笨重東西的子孫囉?」   「不要一副很好笑的樣子,這些原生物種絕種了起碼千萬年,出現在這裡根本是奇跡,在你們看來,這些可能只是大只的野獸,不過如果……」   如果給弄到市場上去,這些東西就是奇貨可居,而如果有辦法將這些原生物種,販售給這方面相關的魔法學者,那將是一本萬利的超級暴利,因為能夠得到這些原生物種,就能夠在現今的各種召喚魔獸上,增添新的變化,無論是黑魔法或是南蠻獸魔術,都會因為得到這些珍奇活化石,欣喜若狂。   「底下的那頭東西,叫做……三角龍吧?我記得去年在金雀花聯邦的拍賣會上,有一具不完整的三角龍化石,引起好幾方勢力的競標,被伊斯塔商人花了八萬金幣搶標買走。」   「八萬金幣?那個化石是用什麼做的?黃金?還是可卡因?」   相當於八億銅幣的高額巨款,相信就算把整具化石變成等量的高價毒品,也賣不到這等價碼,當初我把整個馬丁列斯要塞的俘虜,不分男女老幼一起賣作奴隸,也才不過得到三萬金幣而已。假若一具不完整的化石,就可以賣到如此價碼,那麼一具帶著血肉的殘屍……   當追跡者的第一項發現,就可以讓我們海撈一票,這實在是一個很有未來性的職業啊。   「對了,把三角龍咬成這德性的,叫做霸王龍,又名暴龍,書上說是早期原生物種中最凶殘、殺傷力最強的一種,如果能夠得手,價碼相信會遠在三角龍之上;還有剛才飛走的那只翼手龍,雖然飛在空中不好對付,但只要能跟蹤到它的巢,那裡頭……有很多蛋。」   過去從來不知道茅延安對古生物也這麼有研究,不過他的話確實很具吸引力,尤其是我們正面與這些原始龍類廝殺,或許有危險性,但蒙起頭來當個卑鄙小偷,去抱幾個龍蛋離開,這總不會是問題吧?   阿雪似乎是因為小獸遇到大野獸的關係,本能地一直感到懼怕;曾經在南蠻勇敢與獸族打游擊戰的她,現在臉色卻非常蒼白,但當我堅持要下去撈好處的時候,她仍毅然決然地要與我同行,這點讓我相當欣慰。   「阿雪,死靈們有沒有給你什麼啟示?或是警告?」   「沒有耶,我們爬山的這一路上,死靈們都很平靜,沒有作出什麼警示。」   「你現在已經是個很優秀的死靈法師,如果真的有危險,寄宿的死靈不會沒有反應,既然你沒有收到警示訊號,我想就不用擔心了。」   這麼安慰著阿雪,我們三人開始找路往下走,而紫羅蘭一豹當先,居然還沖在我們的最前頭,主動搶向那頭暴龍。   我們都放慢動作,預備會有一場激烈的戰鬥,而為了確保勝算,我希望能夠用偷襲的方式搶得先機,但不料那頭暴龍忽然狂叫起來,掉頭就跑。   我覺得很奇怪,但看到跑在前頭的紫羅蘭忽然撲倒,阿雪也捂著耳朵蹲在地上,我就醒悟過來,知道定然是有某種頻率超高的聲波在釋放,只有動物能夠聽得到,所以暴龍和阿雪才會有這等反應。   「阿雪,不能放那頭東西跑掉,它是成噸重的黃金啊,黃金啊!」   不顧一切,我催著阿雪快跑,因為只有當阿雪在旁邊,我才有把握以戰術對付暴龍,如果單單只有我一個人,那唯一的戰術就是走為上策,或是拿茅延安、紫羅蘭去餵龍,看看那頭蠢笨東西會不會因為吃壞肚子而倒下。   我們一行人奔馬似的從山上衝下來,直追著那頭暴龍的離開足跡,兩旁不斷倒下的巨大樹木,就是最好的路引,當我們經過那頭三角龍的血肉殘屍時,茅延安好像很惋惜似的想留在旁邊,但是給阿雪一拉,他也身不由己地跟著我們一起跑。   「不要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不要成噸的黃金,這一堆八萬金幣的骨頭,給我一隻手指頭就夠了……」   茅延安的慘叫聲真是淒厲,但我才不會留給他獨自撈好處的機會。再說如果把他獨自留在這裡,他會遇到什麼危險,那倒還罷了,如果我們碰到危險,少了這個緊急用的大型誘餌,那豈不是很不方便嗎?   三人一豹就這樣在島上狂奔,路上除了看到一些很奇怪的巨大植物、貝類、蟲類生物外,也還看到了其它的原始龍,其中有一種外型類似鴕鳥、奔跑奇速,據說叫做迅猛龍的生物,兩三隻一起行動,搶在我們前頭,一下子就沒入林間深處。   (好奇怪啊,這裡不太像是只有一兩隻、一兩種的原始龍,照這樣子看來,如果存在個幾十種原始龍,那都不值得奇怪,可是,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奇怪了!)   讓我覺得怪異的理由是,這些原始龍類體積龐大,食量想必非常驚人,這也是現代的龍與亞龍,往往單只獨居,沒有群體生活的理由。但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些原始龍類,這麼多的物種與個數,是從哪裡獲得足夠食物的?單單這一個小島,絕對不可能支撐得了這麼龐大的生態系。   自從翻過了那座山,這座島似乎處處都透著玄機,好像有越來越多的秘密,在吸引我們去解開。而當我們隨著那些原始龍奔入林中,一股怪異的感覺讓我難以解釋,林木並不茂密,透過寬大的粗形葉片,陽光可以輕易地灑下來,但我們卻一直覺得周圍景物越益漆黑,彷彿被什麼東西給籠罩住一樣。   不知道跑了多久,中途又遇到了多少怪異生物,當我們快要被疲憊給打倒,眼前卻突然一亮,再沒有半根樹木遮蔽視線。   正如我之前所說的,這個島並不大,被我們這樣一輪急奔後,很快就到了海岸邊。當我們站在山崖上,往下眺望底下碧波萬頃,那種濁浪排空、驚濤裂岸的壯闊景色,真是讓人看得膽顫心驚。   東海的氣候與地理變化莫測,這點真是超出想像之外,之前我們本已經留心到,雖然島外的暴風雨還在持續,但這座島的天氣似乎還不錯,而從我們這個角度來看,離島半里範圍內,都是晴朗的好天氣,但一離開半里海域,整個波濤就無比洶湧,空中雷電霹靂大作,處於最驚險的狂暴風雨中。   正常的天文地理怎會如此?永不休止、永不衰竭的暴風雨,本身就透著古怪,肯定是有什麼力量在運作影響,才會造成這種異象,而若這種力量不停止,我們永遠不可能憑著血肉之軀闖過狂風暴浪。   「媽的,那頭國際大奸狗真是胡說八道,說什麼幫我們造船就可以出海,這種情形出海穩死的。」   我氣憤地往下踢一腳,踹飛土石出氣;側眼望向旁邊,茅延安的面色相形凝重,顯然也在擔心情形的嚴峻,但是當氣氛極度低靡,趴在最後頭的紫羅蘭忽然叫了一聲。   豹子鬼叫鬼叫,心緒不寧的我沒有理會,但身為飼主的阿雪卻像是聽得懂寵物話語,提醒我來此的本來目的。   「對了,我們是追著那些龍過來的,那些原始物種都到哪裡去了?」   如夢初醒,我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但卻提不出解答。追到這裡,陸地已盡,那麼多的原始龍都到哪裡去了?島就這麼大,一路上我們都盯得死死的,一直在我們正前方的原始龍類,怎麼可能突然消失?   一聲吼叫,紫羅蘭再次吸引了我們的注意,當我們三個人都因為環境問題而陷入思考困局時,這頭純憑本能動作的野獸,卻一再注意到我們所疏漏的地方。   順著紫羅蘭的目光看去,指向海岸邊的一處平坦位置,乍看之下,那裡並沒有什麼特別,可是如果仔細去看,那裡的顏色有些古怪,流動的海水色澤與周邊有差異,更好像有某些光源從水面下透出。   (這個景象……難道是?)   我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所以率先從山崖上下去。這件事並不容易,但靠著隨身的大小裝備輔助,我們在花了些許功夫,整個身體都被海水弄得濕透後,成功降落到海岸邊。   與之前遇到原始龍的情形不同,這次我們一靠近那個怪異海域,阿雪就說死靈群在騷動,對她做著危險的警告。   「果然。大叔,你看看這塊發光的海域,照你看,這塊海域有多大?」   「有多大?這麼小的一塊……頂多只有一坪吧,一坪……咦?」   我與茅延安眼中都露出喜色,腦裡都想到了莎椰昨晚說過的那個傳聞,那座隱藏在一坪海岸線之下的海神宮殿。   「師父,死靈們真的在警告,真的很危險的……」   「賢侄,你怎麼說?」   「哈,還用得著說嗎?剛剛我就已經說過了,怕危險就別當追跡者,回家倒垃圾拖地吧。」   有意藉此鼓舞大家的士氣,我哈哈笑了一聲,在阿雪肥翹的雪臀上重拍了一記,朗聲道:「勇者無懼,我們直闖海神宮殿,出發吧!」   豪邁笑聲中,我冷不防地飛出一腳,把在旁邊拍手的茅延安先踢下海去,隔了好一會兒,確認他沒有浮起來,海面下確實別有玄機後,才摟過阿雪纖細的玉腰,要一同朝海面跳下。   「師父,等一下,我以前學過,這種時候要說一句神秘咒語,跳下去才會平安。」   「哦?什麼咒語。」   「YOU摃堞聝菺煄A摃摃堞聝菺煄C」 第五章 一坪海岸   使用魔法方面的常識是,黑魔法師擅長使用詛咒;而為他人施以祝福,那是光明祭師的工作,從這方面導出的結論就是,阿雪的祝福咒語實在有夠爛,我甚至懷疑招來了反效果。   作大事總是有風險,找大寶藏也不可能一次就完成,從結果來看,只能說我們自己太過輕忽大意,過於小看了事情的難度。海神的宮殿,確實很有門道,讓我們只能遠遠看一下大門,就踢到了鐵板。   從那一坪的海岸線進去後,我們就好像被某種空間魔法給轉位,只看見周圍閃爍著異樣的白綠色光芒,水波蕩漾,應該是在水中快速移動,但我們卻碰觸不到半滴海水。   當那條超越空間的通道結束,我們置身在一片奇異的綠色空間裡,前方是遠比那座島嶼更為遼闊的空間,但是天空整個白茫茫的一片,像是有海波擺盪,不知道邊際,而地上除了有之前見到的那些巨大植物外,各式各樣的原始龍類在草原上、樹林間活動,還有一些並非龍類,體型卻同樣巨大的莫名生物,都棲息在這個奇異的空間裡。   然而,比起動物園,這裡更像一座博物館,因為每個存在於這空間的生物,都像是標本一樣,完全處於靜止狀態,動也不動一下,或是很緩慢很緩慢地動作,要過好久才能移動一步。   看看這些原始龍類,根本是處於任人宰割的狀態,我們本可以為所欲為,但更遠方一座金碧輝煌的華麗宮殿,卻吸引了我們的視線,讓我們改朝那個方向前進。   而後,就是一連串災難的開始。   我們嘗試朝那個宮殿走去,可是走了小半個時辰,那座宮殿卻始終與我們相隔大老遠,不管從什麼方向去繞,都無法靠近,這時候我們當然知道有問題,但也不能就此放棄,即使我們走不過去,可是做點偵查總有幫助吧?   對魔法師而言,施放一些式神或是召喚獸之類的東西,可以很簡單地完成偵查,但我不想隨便使用凰血牝蜂,又不肯定召喚獸能否傳訊給我,所以就由阿雪施法,釋放出受她操控的陰靈,朝海神宮殿方向飛去,作簡單的偵查。   但是,釋放出去的那些陰靈,沒飛出多遠,就好像撞到了一層無形防禦網,化作一道道青煙,灰化消散,連帶施術控制的阿雪都受到波及,頭暈目眩,差點就坐倒在地。   那些陰靈都受到阿雪的魔力保護,能夠在她的保護下,將那些陰靈瞬間消滅,那一股力量肯定非同小可,而正當阿雪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樣,茅延安也束手無策時,前方不遠處突然出現金光,然後就是十八個金光閃閃的銅人現身出來。   「這……這是什麼東西?」   刀、槍、劍、棒、斧、鉞、鉤、叉,十八個雄壯高大的銅人,手裡拿著不同的兵器,背後則另外有一根操作動作的銅桿連結著,擺明就是某種機關,受到我們的引發後,開始驅逐我們這群不速之客。   這十八銅人當真不是蓋的。我不清楚製作原理,但是它們在某種不知名的力量驅動與保護下,通體刀劍難傷,就連理應削鐵如泥的百鬼丸,也無法在它們身上砍出一絲裂痕,而手上重兵器的殺傷力更是強得驚人。   阿雪一時之間無法作戰,我召喚出的淫獸更是不濟,在這些機關銅人的密集攻擊下,幾樣兵器閃電亂打,一下子就把淫獸弄成了一攤碎肉。   知道引動了守護機關,而我們連機關的第一關都過不去,那唯一所能做的事情,就是拚命逃跑了。我曾想過是否要使用新學會的淫精靈,但轉念一想,這些羅漢銅人都受到力量保護,形同有護身力量的高手,淫精靈恐怕根本無法滲透入體,更何況即使我能擊倒這些機關銅人,後頭也還不知道有多少更厲害的東西,犯不著太早暴露底牌。   逃命第一,我們三人一豹再次陷入沒命的奔逃當中,可是沿途的機關卻連續啟動,一座又一座的十八羅漢陣從地下浮現,組成了一個羅漢大陣的陣圖,總共一百八十個羅漢銅人追在我們後頭,浩浩蕩蕩,那種聲勢真是恐怖。   「師父,這邊讓我來,你們趁現在快點離開。」   不愧是一流的黑魔法師,阿雪終於振作起來,咬緊銀牙,催動咒文,在頭痛如絞的惡劣狀況下作戰。不敢使用死靈的她,純以自身魔力施放各種咒文,承擔了這些機關大部分的攻擊,連串的陰風、黑光,不住在銅人陣中釋放威力,只可惜銅人陣的數目太多,到最後她仍是落在下風,如果不是我與茅延安掉頭搶救,她可能就會在銅人亂攻之下,受到重傷。   結果,我們一起被羅漢陣給困住,而我也逼不得已使用了淫精靈,效果一如預期地令人失望,點點紅光雖然打倒了一具銅人,但毫無生命、能耐高熱的它,卻很快地重新站立起來,連同其它的銅人羅漢,殺氣騰騰地衝擊過來。   阿雪的力量,是我們的最後希望,但是當她緊咬著牙,預備弄破自己的手指,引血施咒時,一具銅人冷不防地從後出現,銅叉險之又險掃過我腰側,差一點就是肚破腸流的結果。   我的緊急閃避,勉強避過銅人的攻擊,但在銅叉掃過我腰側時,卻打中我腰間的皮囊,剎那間爆發出來的黃色光亮無比耀眼,更生出一股莫名大力,狂風暴雷般疾掃出去,把附近的十多具銅人羅漢都給撞倒。   (我放了什麼東西在袋子裡?)   來不及細想這個問題,趁著羅漢陣出現空隙,我們再度逃跑,因為一旦羅漢陣重新合圍,下一次就肯定是九死一生,不會再有這種好狗運了。   暫時闖出了羅漢陣,但我們卻分辨不出方向,危急中也來不及找尋來時路,只是朝著有光的地方闖,好不容易找到發光的門,我們一衝進去,卻發現情形不對,雖然進入了穿梭空間的通道,但這通道卻不像先前來路那樣風平浪靜,簡直就是驚濤駭浪,我們一下子就被吞捲進黑暗的狂暴海流中。   放眼看去,周圍的海水漆黑不見五指,這出口似乎是通往某處海底,從那股巨大壓力來判斷,恐怕是海面下幾十尺深的地方,強大壓力迫得我們沒法呼吸,骨痛欲裂。   為了保命,我只有拚命運起我那修為不深的淺淺真氣,在氣息耗盡之前,嘗試不快不慢地往海面上游去。   阿雪雖然沒有護身力量,但是她的魔法應該可以保護她渡過這關,至於不良中年,喜歡隨波逐流的他就理所當然去葬身海底吧。   忙亂中,我似乎抓到了某個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起漂浮到水面上去,在途中,我覺得身體冰寒刺骨,冷得無比難受,腦裡只以為這是因為海水的關係,可是漸漸地,我發現衣服雖然還是濕的,但週身卻已經沒有半滴水,所有海水都被隔絕出一尺之外。   沒有海水,那麼除了我身上的濕衣服外,這股冷到令人牙齒打顫的寒意,是來自……   我順著抓到手的地方往上移,發現是一具很細的纖腰,茅延安不可能有這麼細柔的腰;順著腰再往上摸,兩團圓滾滾、肉呼呼的高聳巨乳,讓我冰冷的手掌一下子暖和起來,紫羅蘭不會有這麼豐滿的香乳,所以我抱著的軀體,一定是我最疼惜的小徒弟。   隔著單薄的衣衫,我忍不住用掌心捧在雪乳的外緣,即使在冰冷的黑暗中,仍散發馥郁芬芳的溫暖,讓人只想埋首於其間,享受那股香得醉人的雪乳暖意,忘去身上的冰冷。   海底下太過漆黑,我什麼東西都看不見,但是隱約還是可以感覺到,阿雪正在聚精會神使用魔法,操控死靈組成一個護罩,把所有的海水隔絕出去,連龐大海壓都被抵銷,讓我們在這樣的情形下緩緩上升。   身上的感覺是如此冰冷,而阿雪溫暖的香軀又如此誘人,我心裡有一股衝動,很想把手伸進阿雪的衣袍底下,順著平坦的小腹,直探進她的絲絹褻褲裡,看看那層薄絹有沒有濕?看看那層濕溽是冰冷的海水?還是溫熱的蜜漿?   如果能在這種緊張時刻輕探花谷,逗弄阿雪那敏感的嬌嫩花蕊,看她婉轉嬌啼的恥態,一定會是很有趣的事,無奈我腦子還算清醒,知道這種時候不適合拿來調情,否則護罩一破,阿雪不但護不了我,反而還會成為我的負累,那時候想哭就來不及了。   緊緊擁著阿雪,我們在成千死靈結成的護罩包覆下,緩慢上升,不知道過了多久後,壓力驟然一輕,赫然已經破出了海面。   「師父,我們出來了……」   「媽的,又掉在海裡,快看看我們到底在哪裡?」   臉上被水滴灑到的感覺,讓我明白海面上正在下雨,不過雨勢還不算大,周圍風浪也還不到暴風雨的程度,從那一望無際的感覺看來,這裡絕對不是那座侏羅紀公園的附近,海神宮殿有著不同空間出口的推測,應該是對的。   那麼,我們在哪裡?   如果這個出口離海很遠,甚至在大海中央,遠離陸地千里以外,那我們肯定要當長時間的海上難民,在沒糧食、沒飲水的情形下,作九死一生的漂流。黑魔法師只是能夠操縱不死生物,自己並不是不會死的,人力有時而窮,阿雪的能力雖然一直有進展,但如果真被扔在大海中央,她的魔法與死靈並沒有多大作用。   「師、師父,好冷……好冷啊……」   阿雪不停地打著顫,臉色也凍得發白,口中頻頻呵出白霧。剛才在海神宮殿的連串激戰,還有結成死靈障壁從海底漂浮上來,這些施法已經耗去了她的大半力量,現在正處於最虛弱的時候。   更糟糕的是,在我們浮上海面的瞬間,死靈護罩解體,千百陰魂在水面上流竄,這些死靈本是至陰至寒之物,大量與水面接觸後,附近的海水溫度急降,甚至漂浮著一塊又一塊的浮冰,別說是阿雪,就連我都冷得猛打哆嗦。   「師父……那句安全咒語……是不是念錯了啊……為什麼我們現在……」   「知道念錯就別想那麼多了,干……有夠冷……你、你下次念平安咒語之前,記得一定要……一定要查一查……上次念這句咒語的人怎麼了……」   身上奇寒徹骨,我的牙關不住摩擦發抖;看著阿雪蒼白的容顏,我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好看不到哪去,但儘管海水冰冷,片片浮冰在附近飄移,緊擁著阿雪豐滿嬌軀的我,卻還是忍不住露出笑意,彷彿淪落成這處境不是什麼苦差事。   假如再多泡上個把時辰,我會露出什麼表情就很費猜疑了,但是就在我和阿雪浮上水面不久後,一陣水流衝擊與人聲,讓我們意識到有船隻靠近,便用盡身上所有力氣呼救。   我期望船上的人能夠聽到呼救聲,但寒冷之下,我和阿雪的體力太過衰弱,只能發出彼此聽得見的細鳴聲,眼看那相距老遠的不明船隻逐漸離去,我只恨自己身上沒有帶哨子一類的傳聲道具。   「可惡啊,如果……如果有個哨子就好了……」   我的悔恨話語似乎讓阿雪想起什麼,她驀地俏美一笑,用她早就凍得發紫的櫻唇,閃電在我面頰上印下一記冰寒親吻,跟著就好像用體內的殘餘魔力,施放了什麼咒語。   「嗚嗚嗚嗚嗚嗚嗚∼∼∼∼∼∼∼」   之後發出來的那一聲淒厲慘叫,彷彿萬千怨魂齊聲慘嚎,發出瀕死前的最終嚎叫,悲鳴中的怨毒、悲慘、恨意、不甘,像是把人間所有負面情感一次傾出來,如果有哪個神智正常的人近距離聽了,肯定會當場瘋掉。   我實在是想不到,原來死靈還可以這麼操控的。   總之,我和阿雪在施法後,就立刻沉到水底暫避一下,當我們再次浮上水面,那艘船已經掉轉頭回來,並且垂下鉤索,讓我和阿雪可以上到船上。   進入東海地區後,第二次從海難逃生,這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呢?如果這樣仍算承蒙幸運女神眷顧,那麼,某個不良中年一定與幸運女神有姦情,因為當我和阿雪上了船,第一眼看到的,除了努力拉我們上來的水手外,就是已經換好乾淨衣服,正在向我們揮手的茅延安,連紫羅蘭都站在他旁邊往下看。   「渾蛋!你為什麼沒有死?」   被一下子撲上去的我揪住衣領痛問,茅延安有些尷尬地回答。   「呃,賢侄,你這一句也未免問得太明顯了吧?起碼你也該做做樣子,問我為什麼能從海底逃生,不必一開口就表明你的心裡企圖吧?」   這艘船沒有魚腥味,船艙中堆滿貨物,看來是一艘做生意的貨船,而不是客船或漁船,水手對我們很是客氣,先送來熱湯,然後又送來毯子,讓我們得到充分休息。   茅延安說,他從那個出口一出來,就是直接漂浮在海面上,而紫羅蘭也漂浮在他旁邊,兩個生物載浮載沉,快要凍死溺斃的時候,一艘船從旁邊經過,聽見了他們的呼救,便把他們從海裡給救上船來。   「救你?我不相信?這些粗魯漢子有那麼好心?」   人剛剛受到救助的時候,都會對所受到的一切充滿感激,不過只要一冷靜下來,我所深信的性惡論就重回理智,開始對所遭遇到的一切表示質疑。   「外頭那些水手看上去一個個凶神惡煞,長得像是海盜一樣,他們會對你有那麼好心,不洗劫你,還給你熱湯?你茅延安的面子有那麼大?」   「我的面子沒有,不過別人的面子有啊,自從萊恩遇刺以後,大批義勇之士來東海參加抗暴軍,那麼多從來沒游過泳的人一下到海邊,你以為我們是第一批迷路的嗎?李元帥那邊早就向各路船隻作過委託,如果遇到迷途的抗暴義士,就煩請各路船隻把人送去會合。」   原來是畫眉……華梅她有過安排,這樣倒是可以理解,在東海上討飯吃的各路人馬,有誰可以不看黑龍會、反抗軍這兩邊臉色的?海面雖廣,船隻仍會偶然相遇,如果恰好對方人多勢眾,算起舊帳來,整個船被人一次屠殺精光,放火燒掉,根本都沒人知道,所以對於黑龍會的命令、反抗軍的請托,各路船隻都會順手協助…………只要那邊的命令沒有和這邊的請托相衝突……   我沉吟不語,想了一下之後,問問茅延安是否知道這艘船是哪路人馬。   「有差別嗎?說了人名你也不知道。」   這倒是實話,東海的勢力以黑龍會、反抗軍為兩強,但其餘還是有些游離在兩強之間的小組織,兩邊討好,這些小組織我過去沒聽過,現在當然也不會知道,但茅延安還是告訴我,這艘船的幕後老闆,是東海地區最大的走私大王,「海商王」丹羅。維斯德。   這艘船與水手都是他的手下,平時專門走私貨物到沿海地方,也會幫黑龍會與反抗軍採辦貨物,有些時候還會從海外買來軍火,財源滾滾而來,身價也就水漲船高,據說他的住所就是一艘鐵甲大船,厚厚的半尺鋼板,尋常的火炮羽箭根本傷不了,上頭有先進的武裝,機動速度又快,可以抵抗所有海盜;而船艙裡頭的豪華陳設,猶如皇宮一番,是東海上的傳奇。   這樣的奢華,當然是讓我貪念狂熾,但是我更感興趣的一點,卻是這位海商王有能力與異大陸做生意。這是很不容易的事,如果他的商船能夠航行到海外,那麼或許也會到那位無名和尚的故鄉去吧?那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對了,還有一件事,那座公園島原來也是東海上的傳奇之一,真想不到啊。」   彷彿是個稱職的包打聽,茅延安告訴我他所探聽到的內容。當我們在島上往外看的時候,只發現島的周圍被驚濤駭浪所包圍,尋常人難以出入,而茅延安向船上這些水手探聽的結果,則是謠傳在東海某處有個地方,終年雷霆霹靂、狂風巨浪不息,而在混亂海流、堅硬暗礁的環繞中,存在著一座古老島嶼,上頭棲息著巨大的怪獸,因為沒法離島,只能發出憤怒的嚎叫。   曾經有幸運者歷經九死一生的風險後登上海島,但卻被島上的怪獸給活活吞食,他的幾名同夥不敢上岸,目睹這幕慘劇後開船逃跑,最後只有一名生還者隨著船隻殘骸被人發現,公園島的名字也因此不脛而走。   「公園島在本地水手的眼中,是個不祥的詛咒之名,所以大家注意一下,可別漏我們來自公園島的這個秘密喔。」   這是廢話,就算茅延安不說,我也不會對任何人提起,因為一說到公園島,就可能洩漏一坪海岸線的秘密,這是我們冒著生命危險探出的情報,怎麼能隨便給別人知道?   不過,遠的不提,現在搭上了這艘船,脫離受困孤島的命運,航向正確的道路,最遲幾天之後,我們就可以抵達反抗軍的陣營,整個行程雖然被耽擱了些時間,但總算是可以成功抵達目的地了。   雖然一抵達東海就遇到海難,可是能夠因此發現傳說中的一坪海岸線,這該說是幸運嗎?入寶山而空手回,我是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好幸運的,而且,一坪海岸線的出入口變化無定,這次的出口根本在海底,如果要回那座公園島去,還得再碰上巨頭龍一次,再從海難中僥倖生存,漂流到公園島去……想想這根本不可能,就算知道那個入口的秘密,對我們也沒有半分用處,這只是一個無用的情報。   但想到在那奇異空間裡的遭遇,我忽然想起,是我腰間皮囊裡的某個東西,幫助我們脫險出來,而我並沒有在那個皮囊裡放什麼東西,唯一比較特別的,就是當初菲妮克絲給我的戒指,還有……那枚黃晶石!   那是我從那位無名和尚手中所得到的東西,雖然我到現在還不清楚他的姓名,不過,這枚黃晶石是法米特·穆·卡休的遺物,絕對錯不了,當我在過去時空與水都十虎作戰時,這枚黃晶石曾幫我大幅提升淫術魔法的威力,但由於異變魔蛛的追殺,我不得不把這枚晶石給破壞。   在那之後,裂開一道大縫的黃晶石,就少掉了本來的剔透光彩,變成一顆不起眼的土黃色石頭,我私下幾次嘗試,對淫術魔法也不再有增幅作用,我覺得遺憾,但也不敢把這重要東西棄置,就隨身放在行囊裡頭。   (糟糕,那些銅人出手這麼重,就算是岩石都給打爛了,晶石放在皮囊裡頭,該不會成為一攤碎渣了吧?)   想到這一點,我開始著急起來,不過又不好在茅延安面前看這些東西,所以就找個理由,把茅延安給弄出門去,又讓紫羅蘭當看門狗似的守住門口,確認沒人窺看後,就急忙打開皮囊,確認裡頭的情形。   「糟糕!怎麼碎成這樣了?」   打開皮囊一看,本就有裂痕的黃晶石,幾乎裂成兩半了,這麼重度的毀損,不管這塊寶石原本有些什麼異能,現在也都徹底完蛋了。我拿起幾乎裂成兩半的黃晶石,唉聲歎氣,又是不捨,又是懊悔,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如果我沒把黃晶石放入皮囊,為我擋了那一下,我肯定已經被銅叉穿腰,死於非命。   「唉,辛苦你啦,為我擋了那一下……」   我感歎著,伸手摸摸破裂的晶石,突然心頭一震,從那個破裂的縫口,我好像看到某些東西,一些很像是文字或符號之類的圖形。   提過旁邊的油燈,我仔細端詳手中的黃色晶石,赫然發現裡頭確實寫著一些東西,不只是斷口,甚至整個晶石內部都寫著這種奇形符文,每個圖形與字體都很小,蠅頭般的小字紋,就算我運足目力去看,也看不到什麼東西,沒有破裂之前整個晶石被一層昏黃光澤覆蓋,更不可能看得見。   有了這個發現,我整個精神都振奮起來,想到自己終於破解了這件寶物的秘密,那個欣喜真是難以形容,只不過這份欣喜很快就被澆了冷水,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我氣餒地承認,除非我有一雙超越人類的眼睛,否則根本就沒法看出這些小字紋到底寫了什麼。   (一樣不能使用的寶物,根本就是廢物……奇怪,那法米特留下這東西是幹什麼用?他也是人類,這麼小的字體,他也是看不清楚的,難道魔法強的人眼睛也強得像獸人嗎?)   想到魔法這個關鍵,我登時記起了一件事。在離開薩拉逃往東海的路上,我曾偷偷進入幾個比較大的圖書館,在裡頭調閱資料,查閱和這塊黃晶石有關的東西。   裡頭雖然沒有查到任何與法米特有直接相關的資料,但是從黃晶石的一些使用特徵上,我自己得到了一個結論,這枚黃晶石並不是什麼寶石,它甚至不是石頭,而是一種純能量的結晶體,一種被光之神宮稱作舍利子的東西。   這麼小的字與圖形,就算是絕頂巧匠也不容易刻,更何況整個球體內部刻得密密麻麻,這根本是連下刀都有問題的地方,說是以人力完成,實在難以致信。   那麼,假如說整個晶石是魔力結晶體,而內部符文又是魔力具像化的成果,要觸發它反應的做法就是……   我心念一動,開始蓄力,作著發射淫氣彈的準備,但是黃晶石沒有任何反應,這一如我的計算,而我接著開始使用淫術魔法,當淫慾結界的粉紅薄霧緩緩降下,晶石也開始發出澄亮黃光,有了反應。   「成功了。」   我接著召喚出淫蟲,不敢一次叫太多,只有十來只的份量,讓這些淫蟲爬到晶石上頭。   就這樣,我反覆嘗試,但無論我用什麼方法,晶石雖然有反應,但那種光亮卻極其微弱,乍明乍滅,怎麼看都不像是即將有反應。方法應該是對了,問題是強度不夠,那我應該怎麼做?召喚出更強的淫精靈、淫蟲,還是直接召喚地獄淫神來刺激?方法真的是這樣嗎?   為著這個問題,我苦思不休,明明看到一個大寶庫在眼前,金光閃閃,但我卻找不到開啟它的鑰匙,焦躁之下,心裡真是又急又氣。   正自惱怒,忽然一雙柔軟的雪臂纏上我脖子,當溫暖的女性胴體貼靠過來,一聲黏膩得可以滲出蜜汁的甜美叫喚,也在我耳邊柔柔響起。   「師父,人家的身體好熱……」 第六章 誤上賊船   軟語呢喃,吐氣還帶著濃郁的甜香,幽幽地飄進鼻端,一下子就讓我有了最原始的慾望反應。   (啊,糟糕,剛才忘記阿雪在旁邊睡覺,亂放淫慾結界,現在有反應了。)   除此之外,今天阿雪在海神宮殿中,幾乎一個人承擔下所有攻擊,大量使用黑魔法的結果,她特殊體質所帶來的困擾也該開始出現了。   果然,我才一轉過頭去,就從那雙高聳酥胸上聞到熟悉的香氣,儘管還隔著一層衣衫,但被阿雪的體熱一蒸,更是芬芳馥郁,中人欲醉。   「怎麼了?阿雪,你不舒服嗎?」   我伸手捧托起圓碩的雪乳,用最有力的拇指繞著外緣推擠,口中卻明知故問地調笑,沒過多少時間,早已鼓漲著奶水的乳房,就像是熟透的桃子,迅速滲出溫熱液體,打濕了胸口的衣衫。   「師父……別、別玩弄人家嘛……人家真的好不舒服……」   「好好好,你真麻煩,又要師父幫你,又要師父別玩弄你。」   嘴裡說話,我慢條斯理地解開阿雪胸口的繫繩,把衣衫往旁邊一拉開,一雙雪白肥碩的乳瓜,立刻活跳跳地蹦在我眼前,滿溢的瓊漿玉液,正在白嫩無瑕的乳肉上淌出痕跡。   「哎呀,浪費掉就可惜了,嘖嘖。」   心裡一急,我連忙湊上前,張嘴往阿雪豐滿的胸部咬去,把整個乳蕾含到口中,不住用力吮吸。   「啊……師父……多吸一點……人家漲得好難受……」   受著慾火煎熬,阿雪的乳汁已經積蓄了一段時間,一雙肥白雪乳都漲得渾圓,只有任我對她粗魯需索,緩慢釋放她胸前的抑鬱,用牙齒輕咬住嬌嫩乳暈,強力吸吮,舌頭不老實的撥弄著乳頭。   胸口舒暢的輕鬆,加上被刺激的快感,如電流一般走遍全身的每個角落,阿雪忍不住發出陣陣呻吟,身體也一陣陣的顫抖。   「我……好熱,身體像是要燒起來了……好難受……師父……」   在阿雪高亢的呻吟中,我繼續用手揉弄著她高聳的酥胸,偶爾在乳蕾上咬下一口,讓懷中的女體顫抖一下,香甜的奶水加速流出。胸部泌乳的刺激直通子宮,阿雪的肉體變得十分敏感,一直昏昏沉沉,處在高潮的邊緣,而我更是恣意逗弄,欣賞那欲生欲死的表情,卻不讓她真個銷魂。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把一雙巨乳中的香盈奶水吸去大半,阿雪的負擔大為紓解後,我覺得這樣的挑逗已經足夠,阿雪應該已經如往常那樣濕潤,可以承擔我的進入後,我就將她抱回床上,預備開始下一輪的歡好。   可是,當我把阿雪抱回床上,卻驚覺她不但胴體若酥,整個身體的體溫還熱得燙手,尤其是額頭,就算是正在作著激情動作,也不該燙成這樣。我呆了一下,再一摸摸,這才驚覺到她哪是情動,根本就是發高燒了。   想想這也是,今天一整天,她連場苦戰,陰魂被滅的牽連、豁盡魔力作戰的辛苦、戰鬥的驚嚇,還在冰冷的海水裡泡那麼久,又透支體力結成死靈護罩,連番消耗下來,她一個女兒家怎麼吃得消?只不過是她平常都給我們活潑健康的印象,所以居然連我也沒發現,她已經發燒生病了。   (真是慚愧,我太過忽略她了。)   忽略了就要補救,我沒有把茅延安找來,因為他如果來這裡大驚小怪,只會驚擾到病人,沒有任何實質好處。作為一個跑路在外的旅行者,阿雪和我身上都有帶一些急救藥品,雖然都在海水裡泡了一段時間,可是我們事先作過防水措施,那些藥粉並沒有流掉。   我匆匆倒了水,給阿雪吃了藥,意識不清的她很快就開始出汗,沾濕了整個衣衫。   發燒的病人不可以穿濕衣服,所以我義無反顧地幫她寬衣解帶,把一身被汗打濕的裙衫給褪除下來。在整個過程中,我小心翼翼關緊門窗,生怕阿雪被吹到一點寒風,而她那有如純潔白玉雕塑出來的雪嫩胴體,不住向我散發誘惑,好幾次我都險些喪失理智。   (忍住,要忍住,不可以作殺雞取卵的事啊。)   取過一條毛巾,我仔細地幫阿雪擦拭身體,用毛巾緩緩擦拭她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當我強忍慾火,把毛巾擦過她渾圓肥碩的乳瓜,看著乳房在壓力下抖蕩變形的性感模樣,我差點就忍不住撲上去,把這名列四大天女之一的至美女體痛快玩弄。   不過,那張彷彿孩童般純真的天使睡臉,恰巧壓抑了我的邪念,讓我強忍著繼續擦拭,抹乾她濕濕的獸毛,越過小腹,又來到那彈力十足的肥白肉臀。   結果,我幾乎是額頭冒青筋這樣的忍下去,才把擦拭的工作完成。最後,當我為她蓋好被子,阿雪掛著甜甜的笑容熟睡,我也累得趴在她床沿,一下子就睡著了,不過恥辱的是……我並不是因為定力夠強才忍住,而是冬雪天女的誘惑力實在太大,我中途已經射了一炮在褲襠裡……   「唔,天亮啦。」   從睡夢中清醒,我察覺到自己的疲勞,幾乎渾身每一根骨頭都在疼痛,說起來昨天的連場激戰中,我勞心勞力的程度不比阿雪輕鬆,她都發燒病倒,我卻還撐得住,這到底是因為我身子壯?還是因為昨晚我痛飲了阿雪的瓊漿妙乳,大有助益,所以才沒倒下呢?   「師父,早安。」   仍然躺在我面前的阿雪輕聲道早,看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裡,蘊含著滿溢的喜悅笑意,顯然對於我昨晚沒有侵犯、打擾她,卻在旁邊照顧了她一夜的行為感到歡喜。   「看什麼?一醒來就發騷嗎?快點起來工作,去找個地方作早飯,然後再打一盆水來給我洗腳,然後早飯時你再用嘴幫我……」   被那溫暖的眼神看得發窘,我惱羞成怒,大聲斥責起來,但看見她已經退燒康復,心裡卻有點歡喜。   不想一直呆在艙房裡,我推門出去,一開門紫羅蘭就衝了進來,疾風似的將阿雪一下撲倒,然後就又是一連串耳熟的歡喜嘻笑聲,真是兩頭無聊又無謂的雌性動物。   我獨自上到甲板,看見這艘船的主帆正迎著風飽滿張開,平穩而快速地前進,空中看不見半片雲朵,只有幾隻海鷗在振翅飛翔,整個天氣好得令人驚喜,尤其是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驅走了幾分倦意,相較於昨晚落海遇難的情形,現在真是恍如隔世。   湛藍的海面,延伸向遙遠的海天相連,偶爾會看到遠處白浪掀破,水花激濺,幾頭海豚翻越出水面,又以漂亮的姿勢沉下去,在平靜無波的外表下,深藏著旺盛的生命力,確實讓人有股衝動,也想停船跳下去,在這片清澈的藍色海洋中暢湧。   如果說大海是一名擁有多種面貌的神秘美人,那麼我們現在所目睹的,或許就是她心情極好的一面吧,雖然來到東海才沒有幾天,但我卻已經有深刻體會。   仰望天空,看見海鷗群越飛越遠,我不期然地想到兩個同樣擁有翅膀的熟人,羽霓、羽虹。   她們兩姐妹在東海不曉得過得怎麼樣?一心要維持公理、正義的她們,在大地上就已經是成名的巡捕,現在來到這塊沒公理也沒正義的地方,她們是因為有抓不完的壞人而狂喜?還是會為了這世界的腐敗而傷心?   馬上就要碰到面了,想起來還真是有些不安呢,不曉得見到面以後,會是怎樣的一個情形?看心燈居士的反應,羽虹並沒有把被我姦污、監禁的事情說出去,說不定連她姐姐都不知情,如果當真是這樣,或許我的處境還不算壞。   但光是推測太危險了,要證實這一點,就必須多多觀察,如此說來,我這一次不應該直接現身,而是……   站在甲板上思索,我轉過頭,剛好看到一艘帆船從遠方駛來,兩面大帆的中形船隻,船身漆得油亮,看起來蠻華麗的,看甲板上行人的穿著,這似乎是一艘客船,而且還多數都是商旅,正站在甲板上悠閒地眺望著海面,欣賞藍天碧海的遼闊風光。   隨著兩艘船距離的拉近,船上的人似乎也看到我們,熱切地對我們揮手致意,還有些熱情一點的,對我們喊著問候祝福的話語。   「喂,朋友,你們好嗎?」   「喂,祝你們一路順風。」   「喂∼∼你們好,你們這群狗娘養的,干你祖宗十八代。」   沒有什麼特別意思,只不過看他們一個個穿得光鮮亮麗、衣衫筆挺的有錢樣子,我這貧窮流亡者的一點小小忌妒而已。看他們被我髒話問候以後,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模樣,感覺有點爽,反正這裡是海上不是陸地,就算有人氣急敗壞,總不會就為了一句髒話,跳海過來揍我一頓吧?   不過,事實發展似乎與我想像中的不同,彷彿有意要與我作對一樣,在我喊完那句話以後,我們的船忽然轉了方向,迅速朝那艘商船靠近,速度很快,在我發愣的短短時間裡,船上旅客的面孔已經清晰可見,我甚至看見幾個年輕人在摩拳擦掌,預備要有所動作。   (不會吧?存心和我作對?)   真的要發生衝突,我當然也不怕,那些不過是平凡百姓而已,召喚幾隻淫蟲出來,就可以搞得天翻地覆,不過在這種地方惹出事來,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的擔心,在下一刻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那些對著我冷笑的人們,突然之間轉變了臉色,非常驚恐地朝我們這邊看過來,我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只見到我們主帆的旗桿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升上了一面繪著骷髏的黑旗,而只要有讀過童書,我想就算是白癡都知道那代表什麼。   碰!   一聲巨響後,我們的船與對方橫著相碰,而大批早就蓄勢待發的水手……現在該說是海賊了,他們像是撲羊惡虎般拋出纜繩、勾鎖,熟練地擺盪過去,登上對方船隻,腳還沒踏上船板,手裡的鋼刀已經揮出去,勾出一道道燦爛的血線。   早就聽說海盜都很會玩刀子,那種以靈巧迅捷為主的刀術,和大砍大殺的尋常刀法不同,與其說是使刀,不如說是玩刀子,在近乎耍弄雜技的手法間,切割敵人要害,這一點我現在親眼目睹了,不過……   我們坐的這一艘……是海盜船?   就算是誤上賊船,這個賊也未免太凶狠了吧?   我正遲疑著該怎麼處理,旁邊艙門一開,茅延安莽莽撞撞地衝出來,滿嘴嚷問著發生了什麼事,正好被我一把扯過,壓在門板上。   「喂,大叔,怎麼這艘船忽然變成海盜船了?」   「哪有忽然?它本來就是海盜船,你自己也說這些水手看來凶神惡煞,像是海盜一樣的,現在他們拿起刀子搶劫,這不是很合理嗎?你很高興自己料事如神吧?」   「他們不是什麼海商王丹羅的手下嗎?」   「財團這種東西都是多角化經營的,為了保護商船,就要有武裝船隊,武裝船隊規模大了,就開始搶劫賺外快,你要叫海商王可以,叫海賊王也可以,財團嘛,不就是這麼一回事?」   「但你昨天不是說……」   「什麼昨天?我昨天糊里糊塗就被救上來,水裡頭冷得要死,哪管他是什麼船,幽靈船我都照上。一上船以後,馬上被十幾個人用刀抵著脖子,逼我把身上所有值錢貨都交出來,還要我脫光衣服以後再跳海下去,如果不是紫羅蘭噴火抵抗,加上我說服了他們,這些海盜怎麼會把我們待為上賓?還老老實實連你們也一起救?」   「哦?你和他們說了什麼?」   「呃,我說,我們是去參加反抗軍的,其中又有人是黃金提督李華梅的好朋友,所以……他們就改變了態度……」   「說老實話!」   「別……別那麼凶,其實我也很老實,我只是說,我們這裡面有人是李華梅的姘頭,男女雙方戀姦情熱,千里迢迢來相會,請他們行方便,別阻擋了一段淫亂好姻緣……這些海賊終日航海,生活苦悶得要死,別說是母豬,連海鷗都想抓下來幹,整船人全都是色中餓鬼,聽到是這種理由,又看我說得情真意切,就對我們客客氣氣了。」   「哦?他們還真是一群淫亂的好心人啊。」   陰沉著表情說話,我略為思索了一下,確定從來沒把與華梅的交往告訴過茅延安,但是阿雪那邊或許會流出什麼情報來,被這老奸巨猾的不良中年給掌握到,那就很難說了。   現在不是純粹討論這些東西的時候,海盜們在隔壁船上燒殺擄掠,只聽見哀嚎聲慘烈響起,噴濺起來的血花,在熾盛火光中格外刺眼,看來這些海賊下手頗重,而敵船上的反抗也相當激烈……那我現在該作什麼抉擇呢?   挺身而出,制止眼前這場沒人性、沒有正義的搶劫嗎?神經病,這可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時候,即使我奮起神威,召喚淫精靈和淫獸,把這些海賊都殺了,那又對我有什麼好處?誰開船帶我去反抗軍營地?   況且,我對那些素昧平生的商旅也沒什麼好感,自己之所以沒有當海盜,只不過因為我沒有船、也沒有手下,不然我可能第一個就衝上去了。   既然如此,我該選擇的方向就很清楚了。袖手旁觀?不不不,那是在局勢未明、需要明哲保身的時候才這麼做,現在擺明就是兩邊對著廝殺,我的能力足以全身而退,那還不趁機混水摸魚,撈一票好處?   主意一定,我就要茅延安回到艙房去,和紫羅蘭一起看好阿雪,別到處亂跑,讓阿雪保護他們兩人,免得刀光劍影誤傷了人。這當然只是牽制他們行動的藉口,省得阿雪跑出船艙,看到外頭這些畫面後悲憤起來,學霓虹那樣發正義春,那場面就麻煩了。   (她是死靈法師,外頭有這麼多人流血、喪命,一定感覺得到,不過放大叔去牽制她,應該是可以讓她出不來的。)   趁著兵荒馬亂,沒人注意,我也拉過一根勾鎖飛到對船去,降落時剛好看到一個人滿身是血衝了出來,似乎要向我求救,而我也很恰巧地認出來,他是剛才對我摩拳擦掌的一份子,心裡冷笑,正想要學海盜那樣貼身給他一擊,無奈降落技術太爛,雙腿居然撞踢在他胸口,只聽得連串骨碎聲音,這個倒楣的不幸者已經斃命。   「抱歉,拉繩蕩飛的技術不好,下次一定改進……」   口中簡略地道歉,我不忘從他懷中掏出錢包,還有一隻黃金打造的掛表,加起來該有個不錯的數目,不無小補。我把東西收進懷裡,小心地往前跑,路上還順手從一個倒地的死屍腰間撿了把刀,可惜沒有搜到錢包。   強姦犯、詐欺犯、劊子手、強盜,我都已經不知道幹過多少次,但有生以來第一次,我初嘗海盜經驗,很希望老天給我這新手一點好運,能夠撈個盤滿缽滿的好成績。   或許是存心不留活口,海賊們的下手毫不留情,我沿途看見的屍體,身上致命刀傷都不只一處,有些甚至被砍成好幾塊,這點讓我確定,海賊們恐怕有洗劫後燒船的企圖,只要動作夠快,趁著附近海域沒船經過,快快作案完畢,整艘船放火燒掉,這麼一艘船在茫茫大海上失蹤,誰知道是遇到風浪還是被洗劫?   (媽的,這麼胡搞亂搞,冤死在這片海域上的人一定不少,難怪會有幽靈船傳說。)   這樣的全面性洗劫,除了男人倒楣,女人自然也遭殃,只不過比起她們倒楣的親友,她們死前還受到更多的苦楚。   「啊∼∼∼∼!」   一聲尖叫,跟著就是一個女人試圖跑出來。似乎是個金髮碧眼、豐乳肥臀的婦人,有些年紀了,但卻保養得不錯,被撕裂的衣衫底下,肌膚像是牛奶一般白皙柔嫩;略為有些鬆弛的乳房,激烈而妖艷的擺盪;被扯裂出一條大縫的襯裙,一雙穿著黑色長襪的玉腿露了出來,在被拉扯回去的時候,裸露出的肥臀呈現誘人春光;大腿上沒看見穢跡,似乎還保有著貞操。   不過,那也只是暫時的而已。   隨著整個人被拉進去,她那張被驚恐淚水弄花化妝的面孔,依稀還在我眼前閃逝,而一聲很尖銳的淒厲哭嚎,已經傳入我的耳內,那聲音很熟悉,就是女性受到凌辱時的悲叫哭泣聲。   我特別從門口看進去,三具不著寸縷的白嫩胴體,被五六個黝黑的海盜給包圍,正在輪流姦淫著,剛才我看到的那個中年婦人是其中之一,而強姦她的那名海盜並不是人類,看到我還很大方地打招呼,要我這貴客進去和他一起享受。   這些兇惡的海盜如此大方,還真使我受寵若驚,而這也讓我更找不到理由與這些海盜作對。不過,和一堆男人一起搞女人,這從來就不是我的嗜好,所以我很客氣地婉拒了邀請,還順手把門關上,不讓裡頭的聲音吵到路過行人。   之後的情形並沒有什麼特別,我來得太晚,只能夠撿撿錢包,找些零碎金銀,雖然有海盜看到我的動作,卻不是很在意,因為他們的目標,是這艘船所載運的貨物,至於我撿的那些錢包,不過是九牛一毛,他們索性送給我當禮物。   慘烈的廝殺聲音,慢慢停了下來,海盜們在付出一定損失後,把所有的抵抗者殺戮殆盡,我在船艙中連逛了幾個地方,到處都看到鮮血、屍首、折斷的刀劍,還有仍在燃燒的火焰,恰好一名海盜經過,告訴我說他們快要放火燒船,要我和他一起上去。   我當然沒有意見,心裡則是很好奇,茅延安對這些海盜的胡說八道,一定遠比他向我坦承的更為誇張,不然這些凶暴的海盜怎會對我如此客氣?甚至沒有一個人敢對阿雪有非分之想。   (真是古怪,等一下一定要再問問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離開船艙途中,海盜們告訴我,船長正在處決頑強的俘虜,照海盜們的規矩,把強硬反抗的俘虜一一殺死,本來依照往例,是要先引來鯊魚,然後逼俘虜跳海的,不過現在時間緊迫,就不來這一套,直接宰人處決了。   上了甲板,我恰好就見到一絲血線飄濺揚空,畫出一道燦爛的朱虹,而被割斷喉管的那具屍首,倒在周圍五具東倒西歪的屍首堆中,分外顯示著生命的弱小、命運的殘酷。   下手處決掉這些船員、統帥著這群海盜的船長,到底生得什麼模樣,這點我很好奇。凝神望去,刺眼的陽光籠罩著整片海洋,在望無邊際的蔚藍海面上,只見一個艷麗性感的女子站在船頭,一頭波浪狀的紅髮從額頭向後梳,用布條在腦後束成一串馬尾,被海風吹得飛揚飄蕩,讓人為之眼前一亮。   及膝的長皮靴,托襯出大腿的修長,靴上一排金屬扣環,在陽光下映射出耀眼的光芒;往上看去,在雪白均勻的大腿上方,是一件短到不能再短的皮革短褲,僅僅只能包裹住那對渾圓的臀部,而在大腿根部的褲腳刻意剪成須狀,在搖晃須線下的雪嫩肌膚,使我格外注意到那雙玉腿的修長,形狀姣好得絲毫不遜於羽族美人的得意長腿。   上身的穿著,是絲質的白色襯衫;也不知道是有意或無意,衣上的紐扣並未扣上,在胸前敞開的衣襟裡,露出誘人的深溝,從側面斜望過去,更是隱約可見渾圓雪白的乳球;單薄的襯衫布料,遮掩不住雙峰的突起,在胸前緊繃的白襯衫上,現出兩粒小點,而白色襯衫僅在下擺打個結,露出平坦小腹上性感的肚臍。   如水蛇般的細腰旁,繫帶著披滿鑽石的寶劍劍鞘;一隻看不出做過任何粗活的白嫩小手,正牢牢握著黃金劍柄,而雪亮劍刃的末端,沾有死者怨氣的鮮紅赤血,隨著劍尖的傾斜,點點滴滴落在甲板上,為這一幕美人艷色增添了血腥的註解。   我凝望著這一幕景象,卻沒法說出半句話,這名下手狠辣的女船長,無疑給了我一個強烈的震驚。   修長窈窕的如玉美腿,裸露在皮褲上方的水蛇纖腰,呼之欲出的白嫩乳溝,這三樣火辣辣的性感焦點,所給我的震撼,都不如那張艷麗如夏花的面容為甚,濃艷的胭脂抹妝,鮮紅的豐唇吐露著媚惑,一頭狂野的火焰紅髮,足以人們心裡發熱,要一直看到她手中長劍的點點鮮血,才讓人注意到她美艷之下的危險、殺機,還有邪惡。   而我無疑對這樣的女人,對這個女人,非常熟悉。   「菲、菲妮克絲?」   「咦?朋友,你認識我們船長啊?」   「她……她是你們船長?」   「是啊,她就是我們小鷹號的船長,菲妮克絲·巴巴索拉三世,是丹羅大老闆的義女,一直帶領我們工作,很少離開東海的,你怎麼有機會認識她?」   水手的話,讓我感到極度困惑,難道世上有人長得如此相像,而我真的認錯了人?   不,這不可能,我不會在這種地方認錯,更何況相貌或許會相像,但是那神韻、那濃妝艷抹的打扮風格,卻絕對沒有可能再多第二家分號。   那麼,難道菲妮克絲如此神通廣大,還滲透進海商王的組織,當了大首領的義女?   這也不可能,因為海賊說她很少離開東海,但我所知道的菲妮克絲,簡直無所不在,而更重要的一點是,昨晚我們被救上來的時候,我遠遠看過船長的背影,那是個魁梧的男人,可不是眼前這個艷麗俏女郎。   既然如此,一切就很清楚了……我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女惡魔有如此神通,能夠以洗腦的模式,操縱一大群人的記憶,為自己迅速創造一個假身份。   彷彿印證了我的猜想,當我把這些關節全都想通,菲妮克絲很俐落地收起了長劍,長靴踏著響亮的大步,朝我這邊走過來。   「呃,你……」   我只來得及說一個字,菲妮克絲閃電出手,一下子就把我拉抱過去,貼靠在她沒扣鈕扣的胸前,讓那高聳渾圓的雪乳,隔著衣衫與我的面頰親熱,而一聲悄悄細語也在耳邊響起。   「帥哥哥,都到這裡來了,要不要和人家一起度個狂歡的夏日假期啊?」   沒有錯,這就是我所熟知的小惡魔,菲妮克絲。 第七章 海上春情   一場掠劫之後,收拾殘局是花了點功夫。我這邊還好,把荷包隨便收了收,算一算總共有多少進帳就成,反而是阿雪那邊,面對她讓我有一點心虛。   不過,所謂的善解人意與體貼,就是在這種時候表現出來,我回到船艙的時候,阿雪只是搖著尾巴,笑嘻嘻地看著我,給我倒茶、遞毛巾,就像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過的事情。   但是我知道她不可能沒有察覺,死靈法師所操控的大批死靈,就是他們最好的探子,事情又不是發生在千里之外,不過短短的幾十尺範圍,為了血腥而騷動的死靈群早就把事情回報給她了。   「嗯,早上……」   我輕咳一聲,預備要解釋早上的情形,阿雪卻說手巾髒了,她要拿去洗,忙著切換話題。看到她這樣的反應,我想我明白了,這或許就是阿雪的表示,是她所作的妥協。   阿雪應該是知道一切的,但她如果要每件事情都去深究,就只會造成我們兩人的分裂。我想她心裡很清楚,不管怎麼樣,我的作風不會因為她而改變,所以如果還想跟在我身邊,和我一起旅行,那麼就只能由她來妥協,去習慣、忍受一些她所不喜歡的事。   我在一步步把阿雪推向黑魔法師的同時,也曾經擔心過,隨著她的力量越來越強,我與她遲早要面對一些問題,畢竟,失去了記憶的天河雪瓊,只是天真善良,但絕對不是一個蠢蛋,有些每天都在作的事情,我不可能一直瞞過她。   現在這樣……很好,阿雪以這樣的形式,處理了我們之間的矛盾,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   阿雪這邊就此解決,但是菲妮克絲那邊好像在和海盜們談些什麼掠奪計劃,一時間沒空與我說話,我就待在房間裡頭,繼續思索著黃晶石蘊含的秘密。   一整個白天,完全沒有任何進展,我嘗試不出什麼特別東西,從黃晶石的反應,我相信自己即使召喚淫獸、地獄淫神,都不會有什麼突破,對此深感懊惱。   當天空的顏色越來越深,我讓阿雪在床艙裡待著,自己則去面對一個應該要解決的問題。   天色已晚,我又上了甲板,夕陽映照下的大海,是另一種我不曾見過的風情,紫紅色的彩霞,在天邊幻映著瑰麗的光華,連海面上的瀲瀲波光,都在夕陽餘輝的照射下,呈現一種彷彿秋天楓紅般的美麗色彩。   蘊含濕氣的海風,在烈日當頭的時候,吹在身上會滿舒服的,但是在夕陽中的海風,就讓人覺得有點淒涼,相信如果到了晚上,就會讓人真正覺得寒冷了,而這也讓我想到早上的那艘客船。   在我的建議下,海賊們放過了船上剩餘的生還者,那全都是女人,整艘船上的男人都已經在戰鬥時被趕盡殺絕。留了這些女人一命後,海盜們也沒有放火燒船,只是把船放在大海上,任潮流飄送,或許她們運氣不錯,能夠在這個海域遇到其它船隻,因此獲救。   這真是一種沒意義的偽善……連我自己也很明白,不過作這些多餘的事並非為了我自己,而是多留這麼一絲餘地後,阿雪心裡或許會好過一點,如果這點順手之勞能讓她舒服些,那麼就作吧。   至於能讓海盜們乖乖聽話的,當然不是我,而是身為本船船長的菲妮克絲,她的一聲令下,海盜們很樂意聽取我這個客人一點意見。   當我終於上了甲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把雪亮鋒銳的細長金劍,上下縱橫,疾電般地閃耀飛舞,像是一道道從天上劈落下來的閃電。   電光飛舞間,有人從旁邊灑了一把銅幣,叮叮噹噹,化作滿天光雨傾而下,閃電似的金亮劍光飛竄,像是一尾吐著紅信的毒蛇,瞬間在無數光雨中穿梭飛過,只聽到一連串清脆的叮噹聲響,當這一串聲響停歇,閃電金蛇早已消失,而那把光雨竟沒有半枚落地。   二十多枚銅幣,全在掉落的過程中,被那柄細長的金劍給閃電刺中,貫穿在劍刃上,二十多枚銅幣被串成一列,在金劍的獨有光芒輝映下,空洞的銅幣也泛著玄黃色彩。   掌聲如雷,我也跟著身旁的海盜一起拍手。與菲妮克絲認識了這麼久,每次她都是神出鬼沒,我見識過她的手段與心計,卻從沒見過她的身手,也從沒想過她的身手可能會不錯。   不過,剛剛看菲妮克絲的一輪舞劍,迅捷凌厲,那種出色的速度與精準,赫然是一流劍手的優秀程度,看完實在是讓人很讚歎。   我拍著手,菲妮克絲朝我這邊看來,巧笑倩兮的慧黠目光中,流露著一絲頗堪玩味的神色,看了看劍上被串成一串的銅幣,又看看我,似乎意有所指。   (真是心胸狹窄,不過是上次在舞會推了你一把,用得著那麼記恨嗎?)   那晚在薩拉城的舞會,我是全場中最不受人重視的傢伙,那時候,菲妮克絲裝扮得像是個天使公主般,翩翩降臨,與我共舞了一曲,可是為了要挽留月櫻,我推了她一把,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跌坐於地。   對於向來以美貌與艷色來誘惑罪人上勾的女惡魔,這樣應該是莫大的屈辱吧,可是,事實證明我作的選擇沒錯,如果我當時沒有追過去,可能就失去挽留月櫻的最後機會了。   當然,我對菲妮克絲是因此感到幾分歉意,不過這歉意並不強烈,因為總覺得她那晚的突然現身,可能蘊藏著什麼詭計或挑撥,只是我一時間沒能看出,但只要時間一長,她的蛇蠍心腸一定會暴露出來,這樣一想,我就覺得那晚把她推開並沒有什麼不對,反而是很明智的決定。   「呵呵,我們的貴賓來了啊,你們在這裡看著,我去和我們的貴賓聊聊。」   在我開口說話之前,菲妮克絲就已經走過來,拉著我的手,朝更高一層的主船艙跑去。我被她拉著手往上跑了幾層,還爬了一段網子,直到旁邊已經沒有別人,天上只有一輪明月高掛半空,這才在瞭望台上停下來。   這麼高的地方,海風吹來實在很涼,菲妮克絲綁好了一頭鮮艷紅髮,卻對胸口的裸露春光置之不理,為我找了一個很火辣的理由,在這裡忍受吹風受凍的痛苦。   「喂,你為什麼也跑到東海來?總不會我走到哪裡,你就跟到哪裡吧?惡魔有那麼閒嗎?」   「帥哥哥,你到東海來是為了幹什麼?」   「干女人……不對,是為了東海的繁榮與正義,為了淫除邪惡又萬惡的黑龍會,搶光黑龍王的寶藏,姦淫過他後宮裡的每一個女人……呃,我是說,給他後宮裡每一名哭泣的不幸女性,平等而寬厚的大愛。」   「理由很動聽啊,到時候記得說給那些女人聽吧……不過,總歸一句,你來就是和黑龍會作戰?而作戰呢……一定會死人吧?」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雖然明白,但我還是有些糊里糊塗,這聽起來應該是死神的工作,什麼時候輪到惡魔也來搶生意了?   菲妮克絲歎了一口氣,很無奈地把手一攤。   「沒有辦法,業績的壓力太重了,我們這邊也很辛苦啊,不但要到處引誘人出賣靈魂,而且還要注重素質,素質太低的收得再多也沒用,所以只好勤跑業績,希望能用量多取勝了。」   菲妮克絲向我解釋,惡魔偶爾會在人將死的時候,出現在瀕死之人面前,問他有沒有什麼遺憾,什麼未了的願望,如果有的話,願不願意出賣自己的靈魂,來換取那個願望。   和瀕死者做生意,基本上都比較有賺頭,因為往往一個願望就可以成交,不必像與生人交易那樣,要幫忙完成三五個願望,甚至還要倒送大量贈品,這樣子才能夠拿到靈魂。   「等等,如果這樣子那麼賺,那你為什麼不等我快死的時候再來找我?」   「因為你的靈魂素質高啊,如果不早點來簽約,被其它跑業務的給搶佔了,我那一年的業績就很麻煩了。」   我是不曉得自己的靈魂有哪點素質高,也不曉得靈魂素質的價值到底如何計算,但菲妮克絲解釋的時候說,當時我碰觸那個銀戒指的時候,有上百個惡魔受到感應,是她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頭,搶先與我接觸,才搶到這筆單子的。   聽到她這段話,我不禁猜想,那天假使我不是遇到菲妮克絲,而是碰到其它的女惡魔,那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個情形。這些執行邪惡交易的女魔鬼,似乎一個個都美艷絕倫,如果我遇到的是其它女惡魔,會不會是一個更成熟、更美艷,更有著火辣身材的妖媚艷女?   「喂,你腦袋裡在想什麼東西?見異思遷已經夠過分了,你不要什麼東西都還沒看到,就給我在那邊想東想西的。」   菲妮克絲雙手叉著腰,仰頭看著我;美人含怒的俏麗模樣,看了讓人怦然心動,從我這角度看去,她未扣好的襯衫領口,雪嫩如脂的冰肌玉膚,還有渾圓酥胸擠壓出來的深溝,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像是在引誘我似的反覆推擠,更顯出乳溝的深邃與誘人。   這樣的火熱目光,當然瞞不過這個狡變百出的女惡魔,她很有技巧地拉過衣衫,把胸部遮住,不是故作羞澀的遮掩,而是更為挑逗地斜睨著我,鳳目中流露的冶艷,讓人迫不及待去與她作些什麼。   「我想起來了,上次在薩拉,你讓我很沒有面子喔,這是對待女孩子該有的態度嗎?」   不愧是個善於偽裝的女惡魔,菲妮克絲說這句話的時候,本來性感撩人的姿態,突然變成一股沉靜憂傷的感覺,蘊含著無奈與淒楚的悲傷眼神,剎那間讓人有一股不捨,很想要去多憐惜她一點。   儘管只有很短的一瞬間,但我確實被這悲傷眼神所迷惑,想對她表示歉意,不過理智一醒,整個人馬上就鎮定下來,哈哈一笑,道:「有什麼關係嗎?如果我那時候笨得留下來,只會中了你的詭計,這麼愚蠢的對手,你不覺得無聊嗎?再說你也因此有機會在舞會上顛倒眾生,多拉客戶交易,說起來你還該謝謝我幫你一把咧。」   「哼,居然被你看穿了。」   表情真是變化萬千,菲妮克絲一下子露出性感的笑靨,左拳在我肩上重重打了一下,剛才泫然欲泣的悲傷,就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境般消失無蹤。   「也對啦,那天我是趁機釣到不少好色傢伙,還和倫斐爾牽了手,說不定有機會引誘精靈王子出賣靈魂呢……哈,其實也是要對你說聲謝謝,你知道嗎?那天晚上你離開後……」   菲妮克絲貼在我耳邊,像是要與我分享某個喜訊,巧聲笑道:「我不但簽了幾張單子,還拐了幾個猛男一起離開……那些傢伙動作粗暴,技巧跟你真是沒得比,不過確實塊頭很大,力道十足,那個晚上我很享受喔。」   在我心中,從來不曾把菲妮克絲看做是我的擁有物,這麼危險的女惡魔,我沒本事去擁有,也不想搬石頭砸自己腳,但是聽到她親口說與男人歡好,我卻感到一陣不快。   惡魔會用各種手段去引誘人類,性愛歡好當然是其中之一,菲妮克絲不可能只有我一個男人,甚至可能昨天才剛剛和別的男人幹過。我明明知道這些,為何親耳聽她說出,會覺得不愉快呢?   但有一件事情卻是讓我更想不通的。   那天晚上我雖然馬不停蹄地逃離薩拉,但卻並非對事後發展一無所知。才離開薩拉,我就馬上就調查那一晚的後續情報,想明白自己究竟遭到何種通緝與罪名,而在調查中所獲得的另一項情報,就是有關那晚的神秘美人。   我無法不聽到這個情報,菲妮克絲那天晚上的驀然出現,又如到禁忌時間的玻璃鞋姑娘般神秘消失,讓整個薩拉城鬧得天翻地覆,無數神魂顛倒的男性迄今仍在重金懸賞她的芳蹤;冷棄基那昏君痛醒之後的第一句話,甚至不是要捉拿我或問起月櫻,而是要皇家侍衛使盡一切方法,無論如何都要把那神秘美人帶到自己後宮。   這些成為街頭巷尾最熱門話題的情報,像流水般傳到我耳朵裡,但在那麼多的消息裡頭,有一點是我敢非常肯定的。   那晚的菲妮克絲,是眾目睽睽之下,嫣然一笑,快步走向門口,當眾多護花使者追出門去,只是那一眨眼的短暫間隔,門外已經沒有任何人;而查問門外侍從與護衛,他們根本沒有看到任何人出去,甚至也沒看到什麼人進入大廳。   無來,也無去,只留給大廳內的人一場不實幻夢,而在這神秘美人離去的短暫過程中……   菲妮克絲根本就沒有接觸任何人!   獨自奔出門去,馬上就消失不見,這樣的過程中,她什麼人也沒有接觸,當然更不可能像她說的那樣,帶著幾個猛男跑去爽。   既然沒有,那菲妮克絲對我說這些話的意義何在?這是我所想不透的地方。   是想讓我吃醋嗎?別傻了,怎麼會有這種荒唐事?   「你呆呆的在想什麼?哈,你該不會是吃醋吧?如果你蠢成這樣,我會對你很失望的。」   把我的情緒玩弄在掌心,菲妮克絲在我耳邊輕聲道:「為了你的無禮舉動,我現在給你一個補償的機會……帥哥哥,我們兩個好久沒有親熱了喔?」   說著挑逗人心的話語,當我想要伸手欲抱的時候,菲妮克絲往前一傾,脫出了我的摟抱,把大半個柔軟身軀趴靠在瞭望台的邊緣。   瞭望台的空間不大,我們上方的海盜旗幟,被海風吹得「啪答啪答」直響;在明亮的月光下,我看到菲妮克絲正彎著小蠻腰,扭臀脫著那條緊窄的短褲;領口開得實在太低,隨著嬌軀幾下擺動,兩顆34F的雪嫩圓球,從領口蹦跳出來,輕輕晃動著,優美的曲線,非常自然地連著平坦細嫩的小腹。   微微顫動的雙峰,是那麼的渾圓。在一對白皙的肉峰上,點綴著兩顆粉紅的葡萄,讓我完全被那美妙的乳房吸引住了,險些看呆了,只覺手心發熱,回憶起之前把手探入那雙峰之間的感覺。   就在這時,菲妮克絲身段柔軟地彎下腰,整個上身幾乎平貼著兩腿,慢慢地把緊身熱褲脫掉,我的目光落在她高高翹起的玉臀,在明亮的月光下,菲妮克絲屁股的緊繃曲線,是那麼的圓潤細滑。   往左右看去,這艘船正航行在大海中央,四面都是遼闊無邊的黑色海洋,窗一輪明月彎彎的掛在天上,銀色的月光從漆黑天幕灑下,正照在菲妮克絲雪白的屁股上。   在一雙修長美腿與及膝皮靴的襯托下,菲妮克絲的雪臀,有著一股莫名的誘惑力;我幾乎克制不住要過去摸一把,因為在那兩瓣圓圓的屁股中,有一個白嫩的玉戶在向我招手。   「好誘人的屁股啊。」   在讚歎聲中,我貼靠過去,一把從屁股後面把菲妮克絲抱起,貪婪地盯著她那渾圓的酥胸以及白玉般的半裸胴體。   我早就看過菲妮克絲的裸體,對她身體的每一處也很熟悉,但在這迷人的月色下,她半裸的香軀好像披上了一層皎潔薄紗,雪肌香膚,令我無限陶醉,忍不住伸出舌頭,在她豐腴的玉戶上舔吻起來。   冰涼的鹹鹹夜風中,海浪拍擊的聲音與菲妮克絲的細細呻吟,在耳邊反覆迴響;清澈的明月,映出了瀲瀲千里波光,也映出了我懷中菲妮克絲的美白香軀。   舔著她逐漸溫熱的玉戶,撫摸修長的美腿,濃濃美艷的肉香使我陶醉不止,往上親吻她雪白結實的美臀,再繼續向上親吻著她的全身,舌頭所到之處,菲妮克絲抖個不停,像是一頭可愛的小母貓般,發出好聽的呻吟。   在明月之下、大海之上調情,是我從未有過的奇妙體驗,特別是擁抱著菲妮克絲逐漸火熱的胴體,扯開絲質襯衫的鈕扣,讓那雙34F的美乳在我掌中彈躍時,我們一起往下看,瞧著搬貨、操船的海賊們來來去去,卻沒察覺船長正在頭頂上與男人偷情,真是有趣。   當我脫了自己的褲子,露出怒挺肉杵,卻仍在菲妮克絲美腿之間挑逗,撩撥她的情慾,不急著立即提槍上陣,菲妮克絲側轉過頭,大膽地對我調笑。   「帥帥的哥哥,你一直在外頭不進來,小心著涼喔。」   「哈,你這麼關心我嗎?那我真要進去熱呼熱呼了。」   一聲輕笑,我趴俯下身,熟門熟路地進入菲妮克絲的身體,讓兩具肉體開始緊密結合。   順著海浪的節奏,我抽插的動作刻意放慢,一起一伏,一進一出,完全不顯急躁,輕輕地拔出肉棒,然後又緩慢而有力地直插到底。   「唔……一陣子沒碰,好像……又變得更大了……」   那條緊身熱褲並沒有完全褪去,而是被拉到膝蓋的位置,這時就讓菲妮克絲無法分開雙腿,結果兩腿反而更形閉攏,用力夾住玉戶中的肉杵。   夾緊的動作,讓我一下子承受了不小的刺激,在挺腰抽插的動作中,也順勢伸手捧起菲妮克絲的雪圓美乳,指頭繞著粉嫩乳蕾的周圍旋來推去,巧妙地把玩著她的粉奶。   菲妮克絲嬌哼起來,側轉過頭,和我親暱地接吻,讓我把舌頭伸入她香口中,與她的嫩舌糾纏在一起。緊密結合的舒爽,同時由上下兩邊一起直傳大腦深處,造成的影響,就是我掌中的雪嫩乳蕾突起,肉杵也感到周圍花壁越來越濕潤。   「嘿,帥哥哥,你最疼愛的小阿雪正在下面,你和我卻在這裡快活,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沒心肝?」   近距離看去,菲妮克絲的紫瞳中滿是笑意,我沒有馬上回答她,只是把玩捏著她的美乳,笑道:「有什麼關係?我是沒心肝的男人,你是沒心肝的蛇蠍女,這樣子幹起來才匹配啊。」   菲妮克絲聞言笑了起來,側頭在我唇上一吻,道:「壞哥哥,天河雪瓊和那對霓虹姐妹不知道前世欠了你什麼,這輩子才這樣被你羞辱玩弄。你這次來東海,她們兩姐妹一定逃不出你的魔掌了。」   我在菲妮克絲的雪臀上猛拍一記,笑道:「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欠過我什麼東西?不然怎麼現在也會被我羞辱玩弄?」   一邊說,我抓著菲妮克絲柔嫩的手掌,放在不住進出她肥白玉戶的肉杵末端,讓她握住。   「哈,真是笑話,你那麼肯定是我被你欺負?不是你正在被我玩弄嗎?」   話雖是這麼說,但菲妮克絲卻很配合地揉著我的肉杵,而我則持續與她親吻,使勁地回頂著她那又圓又白的美臀,兩手則撥開已被撕裂的襯衫,揉著她豐滿的酥胸。   我的每次深入,菲妮克絲總是激烈地搖晃著鮮艷紅髮,同時她那收縮的花壁總夾得我一陣酥麻。皺折的陰壁在敏銳肉杵前端刷搓著,一陣陣電擊似的酥麻由脊髓傳至大腦,使我不禁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真是過癮,菲妮克絲……你這個淫蕩風騷的小惡魔……」   我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但卻更加快了抽送的節奏,隨著抽插速度的加快,菲妮克絲的反應也越來越是激烈。   「唔……唔……好爽……喔……」每當我深深插入時,菲妮克絲就皺起美麗的眉頭,發出淫蕩的哼聲。   我每一次的插入,都使著懷中的小惡魔顫抖,前後左右扭動雪白的屁股。而豐滿雪白的雙乳,也隨著抽插動作不停地上下波動著,這種放蕩的反應看在眼底,更激發起我的性慾。   「啊……嗯、嗯……喔……喔……爽死我了……我……快……再快一點……」   我讓菲妮克絲把雙腳更行夾緊,自己卻加倍用力,做更深入的插入。肉杵一再猛烈抽插,尖端不停地碰到花房末端的稚嫩肉壁上,幾乎要達到內臟,但也帶著莫大的充實感。   菲妮克絲的眼眸中,不斷有淫慾的火花冒出,全身都有觸電似的反應。   我更不停地揉搓著她早已變硬的乳蕾、富有彈性的豐乳。而在這樣的密集挺送下,菲妮克絲幾乎要失去知覺,張開嘴,下頜微微顫抖,不停的發出淫蕩的呻吟聲。   「喔!我……別那麼用力……我……沒命了……完了……我完了……」   菲妮克絲全身僵直的挺了起來,雙手一下子放開,一下子又抓緊,張大了口,發出了觸電般的呻吟。她用玉齒緊咬朱唇,足有一分鐘,忽又強有力的聳動一陣,接著粉紅的臉孔朝後仰起,軟綿綿的往前趴下,但身體似乎尚有著強烈的餘韻,全身仍然微微顫抖著。   我只覺得包裹住肉杵的花壁一陣緊縮,幽洞灼燙異常,淫液洶湧如泉,不禁便將把肉杵向前用力頂去,但覺花壁深處的一股吸力,像吸管一樣吮含著肉杵前端,一吸一吮,吞進吐出,我覺得渾身麻酥酥的,似萬蟻鑽動,熱血沸騰,如升雲端,飄飄欲仙。   「嗚……哼!」   在這極度暢美的愉悅快感中,我忍著即將噴發的衝動,將肉杵抽拔出來,跟著就在菲妮克絲的美臀外,把我污濁慾望所形成的體液,盡情噴灑在她白嫩如脂的渾圓臀肉上。   點點白濁液體,順著美白屁股的渾圓曲線,慢慢地流入臀溝,彙集在一處,而後順著流過修長的雪白大腿,一直落到那條緊身的熱褲裡頭。 第八章 幽靈鬼船   與菲妮克絲在瞭望塔上的偷情,算是一次滿特殊的經驗,不過我們並沒有能夠多享受一刻,因為海面上突然升起的濃霧,讓海盜們嚷了起來,菲妮克絲必須要下去處理。   我趁機會問過了海盜們,如無意外,再過一個晚上,我們就會抵達反抗軍的集合港口。考慮到有些東西必須要事先說好,所以我回到船艙後,讓阿雪去請來茅延安,商討抵達之後的狀況。   「賢侄,雪丫頭說,你是李提督的姘……呃,我是說姦夫,喔,不對,是舊識。你是李提督的舊識,這一趟會面了,肯定有些好處可撈,說不定還能在她那裡當個什麼將軍元帥的,到時候可別忘記照顧我們啊。」   「撈撈撈,你是個畫家,滿腦子想著撈好處,算什麼狗屁藝術人?」   「別這麼說嘛!再偉大的藝術家,也是要吃飯的,賢侄你還不是一有空就去掏死人錢包?」   「那不一樣啦。總之,做人要有志氣,我們如果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利用舊識來討關係、要好處,那人家會怎麼看我們?一定把我們當成趨炎附勢的卑鄙之徒!」   「但……我們不一直就是這樣的嗎?」   「混帳,就算是也不可以給人看出來,什麼都要告訴人家,難道你要在額頭寫上我是老淫蟲、阿雪寫上我是大奶妞的字樣嗎?我已經想過了,我們到達以後,先不用表明身份,要混在人群裡頭,一切從最基層做起,直到建功立業,手上有了實際成績,才堂堂正正說出名字,顯出英雄的本事。」   一如往常那樣,當我義正嚴詞地拍桌說話,剩下的兩個人通通都沒有意見,只是全部都拍手鼓掌,至於那頭豹子……我從廚房撿了塊帶肉骨頭給它,它就自然沒有意見了。   當然,我不是很在意什麼英雄形象,比起擺出英雄氣概,我更希望能更早點與華梅見到面。只不過,和華梅見面未必要公開,但要找機會親近霓虹,一定得要暗中進行,如果我公開現身,霓虹她們肯定會有防備,我要和她們姐妹親近就難了。   想個假名,弄個假身份,偷偷混進去,當個最基層的小兵,這樣子最有混水摸魚的空間,也最能夠讓人沒得提防。而我之所以作出這決定的另一個重大理由,就是因為……   「更何況,有一點你們別忘記了,我們現在可是通緝犯啊。」   「說、說得也是啊。」   阿雪倒是還好,但是在逃離薩拉前,公開踢了國王下體一腳的我;還有事後終於被查出「歐倫只是書中人物,並不存在」的茅延安,都被阿里布達列為通緝犯,要求各國協助捉拿。   茅延安還好一點,冷翎蘭雖然記熟他的樣子,親自繪了通緝圖樣,但終究不曉得他是何方神聖,沒名沒姓,無從捉拿起。但我這邊可就不一樣了,說我意圖謀反,弒主謀逆未遂,還可能勾結刺殺金雀花聯邦大總統的兇手,希望各國協助捉拿我這叛國賊,送回去剝皮處死。   (狠心的婊子,還沒上床就急著謀殺親夫……)   火大雖然是火大,但目前也拿這性冷感潑婦沒有辦法,而被她這麼大張旗鼓地通緝捉拿,如果我們堂堂正正以本來身份來到東海,會受到什麼對待可是難說得很。反抗軍現在人力、物資奇缺,正需要爭取大地上其它強國的支援,阿里布達可是一個不容得罪的勢力,說不準為了爭取阿里布達的援助,我們一進去就被反抗軍給綁了。   華梅啊華梅,不只是女人聰明,男人也是會用頭腦的。   「對了,賢侄,我還有一個問題。」   「一條老狗,問題這麼多,有話快問吧。」   「我們這一趟來到東海,有沒有具體目標啊?雖然說這裡是機會多多,但如果我們沒有主要目標,很容易搞到最後一場空的。」   不得不承認,茅延安的這句話點中事情核心,所以我們就略為整理了一下打算。原本來這邊是想找機會的,但是目前線索已經逐漸清晰,所謂的機會不再是虛幻名詞,而有了確切目標。   一坪的海岸線,那座滿是金銀財寶的海神宮殿,大概沒有人能夠輕易忘懷,雖然說要怎麼再找路下去,還有要怎麼才能突破那個羅漢大陣,這些都是棘手問題,但我卻已經立下決心,離開東海之前,一定要再進一次寶山,抓些好東西回來。   男人不能滿腦子只想錢,千里迢迢來到東海,如果什麼威風都沒立下就走,一定會被華梅給看不起,所以我想要幫反抗軍打一場漂亮的仗,讓黑龍會大大吃鱉。像黑龍會這麼大規模的組織,不可能一仗就把它給瓦解,更何況它現在還穩穩佔著上風,但如果藉由一些連續的小勝利,來削弱它的力量,擊敗它並非全無可能。   這些是可以對茅延安與阿雪坦白的東西,至於秘密一點的部分,就是女人。   我是個腦袋正常的男人,當然不會蠢得說什麼與羽虹重修舊好,依照我們之間的惡劣關係,她不一見面就把我砍成八塊,就算對我很客氣了,但是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這次大老遠跑來,其中一半目的,就是為了她小辣椒般叛逆而狂野的雪白肉體,要是不狠狠地和她干個十次八次,怎麼夠過癮呢?   財富、名利、女人,說起來三樣之中,我最有興趣的還是第三樣,就可惜除了菲妮克絲之外,一般人問我來東海幹什麼的時候,我不能直接回答說干女人,從這點說來,菲妮克絲和茅延安或許還真算是我的知音咧。   濃霧對我們所造成的影響,就是持續到了第二天,我們都弄不清楚東西南北,聽那些海盜憂心忡忡地說話,由於距離已經靠近,他們很擔心如果航線錯誤,那麼不但沒辦法把我們送到目的地,還可能被捲入戰場。   這個推測似乎與事實不遠,在我們一路航行,越來越接近反抗軍總部的那天傍晚,大霧依舊濃烈,我們雖然知道應該是傍晚時分,但卻看不見天空顏色。   「賢侄,情形有點不太對,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來的路上曾經聽過,上次黑龍會大敗反抗軍的理由是什麼?」   「你是指……反抗軍撤退時候的那場濃霧?」   「東海氣候詭異,變化無常,一場霧可以持續濃上數天,你不覺得太怪異了嗎?」   「難道又是那個什麼黑巫天女在登壇做法?」   茅延安的話讓我有所警覺,正想跑上去對水手們作些警告,突然一陣悠揚的歌聲傳入耳中,我整個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那是一種很妖媚的聲音,迴旋繞樑,轉折間的細膩近似男女交媾的喘息,逗人遐思,讓聽到的人不由自主地情慾亢奮,血行加速。   或許是自己有魔法修為的關係,儘管我腦裡昏昏沉沉,意識不清,但心中卻仍發出一絲警訊,告訴我事情的不尋常,讓我極力提振起心中的一點清醒,不讓這纏綿悱惻的歌聲奪去意識。   相較之下,我身邊那個沒有魔力護身的男人,實在是讓我羞愧得想找個地洞鑽下去。幾乎是歌聲才一響起,茅延安的眼神馬上就改變,理性蕩然無存,赤紅的眼睛像是發情野獸,跟著他整個人就撲向床柱,一把抱住之後,開始上上下下激烈摩擦。   「阿∼∼魯巴∼∼阿∼∼魯巴∼∼阿∼∼喔喔喔喔喔!」   我不知道他口中喊的那些聲音是什麼意思,也完全沒興趣知道,因為看一個男人在眼前發情,實在不是什麼悅目景象,尤其是他緊抱床柱,開始發出高亢的喔喔叫聲時,我渾身冷汗直流,雞皮疙瘩狂冒,差一點就從歌聲的控制中驚醒過來。   但最後歌聲的影響力仍是控制住我,讓我像是墜入一個悠久深遂的夢境,意識不斷地往下沉去,完全感覺不到身外事物,直到一股恐怖的寒冷感覺襲來,我渾身奇凍徹骨,像是每一根骨頭都被冰封;鼻端則嗅到一股腐臭的血腥味,彷彿整個身體被浸入血池,難過得快要瘋掉。   接著,一聲來自地獄深處的淒厲慘叫,像是無數怨魂的痛楚宣洩,讓聽到聲音的我似若慘遭千刀割體,痛不欲生,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哇……」   「師父,你還好嗎?對不起,我一時之間只能用這個方法,你……」   「不……不用擔心……我想我沒事。」   宛如男女歡好的呻吟歌聲,仍在耳邊迴盪,但是受過阿雪魔力刺激的我,卻已經恢復清醒,暫時不受侵擾。   情形真的是很驚險,當我恢復意識,發現自己已經來到甲板上,上半身完全赤裸,下半身的褲子被拉到膝蓋,胯間的硬挺赤裸暴露,左手正搓握在那裡,前方三尺卻是用來跳海的船板,而阿雪正站在我身旁不遠處,一雙妙目中滿是擔憂,假如她再晚片刻把我弄醒,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作出什麼事來。   不想太過丟人,我急忙把褲子穿好;阿雪看了看我太過劍拔弩張的肉杵,臉上紅了一下,跟著就蹲下身來,把髮絲輕拂到耳後,為我輕輕張開櫻唇小口。誘人的性感表情,還真是讓我忍受不住,假如不是那一聲轟然爆炸驚醒了我,我肯定會先把阿雪撲倒,作上一次再說。   「轟!」   震耳的爆炸聲,讓我急忙轉頭看去,這才發現情形不妙。   我們所乘坐的船隻,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戰場之上,空中火矢利箭紛飛如雨,卻都是從西邊射向東邊,不時還有猛烈炮火近距離轟擊,震得海面噴出一道又一道的水柱;船隻燃燒所燦發的烈火,就連周圍的大霧都無法掩蓋,戰事正進行到最激烈的階段。   但這場戰事卻是單方面的屠殺。那些媚惑人心的歌聲,是從東邊的艦隊傳出,而西邊的艦隊卻受到歌聲所惑,整個處於挨打不還手的慘烈狀態,至於他們船上是什麼情形,這點光看我們的船就知道了。   所有的水手,不是目光呆滯地自瀆,就是如同茅延安那樣,雙目通紅地抱著柱狀物體摩擦,當然也有人情形更糟,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摟作一團,你親我,我插你的,所有人臉上全都掛著幸福美滿的笑容,猥褻地呵呵笑著。如此醜態,那些被搶劫與殺害的人們在天有靈,大概也可以瞑目了吧?   我沒看到菲妮克絲,不曉得她跑到哪裡去了,但以她的奸險作風,碰上這種場面肯定早就開溜了。   「真是陰毒的詭計,黑龍會這一手當真是毒辣。」   「師父,為什麼你知道哪邊是黑龍會?哪邊又是反抗軍?霧還是很大,阿雪看不出來耶。」   「因為除了黑龍會以外,東海上不會有誰這麼卑鄙,而且……你沒看到東邊的那些船艦全把自己漆成黑色嗎?」   分辨了敵我,目前該作的就是實際進擊,但要扭轉這局面的當務之急,無非就是止住這誘惑人心的迷魂歌聲,我問阿雪是否有能力再發出鬼哭嚎叫,像驚醒我那樣驚醒西邊的反叛軍。   「做、做不到的……那個聲音不是只有一個人,也不是只有魔法師而已,我還不知道那個聲音的原理是什麼……我的力量,沒有強大到可以對抗那麼一大群人。」   你有的,阿雪,當你是天河雪瓊的時候,你有這份力量的。第七層的魔法修為,直追當世五大最強者,足以匹敵尋常的魔導師百人,只要你能使出自己真正的力量,這個場面難不倒你的。   這個聲音,我只能在自己心裡吶喊著,然後對滿是歉意表情的阿雪輕輕拍頭,改為構思別的方法。   窮則變,變則通,在千軍萬馬的戰場上,想以一人之力改變大局,這點並非絕不可能,但我們卻不是五大最強者那樣的絕世強人,想要做到同樣的事,就只有靠一顆腦袋了。   急智讓我想出了一個險招,先讓阿雪把船上的人給弄醒,這點倒是不難搞定,阿雪釋放出死靈,怨魂鑽入人體再穿出,他們就一個個嚎叫著清醒過來。要面對自己失去清醒時所幹過的荒唐事,想必是嚴重打擊,但我沒給他們調適時間,就要他們聽從我的命令開船,趁著濃霧,把船駛繞到東邊艦隊的後方。   這等若是要他們直接參與兩軍的戰爭,任何頭腦正常的人都不會答應,但是沒有腦袋的人就不用煩惱這個問題了。   我閃電出劍,殺了兩名水手立威,然後向船員們威脅,說我身邊這名漂亮的大奶妹,其實是陰狠凶殘的黑魔法師,假使他們不聽我的話,那我就把所有船員全部殺光,再用黑魔法變成不死殭屍,也不怕他們不從命。   這個威脅還蠻有效的,不清楚阿雪其實心慈手軟的海賊們,在見到她週身被點點幽靈碧光所環繞後,對我的話深信不疑,大聲詛咒,照我的意思開船。   期間,我問過他們船長到什麼地方去了,結果一名大鬍子男人跑來問我說有什麼事要交代,看來菲妮克絲不只是消失,還連對這些人的記憶操控也一起消失,真是個無情無義的惡魔婊子,前一天晚上還與我搞得蜜裡出汁,遇到事情卻率先跑掉,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利用濃霧掩護,船隻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開繞到黑龍會艦隊的後方。。   姑且不論實際作戰的本事,這些海賊們在躡手躡腳靠近的本事上,確實很有一手,而情勢也朝著對我們有利的方向發展,黑龍會艦隊在一輪火箭、炮擊結束後,開始進行白刃戰,大多數的船艦離開了原本位置,殺向西方的反抗軍艦隊,只留下兩艘艦艇還停錨在原地。   根據阿雪的確認,那股蘊含魔力的歌聲,正是由左邊那艘黑色船艦中傳出,早已蓄勢待發的我們,就如猛虎出閘般地衝殺過去。   說得明白一點,只是衝撞而已,因為我根本不信這群海盜會好心到為我作戰,從他們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他們全都預備衝撞敵船後馬上投誠,倒過來對付我,所以一直站在操舵手旁邊的阿雪,在最後關頭制止了舵手的緊急轉向。   「啊!怎麼回事?」   「仆街,給我閃開!」   簡單喝了一聲,早已搶到桿桅旁邊的我,冷不防地一劍推出,百鬼丸削鐵如泥,在冷冽劍光閃映中,和我腰部一樣粗的主桅,瞬間就被一劍斬斷,巨大木柱連著船帆重重倒下,正好成了最佳的撞角。   敵船似乎有所警覺,我感應到周圍空間的自然元素在騷動,似乎有魔法師預備施法攻擊,但一聲如同萬鬼哭嚎的厲嘯,卻在這時候由我們這邊發出,千百點閃竄的幽碧靈光,如同點點繁星,又似無數細小的飛刀,瘋狂朝敵船射去,干擾敵船的反擊。   「轟嘩!」   不管是逃避或阻止,都已經來不及了,當我們的船失速往前衝撞,由主桅倒下所形成的巨大撞角,在轟然巨響聲中,一下子就撞穿了敵人的船腹,造成巨大的裂傷,而餘勢仍未停止,我們這邊整艘船都跟著撞了上去,在強烈的撞擊力撕裂下,兩艘船都出現了嚴重傷害。   我們這邊幾乎整個船頭全毀,變成了一大堆的碎木頭;敵船更慘,被我們這樣一撞,幾乎是攔腰折斷,而最早的那一記撞角衝擊,直接命中船艙,撕裂出好大的一條縫口,在海水急湧進去的同時,大量鮮血也狂流出來,單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船裡的傷亡損失。   敵船中有不少魔法師,單單憑阿雪一個人遠距離鬥法,那是沒有勝算的,但只要拉近距離,配合適當的物理攻擊,那就可以扭轉戰局。從這點說來,智慧與眼光遠比魔法有用,而隨著敵船內大量鮮血如一條小溪般流出船艙,那道妖媚的嗓音也告結束。   整個戰局就是從這一刻開始變化,不再受到迷魂歌聲牽制的反抗軍,從昏沉中清醒過來,向黑龍會艦隊發動反擊,而另一隻反抗軍的支援艦隊也在這時候來到戰場,兩邊合圍,過度深入敵陣的黑龍會艦隊反被兩面夾攻,轉眼間勝負之數便告逆轉。   火焰、濃煙、瀕死的慘叫聲,也開始在黑龍會的船艦上出現,風水輪流轉的速度實在很快。雖然以船艦規模來說,黑龍會的船艦比反抗軍大得多,也更為堅固,但是短兵相接,反抗軍的戰士們跳上敵船,卻取得了白刃戰上頭的優勢,慢慢決定了勝負。   「師父,太好了啊,小心。」   阿雪的喜悅歡呼,變成了驚呼,隔壁的那艘護衛艦在驚覺大本營旗艦被奇襲淪陷後,迅速從驚愕中回復過來,朝我們發動攻擊,滿天箭雨與炮火,在下一刻從我們頭頂瘋狂落下。   假如我們的船也有相當防禦能力,那麼憑著阿雪的魔法,倒是可以與敵船認真鬥一鬥,但是我們的船在那一下自殺攻擊後,也已經受損嚴重,這時被敵人近距離轟上幾炮,早就開始傾斜進水,眼看就要沉沒,哪還有什麼頑抗餘地?   「師父?我們該怎麼辦?」   「廢話,難道要切腹自殺嗎?當然是跳船啦!」   不假思索,我摟著阿雪從船的右側跳下去,趁著船還沒有沉沒,盡可能游離逃開,因為只要晚走片刻,不是被靠近過來的敵船亂箭射殺,就是被沉船時候的漩渦激流給捲入。   「師父……水……水好鹹。」   「媽的,自從來到東海,怎麼整天都掉到水裡?我們得罪海神了嗎?」   短短幾天之內的第三次落海,我對自己的處境為之氣結,幸好這次的海水遠沒有上次冰,阿雪也還保有體力,雖然放眼看去都是茫茫大海與船隻,不見陸地,但相信不至於像上次那麼危險。   更何況,救援船隻很快就出現,當我和阿雪正在海面漂流時,一艘翻覆的小船,船底朝上地出現在我們眼前,我不知道這艘船是從哪裡來的,但對我與阿雪來說,這無疑就是救命的東西。只不過,在我動手去抓之前,那艘小船突然又翻了過來,還露出了本來藏身在下頭的一人一豹。   「大、大叔?為什麼你在這裡?」   「那還用說嗎?賢侄你是出了名的一將功成萬骨枯,看到你要那群海盜和你一起作戰,就知道他們全都死定了,我帶紫羅蘭早早就躲到逃生小艇旁邊,你們一面往敵船撞過去,我們就一面放艇逃生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   我不喜歡這個評價,但是放眼往海面上看去,那些胡亂游泳逃散的海盜,九成都在敵人的箭雨追殺下,成了漂流海面的浮屍,實在讓我很難去辯駁這一點。   我們搭乘小船,嘗試在戰局穩定的此刻遠離戰場,但數里外的主戰場上卻發生變化,先是一聲慘叫悲嘯響徹方圓數里海面,跟著就是一道不明顯的灰影,由一艘焚燒中的船艦上破空射出。   (終於逼出敵方的主將了,那是什麼人?)   火光中,那個身影慢慢清晰起來,我定睛看去,只見一個身披華麗金色袈裟的瘦小老頭,手上持著一根木杖,從焚燒的船艦中飛躍出來,接觸水面時,木杖往水麵點去,海水迅速化成一塊尺長的巨冰,讓他有辦法立足冰上,顯出相當不俗的魔力修為。   「這是什麼人?應該不是什麼無名小輩吧?」   「賢侄你很有眼光啊,這頭惡魔就是東海赫赫有名的辣手人物,黑龍王座下九大海將軍之一——天海幻僧。」   「幻僧?黑龍王怎麼說也是個黑魔法師,怎麼連和尚也收在門下了?」   我皺眉說話,卻發現那個老和尚左肩上似乎有傷,他在慘叫中從肩頭拔出來毀滅的,似乎是某種短箭暗器,而且還讓我有些熟悉。   ……霓虹姐妹的雷羽星矢?   彷彿為了印證我的這個想法,兩道人影在下一刻由烈火船艦上飆射沖天,向那個老和尚左右夾擊。   一左一右,不同風情與氣質的美麗倩影,卻有著同樣雪白的羽翼,同樣的嬌美容顏。雙生姐妹的聯手出擊,一下子就取得優勢,把那個什麼狗屁幻僧逼得毫無還手之力。   「是羽霓和羽虹她們!」   阿雪的聲音聽來很興奮,這點我還真是佩服她,因為在南蠻的時候,霓虹後來對她並不好,雙方也沒什麼友誼可言,虧她還能對久別重逢這麼高興,真是頭腦簡單。   戰局進行到這裡,一切變得非常明顯,黑龍會的船艦都被燒燬,士兵死傷殆盡,沒可能有勝機;天海幻僧實力雖然不弱,但魔法師沒有武者掩護,近身戰絕對吃虧,他受傷在先,又被霓虹聯手夾擊,尤其是羽虹剛猛絕倫的獸王拳,更是把他整個壓在下風,除非他另有奇謀逃走,不然戰死恐怕是必然結局。   (奇怪,羽虹的力量怎麼和她姐姐差不多?在南蠻換血的時候,她就已經擁有第六級力量啦。)   在我的訝異中,霓虹穩穩地掌握住戰場的優勢,居高臨下,而那個一身妖氣的老和尚,就只能驅使巨冰,不斷地嘗試逃逸,卻又一直找不到出路,眼看落敗身亡就在頃刻,但我卻突然對濃霧籠罩的海面,感覺到一絲不妥。   與我這感覺相呼應的,是周圍的氣溫突然瘋狂下降,彷彿到了冰山雪嶺,而阿雪的臉色更是一下變得蒼白,雙手環抱著軀體,輕輕顫抖。   「阿雪,怎麼了?」   「有……有一股怨氣……很多的死靈……很多的血……我的死靈都在騷動……唔……」   看阿雪發寒顫抖的模樣,我急忙把她擁抱入懷,想多給她一點溫暖,但她仍是不住打著寒顫。   (是什麼東西來了?能夠勝過阿雪的死靈法師,到底是……)   一下分神,我疏忽了戰局的發展,再往那邊看去,只見天海幻僧被擊飛,朝濃霧中墜去,霓虹跟著追擊過去,卻發出兩聲痛楚悶哼,雙雙從濃霧中被拋震出來,這時候,一樣不知何時存在於濃霧中的東西,才緩緩飄現出來。   那是一艘規模並不很大的船艦,不但甲板有許多破口,連船帆都已經腐爛殘破,只剩下幾塊大破布迎風飄蕩,像是隨時會沉沒到海裡一樣。   但這樣的一艘破船,卻給人恐怖的感覺,因為構成船體的材料並非木材也非金屬,而是白森森的骨骸,整艘船都是由白骨所造成;而船上執刀走動的水手們,也都是骨架上粘著腐臭爛肉的殭屍,整艘船被成千上萬的幽碧靈光所環繞,一下子閃著紫青光點,一下子又現出或男或女的怨魂型態,陰森恐怖。   這就是東海之上最著名的幽靈船!   我還來不及錯愕幽靈船為何會被黑龍會所用,整個目光就被一樣東西給吸引住,那是站在幽靈船最高處的一道邪異艷影,亮黑色皮革的性感裝束,勾勒出豐滿肉感的火辣曲線,豪乳、纖腰、翹臀,更將大片雪白肌膚暴露在外,成為整艘幽靈船上最搶眼的一點。   熟悉的性感體態,巨大蝙蝠似的黑色膜翼,給我一種不祥的預感,而在她短暫回首的剎那,紫色的短髮,紫色的眼睛,猩紅的雙唇,還有那雙包裹在皮革手套裝的銳利右爪,讓我證實了這個想法。   「邪蓮?」   與我在進攻馬丁列斯要塞時聯手的女盜賊,應該正在深山中修練的她,為何會出現在東海?而且還乘駕著幽靈船,與黑龍會聯手?   我感到錯愕,但卻沒有時間查證,因為幽靈船已經重新消失在大霧中,我沒可能追得上,卻深深肯定自己會把整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賢侄。」   「又作什麼?」   有點惱火,但又有點感謝茅延安把我喚醒,只是他在這時候叫我,通常都是有麻煩的問題。   「我剛剛才發現,這艘小船好像被漆成黑色。」   「那又怎麼樣?你有種族歧視嗎?你看不起黑色還是看不起黑人?」   「不,只不過好像就如你所說的,黑色是黑龍會的顏色,反抗軍似乎看到黑船就打。」   茅延安歎了口氣,道:「左右各有兩艘船圍過來了,我們可以嘗試解釋,但他們似乎已經開始射箭了,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不能怎麼辦,我只是有點遺憾,自己沒有挑在最溫暖的月份來到東海,因為……短短時間內的第四次落海漂流,實在是有點冷。 ∼作者後話∼   如無意外,這本書應該是如期與大家見面了,至於這本書能夠平穩面世的過程,想起來就讓人渾身發寒啊,畫家等於是在進印刷廠的前一天,才把封面交出來,而直至我在寫著書後話的此刻,都還不確定本書有幾張插畫,或是有沒有插畫。   出書等於是一條生產線,生產線最重要的,就是穩定性。在一定的程度上,穩定性甚至比卓越性更為重要,特別是在這個市場裡,讀者朋友大概已經被太多的斷頭書給嚇怕,一旦無法準時出書,讀者就會擔心這是否暗示這本書即將斷頭或太監。   第六集封面的阿雪,我非常喜歡,不管是狐尾狐耳,還是那個已成為個人標準的巨乳,都很符合我設計人物時候的想像,尤其是胸部,如果不是畫成這樣,那就不是阿雪了;封底的菲妮克絲,艷媚的感覺也非常棒,把小惡魔的感覺發揮十足,真是讓我愛不釋手。這或許是被屢次遲交,氣得手腳發抖後的最佳補償吧。   這一期,是東海篇的開篇。照往例,整本書布線的成分比較多,並沒有多少劇情重點,與其說介紹人物,不如說只是在介紹環境與設定,但總算趕得及在結尾之前,讓羽霓羽虹出場,讓全書的卡司隆重一點。   我希望能把東海篇處理得類似南蠻篇那種感覺,具體的表現,會從第七集開始慢慢展現,裡頭大概有頗多不合社會善良風俗的劇情,不管好與不好,請喜愛這部作品的朋友支持與期待吧,謝謝。 第七集 東海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本想好好演繹一出小兵傳奇,卻被分發到「東海廚藝訓練學校」當個跑腿伙夫,既然沒辦法在戰場上渾水摸魚立戰功,那就多花時間研究法米特的黃晶石吧!   只是這顆連阿雪的瓊漿玉液都不屑一顧的奇石,究竟還需要哪一種特殊淫術才能催動?   幽靈船銳不可擋,反抗軍兵敗如山倒,東海住民根深蒂固的恐懼由何而來?   而獨撐大局的並蒂霓虹,卻因「男人」漸生心結,她們能擋住女吸血鬼的強襲? 第一章 小兵傳奇   抵達東海後的頻繁落水,似乎在向我傳達著什麼,假如我把這當作是不祥的預兆,那就可以準備早點跑路回家,但立志要作個優秀「追跡者」,天南地北追逐高價珍寶的我,並不相信這一套。   甫才到來,就為反抗軍贏得一個漂亮的勝仗,我自認這是很不壞的成績,無奈除了我們這夥人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證明這一點,所以當我們漂流在海上,被反抗軍的船艦發現時,是被當作奸細論處的。   這點當然造成了些許困擾,不過卻不是什麼大問題,憑著我和茅延安的三寸不爛之舌,還有阿雪那雖然施術掩去臉上麗色,卻仍顯得純潔可人的眼眸,很快就讓他們相信,我們是前來投奔反抗軍的義勇份子,只不過中途被海賊團俘虜脅迫,綁架求贖,又不幸捲入這場海戰,所以才漂流海中。   管他的,反正這也不全是謊言,其中大概有三成左右是事實。   大概之前已經處理過許多投奔者,船上的反抗軍用對待客人的禮儀,有規矩卻欠缺敬意地安置我們。我們三個人被安排住在一處,但紫羅蘭就有些麻煩,反抗軍一度拒絕讓它上船,甚至想把它重新扔下海去,可是阿雪的魔法卻有效解決這個問題。   不是黑魔法,是比黑魔法更厲害的東西。當阿雪俯身安撫紫羅蘭的瞬間,她胸前一對高聳的巨乳,在薄質料的肚兜上衣一彈,附近的反抗軍士兵頓時安靜無聲,雙眼猛瞪,直瞥著她飽滿傲人的胸口,就這麼忘記一切,讓她把紫羅蘭帶上船來。   我們被安置的地方是後艙,空間還不算小,但是整潔程度卻讓我們有個共識,這裡之前很可能是用來囚禁俘虜的,我們等若是住進了一個牢房。   不理會這個不吉祥的預兆,我們在這艙房內自得其樂。茅延安要來紙筆,自顧自地寫著他的東西;紫羅蘭趴在船艙的一角,繼續睡覺;阿雪擦乾身上的水漬後,趴在我胯間,用她豐潤的紅唇、肥碩的雪乳,溫暖我受寒的重要部位。   坦白說,這樣的殺時間方法相當有效,不知不覺就過了大半天,抵達目的地,火奴魯魯群島的力夏達港。而當我們下船時,船上士兵用一種明顯充滿色慾的眼神,戀戀不捨地凝視阿雪,然後在我提醒阿雪,抹去她唇邊那抹白濁干漬的時候,殺氣騰騰地朝我瞪來。   這是男人的榮耀,我當然是笑笑表示得意,無須避諱什麼。至於死鬼茅延安,這傢伙每次都在我面前實際炫耀把妹功夫,我們出海之前他在把妹,旅程之中他在把妹,就連我們現在下船,岸上都立刻有幾名穿著浪蕩的女子,被他的小鬍子扮相所迷,搶著向他狂拋媚眼。   對於這麼一個無時不刻狂把漂亮妹妹的斯文賤男人,如果我不稍微放開顧忌,對他還以顏色,表示我只是不願,而非不能,那我以後還能抬起頭做人嗎?   「賢侄,看到那邊一群騷貨沒有?你信不信,只要我出去繞一圈,馬上兩手就可以各帶一個美女回來。」   「哦,你這麼快就可以找到一流刺青師嗎?那順便讓他多奉送一點,別光刺手臂,還多在你臉上刺個絕代大淫魔的字樣,我保證一定威武過人啊!」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其實大叔我有些非比尋常的地方,就算不刺字,看起來也一樣是威猛過人。」   「什麼地方?你的直腸?」   我和茅延安站在簡陋港口的一角,皮笑肉不笑地相互嘲弄,沒有人注意我們兩個無名小卒,只是各自忙碌著工作。   黑龍會的總部位於何處,一直是個謎,根據可信傳聞,很可能是一座由無數船艦連鎖組成的移動宮殿;反抗軍的總部,一年前搬移到東海地方最繁華的蓬萊島上,而舊總部所在,就是我們此刻所抵達的火奴魯魯群島。   這個群島的周圍海域,有大大小小十多個島嶼,過去反抗軍實力單薄的時候,常常在各個島嶼上輪流駐紮,不讓黑龍會識破主力所在,直到李華梅攻破巴士底島上的大監獄,解放諸多戰士,實力大振,這才穩定駐紮在火努魯魯主島上,而後隨著戰事上的節節勝利,勢力範圍擴大,又把主力所在遷移到蓬萊島。   從力夏達港上岸,馬上會感覺到之前茅延安所述說的東海氣息。這裡雖然不如娜麗維亞般繁榮,但來來往往的人潮,各式各樣的髮色、複雜外型,卻顯示了一個都市的旺盛活力。   人類是居住在島上的主要份子,但碼頭上活動的,卻還有我首次見到的甲殼族,外形是人體與甲殼類的結合,比如說我左手邊那個背著龜殼、手拿枴杖,緩慢行走的老人;還有我右前方那個背部是蟹殼,八隻蟹爪抓著不同貨物叫賣的小販,奇特的景象,令我眼界大開。   「賢侄,往那邊看,那邊街角站的幾個白衣美女,手上拿魚叉、用布包住頭的那幾個,看到沒有?那些都是人魚族的。」   「人魚?」   「是啊,人魚族上岸活動的時候,都喜歡做這樣的武裝,那是她們的習俗,很好認的。」   我望向茅延安所指的街角,幾名手拿魚叉的白衣少女,正用我所聽不懂的方言,向店裡一名長著蝦頭的甲殼族夥計購買乾貨。那幾名少女都作著一樣的打扮,頭上用包布裹住長髮,胸口用白布纏著,外頭罩上一套無袖短衫;清一色的白色短褲,恰到好處地包貼著圓翹的屁股,小腿與手腕都用白線纏著,看上去顯得十分英武剽悍,全不似詩歌故事中的柔弱嬌憐。   「賢侄,這沒什麼好奇怪啊,東海地方連年戰亂,人魚族也不能置身事外。為了生活,人魚族的美人兒也拿起魚叉,保衛家園,這兩年更和李元帥締結盟約,加入反抗軍,共抗黑龍會。」   之前我就聽人說過,人魚族也是少數的全女性族類。與南蠻的羽族一樣,她們每次生育,若為男性,則是顯現父系的血統,只有生育女性,才會是人魚。在海底的時候,是人魚的外型,上了陸地,就會變化成人類的雙腿。   人魚族也是有名的美女族類,我在岸上就聞名已久,不過確實沒想到,東海地方的長時間爭戰不休,連這個本來以嬌弱美人而揚名的族類,都誕生出明艷英媚的女戰士來。   「賢侄,低下頭,你的熟人來了。」   茅延安喊了一聲,壓著我把頭低下,恰好附近人群一陣騷動,我抬眼朝那邊看去,眼前登時一亮,只見一雙極其相似的妙麗倩影,快速朝這邊過來,正是與我睽違良久的霓虹姐妹。   羽虹一馬當先,快步走在最前頭,已有數個月不見的她,體態依舊輕盈纖瘦,身上仍是穿著那套女巡捕的制服。   一襲白色的束腰長襖,從微微敞開的領口中,可以看到一抹淡淡的粉紅抹胸,攏住了那對曲線恰到好處的玉峰;身為巡捕證明的寶石胸章,別在她鼓鼓隆起的胸口。   下身是緊貼著小翹臀、大腿的白色包褲,將修長曼妙的玉腿曲線畢露無餘,充滿了彈性和美感;腳下則是一雙白色的鹿皮平底薄靴,緊緊貼到小腿位置的靴筒上,金色的花紋十分耀眼。   看見這套正氣凜然的女巡捕制服,再回想起她昨晚在海上激戰的明艷英姿,我心頭頓時一片火熱,淫穢的目光盡在她性感熱褲、美腿上游移,試圖提醒自己數個月前在南蠻的旖旎光景。   那時,在四大獸族的圍攻下,羽族的根據地史凱瓦歌樓城淪陷,我僥倖混入了熊族陣營,更意外擒下了前來刺殺我的羽虹,不但殘忍地奪去了她拚命扞衛的童貞,還對她施以極其羞辱的悲慘調教,恣意享受她青春嬌嫩的少女肉體。直到我離開南蠻為止,不知道有多少個晚上,羽虹那雙修長姣好的如玉粉腿,頻頻纏在我後腰上,赤裸胴體婉轉嚶啼,那種火辣景象,想起來就讓人回味無窮。   「阿虹,你等我一等。」   落後幾步的羽霓在這時候搶了上來,金黃色的及腰長髮飄動,速度很快,眨眼間搶到羽虹身後,一把就抓在妹妹肩上,像是對她獨自離船的動作很不滿意。   「姐,你別管我。」   「啊。」   羽虹急轉過頭,伸手撥開姐姐的右掌,在她轉身的剎那,淺淺的金黃瀏海隨風分撥,露出了她冰雪般的冷艷容顏。之前在南蠻時,那種活潑嬌俏的神韻,被一種不易親近的冷漠、痛楚所取代,驚鴻一瞥間,竟然與薩拉城中的冷二公主有幾分相似。   羽霓驚呼縮手,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被妹妹給撥落手掌,恐怕只有我才留意到,在羽霓碰到妹妹肩頭的那一刻,就好像碰到一塊燒紅烙鐵般縮了手,這根本不是被撥落,而是代表羽虹的體溫異乎尋常。   姐妹兩人同樣經過一場劇戰,同樣休息過大半天,但羽虹身上卻仍在冒汗,金色短髮濕濕淋淋,像是剛從水裡走出來似的,如果考慮到蒸發掉的部分,恐怕脫水情形比看到的更嚴重,這或許就是羽虹在甩開姐姐的手掌後,一語不發,加速離去的理由。   霓虹姐妹位列當世七朵名花之一,在這座島上更理所當然地是人們目光的焦點,她們兩人鬧了這一場,周圍的人們都議論紛紛,不知道霓虹兩位美人兒姐妹發生了什麼事。   (明顯是散熱不良,奇怪,如果穿少一點,情形應該能稍微好轉……嗯,是了,在南蠻的時候,這騷妞兒已經有點被我弄成暴露狂,她一定是顧忌這一點吧。)   我心裡有數,只是這時候不便多言,也幸好剛才霓虹兩人沒有朝這邊看,否則以她們銳利的職業目光,大有可能把我和茅延安給認出來,那時候羽虹有了提防,我不但難以偷偷接近她,還要小心重蹈覆轍,被她偷偷潛入進來,把我喉嚨割斷。   「喂,賢侄,那邊在報名了,報名以後有午餐可以吃,我們趕快去吧。」   「你是來吃飯還是來從軍的?」   笑罵聲中,我與茅延安一起去島上臨時成立的整編處。一路上,我和茅延安商量要怎麼開始作事,由於我們已經打算一切由最基層做起,當個小兵,不容易立什麼大功。我們不宜太惹人注目,但身份太低,作什麼都不方便,所以該如何立功,迅速提升到相當位階,這樣才比較有利。   至於如何尋寶,如何獲利的問題,我當然是自己偷偷干,才不會與這老奸巨猾的色魔合作,所以大家提也不提,只是專注於立功陞官方面的討論。我覺得以黑龍會的強勢,當真想要建立軍功,只怕沒有想像中容易,茅延安則是信心滿滿,說是以我偷雞摸狗的本事,區區黑龍會何足道哉,並且說這次會好好取材,用我在東海的輝煌戰績,寫一部叫做小兵傳奇的作品,光聽名字就保證暢銷。   火奴魯魯群島是反抗軍的重要基地,來自四面八方的義勇兵著實不少,有些是在這裡投軍,有些則是從蓬萊島被分配過來,那個臨時搭建的整編處,外頭擠滿了人,等著整編發配。   經過冗長的排隊時間,終於輪到我們。我們向那裡的負責人表示加入意願,然後就是一段很典型的應徵面試。理所當然,我們把自己的本事誇得是天上少有,地下無雙,痛斥東海惡勢力的腐敗,並且表示我們立誓鋤強扶弱的崇高志向。   那個花白鬍子的負責人,冷淡地回看著我們,像是看見一群麻煩人物似的,而在我們的陪笑下,老頭慢吞吞地拿出表格,問我們的姓名。   茅延安側頭思索,似乎在考慮著什麼,我怕他又像上次南蠻那樣幫我胡亂取名,正要搶先開口,不料還是慢了他一步。   「在下梅仁佑,浪蕩東海一介落拓畫師,希望能夠投入義軍,共舉大業。」   茅延安往我一指,笑道:「這是我家侄兒,名動金雀花聯邦的少年劍俠,梅佑仁,請老丈不要辜負他的長才,給他一個能堪大任的適當職位。」   能堪大任,那豈不是要到戰場的最前線去送死?我差點踢了茅延安一腳,連他胡亂幫我取名的份一起算下去。   「梅仁佑……梅佑仁……兩叔侄的名字真怪,又不知道是哪來的閒人,算了,早死早超生……這是你們的牌位……不,是你們的軍牌,好好拿著超生……不,安置去吧。」   那個花白鬍子的老頭,活像看著死人般望過我們,又把兩塊活像牌位似的紅竹名牌交給我們,然後才慢慢地挪調著白花眼鏡,看向阿雪,在她飽滿的胸前略作停留,這才望向她的臉。   阿雪很期盼地望著我,在我與茅延安都取了個假名之後,她似乎也很期待我幫她取一個好的名字,可是剛剛被茅延安取了個怪名字的我,才不會甘心讓她一個人高興快活。   「老頭,這是我師妹,她名字是…………」無視阿雪猛眨眼睛的期待,我微笑道:「嗯,大奶妹。」   姑且不論茅延安聽到名字後偷笑的反應,那個老頭還真的把這名字寫下去,跟著就將那個寫著「大奶妹」的名牌交給了阿雪。   當報名完成,要分配單位的時候,茅延安的出色文采,讓他順理成章地被派去島上的司令部,從事文書工作,而我卻臨時想到一個很不妙的問題。   軍事組織的慣例,男男女女肯定不會分配在一個地方,換言之,我會與阿雪分配在不同單位。然而,阿雪的頭腦純真簡單,隨便和別人放在一起,不知道會被人騙去什麼地方給賣了,再者,她沒有我在旁監視,如果被人認出了真面目,那可是天大的禍事,之前我機關算盡,怎麼偏偏就漏掉了這一點?   「等一下,不管這邊怎麼編排,我要求和……呃,我妹妹同一個單位。」   實在沒有別的理由好說,我倉促之間,用了這個相當爛的謊話當理由,說服那個老頭把我和阿雪編在一起。   我和阿雪拿到了一張草率的命令書與地圖,要我們前往火奴魯魯島西北角的庚三軍營。在與茅延安約好聯絡方式後,我們就分開行動了。   從南蠻時期開始,到薩拉再到東海,幾個月來茅延安一直與我們共同行動,現在突然分開,那感覺還真是很特別,但我卻還頗感快意,因為這麼一來,少掉一個礙手礙腳的麻煩人物,我很多事情可以更方便動手。   「師父,好久沒有看到霓虹她們了,我們什麼時候去與她們見面問好呢?」   一點都沒有暈船的困頓現象,阿雪活力十足地和紫羅蘭追著跑,還向我問起霓虹,我則趁此機會,義正辭嚴地發出警告。   「阿雪,我們不能與霓虹她們見面,至少現在不行,理由是因為……」   要胡亂扯個理由還真困難,不過我是告訴她,東海地方情形複雜,尤其是兩軍征戰,間諜必多,我懷疑反抗軍前次的大敗是內奸作祟,所以要不動聲色,先幫反抗軍抓出內奸。   這當然只是鬼扯,我對反抗軍的狀況一無所知,哪曉得它上次戰敗是怎麼敗的,只是隨便找個理由胡說而已,但阿雪看我的眼神卻充滿崇敬。   「師父,你真是厲害,這麼深謀遠慮,黑龍會的惡人遇到你,一定會遭到天譴的。」   「呃……是嗎?我怎麼覺得自己一定會遭到天譴?」   隨口與阿雪胡謅了兩句,我正想再對她敷衍,前頭的巷子突然傳出一陣騷動,十多名孩童從小巷子裡頭竄出,笑得歡天喜地,手上拿著青菜、生豬肉、水果等食物,活像拿到戰利品似的大嚷大笑,最後頭的幾個還拿著粗布衣褲,一溜煙地跑出來,看到紫羅蘭兇惡的猛獸形象,大叫一聲,一哄而散。   假如這些孩童的年紀不是那麼小,剛剛那一幕看來還真像山賊剛剛打劫完畢的畫面,我和阿雪好奇心起,走到那條巷子裡去,卻沒想到當真看到一個男人倒在地上,身上除了一件兜襠布外,就被剝得一絲不掛,背上與手腳上還留著許多小小的鞋印,任誰一看都知道是被踐踏過。   「救、救命……搶劫啊……」   衰弱的求助聲音,讓我幾乎控制不住臉上表情,險些就當場大笑出來。儘管我知道這世上人心險惡,東海地方更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但實在怎樣都想不到,甫抵東海看到的一樁不法案件,居然是這樣的荒唐劫案。   阿雪半紅著臉,主動上前將那個人扶起,只見那是一個生著滿臉大鬍子的男人,明顯過久沒有修剪的虯髯濃需,幾乎把半張臉都覆蓋住,看不清楚相貌,但從外表來看,應該是三十好幾,甚至接近四十的中年人了。   那人被阿雪扶起,對著我們千謝萬謝,說自己採買東西完畢,正要回去,卻突然被這群孩子用竹刀、木棒給趕到巷子,跟著就被搶光了所採買的食品,還連全身衣物都給扒得乾淨。   一個盛年力壯、個頭不矮的男人,居然會被一群孩童給搶劫,還嚇得發抖,這實在是窩囊得很了,我壓根就不想和這種人多說一句話,但阿雪卻從包袱裡拿出我的衣服,給這個大鬍子換上,還多事地說要送他回家。   雙方身材有別,他一穿上我的衣服,我才發現他原來比我還高出一個頭,身材高大魁梧,站起來像尊鐵塔似的,過小的衣衫在他身上左破右露,甚是可笑。   「你們……是剛剛到火奴魯魯的外地客人吧?你們幫我這個大忙,願不願意到寒舍來喝杯茶,吃點東西?我作菜很好吃的。」   「不用了,我們有很多大事要忙,沒時間來這裡吃飯,阿雪,我們走了。」   招呼阿雪離開,走之前向這男人隨口問路,誰知道他也住在火奴魯魯的西北角,在阿雪的雞婆多事下,我們兩人一豹便和他同行,節省走錯路的時間,順便也護衛他回家。   「這位先生,我叫阿雪,你尊姓大名啊?」   我沒興趣學阿雪那般客氣有禮,一步走在前面,卻聽到那個男人很笨拙地回答。   「我……我的名字不好聽,我是個廚師,叫做加籐鷹。」   「加籐鷹?傳說中只要一根羽毛加身,就可以令女人極樂高潮的聖獸加籐金鷹?就憑你?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的下面是什麼東西?」   被這名字給大大嚇了一跳,我急忙回身喝問,而那個百分百取錯名字的加籐鷹露出很尷尬的笑容,說這是他父親崇拜傳說中的聖獸,為他取的名字,他本身並沒有要侮辱聖獸的意思。   我是懶得再與這個男人多話,直接催著阿雪加快腳程,大概走了個把時辰後,終於到了火奴魯魯的西北角。然而,當我們與加籐鷹在岔路分手,逕自來到地圖上的庚三軍營,卻不由得瞪大眼睛,一面核對手上的地圖,一面錯愕地望著眼前的建築物。   建築物破爛,這點倒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畢竟我早就猜到反抗軍物資缺乏,這裡又僻處孤島,能有一棟尚稱穩固的木造建築就不錯了。但眼前這棟連著一間草棚飯堂的大木屋,不只是破舊、搖搖欲倒,甚至還有一根不合時宜的大煙囪,往上冒著裊裊炊煙;門縫中則閃著刀光火影,不住往外飄著食物香氣。   媽的!我似乎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軍隊組織很複雜,有戰鬥部隊,也有後勤部隊,而那個死老頭…………把我和阿雪分配到伙夫營了!   我看著眼前那棟搖搖欲倒的廚房,只覺得自己的雙腿好像也跟著晃起來,先前為著東海之行所做的種種雄心企劃,我所預備展開的小兵傳奇,現在從最基礎的根部開始崩潰。   當我正為著計劃的突變而頭暈,阿雪卻像感覺不到我苦惱似的大步向前,一把推開面前虛掩的大門,依照我先前教她的軍中禮儀,大聲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新二等兵……大奶妹,軍籍號碼五七一一四三八,到庚三軍營報到了。」   在她推開門的瞬間,我看清廚房內的景象,也看到正在裡頭工作的三名夥計,年紀有老有少,唯一共同的特徵,就是每個人都生得高頭大馬,也都各有殘疾,一行排站起來,儼然就是三座金剛銅像。   被阿雪的推門與報名聲給打斷,正在殺豬、剁羊、切割生魚的三大金剛一起抬頭,斜眼歪嘴地朝我們看來,手中的刀、叉、斧不約而同地揚起,殺氣騰騰的猙獰模樣,比黑龍會的賊軍猶有過之,如果走在街上,保證會把路上每一個孩童全都嚇得哭起來。   「嘿,哪裡來的肥羊啊……這裡好久沒有生人來了……」   「看看那大奶小妞,細皮嫩肉的……」   「何止啊,還有一個男的……沒什麼肉似的,旁邊那頭豹子倒挺肥的。」   「才和褚老頭要幾個生人來燉湯,這次倒來得挺快啊!」   齜牙咧嘴的兇惡氣氛,還有正流遍廚房桌上、地下的鮮血,全化作刺鼻的血腥味一起襲來,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還以為自己到了某個人間地獄,而不是一間廚房。   但一陣連環悶響聲,卻隨即打破了這樣的詭異氣氛,三名巨漢的後腦杓全都挨了一記鍋鏟,讓他們全都趴倒在面前生肉的血泊中,下手的聲音是那麼響亮,我甚至以為他們三個人無一倖免地倒斃了。   動手的人,是站在廚房最後頭角落的一個大漢,黝黑的膚色讓人印象深刻,略為花白的頭髮,明顯比其餘人年長。他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冷冷地看過我和阿雪,大聲說話。   「歡迎來到東海廚藝訓練學校,我是這裡的二當家,宮本十藏,你們被分配到這裡,往後就是這裡的一份子。」   殘缺左臂上掛的金鉤,增添了身上的肅殺威勢,這個叫做宮本十藏的黑人廚師,卻有著軍人的氣派。   「進入學校,要服從大當家……也就是校長的指示。大當家的指示,就是一切,如果大當家要學生去死,你們全部都要死,明白了沒有?」   聽起來這個鬼廚房還有一個更高層的人物,威嚴比宮本十藏更高,但正當我想問大當家是何方神聖,一個似乎很膽怯的高大身影卻在宮本十藏身後出現,很不好意思地向我們打招呼。   「不,沒、沒有那麼嚴重啦……我不會讓大家去死的,只不過廚房這種地方,有時候難免會……」   換上了一身廚師打扮,帶上白色高帽、穿好廚師圍裙,向我和阿雪招手的男人,就是這個廚房的大當家,也就是我們路上遇到的大鬍子,加籐鷹。和身邊殺氣凜凜的宮本十藏相比,還真是古怪的組合;值得一提的是,他左手袖子上繡了一尾青色蟠龍,龍軀圈繞著一個紅色的「特」字,不曉得是什麼意思。   「歡迎兩位,哦,還有這位豹小姐,我們大家好好相處吧,煮菜燒飯很快樂的。」   以這句話為開端,就開始了我們在「東海廚藝訓練學校」就讀的血淚日子。 第二章 四大金剛   「師父!不,哥哥啊,你拿刀的姿勢根本不對,這樣子沒辦法削好馬鈴薯的。」   仍改不掉對我的稱呼,阿雪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但是被她甜著聲音叫「哥哥」的感覺,真是讓人爽上了半邊天。   「我就喜歡這樣拿刀,怎麼樣?我可不是為了削馬鈴薯才到這裡來的。不過就是削皮嘛,刀法就是要快,除了快之外還是快,你再囉嗦,小心等一下又吃了二當家的排頭。」   「可是……哥哥你削出來的馬鈴薯,全都變成了正方形啊。」   阿雪的一句話,造成我後腦一陣劇痛,被這間破爛廚房的二當家,自稱是「東海廚藝訓練學校副校長」的宮本十藏,給狠狠敲上了一記,說我這死老百姓浪費糧食。   這間廚房裡的四個廚師,全都是體有殘缺、身材高大的長人,名字分別是宮本十藏、百藏、千藏、萬藏。其中以宮本十藏的年紀最大,代替那個做事溫吞和氣的大當家,掌管整個廚房,看到什麼不順眼的地方,馬上就是一鍋鏟對準後腦杓敲下去。   每天太陽還沒升起,就要起床開始打理,我和阿雪是新手,被分配到的任務就是燉湯看火,還有幫蔬菜削皮、摘葉,看似簡單,我卻常常做到手軟。不是因為工作量沉重,而是因為每當我削得不漂亮、摘得有瑕疵,那個老黑鬼的鐵鏟就無情地揮下來,那一刻……何止是手軟,我們簡直痛到腿都會抖。   「腿抖算是很輕微的症狀了,二當家還當你們是死老百姓,下手還很輕,如果換做是對付我們,後腦杓都會冒出煙來。」   「對,真的會冒煙喔。」   說到痛處,千藏和萬藏不約而同地用力點頭。四大金剛的名字以年紀排列,他們兩人的年紀最輕,只比我稍稍年長,與我也混得最熟,是每天晚上廚房收工後的固定牌搭子,只不過兩人一個瞎了眼,一個聾了耳朵,打起牌來常常有些古怪畫面。   除了身高相若、相貌同樣兇惡、身上都有殘疾,四大金剛沒有一個相同的地方,甚至連姓名都是加入這間廚房後新取的,至於原本的姓名是什麼,這點我就不清楚了。   年紀最長的十藏,是個獨臂的黑人,缺掉的左手換成了一隻金鉤。看上去像個海盜多過像廚師的他,本來是負責熬煮燉湯,因為我和阿雪的加入,接手了烹炒菜食米飯的工作。這個黑人天生神力,百多斤的重鍋連同食材,被他的獨臂拋甩自如,「金鉤炒飯」據說是本地名產。   沉默寡言的百藏,並不是人類,而是甲殼族中的蟹人,負責這間廚房裡所有的點心製作。看他製作點心時,八手齊動,諸般雜碎餡料亂飛,瞬間就把一個精緻繁複的點心製作成形,那種快如閃電的動作,真是一種藝術,但唯一的遺憾,就是這位甜點大師傅天生沒有味覺,所以甜點有時候會出些意外毛病……但我真正在意的,是聽說這隻大螃蟹有個很漂亮的美人魚妹妹。   擔任麵食部大師傅的千藏,年紀長我兩歲,一雙眼睛因為戰禍失明,但卻因此把手練得極巧,觸感非常靈敏。每次看他轉動雙臂,搓、揉、腕擊、推旋麵團、拉甩麵條的動作,一絲一節,像是一段無聲的舞蹈,常常讓我忍不住想要叫好……直到我發現,這個死瞎子最大的嗜好,就是在大家打牌的時候,用他的巧手偷牌出千。   塊頭最大的萬藏,與我同年,耳朵的殘疾讓他說話有些遲鈍,專職處理各種生鮮食物。最常做的工作,就是拿著他那把厚背大刀去屠宰牛、羊、豬、鯊,刀子雖然厚重,但展現的刀工卻非同凡響,每一塊奇薄如紙的鮮肉,確實保留了肉的鮮美。   四大金剛各有拿手的廚藝絕活,但凌駕於他們之上的特級廚師卻更有一套。連我都覺得很難以置信,不過,每當加籐鷹換上了廚師裝,整個人所散發的感覺就全然不同,完全專注於廚房內的每樣料理,一面烹、煮、炒、炸,一面指點四大金剛工作,眼神中閃爍的那種虔誠光彩,像是一個求道的僧侶、悟劍的劍客,全然享受著自己的努力與成就。   只能說人各有志了,儘管十多天的相處,白天勞動、晚上打牌胡鬧,讓我對這些人逐漸抱持好感,但每當念及自己的處境,我就覺得一肚子鳥氣。   這裡倒不是沒有立軍功的機會,黑龍會的艦隊和島上義軍時常發生零星戰鬥,我連續幾個早上都是在炮彈落海的爆炸聲中驚醒,但自己一直待在廚房裡頭,根本沒機會碰觸戰事,真要說有什麼可能上場戰鬥,那除非是義軍艦隊大敗虧輸,黑龍會直接殺上島來。   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形,逃命都來不及了,蠢蛋才去以卵擊石,當然更加沒有立功機會,結果縱然不願,我仍然只能蹲坐在廚房的一角,不甘不願地狂削著馬鈴薯。   眼看著阿雪在這間廚房越混越開心,甚至忘掉本來目的;紫羅蘭只要有熟肉吃、有地方趴著睡覺,就什麼也不管,而茅延安在島上司令部展現才能,如魚得水,整天把妹泡妞,幫一群蕩婦淫娃畫裸體像,甚至沒有時間來向我炫耀,我不得不承認,人還是得要靠自己。   該是認真想想如何增強自己的時候了。要闖入強者爭雄的世界,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只是妄圖使詐與詭騙,沒有人能夠得到好結果的。   過去我心裡一直有個印象,是我自己不願意花時間練功,不願努力,縱然家傳武學絕世超強,我也不屑去練,所以武藝低微,是自己的選擇。可是在薩拉城中,月櫻和心燈居士卻撕毀了我這個假希望,讓我從一個悠久的夢中醒來,覺悟到自己不是不練,是不能練。   其實我心裡一直有個聲音,期望在經過那麼多年以後,我的身體已經與小時候不同,不會一練武功就產生那麼強烈的排斥作用,那樣我就可以重新修練家傳武功。告訴自己只是個懶惰蟲,與告訴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人,那種絕望感受是不同的。   可是,人是會成長的,縱然夢醒了,終須面對現實,但我會這麼容易就被打倒嗎?即使不能練武,我還是有其它本錢去爭雄稱霸啊。   細數我身上收藏的珍寶,其實我已經有了幾樣尋常武者夢寐以求的寶物。家傳的玄武真功秘笈、萊恩·巴菲特贈予的碎夢刀、奪自九鬼鷹魔的九死邪功,這三樣練成後足以在大地上成王爭霸,甚至擁有五大最強者那級數力量的神功,對我都沒有意義,明明坐擁寶山,卻只能乾瞪眼。   大魔導師法米特·修·卡穆的遺產,那枚琥珀色的黃晶石,應該就是解開六大暗黑召喚獸的關鍵秘密。這個強大魔力實體化所凝成的結晶體,破裂縫隙中所綻放出的符文,已經給了我很多啟示,只要我能破解符文的秘密,就可以得到裡頭所記載的知識。   這枚黃晶石並非礦物,是由法米特的魔力凝結而成,法米特所修練的又是淫術魔法,所以觸動黃晶石的關鍵就是淫術魔法。之前我用淫術魔法施放結界,黃晶石有過反應,但不管我使用召喚術,還是施放結界,黃晶石都只是微微放光,並沒有什麼大反應,顯示我給予的刺激不夠大。   淫術魔法的核心,最終仍是男女交媾歡好,所以我也根據這點嘗試了一次,趁著我與阿雪翻雲覆雨,把黃晶石放在被褥下頭,吸收阿雪攀登極樂巔峰時所射出的瓊漿玉液。當時,黃晶石不僅放出強光,還放出燙人的高熱,反應比單純施展淫術魔法強得多,證明我嘗試的路子對了,只不過刺激程度仍是不夠。   阿雪其實已經是個很棒的牲祭對象了,她體內蘊含著第七級力量,是個優秀的黑魔法師,又還是個未破身的處女,完全符合魔法世界中高等素材的要求,她的蜜液還不行,難道真要割斷喉嚨放血才行?   不對,不對,一定不可能是這樣子,法米特是淫術魔法師,不是黑暗大巫師,不會用到這麼陰毒的解封手法,肯定是有些地方我沒有參悟透。   懷著這樣的煩惱思緒,我常常到海灘邊去踱步思索,希望冰涼的海水在淹過我足背之餘,也能夠帶給我冷靜,幫助我思索出頭緒來。   漫步在海邊,不只是幫助我靜心思索,還常常可以看到壯闊的海景……與海戰。   聽茅延安說,黑龍會這幾日正朝蓬萊島那邊發動大攻擊,雙方你來我往,戰得甚是激烈,所以對火奴魯魯這邊就比較放鬆,只是做著牽制性攻擊,讓這邊的艦隊無法離開,去幫助蓬萊島那邊的戰線。   「而且……或許賢侄你也感覺到了,這個島上的人們很懼怕黑龍會艦隊,說黑龍會的艦隊有幽靈船助陣。」   「幽靈船?」   我想起那天在海上所遭逢的鬼船,但在那一天之後,我再也不曾看過那艘鬼船出現在外海,也沒有機會再見到邪蓮。   黑龍會和反抗軍整天打個不休,船隻進出碼頭次數頻繁,炮彈與羽箭交錯射得滿天飛,偏偏又始終分不出個明顯勝負,這就讓人不得不把這慘烈畫面當作佈景來看。   從人數上來看,黑龍會一方佔了明顯優勢,船艦的規模也比較龐大堅實,可是反抗軍卻有地利之便,利用這座島的狹窄入口,每當趨於劣勢,就把船隻往後撤去,一旦把黑龍會艦隊誘入峽道口,跟著就是大炮猛轟,黑龍會為了避免損失,也就不敢太過強攻,把軍隊撤回去。   本來戰局可以不用這樣無趣地僵持,但之前幾個月的連場征戰,黑龍會負責這邊戰局的兩大海將軍武奸異魔、天海幻僧,全都在戰爭中負傷,無力在戰場上指揮,也沒辦法抵禦反抗軍的高手奇襲,所以黑龍會最近的攻擊都只是象徵意義,並沒有那股誓要分出勝負的狠勁。   我嘗試在廚房裡頭多做打聽,想要弄清楚這個地方的戰情,可是每次我提到外頭的戰況,就會被人很不客氣地打斷。   「外頭那些人怎麼樣,和我們沒有關係,不要把他們的問題帶進廚房裡來,老老實實煮你的湯!」   揮舞著左手的金鉤,十藏口中的「外頭那些人」,就是與黑龍會惡戰不休的反抗軍,而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包括加籐鷹在內,這間廚房裡的每個人,都應該是屬於反抗軍陣營的麾下,是正式軍職的身份,更別說我初到島上時,地圖上清楚明白寫著這裡是庚三號軍營。   但每次聽四大金剛談起外頭的戰事,本來很和氣的他們,口氣都變得非常不屑,肆無忌憚地嘲笑著敵我兩軍,對友軍的敗陣沒有多少同情,這實在是一件很古怪的事,就算我與他們越混越熟,還是對這點難以理解。   外頭這些反抗軍,打生打死就是為了對抗黑龍會,說起來也是為生民百姓謀福,如果他們都完蛋了,黑龍會統治了東海,難道這間小小的廚房還能獨善其身嗎?   「你們四個都是高頭大馬,功夫看來也不差,義軍的將軍一定是白癡,不讓你們上戰場,把你們分配到這邊煮菜。」   「我們是廚師,不是戰士,外面那些人怎麼打怎麼殺,與我們沒有關係。而且大當家和我們只是受雇在這裡開店營業,沒有立場,也不管戰鬥……大當家說過了,廚師永遠是中立的。」   「中立個鬼啊,你們四大金剛拿起刀來,凶神惡煞的樣子,比外頭那些人更可怕,站出去保證被人當作是黑龍會的。」   這麼高的大塊頭,如果四個人一排衝鋒出去,光是高頭大馬的壓迫力,就已經非常有用,更別說十藏黑鬼的舉鼎神力、萬藏聾子的解牛快刀,我看都是殺傷力十足,不出去屠宰黑龍會的賊人,留在這裡殺一些無辜的牛羊,實在沒道理。   不過,討論這些並無意義,而且據四大金剛所說,這間廚房的僱員,只是與反抗軍簽約,受聘於此的僱員,本身並不是反抗軍的成員,所以也毫無作戰義務,我的話對他們自然沒有作用。   火奴魯魯島上的物資還算豐富,但為了節省預算起見,我們廚房也經常需要派人到戶外搜集食材,或是摘野菜,或是打獵釣魚。   對於不耐久待於廚房的我,這工作當然是大大的優差。本來這優厚工作輪不到我頭上,但是自從我教四大金剛學會打牌,島上生活寂寞,每天晚上圍桌打牌,輸贏累積一多後,幾個在我手裡輸得悉哩花啦的笨傢伙,就對我的要求難以拒絕。   我的牌技並沒有多好,但每當我打牌的時候,阿雪都喜歡趴在我肩膀上看牌,本來我很討厭這種壓痛我肩膀的親暱,可是當阿雪趴靠在我肩上,高聳巨乳從衣縫間露出深溝,雪白柔嫩的乳波蕩漾,我上家、下家、對家的三雙眼睛一起突出來,就差沒有噴著火光。在這種狀態下,獨臂的、八手的、耳聾的,就被我殺個兵敗如山倒。   千藏那傢伙是個例外,打牌時候專心一致,絕對不受大奶妹誘惑力的影響,但這只是因為他是個瞎得不能再徹底的瞎子。不過,自從他偷牌出千被我們活逮,就很抬不起頭來,當然也就被我們予取予求了。   這天,當我出外搜集食材,三艘中小規模的船艦恰好在這時候回航入港,緩慢駛進碼頭。從那傷痕纍纍的外殼,多半是剛剛結束與黑龍會艦隊每天慣例的遭遇戰,而飛舞在空中的那兩道美麗倩影,如羽翼天使般翩然降落,就如過去那些天一樣,再次令碼頭的方向掀起一陣掌聲。   即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羽霓、羽虹的美麗,仍是耀眼得令人不住讚歎。這十幾天,雖然我們同處於一個島上,但她們姐妹並不會如同其它低階士兵一樣,輪番到廚房外的草棚飯堂來用餐,而是裝好了食盒,由勤務兵專門送去,也因為如此,我們並沒有碰面機會。   島上與反抗軍艦隊中並不是沒有其它女性,但卻又怎及得上這對「並蒂霓虹」的嬌美與英艷,每當士兵們群聚在一起,有七八成的機會都在談論她們姐妹。從這些討論裡頭,我隱約得知霓虹姐妹到東海之後,公開自己是羽族的身份,但卻與其它羽族人不太相處得來,所以才主動請調,來飯堂島這邊守住戰線。   每天抹黑臉蛋,在士兵群中端碗送餐的阿雪,也為我搜集到類似的消息。幸虧我們有先見之明,一到島上就讓阿雪抹黑面孔,掩住麗色,否則以她的天仙姿容,在這島上早就成了注目焦點,哪還有隱密可言?當然……那對充滿彈性的圓碩巨乳還是藏不住,多少造成一點話題,不過只要阿雪好好待在飯堂範圍內,倒也沒有誰敢當著四大金剛的面調戲女孩,或是偷拍一下她的屁股。   阿雪告知我的消息中,有一點非常有趣,那就是原本感情如膠似漆、同進同出的兩姐妹,來到東海之後,似乎無復南蠻時候的姐妹情誼,羽虹常常獨自行動,就連吃飯都很少與姐姐一起用餐,尤其是每次出擊歸來後,她總是甩開姐姐,一個人不曉得跑到哪裡去。   回想起上趟見到羽虹的樣子,我心裡多少有數,趁著此刻我人在外頭,她們又剛好回航,我就索性朝那邊過去,探個究竟。   「霓虹那兩位?沒看到啊,像往常那樣,羽二捕頭一回來就往那邊走了,羽大捕頭也離開了。」   羽霓羽虹雖然協助反抗軍作戰,卻沒有就任軍職,所以人們仍是以巡捕的職務來稱呼。我向人問清了方向,就往羽虹離開的方向追去。   追蹤羽虹並不容易,她既是故意要躲起來,又是要躲避羽霓這樣的追蹤好手,當然不會輕易洩漏行蹤。正常情形下,我沒可能把她找出來,但是地獄淫神的主與奴之間,在近距離中可以有點感應,當我以黃晶石加強這份感應,很快就找到了羽虹的所在。   遠遠躲開了眾人,羽虹把自己藏在一個濱海的巖窟裡,如果不是針對這裡找來,普通人根本不會發現,在這層層礁巖、浪花拍擊的縫隙之後,赫然別有洞天,也虧得羽虹找到了這個地方。   當我小心翼翼地潛靠進去,藉著海浪拍擊的聲音掩飾步伐,走了一小段路後,赫然就聽到一陣滿溢著女性情慾的柔媚嬌喘。   在巖窟盡頭的一個凹陷小池中,少女嬌艷的緋紅胴體,在清澈冰涼的池水中載浮載沉。   金色的髮絲閃閃動人,一雙恰到好處的鴿乳,從水面圓圓挺起,而沉沒在池水下的肢體,從腰到屁股形成一道美麗曲線,但傲然高抬的修長雙腿,卻是包括羽虹在內,所有羽族女性最引以為耀的地方。   在一雙姣好玉腿的交會點,稀疏的金黃色嫩草,形成淺淺的倒三角形,隨著瀲瀲水波的浮沉,閃著耀眼的金色微光。   「嗯……」   羽虹微閉著眼睛,雙手放在小巧的胸前,用手掌托在渾圓香乳的下緣,輕輕向上搓揉,讓那緩緩滲入肢體的優美感觸,令她由可愛的唇間,連連吐露出甜美的誘人哼聲。   「啊……好舒服!」   年輕的肢體微微扭動,從手指間露出淺紅色的蓓蕾,乳頭硬硬的挺立,好像很苦悶地顫抖,從小巧鴿乳產生的性感漣漪,經過柔軟的腹部,到達金黃色的淡淡恥毛間。   「啊……啊……」   羽虹努力緊咬著紅唇,似是用僅餘的理智去壓抑,縱然周圍沒有人看到,她也不肯把聲音叫出來。   然而,每揉一下,就從手掌發出肉與肉的摩擦聲,強烈興奮刺激著過於敏感的肉體,粘粘的唾液不自主順舌尖流出,潤濕雪白的脖子。   我就悄聲躲在旁邊,不敢眨眼地注視著這一幕,看著少女赤身裸體地自我撫慰,竭力與體內熾熱焚燒的慾火相抗衡。   「唔……」   雖然只是輕輕的揉搓,但強烈的快感立即延燒到小腹,少女的唇間發出哼聲,忍不住彎曲雙腿,扭起冰肌玉臀,左右搖擺,加上扭動乳蕾的動作,快感劇烈變成電流在體內流動。   「啊……好……」   隨著快感的高昂,羽虹的哼聲不知何時已轉變成啜泣,對酥胸的愛撫也影響到胯間,成為引發亢奮的根源,玉戶溢出泉水,不自覺地開始淫蕩蠕動。   當羽虹很熟練地移動雙手,從胸上的丘陵向下撫去,往柳腰的左右撫摸,我著實對這景象感到訝異,看來與我分開之後,被調教得敏感異常的青春肉體,沒有好好地發掘過,已經累積了太多的苦悶。   (哎呀……你這個傻女人,沒有男人可以發掘,可以找你姐姐啊,你們姐妹不是很喜歡一起扭屁股,搞同性戀的嗎?)   我心中暗歎,卻目不轉睛地看著羽虹的手改變成旋轉,雪白屁股從剛才一直保持挺起的狀態,現在更性感地扭動起來;而那只原本在腰上的手,開始向火熱的玉戶花房移動,五指像梳子一樣,在金黃恥毛上撫摸。   「啊……嗯∼」   羽虹雪白的臉龐,早已籠罩鮮紅的紅暈,她用手掌把嬌嫩的花房掩蓋住,然後輕輕壓迫。   「咕啾——!」   微微壓迫後,從花房發出蜜汁被擠出來的啾啾聲,四周恥毛都沾上了淫水。   「啊……」   羽虹輕哼一聲,終於用手撥開濕淋淋的金草,露出淡紅色的肉縫。只見那彷彿不曾被開啟過的肉縫微微隆起,金黃嫩草點綴在二片花瓣上,湧出蜜汁的少女花房,看上去非常妖艷。   如此艷色,躲在一旁的我忍不住吞下口水,股間的肉杵早已經高高挺出。   沒有察覺我的灼熱視線,羽虹玉指分撥,完全暴露出花房的內瓣,右手的中指對準花房中央的肉縫,食指與無名指放在花瓣的根部上,來回挑弄那裡的滾燙蜜漿,濕潤之後,很快開始來回摩擦。   「噗啾∼∼噗啾——」   因為流出的蜜漿,手指的動作非常順暢,羽虹激烈呻吟,身體猛向後仰。   頻繁的動作,讓池水激烈抖蕩,冰涼海水灑上了周圍的岩石,卻無法澆熄少女火熱胴體千分之一的激情。   在手指的快速動作下,羽虹更加分開雙腿,使下腹部像波浪一樣起伏,結實渾圓的臀部也開始向左右搖擺,更能享受特別強烈的感覺。   渾身的亢奮,使少女的年輕肉體頻頻冒出香汗,玉戶中的花蕊此時膨脹到最大限制度,包裹花蕊的嫩瓣隨著綻放節奏,開始慢慢撤退,露出來的花蕊已經充血,沾上淫水發出光澤。   「啊,為什麼……為什麼不殺了我,讓我變成這種身體!只要想到有人看見我的裸體,我就……啊……」   當高潮迫近,羽虹像是失去了理智,發出哭泣似的哀怨聲音,好像對自己的敏感肉體極為怨恨。   但儘管口中激烈地詛咒自己,羽虹卻克制不住自己的雙手,讓纖纖五指埋在兩腿間,一面夾緊雙腿,一面熱切地撫弄,追求著更加激昂的快感。   「讓……讓我死……別讓我再活下去……我不要這……啊!」   手的動作更形加快,哭泣的聲音也越來越哀怨,卻又洋溢著媚惑雄性的甜美,而隨著高潮的到來,之前一直縈繞在她肌膚上的淺淺紅光,這時像是灼亮整個洞窟般盛放,就連躲在巖壁後的我,都感受到那股熱力。   我心叫不妙,顧不得眼前的香艷景象,急急忙忙把半個身體潛入旁邊水道。   「啊……啊……要死了……我……我要……」   從花瓣間流出蜜汁,羽虹的雙手激烈在兩腿間進出,連聲嬌吟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雙腿卻不由自主地往空中亂踢。   「我要……我一定要殺了你……約翰·法雷爾!」   像是尖銳的詛咒,少女在滿是恨意的呻吟聲中,達到了高潮,當熾熱火光伴隨熱度,一起瘋狂襲向周圍的巖壁,我則慶幸自己能夠順利潛入水中,無聲地逃脫。 第三章 血仇幻影   從那個巖縫裡頭逃了出來,我著實慶幸自己運氣不錯。以我目前的修為,那股波及周圍的熱浪,是不至於對我造成多少傷害,可是我也一定會因此被羽虹發現,那時候就很麻煩了。   回憶起羽虹剛剛在巖窟裡激烈自慰的騷媚模樣,修長白皙的秀美雙腿、結實渾圓的小白屁股,在亢奮激情中忘形扭動,我心頭頓時一陣火熱,恨不得找個地方痛快發洩一下。   不過,理智讓我鎮定下來,更想到了羽虹這些動作的背後因素。   幾個月前在南蠻,被我俘虜的羽虹,除了痛遭我瘋狂洩慾的姦淫,更被我以種種手段展開調教,配合藥物與心理折磨,把她的肉體徹底改造,變得極端敏感與渴求性慾,再與我的恥虐調教結合,嘗試讓她只要在人前裸露肌膚,就會不能自制地感到興奮,產生生理反應。   如果不是時間所限,這個調教幾乎就要圓滿成功了,後來,在獸人們威迫的那場裸體排球下,她的精神崩潰,失去理智,幾乎成了一頭對著眼前獸人陽物流口水的母獸。   當時,我卻著了魔似的,放棄了我對調教的堅持,殺入獸人群中將她救出,不然如果羽虹真的被獸人群一擁而上,輪番姦淫,她受創到支離破碎的身心,一定會徹底墮落,再無回頭之路。而後,我以地獄淫神之術,為她融合羽族秘寶「鳳血魂」入體,讓她重拾力量,更機緣巧合得到鳳凰之血,武功更上一層樓。   但後遺症當時就已經出現。   鳳凰浴火而重生,本身就是一種高體溫的生物,這種特性會在戰鬥動武、血行快速的時候顯現出來,擁有鳳凰之血的人,體溫隨著血行加速而瞬間躍升,如果無法妥善散熱,就會在戰鬥中被自己的高體溫燒成灰燼。   我不知道原本鳳凰之血的正統繼承人,鳳凰天女一族,是如何解決這種體溫失控的問題,或許她們有某種特殊功法來配合與抑制,又或許她們體質特殊,完全不會體溫失控,但並非正統鳳凰血裔的羽虹,以後天方式融合鳳凰血入體後,卻顯然調適不良,有著強烈的排斥反應。   羽虹在南蠻苦鬥巨神兵的那一仗,真氣運轉時,白嫩肌膚稍微碰一下就燙手,連穿上衣服都倍感痛苦,所以只好胡亂撕碎衣袍,弄成克難的裹胸布、丁字裹褲,這樣子狼狽卻性感地半裸上陣。   在東海與黑龍會的戰鬥,我看羽虹都是穿戴整齊,一身完整裝備地出陣。為了不想肌膚裸露人前,以她的倔強個性,我想她可以硬生生地忍下那種焚血之苦;可是那天看她和姐姐羽霓聯手,理應比羽霓實力更高一籌的她,卻只能發揮和羽霓同級數的力量,顯然焚血之苦對她還是大有影響。   正因為這些負累,她每次從戰場上退下來後,汗出如漿,肌膚灼痛,必須立刻躲開人群,去散化掉體內鬱積欲焚的高溫。其實根據我的觀察,她多少還要感謝我一下,因為如果不是我的調教錯打錯著,讓她肉體異常敏感,那股焚元內火能夠與肉慾結合,藉著性慾的模式來散化,缺乏散熱管道卻死要硬撐的羽虹,絕不可能活到今天。   但羽虹這樣的自我慰藉,紓解慾火,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甚至可以說是飲鴆止渴的方法。她戰鬥的頻率又高,如果不找到正確的方法散化體熱,早晚會玩火自焚,把自己給燒掉。   (唔,等等……這樣說來,鳳凰天女一族的散熱方法,該不會是陰陽調和這麼搞笑吧?)   不管是與不是,對我而言都沒有差別,因為看了羽二捕頭這場香艷熱辣的賣力演出後,我已經決心要再上她一次,驗收看看分別近半年來,這具由我一手開發的青春肉體是否還像那時一般銷魂。   具體的方略已經有了,但若要將這計劃實現,我還需要一些其它東西,一些輔助用的藥物,來完成法咒,這樣才能確保計劃的安全。除此之外,羽虹的體溫也是一個問題,如果不設法解決,真的讓她引火自焚,那我還有什麼搞頭?幸好我在薩拉就已經預想過會有這種問題,特別做了準備,就是不曉得那份構思會不會成功。   一路想著這些東西回去,到了距離廚房不遠的簡陋宿舍外,時間已是夜晚,恰好看到一個人影就坐在那裡,不聲不響地在作著什麼。   (加籐鷹?他在那邊作什麼?兩隻手動來動去,難道在當眾自慰?他怎麼會有這種膽子?)   認出了大鬍子的背影,我覺得很好奇。儘管這半個月我與廚房上下混得不錯,但始終對這個大當家沒有好感,看他畏畏縮縮、整天息事寧人的膽怯樣子,真是給他氣到胃都抽筋了。   照理說,他是我們一室之長,尤其四大金剛對他必恭必敬,每次看他進廚房,就差沒有起立敬禮,以這樣的支持程度,他不管耍什麼權威,弄什麼派頭,都是非常應該……當然,假如他真的那麼作威作福,我一定會給他顏色看,讓他嘗嘗我的毒辣手段,不過我寧願遇到那樣的專橫上司,也不要整天和一個只會傻笑的大鬍子相處。   身為長官,每次他要對我發號施令,才一遲緩地開口,我回轉過頭,橫眉怒目問喝聲幹什麼,他就嚇砸了手上的碗盤,整個人像只奔跑脫兔一樣,瞬間就退後到廚房角落,好像把我當成是一隻張口狂咬的惡龍,避之唯恐不及。   「不許與大當家大聲說話!」   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喝,我就被十藏黑鬼的鍋鏟,熱辣辣地砸上後腦杓,體驗那連腸胃都開始抽筋打結的痛楚。這樣的情形,半個月內在廚房內反覆上演,如果不是因為我漸漸學會「輕聲細語」,我想我後腦袋已經被打扁了。   不像男人!   這就是我對加籐大當家的唯一評語。只不過,世上真是什麼樣的男人都有,這個又不威猛、又不帥氣的大廚師,卻受到很多人的喜歡,不只四大金剛對他無比敬重,阿雪常常找他學作菜,就連附近民眾都樂意與他打招呼、聊天。事實上,就在我們抵達火奴魯魯島的當天下午,一群婦女就揪著她們兒女的耳朵,拖到廚房門口,跪著向大當家道歉,並且交還被搶走的糧食與衣褲。   最令我在一旁傻眼的是,當那些婦女交還衣褲的時候,不但保證這些衣褲已經分工洗過、燙過,還紛紛擠到加籐鷹身旁,左一個媚眼,右一下香吻,用成熟性感的甜美聲音,邀請他到她們家裡去通通溝……不,是溝通溝通,但那種讓人心癢癢的眼神語調,怎麼看都像是「通那條溝」。   剎那間,我有種錯覺,彷彿加籐鷹的背影與茅延安重疊,都是那種扮豬吃老虎,把妹泡妞於無形無影之間的狠角色。然而,他卻遠沒有茅延安那麼會利用機會,每次遇到這種場合,他都很客氣卻堅決地掙脫出來,躲回廚房裡去!   是的,每次,確實是不只一次,光是這半個月內,就起碼已經上演七八次,婦女投懷送抱的場面之頻繁,讓我幾乎認為火奴魯魯島上的婦女若非淫蕩成性,就是像千藏那樣瞎了眼睛。   看他傻愣愣坐在那裡的樣子,我覺得很好笑,悄悄地走過去,想看看他到底在作些什麼,結果看到他拿了一把小刀,很專心地一刀一片,慢慢削刻著手上的東西,渾不察覺有人靠近。   優秀廚師都該有一雙巧手,閒來無事,晚上做點雕刻,那也正常,我對此大感沒趣,正要轉頭而去,偏巧月光反照,大鬍子手上的物件反映出一片黃光,質材非石非木,我詫異之下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被他握在手裡的東西竟是一根短銅棍。   木棍與銅棍,在硬度上有些什麼差別,就算白癡也知道,這個死大鬍子手上的刀也不見得特別鋒銳,削刻銅棍的動作卻很流暢,一切一挑,不會比切麵粉條更費事,這裡頭蘊含著怎樣的手勁,想起來真是駭人聽聞。   (看、看不出這死大鬍子的武功如此了得,他武功這麼高,恐怕接近冷二臭婊那級數,東海之地果然臥虎藏龍,但……有這種武功,為什麼還淪落到這裡燒飯煮菜?)   我心頭納悶,但這時不遠處突然鬧了起來,大鬍子把那個銅雕刻收進懷裡,跟著就往那邊趕去,他人一動,馬上就注意到我的存在,明顯嚇了一跳。   「你……你站在那裡多久了?」   「剛剛到,你很在意嗎?」   我們雙方都不太想提及剛才的事情,所以就一起閉上嘴巴,朝騷動的來源趕去。   由於投軍的義勇兵越來越多,火奴魯魯島上驟增了許多外人,人口混雜的結果,本地人與外地人之間,相互產生的糾紛就越來越多。   昨天晚上,我所聽到的騷動,就是一夥新兵與在地民眾發生口角衝突,演變成暴力事件,結果趕去處理的我們被捲入其中,我是沒有什麼問題,但大當家加籐鷹因為跑得慢,又置身於糾紛漩渦當中,結果就給人痛打一頓,鼻青臉腫地回來。   「渾帳!身為子弟兵,居然拋棄大當家,率先逃亡,如果這是在戰場上,你早就被斬首示眾了。」   揮舞著金鉤,黑人高大的身材,在廚房的狹窄空間內尤其顯得威勢過人,讓我連後腦的火辣疼痛都暫時忘記了。   「不、不用這麼緊張,這是廚房,不是戰場,不用斬首示眾的。」   加籐鷹眼腫臉也腫的樣子,實在是有夠糗樣,當時那根木棍狠狠敲擊在額角的力道,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淤青腫起來……但那是指正常人,以大鬍子的武功,如果他肯運氣護身,就算是默默挨揍也不會給打成這樣。即使他個性溫和,不愛鬥爭,也沒理由故意討皮痛吧?難道他真是膽小如鼠,看到人家亂棍打來,嚇得連運功護身也不會了?   談到昨晚的紛爭,其實正是我最近所留意到的一個現象,東海海民對幽靈船的極大恐懼,每次在市街上提到幽靈船之名,就像是碰觸到某種禁忌,周圍人群聞聲色變,紛紛走避離開,這種情形尤其發生在本地住民的身上。   昨晚一群村民請來神職人員做法,希望僧侶們協助祈福,別讓幽靈船的邪氣侵擾島上,結果路經附近的士兵看不過去,有幾分酒意的士兵們破壞了儀式,雙方發生衝突,結果打了起來。   火奴魯魯雖是反抗軍的老巢,但是許多來自外地的義勇軍,都被分撥到此,近半年來人數成長一倍的軍隊中,倒有六成是外地人。這些義勇份子當中,有些是當真本著一股義憤,想來斬奸滅魔的年輕俠士;但也有不少是遊走各地的傭兵、流浪戰士,來此尋找發達機會。無論是這兩種當中的哪一種,腦子裡所想的都是上陣殺敵,對本地居民一提到「幽靈船」就畏畏縮縮的態度,格外看不過眼。   「黑龍會操控一艘幽靈船,並且以死靈軍團成立新艦隊」的消息,我在薩拉就已經聽聞,當時雖然覺得這份實力很不簡單,但卻也不是什麼獨創之舉,伊斯塔早在百年前就創發不死生物軍團,如果整批移到海上,那也是不死艦隊。有法有破,兵來將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我看海民們對幽靈船的恐懼,好像並不是這麼一回事,那不僅僅是對強大、未知力量的恐懼,甚至是一種世代相傳,深植人心的敬畏。   一談到要與幽靈船作戰,問到的當地士兵一個個臉如土色,好像要他們單挑五大最強者似的,避之唯恐不及,就連茅延安都告訴我,反抗軍的高階軍官調動艦隊時,非常小心翼翼,不但怕碰到幽靈船後造成大損失,更怕一遇到幽靈船,就整個戰線大崩潰,士兵們爭相跳海逃跑,這種動搖一旦傳回本島,戰爭不用打就徹底輸了。   「他們想向蓬萊求援,不過那裡的情形也很糟糕啦,雖然沒有幽靈船,不過惡劣天氣卻連接著來,大風又大浪,黑龍會無法作戰,反抗軍也出不了海,火奴魯魯這邊的情形,完全得要靠自己啦。」   這是茅延安向我傳遞過來的情報,聽來委實讓人快樂不起來,如果天氣一直惡劣,火奴魯魯與蓬萊之間斷絕聯絡,那我根本沒有辦法去見華梅了。東海這個地方天氣詭異,可以把船艦整個掀翻過來的狂風巨浪,絕非罕見,像我們那天遇到的暴風雨,閃電橫空,萬雷齊降,如果這種強風暴雨出現在火奴魯魯,別說出海作戰,甚至要提防海嘯衝上岸來。   在那種惡劣天候下,尋常的船艦根本無法航行,除非真的全船人死光,變成那艘鬼氣森森的幽靈船;又或者能夠乘坐巨頭龍這樣的巨碩神獸,才有可能吧。   不過,除了戰鬥,我也還有其它工作在身。其中最讓我投注精力的,當然也就是「張網捕鳥」,針對羽虹所設下的埋伏工作。   為了進行準備,我需要一些魔法藥材,所幸火奴魯魯不是荒島,這個遍地是沙灘、棕櫚樹的熔岩島嶼,雖然無法與大地上的各國首都相競繁華,但是各類貨品還算流通,我找著一些代替品,自己簡單調製之後,所需要的魔法藥材大概齊全了。   施術的一大重點,是取自目標對象的毛髮或是體液,另外還有生辰八字。這幾點平時確實不易,但我既然知道羽虹每次出海戰鬥後,都會回到那個巖窟裡洩慾降溫,那事情就簡單得多,連續幾次等待她離開後,進去搜集採擷,終於把所需要的東西集齊,跟著就開始在巖窟內設埋伏,布下幻影結界。   一切準備完畢後,我算準時間,躲在事先挖好的巖縫裡頭,等著羽虹的出現,果然沒有多久,羽虹就從外頭快步奔跑進來,忙著寬衣解帶,把她已經有些燙紅的肌膚浸到冰涼海水裡,上演我那天看過的畫面。   收起了背後的羽翼,用纖纖春筍般的玉指,輕托著盈盈一握的粉乳,自顧自地撫摸,另一手則滑到了自己雙腿之間,觸及到少女的秘密部位,撥弄著敏感的胴體,幾番逗弄後,身子更是火熱燙人。   由於意亂情迷,羽虹雙眼朦朧,渾然沒有察覺周圍除了她肌膚所瑩發的紅光外,又漸漸多了一層瑰麗的粉紅色,曾經讓她體驗過多次極樂滋味的淫慾結界,已經無聲無息地散佈在空中。   有淫慾結界的配合,抑鬱的慾火更是燒得一發不可收拾,羽虹撫慰著自己,胸前的雙峰也隨著動作,上下起伏著;酡紅的眉目之間儘是甜蜜嬌媚,哪有平時的驕傲倔強,在幾下長長的呻吟聲後,喘息聲愈來愈大、也愈來愈浪。   淫慾結界的主要效果,就是催情,不過在情慾激盪的時候,人的感官與判斷力都會受到影響。羽虹的力量幾乎和冷翎蘭比肩,正常情形下,我的咒術不易對她產生影響,但佔了她情慾亢奮的便宜,我又已經取得了她的髮絲、體液、生辰八字下咒,當她快要迎向高潮時,我配合淫慾結界所使用的幻術,就立即發作。   「誰?誰在那裡?」   本來神智迷亂的羽虹突然驚醒,不顧自己赤身裸體,搶先鼓勁護身,連續幾掌打出,全都打在空處,但從她的表情看來,她是認為擊中了目標。   「大膽狂徒,居然敢偷窺此地,你……」   羽虹急忙披好衣服,也不及繫好衣帶,就半裸著快步飛掠,去看看「被她擊倒的入侵者」是死是活,但她才蹲下,表情馬上就有了變化。   「約翰·法雷爾?」   羽虹驚叫一聲,像是被什麼毒蛇咬到似的,身形往後飛拔,急掠出三尺,跟著就變為滿面怒容,聲音中也充滿憤恨與怨毒。   「我不去找你,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今天你休想活著離開。」   彷彿是一頭被激怒的獵豹,羽虹如箭離弦,閃電朝前方飆射,跟著就是一記重拳狂打出去,只是這一拳打在空處,她盛怒下用力過猛,腳下踉蹌,險些一跤跌倒。   似乎料不到「敵人」能以如此高速躲開,羽虹面上閃過一絲驚愕,但馬上又被憤怒所取代。   「賤人!你躲到哪裡去了?你又逃了,你可以逃我一輩子嗎?就算你逃到世界盡頭,我也會找到你!」   呼喝著轉過頭,羽虹的動作又是一頓,像是再次找到了敵人。   「這次你再也跑不掉了!」   羽虹發出一聲厲嘯,身上紅光大盛,沒有旁人的僻靜環境讓她得以放開顧忌,全力以赴,白嫩的手臂血筋突起,纖纖五指變成鋒銳如刀的利爪,使出了獸王拳的得意功夫,然後……瘋狂擊打著面前那塊石壁。   獸王拳不愧是當世絕學,第六級力量委實非同小可,羽虹的一輪猛攻硬打,讓眼前石壁瞬間就變得千瘡百孔,無數細碎石屑紛飛墜下,看得躲在後方的我心驚膽跳,捧著手裡的香爐,慶幸自己的決定百分百正確。   香爐中猶自散發著妖異的紫色煙霧,冉冉往空中飄散,與淫慾結界的粉紅薄霧結合,繼續製造著令人產生幻覺的氣息,也就是這些東西,弄得羽虹好像見了鬼似的,追著不存在的虛影狂打。   這個幻術平時用處不大,如果不知道目標的生辰八字,又沒有目標的髮膚事物,那就只能夠幻惑一些力量遠不如自己的小角色,但我既然取得了羽虹的毛髮,又曾讓茅延安向心燈居士探聽過羽虹的生辰,這些最麻煩的要緊處就水到渠成,毫不費力地讓羽虹身陷術中。   可惜,我與她的力量還是有些差距,所以我目前只能夠讓她看到我的幻影,不能夠作到別的變化。不然照淫術魔法書裡的說法,當我有足夠能力時,就能夠變化萬千,創造出其它人的幻象,用溫和手段瓦解羽虹的防禦,不必躲在一邊,等待羽虹把力量消耗得七七八八。   (唔,幸好地方挑得不錯,如果挑到另外一面的石壁,說不定就被打扁了,不過,現在看起來應該不用等太久了……)   連續數百拳打在石壁上,羽虹氣力大有消退,拳勁威猛大不如前,前方卻碰到了堅硬的巖盤,兩邊以硬碰硬的結果,巖壁碎烈,出現了一個凹洞,但也印下了一個血印,羽虹氣喘吁吁,連退了幾步,雖然沒有骨折受傷,但看她扭曲的表情,顯然兩手疼得甚至厲害。   「為什麼打不倒你?你、你武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難道……這才是你的真正實力?你……你笑什麼!」   不曉得看到了什麼幻覺,本來已經耗去不少體力的羽虹,猛一咬牙,再次往前撲了上去,但這次卻不是狂打石壁,而是追著某個不存在的虛影,在洞窟裡一下東、一下西,焦躁而憤怒地扑打著。   羽虹衣不蔽體,本就是半裸之身,這一番狂亂追打,玉臂輕揚,雪白鴿乳上下拋動,小巧可愛的粉紅蓓蕾,在護體的熾熱赤芒中分外顯眼;粉腿旋踢,渾圓香臀搖擺生波,偶爾露出嬌嫩細緻的花瓣,在一片艷紅中,偶爾還淌下幾滴晶瑩的黏液。   令人慾火熾盛的景象,我不由得想到與她初相會時,偷窺她與姐姐羽虹在林間共浴,被窄路相逢的獸人部隊撞個正著,她與姐姐不得不破水而出,忍著羞赧,裸身作戰的香艷景象。   和當時相比,那股剛強的英氣減弱幾分,但卻更給人嬌媚艷麗的感覺,至少在我這個別有用心的男人眼裡,羽虹的每一下半裸旋舞,衣衫飄飛之間,乍隱乍現的香臀雪乳,看來都充滿褻瀆的性感誘惑。   只不過,在下半身越來越火熱的同時,我上半身卻漸漸冷了下來。羽虹追著她眼中的幻影,如癲如狂的扑打,不住對著空氣斥罵與揮拳,金黃色的短髮散亂地披在耳後,眼中閃爍的狂亂光彩,看上去真的很像是神智失常,接近瘋狂。   仇恨,復仇的人,是否就只是這麼一件事?   追著一個只有自己看得見的目標,完全看不見其它的東西,像個瘋子一樣地攻擊身邊的所有事物,直到毀滅盡每一件碰得到的物件,直到自己精疲力盡,同樣毀滅於纏身的火焰之中。   復仇,真是一件去他媽的東西啊……   我心中冒起了這樣的感歎,但同時也暗叫不妙,因為每次羽虹在這巖窟裡待的時間,差不多是兩刻鐘左右,她這番大肆破壞,已經接近兩刻鐘,看來還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樣,如果時間再拖長下去,說不定就會發生什麼變化,她破壞造成的聲響又大,海浪未必能夠完全掩蓋,萬一羽霓找了過來,我苦心設計的陷阱就會被破壞了。   幸好,幸運女神還是站在我這邊。連續兩刻鐘毫無保留地狂亂攻擊,把這小小巖窟打得亂石錯崩,幾乎擴張了一倍面積,但也終於耗去了羽虹的大半精力。   本來鬥志旺盛的她,似乎挫折於敵人的太過強大,在最後的軟軟一拳打上石壁,拖著一行血痕慢慢垂下後,人也軟軟坐倒,跌進冰冷的海水灘裡,連身上的紅光都黯淡下來,終致消失無蹤。   在一旁躲藏了兩刻鐘,快要姿勢僵硬得膝蓋發痛的我,一下子就從角落裡奔躍出來,連跑帶跳地趕到她身邊,只見她雙眼微睜,目光渙散,情形似乎有些詭異,再伸手一摸她的肌膚,彷彿摸到燒紅鐵碳的感覺,讓我急忙把手縮回來。   「要命,這不是用光了力氣,根本是散熱失調,走火入魔了啊。」   如果我束手不理,羽虹體內積蓄的高溫會很快爆發出來,先把她周圍的海水煮沸、蒸發,跟著就會破體而出,把她粉雕玉琢的雪嫩胴體燒成一團焦炭。不過,這種狀況也一早就在我預料中,雖然不是肯定會發生,但是真的發生了,我也有應變之法。   「媽的,連這都要我來處理,以後我別做淫賊,改當醫生吧!」   無奈地抱怨,我從腰間行囊取出幾個卷軸,那都是特別花大錢從魔法店舖裡頭買來的東西,裡頭封藏了降溫冰封的急凍咒文,是我在火奴魯魯所能夠買到的最好貨色,現在急忙打開,喊一聲發動咒語,幾道卷軸同時綻放寒光,吹出冰雪似的冷氣,一下子就把周圍的海水冰凍,羽虹的嬌嫩肌膚更蒼白得鍍上一層森森寒霜。   如果有高明的術者在,能把寒冰氣息送入體內,是能夠幫羽虹中和鳳凰血的焚體之苦,但火奴魯魯能夠買到的魔力卷軸,頂多也只是第四級的貨色,幾個魔法學徒的聯手施為,怎麼冰得住第六級武者的高溫真氣了?   我把羽虹從冰水裡扶起,預備進行第二步散溫的工作,卻不料聽到她口中幽幽地歎息一聲。   「你終於來了!」 第四章 一夜夫妻   乍然聽到這一句,說不吃驚絕對是假的,但仔細一看,羽虹的眼神依舊黯淡無光,完全渙散失焦,顯然不是對我說話,而是對著某個她眼中的對象。   「我果然……不是你的對手,怎麼修練都沒有用……像是在羑里的時候一樣,又輸給你,又要被你欺侮了!」   聽到這句快要哭出來的哀怨聲音,我才確認她原來是在對我說話。可惜她不瞭解,她所看見的幻影,完全是她心裡的投射,如果她真的認為對手很弱,就算是遇上五大最強者,她也可以在幾招之間,把敵人隨手轟殺。   照我原先的設計,她應該能輕易把我的幻影給「殺掉」,只不過會被層出不窮的幻影給耗光力氣,而不是如同剛才那樣的激戰。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變化,那完全都是她心裡的認定,倒不是說她認為我武功很強,而是羑里的那一段夢魘時光,已成了羽虹心裡的魔障,她沒有能力去克服那種被凌辱的陰影,所以由心魔所幻化的形象就格外強大,任她怎麼努力都難以戰勝。   察覺到這一點,讓初次使用這類幻術的我,對術法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另一方面,想到我對羽虹的人生能夠影響得如此深重,這也讓我有一股莫大的滿足感。   像爺爺那樣的淫賊,很講究「先奸其心,再奸其身」,徹底擄獲女性芳心,征服身心的王道作法,但這高雅格調卻不合我個性。自從我在毫無意義的嫖妓行為中覺醒,開始想要累積自己的淫亂艷史後,我就為自己設了一個標準,用我的存在能夠在女性人生中佔多少位置,來確認自己的成敗得失。   單純得到女性肉體,那是下乘作為,但我對是否得到女性芳心卻不感興趣。像羽虹這樣,我能夠對她的整個人生產生重大影響,讓她後半生反覆想起我、牽掛我,這就讓我有一種「強姦」了她整個人生的滿足感,爽快得無以復加。   心靈上的滿足是夠過癮,但要追求肉體上的滿足,就必須透過實際的接觸。我把羽虹打橫放在地上,用衣服墊在她嬌嫩的後背,擺好位置後,少女青春的胴體,尤其是盈盈玉立的粉乳,徹底地暴露在我眼底。   對這具肉體早已駕輕就熟,我趁著羽虹神智迷亂的當口,用舌頭貼著含苞怒賁的那道優美弧線輕輕舔撫;溫潤而柔和的舌端,周到地照顧她每一寸粉嫩瑩潤的肌膚,由外及內,由下到上,逐一肆意地侵佔著她聖潔的胸部,直向賽雪的峰尖頂上那一點嫣紅。   「不……不要這樣……放過我……我好不容易才忘記你,不可以再被你……唔……」   沒理會羽虹的微弱拒絕,我持續進行侵襲,在幾輪舔弄以及吮吸過後,用牙齒輕嚙住少女櫻桃般的玲瓏乳蕾,舌尖來回反覆挑撥,火熱慾望立即化作一股股強烈的電流,融合到奔騰的血液中,沖蝕著羽虹僅存的一點清醒意識。   無論她個人意願如何,在我巧妙地挑逗下,粉紅乳尖被舔弄得翹立膨脹,如同一顆嫣紅的朱玉,而我索性一把抓上圓潤的右乳,包住球狀的半個圓頂,感受雪乳盈韌的彈性和飽滿,不由使勁揉捏了幾把。   滑膩柔和的手感,與少女抑制不住的低低的呻吟聲交相輝映,促使我在另一邊的圓潤乳球上加重了攪動的力道,直弄得少女的小腹不停地短促起伏,白嫩的每一寸肌膚都在興奮的衝擊中,波浪般盈盈波動。   「你還想逃到哪去?在獸人營帳裡的那些夜晚,我應該已經徹底教過你,讓你知道自己的肉體有多敏感,有多淫亂,就算不遇到我,你以為你還能抗拒?」   「你……胡說,我才不會向你低頭,永遠也不向你認輸。」   即使否認,羽虹卻很難與自己春情勃發的肉體作對,鳳凰之血的高溫副作用,現在已經全部轉為熾盛欲焰,無論是耳後根粉頸處的輕舔溫嚙,還是胸腹部的捻弄撥挑,總能讓她愛慾橫流,享受有如飛在雲霧中的快樂感覺。   「不肯認輸?那我手指上這些濕答答、黏膩膩的東西是什麼?你要不要聞聞看啊?其實你抵抗什麼呢?再沒有比我更瞭解你身體的人了。你這變態的小暴露狂,光是被我這樣子看,你就已經騷得猛想男人了吧?」   我輕聲調笑,看著羽虹羞憤欲死的表情,眼中閃爍出幾分得意,再次俯下身來,侵略少女如玉的耳垂和優美的細頸;左手五指並用,悠閒地摩挲著她緊繃細緻的後背,在曲線柔順的脊椎上輕輕撫弄,猶似跳舞;右手則從她熱情如火的下身盤旋而上,手指帶著亮晶晶一片濕潤,在她眼前來回搖晃,得意示威。   一系列的愛撫動作,絲毫沒給羽虹冷靜反抗的餘地,敏感肉體頻頻傳來的強烈快感,沖蝕著她的意志和心靈,「嗯」的一聲,隨著她愈漸緊促的呼吸,少女終於不堪重負地呻吟出來。   「你發誓不會對我低頭嗎?可是我怎麼記得,在羑里的時候,你說只要我能救出那些孩子,你就隨我處置。那時候,你的頭低到哪裡去啦?還是你忙著舔東西,所以忘了你把頭放在什麼地方?」   斷斷續續從吐字間呼出的熱氣吹入少女耳際,嘲弄著她的信念,把羽虹帶回羑里所發生的殘酷記憶。美麗的眼睛,悄然滑下晶瑩的眼淚,打濕了她長長亮澤的睫毛,暴露出堅強外表下柔弱無助的芳心。   然而,這楚楚可憐的神情,沒有讓我亂了方寸,只是伸出舌頭,沿著她白嫩的臉龐,慢慢舔乾兩道淚痕。並在她臉上濕潤涼意尚未消褪之際,湊到她耳邊低低說話。   「對啦,這才老實嘛!一夜夫妻百日恩,過去每個淫賊都喜歡說這句話,我和你何止一夜夫妻,看在你讓我白幹那麼多晚的份上,這次幹完,我讓你逮捕一次,過過發正義春的癮,如何?」   我輕聲說話,右手稍微加重揉捏乳房的力道,引起少女抑制不住的嬌呼。   「羽二小姐,要不要告訴我一下,我們兩個不見的這些時間裡,你這小暴露狂都是怎麼排遣肉體寂寞的?」   聽了我的言語,羽虹緊閉的眼睛,忍不住顫動幾下,卻終是擋不住耳邊的輕詞淫語。   「你不說我也知道,一定都是像剛才那樣,婊子似的搖著屁股,一個人把自己弄到高潮。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是你閉著眼睛,把腿張開,讓我還給你保留一點尊嚴,或者……」   我冷笑一聲,雙手摟住羽虹凝脂天成的細窄小腰,整個身體半壓在她身上,更加增添說話時候的威脅性。   「或者我就讓你躺在這裡,等你鬱積的慾火發作,你也知道會是什麼情形,到時候你就像頭母狗一樣,流著口水求我干你,怎麼樣?你想要那樣子嗎?」   羽虹雙目含淚,發出幾聲嗚咽,但當我頂起膝蓋,將她那雙均勻質感的長腿左右岔開,她卻沒有什麼反抗,任我分開她雙腿,整個人就如同半坐在我身上似的。   我想,羽虹實在是沒有什麼抵抗餘地,因為當她雙手緊按在我肩上,期望盡可能抬高雪潤屁股,躲避我的插入時,但那源自濕濘花谷的黏稠蜜漿,卻打濕金色的恥毛,不停地點滴灑落在我的肉杵尖端,迅速完成了濕潤作用,顯示她肉體有多麼期待我的進入。   看準了她的無力抗拒,我挺著肉杵,先在少女的花谷外緣來回磨蹭了幾下,確認她仍缺乏體力後,終於一點兒一點兒地進入她的花谷。   「哦∼∼∼∼∼」   在幾個月的分別後,再次被男人侵入聖潔的玉戶,羽虹馬上就失去自制地嚷喊出來,但一線淚水也淒慘地滑過面頰,宣告她苦心死守的貞潔再次破碎。   我無暇理會這些,只是全心把握她體力未復、迷藥效果猶在的時間,恣意肆虐,享受這具嬌小纖柔的胴體。   一陣狂亂抽插後,羽虹先是喃喃自語,說什麼「這是夢……這只是夢……我一定是在做惡夢……」之類的囈語,眼神也再次陷入空洞,我笑著在她粉嫩的小屁股上一拍,應聲道:「對啦,這只是作夢,你只是在夢裡又被我干了,橫豎你沒損失,又剛好需要個男人,為什麼不放開一點?」   這句話像是一個導火線,瓦解了少女心中僅存的防線,讓積壓在少女體內的火熱慾望爆發了。   羽虹滿是淚痕的俏臉上,閃過一種自暴自棄的覺悟,跟著就像拉彈弓似的朝我抱過來,熱吻雨點似的落在我面上,一雙傲人的修長玉腿也纏住我後腰,從下面緊緊地抱住了我。   「喔,這麼熱情?妙啊!」   肉杵好像泡在一泉溫水中,四周被又軟又濕的腔肉包得緊緊,我興致高昂,禁不住加快節奏地抽動起來。   放開了矜持的羽虹,陣陣熱流由下體急速湧出,有如潮水,一浪一浪,全身有如被電擊似的,細腰扭來扭去,滿面通紅,呼吸急速,鼻孔直噴熱氣。   少女的雙腿緊勾著我後腰,肥嫩的白臀搖擺不停,這個動作使得肉杵插得更深入,令我進出間暢快無比、大感舒爽。   我興奮地全力抽插,在這如夢似幻的情境中,羽虹眼中的恨意並未消失,卻被欲焰所掩蓋,回復到當初在南蠻,每夜與我合體交媾的情形,俏麗嬌膩的玉頰紅霞瀰漫,兩片嫩臀極力迎合著我的抽動,雪藕般圓潤的胳膊,纏抱住我的肩頭,嘴裡不停發出甜美的哼聲。   這種情形未算理想,但至少比之前她一面自慰,一面瘋狂哭喊,那種變態似的詭異狀況要健康一些,至少這時的她,對我的誘惑力大得多了。   (不能太浪費時間,我還有正事要辦……)   記起了另一件工作,我一面在少女溫暖濕潤的肉洞中挺送,一面從暗藏在旁邊的布囊裡頭,取出了我視若重寶的黃晶石。   如我所料,黃晶石一暴露在淫慾結界的運作下,很快就變了顏色,發出瑰麗的彩光,而這次的光亮遠勝之前,顯然除了淫慾結界的運作外,黃晶石還受到其它來源的刺激。   而從彩光反應看來,那個來源,相信就來自我面前,一個曾經成為「地獄淫神」祭獻、如今在交合中瀕臨高潮,雪白裸背漸漸浮現血紅刺青的少女,羽虹。   對眼前的彩光恍若未覺,羽虹熱情地扭動纖腰,搖擺著玉臀,隨著肉杵的抽插而活動,白皙的芙蓉嫩頰恍如塗了層胭脂,紅艷欲滴,春意盎然,花瓣似的朱唇啟張不停,吐氣如蘭,媚眼如絲,發出了近似低泣的呻吟聲。   「……我……我又被你欺侮了……連夢裡都逃不了你……我沒救了……整個髒掉了……啊……啊啊啊……」   像是哭泣似的高聲叫起來,血紅色的淒厲牝蜂,在少女白皙柔嫩的裸背上清晰地浮現印記,當我終於在她體內射出生命精華的種子,她也昂彈著香汗淋漓的火熱胴體,圓潤嫩白的一雙鴿乳,在胸前碰撞晃蕩著。   就這樣,我絲毫不停,直至羽虹達到四次高潮,自己也射了兩次,讓她幾乎是翻著白眼暈厥過去,才把她放下,經過一番喘息,做著快速的善後工作。   所謂的善後,並不是單純擦拭身體而已,我在拔出肉杵,退開到旁邊時,把發著彩光的黃晶石放到少女兩腿間,承接那汩汩流出的濕溽蜜漿。   羽虹前後高潮四次,共流出的女性真陰,是房中術的極滋補之物,她又是經過「地獄淫神」植魂入體的祭女,對淫術魔法有特殊意義,當那黏稠的蜜漿接觸黃晶石,煥然彩光倏地大亮,本來緩慢流出的蜜漿像是被某種力量給吸扯,大量由濕濘花房中噴湧而出,淋在黃晶石的琥珀光華上。   同質性的能量,開啟了黃晶石秘藏的鑰匙,只見黃晶石發出陣陣明耀光華,驟然大亮,將整個巖窟照得有若太陽中心,周圍海水像是被某種力量影響,迅速地朝外頭逆流而出,距離黃晶石最近的羽虹,胴體被強光照射,竟然隱約有些半透明。   (不好,可別讓她得了好處!)   記取前車之鑒,我一步猛搶上前,伸手奪過光華燦爛的黃晶石,與掌心一接觸,只覺得陣陣熱流沿著手臂直竄入體內,而黃晶石就像是融化進入我掌心似的,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這是……不管了,回去再研究吧。)   這裡不是一個可以靜心思考的地方,所以我把羽虹抱起,趁她猶自昏沉未醒的時候,將她放回原處,再好好清理周圍環境,佈置成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男女歡好,射入女性玉戶的體液與她的蜜漿,本是最明顯也最難處理的證據,但黃晶石那一番倒吸,等於幫了我一個大忙,其餘的清理工作不過小事一件,很快就處理完畢了。   羽虹躺在那裡,臉色有些疲倦的蒼白,但表情卻像是很滿足,睡得十分香甜,我想她離開南蠻之後,始終守身如玉,不肯讓其它男人碰她一下,慾火難以消解,連睡夢中都輾轉難眠,恐怕是直到今日,才真正有了放鬆入眠的好夢。   我快手快腳地離開了巖窟,看見外頭天色,發現時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著實吃了一驚,連忙趕回廚房去,以免事情敗露。   趕回廚房的時候,已經蠻晚的了,所有人都散得無影無蹤,只有一盞小燈還亮著,一個輕盈苗條的美麗身影,身上穿著圍裙,手裡拿著拖把,正在裡頭賣力地清掃。   「阿雪,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那些黑鬼、瞎子和聾子呢?」   「大家都出去了,村民們有事來找大家商量呢。師父,你還沒吃過東西吧?我幫你留了晚餐,還熱著,你先坐下,我幫你拿飯。」   穿著白色碎花圍裙的阿雪,笑容可掬,一張白嫩俏臉上都沾著煤灰,看上去很笨拙,但那股笑容又是說不出的可愛。   她從蒸籠裡頭拿出飯菜,端到我面前,菜色很簡單,都是青菜豆腐之類的樸素東西,不過我此時體力消耗頗巨,腹中飢餓,吃起來也甚是香甜,但正想和阿雪調笑幾句,她已經拿起抹布,重新開始擦窗做事。   相比起我的情形,阿雪的適應情形要好得多。這女人不知道是否天生注定勞碌命,或是活該當一個好奴才,廚房裡頭的那些粗重工作,她馬上就能上手,不只上手,簡直就是熟能生巧,每天從日頭還沒亮就起個大早,開始拿起抹布與掃把,喜孜孜地打掃廚房,把滿是油垢污泥的地板,擦得像鏡子一樣雪亮,跟著就從港口那邊搬貨回廚房,幫著作其它雜務。   如果說偷懶是每個聰明人都會做的事,那阿雪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紮實,就真是蠢到了家,一旦開始工作,沒有人在旁喊停,她就笑嘻嘻地賣力做下去,態度又認真,力氣又大,什麼搬運、劈柴之類的粗重活兒都難不倒她,一個人當十個人用,簡直就被當成廚房萬用精靈,很快就變成這裡最受歡迎的新人,與我整天削馬鈴薯的待遇全然不同。   我問阿雪,整天幹這些粗活,讓她嬌嫩的肌膚變粗,甚至可能長繭,這麼辛苦的生活,她不厭煩嗎?結果這個傻妞回答我,她這樣子比學魔法更快活,我聽了險些把手中的飯菜全灑在桌上,好端端的一流魔法師不當,幹這些粗活幹得這麼興高采烈,有這麼犯賤犯到骨頭癢的女人嗎?   「師父,阿雪這樣做……你不開心嗎?」   當阿雪小著聲音,兩手不安地扯著圍裙,以一副擔憂的表情問我,我滿腔怒火突然消於無形。   想起阿雪跟著我初到南蠻時,活潑快樂的樣子,還有她被鎖在血池之中,痛哭失聲的淒楚模樣,我不得不承認,她已經為我失去了很多東西,而現在她所展露出來的歡喜笑靨,正是她好不容易保留下來的本性,我不該也沒有資格再去摧殘她了。   一對男女在一起,就是要相互配合,這段時間內阿雪對我的委曲求全不少,連我與海盜群攜手燒殺擄掠,她都默默當作視而不見,說起來已經很夠,該是我反向做出體諒的時候了。   「沒有。只要你開心,我不會有什麼其它的意見。你玩得開心,這點比什麼都重要,練不練魔法沒有什麼大不了。」   我順著阿雪的動作,讓她像只慵懶的小貓般趴靠在我膝頭,而我逗弄她一雙可愛的狐耳,順著她烏溜的如雲黑髮撫摸下去,在她耳邊輕聲說話。   「但有一件事你要記住,目前我們所處身的,仍是一個實力至上的世界,你不會永遠都只遇到光明的好事。東海這個地方的弱肉強食,並不比羑里好到哪去,曾經在南蠻發生過的故事,也可能在這裡重演……如果你不希望再一次感受那樣的悲傷,那麼……在那一刻到來時,你要儲備足夠力量去改變它。」   在南蠻時,那一群羽族孩童的殘酷慘死,給了阿雪很大的打擊,也讓她有了修練黑魔法的決心。那個刻骨銘心的回憶,我想她不會輕易忘記,這時一加提起,阿雪面上頓時閃過駭然欲絕的表情,把頭埋在我膝上,輕輕顫抖著雪白的狐耳,顯然害怕已極。   我沒有再多說什麼,卻深信阿雪已經把我的話給聽進去,之後該要怎麼做,她自己的心裡一定有數,我不用再逼,逼也沒用。   本來阿雪是我手上的最大戰力,但如果我不再把她當一枚戰鬥棋子使用,這就不能算是戰力。那麼我能再利用誰來當戰力?只會調情畫畫的茅延安?還是吃飽就會趴著睡的紫羅蘭?   戰力最後還是得要靠自己,這點我並不覺得辛苦,反而感到躍躍欲試,自己剛剛拿到手的黃晶石奧秘,正是我再上一層樓的最佳鑰匙。   廚房工作人多眼雜,我是趁著晚上空閒時間,才有機會偷偷研究黃晶石的奧秘。   火奴魯魯島上的森林面積不小,羽虹能在海邊找到一處巖窟,我也可以在山邊找到一個石洞,躲在裡頭偷偷研究。   我在山洞中坐好,確認洞口的掩蔽物足夠,跟著就伸出雙手,兩邊掌心相對,放鬆身體,開始凝聚一種獨特的魔力,由生物體內性慾能源結合魔法能量而生的力量。   最頂級的神器與神兵,往往能夠與生物的血肉融合,藏於體內,黃晶石也具有這種功能。之前黃晶石像是融化似的,整個滲入我的掌心,現在我一運起魔力,藏於我血脈中的黃晶石立刻呼應,綻放出昏黃的琥珀光華。   「唔!」   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像電流似的貫穿過身體,眼看兩掌中心的黃色光華如同流星飛射,點點星雨射出,飄移在我週身三尺的空間,跟著緩緩形成一張一張的書頁,前後只是頃刻之間,我周圍就被漂浮的紙張書冊給密集包圍。   書頁上所寫的文字,書寫甚草,但確實是魔法師記載事物時的特殊文字與暗語,當我不經意地隨意瞥過面前漂浮的幾頁,心中不由得大喜,那確實是淫術魔法書之中出現過的字句,只不過每一句更多了十倍註解,看來是法米特把他的研究心得都寫在這裡了。   但滿空的紙張,無頭無尾,我要如何看起?難道要我自己逐頁拼圖嗎?修練魔法雖然不如練武那樣,差不得一字一句,可是有些地方如果出差錯,也是會死人的,法米特沒理由把遺物搞得這麼麻煩,留個燙手山芋給我。   心念一動,我突然想到淫精靈的應用,這時眼前的千百書頁劇烈移動,一頁書冊飄移在我的面前,上頭正寫著淫精靈的召喚咒文與應用方式。   (真是高明的手段,不愧是最強的魔法師,這手本事實在漂亮。)   書頁上頭所顯示的文字,在我凝視片刻後,開始迅速幻化與立體起來,跟著就具現化成一隻淫精靈,以三百六十度的緩慢旋轉,向我展示這個召喚生物的型態,並且旁邊跑出魔法文字,一一說明這種召喚生物的習性與戰鬥技巧。   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魔法書,心中委實讚歎魔法世界的種種神妙與精巧,當下照著自己的喜好,隨意調閱自己感興趣的相關魔法與魔藥,隨調隨看,只覺得黃晶石所蘊藏的不只是一本魔法書,根本是一座魔法圖書館了。   (等等,看這些沒意義的東西做什麼?我應該要看最強的東西才對啊。)   想起了正經事,我馬上調出暗黑召喚獸的相關資料,但這個念頭才一冒起,我腦袋驀地一痛,好像整個頭顱被劈成兩半似的,疼得幾乎暈倒在地,不知道呻吟了多久,才重新清醒過來。   (媽的,還有禁止翻閱的資料,他真的以為自己在搞圖書館啊?)   心裡大罵不休,但我只有尊重這枚黃晶石所定下的法則,避開那些受到封印的禁忌資料不看。或許,當我日後有足夠修為的時候,就能夠破開封印,閱讀那些受到保護的資料;又或者,當我滿足了某些條件的時候,這些機密資料會自動打開。   這些事情,我一時之間無法證實,只有留待日後慢慢研究了,不過單單是我能夠閱讀的部分,已經浩瀚如同滄海,足夠我用大把時間去仔細鑽研。   在接下來的兩天裡頭,我只要一找到時間,就偷偷躲到山洞中苦練不輟,在那些資料中,更發現了一件讓我捶胸頓足的恨事,那是有關地獄淫神的變化應用,如果早點讓我知道,就不用花這麼多手腳去對付羽虹了。   偶爾有機會,我暗中觀察羽虹的神態與動作,發現她氣色大有好轉,但不時會露出迷惘的神情,顯然對那天發生的「幻夢」耿耿於懷,而我勤於修練,一時間竟然沒時間再對她尋隙施暴。   不過,當我的色慾終於壓過理智,想要找機會再次品嚐少女的芬芳香蜜時,火奴魯魯的反抗軍艦隊卻吃了一個小敗仗,更把一個令得島上眾多居民惶恐不安的消息帶回島上。   幽靈船再次在戰爭中出現,並且懸掛黑龍會的旗幟,顯示黑龍王正式收服幽靈艦隊了。   當我聽到這個消息,腦中很清晰地浮現邪蓮的妖媚形象…… 第五章 幽靈鬼船   整個事情的起因,其實非常簡單,出海作戰的反抗軍艦隊,與黑龍會艦隊遇上了,乒乒乓乓地亂打一場,如往常那般分不出明顯勝負,正預備各自撤退的時候,先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霧,然後就是陰風慘慘,跟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躍出來的女人跳上反抗軍船艦,揮鞭大殺,弄得人心惶惶。   當人們鎮定下來想要應戰時,也不曉得是誰大叫了一聲「幽靈船來了」,一艘鬼氣森森的破船在濃霧中出現,衝入反抗軍艦隊中,只見陣陣愁雲慘霧,鬼哭神嚎,巴拉巴拉……不管用了什麼形容詞,總之士兵們是這樣解釋他們為何屁滾尿流,丟盔棄甲地逃回來。   坦白說,當我經過港口,看到十幾艘船飛也似的駛進港內,激起偌大浪濤,真是讓我嚇了一大跳,因為就算是順風,也不會有這樣的速度,船上的士兵還真是拼了命地在划船逃跑。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這麼丟臉,那些新加入反抗軍的義勇兵,就對這可恥行為憤怒得無以復加,痛斥都是由於同伴急著開溜,害得他們無法與敵人好好作戰。除了我之外,世上大概很少有男人喜歡被罵膽小鬼,所以兩邊人一進港就打了起來,那種人人奮勇爭先,誓要打個頭破血流的勇猛,還真難想像與剛才逃命的傢伙是同一批人。   「幽靈船有什麼了不起嗎?我們剛到東海的時候也曾遇過,雖然是不簡單,但需要怕成這樣嗎?」   趁著夜晚打牌的時候,我這樣問著身邊的殘障團體,而忙著送茶遞水的阿雪也點頭稱是,為我的話作見證。   黑炭團十藏打斷我的問題,說島上司令部已經對這件事下了封口令,我們只是廚子,並不是戰鬥員,不用多管這種閒事。   「封口令?每個人都知道的事,下封口令有用嗎?別說東海,這件事早就傳到外頭去了,大地諸國哪個不知道黑龍王有艘幽靈船?」   我把日前薩拉舉行國際會議的狀況解釋一下,告訴他們,黑龍會屢次派出幽靈船,襲擊沿岸諸國的船艦,因此幽靈船的消息不僅是在東海流傳,就連大地諸國也多有耳聞,想封鎖消息,根本沒有可能。   「可惡!黑澤一夫這個大奸賊,居然用這種技倆!」   十藏似乎非常憤怒,氣得一掌往桌子擊下,幸好百藏在旁適時攔截,他的八隻螃蟹手動如閃電,拿出了平常作糕點時候的本事,六隻抓住十藏往下拍擊的重掌,還可以有兩隻繼續打牌,確實不愧是這間廚房的第一快手。   不過,現在不管說什麼,都很難改變情報像瘟疫般傳播的情形,看來幽靈船在東海戰情的重要性,遠超過我之前的估計,所以黑龍會才寧願多花手腳,攻擊沿岸諸國,藉此把幽靈船的情報傳出去,讓反抗軍根本無從封鎖。   這消息似乎讓牌桌上的幾個人同感懊惱,但既然保留秘密已經沒有意義,他們就和我談起了幽靈船的故事。   幽靈船是流傳於東海的恐怖傳說,悠久歷史已經超過千年,曾經目睹、遭遇其害的不幸人口難以計數,但在過去的漫長歷史中,卻幾乎不曾與戰爭扯上關係,更別說明顯幫助某一方的軍隊。   在我剛到東海的時候,我曾經對這個東海妖奇譚嗤之以鼻,認為只要有幾個亡靈法師聯手,造出幽靈船輕而易舉,卻不知道這種目空一切的自大,是成為優秀追跡者的致命傷。   漂浮在東海上的幽靈船,雖然虛無縹緲,行蹤不定,但卻並非沒有啟航點。從東海最大的島嶼蓬萊往東走,往南直到大膽島,往北到薩姆比克巖,這一塊三角區域是有名的古戰場,千百年來隨著政權更替,發生過無數次的海戰與大屠殺,沉沒於其中的骨骸與鮮血不知有多少,被海民們畏懼地稱為亡靈之海。   亡靈之海之內的詭異現象不少,最赫赫有名的,就是在黑暗無月的夜晚,十萬鬼火漂浮在海面上,散發著森森鬼氣,逐一幻化成亡靈,然後把目睹這幕亡靈祭景象的人們吸走魂魄。   這片海域裡橫死的人命太多,怨魂不散的結果,令這裡變成一個巨大靈場,縱然是優秀的黑魔法師,到此也會盡量繞道而行,更不會有人蠢得到這裡與死靈們締結契約,意圖利用死靈的力量。   亡靈與貪好利益的惡魔不同。基本上,高智能的妖魔與人類很像,只要用對了方法,開夠了報酬,沒有什麼惡魔是不能收買的;但亡靈卻不同,雖然它們都是由人死而化,卻都失去了意識,只是被生前的強烈記憶、仇怨所縛,飄飄蕩蕩,重複著生前最痛苦的那一段記憶,沒有多少思考能力。   沒有思考能力,就沒有契約可談,死靈法師只能以本身的魔力去駕馭,像喂野獸一樣,定期用足夠的牲祭去飼養。而當死靈法師來到這片鬼海,意圖吸攝陰魂的他們,會立刻招致千萬陰魂的攻擊,甚至什麼事情都還沒做,本身蘊含亡者之氣的法師們,就是死靈眼中的美味祭品,會主動招來襲擊。   因此,亡靈之海非但不是死靈法師的夢想之地,反而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地獄絕境,自古以來,從沒有死靈法師能夠在這裡討到好處,能夠利用這片亡靈之海的力量。   不過,天道循環,事情總有例外,死靈法師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就沒人能做到。   在五百年前,黃土大地陷入戰國時代的大亂世,一個因為戰敗而逃到亡靈之海的妖女,用她的雙眼、用她的刻骨仇恨、用她的鮮血,在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大聲詛咒她的仇敵;天時、地利、人和,不知是否出於刻意,但是當這三個條件完美地結合在一起,伏藏於亡靈之海的千萬陰魂被這個血咒給觸動了。   由東到西,面積廣達數百公里的三角海域,在一瞬間被鮮血染紅,海面像是被煮沸一樣不住翻滾冒泡,但溫度卻筆直下降,違反物理定律地由海底深處開始結冰上來,直凍至海面,跟著就是濃密的冰寒大霧籠罩海域,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歌聲,由濃霧中傳出來。   歌謠是很普通的海盜名曲,但唱著這些歌的卻不是活人。一艘滿載著骷髏妖、活屍,周圍飄移著無數死靈的腐朽船隻,從那一天起,幽靈船就成了東海海民永世難忘的傳說,萬千怨魂們隨著幽靈船的航線,越離了三角海域的封鎖,向各海島進攻侵襲,不但帶來了死亡與破壞,也帶來了屍毒,讓枉死者的數目一再增加。   死靈作祟最盛的幾個月,沒有半艘船能夠離岸出海,黃土大陸東面的海洋航路完全中斷,沿岸諸國徵召了許多僧侶、魔法師,連光之神宮都親自派出高僧,卻都無法有效鎮壓幽靈船的破壞,反而令不少優秀術者被幽靈船吸走魂魄,更增添了這艘鬼船的邪力。   東海當地也曾組織討伐軍,放棄普通的超渡手段,想強行把這艘鬼船給消滅,但結果卻更為淒慘,前後三支討伐軍隊伍,全部被幽靈船吞噬消滅,每犧牲一個人,就讓幽靈船的邪力更壯大一分,幾乎是一個無敵的存在。   (唔,幽靈船的時代是五百年前,那時候堪稱是各種魔法、武學研究的顛峰,難怪會創出這麼強大的東西來,不曉得六大暗黑召喚獸比之幽靈船,孰勝孰負?法米特曾經和幽靈船交手過嗎?)   我心中尋思不定,追問著這件事的結局,想知道究竟五百年前幽靈船是怎麼被鎮壓下來的。   十藏皺眉道:「這個就不是很清楚了,時代久遠,長輩們又不太願意把這件事流傳下來,詳細的情形是怎樣,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傳說中,最後是慈航靜殿的掌門人親自出馬,和異大陸的術者聯手,結合兩塊大陸的數術顛峰,這才把幽靈船的根源重創,卻也沒法徹底渡化、消滅,只能令它撤回亡靈之海,不再四處攻擊島嶼。   「幽靈船造成的災難雖然平復,但那時候死傷的人實在太多,人們對它的恐怖記憶無法消散,就透過傳說,世世代代地流傳下來。每個東海海民,無分哪個種族,都對幽靈船有一股根深蒂固的恐懼,那段時期……是東海歷史上最黑暗的一頁。」   說到這裡,無分十、百、千、萬,四大金剛都沉默下來。這四個人雖非膽大包天,但平時也難得見到他們對什麼東西感到畏懼,現在每個人明顯都被一種不祥氣氛所籠罩,足見幽靈船確實非同小可,也代表幽靈船在東海海民心中的地位,無可動搖。   「那場大戰後,幽靈船的邪惡力量雖然銳減,可是一個傳聞也被人們保留下來。」   繼十藏之後,千藏接著向我說明,謠傳只要有人進入亡靈之海,以自己的鮮血向亡靈起誓,就能夠向幽靈船許願,借助亡靈之海的邪力,完成願望。   這段謠傳勾起了我的回憶,記得那天在公園島上,莎椰也曾經對我們說過類似傳聞,只要能夠向幽靈船祈願,上頭的無數死靈就會助人完成願望。   「不過許願者應該有某種條件限制,因為這幾百年裡頭去許願的人不少,能夠得到幽靈船回應的,只有三個人,其餘的都成了亡靈祭品,那三個……都是女人。」   雖然不知道前兩個是什麼人,但第三個無疑就是邪蓮。那天她與幽靈船一同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從這點來推測,我在國際會議時候所聽聞,那個手持白骨軟鞭,驅策幽靈船攻擊過往船隻的女將,就是她沒錯了。   事實上,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有幽靈船的消息出現。有些船隻聲稱遭受幽靈船與吸血妖女的襲擊,但這些傳聞聽來太過荒唐,東海方面一直置之不理;黑龍會方面,雖然發出宣稱,說已經把這艘傳說中的鬼船降服,納為第九艦隊,但人人都對這消息嗤之以鼻,認為那是可笑的誇大宣傳,因為那時候遭受襲擊的,不只是反抗軍或其它國家的零星船艦,就連黑龍會本身的船艦都被擊沉了幾艘。   這情形直到反抗軍日前的那場大敗,才出現改變……   從千藏他們的敘述中,我得知一件重要事。數個月前反抗軍的那場大敗,當時因為一場詭異的濃霧,在大戰中忽然湧了過來,使得反抗軍不辨東西,而黑龍會卻像早就知道這場大霧一樣,發出漫天火箭,這才令反抗軍大敗潰輸,死傷慘重。   這是流傳在外界的傳聞版本,還有人猜測說,這是黑龍會的首席祭司黑巫天女做法,這才造成了那場濃霧,不過千藏告訴我一個更接近真實的版本。那場濃霧是存在,也有很高的可能是那名黑巫天女做法,但當時冷不防出現的並不只是濃霧,還有那艘淒絕恐怖的幽靈船!   反抗軍戰士長年資源不足,早就擅長在逆境中打仗,濃霧與火箭造成的情況雖是惡劣,卻還沒有造成致命影響,可是那艘幽靈船一出現,整個海面的溫度驟降,濃霧中夾雜著慘慘陰風,跟著就是萬千怨魂狂湧而出,穿梭透過人體,令得士兵們像得了瘟疫似的連接倒地,哀嚎打滾。   「幽、幽靈船來了!」   很熟悉的慘叫,跟著就造成反抗軍方面的全面潰敗。他們都是很勇猛的戰士,面對如狼似虎的敵軍,從來也不曾退卻,不過,當從小聽到大的惡夢,突然出現在眼前,那種世代相傳的恐懼,徹底擊潰了他們。   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反抗軍才不得不敗,在黑龍會的大舉進攻下,兵敗如山倒,本來反抗軍方面的高手還試圖力挽狂瀾,但黑龍會方面的海將軍不但全面出動,濃霧中還出現了一名妖女。   那就是駕乘幽靈船的嗜血妖女……邪蓮!   之前的傳聞,連同黑龍會的宣告,出現在人們腦海,證實了謠傳非虛。那場決定性的海戰,濃霧配合幽靈船的萬千陰魂,重創反抗軍,而之後幽靈船又多次協助黑龍會艦隊攻擊,當初黑龍會的宣告才被人們信以為真,確認黑龍王果真神通廣大,連這艘為禍數百年的凶厲鬼船都能收伏。   「能夠擺平幽靈船,當然是黑澤一夫的本事,他媽的反抗軍士兵。多數都是東海土生土長的,聽了以後差點沒有幹他娘的尿褲子,打仗也打得沒他媽的力氣了。」   萬藏最是年輕氣盛,加上耳聾不知道自己聲音大,一番話說得如同霹靂震耳,幸好十藏的鐵鍋鏟及時敲上他後腦杓,讓他與鋼鐵桌面痛快接吻,這才讓我們保得耳膜完整。   「不過,這小子說得也沒錯。」十藏道:「幽靈船頻繁出現,讓反抗軍這邊士氣大喪,光從火奴魯魯島這邊就看得出來,如果不是那對雙胞胎過來助陣,早就被黑龍會殺得屁滾尿流了。」   十藏說的應該沒有錯,那正是反抗軍當前的困境,也正是自認與反抗軍同一陣線的我,同樣必須要面對的棘手問題,然而,面對這個大麻煩,有什麼方法從不利處境中尋找勝機呢?   在之後的幾天時間裡頭,我一直找機會潛藏在海邊的巖洞裡,等待著羽虹的到來。   我不至於空等,羽虹的時間其實非常好算,每當反抗軍出外作戰回來,她就會到這間巖窟裡,卸散去燃血高溫,讓身體的溫度得以平復。而我早就備妥道具,從她踏進巖窟的那一刻起,就開始墮入我術中。   和羽虹的歡好經驗,是一件很快活的美事。在合歡交媾時,她不如月櫻那般天生媚骨,婉轉承歡;也不如阿雪的絕色姿容,嬌媚含羞;但那雙修長白皙的粉腿,卻是最令我愛戀把玩的焦點,除此之外,羽虹由破瓜至今都是我一人經手,看著她身心所發生的變化,最讓我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   每次看她進入巖窟,緩緩寬衣解帶,衣襟微敞,光是半露的雪嫩酥乳,像一雙玉白的小鴿,輕輕顫動,便已經讓我心動;隨著褲子褪掉,那修長圓潤的玉腿也映入眼簾,那微帶紅暈的冰肌雪膚,更令我熊熊慾火狂燃,下身登時有如火山爆發一般,血液猛灌而入,一瞬間便漲到了最高點,在褲襠內撐起了帳篷。   連續幾日遭我在夢中淫辱,每次雙方同赴極樂顛峰,羽虹常常在歡喜呻吟聲中哭泣出來,一面捂著自己的嬌顏,一面任淚水奔流,低聲說著一些我聽不清楚的囈語;每當歡好結束,我悄悄離去,躲回藏身的巖縫,任她緩緩醒來,她從不例外地呆呆出神,兩手環抱雙腿,把臉埋在膝間,似在作著無聲的啜泣,直到心情平復,這才著衣離去。   然而,儘管她表現得如此倔強,但每天時候一到,她仍是照樣進入巖窟,並不抗拒「夢境」的到來。   這麼說似乎有點奇怪,但我確實認為「夢境」中所發生的一切,大大幫助羽虹紓解了壓力,主要是肉體層面,或許也有心理層面,但鳳凰血對肉體造成的影響,無法單純用意志力去壓抑,而不進行化解,假如羽虹遲遲不與男性交合,任由慾火鬱積,焚燒腦部,頂多再過一年半載,她就會被慾火燒盡理智,沉淪慾海而不能自拔。   羽虹自己多半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儘管最近這兩天反抗軍沒有出海,她也沒有與人動武,沒有散溫必要,卻仍是來到巖窟,主動迎向那個令她身心掙扎的夢境。   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真是說得一點也不錯。   不過,比較起女性的心理,我更在乎她們的美好胴體,因為那是我實際摸得到、掌握得到的東西。   躺在盛滿清澈海水的凹槽裡,羽虹猶如芙蓉出水、鮮花怒放,金黃髮絲簡單地披垂下來,襯著白皙透明的肌膚更加晶瑩剔透,尤其是雪白柔滑的嫩膚上,微微浮現著嬌媚無比的媚紅色澤,分外誘人心動,一雙朦朧的美目半睜半閉,長長的睫毛,秀麗清逸,真是惹人憐愛。   我確認煙霧奏效後,緩緩走上前去,目光順著羽虹如雪的嫩膚緩緩而下。纖細嬌俏、修長的粉頸,如粉雕玉琢一般,優美纖長,與嬌軀渾然一體;一對隨著呼吸輕顫不已的小巧鴿乳,雖然尺寸並不傲人,卻是圓潤可愛,別有一番情致,而纖細蠻腰更顯得美腿的曼妙姣好。   「……你來了……」   「是啊,我又來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像是一隻看著老鼠的貓,我就這麼好整以暇地看著羽虹,欣賞她嬌美的少女胴體。   窺閱黃晶石的奧秘後,我對羽虹再無顧忌,有十足把握面對她的任何反噬,所以歡好時候不急著立刻上馬,而是像在羑里的那些晚上,慢慢地進行前戲,開發這具靈敏易感的肉體,更形深入掌握她的身心。   抱起羽虹的雙腿,像是鑒賞藝術品般來回婆娑,我讚歎著這雙沒有一絲瑕疵的如玉美腿,跟著便肆無忌憚地將之分開,埋首在那片柔軟神秘的金黃嫩草裡。   凝視著金黃恥毛中的嫩紅花谷,我舔動舌尖,帶著潤滑的津液,迅速在少女柔軟肥厚的嫩肉上滑動,本已緊繃著身體承受的羽虹,遭到這襲擊,立刻興奮得嬌呼出聲。   「啊、啊……」   羽虹眼神朦朧,看著我趴在她兩條雪白的大腿間,舌尖在她柔嫩敏感的花谷進進出出,芳心蕩漾之極,輕咬銀牙,呢喃著扭動著雪嫩纖瘦的身子,盡情地享受著我唇舌帶給她的快感。   頻頻刺激,有心在夢境中放蕩的少女,很快就忘卻了羞恥,金黃秀髮披散在雪白肩頭,遮住了大半張嬌美的俏臉,兩隻水汪汪的眼睛半瞇著望向我,既似無助淒涼,卻又無比媚惑人心。   「呵,都一起幹過多少次了,你還是那麼不習慣嗎?」   對淫術魔法更深入瞭解後,我可以使用更高明的幻術,讓羽虹看到別的幻影,以其它人的形象出現,這樣或許可以減少她心理掙扎的苦楚。然而,我卻不知道該用誰的面目出現。   在被我淫辱之前,羽虹似乎從沒有愛慕過誰,也沒有心愛情郎,如果說要改良長相,幻化成某個長得比我帥的男人,總不能讓我變出方青書的幻影吧?這小子帥是夠帥了,但要我戴著他的面具搞女人,那感覺真是想想都覺得噁心。   如果要說和羽虹最有深刻感情的,那無疑就是既與她姐妹至親,又是同性愛侶的羽霓了。我曾經幻化出羽霓的形象過,但羽虹當時的反抗動作之大,殊不下於面對我的時候。   沒有動武,但少女像是崩潰了似的,又是哭泣,又是哀求,顫抖著纖細的身體,躲在巖窟的角落,說是不能再繼續與「我」的關係。這個變化實在讓我始料未及,再想想幾次看到她們姐妹之間的隱約摩擦,我想我大概理解狀況了。   「……只是作夢而已,你什麼都不用多想,只要把腿分開就好……對,就是像這樣……」   用類似催眠的聲音,我哄著羽虹平躺下身,分開雪白的大腿躺在地上,嫣紅的少女花房分泌著蜜液,混著我的唾液,順著白嫩腿根流了下來,淫靡艷媚的景像令我亢奮到極點。   我分開了少女濕漉漉的兩片花唇,另一隻手輕輕撫弄她粉嫩的花蕊,聆聽她的纖細嬌喘,握著胯下挺直粗長的肉杵,前端頂在蜜漿潺流的燦開花谷,慢慢插了進去。   火熱的肉杵,撐開少女嬌艷的花瓣,深深插了進去;銷魂蝕骨的感覺,使得少女忍不住嬌呼呻吟。   「啊……好深……插到最裡頭去了……」   在淫慾結界中放棄抵抗,順從熾盛的肉體慾望,羽虹完全把自己定位成一個墮落的小淫女,在一聲聲滿足又愉悅的嬌喘聲中,少女雙臂撐仰起了玉體,小巧雪嫩的鴿乳盈盈聳起,隨著黃金發絲的狂野搖動,白嫩的香臀用力地上下挺動,「滋滋、滋滋」的聲音傳遍整個巖窟。   「好舒服……好快活,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美的事……啊!我不行了……」   口中說著不堪撻伐的話語,羽虹卻主動起來,一再抬臀迎向我的抽送動作。我必須加倍努力,才能夠把主控權牢握在手,對於這樣刺激的歡好,我欣喜之餘,也著實欣賞身上這個小美人兒的騷浪神態。   羽虹媚眼如絲,咬緊了銀牙,瘋狂聳動雪白纖細的嬌軀,胸前的盈盈雪乳,恰似一對小鴿,快樂地跳躍著,劃出層層的雪波,我不禁伸手攬住她纖細的小蠻腰,免得兩相衝擊的時候力道太大,被震開出去。   將近一刻鐘的時間快過去,羽虹的體溫由燙手轉降為溫暖,我摟著她香汗淋漓、滑不溜手的嬌軀,心裡計算著時間,預備配合著她的高潮,幫羽虹疏導鳳凰血的焚體高熱,自己也同時吸取她的女性真陰,雙方各蒙其利,這是我近幾日都在作的事。   哪知道,就在我預備暢快噴射的那一刻,腦裡突然傳來警訊,那是我自己製作的一個簡陋魔法道具,放在巖窟外五十尺,只要有人靠近,就會向我發訊。這節骨眼上居然有人闖來,我吃了一驚,顧不得強行止住高潮的苦悶,連忙拔出抽身,一面解除淫慾結界,一面躲回我平時藏身的隱蔽巖縫。   迷幻煙霧本來是很棘手的一環,但因為迷煙是配合淫慾結界施放,兩者結合為一,淫慾結界一解除,迷煙同樣隨之消散,頃刻間就乾乾淨淨,半點味道也沒留下。   (媽的,哪個天殺的東西挑這時候來打斷?礙了老子的興頭,真是該死!)   我心裡把來人的上下三代女性親屬都問候了遍,恨得牙癢癢,但理智上又已經猜到答案,因為最可能追蹤到羽虹形跡,跟隨到這裡來的,就只有一個女人。   當腳步聲踩著海水,出現在巖窟洞口,我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現身的人赫然如我所料,是一名身穿巡捕制服,英姿抖擻的少女,羽虹的雙胞親姐姐,羽霓。   與妹妹有著相同面孔,只是一頭燦爛金髮留長披肩,美麗的臉龐上少了幾分嬌柔,多了一份身為姐姐的威嚴。羽霓快步走了進來,看到半浸在海水中的妹妹,吃了一驚,一下子就搶了上去。   乍然從高潮中退下,羽虹明顯神智不甚清醒,看見姐姐來到面前,朦朧的眼神還分不清是夢是真,沒有作出反應。   羽霓對妹妹的表現,可以說是毫不容忍,一抬起手,兩巴掌清脆地響在妹妹白嫩的臉頰上。   「清醒一點!你怎麼可以被那個男人搞成這樣子!」 第六章 邪惡果醬   羽霓連續幾下耳光,清亮聲音迴響在巖窟之內,效果也與響亮聲音成正比,羽虹略顯呆滯的眼神,慢慢回復了正常與清醒,先是注意到面前怒氣勃發的姐姐,跟著也察覺到自己的裸體。   那並不只是普通的裸體而已。從愉悅的高潮中被打斷,少女的胴體仍未從激情中平復,嫣紅的乳蕾、鼓漲的雪乳、遍體的香汗,到處都寫滿情慾的痕跡,任誰都能一目瞭然,明白她在這裡作著些什麼。   「姐姐,我……我……」   面對世上唯一的親人,羽虹並沒有太多的羞赧與矜持,她們姐妹一向是相互分享著心底最脆弱的角落,沒有什麼隱藏,所以在幾聲嗚咽後,羽虹兩手捧捂著臉,一下子哭了起來。   少女的啜泣聲,在巖窟內來回迴響,混在海潮波濤聲浪中,聽來倍顯淒涼;羽霓站在妹妹身前,為她拾起衣衫披上,遮住赤裸肌膚,口中則是斥責著妹妹的作為。   「被駐派到火奴魯魯島後,你每次一下船就不見人影,我以為你是去了哪裡,結果居然是躲到這種地方,一個人在……」   羽虹似乎對妹妹躲起來自慰一事甚感憤怒,激憤之下,叱喝絲毫不留情面,也多虧她說起來毫不遮攔,我從她的話裡頭知道很多事。   當初羽族隨著李華梅離開羑里,在前來東海的路上,一些問題就已經開始發生。   羽虹得到奇遇,擁有鳳凰之血、練成獸王拳,武功大進的消息,透過三大獸族廣在南蠻傳開,羽族自然有所聽聞。繼承鳳凰血的女性終於出現,群龍無首多年的羽族有了領導希望,這本來該是一件喜事,無奈世上的事並非表面上看來這般簡單。   對羽族而言,在南蠻之外聲名大噪的霓虹,都不能算是「自己人」,當一個外人突然擁有領導權,又是以奇遇形式得到,紛爭就會出現,而被獸族俘虜時的那場香艷球賽,又成為最大的導火線。   羽虹是怎樣拼著生命危險,血戰蛇族與巨神兵,這點沒人看到,不過她在三大獸族的戰士包圍下,是怎樣情慾蕩漾、心志崩潰,當眾露出種種不能自控的醜態,這點卻是很多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些同在現場打球的羽族女戰士。   以羽虹的倔強個性,自然不會去對外人解釋,她在那段被俘虜的時間裡,是怎樣受到我的奸虐調教,又被我改造肉體,所以才會露出這等恥辱羞態。這些事情恐怕連她自己都深有罪惡感,甚至不敢對最親的姐姐啟齒,更別說對外人解釋了。   沉默,就是一種罪惡。   我相信羽虹並無意當什麼羽族族長,也無意去爭奪什麼權力;這對堅持維護正義的姐妹,只是一心守護自己的信念,因此守護著羽族,並不是想從羽族撈到什麼好處。但羽虹擁有鳳凰血一事,卻足以形成衝突的核心,因為忌憚她得到力量後,會對羽族有不良企圖,在前來東海的一路上,霓虹同樣受到族人的排擠。   權力鬥爭這種事情,不管到哪裡都會存在,問題是霓虹運氣不佳,讓人抓到可以攻擊的痛腳,族人們完全漠視鳳凰血的存在,把著眼點都放在那場裸體球賽中羽虹的羞辱醜態,反覆提起;羽霓為了保護妹妹,一路上與族人衝突不斷,可是羽虹在球賽中所露出的恥態,卻是鐵一般的事實,羽霓辯駁到最後,也只是更增添自己的壓力與痛苦。   情形在來到東海之後,並沒有好轉,只是理所當然地繼續惡化,這次霓虹被調派到火奴魯魯島來,固然是為了戰略考量,但有很大一部份因素,是因為李華梅察覺到羽族情形的怪異,把她們姐妹與羽族分開。   之所以演變成這樣,和羽虹的一味沉默有關係,因為每當人們詢問她如何得到鳳凰血,她就守口如瓶地一語不發,任由旁人猜測,這自然助長了惡劣謠言的傳播。當然,也難怪她不肯說,如果要老實交代,那就要說出她是怎麼被我玩弄奸辱,以羽虹的自尊心,這些話怎麼說得出口?   羽霓數度逼問,都得不到答案,而且在離開南蠻之後,本來與她相親相愛的妹妹態度大變,不但拒絕與她再肌膚相親,更不時要求獨處,不再和姐姐同進同出。   看見一個女人寧願自我撫慰,也不願意讓男人碰,這確實是一件很傷男人自尊的事,我就這樣被刺痛過,想來羽霓大概也有同樣的感受,只不過她猜想不到妹妹的遭遇,所以得出了一個狗屁結論,就是羽虹愛上了某個男人,所有的奇遇都是與這男人有關,也就是因為這個男人,所以妹妹才會與她斷絕同性愛侶的關係,變得現在這般古怪。   看到羽霓推斷出這結論,實在是令我感到啼笑皆非,別人誤會也就算了,連姐妹之親都會有這樣的誤解,我還真是替羽虹不值。羽虹之所以拒絕同性歡好,不是因為厭惡姐姐,也不是因為覺悟到同性戀不正常,而是被我傷得太深,像每個慘遭強暴的不幸受害者一樣,把性看作畏途,羽霓沒有看出這一點,真是枉為姐妹了。   「……不管那個男人有多優秀,現在你一個人在這裡受鳳凰血之苦,他知道嗎?他為什麼不來陪在你身邊?」   「姐姐,不是你想像得那樣……」   相比起羽霓的疾言厲色,羽虹回答的聲音顯得很微弱,一下子就被羽霓的斥責聲給掩蓋。   「不是我想像的那樣?事實根本已經擺在眼前了,你看看你被那個男人害得多慘,現在羽族上下用什麼眼光在看我們,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想,要用什麼方法才能為你洗刷恥辱,讓大家重新接受你,而你卻……」   「姐姐你別再說了!」   羽虹哭著喊了一聲,打斷了姐姐的說話,跟著就像只優美的垂死天鵝,把頭埋到膝蓋間,輕輕啜泣,不再與羽霓對話。   似乎感覺到妹妹的悲傷,羽霓也不再多話,收斂了身為姐姐的威嚴,收斂了怒氣與責怪,輕輕歎了一口氣,來到羽虹的身邊坐下,柔聲勸慰,幫妹妹輕輕梳理她鬢亂的髮絲。   「虹兒你別難過,無論外頭的人怎麼看你不起,姐姐總是站在你身邊……」   對於正在傷心的人來說,再沒有比這類話語更具療傷效果的東西了,羽虹的赤裸雙肩,在姐姐的安慰聲中,慢慢停止了顫抖,啜泣聲也平復下來。   「其實別人怎麼想,根本也不重要,從以前開始,我們姐妹就只有彼此,多少悲傷的事,我們不都是一起度過了?你還記得嗎?以前不管我們有什麼傷心事,彼此都能夠感應到對方感覺的,那時候……姐姐和你多好啊。」   羽霓的聲音很輕,一面輕撫妹妹的金髮,一面輕聲說話,我幾乎就聽不清楚,幸好密閉空間讓聲音變得大了些。不過,羽霓一手撫著妹妹髮絲,一手卻穿過披著的衣衫,往羽虹赤裸的腰肢摟去,這動作讓我覺得有點……   「所以,虹兒你也不用想那個男人,只要有姐姐就好了,姐姐會永遠保護你,和你在一起的……」   「姐姐!」   當羽虹的手貼著妹妹大腿內側,向腿根探索過去,終於驚覺到不妥的羽虹,立刻有了反應,鼓動護身火勁,震開了貼近過來的羽霓,跟著就飛身而起,輕飄飄地急掠出數尺,與姐姐保持距離。   羽霓想要搶上前去,但羽虹展開獸王拳,金剛猿臂往地上重重一擊,勁風飆轉,碎石飛濺,阻住了羽霓的去路,而羽虹眼神中所閃過的羞怒與堅決,更令羽霓不得不止步停下。   「虹兒,你到底在搞什麼東西?你就這麼愛著那個男人?他到底有什麼好?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為他……」   「姐!我已經說過很多次,現在再說最後一次,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信與不信都由你。但不管如何……我們今後只是親姐妹,不會再有你想要的那種關係……」   緊抿著唇,羽虹一字一字地說著堅定話語,本來就嫣紅的嫩唇,被她銀牙緊咬,幾乎紅得快要滲出血來。   「永遠不會!」   干女人干到一半被打斷,這件事情真是讓人很不愉快;兩姐妹氣氛緊張地對話,我卻像個逃跑姦夫一樣,赤身裸體在巖縫夾壁中躲藏,提心吊膽不說,背後還給突起岩石刮得好生疼痛,這點也著實讓我光火。   不過,承受這些代價,能夠探知霓虹之間的嫌隙,更進一步瞭解羽族目前的狀況,這一點實在是非常划算,讓我大歎不虛此行。   羽虹實在是一個非常倒楣的女人,旁人有了奇遇,都是就此飛黃騰達,發到不能再發,她的奇遇卻讓她仆街到街尾,運衰得無以復加,但這樣不算太糟糕,至少對我很有好處,因為如果她不仆街,那我怎有機會趁虛而入呢?   如今羽虹已經在我掌握中,雖然她甚至還沒察覺我的存在,但我卻已經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在看到羽霓的憤怒之後,反而刺激了我新的貪念。   天下男人皆下賤,一箭雙鵰是所有男人共同的喜好,甚至一箭七八雕都多多益善,如果有機會,哪有玩了老婆不玩小姨子的道理?現在羽虹已經落入我的掌握,依照正常男人的雄心壯志,我該把目標轉向她姐姐了。   整個火奴魯魯島上,最美的就是三個女人,阿雪和羽虹我都碰過抱過幹過,剩下的就是一個羽霓,哪能不向她伸出魔掌呢?   只是,羽霓本身並非庸手,儘管武功已經被妹妹超越,羽霓的武功仍在水準之上,如果我暗中偷襲,配合兩隻魂獸的威力,應該有相當把握擒下羽霓,但不保證只生擒而不死不傷,而且更不保證能短時間內結束戰鬥,不驚動旁人。   火奴魯魯島上人來人往,如果我和羽霓動手,很容易就驚動旁人,只要隨便幾個人看到,就對我大大不利。況且,現在我每天能溜出去的時間有限,要偷偷修練魔法、偶爾溜去巖窟偷奸羽虹一下,那還可以,但要像南蠻時候那樣,藏起一個人來整天褻玩,這點卻萬萬不能,所以用強一途是計決沒有可能。   不能力敵,便當智取,這是我一直信奉的道理,但到底該怎麼智取呢?   盤算起比較有效率的手段,具有最大可行性的做法,似乎就是下毒,說到這一點,真是令我興奮不已,因為調配各類藥草,正是我的最強項,尤其是解開黃晶石之秘後,我又多得到一大批珍貴配方,只要一想到有機會作測試,就讓我感到滿心歡喜。   說起來,有一件事情真是讓我覺得巧合,法米特當年可能和我一樣,是一個非常精擅藥物之道,並且對使用藥物有高度興趣的人。從身為魔法學徒的時候,法米特就常常調配一些亂七八糟,有創意卻沒意義的藥品,再配合淫慾結界,讓他在魔法尚未大成之前,就能夠過著非常香艷的浪蕩生活。   淫術魔法大成之後,法米特再也不必憑靠催情藥物去姦淫女性,傾慕他威名與魔法而主動獻身的女法師、女騎士,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但他卻仍不斷創造魔法藥物,在床第間測試使用,並且詳細紀錄女性服用後的每一份反應,對自己能在藥物研究上超越前人的成就深感自得。   這些訊息,從他寫在筆記中的大小註解裡,我可以很清楚地閱讀出來,對於能夠繼承到他的心得,我也非常驕傲,因為在個人性情上,我與他確實是同一類人。   過去我所聽到的故事中,那些弱小的主角偶得奇遇,獲得武學秘笈,完全練成秘笈武功之後,固然是天下無敵,但是在練成之前,秘笈中總有一兩樣特殊技藝,能讓弱小主角在藝成前保身逃命,或許是強力的護身硬功,或許是神妙的輕功步法;而在這本淫術魔法書中,法米特遺留給弱小如我的護身禮物,相信就是這些藥草配方了,因為除了一些牽涉到魔法的特殊藥草,剩下的東西哪怕只是一個普通人,都可以自行前往藥房抓藥調配。   要把矛頭針對羽霓,我遍思自己所熟知的各種藥草,每一種藥草都有不同的調教手法配合,也會導致出不同的成果。   法米特對於人體內分泌、神經系統的深入瞭解,真是堪稱天下無雙,在他的調教手段下,可以把一個普通的正常女性,變成稍一裸露肌膚就情慾蕩漾的暴露媚女;乳房腫脹出你,擠奶比尋常交合更易高潮的發情奶牛;終日渴求性慾,看見男人性器便口水狂流的花癡艷婦;肛菊遠比肉穴更為敏感,連排泄都會獲得快感的墮落母獸。   種種記載於黃晶石內的調教與改造,令我看得歎為觀止,不曉得法米特到底作了多少臨床實驗,完成了多少香艷的肉體作品,才能夠整理出那些紀錄,但就連法米特自己也承認,多數調教具有不可逆性,效果一旦產生,就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的樣子,所以使用上必須慎重。   考慮到各種使用上的後果,還有我所需要的效果,我在法米特的諸般魔法藥草中,決定了要使用的策略。   法米特固然開發出了許多奇幻藥物,效果各異,但如果以「控制」為考量,最具實用性的,就是會讓人成癮的魔藥。可卡因、鴉片之類的罌粟藥物,也具有讓人上癮的效果,但這些東西可以透過其它藥物來中和,進而戒除,法米特卻在這上頭更進一步,用魔法調製藥品,一旦長期服用成癮,藥力不只侵蝕人們的肉體,甚至還深入魂魄,若是得不到獨門解藥,就會漸漸被失控的藥力煎熬癲狂。   調配這個迷幻藥,其中的各種材料都不是大問題,有些儘管昂貴,可是只要能用錢解決,就還好辦,但最重要的部分,卻是含有施術者基因密碼的體液。   既然是以控制為目的,「認主」功能就是重點。每個人的體液當中,都含有每個人不同的基因密碼,以此為主要藥引,上癮的患者才會聽從施術者命令。唾沫、汗水,都是體液,但一般術法中所使用的體液,仍是以人血為主,黃晶石中的記載也是建議使用人血,但是在篇尾有提到另一點。   讓人成癮,必須要有一段時間的服用,但如果是使用暗中下藥這類的陰損手段,未必能有足夠時間進行,這時如果不考慮後果,有一樣東西的效果是血液十倍,那就是施術者的精液。   我必須說,法米特的這個設計實在很貼心,完全考慮到了我現在的處境。霓虹兩人都有相當警覺性,我暗中弄鬼,早晚會被發現,要在她們察覺前達到目的,我需要一些強效手段,而法米特替我考慮到了。   從那天開始,我就積極調配藥物,把所有材料收購齊全後,就一個人躲到暗處,悄悄地自瀆打手槍,把精液擠弄出來。   平常男人自瀆需要色情書刊,我卻只要看阿雪的背影就很夠了。她晃動的烏黑長髮,蓮藕般的裸露胳膊,渾圓肥厚的屁股,圍裙下幾乎要蹦躍而出的碩大乳瓜,還有拖地時靈活勤快的搖擺動作,彷彿每一處都發出誘惑的流星,紛紛飛墜向我,令我興奮不能自控,快活噴射。   本來暗中下毒最麻煩的一步,是如何把毒藥送進目標的口中,不過我的地利優勢已經解決了這個困難,不管是羽霓或羽虹,她們姐妹的每餐伙食恰好都是由這間廚房包辦,再由勤務兵領取分送,我佔住了食物的源頭,要動手腳是再容易不過。   要掩飾精液的顏色與味道,可以直接下在菜裡,不過那樣等若要四大金剛幫忙,否則他們一試吃菜色,不出事才怪。山不轉路轉,飯菜不能作手腳,我就下在飲品裡頭,只要請四大金剛幫點小忙,把菜煮鹹一點,我就不相信羽霓不乖乖把附餐飲品喝光。   最後的技術難題是飲品。用什麼飲品最能掩飾精液的腥味呢?黃晶石的建議是奶水,不管牛奶或羊奶,效果都不錯,但火奴魯魯島上要弄到這些東西,要走到島的另一側,非常麻煩,而我又是個懶鬼,不願為此多花時間。   幸好,我自備一頭乳汁甜美的奶牛,現擠現有,新鮮溫熱,根據我賄賂勤務兵得到的報告,羽霓對我們餐廳提供的牛奶非常滿意,頻頻追問是產自哪個農場,又是吃些什麼飼料才產出這樣高品質的奶水。   (什麼飼料?傻妞,和你喝下肚的是同一款白果醬飼料啦!)   我心中冷笑,臉上的表情自然有些怪異,結果每次擠完奶水,阿雪都通紅著臉,問我到底在作什麼,為什麼笑得這麼奸詐。   「沒有你的事啦,奶牛。」   我不願讓阿雪知道太多,免得多生事端,若讓她曉得我用她的奶水為惡,大概心裡也不好過吧。   由於顧忌被羽霓認出,我不敢出現在她面前,只是用錢賄賂送飯的勤務兵,讓他幫我留意羽霓的反應。雖然還沒有太明顯的變化,但連續幾天,聽到羽霓好像很期待他送飯出現,最後一次甚至是才接過食盒,就搶先打開盛裝奶水的罐子,大口吸氣,似乎甚為陶醉的樣子。   聽起來,計劃已經初步成功了。   計劃進展得很順利,但進行的過程卻仍有意外變化發生。   打從我來到火奴魯魯島開始,就知道有一天會與霓虹在飯堂碰頭,但沒想到那個契機來得如此之快。   我們的廚房外頭,搭了一個能遮風雨的草棚,平時到了用餐時間,士兵們就會輪番照號碼來這裡用餐,算是一個簡陋的飯堂。那一天,午飯時間剛過,用餐的反抗軍士兵們散去離開,我和萬藏一起打掃飯堂,預備等一會兒進去用餐,結果一個男人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開口就要吃飯。   這個男人衣衫襤褸,看來像是落魄的乞丐,才一靠近,就有一股酸臭氣味;但他身上遍佈的傷痕卻令人怵目驚心,許多地方都是傷上加傷,絕不是單純只受了一次傷害,而是連續多日都受著類似而重複的創傷,才會有如此效果,我腦裡馬上就浮現了一個名詞:「拷問」。   「飯……給我飯……」   那個男人跌坐到一張板凳上,拿起茶水便喝,但杯子還沒碰到口唇,就一口鮮血噴灑到桌上,看那情形已經傷及腑臟,回天乏術,無論我們理不理他,這傢伙頂多再拖一時三刻就要倒斃了。   他吃力地伸出手,喝了那杯涼茶,一雙沒有焦點的眼神望向我們,幾乎細不可聞地說話。   「人們都說……火奴魯魯島上的飯堂……不管什麼人……只要肚餓……都可以來吃飯……」   我身為這間飯堂的一份子,從沒聽說有這規矩。假如來的是個乞丐,還可以說施捨一碗冷飯殘羹,但這傢伙卻比乞丐危險上百倍,沒等我出口趕人,麻煩已經被他牽引過來。   腳步聲與馬蹄聲一起出現,幾十名反抗軍士兵在下一刻出現,把飯堂團團包圍起來,為首的一名軍官下來說話,言詞似乎有點禮貌,但語氣卻很驕傲,說要我們讓到一邊,別妨礙他們緝捕戰犯。   如我所料,日前連場海戰,反抗軍雖然不討好,卻抓了幾名黑龍會士兵當俘虜,嚴加拷打,逼問黑龍會的軍情秘密,連續幾天下來,俘虜死了九成,今天不慎被一名快嚥氣的俘虜拖命逃跑,好死不死竟逃到這裡來,反抗軍驚怒交集,銜尾追來,要把這人捉拿回去。   其實,就算他們不抓,這名戰犯傷勢如此之重,也活不了多久;站在軍民合作的立場,我更沒有理由抗拒,早點把麻煩人物趕出去,可以早一點做生意,但萬藏顯然有不同的想法。   雖然耳聾,萬藏仍能憑靠唇語,讀出對方的要求,怒氣沖沖地一口拒絕,表示一入飯堂,就是飯堂的客人,在這人吃完飯離開前,誰也不能動他。跟著,當對方預備強行拉人,萬藏拔出了那柄切割牛豬的厚背大刀,刀刃一揮,鈍鈍的黑光閃過,兩名士兵的頭髮貼腦削去一大片,嚇得跌坐在地,屁滾尿流。   衝突就此展開,起先對方是佔了人數優勢,但萬藏卻展現出以一當百的猛將氣魄,跟著當四大金剛全部現身,那更是如同虎入羊群,旋風掃落葉,雖然那些士兵陸續增援,人數達到百人之眾,但戰力上卻完全不是對手,一下子就被打得東倒西歪,不成人樣。   這樣的情形,恰好也證實了我的猜想,本來我就已經有所懷疑,四大金剛作菜、屠宰切割的動作,有些不是尋常廚師能夠作到,或許他們就像我家裡那些老賊一樣,大隱於市,實則身負上乘武功,這個猜測如今完全正確。   十藏的神力金鉤、撼山鐵拳,每一擊聲勢都若排山倒海;百藏的八臂暗器,收發神速,人所難防;千藏雖然盲目,但每一分力氣都用在他綿掌之上,把所有敵人當作是麵團一般,輕輕一掌,力量直透腑藏;至於萬藏,儘管耳中無聲,但是在寂靜的世界裡,他的厚背殺豬刀卻發揮得淋漓盡致,不偏失分毫,大刀縱橫揮舞,點穴折骨,殺人不見血。   這四個巨漢並肩站立,聯手作戰,氣勢直摧千軍萬馬,像一陣狂風似的,眨眼間就把百多名士兵打得哭爹喊娘,連同那些有名號的職業傭兵、騎士、劍手,都通通打出飯堂外,不讓他們進來一步。   羽霓是第三波趕到的援軍,但卻被十藏給攔下,雙方鬥了幾回合,已經連吃了我多日「補品」的她,不知是否受到影響,明顯略遜一籌,但在勝負分曉之前,羽虹趕了過來,戰情登時改觀,羽虹一個人力壓四大金剛,鬥得如火如荼。   熾熱的火紅氣勁縱橫掃曳,羽虹和四大金剛一時間難分勝負,旁邊的人則是看得眼花撩亂。   羽虹該是知道自己不能久戰的弱點,我看她正要催加力量,速戰速決,這時一個呼喝聲音,令全場都停下手來。   「住手!」   巨喝聲音如同獅子大吼,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直響,一個穿著廚師圍裙、戴著廚師高帽的大鬍子男人,從廚房中走出,端著一碗熱騰騰的叉燒面,緩步來到那名逃兵的面前。   那就是我們飯堂的大當家,加籐鷹。 第七章 飯堂規矩   在那一刻,周圍所有的人都停下動作,看著加籐大當家緩步走出來,去到那個俘虜的面前。   剛剛那一嘯之威,震倒虎豹,無論武道高手或尋常士兵,全都給震懾呆住,渾然忘了反應;至於我們這些熟悉大當家膽小怕事風格的人,眼見他突然轉了作風,吃了一驚,眼睜睜地看他走出來,端著那碗熱氣騰騰的叉燒面,在唯一的客人面前放下。   豬骨湯頭作底,佐以香料,分三次燉熬,連續煮上二十四時辰,不斷有人在旁舀出雜質,瀝淨湯頭,讓豬骨濃湯的滋味濃郁而醇厚;配上手工打製的麵條、細心鹵煮的叉燒肉,還有細碎的嫩筍與青蔥,被滾燙豬骨湯的熱力一逼,馥郁香氣芬芳四溢,逗得周圍眾人饞涎欲滴,食指大動。   這一碗平實中見真功夫的麵條,就擺在那個俘虜的面前,這時,周圍很多人都流露怒容,那主要都是新加入反抗軍的成員,像我一樣,不明白這間專門為反抗軍提供料理的飯堂,為何甘冒大不諱,讓一名脫逃的敵軍俘虜進來用餐?   一百多雙眼神,全都集中在一處,那個壓力可想而知,但是端碗的手卻沒有絲毫搖晃,平穩地放在顧客的面前。   「請用吧。」   那個神智模糊的瀕死俘虜,好像被這一句話給喚醒,忽然捧住面前的麵碗,大口大口地吞食著麵條,一時間整個飯堂寂靜無聲,就只剩下他狼吞虎嚥的進食聲音。   我相信有人和我一樣,覺得不妥、覺得古怪,但看他吃得這般認真香甜,像是在享受著生命中最精華的部分,當下誰也不想去打斷他,就看他這麼連湯帶面地整碗吃個乾淨,對守候在面前的廚師說了聲「謝謝」,然後就突然倒在桌上,動也不動。   光從那個姿勢來看,他很明顯是已經斷氣了,臨死前還能飽餐一頓,也不枉了。這下子問題解決,但新的麻煩隨之衍生,抓不回俘虜,反抗軍那邊失了面子,為了挽回顏面,就只好遷怒在我們飯堂這邊。   要遷怒卸責,這些軍官無疑咬到一根硬骨頭,四大金剛沒有一個是怕事之輩,聽到那邊要追究責任,四條大漢毫無例外地冷笑出聲,各自舞弄著手上的兵器,好像預備衝鋒陷陣似的散發殺氣。   霓虹兩姐妹不為這股氣勢影響,反而搶前了一步,一場衝突眼看就要發生,結果加籐大當家排眾而出,站在四大金剛身前,進行解釋。   「我們飯堂是與軍方簽訂合同,專門提供伙食的,但除此之外,這個飯堂也有個規矩,諸位或許是新到東海,所以不知道。從這個飯堂建立的那天開始,我們就許下心願,不管客人的出身立場,貧富貴賤,只要他來到這所飯堂,要求用餐,我們就絕對滿足他的希望。」   不卑不抗,加籐鷹把這些解釋說完後,表情回到了平時那種膽小怯懦的樣子,雙膝一曲,居然跪倒在一眾軍官之前,向他們表示道歉。   四大金剛向來以加籐鷹馬首是瞻,忠心追隨其後,別說是下跪,就算是跳海也會跟著去,儘管每個人面上都閃著屈辱,但在加籐鷹跪地叩首的那一刻,後頭一陣騷亂,四名殘障人士也跟著他一起跪了下來。   這種近似搖尾乞憐的動作,讓一眾士兵大笑起來,恐怕連他們都沒想到,剛才還把他們教訓得哭爹喊娘的一群狠角色,忽然間就成了好欺負的軟骨頭,那陣陣笑聲中所蘊含的輕蔑,確實是讓人不太好受。   我身為飯堂的一份子,當然也跟著跪了下來,但卻不是因為追隨加籐大當家,只不過是考慮到霓虹在前,距離太近,我光是用污泥塗黑臉可能不夠,還是跪下去面孔朝地安全一些。   有霓虹在場,情形沒有進一步失控,因為這些新加入的年輕軍官,多少都想在並蒂霓虹之前表現點好形象,所以這件事就不了了之,只是埋下了衝突的因子,但在霓虹離去前,跪伏在地上的我偷瞥她們表情,那種似惋惜、似不解的神情,讓我非常地印象深刻。   霓虹來去匆匆,沒有把我給認出來,阿雪與紫羅蘭也夠聰明,一直躲在廚房裡沒有出來,只是在事後對我們連聲讚美,說這間飯堂的開設宗旨非常偉大。   這次的事件,短短時間內便轟傳全島,在這之後,那些新加入的士兵來此用餐時,望向廚師與夥計的眼光都帶著幾分古怪,其中一些自負武功了得的軍官,更是直接向四大金剛提出挑戰,不過這些要求全部被推拒就是了。   對於那些土生土長的老兵,他們的眼神與姿態並沒有變化,在飯堂裡總是表現得客客氣氣,換言之,他們早就知道這間飯堂並不尋常,也清楚飯堂的宗旨與理想,所以那天在一眾士兵撤退後不久,火奴魯魯的司令部秘密派使者過來,向飯堂中的各位道歉,表示不知究理的新兵太多,他們很難管轄,請我們多多體諒,不要見怪。   說老實話,我和三大金剛平常都是被千藏訓話訓慣,也挨慣他的鏟打後腦杓,但那天看他端坐椅上,把使者罵得狗血淋頭的模樣,十足十就是高階軍官統馭下屬的氣派。   私底下,我在大家打牌的時候,對此事旁敲側擊,想知道他們明明有著一身不俗武功,為何會甘心在這當一名廚師。一個武學好手有功不練,跑來學煮菜,還可以說是神經病,但是四個武學好手一起跑來當廚師,這聽來就像某種陰謀了。人都有慾望,擁有力量的人,慾望也特別強,我不相信自己真碰到了一窩無慾之人。   這些詢問當然也得不到結果。四大金剛對於他們的過去守口如瓶,也不願意提到他們的一身武藝,每次我把話題繞到那邊,他們就把話給岔開,顧左右而言他,聽得我一頭霧水,等到醒悟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輸得一塌糊塗,要擔負起明天的挑水工作。   渾帳!我的上家、下家、對家肯定是一起作牌。千藏那個毒辣的瞎子絕對有份,說不定還是百藏用他的八隻手弄鬼,不聲不響地暗中傳牌。   四大金剛這邊問不出東西來,加籐大當家那邊更是有如老鼠拉龜,沒有下手的地方。在那場騷亂後不久,他私下對我說話,吞吞吐吐地表示給我添了麻煩,他非常過意不去,向我致歉等等。   看這個大鬍子一面摸著頭髮,一面低頭道歉,那種謙卑惶恐的樣子,真像一個滿街找壯陽藥的不舉懦夫。但我卻不會忘記,那聲震懾住兩方殺伐的獅子大吼;也絕不會忘記他在百多人的壓力環伺下,是怎麼挺身而出,堅持自己該做的事情。   我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阿雪更不可能探聽到什麼,反而是久違的茅延安帶了情報給我。   在我執行起賭債,一大早就翻過山頭,去挑水運回的路上,遇到了茅延安。這個不良中年的穿著隨便,一看就知道是剛剛結束了一夜風流,從某張床上溜了出來,神清氣爽,笑咪咪地對我打招呼。   「賢侄,你好啊,聽說你寄身東海廚藝訓練學校,龍虎際會,相互磨練,前途不可限量,可喜可賀啊。」   「賀你老母!你這不良中年為什麼這麼好色?每天晚上都出去搞,你不怕精盡人亡,也該怕得性病啊!」   「哈哈,不是大叔我無德好色,實在是司令部那邊太多蕩婦淫娃,美色主動送到嘴邊,不咬一口對不起自己啊。」   茅延安哈哈大笑,顯然他短暫的軍旅生活甚是春風得意,而他更主動告訴我一些關於這個飯堂的情報。   火奴魯魯島上的這間飯堂,是當初李華梅提督命人建造,並且指定由這間飯堂負責處理全軍伙食,最早只有一個人,慢慢擴張到如今的規模。   「但真正不得了的,是大廚師加籐鷹,這傢伙現在雖然是個廚師,過去卻是反抗軍的大將,戰功彪炳,武功卓絕,聽說是一名很不得了的人物,只不過在他聲勢如日中天的時候,突然退役,從此性情大變,不再插手反抗軍與黑龍會的戰爭,算來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茅延安的話,證實了我部分的猜想。加籐大當家身懷絕技,過去果然有一段輝煌歲月,只是想不到他居然曾任軍職,還是反抗軍那邊的大將,那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性情大變,拋開堂堂的將軍不作,跑來當一名微不足道的廚師呢?   「詳情就不清楚了,但是根據我的打聽,好像是為了一個女人。這位加籐先生可能有過一段轟轟烈烈的戀愛故事喔!」   這個消息讓我頗感興趣,但一時間是查證不了什麼的,我轉而向茅延安詢問目前的戰況。   「哦,這個啊,情形好像不太樂觀耶,蓬萊島那邊的消息現在聯絡不上,但是最後得到的訊息,黑龍會好像把大部分的軍力都調去攻擊。」   「哼,用幽靈船搞得這邊疑神疑鬼,封鎖住火奴魯魯的兵力,趁機集中主力攻擊蓬萊,黑龍會算盤打得響亮,計策也很毒辣嘛。」   「不只是幽靈船,黑龍會派在火奴魯魯戰線的艦隊中,有一名高手非常厲害,你不能太過大意。」   剛到島上的時候,我就聽說黑龍會派出兩隻艦隊,伺機攻擊火奴魯魯,只是因為兩隻艦隊的主帥各自負傷,所以攻勢並不凌厲,其中之一的天海幻僧,那天在海戰中我已經見過,確實是一名妖邪詭異的術者,但沒交過手,真實本領如何卻是難測,不曉得另一名海將軍是何方神聖。   「天海幻僧是忍者出身,精擅水系術法,這點倒也還罷了,另一名海將軍武奸異魔,似人非人,據說是半妖半魔之體,不可小覷喔。」   「啥?武奸一勃?」   「不是一勃,是異魔,發音要正確,人家勃不勃起與你有何干係?這人勇猛強悍,雖然不會魔法,但卻是黑龍王手下第一猛將,自負武勇,最喜歡找高手比武過招,留下對手的頭蓋骨當收藏,號稱不敗魔將。」   「不敗?他不是受傷了嗎?那是誰打敗他的?」   「這傢伙腦子不太正常,最喜歡誇耀世上沒人能殺他敗他,上次大海戰一個人去單挑李華梅提督,被她斬成重傷。不過李提督也無法取他性命,所以被人改了外號,現在人稱不死魔將……嗯,之前他傷勢嚴重,天海幻僧術法雖精,但沒有武者配合掩護,戰力有限,但司令部最近得到消息,這頭異魔的傷勢痊癒,即將重返戰場,到時候敵人肯定有一波凌厲攻勢,你要小心了。」   茅延安的表情慎重,一點兒戲的樣子都沒有,顯然對方確實是有些門道,需要小心,不過我和阿雪只是個飯堂夥計,不必上陣作戰,就算敵人殺來,也有四大金剛保護,安全無虞,實在想不出會有什麼危險。   「你不用上戰場,還有別人要啊,那兩個千嬌百媚的小美人,如果被別人打壞了,你不是心痛得要命?這點你我心照不宣,你不用否認啊。」   「我沒有打算否認。」   茅延安的提醒,讓我多了一份警覺,但事情確實更加棘手。要暗中弄鬼,慢慢擺平霓虹,把她們兩姐妹各個擊破,卻又要設法保護她們周全,不讓她們在戰場上被敵人傷害,唉……一個好男人真是不容易當啊。   結束了與茅延安的談話,回到廚房崗位後,我並沒有急著去求證些什麼。在江湖上打混的人,誰沒有一些傷心事,能讓一個人拋棄名利權位,退下來當一個平凡廚師,那想必是很酸楚的心痛,這種東西隨便去問,等於是找死。   我不多問,只是暗中觀察,主要的精力仍是花在霓虹兩姐妹身上。   被姐姐發現之後,羽虹有兩天的時間不去巖窟,令我枯等半個下午,但是到了第三天,她仍是忍不住重新回到巖窟,再次投向那個能舒緩她身心壓力的羞恥春夢。   人心是一種很奇妙,也很脆弱的東西,如果讓羽虹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要她主動向我投懷送抱,她恐怕寧死都不肯屈服,但當她認定那只是個夢境,作個夢就能把肉體的痛苦消除,還能穩定戰力,她就能找到理由說服自己,在夢境裡搖擺雪臀,狂野地拋甩金髮,盡情享受肉慾的暢美滋味。   這是我的目的,讓羽虹再次習慣與我的歡好,等到她有一日從夢中醒來,發現這一切非夢是真,已經著迷成癮,不能自拔了。   同樣處於成癮困境中的,還有一個。   那個配方,稱之為「瑩晶玉」,我不知道法米特的魔藥,到底有多少效果,也不會蠢到拿自己去作人體實驗,所以羽霓在連續三餐服用我的瑩晶玉後,到底有多少成效,這點我也非常好奇。   之前對羽虹的調教,是不限定對象,讓她的肉體反應與暴露羞恥連結,最後只要察覺到自己正在人前暴露肌膚,就會快感如湧,由肉體改變心理,變成一個暴露浪女。   這次對羽霓卻有所不同,是希望她對我每日三次的瑩晶玉,漸漸上癮,最後一旦得不到補給,成癮後的禁斷作用就會出現,讓她體內的肉慾需求失控,飢渴難耐,但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得不到滿足,除非能夠再飲下那個令她上癮的東西。   這個方略非常齷齪骯髒,但想到成功以後的效果,就讓我感到極度興奮。   有女人可上還要打手槍,絕對是男人的恥辱。為了達成終極目標,我不辭勞苦,常常找來阿雪,讓她蹲跪下來,解開上衣,露出波瀾壯闊的上半身,用那雙雪白肥碩的高聳巨乳,夾住我的肉杵,慢慢地搓揉弄硬,打著她獨一無二的H罩杯奶炮。   這麼做的用意,是為了搜集瑩晶玉的藥引,如果克制不住,噴灑在她滑嫩如脂的乳肉上,那就功虧一簣了,所以我總是讓阿雪張開小口,用她溫暖的小香舌纏繞肉杵前端,每次噴發,都由她一滴不漏地舔吸乾淨,含在口中,再慢慢吐到瓦罐裡。   讓我最疼惜的阿雪作這種精液容器任務,我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也許下次該考慮訓練羽虹口交,這樣就不用一再偏勞阿雪,畢竟姐姐的食物,由妹妹負責料理,算來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最近幾天,我和羽虹仍是頻繁地合體交媾,但我卻沒有一次射在她體內,反而都是及時拔出,轉射在瓦罐之內,作為供給羽霓的晚餐飲品。   我無法實際得知羽霓服用瑩晶玉後的效果,只能由送餐勤務兵的口中略知一二,但又不能問得太勤,免得讓人看出問題來,心中著實焦躁。不過,依照羽霓的個性,發現妹妹偷偷躲起來自慰,她沒理由不聞不問,現在連續幾天我和羽虹在巖窟中搞得天翻地覆,卻從沒看到羽霓前來,制止妹妹躲起來作春夢的可恥行為,顯然是有了些變化。   越想越是心情急切,身為一個施術者,不能看見自己的術法與藥物造成何種效果,感覺實在是很痛苦,幾經思索,我從黃晶石中再找出了一個神奇術法。   隱形的術法難度太高,內中雖有相關記載,但緩不濟急,不是短時間內能派上用場,可是有一個簡易魔法卻好練得多,那是一種美容魔法,本意是讓術者的皮膚變得白皙,但更進一步就研發出轉變膚色的能耐。   服用幾味草藥,我在肩頭刺上無形符文,開始高聲唱咒,「古老的性慾的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的名義與你們簽訂契約,我將畢生服從於性愛的衝動並為你們提供性慾的能量,所以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出來吧,淫精靈!」   正如同之前以淫慾結界配合施展迷幻魔藥,黃晶石中記載的各種術法,幾乎都是配合淫術魔法書的基本形式來施放。我用壓抑過的力量,召喚出三隻淫精靈,讓淫精靈以我為目標,飛竄入我的體內,剎時間,一股熱流讓我像火燒屁股似的叫了起來。   「好燙!好燙!」   用以攻擊,百多隻淫精靈一次進入人體,可以令武術好手慾火自焚,但壓低數量、配合適當符文後,入體的淫精靈就會進行「手術」。我的膚色瞬間發生改變,變成像十藏那樣的黑人,膚色深得像是木炭一般,對鏡一看,幾乎連自己都認不出來。   術法成功,我找來負責送餐的勤務兵,藉口我傾慕並蒂霓虹的美麗,希望能夠多接近觀視,用十枚金幣的代價,收買了他把這個月的送餐任務交由我代理。坦白說,十枚金幣說大不大,但在手頭拮据的此刻,花起來真是肉痛,再不想辦法弄點進帳,我就真要一貧如洗了。   當全黑的我再經過巧妙地變裝,懷裡藏著秘密武器,手裡端著食盒,來到羽霓的住處,她開門讓我進去,果然絲毫認不出我來,只把我當作一個新到任的小兵。   我一聲不吭,為羽霓擺好碗筷,一面趁機用賊眼偷覷著她。沒有作戰,羽霓只是穿著著簡單的便裝,上半身是黑色的毛線衣,搭配著深紫和粉紅橫條紋的領巾,然後是一件黑色毛線裙,裙擺下面是黑色絲襪和尖頭箭靴。   縱然穿著便裝,羽霓仍是把自己包得緊緊,決不讓男人多佔一分眼光便宜。不過,女性的軀體之美,並不是遮住了肌膚,就什麼都看不到,小巧可愛的胸部,將厚毛衣撐得微微鼓起,裙下的一截大腿好細,光澤可人;小腿則是線條優美,搭配上絲襪後,更讓人感覺那是可愛和性感的集合。   兩姐妹一胎所生,相貌與身形都是一模一樣,我看見羽霓,很自然地便想到羽虹在我身下輾轉呻吟的媚態,心頭頓時一熱,當下不敢多話壞事,快手快腳擺好碗筷,拿出料理,退到一旁去。   在我擺設食具時,羽霓一直離我遠遠,似乎不願我這個臭男人靠近一步,看來在羽虹與她漸生嫌隙的同時,她對男人的不信任和嫌惡感都更為增加,這樣固然為我增添了難度,但我喜歡有挑戰性的目標。   對於這樣的女人,怎樣能讓她減低戒心呢?我特別表現得竭誠惶恐,但羽霓不愧是吃巡捕的公家飯出身,警覺心遠比妹妹強得多,每一道菜餚都先測過,那種特殊的魔法銀針,有光明系的魔力封藏其內,能夠化驗出所有毒物,甚至還能對幾種黑暗魔法的毒咒提出警告。   如果我在菜餚裡頭下毒,現在等於是自投羅網,但我在暗呼僥倖的同時,卻察覺到一點頗堪玩味的地方。羽霓雖然好整以暇地驗毒,可是她的視線卻明顯不在手中銀針,而是隨著我的身形打轉。   區區一個我,哪有這等魅力?所以她真正在看的,是放在食盒中最末一樣的瓦罐。我察覺到這一點,刻意把拿菜的動作放慢,遲遲不將那盛裝飲品的瓦罐取出,時間一長,羽霓果然就有些神不守舍,目光隨著我而移動,儘管她一聲不吭,但眼神中的催促意味,卻是越來越急切。   我心裡發笑,終於慢吞吞地把瓦罐放在桌上,才一離手,羽霓就好像一個見到浮木的溺水者,閃電搶過瓦罐,掀開蓋子,濃郁的乳汁甜香頓時滿溢;她完全忘記驗毒,深深吸了一口氣,跟著就把瓦罐中的乳汁一口飲盡,咕嚕咕嚕地大口喝下。   (嘿,臭婊子,喝得這麼過癮,這下你還不中計?)   看見羽霓吞飲下瑩晶玉後,明顯得到慰藉,舒爽得閉上眼睛,歡喜讚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滿足樣子,我幾乎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已經是很顯著的依存效果,羽霓對各種食物都那麼小心,卻全然沒發現瑩晶玉對她的影響,這豈非是很可笑?   捨不得放下空的瓦罐,朝裡頭深吸兩口餘下香氣,羽霓的氣色好像一下子容光煥發,紅唇邊出現可人的微笑,就連一頭金髮都倍顯燦爛,閃閃動人的美麗,像是一顆光芒四射的寶石,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但這種美麗卻不健康,因為歡喜之情一閃即逝,羽霓看著空掉的瓦罐,臉上露出失落的表情,惋惜自己無法多喝一杯,卻對面前幾樣香噴噴的菜餚與米飯不看一眼,已是食慾盡失。   我自暗揣了揣藏在懷中的東西,心知羽霓一定會對我說話。   「你還站在那裡作什麼?把東西收走,你可以退下了。」   對四大金剛用心烹煮的菜餚失去胃口,羽霓注意到我的存在,露出厭惡表情,揮手要我與這些菜餚一起自動消失。   「羽大捕頭,你好像很喜歡這些上品牛乳啊?這是我們火奴魯魯島的特產,身為火奴魯魯人,真是我們的榮幸。」   為了誘她上當,我故意裝得傻頭傻腦,說這些牛乳是加籐廚房改良研發,尚未能普及推出,只有島上的貴賓才能飲用,將來一定會成為火奴魯魯的特產,名揚四海,到時候希望她能幫我們廣告宣傳,擔任我們的牛乳女郎。   羽霓對男人向來是厭煩嫌惡,但我一字一句,卻都命中她最想知道的事物,加上我巧妙誘導,她雖然不願意與我多話,卻忍不住向我問起牛乳的相關事宜,那頭乳牛體質如何?吃什麼飼料?每日產乳多少?   因為上次的衝突,羽霓不願意再靠近飯堂,更不可能去向那邊求證,所以就任由我信口胡謅。當我裝著很為難的樣子,表示可以每天幫她多帶一罐牛奶過來,她口中雖然不置可否,眼中卻閃出喜悅的神色。   「不過,如果你那麼喜歡這些牛奶,我這裡還有一個點心,裡頭醬汁就是用那個牛奶調的,我看你什麼東西都沒吃,或許……」   我從懷裡掏出一個麵包夾醃肉的三明治,那是我自己做的簡陋東西,味道想必不怎麼樣,抹上瑩晶玉後肯定有異味,本來還不太敢拿出來,但我觀察羽霓的樣子,覺得風險不大,便大膽地把這三明治拿出來。   「給我!」   東西才一拿出手,羽霓出手好快,也不顧從男人手裡奪取東西的骯髒,馬上一把搶過,只不過顧著儀態,沒有當著我的面狼吞虎嚥,而是背轉過身,一口一口地把三明治吃下去,細嚼慢咽,仔細品嚐每一絲鮮美滋味。   吃東西的樣子很美,不過,當我看到羽霓的嘴角溢出一絲白濁醬汁,而她香舌輕舔,萬分珍惜地把那抹黏稠的乳白汁液舔回口中。   相信我,那一幕真是會讓人笑到勃起! 第八章 火羽蝠翼   有了這個賄賂得來的職務之便,我接觸羽霓的機會變得多了,真讓我後悔沒有早點進行這一步。   除了能夠觀察用藥結果,還有確保下藥成功外,每次碰面說個十幾句話,累積起來,讓我慢慢和羽霓有了接觸。   我發現,羽霓待人的態度其實不錯。她是反抗軍的貴賓,本身又是成名人物,出色的相貌更讓周圍人群簇擁討好,眾星拱月,但她從來不顯出任何驕貴氣派,平等地看待任何一個下人,無論是高階軍官或小兵,她都一視同仁,有禮而得體地對待每一個人,但有一個先決條件就是……女人。   有兩種人,羽霓毫不留情地表示憎惡態度:第一種就是與她正義觀念有所牴觸的惡人,在東海那自然就是黑龍會,而包庇這些惡人的人,與惡人同罪,所以飯堂裡頭那些男人,也是惡人黨羽;至於第二種,那就是……男人。   幼年時候的心理創傷,給了羽霓相當大的影響,讓她從此拒絕男人,轉向與女性歡好,尤其是在最親密的妹妹都出現嫌隙後,這種傾向更顯得嚴重。以前在南蠻,她還對男性中比較卓越的人物,如方青書、茅延安,表現出幾分敬意與禮節,現在卻避之遠遠,因為男人又多了一條罪狀,搶走她最心愛的妹妹。   起初,我曾以為羽霓對我的嫌惡,是因為看不起我這個卑下的小兵,但後來才弄清楚,她並非嫌棄我的身份,而是厭惡我的性別,這點讓我滿高興的,因為心理創傷可以被原諒,膚淺愚蠢卻不行,如果她是那種狗眼看人低的膚淺三八,我根本不想花時間弄她上手,直接一帖毒藥讓她七孔流血,死得不明不白,省得以後給我的羽虹灌輸不良觀念。   我盡量把自己裝得單純無害,因為就羽霓的個性來猜,一個呆頭傻腦的男人,只是招來她的輕視,但如果是表現得英明傑出,就會引起她的戒心,這點對我的計劃不利。我的偽裝良好,又多少從羽虹身上猜到羽霓的脾氣與喜好,一言一句,恰到好處去討她喜歡,結果不用多久,羽霓就對我卸除戒心,偶爾會與我討論或問起一些事情。   單純這樣並不夠,羽霓修練的武功,是慈航靜殿的禪門武學,於內心寧定大有好處,瑩晶玉的影響進展不夠快速,當初羽虹是因為甫落我手,就被我強行奪去童貞,破去她的禪功修行,對付她姐姐卻不能如此,所以我必須另出奇謀。   「羽、羽大捕頭,我想向你討一樣東西,不知道可不可以……」   某一天的午膳時,我故意裝作很緊張、不安的樣子,遲疑地提出要求,說是想要羽霓抹汗的手絹。   羽霓被我的唐突要求弄得吃了一驚,看那個反應就是要一口拒絕,我當下再裝出惶恐不安的卑微樣子,卻刻意搖晃手上的瓦罐,讓裡頭的乳汁晃蕩出聲,沒過幾下,羽霓的表情就軟化下來,從懷裡取出一抹手絹,拋擲給我。   我如獲至寶地接下,卻立刻退出房間,保持我的小人物形象,不想讓這難得的一步突破,被得意忘形所破壞。   羽霓的經濟狀況似乎不怎麼樣,手絹的質地樸素而普通,但貼身收藏所散發的淡淡幽香,卻著實誘人。擦過汗的手絹,應該有汗珠滲入,可惜份量實在太少,達不到供給施法的標準,但那並不是我的目的,只是用這條手絹來作一個心理缺口。   從那一天開始,我得寸進尺,每天都會向羽霓索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東西,用來交換乳汁外的特製點心。手絹、髮簪、耳環、領巾、襪子……這些貼身物件都不算重要,只是我用來鬆懈羽霓戒心的迂迴手段,最後才直指我的真正目標。   「羽、羽大捕頭,我想向你討一樣東西,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你的貼身內衣?」   不過,慈航靜殿的禪功實在是很有一手,也或許是我自己操之過急,當我評估時間差不多足夠,向羽霓提起進一步目標時,她死咬著嘴唇,內心強烈掙扎的樣子,讓我想起羽虹的倔強,想起這兩姐妹畢竟流著同樣的血,心中頓時暗叫不妙。   「你太過分了!這件事情我可以當作沒有聽到,你不要再提起第二次。」   羽霓冷冰冰地拒絕,但一雙美目卻死死盯著我手中搖晃的瓦罐,讓我覺得或許還有一線希望,於是索性兵行險著,發出一聲歎息,側過手中瓦罐,將那甜香馥郁的乳汁一直線地往地上倒去。   「嘩啦嘩啦」地倒去半罐,羽霓看著流在地上的乳汁,眼神訴說著心痛,我把剩下的半罐乳汁再次搖晃起來,向羽霓調笑,希望她能改變主意。   自以為是、得意忘形永遠是失敗的開端,當羽霓重重的一巴掌摑在我臉上,讓我眼冒金星,連退兩步,鬆手把那瓦罐砸破在地,溫熱的乳汁也濺了一地時,我才真的感到後悔,知道自己把好不容易努力至今的成就,全部毀於一旦了。   「大膽的鼠輩,給我滾得遠遠的,只要你再出現在我面前,我立刻就取你狗命。你對我輕薄無禮,就算我把你處決了,反抗軍也不會質疑我的決定。」   冰冷語氣中蘊藏著殺意與威嚴,我深切明白自己把事情弄砸了,後悔不已。對於此刻的羽霓,狡辯與跪地認錯都已經沒用,我唯有轉身退下,心裡暗忖幸虧瑩晶玉的效果仍在,我隱身回暗處動手腳,此事大有偷雞摸狗的空間,並非就此絕望。   但就在我退出去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聲震天巨響,剎時間連我腳下地面都輕輕震動,好像不遠處發生什麼大爆炸。   突生異變,我心裡剛覺得奇怪,就聽到外頭騷亂起來,有人大聲喊叫。   「黑龍會大軍殺進力夏達港了!」   說起來其實很湊巧,對這種停滯戰局感到不耐煩的人,並不是只有我們,黑龍會方面也是同樣焦躁,聽說黑龍王御下極嚴,懲罰無能者的手段異常殘酷,如果儘是與我們打泥沼戰,恐怕在勝負分曉之前,有些人已經先腦袋搬家了。   艦隊戰分不出勝負,黑龍會的戰術非常看不起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恃強來攻。本來過去他們一直利用濃霧作攻擊掩護,但這次卻改了戰法,不倚仗濃霧,改為利用狂風,幾艘軍艦橫衝直撞地朝港口駛來,還隔著老長一段距離,幾艘大船上突然放起了無線的風箏。   每個風箏都有一個成人大小,也確實有一個人搭靠在風箏上,身穿緊身黑衣,順著狂風,速度好快,轉眼間就避過羽箭,來到火奴魯魯島上空,毫無傷亡地準確降落在地面,正是黑龍會名動八方的忍軍部隊。   反抗軍士兵身經百戰,照理說不會被奇襲給嚇倒,但是火奴魯魯這邊的高階軍官中並無能人,精英都去了蓬萊,而這邊的士兵近日又被幽靈船給影響,人心惶惶,神不守舍,眼見敵人奇襲,反應還慢上幾拍,結果被精銳的忍軍部隊掌握要處,殺開血路,竟然就這麼讓黑龍會艦隊登陸,殺上岸來。   「真是一群迷信的飯桶,如果我是指揮官,每個人都要按照階級處分!」   見到港口那邊升起的濃煙與火光,羽霓恨恨地說話,一推開門,背後驀地張開雙翼,羽翼拍擊,一下子就飛上天去,趕往港口的混亂方向。   日前的一語成讖,真的給敵人殺到島上來,為了安全,我應該立刻趕回飯堂,那邊有四大金剛,固若金湯,在那邊絕對安全,然而,港口那邊卻有我放不下的事物。   (媽的,兵凶戰危,羽霓如果給人劃破一點嫩皮,那該怎麼辦才好?這小婊子打了我一耳光,在把她幹得哀哀叫之前,可不能讓她有什麼事,不然我打了這麼多天的槍,是要打給鬼嗎?)   這個念頭在腦中冒出,我歎了一口氣,也朝港口那邊趕去,反正如果我想打贏黑龍會,也有必要搜集敵人實力的相關情報,難得有機會短兵相接,正好親眼確認一下黑龍會高手的本領如何。   我解除了膚色偽裝,跑了出去,路上從一處營房搶了匹馬,加速趕往力夏達港。   戰鬥已經進行相當時間,碼頭那邊殺聲震天,兩方人馬混戰廝殺,黑龍會的士兵都是黑盔黑甲,手上還拿著一個黑色的皮盾;反抗軍士兵則是五顏六色,沒有統一裝備,只有一點是雙方都相同的,那就是砍飛敵人首級、肢體時,溫熱赤血灑在身上的厲紅。   死傷不只是在士兵身上出現,也同樣波及了碼頭附近的商家與平民,許多在忍軍殺來時走避不及的百姓,都成了血泊中的犧牲者,殘肢斷體地橫屍地上,而熾烈火光則燒灼著附近的每一間樓房,人們急著想搶救自己的店舖,卻又恐懼成為混戰中的犧牲者,只得忍痛逃離現場。   黑龍會的四艘三桅大船都已經開進港,算算總人數,大概有個三四千人,攻勢著實凌厲。反抗軍的新兵中,有不少本是在大地上已成名的劍手、騎士,大幅拉高了戰力素質,可是平均默契就比較差,動作上也不如黑龍會軍隊的整齊劃一,進退有據,以目前的狀況看來,黑龍會軍威盛壯,但反抗軍這邊卻掌握地利,雙方勝算都是五五波上下。   那些忍軍在協助攻佔碼頭後,就撤離消失,聽說忍軍部隊不屬於九大海將軍統轄,而是兩名人形化身統領。忍軍部隊一達成目的就撤走,這讓我明白他們只是奉命支持,「黃泉青菊」鬼魅夕並未到場,另一朵神秘的「醉仙罌粟」也沒有來。雖說看不到美人有點小遺憾,但真是讓我鬆了一口氣。   我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藏身暗處,觀看著戰場上的每一分動靜。士兵們的血戰一時難分勝負,我注意的目標就是雙方將領,黑龍會的士兵都是黑盔黑甲,但在隊伍中卻有一個穿著黑色僧袍、手持扭曲木杖的小老頭,形貌猥瑣,目中邪光閃動,正是前次在海上見過的天海幻僧。   天海幻僧口中唸唸有詞,僧袍無風自動,正在施放咒法,周圍卻有十多名體格壯碩的黑甲護衛,確保他施法時不受打擾。東海地方流傳的水系魔法,據說由忍術演化而成,是六大魔法系中最詭奇難測的一支,身為術者的我早盼一見,倒要看看這妖僧有什麼神通。   「大海的恩澤,化作睡夢之沼,賜予人們深沉的夢境……催眠印!」   天海幻僧手中法杖一揚,點點藍光飛閃出去,準確散落在幾十名黑龍會軍官的兵器上,只見兵刃閃著一股奇特藍芒,鋒刃一揮,皮破見血,被砍到的人馬上腳步虛浮,好像昏昏欲睡,沒撐多久就倒在地上,酣聲大作,隨即便給人割下首級。   (催眠印……居然還有這一手?水系術法果然有一套。)   在兵刃上短暫施加魔法,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光明系能為兵器祝福,專門用以對付不死生物;黑暗系則是為兵器施毒,見血封喉的效果甚至比草藥更佳;即使是無色的風系魔法,也能夠讓兵器更形鋒利,但想不到水系魔法居然別走蹊徑,另奏一功。   「嬉戲於海洋的種子,在東水之濱掀起舞蹈浪潮……根譚人魚!」   水系魔法中果然也有生物召喚,在天海幻僧的咒文聲中,他周圍三尺突然出現百多個水團,每一個都是人頭大小,迅速凝聚成形。變化出來的生物,簡單來說就是用兩腳站立的魚,通體深藍,眼睛碧綠,手上拿著玩具似的小槍、小斧,瞧來著實可笑。   問題是,在兩軍混亂之中,這百多隻小人魚一下子衝進去,專門砍斬敵人腳踝,士兵們多數在防禦面前的刀槍廝殺,哪會分神注意到腳下暗算,只聽得慘嚎聲連接響起,反抗軍的隊伍開始稍微後退。   「鼓動深藍的六翼,在空中畫出蜻蜓的軌跡,出來吧,污名精靈。」   有些類似淫精靈那樣的元素聚合體,拍動蜻蜓似的三雙薄翼,深藍色的身體比蜜蜂更為靈巧,停留在反抗軍士兵的頭頂,用極快的動作拍翅灑粉,然後那些士兵就猛打噴嚏,或是淚水直流,這些動作導致不能專心作戰,很快就被眼前的敵人了了帳。   (媽的,全都是卑鄙的小技倆,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六大系的魔法師中,水系魔法師最被人恨得牙癢癢的。)   心中若有所悟,我突然感到一絲警兆,術者的修行讓我察覺敵蹤。藏身在暗處的我,被幾隻污名精靈發現,環繞著飛過來,似乎想要對我攻擊。   我暗自好笑,也想確認一下剛才的推測,便轉動手指,念動咒文,也召喚出我的淫精靈。淫精靈一出現,召喚生命之間的優劣差異,令那幾隻污名精靈立刻表現出恐懼反應,轉身逃跑,但速度卻遠遜於淫精靈,被淫精靈一一貫體而過,燒得點滴無存。   (哼,果然如此,以單對單,這些東西比淫精靈可差遠了,但用在戰場上,效果實在是……)   連續看天海幻僧露了幾手,我大概弄清楚了水系魔法的原則與特色。   從結構上來說,水系魔法肯定是六大系魔法中最弱小的一系,但它所追求的目標不在於強大,而是靠靈活、刁鑽來取勝。   單是從召喚出來的生物就可見到端倪。比起黑暗系的活屍、死靈戰士,大地系的巨碩獸魔,水系魔法召喚出的那些小怪物,簡直弱得可笑,但這些本身殺傷力不強的小怪物,卻極具騷擾性,敵人往往被弄得疲於應付,或是因為心神分散,反而被其它的攻擊給幹掉。   那些攻擊術法也是一樣。讓人頭昏、讓人看到幻象、讓人想睡覺……這些效果都不致命,甚至不具有殺傷力,但是中了這些攻擊,莫名其妙地敗死在敵人手上,中招的人恐怕會氣得七孔流血,死都不能瞑目。   然而,這些威力並不強大的魔法,卻另外有一個好處。由於威力不強,耗力不大,不需要冗長的咒文與施法時間,所以施放起來非常簡單,而且速度奇快,其它魔法師發出一擊強力火焰球的時間,水系魔法師已經連發出三記催眠印了。   之前我曾聽心燈居士說過,水系魔法是一種非常鬼祟的法術,吃過虧的人往往恨得咬牙切齒,因為對上黑暗系巫師,雙方比鬥,以力鬥力,輸了還可以勉強心服;但對上水系魔法師,往往在那些弱小騷擾下,輸得莫名其妙,事後回想,恨得咬牙切齒。所以,黑暗魔法是六大系中最惡毒的一系,但水系魔法師卻是六系魔法師中,最讓人想千刀萬剮的可憎人物。   更何況,心燈居士對我提過一件事,水系魔法中有一種特有咒術,是其餘各系魔法師深惡痛絕的東西……   我心中思索,但眼前的黑龍會卻在術者支援下,將反抗軍殺得節節敗退,這時,本來一直被擋在後頭的羽霓,終於突破了敵方好手的封鎖,拍動雙翼,一下子飛昇到戰場上空,金髮飄揚的英武之美、正氣凜然的如雪嬌容,看起來就像戰鬥女神般的嬌麗動人。   羽霓望著下方混戰的人群,平伸右手,要把劣勢扭轉過來。   「以羽霓之名下令……」   論實質力量,羽霓不過是第五級修為,純靠武力很難影響些什麼,但她本身卻修練地系魔法,精擅的召喚獸魔「雷羽星矢」很利於一對多作戰,大量殺傷力量不如自己的眾數敵人,是很具戰場實用性的手段。   「……雷羽星矢,出來!」   喊出了召喚咒文,羽霓高舉的右掌光芒閃動,無數閃亮銀矢就要往地上紛射而去,但就在這一刻,一聲蒼老的吼喝也跟著喊出。   「康!」   天海幻僧高舉木杖,喊了一聲,不明究理的人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有我和羽霓心中震驚。羽霓錯愕地望向自己手掌,渾然不解為何自己魔力耗損了,卻無法召喚出獸魔;而我則是又驚又喜,想不到自己終於目睹了傳說中的反擊咒語。   聽說水系魔法中最大的成就,就是開發出了能夠中斷一切魔法的反擊咒語。這種咒術並不是真的能夠消除一切魔法,也不是真的把魔力反擊回去,而是利用術者耗損完魔力,把魔法效果要具體呈現的那一瞬間,用反擊咒語切入,讓兩個過程中斷脫勾,結果術者雖然耗損了魔力,但卻什麼東西都使用不出來。   水系魔法的其它咒術,令世上的武者、劍士恨得牙根發癢,但反擊咒語卻是最讓術者痛不欲生的魔法,正如此刻的羽霓,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就是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聽說反擊咒語有使用限制,不論是多高明的術者,一天之內都只能使用四次,現在已經用了一次,如果我是天海幻僧,絕對不會讓羽霓再有出手機會!)   心中估算戰局,我得到這個結論,剛猶豫是否該出聲點醒羽霓,戰場上已經發生異變。   「刷啦」一下清脆的破風聲,一條詭異邪惡的慘白色長鞭,突然破空而來,事前毫無徵兆,速度又快,當羽霓有所驚覺,側身閃躲,這條長鞭已經像毒蛇一樣,猛噬咬住她的左肩,清脆的骨折聲立即響起。   「啊!」   羽霓痛叫一聲,那一鞭不只讓她肩頭見紅,也傷及了她的羽翼,無法在半空中穩住身子,開始往地下墜去,但她雙翼一振,竟是咬牙死撐,重新飛上天去,向偷襲她的敵人反擊。   我知道羽族人的身體構造,一雙羽翼是大量的神經線聚集處,受傷最是痛楚不過,可是羽霓能忍著翅膀上的傷痛,振翅向敵人反擊,這點真是讓我佩服,但她的敵人卻不好對付,一雙蝙蝠似的漆黑膜翼,在空中靈活地滑翔著,輕易避開羽霓的每一下攻擊。   「呵呵呵,光之神宮威名赫赫,怎麼調教出來的弟子這般差勁?小妹妹,你真是讓人很失望啊。」   紫色的短髮,紫色的眼睛,猩紅的雙唇,在妖媚的格格嬌笑聲中,蝠翼輕鬆曼妙地回飛翱翔,動人的豐腴體態,勾起了我久違的懷念記憶。我就這麼站在角落,凝視著那道性感魅影。   邪蓮!   在我來到火奴魯魯,等待多日之後,終於又看到她的身影。這個看似淫蕩妖媚,專以虐殺男人為樂的邪女盜賊,其實卻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女吸血族,我不明白她為何捨棄了自由獨立的盜賊之身,投身黑龍會當一名海將軍。   闊別兩年,邪蓮嗜穿皮質衣物的品味仍沒改變,身上那件短窄的黑色皮衣,只裹住乳臀,皮質又薄又緊,直如畫在肌膚上;香肩、腰腹盡露在外,下面是兩截白生生的大腿,舉手投足間,圓鼓鼓的豪乳和挺翹的肥臀急搖輕顫,更是引人遐思。   邪蓮腳上穿著一雙黑皮長靴,手上戴著一雙黑手套,揮舞著的白色長鞭形態詭異,居然通體是由人骨所鑄,甩動起來,骨節摩擦的聲音非常刺耳;那些人骨不知用什麼奇門術法改造過,雖然堅硬,卻極其柔韌,揮動起來伸縮自若,圓轉如意,成了一門相當犀利的詭邪兵器,羽霓幾次提劍去斬,非但斬之不斷,還險些被層層鞭圈給套中,吃了幾次小虧。   雙方實力有著明顯差距,張開蝠翼、揮動白骨妖鞭的邪蓮,已經穩佔上風,旋飛在羽霓身邊,好像貓捉老鼠似的,有一下沒一下地逗著羽霓,其中的一些動作,像是在與她作戰,又像是故意向她展露自己的性感軀體。   「妖女!無恥妖女!你這般寡廉鮮恥,自甘墮落,簡直……簡直……」   羽霓美麗的臉上滿是怒容,連罵了幾句,卻氣得說不下去,這時邪蓮突然震動蝠翼,速度陡增,一下子來到羽霓身前,幾乎要面貼面的地步,在她來得及反應之前,艷紅豐唇便在她臉蛋上香了一口。   雖然這一吻不是討厭的臭男人所吻,但羽霓看來還是非常惱怒,揚手一劍便往邪蓮斬去。   「無恥的妖女!」   劍鋒斬來,邪蓮纖腰一擰,險險地貼身避過劍刃,卻主動將她高聳的乳房挺到羽霓眼前,口中嬌笑「小妹妹你若想看……」只見皮衣一滑,肥白豪乳彈迸露出大半滑膩的雪白,令羽霓看得面紅耳赤,跟著又是一劍斬去。   但雙方的武功就是有著差距,不等這一劍斬到,邪蓮又閃身退開,笑道:「女人何苦難為女人?小妹妹這把劍好利,別割破了姐姐的奶子啊。」   兩道體態不同的美麗身影,在空中快速交戰,但邪蓮似乎只是在逗著對手玩,沒有很認真,而羽霓也發現了這一點,只是就在她預備要忍辱撤退,先保全自己元氣時,整個身體卻像是突然間消失了力量,中了麻醉藥似的在空中軟倒。   (怎會這樣……啊,是剛才那一吻有問題,裡頭一定有麻醉效果!)   看見邪蓮振翅下追,一下子便接住羽霓,順手還點了她的穴道,把她生擒活捉,我驀地想到,邪蓮明顯是配合天海幻僧一同攻擊。保護魔法師不受阻擾的她,理所當然也受到魔法師的協助,如果那一吻裡頭暗藏什麼催眠印,再以她高出一級的實力,很輕易就能擒下羽霓。   羽霓輕易被擒,整個戰場上幾千雙眼睛都親眼目睹,驚叫聲此起彼落,黑龍會那方面士氣大振,反抗軍這邊就更顯慌亂。   邪蓮笑吟吟一手抓起羽霓,無視底下戰場,好整以暇地打量著落入她手中的小美人兒,卻突然一皺眉頭,好像發現了什麼,湊近過去嗅著羽霓口唇附近的氣味。   這動作看來極是猥褻,我卻知道這個見慣男女歡好的女吸血鬼,敏銳嗅覺已經聞出了羽霓口中的隱約精液氣味,正想是否應該現身出來,在邪蓮面前露臉,問問她為何變得如此怪異,卻聽見一聲尖銳破空風聲,迅速由遠而近。   一道璀璨的火焰光影,像是劃破九重天雲的血羽鳳凰,翩然降臨人間,帶著令人無法正視的光與熱,一現身就襲向邪蓮。   那是鳳凰與吸血鬼之間的鬥爭……羽虹到了!   ∼作者後話∼   其實我每次都想偷懶一點,別寫後話,但每次都會碰到棘手的問題需要解釋,這次也不例外,所以,就一一解釋吧。   首先,由於十二月一號的新法,大家購買阿里布達大概不太容易,這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我贊成立法分級,阿里布達最早出書的時候,就是老老實實打上十八禁標籤,照足政府規定,但是這樣的守法卻給了我什麼?   租書店的回答是,警察進了店裡,一看到有分級,就直接抓人,因為連你自己都在封面上打了十八禁,被抓了也是活該。至於對警察說起分級法,他們會要你直接向法官解釋,他們只管抓人,不管那一套。   當守法等於愚蠢、遵從法令卻得到懲罰,人們就會無所適從,因為執法者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所依循的、所執行的,到底是哪一套法令,試問人們怎麼守法?怎麼弄清楚自己正在守法還是觸法?   新法執行以後,許多書店畏於莫名其妙遭到法律暴力,會主動拒絕進書,讀者們買書難度會增加許多,因此,如果想知道什麼地方有書可賣的最新狀況,請到這個位置:   http://www。hotupub。com/   這是河圖的網頁,會給大家最新狀況的指引。   除了購書問題外,要解釋一下上次的封面問題。有不少讀者事後反映,第六集的封面過於暴露,胸部也太大,關於這兩點,身為作者要做些解釋。   阿雪的胸部,是阿里布達中獨一無二的女性,書裡頭的設定是這樣嘛,如果不照設定畫,那就不是小說的封面了,封面本來就是要配合書裡頭的設定,不然本來獨臂的畫成缺腿,那又該怎麼辦呢?所以這樣的大小,是合理的,不過為了顧慮到大家的閱讀情緒,下一集開始,繪圖時會收斂的。   另外,暴露度的問題,編輯部那邊,是一直在攔阻畫家阿吉,要他多加衣物,不要畫得太裸露。但阿吉每次被攔阻,嗜好不能放在工作上,交圖就更慢,所以如果要抗議裸露度,請自行到河圖網站,開帖對他說,省得他以為都是編輯部在虎爛他。   新法實施後,一切又回到從頭,阿里布達還剩多少人買?夠不夠支撐這本書存活下去?這些就要看讀者大爺們的反應了。   有人為了未滿十八歲的青少年著想,也該有人為了已滿十八歲的讀者高聲疾呼。希望每一種想法、每一種書籍,都能夠有它們的一片生存空間,謝謝。 第八集 東海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桀桀桀,忍辱負重,放長線釣大魚,折翼的姊妹美肉……已經到我嘴邊了。   啊?什麼?姊妹倆的心燈師父要來東海?我東窗事發了嗎?好!既然左右都是死,當個飽死鬼總好過餓死鬼!   喂喂喂!這是怎麼回事?這麼一群女人闖進來,是來抓非禮現行犯嗎?和我有數眠孽緣的卡翠娜,你瞪大眼睛站在那裡做什麼?   美肉吃太多也會怕肥,但性感妖艷的邪蓮在前,不吃實在不白吃……啊!你旁邊那個男人是誰啊?老兄,這樣子搞,下場會很慘喔!   蝙蝠的血影、神奇的守護精靈、龍女的病榻溫情,東海篇第三彈!賀年呈現! 第一章 火鳳燎原   一道璀璨的火焰光影,像是劃破九重天雲的血羽鳳凰,翩然降臨人間,帶著令人無法正視的光與熱,一現身就襲向邪蓮,炫目光焰吸引住全場的視線,更令我心中狂跳。   (羽虹到了!)   我心中竊喜,因為純以實力而論,羽虹可以說是目前火奴魯魯島戰線上,反抗軍一方的最強戰力,看她像是一團火焰流星似的,夾帶灼熱氣流與光影,高速掠近,大有可能敵住邪蓮,讓情勢改觀。   但當我改望向邪蓮,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容易,因為她的臉上明顯露出笑意,那種好整以暇的從容感,顯示她早就在等待羽虹的出現,也早已有了準備。   「妖女,受死!」   羽虹一拳猛朝邪蓮擊去,小小的拳頭上燃著熾烈火焰,配合金剛猿臂增勁的鐵拳,可以輕易擊穿鐵板,但卻不能損及眼前的障礙物。在羽虹的一拳擊實前,邪蓮閃電揚臂,一手掐著羽霓的咽喉,舉起昏迷不醒的她,擋在她妹妹的致命一拳之前,逼羽虹收手。   先聲奪人的一擊被攔下,羽虹身上的熾盛火光隱斂,現露出真身。在反抗軍士兵士氣大振的呼叫聲中,我卻暗叫糟糕。羽虹身上穿著的,仍是那一套長襖、貼臀短褲的巡捕制服,雖然英武美觀,但對於比武時需要不住散熱的羽虹而言,卻是最糟糕的服裝,偏生這次遇到的對手又極其強悍,不是過去那些雜碎可比。   「妖女,放下我姐姐。」   對這呼喝置之不理,邪蓮手腕一抖,收起了長鞭,讓右手空出來,另一手則是穩穩抓住人質。   「哈哈哈,羽二捕頭好天真,你過去都是這麼應付匪徒的嗎?」   邪蓮穿著短窄的黑色皮衣,只裹住乳臀,皮質又薄又緊,直如畫在肌膚上;白皙香肩、平滑腰腹,盡露在外;三角皮褲的下方,是兩截白生生的大腿,舉手投足間,渾圓高聳的乳房和肥翹的肉臀急搖輕顫,更是引人遐思。   這樣的妖艷穿著,看在羽虹眼中,更是一種邪惡的挑釁,讓她一語不發地出手搶人。   「呵呵,有本事就來搶啊。」   邪蓮展開背後蝠翼,在空中翱翔回動,與敵人玩著捉迷藏的遊戲,儘管還多帶著一個人,她的飛行速度仍然很快,翅膀拍動的幅度不大,可是瞬間增速的爆發力卻強,每每能夠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開羽虹的撲擊。   相形之下,羽虹的武功固然強橫,獸王拳揮灑之際,虎虎生風,盡顯絕學威勢,但卻因為投鼠忌器,顧忌著姐姐的安全,不敢全力出手,結果看起來反而被邪蓮壓在下風,甚至還被她戲弄。   邪蓮的飛行角度詭異,瞬間加速度又快,常常一下子靠近羽虹,像是存心誇耀似的,將自己豐滿得快要裂衣而出的渾圓豪乳,在羽虹眼前刻意晃過,抖蕩出一片誘人乳浪。   一面拍翼閃躲,邪蓮一面還有時間高聲調笑,艷媚笑聲中帶著一股蕩人心魄的魅力,明明是得意的笑聲,聽在耳裡,卻讓人聯想到男女合歡時,女方細細的嬌喘與呻吟,不由得全身火熱。   「我真不懂,明明是姐妹,為什麼你的武功高過你姐姐那麼多?獸王拳確實厲害,但這可不是慈航靜殿的本事。」   邪蓮高舉手臂,又用羽霓的身體來阻擋羽虹,手勁使得重了,昏迷中的羽霓悶哼一聲,露出了痛楚的表情,霓虹兩人姐妹連心,一看到姐姐的痛苦神情,羽虹立刻收手,恨恨地鼓動雪白羽翼,滑翔退出三尺。   憑著人質,成功把敵人玩弄於股掌,邪蓮再次笑了起來,「光之神宮好大的名頭,並蒂霓虹好輝煌的緝捕成績,想不到只有這點本事,讓人貽笑大方啊。」   比之幾年前分手,邪蓮的艷媚更增添了成熟韻味,一舉一動都帶著性感風騷的妖艷,那種風情,是霓虹、阿雪這種青澀少女所比不上的。就連一個簡單的叉腰動作,手掌平貼腰上,黑色的手套襯托出肌膚雪嫩晶瑩,吸引人們連連將目光投向她肥白渾圓的肉臀,看著苗條蛇腰的律動,想像到纏體合歡時的銷魂滋味。   但這一朵鮮艷的血蓮花,卻委實不易摘采,她一直掌握著與羽虹之間的戰鬥節奏,還笑著質問羽虹究竟被何事耽擱,這麼晚才抵達戰場,累得羽霓孤軍奮戰,更因此被擒。   羽虹不答,只是像隻野獸般地緊盯著敵人,伺機想救回姐姐,邪蓮再次笑了起來,用那勾魂嗓音說道:「就算羽二捕頭不說,姐姐也能猜到幾分。你眼冒春水、雙頰艷紅、胴體如酥,眼角眉梢都有掩不住的滿足春情,剛才若非與男人相好,就是偷偷躲在哪個地方,自我慰藉……」   「胡說!妖女,你再胡言亂語,今日你就休想生離此地。」   「呵,羽二捕頭或許不知道,我們吸血族有一項本領,就是嗅覺靈敏,遠遠超過人類幾十倍,現在我們兩個人的之間並不遠,要不要猜猜看我在你身上聞到了什麼?」   邪蓮仰起頭,作勢深吸了一口氣,媚笑道:「好香,真是好甜的香味,從沒聞過這麼香甜的蜜汁肉味……呵,在羽二捕頭褲襠裡的那塊美肉,正汩汩流著女兒家珍貴的香蜜淫汁呢。」   這一句話揭露隱私,逼得羽虹惱羞成怒,奮力就是一腿,但這記羚鹿連環踢仍未奏功,被邪蓮從容避過,又再笑了起來。   「不過,羽二捕頭雖然悶騷在內,卻還是比不上令姐的風流,你才不過是偷偷在底褲上流著浪水,你姐姐卻連嘴裡都是男人的精液味兒……嘖嘖嘖,倒真看不出這麼一張清純面孔,嘴巴卻這麼下流,精液味兒這麼重……不知道其它地方是不是也沾上了這個味兒,讓我來查查看吧。」   邪蓮拉遠了距離,趁著羽虹不及靠近追來,一手仍掐著羽霓咽喉,讓她躺靠在自己的身上;另一手卻放在羽霓的小腹上,一下子就探進了她的褲頭,在戰場上眾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膽地探索著少女短褲內的秘密。   「住手!」   羽虹想要阻止,又急又怒地鼓動翅膀,想要飛近阻攔,但卻攔不住邪蓮同時撲動蝠翼,高速閃躲出去。   「唔……」   昏迷的羽霓,被邪蓮提在手上,意識不清地微微掙扎,半點作用都沒有;在羽虹悲憤的慘叫聲中,邪蓮輕易地分開了羽霓的雙腿;手掌在少女的貼臀包褲內起伏擺動,五指活動,顯然已經闖進了羽霓柔嫩的處女花徑。   最敏感的部位受到襲擊,羽霓美麗的面孔劇烈抽搐,像是要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但邪蓮卻不給她這樣的機會,微一側頭,兩瓣淒艷如血的紅唇,已經吻在羽霓的櫻桃小口上,羽霓的表情迅速由痛楚變為和緩,更漸漸轉為一種美好快活的舒爽,緊繃的身體也隨之放鬆下來,顯然邪蓮那一吻中蘊藏著催情迷藥。   「無恥的妖女,我殺了你!」   羽虹的叱喝詞句沒什麼新意,但那股怒火卻是非同小可,週身鼓蕩起來的火勁,化為一道又一道的熱浪,往地上襲擊過去,看這聲勢確實大有逆轉戰局的可能,但我們一直忽略了,邪蓮並不是一個人在作戰。   當羽虹身形幻動,預備要和分心的邪蓮比速度,搶救人質時,地上突然亂箭齊發,幾十隻疾箭一起朝羽虹亂射而去,羽虹鼓蕩週身火焰氣勁,把及身的羽箭一一焚燬燒盡,卻也因此無法再搶上前去。   「潛藏於碧波之間的藍眼,回應海民召喚,消滅天空的敵人,遊蕩之星!」   天海幻僧指揮屬下放箭後,自己也召喚出幾頭海星不像海星,海膽不像海膽,通體佈滿尖刺的古怪透明生物,纏住羽虹,讓羽虹心急如焚,卻又無奈地分不出手來。   底下是亂軍交戰,空中卻是香艷旖旎,這實在是很古怪的景象,但我的目光卻緊追著半空中兩道交纏人影。邪蓮確實是大膽放肆,也不管身在戰場之上,肆無忌憚地吻著羽霓,一邊用舌尖挑逗羽霓的舌頭,一邊將她口中甜香的唾液,渡入對方的小嘴、舔對方的唇,讓彼此的唾液拉出條條細絲。   似乎肯定羽虹衝不過來,邪蓮索性放開了抓住羽霓咽喉的左手,往下摟著少女細嫩的腰肢,讓她貼靠在自己身上;另一隻手則移往她圓圓鼓鼓的翹臀,在熱褲內部,揉捏撫摸羽霓的結實屁股,略作刺激後,又重新回頭刺激她腿間的花谷。   「啊……啊……哦……哦……我好熱好難受……啊……啊啊啊……」   邪蓮的調情手法很有一套,半昏迷的羽霓被她吻得身體越來越軟,微仰著頭,長長的金黃秀髮像瀑布一樣散落,嘴中則發出含糊不清的低吟;當邪蓮手指的抽插愈來愈快、愈來愈重;羽霓的掙扎卻愈來愈微弱,嬌軀不自覺地扭動起來,少女的臀部也隨著節奏輕輕地搖動……   我被這幕惹火景象弄得心癢難耐,想來反抗軍士兵也是差不多,就是不知道黑龍會士兵為何能充耳不聞,反而能把握住這個敵人心神紛亂的時刻,更兇猛地殺敵。   (奇怪,戰爭決勝,應該是速戰速決,邪蓮怎麼還有心情作這些調戲?她自己放蕩淫亂也就算了,連天海幻僧都配合她攔截羽虹,這點可不太尋常啊。)   我腦裡浮現了這個念頭,但不及深思,邪蓮的一個動作讓我放棄思索。似乎是為了向羽虹示威,邪蓮在一輪熱吻結束後,把右手離開羽霓的熱褲時,還多扯了一件東西出來,在輕微的布帛撕裂聲中,那條鵝黃色的破爛碎布,赫然就是羽虹的褻褲。   「羽二捕頭,你看到了沒有,這是你姐姐的內褲,上頭晶晶亮亮、粘粘滑滑的東西,你說是什麼呢?呵呵,你們姐妹一母所生,不但長得一模一樣,就連蜜汁的騷淫氣味都一個樣子,真是難得呢。」   邪蓮有意張揚,一面媚笑著說話,一面還將那件幾乎成為破布的鵝黃褻褲貼近去聞,表情似乎非常享受,盡顯一個女淫賊的本色。   「羽大捕頭的內褲,只有我一個人能欣賞,太浪費了,我相信底下一定有很多男人也想要這個東西,不如給大家都分享分享吧。」   一句話說完,邪蓮把那件褻褲隨手拋出,落點正是亂軍之中。會不會有男人放下手邊的生死殺伐,去搶這條香艷的褻褲,那還真是未知數,但對我而言,這條羽霓的褻褲卻正是我圖謀已久之物,哪能落到別人手裡,當下唯有從藏身處竄出,圍巾遮面,仗劍殺入陣中,試圖搶奪到手。   假如這是一場拋繡球招親大會,慢上一步的我肯定沒有機會,但這是生死一瞬的戰場,儘管邪蓮那番香艷挑逗讓全場九成男人都在注意,卻終究沒有誰願意冒著被敵人砍斬一刀的危險,去撿那條沾著羽霓淫蜜的褻褲,就這麼被我一路殺入亂軍之中,搶撿到手。   (搶到了,太好了,羽霓的體液已經收集到手,下次可以偷偷進去施法,再也不怕她飛上天去。)   搶到了施展術法的重要工具,我心中委實得意,不過陷身亂軍之中的我,似乎也成了旁人的目標,十幾名黑龍會士兵認準了我,喊著要把我分屍的威脅叱喝,分別從幾個方向殺了過來。   「分屍我?不看看自己的德性,先問問我的保鏢吧。」   觀戰已久,我對敵方的平均實力有個瞭解,根本就不把這些小兵放在眼裡,只要施放淫精靈出去,就可以讓敵人瞬間倒上一片;召喚皮粗肉厚的淫獸,更是這種物理作戰的最佳生物兵器,但我不想造成太大騷動,引起上空注意,所以就召喚一群淫蟲,朝周圍亂灑出去,用這手法擺平周圍的雜碎……遺憾的是,敵我不分,多少也是有點後遺症。   在我這邊辛苦獲得戰利品後,那邊的戰鬥也進入白熱化。羽虹在連續受挫後,憤怒的高亢情緒,令身上火焰的溫度再增;鳳凰本是火鳥,怒火也是火焰源頭之一,宿主的怒氣與鳳凰血相互回應,在短時間內會短暫暴發強猛戰力,更勝平時,羽虹豁出一切,再不顧忌焚體之險,暴發性的高溫火焰沖體而出,形成滾滾熱浪,洶湧朝四面八方襲去。   本來不輕不重與她游鬥的召喚水獸,被那紅艷艷的熾烈火焰捲入,剎那間就被燒得點滴無存;在這純力量的顛峰暴發下,就連天海幻僧的魔法都抵擋不住,倉皇敗走;火焰籠罩的五尺範圍內,被直接波及的士兵,無分敵我,都在慘嚎中化為彈跳的火塊,一時間耀眼紅光與燒焦氣味籠罩全場,人人相爭走避。   邪蓮卻是首當其衝,在赤紅火光逼近的時候,她眼中先是閃過懼意,瞬間轉為麻木呆滯,最後又變成淫艷的微笑。三種變化一閃即逝,但我由於角度問題,卻都清楚捕捉到了,心中頓時一陣詫異。   「呵,何必那麼急。你想要人,我還你就是了。」   邪蓮媚笑著一抬手,昏迷不醒的羽霓就這麼被她拋出去,投向火光之中;雖是盛怒之中出手,但羽虹似乎早就料到敵人有此一招,右手一推一轉,赫然發出一股柔勁,把羽霓推升起來,自己一面出拳攻擊,一面也預備伸手接人。   如果羽虹能夠再多些狠辣,無視羽霓的存在,把這一擊完整發出,憑這幾乎突破第六級修為的強猛一擊,我肯定邪蓮不可能全身而退。但羽虹太在乎姐姐,甚至不願把姐姐往其它地方一推,全力攻敵,而要分心接人,這樣一來,她本來強勢之至的熾焰一擊就有了瑕疵,讓邪蓮有了可趁之機。   早先邪蓮摟著羽霓,在空中的一輪冶艷游鬥,讓人太過印象深刻,以致於我們都忽略掉,邪蓮最早並不是空手作戰的。這時,也不知道她變了什麼手腳,只見她手往後方一抽,那條伸縮無定的白骨邪鞭就重現掌上,破空而揮,朝羽虹的護身火光笞去。   羽虹察覺到這後發先至的一鞭,想以護身火勁全力接擋,但邪蓮的白骨鞭卻像是一尾毒蛇,靈活刁鑽,明明中段已經被羽虹的烈火拳勁影響,彎曲倒退,但先頭部分卻反而轉了小半圈,詭奇難測地噬咬上羽虹肩頭。   「唔!」   羽虹痛哼了一聲,她力量可比羽霓強得多,這一鞭不能使她傷筋斷骨,但白骨邪鞭卻似乎另有變化,尖端生出一根利刺,在鞭中的那一刻,刺穿了她的雪嫩肌膚,而且從鞭梢迅速變成鮮艷紅色的情形來看,顯然白骨鞭正在吸著她的熱血……她火熱的鳳凰血!   (她媽的死婊子,武功變強了,腦子裡還在裝屎,這樣子就被人玩弄了。)   邪蓮帶著喜悅的笑容、羽虹的受傷,讓我突然有一個感覺,或許這才是邪蓮一直游鬥的目的:奪取鳳凰血。   雖然不知道是要用來作什麼,但肯定是對黑龍會大有好處,對我們大大不利的事,我不能坐視,得要想辦法阻止。   用弓箭射斷,是個很爛的蠢主意,一來我倉促間搶不到弓箭,二來我弓箭技術不佳,穩射歪的,即使射到,邪蓮的白骨鞭只怕不是俗鐵能斷。至於淫精靈之類的,未必派得上用場,最後迫於無奈,我只好揚手施放淫動彈。   「去!去!去!」   準頭不佳,我連發了三記淫動彈,卻直到第三記才命中白骨邪鞭。如果我力量足夠,淫動彈能夠逼出銳鋒,這一下就可以把白骨鞭切斷,無奈我沒有那種本事,撞擊力巨大的淫動彈擊中白骨鞭,只是把白骨鞭從羽虹肩頭拉出,帶出了一蓬血霧。   「啊∼∼」   白骨鞭梢的倒刺,從肩頭血肉內硬生生拔出,痛楚可想而知,不過羽虹好像也想通事情嚴重性,負痛出手,重重一掌切在白骨邪鞭上,熾熱紅光一閃,鋒銳如刀的火勁已將白骨鞭尾端切斷。   「啊!」   又是一聲慘叫響起,本來穩穩操控著戰鬥局面,始終游刃有餘的邪蓮,在沒有受到任何攻擊的情形下,竟然慘叫一聲,口噴鮮血,那樣子明顯是施展魔法被破的反噬症狀,而剛才唯一被破壞的東西是……白骨鞭!   邪蓮受創,痛嚎一聲,雪白的胸口噴灑滿點點鮮血,立刻收回了白骨鞭,憤怒地往地上掃視。   「誰?什麼人阻我大事?」   在極短暫的瞬間,邪蓮好像看到了我,眼中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但馬上又轉為強烈的喜色,眼睛凝視著我,拍動背後蝠翼,像是要朝我這邊飛來,可是我還來不及有什麼動作,她旁邊吃了幾次虧的羽虹把握時機,羽翼一展,飛近到邪蓮身邊,全力出手,重重一擊從旁命中邪蓮腹側。   「嗚……哇!」   邪蓮大口鮮血噴出,整個身體如斷線風箏般高速倒飛,在空中拉出一道淒厲血線,遙遙飛出幾十尺外,摔墜到海中,激濺起好高的浪花柱。   主力武將一敗,羽虹變得無人能敵,連天海幻僧都不願意在沒有支援的情形下,獨自面對這頭驕傲的火鳳凰,於是吹起哨子,讓黑龍會士兵留下部分斷後,剩餘的與他一起全速撤退。   負責斷後的那幾名黑龍會士兵,確實非常勇悍,揮舞大刀巨斧,不讓人近身,但卻又怎是羽虹的對手?一拳一個,幾名鐵甲武士被她的火焰重拳捲入,一下子就被幹掉,清除了追擊障礙。   可是天海幻僧的腳程卻不錯,利用反抗軍被稍微阻住的機會,叱喝著手下,回到港口邊,迅速登船,當羽虹振翅飛翔到港口,黑龍會的幾艘大船已經出海,失去先機了。   「別讓敵人跑了,我們追!」   就算羽虹不下令,任何一個腦袋正常的軍人都會這麼做,問題是,當反抗軍的船艦預備要出港,港口外的海面突然爆破炸碎,一道漆黑墨影破浪而出,蝠翼拍動,一下子升到半空,攔在反抗軍艦隊之前,卻沒有作出什麼動作,只是好像被釘在一個無形十字架上,雙手平舉地停留在半空。   距離頗遠,站在港口邊的我看不是很清楚,除了確認是邪蓮之外,我看不見她的確切表情與相貌,只是感覺一股遠較先前更為陰寒的氣勢,由她身上源源不絕地發出,往外擴散,邪異絕倫。   「妖女,你哪裡也別想跑,束手就擒吧!」   從未對邪蓮感到畏懼,羽虹鼓動著身上的鳳凰血焰,紅光擴張震動,就像是一頭拍動流光火翼的鳳凰,燒灼天空,朝邪蓮撲及過去。   船艦上的反抗軍為她喝采叫好,但在流光火翼要把邪蓮吞卷下去的那一刻,邪蓮驀地抬起頭來,發出一聲令人匆忙掩耳的淒慘嚎叫,那聲音聽來似曾相識,依稀就是那天我在海盜船上被異音所迷,阿雪把我弄醒時所用的聲音,恍若沉淪地獄之底,萬千枉死怨魂的齊聲悲叫,像是一把冰冷的淬毒匕首,直刺人們腦部,如果修為不足,近距離聽見這聲音,當場就會瘋掉。   暴發出來的不只是聲波。   在邪蓮仰頭嚎叫的同時,某種不明力量也同時出現,以她為中心,往外擴散,將羽虹所鼓動的鳳凰血焰阻住,難以寸進,而些許餘勁朝周圍擴散,就連站在大老遠的我,被波及後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淒厲的慘嚎一聲接著一聲,詭異的聲音像是萬鬼齊哭,絕不可能是一個人的聲音,而在這陣哭嘯聲中,邪蓮身後的海域產生變化,先是滾捲起漫漫黑霧,跟著,一個模糊的巨大影像在黑霧中緩緩成形,由一無所有的虛空,漸漸具現化,變為存在的實體,整個過程非常短暫,當人們仍驚訝於眼前景象,那艘陰森邪惡的古老船隻,已經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腐朽的桅桿上,飄揚著破碎的黑龍會旗幟;船身行經之處,海水盡數轉為濃艷血紅,滾冒著水泡;活屍與白骨兵划槳、操舵,九十九朵碧綠鬼火環繞引路;整艘船半掩蓋在濃霧中,所有特徵皆與傳說中相符,正是東海人的千古禁忌,幽靈船!   「幽……幽靈船!」   「黑龍會的鬼船出現了,真的出現啦!」   「逃、逃命啊!」   留在港口上的士兵驚惶失措,紛紛抱頭鼠竄,屁滾尿流似的逃跑了,連應該叱喝他們作戰的長官都不例外。隔著這麼遠,還有這麼強烈的反應,那些與幽靈船碰個正著的艦隊,情形只會更糟,我幾乎看得到那些船上的士兵沒命地奔逃,第一時間掉轉船頭,猛力划槳,想離那艘寫滿不祥、詛咒的鬼船越遠越好。   在這樣的大趨勢下,就算有什麼人自負武力,想要與幽靈船一決勝負,那也是不可能的,但轉頭逃跑也不見得就是安全選項,當反抗軍船艦背對著幽靈船逃命,幽靈船上射出羽箭、發出炮彈,擊中了最尾端的幾艘。   來自幽靈船上的武器,並不是世俗凡鐵,甚至很難說是實體兵器。弓箭命中人體後,馬上化作飛灰消失,但屍毒卻進入人體,見血封喉,剎那奪命;炮彈擊中敵人船艦,馬上就還原回千百怨魂而散,但在紛飛散開的一瞬間,那股衝擊力量卻把船身腐蝕出一個大洞,甚至是好幾個。   「可惡,又是這艘鬼東西!」   隨著幽靈船出現,邪蓮的力量大增,反過來壓得鳳凰血焰飄搖欲滅,過去吃過苦頭的羽虹不願硬拚,唯有轉頭撤退,守護在艦隊左右,與他們一同回航。   我站在岸邊,看著幽靈船在一輪攻擊後,並沒有朝港口這邊追擊過來,反而漸漸消失在濃霧之中,心裡覺得有些疑惑,因為以幽靈船的強大,為何不一早就拿出來使用?又為何不進行追擊?這點實在是說不過去。   正在思索,突然眼前綠光一閃,某樣東西飄墜下來,是魔法師使用的特殊信簽,上頭寫著三天之後的子夜時分,在火奴魯魯西北角的海岸邊見面,末尾沒有署名,只是印著一個妖艷的血紅唇印。   這是邪蓮對我的邀約。 第二章 風水輪轉   海邊的這一戰,最後以這樣的形式結束,可以說是不幸中的大幸,至少我們這邊沒有太大傷亡,損失也不至於太嚴重。   雖然不太想自誇,但我想逆轉勝負的關鍵,還是在邪蓮看我的那一眼。如果不是因為邪蓮注意到我的存在,有了片刻的停頓,因而被羽虹重擊得手,那麼邪蓮與天海幻僧配合,優秀的魔法師、強橫的武者,這個指揮組合毫無破綻,他們可以順利把霓虹各個擊破,再率軍掃蕩剩餘的敵軍。   所以,這一次反抗軍實在是勝得很僥倖。   但雖然死傷不多,卻不代表沒有影響。中了箭上屍毒的官兵,多數當場倒斃,少部分還多留一口氣的,也都在回到島上聚集在一處,活活燒死,因為如果不處理掉他們,這些身體健壯、能抵抗屍毒的患者,就會被屍毒漸漸侵入腦部,變成擇人而噬的活屍,讓情形更是不可收拾,所以只好在他們尚未屍化之前,先行燒成灰燼。   只不過,看著本來還一起並肩作戰的同儕,在哀嚎中活生生被燒死,目睹這幕景象的人們,心裡自然很不好過,尤其是當他們把這當作自己未來的命運時,那些本來勇於赴戰的士兵,就依靠著身旁的人,一起臉如土色地顫抖著。   我想五百年之前,這些士兵的祖先們,正面對幽靈船肆虐的火奴魯魯島民們,一定也是用同樣的表情,對著焚燒活屍的焦臭與慘嚎,心中恐懼不已。   前後兩次,我都親眼目睹幽靈船的出現,尤其是這一次,邪蓮直接由身後的虛空召喚出幽靈船,那種恐怖的聲勢與森寒氣氛,委實非同小可,就算伊斯塔首都的活屍騎兵群起衝鋒,大概也不過如此。但連續看了兩次,我有些困惑,好像有某些關節透露著詭異,但偏生一時間參不透那個奧秘。   (問題是在幽靈船的追擊動作吧,雖然說出現是為了斷後,但以那時候的情形,幽靈船沒理由不追擊的。就算黑龍會想要玩什麼心理戰,不戰屈人之兵吧,但只要幽靈船簡單追擊敗軍,再多殺一些人,恐怖效果只會更好,為什麼他們這次不這麼做?唔……好像不只這一次……)   我突然想到,過去聽反抗軍士兵談起遭遇幽靈船的戰鬥,次數雖然不少,但每次似乎都是點到為止,幽靈船實際造成的死傷,還遠不及死在邪蓮與黑龍會艦隊攻擊下的數目。   這個不合理的情形,是否隱藏了什麼秘密?   我覺得事有蹊蹺,但又參不透裡頭的奧秘,只得暫時作罷,留待有更多線索時再來思考。   雖然自認為是反抗軍的一員,但說句老實話,整個火奴魯魯島上的軍人死個精光,對我也無關痛癢,真正讓我擔心的人,還是羽霓、羽虹兩姐妹,偏生她們兩個這次戰鬥後都發生了危機。   羽霓聽說一直沒有清醒,所以戰後始終不曾露面。造成這情形的理由,邪蓮的迷藥或許是理由,但以羽霓的個性,出了這麼大的醜事,就算清醒了也會找理由不見人。   羽虹的情形只怕也不樂觀。她與邪蓮激戰一場,尤其是最後全力施為,催發鳳凰血焰,對身體的負擔極大,照理說早該覓地洩火散熱,但我在那座巖窟中等待良久,卻始終不曾見她到來,又聽說她為了照顧姐姐的病情,難以分身,頓時心裡有數,猜到她必定是倔脾氣發作,強行在房裡忍著焚血之苦。   為何倔脾氣發作?那當然是因為島上軍民的異樣眼光了,這群酒囊飯袋打仗的本事不行,見了幽靈船溜得比誰都快,但是事後談論起敵方妖婦如何狎玩羽霓,又如何游鬥羽虹,種種香艷熱辣的情景,就像他們親自動手一樣。   邪蓮其實已經把整件事說了七八成。匆匆由巖窟中趕去作戰的羽虹,褻褲裡肯定沾著滿溢的香蜜淫汁;連續多日飲下我瑩晶玉的羽霓,小嘴裡自然是濃濃的精液氣味。這兩個秘密被邪蓮當眾說出,雖然還沒有人識破我的機關,但是聽聞這些話的人們,看待霓虹姐妹的目光自然有所改變。   「聽說了嗎?並蒂霓虹的那個短髮妹妹,每天都躲起來自慰呢!真是變態啊,寧願自己搞,也不要男人,難怪每次作戰回來都不見人影,一定是偷偷躲起來自慰去了。」   「還是那個姐姐正常些,你們聽到那個吸血妖女的話了吧?出陣之前,居然還在與男人搞七捻三,弄得滿嘴精液味道,洗都不洗就上陣了,真是一個好色的猛女啊。」   「看不出來,兩姐妹長得那麼清純,骨子裡卻這麼淫蕩。一對姐妹婊子,哪有資格與我們的李元帥齊名?想到還要與她們一起作戰,真是丟臉到家,說出去都難過啊。」   這樣的討論,從那天戰後就開始在島上四處蔓延,比疾病傳播的速度更快。我的變態老爸曾說過,天下男人本下賤,三五個雄性動物聚在一起聊女人,絕對沒有什麼好話,像我以前在薩拉帶兵,閒來無事還不是常常討論冷翎蘭的緋聞?不是猜測她性變態,就是猜她同性戀,與身旁的女幕僚有染。   不見得懷抱什麼惡意,只不過是對於可望不可及的女人佔點口頭便宜,聊以過癮,至於會否對當事人造成什麼傷害,這點就不在我們的考量之內了。而邪蓮這一手非常毒辣,相信在這之後,島上的總戰力會進一步被削減,士兵們的士氣也到了瓦解邊緣。   如果只是單純的賽馬,還可以在前頭掛一個胡蘿蔔,驅使馬兒快跑;但人類的作戰可不是這樣。當士兵們看著衝在最前頭的女上司,腦裡想的不是作戰,而是那搖曳生姿的圓翹美臀,幹起來是何等美妙滋味時,這種士兵還能打勝仗,就真的是有鬼了。   (這招確實毒辣,換作我是指揮官,也一定會採取這種策略,比殺敵更有效,但是……他媽的,怎麼這一招被邪蓮給學去了?這真是自己打自己,卑鄙還卑鄙了。)   撇開旁人不談,這場戰鬥讓我確認了很多東西。首先是邪蓮,她投身黑龍會一事,似乎有點古怪,本來我猜測她可能未必神智清醒,不過,她既然發出紙條邀約,應該是還認得我,與我最早的猜測不符合,看來只有三天後碰一次面,才能瞭解詳情了。   火奴魯魯島的西北角,我已經去看過環境,那裡是斷崖峭壁,普通人難以攀登,但是對有翅膀的邪蓮卻不是難事,她很輕易就能飛上來,只不過那裡距離飯堂的距離有點近,我要小心一點,別讓阿雪或四大金剛他們闖來破壞,製造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距離邪蓮的邀約時間還有三天,這三天裡頭如果我無所事事,那就太浪費了。事實上,在那場戰鬥結束後,我也已經想好了策略,逐一擊破目標,不怕羽霓羽虹的翅膀飛到天上,也絕對飛不出我的手掌心。   首先要處理掉的是羽虹。雖然已經被我得手數次,肉體上的吸引力沒有羽霓那麼強烈,但她的死倔脾氣卻讓我擔憂,如果繼續任由她躲避旁人的眼光,悶在房裡強忍焚血之苦,弄不好真的會氣血沸騰,焚體而亡,香消玉殞,到時候我苦心調教的小美人兒變成一團木炭,我要找什麼東西去幹?   所以,一個單純的變態色情狂好當,但如果打著長期佔有的主意,那可真是一件累人的工作。   (可是……如果這死妞兒硬是不出來,我該怎麼辦呢?)   我沒本事強行抓人,所以在這時候,有特殊工作的好處就浮現上來了,飯堂的飲食由我經手,從源頭開始下藥,哪怕羽虹不乖乖中計?   話雖如此,霓虹也算是專業緝捕人員,對普通的迷藥、春藥有研究,我不能隨便拿些簡單貨色,容易被她們識破。幸好,配不良藥品是我強項,伺候這兩個發正義春的羽毛姑娘,保證每次都有讓她們驚喜的新花樣。   「……前置咒語省略,淫蟲,出來!」   隨意召喚出幾條淫蟲,我用手套抓著扔進石缽裡,杵搗成泥,再把這些汁液抹入餐盤底部,慢慢混入料理當中。這樣的下藥法,只要每次不超過三條,淫術魔法書的記載保證無色無味,極難察覺,除非對方恰好也是此道高手。   趁著這頓料理送去,我賄賂送飯的小兵,探聽羽虹的用餐情形,發現她把米飯菜餚全數退回,卻把我下藥最重的熱湯給喝個乾淨,心裡不禁陰險地獰笑,以她全身有如火焚、水分迅速消耗的口渴狀態,將這碗發情淫湯喝乾淨後,那股慾火哪裡還忍得住,今晚肯定有我享受的了。   傍晚時分,本來應該是飯堂工作最忙碌的時候,不過我卻找藉口開溜,把工作扔回給阿雪與四大金剛,自己跑到海邊的那處巖窟,偷偷躲藏。   用以迷神亂性的煙霧,我已經準備完畢,就只等待羽虹的出現,而她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就在我進入巖窟等待的一刻鐘後,一道璀璨火影如飆風似的衝了進來,將黑暗洞窟照得一片明亮。   進入巖窟後,羽虹謹慎地往周圍看看,確認周圍沒有人躲藏之後,這才鬆懈了表情,開始寬衣解帶,讓她那具白皙無瑕的少女胴體,裸裎在黑暗的洞穴中,成了一幅對比明顯的美麗圖案。   看起來仍是那麼美麗,躲在巖縫中的我悄悄點燃薰煙,讓那特殊氣體開始在洞窟中蔓延。一如往常,羽虹絲毫沒有察覺,只是平躺在習慣的位置上,任著冰涼的海水輕拂過肌膚,一雙細緻的手掌分別按撫胸前、輕探胯間,沒過多久,陣陣令人銷魂的呻吟聲,就在巖窟中緩緩傳透出來。   (太乖了,這麼容易就自己送上門來,我如果不吃,就太對不起你這小淫婦了。)   我心中竊笑,悄然從藏身的巖縫出來,放下了薰香,確認淫慾結界已經在運作,便放心地走向羽虹,預備像過去幾天一樣,在她的纖細軀體上恣意發,同時幫她散掉體內的焚血高溫。   「啊……好舒服……好快活,為什麼會這麼爽快……啊!我……」   羽虹嬌媚的呻吟,聽起來就像是一隻發情的小貓咪,讓人心癢難耐,我快步跑到她身旁,愕然發現她雖然全身赤裸,一絲不掛,但卻在頸項上戴了一條鏈子,金光閃閃,甚是好看,只不過……之前我從沒看她戴過這條項鏈……   雖然這只是一件小事,但這個反常的情形讓我感到一絲警兆,因而還退了兩步,下意識地拉開安全距離。   人多小心一點,果然不是壞事,當我往後跨出一步,本來躺在地上的羽虹突然睜開眼睛,單從那沒有一絲情慾的清醒眼神,我就知道她現在是絕對的神智正常,沒有被我的薰香給影響。   (太過大意了,再怎麼說,心燈居士是她師父,就算有些防身神器,那也很說得過去。那個項鏈一定有問題,這次反被她逮個正著了!)   腦裡冒出了這個念頭,我第一時間往後退去,但純以武功來論,羽虹的身手遠勝於我,只見眼前水波迸散,閃爍紅光一下子燦爛映照眼前,在我能做任何抵抗之前,猛地掐住我的脖子,將我身不由己地往後推去,重重撞在後頭的巖壁。   之前曾在羽虹意識中發生的戰鬥,如今實際上演,她這一推的力道好大,我的身體在巖壁上一撞,差點當場就嘔出血來,想要呼吸喘息,卻又給羽虹的右手掐住,喉嚨像是被火燙的鐵箍勒著,疼得直流眼淚,哪裡還喘得過氣來。   「禽獸!果然是你這狗賊!」   距離太近,縱使我想閃避,也不得不正視羽虹的眼神,只見她雙目赤紅,惡狠狠地瞪著我,恨不得馬上將我千刀萬剮。從這眼神來看,她已經弄懂了這幾日莫名綺夢的由來,識破我就躲在一旁弄鬼的事實,只不過……到底是哪裡露出破綻的呢?   是了,問題出在邪蓮身上。在戰場上,邪蓮認出了我,因而有了古怪的停頓動作,羽虹把握到這一點,順利擊傷邪蓮,以羽族人遠較尋常人類為強的銳利眼力,居高臨下,順著邪蓮的目光發現我,並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我那時候全部精神都在邪蓮身上,竟然沒發現這麼要命的破綻,真是該死。   「卑鄙小人,你不是有很多陰損技倆嗎?為什麼不用了?快點使出來啊!無恥淫徒!」   不愧是職業的捕快,羽虹一連串話罵下來,有些屬於方言的髒話,她還說得滿精彩的,只不過她再罵下去,就會扯到我對她做過的事,越說越是自取其辱,結果火氣更大。   (唔……光是罵人應該不夠,接下來就該是要動手了吧。)   一如我所料,羽虹用一些了無新意的話,痛斥我一陣子後,跟著便揚起手來,狂風暴雨般地連打我十幾下耳光,出手毫不留情,我很快就嘗到自己嘴角破裂的鮮血滋味。   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被頭散發,臉頰腫起,肯定非常狼狽,但如果在這時候示弱,那結果肯定會更糟糕,所以勉力抬起頭,故意瞥向羽虹胸前那對激烈起伏的雪白鴿乳,露出垂涎的眼神。   「嘿……很過癮啊,好久沒有嘗到這種滋味了,比……比干羽二捕頭的小屁屁還要過癮啊。」   「無恥!無恥!」   「為什麼你來來去去總是這幾句?沒有別的話可說?其實我還該多謝你……為了活逮我,你連衣服也不穿,擺下這麼香艷的陷阱,堂堂羽二捕頭光屁股拿賊,這件風流韻事傳了出去,我縱死也瞑目啊,哈哈哈!」   得意的獰笑,讓羽虹又踢了我兩腳。被我點醒後,她注意到自己仍赤身裸體的事實,氣得發紅的俏臉上,又泛起羞恥的紅暈,充滿生氣的美感相當動人,我看出她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似乎想先穿上衣服,再來處置我,但最後卻仍是決定死死地掐住我,不讓我有可趁之機。   「對啦對啦,就是這個樣子,怕什麼羞呢?你全身上下有哪個地方沒被我看過摸過?都已經搞過那麼多次了,還怕什麼羞呢?你以為自己還是那個乾乾淨淨的處女嗎?嘿,我記得你只要一裸露就會興奮,現在該不會是故意露屁股給我看吧?」   在不該笑的時候笑,當然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不過羽虹似乎沒有打算對我下殺手,反而眼神恨恨地朝我下半身望去,一股森冷寒意讓我心中狂叫不妙。   「……被你玷污過後,我想了很久。在南蠻的時候,我與你有過約定,只要你能救助羽族同胞,我就任你擺佈,你已經完成了承諾,所以我不會殺你,但為了不讓其它的無辜女性受害,我要讓你再也不能做惡。」   「不……不要開這種玩笑吧,羽虹妹妹,大家不過是偶爾干一干,增進感情,你何必那麼認真呢?別的不說,你起碼也要想一想,它曾經給了你那麼多快樂,你怎麼能一下床就翻臉不認人呢?」   「住口!」   羽虹舉起手臂,運起獸王拳勁,五指變得細長銳利,恍若刀刃,被這一下切割過去,保證是根草不留,痛不欲生;感受到那股殺氣,我昂揚的胯間立刻委靡不振。   「你這頭禽獸,今天你就好好用身體記住,曾經被你凌辱過的女人,她們身心承受過怎樣的痛楚!你所得到的報應,還不及她們的百分之一!」   「……好、好可怕,我知道錯了,下次……下次……下次你記得動手快一點。」   一句話說完,羽虹就乖乖地倒了下去,在她仰身栽倒的時候,眼睛裡還閃著不能置信的錯愕,顯是一點都不明白,為何突然間自己四肢無力,腹痛如絞,軟軟地栽倒。   像羽虹這樣的武者,只要運功鎮痛,就算被人砍上幾刀,也可以強忍下去,但她這次一倒下,沒過多久就捧著雪白的小腹,發出痛楚的呻吟,渾身冷汗涔涔,片刻之後,就算咬緊牙關也克制不住那股劇痛,開始在地上翻滾,淒聲慘叫。   「臭婊子,剛才打我打得很過癮是嗎?現在就讓你嘗嘗什麼叫痛。」   我摸摸臉上的腫脹瘀傷,著實疼痛,忍不住怒瞪了羽虹兩眼;躺在地上捧腹哀嚎的她,也同樣朝我看來,怎樣都猜不到自己為何會這樣。   剛才我被羽虹抓住,狠狠挨了一頓痛揍,雖然說是狼狽不堪,但自己卻也在暗中默唸咒文,預備使用淫術魔法。   照黃晶石裡的記載,這個咒文由於是緊急時使用,所以應該是稍一念動,馬上就發揮效果,但我第一次使用,手忙腳亂,大有誤謬,幸好羽虹被我一堆廢話分散精神、浪費時間,不然如果她一上來立下殺手,我此刻已經沒命了。   造成這現象的理由,是羽虹背後逐漸清晰的那一抹鮮艷紅影,凰血牝蜂,我植入她體內的地獄淫神。羽虹背後沒有長眼睛,與我說話的時候,根本看不到自己背上的凰血牝蜂逐漸浮現,開始壓制宿主的行動。   地獄淫神,本就是用來俘虜與奴役女性高手的淫術,為了防備女性高手抵抗,又怎會沒有反制手段?我以魔力近距離操控牝蜂,除了麻痺羽虹的四肢活動外,還能在她植入地獄淫神的子宮內,造成撕裂般的劇痛,什麼神功都壓不下來。   「蠢女人,給你臉你不要臉,現在知道老子的厲害了吧!」   我在羽虹身旁蹲坐下,一手按在她的俏臀上撫摸著,清楚感覺到那發自肉體深處的顫抖與痙攣;羽虹應該是想要反抗與逃開的,但是太過強烈的劇痛,卻令她只能抽搐著肢體,近乎兩眼翻白地呻吟著。   「在南蠻教了你那麼多次,還是學不會這一點。無所謂,你繼續反抗,我很樂意多給你一點教訓的。」   嫌慘叫聲音太過刺耳,我減弱了地獄淫神的壓制,停止了羽虹子宮內的劇痛,只是持續讓她渾身乏力,難以掙扎。   子宮的劇痛一解除,另一個意料之外的效果發生。羽虹本就是為了洩散慾火才來到巖窟,雖然她將計就計,找出了我的存在,但體內亢奮的慾火並沒有消失,反而因為延遲處理,燒得更加熾烈,子宮內的劇痛一停,熾烈欲潮加倍湧來,我很訝異地發現,她大腿內側已經沾著一片濕黏淫液。   心裡明明恨得咬牙切齒,肉體卻爭著向敵人獻媚,羽虹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確實很讓人玩味。   我一面發笑,一面卻開始擺佈羽虹無力掙扎的肉體,在整個過程中,她看著我的目光,凶狠得像是要噴出火來,但是這股狠勁卻不持久,這幾天的夢中鬥爭,早就已經把她的堅持給擊垮,即使她由夢幻回到現實,也再提不起那股抗爭的毅力,當我輕夾住她粉嫩的乳蕾,用食、拇指來回搓揉,羽虹很快就克制不住,細細呻吟出來。   讓羽虹的身體仰靠在我身上,雙腿大張,渾圓的屁股、誘人的花瓣,都不加掩飾地裸露出來;我左手捏住羽虹的圓翹屁股,大力搓揉捏弄,右手伸到她胯下玉戶,將濕漉漉黏稠的蜜液,在她的股溝間來回搓摸。   眼神一下朦朧、一下清醒,羽虹勉強抬起手來,一記肘頂撞向我,但我早有防備,一手格開,拼著被她多打幾下,雙臂環抱,緊緊把她箍著壓回懷裡,在她汗淚縱橫的俏臉上亂吻。   「放開我,放開我……」   羽虹一邊扭著螓首閃避,口中尖聲悲叫,只是實在太過微弱,根本沒有效果,而我握住肉杵,搓弄幾下,趁著羽虹驚惶失措的時候,悄悄扳開她的臀肉,將尖端陽抵著臀溝上下滑動,羽虹才發覺異樣。   「你……你在作什麼?那裡是……」   「那裡是你全身唯一一個沒有被我射過的地方,不過很快就不是了。」   我竊笑著將肉杵抵上稚嫩的菊門,羽虹終於反應過來,用盡身體所剩下的每一絲力氣去掙扎,但卻只把白嫩的小屁股,在我肉杵前端的菇頭上,摩擦得快要出火來。   「不、不要在那裡,那裡髒,求求…………」   羽虹難得向我求饒低頭,照理說我怎樣都該給她一點面子,無奈我和她一樣,肉體都不聽理智使喚,當下伸指分開她渾圓鮮紅的菊輪,將粘滿淫液的肉杵緩緩擠入。   「痛!好痛……別插了……我……啊!」   在羽虹的痛呼聲中,我一寸寸向內進入;才一進菊門,肉杵就感覺被層層柔軟溫暖的軟肉團團裹住。初次被使用肛菊的緊搾感,比起插在玉戶的感覺還要強烈,尤其是異物進入,引起羽虹括約肌反應性收縮,肛菊口好像是一道鐵環,緊緊箍住肉杵,內部腸壁還一陣陣收縮擠壓,十分舒服。   「進去棉,小羽虹,現在你全身再也沒有一個地方,我沒進去過了。」   在少女的哀求聲中,我緩緩移動下身,在羽虹菊門裡面緩緩研磨,右手箍住羽虹平坦柔滑的小腹,左手食、中二指,伸入她蜜汁氾濫的花房裡,用力扣挖。不一會兒,羽虹啜泣的聲音轉大,但花房深處卻不斷溢出淫蜜,往後流淌到肉體連接處,配合我的抽插,濕潤起來。   「嘖嘖,你還真是一個小淫女耶,第一次被男人干屁股,就可以浪成這樣,就算是阿雪都比你不上,好,讓我來玩玩看,試試你的屁眼有什麼能耐。」   菊洞漸漸適應了肉杵,嬌嫩的直腸也分泌出一種油質黏液,令我的抽插漸入佳境。   心力交瘁,羽虹的理智連同羞恥心,都被甜美肉慾漸漸融化,熾熱的眼神籠罩一層氤氳霧氣,在我的變態姦淫下,居然也能引發春情,口中喃喃嗚咽,渾圓挺翹的香臀,不顧菊洞內直腸火辣辣的難受,左右扭動起來,腦袋左右搖擺,頭髮隨著動作飄蕩在空中,呼吸急促,嬌喘不停。   「……屁股好熱,好燙喔……快、快要燒起來了……好痛……啊……插我的屁股……」   我欣賞羽虹春情勃發的嬌態,索性不再克制,腰腹用力,在羽虹菊輪裡狂肆姦淫,胯下恥骨撞得她雪白臀肉亂顫。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的瘋狂時光,我想到羽虹的屁股還是初經人事,不能太過肆虐,大力抽動兩下後,把滾燙種子兇猛發射在菊洞深處的直腸內。   我喘息著,從少女菊洞內拔出尚未疲軟的肉杵,喘氣笑道:「呼!太舒服了……太過癮了,你這個又騷又愛假裝的小蕩婦,連屁眼都那麼淫亂,真是敗給你了。」   隨著肉杵拔出,一股乳白的濃稠精汁,從羽虹雙腿大張的屁股中間緩緩溢出。   我把手指伸到菊輪口,將屁眼流出的精汁,勻稱塗抹在少女肉臀四周,通過仔細的觀察,確信沒看見稚嫩菊輪上出現血漬,顯然受傷不重,這才偷偷鬆了一口氣。 第三章 巨鯊之刀   狂風暴雨的摧殘結束,我趾高氣揚地站著,俯看著裸趴在地上的羽虹,看著她無力分張的修長雙腿、看著她滿是淤青的雪白肉臀,還有臀縫間那個不住吞吐呼吸的稚嫩菊輪,緩慢吐出白濁漿液的景象,感覺非常滿意。   能夠徹底征服一個女人的身心,特別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那種感覺實在非常之好,只可惜我還不至於自我陶醉到那種地步。要是我蠢到相信羽虹能夠被這種姦淫折服,那我在走出這個巖窟之前,身體就會被燒成焦炭。   羽虹的個性很倔,弱點也不少,要她短時間屈服,那並不為難,但要把她真正折服,那就不是短時間內能夠作到。不過,我本身相當享受這種馴悍的感覺,羽虹是否屈服於我,早已經不是重點,她的反抗、我的欺壓,本身就是一個非常令我亢奮的過程。   (唔,如果心燈居士知道我這樣對付他的寶貝徒弟,不知道會……)   仔細想想,心燈居士其實對我不壞,在薩拉城中也算對我頗為照顧,這樣子搞他的女徒弟,將來拆穿了實在很不好看。無奈我們認識的順序錯了一步,否則我看在他的份上,說不定就會不動霓虹姐妹,現在……既然已經動了,見面反正是不好看,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幹完了妹妹,我連姐姐也一起幹掉。   基本的一點放話與嗆聲,是絕對必要,所以我擺出高架子,告訴羽虹說,她被我的邪術所控,淫神入體,一輩子都別想擺脫,不管怎麼掙扎,最後都一定是沒用,要她死心,因為這就是她注定的命運,說完後大聲獰笑,還踢了她兩腳。   故意說著這些話的我,並不是個變態……好吧,我認錯,我是個變態……但是用這種口氣說話,是為了持續給羽虹陰影與壓力,讓她趨向光明的心持續扭曲,最終改變成我要的形狀。   這幾天的夢境、今天的打擊,我撒在她心田深處的種子,應該漸漸發芽了。我希望她的潛意識裡產生一種觀念,就是不管她怎樣提升、怎樣突破,最後都無法抗衡我,我是她永不能打倒的對象。當這個形象深植於心裡,折服工作就完成了。   要把這荒唐思想植入人心,並不容易,不過再苦的藥,只要有適當的甜味作輔,一樣能讓人乖乖吃下去,而這個洗腦的技巧,就是一個法雷爾家秘傳的魔法字眼「命運」。   當人們連續遇到過大的痛苦,常常會以「命中注定」這字眼去自我安慰,進而愈合心理傷口,然後……也就安於現狀,停止進步。命運,這名詞雖然虛無飄邈,卻與「還有明天」一詞,並列為對人類理性殺傷力最大的兩大精神麻藥,回顧法雷爾家歷代祖先,幾乎每一代都很擅長為人們施打,尤其是伺候美麗女性。   可笑的是,優秀的毒梟自己通常不吸毒,所以變態老爸在我小時候就認真告誡,不管遇到什麼事,絕對不能拿命運來當藉口,人絕不能向命運屈服。   「……尤其是兒子你要記好,當一個人擁有足夠力量……他就會強。當某個轉捩點來臨,他就可以憑靠自己的力量與智慧,把天意、運數給超脫,把自己的既定命運推翻……與改變。」   變態老爸難得這麼認真,但我認為,這並不是什麼光明的人生導向,只不過是販毒的告誡後代,別自己偷吃貨物而已。   羽虹大概沒有一個販毒的老爸,事實上,鬼才知道她老爸是什麼人,所以當我獰笑著說完那些話,四肢酸軟無力的她,還兇猛地試圖用嘴咬我,但被我輕敲一下手指,就捧著肚子,哭號著打滾跌開。   作戲作足全套,為了戲劇效果,我本想用腳踩著她的頭,狂妄地說幾句話,反正她之前打我十幾下耳光,臉都腫了,現在給她一點苦頭,也算扯平。不過,腳剛剛提起來,看到羽虹淚眼通紅、金髮散亂的樣子,終究是踩不下去。   我離開洞窟時,回頭顧盼,羽虹已經坐了起來,只是軟弱的手腳還沒法撐住身體站立,一隻手仍捂著小腹,又彎下腰,顯然迅速消退的疼痛,仍然有著可觀的威力,而她白皙裸背上,那只幾乎要離背飛起的凰血牝蜂,艷紅得快要滴下血來。   這實在是令我印象深刻的一幕……   離開了巖窟,我朝著飯堂的方向回去,正在想該如何解釋我腫成豬頭的醜臉,突然路上撞到幾個熟識的海民,他們面色慌張地跑向飯堂。   我看他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攔住一問,結果他們是說村子裡頭發生了事情,請幾位當家過去救命。   抬頭看看,遠處喧鬧聲起,顯然有人已經把話傳到,飯堂那邊一道煙塵狂風似的朝這邊飆來,四大金剛一聽見村子需要幫手,二話不說,抄起手邊的刀、叉、棍、棒,一個個奔走如風,搶著出來。   我與他們路上相逢,沒看到阿雪與加籐大當家,聽說是一個留守、一個出海捕魚。我索性也不急著回去,和他們一起看熱鬧去,結果跑了一陣,來到飯堂附近的一處村落,那裡正發生糾紛,村民們群起嘩噪,與反抗軍的士兵對峙,但手上連兵器也沒有的他們,明顯落在下風。   民與兵鬥,從來沒有好下場的,不過當四個怒眉騰騰的巨漢,降龍伏虎般地一下子闖過來,情形馬上便告不同,那十幾名士兵看著眼前四大金剛的凶狠模樣,全都嚇得往後退去,變得色厲內荏,而我們趁機詢問,才知道是這群士兵喝醉了酒,半夜偷入民宅,搶了村民飼養的雞,燒烤來吃,雙方因此發生衝突。   我沒想到居然是這種小事,本來打算看熱鬧的心,頓時覺得沒趣。   就我這個軍旅出身的人來看,軍隊徵用民間物資,是常有的事情,當兵的如果不吃老百姓的,那又要吃誰的呢?這不過是徵用幾隻雞而已,既沒有搶別人的米缸,也沒有把別人用以插秧的米種徵收,更沒有把別人家辛辛苦苦養大的閨女徵用,幹完之後連同拆下的門板一起扔回,目前這個樣子,已經是非常品行優良,我甚至覺得東海這地方的居民大驚小怪,非常無聊。   當然,如果是打著旗號「為鄉為民,替天行道」的反抗義軍,幹出這種事,確實有些顏面無光。但世間事不可能只有好的一面,反抗軍的士兵也是人,整天和黑龍會作戰,只能吃我們供應的那些單調伙食,是人都會厭的,跑來吃幾隻雞,用不著搞出這麼大騷動啊,如果不是這些人整天拚命作戰,讓黑龍會的人上來,那就不是少幾隻雞,而是雞犬不留了。   對局勢最好的處理,當然是大家「相忍為國」,各自退一步,可是情形卻與我所期望的朝反方向發展。似乎是因為察覺到這邊的騷動,軍營那邊一堆士兵跑出來,浩浩蕩蕩幾百人,持刀拿槍,一下子就趕到這邊,還搶先把我們給包圍住,百多根火把在外頭搖晃,滿滿的仇視惡意,感覺就像身在戰場。   飯堂與反抗軍發生衝突,這並不是第一次,上一次四大金剛聯手,把那些酒囊飯袋打得東倒西歪,全靠霓虹趕來,才撐住了反抗軍的場面,現在羽霓還「傷重未醒」,羽虹……多半還捂著小腹忍痛,能夠過來幫手就有鬼了。   唔,或許我不該太早下結論。   圍住我們的百多人中,大部分都是來自外地的義勇軍。這些多數出身傭兵、追跡者的義勇份子,在上次飯堂包庇逃犯時未及到場,早就梗懷於心,想找機會討回顏面,現在不但趕來參加包圍,還把壓箱底的重裝武器給拿出來。   反抗軍的軍費不足,士兵的武器裝備簡陋,這沒什麼好說的,但是部分傭兵來自島外,長年在各地戰場上亡命,自備的武器、防具可精良得多。這時聚眾而來,其中十來個人的手上,居然裝配了爆炸殺傷力強大的魔法連弩,有一個大塊頭甚至還穿戴「堡壘重甲」,這種軍火黑市中的高價商品,本身厚甲的抗擊力優秀,還裝配許多魔法武器,一旦啟動,簡直就是一座會移動的小型碉堡,端的是厲害不過。   這些殺傷力強橫的武裝一亮出來,就連四大金剛都變了臉色。年紀最長的十藏,眨著他的炯炯獨目;年紀最輕的萬藏,緊握著拳頭,難掩心中的不安。   猛虎難敵猴群,他們四個人武功雖強,但能否以本身的硬功、速度,去抵抗這些武器,仍屬未知之數,尤其是當那群經驗老到的傭兵,一上來就搶了包圍位置,隱約布成了方陣,隨便攻擊其中一點,都會招致驟雨般的還擊,這就讓人不敢輕易動手。   更何況……在這包圍圈內的人,除了四大金剛,還有那些無辜的村民……   更何況……在這包圍圈內的人,除了那些無辜的村民,還有我。   (他媽的,居然連羅賽塔的重裝龜殼都亮出來了,這下子可硬拚不過,老子血肉之軀,非得選邊站不可了……)   戰場上生死一瞬,為了緊急時候救命,隱藏一點實力或裝備,這點無可厚非,只是……先前對付黑龍會的時候,把這些厲害兵器隱藏不用,現在卻拿來鎮壓老百姓,掠奪補給品,這些阿兵哥真是……好他媽的義勇啊!   正當情勢緊繃,雙方的對峙一觸即發,突然一聲巨吼撕空而來,恍若猛虎咆哮,震得所有人耳裡嗡嗡作響。   「你們在幹什麼!」   自從成為飯堂的一份子,被十藏士官長的揮打斥罵給訓練,我的耳朵應該是很能適應噪音才對,但是被這聲大老遠傳來的嘯聲一衝,我赫然覺得天旋地轉,站立不穩,暈眩的腦中不由得一驚,知道這是被高手以精純內家真氣衝擊的結果,抬眼一看,一個昂藏背影不知何時已擋在我們面前。   從後頭看著這個背影,我依稀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感到全然陌生。   眼熟,並不值得奇怪,因為我已經與這個男人相處有些時日;陌生,卻是因為我從沒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這種氣勢,更沒想過會有朝一日,會看到這背影如淵停嶽峙般傲立在我眼前,氣勢強得直掃千軍萬馬。   這其實沒什麼好奇怪的,以身形而論,他本就比四大金剛更高大,就連十藏的魁梧身軀都有所不及,只是此刻他不再駝背,不再縮著手腳,當他以昂首姿態一步跨出,那種不同於平凡人的耀眼神采與超凡魅力,就自然在他身上出現。   「這裡是怎麼回事?加入軍伍的時候,軍規應該寫得很清楚,要吃飯就到飯堂來,提供食物是我們廚師的責任,不關老百姓的事!」   加籐鷹肩上扛著一條鯊魚,足足有三公尺長,不下數百斤重,看來就是他剛才出海的收穫。他單肩扛著這尾巨鯊,行若無事,而問話的語氣雖然平淡,卻隱斂著怒氣。   如果不是刻意漠視,人們應該很輕易就能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滿,可惜因為他上次當眾下跪的動作,這些士兵似乎把他當成一個可以任意欺凌的對象,不但出言嘲笑,還要我們識相一點,下跪道歉。   「武器,是為了保護人才存在;用武力殘害沒有武力之人,這種人稱之為匪;出現在軍隊裡,就叫做兵匪。你們的槍頭是不是搞錯了方向?千里迢迢跑到東海來,就只是為了把槍頭對著老百姓嗎?」   加籐鷹的聲音不大,可是不但遠近眾人都耳邊作響,就連士兵們手中刀劍都發出共振;他說話的態度並不兇惡,也沒有威嚇作態,但卻比黑鬼士官長的揮鏟叫罵更具有懾服力,就好像一個百戰將軍,對著他的雄師勁旅在訓示。   很遺憾,不知道是對方太笨,抑或是他們對於實力的自滿,讓他們的智力降到水準以下,那些士兵居然擺出一副囂張姿態,說這世界強者為王,弱肉強食,當兵的如果不吃老百姓,又要吃誰的……唔,這話好耳熟,讓我有點小小的不好意思。   「我們離開封地,來到這鬼地方,本來就是為了出人頭地,建立武勳,誰像你們東海懦夫一看到幽靈船,就嚇得抱頭鼠竄,既然你們這麼沒種,那麼與其被黑龍會姦淫擄掠,不如由我們來……嗚!」   沒有人看清楚發生什麼事,只知道那名耀武揚威說話的軍官,突然之間五官整個凹進面門去,連一聲哀嚎都發不出,淒慘地倒斃。   這個動作只是導火線,在場的傭兵群也許沒有足夠眼光,但是長年在戰場上磨練出的職業反應,仍是在水準之上,當他們一發現情形有異狀,在大腦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之前,身體就採取了自動反應,往後拉開安全距離,並且朝著包圍圈內發射魔法箭矢。   「咻!咻!咻!」   十多道炫目彩光,在不甚密集的破空聲中連接而來。這些魔法箭矢並不是靠著高速連射來達到殺傷力,而是以射擊途中與命中後的強烈爆炸來摧毀目標;每一枚箭矢,都有把爆炸點方圓數尺摧毀殆盡的威力,照理說,包圍圈內的村民與我,應該立即置身於致命爆破與高溫火焰中。   但這理應出現的情形,卻沒有發生。所有的魔法箭矢,在爆炸之前就「嗤」的一聲,熄滅消失,炫目光彩彷彿被某種看不見的黑暗所吞噬,盡數歸化虛無,包圍圈中的我們,就只看見一道道五彩光芒射來,卻隔著老遠就離奇消失,蔚為奇觀。   在平凡人的眼中,這些是奇跡;在我眼中也是,因為我與身邊的人們一樣,只能看,卻看不到一流高手的快捷動作,進入那個神速世界。但我的頭腦卻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事,知道加籐大當家正以肉眼難見的神速拔刀、出劍,搶先一步攔截攻擊,就如同當年李華梅在南蠻出手救我與阿雪那樣。   (唔,這個出手的模式,與她當年如出一轍,這樣的話……下一著就是轉守為攻,雷霆一擊了。)   彷彿與我的猜測相證實,當敵方陣營中最強的活動堡壘,開始朝這邊發射重火力兵器時,一個令人顫慄的波動,瞬間撕裂大氣,彷彿某種無聲的落雷轟落人間,我們只隱約見到灰白巨影一閃,彷彿巨鯊活躍出水面,擇物而噬。   然後……   我們唯一能夠確定的東西,就是那座厚重堅固的活動堡壘,連同裡頭的使用者,緩緩、緩緩地從中裂成兩半……   驚呼聲與逃竄的混亂腳步聲同時響起,那種活動堡壘型的重裝甲,就算用魔法弩箭亂轟,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被摧毀,是軍火市場中的高檔貨。要一擊將之斬成兩段,所需要的力量有多強啊?   冷翎蘭的霸海豪刀絕對做不到,羽虹的獸王拳也不行,恐怕只有萊恩·巴菲特的碎夢刀方有這等威力,換言之……   不過,我本身的驚訝,並不是為了加籐鷹的力量級數,而是因為我看到了那具被劈成兩半的屍骸,連同斷裂的重裝甲,一半彷彿被千刀萬砍,緩緩浮現許多刀痕,而後破裂;另一半卻好像被某種極強力量給搓揉,由內部開始扭曲變形。   極剛與極柔的力量,在一擊之內作到,黃土大地之上,只有一種神功會出現這種特性。   與法雷爾家玄武真功齊名……上天下地至尊功的地霸氣訣!   東海黃金龍族的不傳武學!   這次的兵糧事件,造成了一陣騷動。向老百姓調征軍糧這種事情,在大地各國都是很普通的家常便飯,被「調征」的人們多半是敢怒不敢言,很難得會像這樣踢到鐵板。   如果照往例,發生了這種事情,其它的士兵與當地軍部,都會跟著為死去士兵出頭,不是為了什麼義理,而是如果讓人們學會反抗,那以後如何調集物資?如何取樂?   但這次不一樣。面對一個一刀就摧毀活動堡壘的高手,敢與他正面硬幹的,一定是名了不起的勇者,所以士兵們選擇沉默,只不過人人都感到奇怪,為何軍部方面也選擇低調,除了簡單叱喝當晚有份參與的士兵外,就沒有別的動作。   如果不是因為那一刀所露出的訊息,我會和大多數人一樣,認為本地軍部是被加籐鷹的強橫武功所懾,但我從那一刀之中,認出了地霸氣訣的獨有效果,顯然加籐鷹與李華梅有所關聯,再加上聽聞過他曾是反抗軍重將的消息,我肯定本地軍部早就知道有這名高手存在,甚至老一輩的士兵與百姓也都知道,所以每次發生衝突的,都是新來的外地人。   問題仍然存在,沒有被解決,我嘗試在飯堂裡頭進行一些瞭解,不過這卻變成了敏感話題,才一出口,就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尤其是十藏那個黑鬼,凌厲眼神像是一把利刃,筆直射了過來。   「梅兄弟,這是我剛剛煮的魚湯,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化解尷尬氣氛的是加籐鷹,他端來的七寶魚湯,是利用烹割鮮魚的剩餘材料,雜碎作成的,但一送入口,就知道這碗魚湯很不含糊。   魚肝、魚鰭、魚卵、魚腮、魚胃、魚皮,還有零碎的魚肉,七種不同的材料,或烤、或燙、或涮、或煮,每一樣材料的做法不同,起鍋的時間也不同,不但處理起來極考驗手工,更是一道很花時間的功夫菜,七寶集於一碗,溫瑩清澈的白湯,散著濃郁的清香,暖暖入口,化作讓人舒暢的熱流,齒頰留香,整尾鮮魚身上的精華全在裡頭了。   「大當家作菜的本事,真是舉世無雙啊。」   這句馬屁倒不是白拍,早在我知道加籐鷹身懷強橫武技之前,就已經對他爐火純青的廚藝大為傾倒,聽說四大金剛都是半路出家,所有的廚藝都是大當家傳授,所以才對他這麼崇敬。這個傳聞我相信,只不過我現在認為,四大金剛向加籐鷹學的不只是煮菜功夫,恐怕連武功都是受他點撥。   徵收軍用物資的那件事,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加籐鷹心中的一道門。那件事發生的隔天,他就回復了平時的舉止,還是笑得那麼憨厚純良,用他的大手燒出一道道好菜,可是那種畏畏縮縮的神色少了,相反地,他一個人削東西沉思的時間就多了。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只是感到沉思時候的他,身上有一股難以親近的氣息,一如他現在端湯給我時候的表情。   「梅兄弟,每個地方都有它的文化與禁忌,這些東西未必很好懂,不過當有一天你能夠入境化俗,成為當地的一份子,那時候你就會懂了。」   溫厚的笑容裡頭,含著拒人千里的客氣,加籐鷹手臂上的「特」字龍紋赤章,在我眼中是那麼地閃耀,卻又那麼地格格不入。   沒有能夠入境化俗,成為他們的自己人,我當然也就無從瞭解,為何加籐鷹擁有一身強橫武功,卻甘於退役在野,當一名沒沒無聞的小廚師?又為何他眼見自己的友軍節節敗退,黑龍會勢力日漸猖獗,卻甘心置之不理?   這些因由,我沒有地方可探知,不過隔天碰到了茅延安,他興致勃勃地向我問起加籐鷹,想知道這號風雲人物的日常生活,聽我簡單敘述一遍後,就感歎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有什麼露不露相的?加籐鷹曾經是反抗軍高幹的事,還是你告訴我的,你早就知道他會武功了,幹嘛好像一副完全不曉得的樣子?」   「這點你就不懂了,我不是佩服他的武功,是佩服他過去的事跡啊。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這位廚師老大當年不愛江山愛美人,衝冠一怒為紅顏,更因此與李老元帥反目,從反抗軍中叛出,退役歸隱呢。」   「衝冠一怒為紅顏?這個有意思,大叔,你說清楚一點。」   倒不是我搜集情報的能力弱了,而是茅延安處理這邊軍務的文書工作,接觸到秘密宗卷、探聽到陳年舊事的機會,比我多得太多,雖然我整天都待在飯堂裡,看得到加籐鷹,卻還是要從茅延安口中,我才知道這位大當家的過往事跡。   「最近我勾搭上那邊一個老處女課長,酒後幹過幾次,那女的就把什麼都說了。這位廚師頭大哥啊,當初是李老元帥……就是現在李華梅元帥的父親,李老元帥在挑選傳人的時候,親自將他從小兵群中選出栽培,傳授武功,讓他逐步累積功勳,成為龍神族的頭號猛將,連東海至寶斬龍刃都傳給了他……當年啊,這位廚師大哥英偉挺拔,是此地一等一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少女為他心醉,期盼得到他虎目一顧呢。」   茅延安的言語,依稀描繪出一副當年的景象。   年少英俊的加籐鷹,武功高強,腰配斬龍刃,手握精銳兵權,在對抗黑龍會的戰爭中屢建奇功,成為人人欣羨的對象;每次凱旋回航,無數熱情奔放的青春少女聚在碼頭邊,為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喝采,毫不掩飾地投以愛戀眼神。   「那不是蓋的,聽說廚師老兄當初也是個狠角色,每次凱旋歸航,都會用敵人的頭蓋骨作成酒盞,然後在下船時,從碼頭上帶走一個少女,用那人骨酒盞痛飲美酒,還有那名處子的寶貴初夜,慶賀他的勝利。」   「強姦啊?」   「喔,只有不夠格的小兵才作那種事。那時候想獻身給廚師老兄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和他一起過夜的女人,還會成為同伴欣羨的對象咧。這種魅力,還有一眼判斷是否處子之身的眼力,賢侄啊,怎麼他比你更像法雷爾家的子孫呢?」   「這不是重點。」   有魅力到這種程度,錦上自然添花,當時執掌反抗軍牛耳的李老元帥,為了表示對這名弟子的重視,甚至打算把年紀還小的女兒畫眉許配給他,這麼一來,日後反抗軍的大權唾手可得,可以說再沒有比他更令人羨慕的少年英雄了。   但是,就在加籐鷹的人生之路走到燦爛顛峰時,他遇到了一個女人,並且讓他深深地陷入進去。明明是個不知道經過了多少香艷韻事的浪子,卻深深沉浸在這段美好戀情當中,不能自拔……   「等等,那個女人該不會是黑龍會的人吧?」   「賢侄,大叔可真是佩服你啊,你猜人不幸的時候,怎麼就猜得這麼神准呢?」   「大概是因為我壞吧。」 第四章 英雄美人   每一個偉大的男人背後,一定有一個同樣偉大的女人。每一個英雄的人生路途上,也一定會遇到一個足以改變他一生的女人,結果可能是好,可能是壞,但不可否認,很多英雄人物都夭折在這一關上頭。   加籐大當家很幸運,因為很多英雄終其一生,都沒有能夠找到真心相愛的女人;但他也很不幸,因為他所愛上的那個女人,後來被證實是黑龍會的間諜,與他在兩軍交戰的時候動手。   由於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當時的反抗軍總部下達封口令,所以有關這一段往事的詳情,沒有什麼人知道,猶如幽靈船事件一般,搞得眾說紛紜。   有人說,加籐鷹受到妖女迷惑,背叛義軍出走,但卻中了黑龍會的奸計,身受重傷,大怒之下斬殺妖女,殺出重圍。   有人說,加籐鷹始終堅守正道,在善惡之際,做出取捨,親手把妖女殺掉,抗拒了黑龍會的誘惑。   太多種說法,有的說加籐大當家當過奸細與叛徒,有的卻刻意維護他正義形象,到底哪個才是事實,恐怕只有當事人才曉得。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東西,就是這場戀情以悲劇收場,殺掉妖女的加籐鷹,也沒有再重任軍職,而是從反抗軍中退役,不接受任何的慰留與請求,性情大變地卸下戎裝,洗手當一名平凡廚師。   加籐鷹退役歸隱的消息,震驚敵我雙方,但隨著時間過去,也就成了沒人在意的往事一件。李老元帥由於得意傳人歸隱,不得不另覓人才傳功,結果選中了存心不良的九鬼鷹魔,種下殺身之禍。但即使恩師亡故,加籐鷹也沒有報仇的意願,任由反抗軍所有人將他當成懦夫看待。   昔日威震八方的飛龍將軍,就此威名不再,直到李華梅神功初成,挑起領袖重任,親自來飯堂請師兄出山不果,與他訂下約定,只要反抗軍不向島上民眾調集物資,這間小小的飯堂就會來者不拒地提供士兵飲食。   「那時的情形不像現在,反抗軍正是風雨飄搖的時候,常常被黑龍會封鎖物資,除了廚師大哥,沒什麼人夠本事弄到補給物資。」   弄補給物資的方法,我猜大概就是像現在這樣,捕魚或是打獵吧,但茅延安說,東海的第三勢力,「海賊王」丹羅·維斯德,是加籐鷹的好友,當年是透過加籐鷹的面子,他麾下的船隊才與反抗軍做生意,供給物資。   「後來,反抗軍節節勝利,情形變得好轉,這種情形才有了改變,島上食堂增多,不再靠那間飯堂供應糧食,但是本地年長些的居民都知道這件事,態度不一樣。」   堂堂李大元帥的師兄,假如那些新兵知道這件事,肯定就不敢造次了,而茅延安和我喝了一會兒茶,發現從我口中問不出什麼東西,就很沒趣地離開了,但走的時候,還奉送給我一個重要消息。   「對了,蓬萊島那邊的戰事僵持住,為了對抗敵人的術法,反抗軍訂購的武器已經在送來的路上,聽說是門威力強大的魔法巨炮,只要送來,黑龍會的狗賊就有好戲看了。」   我促成國際會談最大的好處,就是大地諸國對反抗軍開放武器買賣,大幅取消以往的限制,這門巨炮更是其中的頂級貨色,是由慈航靜殿的僧兵工房所鑄,本來是不流出光之神宮的重武器,這次由剛剛當選議員的冷月櫻女士大力斡旋,才特別以低價售予反抗軍,用來討伐黑龍會。   對於軍情類的消息,我興致不是很高,將就聽著也就是了,不過,茅延安最後的一句話,卻讓我像火燒屁股一樣,差點跳起來。   「……秘密隨行護送軍火的人,賢侄你也認識,就是老朋友心燈,他過兩天就到,到時候大家就可以一起打牌聊天了。你最近在飯堂不是常常打牌嗎?過幾天就多一個牌友了。」   媽呀!哪壺不開提哪壺,哪個人來都無所謂,偏偏就是心燈居士要來!   我才剛剛開了羽虹屁眼的處女苞,這兩天她身心俱創,一定傷心得死去活來,心燈居士竟然過兩天就到?這不是擺明要我完蛋嗎?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得想點辦法出來,就算我不能阻止羽虹告狀,也不能阻止心燈居士到來,至少我還可以躲、還可以溜。當初連鬼魅夕都殺我不到,心燈居士當然也……   唔,就這麼逃跑,實在太虧了,在逃跑之前,我要多幹一票,起碼……要把羽霓給吃下肚裡去。   法雷爾家的男人,看到絕色佳麗,就像見了美肉的老饕,如果不咬下去,實在愧對祖宗。   染指羽霓的陰謀,我籌畫已久,就差最後一步,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再者,還有一個重要理由,是讓我對羽霓難以割捨的緣故。   基於童年時候的陰影,羽霓是個百分百的女同性戀,對男人從來不假詞色,只和妹妹演變成同性愛侶的關係,像這樣的女人,絕對不會讓男人碰她一根手指,據我的瞭解,她和羽虹的假鳳虛凰,也只限於愛撫摩擦,沒有更進一步,換言之,羽霓一定是個處女。   這一點,我已經從羽虹身上得到證明。自來好事成雙,既然已經把妹妹給吞下肚了,哪有不咬姐姐一口的道理?   由於對外宣稱昏迷不醒,這幾天我們並沒有送飯給羽霓,讓我無法準確掌握羽霓的狀況,她究竟是昏是醒,確切狀況如何,這些情形我毫不瞭解,貿然行動確實有風險,但心燈居士過兩天隨時會出現,我再不盡快行動,以後可能再也沒有那麼好的機會了。   選日不如撞日,經過一番考慮,我決定今晚就設法溜進她住宿的營房,姦淫得逞。   關於隨時可能開溜的事情,我沒有告訴阿雪。她的心思太過單純,如果事先告訴她,可能會露出行跡,反而增添麻煩。至於茅延安,他在這座東海島嶼上這麼吃得開,就繼續留在這邊造福飢渴怨婦吧,我壓根就沒有通知他的打算。   不能再偽裝送飯,只好靠真本事硬闖,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因為那周邊的警戒不嚴,又沒有高手,很輕易就能潛入進去,唯一的障礙,就是霓虹姐妹自己。   就是對付羽虹最麻煩,我特別佈置了一個結界,只要她一靠近,我就能夠察覺,先發制人;至於對付羽霓卻簡單,我身邊攜帶的魔法香爐,就足夠解決了。上次趁亂在戰場撿的破爛褻褲,被我萃取了大量淫蜜,終於在今晚有了用處。   當我趁著夜晚,偷偷溜到羽霓的住處附近,心裡幾乎偷笑了出來。那裡完全沒有警戒,看來羽霓仍昏迷一事,九成是假,否則不可能連個警戒的人都沒有,但既然沒有守衛,就表示羽霓有自衛能力,讓我提早點燃了迷香。   搜集毛髮或體液,用淫術魔法煉製成的特殊薰香,只對羽霓一個人有作用,其它人就算在近距離聞到,頂多腦袋微暈,並不會產生我指定的幻覺,或許還會有亢奮效果,腦袋特別清醒。我大老遠就點了薰香,希望羽霓在聽到我腳步聲之前就中了招。   這做法有些冒險,所以我懷中另外揣著的東西,就是加了瑩晶玉的乳汁,即使碰到羽霓,也有狡辯的餘地。但是,當我越來越靠近,卻聽見羽霓房中傳來乒乒乓乓的亂響,一聽就知道是女孩子大發脾氣,狠砸著房裡的擺設。   「妖女!妖女!嗚……都是那個妖女……」   氣憤的斥罵、間歇的嗚咽,隱約傳入耳來,我悄然到了屋外,不敢碰觸門窗,只是先把香爐放著,讓薰香緩緩滲入屋內一陣子後,才側目從窗縫中窺看。   羽霓一個人站在混亂殘破的房間裡,可能是因為情緒焦躁的關係,身上穿得很清涼。   一件繡著粉紅花朵的嫩綠色肚兜,頂端和中段有兩條細細的繩子,除此之外,整個光滑的背脊、肩頭和兩條粉臂都露在外面。小肚兜的正面,有一個菱形的小開口,露出一段雪嫩光潔的乳溝。   比起上身的清涼景象,少女下身穿著一條剛好過膝的白色窄裙,低腰的設計,右邊有一條很高的開衩,直直延伸到大腿的中部;短裙在臀部位置收得很緊,把她高翹臀丘的曲線完全顯露出來。像這樣的窄裙,普通內褲一定會在屁股上頂出痕跡,但我現在卻看不見這樣的情形,所以除非羽霓穿著類似丁字的小內褲,否則就是根本沒穿內褲。   到底答案是哪一個呢?我有心思索,只是眼光很自然地順著臀部曲線,往下被羽族少女最傲人的美腿所吸引。雖然沒著絲襪,但羽霓的粉腿看起來,還是如同綢緞般的順滑,修長粉白,無懈可擊,赤足站在房裡,彷彿有心展露白潔雙腿般,呈現最自然而動人的腿臀曲線。   只不過,比起這麼動人的少女胴體,房間內的景象就很淒慘,好似被狂風肆虐過。桌椅擺設,幾乎沒有一件完整的東西,足見羽霓這幾天躲著不敢見人,只能在房中發悶氣的破壞威力。   「嗚……嗚……」   我壓抑著呼吸,不發出聲息,看羽霓一輪發,把僅剩的一個杯子砸碎在牆上後,頹然坐倒,兩手捧著臉,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虹兒,為什麼你不理姐姐了?姐姐這麼難受,你也不來看姐姐……你、你不要姐姐了嗎……」   霓虹自小相依為命,姐妹自是情深,羽霓心裡難過之際,最需要妹妹的安慰,但羽虹這小妞兒剛剛被我凌虐不久,依照阿雪的經驗來看,恐怕一兩天之內,羽虹都會有些行動不便,為免姐姐看出異狀,這幾天內索性不來見面,也是情理之中。   但……羽虹不在,羽霓又疲憊得意識恍惚,這卻正好是我趁虛而入的機會。   我再稍微忍耐些時間,確認薰煙已經完全滲入,裡頭的哭泣聲音漸漸沉寂下來,我便悄悄推開房門,進到裡頭去。   「誰?」   雖然被魔法薰煙影響,羽霓的六識感官異常遲鈍,沒察覺我的潛伏,但畢竟非聾非瞎,聽到有人進了房間,馬上驚覺過來,擺出戰鬥姿態。   然而,那雙抱持警戒的眼眸,卻在看到我的瞬間,化為滿滿的柔情,跟著滿溢出晶瑩淚水,好像看見深愛情郎一樣,主動張開雙臂,朝我快步走來。   「虹兒,你終於來了……」   「是啊,姐姐,真是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我用緩慢的語調,說著不含情感的話語,但羽霓卻像是很感動一樣,握著我的手,流淚用力點頭。進化之後的淫術魔法,透過魔法薰煙,我可以讓羽霓看見我想製造的幻覺,一如此刻,在羽霓眼中,我是她最親愛的好妹妹。   「都是妖女不好,害得姐姐這麼難過,請姐姐放心,那妖女一定不會有好收場的。」   口中說話,我用指頭沾了沾懷裡的瑩晶玉,趁著羽霓心花怒放的當口,閃電抹過她柔嫩的嘴唇。   霓虹姐妹的警覺性都很高,單純靠魔法薰煙掩護,未必足夠,我要另加一層保險。之前羽霓就已經對瑩晶玉上癮,雖然她以極大的定力,沒讓我的最後一步得逞,卻仍無助於紓解體內的禁斷症狀。如今,連斷了幾天的吸食,純照醫理而言,她應該光是嗅到男人的精液味道,就開始心神蕩漾,引發體內的慾火了。   「嗯……哼……」   一聲甜美的呻吟,由羽霓的唇間溢出,她的眼神瞬間有了變化,多了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欲焰春情,輕聲呢喃,吐氣如蘭,熱情地伸手勾住我脖子;艷紅欲滴的唇,主動朝我面上吻來。   「姐姐,太好了,我喜歡這樣的你,再多吻我一點吧。」   「虹兒……」   用充滿暗示性的語氣,我操控著羽霓的行動,慢慢走到她身前,伸手到她後背,解開淺綠色的肚兜繫帶,讓那件繡著紅花的肚兜徐徐褪下,看到她那雙與妹妹形狀相同的纖巧鴿乳、白嫩的肌膚、可愛的肚臍眼。看多了阿雪的渾圓豐滿,羽霓這種纖細的骨感美人,真是令人心動不已。   一雙尖尖的雪嫩鴿乳,頂上粉嫩粉紅的乳蕾,在肉體的情慾激盪之下,早已如花苞般俏立。面對這雙嬌嫩而又纖盈的小奶,我依然感到強烈慾望,用雙手搓玩那對柔軟而充滿彈性的乳房,手指搓捏兩粒小櫻桃,看著它們漸漸成熟,由原來的淺粉紅色轉變成鮮紅色。   「真是太美了,傻姐姐。」   我不懷好意地笑著說話,兩手熟練地把玩著一雙嫩奶,雙胞胎姐妹的敏感地方相差彷彿,我早就把羽虹的肉體給摸透,現在把同樣技巧用在她姐姐身上,只是一會兒功夫,羽霓便輕輕地嬌喘起來,幾滴細小的汗珠,浮上了她挺秀的鼻尖,趁著暈紅的羞顏,讓人看得慾火中燒!   欣賞撫弄了半晌,我更進一步行動,伸手到羽霓臀部,將她的白色窄裙解開後,果然印證了猜想,看到了那件幾乎遮不住肌膚的丁字褻褲。我企圖解開她丁字褻褲的繫繩,但繩子系得太緊,一時不易解開,我不耐煩起來,索性將褻褲整件往下拉。   在我動手的過程中,羽霓一直朦朦朧朧地呻吟著,她燃著愛火的眼神,偶爾會露出掙扎與痛苦的神色,尤其是在我嘗試拉下她褻褲時,她伸手輕輕抵抗,眼神中露出的痛苦,彷彿隨時都會從惡夢中醒來。   察覺到這點,我連忙沾了沾瑩晶玉,不但沾抹在她的嘴唇上,也在她的鼻端抹過,同時從兩方面刺激她的感官。而這一下沾抹的效果,就像把火扔到油桶裡,本已熾烈燃燒的欲焰,一下子轟然炸開,漸漸清醒的眼神變得混濁,一灘濕漬迅速在褻褲的白色絲綢上擴張面積。   我持續把玩著少女粉嫩的乳房,舔著她圓潤的耳垂,說著愛的話語,讓她濕黏的蜜液汩汩淌流,室內很快就瀰漫著淫靡的氣味。   「姐姐,我們都那麼久沒做了,你不想要嗎?」   「想……只要是和虹兒你一起,姐姐要的。」   當我再次把手放到她褻褲的邊緣,羽霓只是發出一聲模糊的嬌哼,並沒有進一步動作,我也就放心大膽地動手了。   「姐姐,我脫掉你褲子棉。」   「嗯。」   在羽霓的首肯下,我將她的褻褲猛地往下一拉,呈現在眼前的景象,雪白的少女恥部,長了一些金黃色的短短纖毛,隱約綻放的花谷紅紅嫩嫩,使我禁不住流出了口水來。   終於讓羽霓全身赤裸地站在我面前,連日辛苦達到了一個里程碑,我心頭狂喜,仔細欣賞眼前的美麗胴體。   和妹妹的體態相同,羽霓的身高不算太高,骨肉均勻,一身肌膚光滑細嫩,香氣撩人。雙乳小巧而挺拔,恥毛不密而秀美,而那雙最是傲人的羽族美腿,筆直而修長,再加上一張清秀青春帶著幾分英氣的臉蛋,就算沒有特別展露笑顏,也已經搶盡人們目光,更別說她此刻雙眸如水,臉帶羞紅,春情蕩漾的風情,令人垂涎欲滴,完全忽略了她一些細微的缺點。   羽霓的手上有繭,手腕、小腿上的一些部位,有一些細微傷痕,這些大概都是以前的舊傷,逮捕工作時候造成的傷害,這是職業工作不能避免的傷害,除非她像月櫻那樣,金枝玉葉,渾身肌膚才能雪嫩無瑕,像是一隻大白羊似的。   但我另外注意到,在羽霓的後肩,有一道暗紅色的印記,這個印記曾經在羽虹身上看過,我以為是一道胎記,可是羽霓後肩的紅印更為清晰,看得出一些模糊的圖形與文字,似乎是一個烙印。   (奇怪……怎麼會是……)   腦裡閃過困惑,但在這種重要時刻,我把這思考置之不理,再次開始我的動作。   淫術薰煙配合瑩晶玉,羽霓的情慾被刺激著,早已渾身麻痺,頭昏腦脹。而我玩弄完她的雙乳後,便把手伸到她的下半身,撫摸著大腿。   「啊……啊……虹兒,快一點……」   羽霓的雙腿乍分乍合,似拒還迎,面對我的挑逗,毫無抵抗能力,早已春情勃發,渾身酥軟,一雙修長的玉腿也無力移動。   「姐姐,別急嘛,我們很久沒有作了,讓妹妹好好來愛你。」   我不太喜歡夜長夢多,但是上次奪羽虹童貞的時候,太過急切,沒有能夠仔細享受,常以為憾,現在難得遇到一個相貌與身材都相同的少女,可以把那時的情境重來一次,我就想要慢慢玩弄。   現在,看羽霓沒有抵抗意識,我便肆意撫摸她的大腿內側,把手指游移到她大腿盡頭,輕輕撫摸她花谷開口,那邊早已經蜜液黏膩,我手指沾了一層晶晶亮亮,滿意地從她腿間抽了出來,再次開嘴往她嬌嫩的粉紅乳蕾吻去羽霓嚶啼一聲,享受著我的吻弄,對我的挑逗產生強烈反應,花谷持續分泌出大量愛液,無比的快感讓她高聲呻吟起來。   我見羽霓流露出愉悅嬌態,滿面通紅,連忙鼓動舌尖,舔得她全身舒暢,全身都在飄飄的雲端,美得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兩手不自覺地按放在我頭上,兩條粉雕玉琢的美腿也對著我慢慢地張開。   滿心喜悅,我盯著羽霓的下體,看著那稀疏的金黃嫩草間,一道粉紅色的肉縫泌流蜜液,沾濕了周圍,因為雙腿張開的關係,粉嫩肉縫微微開了一線,可以看到一部份的嫩肉。   我讓羽霓躺在床上,自己連忙脫光衣服後,就開始做提槍上馬、奪取處女貞操的最後動作。   「姐姐,你先躺下吧,妹妹今天來和你玩一個很好玩的遊戲,來,用這條布把眼蒙上。」   過去霓虹姐妹間的假鳳虛凰,並沒有實際抽插銷魂,我為了防止露出破綻,只能用這做法來誘騙。而在瑩晶玉的誘引下,羽霓很柔順地照著作了。   準備就緒,我跪在羽霓兩腿之間,用手扶著硬直的肉莖,慢慢的用前端的肉菇搓揉她的花谷。   受到這刺激,羽霓開始左右扭動雪白臀部,在肉菇來回揉擦、卻不插入的挑逗下,那道粉紅色的嬌嫩肉縫,更是濕淋淋的直冒水。這感覺不只讓羽霓狂野地嬌吟,對我本身的快感也極為強烈,肉菇頂在兩片肉縫上又戳又揉,濕熱溫暖的感覺使得我馬眼一舒,幸好警覺得快,強自忍住,否則差一點就射了出來。   「姐姐,快活嗎?」   「好……好舒服,你這次用什麼東西?姐姐從來沒有這麼快活過……」   「呵,姐姐,這才只是開始呢,等一下還會讓你更舒服。」   確認潤滑已經足夠,我邪邪地獰笑一聲,微微後退,跟著猛地一挺腰,預備迎接那處女開苞時,刺耳淒厲的哭泣尖叫聲。   一下子挺入!   出乎預料地順利直入深處。   ……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沒有發生任何事。   羽霓依舊是嬌聲呻吟,滲出香汗的雪嫩胴體依舊輾轉翻動,在我的身體下,作出種種性感動人的放蕩媚態。   但我的心卻整個冷下去!   我不是一個迎接新婚的丈夫,當然沒有戴上綠帽的羞辱,可是當我花費偌大時間與心血,冒著種種風險,好不容易搞上了這個美人兒,卻沒有聽到那聲痛叫,沒有看到落紅,那感覺就像一道期待許久的美食,卻缺了主菜般的失望。   (媽的!棋差一著,想不到等了這麼久,這小婊子卻不是原裝貨,還真的是個婊子!她以前和什麼野男人幹過了?)   沒有落紅,未必就不是處女,也可能是以前運動或練武時過於激烈,因此弄破了處女膜。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但是買名牌貨卻拿不到保證書,那個感覺就是不一樣,羽霓的身價在我眼中頓時低了幾個檔次,變得無比輕賤。   但縱然是個賤婊子,已經是箭在弦上的我,仍有著強烈的肉體慾望要發洩,滿腔怒火,預備要操得這賤婊子哭爹喊娘,幾天下不了床,正要付諸行動,外頭突然傳來一陣人聲喧嘩,顯然是有一批人馬朝這邊過來。   (天殺的,到底是什麼人?挑在這個時候過來?)   我稍一遲疑,外頭的聲音越來越近,已經可以聽到是一群女子的談話聲,眼下已經不容猶豫,我萬分不捨地抽身,還來不及抽插的肉杵帶著蜜漿拔出,跟著就伸腿掃掉仍在燃燒的淫術薰香,連穿好衣服都來不及,拋下仍被遮住眼睛、縱聲浪叫的羽霓,第一時間滾躲到床底下去。   時間真是千鈞一髮,就在我滾到床下的同時,門被敲了幾下,接著「呀」的一聲被推開,一群人走了進來。   「羽大姑娘,好久不見了,你……」   「姐姐,族主她們……啊!」   兩個不同口音的說話,卻因為同樣的一聲驚叫而終止,跟著就是十幾聲倒抽涼氣的聲音,然後轉換成十幾個女聲的齊聲嘩然。   「虹兒,快一點……姐姐再等你……嗯,你這可愛的小東西,姐姐愛你……」   在那陣嘩然叫鬧聲中,我聽見羽霓的婉轉呻吟持續傳來,腦裡依稀能夠想像外頭的情形。   雖然淫術薰香已經熄滅,但殘餘效果仍在作用,讓意識昏沉、目不視物的羽霓,處於情慾高亢的浪蕩狀態,嬌喘出聲,香汗淋漓,輾轉粉軀,拋臀甩乳,說不定還自動伸手到兩腿間,沾著潺流的香蜜,撫慰高漲的慾火,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把羽霓當作是一個不知羞恥的蕩婦淫娃。   現場的情形之亂,真是彷彿千軍萬馬開戰,震耳欲聾,但三聲連環巴掌在稍後響起,有人為了這一幕繼續出醜的鬧劇,採取了最正確的動作。   「姐,你醒一醒!」   「虹兒,你在作什麼?我……你們……」   幾句模糊的囈語之後,羽霓似乎弄清楚自己的處境,也把遮眼布給弄了下來,在看見自己赤身裸體,暴露在十多雙熾熱目光的指責之下後,她發出一聲令人血液僵凝的淒厲哭叫。   「不、不要……!」   在那聲尖叫引著所有人注意的同時,我從床底偷偷往外偷看,只看到十多雙同樣修長白皙的美腿,彷彿是長腿美人競賽似的,穿著同樣款式的銀色長靴,俏站在我的眼前。   而在那一雙雙美腿當中,有一雙顯得特別結實的長腿,依稀讓我有些熟悉,不自覺地冒險探頭窺看,只見一套銀甲銀盔,從那件銀亮的三角胯甲往上延伸,包裹住成熟健美的女體,而那張臉和眼睛……稱不上老相好,但她確實是與我有過數次歡好經驗的女人。   現任羽族族主卡翠娜!   理應身在蓬萊島作戰的她,突然造訪此地,打斷了我的醜惡慾望,還恰巧目睹了羽霓的羞態,真是來得很不及時。   只是,當我心裡大罵,驚覺到自己姿勢不妥,要再次把頭縮回去的時候,卡翠娜卻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一下子把頭轉過來,在這種無比尷尬的狀況下,與我目光相對! 第五章 血艷香劫   好死不死,在這種時候被卡翠娜看到,只要她開口叫上一聲,所有人馬上知道羽霓的窘境,是因為我的奸惡淫謀,屆時不用等到心燈居士前來,我就要惹上一身麻煩了。   被揭發之後,一場激戰在所難免,而在場的羽族女戰士之中,武功最高的就是羽虹,我已經做好唸咒準備,只要一被揭發,馬上先放倒羽虹,跟著就在血戰中奪門而出,然而,應該要發聲叫喊的人,卻作出了異樣的動作。   從那個角度,卡翠娜發現了我的存在,明亮的碧綠眼瞳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那在那絲驚詫一閃而過後,她卻馬上閉起了口,還對我使了個眼色,要我無聲地爬回床底躲好。   我與卡翠娜並沒有什麼交情,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倒戈相向」,但在這種時候,根本就由不得我拒絕,我十萬火急地溜回床底下藏好,靜待上頭的事態演化。   卡翠娜並不是單單裝做看不見我而已,幫忙幫到底,她還幫我把屋裡的人都弄出去。先是藉口說今天的事情要在場所有人忘記,不要給羽霓難堪,所有羽族女戰士都離開出去;跟著要羽虹帶姐姐出去沐浴,把身體上的污穢洗滌乾淨,就這麼將屋裡的所有人給弄出去。   (奇怪,她是羽族現任族主,羽霓羽虹都是她的族人,為什麼會這麼幫忙我?)   女人心,海底針,我摸不透卡翠娜幫助我的理由,只是暗自慶幸僥倖,自己能在這種情形下逃過一劫,不過就在卡翠娜跟著霓虹離開的時候,我看到她留下了一張紙條,擺明是要留給我的。   紙條上的留言很簡短,就是約我隔天晚上到碼頭邊的酒店碰面,想來她不知道我藏身之處,又是新到此地,對島上環境不熟悉,只能約在剛剛下船時所看到的地方。   (明天晚上?太會挑時間了,和邪蓮撞在一起,我會赴約就有鬼了。)   匆匆忙忙溜了出去,回到了飯堂,對眾人胡亂打個哈哈,把今晚發生的事情掩飾過去,然而,一直到我今晚入夢沉眠,在我夢裡頭反覆出現的,仍是那一幕肉菇已經深入花谷,卻無緣好好一探究竟,就得被逼著抽拔出來的遺恨滋味。   隔天一早,阿雪就把我搖醒,很興奮地告訴我,昨晚蓬萊島那邊派了人過來,聽說是因為得到這邊戰情不利的消息,所以由卡翠娜親自率領百多名羽族精銳,過來協助作戰。   「師父,卡翠娜女士也來了喔,你不去和她打個招呼嗎?」   「才不要。我們來這裡那麼久,什麼功勞都還沒有立,現在跑去和人見面,會被人看不起的。」   「對喔,師父還要找反抗軍的奸細呢,沒找到之前,不可以和任何人見面的。」   說到這裡,阿雪突然有些欲言又止,對於素來心思質樸的她,這種情形相當難得,令我連聲催促追問,最後才告訴我說,她聽到一些傳聞,有不少士兵都在議論紛紛,說這間飯堂的人全是奸細,尤其是那個大鬍子廚師頭,更可能是黑龍會派來的間諜。   這顯然是過去的往事開始產生後遺症,我讓阿雪別想太多,只要用心去感覺,飯堂裡的人們看來是否像奸細,她想了想,很肯定地搖頭說不是,我說那樣就很足夠。   以感覺來說,我也相信飯堂裡頭沒有奸細,不過究竟有沒有,一點都不重要,因為我今晚和邪蓮會面之後,可能就要開始跑路。建功立業雖然重要,卻終究比不上心燈居士來要我狗命的危險,更何況,雖然沒立下什麼武勳,也沒找到什麼寶藏,但羽霓羽虹卻都被我干到,算來也是不虛此行。   (不過,卡翠娜作的事情還真是奇怪……)   照理說,霓虹都是卡翠娜的族人,她沒理由袒護我這個人類,卻讓自己的族人蒙羞;即使她看在我對羽族有些功勞的份上,但霓虹對羽族的付出與犧牲,只會比我更多;更別說從強姦者與受害者的身份來看,卡翠娜實在沒理由放我一馬,還掩護我逃跑。   除非……這其中牽涉到一些權力鬥爭的內幕,那就很合理,也就不是我所能詳料的了。   只要去和卡翠娜見一面,那名銀盔銀甲的熟艷女戰士就會告訴我理由,可惜我對這種權力鬥爭沒興趣,而且比起她的邀約,來自邪蓮的邀請更為重要,我實在分身乏術。   這天上午,我並沒有看到霓虹,想來昨天發生了那場騷動後,她們姐妹必須好好溝通;以為自己騷得作起春夢,在夢中與妹妹合歡的羽霓,應該很羞於面對妹妹。她們姐妹會怎麼談話,這點就非我所知,我只是等著時間過去,當明月高昇,我就偷偷溜出飯堂,朝邪蓮約定的地方出發。   關於邪蓮為何投入黑龍會的理由,我這幾天想了許多。邪蓮本就是剽悍馬賊,手上幹下的血案無數,而黑龍會專門吸收悍匪劇盜,許以榮華富貴,向來是黑道強人趨之若鶩的超級惡勢力,當邪蓮完全吸化約伯·希恩的力量後,會投身黑龍會為將,這點其實並不奇怪。   當然,這些只不過是我個人的推測,實際情形如何,不親自見上一面,是不會知道的。本來,我還存著些許顧忌,但是三天前在碼頭上對望的那一眼,邪蓮眼中的喜色,顯示她見到我還認得出來,神智也還清醒,就是她的這一眼,讓我決定與她見面。   (如果能說動邪蓮反叛黑龍會,這可是大功一件,不過……嗯,未嘗沒有可能,邪蓮聽我話的可能性很高。)   站在海岸邊上,我等待著邪蓮的到來。當一輪明月高掛在天空的正中央,陣陣海潮聲拍岸破碎,頭頂上的明亮月色突然閃過一抹黑影,我抬頭往上一看,只見一群黑影閃電劃過天空,幾下盤旋之後,朝這邊飛降過來,隨著距離漸漸拉近,看得清楚,那赫然是一片蝙蝠群。   蝙蝠群像是一片烏雲,朝著這邊飛來,在快要飛到的時候,突然旋轉激繞,跟著迅速凝化為人形,變成一具成熟美艷的結實肉體,拍動背後的蝠翼,飄揚紫發,朝這邊飄墜而降,無聲無息地降落在我前方十尺處的斷崖邊緣。   特殊的情境,讓我大吃一驚,雖然早已知道邪蓮有了可觀的進步,卻沒想到她突破至這等程度。   (能夠幻化蝙蝠,那也能幻化為煙霧了……吸了高階聖職者的血與精,果然是進化了不少,從吸血族變成了吸血鬼,這種特殊的反祖現象,是吸血族人夢寐以求的進化啊……)   凝視著緩步朝這邊走來的邪蓮,她艷麗的風情依舊,但眉目間那股陰狠的邪氣更盛,整個體態與容貌看來也更年輕,本來四十多歲的熟艷美貌,經過反祖進化後,現在看來只有三十出頭,重拾青春美艷,誘人的身體曲線,誇張而充滿媚惑的魅力。   高聳肥碩的豪乳,在那件黑色皮革的胸罩中,一步一彈跳;坦露出來的雪白小腹,平坦而圓潤;套在胯間的那件丁字黑皮褲,緊緊地包裹住隆起的恥丘,清晰的輪廓,遙遙勾引著我的視線。   看著她的邪艷風情,我腦中翻湧起陣陣回憶,想到當初趴在她赤裸的身體上,兩手握著她渾圓的肥乳,大力捏得變形,聽著那陣陣歡愉的喊叫,心裡也翻湧起來。   「很久不見了,想不到在這裡遇見了你……」   想得出神,渾沒察覺邪蓮已經來到我面前,一句問候話語讓我驚醒,正想說點什麼,她白皙近乎沒有生氣的冰冷手指,按放在我口邊,阻止了我的說話。   「什麼都不要說,我們兩個這麼久沒見了,應該有更適合我們的問好方式吧。」   邪蓮的大膽與直接,遠在我的預期之外。無視我們正在海岸邊,毫無遮掩,隨時有人可能經過的事實,邪蓮突然蹲跪下來,一把拉下了我的褲子,掏出了柔軟的肉杵,一口就含了下去。   「唔……」   突如其來的刺激,我很快就有了反應,而邪蓮的技巧熟練一如當初,除了口含的刺激,還將濕滑的口水塗在手掌上,就像撫摸嬰兒的頭一樣,愛撫肉杵的根部。   「哇……舒服……嗯嗯……噢……」   由於角度的緣故,邪蓮只能從下面仰望,看到被她含在口中的肉杵,再直視我的眼神,眼眸中所閃爍的光芒,妖異而性感。   「分別以來,你也想很久了吧?放進嘴裡,好好去吸!」   受到我的催促,邪蓮用妖媚的眼神,挑逗似地望著我,手握住挺立的肉杵,把充血的肉菇含在嘴裡,一進一出地來回吞吐。   輕輕含住我半顆肉菇,一部份的包皮圈住肉菇的外緣,邪蓮香舌靈動,劈進包皮之中,用舌尖將肉菇剔剝出來,我一整天的慾求不滿,在這一刻全被挑動,肉菇全部裸出,將邪蓮的小嘴填得滿滿的。   我全身劇烈地抽搐顫慄,邪蓮放鬆嘴唇,小舌兒繞著我的馬眼打轉,漸漸擴散開來,廣及整顆肉菇,並且滑進稜溝裡去,用舌尖往返舔畫著,我受用不住,腰部又向上挺,邪蓮小嘴圈起,把我整個肉菇都吞進去。   「呼……」   每進去一分,她就好像舒服地深深歎一口氣,並頭向後仰,垂下艷紫色的髮絲。   「唔……」   不愧曾有過吸精女王的稱號,邪蓮的動作很巧妙,先讓舌尖上下活動幾下,跟著便趁勢讓肉杵進入喉嚨的深處,尖端也碰觸到喉嚨的粘膜。   「噢……」   在這剎那,我哼了一聲,開始挺腰,邪蓮很有默契地配合著我的動作,一鼓一鼓地吞吐朱唇,面頰的肉盡量縮緊。   「吸……蘇……啾……滋……」   伴隨淫靡的聲音在空中上揚,邪蓮開始用力磨擦肉杵,並且用濕潤的舌頭大力地舔,在此同時,她毫無血色的白嫩手指,還反覆刺激著我會陰到肛門間的部位。   儘管沒有織芝的「神之手」,邪蓮卻用技巧來補足一切,特別是她一面摩擦雙手,一面用挑逗眼神仰望的動作,很讓人有一種滿足感。   只見她含著肉杵讓頭向上移動時,還會不自主地加快速度,偶爾一下把尖端深深含進喉嚨裡,像含糖球似地旋轉舌頭,又吸又吮,令肉菇繃漲得油油亮亮,觸覺敏銳異常。   每次被舌尖刮過去,我就有一種像從高空往下掉的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全身的神經彷彿繃緊弓弦,怒挺肉杵則如同弦上的箭,隨時都要一射不返。   「棒……噢……再來……哦哦……」我呻吟起來,原本沉埋在莖幹裡的筋絡,掙扎地浮腫起來。   邪蓮見狀,瞭然地笑了一聲,輕輕地深吮了兩下,將肉杵吐出唇外,接著站起身來,慢慢將腰帶解開,雙手一分,上半身的皮革胸甲自動消失,露出粉嫩的香肩,高聳的胸部像是兩座高山;再一把扯去胯間褻褲,邪蓮火辣的傲人身段,一絲不掛地呈現在我面前。   月光在海潮下反射上來,只見邪蓮赤裸裸的胴體,渾圓而堅挺的肥奶在胸前起伏不定,像極了一對特大號的水蜜桃。白皙而粉嫩的肌膚,如同潔瑩的初雪,比上好的玉雕更玲瓏剔透。   小巧而稜角分明的紅唇,直張開著;光潔柔嫩的脖子、平滑細嫩的小腹、渾圓修長的大腿、豐挺的臀部、凹凸分明而高佻勻稱的身材,以及那令人遐想的粉紅肉縫,像是深山中的幽谷,一再提醒我曾有過的荒淫時光,當下早已滿眼血絲,雙手直顫。   「哈,你自己送上門來,現在就好好說聲別來無恙吧。」   我慾火大發,猛地撲向邪蓮,摟住她曲線玲瓏的嬌軀,右手不斷地在她那溫暖的花谷來回撫摸;左手從邪蓮的腳趾摸向小腿,再停留在雪白柔嫩的大腿,順著臀部滑向腰腹,最後,停留在一對肥碩的圓乳上。   「嘿,好像比最初見到你的時候更大了喔。」   「哈,你想說這是你的功勞嗎?小弟弟,你該不會只有抓女人奶子的膽量吧?」   「何止是抓,還有得你舒服的。」   我反覆捏著邪蓮圓滾滾的浪奶,又開始轉向她那鮮紅的乳蕾,舌頭在她雙乳上畫圈圈,一口含住肥白乳房,大力吸吮。邪蓮回應著我的挑逗,拚命地扭動著美麗的肉體,將兩條修長粉腿分得大大的。   淫蜜潺流,濃密而柔軟的恥毛,卻覆蓋不住微開的淫花唇,大大張開的粉腿根部,三角地帶柔軟地隆起,艷紅色的花蒂緊緊閉著小口;我忍不住將手揉向那兒,兩隻手指撥開邪蓮柔軟的花瓣,大拇指按住她毫無抵抗能力的花蒂,手指開始快速震動。   邪蓮不改淫艷本色,一點都不顧忌可能引來旁人注意的風險,高聲喊出她的激情;我本身也興奮難耐,先躺了下來,也不脫去衣服,只是用手握住肉杵,對著邪蓮輕輕搖動,淫笑道:「坐上來,淫婦!自動把主人的東西,插到你最騷的地方去。」   我與邪蓮之間,基於當初的約定,並不是對等關係,現在我故意用了這個稱呼,是要確定她獲得進化提升後,這關係會否有了改變;只見邪蓮先是一怔,跟著就妖靡地笑起來。   「是,是,一定讓主人你快活的。」   邪蓮艷笑著蹲在我身上,分開雙腿,大刺刺地蹲下身子,花谷抵上我堅硬火熱的肉杵,用右手分開淫肉唇,導引肉杵進入自己的淫靡花谷,卻不深入吞吐,只是慢條斯理地為我解開上衣的扣子,坦露出胸膛。   「嘿,淫婦,你這是在作什麼?」   「你別管,今晚一切由我來。」   邪蓮豐滿的乳球緊靠我胸膛,上身輕輕一動,吞含在花谷入口的肉杵便長驅直入,讓兩具久違的肉體合一,更勝當初的奇妙舒爽,讓邪蓮雙眼迷濛,媚眼如絲,面紅耳赤,稍稍套弄幾下,小嘴便輕吐如蘭香氣,嬌喘吁吁,看得我肉杵一陣顫動,更加堅挺。   「不會吧?你幾時變得這麼不經干?別讓我失望啊,搖起你的奶子,給我好好表現一下。」   「好嘛……就照你的意思。」   邪蓮抬起雙手,捧起那雙肥白的圓奶,壓在我胸膛上左右摩擦,雪臀隨著那一前一後的動作搖擺,在與我作著緊密摩蹭的同時,極盡香艷地合體交歡,圓碩肥奶拋抖甩蕩,在我眼前幻出醉人波浪,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往右,一會兒畫圈,那種波濤洶湧的程度,幾乎比得上阿雪。   「好個淫婦,你的奶子現在是什麼罩杯?有多大了?怎會這麼彈手?」   邪蓮不答,只是繼續用豪乳對著我摩擦,搖擺著肥白肉臀,引導花谷中的肉杵,在膣道內變換著角度抽插,主動追求著肉體快感,當快感來臨時,她甩動著紫發,在銀色月光下滿足地叫喊。   這種放浪情景,讓我不禁想起當初和魔苓聯手,把這吸精女王玩弄得連聲討饒的光榮戰績,但隨著萬魂幡的失落,魔苓已經消失,如今我只有靠自己來扳平戰局。   「自己玩得很爽嘛,不讓你見識一點厲害,你把主人全都給忘了嗎?」   我雙手一提邪蓮雙腿,拉起跨在自己的腰上,把邪蓮摟抱起來,肉杵死命抵向她花房深處,邪蓮很配合地抬手環抱住我脖子,纖腰像是水蛇般狂扭;而我奮力抬舉起邪蓮的腰,待那具豐滿的雪白胴體落下,肉杵向上猛頂,在這姿勢配合下,赫然深插入花房,重擊宮口,就這麼大刀闊斧地重幹起來。   「插我……快來插我……主人的東西又粗了呢,邪蓮的騷穴都被塞滿了……」   論起交合中的放蕩,邪蓮確實遠非阿雪、月櫻姐姐能比,而要能夠讓她滿足,也不能使用普通輕憐蜜愛的交合,像現在這樣的狠招,肉菇直擊花房深處的宮口,對尋常女性著實疼痛,但邪蓮卻能享受這種疼痛中的至高愉悅,帶給她的快感遠遠高於前面慢火細熬。   每一次拋甩,肥圓碩乳連同一身豐滿白肉,抖出性感的畫面;我下身恥骨和邪蓮結實屁股撞擊,啪啪聲響不絕於耳,她也在這種強力抽插帶來的無比快感下,渾身汗出如漿,像只母獸般嚎叫出聲。   兩具緊密相連的身體,不斷快速大力撞擊,彼此接合處的淫蜜四濺,灑向周圍的沙土,我抱著邪蓮的一身美肉,拋上落下,最後,邪蓮終於被胸前、花房內傳來的快感淹沒,上身死命抵住我的胸膛,一對圓碩的肥乳上下翻飛,她眼角流淚,口中忘情呻吟,動作愈來愈大,啞著聲音嬌呼一聲後,身體猛顫,緊緊抱摟住我不放。   我再奮力抽插幾下後,也是被這辛苦姿勢弄得氣喘連連,一聲悶哼,肉杵重撞幾下,在邪蓮滑膩的花房,準備射出滾燙的種子。   精關鬆弛,正是最暢快美好的一刻,我爽得發不出聲音來,通體酥軟,腦裡僅剩下的一絲理智,卻突然驚覺到不對,自己的噴射動作竟是如大河奔流,毫不休止,在邪蓮熾熱花房的柔軟蠕動下,一波接著一波,瘋狂噴射出去。   (怎會……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通體酥軟得抬不起身來,死到臨頭,我卻還搞不清楚狀況,直到一陣冰冷的刺痛,刺破了我的頸項,大量鮮血一下子往外流洩,我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厲害。   在我們合體交歡的過程中,我曾一直留意邪蓮的魔鬼右手,以防她那只具有邪異能力的右手驟施突襲,但她始終沒有特殊動作,讓我安了心。若我有提防,現在這種情形就不會出現,過去我曾用淫慾結界來對抗邪蓮的吸精采補,但眼下事出突然,我根本就來不及用那方法抵禦。   (糟了,這樣下去,真的會變成人干……)   我心中恐懼地狂叫。本來因為歡好高潮而發熱流汗的軀體,急速冰冷下去,而在肉體相連的情形下,我卻很清楚地感覺到,邪蓮的身體由微冷而迅速溫暖起來,尤其是小腹部位,更是火熱難當。   頸上被吸血,胯下被吸精,精血齊失之下,我縱然知道自己中了暗算,命在旦夕,但卻連根手指都無法動彈,任憑心裡再急,也無法進行掙扎,只能感受到邪蓮的冰冷目光,充滿快意地盯在我面頰上。   驀地,周圍的溫度突然一低,我胸口一痛,跟著就感到一股大力湧來,身不由己地狂滾出去,儘管被滿地砂石刮得甚是痛楚,但噴血與洩精的情形卻終止停住,邪蓮也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打中,飛了出去。   命懸一線,我勉力睜開眼睛,只聽見耳邊陰風慘慘,恍若厲鬼悲鳴,而眼前一堆灰濛濛的半透明影子,擋住了一直想朝這邊衝來的邪蓮。   邪蓮眼中閃爍著冰冷的恨意,幾次撲沖無效,都給那些灰影擋住後,她仰起頭發出一聲尖銳悲嘯,嘯聲似若破空利箭,響亮穿雲,而天上明月灑下一道血紅陰光,直射向她。   濃濃的血腥味瀰漫空中,當邪蓮接觸到這陣血光,她的頭髮莫名向上飄起,紫色眼瞳更是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身邪力驟然提升,左手一揮,把攔阻在前的陰魂鬼影全給掃開。   然而,就在她淒厲悲嘯,引月光精華入體的同時,天上明月也射出另一道光柱,化作碧磷青光,射向數十尺外的一處亂石堆中,顯示另外有一名修練妖法邪術的人物存在。而當邪蓮勢若瘋虎地朝我撲來時,地上轟然炸響,一道堅硬陰森的白骨之牆裂地而出,在千鈞一髮之際,矗立擋在邪蓮之前。   「讓開!」   邪蓮怒吼揮手,鋒銳邪異的魔鬼右手撕裂手套,砸敲向白骨之牆,「轟」的一聲,堅硬程度遠逾鋼鐵的白骨之牆,被打出一個大缺口,只要再補上兩記,白骨之牆就會徹底崩潰。在我看來,已是驚於邪蓮的力量之強,但從邪蓮錯愕的眼神來看,她顯然更驚於施術者的力量。   令她吃驚的不只如此,當邪蓮要再次揮爪破壞白骨之牆時,百尺之外傳來急勁破風聲,數百道漆黑如墨的箭矢連射過來,每一道都具有破石分金之威,迫得邪蓮不得不放下目標,拍動蝠翼高飛,一面躲避,一面雙臂連揮,鼓蕩出血芒氣盾,要把這些「黑月之箭」盡數遮擋。   但對方的黑魔法之精,更在她意料之外。當黑月之箭被血芒給阻斷、粉碎,理應失效的魔法赫然生出二段變化,粉碎的箭矢竟變化為一條條黑蛇,刁鑽滑溜,剎那間就變化成百多條黑蛇,沿著邪蓮的手腳,瘋狂盤纏、噬咬她的肢體,逼得邪蓮在空中分解身體,化作數十隻蝙蝠紛飛盤旋,甩開所有黑蛇,才又在空中重組成形。   「伊斯塔哪位巫術高人在此?為何阻我向這惡魔復仇?」   展動蝠翼,邪蓮在空中高聲喝問,心情激盪之下,聲傳數里,恐怕連那邊的軍營都聽見了,但藏身在亂石堆中的人卻沒有回答,反而是邪蓮的正上方,突然湧現一陣黑霧,翻滾騰湧,像海潮似的擴散開來,卻又只凝現在一定的範圍內,不管邪蓮怎麼飛翔躲避,甚至化身蝙蝠飛散,只要她一重組身體,那陣黑霧就在她上方復現。   連躲連退,邪蓮已經快要飄行到海面上方,當黑霧中隱約浮現骷髏形象,只要是魔法師,沒有人會不認得這代表什麼,那是黑魔法中的惡毒詛咒,也是巫師們最強力的殺敵手段,只要詛咒命中目標,除非施術者肯大傷元氣地解咒,或是對方以特殊方式破法,否則幾乎就是死路一條。   邪蓮識得厲害,正自全力抵抗,在她的淒厲尖嘯中,平靜的海面上連連爆炸,幽靈船的模糊影像隱約浮現,陣陣陰風吹拂之下,遠近海面盡數凝冰結凍,刺鼻的血腥味大盛,但幽靈船的影像卻始終無法具現,顯然邪蓮為了對抗詛咒,已經沒剩下一絲餘力,在先機已失之下,甚至無法充分借助幽靈船的萬鬼之力。   雙方對峙較勁,幽靈船與骷髏的形影明滅不定,一時之間難分軒輊,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四道身影閃電般射來,人還未到,四條長長的鎖鏈拋甩上空,捆纏住邪蓮的四肢,將她往下拉扯。   邪蓮正與詛咒比鬥到緊要關頭,哪有能力抵禦或分身逃跑?馬上就給扯落過來,當她脫離海面的上空,幽靈船的形影頓時消失,陰風與鬼嚎聲平復,邪蓮則在空中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像斷線風箏似的往地上墜落。   「活捉妖女了!」   「她跑不了了!」   喜悅的叫喊歡聲雷動,十藏、百藏、千藏、萬藏,那是飯堂四大金剛的聲音,這麼說,與邪蓮激烈比鬥,佔著上風的人……是阿雪! 第六章 異魔異俠   當初在飯堂的一場混戰,十藏、百藏、千藏、萬藏的聯手,稍勝不能全力作戰的羽虹一籌,而邪蓮的力量比羽虹要強,加上飛行的優勢,四大金剛本來只能與她打個平手,但是今次覷準機會出手,赫然能毫髮無傷地生擒強敵。   只不過,雖然鐵鏈已經鎖住敵人身體,要活捉邪蓮似乎沒有那麼簡單。當邪蓮慘叫噴血,四大金剛一起拉扯鎖鏈,本來浮現在邪蓮上方的黑霧,突然開始分散轉移,轉而出現在四大金剛的頭頂上。   詛咒的效應立刻出現,力量修為最淺的萬藏首先嘔血,繼而四個人都嚎叫著往後跌開。阿雪不可能會向他們施咒,但這裡是東海,水系魔法最擅長的,就是折射、轉移之類的鬼祟伎倆;武者能夠藉力打力,水系魔法師卻能轉嫁魔法,防不勝防,天海幻僧那個禿頭老賊肯定就在附近,藏著接應邪蓮。   誤打誤撞的一著,有著驚人的效果。不願誤傷己方的阿雪,第一時間收回詛咒,這是相當高的魔法水準,多半的巫師都是能發不能收,但是隨著詛咒黑霧的消失,亂石堆中也沒了聲息,為瞭解咒而大傷元氣的阿雪,情形絕對不會比邪蓮好到哪去,當然……不會比快要失去意識的我更糟。   這場事發突然的大亂鬥,看似以兩敗俱傷收場,由還能行動的四大金剛坐收漁利,卻在戲將落幕的時候,一個不屬於劇本內的人物從天而降。   狂風捲動,大氣飛揚,一個偉岸巨影轟然降臨,接住了墜落中的邪蓮,重重一踏,整個地面都為之撼動。四大金剛已經算是高個長人,但和這人相比,卻都矮上了一個頭,如果說他們是金剛,這個來人簡直就是天王了。   接下來的事情,由於不在空中發生,躺著快要昏迷的我,並沒有很清楚的記憶,只是知道來人大聲獰笑,狂妄凶蠻的笑聲,恍若怒雷霹靂,震得我耳邊一陣劇痛,懷疑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人物,因為他每一步踩出時的震動,只有身重數百斤的鐵石雕像方有如此效果。   那人好像發現了阿雪的存在,說要去把人給揪出來,因此被四大金剛給阻攔住,雙方進行戰鬥。   四大金剛的修為不俗,聯手起來威力更強,但他們的刀劍破風、拳掌揮動聲,卻都掩不住敵人的猙獰狂笑,那個聲音中滿是最原始的獸性,似毒龍、似猛虎,散發著凶殘的猛獸氣勢。   氣勢還可以假裝,但是那彷彿強弩撕裂大氣的掌風,還有舉手投足敗殺敵人的大威力,這點卻假不來。只是幾招之間的功夫,四大金剛的聯手防線就潰不成軍,紛紛嘔血被遠擊出去。   雙方好像在叫罵什麼,我聽不清楚,只能判斷兩方人馬應該相識,而那名怪漢在輕易挫敗四大金剛後,憤怒地仰天長嘯,似若炸雷般地吼了起來。   「沒有人!沒有人能夠打敗我!為什麼沒有人能讓我一敗!這座島上沒有更強的高手了嗎?」   憤怒地叫囂,這種狂霸無匹的口氣似曾聽過,我突然想起茅延安提過的一號人物,黑龍會九大海將軍中的強人——武奸異魔。   「武奸異魔,似人非人,據說是半妖半魔之體,不可小覷。這人勇猛強悍,雖然不會魔法,但卻是黑龍王手下第一猛將,自負武勇,最喜歡找高手比武過招,留下對手的頭蓋骨當收藏,號稱不敗魔將,但因為腦子不太正常,最喜歡誇耀世上沒人能殺他敗他,現在人稱不死魔將。」   這段話在我腦中閃過,本來因為精血流失過多而昏沉的我,意識驀地一醒,勉強睜開眼睛,吃力地移動身體,想看一看這號半妖半魔的強人,傷癒復出後,到底是什麼模樣。   呈現在我模糊視線中的影像,是一個鐵塔似的魁梧巨影,通體肌肉結實虯起,彷彿鐵鑄雕像,找不到一絲缺陷,但膚色卻是奇異的銀灰,閃爍著金屬光澤,看不清楚他到底是穿戴盔甲,或是已將金鐵融入體中,強化血肉骨骼,成為至邪之物。   頭頂長著一對昏黃銳角,血紅色的眼睛恐怖懾人,外翻的獠牙讓人瞧不清真面目,粗得像是兩根木樁的手臂,指爪依稀讓我有些眼熟,但是背後那一雙詭異的肉翼,卻更吸引住我的視線,令他本已高壯的身材看來更顯巨碩,儘管身上還穿戴著獸皮護腕與綁腿,可是看起來的感覺,他不像妖,也不像魔,而是像一頭能夠撕天裂地的魔獸。   光是這樣的狠惡氣勢,黑龍會第一猛將之名,當之無愧,但令我心緒不寧的卻不是這一點。   武奸異魔的肩膀上,扛著一個半裸的女體,面目看不清楚,從體態來看,似乎是個少女,就趴在武奸異魔的肩膀上,動也不動,失去了意識。   邪蓮則是斜斜地倚靠在武奸異魔的身上,一雙眼睛直盯著他,流露出來的眼神,全然不同於望向我時候的仇恨怨毒,而是像一頭母犬望向牽著項圈的主人,寫滿了依戀與柔順;她本來已算高佻的身材,站在武奸異魔身邊,卻顯得嬌小柔弱,那豐滿性感的火辣曲線、一身光潔雪肉,與身旁鐵鑄鋼鏈般的雄健軀體緊緊相貼,兩具胴體無比相稱,彼此的邪惡氣質相得益彰,看來就像是魔王與他的邪姬寵妾,看來無比耀眼。   不論善惡,單從畫面來看,簡直就像是一幅藝術畫作,令人激賞……當然,不是出自我的口中,我如果還有張嘴的力氣,一定會氣得吐出血來。   但現在吐血的卻是別人。四大金剛不是武奸異魔的對手,早已敗倒,但武奸異魔卻不打算就此罷休,簡單一揚手臂,激起一陣旋風,把力量最淺的萬藏吸扯過去。   這種純力量的比拚,萬藏最得意的解牛快刀根本派不上用場,只能奮起殘力,一拳擊上武奸異魔的單掌,兩邊一對撼,力量遠遜的萬藏立刻口噴鮮血。   百藏、千藏哪肯眼見兄弟被擊斃,紛紛搶上。面對武奸異魔的鋼鐵身軀,普通的刀劈劍砍難以奏效,兩人只得放棄圍繞攻擊,各出一掌抵在萬藏背後,合力助他抵禦敵勁,但這樣一來,等於是以己之弱,撼敵之強,三人臉色變成紫紅,身體搖晃不停,直到力量最強的十藏加入,才稍稍拉平局面。   但那也只是很短的一瞬間而已,武奸異魔不愧是黑龍會第一猛將,實力深不見底,再度催勁,竭力與他相拼的四大金剛再次嘔血,這次連十藏都不能倖免,在那如潮水般滔滔而來的洶湧內勁下,四人臉如金紙,只是因為武奸異魔沒有全力以赴,才能勉力支撐。   「太沒用了,這座島上沒有人了嗎?沒有人能打敗我了嗎?」   狂傲的大笑聲,猶如天上轟雷般掃著地面,武奸異魔一掌鎮壓四大金剛,旁邊摟抱美艷邪姬,在她嫵媚柔順的凝視中,氣勢雄霸無匹。誠如茅延安所言,武奸異魔的腦子很有問題,但也就是這種執著於武的個性,讓這瘋子成了一個可怕的武癡,擁有這樣壓倒性的力量。   「既然你們沒有人是我對手,就全都給我死在這裡!」   對於貓抓老鼠的戲弄失去興趣,武奸異魔怒喝一聲,再次催勁,眼看就要將四大金剛一掌震死,武奸異魔的狂笑聲卻突然止住,四大金剛狂搖的身體也慢慢止穩,臉色由慘白變得平和,從掌勁的傷害中平復過來。   這個情形的發生,無疑是個奇跡,但這奇跡卻非憑空出現,一切只是因為抵在十藏背後的那隻手。   一隻雄渾有力的大手,裹在蟠龍「特」字徽印的長袖中,彷彿是一座偉岸不搖的山巖,幫四大金剛抵住了洶湧浪濤的衝擊,在破雲掌勁中保得平安,而在四人的臉色逐漸好轉後,無聲無息出現在十藏身後的那個男人,已經再難掩藏他雄健的身軀。   右手抵在十藏後心,加籐鷹負手於背,雖然作著凶險的內力比拚,但他平和流暢的動作,猶如閒庭信步,那種渾成天然的氣度,與武奸異魔的殘戾凶蠻,各走極端,表現在兩人的掌力比拚上,也是勝負難分。   對於一個武癡來說,再也沒有比遇到好對手更感興趣的事,武奸異魔的眼神立刻變了,那種壓抑中的肅殺,像是暴風眼中的寧靜,讓人不寒而慄。   「你是什麼人?」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不是什麼人也沒有。有我在這裡,你別想傷到這裡的任何人。」   「哦,你作得到嗎?」   武奸異魔狂笑聲中,掌勁疾吐,本來四大金剛就是卡在他與加籐鷹的掌力較勁中,成為一個危險均衡,現在他猛提掌勁,巨大力量一次湧出,就算加籐鷹能夠穩穩守住,當掌勁被逼回來的時候,卡在中間的四大金剛被兩股掌勁來回掃一次,全身經脈肯定毀得亂七八糟,成為廢人。   但這一點顯然早就在加籐鷹的預料中,所以在武奸異魔加催掌勁的那一刻,加籐鷹的右掌忽然化推為撥,地霸玄氣忽剛忽柔,一面抵擋武奸異魔重掌,一面以巧妙的柔勁安穩將四個人分推往兩旁,離開掌勁的威脅範圍。   高手過招,勝負只在毫釐,加籐鷹的手法雖然妙到顛峰,但力分之下,卻給了敵人一個天大良機,讓武奸異魔全力轟發一拳,中宮直入地攻向加籐鷹的胸口,要趁他回氣之前,將他重創格斃。   「心慈手軟,不配與我動手。死吧!」   猛招臨頭,加籐鷹的回答,冰冷而直接,一道令人寒澈心肺的雪亮鋒芒,由加籐鷹的左手綻放,閃電襲向狂笑中的武奸異魔。   「地霸氣訣!斬龍刃!你是大叛徒加籐鷹!」   刀芒映照,生死起落,在武奸異魔的巨吼聲中,他的右拳好像發生什麼變化,狂猛氣勁掃向四面八方,不但四大金剛被波及,滾跌出去,連稍遠的我都不能倖免,只不過今晚的我特別倒楣,傷重之餘,只感覺到身體被一股大力震到,輕飄飄地飛起來,飛出山崖之外,朝崖下的汪洋大海筆直墜落。   「撈起來了,他該怎麼辦?」   「快請救救我師……救救我哥哥。」   「大奶妹,梅兄弟的身體好冰,快為他運氣。」   「妖女的邪法好厲害,他身體還在一直冷下去,沒得救了。」   「不成的,女神醫目前不在東海,就算有五大最強者那級數的高手,也很難救得了他。」   朦朧中,我耳邊聽到一些聲音。聲音的來源很複雜,有海潮拍擊岸邊的聲音,也有人的說話聲,好像是百藏、千藏的聲音,但又好像聽到加籐鷹的說話聲。   情形很古怪,我漸漸聽不見所有的聲音,照理說,我應該昏了過去,但偏偏自己的意識清楚得嚇人,連思考都越來越清晰,只是看不見也摸不著,除了思考,我什麼也做不到。   既然腦子裡頭還清楚,我就來思考一些東西。   加籐鷹與武奸異魔的一場戰鬥,我雖然沒看到結尾,但想必武奸異魔吃了不小的虧。斬龍刃,傳聞是東海黃金龍族的鎮族之寶,加籐大當家的分天一刀,剛柔並濟,輔以神兵施展,在武奸異魔大意輕忽的時候斬出,對敵人的傷害肯定不簡單,讓那個目中無人的武癡知道厲害。   但光是想到武奸異魔,就讓我感到非常不快,一股難言的苦澀感覺,像是低劣的過期苦酒,點點滴滴,盈滿我的口中,想吐都吐不出來。   過去,我曾經作過一個惡夢,夢到阿雪與方青書並肩站立,郎才女貌的相稱模樣。這個畫面今天不再只是夢境,真實地在我眼前出現,儘管人物產生了變化,但那種猛戴綠帽的屈辱與氣憤,卻像是一尾毒蛇,猛咬在心口上激烈作痛。   月櫻曾讓我有過類似感受,但在月櫻身上,我從不曾實際擁有過,而那種曾經牢握掌心、卻被狠狠奪去的感覺,今天我終於有了體會。邪蓮狠狠撲向我,誓要殺我而後快時候的怨毒目光;還有她仰望武奸異魔時,那種慕戀依偎,像個新婚小婦人似的眼神,像是千把小刀切割在我心頭。   不曾擁有,就不會失去,一旦人們有了珍惜重視的東西,就會體驗到失去時候的痛。因為如此,所以我從不曾將邪蓮看成是我的東西、我的女人,而在我的認知裡,像邪蓮這樣淫艷妖媚,浪蕩到連妓女都為之汗顏的淫婦,也不該算是我的女人,因為她非但不純潔,還已經被別人玩得太爛,就算成為我的所有物,又有什麼光彩?   但卻想不到,一個讓我這麼輕賤視之的蕩婦,在她改投向別人懷抱時,仍會讓我感到這麼樣的難受。   想到那具曾在我懷中輾轉呻吟的美艷胴體,如今卻在別的男人身下淫蕩扭腰,搖乳擺臀,我就氣得快要吐血。   媽的,這個無恥淫婦,居然在跟了別的男人之後,倒過頭來暗算我!早知道我就不該惦著舊情,那樣就不會失去冷靜,被她這樣暗算得逞,也就……不會心痛了。   那時候,邪蓮被阿雪的黑魔法所阻,卻一直要撲衝過來,那種赤紅雙目、被頭散發,誓要把我身上每塊肉撕扯下來的刻骨怨仇,想起來委實令我心驚不已。她口口聲聲說我是惡魔,又想要與我拚命……我作了什麼引她仇恨若此的事嗎?   (嗯,可是……好像有什麼事情不太對,我好像漏算了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問題我沒有注意到呢?)   腦裡自然回想到邪蓮現身後的每一幕,尤其是與她合體交歡時,那渾圓肥白的豪乳,上下拋動搖甩的種種畫面,還有她平滑白皙的小腹,那真是……啊!我想起來我疏忽掉什麼了。   當初在馬丁列斯要塞分手的時候,邪蓮已經身懷有孕,雖然吸血族的女性與其它種族混血,要懷胎三年才會生產,但是算算時間,邪蓮的外表也該發生改變,大腹便便,行動不便才對。然而,我這幾次看到邪蓮,她的小腹平坦纖細猶勝往昔,動作靈活快捷,哪裡有懷孕在身的樣子?   唔,這裡頭應該有著什麼問題……   不過,我還真是一個大爛人啊!與邪蓮分手後的兩年多時間裡,我居然從來不曾記得這件事,偶爾想到邪蓮,也是想著她渾圓的雪乳與美肉,完全忘記她身懷有孕的事,重逢後這麼久才想起來,想想我也算是爛了,或許,我是下意識去迴避這個事實與責任吧……   「沒錯,您說得沒有錯,您確實不是好人,但也唯有您這樣的人,才能夠成為法米特大師的傳人。」   一個聲音傳入我耳內,本來看不見也摸不著的渾沌,突然一下子明亮起來,形成某個景象,出現在我眼前。   那是一塊頗大的石壁,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寫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構成多個相互影響的複雜魔法陣。而在那片石壁之上,有一具半裸的女體,被嵌在石壁之上。   一種特殊的金線雪紗,遮纏在胸口與腿間,遠遠看去,像是一層金色雲彩遮掩在胴體之上,彩光流轉,偏生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但這具金色雲朵中的美麗女體,雙臂往後沒入石壁,雪白的香肩前挺,使飽滿的乳房更加突出;兩條白光光的玉腿左右分開,但在膝蓋以下的部分,卻朝後被石壁所吞噬,整具軀體被固定在石壁上,無法移動分毫,看來就像是等待被切割的美肉標本。   「我等待您許久了。本代的淫術魔法傳人,歡迎您來到東海,我是第七代的守護精靈,有些事情必須要讓您知道。」   景物模糊不清,如在夢中,我想往前走幾步,看清楚眼前這具曼妙修長的白裸女體,但卻被一股無形力量給擋住,只能聽見那邊傳來聲音,卻沒有辦法靠近過去。   那個自稱是守護精靈的女人,告訴我一段五百年前的往事,當時幽靈船為禍甚深,身為黃土大地第一術者的法米特·修·卡穆,在幽靈船被鎮壓之後,佈置了一個魔法機關,由守護精靈來監視東海的狀況,不讓受到鎮壓的幽靈船蠢動。   「守護精靈的力量會隨著時間而耗損,在力量耗盡之前,魔法陣會另外尋覓新的女性,成為守護精靈。只要守護精靈還在魔法陣中,幽靈船的活動就會被壓制,不會在東海造成大規模的破壞。」   但這狀況卻在十多年前有了改變,一位伊斯塔的大靈巫叛逃,來到東海,投奔黑龍會,主導黑龍會的生體研究與士兵改造工作,就是黑巫天女。她對幽靈船感到高度興趣,一直想要破除五百年前的封印,得到幽靈船的可怕力量,在她鍥而不捨的努力下,沉睡的幽靈船不住蠢動,讓法米特設置的封魔力量疲於應付。   「如果單純只是魔力上的比拚,有守護精靈的魔法陣絕不會有問題,因為當幽靈船還在沉睡時,魔法陣擁有當年幽靈船失去的一半力量,但如果開啟幽靈船的鑰匙被找到,千萬死靈一旦甦醒,就會取回那失去的一半,屆時魔法陣將被徹底破壞,再沒其它力量能阻擋五百年前慘狀的重現了。」   開啟幽靈船封印的鑰匙,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必須符合幾個條件:她必須具備強大的力量,否則封印尚未開啟,她就死在反震之下;她必須懷著滿腔的悲憤與怨毒,情願流盡一己之血,去詛咒她的仇人;還有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必須是個孕婦!   五百年前,就是這麼樣的一個女人,被千軍萬馬追殺到東海之濱,在絕望之餘,用她的雙眼、用她的刻骨仇恨、用她的鮮血,詛咒她腹中骨肉的父親。這樣的怨毒,讓數百里海域瞬間遍染鮮血,千萬死靈為之撼動,因而誕生了邪惡的幽靈船。   我心裡算了一算,邪蓮似乎符合這三個條件,所以才能喚醒幽靈船,但既然封印已破,告訴我這些,又有什麼用處呢?   「有的。您是淫術魔法的傳人,所以我才能與您精神感應,請您替我傳出一個訊息,就是幽靈船並未甦醒,現在出現於東海上的幽靈船,只是一艘假貨。」   「什麼?」   守護精靈告訴我,東海上發生的所有事,幾乎瞞不過她的感官與靈識,所以她知道,邪蓮約莫在半年前來到東海,加入黑龍會,之後就被黑巫天女給改造,在體內植入邪物,一種類似萬靈血珠的死靈聚合體,讓邪蓮能夠在極短時間內使喚死靈,配合一些巫法,偽造出幽靈船來。   「時代久遠,沒有人看過實際的幽靈船是什麼樣,只是一看到滿載死靈與活屍的船隻,心裡就當作是幽靈船,所以竟然沒人發現,那艘幽靈船非但不能飛空、上陸,甚至在海上都不能航行。」   這話真是讓我嚇了一跳,但仔細想來,情形確實如此。我從沒看過航行中的幽靈船,每次都只是看它被邪蓮召喚出來,或是由濃霧中開出,但其實它並非由濃霧裡頭開出來,只是單純在濃霧中現出,隨著海水波浪,作著幾尺之內的短短飄移而已,反抗軍的士兵每次一看到幽靈船就掉頭跑,竟連這點都沒察覺。   之前我也懷疑過,幽靈船為何從來不作追擊?威力也不似傳說中的厲害?原來真相是這個樣子,一切只因為它是一艘假貨,連航行都不能的假東西,如果早知道這一點,多場戰局肯定有不同結果。   「黑龍會利用這樣的煙幕,混淆視聽,藉機解除幽靈船的封印,所以請您把這件事給……」   「那個不重要,你說你知道東海這邊的所有事,那就告訴我,邪蓮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嗯,好的……邪蓮女士本是為了復仇而來,藉由投奔黑龍會,接近仇人,但是不幸被識破,所以就給逮捕,送去改造,成為目前的海將軍。」   原來是這個樣子,難怪邪蓮的眼神與動作,一直看起來很古怪,她會對我有這樣的怨恨,應該也是被洗腦之後的結果吧。   不過,邪蓮來黑龍會找什麼仇人呢?我記得她沒有什麼仇人,唯一的血海深仇,就只有當初破壞她整個人生的惡魔……嗯,邪蓮遇上我的時候,確實口口聲聲喊著惡魔,這樣看來,她的洗腦是把主人與仇人弄顛倒了。   既然是這樣,那她現在最依戀與服從的主人,不就是……   我突然想了起來,武奸異魔不是人類,那種半妖半魔之體,普通人看了當成是惡魔,也是非常合理,而他手臂的外形,依稀也與邪蓮的魔鬼右手一模一樣,如果這個推論屬實,邪蓮來東海復仇的對象,就是武奸異魔了,而看邪蓮對他的柔媚依偎,這傢伙最近想必是享盡艷福了,哼……   「關於這一點,請您不用在意,邪蓮女士身為開啟幽靈船的鑰匙,肉體必須保持潔淨之身,而且……武奸異魔自從修練伊斯塔的赤毛鳥手後,已經不能人道,您無須為此感到不快。」   「唔,你怎麼會知道我最在意的事?」   「這是世間每個男人都最關心的問題,我只是照實回答而已。」   守護精靈平順的語音裡,似乎蘊含著諷刺,不過我並不在意。   「吸血族最後進化中的一門邪法,是所謂的三靈合一。在得到您的精與血之後,三靈合一已經完成,足夠承擔破解封印的衝擊,我想解除封印的動作很快就會進行,請您務必要阻止他們。」   守護精靈約略說了三靈合一的概要,聽得我渾身毛骨悚然,凜於這邪術的歹毒。想到事情的嚴重,我催促守護精靈讓我回去,怎知道她卻說,她雖然能與我的意識交談,卻無助於療傷,幸虧有最強者級數的高手正在搶救,但我的傷勢實在太重,除非另有術者協助,否則就算能壓下肉體傷勢,也會變成植物人。   「五大最強者級數的高手?」   「嗯,現在你應該可以感覺到了。」   在聽見這句話的同時,我也回復了觸覺,發現到有一股暖流正在體內迅速繞行,確實是高手為我運氣鎮傷的感覺,然而,另外有一個小小的聲音,也開始如蒼蠅飛舞般,在我耳邊嗡嗡不休。   「對了,我要問你,加籐鷹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你知道嗎?」   守護精靈好像回答了什麼,但我卻聽不見,因為耳邊的嗡嗡聲音急速轉大,變得更為清晰與輕柔,彷彿一種無形的音符繩索,將我從昏迷中拉脫出來。只見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在一切消失之前,我耳邊只剩下一個似曾聽聞的女性呼喚。   「JOHN!RELAX,OPENYOUREYES……」 第七章 天生福星   從昏迷中一下子清醒過來,我睜開眼睛,只見周圍一片黑暗,自己不曉得躺在哪個房間裡的床上。   自從獲得黃晶石之後,我就事事履險如夷,不曾遇到過這樣的凶險,也難得再受到如此重傷。這次的事情,實在是一個警惕,一方面是敵人的奸計確實歹毒,一方面卻也是我欲令智昏,過於自信,所以才大意為人所趁。   暗算羽霓、羽虹,這兩件具有高度危險性的難事,被我近乎藝術地完成,在得到自信的同時,多少也鬆懈了警戒,這件事情真是該引以為鑒,畢竟一個人沒有多少條性命可以隨便丟掉。   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讓自己習慣黑暗與寂靜,先不去想其它的事情,只是用心觀察自己的身體狀況,因為這是我之後一連串行動的根本。   得到的結論非常糟糕,邪蓮的三靈一體邪術,實在是吸血族中另辟捷徑的進化術法。實行進化之術的吸血鬼,必須有孕在身,不斷地煉化與吸納腹中血胎,在體內形成第二個氣血循環,與本身氣輪相輔相成,力量加倍提升。   第一階段完成之後,第二步要作的事,就是吸蝕胎兒生父的精與血,像是一隻邪毒的黑寡婦蜘蛛,在交合後吞噬雄性,作為本身與胎兒的養分,最後合父、母、胎兒三人的精血於一身,三靈一體,突破吸血鬼本身的力量範疇,完成終極進化,端的是厲害無比。   邪蓮吸蝕我的精血,幾乎已經完美成功,對我的血肉骨髓造成嚴重傷害,只是因為被阿雪給打斷,我才沒有當場死亡,正是因為看出了這個傷勢的棘手,加籐鷹才斷言回天乏術。事實上,若非有絕頂高手及時運功搶救,我不可能活到現在。   (媽的,手指可以動,但手臂卻抬不起來,這樣下去豈非成了廢人?)   我心中大罵不休,正自思索該怎樣解決眼前的困境,門口突然「咭」的一聲打開,有人進到屋裡來。來人開門與腳步聲異常寂靜,加上刻意保持黑暗的做法,讓我明白到這人的不懷好意。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娘的,是什麼人摸黑來暗殺老子?)   欲動乏力,我唯一能作的事情,就是裝作昏迷不醒,嘗試凝聚一絲氣力,作出逃跑或奇襲。   令人直冒冷汗的緊張時光,一分一秒地流逝,雖然時間不長,但肌肉的緊繃,卻幾乎耗光了我所剩無多的體力,好不容易才等到那人站在我床邊。   敵人即將下手,我卻還無法把握到來人的身份,心裡著急,卻聽到那人突然深吸了一口氣,隱約冒出了一聲抑制住的啜泣。   「畜生!不只是我……連我姐姐也搞。」   是羽虹!   我意會到這個事實,羽虹已經一掌打了下來,我想要控制羽虹體內的淫神,卻知道有九成來不及了,心裡正自焦急,驀地,一股冰冷的感覺,像是潮水一樣瞬間瀰漫過整個房間,讓人全身的汗毛都豎直起來。   這感覺……是劍氣!是絕頂高手所迫散出來的警告劍氣!   羽虹判斷出實力差距,不敢逗留,第一時間破窗而出,身影消失在黑暗夜色裡。   致命危機解除,我鬆了一口氣,卻沒有嘗試掙扎起身,而是向著尾隨羽虹前來、站立在門口的那人,淡淡說話。   「還在等什麼?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在我說完這句話後不久,一個有著巨大存在感的人影,出現在我的床邊。   一雙皎潔的龍角之下,碧綠如翠玉的髮絲,簡單而貼順地垂過耳梢;身上的鮮紅旗袍,一條黃色金龍盤纏旋繞,從怒突的高聳雙峰,準確地勾勒出惹火之至的曲線,令人目眩心蕩,而滾著銀絲的玉帶,卻把小蠻腰扎得纖不盈握,只不過配上腰間的那柄斬奸長劍,嫵媚風情盡數轉為凜然正氣,教人不敢褻瀆。   室內沒有點燈,但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邊,就彷彿在黑暗中自成光源,讓人無法不去注意到她;去注意到她的迫人氣勢,去注意到她的驚人美麗,去注意到她的領袖威嚴。   這確實是她獨一無二的特質,在東海最黑暗的日子裡,她是海民們唯一的希望,恍如暗夜明燈,帶領她的子民擁抱黎明,即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我卻仍是忍不住為之所震懾。   四大天女之中,我每次看到月櫻,都會驚艷於她的嬌美,尤其是在男女歡好之際,她柔媚冶艷中帶著聖潔的特有氣質,常常讓我看得迷醉不已,有著片刻失神;但是我此刻眼前的這名女子,每次相逢,我都不由自主地為她的明艷英武、鋼鐵毅力所折服,想向她致上敬意。   只不過,這個情形在這一次有了改變,當我們兩人默默凝視良久後,我把這改變具體表現在我的稱呼上。   「很久不見了。畫眉,你好嗎?」   這該是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之前我總是敬畏地喊她「龍女姐姐」,現在卻喊出她幾乎不為人知的本名,但李華梅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在剛剛的沉默中,她似乎就已經在等待這句叫喚,一聽我開口,眼神陡然亮了起來。   「真、真的是你?我一直都在懷疑,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真的就是你。」   「哦?為什麼?因為我今天喊出了你的本名?」   「不!因為只有今天,你看我的眼神中沒有敬畏與遵從,而是像十二年前的你一樣,單純把我當作一個女人。」   簡單的說話,一件本來應該難以解釋的事情,被輕輕揭過,反而成了我們之間的默契。   那年,李華梅因為反抗軍錢糧缺乏,依照多年前神秘男人的預言,到娜麗維亞募集軍資,失敗而歸,卻在歸途的小酒館中遇到我,一夕情緣之後,她以至尊功為我驅毒療傷,當時的我面目未復,李華梅並沒有認出什麼;但是當我回復本來面目,被鬼魅夕追殺,與她在娜麗維亞碰頭時,李華梅就已經驚於我的樣子,竟與她多年前的救命恩人一模一樣。   正因為對此牽掛不已,所以她後來到南蠻時,特別來見我,一再試探確認,卻發現兩個人確實有所不同。   「在羑里,你在史凱瓦歌樓城、在獸族陣營內,我都曾從旁注視。那時的你,確實與他不同,除了一點……那就是你與他一樣,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給我幫助。」   提供軍資、揭露黑龍會生體實驗的陰謀、讓羽族流亡東海、促成國際共識,協助反抗軍……這些事直接與間接地幫到李華梅,讓她無法忽視我的存在,直到今日。   「也許,我一直在期待你變成他,所以在南蠻,才會那樣和你說話;但今天我終於能肯定,你與他就是同一個人,雖然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你能解釋我的這個疑惑嗎?」   「可以,但或許會更讓你亂上加亂。」   李華梅既然在南蠻曾經窺視我多時,想必早已知道我會淫術魔法之事,不用在這上頭作隱瞞,所以我就從這上頭作解釋,說我身為淫術魔法的傳人,意外得到了一枚黃晶石,穿梭時空,發生了十二年前的種種。   我的體力很差,幾次險些說不下去,都是李華梅握住我的手,傳輸一股極為受用的真氣入體,讓我身體暖洋洋的,有力氣說話。從這真氣的感覺,我知道救我一命的人就是她,多半是她與卡翠娜一同到……不,尾隨卡翠娜而來,因為眼前的這只畫眉鳥,是一個很喜歡跟在別人後頭當黃雀的女人。   「……在回程的時候,黃晶石毀了,我也就失去了穿梭時空的能力。一切就是這樣,只看你信與不信。」   「要判斷一個男人的話,不用聽他的話,只要看他的人。你就好像是上天賜給我的幸運星,對於你的解釋,我全都相信。」   李華梅坐在床邊,與我一手相握,苗條纖細的龍女香軀貼靠著我,傳來陣陣大海的芬芳;她放下身為領袖的威嚴,軟語溫言,開心時就綻放歡笑,璀璨如同夏花,比天上太陽更為炫目迷人的風情,讓我體驗到這名龍女另一面的魅力,在這一刻,我確實覺得,我們兩顆心沒有隔閡。   「……這麼說,你也沒有未婚夫咯?」   「從來不曾有過,勉強要說有的話,就是族中長老點選出來的幾個人,不過已經全部死在第一線了。」   「在小旅館的那個晚上,你還說自己從沒那麼爽過,根本是騙人!十二年前的那天,你在樹林裡頭的浪叫聲,淫蕩得不像是初夜啊。」   「哈哈,對於初見面的男人,總要顧到一點他的尊嚴,如果我對你說你不過爾爾,比不上我過去的男人,又在事後拿光了你的錢,你會服氣嗎?」   「不會,我一定會天涯海角去找你討債,還會四處宣揚你的惡行,讓你身敗名裂。但是,以我現在的心情來說,畫眉,我並不希望你把那看做是一場交易,你的身體、你的尊嚴,都是無價的,你別太貶低自己。」   原本我對李華梅的敬仰與佩服,在我心中能用同等高度直視她之後,發生了改變。我發現她似乎有點過度執著於反抗黑龍會的聖戰,為了能讓反抗軍獲勝,不惜一切付出,以堂堂五大最強者之尊,竟然願意在小酒館內,對一名不認識的陌生男人獻出肉體,儘管這是因為過去的因緣影響了她,但長此以往下去,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李華梅對我的勸說不置可否,微笑著轉頭不語,看到她這表現,我只有轉換話題,把剛才睡夢中守護精靈的警告,對她提出。   「果然是這樣,我就一直覺得那幽靈船有古怪,所以親自來看,想不到黑龍會居然狡猾若此!」   李華梅眼中閃動著智慧的光芒,卻無怒意,她本來就是極具軍略長才的女提督,率領艦隊連戰皆捷,只要把正確情報告訴她,馬上就可以策劃出辛辣戰術,給敵人迎頭痛擊。   只不過,當她說出了她的作戰計劃,希望我能配合時,我們卻發生了衝突。   「等等,照你這戰法打下去,不光是黑龍會,連邪蓮……我是說連那個女吸血鬼也會被消滅了?」   「當然。把敵人引誘出來後,用最強實力一次消滅,這是最快也最直接的戰法,所以我秘密前來,連目前反抗軍中最強的空戰隊伍也隨行,就是要在蓬萊島戰線出現問題前,把幽靈船一舉掃蕩掉。」   李華梅道:「雖然你說那位吸血女是被操縱洗腦的無辜受害者,但是在黑龍會的計劃中,她無疑已經成為喚醒幽靈船的關鍵,如果讓她繼續生存下去,太危險了。」   講述著預備的戰術,如何誘敵,如何分兵包圍,由誰去對付天海幻僧,用什麼陣形去格殺武奸異魔,李華梅的眼中閃著決斷光彩,完全散發著一軍之主的氣魄,但我卻聽得背後發汗,因為如果照她這麼執行下去,邪蓮就必死無疑,李華梅甚至把敵方最強的武奸異魔交給旁人圍攻,自己親自去格殺邪蓮。   「如果是真正的幽靈船,那就麻煩了,但在她真正得到幽靈船的邪力之前,目前的能耐不過爾爾,我有九成把握在三招內殺她……你的臉色看來似乎不是很好,傷勢還很重嗎?」   我的臉色會好才有鬼。如果真的被你在三招之內殺了邪蓮,那我這邊就要完蛋啦!就算邪蓮對我再怎麼不重要,我也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畢竟大家怎樣都有一份露水春情,不想看她莫名冤死啊。   李華梅聰明絕頂,單純用謊話,肯定是騙不過她,所以我只好有什麼說什麼,用略為隱諱的說法,把當初我與邪蓮的相識、交往,簡單快速地說了一遍,並且婉轉地請她手下留情,放邪蓮一條生路。   「哦,很有意思,你對她這麼有情有義,真讓人羨慕呢。」   李華梅目光流轉,一雙明眸似笑非笑,若有深意地看著我,看得我頭皮發麻,明知道不該在一個女人面前,提起另一個女人,卻又不得不向她求助。   「你這麼深恩重意,是件好事。但是我的小情人啊,你身邊有一個美如天仙的小狐女;又奪羽二小姐的珍貴紅丸,連她姐姐都沒能逃出你的魔掌,現在心裡還記掛一個吸血艷女……真是琳琅滿目,你的情意到底對誰多一點呢?」   「你漏算了一個,在我面前還有一個傾國傾城,只手操控東海局勢的龍女提督,當我眼睛看著她的時候,我對她的情意最多。」   與其說示愛,這句話更像是輕薄。李華梅不是霓虹能比,我並不想討口舌便宜,但現在正在與她爭取談判,如果男女之間的地位落在下風,會非常吃虧。   幸好,李華梅的人格本質,是一個軍事統帥,不是江湖名俠。一般的善惡觀念,她並不是很執著講究,否則光為了我對羽虹作的奸辱,她在南蠻就把我給宰了。   單純講究善惡觀念,那就沒有得談,只能直接攤牌兩瞪眼,但如果大家撇開善惡觀念,只講利益,這世上就沒有不能談的東西。   「唔,說起來,你在羑里出生入死,我都沒有回報你什麼,這次是該還你人情。」   「喂!喂!喂!你這女人太詐了吧,我出生入死的報酬,你一次人情就抵帳了嗎?」   「這個人情雖然不大,但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對嗎?」   「女人,這叫做趁火打劫!你十二年前沒這麼奸詐啊。」   無視我的感歎,李華梅說出她的條件。軍情緊急,她不能給我太多的時間與機會,所以從現在開始的十五日之內,她會回蓬萊準備攻擊,如果到時候我還不能把邪蓮救出,她將會親自率軍,把邪蓮給徹底消滅,以防幽靈船重現。   十五天,時間不算長,但也算是合理,因為這件事並不是時間充裕就能完成,如果十五天之內無法做到,那就算延長一年也沒意義,當然,如果能延長一年也是不錯啦,因為說到底,反抗軍的興亡與我又沒什麼關係……   「但是,在這個約定生效之前,你要先做到一件事,不然這個約定就不存在。」   「什麼約定?」   「單單憑你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從黑龍會手中搶人,就算加上你身邊那個漂亮的小狐女,也敵不過武奸異魔。想要成事,除非能請動我大師兄出馬。」   「你要我請加籐鷹出山?」   李華梅向我解釋,黃金龍族的鎮族神功,上天下地至尊功,共分為三部份:最深奧精妙的天罡氣訣、剛柔並濟的地霸氣訣,還有入門的至尊功。加籐鷹雖然未獲傳授天罡氣訣,但卻得到重寶斬龍刃,使刀弄劍的修為猶在李華梅之上,若是他能出山,不只我的行動勝算大增,對反抗軍也是大有好處。   加籐鷹退隱多年,甘心當一名小廚師,沒沒無聞,想要讓他再披戰袍,那真是談何容易,不過李華梅教我一套說法,憑此與加籐鷹交涉,成功可能性大大提高,只是……   「不但要料理掉幽靈船,還要幫你請大師兄出山,畫眉,你真是一箭雙鵰,佔盡了好處啊!」   「我李華梅所中意的男人,不是看身家地位,而是看本事。小情人你來東海,不就是為了幹一番事業,讓我刮目相看嗎?這就是你表現的時候。」   李華梅傲然笑語,激勵似的在我背心拍了兩記,我身體往前一傾,視線居高臨下,從她薄絹絲袍的領口望進去,清楚瞧見兩座飽滿雪白的乳球,在乳兜內搖晃,把那豐腴的蕩漾看得一清二楚,實在是非常性感。   如果單單只是言詞激將,我可能嗤之以鼻,不會受這種小技倆所激,但是,當眼前出現了這樣挑逗人的美乳春波,誘惑擺盪,這卻由不得我不熱血激昂,甚至要往上直噴腦門了!   闊別十二年的堅挺雪乳,不知道發育成了何等美態,我很自然地調整位置,想看個仔細,不過卻給一隻遮在胸前的玉掌給攔個正著。   「可以了,再看就要收錢了!」   帶有女性成熟風韻的盈盈笑語,恩威並施,讓我只能垂首拜服,一口答應了李華梅的賭約。   締結約定後,李華梅不惜大耗真氣,為我虛弱的身體固本培元,讓一股雄渾氣勁在我體內運行,使我能夠憑之回復行動力。   我本身因為莫名怪病,無法修練武功,一運氣就會嘔血,所以不能自行運氣,但是從獸王拳的經驗看來,我運使外來真氣倒還無礙,只是要把我從這樣嚴重的氣血虧損狀態中救回,縱是五大最強者級數的她,也得要耗損大量元氣,起碼半個月才能回復。   而在這樣的動作中,我有一絲感動,因為這也是李華梅在向我表示,她對我並非毫無付出;事實上,在我們的交談裡,我不時從她的眼角眉梢,閱讀出這樣的訊息:……十二年來,我能穩穩站在這位置,其實也做過很多不為人知的隱事,所以你怎麼把那些女孩弄上手,我並不在意,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人。可是,我有我的堅持與自尊,不想像那些小女孩一樣繞著你,小情人,在你心裡深處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呢?   這個問題,我答不出,顯然我和李華梅都需要一段時間去尋找答案,在那之前,我們的關係暫時是只能這樣了。   「對了,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臨走之前,李華梅又扔來一個大問題,這問題真是弄得我灰頭土臉。   「昨晚武奸異魔奇襲火奴魯魯,我遲來一步,來不及阻止那妖女傷你,也來不及阻止他綁走羽霓。」   「什麼?」   「沒錯,就像你聽到的那樣,羽霓昨晚被武奸異魔綁架帶走了。」   這個意外消息,還真是出乎意料地重大,原來黑龍會計劃周密,在邪蓮暗算我的同時,武奸異魔也率隊出動,奇襲火奴魯魯的主要軍營,幸虧卡翠娜等羽族女戰士,在當天稍早到來,那時協助作戰,空陸夾擊,這才沒有造成重大死傷。   不過,武奸異魔的力量遠超眾人,背後又有蝠翼可空戰,結果一場短暫廝殺,被他擊傷卡翠娜、羽虹,還連羽霓都給擄了去。與我們交戰時,被他扛在肩頭的那個昏迷少女,就是羽霓。   武奸異魔能夠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上岸,固然是因為他武功高得無人能敵,但是可以旁若無人地繞過各種警哨,險些連羽族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包括李華梅在內的所有軍方高層一致認為,是島上出了內奸!   要徹查這工作,當然是要慢慢進行,不過暫時不關我的事情,李華梅的意思,似乎是要我在救出邪蓮之餘,順手也把羽霓救出來。   這個順便真是順得厲害,但我也不能否認,如果能救出羽霓,這件事對我好處多多,所以也不用一口推拒,就是要看情形而定。   我能夠起身下床,接著就要開始進行我的救援大計,首要工作就是招募同伴,其中理所當然的第一人選,就是我的乖乖好阿雪,她在昨晚的戰鬥中大顯魔威,連剛完成最終進化的邪蓮都被克得死死,但她強收詛咒,自己受到魔力反噬,我很擔心她的狀態,才一回復行動力,馬上就去探看。   紫羅蘭守在阿雪房前,一看我靠近便開始低吼;昨晚也就是靠這豹子貼身保護,阿雪才得以專心施法,遭到反噬後,又能全心消解反噬作用,現在已經能夠下床行走。   「師父,我沒事的,聽說羽霓小姐被抓走了,我們應該設法把她救回來,你一定會這麼做的吧?」   承蒙我的小美人兒徒弟這麼看得起,真是愧不敢當,但反正便宜承諾不花錢,我就先豪勇地拍胸擔保,以後再慢慢看著辦了。   「阿雪,你準備一下,順利的話,我們很快就要動身去救人,現在我先去招募其它人手。」   確認完阿雪隊員的狀態平安後,我接著就是去招募其它隊員。飯堂四大金剛還有背後的加籐鷹大頭目,是火奴魯魯島上的人間隱士,不參與俗務鬥爭,即使是李華梅親自勸說,都請他們不動,但我卻佔了一個好處,那就是……敝人在下身為飯堂的夥計之一,而且……這個月薪水還沒有領。   十藏、百藏、千藏、萬藏,這四條怒漢其實都是好人,在我與他們混熟之後,只要動之以情,請他們出手相助並不困難,真正的技術難關還是加籐鷹,如果不能請動他出手,單憑四大金剛與阿雪,根本就不夠格與武奸異魔鬥,更別說還有黑龍會的其它高手了。   我對自己的辯才有自信,但加籐鷹顯然不是一個單靠言語能打動的人,所幸李華梅早已籌謀定計,教了我一套說辭,當他們問我為何要去黑龍會救人,那個妖女與我有何關係時,我幾乎聲淚俱下地回答。   「因為……因為她……她是我的結髮妻子!」   坦白說,這句話的效果還真不是蓋的,本來負手背對著我們,像尊鐵塔般望著大海的加籐鷹,剎時間雄軀劇震,像頭猛鷲般的急轉回頭,炯炯的目光直看過來。   「是真的,我們以前在阿里布達結髮為夫妻,但她一心崇尚黑暗的強大,與我漸行漸遠,最後割袍決裂,夫妻情斷,沒想到她竟然被黑龍會給吸收,還受到那般惡徒的利用!」   我把真話與謊言交雜,仔細娓娓道來,唱作俱佳地說著我與邪蓮曾有多少甜蜜時光、我如何重視她、夫妻分離又有多心痛、如今雖然已走在不同道上,卻不能袖手旁觀,一定要將她救出的認真;當然,我沒有忘記說出幽靈船的陰謀。   整個過程中,加籐鷹的大鬍子遮掩住表情,但從他拳頭骨節的隱約作響聲,我知道他聆神細聽的專注,還有內心的激動。最後,在四大金剛的眼神鼓勵下,加籐鷹點了兩下頭,願意協助我救出邪蓮。   我不曉得這番言語哪裡動聽,但肯定與加籐鷹的過去往事有關,這才將他打動,不過,在他終於首肯協助我救人後,他所作的第一件事,卻是用往常那樣溫和體貼的口吻,一面憐憫地輕拍我肩膀,一面為我打氣。   「別擔心,梅兄弟……武奸異魔自從修練伊斯塔的赤毛鳥手後,已經不能人道,你無須為此感到不快。」   他媽的!為什麼每個人都知道我最在意的事! 第八章 義軍義旗   武奸異魔的赤毛鳥手,是伊斯塔獨門秘技,陰邪歹毒,最是厲害不過,但是那天武奸異魔卻吃了空手的虧,被加籐鷹的斬龍刃所傷,急急突圍而走。   地霸氣訣配合斬龍刃,威力非凡,武奸異魔這個虧吃得不小,需要相當時間療傷,這點就給了我們機會。   要在茫茫大海中,找到黑龍會艦隊,然後再殺進去搶人;除了要面對敵方的千軍萬馬與眾多高手外,我們要搶救的目標也會激烈反抗,想來實在不是什麼簡單任務,如果敵方多派幾個海將軍過來,又或是撞上黑巫天女,甚至是黑龍王本人,那此行實在與送死沒多大分別。   「應該不用擔心黑龍王的問題,近幾年來,黑龍王閉關潛修,從不親自在戰鬥中出手,這點是我們的運氣。」   十藏黑鬼提出了這個分析,而我剛剛才知道,原來他以前也是反抗軍的重將,追隨主帥加籐鷹一起退隱,本身頗具軍略長才,這次有他規劃戰術,增添了不少成功機會。   整個行動的情報,完全忽視反抗軍軍部提供的消息,十藏的獨眼根本看不起那些後輩,只是向第三勢力購買情報。「海商王」丹羅不愧是加籐鷹的生死之交,在加籐鷹提出要求後,很快就送來了黑龍會幾隻艦隊的位置與移動路線。   我本身積極作著各種準備,至於調動船隻一事,交給四大金剛去設法。果然,他們完全不信任反抗軍的船艦裝備,同樣是從第三勢力調度,看來在十藏這名軍方前輩的眼中,現在的反抗軍真是差勁得可以。   除了整備工作,我也同時面對一些問題,其中最讓我感到困惑的,就是卡翠娜帶給我的疑問。   捫心自問,我與這位羽族新主實在沒什麼交情,雖然曾經在獸人大營中幹過她幾次,但那種強暴姦淫,她事後不找我報仇雪恨,就已經很寬宏大量,哪有可能還幫我隱瞞迷姦羽霓時的破綻?   之前卡翠娜約我私下見面,但是昨天晚上,我被邪蓮給絆住,卡翠娜也率眾與武奸異魔作戰,都沒有機會見面。本來我打算開溜,不用與她見面,但既然現在情勢有變,出發前又還有點時間,與她碰頭一下也好。   懷著疑問,我在沒有任何人發現的情形下,悄悄拜訪了卡翠娜,問她到底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卡翠娜的臉色看來很疲倦,顯然昨晚一戰,內傷讓她付了不輕的代價,但是看到我出現,她還是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很客氣地請我入屋坐下。   卸下戎裝盔甲,換上華貴絲袍,盤起長髮的卡翠娜,看著就像是一名高貴的美婦人,那件開著長長高衩的銀色絲裙,隨步伐而掀動,不時露出穿著束腰絲襪的修長玉腿,有意展示著羽族女性最傲人的焦點。   白玉似的粉腿,穿上銀白色的絲襪,無疑突顯出玉腿的美妙曲線;偶爾顯露出來的長裙末端,深紫色的褻褲,讓人對那圓滾滾的翹臀充滿遐想,不由自主地回憶起曾發生在南蠻紅帳內的香艷景象。   「之前在南蠻的時候,我曾經對你說過,要你小心茅延安老師……那個理由,我現在要和你解釋一下。」   卡翠娜正色道:「想必你也知道,過去茅老師曾經組織樂團,在南蠻一帶享有盛名。」   我心不在焉地聽著,大半精神仍花在偷瞥卡翠娜的美腿上。之前在南蠻的時候,她只是一名落難女戰士,如今卻是堂堂一族之主,自然有一番威儀風範在;想到自己曾經佔有過這名美婦人的熟艷肉體,這確實是一件很讓男人驕傲的事。   卡翠娜回憶自己小時候的光景,講到她曾親眼目睹「巴薩拉樂團」受邀到鳳凰島上演唱的盛況。當時,那三個各具不同特色的美青年,在鳳凰島掀起了滔天巨浪,迷倒了島上眾多羽族女性,就連鳳凰天女都特別垂青,對主唱那名青眼有加。   「哦?聽起來很厲害嘛!連鳳凰天女都泡得上,那個主唱長得很帥?」我隨口回答,眼睛只是不停地嘗試變動位置,多往那絲裙深處看上一眼。   「帥與不帥,這點就是個人認知了,但當時整個鳳凰島上,起碼有半數的女性為了他而癡迷,如果說那是帥的話,至少你該覺得榮幸?」   「那個小白臉長得帥,我要覺得榮幸?你可能弄錯了一些東西,我是不搞基的!」   「你應該覺得榮幸的理由是……那個男人與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啊?什麼?」   本來只是坐著看美腿的我,一下子被嚇得差點跳起來。長得和我很像?我相信卡翠娜不會認為這是個巧合,而是意有所指。   巴薩拉樂團風靡南蠻的時間,是二十多年前,當時的年輕主唱,長得又與我一模一樣,照時間來算,那豈非是我變態的老爸?   變態老爸到底長得什麼模樣,我還真是沒什麼印象,因為他的臉總是被蓋在大鬍子下頭,有時候連看清楚他的表情都不容易,更別說我們分別多年,對他的臉我只剩下模糊印象。   不過,既然我和爺爺的長相很相似,證實是法雷爾家的子孫,那麼變態老爸的樣子與我相近,好像也是很合理的事。   「你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用意?」   卡翠娜迴避了我的問題,只說她覺得應該讓我知道這件事情。或許,連她自己都不能肯定為什麼要告訴我。   「我都能夠認出你來,茅老師也一定認得,但你對此卻一無所知,所以在南蠻的時候,我要你小心這一點……當然,我並不是說茅老師有什麼問題……」   這句話就是越描越黑了,可是茅延安一向鬼鬼祟祟,也難怪所有人看到他就像看到賊一樣。   卡翠娜欲言又止,好像想對我說些什麼,可是外頭的羽族女戰士進來報告,說是作戰司令部請她過去,我們的談話也就這樣被中斷。   我在回飯堂的路上思索這問題,腦裡隱約浮現了一些模糊念頭,可是還沒法清晰掌握,正當我想著茅延安的問題時,那個不良中年就大笑著出現在我面前。   「哎呀!賢侄,為了找你真是讓我跑斷腿了,你到底躲去什麼狗洞?我在島上跑來跑去都找不到你。」   茅延安氣喘吁吁地搶奔過來,一到我面前,不由分說就抓住我的手,我方自一奇,就覺得手腕一涼,被他套了一個東西上去。   「喂,你搞什麼?」   我朝手腕看去,只見自己手腕上被套了一個怪模怪樣的金屬環,材質似乎是某種合金,形態是兩條相互纏繞的五爪龍,一金一銀,兩個威武挺拔的龍頭在手背交會,四顆龍目則是鑲著不同顏色的寶石,紫、紅、青、藍,襯著金銀雙色的龍鱗手環,看上去就知道價值不菲,如果拿去珠寶店估價,那個數字想必會很漂亮。   但我還沒來得及問他,為何沒事送我高價珠寶,一股異常沉重的靈壓,就從手腕開始傳遍全身,不但手腕又酸又軟,幾乎抬不起來,整個身體更被一種麻痺感所壓迫,手腳僵硬,胸口沉悶。   「這是……魔法器?」   只有蘊含魔法異能的神器,才會對魔法師的肉體產生如此靈壓,靈壓越大,就代表神器的威能越強,一旦正式運作起來,就會大量而迅速地汲取使用者的魔力;若是使用者的修為太差,甚至可能瞬間就將使用者給吸成人干。   經過連番際遇,我的魔力並不算差,已經超越了普通的見習術士,擁有媲美正式魔法師的魔力,但這手環所給予我的靈壓卻仍如此沉重,這就顯示它並非凡品,肯定是在追跡者中名氣很大的高等珍寶。   「說對了,你把這個東西戴好,別隨便讓人看見,這東西是你好不容易弄來的,千萬別搞丟了。」   「我搞來的?」   「是啊,當初我們和萊恩大總統打賭,本來人一死,賭的東西就收不到,幸好月櫻夫人和你的交情非比尋常,特別用快遞把東西送到東海,使者今天清早才把東西送來,我就忙著找你了。」   聽到茅延安這麼說,我呆了一下,還記得當初我們與萊恩攜手合作,以國際和平會談為賭約,那時候萊恩所提出的賭注,就是巴菲特門閥的家主證明,賢者手環。   賢者手環,是茅延安向萊恩提出的要求,我卻始終搞不清楚賢者手環的貴重意義,但既然能成為巴菲特一族的家主證明,至少在傳承意義上,這是非比尋常的重要珍寶。而當萊恩遇刺過世,這個約定自然就隨之作廢,因為除了他本人,誰有那麼大權力拿家主證明來當禮物?   不過,聽茅延安的說法,似乎是月櫻統合巴菲特家族勢力後,記得當初的賭約,特別命使者萬里追蹤,把賢者手環送到我們的手上。   「奇怪,月櫻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   「你這小白臉又吃又玩,甩了人家又不聯絡,但我常常會和心燈寫信聊天,托他替我向月櫻夫人傳遞消息,別死了老公就當賭約不存在……然後東西就送過來了。」   茅延安說,因為聽阿雪透露,我們馬上就要出危險任務,他怕我死於非命,所以才特別把這東西讓給我護身。   「哦?這麼好心?那你自己呢?這次你不像以前那樣,死跟著我一起出發嗎?」   「你少臭美了,大叔我跟著一群臭男人作什麼?平時跟你們一起行動,是因為小阿雪的巨乳百看不厭,屁股搖搖晃晃,非常好看,這次既然有了更好的選擇,為什麼還要和你們一起走?」   「什麼更好的選擇?」   透過茅延安的解釋,我才知道一件事,原來就在不久之前,羽虹秘密面見李華梅,希望能夠借一艘船出海,找尋與救援姐姐;李華梅雖然認為太過危險,並且成功可能很低,但因為心燈居士這兩天就會抵達東海,屆時反抗軍如果對羽霓被擄漠不關心,將對心燈居士無法交代,所以不但答應羽虹的要求,還找來卡翠娜,請她率領羽族女戰士協助。   我和羽虹,兩個隊伍分別執行相同的任務,一明一暗,這其中會不會有人成為檯面上的誘餌,藉以掩護另外一隊的任務呢?這恐怕只有李華梅自己才知道了。   「之前在南蠻的時候啊,我就覺得卡翠娜族主風韻艷美,比起那些小丫頭片子,別具成熟風味,現在終於有機會和她親近親近,說不定可以藉機來場艷遇喔。」   茅延安笑得很得意,那種志得意滿的樣子,就差沒有大聲喊「為什麼這裡沒有人能打敗我」,否則就像足了武奸異魔。不過,對於他的泡妞雄心,我個人不覺得反感,只是滿腦子都在想一個問題。   茅延安年輕的時候,造訪鳳凰島,當時的卡翠娜只是個小姑娘,如今卡翠娜已經是一名成熟貴艷的美婦人,茅延安看來卻還相當年輕,是一個活蹦亂跳的不良中年,他平常到底是怎麼保養的?   由於太過在意這個問題,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茅延安已經跑得不見人影,讓我沒機會去問他,到底當初和他一起組樂團的兩個男人中,有沒有我的變態老爸?   「渾蛋,就這麼跑了,也不告訴我怎麼使用這個手環,那有個屁護身功能?當舉重道具嗎?」   不知道如何使用賢者手環的異能,就算它是個A級的魔法珍寶,遇到敵人的時候也不過是塊廢鐵,不但派不上用場,就連平時都還嫌累贅,因為那巨大的靈壓,至今仍讓我覺得呼吸困難,難以適應。   「媽的,回來以後一定要把話問清楚才行……」   出海的時間已經很緊迫了,我放棄尋找茅延安問話的打算,急急趕向碼頭,與我的冒險組員會合。   就時間上來說,我們比羽虹那艘船要早兩個時辰出發,這固然是因為我們準備快速,但也是加籐鷹刻意為之。儘管沒說出來,但我覺得這位大當家似乎不想羽虹成為誘餌,所以搶先一步出發。   出海之後,並不像我之前所想的那般平順,本來以為我們悄悄出發,或許能夠不驚動黑龍會,給那邊來個奇襲,但從我們出海的隔日,黑龍會的船艦就發現我們,只是雙方隔得老遠,沒有發生衝突就各自航行錯開。   之後的兩天,黑龍會的警哨船似乎盯上了我們,偶爾我們會與之發生零星衝突,很快就把對方擊破與殲滅,不過從對方的行動與戰力來看,我們所擊破的幾艘快艇隊伍,只是用來測量我們實力的餌食,並不具有什麼意義。   我對海上戰術不熟,為此特別請教十藏,沒有方法瞞過黑龍會的耳目嗎?那個黑色的大塊頭,用他的獨眼打量我一回,搖頭說單單要躲過黑龍會的搜索網幾天,是非常輕而易舉的事,但這樣做有何意義?   「我們這次作戰,是為了搶救人質,如果完全不與敵人接觸,那怎麼判斷出敵人的位置與行動?讓敵人發現我們的所在,這並不見得吃虧,因為我們也需要將敵人的目光,引到我們指定的地方。」   黑人參謀長的話中,確實蘊含著兵學正道,這點讓人覺得很可靠。事實上,我們出海三天,並不是只有在海上漂流,而是陸續造訪一些零散在海洋上的小島或浮舟。   在遼闊的海面上,除了那些島嶼外,還有一些人造陸地,連結數艘船沉錨固定於一地,張設簡單甚至粗陋的結界,抗拒風浪;辛苦弄出來的甲板苗圃上,甚至還能種植蔬菜,這樣的特殊人造物,就被稱為「浮舟」,通常是在島嶼連向島嶼的航線中,販賣一些生活補給品,偶爾也進行情報交流,是不屬於任何勢力的中立地帶,只不過,海浪無情,有時候遇到惡劣天氣,這些浮舟就成為巨浪肆虐下的犧牲者,傷亡時有所聞。   「奇怪?既然浮舟那麼危險,為什麼還有很多人住在上頭?」   阿雪很好奇地問了。離開飯堂後,她每天還是不改在飯堂時候的勤勞,早早就起來擦洗甲板,準備早餐,辛勤得一如計時女傭,本來千藏和萬藏都勸她不用這樣操勞,不過自從這兩個盲聾青年經我指點,學會了和我一樣挑好位置,趁阿雪趴下擦地的時候,從她後方看那搖掃的狐尾、還有扭來扭去的圓翹肥臀,他們就不再說話,只是每天大讚我夠義氣。   我不是大方,也不是夠義氣,只是為了弄清楚一個長久以來的疑惑。   萬藏只是耳聾,這還說得過去,千藏明明就是瞎子,這樣偷看有什麼看頭?   我忍不住問了這兩個盲聾青年,但千藏只是很嚴肅地告訴我們,眼盲之後心更亮,所以他是用心眼在觀察那些走光美景。這段話引起我們一陣大笑,但不管我們信也好,不信也好,這都證明了一件很重要的硬道理,那就是:即使是瞎子,仍然有旺盛的性慾!   而阿雪的問題,則是由向來和善溫厚的百藏解答。這個素來沉默寡言的八臂大漢,在船上是一名老練的航海士,甚至還兼作水手的職務,揚帆、掌舵、了望……一個人抵十多個人用,這艘船之所以能用少少的七人一豹來駕駛航行,他是首功,據說以前他是海賊王丹羅手下的愛將,這樣看來,確實有幾分樣子。   百藏對阿雪解釋的,就是「民怯於猛虎,然暴政更猛於虎」的故事。海民們固然畏懼於大海的變化無常,但東海上僅有的幾塊陸地,或大或小,都屬於黑龍會與反抗軍的勢力範圍,這兩個政權惡鬥不休,島上居民也反覆受戰禍牽連,日子並不好過;受不了的人們,便逃奔海上,搭建浮舟,避風浪而居,只求生存在戰爭之外。   阿雪似懂非懂,問道:「所以,這裡的海民們不喜歡黑龍會,但更不喜歡戰爭,是這樣的嗎?」   「唔,從某個角度上來說,是的。」   百藏的回答很含糊,而我則可以明白他欲言又止的理由,那是我離開火奴魯魯島後,意外發現的一個事實,當地海民固然不喜歡黑龍會,但是……似乎也不見得對反抗軍有好感。   在外航行的這三天,為了要取得與散播情報,十藏所規劃的航行路線中,有繞過幾個島嶼和大型浮舟,我也因此與居住在那裡的海民有接觸。   那幾個小得可憐的島嶼,還有飄揚於海面的浮舟,看來都非常簡陋,居民也多數面有菜色,一言以蔽之,就是窮到家了,而我看那邊主要的成員,都是老人、女人與小孩,堪稱戰力的青壯年男子反而不多。   儘管我還不太會說他們使用的方言,但為了易於交涉,我亮出了反抗軍的軍徽,希望能在採購上得到一點優惠價。   但當我亮出反抗軍身份象徵的同時,從那些海民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做了錯事,那種燃著怒火與仇恨的眼光,並不單單只是窮鬼見到肥羊的貪婪,簡直就是看到殺父仇人似的,如果不是百藏與千藏及時站到我身邊,一場衝突可能就難以避免了。   黑龍會是欺壓百姓的一方,反抗邪惡勢力的軍隊,自然是正義光明的一方,這是理所當然的想法,不過從海民們的態度中,我發現這想法有修正的必要,所以私下找人問,但黑鬼十藏不會直接回答,我們大當家上了船之後又變回特級廚師,擔負起本船伙食工作,笑嘻嘻地甚是和氣,連那柄著名的斬龍刃都不知道收去哪裡,所有問題更是一問三不答。   結果,我只有再回去找來盲聾二人組詢問。   「你不要問我們啦,十藏大哥要我們別與外人說太多,你自己可以觀察,可以看啊。」   「你們兩個很會擺高架子嘛!上次打麻將欠我的那筆帳,賴到今天都不還,要不要我直接向十藏討債?看你們的黑人老大會不會擠牙膏來還債!」   玉不琢,不成器;有些人不被威脅一下,就會蠢得用嘴放屁,盲聾二人組最後還是選擇屈服,告訴我一些之前所沒發現的問題。   其實,黑龍會與反抗軍這兩大勢力,在東海都不怎麼受到歡迎,平時大隊人馬集合出擊時,那自然是所向披靡,威風凜凜,但如果兩邊有小型船艦偶爾落單,或是幾名士兵離開大隊,到第三地活動,往往就被當地民眾一擁而上,圍毆至死。   「唔,堂堂的正義之師,居然一落單就被百姓給打死,和黑龍會的惡賊沒分別。這種程度的民怨……應該不只是單純調度物資的問題吧?」   上次因為士兵向百姓「徵調物資」,鬧出了好大件事,火奴魯魯島上是因為加籐鷹的守護,所以反抗軍不向百姓掠奪,但其它駐紮地想必沒有如此好運,偶爾「徵調」一下物資,想必是家常便飯。不過以我身為軍人的經驗,百姓這種東西在多數時候,都溫馴如羊,很好欺負,能夠激起這麼強烈的反抗意識,應該不只是搶東西而已,那麼最有可能的答案是……   「反抗軍徵調的東西只有民生物資嗎?還是有調人?反抗軍主要的兵源是從哪邊來?」   千藏與萬藏同時豎起拇指,稱讚我一語中的,準確料到了事實真相。   當一支軍隊陷入弱勢的時候,除了物資調集維艱,人員補充也是一大問題。若是沒有成員持續加入,補充頻繁作戰所造成的人命損失,那支軍隊很快就會崩潰。   召集兵源的兩種途徑中,早幾年窮到一乾二淨的反抗軍沒有錢募兵,單單揚舉一支寒酸的正義大旗,除了引人發笑之外,多半也不會有什麼用;海民們長年被捲入戰爭,死傷頻繁,避之唯恐不及,也不會像現在那麼多吃飽沒事幹的貴族子弟,為了揚名立萬而來參戰。   募兵無用,剩下的方式就是徵兵,而且是強制徵兵,換句話說,就是把刀架在新兵脖子上,綁架他走人。   新兵的個人意願不重要,即使他不願意為了正義犧牲,長官還是可以把他放在衝鋒陣的最前頭,要嘛就往前殺敵,要嘛就被後頭督戰的本陣給殺掉,士兵只能拚命往前殺出一條生路。這種強拉來的敢死隊,曾見識過的我不能說戰力非常好,不過卻不得不承認……還滿有效果的。   只是,一旦使用這種手法來維持兵源,可以想見,百姓對這種軍隊肯定不會太歡迎,如果問百姓「殺死你父兄的兇手,究竟是黑龍會還是反抗軍」,恐怕會得到很複雜的答案吧?   為了躲避這種強制徵兵,人們只能乘船漂泊於海上,這果然是「民怯於猛虎,然暴政更猛於虎」的寫照啊!問題是,如果不用這方法,反抗軍早就被黑龍會給滅了,那時候更沒有人能阻止黑龍會的霸權,這……或許也是一種生存的必要之惡吧。   「梅兄弟,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其實啊……大當家以前也是被這麼徵入反抗軍的,當時的他,只是個流著鼻涕的六歲小鬼,和他父親一起被徵入,後來他父親戰死,他就在反抗軍中一路戰上來。」   千藏小聲告訴我這個秘密,讓我得知加籐鷹何以成為反抗軍的一員,但當我詢問千藏,是否也曾被徵入反抗軍時,他與萬藏卻是一起哈哈大笑。   「我們也是被徵兵的,不過不是被拉入反抗軍,是從小就被拉入黑龍會,在那邊當兵的,哈哈哈……」   原來,千藏與萬藏過去都是黑龍會的武將,而且是曾備受矚目,有機會成為海將軍的新星,但在一次攻擊中重傷被俘,他們到島上後逃脫,誤闖入飯堂,被加籐鷹袒護收留,後來,因傷而盲聾的他們,也放棄了前半生的打打殺殺,追隨加籐鷹與十藏,過起了廚師生涯。   聽他們兩個的笑聲,儘管聽起來非常開朗,但提到過往時,卻仍有一絲隱約的悲愴,或許也就是從小被拉入伍的無奈吧。幸運的是,他們以殘障為代價,能夠從那個被扭曲的人生中掙脫出來。   十藏是過去追隨加籐鷹的參謀長;百藏曾是海賊王麾下的海盜艦長;千藏與萬藏則來自黑龍會。仔細想想,在火奴魯魯的那間飯堂裡,還真是匯聚了東海各方勢力的人才,難怪李華梅會這麼積極地想請師兄出山。   正當我們在甲板上談話,聽覺特別靈敏的千藏突然「咦」了一聲,朝船尾方向望去,只見那個方向綿延百餘里外,茫茫大海的另一邊盡頭,突然掀起了十尺巨浪,排空滔天,聲勢洶湧狠惡,顯是有什麼異變發生。   「搞什麼鬼?這麼驚天動地?」   強猛爆炸所掀起的海風,吹過遙遙長距,猶令我們感到風勢強勁,相顧駭然,那邊爆起掀天水花的地方,造成這股異變的力量委實驚世駭俗。   「該不會是……黑龍王?」   千藏與萬藏提到這名字時,露出了一絲恐懼,但我卻認為不太可能,因為堂堂五大最強者之一,到海上掀動浪花作什麼?再者,我不覺得那個掀天浪花的規模,是人力所能及。   「呼!」   又一波強風連帶衝擊波襲至,海上浪花變得狂猛,疾風也吹得船帆激烈搖晃,我努力在甲板上站穩身形,卻見到百里外的海面巨浪滔天當中,有一道碩大無朋的巨影,偶然一下浮出水面,掀動千堆浪雪排空,又在洶湧波濤中沉入海面,那道巨碩的身軀似曾相識,而且好像正朝這邊過來……   「那是……巨頭神?」   初抵東海時所見的巨碩魚龍,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想到上一次所遭逢的結果,還有我現在所乘座船的渺小,我緊張地握住身旁纜繩。   (天啊,不會這麼短時間之內,又要沉船了吧?) 第九集 東海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心燈居士遭劫、羽虹大軍中伏,反抗軍內部顯然已被黑龍會滲透,果然,我們的座船也遇敵人強襲——   加籐鷹與武間異魔兩強對撼,第七級武者的戰鬥無人能插手;   阿雪與邪蓮邪術交擊,引動天生血月,人人自危!   在這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我也只能孤注一擲,期望老天爺能幫我翻牌,不過,對方的運勢顯然比我更強,最後出手的人竟是黑龍王——黑澤一夫!! 第一章 黑欲潛龍   抵達東海後的旅程並不順利,但我卻覺得,直到我離開火奴魯魯島,見識到其它島嶼、浮舟上的景象,才讓我接觸到實際的東海,看到更多更廣的東西,儘管這些視野還不夠全面,不過我很期待能多看一些東西,會更有助於我對東海戰局的思考。   (原來……所謂弔民伐罪的反抗軍,並不見得真的得到民心啊……)   正當我為著這個問題而思考的時候,海面上發生異常天象,巨浪排空,烏雲蔽日,跟著便是一頭龐然巨物在狂濤猛浪中出現,似鯨非鯨、似龍非龍,那頭在海面上掀動高聳浪花的巨獸,就是我初抵東海時所遭遇、被當地海民崇拜為神的巨頭龍。   這頭通靈的龐然異獸現身海面,在巨大的海浪波濤聲中,還夾雜著一些奇異聲響,我們是聽不見,但聽覺最好的千藏說,他聽到了一些類似炮火與箭矢破空的奇異聲響,而且聽起來不不似普通的兵器,很可能是蘊含魔力的強力兵器。   情形詭異,但我們一時間難以顧及,因為洶湧浪花讓我們的座艦左搖右擺,受到波及,倒楣的話,還可能就此沉沒。四大金剛忙著穩住舟舵,在驚濤駭浪中穩定行駛,幸好,本來要往這方向游動的巨頭龍,突然又改了方向,朝另一端的海面游去。   改方向的那一刻,我確實看到,在巨頭龍活動的那個海域,出現了魔法弓箭特有的閃光、巨弩與重炮,交錯橫過天空,顯然有人正在對巨頭龍作戰,但是巨頭龍選擇沉海消逝而去,當它的巨軀隱沒在海平面那一端時,我們都有著難以形容的怪異感覺,四大金剛更是議論紛紛,百藏、萬藏是首次親眼目睹巨頭神,很奇怪怎麼會有人膽敢攻擊東海的海神。   「怎麼你們以前沒看過嗎?我以為那頭東西是東海名產。」   「什麼名產?巨頭神是代表正義的神錘,凡是不正義的東西都會被它懲罰,也只有在執行神罰的時候才會出現,如果有機會正面看到它,我們哪能活到現在啊?」   在東海海民的心中,巨頭龍似乎是幽靈船之外,另一項令他們又敬又畏的東西,不過這也不難理解,對於大半生都要與船隻為伍的海民來說,雄偉龐碩的巨頭龍,每一下動作都形同天災,翻雲覆浪,是不可抵禦的力量,久而久之,自然被神格化。   「既然是正義之神,為什麼還會被人圍攻?你們東海人都不把神明放在眼裡了嗎?」   「那一定是外地人!」   我的問題,十藏只能用這敷衍方式來回答,但加籐鷹在目睹巨頭龍消失之後,馬上要我們轉舵改向,朝巨頭龍出現的方向追去。   大馱l似乎是認為,巨頭龍受到攻擊這件事,可能是黑龍會的行動,而我們正要找尋黑龍會的蹤跡,所以毅然決定改向西南西,銜尾追著那群攻擊巨頭龍的船隊。我對這個決定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船上所有人都相信大當家的判斷,均無異議,放棄海賊王那邊的情報,朝巨頭龍消失的方向,航向未知的海域。   這個轉向並非一無所獲,因為航行個把時辰後,千藏就從海面上的氣味,告訴我已脫離了人類的海域,進到其它種族的地盤。這句話說完之後沒有多久,海面上的澄澈碧波間,就出現了一些東西,一些……生物。   「人魚?」   我頗為訝異,之前就曾在港口看過人魚族,對這別具風味的海上美女族類有過印象,但都是看她們褪去尾部,以人類的雙腿姿態行走,身上穿著一貫的裹身白袍,手裡拿著魚叉,剽悍英武的模樣,不曾真正看到半人半魚、美白胴體暢泳海中的媚人姿態。   但今日我的眼福卻不淺,親自目睹了移動中的人魚群。   那是幾十具近乎全身赤裸的雪白胴體,渾身唯一的蔽體物,就是胸口的貝殼乳罩,遮住了鮮紅的蓓蕾,除此之外,粉白軀體上便沒有一絲半縷,從背後看去,整個香軀根本是完全赤裸,在碧綠海水中載浮載沉。   多數的人魚,下半身都是魚尾,前方由小腹以下化作鱗身,但後方卻是由大腿根部開始鱗化,這樣的前後差距,產生出來的結果,當人魚族在海上群起活動時,就會令人歎為觀止。   嘩啦啦的破浪聲由兩側船邊傳出,碧波翻騰的大海上,來回游移著數十具凝脂般的玉體。美人魚兒浮沉隨浪,光裸的白嫩嬌軀猶如花瓣,漂在水上。從背後看去,柔頸、粉背、纖腰,無不精緻如雕,美艷絕倫,讓人忍不住一親香澤。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們欺霜賽雪的美臀。隨著澄澈水波的蕩漾,一個又一個豐腴的雪臀,在白浪間柔柔起伏著,圓潤的曲線比水波更加柔美。沾著水珠的臀肉又白又亮,嫩嫩的,彷彿能擠出水來。映著陽光的海水一蕩一蕩,不住順著魚尾紅鱗湧到臀下,來回衝刷著光潔的臀縫。   香艷又奇特的海洋異景,讓我看得眼中發光,想到過去雖然與軍中同儕一起荒唐,到妓館中大灑銀子,讓十幾名妓女脫光下裳,趴伏於地,在一片淫聲浪語中努力扭腰擺臀,引以為趣;但那些庸脂俗粉不是體態臃腫,就是肌膚黝黑,看久了實在不怎麼樣,哪比得上這些美人魚兒的自然奔放,在白浪碧海中潛揚不定,在無雙艷姿中,格外顯出一份生氣勃勃的美感。   「啊,只有我看太可惜了,要做點機會教育才行。」   我無視紫羅蘭的咆哮,從後艙拉來了阿雪。穿著一身女傭服裝的她,因為被這幕香艷奇景給嚇著,躲回了船艙,卻被我給強拉出來,硬扯著她一起觀看,說著笑話,當我說到以前曾與朋友一起幹過的荒唐事,阿雪突然笑了起來。   「我知道啦,是和阿巫先生一起看的,對不對?」   「咦?這次怎麼猜得那麼準?」   「因為師父的好朋友不多啊,在娜麗維亞的時候,師父和阿巫先生說話的樣子,和你與茅老師說話的樣子好像喔。」   阿雪的溫淺笑語,倒也勾起我部分回憶。阿巫,巫添梁,這個與我共同度過少年時光的故友,自從娜麗維亞一別後,就再也沒有下落,也不曉得這小子拋下水軍副提督的肥水要職不幹,到底失蹤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想想實在好奇,不過眼前的事情更勾起我的好奇心。本來對阿雪的天仙麗色神魂顛倒,每次在牌桌上瞧著她胸口,幾乎要流口水的幾個男人,現在卻對海面上裸臀起伏的香艷景致視若無睹,這點真是令我不解,為何他們突然之間定力狂增百倍?   對於我的疑惑,萬藏若無其事地給了我回答。   「這有什麼好奇怪?我們生在東海,長在東海,這種東西早就看到沒感覺了,而且你算運氣好了,今天看到的都是年輕人魚,我們以前有個朋友運氣不好,遇到一群上了年紀的人魚出遊,後來……聽說他投奔慈航靜殿,出家為僧,藉著宗教力量來消除悲慘回憶。」   聽來真是一段令人默默垂淚的人間慘事,不過我仍有少許地懷疑,問萬藏既然已經有如此老僧定力,為何每次打牌還會看阿雪看到閃神?   「看慣了的東西,當然就不刺激了,可是大奶妹妹的胸……每次看到,都還是像第一次看到那麼……讓人興奮。」   之前與月櫻同行的時候,她的無雙仙姿,每次都讓路旁行人看得失魂落魄,即使是見面多次的熟人也一樣,這情形就與阿雪有些類似,只不過讓人失魂的視線焦點,一個是臉,一個是胸……   在海上遇到美人魚群的意義,當然不只是看看屁股而已。在我們之中的百藏,有一個人魚妹妹,所以和人魚族有一定的往來,他在船頭與游經此地的人魚們交談,得到了一些最新情報,其中包括了我們出航後不久,火奴魯魯島就遭受黑龍會艦隊攻擊,當地軍營死傷慘重的消息。   「可惡!居然選擇我們不在的時候來偷襲,太陰險了!」   十藏的憤怒吼聲猶如奔雷,黝黑的顏面氣到發紅,怒斥著黑龍會的偷襲。據他的說法,黑龍會早先顧忌著大當家與飯堂的存在,儘管在火奴魯魯群島經年作戰,卻始終不敢貿然強攻島上,畢竟一名第七級修為的強悍武者若被逼參戰,縱使黑龍會高手如雲,硬撼之下,也要付出沉重代價。   這次加籐鷹與四大金剛一起離島,黑龍會再無顧忌,便派艦隊發動強襲,又出動忍軍部隊支援,一場激戰之下,火奴魯魯的反抗軍慘被重創,連軍部基地都給人一把火燒去大半,所幸,由於敵人來去閃電,這次損傷嚴重的地方都是軍事設施,沒有來得及到島上燒殺擄掠,也就沒傷到島上民眾。   從結果上來說,這確實說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本來顯得很火大的千藏與萬藏,聽到這結果後,甚至顯得怒氣盡消,覺得只要沒傷到尋常民眾,那些軍人倒是有多少就可以死多少,他們毫不在意。   這種莫名其妙的可議心態,我看過太多次,懶得多說什麼,況且他們兩人本是出身黑龍會,會敵視反抗軍也是常理,不用與他們斤斤計較,真正令我在意的只有一點,我想四大金剛應該也有人想到這問題,只是沒有說出來。   「我們離島之後,敵人馬上來攻擊,時間掌握得這麼準確,你們不覺得古怪嗎?我懷疑島上有內奸!而且不是普通的奸細、探子,是很高階的軍部內鬼,知道飯堂內情,知道你們重要性的人物。」   我的話不算指控,只是說出每個人的心裡話。本來我沒預期有人會附和,但百藏卻說出一句讓我們更為之驚駭的話。   「光之神宮的大人物,心燈居士已經抵達火奴魯魯島了。」   心燈居士負責押護慈航靜殿捐贈給反抗軍的物資,這兩天就該抵達蓬萊島,之後再轉來火奴魯魯島,這件事情我不意外,本來我急著出海,也就有躲避心燈居士的用意,但百藏所說的最新情報,卻沒有如此簡單。   「心燈居士的輸送船隊,在半途遭遇黑龍會襲擊,大半武器被掠劫奪走,所有船艦連同乘員都被擊沉海底,心燈居士本人受了重傷,聽說是被敵人正面決鬥擊敗,拚命殺出重圍,漂流到火奴魯魯島來的。」   「什麼?」   這個消息真是晴天霹靂,在某個程度上來說,甚至比火奴魯魯島受到攻擊更嚴重,姑且不論那批軍火落入黑龍會手中,會造成何等嚴重的影響,單單只是心燈居士所率的僧兵團全滅,這就代表非同小可的意義。下了這樣滅絕性的重手,黑龍會等若是正面與慈航靜殿敵對,而且,心燈居士重傷……   心燈居士的武功有多高,這點難以揣測。五大最強者中的心劍神尼,是光之神宮第一高手,心燈居士是她的師弟,力量應當是遜她一級,但就算是第七級的修為,以他的名氣與氣勢,也只會比武奸異魔、加籐鷹更強。這樣的一個絕頂高手,黑龍會有什麼人能擊敗他了?   「心燈居士是心禪大師的師弟,慈航靜殿的第三號人物,雖然不任神宮實職,但心燈禪定印的修為非同小可,本身的超靈體奇術更是火系魔法顛峰成就,爐火純青,更在我與武奸異魔之上。」   緩慢說著這些評定,我們的大鬍子當家從船艙中走出,緩緩脫下了身上的圍裙,面上浮現了難得的嚴肅,任誰都感到他的慎重。   「武奸異魔新傷未久,照理說功力未復,其餘的海將軍聯手,雖然能將他創傷,但絕不可能正面決鬥獲勝……是誰動手的?」   在座眾人都不是傻瓜,隱約聽出話意中若有所指,而百藏倒吸一口涼氣,遲遲不願開口的動作,也讓我們心中那個最壞的構想,越來越有現實感,最後,在加籐鷹的目光示意下,百藏終於開口說話。   「心燈居士說,定是出了內奸,所以黑龍會才能在他們的航線上以逸待勞,驟施突襲,可是親自殺上他們旗艦動手的……是黑澤一夫!」   黑龍王親自出馬了!   震驚感覺同時撼動在座眾人的心靈,就連身為一介外人的我,都能感受到他們心中的衝擊。   一直以來,黑龍王雖然閉關不出,但他的影響力卻無所不在。透過手下爪牙,黑澤一夫的陰影與魔掌甚至頻繁出現在大地上每一處,娜麗維亞的生物改造、薩拉的元首行刺,儘管他從不現身,但人們卻深深感受到他的恐怖;就連在東海一地,李華梅雖然與黑澤一夫齊名,可是許多人都有一個不敢說出口的想法,那就是……只有在黑龍王閉關不出的時候,黃金提督才能在東海有立足之地。   如今,黑龍王出關了,儘管沒人知道他為何願意放下大權,長期閉關苦修,也沒人知道他究竟修練何等邪功,但他卻真的出關,而且邪威如昔,一出關就輕易擊敗心燈居士,藉由勝利再次把恐怖送到每個東海海民的心中。   四大金剛的臉色,好像吸了過多毒氣似的難看;加籐鷹也沉默不語,思索著什麼;阿雪則像是很害怕一樣,拚命把她豐腴香軟的嬌軀往我靠來,眼中寫滿不安,彷彿在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上,邪威蓋世的黑龍王隨時會出現,把我們這群小蟲般的弱者給輕易捏死。   黑龍王重出江湖的消息,讓所有人的情緒都緊繃起來。儘管四大金剛口口聲聲說不在意反抗軍的存亡,但從他們的情緒反應看來,他們更不願意見到黑澤一夫君臨東海,有了黑澤一夫的黑龍會,和之前將是完全不同的情形。   得知這個消息後,四大金剛和所有船員都提升戒備,把武器帶在身上。我沒有什麼特別好帶的,一些重要東西放在船艙的包袱裡,能夠隨身攜帶的武器,就是百鬼丸、一些藥瓶,還有那個拿不下來的賢者之環。   「師父你好奇怪喔,你不是魔法師嗎?為什麼你的武器是劍,不是魔杖呢?魔法師應該都是拿魔杖才對的啊!「   「我覺得拿劍比較帥,行不行?你也知道魔法師應該拿魔杖,那你這大奶妹手裡拿的是什麼?一支拖把!黑龍王上船的時候,你是打算用這拖把替他擦臉嗎?」   我並不是想做無意義的斥責,而是現在遭遇危險的機率變高,那就不能讓阿雪再搞不清楚狀況下去,得要做一些準備了,至少,該把當初織芝給她的那套魔法師裝束給換上,遇到敵人的時候,裝備齊全的魔法師總是佔些便宜。   「可是,那麼漂亮的衣服,穿了做事會弄髒,好可惜喔。」   聽到我要她換衣服,阿雪就像往常一樣,有些許的遲疑,嘗試找些理由來推拒。或許在她心裡,一旦換上了魔法師裝束,就等若背負了一種身份、一種責任、一種……原罪。   我不能強迫,只是看著她烏溜溜的眼眸,沉默了一會兒,才平靜地告訴她,之前我曾與她有默契,平常時候我絕不勉強她,但是當情勢變得危急,就算她不願意作戰,至少也要自保,不要成為其它人的負擔。   「假如你仍然認為現在是一般情形,那師父我還有什麼話好說?」   阿雪一直都是個很體貼善良的女孩,當我讓她明白情勢已不能逃避的時候,她就不會只顧著自己的感受,不過,當我表示要隨她回房,親自「指點」她如何穿戴時,阿雪很害羞地推拒著。   「人家換衣服的時候,只穿內衣褲,師父你在旁邊,人家會不好意思啦。」   「神經病,你屁股光溜溜的樣子,我都不知道看過多少次,那時候不害羞,現在穿一條內褲反而害羞?」   在應該要強迫的事情上,我採取強勢態度,阿雪拗我不過,羞紅著臉進了房間。在我帶著些許逼迫、熾熱的目光下,打開了封藏許久的包袱,開始換上織芝為她量身打造的法師袍。   褪下了身上的女僕制服,阿雪感受到我的視線,一張紅撲撲的粉臉上像是燒著兩團火,臊的幾乎無地自容般;低著頭,看似專心的在分辨這些衣服、配件的穿著方式,其實卻用眼角餘光不停地向我這邊注意著。   我發現,在這種視線騷擾下,阿雪竟然有點興奮起來。除了一條細帶內褲外,便是寸縷不著的她,先是數次不由自主地夾緊了大腿,再來胸前的一對嫩紅蓓蕾也逐漸硬挺起來,相信此時只要雙手朝她股間一捏,便能擠出許多的蜜汁吧?   但是,我僅僅是翹起了嘴角,用觀賞物件般的神情,繼續看著這場更衣秀。   這種姿態令阿雪更為窘迫,有些慌亂地左翻右看,一樣樣衣飾配件被她拿起又放下,害羞加上慌亂急躁,她雪白的肌膚開始泌出細密汗珠。   「不要急,不要急,黑龍王不會馬上殺出來,你還有時間,好好把衣服換上吧。」   在我的揶揄之下,阿雪笨拙地轉過頭去,拿起了第一件裝束,滾著金邊的白皮低胸馬甲,開始在腰上包裹起來。   蛇族對阿雪的肉體改造中,其中一個非人道的步驟,就是移去她一排肋骨,縮小腰圍,讓她的渾圓巨乳在細腰襯托下,更顯得肥碩,這一點全被馬甲給突顯出來。   織芝編製的那件馬甲,具有束腰的功用,將阿雪的腰身綁出一種特殊味道,並控制了腰身到胸部之間的曲線,顯現出更具協調性的整體感。馬甲上方抵著她那渾圓肥碩的高聳巨乳;在她胸部的下緣,則以不規則的弧狀剪裁,讓白皙乳肉更為集中,讓原本就深不見底的乳溝,被擠得猶如無底深淵般,更具誘惑。   馬甲上連著數條網狀的金絲布片,被用來纏繞在胸部邊緣,讓兩顆圓滾滾的裸露乳球,透過金色布網的纏繞,壓迫出更為旖靡的曲線;緊縛的布料,確實讓那對巨乳中的巨乳看來更為搶眼。   那片幾乎將男人理性引爆的雪白胸脯、那對讓任何雄性生物一見便起生理反   應的美乳、那兩顆引人遐思的激突,高聳驕傲的挺立著,似乎只要輕輕一捏,便可噴射出如湧泉般的乳汁,美麗完美的流線乳型,似若一種高價藝術品般的存在於我眼前。   「阿雪,來到東海以後,你好像吃得不錯,連胸部都發育得更好了,快點過來,讓師父幫你量量看,有沒有變得更重手一點?」   看得心頭一片火熱,我忍不住對阿雪出聲調笑,但她卻嘟起了可愛的小嘴巴,向我哼了一聲,把無理要求置之不顧,轉頭在床上的衣物堆中,拿出一小團的絲綢,揚手一抖。   「這是……」   展開之後,才看出其實是件薄絲編織的外衣,金絲白綢的料子是又輕又薄,上頭滾滿著蕾絲。但我仔細端詳,發現這些看似蕾絲的紋路,其實是許多防禦、輔助的符文。而那些蕾絲花紋讓這件絲袍透光看去,有如透明一般,將它所遮掩的部位,襯托的有如霧中之花,讓人看不真切,卻又似乎看到了什麼。   (織芝真是能幹,要把符文封入衣袍,不是普通匠師作得到的。即使是她,要做到這樣,也花了很多手工與巧思吧……)   念及美人深恩,我越發想念起身在精靈之國的織芝,不知道何時才能與她再碰頭,一時間精神有些恍惚,直到阿雪略帶嗔怪的聲音,將我喚醒。   「師父!醒來了啦,人家把衣服換好了喔。」   清醒過來,我望向阿雪,她把袍子穿上之後,整個剪裁清晰出來,是件開高叉的連身短裙。下半身以一條細帶子,繞過大腿邊緣固定著前後兩片,長度約略到膝蓋上方的薄布,讓她肥白的臀肉大片暴露出來。   上半身則以左右兩邊的薄紗絲帶,由腰間開始,沿著雙乳而上,穿過胸尖那兩團圓碩,向上直到頸部,最後,在脖子上纏一圈,便成個項圈般的衣領,而自腰間到頸部,中間留下了一大片的圓形縷空,毫不吝嗇的向人展露阿雪那充滿彈性,更被馬甲擠壓出危險曲線的乳肉。   「漂亮,不愧是親自量過尺寸的,織芝還真是懂得我的喜好,知道該把哪些地方特別突出。不過,我想她也忽視不了啦,近距離看過又摸過,你那些太突出的地方,她無法忽視的,哈。」   阿雪對我的玩笑嬌嗔不已,但換上華麗新衣後,她似乎也對自己的漂亮模樣欣喜不已,喜孜孜地拿起包袱中最後幾件飾品,項鏈、手鐲、腳環等等,開始穿戴。織芝也不愧是大師手筆,幾樣飾品上都看的出手工不凡,無論造型、雕工、配色都是極其精巧,而且不僅美觀,更是具實用性。   琳琅滿目的飾品穿戴完畢後,只見阿雪套上一件有如星空般的墨藍色披風,披風閃耀著無數如同星星般的光芒,散著深邃的魅力。   披風的上沿部分自衣領後方固定於頸部。再分左右纏繞在雙臂之上作為輔助固定。不消說,這披風也非俗品,裡頭充滿了也不知道是什麼的奇異的能量。   在這夜色般的披風襯托下,身著白衣馬甲的阿雪,就像是傳說中的星夜女神,猶如一場星空下的邂逅,讓我感受到了一陣驚艷。   「阿雪,你好美啊……」   只能用這貧乏言詞,我衷心地讚歎著冬雪天女的美麗。但在我神馳目眩的同時,我也確實感覺到,一股強大卻不明顯的魔力波動,正在阿雪週身緩慢流轉,這正是頂級魔法裝備所產生的特徵,織芝她沒有辜負我的期望,確實送了件好東西給阿雪。   時間是傍晚時分,換上新衣,攬鏡自照的阿雪,羞赧地拒絕了我的求歡,想要出去給人看看自己的新衣,這時外頭突然傳來騷動,我們匆忙搶到外頭一看,只見加籐鷹站在船頭,威風凜凜的姿態,一雙虎目卻眺望著海面,似乎在搜尋著什麼東西。   「前頭有些古怪,海鳥們一直在騷動,吹來氣息也不是單純的海風……水手,揚帆!全速前進。」   不知道加籐鷹究竟發現了什麼,但巨頭龍指引我們航向這裡,那個理由顯然就在前方,眾水手揚帆下槳,加速朝前方行進,片刻之後,眼盲的千藏、身為死靈法師的阿雪,早其它人一步,分別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感受到海上陰魂的騷動。   「師……哥哥,前面那邊有……」   「別叫了,我自己看得見,夠清楚了。」   確實是非常清楚,偌大的海面上,飄滿了船體殘骸與死屍,到處都是浮木與未散的血漬,一看就知道,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烈殺伐。   普通的一些死屍,甚至是斷成兩截的殘屍,都不會把我們嚇倒,但真正令我們感到吃驚的東西,是漂浮在那眾多屍首中的一個少女,一個我很熟悉的少女。   「師父!」   在我身旁的阿雪發出一聲驚呼。   「那是羽虹妹妹!」 第二章 幻海古夢   嚴格說起來,那真是一幕不怎麼好看,甚至可以說是讓人不想看下去的淒慘光景。   破碎的浮木,泛紅的海面,橫七豎八的屍首,就橫散在我們前方的海面上,多數的屍首都是傷痕纍纍,不少甚至是肢體分離,可以想見戰鬥的慘烈、敵人的辣手。   死者有反抗軍的水手,也有黑龍會的士兵,看來我們要追的那群船隊,應當就是黑龍會的艦隊無疑。但最引我們注意的,則是那幾名背生羽翼的羽族女戰士,同樣戰死在這遠離故鄉的海洋,願她們的靈魂能夠得到安寧。   安撫靈魂的任務,是阿雪的專職,她在船上舞動魔杖,神情哀戚,口中唸唸有詞,開始了招靈與送魂的工作。我沒有打擾她,只是和紫羅蘭一起離開,到後艙去探看那場海戰的唯一生還者。   海上眾多飄零的屍首中,我們發現了羽虹。理應跟隨著卡翠娜、羽族女戰士一同搜尋姐姐下落的她,被我們從海上打撈上來時,傷勢沉重,不省人事,背部有一個烏沉沉的掌印,如果不是她本身修為極佳,承受住直摧心脈的敵勁;鳳凰血又讓她不至於在冰冷海水中失溫,那麼她早就在海裡斃命沒頂了。   話雖如此,羽虹的運氣也實在不壞,能夠遇到一個第七級的絕頂武者,為她運氣鎮傷。假使這艘船上沒有加籐鷹,沒有他及時運起地霸氣訣,為羽虹盡驅入體掌勁寒傷,那麼羽虹就算能保住性命,一身武功恐怕也要廢了。   「這位羽二捕頭的武功很好啊,放眼東海,別說是女人,就算是男子漢也沒幾個是她對手,是誰把她打成這樣的?」   四大金剛曾經和羽虹交手過,縱使是最正經拘謹的十藏,也對她的武功有很高評價,更訝異於黑龍會的高手輩出,短短幾天內,掠劫輸送船隊、重創心燈居士、攻破火奴魯魯軍部,連在外搜索的羽虹船隊都被襲擊,真是把神出鬼沒的游擊戰術發揮到極致,各個擊破所有敵人。   我們曾經在海上搜索過,撇開水手船員不算,卡翠娜應該帶了十多名羽族女戰士上船,但我們只找到三名羽族女戰士的屍首,剩下的人,看來不是突圍逃跑,就是受傷被擒。除此之外,我們也沒找到茅延安,這個向來逃跑本事一流的男人,看來這次也一樣好運,希望卡翠娜她們與這傢伙一起,沾到不良中年的好運,那平安無事的機率就高得多了。   從手邊線索來推算,敵人可能是出動壓倒性兵力強攻,以我們那天看到的強猛火力,都能夠對付巨頭龍,卡翠娜她們自然抵擋不住,在這種情形之下,便由羽虹負責斷後,掩護其它人逃跑。只有這個理由,羽虹才會被絆住,無法離開戰場,否則以她的武功,就算遇到打不過的敵人,雙翅一飛,沒有理由跑不掉的;然而,這推論卻被加籐鷹給否定。   「這位羽二小姐背上的傷,是遭受偷襲所印下。她本身的真氣灼燙熾熱,敵人若非趁她不備偷襲,寒毒不會這麼容易就入侵心脈。」   幫羽虹運氣鎮傷,頗損真元,加籐鷹的語氣有些疲憊,但他說出來的話卻沒人敢忽視。照這樣看來,羽虹那艘船肯定也出了奸細,驟施暗算,才讓羽虹失手重傷,說不定還暗中下毒,那樣有心算無心,就算卡翠娜她們實力再強,也要給人一網打盡。   「前路多險難,總之大家多多提防,既然我們是一起出來的,那就要一個不少地平安回去。」   擔憂出現內奸的不安,多少影響了我們的情緒,可是加籐鷹不愧是大當家,一句話就讓我們的動搖穩住,大家各自散去,作各自的準備。   我們和羽虹等若是兵分兩路,分別出海搜尋羽虹和邪蓮,現在羽虹那邊被擊破,甚至幾乎可以說是全軍覆沒,我們這邊自然也感到龐大壓力,只覺得敵人的下一個目標,應該就是我們了。   為了安全起見,十藏提議向羽虹問問,究竟她是如何被偷襲得手,這樣讓我們也好有個防備。無奈,羽虹的傷勢雖然穩住,但體內剩餘的一絲毒素,卻讓她發起高燒,意識不清,問也問不出來,四大金剛同感扼腕,說是如果女神醫還在東海,那就有辦法可試了。   記得我被邪蓮偷襲受傷時,也聽他們提過什麼女神醫,現在又聽到這號人物,我趕忙追問,想知道那是何方神聖。   「哦?梅兄弟你不知道嗎?白大神醫是東海地方最有名的醫生,宅心仁厚,醫道過人,曾經在東海救過很多的人,是本地響噹噹的大人物啊!」   千藏與萬藏的解釋,很符合一個神醫該有的形象,但我對那些拯救大眾的仁心義行沒什麼興趣,反而對那位女神醫的相貌很好奇,因為根據我聽到的說法,她雖然年近四十,但卻天生麗質,容貌甚美,是東海很出名的美人。   美人,這兩個字勾起了我的興趣。環顧我身邊,當世四大天女我見過三個,也與她們關係匪淺,李華梅、月櫻、阿雪,都是各具不同特色的人間絕艷,但以年紀來說,最年長的也不過是三十出頭,並沒有接近四十的美艷熟女。本來邪蓮具有那樣的熟艷,可是在肉體蛻變之後,她看來年輕許多,所以我現在對於那年紀的中年女性,充滿好奇。   可惜,那位白大神醫為了醫病,日前應邀前往金雀花聯邦,目前並不在東海,我並沒有什麼機會親睹芳容,為此我連聲歎氣,旁邊幾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男人還以為我是為了羽虹而歎,說我宅心仁厚,真是好男人。   (鬼才要當好男人,你們幾個男人就是做人太好,才會到現在都孤家寡人泡不到妞。)   我歎著氣,摸摸羽虹額頭,發現她還燒得厲害,口中不住囈語,反覆念著姐姐的名字,神智不清,這樣子惡化下去,可能非常不妙,偏生我也不知道該怎樣醫治。   千藏感歎道:「羽二捕頭與她姐姐真是姐妹情深,都暈成這樣了,還在叫她姐姐的名字。」   萬藏道:「可是她剛剛一直在叫的另一個約翰·法雷爾,那又是什麼人?她的親生老爸嗎?」   一瞎一聾的兩名傷殘人士,作著古怪的對話。其實羽虹喊我名字的聲音很小,就連聽力特別靈敏的千藏都沒發現,如果不是萬藏讀著唇語,是絕不會發現的,但反正那個人名沒別人認識,我就這樣裝聾作啞過去。   羽虹頻繁出汗,發燒也象徵了體溫失控,可是整艘船幾乎都是男人,不方便幫她擦汗與照顧,所以就特別讓阿雪過來,替羽虹擦拭身體,餵她喝水,我們這些臭男人老老實實地退到外頭去。   ******   當天晚上,我作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裡頭出現了茅延安的身影。   「嗨!賢侄,一起來爽一下吧!」   這個不良中年目前下落不明,如果他真的被人大卸八塊,要向我托夢哭訴,那都是應有之理,但這直娘賊的狗畜生,在夢中竟然比生前更囂張,穿著一襲好花的襯衫和短褲,在棕櫚樹下迎著絢爛陽光,抱著兩個肉彈美女滾來滾去,風流快活。   「約翰,你怎麼在這裡?要不要一起來?」   夢裡也出現了卡翠娜,她和邪蓮一起穿著性感的比基尼泳裝,兩個人拿著衝浪板,有說有笑地從我面前走過,儘管單從胸部的角度來看,邪蓮比卡翠娜壯觀得多,走起路來像是兩團雪嫩的果凍,搖來晃去,但是兩名身材高佻的美人並肩走過,那個艷色仍是讓人很養眼。   「帥哥哥!有沒有想我?」   久違多時的菲妮克絲也出現了,身穿一襲連身的豹紋泳裝,下擺用紅色紗巾裹繞,從老遠的海灘向我揮手奔來。我最近一直有話想問她,看到她熱情奔放地跑過來,我也急忙迎上前去,恰好看見她拋了一個蘋果給我。   我伸手去接,但那青色蘋果不知為何卻越來越大,迅速增大了體積,在我眼前變成一個巨大的青色椰子,然後很痛很痛地正中我面門。   「哇啊!」   我叫了一聲,只覺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好像有很多景象,錯綜紛亂地在眼前閃過,令人錯愕莫名,其中還包括那個看不清晰的守護精靈,渾身散發著金色光芒,彷彿想對我說些什麼,但我沒能夠聽清楚,就已經轉醒過來。   「呼!好奇怪的惡夢。」   清醒了過來,我看看週遭,確認自己還在船艙的房間裡,窗外清朗月色照地,回想起剛才的怪夢,還真是莫名其妙。不過,明明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但我卻仍然有一股很怪異的感覺,好像自己下半身有什麼異狀,好像非常地想要……   小便。   這種熟悉的感受,讓我一下子清醒大半,睡意全消,往自己的下半身看去,只見被窩隆起,有人藏在裡頭。整艘船上就只有阿雪、羽虹兩個女人,船外頭是茫茫大海,也不會有人能摸上來,假如被窩裡藏著一個男人,那可是乖乖不得了,念及這一點,我連忙掀開被子。   「唔……嗯……」   被子掀開,只見一具半裸的纖美女體趴在我腿間,進行吞吐的動作;櫻唇微啟,輕輕含住帶有些騷味的馬眼,鮮嫩的玉手握住肉莖,上上下下前後的滑動,用香舌輕輕舔我的肉袋,動作有些生澀,然後再從根部舔回到前端,來來回回的舔弄好幾遍。連串美妙的感覺向全身擴散,縱然心裡錯愕,我臉上還是出現舒爽的笑容。   「喔……」   一輪舔弄之後,少女吐出口中濕潤的肉莖,抬頭望向我,淺淺地微笑,睫毛眨呀眨,樣子嫵媚動人,但那頭金色短髮與秀麗面孔,卻讓我大出意外。   「羽虹,你……」   理應和阿雪在一起,傷勢嚴重的羽虹,居然離奇跑到我床上,不下手復仇,還主動為我口舌侍奉,這荒誕莫名的情形,幾乎讓我以為自己還身在夢中。   羽虹本來穿著的巡捕制服,在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就已經破損大半,我請阿雪幫她更換衣裳,但阿雪H罩杯的內衣,羽虹的鴿乳卻無法消受,所以仍是穿著她本來的那套內衣褲。從我這角度斜下看去,白皙細膩的酥胸,將粉紅色的蕾絲胸罩圓圓撐起,在兩個罩杯頂端,小巧的可愛鴿乳擠出一道淺淺乳溝,那是我親手搓摩的成就,非常令人驕傲。   對於我的疑惑,羽族少女沒有答話,只是把粉嫩嬌軀趴伏在我身上,往上攀靠過來,她圓潤的33B玉乳擦滑過我的手臂,令我感受到她燥熱不已的體溫;當她纖纖玉手搭著我的肩膀,挑逗般地在我耳邊吹氣,我更察覺到那異乎尋常的灼燙溫度。   (奇怪……難道是因為和黑龍會的人交手,妄動真氣,所以搞到體溫失調,慾火焚亂了理智嗎?)   靠趴在我身上,羽虹唇邊露出甜美的微笑,水汪汪的杏眼流轉間,不時放射出撩人的春情。我還是首次看見她這麼嬌媚的神情,因為過去即使在歡好的愉悅顛峰,我眼前的羽虹都帶著一份憂傷。   (倒是沒發現她笑起來這麼漂亮,唉,也難怪,有哪個被強暴的女人會笑得很開心?)   我納悶著羽虹此刻的意識清醒度,但似乎完全被肉體慾望迷亂的她,吐氣如蘭,反手到背後去,解開了蕾絲胸罩的絆扣。   (唔,還真是白嫩啊……)   胸罩落下,白皙細嫩的皮膚,又圓又滑的玉乳,像是上好的嫩滑豆腐,淡淡的紅暈中,生長著一對嬌嫩的小櫻桃。沒有束縛的雪乳,垂掛下來,彷彿是一對渾圓嬌挺的蜜桃。   幾乎是本能動作,我伸手到羽虹胸前,捧抓住她的酥胸,立即感受到那燙手的灼熱。我的第一反應是縮手,但羽虹卻顯得熱情如火,在艷媚的嬌吟聲中,她搶先握著我的手,牽引向她的纖腰,讓我手指掀開她的短裙,碰觸她最傲人的修長粉腿。   羽虹赤裸的上半身,緊貼著我,雪白雙腿很自然地分張開來。打從有與羽族女性歡好的經驗以來,我就非常喜歡她們雙腿的曲線、肌膚的觸感,此刻我把手搭上羽虹那雙雪白修長的美腿,輕輕的來回撫摸;纖細卻不失結實感的長腿,不用穿戴絲襪,摸起來也有如絲緞般細緻,這正是羽族女性的證明。   「看看你裙子裡頭穿些什麼。」   我朝短裙伸了進去,輕撫在羽虹凝脂般的細嫩大腿,手掌覆蓋在她翹挺的美臀上,只發現一條其窄如繩的布條,深陷在臀溝內,細布條兩邊露出渾圓小巧的美臀,完全沒有遮掩,如此誘人的美景觀,讓我裸露出來的肉莖再次怒挺如槍,不動不快。   「居然穿丁字褲,以前怎麼沒看你穿過?現在懂得賣弄性感了嗎?」   我低聲笑著,不想弄醒羽虹的神智,手指感在她屁股上來回搓捏,不斷地撫摸;羽虹只是呻吟著,趴在我身上喘息,任由我輕薄。   指尖微動,我的中、食指挑開了她的繩褲帶,指尖輕撥揉弄兩片濕滑的花瓣,也挑動她敏感的小肉芽。在聲聲如貓的細吟中,覆在她兩片花瓣上的兩隻指頭,感覺到滑膩的淫液如泉湧出,很快就沾滿了我整隻手,在她熾熱的體溫蒸薰下,分外顯得馥郁香濃。   滿手黏膩,無處擦拭,我索性在羽虹雪白的美臀上,大力拍了一巴掌,只見雪白的臀瓣上,慢慢浮現出了五個淡淡的指印,而羽虹被我拍了這一下屁股,不但沒有清醒過來,被熾烈欲焰燃燒身心的她,還像只發情的母貓般,發出一聲亢奮的尖叫,兩手急切地撕扯我的衣服,口中發著囈語。   「給我……給我……快給我……」   玩到這裡也該夠了,再打混下去,萬一真的放任她體溫失控,慾火自焚,那就不好了。我粗暴地將羽虹反壓倒在床,把她的短裙撩到腰際,猴急地把丁字褲往下扯,褪至渾圓雪白的大腿。   羽虹沒有一絲反抗,本身很主動地配合我,將她渾圓雪白的美腿伸到我肩上,還伸手拿過旁邊一個枕頭,墊在自己小巧翹挺的美臀下,挺臀調整位置,讓她鮮嫩的花瓣迎合我的肉莖,汩汩流淌的濕滑淫液,打濕了紫紅色的肉菇。   這麼主動迎合的態度,真是令我眼界大開,不由得打從心裡讚歎起來。   「如果你平常也是這樣就好了。你本來就是小美人,如果平時也是那麼嬌美,世上有哪個男人能不對你著迷?」   胯下的火熱慾望已是不得不發,趁著潤滑已經足夠,我奮力一挺腰衝刺,突破嬌軟滑嫩的花瓣,直入膣道深處;羽虹發出一聲愉悅的快慰叫聲,嬌小嫩窄的花徑緊緊箍住了我的肉莖,週身肌膚泛紅,大聲喘息,拋開羞恥地急切迎合。   「啊……啊……嗯……嗯……」   我不帶憐惜,放肆地抽插起來,讓嬌美的羽族少女在身下嬌啼婉轉,很快就到了欲焰狂熾的失神地步。   「……啊……深一點……嗯……好……深……」   羽虹的金髮散亂,半瞇著媚眼,小嘴輕啟,玉體狂搖,翹挺的美臀不住朝上挺,我必須用力摟抱著她,還以更猛烈的強攻抽插,才能夠壓得住這匹快要脫韁的野馬。   嬌嫩欲滴的花瓣,貪婪吞噬著肉莖,溫熱黏稠的蜜汁伴隨著我猛烈抽插、進出,滴落在她美臀的股間。羽虹摟住我的脖子,雪白的美臀前後挺動,狂野地扭動著纖細的蠻腰,胸前兩顆渾圓的小奶球,隨著節奏上下抖動。   「啊……天哪……好舒服……啊……」   頻繁抽送下,羽虹像是被通了強烈電流,全身都浪了起來,秀髮像波浪般的甩動,修長雪白的美腿緊緊纏繞在我腰際,從指頭開始,全身抽搐,兩眼翻白,似醉半醒,我的胯間沾滿了她黏膩白稠的汁液,而緊窄密實的層層軟肉,急劇收縮,柔嫩的肉壁像張小嘴般,不斷蠕動,吸吮著火熱硬挺的肉莖。   「嗚……嗚……嗚嗚……」   恍惚中,我耳邊聽到了一些怪異的聲音,好像是女孩子的哭聲,和羽虹的劇烈喘息聲交錯在一起,讓我產生一種不能分辨的錯覺。   (怎、怎麼回事?)   無暇思索,我只是專注於身下的快感,頻繁進出濕熱的花徑,帶出陣陣黏稠的淫液;軟壁上的嫩肉若有層次,層層緊密箍緊我的肉莖,每當我抽動,膣道的嫩肉就會自動收縮蠕動,美妙的感覺讓人飄飄欲仙。我興奮莫名,搓揉著她胸前如小鴿般白細的美乳,淡淡如粉色花蕾般的嬌乳,在我的揉捏下,充血殷紅。   「嗚……嗚……救救姐姐……快來人!快點來人啊!」   稚嫩的女孩哭聲,再次於我腦中響起,不是普通的聲波,是直傳腦部的靈波,而且伴隨著哭聲,有些一閃即逝的片段畫面,也在我腦裡明滅閃過。   畫面中,一名衣衫襤褸的清秀女童,背後長著一雙小小的翅膀,說明了她的身份,正蹲跪在地上,大聲地啼哭著。熟悉的俏麗面孔,不知道是羽霓還是羽虹,但身上破破爛爛的粗袍,沾滿了鮮血與泥巴,看起來非常憔悴。   (你……你為什麼在哭?)   隨著影像閃過,我的頭感到陣陣劇痛,但才一轉眼,我眼前的景象,又回復成羽虹香汗淋漓的嬌艷肉體。   「啊……啊……嗯……好……美……嗯……」   纖細的柳腰激烈扭擺,迎合著我猛烈的狂抽猛送,修長的傲人美腿,在抽插動作中擺出種種撩人姿態;肉菇的稜溝刮得她柔嫩花瓣翻進又翻出,當我還在陶醉在那痛快的美感中,腦裡又開始閃過那些令我頭痛的破碎畫面。   「姐姐……姐姐……」   女童的哭叫聲,令聞者不由自主地感到酸楚,這時畫面一下子擴大起來,我看到距離那個哭泣的女童不遠處,還有另一個與她長相一模一樣的女童,身上穿著同樣破爛、同樣骯髒的灰袍;兩個女童的不同處,就是一個嚎啕大哭,成了淚人兒,另一個卻死死地咬著嘴唇,一點聲音都沒有出。   但……沒有出聲的那一個,卻有著應該要出聲的理由。   在她纖細稚嫩的胴體上,趴著一個猥瑣淫笑的赤裸男人,正作著不堪入目的醜惡行為。男人的身軀不算很高大,但相較之下,卻分外顯出她的身軀幼小,還有所承受的極大痛苦。   在旁邊,還有十幾個男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明顯色慾,從他們的動作中,我無法判斷他們是正在穿褲子,還是正在脫褲子。只能肯定一點,那就是在等一下將要發生的可怕罪孽中,他們都不會缺席,又或者……他們已經入席了。   但……女童沒有哭,一聲都沒有。   「嗚……姐姐……姐姐……嗚……」   悲傷的女童哭聲,令我的腦部如遭雷擊,眼前景象再度變化為淫浪扭腰的少女胴體。   「啊……我不行了……要死了……」   羽虹雪白俏挺的美臀,不停向上猛抖,求我插得更深,肉壁貪婪地吸吮我的肉莖;不知是否受到腦內錯亂幻象的影響,我像失去理性般越插越快,越來越狠,抓握著雪白拋甩的鴿乳,衝擊著粉嫩緊窄的玉溝。羽虹沒有半點反抗,反而扭動起纖細的蠻腰,迎合我狂猛粗暴的插入抽動,任由我瘋狂地宣洩獸慾。   「啊……給我……」   「嗚……嗚……」   「插我……干我……啊……」   「姐姐!姐姐!嗚……不要欺負我姐姐……」   「啊……我快死了……快點……快點射給我……」   夢囈似的少女喘息、悲慘的女童哭泣,交錯在我腦中響過。伴隨著出現的,是每次閃過,就讓我腦袋彷彿被巨斧劈斬般的劇痛畫面。   骨瘦如柴的慘白雙腿,腳踝被穿了鐵鏈,鮮血從大腿根流到纖細的腳踝;女童閉著眼睛,任男人們圍成一圈,在狂笑中灑出白濁液體,玷污了她童稚的容顏,跟著又是十幾道腥臭的尿柱,沖灑她沾滿乾涸穢漬的肩脖與胸口,羞辱著她不再明亮的金髮;女童轉過頭,任由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再次壓上她的身體,當她轉頭望向屋子角落,眼中映出了另一個哭泣的身影。   「啊……好舒服……天啊……哦……哦……好深……啊……」   天旋地轉,這樣怪異的歡好,我過去從未遇過,當下一頭栽入了眼前的秀挺雙峰之間,含著她渾圓嬌挺的美乳,像嬰兒般放情吸吮,讓羽虹的嬌喘聲高亢入雲,自己心中卻祈禱別再出現幻覺。   事與願違,即使我不願意,幻覺仍是再次出現,把我拉離眼前的銷魂艷色,再次投入那個灰暗的悲慘世界。   這次的畫面仍是一樣,女孩被壓在一個長板凳上,不停地扭動身體,一個面目醜陋的疤臉漢,在她雪白的小屁股之後抽動。從不哭泣的她,這次反常地哀嚎痛叫,不是因為股間的屈辱,而是為了肩頭上的焦肉劇痛,還有肌膚上新留下的奴隸烙印。   旁邊的男人們大聲獰笑,從炭火中拿起了另一個燒紅的烙鐵,走向角落裡那個大聲哭泣的女童。   「不要!你們答應過不碰她的!放過她……不要!不要傷害她!」   板凳上的女童,驚駭欲絕地尖叫、掙扎著,但卻被疤臉醜男壓在身下。所有的扭動,只是徒然造成男人的愉悅,在獰笑聲中,她的瘋狂尖叫更顯得無助。   角落裡的女童,因為感受到烙鐵的熱氣,嚇得停住了哭聲,但她楚楚可憐的純潔表情,並沒有讓那些野獸激起同情心,反而一把抓住她,將熱氣騰騰的燒紅烙鐵印向她後背。   「住手!」   一聲憤怒至極的男子吼喝,像是憑空落下了一個炸雷,震得我魂飛魄散,依稀中只看見握著烙鐵的那隻手,在吼喝中驚嚇鬆脫,卻仍是在女童雪嫩的肌膚上燙了一下,留下了一個模糊的血肉焦印。   「住手!」   一聲女子嬌叱,與耳邊猶自迴響的震雷吼重疊,我眼前模糊出現現實的影像,只見一個半裸女體斜斜倚靠門邊,虛弱得隨時會倒下,蒼白的臉上寫滿急切,那張臉是……羽虹!   (怎麼會?那我正壓著干的人是?)   這個念頭一起,我眼前的景象突然起了「漣漪」,就像從某種幻夢中醒來一樣,我身下的那具女體,金色頭髮迅速變長,披散過腰,那張面容雖然仍沒改變,但在她後肩的裸露肌膚上,卻出現一個清晰的血紅烙印,就與我在幻象中所見毫無二異!   她是……羽霓! 第三章 天生紅月   羽虹的出現,打破了我所見的幻覺,真是估不到這次陰溝裡翻船,整天用淫慾結界和幻象暗算人的我,居然也被幻覺給蒙騙過去,幸好醒得及時,佔到便宜,還沒有受到傷害。   幻覺一消失,我才發現周圍的情形不太對。整艘船搖得甚是厲害,雨聲聽來下得不小,起初我以為是碰到了暴風雨,但從那間歇燃起的火光,還有陣陣怒叱喝聲來判斷,我所搭乘的這艘「深藍」號正處於激烈的海戰中。   敵人是何方神聖?   我們在船上,周圍都是無邊大海,本來被武奸異魔擒走的羽霓,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船上?又為什麼會與我搞上大半天?這真是很讓人費解的事。   不過,在羽虹出現於門口的剎那,我突然明白了一些東西。以羽虹的武功之強、身為巡捕的職業警覺,就算驟遇偷襲,也有一定的抵禦之能,不會輕易讓人偷襲得手,只有她最親的姐姐,突然出現,才會讓她在驚喜之際未能防禦,中掌受傷。   奇襲加上投鼠忌器,也就難怪卡翠娜她們會大敗虧輸。就是不曉得羽霓受了什麼邪術操縱,外頭又有多少高手支援她,而其中最麻煩的一件事,就是被她反過來壓在身下,掙扎不開的我,要怎樣才能擺脫現在的困局?   (羽虹……)   我原本很期望羽虹能過來幫手,以她的武功,要逼開羽霓不是難事,只要羽霓一退開我身上,讓我有時間去拿裝備,局面就會好轉,不過,羽虹的傷勢比預期中重得多,一進門便倒了下來,結果被羽霓晃手一抓,凌空吸來擒住。   對!不是用繩索工具,也不是使用獸魔,就是憑靠本身的力量使用「隔空取物」,這已經超乎了羽霓原先的本事,只有第六級的武者或術者,才能作到的技巧,如今出現在羽霓身上,顯然她被捉走的這段期間裡,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   (武技修為不是說增強就增強的,羽霓她被人怎麼了?)   羽霓正跨騎在我腰間,從我這角度往上看,恰好就看到她的雪頸,在那柔嫩的白皙肌膚上,赫然多了兩個小小的孔洞,若不仔細看,一定分辨不出來,但有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什麼。   「你……你被邪蓮咬過,變成吸血鬼奴了?」   在我們剛才的歡好中,羽霓即使被我搞得兩眼翻白,卻仍然執著於要我射在她體內,為此我還一直覺得古怪,驚愕她今晚為何放蕩成這等癡態,原來理由竟是如此,受邪蓮操控的她,自然奉命搜集我的「體液」,作為給邪蓮的滋補。   「媽的!早也吸,晚也吸,吸完一次又一次,把我當成一條大人參嗎?我身上什麼地方像是人參了?」   我斥喝一聲,怒由心起,想把羽霓從我身上甩震開去,但她跨坐在我腰間,結實的小圓臀與我緊密結合,穩穩壓住,我連抖了幾次,不但沒有甩開她,反而令她呼吸更轉急促,肉壁不斷收縮擠壓,花瓣緊箍著我的肉莖不放,讓我難以把持,肉莖根部抽搐,險些就不可收拾地噴發出來。   「哎呃……快點……再快點……舒服……嗯……用力……呃……」   強烈的刺激,讓羽霓把嬌軀仰成一個美麗的弧線,忘情地浪蕩嬌喊。   「啊……好舒服……天啊……哦……哦……好深……啊……」   羽霓身體陣陣發燙,嬌靨暈紅如抹上粉妝般,一手還牢牢抓掐著妹妹的咽喉,我望向羽虹,希望她能夠出手相助,但發現她眼睛翻白,已是出氣多、入氣少,如果我不盡快設法脫身,不只是我要完蛋,連羽虹都要不明不白地冤死在她親姐姐的手裡。   (天殺的,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們姐妹倆了!)   各種裝備不在手邊,我也無計可施,低頭看自己肉莖在羽霓臀下進進出出,紅嫩的花瓣被帶進帶出,露出在外的半截肉莖上,還帶著白稠黏膩的蜜汁。   這畫面確實讓我看得很興奮,但生死關頭,我強忍著陣陣酥麻酸癢的快感,雙手伸按在羽霓胸前,握住渾圓嬌嫩的鴿乳,恣意地搓壓揉捏,使著從黃晶石的紀錄中所學來,尚未熟悉的挑情手法,希望能夠刺激到羽霓。   「啊∼∼∼」   羽霓尖叫了一聲,整個軀體都在打顫,雖然沒有因此跌倒下去,但卻一鬆手放開了羽虹。   本來快要沒氣的羽虹,被放開後往地下摔去,我正要設法再有動作,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奇異旋律,像是風聲,卻又像是蝙蝠拍擊翅膀的聲音。聽見這聲音的羽霓,打顫的香軀登時停住,眼神一變,從原本的香艷銷魂,一下變得殺氣騰騰,我心中才叫不好,羽霓抬起一掌,往我心窩打去。   這種距離,我別說擋架,就連閃都不可能閃,眼睜睜地看著羽霓一掌擊向我心臟,腦裡大罵不休。   (臭蝙蝠婊子,吸不到精,馬上就取我性命,翻臉比翻書還快,干!)   羽霓的一掌毫不留情,這一下自然是不死也重傷,就在我嚇得心臟快停止跳動時,一陣金光從我手腕上璀發燦爛,恍若一個小太陽似的猛烈強光,逼得人睜不開眼,而奇異的怪事也隨著強光發生。   「鏗!」   羽霓的重掌命中我胸口,發出的聲音如中金鐵,響亮震耳。應該心碎當場的我,卻感覺不到任何痛楚,更對那一掌沒有半分感覺;發掌的羽霓一臉錯愕,似是對手上的感覺難以索解,抬手又是一掌,卻不是拍向心口,而是拍向我面門。   「鏗!」   這一次的金鐵交響更為嘹亮,面門中掌的我仍然是沒有感覺,羽霓卻像是擊中了什麼高硬度物體般,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疼痛,忙不疊地撤掌。   造成這種效果的原因,自然就是我手腕上的「賢者手環」,那是強光的源頭,而且我也感覺到來自它的強大力量,正是這股力量,護住了我的身體,讓我能夠承受羽霓兩記毒辣的重擊。   (茅延安送的這個手環還真有點門道,原來還有護體異能,巴菲特家族的傳家寶果然不只是放著好看而已……)   想不到自己能夠這樣脫險,我心中大喜,只不過這喜悅似乎來得太早,因為前後大概不過是從一數到十的時間,燦發出炫目金光的賢者手環忽然光華盡失,就像它突然放光那樣毫無預兆,當我意識到這點時,金光已經消失,而察覺到機會的羽霓,這次竟是分張雙指,直插向我雙目。   (媽的!好一個又辣又賤的婊子!)   兩次出手無功,到了第三次,機會已經不再屬於羽霓;在這段時間裡,我雖然沒有能夠拿到百鬼丸,也拿不到其它武器,但卻把一樣小瓷瓶拿在手裡,那就是我出發前就預備用來對付羽霓的秘密武器,瑩晶玉。   我一抓到瓶子,就立刻把瓶子往地上扔,淫靡的奇異香氣瀰漫,羽霓插眼的動作立刻頓住,像是一頭嗅到肉香的母犬,大口呼吸兩下,露出迷醉神色,跟著就迅速離開我身上,撲爬到床下去追食瑩晶玉。   「呼……賭贏了,瑩晶玉戰勝了吸血鬼,到底精還是強過血啊。」   床下傳來激烈的搏鬥聲,晃動著我這張床。我有點自知之明,知道不可能是兩個女人為了爭食我的螢晶玉而大打出手,但羽虹重傷之身,可能不是羽霓對手,所以我連忙穿上褲子,把短劍、魔藥都裝配上身,跟著就去幫羽虹制服羽霓。   獸王拳威力不凡,再輔以鳳凰血的灼熱勁道,即使是重傷之身,也把羽霓逼得無法近身,我正想幫手,這時外頭的奇異風聲再響,羽霓像是受到催促一樣,再不留戀地上所剩無多的白色液體,閃身破窗穿飛出去。   窗戶一破,外頭的冰冷雨點立刻狂灑進來,我和羽虹在強風冷雨中對視片刻,彼此都有太多不知從何說起的話,直到外頭殺伐聲傳來,我們才做出同樣的動作,搶著找來衣物蔽體,然後趕到外頭去。   我還來不及問羽虹,應該與她在一起的阿雪去了哪裡,跑到外頭的我第一眼所見,就是一個詭異莫名的東西,懸掛於天上的一輪紅月亮。   天生紅月!   凡是魔法師,都知道這個現象代表什麼,這並不是自然的天文景象,而是巫法極高的術者,運使極厲害的邪術時,邪氣沖天,令得天上月亮猶如浸在一壇厲血當中,因而造成的異象。   在邪惡血月的照射之下,道消魔長,所有的邪術、不死生物都會加倍厲害,但僧侶與修練光明術法之人就會受到不利影響,是所謂正道中人能避則避的絕命時刻。   邪惡血月的異象,通常是數個第七級以上的大巫師聯手施為,才有這等驚天邪能,理論上非常難得,絕不是想看就看得到,我之前也只有耳聞,至於今夜有機會親眼目睹的理由,在我奔出船艙後,已經完全明白了。   (干……用不用得著搞這麼大場面啊?)   在我於船艙內和羽霓盤床大戰的同時,外頭甲板上也在進行慘烈血戰,邪蓮趁夜來到,率眾攻擊我們。何為「眾」?不是黑龍會的士兵,而是她身後那艘載滿死靈與活屍的幽靈船。   凝望幽靈船上連續射來含有屍毒的密集箭羽,我依稀能想像到這場戰鬥的開始,必然是邪蓮趁著夜色掩護,展翼飛到我們附近,在被人發現之前,讓羽霓潛入我房中,她自己則召喚出那艘不能移動的「偽幽靈船」,開始攻擊。   假幽靈船就算不能移動,但戰力仍是足以匹敵一座中小規模的軍事要塞,驟然出現在旁,我們這艘船自然是吃上大虧,幾下工夫就出現一堆破口,那個遍體鱗傷的淒慘模樣,如果沒有人正在船底作緊急搶修,我很想快就會從半沉變成全沉了。   有加籐大當家坐鎮,即使邪蓮有幽靈船相助,恐怕仍是擋不住斬龍刃的雷霆一擊,但邪蓮卻不是單身行動。加籐鷹以絕頂輕功飄站在驚濤駭浪間,踏水無波,手持一把刃身透明的兵器,正在與撲擊下攻的強敵激戰。   「沒有人能夠擊敗我!加籐鷹,使出你的至尊功,讓我見識你的斬龍刃能否破我不滅體!」   武奸異魔的狂笑聲仍舊刺耳,即使週遭怒浪翻湧,狂笑聲仍是震得我耳邊嗡嗡作響。為了對付加籐鷹手中神兵,前次空手應敵的武奸異魔也用上了兵器,持著一柄碗口粗的方天重戟,與加籐鷹鬥得異常激烈,但似乎忌憚神兵鋒銳,重戟盡量避開斬龍刃;加籐大當家好像也對他的魔鬼之爪、鋼鐵異軀存有某種顧忌,斬龍刃主要都往他兵器上削砍,只以左掌的地霸玄氣攻向他身軀。   兩名第七級的絕頂武者短兵相接,劍氣掌風交錯激射,將附近海面掀起十尺巨浪,像無數兇惡毒龍般翻捲拍下,想將他們吞噬消滅,但是才一逼近,就立刻被凜冽罡風給切割破碎,巨浪水牆化作無數細碎海雨灑下,跟著又掀起另一波更強的海浪狂濤。   「哇哈哈哈!加籐鷹,你果然強啊!如果當初得到天罡氣訣的是你,今日你可能更在李華梅之上啊!」   「強與否,端看你怎樣去定義。對一名洗手作羹湯的廚師而言,力氣夠提起鍋鏟就好,強不強並沒有什麼意義。」   動與靜,狂霸與內斂,兩種背道而馳的武者風格,在兩人激烈的戰鬥中顯現出來,不論最後得勝的是誰,他們此刻確實鬥得難分難解,讓人難以估算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第七級武者的巔峰之戰,容不下其它人插手,四大金剛縱然身懷不凡絕技,卻連成為此戰配角的資格都沒有,承受不住他們全力施為下迸射的刀罡劍氣,只能惡鬥那些頻頻登船襲擊的活屍與骷髏兵。   四大金剛的功夫不弱,但面對早已沒了生命的敵人,就算再殺他們一次又如何?因此,他們只能花費比砍殺正常敵人更多幾倍的力氣,去把這些活屍、骷髏兵轟斬至支離破碎,再也不能站起來,這樣才算了結對手。   這種打法,碰到沐浴在邪惡血月中的大群不死生物,縱然四大金剛各有絕技,也戰得異常吃力,更別說滿空飛射的屍毒羽箭,還有繞著幽靈船飛旋的碧綠鬼火,都在為他們的戰鬥增添高度風險。假如不是因為有妥善的掩護,他們絕不可能在幽靈船的攻擊之下,支撐那麼久。   在我們甲板上為他們作支援的,就是引發邪惡血月的另一大魔力源頭,我方最強的黑魔法師,阿雪。   換上了魔法師的專屬套裝,站在甲板上揮舞魔杖的阿雪,看上去有模有樣,與她穿著女傭制服打掃時候的嬌憨樣子,全然聯想不到一處。   魔杖尖端的寶石,發出鮮紅的血芒,隨著阿雪的唱頌咒文與舞動,在虛空中畫出各種巫咒,施放出她的攻防巫術,召喚出她專屬的死魂,盤旋於週遭飛舞,發出淒厲的悲嚎聲。   船在驚濤駭浪中搖得厲害,洶湧大浪頻頻打上甲板,弄得人站不穩腳,可是阿雪不但穩穩站住,週身兩尺還形成魔法力場,一層淡淡的紫綠光罩護住全身,所有海水還沒逼近就給排開。   「黑暗中的幽冥之箭,追逐鮮血的飢渴,穿透前方的血肉吧!」   輕聲唱著咒文,阿雪的神情專注,連一雙雪白狐耳都不住顫動,身上披的墨藍色披風飛揚飄動,隱約浮現魔力咒印,與身上其它的魔法飾物產生共鳴,手環上鑲的「翡翠玉」、頸鏈上懸掛的「薰衣紫晶」,甚至是衣袍上繡的金線,都在阿雪運使不同咒法時,粲然閃過各種光華,輔助術者凝聚意志、強化力量。   織芝不愧是知名匠師,由她精心製作的魔法師套裝,確實有著超乎想像的神奇效果,讓本來欠缺實戰經驗的阿雪,能夠逐步引導、發揮出她目前所擁有的實力,甚至是更超乎她目前實力的潛力。   阿雪的魔力修為雖然只能發揮到第六級,但她在南蠻曾經吸納萬靈血珠入體,魔力一經催動,牽引萬魂,陰風怒嚎;邪蓮召喚出的幽靈船,雖然是艘不會動的假貨,但蘊含的魔力卻非同小可,竟不遜於萬靈血珠。兩股驚天邪能在短距離內交匯、衝撞,令得天地風雲變色,鬼哭神嚎,天生紅月!   「六芒五耀之光,天地楮之極,吾之血於萬魔之間,魔之極,血之契約之合,張開黑暗之結界,遮去天地的光輝。暗閹!」   奪魂霧,邪蓮作盜賊時慣用的手法,我看不見邪蓮藏身何處,只是聽見咒文唱頌聲迴響耳際,當咒文一唱完,正在往前衝殺的四大金剛就被籠罩在一層黑暗當中。超越過往的形式,霧氣昇華成虛無形體,成為一大片的「黑暗」,讓那範圍內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方向也徹底迷失。   如果是一般狀態,光明系的照明咒法,放出一些聖光,或是燃起淨火,都可以破除黑暗,但此刻邪惡血月高掛,光明系魔法受到壓抑,那些聖光、淨火根本放不出來,四大金剛立陷險境……幸虧他們有一個很棒的背後支援者。   「黃泉之燈,請指點黑暗中的遊魂,綻放幽明星火,引我前行!」   阿雪召喚出的遊魂鬼火,在深不可測的黑暗中燃起碧綠火光。能夠壓抑光明系咒法的邪惡血月,對於這同屬黑暗性質的咒術卻有增幅效果,起初微弱的鬼火沐浴在血色紅月之下,光焰暴吐驟熾,即使是邪蓮的奪魂霧也掩蓋不下,四大金剛精神大振,刀劍齊施,把靠近過來的腐屍砍得粉身碎骨。   「無知無覺的勇猛士兵,自腐朽棺木中甦醒,化為我的刀劍,斷絕眼前的呼吸!」   一批不死生物被砍成粉碎,邪蓮再度唱咒召喚,源源不絕的不死士兵從船上濃霧中出現,晃動著白骨、甩著腐臭爛肉,再次發出勾爪,要攀上我們的船來破壞。   「遙遠的黑暗神明,將一切美好化為腐臭淤泥,腐化術!」   堅硬的甲板與船舷,應阿雪的聲音變成污泥,想要攀著甲板靠近的不死魔獸們,笨重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住重量,全都一一掉落海底去,只有那些身體比較輕盈的骷髏兵,成功跳躍過兩船距離,來到我們船上大開殺戒。   邪蓮隨即唱起咒文,以黑暗之力為這些骷髏兵的指、爪、刀劍染上奇毒,由黑暗邪能形成的劇毒,絕對有見血封喉的效果,這點阿雪不能傚法,因為即使替四大金剛的兵器增添毒素,那也無法對付不死生物。   通常每個魔法系中都有術法能為戰鬥中的勇士加持,但阿雪卻無法放手去做,因為黑魔法的加持,只會讓戰士變得瘋狂而嗜血,以縮短壽命與健康的代價,換來一時失去痛覺與理智的兇猛狂暴。阿雪不敢對四大金剛施這種魔法,只能以其它咒術應敵。   「紫羅蘭!火!」   這不是什麼咒文,只是招呼身旁的碧玉龍豹噴火而已,阿雪同時也使出高段的腐化術「黑月之蝕」,剎那間以火焰為媒介,大幅增強之後,化作墨色熾焰襲向骷髏士兵。   這些骷髏兵都有魔力護體,單純對他們施展黑月之蝕,以阿雪的力量,未必能造成有效攻擊,但輔以紫羅蘭的火焰增強,那結果就不一樣了。具有腐蝕魔力的墨焰,瞬間吞噬了骷髏兵,將他們侵蝕分解為含有劇毒的黑色灰燼,灑在甲板上,一下就被大浪沖掉。   至此,邪蓮對我們的這波攻擊全被阿雪化解。這或許是很出邪蓮意料的事,而跟著隨著戰鬥規模再升高,一直隱藏於幽靈船暗處的她,也終於現身出來了。   「吱……吱……」   大批灰影由幽靈船的某處亂飛向天空,數百隻蝙蝠發著刺耳鳴叫,錯亂散飛,在這詭異的畫面中,一具豐乳肥臀、細腰粉背的雪白艷軀,由黑暗中浮現,站立在幽靈船最高的旗桿頂上。   「哈哈哈∼∼∼李華梅的手下真是越來越長進了,居然還來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小妹妹,等會兒姐姐一定會好好疼惜你的。」   仍穿著那套只遮住乳臀的短窄皮衣,勁爆惹火,當邪蓮冶艷地高聲媚笑,雪白熟艷的胴體曲線,像是一條光溜溜的白蛇,不住迎風擺動。   她的上半身僅著有一件黑色皮革的胸衣,造型等同無肩帶的半罩杯胸罩。就靠著兩條鑲金絲的細皮帶,將其固定在一雙豪乳的根部,順道將滿滿的乳肉束縛得更高聳挺拔,幾乎擠爆似的從皮革裡掙脫出來,將兩片罩杯中賴以維繫的那條拉鏈,撐開了一半,使得胸衣內裡的皮革外翻,被緊緊勒住的乳肉,呈現不規則的變形,就好像要掙扎出那最後的遮掩般,惹得底下眾人忍不住投以視線。   但卻僅是如此。   純以胸部尺碼來說,邪蓮確實有著一副惹火身材,那雙高聳傲人的豪乳,甚至比菲妮克絲、鬼魅夕的F罩杯更為性感肥碩,在過去的戰鬥中,想必讓不少敵人因此分了神,但這一次她遇到的敵人卻很不給面子,雖然部分船員露出迷醉的眼神,可是四大金剛卻只是抬頭瞄一眼,就繼續作戰,瞎子千藏更是連看都不看一眼。   「無恥妖女!真是不知羞恥!」   參謀長十藏高聲吼喝,聲聞海上,震得我耳中生疼,心想這黑炭團應該無此雄渾內力,多半是用了獅子吼之類的功法,藉此鎮壓邪氣。   而這高大的黑漢赫然比我記憶中更工於心計,過去罵邪蓮「無恥、淫賤」的人想必不少,邪蓮多半還會引以為傲,但十藏的斥罵卻讓她變了臉色。   「這樣的小胸部,也敢厚著臉皮,出來丟人現世,你當我們都是沒見過世面的可憐蟲嗎?我呸!」   征戰之道,攻心為上,邪蓮被十藏沒頭沒腦地一罵,已成為高等吸血鬼的她,毫無血色的蒼白面容添上了迷惘,而我把握時機,趁著阿雪凝神吸納血月邪能,暫時解除魔力護罩的空檔,穿過紫羅蘭的守護,來到她的背後。   為了動作方便,阿雪換上魔法師裝束的時候,有特別用布條束胸,把她雪白圓碩的乳瓜緊緊綁起,而我來到她背後,只做一件事,就是用手指沿著她背脊一劃。   這是我為了和阿雪相好方便,特別從黃晶石中翻閱出的小魔法,手指一劃,束胸布條應聲破裂,一雙幾乎要裂衣而出的H罩杯巨乳,在金絲布片的托襯下,彈力十足地圓滾滾晃動,肥碩渾圓的飽滿程度,一看便知道更勝邪蓮,而那如初雪般白皙柔和的膚光,更是令人怦然心動。   「啊!」   胸口乍然解放,阿雪一手仍緊抓著魔杖,一手卻急忙掩向胸前,嘗試遮掩那雙再藏不起來的雪白乳瓜,想把白嫩的乳肉塞回馬甲,那種害羞得快要哭出聲來的靦腆,較諸邪蓮的大膽放蕩,更是另一種媚惑人心的魅力。   凝視著阿雪高聳的雪乳,我在邪蓮眼中看到驚羨與嫉妒,跟著她眼中映出我的身影,眼神更轉化成刻骨的仇恨。至此,我肯定十藏的戰術已經完全成功,邪蓮已經失去了之前幾次戰鬥的冷靜與理智,對於我方的佈局大大有利。   「嚎∼∼∼∼∼∼」   第二輪的戰鬥再開,邪蓮仰首發出一聲淒厲慘嚎,周圍立刻環繞著大群蝙蝠,船上的數千怨魂齊發悲哭,恐怖聲勢確實讓人毛骨悚然;跟著她雙手合印,一對長達雪肩的黑皮手套,上面的灰白符文驟然放亮,一手伸到背後,美艷的面容因為痛楚而極度扭曲。   這次我們都看得清楚,隨著她嚎叫中的痛楚增強,一段白色的骨節被她握在掌心,慢慢從後背抽拔出來,赫然是抽著自己的脊椎骨!   這就是她白骨邪鞭的真面目!   識得厲害,我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姑且不論白骨邪鞭是何等陰毒的妖術,她平時使用白骨邪鞭能夠談笑出鞭,讓我們看不清鞭子由何而來,現在卻搞得這般痛苦,那必然是藉由這樣的殘忍奇痛,來催增白骨邪鞭的威力,絕對不可以輕忽大意。   「大家小心,守護精靈曾說過……」   我慌忙提出警告,但話才出口,一道快如閃電的白影驟然延伸長度,幾下悶哼與痛嚎先後響起,除了十藏連退數步外,百藏、千藏、萬藏都被掃得凌空飛起,在空中灑著鮮血。   白骨邪鞭再現,一招之間,便已盡挫四大金剛…… 第四章 牝母邪蜂   白骨邪鞭縱橫揮灑,陡然伸長數十尺,畫出一道白骨龍影,破風、撕空而來,瞬間破去四大金剛的刀劍,將他們擊傷。十藏嘔血,百藏的硬殼被打出一道長長裂痕,千藏手腕骨折刺破皮膚,萬藏傷得最重,他的左小腿被邪鞭骨節纏上,順勢一拉,扯去老大一塊血肉,墜落甲板後根本站不起來。   四大金剛並非弱者,要在一招之內盡敗他們,那除非是像加籐鷹、武奸異魔那樣的第七級力量;邪蓮本來沒有這等修為,但我剛才記起守護精靈的提點,完成了「邪母、邪子、邪精」三靈合一的邪蓮,修為會更上一層樓。   (兩個第七級高手夾殺,我們豈非必死無疑?不,如果真是那麼強,邪蓮早就可以殺盡我們,不用讓羽霓來盜精,也不必冒著非人痛苦抽脊揮鞭!)   我心念急轉,白骨邪鞭已經破空而來,本該無堅不摧的一鞭,卻印證了我的猜測,半途聲勢急劇衰減,揮到我身前三尺處,就被阿雪的魔力屏障給擋住,不得不抽鞭回撤。   (是了,邪惡血月增加了白骨鞭的殺傷力,但同樣對上黑魔法,這個優勢就被抵銷,她的三靈合一應該沒有完成。)   我幾下尋思,眼見戰況不妙,預備使用地獄淫神,協助應敵,但念頭才一動,一道陰寒勁風從旁推來,阿雪正全神注意白骨邪鞭的揮動,如果不是紫羅蘭及時放出紫電,我和阿雪險些就傷在這一爪之下。   「媽的,漏算了這羽大婊子!」   苦鬥不勝,邪蓮讓羽霓現身幫手。被吸血鬼咬過,羽霓完全喪失了神智,兩眼冒著血紅邪芒,撲擊的時候勢若瘋虎,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不知道是否因為受到邪蓮操縱的關係,羽霓身上也是一套黑色皮衣,款式與邪蓮大同小異,尤其是腿上的吊帶襪,長達大腿根部,黑底網狀,外縫紫色的蕾絲花邊。腳上另有一雙鑲滿金絲花飾的高統黑皮靴,靴子長達膝蓋關節部份,在雙腿內側各開一縫,隙縫兩旁各有一排小洞,靴子便以鞋帶交叉穿過這些小洞固定,裸露著如雪香肌,更突顯出下半身的修長曲線,美腿翹臀,搶盡人們目光。   (奇怪,剛剛才脫得光溜溜的,她在哪裡換好這身衣服的?)   我腦裡納悶,但無暇細思下去,正要以淫動彈逼開羽霓,再召喚淫神,旁邊卻驟然亮起紅光,熾熱氣流逼開滿天雨花浪濤,直擊向羽霓,赫然是羽虹到了。   兩姐妹再次交手,羽虹重傷在身,又不敢放膽出手,整個被羽霓壓在下風,但不管羽霓的攻勢怎樣強橫,羽虹也始終能守住一個平局,不至於全面潰敗,這讓我們爭取到對付邪蓮的機會。   原本我們構思過,由阿雪牽制邪蓮的魔法,四大金剛近身捕捉,但隨著四大金剛受創,這個戰術已經不可能實施,只能由阿雪獨鬥邪蓮,這實在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因為不管實力如何,阿雪不是天河雪瓊,她只是一個幾乎沒有戰鬥經驗的小狐女,在我之前替她作各種模擬戰術的惡補時,她的反應遲鈍,現在能與邪蓮戰到這裡,已經是超出水準的表現。   轉眼之間,邪蓮與阿雪又對拼幾回合過去,雙方各展奇術,阿雪把邪蓮放出的詛咒與邪鞭攻擊一一化消,但她也無能反攻,只能固守在原地。這時,邪蓮似乎回復了冷靜,朗聲一笑,笑聲中儘是冶艷淫媚的撩人意味,蕩人心魄,一些自制力薄弱的船員受到媚惑,迷迷糊糊地朝幽靈船走去,立刻就被不死生物狂咬分撕。   「好個大奶的小妹妹,真是讓姐姐大開眼界,晚一點你落在姐姐手裡,一定讓你嘗嘗前所未有的快活滋味,不過,現在先讓姐姐給你做點回禮。」   邪蓮的艷笑聲中,戴著黑手套封印的魔鬼右手赫然往下體伸去。   她胯間僅著一塊薄薄的三角皮塊,恰好遮掩住胯部,周邊的三角各穿有一個銅環,上端左右的兩個,各系有兩條線般的細帶;左右各有一條細帶繞過腰間,穿過深深的臀溝,將那無比肉感的肌膚勒出一條凹陷,最後交會在最下端的銅環上,另兩條則透過那肥美又充滿彈性的臀肉支撐,連繫著腿上的蕾絲吊帶襪。   在我們驚訝錯愕的目光中,邪蓮殷紅如血的指甲伸到自己胯間,翻揭開那片薄得可憐的皮塊,兩瓣肥嫩的肉花在雪膚中乍然綻放,隱約帶著瀲瀲水光,說不盡的風騷淫靡。   (這個女人真是毫無婦德可言,為了勾引我的小徒弟,居然連那裡都露了出來!胸部尺碼比不過人,也不用被刺激成這樣吧?)   邪蓮大膽妖艷的動作,讓我心中惱火大罵,餘人更是全都呆住,不解其意,但很快他們就明白到,多看火辣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嗡……嗡……嗡……」   一陣邪異的蜂鳴聲,模糊地傳入我們耳內,似遠又似近的詭異感覺,正是高等召喚術的前奏。跟著,一陣夾帶著濃烈血腥氣味的紅霧,自邪蓮兩腿間的腫脹肉花中釋放洩散,迅速朝周圍散去。   「嗯……啊啊……啊啊啊……」   邪蓮仰揚著頭,熟艷的臉上春情蕩漾,來回撥弄兩瓣肥厚的淫肉唇,晶瑩的蜜漿泉湧流出,打濕她裹在黑色皮帶中的手指,也令紅霧像是受到激化催發,一卸不可收拾,洶湧赤流,將邪蓮整個遮蔽在紅霧裡頭,而紅霧更閃電凝聚變形,化成一隻又一隻的血色蝙蝠。   蝙蝠的大小不一,最大的和一般蝙蝠近似,但多數卻都是指頭般大的蜂蝠,它們身體半是血肉模糊的腐爛模樣,半是慘白的骨骼,卻通體泛著碧綠的邪異光芒,肯定是匯聚死靈怨恨而成的厲害邪物。前後只是眨眼間的功夫,無數形態猙獰的血色妖蝠由邪蓮體內胎蘊而出,朝我們這邊攻擊過來。   「不好!大家快找掩護!」   魔法師的直覺,我肯定邪蓮這一手非同小可,即使是阿雪的魔力屏障也未必能擋,更別說其它無法從邪惡血月中汲取邪能的人。但縱使我發出提醒,也沒有太大意義,因為蜂湧而至的血蝠化作一道赤色旋風,遮天蔽地,先是一聲砰然巨響,這艘船的三根主桅在襲擊下瞬間折斷,往甲板上轟砸而來。   船員們驚惶地相爭走避,但是在船桅轟砸上他們之前,先一步激飆旋射而來的血蝠群已纏上他們身體,或是將人體穿刺成千百小洞,或是貼附於皮膚表面,啃噬食盡血肉;凡是走避不及的人,很快就只剩下碎屍與枯骨,死得慘不堪言。   「大家靠到我周圍四尺之內!」   阿雪嬌叱一聲,呼喝著眾人靠近。到了這種關頭,普通的攻防咒文再也派不上用場,她只能以死靈法師的本事,傾全力指揮聽命於她的陰魂去作戰,而為了減輕負擔,縮小防衛圈是必要的,雖然說……除了負傷的四大金剛,剩下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靠近過來。   背有羽翼的霓虹兩姐妹,早就打上了天,現在還沒下來;至於加籐鷹和武奸異魔,在距此半里外海上決戰的兩大驚世高手,他們所出的每一擊都在海上掀起巨浪,血蝠群的波及範圍沒有那麼遠,縱然有幾隻離群飛散的流蝠朝那邊飛去,還沒靠近就被亂射的氣勁分屍。   「棲宿我身,以我鮮血、魂魄為食的怨靈啊,請助我一臂之力,開啟黑暗之牆,盡顯你們的邪能吧。」   動聽的祈願聲中,黃金魔杖在阿雪手上以逆八字反向旋動,杖頭那一雙合捧魔石的裸女像,隨著魔力運用而燦發亮光,點點碧綠紫芒由虛空中出現,籠罩在我們周圍四尺,隱約幻化出亡者生前的形象,陰風怒號,剎時間天愁地慘的極凍寒意,由我們立足之處散發出去,與幽靈船的陰氣一碰,不但激得天上月色紅得快要滴出血來,附近海面更是在剎那間被急速冰封。   喀啦……喀啦……喀喀……   連續不絕的冰塊摩擦聲,在萬千陰魂的嚎哭聲中,分外顯得刺耳。終於拼到全力以赴,在魔杖的舞動驅策中,阿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額頭也頻頻冒出冷汗,儘管她這個晚上的表現絕佳,但是當比拚進行到萬魂盡出,阿雪的極限也被突顯出來。   在死靈法師的歷史上,阿雪肯定是一個異數。她所駕馭的死靈,對主人的效忠程度之強堪稱前無古人,召喚運使時候的負擔,也遠比其它死靈術者要輕,但即使如此,當戰鬥進行到萬魂齊出,阿雪必須以個人修為驅動萬靈血珠,以萬千枉死怨魂對抗邪蓮時,她仍是顯得力有未逮,搖搖欲倒,因為要一次驅策過萬死靈的耗力之大,就算是昔日天河雪瓊也未必能做到,更別說她只是個魔法新手的小阿雪了。   (不成……這樣下去穩輸的。唔,還沒完成三靈一體的邪蓮怎有力量對抗過萬死靈?她能蘊化血蝠、製造假幽靈船,這看來也是上萬死靈規模的魔力,她也吸納了萬靈血珠?黑龍會真是濫殺。)   我腦中剎那間轉過許多念頭,這時候召喚出淫神已經沒有意義,地獄淫神雖然不弱,但我不是法米特,在這種比拚去到最盡的決勝關頭,雙方都是以萬靈齊出作攻防,我的魂獸根本承受不住靈壓,一出現就會被擠爆,連帶我自己都會受影響。   情形再過片刻,對我們更是不利。邪蓮的血蝠忽而凝聚實體,忽而化作輕霧,嘗試鑽破阿雪的萬靈障壁,卻不得其門而入,但她同時驅動幽靈船,剎時間炮聲隆隆,無數屍毒羽箭、炮火落到我們頭上,阿雪倍添壓力,與我相觸的肌膚冷得嚇人,好像是一塊巨冰。   (只是召喚出萬靈,卻沒有能夠集合萬靈邪力的殺著,阿雪這樣子穩輸的,唔,如果能夠放大絕,使出大日天鏡的無盡黑洞,一定可以破去幽靈船,但上次在南蠻能使出來,運氣成分居高,現在怎麼再重現一次呢?)   戰況千鈞一髮,十藏他們也看得出來,四個人為了減輕阿雪的負擔,相互攙扶起來,赫然想要再次往外衝殺,就算戰死也不成為負擔,但這行為卻引起阿雪分心,萬魂障壁險些就被血蝠群一舉鑽破,我眼見情形不對,心裡明知道不成,也只好硬著頭皮干。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凰血牝蜂!」   淫術魔法不屬於黑暗系,但我此刻卻很希望魂獸能夠從邪惡血月中獲利,要不然我辛苦召喚出的魂獸,在血月之下根本是給敵人打洞用的。   我心裡的這個祈禱,似乎被老天給聽到,就在我喚出牝蜂、淫術魔法特有波動往外傳開的瞬間,一下極為痛楚的悲慘哀嚎聲劃破夜空,聲音之尖銳高亢,險些震得我們雙耳出血,但遮天蔽月的血蝠群卻在剎那之間盡數消失。   「啊∼∼∼∼∼∼」   血蝠群散失,我們清楚看到邪蓮站在桅桿上,好像很痛苦似的發著顫抖,手中的白骨邪鞭不知所蹤,陣陣黑氣正由她背後冒出,很明顯是某種魔力反噬的現象。   (怎麼搞的?是她吸納的那個邪物失去控制了嗎?)   我心中納悶,但邪蓮腳下的整艘幽靈船卻跟著淡化,漸漸隱沒消失,失去立足地的邪蓮毫無振翅之力,跟著往海面墜下。在那一瞬間,我驚鴻一瞥地看到,邪蓮背後的黑氣交織組成某個影像,依稀有些眼熟,只是倉促間想不起來。   「快!把妖女從海裡撈起來!不可以讓幽靈船再落入敵人手裡。」   十藏的反應最快,一看邪蓮落海,馬上叱喝眾人追去打撈,要趁邪蓮落入海中,不省人事的機會,將她一舉成擒。   假幽靈船隨著邪蓮墜海而消失,阿雪停止驅喚死靈,天上的熾紅血月漸漸回復清朗銀輝,在此同時,另外一邊的戰況也漸漸分出勝負,長時間的激烈戰鬥,似乎讓加籐鷹重釋殺心,漸漸變回當年的怒海戰將,斬龍刃掀濤斬浪,勇猛英武的雄姿與他平時判若兩人,將武奸異魔壓在下風。   但武奸異魔的鋼鐵雄軀亦是罕見邪功,輕易承受斬龍刃劈出的刀罡,趁著一下兵器交擊時,拼著那柄碗口粗的方天重戟被斷,武奸異魔趁著敵人提防他右臂的「赤毛鳥手」邪功時,魔鬼左爪閃電乍出,在加籐鷹持刀的右臂上抓出一道血痕。   邪蓮那只魔鬼右手,正是來自武奸異魔,而今由原主人親自使出,在實戰上有何效果,我們終於親眼目睹。被武奸異魔的奇襲一爪所傷,加籐鷹右臂傷口的皮肉甚至沒有出血,就迅速金屬化,若不得解法,蔓延全身將是早晚的事,但相較於這只魔鬼左爪的厲害,加籐鷹的反應卻更嚇到我們。   斬龍刃蕩出一片透明的雪亮刀光,在逼退武奸異魔的同時,回刀自削,將手臂上異化傷口整個貼肉剜去,刀鋒不停,順勢再旋轉劈向武奸異魔。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停頓,沒有片刻遲疑,面上甚至看不出半點疼痛,如果不是因為我與這男人朝夕相處過,一定會以為他沒有痛覺。   可畏可怖的瞬間決斷,無視強烈痛楚,把握每一個機會攻敵,這等驚人的勇悍戰意,就連武奸異魔那狂人也被嚇到,大叫一聲,在間不容髮的錯身剎那,已經被斬龍刃透胸插過,大股灰白鮮血激噴出來。   「胡……沒有可能……我武奸異魔一生從不言敗……沒有人能敗我的……」   「你身軀的異能確實能令你百戰不敗,但只要我立刻制你死命,你將再也沒有下次強化的機會。」   「喔……龍王陛下不會騙我……龍王陛下……」   武奸異魔的胡言亂語,起初沒有人聽懂,但忽然之間,一股極其邪惡的冰冷寒意,令在場眾人身不由己地顫抖起來。   「啊……!」   一聲響亮痛叫,伴隨著大蓬血雨噴灑而出的畫面,震撼著我們所有人的聽覺與視覺。   事先毫無半點預兆,也沒有看見任何形影,加籐鷹的胸膛突然炸裂開來,碎骨與鮮血狂灑在武奸異魔的身上;同一時間,我召喚出來的凰血牝蜂,也硬生生在半空中爆炸,強烈的劇痛襲擊我身軀,讓我趴在傾斜的甲板上,拚命狂嘔、痙攣抽搐。   本來勝券在握的情勢一下子逆轉,只是重傷的加籐鷹,仍牢握著手中斬龍刃,不讓被鎖住的大敵有機會蠢動,跟著左手順勢後甩,一記勁風凌厲的劈空掌往後發去。   「呼咻!」   劈空掌勁呼嘯而去,卻如泥牛入海,很快消失無蹤,像是被某個看不見的東西給吞噬掉……   發出的掌勁沒有下文,但對高手而言,已經足夠判斷出端倪。加籐鷹似乎發現了什麼,對那隱形敵人發出一聲極度憤怒的虎吼。   「黑澤一夫!你不守……」   氣壯天地的怒吼,半途被再一次的骨肉爆碎聲給掩蓋,已經重傷的加籐鷹,大半力量仍用在封鎖武奸異魔的反撲上,當那看不見的敵人再次暗中襲擊,加籐鷹身前爆出大量鮮血與碎骨,整個身體軟軟地失去力量,連同他手中黯淡無光的斬龍刃,一起往海中墜落下去。   「大當家!」   驚見加籐鷹傷重落海,生死不明,四大金剛的叫聲非常淒厲,但紫羅蘭也叫了起來,而且還是朝著特定方向發出咆哮。   在漆黑如墨的海面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輪廓模糊不清,來時無聲、現於無息,神不知鬼不覺地由黑暗中滲出,若非紫羅蘭的視覺遠超過人類,能夠看到黑暗中的事物,誰也不會發現那抹幾乎與黑暗同化的暗影。   降臨之時了無痕跡,一旦現身,聲勢卻是驚天動地;沉重的壓迫感,逼得我們呼吸困難,海面上不住掀動的波濤,也在那個人現身的那一瞬間風平浪靜,就連滾滾海面都被靜止下來。   不是結冰、不是蒸發,數十尺的遼闊範圍內,海面就像是被停住時間一樣,波浪維持本來的型態,卻再沒有絲毫的波動,連同在影響範圍之內的武奸異魔都被氣機鎖縛鎮住,漂浮在半空中。   以第八級修為造成的可怕威勢,這就是五大最強者級數的力量,這就是東海之王的力量,這就是……黑龍王的力量!   「黑……黑澤一夫……」   素來冷靜理智的十藏,顫聲說出這個令東海所有海民膽寒的名字,在他們生命中很大的一部份,都飽受這個人的荼毒與傷害,卻有太多人至死都不曾見過這惡魔的身影,但如今……他們都見到了。   只是對我和阿雪來說,驚訝卻更是強烈,因為聞名已久的黑龍王與我們並非初識,連紫羅蘭都認了出來,發出威嚇的咆哮。   「師、師父,那個人是……」   寬大的黑色斗篷,兩手收攏在黑色袖子裡,頭上用黑色繃布密密麻麻地纏住,從頭髮直到脖子,沒有露出半點皮膚,就只有一隻渾圓的碧綠左眼,沒有遮蔽在黑色繃布下,閃爍著妖異碧芒,身上更散發一陣陣腐屍味,縱使相隔老遠,仍是清晰可聞。   熟悉的形象,讓人清晰回憶到在南蠻的那個晚上,這個黑袍怪人曾經出手,輕易挫敗羽虹,那招「光明化劫手」是慈航靜殿的不傳之秘,之後蛇族覆滅,我們再不曾見到這個怪人,卻知道蛇族之所以得到巨神兵的軍事機密,全都是由這個怪人在暗中協助與指揮,卻想不到他有這樣大的來頭。   東海黑龍會之主,「黑龍王」黑澤一夫!   黑龍王乍然現身,奇襲敗殺加籐鷹,卻把我方好不容易爭取到的些許優勢和信心,摧毀得蕩然無存;當最強者級數的領袖人物駕臨,沒有人認為我們還有勝算可言,唯一能爭取的,就是保住自己卑微的性命。   「波啦∼∼」   勁風破空,大袖翻飛,平靜海面驟然炸裂掀浪,一樣東西從海水裡頭驟飛出來,像是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給拖曳,朝黑龍王飛射而去,正是之前墜海、不省人事的邪蓮。   黑龍王並沒有把人接過,而是用了魔法,讓武奸異魔、邪蓮都漂浮半空;拯救完他的兩名手下後,碧綠獨眼望向天空,兩道人影也由漆黑烏雲中冉冉而降,卻是之前打上天去的霓虹;穿著一身緊縛皮衣的羽霓,抱著昏迷過去的羽虹,不用問也知道勝負如何。   加籐鷹傷重落海,羽虹被擒,我方只剩下一個阿雪還保有戰力,形成了黑龍王單挑阿雪的局面……好傢伙,這和全軍覆沒有什麼分別?   我逼自己維持理智,不被恐懼的情緒所征服,努力去思索、去想,回憶著我所學過的一切,想遍黃晶石中的每一項資料,嘗試尋找生路,但不管是什麼計謀、戰術,都不可能彌補得了這麼大的實力差距。   「師、師父……」   阿雪顫抖著聲音,朝我身上緊靠過來,蒼白的小手緊抓住我袖子,盡顯出她心中的懼怕。這個傻丫頭,明明力量比我強得多,卻比我還要害怕,在這種關頭,她下意識想要依靠的人卻是我。   但我能為她做什麼?   時間的流逝,像是一把無聲的小刀,切割在我們的心上、身上,強勁海風與冷雨不住吹灑下來,讓每個人都在忍受著刻骨的冰寒,這感覺誠然難受,但卻比不上那股沉重的死亡壓力;我們就好像腳下那艘逐漸沉沒的破船,只能等待最終與最後的結局到來。   不願面對的東西,終於也來到。不曉得黑龍王用了什麼方法,明明他與我們還相隔百餘尺,但這艘不算小的軍艦突然炸碎;就在一聲轟然巨響中,我感到一股熾盛熱浪迎面衝來,整艘軍艦被炸成支離破碎,我胸口彷彿被十多個鐵錘砸中,大口鮮血狂噴而出,跟著身體一片冰冷,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墜海。   海水很冷,如果不做好保護,常人落海很快就會失溫而亡。一段時間的海邊生活,已經讓我學到這一點,但我落海之後的第一個意識,卻是馬上揮手胡抓亂摸,想找到應該在我身邊的阿雪,怎樣都不想與她分開。   沒有找到。但是當我被水流衝力弄得浮出海面,冷得直打哆嗦的時候,一道邪惡而暗蘊殺機的碧綠眼光,已經定在我身上,讓我剎那間由頭直寒到腳,整個身體都寒毛直豎。   純出於生物的本能,我感覺到對方想取我性命,而且是那種恨我入骨,誓要殺我的深深殺意。我不知道為什麼黑龍王恨我若此,雖然數得出來的理由就有十幾二十個,但……   沒有機會再說什麼,正當那只碧綠獨眼中的厲芒,熾熱得幾乎要燒起來,死亡要與我錯身而過時,一里外的海面突然有了變化,猛烈浪頭掀天蓋地,朝我們這邊覆蓋過來,浪頭勢道之猛,就連黑龍王也不及防範,被一個大浪當頭罩下,雖然還沒近身,就被他的護身氣勁擋在十尺外,可是我卻被大浪給沖激飄走,緊跟著,一個龐然大物在遠處的海面出現。   是巨頭龍!   這頭自遠古便悠遊於東海的絕世神物,散發出的靈壓,就與其龐大無比的身軀相同,並非任何人類能夠相抗衡,即使是最強者級數也不例外。驀地現身於海上,張開了深不見底的黑暗大口,巨量海水就隨著它的張口而流湧,一吸一送,氣吞天下。   「嘩啦∼∼∼∼」   像是海嘯一樣的白色巨浪,驀地沖天而起,化作一道無比暴力的海水簾幕,朝我們怒湧過來,當頭罩下。   無論是武奸異魔、邪蓮、霓虹姐妹,還是剛剛落水的我們,都在這一陣瘋狂浪濤的襲擊範圍中,被強力海浪拍打出去。   我連吞了幾口海水,只覺得腦裡天旋地轉,恍惚間有一個東西在身邊擦過,我伸手一抓,發現是一個人,曲線窈窕,是一具少女胴體,昏亂的意識不由得一喜。   (抓到阿雪了……)   海水仍是那麼冰冷,但我心中卻是歡喜悅樂,只要牢牢握著那只柔軟的小手,就好像自己身在天堂。   激烈波濤起伏,化作強力海流,將我們朝著遠離現場的方向推去,速度極快,一下子就已經離開好遠,加上天色黑暗,大雨傾瀉,就算黑龍王有大海撈針的本事,也未必能夠再攔截我們。   在浪頭起伏間,水性不佳的我滿口鹹味,連吞著海水,只看見那艘段段破碎的軍艦終於被海浪淹沒,而雷電交加的閃光暴雨中,一個黑色的邪惡身影,任由浪頭拔起得有若天高,他都穩立於巨浪之上,不動不搖,發出一聲又一聲憤怒至極的震耳嘯聲!   這一戰,我們損失慘重,原本到手的勝利果實,因為黑龍王的出現,盡數化為烏有;黑澤一夫的驚天邪威,給了我一個永不磨滅的記憶,但這時的我並不知道,相較於往後他所賜給我的東西,今夜……只是個微不足道的開端。 第五章 誤上賊船   不知道該算是來到東海後的第幾次沉船,這次又是渾身冰冷地泡在水裡,但是比起一命嗚呼這個結局來說,現在確實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當我被一塊軍艦殘骸的船板撞著,在海濤中回復意識,卻發現自己的運氣已經用盡,因為我漂浮在茫茫大海之上,四週一望無際,不僅看不到陸地,甚至連辨別方向也不能;而身邊的那塊類方形船板,大小頂多僅容一人趴在上頭,再多一個人就會沉沒。   「媽的,這種時候還分什麼女士優先嗎?你當人徒弟的,就是活該淹水,好好在海裡頭泡著吧!」   身上無比難受,我的脾氣惡劣到極點,可是牢騷歸牢騷,我仍是一手抓著船板,一手將那猶自昏迷的女體給推上船板去。   「啊!怎麼是你!」   意識一直昏昏沉沉,我到現在才有機會看清楚,那個在幾個時辰的漂流裡始終與我緊握雙手的女人。光是見到那一頭飄散在水中的燦然金髮,我就曉得不是阿雪,再一看那張面孔、那頭短髮,赫然就是羽虹。   「媽的!抓錯人了。」   我又惱又恨,但卻已經來不及作什麼了。茫茫大海何等遼闊,周圍看不到半片陸地,更別說找到半個人;昨晚那場大戰之後,所有人已經散失,阿雪、紫羅蘭、加籐鷹,還有十藏他們,全都不曉得被海流衝到哪裡去,最壞的可能,甚至已經全部滅頂海中,葬身魚腹了。   「可惡,早知道是這樣的話……」   千金難買早知道,但就算我早知道會這樣,又能如何?放著邪蓮不管?還是乾脆根本不來東海?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無濟於事的想法,除了打擊人的鬥志之外,一點實質助益也沒有。   「姐姐……對不起……我沒有要丟下你……」   旁邊傳來幾句模糊的呢喃,我轉頭看向昏迷中的羽虹,想到把她誤認為阿雪,救錯了人,不由得怒從心起,一手抓住她嫩嫩的細頸項,打算把她浸到水裡,淹死這婊子算了。   手才稍微一用力,羽虹就一口一口地咳起血來。本來就身負重傷,又和羽霓激鬥大半天,最後經過這幾個時辰的怒海漂流,她的傷勢又再加重,幾乎是氣息奄奄,如果不是鳳凰血還為她保留一絲生機,早就在海中香消玉殞了。   「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   口中不乾不淨地說著,我做出自己不能理解的行為,把這個我上一秒才想掐死的女人,推上了船板,而自己繼續浸泡在海水中。   本以為,我們如果不是很快就被海浪滅頂,就是會見到船隻或浮舟,能夠獲救,誰知道迎接我們的,竟是一段不知何時終結的漂流旅程。我和羽虹,這兩個被命運女神強湊成一雙的遇難夥伴,就這麼攀附在唯一的船板上,順著波濤載浮載沉,不曉得要飄到哪裡去。   大半的時間裡,羽虹都是昏迷不醒,而我維持清醒的時候也不多。   白天,火毒的太陽曬得人神智昏沉,皮膚乾焦欲裂;晚上,澈骨的冰寒海風,像是千把切割血肉的小刀,而整個身體浸泡在海水裡,鹽分不住滲入傷口,那種撕心痛楚真是令人痛不欲生。   但是最難受的,還是那股無法忍受的口乾舌燥!   身上沒有帶飲水,漂流幾個時辰之後,我就口乾欲裂,整個喉嚨又乾又痛,彷彿有一團毒辣的火焰在喉中燃燒,實在渴得受不了了,就胡亂飲幾口海水,但馬上又被那鹹味嗆得從口中噴出來。   最開始,我還嘗試想去接承雨水,或是設法製造露水,再不然學小說裡的海上遇難者那樣,設法捕捉條魚也好。但說來容易作來難,直到我自己真的嘗試去做,才發現那些魚比我想像中聰明,總是在我神智昏沉的時候出現,將我泡在水面下的肢體咬得鮮血淋漓,待我回過神來,又全部逃散不見。   有好幾次,我都想把羽虹推下海去,用她那一身細皮嫩肉來釣魚,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但想歸想,每次實際要作,看到她痛苦抽搐的表情,那股惡向膽邊生的勇氣又化為烏有。   其實,羽虹的日子也很不好過,旁人總是在夢中得到解脫,而昏在夢中世界的她,卻仍反覆承受煎熬。認識她那麼久,我還真是沒見她睡過幾次好覺,那麼大的精神壓力,這個纖弱麗質的肩膀上,到底扛負了多少東西?   羽虹可能有短暫的醒來過,因為有幾次我體弱昏迷,手放開船板,幾乎沉到海裡去的時候,好像是她及時伸出手來,將我給一把抓住,讓我驚醒。   我們不知道漂流了幾個白天、幾個晚上,到最後,精疲力盡的我根本沒法去數。睜開眼是亮的、睜開眼是暗的、睜開眼是下雨的,我所知道與感覺的,就只有那麼多。   普通人可能會感到絕望,但我沒有,因為我意識中除了短暫又短暫的昏與醒,來回交錯外,就沒有任何的思考空間。我曾向滿天神魔祈願求助,但在汪洋大海上,似乎是神魔不管的地帶,就連我放棄風險考量,想要向菲妮克絲許願求生,她都沒有現身。   昏迷中的許多片段夢境裡,我腦中閃過許多東西,其中有阿雪,也有羽霓、羽虹,這對即使在夢中仍不給我好臉色看的姐妹;還有我從未謀面的親生母親,我看不見她的樣子,只能遠遠望著她的背影,而她始終不曾回過頭來。   無數個夢境,像是一長列不停奔馳的馬車,在夢境的終點,我見到了菲妮克絲。不像過去那樣親暱靠近,夢中的她距離我好遙遠,我在大老遠外喊著她的名字,怪她不夠意思,放任顧客在海上遇難,連許願都沒有人理。   儘管始終沒有回過頭來,但我卻覺得,菲妮克絲好像在顫抖,她的身體狀況似乎很不好、很虛弱,像是生了重病,所以才不願意轉過頭來。   為什麼惡魔也會生病呢?我不曾修過惡魔學,所以我不知道。但在我不知道連續第幾次喊著菲妮克絲的名字時,她轉過頭來,柔柔的表情讓人心情平和,但那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容顏,即使濃妝也遮掩不住憔悴……我的猜測應該沒錯。   菲妮克絲舉起了右手,在她所指的方向,出現了一艘黑沉沉的大船,甚有威勢地破浪而來,白白水花激濺在我眼前。   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一陣吵雜的喧鬧聲卻突然傳入耳內。   「還有氣,這兩個人都還活著。」   「謝天謝地。別說廢話了,把人給撈上來吧。」   「是啊,讓廚房把刀磨快,男的先下鍋,女的還剩一口氣,我們把她活活奸死,別浪費了。」   「住手!副將軍有令,你們先……」   連串的錯雜人聲中,我吃力地睜開眼睛,只見到一艘黑沉沉的大船,就正如夢中菲妮克絲所指的那樣,而十幾名穿戴黑盔黑甲的大漢,正用吊索將我和羽虹拉上船去。   我眼睛疲憊地閉上,自從那晚激戰以後,這是第一次我並非昏迷過去,而是在「得救了」的喜悅中睡著。   人在危難的時候,只要有一隻手伸過來,哪怕是只猙獰的魔鬼之手,都會毫不猶豫地握住,至於之後是否後悔,那都是更以後的事了。也因此,當我再次甦醒過來,發現自己置身何處時,只能慨歎命運女神不夠意思,居然把我送上賊船,坐上了黑龍會的軍艦。   我是被一桶海水給澆醒的,鹽分進入傷口,痛得我從昏迷中嘶喊清醒,一睜眼就看到周圍十幾名全副武裝的黑龍會士兵,不但人人持槍握刀,外頭還有一排弩箭手拉弓戒備,讓我找不到可趁之機,不敢貿然發難。   照理說,黑龍會的普通士兵應該不認得我,沒理由採取這種高度警戒,但我是和羽虹一起被發現,或許他們認出了羽虹,也因此提升了對我的評價吧。雖然我沒看到羽虹,不曉得是不是已經被抓去輪姦,但現在的我哪管得了這許多?   怪異的是,這群黑龍會的爪牙們連澆醒我都捨不得用淡水,卻準備了一桶燒好的熱水,讓我在狂飲清水解渴後,還沐浴淨身,事後不但替我準備了一套新衣,把我的短劍、飾物盡數歸還,還領我到一個船艙,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美食。   幾天沒有進食,當我看見那熱騰騰的烤豬與雞湯,肉嫩脂滑,香噴噴的氣味直竄鼻端,險些連自己的舌頭都一口咬了,但是,我發現桌上有兩套白銀餐具,顯然還有一名不知是主是客的人會來用餐,自己倒是不便先行動手。   (等等,這裡畢竟是敵境,也許我該……)   似乎是為了表示對我的尊重,士兵們送我進來後就離開,船艙裡沒有別的人看守,我悄悄檢查一下腰帶上的暗格,跟著就迅速繞著餐桌走了一遍,在其中一邊的座椅上坐下,才剛坐穩,門就被推開,一隊人馬井然有序地快速走進來。   開門的瞬間,那個聲勢還真是嚇了我一跳,那隊人馬雖然都作著黑色裝束,卻是一支包含著刀客、劍手、魔法師的複雜隊伍,而且看模樣全部都是護衛,這種奇異的組合給了我一種異樣熟悉感,在我熟識的人當中,有某個人出入作息都會帶著這麼一隊護衛。   「好傢伙,都他媽的到了東海來,你還是這麼活躍,約翰,你真是厲害,今晚大家不醉不歸啊,哈哈哈∼∼∼」   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某個令我極度詫異的大笑聲傳出來,但直到那名尖嘴猴腮的瘦子大步走到我面前,與我熱情擁抱,我才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   這個瘦子,確實是我的熟人,甚至可以說是我的知交。巫添梁,綽號阿巫,是與我一同在薩拉從小玩到大,作盡奸狡卑鄙醜事,沒人性兼幹他娘的老朋友,只是雖然平日無惡不作,但我們賤人之間仍有賤人的道義,所以我們交情很好,直到他後來搬去外省發展,這才斷了聯絡。   幾年前,身為阿里布達萬騎長的我,奉皇命出海尋寶,機緣巧合在娜麗維亞與他重逢,得知他投身軍職,官拜當地水師副提督,混得極好,之後我與他聯手合作,捧織芝·洛妮亞勇奪匠師大賽的冠軍寶座,助他登上提督寶座,又意外踢爆黑龍會進行邪惡實驗的陰謀。   但就在我們得悉此陰謀的當夜,黑龍會忍軍殺上門來滅口,這傢伙也失蹤不見,後來我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也不曉得他是生是死,卻想不到他會來到東海,還在黑龍會當上了職務不低的官。   (沒理由的,難道……)   一個念頭在我腦中閃過,令我叫了出口。   「啊!你把那個研究資料交給黑龍會,所以才……」   那年我們偵破黑龍會的巢穴,在裡頭意外發現了生物改造的相關資料,那些資料尚來不及傳回黑龍會,對黑龍會極為重要,但闖入總督府的忍軍固然一無所獲,連我事後都找不到那些資料的正本,現在想來,一定是阿巫先下手一步,把那些資料給帶跑,投奔黑龍會了。   「這個當然。你是陸地人,不曉得黑龍會的厲害,我可是娜麗維亞港都的提督啊!與其一輩子窩在娜麗維亞,我當然選擇投靠黑龍會。那晚我前腳才走,後腳龍王陛下的忍軍就殺來了,真是好險啊……」   「你看見忍軍,也不提醒我們一聲,害得我九死一生!」   「老友,你忘記我叫什麼名字了?」   現在是跑到旁人的地頭上,看著那群凶神惡煞似的護衛團,我就算想罵什麼都不好說,總算看在這滿桌佳餚的份上,暫息怒氣。   「各位,這是我巫添梁的好友,約翰·法雷爾,曾經是阿里布達王國最有種的男人,武勇蓋世,曾經打倒老太婆、強姦北極熊……啊,說反了!沒差,總之他最近幹的一票大事,就是踢爆了那台冷氣機的下體,讓那老東西再也沒種言勇,請各位替他鼓掌……嗯,鼓掌完畢,你們可以下去了。」   進入黑龍會數年,別的本事沒有學到,阿巫的官威倒是大了不少,隨手斥退一眾護衛部屬,要他們在門外警戒,然後與我談笑用餐。   「這裡又不是娜麗維亞,你的仇家也不在,為什麼你出入還是這麼麻煩?後頭跟著一堆粽子?」   「見笑,見笑,仇家這種東西就像蟑螂,搬到哪裡都會遇到,我做事小心,凡事謹慎一些好。」   言下之意,就是來到東海的這幾年,這傢伙又搞得自己遍地仇家,這種結仇的速度很不簡單,而他人際關係如此惡劣,權位卻能扶搖直上的本事,更是讓人不能小看。   既然知道是老朋友設宴,我就比較安心,放開顧忌大吃二喝,像是一頭餓了幾天的獅子,把面前的烤豬、肥雞、葡萄美酒,流水價地往口中送,填飽發痛的胃袋。   席間,阿巫說一些自己投奔黑龍會之後的事跡,總結起來,無非就是殺人放火、強姦民女、屠人全家、掠劫越貨之類的瑣事,大多時候他都得意洋洋,但是裡頭也有抱怨。   「黑龍會的規矩,其實比想像中麻煩咧。如果是攻擊敵人,那麼不管怎麼燒殺搶劫,殺得越多,功績越高;但是那些按月納貢,照我們規矩辦事的良民,如果被我們誤殺到,我們就要斬手斬腳來賠,就算貴如海將軍也不例外,所以殺人和強姦人的時候,還是得要放亮眼睛,否則後果嚴重。」   這還真是匪夷所思的規矩,很少聽說邪惡組織這樣執法的,不過我忙著吃喝,沒有很仔細聽,只是反口問阿巫,搞女人這麼不方便,不能享受隨地推倒就上的樂趣,投身邪惡組織不是好沒意義?   「要隨地推倒就上的所在也是有啦,黑龍會在東海有幾個小島,上頭的女人都不穿衣服,可以隨便推倒隨便干。」   「哇咧,哪有這種好事?那是島還是妓院啊?」   「其實說來也沒什麼訣竅。龍王陛下、黑巫天女都是黑魔法師,每個月起碼需要上百個孕婦與嬰兒作實驗,如果每次都去外頭抓,有時候戰情緊繃,出去的弟兄碰到李華梅提督,搞得全軍覆沒,當月的貨源就不穩定。有鑒於此,他們就開始自行製造。」   所謂的「製造」,是完全偏離人道的邪惡行徑。把抓來的女性俘虜破壞腦部,像是牲畜一樣豢養,大量集中繁衍後代;誕生出來的嬰兒,可以用魔法催促與控制肉體成長,每個月穩定製造出足量的「牲口」,供給實驗用途;而為了能讓製造流程順利,這幾個島嶼也被開放給低階士兵,讓士兵們在島上發洩獸慾,所以每天都有穩定的精子來源。   「不過,只有低階士兵才會去那裡搞啦,那邊的女人不分老幼,一個個流著口水,兩眼發白,搞了半天也只會傻笑,我不去那邊很久了。」   阿巫說得興味索然,我面上無事,心裡卻難掩震驚,因為即使是黑巫法之國伊斯塔,據說也只是使用獸人奴隸來當實驗體,不會作到黑龍會這等滅絕人性的地步,如此說來,黑龍會還真是一個非除掉不可的罪惡淵藪了。   「約翰,你真是有辦法,每次碰到你,身旁都跟著漂亮妞,上次那個精靈已經是難得的好貨色,這次跟著的小美人居然更勝一籌。她脫水脫得很嚴重,我讓軍醫去治療了,等一下你不介意讓我順便玩玩吧?」   「你猜我介不介意?」   「哈哈,說笑而已,誰敢動你們法雷爾家的女人呢?來,我們再乾一杯!」   阿巫興高采烈,連連為我勸酒,當我問起他的職位,才知道他混得實在不錯,當初挾著研究資料投奔,立下大功,加上這幾年辦事得力,竟已積功升到九大海將軍之下的副將,是少有的異數。   「現在我是跟著天海將軍辦事,他老人家很照顧後輩,有女人都會先讓我們玩,有金銀財寶也會先分給我們,是一位難得的好長官,對我們真是沒話說。」   想不到阿巫是天海幻僧的手下,那晚海上大戰,那個干扁死妖術老頭不在,否則有他的水系魔法輔助,光是靠反擊咒語的威脅,就足以把阿雪的魔法給封死,那麼不用黑龍王現身,我們也早就敗死在邪蓮手上了。   我行若無事地向阿巫探聽,他說天海幻僧幾天前接到命令,正在施法破解一個天然結界,進入一個長年被暴風雨給封鎖的小島,探索東海千年之秘,破解巨頭神的謎團,現在他們就是要趕去赴援。   這個情報令我頗為吃驚,之前就知道黑龍會正在對付巨頭龍,而「長年被暴風雨給封鎖的小島」,除了我初訪東海所到的公園島之外,再沒有其它可能,但那與巨頭龍又有何關係?   心裡正自驚疑不定,阿巫突然歎息起來,說自己在娜麗維亞的時候,是副提督;到了黑龍會,也只能幹個副將軍,做人真是好生沒趣。   我心裡思索,隨口回答,說雖然只是副將軍,但在黑龍會卻是寥寥十餘人之下,幾十萬人之上,權勢比在阿里布達大得多了,他武功不成,魔法又不會,能混到如此高位,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話說到這裡,我突然覺得阿巫的眼神不對勁,轉念一想,這才領悟到他話中的弦外之音。   「你……你該不會是想要……」   「對,約翰,咱們兩個再聯手吧!上次在娜麗維亞,你幫我擺平了老傢伙,讓我由副轉正,這次咱們兄弟再如法炮製,作了那個妖術老頭,我就能當海將軍了。」   「你瘋啦!那老頭的魔法很厲害,我都不是對手,你以為說殺就殺嗎?而且你不是說他是好長官嗎?」   「既然是好長官,應該要體貼部下,不要一把年紀還霸著位子不走,活該被幹掉。」   「你又說他對你真是沒話說?」   「是啊,都沒話可說了,不能用言語溝通,那當然只好請他去死了。」   阿巫連求帶勸,不但使用友情攻勢,還差點沒尊嚴地爬過桌子,抱著我的大腿哀求。畢竟他真本事不夠,又不能命令手下圍毆,也沒法買兇殺人,在這情形下,我確實是他唯一希望,但是天海幻僧不是普通角色,現在我既無幫手,也無良策,哪肯貿然答應,所以不管他怎麼說,我都堅持不說好。   見我始終拒絕,阿巫終於變了臉色,但從小一起長大,他那點唬人技倆哪唬得了我,被我嗤之以鼻地恥笑。   「哈哈哈哈,沒錯,我知道唬不過你,所以我來真的。剛剛你吃的那些飯菜,早已被我下了一日喪命散的奇毒,現在你的肚子應該痛起來了。」   話才說完,我額上涔涔冷汗頻冒,腹中奇痛如絞,克制不住地在地上打滾起來,估不到這老朋友包藏禍心,居然趁我最飢餓的時候,在飯菜裡下毒。可是,打滾在地上的,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沒、沒可能的!我吃得不多……又事先吃了解藥……為什麼連我也……唉唷……啊……懶叫好熱……屁眼也好熱……快、快要炸掉了……」   「嘻、嘻嘻嘻……你以為……你以為我在敵人船上吃飯……會什麼準備都沒嗎?在你進來之前……我早就在你那邊下過藥了……爛屌炸肛丸……我自己作的特別產品……」   「……你、你好卑鄙……」   「……你、你還不是一樣……」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人類在最危急的情形下,會綻放出人性的美好一面;不過世事無常,總有例外,所以當外頭那一大票護衛群聽到聲響,破門而入時,他們就看到兩個強忍腹中與下體疼痛的男人,像野獸般掐著對方的喉嚨,搶著要對方先斷氣。   照理說,他們人多勢眾,從我身上搜出解藥並不困難,但我腰帶暗格藏的藥粉不下數十種,這見鬼的「爛裙爆肛丸」又是我獨門調配,船上軍醫光看症狀就傻了眼,哪能醫治?   結果,互換解藥就是最理所當然的結局。半刻鐘之後,我和阿巫一起趴在船舷上,對著底下的蔚藍大海瘋狂嘔吐,把腹內食物連同毒素一起吐個乾淨,這樣過了一刻鐘後,兩個人的臉色都蒼白得像鬼,身體軟得沒有半分力氣。   「喂,大家好歹相識一場,我當上海將軍,不會忘記你的好處,看在我們一起搞過巴閉他兩個姐姐的份上……幫我吧。」   「這還像句人話……好,我幫你幹掉那個妖術老頭。」   形勢比人強,聰明人要在適當的時候,作著適當的事情,否則就會害人害己,如今我身在敵陣,不趁著敵人對我和顏悅色的時候合作,難道非要挨一場血淋淋的拷打,才半殘廢地哭著答應嗎?   只是具體問題仍沒解決,天海幻僧的魔法修為雖然遜於阿雪,但層出不窮的水系咒法委實詭奇難測,只憑我一人,勝算不是沒有,卻是不高,而阿巫的黑龍會手下全派不上用場,我唯一可以使用的資源是……   咦?我好像還有一個「同伴」!   鳳凰血護體、獸王拳之威,如果能把實力完全發揮出來,羽虹是第六級武者中的一流好手,連冷翎蘭都未必是她對手,要對付天海幻僧,勝算高達八成。   但……羽虹的狀況如何呢?如果她傷得很重,我沒有多少時間等她痊癒啊。   阿巫說,我和羽虹在海上漂流了幾天,身體狀況本來應該很差,但連船上軍醫也感到奇怪,因為她體內有一股炙熱的真元,保住了她元氣不失,甚至就連原本的重傷都在幾天漂流後大有好轉。   (唔,回想起來,好像有這麼回事,這幾天昏昏沉沉的時候,每次失溫,我都抱著一個暖暖的東西,大概就是小婊子的身體吧……)   具有魔導師背景的軍醫,也報告了我的身體檢查,據他們的說法,是有一股奇異的精神力在保護我,讓我在獲救後能迅速回復精神,一點都沒有遇難者的萎靡。   「精神能量?別逗了,這種東西你說有就有嗎?」   我笑罵著駁斥了軍醫的判斷,心裡卻為著獲救前的那個夢存疑。不只這一次,就連上一次我被邪蓮重創,守護精靈也說,是有一股精神能量及時保留我一線生機,原本我以為是李華梅,但現在想來,該是另有其人。   「對了,我的手下撈你上來時,你手裡牢牢握著這個包袱,那是什麼?」   阿巫將一個被咒文封上的包袱推到我面前,看到這個東西,我吃了一驚,因為本該失落在茫茫大海中的東西,居然又送到我面前來。 第六章 狼狽為奸   離開薩拉之前,我曾讓織芝為我裁縫了兩件女性款式的服裝,一套魔法師裝束給了阿雪,另一套不作說明的神秘禮物,則是預給羽虹,因為那時候我就已經料到,她多半不能解決體內散熱的問題。   特意準備了這樣重禮,但來到東海後,我並沒有把東西交給羽虹,因為對於一個只想取我性命的女人,不管她再怎麼漂亮,我都沒理由送她一把利器。   話雖如此,織芝為羽虹準備的那套衣服,我仍沒有棄置,而是一直隨身攜帶,希望有朝一日派上用場,可是在那晚的海戰中,我與羽虹墜海,包袱也隨船沉沒,這是我所肯定的事。但阿巫卻說,黑龍會士兵發現我的時候,我正把包袱緊握在手。   難以索解的事,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暗中相助,讓我在海上奇跡生還後,還能握有翻本的籌碼。   (願望沒許完之前,還是得盡力保留顧客的性命,不作賠本生意吧……)   我有些感歎地笑了笑,跟著計上心來,讓阿巫附耳過來,告訴他我的辦法。   一切依計行事,當羽虹從昏迷中醒來時,我與她同樣是身套鎖鏈,被關在船艙中的囚室裡。   鳳凰血顯然有很強的療傷自愈之能,本來起碼要調養上個把月的傷勢,軍醫診斷羽虹已經好了大半,如果讓她回復力量,後果是立刻殺光這裡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內。   羽虹的力量,成就於我,我當然也知道怎麼去克制與封鎖。使用黃晶石中得來的知識,我趁羽虹昏迷時,喚出她背上的刺青魂獸,半靠藥物、半靠魔法,讓她無法運用真氣,手足酸軟,暫時封住了她的力量。   「啪!」   羽虹醒來所發生的第一件事,就是重重一耳光打在我臉上,幸虧我有先見之明,封了她九成九的力量,不然這一下就不會只有臉痛而已。   我裝作傷重的樣子,並不還手,只是用憤慨的表情望著她,讓她的拳腳盡量落在我頭臉,心裡則暗自計算被封鎖力量的她還能打上多久;羽虹一面揮拳揍毆,口中一面斥罵,大體上都是責怪我沒人性、喪盡天良、害她姐姐落入奸人之手,了無新意的詞句。   羽虹的情緒相當激動,但她被封鎖的體力卻不足以支應,很快就氣喘吁吁,身體也搖搖欲倒。後來,她好像模糊記起那幾天海上漂流,是誰把她推上船板,又是誰把辛苦接盛到的露水分她一半,當記起這些之所以獲救的理由,她呆若木雞,一跤跌坐回地上。   「……為什麼是你……是誰都好……為什麼偏偏是你……」   真是說的好,同樣的問題我也很無奈,因為我想救的其實是阿雪,你這小姨子非但不是備選,甚至只是個誤選,如果現在是阿雪在我身邊,根本就不用這樣麻煩。   不過,計劃的第一個部分,本就是以羽虹發洩完畢,毆打聲音停止為暗號,當羽虹跌坐在地,牢房的艙門被打開,凶神惡煞似的阿巫領著手下衝進來,開口就質問我們的身份,還有出海目的。   羽虹倔強的性子,對黑龍會爪牙當然不肯假以詞色,而不管她答的是什麼,其實根本不重要,因為當一名姿色可人的妙齡少女,衣衫檻樓,半裸著怒顏答話,對她早已垂涎三尺的禽獸們,自然會做出該有的表現。   外行人要做戲,再也沒有比強暴戲更好入戲的橋段,直接表露出獸慾就成了;以阿巫為首,一眾黑龍會士兵爭先恐後地撲上去,撕裂少女的衣衫,裸露著美麗動人的胴體。   當禽獸們一個接著一個解著褲帶,某個久遠的記憶,襲擊了少女的恐懼;一聲聲淒厲的尖叫,讓我知道該控制一下場面,免得弄巧成拙;於是,英雄救美的場面就出現了。   場面真是有點失控,本來在我咳嗽一聲的時候,阿巫就該叱喝手下,配合我作戲,但我連咳了幾聲,他們都還壓著羽虹手腳,一個個精蟲上腦的興奮模樣,逼得我採取行動。   「哇一一啊!」   我找了把刀,冷不防地捅了最外頭的士兵,一刀穿肺,橫拖過去,在慘叫聲中當場斃命,噴出去的鮮血把那群發情禽獸給弄醒,阿巫才斥喝手下,開始演戲,將我給扁了一頓。   「不要動她,有什麼事就衝著我來!不……不要……不要傷害她……」   由於被打得嘴歪眼斜,最後那句話發音有些模糊,但聽在驚恐中的羽虹耳裡,多少還是有效果的。   折磨男人哪有搞女人爽快,如果是平時,阿巫和我都會選擇把男人砍死或砍殘,然後當著他的面搞女人,一如當年我對付約伯·希恩的手法。不過現在自然不同,阿巫裝出被我激怒的樣子,說既然我不知死活,就要我知道厲害,命令手下把我拖走,帶到隔壁的刑房去。   雖然只是設置在船艙的簡陋刑房,卻還真是有模有樣,四周牆壁上的暗紅光澤,像是長期吸了鮮血才形成的獨有顏色。我問阿巫從哪弄來韻額料,他卻顯得很驚愕。   「什麼?你沒說需要顏料啊?現在要去弄嗎?你說要弄刑房,我就把平常弟兄們找樂子的房間清出來給你,怎麼還需要顏料裝滿嗎?喂,那個誰誰誰,你去弄捅顏料來!」   「……你們平常作什麼休閒娛樂?」   撇開裝滿效果不談,被抓入刑房的我,馬上被嚴刑拷打。不輕不重地打個三十鞭,弄到全身鮮血淋漓後,上的正式主菜就是撥指甲,用燒得通紅的夾錯,逐一撬鬆十片腳指甲,然後慢條斯理地撥出來。   施刑人明顯是此道好手,動作速度恰到好處;十指連心,這樣一番折騰,我口中雖然已經被塞了布條,但發自喉嚨間的痛苦嘶嚎,裡頭蘊含的巨大苦楚,讓每個人聽了都想掩上耳朵;而我面上的扭曲表情、身上每一條青筋都緊繃浮現的痙攣、傷口中不住滲出的鮮血,都足以顯示受刑之慘。   在第七片腳指甲極硬生生撥去時,我兩眼一翻,暈了過去,一道黃色穢漬發自褲襠,沿著褲管流下,在地上滴成水灘。   「這小子失禁昏倒了!」   「弄醒他!」   施刑人一聲令下,自然有手下從旁邊捅子裡掏了滿把的粗鹽,往我身上一按,鹽觸傷口,奇痛攻心,在一聲恍若鬼嚎的悶絕慘叫中,我被痛醒過來,眼睜睜看那名花白頭髮的酷吏繼續開撥第八片指甲,頓時慘嚎與血淚齊下,令人下意識地想要掩目逃避……至少對於從板壁縫隙中往這窺看的羽虹而言,是這樣沒錯。   「去,撥個指甲也哭得這麼大聲,真是一點都不像男人。阿巫,你的船隔音效果不好啊。」   「殺雞儆猴,就是要所有囚犯都聽得見,拷問效果才會好,要隔音裝備作什麼?   「說得也是,嗯,把雞蛋給我,剛剛那小婊子出手沒輕重,我的臉好痛。」   我接過阿巫手中的熟雞蛋,開始在臉上的淤腫處滾動,減輕疼痛。計劃中理所當然的一部份,聰明的人動腦,而受刑的工作自有人去挨,但為了讓羽虹親眼目睹,受刑的人必須和我相像。   整艘船上過千個士兵,要找身高體型與我類似,並不為難,但相貌一時間難以符合,最理想的辦法,就是在臉上砍個十七八刀,面目全非,保證認不出來,可是我並不願意做這樣的犧牲,只好打腫臉充胖子,反正臉腫起來都是一樣。   不過,我要阿巫從軍中找一個志願者,他能夠一會兒功夫就把人選準備好,把臉打腫之後送入刑房,這個效率讓我很佩服。   「阿巫,你們很有一套啊,這麼快就找到了志願者……哇,叫得真慘啊,你給了他什麼好處?讓他自願被打成這樣?」   「什麼好處?什麼好處也沒有!誰說他是自願的?我們黑龍會做事,從來不管人家自不自願,他自願也打,不願也打……喂,那個誰誰誰,為什麼慘叫聲沒有了?澆醒了再打!」   「你……你這樣子犧牲手下,以後哪還有人肯替你賣命?」   「哦!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被挑進去的那小子本來就該死,我們想擺平他想好久了,最近找不到戰場讓他合理陣亡,難得你給了我們這機會,後頭一堆人正樂著呢。」   萬萬想不到軍中竟然有這麼討人厭的角色,我好奇心起,猜測這人平日是否愛占同擠便宜,又或者不肯同流合污,所以才不得人緣。   「那倒不是,這人平時的表現也還不錯,該死的地方就是他上個月娶了一個漂亮老婆。」   「你的意思是……」   「人魚族的漂亮妞兒,奶大屁股圓,上個月他成親的那天,小妞兒穿著人魚族的傳統白袍,身上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哇,席上賓客十有九個都想搞他老婆,只是不好明著來,現在我們說他勾結李華梅,名正言順掛了他,回去以後,大家就……桀桀桀……」   看身旁老友笑得一臉奸相,我大概也猜得出結果,他做事手段一如過去那樣漂亮,有漂亮美人不是自己獨享,而是由大批共犯同享,不只手下部屬有份,事後多半還會把人賣去妓院,拿了錢再分一次,廣結爛緣,無怪乎短短幾年間,就由一介小兵爬到海將軍副手;但也難怪出入時候要帶那麼多護衛。   「這樣啊……你說的那個漂亮老婆,真的漂亮嗎?」   「十六歲,卜卜脆,保證鮮嫩爽口,不過約翰你這兩年變成國際知名人物,俠名稱著,不太好幹這種事吧?」   「哈,你沒聽人說我在勾結黑龍會嗎?而且,你沒聽人說,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嗎?」   「哈哈哈,這有什麼問題?不過說到分享,你玩了我的妞,那你關在艙房裡的小妞……」   「不不不,你應該明白規矩……你的妞,我要玩;我的妞……」   「……還是只有你能玩!媽的,你從小就很小器!」   到嘴邊的肉卻一直吃不到,阿巫顯出很氣惱的樣子,但為了更大的利益,他從不在這上頭與我起衝突,從很小的時候,我們兩個就是這樣子相處了。   其實還有一個理由,連我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那就是……阿巫怕我。   無法解釋為什麼,但從小時候開始,我就隱約有種感覺,阿巫對我有一種難以理解的畏懼,所以每次爭什麼東西的時候,他最後都會選擇退讓,這個道理一直到現在,我都不明白。   我們兩個一面說話,一面讓化妝師在我身上工作。為何船上除了軍醫,還會配有化妝師,這實在是軍隊中匪夷所思的事,但……或許阿巫有時候需要扮死屍躲刺客吧。   而利用化妝的機會,我向阿巫問了許多事,那都是本來反抗軍陣營探聽不到的機密,這時阿巫毫無保留地告訴我。   黑巫天女,是目前黑龍會的第二號人物,據說來自伊斯塔,當黑龍王閉關時,就由她代為主持黑龍會的種種戰略與實驗。這次攻擊巨頭龍的命令,就是她親自頒下,目前黑龍會的幾隻艦隊,除了牽制反抗軍之外,主要都在搜尋巨頭龍的蹤跡。   阿巫聳肩說,「詳細目的,我們這種中階主管當然沒機會知道,但我聽幻僧老妖說過,好像和幽靈船有些關係。」   武奸異魔,這頭瘋獸傳聞來自異大陸,也有謠傳說他是黑巫天女製造的合成生命體。最早投身黑龍會的時候,憑著一雙奇異的魔鬼凶爪成名,直到一次負傷被斬了右手,才接受黑巫天女的改造,融合金鐵,強化硬度,造就他一身的鋼鐵雄軀,力量大進,升到海將軍的首位。   「那個狂人的身體,還有一項特殊的進化異能,只要被什麼東西傷過一次,傷癒之後,肉體就會自動進化,下次同樣的東西就再也傷他不得,所以上趟李華梅殺他不死,反而令他力量更上一層樓。但是……聽說他的不滅身軀,與他的信心有關,如果他的信心瓦解了,那他的鋼鐵魔軀就會不攻自破。」   阿巫的話,讓我想起了那夜海戰。無怪加籐鷹一直把斬龍刃避開武奸異魔身軀,直到最後的致命一擊,原來就是因為這個;但是由於黑龍王的介入,斬龍刃最後也失手,武奸異魔重傷不死,下次復出豈非連斬龍刃也無效?這下當真是棘手之至。   「說到那柄斬龍刃一龍王陛下曾經親自煩令,有誰能奪得斬龍刃來獻的,不但賞賜萬金,而且還封他當海將軍。」   斬龍刃有此重要性,這點真使我訝異,因為我所知道的部分,只曉得這柄神兵是龍神族重寶,幾乎等同族長之證的意義,由前任族長傳給加籐鷹,隨著他退隱而黯淡,除此之外就一無所知。   「幻僧老妖說,斬龍刃是創世七聖器之一,是天下所有龍族的剋星,不僅具有破龍的屬性,還有一項異能。當有強者充分發揮其異能時,斬龍刃將無視一切的物理、魔法防禦,普天之下,再沒有它刺不穿、砍不過的東西。」   與阿雪的大日天鏡、失落的聖者之杖,同屬於創世七聖器之一的秘寶,堪稱所有珍寶中最高級數的神兵,這個顯赫的來歷還真是令我嚇一跳。   龍族生物基本上刀劍不傷、水火不侵,無懼萬毒,是這世上最強大的生命體,越高等的龍族越是如此,但如果碰上具有破龍屬性的神器,被劃破一點傷口都會形成劇毒入侵,這種先天上的克制,連黑澤一夫、李華梅這兩名流有龍血的最強者都不例外,無怪他們都想把斬龍刃弄到手。   「真奇怪,約翰你口口聲聲說要當追跡者,怎麼連這也不知道?那你一定更不曉得,七聖器之中還有一項專門針對斬龍刃的神器,好像是只要啟動異能,就能張設世上最強的物理防禦,可抗萬擊……那神器……好像在慈航靜殿……不,好像是金雀花聯邦的一個大門閥,叫什麼……巴……巴拉松……」   「巴菲特家族?賢者手環?」   「對!就是那個巴!巴菲特家族的賢者手環,嘿,你還算專業嘛。」   阿巫大力地拍我的肩膀,我卻笑得很尷尬,更偷偷將手腕上的雙蛇鐲用袖子蓋起,免得被不良老友識破,說不定我的下場比那位新婚老兄更慘。   無奈,壞事總是成雙,明明我想離座告退,阿巫還又告訴我一個讓我心驚膽跳的消息。   「哦,還有一樣東西,也是龍王陛下指定奪取的,不過不是東西,是一對姐妹,就是七朵名花中大大有名的並蒂霓虹。武奸異魔搶了一個,立下大功,倒是不曉得另一個在哪裡呢,約翰,你有見過嗎?」   這一刻,我真的非常慶幸,情報的不流通與無知,救了我和羽虹一次。   從阿巫那邊得來的情報非常寶貴,但也讓我非常疑惑,不知道霓虹兩姐妹到底犯了什麼毛病,走到哪裡都被人指名通緝。   在南蠻的時候,蛇族指名要捉拿她們兩姐妹,交給光之神宮;到了東海,黑龍王也親口說要活捉她們,這是單純因為天生麗質,紅顏遭劫,還是有什麼其它理由呢?   現在回憶起來,黑澤一夫曾以光之神宮使者的身份,到南蠻指點蛇族技術,這是單純的偽稱?亦或是黑龍會與慈航靜殿暗中勾結?嗯,這裡頭看來有許多不尋常的關節,要仔細查證才知道了。   在被押解回牢房的路上,我也構思著要對羽虹進行的說辭。   單純讓羽虹與天海幻僧動手,這並不難,只要讓他們兩人碰面,自然會打起來,但僅僅如此並不能讓我滿意,因為不能發揮穩定實力,始終受到散熱問題影響的羽虹,根本是一顆戰場上的未爆彈,早晚會惹出更大的事。   織芝所製作的服裝,可以讓這情形有相當程度的好轉,然而,若要徹底治本,那就還需要一些其它手段配合。這些日子以來,我對羽虹所做的「療程」,已經逐漸發揮效果,就差我補上最後的點睛一筆,讓羽虹自己意識到這些變化,理想的結果就會出現。   「啊……疼啊……唉……啊……」   被扔躺倒在囚室的一角,我全身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十足一副氣息奄奄的重傷樣子。   羽虹是巡捕的專業出身,受過特殊訓練,我對她的眼力不敢小看,打起十二分精神作戲。   化妝師的手藝很巧,加上我自己特製的染料藥粉,我的外表偽裝無懈可擊,只要不走近觸摸,絕對發現不了破綻,而羽虹的手腳都被鎖鏈給綁著,根本不可能靠近過來,所以外現上絕無問題,剩下來就全靠我自己的演技與說辭。   裝著奄奄一息的重傷模樣,我斷斷續續地向羽虹道歉,說著自己心裡的愧疚與悔恨,每一個詞句都是精心設計,但正如我所料,羽虹並沒有任何回應,只是背對著我,一聲也不吭,但這反應卻更加暴露出她真正的心情。   羽虹的個性,外柔內剛,正常狀態下見到我,哪有不動手的道理,現在光是保持沉默,事情就已經有了轉機。   為了要激化這種效果,本來最好的做法,是讓事情沉澱個幾天,每天都抓人去拷打,再扔回來給她看,令惻隱之心漸漸發芽,無奈我現在並沒有那種閒功夫,只好把拷打的頻率變得繁密,一天照三頓來打。   我自己是沒什麼所謂,反正每次被黑龍會士兵拖出去之後,就和阿巫飲酒作樂,交換情報,但是被拷打的那個士官就比較倒霉,連續幾場酷刑下來,真是體無完膚,恐怕把他的漂亮老婆找來,也認不出他來了。   「所以呢,變態伯父以前說過,娶妻要娶賢慧,娶個漂亮老婆,不見得是好事啊!」   「阿巫,我那變態的老爸沒有這麼說,他說的是,娶妻要娶賢慧,但如果娶到漂亮老婆,就有可能練成絕世武功。」   不是開玩笑,變態老爸真的那麼說過,而歷史上也真的有過實例。相傳是在四百多年前,黃土大地上曾經出現過一位絕代劍手,人稱「求敗劍妖」,之所以練成無敵劍法的理由,就是因為他有一名天仙姿色的美嬌妻。   那名美麗嬌妻沒有帶給他什麼秘岌,卻是從新婚之夜開始,送給劍妖一頂又一頂的大綠帽;自那天起,劍妖每天都持劍追斬姦夫,到處與人決鬥,幾十年的時間下來,終於成了大地上人人聞風喪膽的絕世劍手。   據說劍妖曾經留下一柄神劍、一套劍法,與捐血武神的「老婆對郎走」刀法齊名,但可惜不知流落何方。變態老爸曾經告訴過我,法雷爾家曾有祖先被劍妖活活斬死,這件事也成為爺爺的畢生遺憾;爺爺生前常常感歎,恨不早生數百年,與這一刀一劍交交手,尤其是要與他們的老婆有一手,如今只能遙想思歎,愧為大好男兒。   這些都屬於閒話,意義不是很大,重點在於每次我被押回牢房時,就會斷斷續續地對羽虹說話,除了說些道歉的廢話外,就是對她說,如今她姐姐被黑龍會抓去,心燈居士也被黑龍王重傷,只有她自己能夠救她姐姐出來,但黑龍會高手眾多,只憑她一個人,那無疑是螳臂擋車,多一個被輪姦的。   想要救人,就必須提升實力,必須擁有不凡的武功,以她如今的實力並不足夠,但只要她肯配合,放下一些矜持,那她可以發揮出應有實力來。跟著,我就告訴她鳳凰血的奧秘,我從黃晶石中所得到的資料。   「……鳳凰血……強化心脈功能……以自我情慾推動……」   黃晶石裡頭的資料,其實是說以自我情感來推動,當鳳凰天女處於極悲、極愛、極恨、極樂的巔峰情緒,激昂的情感便會催發鳳凰血,以倍數強化儲存力量的心脈,進而使出不可恩議的強大力量。   法米特當年曾親赴南蠻,研究過羽族的肉體與鳳凰血,發現鳳凰血所激發出來的潛能力量雖強,卻不穩定,往往一發之後再無餘勁,後來便以淫術魔法的理論基礎對之進行改良,把技術寫在黃晶石內。   如果鳳凰天女進行精神修練,讓整個心靈長時間處於平靜,只有實戰時才將激昂殺意爆發於瞬間,隨即重回無波心境,這樣不但可以將負擔減到最少,還能讓敵人捉摸不定;但優秀的禪定修練很難做到,所以次之的簡單方式,就是改以情慾推動,只要配合淫術魔法,或是強力春藥,就可以令情慾長時間維持亢奮,激發出來的力量雖然沒有那麼強,但卻更為穩定,不會時強時弱。   這些都是法米特的研究精華,但我才不可能全盤盡告,只要讓羽虹知道那些我想讓她知道的部分就可以了。   「……那次之後,你一直都壓抑著自己的慾望,覺得這很罪惡吧?其實……   這沒有什麼的,只要你肯對自己的慾望忠實,別用理性和道德去壓制,把情慾釋放,你就能引導鳳凰血的高溫,不再傷害你的身體。「   方法其實很簡單,但一個把性當作罪孽的人,卻很難去實施,所以我最後又補上了一句話。   「不管你的情慾怎樣熾熱,那都不是一種罪,就算是……那與你堅持的正義應該不牴觸吧?只要能夠有力量執行正義,多重的傷你都不怕,又何必畏懼自己的情慾呢?這世上……也有很多淫蕩的好人啊。」   這些話其實不倫不類,但是能夠打動要勸說的人就足夠。當我再次被拖拉出去,隔壁刑房開始傳出拷打的哀嚎聲,我便利用事先佈置好的魔法鏡面,確認這一次羽虹沒有再從壁板縫隙窺看刑房,而是好像很遲疑似的,緩慢抬起了雙手,艱難地放在自己胸前。   透過魔法鏡面的影像,我看見羽虹雙手按放在胸前,在短暫的遲疑後,慢慢揉搓起自己雪白的圓潤玉乳,動作很輕、很慢,手腕上的鎖鏈發出輕輕碰響。   不久,她左手握著小白鴿似的雪乳,背靠在牆上,撐住身體;緊接著就叉開大腿,曲起膝蓋,右手撥往凝脂般的雙腿,中指的一個指節,緩緩地滑入了乾澀的花徑之中,然後將整個手掌都按在花谷上擠壓起來。   積壓體內多日的情慾之火,一下子被撩撥起來,當慾火熊熊焚燒著肉體,羽虹朦朧的眼神中,完全是一副飢渴難耐,春情蕩漾的淫艷;大腿開始顫抖,嘴裡的喘氣聲越來越大,但滿臉卻呈現出一副十分陶醉的樣子。   最後,在一聲壓抑不住的呻吟中,羽虹的香軀連續抖了幾下,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通紅的大口喘氣。   少女如星的眼眸,閃著晶瑩的水光,但她白皙纖細的手掌,卻猶自按放在兩腿之間,不停地撩撥著漸響的水聲。 第七章 情枷欲鎖   算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內的第四次,少女坐在黑暗囚室的一角,很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但身體卻不聽使喚,不自覺地將雪白細嫩的雙腿張得開開;莫名的空虛,讓她忍不住將小手伸入兩腿間,搔弄自己的下體;隔著棉質底褲,慢慢撫摸敏感的花蕊,唇間溢出的喘息逐漸急促。   「啊……舒服……嗯嗯……」   舒暢的美感快速地往身體各處流竄,羽虹索性把手伸入濕濡不堪的褻褲,雪白中指在肉縫四周的花瓣上摩擦,其餘的手指則在花蕊上輕輕揉壓。   「啊……好棒……哦……」   壓抑許久的肉體慾望,在理性有意解放之下,一點一點地發洩出來,少女軟綿綿地靠在牆上嬌喘著,襤褸破損的衣衫半褪,半遮半掩地裸裎著嬌軀,細嫩的手指放在自己小鴿般美乳上,憐惜寵愛地搓揉、掐捏;用指尖捏弄起那兩朵蓓蕾,時輕時重地捻著充滿彈性的乳尖,羽虹的呼吸變得雜亂且急促。   「嗯……嗯……嗯……」   粉紅色的花瓣伴隨著蜜漿滋潤,散發出晶瑩的水光,她纖細的蘭指淺淺插入,沿著自己的花瓣開始上下滑動,馥郁的蜜漿不斷地湧出。   「嗯……嗯……嗯……」   花瓣緊緊吸附住她細嫩的手指,她紅潤的臉蛋向後微仰,渾圓小巧的美臀頻頻向前頂聳,雪白的美腿張得開開,好讓中指能更繼續往裡頭探索。   在下半身抽搐著獲得滿足的時候,另外一隻手則是如癡如狂,揉搓自己嬌挺盈握的胸部,本來粉紅色的乳尖,也因充血腫脹的緣故,變得接近暗紅。   這些嬌媚動人的景象,都被我一一看在眼底,雖然進度有些落後,但我仍為著羽虹的解放變化而滿意。   要獲得力量,就必須付出代價,我是用這藉口說服羽虹的。比起那些承受肉體上非人痛苦,藉以獲得力量的武者,她其實算是非常好運的,因為她只要積極開發肉體的敏感度,不但不痛,還會愉悅得失神,這種快活似神仙的修練方法去哪裡找?   當然,如果自己會這麼想的話,羽虹就不是羽虹了。她對肉慾的恐懼與嫌惡,讓她遠比一般女性更難接受這種鍛煉,但我卻很樂見這種情形,因為一個恬不知恥的蕩婦,就像是被開發過度的煤渣,只有掙扎於理性與肉慾之間,在這樣的反覆琢磨中,女體才能夠成為光亮奪目的寶石。   更何況,再苦的藥,只要有適合的蜜糖攪拌,都能讓人吞得下去,而我專門替羽虹調製出來的特殊蜜糖,其名字就叫做正義。   為了得到足夠力量,去守護自己所重視的東西,羽虹能夠承擔的付出與犧牲,總是令我歎為觀止,真期待日後某一天,這個渾身燃燒著熾烈血焰的俠女,將會一面歌頌正義、誅滅邪惡,卻同時在連續的輕微高潮中,被源源湧出的蜜漿尿濕了褻褲……   「哈啊、哈啊……啊、呼唔……唔……」   隨著撩人的喘息聲,少女全身輕輕顫動著,拚命想壓抑住自己羞恥的叫聲,但濕潤的紅唇間,仍是不時溢出惱人的淫穢呻吟。   「咕啾、咕啾……」   除了嘴裡,羽虹胯間也傳出了猥褻的潮濕水聲,在她手指的來回搓弄下,清純的白色內褲早已經染上了淫穢的濕潤液體。   「呼啊、啊呀、啊嗯……!」   羽虹所發出的細微呻吟,就像是小動物的鳴叫聲一樣。每當手指撫過自己的敏感帶時,她就會發出充滿情慾的嚶嚀。   「討、討厭……身體變得好奇怪……腦子裡好像……都快空白一片了……」   急促又口齒不清的聲音,少女那雙無神的眼瞳早已被淚水溢滿,搖晃著金髮,在一陣又一陣的小高潮中,扭腰擺臀,達到了忘我的境界。   「……錯了,你不該說討厭,這樣只會封閉自己的感官。你應該放開身心,接受這些感覺,不要去抗拒……這些高潮不是讓你很舒服嗎?那就用心去感受,抬起你的手、張開你的大腿、擺動你的屁股,去讓自己更舒服,這樣你就會更快活……」   用輕柔得彷彿催人入眠的聲音,我不斷對羽虹進行唆使,讓她將這些話深深烙印進肉體,變成她自己意識的一部份。   進行這些工作,無法一蹴而成,幸虧我甫抵火奴魯魯島,就對羽虹進行調教,一點一滴將她的肉體調整,現在才有辦法利用短短幾天之內,用密集調教作加重處理,在她本人自願配合下,提早催發出最後的效果。   看看目前的進境,羽虹已經與身在南蠻的時候相仿,會用很熟練的動作自慰,當高潮一波波來臨時,她很暢美地顫抖接受,發出小貓叫春似的撩人呻吟;漸漸地,被開發得靈敏易感的肉體,不再能滿足於指頭的單調撫慰,已知人事的羽虹想要更多。   好幾次,羽虹在自慰到高潮後,顫抖著雪白的粉臀,輕輕扭腰,用朦朧迷醉的眼神望向我;那個眼神我很熟悉,她並不是把我當仇人,而是單純看做是一個男人,一個可以滿足她飢渴肉體的雄性。   這眼神令我滿意,但我卻殘酷地視而不見,這自然有我的理由。   我並不是暴露狂,也無意以調教師為職,所以整個工作的過程,就只有阿巫能夠透過魔法鏡面目睹;另一方面,這也是向他交換秘密情報的籌碼。   「約翰,你真有一手!在娜麗維亞的時候,我只知道你會調春藥,想不到你玩弄女人也這樣有本事,喂,我過些時候打算在東海再開一家妓院,你來入股吧。」   「入股?這種不道德的事情你也說得出口?夠義氣的就直接配干股給我,如果不講義氣,那就什麼都別說啦。」   「那有什麼問題。你先幫我幹掉幻僧老妖,到時候你佔兩成,一毛錢都不用出,還把那老妖幾個私生女的初夜,優先讓你一個。嘿,你定力真好,囚艙裡那小妞兒叫得又媚,屁股扭得又騷,你居然忍得住,動都不動她一下。」   「你懂個屁!我是在裝重傷者啊,一個重傷者還可以生龍活虎爬起來干人,鬼才相信有這種事!而且,我這招叫做拉彈弓,現在我把她繃得越緊,彈射出去時候的威力才會一發不可收拾。」   「……太深奧了,我很難懂。但剛剛看你玩那小妞的時候,我險些就射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情形就如我對阿巫所言,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適度引導壓力來加快進程。   一方面,阿巫的船艦即將與天海幻僧會合,對於我遲遲沒有準備好刺殺計劃,頗有微詞,開始催促起我的進度。呵,看他漸漸失去耐心的樣子,我可以打包票,若我再不快點作些成績出來,我這位總角之交可能會克服心理恐懼,把我們這一男一女殺的殺,奸的奸。   一方面,我也把壓力傳達給羽虹,告訴她我們即將與敵人主力會合,天海幻僧曾經見過她,如果不能盡早回復力量,突破身上的封鎖,到時候肯定結果悲慘,她將與姐姐在對女性形同地獄的情形中相逢。   羽虹身上的封印是我所設,鳳凰血已經將她的傷勢痊癒大半,只要我解開封印,她隨時可以回復力量,但我卻故意讓她以為是黑龍會下的手,這樣子施加壓力,因為她如果不能夠提升實力,憑一己之力突破封鎖,那我們狙擊天海幻僧的計劃仍大有風險。   不過,在阿巫船上幾天,我也意外得到了一些見識。   海上航行,偶爾會看到一些連船而成的人造陸地「浮舟」。東海的海流迅速而詭異,論起對海流的掌握,就連生活在水面下的人魚族,有時候都比不上這些靠海流討生活的浮舟海民。   阿巫遇到他們,就用一些日用品與糧食交換海流情報,看雙方熟門熟路的交易模式,這顯然不是第一次,令我由衷好奇,這些承受不了黑龍會暴政而亡命海上的海民們,為何對黑龍會的士兵一點憤恨都沒有,還倒過來與之交易呢?相較於我與四大金剛到浮舟購物,報上反抗軍軍階後,險些受到攻擊的待遇差別,我還真是弄糊塗了。   「哦,你說這些爛泥啊……抱歉,你可能不懂,人在岸上就是土,離了土到海上亡命的人,會被本地海民看不起,就稱他們為爛泥……其實不論海上陸上,這些東海人沒一個有骨氣,根本全是一灘他媽的爛泥。」   做完交易的阿巫向我解釋,「把他們逼到海上來討生活的,是黑龍會沒錯,但常常來搶劫他們的,卻是那些反抗軍。一個是遠敵,一個是近仇,這些爛泥個個都是有今天沒明日的短視,你說他們比較痛恨哪一個?」   反抗軍起創時,物資維艱,如果硬要到黑龍會勢力內的陸地調集軍資,太過冒險,一旦發生硬仗,死傷必重,所以只好搶劫這些三不管地帶的浮舟,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但最近環境轉好,補給物資充裕,應該不會再來搶劫這些苦哈哈的海民了吧?   「嘗過血味的獅子,難道還會改吃素嗎?約翰你別逗了。李華梅想做清官,但她不能讓底下所有人都跟著當清官啊!多少年都是這樣過來,搶也搶慣了,突然之間說不搶,換做是你,你會聽嗎?號令全軍不搶劫,那反抗軍一定要散伙了。」   阿巫哈哈大笑,以旁觀者的角度,說了些心得,「其實一個地方被暴政統治,當地人真的是完全無辜嗎?你看看這些爛泥的態度和選擇,活該就是被人肏的,叫他們爛泥還是抬舉了,換作我是龍王陛下,我也想千秋萬世統治這裡啊。」   這些話不是空穴來風,因為在我們航行的一路上,偶爾還會有人魚族靠近,提供情報傳遞,或是進行賣春交易。   之前我在內陸的時候,聽到反抗軍的相關消息,其中就常常提到人魚族與反抗軍並肩作戰,因為內陸的人類對東海海民搞不清楚,只知道有個人魚族,所以聽到人魚族與反抗軍同在,就會認為反抗軍深得當地民心,可是就我自己所見,人魚族似乎也與黑龍會同在!   願意與反抗軍結盟作戰,在戰場上犧牲殉死;願意以黑龍會士兵為對象,搖動雪白的屁股賣春。這兩者到底哪個代表性高一點?我實在很難判斷,但是身為一個獸性多過理性的男人,我想我還是加入黑龍會比較有搞頭。   「東海很多種族都是這樣,表面上是分成兩派,一邊幫助反抗軍,一邊幫助黑龍會;但其實兩派都是同一派,這樣子不管哪邊得勢,族群都能夠繼續繁衍下去。」   在阿巫的狂笑聲中,我覺得有片一直籠罩在我眼前的濃霧散開了,這才是我所熟知的戰爭世界!這才是我所熟知的常理!個把月來在反抗軍中所感覺到的那種怪異,現在全都撥雲見日,完全明朗化了。   原來,是因為我只用反抗軍的角度去看事物,自然將許多矛盾合理化,但是如果轉用黑龍會的眼光來看,事情還有很多的解釋。   (原來如此……)   這一刻,我忽然強烈期望知道,不曉得如果跳出了黑龍會與反抗軍的視野,跳脫正與邪的對立,單純問夾在兩者之間的那些種族、那些真正的海民,以他們的角度來看,會得出什麼結論?   (不過,這種說法只能說說而已,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接受的,至少那一群為著滿腔熱血,自動跑來東海當義勇軍的俠者、騎士們不成……)   還有我身後艙房中,那個為著「正義與公理」,正在拚命嬌喘自慰的羽族少女,相信她也絕對接受不了這種觀念。   但……接不接受都好,事實只有一個,不會因為人們接受與否而改變,只是看人們怎麼去解讀它而已。   人魚族的女性,在火奴魯魯島上我只見過她們持魚叉下海作戰的英姿,聽說在李華梅的身邊,就有一隊純由人魚族組成的女性衛隊,長年跟著她南征北討。   但我所不知道的是,當她們放下手中魚叉,脫去身上的裹布勁裝,擺動起長年游水鍛煉出的流線腰肢,那股深得海洋靈氣的艷媚,竟是如此動人,絲毫不遜於大地上以廣出美女著稱的狐族。   令人欣羨的香艷,但我卻無福消受。一來,自從連續與阿雪、月櫻、羽虹發生過關係後,自己在性事上變得挑剔,對普通的嫖妓不感興趣;二來,隨著我們即將抵達公園島,我聽說那邊的暴風雨天險即將被破,攻勢很快就會開始,我也要開始作些佈置。   阿巫照我的要求,會特別延退到晚上才抵達公園島,但正與部下在船艙中享受人魚族美女艷宴的他,並不知道我的真正打算;與虎謀皮,還想平平安安撤退,那也未免太沒有警覺心了。   囚室裡,羽虹努力趴伸著身體,兩手被鎖鏈長度限制在背後,用一個尷尬的俯趴姿勢,螓首埋在我胯間,不停的前後活動著,垂下的金髮把她臉頰遮擋住,間歇露出因為情慾而泛紅的嬌顏。   在得不到發洩的苦悶中度過三天,羽虹的理智已經到了崩潰邊緣;整個身心都渴求男性氣息的她,與中了精液毒癮的羽霓一樣,幾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而我故意製造機會,終於出現了現在這個場面。   在鎖鏈的範圍限制下,羽虹竭力低垂著頭,含舔著肉莖的前端,讓肉菇在口腔內壁上摩擦幾下,然後吐出口外,伸著舌頭在肉莖上舔舐;急切的眼神,期盼著更進一步的接觸,但手足都被鎖鏈綁住,不管她怎樣搖著結實的小屁股,用潺潺蜜漿表現下體的騷癢,都只能勉強用口舌填補慾望。   紅潤的小嘴微啟,羽虹把漲得紫紅的肉莖前端,一點點地吞噬,牙齒不斷的刮弄著肉菇的稜溝,舌尖撥動著酸楚的馬眼;我望著肉莖在羽虹嘴裡慢慢吐出又吞進,下體充滿了沸騰的血液,肉莖前端早已漲成了顆巨大的蘑菇。   仍在假扮重傷者的我,觀察羽虹的混濁眼神,認為時間點差不多了,再判斷耳中聽到的浪濤聲,咬著牙一閉眼,白濁精漿猛地激射而出。   嬌媚的陶醉呻吟中,羽虹混濁的眼神一下子回復清醒,吐出口中肉菇,劇烈地咳嗽,把入口的東西混著唾液吐出,一抹粘稠的乳白色液體,淫靡地在唇邊拉出痕跡。   「唔!」   被口舌慰藉中和欲焰的鳳凰之血,形成一股暖洋洋的強烈熱流,瞬間竄走過羽虹的四肢百骸,衝破所有箝制封鎖,連串骨爆聲在剎那間響起,一度消失的力量再次湧現,甚至猶勝之前,在羽虹意識到的時候,她雙臂已經輕鬆扯斷鐵鏈,跟著一下抬腿,兩聲清脆斷響,腳上的鐵鏈也被拉斷。   脫去束縛,回復力量,羽虹露出複雜的眼神,抹去唇邊的白線,過來將我扶起,離開囚室。   幸虧我早有準備,不然這時近距離肌膚相親,要瞞過羽虹可真是不易。離開囚室後,我藉口有重要東西被沒收要取回,指引她穿過人最多的宴會廳,路上悄沒聲息地殺掉幾個倒霉鬼,到了下一層船艙的道具室,破開儲物箱,找到那個包袱,取出我為她準備的衣服,要她換上。   聽說是我特別為她訂製的衣服,羽虹顯得很吃驚,或許……還有幾分懷疑吧,但情形由不得她考慮,因為幾天的囚禁生活不曾沐浴,身上那套殘破衣衫污穢不堪,連白色褻褲都被淫蜜一再打濕,不但泛著污黃,還散發濃郁的淫穢酸香。   打開包袱,抖出那件新裝,一道淺淺流動的魔法能量,瑰幻成彩,但羽虹卻對袍服的款式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這種衣服怎麼能穿?」   「上頭的魔力能量,你自己也感覺得到,穿上它,對你只有好處,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吧。」   女子好潔,在這動力的驅使下,羽虹終於還是當著我的面,脫下身上的破爛衣褲,把包袱中那件絲袍給換上。   絲袍是比照武鬥服的形式裁製,但設計的理念卻是「半件衣」,當初織芝開始製作時,還反覆向我確認是否真要如此。   所謂的半件衣,就是這件絲袍的布料只用到尋常一半。裸露出大片的肩頭與粉背,胸前雪乳只遮蓋住上半部,露出奶白的下緣;配件的蕾絲長襪,只有左腿,右腿肌膚無遮接觸空氣;袍子前方只過腿根,後方雖然有著長長的火紅下擺,但在屁股的位置卻刻意作鋸齒狀剜空,讓肥肥白白的雙臀成為視線焦點。   香艷而大膽的暴露剪裁,為的是能夠在戰鬥中充分散熱,不成為負擔,至於敵人會否看傻了眼,因而被一掌斃命,那就是附加的意外效果。   羽虹應該能瞭解這層用意,而且當她把袍子穿上後,立刻體驗到這件價值連城的武鬥袍,其特異之處。由昂貴冰蠶絲所編織、裁縫,普通人穿上去可能會被立刻凍僵,但是從羽虹的表情來看,袍子上所散發的寒氣,輕撫著她火熱的肌膚,說不出的舒服受用,或許她離開南蠻至今,從沒有這樣清爽過。   我冷眼旁觀,換上武鬥袍的羽虹,較諸不久前囚室中的萎靡模樣,已再次散發著她應有的美麗。   及肩的柔髮,簡單束盤成二團金色的太陽,露出白皙的後頸和大片的雙肩;只遮住上半部的白嫩胸口,一雙鴿乳也顯得更為圓潤稱手;天生纖細的腰身不變,但是干扁無肉的小屁股,卻變得渾圓挺翹,雖然還不像阿雪那樣肥白多肉,但配合起羽族美人最驕傲的特長細腿,所產生的視覺效果,就像是一個青澀的小蘋果長大了,變成了一個鮮紅、嬌脆欲滴的大蘋果等人採食,從骨子裡透出任君摘食的氣息。   玲瓏有致的身材,露出半顆的圓滾雪乳,若隱若現好不誘人,小巧翹挺的美臀在我面前搖來晃去,看得我熱血沸騰,對羽虹的美麗起了反應,不去怕她以後來殺我,也不去顧慮風險,只是單純想要佔有,想要徹底把少女的身心擁有在手中,忍不住伸手抱住她的纖腰。   突來奇襲,羽虹被我嚇一跳,我雙手順勢往上,搓揉她那對32B的鴿乳,吸舔著她小巧的耳垂。   如果是比武功,羽虹有足夠的力量掙脫與反擊,但她極度敏感的肉體,如今就像是乾燥而高溫的木柴,只要碰著一點小火星,馬上就不可收拾地燃燒起來,特別是當我告訴她,這是讓她完成最後突破的過程後,羽虹扭動嬌驅,微微掙扎,卻沒有劇烈反抗。   「這裡……這裡會有人發現……」   這個顧慮沒有說錯,隔幾個房間就是宴會廳,那裡正有上百士兵在荒淫作樂,附近走廊上人來人往又很多,如果我們在這裡發出什麼聲音,被發現的可能性確實很高,但我卻對這個危險視而不見,趁羽虹仰起了小臉時,在她的柔唇上猴急一吻,跟著便將遮住她胸口的絲綢推高,那對圓潤小巧的雪乳,像對小鴿般彈跳出來。   我二話不說,動作敏捷得不像個重傷者,雙手托起她渾圓的鴿乳,愛撫搓揉,羽虹渾身酥麻,小嘴間歇地哼著「嗯……嗯……」,如電快感令她渾身嬌軟無力,癱軟在我懷裡,任我擺佈。   「不是說怕被人發現嗎?少拿這爛理由當藉口了,你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你的枕邊人,別忘了,你的力量來自於情慾,只有不抗拒情慾,你才能發揮真正的力量……告訴我,你的乳尖什麼時候變硬的?不是現在才硬起來的吧?」   我左手緩緩拉起羽虹的下擺,沒有褻褲的遮掩,稀疏的金黃嫩草立時露了出來。金黃色的嫩草間,隱隱約約露出一道嫣紅嫩縫,附近已然流出不少甜美的蜜汁,閃耀著誘人的光澤。   「還有這些水呢?什麼時候開始流的?是你一面換衣服,一面就開始流水了吧?為什麼換衣服就會流水?為什麼你會當著我的面換衣服?回答我啊!」   我用手指撥弄早已濕糊不堪的花瓣,在少女耳畔說道:「還不承認嗎?其實你根本就想要我看你的裸體,因為你已經是個喜歡暴露自己,越是有男人看你,你就越興奮,越浪得流水的小淫女!」   被我說破心裡的秘密,聽見「小淫女」三個字,羽虹的反應相當激烈,一面搖頭,把綁好的髮束搖散披下肩頭,眼神瞬間如同蒙上一層薄霧,微薄的小嘴微張,似乎想羞慚地抗辯,但被我撫弄在掌心的柔嫩花谷,卻以倍於之前的滲水量,瘋狂流出淫蜜,反應著主人此刻的肉體愉悅。   「對不對?小淫女?你這個又騷又浪的暴露小淫女,現在整個身體都給我看光了,有什麼感覺?」   「我……我不是……我不是淫女……」   「不是嗎?那小心辛苦得來的力量,毀於一旦喔!」   我口中說話,右手摸在羽虹的三角花谷,輕撫著如絲如緞的柔嫩肌膚,撥開濕潤的金黃細草,手指緩緩插入濕潤花谷,幾下攪動,不堪撩撥的羽虹便發出一聲聲高亢而尖銳的迷亂呻吟。   「嗯……嗯……不要……」   這個房間並沒有隔音設備,羽虹嬌媚的高亢哼聲,很快就傳了出去;幾聲之後,我聽見外頭傳來一陣人聲騷動,該是有人察覺到這件事了。   連我都發現了,但武功遠比我高的羽虹卻恍若未聞,沉浸在情慾的浪潮中,滿臉暈紅的表情似羞似喜,真是艷媚動人,嬌喘微微的小嘴正貼在我耳邊,呼出的如蘭香氣弄得我耳朵癢癢,褲襠中的肉莖早已硬直得老高,隔著褲子,抵在羽虹毫無遮掩的光裸嫩臀上,來回摩擦。   「那邊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嫖妓只能在這裡嗎?誰搞到隔壁去了?」   「沒可能啊!十二名人魚族的婊子全都在這裡啊!」   「渾蛋!那個誰誰誰,你帶人去隔壁搜查看看,到底是怎麼搞的。」   阿巫的叱喝混合吵雜人聲,迅速往這邊靠近,羽虹像是察覺到了這些,掙扎著想從我身上離開,但我見狀更是加倍地挑弄她,從後頭摟住羽虹的纖腰,得寸進尺地把手指沿著臀溝,伸進羽虹渾圓翹挺的美臀,重手挑逗她沸騰的慾望。   「是從道具艙傳來的!大家過去看看!」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讓羽虹意識到情形緊急,一再試圖掙開我,但被我靈巧揉弄她粉嫩花瓣上的小肉芽,全身如遭電殛,只能發出絲絲的喘氣聲,嬌軟得使不出一點力氣。   「怕什麼呢?小淫女你應該很高興啊,等一下有那麼多男人來看你發騷,你一定會興奮到高潮的。」   「嗯……嗯……不要這樣…」   似乎知道這將造成的轉戾性變化,少女淚眼哀求,卻被震耳的如雷腳步聲響掩蓋,情急之下,香軀更像是發瘋似的在我懷內顛動;我眼見機不可失,在大批士兵破門而入的聲響中,肉莖掙出褲襠,往羽虹花瓣的細縫裡硬塞進去,熟門熟路地進入了肥美多汁的花穴,破去了她最後一絲理性矜持。   在眾目睽睽之下,羞辱地被強行插入的少女抬仰起頭,發出一聲淒厲欲絕的尖叫!   「啊……」 第八章 蛻變重生   對於闖進來的黑龍會士兵而言,他們實在非常榮幸,能夠見到這樣的一幕景象。   在幽暗的斗室裡,一名美得出奇的英艷少女,穿著一件大膽惹火的武鬥袍服,裸露著又白又亮的雪嫩肌膚,嬌喘連連,媚眼如絲,正分張雙腿跨坐在背後男人的大腿上,小巧圓潤的美臀向後微翹,勻稱細緻、雪白渾圓的美腿,因為胯間承受的衝擊,顫抖著修長的弧線,抖動著鴿乳雪臀,與男人作著緊密的結合。   黑暗的斗室裡別無光源,少女雪盈的膚光、武鬥袍服上流轉的魔法瑩芒,結合成瑰麗奇幻的色彩;士兵們發著粗重污濁的喘息,目光不斷地掃視少女的裸裎肌膚,尤其是緊緊盯向兩具肉體的結合處,看黑黝黝的肉莖在金黃嫩草中抽插,頻頻翻出白色的泡沫,更偶然乍見紅嫩的肉縫翻出。   士兵們看得神馳目眩,渾然不知道他們的灼熱視線,更形催發了少女亢奮的雲雨春情。羞憤欲死的恥辱、緊張而繃到極限的情緒,令肉體處於高度敏感的狀態,即使想用理性去克制,但因此潰堤而出的情慾卻一發不可收拾,讓羽虹那一聲淒厲尖叫,很快在男人們的污穢目光中,轉為悠長滿足的歎息。   「哦……啊……啊……」   對羽虹肉體變化最有深刻瞭解的,就是正享受著她火辣香軀的我了。   在士兵們破門而入,羽虹理性崩潰而尖叫的瞬間,她濕滑的花穴中有一圈柔嫩肉壁,柔軟滑膩,緊緊包夾著我的肉莖,那種緊得令人窒息的極限快感,險些讓我爽得上了天堂。   不由分說,我雙手扶在羽虹的纖腰上,拉按著渾圓的美臀迅速下沉,肉菇再次突破嫣紅的膣肉,深入溫熱濕暖的花穴;暢美的快意,立刻讓理性崩潰的羽虹獲得宣洩,雪白圓潤的美臀往後迎頂,讓我一再深入她緊窄的花谷,為自己追求著更強烈的快感。   「看到了吧?小淫女看到這些男人的眼神了吧?這麼多男人都用下流的眼神在看你,你是他們的性感女神,他們每個人都想要上你!這些眼神有沒有讓你更快活?你有沒有為此驕傲?嗯?」   肉體的敏感與緊繃,透過我的言語引導,化為足以燒燬理性的高潮,將會永遠烙印在心靈深處,與人格結合。   我口中說話,扶在羽虹纖細柳腰上的手,掀起赤紅色的衣袍下擺,將她修長姣好的粉腿分張開來,配合著興奮地猛烈抽插,撞得她白皙渾圓的美臀發出「啪!啪!啪!」的肉體碰撞聲,圓潤小巧的雙峰,隨著節奏,上下起伏、不停來回震盪搖晃。   承受著眾多滿載污穢肉慾的視線,更從那些如癡如醉的眼瞳中,看見自己淫蕩地打開雪白雙腿,扭腰擺臀,讓瞧不見面孔的男人從後面幹著,被他握著渾圓的美乳,搓揉掐捏,將武鬥袍服包裹中的火辣女體,擺弄出種種性感撩人的淫亂姿態……這一幕幕情景密集輸入羽虹的意識,終於令她發生如蝶破蛹般的蛻變!   「……你不要忘了,正義與力量是……」   我貼在少女的耳邊,正想用反覆洗腦的老方式,說出貫徹她正義意志的話,但卻被羽虹的動作打斷;纖細手臂後伸勾住我的脖子,柔弱無骨地仰躺進我懷裡,傾斜著半裸的香軀,向著前方目瞪口呆的士兵們,擺出一個極度妖媚的撩人姿勢。   「看我!再多看我一眼……你們的視線讓小淫女好刺激、好快活……嗯,看著我……這個男人是不是做了你們想做的事?他在肏我!他在幹我這個小淫女啊!嗯啊啊啊……干我要更深一點……小淫女想要再騷一點……」   粗俗而浪蕩的言語傳入耳中,纖細的手臂勾在我脖子上,翹挺的美臀緩緩前後擺動,我被濕暖的軟肉緊緊包裹,強烈的快感直衝大腦,側眼瞥向羽虹,只見她嬌靨暈紅,雙眸微張,發出如細蚊般的甜美輕哼。   「嗯……啊……啊……請看著我,小淫女最喜歡大家看她下流的身體了……啊……看我的胸部,看我的小屁屁……看看這個男人……怎麼操我……嗯啊啊啊……小淫女要把腿張開了……」   一聲聲嬌媚無比的嬌哼,讓人們的慾火熾烈燃燒,斗室內氣氛如被引爆的炸藥般,士兵們陷入一種狂亂的亢奮狀態,不少人甚至忍受不住,把手伸進自己褲子裡,瘋狂地自瀆。   斗室內瀰漫著男女交合所散發的淫靡氣息,那種彷彿罌粟花般的熟艷香氣,讓所有人都失去理智,為著唯一的性感女神而迷醉。   「……看我們……看看我們結合的地方……對,就是這裡……看這頭禽獸怎麼插我、搞我啊……嗯……」   發著像是要哭出來似的媚叫,羽虹臉上洋溢的淫蕩羞容,我曾看過一次,是在南蠻那場赤裸球賽的最後,神智迷亂的羽虹,露著癡傻的艷媚笑靨,渴求著獸人們的性器。但與那時她仍流下眼淚、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相比,她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朵吸著肉慾淫蜜而盛放的妖花!   猶帶著幾分生澀的羞怯,行為卻大膽浪蕩,不再是委屈地抗拒墮落,而是打從心底去享受歡愉;渾圓小巧的鴿乳激烈搖擺,金黃秀髮更是飛揚飄散,更添幾分狂野風情,盛放而燦爛的妖花媚姿,淫艷得令人無法移開視線,恍惚中,就連她粉嫩白皙的肌膚,都開始隱隱泛起紅光。   一手栽培出這朵妖花的我,同樣受到媚惑,不能自拔地拜倒在其魅力下,兩手死命抱緊了少女的小巧美臀,狂野抽插;羽虹姣好的雪白雙腿,隨著頻繁的頂撞而不停搖晃,濕滑的黏液不斷從接合處噴擠湧出,在淡淡紅芒的照映下,順著她纖細光滑的美腿直流而下,滴落在地板上。   「……哦嗯嗯嗯……再多看我一眼,看我的身體……小淫女要高潮了,啊∼∼!」   情慾的絕頂浪潮,在這一剎那來臨,將少女送上了愉悅歡喜的顛峰,她漲紅著俏臉,發出最狂亂的哭聲,雪白粉腿控制不住地顫抖著,子宮裡湧出了大量滾燙的淫汁,大量淫蜜順著粉紅肉縫湧了出來。   把羽虹的媚態盡收眼底,我也達到了高潮,低吼著在同一時間放鬆了精關,把白濁的慾望暢快淋漓地噴放了出去。   眨眼間,如同一輪紅日般耀眼的赤芒,籠罩了整個斗室,朝外擴散出去!   變化發生得太快,那一瞬間的記憶,我不是記得很清楚,最深的印象是看到幾個士兵自瀆到射精,但是才噴射出來,紅光就籠罩了他們,跟著一陣混亂後,這間艙房的四壁都焦黑冒煙,而那些闖進來的士兵都成了重度燒傷傷患,倒滾在地上哀嚎。   「嘿!你們這些傢伙,以為看好東西是不用花錢的嗎?告訴你們,春宮秀不是隨隨便便可以看的!」   這些風涼話對死人沒多大意義,在我把話說完的時候,最後一名三級燒傷傷患也斷了氣,他們都是被羽虹身上熾放出的火焰真氣給焚殺,但從火焰威力只能造成重度燒傷致死,卻無法第一時間將他們燒成焦屍或灰燼,羽虹如今的力量,大概是第六級中的佼佼者。   最靠近火焰源頭的我,反而一點事情也沒有,這其中當然是有些道理,但我一時間卻無暇去思索那些學理,因為造成這場騷動的羽虹已經不見,在紅光盛放、我也射精於她體內的同時,她就像是一頭一飛沖天的鳳凰,穿破上方屋頂消失了。   從外頭的人聲嘶喊與浪濤聲音來判斷,這艘船應該已經靠岸,換言之,我們應該已經抵達公園島,而環島周圍的暴風雨天險也被破去了。   (臭婊子,自己跑路,也不拉我一把!早知道就把你淹死在海裡!)   我心中有著不滿,但當前最重要的,是找路開溜。匆匆偷了件黑龍會士兵的服裝換上,我急急忙忙溜到甲板上,只見五艘大船在海岸邊排開,旗幟鮮明,人強馬壯,確實是黑龍會的艦隊雄兵。   天海幻僧似乎離開了旗艦,來到了島上。我之所以感應到他的理由,是因為他正召喚著水系魔法的元素生物,散發著魔力波動,而逼得他必須施法的原因,則是正與他激烈交戰的羽虹。   兩個人都認識彼此,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飛衝上天的羽虹,見到天海幻僧,立刻出手攻擊;天海幻僧似乎吃了點小虧,但也立刻揮動他的魔杖,召喚他的水系魔獸出來反擊。   戰況可以說是相當激烈,羽虹張開了雪白的羽翼,由空中俯衝下擊,身形變幻靈動,輕易就把天海幻僧的金麟龍獸打爆,直追著他進入船腹,沒過多久,船腹內就發生爆炸悶響,火藥庫被刻意破壞,跟著便是火光沖天,人馬驚惶奔逃。   當熾紅火舌吞噬著船隻,那艘軍艦緩緩往側邊倒下沉沒,羽虹與天海幻僧也把戰場轉移,換到隔壁的那艘軍艦再戰。   我穿著黑龍會士兵的制服,混在人群之中,看到天海幻僧的口中溢血,揮動魔杖的手多了幾絲驚惶意味,明顯是落在下風。   這是可以預料到的事。六大系魔法中,水系魔法師素來以鬼祟聞名,他們的魔法不能說不厲害,但卻不便於正面作戰,必須要與人搭檔;如果羽虹是與某個強敵作戰,天海幻僧在旁施術,見縫插針,保證會是羽虹的心腹大患,十幾回合內就可能敗退下來,可是要天海幻僧直接面對羽虹的攻擊,結果就是現在這樣。   不論是哪一系,魔法師都可以召喚魔獸生物,來作為戰鬥輔佐。但比較起來,光明系與水系都沒有強大的魔獸生物,天海幻僧頻頻召喚出的根潭人魚、污名精靈、六臂海怪,全部都給羽虹一一打爆,至於那些召喚魔獸的異能,讓人頭暈、看到幻象、打噴嚏流淚等等,根本影響不了現在的羽虹。   水系魔法師碰到同級數的對手,那些鬼祟術法只能在對手精神不集中、心神動搖的時候,才容易成功,這就是為何水系魔法師需要搭檔的理由。如果是黑暗系的巫師,就算召喚出的不死生物戰敗,他們本身還可以憑著殺傷力強大的黑魔法,直接進行攻擊,但水系魔法師卻沒有那種本事。   本來天海幻僧就不是來此作戰的,破除封印與解咒是水系魔法的強項,他率眾到此是為了解除暴風雨結界,拿下毫無戰力可言的公園島,根本沒料到會在這裡碰到強敵。沒有邪蓮、武奸異魔這樣的高手在旁,也沒有忍軍部隊的掩護,這根本不是天海幻僧擅長的戰鬥,很快就被羽虹打得節節敗退。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天海幻僧再沒多久就會完蛋,這一點,我從站在人群當中,一面焦急指揮士兵救援長官,一面露出喜悅眼神的阿巫,得到充分證明,而我的老友也確實懂得作戲,他呼喊指揮的緊張樣子,好像天海幻僧不只是他的長官,簡直就是他老爸,看見敬愛的長官疊疊遇險,他哀叫得好像死了老爸一樣,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他,其實心存謀害長官奪位的奸險念頭。   完成蛻變的羽虹,抖擻精神,在戰鬥中佔到絕對上風;一身如楓飄紅的武鬥袍服,與她身上瑩發的淡淡熾芒相映,交織成令人炫目的紅色,在黑夜中顯得分外耀眼,就連身在幾里外,也可以看到這邊有一團赤芒閃電翔動。   但比起羽虹身上的紅光,人們注意的焦點顯然是其它地方。   火辣辣的暴露穿著,搶盡了人們的目光,當少女曼妙的肢體作出擺動,武鬥袍服的下擺飄動翻飛,衣袍縫線中的風系咒文發動,有效中和了袍服下高漲的體溫,令羽虹能夠甩開顧忌,全力攻擊,但不可避免的後果,就是武鬥袍服恍若被龍卷強風吹襲,令那半遮半掩的冰肌雪膚,更形性感地暴露出來。   光滑細緻的一雙粉腿,讓人無法不去注意;露出半顆的雪白嫩乳,也如一對若隱若現的撲翅小鴿,令人很想去抓在手心把玩;但最是引人饞涎欲滴的部分,則是少女裸露在外的小香臀,雪白細嫩,恰到好處的圓弧隆起,隨著戰鬥的動作而左右搖擺,每一下擺臀都讓人留下驚艷的記憶。   這些性感的畫面,對旁觀者的影響尚是如此之大,對身在局中的天海幻僧更是致命吸引力。向來只會以水系咒法干擾敵人的他,可能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被擾亂的一天,好幾次我都看他死瞪著羽虹的香艷玉體,看得入了迷,連唱頌咒文都慢了一步,因此受傷流血,甚至差點就被一招斃命。   至於佔到優勢的羽虹,那又是另一種不同的情形。   每一下飛翔起落,體內的鳳凰血流動加速,肌膚上瑩發的紅芒更為熾烈,幾乎讓人難以正視;由於被紅光所籠罩,所以我很難判別羽虹的臉色,但根據我對她的瞭解,從她眉梢蘊含的春意、還有奇異的喘息,我知道她的肉體正處於高度亢奮狀態,整個人也在連續的輕微高潮中。   這些徵兆極其細微,除非是與她近距離正面相對,又或是我這個太過熟悉她肉體反應的枕邊人,否則絕對難以察覺,但是一些形諸於外的明顯部分,卻暴露了羽虹身體的秘密,令底下黑龍會的士兵有所察覺,連連發出怪叫。   「哇!這女人大腿上流得都是水啊!」   「和人戰鬥,還濕了那麼大一片,真是有夠騷的!」   「連內褲也不穿呢!把她活捉了,一會兒床上不知道會浪成什麼樣……」   應該要對海將軍援護搶救的士兵們,被羽虹的艷姿所迷惑,污言穢語,一片嘩然,聽在天海幻僧的耳裡,想必是非常火大。   他火大是應該的,因為士兵們的貪婪視線、羞辱言詞,都更進一步燃起了羽虹體內的春情,作為激化鳳凰血的動力,令她每一招擊出的威力更大,獸王拳橫揮直掃,恍若無人可擋。   黃土大地之上,幾個以強悍著稱的種族,在戰鬥中都會進入輕微的興奮狀態,令得他們戰意如狂,受傷時候痛覺淡化,雖然感覺得到痛楚,但卻極其輕微,而且還會被轉化激發出更狂、更兇猛的鬥心,在實戰上非常占好處,也令敵人無比棘手。這些是他們先天上的優勢,人類武道家為了模擬,創出了醉八仙這一類的武術,用酒精去製造這種效果,而法米特·穆·卡休由淫術入手,其理論付諸實現後,就是羽虹這樣的超卓女戰士。   獸王拳本已強橫,再得到鳳凰血輔助,羽虹的力量不住突破,攀至第六級顛峰,天海幻僧全然不是對手,雖然有些實力不弱的部屬冒死助陣,但卻都被羽虹一招格殺,鮮血灑遍海面。   眼看天海老妖要完蛋,漆黑的夜空中突然飆射下一道黑影,攔截羽虹。詭異如蝙蝠的飛行身法,黑色皮革的性感裝束,我起初以為是邪蓮到了,但戰鬥中的血腥味卻沒有前次濃烈,加上那被染得漆黑的墨色羽翼,我才知道是羽霓。   姐妹情深的並蒂霓虹,進行激烈的戰鬥。照理說,只有第五級的羽霓根本不可能是妹妹對手,但被邪蓮吸血,成為邪蓮替身傀儡的她,似乎能夠從邪蓮體內接收邪力,發揮著第六級的力量,再加上羽霓使用了一些不顧肉體傷害,強行催發潛能的霸道功法,戰力一下子激增上來,只是稍遜羽虹一籌。   羽虹變得難以出手,一方面,她不敢出重手傷害姐姐;另一方面,被人控制、毫無顧忌的羽霓,等若是透支生命的打法,每一下出手,都會對身體造成嚴重傷害,羽虹甚至要盡量避免姐姐運氣攻擊,以免過度透支,當場身亡。   這麼一來,情勢登時改觀!   縱然獸王拳厲害,羽虹卻收起攻勢,只用婆羅象皮功護體,硬接羽霓的痛擊,加上喘過氣的天海幻僧從旁協助,羽虹根本是被人壓著打,好不容易想到使用獸魔術,但卻在召喚中途被天海幻僧的反擊咒語破壞,雷羽星矢召喚失敗,反而露出空隙,被一身黑皮革勁裝的羽霓飛近,一掌打中。   第六級力量非比尋常,羽霓連中兩掌,都還只是身形搖晃,直挨到第三掌,這才「哇」的一聲,噴出大口鮮血,血灑長空。   情形不妙,我預備出手救援,但卻遇上一個難題。我若召喚地獄淫神,該有足夠戰力與天海幻僧、羽霓其一相鬥,但天海幻僧的反擊咒語,卻有可能令我召喚失敗,屆時黑龍會士兵群起圍攻,我雖能自保,但卻仍是幫不上羽虹。   (對了,那個地方或許幫得上忙……)   我找到同樣焦急戰況的阿巫,使了個眼色,這名奸險友人登時會意,在下頭鬧了起來,說是有奸細行刺,要大家捉拿敵人;我率先奔出,繞著島上路徑,朝後山奔去,後頭數千人馬大隊追來,天上的羽虹看到我移動,也在空中且戰且走,跟著我的逃跑路線前進。   單單一名敵人,自然引不起天海幻僧的注意,但他應該也知道公園島上的秘密,所以第一時間追在我背後。   「那個誰誰誰,還站在那裡做什麼?給我帶隊追啊!追不到敵人你們就提頭來見!什麼?留守?留你媽啊!和我一起追!」   阿巫配合我行動,大隊人馬就這麼追逃起來,途中不可免地通過犬族村落,我還向那頭萬分錯愕的國際大奸狗打了個招呼,跟著村落就被狂湧過來的黑龍會士兵踐踏而過。   時間緊迫,我想他們應該沒有時間在村內燒殺擄掠,但當我衝出犬族村落,後頭大票人馬繼續追來時,我確實發現他們少了起碼三分之一的人數。   接著,就是侏羅紀公園的好戲上演,當那些原生種的凶暴龍類一一出現,知道厲害的我頭也不回地衝過,後頭的數千人馬變成了犧牲品,在連續死傷之後,黑龍會士兵拿出重裝武器還擊,眼看一場生態浩劫即將發生,但天海幻僧卻趕到現場;知道這些原生龍類身價的他,對士兵發下嚴令,只許活捉,不許殺死,然後他本人繼續追我,而一場生態浩劫,就反過來發生在慘叫連連的黑龍會士兵身上。   霓虹仍然在天上混戰,天海幻僧逐漸追近,我對他的反擊咒語存有忌憚,不願貿然動手,被逼到海岸懸崖邊後,只能冒險游鬥。   短暫的戰鬥,卻很驚險,不敢使用魔法的我,被天海幻僧層出不窮的咒術弄得手忙腳亂,還差點被催眠印打中,幸好我另有強援,要唸咒發出致命一擊的天海幻僧,突然被一記反擊咒語給破法,滿臉驚愕地看著奸笑出現的手下副將,渾沒察覺自己露出的破綻。   「老頭,你知不知道……其實你真的很討人厭!」   在阿巫陰惻惻的冷笑中,天海幻僧被我攔腰衝撞,兩個人一起落崖墜海,摔進了公園島上隱藏的最大秘密,一坪海岸線!   有過上次經驗,我進入那個奇異空間,立刻找地方躲起藏匿,但天海幻僧卻不知道厲害,看著遠方金碧輝煌的宮殿大笑。   「哈哈哈哈,我找到你了!花了我半生尋找,海神的宮殿,終於被我找到你了!只要取得半艘幽靈船之力,就連黑澤一夫我都不怕了!哈哈哈哈∼∼」   一償宿願確實是人間至喜,或許他可以不怕黑龍王,但身邊被觸動的機關卻絕對可怕。正如我們上次闖入的經驗,沒有準備的天海幻僧觸動了十八銅人陣,被那些機關銅人圍起來痛毆。   這個機關陣,堪稱是魔法師的剋星,尤其是水系魔法師的天敵,因為水系魔法不擅殺傷,而那些百變千幻的鬼祟術法,根本拿這些銅人沒有辦法,只見刀、槍、劍、棒、斧、鉞、鉤、叉,十八種不同兵器被握在力大無窮的銅人手中,亂揮砸下,方纔還不可一世的天海幻僧,很快就變成了血人。   如果不是因為黑色羽翼的墮落女戰士闖入,幫他招架住銅人陣的圍毆,天海幻僧就要亡命當場。   在羽霓之後,負傷的羽虹也來到這空間,和她姐姐一起陷入銅人陣中,兩名第六級修為的姐妹連手作戰,拳掌橫掃,合作無間,十八銅人陣登時被破。   但這卻實在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十八銅人陣被破解,代價就是連鎖發動機關,聲勢雄壯浩大的一百八十羅漢大陣,瞬間浮出地面。受到不明力量保護的銅人們,刀劍不傷、魔力不侵,將他們三個人包圍在中心,爆發更嚴苛的大亂鬥。   蛻變之後的羽虹,沒有體溫焚身的後顧憂慮,力量確實暴增,沒有任何一個銅人能侵入她周圍三尺;只是當她為了保護姐姐,逐漸被扯入大陣中心,各種精巧的陣勢攻擊覆天蓋地而來,即使她有意振翅飛翔,也再沒有脫逃機會了。   受到控制的羽霓,不但力量提升,還是一個悍不畏死的好護衛,竟然拚命掩護天海幻僧。   三個人在陣中竭力苦戰,雖然看不出有扳平局勢的跡象,但奸狡的天海幻僧居然留有後著。   「吼∼∼∼∼∼」   黑龍會的生物改造實驗,其結果他好像也用在自己身上了,在一聲虎吼之中,那個瘦小乾癟的老頭,身上瞬間覆蓋起獸毛,部分地方還長出鱗片,變成一個狼頭虎身的半獸怪物,威猛地揮動手中魔杖,擊退週遭銅人。   變身後力量激增的天海幻僧,逐漸在羅漢陣中殺出血路;憑靠羽霓作犧牲,再巧妙利用羽虹對姐姐的掩護,竟然被他成功搶往陣勢外圍,不久之後,重傷的天海幻僧在變身效果解除同時,險險闖出了羅漢大陣,看著被一百八十具銅人圍毆湧沒的霓虹姐妹,發出得意的狂笑。   「哈哈哈,我先行一步,你們姐妹……呃!」   太早得意的笑聲,被額頭上帶血刺出的一截雪亮槍尖給打斷,明顯沒資格當個優秀追跡者的天海幻僧,在他最接近畢生夢想的一刻,毫無警覺地被幹掉,這點想必會令外頭島上的阿巫歡喜若狂。   躲藏在暗處的我,始終不敢現身的理由就是為了這個。沒有人保證這裡只有一座機關,羅漢大陣誠然厲害,但如果第二道機關陣比這更恐怖,我無論如何都不想成為犧牲品。   被刺穿頭蓋骨斃命的老朽屍體滑落,數柄長槍、鋼叉、重戟齊下,很快就把屍體打成一灘血肉模糊的東西,而我則瞪大眼睛,錯愕地望向那十幾個離奇出現,渾身籠罩在一層金屬光澤中的裸女戰士,心裡浮現難言的熟悉感覺。   ∼作者後話∼   經歷了兩個月的時間,又與讀者朋友見面,真是阿里布達作者的不勝之喜。   我想不用眼睛太鋒利的朋友也能發現,阿里布達又換了畫家,這點並非我的初衷,因為我實在不願意自己筆下的人物有太多形象,但總之……事情就是自然而然變成這樣了。   新畫家的筆風我很喜歡,雖然以目前而言,他筆下的人物稚氣稍重,畫成熟女性時會出現問題,但是他的工作態度認真,願意把書看完,自己根據書中情節來設計繪圖,對於作者而言,這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很願意與他合作,進行阿里布達年代記的重出工作。   本集的封面,是李華梅與鬼魅夕的對峙。一如當初年代祭第六集阿雪的封面,本集封面在出版之後,想必會發生不少爭議,其中最主要可以想見的問題,大概又是胸部尺寸吧。   我從不讓畫家背負不需要背負的黑鍋,所以要再次澄清一下,鬼魅夕的畫法,是我所堅持與指定的,理由……因為書中的設定是這樣。   「因為身材瘦小、腰又纖細,抖動起來的視覺效果,幾乎讓我當場就噴出鼻血……想像一個尚在發育的清純少女,卻挺著一對哈密瓜似的碩大乳球,大概就是那麼刺激!」——摘自阿里不達年代記·第二集·第五章身為作者,我認為書面與插畫的人物符合原作設定,那才是最重要的。童顏、巨乳、細腰,鬼魅夕的畫我早就想試試看了,這一次終於實現,我個人非常喜愛。   每個作者多少都有些喜好,或者該說是惡癖,總之呢,能夠容忍的朋友,就請對作者的惡趣味莞爾一笑,覺得實在難以忍受的朋友,那我們……就兩個月後再見啦。 第十集 東海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面對打不死、轟不爛的黃金女戰士,我真的技窮了,不過,看她們只追著虹霓姊妹猛打而不扁我,我的好運應該還沒有用完啊……   本以為有守護精靈武籐蘭的幫助,可以不吹灰之力搞定幽靈船,但天下終沒有白吃的午餐,最後還是得靠老子親身出馬,可是封靈島實在是個糟糕到不行的地方,滿地都是不獅不虎、不猿不豹的爛東西,這裡根本就是黑龍會生化武器實驗場啊! 第一章 黃金女衛   黑龍會利用他們在海上的霸權,進行滅絕人性的殘酷實驗,當然不是用作和平用途。   阿雪在黑龍會開設的偽裝善堂中待過,本來是慈航靜殿聖女的她,被改造成如今這副半人半獸的樣子。從阿雪的經驗,加上我匆匆閱讀黑龍會資料的記憶,黑龍會進行的邪惡實驗,應該是對生物進行族群改造,藉由融合不同族群的血裔異能與肉體特色,進行強化工作。   黑龍會進行研究的地點,被反抗軍攻破掃蕩,而實驗人員緊急送出的研究心得被我攔截,沒有落入黑龍會手中,本以為這樣可以打擊到黑龍會的研究,讓他們的研究進度倒退幾年,卻想不到阿巫偷偷帶著研究紀錄投靠黑龍會,這點真是令我失算,再加上黑龍會這方面人才輩出,黑澤一夫、黑巫天女都是此道高手,他們研究的進度可能遠超我預算。   會有這樣的感歎,是因為天海幻僧在我面前的獸化變身,本來一個脆弱蒼老的魔法師,突然間變得力大無窮、體如金剛,能與那些銅人羅漢硬拚力氣,爆發著不遜於獸人戰士的強大戰力;儘管這變身不能維持長久,力量稍現即逝,但卻已經畫出一個美好的藍圖:魔法與武功盡皆強橫的超戰士!   若是有一天這個研究成功,真的製造出兼擅魔法與武技,變身隨心所欲,不受限制的超級戰士,那麼黑龍會的大軍肯定不受壓制,屆時他們會否禍延大地,這點還不敢說,但東海的反抗軍肯定會被殺得一個不剩,所有人魚族的美嬌娘都被扣押,成為嫖完不用付錢的海上婚婦。   不過,天海老頭的變身雖然威風,卻救不了他自己的性命,最後還是給人亂刃齊下,砍成了一團不知怎樣形容的模糊東西。   把他給亂刃活剮的,是一群美麗而危險的女衛士,遠遠看去,她們籠罩在一層金屬光芒中,獨特的美感引人注目,只是我不知道她們是活人還是機關,因為她們的動作雖然靈活,不像那些銅人羅漢般笨重呆滯,可是肌膚卻像塗上一層金漆般,從頭到腳都閃爍著黃金光芒,像是具銅像多過像人。   (真古怪,她們就是這裡的第二層防衛嗎?)   嚴格說來,那群黃金女衛士並非赤身裸體,手腕與小腿上都裹著魚鱗狀的輕甲,身上的裝扮各自不同,或是超短裙,或是連身馬甲,又或是薄紗式的網兜,緊緊貼在金屬肌膚上,突顯出身段的婀娜有致,尤其是當一排黃金女衛士持械站開,結實勻稱的大腿、金黃發亮的圓臀,教人想不多看一眼都很難。   不過,看她們剛才輕易殺掉天海幻僧的身手,還有被安排在這個位置的設計,這十幾名黃金女衛士,可能比一百八十羅漢陣更為強橫,要是我有絲毫大意,暴露位置,後果大概與天海老妖相差不遠。   她們似乎沒有發現躲藏妥善的我,而是把目光望向被困在羅漢大陣中的霓虹姐妹,緊握著手中的武器,似乎隨時打算出手。   我跟著看了過去,發現那邊的戰鬥仍然激烈,神智受到控制的羽霓、兩面為難的羽虹,在面對銅人陣狂濤怒潮般攻擊的同時,還要彼此作戰,真是打著一場亂七八槽的混戰。   阿巫說過霓虹姐妹是黑龍會務必活捉的對象,控制羽霓的邪蓮肯定也對傀儡下了命令,務必生擒她妹妹羽虹回去,所以羽霓才會這樣賣命。而若非羽虹剛剛改造蛻變,力量大幅提升,在這種惡劣狀況下只怕早已落敗了。   我眼看情形不妙,開始出手相助。但情勢嚴峻,召喚出淫精靈、淫獸意義不大,即使是地獄淫神可能也難有作為,除非是像上次回到過去那樣,先施放淫慾結界,來提升地獄淫神的威力。   「飛舞在天空中的淫慾的精靈呀,請將我的心願傳達在空氣中,張開邪惡的結界,加速慾望的奔流。巴達斯·維達菲。」   不幸的是,我才剛剛施放完結界,粉紅色的霧氣開始飄散,那群裸女衛士就好像察覺到我的存在,紛紛潮我這邊移動,讓我在施放結界之後,沒法進一步召喚地獄淫神,只能忙著先躲起來。   霓虹的戰鬥仍在激烈進行,我刻意釋放的淫慾結界,沒有能夠配合地獄淫神使用,卻反而幫到了羽虹。   受到淫慾結界影響,羽虹體內燃燒的欲焰更熾,本來已經露出疲態的體力,像是被施了回復咒文一樣,一下子回復到全盛狀態,血紅火舌像山洪爆發般湧向四面八方,把身邊的銅人衝擊得東倒西歪,露出難得空隙,而她本人則利用這機會,展開背後的雪白羽翼,眨眼間衝上天去。   這個奇異的空間,上方只是一片混沌深藍,沒有天空,羽虹縱有羽翼也飛不出去,但卻如我之前所料,羅漢大陣只能防守地面,對飛上空中的敵人沒有辦法,雖然有少數銅人對空射箭與擲鏢,但那些單調的攻擊,卻無法對羽虹產生威脅,而在羽虹的協助下,不久之後,羽霓也突破了羅漢大陣,飛到天空上來,姐妹兩人沒有時間好好說話,又開始互相拚鬥起來。   一個受到敵人控制,一個投鼠忌器,正當我已經看厭了這場反覆上演的泥沼戰局,底下也有人採取了行動,就是那群黃金女衛士;她們凝視著在半空作戰的霓虹,每個人的背部突然發生異變,長出了一雙又一雙的黃金翅膀,跟著就拍動翅膀,離地飛起,朝空中的霓虹飛射過去。   (那是……以前聽煉金術師提過,那是煉金術中的液態金屬啊……)   黃金女衛士比羅漢陣強大的理由,赫然揭曉,我不曾想過,這十幾具黃金女武士的身體,竟是由液態金屬所構成,當金屬凝結穩固時,那真個是堅若金剛、硬逾鐵石,但當敵人不是區區蠻力所能制服,這些女衛士就會自行變化,讓液態金屬變出最適合的「進化」,去消滅掉敵人。   但我另外留意到一件奇事,這些黃金女衛士體內的維持能量,似乎有正有邪,因為她們展放在背後的翅膀,有些是羽翼造型,有些卻是蝙蝠肉翅,還有些是像妖精那樣的蜻蜓薄翼,同時振翅飛上天去,確實蔚為奇觀。   情形與早先困於羅漢陣中的亂鬥類似,但卻險惡得多,這些黃金女衛士的戰力比羅漢銅人強得多,不但揮舞兵器更見靈活詭變,而液態金屬的身軀更令她們可剛可柔,有時候硬接敵人的拳掌,有時候卻身體開洞,令人擊空。   被十多名黃金女衛士圍攻,羽霓、羽虹很快就沒有亂鬥的餘裕,被切割成兩邊,各自為戰。羽霓的緊身皮革裝束、羽虹的鮮紅武鬥袍服,在周圍的耀眼金光中,格外明顯。   單對單,單對二,甚至以一敵三,羽虹都還可以佔著上風,可是當七個黃金女衛士圍攻她一個,羽虹就不得不趨於劣勢。紅如秋楓的武鬥袍,左右飄飛,隱約裸露著袍服下的雪白女體,和周圍性感豐滿的黃金女衛士相比,倒是一場很精彩的火辣對決,而女衛士們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手中的刀槍棍棒,儘是往羽虹裸露在武鬥袍外的嫩白裸臀招呼。   「你們別太過分了!」   不愧是我親手調教的最高傑作,當怒火與慾火交織,在怒喝聲中,羽虹赫然爆發出更強力量,熾熱的洶湧氣浪一波一波往外衝擊,把附近的黃金女衛士給震開。」   但……只是震開,這種程度的攻擊,傷不了女衛士什麼,一度露出空隙的包圍網,很快又收攏起來。然而,當淫慾結界再次為羽虹補充體力,場面卻出現變化,先是羽虹白皙的粉背上,浮現了凰血牝蜂的艷紅紋身,跟著,黃金女衛士們像是受到某種感應,立刻自羽虹身邊撤離,群起攻向節節敗退的羽霓;擠不進戰圍的,手中槍戟就液化變為弓箭,找好位置放連珠冷箭。   這樣一來,羽霓就大禍臨頭,幾乎只是眨眼功夫,她就在慘叫聲中渾身浴血,羽虹大驚失色,鳳凰血全力鼓催,整個身體沐浴在一片熾盛火光中,再次衝回包圍網去;黃金女衛士對她不存敵意,打開包圍網一角,讓預備血戰一場的她順利衝到姐姐面前。   「姐姐!你……」   在羽霓面前,羽虹似乎又回到那個清純的小妹妹,但她的好姐姐卻未必領情,在她衝到羽霓面前的瞬間,羽霓也在這一刻出手,變得尖銳的指爪,冷冷插向小腹要害,羽虹雖然急速仰身,險險避過,但卻擋不住羽霓的變招,一下子被姐姐的雙指插入兩腿間,直探胯下。   (糟糕!)   我心叫不妙,假如是攻擊要害,那要擊倒羽虹並不容易,但換成是性感帶,對於燃燒慾火以爆發戰力的羽虹,那就是比要害更危險的竅穴。本來羽虹仍有機會,只要往羽霓腦門當頭一掌,馬上就可以把她擊開,但羽虹眼中悔疚之情一閃而過,這一掌哪拍得下去,稍一遲疑,已經被羽霓雙指插入,撥開襠部那片彈性極佳的黑色綢布,探入嬌嫩的緋色花谷。   織芝所設計的武鬥袍服,在胯底的股間位置,是一片細得不能再細的黑綢;中央鑲著閃亮的魔法鑽,不但光彩奪目,更是性感誘人;黑綢的寬度略細於小指,僅能遮住菊蕾中心,兩側清晰可見充滿皺摺的菊蕾週遭,行走時如果動作過大,黑綢就可能深陷胯間,摩擦著肉唇,剛剛連場惡鬥,黑綢早就被淫蜜打濕,變得一片晶瑩泥濘,當羽霓撥開黑綢,沾著淫蜜的雙指毫不費力就深入花谷,直探濕濘源頭。   「啊……」   姐妹兩人曾經是親密愛侶,羽虹對姐姐的手指完全生不起抗拒之心,幾下重重撩撥,深植於體內的慾火一下子被點燃,雪白纖細的胴體痙攣抽搐,像是一尾離了水的瀕死白魚,激烈地扭擺抖動,武鬥袍下圓潤的香乳、翹挺的臀部,蕩漾出令人迷醉的臀波乳浪,特別是修長的粉嫩雙腿一抽一抖,甩劃出的曲線優美細緻,盡顯羽族女性特有的美感。   羽虹不能自制地嬌喘起來,香軀軟弱無力,像是要徹底崩潰,我預備出手救援,只要透過背後紋身施加痛楚,應該就可以讓她醒來,但這時羽霓似乎對羽虹說了什麼,我判讀唇形,隱約得到一個句子。   「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好過……每次都只有你一個人乾淨,一個人可以沒事……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了……」   語意不詳的一句話,卻對羽虹造成重大效果,本來嬌喘中的媚人低吟,一下子變成了淒聲哭叫。   「姐姐!不要!」   後面一句不是對著羽霓說的,這裡始終是戰場上,羽虹下不了手,可不代表別人也受影響。不是雄性生物,甚至可能不是生物,這些黃金女衛士對羽虹的艷姿視若無睹,只貫徹著一個意念,就是徹底消滅入侵者;剎那間十多支棍棒沉重打下,轟擊在羽霓背上,將她打落地上。   這一擊力道好重,在霓虹齊聲發出的痛嚎中,我聽見遮掩不住的羽翼骨折聲,而羽霓落地之後也沒有再起來,徹底昏死過去,羽虹要趕過去查看姐姐傷勢,卻被黃金女衛士阻住,兩邊發生衝突,令我不得不現身出來,喝阻羽虹退後,但顯然……我的話對她全無約束力。   「媽的!用說的你是聽不懂啊?」   雖然是得意傑作,但如果是一個不能掌控的作品,那就失去意義了,看羽虹因為情急而失去理智,我也懶得多費唇舌,也藉此機會樹立一下管教威嚴。   心念甫動,羽虹背後的淫神紋身立即回應,凰血牝蜂的刺青浮現,本來急往前衝的羽虹一下子滾倒地上,在千刀切身的劇痛、萬蟻噬體的奇癢中,抑制不住地瘋狂打滾。   (喔喔,是不是下手太重了?黃晶石裡的這個千刀萬蟻訣,到底是用來管教,還是用來拷問的?)   之前我利用地獄淫神來鉗制宿主的方法,只有影響子宮,造成劇烈腹痛,但我研究黃晶石,在裡頭又找到了幾種法門,今天還是初次有機會使用。   羽虹是巡捕出身,受過職業訓練,忍受痛楚的能力還在一般武人之上,但當我使用千刀萬蟻訣,羽虹的反應比一個普通弱女還要激烈,雖然強忍住不叫出口,卻疼得滿地亂滾,顯然這個專門用來鉗制淫神宿主的法門確有奇效,才能在眨眼間就把羽虹放倒。   (真是有效,除了千刀萬蟻訣之外,還有一套冰火極樂訣,下次找機會來試試看吧。)   我把幾乎痛暈的羽虹從地上拉起,她兩眼渙散,臉上滿是鼻涕與眼淚,看來與剛才威風凜凜的女武者判若兩人,很難想像她會狼狽成這樣。證明了我對羽虹的控制能力,心中多少有些快意,但這也令我作法自斃,因為羽虹無力行走,只好由我將她撐著走路。   「好……好痛……你、你要帶我去哪裡?」   「拜託,不要只會用嘴巴?用用腦好不好?這麼明顯的事情,自己不會看嗎?」   確實是很明顯的,因為黃金女衛士在我們之前排成一列。本來殺氣騰騰的她們,突然彎下腰來,動作齊一地向我們躬身行禮,並且讓出一條路來,明顯是要我們從那裡通過。   羽虹還掛念著昏迷被擒的姐姐,但黃金女衛士守得很嚴密,阻止我們靠近,幾次之後,羽虹也發現黃金女衛士暫時不會傷害羽霓,在別無他法之下,只有和我一起朝海神宮殿而去。   上次進到這個蔚藍天幕的奇異空間,不管我們怎麼朝著宮殿靠近,那座金碧輝煌的雄偉宮殿都像遠在天邊,走了多久都像在原地,可是這一次,彷彿宮殿自己在朝我們靠近,我們只走了十來步,金光閃閃的巨大拱門就出現在眼前。   「海神的寶藏,果然名不虛傳。」   我扶著羽虹,進入了海神宮殿,踩著鮮艷的紅色地毯,穿過一個又一個的白玉拱門。裡頭的擺設與裝飾,極盡豪奢之能事,比我所知道的任何一國皇宮都更奢華,指頭大小的珍珠、拳頭大的各色寶石、尺長的珊瑚、瑪瑙、鑽石、翠玉,琳琅滿目,相較之下,連成為建材的黃金都顯得不起眼,有一段路甚至整條路都是由紅、綠、藍色的寶石鑲墜而成,當那珠光寶氣的豪華景象乍然呈現,羽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心燈居士的教養確實很有一套,霓虹的經濟狀況明顯不怎麼樣,但她見到這麼多的財寶,震驚之餘,卻沒有露出貪婪之色,這點是不容易。不過,羽虹似乎也有與我相同的疑問,錯愕於我對這些財寶毫不動心,看也不看地往前直走。   這個想法未免太抬舉我了,若是我對財寶不動心,就不會投身當個追跡者,但我過去曾聽茅延安說過一些事,而兩次進入一坪海岸線的經驗,讓我有了一個想法,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些金銀珠寶全都是幻覺,搶奪毫無意義;如果我猜錯了……好吧,到時候再回頭拿也還來得及。   富可敵國的財寶之外,美麗奇幻的景致也令人目眩神迷,宮殿上方的天幕,不再只是一片模糊的藍色,而是透明澄澈的海中景象,把萬千海底生物的活動,還有海洋的壯闊,都呈現在我們眼前。   如果花時間仔細看,這將是一件賞心樂事,不過我已經沒有時間,也沒有那樣的耐性,繼續在這個遼闊的宮殿中慢逛,所以朗聲叫喚,告訴這個宮殿的主人不要故弄玄虛,既然要讓我們進來,就不要讓我們走冤枉路。   這個叫喚發揮了功用,我們眼前的景象驟然一變,重重宮門在瞬間迅速重疊,出現一種「縮地成寸」的效果,當模糊的景象再次清晰,我們已經來到海神宮殿的核心,一個周圍縈繞著淡淡金芒的奇異空間,裡頭別無他物,只有一個巨大的菱形紫水晶,漂浮在正中央。   紫水晶是死物,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寫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構成多個相互影響的複雜魔法陣。而在那些魔法陣中央,有一具半裸的女體,被嵌在紫水晶上。   女體的曲線豐滿性感,不是霓虹那樣的骨感纖細,而是肉感惹火得令人看一眼都心跳加速,之前在夢境裡沒能看清楚的東西,現在都化作真實的驚艷。   但這具令人驚艷的熟美胴體,雙臂往後沒入水晶,雪白的香肩前挺,使飽滿的乳房更加突出;兩條白光光的玉腿左右分開,但在膝蓋以下的部分,卻朝後被水晶所吞噬,整具軀體被固定在水晶上,無法移動分毫,看來就像是等待被切割的美肉標本。   奇特的景象,初次見到的人大概都會被嚇一跳,不過我卻已經見過一次,在夢裡頭,那個聲音就像我現在聽到的一樣。   「我叫武籐蘭,是東海行宮第七代的守護精靈,歡迎本代淫術傳承者與其淫奴的到來。」   守護精靈武籐蘭向我問好,對我的稱呼相當得體,不過對羽虹的那一個……哈哈,當場讓這蠻性未除的小女人臉色大變。   上次在夢中相隔老遠,看不仔細,不過現在有機會近距離觀看,我發現武籐蘭的相貌確實很美,而且美得極有味道,性感而斜長的鳳眼、深邃的五官輪廓,還有一張豐艷紅潤的厚唇,看起來就是一名很有個性的美人,配上那身惹火曲線,更成了極為誘人的美艷。   「前次時間緊促,沒有能夠對您詳細說明,現在既然您親自來了,我就再一次為您作個解說。」   武籐蘭朝我領首一禮,解釋起這個宮殿的由來,所說的內容,也就是我所猜中的東西。   東海雖然遼闊,但盛傳於此的幾個秘密,卻可能有共通之處。一坪海岸線中所藏的海神宮殿,是位於一個無人能觸及的未知之地;法米特用以鎮壓幽靈船的魔法陣與守護精靈,也是位於一個無人能觸及的未知之地,兩者之間看似毫無關聯,但實情真是如此嗎?   其實是有關連的。   海神宮殿,就是法米特鎮壓幽靈船的魔法陣,包括外頭的銅人機關、黃金女衛士,還有守護精靈,全都是用來看守魔法陣的。之所以要弄個富麗堂皇的宮殿外形,除了法米特本身的喜好外,也是因為這些魔力形成的虛象,能亂人心志,誘人中伏。   (我就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會灑得滿地都是的珠寶,不是假貨就是機關!)   當年法米特不愧是黃土大地上的第一人,竟能將無數怨靈所形成鬼船,分成兩半來封印,其中的一半,形成了海神宮殿,那些會活動的銅人機關,是由強大魔力具現化所形成,由守護精靈來指揮。   至於首任的守護精靈,據說是法米特所留下,後來的每一任守護精靈會在魔力用盡之前,自行尋找到後繼者,遞補守護精靈之位,而魔力消耗殆盡的守護精靈,整個身體會被水晶魔法陣給金屬化,變成一個無知無覺的黃金女衛士。   「什麼?這麼說?外頭那些黃金女衛士都是卸任的守護精靈,但你說自己是第七任,外頭卻有快二十個人啊……」   「最初的黃金女衛士,也是法米特大師留下的,誕生方法不明,後來隨著守護精靈的世代交替,這才慢慢增加了人數。」   武籐蘭淡淡地說著,語氣之中不見感傷,似乎對自己將會被水晶腐蝕,成為黃金女衛士的事感覺淡然。我不明白她何以能這樣漠視生死,但羽虹聽到她為了守護東海安全而捨身的崇高精神,似乎又發起正義春,眼中放光,訴說著尊敬。   「法雷爾大人,請原諒我這麼說,但您的行動似乎不太順利啊……」   上次武籐蘭委託我的時候,說是還有十五天的時間,但是出海搜索花了三天,海上漂流了三天,調教羽虹又花了三四天,現在只剩下五天不到,情形可以說是相當惡劣。   不過,我也不是沒話想說。   「你不能只出一張嘴啊,我只有一個人,對方是東海頭號惡勢力,人強馬壯,高手如雲,你就要我去阻止幽靈船,也不給我什麼銅人陣、女衛士的,連詳細位置都不告訴我,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這一點,確實非常抱歉,因為邪蓮女士受到結界遮蔽,我們也是這兩天才把握到她的行蹤……」   武籐蘭告訴我們,當年法米特設在東海的兩處封印陣,實在是妙到顛峰,一處是會移動位置的海神宮殿;一處卻是虛無飄渺的異空間,只有配合天時與「鑰匙」,才能將位於異空間的封印陣,拉到人間界具現化。邪蓮就是黑龍會的鑰匙,由於具現化的過程已經開始,位於海神宮殿中的武籐蘭有所感應,才能確認她的方位。   有了方位與地圖,卻沒有戰力,這一點實在很傷腦筋,我記起武籐蘭曾說過,海神宮殿能監控東海地區,得知許多情報,就請她告訴我,阿雪在哪裡?是否平安?   武籐蘭果然沒有誇口,空間中浮現出一幕影像,看背景正是火奴魯魯島,阿雪和四大金剛都在病床上,好像是受了些傷,正在接受治療,影像最旁邊還有一個人正在盤膝運氣,臉色蒼白,赫然便是心燈居士!   我看到阿雪沒事,心裡頓時一安,看來她們運氣不錯,竟被救回火奴魯魯島;武籐蘭又補充說,他們是在海上漂流時,遇到了茅延安與羽族一行人,所以被救了回去,問我說要不要看看茅延安和卡翠娜的影像,被我斷然拒絕了,這時,羽虹發出一聲驚呼。   「白老師……她回來了?」   順著她的眼光,只見一個樸素淡雅的白色身影,從畫面右邊走了進來,替畫面中的一眾傷者換藥與針灸,看那細緻可親的眉目、端莊嫻靜的美婦風情,確實是一位罕見的麗人,而看羽虹對她的稱呼,我突然想起一人,就是東海海民口中的白大神醫。   「這位……就是那個白大夫嗎?」   「是的,幾天前她結束了旅程,回到東海,被李華梅元帥請來。有這位醫道國手照料,法雷爾大人可以不必為你的乳奴而擔心。」   不曉得法米特是怎麼設定守護精靈條件的,她的用語實在很特別,搞到羽虹又很噴火地瞪向我,但我一時間懶得理會,只是注意到了另一個問題。   「對了,大當家呢?怎麼沒有看到加籐鷹?他不是一起落海的嗎?」 第二章 雞的難題   在畫面上的所有人當中,我並沒有看到加籐鷹。當日他受黑龍王的暗算,傷重墜海,雖然他武功最高,但是看那傷勢,還有敵人對他手中神兵的執著程度,反而是所有人裡頭情形最糟的一個,現在看他不在火奴魯魯,我確實感到擔心。   不過,所得到的回答,只證實了海神宮殿並非全知全能,因為武籐蘭說,她有設法留意搜索,但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加籐鷹的存在,有可能是死了,因為除非被強大的魔法力場所遮蔽,要不然,能夠躲避海神宮殿監控的人,通常都是死人。   「守護精靈,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一直在我身旁保持沉默的羽虹,突然往前跨上一步,我本以為她要問有關羽霓的問題,卻沒想到她顫抖著聲音,問著另一件大事。   「我光之神宮中真的有人……真的有不肖之徒……暗中與黑龍會聯手,洩漏軍情機密嗎?」   我聽到這問題微微一怔,跟著便想到,心燈居士遇襲的消息必是傳到羽虹耳中,加上之前在南蠻,她可能多少知道了一些東西,所以這問題壓抑在心中很久了。   羽虹是個正義感很重的少女,對光之神宮充滿崇敬,自己的門派裡出了奸徒,這種事情分外使她難以忍受,在她提這問題出口時,心裡想必很忐忑不安吧,然而,武籐蘭卻直接了當地粉碎了她的希望。   「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慈航靜殿與黑龍會的利益往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這邊有許多的相關影像與紀錄,都可以證明慈航靜殿與黑龍會相互交換軍事情報與技術,包括這一次心燈居士在海上遇襲,都是慈航靜殿首腦人物暗中委託,要藉此剷除掉他的。」   武籐蘭平淡說來的話語,對羽虹造成了一定的打擊,就理智上來說,羽虹想要否定,不過當武籐蘭連續播放了一些影像,透過監聽黑龍會不同幹部的對話與命令,把證據清楚顯現出來後,羽虹也就不得不沉默下去了。   「等一下,你能監控到黑龍會那邊的畫面,蓬萊島和火奴魯魯島應該也不成問題吧?反抗軍裡頭應該也有奸細,你能幫忙揪出人來嗎?」   被問到這件事,武籐蘭露出為難的表情,解釋說守護精靈的立場,只是單純封印幽靈船,不應該干涉東海的勢力消長,所以這問題令她不好回答,但在我的堅持下,最後她仍是選擇開口。   「有不少奸細,但這也是正常的軍事生態,至於他們的名單……」   武籐蘭正說著,宮殿外頭突然傳來一聲震天巨響,無數怨魂的慟哭聲,像是奔湧而來的狂濤大浪,衝擊著海神宮殿,縱然我們位於宮殿的核心,還是覺得腳底搖晃不穩,相顧駭然。   這座宮殿應該是受到多重強力結界的守護,而且還是五百年前的超卓技術,普通的攻擊根本沒可能對它產生影響。要產生這種程度的動搖與傷害,除非那個攻擊強大至令人難以置信,或者是因為……同質性。   「……是我姐姐……」   剎那間,雙胞胎的心靈相通,羽虹好像察覺到了什麼,瘋狂地搶奔出去。   「姐姐……」   不過,我肯定羽虹的搶救無功,因為就在她狂奔出去後不久,武籐蘭睜開眼睛,對我播放出一幕景象,顯示出外頭的渾沌天幕出現破口,黃金女衛士正全力修補破口,而本來被她們擒住的羽霓已經消失無蹤,急急往外跑的羽虹這時才趕到。   很顯然,是邪蓮遠距離施法救人,能夠啟動另一半幽靈船邪力的她,是唯一有可能動搖海神宮殿的人,定然是她將海神宮殿的結界撞出一絲空隙,將邪力輸入羽霓體內,令她瞬間暴強許多,這才能擊退黃金女衛士而走。   要這樣子正攻救人,是很耗魔力的冒險行為,照理說,邪蓮沒理由會在乎羽霓的死活,現在會這樣為了她冒險,邪蓮自己大概處於一個無法動彈的狀態,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回收這個等同自己分身的肉玩偶。   「這些事情倒是不難想像,不過我現在只對一個問題感到好奇……」   趁著羽虹不在,我轉過頭去回看武籐蘭,這次的短暫會晤,讓我對這名成為守護精靈的女性有了更深瞭解,更感覺到,她不愧是繼承法米特封印的精靈,和普通擔任光明系封印聖女的精靈有著不同……心機城府很深。   「你故意把人放走,有沒有在她身上作什麼記號?這也是什麼放長線釣大魚的計策嗎?」   羽霓被邪蓮控制,羽虹要救回姐姐,就必須要找到邪蓮,這點與我有志一同,理所當然要一起行動。武籐蘭可以在東海的許多地方開啟空間出口,把我們直接轉移到距離邪蓮最近的一處海岸,省去很多麻煩與風險,照我的意思,越快出發越好,但羽虹卻堅決要先作一件事。   剛才我一路逃跑過來,黑龍會士兵尾隨在後,經過犬族村落的時候,人數少了三分之一,很有可能是跑進裡頭燒殺擄掠了。我幾乎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但羽虹卻深深記住,在離開之前,堅持要先解決掉公園島上的黑龍會士兵。   「你瘋啦?以你的武功,一個打幾百個是可以輕鬆獲勝,但黑龍會在這裡起碼有幾千人啊!你真以為你可以一騎當千?」   我提出了最現實的實力問題,以為可以勸阻羽虹,但結果我錯了,她不是瘋了,只是發起了正義春。結果在她的堅持下,我無話可說,只好和她一起從海岸線重返島上。   其實,實力差固然是主因,但另外一方面,天海幻僧己死,阿巫接掌艦隊司令,羽虹不去則己,一去肯定是擒賊擒王。阿巫死不死,我不怎麼關心,但好不容易施恩於他,還沒從這樁利益交換裡撈到好處,就讓他死掉,那我豈不是蝕了大本?   結果情形就與我所料的差不多,羽虹一上岸,就先趕去犬族村落,想要擒獲黑龍會的主帥。但卻想不到,黑龍會的士兵在一輪姦淫擄掠之後,早己動作迅速地撤兵,只留下五六百名士兵在犬族村落,似乎是要看守他們,還要準備把一些遭到獵殺的原生種龍類給運走。   以羽虹的第六級力量,加上驟施突襲,這五六百名早已喝到酒醉、姦淫到脫力的士兵,根本不是羽虹的對手,很快就被擊倒,把那些被捆著強姦的犬族女性救出來,再解放開那些被囚禁的犬族人。   「你這樣子算是救人嗎?黑龍會的士兵很快就會重來,到時候你已經離開,這些人根本擋不住,這樣子對他們真的好嗎?」   「不用你費心,我已經想過了。」   羽虹以反抗軍使者的身份,向所有犬族村民發言,表示要大家整理船隻,隨她一同離開公園島,投向反抗軍。   「李元帥是英明的領袖,跟隨著她,絕不會讓大家過到苦日子,這點請大家放心,你們再也不用過這種藏躲避世的生活了。」   羽虹說話的時候,底下犬族村民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這個穿著暴露而怪異的香艷少女,但當她把話說完,下頭開始歡聲雷動,村民們鼓掌喝采,由村長黃石代表,向救了整個村子的大恩人道謝。   但要準備船隻,得要花一點時間,羽虹知道情形緊急,親自下去幫著村民扎大型的木筏。木筏雖然不是很耐風浪,但島外的暴風雨結界已經暫時被遮斷,只要木筏能夠航到外海,羽虹就可以飛行招來反抗軍的船艦,接替木筏。   趕著扎木筏,要搶在黑龍會船艦到達之前,時間自然緊迫,犬族村民不但全體都下去趕工,連老邁的村長黃石都在後幫忙,而當曾經與我有一夕之緣的犬族女祭司莎椰連同村中婦女,帶著茶水前來,我和羽虹就像這裡的其它村民一樣,拿起了杯子,跟著……我們就是在枷鎖鐵鏈纏身中再見了。   「這裡……我們……」   羽虹的眼中閃爍著困惑,似乎還對自己變成階下囚的情形不甚理解,以為自己中了黑龍會的奸謀,那些犬族村民不知道是什麼結果,替他們擔心。   「你是中了奸計沒錯,但是和黑龍會沒有什麼關係,想想看,是誰把東西給你喝下去的?」   漸漸想起了倒下之前的事,羽虹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眼神,雖然她立刻將這神情隱藏,但仍是逃不過我的眼睛。   羽虹嘗試運了兩次勁,但是卻明顯地用不出力氣來,更沒法掙斷身上的鎖鏈,只聽見外頭人群走動,村民們大概很快就會有動作了。   「離開海神宮殿後,你一句話也沒和我說過,是不是故意躲著我?我和你懺悔懺得嘴巴都酸了,你不給我一個回應嗎?」   說著不相干的話,我心裡其實很好奇,猜測羽虹會有什麼反應。   我很期待看看她受挫的表情,但她只因為全心全意幫這裡的村民設想,還專程為他們趕回來,結果卻被他們暗算出賣,那個感覺絕對很不好,但她只是是頭低低的,說了兩個字。   「拿來?」   這兩個字不在我意料之內,我聞言瞬間不是很能理解。   「呢,拿什麼來?」   「解藥。普通的迷藥我看得出來,這些村民沒可能拿到無色無味的上乘藥物,就算是那些黑龍會的士兵,倉促間也未必能拿得出來,只有你……能夠隨時拿出放倒我的藥,更何況……我剛剛醒來的時候,你已經醒來了,你內力不如我,沒理由醒得比我還快。」   我啞然失笑,偶爾抓到燙手的獵物,這也是身為獵人的一種樂趣。因為想要給羽虹一個教訓,所以當我察覺到莎椰所端來的茶水中有迷藥時,知道羽虹一定會看出這點的我,就在茶水裡改換上我自己的迷藥;但如果兩個人一起被迷倒,以羽虹的美貌,這些犬族村民好色如狗,要是毛手毛腳,甚至就地幹了起來,那這機會教育就代價慘重了。   顧忌著這一點,我只好佯裝暈去,清醒地暗自警戒;至於羽虹醒的時候我沒有裝暈……沒辦法,生性懶散,有些能不用作的戲就盡量偷懶,沒想到羽虹身為巡捕的專業素養極好,就這樣被她看出了破綻,機會教育功虧一簣。   假如讓羽虹以為是我誣賴村民下藥,那就弄巧成拙,幸好在我出聲分辯之前,外頭一大票人衝了進來,為首的並不是黃石那頭國際大奸狗,而是犬族的少壯青年,來勢洶洶地衝進來,吐著舌頭、晃著犬耳,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一雙佯裝昏迷的男女。   「這兩個人是黑龍會指定要的,村長交代過不可以傷到他們,我們現在這樣子干……不好吧。」   「哼,黃石那頭老東西,想法已經老掉牙了,抓到這兩個殺害黑龍會海將軍的兇手,居然只想交換村子的平安,真是蠢到家了。我就不同了,到時候由我去交涉,用這兩個人作為投身黑龍會的籌碼,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個他媽的鬼地方,從此飛黃騰達了!我保證,只要弟兄們跟著我,一定吃香的、喝辣的……」   那個不知道叫「來福」還是「來旺」的犬男,甚是聒噪,而且腦子可能不太好,想出的主意令我悲歎他命不久矣。懂得利用奇貨可居,這確是力爭上游的條件,問題是,你要爭功,黑龍會的那些傢伙難道不要爭功嗎?阿巫既然把天海幻僧的死推在我與羽虹頭上,怎麼會讓不相干的人出來多生枝節?   如果我和羽虹真的被擒,交給稍後回航的黑龍會,那麼這些犬男肯定會被迎接上船,不到半個時辰就被滅口完畢,棄屍大海。吃香喝辣確屬可行,但就是不曉得那些祭祀用的元寶蠟燭,入口的味道是否香辣了?算來還是黃石那老狗有點頭腦,畢竟薑是老的辣啊……   「這個小子是法雷爾一族的子孫,我們世世代代都蒙受法雷爾一族的屈辱,今天我們把他砍手砍腳,一報我們的屈辱與怨恨,只要留著他一口氣交給黑龍會就行了。」   犬族老兄下手真狠,半分情面也不給,唉……就算你不顧忌我那未嘗敗果的變態老爸,起碼也該想想,我爺爺當年不知是幹過你奶奶還是你老母,或許都幹過也說不定,大家說來都是孽緣親戚,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那這個女人呢?黑龍會的巫將軍說過,那個男的不論死活,有交去就好,但這個女人一定要完好無傷交去,如果我們傷了她……」   「嘿嘿,我們哪裡有要傷她?我們只是要幹她!反正她落到那群人類手裡,一定也是被奸得不成人形,先被我們輪著幹一次,又有什麼差別?而且你們想想,我們島上哪出過這樣的小美人?你們真的都不動心嗎?」   「說、說得倒也是,這麼漂亮的女人,我真的……嘿嘿,真的是沒有幹過啊,你們看看她,穿得那麼淫蕩,奶子露了半邊,連屁股都露在外頭,普通女人哪會穿成這樣?一定早就不是處女了,我們上她,她搞不好還會張開腿叫爽咧!」   「好,別浪費時間了,我們大家排好隊,趁著黑龍會的人類還沒回來,我們今晚把這女人輪姦十次八次,讓她知道我們犬族男兒的厲害。」   去,一個個「輕薄短小」的傢伙,何來厲害之有?不過,遊戲玩到這裡也該夠了,難得這些蠢狗這麼合作,把該說的話全都說了,如果再放著他們不管,讓他們有什麼實際作為,那就不好了。   悄然不動聲色,一顆藥丸出現在我兩指之間,輕輕一下用力,就把藥丸捏破,由於我雙臂被捆在背後,這動作沒什麼人發現,但效果卻是非常明顯,當藥丸破碎,氣味淡淡傳散開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羽虹身上的鐵鏈傳來一陣清脆聲響,耀眼的熾熱紅光乍亮,所有纏身鐵鏈寸寸碎斷,被怒氣給充塞胸臆的少女猝然出手,在轟然聲響中,一股熱流在木屋裡炸了開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相當順理成章,羽虹破屋而出,造成了騷動,雖然有不少人試著把她攔阻下來,卻全然不是對手,在熾盛的火光席捲過去後,一個個身強體健的犬族戰士都筋折骨斷,倒在地上哀嚎。   我很訝異,盛怒中的羽虹出手居然還這麼有分寸,沒有一個人受到致命重傷,顯然羽虹將他們定位為「平民」,而非「罪犯」,因此刻意手下留情。   (神經啊,敵人只有一種,不分男女老幼,哪有什麼碰到平民就不殺的?你給自己立下那麼多限制,將來倒媚的一定就是你。)   我知道不只是我,如果變態老爸在這裡,一定也會對羽虹的天真不以為然,因為在戰場上,很多時候連孩童都會上陣保家衛國,如果一個流著鼻涕、還不滿十歲的天真孩童,前一刻還對你露出微笑,後一刻卻拔出冷刃捅你小腹,那你該怎麼辦?是摸摸他的腦袋說「好乖」?還是反手一掌把他的腦袋打凹進胸口去?   我的選擇絕對是後者,羽虹的選擇多半是前者,但有個人的選擇卻是「兩者皆是」,先摸摸孩子的頭說好乖,再沒人性、去他媽的把他一掌打爆,這就是我那變態老爸之所以變態的理由。   世上存在的法則與真理不只一種,其中有些情形與抉擇,非常地殘酷,沒有人情可說。很多人終其一生都不用面對這些抉擇,但羽虹不同,立志當一個好巡捕,鋤惡扶弱的她,會不斷面對很多黑暗與殘酷的情形,如果始終抱持著這種天真與堅持,她的理想一定很快就會天折。   這些東西本來是心燈居士應該傳授的東西,但……或許一個藝術家,特別是一個宅心仁厚的藝術家,不適合當一個好的老師吧。   我心裡不以為然地直搖頭,不過激憤中的羽族少女只想尋求解答。整個犬族村落就那麼一點大,倉促間要逃跑也跑不到哪去,前後沒有多少時間,我們就找到了正想溜到海邊搭船出海的黃石。   「為什麼這麼做?難道你們還不懂,和黑龍會合作只是飲鴆止渴,他們從不和人講信用,是在利用你們啊!」   黃石這頭老狗懂不懂黑龍會,這點我滿懷疑的,但他無疑是很懂羽虹的個性,一看到羽虹攔在面前,馬上跪倒在地,瘋狂求饒,擺出一個老人家的可憐姿態,哭訴他是為了全村人的性命,不得己才聽從黑龍會的命令。坦白說,看著一頭毛皮斑駁的老狗跪在地上,頭如搗蒜,那個畫面看來確實是很淒涼。   夾在「好人」與「壞人」當中的「平民」,是最軟弱與無助的一群人,也最是得到羽虹的同情,看她逐漸轉為同情的眼神、黯淡下來的護體火光,這件事情應該是就此了結。   不過,事實真的只是這樣子嗎?夾在「好人」與「壞人」之間的第三種人,真的就那麼無辜嗎?   我並不作如是想,所以在羽虹要掉頭離開的時候,我搶前一步,一把攔住羽虹,在她錯愕的眼神中,向黃石質問。   「喂,老狗,剛剛你底下的人說要把我砍手砍腳,這筆帳我就先不找你算了,不過,你滿嘴謊話,聽得我很不痛快,多少歲的人了,說話還這麼不老實,想把真話一起帶下墳墓去嗎?」   「沒、沒有啊,老朽的話,每一句都是實……」   對著老狗噴口水,每說一句都是浪費,我也沒有那樣的多餘耐心,藏在袖中的百鬼丸翻出,抖手就是一劍,在慘叫聲中,老狗右手的一隻尾爪掉落在地,他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呆了半晌,才哀聲吠叫起來。   「你!」   羽虹對我的辣手驚怒交集,但在她想要作些什麼的時候,我回身冷瞪,無言的冷澈目光中已經說明清楚,只要她稍有妄動,我一定會讓她痛滾在地,奉勸她不要作著沒意義的事。   或許是之前幾次苦頭嘗到了教訓,羽虹憤怒地看著我,卻終究沒有踏出那一步,而發現到沒有人可以替自己出頭後,陷入歇斯底里的老黃狗,就把他積壓在心裡的真話全部說了出來。   「一……一切全都是你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你們與黑龍王作對,我們也不用這樣做,不用躲到這個鬼島來……」   稱呼用語顯示了微妙的分別,黃石對黑澤一夫的稱呼,是「黑龍王」而不是「黑龍王陛下」,這代表犬族並沒有認為自己是黑龍會的麾下,他確實是以第三者的身份開口。   「如果你們不作愚昧的反抗就好了,都是因為你們這群渾帳,一直和黑龍會打來打去,才讓東海變得這麼不安寧,我的兒子被你們抓走了,我們的雞和糧也被你們拿光了,如果沒有你們的話……」   黃石越吠越是大聲,一雙無神的老眼也開始露著凶光,如果不是顧忌我手中滲血的劍,可能已經發狂撲了上來。當積壓了十幾二十年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就算我不再威脅,他也會滔滔不絕地講下去。   在戰爭中被牽連,糧食被搶光、幾個兒子都被拉去當兵,有的被黑龍會拉走、有的被反抗軍帶去,唯一的結果都是沒有回來;妻子和幾個媳婦也被征作軍用,下場不問可知,莎椰是倖存的一個;因為無路可走,所以全族人才漂流海上,在浮舟上生活,但遇到追殺犬族的奴隸販子,危急時被我爺爺所救,這才給帶到公園島上,開枝散葉。   聽起來,還真是一頁東海海民所共通的血淚史,黃石說那些話時候的眼神,與我在其它浮舟上見過的眼神相同;剛到東海的時候,我並不懂得分辨這個眼神,否則我絕不會輕率報上自己與反抗軍的關係,也因此,羽虹在這裡提到反抗軍時,我就知道會出事了。   一個不得不提的題外話,就是老狗說到後來,大概神智也錯亂了,因為在他的回憶中,比起他失落的妻兒,我覺得他好像比較在意那些養到一半就被搶走的雞,反反覆覆地提起。   「村長!」   在黃石的說話聲中闖過來,擋護在他身前的,是表情急惶的莎椰;健康結實的身軀,還是像上次那晚一般美好,但看著我的眼神中有一絲歉疚,就不曉得是否為著對我下藥一事,有愧於心了。   在此同時,村子裡的騷亂漸漸平息,眾多的犬族戰士與婦孺從後頭圍了上來,雖然手裡只拿著破刀破槍與瓦盆,但眼中閃爍的決一死戰意味,卻與之前的一盤散沙大為不同,令人不敢輕視。   我暗自作著提防,但本來應該對此最有警覺心、最是謹慎在意的羽虹,卻對人群包圍恍若未覺,固執地向黃石辯解。   這個情形,之前我確實是忽略了,但現在卻不難理解,因為初次從四大金剛口中聽到類似狀況時,連我也是頗受衝擊,就更別說這段時間裡一直深信自己是獻身於弔民伐罪大業的羽虹了。   「可是……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啊,為了打倒黑龍會,反抗軍必須使用一些手段,這裡頭……有時候……只要打倒了黑龍會,大家的苦日子就會結束啦。」   很難得看到羽虹這麼張口結舌地說話,假如她不是真心想要解救東海的海民們,她就不用這麼努力地想要解釋,也不用替反抗軍扛負責任了。為了實現長期目標,有時候需要短期的犧牲與手段,問題是,這些犧牲與手段,人們未必能忍受,尤其是無止盡的忍受。   「打倒黑龍會?要多久?要我們繼續忍多久?還要繼續搶我們搶多久?與其兩邊都是搶,不如你們被消滅算了,至少我們只要給一邊就夠了。」   一個憤怒的聲音,從旁邊的人群中喊了出來,很快就變成村民們齊聲的呼喝;我想對於羽虹而言,現在的情形一定令她很錯愕,因為人們寧願繼續被黑龍會給統治與欺壓,也不願意支持反抗軍打倒邪惡,甚至還反過來支持黑龍會,消滅代表正義的希望火炬。   「不是這樣的!你們不懂,事情不能這樣看,因為……」   「你才不懂!你是東海的人嗎?外地人跑來鬧什麼東西?你被人搶過嗎?你被人奸過嗎?東海不是給你們玩正義遊戲的遊樂場,明明不是東海人,你憑什麼自以為可以代表這裡的人?」   或許是因為隱藏在人群裡頭,安全無虞的關係,這一聲喊得相當大,但對於一直認為自己在為人民而戰的羽虹,這一聲來自人民的怒吼,就把他的立足之地給剝奪了。   羽虹的臉色在剎那間變得雪白,像是身受重傷一樣,但我猜此刻她的心可比她的身體更痛了,趁著她渾渾噩噩,旁邊的人又猶有所忌,不敢逼近時,我把她帶出人群,預備趁人們反應過來之前,離開這村落,可是在我們逐漸遠去的時候,仍有一句模糊的話語,似有意、若無意,從我們背後傳了過來。   「……不管是哪一邊來了都一樣,你們都只是要搶我的雞……」 第三章 賣姐之罪   武籐蘭告訴過我,只要事先有聯繫,她可以在東海的任何一處海域,打開空間出口,所以要進入海神宮殿,並不用拘泥於公園島後方的一坪海岸線。不過,卻也只有那個地方,是唯一一個必定可以進入海神宮殿的入口,換言之,也就是海神宮殿的死穴。   我帶著羽虹,由水中回到海神宮殿,羽虹看來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過我也管不了她,只是任她在海神宮殿的門口坐下,自己直進宮殿去,向守護精靈要求援助。   武籐蘭曾說,海神宮殿的防衛力量不能帶離此地,所以我要解救邪蓮,只能單槍匹馬地殺進去。雖然我有羽虹助陣,目的地卻是實力未明,若是黑澤一夫與黑巫天女都在,再加上武奸異魔這些硬手,那麼別說我拖著羽虹,就算是和李華梅並肩作戰,恐怕都是衝進去送死的,因此,我需要更強的力量,需要更接近當年法米特的力量,那六隻曾經天下無敵的暗黑召喚獸。   不過,武籐蘭卻令我失望了。   被困在水晶中的她,只告訴我,守護精靈是法米特設定來看守魔法陣的使者,卻不是淫術魔法的傳人,因此她對暗黑召喚獸的資料一無所知,最多……只能給我一些道具,還有讓黃金女衛士給我一些協助。   這些黃金女衛士,有過去的守護精靈所化,也有直接承受過法米特魔力的死靈,彼此體內都存在著淫術魔法的能量,吸取她們的能量,這是不可以的,但卻可以藉由與她們的交合,對黃晶石形成刺激,或許就能讀出一些機密資料來。   就算沒有好處,我也不會拒絕這提案,因為對於這些冷血金膚、身軀健美,走起路來奶翹臀圓的黃金女衛士,我早有染指之心;這些別具特殊風味的非人美女,比人魚族更堪稱為東海的地方特色,不玩不碰,我又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色慾之心?   大被同眠,這種荒淫逸樂的妓館艷事,我已經久未作過,但過去與我相搞的那些庸脂俗粉,又怎比得上深海底下這些金光閃閃的俏窈嬌?如果不是因為她們體寒如冰,讓人感覺不到熱度,這將近二十多具金光閃耀的健美胴體,還真是一幕兼具豪奢與淫靡的華艷景象。   「各位女奴們,脫去你們的衣服,張開你們的腿,獻出你們的身體吧!」   擺足一副荒淫浪子的派頭,我讓十九名黃金女衛士一一解甲卸衣。隨著衣甲落地消失,一具具環肥燕瘦、各具動人風情的胴體,展露在閃閃金光之間;高佻的嬌軀,高聳豐滿的雙峰,纖細有力的蠻腰,渾圓翹挺的豐臀,還有彈力驚人的長腿,金黃色的冷溫肌膚透出一種瑩瑩光彩,與同為金色的長髮相映,和身後珠光寶氣的海神宮殿一起,構成了一幕讓人炫目之至的景象。   「哈哈哈哈…………」   我亢奮地一下撲過去,面前的黃金女衛士們有些縱身躲開,卻不是逃跑,而是將我團團圍了起來,一時間,乳浪臀波,在身邊抖蕩出無數性感的火焰,我不停地吮吸著經過嘴邊的每一對乳房,在一對對柔軟而結實的乳房上,留下了清晰的粘液印漬,在閃亮的金光下發出點點水芒。   懷中所抱的軀體冰冷,這是一大遺憾,不過黃金女衛士的香軀,卻別有一般妙處。或許是因為由液態金屬所構成,她們身體的柔軟度極高,擺出的一些體位與動作,只有大地上以身體柔軟著稱的幾個種族才能作到,平常女性絕對難以配合。   雖然體內冷血,但黃金女衛士們卻對我的挑逗有很大反應,或許是因為構成她們身體的淫術魔法起了作用,她們一個個都慾火高漲,像是控制不了自己一樣,肌膚漸漸變得火熱,汗流如雨,就連金黃色的銅乳也微微泛紅;而乳尖上一對金色的乳蕾也變得異常堅硬,高高突出在豐滿的乳房上,不時的呈現出明顯而又有規律的顫抖。   置身於乳浪香雲中,銷魂迷醉之間,我也不知道搞了多少個黃金女衛士,往往兩手各抱著一個,嘴裡親著一個,又同時搞著另一個。到最後,我淫興大發,索性讓黃金女衛士們以俯身跪趴的姿勢,排成一列,彼此之間的粉臀緊緊挨著。   我站在後頭,看著眾多金黃渾圓的肥臀在眼前緩緩晃動,如波浪般搖擺起伏,相互間如絲的肌膚相接,豐滿圓潤的雪臀摩擦著,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自豪的感覺。   對於這些在深海底孤寂數百年的黃金女衛士而言,這應該也是很刺激的一次經驗,我沒有聽見她們的任何交談,卻聽見一陣一陣如泣如訴的嬌吟媚喘,撩人心魄,不過,在那陣陣的嬌喘聲中,我卻發現了有些不對,好像有點……不屬於這裡的聲音。   (奇怪,這裡應該不會有外人啊……)   我從一眾玉體橫陳的黃金女衛士中掙扎走出,放輕腳步,追尋著聲音的方向而去,結果就看到了一幕讓我竊喜的景象。   在轉角柱子的陰影角落,羽虹正軟著身體蹲坐在那裡,一手扶著柱子,一手伸入自己胯間,撩起了遮胯的襠布,做著淫蕩的動作,不但媚眼如絲、春情蕩漾,並且不自覺地伸出香舌,舔繞著性感嫣紅的雙唇,喉間發出「嗯嗯」的呻吟;當快感來襲時,她雙眼緊閉,身體猛打哆嗦。   (你這個小淫女,主人不在,自己玩得很開心嘛!)   之前連場戰鬥的血行加速,累積起來沒有紓解的欲焰,對羽虹肉體所造成的影響,會讓她有這樣的癡態,我並不意外,但附近又不是沒有男人,她情慾難耐,怎麼不來找人出聲呢?有一件事情我考慮很久了,應該可以成為調教的一環,但我卻不能肯定,該不該現在來作。   (管他三七二十一,選日不如撞日,就來試試看吧。)   這時,一眾赤身裸體的黃金女衛士也已經來到,圍住了我和羽虹,她們慾火蕩漾的表情,看來就像是十九尊以肉慾為題的赤裸女雕像。   她們的步伐,驚醒了羽虹,一雙妙目中倒映出我的身影,通紅的俏臉上寫滿窘迫,倏地起身站立,便想要離開,但身形甫才一動,一名黃金女衛士搶先攔在她面前,阻住去路。   「讓開……」   自從知道這些黃金女衛士的存在故事,羽虹就對她們有著敬意,當下並沒有硬闖,只是冷冷地說話,但想不到攔住她的那名黃金女衛士,突然一低頭,吻住了她的雙唇。   對方的行動毫無預兆,但羽虹的反應快如閃電,立刻做出躲閃的動作,可是她才一動,身子就被另外兩名女衛士,分從左右兩側給固定住。   「嗯……」羽虹用力把頭甩開,無比驚訝地看著女衛士,也看著我,大力地扭了扭身子,「你……她們這是幹什麼?」   我其實也被嚇了一跳,但看到羽虹被女衛士給摟抱抓住,轉念一想,好整以暇地微笑道:「怎麼,你怕啦?」   「怕?我怕什麼?」   羽虹表現得很強硬,但是抓住她左右雙臂的兩名女衛士,卻同時伸出嬌嫩的舌頭,在少女光滑的臉蛋上舔了一大口,發出誘人的銀鈴笑聲。   「別、別鬧……把我放開……」   猝不及防下被制住,羽虹一時間還沒有意會過來,掙扎動作不是很大,這時,兩名黃金女衛士抓住了她的裙擺,透過臀後的心形鏤空,兩雙玉手伸進了她裙底,在她赤裸裸的屁股上揉了起來。   屁股被玩弄,羽虹驚呼一聲,這時吻著她的那名女衛士,表現得更為放肆,金黃色的香舌舔向她耳根。   「住手!這樣子太過份了!」   羽虹出聲抗拒,但這聲音夾雜在連串嬌喘聲中,聽來非常脆弱。如果讓她真的出力掙扎,就破壞了此時的氣氛,所以靠近過去,撫摸著她的臉龐,輕聲對她說話。   「不管有多抗拒,你現在也該承認了吧?至少在目前的狀況裡,你根本不能沒有我。」   撫摸著羽虹的肌膚,我探索著她性感的曲線,慢慢摸向她的下半身,撥開了艷紅的衣袍,碰著她裸露的纖美嫩足,心中不由大動。只見整個玉腿圓潤細嫩,幽香淡淡,觸手光滑如緞,甚至找不出一絲瑕疵;粉足又白又軟,肌膚玲瓏晶瑩,不愧是上天所賦予羽族女性的禮物,讓我不自禁地蹲下,親吻這段雪白粉嫩的玉腿。   「身體那麼難過,你一定很想要搞吧?但別說這裡只有一個男人,就算到了外頭,你想讓別的男人碰你身體?想讓別的男人搞你嗎?」   「你……你別碰我……還有她們……我也不……嗯……」   我擁抱著羽虹的雙腿,她趁勢就倒在黃金女衛士的懷抱中,我抬起她的玉腿,剝除她的薄底靴子,一雙完美的玉腿立刻展露在我面前。我將兩條粉腿壓在唇邊,輕輕用舌頭舔著羽虹的小腿肚,伸手順著小腿向上摸去,掀開她胯間的襠布,很快就沾了滿手的濕粘滑膩。   幾處敏感的部位同時受到玩弄,本已情動的羽虹也把持不住,轉身抱住了正親吻她頸項的黃金女衛士,和她吻在一起,把她的舌頭迎進自己嘴裡。   這時,又來了兩名女衛士,蹲在我左右兩側,凝望著羽虹,本應無神的雙眸中,卻充滿挑逗的眼神,四隻玉臂順著羽族少女的粉腿摸索上去,在她的大腿上、屁股上揉著、捏著,在她濕漉漉的花谷外按著、搓著。   雖然有過與姐姐同性歡好的經驗,但首次被這麼多同性一起淫玩,羽虹的緊張顯露無遺,雙手無所適從地放在身體兩側,輕盈的鴿乳急促地起伏著。   「當自己還不能掙脫別人掌控的時候,就別逞口舌之快,否則我不碰你,卻找條狗來干到你高潮了,這樣你會比較快活嗎?我是個別無長才,只靠欺凌女人混飯吃的賤人,你是不是想試試看,我作不作得到啊?」   不知是否因為舒爽,或是因為難過,羽虹的眼中朦朧著水光,當黃金女衛士解開她武鬥袍的腰扣,那條長長的紅色裙擺就順著她雙腿掀起,巧妙地擋住了她的花谷入口,但光是露出那條深陷入臀溝的丁字褲與碎鑽,就已經光彩奪目,非常性感。   「不說話了嗎?既然已經有心用身體來換力量,一切就多放開點,不然痛苦的只是你自己。」   彷彿有意配合我的說話,羽虹左邊的那個女衛士,一把抱住了羽虹,高聳的胸部頂住她纖細的鴿乳,右手箍著她的纖腰,隔著襠布在她的花谷上搓揉起來,令意亂情迷的少女立刻就發出「嗯嗯」的歡愉之聲。   如果完全讓這些女衛士來作,那我就沒有立場了,趁著五個女衛士抬抱著羽虹,上下其手,我左手繞到她臀下,揉捏少女雪嫩的玉股,右手貼著她的大腿轉到正面,撥開遮穴的丁字繩,中指和無名指劃開了早已濕潤的柔軟花唇。   「啊……你們……」   從那親暱的熱吻中,羽虹好不容易有機會發出聲音來,而一眾黃金女衛士的情慾反應,赫然比我們想像的更為激烈,在得不到我慰藉,又無法與羽虹真個銷魂的情形下,旁邊兩名黃金女衛士抱在一起,彼此盡力地摳著對方的花谷,發出連串媚人的叫聲。   羽虹的胸口早在摩蹭中赤裸,我趴在她胸前,一口含住少女粉紅色的可愛乳蕾,右手輕佻逗她的花谷,左手從她雪臀後方,撥開繞胯丁字繩,深入她的臀溝裡,捅著開苞不久的柔嫩小菊穴。   「嗯……啊……啊……」敏感的菊穴被侵入,羽虹劇烈顫抖著嬌軀,用力地閉上眼睛,長長睫毛顫動得厲害,「不要那裡……啊……啊……要前面……給我前面……」   嘴裡是似糖如蜜的乳蕾,手指卻被少女熱烘烘的菊蕊包裹,這確實很讓人滿足,我貪勝不知輸,配合著黃金女衛士們的撩撥,更進一步追問羽虹,前面是什麼東西。   羽虹似乎還想頑抗,只是拚命與女衛士們接吻,逃避著我的問話,但我緊緊抓住她雙腿,手掌拍打她結實圓俏的香臀,拇指技巧地間歇刺激菊穴,令羽虹急切地擺動腰肢,在黃金女衛士的抬抱中,以最淫亂的動作,向我作著屈辱而大膽的臣服。   「插進來……快來……小淫女會比上次……更……更騷……更……浪……還有更淫蕩……快來嘛……把你的東西……插到小淫女的裡面來……「   羽虹的情慾被挑逗到最高點,成為慾火焚燒中心的臀部,因為得不到解放,苦悶扭擺的動作加快,當我邪邪地一笑,將整個身體覆蓋上去,一下子用力貫穿時,少女的呻吟不再只是低吟,而是以高八度的音調,高聲地浪叫,如處無人之境。   ……而為她這一聲又一聲淫媚高吟伴奏的,是一曲由全體黃金女衛士所共譜的肉慾大合唱!   在身邊養一頭隨時會反咬一口的悍犬,是一個具有高度危險性的刺激遊戲。以個人來說,我其實滿享受和羽虹這樣慾海角力的危險關係,不過現在我正需要借助她的力量,所以必須要給這條悍犬加上一條項圈,不然在戰場上,我與她都會因為心存顧忌,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多讓她嘗幾次男女歡好的滋味,讓她心裡明明抗拒,但肉體卻不能自拔,這是一個好方法,不過為了確定效果,我需要更明確一點的東西。   什麼樣的證明,最能夠作為墮落的黑暗印記呢?根據我的瞭解,最具代表意義的那個刻印,叫做出賣!   在我思索著該如何進行引導的過程中,羽虹已經不知道幾次尖叫著被送上高潮,但她的體力不見衰竭,反而在越來越旺盛的慾火驅策下,修長雙腿盤在征服者的腰上,雙臂抱著男人的脖子,一邊輕聲吟泣,一邊用自己嬌嫩的花唇套動火熱肉莖。   早已張設起淫慾結界維持體力,我抓著少女的小香臀,令她的鴿乳隨著抖蕩而拋甩,右手一根拇指塞在她的菊蕾裡,將她送上一波又一波更高的官能浪潮。   「告訴我吧,小淫女,你後肩那塊紅色的印記,是什麼東西?是胎記嗎?我曾經在你姐姐身上也看過類似的東西。」   「肚、肚子裡面在翻滾……肉壁裡面也好舒服……」羽虹搖甩著燦爛的金髮,汗珠揮灑開來,兩眼渙散失神,卻像是對我的話全然聽之不見,「忍不下去了……在這裡扭動,好快活……」   「呵,不願意回答嗎?以前問你也不說,其實你不說我一樣是知道,那不是胎記,是奴隸商人給你們姐妹的烙印吧?」   以前我曾聽羽虹說過,她們姐妹曾經擔任誘餌,故意讓奴隸商人抓住,掩護其餘的羽族同胞逃亡;被抓住的她們,有幸遇到路過的心燈居士,不但被救了出來,更被傳授武藝,扭轉了一生的命運。這些事應該是真的,只是與事實有一點小差距,那就是……心燈居士有到得那麼巧嗎?   「你師父真的是剛好趕到嗎?還是遲到了一步兩步呢?那些奴隸商人對你們做了什麼?可別告訴我那群禽獸只是陪你們拍拍手、吃果果而已啊。」   平淡笑說出的話語,在當事人耳裡,像是一把鋒銳的小刀,絕對有把舊傷狠狠割開的效果,失神中的羽虹驀地嬌軀劇震,像是尖叫似的喊了起來,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   「不!不要說下去……畜生……你這個狗養的畜生……」   肌膚上紅光流轉,激動的羽虹似要發難,但她旁邊的黃金女衛士卻湧靠過來,再次分從左右抓住她的手,迫使她顫抖不已的身體往我身上壓靠,像是一隻張開雙翼的彩蝶,雪嫩鴿乳在我胸前來回摩擦。   「這樣罵沒什麼意義啦,我是狗養的畜生,那你不就是正在被狗干的女人?光榮到哪去?你姐姐也被我幹過,你這樣不是連她也罵了?嘿,告訴我,你們以前發生過什麼事?為什麼她後來變成了同性戀?你是怎麼被她帶下去的?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是很情願啊。」   被封印在過去的舊傷口,正一點一點地被剝離開來,任那傷重的鮮血再次濺出;之前我和羽霓合體交歡時,腦裡所接收到的回憶片段,屬於那兩個小女童的殘酷畫面,再次出現在我和羽虹的腦海。   「啊∼∼∼不、不要問……我也不會告訴你……你……」   被按趴在我胸前,羽虹的叫聲分外刺耳,竭力挺動想要掙脫出去的柔嫩雪臀,卻成了麻痺理智的官能源頭,彷彿膣道內那根火熱的肉莖每動一下,自己就能得到無比快感,覆蓋過至今仍不時作痛的童齡傷害;在激昂的情慾衝擊下,她咬住了我的脖子,在我懷裡激烈地扭動粉臀。   「畜生、畜生,畜生畜生畜生……」   憤怒化成了連聲的斥罵,混合在蕩人心魄的浪吟聲中喊出,本來我還沒有把握這麼快就突破她的心防,但黃金女衛士們似乎感應到我的意圖,給予我一個極大的協助。   一個接著一個,本來相貌不同、體態各異的十九名黃金女衛士,構成身體的液態金屬開始變化,全都變成了一雙雙霓虹姐妹,但雙胞胎的相貌本就一樣,只能藉著頭髮長短,來分辨姐姐與妹妹。   緊跟著,一雙雙併蒂霓虹就兩兩一對,開始相互愛撫與交合起來,擺出種種淫艷妖媚的姿態,情形就好像當初霓虹姐妹情感最濃時的歡好交媾;放眼四望,周圍是許多對作著不同動作的羽霓、羽虹,恍如置身鏡中世界。   羽霓胯下生出一根金色陽物,左手捏著羽虹的臀瓣,從後面撞擊她的屁股,右手伸出食中兩指,在妹妹的花蕊上搓揉著。   羽虹跪坐在羽霓臉上,用自己的臀縫蹭著她的口鼻。   羽霓扛著妹妹的雙腿,用胯間的金色陽物搞著她的柔嫩花谷。   羽虹一手揉著自己的香乳,一手捏著姐姐的奶子,舌頭拚命地在她的臀溝裡活動,吸吮著從姐姐體腔裡汩汩流出的甘甜愛液。   姐姐的屁股白嫩圓翹,妹妹的屁股圓翹白嫩,羽霓羽虹雙雙跪趴在地上,兩個剝殼雞蛋般的雪白小屁股頂在一起,一根金色的雙頭陽物連接著姐妹倆嬌嫩的多汁花穴。   更多的羽霓羽虹,趴跪在那兩姐妹的身邊,輪流揉捏她們小巧可愛的鴿乳,輪流和她們親嘴,更輪流舔舐、摳弄她們緊小的菊穴。   「啊……阿虹……嗯……用舌頭……舌頭……啊……舔……舔姐姐……啊……」   「啊……姐姐……」   我緊緊抱著羽虹,欣賞著周圍的美景,不斷在她臉頰上舔吻;羽虹沉默無聲,周圍那一具具美妙女體就像藝術品一樣,彼此纏繞在一起,那麼的迷人、那麼的性感,充滿誘惑,更確實呈現出她過去和羽霓歡好的每一幕。   羽虹拚命想掩飾自己的激動,好抗拒我的催問與誘惑,但她的雪顏緋紅、呼吸急促,明顯是已經支撐維艱,這時我腦中浮現了一個念頭,不曉得黃金女衛士們能否接收。   接收到了!   不但接收到,而且還用最激烈的一個方式表現出來,在下一刻,所有交媾歡好中的黃金女衛士,一起停下動作,抬起頭來,每一張完全相同的臉孔上,竟然一起流下鮮紅的血之淚!   「……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好過……每次都只有你一個人乾淨,一個人可以沒事……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了……」   十九張不同的表情,有的笑、有的沉默、有的憤怒、有的哀憐,卻毫無二異地說著同聲話語,當這十九句異口同聲的指責,一起湧向羽虹,少女在剎那間情緒崩潰了。   「不!不要說了……不是我的錯,我不想!我不想那樣的!姐姐,請你原諒我!嗚……」   哭泣的聲音尖銳刺耳,為了防止她徹底失控,我右手整根拇指瞬間突破了少女緊湊的括約肌,插進了她稚嫩的屁股洞裡。   「嗚啊……」羽虹猛地向後狂仰身子,胯間的肉慾火焰又一次狂燃起來,沖激也沖淡腦海裡瘋狂的歉疚感,「不要……啊……我不要……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向你認輸……我把什麼都告訴你……什麼都說……求求你……」   終於聽到了這倔強少女的親口認輸,我精關一鬆,蘊含生機的種子在一瞬間衝出體外,連帶腳底下一軟,差點和懷中的可人少女一起摔下去,百忙中深吸一口氣,穩住了身體。   「嗚嗚……」膣道內被熱流一衝,羽虹的眼淚又湧出來了,心防潰敗的她,拚命地抱緊著身前唯一的依靠,「讓……讓她們消失……別……別再讓我看到……」   不久之後,順應羽虹的要求,我讓黃金女衛士們全都離開,周圍回復寂靜無聲,只有隱約的海濤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過來。   「……落在奴隸商人手上,姐姐她搶著保護我,只要那些奴隸商人不動我,她就把自己獻給他們,不拒絕他們任何下流的要求……」   失魂落魄,兩眼空洞無神的羽虹,喃喃說著兒時舊事。內容與我自己的猜測所差無幾,為了保護年幼的妹妹,當時也是年幼的羽霓,在奴隸商人的殘忍輪姦裡失去童貞。這就是當日令我策劃成功的理由,嘿,真是萬萬想不到,我竟晚了那幫人十多年……   「奴隸商人給我們分別烙印,要把我們拆散賣掉,那時候……師父路過,救了我們。」   雖然有心燈居士的救助,但傷害卻已經造成,即使在長大成人後,羽霓也對男人感到很深的厭惡與嫌忌,自然而然發展成異常性向,而第一個成為她同性愛侶的,就是近在身邊的親妹妹。   「其實……我不喜歡那樣,也知道那樣子不好……可是,我沒有辦法,姐姐為我犧牲了她自己,只要能讓姐姐幸福,我什麼都願意做……」   在少女的啜泣聲中,我始終在她身後,托著她圓圓的小屁股,從後面輕咬她滑嫩的肩膀,讓她漸漸鎮定下來,回蘇過神。   其實,我對早已猜到的事情沒興趣,也無意去查清楚真相,但讓羽虹親口把這些話說出來,卻有不凡意義。   這些事,本來是只屬於她和羽霓的最深秘密,永遠不會再提起,更別說告知第三者。但今天,卻由她自己親口說了出來,這對羽虹本身來說,是一種對姐姐的背叛,也是一種臣服,一種……如釋重負,可以輕飄飄沉往墮落之底的臣服。   為了回應她的服從,我伸指沾起少女胯間擠出的乳白色粘稠液體,送到她乾涸的紅唇前,只見羽虹本能地輕啟櫻桃小嘴,將沾滿自己蜜漿的手指頭含入口中吮吸。   「小淫女,你聽我說……」   彷彿催眠一般,我在她耳邊輕語,反覆作著同樣的承諾,告訴她今生既然倒楣被我污辱,「命中注定」是逃不了,但我雖然貪婪,卻也懂得信用,只要她對我溫順臣服,那麼我就承諾她,不再搞她姐姐,讓羽霓保有小小的幸福。   這種近似催眠的反覆說話,很多時候都很有效,與其說是催眠的影響,不如說,只是為承受不住壓力的一顆心,找尋一個合理的墮落理由……   「嗯……嗯……」   吮得迷迷糊糊,羽虹向後靠枕在我肩上,模糊地應了兩聲,當我以為她已經睡著的時候,一聲低低的問話,幾乎細不可聞地由我懷中響起。   「那個妖女……是你的什麼人?為什麼你這麼賣力去救她?」   羽虹所指的妖女,自然是邪蓮了,但這問題卻讓我很為難,因為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當下我沉默半晌,騰出一隻手,摸著羽虹嫩豆腐般光滑的小屁股。   「不知道。或許你不相信,如果有一天你和她易地而處,我也一樣會這麼賣力去救你。」   口中說著,我卻突然懷疑,這話之前是不是也和哪個女人說過?但至少,對於羽虹是有影響,我懷中的赤裸嬌軀陡然狂震了一下。   「……我、我不信!像你這種人……」   「哈哈哈∼∼∼」   我大笑起來,用力揉著羽虹的屁股肉,左臂攬著她的纖腰,手指在她柔嫩的花蕊上輕輕一彈,就讓她弓起身體,喘息著急湧出淫蜜來。   「……我自己也不相信!」 第四章 封靈毒島   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我與武籐蘭秘密會談,商量定了對付幽靈船封印的方法,有幾個策略是不到最後關頭不能動用的最後手段,但我們事先約好,做好最壞打算,而這個吝嗇的守護精靈,最後總算稍稍大方,給了我一些道具援助。   在我們離開海神宮殿的時候,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因為說老實話,我自己非常信不過武籐蘭,這個守護精靈所給我的感覺,讓我一直想要早點離開海神宮殿。   雖然她口口聲聲稱我為少主人,對我表現得很恭謹,但她與我其實是存在著利益衝突。她存在的意義,是為了封印那艘幽靈船,只要能將那艘幽靈船長久封印下去,她可以根據狀況作出適當的處理與犧牲,換言之,假如情形有需要,連我這個淫術魔法傳人也在可犧牲的範圍內。   或許很多人都想問,在坊間流傳的許多冒險故事中,冒險者進入寶窟之中,碰到美麗的守護精靈,不是發生艷遇,就是金銀財寶予取予求,為什麼只有我會這麼倒楣,步步藏著危機?   唔……好問題,但故事與真實的最大不同就在於,這個世界每年都有許多年輕人參加追跡者的行列,首一年之內的死亡率卻也高達七成,我能夠倖存至今,無形中已經是問題的答案。   很多的故事,聽聽倒是可以,如果我也跟著去相信,說不定已經在海神宮殿裡被宰掉,被當成增加魔力的人柱了。   不過,儘管我對海神宮殿心存疑慮,尤其對武籐蘭抱持戒心,但卻不能否認,海神宮殿裡頭確實有些技術,讓我很方便,尤其是能夠在東海海域內空間穿梭的這一點。   邪蓮所在的位置,是東海海域上成千島嶼中的一個,甚至可能不被地圖記載,所以當初連加籐鷹都花了許多時間去探聽;武籐蘭起初也不能鎖定,直到那天她把羽霓放走,藉由羽霓的逃逸,這才真正找到了邪蓮的位置。   那個「封靈島」,真是一個很糟糕的地方,上頭的戒備說不上森嚴,但卻是危機四伏,照我看,那根本就是黑龍會實驗生化武器的地方。   我和羽虹從海底的空間人口浮出,漂浮到海面上,遙遙遠望,就能夠感受到封靈島上的異常壓力,那種讓人老遠望去,身體不由自主打著冷顫的靈壓,讓我曉得島上若非有極強的魔法設施,就是有很強大的魔獸,單憑我和羽虹要硬闖,機會實在很低。   「看,那邊有一艘船……」   正當我們兩人在海上進退不得,遠方一艘軍艦緩緩駛來,掛著黑龍會的旗幟,樣子有些怪異,我感應到上頭有人,但卻沒有看到船夫在划船,只是緩慢地朝島的方向行駛過去。   無論島上的警備系統是什麼,這艘被允許進人的船隻,顯然是防禦網上的一個死角,我心念一動,要羽虹帶著我潛到船底,藉由這艘船的掩護,讓我們進入水道,深入島的內部。   沒有找到退路,就要冒險突進,這實在不合我的個性,無奈此刻沒得選擇,就算硬闖也只得試一次。我的泳技不佳,在水裡的游速也不快,全都虧了一個武功高強的羽虹,一手抓住我,另一手輕輕一劃就在水中前進數尺,很快就來到了船底下,隨著船艦行駛,進入了封靈島的水道。   這艘船艦並不是很新,甚至說得上破舊,行駛起來搖搖擺擺,看來是即將要除役的舊船,因為上不了戰場,才被派到這裡來,大概是執行補給或是其它的運輸工作,好在船艦的體積很大,我和羽虹藏匿在船底,從上頭看絕對發現不了。   我的泳技不好,內功也不成,要潛在船底行動,短時間還可以,時間一長就會出問題,但離開海神宮殿的時候,武籐蘭給了我和羽虹裝備,是兩片薄薄的菱形水晶,只要佩帶在胸口、只要不離開東海,就能夠憑之在水中呼吸。   潛在水底的感覺不是很好,水質又差又污濁,睜開眼睛沒有多久就開始痛,雖然我們有準備一些簡單的道具,可是待在水底時間長了,還是很吃不消。越是這種時候,我們心裡就越佩服,那些能夠長時間待在水裡的海民族類,實在是很有一手。   「唔……」   身旁的羽虹輕輕推了我一下,我知道她的意思,因為河道兩旁與底部,淤積的污泥中,半浮現著許多的枯骨,型態古怪奇特,其中的大多數,我和羽虹一時間竟然無法判別出那是何種生物的遺骸。   並不是說那些骨骸真的陌生到難以辨認,相反地,如果只看部分肢體,我們甚至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知道那些是猿、是犬,或是虎豹類的猛獸。然而,當一個骨骸看來上猿下虎,又或是左豹右獅,甚至看來有些像是昆蟲生物,我們在暗自反胃之餘,就很難判斷那究竟是何異物。   (嗯,也不奇怪,黑龍會那些傢伙一天到晚搞些變態實驗,會搞出這些失敗之作倒不稀奇,但他們把垃圾扔在這裡,是被什麼東西給吃掉的?從遺骸的情形來看,吃相好糟,沒什麼教養啊……奇怪,怎麼連船隻的碎片殘骸都有?)   我為著這個想法而暗自驚訝時,一個古怪念頭突然竄過心裡。這些遺骸如果都是實驗的失敗作品,那麼是怎麼運來這裡的?這個島上如果危險東西多過人,甚至沒有人在上頭活動,那上頭那船補給品是補給給什麼東西?   (糟糕!這不是找到掩護,而是誤上賊船了!)   我意識到,頭頂上那艘船確實是補給船沒錯,但下貨的方法可能很不一般,如果所料無差,附近存在著某種東西、某種生物,可能會用很粗暴的方式,取下這些補給品。   還來不及警告羽虹,周圍的水流突然發生異變,雖然沒有任何聲音與前兆,但是一股突如其來的大力,瞬間推動水流,又快又急地掃過來;水底光線又黑又暗,我和羽虹視線不清,當下唯一所作的反應,就是往頂上的船艦一拍,惜力急劃退去。   那股力量很大,我們雖然往後急退,卻仍是受到影響,在水裡被衝擊得倒翻了幾個觔斗,而成為它目標的那艘船,更被一擊而破,無數的碎鐵破木沉墜在水中,一艘下沉中的船艦,很快就被拆解粉碎,所有船上的生物,都在墜落水中的瞬間,被那不知名的怪物給吸扯捲走。   在昏暗的水中,我和羽虹好不容易才看清楚造成這破壞的異物,那似乎是某種軟體生物,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大團巨大的腐肉聚合物,暗紅色的十尺軀體,伸出幾十隻又粗又大的觸手分支,在水中四下揮動,破浪掀波;剛剛那艘船艦就是被這些粗大的觸手給擊中,硬生生被一擊而破。   我自己所召喚的異界淫獸,也有觸手,但長度與總體積卻完全不能比,眼前這頭怪物連身體帶觸手,全長怕是有幾十尺,暗紅色的腐肉外表,發出陣陣濃烈酸臭,看上去沒有皮膚遮蓋,只是被一層邪異的液體膜包覆著,讓人完全無法判斷那是什麼怪物。   它沒有眼睛,但觸覺似乎非常靈敏,我和羽虹在水中飄動,水波立刻引起了它的注意,兩隻觸手飛掃過來,早有警覺的羽虹飛快再退,但速度在水中受到影響,險些避不過去,我從旁邊用力推過一塊沉船碎片,被觸手捲著,馬上就被纏捲爆裂。   (好大的力氣,就算是雄獅猛虎,給這一扼,全身骨頭恐怕瞬間就碎了!)   這腐肉巨怪的動作,讓我想到蟒蛇之類的生物,而我也注意到,它每個觸手的末端,生有一個不住張合的大口,只要一觸及獵物,就會像蟒蛇吞物一樣,將獵物噬下,在連串骨骼碎響聲中,慢慢、慢慢地消化生物。   (……該死!原來是這種東西!黑龍會真他媽的變態!)   腦裡想起一件事,我全身頓時冒出冷汗,知道了這頭怪物的原型。   以前昕變態老爸說過,在尋常人難到的萬尺深海中,日光不至,壓力奇大,只有一些匪夷所思的生物能夠存活,其中有一些微生物,沒有牙齒,捕獲獵物後,靠著口器吸蝕獵物的體液維生,食用完之後,就是噴出一堆被吸乾的碎骨與爛肉,非常噁心。   那些微生物,最大的頂多鉛筆粗細,最小的甚至肉眼看不到,對人類根本產生不了威脅,不過……如果經過邪惡改造,將它們的體積千萬倍放大,那麼這些力大無窮的單細胞微生物,就會變成恐怖的怪物!   羽虹身上所散發的熱能,是這頭怪物最在意的東西,當我小心翼翼潛藏住氣息時,那邊已經開始了一場小小的戰鬥。羽虹在水底下事倍功半地催動炎熱火勁,耀眼紅光伴隨著熱流飛斬出去,一面蒸發所經之處的海水,一面擊中了那怪物的觸手。   即使身在水中,由鳳凰血催動的獸王拳仍是威不可當,才一照面,羽虹就斬斷了十多根觸手,被她熾熱炎勁擊中的觸手,化作腐爛肉漿四散,但卻很快就重新癒合生長,表現出非同凡響的新陳代謝速度。   這麼一頭龐然大物,如果潛藏在海裡,甚至可以獵食軍艦!要誅滅它,不動上一支艦隊絕對做不到,讓羽虹和它作戰,就算贏了也勢必大耗元氣,更別說水中作戰,羽虹每一擊都要耗平常兩倍的力氣,如果弄個筋疲力盡,島上還不知道有多少凶險,那就更不曉得該怎麼辦了。   我朝羽虹打了個招呼,要她盡快往水面上浮去,不料這個動作卻替我自己引來麻煩,因為水流波動,我這簡單的一下招呼,卻引起了那頭變種巨獸的注意,三隻巨大的觸手飛捲襲來,當我察覺時,強猛水流沖得我東倒西歪,已是退無可退。   「淫動彈!」   對上這變種巨獸的觸手,羽虹用獸王拳的「螳螂問心環」,輕易破空斬切,但比較之下,我的淫動彈就相形見絀,如果是在陸上,或許還有點效果,但受到水力阻擋,才剛擊出,力量就已經被減弱一半,打在那粗厚巨大的觸手上,比搔癢還不如,那三隻觸手聲勢不減地揮擊過來,羽虹發勁欲救,卻是晚了一步。   羽虹的動作其實很快,沒有蓄意耽擱,那三隻觸手擊中我後不久,她發出的火焰刀環就射了過來,但那三隻觸手揮擊之力重逾千斤,同時一擊一卷,就算是鋼筋鐵骨也要粉碎,更罔論常人的血肉之軀。   所以,當羽虹搶近連發重擊,將那些觸手從反面燒斷熔開,看到被觸手包在中心的我,還好端端向她點頭時,她的表情真是很錯愕。   水裡不易交談,更不適合問話,我拉著羽虹的手浮往水面,趁著那一堆觸手還沒追上我們之前,設法靠邊上岸。   「嘩啦!」   水花破裂,我和羽虹從水中射出,用著最快的速度搶往地面,盡可能遠離河道,但就在我們裂水而出的那一刻,十幾隻觸手掀破河面,狂亂揮舞,嘗試要把我們抓回去,但一離水面,羽虹的速度就倍數增快,反手揮出「螳螂問心環」,十多個火焰刀環飛射,斬去觸手,履險如夷地上了河岸。   上了岸跑出幾十尺,脫離了那頭變種怪物的追擊範圍,剛剛那輪激戰給羽虹的影響才顯露出來。擁有第六級的力量修為,只要不和加籐鷹、武奸異魔這些強得不像人的怪物碰上,羽虹其實已經很強、很強了,但是身在水裡催發火勁,耗損的力量比平時多上一倍,她又是短時間內激烈連發火焰圈,對身體的負荷很大,要是戰鬥時間再拉長一點,就真是很不划算。   在岸上,我身上發著淡淡的光芒,光源來自手腕上的那個雙蛇鐲,這點羽虹早已看過,我倒也不用多加解釋。反正七大創世聖器之一的賢者手環,在使用者受到攻擊時,會自動啟動物理防護,只可惜不能照我的意願來使用,我只能趁著它還有作用的時候,盡快多走一段路。   我對賢者手環的所知不多,只曉得它是七大聖器之一,擁有絕對的物理防護異能,當它異能被啟動時,可以保護使用者絕對不受物理傷害,然而,從稍後的一些情形來看,它可能還有掩蔽行蹤的功能,一種類似「石頭帽」,但卻更具效果的異能。   發現這一點,是因為我和羽虹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東跑西竄,不可免地碰到了許多兇猛異獸,卻沒被攻擊。那些異獸應該是看到了我們,但卻視而不見,自顧自地走開。   這對我和羽虹而言,當然是天上掉下來的好禮物,不過,走在這個遍地是殘屍碎肉的島上,感覺實在是很糟糕。   黑龍會的手段實在是很毒辣,他們把改造實驗失敗的生命體,送到這個島上來當飼料,讓島上的猛獸長期食用,間接也吸收了那些異變基因,令得猛獸發生基因變化,變得越來越凶殘與可怕。   獨眼的巨人、獅鷲、三頭飛蟒、血肉中混合金鐵的裝甲蜘蛛,甚至連植物都會活動;看來平凡無奇的樹木,枝幹突然間銳利如槍,貫穿刺殺獵物,吸取血液;放出異香吸引獵物,再一口把獵物吞食的豬籠奇花;當生物靠近時忽然炸裂,再生長於獵物屍體上吸取養分的莫名菌類……整座封靈島被成功改造為一個邪異的生態系,彷彿是一個巨大的蠱毒實驗場,每個生物都在奮力求生,在物競天擇的殘酷實驗中,激烈地演變與進化。   「好恐怖……我以前看過很多的屍體,但沒有一個兇案現場像這樣……」   踏在沒有道路的草地上,羽虹步步為營,濕淋淋的面孔上,流露著掩藏不住的驚恐。   「那當然,因為這裡是許多正在發生的兇案現場……不過,黑龍會的這個實驗場還真是誇張,我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規模。」   短短十多分鐘的路程,我和羽虹目睹了上百起的獵食與捕殺,生與死,迅速地在我們眼前交替。置身在這種狀況中的我們,緊張得忘記了噁心,因為那些生命體中有許多強大猛獸,即使是羽虹這樣的卓越武者,也難以輕易搏殺,但那些強大的猛獸,卻被一些不起眼的小生物奇襲,刁鑽、陰毒、匪夷所思地襲來,瞬間就斃命倒地,如果易地而處,我們在這島上未必是能殘存到最後的優勝者。   幸好,在島的西方,濃密的樹叢與險峰上,我們隱約看到了人工建築,顯然黑龍會仍有在島上建立基地,用某些技術或魔法,阻止這些異種生命體靠近,換言之,也就是我們的短暫躲避處。   不假思索,我和羽虹就往那邊趕過去。她雪白潔淨的羽翼,這種時候就大大派上用場,迎風展翅,幾個起落,將把我們帶到那個堡壘似的建築裡,趁著護體的能量光罩還在,降落下去。   這麼大刺刺地降落,本來應該非常惹眼,但護身光罩的遮蔽效果還在,靠著賢者手環的幫助,我們沒有引起任何人的發現。不過,當我們降落到那個堡壘似的奇異建築時,一下古怪的呼嘯破空而來,異常的耳熟,我急忙讓羽虹改變方向,降落往那個聲音來源的方位。   在堡壘的後方,是一個削平山頭而建的廣場,面積很大,我們低空飛去,還隔個大老遠,就看到一個十數尺高的龐然巨物,威猛猙獰地晃動著它的巨軀。   那頭巨怪看來並不像是任何一種已為我們所知的生物,十數尺高的巨軀,分做三截,有些類似蠍子,看不見頭部……至少在看來像頭部的地方,找不到所謂的眼睛五官;伸縮自如的雙手生有巨鉗;腹上生有一張巨口,三層相疊的利牙發著森然寒光,偶爾有些唾沫從口中滴下,在那身非殼非甲的硬皮上流過,沒有什麼傷害,但一滴到地面,立刻發出難聞的腐蝕臭味與青煙;看來像是雙腳的部位,生有輪子和好像是履帶的怪異東西。   這樣的變種生物,看來和堡壘外的那群怪物,就像是親兄弟一樣的契合,但我卻覺得非常錯愕,因為我曾看過這東西,但卻不是在封靈島,不是在東海,而是在我祖國王都的大校場,前金雀花聯邦大總統萊恩展示該國新武器的時候。   那時,萊恩·巴菲特展示這頭來自光之神宮的變種異獸,說是等到國際聯盟成立後,就要把這生物兵器交給聯盟,作為剿滅黑龍會的強力武器,這件事與這頭巨獸的名聲因此轟傳大地。但現在,這本該是高度機密的生物兵器,卻出現在黑龍會的土地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該不會……)   我望向羽虹,只見她的臉色蒼白,嬌軀劇震,顯然與我想到了同一件事。武籐蘭曾說過,慈航靜殿中有人勾結黑龍會,難道這頭生物武器的外流,就是兩者勾結下的產物?   隱隱約約,我想到自己可能撞破了一樁大陰謀,這點實在很不好,因為我們來此的目的是救人,正事還沒有個影,卻牽連旁枝,這並不是個好的開始。   「啊!是我姐姐!」   羽虹低呼一聲,而我順著她的驚叫,目光改望向廣場旁邊的人群,除了羽霓之外,也看到了這頭巨怪的操縱者,也就是這場生物實驗的主導者。在那邊的一群人中,有一個渾身裹在黑紗中的美婦,格外地搶人目光。   薄如蟬翼的黑紗長裙,突顯出豐滿性感的惹火身段,明明是黑色,但卻讓人沒法不注意到她肌膚的雪嫩、白皙;她長長的金髮攏到右胸,使裸露的左肩更加明顯,不必花太多想像力也看得出來,那件薄薄的黑紗內什麼都沒穿,嬌嫩的乳蕾就在黑紗內挺立,顯出飽滿的酥胸。   一條窄細的絲帶,強調出她動人的纖腰和誘人的臀部,高衩的曳地長裙,露出她雪白的大腿與裸足;象牙白的肌膚上,似乎泛出一層朦朧的光暈,讓大腿上那些荊棘般的青紫色符文分外明顯,增添一股邪異的魅力。   但即使隔得老遠,我們仍感受得到她身上散發的驚人靈壓,剎時間,我腦裡浮現了一個人名:黑巫天女!   傳聞是黑澤一夫手下的第二號人物,主導黑龍會所有的實驗,幽靈船的解印工作,不但製造出武奸異魔這個生命體,還改造邪蓮,種種匪夷所思的通天手段,令反抗軍內聞名如見鬼。假若黑龍會少了這個人物,絕對發展不到今天這等聲勢,而機緣巧合之下,我和羽虹終於看到了這個見首不見尾的魔道異人。   一群灰袍魔法師站在黑巫天女身後,像是很恭敬似的,連頭都不敢抬起;羽霓則站在她身旁,一襲黑色皮革的胸兜與皮褲,襯顯出身段的纖細,與黑巫天女的成熟豐滿別見風韻,但眼中昏暗無神,毫無生氣,像是一具美麗的屍體多過活人。   雖然羽霓在這裡,但我卻沒有看見邪蓮,只見到黑巫天女身前有幾個人……   應該都是男人,但渾身血肉模糊的,明顯受過酷刑,當廣場中的魔獸再次嚎叫,其中好幾個人都像是意志崩潰,拚命磕頭求饒,說願意臣服,跟著就被旁邊的士兵拉起來帶走,只剩下一個光頭老人,看來被拷打得最嚴重,身上皮焦肉爛,還缺了雙腿,卻最是硬氣,哼都不哼一聲。   「賊禿驢!你倒是硬骨頭,砍了你兩條腿,抽了你骨頭,還是死不開口,現在是你最後機會,再不招出來,我們也不要你這廢人啦!就扔你去當魔獸的餌食吧!」   黑巫天女開了口,但卻令空中的我大倒胃口。因為那雄赳赳、氣昂昂的嗓音,聽來就是一個粗豪壯漢所發,哪裡像是個妖艷美人?當我再想到伊斯塔的血魔法師,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想不到這個黑龍會的二號人物,居然是個可怕的人妖!   「妖婦!任你癡心妄想,還是枉費心機,那劍譜中的秘密,絕對不……」   光頭老人一開口,聽到他聲音的羽虹馬上低呼一聲。   「是……是至善長老!」   我當然不知道至善長老是誰,但是看羽虹驚訝與低呼的語氣,還有黑巫天女稱呼他為禿驢,八九不離十,肯定是慈航靜殿的重要人物。   這一分神,至善老僧說的話我就沒有聽清楚,只聽見黑巫天女發出一陣雄渾有勁的大笑,熟艷的胴體一陣花枝亂顫,性感中讓人不寒而慄。   「禿驢,既然你不識抬舉,本座就發發大慈悲心,超渡你去見你的佛吧!但是你近百年苦修的功力就這麼散了,未免可惜……出家人與人方便,你用不著了,就讓你的師侄孫送你一程,歡喜極樂去上西天!」   笑聲中的淫邪之意,很快就具體實現,黑巫天女伸出纖纖素手,在羽霓裸露著肥嫩屁股溝的黑色皮褲上,用力一拍,表情如殭屍般麻木的羽霓,動作俐落地動手解開腰間繫繩,任那件小之又小的四角皮褲滑落,在眾目睽睽之下的裸裎,那種僅著皮革長靴,卻露著白皙嫩臀與修長美腿的景象,實在是非常性感。   警覺到羽虹可能叫出聲來,我搶先一下出手,捂在她唇邊,制止住一下脫口的驚叫。   (唔,命運真是可怕!妹妹被我調教成喜歡暴露的小淫女,姐姐也在眾人眼前裸露下半身,這對光屁股姐妹是怎麼了?)   聽說雙胞胎姐妹之間,有著異於常人的心電感應,當羽虹的香軀貼著我不住顫抖時,我腦裡的念頭,則是猜想她會否因此感同身受,和姐姐一起任淫蜜濕了花房……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太好笑了。   「賊禿,你清修一輩子,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吧?這次讓你極樂上路,你就留下自己的功力,幫你師侄孫更上一層樓吧。」   赤裸著下身的美少女,卻讓始終堅毅不屈的老僧露出懼色,但相較於他,我身邊的羽虹卻更是顯得驚恐欲絕,縱然姐姐被人操縱,她也絕不能坐視這樣的事發生,背後雪白的翅膀一拍,就要撲衝下去。   (啊!糟糕!)   正和羽虹摟抱在一起的我,毫無選擇地與她一同墜下,剛要出言喝止,她卻在空中突然急停下來,我被急速煞停的反作用力震得頭暈眼花,瞥向地面,只見黑巫天女、羽霓、一眾魔法師們都停下了動作,不約而同地用一種很古怪的眼光,朝著空中望來;目光所指的方向,正是應該隱去身形的我和羽虹。   我手腕上的賢者手環,不知何時已經失去了光華,停止了它的守護效果……   (啊!這下死定了!)   彷彿與我的想法相呼應,在羽虹身後十尺處,閃電出現了一個魁梧高壯的鐵塔雄軀,正是手持斬馬大刀的武奸異魔;他動作好快,才一出現在我們身後,眨眼間就已經搶移到我們三尺內,無聲無息,除了剛好望向那邊的我,羽虹本人竟是絲毫未覺……   電光石火間,斬馬大刀揮映出冷冷厲芒,飛快斬向羽虹白嫩的頸項! 第五章 至善至憾   阿巫曾經說過,武奸異魔被黑巫天女給改造身體,練就了今日的鋼鐵魔軀,只要信心不破,他就會百死還生,遇強越強;上次加籐鷹以斬龍刃出擊,把這絕世兇徒斬成重傷,卻被黑澤一夫阻止,殺之不死,那時我就知道他必會重生回來,而且變得更加棘手。   這個推測,非常不幸地命中,雖然不知道武奸異魔得到了多少進步,但突然冒出在我們後方的他,動作奇快無聲,整具魔軀看來比之前更壯碩,雙肩與額上都生出利角,看上去像是一頭滅世凶獸,又像是一把來自末日的鋼鐵凶器,狂潮怒濤般射來,粗壯的手臂揮揚大刀,無聲也無風,只有斬馬大刀的寒光逼人。   當那寒光破風掃向羽虹的雪白頸項,我半點也不懷疑,這一刀會輕易將羽虹美麗的頭顱斬得飛上天去,餘勢則將分屍而下,把我給砍殺。   「住手!」   一聲雄渾的吼喝,似乎還伴隨著某種魔力,破空擦過我們,轟向武奸異魔;這個狂天霸地的不世兇徒,在聽到這聲吼喝的瞬間,像是聽到了不可違抗的命令,卻已經克制不住手中怒斬的去勢,當下唯有全力從旁一推,讓斬馬大刀呼嘯著從羽虹耳邊貼發擦過去,十幾根被勁風切斷的金髮頓時狂飄急揚。   「霓虹姐妹是龍王陛下指定捉拿的女人,活捉她!」   地上的黑巫天女發號施令,手中多出了一柄骷髏魔杖,杖頭的那個白骨骷髏非常古怪,似是人形,但卻多了兩隻金屬牛角,型態猙獰;而接受她指揮的武奸異魔,縱然失去手中兵器,身上的殺氣卻更強更凶,一雙銅鈴似的大眼上下打量過羽虹,哈哈大笑出聲。   「哈哈哈,騷妞兒,你穿的這是什麼破衣服?這麼露著屁股闖進我們陣營,你想作什麼?是要學你姐姐一樣,腿開開給我們幹嗎?」   「可以啊,我把腿分開了,你有東西可以幹嗎?」   羽虹寒著聲音回答,一句話就讓武奸異魔怒不可抑,或許,他為求修練邪功導致不能人道的秘聞,已經被我宣揚得東海人人皆知,被剝奪去男人首要尊嚴的他,一聽見這羞辱就怒火中燒,發狂攻向羽虹。   兵凶戰危,面對武奸異魔這等厲害角色,羽虹再也不容保留,側身急飛貼近地面,將我隨手拋開落地,自己一下的扭腰,赤紅下擺如同鳳凰尾翼飄揚,漂亮地折飛上天,與搶攻向她的武奸異魔交起手來。   儘管失去了斬馬大刀,但武奸異魔的那只魔鬼左手卻更加厲害與危險,加上雙方力量相差太大,羽虹一照面就落入劣勢,看來可能走不過十招,當然,如果她不是已經把我放下,負累而戰,大概三招就給敵人拿下了。話雖如此,被拋留在地上的我,可實在高興不起來,因為我剛好摔落在那個至善老和尚的身邊,四周的黑龍會士兵也團團包圍上來。   以力鬥力,廣場內幾十名士兵我都不放在眼裡,召喚出淫精靈就可以擺平;前方十多個魔法師,只要沒有水系魔法師,那我也可以游鬥一陣,伺機逃去;至於後頭的魔蠍巨獸……反正這裡那麼多人,它未必先挑我來吃,邊游鬥邊跑路,我還大有逃跑機會。   就連前頭仍赤裸著白皙下身的羽霓,我都不怕,只要利用她對瑩晶玉成癮的弱點,我要聲東擊西,趁隙逃跑,這點並不為難,更何況我背後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老僧,必要時候抬腳一踢,拿這老禿驢當障礙物,應該是可以搶點時間的。   但只有一個大麻煩,就是搶站在羽霓身前的那個可怕人妖,黑巫天女!   就算她是個人妖,這卻仍無礙於她的驚世魔威;在人們所知道的傳說中,她是一名直追五大最強者的厲害人物,單單站在我身前三尺,所散發出的靈壓,就讓我彷彿置身無邊血海,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即使我和羽虹聯手,甚至再加上後頭那只魔蠍巨怪,恐怕也是沒勝算可言,現在只剩我一個,為了安全起見,看來還是乖乖投降,免得受皮肉之傷。   「約翰·法雷爾!」   就在我預備屈膝跪地,高聲求饒時,黑巫天女突然一聲雄喝,喊出了我的名字,聲音裡頭聽得出又是憤怒又是驚喜,憤怒的情緒我能理解,因為我實在壞了黑龍會不少事,但若說驚喜……我就搞不懂喜從何來了。   黑巫天女一直是蒙著面,不讓人看見她的面孔,這是很多黑魔法師都有的習慣,並不出奇,但就在我抬頭與她兩眼相望,四目交接的短暫瞬間,我卻感到一股不寒而慄的恐懼,如冷電般竄過身體;那雙眼睛中所充盈的恨意與仇視,是我生平僅見的深刻,單單看見這雙眼睛,我毫不懷疑她對我的殺意。   (呃!怪了,她怎麼會認識我?又怎麼會這麼恨我?難道……當年我家變態老爸曾經變態到搞了人妖?她因愛生恨了?還是我爺爺幹過她家什麼人,生下這死人妖?)   荒唐的念頭在腦中閃過,雖然不知道真相如何,但我唯一能確認的是,投降已經不可能,眼中有這種殺意的人不可能放我活命,想要生存,就只能靠自己爭取。   (武籐蘭和我約定的暗號……不成的,這女人一心只想對付幽靈船,現在就算放出暗號,她也一定當作不知道。)   心隨念轉,我發揮著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一下子抽出袖中百鬼丸,閃身急退,把短劍架在身後老僧的脖子上,高聲一喝。   「呸,去你媽的死人妖,想要他活命的就別亂來!」   這老禿驢本來就快被處死,沒有當人質的價值,但就算如此,他也仍是一個重要人物,看見一個重要人物被這樣擒捉威脅,正常人的反應總會一愣,而我下一步動作,就是一劍砍飛這個賊禿的光頭,飛腿踢向敵人,趁著敵人接頭或閃腦,因而一亂時,把握機會召喚淫精靈阻敵,全力逃生。   應變的戰術已經想好,但是正當我要揚臂揮劍,給敵人一個大大的意外時,敵人卻給了我一個大意外。   站在我前頭,正要對我動手的黑巫天女,突然動作一滯,跟著一聲悶哼,胸口黑紗溢出鮮血,被一截鋒銳利刃透胸而出;整件事發生得突然,事前毫無徵兆,簡直就是當初鬼魅夕刺殺方青書與萊恩的重演,在我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的瞬間,腦裡甚至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但是我很清楚一個事實,鬼魅夕絕對不可能會刺殺黑巫天女,也絕不會來救我!這個出手刺殺黑巫天女的高手,究竟是誰?   「不!」   瘋狂的巨吼恍若炸雷,震得每個人搖搖欲墜,伴隨著一道威猛的巨影,從天上飆傳下來。總是高喊著自己無人能敗的武奸異魔,這時的氣勢只能用無敵來形容,輕易把羽虹擊得嘔血飛墜,自己則飛射過來,第一時間搶救被重創的黑巫天女。   事情就在我面前發生,我很清楚地看到,雖然在利刃破胸刺出的瞬間,有大量血花噴濺出來,但在那之後,黑巫天女的胸口就沒有流血,而是滲出詭異的裊裊黑煙,顯然她已經能鎮壓傷勢,甚至有能力反擊,但若行刺的高手將利刃橫拖,相信仍是可以誅殺這黑龍會的二號人物,因為我已經認了出來,那柄利刃不是什麼凡鐵,而是七大創世聖器之一的斬龍刃,持有它的主人,自然就只會是失蹤海上的加籐鷹!   「大當家!」   我喊了一聲,眼前卻突然一花,加籐鷹的高大巨影出現在我身前,出手將我一拉,我就身不由主地離地飛起。   「走!」   加籐鷹拉得我騰地而起,百忙中我只覺得身上一重,好像有什麼東西纏上了我腰間,回頭側眼一看,才發現是捉鬼的被鬼捉去,竟是那個我要挾持的無腿老賊禿,兩手抓住我的腰帶,和我一起離地飛起。   如果有得選擇,可以多帶一個乘客走,我當然是希望帶羽霓,但現在一切由不得我選擇,我只能被這又老又殘的臭賊禿給拖累,一起被加籐鷹拉上天去;同一時間,傷在武奸異魔手裡的羽虹也振翅飛起,和我們一起破空而走。   「你們逃不掉的!幽靈船即將現世,你們沒有一個能夠生離封靈島!」   離開現場時,我不曉得黑巫天女是死是活,只是聽見一聲來自武奸異魔的暴怒狂喝,海嘯奔騰似的朝我們湧來。   武奸異魔、羽霓、羽虹,都是有翅膀可以飛,加籐鷹卻沒有,之所以能夠帶著兩個人一起躍走如飛,只是憑藉著他的絕頂輕功,但如果武奸異魔追了上來,長時間競走之下,我們一定會被追上,幸好那個不能人道的沒種東西沒有追來,這才讓我們得到充分的逃跑時間。   加籐鷹穿著一身黑龍會士兵的鎧甲,以他不遜於武奸異魔的高大身材,剛剛躲在黑龍會士兵之中,我居然會沒有看到,這點委實不可思議,但想想卻也沒什麼,因為像他這樣的大高手,沒有理由不會縮骨功。   當日他被黑龍王一招重創,傷重連同斬龍刃墜海,之後就生死不明,我萬萬想不到他已經來到封靈島上。照當初的戰術來看,加籐鷹確實遠比我們更接近目的,就是不曉得他在島上數日,是否有所收穫。   加籐鷹沒有翅膀,僅憑著絕頂輕功,當然不可能帶我們離開島上,所以他一陣飛馳,穿過幾個煙霧瀰漫的沼澤與山頭,讓敵人難以追蹤我們,沿途還隨手布下幾個誤導敵人的陷阱後,就悄然降落在一處滿是荊棘的山窟口。   封靈島上,無處不是陷阱殺機,千百種高度危險的異變物種伺機而噬,我們落腳處自然也不例外,但是當加籐鷹重落在地時,右腳如同利刃,筆直插入地面,兩股無儔劍氣,一股剛猛純陽,一股綿柔陰寒,兩股劍氣分別向兩邊掃出,剎時間只聽見連串血肉震爆與悶響,十尺內的危險生物都被他一招屠盡。   「好功夫!」   隨之降落的羽虹脫口而贊,但我卻覺得有點奇怪,因為根據我的觀察與瞭解,加籐鷹所練的地霸氣訣,講究剛中蘊柔,陰陽相生,可是剛才那一記腿劍,卻是陰陽分明,落入了下乘,難道因為不是對付高手,所以不用拿出真功夫來嗎?   我的疑問,加籐鷹沒有回應。一劍重創黑巫天女、來去無蹤、耍弄敵人於掌上的他,在這一下威猛的降落後,頭就低低垂下,沒了聲息;我側目望去,只見他口鼻之中滿溢著鮮血,已經直挺挺地半蹲著昏了過去。   「糟糕!他的傷根本就沒有好啊!」   雖然不知道加籐鷹是怎麼潛入封靈島,又在這裡待了幾天,可是仔細想來,以他當日的傷勢之重,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就痊癒。以重傷之身,勉力一劍刺殺黑巫天女,又帶著我們這樣全力奔馳,甩脫敵人,在支撐到這裡後,他已經近乎油盡燈枯,終於吐血暈去。   不對黑巫天女補上第二劍,是因為傷重之下,發揮不出第七級力量的他,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此刻看他氣息奄奄,口鼻止不住地溢出鮮血,傷勢重得無以復加,我和羽虹都不是醫道能手,難道就這麼看著這位一代名將命喪此地?   「善哉,善哉!兩位施主,請讓老衲來做點事吧!」   那名用龍爪功抓住我腰帶,路上我幾次甩他不掉的老僧,雙手結印,口誦佛號,要我們把加籐鷹抬到他面前,讓他救治加籐鷹的垂死性命。   「大和尚自身難保,居然還這麼好心腸?」   我雖然這麼說,卻還是把雙腿殘障的他抱到加籐鷹身前,讓他雙掌分別抵在加籐鷹的前胸與後背,發出金色佛光,用光明系的咒術,為加籐鷹運功鎮傷。一個高大,一個枯瘦還少了兩條腿,我當然是抱輕的不抬重的。   這個至善禿驢是什麼人,我並不清楚,但聽黑巫天女說他近百年苦修,看來也是慈航靜殿的長老高人。他近百年苦修的禪門正宗佛力,果然非同小可,在這高級僧侶專用的回復咒法下,加籐鷹的出血立刻被止住,臉色也大有好轉。   這時,羽虹來到我身旁,小小聲地對我說,這名至善大師是慈航靜殿碩果僅存的上兩輩高僧,當年也是響噹噹的人物,一手羅漢神指尤為出名,現在照理說應該是在光之神宮裡靜修,不問俗務,卻不知道怎麼會來到東海,還落入黑龍會的手裡,被凌虐成這等模樣。   「不清楚,照理說,光之神宮最近一次有派人來東海,就是你師父這次運軍火到東海來,該不會……」   說來有幾分道理,因為那頭魔蠍巨獸就是慈航靜殿開發出的生物兵器,如果說那就是軍火,至善老僧就是隨船人員之一,那一切就說得過去。內功高不代表武功高,即使有百年苦修,也不是每個人都擅長戰鬥;碰上了黑龍王那樣的無敵最強者,落敗被擒是合理的事。   「啊!」   羽虹驚叫一聲,因為在加籐鷹臉色持續紅潤的時候,至善老僧卻汗如雨下,一雙手臂也像是被吸盡血肉精華似的,迅速乾癟下去;我們這時才知道,至善老僧不再是使用回復咒文,而是正把自己的畢生修為灌給加籐鷹。   「師叔祖,他……」   羽虹起初不知所措,但跟著也明白過來,至善老僧不但身受酷刑凌虐,可能還受了足以致命的暗傷,照這樣的情形,大家只會一起沒命,所以他把畢生修為灌輸給加籐鷹,期望讓他回復戰力,至少還有三人能活命。   但是這一類的內力灌頂,並非馬上灌馬上能用,如果不經過吸納與消化,就無法把內力吞為己有,在那之前妄然催動,外來真氣很可能就這麼快速流失。加籐鷹武功再強,也不可能在三五個月之內吸納百年禪門內力,既然他一個人吞不下,何不傳一些給我呢?不用一百年,即使是五十年、二十年,那也很好啊。   「施主……」   彷彿看穿了我的意圖,至善老賊禿望向我,儘管臉部皮肉皺如枯木,老賊禿的眼睛卻是晶瑩有神,讓人望之心中祥和,戾氣為之一減。   「你救老衲一命,老衲本應報答,但你心術不正,老衲不能讓佛門武學成為你手中之刀,為虎作倀,善哉……善哉。」   死老禿驢!我與你相識不久,你甚至沒有看到我搞你兩個師侄孫,怎知道我心術不正?一定是記恨我剛剛挾持你當人質,所以才不給我好處。他媽的臭賊禿,有恩不報,死後一定會下阿鼻地獄,涅盤無望。   「這位女施主……」   至善賊禿望向羽虹,眼中映出了她暴露性感的武鬥袍,但卻不見色慾,而是映出淺淺的慈悲與憐憫,與望向我的時候全然不同,顯然在他眼中,這名心術很正的少女就是他同道了。   「師叔祖,晚輩是心燈居士門下的弟子羽虹,也是慈航一脈,向您叩首。」   羽虹說著,還真的跪拜下去磕頭。順著她低伏的背脊往後看去,在飄蕩的武鬥袍後擺,白嫩嫩的香滑裸臀,跟著她磕頭跪拜的動作一起一伏,也難得老和尚忒有定力,硬是視而不見。   「可憐,可憐……把這重擔交給你,是殘酷了些,但身為我光之神宮中人,這是你責無旁貸的擔子。」   至善賊禿對我們提起一件往事,那是心燈居士入門之前,前任慈航靜殿掌門秘密集會幾名長老,說自己門下有一名男徒,平日修持嚴謹,深獲眾人好評,其實卻是由伊斯塔叛逃投奔。   慈航靜殿素來鼓勵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件事為了那名弟子的修行著想,之前並不為任何人所知,但當掌門有意傳授衣缽,因為不想他練成絕學後重墮魔道,無人能制,所以把這秘密預先告知眾長老,並且留下暗藏的絕學。   這是前任掌門的重托,但掌門並沒有明確說出是自己幾名弟子中的哪一個人,掌門坐化後多年,也一直沒有發生什麼事,直到最近,陸續有長老遇害,至善覺得事有蹊蹺,又顧忌對方手握靜殿大權,深恐為他所害,便藉機請出任務,要在航行中與心燈居士商議。   怎知道還沒來得及說出,黑龍王就離奇出現,不但擊破運輸船隊,還將他也一併捉拿,至善這才醒悟到敵人正在暗中淫除心腹大患,並且勾結了黑龍會。   「……黑澤一夫襲擊我們,不是為了軍火,而是為了老衲與這個秘密……」   至善賊禿的話,令我心頭起了一陣寒意,因為這正是當世第一大門派慈航靜殿的最高秘辛。   (聽說上代光之神宮掌門收了幾名弟子,但最後不戰死沙場,又能成才成名的,只有心劍神尼、心禪和尚、心燈居士。這件事情發生時,心燈居士尚未入門,現在弟子中是男人,而且還手握慈航靜殿大權的……那不就是……)   我瞥向羽虹,只見她滿臉震驚之色,顯然是想到了和我一樣的念頭。至善老僧所指的,除了慈航靜殿現任掌門心禪,還會有誰?   「其實慈航靜殿大權早已由他掌握,只要奉行諸善,用於正軌,沒有人會計較他的出身,又何必重墮魔道,作出這等行徑呢……捉了老衲也是無用,諸般秘笈與證據,老衲早已妥善收藏,他縱使勾結黑龍會,也還是枉費心機……」   至善老賊禿歎息著,把羽虹喚到他身邊,悄聲在她耳邊說話,好像是要告訴她那些秘笈與證據的藏匿處,要羽虹日後去取出,為光之神宮清理門戶,除去那個佛門敗類。   這個機密可比什麼生化實驗更重要,假使讓黑澤一夫和心禪知道了,不管是什麼人知道這機密,都勢必要他的命,至善老賊禿把這秘密告訴我們,卻只把藏寶地點說給羽虹聽,用意自然是要我們給羽虹承擔風險,擴散黑龍會的追殺目標,毒辣之至。   (他媽的,光之神宮的那群賊禿沒有一個好東西,這老禿驢都快要斷氣了,仍然想要害我一把,哪有佛門子弟的慈悲心腸?近百年敲的木魚、念的經,全都念在狗身上去,也難怪武功奇爛,敗給黑龍王……)   佛渡有緣人,應該要掛點的老和尚,最後還是上了西天;羽虹想遵照慈航靜殿的規矩,一把火將老和尚的遺體給燒了,但我卻怕這樣會引來敵人注意,所以最後還是照江湖規矩,用化屍粉把老和尚給溶得屍骨全無。   哈!這賊禿臨死還要算計我,現在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也是應有之報。   不過當我事後想起,這麼做可能因此錯失取得高僧舍利子的機會,已經來不及了。真是失算,之前只想到老和尚是禽獸,卻忘了他是一頭德高望重的珍奇異獸……   我與武籐蘭商議的計劃,勢必要延後實施,因為羽虹和加籐鷹的傷勢都不輕,需要一段時間的調息。有鑒於此,我們就在這處山窟暫待,過了一個沒有食物,又冷又惡的寒夜。   加籐鷹告訴我,那日他重傷墜海之後,本來自忖必死,因為黑龍王絕無可能放棄搶奪斬龍刃的機會,但因為巨頭龍出現,翻波掀浪,他把握機會全力遁走,在海上漂流幾個時辰後,遇到黑龍會的船艦,便以鷹爪功扣住船尾,隨船移動,藉此潛藏行蹤。   那艘船恰巧就是通往封靈島,但卻不是用作飼料,而是把一些必要器材運來,由封靈島的另一側登岸,加籐鷹就跟著混入士兵中,幾日來在島上到處潛伏與查探,直至今日見到我和羽虹在空中離奇出現,為了相救,這才不得不冒險出手,刺殺黑巫天女。   「……島上所有敵人裡頭,我最顧忌的就是她,因為她能用魔法追蹤我們,只有先廢了她,我們的逃生才有希望。」   之前加籐鷹有斬龍刃護身,在這創世聖器的能量干擾下,再強的魔法也找不到他,但如果帶了幾名不相干的人,拖累影響之下,黑巫天女的魔法就很可怕了。   「謝謝大當家,可惜這一刀沒有成功殺掉那個人妖……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拔刀斬人的威風,比你平常拿菜刀的樣子好看多了。」   「呵……那並沒有什麼意義,等到這一次的事情完畢,我還是會回去繼續當我的廚師。」   「都出來了為什麼還要回去?你這麼厭惡殺生嗎?當廚師也不見得就雙手乾淨啊。」   「梅兄弟,你似乎有所誤解。我並不會特別厭惡殺生,過去我曾當過武將,現在我是個廚師,一樣是要揮刀染血,殺生之罪不會因此就輕一些,但至少,我知道我為何要殺動物,卻不能理解為何要殺人……」   加籐鷹渾厚的嗓音中,有著一絲疲憊,這讓我想到,身邊還有另一個疲憊的少女。   這幾日來,羽虹也是身心俱疲。想要把姐姐救回來的迫切心情,在今天看到羽霓所受的對待後,一定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但以她性情,這幾天發生的兩件事,勢必也造成更大衝擊。   第一,自然就是在公園島上,黃石老狗的一番控訴。其實那並不關她的事,但以羽虹的剛強個性,這些指責對她的信念首當其衝,造成的效果,大概不只是重重打幾下耳光而已。   第二,如果說東海這個地方的民情,衝擊了羽虹對於正義的信念,那麼今天至善賊禿的臨終委託,則是一記霹靂落雷打在頭上,因為邪惡的魔爪不只來自東海,不只來自師門慈航靜殿,甚至是來自慈航靜殿的最中心,當今掌門人心禪和尚就是個欺世盜名的偽君子。   何者為正?何者為邪?這是千古哲人的一大難題,雖然對許多像我這樣的平凡人來說,這問題根本是個屁,不想也無所謂,但確實還是有人把它看得很重,竭力想要在這個模糊而混亂的世界,畫出一條分明的善惡界線來。   整個晚上,羽虹坐在山洞的角落,盤膝調息,想要治療自己的傷勢,但幾次運氣下來,臉色非但沒有好轉,最後反而「哇」的一聲吐出血來,顯然是心情不寧,運功走火,弄得傷上加傷。   「喂,你怎麼了?不能運功就不要勉強運啊,這樣子搞得傷更重了,你怎麼去救你姐姐?」   我急忙扶起搖搖欲倒的羽虹,但她卻像是氣惱自己的沒用,流下了眼淚,就在這個氣氛無比尷尬的時候,靠在山壁另一角落閉目養神的加籐鷹開口了。   「這位小姑娘,願不願意聽我說一個故事?」 第六章 空自許約   「我很小的時候就被強拉離開家,進入反抗軍中……雖然是強拉入伍,但我並不恨他們,因為在我記憶中,我家就像多數的東海海民一樣,孩子生得多,家裡又窮,如果不被帶走的話,早晚也會餓死。」   由加籐鷹口中說出的故事,正是我們在火奴魯魯島上間接聽聞的東西。由一介下層兵卒出身的他,因為受到前任反抗軍統帥的賞識,被收為弟子,傳以絕世武功,成為當時東海上響噹噹的人物。   「雖然打著弔民伐罪的旗號,口口聲聲都是為正義、為了人民而戰,不過當時的我,只是個享受殺戮、女人與酒的野獸,戰鬥是為了自己的滿足,而置身於正義的旗幟下,也讓我揮劍時更加不用思考,並沒有什麼為了百姓著想的念頭……」   組成反抗軍主幹的龍神一族,並不是普通的平民出身,在黑龍會建立霸權之前,龍神一族輔佐金氏王朝,是統治東海的最大政權,嚴格說來,現在反抗軍的高層,每個人都是貴族後裔,李華梅甚至還能算是公主。   但貴族血統並不是強的保證,為了多吸納人才,只得拔擢有能力的平民,加籐鷹就是這樣的例子。然而,平民出身的他,本來不過是一個自孩童時期就被拉入伍的下級兵丁,要被龍神一族的人所接納並不容易。   「真是很遺憾,我當時只想著賣命作戰,眼睛只看著前方,完全沒有發現站在我背後的人,其實並不信任我……如果早點察覺到這件事,後頭有很多事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為了安加籐鷹的心,讓他好好作戰,前任族主不但將能夠克制龍血的斬龍刃相傳,還允諾許配獨生愛女給他,只待兩人成親,就要把上天下地至尊功的最高秘訣傳授。   「其實那時候的華梅,還只是個黃毛丫頭,遠不如今日這般美麗,我當時身邊多的是艷麗美婦,夜夜狂歡之餘,眼中從沒有她的存在……對我而言,她只是一個喜歡在我身邊跟前跑後的小丫頭而已……」   這樣的生活,一切似乎沒有什麼缺憾,直到後來的某一天,在一次戰役中,加籐鷹遇上了他宿命中注定的那名女子。   那是一名黑龍會的女將,是當時的海將軍之一,妖艷而性感,武功高強,難得的還是機智慧黠,給了反抗軍不小的傷害,直到加籐鷹領兵對峙,雙方幾次陣上相遇,不分勝負,暗自欣賞對方,而後,那名妖女暗中約加籐鷹出來相見。   黑龍會與伊斯塔都是性事極度糜爛的所在,人們把交媾看做是吃飯一樣普通,出自這兩個地方的女性,也都很習慣用美色與肉體當作武器,誘惑或是誘殺敵人,過去反抗軍有不少將領就是因此而反叛或遇害。加籐鷹當然知道對方打什麼主意,但他當時年少氣盛,只把女性當作玩物,不理會旁人勸阻,自信滿滿地私下赴約。   再怎麼了得的名將,如果犯了輕敵或是大意的毛病,結果就是敗多勝少;加籐鷹沒有小看他的對手,但卻低估了緣分與愛情的魔力。   「當時,我每晚都有不同的床伴,只要睡過一次,絕不重複第二次,女人在我眼中毫無意義,如果她只是誘我上床,我二話不說就會把她砍殺,但是,她與我機鋒相辯,說我們才是危害東海的一方……當然,我只會對這話嗤之以鼻。」   可是,加籐鷹眼前卻出現了讓他動搖的事實。雖然說出身平民,但是當他被當成重點人物栽培,一步登天後,他所過的生活、所被訓練的思維,都與貴族無異,是從統治者的角度往下俯視,早已脫離了一般平民的視野,而當他再被帶往浮舟,帶去一些他平時戰鬥之餘不會到的地方,昔日種種的記憶浮上心頭,他才再次醒悟到,夾在兩軍之間的平民正過著什麼生活。   「我不認為我們是錯的,但也似乎很難說我們沒有錯,那麼到底誰才對?誰又錯了?我們之中到底哪一方才是站在正義的旗幟下?」   這一番話聽得羽虹聳然動容,正是命中了她最困擾的心病,不自覺地向前挪近了幾分,想聽得更清楚一點,可是,我猜她會很失望,因為加籐鷹說話的時候,眼中仍帶著迷惘的神色,何者為善、何者為惡的答案,只怕他至今仍是回答不出。   「在那之後,我漸漸發現到,我與龍神一族的人始終是不同圈子,而想要為本地的海民作一些事。我與龍神一族的摩擦,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認為我的想法都是受妖女所惑,師父幾次痛斥於我,要我清醒……」   年輕氣盛的加籐鷹,越是受到壓力,反叛的脾氣也越大,而當時在反抗軍陣營顯得孤立無援的他,唯一支持他的,竟是黑龍會的妖女。從這一點上說來,對方的美人戰術倒是徹底成功,只不過那妖女也同樣低估了愛情到來時候的魔力,在與加籐鷹相知相惜的過程中,深深陷了下去,有著同樣出身的一對男女,兩顆心產生了共鳴。   「……我們不斷地討論,不斷地嘗試作些事,也不斷地受到挫折,到最後我們還是很迷惘,但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即使反抗軍不對,那也不代表黑龍會就是對的。讓這兩方永無休止地鬥下去,東海只會永無寧日……」   話雖如此,但兩人並沒有能力停止這場戰爭,這時,那名妖女向加籐鷹提出了一起離開的請求,遠離黑龍會與反抗軍,到大地之上的某一角落,靜靜地生活著。   「我很想答應,幾乎立刻就要答應她了,但是……」   答案很明顯了,加籐鷹眼中閃爍的不是迷惘,而是很深沉的痛苦,讓我可以猜到他的答案,但我疑惑的問題是,當時他拒絕了那只伸過來的手,不曉得多年之後,他的答案有沒有改變。   「那……她呢?」   羽虹的腦筋也不算遲鈍,很快聽出了加籐鷹的意思,脫口而出詢問那名女子的情形。   故事以悲劇結局收場,傳聞中,是加籐鷹親手斬殺了那名妖女,向反抗軍證明自己的忠誠,但加籐鷹的說法卻與傳聞有差距。   「那晚她約我在海邊見面,我沒有去……雖然不是我親手所殺,但卻是因我而死,這個罪……我無法逃避。」   很怪的答案,也許還有什麼隱情吧,不過當我問到加籐鷹為何拒絕攜手退隱時,羽虹搶先說是因為割捨不下東海地方的人民,但加籐鷹卻搖了搖頭。   「比起愛著整個東海,我只想要把愛給一個人。愛,是存在的,但我們之間的鴻溝……太大了……」   無論何者為正,何者為邪,相敵對的正邪兩方,那個鴻溝之大不是普通人能想像,尤其是身為雙方陣營的頂尖人物,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只不過,那妖女為了加籐鷹,居然連黑龍會都敢背叛,而加籐鷹卻拒絕,事後更走向這個結局,他隱居多年的每個夜晚,或許都在歎息與懊悔吧。   故事到這裡是告一段落,但真正能給羽虹啟示的一句話,大概也只有「即使反抗軍不是對的,也不代表黑龍會就是正確的」這個思想吧!羽虹好像想要再追問什麼,但這時天上卻狂雷霹靂怒響,一股莫名其妙的寒風急吹而來,山林之間的溫度狂降,我們好像一下子掉進了冰窖,整個身體冷得說不出話來。   「怎、怎麼會突然這麼冷啊……」   我被這股冰寒弄得牙齒直打顫,不解周圍的溫度為何會這樣急劇下降,但加籐鷹卻臉色一變,拖著虛浮的腳步,來到山洞口;這時,天上轟然聲響,連串的怒雷閃電震響霹靂,一朵朵濃密的烏雲飄移過來,遮掩月光。   「雲層的樣子很怪……」   羽虹輕輕說了一聲,而我也看到了同樣的東西。厚密的深色烏雲裡,像是在高速旋轉一樣,浮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細小漩渦,乍看之下,好像千百隻眼睛在俯視大地。   「那是鬼眼啊。」   本身並非術者的羽虹或許不知道,但身為魔法師的我卻很清楚。所謂的鬼眼,是類似邪惡血月那樣的魔法現象,只是沒那麼罕見與高級;空中既然出現鬼眼,下頭必定是有人在使用高段的邪法。   這時,周圍的感覺已經不再只是嚴冬,附近樹梢枝頭上,一根根的冰柱沿著枝頭低垂下來,在樹梢開出了冰之花;狂風中帶來的豪雪,迅速掩蓋了大地,讓整座封靈島成了一片銀白色的冰雪世界。   急劇的溫差變化,對所有生物產生的影響,附近樹林中從剛剛開始就騷動不斷,各種猛禽惡獸爭奪著較能保暖的位置,正在發生廝殺。那股騷動還沒有波及到這裡來,但我卻納悶這場天象異變的理由,不知道封靈島上在使用什麼邪術。   「他們……提早開啟了幽靈船的封印。」   縱然是加籐鷹這樣的豪勇武俠,提到幽靈船三字,聲音中還是有克制不住的顫抖,但他的話卻驚醒了我,領悟其中關鍵。   解封幽靈船這等大事,即使鑰匙已經齊備,仍不是簡單工作,恐怕只有黑巫天女方堪勝任,加籐鷹冒險一擊,多少也存著將之擊殺後,可以減緩幽靈船解封的危機,但黑巫天女一定也想到這點,為了怕節外生枝,這人妖竟不顧身體傷重,悍然施法解封幽靈船!   「幽靈船到底有什麼厲害的?我始終不明白。」羽虹忍不住問道:「有法故有破,再厲害的死靈系兵器,也有光明大法可解,為什麼大家都是一副絕望的樣子?」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世上真有無敵無破的黑暗兵器,伊斯塔早就統治大地,幽靈船也不會遭到封印。我來到東海以來,只聽聞幽靈船的邪名,卻不知道它的實質威力,仔細想想,一艘能夠不斷生出強悍不死生物、散發猛烈屍毒的鬼船,誠然是厲害,但以現今的魔法技術,這並非無法對付。   說得更直接一點,只要五大最強者中的幾位聯手,殺上船去,看來還有七成勝算破去幽靈船。當然,怎麼讓他們聯手是一個難題,但這些並非無法解決啊!   「你們想得太簡單了,幽靈船的源頭,是千萬死靈的不朽怨毒,再純正的光明淨化也無法與之匹敵,當幽靈船現世的時候,吞日月、掩三光,大地將陷入永恆黑夜,試問天底下有術者做得到這點嗎?」   做不到!   這點我敢斷言,因為那正是伊斯塔巫師夢寐以求的世界,若是有人能做到,早就不顧一切地作了。   日月輪替乃是常理,再強的邪法,遇到日光也會減弱,令人們可以尋隙而破,但如果沒有了太陽,世界陷入永恆黑暗,那這個自然平衡就會被打破,道消魔長,令得黑暗更加強大,真的沒有辦法可以破解了。   「那……我們可以做什麼?」   說到最後,這才是真正要緊的問題,但是我得出來的答案卻令人喪氣,因為即使黑巫天女重傷,那邊還有一個武奸異魔,羽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至於加籐鷹……   「大當家,你的傷?」   「至善長老幫我把傷勢壓下,但要真正痊癒,還要個三五天,現在不是武奸異魔的對手,而且至善長老的禪功內力與我本身路子不合,我還無法充分吸收運用。」   這個答案可以說是意料中事,但這麼下去,事情只會越來越惡化。這時,加籐鷹略有感歎,說可惜自己沒有練成上天下地至尊功的最後秘訣,否則以天罡氣訣的自療神效,這個傷勢可以迅速痊癒,無懼武奸異魔。   「啊!有一樣東西,或許……」   加籐鷹的話點醒了我一點,雖然我沒有天罡氣訣,但卻有另一樣在傳聞中也是自療效果超級猛的東西,就是那本奪自九鬼鷹魔手中的秘笈。   「大當家,我身上有九死邪功的秘笈,不知道能否幫到你?」   「什麼?是伊斯塔皇室的不傳秘技,九死邪功?那……或許可以,故老相傳,這門邪功長期修練,會縮短修練者的壽元,但卻能在短時間內由重傷狀態痊癒,力量激增。你怎麼會有這套武功?」   不只加籐鷹,連羽虹都是眼露錯愕,但我無暇解釋,從貼身的秘囊中取出秘笈,交給了加籐鷹。   「去天四十里,是為太清,太清之中,有風甚罡,能勝人也。罡者太清之風,得日月之華,天地之精;氣者陰陽之和,乃萬物之靈,五行之英……」   加籐鷹輕聲念著秘笈中的文字,聽在我們耳裡,但覺字字古樸深奧,蘊藏珠璣,但卻不似邪功妖法。   「上古伏羲氏夜觀璇璣玉衡,見斗宿遙指,有白氣貫而東逝,乃以身為鼎爐,心為神寶,津為華池,服食養氣,凝煉精氣。精氣交合,而得天根。內視則體中流珠萬顆,散為真陰,聚為元丹……」   黑暗中,我們仍是看得清楚,秘笈的封皮上清清楚楚寫著「九死邪功」四字,只見加籐鷹微微皺起眉頭,停止了讀誦,迅速翻頁細讀,但越是看到後頭,他翻頁的速度就越快,溫和的眼神中竟反常出現激動之情,讓我暗自心驚,生怕他看秘笈看得走火入魔,那時候我們就首先遭殃。   好不容易,加籐鷹看完了整本秘笈,長長吁了口氣,閉目思索,過了好半晌,他驀地睜眼,用一種壓抑激昂心情的平穩語調,一字一字地對我說。   「梅兄弟,你可能受人愚弄了,這……這不是九死邪功啊。」   「不是九死邪功?別逗了,封面上寫得清清楚楚,不是九死邪功是什麼?如果不是,那是什麼?」   「這是……天罡氣訣的秘笈!」   加籐鷹認真說出的一句話,讓我腦門上彷彿中了一記落雷,昏昏沉沉,大張著口卻作聲不得,靈光一閃間,我想通了一些關節,必然是九鬼鷹魔這廝狡詐奸滑,為防他人搶奪,故意調換了兩本秘笈的封面,但如果這本邪功是天罡氣訣,那李華梅這十多年來修練的武功,豈不就是九死邪功了?   九死邪功的特性,與天罡氣訣還確實有些相似。   天罡氣訣講究固本培元,練氣養生,最終羽化登仙的玄門正道,修練者遇到傷重的情形,則會自動冰封假死,迅速修補肉體,再破冰而出,力量增加卻不傷元氣。   九死邪功卻是別走捷徑,修練者傷重之時,體如枯木,氣若朽屍,自動透支本身的壽元與潛能,把力量激發出來,每重傷瀕死一次,力量竟激增一次,但本身的壽命也就更為縮短。   李華梅繼承了著八歧黃金龍的血,與尋常人類相比,她的壽元與生命潛能不知強盛多少倍,九死邪功在她來說,不是透支,反而是某種適當的潛能開發,讓她能在短時間內爆發力量,對抗黑龍王,否則當她還是黃毛丫頭時,黑龍王就已是名動天下的無敵強者,她又如何能急起直追,以未足三十的妙齡擠身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   然而,這到底是邪功異法,雖然李華梅的身體比普通人類強盛得多,但長期修練會不會對身體有什麼不良影響,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照我來看,多半還是很危險。   驀然發現這件事,讓我大吃一驚,在情在理,我都要把這件事告訴李華梅,但事情已經相隔十二年,即使我現在告知她此事,也不知道能否挽回所造成的傷害。   我心裡對這些問題確實很憂慮,不過卻暫時沒機會作些什麼,因為就在我們仍為了自己的發現而震驚時,藏身在這裡的我們卻受到攻擊。   發動攻擊的,全都是島上本來就有的生物,但卻又與之前有所不同,它們的生命型態已經發生了異變,說得正確一點,它們全都已經「死了」。那些本來外形猙獰的巨獸,現在發出痛苦的嘶嚎,不住朝著周圍撕打衝撞,外表的鱗甲或是硬殼,都逐漸失去本來的色澤,斑駁剝落,露出了內裡的血肉,不但腐臭發黑,而且正流著烏黑的膿水,可畏可怖之至。   這種場面我曾經看過一次,那是一名巫師將生人煉成活屍,讓其感染屍毒,將其不死生物化,那時候實驗體眼中的神情,就與此刻外頭那些生物的眼神一模一樣,既有對於生存的依戀與渴望,也有對於生者的忌妒與憤怒,更有對於血肉的瘋狂慾望。   由於體型巨大,屍毒尚未行遍全身,它們目前仍算保有性命,但卻正在迅速死去,當屍毒完全入體,整個性命被剝奪,它們會在那一刻死去,也在那一刻開始「不死」,靈魂永附於腐朽的屍骸上,理智盡失,照著本能去渴求血肉,攻擊生者。   藏身在山洞中的我們三人,首當其衝地受到了攻擊。要對付不死生物並不容易,普通的物理攻擊根本沒有效果,但我們卻是有一些好運道,羽虹全力催發的鳳凰血焰,高溫熾烈,正是不死系生物所畏懼的剋星,炎勁焚燒而過,一些體型較小的不死生物頓時成灰。   這樣熾烈的火焰,我和加籐鷹自然是沒有,但我們卻有不死系生物同樣避之唯恐不及的武器,那就是我們手中的武器。   我的袖中短劍百鬼丸,是來自慈航靜殿的重量級珍寶,號稱大地五大名劍之一,經過長時間的祝福與誦經,專斬邪魔妖佞,在屬性上佔了很大的便宜;加籐鷹的斬龍刃,那更是七大創世聖器之一,別說以光明屬性破邪斬魂,我甚至懷疑那把神兵能夠自由變換屬性,隨著使用者的意思來操作。   比起尋常的劍客、武者,對於不死系生物束手無策,我們倒是佔了些便宜。尤其是我,那些變種異獸在生前不是力大無窮,就是動作奇速,或是擁有其它的危險能耐,我自問沒有把握連對付多少頭,但當它們變成半死半活的喪屍凶獸後,百鬼丸劍上的光明屬性對它們等若劇毒,有一頭獨眼巨人才被百鬼丸斬過,傷處就冒出大量黑煙,倒地不起,讓我有若身入無人之境,來去自如,無人能擋。   但與不死生物作戰,除了它們的不死性之外,另外一樣令人棘手的麻煩,就是數量。   基本上,別在墳場與不死系生物作戰,這是常識。幽靈船的封印即將解開,正在大量釋放屍毒,吸納島上的生命作為犧牲品,這裡等於是一個大墳場,越來越多的生物變成了活屍,力大無窮,無傷無痛,我們殺得雖然快,但卻又哪殺得完這許多?   那些體型龐大的亞龍、野牙豪豬、獨眼巨人、裝甲蜘蛛,這些已經是不好對付,但在混戰之中,一些體型細小的蛛蛇、矮蜂,還有那些令人防不勝防的食肉植物,卻讓我們疲於奔命,險些傷在下頭,而當我們好不容易掃蕩完近身的一批,又有一批渴求鮮血的活屍野獸衝來,但在它們的身後,隱隱約約好像有什麼。   「不好!你們快坐下!」   加籐鷹最是見多識廣,立刻看出了端倪,讓我和羽虹盤膝坐下,他提起斬龍刃,旋臂猛斬,劍氣破空縱橫,把逼近過來的首批活屍野獸砍倒,自己則是雙掌抵在我和羽虹的背心。   很快地,一陣極度腐臭的黑霧湧了過來,那股難言的酸臭氣味,彷彿令人置身於荒塚破墳之間,中人欲嘔,但因為天色黑暗,這股黑霧目光幾乎不可見,如果不是因為加籐鷹先有警覺,讓我們搶先作防備,我們就會被這股屍毒霧嵐碰個正著,後果肯定非常慘重。   「閉住呼吸,不要吸入屍毒,否則非常棘手。」   儘管加籐鷹說自己尚未吸化至善禿驢的內力,但他所施展出的力量卻已非常強橫,組出了一層氣罩,把屍毒霧嵐擋在我們週身兩尺外;我和羽虹明明閉住了呼吸,但一股溫熱內勁自他掌心運往我們體內,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氣悶。   (奇怪,時間過了多久了?天還這麼暗,怎麼沒破曉嗎?)   時間飛快流逝,我心裡很是納悶。屍毒之霧越來越濃,而周圍狂吹起的風也是越來越強,只是吹不散這股腐臭之霧;遠近霧中的活屍野獸不斷想要攻進來,加籐鷹讓我和羽虹雙掌相抵,他一手按在我背心,一手揮舞斬龍刃,劍風橫掃四面八方,斬物斷生,但見無數殘肢碎軀在周圍堆高,單手橫揮縱斬的加籐鷹,威武有若天神,竟無一頭妖物能越雷池一步。   就在連串鬼哭神嚎的慘呼中,空中乍然響起霹靂,一聲響亮的狂笑轟然直傳耳來。   「哇哈哈哈,沒人能打敗我!加籐鷹,來來來,我們再鬥三百回合,看看你的斬龍刃還破不破得了本座魔軀!」   「武奸異魔!」   加籐鷹和我都吃了一驚,因為較諸武奸異魔的再次強化,加籐鷹現在仍是傷重之軀,只不過勉強把傷勢壓下,久戰之下,肯定是輸面居高,更何況加籐鷹還得護住我和羽虹,把屍毒濃霧抗諸於外,武奸異魔喊得雖然豪氣,但這作為卻不啻是趁人之危。   「要與我一戰,怎不現身?」   加籐鷹沉聲冷喝,因為武奸異魔雖是聲若洪雷,但卻並未現身,而是藏身濃霧之內,伺機奇襲,這對我們來說,自然更加不利。   這時,我感到加籐鷹輸入我和羽虹體內的真氣,一下子加倍狂猛湧進,知道他想製造機會,短暫離開我們,與武奸異魔速戰速決,當下我也和羽虹不動聲色,等待武奸異魔的出手。   「哼!」   我們的動作,似乎沒有能夠瞞過武奸異魔的眼睛,當黑霧又一次湧了過來,加籐鷹似有所覺,雪亮的刃鋒無聲揮斬出去,爆出一連串火花與金鐵聲響,黑霧中一隻猙獰可怖的黑鱗左爪突出,與加籐鷹的斬龍刃正面相撼。   「哈哈哈,加籐鷹,斬龍刃不是沒有斬不掉的東西嗎?為何斬不掉本座的手啦?」   武奸異魔的狂妄大笑,正令我心中駭然,暗忖最糟的可能終於出現,但加籐鷹卻淡淡還以七個字。   「你沒有血,卻有傷。」   定睛一看,果然如同加籐鷹所言,斬龍刃確實有切入肉裡,只是沒有出血,看來武奸異魔的鋼軀雖然有飛躍性強化,並用某種手法阻住出血,但終究沒有強到能硬抗斬龍刃的程度。   發現了這一點,武奸異魔臉色大變,被加籐鷹一輪提氣猛攻,逼得手忙腳亂,全靠他強化後的魔鬼左爪才擋住攻勢。   「走!趁現在離開屍毒範圍!」   加籐鷹神威凜凜,敵住武奸異魔,呼喝我們離開,表面上是要我們躲避屍毒濃霧,但實際上卻是要我們趁機找尋幽靈船的發動樞紐。   我和羽虹怎敢浪費他的這番苦心,馬上就要搶衝出去,但就在我們舉步同時,一道冷冽白光飛射而來,體積雖然不大,氣勢卻有若排山倒海,破空呼嘯而至,射入斬龍刃揮舞的空隙,命中武奸異魔的胸口。   「嗚!」   武奸異魔的鋼鐵雄軀,讓他沒有在這一擊下傷筋斷骨,但卻不代表他能夠挺得住,那瞬間的撞擊力量,讓他在虎吼痛嚎聲中狂退數步,明顯吃了虧,而我們看得仔細,那飛擲而來、擊退武奸異魔的物體,赫然是一截劍鞘。   加籐鷹和武奸異魔是何等武功,能用一截劍鞘將他們擊退,那個力量之強,只有五大最強者級數方能做到,而當我們一起回過頭去,只見在無邊的黑暗中,碧綠色的秀髮,在龍角的象牙白芒中閃動,美麗而英武的龍女,手握長劍,由黑暗森林中緩步而來。   「武奸異魔,你自負了得,要不要試試看能否擋下我與師兄聯手?」 第七章 最難一戰   在我們正處於危機的緊要關頭,最強的幫手神奇出現,剎那間我幾乎鼓掌叫好,因為李華梅明顯不是什麼講究俠義規矩的人,在她眼中,武奸異魔不是敗類或魔物,只是一個敵人,而身為反抗軍統帥的她,就只需要作該作的事。   一瞬間,李華梅眼中進發出驚人的銳氣與壓迫感,雪亮的透明劍刃,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如新月的弧線,斜斜地斬向武奸異魔的脖子。   「乓!」   金屬敲擊的悶響,李華梅雷霆萬鈞的一劍,赫然比加籐鷹更不如,連破皮入肉都做不到;我在這時終於明白,武奸異魔的鋼鐵妖軀有多厲害,加籐鷹手中的斬龍刃又是何等曠世神兵,因為縱然李華梅催運起驚天動地的第八級力量,竟也無法斬破武奸異魔的鋼軀,看來連續幾次的進化,已經讓武奸異魔提升到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   「嘿嘿嘿嘿,沒有人能殺我!李華梅,你的劍傷不了我第二次了!」   武奸異魔大聲狂笑,魔鬼左爪閃電突出,抓向李華梅白嫩的頸項,若這一爪能夠成功傷敵,他將正式成為黑龍王麾下的第一海將。只是武奸異魔的自信未免過剩了些,儘管李華梅破不了他的鋼軀,但這卻不代表他己有向最強者級數挑戰的能耐。   「哼!」   李華梅手腕微動,也不提腕,貼斬在武奸異魔粗厚脖子上的劍刃,驟發無儔大力,武奸異魔的肌肉表面凹陷下去,整個人發出一聲狂嚎,站立不穩地被拋滾出去,跌出七八尺外,撞凹進一頭活屍亞龍的身體去,狼狽不堪。   「龍卷八方,散!」   起手一劍劈退武奸異魔,李華梅回劍掃繞,劍氣掃往四面八方,適才強風吹不散的屍毒濃霧,竟然被她的劍氣給逼開,雪亮劍芒到處,黑霧都被驅散得乾乾淨淨,這時武奸異魔從那活屍的身體中破開跳出,李華梅的長劍片刻不停留,流星趕月般斬向武奸異魔。   一劍接著一劍,或斬或刺,將武奸異魔攻得節節敗退,不住發出憤怒的怪叫,縱使有著勇悍鬥心,不住想要扳回一城,但卻被逼得根本還不出手來。   那些斬擊與挑刺,雖不能破皮入肉,也沒有對武奸異魔造成痛楚,但卻仍是累積出傷害,當那不知是第幾下刺中咽喉,我甚至看到武奸異魔口中溢出血來,若非他是黑龍會為了戰鬥而製造出的魔物,戰意無窮,越處困境越是凶悍,早就被李華梅打得抱頭鼠竄了。   武奸異魔之前曾分別傷在李華梅、加籐鷹手中,對於李華梅的內力、斬龍刃的鋒銳,鋼軀都已經適應並且進化,但假如李華梅手執斬龍刃,絕世鋒銳配上無匹內力,應該可以再次重創武奸異魔,並且制他死命,然而,自從李華梅對上武奸異魔,加籐鷹就不知道是自重身份,還是顧慮傷勢,閃身退開到一旁,既沒有聯手合戰的打算,也沒有把斬龍刃交給李華梅的意思,而李華梅居然也不開口要求。   嗯,我想就連身旁的羽虹都看得出來,這對師兄妹之間,有一些地方很不對勁啊……   「哈哈哈,黃金提督,我們後會有期!」   武奸異魔或許是發現到,他打不贏敵人,敵人也殺不了他,而雙方都沒有時間浪費在纏鬥上,所以在他又一次被李華梅打退後,背後的巨大蝠翼驀地展開,迎風振翅飛起,一下子就飄到半空中,在狂笑中飄翔而走。   「……腦袋長肌肉的蠢材,撇開他的狂妄不談,他倒是一個每次都在笑聲中出現的吉祥物啊。」   放棄無意義的追擊,李華梅收劍回鞘,向我們微微一笑,首先向加籐鷹欠身問好。看這兩師兄妹生疏的樣子,不曉得多久沒有見過面,看來我的猜測果然是沒有錯。   李華梅簡單幾句話,說明了自己來到這裡的經過。她本來在蓬萊島上整備軍隊,因為火奴魯魯島、光之神宮的船隊先後遇襲,知道黑龍會動作頻頻,就親自出海,率領著少數精英,在茫茫大海上搜索我們的蹤跡,也憑靠個人靈感去搜尋黑龍會的實驗場,因此到了封靈島的附近海域,恰巧島上妖氣沖天,她立生感應,甩開隨身的軍士,隻身踏海急掠,搶上封靈島來,及時逐走了武奸異魔。   「這麼大的能量變化,幽靈船的封印提早開啟了嗎?」   以李華梅的見識,天象異變的理由自然瞞不過她慧眼,我把整件事飛快說了一次,她目中厲芒大盛,仰首望天,看著滿空不見星月的烏雲,道:「已經是辰時,天早該亮了,如今還不見日光,可見傳說所言非虛,若是讓幽靈船為黑龍會所得,東海將永遠陷入黑暗。小情人,這次要向你說聲對不起了……」   東海的黃金提督是何等身份,自李華梅現身以後,一身惹火打扮的羽虹像是自慚形穢,一直沉默著沒有發聲,現在看到李華梅與我神色親暱,更喚我作小情人,不由得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女性偶像。   我沒有注意到羽虹的神情變化,心裡只是想到邪蓮。李華梅這樣說,就是預備要趁幽靈船尚未完全解封之前,出手殺掉邪蓮,切斷幽靈船的鑰匙;為了大局,這麼做是理所當然,但我心中卻生出一股莫名的怒氣。   為什麼要顧全大局,就要我來承受損失?顧全了大局之後,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如果顧全大局的代價,是要我犧牲自己的女人……那我還要這個大局來作什麼?   腦怒之餘,我也有幾分納悶,邪蓮對我應該沒有那麼重要,因何我不但為此出生入死,此刻還因為她的被犧牲而如此憤怒?   我回答不出,因為很多時候,事情不是看它應不應該,而是要問心中的實際感覺。在我心頭,此刻就是燃燒著如此熾烈的怒火,尤其是在李華梅毫不思索地表示要犧牲邪蓮,拯救東海時,我就是感到如此難以解釋的怒意。   但這股怒氣並沒有發作出來,因為就在李華梅要往下說時,加籐鷹收起外形似刀又似劍的斬龍刃,問李華梅此行帶了多少人,有否攜同大軍前來。   要攻擊敵人的重點要地,當然是調動大軍,以雷霆萬鈞之勢殺來,這才有意義,不過李華梅一早就說自己只調動少數精銳,人數當然不可能太多,而且……   「幽靈船的封印如果被破,以那傳說中的恐怖力量,多帶沒有自衛能力的士兵只是要他們送死,沒有意義。」   特別是海上,如果幽靈船掀起海嘯巨浪,那麼就算調來幾隻大艦隊,後果也是沉入海底。對付這種過於強大的超自然力量,人多不是優勢,反而是累贅,更會造成不必要的死傷,李華梅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沒有攜同大隊齊來,然而,就在她搖頭否認後,她卻似乎察覺到什麼,臉色一變,剎那間就消失身影。   我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跟著加籐鷹和羽虹急奔,靠著加籐鷹提攜,路上闖過兩團屍毒濃霧,又斬了幾頭不知名的巨型屍獸,終於來到一處山崖,李華梅的背影就站在崖邊,從那裡眺望海面。   「這、這是……」   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百里外的東方,無數燈火與旗幟飄揚海上,漸漸由模糊而清晰起來;有一支由百多艘大小船艦組成的大艦隊,正自乘風破浪,朝著封靈島急速行駛過來,從那旗幟與船隻來看,全都是反抗軍的船隊與士兵。   「他們……他們怎麼會……」   從那船艦破浪、殺聲震天的驚人氣勢,可以想見船上的反抗軍戰士已經做好準備,拔刀抽劍,要上岸大殺一場,攻破黑龍會的罪惡淵蔽。換作是其它時候,這佔據了半個海面的壯盛軍容,確實是令人鼓掌叫好,但此刻情勢未明,天象異變,若是幽靈船真的解封出世,他們肯定會成為幽靈船重現人間的首波犧牲者。   「我下過嚴令,要蓬萊、火奴魯魯兩島的兵力做好準備,等候我的命令出戰或撤退,嚴禁妄動,他們沒理由會跟到這裡來的。」   李華梅秀眉微皺,思索著這個令她不解的問題,但我們也無需動腦猜測,因為不久之後,雖然我們都看得很模糊,但是在那支大艦隊的中央旗艦上,大紅飄飄的鮮艷旗幟下,我們隱約看到一個模糊,卻理應是獨一無二的身影,剎那間,我只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耳畔也傳來羽虹的驚呼。   「兩、兩個李元帥?」   羽虹的低呼,證明我沒有看錯,但比起我們這兩個外人,李華梅與加籐鷹卻馬上醒悟過來。   「可惡!被他算記了!」   「好個黑澤一夫。」   相似的話語,異口同聲地說出,聲猶在耳,李華梅已經化作一道龍影強風,流星般由山崖飛射海面,踏著滔滔相連的海水,高速朝反抗軍的船艦飛射瓤去。   雖然不知道修練成真正的天是氣訣,結果會是怎樣,但是被九死邪功徹底開發的黃金龍之力,顯然己是驚天動地。李華梅的去勢好快,看似踏水而奔,但腳下如飛,竟是全然沒有接觸水面,奔馳中的衝擊波橫掃出去,在海面上掀起三尺洶湧白濤,翻浪倒海,聲勢駭人之至。   奔馳途中,李華梅縱聲長嘯,嘯聲高亢入雲,在遼闊的海面上響徹百里,就連站在山崗上的我們都覺得腳下不穩,而這聲穿雲銳嘯傳透出去,恍惚間,站在反抗軍旗艦大旗下的那個人影,赫然消失不見,引起了反抗軍一陣大亂。   「那個假的李華梅,是黑龍會的人?」   這是個白癡問題,但因為沒有其它話好說,我還是問了出來,而加籐鷹則是給了我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答。   「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把華梅模仿得這樣維妙維肖,騙過她的親信和反抗軍所有人。如幻若夢,千音萬貌,是黑龍會兩大人形化身之一——醉仙罌粟。」   「是、是那個醉仙罌粟?」   我吃了一驚。直屬於黑龍王魔下,專門執行機密任務的兩大人形化身,都是當世七朵名花之一,是出了名的美人,但比起神出鬼沒、刀不留人的黃泉青菊,那朵醉仙罌粟卻是更為神秘。   鬼魅夕,起碼有個名字,也不時傳出她為黑龍會刺殺了什麼高手,威名赫赫,而我和阿雪也曾目睹她的體態與身形;但那朵醉仙罌粟,人們只知道她為黑龍會屢立大功,重要性猶在鬼魅夕之上,卻不知道是何功績,也不知道她是老是少,是何相貌。   大地之上,人們討論七朵名花的艷姿時,總會談到這兩朵不知相貌、不見身形的神秘妖花,想不到我今天竟有機會看到醉仙罌粟,而且還是用這麼詭異的方式。   「醉仙罌粟是黑澤一夫專門調教出來的首席間諜,最擅長的就是易容變裝,從來沒有人看過她的真面目,而她不管是易容成什麼人,眼神、氣質、姿態都毫無破綻,華梅過去為了防她,特別設計了許多識別令牌,但今天看來還是防不住她。」   加籐鷹的感歎命中痛處,因為黑龍會不但趁著李華梅離開的時候,讓醉仙罌粟冒充她調兵遣將,而且還選擇了一個最佳的戰場。   反抗軍的艦隊,見到統帥離奇消失,而熟悉的嘯聲來自海上,李華梅的身影正高速衝來,那些艦長與參謀多半發現事情有異,登時鼓噪大亂,但沒有多久,他們所驚駭的原因就有了變化,在高速趕回艦隊的李華梅身後,海濤自封靈島岸邊高掀而起,形成一堵十尺高的巨浪之牆,洶湧地朝反抗軍艦隊衝去。   「是海嘯啊!」   羽虹低呼一聲,知道再怎麼強大的艦隊、堅固的船隻,面對這等天然之威的災害,也是完全沒有抵禦能力,但這卻不是自然災害,在那滔滔海嘯中夾雜的號哭之音,隱約可見的骷髏形象,都證明這是幽靈船封印即將破解,千萬死靈騷動所掀起的怒潮。   假如被這股海嘯給正面衝著,縱然反抗軍的艦隊看來聲威雄壯,但恐怕也是死傷慘重;幸好,反抗軍像是對這種狀況早有預備,本來正奔向艦隊的李華梅,驟然調頭,回衝向滔天白浪,自身功力再催,雙掌鼓勁擊向海面,頓時也掀起驚天狂濤。   李華梅所掀起的浪濤,雖然比不上怨靈們掀起的十尺巨浪,但聲勢也甚為可觀,尤其是當她舞動雙臂,如龍破海,領著這堵海浪之牆回衝,速度雖然沒有之前快,可是在刻意施為下,海浪化作兩道高高的白線,自她左右分開,切割著海面,朝著海嘯之壁撞去。   所謂的海浪,就是海水反應著能量的波動,海嘯只是海浪中最強也最激烈的一種。李華梅現在翻濤掀浪,嘗試以海浪對擊海浪,削減海嘯威力,本身是可行之法,但除了她這樣的最強者力量,旁人絕對是做不到的。   「轟嘩!」   兩邊浪濤正面對擊的一瞬間,大量的海水相互衝擊,釋放出的能量驚天動地,令週遭的海床與地面搖晃起來,飛散的海水成了滿天雨霧,連同部分依附在海嘯之壁中的怨魂,一起飛衝上天。   這陣海嘯被李華梅這一阻止,規模小了許多,但仍是以兇猛聲勢襲向反抗軍的艦隊。此時,正在全速掉頭後退中的船艦,上頭的人們也開始作出反應,無論是魔法師或是武者,只要是有相當修為的,全都聚集在船尾,朝著海嘯作遠距離的攻擊。   多數的攻擊都是發出火球或冰系咒文,嘗試把海水給蒸發、冰封,減緩海嘯的衝擊力。這些看似蜻蜓搖石柱的微弱攻擊,卻也是有著一定的效果,特別是當魔力攻擊消滅死靈,減去製造海嘯的邪力,這就能夠確實地削減海嘯的威脅。   可惜,雖然有魔法師發出火球遙攻,但他們卻不是真正的炎系術者,發揮不出火焰魔法的精髓,所發出的火焰催升不到真正高溫,否則以極火克制海水,效果會遠比現在要好。火系魔法在六大系魔法中最為特殊,不是想修練就修得來,有很大一部份取決於血統傳承,所以火系術者的人數遠比其它五大系少得多。   環顧當代,人們所知道的幾名火系術者中,最富有盛名的就是心燈居士,可惜他沒有隨艦隊同來,否則以他的武功與能耐,一定能大幅度減低海嘯的傷害。   「嘩……嘩……轟轟轟!」   震天巨響聲中,削減去不少規模的海嘯,猶如一隻巨靈之掌,朝艦隊拍下;船艦上的魔法師們仍在努力放出火球與冰咒,讓海嘯之壁快速出現許多輕煙與碎冰,但就在巨浪彎斜下來,即將要正式吞噬船艦的時候,之前破海嘯而出的李華梅,神奇地出現在巨浪的最頂端,腳踏巨浪,手中透明長劍蓄滿力量,奮力往下一斬。   「天斷魔流,破!」   雷霆萬鈞的一劍,驚神泣鬼地重斬而下,透明劍光垂直揮過,浪花飛濺激起,彷彿將巨龍的龍首一下斬斷,失去首級的龍軀頓時崩潰無力,再被反抗軍密集的魔力攻擊加緊一轟,已經降為三尺高度的海嘯之壁,登時被一擊而散,化作起伏稍大的湧蕩波濤,推向艦隊群。   船艦碰撞聲不絕於耳,有些噸位稍輕的平底船因為這樣翻覆過去,也有不少大、中型的軍艦與鄰船碰撞,令得反抗軍陣營內發生小小的騷動與損傷,但相較於本來大海嘯當頭罩下所應有的慘重傷亡,這已經是微不足道的小傷害了。   海嘯被破解為淺淺波濤,掀起海嘯並依附其內的怨靈,受到魔力衝擊的影響,朝著天空飛散,化作千百道青紫色的煙塵,在黑夜裡裊裊往上升去;看在反抗軍將士的眼中,這些青煙無疑就是勝利的煙火,一陣陣歡呼聲頓時響徹海面。   能夠締造出這樣的奇跡,李華梅的絕世武功可說是主因。她翻海掀濤,正面鼓浪沖向海嘯,還有最後出現在海嘯頂端的破浪一劍,看在眾將士眼中,威武有若勝利女神,是能夠充分累積出將士們不敗信心的形象。   但就在人們高聲歡呼,滿是振奮之情的一刻,立足在旗艦上的李華梅,驀地拔劍斬天,銳利破空的劍氣,沒有斬開烏雲見天日,但卻釋放出尖銳的狂嘯,瞬間壓下了反抗軍所有歡欣鼓噪的聲音。   或許不是每個人都明白李華梅揮劍的用意,但在她的破空劍音逐漸消失時,一種悶雷似的震動聲響,卻是逐漸響起,聲音的源頭來自天上;詭異莫名的沉悶氣氛,讓所有人都感到不安。   「啊!那個黑影是……」   天上烏雲籠罩,普通人應該是看不見的,但身為術者的我卻隱約看到,有一個型態古怪的巨大黑影,似蠍、似蛛,又似某種魔龍,瞬間蔓延過天上,融入了濃密烏雲之內;也就在這邪異黑影橫空掠過後,遼闊的天空發生了劇變。   先是無數鬼哭神嚎般的淒厲慘叫,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筆直傳入人們的耳裡,跟著就是周圍的溫度狂降,急吹而起的刺骨寒風,讓人克制不住地猛打哆嗦,牙齒發顫。   幾十道、幾百道的黑影,由烏雲中迴旋飄降,虛渺不實的半透明形體,外表看來像是披著破爛法袍的殘屍朽骨,但身上發出的驚人靈壓,卻讓能夠感應到的術者頭皮發麻。   「那是……巫妖啊!」   不死系生物,就是生物死亡之後所妖化的型態,好比龍的屍骨吸收日月精華化為龍精,就是不死系生物中屬一屬二的大妖,普通術者與武者避之唯恐不及,但不死系生物裡具有高度危險性的棘手東西,並不只是龍精這一種。   修為深湛的黑魔法術者,身遭不測橫死,靈魂將受到詛咒,被拘困於骨骸內同朽,這時散發無窮怨氣與強大妖力的軀體,會成為死靈們最佳的寄居之所;當殘屍被千百死靈所依附後,就會產生一種介於生死之間的新生命,有邪惡的意識與對生者的深刻仇恨,但與毫無理智的龍精不同,這些巫妖仍保留著生前的知識,也能使用魔法、發出詛咒,是極其危險的邪物。   形成巫妖不易,維持巫妖存在的條件更是嚴苛,非但見不得日光,而且還要持續吸收死者的怨忿與陰氣,通常巫妖都是居住於不見天日的古老墳場,但縱使是亂葬千人的大墳堆,最多只能供給一名巫妖的存在;由於活動範圍受到限制,所以危害並不深,很難得看到巫妖複數行動。   但這個常識卻在今日被打破。幽靈船所牽動的海中怨魂何止千萬,別說數百名巫妖,就算供給上千之數都不是問題,而盡掩三光的黑暗世界,則讓巫妖們再無顧忌,隨著破出封印的怨魂邪力增強,群湧而出。   「剛才推動海嘯的,都只是這片海域原有的浮游靈,聲勢雖然大,威脅卻有限,幽靈船真正恐怖的地方,是牽動那些被封印在海底,累積千古怨恨的不朽亡靈,當它們被喚醒過來,後果就不是海嘯那麼簡單了。」   加籐鷹的預言不幸命中!   數百名巫妖自天上飄下後,並沒有朝人們襲擊,而是不約而同地雙手結印,發出一種高頻率的吟唱;當它們的邪力彼此呼應,剎時間妖氣沖天,漆黑的天幕浮現了一個耀眼光源,但卻不是清朗溫暖的白日,而是妖邪猙獰的血色紅月。   天生紅月!   這是很有戰略性思考的作為,邪惡血月一出,道消魔長,對於黑暗系的巫師與不死生物更為有利,不但能克制其它系的魔法師,更有先聲奪人之效,之前被李華梅提振起來的士氣,一下子被壓制得蕩然無存,濃烈的死亡壓力,像是一隻無形之手,緊緊壓在每個人的胸口,就算隔得老遠,我也感受得到反抗軍士兵的懼意。   而接下來的發展更為不妙,幾百名巫妖聯手施法,鼓動起狂風,令得十多個急飆旋轉的龍捲風出現在海上,彷彿張牙舞爪的毒龍,朝反抗軍的艦隊大口吞噬過去。   單單只是自然狂風,那還有得對付,但狂風不但是攻擊,也是吹起另一波攻擊的號角;在狂風急捲湧來的同時,不同生物的咆哮吼聲,也交相傳來,從這片海面上的每一處,不住有大大小小的影子由虛化實,還原為它們遭到封印之前的型態。海面彷彿上演著一場難得的展覽,許多平時只在書本與圖鑒中看到的危險凶獸,竟然都在同一時間現身。   龍精、死魂蝶、三頭地獄犬、食屍鬼,這些屬於黑暗生命的邪惡凶獸,結束了五百年的沉眠,由黑暗的海底復現,本能地追逐生者血肉,無視海面上怒濤洶湧,朝著反抗軍艦隊衝殺過去,立刻就爆發了一場激鬥。   無數的死亡魔獸,在血月、狂風、怒濤中嘶吼衝來,造成的壓迫感令人由衷覺得恐怖,但真正造成絕望的,卻不是這些魔獸與巫妖。   「虎……虎……虎……」   夾在海潮中的奇異呼號,越來越響亮,像是一支千兵萬馬的大軍團,齊聲呼著口號,整齊而有秩序的呼號聲中,隱約含著一絲邪異;當呼喝聲到了顛峰,封靈島沿岸的海水邊線突然鬼影幢幢,乍現無數的紫青鬼火與幽影,密密麻麻佈滿了整個海邊。   「虎……虎……虎……」   沐浴在血色月光下,透明的怨靈鬼影迅速實體化,變成了遍體腐肉的活屍,或是身上不見血肉的骷髏妖,型態雖然全不一致,但卻有一點是同樣的,就是它們手上全都拿著兵刃。   滿身腐臭的活屍,一手操持長槍,一手拿著邊緣是鋒利銳刺的重盾;白骨幽幽發光的骷髏妖,則是兩手分別持著刀劍。兩種不死系的士兵,殺氣騰騰,本身無痛而且無懼傷害的死亡軀體,就是最好的盔甲,當這萬馬千軍同時向前邁步,動作齊一,部分無聲地沒入水中;部分則是給死魂蝶、人面鴉給抓肩飛起,分兩路朝反抗軍的艦隊進攻。   這些是士兵的部分,至於統帥這些不死士兵的妖將,個個穿盔戴甲,卻因為距離隔得太遠,看不是很清楚,似乎又是一些其它種類的邪物。它們胯下所騎的骼骼馬,竟能踏水不沉,瞬間指揮著部隊,化作一道血雨腥風,衝向敵人。   浩浩蕩蕩的海面,這批不死軍團的數量恐怕不下於十萬!   魔獸咆嘯、巫妖亂法、不死士兵團團包圍,反抗軍的大艦隊,看來就像是怒海中的一葉小舟,孤立無援飄在海中央,被密密麻麻的黑點所覆蓋。   正義的旗幟,從未如此絕望! 第八章 百尺天涯   實力相差懸殊的一戰,單就實力比數看起來,反抗軍根本沒有勝算,更別說幽靈船背後還隱而未現的無窮邪力。   但在無盡的絕望之中,人們眼前卻仍閃耀著一縷黃金之光,迅速奔竄在艦隊各處,發揮著她的智慧與武功,支撐著士兵們所剩無多的鬥志,搶救著岌岌可危的戰線。   在東海屹立不搖多年,黃金提督絕不是浪得虛名,無論是她的戰術,或是對風向水流的掌握,都令人歎為觀止。   即使是在這麼混亂的情形下,她仍然可以發出號令,讓艦隊作著細緻的扯帆與轉向,避開那些橫切著掃來的龍卷狂風;變動隊形,把進攻過來的龍精、地獄犬與骷髏兵圍在中央,用重型武器集中轟擊,削減敵人數目,維持有攻有守的局面。   除了智略與航海的本事,她的絕世武功更是出色,每次劍影一閃,就是數十名骷髏兵支離破碎,就算是素以堅固而聞名的龍精,也接不了她一劍。特別是當她撥劍斬天,迅猛兼備的黃金劍氣破空而出,連在半空中唱咒鼓風的兩名巫妖都給她一劍掃下來時,一些魔獸被她八歧黃金龍的氣勢所懾,嚇得四處逃竄,竟不敢接近她百尺範圍。   可惜,這樣的顛峰表現,卻不能挽回整體的劣勢。在這裡的艦隊,大概是反抗軍一半的軍力,但是這裡的魔獸與不死軍團,卻只是幽靈船實力的冰山一角,李華梅就算再厲害,也只能保住自己,又怎能在如此勝負懸殊的局面下,保得反抗軍撤退?   現在這樣的戰法,只能被動地挨打,想爭取主動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上封靈島,擊破幽靈船的中樞,這樣才有可能逆轉戰局,但李華梅已是騎虎難下,如果她從戰場上離開,哪怕只是短暫一下,鬥志崩潰的反抗軍士兵絕對會被殺得片甲不留。   「走吧!」   加籐鷹也是軍將出身,一眼就看出當前反抗軍的劣勢,保持了一段時間沉默的他,終於作出決斷,像是出閘猛虎似的,帶著我和羽虹反向朝著另一處山頭衝去。   之前還要費心神去感應,尋找封靈島上陰氣與靈壓最重的地方,可是因為結界封鎖,我和羽虹並無所獲,但如今卻不用再為這問題傷腦筋了,因為當幽靈船的封印解開,散播出來的邪氣已非任何結界能壓制,我們非但輕而易舉地看見屍毒濃霧的源頭,那個完全被黑氣所吞噬的死亡山丘,就連天空都出現明顯徵兆。   天上的濃密黑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漏斗狀,與籠罩山峰的黑霧連接,高速地旋轉起來;在那片龍卷巨雲之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艘船體的形象,在黑雲之中發著紫色光華,頂端的骷髏旗激烈飄揚,鬼氣森森。   依照常理來推斷,解封的程序仍在進行,被放逐到異次元空間的幽靈船,漸漸回到現世界來,正瘋狂地吸納周邊空間的陰氣,將沉睡中的千萬亡靈一一喚醒、聚合,並且向被分割封印的另外一半力量發出呼喚。   (都已經進行到這個地步,恐怕很難停止下來,武籐蘭與我約定的冒險戰術,看來是不得不用了……)   我不喜歡行險從事,更討厭拿自己的命去冒險,不過事到臨頭,如果還畏首畏尾,不敢毅然賭下去,那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而我也沒有什麼思索與商議的時間,因為加籐鷹和羽虹已經率先朝那山峰衝過去。   逐漸在現世界實體化的幽靈船,乍看之下並不驚人,並沒有發出尖嘯,也沒有鬼火環繞,單純以聲勢而言,甚至還比不上海面上的不死軍團,但是當我們逐漸朝那山頭闖去,單是那迅速加重在身上的靈壓,就讓我們曉得厲害。   羽虹與加籐鷹的腳步明顯變重,而頂多只有第五級魔法修為的我,更是覺得胸口無比氣悶,呼吸困難,當我們搶到山腳下,我雙肩與背後頓時劇痛,像是被千斤重擔壓頂,舉步維艱,更糟糕的是,一陣陣腐惡酸臭的屍毒濃霧撲面湧來,不久之前才面對的窘境,這時又重演了。   「你們兩個!立刻撤離這裡,之後的事生死有命,能否再會就憑各自緣分了。」   加籐鷹也看出情勢嚴峻,接下來的戰鬥不需要二級戰力,如果不是最頂尖的高手,等一下衝進屍毒濃霧後,只會拖累己方,根本派不上用場,所以大手一揮,就讓我和羽虹先行離開。   表情看來誠然豪壯,但以我個人的意見,那根本是預備送死的覺悟之情。   「大當家,你自己的傷勢也很重吧?回復咒文哪有這麼好用的?賊禿的治療只能幫你壓下傷勢,你要邊抗拒屍毒侵害,邊與敵人作戰……對方可是武奸異魔啊,你真的挺得住嗎?」   加籐鷹不料我有此一問,頓時一愣,再看羽虹也是一臉執著欲試的樣子,表情頓時溫和起來,大手在我和羽虹的肩頭一拍。   「幽靈船如果破印現世,後果比黑龍會肆虐更嚴重,我是東海的海民,為了東海的萬千生靈,有義務戰到最後一刻,但你們……不用為了這種戰爭而枉送性命。」   加籐鷹的話,說得極是懇切,但如果會被他這樣勸走,那羽虹就不是羽虹了,不過在她說話之前,我先伸手攔住。   「阿虹,這裡與山巔還有多少距離?有百尺嗎?」   「高度有將近百尺,可是如果算陡斜路徑,應該會再多一點。」   與一身暴露火熱的穿著相異,羽虹的聲音聽來格外冰冷,或許是她以為我要臨陣逃亡,還要拉著她一起跑,所以為之齒冷與不屑吧。不過,天底下可不見得每件事都符合她的想像……   「比百尺多一點啊……傷腦筋,這樣又多了風險。」   仰望著不見星月的漆黑夜空,我心裡忐忑不安地計算了幾次,驀地轉頭。   「大當家,謝謝你一直幫我們幫到這裡,自從到東海以來,一直在受你的照顧,沒有你幫忙的話,我大概早就被黑龍會宰掉了。」   我現在說的話,聽在羽虹耳中一定很奇怪,但是在這種最後關頭,我有必要讓加籐鷹知道:我也不是一個蠢蛋。   「以你的智慧與性情,這次帶我出海,應該不會是為了救人這麼簡單吧?不管那個理由是什麼,你都是我的恩人,這次如果能夠回去,我們再好好談一談吧。」   「你……」   來到東海以來的首次,我見到加籐鷹露出吃了一驚的錯愕表情,能夠讓這名性情內斂的鐵漢有這等驚訝,我就覺得自己的話值回票價。   「呵,你比我預期中要聰明得多。或許華梅沒有選錯人,也希望我是真的挑對了人……」   我和李華梅之間的交往甚為隱密,照理說加籐鷹沒理由會知道,聽他這番言語隱蘊機鋒,我正想追問,天上烏雲中轟然炸響,千百道青紫色時疾竄閃光,妖雷魔電,朝著屍毒濃霧籠罩的山峰狂炸而下,瞬間驅散了龍卷狂風,而本來漂浮在半空中的幽靈船,不但型態變得清楚實在,更緩慢地航行駛動。   「糟糕!沒有時間了。」   幽靈船已經完全被召喚到現世界,跟著就會以自身存在,召喚吸引被分割的另一半力量,進行三大要素的融合,若是真的讓幽靈船完整復甦,屆時別說是東海,恐怕整個黃土大地都再沒有能夠對抗的力量。   「構成幽靈船主體的三大要素,分別是人柱鑰匙、被封印於異空間的船身、被封鎮於海神官睽的重武裝炮。鑰匙,可以開啟異空間的聯繫,而當船身與人柱合一,就會自動召喚武裝……」武籐蘭在海神宮殿中交代我的話,再次於我耳邊浮現。   「我很不願意這麼作,因為這個方法會對海神宮殿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可是,如果幽靈船的封印解放到完全實體化,海神宮殿必破無疑,那時候……你就把這幾塊晶體敲碎……」顧不得說明,我把藏在袖中的幾個骷髏狀晶體拿出,分別交給加籐鷹和羽虹,用力拍碎。   骷髏頭都是深色晶體,黑黝黝地不甚起眼,但就在我伸手拍碎的瞬間,碎裂的晶粉揚散開來,籠罩我們週身,頓時豪光閃爍,一股蘊含無窮生機的聖潔白光,以我們為中心擴散開去,把不住吹拂過來的屍毒盡數驅散,聞到的空氣一下子清新起來,壓得我們動作遲緩的靈壓也瞬間消失。   「這、這是……」   羽虹和加籐鷹都很錯愕,但我二話不說,領著他們就往山峰猛衝過去;而在逐漸退散的屍毒黑霧中,傳來了獸群奔馳的踏地聲,有某些強悍的凶獸朝我們來了。   「少主人你要千萬記住,這幾塊當年法米特大人留下的魔力結晶,固然能夠驅散屍毒,形成護身光罩,但是一經使用,幽靈船馬上就會有所反應,屆時守護幽靈船的強力魔獸,將會主動向你們攻擊。」   因此,使用這幾塊晶體是兩面刃,雖然能短暫幫到我們,但卻也令得幽靈船主動向我們攻擊,戰鬥的鐘聲無疑是已經敲響,但這究竟是誰的喪鐘,就要看我們能否在光罩效果消失前,成功殺上山巔,登上幽靈船了。   「是黑武士!」搶在前頭的羽虹看得清楚,失聲叫了出來。   向我們高速急衝過來的,非人非獸,而是兩者的綜合體。近似雄獅的黑亮頭顱,猙獰可怖;頂上無發,而是生著野馬似的鬃毛,皮膚黝黑,四肢骨節突出,兇猛的體形彷彿鋼鐵鑄成,一對尖長的獠牙由口中突出,看上去比他們手中的三叉戟、狼牙棒更具威勢,正發著摧人肝膽的兇惡吼聲,狂暴飆來。   如果說巫妖是由破戒僧侶或黑魔法術者所化,那麼黑武士的原形就是獸人,但這絕非自然形成的異種邪物,早已在大地的歷史上絕跡數百年,是早期南蠻的獸人們為了與其它種族抗衡,不擅長使用魔法的他們與部分術者合作,挑選自願的犧牲者接受血誓詛咒,把具有強健體魄的獸人高手,活生生煉成近似巫妖的不死邪物。   黑武士力大無窮,狂猛無懼,同時兼具狂戰士與不死生物兩者之長,是當時最強的生物兵器,在戰爭中令其它種族大大吃了苦頭,直到獸魔術在南蠻盛行,有所依恃的獸人們才不再使用這邪魅之法,想來連加籐鷹都不曾親眼見過。   「螳螂問心環!」   獸王拳的猛招,配合鳳凰血焰的熱力,璀璨地擊發出去,組成一片熾烈火網,顛峰的第六級力量,將為首一名黑武士燒成焦炭,更把最前頭的黑武士捲入火網之中。但是當年名動天下的黑武士,卻委實不容許小看,特別是那股由深刻怨毒化成的戰意!即使是那團被燒成焦炭的東西,也還悍然揮了一刀,這才嚎叫著化作灰燼,剩下幾名被捲入火網的黑武士,甚至不顧身上還燒著火焰,狂吼著舞戟、揮狼牙棒,衝殺而來。   剎那之間,黑武士的瘋狂獸吼震動天地;轉眼一瞬,斬龍刃的絕世鋒芒切割天空!   「吼∼∼∼∼」   連環三斬,以肉眼難見的高速揮出,將三名黑武士連人帶兵器斬作兩段,瘋狂嘶吼與不死生命瞬間被摧毀,蘊含極剛至柔的無匹氣勁,隨著斬龍刃的揮動,掃向四面八方。   僅僅是雙方接觸的一瞬,盡復昔日勇悍的加籐鷹,就搶過羽虹,率先在敵人陣營打出缺口,更趁勢直闖了進去,斬龍刃的冷冽鋒芒每次一閃動,就是黑血飛濺,一名黑武士被斬殺倒地。   其實,這些黑武士的運道很是不好。普通經過僧侶祝福或加持的神聖兵器,能夠克制死靈戰士,卻對黑武士強橫的銅皮鋼骨沒有多大影響,如果不是頂級的神聖兵器,根本無法對它們產生傷害;但加籐鷹手中的斬龍刃,卻是創世七聖器之一,當其轉化為神聖系效果時,世上任何神聖兵器都無法與之相較,更絕對是不死系妖物的剋星。   只有神兵的異能與鋒銳,沒有超卓武功配合,斬龍刃頂多揮出幾擊,使用者就會氣血枯竭,倒地暴斃,但加籐鷹的地霸氣訣配上斬龍刃,唯有完美兩字能夠形容的搭配,令他在黑武士之中所向無敵,即使是數百年前最強的生物兵器,也沒有任何黑武士能接他一招。   不過,預備一開始就將敵陣闖出缺口,趁機殺上山去的人,並非只有加籐鷹一個,在羽虹與黑武士短兵相接時,我也有了動作。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   論戰力,能夠飛行的凰血牝蜂自然勝過水火魔蛛,但身為凰血牝蜂宿主的羽虹近在咫尺,我隨意召喚凰血牝蜂,不曉得會否對她產生影響,若是一下子將她的力量抽空,那反而弄巧成拙,為了慎重起見,我決定還是召喚水火魔蛛。   「水火魔蛛!」   回應我的呼喚。兩尺半長的黑紅魔蛛由虛空中浮現,甫一在我腳底具現化完成,立刻八爪齊動,朝前方高速奔馳。   「護身神光只有一炷香的時間,以衝跑的距離來算,頂多只能護你百尺,所以不能太早使用。至於怎樣在一炷香的時間內登上幽靈船,那就要靠少主人的智慧了。」武籐蘭的告誡,我心中有數,路上也早就想了一些變化策略,如果要一面與敵人作戰,一面殺上山去,以我的力量定然討不了好,既然如此就賭在速度上,全力搏搏看。   「天之雲,地之風,騰空而動,化作千里之神足!」   得自黃晶石的咒語,對所有種類的地獄淫神都能起作用,本來速度不算很快的水火魔蛛經過持咒,八爪連環點地,騰馳速度疾逾奔馬,兩旁景物不住飛快倒退,讓我一下子搶過加籐鷹,成為最領先的一個人。   水火魔蛛的八爪飛快揮舞,不住將黑武士撞開,左竄右閃,如風馳電掣般飆衝上山,黑武士的憤怒吼叫在耳邊連續響起,狼牙棒、三叉戟交相刺來,但體積笨重的水火魔蛛在咒文驅策下,身形滑若游魚,輕巧從黑武士的包圍網中竄出。   「啪!」   「啪噠!」   些許異聲在耳畔風聲中響起,我心中詫異,一摸臉上染血,才發現有些體積小的不死生命體迎面衝來。噬血妖蝠、死魂蝶、咒怨蜂之類的小東西,迎風高速衝來,形同箭矢,是專門針對高速敵人的妙招,若非護身神光仍在作用,猝不及防下,我已因此被鑽得滿身是洞,死得不明不白了。   有翅膀可以飛行的羽虹,甩脫包圍,飛在半空,見到我這邊情勢危急,本來要急急忙忙飛過來援手,但空中響起一聲尖嘯,無數噬血妖蝠開路,朝她激射而至,在層層蝠影亂舞中,有一道又邪又快的黑影,直指羽虹而射來。   羽虹正自鼓催火勁,在週身揚起熊熊烈火,將亂射而來的妖蝠群燒焦、燒死,但對於層層蝠影中的那名奇襲者,並非毫無準備,右指一翻,勾畫幾個弧形,螳螂問心環夾炎射出,凌厲地破開大氣,將擋在前頭的噬血妖蝠消滅,正要命中那人時,千百蝠影乍然分散,一條雪瑩如玉的白骨邪鞭破風而出,快得讓人不及防禦,就套在羽虹的右腕上。   「邪蓮?」   留心著天空戰況的我,見狀吃了一驚,因為以幽靈船解封的狀態,身為人柱鑰匙的邪蓮沒可能離開,而事實也證明我想得沒錯,因為當蝠影散去,握住白骨邪鞭另一端的,是和羽虹毫無分別的雪白手掌。   「姐姐,你終於來了!」   「虹兒,姐姐還是好捨不得你,你就陪著姐姐……一起到地獄去吧!」   一場不能逃避的戰鬥,姐妹兩人纏鬥在一起。得自邪蓮的白骨鞭,似乎大幅度提升了羽霓的邪力,白骨鞭在她手裡伸縮無定,變化莫測,像是一道白森森的人骨巨蟒,自各種匪夷所思的角度吞吐攻敵,把羽虹壓在下風。   但相較之前的幾次,羽虹卻沒有太多的激動,反而像是早已料到有此一戰,一見到羽霓出現,整個精神馬上沉著下來,火紅的武鬥袍服風中翻飛,環繞於雪嫩玉臂上的熾烈血焰剎時消失,轉換為一種晶瑩剔透的白潔光芒。   熾烈化為內斂,狂暴勇悍的獸王拳氣勢開始昇華,散去外在的獸形氣勢,進行元神的深度質變。當這過程在瞬間完成,繚繞羽虹身邊的熾烈火焰,伴隨著滿天的拳影一同驚爆出去。   煉精化氣,煉氣沖神,獸神變!   「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   拳頭如雨點般漫空亂舞,剎那間,方圓十數尺內彷彿全都是拳影火光,高度密集的流星拳雨,轟潰了白骨邪鞭的鞭網,直擊向羽霓,她一下子連挨十多拳,整個人遠遠地給轟飛出去。   獸王拳的高段絕學,當日白瀾熊手中至剛至猛的白金之拳,羽虹也終於能夠運用,流星拳雨縱橫天邊,將羽霓打得沒有還手之力,節節敗退,從天空的這一端打到另一端。   羽虹那邊佔了上風,但我這裡的困境卻沒好轉,在我感到遲疑時,身後傳來加籐鷹的大喝。   「你們別管,繼續往前衝!」   趕到我身後不遠處的加籐鷹,斬龍刃的鋒銳氣勁分三道怒湧而來,自我耳畔狂擦過去,「刷刷刷」幾聲,再次為我開路,將身前數尺的細小生物全數清空。   (幹得漂亮!大當家,你這招真是太帥了!)   我暗自踏足一催,水火魔蛛的八爪重重一蹬,整個身軀騰空而起,自一群迎面殺來的黑武士頭頂輕飄飄越過,才一落地,就再次急速衝奔出去,百尺多的路程,轉眼間就過了一半有餘,在越來越近的山頂之上,通體由白骨組成的幽靈船,形影也越來越清晰。   「糟了!」   當這咫尺天涯的百尺山路被我闖過一半,水火魔蛛像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力,疾行的動作為之一頓,我抬頭往山頂上一望,只見理應稀有難得的黑武士,此刻競彷彿山洪爆發般,大批從山頂奔衝下來,氣壯山河的兇猛吼聲響若霹靂,清楚地向四周宣示,它們要殺盡阻擋在前的一切,毀滅每一件看到的東西!   我驅策水火魔蛛往前衝去,但敵人陣容太過密集,高速戰略已經發揮不出作用,我與水火魔蛛很快就陷入層層包圍,週遭十多把重型兵器一起狂砸了下來,水火魔蛛揚動八爪擋架,軀體就很快出現傷痕。   黑武士頻繁而狂暴的攻擊,水火魔蛛明顯承受不住,我雖然施放淫慾結界,增加水火魔蛛的抗擊力,也往周圍放射淫精靈還擊,但對於這些不死系生物中的棘手貨色,淫術魔法並無法產生什麼針對性效果,還不如直接拿百鬼丸揮斬。   「看我的聖劍!」   百鬼丸割傷黑武士的身體,冒出了裊裊黑煙,這些早已沒有痛覺的邪惡生命體卻露出痛楚表情,那正是神聖兵器的克制效果,但我雖然手持高等的神聖兵器,卻沒有加籐鷹那樣的武功,百鬼丸的殺敵威力不強,黑武士只傷不倒,反而將水火魔蛛的蛛爪擊斷,眼看敗亡危機就在眼前,我也沒得選擇。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凰血牝蜂!」   糟糕的預期果然發生,就在我召喚出凰血牝蜂的那一刻,不遠處正在和姐姐交戰的羽虹,所揮出的拳影突然變慢,隨著凰血牝蜂的具體成形,她身上的火光也迅速減弱,彷彿全身的元氣與力量急劇流失。   「為、為什麼?」   羽虹露出了驚駭莫名的表情,被她壓制在下風的羽霓,自然沒有錯過這個良機,右手一揮,吞吐不定的白骨邪鞭倏地回收,在一串骨骼壓擠拼湊的爆響後,長長的邪鞭壓縮成了一柄白骨妖刀,慘森森地散著寒氣;羽霓展翅飛翔到妹妹身前,拼著連受了幾拳的輕傷,刀鋒迎風一推,鮮血噴散飛濺,鋒銳輕薄的白骨妖刀沒入了羽虹雪白的小腹。   「唔!」   羽虹眼中閃過痛楚,但作出的反應卻很激烈,不顧腹中傷害,雙手張開,牢牢摟住羽霓,兩姐妹的身軀緊貼無間,剎那之間由體內透燃出一團烈火,將她們兩姐妹化為一顆火焰流星,熊火焚身,一起從天上往海面墜下。   (這小婊子拚命了!)   羽虹同歸於盡的打法,讓我大吃一驚,但看她是墜往海邊,想來還為自己留下了後路,而我也沒什麼替人擔心的餘裕,因為就在那顆火焰流星落海的同時,壯烈犧牲的水火魔蛛慘被黑武士群給打爆,碎成一堆殘破血肉,而黑武士跟著就把目標指向我。   「哪有這麼容易!」   黑武士叉戟齊下,早有預備的我騰身跳起,抓住凰血牝蜂的足爪,隨著它的振翅,我的身形陡然拔高,令所有叉戟全數落空,並且朝山頂飛去。   「吼!」   見我飛起,黑武士群有了動作,他們雖然不會飛行,但卻能用托足底拋擲的方式,把同伴扔到空中;凰血牝蜂飛行不快,正要再度拔高,五個黑武士已在我左右出現,揮戟扔叉,勢要將我一擊殺斃。   斜眼望去,只見加籐鷹被過百名黑武士包圍,兵凶戰危,連多往這邊望一眼的餘裕都沒有,而我身形騰空,兩手抓著蜂足,全無抵禦之能,眼看就要被這些三叉戟給命中,耳邊突然一下子靜了下來。   沒有風聲,因為斬天破空的劍氣先疾風而至,剎那間,我眼前儘是一片閃亮的黃金色彩。和巨大的黃金劍氣相比,黑武士的壯碩身軀都顯得渺小,但這黃金巨劍卻精準得沒有一絲差誤,瞬間一一命中我身前的五名黑武士,將他們粉身碎骨,還順勢往下一拖,連帶殲滅下頭正要擲起的十多個黑武士。   劃破黑暗的黃金劍氣……來自海上!   直到這一刻,我才深切體悟五大最強者有多厲害,儘管我知道李華梅勢將為了這一劍,付出沉重代價,甚至已經內傷嘔血,但她一面在海上作戰,還能一面觀察到我這邊的狀況,在危及之際,傾全力助我天涯一劍,這手本事委實驚世駭俗之至。   阻攔我的黑武士被消滅,山頂上一時還沒生出新的守衛,我趁機迅速移到山頂,眼看著這最艱困的百尺山路即將走完,幽靈船近在眼前,我心頭方自一喜,突然一道刀氣自幽靈船上飛射而來,強大凶悍,一擊就把凰血牝蜂擊成粉碎,餘勁不減,將我護身神光完全破壞,整個人也墜往地下。   (第七級力量!是黑巫天女?還是武奸異魔?)   我落地滾了兩滾,身上甚是疼痛,腦門甚至流下鮮血,只聽得浮空的幽靈船上傳來狂笑。   「哈哈哈,有本座在此,沒有人可以登上幽靈船!」   武奸異魔的狂妄大笑聲中,又是一道刀氣對準我射來,擺明是要取我性命,我正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一聲稚嫩的女音遙遙傳來。   「不准殺他!」   一道黑影來得好快,聲音剛開始還在十數尺外,卻在瞬間來到我身前,纖手一抖,長短雙刀齊出,為我硬擋下武奸異魔的絕命刀斬。   那個聲音依稀有些耳熟,特別是那種稚嫩清脆、有若女童的特殊口音,非常特殊,令我腦中浮現了一個身影。   睜開眼睛,眼前的嬌小身影,正與我之前腦海浮現的背影重疊,特別是在兩勁碰撞,冷電似的清冽刀光,照完了她的忍者裝束,將那嬌小人兒胸前碩大而渾圓的誇張曲線映出時,我腦中頓時亂得無以復加。   (為、為什麼她會來救我?)   黑龍會兩大人形化身之一,東海第一刺客,鬼魅夕!   ∼作者後話∼   經歷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又與讀者朋友見面,真是阿里布達作者的不勝之喜。   首先,要交代的一件事情事……靠,從第七集開始,有一個人名一直很混亂,「天海幻僧」、「空海幻僧」,作者兩個名字居然交錯來用,算一算從開始錯到現在,起碼半年了,作者自己沒發現,編輯沒發現,居然讀者們也都沒提出來,這……這個錯誤不小啊,為什麼沒人發現呢?   在此向大家致歉,另外,正式定名為「天海幻僧」。   阿里布達年代記的重出工作,目前正在進行,我也開始修稿,更正以前作品中的錯漏,但一個人的力量總是不足,希望各位讀者朋友來信指正,以前的作品中有哪些BUG。另外,我想不用眼睛太鋒利的朋友也能發現,阿里布達又換了畫家,這點並非我的初衷,因為我實在不願意自己筆下的人物有太多形象,但總之……事情就是自然而然變成這樣了。   新畫家的筆風我很喜歡,雖然以目前而言,他筆下的人物稚氣稍重,畫成熟女性時會出現問題,但是他的工作態度認真,願意把書看完,自己根據書中情節來設計繪畫,對於作者而言,這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很願意與他合作,進行阿里布達年代記的重出工作。   上集的封面,是李華梅於鬼魅夕的對峙。一如當初年代祭第六集阿雪的封面,上集封面在出版之後,會發生不少爭議,其中最主要可以想像的問題,果然又是胸部尺寸。   我從不讓畫家背負不需要的黑鍋,所以要再次澄清一下,鬼魅夕的畫法,是我所堅持與指定的,理由……因為書中的設定是這樣。   「因為身材瘦小、腰又纖細,抖動起來的視覺效果,幾乎讓我當場就噴出鼻血……想像一個尚在發育的清純少女,卻挺著一對哈密瓜似的碩大乳球,大概就是那麼刺激!」∼摘自阿里布達年代記,第二集,第五章。   身為作者,我認為書面與插畫的人物符合原作設定,那才是最重要的。童顏、巨乳、細腰,鬼魅夕的畫我早就想試試看了,這一次終於實現,我個人非常喜愛。   每個作者多少都有些喜好,或者該說是惡癖,總之呢,能夠容忍的朋友,就請對作者的惡趣味莞爾一笑,覺得實在難以忍受的朋友,那我們……就兩個月後再見啦。 第十一集 東海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萬能的天神,請賜予我葛雷堡的神奇力量!」   雖然不知道葛雷堡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我還是喊出與武籐蘭約定好的暗號;   原來,海神宮殿的最後秘密就藏在這裡,難怪黑龍會要卯足了勁的追捕……巨頭龍!   先有羽霓在眾目睽睽下主動獻吻,後是龍女姊姊的性感挑逗,明明應該佔盡便宜的我卻難消美人恩,羽霓只是中毒後的淫亂化,而黃金提督的柔情更不過是想套牢我的枷鎖,罷了罷了,東海這個地方一點都不適合我…… 第一章 鬼船主炮   自從離開海神宮殿之後,我反覆思索著幾個大問題,除了武籐蘭的秘策,專門對付幽靈船之外,我仍必須要處理黑龍會方面的敵人。   羽霓有羽虹可以對付,但那個勃起不能的武奸異魔,卻是足以吃死我和羽虹的辣手強敵,如果不想出辦法對付他,到時候碰到仍是只有死路一條;後來我與加籐鷹會合,這問題迎刃而解,但在碰到加籐鷹之前,我確實想出了一些端倪。   阿巫曾經說過,武奸異魔的鋼鐵雄軀,其源頭是來自對本身的不敗信心。說得簡單一點,當這頭腦簡單的蠢傢伙,認真相信自己的鋼鐵魔軀牢不可破時,他就能夠不敗不死。而鋼鐵魔軀的構成,分為兩個部分,第一是最為人們所注意到,如鐵似鋼、萬刃不傷的堅固軀體,防禦力、抗擊力之強,世所罕見;但第二部分卻沒有什麼人留意到,那就是這副軀體的無雙回復力。   剛不可久,柔不可守,世間武學與魔法到了最後,都脫離不了陰陽剛柔的變化法則,如果武奸異魔的不破鋼軀只靠一股剛勁,相信一被高手擊破他就沒命了,絕不可能還有遇強越強,一再提升的能耐,所以,那副軀體一定有很強的回復痊癒力,讓他能屢次由瀕死重傷中迅速回復。假如不針對這一點著手,不管把武奸異魔幹掉幾次,都只會給他提升自我的機會,沒有實質效果。   那麼,要如何摧破這具黑巫天女精心傑作的魔軀呢?   我想關鍵就在阿巫所說的信心上,而不是外部創傷。想要讓武奸異魔徹底倒下,就要破去他對於本身魔軀的信心,只有當他不再相信自己的魔軀,他才會被真正打倒。加籐鷹肯定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在和武奸異魔相鬥時,嘗試用言語攻心,雖然沒有成功,卻令我得到啟發。   然而,要怎樣破壞武奸異魔的信心呢?嗯……嘲笑他的不舉與無能嗎?萬一失敗,反而激起他的怒氣與鬥志,那不是弄巧成拙?或者……   我還沒有想出確切方案,就來參與封靈島大戰,碰到了武奸異魔,但我所想不到的事情是……在我險些被武奸異魔一刀分屍時,現身出來救我一命的貴人,竟然是一個萬萬想不到的人。   黑龍會兩大人形化身之一,東海第一刺客,鬼魅夕!   她的武功與武奸異魔明顯有段差距,硬接了這一記刀氣後,整個身體往後跌坐,到我面前險險止住,差一點就撞在我身上,空氣中則散著淡淡的紅霧與血腥味,已經傷在這一刀之下。   (為、為什麼她會來救我?)   冷電似的清冽刀光,照亮了少女身上的忍者裝束,將那嬌小人兒胸前碩大而渾圓的誇張曲線映出,與我之前腦海浮現的背影重疊,再次肯定了我看到的事實。眼前的俏人兒,確實就是黑龍會忍軍的頭子,鬼魅夕!過去數度想取我性命的女人,卻毫沒由來地救了我一命,這種事情委實令人匪夷所思,猜想不透其中緣故。   不過,我的驚愕卻沒有維持多久。彷彿察覺到我的視線,鬼魅夕縱身躍起,我在後方只看到她的小香臀一翹一翹,成了飛躍入夜空的美臀,整個人在半空就整個溶入黑夜,無影無蹤。   這手忍術可真是厲害,但她來得莫名其妙,說走也不打一聲招呼,武奸異魔的第二道刀芒又來,這下子是要我命怎麼樣啊?   「閃開!」   一聲霹靂震喝由遠而近,伴隨一道天神般的威武身影降落在我身前,手臂上的「特」字龍紋章飛騰閃耀,斬龍刃在黑暗中畫出了雪燦晶亮的鋒芒,凌空迎向武奸異魔的刀芒,兩勁相撞,爆出一陣狂風氣浪。   「大當家!」   在最緊要的時候,加籐鷹搶到我身前,為我擋下武奸異魔的一擊,時間真是拿捏得剛剛好,鬼魅夕或許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離開的,但黑龍會中人理應個個視我為死敵,欲除之而後快,為何鬼魅夕竟然還幫我擋了一刀,這就讓人難以理解了。   加籐鷹站在我前頭,威風凜凜,身上有多處傷痕,斬龍刃上更是不住滴下鮮血。他這一路闖殺過來,不曉得有多少黑武士魂斷斬龍刃下,想到黑武士的兇猛狠惡、銅皮鐵骨,加籐鷹儘管憑仗斬龍刃的兵器之利,但能夠以重傷之身屢屢過關斬將,當真是勇不可當,讓人得以想像他當初身為反抗軍大將時,一身是膽的勇悍雄風。   「梅兄弟,你還挺得住嗎?」   加籐鷹問了一聲,我很快就回答了。為了防備武奸異魔的突襲,他頭也不回,反手抓住我右臂,跟著我們兩人便騰空而起,以絕頂輕功射向半空中的幽靈船,只覺得風聲呼呼而過,陣陣陰寒氣流割面如刀,幽靈船肯定朝我們這邊發動什麼攻擊,可是加籐鷹揮舞斬龍刃,形成一張綿密刀網,把飛射過來的千百邪蜂、血蝠斬殺,點點紅霧在我們周圍濺散開去,開出一條空中血路。   絕頂輕功,乘風而行,我被加籐鷹帶上了天空,身體輕飄飄地彷彿失去重量,居高臨下,憑著天上血紅的月光,看清楚了那艘傳說中的幽靈船。   那是一艘長達十丈的巨船,通體由白骨所構成,無數森森骨骸錯落組合,沐浴在血色月光之下,散發出一股令人打顫的寒意,高空中的我驟覺奇寒澈骨,牙齒不停地交磨作響。   三根沒有懸掛東西的船桅高高地舉起,雖然沒有旗幟飄揚,但卻有無數青色鬼火盤旋繚繞,一下維持著浮懸的火焰型態,一下又變化為虛幻的怨魂形象,在陣陣淒厲嚎叫中交錯變化。   船首有一根巨大的撞角,普通的海船是靠撞角穿破敵艦,但幽靈船應該是用不著這個的,撞角下方本是懸掛船首像的位置,但現在卻變成了一個邪異雕刻,彷彿千百邪鬼爭先恐後地由船底爬出,搶著竄上撞角的前鋒位置。   船桅的左右兩側,懸掛著大小不一的黑網,防止敵人跳到船上,單是從閃閃藍光來判定,就知道定是附著劇毒;在黑網之下,幽靈船上的水手們正四處巡查,作著天衣無縫的嚴密戒備。   穿著重甲的黑武士,突出的獠牙與堅硬鬃毛閃閃發光,手上拿著可以投擲擊敵的標槍,守護住各個角落。   渾身只剩下骨頭的骷髏兵,在巫妖的指示下,搬運著好像人頭骨骸似的東西,迅速填裝上投石機或炮台,可能是發射屍毒炮彈,也可能是投擲鬼火,射程恐怕能夠到達百多里的遙距。   半人馬的活屍騎兵,在甲板上來回巡弋,有別於尋常的雄性人馬,這邊清一色都是雌性,下半身是腐爛發臭的馬軀,上半身卻是赤裸著棕色雙乳的妖艷女體,或是披散長髮,或是寸發不留,只在頭頂紋上眼鏡蛇刺青,手中拿著較重的犁頭鏢,聯繫著鎖鏈,可以擊殺敵人和洞穿敵船體。   除了這些活動中的水手,還有眾多細小的不死系妖物,由船艙的縫口中竄出,迅速飛向天空,再往大海之上的戰場飛射過去。整座幽靈船,就像是一個妖異蠕動的子宮,不斷產生出新的邪惡生物,迅速吞噬著附近的生命體,將邪力籠罩內的範圍逐一化成滅絕生機的黑暗世界。   所幸,幽靈船的邪力還沒有完全復甦……   所幸,幽靈船最具殺傷力的主炮還沒有回歸……   只要這兩個優勢還掌握在我手裡,我就還有希望去冒一些風險,當加籐鷹帶著我轉向下墜,勢若奔雷地撲向幽靈船,船上無數細小的邪蜂、血蝠、鬼面飛蛛也朝我們飛來,黑武士和半人馬屍騎士更是朝我們投擲重武器,要將我們兩人在空中截殺。   「一刀斷海!」   面對重重險阻,加籐鷹首度使用實招,龍神族頂峰劍技初現鋒芒,毫無花巧,鋒銳刀芒自斬龍刃上閃電飆出,化作一道令人睜不開眼的雪亮銳芒,直射向幽靈船,凡是沿途被這銳芒所觸及的生物與武器,都承受不了斬龍刃的神聖屬性,瞬間化為灰飛,雖然幽靈船船體受到邪力保護,沒有被這一刀給破開,但刀芒盡頭的一名巫妖與黑武士閃避不及,被命中正著,明滅不定的虛幻之體剎那灰化。   彷彿天上武神般的凜凜威風,剎時間令得諸般凶厲妖物不敢正視其威,相爭走避,但卻只有我知道加籐鷹付出的代價。   他終究是重傷之身,或許平時的他能將這招運用自如,但現在他卻只是在強撐,那一刀斬出去,他握住我手臂的掌心赫然滿是冷汗,顯然他在連場惡鬥,斬殺上百黑武士之後,體力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梅兄弟,我只能送你到此,接下來的事情要靠你自己了。」   加籐鷹的巧勁傳音,在我耳邊響起,他放我一個人行動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即將不支,而是因為他的宿敵不容許他繼續干擾幽靈船,發出一聲厲吼,鼓振蝠翼從地上飆起,猛朝這邊撲射而來。   「加籐鷹!你我戰鬥多次,今天你將成為幽靈船上的無數冤魂之一。」   「多言無益,放馬過來,說不定是你這惡魔將為我斬殺,以慰枉死於你手上的我族戰士。」   「哈哈哈∼∼∼就憑你,我武奸異魔東海無敵,沒有人能殺我,也沒有人能敗我!」   依舊是那樣刺耳的狂笑,武奸異魔破空而飛,與加籐鷹一同掠向夜空的彼方,進行他們不死不休的決鬥。   當加籐鷹一鬆手,我就筆直往下方的幽靈船墜去,武奸異魔甚至沒有對我進行任何攔截,因為甲板上的黑武士與半人馬騎士已經重新聚集,好像一群嗅著蜜漿的螞蟻,潮水般瘋狂湧來,武奸異魔根本不認為我有存活的可能。   別說是我,就算是羽虹,落入這千刀萬刃齊加身的絕境,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更別說是一個僅有第五級修為的我。   水火魔蛛、凰血牝蜂,都已經被先後摧毀,要重新召喚它們,起碼要一天以後才能作到,更別說我因為淫神魂獸被摧毀所造成的內傷。現在掉落下去,我連一個黑武士都打不過,照正常情形來說,我會在落地的那一秒之內就被撕成碎片,死得不能再死。   理所當然的情形,我不會讓它出現,盲目行事從來就不是我的作風,如果不是因為另外有後著,我也不會把自己陷身於這樣的絕地。此刻,武籐蘭在海神宮殿裡的囑托,再次迴響於我耳邊。   「少主人務必謹記於心,我們所能給少主人的最後幫助,只有在你登上幽靈船之後才能使用。因為,當海神宮殿正式現形,就會受到幽靈船的力量牽引,處於無法抵禦外敵的最弱狀態,而一直在等待這機會的野心份子也會出手,我們將無法再給少主人任何援助……」   所謂的最後殺著,是一場不成功便成仁的豪賭,將所有手邊的籌碼都押上,一旦使用,海神宮殿將自顧不暇,我也沒有任何退路。背水一戰的感覺自然不好,但是此時此刻,我再沒有其它選擇,看準了落於幽靈船的位置後,我在半空中喊出了與武籐蘭約定好的暗號。   「萬能的天神!」   一面往下急墜,我一面高抬雙手,狂呼出聲。   「請賜予我葛雷堡的神奇力量!」   說實話,到底葛雷堡是什麼東西,在什麼位置,我還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不過當我喊出了這句與武籐蘭約定的暗碼,遠方殺伐震天的大海上突然掀起波濤,數十尺高的浪濤像是爆炸般沖天而起,百萬噸的海水彷彿天神之手,重重地朝兩旁拍落砸下。   與這巨靈之掌相比,再怎麼兇猛的邪惡生物都顯得渺小,當這巨大浪濤一下子翻掀拍下,波及範圍內的所有邪惡生物與船隻都在瞬間粉碎,順著洶湧水流永沉黑暗海底。   而在這股驚人聲勢的海嘯中,一樣龐然巨物自碧波中現身,百尺長的巨碩身軀,彷彿是一艘睥睨天下的無敵戰艦,隨意擺動著它巨大的尾巴,就是百萬噸的海水翻濤掀浪,輕易埋葬它身邊的一切;深邃的漆黑眼瞳中,彷彿蘊藏著超越人類的智慧,冷冷地居高臨下,睨視海上蒼生,當人們仰望著它的霸道雄姿,無人不懼,無人不畏。   巨頭龍!   東海之上最神秘的生物,也是所有東海海民共同祭祀的巨頭海神,現在突然破海出現,令在場所有人為之震驚,也讓我嚇了一跳。   武籐蘭和我約定,當我發出最後暗號,她就會讓海神宮殿浮出水面,給我援助,但不管我怎麼想像海神宮殿現世的畫面,都絕對不是現在這樣。   (難道說……)   忽然之間,一個念頭在我腦裡飛馳閃過,讓我明白了海神宮殿的真相,更暗讚法米特的構思巧妙。   海神宮殿就在巨頭龍之內!   巨頭龍全長多達百尺,偉岸巨碩的身軀,要容納一座宮殿在內並非不可能;況且,純粹由能量體具現化的海神宮殿,並沒有實體,要存在於巨頭龍體內,理論上是完全作得到的,更大的一個可能,或許巨頭龍也不是實際的生物,而是與海神宮殿一樣,都是由萬千幽魂死靈聚合而成的超級能量體。   當年法米特將恐怖的幽靈船分為兩部分封印,一部份被封鎖於異空間,只能藉由人柱鑰匙的儀式,才能夠從異空間被召喚回來,另一部份卻沉於東海之底,化為海神宮殿,由專門的守衛監視看顧。   照理說,接觸海神宮殿遠比找到人柱鑰匙容易,所以為求安全起見,每隔一段時間,海神宮殿就要轉換一次位置,但如此龐然巨物搬來搬去,時間一長肯定惹人注目。有鑒於此,法米特就讓海神宮殿能夠自由移動,而最合理的障眼法,就是巨頭龍了。   東海的海民多年來只知道海中有神物,其形如鯨,其大如龍,極似上古絕種的巨頭龍,卻更為巨碩龐大,平日深藏海底,神出鬼沒,來去無蹤,因此對這神物萬分敬畏,但沒有一個人曉得,被封印的半艘幽靈船就是藏於它體內。而有機會造訪海神宮殿的人,也都是透過空間轉移直接抵達,往外看去都是灰濛濛的一片,只以為是異空間,根本想不到自己身在巨頭龍體內。   如此一來,黑龍會之前為何幾次都在圍獵巨頭龍,那個理由我也終於明白了,肯定是黑龍會早已推測出這個答案,所以才試圖拘禁或是擊破巨頭龍,好得到藏於巨頭龍體內的半艘幽靈船之力。   (原來是為了這個,但這麼說來,武籐蘭一再警告我,說是只要海神宮殿一現身,就會有敵人進行狙擊,所指的敵人就是……)   念及這一點,我下意識地往巨頭龍方向望去,假如我不是身在高空,不是剛好用這種居高臨下的角度,那我一定不會發現,有一道輕飄飄的黑影,在血色月光下無聲地出現,飄飛的型態像是一隻巨大蝙蝠,迴旋飄降人間,直往巨頭龍的上方落去。   寬大的黑色斗篷內,黑色繃布密密麻麻地纏住全身肌膚,只有一隻渾圓的碧綠左眼,閃爍著妖異碧芒,縱然相隔老遠,仍是令人不由自主地渾身發寒;如妖如魔,似魘似魅,黑龍會的主人從天而降,彷彿重現那一晚讓我們全軍覆沒的惡夢,將恐懼散播人間。像是早已等待巨頭龍的出現,黑龍王飄降途中,裹在繃帶中的雙手猛地翻揚,出現了一件兩尺餘長的巨大兵器。   那是一柄巨大的叉戟,型態有些像是雙刃的音叉,通體由白骨所鑄煉,但卻在邪惡紅月的照射下,籠罩在一層濃厚朱霧裡頭,殷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一看就知道是某種魔導法器,專門為了攻破巨頭龍的封鎖而製作。   當幽靈船現世,海神宮殿為了抗拒幽靈船的吸引,幾乎把九成力量都用在這上頭,本身防護處於最弱的一刻,以黑龍王的蓋世邪威,這一擊重轟下去,大有可能將巨頭龍一招格殺,破去海神宮殿的遮蔽防罩。   想到這一點,我驚得魂飛天外,求神拜佛也希望巨頭龍別遭重創,否則我這麼直挺挺地摔落幽靈船上,後果和把滴血的生肉扔入猛獸群中沒什麼分別。幸好,我的這個祈禱好像被人聽到了。   「黑澤一夫!」   一聲清亮長嘯驚破遠近海面,讓血戰中的人們注意到空中變化,驚覺黑龍會的領袖無聲出現,並且為此大受震撼,而一道燦爛的黃金光輝,在下一刻畫出了耀眼的十尺長虹,照得人們睜不開眼,彷彿多個太陽同時亮起,以驚人高速猛射往揮動巨大叉戟的黑龍王。   八歧黃金龍的曠世威能,在這璀璨的一劍中盡數爆發出來,李華梅見著生平宿敵,立刻拋下周邊的戰局不理,劍鋒直指首惡,只要能夠誅殺黑龍王,無論此戰損失多少都是值得。   黑龍帝王、東海龍女,在這遼闊大海上叱吒風雲的兩名絕世人物,就要短兵相接,展開不死不休的血戰,但卻也就在這一刻,一個被忽視的變化驟然發生。   幽靈船力量的源頭,是枉死於海底千萬死靈的無窮邪力,那股力量即使被拆成兩半,也遠非世間一切人力所能及,就算是五大最強者亦難以匹敵。面對這股無邊邪力,黑龍王要破要殺,憑什麼?李華梅要攔要救,憑什麼?   儘管海神宮殿正受到幽靈船本體的吸引,防衛力量降至最低點,卻不代表它已經沒有活動能力,就在黑龍王與李華梅要短兵相接的那一刻,漂浮在海上的巨頭龍突然有了動作,掀起巨大浪濤,大大張開了它的巨口。   昔日幽靈船最強武裝,大和波動炮!   過大的衝擊,一瞬間吞噬了所有的聲音,我們只看見一道無比炫爛的雪白強光,自巨頭龍的口中驟然亮起,彷彿是一顆足以媲美太陽的巨大光源,璀璨強光熾盛暴放,把所觸及的一切都吞沒進去,包括正雙刃交擊的黑龍王與李華梅,兩人的身影都在強光中消失。   強光所經之處的海面,像是受到極大力量推擠、衝擊,掀起了巨大濤波,但卻又被隨後追上的強光所吞沒,消失在燦爛的白色光芒裡。風之聲、海之聲,天與地的所有聲音,都在剎那間消失,至寂至靜之間,我只看到那個白得令人睜不開眼的太陽,彷彿毀天滅地般朝我飆射過來。   下一刻,不可思議的變化發生,璀璨白光在與我身體接觸的那一瞬間消失,海面上再次回到殺聲震天的戰場,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只是單純的幻覺;我無法清楚解釋,只能說過大能量引起了某種時空異變,令得時間、空間,發生了一些錯亂現象。   然而,還是有些事情與剛剛不同,那就是我的身體自成光源,燦爛白光由我體內發出,在我終於墜落在幽靈船上後,照亮了附近的每一個角落。   我不知道為何幽靈船主炮的力量,不但不陰毒邪惡,還如此光明聖潔;我也不知道武籐蘭是用什麼偷天換日的手段,把一發大和波動炮的能量,奇跡似的轉存我體內。但這就是我們當初所商議的戰術,幽靈船的主炮無法直接對幽靈船射擊,卻可以用某種手段,把能量暫時寄存於人體之內,儘管在轉換過程中能量大量耗損,七折八扣之後,所剩不足一成,但對現在的我而言,已經非常足夠了。   就在我踏足甲板的瞬間,身上的雪白強光熾盛四射,遍照周圍十尺空間,本來洶湧撲來的黑武士、骷髏妖、半人馬屍騎兵,全部被籠罩在強光中,連發出一聲慘嚎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淨化為灰燼,飄飛四散。   幽靈船上的各種不死生物,本就是千萬怨魂的邪惡能量具現化成,當他們接觸到神聖屬性的巨大能量體,結果就像把冰雪扔入太陽,瞬間就會被消滅得點滴無存。   聖光開路,儘管無數強橫的不死妖物如潮水般湧來,許多只在傳說中和圖鑒上看過的強大邪物,分別直衝與飛撲而來,一時之間,上下四方儘是強敵索命,就算是加籐鷹、天河雪瓊都未必能對付,可是一進入我週身十尺範圍,就被淨化燒殺,全然沒法給我任何傷害。   我就像是被一個舉世無雙的防罩給護住,任千刀萬刃、玄冰烈火加身,俱不能傷,當那些法力高強的巫妖、兇猛殘戾的黑武士,一一在我舉手投足間被徹底消滅,我確實感到一股巨大滿足,好像自己變成五大最強者般的無比尊榮。   但這種滿足感卻必須付出代價,巨大能量入體,對於肉體本身的負荷程度是一大考驗,我每作一個動作,哪怕是小小抬動一下手指,都會感受到一陣骨肉分離的劇痛,眼前發黑,痛得只能咬住嘴唇強忍。   不只是痛楚而已,實質傷害也開始在肉體上出現,每當我跨出一步,腳底下流出的鮮血就在足底狂流,令我的每一步都踩出血印,只是被聖光的高熱給瞬間蒸發,沒有留下痕跡,否則被敵人覷破我的虛實,可能馬上就是殺身之禍。   來自遠方海面上的殺伐聲,仍舊不停地傳來,顯然反抗軍那邊的戰鬥還是相當激烈,一如我現在所面臨的苦戰,而就在我踩著遲緩而沉重的步伐,逐步來到幽靈船中央位置後,受到強大神聖氣息沖激的的幽靈船,終於有了變化。   「轟隆!」   一聲激烈的爆炸聲響,幽靈船中央的白骨主桅應聲炸碎,陣陣黑色妖氣筆直衝天!   千百道墨綠色的粗壯觸手錯亂飛舞,狂湧而出,將走避不及的骷髏妖與黑武士鞭笞碎體,再將那烏黑的毒血盡數吸收,吸了血肉精華的觸手變得更為粗碩,錯亂交織,成了一道筆直參天的巨大籐蔓。   無數的觸手向我攻擊掃動,觸手尖端鋒銳如刃,掃動時的勁風更是刮面若刀,卻全都在進入我護身光罩範圍後,被淨化消滅。然而,我也注意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蘊含邪能的觸手,能夠在光罩中支撐數尺距離才被焚滅,再不是之前那些不死生物觸之即滅的狀況,顯然幽靈船已經針對我這個敵人找出應對法,而我的雪白聖光雖然也照在參天籐蔓上,但籐蔓卻紋風不動,絲毫沒有受到淨化效果的影響。   跟著,籐蔓黏液的蠕動聲響中,一具女體由籐蔓內部浮現到表面來,那就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   剽悍艷麗的黑寡婦盜賊,曾為我懷過孩子的吸血鬼女……邪蓮! 第二章 牝獸邪神   一道巨大參天的墨綠色籐蔓,頂端直沒入高空的烏雲之中,粗碩的直徑恍若千年古樹,無數錯綜「枝枒」恣意蔓生,在距離底部十尺高處的表面,浮凸出一具圓潤的玉體。   幾十條粗細不一的觸手,纏繞住這具白皙柔嫩的女體,不讓她過度扭動身軀,其中有幾條特別異樣的觸手,末端都是根須,早已與這具胴體的手腳、背部同化,讓她成為這棵怨魂籐蔓的一部份,甚至可以說……核心部分。   觸手從女體的胸前繞過,將豐滿的乳球束得鼓脹欲裂,披散垂下的紫紅色長髮,幾乎超過了軀幹的長度,在邪力影響之下,就像是有生命的蛇形異物,不住舞動飄飛,露出了下頭白膩如脂的香肌。   手腳都被墨綠色的籐蔓給同化,只剩下軀幹的美艷肉體上,圓滾滾的腹球分外觸目,柔軟的纖腰因此而變形,白膩的肚皮光滑如雪,薄得幾乎能看到子宮的悸動;三角形的小腹上部隆起,連腿間花谷也被扯動,隱約能看到肉縫內殷紅的蜜肉,淋淋的淫液從渾圓雪臀淌下,一滴滴順著籐蔓而流下,被淫蜜流過的觸手就像得到生氣,狂舞不休。   黑暗中,這幕光景分外醒目,我想即使是遠在封靈島外的反抗軍艦隊,也可以見到一具雪白女體在墨綠色的籐蔓上起伏搖擺,似是掙扎,又似恣意展現著那性感而妖媚的裸身;渾身沾滿汗水,那柔若無骨的艷態,宛如一條肉光光的白蛇,淫艷而又妖邪。   「邪蓮……」   我口中輕輕喚了一聲,但也心裡有數,知道這絕不可能是邪蓮回復神智,要與我來個感人的久別重逢,肯定是幽靈船的分散攻擊對我無效,所以集中所有邪力,用最具威力的人柱鑰匙來呈現,要對我作出主力攻擊。   至於在這種狀況下,邪蓮和幽靈船到底是誰控制誰,那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邪蓮的魂魄恐怕早已被幽靈船給吞噬,淹沒在千萬死靈的聚合意識流中;浮現在籐蔓中的那具香艷肉體,與其說是邪蓮,還不如說是一根人柱鑰匙,如今幽靈船的船首美人像。   果然,當邪蓮一往我望來,我就知道情形絕對是往最壞的方向發展,因為那雙眼睛裡頭沒有珠瞳,只是一個血紅的深眶瞪視而來,恐怖邪異,令人望之不寒而慄,彷彿置身血池地獄之中。   但即使是如此,我仍是可以從那邪異血眼中看到仇恨,既有邪蓮本身對我的怨忿,也有萬千死者對於生者的妒恨;在這寫滿刻骨恨意的一眼後,邪蓮猛一抬頭,發出一聲淒厲尖嘯。   嘯聲直穿九天,扯動愁雲腥霧,陰風驟緊,滿天的濃密烏雲不住旋轉,像是一個巨大漏斗般朝地面崩洩而來,內中蘊含著一股滅絕所有生機的屍氣,我身在甲板上,驟覺周圍氣溫狂降,甲板上陡然結起一層冰霜,澈骨寒意令我猛打哆嗦,體內氣血不住翻湧,如果不是身在聖光護罩的屏障中,單單這一嘯就讓我七孔流血橫死在地。   千萬死魂的無比怨毒,藉由美人首像的聚集使用,果然比零散具現為各種妖獸強橫得多。在邪蓮的操控下,種種強力而直接的魔力攻擊,狂轟著我身外的護體光罩。   鬼火、血雨、極凍陰風,多種不同的元素攻擊交相而來,都是黑魔法中高殺傷力的招數,甚至還有直接攻擊精神的詛咒風暴,全都交相攻落,令我備感壓力,起初護身光罩還能夠防禦,所有侵入聖光之內的邪能攻擊都被淨化,但是時間一長,面對邪蓮那彷彿無窮無盡的狂濤邪力,護身聖光終於有了衰退的跡象;儘管速度很慢,但護身光罩漸漸萎縮了面積。   這正是我最顧慮的一件事。只要不離開東海,幽靈船的邪力幾乎是不會耗竭,但我的護身光罩卻無法再行補充能量,只要聖光竭盡,護罩被破,我馬上就要沒命,像現在這樣光是挨打,護罩將會比我預期中更早崩潰,根本不夠時間走到邪蓮身前。   (沒辦法了,只有拼拼看了。)   我本身並不會太強的魔法,如果貿然攻擊,只會浪費所剩無多的光明能量,並無法有效利用,但如今迫於無奈,只好主動採取一些動作。淫獸與淫精靈恐怕都不足以撐住場面,本來地獄淫神在剛剛被擊毀的一定時間內,無法二次召喚,但我現在有這麼強大的能量作後盾,說不定可以不從宿主體內汲取能量,直接以己力召喚。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   實際召喚起地獄淫神,體內瘋狂湧動的沛然能量,令我感到驚訝,心念一轉,索性順勢而為,嘗試一次召喚出兩頭淫神。   「出來吧,地獄淫神,水火魔蛛·凰血牝蜂!」   黑紅色的龍紋魔蛛、血紅的鳳尾邪蜂,我所得意的兩大召喚淫神,在雪白的光團中出現,勇不可當,猛往前方沖射而去,為我擋掉了大半的攻擊,讓我一下子突進了好一段距離。   邪蓮狂風暴雨般的種種凌厲攻擊,對具有抗魔效果的地獄淫神,威脅性就沒有那麼大,她不得不改以召喚術對付,再次讓不死系妖物具體成形,直接對召喚獸作物理攻擊。   在洶湧的聖光能量支撐下,兩頭淫神也脫胎換骨,威能大增,超越它們在我手中應有的威力,令得黑武士與巫妖節節敗退,盡數喪生於淫神的冰火噴射、蜂針連擊之下,一一被打散消滅。   惡鬥方酣,邪蓮趁著兩大淫神獸與我拉開距離,偷偷對我突襲,一頭十尺長的白骨龍精憑空出現,就由我後方俯衝而來。   想靠淫動彈打下龍精,這種想法不切實際,但淫動彈的上一層技巧,卻適合處理這場面。   「淫波動!」   源自本身的肉慾與魔力相結合,三百六十度在週身形成護罩,有輕微的防護作用,並不是什麼高級技巧。我本意只是在聖光護罩裡,再加一點小防護,提升抗擊力,可是才一使用淫波動,充盈體內的巨大能量立刻將這技巧升級,化作了一道厚實的淫波動牆,與聖光護罩結合,那頭龍精一撞上來,就發出一聲震動空間的慘嚎,被分解四散,白骨淨化為灰。   我又驚又喜,一切情形彷彿當初我取得黃晶石時一樣,所有的淫術魔法都被增幅,讓我有機會使用那些超越自身能耐的高段咒術,與邪蓮相抗衡。表面上,是我與邪蓮的鬥法,但實際上,是幽靈船被分成兩半的無邊邪力,藉由我和邪蓮的軀體在相互較勁。   出於同質的能量,卻分化為光與暗、正與邪,進行著不死不休的激烈爭鬥,這件事隱約讓我若有所悟,但一陣不屬於這邊的巨大聲響,卻讓我短暫分了神。   就在我與邪蓮光暗對峙的時候,大海上的戰局仍在持續,反抗軍艦隊完全處於劣勢,一艘接著一艘沉沒到海底去;在血色月光的詛咒下,新死的士兵立刻化為活屍,重新拿起它們的刀劍,斬向生前同志的骨肉。   越過戰場的另一頭,早先巨頭龍出現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個目光看不真切的黑暗地帶,彷彿被一層黑色的濃霧給籠罩,又像是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把內在的所有海水迫出,自成一處詭異空間。   巨頭龍可能已經消失,分解露出內在的海神宮殿,正以僅餘力量頑抗著幽靈船的歸並呼喚,而李華梅和黑龍王可能也置身於那團黑霧之內,繼續他們兩人未完的戰鬥,因為縱然相隔老遠,又被黑霧所遮蔽,我仍然隱隱見到李華梅的黃金劍氣在黑霧中閃動。   最強者級數的戰鬥,第八級力量的正面硬撼,造成的破壞委實驚天動地,不是任何東西所能遮掩。我注意到這些變化,卻是無法作些什麼,只能在心裡暗暗祈禱,希望李華梅能夠贏得勝利,至少也不要敗在黑澤一夫的手下,否則若是讓黑澤一夫有行動自由,我們這邊將無可避免地全面潰敗。   在我這邊,當邪蓮的一波攻擊完全失效後,她再次仰首狂嚎,扯動九天風雲陰電,幾道黑色的霹靂魔電狂劈下來,直透聖光護罩,但卻被淫波動牆給擋住,迅速化消,令我暗自慶幸自己有這一著。   閃電霹靂,只是吹響另一波鬥爭的號角,在那幾道閃電轟砸到甲板後,幾道忽明忽暗的形影漸漸浮現,令我不自主地倒抽一口涼氣,想不到邪蓮竟然能夠作到這一步。   盛行於南蠻的獸魔術,源頭是光明與黑暗魔法的召喚,儘管在魔獸召喚這方面有超越那兩者的更高成就,但卻學習不到召喚法的最高之秘,神靈召喚。淫術魔法的最強殺著,地獄淫神,雖然稱說是淫神,但仍只是融會了生物魂魄的魔獸,然而,光明與黑暗魔法練到極致,卻能夠由借引神明之力,直接請動神明降凡,或是附於己身,或是浮現虛渺形體,儘管還受到相當多的限制,無法充分發揮神明之力,但和普通借引神力的魔法相比,卻是可能強大千倍。   (直接召喚黑暗神明降臨?玩得這麼過分!我……我哪接得下來啊?)   如果以正常的魔法常識來判斷,能夠召喚神明級數的魔法,那都是第八級的大魔導師才能施展的毀滅性禁招,屬於最強者層次的戰鬥;我雖然修練淫術魔法,但卻沒有法米特那樣的本事,一下子躍身於最強者級數的戰鬥,如何接得下?   可是場面卻由不得我考慮,就在我短暫遲疑的時候,四個虛渺不實的幻影在周圍逐漸清晰起來。   左前方的那個黑影,身體的皮膚和肌肉似乎是逆生的,筋肉骨脈暴露在外,粉紅色的腦漿在頭上像是一頂大帽子,臉孔的肌膚被割開,拉向左右,看起來就像是一顆活生生的骷髏。   右前方的那個女人,模樣還算比較接近人類,背後生著一對黑色的皮膜翅膀,那對翅膀將她的身體大部分都遮掩住,女人頭上生的不是頭髮,而是某種暗紅色的觸手,交錯不停地蠕動。   後方出現的兩個虛影,型態古怪,一個像是巨龍與長牙象的混合生物,只是身上腐爛見骨,散著陣陣惡臭;另一個則是完全隱身在破爛斗篷內,隱約露出青色獠牙與三角形的銀色眼瞳,從那壓迫來看,可能是比巫妖更高一級的靈體,被術者們稱為「保護神」的巫靈了。   只有在史上傳說級數的大戰中才會出現,這些僅存在於魔法師口耳相傳間的滅絕性禁招,就在幽靈船的無盡邪力支援下,重現於世,令我再次震驚於幽靈船之能,也聯想到五百年前的黑暗時期,術者們頻繁使用這些毀滅禁招的混亂戰國,那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個恐怖水平?   (沒時間想這些東西了,我現在該怎麼辦啊?)   召喚黑暗神明現世,這是黑魔法為人所知的最強殺著之一,相對於黑暗魔法,光明系的諸神殺傷力沒有那麼強,召喚光明諸神下來並不是好辦法,所以通常光暗相鬥,當巫師們召喚黑暗神明,僧侶們都會使用「末世天譴」之類的大範圍毀滅魔法來還擊,或是直接閉目等死。   這個道理我是知道,但縱然我有足夠的能量支撐,卻是打死都使不出末世天譴那一類的招數,畢竟,我不是真正修練光明系魔法的僧侶,貿然使用這種危險魔法,才一發動就會被淨化火焰焚身成灰。   那麼……我該怎麼辦?   目瞪口呆並不是一個應變事情的好態度,更不是一個好的死相,但任我怎樣絞盡腦汁,承受過大壓力的腦子都一片空白,就好像黑龍王站在我身前,大手已經掐著我的喉嚨,在這麼直接而致命的壓力下,我還有什麼辦法可想?有什麼詭計可以應變?   不約而同,我前後左右四個十餘尺高的巨大虛影,同時發出了一種高頻率的聲波,傳入耳裡,就好像千萬根細針反覆鑽刺腦部,讓人痛得險些滾倒在地上;而這只不過是前奏,在這貫腦音波發出的同時,一直守護我至今的聖光護罩迅速被壓縮下來,由原本七尺餘的護身範圍,轉眼間就被壓逼到我身前一尺餘。   聖光護罩之外,不再是清晰的景象,而是無盡的黑暗深淵,朝我不住推湧吞噬,令我明白那幾名黑暗神靈的意圖,正是要由四方一起施加壓力,將身在中央的我擠爆轟炸,連同我所吸納的剩餘能量一起消滅。   死亡的壓力已經到了我眼前,我背上冒出一陣冷汗,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陣強烈的暈眩感猛襲向腦部,全身精氣彷彿開了一個大口子,源源不絕地向外流洩出去。   (怎、怎麼會這樣?是什麼東西在吸我的精元?這是敵人的攻擊招數嗎?)   那股吸蝕源頭對我的氣血精元極其貪婪,幾乎是不留餘地狂吸著我的精元,讓我錯疑為是敵人的攻擊,但很快就知道不對,因為壓迫在我周圍的黑暗,突然一下子退了數尺。   黑暗消退,但即將竭盡的光明卻沒有延伸範圍,出現在這場光明與黑暗鬥爭之間的,是什麼?   剎那間,我腦裡閃過一個念頭,五百年前的戰國時代,是魔法與武道均登峰造極的輝煌時期,召喚黑暗神明、施放末日天譴,這些傳說中的強大禁咒都有高人使用過,但是到了最後,被所有人公認為無敵於當代的神人,仍舊只有「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師」法米特·修·卡穆;而伴隨他身經百戰,敗盡無數英雄與大魔導師的絕招,就是威震天下的六隻暗黑召喚獸!   一前、一後,我的兩頭召喚淫神分別置身於光明與黑暗之界,切割出奇異空間,光不能透、暗不能侵,為我擋住了黑暗神明的詛咒靈壓,而在這個危險平衡間,水火魔蛛、凰血牝蜂赫然都發生變化,由本來的獸形軀體,迅速蠕動異變,恍惚中,那半人半獸的輪廓依稀有些熟悉……   (半人獸變異,這是……我在回到過去時啟動過,水火魔蛛的異常變化!)   當日在黃晶石的能量供給下,曾經一度發生的異變,如今再次重現,而且一次還促變兩頭召喚獸;當那兩個白皙的裸背出現於我面前,曼妙的肢體曲線,令我生出強烈的慾望,想知道召喚獸所異化形成的美人,究竟生得何種邪艷麗容?   不過,腦裡越來越強烈的暈眩感,卻讓我警覺到另一個大問題。上次發生召喚獸異變,是因為黃晶石內有法米特的法咒與殘餘魔力,但這次兩隻召喚獸一起異變,所需的能量遠比上次為大,可是支撐她們活動的能量源頭……好像就是我自己吧?   (不妙啊!這兩頭召喚獸根本不聽我使喚的,這樣子肆無忌憚地狂吸下去,我哪撐得住啊?不用敵人下手,我就要變成人干了……)   救星反而變成了死神,讓我死得更快,我大驚失色,本來已經空白一片的腦子,終於擠出了一點主意,當下再也顧不得風險,把體內殘餘的光明能量一下子集中,盡我所能地作著極限壓縮,讓能量瘋狂飆走,瞬間就飆過臨界點。   當我進行這個動作時,圍繞在四方的黑暗神明虛像一起動作,在那刺耳破腦的高頻率尖嘯聲中,滿空漏斗狀旋轉的烏雲再次被牽扯洩下,千萬死靈的猙獰形象於黑暗中浮現,伴隨著兇猛鬼火、淒厲血雨,還有肉眼看不見的邪靈詛咒,恍若萬馬千軍奔騰,自四方轟壓而來;陰風怒號,邪雲蔽空,彷彿整個天地都在向我吼喝,要將我誅滅。   同一時間,我身前身後的兩大召喚獸也一起動作。出於操縱者的感知,我知道她們不是有心要護衛我,只是被這睽違已久的大場面殺伐給激起了鬥心,要再次施展能為,讓世人記起五百年前獨霸天下的最強者風範。   身前身後的兩個邪媚艷影,都是一樣的豐乳細腰,粉藕一般的玉臂,曼舞輕揚,但在下半身的變化上,龍蛛邪神的人體型態僅至小腹,腹下部位化為蛛體,而牝蜂邪神的曲線,卻由纖細的腰部向下延伸,與尾囊結合,化作一個飽含著弧度與光澤的大白屁股,閃耀著珍珠的色澤、散發百合的氣息,脊椎末端突出一截象牙般的尖刺。   當狂烈的敵襲直擊而來,兩頭暗黑召喚獸不約而同地揚起雙手,燦發著閃閃金芒,彷彿舞蹈般翩翩擺動,曼妙而妖艷的姿態,像是十數對飛舞的彩蝶,追著早晨的春露;尤其是腰部伴隨著雙臂的旋律,猥褻地擺動,下流的屁股翹起,光滑背脊與豐滿臀部形成妙不可言的完美曲線,就好像傳說中最邪最媚的天魔艷舞,令人神馳目眩,甘心為此而死,永世風流。   一時間,就連我也為之迷醉,直到一股大力往四面八方橫掃出去,硬撼萬馬千軍的邪靈攻擊,連黑暗神明都為之憤怒咆哮,我才滿身冷汗地驚醒,察覺到這些動作並不是用來迷惑敵人,而是在翻掌結印,使用著同樣強大的魔法,向敵人作反擊。   (這怎麼可能?不過是召喚獸而已,不但有自主意識,還能夠使用強大法咒,這……這已經脫離了召喚獸的範圍,進入到契約神明的領域。天啊!法米特,你創造出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五百年前無敵於天下的暗黑召喚獸,當年敗盡英雄,誅盡奸邪,不知道是何等威風,而在此刻,我終於能夠領略那份無敵風采,只可惜全身血肉的劇烈痛楚,讓我沒法再堅持下去,猛一咬牙,趁著黑暗神明與地獄淫神即將發動更強的第二波正面衝擊時,我把之前竭力壓縮到極限的剩餘能量,一次性地推發出去。   雖說暗黑召喚獸完全不聽我的使喚,但由於宿主與寄生之間的無形關聯,她們仍是受到我最低限度的影響,至少,由我魂魄所衍生異變而出的她們,對來自我這邊的攻擊,處於全然無法防禦的狀態。一般情形下,我要攻擊她們,等若是螳臂擋車,就算不防禦也起不了傷害,可是這次卻有例外,經由壓縮手段提升的神聖光能,瞬間爆炸開來的殺傷力,媲美我剛剛踏足幽靈船時能量全開的狀態,在這沉重一擊下,兩頭接到我「自爆」指令的地獄淫神,半強迫地實行了我的命令。   十足狀態的暗黑召喚獸,再加上激增殺傷力的殘餘神聖光能,總和起來的威力,不啻等同大和波動炮的一擊,武籐蘭最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在我手中實現,剎那之間爆發出的結果,只能用他媽的天崩地裂、鬼哭神嚎來形容。   首當其衝的四大黑暗神明、成千上萬的兇猛邪獸、千萬枉死怨魂的飄蕩虛影,全都在剎那之間被一道燦爛白光給吞噬,一瞬間震動天地的巨大衝擊波,讓人聯想起天上星體爆炸消滅時的景象;所有面目猙獰的強敵,都在這股大爆炸中,被一一消滅,就連原本濃烈的黑色魔氣,在白色強光的熾烈照射下,逐漸淡化,終至徹底消失。   我沒有辦法形容自己身在風暴中心所承受的痛楚,那有點像是全身每一寸皮肉,逐寸逐分地被滾燙開水澆過,又用鋒銳小刀一下一下切割,從頭到腳,快速來回一次,痛得讓人眼前發黑,意識偏偏又清清楚楚。   甚至我也沒有把握,自己在這場豪賭之後還能不能活下來,因為有很大的可能,我就在這場爆炸中與邪蓮同歸於盡,一起魂飛魄散,連骨灰都不會剩下來,因為以爆炸的規模來說,這種事情大有可能發生。   不過,我仍是義無反顧地作了,並不是我勇氣過人……真的,這與勇氣沒什麼關係,我只是在「十死不生」與「九死一生」之間,選擇一個生還機會較高的做法,與個人的勇氣……一點關係也沒有。   但這無關勇氣的孤注一擲,卻得到了成功,說來我還算是有些小運道吧。被炸掉的兩頭暗黑召喚獸,盡到她們最低限度的義務,在自爆同時用所有力量為我形成屏障,加上爆炸中心點威力最小的影響,我奇跡似的生還下來。   當我回復清醒,睜開視線,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沒有什麼陰森,沒有什麼妖氣,只是一艘滿目瘡痍的白骨破船,好像剛剛被流星雨砸過一樣,到處都是破孔與折斷倒地的碎骨。   瀰漫著整艘船的陰森冷氣,已經完全不見,那根攀纏繚繞直上天際的籐蔓也已消失,僅餘下一個由灰化籐蔓所堆積的小丘,空氣中浮著淡淡的腐臭酸味,讓人遍體生寒的冷風,依舊輕拂山崗。   寂靜的感覺,與剛才激烈大戰的情形迥異,幾乎就讓人以為,五百年來成為東海海民世代夢魘的幽靈船血禍,被我一個人給擺平破除了!   可惜,我是個有魔法常識的人,清楚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若是有那麼容易,當年法米特已經徹底消滅了幽靈船,不用費盡力量將之封印。無可否認,那場大爆炸確實重創了千萬死靈,但卻不可能將之滅絕,現在只是處於一個邪力的空窗期,只要被打散的死靈重新聚合,到了可以發揮邪力的程度,幽靈船馬上可以復甦重現,最明顯的證據是……這艘白骨船雖然沒有陰氣,卻仍然浮在半空。   我舉目四顧,搜尋著邪蓮的蹤跡,最後那一大片的籐蔓灰堆中,看到了熟悉的女體輪廓。   當我來到那一大片的籐蔓灰堆前,還有十幾隻墨綠色觸手有氣無力地搖動,似乎想要護衛幽靈船的邪女船首像,但是已經毫無力量的觸手,輕易被我揮劍切除斬去,長驅直入到了邪蓮身前。   我登上幽靈船至今,其實沒有過多少時間,但感覺上好像已經歷千辛萬苦,花了幾生幾世的歲月,才終於來到這裡。望著那個披頭散髮的憔悴美人,我探手入懷,希望自己最後的這件法寶,能夠把這沉淪在黑暗中的血美人給救回來。 第三章 千回百轉   十幾隻觸手凌亂著舞動,但是動作很慢,給人搖搖欲倒的感覺,顯然在幽靈船的邪力枯竭之際,這些觸手也沒了活動能量,就像是一些即將倒斃的生物。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當幽靈船的邪力重新恢復供給,這些觸手會首先回復動力,倒不失為一個絕佳的探測器。   遠方海面的戰場上傳來嘩噪,當我將視線轉移過去,只見那邊戰端再起,本來因為幽靈船的邪力消失,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反抗軍艦隊得到喘息機會,正在召集隊伍,但是突然一聲號角吹響,早就藏匿在百里之外的黑龍會艦隊,如同餓虎撲羊般破浪而來,船艦還沒到,滿空的炮彈與箭矢便如雨點般落下。   反抗軍艦隊早就被龐大的不死軍團給殺得傷亡慘重,恰如黃台之瓜,何堪再摘,反觀黑盔黑甲的黑龍會士兵們,別說剛剛一直養精蓄銳,甚至可能還服食亢奮藥物,讓他們個個有如猛虎出閘,在與反抗軍艦隊短兵相接時,以驚人的衝擊威力攻破敵船陣勢,一個一個用勾索攀上敵艦,殺得反抗軍兵敗如山倒,慘叫哀嚎,就恨沒有能夠早跑一步。   這些情形我都看在眼裡,不過卻是什麼都不能作。一人之力畢竟有限,我不是最強者級數的魔法師,沒有能耐憑著個人力量挽救大局,但我卻仍有應該做的事,那就是把邪女首像與幽靈船船體分開,否則當幽靈船重新與邪力連結,千萬死靈大軍再次出現,反抗軍艦隊絕對被殺得一個也不剩。   我轉過頭,直視正前方,在穿越十多條觸手的無力阻擋後,我已經來到邪蓮面前。   與幽靈船結合的邪蓮,與之前沒什麼分別,手腳四肢已經同化在籐蔓之中,只有軀體裸露在外,長髮低垂;從側面看去,只能看到雪嫩的肩頭和粗圓的腰身,潔白的軀幹靜靜黏靠在籐蔓上,豐潤的酥乳沒有絲毫起伏。   (奇怪……她的肚子?)   在東海與邪蓮初見時,我曾經納悶,理應為我受孕懷胎的邪蓮,肚子完全看不出隆起的樣子,後來武籐蘭告訴我,邪蓮為了施行「三靈一體」的吸血族邪術,早就把胎兒於體內煉化,失去生命,變成化石般的東西,小腹自然不會隆起,但此刻我眼前的邪蓮……   雙臂往後與籐蔓結合,彷彿被齊肩切去似的,令高聳的雙乳愈發飽滿,沉甸甸的乳球又圓又大,肥嫩的彷彿要融化一般;與籐蔓同化的兩腿,僅餘膝蓋以上的小部份裸露在外,圓滾滾的小腹高高隆起,看上去似乎已經到了臨產時分,碩大的腹球成為了整具雪白軀體最惹人注目之處。   如果不算這個孕婦般的大肚子,邪蓮看來真是與武籐蘭很像,但當邪蓮偶然抬起頭來,我卻心頭一喜,因為本來赤紅色的血眼,已經重新出現瞳孔,代表邪蓮的靈魂已經回歸,雖然……是一個受到洗腦的靈魂。   「畜生!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我……」   見到我的身影,邪蓮的反應非常激動,掙扎著不能動彈的身體,厲聲尖叫;望向我的目光中,更是寫滿仇恨與怨毒,好像很想撲上來,咬掉我身上一塊肉。   「想殺我嗎?很有意思呢,當初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就一直想要我的命,現在好像又回到那時候了……」   我輕聲說著,踱步來到邪蓮的身前,對她的喝罵充耳不聞,目光凝視著她雪白的大肚子,跟著往上凝視她飽滿的胸口。   F罩杯的巨乳,像是兩座高聳的雪白山丘,紫紅色的乳蕾如銅錢般大小,似一對大紅棗般挺立著,不住喚醒我記憶中埋首在這對巨乳當中的溫暖感受。   在我靠近的過程中,邪蓮竭力想要對我攻擊,但是失去肢體、魔力盡消的她,現在卻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當她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就改為躲避我的掃視與觸摸,作著她僅能的「不配合」。   這不是一個適合多費唇舌的時候,橫豎不管我怎麼說,邪蓮的洗腦都不會解除,我索性就配合她的認知,成為她眼中的那個死敵。   「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哈哈,何必這麼大反應呢?我作過什麼?頂多就是搞過你,還有把你的胎兒搞掉吧,這麼點小事……嘿,你那麼恨我,上次在海岸邊還來玩色誘……記得你上次的表情很快活啊,那些全都是演技嗎?或者……上次你真的被我搞得上了天堂?」   「呸!惡魔,我永遠不會對你……」   沒讓她多說下去,我一手按放到邪蓮左胸,碰觸時候刻意用了特殊手法,用指甲在她柔軟的乳房上刻了一個十字;我不是僧侶,沒有光明系魔法的修為,邪蓮又已經脫胎換骨,這種兒戲般的十字刻印對她根本沒有效果,但是她現在魔力盡失,正處於最虛弱的時候,乳蒂又是肉體敏感之處,這個十字印記一刻,就好像是燒紅的烙鐵蓋了上去。   「啊∼∼∼∼」   邪蓮的淒厲叫聲,像是一把劃破耳膜的小刀,在我耳畔尖銳響起,幸虧我早有預備,一面躲開她的噬咬,一面伸手摀住她的嘴巴,另一隻手卻揉捏起飽滿的雪乳,忽輕忽重,讓柔軟溫暖的肉球在我掌心變化形狀。   「痛快吧?這可只是個開始呢,別以為人類就拿吸血鬼沒辦法。」   熟女的巨乳,手感非常好,在揉捏的動作中,我在邪蓮的美肉上畫著一個個十字形,這些輕重不一的燒灼痛楚,在我祭起催情的淫慾結界之後,都變成了牽動肉體情慾的源頭。   女盜匪時期的邪蓮,生活荒淫糜爛,尤其喜歡施虐與被虐的背德交媾;疼痛與歡愉,兩種相異又相近的刺激,早已是深植她肉體的一部份,越是痛楚,反而越能激起她的亢奮,令得美艷熟女的痛叫聲迅速減弱,渾身亂抖,面上更飛起了朵朵紅霞。   「嘿嘿,我說過我很熟悉你身體的,要讓你舒服起來,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我邪笑道:「放棄抵抗的念頭,再陪我爽一次吧,我能讓你快活,也能讓你下地獄,比如說……」   我橫過指甲,在邪蓮隆起的雪白肚皮上輕劃出一條細線,所觸的肌膚柔軟,膩若凝脂,在我劃過時肚腹一陣顫動,不光是因為我的力道,也是因為這具女體發自內心的恐懼。   「一橫之後,如果一豎,你肚子裡頭的孩……」   「不!不要!」   邪蓮尖叫一聲,眼中第一次流露急惶恐懼的意味;害怕我傷害她肚子的驚恐,壓過了仇恨,在那麼短短的一瞬間,我確實看到了她的求懇,還有隱藏在黑寡婦邪媚外表下的……母性。   明知道邪蓮體內孕育的,不可能是正常胎兒,但我卻狠心利用她這個思想盲點,寒聲道:「試著再反抗看看吧,我剛好可以試試,十字架對吸血鬼的孩子有多少影響。」   籠罩在淫慾結界的粉紅薄霧內,邪蓮雪白的乳房,隨著急促呼吸上下跳動著,我穩著手掌,撫摸著她的一隻乳房,掌心輕輕地一壓,紅艷的乳蕾便向上擠凸起來,鼓得高高的,惹人垂涎欲滴。   「你……你這個狗畜生……我……」   在邪蓮模糊的呻吟中,我看準她難以反抗,一口含住她的另一邊乳蒂,輕輕地吻著,直吻到它漲大發硬,再用舌尖在上面舔弄,又用牙齒輕咬,雙手則夾著那只美乳左右搓弄,直到那白面饅頭似的雪乳,被我揉得又漲又紅。   不敢作出反抗動作的邪蓮,等若身心開放,完全被淫慾結界與催情手法給挑逗點燃。縱然是淫媚放蕩的吸血女王,在高亢慾火燒灼身心時,也只是一頭服從原始慾望的肉娃娃,邪蓮呼吸變得急促,肥碩的嫩白巨乳與腹球劇烈起伏,陣陣充滿淫逸的喘息聲響在我的耳邊,雙頰更是一片酡紅,半閉半張的媚目中,噴出熊熊的慾火,一股又一股的淫蜜,從她胯間的方寸之處汩汩流出。   「你濕了呢,呵,你叫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和你相比,那些慘叫的傢伙真是難聽……」   耳邊仍然聽到遠處海面的殺聲震天,反抗軍現在大概處在非常不妙的覆滅邊緣,我無心理睬他們,但也無意用他們的慘叫聲來助興,之所以在這緊要關頭,還像個色情狂似的玩女人奶子,全都只是為了減低邪蓮的反抗意志。   顧忌我對她腹中骨肉的傷害,邪蓮沒有抵抗的動作,但她心裡的反抗意識卻是一顆我必須處理的礙事石頭,所以我從見面開始,就連番挑逗,務必要讓邪蓮情動如火,抗拒的意識降到最低。   「唔……」   回想起邪蓮光滑結實的小腿,還有她白嫩的大腿,那確實是讓人記憶深刻的美麗肢體,現在肢體大半被身後的籐蔓所同化,只剩下一截殘缺的軀幹,邪異的畫面,偏生又這麼惹火性感,特別是她白皙渾圓的腹球,圓滾滾的臃腫體態,讓人生出一股恃強凌弱的暴虐心態,我必須要用力呼吸一口,才能把胸口的燥熱感覺壓抑下來。   邪蓮的肉體豐腴,和阿雪、霓虹姐妹的少女嬌俏相比,她的成熟肉感是她們比之不上的,我把手順著她腰肢的臃腫弧度,摸索到嫩嘟嘟的圓滾肥臀,分開她的大腿,注視她胯間的迷人方寸。   熟艷女性的花谷,鼓鼓的肉阜上佈滿了紫紅色的柔軟嫩草,肌膚細滑白嫩,深紅色的肉唇隨著大腿撐開,被帶得向兩邊半張著,露出褐色的兩片小蜜唇,彷彿一朵肥嘟嘟的嫩紅媚花;頻頻流出的淫蜜滿溢出花谷,佈滿整個肥白的臀丘,打濕紫紅色的濃密軟毛,沿著大腿流下。   我半跪下去,膝蓋碰到白骨所鑄的甲板時,感到一陣莫名寒意,不過口中卻順勢含住那顆腫脹的女性花蒂,每舔一下,邪蓮的全身就顫抖一次,同時嘴裡也發出「啊……啊……」的呻吟。   將花蒂舔得火熱,我再向下移到美艷少婦的花徑口上,舌頭在膣道內慢慢地轉動,去磨擦膣道中的嫩肉,並在裡面不停地翻來攪去。   「喔……啊啊啊……」   不堪挑逗,邪蓮表現得好像是第一次被男人這麼伺候,淫蜜不住地湧出,忘記了羞澀,拚命挺起雪白的大屁股,把肥厚的肉縫湊近我嘴邊,好讓男人的舌頭更深入膣道內,渾然忘了我是她的深仇死敵。   我半抬起頭,但見邪蓮用充滿慾火的眼神,好似萬分期盼般朝我望來,拚命地挺動著大白屁股,克制不住地搖擺下身,渴求著我更進一步的侵入。   努力了這麼久時間,就是為了這一刻,但我卻仍有一點疑慮,就是不曉得邪蓮的這個眼神究竟是真實,還是引我入彀的計策;如果我無法讓她的反抗意識降到最低,要實行的計劃就有高度風險。想到這裡,我探手入懷,摸著裡頭那枚紫色的六角形晶體。   「不能再等了……只有賭賭看,能不能成功就全看這一下,武籐蘭你可別拿個爛貨給我啊!」   在海神宮殿中,武籐蘭與我商量破敵戰術,在說到最後一步的戰術時有提,幽靈船是無法被消滅的,但可以讓它再次沉睡下去,只要將成為邪女首像的鑰匙與船體分離,就可以藉由武籐蘭控制的魔法陣,把幽靈船再送返回異空間去;要做到這一點,技術上最大的難處,就是要奪得邪女首像的操控權。   一旦取得操控權,就好比捏住了蛇的七寸要害,可以下分解的命令,但想要在短時間內馴服被洗腦的邪蓮,讓她下分解命令,那真是談何容易。然而,武籐蘭卻把這個問題輕輕揭過。   「少主人無須妄自菲薄,無論是什麼邪術與邪能,論到對於元神魂魄的操控,這世上不會有比地獄淫神更強的技巧。即使是您,只要配合第二類使用法,那麼……」地獄淫神施術時,必須要女方心甘情願配合才能成功,功成之後也僅能控制女方肉體,無法操控心智,否則我早已擺平了羽虹。然而,地獄淫神對於宿主魂魄的掌握堪稱天下無雙,無論是怎樣的洗腦邪術,與地獄淫神正面對撞,都會被解除,因此反而成了破解洗腦的絕世神技。   過去對織芝、對羽虹的淫神儀式,我都是配合龍之魄、鳳血魂,這類蘊含巨大能量的生命結晶體使用。可是,如果不是為了替她們增進本身力量、改造肉體,正規的地獄淫神儀式其實不需要那種道具。   武籐蘭口中的第二類使用法,也就是我過去兩次使用的法門,配合著生命結晶體之內的巨大能量,改造女性的肉體,增強力量。如果成功,應該能將已經成為邪女首像的邪蓮,重新奪回意識,置於我的操控下,瓦解幽靈船。   「不要把話說得那麼理所當然,要用生命結晶體來施法,我去哪裡弄這種東西?現在才要我去屠龍斬鳳,我就算真有這本事,也找不到目標啊!」   對於我當時的抗議,武籐蘭給了我一些道具,其中多數是用來侵入封靈島和保命的器具,可是也有執行最後任務的珍寶。在一條黃金打造的腰帶上,裝綴著五光十色的寶石,其中的一顆,就是我此刻拿在手上的這枚紫色六角晶體。   非石非膠,這枚紫色的硬質物體,和龍之魄、鳳血魂一樣,都是某些珍貴異獸的生命結晶體,再瀕死之前的最後一刻被硬生生斬下首級,破腦取出的精髓所在,非常珍貴,是法米特留在海神宮殿的遺產之一。武籐蘭沒有說這是什麼珍獸的魂髓,可能也是某種龍類也不一定,那晚時間匆匆,我並沒有機會仔細問她。   (這一條腰帶上的其它寶石,看起來也不像普通石頭,該不會全都是……唔,五百年前大概沒有什麼保育觀念,法米特他們不曉得殺了多少珍獸,怪不得時至今日,世上的龍越來越少,著名怪獸也越來越看不到了……)   腦裡想起了不相干的問題,我驀地被一股森寒的感覺所驚醒,環顧週遭,雖然景物沒有什麼變化,但我卻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警覺到周圍的氣溫正在急速下降,當下側眼看去,那些之前軟軟塌倒的觸手,現在看來似乎回復了點生氣,代表幽靈船的邪力正在迅速復甦中。   (糟糕,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地獄淫神的施法必須要女性配合,如果女方反抗意識太強,連施術者都會在過程中走火而亡,這是我一直顧忌的東西,但察覺到目前的狀況不妙,再也不能猶豫,我將手中那枚紫色晶體在邪蓮的花谷外畫上幾個圓圈,沾夠了潤滑的淫蜜後,一下子推入了濕濘的花徑中。   「啊∼∼∼∼∼」   彷彿感受到紫色晶體中蘊含的強大能量,邪蓮仰頭嚎叫一聲,就好像兩腿間被塞入了一團烈火。   (機會來了!)   我解開衣帶,稍稍挪動位置,引導自己的肉莖,抵住了邪蓮泥濘不堪的花瓣,向前略為使力,硬生生從嫣紅的肉縫闖進一條狹窄通道,被緊密濕滑的肉壁緊緊的包覆,蝕骨銷魂的快感立即傳遍全身。   成功突入了肉壁,我才剛要進行開疆拓土的大業,一股莫名寒意由脊髓深處竄出,直衝腦門,讓我驚覺某種致命危機的到來,這危機並非來自我身下的邪蓮,應該是來自……背後!   發現到有人暗算,我下意識地想要閃躲,可是敵人的動作實在太快,只聽見急促風聲響過,我背後像是被某種重鐵器給打中,痛得眼前發黑,若非還有幾分殘餘能量護體,肯定被這一下把整個上半身打得骨碎。   (這是……飛刀?)   看見那半截由我腰側透出的染血鋒刃,我一時間意識還轉不過來,想不透是什麼敵人偷襲,從那強猛力道判斷,肯定距離甚遠、武功甚高,就不曉得到底是什麼高手。這時,我突然發現邪蓮的眼睛中露出喜色,彷彿看到救星來了一樣,高呼出聲。   「主人!我……」   「賤人!」   忍不住身上的痛楚與怒火,我重重一掌摑向邪蓮的臉,在牽動傷口劇痛的同時,背後冷汗更是狂湧而出。   最糟糕的情形發生,雖然不知道那場死鬥的結局如何分曉,加籐鷹又是什麼結果,可是武奸異魔那個狂人卻回來了!   「哈哈哈!沒有人能打敗我,加籐鷹也他媽的完蛋了,在這世上沒有人能殺我敗我!哈哈哈哈!」   震耳的狂笑聲縱然相距百尺之遙,還是震得我耳膜發痛,聲揚四海八方;我看不見武奸異魔的樣子,但從聲音裡頭,就聽得出他受了相當的傷勢,只是即使如此,他看來還保有第六級顛峰的力量,非但足以幹掉我,甚至還能夠技壓全場,就在這個最重要的節骨眼,他的出現無疑就是致命一擊。   (這下子真的完蛋了……加籐鷹呢?已經掛了嗎?唉……)   剎時間,我只覺得心灰意懶,與邪蓮結合的下半身,完全沒有逃離的打算,畢竟在這種情形下,我能逃到什麼地方去?武奸異魔盯上了我,誓要殺我而後快,他有翅膀可以飛行追擊,我根本無處可逃,尤其是邪蓮眼中閃爍的喜悅,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但邪蓮的眼神卻在下一刻改變,變得錯愕與不解,同一時間發生變化的,還有空氣中尖銳響起的陰風怒號、萬鬼齊哭之聲,我腦裡泛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幽靈船的邪力完全回復,無數枉死怨魂開始活動,東海徹底陷入地獄世界。   然而,我很快察覺到,幽靈船的邪力沒可能那麼快恢復,如果當真回復了邪力,身為邪女首像的邪蓮不可能安然無事;除此之外,武奸異魔的怒吼、無數羽箭破風聲,還有圍繞武奸異魔身邊的淒淒陰風,都顯示武奸異魔碰到了對手。   (是黑暗系的死靈魔法!難道黑龍會鬧內哄,有人要殺這個頭號猛將?不,這種事情不可能,難道會是……)   突如其來冒出的想法,讓我心頭驀地生出一股又驚又喜的悸動,忍不住回頭一看,只見漆黑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點一點白色的光芒,高速朝封靈島飛近;無數的魔法弓箭,瘋狂射向空中的武奸異魔,雖然對他沒有實質傷害,卻也相當程度地封鎖了他的行動。   遙遠的海平面上,十多艘重型巨艦乘風破浪而來,飄揚著反抗軍的旗幟,高聲擊鼓,宣示著大批援軍的到來;船上有魔法師施術鼓風,每一艘船的船帆都是鼓鼓漲起,加上船腹側的大槳齊劃,這十多艘巨艦的來勢好快,以驚人的壓迫力直逼戰場。   這應該是反抗軍駐紮在外地的所有戰力,如果他們早來片刻,碰上無窮無盡的黑暗大軍,整個東海的反抗軍勢力將被消滅於一旦,可是現在,當對手同樣是血肉之軀的黑龍會士兵,他們的到來,就足以扭轉整個局面。   黑龍會的戰艦,察覺到這批生力軍的到來,有些開始掉頭攻擊,但是飛行在空中的羽族部隊,卻搶先動作。穿著著性感迷人的皮革輕甲,飛翔在空中的羽族女戰士,個個手執威力強大的魔法弓箭,朝著下方頻繁射擊,佔盡天上優勢地重創黑龍會士兵,反覆重演著她們這幾個月來的輝煌戰績。   李華梅肯定在這支「空軍」上花了大本錢,因為她們所使用的,不僅僅是威力強大的魔法弓箭,甚至還有重裝弩炮,由三名羽族女戰士連手使用,每一下發射,就是一個巨大火球飛飆下轟,炸得黑龍會士兵人仰馬翻,鬼哭神嚎。   空軍掩護海軍,這批生力軍一投入戰場,馬上就把戰況改變,讓早先還威風凜凜的黑龍會士兵背腹受敵,落在下風;而除了裸露著姣好美腿的羽族女戰士之外,還有一幕畫面吸引住我的視線。   換穿上一身赤紅色的劍士袍,腰間掛著白色的酒壺,熟悉的墨黑大劍掛在背上,儼然一副威猛武將姿態的茅延安,赤裸著左半邊上身,手執藍色鼓棒,大力敲擊在一面大皮鼓上。   「救出李提督!殺盡黑龍會狗賊!」   一聲聲強勁有力的擊鼓,蘊含著某種神妙的旋律,與戰場上的殺伐、刀劍撞擊、羽箭破空聲,結合成一首振奮人心的激昂樂曲;當士兵抬頭仰望旗艦上的塔樓頂端,在九面大旗飄飄飛揚下,茅延安一改平日斯文的名士形象,橫眉怒目,錚錚擊鼓,每一下鼓聲在他強而有力的揮灑下,彷彿是天雷炸破,激勵起士兵們的熱血鬥志。   和羽族女戰士穿著著同樣的性感輕甲,只是多了一件白袍的卡翠娜,由旗艦上率眾起飛,使用著最強火力的魔法弩炮,強大火力猛往武奸異魔轟去。   「以卡翠娜之名下令,豪焰獅鷲出來!」   不只是使用重型火力,卡翠娜也使用她最拿手的獸魔術,一頭由火焰與強光所組成的鷲頭異獅,發出震天狂吼,兇猛攻向半空中的武奸異魔。   密集的攻擊,縱使有第六級的頂峰力量,縱使有不死不敗的鋼鐵魔軀,縱使是公認的黑龍會第一猛將,武奸異魔也給弄得手忙腳亂,只能飛行暫避,沒法正面硬攻過來,又看到我在他眼前得意地幹著邪蓮,氣得這狂人大聲嚎叫,怒吼說要把羽族人全部擒下,活活奸死,再把我挫骨揚灰。   卡翠娜率領羽族女戰士的群攻,這點固然是困擾住武奸異魔的因素,但真正讓他難以應付,落入下風窘境的主因,卻是連串繚繞於他週身的不滅死靈,纏身急攻,侵體蝕脈,這才讓武奸異魔行動不變,連挨了幾下魔法弩炮的轟擊後,動作變慢,落入羽族女戰士的攻擊陣中。   要操控死靈,牽制住武奸異魔這樣的高手,起碼也是第六級的魔法師,而反抗軍中並沒有這樣的能人,最初我還以為是黑龍會在鬧內哄,可是看到茅延安與卡翠娜先後出現,我終於明白是什麼人把武奸異魔逼到這個窘境。   一頭通體由白骨組成的巨鷹,在我正上方盤旋而降,看來是被當作交通工具的召喚魔靈,但我目光所集中的焦點,卻不是那頭白骨魔鷹,而是從它背上躍下的美麗小狐女。   「師∼∼∼父!」   清脆嬌嫩的呼聲從天而降,繡著金絲的雪白披風,在空中飄抖出一片白亮亮的雲朵,減緩了下墜的衝擊力道,伴隨著主人的曼妙身軀,緩慢飄降下來,落在我身前三尺;落地時候的衝擊,少女胸前兩顆雪白滾圓的大肉團劇烈搖晃,肥膩的乳肉被衣領卡著,擠到上面來,形成了一道深邃無比的乳溝,正是我所熟悉的景象。   「師父,師父,你……還好嗎?我在火奴魯魯發現海上的死靈大騷動,茅大叔馬上就找卡翠娜族長一起往這邊來,可是還是慢了一步,你沒事吧?」   關切的呼喚,嬌嫩嗓音溢於言表,當阿雪嬌憨而真誠的問候聲傳進耳裡,我幾乎高興得落下淚來。   笨丫頭,你怎麼來得這麼遲………… 第四章 無頭騎士   茅延安與卡翠娜帶來了生力軍,將戰局扭轉過來;阿雪的出現,更是帶來希望的及時雨,然而,情形並不是就此緩和,我們仍是處於如履薄冰的險境中。   首先,幽靈船的邪力正在迅速復甦,這點多少得歸功於阿雪的到來,因為她運用黑魔法,驅使死靈攻擊武奸異魔,這等若間接響應了幽靈船的魔力,令得幽靈船提早復甦,而若早先的萬千死靈軍團再現,別說是這一批生力軍,就算再來十倍人馬,也只有全軍覆沒的份。   再者,武奸異魔也是一大問題,儘管羽族女戰士的強烈炮火將他逼住,但卻終究不能攻破他的鋼鐵魔軀,沒有多大實質傷害,而他見自己不能突破防線,靠近不了幽靈船後,竟然振翼飛回黑龍會的船艦上,見人就殺,激起滿天血雨,似乎是想以邪門功法,吸收部屬的血肉精華療傷。如果被他回復第七級力量,全場沒人是他對手,不用等到幽靈船的邪力回復,我和阿雪都會被他幹掉。   「師父,我們先離開這裡吧!羽族的姐妹們擋不了多久……」   阿雪似乎也明白這一點,所以甫一降落,先是靦腆地看著我身下的邪蓮,跟著就要我與她一起離開,先行撤離此地,但我卻另有主意。整件事花了偌大心血與辛勞,與其最後作那種沒希望的徒勞奔逃,我寧願在這裡賭上一把。   「阿雪,到我這邊來,把上衣脫了,快!」   「啊?在這種時候?這裡?」   阿雪看來非常錯愕,想不到我會在這種時候,做這樣的要求。在千軍萬馬的戰場上公然行淫,剛剛將自己身份定位為魔法師的她,似乎很難接受這樣的屈辱命令,臉上一下紅,一下白,遲疑著沒有動作。   「才幾天沒見面,就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裡了嗎?動作快一點!」   終究是溫柔體貼的小狐女,被我一聲催促,阿雪將魔法杖收起,伸手到背後去,解開了披風與馬甲,當束胸的馬甲飄落在地,一雙曾經讓邪蓮羨妒有加的雪白巨乳,立刻蹦躍而出。   大大的豪乳潔白、細膩,像兩個大白瓷碗扣在那裡,頂端有兩個大大的乳蕾,紅得像兩粒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新鮮櫻桃,呈少女獨有的粉紅色;最難得的,是如此肥碩的巨乳卻沒有分毫下墜,堅實挺立,這點就令我身下的邪蓮再次露出妒忌眼神。   「嗯∼∼∼」   邪蓮尖著嗓子叫了一聲,卻不是因為阿雪肥碩的巨乳,而是因為我重新發動了攻勢,趁著邪蓮為之驚愣傻眼,沒有防備的時候,記記命中花心,重新燃起她的熾盛性慾。   「操……干死你這個賤貨……干死你……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我的衝刺,邪蓮雪白圓碩的腹球左右擺動,伴著吸血美婦嬌媚的喘息聲,成了一幕極其妖艷淫邪的畫面;我無心欣賞,雙手從下抱住邪蓮的大白美臀,卯足勁狂插猛送。   邪蓮的肌膚泛起了暈紅,淫汁蜜液不斷流出,隨著肉莖在花房內飛快出沒,「噗滋、噗滋!」的水聲此起彼伏,絲絲淫蜜被肉莖帶得四處飛濺,美臀淫靡地搖擺著,層層肉褶劇烈地收縮、蠕動。   曾經過過那種荒淫無度的放蕩生活,邪蓮的肉體慾望本就強烈,但是在黑龍會裡的日子,武奸異魔不能人道,其它人也不敢碰這個重要的活祭品,久久得不到男人滿足的她,身心都應該已經緊繃到極限,遇上了熟悉她肉體每一處的我,才不信不能點燃她的欲焰春情,更何況……我還有幫手。   「阿雪,到她的右手邊來,動作快!能不能救東海,就看你能不能讓她浪起來了!」   「啊!」   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阿雪開始向邪蓮進攻,忍著難為情的羞赧,一手伸入邪蓮的雙腿間,撫摸過我們兩人接合處,沾了濕黏的淫蜜,中指向上一抬,劃開了柔嫩的肛肉,毫不費力地進入了火熱緊窄的菊蕾裡。   「啊……啊……」   邪蓮瞬間發出的叫聲高亢尖銳,在明顯的痛楚中,更有一絲刺激與歡愉,眼中則是閃過驚訝神色,顯是想不到這名靦腆害羞的少女,一出手竟是如此大膽。   但邪蓮不知道,被守貞聖咒封閉玉戶的阿雪,整日被我調教後庭菊蕾,成了一個沉溺於倒錯快感的肛悅女,要她幫著玩弄女性的肉體,她最熟悉的部位,肯定不是前庭玉戶,而是後庭菊穴。   而這個出其不意的前後夾攻,效果也是非常顯著,邪蓮的熟美肉體就像是被點了一把火,仰頭歡叫著,一下又一下地扭擺著腰,使自己的圓臀一起一落,迎合著前後兩穴的夾擊。   阿雪把臉枕靠在邪蓮的胸口,用臉頰感受著乳房的細嫩和彈性,更用自己的肥白碩乳摩擦邪蓮身軀;她的手指修長纖細,在玩弄著邪蓮菊蕾同時,偶爾也幫我刺激著邪蓮的花蕊。   吸血族確實是背德的邪惡族類,越是激烈粗暴的手段,越能夠讓邪蓮感到亢奮,簡直是為了受虐而生的神賜恩物。與阿雪的親密接觸,似乎讓邪蓮很興奮,而當她漸漸習慣了十字刻印所帶來的燒灼痛楚後,我的刻印動作更為她帶來亢奮快感,每刻下一個十字烙印,邪蓮就在痛楚中愉悅高呼,激烈顫抖著一身熟艷美肉。   阿雪並不習慣這樣的異常歡好,始終是兩耳發赤,沒有進入狀況,但是在我的要求下,她還是低下身,把自己肥白圓碩的雙乳頂在邪蓮胸口,讓四團光滑如脂的雪嫩肉球相互摩擦,成了一幕令人驚艷的媚景。   「師父,這位小姐的肚子……」整個過程中,阿雪都是通紅著臉,但目光卻凝望邪蓮隆起的雪白腹球,又是好奇,又是害羞。   「很大吧?小阿雪是不是也想要有一個?改天我找到方法把你前頭給開了,就送個孩子放你肚裡玩玩。」   「不!不要啦……人家才不想要……那樣子……好重的。」阿雪慌忙推拒,像是受了很大驚嚇,但眉宇之間又有一種喜滋滋的幸福笑意,讓人摸不清楚她的真實想法。   「重嗎?可是我看你已經練習得不錯啦,你每天挺著兩團這麼大的東西走路,也沒有嫌重啊!」   被我這一調笑,阿雪面紅耳赤,好像想說什麼,但卻被她身下的邪蓮湊了上來,一口吻住她豐潤的紅唇,舌頭侵入進去,吻得阿雪支支吾吾,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眼前看到的,是阿雪天仙般的清麗容顏,這讓邪蓮更容易忘記仇恨,享受著肉體的歡愉;我雙手掐在邪蓮的腹球兩側,以相同的速度慢慢的向上撫摸,但卻用上了力量,更像是向裡擠壓,一直到從下面托住了她柔軟的雙乳,然後手掌覆蓋住她與阿雪的兩雙翹挺奶子,來回溫柔捏弄。   「啊……啊……」   邪蓮帶著顫音兒的哼了起來,細腰拚命的向下壓著,兩排雪白的銀牙合在一起,從牙縫兒中「嘶嘶」的吸著氣,緩慢的用屁股畫著圓圈,使我的肉莖更緊密深入她膣肉裡……   我發狂似的急抽猛送,雙手托住兩團渾圓怒聳的雪乳,恣意揉捏,只聽得耳邊連串嬌呼聲響起,也不知道究竟是摸著誰的嫩乳;緊實黏膩的肉壁,令肉莖感到無比擁擠,在我和阿雪的合力玩弄下,邪蓮的艷媚面孔露出難以言喻的滿足,急速擺動著渾圓翹挺的美臀,讓雪白柔嫩的腹球撞擊我胯部,發出「啪!啪!」的聲響。   「唔……不要……舌頭不要伸進來……嗯嗚……」   縱使是之前被織芝戲弄,阿雪也沒有這樣不知所措,嗚咽出聲,幾次都想從邪蓮的口舌糾纏中掙脫出來,直到我不客氣地在她的俏臀上重擊幾記,連雪白狐尾都痛得豎直起來,她才順應我的要求,柔順地低伏下身體,回吻著邪蓮,讓四顆圓滾白皙的奶子在彼此胸前擠壓。   狂風暴雨般的夾擊,將邪蓮完全變成了一頭發情的母獸,在高潮中恣意歡叫,對著自己深恨的仇人,毫無保留地開放著淫艷的肉體,而在她臃腫鼓脹的雪白腹球上,一縷深紫色的詭異光芒,逐漸盛放了光亮。   (成功了!地獄淫神開始得到回應了!)   我或許高興得太早,因為就在紫光乍現的同時,一個我從未遇過的異常變化也隨之發生。在邪蓮肚腹的上方,冒出了裊裊黑煙,交織盤旋,在一股邪惡而冰冷的力量驅使下,慢慢旋轉起來,似乎要將紫光包裹覆蓋下去。   (怎、怎麼回事?地獄淫神的力量受到壓制了?)   這還是第一次,我在運使地獄淫神的時候遇到抵抗。過去都是女方主動配合,順遂的施術,這樣子的地獄淫神都有高度危險性,這次遇到了有反抗力量,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不只如此,由邪蓮腹中透發出的這股黑氣,更對幽靈船的邪力有呼應作用,本來疲軟無力的觸手,像是得到了能源浥注,一下子虎虎生風地活動起來,遠近甲板上開始出現鬼影幢幢,宣告著幽靈船的無邊邪力即將復甦。   「住手!給我住手∼∼」   遠方傳來一聲驚怒交集的吼喝,武奸異魔赫然飛上了半空,勇悍地衝破了羽族女戰士的火力網,看那威猛有若魔神的凶悍樣子,這狂魔竟然已經回復第七級力量,左手魔爪掃出,輕易擊滅卡翠娜獅鷲獸魔,朝這邊衝殺飆來;羽族女戰士知道情形緊急,用自身血肉作最後防線,以幾乎是犧牲戰術的形式,努力為我爭取時間。   「嗚……師父……」正與邪蓮親暱熱吻的阿雪,也察覺事情不對,向我發出警告。   眼見危機迫在眉梢,我知道情勢已是騎虎難下,索性豁了出去,不顧自身生死安危地唱起了地獄淫神的咒文。   「處於九淵之底的太古諸神啊!請回應我的呼喚,遵從血的誓盟,以純潔的靈魂為祭,使平凡的肉體獲得邪惡新生,盧比埃·沙達特·阿布拉阿古不拉。」   與每次地獄淫神施法的效果相同,當我唱頌完這段咒文後,原本閃耀在邪蓮小腹上的紫晶妖芒,猛地向上竄升,像是有生命一樣,不住地翻騰滾動。   依照過去的經驗,往上竄升的紫光很快就會形成影像,幻化成新的魂獸形體,但這次在紫光往上竄動後,裊裊黑煙剎那間彷彿爆發,化作一陣狂捲的黑色風暴,激捲上天,把紫光吞噬覆蓋,一時之間,紫光與黑氣交卷纏鬥,激烈異常。   照理說,地獄淫神的運用原理,是向主神級數的黑暗神明借法,沒有任何術法能將之壓下,但幽靈船的千萬死靈邪力,卻是一股足以扭轉世間法則的禁忌大力,這兩者相衝突,孰勝孰負,我實在是難以預估。   「師父?唔……」   阿雪的叫聲有異,我循聲一看,驚得魂飛魄散;與阿雪仍在熱吻的邪蓮,一雙眼睛變回了沒有眼珠的血瞳,詭異邪魅,再次脫離了「生物」,變成統合萬千死靈怨魂的邪女首像,而且她本來與血怨籐蔓結合的魔鬼右爪,也從籐蔓中抽離出來,正按放在阿雪肥碩的圓乳上,發著金燦邪芒。   情勢只能用兵敗如山倒來形容,但在這危急存亡之刻,我卻在邪蓮背後隱隱看到一絲血光,感覺像是死魂幽冥之力,但卻又與幽靈船有異,而在這股力量的影響下,邪蓮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眼神一下子回復清明,一下子又殷紅若血,顯然正處於兩種力量交鋒的緊要關頭。   (這個……難道是?)   我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之前懷疑的東西,顧不得自己還與邪蓮結合在一起,大叫道:「阿雪,把你的死魂輸到她後頸,沿著脊椎灌下去。」   阿雪滿面緋紅,發著貓咪似的咪咪哼聲,看來不像是羞赧,完全是春情蕩漾的淫艷媚姿,在邪蓮魔鬼右爪的撫弄下,到了渾然忘我的地步,只是她還聽得見我的話,顫抖著手,一指點按在邪蓮後頸,唱動咒文,把寄宿於自己體內的死靈輸送過去。   剎時間,周圍氣溫狂降,我彷彿看到邪蓮體內的某樣東西被觸動,千百死靈的狂哭怨嚎中,縷縷黑氣形成激卷狂風,急湧向上方繚繞中的紫黑光團。   「啊∼∼∼∼∼」   「喔∼∼∼∼」   邪蓮與阿雪同時仰起頭,甩著髮絲,發出高亢的尖叫,一個像是身遭千刀剮體,痛不欲生;一個卻像腳踏極樂仙境,飄飄若仙。在兩種苦樂極端的響亮呻吟中,邪蓮恐怖的血瞳一下子回復清明,急湧出熱淚,像是認出了我一樣,哭叫出聲。   「主人!」   這一聲大叫,聽在我耳中如同勝利號角,邪蓮搖頭甩髮,一聲一聲發出了令人心顫的甜美叫聲。   「啊……啊……好棒……主人……是最棒的……」   嬌吟聲中,渾圓結實的美臀用力向上頂,迎合我深入她體內的肉莖,我雙手托住邪蓮怒聳的酥胸恣意揉捏,用力挺送著肉莖,讓肥臀隨之搖擺,撞擊著我的胯部,在這樣的極樂結合中,無比亢奮地噴射出體內的精元。   「唔,全……全射給你了!」   極度愉悅的暢快中,我仰著背,讓自己下身與邪蓮盡可能地深度結合,在她體內盡情噴射,那股一抖一抖的銷魂快感,確實舒爽,但更讓人暗爽在心的,是我耳邊響起的兩聲大叫。   「主、主人,賤奴升天了,啊∼∼∼」   「給我住手!不、不要啊……」   在邪蓮愉悅而高亢的甜美哼聲中,武奸異魔悲憤交集的怒吼,聽來就像是剛剛死了全家似的淒慘。對於這名不能人道的一代高手來說,看到我在他的「所有物」內噴射,還有創造主黑巫天女多年苦心在瞬間破滅的打擊,應該是一個足以令他癲狂的重大刺激,也就難怪他嚎叫得如此淒慘。   但不知道是否因為「住手」與「不要」喊得太過接近,傳入我耳中居然變成了「住屌」這樣的古怪動詞,這實在是不能不記下的一筆事跡。   在我與邪蓮完全結合,靈慾均攀升到極樂高峰的一瞬間,九淵深底的黑暗魔神之力接引而來,地獄淫神的力量完全發揮,我感覺到一陣椎心刺骨的疼痛,顯然自己的魂魄正由肉體內被抽離,進行地獄淫神的核心術法。   邪蓮那一邊,先是悶哼一聲,眼神由狂喜迷亂中回復清醒,跟著,她與身後籐蔓所結合同化的手腳,也開始慢慢由籐蔓中抽出。   整艘幽靈船驀地亮起了強光,銀白色的亮光,把白骨甲板照射出森森冷氣,周圍所飄蕩的怨魂虛影一起發出慘嚎,令得整艘船劇烈震動,彷彿要解體似的狂抖起來,顯示萬千死靈正豁盡全力,要從黑暗神明的邪力中爭回「邪女首像」。   主神級的黑暗魔神、千萬死靈所結合的無邊邪力,到底哪邊比較強,這個我現在仍是回答不出,但眼前卻不是一場公平的對峙,因為回復神智的邪蓮已經不再是「邪女首像」,而是一個活的生命體,當她利用最後邪力,對幽靈船下達解體指令時,這場邪能對峙便往不公平的一方傾斜。   「嗚∼∼∼嗚∼∼∼」   無數死靈怨魂,發出淒厲的哀嚎哭聲,傾訴著他們的悲憤與怨毒,在這一聲聲撕人心魄的號哭中,幽靈船的白骨船體上赫然生出異變,無數張不同表情的臉孔,或悲或怒,緩緩由白骨中浮現,瞬間覆蓋了整艘幽靈船。無數張詭異的人臉,一起閉上了眼睛,滿目血淚頓時染紅了船體,似湧泉奔流般翻湧而出。   下一刻,邪蓮的手腳終於從籐蔓中完全分離,我甚至還顧不得從她體內抽拔出來,就先忙著把她抱離籐蔓;動作中,她原本高高隆起的雪白肚腹,奇異地迅速消退,變回了平坦光滑的小腹,但卻有大量冰冷的邪惡黑氣,一下子由她小腹直升上半空中的紫黑色光團。   地獄淫神圓功,照理說新的魂獸也該成形,但是紫光完全被黑氣所包圍,在偶透出的縫隙當中,我只看到一個與人同高的紫色大蛹,似繭似卵,看不出來是什麼具體生物。   那些包裹住紫色大蛹的黑氣,並沒有逐漸消失,反而在天空中旋轉,詭異的型態像是在孕育著什麼;與幽靈船共鳴的號哭聲,又彷彿在開啟某種門戶,從黑暗中釋放出什麼東西,令人遍體生寒。   紫光與黑氣交纏對峙,一下子紫光突出,一下子黑氣圍裹,分不出明顯上風,但不久之後,先是一聲邪異的馬嘶由黑暗中傳來,跟著就是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好像一騎快馬朝這地方奔馳而來,但無論我們怎麼尋找,都看不見那匹馬的蹤跡。   (除非……)   抬頭仰望,就在馬嘶聲最響亮的一刻,一抹霸氣凜然的黑色騎影,猶如一道黑疾風,由黑色氣團中縱馬躍出,手中長劍一揮,轟然聲響中,竟然將紫光魔蛹一擊而破!   「啊!」   光線朦朧,在下方仰望的我們並沒有看得很清楚,但卻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那匹黑色駿馬體型高大,但身上卻是千瘡百孔,插滿了羽箭、佈滿了刀傷,無數鮮血正從軀體橫流下來,一看便知道是經歷過連場生死大戰。   這匹剽悍雄騎的主人,穿著黑盔黑甲,是最為沉重、最為堅固的那種裝甲,能夠穿戴在身上還動作自如,不是體型壯碩,就是武功極高,而從它揮劍擊破紫光魔蛹的動作,可以得到一些端倪。   騎士的右手持劍,左手執盾,鎧甲與盾上頭都刻著相同的玫瑰花紋,儘管整個身軀被鎧甲給包裹,但是從那一陣陣飄來的腐臭酸味來判斷,鎧甲下的身軀恐怕是半腐屍一具;而最讓我們注意到的地方,則是這個黑甲騎士的肩膀以上……一無所有。   沒有頭!   東海上另一個與幽靈船齊名的恐怖傳說,無頭騎士!   剛剛抵達東海的時候,我們就在犬族傳說中聽過,五百年前在東海之濱,有一名戰敗的黑暗騎士來到海濱,引頸自刎,此後,每逢月黑風高的夜晚,這名無頭騎士就會出現,找尋失落的頭顱……   在這種時候,這樣子出現,這名無頭騎士顯然與幽靈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因為在它躍馬而出的瞬間,整艘幽靈船像是見到救世主降臨般,發出了喜悅的哭頌,讚美著主人的回歸,繼承下千萬死靈的怨毒,要將血仇與悲忿一一清算,把殺戮、絕望帶回人間。   怨魂的歌頌聲中,覆蓋在幽靈船上的無數鬼臉,一張接著一張炸得粉碎,怨血橫流,彷彿為了無頭騎士的出現,耗竭了每一分力量,而那道剽捷騎影竟不稍稍停留,就這麼躍馬飛天,在長嘶聲中破空而去。   整艘船的死靈都在騷動,靈波衝擊也影響到阿雪與邪蓮,她們兩人不知道是受到靈波衝擊,還是耗力過度,竟然在無頭騎士躍馬破空而去的時候,一起倒地昏迷過去。   「啊?這種時候,不要這樣玩我吧?」   同一時間,幽靈船上連聲爆響,從船首開始發生連續爆炸,像是因為邪力消失,正瀕臨解體,正在船上的我肯定要倒霉,剛收起阿雪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想要拖著疲倦的身體帶人逃生,哪想到一聲狂雷怒吼破空而來。   「畜生!」   我應聲往上一看,嚇得魂飛天外,武奸異魔把阻住他的一名羽族女戰士,抓住腳踝,硬生生將人撕成兩半,在滿天血雨紛飛中,朝我飛射而來。   「你破壞了黑巫天女大人的心血,要你們三個狗男女償命!」   威猛雄霸的第七級武者,爆發著熾盛狂怒,用可能是他此生最強、最顛峰的狀態,揮舞著魔鬼左爪,朝我們衝殺過來,洶湧氣勢如同海嘯翻騰,試問我如何可以抵擋?如何可能抵擋?   「接劍!」   危急時候,一個聲音遠遠地傳來,儘管聽來很模糊,但仍聽得出是我們大當家加籐鷹的聲音,同時,我右手傳來魔力震動,一柄鋒銳的透明神兵,在我右手掌心出現。   斬龍刃!   神兵在手,至少我不再是赤手空拳,當下不假思索,揮起斬龍刃就刺向武奸異魔。   七大創世聖器之一的斬龍刃,堪稱是世上最鋒銳的東西,是唯一有可能破壞武奸異魔鋼軀的神兵,在我手中卻沒能成功發揮光彩,武奸異魔完全沒把這道刺擊放在眼裡,當我揮刃搶進他身前一尺,刺出斬龍刃時,他揮手隨意一撥,沛然大力就將我右手臂震斷,斬龍刃受力遠遠飛脫出去。   「你!」   武奸異魔自然有意奪取神兵,但我卻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在他出手的時候,我故意借力,讓斬龍刃飛出百尺。武奸異魔看見到手的寶物飛了,驚怒交集,整個心神全放在斬龍刃上,給了我一個不可能得到的千載良機。   正常情形下,我絕不可能有機會近武奸異魔的身,即使近身,他也不會給我動作的時間,這是我近日來頻頻苦思的技術難題。但如今機緣巧合,我不但搶近武奸異魔一尺範圍,更得到了這個他心神分散的良機,讓我有機會實現這個破敵險策。   動作飛快,我解下手腕上的賢者之環,一下子套在武奸異魔的手臂上,當手環銬死,武奸異魔警覺過來,反手一掌轟在我胸口,縱然我早有準備,得手之後就躍身後退,還是被餘勁給帶到,碎了四排肋骨,墜地吐血,徹底失去戰鬥力。   「狗畜生!這算什麼?給我戴個手環就能傷我嗎?」   「嘿……嘿嘿……黑龍王是不是應承過你,只要有不死魔軀,沒有人能夠殺你敗你?哇!」   被我在吐血聲中一問,武奸異魔似乎很訝異,但自信滿滿的他仍是回答。   「不錯,普天之下,沒有人可以殺我敗我。最鋒利的斬龍刃已經失敗,加籐鷹也敗在我手裡,很快我就會連李華梅也超越過去,但在那之前,我要先把你們三個狗男女碎屍萬段!」   「哈哈哈哈∼∼∼蠢狗,你知不知道,天下事一體兩面,最鋒銳的刀傷不了你,但最堅固的盾卻可以要你狗命。這個賢者手環的異能,只要戴上它,一切物理攻擊俱不能傷,可是會帶來的副作用……就是對一切的魔法毫無防禦,剛才在我幫你戴上的時候,我用淫精靈轟了你一下。」   對上第七級武者,淫精靈幾乎沒有殺傷力,但是對上一個毫無魔防能力的普通肉體,淫精靈的攻擊就足夠造成嚴重後果,更何況,我還在發出淫精靈之後,用百鬼丸在傷口上抹了一記。   物理攻擊不能傷及肉體,但是百鬼丸的上頭……抹了屍毒!   「你的魔軀不死不敗,大概也沒有痛覺吧?」   在我邊吐血邊狂笑的動作裡,武奸異魔望向發光的賢者手環,再望向自己胸口那個迅速潰蝕血肉的大洞,眼神中露出了罕見的動搖之色。   「不、不可能……龍王陛下應承過我,沒有人能夠……」   「哈哈哈,蠢狗,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賤種,你只是一頭即將慘死在我手下的豬狗,我沒必要知道你的名字!」   「哇哈哈哈,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但是在東海……嘿嘿,很巧吧?我就被人稱作梅、佑、仁。」   被我指著鼻子狂笑,武奸異魔先是驚愣,後來像是想通了其中關鍵,踉蹌後跌幾步;隨著信心瓦解,胸口的血肉潰爛更是嚴重,本是無敵不敗的鋼鐵魔軀,現在卻連胸骨都軟化粉碎下來。   「沒有人能殺我敗我……梅佑仁能殺我敗我……不、不……這不可能……」   口中雖然這麼說,武奸異魔的表情卻由震驚轉為駭然,最後當他明白了發生什麼事後,憤怒地縱聲長嘯,拍動背後蝠翼,像一頭出閘猛虎般朝我們撲來。   「賊賤種!就算死,我也要拖你下地獄!」 第五章 天外飛來   以戰術結果來看,我的計劃非常完美,沒有半分漏洞,光是憑我這個三流角色,居然可以單槍匹馬幹掉黑龍會第一猛將,令堂堂第七級武者栽在我手裡,這已經是一種奇跡,任誰聽到都不會相信。   只是,讓本來不應該成功的東西成功,就要付出代價,能夠打倒武奸異魔,已經是這戰術的極限,免不了還是會出現細小瑕疵。那個瑕疵就是……縱然我能攻破鋼鐵魔軀,給武奸異魔致命重創,但他仍是不可一世的第七級武者,還能夠用強橫武功壓制傷勢,做出瀕死的反撲。   不只如此,瀕死反撲的猛虎比平時更為凶狠,武奸異魔豁出身上每一分精元的死前一擊,委實驚天動地,破壞著所經之路的一切,把幽靈船的白骨甲板整個掀翻過來,像是一頭理智盡失的瘋狂毒龍,大口朝我吞噬撲擊。   我想逃跑,但重傷的身體卻提不起半分力道,側眼也只看到阿雪與邪蓮倒臥在旁,全沒有恢復意識的樣子,如無意外,武奸異魔的最後一擊會把我們三人全部幹掉,堪稱大豐收式的玉石俱焚。   顯而易見的結局,我腦裡卻在想不相干的問題,那就是縱然加籐鷹在此,也未必能擋下武奸異魔這一擊,除非是李華梅擺脫黑龍王,趕來此地救援,又或者海神宮殿中的武籐蘭能施救援,但這兩者都是近乎不可能的事,那麼……   「刷啦!」   在武奸異魔最後一擊所掀起的霹靂震響中,突然發出一下清亮撕裂聲,縱然風雷之聲大作,卻是掩之不下,而在這一聲清亮裂聲後,周圍好像一下子安靜下來,萬籟俱寂,只剩下遠方戰場的殺伐聲,還隱隱約約傳入耳裡。   (怎、怎麼回事?)   當我滿心錯愕,慢慢睜開眼睛,卻見到一幕不可思議的景象,與武奸異魔憤怒的圓睜大眼打了個照面。   「哇啊啊啊∼∼∼」   被這幾乎奪眶而出的怒睜血眼給嚇到,我著實吃了一驚,但這卻仍比不上我看見武奸異魔的人頭滾動在地時,所造成的驚駭。   再看得清楚一點,武奸異魔的無頭身軀,就像是一尊雄偉無瑕的雕像,還維持著往前衝擊的威猛姿勢,但整具軀體卻已經沒有半點生機,被那突如其來的一擊給斷首奪命。   「這……這是……」   能夠一擊斬飛第七級武者的首級,那要多強的武功才能作到啊?縱然不死魔軀已破,要殺掉武奸異魔仍沒有那麼簡單,而將他一擊斬殺的凶器是……   我的目光搜索週遭,沒有看到什麼飛刀、飛劍,甚至沒看到任何尖銳物體,實在猜不透武奸異魔是怎麼被幹掉的,直到我瞥見在他屍身一尺外的甲板上,牢牢插著一件東西。   那並不是什麼很起眼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它不應該出現在幽靈船上,我甚至不會注意到它,因為……它只是一張很普通的紙牌,一張每個賭客都曾看過摸過的平凡黑桃七。   但就是這張平凡又普通的黑桃七,一擊奪去了武奸異魔的性命!   使用紙牌作兵器的武者……這讓我產生了某種聯想,剎時間冷汗狂流,第一時間望向附近的山頭。應該是紙牌射來的方向,那裡本來什麼人也沒有,可是當我運足目力凝視,卻看見一道模糊得幾乎辨認不出的縹緲身影,如同長夜黑鶴,飄然拔地而起,朝著無頭騎士消失的方向飆射而去,身形隱沒在劃破黑夜的第一道晨曦裡。   「變、變態……」   我顫抖聲音說著,仍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東西,偏生周圍沒有人能夠替我做證明,阿雪與邪蓮美體橫陳,倒臥在甲板上,只有武奸異魔一臉憤怒表情的頭顱,還在我腳邊滾動。   隨著千萬死靈的邪力消失,盡掩天上三光的濃密黑雲,也被陽光驅散,一縷縷金黃色的晨曦,劃破烏雲照射到海面,反映出萬頃粼粼波光,氣象萬千,襯著海面上船艦航行的壯闊景象,這一幕本該令人賞心悅目,無奈我們正立於險地,這艘破破的鬼船在所有幽靈盡數被驅離後,只是一艘用白骨胡亂拼湊成的不良建築,又被武奸異魔瀕死一擊那樣震動,根本就撐不住了。   當燦爛陽光灑在白骨上,我彷彿聽見春冰在烈陽下消融的聲音,還來不及撐起身體逃生,整艘幽靈船「嘩啦」一聲,高速往前方彈射出去,一面飆射,一面解體,整個船身還原成一塊又一塊的白骨,而白骨在陽光照射下迅速化灰飄散。   就這樣,我們被彈射出封靈島,在大海碧波的正上方,曾經呼風喚雨、鬼哭神嚎的幽靈船徹底解體消失,而失去依靠的我們,理所當然地往下墜落,在幾聲「撲通」、「撲通」的聲音中,落入海裡。   在昏迷之前,我還在暗自盤算,連幽靈船這麼大的陣仗都殺我不死,區區落海沒頂,不過小菜一碟,應該不至於這樣就要掉我的小命吧?   話雖如此,我仍沒有料到在自己清醒以後,會看到這樣的一幕光景。   「咦,這裡是……」   金碧輝煌的建築,奇異的清涼溫度,淡淡鹹鹹的大海氣味,我又回到了東海的魔法建築「海神宮殿」之內。   之前,黑龍王與李華梅圍著海神宮殿激戰,雖然不知道那場戰鬥結局如何,但是看這情形,應該已經結束,畢竟雙方戰鬥的理由是因為幽靈船,當幽靈船解體消失,以他們雙方的個性,不太可能繼續在這種時候作生死鬥,多半是各自回去指揮部屬收拾局面,武籐蘭大概在這之前或之後操控巨頭龍離開,還順道接了我一把。   (只接了我一個人嗎?起碼也應該把邪蓮和阿雪一起接下吧?咦?我受的傷好像已經好了。)   墜海昏迷之前,我的傷勢不輕,光是手臂、肋骨的骨折,就已經夠我受的,但現在不但骨折已經痊癒,其它部分的內外傷多數也已復原,雖然動作時還有些隱然作痛,不過已經沒有什麼大礙。   這點倒是不奇怪,我所受的傷全是物理傷害,絲毫不複雜,只要有回復咒文一類的東西,很快就可以治癒,反倒是運用地獄淫神造成的元氣耗損,這個要花時間慢慢回復,必須要休養上幾個月才行了。   與邪蓮結合孕育出的新魂獸,還沒看出樣子,就被無頭騎士一擊而破,這樣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孕化成功,而我自己也要有一段時間不能運用魔法,沒法進行確認,想想還真是一個令人煩惱的問題。   不能一直在這裡躺下去,我從這張鑲滿寶石、珊瑚的黃金大床上起身,沿著出門的走廊向外走去,沒多久就聽到聲音,我心頭一喜,隨著聲音走到另一個房間,只見邪蓮獨自一個人在那個水晶房間裡,赤裸的胴體上一絲不掛,正背對著我蹲在地上,揮動魔鬼右爪,用力砸著什麼東西。   我悄悄靠近,邪蓮卻是心神專注,絲毫沒發現有人來到。   我來到她身後,才剛剛站定,臉上就濺上幾點冰冷的碎肉,側眼看清身前的情形後,我不發一語,只是伸手輕輕摟過邪蓮柔嫩的腰肢。   終於發現我的到來,邪蓮的身體僵了一下,右爪重重地又揮下去,把武奸異魔的首級打得面目全非。   我靜靜地摟著邪蓮的腰,直到聽見那隱約的啜泣,才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艷麗的臉龐沾著稀爛血肉,在慘烈的氣氛下,別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淒艷。   「主人……我……我……」   「別哭,別在這時候哭嘛,唉……」   在我身邊的女性,以邪蓮最為年長,也最為獨立自主;織芝稱我「相公」、阿雪叫我「師父」,而「主人」這個名詞,是專屬邪蓮的特有稱呼,代表了我與她之間的主宰關係,也代表了我早年的無知,否則光看現在滿街都是狂戀主奴關係的貴族子弟,我肯定會避開這個已氾濫的跟風。   「嗯,你是堂堂的吸血女王耶,不要一直哭嘛,有什麼難過的事,說給我聽吧。」   看邪蓮像是自尊崩潰般,在我懷中放聲哭泣,我實在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表情才好。   邪蓮的身高比我還高出半個頭,普通站著說話也就罷了,這樣子安撫哭泣的她卻非常奇怪,附近也沒有床,我惟有摟著她,坐到旁邊的一張珊瑚椅上,順腳把武奸異魔的腦袋踢得遠遠,再讓邪蓮坐上我大腿。   我不喜歡聽見女孩子哭,很大的一個理由,是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樣的場面。在摟抱邪蓮的過程中,我一面聆聽她哭泣聲中的說話,一面用掌心輕撫她絲緞般的滑膩肌膚,享用著她柔軟的奶子、豐滿的肥臀。   完成三靈一體邪術,進化為「真祖」後,邪蓮儼然就是吸血族的女王,肉體看來像是年輕了幾歲,可是舉手投足間的撩人風韻,卻仍保有了成熟女性的獨有魅力,與她敢作敢為的辛辣個性搭配,美麗得很有性格,還另有一種陰狠詭艷的味道,無怪會被封作七朵名花之一的血蓮花。   邪蓮告訴我她的故事,那些東西之前武籐蘭都已經說過,包括邪蓮怎麼來到東海尋仇,怎樣技不如人敗陣下來,又是怎樣被黑巫天女給改造與洗腦。由於都已經聽過一次,我毫不動容,只是靜靜地聽著,直到她說出黑巫天女怎樣改造她的身體。   為了要喚醒幽靈船,嘗試製造邪女首像,黑巫天女確實是費盡心思。本身修練暗黑系武技與魔法,又身懷有孕的邪蓮,確實是製作邪女首像的優質素材,但邪女首像的完成,牽涉到素材的修為,黑巫天女除了嘗試替邪蓮完成三靈一體之法外,也替她拔骨洗髓。   將背後的脊骨硬生生抽出,這是伊斯塔的一項酷刑,黑巫天女自然沒有這麼無聊,沒事胡亂施刑,她對邪蓮用這手段,是為了將一樣蘊含強大邪能的妖物,植入邪蓮體內。   「那個東西……我還記得……樣子和主人你的萬魂幡很像,會不會是……」   不用問會不會,肯定是這樣沒錯,當初萬魂幡被我遺失在海外孤島,對我而言,要找回萬魂幡如同大海撈針,相信對這世上絕大多數的術者也是一樣,但東海卻有黃土大地上最優秀的黑魔法術者,無論是黑澤一夫或是黑巫天女,如果說他們能夠憑感應打撈起萬魂幡,這點我絕對不意外;以他們的能耐,要攝伏萬魂幡的精靈主,破去認主保護,也不是什麼困難。   幽靈船的本體,是枉死於東海的千萬死靈怨魂,如果要仿製一艘假貨,起碼也得花點工本,不能濫竽充數,所以當我得知邪蓮操縱的幽靈船是假貨時,我就已經開始懷疑,失落在東海的萬魂幡可能已經落在黑龍會手裡。只要把萬魂幡植入體內,憑靠一萬條怨魂的妖力,弄一條小規模的幽靈船出來唬人,技術上鐵定不成問題。   唉,可惜太晚發現這一點,否則阿雪同樣是吸納萬靈入體,也搞條假幽靈船出來,我們一早就可以橫行東海,將反抗軍士兵嚇得屁滾尿流。   「萬魂幡毀在賤奴的身上,賤奴感到很對不起主人,特別是對魔……」   「哦,沒什麼大不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反正也不是我作的,沒什麼好心疼,再說如果不是萬魂幡護住你的靈識,我可能沒有那麼容易助你回復清醒,還可能早就被你幹掉了……」   在海上交手的那一次,如果不是邪蓮體內萬魂幡的殘留意識作祟,讓邪蓮因為痛楚而停止攻擊,我們可能就危險了。這次能把邪蓮救出,也是阿雪激起她體內萬魂幡的力量,兩邊合力,才讓她從淫觸籐蔓中解除同化。   「所以呢,萬魂幡的犧牲不是沒有代價,只要不是浪費掉就可以了。唔,倒是可惜了萬魂幡的那個精靈主,叫做魔……魔……魔什麼的?算了,既然想不起來,就是不重要,我們忘了她吧,做人應該放眼明天,那種已經完蛋的東西不用留戀了。」   「呃……主人您真是看得開。」   邪蓮似乎對我的極度豁達很訝異,但我卻真的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而這情形在我們之後的談話中更為明顯。   失去萬魂幡,這點讓邪蓮感到負疚與歉意,但真正令她感到心痛的,則是因為肉體被改造,導致所孕胎兒因此被煉化夭折一事。   在被武奸異魔改變人生之前,邪蓮曾經是個很普通的女性,儘管流著吸血族的血,卻是安於平淡的家庭生活,與丈夫共結連理後,對於腹中胎兒懷著平和而幸福的憧憬。這個夢想在遇見武奸異魔後,完全破滅,剖腹摘嬰、改造肉體的種種酷刑,讓一個小女人在血淚中變成了夜叉。   後來她種種放浪形骸的荒淫作為,一方面是身受詛咒,不得不為;一方面卻也是藉此自暴自棄,麻痺痛苦。但在內心深處,邪蓮的溫柔母性從未消失過,當初我能夠將這剽悍女盜馴服,很大的一個理由,也正是因為這份母性,而她這次再度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受到的打擊可想而知。   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儘管如此,看到邪蓮像是被抽乾了所有求生的希望,像個脆弱的少女般在我面前悲泣,我卻越來越感到煩躁,心裡一股荒謬絕倫的感覺也越來越強。   「喂!等一下,邪蓮,我問你幾個問題。」   「啊?」   「你吸血的時候,有沒有挑什麼口味吸?」   「這個……倒是沒有,可是為什麼這麼問?」   「你不要管,回答我的問題就是了。你吸血從不挑人,那下手殺人的時候呢?有沒有什麼人你會放過不殺的?」   「……沒有。」   「那就是了,你什麼人都殺,什麼血都吸,又不信教,又不是善男信女,堂堂心狠手辣的血蓮花,現在是怎麼了?不過是死個胚胎,你沒看過也沒摸過,有什麼狗屁感情?幹什麼哭成這個樣子?你死老爸的時候有這麼哭嗎?」   我問得太過理直氣壯,邪蓮一時間愣在當場,止住了哭聲,被我這先聲奪人的連番搶問,弄得忘了發怒,怔怔地看著我,口中說不出一句完整話語。   「但……但那是我……那是我的孩……」   「你的孩子嘛!你知道,我知道,武奸異魔和黑巫天女都知道,甚至連黑澤一夫也知道,但那又怎麼樣呢?今天不死改天死,那本來就是很容易死掉的東西,用得著這麼在意嗎?就算今天沒有掛掉,哪天我們兩個搞的時候幹得大力一點,或者睡覺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一腳,搞不好也就踢掉了,為這種東西傷心太沒意義了。」   不曉得阿雪如果在這裡聽見我的話,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但我覺得邪蓮應該懂我的意思……雖然她現在只是一臉錯愕地看著我……沒關係,起碼好過哭個沒完。   「退一步想吧。邪蓮,我是個他媽的雜碎,你也是個殺人如麻的毒婦,我們兩個人的孩子,你期待他會有什麼好下場?像我們兩個這樣的人,不該也不能擁有太多重視的東西,現在孩子就這麼沒了,或許是他最幸福的收場……」   大概就是這一句話打動了邪蓮,她本來心喪欲死的表情,彷彿在瞬間頓悟,開始回復了生氣、回復了理性,用一種平靜下來的眼神凝視著我。   「對啦,這個表情不是很好嗎?你可是堂堂的吸精女王,威名赫赫的邪媚盜賊血蓮花,為了這種事情而落淚哭泣,太丟臉了,連我都為你感到羞恥啊!少了孩子的負累,正好可以多狂歡幾晚,再干個十幾二十次,這是大喜之事啊!」   我笑著說話,放在邪蓮腰間的右手,還順勢往她渾圓多肉的肥白屁股上重打兩記,享受那舒爽的手感,畢竟她的肉體對我仍有很大吸引力,這麼赤裸地在我大腿上坐一段時間後,我滿腔慾火都被撩撥起來了。   「主人,你真是鐵石心腸啊!」   似是含怒責怪,但邪蓮卻是貼在我耳邊,吐氣如蘭地輕歎說話,還不時輕舔我的耳垂,挑逗之意表露無遺,顯然是完全理解了我的話。   邪蓮到底是一個經歷過大風大浪,拿得起也放得下的成熟女性,一想通其中關鍵,很快就把傷痛藏於心裡,不再把傷口暴露出來,非但如此,還馬上找到最適合她的方式療傷。   「嘿,除了我的壞心腸,我身上還有些地方比鐵石更硬,你這淫婦有沒有興趣試試看?」   「不,這個說法不妥,伺候主人本來就是賤奴該做的事,啊……」   一聲滿足的呻吟,邪蓮貼體入懷毯,妖媚地搖動雪白的肉臀,大刺刺地跨坐在我腰間,貪婪地將我勃挺的肉莖納入體內,露出歡喜讚歎的暢快表情。   「啊……主人……主人……請你搗壞賤奴骯髒的臭洞吧!」   「少囉唆,你這頭母豬!」   吸血族女性確實是公認被詛咒的倒錯體質,越是邪惡背德的淫行,越能令她們感到無上極樂。邪蓮正是從一個極端邁到另一個,已經習慣施虐於人的她,如今反而從被人凌虐與貶低中得到快感,在那一聲聲自稱賤奴的狂喜呻吟中,邪蓮拋動著渾圓的美臀,胸前高聳的豪乳也不斷起伏擺晃,像是藉著這樣的放縱,把所有的悲痛全數拋諸腦後。   「賤奴隸,告訴主人,你完成三靈一體之後,現在大概有多少能耐?主人剛剛為了你大耗元氣,接下來的時間需要找個保鏢在旁邊。」   全力插送,我把邪蓮結實渾圓的一雙粉腿緊纏自己腰上,彼此的胯部結合無間,更形粗暴地狂進猛出。   「啊……主人身邊……不是收了新的小淫奴嗎……那頭騷透了的母狐狸,抖著一雙大奶……生怕沒人知道的樣子……啊∼∼∼」   邪蓮高聲亢叫起來,肌膚上給我刻下幾個十字印記作為懲罰,但在這痛楚的刺激下,她的蜜汁如潰堤般氾濫,絲絲的淫液從我倆接縫處流了出來,發出陣陣令人銷魂蝕骨的嬌啼。   「主人……嗯……啊……這麼喜歡那頭大奶狐狸……為什麼……」   「別問那麼多,我也很喜歡你啊!你這樣的淫婦,天下少有,我怎麼會不愛惜呢?」   這句話有一半是認真的,尤其是在我聽到邪蓮坦承,只要給她幾天時間調養,把成為邪女首像時失去的元氣補回,徹底把三靈一體圓功,以她進化為吸血族真祖的力量,將可一舉攀升至第七級修為。屆時,我等若是有一個加籐鷹、武奸異魔級數的高手當保鏢,足可高枕無憂。   「啊……主人,賤奴要到了……把賤奴隸干到下地獄去吧!」   邪蓮暢美的呻吟中,兩條粉腿像抽筋般不停的顫動,把我的腰纏得隱隱生疼,雪白纖細的玉臂緊緊抱住我雙肩,纖長玉指上的指甲深深嵌進了我背肌,弄得皮破血流。   「干你娘的!下地獄前還要咬我一口,你這母豬真是夠毒夠辣啊!」   話是這麼說,但我卻沉醉於邪蓮艷媚的成熟魅姿,腰際酸麻,片刻之間,陽精禁不住地狂噴而出,我在麻痺般的陶醉感中,又再猛烈抽插幾下,把滾燙燙的液體一滴不剩地全送進去。   「唔!」   雖是暢快,但這次從頭到尾我都很注意,控制著兩人歡好的節奏,雖然也把邪蓮送上極樂顛峰,卻沒有讓她再次流出紫涎香,以免增添我未來的煩惱。   在邪蓮盡展熟艷媚態,前後搖擺雪白肥臀,愉悅歡叫的時候,她的背後隱約浮現了某種刺青,代表地獄淫神已然完成,只是受創嚴重,必須要時間療養才能接受召喚。   「主人,賤奴想請你幫她完成一件事,請你務必答應她好嗎?」   完事後,邪蓮趴伏在我胯間,撩起了她紫色的髮絲,為我清理適才的污漬,態度嫵媚柔順之至。而我光是想到有一名第七級修為的肉奴隨侍,所能帶來的種種好處,心裡就爽上了天,聽見她有求於我,自然是一口答應。   「主人已經為我殺了武奸異魔,完成了當初的承諾,但……黑巫天女那個賊賤人,我絕對不放過她,不讓她千刀萬剮,難以消解我心頭的怨恨,請主人為我報此血仇。」   我微微一怔,凝視邪蓮眼中刻骨的仇恨,心裡有著不少的感慨。   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的生命找個支柱,有些人為了愛而生,也有人只是為了復仇而活下去。邪蓮……大概就是這樣的類型,在一樁又一樁的復仇中找到生命動力,但是當殺盡所有仇寇,再無仇恨可報後,邪蓮,你要為何而活呢?   「好吧!說來那孩子我也有份,黑巫天女和我也有仇……我答應你,一定替你幹掉黑巫天女,讓那賊婊子死得淒慘落魄。」   像黑巫天女這樣的妖人,幹掉是一定要幹掉的,如果面紗之下只是個大恐龍,那還可以放著她自生自滅,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伊斯塔人妖,男人頭女屁股,非要做掉不可。   「不過,你擁有第七級力量,比我還強得多,為什麼不自己去殺?」   「因為她不能離開這裡!」   答話的不是邪蓮,而是不曉得由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武籐蘭,淡淡的身影投射浮現在半空中,用嚴肅的表情,向我解釋邪蓮所遭遇到的困境。   幽靈船雖然再次被解體封印,但源頭的千萬枉死怨魂還在,還繼續依照自我的本能,追索著叛逃出幽靈船的邪女首像,要將她重新吸納回去,再次組成幽靈船。   「啊……可是,沒有邪女首像,死靈們的活動範圍離不開東海,只要我把邪蓮帶離開東海,那就沒事了吧?」   「活動範圍確實是這樣,但影響範圍卻不止。」   武籐蘭說,鎖魂咒殺本就是黑暗魔法的拿手好戲,怨魂們對於曾為邪女首像的邪蓮,縱使相隔萬里,也能進行感應追蹤,發動詛咒,將邪蓮一舉咒殺。   「普天之下,只有寥寥幾處地方,縱是千萬死靈之力也不能追蹤,無法施以詛咒。」   這個道理我也明白,那些地方都是具有強大磁場的自然異點,又或是反覆施布千百重結界的特殊建築,但是以邪蓮的狀況,只要一離開東海,在抵達那些地方之前,就會被怨魂咒殺身亡了。   「所以,只有讓她待在海神宮殿裡,接受這裡的庇護與淨化,等到有一天她體內殘留的死靈邪氣全被淨化完畢,就能回復自由。」   武籐蘭斬釘截鐵地說著,聽在我耳裡,卻是一個又一個的晴天霹靂;我從未想到,事情竟然會變得如此嚴重。   在我的生命中,離別總是來得如此突兀,沒有絲毫預兆,讓我完全來不及準備。   茫然轉過頭來,我不知所措地望向邪蓮,卻見到一雙悲傷的美麗眼眸,無聲地凝視著我,淚水……早已在眼眶中狂流! 第六章 愛的禮物   我不太記得離開海神宮殿時,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心情,但是相較於我初次進入時,我這次離開的心情卻沉重許多。   誠如武籐蘭所言,留在海神宮殿對邪蓮是最好的結局,等到某一天她體內的死靈邪氣被淨化殆盡,就能夠回復自由,離海上岸。   但在這之前,邪蓮只能被囚禁於深海之底,像是傳說中的人魚公主一樣,遙遙望著海面上粼粼波光,想像著陸地上的景象。   並不能說是誰的錯,也不能全部用報應來解釋,但或許……這可以說是某種程度的「物以類聚」。修練黑暗魔法的術者,沒幾個人有好收場,整顆心被仇恨所佔據、凶殘狠戾的人,自然就會招引鬼魅魍魎,百邪圍繞,在反覆的悲慘迴旋中,走上毀滅之途。   邪蓮,正是這條道路上的犧牲者,不曉得武籐蘭所謂的淨化,會否連內心的戾氣也一併洗滌,那樣當邪蓮離開海神宮殿時,就會真正放下執怨,獲得新生。   「洗滌邪氣的淨化過程,可能是一年半載,可能是十年八年,也有可能是三五百年,目前無法估算,只能看她的造化。」   武籐蘭給我的答案極為不負責任,但我卻也莫可奈何,當邪蓮激情地與我擁吻,反覆哭泣著要我別忘記她,我也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就是一定要把黑巫天女的人頭帶到她面前,聊表我的一點心意與責任。   我與邪蓮之間不是情侶,不是愛侶,但是我們兩人之間確實有牽掛,就像我與織芝、羽虹一樣……   不過,我並不是空手離開海神宮殿的,在我鎮定下來之後,便回復了應有本色;顧慮到前路艱險多難,黑巫天女並非易與之輩,要我兩手空空去幹人,我寧願繼續龜縮在海神宮殿裡干女人。   武籐蘭這個女人實在很厲害,除了精明能幹之外,收破爛的本事更有一手,巨頭龍長年在深海巡遊,許多因為戰鬥或海難而失落的珍寶,都被一一回收入海神宮殿,武籐蘭雖然說是已經把最貴重的東西給了我,但我卻懷疑她定有藏私。   「無頭騎士的出現,少主人你要小心,或許以後你還有機會遇到。」   這一點不用武籐蘭警告,我也心中有數,在幽靈船崩毀的最後關頭出現,無頭騎士絕不是什麼吉祥東西,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避之為宜,早點離開東海是上上策。   「主人,我也有禮物送你,等你上了岸就會知道。」   臨別時,邪蓮給我的啞謎讓我非常好奇,只是沒有什麼時間深究,因為我也同樣牽掛著被武籐蘭送走的阿雪、霓虹姐妹。巨頭龍巡弋於海中,偷偷救人的功夫很有一手,暗中操作海流,把暈倒的人送往安全所在,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只是,不知是否因為我離開時強索珍寶,武籐蘭懷恨在心,我出現在海面上的位置,竟然距離陸地甚遠,而且完全搞不清楚方向,陷身在海難處境中的我,認真質疑起武籐蘭殺人滅口的可能性。   (死婊子,我還有很多利用價值啊,這麼快就殺我!)   我心中極度懷疑,但在這時候,一艘揚帆大船卻乘風破浪而至,上頭所懸掛的旗幟,既非反抗軍、也不是黑龍會,而是東海最大的中立勢力,海商王丹羅的特殊骷髏旗,就這麼迎風破浪地駛來,在我眼前擲下了救命繩索。   「謝、謝謝水手兄弟……」   祈禱我來到東海以後的頻繁水難能從此告一段落,我衷心期盼上船之後不會被打劫,因為我現在全然沒有自衛能力,是最糟糕的狀態。哪知道,腳才剛剛踏上甲板,一陣醉人香風撲面而來,連同一具結實豐腴的性感肉體,一同撲進我懷裡。   才剛剛脫離海難,就有美人兒投懷送抱,這等艷福我自然是有殺錯、沒放過,一手飛快按放在那個又圓又翹的結實美臀上,才剛要重重拍一下,熟悉的脆嫩語音就傳入耳裡,讓我如遭雷殛,不敢置信地往後一仰,看清楚眼前的這名俏美人兒。   「一陣子不見,還是這麼有精神啊?帥哥哥,你現在是大英雄囉!」   「菲、菲妮克絲?」   揭去頭上那頂誇張造型的船長帽,放任一頭火亮紅髮恣意飛揚,菲妮克絲的海賊裝比上次更為性感火辣。   白色絲質襯衫大膽地撕去半截,交綁高托出豐滿的豪乳,也露出雪白的小腹;閃亮的銀墜腰帶下,火辣辣的三角熱褲,緊緊包著鼓凸凸的陰阜,褲襠中間凹下一條縫,將整個花房的輪廓,很明顯地勾勒出來,每一步行走動作,都搖晃著性感的臀波乳浪,我不用特別注意,就清楚感到整艘船上所有雄性生物的目光焦點都集中此處。   確實是個又辣又美的撩人魔女,不過我卻已經不是初次碰觸這具曲線完美的胴體,在暗自吞了兩口唾沫後,馬上鎮定下來,問出一個我納悶許久的問題。   之前我受到邪蓮暗算時,傷重得無以復加,雖然是靠李華梅輸功才穩住傷勢,但根據武籐蘭的說法,真正付出最多、元氣大量耗損的人,是那個使用精神力量把我從死亡關頭拉回來的術者。   不知道為何,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菲妮克絲,雖然說在契約完結之前,她肯定不會讓我這顧客提前身亡,血本無歸,但想到她可能為此做出重大犧牲,我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一直想要問個清楚。   「菲妮克絲,前兩次我在東海遇險的時候,是不是你救……」   「船長!我們還有多少時間才到火奴魯魯島?」   我對菲妮克絲的問話,被一個輕輕柔柔的女聲所打斷,當我尋聲回轉過頭去,只見一名作著素雅打扮,端莊嫻靜的美貌麗人,三十多歲的年紀,秀眉入鬢,妙目生輝,烏亮的青絲用荊釵束住,簡單披在肩頭,正緩步朝這邊走來,看到與菲妮克絲談話的我,一雙慧眸流露著好奇之色。   「這位是……」   「你是……」   雙方都用著疑問的語氣,但我心中卻是有了答案,因為這張明淨的玉臉和這襲片塵不染的白衣,讓我有著似曾相識的印象,之前透過海神宮殿的影像,我曾經見過這名美婦,看她用精湛的醫道手腕,治療阿雪與四大金剛。   「這位美麗的女士,是東海赫赫有名的白大神醫,白牡丹夫人,剛剛結束海商王丹羅大人的出診邀約,搭乘本船前往火奴魯魯島;而這位濕淋淋的美男子,則是大地上近年來聲名鵲起的英俠,約翰·法雷爾,目的地……也是火奴魯魯島吧。介紹完畢,兩位請多親近。」   欠身行禮,菲妮克絲的動作優雅得一如世家貴女,趁著我與白牡丹面對面說話的時候,不著痕跡地飄然退開,令我找不到理由出口把她留下。   「揚帆!全速航向火奴魯魯島,別讓島上的顧客等得心焦了。」   高舉手臂,菲妮克絲呼喝了一聲,所有水手轟然答應,快速動作起來,她自己拉起一根蕩來的纜繩,輕飄飄地順勢躍起,在悅耳的銀鈴嬌笑聲中,搖蕩向鼓漲起的風帆,曼妙姿態輕盈若仙,尤其是那凹凸有致的下半身曲線,實在是撩人之至。   菲妮克絲的腰相當細,而且一雙粉腿的姣好修長,絲毫不讓羽族女性專美於前,長腿細腰的加持效果,就讓那雙圓臀看來彈性十足;在半空中飛快晃過的時候,有意無意地輕輕扭腰,包裹在三角熱褲中的肉臀,就這樣性感地飛過我們眼前,讓每個男人看得心口猛跳,紛紛摀住褲襠,紅著臉逃竄開來。   媽的!真是一個又蕩又辣的小魔女!   看到菲妮克絲的背影消失,我才醒悟過來,這一次居然又被她逃過,幸好跑了一個,還留了一個,這位白大神醫的成熟風韻,較諸邪蓮的妖艷淫媚,更有一番良家婦女的端莊氣質,特別是說話時候輕聲細氣的典雅,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好人家,受過教養的閨閣仕女。   蕩婦淫娃吃多了,也會想要換換口味,不過對方是醫藥方面的頂尖人才,貿然玩些什麼淫藥,肯定會自取其辱,還是從長計議安全一點。   很出乎意料地,這名看似與世無爭的典雅美婦,居然也知道我的名字,而且還很客氣地說了幾句久仰之類的客套話,想要為我把脈診療。我大感意外,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上次心燈為我醫治痼疾,卻意外弄巧成拙,事後特別去信向這位世外名醫請教,才令她得知有我這樣一名古怪患者。   「白夫人和心燈居士很熟?那不曉得認不認識他的兩名高徒?」   「霓兒和虹兒嗎?妾身是從小看著她們長大的,她們倆最近好嗎?」   這話問得我一怔,猜到火奴魯魯島上多半沒有人對白牡丹提到她們姐妹。畢竟姐妹倆的近況都不怎麼光彩,自然誰也不肯當這惡人。   我支支吾吾的推詞混過去,讓白牡丹揚起她水蔥般的嫩白指頭,輕搭在我脈門上,作著診療。   把脈過程中,白牡丹身上傳來陣陣異香,清新宜人,那是長年接觸藥物所沾染的體香,聞起來的感覺很好;我偷偷吸著那股淡雅香氣,眼睛也不時打量白牡丹的動人體態,發現她雖然腰肢纖細,但胸部與臀部卻頗為有料,只不過由於衣著寬鬆,看不出確實的尺碼,留給人很大的想像空間。   「唔……你的脈象平穩,吐納之間毫無異狀,實在看不出有隱疾在身。」   「那就是完全健康囉?這真是好消息。」   我隨口回答,腦裡卻納悶一個問題,剛剛菲妮克絲介紹白牡丹的時候,稱她為白夫人,而她並沒有否認,換言之,這名美婦已為人妻,就不曉得是哪個男人這麼好運道,娶了這樣一個美嬌娘入門,也不曉得那個男人是生是死?她是個少婦還是寡婦?   「查不出你的病因何在,妾身真是學藝不精,但事情未必就此絕望,世上奇人異士所在多有,或許有人能治療將軍你的病症。即使是此地,海商王丹羅也有許多珍寶,妾身剛剛由那邊出診歸來,可以替將軍你修書一封,相信海商王會給妾身一點薄面。」   「是嗎?這倒是不必了。」   連這位舉世聞名的神醫都如此診斷,我不能習武的特異體質九成是沒藥可醫,想不死心都不行,但我卻沒有多少失望,因為連續幾次異遇後,我整顆心全放在更高深的淫術魔法上頭,能否練武已經不重要了。   哪想到,我這雲淡風清的反應,竟然得到白牡丹的讚賞,誇說我的心性善良,對於那些殺生的武技不屑一顧,明明可以修練天下一等一的武學,卻一點都不動心,這般具有慧心佛性的智子,真是世間少有。   如果這些話不是出自這名遠離俗世的女神醫口中,我肯定會以為是反諷。白牡丹的思想與口吻,古板得一如修行老僧,聽到有人不願意練上乘武功,就認為這是慈悲佛性,殊不知我內心還有更多的污濁慾望。   (唉……真是沒勁,怎麼總是碰上這種女人啊?如果是阿雪,應該可以和她談得很投機吧。)   不曉得白牡丹是否有修練魔法,抑或是修習武術,倘使真的有,多半也與慈航靜殿脫不了關係,因為她偶爾說話的時候,半閉眼眸、口念佛號的樣子,讓我慾念全消。這有一點不可思議,或許這名女神醫暗暗施了什麼手法,壓制我蠢動的色慾,才會造成這樣的效果。   但這段平淡的短暫旅程,最後卻仍發生了意外的小插曲。   當我們快要抵達火奴魯魯的力夏達港,可以清楚看到島上景物時,忽然吹起了一陣大風,令得船桅上的三面大風帆啪啪有聲,整艘船也一陣搖動。   那時,我正站在白牡丹的旁邊,從側面嘗試窺看她胸口上緣,注視白嫩微聳的肌膚和誘人的乳溝;由於她衣著端莊保守,我可以看到的部分並不多,只能忍住心裡癢癢的感覺,暗呼無奈。   但那一陣大風卻幫了大忙,將她的白色長裙陡然翻掀起來,兩條雪白誘人的美腿頓時裸露在外,我幾可窺見大腿根部豐滿圓潤的肌膚,還有款式樸素的棉布底褲,包裹住雪白渾圓的肥臀,清純中帶著性感,瞬間成為了刺激的強烈誘惑,令我傻傻地往她下身猛看。   「啊!」   見到自己兩條粉腿裸露大半,細滑光嫩,再看到我一副色瞇瞇的無良眼神,白牡丹本能地夾緊雙腿,但卻因為動作過急,海風太大,身形拿捏不穩,一下子往我這邊倒靠,我本能地伸手攙扶,哪想到碰個正巧,手肘碰著了她隱藏在如雪白袍下的渾圓美乳。   剎那間彷彿觸電般的感覺,真是過癮。從手肘上傳來的感覺,這名美少婦的胸部確實有料,漲鼓鼓的渾圓肉球,堅鋌而不失彈性,在我手肘上結實地一壓,跟著就分離彈開,短暫瞬間的美妙接觸,猶如電光石火,卻讓人無比回味。   白牡丹踉蹌連退兩步,臉泛紅暈,望向我的眼神帶著責備;雖然是已曉人事的少婦,但她的表現與邪蓮截然不同,反倒像是阿雪那樣的清純少女,看來縱使曾為人妻,也沒有多少床笫經驗,有很高的可能是寡婦。   這個發現,讓我有一種見獵心喜的期待,不過還沒來得及進一步發展,就被打斷,一名頂著大光頭的虯髯大漢從船艙中走出,表示馬上就要停靠岸邊,要我們有所準備,我正納悶這個架子很大的男人是誰,白牡丹卻一臉愕然地看著我。   「這位是本船的船長先生啊,你不是剛剛才見過的嗎?」   「我剛剛見過他?」   「是啊,剛剛我過來之前,你不是一直在和他說話嗎?」   「啊!和我說話的人是……」   說到這裡,我腦裡靈光一閃,往周圍看去,只見菲妮克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形影,船員們也都沒有了剛剛的記憶,很熟稔地向那名大光頭船長打招呼。很明顯,這個大光頭才是真正的船長,而巧妙操作記憶混入的菲妮克絲,則是開溜不見了。   真是神出鬼沒的女人,讓我想不透她到底是來這裡作什麼的,總不會是單純迷戀上了角色扮演,所以沒事就到這邊來扮海盜船長?   船還在外海,就有護衛艦迎了上來。白牡丹是反抗軍的頭等貴賓,這次與黑龍會的激烈戰鬥,肯定造成不少重傷者,正等著她回來醫治解救,不容有失,所以我們的船才一打出旗號,馬上就有四艘護衛艦靠近,把我們圍在中心,護送進入力夏達港。   然而,當護衛艦上的軍官向白牡丹行禮後,看到了站在她身旁的我,卻顯得大吃一驚,跟著,整船人一起向我舉手致敬,「啪」的一聲站得筆挺陡直,一個個漲紅臉的表情,像是見到什麼傳說中的英雄歸來,行著崇敬的至高禮儀。   (呃……怎麼會這樣?這是在搞什麼東西?)   我還在驚訝,那邊已經把連串的火箭旗花發上天空。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對我的恭敬態度,我肯定會以為是撞到了仇家,馬上會有大隊人馬圍過來。   之後,十多艘大小不一的戰艦從港口駛出,對我進行英雄式的歡迎,在一眾軍官的崇敬目光中,我才知道自己的名號與相貌,已經被貼在反抗軍勢力範圍內的每個角落,向人們洋洋灑灑地介紹我的偉大戰績。   日前黑龍會與反抗軍的一場大戰,由於第二批援軍及時感到,加上羽族女戰士的活躍,最後是以反抗軍大勝來告終,只是黑龍會艦隊固然傷亡慘重,反抗軍那邊卻也絕不好過,傷亡率甚至超過五成,元氣大傷,假如第二批援軍沒有來,又或者幽靈船能再一次重組發動,反抗軍肯定會被殺得片甲不留。   這是一場注定會留名史上的大戰,也是一場累積在屍山血河上的慘勝!   而在這樣的慘烈勝利中,我所立下的幾筆功績,就成了最引人矚目的焦點。若沒有我事先重創了黑龍會的術數高人,令得黑巫天女、天海幻僧不能參戰,這場戰爭會在更不利的狀態下開打,更沒有希望逆轉為勝。   若沒有我斬殺黑龍會第一猛將,憑武奸異魔第七級修為的強橫力量,仍是有大把實力在最後逆轉戰局,讓反抗軍付出更慘重的代價。若沒有我冒死登上封靈島,擊沉幽靈船,反抗軍早就全軍覆沒,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這幾份功績,經過反抗軍領袖李華梅的親口確認,成為這場戰爭的最大榮耀,尤其是第三項,儘管沒有人知道我是用什麼手法辦到,可是數百年來成為東海海民最深夢魘的幽靈船,卻是在我手中瓦解沉沒,阻止了天地三光永遠沉淪的黑暗未來,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奇跡!   一夜之間,我成了東海上家喻戶曉的傳奇人物,特別是對於那些既不臣服黑龍會、也看反抗軍不順眼的第三勢力,擊沉幽靈船的我,人氣甚至超越李華梅,得到他們最高的敬意,一種與白大神醫相同,因為拯救了千千萬萬人所得到的敬重,只是白牡丹行醫十數年,我卻是得之於一夜。   然而,這名擊毀幽靈船、拯救了無數東海海民的大英雄,到哪去了呢?   在戰爭的最後階段,所有人都看到解體中的幽靈船高速墜海,引發強烈爆炸,但無論人們怎麼尋找,就是找不到我的蹤跡。事後,反抗軍司令部為求慎重,只是更努力去搜索,卻不作任何公開發言,這就令得「約翰·法雷爾戰死沙場」的謠言不脛而走。   幸好,在悲傷氣氛僅止於耳語,尚沒有廣傳開來之前,我就與白牡丹一同乘船回歸,在人們一副見到鬼的錯愕視線中,無限風光地凱旋入港。   二十一響禮炮,震破雲霄,代表最高規格的致敬禮節,但隆隆炮聲卻仍比不過岸上群眾歡呼的震耳欲聾;站在甲板的最前端,看見岸上黑壓壓的一大群人,無數民眾扶老攜幼,扯開嗓子高聲歡呼,用盡每一分力氣向我揮手,表達對英雄的愛戴,我心中也有一份難言的感動。   「少年得意的英雄,看到這麼多人歡迎你,感覺怎麼樣?」   白牡丹的問題,我只是笑而不答,因為這種感覺雖然不錯,但對我卻並不陌生,之前在阿里布達我就曾經嘗過幾次,並且迅速品嚐到由得意雲端迅速摔下的失落,所以現在受到歡迎,我欣喜之心已淡,反倒是警惕的理性馬上提醒自己。   「難得大家那麼高興,哪位士兵老兄幫我一下,把這個皮囊拿去掛了。」   我現在變成萬眾矚目的焦點,一個請求出去,馬上就被實行,而且還是由船長親自來跑腿,把我腰間的皮囊拿去高掛在船首。   「法雷爾將軍,不知道那個皮囊裡頭是……」   「哦,不太好認了,不過是前黑龍會第一猛將,武奸異魔的人頭。」   「啊?武奸異魔的人頭?」   黑龍會與反抗軍長年交戰,慘死在武奸異魔手裡的反抗軍大將不計其數,人人都把他恨得咬牙切齒,卻也避之唯恐不及,聽說他是被我幹掉,本來還有些懷疑,但親眼看到他碎裂的人頭後,迅速由驚訝變成了狂喜,當那個頭顱被高高掛起,岸上人群頓時掀起又一波興奮呼叫。   (死大塊頭,和老子爭女人,現在連死都要你死得面目全非!)   看見武奸異魔的人頭被高掛起來,我感到一絲快意,比被大批人群歡呼還要喜悅得多。只是,頂著「格殺黑龍會第一猛將」的高帽子,我卻也不能不想到,那張天外飛來的奪命紙牌。   (媽的!天底下哪有高手會用張牌來當武器的?一定是變態……變態……)   想到那個變態,我的心情就好不起來,不過這時船已經在停泊,我在岸邊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四大金剛的傷勢,在白大神醫的治療下已經好得差不多,四名殘疾青年向我揮手,豎起了大拇指。   加籐鷹站在四大金剛的後頭,高壯瘦長的體型,讓他猶如鶴立雞群一般顯眼;卸下戎裝,再次帶起了廚師帽,對我揮手微笑,絲毫看不出他曾在戰場上猛若龍虎,橫掃千軍。   茅延安與心燈居士也來了,但比起大名鼎鼎的心燈居士,茅延安似乎獲得更多的矚目,也許是他在這次戰役中站立船樓、英勇擊鼓的雄姿,讓他獲得東海海民的青睞吧。   卡翠娜和一眾羽族女戰士,全都在港口邊上,似乎在進行警戒工作,不過卡翠娜的眼神卻出奇地沒有看我,而是瞄向心燈居士的方向,就不曉得是在看心燈居士,還是茅延安。   李華梅理所當然地也來到港口,站在人群最前頭,身邊卻站著我所牽掛的小阿雪,一個身披戎裝戰袍,一個卻是魔法師裝束,夏華冬雪相互輝映,兩張不同神韻與氣質的傾城仙容,讓人看得連話都忘記怎麼說了。   我朝她們兩個揮了揮手,李華梅也對我點了點頭,阿雪卻是欣喜得跳起來揮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狂流著喜悅的淚水,又笑又哭,對我的「死而重生」歡喜到極點。   阿雪俏美可人的模樣,讓我胸中的慾望再次蠢動起來,想到今晚可以把她壓倒在床上,恣意把玩她豪碩的乳瓜,享受她柔膩的胴體,讓雪白乳汁在肌膚上橫流的淫靡畫面,我胸口就整個熱了起來。   不過,居然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道勁風由上空飛飆衝下,來勢奇快,我只看到眼前一花,跟著就被一股大力給撞倒在甲板上,骨痛欲裂。   「刺客!黑龍會的刺客!」   「法雷爾將軍遇刺了!」   聽到身邊的軍官們惶恐喊叫,而掌心又確認壓在身上的這具軀體奶圓臀翹,我的第一個念頭,還真以為是鬼魅夕來取我小命。不過,我很快就知道不對,因為我雖然沒有見過鬼魅夕,卻認得出她的眼神,那絕對不是這樣一雙歡喜癡戀,燃燒著熾烈愛火的眼睛。   等等……愛火?   我被這個發現嚇了一跳,稍微後仰拉開一點距離,卻發現眼前的美麗面孔竟然是羽霓。   (這髮型……是羽霓沒錯,她墜海後被撈起來了?那羽虹呢?呃,我記得她好像還受到邪蓮的……)   心裡瞬間閃過許多念頭,但在我有所動作前,羽霓一下子貼靠過來,熱情如火地摟住我脖子。   「摯愛的主人啊,歡迎你的歸來,這是我迎接您的禮物。」   在幾千雙錯愕眼神的注視下,羽霓肆無忌憚地獻上熱吻,大膽的程度令人瞠目結舌;至少我就看到心燈居士一副眼睛快要瞪出來的驚訝模樣,看著他的女弟子與我擁抱痛吻。   下一刻,力夏達港掀起了史無前例的震天掌聲,歡呼浪潮直衝雲霄,因為再沒有比這幕美少女獻吻更具意義的英雄歡迎式了,將來肯定會透過畫師手筆,成為歷史。   但是,置身於這幕歷史畫面中心的我,卻感到非常不妙,羽霓不只是熱吻,連那隻小手都不安分地摸往我褲襠,當我瞥見她雪嫩頸項上的牙痕,頓時想起離開海神宮殿時,邪蓮對我說的話。   「主人,我也有禮物送你,等你上了岸就會知道。」   唉,邪蓮啊,你媽媽難道沒有教過你,送禮也要看時間與地點嗎? 第七章 龍女多情   羽霓與我的擁吻,在力夏達港掀起了巨大騷動,雖然表面上非常風光,但在事後,羽霓立刻被拘禁起來。之前她被黑龍會所俘虜,並且受到操控,攻擊羽族同族一事,雖然沒有廣為人知,但相關人士卻都知道,現在莫名其妙回來了,自然會被拘禁起來檢查。   檢驗結果,羽霓體內蘊含著不明的毒素,而且內分泌的情形相當怪異。這是理所當然,被吸血鬼所咬過、控制的女人,體內怎麼可能正常?於是,羽霓就順理成章地交給了白牡丹作詳細治療。   有人曾經說過,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有時候會變成一場夢魘。如果自己沒有福分,橫禍總伴隨著橫財而來。   很明顯,邪蓮送我的這件厚禮,我是無福消受了,換作是其它時候、其它對象,我其實很高興見到有美少女投懷送抱,但假若這個對象是羽霓……天啊!可不可以換一個啊?   之前,我曾經很努力地想把羽霓弄上手,但比較起霓虹兩姐妹的價值,我在羽虹身上投下的心血、羽虹本身的價值,都比羽霓高得太多,兩者之間要我選一個,毫無疑問是羽虹。   我曾經與羽虹約定,絕不對她姐姐出手,用以換取她對我的服從。說話算話,是交易最起碼的基礎,如果我主動破壞這個約定,我和羽虹的交易將不復存在,縱然以後還能以強勢壓制她,但卻無法令她情願為我辦事了。   再者,看心燈居士那時的表情,顯然極不認同羽霓看上我這種貨色,要是我不識好歹,硬是把羽霓給搞了上手,最後很可能得罪這名大高手,得不償失。   而我擔心的事情,僅僅一夜就有了解決,白牡丹給了一個難堪而沉重的報告,讓心燈居士和羽虹一下子愣住。   「我曾治療過被吸血族咬過的病患,但從沒遇過這麼強的控制力與催淫效果。目前,靠點穴封鎖行動的辦法,只能支撐一時,如果不用正確藥物治療,或者不讓霓兒……發洩,吸血鬼毒素將會深入骨髓,最嚴重的情形……可能變成失控的淫亂化。」   說得簡單一點,就是淫毒入腦,無可救治,這個回答重擊了羽虹與心燈居士,而他們當然不可能讓羽霓「循正常管道」發洩,唯一選擇就是讓白牡丹治療,然而,東海並沒有他們所需的藥物,為此得要離海上陸了。   由於羽霓襲擊過同族,為了避免尷尬,心燈居士和羽虹決定帶她離開東海,進行治療,在隔天一早便乘船與白牡丹同行,據說是前往金雀花聯邦。   霓虹姐妹的離開,固然令很多人遺憾,不過從結束戰爭的隔日起,很多事情都慢慢回復平靜。   李華梅與黑澤一夫的交手,據說是李華梅佔了上風,擊傷了黑龍王。這一點反抗軍大肆宣傳,黑龍會則不作回應,看在一般人的眼裡,當然是比較相信熱烈慶功的這一邊。   以卡翠娜為首的羽族女戰士,由於這次在戰場上表現傑出,大幅提升了地位,可以想像,往後勢必會更得到重用,比起之前在南蠻的惶惶不安,現在每一名羽族女戰士都神采奕奕,自信滿滿。   加籐鷹與四大金剛重回到了飯堂,繼續他們的工作。五個人當中,加籐鷹的傷勢最為嚴重,與武奸異魔的那場最後決鬥,讓他經脈重創,估計沒有個一年半載,絕對難以痊癒。   不過,慈航靜殿長老傳功一事,在加籐鷹的要求下,我們保守了秘密,不想給他惹來太多麻煩。   當一切事務塵埃落定,我也要開始辦正事,仔細想想,來到東海好一段時間了,卻沒機會與李華梅好好親熱一次,這真是沒道理。而就在我花了一整晚功夫,幫阿雪壓制完運使黑魔法所造成的反噬作用後,一張沒有署名的邀約短箋,也被送到我房裡。   約見面的地點,是在火奴魯魯島上的一處休閒沙灘,細細的白沙、燦爛的金色陽光、棕櫚樹在海風中搖擺綠葉,只要是沒戰爭的時候,這裡就是很有名的觀光所在,當我依約來到沙灘,看到大批人群來來去去,到處都是趁非戰時期來此休閒的青年男女,不由得吃了一驚,想不到李華梅會約我在這公共場所見面。   (奇怪,她不怕給人知道嗎?要是被人曉得李大提督有了男人,反抗軍只怕馬上會發生權力鬥爭吧?)   這件事讓我心中納悶,一面環視周圍穿著清涼的比基尼美女,一面漫步在燙腳的白沙上,偶爾還看到頭戴鮮花的少女,扭臀跳著著名的草裙舞。   突然,十尺外的攤販前頭出現了一道人牆,伴隨著隱約的動感樂曲,人們好像正為著什麼事情而騷動。   穿過重重人牆,我發現了騷動的中心,一名穿著惹火泳裝的黑髮麗人,正用力甩著頭,配合著充滿熱帶風情的輕快樂曲,有如楊柳般的腰肢性感款擺著,搖動腰間所纏的輕薄紗裙,雪白的藕臂輕舞飛揚,舞出一個又一個動人心魄的曼妙姿態。   她穿著一件性感的連身泳裝,單肩帶的設計,露出了雪白的右肩和渾圓美乳,尤其是那道深深的乳溝,在亮銀色的泳裝勒襯下,格外惹火;挖空的泳裝中段,裸露出了大片雪嫩的肌膚,後方更是大膽地幾乎暴露整個背部,讓人們讚歎著她的肌膚嬌嫩、曲線性感,卻也惋惜那條纏腰的紗巾遮住一雙美腿,讓人不能盡窺全貌。   黑色的長髮在雪肩搖曳,深色的墨鏡在遮住眼眸同時,也掩飾了無雙麗容,但儘管如此,在那熱情奔放的舞姿中,仍是流轉著一股狐媚魔力,令得所有男性遊客大受吸引,紛紛圍繞在她週遭,爭著大獻慇勤。   在樂曲中翩翩起舞的青年男女還有很多,但卻沒有人比她更耀眼,彷彿是一枚神秘深邃的寶石,又彷彿是一顆熱力四放的火球,不只引起所有男性的驚歎,甚至還有不少青春少女停下熱舞,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無論男女,人人都為著那高佻修長又火辣的倩影而迷醉。   「這是誰啊?我從來沒有在島上看過她?」   「火奴魯魯島上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美人?」   「是女兵還是軍官?這種美人不可能沒有名氣,嘿,早知道火奴魯魯這裡有寶,我們一早就申請調來這裡當差了!」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全都聽在我耳裡,本來我也算是東海最近的名人,不過人們的視線全被這神秘麗人所吸引,竟然沒人發現我到了這裡。   而儘管變了髮色與髮型,額上也沒有龍角,儼然如同人類女性,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位神秘麗人就是東海最美麗的龍女,李華梅。倘使讓這些軍官知道,眼前這具火熱性感的香軀,就是他們每天都戰戰兢兢敬禮的提督首領,不曉得一個個會是什麼表情?   (怎麼打扮成這樣?真是惹火得要命,不過……還真是對我胃口,這樣子光天化日的約會,比偷偷摸摸還刺激過癮。)   領悟了佳人的心思,我並沒有魯莽出聲,而是慢慢走到她面前,像是要邀她共舞似的橫生出手。   樂聲驟轉高昂,但是熱舞中的美人兒卻停了下來,嘴角綻出笑靨,輕輕搭上了我的手臂,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失望的轟叫聲,一半是氣憤有個不識相的笨蛋打斷了眾人眼福,一半則是妒恨美人兒居然看上了這個笨蛋,而置其它俊男與美男不顧。   不過,咒罵聲音很快變成了驚奇,人們到底認出了我來,東海的戰爭英雄本就是矚目焦點,好奇的人群迅速圍了上來,正當我覺得不妙時,拉著我的那隻玉手忽地一緊,我們兩個人拔足飛奔闖出人群,一路上撞翻不少飲料、烤肉串與爆米花,儘管耳邊連串破口大罵,但我與她的心中卻滿是喜悅,忍不住邊跑邊笑出聲來。   衝出沙灘,前面就是碧藍大海,陣陣白色浪花湧來,儘是一片碧海連天的遼闊風光,我水性不佳,但身邊的麗人卻沒有停步打算,在我出聲抗議之前,已經一頭被拉得衝進海裡,一下子就給帶得游出好長段距離。   「……嗚……我……我不會游……咕嚕……」   幾個浪頭一打,我嗆了滿喉的鹹味,腳下踏不著實地,正狂喝了幾口海水,想要掙扎回海面,突然一雙豐潤的溫暖唇瓣,熱情地吻上了我的嘴巴,送來了芬芳的空氣,還有比任何美酒都更為馥郁的香津。   漂流在大海碧波之間的擁吻,我終於體會到了東海女兒家的熱情與浪漫,恍恍惚惚,令人只願此刻永恆保留,縱使就此永沉於大海,也無悔……   ******   「嘩啦!」   清亮的浪花迸破聲響,一道修長而姣好的美人魚倩影,破碎海面,用一個矯捷強勁的動作翻浪掀波,在空中畫出一條美得令人屏息的銀亮弧線後,重新破入萬頃碧海中,濺起白色浪花。   強而有勁的翻躍姿態,讓人想起汪洋中的海豚,可是那具被銀色泳衣所包裹的英艷香軀,美腿與美臀的誘人曲線,卻是讓我每次看到,心頭都是一陣狂跳,想起我們剛剛浮沉於藍天碧海,毫無保留地需索著彼此,縱情交歡,暢快淋漓,種種大膽香艷的畫面,像是一場清晰卻不真切的春夢。   距離我上一次進入她體內,已經相隔十二年的歲月,李華梅彷彿把這些年來所積鬱的旺盛慾火,一次點燃燒盡,在海中的狂野艷姿,讓我幾乎懷疑如果周圍不是冰冷海水,我們兩個人可能會熊熊自燃於焚身烈火中。   最後,我們兩人漂流到附近的一處小島,確認這裡沒有他人後,李華梅全無疲態地躍入海中暢泳,我則躺在沙灘上休息,看著她美妙的身軀,不住在碧波間載浮載沉,心中泛起甜蜜的幸福感覺。   春風、夏花、秋月、冬雪,舉世無雙的四大天女中,我已經與其中三名有過肌膚之親,床笫合歡時,確實各有不同的撩人風姿。   月櫻姐姐天生媚骨,一身冰肌玉膚看似羸弱的鮮花,不堪狂風暴雨摧殘,惹人楚楚愛憐,但越是與她合體交歡,她就像受到雨露滋潤,越顯得狐媚騷艷,讓男性生出燒不盡的慾火,瘋狂迷戀她的高貴香軀,想撩撥出她端莊之下的淫艷。   阿雪肥臀巨乳的凹凸曲線,正是最惹火的魔鬼身材,配上她的狐尾狐耳,本來是最理想的淫虐對象,偏生她嬌羞靦腆,每次稍稍一碰,就害羞地欲迎還拒,那種一面羞得哭泣,一面跨坐在我身上扭屁股的艷姿,是她的獨有風情。   李華梅經年練武與戰鬥的結實胴體,健美而不失優雅,彷彿是頭蓄勢待發的雌豹,每一寸滑嫩肌膚下,都蘊含著爆發性的力量;縱情交歡時,更有如一個精力充沛的女鬥士,男性必須要使盡渾身解數,才能將她征服,贏得這場肉搏戰。   三種不同的絕世艷姿,在腦中細細回想與品味,除了感到身為男兒的榮耀外,也讓精力伴隨著慾望,再次充盈回身體。   「啊!好舒服,自從舉兵討伐黑龍會以後,我就很少有時間作練武整軍以外的事,在以前……我很喜歡這樣子下來游泳個一整天的。」   盈盈笑語中,回復本來相貌的李華梅,從海中漫步上了沙灘。皎潔的白色龍角俏立頂上,翠玉般的龍族碧發,打濕了貼住臉頰,亮晶晶的水珠兒順著下巴滑落,如同曉露芙蓉般的明艷照人,只可惜……這等美麗的風情,東海之上沒有別的男人能夠見到。   我沒有特別站起身,擺出紳士禮儀去迎接李華梅,因為身為東海最具吸引力的女性,她身邊怎也不會缺少猛獻慇勤或是故作姿態的男人,如果作這些事可以打動她的芳心,那怎也輪不到我。所以,我只是仰躺在沙灘上,欣賞她的泳裝與動人體態。   不愧是東海最美麗的女人,李華梅身材出眾,要前有前,要後有後,艷麗非常,渾圓的玉峰擠露在泳衣外,乳溝深不見底,銀色布料上被頂出兩粒凸起,襠部緊勒著她的玉戶,印出了花唇的深刻輪廓,兩條誘人的大腿溝都露在外面。   「盡量看吧,這套泳裝是為了慰勞你的辛苦,特別買來穿給你看的,開高叉的呢……呵,我也好多年沒穿過這種泳衣了呢。」   主動迎著我的視線,李華梅故意挺胸叉腰,渾圓的臀部左右腰擺,自信地展示著她結實而健美的好身材。   「喂喂喂,我這次打生又打死,差點還被武奸異魔活活打死,搞得滿身是傷,你穿泳裝晃個兩下,就想打發我了嗎?」   放大膽子說話,我隱約覺得李華梅的態度有些變化,好像在告訴我,在領導者的尊嚴下,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正常女性,有著正常女性的情與欲,這些弱點不能讓其它人知道,但在我面前,她想拋開自己身份與職責的壓力,放縱一番。   「華梅……」   「不,叫我畫眉。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想用回以前的名字,和你私下在一起的時候……我是李畫眉。」   坦率磊落的言語,印證了我的猜測,以這句話為開端,我和李華梅的關係進入新領域,儘管我們相見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出來,但在四目相望時,我們卻都覺得彼此彷彿已經交往了十二年。   「好啊,那……畫眉你還等什麼?過來吧!」   我微笑起來,拍了拍李華梅露出泳衣外的小半個屁股,換作是別的男人,這時候早就粉身碎骨,屍體飛到大海的另一頭,但當我掌上傳來美臀的結實觸感,李華梅卻暗示讚許地笑了笑,直接在我身邊坐下,主動地吻我面頰。   「這次也要謝謝你那小女徒,還有茅老師,如果沒有他們率軍來助,我們的傷亡一定遠遠不只如此……」   「這種時候不要提掃興公事啦!還是你已經嘗到忌妒的滋味了?」   「小情人,這算是你的挑逗嗎?」   「不,這才是。」   我微微一笑,雙手拉住李華梅香肩往懷裡一拉,她便順勢伏在我胸口,閉上美麗的雙眸,像一個平凡女子般等待被擁抱的幸福,任我慢慢吻上朱唇,一動也不動。   「嗯……這個挑逗……很好……」   我在李華梅臉上和唇上亂吻,她的鼻息漸漸加重,呵氣如蘭,當我吻到她堅挺的酥胸,只感到全身血氣直往腦上衝,猛地低趴下身來,雙手抱住李華梅修長的玉腿,臉埋入她雙腿間,舌頭貼在泳裝的底部舔弄起來,重續剛才在海底的結合。   淫術魔法的傳人不是浪得虛名,更何況我常靠舌頭混飯吃,前後沒有多少時間,美麗的龍女已是嬌喘吁吁,玉首後仰,一頭翠綠的髮絲輕輕搖晃,臉上神態由明艷變為嬌媚,發出蕩人心魄的嬌吟。   「把泳衣脫下來吧,還是你喜歡我直接這樣和你作,玷污你特別買來的這件泳衣?」   仍舊是得不到回答,但從李華梅笑著仰起頭,沒有拉開肩帶解衣的動作,已經回答了一切。   我雙手輕輕搭在龍女的翹挺圓臀,將銀色泳衣的襠部撥開,跟著就把肉莖抵在火熱的花谷縫口。   李華梅眨了眨眼,大膽地伸手抓住了肉莖,配合我沉腰一挺,肉莖在李華梅的帶領下,衝開了膣肉的包圍,向花房深處挺進。我一開始就發動狂猛攻勢,除了衝刺,也貪婪地愛撫李華梅光澤白嫩、凹凸有致的胴體,細細地欣賞著。   「唔……如果反抗軍裡的其它人,看到我趴在你身上,這樣子操他們的領導人,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狂野甩著碧玉似的綠發,李華梅摟住我的脖子,圓潤的乳房上下跳動,雪白的屁股前後地挺動著,使肉莖在龍女的美肉裡進進出出,發出一陣陣撩人的拍肉聲。驚人的充沛體力,讓她像是一頭雌豹般難以馴服,不只在歡好動作上,就連在合體交歡中,她的機智仍沒有絲毫遜色。   「要問嗎……啊……如果你那頭美麗的小狐狸……看見你這樣和我親熱……不知道她會不會忌妒……啊……會不會……啊……傷你的心……」   真是厲害的反擊,我在言語上輸了一城,就只能在肉體上加倍努力,正面打贏這場肉搏戰。   挺動腰部,我把李華梅雙腿向兩旁分開,猛力的抽動,帶著紅嫩的陰肉翻進翻出,汗水混合著淫蜜,由她的腿間流到沙灘,更把泳裝的下半截整個打濕,貼在雪嫩肌膚上。   「啊……小情人……再用力些……像你以前那樣……哦……」   我雙手伸進泳衣,翻弄把玩著一雙堅實美乳,把美麗龍女壓在身下恣意侵犯,她抬起雙腿,緊緊夾住我的粗腰,讓我一次次深深插入她體內。   或許是因為之前在海中已經激戰過一場,我們這次搞了一刻鐘左右,就把她帶到了快樂的極點,察覺她喘氣凝重,玉體微顫,花房連同膣肉一起哆嗦著吸吮著我的肉莖,令我就此失控,一股股的火熱白漿噴向她花房深處。   「嗚…………」   高潮中,李華梅緊緊抱住我的背,兩條雪白的大腿分到最大限度,玉戶緊緊貼著我下身,沒有一絲間隙,下體青嫩如玉的恥毛,由於沾滿了淫蜜而變得雜亂,貼在玉戶附近,至於這件專門準備的銀色泳裝,則是被玷污得一塌糊塗。   「怎麼樣?雖然不敢向別人誇耀,但應該還可以餵飽你吧?」   「哈哈哈,別太囂張喔,小情人,你還沒真正看到東海女兒家的熱情呢。」   李華梅臉色紅潤,美目緊閉,在喘息中輕聲說話,嘴角還略帶一絲滿足的笑意,似乎還在回味剛才激動的時刻。   「是嗎?我很富有好奇心,就讓我好好見識一下吧,反正……太陽還沒下山,應該不會有不識相的人來打擾吧?」   我笑著扶李華梅起身,想要換個姿勢,再繼續下一輪的親熱,但卻聽見她的輕聲軟語。   「小情人。」   「嗯?」   「你願不願意……留在東海?」   輕輕的話語,卻如雷貫耳,讓我親吻她胸口的唇,一瞬間停頓下來。   ******   在來到東海之前,我只把這定位成一次短期的旅程,所以直到李華梅對我提起為止,我都以為自己做完該做的事之後,便會離去。   這件事,李華梅只向我提過一次,之後就像是從未提過一樣,絕口不提,只是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裡,不住與我秘密幽會,每晚同食、同笑、同寢,親密一如新婚夫妻。   不過我知道,她一直在等我的回答。   李華梅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女人,再重要的事情,她也只會拜託人一次,絕不會反覆說廢話。她要求我留下,與她一同對抗黑龍會,這已經是她生命中難得的主動請托,顯示了她對此事的在意,不過,我卻遲遲作不出回答。   其實仔細想想,就算答應李華梅也沒什麼,她很重視我,願意與我共創事業與分享未來,阿雪也很喜歡火奴魯魯的環境,我又剛剛成為這裡的人民英雄,備受尊敬,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我留在東海,前途肯定比到處流浪尋寶要看好得多。   只是,或許是因為加籐鷹帶我所見識到的那些「真實」,令我產生了動搖,我還需要更多的思考時間。   我的猶豫,李華梅一定看得出來,但她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依舊維持著與我的秘密交往,每當夜色漸濃,我們兩人就易容改扮,私下相會,像是把一生的愛戀用盡於一夜般,瘋狂地合體交歡,在火奴魯魯島上留下無數想到都會臉紅的熱情痕跡。   「約翰,你真是我的幸運星,有你陪著我,我就覺得一切都會不一樣!」   李華梅總是這麼對我說,就差沒有明白說出「留下來吧」,而我也彷彿真的帶給她好運,不但毀滅幽靈船,引導反抗軍敗中求勝,甚至在戰後不久,同樣在這場戰爭中元氣大傷的黑龍會,主動派使者締結和平契約。   黑龍王傷在李華梅手下,黑巫天女重傷,武奸異魔戰死,天海幻僧陣亡,加上艦隊與士兵的死傷,黑龍會的主戰力大受打擊,所以與反抗軍締結契約,雙方十年內互不侵犯。儘管大家都認為,頂多兩年,這個合約就會被撕破,不過能有兩年的平靜時間,對反抗軍、對東海都是好事。   和平約定在火奴魯魯島上締結,黑龍會一方所派出的使者,是剛剛接替天海幻僧職位的新任海將軍,當阿巫與擔任公證人的我相互握手時,在這狡猾老友的眼中,我看到了彼此心照不宣的喜悅與得意。   「老友,你要小心兩件事。第一,你這次破壞龍王陛下的大計,他再次將你列為必殺對象,雖然你本來就是前三名,不過現在賞金更高,會派來刺殺你的人力更多。」   趁著人們不注意的時候,我與阿巫短暫交談了幾句,得到黑龍會的消息。   「第二,這次我除了締結和約,還帶了一份密件給李提督,聽說是一些證據,可以用來指認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留心一點,最近反抗軍這邊一定有變化。」   我簡單祝福老友陞官,但卻也遺憾他沒能告知我最想知道的秘密,為何鬼魅夕會出來救我?   對於和平約定,李華梅表面上雖然無動於衷,但私底下卻著實歡喜,締結和平約定的當晚,我們在一間僻靜的小木屋裡,聽著屋外隱約的海潮聲,肆無忌憚地激情交歡後,她貼在枕邊,對我說著她的種種理想,還有對未來的展望,在消滅黑龍會之後,如何以龍神族為骨幹,重建東海地方的秩序。   「約翰……和我一起消滅黑龍會吧!之後,我們可以一起治理東海,你不是很喜歡這裡女孩子的熱情奔放嗎?東海是最適合你的地方……」   我微笑不語,溫柔地吻上李華梅的唇,她的小舌靈活地鑽進我嘴裡,手也搭在我的背上,將我拉近,讓兩具發熱的軀體緊緊相貼,再次結合在一起。   「別說這個,畫眉,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會幫你把這些煩惱都忘掉……」   吻著花朵般的唇,撫著白膩的臀,我用最狂暴的節奏,激烈地在龍女的體內抽送,李華梅痙攣似的搖擺著頭,讓我吻她的臉蛋、嘴唇、耳珠、頸項,發出媚人的呼吸聲。   「嗯……小情人,作你想做的事吧,今晚……我是你的畫眉……」   李華梅微微嬌喘,香汗遍體,扭動著雪白的胴體,一雙修長的玉臂勾住我脖子,粉嫩雙腿更是纏著我的腰,唇又被我吻住,兩條舌頭反覆糾纏,津液滿口,依稀之間,只見她動人雙眸中,滿是深刻的情感。   漫漫良夜,我們在木屋裡縱情歡好,直到她滿足地閉目睡去,我才在她飽滿的玉乳上親吻一記,不甘不願地外出赴茅延安的約會。   其實茅延安已經找了我幾天,要我晚上出來,有重要的事情與我商量,但每天晚上我都有龍女可幹,誰要聽一個不良中年說話?直到今天被煩得受不了,我才答應說如果幹完李華梅還有空的話,就與他碰面。   (媽的,該不會惹了什麼麻煩,要我來擺平吧?)   我踱步到約定的海邊,只見沙灘上堆了一個柴圈,正在熾烈燃燒;約我出來密談的茅延安,看上去好像滿懷心事,愁眉不展,背負著雙手,繞著火圈踱步,連我到了身邊都沒發現。   「喂!老鬼,莫名其妙把我找出來作什麼?」   「哎呀!賢侄,我等你好久了,快點過來坐下,我有重要的事對你說。」   語音愁苦,茅延安的臉幾乎皺成一團,那個樣子看起來,像是便秘多過心情憂鬱,讓我一看就想掉頭走,不過仍然是被他一句話給攔住。   「賢侄別急著走啊,大叔有重要的話要說,是一件有關別人的事……我要先說明,這是別人的事,不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喔。」   似曾相識的一句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當初在霧谷村,茅延安也是用這樣的方式,向我揭露了霧谷村的大秘密,只不過因為我個人的誤解,沒有搞清楚裡頭的意思,現在他又用這樣的口氣說話,看來果然是有重大秘密要對我洩漏。   (不可能是他自己的事,難道他要抖出誰的秘密來?)   我納悶起來,也就不再多扯,在火堆旁坐了下來。   「好吧,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話說在前頭,這件事是我朋友的秘密,我答應過他不告訴別人的,現在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別的人喔。」   「吵死了,再不說我就走了。」   「好啦好啦,事情是這樣,以前有一個男人,他本來是個武將,戰功彪炳,威震敵我雙方,但後來他又不作武將了……嗯,我這麼說,並不表示他後來改當廚師了喔。」   真是夠了,你對這個朋友的暗示也未免太清楚了吧?多幾個像你這樣的朋友,這個世上就不需要敵人了。   「這個朋友雖然屬於正義的一方,但他其實不認同正義的理念,和邪惡陣營有牽扯,還搞過妖女……有網民私下透露給我,那個妖女真的很妖,臉俏奶圓屁股大,曲線火辣辣……」   茅延安所透露的東西,正是我在這趟旅程中,由加籐鷹所帶我看過的東西,假如我不是事先得知那些東西,現在聽茅延安說了,必然會怒火中燒,然而現在卻不同了。知道得越多,我越難對反抗軍的立場作出判斷,黑龍會與反抗軍,到底孰善孰惡,這點頗難界定,但至少我能肯定,加籐鷹不想當好人,也不想當壞人。   他只想當一個……早日把戰爭結束的人。   「……如果只是想想那也就算了,但我這個朋友作出了不得了的事,他表面上整天煮飯燒菜,事實上卻把正義軍團這邊的情報,持續送給黑龍……哦,不對,是邪惡的一方。因為有他不斷洩漏軍情,正義的士兵受到了很大打擊,也累積了許多的死傷。」   「什麼?哪可能有這種事?你胡……」   驚怒交集,我本想直斥茅延安胡說,因為加籐鷹不管再怎麼不滿反抗軍,也絕不會與黑龍會連手,出賣自己過去的同志,然而,在我要出口反駁茅延安的時候,一幕幕與加籐鷹相處的畫面,從我眼前閃電掠過。   向我解釋東海海民真正心聲的加籐鷹、用淒涼口氣說自己也是自小被抓入伍的加籐鷹、回憶自己那段悔疚之戀的加籐鷹,還有那晚在大海之上,被黑龍王暗算而怒吼的加籐鷹……   「黑澤一夫!你不守……」當時加籐鷹沒有喊完的話是什麼?是指責黑澤一夫不守信約?兩個為敵多年的人為何會有信約?那聲喝問中的怒意,無形中已經說明一切。   加籐鷹……確實與黑龍會勾結,長年洩漏軍情予敵。   不知道為什麼,得知這件事情的我,除了震驚之外,還感覺到一絲惋惜,因為如果這件事情傳了出去,加籐鷹的處境會非常不妙,反抗軍絕不可能讓這樣一個心腹大患活下去,一定要他的命,而茅延安大概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勸我有所動作。   「我特別把這秘密告訴你,夠義氣吧,只要你去揭露這件事情,那馬上又是一件大功啊。」   「你動不動就拿自己的朋友去領功?」   我淡淡回答了一句,心裡感到很煩,儘管知道茅延安所說的沒錯,但卻沒興趣這麼做,而且胸中還有著一股不快。   「大叔,這件事情你沒告訴別人吧?」   「沒有啊,我一知道這件事,馬上就跑來讓你第一個曉得。」   「是嗎?那就好。」   我舉腳將火圈踢散,無數火星四冒,周圍一下子暗了下去。   「這件事情你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把秘密保守成秘密。這是東海海民的事,我們始終是外人,過兩天離開後,再也不關我們的事,你不要多管閒事。」   「呃……可是……」   「沒有可是。你如果不答應,我現在就拿火把毀你的容,讓你沒有嘴巴去洩密。」   這個恐嚇不知道能否擺平茅延安,我擔憂之餘,腦裡忽然冒出了一個疑惑。   「等等,是誰把這情報告訴你的?你不可能自己查得到!」   如果不把源頭給毀滅,這個秘密終究是不安全,倘使要幫加籐鷹一把,那還得多替他滅一兩個人的口才行。只是,在茅延安招供之前,一個淡淡的女子嗓音從後方傳來。   「是我告訴茅老師的。」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嚇了一大跳,轉頭一看,卻看見一個女子身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我身後兩尺處,而我竟然絲毫未覺。赤裸的雙肩、飄揚的紛亂碧發,美麗而動人的香艷胴體裹在一件單薄睡袍內,不久前激情歡好的畫面依稀在目,但現在變成一種無言的壓力。   「是我日前拜託茅老師告訴你的,而倘若這就是你的決定,那麼……我將會對小情人你非常失望。」 第八章 黃金神指   「賢侄,這次大叔也幫不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茅延安跑得很快,一句話之後就飛奔溜出老遠,留下我單獨面對李華梅。   「……我沒有想到,你也和大師兄一樣,最後還是選擇背棄我。是否男女之間到頭來總是難免這樣?」   平淡的語氣中,無復不久前的溫存,反而透露出強烈的決心與失望,這些情緒也全都反映在銳利的眼神中,伴隨著強大壓力,朝我壓迫過來;剎那間狂增的壓力,讓我甚至喘不過氣,全身緊繃地回看著面前的李華梅。   多作辯解沒有意義,李華梅不是尋常女子,鋼鐵般的意志與智慧,一旦被她認定,就不是花言巧語能夠擺平,所以我也沒有辯解自己行為的意義,反而更思索起她這一連串動作的理由。   「其實……你早就知道加籐鷹不穩,對不對?以你的智慧,沒理由這時候才發現,為什麼隱忍到現在才動手?是顧忌他的武功,還是忌憚他的斬龍刃?」   既然有心要我揭露加籐鷹的叛行,就是預備要發難剷除他,但明明可以早點作的事,為何等到今日才作?想來大概是因為今日的加籐鷹有傷在身,手上又沒了神兵斬龍刃,是最佳的剷除機會。   「你為我著想,要送這個大功給我,我很感激,但是……有這必要嗎?你與加籐鷹可以共存的,就算他曾經倒向黑龍會,但你可以要求他從此離開東海,以他的個性,一定會退讓的。」   「我是東海反抗軍的首領,有危害我子弟兵的不穩因子,我就要剷除,這是我的職責,你不能要我為了私情而害公務。」   「是不願意為了私情而放手?還是因為你不能容許一個比反抗軍更得民心的存在?」   李華梅沒有回答,白色絹袍在風中飄動,海浪雖然打了過來,卻被隔絕在她身外三尺之處。我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清楚感受到我們之間的距離。   明明我們兩個站得那麼近,剛剛我們甚至還結合為一體,彼此之間只有歡喜,可是現在……這數尺之距卻顯得那麼遙遠,所有過去被壓下的矛盾,都在這時浮現上來。   身份、武功、成就……我與她都有著天差地遠的分別,這些差距我們之前視若無睹,但它卻仍然存在,不會消失不見,等著在導火線燃起的時候,一次引爆我們的心結。   我對東海的霸業興衰、海民們的生死不感興趣,只是為了李華梅所以才來這裡賣命,但對於她來說,反抗軍的命運,縱然不是她生命中的全部意義,也高達九成,所有與這牴觸的東西,都會被她拋棄放開,包括她過去的師兄加籐鷹,也包括……一個不願繼續與反抗軍走在同路線的我。   「……你對我的要求,我沒有辦法答應,我想我一定……」   緊繃的氣氛,在陣陣海濤裂岸的拍擊聲中,更顯得壓力沉重,我渾然不覺時間過去,直到一聲來自遠方的爆炸,連同火光沖天,出現在飯堂方向的海岸,這才驚醒了我。   (敵襲?黑龍王殺來了?)   我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但抬頭卻看不到李華梅有什麼驚訝,顯然那邊的騷動已在她預料之中,而從她眼神中偶一閃過的淒婉,我腦中卻浮現一個可怕的想法,首先想到的就是,剛剛離開的茅延安……到哪去了?   又是一聲爆炸響起,這次還明顯可以聽到慘呼與殺伐之聲,明顯是有人在激戰,我心急起來,顧不得李華梅還在身前,立刻拔腿狂奔,朝著火光方向衝去。在經過李華梅身邊時,她沒有攔我,就這麼讓我衝了過去,路上順道搶了匹馬,快馬加鞭地趕往火光方向。   駿馬奔馳的速度很快,但卻仍然是遲了一步,當我趕到飯堂的時候,那座簡陋的小屋與草棚已經傾倒,正自起火熊熊燃燒,而在燃燒的草棚底下,我看到兩具被火焰吞沒的焦屍。   (千藏!萬藏!)   兩人的兵器破碎,散落在地上,屍骸損傷的狀態很厲害,看來很可能是被軍隊用魔法弩箭密集射擊,這才當場戰死。看見兩名故友這樣陣亡,我心中為之一痛,連忙找起剩下的人。   策馬追著震天殺聲趕去,在臨海高崖邊看到了大批持械士兵,還有發動火炮往下轟擊的羽族女戰士,動用大隊人馬,圍殺被包圍在中心的加籐鷹。   情形看來很明顯,反抗軍為了清除內患,剛剛發動了攻擊,趁著加籐鷹身受重傷、實力最弱的一刻,要憑優勢兵力恃眾擊寡,剷除這個心腹大敵。   加籐鷹與四大金剛的人緣極好,戰鬥驚動島上民眾後,有不少村民紛紛趕來,想要組成人牆掩護他們逃跑,不過這點似乎也在李華梅預料之中,人牆還沒有組成,就被增援而來的軍隊切開隔斷,把島上村民全部趕出包圍網外,只聽見怒罵聲與哭泣聲不絕於耳,本地人們似乎真的很擁護這個大當家,不忍他就此身亡,無疑已經說明了究竟誰才代表真正的民意。   ……也就是因為這樣,反抗軍一定要他死!   百藏的屍體橫倒在包圍圈內,八隻手臂全部被切斷,身上就如千藏與萬藏一樣佈滿傷痕,為著掩護大當家殺出重圍,付上了生命。   十藏的傷痕比百藏更多,黑色皮膚上流滿赤紅鮮血,獨眼幾乎睜不開來,看來只是勉強站著而已,但卻仍然豁盡每一分元氣,格擋滿空落下的羽箭;加籐鷹與他並肩站立,骨折的右手被幾支弩箭貫穿,流著染毒的黑血,傷勢極重,已經沒有衝破包圍網的力氣。   我暗自計算過地上的屍首數量,如無料錯,加籐鷹與四大金剛應該還是有手下留情,只求突圍,盡量不傷人命,否則以他們的武功全力反撲,抱著玉石俱焚的心理,反抗軍的傷亡絕對遠遠超過這數字。   (這就是兩面人的悲哀啊,大當家……)   我心中有著少許悲歎,但只要人沒死絕,一切就還不至於絕望,我開始想著該用什麼方法改變局面,但自己目前沒辦法用魔法,阿雪又不在,實在是束手無策。   (不,該說幸好阿雪不在,否則她看到這一幕……嗯,茅延安也不在,一定是他把阿雪帶開了,這一著作得很妙,既避免了阿雪出手當救兵,又不讓她受太大的衝擊。)   腦裡猶自尋思,一聲長長的慘呼響起,只見一把長槍破空射來,夾雜在滿天箭雨之中,竟是出奇凌厲,與十藏狂舞的金鉤一觸,立即粉碎金鉤、震斷他的獨臂,餘勢未衰,一槍將這名反抗軍中的好手破喉射殺,慘死當場。   「十藏!」   驚見追隨自己多年的部屬陣亡,加籐鷹虎目含淚,痛聲叫了出來,而十藏死前微微動了動他黝黑的手指,似乎仍遺憾沒法繼續護衛主子,獨眼圓瞪,那種死不瞑目的的怨恨眼神,還有血泊中的淒涼身影,是最讓人無法忘懷的畫面。   滿天的破空羽箭與炮火,一瞬間停了下來,這並不是為了表示哀悼,而是為了要讓指揮官來做最後一擊。能夠擲出一槍破鉤擊殺十藏,沒有第七級以上力量做不到,這樣的人……在反抗軍中也僅有一個。   「華梅……」   「大師兄,當年你曾說過,對的事情就該去做,該去做的事情就該執行。很遺憾,為何你要做出愚蠢的選擇?背離我們的正義?」   穿著龍紋戰袍,腰配長劍的李華梅,衣冠整齊地站在隊伍的最前頭,彷彿是一把出鞘的鋒銳神兵,以無人能及的凜然姿態,宣告了加籐鷹的罪行,並且預告了他的死刑。   威震東海的首領人物親臨,一時之間,全場一片寂然,就連被擋在外頭的眾多村民都不敢出聲,如同千夫所指般的沉重目光,全部集中在加籐鷹的身上。   「你要定我的罪,我沒什麼好辯駁的,黑龍會與反抗軍的規矩一向都是勝者為王,我的武功不如你,正義旗幟自然是在你身後飄揚。不過……有一個問題,多年來我始終想問你……」   無視李華梅手已按在劍柄,隨時會發出致命殺著,加籐鷹只是看看地上兩名部屬慘死的屍體,歎息道:「當年……她約我一起離開,詳細的時間與地點我只告訴過你一個,後來她被圍攻而死,是不是你做的?」   「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大師兄仍對那妖女念念不忘,還看不透黑龍會的奸計,枉費地方父老如此支持信賴於你,真是可恥!也罷,念在師兄妹的情分上,小妹今日坦言相告。」   李華梅揚聲道:「黑龍會的無恥妖女,罪孽深重,死有餘辜,本就人人得而誅之。不錯,那晚是我調集人手圍殺武籐蘭的!」   「什麼?」   我驚愕的大叫,但卻被破空尖嘯的銳利劍氣聲響給掩蓋,李華梅在說完話的瞬間立刻動手,誓要一劍斬殺這名心腹大患,絕不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   不愧是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李華梅所發出的劍氣,猶如海嘯掀濤,日月無光,洶湧狂擊向傷重的加籐鷹;看那無匹、無敵的狂嘯劍氣,幾乎每個人都以為加籐鷹會碎屍於這一劍下,直到那一片璀璨炫目的黃金氣芒驟亮,讓所有人眼前劇痛,睜不開眼睛。   劍氣!   縱然我也睜不開眼睛,但卻仍然感覺得很清楚,在那燦爛的黃金氣芒中,千百道鋒銳劍氣如蜂如蝗,高速亂射而出,毀天崩雲,迎向李華梅的一劍斬擊。   剎那之間兩股大力正面對撼,威力大得遠遠超乎想像,彷彿兩名最強者級數的戰士搏命死鬥,爆出來的餘勁橫射四面八方,無數的慘叫與痛哼聲在瞬間響起,不少人被劍氣射得千瘡百孔,血花如雨,剎時間廣佈在我們這一區的上空,但最讓人覺得詭異的,是所有被黃金氣芒貫體而過的死傷者,臉上都浮現極為歡愉的失神笑容,彷彿身登極樂,快活得欲仙欲死。   (這是什麼絕招?好厲害!)   我見機得快,推過身前兩個人當護盾,在他們身上被射出十多個血洞時,已趴倒地上,回復了視力,恰好看見那一幕不可思議的奇景。   失去了斬龍刃,加籐鷹已經沒有了趁手兵器,但誰也沒有料到,他還隱藏著一記要命的後著:天下無雙的加籐神指!   加籐鷹雙手食指盛放黃金氣芒,顫動如電,化成千百道銳利劍芒亂射飆出,縱橫切割,一時之間,竟能與力量高他一階的李華梅僵持不下,非但如此,那股黃金氣芒似乎還蘊含某種意義,令李華梅臉色大變。   「萬、萬川匯海劍歸宗!怎會?為何你能練成天罡氣訣?」   一句話中包含兩個意義,除了震驚,也同時暴露出李華梅尚未修成天罡氣訣的窘境,不過即使是這樣,修練九死邪功的她,仍是能將八歧黃金龍之力發揮到淋漓盡致,以純正的第八級力量壓倒對手。   轟然聲響,李華梅與加籐鷹全力硬拚一記的結果,令得我們腳下的山石崩塌,整個凸出來的崖面被震得支離破碎,紛紛砸落向大海,一時間誰也沒法顧及追殺加籐鷹,只是忙著找掩護與逃生。   「嘩」的一聲,加籐鷹噴出大口鮮血,黃金劍氣徹底崩潰,雙指折斷,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在無數亂石墜落中,一起摔向黑暗的大海。   擊潰加籐鷹的瀕死反擊,李華梅也受天罡氣訣衝擊,後退兩步,氣息不順,卻仍沒有鬆懈下來。   「斬草除根,別讓他走了。」   幾名飄飛在空中的羽族女戰士,立刻奉命追擊下去,但本來波濤洶湧的大海,瞬間掀起了海嘯般的十尺巨浪,一道碩大無朋的巨影破海而出,掀起狂猛強風,把空中的羽族女戰士吹得身形不定,全部摔墜回山崖上。   「巨頭龍!」   「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出現?」   看著巨頭龍再次往大海潛游下去的巨影,我隱約看到幾個金黃身影,在黑暗中閃閃發光,隨著它一同沒入大海。很明顯,那正是海神宮殿裡的黃金女衛士,而她們為何現身的理由,已經再清楚不過。如我之前所說的,對於東海海域內的打撈與搜救工作,她們真的很在行……   ******   搜捕加籐鷹的工作,理所當然是沒有結果,不管士兵在崖下的海面怎樣搜索,就是找不到加籐鷹的遺體。反抗軍雖然疑心這與巨頭龍的出現有關,但畢竟沒人知道巨頭龍之內蘊藏海神宮殿的秘密,最多也只能做出「加籐鷹被巨頭神壓扁」這樣的荒唐結論,而唯一知曉內情的我,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回味著李華梅與加籐鷹的對談。   (說起來,世上的事還真是巧啊,這樣子也算快樂結局吧?)   拼湊拼圖所得到的事實:多年前,黑龍會派出一名美艷女間諜,誘惑加籐鷹叛變,後來兩人墜入愛河,但加籐鷹終究不願隨她離去,這件事被李華梅得知,將女間諜殺死,不料女間諜墜海後被巨頭龍吸收魂魄,成為海神宮殿的守護精靈,在加籐鷹被伏擊落海後,將他也一併救入海神宮殿。   至於加籐鷹與武籐蘭碰面之後,要怎麼彌補多年來的遺憾與愛戀,那就是不足為外人道的事了,當年他們之間有不可跨越的鴻溝,不過現在鴻溝卻已經消失,他們孤男寡女正好每天在海底通彼此的溝。   所謂小別勝新婚,與世隔絕的海神宮殿倒是個理想愛巢,就算武籐蘭不能搞,還有一堆搞不壞的黃金女衛士隨時待命,大當家堂堂鐵漢一條,一世英雄,卻也須知鐵杵磨成繡花針的道理,凡事可得量力而為啊!   這件事情之後,我與李華梅幾乎沒有見面,彼此之間陷入一種奇異的尷尬氣氛中。曾有一次,我與阿雪遇到了李華梅,阿雪問她為何要狙殺加籐鷹,李華梅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簡單回答一句。   「我是東海反抗軍的領導人,作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向人解釋。這件事我不會說,但將來你們一定會理解我的做法。」   百分百官腔的強硬姿態,自然不能令阿雪心服,但我為了阿雪的安全,將她拉開帶走,不許她再過問此事。另外,為了加籐鷹的安全,我沒有對任何人提起海神宮殿的秘密,沒有告訴茅延安,也沒有告訴哭得悉哩嘩拉的阿雪。   在飯堂裡打工的一段時日,阿雪與四大金剛混得非常要好,百藏、千藏、萬藏都把阿雪當作姐妹一樣看待,十藏的獨眼中偶然出現的慈愛,我甚至懷疑他把阿雪當成了女兒。   他們相互之間的感情很好,現在卻在一夜之間盡數慘亡,對於阿雪來說,這是一個很大的打擊,讓她從那天以後眼淚就沒停過。最讓阿雪不能理解的問題是,四大金剛明明都是好人,也是真心為著島上民眾著想,為什麼這樣的好人會是這等收場?   這個問題其實沒什麼大不了,我曾見過比四大金剛更好的人,卻得到了更慘的收場。善惡到頭未必有報,這已是世間的常態,如果連這種問題都要仰天嘯問,天上諸神一定會被煩死。   不過,卻有些問題連我都很難回答……   「師父,反抗軍不是好人嗎?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為什麼好人……要殺好人呢?」   問得好,但也就是這些問題,讓我無話可說。好人未必就不會殺人,死在好人手下的也未必都是壞人,然而在這茫茫東海之上,究竟怎樣界定正邪,我卻是越來越糊塗了。   回答不出來,我讓自己埋首在阿雪渾圓肥碩的巨乳中,任雪白的奶水橫流,吸啜著馥郁濃甜的奶香,一面調整與她結合的位置,讓阿雪顫抖著豐乳肥臀,在愉悅中攀上極樂顛峰,隨著肉體的滿足而嬌吟,不再追問這難解的問題。   「師父……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吧。」   細細的呻吟,阿雪清純的俏臉上流下了淚水,似是悲傷,又似喜極而泣,在我耳邊輕聲說出她的請求。   「嗯,是該離開了。」   沒有多說,我撫摸著阿雪的滑膩肌膚,嗅著她頭髮上沾附的奶香,下了這個早該做的決定。   要離開,不用驚動太多人,但要偷偷找船離開,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在東海的關係不多,迫於無奈,只好找茅延安去辦。   「嘿!賢侄,大叔我是流浪畫家,不是拉皮條的,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找我辦?」   「那還用說?因為你醜得不能見人啊。」   被我一頓搶白,茅延安也無話可說,最後還是透過他的關係,幫我們一行三人去尋找船隻離開東海,在這些找門路的方面,不可否認這個不良中年確實是有一套。   只是,不久之後我們就付出了代價,在港口被大批人馬追殺,我們才知道不良中年在當地惹了不少風流債,不管是美女軍官,還是良家熟婦,又或是少女村姑,他簡直就像是一頭脫籠的公狗,肥的也吃,瘦的也吃,甚至還有婦女被他迷得神魂顛倒,鬧得家庭破裂。茅延安吃完了就跑,惹起了綠帽男士的公憤,群起追殺,他自己也正被逼得急著找船跑路……   經過了一番騷動,我們三人一豹好不容易才揚帆出海,但不知道是否錯覺,當我回頭望向力夏達港,想為東海之行留下最後一眼的印象,卻依稀看到一個熟悉的倩影,傲然踩立在港口的旗竿頂上,衣袂飄飄,額上龍角在明月照映下發著淡淡白光。   無言也無聲,我們就在這樣的靜默中拉遠了距離,順風駛向外海。   厭惡嗎?怨恨嗎?   不,我心裡沒有那些感覺,其實……一直都是她在對我好,想要把她的手伸給我,只是我不能握住,必須要放開她。   (……別了……我的畫眉……)   或許在其它人眼中,那道勁風中傲立俯視的倩影,就象徵著她的武功與威嚴,但在我看來,卻只見到濃得化不開的傷感……與寂寞。我的不告而別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就是我在李華梅心中並非毫無地位,但明知如此,我卻仍是得做這個選擇。   「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茅延安的聲音在我身後出現,聽在耳裡有點怪異,那多半是因為我在成功闖出追殺人群後,痛扁了他一頓,導致他還鼻青臉腫的關係。   「不過,賢侄你做得對,沒有被美色所迷,這是英雄好漢所為啊。」   儘管這是悅耳的療傷藥,但我卻很清楚自己的情形,事實上,一直到現在,我都還拚命在忍住想要挾持船長掉頭回去的衝動。   「大叔,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把阿雪帶開了,她在場的話,可能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這個啊,沒什麼啦,大叔我也不想看見小阿雪哭啊,不過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捨得從這裡離開,李提督很器重你呢。」   「大概是……我不喜歡被人器重的感覺吧。」   不管從哪個方面說起來,李華梅都是個令人夢寐以求的女性,明艷英媚的傾城之姿,武功絕世,智勇雙全,又是手握雄兵、獨霸一方的領袖,能夠得到她的垂青,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了寶來,一百個男人中有九十九個會趨之若鶩,但我卻偏偏成為唯一的那個傻瓜。   李華梅曾經說過,希望我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女人來看待,不要把她當成夏華天女,也不要把她當成名震東海的龍女提督。這是她發自真心的要求,無奈當我真正能做到的時候,卻也是我們之間出現分歧的時候。   最早與她相遇、相識的時候,我是單純傾慕著「龍女提督」的傳說,同時也一直沉浸在征服四大天女之一的榮耀感中,不過隨著我對「李畫眉」的認識,她的閃耀光芒在我眼中逐漸消失,回歸一個平凡的女人後,我卻清楚看到了我們之間的不同。   在李華梅的視線中,有遠比我更重要的東西,就是這支反抗軍和所謂「東海海民的福祉」,除非我願意留下,和她朝同一路線奮鬥,否則一定是要分開的。   這次李華梅剷除加籐鷹等人的手法,我完全能理解,身為一軍之將,她勢必得要剷除所有潛在威脅,而加籐鷹與她之間沒有妥協餘地,這個剷除動作有其必要,換成我坐在那個位置上,也會做同樣的事。然而,我卻不願意坐上那個位置,為了這點,我在彼此間分歧演變成嫌隙之前,選擇了離開。   我作為追跡者的生涯才剛剛開始,多一點歷練,多一點見識,也許我會看到更多不同的東西,目光能看得更高更遠。等到將來我有所改變,或者李華梅有所改變的時候,我必會回來,況且,為了剷除黑巫天女,早晚我會回來清算這筆帳的……   「捨得,捨得,賢侄你今日願意捨棄,他朝才會有所大得,大叔很替你賀喜啊!」   自顧自地說著風涼話,茅延安從懷裡掏了根雪茄,點燃吸了一口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頭對我說話。   「對了,賢侄,有件事情忘了告訴你,這趟東海之行,大叔打聽到了不少事,其中大多數都已經告訴你了,不過還有一個秘密中的秘密,是大叔憑著自己的魅力與腰力,擺平了幾十名飢渴怨婦才探聽到的大事。」   「什麼狗屁大事?是哪個女軍官的內褲顏色?還是你把哪個良家婦女搞大了肚子?」   「呵呵,都不對。你想不想知道,李提督為什麼當年要派人圍殺黑龍會的妖女嗎?還有,為什麼當年加籐鷹沒有去赴約?」   ……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還用得著說嗎?敵人奸細來勾引己方大將,當然是要找機會幹掉,不然難道是李華梅妒忌妖女,所以才偷偷幹掉情敵嗎?我所知道的李華梅,可不是這樣的善妒女人。   茅延安搖頭笑了笑,口中吐出一個白色的煙圈,緩緩道:「他們都說不出口,所以沒有告訴你吧?其實……當年黑龍會派出來的那個女間諜……是加籐鷹的親妹妹。」   「啊?」   「加籐鷹自幼被反抗軍抓去當兵,與家人分離,而他的妹妹則被黑龍會所吸收,兩兄妹在成年以後對決沙場,卻互不相識,直到相戀後才認出彼此。這件事情,當時知道的人很少,而李華梅之所以狙殺武籐蘭,就是為了消滅這樁醜聞,免得動搖軍心。」   茅延安把手中的雪茄丟入大海,抬頭望向天上深邃的星空,聲音忽然變得悠遠起來。   「坦白說,像這樣的例子並非個案,在東海上有很多。一家人被強分為兩個陣營,互不相識地見面廝殺,這種事幾乎每天都在發生,加籐鷹或許就是為了杜絕這種命運,所以才覺得無論哪方獲勝都好,只求早日結束戰爭吧。」   無法判斷茅延安的話是真是假,我陷入了茫然,儘管覺得這種事滑稽荒謬,但心裡卻又知道這肯定是真的。   帆船迎風向西駛去,我低頭望向船外,目光凝視平滑如鏡的海面,看著雪茄的星火漸漸沉沒下去,想到深海中的華麗宮殿,還有宮殿裡頭的那一雙男女,最後又想起那天在山洞裡,加籐鷹對於自己沒有能夠赴約,導致武籐蘭遇害時,他所流露的悲痛與後悔……   「比起愛著整個東海,我只想要把愛給一個人。愛,是存在的,但我們之間的鴻溝……太大了……」   浩瀚深海之下的男與女,這樣子的了結,真的算是好結局嗎?   ∼作者後話∼   十一集是東海篇的結束,從下一集開始,阿里布達進入下一部的「金雀花」篇。   東海篇發展至今,主線思想是黑龍會與反抗軍的鬥爭,裡頭所描寫的東西,不曉得有沒有傳達到讀者的心裡去,雖然這是情色小說,但作者偶爾也想傳遞一些思想給讀者,就是不曉得這個做法是否適當了。   在東海篇具有最大爭議的,大概就是李華梅這個角色了,很多喜歡她的讀者,大概覺得這個角色破滅了,但以為人父母的角度來看,我卻很欣慰。   我的另一部作品裡,曾經有一個女角色,設定她的時候,她有著自己的夢想、事業、抉擇,但是隨著故事的發展,我因為害怕這樣的角色不被讀者接受,所以就把那些部分盡量修剪、捨棄,最後變成了一個無條件為男主角犧牲奉獻,不管男主角搞了多少女人,她都能笑著接受的角色。   每個人出生的時候,都有個使命,或者該說,每個人都是為了做某些事而來到世上的,當這些使命被剝奪,人就會變成行屍走肉,而角色就會變成……花瓶,這是我非常遺憾與愧疚的一件事。   寫一個女性領導人,就該有女性領導者的樣子,這次寫完東海篇,寫完李華梅,我可以想像讀者的不滿,可是在我把東海篇完稿的那一刻,我很想握著李華梅的手,流淚對她說,「對不起,直到現在才能把靈魂還給你」。   這是我對另一名女主角的愧疚,卻一直到此刻才敢貫徹,身為作者,我也是非常怯懦的一個。   此外,有人問到加籐鷹的動作,問說他為何不直接做出選擇。我的答案是,因為這世上就是有那種彆扭的人。   加籐鷹認為反抗軍的存在,對東海不好,但他不會正式敵對反抗軍,也不會奪李華梅的位置,只是消極與黑龍會合作,只要黑龍會不來找他麻煩,不來火奴魯魯騷擾平民,那他就持續與黑龍會合作,提供點情報。   這樣半調子的腳踏兩條船,一定沒有好結局,加籐鷹自己是知道的,但他就是無法真正抉擇其中一方,因為他兩邊都不想選。李華梅要殺他,與其說他通敵,倒不如說是把加籐鷹當敵人,因為加籐鷹代表的,是東海沉默的大多數,如果有一天,這些大多數不再沉默,那就會變成正義的怒吼。   而東海……不需要兩個正義。比起黑龍會,加籐鷹才是真正威脅反抗軍存在基礎的人,這也是兩師兄妹最後反臉動手的理由。   這是我對東海篇所下的結語,希望阿里布達的讀者喜歡東海篇,或者,多多包含了。除此之外,也順便作個宣傳,就是阿里布達年代記由於市場斷貨已久,又不斷有讀者詢問,所以改版重出,目前也開始銷售了。   重出版除了少少修改與訂正外,封面與封底也完全採用河圖現行的細緻製作,還有配合插圖,對於有心收藏的讀者,應該是比較理想的版本,不過,由於因為這次重出版的印量較少,有意購買的讀者,最好別存著等一段時間再買的想法,要買就要趁快,不然如果又斷貨,再重出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不,我想是沒那種機會的。 第十二集 金雀花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在東海流血流汗的大敗黑龍會,沒想到卻被誣陷為僅次於黑龍王的「東海第二號邪惡份子」,再加上變態老爸胡亂製造「重」兵器,搞得國際間雞飛狗跳,最後還把原因全推到我頭上……   不想在東海混、回阿里布達又混不下去,變態老爸的第三新東京和月櫻姊姊的金雀花聯邦,二選一。   ——走吧!向金雀花聯邦前進! 第一章 天賜禮物   結束了幽靈船事件,離開了東海之後,我終於開始了自己的追跡者生涯,暫時遠離政治與軍事方面的紛擾,純以一己之能,走遍各地大山大水,尋找埋藏於各地的傳說秘寶。   不過,在離開東海上陸的路上,我們仍然有一點餘波蕩漾,這些餘波的源頭,就是在火奴魯魯島上到處勾引人妻的茅延安。他到處和人家一夜夫妻百日恩,搞到一堆綠雲罩頂的妒夫出海追殺,讓我們這一路上頗不安寧。   另外,也因為不良中年的關係,我們的追跡者生涯尚未開始,就多了一位同伴,一名不在計劃之內,甚至不應該存在的同伴。說起來很可笑,這名讓我至今仍頭大如斗的同伴,居然是被快遞郵寄過來的。   當時,我們正秘密乘船,回歸大地。由於我與伊斯塔有血海深仇,又正被阿里布達王國給通緝,只能改向東南,取道哥本哈根,從那邊上岸,誰知道一上岸就收到通知,說是有寄給約翰·法雷爾先生的包裹,請去哥本哈根的港務局倉庫領取。   「給我的包裹?直接丟到海裡去吧,我仇家那麼多,誰知道包裹裡頭是毒藥還是炸藥?」   一點起碼的危機意識,是行走江湖所應有的警戒,但茅延安卻認為,能把我的行蹤計算準確,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很有可能是李華梅送給我的禮物,就這麼擱置不看,未免太過可惜。   說法不是沒有道理,因為要能把握到我的登陸地點,除非是專業的追緝人才,不然就是在東海有偌大勢力,李華梅確實符合後者的條件。然而,當我看到那件「包裹」時,仍是嚇了一跳,畢竟一個裹著彩色緞帶的黑色木箱,看上去像棺材多過包裹的東西,實在很難說是一件禮物。   「拿、拿去丟掉!這東西一看就不吉利,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東西收下了一定後患無窮。」   不是隨便說說,在看到那個裹著十字綵緞的黑色木箱時,我確實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隱隱約約感到這東西的極度麻煩。   「別這麼急著下判斷嘛,賢侄,堂堂當世英雄的你,怎麼可以這麼膽小呢?說不定箱子一開,裡頭是個超級美女啊!」   「你怎麼知道裡頭是超級美女?你裝進去的?殺人棄屍還裝作禮物送人,你不是這麼變態吧?呃,別告訴我你雇了個妓女,裸體躲在裡頭,要開那種破箱出來的冷玩笑吧?我會有這麼強的不祥預感,這個妓女一定是有病的……」   話說到這裡,黑色木箱突然破開,碎屑紛飛,一道香風狂吹過來,重重將我一下撲倒,剎那間,我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這……這種撲倒法,似曾相識,該不會是……)   熱情的擁吻,雨點般落在我的面頰上,毫不掩飾地表達愛戀,讓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而在我約翰·法雷爾的生命中,會在床上以外的其它地方,對我有如此愛戀表現的女性,只有一個……最糟的那個!   「你、你不是被帶走了嗎?怎麼又……」   「羽霓不會離開主人的,不管相隔多遙遠,我一定會回到主人身邊,認真伺候您。」   破箱而出的少女,赫然是羽霓。本來應該被心燈居士帶走、治療的她,不曉得怎麼出現在這裡,變成了一件天上掉下來的燙手禮物。   「哎呀!不是你伺不伺候的問題,我答應你妹妹不搞你的,你這樣子我很難對她交……哦哦哦哦!」   漂亮的美少女,熱情投懷,本該是一場令所有男人憧憬的美夢,無奈這個美夢之後的現實,牽連著太多的責任與麻煩,讓我招架不住。我拚命想躲開,但沒等我站起身來拉遠距離,羽霓就像熊抱一樣緊緊摟住我,讓我沒法脫身,只能向旁邊的人求助。   「渾蛋大叔,你還在那邊笑?還不快點過來把她拉開!你這樣子袖手旁觀,不會對不起你的好朋友心燈嗎?」   「哈哈,大叔可不是那種古板閉塞,會阻礙年輕人戀情的人啊!自古英雄有異性就沒人性,為了你們年輕男女的愛情,我決定對不起心燈老友了。」   茅延安點頭笑道:「我們在東海的時候,大叔我就覺得古怪了,賢侄你有才有能,羽霓丫頭也漂亮,你們兩個明明是郎才女貌,為什麼大家都要棒打鴛鴦呢?其實賢侄你想開一點,有個這樣聽話溫馴的小戀人,帶出去也有面子,剛好填補你被李提督甩掉的空缺,有何不好?」   「渾帳!心燈居士找我算帳,把我大卸八塊的時候,我不會忘記拖你一起下地獄的!」   我摟抱著羽霓,她纖細的嬌軀在我懷中激烈扭擺,小小的鴿乳摩擦過我胸口,造成陣陣心猿意馬的衝動,幾乎令我克制不住,但偏生想起羽虹的警告,又像一頭冰水淋澆下來,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僵局,最後是被阿雪給化解了。好像被羽霓的突然出現給嚇到,終於回復清醒的她,輕輕用手中的魔法杖碰觸地面,一股莫名大力從地下傳來,將我和羽霓柔柔地彈站起來,跟著,阿雪提出了她的意見。   「什麼?你要我別趕她走?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羽霓她中了……嗯,羽霓等於是個病人,病人就該好好接受治療,她跟在我們旁邊,病情只會越來越重,對她一點好處都……」   「賢侄,這話可就不對了,我認為……」   「閉嘴!」   「哇啊!你被這樣子抱著還能插我的眼!」   在不良中年伸手捂眼,慘叫著踉蹌跌退的時候,阿雪也說出她的理由,雖然驚愕,但我之前確實沒有發現,羽霓的氣色不佳,髮絲散亂,衣衫上滿是污垢,身上更是傷痕纍纍,尤其是手腕、腳踝上有深刻的血痕,一看便知道是掙脫鐵鏈枷鎖,負傷沖逃出來的。   「羽霓她是被心燈居士帶走,照理說應該受到嚴密的監視,還有妥善的治療,但她還是找到這裡來,過程中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人家是覺得,就算要把羽霓送回去,也不能在這裡趕她離開,不然以她現在的狀態,一定會很危險,而且、而且……」   俏臉泛起了一層緋紅,阿雪捂起了臉,像個害羞的小女孩般細聲道:「阿雪也很崇拜師父你的,如果與師父長距離分開,一直見不到你,肯定也會像羽霓這樣不管一切都要趕過來,所以……所以人家……」   或許是受了羽霓的刺激,阿雪難得地撒著嬌,清純又迷人的艷姿,彷彿一朵盛放中的吐露牡丹,讓我為之迷醉,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是的,不管相隔多遠,只要是主人所在的地方,羽霓無論如何都會趕來與您相會。」   彷彿是堅定的承諾,羽霓說完了話,趁我還沒回過神來,竟然閃電獻上了香吻。   「唔……」   吻的時間很短,因為羽霓就像是驟然放鬆身心壓力,在這一吻之後,整個人昏倒在我懷中。   一切都彷彿那麼順理成章,連紫羅蘭都在旁邊叫得特別大聲,而在事後,除了阿雪的積極建議外,茅延安也提出了一個讓我難以拒絕的說辭。   「於公,小阿雪已經說了;於私,賢侄你怎麼也該為自己想一下。」茅延安道:「男女交合,是為王道;女女淫媾,是為聖道;男男搞基,是為邪道;至於現在的你……就是所謂的慘無人道!」   「啊?這麼嚴重?我是罹患了不舉絕症還是怎樣?為什麼會是慘無人道?」   「你剛剛甩掉李提督,身邊只剩下一個小阿雪可以搞,不小心還會被紫羅蘭追著咬……唉,你是一個英雄人物嘛,如果學人搞什麼一夫一妻,那不如去當死老百姓算了,生活哪有傳奇性呢?你眼前正是每個傳奇故事都會出現的素材:投懷送抱的美少女。如果連送到嘴邊的肉都不能吃,只能每晚淫自己,這豈不是慘無人道?」   「說……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啊!」   「東海那個地方,遍地都是熱情的淫蕩妹,賢侄你左摟右抱,大魚大肉,福利肯定是不錯的,但當追跡者要長時間餐風露宿,待在荒郊野外,哪有那麼多蕩婦淫娃?你以後肯定有一頓沒一頓還天天夢遺,這種生活是你該過的嗎?就多帶一個美少女在身邊吧!有道是萬家生佛,三點全裸,響箭升空,國慶煙火啊!」   不良中年的三寸不爛之舌確實高明,讓我糊里糊塗地用力點頭,被自己的慾望給控制住理智。於是,這份從天上掉下來的燙手禮物,就半強迫地塞給了我,成為我們的第五名同伴,加入了追跡者之旅。   乍聽之下,追跡者好像只是單純追逐著各類珍寶的情報,作著近似考古的尋寶工作。但事實上,只要與利益有所牽扯,事情就會複雜起來,讓我們所接觸的層面也跟著多采多姿。   在東北的大沙漠中,我們找尋傳說中的黃銅之都,連續挖掘了十多座遺跡後,得到線索,找到了終年被沙暴所圍繞,受到九座人面獅身巨石像守護的荒廢古城,由礦脈裡取得稀有的魔法金屬。   在索藍西亞邊境的大草原上,我們意外與著名的「巴巴羅沙」盜賊團發生激戰,策騎著獨角巨虎與半人馬,奔馳在望不著邊的草原,千里追逐,有幾次都險些全軍覆沒,但我們最後終於在古神殿裡啟動魔法陣,由阿雪主攻,把這批為惡當地幾十年的盜賊團徹底消滅,順道接收了他們的掠劫積蓄。   在哥本哈根的拍賣會上,本來只是想把手邊珍寶賣出兌現的我們,意外被捲入了當地豪門的奪產謀殺案,當茅延安因此被捕入獄的時候,我大力奔走,很希望他因此遭到嚴刑拷打,永遠也出不來,不過,羽霓和阿雪很認真地追查,結果不但找到真兇,還連著偵破一大堆豪門犯罪案件,我們因此聲名大噪,被哥本哈根贈與榮譽市民獎章,還在市政廳前留下了阿雪與羽霓的紀念石像。   我們的追跡者旅程中,這件事情堪稱是里程碑,因為追跡者也有成名與否的分別。像「鈴刀」回休楚那樣名氣響亮的追跡者,會得到很多方便,不但一般盜賊聞風而逃,不敢找上門來,甚至還有許多人會偷偷送來情報,請求援助。   在我們正式打響名頭後,終於嘗到這種甜頭,再也不用自己去翻書,找尋下個目標,各式各樣的情報就隨著援助請求,如雪片般飛來,我們每到一處,等上半天,就能在當地的追跡者公會領到大批書信,決定下一個目標。   捕殺肆虐村莊的凶殘魔獸、調查大江源頭的鬧鬼事件、保護瀕臨絕種的赤羽珍禽、擊退惡名昭彰的馬賊團……每一個求援事件中,都隱藏著若干情報與利益,在尋常百姓的眼中,那些三頭六臂的魔獸,都是死神的化身,但在我們看來,那些魔獸的每一個部位,都是黃澄澄的金幣,要不是那些村民寫信來求助,鬼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找這些魔獸。   能夠在短短時日內闖出名聲,這固然是天時地利的配合,時勢造英雄,但更重要的卻是人和,我們這五人隊伍的真本事,是能夠力闖無數驚濤駭浪的主因。   羽霓確實是追蹤、搜集情報方面的專業人才,取得情報的管道又多,非常派得上用場。無論是繁華大都,或是原始荒林,能夠振翅飛行的她,都具有高度機動力,最重要的是,她彌補了我們團體的一個致命缺點,成為近身實戰的主力。   好比黃銅之都的那一次,就是她抵擋住連串機關弩箭,阿雪才有時間施放魔法,救了大家的性命。   成為頂尖術者的阿雪,就算是用伊斯塔的標準來衡量,她也是絕對優秀的黑魔法師。在累積了多場生死大戰的經驗後,陪著我一同進行旅程的阿雪,幾乎是所向無敵,這個結論更在哥本哈根獲得印證,阿雪幾乎是只憑一人之力,打垮了敵方僱傭兵中的整支魔法師隊伍。   紫羅蘭總是守在阿雪身前,替她注意到各種敵人的偷襲,甚至放出火焰或雷電,替她進行防禦,是一頭不可多得的好寵物。無奈,這頭高傲的黑豹總是對我視若無睹,食量又大,因此造成的預算赤字,讓人很難把它當成是個好同伴,如果不是阿雪看得緊,我實在很想偷偷調換它的伙食,至少每次與盜賊團廝殺後,不用花功夫毀屍滅跡。   倘使說紫羅蘭是個幫不上忙的同伴,那麼不良中年茅延安,就是一個專門幫倒忙的爛夥伴。雖然大叔常常對我們提一些尋寶建議,告訴我們一些重要情報,不過他的建議……多數時候都是餿的!不是讓我們闖一座九死一生的機關陣,就是在找到財寶之餘,發現自己進了某頭絕種猛獸的老巢,好幾次險些沒命出來。   「哈哈哈哈,追跡者本來就是高度危險的工作啊,富貴險中求嘛,如果你要安於平淡,在家裡作普通市民就可以了,既然要出來闖,風險難免、風險難免啦!」   那次好不容易在古神殿中消滅巴巴羅沙盜賊團,死裡逃生的大家癱躺在地上,不良中年一面狂拿紗布包紮傷口,一面痛得眼中飆淚,爽朗的笑聲卻仍是刺耳,但看到他身上的傷口不會比我們少,心裡確實好過許多。而他總喜歡在同伴最疲憊的時候,取出三絃琴,自彈自唱,當那些悠揚而輕快的樂曲,在樹林裡、在營火畔、在星空下飄揚,縱然是最愛批評他的我,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一種享受。   總之,正式踏入追跡者領域的十八個月後,我們的名聲鵲起,成為大地上風頭最健的幾支追跡者隊伍之一,更勇奪當年度最受矚目的新人團隊獎。與名、利一同成長上來的,則是我們的實力,包括我同伴的實力,以及……我的實力!   從薩拉、阿胡拉瑪城、馬丁列斯要塞、南蠻羑里,最後一直到東海,我的人生旅程其實已經有了許多歷練,見識到許多人一生都未必遇到幾次的大風大浪,也從這些歷練裡頭得到了相應實力。如果要和五大最強者,又或是加籐鷹、萊恩·巴菲特這些人物相比,我仍只是個不起眼的雜碎後輩,但如果是相較於一般人,絕大多數的雜碎們,我的本事已經非常夠用!   時間是我二十歲這年的秋天,我與我的同伴們,在羅賽塔西方邊境的群山中,受到貧窮村民們的苦苦哀求,接受他們的含淚委託,挺身討伐傳說中的兇惡盜賊團「騰格爾」……   「以羽霓之名下令,雷羽星矢出來!」   就我的眼光來看,羽霓實在是個不合格的獸魔使,來來去去都只會這一招,也不會放點別的出來,連身為同伴的我都顏面無光。然而,隨著實力的增強,這招光箭亂射的獸魔召喚,卻是實而不華的好技巧,每次猝然施放,不及防備的敵人都倒成一片,就如現在前頭這一群哀嚎中的盜賊。   「是半獸人的羽族!大家不要擠在一起,放箭把她給射下來!」   羽霓一擊得手,馬上鼓振雙翼,陡直拔升上了雲端,在萬里晴空飛翔,底下的盜賊團只能看著她輕翔身形怒吼,縱然這群騎兵亂箭齊發,又哪傷得到天空中的她?   「換魔法弩箭!還有,用爆裂箭頭!」   真是一群豬腦,有好的武器都不會用,魔法弩箭雖然能藉著魔法加持,倍增水、火、風、雷方面的殺傷力,但卻對射程沒什麼幫助。能夠擁有價值不菲的穿甲爆裂箭頭,代表他們的武裝確實精良,具有強大爆炸力的箭頭,確實有射落羽族女戰士的可能,但……羽霓也不是第一天出來飛的雛鳥了。   沒等長射程的爆裂強弩在天上炸開,羽霓雙翼鼓蕩,激烈的風元素充盈著每一根羽毛,隨著羽翼的揚動,掀起了一陣強風,把所有爆裂強弩吹得亂了方向,紛紛朝地上落去,才墜落到中途,就爆炸起來,火光與熱焰掃過地面,造成了好大的騷亂。   「拿重型巨弩出來!弓弩手鎖定敵人,把她給射得洞穿!」   巨大的機括聲響中,敵人的木寨頂端開啟,推出了三座投石機改裝的重型巨弩,裝在機架上的重箭,每一根都是三公尺的巨木,最尖端鑲有鎖定追蹤的魔法石,被這一下射穿過去,那可不是說笑的。   不過,我在等的也就是這一刻,等敵人的重武裝兵器出現,潛伏在暗處的阿雪就會作出針對襲擊。   就在重型巨弩被推出後,木寨上方的天空出現裂口,三個巨大的骨骸隕石由天上墜落,遠遠傳來濃烈腥臭,以無比猛烈的下墜聲勢,轟然砸落。重型巨弩旁邊的賊兵們嚇得屁滾尿流,慌忙跳牆墜樓而走,才剛剛一逃跑,三座重型巨弩就給骨骸隕石砸成粉碎。   「暗系中等魔法,骨骸流星。」   這魔法其實有其它的變化,如果是第七級修為的大魔導士來施展,骨骸流星在砸落地面,造成一度破壞後,可以馬上分解成數百名骷髏兵,持刀拿盾,攻擊四周,堪稱是完美的空投、襲擊戰;更有甚者,也能由骨骸流星中分解召喚出龍精,幾頭骨骸之龍一起活動破壞,那場面可真不是鬧著玩的。   阿雪目前的能耐還做不到這些,但這骨骸流星也不是單純使用。在骨骸隕石砸碎重型巨弩,連帶破壞小半座木寨後,在地上看得傻眼的賊兵們哄叫起來,慌忙想從泥沼化的地面逃開。   「暗系中等魔法,腐蝕泥濘。」   本來厚實的大地,變得腐臭泥濘,不但讓人泥足深陷,還快速腐化著陷入進去的每一樣東西,從他們的鞋底開始,迅速往上蔓延,很快痛楚感覺就攀升到小腿。   識得厲害的傢伙拔腿就跑,但倉促間再厲害的飛毛腿,也無法跑出廣達十丈的沼澤地,所以腦筋動得快的傢伙,就只好拋下手中兵器,拿這些不易迅速腐爛的金屬作墊腳物,眾人有樣學樣,紛紛拋下兵器逃命。   小小牛刀小試兩招,就讓這群盜賊丟盔卸甲,被封鎖在半毀木寨內,好似甕中捉鱉,真是說簡單就有多簡單,接下來,如果他們沒有別的王牌,就是等著被阿雪的隕石打扁;如果他們有別的王牌,就會搜索躲在附近的魔法師,算計到這點的我們就利用阿雪作餌,羽霓狙擊,一個一個料理強悍敵手;而如果計劃出現變化……   「找到魔法師了!他就躲在這裡!」   「他旁邊只有一頭豹子,大伙把他給宰了!」   「傷了我們那麼多兄弟,絕不讓他活著回去,別給他機會唸咒!」   他媽的!真是該死!拚命散發黑暗氣息的那邊你們視而不見,躲得這麼隱密的這邊你們卻偏偏找過來,我身上不是樹枝就是樹葉,你們哪只眼睛看出我是個魔法師的?   「喂!紫羅蘭,看到那些傢伙沒有,去……」   我一個「咬」字還沒出口,紫羅蘭好像被火燒尾巴似的,四足狂奔,背上蝠翼一展,破空飛去,轉眼間就不見蹤影,留下我在原地目瞪口呆,萬萬想不到茅延安臨陣脫逃的本事,居然也傳給了這頭貪生怕死的豹子。   「這也會傳染?你們他媽的把這當成是口蹄疫嗎?」   我瞪著紫羅蘭消失在空中的小點,正自沒有好氣,後頭大批人潮已經衝殺過來。   「殺了這頭瘦豬!」   「……干!你們才是一群肥狗!」   怒從心起,我轉頭罵了一聲,一隻手指劃了出去。片刻之後,我用自己的手指挖著鼻孔,看著周圍倒成一片的屍山血海,還有正在碎屍堆中昂首漫步的水火魔蛛。   這些山賊中雖然有若幹好手,但終究修為有限,我簡單使用淫精靈貫體,就可以把他們解決,出動召喚獸,只是為了多點練習機會,因為根據黃晶石裡頭的記載,地獄淫神殺生的數目越多、殺孽越重,本身的威力就會越強。   飽吸更多鮮血的水火魔蛛、凰血牝蜂,殺傷力確實有了長進,當木寨門大開,一群拿著粗大木棒的獨眼巨魔,彷彿萬馬奔騰般吼叫亂衝出來,地獄淫神增長後的力量,就在這群獵物上得到漂亮印證。   水火魔蛛發出了高頻率的鳴叫,大氣中的火元素與之共鳴,化作十三隻高溫火箭,亂射向獨眼巨魔;凰血牝蜂也鼓動雙翼,操控大氣中的風元素,凝聚成七道真空風刃,由另一方向夾擊獨眼巨魔。   火箭與風刃,這都不是召喚獸本身的直接攻擊,而是它們使用魔法,進行不同的魔法攻擊,較諸之前只能用召喚獸打肉搏戰,無疑是更勝一籌。   獨眼巨魔在追跡者的常識中,是能避則避的凶悍生物,危險程度近乎亞龍,但是兩頭地獄淫神一輪魔法攻擊,自己再一左一右地交錯衝去,近身戰收割魔法襲擊的成果,前後不過是幾下呼吸的時間,幾頭獨眼巨魔已經成了地上的血肉碎塊,與之前的山賊同伴混在一起,難以辨認。   (唔!魔力波動……)   隱約感覺到一陣幾不可查的魔力波動,我陡然轉過頭,發現在數十尺外的一棵榕樹後頭,赫然躲藏著三名魔法師,鬼鬼祟祟,正要向我偷襲,從魔力波動的特性,我一眼就看出是兩名風系魔法師與一名黑暗系巫師。   風系的魔法雖然不弱,卻終究不比黑暗系具有威脅,我在他發出咒文的同一刻,揚起右手中指上的戒指,這枚得自東海海神宮殿內的異寶,再度發揮其水系威能。   「反擊咒語!」   「哇啊!」   壓根就沒想到會碰上水系魔法中最棘手的特異咒文,那名可憐的巫師一下施法落空,水火魔蛛噴射的蛛絲便貫穿他身體,將他滾扯拉近,蛛牙刺入身體,殘忍地吸食他全身的體液,刺耳慘嚎聲立刻響徹雲霄。   風系的衝擊波和真空刃,被凰血牝蜂及時擋下,更反推回去,立刻就幹掉了兩名魔法師。   兩頭淫神召喚獸回到我身邊守衛,在屍山血海中傲視八方,另一邊的阿雪與羽霓,也合力攻破了敵人木寨,當那座半毀建築在轟然聲響中整個塌陷,躲藏在我附近作實況紀錄的不良中年,才終於現身出來。   「騰格爾盜賊團完蛋了,大叔,這種實力……也能算是傳說中的盜賊團?」   「他們其實不錯了,有魔法師,還與獨眼巨魔聯手,普通正規軍都不見得能吃得下他們,不過碰上你們……他們也算是傳說,很快就會消失的那種……」 第二章 矮人村落   在我們一夥人「替天行道」的義舉之下,在羅賽塔邊境騷擾當地村民多時的騰格爾盜賊團,被整個消滅了。   我殺盜賊一向不留手,羽霓也是下手狠辣的一派,阿雪雖然對我們的辣手作風不能贊同,但她的黑魔法威力太強,波及太廣,有時候雖然無意殺生,可是一記咒術發出去,殺的人比我和羽霓還多幾倍,這讓她相對失去了發言資格。   「口口聲聲不想殺生,結果你幹掉的比我還多,阿雪,幹得漂亮!」   其實,我才不在乎是不是什麼伸張正義,或是替天行道,之所以答應那些鄉民的請求,收取他們微薄的酬金,跑來這裡與人廝殺,為的不是那薄薄酬金,而是騰格爾盜賊團本身的財富。   羅賽塔是矮人之國,往外貿易輸出的工藝品,精美細緻,在市場上都有不菲價值,特別是一些魔導器,往往都能在拍賣場上賣到驚人數字,騰格爾盜賊團在羅賽塔邊境作案纍纍,除了掠劫村莊,也經常襲擊往來商旅,手上想必累積了不少好貨色,我們搶先黑吃黑,料想可以有一筆不錯的收入。   像騰格爾這類盜賊團,都是行蹤飄忽,很難掌握,普通追跡者如果只靠公會提供過時情報,很難找得到他們,但身為國際巡捕的羽霓,可以堂堂正正調閱慈航靜殿與各地警政單位的情報,我們再從千百封求援信件中逐一過濾,就輕易找到了目標的蹤跡。   羽霓羽虹都是有強烈正義感、責任心的一流巡捕,過去她們雖然能得到大量情報,但都是用來鏟奸除惡,捉拿盜賊,絕不會拿來圖謀私利。然而,現在的羽霓受到噬血詛咒的影響,幾乎對我唯命是從,別說只是簡單弄來情報,就算要她去放手大殺老弱婦孺,我想她也不會抗命。   正確的情報,再加上當地民眾提供密徑小道,就可以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接下來就只是戰術策劃是否成功,自身實力夠不夠硬吃下敵人的問題。正如同過去的多場戰局一樣,以暗擊明、有心算無心,很少會不贏的。   但贏取勝仗最重要的關鍵,仍是我們的實力比敵人高之一籌。   以盜賊團的等級來說,騰格爾已經算是上選,人數雖然不多,但卻結合了其它種族的僱傭兵、魔法師,本身裝備也算精良,但在戰鬥佈局上,他們徒有實力,卻無法好好整合,魔法師與獨眼巨魔各自為戰,沒有掩護,對於專門尋找別人破綻的我,這種缺陷已經足以致命。   敵人的主戰力被我牽制,剩下的蝦兵蟹將雖然數目不少,但全是雜碎,羽霓和阿雪合力強攻,勝負幾乎在瞬間就決定了。儘管從戰術層面來看,會搞到我一個人單挑敵人主戰力,這簡直是策劃上的大失敗,不過結果卻仍算理想。   除了越來越強大的淫神召喚獸之外,我的致勝本錢,在離開東海的時候就陡增一倍。   武籐蘭的海神宮殿中,藏有不少五百年前戰國時代留下的珍寶。那種人命如螻蟻的黑暗時代,製造武器的水準與技術,遠遠超越現今,當時很多廣泛應用的神器,如今都已失傳,變成拍賣場上奇貨可居的天價珍寶,法米特在建造海神宮殿的時候,把自己的很多戰利品都放在海神宮殿內,需要的時候,就利用亞空間連結召喚使用,但如今前人已逝,這些東西武籐蘭留之無用,部份就由我接收。   高等的神器,往往使用上有等級問題,自身實力不足,不是使用無效,就是才一發動就被吸乾全身精氣。所以,東海封靈島一戰,我能帶去使用的珍寶,都屬於那些無視等級差別的極少數,還是在我離開東海,修為日進之後,才能夠使用更多的東西。   佩帶在我右手中指上的水靈妖戒,裡頭蘊藏了幾個水系咒文,只要我把魔法力輸入,咒語就會自動施放。裡頭兩個威力強大的高級咒文,我暫時用不著,可是小巧靈便的反擊咒語,卻成了我的最愛,總能把敵人殺個出其不意,想不到會在內陸碰上水系魔法師。   加掛在百鬼丸末端的火蝶劍穗,看上去花俏可愛,但卻有很凌厲的輔助作用,每當劍刃刺出,就會在刃鋒周圍形成三道紅蝶火鏢,劍揮一次,傷敵四處,在實戰上的效果很好,聽說劍穗裡還封印了一式鬼哭神嚎的殺著,只是我一時間還沒能發現。   收在行囊裡頭的金銀手套,左手金、右手銀,是古早門派「霹靂門」的秘寶,撫摸在物體表面,能夠將該物體所蘊藏的金、銀元素給吸化提煉出來。手套效能有限,金塊銀塊是辦不到的,然而,弄出一點砂金、碎銀卻沒問題,是法米特魔法大成前,行走江湖所用的珍寶,幫助少年的他擺平盤纏問題。   這三樣東西,再搭配我手腕上的賢者手環,幾乎讓我行走江湖,無往不利,其實對於魔法師而言,魔法與異能神器都是夠用就好,那種耗力很大的高等咒文或神器,一擊不中,等於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敵人手上,還不如這些中下等的便利魔法。   進入騰格爾盜賊團的寶庫,所搜括到的東西多數以財物為主,這些傢伙大概銷贓管道暢通,沒給我們留下些什麼魔法器,這讓人有些遺憾。至於研判金幣的成色真偽、寶石的等級、古董的年代與價值,這些本事我和羽霓都有專業水準,茅延安更是大行家,絕不會有遺珠之憾。   「約翰,你看,這顆貓眼石的色澤勻稱,是上等貨,最近市場上有人大手筆收購,能賣到好價錢喔。」   羽霓從灑落滿地的珠寶中,撿出了一顆貓眼石戒指,臉上露出平凡少女見著美麗事物時的歡喜笑靨。對照她以前高傲而仇視一切的冰冷態度,現在完全像是換了個人,整天都在歡喜中度過,這或許是種成功的新生。不過,我花了很多力氣,調適與減弱邪蓮對她的影響,而改變她對我的稱呼,就是最重要的一步。   「主人」兩字是不能輕易出口的,光這兩個字就足以讓心燈居士找我算帳,但其它的稱呼也不適合。那時,我們經過漫長考慮後,茅延安提了一個建議,讓羽霓就直接喊我名字,不加任何其它的稱謂。   「這樣子叫,最簡潔省事,你們這些年輕人談戀愛的時候,不是最喜歡這樣叫的嗎?」   稱呼沒有什麼大不了,但茅延安在話裡所做的暗示,卻讓我有膽顫心驚的感覺。   「喂!大叔你……」   「賢侄,你現在是大地上炙手可熱的英雄人物,響亮名聲你已經有了,大把金錢你唾手可得,但女人……你總不能一輩子就是玩些師父徒弟或是性奴的把戲吧?」   「我喜歡玩大奶徒弟色師父,你管我!」   「你現在有身份了,需要一點搭配身份的東西。有一個正式名份的女友良伴,你行走江湖會比較容易被人接受,至少不會被衛道份子攻擊,你知道的,這一行很喜歡捧些神仙俠侶出來,況且有點正常人際往來,對你的身心狀況也好,不會過於孤僻而心理變態。」   「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哪裡有資格說我心理變態?當初你讓我把她留下的時候說了什麼?你說只是拿她來慰安的,現在對我扯什麼鬼身心健全,你是擺明要玩我是不是?」   「……別、別動不動就拿刀子抵人脖子……大叔我……只是希望你過著光明而正面的人生啊!」   姑且不論茅延安的廢話,他的這個建議後來仍是被採用,理由不是因為我想過什麼光明而正面的人生,只是單純為了給心燈居士和羽虹一個交代,做做樣子,免得被人以為我把羽霓扣在身邊當女奴或廉價勞工。   廉價勞工,一個小阿雪就很好用了,像羽霓這種天上掉下來的棘手貨色,送給我都還不敢收。對外宣稱羽霓是我正常交往中的戀人,這個荒唐的做法,只是為了屆時給心燈居士一個交代,順便還可以扯一些我們兩人待之以禮,絕對沒有發生超友誼關係的鳥話。   但這些話要讓別人相信容易,要怎麼讓羽霓瞭解卻難。邪蓮吸血詛咒的效果太強,把羽霓弄得像個花癡一樣,只懂得盡一切努力向我奉獻所有,卻完全聽不進我說的話,對我的要求充耳不聞。   一個除了做愛,什麼都不懂的美麗肉娃娃……聽起來很棒,但是生活中並不是只有性,當我們要照料她其它方面的問題時,就傷透了腦筋,最後還是我想方設法地進行「治療」,才把羽霓弄得比較接近正常人樣子,而不是一個看到我就急著撲倒、摟抱的飢渴肉傀儡……   看看羽霓在陽光下,笑得開朗燦爛的率性笑容,儼然就是一個俊俏的美少年,很難想像僅僅兩年之前,她心中懷著對男人的深刻仇恨,整個人就像是一支仙人掌般多刺難近。   女同性戀未必是變態,但當時的羽霓,卻百分百是一個心理變態的女同性戀者,拉著妹妹一起走向毀滅之途。相較於現在,若有人看到她夜晚在我床上的放蕩表現,我想決不會有人相信她曾是女同性戀……   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羽霓小跑步地搶到我身邊,帶點帥氣卻又大膽地貼耳道:「想要嗎?這裡不行啦,今晚一定好好補償你……」   爽朗的柔和嗓音,還有耳畔的親吻,真是讓我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莫名其妙被硬塞了個女友過來,這是否是我以前常常逼良為娼的報應呢?   拋開無謂的思索,大家開始把搜括到的東西運搬下山。我和茅延安乘騎的馬匹後頭,拉了幾輛木板車,把東西裝上去之後,羽霓在前開道,阿雪負責斷後,大家慢慢走下山去。附近最大的一股山賊剛剛才被我們燒光搶光,暫時不用擔心有其它盜賊來分一杯羹。   依照過去的慣例,十成財物中,阿雪和紫羅蘭佔一份,羽霓佔一份,大叔佔半份,剩下的七成半由我保管兼獨吞。然而,羽霓根本是不花錢的無價勞工,給她的那一份都會回到我手裡;阿雪的錢不是給紫羅蘭吃掉,就是被她捐助給貧弱百姓,所以她們兩個人的經濟狀況並不富裕。   大批的金幣帶在身上不方便,那些高價的金銀製品也需要找個地方變賣脫手,所以最理想的地方,就是盡快找個城鎮,把東西交給該處的追跡者公會辦事處保管,再運送到大都市去拍賣,省得帶在身邊累贅又危險。如果可能,把東西帶到人類城市販賣,由於語言相通,比較會有好的價錢,但這裡是羅賽塔的邊境,距離這裡最近的追跡者公會辦事處,是設在一處矮人的市鎮中。   「大叔,事先有要你打聽位置的,現在知道方位嗎?」   「哦,前兩天遇到的那隊商旅告訴我,從這往東翻過兩個山頭,有個矮人的小鎮,腳程快一點的話,可以在天黑之前抵達,恰好可以在那邊睡個好覺喔。」   對於連續在野外露宿幾天的我們來說,能有一張乾淨的大床、柔軟的枕頭,舒舒服服睡個好覺,這點確實有很大的引誘力,羽霓和阿雪頓時歡呼出聲,手拉手地又跳又笑。   「唔,來羅賽塔邊境幾次,每次匆匆來又匆匆走,沒什麼機會正式接觸那些矮人,這次倒是個機會……」   與強大到有實力建國的精靈不同,那些天生擁有一雙巧手的矮人們,散居在羅賽塔境內群山礦脈之側。他們也不像獸人那樣,佔住某一個區域,封閉稱王,而是與其它種族維持著一定的往來。   如果不是因為人類懂得使用魔法技術,製作合金與特殊咒文,這個在手藝、創意上都強過人類的種族,就會獨佔大地上所有神兵利器的鑄造名單。人類和精靈的王族,常常重金禮聘他們幫忙建造神殿、宮廷,宏偉的程度,令人歎為觀止,但矮人本身卻對這種建築沒有特殊愛好,寧願住在簡單的茅草屋裡。   之前沒什麼機會與他們接觸,這次適逢其會,我腦中立刻打著生財主意,預備去買幾件東西,帶到大城市加工,轉手就能賣個不錯的價錢。   為了趕時間,搶在太陽下山前抵達,我們乘上馬匹,立即朝矮人村落出發。   羽霓一馬當先騎在最前頭,從後頭看,有股很特別的英姿,如果不是那一頭長長的金髮作識別,在夕陽照映下的她,幾乎就像是一個英俊的男孩子。   阿雪不擅長騎馬,仍舊是側騎在紫羅蘭背上,由它又快又穩地乘載;我與茅延安的兩匹馬因為拉了板車,上頭又載放了奪來的金銀,負重最多,也行走得最慢,但為了等一下交涉方便,茅延安路上替我們惡補相關知識,除了買了一兩本書讓我們在馬上閱讀,口中還敘述不休。   「矮人是天生的工匠,善於建築、鑄造兵器、道具和飾物,幾乎每篇傳奇故事中的矮人都有這個特點,作品風格和其粗獷的外表相反,相當精密細緻。」   「矮人大多居住在地表下的洞窟中,並不一定是天然形成的洞穴,只是為了取得原料方便,就往地底下挖掘,建立錯綜複雜的地底通道和王國宮殿。偶爾也有類似人類在地表上建立房舍而組成的聚落,但畢竟是少數。另外,他們喜歡慶典,喜歡喝酒,喜歡直來直往、個性單純豪邁。」   茅延安道:「矮人男子通常是身體粗壯,但個子不高,看起來有些臃腫,蓄有大鬍子和長頭髮。鬍子在他們而言,是一種地位和尊嚴的象徵,所以將他們的鬍子刮除或燒燬,都是一種極大的侮辱。」   這些普通知識,我也略有耳聞,但聽他詳細說來,還是覺得非常有意思,就連後頭的羽霓、阿雪都聽得津津有味。   「說得不錯嘛,大叔,你以前和矮人們打過交道?」   「當然囉,我遊歷大地,精通各種族的語言,這麼點小事我怎會不知道?事實上,我還著有很多本觀光指南,靠著寫遊記賣錢。」   「這樣啊,那你可不可以說一下,矮人族的女人長什麼樣?我很有興趣知道。」   茅延安搖頭歎道:「唉,賢侄,這點你就要失望了。矮人女子的形象,多數都像男性一樣力大無窮、身材臃腫,但是臉部表情上面,比男性怒目橫眉的嚇人模樣溫和許多,不過因為又矮又胖,甚至還長出鬍子,所以是不可能有什麼漂亮美人了。」   「這樣啊……這麼說等一下到了矮人村落,我沒得嫖妓囉?」   片刻的遲疑,我二話不說,勒住馬匹,掉轉方向就要離開。   「喂,你幹什麼?」   沒跑幾步,就被茅延安策馬攔在我身前,道:「不用這麼現實,一聽說沒有漂亮妞看,立刻就要走人吧?」   「長得不美的胖妞,我還可以接受,但是毛會長在嘴上,誰知道她們會不會連屁股都長頭髮?這個我實在受不了了,大叔你行行好,放我一條生路吧。」   「胡說,既然來了,就要貫徹到底,怎麼可以開溜呢?我……」   眼看就是一陣拉拉扯扯,後頭的阿雪乘紫羅蘭追上,忙道:「大叔,你說的是真的嗎?可是,羽霓妹妹說得和你不一樣,書上寫的也不是這樣啊。」   這話顯然傷害了茅延安的自尊,他瞪眼怒道:「胡說,我對矮人的認識怎麼會有錯?羽霓那小丫頭見過的世面會比我多嗎?不然你們告訴我,矮人是什麼樣子?」   羽霓只是看著我微笑,並不說話,而阿雪也沒有抬頭,翻著手上的書本,喃喃道:「書上說,矮人女性的外型可愛,雖然個子矮了些,但大多數的矮人女性都身材豐滿,大胸部、翹屁股,玲瓏有致,像是精巧的美女雕像,還說什麼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呢。」   「這、這怎麼可能?」茅延安夾手將阿雪的書搶過,「又不是黃色書刊,怎麼可能什麼人種都是美人……」   話聲忽然停住,茅延安盯著書面,傻在那邊,我湊近過去一看,書的封皮上寫著幾個大字。   「永不言洩——極樂矮人世界民明書房出版」   尷尬的沉默維持了一會兒,兩個大男人都不打算解釋為何會出現這本書。大叔默默地將這本買春指南收入懷中,我則反轉過馬頭,繼續策馬而行。   進入矮人村落,是一個新的體驗。   兩年前在薩拉,舉辦國際聯盟的會面中,我與矮人們有過會面經驗,那時見到的羅賽塔重臣,都是矮人男性,身高雖然只有一百四十公分,但卻幾乎都是渾身肌肉的壯漢,如啤酒桶般圓滾滾的身材,臉上都是大鬍鬚,儘管看起來都是貨真價實的猛男,但卻與俊男的標準相差甚遠。   但首次遇到矮人女性,那個經驗卻給人驚艷的感覺。走入這個以大小黃土窯洞構成的奇異市鎮,我看到了傳說中的矮人女性,以人類的標準而言,要說是美女或許有些爭議,但卻絕對沒有人會把她們當作是醜女。   同樣一百三四十公分的平均身高,矮人族女性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最難得的是舉目望去,見不到肥胖臃腫,個個都是豐乳肥臀的火辣身材,而且由於個頭嬌小,步伐又短又快,走起路來屁股在短裙下高速扭擺的畫面,像是傳說中的電臀快舞,也與東海上大批美人魚裸泳的豐臀浮沉景象,各有不同美妙春色。   最特別的是,問起她們的名字,幾乎都是那種重疊的雙音節名,波波、香香、瑤瑤、寶寶、安安……連串疊字名入耳,我幾乎以為自己進了酒店,被一群美艷風騷的酒家女給團團圍住。   「喂,大叔,你不是說女矮人又胖又髒,臉上還長鬍子,不可能有美人的嗎?現在這又是什麼情形?」   「你怪我嗎?我說的都是正統奇幻世界的常識,被生在這個到處都十八禁化的世界,又不是我的錯。」   受到莫名打擊,不良中年一時間頗為消沉,頹廢得躲到牆角去玩面壁,身上彷彿被一層烏雲給籠罩,但是沒等我們為他勸解,他就好像想通了一樣,重獲新生活力地跳起來,率先跑到一家旅店去,在我們辦完住店手續的時候,他已經抱著兩個美艷的矮人女服務生,跑到樓上房間去了。   「約翰,大叔他上哪去了?」   「就如你們所看見的,名符其實的開房間去了。」   「但……這裡不是純旅社,不做特種生意的嗎?而且,矮人族對人類並不友善,矮人女性也不會隨便與人類男人一起做……做……」   「碰到那個不良中年,正常世界的常識還是忘掉吧,不管是什麼常識,在他身邊都會自動變成色情世界的……哼,剛剛還在抱怨,其實他才是真正的絕代大淫魔。」   沒好氣地說著,但其實我也很佩服大叔的把妹功夫,永遠快狠準,將來我到了這年紀,不知道有沒有他這樣的本事,可以不靠暴力、迷昏、威脅之類的手段來上到年輕妹。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運道,所以我其實也不用太羨慕大叔的艷福,因為當我正以佩服目光往他致敬的時候,我週遭又何嘗不是一堆欣羨的眼神,在看著我身旁一左一右的兩名大美人?   嬌憨可人的阿雪,魔法師袍的特殊剪裁,把她的胸口托捧突顯,一雙圓滾滾的雪白大乳房,隨著吸氣動作呼之欲出,飽滿的膚光,讓人一看就捨不得把目光移開。   清麗英艷的羽霓,平坦的上半身,一件迷你短裙襯托出腰部的纖細,更大方裸露著羽族女性最傲人的美腿,修長白皙,線條姣好,腳底踩著白色亮皮的長靴,性感中更有一股英朗帥氣,搶盡所有人的目光。   這雙一左一右,各具不同風情的美人兒,讓旅店大堂內的十多名客人目瞪口呆,爭相投來羨慕的眼光,尤其是當我不經意將左手摟在阿雪腰間,順勢輕捏著她肥厚多肉的圓臀,我清楚聽見後頭傳來一片急劇倒吸氣的聲響,心中暗笑。   「約翰,大叔不在了,我們三個人先去吃飯吧。」   彷彿有意與阿雪爭寵,羽霓親暱地貼靠過來,一手勾住我右臂,並不突出的小巧胸部更緊貼著我手臂,表現出羨煞旁人的親熱,尤其是她眼眸中閃耀的那股依戀,有時候連我都會為之迷惑,分不清這是幻是真。   完成住房手續後,我們三人一同去用餐,一男兩女的黃金比例,讓旅店裡的那些大鬍子矮人不住用詛咒的視線刺我背脊,但早已習慣這樣左摟右抱的我,卻把注意力放在周圍景物上。   法雷爾一族的男人結仇過多,每到一個新地方,都要專心研究逃跑路線,以免敵人突然蜂湧而出,搞得我死無全屍,但這一次卻不是為了這理由,而是我在用心欣賞著矮人工匠的建築學。   這只是一間普通的旅店,並不是什麼神殿或是祭祀堂,沒有特別華麗與細緻的雕刻裝飾,但在整體建造上,卻已經頗見匠心,半穴居的黃土窯洞建築下,赫然用水晶石板鋪在地上,取代普通磚石。   由附近礦坑所挖掘出來的水晶,被打磨得比鏡子更明亮耀眼,本來應該價值高昂的礦物,因為太過鄰近產地的關係,比易碎的玻璃更便宜,隨便用來作為建材,巧妙間隔引導出地下水道,彎曲迴繞,折射反映出的彩光,形成了天然的引路燈光,比什麼文字標示都更有情趣。   半露天的窯洞餐廳內,我們甫一入座,矮人們就自動送上沁涼的現打果汁,雖然他們也大力推薦自釀的啤酒,不過一來我不想與一群大鬍子矮人狂飲兼發酒瘋,二來這些傢伙眼光直盯著羽霓和阿雪,好像很想把我們灌醉後作什麼事……   為了今晚不要讓這邊死上太多人,我想我還是維持清醒好一點。   哦,矮人族基本上還算是滿正直純樸的種族,儘管有喝醉酒後大家亂交的習慣,不過並不會在飲料中下迷藥,這種事始終是人類才有的作為。   餐廳周圍燃起了松脂燈,濃烈的松樹香氣,消解了空氣中的濕熱,讓人生出食慾,對著面前的烤牛肉大快朵頤。   在我們用餐的時候,腳下的壁板全是清澈水晶,五彩繽紛的細小游魚就在底下來來去去,讓人生出彷彿置身世外仙境的感覺,更教我見識到矮人工匠的慧眼慧心,還有世代累積下來的優秀建築技術。   (可惜了啊,如果織芝也在這裡,她一定很喜歡看這些東西的……) 第三章 機會教育   「呼!真過癮,今天又撈了一票,抵得過最近十天沒有收入的遺憾。這種黑吃黑的買賣,最好是有多少我們就干多少……啊!說錯了,我們現在是追跡者,不是強盜,不能算黑吃黑的,哈哈哈。」   美景、美食與美人,都是賞心悅目的好東西,特別是在剛剛進帳一筆,腰間金幣叮叮噹噹響的時候,特別有一種讓人志得意滿的成就感。   無奈的是,在這麼開心的時候,總是有不解風情的人掃興。   「師父,為什麼那麼在意收入呢?我們上次在漫漶之城找到的金塊,不是賣得不錯嗎?省吃儉用,可以用上好幾年呢。」   基本上,阿雪的話沒有說錯,一小箱金幣,給一個普通的五口之家花用,省一點花,用上十年八年並不是太難。但如果我要過省吃儉用的生活,當乞丐就成,何必出生入死來當追跡者?   「省吃儉用?你說得比唱得還容易,紫羅蘭每餐都要吃肉,食量還很大,你又不讓我拿屍體餵它,花用怎麼省得下來?還有那個不良中年,打生打死沒他的份,分錢的時候就冒出來,沒事還拚命畫畫,買紙買顏料難道不用錢嗎?」   「可是,師父,紙和顏料花的錢不多,而且大叔說你每次去酒店荒淫無度的時候,他也都有分……」   「囉唆!我喜歡替自己多撈一點,你如果嫌錢多,我以後可以不發給你的那份。」   我並不是真的捨不得那些錢,又或是真的貪婪得連阿雪那一份都想吞掉,而是因為我太過瞭解阿雪的個性,知道她之所以和我提這些事,是想把她剛剛分到手的那些錢,拿去捐助給附近的貧民。   阿雪的黑魔法日強,在我們這個團隊的角色也相形吃重,如果沒有她那些射程長遠、殺傷力強大的黑魔法,很多時候我們就只能選擇硬碰硬的短兵戰,平添風險。光是為了這點,阿雪就值得分到更多的報酬,偏偏她沒什麼物慾,唯一會花錢的地方,就是捐助貧苦這個不良嗜好。   天下那麼多窮人,裡頭很多是可憐人,但有更多是自己把自己搞窮的蠢人。   蠢人沒藥醫,要把錢花在這些人身上,根本就是無底洞,再多的錢都不夠,所以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坐視阿雪有這種浪費行為。   (唔,這個笨女人最近翅膀長硬,和她講話都講不聽,看來是該找機會給她來點機會教育了……)   打定了主意,我臉色轉為溫和,道:「這些事情我們先按下不說,明天我會去這次委託事件的村落,收取報酬,你有什麼問題,到時候我會替你考慮的。」   一句話確認了明天的行程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羽霓早就搶先一步離席,說要把自己準備好,我開門進去沒看到她,只聽見浴室裡嘩啦嘩啦地響著水聲。   以前,只要是在這種客棧、旅店裡頭,我一向自己獨住,縱然是親暱如阿雪,我也讓她另外住一間,不進入我的獨處空間。當然啦,自從有了紫羅蘭之後,阿雪就正式與我分居,我也不想睡到一半被這頭母豹咬一口。   但羽霓……卻因為掛著我檯面上女友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與我同寢同住,從此我住過的每個房間裡,都有了她的美麗倩影。   不知是否因為舊時養成的習慣,羽霓非常地喜歡沐浴,而且是洗冷水澡。每次出了一身汗之後,就喜歡洗個澡涼快,把清涼的冷水倒進一個大木桶裡,在裡頭舒舒服服地泡上老半天。   我是一個非常享受閨房情趣的人,聽到那嘩啦水聲,自己並不冒失闖入,而是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由門縫中偷瞥進去,只見金髮少女坐進大木桶裡,冰涼的清水正為她帶來無比舒暢。   羽霓把頭靠在桶的邊緣,閉上眼睛,享受著一時的寧靜和安逸,長長的金色秀髮像瀑布一樣,順著楠木桶壁散落;修長結實圓潤的玉腿伸出水面,把一隻纖美白嫩的玉足搭在桶邊上,一雙玉手撩著肥皂泡沫洗著全身。   我悄悄觀賞著眼前的美景,心中卻懷念起初遇霓虹姐妹時,她們兩人在溫泉中沐浴交歡的香艷畫面,感觸良多,一面看著姐姐,一面卻想念起不知身在何方的妹妹。   洗冷水澡是喜好,但羽霓卻不是單純地淨身,在稍事洗滌後,她閉上雙眼,小嘴吐著熱氣,左手捻著自己胸前稚嫩的櫻桃,右手在渾圓挺直的玉腿上一陣陣地東挑西摸。纖指漸漸移向了兩腿之間的小花房,在白花花的肥皂泡沫底下,搓摸著纖細的嫩肉,才一會兒功夫,她便目光迷濛,神魂蕩漾,粉頰發燙,嬌軀不停顫抖著。   「哦……哦……哦……啊……啊……」   我在外頭觀看這一片春光,只見少女全身赤裸,肌膚雪白如羔羊一般,全身白皙粉嫩,肌膚光滑細膩無比,一雙修長畢挺的美腿,堪稱是藝術品般的至美曲線,儘管纖細骨感的胸口,比不上阿雪那般波濤洶湧,但隨著她纖細手指的搓摸,泛起了誘人的緋紅色澤,卻真是讓我怦然心動。   玩慣了假鳳虛凰遊戲的羽霓,很瞭解女性的身體,更瞭解自己的身體,陣陣湧出的淫蜜,讓肥皂泡沫冒出更多白泡,飛快滲入木桶之中,當水溫漸漸升高,少女口中止不住地發出淫逸的喘息呻吟。   「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好舒服……舒服……」   門外的我,只見羽霓興奮得雙頰一片酡紅,半閉半張的媚目中噴出熊熊的慾火,受到這幕景象的刺激,我早已硬挺得勃怒欲發,就在我預備要推門進去時,羽霓的秀鼻突然一動,好像嗅到什麼極香的事物般,歡喜得從木盆中跳出,主動迎向門邊的我。   「主人,人家很想要你的……」   「不是主人,是約翰啦!說過多少次了,你這頭小母豬,每次聞到氣味就什麼都忘光了,下次不給你獎品了。」   我皺起眉頭,卻忍不住眼前的赤裸誘惑,一把摟抱過羽霓的美妙香軀,她安分地被我抱著不動,一雙明眸卻充滿期待,抬起她圓潤纖細的大腿,很有技巧地磨蹭我的胯間,彷彿想把裡頭的液體提早擠壓出來。   這也就是我之所以戰勝吸血鬼詛咒的理由,羽霓當初被邪蓮控制之前,已經服用我的獨門秘藥「瑩晶玉」成癮,即使被邪蓮操控之後,這種毒癮也沒有改變。這一年多來,我就是利用她對瑩晶玉的重度依賴性,一點一點為她塑造新的人格,變成這副看似正常的樣子。當然,對我的身體而言,每次支付調教後的獎品,真是辛苦……   「轉過來,讓我幫你把身上洗乾淨。」   我摟著羽霓到了木桶邊,藉口沖乾淨肥皂泡沫,趁機上下其手。   滿心期待最後獎品的羽霓,出奇地柔順配合,螓首向後仰著,盡力向前挺著幼嫩的酥胸,雙腿繃得筆直,由於過度用力,還有一點兒輕微的顫動,讓我盛著涼水,把她身上的泡沫兒沖掉。   我從後面緊貼著少女,肉莖早在褲襠裡硬挺,貼在她結實的小屁股上擠壓,雙手伸在前面,捧著她的鴿乳把玩,舌頭在她的香肩滑來滑去。   「主人……唔,約翰……」羽霓緩緩向外吐著香氣,眼中閃過的迷濛,讓我想起了她的妹妹。   雙手往下滑到了少女平坦的小腹,我由上到下舔過她的背脊,開始在羽霓嫩白的臀峰上輕輕啃咬著。   「啊……」羽霓的身體無意識地擺動,手攀在木桶邊緣,主動把屁股向後翹起。   我把舌頭擠入女人的臀溝裡,又撤出一隻手,豎起中指,從她的臀後插入了溫濕的花房內。   「嗯……」羽霓的手緊抓著木桶,腦袋低垂,雙目緊合了起來,而我插入了第二根手指,在少女的鮮嫩花房中拚命攪動,用指尖刮蹭著火熱的花徑。   羽霓發出了哭泣似的甜美呻吟,一身武功瞬間不知道去了哪裡,整個身體軟綿綿地任我擺佈,當她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被我擺放到水晶地板上,給我赤裸的身軀壓在下頭。   我輕拍著羽霓結實的圓臀,把她畢挺修長的粉腿扛在肩上,口中輕吻著光滑的小腿肌膚,下身肉莖卻一寸寸地進入了她的體內。   「啊……」羽霓幾乎瞬間就翻起了白眼,搖擺著金黃色的長髮,夾緊美臀,一點一點地迎接我的充實。   羽族女性的胸部,基本上都是骨感纖細的鴿乳,羽霓的A罩杯捧在手裡,感覺甚至比妹妹羽虹的更小,不過,在我而言卻是各有各的樂趣,特別是搓捏玉峰頂兩顆幼嫩的蓓蕾,讓羽霓激烈地抖著美臀時,那感覺特別有趣。   「啊……啊……」羽霓雙手抓住我的手臂,把自己上身稍稍拉了點起來,扭著她充滿彈力的腰肢,「啊……再……再快點兒……快……啊……快點兒……」   或許是因為在與妹妹的同性歡好關係中,總是居於主導地位的關係,羽霓的美感中,總是有一種近似男孩子的俊美感,尤其是在與我合體交媾時,她這股特殊的帥氣俊美,總讓我有一種極為變態的倒錯興奮,慾火特別高亢。   「唔……你這小母豬……唔……」   沉沉的悶哼,我又猛挺了十幾下,在即將要噴發的前一刻抽拔出來,而這早已是不用約定的暗號,一直在等待這時刻的羽霓,馬上把她的俏臉趴到我胯間,張開了可愛的小嘴,一口就含住了肉莖。   「哼……」   「咕嚕咕嚕……」   像個重度成癮的麻藥患者,羽霓在大口吞下嘴裡的白濁漿汁時,眼中露出極度陶醉的愉悅神情。   在交合過程中始終沒有達到高潮的她,卻在飲下瑩晶玉的那一刻,甜美地哼出聲來,跟著便兩眼翻白,不能自制地抖動雙腿,搖晃著雪臀,一股股滾燙而黏稠的淫蜜,自她臀間如噴泉似的狂湧出來,一下子便打濕了地面……   根據經驗,這一刻就是最好的教育時機,我輕撫著羽霓的金髮,低聲說出我要她明天所做的配合。羽霓認真地點著頭,口中卻猶自吸吮著半硬的肉莖,用柔嫩的小舌,追逐著她熱愛的液體,作著最仔細的清理,那種彷彿小狗剛剛飽餐一頓後所露出的滿足表情,是身為飼主的最樂。   一大清早,阿雪就已經換好衣服,與紫羅蘭等在旅店門口,迫不及待地跟著我和羽霓,一起前往這次委託事件的村莊。   從眼神來看,阿雪可能期望我大方地少收點錢,或是乾脆不收錢,但其實我是另有想法。   在偏僻山路裡繞了幾圈,我們眼前出現了十來座寒酸的茅草破屋,當初這些村民寫信向我們求救時,信裡言明會付出報酬,儘管只是幾百枚銅幣的微薄數字,但我仍沒有忘記他們的這一筆酬勞,特別帶著阿雪到這邊來收尾數。   「噹!噹!當!出來吧,貧窮的村民們,出來看看這些盜賊團的下場吧!」   才一到村口,我就拿起一面銅鑼,開始敲鑼打鼓地引人注目,讓躲在屋內的村民們到外頭來。   看過那一張張蓬頭垢面的瘦弱臉龐、一雙雙惶恐不安的驚疑眼神,我搖搖頭,大喊道:「你們這些注定窮上一輩子的貧窮幫,從今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有盜賊了,我們遵守承諾,已經把這些沒天良的盜賊斬盡殺絕了。」   日前我們用板車所拖運下來的,不只是亮燦燦的金銀財寶,還有乾癟癟的人頭,雖然那些獨眼巨魔的首級沒有斬下來,不過騰格爾的幾名首腦人物,我們全都一個不漏地找出割下,經過特殊手法保存,現在帶來給委託者驗貨。   這幾個傢伙生前明顯人緣不佳,村民們見到他們的首級,紛紛歡呼大叫,相擁流淚,還有人立刻就放起了鞭炮。   「我們遵守了承諾,現在該是你們表現守信的時候了。」   不用什麼太傑出的觀察力,任誰都可一眼看出這村落窮到極點,無分老幼,人人面黃肌瘦,明顯是營養不良,村裡清一色都是茅草房,甚至不見木製建築,我想就算燒了這座村子,也搜括不出一枚金幣。   「答應我的錢,不會拿不出來吧?」   「這、這位大人,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但是……」   面對我的索討,這裡的村長面有難色地出來交涉,說了一些什麼本村貧寒、今年收成不佳、盜賊掠奪了他們錢財,如果再把這筆錢給我,他們都會活不下去之類的狗屁,擺明就是不想付賬,我也懶得多話,一個眼神示意,前一秒還與阿雪有說有笑的羽霓,立刻殺氣騰騰地出手,把地上轟出了一個老大的洞。   「轟!」   比起言語的殺傷力,實際出手有效果得多,不用我再多說些什麼,村長就萬分不捨地遞出了皮囊,而我也老實不客氣地當面點收。周圍村民的表情中,有著憤怒,但卻有更多的恐懼,想來他們也曾聽說過,某些委託追跡者團隊辦事的村莊事後反悔,以為追跡者都是正義組織,個個都是俠客,不會迫害孤貧村民,卻怎料救星變煞星,收不到報酬的追跡者團隊大開殺界屠村,把整個村子屠得雞犬不留。   姑且不論追跡者的平均人品如何,被找來狩獵猛獸、消滅盜賊團,都是要賭上性命去做,並非舉手之勞。如果是想要追跡者作白工,單純當作是日行一善,那至少該在求援信上就說清楚,而不是許以厚酬,再事後反悔,形同詐欺。出生入死之後受到詐欺,脾氣再好的人都會生氣。   「撲通!」   好像有什麼人栽倒的聲音,跟著就是一連串同樣的聲響,附近的村民扶老攜幼,跪成了一團,爭相哭著說我們拿走了他們的唯一生計,其中幾個抱著嬰兒的母親,哭得特別大聲,說什麼老天無眼,又哭說神明不保佑他們,今後怎麼活下去之類的。   真是可笑,既然是唯一的生計,那就應該好好保留下來,為什麼要拿來作報酬呢?我們並沒有需索無度,也沒有橫徵暴斂,只是拿走約定好的金錢,既然做出拿唯一生計作報酬的覺悟,就不該寄望我們會大發善心,世上可沒有白吃的午餐啊。   不過,這些故作可憐的姿態,雖然打動不了我,但有人卻沒法無動於衷。就在我們要離開的時候,走在最後頭的阿雪,放慢了她的腳步,越走越慢,眼見羽霓與紫羅蘭的身影消失,她把手伸向腰間的皮囊,掏出了剛剛分給她的金幣。   金光一現,立刻又黯淡下去,早已料到阿雪會有此動作的我,早就故意躲在一旁,這時猛跨出一步,來到她身邊,攔住了她想要掏錢的手,將那些金幣重新按放回皮囊裡。   「你想幹什麼?」   「師父,那些人……他們好可憐喔。」   「剛剛被我們殺掉的那些盜賊更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些人需要的不是施捨,是教訓!你想動手教訓他們嗎?」   阿雪當然不可能說是,只是低聲和我爭辯,說我們剛才已經賺了一筆不小的財富,為什麼就不能與人方便,幫助這些村民呢?   這時候,我倒寧願我面前的女人是天河雪瓊,而不是阿雪。因為如果是天河雪瓊在這裡,一定能夠理解,我堅持的理由不是為了錢,而是原則問題!   「和你說也說不聽,這樣吧,剛剛賺到的錢,是大家一起出生入死賺來的,雖然分給了你,但你沒有權利把它施捨掉,如果你真的想分錢給這些人,就只能自己去賺錢。」   「賺、賺錢?可是,我……人家要怎麼……」   對金錢向來不敏感,倉促之間說要賺錢,阿雪的大眼睛眨呀眨,充滿迷惘與不解,不曉得要怎麼在這荒山野嶺間賺取金錢。   「不曉得怎麼賺是嗎?放心,我早就替你想好了,就這麼賺吧。」   阿雪的魔法師袍,下擺是輕柔的薄絹,薄絹裡頭為了輕便,通常是穿著單薄的小丁字褲,但有時候因為濃密的狐毛覆蓋肌膚,暖呼呼的,阿雪就會偷懶不穿內褲。我一面與阿雪說話,一面把手撩到她後臀,稍稍確認裡頭狀態後,猛地把手一提一掀,將她魔法師袍的下擺連同丁字褲一同拉高,裸露出肥白渾圓的雪臀,兩條白生生的粉腿立刻羞澀地糾纏在一起,姿態撩人。   「哇!」   震耳的驚呼聲,瞬間在身後的村民群中炸開,除了婦女們的狂亂驚叫、孩童們的喧鬧外,更多是成年男人野獸般的喘息與吼喝。   渾圓的粉臀,圓圓的,白白的,像一朵美麗的鮮花呈現在眾人眼前,無處藏身。   人們被眼前這圓滾滾的雪白屁股驚呆了,美麗豐盈的肉臀曲線流暢、優美動人,兩瓣誘人犯罪的雪嫩臀球夾得緊緊的,被拉成一條直線的黑色丁字褲凹陷其內,讓人生出一窺內裡究竟的強烈衝動。   無數灼熱的目光,集中在白嫩嫩的裸臀上,感到羞赧的阿雪想掙扎,但卻被我大力壓下腰,只能扭擺著屁股,雪白狐尾在裸臀上來回擺動,反而更像是欲拒還迎的邀請。   「真正的男子漢在哪裡?看看你們身邊的肥母豬和瘦母狗,你們一輩子只能幹這種長得不像人的貨色,你們甘心嗎?你們還算是男人嗎?現在你們眼前有一個夢寐以求的機會,這個屁股……是黃土大地上最漂亮的屁股,便宜你們,摸一次一枚銅幣,拍一下十枚銅幣,天賜良機,我是你們的話,絕對不會錯過的!」   以前我和阿雪在南蠻流浪的時候,我常常像耍猴戲一樣,命令她在市集上做這樣的把戲,但自從離開南蠻後,就已經不再作這樣的事,阿雪也漸漸升高了自尊,現在聽到我要她像以前那樣出賣肉體,窘得耳根發燒,忙不疊地想要逃開。   「幹什麼?一段時間沒作,就以為自己變得高貴了嗎?」   我冷笑一聲,一手摸上阿雪光滑粉嫩的臀肉,她的身子就像被電擊般一顫,光滑的脊背一下子弓了起來,令美麗的臀部更加突出。我有心玩弄,悄悄使出催情手法,在那粉嫩的俏臀上重重拍打一記,阿雪登時發出一聲柔美的嬌哼,性感媚人,撩撥著雄性的原始慾望,別說是那些村民,就連村口的幾頭公狗,都像是發情似的狂吠起來。   「……師父……不……不……」   阿雪的反抗軟弱無力,因為就連她自己也知道,親手將她調教至今的我,太過熟悉她肉體的每一處。不管她個人真實意願如何,在我淫指撥弄下,都會很快進入情慾勃發的浪蕩狀態,控制不住體內春情,露出種種撩人的羞態,一如此刻,那些村民全被阿雪弄得慾火焚身。   「你不是想要賺錢捐給他們嗎?這很容易啊,只要你乖乖讓他們摸幾下,馬上就有錢入袋,你想拿這筆錢怎麼樣,我都不會阻止。」   「師父……騙人,他們沒有錢的……啊!」   阿雪嬌呼出聲,被我直接幾掌用力打在她肥白肉丘上,在啪啪拍肉聲響中,一邊呻吟,一面夾緊結實的玉腿,狐狸尾巴亂顫,激烈扭擺她成熟的蜜桃。在被拉成細線的丁字褲布片上,霧狀的水氣漸漸冒出來,一小圈濕濡正在逐漸擴大。   整具肉體的快感竅穴完全隨我擺弄,阿雪就像是我指下的上等樂器,發出悅耳的性感鳴叫。透明晶瑩的汗珠,在雪膚、狐毛間滾動,細緻的纖毛全都豎了起來,彷彿抹上一層亮油而閃閃發光,鼓漲白皙的臀肉顯得更有份量,呈現性感誘人的曲線。在一聲聲少女的嬌呼痛哼中,飽含著官能美感的美肉,足以讓任何男人瘋狂。   不遠處傳來的撲風聲與獸吼,看情形,多半是紫羅蘭發現女主人遇到不妥的狀況,趕過來救駕。若是過去,我可能就要因此中止我的調教計劃,但我現在卻很有把握,紫羅蘭不會對我造成任何阻礙。   果然,就在紫羅蘭靠近的同時,另一陣振翅勁風高速飆來,遵照我昨晚命令飆回的羽霓,攔住了紫羅蘭,也截斷了阿雪的最後救援。當初剛接到這份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時,我非常不情願,但最近卻越來越覺得邪蓮真是幹得好,這個百分百聽話的美少女,實在很合我心意,照著我們約定好的時間,出來攔截那頭囂張的母豹。   想到忘形,我大力一記拍擊在雪嫩肉臀上,但拇指卻運上巧勁,在掌心摑打上肉臀的瞬間,隔著丁字褲的濕透布料,猛力揉按著阿雪敏感的小菊蕾。   「啊∼∼∼∼∼∼」   親手殲滅騰格爾盜賊團的女魔法師,全然無復施法時候的神采,雙頰酡紅,亢奮地扭甩著長長黑髮,下體一熱,蜜漿如急湧出來的噴泉,從花谷瘋狂淌出,打濕了腿間的小丁字褲。   在高亢的呻吟中,阿雪整個身體像是完全脫了力,支撐不住地癱倒在我懷裡,但這傾倒彎腰的動作,卻令她的下身更為挺翹,渾圓白嫩的屁股宛如一隻柔軟滑膩的雪球,隨著狐狸尾巴的激昂抖顫,快速上下滑動,滑膩的臀肉不住翕張,濕淋淋滴著汁液,正是一幕美人高潮的淫艷景象。   火辣辣的打屁股調教,把美麗小狐女最性感的一面徹底挑逗出來,能夠抗拒這一幕魅力的男人大概沒有,至少……這裡沒有。   「我……我要!」   「我也要!我不要一輩子搞母豬和母狗!」   「讓我摸一下,再多的錢我都肯出。」   彷彿點燃了慾望的火藥線,本來只是呆呆在旁邊看的男性村民,突然間就像是理性潰堤,如同野獸般的嚎叫起來,一個個血紅著眼睛,撕開衣服喘氣,爭先恐後地跑回自己家茅屋,踢開房門,把哭叫著阻攔的老母與老妻一拳揍倒,搶出家裡所有的錢幣財產,想要搶過來一親芳臀;那種搶著貢獻僅存財產的猙獰模樣,讓人想起嗑藥過度的煙毒犯人……   「不是一個個都哭喊著沒錢嗎?一說到嫖妓,錢全部都自動掏出來了,還真他媽的乖啊!」   當然不會每個人都那麼老實,也有人自忖財產不夠,想要憑武力硬奪,但這些急色的魯莽傢伙,哪有資格靠近過來?我隨意召喚出十多頭淫蟲,就讓他們滾倒在地上,露出種種不堪入目的醜態。   機會教育適度就好,再調教下去,會太超過,趁著現在正混亂的時候,我一手拿錢,一手抱起阿雪,就往外頭闖出去,離開了這座貧窮又好色的村莊。   「看到沒有?你可憐這些人做什麼?窮成這樣還想花錢玩女人,這就是人的本性,你施捨給他們再多,那也全都是浪費啊!」   這次的事件中,這句話該是一個很好的結語,特別是看著阿雪一副難以置信的震驚表情,我很高興地確認,機會教育成功! 第四章 天鷹戰士   利用那群貧窮幫所作的機會教育,在我看來是非常成功,不過阿雪卻顯得有些難以接受,她本來就臉皮很薄,這樣子在眾人眼前的恥虐調教,也難怪她事後會躲進房裡,老半天見不了人。   但我卻仍然認為值得。阿雪的善良與溫柔,是她的優點,也是我所沒有的東西,可是善良與純真,必須要用在值得用的東西上頭,否則這些美好的特質,最後反而會害到阿雪,更有可能牽連到我。   我並不是要阿雪認識人性本惡之類的理論,但我希望她至少要明白,那些貧民並不是可憐的羔羊。即使是再窮、再無辜的人們,都還是人,都還有著生而為人的種種慾望,在施與援手之前如果忘了這點,有時候就會讓人後悔莫及。   阿雪對我的做法,雖然不能認同,但卻也不會有激烈反彈,至少……在她躲進房裡不見人的時候,我也和她一起在房裡。   對我的「檯面女友」羽霓有點抱歉,不過吃完了清粥小菜,總要來點大餐來飽飽肚子,特別是每次看阿雪一面搖晃著碩大肥白的乳瓜,一面為著肛菊裡的強烈快感而失聲哭泣時,真是很有作為男人的成就感。   「賢侄,你和阿雪丫頭……越來越像是一對姦夫淫婦了。」   當我和阿雪從房裡出來,遇到剛剛結束通宵狂歡風流的茅延安,他就是這麼搖著頭,一副奸笑表情在說話。   「少囉唆,你昨晚還不是過著荒淫無度的生活?你肚子餓了沒有?大家既然都是炮交結束,一起去吃上一頓,交換心得如何?」   「嘿!我最喜歡交換心得這個部分。」   我和茅延安一起去餐廳大快朵頤,順道商量下一次的任務要選擇哪種型態。   騰格爾盜賊團被摧毀的消息,透過追跡者公會的傳播,很快就散往大地上的每一個角落,理所當然,荷包飽飽撈了一票的我們,身價再次水漲船高。   追跡者的身價,說來無稽,因為追跡者應該是主動追逐珍寶、探索各種秘境,從中得到收穫,不需要外人來訂身價。不過,事實上卻不是那樣,也有部分追跡者兼撈其它生意,兼作保鏢、殺手、傭兵,甚至賣淫的買賣,團隊或個人幹下的事件越大,身價越高,受雇時候收取的報酬也越多。   這次掃平騰格爾盜賊團,我們是撈了一票,不過還沒有到可以誇耀的程度,畢竟在追跡者業界,真正讓人羨慕的事情,是找到某些失落的封印秘境、傳說中的魔法神器或財寶,尤其是五百年前戰國時期的秘寶,那不僅僅是高價,甚至是無價。   不論如何,這次我們漂亮地解決了一次事件,也完整收到了報酬,在下一個工作來到之前,我們大有餘裕悠閒地過一段時間,甚至可以渡個豪華的假,找個熱熱鬧鬧的大都市,享受各國美食、與各族美女狂歡、暢飲百年美酒……嘿,其實在這矮人村落好像也作得到,總之就是找地方放鬆自己。   只是,這個想法卻似乎太過奢求了,因為就在我們從那村落回來的當天晚上,來自當地追跡者公會的使者,就用力敲開我們的門,把一封特急書信送到我手上。   這封特急信來自金雀花聯邦,發信者是最近正在競選議員的冷月櫻夫人,信的內容……是高價邀請我們到金雀花聯邦,參加即將舉行的一級方程式大賽車!   「嘿,賢侄,月櫻夫人找你作什麼?」   「月櫻姐姐邀請我們去……當賽車手。」   我在看信的瞬間,有些愕然。金雀花聯邦的一級方程式大賽車,舉世聞名,每一屆都吸引無數好手參加,不但本身的門票對國庫貢獻良多,周邊所帶起的商機、幕後所進行的賭盤,整體所牽涉的金額是一筆天文數字,是金雀花聯邦的頭等盛事,所以每次都會邀請各方好手參加,但為何會要我們……   「如果沒料錯的話,我想參加賽車只是個理由,真正的原因嘛……唉,我不想提。」   不是不想提,而是這問題很難解釋,牽涉到這一年半以來黃土大地上的各方勢力變動。   自從在薩拉舉行的國際會談之後,黃土大地的局勢,彷彿初春解凍的瀑布,激烈地奔流著,幾件影響日後大局甚重的要事,連續發生,令整塊大地上的人們目不暇給。   首先,這個口口聲聲追求和平的國際聯盟,卻是因為大地諸國要聯手壓制黑龍會,才得以成立,事實上根本是個戰爭組織,隨著這個聯盟的成立與運作,各國之內或多或少都出現了路線鬥爭,伊斯塔的邪人、索藍西亞的精靈,甚至連金雀花聯邦都不能倖免。   提倡「博愛濟世,普渡眾生」的慈航靜殿、主張「以戰止戰,誅滅邪惡」的淨念禪會,儘管兩者的成員幾乎完全相同,只是年紀老少有別,但雙方為了本身的理念,近年來卻屢起爭執,甚至在導火線引發下,演變成武裝衝突。   所謂的導火線,是一年多前,金雀花聯邦境內開始有個傳聞,說誓言消滅黑龍會的淨念禪會,其實暗中受到黑龍會操控,他們所開發的軍事技術與軍械,都流向黑龍會,反過來侵略大陸諸國。   這個謠言,登時把慈航靜殿與淨念禪會之間的矛盾瘋狂引爆。慈航靜殿的長老們,痛斥淨念禪會被私慾給蒙蔽,勸弟子們放下屠刀,回頭是岸;淨念禪會的年輕弟子,壓根不相信黑龍會有如此神通,認為自己滿腔熱血,想要讓這個世界更好,這全是出於本心,豈容他人污蔑?還反過來指責這謠言是長老們故意散佈,陰謀打壓淨念禪會。   就在國內衝突越演越烈的時候,伊斯塔爆發三日政變,儘管最後以失敗告終,但死傷卻相當慘重,聽說也是有黑龍會的影子參與在內,而「黃金提督」李華梅也在東海發表聲明,表示光之神宮內確實有人私通黑龍會,意圖不軌。李華梅說話的份量極重,加上心燈居士率領運輸船隊遭到黑龍會伏擊一事,是鐵一般的事實,現在人們都相信,這些號稱自己與正義同在的大和尚們,確實有人背離光明理念墮落了。   冷眼旁觀這一切的我,一直在暗中搜集金雀花聯邦的情報,除了牽掛月櫻的處境,也因為那天封靈島上至善老賊禿的遺言,告訴我們策劃這一切陰謀的人,就是慈航靜殿現任掌門心禪大師。   當時聽見這個秘密的人,還有加籐鷹、羽虹。前者拐了我的「天罡氣訣」秘笈後墜海,現在除了練武之外,可能天天和那些女衛士苦練他的黃金手指;後者已經一年多沒有消息了。   本來大地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聽見霓虹雙姝鏟奸除惡,逮捕地方惡霸的消息,但自從離開東海之後,羽虹就彷彿人間蒸發,再也沒有出來活動,甚至就連她師父心燈居士都音信全無,茅延安也聯絡不上,導致我們無法把羽霓交還。   羽虹的正義感之強,不可能對這件秘密袖手旁觀,若是我的推測不錯,這一年多來她應該是與心燈居士一起,暗中調查心禪的犯罪證據,預備揭穿他的假面具,把這大奸賊由寶座上拉下來。金雀花聯邦這幾個月動盪不安,想來也有他們師徒的努力牽涉其中吧。   除此之外,東海的幽靈船事件,在很多方面都是一個里程碑,所影響到的範圍不只是東海,也牽連到整個黃土大地。   黑龍會與反抗軍各自元氣大傷,簽訂毫無誠意的和平協約,暫時互不侵犯,儘管我始終懷疑黑龍會別有所圖,但看在外人眼裡,這卻像征反抗軍得以與黑龍會平起平坐,雙方瓜分東海,各據一方。   這個消息很快便在大地上傳得沸沸揚揚,透過各方勢力、媒體的宣傳,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將之視為正義戰勝邪惡的一場漂亮戰役。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結果,多少是有心人推波助瀾的結果,因為那些前去東海當義勇軍的貴族武士,在見識到實際的軍旅生活後,紛紛打退堂鼓,但去的時候表現得慷慨激昂,總不能狼狽逃回來,需要一個適當的下台階,而幽靈船之戰正給了他們這個機會。   「我在東海不知道有多神勇,那些黑龍會的狗賊,被我殺得抱頭鼠竄!」   「幽靈船出現的時候,局面千鈞一髮,幸好我力挽狂瀾,一個人擋住了那些妖魔鬼怪,救了整船人的性命。」   「殺小嘍囉有什麼了不起,我曾經與黑龍會第一猛將武奸異魔大戰數百回合,不分高下,彼此欽佩對方武功了得,唉,可惜沒有再戰的機會了。」   類似的吹噓,在幽靈船之役結束後的幾個月,充塞於大地上各國、各處的茶鋪酒樓中。由東海退役的貴族子弟兵,多是出身於世家門閥,一心想要建立武勳,方便以後繼承家業,所以從東海回家之後,拚命吹噓自己在東海對抗邪惡勢力的英勇表現,一個個說得口沫橫飛,有聲有色,就差沒有說他親手斬下了黑龍王的狗頭。   頓時,坊間誕生了無數的戰爭英雄,至於東海的實際情形到底是怎樣,根本不是重點,也不會有人在意,畢竟對於這些豪門世家而言,族人建立的顯赫武勳比什麼都重要,不用細查,而對於提供大量物資援助給反抗軍的各國政府,也需要一些勝利的綵頭,好向國內民眾交代,所以這結果就被大家歡天喜地接受了。   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那些戰爭英雄吹噓之餘,為了怕牛皮吹破,倒也不忘記留下後路,所有人幾乎一致地讚美著反抗軍的領導人,把李華梅說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不但智勇雙全,她的絕世美貌更是令所有人愛慕敬畏,恨不得為她而死。   每當我聽到那些話,心裡總是有著許多感歎。嚴格說來,這些讚美用在李華梅身上,倒是很貼切,她確實有著眾人誇讚的美貌與本事,只不過這些傢伙在東海時間不長,別說與她講過話,甚至連近距離看她的機會都不見得有幾次,會這樣子狂誇,就給人諛詞如湧的不良感覺了。   此外,聽他們說李提督如何如何了得,彷彿天上神人時,我眼前總會浮現一個影像:一個很認真說話,要我只把她當作普通女性,別把她看做是東海龍女的李華梅。   或許,就是因為在人們的眼中,她始終是一個偉大而堅強的領袖,所以才造成了強大的壓力,讓那個名叫畫眉的少女,永遠被壓在龍女提督冷靜而睿智的外表下吧……   不過,說起來我沒什麼餘裕這樣感歎,因為有人受褒,就有人被貶,而我就是那個有夠倒楣的受害者。不曉得是因為忌妒,還是什麼其它理由,當人們對李華梅讚不絕口的同時,我卻似乎成了繼黑龍王之後,東海第二號邪惡份子。   明明是我攻破了幽靈船,宰了武奸異魔,但在人們口中,這些好像都變成了「只是不可信的傳聞」,儘管有部份人肯定我作了這些事,但卻解釋成「約翰·法雷爾與黑龍會串通,想要滲透進反抗軍的苦肉計」,由於李華梅提督慧眼識破,所以我連夜不告而別,逃之夭夭。   「賢侄啊,這就是愛之適足以害之,李提督想提拔你,大力在東海宣揚你的功績,但她操之太急,顧慮不到這樣操作的反效果,而你又逃離東海,結果這些忌妒的男人們就炸了鍋。」   不良中年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但是對人性的洞澈透析,那真是有一手。事情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那些在東海把不到漂亮妹,卻又妒恨龍女提督對我青眼有加的無恥妒夫們,開始敗壞我的名聲,如果說我強姦小女孩、猥褻良家婦女,那倒也不算冤枉,但偏偏說我勾結黑龍會,把加籐鷹的罪名放在我頭上,這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另外一方面,阿里布達王國則對這些謠言推波助瀾,雖然沒有正式承認,但官方發言人卻隱約肯定了這些訊息,還提出若干證據,顯示我與黑龍會私通,當年還偷偷縱放過黑龍會的間諜。他媽的,官字兩個口,政府是他開的,證據是他提的,有什麼謊話說不出來?   一時之間,法雷爾家族似乎成了大地上的危險份子。造成這惡劣名聲的理由,不只是我,還包括我那變態的老爸。   本來自從萊恩舉行國際和談之後,大地之上的幾大強權就暫時休兵,聯合壓制黑龍會,但是在邊境疆域上,要完全實現和平卻沒有那麼容易。本來在邊疆地區,士兵們就常常自行「調度物資」,靠著越過邊境掠劫敵國百姓,作為外快。   伊斯塔與阿里布達王國的邊境,雙方士兵常常越境偷襲,燒燬民宅,搜掠財物,這些事情人們應該早就習以為常,但就在幽靈船事件後不久,發生了一件意外的紕漏,伊斯塔的掠奪小隊在襲擊過程中,遭遇了一支特殊部隊,不是阿胡拉瑪的城防軍,而是理應駐紮在西北國境,第三新東京都市的特種部隊。   沒錯!就是我那變態老爸的軍隊!   每個人都想知道,為何駐紮在西北國境的軍隊,會毫無跡象地出現在東北?   不過卻沒人敢問。這支自稱只是路過的部隊,非但對本國軍隊拔刀相助,還表現得異常凶狠,在殺光了伊斯塔越境的所有士兵後,更反向殺入伊斯塔,破關、屠村、殺人、放火,不留半名降卒,把伊斯塔邊境十里化為人間地獄……好吧,雖然那邊本來就很像了……   事情至此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但更令人驚訝的還在後頭,就在新東京軍侵入伊斯塔十里國境後,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落裡,突然有一具龐然大物破地而出,外表看來很像普通的巨石像兵,可是威力卻大上幾十倍,不但軀體堅固難破,力大無窮,而且還會使用簡單的黑魔法,殺傷力大得異乎尋常,把新東京軍來個迎頭痛擊。   起初,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不過軍事專家很快就辨認出來,那正是伊斯塔傳說中的禁忌武器「巨神兵」!即使經歷了當年的慘案,伊斯坦人仍沒有放棄製作這邪惡的石像兵器,不曉得犧牲了多少人命後,終於把這禁忌武器製作出來,但大概是剛好碰上國際和談,這項禁忌武器無用武之地,只好先藏在邊境,作為秘密埋伏,結果剛好來了批最適當的實驗體。   ……本來是應該這樣子的啦!   要製造巨神兵,要犧牲大量人命,其中對於幼童、老人、孕婦的人數都有限制,是一件大傷天和的人間凶器,無論是為了什麼理由而製造,伊斯塔都將因此受到國際指責,還有國際聯盟的強大壓力,然而,因為一個理由,事情沒有往這個方向發展。   當日在南蠻,巨神兵在蛇族的操縱下,真個是橫掃千軍,所向披靡,新東京軍雖然驍勇,卻也不是對手,被打得節節敗退,面臨覆沒危機時,新東京軍的後方也發生巨爆,一個怪模怪樣的巨人由土中破出,聳立起巨大的身影。   將近二十尺,七層樓高的巨大軀體,比巨神兵還要高大,構成的物質並非石材,而是不明的有機物。紫色的血肉上覆蓋著青色裝甲,雙臂尺寸長得異乎人體比例,六角形的眼睛中冒著凶芒,巨影散發著駭人的氣勢,甫一現身,就仰天發出野狼般的淒厲嚎叫。   「虎∼∼∼∼∼∼」   「不、不好,初號機暴走了!」   查證不出這句話來自誰的口中,但根據現場紀錄,確實有人聽到這一聲驚惶的叫喊,跟著,那一台在紀錄中被稱為「天鷹戰士」的生化機甲兵,就像是一頭發了狂的猛獸,高速朝巨神兵衝去,左手一抖,不可思議地閃電延伸,敏捷若猿猴,掐住巨神兵的脖子,將之撲倒,重重破壞。   如果說巨神兵是人間凶器,那麼這台東西就是頭根本不該出現人間的毀滅魔神,非但力量強橫,出手之凶殘狠辣甚至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根據在場士兵的回憶,它在把巨神兵破壞到一定程度後,赫然張開大口,一口一口將巨神兵撕咬扯碎,吞下了其胸中藏的萬靈血珠,將巨神兵分解碎裂為一地的崩散石塊。   吞食了萬靈血珠後,那頭異物再次仰天狂嚎,嘯聲恍若萬鬼齊哭,慘絕人寰,令在場的兩國士兵不寒而慄,有三分之一的人事後接受精神治療,每晚夢魘不斷。光是聽事後人們的轉述,就讓我遍體生寒,在場親眼目睹的人受到何等衝擊,可想而知。   這件事情後來在國際上掀起了軒然大波,阿里布達王國與伊斯塔,在全然沒有準備的錯愕情形下,意外撕破國際和約,打了一場大規模的激烈血戰,死傷損失雖然還好,但戰爭規模卻是驚天動地。   巨神兵在何時建造?天鷹戰士怎麼造出來的?源堂·法雷爾為何出現在伊斯塔邊境?他要往什麼地方去?去了哪些地方?這些全都是謎團,令得各方勢力爭相查探。伊斯塔能製作出巨神兵,想必是大量犧牲人命之後的結果,這點各國雖然同聲譴責,卻是能夠明白,但阿里布達王國怎會建造出比巨神兵更強更邪門的生物兵器?   這點不但各國不知,相信就連阿里布達軍部都一頭霧水。   長期以來,位於邊境的第三新東京都市,就屬於治外法權,雖是軍事設施,卻是不受軍部管轄的地方。變態老爸戰功彪炳,連拿了多年的最佳公務員獎,廉潔程度好比聖人,但他的第三新東京都市卻不容許國家插手,甚至好像還有獨立的經費運作。   在國際的強大壓力下,阿里布達軍部組成了調查委員會,在二公主冷翎蘭的率領下,到第三新東京都市詢問真相。只是,儘管冷翎蘭在國內手握重權,但搞不清楚狀況的她,仍是在我那變態老爸的手裡吃了大虧。   「沒有什麼特別的,那些只是單純的集體幻覺,根本不值得一提。」   真是他媽的好解釋,我那變態的老爸坐在一眾審查委員面前,帶著墨鏡、白手套,用一本正經的表情這麼回答,當場就引起那些高官的嘩然。   「幾千個人哪會這麼容易一起幻覺?我們怎麼不會有幻覺?」   在場的冷翎蘭保持沉默,但身為領導者的她本就無須多言,一切交給那些聒噪的手下來說,就已經足夠。   正確的政治手腕,但他們卻忘記了一件事。源堂·法雷爾之所以可怕,不是因為他統帥重兵,不是因為他武功強橫,而是因為他是一個喪心病狂的變態!願意當個本分的戍邊軍人,那是因為他的變態心理進入蟄伏期,暫時懶得在世上搞風搞雨,但如果把睡虎當成大貓,那麼至少也請記住……貓也是會吃肉的。   僅僅第二天,除冷翎蘭以外的所有審查委員,全部有了集體幻覺的體驗,但這體驗卻似乎刺激了些,因為他們腦中從此沒有真實,只剩下無止境的夢魘幻覺,說得清楚一點,就是全都成了廢人!   在這樣的情形下,冷翎蘭能夠全身而退,實在不是一件容易事。有人說,是因為源堂·法雷爾還忌憚皇室幾分,但也有人說,冷翎蘭是浴血殺出第三新東京都市的。無論真實情形如何,這仍指向同一個事實,就是阿里布達王國已無力箝製法雷爾一族,第三新東京都市從此不受阿里布達管轄了!   一直沉睡中的猛獅,發出了震天怒號,但到底是什麼東西驚醒了睡獅,這點卻是眾說紛紜,不過當人們把兩代之間作個串聯,確實有很多人猜測,是因為阿里布達王國通緝約翰·法雷爾,這才逼反了素來安於作個公務員代表的源堂。   (放你媽的狗臭屁啦……那個變態的問題,不要扯到我身上來,他有那麼重視兒子才怪!他媽的……死變態一個,在自己地盤搞風搞雨不夠,還給我跑到東海去殺人,以為沒人認得出是你嗎?)   想到在幽靈船上發生的那一幕,就讓我火冒三丈高,事後越想越是憤怒。按照常理推算起來,伊斯塔邊境正是由東海回第三新東京都市的必經路段,之所以特種部隊會在那裡出現,並且與伊斯塔打了一仗,大有可能就是因為這樣。   兒子可能是黑龍會的奸細,父親是破壞和平的動亂根源,法雷爾家的父子兩代,看來還真是罪無可恕,也難怪月櫻姐姐如此為難,看這樣子,她多少想從我這邊入手,想讓我幫忙擺平我那變態的老爸,以免好不容易建築起來的國際和平毀於一旦。   (唉,但是姐姐你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啊,那個變態的老東西,心情好的時候,連自己老子也不放在眼裡,心情不好的時候,管他面前是神是魔都照殺,怎麼會為了我而改變決定?你在我這邊擺指望,根本就是沒指望啊!)   如果是別人對我有此要求,我大可混水摸魚,吃完拿完後一走了之,但是提出這件事的是月櫻,縱然有天大難處,我也要設法幫她擺平,因為這是我二十年前與她勾手指許下的承諾。   「那麼……賢侄,你預備何去何從?下一個目的地是第三新東京都市嗎?」   茅延安所提出的問題,也正是眾人的疑問。羽霓和阿雪都停下動作,兩雙妙目凝望過來,等待著我的答案,或許,在她們的心中,對我那變態的老爸充滿好奇,而第三新東京都市更是傳說中的神奇禁地,能夠有機會進去一探,該是件美事吧。   不過,我卻一點都不想見那個變態的老東西,不想看到他的太陽眼鏡,也不想看到他的死大鬍子。一個變態的鬍鬚眼鏡男,有什麼好看的?至於第三新東京都市,去那邊根本沒搞頭,難道去看那台「天鷹戰士」嗎?   所以,答案早就被選擇出來了。   「大家收拾行李,我們晚一點就上路,目的地……金雀花聯邦。」 第五章 無冕之王   金雀花聯邦,當前大地之上的第一強國,雖然立國時間只有短短的兩百多年,但是那塊土地的歷史卻非常悠久,曾有無數的豪雄與皇者在那裡建立政權,逐鹿天下。   悠久的文化,發達的教育,形成各式各樣的人才彙集,這為金雀花聯邦的富強提供了基本,但真正撐起金雀花聯邦的大後盾,卻是位於金雀花聯邦境內的光之神宮。   在慈航靜殿的支持下,金雀花聯邦推行了民主政治,由百姓投票推選出首任大總統,並且在憲法中明文規定總統六年任期,最多只能連任一次。這種打破君主集權的政體,在大地之上並非首次創舉,但當周圍都是君主世襲,就絕不會容許這類民主國家存活下去,若非光之神宮的大力支持,金雀花聯邦這個國家絕對成立不起來,更別說有成長茁壯的一天。   我這一年多以來,足跡踏過不少地方,但也只穿過金雀花聯邦的南部,沒有真正深入。   慈航靜殿與淨念禪會的鬥爭,曾經聽聞至善那一番遺言的我,如果被人抖了出來,恐怕馬上會成為暗殺對象,為了少給自己找些麻煩,我下意識地避免靠近這個國家。   「賢侄啊,你臉色好像不太好看,怎麼進入金雀花聯邦,會帶給你沉重壓力嗎?」   「囉唆!太陽太大,我有點中暑,你是看我不爽嗎?」   「哎呀呀,火氣別這麼大,金雀花聯邦是泱泱大國,裡頭有得是好玩的東西,金髮蕩婦,巨乳洋妞,只要你付得出錢來,金雀花聯邦簡直是天堂啊。」   成為金雀花聯邦首任大總統的那個男人,武功大成之前,本來是個山谷中的牧羊人,因此,金雀花聯邦的男人都被稱作是「羊人」,女人都被稱作「羊妞」,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因為字體的變化,就成了洋人與洋妞。但廣義來說,只要是金髮碧眼、豐乳肥臀、穿著入時的美女,好像都被歸類在洋妞的範圍。   不過,我是對茅延安的話覺得好笑,這個不良中年整天都在規勸我過什麼正常生活,利用作為追跡者的機會,多多積德,現在一到金雀花聯邦,就告訴我這裡遍地是蕩婦淫娃,完全不在意自打嘴巴,前後矛盾之深,真是天下少有。   「有什麼關係呢?呵,只要你出得起錢,和對方你情我願,嫖妓是正當嗜好,總好過迷姦之後殺人全家吧?」   「喂!你所謂的正當人生,標準也未免太廣了吧?不過我頂多只有迷姦婦女,可沒有滅口殺人家滿門啊!」   「哈哈哈,以你的聰明,難道會親自下手嗎?若要人不知,除非……」   「喂!大叔,你有沒有老家或是故鄉的地址?」   「有啊,你要做什麼?」   「等我有空,立刻去殺你全家,滅你滿門。」   我們這一輪談話,不知道該算是相談甚歡,還是不歡,但至少一直說到最後,我與茅延安都還面帶微笑,並且笑著重拍彼此的背脊,看在後頭的阿雪、羽霓眼中,或許會覺得很奇怪吧。   在這一年多裡頭,阿雪和羽霓變成了好朋友,雖然不是無話不談,但是兩個同樣被扭曲的人生,湊在一起竟是出奇地契合,兩個人都不懂得算計,也都不會忌妒對方,身為我們這團隊中唯二的兩名女性,她們相處得很好。   論姦情,羽霓和我最是親熱,但要說到友情交流,她卻總是與阿雪有說有笑,每當我們趕路歇息,羽霓就常常和阿雪坐在一起,咬耳朵說著女兒家間的悄悄話,那種親熱的樣子,讓人很感慨當初在南蠻的時候,羽霓曾經是那麼蔑視、敵視阿雪。   「喂,阿雪,你怎麼有辦法和她那麼好?記不記得以前在南蠻,她是怎麼欺侮你的?我記得她好像還踹過你、踩過你,怎麼你一點都不介意嗎?」   我曾這樣問過阿雪,但她卻像要作個大姐姐一樣,很開朗地笑著回答,「人要走向未來,就不能只想著過去啊,如果一直背負著過去的沉重包袱,腳步也會重得抬不起來,沒法往前走的。」   「去,說得好像你真的懂一樣,大奶狐狸也學人家談什麼人生……」   「嘻嘻,這些話是以前師父你說給人家聽的啊,人家也是記住師父你教的東西而已。」   阿雪的笑容,讓我答不出話來,反正不管怎麼說,她們兩個人有說有笑,總好過兩張冰冷面孔,畢竟她們兩個人我幾乎是一人一晚輪流睡,要是她們相處不睦,我就會很傷腦筋了。   (但……真是可笑啊,兩個擁有虛假人格的女人,居然結交為友,她們現在的人格,真的是本心嗎?)   每次看到羽霓和阿雪談笑不禁,我腦裡就有這樣的想法。一個失去記憶,一個受到心靈控制,在我眼前笑著說話的兩個女人,真的能叫做「阿雪」和「羽霓」嗎?   其實我很在意一件事,那就是羽霓的精神狀態。阿雪的人格可以重新發展,是因為失去過往記憶,但羽霓卻沒有這樣,儘管受到控制,可是她的記憶被完整保全,我是花了許多時間,用了催眠與洗腦的混合手法,為她塑造了一個看似正常的虛擬人格。   在本質上,羽霓的本質並沒有改變,仍是一頭依照本能行動的母獸,而我為她所作的,就是用頻繁的洗腦,為這頭母獸套上一個名為「理智」的人格牢籠,讓她在日常生活看似正常,好像已經從邪蓮的控制中清醒康復。   身為改造者的我,極為關心自己的作品,羽霓的表現也大致良好,不過偶爾她的內在獸性還是會掙脫牢籠,在戰場上一發不可收拾,這也是我比較顧忌的地方。   「賢侄,看看前面,大叔要介紹金雀花聯邦的名產給你看。」   「啊?有巨乳洋妞嗎?在哪裡?內褲什麼顏色的?」   「……不是那個啦!」   這一路上,有許多東西令我印象深刻,包括個人用的交通工具,那種利用反重力結界漂浮的滑板或輪鞋,多重反重力結界層疊浮起的磁浮列車,還有靠著僧侶與魔法師的協助,大範圍催生農作物的特殊技術,都令我有歎為觀止的感覺,不過當我們來到金雀花聯邦第五大城「亞特蘭大」,眼前所上演的東西,卻是相當令我困惑。   我順著茅延安手指的方向,只看到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人群,圍聚在某棟建築物之前,群情激昂,大吼大叫,就是不曉得在作些什麼。   「大叔,那邊在搞什麼東西?發癲還是鬼上身啊?」   「哦,那就是金雀花聯邦民主政治的幾個特色之一,集會遊行的自由,也就是舉牌抗議啦。」   確實如大叔所說,那群人當中有幾個正舉著木牌與標語,似乎是在抗議什麼政府歧視同性戀者就業權之類的問題,整齊地呼著口號,喊得震天價響,與維持秩序的軍警發生推擠,拚命想要闖進那棟應該是亞特蘭大市政府的建築物。   「這就是示威遊行啊?」   以前曾經聽過這種事,但對於我這個生在專制國家的人,看到一群人為了某事包圍政府機關抗議,感覺實在很新奇有趣,像是欣賞某種另類的嘉年華祭典。   在阿里布達王國,還有大地之上的其它國家,雖然沒有明文立法禁止人民遊行抗議,但任誰也知道,對著官府聚眾鬧事的代價,保證是死路一條,而且百分百牽連家人。   金雀花聯邦真不愧是大地上第一奇怪的國家,人們可以圍著政府機構叫囂、吵鬧,甚至阻止官員入內,卻不用付出代價,不用給抽筋剝皮,也不用被官差帶到小小的黑暗審訊室裡,用燒紅的鐵鉗拔掉指甲,再給細細的小針刺入瞳孔,發狂似的哀嚎至死。   「自由、平等、博愛,這是金雀花聯邦憲法的三大精神,他們相信人是生而平等的,還有……」   打斷茅延安興奮的介紹,我皺著眉頭問話。   「大叔,你說這些人舉牌子是為了抗議?」   「是啊!上頭的字不是寫得很清楚嗎?他們寫說要爭取免於被歧視的權利,希望政府承認同性戀的婚姻合法,還有……包括僧侶之間的婚姻權利。」   「尼姑與和尚結婚?這未免太淫亂了吧?」   「不,他們是爭取和尚與和尚,尼姑與尼姑的同性婚姻合法權……別露出這種表情嘛,這是一個……高度自由的國度。」   早就聽說金雀花聯邦的各種社團集會,有些享有自由到了荒誕離奇的地步,現在我終於親眼見識到了,而茅延安面上的苦笑,更讓我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等等,你不是說舉牌抗議嗎?那具棺材又是怎麼回事?抗議東西而已嘛,怎麼會連死人都抬出來?啊!干!那堆人開始灑冥紙了,出喪嗎?」   「哦,那是遊行抗議中比較激烈一點的模式,你們有幸看到真是運氣不錯,這就是傳說中的抬棺抗議。」   每個地方的風土民情,果然有著很大的差別,這種怪異的風俗讓我與阿雪嘖嘖稱奇,尤其是看到那些人瘋狂吶喊的激昂勁,我實在是很好奇,他們是真的有滿腔怨忿要發洩,還是在這些灑冥紙與抬棺的動作中得到快感?   「其實抬棺抗議只是金雀花聯邦的特色之一,其它著名的街頭風光還有很多,特別是在選舉季節到了的時候,那種熱鬧的程度,比廟會祭典還要厲害,哈,你有機會見識的。」   距離那群示威的人們十尺外,有幾匹高頭駿馬,上頭的騎士古古怪怪,拿著一些大小不同的七色晶石,遙遙對著那群抗議的人們,根據羽霓的說法,是在用那些魔法晶石拍攝紀錄下前方影像,然後編輯成新聞,在傍晚播放。   「播放?是放在什麼地方呢?」   阿雪對這些新奇事物充滿好奇,聽羽霓解釋才知道,金雀花聯邦的綜合魔法成就,確實超出大地諸國許多,尤其是越靠近帝都的地方越明顯。在各個重大公共場所,都會擺設巨大的晶石螢幕,每天在固定時間播放新聞,讓資訊快速在全國流通,是金雀花聯邦作為大地第一強國的證據。   就在解說的時候,亞特蘭大市政廳的外壁綻放強光,潔如明鏡,播放出影像畫面,正好就是眼前這幕抗爭新聞的現場直播。一面看著實景,一面看著即時影像,我和阿雪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真不愧是金雀花聯邦,這麼傑出的魔法成就……」   不可諱言,我確實有很驚奇的感覺,在阿里布達王國,還有我所經歷的多數地方,最多只要能有報紙,就已經足以證明當地文化水平高,至於能把魔法完全應用在一般生活,創造出領先大地諸國的文明,那真是金雀花聯邦作為第一強國的證明。   (就算是魔法之國伊斯塔,也做不到這個樣子吧?伊斯塔為了獨佔技術,所有高深魔法都被藏於軍事用途,不會用作百姓民生,但……這就是氣度問題啊,如果只懂得著眼軍事,少了觸類旁通的延伸機會,文明的建設就不會完整,成就便有限……)   我看著前方巨大的晶石螢幕牆,心裡有這樣的想法,正自出神,耳邊卻突然響起一聲女子驚呼。   「你、你不是羽霓嗎?怎麼會來到這裡的?」   和自幼居於孤峰潛修的天河雪瓊不同,霓虹追隨心燈居士學武時,總是東南西北到處亂跑,加上身為國際巡捕的工作,認識的朋友很多,碰到熟人的機率也大,但我之前確實沒想過,她居然也認識金雀花聯邦的記者。   朝羽霓奔跑過來的女記者,是一名與她年紀相仿的纖瘦少女,上身穿一件絲質乳白色短袖圓領衫,薄薄絲綢下隱約浮現淺藍色的胸罩,下身卻是一套簡單的藍色長褲,腳底更只是隨意穿了布鞋,整體的打扮看來很清新,充滿這年紀應有的青春活力。   寬鬆而得體的打扮,看不出實際身材,但肌膚卻出奇白嫩,彷彿吹彈可破的細緻肌膚,讓她的瓜子臉看來更加動人,一撮美麗的瀏海恰到好處覆在她眼睫毛上,一頭淺棕色的短髮貼垂耳梢,隨著微風揚動,更有一股淡淡奶香的少女體味傳來,讓我對她增添了不少興趣。   (唔,曲線瘦瘦,胸部好像不大,哈哈,這也難怪,是霓虹的朋友嘛。)   我站在一旁,看著那名女記者和羽霓親熱地擁抱,顯然彼此是熟識的故交,考慮到羽霓以前的心理狀況,說不定還是某種很「特殊」的交情。   (奇怪,她看起來有點眼熟,我怎麼好像在哪裡看過?)   皺起眉頭,我卻是想不出來答案。照理說我沒理由認識羽霓的朋友,況且我行事一向低調,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不會與這些媒體管道打交道,又是在哪裡看過這個少女呢?   「羽霓,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啊!你是國際巡捕,是到這裡來追捕什麼惡賊的嗎?羽虹呢?你們姐妹一向同進同出,她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夏綠蒂,我和阿虹分開好一陣子了,最近我都是和主……呵,和約翰一起旅行。」   「約翰,這個名字……」   夏綠蒂順著羽霓所指的方向,發現了站在一旁的我們三人。阿雪的斗篷壓得很低,面目看不清楚,茅延安的文雅瀟灑,也沒有特別引起她的注意,反而是看到我的時候,大驚失色,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可怕的鬼物。   「約、約翰·法雷爾!」   「啊!是你!」   本來還記不太清楚,聽夏綠蒂這樣高聲一叫,我頓時想起一件事。在萊恩·巴菲特遇刺那晚的宴會廳上,曾經有報社記者混入宴會內採訪,還指著我鼻子大罵,造成好大騷動,當時我已經決心事後報復,不過萊恩猝死,我與月櫻連夜遁逃,再也沒機會管到這些,久而久之,也把這件事情給忘了,現在看到她的臉,依稀記得她那晚喊出的話。   「你身為堂堂的萬騎長,食君俸祿,應該謹守騎士之道,成為全體將士的楷模,但你打仗全用卑鄙手段,淫人妻女,下毒陷害,事後把所有俘虜殘忍虐待,賣為奴隸,你這樣和殘暴的伊斯塔人有什麼不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被賣走的路上?你沒有父母姐妹嗎?禽獸!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衛道之士走哪都遇得上,我也不會為了簡單一番話就被觸動,但從夏綠蒂的斥罵中,我卻很訝異她搜集情報的能耐,畢竟這些醜事我行事甚密,連軍部都不清楚詳情,她也不可能單從一兩個人口中問出事實,一定是問過很多人,作過很細密的調查,才拼湊出這些結論。   沒有官府的資源作後盾,單憑個人之力,能鍥而不捨地追查到這種地步,這份執著與能耐真是不簡單,我想冷翎蘭一定很渴望能網羅這樣的諜報人才。   (難怪有人說記者比間諜還厲害,從這無孔不入的程度看來,阿里布達的情報員可比不上啊。)   心裡暗暗好笑,但夏綠蒂看到我就像見到殺父仇人,連聲指責斥罵,如果不是被羽霓拉住,早就衝了上來,聽起來因為我的關係,她在那晚的採訪失敗後,慘被薩拉的報社開除,這才離鄉背井到金雀花聯邦來發展。   (媽的,終於知道為什麼她會和羽霓是好朋友,原來是一起發正義春的變態同伴。)   眼看周圍圍觀的人群變多,我心生不耐,雖然夏綠蒂確實是美女一名,但我卻沒興趣一直陪無聊女人發小家子脾氣,索性掉頭就走,自行去尋找今晚的落腳處,反正羽霓別的本事沒有,追蹤很行,就算走散也能把我們找出來。   在我離去的時候,羽霓想要追上來,卻被我一個眼神給擋了回去,示意要她與夏綠蒂多多親近。   曾經當面開罪我的人,哪這麼容易就可以脫身?欠債肉償,不是不報,只是時候還沒到而已。   另外,一個人如果要成功,就要多與成功人士交流,我看夏綠蒂本身是有心人,搜集情報的能耐又好,說不定知道許多官方資源不曉得的秘辛。趁著還沒對她動手前,透過羽霓套取她的資料,對於剛剛到金雀花聯邦的我們很有好處。   到了人家的地頭,最重要的就是先取得第一手情報,否則很容易就會被人隨意宰割……   當我和阿雪走出兩條街外,回頭一看,除了紫羅蘭之外,茅延安並沒有跟上來,阿雪說大叔一定是對記者小姐感興趣,我點頭表示同意,心裡卻懷疑以不良中年的老奸巨猾,多半也有和我相同的打算,如無料錯,晚一點他回來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有許多東西可聽。   而在那之前,我和阿雪便先找到旅店投宿。儘管是一間富麗堂皇的星級旅店,但我卻是剛剛從羅賽塔離開不久,看慣了矮人們巧心妙手的建築,就覺得這間旅店庸俗而了無新意。   住店不需要想太多,趁著羽霓還沒回來之前,我和阿雪有了獨處的機會,用完晚餐,我突然把她急拉進房,反腳一踢,把紫羅蘭給擋在外頭,當我淫淫賊笑的邪眼恣意打量她全身上下,阿雪的俏臉上飛起紅霞,明白了我的不良意圖。   在重頭戲來臨之前洗個澡,這應該是所有男女共通的衛生準備,在這一點上,阿雪向來的羞怯,就比不上羽霓的熱情大膽,除非我採取強勢態度,不然很難爭取到鴛鴦共浴的機會。   不過,畢竟是長時間接受我的教導,阿雪也不是那種不懂得情趣的木頭美人,每次我們一起入浴的時候,她雖然用浴巾把全身裹得緊緊,像顆粽子一樣的整齊,但她惹火的性感身材,卻不是浴巾所遮掩得住,往往這樣一裹就造成反效果,兩團肥白巨乳擠在一起,更加高聳突出,纖細的柳腰、圓滾滾的肉臀,讓人看了曲線就想一口吞下。   阿雪的害羞個性,在成為高等魔法師後,隨著自尊心的建立,越來越是矜持,要她脫光了擠進浴盆,那是非常不易,可是她卻喜歡蹲在我背後,拿著海綿刷布,一面幫我擦背,一面與我聊天說話。   比起真個合體交歡,阿雪似乎更喜歡這種所謂的「心靈交流」,但有時候我作了些討她歡喜的事,她也會有大膽動作回應,悄悄解開浴巾,將胸前那雙肥碩雪白的大乳房沾滿肥皂泡沫,不輕不重地在我背上摩擦,柔軟滑膩的溫暖,是每個雄性動物夢寐以求的天堂。   這種時候,我通常什麼話都不說,只要閉上眼睛,放鬆身體,享受阿雪的小小服務就好了,如果我急色得馬上轉過頭來,想要毛手毛腳,阿雪就會像受驚的小兔般馬上跑開,反而浪費了這一份溫馨情致。   其實我也真是不瞭解,明明都已經和我搞過那麼多次,不但奶子隨便我搓圓壓扁,連屁股都被我幹得又肥又翹,全身上下幾乎沒有我不曾探索過的地方,都已經是這麼赤裸裸的枕邊關係,還有什麼好害羞的呢?   這點我確實是想不通,但想不通的事情別硬去想,這是我素來自負的優點,況且我漸漸發現,改造女性的身心確實讓人有成就感,但順著女性本身的特質,讓其自然發展,那就像是栽培一朵美麗的鮮花,候其盛放,這樣也另有一種等待之後的滿足。   反正,當身邊已經有了羽霓的熱情如火,我大有餘裕欣賞阿雪的羞怯,彷彿逗弄一朵青澀花苞,讓她一次次在極樂狂喜中呻吟綻放,那兩種截然不同的美麗,縱使已經看了千百次,我卻從不厭倦。   「喂,阿雪,你準備好了嗎?我……」   今晚的沐浴沒有那麼多特別服務,我急急洗完出來後,卻看到她一個人裹著浴巾,獨自站在落地窗前。   落地窗前的亞特蘭大市政廳,巨大的魔法晶壁播映出種種畫面,宣傳著一級方程式大賽車的即將舉辦,豐富聲光的炫目廣告,看得人眼花撩亂,熱血沸騰。   阿雪的眼眸映出那些彩光,悄悄凝望著玻璃外的世界,狐狸耳朵輕輕聳動,光線透過白色的浴巾,把她凹凸有致的美好曲線展露無遺,隨著身體不經意的輕輕擺動,更強調了她渾圓的雙峰和不盈一握的小蠻腰,看得我口乾舌燥,發不出聲音來。   但慾火卻隨即被另一股奇異的感覺所取代,從這角度凝視阿雪的背影,我突然感覺到一股寂寞與……哀愁。   「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我來到阿雪身後,握著她的肩膀,問著她的心事,阿雪作出了一個想笑又笑不出來的表情,低著聲音道:「人家……看羽霓與她的朋友重逢的樣子,很替她高興,可是……我……」   「啊!」   我把握到阿雪話中的訊息,過去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點,但比起霓虹,阿雪的生命其實非常孤獨,失去記憶的她,除了我們之外就沒有別的朋友,沒有親人。   其它同年紀的少女,總有自己的親密友人,可以說些悄悄話,但阿雪在這方面一直是孤獨的,雖然認識羽霓後稍稍彌補了這個空缺,但是看到羽霓與夏綠蒂重逢的喜悅,她這方面的哀愁又被挑了起來。   生物通常都會有群聚的需求,我本身因為心理變態加上人格扭曲,早已習慣一個人的生活,多朋友反而多風險,但過去的阿雪是怎麼樣呢?長年居住在清冷孤峰上修持,天河雪瓊的生活應該也非常單調而孤獨,同樣也沒有朋友,那時的她是怎麼習慣這種孤寂的?   「來到金雀花聯邦以後,我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熟悉,有些景象好像都曾經看過……師父,是不是我以前曾經來過這裡呢?」   面對阿雪的疑問,我沒有動搖,因為在我決定帶她來金雀花聯邦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可能。   天河雪瓊雖說是在孤峰上清修,但到底是生於金雀花聯邦,阿雪對這裡的景物感到熟悉,那也沒有什麼好奇怪。我檢查過她的腦部,帶她來到金雀花聯邦是有風險,可是她最近對自己失落的過去甚感疑問,一直想要追尋那段記憶,儘管口中不說,但她望著天空,悄悄問紫羅蘭自己是誰的種種,卻全都落在我眼中。   與其讓這顆未爆彈時時刻刻存在風險,還不如主動一點,把風險管控在手中,之前我不敢這樣冒險,但現在多少有了點自信,再加上天河雪瓊離峰活動時,都是懸掛面紗,沒什麼人看過她真面目,危險性還算好,所以我大膽地帶阿雪一同前來金雀花聯邦,告訴她我會替她想辦法。   「你不用擔心,羽霓有朋友,但你也有師父和紫羅蘭啊,你並不是孤獨一個人的……」   我故意捏了捏阿雪精緻玲瓏的瑤鼻,惡作劇的小動作,讓她化憂為喜,晶瑩剔透的臉頰上,泛起了美麗的笑靨。   「我們就在這裡一起找找吧,如果這裡真有你失落的過去,師父答應你,我一定會替你找出來的。」   這番承諾,應該很讓阿雪感到安心與喜悅,因為她微微張開紅潤櫻唇,雪白貝齒顫動,低聲告訴我。   「師父……你真好。」 第六章 情絲迷惘   我對阿雪到底好不好,這是一個讓我不想回答的問題,但是看她無限依戀的表情、對我充滿信任的眼神,我胸口頓時生起一股熾烈的慾火。   「阿雪,把屁股朝向我。」   「咦……可是……?」   說話正說得好好的,彼此氣氛正佳的時候,我突然露出野獸般的慾望面孔,這點似乎讓阿雪頗難接受,露出錯愕的表情,不過雖然充滿猶豫,她卻仍是聽從我的話,兩手趴靠在落地窗的窗簾上,慢慢趴下身體。   「還不行,屁股再抬高一點。」   我看阿雪拉起了窗簾,知道她怕羞易感的個性,當下也不攔阻,只是慢慢掀開她裹身的浴巾,從大腿開始,逐漸掀高,露出了她的雪白屁股。   又白又翹的豐滿美臀,在我的掌心揉按下,被擠壓成扁扁的半圓形,軟軟香香的臀肉,看起來簡直就像滑嫩的布丁一樣誘人。   同樣令人神馳目眩的,還有那雙肥碩豐滿的大乳房,由於是趴下的體態,兩團H罩杯的肥白乳肉搖晃推擠,抖蕩出的乳波艷色,絲毫不遜於雪白肉臀,特別是在那匪夷所思的細腰襯托下,這種堪稱是極致的葫蘆身材,更是搶眼到極點。   仔細凝望玻璃上的倒影,嫵媚嬌艷的臉蛋,彎彎的細眉,櫻桃似的小嘴,鮮紅透亮,點綴了二排白玉般的小牙,頂上的一雙狐耳,竟是說不出的可愛;皮膚雪白嬌艷,柔細光滑,胸前兩座高聳堅實的乳峰,像是兩個倒扣過來的海碗,那兩顆蓓蕾般的乳尖,周圍如月暈般呈現出淡淡的粉紅色。   我不斷地肆虐著肥碩的豪乳,捏弄搓揉,讓飽滿的乳房在我掌心搖晃,令柔嫩的乳尖更加突出,更用拇指和食指不斷挑逗,滑潤彈性十足的觸感,更是讓我暗自讚歎。   「準備好了嗎?要進來了。」   我攀爬至阿雪身後,雙手抓住她的美麗屁股,一口氣挺進去。伴隨著「滋噗滋噗」的聲響,肉莖緩慢沉入阿雪體內。   「呀啊啊……啊、啊啊啊!」   自背後貫入的強烈感覺,阿雪發出帶著痛楚的嬌呼聲,儘管是突然插入,但溫暖的肛肉卻熟練地盤纏上來,像有生命的活物般自動調適,讓痛楚迅速轉為快感,我每挺進一次,阿雪腰肢便猛烈扭曲,狐狸尾巴猛甩,髮絲更是散亂飄灑開來。   「怎麼樣?趴在窗口,像隻狗一樣被干,魔法師阿雪小姐有什麼感想?」   「不、不要……不是這樣……唔……!」   來回挺刺,我輕輕掰開阿雪的臀瓣,紅艷肛菊猶如一朵妖異花卉,吞噬著不停進出的肉莖,花瓣周圍不見一絲褶皺,圓孔的邊緣有一圈艷紅色,在白嫩臀瓣和我肉莖襯托下很是醒目。   「不是什麼?我看你不是挺有感覺的嗎?天底下被干屁股的女人,有幾個人會像你這樣,邊搖屁股邊流水的?你一點都不覺得丟臉嗎?」   確實不是開玩笑,普通女性的肛菊頂多就是緊窄溫熱,但阿雪經過長年調教,又不時服食異藥,改變體質,當我在她屁股內飛快進出,溫熱的肉壁赫然生出蜜漿般的汁液,暖濕滑膩,較諸平常女性的膣道,別有一功,而且緊閉的玉戶也蜜出如漿,順著我們兩人的結合處,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灘水漬。   「……我沒有……不是那個意思……真的不是……」   一聲聲甜美的嬌呼,阿雪狂亂地搖著頭,口中語無倫次,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怎麼連個話都說不清楚呢?哈,用這種姿勢做,你整個屁股敞開的模樣哦都清清楚楚,什麼都瞞不過的喔,如果我突然把窗簾掀開,你覺得怎麼樣?」   「咦……啊……不要!」   無視於阿雪的反對,我一下子把窗簾拉開,在阿雪緊張的驚呼聲中,前方再次出現玻璃外一片空曠的景象。   其實,這裡樓層本高,居高臨下的角度又陡又直,幾乎不可能有什麼人能仰看到這裡,如果是已經被調教成暴露小淫女的羽虹,說不定還激不起她的欲焰,但對於保守嬌羞的阿雪,這點刺激已經太多,她忙不疊地用雙手遮住臉,躲避那些並不存在的目光。   好不容易製造出這形勢,我當然不會浪費,攫住屁股的雙手向前一推,阿雪的上半身緊貼著落地窗,不但肥碩的乳瓜在玻璃上貼出霧印,我們兩人結合的部分更是清清楚楚地貼在玻璃上。   「你是鴕鳥嗎?把臉遮住了,但你大大的胸呢?還有屁股,這些你全都露給人看嗎?呵呵呵,你看你,水那麼多,把玻璃都打濕了啦。」   「不要……不要看……!」   「都已經露出來了,又有什麼辦法?其實你不用擔心,下頭沒人,看不見的,倒是等一下清理房間的阿姨進來了,看到玻璃上這兩團濕濕的印子,一定會覺得好奇怪,這到底是奶子呢?還是屁股?」   「不要……啊啊……!」   「哈哈哈……!」   阿雪羞恥的模樣,讓我更加血脈賁張,身下用力連挺,讓肉莖一記記都直沒入深處,而每當阿雪不依地掙扎,腰身反弓抽緊,猛搖著雪臀,我就感到陣陣電流般的衝擊隨背脊直湧高上。   至此,我的理性也幾近瓦解,完全任憑本能驅馳著腰部,不停擺動、抽送,以兩人結合的腰肢為中心,快感的浪潮一陣又一陣往外擴散。   「啊啊、哈啊……嗯唔……!」   從這姿勢,我只能勉強從玻璃反射中看到阿雪的表情,但一聲聲心蕩神馳的浪吟,早已充分表達她的快感,來自肛菊深處的暢美愉悅,讓阿雪顧不得其它,每當我一猛烈挺進,她便整個人前俯,雙手無助地趴在玻璃上。   順著她的動作,我雙手立刻握住阿雪的肥碩乳房,免得那對34H罩杯的豪乳為懸空的身體增加負擔,但卻不料一握之下,阿雪發出媚人的高亢叫聲,鼓漲漲的巨乳驀地溢出雪白乳汁,分射成細細的幾道,又猛又急,一下子灑得整個玻璃上都是,黏黏糊糊,奶香滿溢。   「啊……不要看,不要在這裡……」   阿雪羞得快要哭出聲來,尤其是看到自己的乳汁噴灑在玻璃上,她臉紅髮燙,連忙用手遮摀住胸口,但手只有一雙,遮住了胸口,就遮不住臉,忙得手足無措,又給我從身後連續重頂了幾下,整個人像是失了神般,只有搖臀擺尾的份。   「不用擔心啦,等一下會有人清理乾淨的。你有時間煩惱這種事,倒不如好好動動你的腰。」   「是、是的……」   意識迷亂,阿雪本能照著我的話擺動腰肢,讓快感又提高了一層。無視於阿雪本身的意志,嫩菊蕾中的肉壁就像要絞出所有水分般,緊箍著肉莖不放,強烈緊窄的感覺,讓我瞬間崩潰,把所有的慾望結晶盡情噴射在她體內。   「哈……啊……啊啊啊啊啊!」   在最後一股衝刺中達到高潮,阿雪全身癱軟,趴倒在那塊混濁的玻璃白壁下,動也不動,只有狐狸尾巴還在輕輕顫抖……   「師父……」   「嗯?還想再來一次嗎?」   「不是啦,人家是想告訴你,就算變成魔法師,阿雪仍然是阿雪喔。為什麼我變成魔法師以後,師父的態度就變得奇怪了呢?」   從高潮中平復下來的阿雪,與我一同躺在床上,胴體蒙上一層薄薄的香汗,滑溜溜、香噴噴,從胸口到頸際泛起一抹紅潮,久久不能減退;細腰還在輕輕抖顫。   「這個嘛,因為這就是生活情趣啊,單純和你相干,干久了總會無聊,所以要在舊的東西上開發新趣味,像是讓你從笨蛋阿雪,變成魔法師阿雪,這樣就像是在干一個不同的女人,感覺很好啊。」   雖然實際意義上還包括了羞辱、刺激的層面,不過如果要解釋的話,這樣子就夠了。   我隨口對阿雪解釋,讓她在床上張開一雙渾圓美腿,自己低頭舔著她玉頸的香汗,從頸項到白嫩的肩頭,細細的親吻,幫著她從歡好後的餘韻中放鬆身體。   「嗯……可是……不管穿上什麼,變成什麼樣,阿雪都還是阿雪,師父你不要……嗯……因為這樣就對人家特別嘛……」   在親吻中,像貓咪一樣可愛的鳴叫,阿雪半瞇著眼睛,卻仍固執地想把自己的意思說出來,眼中所流露的依戀與認真,近似告白的柔情,讓我已經放鬆的身體再度燃起火熱感覺。   但是,在那興奮的火熱感覺中,我心裡的某一塊地方,卻始終維持著冰冷,並沒有隨著阿雪的告白而興奮。   不管變成什麼,阿雪都仍然是阿雪嗎?   確實,即使變成黑暗魔法師,手上沾染了鮮血,阿雪的心也依然純淨如初,與初見時天真小狐女的本質沒有太大變化,我也相信這樣下去,她會一直維持下去。   然而,當她找回了那段失落的記憶,還能夠繼續維持這樣的她嗎?天河雪瓊的記憶回復,阿雪還能夠繼續是阿雪嗎?   這問題我很久沒有去想了,但問題卻始終存在於那裡,不會因為我沒有去想而消失,正因為如此,我只能在阿雪面前展露燦爛的微笑,面上笑得有多燦爛,藏在光明之後的黑暗就有多深。   當阿雪終於在床上睡去,我離開了房間,到這裡一樓的附屬酒館去,點了一杯調和的雞尾酒,獨飲獨酌。   激烈的男女歡好,需要相當的體力,與阿雪的交媾雖然遠不如與李華梅那般疲憊,不過也讓人腦中昏昏欲睡,但我最近養成的新嗜好,盡可能不讓自己在歡好後倒頭就睡,而是起來活動,盡量讓自己維持清醒,據說,這樣做也是一種精神鍛煉。   對魔法師而言,強大的魔力固然重要,但精神修練更加不可或缺,如果沒有足夠的寧定心神去掌握魔法,過強的魔力反而會如脫韁野馬,反噬自身,過去歷史上很多強大的黑暗法師,或是那些惡名昭彰的魔頭,就是因為這一點而敗給看似弱小的正義勇者。   殺人不一定需要大斧巨劍,只要能對準要害、見血封喉,就算只是有一根細細的尖針,也已經非常足夠。同樣的道理,即使是一根風吹會飄的細針,只要夠利夠毒,也就能讓小看它的人付出慘痛代價。   這些道理我本來一知半解,但是這一年來的實戰機會變多,對於這些方面大有領悟,更知道一般靠陰陽採補當飯吃的魔法師,雖然容易累積龐大的魔力,但自己卻往往操控不住,沒有足夠的精神鍛煉、強健肉體,去把自己所擁有的充分魔力發揮,結果往往就死在這上頭。   針對這一點,我決定放慢自己的腳步,先加強自己的精力與精神鍛煉,強化我身為魔法師最弱的部分。   其實有一件事情我沒讓同伴知道,淫神召喚獸每次使用所造成的殺戮,不但對於召喚獸本身助益良多,就連我自己也能透過召喚獸,將他們汲取到的血肉精華化為魔力吸納,但經過考慮,我決定採取個笨方法,先將吸納而來的魔力,增強本身的精元體力,固本培元,一點一點增強本身體能,雖然不會讓肌肉變壯,但確實會整天精力充沛,活力十足。   這樣子做的能量消耗率很高,大概是十比一左右,一般魔法師都會認為這很蠢,放著能夠迅速增強自己的機會不用,轉化魔力來強化體能,真是事倍功半的笨做法,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很難說,不見得跑在最前面、走最短的路,就能第一個抵達終點,究竟誰能走到最後,不妨就拭目以待吧。   至少,有一個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就是我在與阿雪、羽霓合歡交好的時候,越來越是應付從容,像以前那種必須借助淫慾結界,否則就會弄到腿軟的情形,越來越難得出現了,對我來說,這確實是上上之喜。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比單純靠殺戮手法更有效,這畢竟是淫術魔法的召喚獸,如果我放手大幹,在男女交合中汲取能量,讓淫神召喚獸汲取幾百名處子的元陰,效果會比現在好上三到五倍,問題是,殺人容易,我可以藉著各種戰鬥的機會,拿所謂的盜匪、傭兵來血祭,從而增長我的修為,對阿雪和羽霓也都很好交代,甚至光拿阿里布達王國派出的緝捕者與殺手來痛宰,就很夠瞧了。   但如果靠大量吸攝女子元陰精氣來修行,這麼一來,我們所經過的地方,就會大規模發生各種迷姦,甚至姦殺的案件。良心問題是很容易擺平,因為我早就想這樣幹一票,但事後惹來的麻煩肯定不小,我也沒有正義名份的保護傘可用,所以不到萬不得以,這一著還是別用得好。   「……本屆一級方程式大賽車,下一場賽事將於紐約舉辦,各方賽車好手都已經分別前往,我們也即將於紐約為您實況報導……」   紐約是金雀花聯邦的大城,也是這次舉辦大賽車的地點之一。據我所知,一級方程式大賽車會分別於多個城市舉辦,在連賽多場之後才於首都舉辦最後一場,至於比賽的規則,只要是兩輪以上的交通工具,前頭有樣東西拖拉,都可以參加,歷來都是各種駿馬、神駒,甚至是能高速奔馳的罕有異獸奪得魁首。   看吧檯前方那座小小的晶石螢幕,裡頭正播映著有關預賽的熱門名次,背景中群眾歡聲雷動,顯然金雀花聯邦全國為此賽事陷入瘋狂,而酒吧內也處處可聽見人們談論此事的相關話題,讓我感受到這場賽事對金雀花聯邦的重大意義。   但忽然之間,我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月櫻姐姐寫信給我,邀請我來參加一級方程式大賽車,我一直以為她是要我到場觀禮,可是仔細想想信上頭的字句,好像並不是這樣,她似乎是要我下場參與。   (嘿!這個玩笑開大了啊,聽說一級方程式大賽車的賽車手,不但需要魔法,而且武學體術也要有相當水準,對兩方面的要求都很高,如果水準不夠,很容易發生意外,甚至連命都丟掉,找我去幹這個不是找死?)   想到這問題,還真是嚇了一跳,我決定要盡快把這一點搞清楚,免得莫名其妙被人推上戰場,這個念頭才剛剛冒出,酒吧的另一側傳來騷動,從我這角度往那邊望去,只見到人群中有一道火辣辣的性感背影,淺藍色的小禮服,幾乎裸露整個背部;荷葉邊的小短裙下,黑色絲襪裹著一雙長腿,不經意地輕輕擺動,成為周圍人群目光的焦點。   輕輕的悅耳笑聲,穿過人群傳來,我看到那女子笑著搖搖頭,傾洩下一頭火亮的紅髮,披灑在白皙的裸背上,雪白與火紅,構成了奇異的搶眼魅力,這幕光景似曾相識,好像在什麼地方看過……   我心中不無疑惑,可是當那名女子揮開身邊眾人,好像拿出什麼先進的魔法道具,在與人做遠距離通訊時,那熟悉的語句,卻喚醒我的記憶。   「喂……什麼?連這個月利息都付不出來?呵呵呵,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你當初借錢簽約的時候,不是保證每個月會按時繳利息的嗎?」   「……嗯?我們是老朋友,我當然是很同情你啦,但是那些討債的弟兄們也要生活,可能今天就會找到你老家去∼∼哦,我記得連帶保證人是你妹妹對吧?你妹妹還沒出閣,你母親好像也還在,她們兩個一起接客,接個幾天就能還利息了……哦呵呵呵,我這麼說,可沒有恐嚇的意思喔……」   你老母的,說話就說嘛,還這麼大力拍桌子,是怕對方不夠害怕是不是?這一手……還真是職業行家。   「什麼?你不想親戚朋友被騷擾?啊,他們還去你工作的地方鬧事?那你就爽快點還錢啊,看是去找親戚朋友借錢,還是下海賣身,把錢還出來就沒事了……不然我有些秘密管道,欠債肉償,只要賣掉一兩個器官,不但可以把借款一次還清,你還可以留點資本做小生意……呵呵,器官外表又看不見,你老公是不會知道的……」   這個也未免做得太絕,利息付不出來,就拿器官去抵債,比推人入火坑還要毒辣。這等作為堪稱是惡魔所為   當我凝望著那個香艷背影,凝視著那頭火亮紅髮,為著那平靜中帶著狠辣威逼意味的冰冷聲音而感歎時,那個魔法通訊器突然發出「鈴鈴鈴鈴」的聲音,似乎是有人插撥,而說話的女子在切換說話對像後,聲音也陡然一變,其中的差距之劇烈,幾乎讓我從椅子上摔跌下來。   「哎呀,你終於下定決心啦?太好了,做人有時候就是需要這種放手一搏的勇氣……對對,是市場上的最低利率,一天才只收你兩百銅錢的利息,你拿這筆錢做生意,絕對穩賺不賠。」   「……明天我們出來簽個約吧,對,只是形式上要做做樣子……啊?擔保人?那只是做做樣子,你可以寫你女兒的名字,代她簽名……說過只是作個樣子的,哈哈哈,我們是朋友嘛,那麼好的交情,我怎麼會害你呢?」   聲音又甜又膩,讓人充分感受到說話時候的友善與喜悅,幾乎跟著一起心花怒放,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背脊卻只感到陣陣寒意,彷彿有種兔死狐悲的淒涼感覺,隱隱約約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看著自己面前的那杯雞尾酒,我輕輕搖晃,讓酒香散發出來,預備慢慢品嚐這一杯複雜的苦酒,而當一杯飲盡,身旁掀起一陣香風,長長的紅髮拉出火亮弧線,一個巧笑倩兮的性感美人兒坐到我身邊。   「這位帥帥的哥哥,能不能請人家喝一杯呢?」   在那瞬間,我感到後背被多道不友善的目光給猛刺,就連前頭的山羊鬍酒保都偷偷對我比了一下大拇指,還露出了猥褻的微笑。   「酒保,再給我一杯白蘭地,然後給旁邊這位小姐一杯開水。」   身後傳來一陣噓聲,可能人們是以為我想用反面手法,來刺激女方對我的興趣吧,不過我一點那種意思都沒有,而適時頂碰在我腰間的肘擊,則是讓我只有苦笑的份。   「對人家這麼冷淡?真過分呢……呵,你的肌肉變得結實了,最近鍛煉得不錯喔。」   「沒什麼特別的啦……你到這裡來作什麼?我該對你說聲好巧嗎?」   縱然看到惡魔詐騙人類的真面目,我仍然很難對菲妮克絲惡聲惡氣,她美麗的外表、毫不介意我吃她豆腐的大膽作風,固然是主因,但另外一個理由,是從東海歷險之後,我總覺得好像虧欠了她什麼,很難再拿出契約交易的單純態度來面對。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我與菲妮克絲偶有碰頭的機會,這個到處引誘人類出賣靈魂的女惡魔,仍是肆無忌憚地到處犯罪,製造邪惡的動亂。我們因為不同的事件而偶遇,除了談話,有時候也會打上一兩炮,算是維持友誼的儀式,我曾問過她幾次,在東海救我性命的人是不是她,但菲妮克絲不是笑而不答,就是顧左右而言他,絲毫不回答我的問題。   有人說,做生意的時候,不要錢的東西……最貴。   這句話我百分百同意,所以我對自己目前的狀況很不滿意,明明知道這樣下去很不可取,美麗的蛇蠍女隨時會反咬一口,如果被情感干擾了理智,沒法維持清醒的判斷,後果將會非常嚴重,但知道歸知道,實行起來的時候就是……   「沒什麼啦,帥哥哥你是我的客戶,我要關心你的狀況,所以三不五時要在你身邊出現一下啊。」   「關心?我的五個願望還沒有用完,不用急著賣我的器官吧,我也沒有姐妹或女兒,要推落她們下火坑,還嫌早吧。」   「呵呵呵,人家和你的契約,是買賣靈魂,不是借錢,不用賣器官的啦,可是話說回來,如果要賣器官的話,帥哥哥你有些地方可以賣到高價喔。」   「是嗎?那真是便宜你了,那些地方你含過、吹過、摸過還玩過,我好像還沒向你收過錢啊。」   露骨的挑逗情話,阿雪聽了可能要躲到地洞裡去,但菲妮克絲卻是笑得花枝亂顫,還大方地給了我一記香吻,對我艷媚地眨了眨眼,好像很欣賞我的玩笑,這種煙視媚行的大膽撩人,和羽霓的柔順又是另一種風情。   「嘿,神勇的賽車手,一級方程式大賽車一年一屆,但這次的賽事很不尋常,有人藉著這次賽事的機會,暗中做軍火交易,背後牽涉的利益糾葛非常龐大,你這次身陷其中,危險程度比以往高,如果遇到什麼危險需要幫助,請務必給小妹服務機會,別吝惜你的願望啊。」   干!宴無好宴,會無好會,就知道這次被找來金雀花聯邦一定沒有好事。   「順便再奉送一個消息,這次參賽的車手中,有一名與帥哥哥你有夙怨舊仇,呵呵,那可是一位被你親自開發的小美人喔,好好享受吧!」   一生作惡多端,我的仇家是不少,可是小美人仇家倒是想不起來,而且還被我親自開發,那到底是……   還來不及多說,菲妮克絲突然捧起我的臉,俏皮地一笑,又給了我一個淺淺的香吻,當我順勢抓住她的手,想對她回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腦裡一陣暈眩,眼前景物模糊不清,跟著,產生了變化。   酒吧裡的人群依舊,客人們仍談著一級方程式大賽車的相關話題,那個山羊鬍酒保還在擦杯子,我仍是坐在吧檯前,台桌上仍是有一杯葡萄酒……   本來坐在我面前的菲妮克絲,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而我的手仍舊與另一雙手相握……一雙白皙、秀氣的……男人的手!   抬起頭來,茅延安坐在我對面,好像看到什麼很可怕的東西,眉毛揚動,面有懼色,見我抬頭,就微微後仰身體躲避……這實在讓我有很不好的聯想。   「大叔,你幾時回來的?」   「剛剛回來,阿雪丫頭說你一定在這裡喝酒,我就下來找你喝一杯。」   「我是一個人坐在這裡嗎?」   「嗯,你一個人坐在這裡,眼睛看著那杯酒,癡癡呆呆,我叫了你一聲,你就突然抓住我的手。」   「喔,那……我們有沒有……有沒有發生過……呃,你知道我的意思。」   「沒有!即使有,也要當成是沒有!」   這個太過直接的回答,只讓我淚流滿面,瞬間我甚至有了一種衝動,一種來自原始慾望的衝動。   「大叔……對不起,可是我突然有一股衝動……我……我想對你……」   「賢侄,你的衝動我非常明白,事實上,大叔也想和你做一樣的事,但這樣子做是不對的,我們身為萬物之靈,就應該要用理智把原始衝動克制,導入正途,這樣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我想我懂,那我們就別浪費時間,做身為一個男子漢該做的事吧。」   不用數一二三,我和茅延安一起動手,各出一拳,分別打在前方山羊鬍酒保的左右眼上,當場把這個曾目睹一切的證人給打得暈死過去,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干,滅口的感覺是滿爽的……」 第七章 莫名之冤   菲妮克絲突如其來的出現,還莫名其妙點醒我一句,實在是讓我平添許多疑惑。   有漂亮小妞要來找我復仇,這點我倒是不反對,畢竟人生在世很難沒有仇家,同樣是要面對敵人,漂亮小妞總好過大鬍子巨漢,只要真的長得漂亮,那是多多益善啦。   但對於一級方程式大賽車的困惑,卻是讓我決定該要有所行動,切實去搜集相關資料,省得當我與月櫻見面後,立刻被推上賽車座,那才真是標準冤大頭。   「哦,賢侄你放心吧,不會有那種事的。」   茅延安向我解釋,一級方程式大獎賽每年一次,全年比賽分十八到二十站,分別於金雀花聯邦境內的各大都市進行,今年是十九站十九賽,最後按積分評定車手年度總冠軍和車隊年度總冠軍。   「今年一共賽十九場,現在已經賽了十場,等於已經賽了一半,現在才把你找來,絕不可能讓你半途參賽,你不用擔心啦。」   茅延安說,這是國際性的大比賽,大地上不曉得有多少人在關心,想要在選手名單裡頭弄鬼,那會變成國際問題,沒有任何人敢動這種念頭的。   「不過,也不一定啦,因為基本上……這場賽車就沒有什麼規則可言,只要交通工具符合規則,剩下來就是各憑本事與手段,參加的人都要簽生死狀,每年的大賽都會造成相當死傷,過去還有過比賽結束時選手銳減五分之四的慘烈紀錄,簡單來說……由於規則簡單,所以也沒什麼規好違了。」   「喂,有沒有搞錯,這裡不是人權國家嗎?怎麼辦個大賽死那麼多人?這裡的賊禿與喪葬業者勾結,專門辦這種死亡大賽來沖業績的嗎?」   「不是啦,金雀花聯邦本來有辦三年一次的天下第一武道賽,後來因為慈航靜殿覺得過於殘暴,死傷太多,所以停辦了,可是金雀花聯邦不辦,伊斯塔人卻搶著辦。這種武道大賽一向是吸收人才的絕佳機會,為了長遠國力考量,金雀花聯邦只好再搶回來辦,但考慮到當初禁止時候的立場,所以只好改辦賽車,除了比較個人本事,還要比試器械資源。」   茅延安道:「本質是武道大賽的賽車,死傷當然多了。賽車比賽又可以打破武道大賽的規則,堂堂正正使用魔法,讓魔法師也能藉此脫穎而出,所以每一屆的大賽車,各方武者、魔法師,甚至是對自己鑄造技術有信心的匠師,都會摩拳擦掌,爭取出頭機會。」   「哼,慈航靜殿的賊禿,這次不管了嗎?」   「想管啊,至少想維持住本來三年才舉辦一次的底限,可是辦過一次後,起碼十八到二十個城市都數錢數到手軟,人人利字當頭,聯合起來的壓力,連中央也抵受不住,就變成現在一年一次的規則了。」   為了對今年的賽事有更深入瞭解,我和茅延安一起到追跡者公會去租借影像紀錄。這種服務並非每個地方都有,但在金雀花聯邦,由於魔法文明的水準較高,一些重要大事都會有現場攝影,把影像保存在魔力水晶裡,當我們取來這些水晶播放,就可以瞭解本屆賽車的狀況。   亞特蘭大是本屆賽車的舉行地點之一,雖然已經賽完,沒能親自觀賞,但卻可以看到清晰的魔法影像,這點對我們幫助不小。   沒有一定層級的追跡者,是不能向追跡者公會租借影像水晶的,不過我們這個團隊因為近年來聲名大噪,才亮出名號,馬上就受到禮遇,還被招待在貴賓房裡頭觀看影片。   「嘿,這個地方不錯,又是壁爐,又是大紅地毯,氣氛一流,賢侄,下次我們自己拍好看的東西帶來放吧。」   「神經病,放影片作什麼,要就直接帶女人來搞,這裡地毯那麼厚,搞得再激烈也不怕掉樓下去。」   賽車的影像播放出來,一輛輛造型稀奇古怪,甚至可以說是匪夷所思的賽車,用飆風馳電的極限高速,在賽場內奔繞。   猛獸拉車狂奔,這是我之前就想像過的畫面,但實際的情形卻不只這樣,也有以金屬機械作為動力源的賽車,還有些是用魔法行走的賽車,特別是那幾輛前端由白骨妖虎拉著跑的賽車,一看就知道是伊斯塔的巫師在參賽。   雖說賽車勝負是取決於跑完全程的速度,但要最後勝出,可不是單純一個「快」字就能辦到,想要最快奔馳到終點的先決條件,是能夠有命倖存到終點,賽程中身旁的對手或許不夠快,但卻有令敵人致命的本錢,只要能搶先幹掉跑得快的對手,自己就算只有烏龜速度,也會變成最快。   賽程中,各種妨礙賽事進行的手法還真是層出不窮,什麼飛鏢、毒針、飛蝗石之類的暗器,都算是小意思,我還看到驅使拉車猛獸放電、噴火,甚至直接放劈空掌、火球術的。   「喔,賢侄,看到了嗎?這幾個傢伙雖然好像互不相識,但其實是一夥的,聯手妨礙其它人的行進,讓前頭那輛紅色跑車突圍喔。」   「媽啦,真是夠了,居然還有團體戰……」   畫面中不住映出的火光、電光,還有血光,弄得我的眼睛都快要花了,暗自慶幸不用被找去當賽車手,因為從這些畫面中看來,能在賽車中勝出的,必然是有強大勢力作後盾的車隊,靠著團隊力量,一一排除對手,並且掩護友軍,單靠個人力量去參賽,除非當真是萬中無一的天生奇才,否則三四場賽事內就死無全屍了。   「賢侄,你看,有熟面孔!」   還真的是熟面孔,在亞特蘭大賽事結束的採訪會上,幾個備受矚目的賽車手摘下頭盔,接受了訪問,其中就有一張熟悉的俊美面容,看來仍是與上次分別時的那樣斯文有禮,眉宇間的正氣凜然,讓人一看就對他生出好感。   「方青書……這個好好先生活得到現在,真是不可思議。」   「嘿,賢侄,你這就小看人了,青書賢侄參加大賽車已經不是第一次,過去還得過冠軍,你以為他來這裡是讓人欺負著玩的嗎?」   嘿,不愧是倍受各方矚目的光明之子,好像什麼第一名都與方青書沾得到邊,就是這個樣,我才不喜歡這個完美小子,不過……也沒多討厭就是了。   整個影像播放的過程中,那些穿著性感,半露裸背、修長美腿的賽車女郎,也是人們目光的焦點,有幾個相貌特別出色的,讓我和茅延安很想要杯美酒來,一面乾杯一面看美女的屁股與大腿,這也該是大賽車的一種娛樂,內行的看門道,外行的……就看美女熱鬧了。   離開追跡者公會時,我對一級方程式大賽車有了進一步瞭解,腦裡也出現了一些念頭,如果我自己介入比賽,可以用某些手段與策略來佔有優勢,不過在實施配合上並不容易,唔……   「對了,大叔,有件事情我忘記問了,這場大賽車的獎勵是什麼?不會只是高額獎金那麼單調吧?能夠讓整個大地的優秀武者、魔法師趨之若鶩,那些獎品應該很有看頭才對……」   「喔,這個啊,你說得沒錯,確實是發放獎品,我記得本屆的獎品是……」   茅延安正要說話,街道另一頭突然傳來騷動,好像有什麼人朝這邊跑過來,看那個身影……似乎是個美人。   「大叔,那邊好像有什麼人朝這邊跑來,不知道是來幹什麼的?」   「看樣子好像是個美人,既然是美人,當然是來投懷送抱的。」   「哦,那美人兒後面跟著的那群壯漢算什麼?來對你投懷送抱的嗎?不必還帶著刀吧?」   看到美女被人追,理當英雄救美,看看是不是能夠趁機佔點便宜,但是當那名少女的面孔越來越清晰,我卻是只想掉頭就走,片刻都不在這裡多留。   「啊!又是你,約翰·法雷爾!」   「這位小姐請放尊重點,什麼叫做又啊?又不是我高興堵你才到這裡來,是你莫名其妙自己跑過來的。」   我對壞嘴巴的女人沒好感,對於壞嘴巴的女記者感覺更壞,更別說是一個昨天還在大街上指著我鼻子罵的女記者,真是破壞了我剛剛看完賽車紀錄的興奮心情。   「大叔,我要走了,這邊你自己看著辦吧,別和那堆壯漢玩太晚,雖然你很耐操,不過回來得太晚,沒醫生看屁股開花的。」   「喂,賢侄,別急著走啊,這裡只有你一個人有戰鬥力,你是個有正義感的男人,不能在這種時候袖手旁觀啊。」   「留在這裡作什麼?這裡有人巴不得我橫死街頭,我一直留在這裡,好讓人稱心如意是不是?」   「你作惡多端,殘害無辜百姓,卑鄙無恥,本來就活該死在街頭,這些事情你還想賴嗎?」   「我沒打算賴啊,我只是打算現在離開,你就洗乾淨屁股,和這個不良中年一起等著被人輪姦致死吧。」   「賢侄!這和我沒有關係,別隨便牽拖到我。」   因為陷入莫名其妙的口舌之爭,我錯失了開溜的機會,被十多名大漢給包圍起來。   在我的一生中,到底有多少次碰到這種被一群大漢給包圍的場面呢?答案實在是數也數不清了,但這次被人包圍,卻讓我覺得有點古怪。   距離這裡不遠就是大街,人來人往,這些大漢怕給人認出身份,所以做點遮掩,這也是人之常情,但他們每個人不但用布巾蒙面,還把整個腦袋也包在布巾裡,看來活像是東海那邊的毛賊,這一點就藏著問題了。   再者,他們身上那種獨特的氣勢,雖然不強,但……嗯,有點門道。   「各位英雄請住手,且聽在下一言。」   在發生衝突之前,我仍然盡力避免殺戮的發生,想想我還真是個愛好和平的善心人士。   「我和這個女人沒有關係,生平最討厭的就是狗仔隊,你們可以隨便把她抓去,輪姦到體無完膚、肝腸寸斷,在下絕無怨言,如果你們覺得不夠,還可以把我旁邊這個老屁精給帶走,在下含笑奉送,不另收費。」   「賢侄,這……」   「這什麼這?留下你要的棺木尺寸,準備含笑吧。」   雖然我盡力避免衝突的發生,但這一番追求和平的苦心,卻得不到對方的回應,事實上,那群蒙面大漢聽了我的話之後,居然勃然大怒,痛斥我所言所為卑鄙無恥,是禽獸所為,死後必墮十八層阿鼻地獄,身入無間云云。非常好笑,追著一名弱女子的惡人眾、英雄救美的好人們,兩者之間的立場似乎倒轉過來了。   大漢們要求夏綠蒂剛才所拍下來的東西,但夏綠蒂卻堅持不肯,兩邊的氣氛越來越僵,結果最後便破臉動手。   拍下來的東西又不在我手上,照理說,我是可以置身事外的,但這群大漢可能不屑對女子動手,又或許我看起來比狗仔隊更欠揍,他們居然第一個就往我這邊招呼,幾雙猛拳先後重擊過來,力道沉穩老練,具有破石裂碑之威,竟全都是力量不俗的好手。   (媽的,不打大叔先打我,欺負我是魔法師嗎?)   我心中暗罵,但魔法師可未必好欺負,尤其是一個多才多藝的魔法師,更常常讓優秀武者摔個大觔斗。   看準重拳來勢,我輕輕側身閃躲,由於身手不夠靈活,動作不快,這一拳閃得極險,剛勁拳風刮得面門生疼,但我的反擊卻在敵人力盡時出現,反手一拂,早已暗中戴上金銀手套的掌心按過敵人手臂,頓時金芒一閃。   這樣的情形依樣畫葫蘆幾次,金光銀芒交錯連閃,當那幾名重拳出擊的大漢踉蹌後跌,卻是捧著自己的手臂瘋狂大叫。   「我、我的手!」   「你的手臂怎麼會變成這樣?」   「回復咒文也沒用,這是什麼魔法?」   幾名大漢與旁邊的同伴驚惶不已,剛才被我雙手碰過的那幾條膀臂,全都發生了詭異的變化,不但失去了知覺,動彈不得,而且金閃閃、銀燦燦,看上去像是條身價非凡的黃金手臂、白銀手臂。   如果單單是從價值面來看,這些手臂確實是昂貴得很,但是看到自己的手臂變成這樣,血肉毫無感覺,變成了冰冷而沉重的金屬,那種感覺就會很恐怖。尤其是當那些傢伙拚命在用回復咒文,唱過一遍又一遍,聖潔的柔和光芒不住綻放,但被金封、銀化的部位卻毫無好轉跡象時,他們一個個叫得歇斯底里,驚惶得飆淚的糗樣,實在是很讓人捧腹。   「沒用的,我這套點石成金的魔法,是傳自異大陸的仙術,你們再唱上一百次、一千次回復咒文也是解不開,識趣的,給我滾到一邊去,否則……」   「把貧……把我師兄弟手上的魔法解開!年輕人,你別以為修練了一點異術,就可以在金雀花聯邦橫行,天高地大,你根本不知道你開罪的是什麼人,我們……」   「且慢,我可不敢說自己有多了不起,金雀花聯邦之內臥虎藏龍,我這點螢燭之光,一點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我只是很好奇,想看看你們這班慈航靜殿的禿驢能把我怎麼樣而已。」   「啊?你……你怎麼會……」   「咦?震驚的叫聲怎麼這麼小聲?哦,或者說,大和尚們不但是慈航靜殿的賊禿,還是淨念禪會的禿驢!無所謂,反正頂上無毛的禿子沒一個好東西。」   被我毒蛇奚落的恥辱與氣憤,似乎還比不上身份敗露的驚恐,這票禿驢很訝異怎麼會被認出身份來,但他們實在暴露了太多的破綻。   「小偷包頭,是為了頭髮礙事,但你們一個個都把頭包起來,一看就知道是為了掩飾身份,大和尚當街追女人,很不好看是吧?包頭也就算了,說起話來還習慣自稱貧僧,怕別人認不出是嗎?自稱貧僧也就罷了,居然回復咒文還像是不花體力的拚命放,是把這當作煙火?還是怕別人不曉得你們干和尚的?」   說一句實在話,小人得志的猖狂感覺,真他媽的是很爽……   在我嘲弄這群大和尚的時候,茅延安全然不顧本身的文雅形象,在旁為我鼓掌叫好,就連夏綠蒂看我的眼神都有一絲不同,但是在我側眼望向她的時候,她又哼了一聲把頭轉開,繼續維持著敵視的態度。   「既然知道我們來自淨念禪會,還不快解開貧僧師兄弟中的術法,你難道不怕……」   「不怕什麼?大隊人馬是嗎?大和尚撕破了臉,直接露出強盜面孔,要靠人多勢眾來顯威風是嗎?哈,我也不怕告訴你,淨念禪會的金字招牌是很怕人,但如果裡頭都是你們這種貨色,就算大隊人馬再多,我覺得也嚇不倒什麼人。」   口中這麼說著,我卻開始冷眼觀察周圍動向。這群大和尚既然是為了奪物而來,在滿足目的之前,絕不會輕易離開,所以好言相勸是沒用的;他們戰鬥經驗似乎不多,被我輕易耍弄,但手底下的功夫卻很硬,只是他們搞不清楚自己的實力,所以才被我唬住,其實真要是血戰起來,除非用上地獄淫神,否則我一個人對他們十幾個,還真是沒有獲勝信心。   召喚地獄淫神,勝算是百分百,但地獄淫神經我頻繁使用後,戾性大增,與敵人作戰時幾乎不可能留下活口,慈航靜殿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大派,我殺了這十多個禿驢,後果相當嚴重,所以最好還是耍耍口舌威風,誇大自己本事,嚇得他們自己撤退,那就最是理想不過了。   得自海神宮殿的金銀手套,其實並不是真的那麼厲害。據說,這手套的首任主人,是個非常強橫的大魔頭,憑著異種蠶蠱練成一套特殊功法,再配合這手套,真是有點物成金的能耐,將人的血肉表層金封後,異化金屬會逐步侵蝕血肉,將內部金屬化,非常陰毒,更因此橫行大地。   但這魔頭最後卻離奇失蹤,其獨門功法也失傳,被破壞過的手套輾轉流落法米特之手,成為他少年時期旅行變盤纏的工具。手套金封物體外表的異能,從此只能金屬化薄薄的一層,花點時間小心刮就能刮除,即使不刮,二十四小時後也會自然消失,所以如果不耍耍口舌,唬退這些傢伙,等到真相拆穿就麻煩了。   不過,當我正準備誇大手臂金封的後果,順便胡扯自家師承來歷,讓這些大和尚嚇得屁滾尿流,他們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佛號唱誦。   「阿彌陀佛。」   蘊含正宗禪門罡氣的禪唱,猶如寺院鐘聲,重重敲響在所有人的心頭,剎時間每個人腦裡都一片空白,短暫失去意識,就連我也心神失守,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卻發現面前一堆大和尚當中多了一名老禿,個頭不高,看來慈眉善目,笑咪咪的甚是可親。   老禿驢貌不驚人,但剛剛露的那一手可不簡單,清心鎮邪的天龍禪唱,是慈航靜殿絕學,沒有幾十年的禪功修為絕對施展不出,雖然不曉得他是慈航靜殿還是淨念禪會,不過顯然是這群賊禿的長輩到了。   「阿彌陀佛,小施主的這手本事厲害得很啊!料想不到事隔數百年,霹靂門的這雙金銀手套又重現人間,但蠶蠱難得,小施主應該沒有能力修練那套絕掌,所以……善哉,善哉。」   老和尚的本事不小,一上來就把我的底細摸得清楚,手底下的功夫更是不俗,每唸一聲「善哉」,就幫一名和尚解除手臂金封,那可不是魔法,而是用深厚的內力震碎表面金封,力量如果多一分,就會傷及內裡血肉,他連續解了五六個和尚的金封,掌力用得恰到好處,足見武功高強。   不過,看這些賊禿雖然眼中閃著感激之情,面上卻甚是尷尬,一副被對頭人拯救的難堪,讓我得以肯定來人身份。   「原來是慈航靜殿的大師,淨念禪會雖然口口聲聲說要自立、要改革,還要降魔救世,結果一遇到麻煩,就回去哀求師叔師伯來救命,真是好笑。」   被我說中了痛處,大和尚們朝我怒目相視,但笑得很和藹的老和尚卻攔住他們,一面口誦佛號,一面向我們合什施禮。慈航靜殿的禪功天下馳名,講究發招於一參一拜,無形無相,我生怕一擊之間就中了暗算,側身避開,卻不料老和尚的揖禮竟然是對著茅延安而發。   「茅施主,久見了,當年匆匆一別,不知不覺便已二十幾個寒暑,得見故人風采如昔,真令老衲好生歡喜。」   「能夠拜見苦大師,茅延安也是不勝歡喜,未知另外兩位阿羅漢可好?」   茅延安過去曾任職金雀花聯邦,又與心燈居士相交莫逆,會認得其它的和尚並不為奇,但我聽到他喊出對方名號,仍是吃了一驚。   慈航靜殿的輩分排行,上一個領導世代是「至」字輩,目前則是由「心」字輩執掌門戶,除了掌門人心禪一脈,另有幾名非是心禪同修,卻同屬心字輩的旁系高僧,法號苦、憎、癡,是慈航靜殿自心禪之下的三大阿羅漢,武功既高,也執掌重權,想不到我一入金雀花聯邦就碰到這等重要人物。   雙方有交情,就好說話,慈航靜殿與淨念禪會近年來爭鬥甚烈,這群大和尚似乎也不敢在苦大師的面前,說出為何要當街追逐良家婦女,只有滿懷不甘地瞪著我們,最後樣衰地離去。   本以為事情到這裡就結束,哪想到那些大和尚才一退,苦大師又唸了一聲佛號,說要請我往慈航靜殿總舵一行,並且立刻啟程。   宴無好宴,會無好會,我當然是要拒絕的,就連茅延安都幫我擋架,說我生性好動,不適合參觀佛寺,將來有機會必會參觀,今天就不用勉強。哪想到,這次卻連他的交情也不靈了,苦大師大袖一拂,攔住我們的去路,赫然是要強邀。   「大和尚,你這是什麼意思?在金雀花聯邦,和尚可以公開綁架人的嗎?別忘記我旁邊還有一個狗仔隊,再不讓路,明天你就身敗名裂了。」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小施主牽涉敝師叔至善長老的血案,嫌疑重大,敝派已將你的圖像傳佈金雀花聯邦之內,正全面尋找你協助調查。」   一句話真是有如晴天霹靂,雖然早就知道事情有古怪,卻怎麼都想不到有那麼糟糕。至善老賊禿是死在封靈島上,兇手怎麼算都該算在黑巫天女頭上,關我鳥事?為何要找我協助調查?   (不好,大有可能是黑龍會先下手為強,開始進行情報操作了,如果被這群禿驢給逮回去……)   想起至善老賊禿的陰險,我對他的徒子徒孫就半點信心也沒有,更何況慈航靜殿內還有一個超級偽君子的心禪,至善的遺言到底是什麼,勾結黑龍會的他想必心中雪亮,若是我被請回去協助調查,還沒開口就被人幹掉了。   不去是肯定的,但是理由卻很難找,因為這種時候無論說什麼,人家都聽不進去,說到最後,還是只有手底下見真章。這個老禿名列慈航靜殿三羅漢之一,享譽天下,肯定非常不好鬥,況且這裡又是他的地盤,縱然我召喚出地獄淫神,也不見得有多少勝算。   (不勝倒也罷了,如果勝了,這老禿被我幹掉,就等於自動坐實黑龍會的陰謀,從此洗也洗不清了。)   我向茅延安使了個眼色,一起用言語拖延。老和尚雖然法號心苦,但卻是出奇地冷靜,很快就識破我與茅延安的拖延意圖,低喝一聲,收起了本來的微笑表情,對我們搖頭。   「小施主,只要你肯與貧僧一同回去協助調查,貧僧就擔保你在事情水落石出前的人身安全。逃避無益,拖延更不能解決問題,你這樣子的做法……」   「老和尚,我很多朋友被條子請去協助調查前,也都被這樣擔保,最後身體支離破碎地回來,你猜我相不相信你的話?還有,單純拖延確實不能解決問題,但我的拖延就不一定……還在看什麼?動手吧!」   呼應我的叫喚,幾支羽箭暗器破空而來,就釘在苦大師的三寸前,破了他的袖風,讓我和茅延安得以退後兩步,拉開距離。   在剛剛便已悄然來到附近的羽霓,從我們身後的一處高樓上翩然現身,從空中漂亮地一下旋身,穩穩落在我們三人的身前。   「怎麼樣?老和尚,我的幫手來了,要請人協助調查,你先通過她吧。」 第八章 佛光初現   羽霓是心燈居士的愛徒,慈航靜殿中認得她的人著實不少,更別說她現在一身巡捕制服,那雙姣好的長腿、那個又挺又翹的美臀,都在英氣勃發的巡捕制服襯托下,成為她搶眼的個人標誌,恐怕就連瞎子都認得出她是誰。   苦大師認出了這名師侄女,很是詫異,要她退到一旁去,別扯入這場糾紛,但羽霓卻擺出了巡捕的架子,表示自己身為巡捕,一切依法、依公理正義行事,就算碰到師門,也不會有絲毫偏私,在確認我的實際罪行之前,就要保護我的人身安全與自由。   「唔……你說得也有道理,慈航靜殿能有你這樣的後輩,老衲也足堪欣慰了。」   苦大師實在不是個壞人,當羽霓堂堂正正據理而爭,他就立即察覺理虧,表現柔性與退讓,不強迫我今天跟著走,只要我留下承諾,答應會去光之神宮解釋就可。但有心掀風作浪的我,卻暗中對羽霓示意,讓她著著進逼,務必讓苦大師出手動武,與她打上一場。   既然我被慈航靜殿盯上,往後肯定風波難免,連場戰鬥是早晚的事。在這之前,我要實際測試一下羽霓的力量進境,而苦大師正是一個最好的測試對手,透過與他的戰鬥,可以清楚測試出羽霓目前的真正實力。   同室操戈,兩邊使的都是慈航靜殿正宗武技,苦大師到底是年長一輩,多了幾十年的深厚修為,一照面就將羽霓壓在下風,雄渾掌勁逼得人還不出手來。對上這種佛門高手,羽霓甚至找不到空隙使用獸魔術。   過去霓虹兩人並肩行走江湖,除了靠那一百零一招獸魔羽箭,殺得人出其不意,主要就是靠著雙胞胎的聯手合擊,兩心如一,應變快捷,這才連敗諸多強敵,如今只剩下羽霓一人,本身武技的許多殺著,因為欠缺配合,反而變得笨拙,幾次奮力搶攻,都被輕易擊潰,若非苦大師手下留有餘地,她早就落敗了。   (唔,想藏拙好像都不行呢……那就拿點真本事出來吧。)   趁著所有人都還沒發現,我輕輕彈了一下手指,聲音不大,但聽在羽霓耳裡,卻是發動的暗號,她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噬血詛咒·邪怨狂化!   彷彿回到被邪蓮操控時的狀態,羽霓的眼神籠罩上一層淒怨,力量也瞬間暴增,提升到第六級力量,一爪擊出,洶湧氣浪比之前強橫逾倍,震破苦大師的參禪掌,首次將他逼退了一步。   「好功夫……咦?」   苦大師最初顯得又驚又喜,因為像霓虹這樣的年紀,能夠有個第五級力量已經難得可貴,除非像冷翎蘭那樣資質絕佳,或是有明師傳功,否則要在二十歲前擁有第六級力量,當真是萬中無一;羽霓能夠使出第六級力量,一爪一指,俱是撕鋼破鐵之威,自然是遭逢奇遇,所以他很是替這後輩欣喜。   但羽霓出手如瘋似魔的邪態,彷彿傳說中獸人的狂化戰士,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不妥,苦大師以為羽霓走火入魔,想要將她制服後送去治療,卻全然不知道這是我的苦心傑作,花費了偌大的心血與物資,讓羽霓成功吸納邪蓮刻意留在她體內的黑暗力量,並且使用自如。   苦大師武功雖高,終究也只是第六級的程度,羽霓力量一提升,雙方就旗鼓相當,只是羽霓力量雖強,但武技卻沒什麼變化,很快就被苦大師察覺到這弱點,僧袍大袖翻揚,逐步將羽霓的拳風爪勁給逼住。   (嘿,今天終於有機會,見到慈航靜殿的上乘功夫,哦……這是……)   苦大師禪唱一聲,左掌輝映起一層晶瑩聖光,赫然是用上了退魔聖法,把光明系魔法與武學並用。過去我只知道光明系魔法用於治療、淨化、凝神清心,但是在這佛門名宿手中,赫然別有一功,慈航靜殿的武學精要不在打殺,而在於一個「封」字,每一掌擊出,都像是一堵氣牆、一道聖光封印,漸漸封死敵人的進路退路,最後動彈不得,束手就縛。   這一點,在苦大師手裡特別明顯,他內力深厚,氣息悠長,擊出的掌力久久不散,彷彿十多個封印層層疊加在羽霓身上,漸漸動作遲緩,只是羽霓的邪力實在太強,苦大師雖然能靠封印佔到上風,但只要露出一絲空隙,隨時會遭到羽霓反撲,如果想徹底制服羽霓,他就必須要做出全力一擊。   「羽霓師侄,你內力修為雖佳,但卻沒有足夠的武技變化來配合,這點殊為可惜,你現在的內力不是師門所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之後可得問問心燈師弟了。」   為了一舉鎮住羽霓,苦大師預備作最後的一擊,看他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的模樣,剛才和羽霓的一輪交手,顯然讓他虛耗不小,但是當他十指結印,鼓勁即將出掌,一股股衝擊波如海嘯怒濤般席捲八方,燦爛耀眼的聖光自他掌心照遍全身,讓他整個人如同化為一尊金身羅漢,逼得人難以正視。   不是任何光明魔法,但我從未見過什麼神器、魔法,能夠散發這麼強烈的光明氣息,無比聖潔的光明波動,彷彿無止無盡地透發出來,淨化一切黑暗邪惡,剎那間我心頭一片祥和平靜,幾乎就要順著這股波動跪下,懺悔生平罪過。   「賢侄,清醒一點,難得有這眼福,別失神了。」   茅延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讓我及時清醒過來,暗叫僥倖,趁著太遲以前對羽霓作出第二次暗號。   「仔細看好啊,這就是慈航靜殿的第一絕學,如來神掌!」   如來神掌,慈航靜殿的鎮殿神功,我曾經聽過不少傳聞,據說這套神掌降妖伏魔,殲滅過無數奸佞妖邪,全套口訣非掌門人不傳,千年來光之神宮屢遭險難,掌門人就靠這套神掌度過無數風浪,轉危為安。能夠親眼目睹這套神掌,確實是莫大眼福,但我如果再當個觀眾,羽霓那邊就不妙了。   當我的第二個暗號傳入羽霓耳內,大氣中有某種波動開始抖蕩,燦爛的聖光仍然耀眼,但卻有另一股毫不遜色的冰冷氣息,即使在聖光遍照之下,仍是掩蓋不住那股冰寒冷冽的絕世鋒芒,正切割著聖光的隙縫,一點一點地透發出來,作為雷霆一擊的小小前奏。   「啊……這……」   苦大師察覺不對,當下顧不得蓄勁未足,一聲禪唱,震得周圍物體嗡嗡作響,霹靂雷霆的一掌轟然擊發出去。   如來神掌首式·佛光初現!   七彩琉璃佛光籠罩之下,地面赫然發生奇異變化,方圓五尺之內的空間彷彿重力頓失,所有物體不受控制地往上飄去,而這霹靂雷霆的一掌,就趁目標物重心大亂的一刻轟出,兩相搭配巧妙,羽霓本該被這一掌制服,只可惜這掌佛光初現卻擊了個空!   雄渾掌勁,勢若浪濤,但在耀眼佛光中,一道輕盈倩影振翅而飛,絲毫不受重力失調影響,背後羽翼拍振翱翔,反而在這奇異空間中更見靈動,順著飆亂氣流一下子高速竄飛過來。   七彩佛光照耀下,隱約可以看見羽霓的明艷英姿,不但張開了背後羽翼,俏麗的臉蛋、纖細的長腿上,更浮出奇異的花紋符形,一雙素手更是銳化成爪,半人半獸的剽悍模樣,已經進入羽族女戰士最強的半獸化狀態。   (這一招還是首次試用呢,耗力太大,即使是用第六級力量推動,也要靠半獸化才能完全承受,不曉得到底有多少效果……)   彷彿回應我的期盼,雪亮晶燦的冰寒鋒芒,劃破和煦佛光,彷彿訴說著一場久遠的幻夢,在如夢似幻的迷濛中,綻放出朵朵血燦冰花。   正如同五百年前的古老傳說,碎夢刀出,必然見血,痛飲著每一個敵人的鮮血,再終結掉每一個敵人的夢。   碎夢刀第一式·一代新人葬舊人!   「啊……」   震耳的痛極叫聲中,和煦佛光被切割得支離破碎,化作滿天血花,苦大師踉蹌後跌,還撞塌了身後的一堵牆,左肩到左臂一片血紅,在這一刀之下傷得不輕,但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則是他臉上的錯愕神色。   「這、這是……碎、夢、刀!」   失傳五百年的老婆對郎走刀法,此刻在羽霓的手裡正式重現於世,當她翩然自半空降落,手上所持的僅是一柄半截斷刃,刀刃上留著三道怵目驚心的斜痕血紋,正是當年萊恩·巴菲特轉贈給我的碎夢刀。   (哈,羽霓她內力雖強,卻沒有足夠的武技相配合,這個缺點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明明知道卻不改善,我會笨成這個樣子?大和尚,別自作聰明,滾回去吃齋吧!)   羽霓手持碎夢刀,仍舊是攔護在我與茅延安的身前,長髮飄飄,威風凜凜,剛勁的英姿讓人不敢越雷池一步,負傷的苦大師也只有知難而退。   「羽霓師侄修成碎夢刀,足見青出於藍,但小施主……應該要面對的事情,就不該逃避,敝派正在全力搜索你的蹤跡,如果你不想自己在大地上寸步難行,就應該到敝派來作解釋。」   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現在佔了上風,就不需要作一些讓自己立場更險峭的事,況且我現在在光之神宮裡有敵人,自然也需要朋友,所以就擺出謙和姿態,對老和尚好言相向,給足了他面子,讓他滿意離開。   不過,在苦大師掉頭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一個意外的插曲,要從另一邊離去的他,腳邊突然竄過了一隻黑豹。   看見姍姍來遲的紫羅蘭,我心裡暗叫不妙,因為照理來說,紫羅蘭不該獨自出現,除非……   未及阻止,跟著出現的阿雪險些與苦大師撞個正著,若非佛門高僧的身手矯捷,險些就一頭栽進前方兩團肥碩的乳峰中,讓老和尚連稱罪過,倒退時候的狼狽樣,比適才傷在碎夢刀下更為驚惶。   半獸人的體態、魔法師的打扮,這兩者看來很不協調的裝扮,讓苦大師有片刻的困惑,不過當他的目光上飄,看清楚了阿雪的面容,卻陡然發出一聲如見鬼魅的驚愕叫聲。   「鬼……魔鬼……為什麼你……」   能讓這名禪定修為深湛的高僧嚇成這樣,事情顯然很不尋常,就連阿雪都給他那一聲嚇到,驚得退了兩步。   這個變化來得太過突然,在我們能夠有反應之前,苦大師就飛快離去,而我這時則是覺悟到,前來金雀花聯邦的這一段旅程,可能會比預期中刺激很多……   一場戰鬥完了,總是要作賽後檢討,但是這次的事情卻顯得很複雜,真是千頭萬緒,不曉得該如何整理。   首先是阿雪那方面,本來我帶她同來金雀花聯邦,就有預料到這種情形的發生,一般來說,天河雪瓊行走江湖的時候都是蒙面,但慈航靜殿高輩分的僧侶,或許見過她真面目,這點我不意外,也有自己的計劃要藉此實施,然而,苦大師喊的那一句卻很耐人尋味。   明明是聖女,為何被喊做是魔鬼?苦大師真是把她認成是天河雪瓊嗎?如果是的話,天河雪瓊的出身可能蘊藏著秘密,值得我細細去追查。   阿雪好像也被嚇了一跳,從苦大師的反應中,她覺得對方應該認得她,甚至知道她所失落的過去,但苦大師脫口而出的話語,卻又勾起了她心頭的隱痛,讓她回來以後就一直神不守舍,癡癡地發愣。   羽霓很關心阿雪的情形,不過也沒有忘記向我詢問觀看這場武鬥的感想。談起戰鬥經過的她,神采飛揚,像是個帥氣的男孩子,但當我誇獎她,並且摸摸她腦袋的時候,羽霓笑逐顏開,很像是個獲得師長獎勵的小學生。   「消息大概已經傳出去了,你透過你的情報網去查一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羽霓透過巡捕身份查到的極秘資訊,看來極為不妙,就在昨天下午,光之神宮那邊傳出消息,說是一年多前失蹤的至善長老已證實遇害,而且經過查證,在場目睹一切的約翰·法雷爾與加籐鷹涉有重嫌,再考慮到這段時間有關約翰·法雷爾勾結黑龍會的傳聞,導致至善長老身亡的兇手呼之欲出,所以慈航靜殿剛剛下了指令,務必要找到此人回去調查。   「這個消息昨天才傳出去,除了慈航靜殿本身,淨念禪會向來是主張揚善滅魔,殲滅邪惡勢力,所以得知至善長老遇害,屬於鷹派的他們非常激憤,誓言要緝兇懲奸,現在正全面通緝你的下落。」   「是嗎?我可真是風雲人物。」   我淡淡說著,心裡卻猜測有另一層緣故。如果真是照至善老賊禿所說,淨念禪會的幕後首腦也是心禪,是他為了徹底掌握實權,所暗中培養的另一班底,那麼他可能會利用淨念禪會,在我進入慈航靜殿本部之前,把我攔截幹掉,省得我作證說出對他不利的話。   嘿!想幹掉我的人那麼多,一個一個排隊,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班禿驢?如果是穿著肚兜裝的美人兒那還有得商量,但我是絕對不會死在賊禿手上的。   「不過真是傷腦筋啊,才進入金雀花聯邦沒幾天,就要過著被通緝的生活了嗎?既然麻煩已經惹上身,那也不介意再多一樁了,喂,女狗仔,你是為什麼被追的?」   夏綠蒂的表情看來很臭,看來似乎也認為至善是被我給幹掉,把情報提供給我是為虎作倀的樣子。其實至善老賊禿作惡多端,臨死都要陰我一道,被我幹掉也是活該,但偏生我什麼都沒有作,才不要背這大黑鍋。   我隨身攜帶的藥物中,有幾種在逼人口供的時候極具神效,只不過問完之後變成廢人的後遺症,還沒花時間研究擺平,如果不是羽霓勸說夏綠蒂提供情報,那麼這些藥物就有機會派上用場了。   根據夏綠蒂的說法,她來金雀花聯邦工作後,就對淨念禪會這組織感到高度興趣,因為手上握有巨大力量的組織,本來就該受到嚴密控管,否則不管打著的旗號多正當,最後都會墮落迷失。   這番言論,認為自己是一心為世界的大和尚們當然很難入耳,雙方相談不歡後,她就持續不懈地追查淨念禪會內幕,本來只是想查他們的帳目與金錢流向,但歷經一年多的跟蹤後,她慢慢查出了一些不為外界所知的事,包括淨念禪會的首腦人物,還有幾筆軍火買賣。   「這次我跟監竊聽,聽到他們預備趁這次大賽車的機會,進行軍火交易,說是要用來對付黑龍會。交易的方式,是和贏得比賽的獎品有關,我沒聽得很清楚,他們說到這裡,就發現了我,然後就一直追出來了……」   夏綠蒂用魔法水晶拍到的影像,證實了這一點,照理說,淨念禪會是主戰派組織,私下進行軍火買賣,雖然牴觸金雀花聯邦的國法,但以他們在金雀花聯邦境內的聲勢,其實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那些和尚會如此緊張地追著夏綠蒂,非要奪回她拍攝的這些影像,其中應該是有一些不尋常的緣故。   「唔……一買必有一賣,淨念禪會是買方,那賣方是什麼人知道嗎?」   夏綠蒂搖頭說是不知,畢竟她只會些粗淺武功,不可能跟蹤一流高手,所獲得的情報層次也就有限,能查到這樣已經很不可思議了。然而,我卻有一個想法,如果說心禪與黑澤一夫有所勾結,那麼賣軍火的另一方,會不會是黑龍會呢?絕大多數的淨念禪會僧眾都不曉得此事,即使被人出賣耍弄了,他們還在那裡高呼著滅魔口號咧。   (淨念禪會研究的那些魔蠍巨怪,我在東海封靈島上也見過,這樣看來,黑龍會與淨念禪會的武器根本就是相互交流,唔……他們所謂的軍火,不一定是兵器刀械,或許是某些生物武器的研究機密也未可知,體積不大,卻……)   黑龍會、淨念禪會、一級方程式大賽車,這幾件看似毫無關係的事,現在卻逐漸牽連在一起,這是我進入金雀花聯邦之前,所預料不到的事。如此想來,月櫻姐姐要我來參加一級方程式大賽車,裡頭可能牽涉到很複雜的勢力爭奪。   「對了,阿雪,我記得我應該對你說過,來到金雀花聯邦以後,如果遇到戰鬥,羽霓能夠應付過來,你就不需要現身,你剛剛跑出來作什麼?知不知道這麼做可能造成意外的危險?」   我相信阿雪是很識大體的女人,既然是我曾經嚴肅說過的東西,她沒理由輕易牴觸,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緣故。   「因為……師父和羽霓妹妹在作戰的時候,我感覺到很強烈的不祥氣氛,本來以為你們會遇到危險……可是,一直到戰鬥結束,我才發現這種不祥氣氛,是籠罩在那個老和尚的身上……我想警告他,所以才走出來,但是……但是想不到……」   「啊!糟了!」   魔力高強的僧侶或巫師,較諸其它四系的魔法師,有著更強大的預感,特別是在針對死亡、災禍、疾病等重大事件上,那種預知感應特別強烈。阿雪吸納萬靈血珠於體內,本身是隨手能使喚數千死靈的優秀術者,她說有不祥感應,那就絕不會錯,也絕不會說是感應到不祥氣氛,但結果卻是人家大婚喜慶的烏龍……唔,好吧,我必須承認對於某些男人來說,結婚確實是一種災厄、一種苦難。   而我竟然疏忽掉一種可能性。對於有心挑撥我與光之神宮全體衝突的陰謀家,要進一步突顯雙方矛盾,有什麼機會比針對苦大師下手更有效?苦大師是為了請我回去調查而來,和我方交手,並且傷在羽霓手下,這些都是事實,只要在他回去的路上伏擊,把他幹掉,把這筆帳算在我們頭上,我與慈航靜殿之間就沒有修好可能,心禪更可以指使淨念禪會獵殺我。   「這次糟了,求神拜佛也要保佑,苦大師你可千萬別有事啊!」   人生最大的遺憾,就是千金難買早知道。當我警覺到自己過錯的時候,事情已經沉重地發生,苦大師在與我們分別後遇刺,雖然不曉得過程是怎麼樣,但我們只知道,苦大師傷勢沉重地回到本地分舵,全身上下滿是血痕與傷口,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只是指了指身上的傷痕,就圓寂歸天了。   我們透過情報管道,只知道這些,而光之神宮的所有僧侶卻知道,和藹可親的苦大師,是去請至善血案的疑凶回來接受調查,因此發生衝突而遇害,一下子兩筆血債全都算在我們頭上,不單是金雀花聯邦境內的所有僧侶悲憤欲狂,誓要追兇,就連一般的軍警機構都成立專案小組,誓要將我們緝捕到案。   「嘿,賢侄,好像不太妙啊,阿里布達王國今天發表聲明,說是早就知道你包藏禍心,本次的血案他們絕不姑息,也絕不偏袒,一定會盡最大努力配合,誓要將你千刀萬剮,以慰苦大師在天之靈。」   「哼,落井下石的人還怕少了嗎?我本來就仇家很多,哪在乎多幾個人亂放屁?會有人對著我搞事是正常,如果有人在這種時候支持我,那才是怪事。」   「這點你就說錯了,剛剛查到的最新情報,還真的有人支持你耶。」   「啊?是月櫻姐姐還是李華梅?但是在這種時候公開支持我,太不智了,非但幫不到我,還會危及她們本身的處境,她們怎麼會這麼魯莽?」   「兩個都不是,是黑龍會!據說黑巫天女今天稍早在東海現身,公開表示你的安全受到黑龍會保護,如果有誰敢動黑龍會首席護法的一根寒毛,黑龍會將不惜一切以血報復。」   「黑龍會首席護法?誰啊?」   「賢侄……」   茅延安歎了口氣,表情似笑非笑,很明顯是在揶揄我,一手拍著我的肩膀,正色道:「就是你啊!」   從結果來說,菲妮克絲的預言完全命中,才剛剛抵達金雀花聯邦,我們就麻煩不斷,如果想開一點,千夫所指的處境,是個很好的磨練機會,只要能通過這些考驗,我們的實力與信心會大幅提升;但如果想不開一點……現在可以向棺材店預定裝備了。   「哼,我才不會這麼輕易就認輸,心禪賊禿,有本事就放馬過來,你先撩者賤,這次不搞到你身敗名裂,我們不能算完。」   話是說得很豪氣干雲,但現實情勢比人強,就算是有五大最強者那級數的實力,也沒辦法與憤怒的金雀花聯邦全國國民為敵。從第二天開始,我們就開始進行逃亡藏匿的生活,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只要一洩漏行蹤,肯定就是淒厲的連場血戰。   逃亡生活是一種特殊經驗。武功再高、再意氣風發的高手,不見得是個善於逃亡藏匿的好手,這一點我們已經在之前的冒險生涯中有過體驗。幸運的是,羽霓本身是個擅長追蹤的專業人才,要反向藏匿,那也是她的拿手好戲,再配合上茅延安的豐富閱歷,讓我們有足夠資本去玩這場捉迷藏遊戲。   逃亡的前幾天,阿雪的精神不是很好,沒能夠救到苦大師,讓她非常遺憾,但這是古往今來每一個預感能力強大之人共有的痛,她只能靠自己去適應。另外一方面,羽霓倒是表現得興高采烈,喜孜孜地協助我們躲避各方追蹤,完全看不出半點黯然神傷的樣子。   晚上,當我們藏匿在一處小旅店,從容躲避過大批追捕者的騷擾,羽霓和我獨自在房中,談到了苦大師。   「苦師伯對我很好喔,他很和氣,整天笑瞇瞇的,以前還指點過我和虹兒的武功,雖然見到他的機會不多,可是我很喜歡他喔。」   「是嗎?但他掛了,我看你好像不怎麼傷心啊。」   「因為我是和你在一起啊,只要和約翰你在一起,每天都好像生活在天堂裡,連說自己很幸福的時間都不夠,哪還有時間悲傷呢?」   羽霓笑得很歡愉,一雙雪臂主動勾攬在我頸項,單看表情,確實是一個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只可惜我心裡明白,與其說在我身邊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天堂,倒不如說在我身邊的每一刻都像是吸了大麻……   「阿霓,謝謝你的重視,不過我希望你能擁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思想。」   正色拒絕了美人恩,我讓羽霓坐直身體,與我保持一點距離,道:「你的人生應該要獨立出來,不能以我的喜樂為樂,該要有你自己的思想,如果能夠有那麼一天,那我……」   羽霓目光迷濛,似懂非懂,我知道這些話牴觸了她的「中心思想」,多說無益,正要讓她起身練功,門外卻陡然傳來一陣鼓掌,還有一聲爽朗的長笑。   「好!約翰兄弟坐懷不亂,真是正人君子,方某衷心欽佩,更相信你不是傳聞中的冷血兇手。」   長笑聲中,還不忘記敲門示意,當那扇木門被推開,當前金雀花聯邦的第一君子赫然就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文質彬彬,高雅有禮,方青書久違的身影映入我們的眼簾。 第十三集 金雀花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黃土大陸第一青年劍俠方青書居然叫我朋友,與我拉關係、套交情?!有這種超強靠山庇護當然很好,不過一想到方青書上頭的心禪老賊禿,我可是心裡怕怕,但既然來到金雀花聯邦,想躲開慈航靜殿的耳目實在困難,方青書、方大俠你可要把我「看」牢一點啊!不然,我三兩下就會被你師父滅口了!   混在小尼姑群裡不趁機吃個飽,萬萬對不起自己,不過我還真沒想到羽霓這塊美肉在清純少女堆裡這樣好用,來吧來吧!合法姦淫,多多益善…… 第一章 口桀口桀   最近找上門來的不速之客實在很多,不但菲妮克絲莫名其妙上門拜訪,就連久久沒碰見的方青書,都神不知、鬼不覺地找上門來。   方青書不是個壞人,用這世上九成九的價值觀來看,他是最值得結交的良師益友,但如若我有權選擇,我會希望永遠不用見到這個人,尤其是在這種被人通緝的逃亡中。   「很久不見了,朋友,我可以進去找個位置坐嗎?站在房門口說話似乎很奇怪。」   「……堂堂的方大俠、方大公子,金雀花聯邦不知道有多少人爭相結交,居然開口稱我為友,這真是受寵若驚,如果我把方大俠擋在門口,金雀花聯邦的雌性動物大概都會把我列為必殺對象吧……請進,請坐,請自便。」   對我語氣中的嘲諷恍若無聞,方青書笑吟吟地步進房來。隔了一段頗長的時間,再次相逢,方青書的風采更勝往昔,英武俊美的外表、高雅合宜的穿著,足以搶盡人們的目光;儘管身上沒有佩劍,但每一步跨出都散發著所謂「高手氣派」,更為成熟、穩重的炯炯眼神,不怒而威……每個角度都無懈可擊,我想金雀花如果有最引女性遐想的男士票選,大概第一名就是他了。   「羽霓師妹,很久不見了。」   方青書注意到了羽霓,向她打招呼的同時,一雙眼睛彷彿藏在鞘中的利劍,直射向羽霓,想藉此打量她的確切狀態。   若讓身為調教者的我來下結語,羽霓開朗英媚的陽光形象,僅是我苦心營造出的假像,在本質上,仍受到邪蓮血咒影響的她,不是女人,而是一頭野性的雌獸,反應特別敏銳,當方青書的劍目掃過她身上,感應到危機的羽霓立刻有了動作,像是一隻被刺激到的雌貓,整個身體緊繃,指爪內扣,瞬間進入了戰鬥預備狀態。   「咳!」   不想讓場面失控,我輕咳一聲,手指輕輕撫過羽霓後頸,像是愛撫著雌貓的背脊般,來回揉撫那嬌嫩如脂的肌膚。這個動作對羽霓而言,就是我早設定下的無上指令,讓她蓄勢待發的緊繃肉體,瞬間放鬆下來,撒嬌般的軟軟靠在我身上,變得無比溫馴、無比慵懶,嬌媚姿態渾然看不出早一刻的殺氣內蘊。羽霓沐浴過後的粉嫩香軀,只罩著一件單薄的絲質襯衫,長長下擺蓋過翹臀,內裡的窈窕曲線若隱若現,幼滑的鴿乳、纖細的小蠻腰,都散發惹火的性感魅力,尤其是那雙盤曲的嫩滑長腿,美玉無暇,最是讓人想要輕輕捧起,慢慢愛撫把玩。   方青書直盯著羽霓裸體,像是在貪婪地飽覽艷色,但眼神卻清明得像是在看一截朽木,嘗試看出羽霓的狀況,假使那如劍般的眼神不是如此鋒銳,那我一定會懷疑他是個基佬。   看了羽霓一會兒,方青書似乎看不出什麼端倪,本來就含著笑意的臉上,更添了幾分柔和,向我們微笑說話。   「……之前聽說羽霓師妹身上有病,又獨自漂泊江湖,心燈師叔和羽虹師妹日夕為此牽掛,但現在看來,羽霓師妹的狀況不錯,他們兩位也可以安心。」   「方仔,閒話少說,你三更半夜獨自殺來,總不會只是來這裡探病吧?」   「方仔?」   大概從沒被人這樣叫過,方青書的臉上浮現錯愕表情,但我沒給他思索機會,就繼續趁勝追擊。   「難道你比較喜歡聽我叫你方青書?方大俠?」   「不,這樣並不好,但方仔……」   「三更半夜的不速之客,一定沒有好事,但你連劍也不帶,自然是為了表示誠意,不想與我發生武力衝突,既然你沒有動手的意思,我不趁現在討些口頭便宜,又要等什麼時候呢?」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想這大概就是方青書此刻的感覺。這名少年英俠縱橫江湖,無往不利,大概很少遇到這種被人擺明吃定的感覺吧,不過,就如我所看準的一樣,為了消弭衝突而來的他,不會為這些旁枝末結動怒,反而因為我能看穿他的來意而欣喜,畢竟和聰明人說話,大家都省事得多。   「苦大師的事情,與我們無關……當然也不能說全無關係,但終究不是我們下的殺手。」   「我也相信是這樣,因為從南蠻那時候的經驗看來,你是一個非常克制自我、明白實際利害的人。這裡是金雀花聯邦,以你的個性,絕不會在這裡與慈航靜殿結下死仇,所以有你在場,你和羽霓師妹都不可能是兇手。」   這就是與聰明人對話的好處了,一句話說得直接了當,彼此都不用浪費時間猜來猜去,而且方青書還告訴我們一個重要消息:苦大師未死!   「其實苦師伯那天重傷而歸,確實是非常危險,差一點就因此圓寂,但剛好心……嗯,神宮有高手在該分院,救了苦師伯一命,我恩師與眾阿羅漢會商之後,決定先隱瞞苦師伯的消息,對外散播苦師伯圓寂的情報,一面讓兇手以為得計,不會再來暗算……」   「一面也逼出躲在暗處的老鼠,對吧?他媽的,慈航靜殿真是一群陰險的賊禿,連我們這種無辜的善良老百姓都不放過。」   大概是這句話太有娛樂性,方青書和羽霓放聲大笑,羽霓更用指頭輕戳著我的肩膀,笑問說我哪算善良老百姓。   真是管教無方,如果是阿雪,一定不敢這麼放肆,頂多……偷偷笑吧。   「方仔,苦大師既然沒死,我們當然就沒罪。最近的行程很忙,可不可以撤銷通緝,別讓那些低輩禿驢和獎金獵人像吊靴鬼一樣跟著我們?」   「約翰你自己剛才也說了,苦師伯的事情,你們也不是全無責任,更何況至善師叔祖的血案未了,正需要你出來澄清,我和我恩師都相信你是受到黑龍會陷害,如果你不想一輩子給人追著跑,就該與我們合作,共同反擊黑龍會的污蔑,這是你最好的機會了。」   「這算威脅嗎?嘿嘿,我……咦?等等,你剛剛說你和你師父?是心禪大師要你來的?」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假若方青書已經和心禪連絡上,那麼我們的落腳處,心禪賊禿也一定知道,以心禪的辣手滅口之速,殺手可能很快就會上門了。   方青書會和心禪同流合污嗎?不可能!雖然我和方青書不是一路人,但這個人的本性,迂腐得不可能成為一個壞人,心禪頂多能利用他的正直與信任,可是要拉他一起圖謀霸權,那卻是絕無可能,所以……干,心禪該不會想把我和他一起除掉吧?   「約翰,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好看啊,有什麼事情不對嗎?」   「方仔,你有沒有聽說過一些有關令師的傳聞?例如說他其實……」   方青書的臉色略變,我知道自己這一問沒錯,但他卻很直率地告訴我們,最近他確實耳聞一些傳言,說自己恩師秘密組織淨念禪會,更意圖策動淨念禪會,藉著對抗黑龍會的機會來奪權,然而,自己拜在心禪門下多年,對恩師的瞭解,絕對敢以性命擔保,自己恩師是一名心懷慈悲的大德高僧,這些傳聞絕對與他無關。   「……但儘管我這樣保證,約翰你的眼睛……似乎不認可我的保證。」   「這麼標準的官方承諾,你猜我信不信得過?」   世上的事情,不是單純一句信不信就能區分,我確信方青書不是壞人,也信任他不會對我說謊,但萬一他是個豬腦,識人不明,替壞人做保障,那我豈不是也連著一起栽?   信得過他的誠意,信不過他的能力,這是法雷爾家族合理的懷疑。以前看過很多人為了一句「難道我也會害你嗎?」,就搞到拋頭顱、灑熱血,最後還是被人給賣了,因為有這些經驗,所以我也特別小心,更何況……從南蠻到東海,我所接觸到的內幕,都告訴我心禪這個賊禿大有問題。   但無論心禪如何,方青書武功既強,人面又廣,倘使能好好利用他,這不啻是多了一張護身符。一想到這裡,我就展露笑臉,刻意與方青書談一些有的沒的,默默計算時間,當心裡默算的數字到了兩千,一陣幾不可聞的輕微破風聲響起,我差點就爽得笑了出來。   「小心!」   方青書變了臉色,動作極快,但羽霓的反應卻更快。不顧春光外洩的風險,羽霓拉著我滾倒到一旁,用自己的軀體覆蓋住我,為我阻擋將來的危險,跟著,就是一連串激烈的氣勁交擊,方青書沒帶兵器,竟然扯下前方桌巾,舞成一條軟索,把從屋外用強弩射來的爆破弓箭一一擊落,為了避免爆炸威力傷及無辜,他每一擊都必須拿捏妥當,以內勁硬生生震斷箭頭與箭身的連結,這手本事當真是了得。   感謝老天送來這個武技超群的大護身符,感謝老天讓心禪賊禿派來的刺客如此沒有耐性,更感謝老天造物有方,讓我在如此兵凶戰危的情形下,還能夠摟著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小尤物,一面夾著她的粉嫩長腿滾倒躲箭,一面對她圓翹的美臀上下其手。   離開東海之後,我希望讓阿雪多累積戰鬥次數,手上再多染些死者怨血,對黑魔法修練極有好處,所以會在戰鬥中悄悄拉住羽霓,無視戰場凶險,就與她躲在暗處,偷偷監看阿雪的戰鬥,順便也撫弄她健康嬌美的胴體,等阿雪收拾掉敵人,羽霓往往也來了一次小高潮,裹住她渾圓屁股的熱褲濕上好大一塊。   經過長時間調教,羽霓這時候的反應就很快,我的手才探進襯衫,撫放到她隆起的美臀上,她的雙手就勾纏住我脖子,主動投體入懷,纖巧的雪乳隔著絲質襯衫,在我胸前擠壓,帶來無限美妙的火辣滋味。   「哇!怎麼搞的,這是槍林箭雨啊!」   茅延安的驚呼聲大老遠傳來,這裡的喧鬧終於引起他注意,但從聲音聽來,阿雪已經與他、夏綠蒂會合,安全上有保障,況且敵人主要目標是殺我滅口,他們反倒不是重點,攻擊壓力應該不重。   方青書不愧是年輕一輩的首席高手,手中軟索翻飛若雪,將魔法弩箭擊落砸飛,頃刻間起碼擋了敵人百多箭,重挫敵人銳氣。這些魔法弩箭都是昂貴兵器,在黑市的價格並不便宜,這一輪硬攻無效,敵人只得自行上陣,月色下隱約見到幾個黑影高速閃動,從四面八方朝這裡飛竄過來。   不過,敵人來得快,我們這邊動作更快,雪燦白影一晃,方青書赫然飛身拔起,主動迎擊刺客,去勢比那些刺客還要快上許多,一下子就攔在他們身前,軟索貫勁,赫然迸發劍氣飛射,血花飛灑,屍體滾落。   「約翰,我……可不可以……」   我瞥了羽霓一眼,只見她俊美的俏臉上滿是躍躍欲試,雙手更握得緊緊,已被連串的殺戮畫面,刺激到她「理性人格」下的原始獸慾,如果不放她出去廝殺一陣,對生理會有不良影響。   「唔,你去吧,不要使用半獸化,當心敵人奇襲。」   「今晚我們還沒有……嗯,回來之後,你要讓我好好舔一頓喔。」   羽霓振翅破空飛走之前,還貼近過來親了我一記,帶著男孩子氣的俊俏臉蛋,卻閃著柔媚的眼波,瞬間綻放的詭艷魅力,使我體熱如焚,險些克制不住自己的獸慾反應。   唉,這種反應實在很糟糕,某個角度來說,甚至比刺客群大舉襲來還嚴重。   我和羽霓這樣子搞久了,會不會不自覺地踏入那個圈子,變成基佬啊?   (不怕!最起碼我還沒有對方青書或是大叔有反應,事實證明,我還是個真正的男人啊!)   短暫分神後,我的注意力回到眼前戰場。刺客群的數目大概有八九個,但我們這邊有三名硬手,兩名出戰,一名守護弱小,已是非常足夠;敵人當中不乏優秀武者,但用於刺殺的陣容畢竟不同於白日作戰,沒有魔法師做輔助,清一色都是武道好手,力量雖然不差,但卻又怎麼是羽霓和方青書的對手,幾下子就被打得七零八落,倘使不是因為我方有意留活口拷問,根本沒可能活到現在。   (事情有點古怪啊,心禪這個大奸角的智商不是真那麼低吧?殺手實力有限,還蠢得在方青書沒離開的時候動手,這樣肯定打草驚蛇,一個蠢成這樣的大奸角,有本事長時間穩坐賊禿王的寶座?)   我從不小看每一個敵人,總是保持著警戒,因此總能以冷靜的理智,覷出我同伴所遇到的危機,好比這一次,當我對敵人的實力產生懷疑,腦裡聯想到的可能策略,就是趁我方下手生擒敵人的瞬間,暴起暗算。   同一時間,羽霓和方青書分別攻向一名敵人,猛招劍氣雙雙封向敵人首級,我驟覺不妥,彈響了一下指節,對羽霓下令。   我在調教中對羽霓下的暗號著實不少,當羽霓聽到我的彈指命令,原本沉穩作戰的眼神,陡然間變得淒怨邪厲,殺意竄升,柔嫩如白玉的手掌,五指生出鋒銳爪刃,粲然生光,又狠又凶地劃過那名敵人的咽喉,血霧在黑夜中狂噴上天。   「啊…………」   敵人似乎沒想到羽霓猝施辣手,死前的虎吼是如此不甘、如此震耳,暴露出他刻意隱藏的真正實力;原本預備奇襲的手段,也因喉斷命絕而半途作廢,但我仍清楚地看到,那名蒙面刺客的身體在剎那間扭曲,如蟲一般蠕動凹折,由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一錐。   錐是暗殺者專用的放血尖錐,倘使那人不是已經斃命,遞出的手半途垂下,羽霓很可能就被這一錐給命中小腹,傷得不輕,這確實是專業好手的應有能耐,然而,這種扭曲肉體的技巧,卻不是普通暗殺者會的技巧,除了那些人形的魔化生物,應該就只有……   我的猜想獲得證實,方青書本來要擒下的那個刺客,驟起發難,在方青書迫到近處時,口中噴出一蓬火焰,高溫青焰中還含著毒針,兩段式的奇襲暗殺,確實讓普通人難以防備,但方青書已從羽霓這邊得到警示,軟索抖開,驟然間祥和佛光普照大千,撲滅了毒火的同時,更將毒針全數包裹進軟索內。   十多枚飛鏢來自四面八方,特殊的柳葉型手裡劍,只出自一個地方所有,但仍有栽贓的可能……直到這些看似亂射的手裡劍,落在地上,形成了法陣結界,瞬間濃霧遮蔽方青書的身影,隱約還聽見一些迷幻的獸吼聲,獨一無二的水系咒術,是無可取代的最佳證明。   黑龍王麾下的忍軍!   這支名震天下的黑暗部隊,多年來在暗殺、刺探、地下工作上成績斐然,威震黃土大陸,此刻更赫然現身金雀花聯邦,縱然是我,之前也想不到他們會如此大膽。   所幸,水系魔法與忍術都是以詭奇見長,當我方已然有備,這些只屬次流的殺陣,就沒法產生太大作用。在手裡劍橫飛的瞬間,十幾頭蝙蝠模樣的屍蠱破空降臨,忍軍們所施的隱身忍法,在它們眼中就像不存在一樣,令這些黑暗魔獸得以直撲忍軍,殺敵破術。   同一時間,鋒銳劍氣破天而出,連同之前被裹入軟索的毒針一同迸發,撕裂迷霧之網,更連帶將施術的中忍重創,向人們證明黃土大地第一青年劍俠的能耐。黑魔法與光明劍士聯手,大破黑龍會忍軍,在阿雪、方青書、羽霓的聯合之下,這些已經失去逃走機會的忍軍就只能作一件事,就是自己滅了自己的口。   忍軍們來無影、去無蹤,連帶消滅自己也是一樣,不曉得是使用忍術,還是體內藏了炸藥,一個個不是當場爆炸,粉身碎骨,就是好像泥塑土偶遇到洪水般的迅速溶解,前後不過幾下呼吸,所有刺客群盡數消失,彷彿他們從未來過。   「約翰,我要向你們致歉,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今晚……」   「沒問題,方仔,我會忘掉追究為何刺客會跟上門來,也請你收拾戒心,不要覺得我們這個小小的追跡者集團很危險,不用對我們的實力感到緊張。」   「哦,我並沒有……」   「要作個好孩子便不該說謊,你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你,方仔。」   基本上,這是一次很成功的私下會晤,方青書雖然仍堅決信任其恩師的清白,但也承諾會給我們一個交代,解釋黑龍會忍軍為何能夠侵入金雀花聯邦,還能追在他後頭來刺殺我們,並且暫時不把我們的行蹤回報心禪。除此之外,方青書也認為我們這樣子逃亡並不安全,所以幫我們找了一個新地點躲藏,從字面上的意義來看,那似乎是一個慈航靜殿的女尼團,正在進行巡迴義診,我們藏身其中,與之一同行動,不但不會洩漏行蹤,而且還可以隨之安全移動到各大都市,確保行動自由,比目前情形安全多了。   逃亡生活並不好過,總是有人在後頭窮追不捨,整天也要提心吊膽,但只要有大型集團勢力的幫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方青書離開之前,眼光望向阿雪,眼神像是疑惑,又好像有什麼話說不出口,阿雪雖然沒有留意到這微妙的眼神,但卻沒有逃過我的眼睛。   難道方青書想勾引我的禁臠?那當然不可能,這個大好青年雖然不至於狂發正義春,但是……唉,宗教教育下成長的青年,真是可悲。   苦大師未死,某些消息可能傳出去,方青書那個欲言又止的表情,和苦大師看見阿雪時,那種驚駭莫名的眼神,有異曲同工之妙,或許我該從他身上探聽一下天河雪瓊的出身故事。   (唔,要找這機會並不容易,但是……嗯,還是慢一點動作,不要操之太急。)   對於「信任方青書」這件事,我個人持保留態度,無疑方青書講信用、重道義,但如果碰上「大義名份」的壓力,他就可能斷然大義滅親。親尚可滅,何況友朋?凡是慈航靜殿賊禿教出的傢伙,我是一概信不過的,只是目前我也確實需要一些機會,去接觸月櫻,取得聯絡,不然以我目前的狀態,要公開行動確實有很大問題。為了這一點,就算我們與方青書保持聯絡,有可能繼續被心禪給追蹤狙擊,我也願意冒這風險。   「阿雪,你對那些人動手的時候,有沒有放追蹤的屍蠱蟲?」   「放了,可是那些忍者全部死得精光,無法追蹤。」   「嗯,忠心程度無可懷疑,使用的水系術法也沒錯,看來確實是黑龍會忍軍,不是冒充的。」   再次確認,我懊惱地發現黑龍會確實潛入金雀花聯邦,目的九成九是針對這次大賽車。雖然事情發展至今,我與黑龍會已結下無可彌補的深仇大恨,但經歷東海一行後,老實說,若給我機會,我還真不想與黑龍會敵對,畢竟我又沒有非與他們為敵不可的道理,這一年多來也都盡量躲著他們,想不到仍是得在這裡正面交手。   「有一位前輩曾說過,出來風流,錢要先留……不對,是出來混總是要還,黑龍會混得夠久了,這次碰上我,要他們把欠我的東西全都吐出來,明天我再去調閱賽車的資料……大叔,我是說黑龍會吐,不是說你,你吐什麼鬼東西?」   「喔惡惡……剛才忍者突襲,我正在廁所裡畫畫,不知道哪個傢伙破牆進來,踩到我的頭,被壓到馬桶,還沖了水……回想起來,有點想吐……哦惡惡……」   「等等,我聽說過有大文豪在廁所裡尋找靈感,但你為什麼會在廁所裡畫畫呢?」   「……因為雪丫頭正帶著夏綠蒂在隔壁的浴室洗澡,口桀口桀口桀……」   連笑都笑得如此淫邪奸惡,我不用作過多的解釋,直接替天行道,鏟奸除惡,把偷窺良家婦女的不良中年一腳踹倒,蓄勢在旁的紫羅蘭撲了上去,然後……   就是悅耳的哀嚎聲了。   ***   黑龍會派遣忍軍進入金雀花聯邦,代表他們對於這裡局勢的重視,雖然不曉得他們與心禪是怎樣達成協議,暗中聯手,但所有矛頭都指向本次的一級方程式大賽車,我需要作更多的準備、更深的瞭解,才有機會從中取利。   之前只能利用追跡者公會的資訊,觀看賽事紀錄,被通緝逃亡後要獲取資訊就不甚方便,現在這些工作全都丟在方青書頭上,他也不需要另行搜集,只要把他每天研究的資料給我一份就成,畢竟他也是本次賽事的大熱門,各方看好,正傾全力贏得比賽,不可能不研究對手資料。   (媽的,不愧是開朗少年給的資料,居然以他自己的最為清楚,是怕我認為他故意藏私嗎?口桀口桀口桀…………唉,我怎麼笑得那麼奸啊?)   除了搜集情報,目前最吸引我目光的東西,就是整天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那群俏尼姑。   金雀花聯邦境內廣設專門的僧尼學府,由於光明系的魔法配合醫學,能有效提高治癒率,所以慈航靜殿的女尼們,也是金雀花聯邦醫護人員的主要來源。每年都有大量的稚齡童女,或是剃度,或是以帶髮修行的方式,投身進入禪門學校,進行神學、禪學、醫學與光明魔法方面的修業,待修業期滿,依照當初入學時候的誓言,必須進行相當時間的渡世實習。   實習的任務種類很多,假如是方青書這樣的俗家弟子或僧侶,可能就被派去作武力粗活,造橋鋪路,甚至殺敵打怪,作為武僧的修行;但除了少數被編入特種營隊的劍尼,普通的女尼都是進行醫療、義診,分派一些照顧老弱婦孺、小貓小狗,扶老太太過馬路之類的細膩工作。   方青書是慈航靜殿掌門首徒,有莫大的權力與人面,這才有辦法將我們這群男女安插入女尼群中躲避,根據我的瞭解,這些年約十六、七歲的妙齡女尼,都是本年度才剛剛由各地的學院中畢業,經過分發後被派到這一隊,跟隨兩名資格較老的比丘尼進行義診任務。   礙於戒律,這些女尼的穿著嚴謹,從頭到腳幾乎看不到半片肌膚,頭巾、手套、鞋襪,真是裹得如同厚粽子般,但我與茅延安是何等樣人,單是從偶然與她們擦身而過時嗅到的體香,纖細腰肢在寬大衣袍下搖擺的模樣,就能夠推測出灰色袍服底下,是何等幼滑柔嫩的青春胴體。   ……彷彿是即將成熟,卻已提前散發誘人香氣的美肉,向我與茅延安頻頻招手,讓我們每次目光對望,都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樣的笑意。   口桀口桀口桀桀………… 第二章 忘恩負義   江湖上的人,都是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一向很重視運氣,而多數人都相信,碰到尼姑就等於厄運。   這可能是先人為了她們的貞節與安全,故意製造出來的說法,不過流傳到現在,我想九成的江湖人都相信,包括我在內。   靠一群尼姑來掩飾行蹤,說起來是滿衰的,但我們之中也有人不這麼想。羽霓本來就出身禪門,這些年來在外闖下好大的名號,說得上俠名遠播,那些小尼姑把她當成崇拜的大師姐,小麻雀似的圍著她吱吱喳喳,只是我很好奇,現在的羽霓究竟是用何種目光,在看著這些尚未接觸俗世濁浪的清純小妹子。   相較羽霓,阿雪就單純得多,她本來就喜歡同伴,這次又是一群純潔活潑的小丫頭,與她真誠的個性很合得來,可以和她們一起活動,阿雪應該可以說是我們當中最開心的人了。   但我自己的觀察,一片和樂之中似乎有些暗流。那些小尼姑們,無分出身富貴貧賤,在與阿雪的相處上總是有那麼一絲隔閡,每當我看到她們在一起,總感覺那不像是一群人,而是一群人與一隻動物。   這些並不意外,阿雪在她們的眼中是半獸人,這裡又不是南蠻邊疆,人類本來就不認為獸人應該與自己平起平坐。如果是高雅的精靈,那還有話好說,但矮人與獸人基本上都是歧視對象,即使是金雀花聯邦的人也不例外。   「麻煩的丫頭,這裡可是人類世界,如果不早點認清楚這一點,你將來還有得痛了……」   我用冷眼旁觀這一切,並不作出提點,有些東西不能老是由師父來教,得由徒弟自行領悟。   有別於羽霓和阿雪,我與茅延安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要我們整天躲在房裡看資料,肯定沒有這種耐性,所以,我們就利用化妝術易容出去。   羽霓是藏息匿蹤的專家,有她自己一套易容改扮的技術,茅延安本身也是老江湖,更有一雙妙奪天工的丹青巧手,曾當著我們的面,把一張豬皮給畫成人皮面具。過去我們闖蕩大江南北,協助改扮化妝的工作,都由這兩人負責,不過這次我說要出去散步,茅延安卻大刺刺地以本來面目出門,毫無忌憚,令我非常訝異。   「大叔,你何以如此有恃無恐?不怕又給人踢到糞坑裡去?」   「哈,那是黑龍王的刺客,晚上才會出來,現在外頭是光天化日,我才不怕。」   「但我們目前還被人通緝,你不怕……」   「被通緝的是我們整個團隊,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們交給追跡者公會的名單?」   要從追跡者公會取得資源,使用其情報與人員協助,就必須正式去公會註冊團隊,登記人員,當初我們上報的名單,包括我、羽霓、茅延安和阿雪,紫羅蘭則被登記為座騎。其中,羽霓和我都是使用本名,阿雪則是登記……現在的名字,至於茅延安,他說文弱書生的名字不響亮,為了要給人威嚇性,他登記的名字好像是……   「干……歐倫大俠。你那時候就知道會有今天了嗎?」   「賢侄你一向品行端良,如果哪天不嫖不賭,隔天就會姦淫燒殺,被通緝是早晚的事,作點準備也是應該的。」   在這點上,或許真是中年人的智慧取得了勝利,我無話可說,也懶得在這上頭多說,與大叔吆喝著到本地最有名的餐館,飽嘗道地的鮮魚料理。   緬龍魚的盛名早已久聞,一條成年的緬龍魚全長可達兩公尺,體積龐大,銀白色的外皮、繞著背鰭突出的鋒銳尖刺,讓人望而生畏。緬龍魚的肉質堅硬,過火之後有如橡皮,嚼之不爛,非常難以入口,更別說它的體內蘊含劇毒,每一寸魚肉都含有毒質,往往漁夫一不小心,在捕魚時候被割出傷口,就此斃命船上,不管怎麼看,都很難端上桌來。   但這樣一條劇毒的大魚,經過廚師們的料理,卻能成為桌上珍饈,廚師們把劇毒的魚肉與臟器烹煮熬湯,湯中加入特殊藥材與香料,經過六個時辰的熬煮,能把毒性完全拔除,更將湯頭提升為鮮美至極的滋味,整條魚的精華全部被封在湯裡,已經無味的橡皮魚肉棄去不食,只把那碗熱氣騰騰的魚湯端到客人面前。   我和茅延安特別空腹等待,當那一碗魚湯被送到面前,青花磁碗中盛著奶油般的雪白湯汁,濃郁的氣味直衝鼻端,真是叫人食指大動,而在入口瞬間的味蕾衝擊,鮮美如同一口吞下海洋精華的豐富感,由喉間流向四肢百骸,直至一碗鮮湯飲盡,化作剩餘的香氣由口中溢出,整個飽嘗美食的過程,很像是一場愉悅而完整的小高潮。   「賢侄,不錯吧,大叔多年來踏遍各地,推薦出來的美食與名店,不是蓋的喔。」   「唔,確實是至高享受,不過這道料理應該不便宜吧?你老實說,到底花了多少錢?答案太高的話,你等一下可以準備替店老闆收屍,順便連你自己也裝進去。」   「安啦,這一頓大叔請客,你隨便吃啦。」   茅延安表現出難得的豪氣,事實上,他除了是旅行畫家之外,也是一個流浪作家,聽說最近一部作品在北方很暢銷,剛剛領到了稿費,所以有錢請人吃飯。   「出版社真是沒有良心……收據寄來都快個兩禮拜了,那二十萬遲遲拖著不付……還好今天終於來了,不然……」   酒酣耳熱之際,聽到大叔喃喃自語,似乎在抱怨什麼,想來也有他自己的甘苦談吧。每一種不同的職業,都有自己的辛酸,這個不良中年又作畫,又寫書,還和我們整天尋寶奔波,等於同時身兼多種職業,真不曉得他是怎麼在這些角色裡取得均衡。   不過,當適度的放鬆之後,我們也討論到比較嚴肅的話題,為著這次一級方程式大賽車所牽動的黑幕,相互提出意見與討論,但在討論這些大問題之餘,茅延安提醒我要注意身邊的小事,例如……女人。   「什麼意思?」   「當然就是你聽見的那個意思。你身邊的女人很多嗎?身為師父,你有沒有注意到雪丫頭最近都在作什麼啊?」   「不就是被那些小尼姑呼來斥去,給利用當個勤快女傭嗎?掃地擦窗端藥煮藥,作得那麼樂,天生是被人使喚的啊。」   「看事情不能只看一半啊,雪丫頭是工作得很開心沒錯,但她好像有向那些小尼姑學些什麼喔。」   「堂堂的黑暗大魔導師,和那些只有三腳貓本事的小尼姑,能學些什麼?」   「學些祈禱啊,初級淨化啊,凝神定心啊,反正都是光明魔法的初級東西,那些小丫頭都是很適合的老師呢,這該說是……出淤泥而不染嗎?」   我可以想像,自己的表情並不好看,即使已經成為黑暗系的大魔導師,阿雪卻仍心向光明,沒有放棄由黑暗谷底再爬起的念頭。又或許,她想都沒有想,只是單純照著心裡的本能去做。   但亙古不變的魔力法則,將成為她最大的障礙,黑暗與光明永不相容,她所嘗試作的掙扎,最終都會化為痛楚回歸自身。在南蠻的時候,菲妮克絲已經對阿雪施下黑暗詛咒,令意圖進行神聖受洗的阿雪,肉體出現排斥反應,痛得像是身遭凌遲,如今她身上所蘊含的怨氣與黑暗魔力,遠遠超過當時,排斥反應只會更為激烈,痛楚更是百倍增強。   (唔,當初讓阿雪體質變化穩定下來的,是菲妮克絲。這裡是金雀花聯邦,阿雪的故鄉,事情的危險變數多,看來該找菲妮克絲問一問……)   思索中,旁邊那一桌的客人高談闊論,說到遠航貿易的種種辛苦,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們說到前陣子有一條商船,遠揚海外,結果登陸後遇著盜匪,不但將商旅們洗劫一空,還把他們的衣服割去半邊,萬分狼狽地趕回船上,逼著出航,在海上輾轉流浪,還遇著海盜,被押著奴役工作,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才因為海盜被掃蕩消滅,得以回國。   「所以說,作遠洋貿易真是高風險啊。」   「不過,其它大陸的盜匪,不曉得長什麼樣子啊?」   「天曉得,不過聽那些倖存者的說法,似乎是個帶著詭異面具的矮胖子,嘿嘿,說不定是異大陸上的山賊王呢。」   很有趣的話題,令我悠然神往,高風險象征著高獲利,去異大陸貿易的風險雖然高,但能夠獲得的利益應該也很巨大吧?當年的破殺和尚就是證明,他以一個異大陸僧侶的身份,居然能夠在黃土大地上找到法米特遺物,這可真是無數追跡者夢寐以求的收穫啊。   不過,當我想要多聽一點有關海外趣聞時,隔壁桌的商旅們轉而談起各國局勢,有人刻意壓低聲音,說伊斯塔的獸奴前天發生大暴動,鬧了好大亂子,死傷相當慘重,現在正重新收拾對外商貿,估計該地生產的幾項獨有貨物,最近會價格狂飆,如果搶先進貨,可以好好賺一票。   會在普通的酒館茶樓說話,就不會是什麼重要情報,儘管這幾個人壓低聲音,說得神秘兮兮,但我估計最遲不會超過三個時辰,這消息就會在城裡傳開,他們只不過搶到幾個時辰的先著,然而,這時候才想要投入資金去獨佔商品,恐怕已經太遲,可笑這幾個人還說得煞有其事,一點都沒有起而行的打算。   但這消息對我卻極為有用,我朝茅延安使了個眼色,要他無論如何想個辦法,別把這消息傳到阿雪的耳裡。   在金雀花聯邦境內,月櫻是我的第一強援,但我不想過早暴露與她的關係,以免給她招惹麻煩,所以在聯絡她的工作上,我沒有委託方青書,而是利用羽霓的管道,把一封加密編碼後的信傳給月櫻,先讓她知道我們平安,再等待她的回音。   月櫻的回應來得很快,除了要我們盡快與她會合外,也在信中表示,她與我們這個醫療團隊的負責人相交莫逆,那位師太年高德劭,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要我放心。   「月櫻姐姐說信得過……干,真的信得過嗎?這種事情不能鬧著玩耶。」   我覺得很困惑,因為月櫻有政治家的資質,識人的眼光與看事角度之佳都常常令我感到驚奇,絕不是那種天真到腦裡裝奶油的大小姐,她會親自承諾保證,應該是不會錯,但是這個老尼姑,從她的法號開始,每一樣東西都讓我厭惡,還記得到這裡的第一天,聽見茅延安作人物介紹,就把我給嚇了一跳。   「大叔,你說那個尼姑的法號是?」   「剛剛沒聽清楚嗎?我再說一次……上滅下絕。」   「滅、滅絕師太?」   「是啊,你幹什麼那麼大反應?那是你的老相好?」   我就算要搞尼姑,也是搞年輕貌美的小尼姑,不會去碰年高德劭的老尼姑,大叔這樣的猜測,實在是太過抬舉我了。   這位滅絕師太受月櫻與方青書之托,要掩護我們的行蹤,但她除了應有的義務外,對我們這些俗世人並不友好,平時避得遠遠,話都難得說上一句。這樣實在非常之好,因為我也很厭惡與老尼姑有往來,帶來的厄運可能幾年都無法化消,本來我們可以維持著相安無事的短暫和平,但一件突發的意外卻點燃了火藥。   起因,是阿雪與小尼姑們的私下交流,被身為團長的滅絕老尼給發現,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她嚴重處理,把這當作是偷學慈航靜殿秘技的大事,很是鬧了一陣風波,最後是羽霓出面說情,滅絕老尼才答應不把此事上報,卻還是向小尼姑們嘮叨了一句。   「光明魔法的來源,是眾神的恩慈。神明的普世之光,不會照耀在人類以外的種族上,不要作無意義的事。」   這句話針對誰來說,自是不言而喻,阿雪多少受到些影響,但我卻對雙方都有種怒意,這點被茅延安給看出來了。   「哇,賢侄,這樣你都能忍啊?人家說打狗看主人,現在你的母狗……哈,你的母狐狸被人打了,你無動於衷嗎?」   「沒什麼好說的,人善變人妻,人妻被人騎。總是在那裡給我擺溫馴臉,活該被人這樣欺負。」   「但……你的母狐狸被人欺負,一點都不給你面子,你不報復老尼姑一下,說得過去嗎?要不要……比如說讓這些小尼姑……你知道的,只要你搞上幾個,到時候老尼姑一定無法做人。」   茅延安擠眉弄眼的冷笑,看來真是奸滑,這件事之前他也提過幾次,只是我故意不作回答,冷冷處理,現在不過是藉機挑撥,我當然還是微微冷笑,沒有正面回答,讓存心分一杯羹的不良中年悻悻而去。   「賢侄,你這樣忍辱負重,不是個男人啊!」   「大叔,你那麼有男子氣概的話,現在就捨身取義,替我上了那個老尼姑,最好把她肚子也搞大,裸體丟到街上去,替阿雪報仇出氣,到時候別說阿雪,就連我也感激你啊。」   茅延安激不了我,我也挑撥不了茅延安,這些話只是微不足道的挑釁,更是分散他注意力的小技倆。事實上,我早已經有了動作,只是一切瞞著茅延安在進行,本來還可以多部署一段時間,但今天的事……   有仇報仇,削我面子我卻沒反應,以後還用得著做人嗎?   「唔……唔……呼嚕呼嚕……嗯……」   夜幕低垂,陣陣口齒不清的呼嚕聲響,在我房裡持續地迴響,已經快半個時辰了。   我就像平常一樣,翻閱著自己整理的魔法筆記,思索增進修為的方法,還有阿雪、羽霓的進步。看筆記的時候,我不一定會坐在書桌前,反而常常拉過一張椅子,靠背坐在房裡一角,然後,讓羽霓跪趴在我膝前,作著她最拿手的事。   「呼嚕…………呼嚕嚕……巴滋巴滋……」   伸出香舌,羽霓舔吮著硬挺的肉莖,讓上顎和舌尖互相摩擦,被含在中間的肉莖前端,沾上了唾沫,更是紅得油亮。從解開褲襠拉鏈算起,專心作著口舌侍奉的羽霓,已經整整趴在這邊快半個時辰,不喊累、不休息,也不抱怨嘴巴酸,真是個最乖最溫馴的口交玩偶。   即使身為淫術魔法的繼承人,我還是喜歡順其自然,不作一些看似超人,卻極損身體的事,因此,這半個時辰的口舌侍奉裡,我並不是一直維持著硬挺,而是硬了又軟,然後又在羽霓靈巧的口舌中硬起,整個過程中,我的眼光都集中在書本上,完全沒有往其它地方看上一眼;沒有得到進一步指令的羽霓,也毫不煩躁,耐心地作著重複的侍奉。   過去,這本來是阿雪的工作,而被那個淫亂善堂充分調教過的阿雪,也一向作得很好,有很優秀的口舌技巧,只是,阿雪畢竟是個生物,不是玩物,縱使溫馴,也有她自己的個性與耐心限度,所以當我得到羽霓這個新玩具後,就把這些侍奉工作交給羽霓了。   解除我為羽霓所設定的虛假人格,去除硬加上的思考與理智,羽霓就變回一頭受原始慾望驅動的母獸,腦裡僅剩下兩種本能:對血的渴望、對精液的渴求。   對後者的渴求程度大於前者,這是我之所以能命令她的理由。   追逐著精液氣味的羽霓,與「瑩晶玉」製造源頭接觸時,情緒會穩定下來,所以不要說區區半個時辰,就算是四倍於此的時間,她都會像頭舔著蜜糖的小母貓,喜孜孜地把肉莖含在口中,不煩不厭地專心舔吮侍奉。   「嗯……照紀錄上的數字來看,使用碎夢刀對肉體的衝擊,還是有顧忌……算了,現在你沒有意識,說了你也不懂。」   我的目光仍是凝望書本,但下身漸漸火熱的感覺,卻讓我分散了注意力,每當羽霓舔過肉莖前端,無比強烈的快感,在兩腿間引起慾望的怒濤,狂湧著焚燒身心。   沒有把目光轉過去,固然是因為我在忙著生體研究的整理工作,整顆心都放在筆記上,但最主要的理由,卻是因為羽霓現在的表情並不好看。忠誠、專心而溫馴,這樣的口舌侍奉堪稱完美,但若要說有什麼缺憾,那就是混濁的目光與呆滯表情,活像是一個橡膠娃娃,毫無情趣可言。   這點是很無奈的一件事,不管羽霓在人前多麼精神奕奕,健康機敏,當我把她的虛擬人格去除,回歸真實面貌,完全由原始本能驅動的她,就是這麼一副模樣。   「唔……今天就先研究到這裡,該辦正事了……變態口交娃!」   把書本闔上之前,我輕輕說出切換植入人格的暗語,又彈了一下手指,當我把書本放下,眼前出現羽霓的臉蛋,一雙眼眸水汪汪地閃爍,又艷又媚,溫順地吐著香舌,一口一口地舔著紫紅色的肉菇,不時眨著眼睛,矜持自傲中更有著大膽挑逗。   「很乖啊,作得很好啊,另外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嗎?」   我輕撫著羽霓的金髮,她則識趣地加快了動作,纖纖五指或握或放,把玩著我囊下雙丸,有時也用舌頭湊過去舔舔,先搔癢著最頂端的敏感肉菇,一面用舌頭來回地捲繞,一面用柔嫩的面頰去擦碰。   「完全……唔……照你的意思,已經準備好了,和那個小妮子就約在今晚。」   「是嗎?好乖,吩咐你辦事果然沒有錯。」   「嗯……呼嚕嚕……請給我吧,一直、一直在等待你的……」   賣力舔吮,羽霓唇邊淌著飛濺的口水,在她舌尖的充血肉莖越來越堅挺,沒過多久,就是激烈的噴射。我的悶哼聲中,夾雜著「咕嚕咕嚕」的聲音,羽霓彷彿在暢飲世上最美味的佳釀,把噴射出來的精漿貪婪地全吞下去。   而當羽霓獲得相當的滿足後,她便隨意披上一件大衣,飛身外出,為我執行今晚的重要大計。   「哼!一群死尼姑,以為自己了不起是吧?今晚開始,一個個要你們付出代價!」   人不犯我,我尚且會咬人一口,更何況人家都犯到我頭上來了,反咬的這一口,要痛到她們痛不欲生。   我沒有對茅延安說自己的打算,但事實上,我早就讓羽霓發揮她的中性魅力,去逗弄那些初曉人事的小尼姑。這些仍保有處子貞潔的小尼姑們,都是情竇初開的芳齡,羽霓在她們眼中,不但帥氣俊美,還是一個在外行俠仗義、威名赫赫的英雄人物,每個人都把她當偶像看待,爭著與她親近。   羽霓本身就是搞同性愛的老手,在天時地利的配合下,她牛刀小試,把一個個滿溢著少女憧憬的小尼姑逗得心神蕩漾,全都以為自己為這名英雄師姐所愛戀,即將共譜一段不容於世的禁忌愛戀。   坦白說,鬼才知道為什麼這種年紀的女生,聽到什麼「不容於世」、「禁忌之戀」,就會興奮得腦袋發暈,比吞了春藥還淫蕩。或許,這些詞句讓她們感受到美感吧,既然如此,我就大發慈悲,讓她們體驗一下被踩在鞋底,成為殘花敗柳的快感好了。   整個團隊有三十多名女性,扣除兩個領隊的賊尼不算,剩下的從十幾歲到二十幾歲,當然不是每個都那麼好上手,但羽霓各個擊破,今晚就要先搞定一個。   名字叫做芬妮,據說是個出身富家豪門,年方十七的清純小千金,和羽霓約了晚上寢室相會,作她們首次的恩愛歡好。   身邊養了個女同性戀,我一直滿想觀賞她與其它女人交歡的百合秀,只是姿色太差的沒看頭,又不好找阿雪來搭配,始終沒能實現這邪念,但現在卻給我逮著了這個好機會。   當我算好時間,悄然來到約定的房間外,小心從門縫偷瞥內裡的景象,只見羽霓衣衫整齊,讓那個小尼姑趴在自己膝蓋上,撩起了她灰色的緇衣,五指直探她股間秘處,裡頭的白紗褻褲早就被褪到腳踝去,黯淡光線下,白嫩的粉臀發著誘人光澤,潺潺水光說明了少女的情動。   「可愛的小乖乖,才升天一次而已,別這麼快就打退堂鼓啊,今晚很長,師姐還有很多東西要教你。」   「……師、師姐,芬妮快樂得要死掉了,你真的好棒……哦!」   芬妮低吟了一聲,羽霓的指頭在她體內柔膩地廝磨,深深地插在少女最柔嫩的粉色花房,靈活地把玩著縱橫交錯的肉褶,或輕或重地揉搓擠壓,一下就使芬妮哼出了聲來。   初嘗人事的小尼姑,在背德的墮落快感中理智全失,嬌軀不由自主地顫抖,白皙的頸項也飛起了一片粉紅色,頭上僧帽早已脫落,露出一頭艷麗的紅髮,隨著身體擺動而飄揚。出身富貴的小美人兒閉著眼睛,雪臀高聳,任由師姐的手指在她濕滑肉洞中飛快出入,不堪地發出「咕唧、咕唧」的聲響,竭力壓抑著嘴裡的愉悅叫聲。   羽霓的指頭極有分寸,沒有過度深入,破開少女的貞潔,但卻已經讓孱弱的少女無法承受,小腹下面如潮水般迅速湧起的熱流,一陣一陣直漲上來,瞬間便淹沒了一切意識。小尼姑搖晃著身軀,雪白胴體一點一點從緇衣中裸露,羽霓完全沒有停頓的意思,又加進了一根手指,以中指和食指一齊把玩芬妮濕漉漉的花房,全力把小師妹送上天堂去。   沒多久,那具不停扭動的嬌軀,突然繃得直挺挺,少女口中胡亂地喊著含糊話語。   「師……羽霓師姐……停……停……一下……不行了……不……行了……」   這時候如果稍微放慢動作,可以讓激情略為冷卻,以便玩得更久,但羽霓卻另有居心,反而加快了動作,緊跟著,雪臀劇烈搖晃起來,從顫抖的雪白屁股間猛然飛出一道熱液,濺了一片。   受到高潮衝擊的芬妮,長長的「咿呀」了一聲後,再沒了聲音,只大張著嘴巴喘著粗氣,雙眼漸漸翻白,渾身仍止不住地亂抖,隨著又一股熱潮衝擊,纖腰竟然痙攣般反曲了起來,連腳尖都直繃繃挺著,翹得高高的屁股又接連不斷飆出大量汁液,噴濕了灰色緇衣,順著粉腿流了一地。   短暫的失神之後,就是完全的暈厥,這比什麼迷藥都更有效,體力透支的小美人兒也不會馬上醒來,當羽霓把少女橫放上床,我也悄悄推門進入,預備要好好享用這塊已經上桌的純潔美肉。 第三章 合法姦淫   在我的眼中,世上每個人都有一個價碼,尤其是女人,這個理論人權份子不認同,但和我交易的奴隸商人卻都頻頻點頭。在地下的人肉市場,異種族的女性價碼,通常都比人類女性要高,而人類女性的身價,隨著職業、出身有所不同,通常捕獲著名的女武者、女魔法師,調教出售,價碼都高得嚇人,但內行人都曉得,擒自慈航靜殿的妙齡女尼,也能賣到漂亮的價錢。   理由無他,出身慈航靜殿原本就是高雅的象徵,女尼這個身份又給予人清純遐想,慈航靜殿之中有許多帶髮修行的比丘,擄過來之後馬上可以變賣。只是內行人也都清楚,這類商品雖然不兇猛粗暴,但潛在危機卻很大,畢竟光之神宮勢力太大,為此找上門來,後果絕對不只是身敗名裂。   茅延安建議我將魔掌伸向這些小尼姑,我確實極感興趣,但我是個色魔,不是沒腦子的色情狂,如果真的隨隨便便把這些小尼姑給搞了,她們一個個事後哭鬧起來,慈航靜殿所有的大和尚勢必出動,非把我抽筋剝皮不可。更別說她們多數出身非富即貴,背後的家族勢力牽連影響,就算躲到伊斯塔都不安全。   姦淫擄掠,是一種享受,而合法地姦淫擄掠,則是至上的快感。我想要逐個吞下這群清純的小尼姑,易如反掌,就算要連滅絕老尼也干,都不是難事,但要又吃又拿又撇清責任,那就要費心血準備,好在天賜良機,羽霓成了我大大的擋箭牌,讓我可以完成合法姦淫的理想。   讓羽霓去勾引這些欽慕她的小師妹,從單純的仰慕墮落為禁忌之愛,再利用她的掩護趁虛而入,那些小尼姑清醒之後,只會以為自己的處女奉獻給了心愛師姐,哪想到自己是被禽獸給痛加蹂躪,奪走了童貞。   將來即使她們的師長、家人追究,責任自然有羽霓去扛。羽霓本身「精神失常」,背後又有心燈居士這個硬靠山,那些戀姦情熱的小尼姑還會爭著為她辯解求情,加上人們印象中,失身給女人比失身給男人要易於接受,很容易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我這人面獸心的兇手也就輕而易舉地逍遙法外了。   萬丈高樓平地起,我的禽獸行徑今晚就邁開第一步,在我悄聲踏進屋內時,我只衷心感謝兩件事,一件是送來羽霓這個又聽話、又能幹的肉傀儡,一件卻是慈航靜殿的小尼姑們,多數都是帶髮修行,否則看到那些倒胃口的光頭,我大概只有踢球的興趣,沒有搞人上床的耐心。   看到我進入房裡,已經把芬妮身上僧袍脫下的羽霓,在她的雪嫩後頸點了一指,確保她不會在等一下的摧殘中醒來,然後便主動坐到門邊,替我把風。   「做得好,回去再獎賞你。」   我誇獎羽霓幾聲,將目光轉望向橫陳床上的赤裸玉體。   不愧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千金,一身肌膚白皙柔嫩,凹凸有致,極見珠圓玉潤的美態。嬌小的香軀,卻有著相當飽滿的乳房,豐盈肥碩,幾成圓球,捏起來手感柔軟,卻嫌不夠堅挺,隨著身體的搖晃,一雙小皮球似的嫩乳顫動不止,峰頂色澤微紅,在淺紅的乳蕾中,恍若鮮花中一枚紅葡萄,極具撩人美態。   「現在的小丫頭不曉得平常吃些什麼,發育得挺好,嘿嘿,大哥哥來幫忙按摩一下,會發育得更好。」   我一手握住芬妮的玉乳,輕輕撫摸,將頂端那兩粒艷紅柔嫩的蓓蕾一口含住,熟練地舔吮咬吸;另一手卻摸索向下,撫摸著她修長玉腿,漸漸移向大腿根部,貼著溫熱玉膚,逐步探進早已濕透的花房,摸索挑逗起來,手指順著柔軟鼓起的陰阜,不時在柔柔的緋紅芳草上輕壓,侵襲小尼姑兩腿間的神聖花谷。   芬妮鼻息漸漸加重,面色潮紅,雖然在昏睡中,身體卻已經開始對我的挑逗做出了反應。花谷早已潤滑,我也不用再浪費時間,把芬妮的一隻玉足抬起,扛放在肩上,對著她兩腿大張、一覽無遺的處女花谷,腰下一挺,狠狠捅了進去。   元紅炸破,花徑初開,小尼姑嬌哼出聲,疼得流下清純熱淚,但終究沒有醒過來,只是發出一陣哭泣似的悲鳴。   「……師姐,好疼啊,好疼啊,人家下面裂開來了……」   初嘗人事的痛哼,倍增玷污女兒家純潔的成就感,令我不願花時間等待,直接召喚出低階的淫蟲,從指尖送到少女的嘴唇,讓她順著唾液吞下,只是些許功夫,昏睡中的少女胴體就有了反應。   通體酥麻的痙攣中,嬌軟的花徑含羞輕點,與那不住深入探索的火熱肉菇緊緊嵌合在一起,雪白的玉體火熱顛動,光滑隆挺的潔白屁股,隨著頂入抽出,半被動地挺送迎合。儘管口中沒有呻吟,但每一次深入,都使芬妮瑤鼻悶哼,回應著身上雄性的征服。   如果我只是要逞獸慾享樂,那麼現在專心蹂躪就可以了,但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不會為了單純滿足肉慾,就把冒著風險來動這些小尼姑。這次行動的理由,除了一逞獸慾之外,也是為了增長自我修為,在交合中吸納小尼姑的處子元陰,對於地獄淫神的威能極有幫助。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以此女的貞潔為牲祭,奉獻與你們,換取你們的力量與絕對服從!」   低聲唱咒之後,我感覺到背後發燙,整片皮膚火辣辣的彷彿燒灼,雖然自己看不見,但想必是浮現了某些符文或圖騰;週遭的黑暗空間裡,地獄淫神的形象若隱若現,氣氛無比凝重,就連坐在門邊的羽霓都有所感應,不由自主地顫抖。   淫神召喚獸出現,我立刻感應到芬妮花徑深處,滲出一股冰涼之氣,透過我們兩人的交合處,直往我體內輸送,再由灼熱的後背散出,完成吸納的過程,而被我摘采元氣的回報,就是直透骨髓深處的至高快感。   「啊…………」   芬妮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但神智卻陷入狂野春情當中,從下面緊緊地抱住了我,扭擺著渾圓的屁股,渾然不覺得痛楚。我一手捂著芬妮的嘴巴,確認她不會發出太吵的聲音後,前後移動腰部,慢慢地抽動起來。   這個動作點燃了肉體的火藥線,甫嘗男歡女愛滋味的小尼姑,健康的青春肉體猶如一隻初生牝馬,瘋狂地在男人身下奔馳,細腰扭來扭去,滿面通紅,呼吸急促,鼻孔直噴熱氣,全身有如被電擊似的,下體一股股的熱流湧出,一浪一浪,有如潮水。   「……啊……啊……好舒服……這是什麼感覺……再給我……」   芬妮在我耳邊忘情地淫叫著,我鬆開手,直接吻住了她的唇,用更有效的方法,將她的呻吟封住;少女雙腿緊勾著我的腰,肥嫩的白臀搖擺不停,這個動作使得肉莖插得更深入,進出間暢快無比,更感舒爽。   我十分興奮地全力抽插,芬妮俏麗嬌膩的玉頰紅霞瀰漫,兩片肥臀極力迎合,雪藕般圓潤的胳膊纏抱住我肩膀,被吻住的嘴唇不停發出悶叫,儘管聽不清楚,但卻很有助興效果,使我極度興奮。   被壓在我身下,芬妮狂野地扭動纖腰,搖動著俏臀,隨著肉莖的抽插活動不已,白嫩如芙蓉的嫩頰,恍如塗了層胭脂般紅艷欲滴,春意盎然,花瓣似的嘴唇闔張不停,雖然是少女,但卻已經有了新婚少婦的清艷。   「啊……師姐,師姐……小妹妹好舒服……你的指頭好熱,好長喔……」   這真是怪異絕倫的稱讚,我為此還瞥了羽霓一眼,發現她正以朦朧的眼神朝這邊看,當下鼓勵性地一笑,下身示威似的急勁抽插著,在小尼姑的濕暖花徑中飛快出入,連帶撞著兩個嫩白渾圓的雪乳,上下左右地直晃蕩。   時間大概是一刻鐘左右,我覺得吸納的元陰已足,再下去就是竭澤而漁,容易搞出人命,所以一面將芬妮送上天堂,一面預備要在她體內噴射,結果對這方面氣味最敏感的羽霓已經搶了過來,滿眼期待地看著我。   「好啦,你也辛苦一場,就給你吧!」   白濁黏稠的體液,瘋狂噴發,雖然我有意灑濺在羽霓的金髮與臉上,但她的動作卻比我要快,搶先含入口中,承受口內爆漿的享受,津津有味地全吞下去,一滴都不肯錯漏。   說實話,如果不計較羽霓口裡的東西,光看她吞嚥時候極度滿足的笑容,彷彿享受人生至樂,那還真是很刺激人們食慾的一種表情。   覆雨翻雲之後,淫神召喚獸的形影消失,收拾善後一向不是我的工作,我把這瑣碎任務交給羽霓,自己悄悄離開。   只是,剛剛在旁觀看我們交媾的羽霓,似乎被那汗水淋漓的激烈給挑起慾望,一聽到我要她善後,就邊解開自己衣服扣子,邊上了床,兩具白皙嫩滑的女性軀體隨即交疊在一起,彷彿是兩尾盤旋纏繞的大白蛇。   而當我把門輕輕關上,房裡頭似歎似泣的甜美呻吟,訴說著純潔聖職者的玷污與墮落,在無盡暗夜中反覆迴響開來……   黑夜過去,晴朗白天馬上到來,昨晚發生過的一切恍如夢幻,沒有任何人發現異狀,也沒有任何異狀可以給人發現。真要說有什麼改變,就是過去幾天本來很纏著羽霓的芬妮,居然和羽霓形同陌路,見了面只是疏遠地打聲招呼,而繞在羽霓身邊吱吱喳喳的小丫頭,則換成了新面孔,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羽霓現在成了我釣竿上的香餌,替我不停地釣上美人魚兒,雖然我沒有就如何釣魚一事下細部指令,完全交由羽霓發揮,但她卻作得比我預期中更好。   本來穿著巡捕制服的羽霓,就很像是個英氣勃勃的美少男,現在改作中性的打扮,刻意提高了衣著品味後,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俊美、斯文,談吐高雅的貴族青年,帥氣中帶著迷人的灑脫美感,像極了方青書,完全成了無知少女心中的理想偶像。   只是,沒有人曉得這個神采飛揚、魅力不凡的偶像,內部只是一個空殼,沒有可以稱之為靈魂的東西,所表現在外的一切優異特質,也都是設定好的擬態,為此喜愛上她的少女們,其追逐的東西不啻是鏡花水月,我就常常看到一群鶯鶯燕燕,纏在羽霓身邊打轉,爭著得到她一個眼神、一個微笑,然後就可以歡喜上老半天。   這幕情景,總讓我不知道該捧腹大笑好,或者該垂首歎氣好。不過不得不承認,認真發揮其「特殊魅力」的羽霓,把妹的本事不在茅延安之下,過去她和羽虹闖蕩江湖,不曉得是不是也過著這種生活。   感慨歸感慨,手執釣竿之人有自己的責任,羽霓這香餌把魚一尾一尾地釣,我就一尾一尾地吃。在夜闌人靜的無邊深沉裡,翻滾痙攣於我眼前的裸身魚兒,逐一被我污濁的慾望之浪所吞沒……   當我們離開這城市,隨著賽車進程前往紐奧良,浮游於我週身的魚兒,已經有五隻被我吞下肚去了。   我們隨著醫療團前往紐奧良,那裡也是金雀花聯邦的知名大城,下一場賽車將於那裡舉行,月櫻也與我約定要前往該處相會。   「月櫻夫人要我請問閣下一個問題……」   傳達月櫻約定的同時,滅絕老尼也帶來了一個問題。發問的時候,刻意與我保持起碼三尺的距離,把我當作病源體似的,教人怒火中燒,不過問的問題卻很古怪。   「啥?神農大百科?這不是爺爺留下的那本植物圖鑒嗎?問我放到哪裡去了?干,這問題我哪記得起來啊。」   法雷爾爵府雖然破破爛爛又失修,但是裡頭卻存放了當年爺爺四出冒險獵艷,所搜集回來的遺物,好比那本神農大百科,就是爺爺的遺物之一,記得上頭的圖片花花綠綠,小時候我很喜歡翻來翻去,和月櫻一起討論哪些花草最好看,要用什麼什麼鮮艷花朵編環,送給小蘭蘭……唔,還真是可怕的惡夢。   現在以追跡者的眼光倒過去回憶,那本植物圖鑒並不是什麼珍貴東西,如果真要說有什麼特別,就是書尾附了爺爺自己整理的植物知識,由於爺爺的旅遊足跡廣及海外,所以也記載了一些異大陸的花樹異聞,但是總體說來,記憶中並沒有什麼很奇特的東西。   月櫻遠嫁金雀花聯邦後,我就沒有什麼心思再看無聊書,所以把那本書隨手扔放,十幾年下來早就不曉得埋在哪裡,現在倉促間問起,鬼才記得。   「問問家裡那些老鬼,也許他們知道……啊?你說他們也找不到?唔,我現在是國家的頭號通緝犯,也不能回去找,這該怎麼辦?」   月櫻為何會問起那本植物圖鑒,這是頗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如果是別人,我一定會有所保留,但因為是月櫻,我就不問她為何這麼做的理由,只是努力回想可能的片段,幾天後好不容易才回憶起來,那本書好像是被我撕了封面,故意換上買春雜誌的封皮後,胡亂塞進爺爺的書庫裡。   年少無知的頑劣惡行,現在想起來確實是很可笑,我把這個訊息告訴滅絕,由她轉傳給月櫻,希望能夠幫到月櫻。這時的我,雖然想到事情背後可能有蹊蹺,卻想不到整件事的牽扯如此錯綜複雜,關係如此深遠。   撇開這件插曲不談,我們一行人平平安安抵達紐奧良,沒有受到任何盤查與刁難,輕而易舉地進了城。   紐奧良屬於亞熱帶濕潤氣候,夏季多暴雨,城市鄰近地區石油、天然氣、硫磺、鹽礦豐富,盛產木材和棉花、甘蔗、稻米,是金雀花南方的工業、農業重鎮,開發時間已久,極具獨特的人文風情。自詡為風雅之士的茅延安,打從入城的那一刻開始,就忙不疊地為我們介紹。   「……本地文化教育事業發達,亦富音樂傳統,是爵士樂的誕生地,城內有許多音樂團體和劇場、音樂廳,是一座美妙的音樂之城,大家有幸來到這邊,別忘記好好找機會享受一下音樂喔,不過,我們確實來晚了,可惜。」   茅延安道:「每年二月,這裡的嘉年華會盛況空前,吸引數以百萬計的國內外遊客前來,所有人會換上鮮艷的華服,利用絢麗珠鏈和面具,來做參加嘉年華的裝扮,在舉辦嘉年華的期間,紐奧良市內到處都是穿著華麗的共舞人們,享受美妙的音樂,浪漫又熱情,像是一座夢幻之都喔。」   描述出來的景象,確實令人神往,不過我們此次來到這座爵士樂之鄉,並非為了參加嘉年華,而是為了觀賞將於本地舉行的賽車。   在紐奧良的賽車,將於幾天之後開始,賽場目前是封閉狀態,不許閒雜人等出入,我們是透過女狗仔夏綠蒂的關係,弄來了採訪證,才有辦法進入賽車場一觀。   「看賽車!看賽車!終於可以看賽車囉!」   聽到可以觀看賽車場地,幾天後還可以實際看比賽,阿雪大概是我們之中最興奮的人了,不但迫不及待地扯著我的袖子,還抱起紫羅蘭翩翩而舞,高興得快要飛起來。   之前我和茅延安研究一級方程式大賽車,常常在同伴面前討論,羽霓是沒什麼反應,但阿雪卻顯得興致勃勃,常常要求我帶她去看賽車,更把我送給她的賽車貼紙、印花收藏起來,等這一刻已經等好久了。   「但……你去那裡要看什麼啊?」   這點我一直覺得納悶,一級方程式大賽車並不是什麼溫和運動,相反地,它的本質極為血腥殘忍,是連地下搏擊都為之羞愧的暴力競賽,人人豁盡所能爭取冠軍,並且被允許使用各種手段,群眾的沸騰情緒讓選手更為失控,比賽時候的賽車場不但是戰場,更是人類物慾橫流之所,這種東西……怎麼會適合阿雪?   結果,與我們一起進入賽車場的阿雪,顯得非常失望,張頭探腦,沒看到所預期的東西。   「咦?怎麼……怎麼都沒有賽車女郎啊?好失望喔。」   「賽車女郎?」   「是啊,大叔告訴我,只要有賽車,就會有很多漂漂亮亮的賽車女郎,穿著很性感的衣服,花枝招展,腰細腿長奶子翹,各族的美女都有,比師父你最喜歡去的那種大妓院還熱鬧,人家一直很期待的說。」   「咳……咳咳……嗯,別胡說,師父我怎麼會最喜歡去大妓院?我不去那種地方已經很久了,現在我是個居家好男人……」   一面說,我一面狠狠瞪向茅延安,後者正掩住嘴巴在偷偷笑,而走在最前頭的夏綠蒂,則是回過頭來瞪了我一眼,不用說話,眼中就說明了她的不屑,但她跟著望向羽霓的眼神,卻又是滿溢著喜悅與崇敬,看來就像那些平時繞在羽霓身邊的小尼姑一樣。   哼,看不起老子的女人,別以為自己就有多了不起,等有一天上了鉤,老子釣竿一拉扯上床來,到時候連你肚子也搞大,再一腳踹開,看你這殘花敗柳還擺不擺得出這副嘴臉。   「阿雪,今天你是會失望了,因為比賽還沒正式開始,這裡還看不到賽車女郎,不過還是有一些賽車可看喔。」   勸慰著失望的阿雪,我指向遠方的跑道,幾輛由不同野獸拖拉的賽車奔馳而過,揚起了漫天沙塵,是正在這裡試跑的選手們;除了這些,距離跑道不遠的休息站,還有許多工作人員神情嚴肅地在準備與等待,預備為進入休息站的選手更換裝備。   這些新奇的景象,再次吸引阿雪的注意力,讓她忘記看不到賽車女郎的遺憾,抱著紫羅蘭一起眺望賽車場的百態。   「死茅延安,沒事向阿雪灌輸這些觀念作什麼?要看賽車女郎,晚一點找家這裡最大的酒店,要多少有多少……喂,要你問的東西,問出來了嗎?」   「當然問出來了,又不是什麼機密,你問夏綠蒂她知道,問飯店門房他知道,就算問剛剛路口那個擦車的他也知道。一級方程式大賽車前三名大獎,這種大事整個金雀花聯邦很少有人不知道的,我不懂你怎麼還需要調查。」   「老子夜夜春宵,忙著干女人,沒時間去查可不可以?你長得就是一副嘍囉臉,這種小事不讓你辦讓誰辦?干一點事情也機機歪歪的,是不是不想幹了?不想幹就直接說,知不知道現在經濟有不景氣?你不想幹,還有一整條街的人搶著幹,少擋著星球轉!」   連珠炮似的一輪話,又快又猛,轟得茅延安毫無還口之力,像一個卑微的上班族一樣臉色蒼白,竭誠竭恐地搓手說話。   「不、不要啊,我還有車貸和房貸沒繳,兩個小孩每個月還有補習費,自己賺得那麼少,外頭物價又那麼高,老闆千萬不要開除我,就算把我當狗使喚都好,我……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的。」   堂堂大文豪太過入戲,最後說得聲淚俱下,還引得旁人側目,讓我不得不拿棒子敲茅延安腦袋,中止他越演越爽地狂玩角色扮演。   「不好意思,剛才玩得太爽,現在清醒了,那三個獎品依序排名是……」   第三名的銅牌獎,是一柄會吸蝕死者魂魄、血肉的魔劍,邪狼血劍。據說這柄魔劍是某個古國的王室,捕殺一頭肆虐數百年的巨大魔狼,以其脊骨精華研磨而成,在戰場上能倍增持劍者的凶性,每斬殺一個敵人,就會吸蝕他的魂魄與精血增幅本身殺傷力,可以說是一件高度危險的禁忌神器。   這種難以用金錢估價的一品珍寶,在等級劃分上,已經屬於A級,甚至可能是S級的極品,居然只被當作第三獎來發放,這場大賽車可真是闊氣得很,也讓人分外期待上頭的兩個獎項。   「像邪狼血劍這種一品珍寶,過去都是被當作金牌獎發放的,但這次大會不知道為什麼,獎項特別豐厚,不但獎金加倍,連獎品的水平都超越過往,各國好手蜂湧而來,甚至是奉了國家的命令,要奪取銀牌獎,失落數百年的烽火乾坤圈。」   「啊!」   乍聽烽火乾坤圈之名,我不禁吃了一驚,拍了一下前方的牆壁,萬萬想不到這次大賽車的獎品,居然會扯出創世七聖器級數的珍寶來。   創世七聖器,是黃土大地上最高等級的珍寶,如果能夠集齊七聖器,那將是身為追跡者震古爍今的最高成就,但沒有人知道集齊七聖器會發生什麼事,甚至就連七聖器的確切資料都沒人知道。   聖者之杖、賢者手環、大日天鏡、斬龍之刃,這是我們已經可以確認的四樣,其中兩樣甚至已經落入我們手裡,而在我們查閱過的無數資料中,「烽火乾坤圈」這樣神器也被確認是七聖器之一。   烽火乾坤圈,顧名思義,就是兩個纏在手臂上的銀圈,其功能不明,但從其每次出現,都是歷史上的戰國時代,紀錄中也都伴隨著大量的死亡數目,可以推測出其功能必然是適用於戰場,如斬龍刃一般,縱橫無敵、殺人無數的絕世凶器,所以得到的「烽火」之名。   紀錄中,烽火乾坤圈上次出現在黃土大地,是五百年前的黑暗時期,在留下無數的勝利與死亡紀錄後,就從歷史中消失,卻想不到會在這次的大賽車上重現於世。根據過往來看,是否也暗示著大地諸國將有劇烈動亂,即將重新進入戰國時代呢?   「哈哈哈,這個就刺激了,居然連創世七聖器都可以搞出來,現在這場大賽車連我都有興趣了,哈哈哈……可是,黃土大地上應該沒有比七聖器更高階的珍寶啊,銀牌就已經是烽火乾坤圈,那金牌……難道是另一樣七聖器?」   怪異的是,茅延安聽我這麼說,臉上卻浮現很難形容的表情,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支支吾吾。   「這個……用某種角度來看,可能是比七聖器更高級的東西,至少對某一小撮人來說是這樣沒錯,這次大賽車的金牌獎就是……模型界的無上珍寶,被萬千模型迷追逐搜購的高價寶貝,傳說中的彈卡爾!」   「彈……彈卡爾?那、那是什麼鬼東西啊!」   短暫的錯愕之後,我再次扯著茅延安的脖子狂搖,幾乎是怒吼似的對他喝問,而滿臉無辜表情的不良中年,只是尷尬地攤平了手。   「天曉得,就是……傳說中的模型囉。」 第四章 銀月騎士   所謂的珍寶,並沒有固定意義,不見得是真金白銀,也不一定就是神器珍獸,基本上,只要是有某一批人、某個一定規模的市場珍之為寶的物品,就可以說是珍寶。   模型,由工廠量化生產,基本上算是商品,在金雀花聯邦的商機還不小。在眾多的模型商品中,確實也有某些特殊模型,成為收藏家爭相搶購的物品,在連續競出高價後,變成了身價千百倍的傳說名品;又或是出自極少數個人工作室的名匠師之手,被賦予了魔法能量,這也是足以成為高價珍寶的東西。   但不管怎麼說,這類冷門珍寶並非主流,價值也偏低,追跡者公會每年整理的珍寶目錄中,從不曾把這類珍寶評予C以上的等級,頂多就是賣個不錯的好價錢,卻遠遠不足拿來與人炫耀、證明成就。可是,這個「傳說中的彈卡爾」卻成了本屆一級方程式大賽車的金牌獎?這種事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   「那玩意兒有強大殺傷力?」   「沒有。」   「做得很精巧?」   「也沒有。」   「那是不是裡頭有什麼藏寶圖,可以讓人藉此發大財?」   「應該也沒有,就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模型。」   「什麼都沒有。好,那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為什麼一個普普通通的模型,會比創世七聖器、邪狼血劍還珍貴,變成了金牌大獎?」   「就跟你說我不知道嘛!」   即使掐斷了茅延安的喉嚨,他也是對我說不知道,反而是聽見我們談話的夏綠蒂提供了點可能。   「那天我聽到僧侶們的談話,說是要趁這次大會交易武器,有沒有可能是淨念禪會他們嘗試要……」   利用賽車大會來交易軍火,秘密藏在某樣獎品之中,這樣子倒是非常說得過去。不過,奪取金牌獎的難度甚高,那個什麼鬼彈卡爾又詭異得太過明顯,這麼做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點?或者說……這個金牌獎只是障眼法,用來分散敵對勢力注意,畢竟軍火秘密只是藏在某個獎項,不見得就是頭獎。   「怎麼樣?我追查的情報很有用吧!這次是白白便宜你們了……」   「唔,怎麼覺得好像被牽扯進一些很麻煩的東西裡,這種會惹麻煩的情報,居然莫名其妙自己送上門,說起來還真倒楣咧。」   我自言自語地冷處理,讓有心邀功的夏綠蒂臉色大變,氣呼呼地要與我爭辯,但終究還是忍著怒氣,轉過頭去。   之後,我們的注意焦點便轉移到賽場上。誠如阿雪所言,沒看到艷麗的賽車女郎著實令人遺憾,不過各式各樣的賽車,那才是這場車賽的主要焦點,儘管今天在這裡試車的選手不多,但仍是令我們開了眼界。   一級方程式大賽車對參賽車的規定,就只是有個動力源拉著車跑,並沒有其它的詳細規定,所以參賽車的種類真是五花八門。不過,不管是哪種構造,賽車要獲勝的兩個最重要原則,就是快與輕,一面減輕車體的重量與阻力,一面增加動力源能夠創造的高速。   就我們這些時日觀察的成果,賽車的動力源基本上可粗分為三類,生物動力、魔法動力,還有最困難的機械動力。   生物動力,一言以蔽之,就是讓生物在前拉車,無論是駿馬良駒或是猛獸凶禽,只要是能在前頭拉著車跑的都行,堪稱是公認的賽車王道,是歷屆車賽最多人採用,也最常奪得冠軍的主流。   目前正在替我們扛黑鍋的方青書,連續數屆參加車賽都是使用生物動力,方字世家最有名的赤須龍馬,八匹血紅色的龍馬組成一隊,拉著後頭的黃金馬車,在各種環境的跑道上風馳電掣,這景象不但素來為金雀花聯邦人所津津樂道,更是有名的常勝軍。   魔法動力,就是以車手自身的魔力驅動車體,拉車的可能是某種神器,或是耗損魔力的召喚魔獸,速度雖然不慢,但是對施術者的元氣就耗損很大,而施術者除了要施放魔力,還要顧著駕駛,再加上多數術者的體力都不好,歷來參賽的魔法車手往往都只能威風半場,最後落個黯然收場。   通常會使用魔法動力的車手,不是來自伊斯塔的巫師,就是索藍西亞的精靈,他們對魔力的感應都較為靈敏,也比普通人類更有籌碼駕駛魔法車,像伊斯塔的巫師就常常駕駛骷髏戰車出賽,前頭地獄犬拉車兼開路,後頭一輛骷髏組成的戰車隨著橫衝直撞,成為大賽中令人矚目的畫面。   機械動力,顧名思義,就是以機械組成動力,包括蒸氣、火藥之類的技術都算。這類機械動力造出來的賽車,堅固穩定,但卻需要多方面的複合技術,沒有相當的工業技術與高等匠師,絕對作不出來,所以是各種賽車中最少的一類,連想要舉例都不容易。   目前在賽車場上的幾輛賽車,清一色都是獸力拉車,在前頭跑的生物堪稱優秀,但卻並非什麼稀有貨色,充其量不過是八腳馬、六足豹這類生物,還不能算是真正震撼全場的猛獸。   要在比賽中奪魁,最先抵達終點是必要條件,所以動力源不夠快是不行的,但只有快也是不行,某些猛獸的大吼或咆哮,會把溫馴生物嚇得屁滾尿流,所以賽車中使用兇猛獸類的車手大行其道,只不過那些人不會太早亮出底牌,所以來參觀試跑的阿雪,只能看到一片平和景象,車手們單純地以速度較勁,一輛輛不同的獸拉賽車繞場呼嘯而過。   「師父,怎麼沒有會飛的東西啊?賽車有禁止不能飛上天嗎?」   「……倒是沒有。」   大會規則並不禁止飛禽參賽,但是每個賽車場都會加設強力風阻結界,部分結界甚至鋒銳如刀,再加上如果有人意圖以飛行拉開距離,離地瞬間必然成為眾矢之的,可能才飛上天就車毀人亡,極不划算,所以有製作飛行機關的賽車都是先行隱藏,作為最後關頭才開啟的超加速手段。   沒血腥、沒暴力可看的賽車,只是給阿雪這樣的外行人看熱鬧,卻讓我興趣缺缺,連打了幾個哈欠,想要提早回去,哪知這時候賽車場內突然刮起了狂風,猛烈強風吹得人站立不穩,捲起漫天風沙,更把那些正在狂飆的賽車吹偏航路。   「哦……大氣狂嘯,週遭空間的風元素也動得很激烈,是什麼魔法車出來了?」   身為術者,我對週遭的自然元素變化頗有感應,馬上就把握住這些訊息,而阿雪的反應比我更快,馬上就攀住欄杆,目光望向賽場的一頭。   遮天蔽日的狂風沙中,有某樣東西如箭離弦,瘋狂地在大地上飆馳,速度奇快,讓人難以用肉眼捕捉,只是感應到它所經之處,風元素狂暴竄動,不住推升著它的速度,還在後形成風壁,阻擋來車,我們就看到一輛賽車閃避不及,撞上了那堵無形無影的風之壁,立刻就被狂風掃飛出去。   「好厲害!這是真正的高手啊!」   驚見這等聲勢,我也抓住欄杆,傾著身體想看清楚一點,這時風沙有稍微消退的跡象,藏身在內的魔法賽車也露出了真面目。   由狂風沙之中突破綻放的強光,晶瑩璀璨中,綻放著七彩光華,當人們猶被炫目強光弄得視線不清,一聲獅吼驚破長空,震得所有人都是心神激盪,只見一頭通體透明的猛獅,在跑道上乘風疾馳,把所有賽車都遠遠甩在後頭,只有吃塵的份。   獅子的動作很快,一撲一奔,不但王者氣勢十足,而且甚為靈活,高速轉彎毫無停頓,雖然只是在賽車跑道上奔馳,但卻不難想像將這頭猛獅置於戰場時,那種勢如破竹、鬼神辟易的狠惡聲勢。只是,這頭威風之至的猛獅卻不是活物,甚至不是由血肉構成,通體上下俱是由透明的水晶所構成,鬃毛、銳牙、利爪,栩栩如生,是一頭水晶猛獅!   水晶猛獅的脖子和腰上,綁了某種看不出質料的透明光索,似絲非絲、似發非發,不住釋放出柔和的白光,細軟得彷彿可以一扯而斷,但無論猛獅怎樣奔馳,那幾道細細光索都緊纏在猛獅身上,不脫落也不碎斷,還牢牢扯著後方車體。   車體極為簡陋,就真是單純地符合大會規則,只有兩個輪子,上頭再釘上一個半尺直徑的銀盤,靠光索與猛獅連結,而車手就站在銀盤上,手拉充作韁繩的光索,控制方向。   (媽的,這種賽車法,武功不好的話,一下子就掛了,要踩在那個銀盤上狂飆,輕功和平衡感差一點都不行,每一個轉彎都可能被甩出去撞牆……)   駕馭這輛猛獅跑車的車手,是一名銀盔銀甲的騎士,整個身體都被雕刻精細的銀色盔甲所包覆,看不見半寸髮膚,無法判斷年紀與性別,但身手還真是好得很,一手挽著韁繩,雙腳牢牢踩在銀盤上,任由前頭猛獅橫衝直撞,這名銀盔騎士卻如急風中一株勁草,聽憑狂風吹擺,不受傷害。   「奇怪,賽車手為了追求速度,裝備應該是越簡單越好,怎麼有人會穿一副盔甲來比賽?這樣不是反而拖慢速度了嗎?」   夏綠蒂喃喃自語,提出了普通人都會有的疑問,不過我們之中卻沒有人附合她,因為縱使感受不到魔力波動,這一年多來追跡者的生活經歷,也讓我們培養出足夠的眼力,看出那套銀色盔甲的不凡之處。   「阿雪,你的感覺怎麼樣?」   「嗯,那套盔甲上……有很強的風元素在波動,集中度很高,是極高等的風系神器,多餘的功用感應不出,但肯定當風元素高度活動的時候,整具盔甲連同使用者幾乎沒有重量可言,還有……這種類型的魔法神器,可能在月光沐浴下會有特殊反應。」   「嘿,果然是這樣。」   阿雪是極高位的大巫師,又有上萬死靈寄宿,對魔力波動的感應遠在我們之上,縱然隔著老遠的距離,她只要閉目感應,就能夠得到許多情報。而我們看那名銀盔騎士飄翔靈動,身輕如燕的姿態,果真就像是毫無體重一般,明明身穿沉重盔甲,卻輕盈得令人不敢置信。   「會與月光共鳴的白銀盔甲啊!這好像不是隨隨便便作得出來的……大叔,你對那頭透明獅子有什麼看法?別告訴我那只是用水晶雕的,不然我就把你也雕了!」   「唔……精靈石!」   「雖然你不是英雄,但我們所見略同。」   精靈石是索藍西亞的軍事機密,凡是挖到、撿到的原石素材,一律收歸國有,由國家……其實是皇家,統一運用,凡是未經許可而私藏精靈石的國民,全都要受審然後判重刑,至於把精靈石挖鑿、製作技術私傳外國,毫無疑問是唯一死刑。   我聽變態老爸說過,精靈石的原石,是一種形似水晶的礦物,深埋地底,必須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中開採,然後送給專門的火系術者淨化、精煉,經過連串繁瑣過程與悠久歲月洗鏈後,大概會縮小到原本十分之一的體積,這時才正式拿來製作器物。   每一個精靈石中都寄宿著靈體,可以配合持有者的召喚,釋放出精靈獸,聽從命令辦事,無論是潛伏刺探,或是用以戰場衝鋒;精靈石本身嵌合在兵器上,更可以大幅度提高性能,加上精靈獸的變化莫測,可以說是非常好用。通常在黑市裡頭,一片指甲大小的精靈石,已經是相當罕有的高價品,所釋放出的不過是狼、狐之類小獸,至於眼前這頭雄強猛獅……   「單從魔力波動來看,這個精靈石起碼有鵝卵大小,相信是索藍西亞重要人物才能擁有,不過……大叔,你相不相信,我打賭這頭水晶獅子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哦,有多不簡單?會飛嗎?」   「沒錯,就是會飛!這頭猛獅透著詭異,對風元素的駕馭能力高得異常,我相信現在這樣子還不是它真正面貌,如果把精靈石效能全開,九成九是一頭翼獅。」   「但……以神獸型態出現的精靈獸,這種精靈石是索藍西亞的重寶,一定落在皇室手裡,你該不是說這個車手是……」   我和茅延安短暫交談,才說到這裡,那輛猛獅跑車已經結束奔馳,停入了跑道外的休息站,裡頭的工作人員發出陣陣歡呼,為著銀盔騎士所立下的好成績而喝采。   遠方儀表版上的秒數數字,確實是足以令其它車手汗顏,相信也有問鼎前三甲的實力,索藍西亞來此參賽的精靈中,只怕就以此人為最,就連阿雪都遙遙大力拍手,為剛才的炫目表現而稱讚。   相隔遙遠,我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銀盔騎士卻終於摘下了那頂刻著老鷹翅膀的白銀頭盔,露出了內裡的真面目,瞬間,銀色的雲瀑無聲傾洩,一頭披垂過肩的長髮,仿似天上銀河的星屑灑落,每一根都是我所不曾見過的銀色,既瑰麗燦爛,卻又顯得妖異。   「是、是個女人!」   驚訝之聲脫口而出,我確實沒想到銀盔之下的騎士,居然是一名似乎很年輕的精靈少女。   銀髮的精靈,過去我從沒見過,也沒聽過,應該是精靈中的異變種,然而,當我的驚呼聲輕輕出口,大老遠外的精靈少女卻彷彿有一雙順風之耳,隔著快要半里的遙距,竟然還聽見我的聲音,一下子把頭轉過來。   真是難以置信,瞬間我的背脊陣陣發涼,好像被什麼毒蛇給盯上的感覺,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就只能用一團亂來形容。   一道清澈的光芒,由少女胸口的鎧甲放射出來,消失的水晶猛獅赫然再度出現,這次不用韁繩與座車,精靈少女直接躍上猛獅之背,朝這邊沖躍過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更別說這精靈少女的來勢恍若萬馬千軍,一看就知道是要來宰人,而我旁邊幾個女人還傻呼呼的看著,好像以為人家要過來握手擁抱一樣,我氣得呼哨一聲,訓練有素的羽霓立刻抱起紫羅蘭,往那頭水晶猛獅拋擲出去。   野獸的反應果然快人一等,紫羅蘭很快就發出憤怒咆哮,擺出戰鬥體勢,噴出熊熊烈火,拍振背後的龍翼,招引雷電,主動向水晶猛獅搶攻。以魔獸而言,碧玉龍豹算是相當高等的猛獸,不過對方可是索藍西亞的極秘軍械,紫羅蘭噴出的火與電,還沒近身就被狂風給吹捲迫開。   水晶猛獅是極高等的精靈獸,對於風元素駕馭能力奇高,不僅輔助增速效果奇高,鼓蕩起來的狂風之壁,更是比什麼屏障都好用,便是在戰場上也能從容穿越刀山劍海,紫羅蘭的火與電輕易被排除,還不及鼓發下一波,就被獅爪重重踩踏在身上,樣衰到極點地摔墜下去。   「喔!幹得好!這一腳踩得有夠爽!」   看到宿敵出糗,我是最爽的一個人,大聲地鼓起掌來,恨不得那頭猛獅再補上一爪,把紫羅蘭給重重踏扁,少掉一個與我爭奪阿雪愛戀的對象,但拍掌拍得太大聲,引得阿雪對我嗔怪了一聲。   「師父!」   「哈哈,抱歉,一時暴露了真正心意。嗯,阿雪,紫羅蘭掛了,由你替寵物報仇雪恨吧。」   「紫羅蘭它還沒有死啦!」   阿雪認真地向我抗議,但仍然擺出架勢,開始阻擋那頭猛獅的進擊,而紫羅蘭雖然敗得難看,卻是為我們爭取到了寶貴時間,羽霓首先振翅飛出,迎向水晶猛獅,阿雪則施放咒文,替羽霓作著掩護攻擊。   大巫師認真施放的幽冥鬼火,就比紫羅蘭強得多,雖然仍被風之障壁給截停,但水晶猛獅卻因此停頓住動作,讓羽霓能夠闖入風之障壁的缺口,直接攻擊操控猛獅的精靈少女。   「吁……」   少女騎士應變奇速,口中呼哨一聲,輕飄飄地從猛獅身上躍起,動作看來是那麼地舒緩輕盈,但在風元素的輔助下,整體速度卻快得不可思議,眨眼間就甩開羽霓,朝我們這邊迫近;羽霓想要變招攔截,但猛獅卻主動朝她攻擊,反而將她牽制住。   (要命!這真是來勢洶洶,阿雪近身戰不利,如果被這精靈婊子闖過來,到時候很不好收拾,偏偏紫羅蘭和羽霓都消耗掉了,嗯,還有沒有別人可以拿來當肉盾的呢?)   當我腦中冒出這個念頭,轉而望向身邊,卻看到茅延安拉著夏綠蒂狂奔而去,夏綠蒂手中的相機對著我拚命拍,茅延安則是一邊跑一邊大叫。   「賢侄,大叔知道你神功無敵,一定能輕易擺平這婊子,大叔替你把負累帶走,免得你分心,哈哈哈,不用太感謝我,今晚要記得請吃宵夜啊……」   媽的不良中年,如果等一下平安脫險,今晚一定讓你吃屎吃到飽!你洗乾淨嘴巴等著吧!   短暫一下小插曲,精靈少女已經被阿雪在十多尺外給截住。對魔法師而言,這是個危險的距離,儘管在這距離內魔法師還可以頗佔上風,但如果被敵人利用速度再搶近個三五尺,那就很容易變成近身戰,對沒有羽霓、紫羅蘭守護的阿雪很不利。   「深邃悠久的黑暗之風,聆聽我願,凡一切傷害我等之事物,俱皆遠離,不得靠近。」   一年多的磨練,阿雪累積了很多實戰經驗,簡單唱頌一聲,黑暗之風就狂舞成障壁,阻住了精靈少女的進擊。銀色盔甲發出閃光,盔甲內的少女似乎想操控大氣,破開風壁,但是附加了濃烈黑暗氣息的狂風,卻不是她所能輕易掌握,纖細身形硬是被風壁擋住,無法穿越。   狂捲的黑暗風壁只是小把戲,二十六支飆射出去的白骨毒箭,這才是有看頭的東西,中箭之後腐血爛骨,極是厲害,阿雪平常很少一照面就出這樣重手,這次大概是看敵人力量不弱,又身穿鎧甲,所以才放心出手吧。   二十六支白骨毒箭,涵蓋各角度,單純要閃避並不容易,但銀色盔甲再次引動疾風,減緩、吹歪骨箭來勢,跟著一道明亮的銀光由精靈少女背後綻放,閃電劃過,二十六支白骨毒箭被一起斬裂,化為骨灰飛散,銀光餘勢未止,更斬開黑暗風壁,直破而來。   所幸,阿雪的第三波攻勢又到,密集連發的鬼火之牆,將連破兩道巫法的銀光阻住,更一下反推出去,這時銀光才停斂下來,露出本來形影,化作一道傲日長立的方天畫戟。   「啊!」   看到這支熟悉的長兵器,我頓時醒悟,暗叫自己記性不好,居然看到那件盔甲仍沒想起來。   因為戰爭的關係,索藍西亞上下恨我入骨,見到我就喊打喊殺的精靈不知有多少,但使用方天畫戟、穿著銀月甲冑,看到我又像見到殺父仇人一樣的精靈少女,我記憶中卻只有一個,那就是碧安卡·希恩。   碧安卡與我不但有殺兄之仇、辱嫂之恨,上次在法雷爾爵府落敗遭擒,被我調戲羞辱,最後口爆帶顏射,弄了個污濘不堪,以精靈的高傲,這大概會變成永世不忘的仇恨,難怪一聽到我的聲音就發狂了。   說來她和阿雪也算有緣,之前在法雷爾爵府,阿雪就是和她交手,雙方鬥得難分難解,事隔快要兩年,碧安卡她……   咦?阿雪較諸當時已經大幅提升,照理說可以輕易壓下碧安卡,但兩女轉眼間已惡鬥十多回合,真空風刃、白骨障壁、龍卷震吼、地獄慟哭……此來彼去,鬥得異常激烈,儘管阿雪還稍佔上風,可是碧安卡不露敗像,守得極穩,顯然實力也比當時突飛猛進。   (對了,當初她本來是棕髮,剛剛看起來已經完全變成銀色,這樣的體質變化,該不會是這段時間裡練了什麼沒人性的苛刻功法,所以才力量暴增的吧?)   阿雪守得甚牢,碧安卡一時之間闖不過來,我正好冷眼旁觀碧安卡的動作,發現方天畫戟攻守之間,隱然有大家風範,不弱於冷翎蘭,已經是個不容忽視的強敵,再不能當普通的無知少女來看。   除了武功之外,她的曲線也不能再當個普通少女來看了。雖然大半香軀包裹在鎧甲裡,看不到面孔,但我的「慧眼」卻仍能看到女體曲線,纖瘦骨感的腰部、結實而圓翹的臀部、粉嫩香滑的玉足與小腿,一滴香汗沿著光裸的背脊,滑過柳腰,在白玉似的俏臀上畫出性感線條……   腦裡描繪出的畫面,給我極大的刺激,依稀記得當初在法雷爾爵府,在碧安卡嬌嫩小舌上口爆,將這正直少女徹底玷污的無上快感,我險些克制不住自己。   突然,我右手微微一顫,寄宿體內的地獄淫神像是在警告什麼,而阿雪也在這時候傳來心電感應,說是有陌生人潛近,感覺不像是索藍西亞的精靈,要我注意。   不是精靈,那麼就應該不是碧安卡的援軍,但又會是哪一路人馬呢?   心念一動,我要阿雪故意露個破綻,讓碧安卡闖過來,結果終於闖進我們五尺範圍的碧安卡,絲毫不把阿雪放在眼裡,好像是自殺特攻隊一樣,眼中只有我的身影,一心一意地朝這邊揮戟攻擊。   我全神貫注計算長戟的距離,還有誘敵之策失敗時候的應變,而就在我要發射淫氣彈阻敵時,週遭的大氣突然變動,兩道勁風由我後方左右飆來,迎向碧安卡的長戟橫掃。   (果然是為了老子而來,這下還不把你們給釣出來!)   代我迎向碧安卡戟擊的兩個人,穿著同樣顏色的土黃外袍,刻意掩飾身形相貌,但面對長戟橫掃,這兩個人居然不擋不閃,以自身肉體硬擋,剎時間爆出巨響,像是兩個大鐵塊相撞似的,火花亂冒,這兩人被碧安卡一戟揮掃出去,樣子極為狼狽,但戟尖上片紅不染,他們竟然一點傷也沒有。   「狂戰士?」   碧安卡已是第六級修為的武學高手,這兩個人能以肉身受她一擊而無傷,又發出金鐵之聲,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南蠻獸人中的狂戰士,狂化之後力大無窮、體如金剛,甚至聽說會主動嵌熔金屬入體,增加抗擊力,只有這種危險之至的瘋狂戰士,才能這樣接下碧安卡一戟。   不過,南蠻距此萬里之遙,考慮到地緣關係,我馬上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唔……慈航靜殿正宗武技,一十三關金鐘罩?) 第五章 佛動山河   一年多來的每一場戰鬥,我盡量讓羽霓和阿雪動手,自己躲在一旁看戲,不過,這份看戲卻並不悠閒,因為我一直在暗自評估,倘使換作我下場戰鬥,情形會是如何?我又該如何克敵制勝?   這是我的修行,而我很謹慎地緩步進行著。離開東海之後,我不曾有機會和第六級以上的敵人對陣,也無從進行測試,早就想找個不是大庭廣眾的機會試一下身手,然而,碧安卡並不是一個好的測試對象,因為除非我願意殺人滅口,不然拿地獄淫神攻擊她,等於是向所有敵人暴露底牌……再者,看她與阿雪的戰鬥,戰起來搞不好是我被幹掉也說不定。   所以,這樣子的收場實在是再好不過,兩個突然出現的寬袍怪客,擋在橫戟傲立的碧安卡前方,封死了她向我進擊之路。   「……狂戰士?」   隱約聽見碧安卡這樣說了一聲,作出我之前相若的判斷,但很快就發現端倪,因為這兩名寬袍怪客就如石像木雕般默立不動,擺出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樣,然而身上的土黃色袍子卻無風自動,隱現金光,顯示週身真氣流轉,正宗佛門硬功已運遍全身。   金鐘罩的抗擊力,天下馳名,從他們剛才硬挨碧安卡一戟的能為來看,肯定是慈航靜殿的知名好手,只是單憑這樣,要平復碧安卡的仇恨怒火並不足夠,所以另一股無形壓力開始浮現了。   (還有伏兵?慈航靜殿十八羅漢?)   無形壓力來自四面八方,清楚讓我們感受到已被包圍的事實,阿雪和羽霓也分別回到我左右,遠方賽車場也被這邊的變動所擾,越來越多人群聚集,清楚顯示不適合再鬥下去……這些東西累積起來,終於讓銀鎧內的精靈少女暫斂殺意。   「約翰·法雷爾,你別得意,早晚……」   離開之前嗆聲,是每個心有不甘之人共通的習慣,不過我卻不會給她這機會,在碧安卡說話到一半,我就對她比出了中指,還很囂張地上下抖動著。   我想這對碧安卡的刺激一定很大,因為她裹在鎧甲中的嬌軀,居然微微顫抖起來,只是可惜看不到她的怒容,不然一定非常有活生生的美感。而她沒有再多說什麼,召喚回精靈獸,騎著水晶猛獅離開,儘管沒有說話,但我們都知道在車賽期間,一定還有碰到彼此的機會……當然,這也象徵著另一次的廝殺。   (原來如此,菲妮克絲指的是這個……)   當碧安卡離去,我才有時間想起上次菲妮克絲的提點。   「這次參賽的車手中,有一名與帥哥哥你有夙怨舊仇,呵呵,那可是一位被你親自開發的小美人喔,好好享受吧!」參加車賽的選手名單很好查,菲妮克絲這算不上預言,不過,要好好享受這個小美人,照目前的情形看來,真是談何容易,菲妮克絲丟來的這朵鮮花,還真是生滿利刺,怎麼碰都痛手啊。   一波平、一波起,走了碧安卡,卻來了眼前這兩個黃金肌肉男,還有他們十六個躲在暗中的師兄弟。   包圍的感覺沒有解除,光之神宮十八羅漢陣,威震黃土大地,即使我有阿雪、羽霓作幫手,除非阿雪能夠再使用大日天鏡,否則還是衝不出去。當然,如果把阿雪和羽霓在這裡犧牲掉,要破十八羅漢陣應該可以,但這買賣實在太過虧本,就不列入選項了。   兩名金身羅漢頌了一聲佛號,很有禮貌地向我一擺手,請我隨他們而去。整體上的禮數還算周到,硬闖又不划算,我正要和阿雪、羽霓交代,跟著這些大和尚去看看,哪知道幾個圓球突然滾到腳邊,爆成了滿天煙霧,不見五指。   「大家不要怕,我回來救你們了!快快跟我殺出去!」   鬼吼亂叫的聲音,是茅延安,但這不良中年啥時候不好回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回來扔煙霧彈,阿雪和羽霓不曉得我的打算,一被煙霧遮身,就和茅延安一起往外闖去,外頭的十八羅漢當然要攔,一行人就這麼乒乒乓乓地亂打起來。   這個煙霧彈,是我利用黃晶石裡頭的配方獨門調製,風吹不散,雨澆不落,在保命逃生的時候超級有效,所以才給了茅延安作逃命利器,但一個麻煩的缺點是,要迅速撥雲見日的時候,就連我自己都沒辦法。   周圍混戰成一團,阿雪和羽霓集合在一起,如果被她們衝出去,那我就要一個人被十八羅漢圍毆,這就大大不妙。迫於無奈,本來想要以靜制動的我,也被逼得奪路外闖,先溜出去。   為了保留實力,這一年多來除了偷窺,我在戰鬥中最常做的事就是趁亂逃跑,所以利用煙霧開溜的經驗豐富,很快就把喧嘩吵鬧聲音甩在腦後,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地溜跑出去……只是,當我發現的時候,自己也完全和同伴分散了。   邊走邊思考,我想要從側門離開賽車場,儘管有門鎖,但只要隨手一削,百鬼丸就能輕鬆把重鎖削去,並不是什麼問題。   (大叔在搞什麼東西?看到我們被人包圍就亂扔煙霧彈?他不是故意的吧?雖然從場面來判斷,也算合理就是……)   回頭看一下後方,沒有任何同伴跟上來,我有點猶豫要不要潛回去看看,趁亂幫手,但才剛這樣一想,前頭就傳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抬頭一看,嚇了一跳,前面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長眉毛的賊禿,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前方三尺,一不小心就會撞上了。   「施主,人的一生,有孽緣也有善緣啊。」   賊禿平和說話,腦袋很光,但是卻不亮,兩道長眉分垂左右,整個人的形貌奇特,瘦瘦高高的身材,看上去像是被搾乾了全身水分,連帶一張臉看起來異常蒼老,又穿著一件灰樸樸的老舊僧袍,不聲不響地往那邊一站,還沒開口,滿面愁苦之色,就像個要飯的多過化緣的,讓人忍不住把手邊零錢扔給他。   不過佛門異人往往生有異相,上次的苦大師慈眉善目,這次的乞丐和尚枯瘦乾癟,看來應該是慈航靜殿的重要人物,特別等在這裡攔截我。照推測,可能是心字輩的三大阿羅漢,苦大師的師兄弟,就不曉得是癡還是憎。   「孽緣也好,善緣也罷,總之要化緣是萬萬不行。喂,和尚,苦大師與你怎麼稱呼?你守在這裡有什麼企圖啊?」   說些場面話打混,我思索著應對之法,看看是要冷不防召喚地獄淫神,冒險一戰,殺人滅口後外闖,還是單純憑藉口舌來混過關。這和尚雖然枯瘦,但年紀看來並不老,萬一只是苦大師弟子一輩,我這樣被他唬住,以後要怎麼做人啊?   (唔,姑且用淫精靈試他一試,要是他這麼簡單就被幹掉,那就代表他不過如此而已,簡單滅口就成了。)   打定主意,我正要偷偷出手,背後傳來的震耳獅吼,讓我放棄了動手的打算,因為碧安卡的尾隨到來,讓我必須要把戰鬥對像轉移。   大和尚沒有像十八羅漢那樣站在我身前,代表他無意阻止碧安卡的襲擊,又或者他根本沒有本事阻止,甚至可能是想要借刀殺人,利用碧安卡來幹掉我。總之,我只得一切靠自己。   當碧安卡騎著水晶猛獅,緩緩揮動手中的方天畫戟,一步步朝我逼迫過來,銀白盔甲發著淡淡螢光,正預備召喚地獄淫神的我,心中突然有一種奇怪預感。   就如同水晶猛獅不是這頭精靈獸的真面目,碧安卡的真功夫也一定不是這支方天畫戟,近兩年的廢寢忘食苦練,碧安卡很有可能開發出更強、更犀利的武技,只是不輕易顯現人前,而若我因此大意,保證交手後會死得很難看。   (但……碧安卡的秘密武器到底是什麼?暗器?還是什麼魔法?)   這個問題我不敢掉以輕心,因為一個疏忽就可能把命玩掉,只可惜我沒有機會追尋真相,因為就在碧安卡策獅逼近的時候,我身後動也不動一下的乞丐賊禿突然出手。   沒有刻意搶在我的身前攔擋,只因為根本沒有那個必要,雖然我沒看見大和尚怎樣動手,但我身後驟然盛放出柔和卻絢爛的白光,如法輪大轉,光照四方。   (這、這種佛光我見過的,那是……)   柔和的神聖氣息遍照四面八方,盡驅一切邪惡不祥之氣,這種畫面我不久之前曾經見過,那是苦大師和羽霓比武,使用慈航靜殿絕學時的徵兆,但此時的佛光比苦大師施展時強大十倍,所經之處,化作七彩琉璃光焰,盛放蓮華朵朵,正是猛招先兆。   慈航靜殿掌門神功?如來神掌!   地面發出爆裂聲響,彷彿數十條巨大蟒蛇快速鑽竄地底,在地面浮爆出直徑半尺的粗大浮凸,跟著便引動渾厚的大地能量,炸裂方圓五尺的地面,璀璨金光盛放,渾厚的土石風暴瘋狂飆起,但卻沒有直接襲擊碧安卡,而是掀起猛烈的土石漩渦,在碧安卡的驚呼聲中,把她連人帶獅,整個遠遠地拋甩出去,直直送出數十尺外,狼狽著陸,但卻沒受什麼實質傷害。   這一式,我聽人提過,名叫「佛動山河」,通常是利用土石爆裂之威殺敵,不是利用土石風暴捲人出去,倘使剛才地面爆裂的一剎那,炸裂的土石、破土而出的掌勁,全都襲向碧安卡,那麼不管她的盔甲有多強,勢必會為此受傷。   然而,別看碧安卡敗得狼狽,她其實已經是第六級中相當有實力的優秀武者,這名大和尚能以如來神掌,將她隨意擺弄,如戲弄孩童,一身武功已經是第七級……不,甚至有第八級那種絕頂修為的可能。   掌門神功,還有偶爾傳一兩式給長老的可能,但是這樣的力量再配合掌門神功……當那個唯一的可能性,出現在我的腦海,我發現自己的聲音顫抖起來,很有禮貌地問話。   「那個……那個……不敢請教大師法號……」   「阿彌陀佛,貧僧法號心禪,為慈航靜殿本任住持,法雷爾提督近年來闖下好大名號,想必知道老納的名字與來意。」   腦裡轟的一聲響,只剩下「他媽的」這個字眼反覆迴響,居然給我在這裡碰到敵人大頭目,細數目前檯面上下的各個強敵,除了黑龍王、萬獸尊者之外,就是以心禪賊禿最強,而我竟然在沒有幫手的時候碰到他,這下肯定會被他殺人滅口了。   看心禪的武功,若要殺我,易如反掌,我再怎麼對地獄淫神有自信,也沒有自大到可以硬接如來神掌一擊,只是我想不通,心禪為何遲遲還不動手。以我對他的威脅,他不可能不想殺我,事實上,剛才他就可能袖手旁觀,藉由碧安卡來殺人。   (為什麼他不動手?這偽君子在顧忌什麼?)   答案很快就揭曉,一個人從心禪身後的走廊轉彎出來,先是向心禪欠身一禮,跟著朝我走來。   「約翰,你平安無事真好,我正在附近與恩師說起你的事,發現你和人起了衝突,就立刻趕過來了。」   「方仔,太感謝了,我真希望你能早一點到,我就不用這麼提心吊膽了。」   其實我更希望方仔你背後能長眼睛,因為如果有的話,你就會看到,你師父望向我的眼神實在好怪異,好……不友善。   有這個太過正直的徒弟在場,心禪和尚就必須維持高僧形象,不能對我怎麼樣,方青書向我解釋,至善長老遇害一案,茲事體大,加上黑龍會忍軍已潛入金雀花聯邦,心禪顧慮身為證人的我遭到暗算,所以特別攜同十八羅漢親自南下,一方面追蹤黑龍會忍軍的動向,一方面則是為了我的安全。   (相信你的話,老子很快就要變鬼了。為了我的安全?是怕黑龍會忍軍辦事不力,親自下來找機會滅口吧?)   無論如何,方青書在這裡,心禪失去了動手的機會,我和他只能一起戴上假面具,進行所謂的禮貌談話。   心禪問起封靈島上至善長老遇害的事,我推得一乾二淨,說自己全不知情,心禪顯然不信,好言相勸,我則是把事情推給心燈和羽虹,說曾經承諾過他們,沒有他們的同意,我就算知道什麼也不會說。   後來講到黑龍會的威脅,心禪說我曾與黑龍會敵對,最知道黑龍會底細,要請我密談,向我請教黑龍會的情形,我連稱不敢,要他直接向李華梅請教;跟著又說到黑龍會忍軍前來金雀花聯邦,必有所圖,大有可能是狙殺我等,希望我移居慈航靜殿的分寺,接受保護,這點我如果會答應,那就是自己往死亡陷阱跳,天曉得寺裡頭的和尚會不會突然變成忍者,背後捅我一刀。   「施主堅辭,老衲也無法相強,但至善師叔與苦師弟連接遭難,靜殿內部人心激憤,就連心劍師姐都破例相詢,或許不久之後就會親自下山,掃蕩黑龍會忍軍,屆時施主的安全就真正獲得保障了。」   心劍神尼,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光之神宮第一高手!   聽到這號人物可能親自下山,讓我心頭閃過一絲驚懼,但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婉言相拒。   「總之,多謝大師的好意,但是在我的辯護律師……哦,不,在心燈居士和羽虹小姐出面之前,我是什麼也不能應承,也不能多說的。」   一場密談,變成了單純的言語拉鋸戰,氣氛肯定不會好到哪去,但撇開所承受的危機感,其實這機會滿難得的,我可以近距離和敵人大頭目碰面,仔細觀察他給我的感覺,畢竟如果是在一般的情形下,以我的身份,絕不可能有機會與賊禿群的首領單獨碰面。   心禪和尚執掌慈航靜殿十餘年,從我還是小鬼的時候,就已經名動天下,但與其盛名相較,他本人看起來倒是和和氣氣,不急不躁,瞇著的眼睛幾乎睜不開,又給兩道長眉遮著,活像是一頭垂朽待斃的瘦皮老狗,完全是人畜無害的模樣;端詳起來,與人們口中的有道高僧形象差太多,特別是被他碎碎念的時間長了,更好像看到一個老叫花子向我苦苦哀求,教人滿心生煩,想早點將他打發……   「阿彌陀佛,施主……施主,你手上為何掏出銅錢來?有什麼事嗎?」   「啊?我為什麼自動從口袋掏錢了?這……大和尚好厲害的妖法啊!呃,不對,是大師的人格感召力太強,晚輩忍不住就……呃……這個……」   我支支吾吾,找不到適當的言詞,但方青書卻轉頭偷笑,看那個樣子,我一定不是這妖僧的首個受害者,難怪慈航靜殿在心禪接掌門戶後好生興旺,多年來財源不虞匱乏。   「阿彌陀佛,施主,萬般善惡皆是緣法,人的一生有善緣也有孽緣啊。」古里古怪地唸了一聲,心禪道:「青書,你到外頭守著,勿讓別人進來,為師要和法雷爾施主談一件事。」   法雷爾施主?這還真是好彆扭的一個稱呼啊,不過現在不是在意末節的時候,因為我最大的保命符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就留下我單獨面對賊禿們的大頭目。   (方仔這個蠢材,居然給我走得不見人影,只扔下我一個,這叫花禿驢應該不至於下毒手吧?)   心裡是這樣安慰自己,但卻連一點把握都沒有,畢竟心禪只要把他的如來神掌往我腦門一印,瞬間把我幹掉,再鬼扯說有個黑龍會忍軍突然從影子裡冒出,殺人之後跑得好快,一溜煙就不見人影,那方青書縱然懷疑,也沒法做什麼了。   「施主,人的一生有善緣也有孽緣啊……」   又回到了最開始時候的那一句,但這次卻嚴厲得多,心禪表示雖然我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但現在天下皆知我是黑龍會的幹部,如果不懸崖勒馬,最後的結果必然惡貫滿盈。   「哈哈,大和尚好會編派罪名,你說我是黑龍會的人,有沒有什麼證據?總不會是黑龍王親口告訴你的吧?那我也說你勾結黑龍會,這樣行不行?」   虛偽的客套話說多了就沒意義,我索性把話挑明來說,省得雙方戴著面具這樣子假下去,耗到天黑都還在兜圈子。   「賊禿!你不介意我這樣稱呼你吧?我這個人說話一向很直。要怎樣編派罪名,現在是你說了算,我言微人輕,說了也沒人相信。但我也奉勸你一句,你和黑龍王搞什麼勾當,你組織淨念禪會想幹什麼,其實我都沒興趣干涉,要是你肯花錢賄賂我,我甚至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我道:「可是如果你非要逼虎跳牆,我也不會坐以待斃,你和黑龍會串通的證據、你在南蠻和蛇族搞什麼陰謀,還有你為了保住掌門之位,暗中謀害師叔的事,我不但能抖出來,還全都有證據,你不要小看玉石俱焚的可能啊!」   這番恐嚇收到多少效果,我也看不出來,心禪聞言後只是閉目不語,似乎在沉思什麼,整個人看來如同老樹枯木,讓人難以窺見他的喜怒,直過了好半晌,他才睜開眼睛,像是完全沒聽見我說過的那些話,淡淡表示只要我答應一件事,就可以讓我自由離開。   「什麼事?不會是要我吞劍或是下油鍋吧?你好歹也是大陰謀家,在這裡把我幹掉,你的假面具就保不住了。」   「阿彌陀佛,老僧所求不多,只要小施主聽老僧誦一席經,於此足矣。」   此情此境,根本由不得我不答應,再怎麼說,要我聽他念一篇經文,總比要我接他一式如來神掌要划算;佛門武學中雖有「獅子吼」一類的神通,但這類以聲波傷人的武技,聲音極大,不可能瞞過方青書,橫豎我沒其它路可走,就索性賭他這一局。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   不愧是黃土大地上的頭號偽君子,大和尚唸經的樣子倒是架勢十足,雙掌合十,慈眉善目,念誦的經文聽在耳中,配合他唱誦時所發出的光明咒力,令人彷彿騰身彩雲之上,沐浴日光香風,暖洋洋地甚是舒服。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我一直在提防心禪趁著唸經時候動手,又或者使什麼光明魔法奇襲,但卻仍失算一著,萬萬想不到幾句經文一念過,我整個人像是浸在一桶暖水中,四肢百骸發不出半絲力氣,更糟糕的是,積蓄於體內的魔法力竟然在那誦經聲中漸漸消失。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誦經聲由緩轉急,一字一字像啄木鳥猛叩樹木般快捷,偏生又聽得清清楚楚,每念去一字,我的魔力就被消去一分,驚得我背後冷汗直流,偏生整個身體像是陷入一場無邊無際的夢魘,不管怎麼焦急地想要有動作,就是動彈不得。   純以理論而言,魔力也是一種能量積蓄,只要是能量,就能夠利用質性相反的能量共振,相互抵銷,但這僅是純理論上的說法,過去我從沒聽說有人能夠不觸肢體,純以誦經來化消術者的魔法力,他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也就一定能靠誦經來化消武者的內力,這等能為……實在是可畏可怖。   (這賊禿的手段好辣,被他這樣搞下去,我撐不了多久的,要趕快回復肉體的操控權,至少也要用手堵住耳朵……)   想是這樣想,但要付諸實現卻沒有那麼容易,心禪和尚是慈航靜殿的掌門,畢生起壇施法的經驗無數,魔力深厚的程度遠超於我,這種能量的正面較勁,我完全沒得躲避,整個心神被他穩穩壓倒,任是我怎樣咬舌尖,整個身體都一片麻痺,沒法行動。   「以我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密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密多故,得阿褥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經文唱誦即將到尾聲,眼看賊禿的毒計將要得逞,外頭突然傳來騷動,好像是有人往這邊闖,正與方青書發生衝突。這變局對我大大有利,我心中暗喜,但心禪賊禿也有所警覺,加快了誦經節奏,正在生死危急關頭,一個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師父!」   急惶的清脆嗓音,告訴我阿雪已來到,心裡方自一寬,卻聽見誦經聲變成了錯愕驚叫。   「啊!」   本來凝神誦經的心禪,突然止住誦經,用萬分驚愕與困惑的眼神望向我身後;幸運解脫大難的我,腦裡頓時生出一股不祥感受。   (呃,這個救兵真的來得對嗎?) 第六章 暗夜深淵   我的運氣確實不錯,心禪眼中的驚愕,代表他看出了些什麼,但是他眼中的困惑,卻又代表他不能夠肯定,所以他並沒有再表示些什麼,甚至一句話都沒有對阿雪說。   阿雪、羽霓先後趕到,再加上方青書與尾隨的十八羅漢,人多耳雜,偽君子自然重新戴上了假面具。心禪義正辭嚴地表示,為了苦大師的安全,必須要請我們暫時扮演誘餌的角色,引出真正兇手,但靜殿會派人保護我們安全,一待苦大師甦醒復原後,會解除惑人耳目的通緝令。   聽來還真是好寬厚的處斷,但反正我們也沒什麼反駁權,因為大和尚放完狗屁後就率眾離開,我甚至來不及抗議。   心禪賊禿的那一席誦經好不厲害,雖然因為他沒能完成咒術,一度離散的魔力重回體內,讓我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傷,但卻也被搞得頭暈眼花,好一段時間手酸足軟,心裡暗暗驚於這老禿驢的本事。   不愧是與黑龍王齊名的慈航靜殿掌門,我確實遠遠沒資格與他正面敵對,今後行事必須要更加小心才行。另外,從心禪的疑惑表情來看,只怕他也沒見過天河雪瓊的真面目,不過他應該還是認出了些什麼,我也得做些預防措施才行。   這個問題固然要解決,但另外一個問題也很重要,因為橫想豎想,我與心禪的碰面都帶了點設計味道,不像是單純的偶遇,而最有可能在這裡頭扮演關鍵角色的人,就是茅延安了。   「阿雪、羽霓,你們出去,我有事要和大叔談談。」   「呃,賢侄,你的表情好怪,好不友善,有什麼事情嗎?」   事情倒是沒有,單純嚴刑逼供而已。總之,茅延安最後招了出來,那個煙霧彈並非失手誤丟,他確實是刻意把我和阿雪、羽霓分散開來,讓心禪有機會與我來個單獨會面,而且……   「什麼?心禪是你的老朋友?這種事你怎麼不早一點說?不,我以前根本從來沒聽你說過。」   「這種事情說了有什麼意義嗎?他是慈航靜殿的掌門,我沒事對你們說有這種朋友,你一定會恥笑我攀龍附鳳,不知羞恥。」   「你本來就不知羞恥!」   其實,這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茅延安與心燈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心燈與心禪早年又常常一同雲遊修行,照時間來說,茅延安與他們結伴而行的機會很高,要是我早點往這邊去想,不用茅延安說,我也會想到茅延安可能與心禪交情匪淺,甚至反過來利用這一點。   「大家是多年的老朋友,他說想要私下與你會晤,還絕對保證你的人身安全,大叔我不能不賣老朋友的面子,所以就只好……嘿,他找你到底是說什麼東西啊?」   「說你娘啦!」   沒好氣地頂了茅延安一句,我招呼阿雪和羽霓,要她們提高警覺,因為碧安卡可不同於其它的追捕者,要是被她找上門來,難免又是一場惡鬥,但她剛剛被心禪的神掌震懾,在還沒搞清楚慈航靜殿與我這通緝犯之間有何關聯之前,應該會稍微安分一陣子才對。   「碧安卡如果殺上門來,可能會和索藍西亞的特工合流,聲勢雷霆萬鈞,羽霓和阿雪,你們要把小尼姑們照顧好,別讓她們因此受到傷害。」   漂亮的話說得容易,但其實另有打算,這票小尼姑的出身非富即貴,都是金雀花聯邦與其它國家的顯貴之女,要是碧安卡鬧上門來,隨便牽連宰掉幾個,後果非同小可,慈航靜殿勢必要拿她問罪,屆時就連索藍西亞都保她不住。   哼,得罪到老子頭上來,想追著老子跑,我就讓你先被全天下人追得停不住腳!   只是,站在大老遠外的滅絕賊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是不是看穿我的企圖了呢?倒是不知道這個老太婆的武功如何,倘使她也是慈航靜殿的高手,說不定我還可以借刀殺人,把碧安卡給宰了。   「然後,要做的第一個警戒工作……來人啊,把這個不良中年捆起來,倒吊到外頭的旗桿去。」   「啊!賢侄,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敵人如果來了,大叔我豈不是糟糕了嗎?」   「大叔,你也知道我們武藝低微,敵人武功太高,來得無聲無影,我們沒法保護你,就只好請你保護我們了。敵人砍你的時候,你務必喊痛喊得大聲一點,如果我們及時醒來,一定會為你報仇的。請你相信我,我這麼做也是很心痛的,看,我的眼睛都流淚了。」   「你的眼睛是在流淚沒錯,但你的嘴巴在笑啊,你這麼作,就不怕別人說你過河拆橋嗎?」   「拆什麼橋?你這老狗吃裡扒外,把我出賣給心禪,我剁了你也是應該的,更何況我會做得很技巧的。喂,快點來人,拿塊白被單把大叔包了,再吊到外頭旗桿去,大叔大仁大義,剛剛向我自告奮勇,說他自願當晴天娃娃為大家祈福,你們現在可以鼓掌了。」   在少女們熱誠的鼓掌聲中,茅延安被捆綁起來抬了出去,儘管他有發出若干哀嚎聲,但除了負責抓人的羽霓,完全沒有別人聽到。當這個有可能通敵叛我的反賊被肅清後,我才宣佈最後一個防備部署。   「阿雪、羽霓,你們兩個最近要加緊修行,保持警戒,碧安卡不是普通的毛賊,又有精靈一族的神器護身,你們多提升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安全,即使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替這些小尼姑的安危想想啊。」   這些話的用意,是在規勸阿雪,同時安撫滅絕老尼,別讓我的真實意圖太早曝光,而那些搞不清楚真實狀況的小尼姑們,聽我說得嚴重,紛紛驚叫著圍繞住羽虹身邊撒嬌,要這名英武帥氣的師姐保護她們,特別是一名蘭蒂的金髮小尼姑,這兩天和羽霓走得最近,現在更是整個人都貼靠上去,看得我心中不住冷笑,一股邪笑幾乎從鼻孔噴出來。   (是啊,大家都要加緊修行,提升自我,那我又該作些什麼修行,提升些什麼呢?)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鍛煉法,我最需要修練的東西是地獄淫神,而最適合   我的速成修練法自然就是……   ******   就如同前幾個犧牲者一樣,這天晚上,我已經在蘭蒂的房裡,俯視著床上被羽霓弄到高潮昏厥過去的金髮少女。   之前我已好幾次留意過蘭蒂,她出身並不富裕,但卻來自某個書香世家,確實是那種典型的小家碧玉,身材嬌纖玲瓏,肌膚雪白,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長長金髮飄動在滾圓的香肩,纖細的腰肢下,一雙勻稱的粉腿優美跨動,突顯出小小的雪白屁股,惹人起火。   (這個小尼姑的屁股很翹啊,在僧袍底下還扭啊扭的,從後面搞起來,一定很有味道。)   我不止一次這樣想過,但蘭蒂似乎毫無察覺,圓圓實實的小屁股在灰色緇衣下突出性感弧線,每一步跨出,便扭擺得更蠱惑人心。   吞了香餌的魚兒,早晚有上鉤的一天,當我將蘭蒂摟在懷裡,她只是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卻沒有更多的反應。   「……和你其它的同伴一樣,都陶醉得不省人事了,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傀儡娃娃有這麼厲害,我該高興還是難過啊?」   我笑著開始吻蘭蒂,輕輕啜吻著少女的嫩唇,蘭蒂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快速顫動,臉頰緋紅,顯得很陶醉。   在輕微的顫抖中,我脫下了蘭蒂的灰色緇衣,然後是內裡的白色褻衣與底褲,裸露出的嬌小身軀,曲線玲瓏,是那麼飽滿而充滿彈性;白嫩的肌膚光潔細膩,滑如絲緞,一雙小巧的乳房圓潤結實,曲線最誘人的臀部挺翹光滑。   我撫摸她嬌嫩滾圓的香肩,然後又向下滑落至動人的玉臀,最後抱起那雙光滑如脂的粉腿,讓少女坐在我的懷中,金髮如瀑傾洩下來,輕輕抬起她性感的大腿,撫摸著她白玉似的臀部。   「唔……嗯嗯……羽霓師姐……」   猶自處於高潮餘韻中的少女,雖是未經人事,但肉體卻出奇地敏感,幾下觸碰就喊出聲來,我俯下頭,含住蘭蒂香滑的小舌吸啜著,一雙手肆意撫摸著她美麗潔白的胴體。   蘭蒂低低呻吟著,承受著我的玩弄,細軟金毛叢中那一條嫣紅的肉縫微微張開,容納了我伸出的食指。   「請輕一點……羽霓師姐……」蘭蒂俏臉緋紅,喃喃道:「人家……人家還是處女……」   「不用太擔心啦,因為你馬上就不是了,開始準備向自己的童貞告別吧。」   我微笑著耳語,根本不怕小尼姑清醒過來,畢竟施放已久的淫慾結界不可能失效,已經欲亂情迷的小尼姑根本不可能醒來。   無視小尼姑的羞澀,我果斷地將她平放到床上,分開她的一雙粉腿,埋首深入她的兩腿間,貪婪地開始舔吸她的濕潤花瓣,舌尖則刮弄凸起的花蕊。   伸出手指,往小尼姑尚未開發的隱秘花徑內緩緩抽插,大拇指則按住那凸起的花蕊不住摩擦,在嫻熟的手指技巧下,蘭蒂早已濕潤的花谷更是如泉潺湧,只見她搖著頭,無意識地喃喃自語。   「……能把處女送給羽霓師姐……好開心……人家……」   真是了不起,居然能說到喜極而泣,泣極又喜,我應該為此感到自豪嗎?畢竟那條誘人香餌是由我一手調教炮製的。   側過頭望向羽霓,她仍是如過去幾次那樣,坐在門邊把風,小心戒護著一切閒雜人等,發現我正在看她,對我眨了眨眼睛,彷彿挑逗似的望向我胯間,小香舌在紅唇上舔了舔,媚惑之至,但卻對床上的蘭蒂看也不看一眼,畢竟在羽霓的邏輯中,蘭蒂只是她用來換取主人寵愛的禮物,除此之外,對她根本不值一文。   「看到沒有?小丫頭,愛上不該愛的人就是這種收場,不過你現在大概也看不到吧?因為愛情都是盲目的啊。」   揶揄聲中,地獄淫神的形象也隱約在我身後浮現,做好飽食蹂躪美肉的準備,我站起身,輕輕將小尼姑的雙腿架在肩上,然後將肉莖對準,用力前衝。   「啊……」   火熱的肉莖一下刺入蘭蒂體內,金髮少女在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中呻吟著,象徵童貞的薄膜被我毫不留情地捅開,流出點點鮮血,又迅速為地獄淫神的咒力所吸化,散為朵朵朱煙。   慈航靜殿品牌保證,蘭蒂確實還是一個純潔的小處女!   我開始抽送,處子的流血膣道很緊,玩起來格外刺激,但想到蘭蒂的小翹臀,我就覺得這種正面姿勢有些遺憾。   「蘭蒂,你起來……對,就趴在床上……嗯,就這樣,屁股翹高點……好,再往後靠一點……好,蘭蒂……你知道嗎?你的屁股美極了……又白又翹……你師姐肯定好愛你的小屁屁……」   再次把責任推到羽霓頭上,我笑著搖頭,用力按著小尼姑的雪白玉臀,強悍地進入她的身體。蘭蒂的頭高高昂起,金色發瀑奔散披在肩上,雪白嬌小的肉體前後扭擺著,急劇的喘息和呻吟,聲聲入耳,那夾雜著痛苦和歡樂的興奮叫喊……   「師姐……啊……好棒,你的手指好厲害……」   這話真是令我哭笑不得,我不急不忙的抽送,開始拍打她雪白滑嫩的屁股。   「喂,天底下有這麼粗的手指嗎?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我深感不滿,但意識迷亂的蘭蒂,確實只剩下胡說八道的能力,完全陷入她腦中的玫瑰色夢境中。   「羽霓師姐……蘭蒂要把自己獻給你……哦,蘭蒂好愛你……你好棒。」   「是啦是啦,你獻給她,她再獻給我,這就叫食物鏈啦。」   不再浪費時間嘲弄,我專心進行抽插運動,過了相當時間,吸納的處子元陰輸往地獄淫神,再回流體內,通體舒泰,在極度的暢快中,身體整個放鬆,一股股濃稠滾燙的精漿,急速噴湧而出,射入小尼姑的神聖宮房內。   「啊∼∼∼∼」   又熱又燙的刺激,蘭蒂亢奮得不能自已,小嘴張開,在我的謹慎捂口下,愉悅地嘶叫了兩聲,隨後便無力地癱軟在床上……   「哎呀,倒是忘記把獎品保留給你了。」   回頭望見羽霓,與她滿是期待的目光相對,我才想起自己的錯失,想要安慰她幾句,但羽霓卻主動地背轉過身,柔順地彎下腰,只是撩起她的巡捕制服,露出那白嫩渾圓的小屁股。   淫慾結界的粉紅光輝中,看得很清楚,玉臀當中的艷嫩花瓣,早已蜜漿潺潺,情動如火,說不盡的風流淫艷。美肉傀儡將白嫩的圓臀送到我面前,我當然也不客氣,往前撥開那兩瓣肉唇,直挺挺地插了進去。   「啊……」   羽霓發出一聲短促的呼叫,就迅速容納了我的肉莖,然後她開始前後動作,迎接我一次又一次的衝進。從高往下看去,眼前的情景令我慾火中燒,一個相貌俊俏可人的美女巡捕,赤裸著下體迎接我的肉莖,美得令人驚歎的修長粉腿前搖後晃,白嫩的屁股在猛烈撞擊中,發出「辟啪……」的肉聲。   我緊緊抓住那兩團粉嫩的臀肉,只是用力抽插,直至另一波的狂喜高潮到來,天地間的一切於我似乎都已經不復存在……   最後,當我離開羽霓的身體,離開這個房間,在闔上門的那一瞬間,依稀見到羽霓坐在床上,蘭蒂依偎在她胸前,彷彿在母親懷裡撒嬌一樣,眼眸微睜,露出幸福歡愉的表情。   而在房門關上之後,內裡隱約流洩出的嬌喘、呻吟之聲,既似悲傷哭嚎,又像黑暗深淵之底傳來的無邊歡喜……   當天晚上,我作了一個夢,夢裡出現了菲妮克絲,但這一次她不是用高利貸業者的套裝形象現身,而是在一片雲海之上,穿著明淨的白袍,背後掛著連結白袍的羽翼,頭上戴著用鐵絲串撐起來的光圈,手中拿著一隻前端冒火花的仙女棒,彷彿剛剛參加完派對似的,笑笑地望向我。   現身夢中,以菲妮克絲的魔力,完全可以把自己變化成天使或聖女,但她卻選擇用這種舞會天使的假形象現身,不曉得是嘲弄呢?還是每個女人心中都有些古怪彆扭的地方?   「參加化裝舞會啊?我發現你的個性和我滿像耶,都是那麼喜歡諷刺別人,刺傷人心的防備。」   菲妮克絲笑而不答,夢中的她,比平時文靜許多,看來更有一種奇特的魅力,教人心動。   我問菲妮克絲有關第一個願望的詳情,菲妮克絲表示,她已經完全照我的願望辦理,讓阿雪墮落入黑暗之門,永不回歸於光明,從這點上來說,願望已經達成,案子也已經結束,除非許願主事先有言明,不然不得干涉惡魔的實踐做法,惡魔也有權保密。   「……不然,我們把契約拿出來看看啊,這是契約上明白記載的喔。」   「免了,那堆厚死人的契約,拿出來只是用來砸死我的。」   「帥哥哥,你問願望的事,是怕你的小狐女有一天回復記憶嗎?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你當初不直接許願,讓她永遠回復不了呢?不過也沒關係,只要你再許一個願望就好,我還是可以幫你把問題解決得漂漂亮亮喔。」   不能回復記憶,並不代表就會墮落黑暗,更何況當時沒回復記憶的阿雪,根本快要墮到方青書那一邊去了,我當然會許個穩當一點的願。只是,即使墮落了黑暗,也不代表不會回復記憶,這點是我的失算了……唉……   但再怎麼說,我不會為了這個向菲妮克絲許願。約定好的五個願望,已經用去三個,只剩下兩個,不管怎麼用都會很危險,不能用在這上頭,況且我也想試試看,憑靠一己的智與勇,來把問題解決。   「帥哥哥你好過分耶,你為了你的小狐狸,用了兩個願望,又為了你的月櫻姐姐用了一個,人家也是你的女人啊,你怎麼就不肯為了人家而許個願呢?」   「喂喂喂,這可不是酒店小姐要皮包、要帶出場啊,許個願望是要拿命去換的,大家平常當當打炮的朋友,但我們沒有好到這種程度啊。」   不說沒事,一說就挨了一記拐子,扮成舞會天使的女惡魔站起身來,嬌嗔怪我不夠公平,一面繞著我說話,一面很自然地擺出種種動人體態,曼妙誘人、妖嬈惹火的背影,在我眼前晃來又晃去。   柔若無骨的小蠻腰,在金色腰帶與白色絲袍的包纏與襯托之下,不但顯得纖細動人,而且還隨著她的腳步搖擺生姿;但更吸引我眼光的,則是那結實而渾圓的香臀,漂亮的外形加上性感扭動,讓我看得口水直流,更別說白袍下那兩截雪白嫩細的小腿,姣好形狀不遜於羽族,簡直就要勾走了我的靈魂!   最近這幾天,我每晚都有年輕貌美的純潔處女伴寢,論臉蛋、論身材,這些出身富貴的千金小尼姑,都是百中選一的小美人兒,即使是我將她們剝得精光,恣意享受她們的青春肉體,所得到的興奮竟遠無法和此刻相比,但……我現在只是在凝視菲妮克絲叉腰扭臀的背影而已。   該說是女惡魔獨有的邪艷魅力?或者雙方在美的層次上當真差距太遠?這實在很難講。然而,儘管我已經多次與菲妮克絲合體交歡,卻從不對她感到厭倦,反倒覺得這女惡魔一次美過一次,如今她對我的吸引力甚至不下於月櫻、阿雪。   「不鬧了啦,最後一件事你一定要記得喔。這次車賽你會遇到很多潛伏在暗中的敵人,裡頭……甚至有關於你身世秘密的人,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忙的話,就大聲向我許願吧。」   「啊?什麼?身世?什麼東西?」   菲妮克絲沒有把話說完,就從我眼前消失,而我也從這場夢境中醒來,只發現窗外天色微亮,自己平躺在床上,肉體猶自受到剛剛夢境刺激的影響,胯間硬挺得發痛。   這都不是什麼問題,反倒是我發現被窩裡多了一個人,掀開被子,發現一條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跟著就是阿雪飽滿火辣的胴體,身上只穿一件單薄的連身睡袍,恰到好處地突顯出傲人曲線,偏生純潔如孩童的表情,讓人沒法生出一絲邪念。   「喂!你怎麼睡在這裡啊?你房間又不在隔壁,為什麼會爬到這裡來?」   驚訝莫名,我把阿雪喚醒,但她睜開朦朧睡眼,意識還沒回復清醒,純出本能的動作,便是就近靠到我兩腿間,嬌艷紅唇大方地張開,一口就把硬挺的肉菇吞含吸入。   「哦哦哦哦∼∼∼∼∼」   感覺是那麼地強烈,大清早的晨勃反應,迅速化為極樂快感沖頂,薄弱的克制力瞬間崩潰。本來阿雪就受過專門的口舌侍奉訓練,在羽霓加入以前,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由她來擔起「活體鬧鐘」的工作,非常懂得我敏感的位置與喜好的侍奉方式,在我清醒之前,已經把今天的第一發完全發洩在她口中了。   也直到這充滿情趣的鬧鐘享受結束,我才有機會問阿雪,為什麼會摸到我床上來。   「因為……因為……人家也喜歡師父你的床啊,以前都是人家和你一起睡的,後來有了羽霓,人家還是每隔幾天就和你一起睡,但是最近……」   似乎是怕引來我的不悅,阿雪的聲音變小了,「從亞特蘭大開始,就一直是羽霓睡在你床上,人家都沒有機會再和你一起睡覺覺、抱著說說話,人家……人家很想你嘛……」   說到最後,美麗的小狐女流下了眼淚,讓我不曉得該是好笑,還是該心疼。   自從在亞特蘭大與這支醫療團合流後,為了實現我的釣魚大計,我每天晚上不是去搞小尼姑,就是和羽霓合歡練功。論姿容,冬雪天女的絕色仙容,豈是庸脂俗粉能比,就連羽霓都遜色良多,更別說阿雪的巨乳與肥臀,是世上無人能取代的絕艷恩物,就算讓我反覆選上一千次,我也是選她。   最近這一個月,我並不是完全沒有碰阿雪,她每次使用黑魔法,只要法力波動稍大,就會牽動肉體春情,泌乳不止,這都需要我去替她消弭平復,但最近幾次交媾歡好,我都心有所思,完事之後匆匆離去,沒有注意到阿雪的心情,其實她的心思雖然質樸,但卻很纖細,更由於失去記憶與過往身世,她很容易受到傷害。   在我而言,一起睡的目的,就是為了搞起來方便,但是對阿雪來說,睡在一起的時候,親親抱抱,聽我說著好聽的話,是一種沒有間隙的心靈交流,更說不定是她用以寄托心靈的儀式,我忽略了這一點,也就難怪她會不安。   「對不起啦,今晚就換你陪我睡,我們再來說說話,聊些你想談的東西,哈,你連枕頭都抱過來了,真是準備周到啊。」   安撫了阿雪,我和她一起穿好了衣服,到屋外去,哪知道一個不速之客正擋在我們面前,正是那個神憎鬼厭的滅絕老尼。   平常總是要隔上老遠距離才肯與我說話的老尼姑,這次倒是靠近了許多,但態度一點也不友善。儘管沒有把話說得很明白,但她好像發現了我每晚的行動,話中隱約透露著指責意味,要我懸崖勒馬,及時悔改,這樣她還可以原諒我一次,容許我繼續與這醫療團同行。   悔改這種事,我是絕對不幹的,但滅絕老尼是月櫻委託的人,面子我要留給她一點,所以口中唯唯諾諾,暫且虛應一下故事。滅絕老尼也看出我沒有多少誠意,卻偏生拿我沒有辦法,持著念珠念了聲「阿彌陀佛」後,就掉頭離開,留下一封信。   信是月櫻親筆,告訴我說由於我的提供,那本植物大圖鑒已經被找到,幫了她很大的忙,而她也將趁議會休會的期間,提前趕來與我相會,估計再過幾天就可以與我相會於紐奧良。   「終於能見到你了,這才真是可喜可賀啊。」   握著阿雪柔軟的小手,我心裡卻想起了月櫻,特別是想到幾天之後就能與她重遇,這幾天晚上教人怎麼有辦法睡得著覺啊…… 第七章 阿瑪迪斯   紐奧良賽車場的首次探勘之行,因為碧安卡的存在,還有茅延安的出賣,平添了變數,但隨著車賽日程的逼近,選手們與他們的愛車也都陸續抵達,每天只要從賽車場的外圍往內眺望,就可以看到上百輛各式賽車,在賽車場內等候跑道試車。   照理說,我們目前仍是被通緝之身,不方便公開活動,但我答應過阿雪要多陪陪她,而她喜歡看賽車,所以大家就順理成章地成為賽車場常客。   在賽場中,我們見識到了所謂的賽車女郎,在各個休息站與車陣間穿梭,穿著亮眼而性感的制服,確實都是些腰細、腿長、奶尖、臀圓的美人,恍惚間我差點以為自己到了奴隸市場,有數百個美人兒可以恣意挑選。   不過,這些是我所注意的東西,阿雪的注意力早就被其它東西所引走。在整個車陣的最後方,有一群穿著怪異的車手,停留在起跑點,或是用幾乎沒有移動的超級慢速,一面駕馭自己的賽車,一面作著種種奇怪的動作,有人擲水果、有人拋飛刀,有人騎著單輪車跳火圈,看來沒有半分參賽勝利的希望,卻又偏生引人注目之至。   「喔,那些是嘻哈黨,已經是一級方程式大賽車的長年傳統了。」   茅延安熟知金雀花聯邦的種種,馬上向我們解釋。自從大賽車漸漸變成武力、魔法的較勁所在,能夠在大賽中獨佔鰲頭的勝利者,都變成背後有龐大勢力支援,以團體戰作掩護的車手,至於本身技藝高超,卻沒有優秀團隊作掩護的車手,就漸漸敗退下來。為求抗議,這些人儘管參與大賽,但卻放棄爭取勝利,改為作出一些引人注目的滑稽動作,來嘲諷這場血腥與暴力的賽事。   「……起初確實是這樣的,但隨著時局演變,清高與理想被別的東西取代,一些沒有實力卻又想爭取人們注目的雜碎,也加入進來,讓原本只屬於抗議的活動,變成了替賽事暖身的喜慶鬧劇,這些人因此被稱為嘻哈黨。如果說一級方程式大賽車是一場慶典,那麼賽車女郎與嘻哈黨,就是裡頭不能被忽略的兩片綠葉。」   金雀花聯邦不愧是一個多采多姿的大國,很多事情真的是匪夷所思,讓人想都想不到,就連大賽車都會有搞笑團體來炒熱氣氛。在眾多的嘻哈黨之中,有一個人滿顯眼的,衣著鮮艷,臉上畫上一堆花花綠綠的油彩,腳底滾著大球,作為參賽的輪子工具,在起跑點附近滾動,手中反覆拋擲著酒瓶,看上去活脫就是一名小丑。   根據解說,這小丑的名字叫做周亞炳,是嘻哈黨中的老前輩與名人,十多年來每次大賽車都會到此表演獻藝,長時間下來,比一些奪冠無望的三流車手更為引人注目,可以說是一名成功的小丑。   阿雪被這小丑的雜耍吸引得目不轉睛,連連鼓掌叫好,我個人雖然寧可多看賽車女郎兩眼,不過趁著阿雪看得出神,靠近過去摟摟抱抱,滿足一下手足之慾,確實也是很過癮的美事。   當然,這些都只是賽事的旁枝綠葉,真正的紅花,仍然是駕車奔馳於場上的選手。   為了展示手上的武力,淨念禪會的僧侶們,派出了不少好手來參賽,無論是他們特別改造出來的變種異獸,或是高度復合的魔法陣形,都能顯示出他們如今所擁有的實力,更利用賽車中所建立的優異成績,向各國觀眾證明,光明的力量只會更勝於邪惡,而淨念禪會將會以正義之力,制裁黑龍會。   夏綠蒂所得的情報,淨念禪會的大和尚們會趁這次車賽,進行他們的軍火買賣,藉此讓武力更上一層樓。從淨念禪會派出這麼多好手參賽看來,這個情報應該沒有錯。   淨念禪會的僧侶成員,都是慈航靜殿的年輕精英,此刻脫去袈裟,換上赤銅戰甲,一個個倒都是雄赳赳、氣昂昂的英武模樣,駕駛著各式動力的賽車,在賽場內奔馳逞雄。淨念禪會的僧侶,在武術與魔法上各有獨到之處,本身力量不俗,所駕馭的賽車又有極大優勢,彼此聯合起來,把其它勢力的賽車集團完全壓倒,制霸賽車場內。   車陣中領先的一名光頭大漢,手執一支九環禪杖,威風凜凜,站在一台鐵甲戰車上;禪杖釋放出黃金光輝,金光中隱約出現一頭巨豹,拉扯著身後尖錐造型的鐵甲戰車,鐵甲前端被燒得通紅,顯然黃金巨豹週遭的溫度高得嚇人。據說,這大漢名叫天龍,是慈航靜殿金字輩僧侶中的佼佼者,也是目前淨念禪會的骨幹份子,率領同門參與車賽,成為本屆車賽的焦點。   「那支九環伏魔禪杖,是慈航靜殿的一品珍寶,除了本身威能強悍外,還封印魔獸在內,與索藍西亞的精靈獸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光元素卻比風元素更強得多。」   誠如茅延安所言,天龍和尚手中的光明神器極為犀利,足見淨念禪會的實力不凡。然而,這些脫了袈裟的禿驢,儘管一時之間令得萬眾矚目,但卻與嘻哈黨、賽車女郎一樣,只能淪為這場賽事的綠葉,不夠格擔任爭奪勝利的紅花。   真正的榮光與顯赫,只屬於真正的強者所有。   碧安卡的水晶猛獅,堪稱是場上魔法賽車的佼佼者,充分利用本身在風系元素上的優勢,當那頭水晶猛獅拔步起跑,不但速度快捷,還連帶對全場其餘的風元素動力車造成干擾。   六大魔法元素中,風元素不是最快的,但卻是負荷最小、最容易驅動的魔法元素,靠這作為動力源的魔法賽車當然是主流,可是碰到碧安卡的獨佔排擠,本屆車賽看來是沒有他們發揮的餘地了。   能夠追得上碧安卡,並且與之並駕齊驅的人並不多,但方青書絕對是一個。   名揚天下的八駿龍車,是世所罕見的名車,八匹血紅色的龍馬,兩兩一排,總共四排,再拉著後頭的黃金車座,全長十二尺七寸,乍看之下似乎很累贅笨重,但只有親眼看見方青書駕車奔行的畫面,才會知道那看似笨拙的八駿,是以何等靈巧迅猛的模樣在奔馳。   赤須龍馬放開四蹄,踏地如風,最難得的卻是高速過彎時,方青書一抖手上韁繩,八駿如同一心,輕輕巧巧一躍,每個動作都用最小角度完成,與其說是轉彎,不如說是完美地切入進去,瞬間高速過彎,真個是神乎其技,引起全場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   方青書與碧安卡都算是冠軍候補的大熱門,但堪稱優秀的車手並不只是他們,在後續上陣的賽車陣中,有一輛黑色賽車脫眾而出,流線型的車體,又窄又細,很像一支離弦之箭,乍看之下並無驚人之處,可是速度真的好快,一離開起跑點就飆風穿雲,眨眼間便把前頭的賽車超越,遠遠甩在後頭,速度之快捷,就連八駿龍車和水晶猛獅都遠為不及。   這輛黑色賽車的優異之處,還不只是這樣。碧安卡的駕駛技術,是盡量發揮風元素的輕翔靈動;方青書的駕馭,更是把靈巧兩字掌握到極致,但這輛黑色賽車……它的駕駛技術只能用「間不容髮」來形容,每個動作都是最精密、最精準的計算,在超高速行駛下,硬生生從前方兩輛並排賽車間不足一尺半的距離飆闖過去,沒有一絲多餘動作、沒有一厘計算誤差,險固然險到極處,但准也準得讓人全身發寒,當它快速結束試跑,回到了休息站,觀眾看得心驚膽跳,整個賽場好一會兒靜寂無聲,連拍手喝采的力氣都沒有。   「好厲害!這輛車前頭沒有生物拉車,也感覺不到魔力波動,應該是機械動力吧?機械動力沒有相當的財源與背景,是不可能做出來的,這傢伙是什麼來頭?」   我的問題,身旁的茅延安並無法回答,代表這輛黑色跑車,確實是一匹黑馬,而不是一級方程式大賽車的常勝軍,結果,這問題還是由狗仔隊做出回答。   「阿瑪迪斯。車的名字叫做阿瑪迪斯……」   夏綠蒂翻閱手中的筆記資料,迅速無誤地說著整理好的情報。   「這輛阿瑪迪斯,車手的名字叫殺人王比利。」   「殺人王?這個名字好老土啊,有種就叫救人王,這種名字聽來還有點新意。」   沒有理會我的挑剔,女記者繼續把資料說下去。   「他是本次賽事的新人,之前並沒有紀錄,查不出背景與來歷,也完全不在人前露面,但是本次開賽至今的多場賽事中,他已經先後六次贏得冠軍,累計積分是眼下的前三名,很有可能奪冠,是呼聲極高的冠軍候補。」   來歷神秘,身份神秘,但任誰都知道,如果背後沒有一個龐大的組織來支持,單憑個人之力,絕不可能製造出那種賽車來,所以這個殺人王到底是誰在支持?幕後又有什麼樣的靠山?這就成為人們極欲探知究竟的重點。   (難道……是淨念禪會的暗棋?想靠這個來奪取冠軍,完成交易?)   我腦裡冒出這樣的念頭,卻突然聽見轟然一聲炸響,阿瑪迪斯所駛入的那個休息站爆炸成一個大火球,全場頓時陷入騷動,好多人都往那邊搶趕過去。   (有東西可看,不能浪費!)   醒悟到這一點,我立刻朝那個方向趕過去,夏綠蒂的職業反應雖然比我快,可是腳程卻輸給羽霓,我讓羽霓直接帶我橫飛過去,反而比賽場中的大多數人更早趕到,搶先目睹了休息站裡頭的實況。   很明顯,爆炸的威力十分巨大,整個休息站被一片大火吞噬,房舍倒塌,部分位置甚至整個化為焦炭,只是不曉得這場爆炸是純出意外,或是旁人幹下的陰謀。   「約翰,附近有不尋常的氣息,你看那堆灰燼……」   羽霓的專業眼光,很快就發現了異常之處。在爆炸威力的中心點,熊熊大火燎燒中,我們發現了幾具焦屍殘骸,不像是工作人員與技師,詭異的服色反而讓我們覺得熟悉,而羽霓在旁邊所發現的暗器痕跡,則證實了我們的猜測,這幾具屍體確實是黑龍會的忍軍。   (爆炸是忍軍干的?但黑龍會為什麼要幹掉殺人王?是因為賭盤利益?還是因為阻礙了什麼計劃?嗯,和淨念禪會交易軍火的賣方,真的是黑龍會嗎?)   羽霓無法幫助我思考,而我腦裡一下子冒出了許多念頭,在整理清晰之前,大火中心突然發出雷霆似的迸炸聲,本來被認為已遭不幸的殺人王,駕車從火焰中心飆衝出來,速度奇快,比我們站得更前排的旁觀者首當其衝,連閃避的時間都沒有,被阿瑪迪斯撞個正著,護身力量稍弱的人瞬間就四分五裂,血肉飛散灑落在漆黑車身上。   「危險!」   只是一眨眼,我們前面幾排的不幸犧牲者已是非死即傷,千鈞一髮之際,羽霓閃電振翅飛起,連帶將我拉起,險險避開了阿瑪迪斯的衝撞,看著那輛漆黑賽車絕塵而去,悍然撞毀攔在前頭的牆壁,在人們的慘嚎與驚叫聲中離開賽場。   我心中充滿驚異,黑龍會忍軍敢來伏擊,自然是作了充足準備,那場爆炸的威力我親眼目睹,肯定能讓尋常賽車瞬間成灰,但阿瑪迪斯從威力最強的爆炸中心衝出,整個車身別說是損毀,就連絲毫細紋都沒有,車體之堅固簡直是駭人聽聞,讓人想不出是用什麼做的。   而且,在險險被拉高躲避撞擊的剎那,我從一個特殊角度看得很清楚。阿瑪迪斯的黑色玻璃內,車手殺人王比利的真面目,赫然是一個全身纏滿繃帶的怪人,被染紅的繃帶不住往外滲血,像是身受重傷,又很像在使用什麼邪惡咒術。   古怪的模樣,我第一時間想到了伊斯塔,從可能性而言,他們是使用邪惡巫法的頭號人選,而這次大賽並沒有什麼伊斯塔好手參賽,也很有違常情,可惜阿雪這時才帶紫羅蘭趕來,已不及探查殺人王身上的氣息,否則不但能確認殺人王的出身來歷,還有可能識破阿瑪迪斯的動力源。   (可惜……不過如若伊斯塔也來淌混水,這次的事情會很麻煩……)   最具冠軍相的大熱門之一出了意外,整個賽車場頓時陷入混亂,我想要帶著阿雪、羽霓離開,茅延安卻在這時氣喘吁吁地趕到,一見面就拉著我跑。   「什麼東西都別說,跟著我來,有好東西看啊!」   「什麼鬼東西?」   茅延安沒有作太多解釋,只是拉著我狂奔,穿越迎面而來的人群,來到賽車的起跑點附近,那邊仍有許多車手無視這場混亂,還在駕車飛飆,但是車手的能耐與賽車,看來都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能算是三流以後的素質,沒什麼看頭,不曉得茅延安是要看些什麼東西。   「回來了!就是那一輛白色的賽車,賢侄你看到了沒有?」   當然看到了,但不過就是兩頭白馬拉著木頭車座,一台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賽車,跑得不快,模樣又拙,不良中年的聲音為何會那麼興奮呢?咦?車手的身高很矮啊!好像是個……小孩子!   「大叔,怎麼車賽沒有年齡限制嗎?」   「最早是有的,後來被拿掉了,不過一般情形下,孩童是不可能單獨參賽的。」   「你要我來看,就是看小鬼開大車?你真的閒到瘋了!」   「別這麼說,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茅延安的表情出奇正經,很認真地凝望著那輛緩慢進入休息站的白色馬車。   當馬車終於進入休息站,那位看來個頭小小的車手摘下頭盔,露出了內裡下的黑色秀髮與面孔,在那瞬間,周圍人群彷彿受到「阿瑪迪斯衝擊」般停住呼吸,屏息凝望那不可思議的美麗。   「……真美……好像是個瓷娃娃似的……」   縱然是閱歷豐富的茅延安,也露出迷醉的眼神,而我絕對能明白他的感受,因為在目睹那女孩的傾城仙容後,我的眼神整個凝聚在她身上,周圍一切彷彿黯淡無光,只剩下她在眾人的灼熱眼光中天真嬌笑,散發著無人能及的清純美麗。   十三、四歲的年紀,垂散肩頭的黑髮洋溢健康光澤,身材尚未長成,沒法給予評判,但那張清麗脫俗的面孔,卻彷彿出水香蓮,足以與阿雪、李華梅抗衡,整個人和月櫻的氣質有些相似,只要她站在那裡,週遭事物就因她而顯得美麗,整個世界都變成一個不真實的空靈神話……   小小的少女很美,像是最精緻手工的白瓷娃娃,又似月下的森林精靈,渾然不沾染一絲人間煙火俗氣,正因為美得太過令人屏息,看起來反而不像是真人,這實在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一時間,附近可見範圍內的所有人,都受到「美之衝擊」,忘了本身動作,凝望這小小的少女,直到她把馬車駛入休息站,主動躍下馬車,奔向過來迎接的同伴。   (啊!我……怎麼會……)   休息站裡的同伴,只有驚鴻一瞥的短暫露面,由於少女的美麗太過懾人,人們都沒有留意到那個同伴是何長相。然而,就在那個人離開休息站的一秒內,我身上驟感一陣涼意,由背後脊椎猛竄腦門,寄宿我魂靈之內的淫神獸正發出強烈警告,要我注意隱藏於平凡之下的致命危機,也讓我從迷醉中立即清醒,看見了少女同伴的面孔。   很令人驚奇,那也是個與小小少女年紀相仿的少年,面目雖然說不上英俊,卻也尚稱俊秀。只是單從外表來看,很難想像這個小小少年會給我這麼強的威脅感,因為他不知是罹患重病,還是身有殘疾,居然是坐在一張很奇異的輪椅上。   以金雀花聯邦的魔法技術,只要有錢,要製作一張浮空的輪椅並不為難,但少年所乘坐的那張輪椅,卻不是使用與魔力最能呼應的晶石材質,而是某種笨重合金;蛋型的橢圓外殼,內裡似乎還蘊藏某些機關,這是我沒見過的技術,相當耐人尋味。   小小的少年與少女,消失在休息站拉下的鐵幕後。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實在是很合襯,既似一雙純真無邪的金童玉女,又像一對驕傲而尊貴的王子與公主,相偕來到人間塵世,引起人們無數的驚歎與讚美。   但回想起來,今天這短短個把時辰的試跑,我們看到的東西還真是多啊。   淨念禪會的群體實力、方青書與碧安卡的卓越賽車、萬夫莫敵的阿瑪迪斯,還有這隱藏於平凡中的少年少女……光是這些,已經足夠顯示這場大賽車幕後的風雲暗湧,即將在不久後的未來,掀起滔天巨浪。   ******   由於通緝令尚未解除,我們的行動受到限制,女記者夏綠蒂反而是我們當中最自由的一個,反正她也有外出活動的意願,搜集情報的重任,自然就落在她頭上。   今天一整天的新聞裡頭,引起最大波瀾的,就是賽車場出現危險攻擊,熱門冠軍候補阿瑪迪斯遭遇襲擊一事。主辦單位在事後立刻發表聲明,說這只是單純的意外事件,休息站因為火苗濺到油料,引發爆炸,並非是有人陰謀襲擊,但這番說辭卻沒多少人相信,畢竟人們都有眼睛、有耳朵,自己會看也會聽,太過拙劣的謊言根本說服不了群眾。   不論是意外或陰謀,擺在眼前的事實是,阿瑪迪斯確實出了事,而原本是冠軍大熱門之一的它,每一場勝負都牽動幕後賭賽的巨額資金流向,今天這樣子一炸,各地的賭盤都要調整,更惹出無數的耳語猜測。   比起那些流言蜚語,親眼確認黑龍會忍軍屍首的我,可以說是較為接近事實真相的人,但我也極為納悶,如果一方是黑龍會的忍軍,那麼阿瑪迪斯背後的組織又是什麼?   「由於冷月櫻議長將在兩天後抵達紐奧良,參加本地的車賽,治安問題尤為重要,主辦單位已經與本地官方聯合,祭出最嚴密的保安措施,絕不容許任何恐怖份子為非作歹。」   這些都是沒意義的官樣文章,只是嘴上放放話,開脫責任,假如月櫻的安危靠他們保護,幾十次都不夠死。月櫻的安全,是我的頭等大事,不過那終究是兩天以後的事,現在我真正感興趣的問題,反而是今天賽車場上遇到的那對男女。   「有查到,他們是獨立參賽的隊伍,不屬於檯面上的任何一股勢力,車賽成績也並不出色,累積起來的分數,幾乎和那些嘻哈黨沒有分別。那個少年是工作人員,名字沒有留下紀錄,參賽的車手名字叫香香,本次大會也是首度參賽,車隊的名字很怪,叫……NPC車隊。」   香香,這個名字倒是讓人充滿遐思,論相貌,這個香香真是美得沒話說,不曉得實際幹起來,會是何等銷魂滋味。在這之前,我從沒搞過這麼美麗的小蘿莉,單是那張俏嫩臉蛋,已經美得足以與月櫻、阿雪比肩,堪稱是黃土大地上最頂級的美人。   月櫻和阿雪雖美,但是細想起來,我還不曾有機會幹過小時候的阿雪、小時候的月櫻,童稚無邪的四大天女,在床上肯定另有一番滋味,現在我終於有機會彌補這類遺憾,更別說以小香香的仙姿,若是成為地獄淫神的祭品,不曉得會孕育出何等優秀的淫神獸出來,真是想想都讓人興奮,只是……我背後這股涼颼颼的冷汗,應該要做何解釋呢?   殺人奪美,這種事情我可不陌生,儘管美人兒的年紀小得有些異常,不過考慮到魅力,誘因還是很大,如果要說風險,大概就是那個有著一雙冰冷目光的少年。   (古怪,那並不是殺氣,這小子也不是會吃人的老虎,為什麼被他一眼掃過,背後會緊張成這樣……干,我在怕什麼?居然弄到連手都抖起來了?)   告訴自己要鎮定,我把那股莫名的懼意壓下,聽茅延安正在和阿雪、夏綠蒂分析,根據夏綠蒂所提供的資訊,想猜出淨念禪會可能交易軍火的方式。   羽霓並沒有加入討論,外表看起來精明幹練的她,其實在思維上有很大缺陷,可以照著我們給的資料作直線思考,但不完整的靈魂卻沒法創造新視點,也無法作跳躍性思考,所以在討論上幫不了忙,我讓她繼續和那些小尼姑去混,為我準備好今晚的祭品。   「女狗仔曾經聽賊禿群說過,要在車賽中走私軍火,交易秘密就藏在獎品中,這點我們是已經確認了,不過我們不需要介入其中,所以當八卦話題聊聊就好,大家可以把這話題跳過,談點別的東西,比如說……聽說這次外圍的賭盤很熱門,要不要推算一下冠軍獎落誰家,看看能不能藉機賺一票啊?」   在我想來,不管黑龍王有什麼野心,或者心禪賊禿有何陰謀,都與我無關,我又不想去改變這世界,管他究竟是誰稱霸天下,根本沒必要與他們敵對,成日打生打死,最好與他們閃得遠遠,兩不相干,世界和平。   話題被我給帶開,就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從外頭的事說到裡頭,最初是阿雪談起了新交的小尼姑朋友,後來就說起了滅絕賊尼,結果夏綠蒂隨聲附和。   「那位滅絕師太,我曾看過一次她的側臉,看來很年輕,是個美人喔……」   一句話點起了我的興趣,讓我暗推一下旁邊的茅延安。清楚我底細的夏綠蒂對我極其憎惡,但卻對茅延安的文采風流相當欽慕,多日相處下來,和這不良中年處得極好,所以我要問的話,就讓茅延安代言。   而茅延安確實很瞭解我的心意,不著痕跡地問起滅絕賊尼,結果夏綠蒂的證詞益發讓我們覺得自己走了眼,那個整天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的老尼姑,很可能是一個漂亮的年輕美婦,而且武功不弱,是最有價值的美肉祭品。   過去那麼多天,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小尼姑們身上,居然忽略了這塊香滑美肉,看來現在應該要設法彌補了,不過,目前的香餌似乎派不上用場,該如何是好呢?   「有一件事你們可能沒留意到,那位滅絕師太手上的檀華念珠,是光之神宮的淨化珍寶,不過持有這種念珠的修行者,素來都是犯過很重罪孽,痛責己身,誠心求取神明寬恕,才會持有的,滅絕師太過去可能也有過什麼事喔……」   橫豎事不關己,我沒有很仔細地查問下去,夏綠蒂也沒有進一步說明,就以這句話為結語,結束了這一次的討論。 第八章 滅絕師太   紐奧良這次被選為一級方程式大賽車的舉辦所在,無數車手遊人都為此趕來,多數人都是為了觀看車賽與賭博,少數人為了其它目的,當然還有極少數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為何而來的,我們這群人就是其中的典範。   從最近幾天晚晚春宵的情形來看,其實我們還滿像是買春團的,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年輕少女可以搞,什麼買春團比這還實際?茅延安雖然不像我有香餌可釣魚上鉤,但他自己本身就是一條大餌,總是一到晚上就沒了蹤影,外出胡混風流,我甚至開始懷疑,他以前在金雀花聯邦任公職時,可能每天晚上兼差當牛郎,靠著男妓生涯賺錢。   羽霓對於年輕女性的吸引力很強,但不明白實際情形的人,或許會認為她最近魅力減退了,因為小尼姑們從原本的蜂湧圍繞,慢慢變成對她冷淡相隔,還以慕戀眼神追著她身影的小尼姑,人數一日少過一日了。   會出現這種情形的原因很簡單,儘管我也不是很明白,但凡是被羽霓給釣上,親手脫了衣服送到床上給我幹的小尼姑,隔日開始就會與羽霓形同陌路,臉上那種冷淡的表情,和前一天晚上的熱情浪蕩,簡直是判若兩人。   羽霓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法,我不得而知,反正只要沒有搞出什麼事來,我都不在乎,更何況滅絕賊尼好像已經發現我的釣魚陰謀,過多的掩飾毫無意義,反倒是可以認真想一想,是否該奸人滅口,把老尼姑給解決掉,從此什麼也不用顧忌了。   (嗯,本來想過把事情推給大叔,讓他去奸了老尼姑,從此就好辦事,但現在老尼姑很可能是個漂亮尼姑,怎能白白便宜他?不過……女同志釣魚法派不上用場,要怎麼搞才好呢?強姦?這很不妥當啊……)   不妥當的理由,是因為夏綠蒂查出的資料中,滅絕賊尼的武功似乎不容輕忽,有些鼎鼎大名的悍匪惡盜,就是在她劍下伏誅,儘管那幾戰都是團體戰,不能說都是她的實力,但終究不是弱者,而且她誅殺奸佞的手法又狠又辣,完全符合滅絕之名,要是對她太過輕忽大意,身上可是會多幾個血窟窿的。   (況且,月櫻姐姐隨時會抵達紐奧良,這個尼姑與她有交情,不好當著她的面干,如果要搞她上手,這兩天是最後機會,但……要怎麼做呢?女狗仔說那串念珠是罪人贖罪的印記,贖罪之人心中總有些破綻,針對這點下去著手,或許能讓她心防崩潰,做起事情就方便得多……)   短短時間內,我作了很多思考,除了心理戰之外,我甚至考慮驅虎吞狼,設計碧安卡來攻此處,雙方一番激戰,屆時不管碧安卡、滅絕兩女倒下哪一個,剩下一個必然有損傷,我趁虛而入就容易得多。   考慮的東西很多,但是時間太趕,這些計劃都來不及實施,結果整件事情就以荒腔走板的形式發生。   當天晚上,我一如過去幾晚的慣例,讓羽霓釣了一條魚兒進補。本來下午說要與阿雪同寢的承諾,找了個很爛的理由混過去,就說收到消息,今晚可能會有強敵來犯,要她好好守夜,別讓敵人殺進門來,傷到了她新交的這些朋友,而我和羽霓則會藏起來守衛。   這理由真爛,但阿雪卻認真執行起來,而我就和羽霓來到犧牲者的閨房,要把握住月櫻到來之前的最後時間,每晚進補,一面享樂,一面增進自身的魔力。   連續多個晚上都干同樣的事,實在是有些公式化,當那名藍發尖耳的小尼姑被我破去童貞,悲泣著在床褥上留下落紅,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也完全無意知道。   在我而言,她只是一個被我用來進補魔力的祭品而已,不需要名字,也沒有任何意義,今晚之後,我們的人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然而,正當我百般無聊地做完應有流程,望著那趴伏在床褥上不省人事的雪白肉體,赤裸臀丘噴滿白濁精漿,心裡感覺自己真是像個機械時,羽霓突然靠了過來。   剛開始,我以為羽霓是被這些黏稠漿液所吸引過來,但她的眼神卻異常清醒,向我示意有人正朝這邊靠近,試圖竊聽這房裡的事,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周圍左右會做這種事情的女人,怎麼算也只有兩個,女狗仔與滅絕賊尼,兩個人都有水準以上的相貌,難得主動送上門來,不吃實在說不過去,但是帶著相機的夏綠蒂倒也罷了,懷中藏劍的滅絕卻不好對付,要是被她給傷了,很得不償失,所以就要另外想辦法。   (對了,就用淫慾結界……)   一下子有了主意,我向羽霓使了眼色,讓她靠近到我身邊,自己則同時低聲唱頌咒文。   「飛舞在天空中的淫慾的精靈呀,請將我的心願傳達在空氣中,張開邪惡的結界,加速慾望的奔流。巴達斯·維達菲。」   咒語唱頌,粉紅色的薄霧無聲無息瀰漫週遭,迅速朝外頭蔓延過去。對於戶外,淫慾結界並無影響,但我隨即撩起羽霓的襯衫,「嘶」的一聲,將她那條白色的蕾絲內褲似紙片般撕裂開來。   除去障礙物,我右手穿過光滑的小腹,指頭在花谷外輕撫著,慢慢伸進兩片肥飽肉唇。一如過往,受到瑩晶玉氣味的誘惑,羽霓的肉縫早已淫蜜氾濫,摸在手上是如此的溫溫燙燙,濕濕黏黏。   然而,當那些清澈的蜜液流淌到我掌心,卻立刻化為朵朵紅煙,往外部擴散出去,而滾動的淫慾結界也產生變化。   「淫慾結界·二次方陣!」   算不上突破,只是我開發出來的小小花招,讓淫慾結界的範圍陡增一倍,而且是從最外圍往中心回湧,配合上本來向外湧的紅霧,瞬間就會瀰漫整個領域內,效果也更形強化,我甚至感覺到外頭傳來魔力波動,似乎是有人察覺這紅霧厲害,想用某些光明系的淨化術法來清心凝神,讓我肯定了來人身份。   只是,淫術魔法超然於六大魔法系之外,光明系的淨化術效果有限,更何況我不會多給獵物機會,在門外傳來魔力波動時,我便揚起中指,默唸了一聲「康!」   水靈妖戒當中所蘊藏的反擊咒語,有效替我擺平了重要問題,當魔法被反擊破解的時候,術者本身等若處於不設防狀太,對淫慾結界的抵抗力,比一個普通人更差,粉紅煙霧急湧過去,馬上就是陣陣急促呼吸聲響起。   (哈,這下子看你能支撐多久,等會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模樣?可別真是個光頭尼姑啊。)   我腦中尋思,手指恣意把玩著濕潤的穴肉,任熱燙的蜜液似泉水潺潺而出,羽霓在我的挑逗下全身陣陣顫動,彎起玉腿,拋搖起美臀,想要讓我的手指更形深入,摩擦得更激烈,而她這些熱情如火的動作,則讓蜜液與我掌心接觸後,加快化為淫慾結界的催情紅霧,最後則是「咚」的一聲響,有人暈倒在門外,不省人事了。   「哈,光之神宮的本事也不過爾爾。」   得志的小人總會大笑,我也不例外,一面笑著一面往門邊走,回頭看見羽霓已經趴跪在床邊,掰開小尼姑的肥白臀縫,滿心歡喜地舔舐精漿,舌頭一舔一舔的陶醉模樣,彷彿溫馴的小貓兒,這就讓我笑得更大聲。   一打開門,一具女體軟軟地倒在我腳邊,早已不省人事,但呼吸急促,完全被淫慾結界挑起了情火。二次方陣的效果極強,我顧慮滅絕的武功,刻意施了重手,如果熊熊慾火不被消解,繼續於體內悶燒下去,最後甚至危及性命。   「嘿嘿,干你是為了救你,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就不信今天晚上操不到你。」   不只是小人得志,我甚至笑得無比猙獰,用腳踢了一下半昏迷的女體,發現她竟是出奇的嬌小,當初也正是因此,我才判斷她是個年老的尼姑,不過這樣看來,滅絕的實際歲數可能很年輕。   「古怪,看看你的真面目。」   慈航靜殿的女修行者一天到晚遮頭藏臉,一個天河雪瓊是這樣,一個滅絕又是這樣,像做賊多過修行,真是亂七八糟,落在我手裡,第一個就要破除這陋習,而在我正要掀開滅絕的面紗,衣裙掀動間,她雪白的肩頭卻先露了出來。   比起女人的光屁股,只是露個肩膀實在算不上什麼,但我卻在瞬間嚇出一身冷汗,因為在那片雪白的肌膚上,有一塊藍色的花形印記,正是阿里布達冷氏皇族的血紋徽印。   血紋徽印是冷氏皇族的獨特記號,為何會出現在一個慈航靜殿的女尼身上?   更何況目前冷氏皇族的年輕女子,會有這血紋徽印的僅僅三名,不可能是月櫻姐姐,冷翎蘭也不會跑到這裡來扮尼姑,那剩下最有可能的人就是……   「哇!老天啊,這個玩笑不能隨便亂開啊,搞成這樣,這也未免太過代表作了吧!」   典型搬石頭砸到腳的痛楚,我幾乎是嚎叫起來,連連跳腳,趕忙揭開了那張面紗。在面紗下的熟悉臉孔,仍舊是那麼清純可人,看來甚至帶幾分稚氣,正是睽違已久的冷星玫,只是怎麼都想不到,我那麼疼愛的小星玫,居然變成這麼怪裡怪氣的性冷感模樣,什麼鬼「滅絕」,這和嬌俏可愛的小星玫哪裡像了?慈航靜殿到底是佛院,還是人格改造所啊?   (你老母的,沒事開什麼玩笑嘛,見了我不認,故意把自己裝成小老太婆似的,這樣很好玩嗎?現在搞成這樣,是要怎麼辦啊?)   萬難想到事情會這樣急轉直下,我又急又氣,卻也沒有辦法,而且問題現在才開始,淫慾結界的強力催情效果,讓星玫面頰酡紅,雖在半昏迷中卻是嬌喘不已,呼出的每一口氣,溫度都高得嚇人,再不紓解焚燒的慾火,立刻就會開始危及身體。   現在才後悔為何下這麼重的手,已經太晚,好在星玫和我並不是首次結合,快快幹上一場,問題就解決了。   我確實是這麼想的,但遠處卻發生意外變化,施布在房屋週遭的魔力感應告訴我,有一群實力不俗的武者正朝這邊迅速靠近。一票人成群結隊來這裡,那還會有什麼好事?小尼姑們派不上用場,星玫又變成了這德性,防守方面根本只剩下阿雪獨撐大局,偏生我現在完全被牽制住,不能幫忙,情形真是惡劣。   (該留羽霓在這邊護法?還是讓她到前頭去?)   心裡幾下子遲疑不定,我最後還是命令羽霓,到前頭去幫忙阿雪,全力阻截侵入者,尤其是往我這邊來的,全部幹掉,千萬不能讓他們打擾到我的工作,否則我倒是沒有什麼,星玫小寶貝卻危險了。   羽霓應命而去,我則是馬上開始工作,把星玫攔腰抱起,發覺她體重竟是出奇的輕,看來分別這些年裡頭,她的清修生活也很不好過。   床上仍橫躺著一具赤裸胴體,但這原本極為性感的裸體,此刻在我眼中連垃圾也不如,隨腳就踢了下床,讓出空間,好把星玫放平在床上。   星玫在阿里布達時就有武功根底,又是皇室公主,補品靈藥吃得多了,修為自然不是那些小尼姑所能比,在我為她解開身上僧袍緇衣時,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見我正替她寬衣解帶,兩眼圓睜,像是受了極大的震驚,拚命掙扎抵抗。   「不……不要……你不能……」   「有什麼不能?我們兩個又不是第一次作,你在怕什麼?」   「不行,約翰哥哥,我不能再和你……啊……」   「說這作什麼?你現在很危險啊,再不幫你疏壓,到時候陰火自焚,你可能變成癡呆的。」   星玫認出了我,但卻並未因此停止掙扎,拉扯間僧袍滑脫,盈盈可愛的雪乳蹦跳出來見人,那雙許久不曾把玩的秀挺玉峰,確實已經隨著少女的發育而圓潤,讓我色心頓起,雙手閃電推出,握住雪嫩纖巧的小奶,略帶粗暴地揉搓擠壓,而受襲的星玫面色倏地轉白,驚惶嬌呼。   「不可以……約翰哥哥……快放……開……我……」   星玫極力掙扎,卻根本撼動不了我半分,只是令自己嬌柔的美好身段與我磨擦,更激起那我的慾望。   「別再吵了,再吵我就要用強了。」   搓弄吸吮著星玫的小巧美乳,我持續受到星玫的反抗,儘管沒什麼效果,但卻也替我增添了困擾,再想到外頭的侵入者,我不得不斷然採取決定,拿起星玫的念珠串,打繞成結,再抓過她雪嫩的雙臂,用念珠把她的手反綁在背後,減少她掙扎的可能。   清修贖罪的念珠,卻成了姦淫女性的邪惡工具,這確實很有褻瀆感,對星玫更有強烈反應,在過程中,她幾乎是淚水狂流,哭喊著哀求,不斷做最後掙扎,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嬌喘呻吟更大過間歇哀求,我幾乎就以為自己是個萬惡的強姦犯了。   「約翰哥哥,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干我……」   小鳥般的清脆鳴叫,卻聽得我慾火狂升,心中充滿暴虐的快感,但再這麼拖延下去,終究夜長夢多,當我好不容易壓平星玫亂踢的雙腿,一把撕破那條雪白的褻褲,露出內裡的蜜肉臀後,索性直接把褻褲塞到她嘴裡。   「唔……唔……」   發不出聲音,但卻仍可以聽得出星玫的急惶,我不知道她在怕什麼,但此刻什麼理由都不能阻止我與她的結合,當下一把將星玫的灰袍撩起到腰際,在她耳邊說:「小星玫,干你是為了救你,就算你不舒服都要幹一次了。」   扶著火熱的肉莖,頂在星玫鮮嫩多汁的肉縫上,由於星玫的努力反抗,我費了極大的力氣,才把肉菇擠進嫣紅裂縫中。   「啊啊啊∼∼∼∼」   終於結合,剎那間星玫所發出的淒厲哭叫聲,比第一次破身的處女更痛,彷彿插進去的不是肉莖,而是一把亮晃晃的尖刀,從她最嬌弱的地方刺了進去。   搞不清楚星玫的想法,我卻突然想到一件事,當初在薩拉城內分別時,星玫就對我們的關係表現怪異,交合中甚至嘔吐了出來,現在的抗拒反應當是與那有關。   (不管是什麼理由,都只能以後再說,先把該做的做好……)   抓住星玫被念珠鎖銬的雙手,我緩緩吸了口氣,身體向前猛壓,濕潤淫滑窄小的肉穴將我緊緊包裹,美妙的感覺比從前更強烈,我兇猛地抽插,只覺得少女的花谷不停蠕動收縮、吮吸似的纏繞,緊繃感覺比那些小尼姑的初夜更好。   外頭已經整個喧鬧起來,我感應到羽霓和阿雪正在與敵人交手,魔力波動、氣勁交擊得好厲害,敵人的實力非同小可,我必須盡快擺脫這邊去指揮才行。   心念一動,我摘下捆綁星玫雙手的念珠,逕自將念珠套回星玫的雪頸,回歸那應屬之地,但卻不是像平時那樣懸掛佩帶,而是如馬匹掛韁繩那般,巧妙箝制住星玫的上半身,讓她隨著我的一拉一動,不由自主地弓起上半身,扭抖拋甩著雪白的小屁股。   抽動時,蜜汁淫液不斷被帶出肉縫,花瓣緊箍著我肉莖敏感的根部,陣陣暢美的快感直衝腦部,我眼裡滿是血絲,雙手興奮拉扯星玫頸上的念珠、束縛在後的手臂,令她上半身整個騰空弓彎,像騎馬般的狂操猛干,身體不停往前壓送,肉體間的碰撞不斷發出淫糜拍肉聲。   「啪!啪!」   「嘖!嘖!」   念珠化成韁繩,我眼前的景象無比刺激,星玫赤裸的粉背、拋搖的雪乳,讓我有正策騎著一匹美女馬的倒錯快感,更滿足了我的征服欲。   星玫秀眉微蹙,美眸含淚,在我的挺送下擺臀挺腰,但卻說不出一句完整話語,只能「唔……唔……」的哭喊。   事實上,淫慾結界的影響,星玫也無法一直抗拒下去,在交合中途漸漸陷入亢奮,開始迎合著我的動作,當我舔著她白皙的裸背,她興奮得抖顫起來,發出一連串愉悅呼叫。   「這樣就對了,星玫,以前我們不都是這樣快活的嗎?想起來吧,這有什麼好抵抗的呢?」   我發狠似的越插越快、越插越深,層層的軟肉圍繞住肉莖蠕動,猛烈的火辣快感直衝腦門,下身精關一鬆,黏稠火熱的濃精全數噴射進星玫體內。   「哦∼∼∼∼」   星玫被送上高潮,在那高亢入雲的尖叫聲中,嬌小的身體爆發出好大力量,整個身體猛往前趴,居然把那串贖罪念珠給拉扯斷裂,「吧啦吧啦」灑了一地,作著野馬脫韁的最後掙動。   噴射之後我仍固執地停留在星玫體內,黏稠滑膩的蜜汁,混著白濁精液流出,滑落至星玫雪白大腿,滴落在腳踝邊;我完成了這一系列過程後,整個人感到虛脫般,趴在星玫背上喘息,回想這個嬌俏可愛的小美人兒,剛才化身美女野馬的狂放,還有騎乘她的成就感,內心莫名興奮,停留她體內的肉莖意猶未盡地抖動。   星玫被我壓在身下,慢慢回復了清醒,儘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依稀可以瞧見她眼裡泛著淚光,低聲啜泣,我剛想要與她說說話,卻怎都想不到,大門就在這個時候被「呀」的一聲推開來,一名不速之客闖入。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出手防禦,可是進來的人卻讓我瞬間呆住,不曉得該怎麼做才好。   「月、月櫻姐姐……」   這真是難以解釋的一幕混亂場面,羽霓和阿雪正在外頭動手,一身輕便穿著的月櫻卻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景象:地板上倒著一個仰八叉的少女裸體,床上被褥凌亂,被撕爛的緇衣灰袍橫垂床沿,而淚眼朦朧的星玫妹妹正赤身裸體,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兩人的身上滿是汗水,空氣中瀰漫著男女交媾所營造的淫糜氣息,證明了兩個人剛剛作過什麼。   最重要的是,縱然是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這一男一女的下半身還緊緊相連,為月櫻的到來提供了一個最佳獻禮!   ******   從沒想過會有這麼糗的一天,竟然給人捉姦似的撞破進來,而且對方還是我所在乎的月櫻姐姐。倘若是搞阿雪或羽霓,我還不會這麼難堪,偏生是和星玫交媾歡好,又是用這麼近乎強姦的形式,讓我真是糗到家了。   追根究底,是月櫻為了要趕著見我,特別提早了行程,所以在今天晚上秘密抵達了紐奧良。議會的議長秘密到訪,而且又是身為巴菲特家族的領袖,月櫻身邊自然有一群實力不凡的護衛,也就是我所感應到的人。   阿雪與月櫻是舊識,見到月櫻自然不會阻攔,但接受我命令不許任何人靠近的羽霓,卻是誰的情面也不給,看到月櫻率眾而來,不由分說就出手攻擊。羽霓的武功不弱,施展碎夢刀更是所向披靡,月櫻身邊的護衛投鼠忌器,被打得大敗虧輸,結果還是得由阿雪上陣,擋住了羽霓,兩邊魔法對刀法,乒乒乓乓,鬥得不亦樂乎,月櫻就趁機闖了進來,看到這無比尷尬的一幕。   「呵,你會為這個在意啊?你不是一直都天不怕地不怕的嗎?為什麼會羞成這樣呢?」   「因為……進來的人是姐姐你嘛。」   說得吞吞吐吐,就連我也為自己的太度而羞赧,怎麼在外頭叱吒風雲,在月櫻面前卻像個小處男似的靦腆?不過這感覺卻不討厭,從小開始,月櫻就一直包容我的每一個缺點與任性,在她面前出糗,我並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自己的心有所寄托。   別離一段時間,月櫻變得更美了。   最初與月櫻見面的短暫驚愕,有一半是為了驚艷;那種傾城傾國的絕代仙姿,在近兩年的分別後,更是美得讓人找不出稱讚言詞來。   自從萊恩·巴菲特遇刺身亡,回到金雀花聯邦的月櫻,就以寡婦身份接手萊恩的所有政經資源,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背後更牽扯到許多鬥爭糾葛,但月櫻卻成功統合,收歸己方麾下,充分發揮了我當日在她身上所感到的政治天賦。   如今,冷月櫻已是金雀花聯邦國會的議長,掌握立法、審核大權,對內取得巴菲特家族的門閥勢力,無數行政官吏、法官都受其影響,只手操控金雀花聯邦國政動向;對外則繼承萊恩遺志與聲望,在新成立的國際聯盟組織中,成為金雀花聯邦的代表,屢屢發聲,備受各國矚目。   雖然沒有皇冠,但月櫻卻是一個無冕女王,在黃土大地上的權勢與影響力,超過許多在位國王,甚至超越了她的父親冷棄基,再非當日嬌弱無依的長公主或第一夫人了。   最明顯的感覺,是換下高貴禮服的月櫻,盤起了長長的金髮,穿著一襲剪裁合身的套裝,看來既散發女政治家的自信,眼中更閃爍著身為領袖人物的智慧,較諸從前是另一種不同的美麗,但唯一不變的,卻是她眼中的柔情,還有那依然美得令我屏息的無雙艷色。   「姐姐,星玫她……」   我滿擔心星玫的,剛剛月櫻進屋之後,讓侍從女官把星玫帶開,幫助她回復情緒,我無從得知後頭的結果,但卻不能不關心,更何況星玫的怪異表現已讓我高度疑心,想要弄清楚到底有什麼問題。   當我正式提出這問題後,看得出月櫻感到遲疑,但是到了最後,月櫻仍選擇告訴我實話。   「小弟,現在告訴你的事,其實我們並無法完全肯定,本來我希望可以完全不告訴你們,但是現在不說也不行……無論如何,姐姐希望你保持冷靜,好好聽完我說的這一切。」   月櫻的話,讓我高度不安,我知道月櫻不是那種大驚小怪的人,而她也知道我不是,現在還會這麼慎重其事地警告,這件事的背後肯定非同小可。凝望她認真的眼神,連我都開始緊張了。   「……你大概不相信吧,但……星玫可能是你的親妹妹。」 第十四集 金雀花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有光之神宮和黑龍會追殺還不夠,連伊斯塔少年小惡魔都要插一腳,說什麼「作惡多端的約翰.法雷爾是我指定要的」,他那種不分對像殺人不眨眼的手段,比起我也好不到哪裡去吧?不過,對方下手狠辣、武功強橫,我還是乖乖閉嘴趕緊閃人,被纏上了九成九是逃不了的!   賽事黑馬「阿瑪迪斯」竟然是變態老爸的傑作,現在才送兒子成年禮會不會太晚了?應月櫻要求,本來是在場邊看熱鬧的我,現在成了場內衝鋒的車手「殺人王」。金雀花、光之神宮、黑龍會和伊斯塔,單純的賽車競技演變成國際權謀鬥爭,盡可能低調行事的我一步步被逼往黃土大陸的中心…… 第一章 血緣之秘   人總是在驚愕與錯誤中學習經驗,但無論經驗累積得多豐富,人還是難以逃避「震驚」這種事。有些事情,與其問我說會不會吃驚……嘿,我甚至希望我從沒聽過那些事。   「……你大概不相信吧,但……星玫可能是你的親妹妹。」   月櫻不是一個會拿大事當玩笑開的人,但從她口中說出的這句話,聽來卻極度欠缺真實感。   星玫是阿里布達王國的三公主,父親、母親都是出自皇室,擁有最純的冷氏皇族血統,肩上還有代表皇室血緣的藍色花印,證明了她的血統純正,與我八竿子也打不著關係,現在會突然變成我的親妹妹,世上有沒有這麼荒唐的事?   「詳細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個說法……母后當年與源堂伯父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在那樣的情形下,就算雙方有什麼兩情相悅,藕斷絲連,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慢!我記得以前聽姐姐你說過,你老爹和老母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現在你老母又和我家變態老爸一起青梅竹馬,這關係怎麼那麼亂啊?那條竹馬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橡膠按摩棒嗎?」   心情不佳,連帶口氣也比平常更壞,但月櫻極有耐心地接受了我的抱怨,溫柔地提出解釋。   一國太子、權臣之子,這兩個背景相近的人,小時候玩在一起,這並沒有什麼好奇怪,就連我自己,幼時也因為同樣理由,進出皇宮的機會頻繁。總之,目前的皇后,在血統關係上來說,是國王陛下的表妹,從小也是玩在一起的遊伴,亦是因此與我家變態老爸混熟,儘管從沒聽說他們有過交往,但這種事本就是機密隱私,如果掩藏得當,多年來秘密不傳,那也不奇怪。   「所以……是我家變態老爸和姐姐你老母舊情綿綿,藕斷絲連,結果就有了星玫?」   作著這樣的推論,我還是半信半疑,畢竟變態老爸那樣的人,我很難想像他會與女人花前月下談戀愛,像現在這樣和人搞婚外情生女兒,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月櫻卻把我的疑惑證實下來,說照情理推測,這應該是最合情合理的結論,關於此事,她只是隱約聽過風聲,並不確信,是直到我與星玫在薩拉城中事發,才從來自薩拉的機密信函中得知往事。   (啊?秘密信函?但知道我和星玫之事的人不多,寄信的人該不會是……)   想到關鍵處,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手指向月櫻,卻是大張著嘴巴,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是的,小弟,就如你所想到的那樣,寄信來告知我這件事的……就是翎蘭。」   月櫻說,冷翎蘭成長懂事後,隨著手上權力日增,漸漸接觸到一些宮廷秘辛,並且開始調查,最後就發現了這個秘密。本來,冷翎蘭想把這個秘密就此埋沒,不傷害到任何人,哪想到因緣際會,我與星玫巧合認識,又發生了關係,冷翎蘭得知時已是太遲,只能快刀斬亂麻,一面將事實告訴星玫,送她離開阿里布達,一面找我算帳,給我好看。   (真是想不到……難怪冷翎蘭對我的感覺那麼壞,在她眼中,我是個誘姦自己親妹妹的狗畜生啊……唔,不過她對我沒好感,也不是從那時候才開始,新仇加舊恨,這筆帳真是難算……)   錯綜複雜的關係,彷彿一團糾纏不清的絲線,讓我感到極度頭痛。即使這些事都是真的,我也不覺得自己有錯,畢竟之前我從無知悉,說起來我也是受害者,但……對於冷翎蘭,我確實有一種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感覺。   說情說理,她有很充分的理由來厭惡我,我不能諒解,卻能理解,一直以來對她的厭惡,現在好像變得淡了,只是……   (咦?星玫是變態老爸的私生女?那兩條青梅竹馬藕斷絲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想到這個超關鍵的問題,我駭然抬頭望向月櫻,只見她好像很為難似的遲疑了一下,美麗的臉龐露出一絲同情,最後才在輕歎聲中點頭承認。   「是的,小弟,就如你所想,蘭蘭她與你……也是……嗯,你知道的。」   媽的!媽的!真他媽的……變態老爸果然夠變態,平時不顯露則已,真面目一露就給我露得驚天動地,什麼女人不好搞,偏偏就喜歡搞皇家的女人,害得我現在……唉,我自己也不對,什麼女人不能搞,怎麼偏偏也在搞皇家的女人,弄到現在這樣進退維谷,我……   本來就亂七八糟的思緒,現在更是亂得無以復加,這個問題雖然不具殺傷力,但卻比什麼外在難題更讓我棘手,剎時間腦裡就像喝醉了一樣,昏昏沉沉,什麼思考都沒法作。   不過,僅餘的危機感,卻讓我警覺到另一個嚴重問題……   「姐姐,那你……你……」   「姐姐不是。這點你可以放心,在我重回阿里布達之前,我們三姐妹就秘密驗過血,我確實沒有半滴法雷爾家的血緣,所以才敢放心地和你好……」   月櫻伸過手來,勸慰似的握住我右手,柔膩滑嫩的掌心傳來溫暖,讓我好過不少,但一顆心卻也因此更沉下去。驗血化驗,是比什麼流言都更確實的證據,證明了月櫻與我沒有關係,卻證明冷翎蘭、星玫和我有著不能抵賴的關係。   變態老爸,這次實在是「干」得好啊……   我不是一個太有道德觀的人,又見過不少大場面,隨著自身能力提升,已經很難得有事情能令我亂掉方寸,想上幾個時辰都還鎮定不下來。   事實上,就連我自己都很詫異,搞上自己親姐妹一事,能對我造成這麼大的衝擊,照理說我姦淫擄掠樣樣來,又自負夠狠夠毒辣,沒理由被這種事情打擊到啊?然而,月櫻和星玫的嚴重反應,那種氣氛卻沾染了我,讓我也因此感覺到事情的嚴重,倍添憂慮。   在薩拉時,星玫與我歡好到一半,下床嘔吐;今晚與星玫再次交媾,過程中她那麼激烈地抵抗,現在都已經浮現理由了。與親生兄弟肉體結合,對於一個弱齡少女的衝擊,就是那麼激烈,虧得她還強忍下最後那一兩次,如今想像起星玫當時的心情,恐怕壓在她身上抽插的我,在她眼中已化為最猙獰的醜惡生物。   遭受這樣的創傷後,星玫會這麼隱藏身份躲著我,態度變得古古怪怪,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對於自己做過的事,我沒什麼太深切的感覺,可是看見星玫這麼大的反應,漸漸意識到自己造成的傷害,那種感覺委實不好過,尤其是連素來對我寬容的月櫻,都難得地高度嚴肅說話,就讓我知道她把此事看得有多嚴重。   「……男孩子血氣方剛,難免會作錯事,這不能說全是你的錯,總之是陰錯陽差,命運使然,但是……總之以後你不能再那樣對星玫了。這件大事沒有別人知道,現在回頭,你和她都還來得及重新做人……」   乍聽見這番言語,我所感到的是一股怒意。我與星玫雖然說不上是真心相愛,但就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往後就要好像很罪孽深重一樣,躲著對方不見面,永遠像是兩個罪人似的惶恐懺悔嗎?   但當我抬起頭來,凝視月櫻又是擔憂、又是期盼的溫柔眼神,我心中陡然一震,想到了一個關鍵性問題。冷棄基那條廢柴,少年時並不像今日這般荒唐,嚴格說來,還算頗有英名,很受百官期待,會不會就是因為被戴了綠帽的關係,所以才性情大變,放浪形骸,成了現在的廢物昏君?   更有甚者,人人都說虎毒不食子,冷棄基之所以把他的色慾魔爪伸向女兒,造成月櫻的人生從此扭曲,難道也是為此?如此說來,這一切不幸的源頭,豈不就是我那變態的老爸了?   光是想到這一點,我背後就驚出了一身冷汗,不知怎麼,就是無法正視月櫻的目光,再一細想,諸般環節無不符合,讓我幾乎想要立刻從月櫻面前逃開,最後,只得承諾月櫻的請求,從她房裡落荒而逃,回到我自己所住的院落,一個人獨自坐在石階上,雙手緊抱著頭,好像只要一鬆開,腦袋就會因為過度煩惱而爆炸。   回想事發至今的種種,我不得不有個覺悟,往後想要見星玫一面,只怕是相當不容易了。別的不講,單是彼此心中的隔閡,就讓我很難和她正常相處,尤其是在今晚那場近乎姦淫的交合過後,我這個禽獸一般的兄長,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她。   煩惱中,一種異樣的輕輕聲響,讓我轉過注意力,發現紫羅蘭踩著無聲的步子,悄然來到我面前,一雙晶瑩的碧綠豹眸,炯炯有神地望著我。   「……吵死了,你來這裡作什麼?阿雪要你來的嗎?」   聽得懂人話的豹子,否定了我的提問,但卻沒有像平時那般倨傲,而是在我拍拍它腦袋的時候,舔了舔我的掌心。儘管說起來不可思議,但我卻仍感受到它的用意。   「嘿,我才沒有那麼落魄咧,再怎麼樣,我也不會落到需要你來安慰。」   紫羅蘭是阿雪的寵物,和我一向是處不來,但它這次的體貼,卻讓我在訝異之餘,心裡著實受用,不但是被它給安慰到了,更有一種「團隊」的感覺,因為無論如何我們同屬一個團體,同舟共濟久了,無論私下交誼如何,當隊友有事,總是會付出關心。在這之前,我不曾指望它這麼做,但它卻做到了。   阿雪和羽霓好像都去陪伴星玫了,因為根據月櫻的說法,星玫離去時雖然只有小小的哭哭啼啼,但如果一不小心,搞不好就會懸樑自盡了,所以,在紫羅蘭之後,我們團隊最後的一名成員也出現在我面前,送上安慰大獎。   「啪!啪!」   突如其來的安慰獎,太過匪夷所思,我足足呆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暴跳如雷。   「為、為什麼打我?」   回答我的是一雙手臂,按放在我肩頭,力氣雖然不大,但卻因為當事人的嚴肅神情,顯得力重千鈞。記憶中,我不曾見過茅延安這麼認真、這麼慎重的表情,言語還沒有出口,眼神中已滿溢著焦慮,讓我也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約翰,大叔一直相信英雄豪傑不拘小節,所以過去從沒規勸過你什麼,但這次事情非同小可,大叔不能再笑著當沒看到,你真的要清醒過來啊!這種時候一步行差踏錯,你整個人生就毀於一旦了。」   「大、大叔你……」   「帝王將相,成大事者不能以常理度之,你平時貪花好色,狡詐毒辣,這都還不失英雄所為,大叔從沒勸過你什麼,但這次不一樣了,人倫之別是為人的根本,你在這上頭克制不住,那就成了禽獸,往後天下人都將看你不起,無論你建下多少功業,成了多了不起的好漢,這個孽債永難翻身,天下再無你容身之處。約翰,這是你一生最重要的關鍵,你千萬要清醒啊!」   越說越急,彷彿火燒屁股似的急躁,茅延安的關心與急切溢於言表,像是一個害怕兒子走上歪路的父親,在他猛力搖晃我肩膀的那一瞬間,我確實被他的真切情感給觸動,胸口盈滿著一股難言的溫暖。   不過,那終究只是一瞬間的事,我畢竟天生就是一個不慣接受他人好意的雜碎,在瞬間溫暖的感動過後,馬上就激起了更強烈的違和感與戒心,更重要的是,被茅延安這樣子猛搖一陣,我的大腦確實清醒了。   「大叔,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會知道這個秘密呢?是誰告訴你我剛剛搞了自己妹妹?」   「這個……不是重點的事情,就不用現在問了,重要的是你要先清醒過來,不能再……」   「大叔,這個問題就是重點,如果你不回答,我只好從你開始逐一滅口,殺掉今天在這裡的所有人。」   這個威脅恰到好處地起了效果,茅延安露出尷尬表情,說出真相。   「賢侄,這件事其實沒有你所想像的那樣秘密……」   茅延安說,源堂·法雷爾以堂堂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的尊位,卻不任高官厚爵,甘願遠走邊境,當一名戍邊軍人,早就引起世人議論紛紛。年輕一輩的後生或許不知情,但是老一輩的人都知道那些謠言,而在眾多傳聞裡頭,就有「源堂·法雷爾搞上主君老婆,事發之後,心中有愧,甘願拋棄權勢,遠走邊疆守關」一說。   「月櫻夫人一來,說那個小尼姑是星玫公主,你們的態度與反應又那麼怪,我就猜一定是這個樣。約翰,這次你真的要克制自己,這件事大叔我能聯想到,一定也有別人能想到,如果讓人發現你做過什麼……」   又是歎息,又是規勸,我真的從沒看過茅延安這麼緊張一件事,好像比我自己更擔憂我未來的處境,也就是因為這樣,我終於感覺到……壓力。   所謂的道德、人倫、信念,都不過是一種觀念,只因為被人奉行久了,變得神聖而不可侵犯,本身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在我而言,更是一種愚蠢的束縛。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可以無視一切,恣意而為,不把任何規矩放在眼裡,然而,當事情會牽涉到那些我所在意、關心的人,為了不讓他們受到傷害,我就不得不做出退讓。   過去,我一向只懂得以退為進,現在的忍讓,是為了以後拿到更多,但要說完全放棄放長線釣大魚的企圖,單純做出捨棄,這無疑就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   那種感覺很陌生,也很……難受。   今年的我二十歲,在很多人的眼中,我都是少年老成的詭詐典範,可是這一次,我卻真的覺得自己像個懵懂少年,為了我所不能應付的問題而苦惱。   星玫對我的重要性,遠不如月櫻、阿雪,但在這種情形下與她切斷關係,卻讓我很不甘心,真的是很不甘心。   只是怎樣也好,到了最後,我還是只能做出退讓,扼腕地向月櫻做出承諾。   「姐姐,你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對星玫怎麼樣了。」   一句話說得有如千斤重,不是為了情愛難捨,就只是為了不甘心,然而,當我看見月櫻面上如釋重負的表情,我心裡就只能無奈地苦笑了。   「賢侄,你做對了,以後你回想此時,就會知道自己沒有作錯。」   「是嗎?在外頭姦淫擄掠,殺人無算,只要幹幾樁漂亮的大事,就可以被捧為民族英雄,和自己親姐妹兩情相悅搞上幾次,就變得萬劫不復,這對與錯的價值觀,是不是奇怪了點?」   「道德價值本是虛妄,因此衍生的利與害才是真實,你是聰明人,我們不用討論道德價值為什麼會這樣,重點只在於世人仍相信這樣的價值,公平也好,不公平也罷,人倫之犯踏錯一步,任你絕世英豪都會變成過街老鼠,值得嗎?」   到最後,我和茅延安畢竟都是現實主義者,拋開無謂的觀念之爭,向現實做了妥協,而他也把一些當年曾流傳於人們耳語的傳聞,告訴了我。   「法雷爾家族並不是從這一代才開始與冷氏皇族結緣的,在令尊之前,蘭特·法雷爾據說也曾搞上冷氏皇族的女人,甚至可以說,是冷氏皇族獻上女人作犧牲品,才讓令祖父同意扶持阿里布達的。」   茅延安道:「令尊搞上主君的老婆,固然有傳說是舊情難了,不過當時也有一說,是他可能想藉此奪權,畢竟如果能讓皇后生下一男半女,日後便有可能取得王國大權,甚至成為下一任國王也說不定。」   這些話合情合理,但我卻覺得很荒唐。源堂·法雷爾姦淫女人,甚至姦淫女屍,我都不會覺得奇怪,可是為了這麼世俗的理由,什麼奪權、什麼密謀,為了這樣而與主君老婆通姦生女,這聽來實在太過不可思議,倘使他真的會這麼做,那他就不會是我家的變態老爸了。   (變態老爸沒什麼耐性,他想要什麼東西,會馬上去得到,才不會花這麼長時間去佈局,再說如果真要奪阿里布達的皇位,他直接殺掉冷棄基奪位,不就成了嗎?哪用得著這麼費事?不過,這麼說來……)   上次阿里布達軍部對「第三新東京都市」作調查,冷翎蘭最後能夠全身而退,沒有被留難,難道就是因為變態老爸「虎毒不食女」,所以才特別放她走路?如果事情真是這樣,對冷翎蘭而言,這應該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吧?   (媽的,越來越覺得這變態是動亂的根源,偷偷在邊境開發天鷹戰士,還突然冒出私生女來,這變態到底還要給我添多少麻煩?)   怒氣沒有地方發洩,越想就越氣,我很想立刻啟程,趕去第三新東京都市,去問問變態老爸到底弄什麼玄虛,到底想要作什麼,然而,眼下還有很多問題是急待解決,不能隨便離開的。   事實上,紐奧良現今各路人馬齊會,讓我充分體會到什麼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使自己不想惹事,刻意想避開紛擾,事情都會自己撞上來。   就在月櫻抵達的隔天下午,月櫻她們似乎還在開解閉門不出的星玫,而我雖然滿心只想見星玫一面,即使說說話也好,但卻被擋在外頭,見不到面,結果只好帶著阿雪出門遊蕩。   由於通緝令尚未解除,我和阿雪都要做少許的變裝,這時候我非常慶幸懸賞佈告上只有罪犯長相,而不是全身詳圖,因為臉部要易容簡單,但不管怎樣卓越的易容高手,面對34H的肥碩巨乳,恐怕都會踢到大鐵板。   「不用看你的臉,光看你的胸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誰……」   我這樣子和阿雪開玩笑,心裡卻想到另一個人,那是個視覺上比阿雪更刺激的細腰巨乳,黑龍會第一殺手鬼魅夕,雖然從沒有人見過她真面目,可是她也是一個蒙了面,別人照樣認得出的典範。   「師父,心禪大師不是承諾過會替我們解除通緝嗎?為什麼到今天都還看得到追緝告示呢?是不是苦大師的傷還很重,所以……」   「壞人做的承諾哪能算數啊,心禪老禿的承諾根本不能信,而且說不定他就是想專門通緝你呢。」   「為什麼?」   「因為你是……」   下意識的第一反應,我想告訴阿雪心禪垂涎她的美麗肉體,和她開個玩笑,可是話才要出口,一陣顫慄感讓我瞬間住口。那天心禪賊禿看見阿雪時候的驚訝眼神,在我腦中瞬間與苦大師離去時的眼神重疊,兩者間的相似之處,是因為他們都認出了天河雪瓊?還是有其它理由?   自從原本八竿子打不著的小公主,都可以在一夜之間變成我親妹妹,我發現自己對世事詭變的承受度確實提高不少。   (難道天河雪瓊本人還有什麼問題?唔,棘手啊……)   這個念頭掠過腦海,卻被我立刻拋諸腦後,值此多事之秋,假如阿雪再給我出個意料之外的大窟窿,我可就真的不曉得怎麼辦才好了,好在這時阿雪拍了我一下,讓我順著她的手指,望向前方茶館的一角,不用繼續煩惱那問題。   「師父,你看那邊……」   真是相當意外的偶遇,自從上次與心禪賊禿碰頭後,我就沒有機會再與方青書碰頭,而一身白衣的他正坐在那邊,被一群光頭和尚給包圍著,從關係上來推想,很像是同門師兄弟在談話,可是雙方劍拔弩張的緊繃氣勢,怎麼看都像是黑幫火拚之前的談判。   「一個個和尚都高頭大馬的……唔,阿雪,他們在說些什麼?把聲音傳過來。」   聲音就是空氣的震動,只要妥善利用風系魔法,要在一定距離內竊聽根本易如反掌,就算是我自己也可以做到,只是對方並非易與之輩,我親自來作,很容易就被發現,所以透過阿雪來竊聽,成功機率就高得多了。   阿雪點了點頭,唸唸有詞,虛捧的掌心溢出一團綠光,把十尺外的談話一字不漏地轉傳過來。圍住方青書的和尚,都是淨念禪會的僧侶,甚至還有昨天賽車場上大出風頭的武僧天龍,十幾名年輕和尚都稱方青書為師兄,卻隱隱結成防線,堵住中心的方青書。   從外表看來,這群賊禿的武功都有相當程度,皆是淨念禪會的一級好手,特別是為首的天龍,年紀輕輕,生得高大魁梧,威風凜凜,手中「九環伏魔禪杖」是著名神兵,能夠釋放高溫火焰,淨化袪魔,近年來干下不少大事,在光之神宮中與方青書齊名,很是了得。   「方大師兄雖是靜殿俗家弟子,但手中神劍誅妖除魔,群邪聞風喪膽,立下無數英雄事跡,天龍對你素來敬重,只是情非得已,天龍三次挑戰,你皆相應不理,若你今日還不作個交代,天龍就只好得罪了。」   天龍和尚舉起手中禪杖,往地上重重一放,近百斤的重物迅速落下,地面木板夷然無損,但卻震出好大的聲響,不但那些演奏爵士樂的薩克斯風樂師被震倒,就連那些一直注視這邊看熱鬧的客人,都有很多人心震神移,一跤翻倒跌坐,盡顯他號稱光之神宮年輕僧人第一高手的本事。   (第一釋門弟子挑戰第一俗家弟子,光之神宮的這場內鬥可真有看頭,第一斗第一,不找個伊斯塔使者來看,真是可惜……)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天龍和尚與方青書俱是聲名遠播的豪雄,世人對他們兩人的本事究竟誰優誰劣,早有過許多討論。方青書相貌俊美,又是出自名師,自然是人人看好的大熱門,天龍和尚為此已經公開挑戰他三次,只是方青書始終視若無睹,不理不睬,結果終於逼得天龍和尚忍耐不住,在公眾場合攔截方青書邀戰。   勁敵上門,方青書仍一派平靜表情,自斟自飲著杯中清茶,掛在腰間的長劍沒有半分出鞘打算,似乎一點也不把敵手看在眼裡,這個高傲態度給人很大的想像空間,人們都很期待他拿出驚人真本事,也想看看近年來聲名鵲起的第一釋門弟子,是否能發揮符合其盛名的力量。   第一對第一,慈航靜殿兩大傑出青年弟子的比拚,堪稱是江湖盛事,這一戰本來應該很有看頭,但方青書卻沒有打算成為鬧劇主角。在眾人的屏息以待中,方青書淡淡表示,自己對天龍師弟也極為尊重,所以天龍如果硬是要戰,他只會選擇毫無武者尊嚴地逃跑,將勝利名頭留給師弟。   這自然不是眾人想聽的話,以天龍和尚為首的一眾僧侶,更是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一轉適才霸道姿態,變得面面相覷。其實如果他們真想爭名,應該有更強勢的威逼手段才對,他們這樣的溫和反應和表情,反而讓我看出了他們當眾挑戰的真正用意。   (唔,原來如此……並非爭名,而是為了淨念禪會啊!) 第二章 不速之客   近年來,淨念禪會的「誅魔破邪,普渡眾生」口號,甚得到光之神宮年輕弟子的支持,稱得上是一呼百諾,令得淨念禪會發展如日中天,儼然有提早世代交替的意味,可是在眾多年輕弟子中,被視為年輕一代最傑出的方青書,卻始終拒絕加入淨念禪會,這點成了淨念禪會的隱痛。   表面上,淨念禪會並沒有會長之類的領袖,而是由幾名僧侶委員組成的委員會合議管理,天龍是管理委員之一,為了要彌補方青書始終不加入的缺憾,所以多次挑戰方青書,只要能證明自己不下於方青書,對內就能安定人心,少掉很多質疑聲音,只可惜方青書始終不答應,就連追到公開場合來,方青書仍然不改初衷。   (唉!賊禿真是沒用,如果抓幾個路人,先幹掉一個,然後威脅方青書說要殺掉所有人質,那他還能龜縮嗎?或是人人帶一桶屎尿,直接往他頭上澆下去,他還能在那耍帥說什麼就讓你贏嗎?這群蠢和尚……)   我心中暗歎,看著那些和尚在挑戰失敗後,索性露出真面目,很懇切地輪番勸說方青書加盟淨念禪會。   淨念禪會在黃土大地上的勢力太大,就算我刻意躲避,還是常常遇到他們的人,不過回憶起來,我倒是沒見過他們的決策階層,而現在與方青書談話的這些賊禿,武功與名聲都算一流人物,就算不是決策中心,也應該是禪會中的骨幹人物,透過他們,我應該可以瞭解這個淨念禪會吧?   在公開場合,僧侶們不可能說什麼軍事機密,不過透過他們的談話,淨念禪會似乎已經採取實際行動,號召一隊又一隊的僧兵團,趕赴東海,與反抗軍結合,參與鏟奸除惡的聖戰。   有紀律、武裝素質高的僧兵團,與普通的傭兵、劍士不可同日而語,適值黑龍會遭受幽靈船一役的創傷,元氣未復,黑龍王又隱而不出,所以連吃了幾個大敗仗,被反抗軍奪去了好大一塊海域,但連番爭戰下來,參戰的僧侶死傷也很不輕,正需要高手補充。   「淨念禪會需要方師兄的力量,您也曾經到過東海,見過黑龍會的暴虐與邪惡,難道你要袖手旁觀,讓黑龍會的奸徒為禍人間嗎?」   提到黑龍會之名,一眾武僧的表情都變得義憤填膺,人人鬥志高昂,恨不得立刻趕去東海,把黑龍會連根拔起,殺盡所有奸徒,拯救當地水深火熱中的百姓,說到激憤處,有人閉目誦經,有人滿面怒容,雖然我還頗難理解,這些和尚為什麼急著上戰場,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批人如果上了戰場,最起碼不是為了搶劫、揚名而去。   身在軍旅多年,我見過的軍人太多,每次急著想要發動戰爭的那些人,嘴裡講的是一回事,其實大家心照不宣,無非就是為了更多的錢與權,但這些大和尚……該說是血氣方剛嗎?至少現在他們是真的想去那邊除惡揚善,心裡不存著私慾,假如我不曾見過東海的詳情,說不定會為了這種氣氛而感動吧。   但相較於我,方青書也實在是個怪人,有些時候他熱心仗義,幾乎讓人以為他是個徒具熱血的白癡,但有時候他的冷靜沉穩,卻令人覺得他像是一塊萬年不動的古巖,任這些同門師弟怎樣勸說,他都靜靜地喝著茶,不發一語,表情平淡得像是什麼也聽不見。   「諸位師弟同是出於靜殿,當知方某並不認同禪會的激進主張,但只要雙方目的一致,即使方某不加盟禪會,也還是在同一條道上。」   方青書的婉拒,似乎也在眾僧的意料之中,但卻仍有人多口冒出一句。   「就算不加盟,方師兄也該幫我們贏得本次車賽,畢竟掌門人也是……」   一句話出口,方青書的臉色登變,似乎要出言斥責,但卻先看到站在茶鋪外頭的我與阿雪,臉轉喜色,只是他一句話都還來不及說,那群賊禿已經順著他的目光,發現我們的存在。   「啊?大奸賊約翰·法雷爾!」   賊禿們叫了一聲奸賊,跟著場面就像是滾水炸了鍋,一大票禿驢爭先恐後地跑了過來,把我和阿雪給團團包圍住。   「奸賊!今日就是你惡貫滿盈之時!」   「奸你老母啦!最好是出家人可以隨便罵人,你們這群禿驢修得是什麼狗屁禪?」   「各位師兄弟別與他多說,這惡賊背叛祖國在先,串通黑龍會在後,現在又殺害苦師叔,罪大惡極,我們今日就替世間除害!」   說實話,這種場面還真是老套,總之講沒兩句話,賊禿們就翻了臉要動手,這個時候最尷尬的就是方青書。他不可能放任這些師兄弟與我們動手,但是另一方面,他也無法公然庇護殺害苦大師的兇手,處於兩難的情境。   我突然生出一個惡意想法,或許可以幫助天龍一臂之力,用言語巧妙營造情勢,擠兌方青書,逼得方青書不得不與天龍一戰,那就是皆大歡喜的趣事,但一旁的阿雪見到情形不對,早就把手伸到腰後,暗地握住了她的魔法杖,一雙妙目望向我,等待發動暗號,預備與敵人一較高低。   在這過程中,有一件頗有趣的事,根據我的瞭解,光之神宮的賊禿為了避嫌,盡可能不出手對付女性敵人,這也是他們為何要訓練出霓虹姐妹的原因,但圍住我們的這批大和尚,望向阿雪的眼神卻仍殺氣騰騰,似乎不把她當女性對待,這又是為何?   (難道……是因為半獸人的關係?嘿,賊禿口口聲聲眾生平等,怎麼半獸人就不算在眾生之內?真是可笑。)   我有一股想要大笑的衝動,想不到號稱當代人文素養最高、最有民主精神的金雀花聯邦,卻也難以避免這樣的人性缺點,更可笑的是,這個讓他們不正眼相看的半獸人少女,原本卻是讓他們爭相參拜的聖女,軀體雖然不同,靈魂可是同一個,大和尚們闡述輪迴之道時口若懸河,雄辯滔滔,真遇到了實際情形,怎麼就完全不一樣了?   冷笑歸冷笑,眼前的問題還是要先解決,我向阿雪打了個暗號,要她先別輕舉妄動,由我先來賣弄毒舌,哪知道我的計劃來不及施展,事情已經生出變化。   干擾戰局進行的,不是置身戰局之內的方青書,而是突然現身在他後頭的一名少年,來得毫無徵兆,在場的人雖然多,卻沒一個人發現他何時到來,如何到來,而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口氣也是非常的大。   「是作惡多端的約翰·法雷爾嗎?很好,這個人是我指定要的,對我大有用處,閒雜人等退一邊去,否則後果自負。」   說話同時,眾人看清了少年的相貌。個頭不算高,身材也未算壯碩,整體上給人一種瘦小精幹的感覺,黑色眼瞳、黑色短髮,與白皙膚色成了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對比;面目稱得上清秀,但也不至於俊美到讓人一見難忘,假如不是因為昨天我在賽車場上見過他,對於他身邊那名超級美少女印象深刻,我可能根本認不出他是誰,這次他沒再坐輪椅,是靠自己雙腳走過來。   (這小鬼是何方神聖?口氣好大,他昨天坐的那張怪輪椅呢?不,和他一起的那個超級美少女呢?這才是重點啊……)   我所在意的重點,顯然和其它人不一樣。一個清秀瘦弱的少年,從方青書身後走向一群虎背熊腰的大和尚,口中發出恫嚇之詞,兩邊的對比氣氛,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很滑稽,以天龍為首的大和尚自然不把這恐嚇放心上,只是顧忌這少年是哪家權貴之子,背後大有來頭,態度一時還比較慎重,饒是如此,還是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兄弟,誰讓你過來的?你是哪家的子弟?有些話你不知輕重,不可妄語,阿彌陀佛。」   一個成年人沒有學會什麼時候該笑,無疑是種錯誤,但如果沒有學會什麼時候應該閉嘴,要付出的代價絕對更大,只是,當時也沒人想到會大成這樣。   「這位大師的法號是天音吧?幸會了。」   沒有任何人介紹,少年神奇地說出面前大和尚的名號。   「那麼……永別了。」   在人們理解這句話之前,在人們大腦從耳朵接收到這句話之前,天音和尚就從人們眼前消失,化成一個牢牢印在地上的血影子,整個變化突如其來,詭異之至,縱然是方青書、阿雪、天龍這樣的高手,對這也全無防備,不曉得那少年是怎樣下的手,更沒想到他個性如此偏激,一言不合便下毒手,剎時間人人嘩然戒備,包圍網改以那個少年為中心施布。   「無意義的殺生,是資源上的一種浪費,沒有必要而且相當愚蠢,但在彼此全無印象的時候,適度殺戮不失為迅速建立威信與嚴肅感的方法。」   沒有多餘的情緒,少年平淡說著這樣的話語,而他每說一句,包圍網的僧侶人數就少了一個。沒看見他怎麼動手,也沒聽見招架或慘叫,站在外頭的賊禿就是突然不見,只在地上留下一個紅得發黑的扭曲影子,轉眼之間,少年連殺七名淨念禪會好手,厚實的包圍網變得破綻大露,倖存者的臉上也早失去冷靜,不是激怒,就是恐懼。   「尊駕是何來歷?因何殺害我七名師弟?這樣的下手,不嫌太毒辣了嗎?」   本來因為對方年紀而舉棋不定的方青書,終於也動了怒,攔住舞動禪杖要搶攻的天龍和尚,跨前一步,拔劍出鞘,凌厲的氣勢,將眾人的慌亂控制住,足見他在這裡的領導地位,只是少年的表情就像看不見這些一樣,平淡如水。   「殺人只問有沒有效果,誰在問毒不毒辣?大奸賊約翰,你說是嗎?」   少年淡淡說話,還好像詢問似的朝我看了一眼,我沒來得及回答,僧侶群中已經有人喊了出來。   「黑龍會!是黑龍會的妖人!」   「黑龍會?那是什麼東西?」   被指稱來自黑龍會,少年的反應相當奇特,先是想了一下,跟著露出了然神色。   「黑龍會……那算是什麼東西?」   賊禿們推測他來自黑龍會的理由,應該是為了他身在金雀花聯邦境內,卻不畏懼光之神宮的膽量,還有他天下少有的辣手,只是想不到這少年連黑龍會都不放在眼裡,這麼一來,很快就有人嚷叫出另一個答案。   「伊斯塔!他是伊斯塔的血靈戰士。」   「唔,聰明,先往未知敵人頭上套一個敵對身份,動起手來就可以毫無顧忌,不擇手段了。」   連殺數人後,少年的聲音不再像早先那般平板,反而像嘲諷似的冷笑,但他終究沒有否認。而關於這個答案,我個人也認為相當可能,因為東海之行所見,黑龍會的行事風格深藏謀略,難得在大地上無故嗜殺,這個少年隨手殺人立威,如此作風,手法又與我所知道的黑龍會武學、咒術大異,遍思我所未知的勢力角落,確實只有伊斯塔了。   我與賊禿們是對頭,但現在卻完全沒有「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種喜悅,畢竟我沒有忘記,少年甫現身時曾說過是為我而來,再回想起與伊斯塔的種種深刻仇怨,被這種東西找上頭來,那只能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哪有什麼好事剩下來?這個少年的出手鬼神莫測,把人瞬間凝化血影這種技巧,反擊咒語不知道反不反彈得來,假若那不是魔法,我更是十死不生,這種東西萬萬不能開玩笑,還是早溜為妙。   朝阿雪使了個眼色,表示我要找機會開溜,再打個秘密手勢,示意她只顧自己就好,不用管我這邊,省得拖累到我撤退,阿雪的美麗眼瞳睜得好大,用力搖頭,表示敵人太強,這方法並不妥當。   「想走嗎?被我鎖定下來的目標,從沒有人走得掉的。」   我和阿雪還沒有確認完畢,少年已經察覺我的動作,冷不防地朝我襲來。這人不知是不是伊斯塔特別栽培的超卓戰士,實力好強,眨眼間就到了我和阿雪跟前,一爪猛襲而來。   阿雪早已緊握魔杖,做好了魔法防禦陣,少年的爪才一探入她魔力範圍,千百道碧綠鬼火立刻瘋狂發射,近距離之下全數命中,換作是一般人,當場就身穿千孔斃命,縱然是此道高手,能以護身真氣或魔力屏障擋架,也勢必受到強烈衝擊,需要後退回氣,但這少年卻像什麼都感覺不到,任千百鬼火透體而過,不痛不傷,一爪持續往我探來。   (這是什麼?魔法對他完全不起反應嗎?世上真有對魔力絕緣之人?伊斯塔的技術造得出這種人了?可是鬼火轟擊,除了魔力之外也含毒素,就算他對魔力絕緣,難道也無懼百毒嗎?)   電光石火間,我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分析出許多訊息,可是卻無助於眼前的景況,幸虧一聲吼嘯及時響起,聲若洪雷霹靂,蘊含著伏魔懾邪的神聖氣息,正是慈航靜殿的獅子大吼,由方青書、天龍聯手而發,無比純正的禪門罡氣,撼天動地,百邪辟易,但卻無法稍稍阻慢那只疾探手爪,只見血光崩現,阿雪瞬間施放的幾道強力魔法都似泥牛入海,起不了分毫作用,她本人則被爪勁餘波給震了出去。   「阿雪!」   千鈞一髮,我見到阿雪只是額頭滲血,並沒有體化血影,這點讓我心下稍寬,卻被敵人五指碰到左肩,一股難言劇痛深入骨髓,迅速竄向四肢百骸,險些讓我痛得當場暈去,所幸一條金龍、一道銀虹分左右飆來,聲勢銳不可當,終於逼得那只即將握牢的手爪鬆開,先去抵禦兩邊的猛招重擊。   光之神宮釋家、俗家兩大高手聯合,聲勢委實驚天動地。天龍和尚的九環伏魔禪杖激舞,黃金光華凝成一條金龍,如狂似癲,每一下杖頭揮砸,都夾帶風雷之聲,有開碑裂石之威;方青書手中長劍,在高速閃動下只剩一道虹光,似若狂風暴雨,一下閃動間已連刺數十道劍氣,迅捷無倫,把敵人整個身體都圈鎖在劍光內,只餘下頂門的一絲空隙,由伏魔禪杖轟然砸下。   「碰!」   巨響震耳,也不見那少年怎麼動手,石破天驚的禪杖一擊,竟然給他硬碰硬地反激回去,天龍花了好大力氣,才承受住這股反衝勁,拿穩禪杖,臉上浮現不可思議的表情。   方青書見機極快,長劍轉守為攻,為尚未回氣的天龍作掩護,而天龍也非弱者,一口氣緩了過來,禪杖一抖,杖頭上的九錫佛環發出異聲,似僧侶誦經,又像神器共鳴,陣陣強大的光明波動傳來,天龍與方青書的精神大振,攻擊時的威力與聲勢又陡增幾分。   杖鋼劍柔,一者如高山壓頂,萬馬奔騰;一者如水銀洩地,無孔不入,禪杖的威猛絕倫,輔以長劍的綿密細緻,變成了當世一等一的強橫殺陣,攻守之間幾無破綻,方青書與天龍雖然是首次聯手,但因為藝出同門,都瞭解對方使用的武技,彼此竟然默契極佳,妙著紛呈,超一流水準的合擊戰,讓旁邊觀戰的人看得眼都花了。   只是,我雖然看得出他們兩人的聯手極強,堪稱第六級力量之內無敵手,但卻看不出那少年是怎樣防禦,怎樣退敵,我們甚至看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所有劍刺杖砸遞到他週身一尺內,就被彈開、卸除,完全傷不了他,這等武技若真是武技,委實可畏可怖,也顯得兩邊的力量相差太遠。   (記得在南蠻的時候,方仔已經有第七級力量,幾年修練下來,不知道進境如何,若是兩人聯手被破,他單獨使用第七級力量,勝算會多一點嗎?)   思考,是我最大的長處,也是屢次逆轉危機的王牌,可是左肩實在太痛,讓我漸漸覺得自己意識沉重,見到的東西也是斷斷續續,最後好像少年作了什麼,猛攻中的劍與禪杖一起被彈開,明顯敗了下去,天龍連忙合掌結印,似乎要啟動禪杖異能,凝組光獸;方青書臉色青紅交變,也像是要提升至第七級力量,但在這瞬間出現的戰鬥空檔,少年身若迅雷,猛朝我這邊飆飛過來。   (怎麼可能!這小子赤手空拳,轉眼間連敗第六級的三大高手,就算是加騰鷹、武奸異魔也不能這麼舉重若輕,那他豈不是五大最強者級數?伊斯塔什麼時候有了這等高手?)   我為了自己的想法而吃驚,眼看那只索命之爪又要觸體,不及召喚地獄淫神,正想用淫精靈作最後一拼,陡然間身體一緊,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纏住,跟著就輕飄飄地騰身而起,險險避開那一爪,乘雲駕霧般落在十丈外的一處牆頭。   (怎麼回事?是誰在動手幫忙?)   發現自己給一條繩索攔腰綁住,詫異之餘,我抬頭側望,只見繩索末端牽在一個黑衣人手裡,那人全身穿著市面上很常見的黑色夜行衣款式,中等身材,完全看不見頭臉相貌,動作卻是好快,拉著繩索一躍,似一隻穿雲大鶴般破空飛起,連帶著也讓我高速離開現場。   「喂!你是……」   風高速灌入嘴裡,話說不清楚,只見週遭景物飛快倒退,方青書與天龍的錯愕表情一閃即逝,我就這麼意外地退場,身不由己,跟著繩索拉扯而飛高飛低,完全不曉得這個黑衣綁架魔要把我帶去哪裡。   (可惡,速度太快,看不清楚景物,我在哪裡啊?)   能夠從伊斯塔的惡魔少年手中逃脫,這是大喜,但如果是從冰山跳火坑,那就沒意義了,我想要從這捆縛狀態中掙脫,但繩索捆得甚牢,一時間脫身不易,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成功召喚淫精靈,把繩索燒斷,哪知道繩索末端卻在這時被放開,我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沖天而起,自己卻往下摔落。   「干、干你老母……」   摔墜的高度不算太高,落下的點卻是個水潭,當我濕淋淋地從水潭中站起,赫然發現一切景物非常熟悉,這才發現回到了在城裡的住所,那個黑衣人救人救得非常到家,只是偏偏不從正門送進來,還整人一把。   這一摔倒是沒有什麼,只是之前被爪勁貫體,傷得頗痛,仔細一觀察,居然連骨頭都斷了兩根,痛得眼前發暈,剛想要走出水潭,卻赫然聽見「啊」的一聲,前頭站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嬌小的身影,腳步輕得像是飄落的花瓣,身穿灰色的布袍緇衣,頸中掛著一串瑪瑙念珠,雪白的袖口和圍領一塵不染,可愛的臉蛋上散發著聖潔光輝,初升陽光般純淨的金髮,隨著步伐的擺動,粲然生輝。   「約、約翰哥哥。」   「……星玫?」   星玫看到我濕淋淋的落魄樣子,急忙伸手相扶;我看到星玫,第一反應就是拉住,結果我們兩個人的手拉在一起,溫暖滑膩的感覺直上心頭,一句話脫口而出。   「小星玫,我很想你。」   這句話出口,連我自己都很錯愕。我真的很想星玫嗎?什麼時候?之前我有常常惦記著她嗎?雖不是從來沒有,但次數也少得可憐吧。   只是,無論真心與否,這句話的效果顯而易見,星玫的臉上露出喜色,蒼白的雙頰浮起淡淡紅暈,很靦腆地說道:「星玫……也常常想念約翰哥哥。」   一句話說完,淺淺的喜色蒙上一層痛苦,星玫好像想起了什麼,開始抽手後退,我心念一動,哀聲痛叫,把體內傷痛加十倍表現,果然我這天真可愛的妹妹就靠近關心,攙扶我走出水潭。   難得製造出了機會,可惜我卻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只能趁著攙扶相依的時候,胡亂說些我很想念她,分別以來很擔憂她近況等等。雖然僅是沒誠意的寒暄,但是對於星玫來說,卻已經很足夠,她露出一副感動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謝謝你,約翰哥哥,星玫一直想再見到你……都這麼久了,星玫還是好想你,常常作夢都夢到你,夢裡的你還是那麼……壞。我怕被你認出來,你又會想要對我……所以這一陣子我都躲著你,可是,我每天都有為你唸經祈福,希望你平平安安,作個好人。」   在說到「壞」這個字眼時,少女面上浮起紅霞,真的是可愛極了,與她攙扶在一起的我,分外能感受到她的腰肢纖細、輕盈可愛,腦中又想起那晚兄妹兩人合體交媾時,她渾圓白皙的小香臀,雖然一點都不肥美多肉,也不如成熟女性般滑膩如脂,但卻粉嫩得讓人愛不釋手。   星玫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自小養尊處優,肌膚保養得極好,不僅是光滑如緞,更難得的是嫩如嬰兒,在白皙之餘,更有一種粉粉的感覺,尤其是那兩團小屁股,彷彿初生嬰兒般沒有一絲瑕疵,真是把「粉嫩」兩字做了最好的詮釋。   (唉,為什麼這種時候,我還在想自己妹妹的屁股?我真是衣冠禽獸嗎?)   想到這個,心頭不禁黯然,自己的傷勢著實不輕,耳邊還儘是聽到一些喪氣的話,眼前怎麼好像越來越黑了……   像是要把積壓許久的話一次說完,星玫告訴我分別之後,她如何來到金雀花聯邦,怎樣加入光之神宮的修業,在這裡找尋到心靈的平靜,一面修行、一面參加醫療團行善救人,聽到我在外界活躍的傳聞,心裡擔憂,常常替我祈禱,並且期望有再見面的一天。   「……我們以前作錯過事,往後不能再像那樣,可是,能有個像你一樣的哥哥,星玫是很高興的,哥哥,以後讓我當你的妹妹好嗎?」   星玫說得很認真,我也沒有嘲弄她的意思,但……不是故意,但我突然間一陣天旋地轉,俯身栽倒,只聽見一陣布帛碎裂聲與驚呼,我在倒地的時候,好像還意外拉扯到什麼東西,滾在一起。   「啊……約翰哥哥……」   少女的驚惶叫聲中,我勉強睜眼,赫然看到一雙膚光如脂、粉嫩滑膩的少女大腿,在碎裂緇衣的纏繞下不住掙動,裸裎肉光,性感動人,而在那雙雪白滑嫩的大腿盡頭,一件點綴著小碎花繡的淺藍褻褲,勉強遮蔽少女雪白的小屁股,在掙動中扭動起伏,露出了一大片粉嫩的臀丘,平滑地凸起,深陷為動人的股溝。   (好、好漂亮的內褲,為什麼……偏偏是我妹妹的內褲?都是變態老爸的錯!)   其實我可以滾到一旁去,不昏在星玫的身上,又或是根本靠意志力撐住,掙扎起身,不讓自己昏過去,但是心裡一股任性使然,讓我一口鮮血噴了出去,染紅褻褲上的一朵小碎花,在少女的雪白香臀上綻開瓣瓣朱桃,就這麼眼前一片紅地暈了過去。 第三章 便宜好事   最早的時候,我一直覺得很奇怪,肩頭的傷並非很重,怎麼我會這麼疲倦?這麼容易昏睡?   直到後來我才隱約想到,傳聞伊斯塔有一派邪術,能夠傷人魂魄,肉體雖然沒有什麼重創,但本身魂魄卻會因此劇烈受創,數日之後死於無形,是極為陰毒的功法。照理說會使的人極少,我只見身為伊斯塔巫女的娜西莎絲使過,那少年難道是伊斯塔的超級殺手嗎?   就算真是殺手,狙殺的目標也該是方青書這等重要人物,為什麼會專門針對我呢?我何德何能,要動牛刀來屠宰我這隻小雞了?莫非是因為變態老爸的活動頻頻,伊斯塔決定找他兒子先開刀?他媽的,這可真是渾你老爸的帳了。   自始至終,我都希望維持低調,雖然不至於說不想得罪任何人,但至少不要搞到小蝦米斗大鯨魚。像黑龍會、淨念禪會、伊斯塔這種國家級的惡勢力,我都無意與他們為敵,可是不管我怎樣退避,事情卻總像迎面砸來般掉到身上,避也避不開,這就是所謂的天不從人願嗎?   (唔,腦袋好昏,還醒不過來嗎?)   肉體受創,可以慢慢康復,靈魂受傷也可以,只是自行痊癒的速度慢得多,幸好其中也有例外,我的地獄淫神與靈魂學大有相關,長期研究下來,我對靈魂學的瞭解絕不遜於死靈術者,雖在半昏迷狀態,但卻開始把自己靈魂的傷害轉移給兩頭魂獸,讓它們去承受、化消,再加上有人為我施加回復咒文,當天晚上我就奇跡般清醒過來。   昏迷過程中,我並不是完全沒有意識,還是可以聽到身邊有人說話,聲音很多也很雜,好像月櫻、茅延安、阿雪、羽霓都來了,甚至連星玫都數度來過。   「師父的傷好奇怪,為什麼一直都醒不過來呢?」   「唔,賢侄可能是遇到了伊斯塔的高手,這種蝕魂手法是他們所獨有,但賢侄的情形,與傳說中的蝕魂之傷又有些不同,這……真是想不通。」   「好羨慕月櫻夫人,她和星玫小姐都可以用回復咒文幫師父治療,如果阿雪也會就好了……」   嘿嘿,天真,如果讓你也會使,那我這個當師父的還有活路嗎?   「可是,為什麼師父會那樣子昏倒啊?而且還是昏倒在星玫小姐的屁股上,好怪喔。」   「這……這也沒什麼奇怪啊,我敢以性命保證,約翰絕對不是因為要搞自己妹妹,逼姦不遂,所以才噴血在她屁股上的。」   你老母的!保證還保得欲蓋彌彰,你怎麼不直接說我是想強姦自己妹妹的衣冠禽獸算了!   「哈哈哈,大叔你這樣說好奇怪喔,師父怎麼會對自己的妹妹有邪念呢?他不是那種衣冠禽獸啊。」   嗚嗚,阿雪,你不要用這麼信任的口氣來說話,一口氣說得那麼斬釘截鐵,我這個衣冠禽獸就只有聽完吐血的份了。   「搞妹妹沒什麼不好,俗話說好吃莫過餃子,舒服莫過妹子,每個成功男人都會搞自己妹子,我堅決支持約翰的行動。」   喔喔!羽霓,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以搞自己妹妹為樂的,你這種解釋法不是越描越黑了嗎?難道你的洗腦程序又亂了嗎?才不過一兩天沒調整而已,拜託你表現得正常一點好不好?快點換個說法吧!   「不對,對自己妹妹有慾望,這是人神共憤的大罪,我身為巡捕,絕對不能坐視,如果約翰真的犯了這罪孽,我以巡捕榮譽起誓,定要將他繩之以法,碎屍萬段,剝皮油炸!」   ……老天,讓我死了吧!要你換個說法,不是要你轉得那麼硬啊!   身旁的聒噪聲音不斷,我覺得只要這些傢伙在旁邊,我的傷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好,所幸到了後來,這些聲音漸漸消失,僅剩下一個溫柔而典雅的少婦嗓音。   「……讓他好好休息吧,他都吐血了,這樣下去傷會更重的。」   就是這個聲音,讓周圍的一切變得平靜,我紊亂的心神漸漸寧定下來,最後終於睜開眼睛,只見自己眼前沐浴在一片白澄澄的柔和光輝中,溫暖窩心,說不出的舒服,是正有人在用回復咒文替我治療。   「唔……」   「醒了嗎?累的話別急著起來,再多躺一會兒,我替你倒杯茶來潤潤喉。」   白光隱沒散去,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絕世仙容,對我露出溫馨的笑靨。每次凝視這張如仙臉孔,在那絕美視覺的衝擊下,我不得不承認,雖然四大天女排名並列,但月櫻的美麗與其它三人實在不是同一個檔次,夏華、冬雪雖然也是艷絕人寰,但在美的細緻與深度上,就是遜給秋櫻一籌。   最特別的是,月櫻好像完全不曉得自己的美麗有多少魅力,就是那麼簡簡單單地穿著一襲粗布衣裙,樸素淡雅,像個普通的家庭主婦,沏茶捧杯,讓這小小斗室給人「家」的感覺,彷彿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能得到溫暖,無論身在何處,都是歸宿。   但我卻知道,在這宜家宜室的嫻雅少婦外表下,藏著一把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只要稍加撩撥,就會一發不可收拾,讓天仙化身為綺艷魔女。   就好比此刻,當月櫻攏裙坐在床邊,扶著我一口一口地喝茶,從這角度看見她渾圓的胸部曲線,細細的腰肢,還有引人遐思的胴體肉香,薩拉城中的種種香艷回憶陡然湧上心頭,一股邪火在胸中燃燒,這一口茶立刻就嗆在喉中。   「小心,別喝得太急,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   「咳!咳!嘿嘿,我長不大,才可以繼續享受姐姐你的呵護啊,這種事多少人想要還要不到呢。」   月櫻輕輕笑了起來,本來還扶著我的她,單薄的身子忽地一軟,斜斜倚靠在我身上,輕得像是一片棉絮,柔柔的體香竄入鼻端,既讓人想要摟她入懷,親密愛憐,又使人有股衝動,想把她推倒在榻,恣意蹂躪。   彷彿察覺到我的蠢動,月櫻的手移到我胸口,不輕不重地畫著圈,這是她相當喜歡的一個暗號,什麼話都不用說出口,但一切情韻卻已盡在不言中,而看在我眼裡,月櫻的這份溫柔,實在是很體貼,只是現在我卻不能接受。   一隻手覆蓋上月櫻的柔荑,柔和而堅決地握住她的白皙手指,月櫻的臉頰上浮現微笑,任一頭金髮披撒在我胸口,輕聲道:「這是第一次,小弟你對姐姐的身體淡了興趣,姐姐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難過?」   「我永遠不會對姐姐你失去興趣,但是在我把你撲倒之前,我想把一些掃興的東西先解決掉。」   我握著月櫻的手,忍著想要觸摸她胸前渾圓的衝動,問道:「姐姐你要我到金雀花聯邦來,應該不是為了星玫吧?到底是要我做什麼,現在告訴我吧。」   月櫻凝視著我,眼光中有明顯的欣賞與讚歎,道:「姐姐很高興喔,因為當年的小鬼頭,現在真的長大了,是一個有擔當、有智慧的男人了。」   如果是別的女人這麼說,我二話不講,一個耳光就摑她下床,明快杜絕隨著這句稱讚而來的無窮麻煩,「能者多勞」素來是我給別人的詛咒,絕不會蠢得自己跳下去。但換作是月櫻,任何麻煩我都會視之為挑戰,只怕她獨自扛下不來找我,若是她願意開口求助,一切我也願意為她承擔。   而月櫻不愧是我的好姐姐,一句話拋出來,馬上就讓我像是被燒紅鐵鍋給燙到。   「小弟,你可以答應幫姐姐贏來本屆賽車的獎盃嗎?」   「沒問題,我一定……啊!你說什麼?」   不是說沒有心理準備,但月櫻的這個要求一旦成真,對我的衝擊還是很大,特別是想到整件事的複雜與困難度,我幾乎想到都要流下淚來。只是,我還是穩住性子,先問完月櫻整件事的始末,這才知道這次大賽車的幕後糾葛,錯綜複雜到我難以想像的地步,無怪乎接觸到現在仍是疑雲重重,如在五里霧中。   「整件事情我原本不知,是萊恩生前一直在追查,近幾個月我結合巴菲特家族與國際聯盟的情報網,終於有所突破,整理歸納出整個事件始末,那甚至……關係到黑龍會崛起於東海的秘密。」   黑龍會創於黑龍王之手,於短時間內迅速崛起,吞併掉當時東海勢力第一的金氏王朝,一舉成為東海最大霸權,直至如今。黑龍會能夠發展得如此迅速,固然是歸因於黑龍王的無邊邪威,所向無敵,縱橫東海未有抗手,但黑龍會崛起於海上孤島,沒有龐大資源,沒有充沛人力,究竟是怎麼建軍發展,始終是東海一大謎團,黑龍王再強,都只是孤身一人,如何能這樣無中生有,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要擊垮黑龍會,就要先弄清楚這一點,而萊恩·巴菲特的苦心追查,終於在他遇刺身亡後有了答案。當年黑龍會能夠在一個小島上崛起,固然是因為黑龍王的通天邪威,但之所以能夠無中生有,幾個月內就建軍完成,主要是得自異大陸的技術援助。   「異大陸?這會不會搞得太誇張一點?貿易也就算了,從沒聽過異大陸會與黃土大地有軍事關係的?」   基本上,這個世界的四塊大陸,從太古時代起就應該是互不相干,獨立發展的,這個不成文的規則,早已成了一種深植人們意識的鐵規,說不出為什麼,只覺得本該如此,不過,我卻發現自己思維的一個漏洞。   「干……外海的島嶼是三不管地帶,不受這種規則約束……」   月櫻說,異大陸上的某個勢力,似乎野心勃勃,存在著與黑龍會相似的邪惡本質,但很多事情不方便在自己本土來幹,恰巧當時那個勢力的首領旅遊海外,在島上與黑龍王相遇,雙方比武惡鬥,相互佩服之餘,便把很多軍事技術交給黑龍會,讓黑龍會代為實驗藥物、生化武器,作盡傷天害理的血腥慘事,雙方互蒙其利。   有這麼一個國家級的勢力在背後支撐,黑龍會就以驚人速度壯大崛起,終於成了東海霸主,進而威脅到黃土大地本身。如果不是因為一個意外,黑龍會的勢力將遠不只如此,早就開始正式的侵略行動了。   「不知道該說是幸與不幸,距今二十多年前,異大陸上的那個勢力發生了政變,原本的首領被推翻,與黑龍會的軍事合作也告終止……」   換了個領袖,邪惡組織的本質不會因此改變,壞人還是要吃飯,新武器還是要找地方實驗,黑龍會雖然極力爭取,但卻有其它的競爭對手橫裡殺出,趁著「除舊布新」的機會,取代黑龍會成為新的合作對象,黑龍會亦因此斷去背後的技術與資金支援,只能自己獨力發展,雖然能維持聲勢不墜,但卻再非之前那樣深不可測,並且深深忌憚取代自己的那個競爭對象,這導致黑龍會多年來在東海按兵不動,未敢輕言進犯黃土大地。   「那個競爭對像……」   我很想問,那個取代黑龍會的新合作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因為這二十多年來,黃土大地上並沒有出現新的強權勢力,難道是現有的幾個大國?亦或是光之神宮?   但話到嘴邊,一種不祥預感又讓我把話嚥了回去,彷彿只要這話一出口,立刻便是後患無窮,所以我轉而問起另一個問題,就是這些秘辛與本次大賽車的關係。   「組織之間的合作,本來就沒有一定,時間過了二十多年,終於到了續約的時候,根據我的側面瞭解,異大陸上的那個勢力,本次已將信物藏入一級方程式大賽車的獎品中,只要有人能贏得獎品,就可以成為他們往後二十年的合作對象。」   坦白說,我不瞭解異大陸與黃土大地之間有多少差距,但他們能夠造就一個黑龍會,當然也能造就第二個,換言之,這確實是個一步登天的最佳良機,只要有本事把合作權搶到手,從此權勢、力量、財富都將唾手可得,然而,月櫻姐姐想要這個合作權嗎?   「我並沒有想到把這個合作權拿到手之後要怎麼樣,只是單純覺得不可以落在野心份子的手裡。這次事關重大,黑龍會更是志在必得,如果信物被他們奪去,從此黃土大地紛爭不斷,所以我希望把信物拿到手裡。」   「那麼,到底信物藏在哪一個獎項中呢?」   這句話一問,我自己也覺得苦笑,因為那等若我已答應月櫻的請求,開始認真思考贏得獎品的方法,這還真是諷刺,我又不會開賽車,怎麼去贏?   「不知道。所以這也變成了參賽者的挑戰,要自行推判出信物可能的藏匿位置,不然贏錯獎品,就毫無意義了。」   所以萬一信物藏在第三獎邪狼血劍,而我獨敗群雄贏得冠軍,結果卻是空歡喜一場?不過冠軍大獎的傳說模型「彈卡爾」,怪模怪樣,能夠成為大獎,該不會是因為內有玄機,藏了信物吧?   這麼說來……淨念禪會所謂的軍火買賣……   我腦中靈光一閃,望向月櫻,只見她點了點頭,說這次大賽車中另藏隱情的事,恐怕有不少勢力都已得知,畢竟她手邊的情報網未必特別出類拔萃,如果她能夠查到這些,其它勢力也有可能查到,慈航靜殿、淨念禪會、伊斯塔也都可能查得到。   啊!該不會就是因為這樣,伊斯塔才派出那種超級殺手吧?但超級殺手的目標應該是獎盃啊,追著我屁股跑作什麼?   我和月櫻打岔說起這件事,她表示那個少年一戰力壓方青書與天龍,武功之高直追五大最強者,這一戰已經轟動整個紐奧良,各方人馬為之震驚,都在徵詢究竟,而照各種情形歸納,我們的猜測應該沒有錯,少年背後的勢力直指向伊斯塔。   「這種事情牽涉到權謀鬥爭,國際聯盟並不方便直接向伊斯塔查詢,而且最近為了獸人奴隸的問題,伊斯塔與國際聯盟大有摩擦,氣氛不好,但我已私下去信給娜西莎絲求證,希望能夠早日得到回音。」   倒是想不到月櫻與娜西莎絲有私交,看來兩個人的交情還不錯,或許可以從娜西莎絲這邊問出什麼吧。   回想起那少年說過「你是我指定要的」,越聽越像是「我要得到你」,這還真是讓人不寒而慄。伊斯塔是人妖血魘的故鄉,金雀花聯邦是基佬萊恩的地盤,這兩種元素現在加在一起,那小子該不會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吧?   (唔,真是一身冷汗,先別想這個……如果伊斯塔想參與爭奪戰,那就要在車賽中爭取高分才行,但那個NPC車隊的成績墊底,駕駛的也只是普通馬車,這樣子哪有希望奪魁?莫非他們只是用來掩護的障眼法?或者……啊!不妙!)   思索到一半,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浮現上來,月櫻要我把獎品給她,途徑當然不是去偷去搶,而是去贏,問題是大賽車早已開始,難道我可以半途插隊參加嗎?就算可以,那要怎麼算積分?   想到這裡,我不禁望向月櫻。在我眼中的月櫻,是一名溫柔可人的姐姐,但她能穩坐金雀花議長寶座,這不是溫柔可人就能勝任,靠的全是出色智慧與手腕,她既然要我為她爭取獎盃,那應該有作什麼預備吧?   「嗯,賽車與裝備,我都已經準備妥當,全都等著你來使用。」   「哦?不只是賽車與裝備吧?身份應該也替我準備好了,對吧?」   我不會傻得沒想到問題關鍵,現在我們一票人全是被通緝之身,哪能大搖大擺出來公開參賽?最有可能的安排,就是蒙面參賽,而照這個結論推測回去,月櫻只要事先安排一名蒙面車手參加車賽,我現在再頂替身份,神不知、鬼不覺,是最合理而妥善的安排。   要蒙面來參加大賽車,規則之中一定有針對這點作限制,但這裡怎麼說也是金雀花聯邦,月櫻影響力最強的地方,要在這方面動手腳,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所以主要難關還是在我自己身上。   (媽的,這樣一來等於要我自己開賽車去和方仔、碧安卡拼,人家不是龍馬就是精靈獸,我要怎麼贏?平常我自己的騎術也不怎麼樣啊。)   正自煩惱,月櫻向我提議去看看車子,我本來不想三更半夜出門,但想她挑在這時候要我去看,必然有用意,所以就跟著去看看。   以巴菲特家族的財勢,要秘密弄一支車隊出來,並不困難,無論是車子設備,還是技師人員,都是只要肯砸錢下去就會有的東西。不過,當我進入空無一人的秘密廠房,看到那輛月櫻為我準備的賽車,我還是大吃一驚。   生物動力、魔法動力、機械動力,三種賽車動力源當中,我自認為魔法動力最適合自己,好歹也是個魔法師,運用魔力源總比其它方案穩當,但考慮到巴菲特家族的能耐,我覺得最可能出現的應該是生物動力,用某種奇獸來拉車,所以路上月櫻賭上香吻,要我猜動力種類的時候,我的答案都是生物動力,實在想不到結果會如此出人意料。   「是嗎?猜生物動力的朋友,恭喜你大中幸運獎;猜機械動力的朋友,恭喜你幸運中大獎。」   「不會吧?巴菲特家族弄得出機械動力?你何時招攬到這等工匠高人?」   我很是訝異,因為巴菲特家族雖有財勢,卻終究比不上一國霸權,就連阿里布達王國都未必能弄出一輛機械動力車,單單一個財閥世家,怎麼有辦法弄出這種國家勢力級數的技術結晶?   結果當月櫻打開秘庫的魔法鎖,六重結界門慢慢打開,露出了那輛靜靜棲息在秘庫中央的黑色車體,我驚訝得險些跳了起來,因為這輛賽車不僅是機械動力,而且還在本次大賽車中名列前茅,過關斬將,早已成為人們注目的焦點。   「阿瑪迪斯……」   倒吸一口涼氣,我沒想到月櫻手上真有一張王牌,不但準備了賽車與身份,甚至還是這麼一個名列前五強之內的冠軍大熱門,以阿瑪迪斯目前的積分,只要我成功頂替那個什麼救人王的,那確實很有可能獲得優勝。   黑色流線型的細長車體,在我眼前散發著深沉的幽光,即使還沒看到內裡的設計,但一眼即知是純手工打造的細緻外殼,瞧上去就似一大塊一體成形的黑玉,神秘中帶著優雅,足以媲美任何的藝術品。   車身兩側,刻著翅膀造型的圖騰,顯然除了內裡的機械動力外,車體還施加魔法咒文,減重增速,是復合形技術的超完美結合,而這羽翼圖形配上尖細的車頭,看上去就像是一頭即將展翅高飛的雄鷹,傲視睥睨,更讓人回憶起它在賽車場上追風馳電的絕頂神威。   當我掀開往上拉的羽翼形車門,仔細觀看車體內部,並沒看到任何方向盤或操舵工具,只見到密密麻麻的儀表板,還有一堆錯綜複雜的管線,連結到座椅上方的一個金屬頭套,而黑皮座椅上雖然看不到駕駛員,但卻有一種讓我很熟悉的氣息。   (這氣息……這種靈波……是死靈魔法?怎麼會?)   在死靈系的魔力感應上,我遠遠不及阿雪這個大行家,但身為術者的起碼感應力,卻讓我確定曾有人死在這個座位上,而且不只一人,如果讓我閉上眼睛,我會以為前方是個殺生的祭壇,而不是賽車的座椅。   「姐姐,阿瑪迪斯的車手,那個叫殺人王的傢伙,到哪去了?」   「嗯,今後改由你來駕駛,他就自然功成身退,現在你就是阿瑪迪斯的主人,眾所矚目的殺人王了。」   「姐姐,阿瑪迪斯的車手,那個叫殺人王的傢伙,到哪去了?」   「…………」   同一個問題問兩次,是為了追究表面說法下的真實,我對「官方說法」一點興趣也沒有,如果要我幫忙,我就要知道事實真相。   月櫻有些欲言又止,但猶豫的眼神卻在剎那間變得肯定,就像我無論如何不會拒絕她一樣,只要我問起,月櫻就不會對我隱瞞。不管後果如何,我們之間並不需要謊言。   「前幾個殺人王,確實已經功成身退了,他們並不是什麼魔法師或武者,只是從街邊聘請來的流民而已,身體健壯,這是聘用他們的唯一條件。」   果然就如我所料,這輛阿瑪迪斯確實是至邪凶物,別的跑車都是靠車主駕馭,但阿瑪迪斯的設計卻是相反,一經啟動,車子本身存在的虛擬靈魂便會甦醒,領航奔馳,坐在座椅上的車手則成為動力源,不斷供給阿瑪迪斯所需的能量,直至骨枯血竭。   這樣一想,難怪「殺人王」要全身包在繃帶裡。一方面是不讓人看到不同的真面目,一方面也是為了避免血肉枯竭的情形為人所知,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只怕每跑一次車賽,這輛阿瑪迪斯就要消耗掉一條人命,真是滾著血肉枯骨跑出來的慘烈勝利啊。   如果是找來水準以上的魔法師或武者,應該可以支撐久一點,但人家勢必識破機關,不肯乖乖就範,反而更加麻煩,所以只好每次賽車都用普通人來活祭。我雖然自信不會被吸乾,但也勢必元氣大傷,等於是拿命去換駕駛時間,風險實在很高,怎麼月櫻姐姐會讓我做這種事?   「不是你想的那樣。小弟,阿瑪迪斯一開始就是專門為你設計,普天下只有你坐上去,才能不受其害,把它的效能發揮到最強,換做是其它的車手,就會被它吸盡血肉元氣,成為枯骨。」   「哦?有這麼好的事?」   我當然不是不相信月櫻,但實在覺得很搞笑,別人坐上去會死翹翹,只有我坐上去可以開車狂飆,這又不是三流小說的荒唐劇情,天底下哪有這等便宜事?   本想笑著開口,但突然間某些線索在腦中貫連,巴菲特家族為何有實力開發出這等技術?為何會專門替我製作一輛賽車?月櫻為何一直顯得猶豫?這些疑問在腦海中串成一線,凝聚成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剎時間令我有些暈眩感。   再看到車體兩邊如羽翼般的鷹隼造型,我整個人像是被一桶冰水當頭澆下,連聲音都冷寒了起來。   「姐姐……這輛阿瑪迪斯原本的名字,該不會是叫做天鷹號吧?」 第四章 變態老爸   其實我早就應該要想到了,培養工匠、開發技術,需窮年累月之功,巴菲特家族雖然財雄勢大,但卻不以軍事技術見長,更別說弄出一台這種超越當代軍事水平的黑暗跑車出來。   依照我的觀察,阿瑪迪斯的製造技術,不曉得消耗掉多少條人命當實驗,這等研發資源唯有出自黑龍會、伊斯塔才合理,但只怕連這兩個國家級的邪惡勢力,都未必能開發出阿瑪迪斯,那……黃土大地上還有誰能夠?   本來應該是沒有的,但是最近一年卻多出了一個理想答案,一個之前不為人所注意,卻在一夕間成為各方矚目焦點的軍事要塞,荒漠裡驚天動地一戰,天鷹戰士大破巨神兵,威震天下。   第三新東京都市!   我那變態的老爸,源堂·法雷爾!   真是太大意了,沒想到他在要塞裡閒坐著沒事幹,居然會把魔爪伸到我身上,月櫻現在任國際聯盟要職,為了處理諸國事務,必然會與第三新東京都市有聯絡,這點我原本也有想過,但近日來事多人忙,居然忽略了,真是該死之至。   (他老母的,專門作一台要別人命的賽車給我,這是什麼意思?給兒子的成年禮物嗎?太晚了吧!)   想到變態老爸就一肚子火,送了兩個便宜姐妹給我不夠,還送一台便宜賽車來,難道非要玩死我才甘心?   越想越是火大,我對月櫻表示,無論去偷去搶,都會幫她把獎項拿到,但是要我開這輛跑車參賽,那卻是萬萬不能。其實我自己也知道,說這種話無異飲鴆止渴,倘使阿瑪迪斯當真無損於我,那麼開阿瑪迪斯參賽贏獎,這才是最妥當的良策,但我卻無論如何嚥不下這口氣……   「小弟,有一樣東西,有人希望你看過之後再做決定……」   我本想開玩笑說「除了天下第一美人的肉體,任何東西都不能使我改變心意」,但月櫻卻拿出一個遙控器,按下之後,一個很大的布幕緩緩飄降拉開,而她像是要迴避似的先行離開,我才正想追上去詢問,背後的布幕上突然出現影像,一個熟悉的聲音令我如遭雷擊。   「很久不見了,兒子。」   不曉得多久沒聽過的聲音,讓我瞬間整個身體僵住,從脊椎到後腦全都冷颼颼的,難以置信地轉身,回看布幕上所浮現的影像。   布幕上的影像,是一間很普通的辦公室,但中間的桌子與其說是辦公桌,其實更像一個講台,而我那變態的老爸,就如同每次回憶中的那樣,十指交疊,半遮住面孔,坐在講台之前,如冷刃般銳利的目光穿透眼鏡片、穿透魔法布幕,直直地朝我望來。   紅色的外套、黑框的眼鏡、微亂的黑髮、滿臉的大鬍子,這些深烙於我記憶的東西,就算十幾年過去,也沒有任何改變,這個男人就與當年一樣,隔著一張厚重桌子,冰冷而遙遠地看著我,理所當然地下著單方面的命令。   「這次找你來金雀花聯邦,沒有別的事情,只是要你駕駛這輛阿瑪迪斯。」   多少年的別離,久違的父子重逢,沒有寒暄,沒有問候,就是這麼自以為是的下命令,雖然我不指望他會表現出什麼父子溫情,但並不代表我就喜歡他現在這種口氣。   「哎呀,這句話還真是耳熟啊,記得以前也曾聽過呢,那時候你也是對我說,找我來沒有別的事,只是要把什麼東西給我練,啊,是玄武真功吧?那時候我是怎麼回答的?不重要,應該也是像我現在這樣,要你回去撞牆兼懺悔吧,老爸。」裝模作樣地敲敲腦袋,我大笑起來,「哈哈哈,接下來你會怎麼說呢?哦,我大概也猜得到,是像以前那樣,要我既然不願意幹,就滾回家去吧?那好到極點啊,大家以後不聯絡了,有什麼婚喪喜慶之類的,千萬別找我,我很忙的,哈哈哈∼∼∼」   縱然被我這樣惡意嘲諷,變態老爸也沒有任何反應,還是維持那個姿勢,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冷漠而平靜地俯視著我,直到我大笑結束,才不急不徐地開口說話。   「既然你不願意,那也沒有辦法,反正也還有替代方案……」   變態老爸的替代方案,出現在布幕右下角的小小視窗,那是一個比我小著幾歲,與星玫年紀相若的少女,全身都纏著繃帶,看來傷得不輕,半露出的面孔倒尚稱清秀,很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味道。   這副繃帶纏身的模樣,大概是前幾個阿瑪迪斯車手的固定裝扮,只是我弄不清楚變態老爸這麼做的意思,難道他認為讓這少女來開車,我就會心生同情,因此改變主意嗎?這真是太可笑了。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不過我倒不會把希望放在這上頭,之所以讓你見這女孩,是用來給你做個示範。看她的傷,傷得不輕吧?如果你拒絕為父的要求,肯定會傷得比她更重。」   「等……等等,你這算是什麼?威脅嗎?」   「這當然是顯而易見的威脅,還是你覺得為父沒有能力實現這個警告?」   真是渾帳畜生,面對自己兒子,他也毫不留情地脅迫恫嚇,一點起碼的人性都沒有。   第三新東京都市的高手如雲,這畜生本身又是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當真想要殺什麼人、傷什麼人,只怕黃土大地上再沒別人護得住,問我信不信他的威脅,我是想不信都不成。   眼鏡之後的目光,依舊鋒銳如刀,低沉嗓音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頭猛獅在咆吼,讓人整個肚腸都糾結起來。當彼此不是同一陣線,我益發能感受到源堂·法雷爾的可怕,光是透過螢幕,源源不絕的壓迫感就讓人喘不過氣來,假如是面對本人,我可能早已躺下了。   我討厭被人追得無路可走的感覺,但卻不得不承認,在過大的實力差之下,我與這個男人的差距,就像一頭雄獅與一隻兔子,無論心計、實力,我都沒有辦法與他抗衡,唯一的辦法就只有答應,不然……   「或者,你是打算作意氣之爭,豁出一切來對抗父親?這確實是勇氣可嘉,但威脅的目標並不是只能針對你個人。你可能自以為本事不錯,被傷成全身包繃帶還可以迅速康復,但你那個嬌嬌嫩嫩的月櫻姐姐呢?如果換做是她重傷了,你說她要花多久時間痊癒?有沒有機會痊癒?」   「你敢?」   「兒子,爹要告訴你一件事,沒有實力作後盾的口舌之爭,起不了任何作用,你應該很清楚爹敢與不敢,有沒有能力作到說出的話。現在你可以開始回答自己,看看我敢是不敢?」   不得不承認,或許生命中真是有天敵這回事,打從一見面開始,我就整個被源堂壓得死死,半點翻身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作為他的親生兒子,我不敢說自己很瞭解他,但至少我知道一點:這傢伙是瘋子!他絕對沒有什麼事是不敢作的。   結果,事情就只有回歸原點,滿心不悅的我答應駕駛阿瑪迪斯參賽,至於是否能夠贏得獎項,那是誰也無法保證的事,天曉得這輛邪門東西會不會開到一半自己爆炸。   「對了,我有一件事要問你。」   正確來說,不只一件事。在東海斬殺武奸異魔的那一手、冷翎蘭與星玫的出身問題、為何專門替我作一台賽車的幕後真相,還有我幼時前往第三新東京都市的失落記憶,這些問題的核心都繞著變態老爸打轉,只有他能一解我的疑惑。   但是,這畜生還真是只以自我為中心,全不顧及旁人感受,把他要辦的事情辦完後,根本不留下聆聽我的問題,整張布幕就自動焚燒起來,在眨眼功夫內化為灰燼,我根本就來不及問。   「渾蛋!畜生!你這頭狗東西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明知道這樣子的怒吼,只等於落敗狗的淒慘哀嚎,但我仍是忍不住吼出來。久別多年的父子重逢,就以這種形式畫上句點,雖然我從不期望他會表現得像個父親,但現在這樣也未免太差勁了吧?   長年來不曾關心,不曾問過一句,只會不停給兒子製造麻煩,現在還直接威脅到我頭上,這麼無恥的畜生,怎麼偏偏就是我老爸?他媽的能不能換一個啊?   惱火起來,我忍不住重重一拳,就捶在阿瑪迪斯的車門上,冰涼堅硬的奇異金屬分毫無損,反而是我的手一陣疼痛,只是急怒攻心下,也管不了這許多,剛想再一拳捶下去,一隻輕柔細嫩的柔荑伸過來,溫柔地安撫著我的怒氣。   回轉過頭,月櫻就站在我身後,靜靜地不發一語,美麗的眼眸籠罩著一層水氣,彷彿要落下淚來,這樣的悲傷表情,何止是讓人心疼,簡直是讓人整顆心都痛了起來。   然而,在心疼之餘,這表情卻又給人一種刺激,一股猛烈的原始慾望,從小腹狂熱燃燒,直竄腦門。在我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之前,我已經把月櫻壓倒在冰涼的黑色車門上,追逐著兩瓣豐嫩的紅唇,瘋狂地吻著她。   「嗯……小弟……唔……」   月櫻發出了微痛的呻吟,但卻沒有拒絕我的粗暴,放任我解著她衣衫上的鈕扣,當紅色外套被我脫去後,月櫻細長的腰身展露出來,裡面穿著的白色襯衫和套裙凸現出她嬌柔的身段。   狂吻暫時告一段落,但胸中燃燒的火焰卻更為熾烈,我讓月櫻轉過身,她就無力地向前傾去,只用雙手勉強撐著透明的車窗,淒婉的表情十分動人,而兩條修長玉腿夾攏著的姿態,更呈現出圓滾滾的臀部,把白色套裙繃得緊緊的,竟像包著兩大滴懸垂未落的水珠兒,豐盈欲滴。   女孩子家的臀部,除了基本的形狀美感外,基本上是越肥厚多肉,看來就越性感,這也就是所謂豐乳肥臀的審美觀。阿雪、邪蓮就是這一類的代表人物,屁股又白又肥,柔軟多肉,扭腰擺臀時的視覺刺激,定力稍差一點都要噴鼻血,月櫻在這方面雖然不能相提並論,但相較於一般女性,她渾圓挺翹的美臀卻也肉感十足,引人垂涎。   高高翹著的臀部,把白色套裙的布料撐得圓滾滾,顯得異常豐盈。我伸出兩指,隔著套裙,在最柔膩的地方一捏,圓繃繃的屁股頓時一陣肉緊,撲簌簌地顛顫起來。   「姐姐,把裙子脫下來吧。」我貼在月櫻耳邊低聲道:「讓我看看是什麼在動。」   「哪……哪有什麼在動?我不知道啊……」   月櫻面紅耳赤,很羞澀地低聲抗辯著,但卻像是挑逗似的,搖擺著柳腰,把屁股用一個最美的角度送到我面前。   順應這邀請,我的雙手撫了上來,撩起她的絲質襯衫,解開她的腰帶與拉鏈,從腰間褪她的裙子。當白色的套裙被拉到腰上,我眼前頓時閃出一片瑩瑩的白光來。   沒有看到任何像是內褲的東西,在白色的套裙底下,月櫻只貼身穿了一層連臀絲襪,也是白色的,而此刻,這層透明絲織物正包在她光溜溜的粉臀上。   「姐姐,你真好。」   月櫻又不是沒腦子的花癡,怎麼可能會不穿內褲上街,現在這樣的情形,就是考慮到我們相會後的必然發展,先做好了方便的準備,這麼樣的高體貼度,令我滿心感激。   「……特別為你準備,已經等了你好久……你一直都沒有動作,姐姐也是會著急的呢……」   「是我不好,馬上就讓姐姐你滿足。」   我低聲笑著,將手伸向兩腿間濕熱的隆起部位,指腹往上壓迫那柔軟而散發著熱氣的美肉,隔著布料感覺到震顫和濕氣,隨即頂向上,用力地揉搓……   恰到好處的揉撫,立刻引發了少婦壓抑而甜美的呻吟,像短促的驚悸,輕輕細細,聽起來很舒服,而這美臀如此渾圓,充滿了活力和誘惑,也讓我胸中的陰暗情緒找到發洩之所。   我的手掌高舉著,然後輕輕落下,拍在了向後撅起的美臀上。摑打成熟女性的屁股,無論視覺或觸覺都是一大享受,更是我最近喜歡上的一個嗜好,但對於月櫻,我終究略有顧忌,落手力道遠不及與阿雪、羽霓玩樂時來得重,饒是如此,圓滾滾的屁股還是「啪」的一聲響,月櫻身子一挺,忍不住叫了出來,臉色也一下漲得通紅。   「啊……」   急促的一聲驚呼,但我並沒有停手,而是連續不絕地拍打下去,力道放得很輕,每一下都與月櫻的悶叫聲同時響起。   月櫻的悶叫聲脆嫩,像嫩葉發出的哀鳴,聽起來非常悅耳,比任何上好的樂器還要動聽。我凝視著眼前柔膩雪白的顫抖豐臀,又一下輕拍下去,白嫩的臀肉受激盪而妖艷地扭動起來,在手掌下發出嗶哩叭啦的響聲,彷彿白皙的波浪般翻滾著,應聲跳動。   藉著這些動作,我發洩著與源堂交涉受挫的怒氣,這些粗暴動作其實很沒道理,但月櫻卻毫無保留地承受了,整個過程中,她靜靜地趴伏在我身下,包容著我的每一絲憤怒情緒。   溫柔的嬌軀,俯身在堅硬光滑的黑色車門上,我的手掌輕掠向正在輕輕蠕動的臀部,滾圓的、充滿肉體彈性的屁股無法躲避,在摑擊之下猛然一挺。沒有聲息,也沒有驚叫,少婦如秋水般的眼眸無聲回望,清秀面孔卻燒著樣的赤紅。顫動的睫毛下,目光迷濛,看來像是馴服,卻又是說不出的性感誘惑。   屋頂的一扇天窗口,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弧勾月,夜深風輕,半個身體被覆蓋在黑暗中的美麗少婦,天上月影映在了她幽深的眸子裡。無聲無息的靜逸旋律中,皎潔的月色透過天窗,水一樣照在月櫻曲線起伏的嬌軀上,為這纖柔美人兒鍍上了一層銀白的清輝。月櫻的雙腳慢慢地蹭動著,引誘我撫按在她美臀上的雙手,漸漸移往下面,在嬌嫩的美肉上擠壓。   當我終於接觸到那片濕潤,兩條白冰似的玉腿忽然往左右分開了,不停地來回曲伸……   早已情動的肉體,不需要太多的撩撥。月櫻喘息著,潺潺蜜汁快要淹沒了我的手指,一聲急切的嬌喘,在光滑車門上緩緩掙動的兩隻雪白小腳,猛然繃直,月櫻發出了一聲嬌軟無力的歎息,眼睛緊閉著,身體微微打著顫兒。   雪白嬌艷的屁股無處躲藏,完全展露著,最後,只剩了透明絲襪還緊緊地包覆在少婦股間,沒有內褲的遮掩,從後面直接看見兩片鮮嫩濕滑的肉唇,粘乎乎地擠在一層薄薄的白紗裡。   「姐姐,我要進去了。」   對於我的徵詢,月櫻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就不再言語,我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多浪費時間,想要去脫那一條褲襪,直接在臀部中心一揪一扯,撕裂開一個大洞,紅艷艷、濕滑滑的兩瓣美肉自然暴露出來。   「……輕、輕些……」   尚未進入,月櫻的呻吟中有些微痛楚,月光下看得真切,雪白柔膩的美臀略顯紅腫,剛才雖然放輕了力道,但時間一長,還是造成了傷害,只是這火辣辣的異樣痛楚,卻似乎更刺激到成熟少婦的情慾,讓她用鼓勵的眼神,催促我做下一步動作。   我扶著自己硬直的肉莖,輕輕摩擦月櫻那已突起的濕淋淋花蕊,月櫻的眼睛半睜半閉,口中則是發出媚人的細微喘息,短暫的調情之後,驀地一下強烈的衝擊,灼熱肉莖深深地插入淫蜜濕熱的花谷中了。   「啊……啊……啊……喔……」反應極為強烈,彷彿積壓許久的情慾瞬間解放,月櫻整個背弓揚起來,盤纏成髻的金髮一下子傾洩下來,在背後散成一片黃金的波浪。   月櫻的上半身衣著完整,絲質襯衫整整齊齊地穿在身上,下半身的套裙也只是翻起在腰際,這種穿戴整齊的歡好形式,我之前與月櫻從沒試過,首次嘗試起來,非常有刺激的味道,尤其月櫻胸口還別著國會議員的胸章,令我特別有褻瀆女議員的倒錯快感。   (議會不曉得在什麼地方?應該是首都吧,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在金雀花聯邦的議會裡和姐姐幹一次。)   懷抱著這個令人興奮的遐想,我控制著抽送的速度,很有節奏,一下一下用力地插著身下雪白豐滿的少婦。   月櫻身體顫抖著,任我伸手一個一個地解開她襯衫鈕扣,半回頭向我輕聲催促道:「小弟……你快點好嗎?」   這等香艷請情,我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抽動速度由慢變快,一下子便弄得兩人交合處汁液亂飛,發出「咕唧……咕唧……」的淫蕩聲音。   「啊……小弟……快點……快……再快一點……啊……姐姐一直在等你……喔哦……一直在等著你……」   用力擺動纖腰和雪白的玉臀,隨著胸罩的解開,月櫻胸前的那對美乳也晃動不已,乳浪臀波劃出美麗的弧線。   屈指算來,自從薩拉城一別後,至今已經快滿兩年,這之間月櫻完全沒有被男性抱過,已被充分開發的熟美肉體,應該是處於極為飢渴難耐的狀態,也就難怪反應這麼激烈,好似一頭奔馳中的狂野悍馬。   想到這裡,我快速狂插,一次就是幾十下,在月櫻縱聲嬌啼的時候,猛地將她攔腰抱起,橫放在阿瑪迪斯的黑色車頭上。流線型的車體在首端縮窄,躺坐在上頭很不容易穩住身形,會自然地向兩側滑動,為了不跌下去,月櫻不自覺地緊抱住我,下半身也因此與我結合得更緊更密。   美少婦的雪白玉臀一上一下地瘋狂套動著,彷彿是一張吃著肉腸的紅嫩小嘴,吞進去又吐出來,然後再吞進去、吐出來,給人很愉悅的遐想。   我俯視著月櫻一身豐滿雪白的美肉,不停地搖擺著,肉呼呼的屁股摩擦著冰冷車頭,胸前一雙渾圓如桃的美乳,隨著我們的結合而搖蕩不停,粲然金髮左右甩動,白嫩的臉蛋兒也被春潮覆蓋,酡紅艷麗,微睜著媚眼看著我。   當我們這雙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弟,終於目光相觸,月櫻臉上綻放了艷媚的笑靨,用她那蔥白的手指,劃著我的臉,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還從來沒有這樣做過呢……」   「是嗎?那這就是第一次了,我們以前在馬車裡作過,這次換成賽車,感覺也不錯啊。」   「嗯,但你之前那樣……姐姐的屁股還很疼呢。」   「因為姐姐你是名符其實的冰肌玉骨、細皮嫩肉啊,我已經刻意放輕手了,而且……姐姐你除了痛,應該也有別的感覺吧?不然怎麼會濕得那麼厲害?」   當月櫻通紅著臉點頭後,我用力地挺動著下身,每一次肉莖都深深地進入月櫻體內,把熟美動人的少婦重新送上極樂。   「姐姐,告訴我,我這樣子搞你,你舒服嗎?」   「啊……舒服……整個身體都飄起來了……哦……姐姐……好舒服……」   暢美的呻吟聲中,月櫻忘情地擺動著細腰,迎接著我的抽插;我完全放開手,不扶住她的身體,只讓她靠著挪動臀部與抽插結合,來維持自己的身體平衡,而放開的雙手則趁機移往她跳動的雙乳,一面揉搓,一面捻動著挺立的乳蕾。   一再的快感衝擊,月櫻氣喘吁吁,香汗淋漓,又是百餘下的抽插和挺動,銷魂的快感衝擊著她全身。   「小弟……姐姐……姐姐不行了……好舒服……真的好棒……好酸……好麻……啊啊啊∼∼∼」   驟轉高亢的嬌吟聲中,月櫻收縮了膣道內的肌肉,雪白屁股激烈在黑色車頭上摩擦,留下清晰的水漬;月光清輝照映下,美麗的大眼睛裡飽含著幸福。   這一幕性感之至的景象,讓我完全失去自制,背後尾椎一陣酥麻,終於化作痛快淋漓的噴發,在激烈的喘息聲中,一洩如注。   遭受噴射的最後刺激,月櫻的手勾上我頸項,被白色絲襪包裹的粉腿也纏上我腰間,高度親密地緊緊相擁,就這麼維持了好長一會兒,已經身疲體軟的我們,只是擁抱著對方,相互的親吻著……   再香艷旖旎的時光,終究會回歸平淡,不過,如果說我對阿瑪迪斯這輛鳥車曾有強烈反感,現在也總算稍稍沖淡,畢竟托了它的福,我有了一段不錯的回憶,能在賽車上搞女人,這可是很多男人的夢想呢。   變態老爸真是渾帳,只提供香車,不給我美人,假如他準備好一團性感艷麗的賽車女郎,再要我去開阿瑪迪斯,這麼好的條件,我可能就糊里糊塗地答應下來,不會拒絕了。   躺靠在阿瑪迪斯的黑色車體旁,我把月櫻摟在懷裡,與她靜靜享受狂暴後的寧靜,親吻她的額頭與耳朵,輕聲細語地說話,利用這個機會,澄清心裡的一些疑惑。   國際聯盟主席的位置並不好當,如果不是因為月櫻的人面極廣,各國領導人都樂意賣她的面子退讓、妥協,剛成立的國際聯盟,很可能早就破局解散了。   在當前的諸國問題之中,除了黑龍會的外患,就以伊斯塔與南蠻的問題最是嚴重。沒有人可以否認,獸人族在黃土大地上的實力,倘使國際聯盟沒有獸人族的參與,那麼整塊版圖就會缺上一大角,但幾次派使者與南蠻商議,獸人族提出的條件卻極為刁難。   這固然是雙方缺乏互信的結果,但裡頭最主要的一個條件,卻是要伊斯塔解放境內大量豢養的獸人奴隸,然而,對伊斯塔而言,這個要求足以動搖國本,當然不可能答應。   伊斯塔與南蠻為此已起多次會議衝突,連帶造成國際聯盟的不穩,幸好恰逢荒漠一戰,天鷹戰士大破巨神兵,伊斯塔舉國震動,氣焰頓斂,才沒有與南蠻進一步發生糾紛。   荒漠一戰,冷翎蘭狼狽離開第三新東京都市後,月櫻親自與第三新東京都市聯絡,一方面是向長輩求教,想詢問如何應付,一方面也是想瞭解我那變態老爸的動向。   就在這次的會面中,我那變態老爸主動提出,他可以協助月櫻贏得一級方程式的獎項,不過唯一的條件,卻是必須由我坐上駕駛座,因為只有法雷爾家族的血統,才能夠把那台開發中的神秘賽車效能發揮到最大。   事情就在我全然不知情的狀況下開始進行,終於演變到今天的這個局面…… 第五章 大雨特報   我要以這種形式介入一級方程式大賽車之事,讓我身邊的所有人都很訝異,特別是頭腦最清楚的茅延安,他似乎很想不到我會這麼幹,而我也無意作交代,因為講起來不光彩的事,講也沒意義。   然而,當我拗不過阿雪的請求,帶著他們一起去參觀我將駕馭的阿瑪迪斯,茅延安繞著黑色車體走過幾圈,仔細端視後,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   「賢侄啊……不是黑龍會,就是第三新東京都市……嗯,應該是後者的可能性較高,在東海的時候,黑龍會的軍火風格不是這樣的。」   精明的人果然很難騙,事實上,如果把方青書找來看,他也絕對不會相信巴菲特家能開發出這等賽車,這是一個很正常的推論。我不置可否,把話題岔開了過去,只是單純商量大家應該怎麼配合等等,另外一方面,如果要研判出軍火信物究竟藏在哪個獎項中,我也需要羽霓的調查能力、茅延安的智慧,所以這些事情就都告訴了他們。   「哦,是這樣啊,那我們就必須好好研究一下了……」   茅延安摸著鬍子,若有所思地說話,跟著就和我進行討論。我對不良中年的智略有很高評價,也對月櫻的眼光、思維寄予厚望,但卻從未想過當這兩顆腦袋結合在一起的時候,相互激盪,能夠產生這麼強的效果,不只是眼前的局勢,甚至連之前的不解疑惑都能找出線索。   月櫻很需要東海方面的情報,而我和茅延安在東海時的親身經歷,正是她所搜集不到的珍貴資料,包括與幽靈船的作戰經過、封靈島上的特殊實驗、東海地方的特殊民情與人心向背,這些都由我們提供給她;月櫻很認真地一面聽,一面作筆記,不時向我們發問補充。   在說到幽靈船一戰的整個經過時,不可免地提到武奸異魔下殺手,鬼魅夕現身擋刀一事,這件事令我困惑良久,至今仍想不出明明是死對頭的人,為何會突然出現,替我擋下致命一刀。   鬼魅夕武功雖強,終究不過是第六級修為,刺殺手段神出鬼沒,人所難防,但硬碰硬的正面比拚,卻是她最吃虧的弱處,像那樣現身出來,硬接武奸異魔的全力一刀,她自己也勢必會因此受創。為何她肯冒著受傷的風險,出來救助敵人,這點實在很不可思議,然而,月櫻卻提出了一個我們過去從沒想過的理由。   「聽你們所說,武奸異魔是黑巫天女的手下,不是黑龍王的手下,對吧?」   「唔,他們都是黑龍會的人啊,不過姐姐你這麼說……」   基本上,黑巫天女、武奸異魔,都是黑龍會中人,也都是黑龍王的手下,這是我們既有的認知,但回想起在東海時候的種種,當時武奸異魔口口聲聲都是創造者黑巫天女,比較少聽見效忠黑龍王的言詞,如果硬要分起來,武奸異魔算是黑巫天女門下,對黑龍王的效忠算是間接。   「這一點我們之前是沒有想過,但姐姐你這麼說,是不是懷疑……」   已經不只是懷疑,月櫻是很明確地認為,黑龍會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黑龍王與黑巫天女之間,存在著不同的利益,所以黑巫天女一脈要殺的人,黑龍王卻要暫時保護,這就導致鬼魅夕驟然現身,離奇地救了黑巫天女誓殺而甘心的我。   聽來有點不可思議,但卻又是最合理的解釋,只是我實在想不通,黑龍會對我有什麼陰謀?想利用我作什麼呢?   這一點,茅延安與月櫻都覺得匪夷所思,想不出答案,反倒是月櫻另外提出一點,金雀花聯邦是光之神宮勢力最強的所在,黑龍會如果要在金雀花聯邦活動,肯定不只是單單派忍軍過來,一定還有強手壓陣,否則形同自殺,但假若黑龍會真有派出高手……這件事似乎還沒有人警覺與正視。   「身為海將軍之首的武奸異魔被幹掉以後,黑龍會沒聽說出什麼新強者,普通的海將軍成不了氣候,不用放在心上,但如果是鬼魅夕潛入,以她防不勝防的暗殺手法,那就會很恐怖,又或者黑巫天女到來,隨便施放幾個大型法咒,波及成千上萬百姓,這也會讓光之神宮投鼠忌器,很難應付。」   茅延安提出的考量相當實在,月櫻說會設法傳遞給光之神宮。我問月櫻與光之神宮的交情如何,她說自己是有熟識的光之神宮高層,但卻不是本代掌門心禪,這次苦大師意外遇刺,她覺得事有蹊蹺,私下傳信給心禪,請他不要急著發佈通緝令,以免讓真兇逍遙法外,但心禪的態度卻極為強硬,對這請托置之不理,當天就發佈通緝令。   「這件事情其實很奇怪,因為心禪大師過去一直脾氣很溫和,很好說話,我還是第一次碰到他這麼憤怒地堅持某事……」   「事不關己的時候,這賊禿當然好說話,一旦碰到自己的利益相關,賊禿的真面目就露出來了。」   在月櫻口中的心禪,似乎是一個老實、溫和,近乎溫吞遲鈍的好好先生,與那長眉善目的慈祥外表一般無二,實在很難想像會與陰謀詭計有什麼關聯。然而,我自己的親身經歷,也不是見人見假的,那個臭賊禿在我眼前露出的真面目,絕對不是幻覺或作夢。   心禪這個偽君子,實在是把假面具經營得很不錯,又生得一副人畜無害的外表,倘使不是月櫻與我的關係特別,恐怕還很難讓她相信,這賊禿正與黑龍會聯手,暗中進行顛覆黃土大地的陰謀。   為了怕把月櫻牽扯過深,本來我不希望她知道太多,但現在我卻擔心如果什麼都不說,她沒有心理準備,以後可能遭到心禪設計,所以就把封靈島上至善遺言、日前賽車場內心禪威脅的事,全都告訴了她,而月櫻在短暫衝擊過後,也表示如此看來,事情的關鍵應該就在心燈師徒身上。   「心燈居士本來雲遊四海,每隔一段時間就可以聽到他的消息,但這一年多以來,卻完全銷聲匿跡,連同羽虹小姐,再沒有半點蹤跡傳出,要找他們變得極為困難,但依此看來,他們應該是潛藏起來,暗中調查此事。」   這推論與我們之前的想法相同,我也已經不曉得想過多少次,就連那個偽君子心禪也一定想盡辦法,試圖找出心燈師徒。畢竟,他們師徒兩人才是問題核心,我又不是慈航靜殿的人,倘使不是心禪老烏龜緊逼不捨,我根本沒心情理會他們的無聊野心。   而且,時間越久我就越覺得,他們師徒兩人潛藏暗中,很可能是打算藉此陰我一道。心禪找他們不著,只好對我下手,在這樣的過程中,就可能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如果我不幸因此而犧牲,他們會在揭發真相後,頒個勳章,或是追封我什麼英雄頭銜之類的,畢竟為正義犧牲,也是非常光榮的美事。   (媽的,一定是這樣,不然怎麼會我帶羽霓晃來晃去晃了一年多,他們連問也不問一聲?可惡!老子中計了,這筆帳絕對要你們付出代價。)   沒有進一步的東西好談,我們和月櫻的短暫會議告一段落,月櫻承諾會注意慈航靜殿動向,也會發出訊息,嘗試找尋心燈居士,出來證實整個謎團。而當這些問題都暫告結束,我也開始試著駕馭阿瑪迪斯。   不愧是機械與魔法的復合動力,若非親身經歷,我很難相信世上竟然有這樣神奇的東西,那並不是我在駕馭車子,而完全是車子在駕馭整體。   「你好啊,老哥。」   「嗯,夥計。」   不再使用血祭為動力後,阿瑪迪斯正式啟用了法雷爾家族專用的辨識系統。先對應完這兩句啟動密碼,阿瑪迪斯會自動核對聲紋、腦波,還有最重要的靈波,如果三者之間有一樣不對,駕駛人馬上就會被高壓電流貫體,瞬間成為焦炭,彈出車外。   當一切核對完畢,駕駛人的五感將會立即切斷,然後切換,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去看車子看到的,去聽車子所聽到的,然後腦裡超高速接收車子所計算、整理的一切資訊,包括前後四方每一樣東西的距離與特質,在多少時速下作什麼動作,會有多少的成功率,成百上千的計算資料鉅細靡遺,全都在瞬間閃過腦海。   好比說,左前方有一個坡道,是一百八十度的左回彎,在穿過這個坡道後,前方有兩輛賽車攔路,阿瑪迪斯就會立刻幫我計算出要增速到多少,才能夠穩穩爬坡過彎,高速從那兩輛賽車的間隙中穿過去;途中又有多少可能性發生變數,我又要如何避免,全都算得好好。如果我本身沒法好好掌握方向盤,車體發出的微弱電流就會操縱肉體,讓我適時作出應有動作。   之前我在當觀眾時,曾為了阿瑪迪斯間不容髮的神准跑法而驚訝,但身處其境後,所謂的神技,其實只是理所當然的小玩藝兒,有那種超越人腦千倍的計算能力,跑出那種成績根本是輕而易舉,完全就不是人類在操控的東西,怎能用人類的標準來衡量呢?   每當車子在大地上恣意奔馳,我的思感就不受限制地四面八方延伸,伴隨無數資訊的流入,彷彿思感所籠罩的範圍內,皆由我一人主宰、皆由我一人掌控!   那種不受拘束的自由感覺,實在是無比美妙,我從來也不曾想像過,一個人的靈魂脫離了肉體,會是這麼樣的輕鬆自在,難怪有那麼多人修練什麼禪定或是出神,原來竟是追求這種不遜於合歡高潮的快感。   (啊!可是,這種計算能力只可以用來跑賽車嗎?如果拿來用在其它方面,比如說戰鬥上……)   人類最大的原罪,就是鬥爭本能,任何事物都會先想到軍事用途,但我卻肯定自己的想法並非無稽之談,像這種超卓的人工輔助智能,如果應用在戰鬥上,準確計算出敵人的每一個後著、每一個可能,等若知己知彼,縱然不是百戰百勝,相信也能做到百戰不敗,變態老爸開發出這等系統,第三新東京都市的軍事實力當真可畏可怖。   目前阿瑪迪斯這匹黑馬,是許多幕後賭盤的眼中釘,所以除了基本的賽車能力外,戰鬥力也是重要考量,不過根據我幾次試車的評估,假如不是碰上黑龍王的忍軍再次伏擊,一般的埋伏或破壞根本傷不了阿瑪迪斯。事實上,前次忍軍部隊奇襲,阿瑪迪斯也是分毫無損,只不過是把那個早就被吸成死屍的駕駛員,提早廢棄處理而已。   變態老爸的承諾,只要是我坐上阿瑪迪斯,就不會有任何損傷,因為這輛車的辨識系統,是針對法雷爾一族的血脈與腦波設計。這點已經從我數度駕車而沒死,得到了證明,不過,沒死與毫無損傷之間,實在是有很大的空間,特別是我每次走下駕駛座,雖然不死不傷,但那強烈的暈眩感覺,怎麼想都是被大量汲取體內真元的徵兆。   倘若不是因為我修練淫術魔法,長期有秩序、有規劃地吸納女性真元入體,那麼我能否抵受住阿瑪迪斯的駕駛後果,那就實在很難說了。然而,現在要我放棄駕駛,我也很難說得出口,因為與阿瑪迪斯人車合一的感覺,實在美妙得令人太難割捨。   既然是難以割捨,就要找些辦法維持。前人留下的古老名言:去澡堂的時候拖鞋被人穿走,只要穿別人的拖鞋回家就好。阿瑪迪斯汲取駕駛者元氣的量不少,我就算不能吸回來,難道不會去吸別人的嗎?   但這件事情卻有一點小難度,若是在幾天前,身邊有一堆純潔無瑕的小處女,高矮胖瘦,任君摘采,要補充真元輕而易舉,但如今年老尼姑變成了美麗親妹妹,碰一下都是禽獸不如,她底下的那些小尼姑,我當然也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山不轉路轉,路不轉就自己摸摸鼻子轉,既然前進與轉彎都不成,我就只好彎繞老路,找我身邊最名正言順的合法情侶來進補了。   ***   無論魔法文明或是其它技術,金雀花聯邦都不是阿里布達王國能比的,在紐奧良這個濱海的大城,有許多的高樓建築,對於第一次看到這些高樓林立的我來說,這可真是國力與氣派的充分展現。   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打算有機會的話,要好好觀光參訪一下,今晚是剛好有這機會。賽車將在明日開跑,我作個賽前的最後放鬆,在徵得主人同意後,就正式實行計劃了。   在一棟名為第五大樓的超高樓天台上,我和羽霓悄悄降落。這棟超高樓的產權,屬於巴菲特家族所有,月櫻一句話交代下去,今晚就算炸塌了頂樓,也不會有人來看。   「羽霓,我的第四隻淫神獸是什麼東西?」   答不出來,因為根本就沒有,但也不用答,因為這只是一句暗語,本來笑得很貼心的羽霓,在接受這句暗語後,眼神很快就變得黯淡,這時我再拿盛裝瑩晶玉的小磁瓶在她鼻端一晃,完成雙重安全確認,整個眼神呆若木雞,進入了呆滯狀態。   上次我半昏迷的時候,羽霓說話有點語無倫次,儘管距離上次微調的時間不久,但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趁今晚再微調一次,畢竟心靈這種東西是非常纖細的,一不注意就會發生問題。   夜已深沉,頂樓的寒風呼呼狂吹,讓人冷得直打哆嗦,羽霓站在凜冽寒風中,像是一尊妖異的懸絲傀儡,擺著古怪而可笑的姿勢,動也不動一下,卻偏生又這般美麗,彷彿這種扭曲後的折辱,更增添了她的英艷。   為了行動方便,羽霓身上仍是那一套英姿勃發的巡捕制服,但因為上次與月櫻在引擎蓋上交合的刺激,我這次特別讓羽霓穿上了一雙白色絲襪,美腿配絲襪,相得益彰。   解開羽霓的扣子,要替她寬衣解帶,這是很簡單的工作,只不過這也是調整工作的一環。   「羽霓,你聽好,從現在開始,我每從你身上解下一件東西來,你的記憶與智商就減退兩歲,知道了嗎?」   呆滯的傀儡娃娃沒有回答,但命令卻已被執行,一件又一件的衣衫解去,羽霓空洞的眼神有了變化,忽而悲、忽而喜、忽而咬牙切齒,仿似走馬燈般重歷一生,最後,當她身上只剩下一雙絲襪,近乎全裸地暴露在我眼前時,她的心智狀態也只剩下八歲年紀。   之前我曾經玩得更加過分,直接逆調回兩三歲時候的水準,玩起來夠變態,但一點都不好玩,哭哭啼啼、又屎又尿,沒有特殊愛好是玩不下去的,現在調到八歲,不是因為我喜歡玩這年紀,只是作微調會方便點。   所謂心靈微調,其實就是把東西關掉以後重開一次,現在已經關了,等一下重開就可,只不過在開與關之間,我習慣作點娛樂。   若是平常,口交侍奉是我所喜歡的一種遊戲,只要給羽霓一個命令,她就像下巴永遠不會酸一樣,可以長時間重複同一個舔吮動作,名符其實的口交娃娃,就算是調教再好的性奴隸,都做不到這麼徹底。   不過,她此刻的俏模樣,卻讓我有了別的想法。   擺著一個天鵝展翅般的舞姿,雙手高舉,一腿微揚地站立著,整個美妙的胴體上,就只剩下一件白色的玻璃褲襪,白嫩如鴿的小巧乳房、平滑的小腹,全都裸露在冷風中,由於溫度實在嫌低,細緻肌膚冒出了疙瘩,只是平靜的臉蛋渾若未覺,化成了一尊至美的雕像,維持著永不變更的動作。   這樣妖艷的雕像,放在最高樓的頂上,遙看整座城市的輝煌燈海,映照天上點點繁星,放眼望去,還真是氣象萬千,讓人感覺很舒暢。   我來到羽霓背後,探手到她分張開的兩腿之間,撫摸著彷彿第二層肌膚般的細緻絲襪,當時我就已經有感覺,這東西穿在羽霓身上,可能比月櫻更適合;我輕佻起小美人兒股間的一層薄絲,預備好的鋒利小刀片從中割過,在發出輕微撕裂聲響的同時,絲襪立刻彈力十足地向兩邊綻開,粉紅濕潤的肉唇整個地暴露出來。   「羽霓,到圍牆上去和這個城市問聲好。」   幾十層樓的高度,圍牆厚度只有短短數寸,一失足就是摔落下去,風急難立足,普通人根本站也站不穩,但羽霓只是輕輕一躍,就上了圍牆,無視自己腳下的驚人高度,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單足站立,雙手平舉,像只即將振翅飛起的白天鵝,勁風陣陣吹來,蒼白的嬌軀搖搖欲墜。   「這樣問好人家聽不見啊,羽霓,你……撒尿吧。」   這是個很好的恥虐指令,通常也會讓女兒家羞慚不已,心裡反覆掙扎,但這我這個「特殊狀況」中,指令沒有分毫遲疑就被完美執行,一道淡得幾乎沒有顏色的半透明銀泉,自羽族少女的股間噴發。   最開始,只是淅瀝淅瀝地一道小小細流,但很快就擴展成噴泉,對著底下的繁盛市容激烈噴發。   三十幾層樓的高度,這些水量噴灑下去,說不定還沒有人察覺,但是看著一名英氣勃勃的羽族美少女,站在最高樓的圍牆角上,顫抖著蒼白的身軀,痛快淋漓地對全市噴放尿液,這無比褻瀆的一幕,確實讓我非常痛快。   這種時候,如果有人抬頭往上看,不曉得會看見什麼東西?不過,應該也很難得有人視力這麼好,看見是個美少女在光屁股撒尿吧?這樣的角度看羽霓,還真是像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像。   這一刻結束之後,我讓羽霓繼續在那位置,維持著單腿站立的姿勢,自己靠近去看。   白嫩的粉臀,似乎仍因為早先的噴放而抽搐,而夾在兩腿間的少女私處,一覽無遺地凸露著,兩片花瓣已經充盈鼓脹起來,微微向兩邊張開,翻出一條紅灩灩的肉縫。   「真是很藝術啊,大叔如果在的話,一定會很想畫你吧。」   我伸指沿著肉縫一撈,指尖上便沾了黏稠的蜜漿,兩片花瓣無奈地一收,又自動慢慢張開,顧不得一泓蜜液直淌出來,流成亮晶晶的一線,掛在兩腿之間。顯然剛才那些動作雖然本人沒意識,但肉體卻仍有著反應,面對這樣妖艷的絕美一幕,有反應的不只是羽霓,我也受到了很大的鼓動。   再命令羽霓從圍牆角落下來,仍是一腳支地,一腿高揚,粉臀誘人地舉起,適度調整好位置後,我躍躍欲試的肉莖毫不費力地沒入她體內,與之深刻結合。   「羽霓,從現在開始,每干你一下,你就多回復一天的智力與記憶,以不超過今天為限,懂嗎?」   重開啟的程序,這時就是普通的交合動作,並沒有什麼特別值得一提的,反倒是我在捧著雪白裸臀,一前一後抽送時,那條高舉揚起的右腿,分外引起我注意,於是右手一抄,一條骨肉纖勻的玉腿就橫陳在手中了。   裹著透明絲襪,艷麗而修長地平伸著,起伏的曲線泛起一層迷人的象牙色光澤。   無聲的抽送動作中,我把手按在少女柔滑如綢的腿面上,隔著一層薄襪,掌心緊貼著修長腿線自上而下地摩挲著,軟綿綿的皮肉在手指下翻滾,發出「沙沙」的輕響。   神智仍處於混沌狀態,交合中的羽霓一點聲音都沒有,但呼吸卻開始不均勻起來,急促地吸了口氣後,腳心一陣發燙的觸感直湧上來,使這英姿少女忍不住輕哼起來。   半是捉弄,半是對她美腿的玩弄,我伸出指頭,故意急搔羽霓幼嫩的腳心。   那只可憐的白玉腳掌被我緊緊抓在手中,在指頭的刺激下,神經質地激烈抽動著,蒙在絲襪裡的腳趾不停彎折,張開……   身體的多個部位同受刺激,羽霓漸漸抵抗不住了,從喉嚨裡喘息著發出嗚嗚的聲音,趴伏著的光滑胴體香汗淋漓,腰肢如水蛇般來回扭動,在我掌心的玉足更是擺動不休。   羽霓的反應,對我也是鼓勵,特別是看到她眼中神采漸復,從單純的眼神漸漸複雜,那種一手營造旁人心靈變化同時,又充分掌握她肉體的感覺,確實是讓我無比滿足。   踩在地上的左腿,型態姣好,但卻肯定非常有力,因為它已經快撐了個把時辰;這樣有力的美腿,所支撐著的屁股,自然是一個結實彈手的美臀,兩瓣白嫩臀肉撞擊著我的小腹,隨著抽插的節奏,蜜漿也陣陣氾濫,順著纖細的美腿曲線,流在地上。   羽霓的一張小嘴微微開啟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神態嬌羞艷美,像是已經完全回復了神采。   我緊緊抓住那兩團粉嫩的臀肉,只是用力抽插,世間的一切於我似乎都已經不復存在……   而不論神智與記憶回復到多少,當瑩晶玉的原料終於噴發,羽霓發出了無比暢快的呻吟,貪婪地趴在地上,讓我把白濁體液噴發在她小口中。   ***   無聲的交合之後,就剩下放眼望去的萬家燈火。遍地霓虹揮映,燦比天上明星的夜景,為今夜的紐奧良歌頌繁華……   夜景很美,當整個調整程序宣告結束,我不想在這種特殊場所久待,想要早點離開,這時候羽霓就非常好用,因為肉體飽嘗瑩晶玉之後,完全滿足的她,不會要求什麼餘韻或柔情,一個命令下去馬上就是一個回應,是最貼心也是最遺憾的性伴侶。但羽霓還是給了我一個意外貢獻,因為是她的目光銳利,所以才在我們下樓前,她發現港口那邊有異樣,而我用望遠鏡裝備了看之後,赫然發現一個熟面孔,就是那天一舉逼開方青書與天龍賊禿,擊傷我的神秘少年。   白衣少年不是一個人在港口,那個美得令人讚歎的娃娃美少女也在,兩人身邊還圍了十幾個穿著斗篷、手持魔杖,怎麼看都像是伊斯塔巫師的人,一群人像是在商議什麼。   (媽的,全是伊斯塔雜碎,碰在一起哪有什麼好事?少惹麻煩,早點走比較好,這裡怎麼說都是三十幾樓高,距離港口又那麼遠,他們不可能發現我吧?)   這個猜測被否定,還真是沒花多少時間,因為我和羽霓耳邊不約而同地出現一個聲音。   「開賽前夜來運動嗎?身體保重啊,明天的紐奧良,記得帶傘上街啊,找不到傘…………就帶條船吧。」聲音近在耳邊,依稀就是那少年的譏嘲語音,但他分明就還在原位,是用什麼方法傳聲的?這裡隔得很遠,而且是三十幾樓耶!   還有……明天會下大雨嗎? 第六章 風馳電掣   千呼萬喚中,一級方程式大賽車的紐奧良之賽,終於在今天盛大展開,當我剛來到紐奧良時,完全不曾想到,我會以車手的身份參與比賽。   今天的天氣晴朗之至,完全沒有會下雨的跡象,顯而易見,是某個人的天氣預報錯了。   在阿瑪迪斯的工作站內,經過簡單易容的阿雪和羽霓,繞著黑寶石般的晶亮車體猛瞧,又是好奇,又是興奮,坐在車內的我則是心情不佳。   「喂,怎麼別人都有賽車女郎,我這邊的女人卻穿工作服?」   這點還真是有夠不爽的,從我這角度往外看,依稀能看到外頭熱鬧景象,旗海飄揚,鑼鼓喧天,七色綵帶像不要錢似的繽紛灑下,無數觀眾坐滿了賽車場,發出一浪又一浪的鼓噪與歡呼,整個場面恍若是一場最盛大的祭典。   普通的祭典,會有主持祭典進行的巫女,而在這場名為賽車的慶典中,除了名車與名車手外,擔任巫女角色的,就是各個車隊的賽車女郎了。   美人與名車,相得益彰,不管在哪個國度都是身份地位的象徵,我不曉得是誰發明出賽車女郎這種東西,但它確實有著不凡吸引力,當一名打扮性感、肉光粉致的妙齡女郎,在昂貴名車上翹臀、扭腰,兩者相得益彰的吸引力,會讓九成以上的男人夢想將其擁有,不過,遺憾的是……對九成以上的男人,這確實只是個夢想。   車賽是比闊、比門面的機會,一些財力不足的小車隊,可能是從外頭租聘時薪的賽車女郎,不過真正的大財閥可不會這麼草率,都是擁有一支獨立隊伍,長期訓練,不但制服火辣,還能跳能舞,可以當作啦啦隊來用。   方青書的方字世家,是金雀花聯邦的名門,雖是外來移民,但數百年的扎根經營,早已融入本地,所以在那邊舉牌、拍照的賽車女郎,清一色都是豐乳肥臀的金髮洋妞。   兩截式的白色背心與短裙,突顯出金髮美女豐滿性感的肉體,奶油般的雪白肌膚,在陽光下無比傲人;背心上的星星紋路,隨著肥碩白嫩的豪乳抖動,蕩出一波又一波的誘人乳浪,而當金髮洋妞散放活力,熱情地搖擺著雪白胴體,迷你裙飄揚擺動,底下光滑細膩的大腿、色彩不一的小短褲,更是成為賽車以外的另一焦點。   相較於金雀花聯邦的當地特色,入境隨俗的索藍西亞精靈們,也被無數鎂光燈爭相環繞,人人都爭著一睹精靈女性的異族艷姿。   有別於豐乳肥臀的金髮洋妞,精靈女性的身材纖瘦高佻,修長的肢體,穿上銀灰色的連身套裝,白嫩頸項上布料纏繞,整個幼滑的粉背完全裸露,直至腰下的緊身短褲,還有銀灰色的長統靴,看起來雖然沒有本地洋妞的肉感,但卻另外強調出肢體的勻稱、精靈一族的高雅氣質。   除此之外,誘人的賽車女郎還有很多,金雀花聯邦本就是多民族、多風格的文化熔爐,巧克力膚色、粉紅膚色的麗人,穿著不同的制服,或是強調出胸線,或是勾勒出臀形,都營造出不同的誘人魅力,好比其中一隊姿色中上的賽車女郎,藍色制服特別在胸口挖出「心」形,兩團白皙柔膩的乳肉,擠出一道深深的乳溝,群起搖晃起來,那種集合魅力就讓人目瞪口呆。   所有叫得出名字的車隊,基本上都有賽車女郎在炒熱人氣,唯一例外的就是淨念禪會。為了要宣導對黑龍會用兵的訴求,他們是有派出成員持標語與誦經,問題是……那一群人高馬大的肌肉和尚……唉,我不是基佬,這種賽車男郎實在看不下去。   「賢侄,你將就一下吧,賽車女郎的制服已經在趕工了,你下次比賽的時候,一定會看到的。」   茅延安像是一個快要被資遣的拳擊教練,努力安撫著選手的憤怒。這傢伙對角色扮演有著強烈的狂熱,自從聽到可以參與賽車,就說這種時候一定需要「大叔」的存在,然後和我們一起到賽車場時,手上戴了手套、脖子上掛了毛巾、衣衫上沾著油污,一副作粗工的黑手模樣,乍看之下,彷彿連人都壯了一圈。   「不,其實這些都算了,我真正困惑的是,大叔……你是怎麼讓皮膚一夜之間變黝黑的?」   「哇哈哈哈,這是智慧!是成年人的智慧啊!你年紀不到,所以不能明白這個智慧。」   「你老母的,什麼智慧我不管,別又是那種拿洗腳水染黑的骯髒方法,如果是的話,我保證阿瑪迪斯的車輪會輾過你。」   在開始競跑之前,我確實感到遺憾,如果給阿雪、羽霓穿上賽車女郎裝,出色動人的巨乳、美腿,肯定艷冠群芳,阿瑪迪斯不用開跑就已轟動八方,而倘使月櫻能夠親自下場,以她堂堂議會主席的身份為我揮格子旗,那必定是羨煞所有金雀花聯邦男人的美事,不過……這種事情想也知道不可能,只能想想啦。   不用再囉唆什麼,我把頭罩拉下,讓自身思感開始與阿瑪迪斯結合,車子慢慢駛出工作站,當代表開跑的號角聲響起,我追著風的尾巴,快捷無倫地奔馳出去。   「呼!」   人車一結合,那種悠然快感再次盈滿整個身心。不是像長了翅膀,不是像生出飛毛腿,而是彷彿靈魂脫離肉體,無比輕快愉悅的速度感,就在四個輪子轉動的瞬間,電流般貫串全身。   更特別的是,比起試跑時候的體驗,現在明顯有不同。試跑時候,阿瑪迪斯的電子腦只估算路況與其它,但此刻無數賽車同時起跑,全都涵蓋在阿瑪迪斯的雷達算計內,眨眼間就整理出無數的數據,這些訊息在腦內流竄,此來彼去,紛至沓來,那種刺激之強烈,完全不是單純試跑時能夠比擬。   照理說,我該覺得頭痛欲裂,可是在剛開始的幾下痛楚過後,每一段訊息湧來,就像是一道電流刺激快感神經,密集而頻繁的衝擊之後,遠遠勝於男女交媾的極度愉悅,險些讓我在駕駛座上噴出精來。   (好、好邪惡的車子,這真是太下流,太淫賤了!)   我不肯定這是否是設計者刻意為之,但就我自己所發現到的東西,如果不利用這種偏門方法,提高肉體對外來訊息刺激的承受力與處理速度,那麼未經訓練的駕駛人,可能才坐上這車子一次,就被灌爆腦子而亡了。   當我開始適應這高速輸入的千百訊息,像試跑一樣讓自己維持清醒,重新回復思感,把思感朝四面八方延伸出去,頓時又是一種全然不同的感覺。   前後四方的車很多,各以不同的速度,穿插在我左右,阿瑪迪斯將它們的訊息歸納整理,輸入我腦海,但除了這些理性分析外,我彷彿還接收到一些奇特的東西。   ……情感。   看著那一輛輛竭力奔馳的賽車,我彷彿就感受到駕駛車手的想法。好比左前方那輛劍山豪豬二輪車,正一心一意地突出重圍,奔到正前方去,而它後頭那輛鐵甲噴火龜車,卻想要悄悄絆住它,自己趁機衝到更前方位置。   我正左與正右的兩台不同賽車,背後老闆應該是同一個,不然就是有了私下默契,因為他們正預備發動機關,分從左右使用類似千斤撞一類的武器,把阿瑪迪斯夾成「阿瑪一塊餅」。   干……這樣也感應得出來,我真是有夠神。   當這些訊息全數被我掌握,知己知彼,我想要故意輸給這些廢柴,還真是有點難度。   煞車命令一下,後輪斜滑,阿瑪迪斯速度驟減,輕而易舉從左右包夾的車陣中退出,由左後方的險險空隙穿越,跟著立即加速,當那兩台蠢蛋被對方的千斤撞互擊,爆炸成兩團魔力火球,阿瑪迪斯已經利用這陣混亂,過關斬將地向前疾馳。   當時前方兩輛車之間所剩下的道路空隙極窄,若是等到過彎,車與車的距離拉大,或許可以減少風險,但在阿瑪迪斯的神准計算下,風險根本是我手中的玩物,油門一加,我整個飆衝出去,在全場一面驚歎聲中,間不容髮的超車神技再現,硬生生從那狹窄空隙中飆出,讓那兩輛相顧愕然的蠢貨跟在後頭吃塵。   (太棒了,開車就是要這樣,才會有快感!)   這樣的分析能力與極速,在場內已經沒有別人能與我匹敵,能夠對我產生實際威脅的,還是只有原本最強的那幾個精英。   上一次,我是以觀眾的身份在觀察他們,同時鑒定阿瑪迪斯這頭黑馬,這一次,我身在局中,是同樣以對手的身份在與他們競爭。   不知道是宿命,亦或是巧合,我首先遇到的,是與我最不友好的碧安卡。   在接近之前,我隱約感應到她冰冷而封閉的心靈,像是一層永不融化的厚重冰壁,矗立在我面前。真奇怪,為什麼我認識的很多女人都是這樣?碧安卡如此,冷翎蘭也是如此,這些事情全都要怪到我頭上嗎?女方自己一點錯都沒有嗎?   而當我靠近到一定範圍內,這些訊息就完全中斷,畢竟對方是有心靈訓練的高手,接收她的游離情感,只能在她不注意的時候,一旦碧安卡注意到阿瑪迪斯的逼近,收斂心神,我就收不到什麼了。   不能接收,但卻仍可以估算。   阿瑪迪斯把每一種接近後的可能,依照發生的機率大小,迅速條列出來,讓我做好準備。   這時,我眼中銀盔銀甲的精靈美少女,影像突然數倍放大,這種整個人瞬間存在感劇增的現象,是阿瑪迪斯完美計算後的一種預知,代表敵人即將有所動作,而且是重手行動。   「喝!」   還真是被我料中,雪亮的方天畫戟一下子橫揮過來,連帶著風系神器引動的幾十道真空刃,切割跑道,鋪天蓋地般削斬過來。   (哇!干你老母,這樣子和真的動手有什麼不同?大會規則容許這種程度的妨礙對手嗎?)   大會規則是沒說容許,但也沒說不容許,所以從規則上來看,碧安卡這麼做完全合乎規定,就算我因此車毀人亡也是一樣。   就因為如此,過去阿瑪迪斯的駕駛車手,只能單純憑藉速度來取勝,沒法打硬碰硬的實仗,在排名分數上僅是名列前茅,不能打敗幾個榜上強敵,穩坐第一,但這個情形,在今天阿瑪迪斯易主之後,將有所改變。   要避開方天畫戟的一擊,並不困難,雖然會造成後頭無辜的犧牲者,但反正人又不是我殺的,難道要我懺悔嗎?一下高速變換車道,在後頭連串慘呼與碰撞聲響起時,我已經把這一擊從容避過,開始面對之後的幾十道真空刃。   真空之刃既急且繁,憑著阿瑪迪斯的計算能力,我要再表演間不容髮的神技,從數十道真空刃中穿越,這並非難事,但我卻不想這麼給人小看,既然車子已經易主,總要來點新花樣,才對得起全場歡呼中的嗜血群眾。   「阿瑪迪斯,土系防禦!」   「YES,老哥。」   雖說土系,卻並非魔法,是阿瑪迪斯不曉得用什麼樣的方法,瞬間大量吸納地上的土石,把跑道吸出了一個大凹坑,當然馬上就是後頭的人倒楣。   吸來的土石,部分排射出去,作為土石攻擊,但主要卻是凝結在車體四周,眨眼間阿瑪迪斯的體積暴增一倍,從原本的輕薄細長,變得笨重高大,跑起來都有轟隆轟隆的聲音,真空之刃射擊在高度凝結的土石上,只打落一些砂塵,根本就毫無影響。   體重一加,速度就會受到影響,但這樣的重量與體型也有好處。像我和碧安卡這樣的攻守爭鬥,全場都在發生,對場地的破壞、因此造成的不幸犧牲者屍體,把路況弄得亂七八糟,就算是再好的賽車,要在這種路況下飛馳,也會很傷腦筋,現在車子重量一加,剛好變成名符其實的人間推土機,我油門一踩,車輪急飆如飛,就這麼踐踏一切血肉屍骨,巴啦巴啦地橫輾過去。   怪異的外型與速度,我再一次逼近了碧安卡的車座,這個威脅立即讓她有了反應,只不過這次她不再草率地使用方天畫戟,而是有更辛辣的圖謀。   (哦,要用那頭獅子來攻擊嗎?瞬間攻擊力可能比方天畫戟要強,我不該疏忽掉這一點,座騎本身也可能是重型武器啊。)   想到這些,實在是有些慢,蓄勢待發的碧安卡,是個說打就打的超級實戰派,我這邊才一靠近,她就猛然一扯韁繩,水晶雄獅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狂喝。   本來在這種彼此高速競馳之下,要掉頭後轉是很危險的動作,就算能做到,也會因此減慢速度,但魔法動力的賽車,就是有一些人所難測的異能,在這種時候發揮效果。   當吼聲一起,附近幾十公尺之內的風元素,全部被吸納過來,任其控御,形成一道風之障壁,在這障壁之內,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停頓下來,速度、時間、感覺好像都被冰封凝凍,唯有那一頭體型越見碩大的透明猛獅,如狂風、如烈火,凶強霸道地飆衝過來,一下呼吸之間,銳利獅爪已到眼前。   即使阿瑪迪斯沒有送來資料,我也知道絕對擋不下這威猛一擊。這種集中攻擊,可比火藥亂炸厲害得多,如果估計無誤,泥土障壁會在第一時間被破壞消散,而阿瑪迪斯的車體在這衝擊下,也會受到相當程度的創傷,假使還有第二擊,我更是絕對擋不住。   擋不住,但我又何必要擋?   碧安卡這個只是被人顏射就心理變態的女人,腦筋是不笨,但戰鬥模式太過單調,她似乎就想不到,我不但能在她小嘴裡口爆,還能在她眼前把車也爆了。   砰然一聲巨響,之前吸納聚合的岩石車殼炸成碎塊,恍若上千張硬弩同時開弓,射向四面八方,不只把那頭猛撲過來的雄獅打亂陣腳,還破壞掉壓縮形成的風之屏障,在那一瞬間,我已好整以暇地加速衝出去,風馳電掣,一下子就把碧安卡甩在後頭。   (你這個心理變態的爛女人,待在後頭吃塵吧!)   能夠用反擊來給碧安卡好看,藉以奪得一勝,這還真是說不出的痛快,碧安卡當然是催獅急追,不過本來在速度上我就勝她一籌,被我甩開之後要追上,這實在是很不容易。   但是當前方出現八匹赤須龍馬所拉的黃金跑車,我預備好要與方青書一決勝負時,後頭突然有奇異的氣流竄動。   (怎麼搞的?背後涼颼颼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照後鏡在這種時候幫助不大,我把思感往後方延伸,赫然發現正後方的車陣中,有一輛不太起眼的車,正源源不絕地散發著恐怖的陰氣,那種令人整條背脊發涼的感覺,彷彿是十座亂葬崗被車子載著跑。   (兩頭白馬拉著木頭車,那台車子……不是那對怪異男女的嗎?這個NPC車隊到底想要幹什麼?)   事實給了我最好的回答,不幹什麼,露出猙獰的真面目而已…………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那輛很平凡的木頭車座,被碧油油的千百光點所包圍,每一點碧綠幽光,都是一道死靈魂魄,當千百道死靈迅速重投回車內,車子外型也迅速起了變化。   物質異變,由白木變成了森森白骨,平凡無奇的白木馬車,就在剎那間化作一輛鬼器森森的白骨靈車。   實體車輪不見了,變成兩圈激速旋轉的碧綠鬼火,密封車體的四面板壁上,浮凸出骨節拼湊之形,猙獰可怖之餘,更是鋒銳難當。而這變形還沒結束,前方拉車的兩頭白馬,也在變形當中消失不見,變成兩個汽缸似的圓形大缸,後方與白骨車體相連,整個結合為一體,變成一輛龐然大物。   (弄得這麼驚天動地,果然是伊斯塔人!這輛白骨車裡頭應該不會裝了萬靈血珠吧?)   再明白也不過的鐵證,證實了我之前的猜測,也表明了那對男女的來歷,我想此刻全場觀眾應該都有和我一樣的想法,畢竟除了伊斯塔之外,實在很難有什麼其它組織,製作出這種凶怨沖天的邪車來。   然而?白馬可以拉車,但是變成了白骨大缸,那要如何供給能源?這點成為人們立即的疑問,莫非是另有神奇魔法?還是真個用汽缸發力,變成機械動力?   答案很快浮現,兩個白骨大缸的正前方,漸漸浮現兩張可怖的面孔,先是緊閉的雙眼、內凹的鼻子,還有比例大得不像話的嘴巴。當那眼睛突然睜開,一股森寒感覺瀰漫全場,跟著白骨靈車就加快了速度,在與前方車體接觸瞬間,白骨缸上的大嘴陡然開闔。   「哇∼∼∼啊∼∼」   淒厲的慘叫聲中,前方馬車的駕駛人被攔腰咬成兩截,上半部整個消失,血肉饃糊的腰部以下,猶自站在馬車座上,狂噴著大量鮮血,而當大嘴再次開闔,連這一段肢體也消失不見,只餘下滿座鮮血,為曾發生過的事做出憑證。   噬殺掉一名駕駛人,白骨大缸裡頭血如泉湧,好像在把吞下去的東西化為能源,進一步變成狂馳的高速。   動力問題已經完全獲得解決,而這凶殘無比的行徑,令全場一片鴉雀無聲,有不少父母捂著小孩的眼睛,轉過頭去,但更多的人在短暫靜默後,爆出瘋狂喝采聲,彷彿他們花大錢買票入場的享受,以此為最。   (嘿,所以外界就批評得沒錯,一級方程式大賽車,真是一個很嗜血的全民運動……)   我心裡暗笑,但卻不敢放慢速度,因為那輛白骨邪車變形完全,展露真面目之後,就一路瘋狂吞噬前頭的生物,追趕而來,不只是駕駛人,如果拉車的也是生物,照樣會被大口吞噬進去,成為供給邪車奔跑的能源,這麼一來,頓時引起全場參賽車手的恐慌,誰都不想被吞噬進去,但誰也都沒有把握碰到了能不被吞噬進去,那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發狂跑了。   駕馭生物的,連連加鞭;用魔法動力的,狂催魔力。本來還暗藏著的實力,現在都要拿出來,不管什麼策略,不管什麼主副佈局,現在剩下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拚命跑吧。   一時之間,賽車場上的氣氛何止是白熱化,簡直就是沸騰了,只不過一堆熱鍋上螞蟻在恐怖氣氛中拚命求生的景象,看來還真是有些悲慘。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讓人想看看正義使者在哪裡,為何不出來解救眾生。   (嘿,方仔,你跑得那麼快幹什麼?還趁機拉遠距離,你不回過頭來主持正義,解救苦難同胞嗎?)   如果會的話就有鬼了,方青書是正義使者,不是白癡,一個不分時間地點執行正義的蠢貨,最後就只會害人害己。他參加過多次車賽,並且贏得優勝,像眼下這種情形肯定見過不少,要是每次都轉頭回去救人,那還參什麼賽,參加救難隊去吧!   倒一百步來說,會讓方青書動俠義之心的,應該是老弱婦孺,但老弱婦孺就應該坐在看台上當觀眾,如果也報名下場,那就是他們自己放棄了身為老弱婦孺所應得的同情心,說得明白一點,雖不是死有餘辜,也該是死而無怨了。所以方青書不會在這個時候扮正義使者,而我本身非常讚許這態度,也希望有朝一日羽虹能夠明白因時制宜這個道理。   但或許……她是明白的吧,只不過很多事並不是明白了就能……   心念閃動間,我們已經奔馳過了許多不同的地形,外頭的景物不住變幻,慘嚎聲音也越來越遠,我甩開了碧安卡,但沒法甩得太遠,同樣地也無法拉近與方青書的距離,這似乎是目前的極限。   我並不擔心,因為我感覺得出,阿瑪迪斯還有很多功能尚未開發出來,我第一次駕車實跑,有這種成績已經很理想,說得上大有斬獲,不用太過心急。滿意目前的成績,小心追求下一步的發展,這樣才是務實之道。   方青書的八駿車率先奔過了終點,另外有幾個深藏不露又運氣不壞的傢伙尾隨其後,當阿瑪迪斯終於衝過終點時,我突然感覺身心前所未有地疲憊,只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警告!有不明魔法能量匯聚。」車子一進工作站,我立即接收到這樣的訊息,這時候茅延安與阿雪等人已經圍了過來,面色看來並無異樣,我剎時間感到不解,因為這場賽事已然完結,就算有人要施什麼暗算,現在也已經太晚,而且阿瑪迪斯的提示,那股能量似乎不是針對我們。   想不了太多,疲倦暈眩的感覺讓我立即下車,以免元氣過度流失,真的會變成人干,可是外頭傳來的全場驚呼聲,卻讓我有很不妙的感覺。   「大叔,扶我出去看看。」   「賢侄,這不太好吧?你是通緝犯,一出去會很危險啊。」   「用用你的豬腦袋,幫我找個面罩,很困難嗎?你…………你娘卡好,這個摔角手頭套是哪弄來的?」   顧不了太多,茅延安扶著我出去,才一出門就發現全場觀眾的目光不對,順著方向看去,只見在賽車場最高的那個台座上,悄然無聲地出現了一道卓然黑影,縱然相隔遙遠,但那巨大的存在感,卻在瞬間令全場觀眾同受震撼,整個安靜下來。   但對我而言,這可不是單單震撼而已。   那個穿著襤褸黑袍的男人,飄站而立,兩手收攏在黑色袖子裡,頭上用黑色繃布密密麻麻地纏住,完全看不見面容,就只有一隻左眼沒有遮蔽在黑色繃布下,而那只碧幽幽的綠色眼睛,已經數度給我深刻的恐怖。   即使只是站在那裡,他身上的恐怖氣息仍讓人發顫,事實上,從他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晴朗天日立改,濃烈烏雲正從四面八方狂湧過來,遮天蔽日,瞬改天象,只因為……他確實是魔威天下的王者。   黑龍王·黑澤一夫!   而看到黑龍會的領導人莫名現身,我腦裡也亂得一塌糊塗,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為、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這邊可不是東海啊,是慈航靜殿的勢力中心啊……我弄錯了什麼嗎?)   這應該是沒有的,而在充滿威勢的無聲登場後,邪惡的王者終於也表明了來意,說出了他現身後的首句話。   「金雀花聯邦的愚民,本座黑澤一夫,是為取這次大賽的三項彩品而來,但空口無憑,這次先給你們一點餘興節目。」 第七章 餘興節目   搞不清楚狀況的人,這個時候一定會拍手吧,就像我身邊的樂天派大叔,他就給我在旁邊小聲拍手,問他搞什麼東西,他就很無辜地回答說:「黑龍王要親自表演節目給我們看耶,你在路上看到馬戲團小丑之類的,不都是會拍手嗎?」   「你……你以為自己是誰?五大最強者嗎?有種就把剛才的話對黑龍王說一次。」   黑澤一夫可不是白面小丑,堂堂黑龍王到這裡來,也絕不是來當個嘻哈黨的,只是,比起大叔的故意搞笑,賽場上有很多人是真的搞不清楚狀況。   不少仕女嚇得臉色蒼白,想要立即起身奔逃,可是她們的紳士丈夫卻要爭取體面,擺出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因為全場無數的達官貴人身邊,有的是強大武者與魔法師,人數不下成千,可以組一隻精銳部隊,足以對付任何心懷不軌的歹徒,所以他們大有本錢表現鎮定,不失金雀花聯邦名流的身份。   東海與金雀花聯邦實在相隔太遠了,雖然是當世五大最強者之尊,但在這些腦滿腸肥的西裝權貴眼中,黑龍王和那些打家劫舍的強盜沒有差別,頂多就是通緝犯頭子,在無邊佛法與正義之前,很快就會被收伏,有什麼可怕?   倒是那些淨念禪會的僧侶,見到頭號大敵出現,紛紛從各處搶奔出來,占好陣位,持咒誦經,想要壓制黑龍王;但潛伏在人群中的忍軍部隊,卻先發制人,更早一步取得伏擊位置,單是首輪毒鏢,就已經倒了一大片人。   場內終於整個亂了起來,我看到碧安卡在指揮精靈們撤退,天龍賊禿號召僧侶抗敵,方青書則是單劍遊走,迅速找出藏匿的忍者斬殺,而飄移在高空上的邪惡黑影冷冷看著這一切,好像什麼也不作,又像已掌握一切。   天上的烏雲越來越密,明明是接近正午,卻宛如黑夜,看不到一絲光明,恍惚中又好像有一股轟雷霹靂之聲,彷彿潮水奔騰而來,教人心中不安,尤其是當我腳底開始輕微震動,我就曉得自己的感覺沒錯。   「轟!」   幾道漆黑如墨的水柱,從場外急勁射來,卻飛越過賽車場,分別命中附近的幾棟大廈,其中一棟還是市政廳。那些有特殊結界守護的高大建築,此刻竟顯得不堪一擊,命中瞬間便告崩毀,旁人或許只是驚於這一擊之威,但我卻直至此刻方明白黑龍王的意圖。   (攻擊場外?這不是單純的威嚇,他……他的目標不只賽場內,而是想要一舉毀掉整個紐奧良!)   我的驚呼聲,被一陣萬馬奔騰似的霹靂聲響給掩蓋,當我們抬頭仰望,只見一道好高好高的海浪之壁,長寬難測,高度絕對比賽場的圍牆要高,正裂岸毀物,吞卷一切,瘋狂襲來。   這洶湧的大海嘯,才一與岸邊接觸,就把沿岸的港口、船隻全數破壞吞噬,跟著更朝這邊怒奔湧來,那些原本還要維持體面的紳士,這時候才知道要逃命,已經喧嘩震天的會場頓時亂上加亂,想要逃命的人們擠滿了各出口。   黑龍會發跡於東海,本就善於掀波作浪,我在幽靈船之役就見識過了,紐奧良是濱海大城,掀動海嘯攻擊,是最有效的戰術,黑龍王親自現身場內,一來是為示威,二來則是爭取施法時間,如今海嘯已成,除非有五大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出現,否則就算淨念禪會調來幾千個禿驢唸經,都無濟於事。   「阿雪、羽霓,你們保著月櫻姐姐離開,盡可能不要發生戰鬥,我稍後會與你們會合。」   她們兩個在車賽開始後,就被月櫻找去,在專屬的貴賓包廂一起觀看比賽,這段話我以魔法書簡發出,能否傳達給她們,實在很沒有把握。   「大叔,你就跟我在一起,我會設法保著你離開。」   「哦,這點太好了,賢侄,看不出你這麼講義氣。」   「但要先告訴你一件事,我……不會游泳。」   「哦,這點就實在太不好了。」   海嘯摧毀沿岸一切,濁浪排空,滔滔湧湧,眨眼間就來到賽車場外圍,那些之前跑出賽車場的,反而第一時間成了水鬼,而場內見到如此大浪當頭拍來,人們悲嚎、哀泣,甚至指著海浪狂笑,早已成了一片末日景象。   舉頭不見天日,唯有濃密烏雲、怒海狂濤,我把握住最後一點時間,在漫天大水湧來之前,和茅延安退回工作站,拉下鐵門閘,重新躲回阿瑪迪斯。車內空間雖然窄小,不過硬塞一個中等身材的茅延安,還不成問題。   「你好啊,老哥。」   「嗯,夥計。」   阿瑪迪斯一經啟動,車窗緊閉,自動分析情勢,只聽得外頭慘呼聲不斷,轟隆轟隆聲響漸大,終至覆天蓋地,震耳欲絕,最後工作站的鐵門閘一聲迸響,怒湧水龍將鐵閘沖毀,浩浩蕩蕩地衝了過來。   「夥計,倒車了。」   要正面衝撞這股滔天洪流,絕對不可能,我高速倒車,在海嘯把整座工作站沖毀同時,和怒濤一起衝了出去。令人驚訝的是,阿瑪迪斯剎時間所有車輪平移,化直為橫,高速轉動,變成了一艘能夠潛航的超級小艇。   (哇塞,這輛車真是有夠神的。)   避開了致命的第一波怒流沖激,我們彷彿怒海中的飄葉,身不由主地隨水流激烈打轉,所有精神都花在避開與建築物殘骸的撞擊上,根本顧不到上浮,而這時我突然憶起一事。   「明天的紐奧良,記得帶傘上街啊,找不到傘……就帶條船吧。」從結果來說,這個天氣預報完全正確,雖然這場「雨」下得未免太大,但人家本來也就沒說是下雨。要發動這等規模的大洪水,不可能沒有事先預備,那少年昨晚在碼頭了望海上,肯定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就是可惜我沒能早一步想通。   躲過怒濤當頭一擊,固然是幸運,但水底下卻是危機四伏。被海嘯重重一衝,賽車場的水泥建築立刻就毀了,成噸重的碎塊落入水中,被潮流帶動,比什麼都要危險,若是給兩邊這麼重重夾上一下,就算是阿瑪迪斯也要變成一塊鐵餅,而我和茅延安就理所當然變成一塊肉餅。   惡,和大叔變成同一塊肉餅,這想起來真噁心,為了避免這種後果,我會很小心地開車……   左彎右繞,我們躲避著各種墜落物,在水裡延伸思感,比平時更加疲憊,體力消耗得更凶,特別是看著那曾經是達官貴人的殘屍碎塊,一一往下飄落,那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縱使是在距離水面十多公尺下,我仍感覺得到上方波濤洶湧,一波海嘯之後跟著又是一波,連續幾波的海嘯衝擊,足夠毀去大半個紐奧良,把繁華都會變成人間地獄,黑龍會這手委實又毒又辣,當日在東海上有李華梅破解,沒有釀成巨災,但今日的紐奧良……這死傷會非常慘重啊。   黑龍王應該還沒有消失,我實在不想挑這種時候浮上去,但是水流混濁,思感怎樣延伸都不辨東西,本身體力在經歷一場賽車後,已是氣空力盡,又這麼潛行一段時間,實在是不行了,最後無奈放手任阿瑪迪斯往水上浮去。   「呼!」   摘下頭罩,回復視覺,從玻璃中所見,我們已經浮上水面,而且也已經漂流出賽車場外,黑色車體如同小艇,在混濁波浪中載浮載沉,天上仍是烏雲密佈,滂沱大雨似洩洪般傾注而下,讓昏暗視線更加被搞得一塌糊塗。   而我簡直沒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雖然早已料到紐奧良死傷必重,但眼前這種人間地獄,委實太淒慘了些。   十五到三十公尺高的海嘯,前後大概八波,巨浪橫掃過後,全市平均積水是五公尺高,整個變成了水鄉澤國。而原本應該在洪水中矗立不搖的高樓大廈,有不少已經攔腰折斷,或頹倒,或半毀,只能用滿目瘡痍來形容,而側耳傾聽,狂風暴雨聲中,隱約傳來無數的哭號哀叫聲,代表很多倖存者正在生死邊緣掙扎。   我們可以這樣保住一命,真的是運氣很好,全靠阿瑪迪斯的性能優異,還有我見機應變得快,但在水裡飄來飄去,不是辦法,之後又該何去何從呢?   「啊,賢侄,掉頭啊,有好戲可看。」   「那麼多災民都快完蛋,我們也還泡在水裡,你還有心情看誰的好戲?」   「黑澤一夫啊,他的好戲你不看嗎?」   這一驚非同小可,而空中確實在上演一出不凡好戲,我看到那抹邪惡的黑影,彷彿與空中的黑暗相結合,在高樓廢墟間閃電躍動,似乎正在與什麼人交手。   追著那個方向看了半天,這才依稀看見在強風急雨中,有一道灰色身影正緊追黑龍王步伐之後,兩個人剎那間攻守疊換,不停地交錯換位,戰得異常激烈,一時間竟是勝負難分。   莫說這區區紐奧良城,就算放眼整個黃土大地,又有幾個人能與黑龍王戰得不相上下?但這灰衣人頭套遮面,身材體型又完全看不出什麼特別,除了知道他是個男人,就看不出其它東西來,難道天下之大真是如此臥虎藏龍?   (這金雀花聯邦是什麼鬼地方?每個人走路都帶頭套和面具上街的嗎?出現一個神秘黑衣人不夠,現在又來一個灰衣人,這是在演哪出名著啊?)   東海幽靈船之役,其實我並沒有仔細看到李華梅與黑龍王的戰鬥,現在雖然說也是遙觀,但卻比當時近了許多,只見黑龍王像是使了高等浮游術之類的飛行術法,一面飄忽飛騰,一面重掌進擊,每一掌都是力道雄渾,重逾千鈞,不少斜插在水面的半毀建築,就是中了他一掌,整個四分五裂地沉下水去。   相形之下,那個灰衣人就好像全然處於守勢,憑著輕身功夫,像一隻矯捷猿猴般在大小廢墟上躍來躍去,不與黑龍王正面硬碰,每一擊雷霆重擊都被他險險避開,偶爾周圍不見危樓,他踏水滑行,藉機卸勁,動作如行雲流水,圓轉如意,以柔克剛的武學妙旨就蘊藏其中。   這兩大高手一攻一守,僵持不下,但卻苦了泡在水中的紐奧良。雨水、海潮被掌風帶動,如同炮火弩箭般亂射四面八方,本來就已經搖搖欲垮的危樓、廢屋,哪承受得住?半毀的市容頓時被他們毀得徹底乾淨,至於那些不幸被捲入戰場的犧牲者,隨便幾滴掃出去的雨水貫體,都是殺身之禍,儘管從頭到尾兩大高手眼中只有彼此,但這一輪交戰下來,我看波及到的死者不下千人。   時間一長,我倒也看了出來,灰衣人的武學家數,似乎正是慈航靜殿一脈,光明正大,極善於守禦,他不顧周圍死傷,拚命拖住黑龍王,就是為了不讓他再鼓動下一輪的海嘯。   黑龍王的武功固然厲害,但我卻覺得有點詫異,因為以黑龍王的魔武雙修,如若他配合巫術施展武功,引動此刻城中新增的成千上萬死靈,彙集怨毒之氣於體內,重重一擊,石破天驚之威,這名灰衣人定然抵受不住。這個道理甚是淺白,為什麼戰鬥至今黑龍王只以純力量比拚?他想保留魔力作什麼嗎?   我是打開車頂天窗,半站出身體觀戰的,這些想法剛剛掠過我腦海,旁邊突然響起一陣鼓掌聲,我側轉過頭,卻看到旁邊的茅延安用力拍手鼓掌,還不知何時拿了車子的發話器,利用擴音設備放聲說話。   「嘿,黑澤一夫,你這餘興節目表演得不錯,我們給你拍拍手,說聲謝謝啦,下次再有什麼表演,別忘了通知我們啊。」   聲音透過擴音器,遠遠地傳出去,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搶來發話器扔開,然後扯住茅延安的衣領搖晃。   「茅延安!你這條狗!這種時候你搶什麼話啊!」   「咦?你之前不是要我有種就把說過的話對黑龍王再說一次?為了不被你當懦夫看,大叔我當然有話就要說啊。」   「啊?這個時候就都賴給我了,那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死啊?」   「哦!這個問題茲事體大,我要好好考慮一下。」   「哼!」   這個哼聲,如果是出自我口中就好了,雖然於事無補,但我在默默流淚之前,還是很想使用一下身為苦主的權利,義正辭嚴地發一頓脾氣,打茅延安幾耳光,不過,我什麼都來不及作,那道飄忽無定的邪惡黑影,就已經來到我們正上方,還冷冷地哼了一聲。   緊接著,為何黑龍王一直不用黑魔法作戰的理由,我終於明白了。要召喚引動的東西,不一定是來自海上,也有可能來自陸地,甚至……天空。   從黑龍王現身那一刻開始,天上就烏雲密佈,遮白晝如黑夜,這當然不會是巧合,而是他以黑魔法影響的結果,但假若黑龍王能從海上鼓動巨浪,為什麼不能從天空扯下怒雷與暴風?   如果倉促施為,就連五大最強者也做不到這種事,但只要有充分裝備、預備,即使是第七級術者都能做到的技術,身為當代第一巫法術者的黑龍王,只會更揮灑自如。   一手指地、一手接天,濃烈的黑氣在黑龍王掌中聚合,高速激旋起來,很快就往四周擴散,將黑龍王的身影完全吞覆之後,飛快朝天上蔓延,而空中濃密不散的烏雲,則是如瀑布般往下傾洩,乍看之下,彷彿是天空崩塌下來,直墜落向地面。   砸落下來的不只是雲氣,沛然九天之氣在下墜途中,那無比強大的能量,自然就會引動風暴,成為勢不可當的瘋狂龍捲風。剎時間,週遭累積的水面被激烈吸扯上天,紐奧良市內出現十多道巨大的水龍卷,摧枯拉朽,破壞著所接觸到的每一件東西。   在這樣狂暴的自然威力下,什麼抵禦都是沒用,而與黑龍王最接近的我們,自然是首當其衝,周圍起碼有三道水龍卷形成,瘋狂把接觸到的東西吸扯上天,即使是成噸重的水泥塊,在這風暴威力之前,都彷彿葉片一樣輕。   我臉色蒼白地開始懷疑,阿瑪迪斯的抗擊力,能否承受被這樣子吸扯上天,然後再重摔下地,正越想越沒把握,眼前突然灰影晃動。   就在我們正上方十尺處,那個灰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他揮開大袖,盤膝禪坐半空,雙手結印,口中默默念誦有詞,儼然一派佛門高僧的莊嚴氣象。   「阿·彌·陀·佛!」   驀地,一聲禪唱,明亮卻不刺眼的白光,像是一盞明燈,在空中綻放光明,最初只是小小一點,但卻很快地放大,週遭空間的正陽之氣頓遭引動,放眼望去,彷彿千盞、萬盞蓮葉燈,盤旋繞轉,把附近百尺之地整個護住,無論外頭的風暴多激烈、黑暗多麼深沉,這百尺之地始終風平浪靜,受到慈光守護的我們,心頭更是一片溫暖祥和,傷痛盡消。   靜心燃燈,禪定為印,光照大千,傳法渡世!   這套上乘武學的名頭極為響亮,與如來神掌齊名,是慈航靜殿的不世絕學——心燈禪定印!   有別於如來神掌的大殺生、大滅度,心燈禪定印則是被視為「回復咒文的最高階技巧」,只要沐浴在心燈佛光中,所有肉體傷痛都會開始迅速痊癒,五百年前的戰國時代,不曉得有多少英雄豪傑,就是被心燈禪定印給救了性命。   上代慈航靜殿掌門,不知為何只將這門神技單傳一人,之後這名弟子以此為號,雲遊四海,心燈禪定印的佛光隨著他足跡,普照黃土大地,救人無數,俠名遠播。   這是我們所沒有料到的事,原來心燈居士不只是扮烏龜躲在暗中,他也一直關注著事態的演變,當所關心的人遇到危難,他終於還是有了動作。我不至於厚臉皮到相信他會為救我而出來,但茅延安是他至交好友,為了這個多年摯友,總該出手有點表示吧。   白光就這樣一直持續著,不曉得過了多久,當我們意識到一切已經結束,那道白光已經轉為日光,天上的烏雲整個消散無蹤,再不留下半點,而什麼黑龍王、什麼心燈居士,都像是幻覺一樣,無影無蹤,只留下…………一個千瘡百孔的紐奧良。   黑龍王掀波,水漫紐奧良。   這個消息在不久之後,震撼了整個黃土大地,沒有人敢相信黑龍會這麼直接地挑上金雀花聯邦,而且還是黑龍王親自出馬,把這個超乎想像的震撼彈,重重扔在金雀花聯邦國土,伴隨著嚴重的死傷數字,一舉震驚整個金雀花聯邦。   這件事帶來的影響極為嚴重!   自從五百年前戰國時期結束後,黃土大地上雖然時有戰端,但由於慈航靜殿的守護,金雀花聯邦境內從未被戰火波及,他們永遠都是決戰境外,老百姓也只是從報導中接觸戰爭。對他們而言,戰爭這件事雖然會傷會痛,但始終隔了一層,不會發生在自己家裡,不會把自己捲入,只要人在國內,就可高枕無憂。   但黑龍王這次卻親手將這幻想打破。當整座紐奧良毀於一旦的慘烈景象,大水、浮屍、頹廢高樓等等畫面,全都透過轉播,反覆放送在金雀花聯邦的每個角落,人們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這些,親眼目睹自己同胞所受的苦難,並且瞭解這些事也有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種體驗,對金雀花聯邦的人民,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那影響不只嚴重,而且深刻。   在今天之前,黑龍王是一個很遙遠的名字,人們對他的感覺,就和看到懸賞榜單上的頭號通緝犯一樣,沒有太大差別。但從這一天起,黑龍王之名伴隨著紐奧良的毀滅,深深烙印進金雀花聯邦人民的心中,帶來了恐懼、悲哀,還有……烈火般的熊熊憤怒!   事態的演變,我沒有興趣多理,就在當天晚上,我已經和月櫻重新取得聯絡,知道阿雪、羽霓都在她那邊,雖然有些許皮肉傷,但大體上仍可以說是平安無事。   這次大水雖然來得突然,但會被淹死的,仍然只是平民百姓而已。月櫻怎麼說都是國會議長,這麼高的官職,身邊的護衛能人怎麼會少?各種神妙的魔法神器所在多有,一見到情形不對,馬上就撤離這裡,反而是最安全的人,就連宅第裡頭的星玫、夏綠蒂,都因為她的關係,受到最妥善的照料。   不過當時的情形也是極險,黑龍王現身,大水漫天蓋地而來,月櫻的安全人員第一時間作出判斷,啟動神器法陣,要把月櫻瞬間移動傳送出去,卻想不到黑龍會在會場內早作出結界反制,他們的傳送法陣受到壓制,大水破窗湧來,阿雪一面試圖啟動魔法陣,一面結了張白骨之牆,暫時擋住大水,力挽狂瀾。   羽霓的武功,在這種時候起不了什麼大作用,紫羅蘭當然更是幫不上忙,阿雪則是一人顧兩面,分身乏術,情況正自危急,一名黑衣人陡然破水、破牆而入,一掌拍在轉移時空的神器上,被封鎖住的魔法陣頓時發動。   那個黑衣人,據說與上次助我脫險的是同一人,本事好高,充沛魔力源源不絕地灌注神器,不但突破黑龍會的能量封鎖,瞬間移動,更把她們幾個人一次傳送出百多里外,避開了大水襲擊,委實驚世駭俗之至。不過卻只送走了她們幾個,現場十多名侍衛則是全數殉職。   (媽的,又是黑衣人,又是灰衣人,這個金雀花聯邦是在搞什麼東西?人人都蒙面上街,是個妖魔之國嗎?)   阿雪她們有神秘黑衣人救援,但當時會場上的其它貴族,可就沒有那麼好運,其中的九成五,就和外頭措手不及的市民一樣,葬身水底,成為紐奧良永遠的遺憾。   月櫻表示,紐奧良發生巨災,她本來要留在這裡探視處理,但本次水漫紐奧良是由黑龍會一手造成,為了國安考量,她前往芝加哥附近的一個軍事要塞,與國內軍部商議對策,而芝加哥也是下一場賽事所在,我可以前往芝加哥與她們會合。   阿瑪迪斯是高度精密的機械,經過這一番折騰,需要進行細部調整,所以也要盡早送回去,交給技術人員處理。但根據我的猜想,巴菲特家族哪有這麼高段的技師?月櫻說得含糊,但所謂的技師人員,應該是變態老爸手下的技師組。   我先與星玫、夏綠蒂會合,星玫看起來有精神得多,不再像前幾日那樣委靡不振。我這個小妹妹,或許當真有從事慈善工作的天份,本來還困擾於個人情緒的她,遇到水漫紐奧良的大災難後,整個人馬上精神抖擻地振作起來,說是要代替人不在這裡的姐姐,帶隊去賑濟災民,穩定局勢。   「嗯,這樣也不錯,不過安全問題,自己當心……」   動作突然,我給了星玫一下擁抱,她似乎嚇了一大跳,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在我懷中不安地掙動起來。   「不用擔心啦,這只是哥哥給妹妹的鼓勵擁抱而已……你說過,想要常常見到我,那你應該也不打算以後每次見到我,都這麼一副發抖不安的樣子吧?」   這句話讓懷中的小兔子安靜下來。聽到我親口把兄妹關係確認下來,沒有非分之想,似乎令星玫感到安心,既然如此,我也就從善如流,在她面前擺出一副好哥哥的樣子。   不甘心的感覺還是有,但是,我想冷翎蘭、碧安卡讓我得到警示。不管怎麼說,即使看得到吃不到,有一個純潔可愛的妹妹,總是好過什麼都沒有,如果我死咬著不甘心,星玫也無法釋懷,不停鑽牛角尖之下,要是變成她們那樣的心理變態,這就實在可惜了。   「你留在紐奧良,替月櫻分憂,這樣也很好,我知道你能做很多事,不是只有空口白話,但你到底身份尊貴,活動的時候千萬小心,不要成了有心人的目標,還有……」   作個好哥哥該有的樣子,我仔細向星玫叮嚀,她聽得很認真,頻頻點頭,臉上的喜色看來真是可愛,看著看著就讓人覺得惱火,變態老爸生個這麼漂亮又不能動的女兒,是故意要讓我難受的嗎?   除了星玫,還有一個人也因為這場災難而活躍,那就是身為記者的夏綠蒂。   在我所不知道的時候,她似乎與月櫻相談甚歡,兩個人有了很不錯的交情,我事後想來,這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結果。   月櫻的目光銳利,尤具識人之能,一定也發現她不凡的情報搜集能力,再加上玩政治的人,總會想要有幾個與自己關係密切的媒體人,這麼一來,夏綠蒂在月櫻眼中,簡直就是一塊未經琢磨的原石,奇貨可居。   對夏綠蒂而言,月櫻大概也是同樣意義,假如有了月櫻的背後支持,至少在金雀花聯邦之內,她會得到很多優惠,即使不是無往不利,但能夠探訪到的角落卻更多也更廣。這兩個女人在彼此利益上一拍即合,刻意結交之下,交情哪有不好的理由?   世上的事,其實就是這樣,利之所趨,人際關係就像是對好兩極的磁鐵…… 第八章 窄路相逢   「約翰哥哥,為什麼……你們對慈航靜殿都很沒有好感呢?光之神宮主持這塊大地上的正氣,心禪掌門更是德高望重,可是我看你們好像……」   臨別之前,當著我和女記者的面,星玫忍不住疑問。對她而言,慈航靜殿是她這幾年一直奉獻與奮鬥的地方,她很難理解有人會對光之神宮如此質疑。但這問題不問倒也罷了,一問起來,我真是有滿肚子的話想說。   「慈航靜殿監督世間正義,掃除邪惡,那誰來監督慈航靜殿?它裡頭的邪惡怎麼辦?幾千年了,它根本是一個失控的宗教組織。」   「是啊,每次我對人這麼說,人們都回答我慈航靜殿裡不會有邪惡,這種事情有可能嗎?只要是人,就會有黑暗面,硬是要說慈航靜殿不會有罪惡,不去正視問題,那只是讓腐敗爛得更深而已啊!」   「你說得很好,燈塔之下都是最黑暗的,慈航靜殿外表看來很漂亮,其實內裡最可能藏污納垢,尤其是這種組織的掌門人,越是裝得良善無害,就越是卑鄙陰險的偽君子,你一定是為了這點,才專門針對他們去做採訪的,對吧?」   「是啊,過程中吃了好多苦呢,看你這麼憤慨的樣子,想必也很有同感吧?那群和尚……」   「那群賊禿沒有一個是好東西,老的陰險,年輕的下賤,這段時間我被他們弄得焦頭爛額,有夠淒慘了,我只要想到,就會想要流下眼淚來……」   「啊!你的這種情形,我完全可以理解。」   「多謝你的理解,我……等一下!現在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和你說得淚眼相對還握手?我才不想和你搞在一起咧。」   很意外,在向星玫解釋的過程中,我和夏綠蒂一人一句,說得竟是投契之至,一時間竟然忘記本身立場,握手流淚。察覺這點的我們,立刻撒手後退,祈求上天趕快讓自己忘記剛才那一幕,反而是星玫笑了出來。   「我突然覺得,世上有約翰哥哥和記者姐姐這樣的人在,也是不錯的呢。」   星玫笑得很燦爛,也很美,這樣開朗的個性,要化身成滅絕老尼那樣的形象,應該是非常困難吧,由此也可以窺見她當時的心理負擔有多重了。唉,我就不要再給她多添麻煩了吧,能夠常常看見這樣的笑容,不是很好嗎?   「喂,那個作惡多端的法雷爾……」   夏綠蒂一臉不甘不願,道:「我要留在紐奧良這邊作採訪,麻煩你見到月櫻夫人之後,告訴她我會把這邊的情形傳回去,還有她委託調查的事,我不會忘記的。」   不曉得是不是剛剛那段相談投契的影響,我覺得夏綠蒂也有了些改變,對我的態度較為和緩。   我猜,跟著我們這一段時間被通緝,東奔西跑之後,她是終於領悟到,對「邪惡」、「不公不義」惡言相向,並無助於改變現況。要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靠嘴皮子是沒用的,所以她開始學著去忍受與妥協,找尋更有殺傷力的方法,用筆去討伐罪惡。   縱使彼此看不對眼,但夏綠蒂這樣的成長,我個人是抱持肯定態度的,也因此,我特別大力誇獎了她。   「喂,你做得不錯啊,下次再見面,我一定會強姦你的。」   「你、你這個大奸賊,胡說八道個什麼東西啊!」   「誇獎你啊!你以為我是看到女人就上的色魔嗎?不夠層次的女人,我還看不上眼咧,之前的你,送給我幹我都不幹,不然你以為和我同行那麼多天,你會還是處女?」   「你怎麼知道我是處……」   話說一半,自覺失言,夏綠蒂馬上住了口。   「這種東西都看不出來,我就不用混了。你現在有進步,也有魅力得多了,所以下次再碰頭,我一定會強姦你的。」   夏綠蒂好像說了什麼,但多半也是些「變態狂」、「喪心病狂」之類的稱讚詞,我虛心接受後,她就沒什麼可再說了。   一行人就這樣子相告分別,星玫很好奇地問我,為何不見茅延安大師的身影,我含糊以對。其實,不良中年死求活求,要我讓他體驗一次賽車手的感覺,我就把他五花大綁,放上阿瑪迪斯,再戴上頭套,關上車門,當作包裹一樣,隨阿瑪迪斯一同運往芝加哥。   雖然說阿瑪迪斯會激烈抽取他的元氣,但只要不開車奔馳,應該還不會致命,只不過無論如何,當我到芝加哥會合的時候,應該會看到一個「減重成功」的瘦子大叔吧,希望別瘦成骷髏就好了。   我自己選擇孤身上路,甚至可能在紐奧良這裡多留幾天。理由無他,現在紐奧良這麼亂,遍地是災民,如果有什麼人離奇失蹤了,根本不會有人發現,換句話說,如果我奸了什麼人,順道滅口,人家也只當她是已死在大水中,正是我替地獄淫神大量補充祭品的好時機。   「聽來好像很有趣,要不要我幫忙呢?」   當我一個人開始上路,背後卻突然傳來嬌媚的女聲,我在聞聲剎那,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回轉過頭,赫然看到一個盛裝打扮的賽車女郎。   紅髮性感地披在肩上,緊緊貼身的特殊布料,像是第二層肌膚般把惹火曲線緊勒出來,豐乳隆臀、細腰長腿,每一處都是動人的焦點;鏤空的胸口,幾條細細皮索交相纏過,塑造出一股淫虐氣氛,更拘束住大片雪白的乳肉,不讓那呼之欲出的F罩杯美乳脫躍出來。   這動人的賽車女郎,就坐在右後方的一顆大石上,翹抬起一雙修長的粉腿,眨著眼睛對我說話。   「帥哥哥,聽說你最近有了新嗜好,要不要我下次也穿絲襪給你看啊?」   「穿絲襪給我看有什麼意思?給我幹還有點樂趣,不過我個人其實喜歡吊帶襪多一點,但倉促之間,賽車女郎的制服就很夠味道了。」   再熟稔不過的口氣,我與菲妮克絲用這特殊方式問好。身為契約惡魔的她,出現在這災禍之都,似乎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事情,這裡目前遍地是災民,到處是各種負面慾望,正是惡魔大展鴻圖的好所在,我本就預期她會來,只是她實在來得快了些。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新東西要向我促銷嗎?你不會單純只是來維持友誼,打一場友誼賽吧?」   友誼賽自然另有所指,反正只要是光了身體流汗的東西,都可以稱為賽事,而我們兩個已經是很熟很熟的「賽友」了。   「當然不是,來這邊是奉送一個情報。南蠻那邊的情報,有關你個人身世的秘密,目前已經……」   有我預料到的事,當然也有我預料不到的事,但這次我想連菲妮克絲自己都很意外,因為她說話到一半,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古怪,停住說話,很不知所措地望向左邊,看著那名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   認識菲妮克絲許久,見過她許多的表情,這還是第一次,我知道她居然也會手足無措,或許這是太過震驚的緣故吧。   「抱歉打擾兩位說話,不過事急從權,暫且將就一下吧。」   用平淡口氣說話,緩步走入我與菲妮克絲之間的,是那名伊斯塔的神秘少年,這人是我目前最頭痛的第一號煞星,更在我絕不想看到他的時候,莫名其妙地跑出來。   「惡靈退散!我偶爾也樂意當一下驅魔人。濃妝艷抹並不怎麼討我喜歡,恰好我又有事待辦,所以就請你暫時退避一下了。」   這「驅魔人」還真不是開玩笑,伸手朝菲妮克絲一指,菲妮克絲的身影竟然應聲消失,而我整個腦袋頓時一片暈眩,就像以往每次菲妮克絲消失的那樣。再清醒過來時,那名神秘少年已經站到我身前不遠處。   沒時間為菲妮克絲擔憂,我只是全神思索,要如何才能脫得大難?這次我身邊沒有任何救兵,阿雪、羽霓、方青書全都不在,一切只能靠自己。   之前我還期望說他被大水淹死,這想法看來是太過奢望了,以他的這種本事,紐奧良大水很難把他怎麼樣,一著失算,就是換來現在的麻煩。   「你……你到底想怎樣啊?」   理智的研判,我九成九不是這小鬼的對手,如果動武與自討苦吃是等義詞,至少我希望先理性交涉一下。   「我曾經問過你一些事,但你給不出我要的答案,現在事急從權,我只好直接問你的腦袋,簡單歸納一句話……我要你的腦。」   少年慢條斯理地說話,身為術者的我大概能理解意思。在各種黑暗魔法中,確實有幾種陰狠咒術,是專門為了拷問而開發,目標都是針對大腦,只要手扣著腦子施術,簡單的可以讓目標人物實話實說,徹底招供;複雜一點的,甚至可以直接讀取目標人物的一生記憶,連問都不必問出口。   這些拷問咒術,非常有效,但因為過於毒辣,以前我想用都沒成功過,得不到阿雪的配合。畢竟,這些咒術多數都要求砍去頭蓋骨,直接碰觸腦部,其中一兩門甚至要把腦子挖出來,實在非常殘忍,至於被拷問之人的生死狀況,那當然是完全不被考慮了。   這少年既然是出自伊斯塔,會這些技巧毫不為奇,糟糕的只是他偏偏挑上我,而我居然完全想不起來他問過我什麼?又是問在何時何地?   「這裡實在很不錯,剛剛發生過大水,不管死了什麼人,屍體怎樣處理,都不會有人發現。只要做完之後,把屍體往水裡一扔,很快就毀屍滅跡了,約翰兄是否也有同感呢?」   真是悲哀,我當然會有同感,因為本來我就是這麼打算的,只不過事情變化太快,一下子我就變成黃雀眼中的垂死螳螂了。   「媽的,要我的腦子是嗎?有本事就來拿!」   談判破裂,更感覺出這少年不是靠說話可以打發的對手,我盡量拖延時間,爭取施放淫術魔法的機會。   「法雷爾一族從來不殺無名之輩,死矮子,報上名來!」   「名字嗎?武安君……叫白武安嗎?」   超越外表年齡的深沉眼神,少年像是感到很諷刺似的笑了笑,然後對我說道:「白起。我叫白起。」   在我記憶中的伊斯塔要人,並沒有這個名字,但假若他是伊斯塔所秘藏的一級高手,那自然不會讓外界知道,我沒聽過也很正常。總之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除了奮手一搏,再也沒有其它方法了。   首先被召喚出來的,是快捷飄忽的淫精靈,但是當陣陣紅光沒入敵人身體,卻沒有絲毫反應,我這才後悔自己的健忘。日前明明已經見識過,魔法攻擊對這小鬼的身體,似乎完全起不了作用,他是百分百的抗魔體質,我怎麼蠢得用魔法直接攻擊?   好在,淫精靈本就是掩護攻擊,我已完美地利用這段時間,做好了召喚地獄淫神的準備。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水火魔蛛!」   黑紅色的龍蛛迅速現身,前後直徑達七尺的巨型身軀,看來無比威猛,一面移動,一面已散發著騰騰殺氣,但是單單只有這一頭,我想並不足夠。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凰血牝蜂!」   雙管齊下,當血紅色的牝蜂在空中現身,與地上的龍蛛配合,分兩路遙遙與敵人對峙,那個聲勢委實驚人,連帶為我增添了不少信心。   只不過,信心是一回事,把握是另外一回事。縱然已經認真拿出本事,但只要想到敵人是個以一人之力,獨鬥阿雪、天龍、方青書的超級殺手,我就覺得自己的勝算實在渺茫,尤其是他的眼神,輕輕掃過兩頭淫神召喚獸,卻是一副嘲弄之色。   「哈哈哈哈,五百年前無敵於黃土大地的暗黑召喚獸,怎麼墮落成這樣了?當初法米特從伊斯塔、鳳凰族偷師所創的技術,現在只剩下搞笑的能力了嗎?」   一句話說得我心裡發寒,但卻也精神大振。   過去我曾兩度使用黑暗召喚獸,但那都是憑藉外力之助,我僅能肯定暗黑召喚獸是由地獄淫神所進化,卻找不到觸動進化的關鍵是什麼。術者本身的個人修為,一定有重大影響,但除此之外呢?還有什麼是我沒注意到與不知道的?   地獄淫神的創發,是在法米特手中大成,裡頭有很多地方是參考六大系魔法的精要,當暗黑召喚獸的技巧已完全失傳,我唯有弄懂這些源頭,才能夠再一次創發使用,而白起卻點出了兩個方向:伊斯塔、鳳凰族。   既然是黑暗系的東西,與伊斯塔有關並不奇怪,但鳳凰族……羽族的頂端,甚至可以說是每代僅存一人的鳳凰天女,竟然也是暗黑召喚獸的起源?這是很寶貴的線索啊!   不過,現在興奮還嫌太早,要命的問題正在眼前,兩頭淫神召喚獸已經發動攻擊,一上一下,分頭進擊,水火魔蛛高速噴出如鋼條般的蛛絲,形若羽箭;凰血牝蜂則是在空中以蜂刺連射,都是採取遠距離攻擊。   這一年多來,兩大淫神獸吸納了不少生靈死氣,大幅進化,威力較諸過去不可同日而語,這樣子一起進行夾擊,要在短時間內消滅一小支軍隊,絕對不是問題,我對自己秘藏許久的力量,還是有點自信的。   但是敵人卻在兩大淫神獸夾攻下,游刃有餘!   無論是什麼樣的遠距離攻擊,那小子的身法快得出奇,輕而易舉地全都閃躲過去,我在大後方遙望,甚至看到他高速移位所留下的殘像,剎時間內分光化影,當我以為他已經消失,卻赫然發現他仍在原地,竟不曾離開過一步。   「太遺憾了,地獄淫神是淫術魔法的最高精要,你怎麼就練出這兩頭軟弱的東西來?是祭品不對?還是飼主無能呢?」   「要你多事!」   「哈哈哈,奉勸你一句,別急著想逃啊,地獄淫神雖強,還是有射程限制,距離宿主超過一定距離後,威力就會開始減退,你跑得太快,這兩頭軟弱東西一被消滅,你就會死得更快。」   媽的,一句話看破我的打算,而且還這麼瞭解地獄淫神的特性,究竟是他在練還是我在練?   然而,敵人就當真這麼無懈可擊嗎?過去的經驗告訴我,這麼多話的敵人一定有問題,既然一時間逃不掉,我就專心去尋找這個可能存在的破綻,不久之後,我開始有一個發現,那就是這小子雖然厲害,但他卻幾乎沒有主動攻擊,都只是閃躲,偶爾還擊個一下,也是利用淫神獸原本的攻擊,借力打力。   (那天他與方青書、天龍的戰鬥……對,好像也都是借力打力之招,為什麼他要用這麼麻煩的方法戰鬥?他在顧忌些什麼?難道……他身上有傷,所以不敢使力?)   這想法給了我不小的震驚與刺激,對付一個高手是很不容易,但對付一個病人或傷者,那就是另一回事,只要能找到他的要害,我甚至可以反過來把這小子宰掉。   心念一動,我讓兩頭淫神獸變化攻擊方式,由本來的遠攻,變成近身強擊,盡量使用正面衝撞,並且加快速度,不讓敵人有借力的機會,把敵人的弱處給逼出來。   這麼一來,戰局頓時改觀,幾回合一過,白起的眉頭皺了起來,好像發現了我的意圖。   「果然是個很麻煩的小子,好像被你發現了……」   「怎麼樣?你該不會要硬扯說自己沒傷沒病吧?伊斯塔的高手改造身體,常常改出一些有的沒的來,其實大家無怨無仇,何必在這打生打死的,不如我們結束戰鬥,大家都輕鬆,如何?」   「不如何,只是想告訴你,這世上有些病人不僅棘手,還且還會要人命。」   冷笑聲伴隨著一道衝擊波發出,讓我原本估計完全破滅,白起凌空揮掌,衝擊波飆飛射出,來勢奇快,凰血牝蜂振翅欲飛,卻是慢了一步,被衝擊波貫體而過,竟然硬生生被從中斬成兩段,飛墜下地,消失不見。   「啊!」   淫神獸被消滅,身為宿主的我當然同感痛楚,但這聲叫喊中的驚訝卻較痛楚為多。凰血牝蜂經過我一年多的鍛煉,其實已經相當強大,就算是方青書使盡全力,也不可能一劍斬殺淫神獸,而白起隨手一擊,說破便破,這力量肯定已臻至最強者級數,換句話說,我等於是在和五大最強者那樣的人作戰。   如果早知道這一點,我會把整個精神放在逃命上,不會試圖一戰,畢竟我可沒有自大到敢與五大最強者單打獨鬥的地步。現在悔時晚矣,只有利用敵人小看我的心理,試圖找尋一線生機。   利用凰血牝蜂被破的機會,我故意跌坐在地,把痛楚表現誇大十倍,又刻意裝出一副屁滾尿流的驚恐模樣,大聲催促水火魔蛛進攻。   蛛絲噴出,白起不避不閃,舉起手腕,以柔勁主動扯來蛛絲纏繞。這一步在我的計算內,儘管我自己武功不成,但卻瞭解最強者級數高手的習慣,換作是李華梅在這,一定也是任蛛絲纏臂,然後發力扯動蛛絲,讓水火魔蛛騰空露出脆弱腹部,一舉擊殺,這是最為省力的方法,也是我的生機所在。   白起把水火魔蛛扯起時,千百蛛絲突然亂射而出,紛紛擾擾纏向他週身,要將他纏困為繭。這一著他似乎已經料到,蛛絲還沒到,他身上釋放出的護體氣勁就把蛛絲爆成滿天細屑,但跟著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放射蛛絲是殺著,也是幌子,下一刻,水火魔蛛在距離他不足一尺的近處自爆,強大爆破力連帶百多斤的劇毒體液,全數往他當頭罩下。   「呃……」   那邊只傳來一聲悶響,而我沒有浪費時間,儘管水火魔蛛爆破的痛楚,排山倒海襲向心肺,但我仍第一時間拔足狂奔。   最強者級數的敵人,那樣的自爆一擊傷不了他多少,但估計也能產生相當程度的拖延效果,順利的話,我應該可以逃過一劫。   順利的話……   才跑出數步,我腳下一下踉蹌,險些跌倒,前頭已經被人攔住,而一隻腥臭難當的手,則是力重千鈞地按放在我頭上。   「這一著我沒有算到,嘿,你手段夠辣,很少有人動不動就讓召喚獸自爆的。」   似調侃、似諷刺,白起的語氣中竟帶著一絲惘然,此時他整個身體大半覆蓋著墨綠色的黏液,看來實在滑稽,但我卻笑不出來,因為他放在我頭頂的那隻手,讓我腦門熱辣辣的甚是疼痛,頭髮甚至已經被綠色酸液腐蝕灼傷,而他七成以上皮膚被這毒液碰著,居然毫髮無傷,連一點痛楚也沒有,簡直是匪夷所思。   (難、難道他的身體不只是對魔法無效,甚至還百毒不侵嗎?這個太屌了,伊斯塔怎麼改造出這種超人的?媽媽我也要。)   腦裡的思索語無倫次,但我確實有著一股興奮,身為魔法研究者的興奮,因為面前的人象徵著一種可能,魔法完全無效化、百毒不侵,這是多少術者夢寐以求的終極戰士?現在這東西真的在我眼前,代表這些研究確實可以達成,想起來確實是連我也興奮。   然而,接下來我卻什麼都不能再想,因為一股強烈痛楚直透腦中,無數影像開始飛旋倒流,彷彿人生記憶逆流一般閃過眼前。   在紐奧良賽車、追跡者的旅行漂泊、東海的幽靈船歷險……生命一直回溯過去,由青年、少年,甚至往童年那邊逆流,無數的影像與畫面中,有一個本來模糊的東西,漸漸清晰起來,那是我在月櫻出嫁金雀花聯邦之後,首次來到第三新東京都市的記憶。   這段記憶以前怎樣回想,都是模糊一片,只記得變態老爸好像要我作什麼,我不答應,他就要我滾回去,但現在當我回憶到這一段時,腦裡陡然一陣劇震,感覺很像是整個人高速撞上了一面水泥牆,全身骨痛欲碎,但也就在這樣的撞擊中,我的腦子前所未有地清醒,有些東西好像從被掩埋的記憶井底湧了上來。   然後,我才覺得頭上一輕,放在腦門上的那隻手不知何時移開了,耳邊遠遠傳來一聲冷笑。   「嘿,封印的記憶之鎖,花了點時間才打開,浪費了時間,沒找到要找的東西,真是便宜你了……」   我的記憶裡頭有封印?誰下的?白起要閱讀我的記憶,強行衝擊腦部解開了封印,但卻中止讀取,暫告放棄,這是為什麼?以他的能力,封印既然破壞,繼續閱讀下去,他就可以找到他要的訊息了,為什麼中途停手?   「且慢,尊駕出手傷人,不能說走就走,留下個交代來。」   「要我留下任何東西,就看你的本事了。」   哦,原來是另外有人插手,白起不得不放棄,剛才水火魔蛛的自爆,對他還是有些影響的。但這個救兵是誰?聲音好熟啊,唔……是心燈居士!   勉力凝定下腦中的暈眩,我抬起頭,恰好看見白起破空而去,一身灰袍的心燈居士緊追在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眨眼間便已飆出老遠。   而在我眼前,一個身穿火辣紅衣的少女,身材窈窕,半裸露在外的雪嫩肌膚,蘊含著青春的爆發力,但眼神卻顯得複雜,看來既哀怨又迷濛,但我卻在那裡頭看出一股壓抑不住的渴望,讓我幾乎打從肚腸裡笑了出來。   「嗨,小老婆,一年多不見,有沒有每天晚上都想我一次?」 第十五集 金雀花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記憶封印解開,不只搞清楚了身為堂堂法雷爾子孫,為何卻有無法練武的體質,將記憶中的資訊一一拼湊,我的身生娘親身份甚至呼之欲出;但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因為前方的樹下正「趴」著一個人,一個全世界我最不想遇到,偏偏一直被追著跑的男人——白起。   二獎烽火乾坤圈內藏著揭發心禪老賊禿的重要證物,異大陸合作信物亦在這三獎之中,這場賽車盛會真是重寶雲集,但一邊是羽虹求我搶,另一邊是月櫻要我贏,被逼著坐上阿瑪迪斯,我這個殺人王只能火燒屁股的拚命往前衝啊!!! 第一章 前塵往事   自從與月櫻在薩拉城重逢以來,我的心裡一直有個困惑難解,這個疑惑牽涉到十多年前的往事。當時,月櫻出嫁到金雀花聯邦,我長途跋涉,穿越過大半個阿里布達,到邊境的第三新東京都市,去見我那變態的老爸。   我成年後屢次回想,關於這一段記憶都很模糊,假如不是重見月櫻,我甚至記不太得自己是為了什麼而去的。但是照情理來推測,當時自己應該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前去第三新東京都市向父親求援的。   想想真是年少無知,我那時居然還天真到認為父子親情可以倚賴,相信變態老爸雖然變態得可以,但怎樣都會看在親生兒子的份上,成全兒子苦苦哀求的心願,哈,如果他會這麼做,那他就只是一頭不食親子的猛虎,不是變態老爸了。   從後來的事實倒推,變態老爸自然是沒有答應我的要求,但我卻真的想不起來,記不得他到底是如何拒絕我,而我又是如何回到薩拉的,之後的事,連同整個童年的記憶,都變得模糊不清,令我在成年之後甚少回憶往事。   這段失落的記憶,對我極其重要,因為回到薩拉城後的我,居然把與月櫻的約定給徹底忘記,讓月櫻在金雀花聯邦一等十二年,而我自己也從此像失了魂一樣,越來越是放浪形骸,沒有半點上進心,過著近乎自暴自棄的生活。   第三新東京都市之行,對我的人生有決定性改變,當我憶起了與月櫻的約定後,就下定決心要找機會去第三新東京都市,向變態老爸質問當年的真相,因為不管我怎麼想,這件事都有記憶操作的明顯痕跡,是有人封住了我的記憶,我才會把那麼多事情都給忘了。   事情是在第三新東京都市發生,就算不是變態老爸親自動手,也絕對與他有關係,事實上,我自己一年多來努力過幾十次,別說解不開記憶束縛,就連曾經被操作記憶的痕跡都找不到,足見下手之人的本事是如何高明。   然而,我急欲解封卻無計可施的這段失落記憶,卻在一個奇特的情形下,陰錯陽差地被解開了,解封記憶的人對我不懷好意,但卻沒有佔到便宜,反而幫了我一大把。   那個叫做白起的伊斯塔少年,看不出魔法修為如何,但他的武功卻簡直是鬼神莫測,輕而易舉就撕殺我的兩大淫神獸,逼得我無路可逃,用盡各種手段抵抗之後,仍是被他一掌拍在腦門上。   正中腦門的一掌,令得無數記憶在我腦中逆流。在紐奧良賽車、追跡者旅行的種種驚險、東海幽靈船上的生死惡鬥……我短暫的人生飛快回溯,青年、少年、童年的種種久違記憶,瞬間全部又經驗一遍。   白起的這個手法,是為了搜尋我腦中的記憶,從裡頭找尋某個訊息,但由於我記憶中存在著特殊封印,如果他堅持要盡窺全貌,就必須要強行破封。對白起而言,一切似乎別無選擇,因為他不知道那訊息藏於我人生的哪個角落,只有破去封印,對所有記憶做全面搜尋。   之前在白起手上吃過幾次虧,我對他的實力絕不敢有絲毫小看,但假如我的記憶封印是由變態老爸親手施下,白起說破就破,他的實力之強將遠超我所預期,不只勝過加籐鷹、武奸異魔,甚至是到達五大最強者的級數,伊斯塔到底是怎麼造就出這種怪物來的?   震驚與困惑姑且擱在一邊,在白起破開我腦中封印的瞬間,無數被遺忘的畫面如山洪、似激流,洶湧奔轟出來,瘋狂衝擊我的理智與意識,把我一下子帶回十多年前的第三新東京都市。   ******   重新開啟的記憶,瞬間補上十多年的空缺,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原來,我當時確實是做好了決心,要向變態老爸低頭請求,求他幫我接月櫻回來,或者,如果他真的是那麼「忠君愛國」,不願意為了兒女私情而礙及國家大業,那麼至少也請他訓練我、傳授我武功,讓我在數年後有足夠實力,去金雀花聯邦奪回月櫻。   但在我預備啟程之前,福伯他們拿了一封變態老爸的親筆信給我,說是他們已經將最近發生的事通知源堂主人,而變態老爸回信過來,點召我去第三新東京都市見他。   許久不曾見面,我奉命開始乘車上路,到達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時候,身邊就只有一個過大的行李皮箱,還有一張變態老爸的發黃照片。   把我大老遠地叫來,我的父親卻沒有現身,由得我一個人在馬車驛站門口站了半個時辰後,才由他手下的女軍官來接我入要塞。   現在回想起來,早在十多年前第三新東京都市就是一副變態的樣子,在我深入要塞內部的過程中,那個率直爽朗的女軍官帶我走直線路徑,完全不避諱所謂的軍事機密,大刺刺地開門帶我穿越通過。   活體重組、生物改造,其中一些畫面與黑龍會的封靈島幾乎沒分別,假如我還記得這些事情,那麼十年前我就會猜到天鷹戰士這種生化武器早晚要出現,絕不會為了伊斯塔邊境的荒漠一戰而訝異。   不曉得白起要從我記憶中讀取的,是不是這一段軍事機密的回憶,不過,我記得在我行走於要塞內部的時候,所有人看到我都很客氣,那種態度不只是單單有禮貌而已,甚至有點巴結的意味,好像真的把我當成「源堂司令」的「愛子」,想先討好變態老爸的唯一繼承人。   那感覺不是很好,因為我心裡很清楚事情不是這樣,但踩在人家的地頭上,又不方便說什麼,想起來是很鬱悶。   但是,在所有過來問好的要塞人員當中,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士讓我印象深刻,那是一個留著好看的金髮、穿著一件研究員白袍的艷麗女性,充滿知性美的微笑,讓人對她充滿好感,不過,我聽見身旁人們竊竊私語,說她的母親只因為被一個小女孩叫「歐巴桑」,就精神失控,掐死那個小女孩之後自殺,聽完這件事的我,對這位美麗阿姨就只剩下一個想法。   (老天啊,尊府上的遺傳基因也算夠變態了,難怪會被老爸給重用,阿姨你笑得那麼古怪,該不會是想當我後母吧?)   這位美麗的阿姨叫做律子,似乎是變態老爸身邊的重要人物,擔任很高的職位,非常能掌握變態老爸的心意。要塞裡的人們看到她,都像是看到女主人般恭敬地讓開,由她負責帶我去見變態老爸。   我記得很清楚,即使依我現在的審美標準,律子阿姨都算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在與我同行的那一段路上,她微笑著問了我很多生活起居的事,說了一些什麼「你父親很關心你」、「當法雷爾家的人真是不易」之類的怪話,我絲毫沒有被人關心到的安慰感,反而背後越來越是發毛,忍不住脫口發問。   「阿姨,你……你該不是想當我後母吧?你要小心啊,那個變態是沒人性的。」   這句話不假思索地說出口,律子阿姨的眼光立即盯在我臉上,那感覺還真是像被插了兩根釘子上來,瞬間的目光之冰冷,讓我幾乎以為自己會被連打幾百個耳光,像是那個傳說中的小女孩一樣給活活掐死。   不過,母女兩代果然是有些不同的,或者該說,女兒從母親的失敗中學到了經驗,律子阿姨的眼神,在那短短一瞬間的冰寒過後,又笑吟吟地讓人如沐春風,用很好聽的聲音,笑著說話。   「孩子,阿姨不可能取代你母親的。在你父親的心中,天下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比得上她……」   「阿姨,你認識我母親嗎?從來……從來都沒有人對我說過她的事,我娘親是誰?她還活著嗎?」   「孩子,真是難為你了,你母親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女人。在南蠻,她的子民都稱她為……」   前方機械庫的大鐵門在轟然聲響中打開,震耳欲聾的聲音,讓我沒有聽見律子阿姨的下半句話,而從大鐵門開啟的那一刻開始,律子阿姨再沒有把目光放在我身上過,轉為凝視機械庫二樓上的一處浮台,那個坐在浮台辦公桌後俯視著一切的男人,第三新東京都市的主人。   「終於來了嗎?叫你來這裡,是為了有一件事情要你做。」   變態老爸對於效率的要求,真是駭人聽聞,看到久違的兒子一句問候也沒有,一點表面工夫也不作,就是這麼直接地扔付事情過來。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如果我期待他像個正常父親一樣,給我來個溫暖的流淚擁抱,那反而是我心理變態了。   而在這之外,還有一個小插曲……   「司令,我出去了。」   「……你是誰啊?」   「赤木律子,第三新東京都市後勤本部長,兼要塞技術開發總監。」   「新來的嗎?好好幹,你下去吧。」   聽見這句話的那一刻,我非常震驚,想不到這個知道我母親身份,據說還常與變態老爸這樣眉來眼去的漂亮阿姨,居然只是個剛來的新人。不過,我很快就知道事情不是那樣,因為在律子阿姨離開的時候,我在她苦笑的臉龐見到一絲落寞,還有聽見一聲近乎耳語的歎息。   「……一年七個月又十八天……」   律子阿姨沒有把時分秒都算進去,不過能把日子記得那麼清楚,她的心裡應該很不好過,又或者她每天都要算上一次,因為這個已經相處一年七個月又十八天的男人,從沒把她當成一個必須要記得名字的重要人物,哪怕她職位很高、很接近他,甚至也很瞭解他喜好,還是受到這樣的命運。   跟著這樣的老闆辦事,很不好受,而跟這樣的老爸說話,更是一種折磨,假如不是為了月櫻,我絕對不想多忍受一刻,立刻就會掉頭離開。   律子阿姨離開後,大門隨即緊閉,我把自己想要說的東西一股腦地講出來,請求我的父親給我幫助,讓我能夠把所傾慕的女性接回來,因為我相信嫁到金雀花聯邦的月櫻姐姐,一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壓力,才讓她做出如此決定,我請求父親能夠給我力量,讓我保護月櫻姐姐不受傷害。   整個過程中,變態老爸維持著沉默,我唯一足以慶幸的事,就是他沒有露出厭煩的模樣,而是很仔細地聆聽我說話,但他也沒露出能讓我安心的表情,就只是死寂地坐在那張辦公桌後,面上虯髯雜亂生長,交疊在面前的兩隻手掌遮住表情,讓人心寒的銳利目光卻由墨鏡後直透過來。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換下一件事吧,我沒有太多時間聽小孩子的抱怨。」   當時只有六歲多的我,確實只是個小鬼,但是當我聽見這畜生把我下定決心請求的願望,當作只是普通孩子要玩具似的輕率處理,我真是怒火中燒,氣得不知道該怎樣才好。   「這個東西……關係到你一生幸福,算來也到了該給你的時候,拿去吧。」   變態老爸好像扔了什麼東西過來,是一本看起來很新的書卷,封皮上用醜醜的字跡寫著四個大字「玄武真功」,正是法雷爾家代代秘傳的絕世武學,只不過這麼新的書冊,恐怕不是祖傳的那本,而是最近幾天剛剛默寫出來的手抄本。   這也正常,變態老爸從來也不是那種愛惜東西的好人,早已練成的玄武真功秘笈,在他眼中根本毫無價值,以他的爛個性,恐怕早已亂扔亂丟到不見,或是順手拿去墊了餛飩湯,如果說這麼多年來他會把祖傳秘笈保存得好好,這件事真是會把我嚇一大跳。   所以顯而易見,祖傳的那本秘笈多半早已被毀,變態老爸是為了要把神功傳給我,才特別默寫了一本出來。他的記性不差,甚至還好得驚人,絕對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倘使是他不在意的事物,哪怕是再貴重的東西,他都會迅速棄之腦後,就好像從沒有過這回事,所以我拿著這本秘笈,心裡為之忐忑不安,萬一變態老爸默寫時有什麼問題,隨手作文起來,這種東西練錯一字可都會要人命的。   但我確實感到一陣安心,因為老爸雖然變態,卻還是以實際行動支持了我的要求。期望他會親自殺入金雀花聯邦,把月櫻給劫回來,這種事情太過驚天動地,就算是六歲的我也曉得不可能,可是只要我苦練玄武真功,幾年之後就可能擁有足夠實力,去把月櫻迎回。   無論如何,變態老爸確實給了我一線希望,而這正是我所需要的東西,讓我再也不計較剛才所受到的冷漠對待,有生以來首次感到對父親的感謝。只不過,就在我努力想著感謝詞句的時候,這個男人所說的一句話,讓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繼承法雷爾家的玄武真功,你就要做到一件事,從今之後,放棄你對月櫻的無謂情感,忘掉這個女人的存在。只要能做到這一點,你從今日開始就可以修練玄武真功,最快在十年之內,你就有取代五大最強者的可能。」   過去我曾聽過有一些奇門武學,修練者必須斷情絕義,以無比孤絕冷漠的心境方能修成,但我卻肯定玄武真功不是這種東西,因為爺爺是出了名的多情郎,變態老爸則是天生冷血,絕不是練功之後才變成這樣,現在對我提出這等要求,也和玄武真功本身沒有關係,單純是他本人的禁令而已。   從小我就不願意向變態老爸低頭,乞求別人家孩子所應得的父愛,更不屑修練他的武功,這次之所以改變主意,完全是為了月櫻。如果必須割捨對月櫻的情感,那我練這什麼鬼功有何意義?   「六歲的小鬼,懂得什麼是情?什麼是愛?你只是被自己無聊的慾望給沖昏頭。忘掉那雙破鞋吧,等你修成玄武真功,你可以擁有更好、更美的女人,到了那個時候,你會發現女人只是玩物,你將會為了自己今日的愚蠢而羞愧不已。」   「羞愧不已?我只會為了一件事而羞慚,那就是我有一個沒人性的變態老爸!是,六歲的孩子是不懂得情愛,我只是單純想接月櫻姐姐回來而已,但你又懂得什麼叫人性?什麼叫血性嗎?你根本不懂,因為你甚至算不上是一個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是激烈的父子互吼。要說互吼其實也有點問題,因為從頭到尾,只是我一個人在大吼大叫,變態老爸只是冷冷地坐在那裡,偶然回答一兩個簡短的句子,就清楚地讓我感覺到那堵不能逾越的高牆。   踩在變態老爸的地頭上,我對他沒有任何辦法可想,軟求無效,也沒有籌碼反向威逼,但至少有一件事情是操之在我,如果我不願意,就算是變態老爸也不能強逼我練功。   「我不練,就算練了這種東西,也不可能得到幸福。如果練到最後也不過和你一樣,那我寧願一輩子當廢柴算了。」   「……那你可以回去了。要你來的目的,只是為了把這個給你,如果你不想練,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   毫無情緒波動的平穩聲音,聽不出任何的動搖,此刻我心裡真是失望到了極點,沒想到萬里迢迢而來,最後居然是這樣的結果,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想辦法,試圖在多年後完成自己的承諾。   「……等一下。」   背後傳來的聲音,沒有讓我停住腳步,反而加快往外奔去。變態老爸不是個會隨便改變主意的人,但卻是一個惱羞成怒起來,會翻臉不認人的禽獸,我這樣子拒絕了他,後果可大可小,而從我感覺到的危險氣息來看,無疑是最糟糕的那個結果實現了。   不曉得為什麼,我的身體突然不能動了,緊跟著,就是一個冷淡的聲音,似遠又似近地傳透過來。   「一個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到這程度,已經是種不可饒恕的罪惡,但幸好你有個不錯的父親,懂得為你日後的幸福著想。只要把你的記憶封住,你自然會忘記此刻的堅持,照本來安排修練玄武真功,日後你回復記憶,就會知道我今日沒有做錯。」   冷冷的聲音,一字一字地傳入我耳裡,帶著一股神秘力量,激烈撞擊自我意識,令我眼前越來越昏,最後就此失去了意識,昏倒在機械庫的冰冷地板上。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第三新東京都市將人抽筋剝皮的本事了得,洗腦技術更有獨到之處,當我被押到那台見鬼的儀器上,律子阿姨親自進行操作時,我腦裡只是反覆想著同一件事:就算真的讓我把月櫻忘記,我也絕不練那什麼玄武真功,寧可大家來個一拍兩散,不讓變態老爸得意獰笑。   父子兩代都是蠻幹的個性,誰都不願意妥協一步,結果當然就是玉石俱焚,兩敗俱傷。任憑變態老爸神機妙算,也不可能把所有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從洗腦程序中清醒的我,把與月櫻、蘭蘭的約定忘得一乾二淨,開始照安排修練玄武真功,但只要一嘗試運氣,肉體就發生激烈的排斥反應,最初只是瘋狂作嘔,之後甚至大口大口地咳起血來。   法雷爾家列祖列宗裡頭,從來沒有過哪個人出了這等狀況,第三新東京都市不乏一流名醫,診斷之下,答案很快就冒了出來。   「心理影響生理,由於潛意識中的反抗,導致肉體發生激烈的排斥效果。」   失去記憶的我,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身體是怎麼回事,為何沒法像正常人一樣習武,還失意了好一陣子。但是我那變態的老爸……像個水泥像似的呆呆站著,在醫生宣告診斷結果的那一刻,不曉得是否是我的錯覺,可是我當真聽到了墨鏡破裂的清脆聲響。   人算不如天算,變態老爸冷血殘酷、機關算盡,結果卻沒料到有此一著,全副盤算付諸東流,白白浪費了時間與策劃,最後,一個不能練武的法雷爾家子弟等若是廢物,我再度被送回薩拉城,離開了那座惡夢似的第三新東京都市。   ******   一度失落的記憶,慢慢又湧回腦海,我終於取回了我的記憶,但在一個謎題被解開的同時,卻又誕生出更多的謎團。   每件事情的背後都有一個真相、一個理由,變態老爸堅決要斬斷我與月櫻之間的羈絆,到底是為了什麼?   誠然,連現在的我也同意,一個六歲大的孩子哪懂得什麼是情?什麼是愛?   就這麼傻傻地到變態老爸面前表演愛情劇,別說是那個冷血瘋子,就算是碰到我,都會一腳把他踢得遠遠的。   但是,變態老爸的態度過於斬釘截鐵,讓我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有什麼幕後理由。   道德束縛、武者榮譽,這些被人當作天經地義的規則,從不存在於變態老爸的腦海中,即使身為五大最強者之一,他仍然可以絲毫不顧身份地偷襲任何人,哪怕是一個六歲小孩,又或是街邊乞丐。但是,他看似無跡可循的行事作風,卻有一個非常大的限制,那就是……變態老爸非常、非常地怕麻煩。   從勤勉性來說,變態老爸確實是個懶人,他討厭一件事情被弄得太複雜,所以總習慣用最直接的方式把問題解決,但世間事很多時候就是如此複雜,又有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如果無視現實狀況,硬要走直線把事情解決,事情就會變得異常混亂,甚至造成不能彌補的傷害,而這也就是變態老爸之所以被人當變態的理由。   一個六歲小鬼賭上決心與勇氣,哭著要求父親接回姐姐,這件事確實是很可笑,但可笑的東西笑笑就好了嘛,頂多再拿來惡搞點什麼,以變態老爸素來討厭麻煩手續的個性,用得著這麼慎重以待,如臨大敵般,不但出手暗算,還花偌大功夫去洗腦嗎?   所以這件事情的背後,一定有問題,變態老爸不是出於個人心情的決定,而是確實基於某個理由,所以才阻止我為月櫻做的事,現在我所困惑的兩件事情是:那個神秘理由是什麼?變態老爸所要防止的事又是什麼?   (唔……一時間想不太出答案啊。)   要尋找答案,必須能夠解讀對方的想法,但我如果能夠解讀變態老爸的想法,那我自己也是個變態了,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看來結論沒什麼變化,只有我自己到第三新東京都市去,面對面找變態老爸問個清楚了。)   雖然日前變態老爸藉著奇異的儀器,和我面對面互通訊息,但那儀器已經自動銷毀,我沒有辦法再用一次,更何況……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要面對。   上次與變態老爸的會面,我還是像當年一樣,整個被壓得死死,完全被他玩弄於掌上,如果這種情形不能改善,那麼就算到了第三新東京都市,我仍然只有一碗閉門羹可以端著自己吃。   (要找變態老爸談判,就要遵守談判規則,找出他所關心的東西,威逼利誘,這樣才有希望談判成功,不然我就會像蘭蘭那樣被羞辱地轟出去,但什麼東西是他所在意的呢?)   思索中,我陡然想起一事,在我回復的記憶當中,律子阿姨曾經說過兩句話,是關於我那從沒見過面的母親,非常的有意思。   「孩子,阿姨不可能取代你母親的。在你父親的心中,天下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比得上她……」   「孩子,真是難為你了,你母親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女人。在南蠻,她的子民都稱她為……」   從小到大,沒有人曾經告訴過我母親的事,實在是很想不到,除了變態老爸本人以外,世上居然還有人知道她的事。   那兩句話,第一句說明了我母親在變態老爸心中的份量,第二句則是交代了我母親的身份與來歷。   我的娘親,來自南蠻。這個範圍很大,但是在那個極度男尊女卑的世界,一個女人會擁有自己的子民,這點就很不可思議。   南蠻大小部族雖多,但以女性為尊的部族,近代卻只有兩個。依照變態老爸的品味,我的娘親不太可能來自蛇族,那麼蛇族以外的另一個選項……   突然之間,我記起一件事來,在東海的時候,卡翠娜曾經與我私下會唔,告訴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當年名聲響徹南蠻的巴薩拉樂團,其中的那名長髮主唱,樣子與我非常的相像,卡翠娜懷疑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我家老爸,而巴薩拉樂團又曾經受邀訪問鳳凰島,如此說來……一個答案已經在我心中呼之欲出了。 第二章 餘興節目   近代曾在南蠻歷史上佔有重要地位的兩個母性部族,一個是不久前才因為叛亂而失勢的蛇族,另一個則是以帝皇之尊,駕馭空中島,統治整個南蠻的羽族。   在羽族勢力最強盛的時候,曾經邀請巴薩拉樂團到空中島上演唱,根據卡翠娜的說法,其中的主唱者可能就是我老爸,而且還與羽族首領鳳凰天女相處甚密,出雙入對。   從時間上來說,那剛好是我出生之前的半年到一年間,所以正常的推論是,我老爸和鳳凰天女相遇邂逅,戀姦情熱,於是有了數秒鐘歡愉之後的一生負累,也就是敝人在下我。   變態老爸那種冷血生物,居然也會愛人,真是想想都覺得荒唐。不過事情也未必是這樣,畢竟男女生孩子未必要相愛,就算我的親生母親當真是鳳凰天女,也不代表他們兩個人相愛而生子。   相較之下,我更在意變態老爸以前曾當過搖滾歌手。這件事聽起來真是難以置信,就像聽到茅延安以前也曾瘋過狂過一樣。   如果他們兩人都是巴薩拉樂隊的團員,那麼他們就應該彼此認識了?茅延安以前從沒向我提過這件事,但是這個不良中年本就隱藏很多話沒說,像心禪這個陳年老友,事前我們也是絲毫不知,看來我該找茅延安探探口風,瞭解一下當年鳳凰島上的情形。   關鍵性的記憶,讓我生命中的兩件大事一下子有了線索,回憶的過程在此告一段落,思緒從過去移回了現在。   白起當真是一個很可怕的人,輕易破除我腦中封印,讀取記憶,假如讓他運功完成,我就算不死也會成了個白癡,但總算是我運道不壞,在危急關頭有人出來援手。   我不相信這只是單純的偶遇。目前整個慈航靜殿內的複雜情勢,關鍵處都在這兩個人的身上:心燈居士、羽虹,只有他們師徒兩人出面,才能夠澄清一切的謠言與指控,讓黑歸黑、白歸白。各方勢力尋找他們兩人快找破頭了,卻始終沒有著落,很明顯就是他們兩人躲了起來。   只要他們繼續躲藏,找不到他們的心禪就只好拿我開刀,因為我是唯一還在檯面上的目標,而心燈和羽虹只要對我適度保護,斷手斷腳沒關係,還留著一條命會說話就成。只要不讓我被幹掉,他們就可以逼得心禪坐立不安,甚至因此做出錯誤的舉動,讓他們有破綻可循。   換作是我躲在暗處,就一定會用這種暗招,所以我早就猜他們兩人一直藏身在我附近,但偏生就是找他們不到,這次當真是機緣巧合,白起找上門來,我有性命之憂,這才逼得心燈居士和羽虹從暗中現身。   白起消失離去,心燈居士也緊追在後,兩個人一逃一追,轉眼間就去得遠了,只剩下羽虹還在跟前,無奈地守護著漸漸從頭痛中清醒的我。   久違的羽虹,還是那麼一副包包頭的打扮,獨特造型的火鳳戰袍,凸顯出她身形的窈窕多姿,半裸露在外的雪嫩肌膚,蘊含著青春的爆發力,勾起了我之前開發她美妙肉體的回憶。   和羽虹已經一年多沒見了,不曉得以她的特殊體質,這一年多來是怎樣過的。理論上有火鳳戰袍輔助,肉體不會鬱結那麼多的原始欲焰,不過此刻羽虹望向我眼神卻顯得複雜,看來既哀怨又迷濛,應該是有點問題的。   「嗨,小老婆,一年多不見,有沒有每天晚上都想我一次?」   輕佻的話語,我並不怕引起羽虹的反彈,自從掌握住黃晶石的奧秘後,羽虹對我來說毫無威脅可言,只要逆向控制她體內的淫神獸,那真是要她怎樣就怎樣,關於這一點,已經吃過苦頭的她,應該是很瞭解的。   一年多不見,我想羽虹應該有些話想要問我,而她首句脫口問出的話語,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你……我姐姐她……」   以霓虹之間的姐妹情深,羽虹最關心的問題一定是姐姐,更何況我當初曾經承諾過她,只要她效命於我,我就絕對不搞她姐姐,所以我早就料到和羽虹見面後,首個被質疑的問題肯定是「你有沒有搞過我姐姐」。   然而,我的估算似乎是有些小問題,羽虹遲疑地說出了那半句話後,接著提出的問題並不如我所預期。   「你是怎麼讓我姐姐變成那樣的?」   「呃,是哪個樣?」   一句話出口,我腦海中心念急轉,想到一個根本性的問題。我本身作賊心虛,一年多來所想的全是遇到羽虹後該如何應對,要怎樣才能緩和她的怒氣,卻全然忽略了一個根本性問題:羽虹可能根本不知道我和羽霓的事。   我身邊的陣容其實不弱,阿雪是高水準的魔法師,羽霓不但是優秀武者,還和羽虹有雙胞胎之間的血緣感應,羽虹憑什麼可以暗中窺探我們而不被發現?既然不行,那她所能見到的,也不過就是外界人所看到的那個假象。   (干!為什麼之前沒有發現?現在這樣子就很好辦了啊。)   我正起神色,告訴羽虹我們這段時間所做的努力,表情刻意顯得凝重,務必讓面前少女相信我所剩無多的誠意。   「當初你姐姐找到我們的時候,那個樣子……你也不難想像,如果不動她的話,她根本就活不下去了。我是答應過你的,但那種情形……我也很無奈的,如果你還是很恨我違背當初承諾,那就來清算舊帳吧,反正我們的帳也不差這一筆了。」   羽霓從他們身邊逃脫時,身受邪蓮的吸血詛咒控制,整個人不但沒有思考能力,而且肉體處於嚴重的焚情狀態,倘若不循正軌洩去體內慾火,那病情只會越來越重,最後什麼神醫來都是回天乏術。   要循正規途徑洩去慾火,方法當然只有那一種,以羽虹的個性,不可能要求我幫她姐姐找幾個陌生男人來「洩火」,茅延安這不良中年她大概也無法接受,最後就只好維持沉默了。   「干都干了,我也不想讓別人說你姐姐的閒話,只好對外宣稱我們正在交往,聽起來也好一點。我對阿雪有多寵愛,你是知道的,但就連阿雪都沒有這種名份保護,現在這麼做全是看在你與你師父的面子上,難道你還覺得不滿嗎?」   這是最關鍵的一個問題,一旦揭過,剩下來的就非常簡單。羽虹撇開這兩難的選擇題,問我究竟是怎麼讓她姐姐解開心中陰霾,變成這一副陽光少女的模樣,這一點是我之前最害怕回答的東西,不過現在自然有大篇謊言可以扯了。   「那還用得著說嗎?什麼東西能夠打開少女緊閉的心扉?那當然是愛啊!只有親情與友情,才能夠挽救破碎的心靈。」   我鬼扯說羽霓洩去慾火,短暫回復清醒後,情緒曾經瀕臨崩潰,還做出自殘行為,是經過我與茅延安的循循善誘、阿雪持續地付出愛與關懷,這才打動了羽霓自我封閉的心靈,開始找到新生之路,變得開朗與活力十足,與從前相比,完全像是個新的人。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很在意羽虹的反應,發現她凝神細聽,臉上神色變幻不定,一時似悲,一時卻似歡喜莫名,很樂於見到姐姐獲得新生,只是她仍感到懷疑,我這樣的人怎能夠給羽霓愛與關懷,實在太欠缺說服力,但我把這些事全推到阿雪頭上,羽虹就半信半疑地點頭了。   「如果是阿雪小姐,那確實是有這樣的特質……」   聲音說得細若蟻鳴,幾乎就聽不清楚,我看著羽虹的表情,心中暗喜,著實慶幸又過了一關,但這時一個想法突然掠過腦海。   (這個樣子……真的好嗎?)   紙不可能永遠包住火,我對羽霓進行洗腦操控的事,羽虹早晚會知道,到時候她會怎麼想呢?最親愛的姐姐,並沒有得到真正的救贖,在那成日歡笑的陽光面容之下,根本沒有所謂的靈魂,只是一具會走會動的傀儡肉娃娃。   要是羽虹發現了這些東西,到時候的反應恐怕不是普通激烈,換言之,我只是把她的怒火與恨意延後,這種飲鴆止渴的方法,真的好嗎?   (不好也得好了,情形變成這樣,教我怎麼解釋得出口?唉,這也算是騎虎難下了。)   想到這點嚴重性,我靠謊言過關的一點得意也化為烏有,眼看羽虹站在前頭怔怔出神,自己卻像個傻瓜般癱坐在地上,心中更覺有氣,抬起手來,想讓羽虹拉我一把。   -----------------------------------------------------------------   「喂,你傻在那裡作什麼?我幫你們姐妹作了這麼多,你就站在那裡,把我當動物園裡的東西一樣看啊?」   用以斥責的一句話,卻引起出乎意料的反應,羽虹瞬間望向我的眼神非常古怪,好像是解放了什麼壓抑許久的東西,又好像作了什麼決定,倘若我沒有看錯,甚至還有從不曾出現過的謝意,卻都在我凝神確認之前,於眨眼間消失。   「呃……」   伸出去的手,沒有獲得回應,美妙堅實的少女胴體卻揚起一陣香風,猛地撲靠到我懷裡,我還沒有意會過來,又香又軟的少女唇瓣已經貼上我嘴巴。   雖然顧忌心燈居士會突然回來,也頗為猜忌羽虹異樣的主動,不過這時候還花時間思考,那就太不合我個性,有這樣漂亮的美少女投懷送抱,管她三七二十一,便宜先佔了再說。   主意一定,我伸出去的左手猛地抽回,一把圈住羽虹的小蠻腰,趁勢將她抱個滿懷,更主動尋住了她的柔唇回吻。羽虹有著小小的遲疑,但我輕易頂開了她的貝齒,與她那柔滑的小香舌絞在一起,嘴巴用力吸著她的唇瓣。   「唔……」   少女的反應是熱情如火,在我懷中急切地竄動身子,雙臂抱住了我,柔舌躲過糾纏,主動伸入我口中。   我左手托抱著羽虹嬌軀,右手順著她玲瓏的腰背曲線,一直滑到她的臀部,穿過她長袍後方的倒心型鏤空,大力擰著她雪白結實的小屁股。   「嗚嗚∼」被我緊緊抱住吮吻,羽虹只能發出含混的聲音,雙手彷彿溺水似的亂揮亂放,顯出這一吻所帶給她的強烈刺激。   良久,唇分,羽虹大口喘息著,我順著她美麗的臉蛋,親吻她的鼻子、眼眉和額頭,喘氣中的羽虹閉著眼睛,發出輕輕的囈聲。   「這一年多來,你一個人是怎麼撐過來的?身體沒有任何不適嗎?」   羽虹是我精心調教的作品,她的肉體狀態我自然關心,但在這一吻過後,羽虹積壓的情慾似乎整個被引發出來,雖然只是普通一吻,但她卻像是吃了烈性春藥似的,氣喘吁吁,夾緊雙腿摩擦,動作令紅袍後擺掀揚開來,露出她兩條白嫩嫩的美腿,叫人看得眼都直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你不說我也知道答案了,來,讓我看看裡頭的情形怎麼樣。」   把羽虹的紅袍下擺往旁一掀,我的鼻血差一點噴了出來,兩個白嫩嫩、圓鼓鼓的屁股裸露在我眼前。   羽虹半閉著眼睛,趴在我膝蓋上,雪嫩屁股間的繩形丁字褲也隱約可見,深深陷入那結實圓翹的粉臀裡,摩擦著股間的嫩肉,黏稠如蜜的清澈液體似泉湧出,很快就在少女香臀上染出水漬。   這美麗的性感光景,確實讓我克制不住,索性就用手掌「啪啪啪」地在羽虹屁股上打著。這種略帶粗暴風格的招呼,心理上確實有滿足感,但是看我的手掌在羽虹又嫩又白的屁股上打著摸著,熾烈慾望猛地湧向胯間,讓我疼痛得厲害。   (對了,有一件事情以前做起來提心吊膽的,難得這次羽二美人這麼主動,不試試看太可惜了。)   羽虹半閉著眼睛,趴在我膝蓋上,似乎打算默默承受我的每一份洩慾動作,這份心意是很好,但這樣一來,卻變成我在伺候她,她在爽、我在累,這樣子干可是萬萬不行,所以我趁她不注意,悄悄解開褲帶,再猛地將她摟腰翻轉過身。   「嘿,小美人兒,張開嘴巴舔一舔吧!」   羽虹被翻轉過身來,紅艷欲滴的小口,正好面臨我怒鋌而出的肉莖。火熱的莖首肉菇在她唇邊摩擦,作勢要突入進去。   那個感覺想必不是很好受,早已情迷意亂的羽虹,立刻就抬頭掙動,想要抗拒;但我用左手按著羽虹的後頸,拒絕了她的反抗,羽虹的表情便顯得很無奈。   最後在我的堅持下,羽虹先是看了我一眼,跟著就閉上眼睛,伸出嬌嫩的小香舌,萬分遲疑地慢慢動作,一口接著一口,輕輕舔起我的肉莖。   (終於成功了,這次達成第一目標了!)   我喜悅得幾乎叫出聲來。之前雖說是不怕羽虹反撲,但終究不敢以「莖」試驗,即使幾次逼迫她口交成功,心裡都覺得七上八下,殊無安全感。為了填補這個遺憾,這一年多來我還常常讓羽霓替我口交,看著那張相同的臉孔,假裝是羽虹在做這侍奉,而今天這一個大步終於邁出去,能讓羽虹心甘情願地舔莖侍奉了。   (唔,實際感覺好像沒有很爽,舔和吸的技巧比起她姐姐差多了……唔,也不能這樣說,羽霓這個職業的吸精淫女,都已經變成專用口交娃了,羽虹比不上她也是應該。)   心裡這樣思考,我好整以暇地看羽虹吸吮著硬直的肉莖,纖細小巧的櫻唇因肉莖無情地貫入口而微微曲張,可憐兮兮的模樣著實令我興奮不已。我刻意猛烈地擺動腰部,羽虹的表情就像窒息了一樣難過,但她沒說什麼,只是用心進行侍奉,賣力吸吮著肉菇,小手生嫩地套弄著肉莖。   笨拙卻專心的動作,看在我眼裡,居然也有著一股媚惑雄性的魅力,全身為之一熱,決定提前付諸行動。   於是,我按住少女正在努力工作的後腦,獰笑道:「夠了,現在你的主子要上你了,找個地方趴下來,把屁股高高翹著!」   應該是很屈辱的一句話,羽虹卻沒有什麼反應,爬趴到前面數尺外的一塊平滑圓石,像全身無力似的一下子趴在石上;軟弱的手伸到腰間,解開丁字繩褲的系結,掀開赤紅色的長袍後擺,兩片誘人的性感美臀登時裸露呈現,還有那已經亮晶晶的花房蜜肉,都裸裎於我眼前。   從後面,可以清楚看到被淫蜜沾濕的部分及紅嫩肉洞,便於我進行檢視。或許羽虹認為我是單純在滿足淫慾,不過她卻不瞭解,我其實是以非常慎重的心情,在檢視自己作品的肉體狀態。   (唔……不是很理想啊。這一年來,她洩導情慾的方式很糟,慾火積壓於陰核,都腫得這麼大了;而且她這段時間經歷的戰鬥肯定不少,戰鬥更催升了慾火,惡性循環,陰核這樣的色澤……強壓下去,她的身體早晚撐不住。)   沉默得太久,翹起雪白美臀趴著的羽虹,等不到我的動作,輕輕晃起纖細的腰肢,作著無聲的催促。   我索性在羽虹的白嫩香臀上拍了一記,啪的一聲清脆肉響,羽虹輕聲呼痛,而我開始拋出問題。   「小老婆,回答我,為什麼你這麼漂亮的小美人兒,現在會趴在這裡,像條騷母狗似的等人來幹?」   折辱的嘲弄,把少女從亢奮情慾中打回殘酷現實,火熱的美麗胴體剎時間無比冰冷。沉默了半晌,羽虹才用壓抑住痛苦的平緩語調,一字一字地說話。   「因為……你想要,而且……你可以。」   「說錯囉,你好像忘記我之前是怎麼教你的了。在東海的時候,你自己是怎麼說的,都忘光了嗎?」   我邊說著話,邊貼靠到羽虹的耳邊,一手在她光裸的臀上恣意游移,最後將指頭伸入濕淋淋的花谷,捻弄嬌嫩的花瓣,猛地一下探採花蕊。   「啊!」   羽虹的嬌呼聲中,我貼在她耳邊說道:「因為你是個小淫女,最喜歡男人看你丟臉的樣子,所以你才趴在這裡對男人搖屁股,對不對?」   「別、別說了,快點……快點進來。」   「這種態度?求人應該是這麼說話的嗎?」笑著說話,我雙指在少女花蕊上狠命一搓,反應極其激烈,淫蜜如泉噴灑,她清亮的鳴叫聲剎時間高亢入雲。   「啊……小淫女……喜歡男人來搞……一直、一直在等你回來搞……嗯……小淫女在搖屁股了……快點進來……啊啊……」   小美人兒的聲聲召喚,讓人不忍心教她久等,撩撥她的情慾到羞恥巔峰,只為了實際交媾時,能盡量洩散鬱結慾火,現在目的已成,眼前景象早令我忍耐不住,猛吸一口氣,肉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少女濕潤的花徑強行塞進去。   「唔……」   久違的合體交媾,少女花徑給我的感覺是又暖又緊,兩壁嫩肉把我包得緊緊,真是舒服暢快。   我所體驗到的快感,對久曠逢甘的羽虹來說,刺激程度只會更增十倍,她結實的雪白屁股劇烈夾緊,險些就把背後的我給掀翻過來,是我急忙把身體下壓,摟住她盈盈一握的鴿乳,放慢抽送速度,這才讓少女的激烈反應和緩下來。   只是,這等披頭散髮、楚楚可憐的動人樣子,對我一點影響也沒有,只會更加刺激我的狂暴慾望,逐步彪增抽送的力道,同時,雙手握住她輕盈的鴿乳,盡情地揉搓撫捏,使她原本像個小圓橙似的嫩乳,隨著我擠壓揉捏,嫩紅乳蕾很快就硬脹如豆。   男與女,就在無人野外的圓石上,學著狗兒交配的姿態,急速地前後擺動臀部。我一次又一次深入撞擊,直探花徑最深處,一波波快感讓羽虹雙手抱緊了身前的大石,一頭金黃色的秀髮被我撼動得四處飄搖,甩著頭配合著我的動作,讓聲聲嬌吟遠傳出去。   「啊……小淫女的頭好暈,身體也好輕……好像要飛起來了……啊……小淫女要飛起來了!」   如果展開雙翼,羽虹確實是可以一飛上天,不過失神的她這時是想不到這些了,而我的進出越來越順利,甚至還好整以暇地對羽虹進行教唆。   「小淫女,你屁股搖得很帶勁啊!兩團白肉粉粉嫩嫩,真是個淫亂的小騷貨……嘿,你可以再浪一點啊……只要再浪一點……我就會幹得你更爽一點……知道嗎?」   口中勸說,我益發加力地開拓著羽族少女的花徑。每次肉莖進出時,花房谷口的蜜唇就隨著肉莖的動作而不斷地翻吐,璀璨的金髮像是在跳著某種舞蹈,忽上忽下地甩動。   我看著自己的肉莖在粉紅的花谷中進進出出,每一下都把蜜唇帶得翻了出來,還夾雜不少的淫蜜,伴以「噗嗤、噗嗤」的響聲,忍不住兩手抱緊她的倩腰,使勁往後拉,羽虹濕成一片的雪白屁股不停撞擊著我的胯部,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受到我的唆使,羽虹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她似乎不明白怎樣表現才能討我歡喜,所以就把整個理智交由原始慾望控制,不住嘗試轉身回吻,每一次側轉半身,一雙修長的細緻美腿就與我兩腳交纏、摩擦,粉臀更是夾得死緊。   就這麼緊密結合地連戰了一段時間,羽虹的青春胴體隨著肉莖抽插而起伏顛動,不住扭動粉臀迎合,全身陣陣顫抖,花徑嫩肉痙攣著,不斷吮吻著被緊夾其中的肉菇,陣陣淫蜜不住湧洩,像是一場多重奏的音樂會,美妙的感覺從下身蔓延到我整個靈魂。   「夠放蕩了,小淫女,你越來越棒了,我還真是捨不得你啊!」   我拉著羽虹的手,讓她雙臂被反剪在背後,然後繼續前後挺送著,她這時候變成上半身懸在空中,偏生又要竭力翹高屁股,被我從後面不斷地攻擊。   「啊……啊……啊……小淫女快樂得要飛上天了……啊……這是哪裡……啊……啊……啊……我……我……你……」   進行了一段時間汗水淋漓的劇烈交合後,我的體內已經開始不支,陣陣酥麻酸軟的感覺,也告訴我崩潰時刻就要到來。亢奮當中,不禁在羽虹耳邊說道:「快……快要來了……全部都射在小淫女的肚子裡,好不好?」   羽族女性除非自己願意,否則幾乎沒有被強暴懷孕的可能。我過去這樣子問,羽虹總是表現出很厭惡的樣子,不過今天不曉得是否被幹得神智錯亂了,聽見我這麼一問,她不但沒有反對,還大力點著頭,縱聲嬌呼。   「啊,你……射……射……沒……沒關……系……就射進……去……啊……啊啊啊……」   既然女方有這樣的盛情,我這時候打退堂鼓,就未免卻之不恭了,當下全身一陣顫抖,一道道精漿脫囊而出,盡數狂灑在少女花徑的最深處;滾燙酥麻的感覺猛傳出去,受到衝擊的羽虹幾乎是尖叫起來,身體強烈地顫抖。   「啊~~」   震耳欲聾的高聲嬌吟,險些就令我當場失聰。接著,從愉悅巔峰中落下的羽虹,彷彿渾身虛脫般,再也撐不住我們兩人的體重,「呯」的一聲趴在大石上,一動也不動,只是急急地喘著氣。   不想這樣子壓著羽虹,我稍事喘息之後急忙起身。抽身之時,沾滿穢漬的肉菇由少女的稚嫩花徑中移出,已經發洩過一次的肉莖猶自半翹著,彷彿還感到慾求不滿,期待著下一場的滿足。   羽虹對我竟有這樣的吸引力?這一點讓我頗為訝異,但更沒想到的是,沒有等到我出生招呼,看來已經累趴在石上的羽虹突然轉身,一語不發地蹲跪在我跟前。   「你……」   羽虹也沒有多說什麼,甩了甩被汗水打濕的金髮,低下頭吸舔我的肉菇,將上面沾滿的精液和淫蜜清理得一乾二淨,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服從與溫柔;而我也配合著她,在她清理的過程中,伸手把弄她盈盈可愛的雪白乳房。   但這異常反應到底是引起了我的注意。能被羽虹這樣美麗的少女,拋下尊嚴地做著徹底侍奉,那確實是身為男性的無比榮耀;不過美人主動投懷送抱,這種事情總是會讓我覺得異常,進而感到不安。   一個想法閃電掠過我腦海,經過短暫的思索與考慮後,我確認了這件事的可能性,當羽虹的侍奉動作告一段落,不經意地抬起頭來,我與她目光相對,饒有興味地問了一句。   「……說吧,你要求我替你作什麼?」 第三章 美人之托   一年多以前,心燈居士和羽虹帶著失神的羽霓,預備離開東海去治療,希望能夠破除羽霓身上所受的吸血詛咒。行到半路,羽霓突然失蹤,看來是自己逃脫了,發現姐姐失蹤的羽虹幾乎急瘋了,與師父一起告別了白大神醫,到處忙著找尋姐姐的蹤跡。   羽虹的武功在姐姐之上,又擅長追蹤術,當時若是真的全力搜索,是有相當把握找回羽霓的,但她和心燈居士卻碰上了刺客狙殺,最開始還只是一些收錢賣命的傭兵或殺手,藉著頻繁攻擊擾亂他們注意,而真正的殺機則是悄悄襲來。   在連續被殺手伏擊數日後,某一場毫無新意的戰鬥中,羽虹突然發現這些悍不畏死的刺客有點不對,武功並不比之前的幾批高明,但卻極有默契,並非各自為戰的散兵游勇,令得羽虹壓力大增。當戰鬥進入白熱化,這些人陡然露出真面目,赫然是黑龍會的忍軍部隊,鬼神莫測的忍術與水系幻術,讓羽虹吃了大虧,全仗心燈居士的壓陣才沒有落敗。   不過,敵人的攻擊也不是虛晃一下而已,就連忍軍群近乎玉石俱焚的攻擊,也不過是整個連鎖戰術的一部份,當那抹熟悉的刀光橫過眼前,羽虹才知道黑龍會是何等在意這次的攻擊。   「鬼魅夕!」   冷不防竄出的清冽刀光掠向羽虹,心燈居士搶來救援,卻被鬼魅夕轉向攻擊,只是心燈居士並非初出江湖,戰鬥經驗豐富的他,在救援時早知道鬼魅夕會有此一著,硬運護身真氣舉臂擋刀,用一道小小傷痕為代價,換取一記「棲霞禪劍」命中鬼魅夕,將這天下第一殺手給打飛出去。   論實力,鬼魅夕不過是第六級修為,與心燈居士差了一大截,這一擊就足以重傷,心燈居士應該是有意一舉剷除掉這個危險人物,然而縱使受傷不輕,第一殺手仍具有不容小覷的危險性,特別是……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大膽地接鬼魅夕一刀。   心燈禪定印是慈航靜殿的鎮殿神功,攻守威力雖不算強,但佛光到處,起絕症、肉白骨,百毒辟易。心燈居士就是自信百毒不侵,所以才悍然舉臂擋刀,不過黑龍會的戰術委實歹毒,鬼魅夕的刀鋒上不只沾染劇毒,還有多種復合性的巫法詛咒。   黑魔法的詛咒,效果殊不遜於強猛劇毒,心燈居士一擊重傷鬼魅夕,卻付出重大代價,反而變成鬼魅夕拼著重傷,也同樣重創了實力更勝於己的心燈居士。   戰局優勢一下子逆轉,而在鬼魅夕躍離消失後,負責這一切連環狙擊的黑龍會人物出現,赫然便是二號首領黑巫天女。   正面作戰,黑巫天女、心燈居士恐怕一時之間很難分出勝敗,但是心燈居士被暗算受傷在先,之前傷於黑龍王手下的內創又尚未痊癒,一照面就落在下風,而黑龍會的死士與戰將如潮水般湧來,最後全賴羽虹奮力支撐,這才帶著師父殺出重圍。   在那之後,負傷的師徒兩人就變成追殺目標,經歷連場惡鬥,身心俱疲,還有好幾次瀕臨生死邊緣。最初心燈居士感到不解,想不通黑龍會為何耗費偌大資源與力氣,幾乎不惜一切地追殺自己師徒,直到羽虹承受不住心理壓力,把封靈島上的秘密告知恩師。   得知師兄心禪出身來歷,還有暗懷狼子野心,陰謀殺害師門長老,心燈居士顯得非常錯愕,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是羽虹指證歷歷,才令他不得不相信師門出了這等奸徒。   為了查證,心燈居士和羽虹在江湖上銷聲匿跡,暗中進行各種調查。羽虹是巡捕出身,明查暗訪是她的專業本事,從江湖傳聞著手,很快就發現淨念禪會與心禪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只是都缺乏直接證據,因為心禪從不公開在淨念禪會門徒之前現身,沒法在這上頭找到什麼問題。   長時間的追查,羽虹確認了一件事,就是淨念禪會所開發的軍事技術,確實有外流到黑龍會,但這一切都屬於最高機密,仍在進行各種軍事研究的僧侶們,往往在最關鍵的節骨眼上被下令停止研究,轉而從頭開發另一樣新技術。為此而直呼莫名其妙的研究人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研究成果被秘密送到東海,由黑龍會進行臨門一腳的最後完成。   淨念禪會的僧侶們,相信自己是為了滅魔誅邪而努力,甚至因此與保守的上一代發生衝突,但卻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熱情、百姓們所信任捐獻的金錢與物資,全都被導引往錯誤方向,令東海之上的邪惡越來越壯大。   每當淨念禪會多強大一分,幕後的黑龍會就多得到一分好處。近年來,黑龍會就像是淨念禪會的附骨之蛆,吸收宿主身上的養分而迅速成長,而且外界目光全集中於淨念禪會,只知道它是由慈航靜殿所分出的支派,同樣是正義組織,殊不知光與影同生共存,淨念禪會的成長,幫助黑龍會在東海一再地拓展勢力。   「這個計策太惡毒了!淨念禪會裡頭那麼多耿直的師兄弟,他們都是為了理想而獻身,心禪師伯他怎麼可以這樣利用人們的正義?」   說到這一點,羽虹的表情非常憤慨,重重一拳敲在地上,擊出一陣塵沙飛揚,我連忙把她摟過懷裡,隔著衣袍,輕輕撫摸她光滑如緞的粉腿,偶爾捏捏她結實的小屁股,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的情緒得以平復下來。   就我看來,黑龍會這一手,確實是一記妙著。記得月櫻曾說過,在海外與黑龍會合作的那個神秘組織,已經結束了對黑龍會的技術資助,黑龍會必須自行自道,憑一己之力,為整個組織另外找尋出路,而東海的資源有限,假如不是淨念禪會可以光明正大地募款、吸收人力,單單只靠黑龍會的話,這幾年肯定不會有這等聲勢,更沒有我們在封靈島上看到的那些成就。   (釜底抽薪,黑龍會這條計策真是既毒且辣……)   我讓羽虹坐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聲說一些勸解安慰的話,注意力卻是放在她渾圓的香臀上。   從側面看來,羽虹的眼角掛著晶瑩淚珠,因為心中的極度悲憤而落淚啜泣。   其實羽虹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除了初次破身那晚,她為自己失去的貞節而痛哭失聲,之後每次面對我,都是挺起一副倔強的表情,和我抗拒到底,而她每次的哭泣落淚,往往也都是為了別人。   慈航靜殿是羽虹寄托信仰的所在,以她對正義信念的堅持,絕對無法容忍心禪這種玷污她心中聖堂的人繼續存在,不管碰到什麼壓力,她也都會抗爭到底。   這本來與我沒有關係,就算我是封靈島血案的關係人,我也可以繼續當烏龜,但因為羽虹,我勢必會被牽扯進去。   有一個前輩曾經說過,豢養女奴必須做到三個條件,給她吃、住、安定感。   這理論我非常認同,自從在東海和羽虹立下約定後,我跟她就有些近似主奴之間的契約關係。吃與住,這頭美麗的小雀會自行覓食,不用我麻煩,我只要滿足她個人的肉體慾望,給予她獨一無二的至高滿足,那樣物質層面就能夠解決。   安定感則要分成兩方面來說,一方面主人必須適時展露實力,讓女奴懾服,不生出反抗的僥倖心理;一方面我必須滿足她的一些要求,讓她感受到我們之間並不是只有她單向服從,我也願意為她作相當的付出。   在我開口問羽虹「你要求我替你作什麼」時,就已經決定會答應她的請求了,背後的理由只有一個,羽虹不是直接提出要求,而是先獻上自己的青春肉體,試圖贏取我的歡心,說得更明白一點,可愛的小母狗都向主人搖尾乞憐了,如果這時候不蹲下去摸摸她的頭,微笑示好,以後就再難看到小母狗這麼主動了。   只不過要貫徹這個調教,付出的代價與風險可是不小。   我向羽虹點醒,要扳倒心禪,目前的種種證據並不足夠。淨念禪會確實遭到利用,成了黑龍會的馬前卒,但羽虹卻沒有真憑實據,可以指證是心禪主使這一切。   「那又怎麼樣?所有人都知道淨念禪會是他一手成立的。」   「是啊,你知道,我知道,每一個淨念禪會的和尚都知道,就連路人也知道,但那又怎麼樣呢?虧你還是巡捕出身,不知道捉賊要捉贓嗎?你有證據能證明心禪下令作這些事嗎?」   打從淨念禪會成立開始,人們就一直繪聲繪影,淨念禪會的發起人是慈航靜殿極高層,後來甚至說得更明白,直說是心禪方丈發起成立淨念禪會,只是因為慈航靜殿中的守舊勢力太多,他有力難伸,所以不能公開出面。這一點心禪始終是矢口否認,但每當淨念禪會衝撞慈航靜殿決策,長老們要求嚴懲年輕子弟時,心禪總是口稱佛號,獨排眾議,讓年輕一輩的僧侶得以無事。   如此一來,大家就是心照不宣,明白了心禪沒說出口、說不出口的「禪機」,這也成了淨念禪會迅速發展的主因。但怎樣也好,始終是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心禪成立淨念禪會,即使揭開黑龍會與淨念禪會的關係,頂多重創心禪的聲望,卻不能憑此將他從掌門之位上扯下來。   「封靈島上,至善老賊禿的遺言,是可以當作證詞,但那也不是直接證據,更別說你與我人微言輕,公開指控效果不大,需要更強而有力的證據才行啊。」   扳倒心禪,這是我和羽虹的共同目標與利益,之前我思考過無數次,嘗試找尋心禪的破綻,但苦於無處著手,只好希望羽虹與心燈居士潛伏調查一年多,能夠給我一些有利的情報,哪知道人是出現了,卻毫無貢獻,這點不由得使我相當氣餒。   「……其實……有一件事情……或許有用……」   羽虹的聲音聽起來很沉重,還有一絲痛苦意味,顯然要說出口的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察覺不對,本來按放在她小巧乳房上揉捏的手,立刻抽回來,讓羽虹能夠平靜心情,慢慢地說話。   「神宮的上一代掌門,我的師祖靈雲方丈,當年是毫無預兆地暴病身亡。他是與萬獸尊者齊名的一代強人,尋常的風寒感冒,怎麼會……」   一代強人並不是不會死人,我家爺爺當年強得簡直不像個人,最後也是嗝屁著涼,所以只要是人,遲早就難免一死,只不過羽虹話中所暗示的意味,就連我也嚇了一跳。   「你是說……心禪老賊禿……弒師?」   這和組織淨念禪會不同,一經證實,那是無可推卸的彌天大罪,我著實嚇了一跳。想要向羽虹求證,但她似乎也承受不住這個問題所帶來的壓力,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把頭深深埋進我胸口,金黃色的髮絲傾洩下來,遮住了她美麗的臉蛋,也遮住了她的表情。   「唔……」   與我之間的心力鬥爭,羽虹從沒有贏過,無論怎樣硬裝倔強面孔,最後仍會被我把層層硬殼強剝掉,露出內裡的脆弱真心,而我也以重複這樣的征服過程為樂,只是羽虹似乎已經感到疲憊,所以不再繼續強撐下去,願意在我面前暴露她的軟弱。   這該說是我的成功,但也可以說是我的麻煩,因為除非我在這時候把羽虹一腳踢開,不然就要替她扛起問題。   (真是棘手啊,本來以為除了月櫻姐姐,我不可能替任何女人這樣攬麻煩事上身的。)   事實上,光是月櫻給我的差使,就已經夠麻煩了。駕駛阿瑪迪斯在大賽車中爭勝,這件事情到現在還讓我極度頭痛,對手不只是原先的方青書與賊禿群,就連黑龍王也親自來攪局,紐奧良的大水淹到半天高,弄不清楚到底是賽車還是賽遊艇。   說到賽車……我突然有了一個很壞的預感……   「小老婆,你和你師父打算用這一著當最後王牌,那應該不會是空口說白話,是有人證或是物證吧?」   「有,我們這一年來苦心查探,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師祖逝世時候的遺囑,並沒有被找到。」   慈航靜殿的歷代掌門人傳承,都是由前任掌門生前指定,但如果掌門人猝然身亡,那麼門內僧侶就會負責找出他生前預留的遺囑,確認繼位人選。   當年,靈雲方丈座下最傑出的三名弟子中,心劍神尼武功最高,卻是個性冷僻,從不接觸慈航靜殿事務,獨自清修於孤峰之上,也從來沒人認為她會繼任掌門之位,而心禪與心燈兩名僧俗弟子中,心禪的武功較強,可是其貌不揚,說話又溫吞笨拙,和風采翩翩的心燈居士一比,實在是糗到家去了,所以慈航靜殿內的弟子倒有七成支持心燈接位。   但心燈居士毫無權力慾望,喜好讀書畫畫、吟遊詩文的生活,對方丈大位表現得興趣缺缺,當靈雲方丈猝死,寺內遍尋不到方丈生前預藏的遺囑,由諸長老集會選出繼任者時,心燈居士嚴詞辭退了掌門之位,讓長老們在別無選擇之下,由心禪繼任接位。   「方丈的預留遺囑,都藏在殿中神壇所供奉的聖器之內,師祖死時,長老們開啟聖器,並沒有在裡頭找到遺囑,可是我們重新查閱紀錄,發現供奉在神壇上的聖器曾於師祖死前兩天被替換。」   「唔,所以前任方丈死後,賊禿們開啟的聖器,並不是藏有遺囑的聖器,那麼正版的遺囑聖器到哪去了?」   「師祖仙逝前兩日,曾經與一名異國僧人秘密會談,將聖器相贈與他。師祖死後,這名異國僧人也銷聲匿跡,我們循線追查,只知道他是乘船出海,就此斷了線索。」   如果線索正確,靈雲方丈應該是察覺到寺內有變,所以將遺囑托付給寺外之人,以免自己猝然身死,連遺囑也被人毀去,但是他委託的這名異國僧人遠揚海外,這也未免躲得太過徹底,羽虹要我幫忙,難道是要我追著和尚的下落出海去嗎?   「不,我們本來預備要追出海外,但是被黑龍會阻攔,又戰了幾場,途中聽聞消息,失落多年的聖器被送回國內,並且給捐贈出來作為某項獎品。」   「獎品?聖器?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那個可能藏有遺囑的聖器,是創世七聖器之一的烽火乾坤圈吧?」   「正是如此,烽火乾坤圈數百年來一直被慈航靜殿所收藏供奉,直至師祖死前才被托送出去,此次從海外被送回來,我和師父都認為裡頭藏有遺囑的可能很高,而且師祖既然已知門內有變,刻意將乾坤圈送出,裡頭除了遺囑之外,一定也寫了叛徒的出身真相和謀逆意圖。」   唉,果然是和賽車獎品有關係,有時候我還真是恨自己的直覺如此之準,預感察覺到的麻煩一定會掉在頭上。   封靈島上至善賊禿的遺言,目前是死無對證,如果真的有這封遺囑存在,那確實是扳倒心禪的致命手段,儘管聽起來有些一廂情願,不過考慮到成功後的壓倒性效果,還不失為一個可以進行的手段。   「所以,你是要我替你們去贏烽火乾坤圈回來?」   「你又不是賽車手,怎麼能參賽贏獎品?」   羽虹這句話,還真是讓我心涼到極點,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絕不是我們掩飾得好,而是代表他們師徒並沒有釘死我的行動,換句話說,如果我因為他們的龜縮不出,成為唯一目標被心禪幹掉,他們根本不可能出來緊急救援,這次之所以能從白起手下救人,純屬運氣。   「你們兩師徒真是……唉,算了,那你要我幫你作什麼?總不會是變個烽火乾坤圈給你吧?」   羽虹提出的請求沒有那麼白癡,這點真是萬幸,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她居然要求我率眾與她一起盜寶。   一年多來,我們這個追跡者小隊的名聲遠播,阿雪的實力羽虹很清楚,羽霓能夠憑碎夢刀擊敗苦大師,也堪稱高手,有這兩個人幫助,勝算就大幅度提高,而最後羽虹更是需要我的賢者手環。   遺囑藏在烽火乾坤圈裡,當然不是因為它外型好看。創世七聖器,每一件都是無比堅固的永恆神物,遺囑藏在烽火乾坤圈裡頭,如果不知道正確的開啟之法,想要強行開啟,靠外部破壞是不行的,只有憑借七聖器之間的相互共鳴,才有可能做到。   「好吧,我答應你,但我只能嘗試,不能保證一定成功,你明白吧?」   羽虹沉默地點了點頭。為了保持隱密,她還不能公開現身,所以馬上就要與我告別,由我孤身一人上路,不過她也承諾會暗中保護我的安全,這句話我如果相信,那就真是有鬼了。   約定了再會的時間與地點,羽虹振翅飛翔離開之前,突然意味深重地看了我一眼,低聲說話。   「其實……像天龍師兄,還有淨念禪會的其它師兄弟,他們都不是壞人,只是盲目信奉正義,被誤導了方向,不知道自己遭歹人利用,希望你與他們發生衝突的時候,能夠手下留情。」   唉,小老婆啊,你哪裡有資格說這種話啊?天龍賊禿他們執著於衛道降魔,你又何嘗不是固執於自己的信念呢?比起他們,你並沒有旁觀者清,只是站在一個比他們稍大的圈子,五十步笑百步啊!   慈航靜殿的教義我不甚欣賞,但裡頭有一點說得不錯:無分正邪,過於執著就是入了魔道。   你如今走的這條道路,孤獨如昔,險惡之處更勝過往啊!   …………   我有很多話想對羽虹說,卻也知道這些想法她一定無法接受,正自心中歎息,她卻像想起什麼似的,從腰間行囊取出一個黑色的小包,看來只是巴掌般大小,但布包上卻畫滿符文,顯然是某種魔法器具。   「對了,這個東西給你防身,是我師父特別鑄造的……」   羽虹打開布包,頓時寒氣逼人,只見一把小小的火槍靜靜地橫放,通體黑色,看還很不起眼,但是拿在手上,頓時就覺得份量異常沉重,一隻手腕險些舉不起來。   火槍的中心有輪,可以填裝子彈,一次五發,不過從入手的感覺來看,這應該不是那種可以迅速連發的設計,而是每射出一發,就要耗損相當魔力的威力型神器。   心燈居士是當今世上屈指可數的名匠師,由他所鑄造出來的神器、神兵,多少人跪破了膝蓋仍是求而不得,種種神異之處不說,光是拿去轉賣都可以大撈一筆,現在平白無故送了一把神槍到我手上,這段時間的各種辛勞總算有了回報。   「師父說,法雷爾家的玄武真功天下無雙,其中的十方明器更是厲害,若是能把真氣凝成十方明器,灌入槍中,就可以擊發出威力強大的氣彈,殺傷力暴增數倍。要不然……單純運魔法力進去也可以,就是威力弱得多。」   心燈居士曾幫我診脈醫療,羽虹和我並肩作戰數次,都很清楚我不會武功的底細,但他們並不清楚雖然我不會玄武真功,可是淫術魔法的低階體術中卻有一門「淫動彈」,與玄武真功的十方明器原理相似,將就著拿來用,威力雖然有差,但應該也有相當水準吧。   理所當然地把禮物收下,心燈居士特製的「破魔槍」平安入袋。   雖然我很想和羽虹一同上路,再多得到一些親親抱抱的機會,可是現實條件上不可能,而且也不合我當初孤身上路的意義。   告別羽虹之後,我繼續趕往芝加哥,那是下一場車賽的舉辦地點,巴菲特家族在那邊勢力頗強,只要到了那邊就有很多方便之處。   在趕路的過程中,我認真考慮著許多事。羽虹請求我協助她盜寶,盜寶本來也就是追跡者會遇到的工作,之前我們也曾經處理過類似任務,潛入某個森林絕地,或是蠻荒部落,盜取貴重的珍寶轉手出售,撈了一票,算是對盜寶任務有了經驗,不過這次的情形卻不一樣。   羽虹要我盜取的烽火乾坤圈,是本次大賽車的獎品,不曉得有多少人正明裡暗裡盯著。假如這獎品那麼好盜取,大賽車舉辦以來早已被人偷了無數次,肯定就是因為要偷要搶不容易,所以人們才甘願冒偌大風險,參與賽車爭勝奪寶。   據說,那幾份獎品被選定之後,就給密封藏起,由各界公正人士所組成的委員會聯合保管,直到比賽名次確定,公開頒獎。在這期間,為了表示公平與公正,就連慈航靜殿的方丈都不得接觸,任何人都必須離這三件獎品遠遠的。   心禪沒機會接觸到烽火乾坤圈,這點對我們有利,而且那賊禿可能根本不知道烽火乾坤圈內藏有這等秘密。不過,這次的三件獎品真是詭異,一件藏了軍火交易的授權之證,一件藏了前任慈航靜殿方丈的遺囑,還有一件不曉得又有什麼古怪,真像是包餃子大抽獎一樣,個個有獎。   不過,我突然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月櫻要我設法贏得藏有授權之證的獎項,這獎項藏在三獎之中的哪一個不得而知,可是假若烽火乾坤圈已經藏了遺囑,那麼另外再藏它物的可能性就相形降低,換句話說,應該是藏在三獎邪狼血劍,或是頭獎的彈卡爾模型。   (唔……傳說中的模型彈卡爾……光是這個名字就讓人一點鬥志都提不起來,居然要我去搶那種東西,掃興啊!)   想到這一點就有些無奈,我歎了口氣,慢慢往前走,心裡盤算著今晚該落腳何處,又該怎麼弄個女人來陪睡,如果能夠搞到處女進補,那就對個人修為大大有益,可是奸了以後要不要殺、如何毀屍滅跡,這些都是比較繁瑣的問題。   早知道剛剛多問兩句,羽虹怎麼說也是專業人士,這方面的相關知識肯定在行,問問她怎麼殺人滅跡,相信她的意見很值得參考。   腦裡才在胡思亂想,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前方不遠的樹下好像有個人。整條山路上不聞人聲,就只有前頭樹下待了個人,怎麼看都像是在堵我的,只不過那個姿勢有點奇怪,整個人不是靠在樹上,而是斜斜趴在地上,這樣能察覺我來了嗎?   (是敵人沒關係,不過是美女嗎?是的話今晚就不用劫殺民女了。)   走得靠近一點,我悄悄一看,卻為之遍體生寒。   趴在那棵樹下的人,不是美女是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最糟糕的男人,全世界我最不想遇到,這兩天卻總是被他追著跑的男人。   伊斯塔所調教出來的超級殺手,白起! 第四章 臨時盟友   心燈居士真是一個廢物,連追個人都可以追到讓敵人再次殺回來,這樣子的辦事效率,難怪會死師父、沒老婆,連應該到手的掌門之位都被心禪賊禿奪走。   不過,聽羽虹的說法,心燈居士似乎在與黑龍會的戰鬥中傷得不輕,那些重創始終未癒,這樣的他或許根本沒能耐與高手作戰,可千萬別是因為這樣,他已經在戰鬥中被白起給幹掉了。   這個伊斯塔的煞星真是恐怖,也不去找勢均力敵的高手來盯,像是方青書或是什麼天龍的,要不然直接去幹掉心禪,為民除害,那也很好啊,偏偏要追在我屁股後面,追得我氣都快沒了。   (媽的,剛剛僥倖逃過一劫,現在又被追上來,這次我的腦袋和腦漿都保不住了,唉……)   幾次慘敗的記憶猶新,我知道對方是不遜於五大最強者的絕頂高手,不敢妄動,只好偷偷握住藏在懷裡的破魔槍,祈禱這一柄新到手的神器能夠發揮作用,最好一槍暗算成功,把面前這個死神給一槍斃了。   只是,對峙的時間越拉越長,我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白起做事迅捷狠辣,從不浪費時間,之前和我幾次交手的時候,說殺就殺,哪會玩什麼貓捉老鼠的氣勢遊戲,更何況他現在這樣趴在地上,何來氣勢之有?事情顯然有點怪異。   (難、難道是……)   腦裡冒出了一個想法,雖說讓人難以置信,但我仍是大著膽子靠近過去,看看究竟。   (我靠,還真的咧……這傢伙已經暈過去了,是怎麼搞的啊?)   我大吃一驚,第一時間屏起氣息,卻仍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東西。足以與五大最強者匹敵的高手,追得我魂都快沒了的死神煞星,現在卻失去意識倒在這裡,這該說是老天有眼,還是說我走狗屎運了呢?   趁敵病,要敵命,這點是我素來信奉的東西,大好機會擺在面前,我當然要把握機會下手,但是一時間我還拿捏不準他的修為能耐,要是一擊傷不了他性命,他痛醒之後反撲,首當其衝的我第一個就要沒命,所以下手的這一擊,必須要全力以赴。   召喚出淫神獸來攻擊,這是我目前最強的殺著,但卻顯得不切實際,因為召喚淫神獸需要時間,而且能量波動頗為劇烈,正面作戰則可,要閃電偷襲就太慢,所以還是使用新到手的破魔槍比較划算。   首次嘗試使用,我源源不絕地輸入魔法力,破魔槍的黝黑外殼瞬間發熱,我感到自己的魔力在槍內瞬間增幅,填充完子彈後,威力不住往上激增,整個過程絕不超過三秒,破魔槍就呼嘯著轟發子彈。   這一槍瞄準敵人的後腦,子彈破空發出的尖嘯,遠較我預期中更為強悍,如果成功命中,這一槍絕對會把敵人打成無頭屍首。   如果命中的話……   魔力彈破空射出的瞬間,趴在地上的昏迷人體瞬間有反應,我肯定他還沒回復意識,但卻能夠感應到我開槍的殺氣,純憑本能作出回應動作,其戰鬥意識之強,簡直是駭人聽聞。   左手小指揚起,彈射出一縷真氣,不偏不倚地命中我手中槍管,巨大震力傳透過來,半邊身體瞬間麻痺,再也握不住沉重的破魔槍,瞬間鐵槍脫手,飛摔出兩尺之外。   但這一槍也沒有完全落空,偏向射出的子彈,沒有照預定目標擊中腦部,但卻射中了敵人的左小腿,在鮮血飛濺的同時,我也聽見了脆耳的骨碎聲,肯定這一槍絕對傷到了敵人。   破魔槍脫手,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撲趴下去搶槍,第二個反應是自己絕對作錯,應該趁這機會先給敵人補上一刀,否則他若真正清醒過來,我縱有破魔槍在手,又怎能再傷到他一條毛?   撿回破魔槍,我第一時間就想要再開槍,但是槍抬起來,卻再也對不准敵人的後腦,只看到一雙冷笑中的眼神。   「很不錯的攻擊,可惜……還差一點啊!」   滿是譏嘲的眼神,先是淡淡看了自己的左腿一眼,鮮血橫流、骨肉粉碎倒插,不但傷得不輕,而且光是想都很痛,可是那雙眼神中卻看不出一絲痛楚,滿不在乎的看過傷處後,目光沒有多停留一秒,迅速移回我的臉上。   對上這種敵人,我根本沒有掙扎機會,被那森冷的眼神一瞪,沉重壓力當真是令人心膽俱裂,拿捏在手中的破魔槍險些又掉下去。幸好,在這場一面倒的戰局即將完結時,我發現了一個不尋常的機會。   無數次運用詭詐技倆死裡逃生的經驗,讓我很懂得察言觀色,尤其是讀出人們的眼神。此刻白起的眼神,沒有一點痛楚、沒有一絲懼意,但我卻仍從其中閱讀出一個熟悉的訊息:不甘的譏嘲。   縱橫天下,堂堂一代絕頂強人,卻死於宵小之手的不甘與自嘲!   這種眼神我不知道看過幾次了,幾乎每個死在我手下的強人都有這種眼神,但以目前的情形,白起為何要這樣子看我?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虛張聲勢。   修練上乘武術或是高等魔法,都有凶險存在,縱然是天下無敵的絕頂高手,也可能因為練功或戰鬥所造成的暗傷舊患,突然走火入魔,不省人事。敵人適才顯然就是這種情形,現在雖然回復清醒,可是當真完全壓下傷患了嗎?只怕未必吧!   如果是這樣,情形就不同了。單純取決於手底下功夫的戰鬥,難有僥倖的機會,可是只要能讓我動起三寸不爛之舌,我就有把握爭取優勢。如果白起傷患盡愈,我只有閉目等死;如果白起是在虛張聲勢,那我可以爭取談判。兩個選項的必然性太過清楚,我連想都不用想,就可以決定答案了。   所以,我握著破魔槍的手再一次緊了起來,大著膽子向敵人說話。交涉的內容實在很簡單,如果單純要求和解,反而會讓對方看穿我的心虛,想要取得平等的談判結果,最理想的策略就是先抬高條件,然後再由對方慢慢殺價,雙方比較容易達成妥協。   這種時候,與聰明人交易的好處就顯現出來,雙方連一句廢話都不用說,談判直奔主題,短暫的協議過後,最終的答案開始浮現出來,我同意盡可能配合白起的調查,他則是同意不用傷害人逼答案的手法。   本來我們兩人就沒有直接的恩怨衝突,雖然我和伊斯塔有國仇家恨,但伊斯塔人向來自私自利,我才不信白起會把國家利益放在個人之上,所以談判很快有了結果,而整個過程當中,他也只問了我一句。   「為什麼你認為我會答應?」   「因為你捨不得。我在你眼睛裡看到對生存的執著與渴望,這世上一定還有你割捨不下的東西,雖然我不知道一個無情的殺手有什麼東西捨不下,但那不關我的事,我只要知道你願意為這些東西妥協就好了。」   自我評估,倘使我在這個時候開槍,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機率不足四成,最有可能的結局,還是他先幹掉我,不過這種時候別無選擇,只有賭上氣魄來交涉,幸好,這次的交涉成功了,伊斯塔死神始終是高智能生物,聽得懂人話,也有人性上的弱點,就此與我達成了協議。   達成協議之後的麻煩事連接而來,既然暫時和解,彼此就是盟友,我總不好把受傷的盟友扔在這裡,自己一個人上路去姦淫擄掠吧。理所當然,我要很講「義氣」地幫盟友裹傷,然後扛著他一起上路,這個時候心裡才開始後悔,為什麼要一槍打穿他的左腿,如果是打傷他左腳拇指的指甲,現在不就省事多了?   扛著新的盟友一起上路,我才愕然驚覺,剛剛如果開槍,同歸於盡的機會不只四成,極有可能達到六成之多,因為肩上傳來的重量,竟是出乎意料的輕,較諸一般這歲數少年的應有體重,他可能只剩下一半,從這一點就看得出他身體狀況有多爛。   看來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卻擁有足以匹敵五大最強者的不世修為,如果這些都是用特殊技術製作出來,相信其中定然存在拔苗助長的極端手段,雖然能夠助長修為,但卻只怕是以削減個人壽命為代價,要不然,大家都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哪可能有這麼大的技術差距?如果這種特殊戰士這麼好量產,怎麼樣也是黑龍會該先造出來,哪輪到技術遜一籌的伊斯塔?   之前幾次戰鬥交手,我只看到這個敵人的種種厲害之處,卻完全沒能夠看到他的弱點,因為每次的戰鬥,我光是驚恐逃命都來不及,哪有餘裕看他是不是可能暗藏隱疾?   可是現在這樣近距離看來,我就發現這個新「盟友」的問題著實不小,如果他肯讓我進行檢查,說不定我還會發現他一天之中只能威風幾個時辰,剩下的時間有如廢人一樣。   我本來就不是喜歡饒舌多言的人,碰上這樣的冷面煞星,更是一點說話的慾望也沒有,然而,兩個人這麼悶不吭聲地走上大半天路,對方的表情可以從頭冰冷到尾,但我卻著實感到不快,最後實在悶得受不了,就試著與旁邊的人溝通,看看能不能攀點交情,為往後爭取一點交涉籌碼。   問他的來歷、問他的出身、問他的練功方式……通通得不到回答,盟友的臉臭得要命,我從頭到尾自說自話,說到最後無聊要死,假如身邊的這個人不是超級危險份子,我就一劍砍死他,踢到旁邊的山溝去。   在這種氣氛之中,崎嶇不平的山路走得格外辛苦,直到天色快要黑了,我們兩個人仍然被卡在山區裡,沒有照我預定行程那樣離開山區。這樣一來,別說晚上去姦殺什麼民女尋歡,我只能倉促找了一個半大不小的山洞,作為今晚的藏身之處。   干追跡者的露宿荒野,那是工作之一,不是什麼稀奇事,但平常在荒山野嶺過夜,一切自有阿雪、羽霓去張羅,鋪草、砍柴、生火、覓食,怎麼會輪到我自己親自下去做?現在平白無故增添一場勞累,還要照顧傷者,真是有夠倒楣。   「小子,你應該要感謝我,病人在荒野還可以住得那麼舒服,你算是走狗運了。」   真是越想越不對勁,就算彼此暫時和解,那也只是不落井下石,用不著變成這小子的特別看護吧?既然和解,我用不著怕他猛下殺手,那是為什麼要這樣拚死拚活呢?   「……不為了恐懼,難道是因為利益?這點你也是個怪人,居然沒有出口向我要求些什麼?」   當我在山洞口升起了火,讓火焰熱氣稍稍驅走洞內寒意,山洞裡頭忽然傳出了聲音,彷彿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語命中我正煩惱的問題。   「向你要求?這句話很好笑耶,你能給我些什麼?武功?魔法?還是錢?」   我並非無慾之人,但是給我天下第一的武功,我也練不了,和拿到廢物沒什麼兩樣;世上無雙的魔法,我自己的淫術魔法就是了,當年法米特的暗黑召喚獸縱橫無敵,若是我能充分掌握,伊斯塔根本不會有人是我對手;至於錢與珍寶,那些東西似乎用不著特別去求人。   「不追求自身的強大,也沒有太強的物慾,你這一生為了什麼而活?」   「誰告訴你我沒有太強的物慾?我的物慾強得很,連色慾都是旺到不行,關你屁事,怎麼樣,殺手了不起啊?當殺手就可以隨便干涉別人私事嗎?我還想問你,除了殺人和抓人腦袋,你還會些什麼?這輩子你又為什麼而活?」   我並無意去接觸他人的人生,只是順口回答了這一串話,說了之後才覺得自己無聊,裡頭那傢伙根本就是個不可理喻的人,和他說得太多,要是惹得他惱羞成怒,最後還不是我自己要倒楣,何必逞一時的口舌之快?   不過,山洞裡頭卻沒有再傳出聲音,靜靜的死寂一片,我以為這個盟友已經死在山洞裡了,才剛想進去看一看,猛地勁風撲面,一樣東西迎面拋擲過來,我急忙接過,發現那是一隻酒壺。   我不記得白起的身上有酒壺,這個山洞當然也不可能平白冒出一壺酒來,究竟是用什麼手法無中生有,我實在非常好奇,但這一壺酒扔來的用意十分明顯,我拍開酒蓋,只覺得一股杏花香氣撲鼻,濃郁芬芳,醉人中更有一股靜心凝志的沁涼,竟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美酒。   美酒當前,該喝還是不該喝,讓我遲疑不決,若是冒冒失失把毒藥一口喝光,那連死都會死得很好笑,若是不喝,似乎在膽色較勁上遜了一籌,若是被這個危險人物給看不起了,人家隨時有說話不算話的可能……   (不管那麼多,先拼了!真要殺我,用不著還浪費一壺美酒下毒吧?)   金黃色的酒液入喉,出乎預料的香醇可口,酒性不算烈,可是入體後卻迅速由腹中生出一股暖意,將四肢百骸的寒氣盡數驅走,感覺暖烘烘的,甚是舒服,讓人忍不住大叫一聲「好!」   叫好之後,清醒過來,不免有些尷尬,但盟友肯拋出這樣的驅寒美酒,總算是善意的表現,為了要大家有個台階下,我也該有個回應,於是就把這壺酒喝了一半,正要把剩下的半壺扔回去,洞穴裡頭傳來疲憊的語音。   「……酒我不要了,夠資格與我喝酒的人,這塊大地上並沒有幾個……」   簡單來說,就是我這個小人物沒資格與他喝酒,所以他連酒壺都不要了。好不容易才開始的一點善意,現在完全成了一口悶氣,我懶得再說什麼,把自己行囊裡的乾糧扔一半到洞裡,自己啃完另一半後,忍著肚裡的不適,早早就在火堆邊睡著了。   露宿荒郊野外,這一覺當然是睡得很不舒服,如果可以,我很希望像以前那樣,偶爾會有菲妮克絲來入夢,大可做一場香艷春夢,填補我的淫慾,不過春夢這種東西顯然也不是想有就能有,這是一個完全無夢的夜晚。   到了大半夜,一種莫名的感覺,讓我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隱隱約約感覺到附近似乎正發生能量衝突,有很大的可能是爆發戰鬥。   一個人若是自知討人厭,睡覺就不該睡太死,省得睜眼一看,腦袋已經搬了家。我既然早有警覺,一發現附近狀況不對,馬上就驚醒過來,發現自己面前的火堆早已熄滅,周圍一片漆黑,什麼人也沒有,應該是不會馬上就大禍臨頭,但是那陣令我感到困惑的魔力波動,卻仍是由一段距離外不住傳來。   這樣看來,戰鬥與我無關,不曉得是什麼人在附近打鬥,魔力波動傳到這裡來。魔力波動的感覺不弱,還有刀劍呼嘯之氣,戰鬥中肯定有高手存在,而且還是牽涉魔法師與武者在內的複雜戰鬥,就不曉得是哪方人馬在大亂鬥。   好奇心我當然有,不過今天為止的麻煩事已經夠多,現在我背後的洞穴裡還有一個危險人物躺著,實在不宜多生事端,橫豎人家還在大老遠外戰鬥,沒發現這裡另有旁人存在,我只要把野營的痕跡掩蓋,繼續倒頭睡下,就不會驚動任何人,也不用惹麻煩上身。   然而,這個盤算似乎打得太過如意,當我正開始收拾東西,預備銷毀一切可疑痕跡時,遠方的打鬥聲突然變得零零落落,似乎是其中有一方屈於明顯劣勢,而且還開始竄逃。   逃跑不是什麼要緊事,但是東南西北那麼多方向,哪個方向不跑,偏偏就往我這裡跑過來,這下子就非常要命了。   (真他媽的該死,想要好好睡一覺都不行,到底是哪方人馬來了?)   答案很快就揭曉,在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靠近後,先是有個人影踉蹌走出左方樹叢,才一腳踏出,整個人就翻身栽倒,看樣子是因為傷勢太重,倒斃於地上。   死人這種東西我早見得多了,看到有個傢伙莫名其妙死在我面前,感覺並沒有什麼特別,但今天的情形卻有些不一樣,因為倒在我眼前的這個傢伙,滿頭銀白長髮,尖細長耳,手挽長弓,赫然是一個精靈。   精靈如果是出現在索藍西亞,那就沒有什麼好奇怪,不過死在金雀花聯邦就有點怪。雖然說金雀花聯邦是民族大鎔爐,境內有多個種族共處共生,但這裡並非大都會中心,而是荒山野嶺,三更半夜跑來一個精靈死在這裡,不管怎麼看都是怪怪的。   這個人也算是死得淒慘了,長弓的弓弦已斷,身上更是佈滿了刀傷,看來像是被人圍攻而死。一個精靈在深夜裡被人圍攻,死於荒山,這件事當真是說不出的古怪,但他顯然不是唯一的遇難者,在他之後,樹林裡頭幾個人影跌跌撞撞地走出。   出來的人全都是精靈,每個人身上盡皆帶傷,有些甚至比那位倒斃的老兄傷口更多,踏出的每一步都在地上染出鮮血,印出一長道血痕足跡。縱然是精靈,流的血也是紅色,不過真正使我心驚的,是這批精靈們佩帶的裝備,並非普通旅行者所用,而是來自索藍西亞軍方的高性能裝備。   這幾個精靈佩帶的魔法長弓與銀絲軟甲,都是軍方專用的一級貨色,加上他們雖然傷得不輕,但整組行動間仍維持著行軍的嚴謹感,看來應該是來自索藍西亞的特種部隊。   (索藍西亞的特種兵,跑來這裡作什麼?難道除了殺手滿天飛之外,特種兵也開始滿街跑了嗎?唉,這是什麼世道啊……)   不過我很快就想到一個問題,特種兵不會無故到處跑,應該是執行某種重要任務,有一個領袖人物帶隊,而目前在金雀花聯邦之內,實力最強的索藍西亞軍人,似乎是……   彷彿呼應我的想法,樹叢中閃出一道耀眼銀虹,虹光過處,樹木全部被砍倒,一個敏捷輕快的身影從裡頭躍出。   儘管鎧甲上染滿了鮮血,但聖潔的銀光卻依然閃亮,彷彿是地上的銀色月亮,皎潔地驅走了周圍的黑暗;鎧甲中包裹的少女香軀,因為銀甲的完美合身,顯出玲瓏有致的曼妙曲線,在長戟呼呼揮動之中,尤其顯得明艷英武。   我的女性宿敵之一,碧安卡·希恩。   一見到她,我就大概能把握出整件事的輪廓了。看來我的行蹤實在很不保密,不但白起追來,心燈居士和羽虹追來,就連碧安卡都隨後而來,三批人馬目的不同,但看來是碧安卡的運氣最糟糕,不但落在最後頭,而且還像是被人黃雀捕螳螂,暗夜伏擊。   和人類相比,精靈們不擅長使用近身肉搏的武術,戰鬥中往往是憑借魔法、速度、弓術取勝,搭配適當的魔法武器,威力倍增,根本不給人靠近的機會,站得遠遠的就把敵人打死了。不過,倒過來說,如果精靈們被人伏擊,一下子給欺到近處,猝然奇襲,那麼除了碧安卡這種武技卓越,又有神器護身的特殊案例外,其它精靈肯定要吃上大虧,甚至付上慘痛代價。   (古怪,索藍西亞樹敵雖然不少,但這好歹是金雀花聯邦,哪個國家敢冒違反國際公約的風險,在這裡襲擊他們?)   碧安卡有神器護身,為所有同伴斷後阻敵,但在她飛身掠出樹叢時,我雖看不見外傷,卻覺得她的動作有些僵滯,應該是在戰鬥中吃了虧。這實在是不容易,因為碧安卡本身實力不弱,再加上那個光屬性的神聖鎧甲護身,就算是比她更高一階的敵人,也不易給她實質傷害,當日如果不是心禪賊禿的如來神掌轟走了她,我還真不知道要拿她怎樣才好。   有碧安卡這個硬手做主將,加上其它的精銳特種兵,戰力殊不可輕,是什麼人能讓他們這樣狼狽竄逃?   「敵人追上來了,結成方陣,重傷者在內,還能行動的人在外頭守住!」   碧安卡的指示正確,但效果卻很令人遺憾,因為她的精靈同伴早已倒得亂七八糟,幾乎個個都是重傷者,除了她本人以外,根本就沒剩下什麼還能行動的人了。   而敵人也在這時候緩緩現身,先是十八頭液體模樣的巨蟹、巨蟒自樹林中踱出,直逼精靈們的前方,接著又是十多個黑衣、黑頭套的忍者,由地底慢慢浮上來,斷去了精靈們的後路,堪稱是完美的包圍。   黑龍會的忍軍部隊。   看到這一幕,我就不覺得奇怪了,黑龍會和大陸諸國都有仇怨,無論與哪方人馬戰起來,都不值得奇怪,而忍軍部隊的厲害,過去我曾吃過苦頭,不過都是小規模的零星追殺,今晚這場夜仗才真正讓我見識到他們的實戰威力。   忍軍部隊不是只有那些神出鬼沒、來去無蹤的忍者,從那些充作前鋒的液體幻獸看來,隊伍中肯定有水系術者輔助,一面製造出種種虛渺幻象,一面用盡刁鑽古怪的手法輔助攻擊。   精靈們最擅長的也是魔法,但碰上準備充足的水系術者,卻很容易吃上大虧,魔法才剛要使用,就被水系術者給「反擊」康掉,在短短數秒的呆愣空隙中,早已藏匿在地下影中等著這一刻的忍者閃電攻擊,或是毒鏢,或是短刀刺殺,精靈們還來不及組織下一波攻勢,身上就中了個十七八刀,死得亂七八糟了。   反擊咒語,素來是其它魔法系的術者最忌憚水系魔法之處,儘管有每天只能使用四次的限制,但忍軍部隊的水系術者戰法卻極為辛辣,倒過來利用敵人對反擊咒語的顧忌,使用種種誘敵手段,更是壓得精靈們綁手綁腳,一敗塗地。   (原來如此,反擊咒語不只是魔法技巧,還可以拿來當心理戰的要件啊,這個要學起來,嗯……)   能夠欣賞這樣高水準的戰鬥,誠然是一件喜事,不過樂極生悲就很糟糕,因為在戰鬥已經一面倒的時候,這群不速之客也越來越靠近我藏身的山洞了。 第五章 閻羅屍螳   戰鬥中,我依稀聽見黑龍忍軍對精靈們喊話,要他們交出一個什麼核心,只要交出去,就可以放人走路。照實力與身份來考量,如果真有那個東西,肯定是藏在碧安卡的身上,不過碧安卡就算再白癡,也知道敵人不可能說話算話,交出東西後的必然結果,就是被人殺得一個也不剩下。   談判破裂之後,就是新一輪的激戰。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繼續躲在洞口,多觀摩一下這場高水準的屠殺戰,即使要我掏錢付觀賞費都可以,因為我雖然手中持有水系神器,但卻只會呆呆板板的使用,難得有這麼好的見習機會,付錢都找不到啊。   但所謂天不從人願,就是現在這種狀態了,敵人越打越接近我,這也就算了;打到一半,還有一個該死的精靈被人斬成兩段,一腳踹開;踹開飛出去的如果是下半身,那倒也無所謂,偏偏飛過來的就是上半身;倘使僅是上半身,落地之後死掉也省得大家麻煩,可是這死東西墜落在我身前三尺後,還兩手一陣扒動,抬頭看到了我,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這裡∼有人∼∼∼」   真他老母的,這裡有人是關你什麼事?是你老爸藏身在這裡嗎?要死也不死得乾脆一點,臨死還倒害我一把,你和至善賊禿一樣都是畜生!   被這麼一喊,兩方人馬自然發現了我的存在,而且很快就認出了我來,局面也立刻發生微妙的變化。   依照常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與索藍西亞是死敵,碧安卡搞不好就是為了追殺我,才跑到這荒山來,然而,我與黑龍會聯手、索藍西亞與黑龍會聯手,這種事情又不可能發生,所以眼前上演的局面就很搞笑了。   「約翰·法雷爾!」   碧安卡沒有戴上頭盔,一看到我,美麗的眼睛瞪得老大,跟著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雌豹,兇猛地朝我這邊撲擊衝來,幸虧被附近的液體幻獸與忍者攔住,雙方亂戰起來。   黑龍忍軍的主要目標,應該是奪取碧安卡身上的重要物件,碰到我這件事顯然不在預期之內,一時之間難以決定,究竟是要當我不存在,或是分出人手與我作戰。   兩邊人馬都有著短暫的錯愕,而單槍匹馬的我,一點時間都不能浪費,在他們還沒決定好基本策略之前,我已經率先一步動作。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水火魔蛛、凰血牝蜂!」   如果只是單獨對付碧安卡,或是面對黑龍忍軍,我不會一下子就召喚兩大淫神獸,讓自己的魔法力迅速消耗,不過現在這種混亂的群毆狀態,無法掉以輕心,要是一開始不全力以赴,後頭可能想拚命都沒機會了,所以我第一時間召喚出兩大淫神獸。   水火魔蛛、凰血牝蜂同時現形,和人體相比顯得碩大的數尺身軀,像是兩座會活動的裝甲堡壘,把我守護在中心,擺出一副「不主動進攻,單純防守」的威嚇勢態,希望能夠超然於戰局外,不要被牽扯進去。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這想法太過天真,黑龍忍軍既然發現了我,就不可能當作沒看到,雖然我希望他們先和碧安卡拚個兩敗俱傷,我再撿個現成便宜,但是,他們卻連我也一同對付下去。   察覺到這一點,是因為幾乎身在局外的我,發現周圍的魔力波動有異。單純以個人能力感知,我的靈覺並沒有那麼敏銳,可是兩頭淫神獸的感知能力遠非人類能夠相比,透過它們,我的靈覺感知也被大幅提升,就算是睡夢之中也可察覺這邊的戰鬥,更何況是現在清醒的時候。   黑龍忍軍所擁有的,不只是水系的魔法使,還有黑暗系的巫師,或是強力的黑暗系神器,因為此刻大氣中隱約波動的魔法能量,就有著黑暗系的獨有氣息。   為了不讓我們注意到,咒術是在距離這邊約莫一里之外發動,分別來自東西南北四方,緩步增壓。   (不是針對我,但我也在影響範圍內,可惡,是封鎖性的詛咒結界。)   累積下來的戰鬥經驗,我瞬間判別魔法的種類與特性,確認那是一種強力的污化性詛咒,實質殺傷力不強,但卻能有效讓目標生物沮喪、憤怒、嗜血,產生種種強烈的負面情緒,搭配起水系魔法中各種迷人心智的咒術,有事半功倍之效,而他們使用這污化詛咒的用意,倒不是為了對碧安卡做精神攻擊,主要目標是她身上的聖鎧。   碧安卡本身的實力,只是不好對付,但穿上那一身神聖銀鎧的她,卻只能用棘手兩字來形容,防禦、抗擊力強大不說,還對幾種魔法都有泛屬性的削弱效果,真是很難對付的東西。   不過天底下的東西,有法故有破,沒有真正永恆不破的神器。像這類神聖屬性的鎧甲,只要放入含有怨念的污血浸泡,時間一長,自然就會被污化、毀壞,猶如承受萬年的腐蝕。即使做不到長時間浸泡,如果遠距離使用污化詛咒,也可以產生暫時封印的效果,正好比此刻,藏身在一里之外的黑龍忍軍,肯定正忙於傾倒大量怨血,透過魔法而形成詛咒,迅速污化碧安卡的神聖銀鎧。   全神貫注於眼前戰鬥,又被污化詛咒影響精神狀態的碧安卡,手中長戟揮舞得越來越猛,招招都是玉石俱焚的慘烈打法,逼得敵人不敢正面應敵,但她卻全然沒察覺到,自己銀白色的鎧甲上,慢慢泛起了一道道猙獰而淒厲的血紋,由淺而漸深,讓本來如月光般皎潔的銀輝黯淡下去。   污化詛咒的效果確實發生,雖然我不是首當其衝的主要目標,但也覺得頭暈目眩,身體非常地不舒服,如此一來,就逼得我要做出反應,驅動水火魔蛛,在凰血牝蜂的掩護下前進,發動攻擊。   兩大淫神獸的戰力,並非尋常忍者能夠匹敵,一般的水系咒法也對淫神獸產生不了作用,更何況我還握有暗藏水系咒語的神器,抓准機會反擊破壞,打得敵人陣腳大亂,眼看兩頭淫神獸所向披靡,我大有希望殺出重圍,哪知道戰局在這時發生變化。   「唉…………」   先是山洞裡頭隱約傳來這樣一聲歎息,我還不解其意,陡然之間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墜落時候的勁風並不強,但是落地的聲勢卻強得無與倫比,黑影踩降在水火魔蛛的背上,也不見怎麼抬腿作勢,居然將碩大的水火魔蛛硬生生踏斃,堅硬如裝甲般的八爪身軀在轟然聲響中四分五裂。   「啊!」   在血肉相連的劇痛之中,我眼睜睜看著水火魔蛛灰化消散,成為滿天的煙塵,更訝然於這個莫名亂入的黑衣人。黑衣、黑褲、黑靴、黑頭套,就連手套也是黑色的,看來依稀有些熟悉,我搜索著腦裡的記憶,陡然之間想起一事。   「啊!是你。」   之前白起與方青書、天龍、阿雪多方混戰的時候,曾有個神秘黑衣人對我施以援手,拋索將我救走,現在回想起來,兩個人的身形、服裝完全一致,這個人就是上趟幫助我的救星,但他為什麼這次改變立場,一現身就踩斃淫神獸,陷我於不利處境呢?   (還有,他能夠一腳就踩死淫神獸,如果淫神獸本身沒有問題,那他的武功豈不是……)   我想到的問題,碧安卡似乎沒有意識到嚴重性,一見我身邊少了一頭淫神獸,立刻朝這邊發動搶攻,長戟到處,幾名黑龍忍者觸身立斃,勇不可當地衝殺而來,我見她來勢洶洶,連忙召回凰血牝蜂防禦。   「法雷爾,你今天死……」   少女的嬌叱,半途被一聲暴喝給打斷。   「死你娘親!」   黑衣人大喝一聲,左掌水平揮出,早已拚殺得精疲力盡的碧安卡中了這遙遙一擊,長戟脫手,整個人像是斷線風箏一樣飛了出去,摔墜落地。   縱使聖鎧被詛咒污化,但是一擊就把碧安卡擊飛,這手功夫可真是驚世駭俗,全場剎時間一片寂靜,所有人面面相覷,凝望著這個不知敵友的神秘黑衣人,只見他向黑龍忍軍點了點頭,緩緩說話。   「我是忍軍的新任小隊長,上面說你們辦事不力,這邊從現在起由我來指揮,所有人聽我命令辦事。」   不是大吼說話,但聲音聽起來卻很宏亮,彷彿兩塊大石頭在嘴裡摩擦的吵雜聲,不像正常人類的語音,可能是像武奸異魔那樣的改造怪物。想到這一點的我為之大駭,料不到黑龍會居然如此邪能通天,死了一個武奸異魔,這麼快就又製造出遞補人選,一身武功之強似乎猶勝武奸異魔。   (他自稱是小隊長,武功已經強成這樣,那他上頭的大隊長還得了?呃,忍軍部隊的頭目是鬼魅夕啊,就算是那個巨乳妞也沒這麼強吧?)   疑惑的人似乎不只是我一個,因為就連黑龍忍軍也聞言騷動起來,一名首領模樣的人甚至主動出來質疑。   「你胡說!忍軍獨立行動,向來不受其它組織干擾,不可能突然派人來指揮,更沒有小隊長這個職位……」   「位你娘親!這樣和長官說話,不分尊卑!」   又是一記頭也不回的揮掌,這次結果可嚴重得多,那個忍者既沒有第六級修為,也沒有聖鎧護身,被這凌空掌風一擊,口中鮮血狂噴,只怕是滿嘴牙齒都碎光了。   「啊,是敵人,大家戰吧。」   「戰你娘親!」   黑衣人凌空一拳揮出,一名忍者胸前開出血淋淋的大洞,骨肉連同護心鏡一起被打穿,恐怖的拳勁沒有嚇退其它忍者,一場激鬥就此展開。   而被擱在局外的我完全給弄糊塗了,這個黑衣人救過我,但是這次一現身就踩斃我的水火魔蛛,打暈碧安卡,連黑龍忍軍都照殺不誤,究竟是何方神聖?何路人馬?   就聽到忍軍群中娘親聲連天,每喊出一聲「娘親」,就是一人碎屍倒斃。黑龍忍軍的實力極強,團體戰尤其有優勢,可是在這名神秘黑衣人跟前,無論什麼攻防戰術都徒勞無功,他隨手一擊,必然有數人斃命,勢如破竹般掃蕩著一眾忍軍,轉眼間,不可一世的忍軍部隊已被打得兵敗如山倒。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口胡!我是鐵拳無敵的娘親武神!」   這個自我稱呼實在搞笑,可是在致命重拳的威脅之下,沒有誰笑得出來,我目睹著這荒唐的一切,還打不定主意是該逃或是該留,耳邊卻突然傳來山洞內部的傳音。   「一步之差,居然被這瘋子給追了上來,真是不好……」   直傳到耳裡的歎息聲,讓我大聲叫了出來。   「啊,這個娘親武神是你的對頭?太好了,你自己出來擺平他,不要連累其它人了。」   「我此刻舊疾發作,不能與這狂人交手,馬上要用金蟬秘術脫逃離開。你幫助過我一次,我會還你這個人情,讓你有可能從這狂人手中逃脫,但如果逃脫不了,那你就……慢慢享受吧。」   「啊!享受?享受什麼東西啊?你他媽的不要說話只說一半啊!」   我高聲喊叫,山洞裡頭卻是沒了聲息,而這時候娘親武神也已經把忍軍部隊屠殺殆盡,只剩下幾個倖存者逃之夭夭,他也無意去追,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朝我這邊望來。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邪惡的怪笑聲,配上那種彷彿石頭摩擦似的嗓音,聽起來讓人全身汗毛直豎,滿是不安。   我被娘親武神笑得遍體生寒,想說他總算曾經救過我,應該不會對我有殺意才對,於是便很老土的問他到底想做什麼。   「桀桀桀桀……我要一樣東西……桀桀桀……」   「呃,不知道大俠是要什麼東西?是金銀珠寶呢?還是奇異珍寶?只要是在下能力所及,就算赴湯蹈火也要為您取得,以報您的救命之恩。」   「桀桀桀桀……一樣東西……你身上的東西……桀桀桀……」   這傢伙果然是白起的同路人,兩個傢伙都想要我腦裡的東西,真不知道我腦裡究竟有什麼東西這等搶手。   「這個……我的腦關係生命,一旦沒了就很麻煩,不曉得您能不能……」   「桀桀桀桀……腦子有什麼用?不要腦子,要你的……桀桀桀……屁股!」   最初我以為自己聽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卻看見娘親武神比出了中指,還猥褻地作勢往上捅了捅。儘管整張臉都被蒙覆在黑巾下,但那樣子看來真是說不出的淫賤。   「這……男人有什麼好搞的,男女交合才是王道,那邊有個漂亮的精靈美少女,前輩你不如還是……」   我嘗試轉移目標,把倒楣厄運推給碧安卡,好讓自己逃過一劫,但是娘親武神卻好像聽不見一樣,仍舊對我搖晃那恐怖的中指。   「桀桀桀桀……女人不要……桀桀桀……男人……好物……桀桀桀……」   「豈、豈有此理,要人腦袋已經夠過分了,居然還對男人的屁股有妄想,你以為我會乖乖就範嗎?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我……我和你拚命啊!」   就算是面對死亡,我也不曾有過這種懼意,為了不讓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踏入玻璃圈中成了基佬,我決意拚命死戰,再看看有沒有機會開溜逃跑。   不過這個決心卻馬上就碰到嚴重打擊,因為我才剛剛一喊,要催動凰血牝蜂做掩護攻擊,甚至準備讓淫神獸自爆,來爭取逃拖時間,哪想到娘親武神舉手一揮,凰血牝蜂就在一聲劇烈爆炸中粉身碎骨,半點殘渣也沒剩下。   兩大淫神獸的戰力絕對不弱,聯合起來的威力,若是操作得當,足以和冷翎蘭、羽虹一拼。雖然尚不足以與第七級高手爭雄,但就算是加籐鷹、武奸異魔那樣的強人,也要倚仗兵器之利,才能在短時間內擊殺淫神獸,這個娘親武神徒手作戰,卻一招就把凰血牝蜂給了結,武功高到簡直離譜,黃土大地上什麼時候生出這種人物來了?   (該不會……是來自海外異大陸吧?白起這個臭小子,自己一個人逃跑,故意留我一個人在這邊「享受」,媽的,這個娘親武神該不會是他以前的相好,兩個人後來翻臉,這人才追出來搞老情人的?)   連續兩頭淫神獸被消滅,我全身都因此而劇痛,差點就要倒在地上打滾,只不過想到這麼做的話,說不定那個變態基佬直接來個餓虎撲羊,那我就要含淚下地獄了。念及這點後果,我拼了命維持站立姿勢,腦裡轉過無數念頭,想找出一條生存之道。   (渾蛋臭小子,剛剛還答應我會盡力幫我一把,現在怎麼沒聲沒息了?唔,水火魔蛛和凰血牝蜂都完蛋了,淫獸和淫精靈更沒有用,我該怎麼辦?莫非要自殺保護貞操嗎?但這傢伙淫賤成這樣,就算自殺他可能都會奸屍……難道真的要我動用第三淫神獸?)   想到我的第三頭淫神獸,我腦中浮現了一個紫光大蛹的形象。   東海幽靈船一役,我與邪蓮合體交歡,誕生了我的第三頭淫神獸,從祭禮的素質、當時的狀況來判斷,這頭淫神獸應該威力很強,不過從誕生那一刻起,我就只看到一個紫色的大蛹浮在半空,後來還被無頭騎士給一擊而破。   之後在追跡者的旅程中,我好幾次嘗試召喚這頭淫神獸,希望一睹其真面目,在召喚過程中,我強烈感受到它的存在,但無論我怎樣反覆唱咒,卻都得不到回應,就像我只是念了一段無意義的文字,淫神獸根本理也不理我。   私底下實驗召喚失敗,我從沒把這個讓我失望的東西列為實戰工具,不過現在情勢緊急,我已經被逼得無路可走,只好孤注一擲,把勝算希望賭在那個尚未命名的淫神獸。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那個東西!」   召喚的唱咒說完,我頓時感覺週遭大氣波動,與之前幾次有些不同。這個不同並非來自我本身,而是某種外力,從一里外的某處源源不絕地傳透過來。   之前黑龍會的人在那裡施放污化詛咒,但娘親武神大殺黑龍忍軍後,那邊就沒了動靜,好像已經受驚而逃。可是在我把召喚咒文唱頌完畢之後,那邊突然產生魔力波動,一度中斷的怨念與陰氣再次蘊生,而且比之前更強,死者怨血中所蘊含的仇、痛、恨、毒,完全被釋放出來,更化作陣陣寒風直吹一里外的此處。   (怎會?是什麼人在那裡操作?白起嗎?他什麼時候跑到那裡去的?)   許多念頭在腦裡一晃而過,來自遠方的陣陣寒風已經吹到,被吹過的地方都給低溫凝結成冰霜。風中蘊含著數百名死者的怨毒,隱約還聽得見陰魂哭號,是名符其實的陰風,而在這陣陰風狂吹過後,整個氣氛便大大的不同了。   倒地昏迷的碧安卡,聖鎧上所染的淒厲血紋,慢慢淡化消失,變成一縷縷紅煙飄散向天空,與疾吹過來的陰風結合,剎時間天愁地慘,淒涼的怨魂哀哭聲由小轉大,最後更被一聲彷彿來自地獄之底的哭號聲給掩蓋過去,同一時間,我胸口像是給大鐵錘重敲一記,覺得心神劇震,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某種不能解釋的感覺,讓我抬起頭來,赫然發現正上方十尺處的半空,不知何時漂浮起一片血雲,正在高速飛旋轉動,吸收附近的極陰之氣,把亡者怨毒盡數吸化後,迅速由紅轉黑,跟著好像有某樣東西從旋轉雲渦中慢慢降落下來。   是一個泛著紫色光芒的大蛹!   我在幽靈船之役後就不曾見過的第三淫神獸,終於被召喚出來了,但奇怪的一點是,水火魔蛛、凰血牝蜂兩大召喚獸,是從被召喚現身的那瞬間開始,大量汲取我的魔力,但這紫光大蛹雖然出現,我卻沒有魔力被汲取吸收的感覺。   (怎麼回事?這頭召喚獸到底是怎麼搞的?繼續再給我耍廢下去,我可就麻煩啦。)   彷彿聽到我的聲音,紫光大蛹突然有了變化,外表蛹殼層層剝落,露出了內裡的異形生命體。   紫光大蛹內孕育出的奇異生命體,乍看之下,很像是一具奇異的人形乾屍,又乾又癟的枯黑軀幹,看不出是男是女,斷去手掌的雙臂被鐵鏈捆纏,突出的肩骨被一雙鐵爪刺入扣死,軀體上滿是血痂傷痕,彷彿經歷過長年的酷刑拷打。   比起枯黑的軀幹,那顆乾癟而殘缺的頭顱,更是讓人怵目驚心。頭蓋頂上生長著邪異的銀毛,僅餘下一個空洞血眶的左眼、被針線縫起的右眼,雖然沒有流出血淚,卻仍讓人感受到它的怨與痛;被撕裂的嘴巴,露出血淋淋的兩排牙齒,舌頭被削去了一半,斷口猶自淌著墨綠色的黏液。   這真是一頭無比慘痛的淫神獸!不知是否因為誕生環境特異的關係,這頭淫神獸的駭人程度,遠勝過水火魔蛛、凰血牝蜂,但與那慘厲外表成正比的,是它內蘊未發的無比怨念與絕強力量,身為它的宿主,我清楚感覺到那股吞噬生命的黑暗能量,正如潰堤怒潮般澎湃而來。   (好、好強啊!這個力量……超過魔蛛與牝蜂三倍,不,起碼五倍啊!這趟有救了……哎呀!這樣才糟糕啦!)   我陡然想起幽靈船之戰的經驗,無敵的暗黑召喚獸,對宿主的能量索求也是大得異乎尋常,這樣一來,我才一作戰就被吸乾了。   然而,事情卻似乎不是這樣。我雖然開始感受到魔力被汲取,但那個流量卻極其輕微,輕微到大概只有平時驅使水火魔蛛的一半,這不禁讓我又驚又喜,一匹跑得又快又不吃草的千里神駒,那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寶,世上怎麼會有這等便宜事啊?   信心大振,我開始驅使淫神獸,催促它做出攻擊。枯癟的頭顱,像是朽木般僵硬轉動,一雙看不見東西的盲目血眼,轉移到敵人的方向。   巨大的壓力臨身,那個不知所謂的娘親武神似乎也察覺厲害,主動搶攻,腳下一踏一掀,轟然巨響聲中,方圓十餘尺的地面整塊翻掀過來,連同過百樹木,天崩地裂似的轟砸向淫神獸,而他本人也化作一道黑影,混雜在十數噸重的土石碎木中,朝淫神獸發動攻擊。   「閻羅屍螳,給我宰了這傢伙!」   彷彿為了得到命名而雀躍,閻羅屍螳發出了一下尖銳的鳴叫,似是歡愉,卻像無數冥府怨魂齊哭般,令聽到的人渾身血液為之僵凝。   跟著,就是一聲清亮的金屬碎響,束縛住閻羅屍螳雙臂的鐵鏈、鎖肩的鐵爪應聲迸裂,閻羅屍螳由紫繭中徹底解放,露出了完整的身軀。   斷去手掌的雙腕上,生出了螳螂似的鐮爪;腹部下方的肢體,亦是青色的螳螂身軀,背後還長出半透明的昆蟲網翼,看上去就像是人體與螳螂的扭曲結合,被強行困鎖在同一個身軀內。   閻羅屍螳的專屬攻擊,是成千上百的真空光輪。如同鐮爪電斬,過千個真空光輪在剎那間浮現,只做一件事。   削!   千百真空光輪錯亂飛舞,正削、側削、斜削、折繞回削,過千種不同的攻擊軌跡,靠著光輪的激烈旋轉而一再增速,到了難以用肉眼正視的程度,剎那間只見無數光虹穿土、破石,把所有一切阻擋的東西都給削斬開來,整個空間就剩下尖銳的破風急削聲。   如此威勢,就連我也嚇了一大跳,因為要一次運出上千個真空光輪,那絕對有屠龍之力,換言之,足足是第七級強者的修為境界,我居然可以憑空跳級,進入這夢寐以求的境地,而且魔力耗損還不甚劇烈,這簡直讓我懷疑自己是否身在夢中。   千百道真空光輪的高速急削,十數噸重的土石根本如若無物,眨眼之間就分崩瓦解,而在滿天土塵散落的一瞬間,我感覺到某種強烈的衝擊波,似乎那個娘親武神嘗試做了什麼反擊。   抬頭一看,在無數的土塵當中,一縷強烈金光熾盛綻放,凝聚成一堵堅固的真氣之壁,赫然把狂削而來的千百真空光輪盡數擋架,一個也不能突破於其內。   (動真功夫了!)   我不驚反喜,因為閻羅屍螳的實力尚未見底,敵人越是頑強抵抗,越能測出閻羅屍螳的真正力量。 第六章 殘破菊花   我的估計,確實是一點也沒有錯。娘親武神的實力真是很強,如果可以,我非常想見識他的真面目,因為能夠純以護身真氣擋住千百光輪斬擊,這手護身氣功委實了得,已經是我生平所見的有數高手。   不過,閻羅屍螳的威力卻更勝一籌,千百道真空光輪看似無法突破敵人護身勁,但卻在接觸不久後發生變化,鋒銳的真空光輪驟然扭曲活動,像是被賦予了生命般,盤纏蠕動,跟著更蛻化為無數觸物即鑽的血蛆。   能擋千槍萬刃的護身真氣,在數千條血蛆的鑽蠕下,竟是不堪一擊,輕而易舉就被穿透過去,緊跟著,勢如破竹的數千條血蛆,覆蓋住金光內的整具軀體,用能夠鑽穿鋼鐵的滲透力蝕血噬肉,摧筋碎骨。   這結果連我都大感意外,料不到真空光輪竟能變化生物,做出這等詭奇的戰術,而眼前千瘡百孔、無數血蛆來回鑽竄的殘軀,也確實讓我看得背後直發毛,只聽得耳邊響起一下長長的淒厲慘呼聲。   「啊∼∼∼」慘呼聲半途斷絕,無數的血肉碎塊,在土塵之中飄飄撒墜於地,代表魂魄的朵朵青紫色幽光飄上天空,復又為黑雲所吞噬,閻羅屍螳發出象徵勝利的悲怨嚎叫,為這短暫卻極度慘烈的一戰畫上句號。   閻羅屍螳在吞噬掉敵人魂魄後,也就消失於空中,一切慢慢回復正常。我仍怔怔地望向半空,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莫名其妙的一個晚上,戰鬥程度堪稱激烈,死傷也是極為慘重,除了我與昏迷的碧安卡,基本上沒有半個活人存在,無論是黑龍忍軍或是精靈,還留在這裡的都已經死光死絕了。   敵人的實力很強,黑龍忍軍的團體戰力令我大開眼界,而那個能將黑龍忍軍輕易敗殺的娘親武神,儘管行動亂七八糟,不知所謂之至,但武功可真是高,足以列入黃土大地十強之內的高,我可以把這樣的高手幹掉,簡直是不可思議。   第三頭淫神獸的殺傷力,遠遠超乎預期,最令我驚奇的難得之處是,對宿主的負擔竟是如此之輕,僅需要付出驅動淫獸、淫精靈的魔力,就能策使這樣強大的戰鬥生物,這件事美得像是在作夢一樣。   (太屌了!這麼強又這麼省魔力,難怪當年法米特會天下無敵了!咦?)   我想到一個重要問題,法米特能夠無敵於五百年前,是靠六大暗黑召喚獸,而閻羅屍螳如此邪異凶戾,大大有別於水火魔蛛與凰血牝蜂,難道是我誤打誤撞摸出了製造暗黑召喚獸的法門?   雖然說,閻羅屍螳還沒有像我前幾次異遇中所見,具有美女與蟲體結合的暗黑召喚獸特徵,不過外形上確實已是人身蟲體,要說摸對了方向,還真是很像有那麼一回事。這個發現讓我興奮得跳了起來,但接下來想到製造暗黑召喚獸成功的關鍵,卻又是毫無頭緒,全然摸不清方向。   (不過,完全體的暗黑召喚獸應該比未完成版更優秀,為什麼會險些讓我力竭而死,還遠沒有未完成版的省力呢?難道完全體就是用魔力換取戰力?或者,嗯……我召喚出的,是法米特的召喚獸,不是我的,她們也不承認我是主人,所以才會造成巨大負擔……會是因為這樣嗎?)   無數技術問題,在我腦中紛至沓來,儘管明知道一時間不可能得到解答,卻忍不住動腦去想,認真思考。   驀地,旁邊一道勁風急掠,我吃了一驚,快速退後數步,拉開距離,卻見到一個人臉色極壞地站在我面前,正是戰鬥中棄我而去的白起。   「我做錯了一件事。」沒多說什麼,白起就拋出了這麼一句話,讓我想半天也難以索解,正想追問,他瞥了瞥我腕上的賢者手環,道:「這東西不錯,你平常戴著不離身?」問得古怪,我卻知道白起看出了賢者手環的價值,曉得我絕不會輕易讓這寶貝離身。事實上,我還沒有足夠資格使用賢者手環,它的能量運作古里古怪,常常一戴上去就幾天拔不下來,想離身也沒辦法。   「不離身就行了。」白起閃電出手,猛地握住了我腕上的賢者手環。怪異的是,他明明是抓住手環,我卻感到腦部一陣劇痛,彷彿萬針齊刺,忍不住痛得嚎叫出來。   「我以萬物元氣鎖為你下了禁制,往後你使用第三淫神獸的時候,就會頭痛欲裂,如此就可以節制你使用它的機會。」劇烈疼痛漸漸平復,我聽見白起這麼說,氣得差點罵出娘來。我能夠召喚出閻羅屍螳來,確實是白起的協助出了大力,以黑暗血祭完成了淫神獸的最後催生,但他現在故意奪去我剛到手的戰場至寶,這就讓我恨得牙癢癢,發誓一定要他死得很難看。   不過,白起為什麼這樣做?如果他是忌憚閻羅屍螳的威力,大可以現在就直接殺了我,永絕後患,以他瞬間出手制住我的力量,顯然已經壓下舊患,絕對有實力這麼做,為什麼不呢?   「那個理由我不會解釋,你暫時也不用明白,但我很確信一件事,就是日後你必定會因此而感謝於我。」離譜的啞謎,我當然是猜不出來,但形勢比人強,只得先行忍下這口氣。   「喂,這筆帳我先吞下,但你暗算盟友,違背我們早先的協定,這又該怎麼算?」   「你想要怎麼算?我不會幫你姦淫婦女。」   「聰明啊,那就這麼辦吧,我也沒興趣在荒山野嶺辦事,你替我擺平這件垃圾,如何?」   我所說的垃圾,自然就是碧安卡了。這名嬌小可愛的精靈美少女,在血戰中傷得不輕,又受娘親武神的重擊,昏暈過去,但這時已經醒來,手握長戟,惡狠狠地瞪著我。   水火魔蛛、凰血牝蜂都在戰鬥中粉身碎骨,一定時間之內無法重生,我又戰得神困力乏,現在根本沒有可能與碧安卡戰鬥,如果不托庇於白起,那麼別說其它的非分之想,我立刻就要死在這裡。   白起的武功遠在碧安卡之上,但他似乎也有幾分遲疑,考慮著如何阻嚇碧安卡,卻不對她造成實質傷害,畢竟一名存心拚命雪恥的女人,要阻斷她的復仇之念並不容易,所以白起陷入一陣短暫的考慮。   純以外表來看,白起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平凡少年,沒吃過他苦頭的碧安卡自然不曉得厲害,握戟蠢蠢欲動,而我則是好整以暇地在旁看戲。   正當碧安卡要有實際行動,沉思中的白起突然有了決定,先是看了看我,好像在我身上得到什麼靈感。   「精靈族的小姑娘,有沒有聽過一個精靈族代代相傳的故事?一個熱愛花朵的精靈少年,某天不慎把他手中的花朵掉入靈泉,他因此哭得非常傷心,感動了泉水女神,現身在他面前,雙手各執一朵鮮花,向他問話……」白起這番話如果不是見聞廣博,就一定是胡說八道,因為我在過去這一年多裡頭,對索藍西亞的各種民謠、傳說故事也略有涉獵,類似故事不是沒有,但故事主角卻是一名樵夫,掉入泉水的也是兩把金銀斧頭,哪來什麼愛花的精靈少年?真正見鬼。   不過白起沒給我們質疑的時間,話說到這裡,他就突然動手,隨意一腳踏向地面,周圍數十尺的地面如遭千刀萬刃切割,頃刻間化為無數細小方塊,崩滑滾墜,令得不久前被娘親武神弄到一塌糊塗的地面,變得平滑細軟,如同沙地。   這手神功直追五大最強者,連早有心理準備的我都仍受震驚,碧安卡更是目瞪口呆,什麼戰意鬥志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但是,真正令我們更吃驚的事情,卻是現在才發生。   一聲不吭,白起對碧安卡豎起了中指,就好像娘親武神剛才做的那樣,淫穢地上下比動,在碧安卡漸漸發白的臉色中,接著說完他的鬼扯故事。   「女神問少年說:你掉進泉水的是這朵幼滑紅嫩,緊縮有勁的小小雛菊?」白起露出了微笑,高舉的中指像是一件恐怖武器,「…………還是你那朵將要殘破不堪的大菊花呢?」   回想到被娘親武神威脅時候的感覺,就算是我這麼奸滑的歹人,都會打從脊椎寒到腦門,碧安卡首次面對這種威脅,精神上的壓力可想而知,也就難怪她會發出那樣一聲恐怖的尖叫。   「哇啊∼∼∼」實力差距加上異類威嚇,碧安卡終於萌生退意,回復理智的她立刻飛身而走,手中長戟揮舞斷後,眨眼間就奔出老遠,我們只聽見她驚惶的聲音遙遙傳來。   「你、你們兩個傢伙變態的!變態啊……」驚惶失措的精靈美少女高速逃逸而去,而我聽著那越來越遠去的聲音,難以忍住自己的笑意,最後終於捧腹大笑,幾乎笑到滾倒在地。   而製造出這個大笑話的始作俑者,卻像是感受不到什麼喜悅,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有什麼好笑的嗎?」   「當、當然有啦……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哈嘿嘿哈……你剛剛比中指的那一笑,好淫賤啊……唔嘿嘿嘿……」   「是嗎?我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   該笑的時候不笑,這看似冷淡的少年,卻在這時候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輕聲地說話。   「這應該算是……入境隨俗吧。」   其實,「入境隨俗」這種想法,或許是一種帶有顏色的歧視,不過我們確實忍不住會這樣想,而且相信有這想法的外國人也不少。   如果說,不男不女的人妖怪物,是伊斯塔巫師的特色,那麼與常人性向有異的基佬和拉把腐女,好像就是金雀花聯邦的地標。這個說法當然不公平,因為同性戀者到處都有,只賴給金雀花聯邦很沒道理,然而,其它國家對於同性戀並不寬容,某些保守國度非但打壓,甚至進行捕殺,只有金雀花聯邦明文保障同性戀者的權益,所有同性戀者都可以公開活動,不用跑到特殊場所去。   所以,對我們這些外國人來說,金雀花聯邦就成了基佬之鄉,這個刻板印象的流傳,相信不是當初立法賢人的本意了。   撇開閒話不提,我和白起這一對暫時不分敵友的旅伴,在經歷幾天的旅程後,終於到了芝加哥。   行程的後面幾天,都是在荒山中翻河越嶺,並沒有什麼特殊驚險之處。由於多了這個麻煩旅伴的鉗制,我也沒空再溜去姦淫擄掠,危害無辜,這趟落單之旅的本來目的可以說是完全落空,我想要藉著姦殺處女來助長修為的如意算盤,自然也是整個泡湯了。   只是,我卻撈到超乎預期的更大好處。閻羅屍螳的誕生,威力大得異乎想像,比起前兩頭淫神召喚獸,殺傷力簡直是三級跳,隱約更摸對了暗黑召喚獸的路子,這可比姦殺過百名處女能得到的助益更大得多。   偏偏就在我為本身好運歡喜若狂的時候,被澆上一桶冷水。我自己私底下測試過一兩次,每次嘗試要召喚閻羅屍螳,腦袋就彷彿萬針鑽刺,痛得像是要炸裂開來,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壓不下去,看來除非能破解那見鬼的萬物元氣鎖,否則就如白起的預告,只要我一召喚閻羅屍螳,這強烈劇痛就會纏著我不放。   可恨到家,若非被這限制住,往後戰鬥我根本不用花腦筋,只要輕輕鬆鬆召喚出閻羅屍螳,就可以掃蕩戰場,雖然還不足以與最強者為敵,但碰上方青書、加籐鷹之類的高手,我都有相當勝算,第六級修為以下的高手根本不堪我一擊。   解鈴還需繫鈴人,這幾天我一直嘗試與白起多套點關係,他是一個心防很嚴、很不容易流露內心想法的人,只是因為他被迫要與我維持友善關係,與他攀談的時候總要回我一兩句,就在這麼一問一答之間,洩漏了他的想法。   他的人其實不壞,一般時候也算講道理,只要沒有利益衝突,白起甚至是一個溫和而有禮的少年。只不過,如果被這點給蒙蔽,忽略掉他的危險性,這個看似清秀溫柔的少年,就會在一瞬間把人的性命奪走。   白起的身體狀況並不好,說得明白一點,根本就是非常爛。太陽下山以後,大多數的時候他都會咳嗽,咳的聲音很重,彷彿整個肺臟都已經潰爛腐敗似的,體力也非常虛弱,在多次目睹他發病的模樣後,我對他的最初印象開始改觀,覺得這個伊斯塔的超級戰士,可能根本是個製造失敗的超級瑕疵品。   但不管是怎樣病重,白起再也沒有失去他的力量,即使是他咳得最厲害的時候,我仍能感受到那如同剃刀般冰冷的危險壓迫感,正從他身上源源不絕地散發出來,縱然是想要靠近過來撿便宜的食屍狗,被他眼神一掃,就嚇得夾著尾巴逃跑了。   「你也真怪,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不找個地方去休養,真的想把命送在外頭嗎?」忍不住心中困惑,我向白起這麼問著,而他僅僅回答我,「該執行的任務,就必須完成。」   在旅程的後幾天,白起沒有再問過我什麼關於記憶的事,我也不曉得他究竟想從我腦中得到什麼,不過在交談中,我知道他母親已逝,老爸翹家跑路,現在只剩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好像還有一個亂七八糟的妹夫。   說來奇怪,他身上那種異樣的冰冷氣質,我本以為他六親斷絕,孤寂一人,沒想到居然還有尚算正常的家庭,而且從言談中的表情來看,這少年還是個戀家的人,在說到弟弟妹妹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溫和。   (真是個奇怪的伊斯塔人啊……)   萍水之交,當芝加哥的界碑終於出現在眼前,我們兩個人終於分道揚鑣,但可預料的是,不久之後我們就會在賽車場上再見。   幾天的旅行下來,我們一起說過話、吃過飯,最重要的是還一起並肩作戰過,總有幾分情誼,突然之間說要分別,還真是有點怪異,不曉得他的感覺如何,但我居然有幾分可笑的「依依不捨」。不過,在分別的時候,我們誰也沒有多說半句話,僅是簡單地掉頭就走。一個殺手,一個騙徒,像我們這樣的人,友誼不是我們要得起的東西,像這樣的萍水之交,最簡單也是最安全,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不是被最好的朋友暗算,就是得要暗算最好的朋友。   之後我就單獨進入芝加哥這大城。這幾天隱隱約約,我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人跟蹤監視著,不是碧安卡,而是其它的厲害角色或組織,可能是白起的伊斯塔隨護,又或是去而復返的黑龍忍軍,但反正對方一直沒現身行動,我也就當作不知道,當我進入芝加哥後,這種感覺就沒有了,想來,應該是跟著我的另一名同伴走了吧。   芝加哥很大,無數車馬從都市外圍就開始大堵塞,火車、馬匹、磁浮魔力車等交通工具,構築了一張錯綜複雜的交通網,而城內眾多的參天大樓,群聚比鄰,相競爭高,外牆特殊玻璃反射陽光,從百里外就可以看見市中心的繁盛之美,令我歎為觀止。   走在城裡最繁華的第五大街上,八線道的寬闊馬路,無數閃亮名車穿梭往來,路旁行人道種植著修剪整齊的樹木與花圃,正開著燦爛的綠與紅,為氣派的鬧市街道增添典雅,而行人道旁擺的積木形桌椅,造型歪七扭八,古怪可笑的外觀卻蘊藏前衛藝術,讓人感受到這城市的生命力。   「嘖,怎麼都是聞到爆米花和熱狗的味道啊?幾天都是在山裡打轉,還真是有些餓了呢。」我身上還有盤纏,不過心裡卻只急著與月櫻會合,生怕在我與世隔絕的這幾天裡,發生過什麼令局面失控的事。   月櫻留給我的會合地址,是第五大街上的一棟高樓建築,屬於巴菲特家族名下的產業,在我前往該處的時候,也聽到路上行人談論時事,除了紐奧良大水災的消息外,就是伊斯塔的獸人奴隸又群起暴動,發生了相當嚴重的流血事件。   (干,最不想聽見的消息就是這個,那些獸人不能安分點嗎?都已經當了奴隸還不認命點,給我搞什麼麻煩。)   伊斯塔遠在萬里之外,獸人奴隸暴動,就算死上幾萬人也與我無關,但阿雪卻是一個令我頭痛的變數。真的把自己當成是半獸人,阿雪近來對獸人方面的消息越來越關心,常常問起伊斯塔獸奴的相關事宜,每次我都是輕描淡寫帶過,後來還對茅延安與羽霓下嚴令,絕對不許讓阿雪知道那邊的訊息,免得她腦袋發燒,當真纏著我去伊斯塔解放奴隸。   這絕對不是說笑,以阿雪的個性,這種事情不只是可能,絕對是大有可能。   而假若這種事情當真發生,那我倒寧願她回復記憶,讓我和天河雪瓊一決生死,或是直接讓她殺了我吧,不然如果要我單槍匹馬殺入伊斯塔,解放獸奴,那結果可能要死上很多次,更慘。   我不在阿雪身邊,就希望不良中年他們能夠嚴守命令,不要假仁假義的推波助瀾,否則一波未平一波起,大家可能很快就要被拖去伊斯塔當救世主,然後一起被人釘在木板架上。   (唔,差點忘了,大叔被我綁成木乃伊,塞在阿瑪迪斯裡頭當包裹送,不曉得被送回來了沒有?哈哈哈,該不會真的變人干了吧?)   在得意的想像中,我來到約定的大樓,表明自己是巴菲特財團新聘賽車手,要見冷月櫻主席。   早已被吩咐過的守衛,帶我進去沐浴更衣,但是當我要求立刻見月櫻的時候,卻遇到了意外的阻礙,月櫻的幾名貼身婢女口中說月櫻正在會客,臉上卻露出古怪難色,似乎有什麼事情不能讓我知道。   (會客?什麼客人這麼偉大?是金雀花聯邦的政要嗎?但月櫻姐姐知道是我來了,沒理由會放我在這裡,還有這些奴婢的臉色如此怪異,甚至曖昧,到底是怎麼一回……啊!)   心念急閃,一個想法掠過腦海,我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想到了最可能的理由。   之前萊恩·巴菲特任大總統時,月櫻為了協助他穩定政局,幫著主持巴菲特家族私底下的黑暗夜宴,那是一種極盡奢華、淫亂、放蕩的墮落宴會,藉著蒙面的背德交流,掌握到高官政要的慾望與弱點,進而換取他們的忠誠。   據我所知,月櫻是這夜宴的女主人,僅僅負責主持,接待貴賓的實質工作則是全交給高價聘回的一流娼婦,賓客們雖然垂涎女王的艷姿,卻是只能拜謁,親吻她白嫩的腳趾,永遠不能一親芳澤。   饒是如此,這件事情還是讓我感到很不舒服,所以在我與月櫻開始相好後,我有提過這件事情,雖沒說得很明白,但月櫻卻體貼地察覺到我的心情,應承過我之後將會找別人接替工作,自己不再處理夜宴事宜。   我一直以為月櫻已經從這黑暗工作裡退出,但是看到侍女們的眼神閃爍,神色古怪,我仍是動了疑心。   月櫻的貼身侍女都受過武技訓練,是能夠舞刀弄劍的武裝侍女,不過我身為一個追跡者,又是魔法師,自然有若干套取真話的技巧,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真相。   原來,月櫻真的放棄了夜宴主持工作,但不再主持團體夜宴的她,卻仍被極少數的重要賓客所指定,給予特殊的專人服務。侍女們不知道這些賓客的身份,不過想也想得到的是,能夠讓月櫻不得不接待的人物,絕對是金雀花聯邦一等一的大人物,舉手投足均足以牽動國際局勢變化。   「大總統逝世後,夫人她一直在減少賓客的人數,到現在……國內只剩下一個神秘賓客,每隔一個半月,就會來找夫人接待。」唯一一名讓月櫻不得不接待的金雀花聯邦要人,而且還是每隔一個半月就會來一次,這個神秘賓客的身份,讓我起了高度好奇心,極想要一探究竟。   「夜宴在哪裡舉行?該不會就在這棟建築物裡頭吧?地底有不尋常的魔力波動,這種結界……宴會地點在地下嗎?」   「……不……我們不能說……」半迷失神智,侍女們很吃力地抗拒著我的要求,但如果我會讓她們抵抗成功,那以後就真是不用混飯吃了。   配合一些輕微損害神經的藥物,還有熟練的誘導技巧,我輕鬆地就驅使侍女們幫我帶路,直闖地下的秘密會所。   底下的建築確實是戒備森嚴,如果不是有這些侍女們引路,我絕對通不過層層嚴密的守衛。除了數百名強悍武者與優秀術者,還有幾十層的複合型結界,防止各種遠距離魔法的攻擊與窺探,相信即使有恐怖攻擊瞬間把大樓夷為平地,也傷不到地底下尋歡作樂的人們。   進入那個一片漆黑的地下會所後,我有簡短的遲疑,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下去。   在情感上,我相信月櫻。雖然她如月般的靈魂中,有一些連我都掌握不住的晦暗之處,但她是一個非常睿智的女性,知道自己應守的底限在哪裡,既然已經選擇和我相好,就不會做一些讓我不能接受的事。   不過,我也沒法否認,一定程度內的黑暗,反而會成為我與月櫻歡好時的強烈刺激,比任何強力春藥更要厲害,讓我們成為兩頭赤裸裸的野獸,在原始慾望中翻雲覆雨,極度亢奮的絕頂高潮,是尋常時候交合所比不上的。   也因為這樣,所以在我探求未知秘密的好奇心裡,有相當的成分,也隱隱期望所接觸到的秘密,能夠給我很大的刺激與振奮。   穿越層層守護與封鎖,我終於深入地底建築,不過這時卻傳來一個意外的消息,那就是貴賓已經結束了本日的接待,正要從這條路上離去。   聽到這個消息,我腦中靈機一動,側身閃在一旁,混在婢女群的裡頭,頭壓得低低的,等著那名神秘貴賓的經過。為了怕那人是一流高手,我還刻意把自己的氣息壓到最低,盡可能不引起任何注目,而在片刻之後,我耳邊響起了一個奇特的足音…… 第七章 真夜聖母   一聲聲輕緩足音,幾乎已是落地無聲,如果不是淫神獸的超人感知力,我肯定無法察覺,由此也可得知,來人確實是修為深湛的武道高手。   (不愧是金雀花聯邦,真是臥虎藏龍,最近這個月所見到的高手,快比我大半輩子見過的更多也更強了。)   回想起來,踏入金雀花聯邦之後,所遇到的高手確實一個強過一個,儘管不全是本地人,但卻確實是被金雀花聯邦吸引而來,這裡不愧是一個百川匯海的泱泱大國。心禪、白起、娘親武神,還有即將經過我面前的這個強人,我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卻感受到大氣中一股難以言喻的壓力,彷彿在告誡我不得輕舉妄動,否則就會招致嚴重後果。   然而,壓力之中還另外有一種熟悉氣息,是非此道中人所無法明白的。婢女們大概不會明白那是什麼,但我光是吸嗅那汗水中的特殊氣味,就曉得這具肉體剛剛經歷過什麼,曉得這具肉體接受了怎樣的接待。   (嘖,嘖,嘖……淫虐得真是激烈,雖然沒有性交,但是鞭笞、火灼……唔,身體被踐踏過,還有皮革的臭氣,這傢伙不但是此道行家,而且還很講究品味啊,這樣的變態我喜歡,大家可以交個朋友的……)   我是一個忌妒心與佔有慾都很強的人,不過這種時候、這種例子,我卻沒有什麼反感,畢竟這男人非但不算與月櫻有染,反而還送上門被重重凌虐,說得明白一點,他不是我的競爭者,只是女王腳下的一條公狗而已。   換作是其它情形,我對這種自願被女人踩在腳下為樂的變態,只有打從心底的輕蔑,不過當這條公狗有著不俗修為,可能是一個大有利用價值的存在時,我就對這個人充滿興趣。   (媽的,皮革氣味太重,分辨不出有沒有被淋過尿,真是可惜啊!咦?這個味道是……檀香!)   發現了一抹幾不可聞的檀香味,我心頭劇震,險些一聲叫了出來,這個激烈反應頓時引起了那人的注意,儘管我沒發出聲音,但是一股森冷的感覺卻瞬間掃過我身體,令我打從體內發著寒意。   無法判斷對方確切修為,但卻知道他肯定極不好鬥,在這種情形下,為了不多惹事端,我連頭都不敢抬起,就與旁邊的婢女群一樣,腦袋壓得低低的,用最恭謹的態度跪送貴賓離開。   頭不敢抬起來,看不到這人的身形相貌,但我卻意外得知了來人的身份。當然,要知道他的詳細姓名,這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卻可以肯定,這傢伙一定是個和尚,還極有可能是慈航靜殿的重要人物。   那種檀香氣味很是特別,不是普通禮佛人家焚用的貨色,而是慈航靜殿僧侶專用的高級貨色,極為昂貴,若非慈航靜殿的重要人物,絕對用不起的。月櫻的權勢基礎在金雀花聯邦,與慈航靜殿的關係非常重要,會特別拉攏裡頭的高僧也是合理之事,就不曉得是拉攏誰。   慈航靜殿權力最大的人,自然是心禪賊禿,但剛剛那人決不會是心禪,也不太可能是心燈居士,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我所不熟悉的長老高僧,這些長老高僧雖然名氣不響亮,但卻極有影響力,月櫻只要掌握到一兩名,就對她的事業極有幫助。   (不過,長老應該都是老頭子吧?一個老得都快進棺材的禿驢,跑來玩這麼刺激的性遊戲,那種畫面……惡!)   想到那種不堪入目的景象,確實是讓我很想吐,而唯一能夠壓下這反胃感的方法,就是盡快去找些賞心悅目的東西來看。不管怎麼想,這附近最好看的東西都只有一樣,我立刻要求見到月櫻,但卻被告知女王陛下接待完賓客後,非常勞累,正在休憩,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笑話,剛才那個是貴客,難道我就是賤客了嗎?我就算不夠英俊,但怎麼樣也都比那個老傢伙年輕,有他份卻沒我份,這是哪門子鬼道理?不成,我說要進去就要進去。」   換作是其它人,敢在這裡大吵大鬧,管你是什麼達官貴人,早就被拖出去亂刀分屍了,但這些侍女都是月櫻貼身親信,曉得我與月櫻的親密關係,不敢認真阻攔,更怕驚動了守衛造成麻煩,就任我長驅直入,來到月櫻的休憩所在。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想打斷月櫻的休息,但有一件事情卻讓我急切難耐,忍不住想要見到月櫻。   通常,玩這種淫虐的女王遊戲,都會穿上特殊服裝助興,剛才我在那名神秘賓客身上聞到了皮革氣味,這讓我有了個推測聯想,猜想月櫻現在身上所穿的,很可能是一套黑色皮革的淫虐女王裝。   這個打扮我從沒看月櫻穿過,相信就算是我提出來,她也不會輕易答應,現在機緣巧合,正是老天給我的良機,要是不好好把握住,下次再有這種機會可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地底的建築幾乎都是鑿開岩層,以巨石而建。月櫻所在的地方,被兩扇厚重石門給緊緊封閉,我揮動百鬼丸,火蝶劍穗一揮四斬的異能發動,四道紅光飛逝落下,斬開門鎖封印,伸手一推,厚重的石門便應聲而開。   「全都給我退下,不要在這邊擋著路!」   石門推開,眼前豁然開朗,那赫然是一幕超乎我想像之外的畫面,那個衝擊性之大,甚至瞬間就讓我腦裡轟然一聲,像是被一記沉重悶棍給當額打中。   在兩扇石門之後的空間,並不狹窄,是一間很大的廳堂。整個廳堂的四面與腳下,都是渾厚的岩石,潮濕而冰涼,讓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寒氣;地上鋪著繡工精美、樣式華麗的大紅絨毯,在大紅絨毯的末端,還另外鋪上一張虎皮地毯,把窮極奢華的視覺刺激多添上一絲威儀與尊貴。   室內的擺設非常簡單,除了簡單的石桌石椅,就連床也沒有半張,簡潔而直接的佈置理念,很能配合地下石宮古拙粗獷的特性。只是,這間石廳裡頭卻並非僅有我與月櫻兩人,還有著為數不少的十多名侍從,正無聲而忙碌地工作著。   十多名的侍從,非常的特別,沒有半個成年人,全部都是十二歲以下的男童,髮色、膚色俱皆不同,甚至還囊括多個種族。精壯雄猛的半獸人、秀氣高雅的精靈、活潑可愛的人類……多個不同族類的男童,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每一個都異常俊美,各有不同的美感與魅力,等到這些男孩發育成熟之後,不曉得會讓多少女性神醉夢迷。   男童們精赤著光裸的胸膛,腰間纏著的白布似裙似褲,是身上唯一的蔽體物,手腕、腳踝都套上了金環,隨著舉手抬足的動作鐺鐺而響,完全是一副奴隸的打扮;捧在手上的黃金托盤與酒杯,裝盛了新鮮的熱帶水果和美酒,等候著主人的享用。   而他們的主人,正閉目歇息著。   在黑紋的虎皮地毯上,有一張雕工精細的黃金座椅,正被十多名半裸的男童奴隸分兩側圍侍;座椅上坐著一名閉目歇息的傾城美人,她世上無雙的仙姿,讓任何看到她的男人都忍不住驚艷屏息,難以相信黃土大地上竟有這樣的絕色,更不忍心打擾她的休憩。   穿著薄如蟬翼的白紗,曲線美妙的少婦胴體若隱若現。渾圓高聳的乳房、滑膩如脂的白臀,都在薄紗底下散發著火辣辣的性感;抬起的一腿橫放黃金椅上,一腿垂下,纖纖十指以蘭花般的美麗姿態交扣結印,額頂的雪白頭紗下露出一絡金髮,還有天仙似的傾國姿容,遠遠看去,這蘊含禪機的美妙姿態,簡直像是神話中救苦救難的女菩薩降臨人間。   結印佛坐的美麗少婦,天真無邪的男童隨侍兩側,靜靜地不發一聲,這畫面是多麼平和美好?   然而,在這麼一幕純潔清高,幾乎令人跪地下拜的神聖畫面中,卻又散發著一股背德之至的淫靡氣息,彷彿明月盈虧,光明與黑暗、貞潔與放蕩,都被包含在同一個景象裡,來回運轉,永不休止。   首次目睹這幕畫面的我,好像被魔法師施以精神攻擊,瞬間腦裡轟的一聲,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但這震撼並非出於憤怒,甚至也沒有一絲怒意,只是單純一種人類在遇到至高美感時,所感受到的「美」之震撼,什麼理智思考,在這剎那間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只是純憑自己最直接的本能,去感受這至美的衝擊,然後把這衝擊反應出來。   有些人在看到藝術絕品,或是聽完一首讚美聖歌,會不由自主地流淚,這就是他們對於美之衝擊的本能反應。但我卻不是這樣,被這一幕所衝擊到的我,首先察覺到的肉體反應,就是我下體迅速勃起,甚至硬痛得厲害。   在本能反應出現後,理智才開始於腦內運作,我發現了很多的問題,想像到以前月櫻是如何以女王之姿,與這群秀美臠童放蕩淫樂。這些想像未必是真,但只是想到那些敗德的淫亂畫面,我就亢奮得慾火沖腦,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踏著紅色絨毯走向前去。   那群男童看見我的闖入,在短暫的驚慌之後,全都搶著跑出來,擋在黃金座椅之前,阻止我冒犯他們的女主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毫無武功根底,卻這麼樣的護主心切,這是因為女王平常對他們的教養太好?還是因為月櫻的絕世魅力,令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也為之傾心,爭相為其赴死呢?   「孩子們,都退下去吧,這個大哥哥是我正在等的人,也是你們往後的主人,不可以沒有禮貌。」   月櫻睜開眼睛,一雙明眸閃爍著深情神采,唇綻笑靨,遙遙凝視著紅地毯另一頭的我。   一群男童依命離去,手腕、腳踝上的金環脆響有聲,當他們從我身旁奔過時,我突然發現了一個秘密,在仔細觀察過他們的眉毛、體態等細節後,我肯定了這個事實。   但這件事目前並不重要,因為慾火焚身的我,滿腦子只想發洩這難捱的亢奮疼痛。   「小弟,你回來了。」   「是啊,專程為了姐姐你而趕回來的。」   說著放肆的挑逗話語,我一下子來到月櫻面前,也不多話,伸手便撕扯起月櫻身上的輕薄白紗。   月櫻沒有被我的粗暴動作嚇到,反而好像很歡愉似的笑起來,挺起胸部、扭擺腰肢,配合著我的撕扯動作。眨眼間白紗就變成殘破寸縷,一具粉雕玉琢的絕色胴體漸漸裸裎出來,看得我口乾舌燥,亢奮得無以復加。   斜斜躺靠在黃金椅上,月櫻一聲滑膩如脂的肌膚,宛如白玉般閃閃發光,胸前一對渾圓飽滿的白嫩香乳,形狀姣好,像是一雙成熟多汁的水蜜桃;乳峰頂兩顆淡紅色的蓓蕾,大約黃豆般大小,尤其是周邊一圈如葡萄大小的粉暈,呈現出美麗的艷紅色,不細看還看不出來,看了更是叫人垂涎欲滴。   纖細的柳腰,只堪一握,玲瓏小巧的肚臍眼,柔軟肥白的圓臀,有意無意地款款擺動,看得我胯下發漲,情不自禁抓住兩團白皙的乳肉,肆意玩弄起來,只覺觸感滑潤,滴溜溜的彈性十足,手中力道不禁又加重了幾分,張開口來,就是一陣滋滋吸吮,還把整個臉湊上去不停的磨蹭著。   「啊……小弟……好棒……靠近過來……姐姐整個身體都是你的……」   聲聲撩人的呼喚,我再不怠慢,飛快脫下自己的衣服,挺著炙熱肉莖,趴下身體,一把拉扯下那件近乎透明的蕾絲內褲,右手扶著肉莖,往濕淋淋的肉縫送去。   前端肉菇首先碰觸到細緻的蜜唇,柔嫩軟滑,像是導火線般燃起了我瘋狂慾念。   我握著肉莖,讓肉菇再外翻的蜜唇上下滑觸挑弄,想在正式進入之前,把月櫻的慾望撩撥起來。沒過多久,月櫻的身體便陣陣顫抖,左翻右轉,眉頭蹙皺,好像正被蟲咬蟻嚙般瘙癢難受,雙手十指用力抓刮起我的手臂。   在這種特殊的環境與情境下,月櫻似乎比平時更放得開,一雙妙目中閃著大膽的挑逗,性感的紅唇無聲張闔,催促我的前進。   我見她如此縱情相迎,肉莖忍不住用力一挺,肉菇撐開兩瓣蜜唇,緩緩往濕滑緊密的肉縫深處刺去。   未曾生育過的膣道,有如少女般緊窄,頻頻分泌出滾燙的香津,令逐步深入的肉莖倍感灼熱,花了一段時間才全根盡沒,頂到嫩穴深處,開始不留情的抽插起來……   月櫻美目半閉,兩條豐潤雪白的粉腿主動攀上我腰際,專心品嚐起肉莖的出入節奏。   我狂風暴雨地抽插一陣,見到端莊溫柔、高貴美麗的女議長躺在自己胯下,做著種種熱情的淫蕩媚態,心裡極度滿足,更被她嬌媚艷姿所刺激,熱血賁張、肉莖暴脹,用力往前一挺,整根肉莖順著淫蜜一再深入她滋潤的花房。   「啊∼∼」   月櫻雙眉緊蹙,嬌呼一聲,兩瓣蜜唇緊緊包夾我的肉莖,整個身體與我貼合無間,兩手也勾纏在我後頸,白嫩滑膩的屁股幾乎整個騰了空,被我抱著她的美臀,一下一下的頂刺衝擊。   「姐姐……啊……剛剛出去的那個賊禿……是什麼人……他一個半月就來一次……你們兩個很熟嗎?」   月櫻媚眼半閉、櫻唇微張,一副飄飄欲仙的模樣,回答不了我的問題,我憐香惜玉地輕抽慢插著,覺得她穴口兩瓣嫩肉就像嘴上那兩片朱唇般性感,一夾一夾地掐著肉菇連吸帶吮,酥麻的快感傳遍百脈,樂得我心花怒放,心裡連贊月櫻真是天生媚骨的尤物!   「姐姐……告訴我嘛……那和尚是什麼人?」   「為什麼要問……你忌妒了嗎?小弟……還是你開始覺得姐姐會做讓你不開心的事了……」   我大力搖頭。   「不會的!我絕對相信姐姐,如果你不想說,就當作我沒有提過吧!」   月櫻愛憐地吻了我一口,粉臉一下子變得緋紅,笑道:「小弟,謝謝你能體諒姐姐……這個人對姐姐非常重要……不過如果你想知道他的事,那就……」   話沒有說明白,但纏在我胯間的一雙粉腿卻猛地勾得更緊,這無言的催促讓我瞬間會意。   於是,我加快抽送、直探花房深處,一下子就把月櫻送往極樂巔峰。她雙手緊勾我脖子,白嫩的粉臀不停地拋甩,向上猛挺,迎合著我的肉莖抽插;胸前那對飽滿白嫩的乳峰,像肉球般上下跳躍抖動著;櫻桃小嘴急促地呻吟,嬌喘呼呼、香汗直流,在頻頻快感當中縱情地吶喊出聲。   我笑道:「冷大議長,這樣的服務可以嗎?有沒有令你滿意了?」   月櫻鼓勵地看了我一眼,在嬌喘中開始說話,「嗯……那個人是慈航靜殿的大人物……名字不可以告訴你……不過,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什麼也不做,就是要我……要我對他……你知道我意思的。」   「嗯,苦悶的修行,這些賊禿壓抑過度,多數都是心理變態啊!」   「要在金雀花聯邦的政壇屹立不搖,就一定要有慈航靜殿的支持……這個人多年來幫了我和萊恩很多……很多情報與援助,都是他的協助……人不可以過了河就拆橋的……所以,現在才只剩他一個,非得由姐姐親自接待……你別不開心啊!」   「怎麼會呢?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而且大家做事要講公平。我平常搞阿雪和羽霓,姐姐你都知道,從來也沒說過什麼,所以……這也是你私人的正常社交,我不會不高興的。」   月櫻聞言,粉臉羞紅地閉住明眸,上身撒嬌似的扭動,雪乳幻出一陣陣雪白波蕩。   「討厭!這、這哪算正常社交啊……唉,不過每次結束接待,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偏偏沒有一個可以抱在懷裡的人,幸好這次你來了……」   低聲輕語之後,是一記熱情火辣的香吻,我如獲激勵,兩手環抱托起月櫻光滑渾圓的雪白屁股,金黃亮麗的陰毛連同恥丘一起高突上挺。我讓月櫻平放躺靠在黃金座椅的軟墊上,修長白嫩的雙腿跨放上了我肩膀;分張的兩腿之間,紅潤又濕潤的肉縫正對著紫紅色大肉菇,輕輕磨蹭。   月櫻媚骨天生,感度遠較尋常女子為佳,哪堪這樣一番臨門挑逗,雪白肉臀像是被火焚烤般不停往上挺湊,兩瓣蜜唇更似鯉魚嘴張合著,頻頻發出撩人呻吟,催促著我的進入。   我猛力一挺,全根插入,拚命前後抽插著,肉莖將滑膩膣道塞得滿滿的,抽插之間更是下下見底,「卜滋!卜滋!」的男女性器撞擊聲,不絕於耳。   沒過幾下,月櫻就如癡如醉,舒服得抬高美臀,前後扭擺,整個人陷入淫亂的激情中,無限的舒爽、無限的喜悅。   「姐姐,剛剛出去的那群小鬼是怎麼回事?每個人都穿成那種德性,是你養在這裡的小姘頭嗎?這樣子我很不高興喔,那些小鬼頭能像我給你這樣的滿足嗎?」   不是責怪,只是我曉得月櫻心底的黑暗性癖,故意這麼提出來,想看看能有多少刺激。   那效果確實是非常明顯,才一聽到我提起那群少男臠童,月櫻就失魂般的嬌嗲喘歎,粉臉頻擺、媚眼如絲、秀髮飛舞、香汗淋漓,慾火完全點燃,馬上就來了一次高潮。整個過程中露出的風騷媚態,讓人鍵值不敢相信,這個媚到骨子裡的騷艷蕩婦,就是平日素以嫻雅高貴形象名揚國際的美女議長。   「小、小弟……你誤會了,那些孩子是……」   似乎生怕我為此忌妒動怒,月櫻明明已經意識迷亂,卻仍口齒不清地想對我解釋;但我看到她這模樣,腦裡卻陡然靈機一動。   淫虐的主奴關係中,施虐的一方,往往也潛藏著被虐的強烈慾望。我想到這一點,索性裝出很憤怒的樣子,重重喝斷月櫻要說的話,左手還在她雪白屁股上大力連拍數記,啪啪作響,白嫩的臀肉上立刻浮現赤紅掌印。   「住口!你這不要臉的淫婦,做了這樣的醜事,還有臉對我說話嗎?」   作夢也想不到,向來優雅睿智的月櫻,屁股被我這樣狠打數記後,突然之間情緒失控,像個脆弱的小女孩般,「哇」的一聲哭出聲來。我聽見哭聲才覺一愣,月櫻的哭聲陡然拔高,變成了高亢入雲的放蕩淫叫。   「喔、喔……爽死啦……舒服……好舒服……姐姐要去、要去了……」   月櫻雙眸含淚,胴體如酥,在極端的快感中魂飛神散,拚命地扭擺著肥白屁股,一股又濃又熱的滾燙香津,從花房深處急湧而出,遇上我同樣瘋狂噴灑出來的精漿,衝擊在一起,融合無間。   高潮後的極度疲累,我沒有將肉莖抽出,只是靜靜地和月櫻一起躺到虎皮地毯上,緊緊地摟抱住她,腿根盤繞,嘴兒蜜接,相擁在一起不停地顫抖著,靜靜地享受這情慾最美的巔峰。   「小弟?」   「嗯?」   「其實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從男女歡好的極樂中退下,月櫻漸漸回復了理智,開口的聲音溫柔而清晰,已經變回平時那個沉穩多智的她了。而她所問的東西,答案是肯定的。   「當然,我又不是什麼純情少男,貴族世界的種種淫樂花樣,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之前我就曾經耳聞,在上流社會所舉行的私密夜宴裡,男人自然是與美貌娼婦淫樂,但是那些貴夫人卻是喜好稚齡少男,特別是那種長得白白淨淨,秀氣有若女兒身的男孩,是最搶手的臠童典型,許多貴婦身邊養了這樣的小廝,無論到哪裡都帶著隨行,與同伴見到了,彼此心照不宣,下次夜宴上還可以交換享樂。   儘管得到貴婦人的寵愛,但這些臠童的地位比起牲口其實沒有高到哪去,充其量只是一條比較得飼主歡心的寵物而已,不過,在男人的世界,也有人喜好豢養美女作為母犬,所以誰當人誰當狗無關乎性別,這只是生物世界弱肉強食、勝者為王的現實寫照而已。   貴族們飼養美女為犬,為了害怕美人兒偷偷懷孕留種,造成往後的家產繼承問題,往往會在姬妾體內裝一些絕孕設備,同樣的道理,那些淫樂偷歡的貴婦人,也怕被臠童搞大了肚子,傳出去身敗名裂,所以絕育手段一樣會用在這些臠童身上。   寵物可以結紮,但用在臠童身上的手段就陰毒得多,據我所知,為了讓臠童能夠始終維持秀美外型、白皙肌膚,兼之解決避孕問題,多數臠童在被收養的那刻起,就會做一定程度的閹割,摘除睪丸,這樣儘管以後還有勃起的能力,但這輩子就只是一個供女人淫樂的工具,永遠沒機會當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剛才那些男童與我錯身而過,我只看一眼,就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東西,再想到月櫻對他們說話的語氣,我大概也猜到是怎樣一回事了。   「……萊恩走了之後,夜宴的重要性降低,我開始縮減了它的編制,減少了它的次數與規模。」   月櫻這麼淡淡地說著,但我又怎麼會不明白,萊恩死後她頓失倚靠,要牢牢掌握政壇勢力,夜宴的重要性只有更增,哪會降低?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我的存在。   「有些娼婦與侍從,我都予以遣散,但裡頭也有無處可去的人……」   所謂無處可去的人,就是一些已經在黑暗中沉淪太深,回不了頭,甚至可能打從出生以來還不曾接觸過光明的人,這些人如果強行放回光明世界,他們根本不能適應,只會變成精神崩潰的瘋子。   「那些孩子……已經沒有辦法離開這裡。我對他們有一份責任,所以就收養了他們,讓他們在這裡做一些普通的雜務,你不會不高興吧?」   「哈哈哈,我剛剛說過了,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不會在意這種事,姐姐你如果喜歡,下次我們幹的時候,讓他們在旁邊看,說不定你會更興奮呢。」   聽到我的調笑,月櫻雙頰酡紅,害羞地把頭靠在我肩上,但眼中卻流露躍躍欲試的神采,一身冰肌雪膚更是變得火熱,被這簡單一句話給撩起情慾,再次向我需索起來。   我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低頭吻住月櫻的豐唇,沿著優美的頭頸曲線,直吻到她白膩高聳的乳房。   姐姐啊姐姐,你永遠不會知道,在我眼中你有多麼美麗,那種混雜著背德情慾的溫柔慈愛,彷彿是黑暗世界的聖母,在無邊無際的夜裡,用她皎潔的月光遍照黑暗…… 第八章 太陽神翼   短暫的休息之後,我與一眾舊班底會合,羽霓、阿雪看到我回來都喜不自勝,纏著我問東問西;紫羅蘭好像嗅出我身上的異常氣味,對第三淫神獸感到壓力,態度出奇地警戒;至於最後的茅延安,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走起路來搖搖擺擺,好像是一抹沒有體重的遊魂。   一開始,我以為這是被阿瑪迪斯吸取精氣的結果,畢竟從紐奧良到芝加哥,漫漫長路沿途被吸蝕精氣,對身體肯定會很傷。然而,實情卻好像不是這樣,月櫻告訴我說,芝加哥是金雀花聯邦第三大都,彙集了各方美女無數,只要囊裡夠有錢,這邊可以是男人的天堂。   茅延安是個流浪畫師,囊裡到底有多少錢,是貧是富?這點只有他自己知道,不過他也是一個極有魅力的不良中年,出門泡妞不用花錢,所以幾天下來,每日都摟女狂歡,整個人當然也瘦了一圈。   「賢侄,大叔搞風流糜爛,絕不是為了一己之私啊。」   「是啦是啦,你是為了那些飢渴怨婦,要拯救她們於無邊慾海是吧?」   「飢渴怨婦關我什麼事?大叔干女人全都是為了幫你探路啊,現在我已經可以告訴你,這裡的女人不值得幹啊。」   「媽的,都被你干光了,我當然沒有得干!」   沒好氣地回應茅延安的鬼話,我比較在意的,還是這段時間的情勢變化。正如當初所料,紐奧良的大水災震動全國,金雀花聯邦的各個黨派與地下勢力,同聲譴責黑龍會的殘忍暴行,更誓言報復。   以慈航靜殿為首的鴿派,仍是力主穩重,心禪那老禿驢假惺惺地發表聲明,說些什麼「人的一生有善緣也有孽緣」、「憤怒將使人們失去理智」之類的屁話,聽在人們的耳裡,沒有人把這些話當真,所有他的忠實信徒都曉得這是謊言,大家心裡有數,臉上發笑。   在這種情形下,國會裡的主戰派,與淨念禪會的勢力結合,聲勢直比天高,推出了數個法案,預備讓軍方與淨念禪會進一步合作,徵調更多的資源,專款專用在軍事項目上,用以充實戰力,並且不排除在數月之後,正式向東海用兵,討伐黑龍會,為死難者討個公道。   民氣可用,舉國上下幾乎聽不到反對的聲音,只有極少數、極少數知道內情的人,才曉得事情不妙。月櫻雖然利用身為議長的制高點,對這幾項進行擱置阻攔,但預估不用多久,這幾項法案就會闖關成功。   「我如果估計得不錯,黑龍會一定在研究某種很厲害的兵器,足以匹敵甚至超越天鷹戰士的末日型武器。這樣武器碰到了一個大瓶頸,突破關鍵則是在這幾項法案所釋放的資源中,所以黑龍王才不惜冒著與金雀花聯邦正式開戰的風險,親自襲擊紐奧良。」   成為政治家之後,月櫻的智慧越來越得到發揮,做出的判斷既準且快,為我們點破不少迷津。   紐奧良雖是大城,人口眾多,卻不具多少軍事意義。襲擊紐奧良,只會造成提早開戰,但對往後的戰爭沒有實際好處,以黑龍王的智慧,怎會做沒意義的事,但若實情當真如月櫻所料,一件可怕的陰謀正在進行中,並且將在不久之後,給我們造成天大的麻煩。   「追求世界和平,還真是一件遙遠的事啊。東海上有黑龍會,伊斯塔與獸人族還鬧得不可開交,金雀花聯邦、阿里布達也暗潮不斷,大叔,你覺得月櫻她想做的事情,會不會根本是白費力氣了?」   「但賢侄啊,這樣不是也不壞嗎?越是亂世,越是英雄出頭的時候,你只要專心去想,怎麼在這場風雲亂局中得到最大好處,不是嗎?」   「確實是這樣呢,所以,就像我現在要做的事情一樣,我只要想想怎麼讓自己得到最大好處,是這樣吧?」   在賽車場上,我已經坐在阿瑪迪斯裡頭,預備發動我的賽車進入跑道,開始這一次的大賽。   一級方程式大賽車的芝加哥賽事,在我抵達後的第二天展開。場地比紐奧良更大、地形更為複雜,前來觀看賽事的各國觀眾也更多,所有車手無不摩拳擦掌,期待在車賽中一展身手。   不單是各方車手,就連那些打扮怪異的嘻哈黨人,也表演得更賣力,作著種種近似小丑的行為,吞火、擲水果、吹笛玩蛇,所有人裡頭還是滾大球的周亞炳最醒目,顯然腳底下站得高,還是搶眼得多,或許也該建議他下次別滾大球,直接踩高蹺好了。   嘻哈黨的存在,很適合作為吸引小孩子的東西,畢竟一場好的比賽應該是老少咸宜。然而,對成年人來說,嘻哈黨的滑稽表演就沒什麼看頭,我的目光透過阿瑪迪斯擋風玻璃四處游視,看到附近幾個車隊的休息站外,都聚了好大一票人圍觀,對他們的賽車女郎拚命拍照。   從我這角度,看得最清楚的是左邊那個休息站,裡頭裝扮惹火的賽車女郎正扭腰擺臀,在賽車旁邊擺出種種媚人姿態。   黑色的絲質比基尼泳衣,在胸前束成一條細細的線,簡單在那濕膩的背後結成一個鬆鬆活扣,斜斜將那傲人的雙乳緊縛,兩粒倔強的突起說明其主人正因為這情境而極度興奮;隨著雙手動作的不斷加大,女郎的胸部產生劇烈的晃動,乳波蕩漾的同時,又讓人不住期待著那隨時面臨解體的慾望之結。   隨著無聲的旋律,賽車女郎開始狂野地舞動嬌軀,在炎炎烈日的配合下,汗珠毫無阻礙地從上到下,撫摸著她們滑嫩的肌膚。   無數鎂光燈的閃耀中,修長的大腿不斷做出一個個高難度轉折。胸部輕擊著大腿的微細之聲,彷彿隨著風聲傳到在場所有男性的耳中,而在那一起一落之間,丁字造型的下身泳裝,似乎再也無法盡守職責,一絲絲黑色伴隨著那細微的喘息映入眾人的眼簾,配上女郎那微張的紅唇,讓人血脈賁張到極點。   刺激的畫面,我重重喘息了一口,才要和旁邊的茅延安說話,賽場內突然響起鼓樂聲,一組吹喇叭打鼓的盛裝樂隊,還有十八名舉牌的賽車女郎步入場內,預告大賽將在十分鐘後正式開始。   這支隊伍是由大財閥方字世家贊助,較諸其他隊伍的賽車女郎,這支隊伍的素質更高,每個賽車女郎都是千中挑一的美人,身高腿長,氣質典雅,微笑起來的樣子非常好看。   舉牌步行時,因為腳下高跟鞋的鞋跟過於纖細,她們必須不斷地搖擺嬌軀來維持平衡,高聳豐滿的乳房,圓潤翹挺的臀部,都因而左搖右擺,若有韻律地舞動著,較諸普通的激烈艷舞,這種不經意的乳浪臀波,又是另一種迷人風情。   不但外型好看,她們的制服也別有特色,緊身衣無微不至地貼覆在她們凹凸有致的身軀上,光滑細緻的反光布料,彷彿是她們晶瑩剔透的第二層皮膚,讓人有一種眼前美人似乎正赤身裸體,坦然走步,暴露於全場觀眾熾熱目光下的錯覺,這等典雅中的性感,委實獨具匠心。   不必脫下女人衣服就能享受到欣賞裸女的快感,卻又能保留了將她們拉上床、享受女性被撕去衣衫,婉轉嬌啼著的美景幻想。這種獨特的設計與想像空間,給了我不小的刺激,或許以後我該找織芝來作一套賽車女郎制服,到時候……   「等等,大叔,我們這一隊的賽車女郎呢?你不是說這次大賽就會有嗎?」   「唉,我說有就能有嗎?我不是主辦人也不是贊助人啊!」   茅延安兩手一攤,無奈道:「阿瑪迪斯是神秘車隊,一切必須要保密,不能讓人知道是月櫻夫人在支持,當然不可能幫我們準備賽車女郎。令尊大人既然幫你準備了車子,就看看他會不會再發好心,也幫你準備女人吧。」   「搞了半天,還要指望我那變態的老爸?干,我不比了,你現在就到外頭去丟毛巾,說我棄權退出比賽。」   「賢侄,這麼大個人了,為了女人而退出比賽,這樣子耍賴不好看吧?」   「不好看?不,你錯了,這樣子還不算不好看的。」   我一把抓過茅延安脖子上的毛巾,把他揪拉到車門邊,冷聲道:「如果一個大男人躺在地上打滾,像是小孩子要糖一樣大哭大鬧,兩腳亂踢,那樣子好不好看?要不要我作給你看?知不知道你看了之後有什麼下場?」   「不不不,你千萬別這麼做啊,要是我看到吐出來了,那可怎麼辦才好啊?總之我答應你,這次比賽你好好跑,下次大賽開賽的時候,我會幫你擺平賽車女郎問題的,唉……」   不良中年連連搖手,幾乎是臉如土色地答應了我的要求,讓我稍微熄去胸中火焰,隨著號角聲的響起,發動了車子。   「你好啊,老哥。」   「嗯,夥計。」   結束密碼確認,阿瑪迪斯開出了工作站。這輛前三名的大熱門,立刻就讓整個賽場的觀眾台上爆起一陣歡呼,大批下注在我身上的賭客還高舉看牌,為我加油喝采。   所有競爭對手都上了跑道,在清越激昂的號角聲中,或是發動引擎,或是催鞭異獸,第一時間衝出飛馳,務求能夠脫穎而出。   阿瑪迪斯的超高速與精準計算能力,遠遠超過每一名參賽對手,幾乎是在號角聲響起的三十秒內,就已經從重重競爭者的包圍中闖出,一馬當先地飆衝出去,將九成九的對手遠遠甩在後頭。   「媽的,這種速度也敢來參賽,簡直丟人現眼,給我滾在後頭吃塵吧!哇哈哈哈,賽車的王道是什麼?是速度啊!速度快才是王者!」   享受風馳電掣的快感,我在阿瑪迪斯裡頭大笑出來,雖然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得意忘形,但卻又克制不住那股輕易甩脫眾人的優越感。   而樂極生悲這個道理,果然是不錯的。   當我一下高速過彎穿出樹林地形後,前方跑道的盡頭,應該是峽谷地形的唯一通路上,赫然出現一座光禿禿的巖山,約莫是兩三百尺的高度,雖然不是說很高,卻完全斷去跑道通路。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再怎麼一馬當先,如果前頭無路可走,那也是沒有意義的。為了避免撞山爆炸,阿瑪迪斯的速度整個慢了下來,後頭的對手則是高速追趕上來。   「他媽的,這也算是地形障礙的一部份?太陰毒了吧!」   我口中咒罵,心裡卻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設計賽事的主辦單位實在很毒辣,不讓任何一種僅具單方面強勢的賽車獨佔鰲頭,而是要考驗出全方位優勝的真正強者。   阿瑪迪斯是速度型的王者,但是在賽程中仍是有相當程度的障礙,是單憑速度優勢所無法克服,否則一輛超高速賽車從頭跑到尾,觀眾容易疲乏,場外的賭盤更會大受影響。   經過計算,穿越這個障礙的最佳途徑,就是開啟阿瑪迪斯輪胎內的尖針,刺入山壁抓牢,慢慢滾動拔升,用這模式爬山上去,垂直攀升與爬下,方法無疑是笨拙,速度也會整個拖慢下來,但卻是我現在唯一所能做的事。   (渾蛋變態老爸,要做賽車,怎麼不做會飛的?如果會飛,我現在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情形一如我所料,就在我慢吞吞爬山翻嶺的時候,其餘的競爭對手也陸續趕到。   碧安卡的精靈獸在強光中發生異變,從威猛雄獅蛻變成一頭有翼獅鷲。鷲頭獅身的強大猛獸,拍振起透明的水晶翅膀,輕而易舉飛衝上天,帶著碧安卡的銀光車座飛過我頭頂,在我氣惱不平的憤恨中,越過前面的幾個小山頭,穩穩地降落下去。   伊斯塔的白骨靈車、天龍的黃金之豹,兩者都是使用某種奇特的遁術,瞬間與土木砂石同質,筆直衝入山中,由另一側鑽穿透出,只不過一者始終維持高速,另一個卻是越來越慢,明顯元氣大傷,說明了兩者的力量差距。   至於眾所矚目的方青書,他的赤須龍馬似乎也沒有飛天之能,要穿越這一關障礙,全憑駕馭者的功力,只見他拔出腰間長劍,盛放出燦爛虹光,在那耀眼劍虹中不住傳來土石裂響,竟然被他憑著一身神功,劍氣縱橫開闢出一條小山道來,赤須龍馬嘶鳴一聲,快速奔馳進去,隨著劍氣開闢出的痕跡,很快便通過了小山障礙。   方青書不是出家人,自然沒有必要給人方便,開闢山道通過之後,不忘補上一劍,讓本就脆弱的岩石崩塌下來,阻止後頭的投機者藉此通過,也斷了我的方便之路。   爬過一座又一座,這裡足足有七座障礙型小山,讓我只能咬牙切齒地慢慢通過,浪費寶貴的時間。到後來,不只是這四個棘手強敵,就連一些速度遠慢於我的對手,都因為設有飛行功能,輕巧飛躍過山,把我甩在後頭。   我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暗忖這個問題若是不解決,後頭的賽事將是危機疊起,根本沒可能去爭奪勝負,更別說奪取最前頭的三個大獎了。   「可惡啊!阿瑪迪斯,你這樣算什麼絕世名車?變態老爸製造你出來,就是為了讓你在爬山的時候吃癟嗎?別人的獅子都會變身,你怎麼就沒有什麼二段變速呢?」   氣憤不已,我想捶打東西洩憤,偏生又沒有什麼東西好敲,正自怒火沖腦,劇烈情緒波動似乎也牽連到阿瑪迪斯的系統,令得冰冷的機械生出反應。   「第二象限封印解除,兩段式變形開始操作,進度30%。」   「引擎跳火,原地速度調節,進度55%。」   「渦輪順利增壓,車體變形,進度97%。」   連串冰冷的電子語音,筆直傳到我腦部,耳裡雖然沒有聽見什麼,卻可以感覺到車身似乎慢慢變形拉長,整個車體的能量迅速集中在尾端。   「進度100%,太陽神之翼,啟動!」   聽到這個電子語音,我本來以為阿瑪迪斯的兩側會生出機翼,像碧安卡的獅鷲那樣振翅飛行,但卻想不到,聚集在車體尾端的強大能量會瞬間狂暴化,在轟然聲響中,兩排排氣管噴出多道火紅的熾熱炎流,斜斜攀在小山峰頂的阿瑪迪斯化作一道沖天火箭,剎那間撕裂大氣飛射出去。   「喔喔喔喔喔喔喔,干你老母啊∼∼∼∼∼∼」   被列為封印的重要設備一旦啟動,肯定要付出代價,這個見鬼的「太陽神之翼」,九成九不是本來設計,而是後來加上的禁忌裝置,因為在阿瑪迪斯以超音速飛射撕空,撞破音壁的時候,車內的我彷彿被萬斤重物壓體,全身骨頭都痛得像要斷去,而金屬車體的溫度狂升,我好像置身於火爐之內,身上每一根毛髮都捲曲彎折,隨時都會被烤成熟透。   在痛楚發生的同時,我全身精氣彷彿江河崩洩,一潰如注地被瘋狂吸攝而去,讓我手酸足軟,癱在坐椅上,連抬一下指頭都很困難。   但高風險換來的東西,就是高利益,暴衝上天的阿瑪迪斯,以一個近乎完全直線的沖射軌道飛躍數重小山,途中還把一個飛避不及的不幸者,連人帶獸、帶車,硬生生撞斃成滿天血肉,最後,阿瑪迪斯與空氣摩擦生熱,黑色車體化作一團熊熊火焰落地,太陽神之翼的餘威猶存,落地後仍以超越音速的高速狂飆,根本不是賽車,而是一支沒飛起來的火箭,一路上毀車裂地,當者披靡,幾乎是以所向無敵的殺戮姿態飆過所有障礙地形,就這麼一路跑回終點。   之前各種賽車奔回終點的時候,觀眾們總還會報以歡呼,但這次阿瑪迪斯用如此詭異的跑法奔完全程,第一個來到終點,全場觀眾先是呆若木雞,陷入一陣長長的沉默,跟著才像歡迎國家英雄一樣,爆出震天價響的鼓掌與喝采。   冷酷的黑色車體,一如過往那樣的神秘,沒有回應觀眾的叫好與鼓勵,逕自開回休息站去。也許在很多人眼中,這種冷冰冰的無禮表現就是酷、就是屌,會令他們更為瘋狂與喜愛這輛黑色傳說,每次見到都瘋狂地尖叫崇拜。   然而,請相信我,我可以用個人信譽來保證,這個表現一點也不酷、也不屌,更和英雄沒有半點關係,因為這個看似很屌很酷的神秘車手,在駕車駛入休息站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嚎叫著從滾燙的車體中狂跳出來,拚命在地上打滾,還讓一旁的茅延安急找滅火器,熄滅他屁股上的熊熊火焰。   賽車會賽到火燒屁股,這也實在是衰得可以,那些在外頭以為我正在開香檳慶祝的蠢蛋,哪想得到我在成功背後有多麼辛苦,不但一個人要出生入死的歷險,還要忍受身旁一眾低能又愚蠢的同伴,在我想要安靜的時候還大笑個不停。   「看人火燒屁股,笑得很開心嘛!這麼好笑是不是?大叔,知不知道大笑的笑字怎麼寫?」   「哇哈哈哈……就是搞笑的笑嘛……哈哈哈,笑死我啦……」   「嗯,答得不錯嘛,那……阿雪,含蓄的含,是哪個含字啊?」   「就是……嘻嘻嘻……含師父東西的那個含字……嘻嘻……」   「哦,答得好啊,這個答案我愛聽,等一下我們再來試試。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含笑九泉的含與笑,有沒有人知道怎麼寫啊?」   笑聲沒有了,耳邊回復清靜的感覺真是爽快。   「怎麼不說話了?不繼續笑下去了?哼哼,大家都很喜歡含笑嘛,再笑下去,我就把你們兩個都宰了,拎著人頭丟到靈堂去,看清楚含笑九泉是怎麼寫!」   把人斥責一頓,稍微發洩了一下怒氣,我必須認真思考今後賽車的策略,否則每次啟動太陽神之翼都搞到火燒屁股,實在不是辦法。   火燒屁股是一大問題,啟動太陽神之翼對體力的耗損與搾取,是一個更大的問題,在太陽神之翼啟動過程中,我就像是連續作了十次激烈性交般的疲憊,假如不是因為火燒屁股,說不定根本沒力氣從坐艙中出來了。   解決這問題的辦法,還是那個老套的主意,車子吸我,我就吸別人,只要儲備更多的精氣,我就能夠更應付裕如,但除了這個之外,我想如果能讓自己處於高度亢奮狀態,應該也可以把太陽神之翼使用得更久,時間更長,至於怎麼讓自己處於高度亢奮狀態,那就是我要逼賽車教練作的事:盡快給我找來專屬的賽車女郎。   一切安排就緒,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休息,偏偏又有不速之客前來打擾。數日前分道揚鑣的羽虹突然出現在我房裡,要求我履行承諾,陪同她一起去盜寶。   「……那三項獎品是隨著賽事進行一同遷移,每個城市都由不同的高手把守,在芝加哥的把守高手裡,有師父他的舊識,認同我們的理念,願意協助我們取寶,最佳的時間就是今晚。」   羽虹的如意算盤打得響亮,雖然她對此事說得十拿九穩,我聽在耳裡卻總覺得九死一生,但已經答應的事情沒有反悔餘地,我只慶幸自己剛剛買了個「保險」,請月櫻幫我查到兩個人的落腳處,替這次盜寶行動預留了一個不曉得會否用到的後著。   (盜寶這種事情這麼危險,不出意外就算了,要是真有意外……嘿,不趁機拖人下水就太浪費了。)   做好該有的準備後,就是付諸行動。為了避免尷尬,我讓羽霓在芝加哥上空飄翔,為我們注意周圍的情形;羽虹似乎也怕影響自己心情,暫時避免與姐姐見面;至於好久沒有出任務的阿雪,認真攜帶了大小魔法裝備,和我們一起出發。   天上的烏雲很多,月黑風高一向都是很好的殺人夜,雖然我們今晚只是盜寶,無意傷人,但凡是作奸犯科的人都會喜歡這種昏暗月色。   偷偷潛入了獎項放置的地點,有內應協助,辦什麼事情都會比較快,我們很輕鬆地就通過靠人防守的部分,面對第二關阻礙,嘗試破解繁複的結界法陣,還有各種觸發式機關。   深入重重防護結界與機關取寶,這是追跡者絕對會遇上的工作,熟能生巧之下,每個追跡者團隊都會有一套獨門技術,用來增加取寶的成功率。   我們的小隊算是得天獨厚,既有阿雪這樣優秀的魔法師,又有羽霓這個會飛的羽族人,很多針對一般人而設的機關與法陣,對我們都失去作用。三項賽車大獎周圍所設的保安措施雖然嚴密,但我一看之後就心中有數,曉得只要給我足夠時間,我就有把握不驚動任何人地取出三項大獎。   (真是千線萬線不如一條內線,有奸細幫忙,哪還用得著開那什麼破賽車去拚命,老子只要把獎項偷出來,明天就把阿瑪迪斯給轉手賣掉,不用每次開車都火燒屁股。)   腦中想像正自得意,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今晚並不會很冷,但是在我身旁閉目唸咒,操作死靈去滲透防護結界的阿雪,卻好像受涼似的頻頻發抖,臉上也漸失血色,看來異常的蒼白。   我吃了一驚,起初只以為這是滲透結界時太耗真元的現象,但仔細看看結界的整體構造,雖是堅固強大,卻不足以讓阿雪吃力成這樣,應該是有什麼其它的理由。   「阿雪,怎麼了嗎?」   我來到阿雪身後,用一個她最喜歡的舒服姿勢,從後頭摟住她盈盈一握的纖腰,感受那兩團肥白巨乳的沉重份量,卻訝然於她渾身肌膚冰涼,雪嫩頸項不住滲著冷汗,就連屁股上的那隻狐狸尾巴都垂縮下來。   這不是耗力過大的表現,而是恐懼!   阿雪的野性直覺,或者是來自死靈們的警告,讓她感受到某種說不出的深刻恐懼,當我問她究竟發生什麼問題時,她連牙齒都顫抖起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話。   「……有、有人來了……」   一句話沒頭沒尾,莫名其妙,但卻令我遍體生寒,知道今晚的盜寶行動出現變數,最好現在就立刻撤退。   跑路的話還沒說出口,一道金光由西方半里外的寺廟高塔上綻放,陡然大盛,朝我們這邊飆射而來。   阿雪釋放出的千餘條死靈怨魂,正交織成一條巨大的光索,滲透防護結界,但那道金光筆直射來,居然把千餘條怨魂所織組的魂索一擊而破,彷彿只是剪破一張薄紙那麼簡單。   金光之中蘊含著強烈的神聖氣息,破索瞬間,許多死靈瞬間被蒸發淨滅,消失無蹤。魂索被破,心血與之相連的阿雪首當其衝,一口鮮血嗆噴出去,整個身體軟倒在我懷裡。   「阿雪!」   我心急於阿雪的狀況,卻更驚訝於金光斬滅千魂怨索,直插於地後,先是光芒漸淡,露出一柄金色長劍的型態,跟著就連長劍的型態都化為烏有,顯然出手之人並非使用實兵,而是單靠力量組成有形劍氣,便有了這樣的威力。   這等絕世神功,當今世上夠資格的高手屈指可數,更何況又是用劍,我心中立刻冒出一個最糟糕的想法。   「大威天龍,大羅法咒,般若諸佛,遍照三千。」   一聲清越高亢的佛唱,伴隨著一個腳踏七色雲霞的神聖身影,光華粲然地飄然出現在我們眼前,當我看到傳說中的那半張紫色面具,我終於知道自己碰上了什麼人,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狂抖起來。   慈航靜殿第一高手——心劍神尼! 第十六集 金雀花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心劍、阿雪師徒相見,本以為自己不死也會去半條命,但沒想到腦子燒壞的阿雪認不出師父就算了,連心劍這個賊尼也認不出自己的得意門生,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心劍記人的標準不是在臉,而是在……你這老賊尼,目光老是在別人胸前飄來飄去做什麼?!   與堅信心禪不是惡人的方青書翻臉,兩人並肩作戰時享受的方便,在為敵時全變成棘手的障礙,方青書不只在比賽時出手干擾阿瑪迪斯的能源系統,更和碧安卡結盟,一起壓制,不過我也不是省油的燈,恐怖的伊斯塔靈車便是我的護身符! 第一章 娘親武神   因為羽虹的請托,我們必須要盜出烽火乾坤圈,取出封藏在乾坤圈內的前任慈航靜殿掌門遺書,用來證明心禪的出身與野心陰謀。   羽虹說,被當成本次賽車獎項的烽火乾坤圈,在每個城市都會由不同的高手來協助把守,不讓人輕易接觸,但芝加哥這邊輪值到的看守高手,是心燈居士的至交好友,也對心禪的作為很看不慣,所以願意協助我們,故意放水,讓我們有機會潛入進去,盜出烽火乾坤圈。   根據過往的經驗,打起來太過如意的算盤,最後一定都會變成難啃的硬骨頭,這次很不幸地也不例外。   阿雪釋放出的千餘條死靈怨魂,交織成一條巨大的光索,滲透防護結界,卻被一柄破空而來的金劍給輕易擊破,而金劍瞬間幻化光體消失,這點讓我看得連頭皮都發麻起來。   千餘條死靈怨魂交織成索,那裡頭蘊含的力量之大,就算是加籐鷹這樣的高手也不能一擊攻破,但來人純以有形氣勁發招,將千魂怨索說破就破,這等絕世神功,當今世上夠資格的高手屈指可數,更何況又是用劍,還有如此清聖純厚的佛氣,我腦中的名單好像只剩下一個人。   「大威天龍,大羅法咒,般若諸佛,遍照三千。」   一聲清越高亢的佛唱,聲聞九天,伴隨著一個腳踏七葉蓮花光霞的神聖身影,光華粲然地自半空飄降而下。   頭頂九重天,腳踏七葉蓮,單是這個充滿氣勢的現身,就把我們完全壓得死死,動都沒法動一下,而當我看到傳說中的那半張紫色面具,腦裡的懷疑完全獲得肯定,我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狂抖起來。   慈航靜殿第一高手,心劍神尼!   世所共知,上代慈航靜殿掌門所收的諸弟子中,就只有三個人才能遠超餘眾,並且存活至今:心劍神尼、心禪大師、心燈居士。其中心禪接掌神宮門戶,權傾天下;心燈天賦異稟,成為當世首屈一指的鑄造大師,雲遊四海;但武功最高的心劍神尼卻獨居高峰之上,不問世事,不踏凡塵。   當心禪的陰謀逐漸露出獠牙,開始謀害本派長老耆宿,並且勾結黑龍王暗算師兄弟,而心燈居士也不得不迂迴反擊,開始了光之神宮的同門內訌,心劍神尼的動向就備受矚目,因為以她的絕世武功與聲望,完全有能力鎮壓下這一場內亂,只要能爭取到她的支持,就能在這場內鬥之中取勝,但我屢次探聽情報,卻都沒有得到她的相關消息,似乎她仍在高峰上閉關,不願插手這場師門大變。   勢難想到,在這個動盪不安的關鍵時刻,心劍神尼終於離開孤峰庵堂,降臨凡塵,而她第一個挑上的對象,不是心禪,也不是心燈,卻是我這個倒了八輩子楣的可憐後輩。   (這個尼姑,就是心劍嗎?看來還很年輕啊!為什麼戴著半邊面具了?)   傲然飄站在我們身前數尺外的心劍神尼,身材相當的高,甚至比普通男子還要高半個頭,但卻不是一個光頭尼姑,身上也沒有穿著袈裟;長長黑髮纏了個高髻,用骨釵簪上,露在面具外的半張臉,看來約莫三四十歲年紀,冷眼鳳目,全沒有出家人應有的慈和之氣,光是看那雙眼睛,我就曉得今晚不可能和氣走人。   一場惡鬥勢在難免,若要說整個金雀花聯邦有誰讓我忌憚甚深,那排名第一的無疑就是這尼姑,不是因為她的絕世武功,而是因為她的特殊身份,畢竟誰都知道,心劍神尼只收過一個徒弟,那就是光之神宮的聖女天河雪瓊。   而很不巧也很不幸的一點是……天河雪瓊,現在正貼靠在我懷裡,縮著尾巴發抖,虛弱得好像隨時都會昏過去。   「阿雪,你怎麼樣?很痛嗎?還是傷得很厲害?」   「師父,我……我提不起力氣來,胸口好痛……」   操控死靈的術者,術法被破,而且還被大量殺傷操控的陰魂,那傷勢影響回去是絕對嚴重,阿雪恐怕已經傷得不輕,但我最擔憂的問題,仍是她與心劍神尼面對面碰到之後,那段失落的記憶有沒有被觸動到。   「師父,這個人……我沒有見過,可是……我好像在哪裡看過她……看到她,阿雪的胸口好熱……」   老天啊,你口中的師父到底是指哪一個啊?千萬不要在這種時候認錯師父,如果認錯,我這邊的麻煩就會很大了。   「你們兩個……」   就在我膽顫心驚,手腳冰冷的時候,一直維持沉默的心劍神尼開口說話,冰冷的目光更上下打量著我們,從腳到頭,不知是否被阿雪的話影響,我覺得心劍神尼看我們胸口的時間似乎特別久,最後才定在我們的臉上,如利劍一般的鋒銳目光,壓得我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完了,天河雪瓊與她共居高峰之上,相依為命多年,她怎麼可能會認不出這個得意弟子來?這次我是一定……)   心裡頭正在狂叫糟糕,耳裡卻傳來一聲不可思議的話語。   「……是誰啊?」   一句話就讓我愣在當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作夢都想不到自己會有這等好運,而這更是一件絕不可能發生的事,心劍神尼居然認不出阿雪,認不出這個她一手教育長大的衣缽傳人。   儘管阿雪的外表變了不少,甚至是從人類變成半獸人的巨變,不過她的臉蛋、眼睛,卻沒有什麼改變,熟悉天河雪瓊的人,就算一眼認不出她來,但反覆看兩眼、三眼後,仍是可以輕易認出那張與天河雪瓊一樣的臉,更別說是教養天河雪瓊十餘年的心劍神尼了,現在心劍神尼認不出阿雪,我想不出合理的原因,但一顆心卻振奮得快要飛出胸口。   雖然這事想來還很不可思議,但是……假若心劍神尼當真認不出阿雪,那現在的情形就簡單得多,我無須扛負天河雪瓊為何變成這模樣的責任,只要設法向心劍神尼解釋我們潛入行竊的理由就成了。   (嘿,可以用舌頭搞定的問題,那就便宜老子啦!)   心裡雖然這樣想,我當然不敢把這念頭形諸臉上,可是情形也並未因此而樂觀,在我開口說話之前,眼前金光驟閃,又是有形氣勁的發招,一柄貫滿神聖氣息的金劍飛擲過來,如果不是我抱著阿雪狼狽一閃,這一劍就會把我們攔腰斬成兩斷。   「阿彌陀佛,蒼生苦痛,貧尼素以渡化眾生為己任,既然與兩位施主相遇,即是有緣,就此送兩位施主一程,得大圓滿、大解脫。」   心劍神尼豎掌念佛,雖是一派慈和口吻,但誰都聽得出她立刻就要動手殺人,而我更生出一種奇怪感覺,好像心劍神尼的出手不是為了滅口,也不是殲滅竊盜者,只是一頭蟄伏許久、結束冬眠的飢餓猛獸,要大口吞噬生命,來滿足它的極度飢餓。   這個賊尼姑……何止是不慈不悲,她根本一開始就想殺掉我們!   剛才那攔腰一劍,雖然我狼狽閃避,但已經傷了我的左半身,小腹與大腿血流如注,如果心劍神尼認真出手,面對最強者級數的絕世高人,我和阿雪根本沒有勝算,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這種時候,難道束手待斃嗎?   「心劍師伯,請住手!」   眼見情形不妙,本來躲藏在暗處接應的羽虹,被迫現身出來,張開羽翼飛掠半空,拱手向心劍神尼說話。   聽羽虹的口吻,與心劍神尼應該是舊識,心劍神尼聞聲轉頭,打量這許久不見的師侄,在短暫的靜默中,我發現心劍神尼的目光從頭看到腳,對那套火辣暴露的鳳凰武鬥袍不以為意,卻在胸口的位置停留特別久,還露出困惑的神色。   「師伯,我是心燈門下的羽虹,當年曾在孤峰上拜謁過您,此次……」   「大膽妖女!竟敢冒充我師侄身份,前來蒙騙於我,你以為我真的認不出人來嗎?」   怒斥聲伴隨著金光同至,當那柄金芒竄閃的氣劍高速射來,羽虹全身火焰飛騰,鼓起獸王拳勁,嘗試接下這一劍。   劍速太快,根本沒有閃躲的時間,獸王拳的護身勁水準只算中上,如果羽虹不利用攻擊先減來勢,很可能被這一擊給重創。百分百正確的戰術運用,全力轟出的金剛猿臂威猛雄強,伴隨熊熊烈火,更顯得聲勢驚人,顯然羽虹最近又有進步,然而,兩者之間的絕對力量差還是顯了出來。   「啊!」   金芒與火焰接觸的瞬間,熊熊火焰一下子就熄滅,跟著就是連串細碎骨折聲響,還有羽虹的叫痛聲,那柄金芒氣劍從她揮出的右臂中刺入,碎骨鎖脈,只見數十道強弱不一的金芒,自羽虹的各處關節中透出亮光,劍氣已破開她護身勁,侵入腑臟與經脈,在封鎖她戰力的同時,更以神奇法咒將她硬生生「定」在半空,動彈不得。   堪稱是第六級戰力首屈一指的羽虹,卻連心劍神尼的一招都接不下,這就是五大最強者級數的實力!   (……見、見鬼了,這賊尼心狠手辣,對師侄也這麼殘忍,但……為何她好像不認識阿雪,也認不出羽虹?她有健忘症嗎?)   心裡覺得很納悶,不過死神當頭,我主要還是在想該如何保命逃生。自己一個人逃跑,成功率已經很低,如果要拖著阿雪一起跑,那幾乎是不可能,更別說還有一個被定在半空的羽虹,照理說我該扔下她們,有多遠就跑多遠,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一個人跑也沒什麼機會,那就不要太早搬石頭砸腳,在未到最後一步時,作出會讓人看清真面目的事。   只是,縱然情勢已如此惡劣,我卻還未絕望,因為事情仍有機會,只要我等的那個幫手及時出現,我們不是沒有可能全身而退的。   (老天啊,該來的幫手怎麼還不來?)   彷彿與我的期待相呼應,半空中一下破風聲急響,有人從黑暗中對心劍發動奇襲,但我張口呼出的喝采,卻在看清來人身份後,半途冷凍下來。   (哎呀!我要的人不是你啊!要幫手來個累贅幹什麼啊!)   平心而論,羽霓這一下撲擊,無論是力道、方位、速度,都是完美無缺,把第六級力量發揮到極致,更蘊藏隨時可以轉換為碎夢刀的攻擊後著,只待進入一定範圍後,碎夢刀的驚世鋒芒隨時都會綻放,給予敵人重擊。   陰狠迅猛的一擊,已沒輸給妹妹羽虹多少,但就是可惜,碰上了一個強過她們姐妹太多的敵人,心劍仍是那麼簡單地揚手一擊,璀璨金劍把羽霓釘在另一邊的半空中。   但同樣是挨了一劍,羽霓的情形卻比妹妹好得多,雖然被釘在半空,卻猶能踢腿舞爪,像頭被激怒的蝙蝠,不斷嘗試要掙脫金劍封鎖,往下撲擊。   從這情形看來,心劍神尼對羽霓留手了。   「你不是羽霓嗎?怎麼變得這麼怪裡怪氣?唔……」   我吃了一驚,想不到認不出羽虹的心劍神尼,竟然能認出羽霓,這實在頗有古怪,而當我注意到心劍神尼看人時,仍是那種先看臉,再看胸,最後再看回臉的特殊順序後,我腦中陡然冒出一個絕頂荒謬的想法。   (不會吧?難道這賊尼認人的方法,是看……)   念頭在腦裡閃過,壓力也隨之而來,因為心劍神尼已經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這邊,要先剷除掉在場唯一的男人。   「阿雪,振作起來啊,你師父都快要被人宰掉了!」   對上心劍這種敵人,不夠資格的攻擊根本形同自殺,我只能拿地獄淫神出戰,可是召喚地獄淫神需要時間,現在唯一可以幫我拖延時間的,就只有不住發抖的阿雪了。   這句話立即發生了效果,本來靠在我懷裡顫抖的阿雪,竟然一下子撐起身體站直,十七道黑色火焰由地面升起,環繞在心劍神尼的週遭,跟著厚重的白骨之牆也從天而落,發動阻截攻擊。   阿雪的實力,只是略高霓虹一籌,不過當她預備為了保護某樣東西而戰的時候,驚人毅力、魄力所轉化成實力,就往往能有超水準的表現,變成戰力恐怖的女巫師,好比此刻,腐化術、黑火雨、白骨骷髏兵、屍骸連弩,四樣東西分開來都沒有什麼,但巧妙組合在一起後所構成的四重奏,居然連心劍神尼也被絆住。   「死靈們,請幫幫我,化作魂之煉獄,噬殺中心的敵人!」   身為死靈術者,阿雪終於驅動萬千陰魂,盤旋於空中,圍攻被絆住的心劍神尼。近萬隻死靈飛騰半空,迴旋怒嚎,附近空間的溫度陡然間狂降,地上迅速積起冰霜,慘慘陰風更吹得人打從腳底冷起來,而陰魂繚繞飛旋時,乍隱乍現的詭秘景象,彷彿地獄現於人間,鬼哭神號。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水火魔蛛!」   受限於白起的封印,閻羅屍螳一時間無法召喚,凰血牝蜂又因為顧忌羽虹被影響,也不能使用,我僅能召喚水火魔蛛,從旁協助阿雪。   兩邊的合力,似乎取得了效果,但是當濃濃黑霧中的金光越來越強,漸漸突破了怨魂咒鎖,而阿雪蒼白臉蛋上的痛苦之色變得明顯,我們的挫敗就只是眨眼間事,但想要趁這時候逃走,一種無形的壓力卻籠罩住我們,彷彿我們只要一動,就會被破霧而出的金劍一舉擊殺。   (能夠和五大最強者對峙到這種程度,全是靠阿雪,但是……媽的,幫手怎麼還不來?跑又不能跑,再這麼下去,我們死定了啊。)   急得快要撒出尿來,我突然聽見後頭傳來古怪的聲音。「嗑、嗑、嗑」的怪異聲響,像是石頭敲擊在地上,莫名其妙,我轉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景象,不是預期中的少年身影,而是一個……怪人。   真的是一個怪人!   頭下腳上地翻過來倒立,雙手各拿著一個圓形鵝卵石,碰擊在地面上,就這麼一敲一敲的「走路」。怪模怪樣的傢伙,像是雜耍藝人,又像是瘋子,但最奇怪的一點,不是他能夠行若無事闖進我們戰鬥圈內,而是我居然對這個怪人覺得眼熟。   黑衣、黑頭套,這個怪人整個被包裹在黑色裝束裡,連頭髮都沒有露出一絲,更看不到真面目。從我的角度來看,這男人的身材算是高大,但我卻記不起來在哪看過他。   嗑!嗑!   又是兩聲悶響,黑衣怪人倒行來到我身後兩尺,怪的是,他那兩記敲擊碰在地上,但被鎖在半空中的羽霓、羽虹,卻像是被一種莫名力量給震潰封印金劍,從半空中摔落下來。   (好厲害,這手功夫……不輸給五大最強者啊!)   我嚇了一跳,卻又覺得荒唐,五大最強者級數的絕頂高手,最近為何像是菜市場拍賣般不斷冒出來?這實在廉價得太好笑,但認真想想,如果這世上還有所謂的合理性存在,那麼這個怪人我應該見過,否則至少也該知道。   這麼一想,我突然覺得這個倒立怪人越看越眼熟,某段很不好的記憶一下子翻上心頭。   「你……你是……」   「面對陷入困境的義勇少年們,我幫助你們根本不需要理由,讓我們並肩作戰吧!」   朗聲說話,倒立的怪人報上了自己名號:「我的名字……人稱狙擊王!」   「才怪,你是娘親武神。」   「不,我不是,我是狙擊王。」   「騙誰啊,你是鐵拳無敵的娘親武神。」   「口胡!我不是娘親武神,是來自狙擊島的助拳人狙擊王。」   雖然娘親武神胡言亂語,竭力否認自己的身份,但我還是把他認了出來。   仔細想想,不管閻羅屍螳怎樣強,要說能夠戰勝並殺斃最強者級數的高手,還是不太可能,當時我只能擊退,但那一擊根本就殺不了娘親武神,只是不曉得他用什麼障眼法遁走,才讓我誤以為他粉身碎骨了。   不過倒立在我們面前的娘親武神,這次說話聲音雖仍有些沙啞,卻不如上次那樣怪腔怪調,整個人看起來也清醒得多,我很納悶他上次是腦裡有問題,抑或是故意裝瘋賣傻。   但怎樣也好,他現在碰到了一個讓他不能繼續裝傻下去的強敵。心劍神尼,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慈航靜殿的第一高手,已在剛才的戰鬥中證明其無敵實力,無論娘親武神有多強,心劍神尼都不是一個可以隨便打發的對手,兩虎相爭,等會兒肯定有一場燦爛之戰。   最強者級數的高手決戰,非常容易波及旁人,我才不會傻到要在這裡當觀眾,既然有人願意幫忙擋住心劍神尼,那我該作的事就是溜之大吉。   「娘親武……不,狙擊王大俠,這個賊尼姑就拜託你了。」   匆匆撂下一句,我立刻開溜。自己逃跑很方便,但是拖著阿雪與霓虹,就是一樣大累贅,幸好從暗處竄出來的紫羅蘭可以幫忙載阿雪,水火魔蛛可以載霓虹,我只要跟著跑就行了。   「笨豹子,還不快跑,這裡沒什麼好看的啦!」   兩大強者對峙的緊繃氣氛,似乎吸引到紫羅蘭,讓這頭野獸不捨離去,還是我賣力驅趕,紫羅蘭才跟著我們一起跑了。   在我們高速撤離現場的時候,我回頭所看見的最後一眼,是一道好強好亮的金光,如紅日烈陽般吐焰綻放,而娘親武神倒立的身影,看來突然充滿氣勢,淵渟嶽峙般屹立不搖,跟著,強盛金光漸漸將他吞沒,而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間,猛烈的氣勁轟擊聲急速響起。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一連串的爆裂聲響,猶如春雷怒綻,瘋狂響徹於這空間內的每個角落,轟破了附近建築物的窗戶,也震撼著我們的聽覺,奇痛難當,不久之後,天上雲層竟然生出變化,隱約見到一縷金光閃電匯聚於空,似乎正在組成某種強招,預備轟擊地面,看到這一幕,我心裡更駭然於最強者級數的戰鬥,竟是如此強橫,名符其實驚天動地。   「師父,那位狙擊王先生……是誰啊?」   被馱在紫羅蘭的背上,傷勢不輕的阿雪,默默療傷一會兒後,臉上出現血色,向我問起神秘人的身份,這個問題我如果答得出來,那就有鬼了。   「那……狙擊王先生說的狙擊島,是什麼地方啊?在東海的時候從沒有聽過呢。」   「雖然我也搞不清楚,不過如果你問他的話,相信他會說……就存在你我的心中。」   不管是娘親武神或是狙擊王,這個時而瘋癲、時而神秘的男人,說話根本就沒有一句可以相信,太過在意他的話,只會被他給玩弄。我只好奇他為何會在這時出現,又為何要幫助我們,這個問題或許白起能夠回答,但偏生這個早該到場的幫手姍姍來遲,弄到我們現在這般狼狽。   同樣受傷,阿雪的修為比霓虹高,但復原速度卻差不多,這多少是吃了屬性的虧,黑暗系術者受傷之後痊癒不易,不然假如是光明系的僧侶,這時候幾個回復咒文一放,又是生龍活虎的一條好漢了。   (真是狗運,沒想到居然可以輕易跑掉,幸好沒有追兵……)   心中慶幸,我卻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前方不遠處的高樓屋頂上,好像有著什麼東西站著,一個灰色身影,看起來依稀有些眼熟。   (這個背影……是心燈居士啊!他站在那裡幹什麼?)   與水漫紐奧良的時候一樣,心燈居士身穿樸素灰袍,戴著灰色頭套,手結法印,在高樓頂上現身,看樣子好像是為了掩護我們而來,不過當他開口說話,我才知道事情不單純。   「一代高人,偷襲晚輩,成何體統?尊駕還是現身吧。」   似乎是不想公開暴露身份,心燈居士說話的聲音不似乎常,而是像紐奧良之戰時刻意壓低的嗓音。被他這一點醒,我才醒悟周圍可能有敵人伏藏,預備發動奇襲,連忙拉過紫羅蘭,操控水火魔蛛,往一旁找尋建築掩護。   (真是好險,我太大意了,如果不是心燈居士幫我們護法,現在一定中埋伏了,不過…………敵人的身份是?)   沒有等太久,答案很快就自動浮現出來,就在我們之前逃跑路線的路口,一些模模糊糊的黑影,從地底慢慢上浮,每一個都手執匕首,黑布蒙面,竟是黑龍會最得意的忍軍部隊。   「媽的,我們真有面子,黑龍王居然出動忍軍部隊來截殺我們!」   我恨恨說道,同時也心裡有數,今晚盜寶一事肯定走漏風聲,不但慈航靜殿請出心劍神尼守護重寶,就連黑龍會也半途埋伏,預備等我們盜得烽火乾坤圈後來個黑吃黑。   然而,有一件事我卻估計錯誤了,因為我實在想不到我們如此夠面子,黑龍會不但派出忍軍部隊來截殺我們,甚至連大老闆也親自出馬,當那道熟悉的邪異黑影自天而降,血紅色的目光掃視大地,被那血色目光給盯住的我,冷汗從背後流到腳底。   (干你老母咧,大老闆親自出來跑業務,這是組織不健全的象徵啊!這個黑龍會是怎麼搞的?追殺我們幾個小角色嘛,幹什麼搞到黑澤一夫都親自動手?起碼……起碼也應該先放一下中頭目出來,讓我們練練等級啊,太過分了!)   心裡在哀嚎,我卻無能改變這個情形,因為敵方頭目甚至沒給我申訴的時間,就「呼」的一聲出手轟擊過來,強勁的劈空掌遙遙一擊,竟是無視其它人的存在,直指我而來。   「住手!」   這時候多喝一聲根本沒意義,因為不管什麼人到來,黑龍王也不可能因此住手,幸好心燈居士在大喝同時動手。一身灰袍的他,動起手來出奇燦爛,慈航靜殿的「光明化劫手」掌影一翻,把黑龍王的劈空掌從中攔截,化散無形。   之前在南蠻的時候,黑龍王也曾經用過光明化劫手,可是此番由這慈航靜殿的嫡系傳人親自施展,法度嚴謹,氣派與威力完全是另一個層次,那記剛猛絕倫的劈空掌被化劫手所牽引,柔柔盪開,化作一道燦爛強光,歸於無形。   「嘿!」   似乎早就料到心燈居士的動作,黑龍王攻擊我的一掌,赫然只是虛招,一掌發出後,身形隨即幻化消失,跟著便在心燈居士左側出現,一掌就往他後心印去,但心燈居士好像也早有防備,雙手佛印一扣,一股渾厚而柔和的勁道出現,隔空擋住黑龍王的一擊,同時借力飄身退開。   雙方首度交鋒無功,第二輪的戰鬥立即爆發,而在此同時,大批忍軍部隊也把我們團團包圍,發動攻擊。   衡量敵我情勢,出現在我腦中的答案其實非常明顯。   「看來好像沒什麼勝算啊……嘿,我打過沒勝算的仗,好像比有勝算的多得太多,還不都走到這裡了。算了,就戰吧!」 第二章 灰影黑影   基本上,我比較習慣讓別人為我而戰,盡量避免由我自己站出來親自作戰的局面,一來避免風險,二來隱藏實力,所以,如果真的有必要,我會扔下這三個女人逃跑……如果真的有必要,我絕對會獨自逃跑……這是我向自己許下的諾言,一個絕對生存優先的保障。   然而,現在的情形卻沒有惡劣到那一步,雖然有風險,卻沒有高到讓我要以逃命為優先的程度,如果對手僅限於這一批忍軍,那我甚至可以結束一直以來的刻意隱藏,來測試一下自己早就想知道的實力。   我們這個小追跡者團體,對外我都是自稱為小角色,畢竟天下之大,臥虎藏龍,人外有人,誰都不該太過吹噓自己的能耐,但其實若以一般標準來看,我們這個小團體的戰力已經非常強了。   阿雪、羽霓,光是這兩個主力戰將,在她們全力戰鬥的時候,可以輕易幹掉過百人規模的中型騎士團,就連平時只是負責指揮策劃的我,在實際上陣戰鬥的時候,都能往往給敵人來點「驚喜」。   「淫蟲之雨,給我下吧!」   「淫獸啊,撕裂周圍的敵人,滿足你的破壞慾望吧。」   「淫精靈!給我衝出去!」   「飛舞在天空中的淫慾的精靈呀,請將我的心願傳達在空氣中,張開邪惡的結界,加速慾望的奔流。巴達斯·維達菲。」   長時間暗自勤練不輟,淫術魔法最基本的三樣召喚,淫蟲、淫獸、淫精靈,我已經能夠充分使用,同時交錯召喚,應付裕如。   召喚淫蟲成雨,每灑落到一個地方,縱然是善於控制情緒的黑龍忍軍,也掀起陣陣騷亂,被落體淫蟲弄出陣陣醜態;橫衝直撞的巨碩淫獸,戰力超過劍齒虎、六足豹,幾乎比得上獨眼巨人,十幾條觸手縱橫揮舞,只要被纏到,很快就被扯成四分五裂。   如流星般飛射的淫精靈,則是另一項我引以為傲的殺著,當淫精靈射入敵人體內,能夠承受得住陰火自焚的高手,起碼要有第六級力量,特別是我另行張設淫慾結界之後,結界內的淫術魔法效果增幅,釋放出的淫蟲、淫獸、淫精靈橫掃全場,簡直是當者披靡,如入無人之境。   超脫於六大魔法系別之外的淫術魔法,給黑龍忍軍來了個迎頭痛擊,雖然他們也有若干幻術,神出鬼沒,還有一些犀利的暗器,不過被我搶得先機,而我又在東海摸清了忍軍的慣用戰術,有心算無心,開打起來我赫然能夠以一壓眾,把忍軍部隊打得東倒西歪,沒有一個能靠近到五尺之內。   一名忍軍踩著同伴屍體,好不容易衝破淫獸的觸手防衛,闖到手裡劍的發射範圍,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的,手腕一翻,上百支柳葉毒鏢幻化分射,不僅攻擊我,也同時射向受我保護的三女一獸。   陰毒狠辣的戰術,情形看似緊急,但我在這位置站了那麼久,總不會只是在這罰站而已,早就預先做了佈置,那上百支急射而來的毒鏢,在半空全部被粘住,一張近乎透明的蛛網把上百毒鏢輕易攔截,半支也射不進來。   那個忍者似乎沒想到我有此一著,眼看累積同伴犧牲才發出的一擊徒勞無功,他驚訝的喊了出來。   「啊!」   「啊什麼東西,睡覺去吧!」   我冷哼一聲,腳下輕輕一點,得到命令的水火魔蛛噴出蛛絲,瞬間貫穿了那名犧牲者的身體,爆散成滿天血雨。   這些忍者被淫慾結界給影響,身手的敏捷程度不若以往,說得明白一點,無論男女,當他們一個個不是兩腿間硬得發痛,就是胯下淫蜜頻流,腦中滿是各種交合淫念,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渾若未覺地衝鋒作戰。   縱然有少數精英能夠頑抗,但我趁著他們露出破綻的時候,水火魔蛛先發制人,帶有劇毒的鋼鐵蛛絲射出,輕易貫穿他們的身體,蛛絲一分射,殘破肉體就被大卸八塊。   不過,雖然說戰得威風,我這邊也並不是毫無隱憂。如果只有我個人戰……   唉,根本不會有個人戰,若是只有一個人,我早就開溜,怎麼會蠢得留下來戰。   可是,單純以個人戰的情形來說,淫慾結界非常好用,然而當場上還有所謂的友軍,淫慾結界的出現就是一把雙面刃。   在敵人受到影響的同時,友軍也受到波及,一陣陣催情效果揮發之下,紫羅蘭是比較無所謂,但剩下的三名大美人卻同受影響,在我身後顯露出令人臉紅心跳的種種情狀。   同是出自慈航靜殿系統的三女,如果本身的禪功修為還在,或許猶能在淫慾結界中寧心定氣,但現在整個不行了。   阿雪的體質特異,使用黑魔法之後會牽動情慾,再被淫慾結界一增幅,現在已是雙頰酡紅,嬌喘吁吁,倒趴在紫羅蘭的背上,無力地前後移擺著身體,讓呼之欲出的圓碩雙峰在獸毛上磨蹭,儘管還不是很明顯,但兩灘濕漬已在她胸口布巾出現,汩汩流出的乳汁打濕了衣衫。   羽虹也在淫慾結界的籠罩圈內,不過接受我最徹底調教改造,整個體質充分調適的她,卻是另一種狀況,儘管臉蛋也紅了起來,每一下呼氣都熱得冒火,眼中籠罩一層朦朧慾望,可是她本就能把這些焚身情火轉化為力量,這種情羞人狀態,只會讓她變得更強,連受的傷都加速痊癒。   這是淫術魔法的理想戰術,在淫慾結界之內的敵人都被影響,降低戰力,而施術者的肉奴則是戰力增幅。無奈我個人在肉奴素質上有點挑剔,出道到現在也只有羽虹這一個完美作品,不能充分發揮這種理想戰陣,還讓羽虹被連累到。   「姐姐,唔……」   雖是一胎所生,但羽霓的情形和羽虹全然不同。被我洗腦之後的她,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思考與意識存在,日常生活所顯出的理智,只是一種強行加上去的假象,現在被淫慾結界去除了理性假像,露出真面目的羽霓,根本是一具純憑原始本能行動的肉慾傀儡,第一時間開始尋找能夠滿足她慾望的對象。   從個人情感上來說,我很慶幸羽霓沒有撲向那些黑龍忍軍,因為我不能忍受自己的作品如此品味低劣,但從理智層面而言,我非常遺憾羽霓沒有選擇黑龍忍軍,因為她撲倒了本來可以過來幫手的羽虹,搞到我不但得不到援助,壓力還陡然加重。   「啊…………」   羽虹發出一聲倉皇的驚叫,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被姐姐撲倒在地,武鬥袍的上襟給拉扯翻開,一雙小巧白皙的鴿乳如白兔般蹦了出來,如瑪瑙般粉紅的乳蒂在冰涼空氣中迅速發硬,一如俊美少年似的羽霓低下頭,一口咬住妹妹敏感的乳蒂,細細的品嚐著。   在人們眼前交媾合歡,這種事情羽虹應該已經被我調教得很習慣,更會從羞澀中得到極大快感,激發出更強的力量,所以眼前這種場面,對「小淫女」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無奈搶著吻上羽虹的唇,與她肌膚相親的對象,不是身為調教者的我,也不是任何一個不認識的陌生男人,是能夠牽扯出她此生最大心病的親姐姐。在姐姐熱切的注視下,羽虹完全沒有辦法人格切換,把自己變成那個浪蕩暴露的小淫女,結果就在姐姐的愛撫與親吻中,像個初經人事的純情少女般哭叫起來。   「姐姐,不要這樣……啊……這裡……這裡不行啊……」   「唔……好妹妹……姐姐想要……」   全身緊繃,羽虹不斷嘗試阻止姐姐的解衣動作,羽霓當然不會理她的反對,一雙手熟練地撫弄著妹妹身上每一處敏感部位。   羽虹試著想掙脫,但卻被羽霓壓在下頭,像是使不出力來,細細的汗珠佈滿她雪白肌膚,沾滿唾液的乳尖又紅又挺,一被姐姐的唇瓣吻著,整個人就像被電擊般發出高亢的尖聲呻吟,而羽霓好像從妹妹的呻吟裡得到了鼓勵,扭擺著纖細的腰,低伏下頭,吮緊妹妹充血的乳尖,大口大口地用力吸著。   一幕幕香艷火辣的畫面,我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腦中卻能描繪得出,畢竟兩女肉體的每一處我都很熟悉,要在腦中浮現她們的淫蕩艷姿,再容易也不過了,而眼前黑龍忍軍一個個看得雙目發直,有些人甚至還停下攻擊動作,大口呼吸,竭力強忍著搓弄下身的衝動,從這些景象中,我就曉得背後霓虹雙姝的香艷戲,對他們有多大的影響。   糟糕的是,這些香艷戲碼的影響力不只是在地上,也同樣波及半空中,那真正有能力主宰這場戰鬥最後勝負的兩人。   面對實力強過自己不只一籌的黑龍王,心燈居士完全放棄攻擊,只以游鬥和防禦的戰術支撐。   慈航靜殿的禪門武技本就偏重防禦,後勁悠長,這種打法較佔優勢,況且這裡怎麼說也是光之神宮地盤,只要再打久一點,慈航靜殿的高僧群就會趕到,屆時大批正道人士群起而攻,除非黑龍王能再發動一次漫天大水,否則他孤身一人,就算武功再強,若是心劍神尼配合高僧群圍攻,他也要飲恨當場。   或許是因為這個戰術奏效,儘管黑龍王邪威驚天,每一擊都扯風破雷,空中電光竄閃,駭人之至,但不管黑龍王怎樣攻擊,始終也壓不下眼前的灰影,任那一盞怒濤之中的慈和心燈,在漆黑天幕上綻放光亮。   當然,黑龍王現身至今,只是以純武學與心燈居士戰鬥,並沒有使用他最厲害的黑魔法。   上次在紐奧良也是這樣,黑龍王只以純武學戰敵,當他發動魔法的時候,就是水漫紐奧良這毀天滅地的恐怖景象,但我們如今所在的位置不在海邊,相信他不能故技重施。   本來一時之間難分勝負的局面,卻因為這邊的淫艷情景而生出變化,羽霓羽虹都是心燈居士一手帶大,看到親如女兒的雙姝當眾淫媾,心燈居士的禪定功夫再高,也不可能不受到影響,兩強爭鬥的勝負天秤慢慢開始有了傾斜。   (糟糕,這可不妙啊,要是心燈居士支撐不住,黑龍王要幹掉我們,一擊就夠了……)   情形不妙,我不得不分心後望,想要把表演香艷春宮的兩女給分開,避免再對天上的兩個人造成影響,但才一回頭,自己卻也被那性感撩人的畫面給吸引住,忘記要說話。   「啊……」   忽然這麼一聲嬌吟,把我給驚醒,畢竟我和身邊這群癡漢忍者不同,連她們兩姐妹的人都搞過了,有什麼理由還看得癡癡入迷?而甫一清醒,我慶幸敵方陣營中沒有高手,否則若是有人趁我剛剛分神瞬間奇襲,我可能已經落敗身亡。   (等等,黑龍王都親自出馬了,為什麼只帶一群忍軍來?這個陣容落差未免太大,起碼要有一兩個中階頭目壓陣,才能發揮效果啊。)   倘使有一兩個海將軍級數的武者在此,情形絕對不一樣,我也不可能直到現在都還游刃有餘,難道是因為黑龍會無人嗎?這更加說不過去,就算海將軍要統帥艦隊,不能離開東海,但忍軍部隊都調動了,至少忍軍部隊的頭目也該隨行出動吧?   (忍軍部隊的頭目……糟糕!情形不妙了!)   當我想到忍軍部隊的大頭目,一陣寒意陡然竄過腦裡,想到黑龍王的陰險圖謀,顧不得這邊情形混亂,張口大喊。   「居士,小心暗算啊!」   喊出這句話是為了點醒心燈居士,但結果卻適得其反。聽見我的叫喊,半空中的灰影猛地回頭,像是要確認我喊的東西,黑龍王趁機擊出一記重掌,被灰影週身縈繞的柔和白光擋住,「心燈禪定印」的獨有氣牆,阻住了這記雷霆之掌。   分心之餘,仍能夠擋住石破天驚一擊,慈航靜殿的頂級禪功絕學果真了得,但再怎麼厲害的禪功,硬接黑龍王一擊後,力量也被牽制住,無能防禦緊接而來的第二道攻擊。   我不曉得那是怎樣做到,或許那真是忍法的一種極致,但天上的一輪明月突然之間裂成兩半,化作一道雪亮亮的刀光,蕩出飛虹,斜斜射向灰影的後背,破開了心燈禪定印的氣牆,跟著,就是大蓬血雨噴灑出來。   「鬼、鬼魅夕!」   方青書、萊恩·巴菲特、心燈居士,鬼魅夕在我眼前的三次刺殺,從沒有失手過,當心燈禪定印的白光在血雨中消失,我胸口突然有一種感覺,一種近似預感的悸動。   ……如果我不能及早阻止這個天下第一刺客,那麼早晚有一天,我會因為她而付出代價……很大、很大的代價!   那道曲線誇張、巨乳童腰的嬌小身影,在一擊得手後並沒有撤離,身形如同風車般高速旋轉起來,而連同她身形一同急轉推進的,自然是她手中深陷敵人體內的利刃。   這動作掀起了另一輪的血雨,大量鮮血與骨肉激灑向空中,構成一幕讓人不忍卒睹的畫面。前有黑龍王重掌,後有鬼魅夕毒刃,本來鬼魅夕這一刀絕對有機會殺掉心燈居士,但不知是否我眼睛看花,就在那致命的關鍵一刻,黑龍王突然轟出一掌,直指心燈居士背後的鬼魅夕。   「滾!」   不是錯覺,若不是黑龍王這發神經似的一掌,把鬼魅夕轟出幾十尺外,嬌小身形像是斷線風箏一樣遠遠飛出,消失在我們視線的另一端,心燈居士肯定會斃命在這一刀之下。   這個異變真是莫名其妙,我完全想不出黑澤一夫到底在發什麼瘋,他應該不是那種享受戰鬥的武癡,會因為不能獨力戰鬥殺敵而憤怒吧?   而且,雖然那聲「滾」字怒喝響若雷鳴,不過聲音裡頭好像有點錯愕,彷彿黑澤一夫不曉得鬼魅夕會為協助自己而出手,所以才表現得如此震怒。   (怎會這樣?這些不合理的問題到底藏了什麼秘密?可惡,我想不出來。)   想不出來,也沒時間再多想,因為當鬼魅夕被驅走後,重傷的心燈居士竭力發動最後一擊,與黑龍王一記對拼,白光和黑氣短暫糾纏後,理所當然的勝負很快分曉,心燈居士血灑長空,遙遙墜向西邊,撞穿了一處高樓的屋頂後,就此無聲無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黑龍王似乎沒有追擊奪命的打算,重創心燈之後,他血紅色的獨眼朝我們這方向望來,無可言喻的沉重壓力由我一人承受。   (這、這次完蛋了,難道叫我一個人單挑黑龍王?但就算我要逃跑,這種情況哪可能跑得掉?該死!)   黑龍王好像下了什麼命令,我聽不見,但所有忍軍卻都聽見了,因為他們在接獲命令後,紛紛停止對我的攻擊,把目標放在羽霓、羽虹上面,一個個奮不顧身的搶撲上來,似乎是想要擒回霓虹姐妹。   利用種種情勢惡鬥至今,我看似行有餘力,但卻已是強弩之末,面對這些忍者不要命的捨身攻擊,我壓力大增,知道自己只能做出短暫支撐。   (媽的,這裡怎麼說都是金雀花聯邦啊,打了那麼久,這裡的警備軍到哪裡去了?沒有人出來看一下嗎?還有慈航靜殿的人又到哪裡去了?該不會是看到黑龍王,就全都嚇得躲到老鼠洞去了吧?)   氣急敗壞,我更留意到黑龍王又把注意力轉移過來,似乎猶豫著是否要對我動手,如果答案是肯定,他只要動一動小指頭,我的小命就如履薄冰。   在這種情形下,我除了緊緊握住懷裡的破魔槍,又還可以做些什麼?   (對了,心劍神尼,如果她能過來的話,這邊黑龍王就不是問題了,心劍神尼足以敵住黑龍王!)   想到這個慈航靜殿的第一高手,我心裡泛起一絲希望,但是側頭一望天空,那邊的天色仍是金光耀眼,奇異的光華燃亮了大半天幕,顯然兩大強者惡鬥方酣,一時之間勝負難分,搞不好也正是因為這樣,慈航靜殿的高手都被吸引到那邊去,這裡才會打上半天看不到一個人過來。   (很有可能啊,畢竟有心禪這個內奸,他一定會故意把高手都調去,好讓黑龍會趁機對我們下手……奇怪,黑龍王在猶豫什麼?他要殺我需要考慮那麼久嗎?有什麼理由讓他這樣忌憚?)   異事連連,我開始察覺到其中的不尋常之處,然而,答案是什麼已不重要,因為當那邪異的血紅目光再次籠罩我身上,我清楚地確定,不管之前是什麼顧忌讓黑龍王沒有對我下手,現在他都已經拋開那顧慮,誓要把我碎屍萬段。   確實是碎屍萬段沒錯,因為這次在那血紅目光中,我不只看到了決心,還看到了極度恨意,怪異的是,這種仇恨眼神竟讓我感到熟悉。   畢生為惡無數,恨我的人也是數不勝數,但每一雙仇人的眼睛都有不同恨意、不同理由,極少有兩雙仇恨眼神會相同,可是此刻黑龍王的血紅目光,卻在我腦中與當日黑巫天女的眼神重疊,這兩人對我的刻骨恨意,竟是那麼地相似。   咻!   沒有多言,黑龍王終於出手,一記破空而來的強勁指雷,切割大氣,直往我腦門射來。   我百忙中命令水火魔蛛進行防禦,心知水火魔蛛多半接得下這一擊,可是黑龍王連接而來的第二擊,卻肯定能把水火魔蛛一擊而破,到時候我將避無可避,真的是九死一生。   幸好,那記強勁指雷轟中水火魔蛛之前,一個矮矮小小的身影高速閃動,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法,竟然把那記聲勢驚人的指雷化消無形。   「這邊到底在搞什麼東西?盜寶盜得太開心,順便辦起了亂交派對嗎?好養眼啊!」   冷冷的語調,滿是嘲弄、諷刺的聲音,換在平常時候聽了,肯定是覺得無比刺耳,可是現在聽在耳裡,卻比九天仙樂齊奏還要悅耳動聽。   「喔喔喔喔,阿起大哥,你終於來啦!」   「不要一見面就撲上來親,也不要亂認大哥。」   雖然被人像踹死狗似的一腳踢開,不過我心裡的興奮可真是難以形容,最強而有力的救兵終於趕到,儘管他只是個貌不驚人的小矮子,但卻絕對有力敵五大最強者的能耐,如果黑龍王被他的樣子所騙,甚至還有可能吃上大虧。   「叫了你那麼久,怎麼現在才來?我差一點就沒有命了。」   「你以為這是叫妓女,隨叫隨到嗎?地方說得不清不楚,人又亂跑,我繞了大半圈才找到這裡來,你還沒死真是好狗運。」   「呃……對了,你的身體沒有問題吧?」   後面一句是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偷偷問話,因為我想到白起的隱疾,若是仍在發作,那麼別說是要救我們,他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垂死病患,根本不可能與黑龍王作戰。   「……坦白說,我今天狀況不是很好,出門之前咳得很厲害,現在手腳都有些酸痛,頭也滿暈的。」   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我最怕就是白起身體有病,卻沒想到他連腦子也病得厲害,這些應該要隱匿不說的話,他居然說得有夠大聲,不但附近的忍軍全都聽見,相信黑龍王也聽得清清楚楚。   「但是……這有什麼問題嗎?」   「怎麼會沒有問題?你……」   「我身體狀況好不好,和我有沒有威脅性,這是兩碼子事。」   白起斜睨我一眼,淡淡道:「就算我今天重病垂死,就算我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我仍然可以把你……還有在這裡的所有人全都殺光,然後才斷氣。這件事情你若不信,我不介意現在做一次實驗。」   極度狂傲的口氣,換做是出自旁人嘴裡,這些話絕對會讓人笑掉大牙,但從這看似溫和的少年口中淡淡說出,這些狂妄言詞彷彿被賦予了一層魔力,沒有人敢懷疑他說的話會否實現,甚至連後背都冒出一陣涼涼的冷汗。   本來包圍了我們,正嘗試要攻擊的忍軍部隊,在白起說出這句話之後停了動作,面面相覷,竟是沒有人敢上前攻擊,顯然他們也感到那種異樣的壓迫感。   「唔,天快要亮了,我們還是先把事情給解決了吧。」   昂首面對空中的黑龍王,白起赫然往前走了一步,拇指朝我指了指,道:「這個傢伙打的主意,似乎是想等我和你戰起來以後,自己趁機開溜,或許還是帶妞開溜也不一定……而你打的主意,應該是對我這個死矮子很好奇,預備動手試試看我的實力吧?」   雖然是問句,但卻問得無比肯定,空中的黑龍王沒有做聲,可是我想白起應該沒有料錯,至少,我這邊的心理他說得全對。   「君看睢陽雁,各有稻梁謀……你們各自有什麼打算,我管不著,要跑的可以開始準備跑,要動手的也可以預備動手,只有一點是我要先說在前頭的。」   望向空中,白起寒聲道:「我不懂得留手,也不喜歡玩家家酒的戰鬥遊戲,如果要對我動手,今天我們之間就一定有個人要倒下……聽懂了嗎?黑澤一夫,我是問你有沒有做好準備今晚就死在這裡!」 第三章 姐妹雙飛   「當世五大最強者,各有各的厲害,心劍神尼的劍、萬獸尊者的拳、黑龍王的通天魔法,都是那個領域內近乎無敵的東西,但要真正說上天下第一,相信還是我們阿起大人的絕世嘴炮。」   一掌拍在白起的肩頭,我道:「就連堂堂黑龍王都被你三言兩語給嚇走,你的嘴炮功夫真是天下無雙,再這麼強化下去的話,說不定有一天嘴巴一張,敵人的首級就飛出千里之外。」   「千里?萬里都不是問題啊,如果你想嘗試,我可以試著用嘴炮把你打出去,信嗎?」   「什、什麼?堂堂的阿起大人,要用嘴巴幫我打出來?這麼悲壯的話你也說得出來,小弟我實在是感激涕零,感動到快要哭了。」   「……你這個厚臉皮的死賤人!」   很簡單的玩笑言語,但卻有著不尋常的意義,不管怎麼說,能夠面對黑龍王的親自截殺而不死,這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而直接影響此事的大功臣,自然就是我身邊那個好像很不耐煩一樣的冷面少年。   當時,白起那氣勢懾人的一段話,把我給嚇了一大跳,雖然知道他實力很強,雖然知道他有不下於五大最強者的力量,不過面對邪威滔天,甚至有可能是天下第一強人的黑龍王,這麼強勁而直接的挑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你……你膽子真大,居然敢直接對黑龍王嗆聲……知不知道他是誰?黑龍王耶!」   這是我當時的唯一想法與反應,相信就算是五大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在此,也不會做出這種直接挑釁。   那並不是他們不敢或是膽小,而是能夠強到這種級數的高手,通常都不會是孤家寡人,背後都有自己的勢力或是團體,既然是群體,彼此間就有千絲萬縷的利害衝突,兩名最強者級數的高手交戰,背後所代表的勢力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如此一來,簡單的戰鬥可能影響整個黃土大地,牽連太廣,所以五大最強者即使碰頭,發生了衝突,也幾乎不可能做出這種你死我活式的終極決鬥。   然而,白起卻似乎一點都沒有這樣的顧忌,不理生死,也不顧忌伊斯塔的立場,在簡單的言語裡頭蘊含了意志,直接向黑龍王畫出了一條明白界線。   「我希望今晚能就此打住,但你若要戰,我會奉陪,而我一旦出手,就是不死不休,若非你我之中有一人倒下,這一戰將不會終止。你有可能會敗、會死,而即使你活我死,我也會要你付出刻骨銘心的慘痛代價!」   白起說話的時候,身上並沒有散發出殺氣,但是那種絕對的冷靜與鎮定,讓人毫不懷疑他說得出,就會作得到,絕不是一個血氣方剛的普通小鬼,在沒腦子的亂放話。   或許就是這樣的認真,讓黑澤一夫心有所忌,最後一招未發地率眾離開,沒有與白起發生戰鬥。   我不認為黑澤一夫是怕了白起,如果論起雙方實力,黑龍王到底是多了幾十年的修為,相信還強過白起一籌,但是比起少年,黑澤一夫有太多的顧忌。首先,這裡怎麼說都是慈航靜殿的地頭,不可能讓他一個黑龍會大頭目晃來晃去,如果他只是對付我們這種小嘍囉,那問題自然不大,隨時可以抽身隱遁,可是與白起這種對手作戰,那就不是可以說走就走了。   不能說走就走,便會被人趁機下手!   與心劍神尼的短暫對峙,我發現這個辣手尼姑說打就打,毫不留情,好像不是什麼講究武者精神、單打獨鬥的死正派,若是給她趕到此地,搞不好還會喊一聲「對付你這等人渣敗類,無須講究江湖規矩,大家一起上」,光明正大的搞起圍毆。   白起也肯定不是那種喜歡獨戰的武癡,百分百樂意接受聯手,到時候兩個打一個,情形恐怕是一面倒,若再加上一個瘋瘋癲癲,卻絕對厲害的娘親武神,黑龍王就算是想要開溜都溜不掉,一代東海魔王就要飲恨今晚了。   即使沒有旁人參戰,單純是黑龍王與白起戰鬥,而且黑龍王還取得勝利,這也不見得有什麼划算,因為搏殺白起之後,黑澤一夫勢必會受傷,這不但影響到他在此地的大計,甚至本來的強敵還會聞訊找上門來,就連一些可能存有異心的手下,也可能趁機反叛。   月櫻曾推測,黑巫天女與黑龍王存在利益之爭,若是黑龍王失去了鎮壓局勢的絕對力量,這個巫法通天的死人妖可能會動手,而與黑龍王誓不兩立的李華梅,也不可能坐視一旁,絕對會把握時機動手。   有那麼多的顧忌,也就難怪黑龍王選擇棄戰而去,不願繼續被絆在這裡與我們交手。事實上,就在黑龍王離去後不久,大批慈航靜殿的僧兵就趕來此地,同行者除了幾名很夠輩分的高僧,還有被視為下一代接班人的方青書,也幸虧我們沒有留在原地,否則別的不說,意圖偷盜重寶的罪名肯定要被加在頭上。再怎麼說我們也是通緝犯,所以不但黑龍王要走,我們也要溜之大吉。   白起並沒有和我們廝混在一起,當這邊的麻煩事暫時告一段落後,一臉不耐煩表情的他,表示要先行離去。我與他簡單約定了聯絡方式,並且約好要找時間研究我腦中記憶後,便暫時分道揚鑣。   這小子其實是個非常有意思的人,當初向他求助,我也沒有把握他會不會真的來,結果他還是來了。在我們分開的時候,他的步伐看似穩健,可是我卻覺得有些刻意,也許他的隱疾又開始發作了,硬接下黑龍王的那一擊,對他又傷又病的破損肉體應該還是有些影響。   我很想截住他問問,可是這句話又說不出口,而他也沒有給我問話的機會,身形一閃便告消失,似乎不想讓我說出同情他的問話。   這個人……讓人很難不去關心他,不過真的要對他付出關心,卻又好難。   要當他的親人,恐怕很吃力吧?   嘿,莫名其妙關心起這種問題來,想想我也是夠怪了,再怎麼說我也不該去關心男人,與其為這種不著邊際的東西煩惱,還是先處理一下手邊的事務吧。   我心中目前最大的憂慮,就是心燈居士。他與黑龍王交手,又被鬼魅夕暗算,連續身中雙方重擊,那個傷勢何止是重,就算當場斃命都不奇怪,而以他與霓虹的親密,若是霓虹得知他身死,不曉得要花我多少時間去安慰。   然而,最讓我意想不到的一點,就是當我拖著人趕回棲身處的時候,卻看到茅延安和心燈居士坐在大廳,看到我們回來,心燈居士首先站起,問我們怎麼回來得那麼遲。   「見、見鬼了,居士你……你這麼快就變鬼了嗎?」   要解釋似乎太困難,心燈居士左指一伸,劃破右掌皮膚,但隨即亮起一道柔和白光,白光到處,所有傷勢盡數痊癒,半點痕跡也沒留下。   「這……這是……」   「這是本派絕學,心燈禪定印,具有起死人、肉白骨之神效,當日恩師只傳給我一人,若非憑著這門神功,現在也不能活著與你們說話了。」   「啊?這樣也行?居士,你這樣還算是人類嗎?」   撇開震驚程度不談,既然應該死的人還活蹦亂跳,那就沒有必要多在意,還是優先處理我身邊的這三個妞了,而這也是白起要先行離去的理由,畢竟別的事情還可以找幫手,這種事千萬要親力親為。   藉口有重要東西得與阿雪、霓虹溝通,我讓茅延安把心燈居士拖在前面,自己帶著阿雪與霓虹回到後頭的居處,預備為她們進行獨家治療。   三女之中,阿雪的情形比較好一些,在我們回到居處的時候,已經回復了神智,能夠獨立思考與動作,雖然也是一副情動如火,不停摩擦著兩條沾滿淫蜜的光潤大腿,狐狸尾巴在屁股後頭猛搖,極度期盼我愛寵的模樣,但卻仍是緊緊咬注下唇,要我先不管她,把精力放在霓虹身上。   「師父,阿雪……可以照顧自己的,嗯,你先去處理霓虹她們吧,別管我了。」   「唔。」   如果單純比較我的關心程度,霓虹加起來也不及一個小阿雪,無奈這次的情形不同,我對羽霓、羽虹有一個憧憬已久的構想,這次終於可以有機會實施,到嘴的美肉怎能再次讓它飛上天去。   正因為如此,即使心中萬分惋惜,卻仍是只能忍痛暫棄我美麗的小狐女,看她猛搖著雪白尾巴,肥嫩圓碩的巨乳往外淌著奶水,嬌哼著與我告別。   回到房內,玉體橫陳的羽虹、羽霓,分別倒趴在床上與長椅上。妹妹的情形好一點,灼熱的眼瞳中偶爾回復理性,但很快又被情慾所掩蓋,而姐姐那邊……   根本毫無理性可言,完全變成了一頭狂野的發情母獸,如果不是瑩晶玉的成癮性,讓我還能對羽霓發號施令,她早就已經撲上這邊,瘋狂的渴求雄性肉體。   單單淫慾結界的影響,沒理由激烈到這種程度,發生在霓虹姐妹身上的情況明顯失控,裡頭一定牽涉到什麼我還想不出的問題,可能不單純是肉體,還牽涉到精神層面的一些問題。   這些問題我必會好好研究,但現在……如何解決問題卻比研究問題重要。   「飛舞在天空中的淫慾的精靈呀,請將我的心願傳達在空氣中,張開邪惡的結界,加速慾望的奔流。巴達斯·維達菲。」   鎖死房門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施放淫慾結界,讓整間房籠罩在淡淡的粉紅薄霧裡,跟著才是走到床前,看看羽虹的狀況。   「你的情況怎麼樣?還認得我是誰嗎?」   對完全失去理智的羽霓,說什麼話都是多餘,我的關心重點只在羽虹,而她點了點頭,很吃力卻還算清醒地回應了我。   「你陰火自焚,形同走火入魔,如果我不盡速幫你處理,後果你也知道會是怎樣。時間緊迫,等一下你只管配合就好,什麼都不要多說了。」   平時我怎麼搞羽虹,從不需要徵求她的同意,就算她不配合我也是硬上,現在會特別提出這問題,自然別有用意,而羽虹也察覺了這一點。   「不……不要這樣……」   「哦?為什麼?你不想要嗎?」   「不,我……我想要,可是不想在姐姐面前……」   這是最大的心障,即使已經能夠享受暴露人前的背德快感,潔白羽翼也玷污墮落,但姐姐的存在,仍是羽虹連結過去與正常的一把鑰匙,她怎麼也不會願意在姐姐眼前與男人交媾,縱然我強行下令,她也會竭力反抗,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到一個像今天這樣有大義名份的機會,好好來實施一口吃下這雙胞胎姐妹的淫亂大計。   目前,羽虹眼中滿是求懇之情,希望我無論如何成全她的這個卑微要求,但那偏偏是我不能答應的東西,再說,她那見鬼的盜寶大計,搞到我們今天如此狼狽,還險些沒命,怎麼都要她付出點代價吧。   「好吧,我也該尊重你一下,不主動在你姐姐面前搞你。」   這個承諾似乎讓羽虹鬆了口氣,但她顯然是沒發現這個承諾的話中有話。我放開了羽虹軟弱的手,離開了床邊,只是吹了半聲口哨,在旁邊守候已久的羽霓就一下子撲了上來。   「嗚……你沖得太猛了啦,想男人也該有個限度,不要那麼用力啦。」   「嘻嘻。」   終於碰觸到雄性的身體,羽霓的眼神雖然仍是混濁,但卻沒有剛才那樣的狂暴,看來像個美少女多過美獸,她長長的金髮披垂下來,那秀美的臉龐升起了淡淡紅暈,朱唇誘人的半張著,口中發出細細的呻吟。   「羽霓,你真好看。」   我一面解開羽霓的絲質襯衫,一面柔聲說話。這句話固然有表演給羽虹看的作戲成分,但一半以上卻也是認真的,不知為何,我確實覺得這樣的羽霓真是嬌艷好看。   回應男人的動作,羽霓也熱情地幫我寬衣解帶,近乎是用拉扯的方式,扯開我上衣的所有扣子,再把衣衫拉裂破開,跟著再遭到破壞的,就是腰間的褲帶,當褲扣被扯爛破開,我的褲子脫落下去,一條火熱的肉莖彈跳出來,直直打在羽霓半裸的胴體上。   這幕情景,看在一旁的羽虹眼中,既是她急欲逃避的畫面,又是火上加油般的挑逗,煎熬之下,她強忍著責怪出聲。   「你、你剛才明明答應我……」   「小姐,話不要亂說啊,我答應過你不在你姐姐面前干你,我現在干你了嗎?你自己不想搞,也別阻著別人搞啊。」   「對,自己不想搞,別妨礙著人家搞,嘻嘻。」   在羽霓柔順的嬌笑聲中,羽虹什麼也答不出的癱坐床上,如果有足夠力氣,她肯定會不顧一切地跑開,但我一進房就施放的淫慾結界,卻封殺了這個可能性,在內外交攻的催淫效果下,羽虹的理性也已在崩壞邊緣,這時候任何一個小動作,都可能讓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變成純受慾望驅策的發情母獸,所以,暫時她只能癱坐在床上,看著我刻意表演的一幕幕好戲。   「阿霓,你妹妹不想要,你要嗎?」   「要,羽霓快想死了。」   「哦,阿霓想要什麼東西啊?」   「什麼東西都好,只要有約翰氣味的,每樣東西我都想要。」   一聲聲吐氣如蘭的媚惑呼聲,就算是鐵石心腸也很難不動搖,但如果羽虹知道她姐姐口中的「約翰」一詞,其實與「主人」同等意義,想必會有大反應吧。   我挺起胯下的肉莖,用一個刻意面對羽虹的清晰角度,向她姐姐的紅唇送去;羽霓像是看到了心愛的寶貝,主動伸手握住,香舌在肉菇上輕輕一舔,隨即將肉菇整個含入口中。   「啊!」   癱坐床上的羽虹驚呼一聲,儘管她與姐姐曾是同性愛侶的關係,極度親密,但是一向在和各色罪犯鬥爭中英姿颯爽的姐姐,竟然會用這麼淫蕩的表情,歡喜地為男人口舌侍奉,這大概是她從沒有想過的畫面吧,震驚之餘,強忍的心防一點一點開始崩毀。   我享受著羽霓的口交服務,,雙手也沒閒著,三下兩下便拉開了羽霓的衣襟,使得羽霓那骨感纖細的上身完全裸露出來,平滑柔順的可愛小乳,白皙平坦的小腹、堪堪一握的小蠻腰,彷彿向男人詮釋著女性胴體之美。   居高臨下,我把玩著羽霓那對香滑可愛的小鴿乳,在嬌嫩峰頂肆意地捏揉著,盡情享受著滑膩的少女肌膚;羽霓則跪在地板上,從肉菇到囊下,無微不至地舔著肉莖,還不是發出淫靡的「滋滋」聲。   「唔……」   注意到羽虹的反應,我發出一聲滿足的低哼,將肉莖從羽霓口中抽了出來,抵在她那絕色的臉上;羽霓的香舌則主動追逐,順著肉莖根部,滑過我那飽滿的陰囊,就如平時訓練的那樣吸吮挑逗。   這個刺激不是普通的強,但最妙的一點是,羽霓還非常知情識趣,一面把吸吮的聲音弄得很大,津液橫流,一面用挑逗的目光望向妹妹,利用姐妹之間的默契,作著無聲的邀請。   (唔,真怪,她現在該只剩下本能反應,為什麼還能做出這些細膩動作?難道……這也是本能之一?嗯,不是沒有可能,剛才她沒撲向陌生男人,而是撲倒妹妹,就證明在她的本能順位裡,和妹妹合歡的渴望,遠大於普通男人。)   遠大於普通男人?那我呢?這個答案恐怕很糟糕,在羽霓混沌的價值觀中,我恐怕不被看成一個男人,只是一個瑩晶玉的製造器與容器而已。   (算了,想這些東西根本沒意義,製造器和容器也無所謂,只要搞得到她就好。)   拋開腦裡無謂的想法,我再次望向羽虹,發現她正凝視著這邊,雖然還死死地咬著下唇,但右手卻無意識地按撫在大腿根,好像要尋求慰藉,卻在察覺到我的目光後,彷彿被燙著一樣急忙縮手。   「哈哈哈。」   知道羽虹已經是強弩之末,我繼續演出好戲,把注意力集中在羽霓這邊,揉捏嬌軀的雙手一陣撕扯,「嗤嗤」   、「啦啦」的一陣輕響,羽霓的綢褲已經被剝了個精光,渾圓結實的臀部和修長光滑的大腿,完完全全呈現在我的眼前。   兩腿交界處,一條細長的肉縫,搭配著金黃色的柔細恥毛,若隱若現,真是渾身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叫人目眩神迷,縱然已經摟抱過這具胴體多次,還是生不出厭倦的感覺。   在淫慾結界的影響下,羽霓的眼神筆剛剛更昏濁,雙乳發漲,乳尖發硬,下體的花瓣濕透。當我火熱的肉莖頂在她花瓣口上,她那一雙美腿連連顫抖,雪白的臀部不由自主地擺動著,腰肢扭動如蛇,企求我盡快的插入。   少女玉白的肌膚,散發著淡淡的光彩;焦急飢渴的臉龐上,充滿了慾望的雙眸正噴射著熾烈慾火,而她不住顫抖、屈伸的一雙雪白美腿間,正流著潺潺不絕的瓊漿玉液;此時的羽霓,渾身散發出了一種淫靡的風情,讓人非常想要將她狠狠蹂躪一番。   床上的羽虹,看著在我胯下躺平的羽霓,肉莖已經實實在在抵在她的花谷之前,只欠最後一推。羽虹的眼神,明顯露出迷惘與猶豫,從那朦朧的神態中,我肯定羽虹的兩腿間只會比她姐姐更濕,就連那嬌嫩的花蒂,都在她指頭的摩擦下腫脹起來。   戲碼作足,差不多已可讓羽霓滿足,但是為了整體效果,我還是額外多加一個過程,出聲問話。   「阿霓,有一樣你很想要的東西,但本來不屬於你,或者說不應該先給你,要先給你妹妹的,現在卻先給了你,你是不是應該說聲謝謝啊。」   羽霓被欲焰煎熬,飢渴期待瑩晶玉的滿足,這時候不管我說什麼,她都會只有一種答案。   「是……該說謝謝……」   顫抖著全身,就連嘴角都有口水橫流,姐姐這種癡狂的恥態,對羽虹一定有相當影響,她竭力掙扎起身,似乎想要對我說什麼。   「哦,阿霓,你是要對誰說謝謝啊?」   羽霓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躺在地上,急切的扭腰擺臀,抬高雙腿,挪移位置想配合我的插入,直到發現我每次都故意閃躲,不等她把話說出口,就不會有實際行動後,羽霓才口齒不清地說話。   「……謝謝……謝謝妹妹……」   「哦,你說什麼啊?聲音太小,我聽不見,說大聲一點。」   「夠了!不要再這樣子對姐姐了!」   床上的羽虹用盡力氣大喊出聲,想要停止我對她親姐姐的褻玩,不過我卻對這一聲尖叫恍若未聞,繼續還是一聲大吼。   「說大聲一點!我聽不見!」   「姐姐!」   「……謝……謝謝……謝謝妹妹!啊∼∼」   在羽虹聲嘶力竭的尖叫聲中,親姐姐羽霓卻發出一聲蕩氣迴腸的呻吟。   高聲叫出的感謝語句後,羽霓期待已久的肉莖,終於插入了那流滿蜜汁的濕潤花谷,她幾乎是高抬起白皙修長的大腿,緊緊盤在我背後,迎接著我一下比一下狠的抽插,緊窄的花谷包夾住肉莖,乍出乍入,大量淫蜜隨著我的抽插橫流出體外。   「啊∼∼∼好舒服,快、快要上天去了……啊……謝謝……謝謝妹妹……」   並非出自我的要求,但羽霓卻像被養成了反應動作般,在極樂中翻著白眼,扭動結實的雪臀,高聲喊著感謝妹妹的話語,一聲聲的謝語、一聲聲的叫喚,不只響徹我耳邊,相信也重擊在羽虹的心口。   如果連最憎恨男人的姐姐,都可以表現得這麼放蕩,這麼享受男女交媾得歡樂,那羽虹又有什麼東西好矜持?又有什麼好放不開的?畢竟,一切說到底,羽虹現在的狀況也像熱鍋上螞蟻,非常需要雄性的慰藉與愛寵。   「還想不通嗎?無所謂,我現在也沒空料理你,你就在旁邊好好再看看想想,相通了就過來,這邊幫你留了位置。記得啊,我答應過你,今晚絕不主動在你姐姐面前搞你的。」   在我的大笑聲中,羽霓的一雙粉腿開始亂動了起來,挺起自己結實圓滑的香嫩美臀,迎合著體內肉莖的抽動;而少女那一聲聲「嗯嗯唔唔」的歡吟,不斷刺激我興奮極樂,索性將她那美麗修長的大腿扛在自己雙肩上,令得每一處的撞擊都能進入她體內最深處,一股股蜜汁沿著兩人的交合處急速湧了出來。   「啊……啊……虹兒,你在哪兒?為什麼還不過來?姐姐一個人……快要不行了,啊啊啊……」   情火如熾,羽霓的淫津浪水湧了又湧,在撩人的聲聲浪吟中,春情蕩漾於眉目間,誘人的媚態燃動心扉,讓我忍不住抱緊了這俏麗的嬌軀,聳動臀部,一下一下地塊了起來,把身下的美少女送上極樂巔峰。   「啊……不行……真的不行了……啊啊啊啊……身體輕飄飄的……哦……」   少女舒爽地扭動著結實的香臀,發出一陣嬌吟急喘;我的肉莖在一輪抽插後顯得更加火熱,只聽見羽霓的呻吟聲越來越大,雪臀激烈左右搖擺,乍看之下,像是想擺脫肉莖的猛烈抽插,但她的屁股扭得越厲害,彼此結合撞擊時的衝刺卻越強,讓兩具肉體結合得更為緊密。   一次又一次,直至我身登極樂,再也控制不住噴射的慾望,白濁的生命種子如同噴發的火山岩漿,自肉莖根部怒湧上來,紛紛射在少女溫熱的軀體深處。   時間結束得有點快,本來我想再支撐得久一點,不過羽霓肉體的魅力,卻在我預期之外,讓我比預定時間更早結束交合,事實上,早點結束也好,因為羽霓如果一直得不到紓解,沒有瑩晶玉來解除她的種種禁斷症狀,很快就會傷到身體。   然而,這個結尾卻多了一段小插曲,當我從羽霓體內拔出,預備稍事歇息,讓羽霓像往常那樣,進行她最愛的清理善後時,一隻火熱的白皙小手卻從旁伸來,捧住了軟垂下來的肉莖。   看似嬌嫩的小手,卻有著碎石裂碑的破壞力,男人最脆弱的命根被捧在上頭,輕輕一下施力,就會整個粉碎,照理說我應該很恐懼,不過那種煞風景的情況幸運地沒有發生。   一口暖洋洋的熱氣,呼呵在滿是穢物的肉菇上,讓暫時垂死的肉莖,獲得了新的刺激,而更大的刺激,則是在熱氣之後傳來了一句嬌喃。   「……阿虹……阿虹也想要!」 第四章 損友師父   「剛才說要給你的時候,你不想要,現在你又跑來要,把我當成雜貨店嗎?如果你說要就有得要,那我的面子要放在哪裡?」   見好不收,在這種時候藉機勒索,確實是很有小人得志的感覺,但話又說回來,能趁著我能得意的時候得意,這樣也才是享受人生啊。   羽霓的陰火焚身症狀已獲得紓解,我為她所設定的虛擬人格也慢慢回復,更不容易被羽虹看出破綻,我顧忌盡去,好整以暇地慢慢逗弄羽虹。   一度發洩後已經軟垂下來的東西,要再迅速硬挺起來,並不是什麼難題,但我卻把這問題的解答責任轉移,交給了羽虹自己。   口交這種事情,羽虹不陌生,但在這種情形下作口交侍奉,她還是有少許的遲疑,這時,已經回過神的羽霓採取主動,牽著妹妹的手,把她帶到我胯間跪下,自己則搶著作示範,伸出小香舌,津津有味地舔舐起肉莖上的穢漬。   「姐……姐姐……」   羽虹像是很不習慣,但在本身情慾的煎熬下,她最終還是趴跪下來,像頭溫馴的小狗一樣吐著舌頭,從姐姐的另一面開始舔舐肉莖。   「唔。」   兩條溫瑩香舌繞著肉莖刺激,我悶哼一聲,坐了起來,輕撫著兩名親姐妹的散亂金髮,摟住她們的螓首,低頭在她們的秀髮上親吻。   羽霓和羽虹不斷扭動著雪頸,兩張毫無分別的美麗臉蛋,在我小腹上熱切摩擦,舌頭輕佻腫脹的肉菇。   香津、唾沫,交纏落在肉莖上閃閃發光,發洩過後的肉體很快回復元氣,本能地尋找著獵物。雙胞胎姐妹一起作口舌侍奉的畫面,非常具有視覺震撼,我心頭一陣火熱,把羽虹的上身拉起來接吻,右手順著她的後背滑到腰上,然後鑽進武鬥袍的開叉裡,撫摸圓滾滾的結實小屁股。   「嗯……」羽虹抱住了我的脖子,身體微扭,頭向斜上方仰起,雙眸虛虛的合著,情動異常,搶著把舌頭插進我的口中攪動。   另一邊,羽霓把肉莖輕輕壓在我的小腹上,秀美臉龐深埋進了我雙腿間,豐潤小巧的雙唇包住了囊下雙丸。   剎時間,我只覺得雙丸在羽霓的口中旋轉起來,彷彿有一根看不到的線延伸到自己的小腹,一拉一拉,營造出一種略帶痛苦的快感。受到姐姐的刺激,我一面施力重捏著羽虹的雪白小屁股,一面也伸手拍上羽霓的光裸俏臀,大力地連拍幾記。   羽虹結束了與我的熱吻,重新又趴跪下去,自動地含住肉菇,在姐姐的對面開始吸吮肉莖。   同胞雙生,心有靈犀相通,姐妹倆配合得天衣無縫,姐姐吸肉菇,妹妹就舔雙丸;妹妹舔肉莖,姐姐的舌頭就纏上了肉囊,一進一退、一上一下,兩張美妙的小嘴就沒有一秒離開過我的肉莖。   胯下享受世上難尋的美妙滋味,我一雙手掌也品嚐著同樣的極樂,把玩著兩個手感、形狀完全相同的雪白屁股,眼中看著兩張帶著淫艷表情、媚眼如絲、一摸一樣的絕美臉孔,耳中聽見連綿不絕的嬌喘二重奏,多種不同的強烈刺激下,真是教人想忍都難。   姐妹兩人都很熟悉我的肉體,從一些細小動作裡,就知道我即將要再次發洩,姐妹倆的反應截然不同,還沒得到滿足的羽虹,急著想要讓我盡快填滿她的渴望;但是已經嗅到瑩晶玉氣味的羽霓,卻全然不顧妹妹煎熬已久的身心,跪到我雙腿間,拚命捋著我的肉莖,用一章企盼的眼神凝視著我。   「約翰,給我,快給我……」   我多少有點故意作弄羽虹的心態吧,明知羽虹還在等著,卻故意放鬆了自己,一股強勁的濃精激射而出,首當其衝落在羽霓臉上。   「啊!」   羽霓歡喜的叫出聲來,相反的,羽虹瞬間泫然欲泣的表情,像是被作弄得要哭出來,還是她姐姐瞬間掉轉過頭,猝不及防地吻上了妹妹的香唇,把含在口中的東西,一下子頂進羽虹嘴裡。   「唔。」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羽虹咳嗽個不停,不過羽霓卻沒有再停下等她,自顧自地回去舔舐瑩晶玉入口;羽虹看著姐姐的動作,起初流露難以置信的眼神,跟著卻好像明白過來,也搶著加入,和姐姐一起分食著白濁的精漿。   「好多……」   兩個親姐妹爭先恐後地埋首在我胯間,舔食著白濁的濃液,又互相把對方臉上的精漿舔淨,還貼心地用小嘴為我清理,或許是這樣的體貼與刺激,才軟下去沒多久的肉莖,迅速又回復硬度,而羽霓、羽虹的眼神中不約而同流露喜色。   然後……   再然後……   咳咳!   ******   回憶起來,這天真是超級疲憊的一日,沒給黑龍王活活打死,卻讓幾個妞兒纏得累個半死。   霓虹的青春肉體確實是非常誘人,姐妹兩人輾轉呻吟,兩具難以分辨的骨感胴體交疊纏綿,在男人的撻伐下接二連三攀上極樂巔峰,每一次快感浪潮湧沒身心時,姐妹倆就緊緊相擁,搓揉著手中的雪白乳房、吻著彼此的紅唇,讓洩溢出來的狂喜呻吟消失在對方喉間。   翻雲覆雨,魚水交歡,直至三人疲不能興,全都累垮在厚厚的紅色地毯上。   看著羽霓、羽虹滿足的甜美睡臉,我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覺得構想已久的事終於達成,而且知道這樣的事不會只有一次,還會有第二、第三,甚至很多很多次……   若是可以,我想倒頭就睡,讓疲憊身心得到休息機會,無奈我沒有這樣的餘裕,因為還有個阿雪被留在房門外,那是我所放心不下的牽掛。花在霓虹身上的時間太久,阿雪一個人不曉得怎麼樣,要是便宜到茅延安或心燈居士,那就是畢生大憾了。   只是,當我踏出房門,已經換上一身乾淨新衣的阿雪,馬上揉了揉惺忪睡眼,搶著迎了上來,遞給我一杯熱騰騰的蔘茶,讓我補充激烈消耗的體力。   「阿雪,你……沒事了嗎?」   我凝視阿雪的眼睛,發現裡頭雖然寫滿了羞澀,但卻清澈澄亮,看不見絲毫混濁情慾,顯然她已經完全清醒,從那近乎瘋狂的發情狀態中復原了。   「我不在,你是怎麼解決的?你……有沒有便宜到誰啊?」   被這句話一問,阿雪突然羞得滿臉通紅,不待我再問,一把好大力氣將我推開,頭也不回地撞穿木門,推倒土牆,一溜煙地跑走了。   「師父!你討厭啦……」   「喂,淫婦,不要跑!把姦夫的名字供出來!」   我從後追過去,但腿酸腳軟的身體狀態,卻追不上阿雪的健步如飛,才剛停下來喘了口氣,就看到紫羅蘭高高翹著尾巴,好像很驕傲似的故意從我眼前走過,雖然它只是一頭雌豹,可是我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它得意地向我示威。   (呃!該、該不會……)   不敢多想,也不應該再想,我就當作什麼都沒看到,與紫羅蘭交錯走開,獨自朝前廳走去,本來是要找阿雪說話,卻意外被茅延安給攔住。   假如只有茅延安,我才不會在這時候理他,可是當旁邊還有一個心燈居士存在,我就不能不訕訕地坐下來,好像被人捉到奸似的等候訓話。   「唉,女人真是好,有錢有得爽;男人真是慘,出錢又出力。」   還沒開始說話,茅延安就冒了一句沒頭沒尾的鬼話出來,聽得我一身冷汗,狠狠瞪了他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幸好,總是憂國憂民的心燈居士,一開口就是嚴肅的話題,表明黑龍王居然敢到金雀花聯邦領域內行兇,真是無法無天之至,這次倘若不是自己,而是其它比自己更強,卻不會禪定印法的高僧,受了這樣的重擊,早就斃命了。   茅延安皺眉道:「我這老友說的很有道理,不過,為什麼黑龍王能在敵人地頭還神出鬼沒呢?這可不是東海啊。」   我沒好氣地說道:「那當然是有人罩啦,這還用得著問嗎?」   話題說到這裡,心燈居士一聲長歎,似乎是甚為感慨,說心禪師兄從前並不是貪慕名利之人,佛法修為既高,又得合寺僧眾推崇,不曉得為什麼行差踏錯,到現在越陷越深,居然勾結黑龍會,做出這些十惡不赦的事,真是師門不幸。   「心禪賊禿得到多數僧眾推崇?可是,我之前聽羽虹說,前任掌門不喜歡他,還考慮讓居士您這個俗家弟子接掌門位啊。」   這問題似乎讓心燈居士難以回答,目光望向茅延安,而茅延安沒得推辭,乾笑幾聲後,曾與心禪交情匪淺的他,簡單向我解釋,說是心禪年輕的時候,並不像現在這麼有高僧風範,私底下偷偷犯了不少戒律,前任掌門就是因為如此,對這名弟子素有微詞,但由於心禪年輕時和氣豪爽,同輩僧侶都與之交好,相當受到歡迎。   「哼,這老賊禿別的本事沒有,裝假面具的本事倒是很有一套,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扮高僧,裝虛偽,難怪現在還可以當個大神棍……喂,不良中年,有用得到你的時候了。」   「咦?我只會畫畫和寫黃色小說,能幫到賢侄你什麼?」   「你這個心禪的故交好友,不是很熟悉他的底細嗎?你現在馬上去寫公告書,張貼在大街小巷,揭露那賊禿以前強姦老太婆,非禮小女孩,還有嫖妓吃飯不付錢的醜事。」   「哪有啊?他以前嫖妓都有付錢的……唔!」   說溜嘴的茅延安,立刻伸手堵住自己嘴巴,滿臉尷尬的表情,看到我再次用威逼的眼光望向他,才訕訕地道:「朋友兄弟之間是要講道義的,我和他怎麼說也是一起玩過的朋友,怎麼能不講義氣出賣他呢?」   「義氣一斤值多少錢啊?就算值錢好了,難道會比整個黃土大地的生民百姓還重要嗎?你要拿千千萬萬人的身家性命,來換那不值錢的鳥義氣嗎?」   「啊?這個……這個……我要考慮一下。」   側過頭,裝做有在思考的樣子,茅延安最後用力地點一下頭,道:「對,義氣是比較重要。」   「死王八,敢頂嘴!」   我怒髮衝冠,正想掐斷茅延安的脖子,他慌忙地搶先分辯,說每個人都有自己所重視的東西,不能強迫。   「就好比賢侄你,要拿你心愛的小阿雪,去換千千萬萬人的身家性命,你換嗎?」   「他媽的,我當然換啊,為國為民,俠大只者,你道我會為了小小的個人情感,置天下蒼生安危於不顧嗎?這就是大俠風範,怎麼樣?慚愧了沒有?」   「抱歉,先更正一下,是大只俠者。唔,那麼……如果要拿你心愛小阿雪的胸和屁股,去換千千萬萬人的身家性命,那你……」   「什麼?」   彷彿腦袋被鐵鎚重擊,我踉蹌跌退數步,腦裡的天秤一經衡量,幾乎是瞬間就有了答案。   「所以囉,能打動你的不是個人小小情感,是個人的大大慾望,而且還是色慾,賢侄你是欲重於情啊!」   「喂!你們兩個!」   我和茅延安並不是有意表演雙簧,是真的以嚴肅之心在討論問題,但或許看在一旁的心燈居士眼中不是那樣,所以他鐵青著臉,向我們發出憤怒之吼。   「首先……唉,不是俠大只者,也不是大只俠者,是俠之大者。」   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到了最後,能出口的也只有這麼一句古怪糾正;在我們的眼中,心燈居士的表情看來實在很黯然,似乎他也面對著一個難以抉擇的答案,而我不用怎麼思索,就能夠想出他的問題何在。   「居士,我無意迫你,但如果再讓心禪賊禿戴著假面具,只會有更多人受騙,讓局面變得更糟。想要改變這種情形,只有讓每個知道賊禿真面目的人,都勇敢站出來指認他,這才能逼他露出狐狸尾巴,讓他奸惡的真面孔顯露出來。」   「這件事……我沒有辦法那麼快回答,自我進師門開始,心禪師兄對我恩重如山,我……」   暫時只能說到這裡,心燈居士還沒有拿定主意,說得再多也沒有意義,我只能催促到這裡,彼此的氣氛一陣死寂,最愛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茅延安突然開口,我心中一驚,生怕他提起在屋後熟睡的霓虹,讓我不好下台,哪知道卻是對面的心燈居士先他一步說話。   「上次在阿里布達,我替約翰小友診斷時,沒有能夠把你醫好,但我之後回去潛心研究,發現了一些訣竅,或許有希望治療你的舊疾。」   這還真是不可思議,因為我的肉體排斥反應,源於心理問題,心燈居士有什麼通天手段能治好我呢?   「約翰小友此次無辜被牽扯入我慈航靜殿的事端,增添了許多凶險,令我非常過意不去,說起來,都是慈航靜殿對你的虧欠。」   說得好,慈航靜殿確實是欠了我很多,那麼大家就不要廢話,直接算算要怎麼補償我吧。   「為了補償你,我有個提議,不曉得約翰小友你願不願意拜在我門下,由我將一身本領傾囊相授呢?」   什麼?   這個晴天霹靂未免太過響亮,聽起來甚至像是拙劣的玩笑了,你心燈居士何德何能,要錢沒錢,要女人沒女人,居然要老子拜你為師,這實在是太好笑了。   「哎呀,賢侄,這是大好機會啊,我這老友身懷絕技,是世上一等一的名師,這次慈航靜殿面臨大動亂,他眼看即將生死未卜,一身絕學當然要找個傳人,你就勉為其難學一下吧。」   你老母的死不良中年,既然說得那麼難得可貴,自己怎麼不去拜他為師?   他媽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   「看他兩個高徒成就斐然,多少人羨慕得流口水了,你如果當了他的弟子,未來一定像霓虹丫頭一樣光明。」   幹你娘!這算是在詛咒我嗎?霓虹兩個人就是被教得傻頭傻腦,所以現在才會躺在後頭,一起被干到屁股發軟,連一雙腿都發抖了,幸好她們是女孩子,有得爽還有得賺,老子如果也拜在心燈門下,有同樣成就,現在會是什麼下場?   越想越氣,我近乎怒火中燒,就要出言推辭拒絕,但茅延安卻突然貼近過來,在我耳邊陰惻惻地說著悄悄話。   「賢侄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把人家兩個徒兒一起幹,連一雙腿都發抖了,還不識趣跪下來喊聲師父,難道想倒杯茶捧上去,開始喊岳父了嗎?」   這一驚非同小可,我幾乎是屁滾尿流地跪了下來,重重磕上三個響頭後,淚眼汪汪地誠心拜師。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約翰·法雷爾三拜,一拜、再拜、三拜!」   我會突然拜心燈居士為師,這是一個事先沒有誰想到的變化,連我自己都給嚇到,更不用說是其它人了。   不過,拜師只是一個開始,當我正式成為心燈居士弟子,而他也煞有其事地告訴我一些「不可姦淫」、「不可妄語」的狗屁門規後,就告訴我他拜入慈航靜殿之前的俗家姓名。   「為師複姓南宮,名叫豪傑,這名字如今世上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了……咦,你們兩個人在笑什麼?」   「哇哈哈哈!師、師父,原來你姓南宮啊?你們家以前有沒有人念到博士過啊?」   「哈哈哈,老友,我認識你多年,現在才知道你叫這麼俗的名字啊,令祖上該不會叫做豪鬼吧?哈哈哈哈」   嘲笑別人的名字,並不是什麼有風度的作為,但我和茅延安本就不是什麼有風度的人,一起笑得前仰後翻,連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   這陣張狂的大笑,不久之後也引出了羽霓、羽虹。聽見我拜在心燈門下為徒,羽霓表現得很高興,跑過來摟住我又跳又笑,而我偷偷瞥向羽虹,發現她一臉百感交集的模樣,想必是為了我們兩人的關係總是牽扯不清而歎吧。   可是,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總不能隨人所願,當你想要與一個人長相廝守,偏偏就不能在一起;而你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無論你怎樣逃避、閃躲,他卻硬是會出現在你的眼前。   是緣?是孽?抑或就是他們口口聲聲所說的因果,這點我搞不懂,只能一個人苦笑下去了。   這天晚上的大騷動,理所當然,震驚了金雀花聯邦內的各方勢力,畢竟事情鬧得太大,又是打雷又是閃電,還加上狂風掃過後,幾棟被摧毀成廢墟的破爛建築物,大半個芝加哥都看得清清楚楚,任誰都不可能隻手遮天,把這件事情掩蓋下去。   金雀花聯邦的幾家大報社,還有主流媒體,都不約而同地作出同樣解釋,那就是有盜賊夜襲,誤觸機關,被炸得粉身碎骨,爆炸威力還摧毀了建築物,而金雀花聯邦政府也發表聲明,除了遺憾有人死傷,更嚴厲警告意圖盜寶的竊賊。   這是大眾所知道的公開情報,不過明眼人都心裡有數,事情絕不可能會是這樣。   對於有相當程度修為的武者或魔法師,昨晚就算感受不到大氣中無比充沛的能量衝擊,也會看見與電光同時閃起的黃金劍芒,明白正有絕頂強人全力交戰,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傾全力拚個生死勝敗。   最強者級數的絕世高手屈指可數,九成的人看見那黃金劍芒,都能聯想到是心劍神尼離峰下山,而滿天的烏雲與雷電,也不難聯想到是黑龍王駕臨,所以從隔日起,各個勢力的情報管道就流傳一個消息,黑龍王奪寶被心劍神尼攔阻,兩大強者激烈火拚,兩敗俱傷。   這個消息,充分刺激了人們的想像力,雖然說中了部分的事實,卻終究與實情相距甚遠。這也難怪,資料有限,多數人都不知道白起和娘親武神的存在,更料不到昨晚那種種異象,其實是來自兩個不同的戰場。   白起與黑龍王對峙、娘親武神決戰心劍神尼,前面的過程是我親眼目睹,至於後面的那一場,勝負如何我非常好奇,但是從心燈居士、茅延安的探聽瞭解,似乎也沒有分出什麼勝負,雙方打到一半,因為我們這邊黑龍王的離去,瘋瘋癲癲的娘親武神也棄戰而走,一場混戰不了了之。   (這個娘親武神,來得莫名其妙,真是絕頂怪人……)   一直到現在,我還搞不清楚娘親武神究竟是什麼人,又是為何而來。這個時而瘋癲,時而正常的怪人,是讓我非常頭痛的問題。   不過,另一個頭痛的問題也不小,為了釐清這個疑惑,我找了茅延安私下談話,畢竟他與心禪、心燈都有私交,說不定也知道心劍神尼的隱私。   「……哦,賢侄你說神尼在戰鬥的時候,認不得羽虹,卻認得羽霓?」   我無法說出阿雪的問題,只好拿霓虹來舉例,而茅延安問了我幾項細節,包括心劍神尼打量人時候的目光方向後,一張本就奸滑的賊臉,突然很古怪地笑了起來,伸手掩著口,好像覺得自己不該笑似的極力掩飾。   單單從這反應,我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只不過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茅延安親口證實,我怎麼樣都沒法相信。   「其實呢,本來我不該說的,因為這是慈航靜殿的一個大秘密,不過……」   「不過為了不橫屍在地,你就老實把秘密招供出來吧,慈航靜殿的賊禿們會蠢得讓你知道秘密,本來就是他們的錯。」   偷偷竊笑,茅延安向我揭露了一個荒誕離奇的秘密。心劍神尼雖然清修於孤峰之上,不問世事,不過她有一項不為人知的……怪癖。   用怪癖兩個字來形容,似乎不太精確,但普通人認人是看臉孔,心劍神尼記人、認人,卻是看胸口,從胸形與尺碼來認人。慈航靜殿裡頭多數都是和尚,男人胸部平坦,數十年如一日,這個倒不會發生什麼問題,但是碰上正處於發育期中的女性,心劍神尼的認人就常常出錯。   「這件事不只是大秘密,根本就是大醜聞,如果傳了出去,金雀花聯邦的百姓與信徒大概沒幾個人能接受,畢竟你也知道啦,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的心劍神尼,怎麼能和這種醜聞沾上邊呢。」   茅延安笑道:「但事實就是事實,別說是羽虹那丫頭,就算是心劍神尼的親傳弟子天河雪瓊,如果有一天胸部改變了尺碼,神尼她搞不好都不見得認得出呢……咦?賢侄,你為何笑得這般古怪?有什麼不對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高手,一句話就命中我心裡最在意的事。不過,茅延安確實解答了我心中一個重大疑惑,而若早知道如此,我進入金雀花聯邦根本無須如此提心吊膽。   (真是連老天都幫我,想不到心劍神尼會認不出自己徒兒來,天底下居然有這種用胸部認人的怪眼睛,慈航靜殿怎麼專門培育這種怪人?)   阿雪被改造的情形,自然是不用說了,羽虹在南蠻被我監禁調教時,也因為頻繁交合、長時間被淫蟲分泌液滲透肌膚,胸部變得比原先略圓、略鼓,和雙胞胎姐姐羽霓對照相比,就可以明顯看出差距,難怪心劍神尼認不出人來。   更讓我高興的一點,是阿雪對心劍神尼似乎也沒什麼印象,這下子誰也不認得誰,就只有我一個人可以爽得笑到最後。   在那之後,我們的策略也開始實施。透過各種管道,我們開始釋放消息,讓心禪賊禿勾結黑龍會、謀害本派長老、弒師奪位的種種真相,在街頭市井中流傳,雖然一開始只被人當作無稽之談,可是透過各種手段炒作,推波助瀾後,這些謠言耳語的效果就開始發酵。   照估計,最多再有個三五天時間,這些謠言就會變成一種聲浪,讓人無法忽視,而若我們能在那時說服心燈居士,讓他出面正式指證,這股聲浪將會變成席捲一切的狂濤,直逼慈航靜殿而來,使心禪老賊禿必須要給個說法,公開接受檢驗。   到了那個時候,就是要拿出真憑實據的時刻,若是能取得烽火乾坤圈中的秘密,那我們就……   不過,有一點是超出我預計之外的事,那就是不速之客的找上門來。就在我們抵達下一個賽場西雅圖的當天,方青書怒氣沖沖地不請自來,出現在我們的下榻旅館。 第五章 朋友宿敵   西雅圖是金雀花聯邦的工業重鎮,更是少數幾個有足夠技術製造航空器的城市,人口眾多,是金雀花聯邦前十名的大城市,本次也被選為大賽車的賽場。   雖然是工業大城,可是西雅圖的綠化工作相當漂亮,大片青郁的針葉林,像是一張張綠毯般覆蓋在這個城市的土地上。多雨的天氣,讓西雅圖的天空總是霧濛濛的,空氣也帶著一絲涼意。   點著煤油燈的兩輪馬車,在路上拖曳行走,揮著馬鞭的車伕穿得裝束畢挺,在座位上挺直腰桿,兩撇翹翹的鬍子,就像身後的古典馬車一樣有味道。   這是個有獨特味道、有生命力的城市,給我的感覺實在很不賴。   不過,再美的城市,都還是有骯髒、混亂的一面。我並不討厭那些東西,因為生命本身就有缺陷,一個城市裡的骯髒與混亂,也是生命力象徵的一部份,所以我走在街上,煞有興味地看著路邊拉客的阻街女郎,三不五時跑衝出來,勾著行人的肩膀,要男人帶她們回去好好享受。   雖然是娼婦,但不見得每個人都打扮得妖艷性感,也有些年紀頂多十六七歲的青春少女,讓自己穿得可愛、俏麗,粉紅色的小背心,搭配馬靴或是泡泡襪,充分發揮「青春無敵」的特色,不用說些什麼,光是俏生生地在街邊一站,就足夠讓人眼前一亮。   看慣了家裡的天仙絕色,偶爾看看一些外頭的野花野草,確實也別有風味,不過看是一回事,要花錢去搞又是一回事。   「喂,大叔啊,你知不知道這些女人幹起來都是要錢的?」   「你在說廢話嗎?這條街上的每個男人都知道,她們幹一次要收八枚銀幣,長年公定價。」   「什麼呀!我是說要我干她們的話,她們得要付我錢!這種長相也想要老子付錢,門都沒有,窗也沒有!」   「你天天在家吃慣了好料,大叔我沒什麼可說的。」   我和茅延安扯了幾句,突然旁邊有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靠過來,本以為是來招攬生意,結果一開口卻是些莫名其妙的言語,說什麼她來自外地,因為在這裡找不到工作,餓了幾天,希望我們能給她幾個銅板,讓她拿去吃飯。   這些話,相信她已經說了幾天,如果我們幾天後再來,還是會遇到她的,這種三流的詐騙乞討,當然不可能從我和茅延安手裡拿到錢,茅延安正要出言趕人,卻被我伸手攔住。   「小姐,你給不給我幹?」   太過直接的一句話,問得那個女孩臉頰發紅,怒氣沖沖反丟回來一句。   「你別搞錯了,我不是她們那種女孩子!」   「哦?哪種女孩子!」   「我、我不是妓女!你別把我當成那種女人。」   「那種女人很不好嗎?人家起碼靠著身體自食其力,你憑著一張嘴就想不勞而獲,姑且不論你的口才超爛,一點也打不動人,在我眼中,你嘴巴可比人家的屁眼賤得多了。」   其實,如果要比賤嘴,我的嘴巴應該比她更賤,因為這一輪話說得她臉上陣青陣白,最後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恨恨地跑走了。   理所當然,賤嘴賤口的我,這時就做我該做的事,狂妄地在她背後放聲大笑,盡量把她的自尊刺得更傷一點。   這種沒事挑釁的動作,看似無聊,但我才沒時間做沒意義的事。上街挑個女乞丐來嘲笑,就像沒事踹狗一樣神經病,不過故意搞出這麼一幕,用意全是為了我身後的那名觀眾。   「這樣子刺傷人,很有趣嗎?」   「不有趣,但有不有趣並不干你的事,只是要方仔你知道,我們兩個本來就是不同路的人。想法不同,做法不同,你不該對我存有任何幻想。」   「唔,這點我可以理解。」   走在我的右側,方青書的表情並不好看,失去了往常的舒緩笑容,變得異常凝重。   我今天下午才抵達西雅圖,剛剛落腳沒有多久,方青書就找了上門,說是有要事與我討論,於是我拉著茅延安一起上街,到街角的小茶館進行談話。   芝加哥的一場騷亂,外人或許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能從慈航靜殿取得第一手情報的方青書,又怎會不知道詳情?再怎麼說,心劍神尼認出了羽霓,只要知道有羽霓涉案,很容易就可以聯想到我,更別說心禪賊禿與黑龍王勾勾搭搭,彼此間進行的情報交流了。   在我們從芝加哥趕赴西雅圖的一路上,有關心禪的各種謠傳,透過各種傳播管道,在金雀花聯邦之內鬧得沸沸揚揚。這點必須要感謝民主國家的媒體,因為若在阿里布達或是伊斯塔,政府要封殺媒體傳播是輕而易舉,但在保證言論自由的金雀花聯邦,很多謠言只要輕輕起個頭,嗜血的媒體記者就會率隊狂追,掘地三尺也要把秘密挖出來。   別人是挖秘密,方青書卻是追謠言的源頭。他手握慈航靜殿的情報資源,又有方字世家的大批人手可用,調查起來再容易也不過,很快就找到我們頭上,當我們抵達西雅圖,方青書也找上門來,要我停止這種散播謠言的舉動。   「我相信我恩師的為人,雖然淨念禪會的事情確有古怪,但我恩師絕不可能勾結黑龍會,也不可能做出違背天地良心的行為。」   「你相信是你的事,我沒有要扭轉你想法的意思,不過你相信的東西,別人未必相信,我們各相信各的,兩不相干,你也別賴到我頭上來。」   彼此各執一詞,我和方青書的討論氣氛極冷,僵持不下。   在方青書眼中,心禪賊禿是個一等一的好人,仁慈正直到甚至有些迂腐的程度,在應該要堅持的時候,他非常的有原則,絕不因為任何的壓力、利益而放棄原則,也就是這樣的堅持,贏得了方青書的尊重。   「我恩師深信,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也堅持上天有好生之德,應該以寬恕、包容代替殺伐。因為他堅持這些理想,所以才容易招致誤解,但無論如何,我瞭解我恩師的為人,絕不像你所說的那樣,這一切應該只是誤會。」   「你瞭解你恩師的為人,我沒有反對啊,不過他是你恩師,不是我恩師,和我沒什麼關係,麻煩你千萬不要扯到我頭上來,逼我也相信。」   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和方青書沒有得談。心禪是他的師父,多年來在他面前偽裝得太好,根深蒂固的形象,足以把人洗腦,方青書根本已經被自己的個人情感蒙蔽理智,沒法清楚地判斷事物了。   方青書相信自己師父是清白的,那麼,難道我們遇到的那些事、掌握的那些證據,全都是假的嗎?   大奸大惡之徒,要偽裝出慈悲善良的假面孔很容易,但想要永遠天衣無縫那卻很難。什麼事情只要做了,就會留下痕跡,任心禪賊禿、黑龍王的本事再大,也不能隻手遮天,所以至善禿驢才會向我們說出真相,就連失落海外多年的烽火乾坤圈,都會在這個時候回歸。   不過,就像方青書說不動我一樣,我也沒法讓方青書相信他師父的醜陋真面目,兩個人的談話半天也沒有交集,經過了幾次相互摩擦後,氣氛開始有了點火藥味。   其實這真是一件很可惜的事,因為我感覺得出來,方青書一直想與我維持好關係,說得明白一點,打從相識開始,他就刻意結交我這個朋友,儘管我搞不清楚我是什麼地方讓他這樣重視,但由於他的態度,我也把他當成一個可以短暫交往的朋友,現在為了第三者的事,搞到雙方關係惡化,這點實非所願。   做朋友的時候,方青書是個很可靠的同伴,但是當雙方處於敵對立場,他就是個可怕的敵人,一下子就看穿了我們的需要與弱點。   「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會嘗試盜取本次賽車的獎品,想必那裡頭有能夠威脅到我恩師的東西。如今心劍師伯親自把守,你已盜寶無望,只有堂堂正正贏得車賽,雖然我不知道你要用什麼方法參與,但我在此向你宣告,有我在場,你不會有任何勝利希望。」   用一派正氣的口吻,方青書對我做了斬釘截鐵的挑戰宣告,還依照金雀花聯邦的禮儀,脫下手套放在我面前,完成男子漢之間的決鬥儀式。   縱然敵對,方青書也沒有失去禮節,不過我壓根就不想理他。儀表堂堂的人,有紳士的優雅作風,同樣的,賤得可以的爛人,也有自己的格調,沒必要照他畫的線走。   更何況,想要在大賽車之中阻止我?方仔,你發夢還嫌早呢!你或許可以贏我,但若想阻止我,這可不是單單贏得第一就行的。獎品有三樣,你怎知道我是要贏取哪一樣?就算你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一個人包辦了前三獎,話說得太急太快,等著回家後悔吧!   ******   只是,我似乎也沒有什麼暗自歡喜的餘裕,因為從某方面來說,擋在我面前的麻煩,比方青書更為棘手。   羽虹要我奪取烽火乾坤圈,這還算有個明確目標,但月櫻要我奪取的東西,卻還沒有個明白方向,就算我能判斷出那個軍火憑證藏在哪個獎項內,可是我只有一個人,怎麼又奪烽火乾坤圈?又奪軍火憑證?   (真是要命……現在只好硬著頭皮上,先卯起來累積比賽積分再說了。)   慢慢戴上黑色頭盔,讓自己的面孔隱藏在頭盔下,我坐上了阿瑪迪斯,預備開始今天的賽程。   連連過關斬將,再加上日前芝加哥賽事中,太陽神之翼的大出風頭,阿瑪迪斯已經不只是一匹黑馬,而是冠軍大熱門,還沒出場就可以聽到外頭群眾的高聲呼喊,為我加油打氣。   冠軍大熱門?唉,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但眼前的問題是,不但能不能贏得冠軍是未知數,甚至就連我要贏的是哪一軍,都還搞不清楚,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賢侄!」   一瓶水,由一隻古銅色的健壯手臂遞進來,雖然他今天因為沒時間變裝的關係,化妝只化了一隻手,不過那隻手確實是又粗又黑,十足十有教練的氣派。   「你漱漱口,先潤一下喉,等一下上場之後,你先一個左勾拳,然後一輪刺拳,逼對方不能近身,然後伺機而動,狠狠一下打他小腹,然後……」   「喂喂喂,大叔,別塗黑了手臂就真以為自己是教練,這裡是賽車場,你把這裡當拳擊賽嗎?」   「啊!不好意思,昨晚趕工趕過頭,思考還沒切換回來,你也知道,小說家熬夜趕稿很累人的,大叔我……」   「吵死了!再囉唆我就給你上勾拳!」   一把推開茅延安,我預備要啟動阿瑪迪斯,出去面對這一輪的車賽,想到這一次將會與方青書激烈競爭,頓時有些緊張,不過也可以真正測驗出阿瑪迪斯的實力。   正要啟動,茅延安像蟑螂般的爬了過來,說是有重要東西給我看,我一把按住他的臉想推開,可是沒有成功。   「有什麼好看的啦?要你準備專屬賽車女郎,到現在也準備不出來,你還有臉在我面前混,閃開啦!不閃我就用踹的!」   「專屬賽車女郎哪有那麼好叫?你以為這是招妓叫雞嗎?就算是叫雞,我好歹是個教頭,不是雞頭,不是媽媽桑,你不能指望我幫你處理這種事啊。」   「我管你是什麼,就算叫雞也好,我要專屬的賽車女郎啦!」   「好,是你自己說的!」   茅延安說了這一句,就立刻跑掉退開,反而弄得我呆了一下,好奇他在交不了差的情形下,難道真的替我叫了雞來?   工作站的門簾「嘩」一聲被掀開來,走進來兩個美妙的身影,當先的一人美腿修長,正是羽霓,而當我看清楚她身上的穿著後,頓時明白了茅延安的意思。   今天的羽霓,上身是一件黑色皮質的束胸,加上將臀部緊緊包裹的黑皮熱褲和網眼長襪,以及一雙黑色過膝高跟皮靴,可說是相當冷艷的賽車女郎造型。   平時為了方便行動,她總是將羽翼收起,但今天羽霓不但沒有這樣做,還將那對佈滿白色羽毛的翅膀豎立身後,便猶如貴婦人的晚禮服一般。在這雙翅和黑色皮衣的映襯下,羽族美少女那修長的如玉胴體,呈現出與以往截然不同的妖艷美感。   原本飄逸的金髮修剪得整整齊齊,戴上一個用紫色鬱金香紮成的花冠,配上刻意修飾的冷艷妝容,一下子從起初那個英姿颯爽的俊美少女,變成了雍容華貴、氣象萬千的墮落天使。   和平時截然不同的扮相,當她往我身前一站,美腿俏生生地一放,冷艷高傲的美麗姿態,連我也忍不住心動起來,然而,即使是這樣的羽霓,和她身後的羞澀小狐女比起來,也黯然失色。   當一身賽車女郎服裝的阿雪,滿心不安地搖著白狐尾巴,羞答答地走到我面前時,看見她裝束的我,心裡一陣強烈的激盪。   不良中年很瞭解我的喜好,又或者該說,茅延安本身的藝術家品味,讓他幫阿雪選擇了這種既暴露又兼具美感的設計。阿雪腳踩高跟鞋,穿著白色的賽車女郎服,一個典型的V字型低胸賽車女郎服,不,應該說是暴露V字型低胸背心更加貼切一點。   穿著這套服裝的阿雪,更加顯現出胸前偉大的特色,V型的服裝正好把她那對H罩杯巨乳所擠出來的乳溝,完美呈現在眾人面前。一對最飽滿、挺拔、渾圓的奶子,在緊身賽車背心的蹦、拉效果下,將阿雪巨乳兩側的雪白乳肉擠向中間,形成最炫人的乳溝。   同時,穿著這等暴露服裝的含羞、加之腳下高跟鞋的不適應,讓阿雪走起路來不太穩固,這樣,那迷人的乳溝就在這樣的運動中,左右搖擺,並不時地開張閉闔,看得我血脈賁張,第一反應就是放棄賽車,把臉趴放到那充滿活力的乳溝中,去體驗一下天堂般的幻境感覺。   H罩杯所掀起的驚人乳波,再加上移去肋骨所造成的超細腰身,造成的視覺震撼可不是普通級數,我剎時間熱血上湧,差點就流出了鼻血。   「約翰,要贏喔。」   「師父,阿雪等你回來。」   兩名國色天香的大美人,相偕在我安全帽的左右兩側,印下了紅唇香吻,為我道上祝福,這一刻的感覺,真是比之前什麼勝利都要過癮。   「賢侄,這兩個賽車女郎夠棒吧?雖然不是專業的,但從今天開始,她們都是你專屬的喔。」茅延安大笑道:「為了確保你得勝歸來,大叔還額外送你一個禮物。剛剛我已經與她們談好了,只要你等一下凱旋回來,今晚她們兩個大美人就在房裡任你玩弄,怎麼樣?現在有鬥志了吧?」   媽的,還說自己不是雞頭,現在笑得這麼淫賤,鬼才相信你不會拉皮條。   但怎樣也好,現在別說是鬥志,我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了,不用等今晚,也不用等回房,等一下我肯定第一個飆回來,在這工作站裡把她們就地正法!   「你好啊,老哥。」   「嗯,夥計。」   密碼、指紋、眼瞳、靈波,多重核對完畢,阿瑪迪斯啟動,駕駛艙封閉,我駕著賽車慢慢開出工作站。   出了工作站,我看到全場觀眾歡聲鼓噪,尤其是那些在我身上下了大注的賭客,沒命地大聲鼓掌,在向我祝福的同時,也期望我今日旗開得勝,讓他們再從賭賽中狂贏一票。   掌聲雷動,我沒有很在乎,視線在人海中搜尋一個特殊的位置,巴菲特家族的特殊貴賓席,月櫻正坐在那裡觀賞比賽,看到我的出場,她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但卻朝著我的方向眨眨眼睛,動了動她美麗的嘴巴,向我送上她的祝福與鼓勵。   無言的鼓勵,聽來卻比什麼掌聲都更振奮人心,我像是一個手腕上被繫著祝福紗巾的出征騎士,開動愛車,勇猛出擊,當象徵開賽的號角聲響起,高速的阿瑪迪斯不讓任何人專美於前,一馬當先地飆衝出去,迅速拉開了與後頭競爭對手的距離。   (可不能太慢啊!方仔已經撂話下來,這次的競爭肯定會很激烈,要穩操勝券就不能給他機會,一開始就要把距離拉得遠遠的!)   基於這點考量,我無視體力消耗,一開始就高速奔馳,希望整場比賽能在看不到方青書、碧安卡等人的狀態下結束。   只是,這樣的想法似乎太過天真,因為當地形限制開始慢慢發揮威力,連串扭扭曲曲的回路,減低阿瑪迪斯的奔馳速度,我最不願意見到的幾名對手就慢慢趕了上來。   首先的一個是碧安卡。她的獅鷲大量吸納全場風元素,驀地生出雙翼,鼓風震動大氣,以非常驚人的高速,一下子從十多輛賽車上方飛躍過去,雖然有人從地面對她發動攻擊,但飄身半空的她卻輕巧避過,趁勢揮動長戟,配合獅鷲的吼嘯,凝轉成一個又一個的旋風。   小型的龍捲風急轉,儘管維持的時間很短,但是當這些龍捲風臨頭罩下,對於地面上的那些參賽者,卻是一場活生生的災厄,無論是體積多大、份量多沉的賽車,被小龍捲風給擊中,都難逃車翻人傷的厄運,即使有幾個技術高超的嘗試閃避,不過避得開旋風,卻躲不過其它翻倒的車輛,「碰」的一聲就翻在路上。   (要命,追到我這裡來了!)   飛空的獅鷲幾乎不受地形限制,其它裝配有對空重兵器的賽車又還沒追到,暫時沒有人能對她產生威脅,碧安卡與阿瑪迪斯的距離越來越近,她剛才一輪攻擊得手,正是最得意的時候,即使不曉得駕駛阿瑪迪斯的人是我,下手攻擊也絕不會容情。   我所估計的事,就在不久之後確實出現,碧安卡追到了我的後方,連一秒鐘的遲疑都沒有,長戟一揮動,一道小型龍捲風直落下來。   (媽的,早就知道你會來這招,真讓你擊中,以後還能見人嗎?)   既然知道碧安卡的攻擊手段,當她進入射程範圍內,沒等實際動手,阿瑪迪斯系統已經計算出她可能的攻擊角度,也規劃好應變方法,在龍捲風落地狂掃之前,陡然一下加速,閃電似的穿越彎道,避過當頭的一個龍捲風,還把她連接發來的幾個龍捲風甩在後頭。   連續的彎路快要結束,只要一上直路,阿瑪迪斯的高速奔馳就會再度發揮優勢,縱然碧安卡的水晶獅鷲能飛,相信也追我不上,這點她自己很明白,所以在我將要闖出去的關鍵時刻,她手中長戟再動,竟是三道品字形的龍捲風同時落下,準確攔截在我的前方與後方。   (三道連發?是我對她的力量估計錯誤?還是她卯起來拚命了?該死!)   計算失誤,這一下很是要命,阿瑪迪斯的車體為了追求速度,本身就是屬於輕薄型的設計,儘管是機械動力,可是車前、車後的渦輪系統,卻很講究與氣流的配合,這樣子被三道小龍捲風前後包抄,對阿瑪迪斯的渦輪系統絕對有影響,我都感覺到車體大力晃動,首度有這種不穩的感覺。   要以現有的技術突圍,我第一個想到的方案,就是太陽神之翼,利用引擎跳火所爆發的極限衝力,一舉衝破龍捲風的封鎖,不過這方案有很大缺陷,因為太陽神之翼耗能量耗得很凶,又是一發難收,若在此時發動,阿瑪迪斯很可能沒動力撐完後半段路。   更糟糕的一點是,突破龍捲風之後雖是直路,不過太陽神之翼若是發動,這點直路會在瞬間奔完,沒有足夠距離煞車,車子會直接撞入前方山壁之內,至於能不能穿越而出、能不能人車無恙,在欠缺足夠資料評估山壁厚度下,答案根本就出不來。   (要命!怎麼辦才好?阿瑪迪斯上頭半點武裝都沒有嗎?我不能還擊,豈不是只能挨打?)   最古怪的一點確實是如此,阿瑪迪斯上頭沒有能被稱為武裝的東西。這不是變態老爸的作風,但也許他存心給我考驗,又或是根本就想找我麻煩,沒打算讓我活著回去也不一定。   進退維谷的當口,阿瑪迪斯捕捉到一絲奇異聲響,似龍吟、如馬嘶,幾難察覺到的細小聲音,來自不遠的後方,我瞬間分析判斷出答案,拼著車體可能受損的風險,操控阿瑪迪斯往左側一讓。   「嘶!」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阿瑪迪斯車頭被龍捲風所吸引,發出尖銳金屬撞擊聲的同時,一道迅若奔雷的長長騎影從我右邊高速竄出,還沒等我看清楚究竟,一道強猛劍氣透射狂飆,把攔擋在路前方的小龍捲風輕易擊破。   障礙物消失,閃電般趕至的方青書還劍入鞘,驅策赤須龍馬疾馳,長長馬車轉眼間就衝出山谷隘口,然而,故意讓出路口空間,借他劍氣破去龍捲風的我早料到有此一著,車頭一偏,同時也急忙增速,趕上了龍捲風被破的空隙,與方青書幾乎是同一時間飆出去,兩種不同型態的賽車並駕齊驅。   翱翔空中的碧安卡,仍然嘗試進行擾敵,不過這個想法卻很難付諸實現,因為方青書已到,能克制她的人已經出現。   「索藍西亞的小姐,得罪了。」   劍氣再一次出鞘,破開碧安卡釋放下來的龍捲風,筆直襲向空中的碧安卡,速度雖然不快,但涵蓋範圍卻顯得很廣。碧安卡顯然對精靈石的硬度信心十足,眼見不易避開,就驅策獅鷲揮爪接擋,硬生生把這一擊劍氣給攔截下來。   只是,接是接到了,碧安卡的臉色卻瞬間大變。   「封……封神印!」   光之神宮的獨特封印術,對於各系魔法都有一定影響力,尤其是針對風系與暗系,那一劍之中蘊含了封神印,雖然沒實質殺傷力,但卻令得水晶獅鷲為之折翼,跟著就是一下很響的重物墜地聲。   (漂亮!少掉一個礙事的傢伙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早已在一旁積蓄能量的我,在碧安卡這個強敵被排除的同時,也已經準備完畢,立即發動了我的後著。   「第二象限封印解除,兩段式變形開始操作,進度30%。」   「引擎跳火,原地速度調節,進度55%。」   「渦輪順利增壓,車體變形,進度97%。」   「進度100%,太陽神之翼,啟動!」 第六章 並駕齊驅   能夠瞬間飆增速度的太陽神之翼,是我參賽競爭的最大籌碼,只要開啟太陽神之翼,阿瑪迪斯就是一架快要飛起來的火箭,足可在這場車賽中穩操勝券,方青書的赤須龍馬再厲害,終究是血肉之軀,只有跟在我後頭吃塵的份。   只是,這個想法縱然正確,但卻是太小看我身旁的這個男人了,過去我們一直是並肩作戰,我並沒有機會意識到與他為敵時的棘手,也多少忘記了江湖上對他的高度讚譽,直至此刻。   「朋友,別急著走啊!」   就在阿瑪迪斯車體已經變形完畢,太陽神之翼即將啟動的剎那,方青書突然出手,左掌凝結出一團光印,一拍一放,光印落放到阿瑪迪斯車體上,瞬間透入,跟著,阿瑪迪斯的能源系統受到干擾,一片混亂。   「緊急狀況!變形程序終止!太陽神之翼終止!」   連串緊急報告,由冰冷的機械語音提出,我趕忙採取各種應變,這才沒有糗得失速拋錨在路旁,但想藉由太陽神之翼來決勝的戰術構想,卻是整個泡湯了。   跟著的一段時間裡,方青書一個人大發神威,駕著八駿龍車,一面壓制後頭碧安卡的節節進逼,一面嘗試跑在阿瑪迪斯的前頭,當真是威風八面。   然而,箭射出頭鳥這句話也沒說錯,在不知道敵人真面目的情形下,碧安卡居然也倒轉槍口,與我合作,聯手壓制方青書,分別從後方、側邊施加壓力,讓他沒法那麼容易甩開敵人,獨自奔馳。   激烈的競爭與纏鬥,雖然我們都以為不會持續太久,不過直到我們快要跑完全程,賽車場出現在視線的末端,我和方青書都仍緊緊地並駕齊驅,而碧安卡則被擋在後頭,三人的狀態完全沒有變化。   當我正以為這次車賽將用這樣的形式告終,身體卻一陣強烈麻軟,正是體內能量透支的徵兆,這一路上與方青書、碧安卡僵持比鬥,耗損精力的程度猶在想像之外。而這一點就相當不好,因為如果我精力枯竭,阿瑪迪斯倒不至於把我吸成乾屍,但卻會失去行進動力。   (都已經到門口了才不能動,那要我怎麼辦?下來推車嗎?)   推車事小,積分大幅落後就問題很大,我連忙轉動目光,想在越來越清晰的賽場內,找尋一些能夠振奮我精神的東西,讓我超越極限,完成這場車賽。   該說幸運的是,阿瑪迪斯的定格放大功能,讓我清晰看到了那些站在看台上,熱情揮舞旗幟的賽車女郎們。   做為金雀花聯盟最重要賽事的門面,那些賽車女郎無一不是千挑萬選,雖然不能說是天香國色,但也卻是個個散發著青春的魅力少女,開賽的時候,每當一輛賽車開過,其所屬賽車女郎會有反應,動人的畫面真是讓人大滿眼福。   此刻,少女們口中一邊喊著各自的口號,嬌美胴體一邊不斷擺出各種誘人的姿勢,雪白肌膚在烈陽下散發出光澤,高聳雙峰被一件窄小的背心包住,隨著嬌軀舞動晃出陣陣乳波,白嫩的腰肢也像蛇一般扭擺;平坦小腹下的豐翹美臀,被一件不到十公分的超短裙給緊緊裹住,秀出一個完美的曲線;各種不同顏色的褻褲更不時露出,不經意間散發出各式各樣的誘惑;而幾十雙修長健美的玉腿,雖不如羽族少女般曲線優美,卻也讓人心動不已,每走一步都散發出迷人的光彩。   種種動人的畫面,委實給了我不小的激勵作用,讓我重獲精力,但在此同時,我也發現一樁異事,就是方青書的注意力似乎也不太集中,但卻不是在看那些揮旗的賽車女郎,而是別有方向。   (古怪,什麼事情能讓方仔也分心?有恐怖份子想要破壞比賽嗎?)   想到這個可能,又發現方青書的視線方向,正對著月櫻所在的貴賓看台,我大吃一驚,連忙也把阿瑪迪斯的鏡頭調整過去,定格放大,務必要看清楚那裡所發生的每一個細節。   結果,映入眼簾的東西,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雖然我看到了月櫻,不過這並不是重點,因為穿著賽車女郎制服的羽霓和阿雪,正站在那個看台上,向我們這邊熱情地揮著手。   由於比賽正進行到最緊張的高潮,所有觀眾的目光,都集中在賽場上方鉅細靡遺轉播賽程的魔法螢幕,為自己下重注支持的對象吶喊,緊緊捏著手中的賭票,祈禱等一下揭曉的結局,能讓自己一圓發財夢,所以,就沒有什麼人留意到,在冷月櫻議長的貴賓席看台上,有一個長腿帥妞、一個巨乳狐女,正揮動著鮮明的旗幟,高聲喊著加油。   但相較於羽霓,同樣揮手喊著加油的阿雪,卻比她顯眼得太多。   理由很簡單,阿雪蹦蹦跳跳,用她滿溢的熱情,在看台上賣力搖動彩旗,隨著那蹦躍的動作,那對圓碩的巨乳也一下一下地搖擺,那幕火辣到極點的景象,對正在駕車靠近的我們,產生了極大的刺激。   (真是夠大,真的是夠大了……搖搖晃晃的,好像比平常搖的時候看起來更大啊!)   我心中讚歎,卻知道這樣子分心會害到自己,連忙收攝心神,但透過阿瑪迪斯的監視鏡頭,我發現到方青書似乎也有些神不守舍,一雙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就連駕車的速度都略為減慢,偏生在這個要命節骨眼上,又發生一個讓我們難以專心的問題。   在看台上,小狐女全心投入地揮旗,興奮、緊張、激動的情緒,也對本身肉體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彷彿另外一種形式的生理高潮,刺激了她最發達部位的液體分泌。   最早,胸前白色的緊身背心上,左右各濕了兩點,只不過在這激烈的比賽氣氛中,附近任誰也沒有察覺,即使是察覺了,大概也會被以為是汗水,因為其他地方也有類似裝束的賽車女郎,早已香汗淋漓。   然而,別人看不見,但目光一直死盯在阿雪身上的我與方青書,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看到那團液體在胸前的潤濕範圍越來越大,而且從這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她圓碩的飽滿巨乳,像是出無比的彈性和運動曲線,配合著小狐女的身體搖動,畫出一道道誘惑的雪乳波浪。   這一幕視覺衝擊,造成的效果極度驚人,在我察覺之前,鏡頭定點放大的命令,已經不知不覺地發了下去,跟著,在佔據我整個視線的那幕放大影像中,我就只看到阿雪胸前濕潤的一片,而且很明顯看到,胸前最凸起的那點是濕潤之源,放大鏡頭的最清晰程度,甚至還可以隱約透視到布料中迷人的乳暈色澤。   (呃……這個……實在是……嘿嘿嘿嘿……咦?我現在跑到哪裡了?)   腦中短暫回復理智,想到的是這個問題,不過應變上卻已經慢了一步,因為縱然駕駛者分神,阿瑪迪斯、八駿龍車仍是以高速行駛,在最後的直線道路上,在全場所有群眾的眼前,兩座不同型態的賽車,以同等高速並駕齊驅,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穿越了終點線。   然後……高速的東西一直高速下去。   然後……兩座不同型態的賽車,以同等高速一起撞在賽場最外圍的圍牆上。   然後……在全場群眾的譁然聲響中,賽場的圍牆被穿出兩個巨洞。   再然後……   西雅圖的一場賽車,過程中雖然有很多驚險之處,結局也算可圈可點,不過最後卻鬧出了很令人發噱的插曲。   方青書和我,兩個展現了「英雄本色」的蠢男人,雙雙撞穿賽場圍牆,飆衝出去,儘管雙雙在西雅圖賽事中贏得最高分,可是卻也出了大糗。   我個人是比較無所謂,畢竟我是身份神秘的蒙面人,沒人知道阿瑪迪斯的駕駛殺人王是誰,出了事只要躲起來,在下場賽事舉辦前,沒人找得到我;但方青書的情形卻不同,大批媒體記者紛紛追問,他為何在比賽最後一段路神不守舍?   是被什麼東西給分散了注意力?會否是中了什麼暗算?   不願意說謊,又很難說出真話,方青書的表現進退維谷,讓我充分感受到他的為難。   不過,其它人也沒笑他的能力與資格,排行第三名的碧安卡,在比賽的最後一段路表現得非常狼狽,因為就在我和方青書雙雙失神的時候,想要趁機力爭第一的她,背後卻出現了一個高速飆來的不速之客。   伊斯塔的白骨靈車,由白起的美少女同伴所駕駛,一路瘋狂吞噬其它車輛,高速殺至,在碧安卡嘗試超車的時候,來到了她的背後,直通地獄之門的白骨大口猛往她噬咬下去。   碧安卡最後是全身而退,不過狼狽的情形也被全場觀眾看在眼裡,但同情她的人倒是佔了多數,因為白骨靈車的肆虐,並不是單單只針對她一個,光是這一場賽事,又多了二十六名犧牲者,命喪白骨靈車的口中與輪下,就連天龍賊禿都被追得險象環生。   這麼誇張的賽車法,像是來屠殺多過爭取名次,要說沒有引起公憤,那絕對是騙人的,只不過知道白骨靈車的來頭太硬,人們縱使憤怒,也沒有幾個人膽敢過去找那對男女算帳,自尋死路。   我對那雙少男少女倒是沒有什麼反感,在離開西雅圖之前,還特別依約造訪,名義上是赴白起的約會,實際卻是為了想找機會多看一眼他的那個搭檔香香。   很可惜,我每次與白起會面的時候,那個看來很稚氣的超級美少女總是不知躲到哪裡去,害得我失之交臂,要不然那個小香香的姿色猶在七朵花之上,幾乎可與四大天女相提並論,如果問我想不想把她搞上床去,答案當然是很想。   坐在那張機械圓椅上,白起戴著一副眼鏡,正閱讀手中的繪本,在發現我的意圖後,冷冷扔來一句。   「想也不可以,想也沒用。」   「為什麼?她是你私人性奴隸啊?」   當白起斬釘截鐵否決我的妄念,我馬上不服氣地提出抗議,大家現在好歹朋友一場,就算有什麼相談不歡,他也不至於立刻翻臉殺人。   不過,被我這麼質問後,白起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好像我問了什麼很無知的話,提出了什麼不曉得厲害的要求,當我為之心生惶恐後,他才很小聲的告訴我。   「……因為大家是朋友,不能陷害你,所以我要告訴你真相。」   「真相?什麼真相?」   「朋友,你知道金雀花聯邦最出名的是基佬,但你知道伊斯塔最出名的是什麼嗎?」   「所有人都知道是……是……哇!不會吧!你別告訴我,說那個小香香是人妖啊!這麼美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會是人妖?老天不長眼啊!」   「何止!再過些日子,等她年紀大一點,可以接受改造手術的時候,或許會是人妖,不過現在……她根本就是一個男人啊!」   彷彿一個落雷砸在頭上,如此巨大的震撼,我沒有當場七孔流血,實在是個奇跡。   「可是……她的女裝打扮……」   「衣服是身外物,不能代表什麼的,她只是喜歡穿女人衣服,為以後手術作準備,這不算什麼,在伊斯塔甚至還有人男人頭女屁股,是你少見多怪而已。」   不是空口說白話,白起扔了個魔法胸章給我,開啟之後浮現立體圖像,裡頭赫然是個腰間佩刀、神采飛揚的俊美少年,穿著有些近似東海上的武士服,既神氣又好看,但是仔細辨認眉宇,嚇得我連手都抖了起來,因為這個俊美的少年武士,赫然就是那個天仙國色的小香香。   「人、人妖啊,真的是人妖……」   無比巨大的精神衝擊,讓我再也說不了什麼,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接受白起的安排,讓他施術在我的記憶中搜尋資訊。   看似容易的事,卻沒有預期中簡單,白起花了個把時辰,卻還是皺著眉頭,明顯進展不大,他告訴我,某些東西在我的記憶裡太過模糊,或許早已被遺忘,這樣子的狀況,會讓記憶搜尋極難進行。   「那……你到底要找什麼資料?」   「當年蘭特法雷爾旅遊各地,見遍天下奇聞異事,後來更將這些見聞紀錄成書,其中的一本筆記,專門記載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名為神農大百科。根據我的調查,你是最後接觸到那本筆記的人。」   「呃,是沒錯……被你一說,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在我還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小鬼時,一個人閒著無聊,翻閱爺爺留下來的筆記藏書,與小翎蘭一起讀書,那時候的我們,看不懂太複雜的知識,反倒是一本畫著花花草草,甚至還夾著植物標本的筆記,特別引起我們的注意。   確實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們很愛看那本神農大百科,還請月櫻讀書給我們聽,後來月櫻遠嫁異國,那本筆記失去了意義,就被我撕了封面,故意換上買春雜誌的封皮後,胡亂塞進爺爺的書庫裡。   「咦?你問這個作什麼?」   我突然想起,之前月櫻也曾經托人向我問起這本書,現在白起也要找這本書,那裡頭難道有什麼重要秘密嗎?   「我找來作什麼用,你不用管,我只問你記不記得裡頭有棵奇異的樹,生長於崑崙山,叫做不死樹。」   依稀有點印象,不過認真問起來,偏偏又記不得了,最後我只承諾白起會認真想想,就結束這次的會唔,約在下個比賽中見面。   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一段小小的意外,我遍尋不見的小香香,居然在這時候從外回來,但比起剛來時候的滿腦綺念,我現在是嚇得連陽具也縮起來。   「約翰大哥哥,你好。」   好、好個屁,老子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人妖了,你和血魘大人妖都是同一貨色……   「咦?這裡怎麼會有人家的相片?」   小香香看到了那個魔力胸章放的影像,再看到我手縮腳抖的糗樣,烏溜溜的黑眼睛一轉,好像明白了一切。   「討厭,居然知道了人家的秘密……」   說話就說話,但這個小妖精居然一面說,一面撩撥起了烏亮的長髮,窈窕香軀因此呈現了一個無比性感的惹火曲線,不曉得是否算錯覺,但那應該是女童型的纖瘦軀體,在搔首弄姿的時候,竟似生出變化,不但有腰有臀,甚至我眼前還出現一道雪白的乳溝,晃呀晃的,剎那間所生出的誘惑力,讓我不由自主地有了生理反應。   (不、不好,我不可以有反應的,我怎能對一個人妖有反應,不要啊!)   肉體無視本人意志,這已經夠糟糕了,最該死的是那個小妖精還撲上來火上加油。   「約翰大哥哥,香香愛你啊!」   一記火辣辣的香吻,在小妖精撲抱上來的同時,不顧我反對地親了上來,居然還連舌頭也一起伸了進來,剎時間,我腦袋裡頭一片空白,偏生整個身體火熱得快要焚燒起來,最後好不容易才凝聚僅餘理智,重重推開了小妖精。   「你、你們全都是變態,我被玷污了,我被玷污了啊!」   從未試過如此樣衰,我像只野狗似的落荒而逃,遠遠地逃跑開去,但在衝出那所宅第的時候,我聽見一聲少年的歎息,從暗影裡輕輕、輕輕地傳過來。   與白起分離之後,我很快就離開西雅圖,朝下一個賽車預定地而去,當然,在離去之前,我先去洗了個澡,又把羽霓找進房裡,前後總共搞了五次,直到我身體完全忘記那個噁心的回憶。   金雀花聯邦,基佬之國。   伊斯塔,人妖之國。   如果這兩個人類大國一起毀滅,相信這個世界就從此太平了,這是我個人的想法,不過說出來的時候,茅延安頻頻點頭,甚是認同我的這個想法。   為了那本神農大百科的事,我秘密問了月櫻,想知道那本書究竟有什麼特殊,結果她說這是秘密,只能告訴我說,她也是受托於人來向我查問,而日前我告訴她可能藏在爺爺書庫後,她已經去信法雷爾爵府,請福伯等人協助找尋,不過時間太久,書已經整個損毀。   書是否破損,這點對我的關係倒是不大,因為從白起那邊,我已經知道他的目標,是一種叫做不死樹的植物。不過,話說回頭,既然神農大百科已經破損不堪,殘留資料等於只在我腦裡,這份記憶豈非奇貨可居,可以賣個大好價錢。   (唔,還是別太樂觀好了,如果這想法被白起察覺到,一下子翻臉不認人,又要追著我砍腦袋了。)   為著這個想法而苦笑,我帶著自己的隊員,離開了西雅圖,趕赴下一個車賽地點。   在那之後,是激烈的惡鬥連場,我與阿瑪迪斯轉戰各地,每一場車賽都與方青書、碧安卡激烈競爭。下定決心、表現出魄力的方青書,在車賽中變成一名強敵,與我力爭先著,雖然阿瑪迪斯奔馳起來疾若流星,但卻越來越難把他壓制,方青書會利用各種地形與情勢增速,不離不棄地追到我後頭,甚至反過來超越我,將我一路壓制在後頭。   棘手的問題,還不只是方仔的鬥心,也包括車賽中的競爭手段。車賽越接近尾聲,剩下來的越是一流精英,沒那麼容易被淘汰,為了爭取勝利,車手的手段就越來越狠辣,不僅是單純的競跑,甚至還使出了破壞手段。   原則上來說,一級方程序大賽車允許車手妨礙他人競跑,不過不許車手相互間直接攻擊。話雖如此,但是當那些所謂的裁判、評審員,對各種違規場面視若無睹,甚至放任白骨靈車的肆虐全場時,誰也不會把規則放在心上。   釘子、滑油、炸裂彈,這些都是小兒科的東西,居然還有人聯手施放術法,造成迷宮幻影。如果不是阿瑪迪斯的偵測系統不受術法影響,那我就會像一些運衰的不幸者,一直線地衝出跑道,摔落到懸崖下。   除此之外,也有很多人針對阿瑪迪斯作攻擊,試圖在競跑中破壞阿瑪迪斯,讓我無法再跑下去,畢竟我與方青書不同,沒有他那麼高強的武功,攻擊我的人不用擔心被反擊,膽子就大得多。   攻擊我的人來自四面八方,不但有與我競爭的車手,有意圖操作外圍賭盤的黑道份子,甚至就連黑龍會忍者都來參一腳,神出鬼沒地出現在車前、車後,最誇張的一次,是三個忍者同時出現在車頂,要與我同歸於盡,幸好我及時發動太陽神之翼,阿瑪迪斯瞬間飆衝出去,這才擺脫危機。   隨著車賽過程越來越激烈,傷亡人數也筆直上升,而阿瑪迪斯在車賽中陸續受創,導致維修的時間也越來越多,常常一進工作站就要推去修,如果不是有來自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技師團在支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到哪裡。   雖然有層層險阻,但基本上,冠軍名次是由我們兩個來分享,他贏一次,我就贏一次,而當我再贏一次,誓言守護恩師名譽的他就爆發更強鬥志,八駿龍車再次把我超越,呈現勝敗難分的狀態。   不過,競爭到後來,我想方仔也碰到和我一樣的技術難題,他不能肯定我的目標是哪個獎項,所以比賽的積分不好沖太高,否則萬一遠遠超越我們,最後卻發現目標是季軍邪狼血劍,那真是想拉都拉不回來。   最理想的方式,就是爭奪我目前力守的第二名,進可攻、退可守,在最後一場賽事前都大有餘裕來思考決定。也就是因為我們兩人都是這種心態,所以碧安卡就得到空隙,趁機搶了一兩次冠軍到手。   至於天龍那個沒用的可恥傢伙,在愛荷華市的車賽中,被一直追著他咬的白骨靈車弄到狼狽不堪,纏鬥中連法杖都被敵人一口吞下,失去了車子的動力,更沒有了參賽資格,沒有車可賽的他,只能一臉屎樣地走路出場,宣佈棄賽。   也不只是他一個,比賽到了後期,越來越多實力、機運不足的車手,黯然退離賽車場,這是殘酷而嚴厲的競爭,能夠保得住性命,下次再來,那就已經足夠了。   看一個個失落的車手,從那些譁眾取寵的嘻哈黨身邊經過,我有著頗深刻的感受。以踩大球的周亞炳為首,這些拋瓶子、吐火的可笑小丑們,既像是在嘲諷什麼,又像是在對黯然退場的車手們送上祝福……一件事,端看你怎樣去解釋。   而如果說賽車場上的競爭,是茶壺內的小小風暴,那麼賽車場外的風雲變化,也隨著比賽漸近尾聲而白熱化。   金雀花聯邦的嗜血媒體果然厲害,把三人成虎的謠言效果發揮到極致,在連串推波助瀾的效果下,現在就連金雀花聯邦的國會,都有人開始質疑起淨念禪會的問題,並且要求徹查此事。   心禪賊禿在金雀花聯邦地位崇高,甚至被許多百姓奉若神明,要找他來調查,沒有哪個官差有這種好膽,然而,假如只是請他來協助調查,這種事情就可以被接受。   因此,心禪賊禿縱使還是一副無辜的賤樣,卻還是被請出慈航靜殿,接受調查以示清白。   只有外部壓力,當然沒法打倒這老賊禿,不過當我們同時進行內部破壞,心燈居士、羽虹暗中到處奔走,聯絡慈航靜殿的有力人士,告知真相,爭取支持者,心禪老賊禿的位置就開始動搖。   許多人被心燈居士告知後,都是半信半疑,不過外界的質疑聲浪,還是影響到他們,讓他們選擇在這段時間維持中立,只要這樣,就可以有效削弱心禪老賊禿的勢力。   「有很多人都答應了師父,只要我們拿得出實際證據,能夠指證心禪,就會支持我們,把心禪給推翻下去。」   說著這些話的羽虹,看來很疲憊,卻也很歡喜。她最喜歡的正義能得到伸張,對她而言大概比什麼高潮都快活。   為了支持立場的不同,方青書曾經找到羽虹,並且與她發生激烈爭執,差一點就動起手來,為了方青書的不明事理,羽虹氣到不得了,幾乎氣哭出來,覺得這個師兄蠢得被人利用,實在無藥可救。   一切進展得很順利,但也就在這一帆風順中,我意外得到一個消息:心劍神尼秘訪伊斯塔車手,雙方發生激戰。 第七章 酒後亂性   目前在金雀花聯邦境內公開活動的伊斯塔人,數也數得出來,其中有足夠份量讓心劍神尼親自動手的,我更是怎麼想都只有一個。   (靠山啊靠山,你可千萬不能死啊,如果真的要死,麻煩你和那個蒙面尼姑玉石俱焚吧。)   得知心劍神尼激戰伊斯塔使者的消息,我急急忙忙趕出去,但我得訊的時候,這已經是一件過時數日的舊消息,無論揭曉的結果是什麼,都已經不能改變。   事實上,最近有關伊斯塔的亂子還不少,連月櫻都委託我私下注意,因為隨著紐奧良的整治工作展開,一件秘密刑案意外被發現,在已經廢棄的港口邊,挖掘工人驚訝看到了十幾具屍體,死得相當淒慘,不是穿腦,就是開膛,還有些甚至整個身體被打穿,或者從中斷成兩半。   經過檢驗確認,這些人全都是來自伊斯塔的巫師,而且生前的修為不俗。   這麼一大群巫師,莫名其妙離開伊斯塔,潛入金雀花聯邦,這已經是一件不小的問題,現在還居然全部死在紐奧良,一個搞不好,這會變成超級嚴重的國際問題。   基於秘密,這件事情沒有讓公共媒體知道,被壓了下來,只由金雀花聯邦與伊斯塔兩邊官方秘密溝通,一般是懷疑與黑龍會有關,畢竟黑龍王才剛在紐奧良掀風作浪過,大有可能,也大也能力殺人。   然而,月櫻私底下卻告訴我不同的情報。   「……雖然沒有見諸公共媒體,可是,伊斯塔近幾個月很不平靜,政府內分成兩派,激烈內鬥,幾乎就要爆發內戰了。」   造成這種現象的主因,固然是因為長期以來就內部不合,但導火線卻是為了國際聯盟的形成。   若非黑龍會的外在威脅,伊斯塔不會答應加入國際聯盟,但即使加入,國內仍然有不同聲浪,反對配合國際聯盟的種種措施,其中衝突最大的,就是與南蠻之間的獸人奴隸問題,而南蠻為了要求伊斯塔解放獸人奴隸,不但頻頻施加壓力,就連萬獸尊者也擺明車馬要伊斯塔放人。   「伊斯塔雖然高手如雲,卻終究沒有萬獸尊者這樣的最強者作後盾,對於萬獸尊者的警告,自身的壓力非常大,國內兩派更是為此激鬥不休,除了言語對立,也開始進行種種的暗殺。紐奧良發現的屍體,表面上看來是黑龍會下手,不過很可能是因為被牽扯入政治鬥爭……」   我對伊斯塔的局勢並不怎麼關心,也不知道那邊已經惡劣成這種樣子,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卻很肯定。   當我在紐奧良和羽霓褻玩於高樓上,居高臨下,曾經看到一幕景象,就是在港口邊出現十數名巫師,而正和他們說話的人,就是白起。   那時我只以為是一群伊斯塔人聚眾談話,有所圖謀,並沒有特別在意,但現在那些巫師全數遇難,從地點來研判,與黑龍會無關,九成九就是白起下的殺手,至於為何伊斯塔人要殺伊斯塔人,這大概就是政治鬥爭了。   仔細想想,伊斯塔參加本次車賽,雖然沒有排入前三名,但惹出的事也算是夠搶人目光了,白骨靈車大出風頭,無人不懼,白起先是單挑黑龍王,後來更火拚上了心劍神尼,連續敵對兩大最強者,實力與膽色顯露無遺,真是了得。   在我趕去找白起探望的時候,出發前已經得知消息,心劍神尼找上門的那一戰,雙方只有短暫過招,最後不了了之。這是很合乎常理的結果,最強者之間的戰鬥常因為種種顧忌而結束,憑白起的超卓武功,我相信他有嚇阻其餘最強者的能耐,我不解的地方,只是心劍神尼為何會找上門去。   白起本次落腳的地方,是市內一處高價的森林旅館,所有套房都是用不去皮的松樹搭建,茅草作頂,住客必須要先爬一段階梯,才能上到那刻意挑高的圓頂木屋,住進去很能享受那種涼風陣陣、花香襲人的自然,不過,當樓下停著那輛噬人無數的白骨靈車,什麼涼風都變成了慘慘陰風。   我問清旅店夥計,來到白起所住的木屋下,赫然見到皓月在空,萬里無雲,而這位大少爺正在屋內飲酒吟詩,清亮激越的吟唱聲,從木屋內傳了出來。   「……十年江湖幾波瀾,數不盡,今宵獨酌且盡歡……」似醉非醉,吟唱之聲彷彿鐵馬金戈,高亢入雲,但聽在耳裡,卻另有一番滋味,感覺到吟唱之人的孤寂與滄桑。   獨酌?就是說那個小人妖不在了,這位白大少個性古怪,不和不夠份量的人喝酒,看來連他同伴也不行,那麼,我現在是不是來錯了呢?   「仰首、舉杯、問天下,幾人共飲?」果然,這傢伙的孤僻個性,連喝酒的酒伴都無比挑剔,倒是不知道不合他意的酒伴,會有什麼後果?   「……幾人可攔?」突如其來的一句,不但與前句不接,樓上還驀地爆發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霸烈氣勢,似鬥心、似殺意,有若江水潰堤,一發不可收拾,就在我為之錯愕的時候,只聽見「轟隆」一聲爆響,兩道黑影破裂屋壁而出,尚未墜地,在半空中已經裂成數十碎塊。   「我靠,阿起你在搞什麼東西啊?喝酒也喝到死人?」   嚇了一大跳,我連忙踩著階梯上樓,但當我一把推開木門進去,裡頭一度發生的小小戰鬥,已經完結。以那張放著酒壺的圓桌為中心,遍地都是鮮血與骨肉碎渣,還有一截一截的屍首,穿腦、開膛、破腹,平均一具屍體至少散成四塊,死狀慘不堪言。   進門前我所感應到的強大陰森氣息,說明了這些人的身份,全都是伊斯塔的巫師,而且實力不差,其中搞不好還有第六級修為的大人物,堪稱精銳隊伍,但碰上一個實力強得不像話,特異體質無視一切魔法的絕世猛人,一分鐘內全軍覆沒,就是他們無奈的下場。   「……醉踏血河臥屍寒!」   悠悠閒閒地念完最後一句,白起轉過身面對我,在轉身同時,右腳一下施勁,把正在他腳底哀求饒命的巫師踏斃,頭顱爆碎成滿地血跡,室內也在慘嚎聲中回復一片寂靜。   「喂,阿起啊,你平常殺人都是這麼殺的嗎?」   「不,殺人我一向簡潔,輕輕一點可以斃命的東西,就不用到一掌,但今天有點想發洩,或許……這就是酒後亂性吧。」   「哦,原來這是酒後亂性啊……」   伊斯塔派系內鬥的血腥實錄,在我眼前真實上演。我環顧室內,看著那些死屍,還有勉強認出來是死屍的東西,暗笑這酒醉的代價真是不少,倘若每次他酒後亂性,都要造成這種規模的死傷與破壞,往後還是別讓他碰酒好了。   「唔,約翰,你特別跑來,是為了要問那些巫師是怎麼死的嗎?」   「本來是的……」我再看了滿地死屍一眼,道:「不過現在沒這必要了。」   一模一樣的死法,兇手除了眼前這傢伙以外,再也不會有別人了。不過,縱然是弄清楚了這點,我還是有些東西要問,但白起卻搶先開口。   「你來我這裡就是為了問無聊問題嗎?如果是的話,呃,我的酒好像還沒有醒喔。」   也就是說,我可能成為你下一個發酒瘋的對象囉?真是夠了,幹你的酒瘋不酒瘋,你那麼喜歡醉,我給你來點醒酒的東西吧。   「也沒有啦,本來是想來找你談談不死樹的事情,但既然你還沒睡醒,我改天再找你談正事吧。」   發酒瘋的人,似乎不太能接受玩笑,所以我一句話說完就被人掐著脖子吊起來。   「你記起了不死樹的事?」   「咳……不放下我……咳……就不說……咳咳……」   「命懸人手,這種時候你還敢和我談條件?」   「不但和你談條件……咳咳……還要勒索你……咳……談個更大筆的……」   對我和白起這種人而言,不怕談判對手貪心,只怕對方不貪心。一個貪心的對手,就有條件好談,至於事後要不要翻臉不認人,那是另一回事了。   而我向白起所開出的條件,雖然苛刻,卻不是強人所難,當我知道他與心劍神尼交手無恙後,就有了這個想法。阿瑪迪斯再厲害,也不可能連奪三獎,我最多能夠奪得一獎,剩下的兩獎,如果我想奪取,就只能找個幫手。   「所以,只要我拿冠軍獎品來換,你就會告訴我不死樹的秘密?」   「對,一言為定。」   經過個人研判,在頭獎彈卡爾與三獎邪狼血劍中取捨,我還是認為那個傳說中的模型比較有古怪,軍火交易憑證藏在其中的可能性較高,就委託白起幫我奪取彈卡爾,我自己則是專心於烽火乾坤圈,這樣一來,起碼前三獎有兩個獎項是穩當的。   協約締結後,我問起了心劍神尼尋上門的事,白起則說那是以訛傳訛,事實上並不是被尋上門來,只是慈航靜殿遭人設計,明明是攻擊黑龍會的行動,心劍神尼卻將白起的一個朋友誤當成黑龍王,雙方乒乒乓乓的打起來,白起到場援手,與心劍神尼虛晃兩招,就各自散了。   在我全然不知道的情形下,居然發生了這等大事,白起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卻不難想像,那一戰必定是驚天動地,背後更涉及很深的權謀。整件事分析起來,有心禪這個內鬼,慈航靜殿被設計一點都不奇怪,甚至連心劍神尼也中計,但是白起的朋友……   能夠支撐到白起趕來,沒有立刻死在心劍神尼的劍下,顯然本身修為不俗,搞不好還是最強者級數的能耐,這種人會很多嗎?   「你朋友……該不會是那個專門想搞男人屁眼的娘親武神?」   簡單的問題,卻想必是難以回答,所以白起笑而不答,甚至還故意支開話題,「對了,其實你有點誤會,因為那天與心劍尼姑戰得不分上下的人,並不是我,而是她。」   她?哪個她?   「起哥哥,阿香回來囉,有人來吵你嗎?」   一個聲音從外頭遠遠地傳來,嬌俏可人的嗓音聽來很有精神,但落在我耳裡,卻只覺得毛骨悚然。   「咦?有客人,這氣味……是約翰大哥哥?」   干,鼻子那麼靈,上輩子是作狗的嗎?   沒等我出言辭行,樓下一道飆風陡然疾衝上來,一下子就推穿門板,衝進屋內。   「約翰大哥哥,香香愛你啊!」   「我靠!」   電光石火間的反應,就在這邊門被推開的同一時間,我從適才那兩個巫師撞穿跌出的牆壁裂口,奮不顧身地一躍而下,著地後狼狽地滾了滾,大罵出聲,慌忙竄逃。   「你、你們全都是變態,都是瘋子,都是瘋子啊!」   這一次,倒是聽得很清楚,在我背後所響起的,不是什麼歎息聲,而是那種笑到快要滾在地上的大笑。   這個晚上,也許真是訪友的好時辰,因為當我從白起這邊離開,回到自己的居所時,大老遠外赫然見到一朵七色彩雲由宅第內升起,飄向天際,而七色彩雲上赫然站著有人。   (這是……心劍神尼?)   我嚇了一大跳,連忙側身躲在巷道內,直到確認彩雲遠去,這才現身出來,三步並兩步地趕回去,生怕屋裡一堆死屍,又或者出現天河雪瓊回復神智,正在找人算帳的情景。   (奇怪,以慈航靜殿的情報能力,知道我們住哪裡不稀奇,但為何心劍神尼會來呢?)   懷著疑問敲門,門一推開,笑著出來應門的人是茅延安,我不由分說,見面就是兩個耳光打下去。   「為、為什麼打我?」   「因為我緊張你們啊,你不知道我剛才在外頭有多擔心啊!」   被我這激動的一說,還有一下熱情的擁抱,不良中年看起來像是非常感動的樣子,連聲道謝。   「喔,謝謝,謝謝你這麼關心我們……咦?你關心我們和打我耳光,這有什麼關係?」   「老實說,其實沒什麼關係。」   扔下呆若木雞的不良中年,我匆匆趕向屋內,一打開門,我馬上就明白為何心劍神尼會夜訪此地。   「師、師父,你在這裡啊?」   我無奈拜下的便宜師父心燈居士,正在屋裡頭與霓虹說話,看到我進來,像是很感慨地點了點頭。   心劍神尼是為了這個師弟而來,根據羽霓、羽虹的說法,在連串的謠言風聲如野火燎原,燒遍金雀花聯邦後,心劍神尼再也不能無動於衷,所以親自前來與心燈居士會晤。   雙方談話的內容很簡單,在簡短敘舊之後,心劍神尼問起師弟,是否確定心禪賊禿就是伊斯塔逃來的罪人,還有是否有足夠證據證明此事。心燈居士據實回答,霓虹自然也擔保做證,但是在問到心劍神尼是否支持時,這個尼姑卻語帶保留,只說若有真憑實據,自己便會站在公理那一邊,揮劍逞奸除惡。   在我看來,這場會晤根本毫無結果,但有人卻不這麼認為。   「師伯肯支持我們,實在是太好了,只要能爭取到心劍師伯的支持,我們就不再勢單力孤,有足夠後盾來打這場硬仗了。」   羽虹對於心劍神尼的造訪,顯得非常歡喜,把心劍神尼離去前的留言,當作是對己方的承諾。雖然我看不出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但羽虹應該是毫不懷疑地認定自己是與公理同一邊。   (嘖,能夠有這種自信,那也真是了不起,我如果也能這麼相信的話,很多事情都會更好做了吧。)   不想刺破少女的美夢,我沒有多說,只是繼續與他們喝酒。飲酒敘話是一件賞心樂事,但不曉得是羽霓、羽虹姐妹倆的酒量不佳,抑或是茅延安提供的這壇烈酒,果然是烈中之烈,酒過三巡之後,她們姐妹兩人的意識不太清楚,說話也大了舌頭,醉態可掬,模樣非常可愛。   本來就已經半夢半醒,說話不清楚的羽霓,姑且不論,但就連羽虹這次都昏頭轉向。   「願明天……世上充滿和平……正氣長存……光明美好……」   高舉著酒杯,羽虹大聲地說出了這一段心願,跟著就「砰」的一聲倒在桌子上,一面打嗝,一面已是不省人事。   不勝酒力的糗樣,幾乎名符其實的一杯倒,就是我有點好奇,因為以往羽虹和我喝酒似乎沒有那麼易醉,為何今天……   「這孩子真是辛苦了,為了堅持正道,她付出的已經太多了……」   心燈居士長聲感歎,凝望著羽虹的眼神,帶著濃烈的醉意,看來也不太清醒了,而這時的茅延安早已變成醉屍,羽霓也已經不省人事,就只剩下我和這個便宜師父,隔桌相對。   幾句毫不相干的閒扯後,我突然有股衝動,提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傳聞中我這個便宜師父外表俊朗,文武全才,這一生也是風流倜儻,可是在這麼多情緣當中,卻不知他有沒有遇過真愛呢?   隨口提出的一問,本以為不會得到回答,但心燈居士卻一下子沉默起來,片刻之後,他用著半醉的聲音,很懷念似的開口。   「有過……雖然不長久,但曾經有過那麼一次,我和她相遇在……」   那名陌生的女子,與心燈居士相逢於危難之中,他解救了身受重傷的她,跟著兩人在療養過程中墜入情網。   別人的戀愛故事,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加上腦袋又因為酒意而漲痛,所以實在是不怎麼想聽,但心燈居士就像是個爛醉的酒客般,伸手扯住我的袖子,讓我聽著他的戀愛往事。   了無新意的東西,到最後我記得的也不深,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如何相戀,但又因為承受很大的壓力,不得不分開,至於分開的理由,本來我就記得不清不楚,心燈居士又語焉不詳,就聽得更是模糊了。   重點是,那個女人似乎和心燈居士有個定情信物,他非常重視,而當我反問起那個女人的名字,醉得說不清話的心燈居士只是發出幾聲囈語,然後就說那個女人有一雙很修長好看的美腿。   再然後,就是隔天早上我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羽虹枕著我胸口睡得正熟,而我後腦正壓著阿雪白皙渾圓的肥臀,搖來搖去的狐狸尾巴弄得我脖子好癢。   比起心燈居士的戀愛故事,我覺得這一點才是最值得在意的,因為當我都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居然還有辦法與兩名美女縱情淫樂……喔,或許該是三名才對,因為赤身裸體的羽霓也倒在床下,倚靠著紫羅蘭柔軟溫暖的毛皮,睡得非常香甜。   這麼荒淫的4P遊戲,我居然一點印象也沒有,說起來真是太失敗,一定要好好檢討,下次重來一遍才行。   (那個女人有雙美腿……去,有什麼了不起,論功夫是你強,要比搞女人的數目,老子才是你師父,才一雙美腿就向老子炫耀嗎?老子這邊有兩雙,兩雙都是最好看的美腿……咦?)   剛剛甦醒,腦裡閃過的得意念頭,讓我產生某種聯想。長腿是羽族女性的特徵,心燈居士愛上的女人有雙美腿,收的徒弟又都是美腿少女,這能代表什麼?   他是一個超級戀足癖,所以戀愛與收徒都以此為標準?還是……   (那個女人也是羽族嗎?不會吧,這麼一來,霓虹她們兩個該不會……)   羽霓、羽虹的父母身份,打從一出生就雙雙不詳,是她們母親把女兒裝在竹籃裡,托付給藏匿在深山中的族人,後來才機緣巧合,被心燈居士收為弟子,授以一身本事。然而,這些陳舊的往事裡頭,會不會藏匿了某種可能?如果說心燈居士收她們兩人為徒並非偶然,那……   如果要說可能性,那麼另外一件事也大有問題。我和茅延安這兩個普通人,喝酒喝到爛醉不足為奇,但心燈居士可是內外兼修,堪稱是世上一流高手的人物,這種人會因為區區幾杯烈酒就醉到失去理智,狂吐真言嗎?   或者說……心燈居士是因為心劍神尼的造訪,預感到前路不易行,已經做好將會遭遇不測的他,特別藉著這個機會,把一些他不希望隨著他身死而湮滅的事,轉告於我,希望我以後能夠代為傳遞。   至於轉告的對象……   唉,我歎了一口氣,看著那兩雙正在我眼前晃動的美腿,還有忙著在地上拾衣穿戴的美腿主人,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心燈居士所感到的不祥,絕非無的放矢,因為隨著一級方程序大賽的漸近尾聲,金雀花聯邦朝野對心禪賊禿的質疑聲浪也越來越大,而黑龍會對我們所採取的種種攻擊行動,也越來越頻繁。   「從現在起,大家都要提高警覺,心禪賊禿要逆轉局勢,就只有殺掉我們,徹底滅口,而他不方便公開露面,幹掉我們的工作必是交由黑龍會進行,我們要特別小心,避免落單,否則很可能就會遭到黑龍會的毒手。」   自從在賽車場上被黑龍會偷襲過後,我就對自己的同伴下了警告,對我這份謹慎,茅延安與心燈居士都深以為然。   如果以重要性來說,黑龍會要殺的人必是心燈居士,但心燈居士的武功極高,又有心燈禪定印的速愈奇功,那日就連黑龍王、鬼魅夕聯手,都殺他不死,要致他死命,委實是不容易。   至於我這邊,阿雪、羽霓、羽虹與我後來幾乎形影不離,提防敵人各個擊破,想要對付我們,除非是黑龍王親自動手,否則難以成功。但現在無論敵方我方都緊繃著神經,又有心劍神尼、白起、神出鬼沒的娘親武神這些不穩因子存在,相信黑龍王也不敢隨便現身,否則一個搞不好,很可能就要以一敵眾,死得不明不白。   敵人不能用暗殺的手法解決我們,就只有阻止我們得到烽火乾坤圈中的秘密,這一點本來我頗有取勝信心,但是那個搞不清楚自己正被人利用的方青書,卻成了阻礙在我面前的大山。   「約翰,我恩師希望能約你單獨見面,解釋一些誤會。」   方青書數度提出這個要求,但我怎會傻到答應。連個保鏢都不許我帶,這與其說是見面,根本就是讓我送死,我看起來像是很喜歡把頭放到獅子嘴裡的蠢蛋嗎?   心禪賊禿倒真是不死心,一再希望利用這蠢徒弟引我出去,但他上次既然錯失了最佳滅口機會,我又怎會給他第二次?   「方仔,你被你師父騙了,難道你還搞不清楚,名門正派的掌門歷來專出偽君子,你師父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約翰,你的頑固真是無藥可救。」   「彼此彼此,方仔你的愚蠢也一樣。」   和平談判之路斷絕,我和方青書在賽車場上的競爭也越來越激烈。   假如只有方仔一個人倒還好,但他為了壓制我的奪勝之路,居然與索藍西亞利益交換,和碧安卡結成同盟,當我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是在賽車場上被他們兩人雙雙夾擊,鬧得狼狽異常。   (可惡,方仔居然來這一招!我太大意了!)   確實太過大意,既然我可以找白起私下合作,敵人當然也可以如法炮製,而發現這件事的我,付出了很慘痛的代價,在高等魔法、武技的完美合作下,阿瑪迪斯的高速被壓制,甚至被他們擠往右側的巖壁,車體與巖壁摩擦,溫度急升,暴燦出無數的火花。   阿瑪迪斯曾經被黑龍忍軍多次奇襲、轟炸,卻始終夷然無損,充分證明其車體的堅固不破,這種程度的摩擦撞擊,還不至於造成太厲害的損傷,然而,當方青書近距離拔劍揮斬,全力以赴攻擊車體,那種衝擊卻是另外一回事,我甚至立刻就聽到了車體的碎裂聲響。   (去你媽的,想粉碎我車子,讓我失去比賽資格,這一招好毒辣啊!)   情勢危急,我不顧一切發動太陽神之翼,引擎跳火增速,剎那之間阿瑪迪斯超越風,化為光,筆直飆衝奔至終點。   倒數第二場的車賽,我以無比輝煌的姿態首個衝回終點,不過在輝煌的背後,卻有很慘痛的代價,我的愛車進入工作站時,車體表面嚴重破損,片片碎裂,內部機能也大亂特亂,差一點就沒法開回來,方青書的那多記重擊,極為嚴重地創傷了阿瑪迪斯。   如果沒有適當的維修員,阿瑪迪斯不可能再陪我共赴最後一場車賽,一切也將功敗垂成,幸好,來自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技師團,第一時間趕到工作站,努力進行修復工作。   之前就聽他們說過,阿瑪迪斯是第三新東京都市目前技術的精華作品,能夠製成功還有些湊巧成分,如果全毀了,能不能重新製造一台出來,尚是未知之數,但倉促間要製造出第二台,那卻是絕對不可能,所以我非常緊張,生怕出了什麼事,讓我功敗垂成,不能參加最後一場車賽。   「……真是好險,如果損傷情形再嚴重一點,就無法修復了,我們會盡一切努力,絕對讓少主人你在最後一賽中奪冠。」   看著為首的數名技師,滿頭大汗地向我做出擔保,我的一顆心好不容易放了下來。   是啊,好不容易,終於走到這裡了……   是啊,終於……只剩下最後一場比賽了! 第八章 窮途末路   「渾蛋方仔,居然和索藍西亞的雜碎談條件,一起暗算我,真是可惡,要是阿瑪迪斯壞了,我要他賠得傾家蕩產!」   寬敞的浴室中,我仰靠在大理石浴池邊,回想到白天車賽中的種種,餘怒猶自未消,忍不住開口罵了起來。   「這次對我的車動手也就算了,上次還偷看我女人的奶子,看得目不轉睛,撞穿牆壁,以為事後道歉就可以了事嗎?他奶奶的。」   「方師兄本性不壞,就是跟錯了師父,被心禪師伯給利用,所以才會做出這些錯事。」   羽虹輕聲說話,從浴池裡頭走了出來,一具比例勻稱、嫩白勝雪的嬌軀展露無遺,和姐姐羽霓面對面,分別坐在我的大腿上,任我摟著她們的腰肢,在她們的雪嫩鴿乳上來回親吻。   「不過,也許方師兄已經知道,但還是選擇站在心禪師伯那邊,畢竟是一手教導他成長的恩師,情感會壓倒理念……」   「哦,你很瞭解他啊,那換作是你呢?你會和他一樣嗎?」   「絕對不會。」羽虹回答得斬釘截鐵,一雙鴿乳在我眼前輕輕顫動,「正義的價值高過一切,如果我與方師兄易地而處,我一定會大義滅親,斬妖誅邪。」   「說得真好,我該為你鼓掌了,那麼……我算不算奸邪呢?」   羽虹沒有回答,事實上也是說不出口,因為我一面玩弄她雪白的小屁股,一面埋首在她胸前,輕輕舔舐粉紅的蓓蕾,讓連串呻吟自她口中釋放出來。   一旁的羽霓沒有浪費時間,,從大理石浴池中打了盆溫水,站在我們身邊慢慢往我和羽虹身上澆了下去。   「唔……」我閉上眼睛,享受那種溫熱的感覺,特別是半冷半熱的溫水沾身時,羽虹全身肌膚幾乎不由自主地顫抖,小屁股一縮一縮,非常撩人。   跟著,羽虹從我懷中掙脫,有些羞意地看了我一眼後,便配合姐姐的動作,預備慰勞我白天賭命賽車的辛勞,開始往自己的胸前抹肥皂,知道肥皂泡沫蓋住了她們美麗的嬌軀。   「要開始囉。」羽虹繞到我身後,扶著我肩膀跪了下去,把圓潤可愛的小奶子壓在我背上,輕輕扭動起來,慢條斯理地將胸前的泡沫塗上我身體。   另一方面,姐姐羽霓則跪在我兩腿間,用稍遜妹妹一籌的白潔鴿乳,沾滿肥皂泡沫,在我前胸、小腹,甚至是大腿根上磨蹭。   「並蒂霓虹」的聯手出擊,素來令黑道強豪聞風喪膽,這次姐妹倆聯手夾擊於我,兩雙雪嫩的小乳蹭來蹭去,溫瑩滑膩的滋味,果然厲害,弄得我銷魂之至,忍不住伸手在姐妹倆的身上左搓右揉,恣意玩弄。   羽霓倒是無所謂,大大方方地挺起美乳,搖著屁股,迎向我的撫摸;但羽虹本就不習慣與姐姐一同陪我淫樂,再被我加以撩撥,更是不堪,只能咬著下唇拚命閃躲,最後乾脆躲到旁邊,在自己的小屁股上抹了肥皂,彎下腰,用圓潤柔軟的美臀磨蹭我後背。   姐姐的美乳,妹妹的雪臀,前後夾攻的刺激,如果還能忍耐不動,那根本就不是男人了,我抓不住羽虹,索性一把抱住羽霓的細腰,右手中指惡意地穿梭鑽探,直探入她的嬌嫩花谷。   「別欺負我姐姐。」忙著替姐姐作掩護,羽虹一把抓過我的手臂,向一旁拉直後,抬起她修長姣好的美腿,一下子騎了上去,雙手抓握著我的手腕,像騎馬似的前後搖動自己身體,用少女最嬌嫩的花房按摩我的手臂。   姐妹兩人的默契配合無間,羽霓也做出和妹妹完全一樣的動作,從另一邊騎上了我的另一臂,摩擦了幾回後,幾乎一模一樣的甜美呻吟,在我左右兩側同時響起。   向左邊看,是一個圓滾滾的雪嫩屁股,向右轉頭,是一個雪嫩的圓滾滾屁股,兩邊都是臀溝深深,看上去就像是四瓣粉嫩的雪球,性感動人。   片刻後,姐妹倆微喘著改騎到我的兩條大腿上,四隻玉手攬住我的脖子,一面開始在我腿上磨蹭,一面卻爭著與我親吻,還不時與對方也交換一吻。   我兩手很自然地伸到前面,揉捏著羽霓、羽虹兩個雙胞胎的雪白屁股,不久之後,沸騰的慾火終於讓我無法忍耐,一手輕拍羽霓的裸背,讓她站到一旁去,跟著抱住羽虹的香臀,用她早已濕潤的花谷迎向自己肉莖。   火熱的肉莖,從羽虹的屁股溝滑過,慢慢抵在她那嬌柔的花谷外,少女的肌膚光滑嬌嫩,美妙的花谷外,長著稀疏的金黃色纖毛;花谷口兩片細嫩花瓣,在身體的重量下微微分開來,彷彿一張小嘴含住了我的肉莖。   「啊……」   已經情動,羽虹扶住我的肩膀,完全主動地往下一坐,強勁有力的一記挺刺直入深處,立刻造成少女的一聲淫浪嬌呼,響徹室內。   我自是毫不怠慢,吻住美人噴著香氣的小嘴兒,開始上下拋動她的小屁股;羽霓也不甘寂寞,貼在我和羽虹兩具肉體的結合處,吸吮我的雙丸,親吻我的大腿,舔舐自己孿生妹妹的屁股、臀溝和水嫩菊花。   有這麼湊趣的大姨子助興,我自然是精神大振,兩手捧著羽虹的屁股,一下子站了起來,用著名的火車便當體位,抱著羽虹進入冒著熱氣的大理石浴池,水花四濺之中,我讓羽虹把頭靠在池邊,高抬著玉臂,再次抽插起來。   羽霓很快就跟了過來,蹲跪在妹妹仰在浴池邊緣的俏臉上,單手支撐身體,另一隻手則捧起自己的雪白酥乳,湊到我嘴邊,讓我吸吮。   水中交合,每一次抽插都夾帶著絲絲熱水進入,奇異的體驗,羽虹很快就變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卻還是不忘姐姐,一有空隙就伸出粉嫩的舌頭,舔舐姐姐淫蜜潺流的花谷。   我當然也不客氣,把羽霓送到嘴邊的雪白鴿乳連吻帶噬,瞬間所營造出的強烈刺激,差點就讓羽霓在高潮中失禁,濕熱熱地淋上妹妹一頭一臉。   「不好意思,厚此薄彼,是我做事不公平了。」   邪邪地獰笑,我讓羽霓挺直腰桿,把濕淋淋的妖艷花谷迎向我,接著伸出指頭,慢慢插入那早已濕濘不已得花徑。   羽虹舒爽地半躺在池邊,臉離姐姐的屁股不過幾公分,將姐姐那吸著男人指頭的花谷和粉紅屁眼看得一清二楚,每當我指頭在花徑內進進出出,所濺起的淫蜜就直落到羽虹的臉上。   「這樣……嗚……這個姿勢不方便……姐姐她……唔……爽不到……啊啊∼∼」   真是姐妹情深,羽虹幾乎一直在替姐姐著想,而我順應她的要求,讓她起身後改變成半趴跪的姿勢,另外,也讓羽霓轉身趴下,渾圓的粉臀抬起,一手按住姐姐結實的屁股,另一隻手握住胯下暴漲的肉莖,緩緩在妹妹的花房口及股溝間輕輕摩擦,卻故意不刺進去。   姐妹兩人都在我眼前,一雙美臀被擺佈成宛如母狗般的姿態,強烈的羞恥感,讓羽虹一下子不能承受,竭力擺動著有人的雪臀,想要掙扎逃開,但羽霓卻在這時候湊上,一口吻住妹妹的雪頸,讓羽虹通體酥軟無力,硬是無法擺脫我放在她們姐妹屁股上的魔掌。   「啊……不……啊……」   羽虹發出一聲既快樂又羞恥的呻吟,從她姐姐體內拔出的手指,彷彿開啟天堂之門的鑰匙,堅定而有力地打開了羽虹微張的花瓣,一分一分地將伸探往她花徑的最深處。   「喔∼∼」   另外一邊,堅挺肉莖緩緩插入濕潤的花瓣,一股強烈的充實感,頂得羽霓啊啊直叫,語調中夾雜著滿足和暢美快感,一下子夾擠起來的花徑,完全貼合著怒漲的肉莖,二者之間的摩擦,連一絲縫隙都找不到。   兩個白皙渾圓的屁股後面,分別與男人的手指、肉莖結合,隨著抽插的頻率,四顆堅挺的小圓奶前後擺動,雖然遠比不上阿雪的壯觀乳波,但姐妹兩人結合起來,也相當可觀,而在這樣的氣氛下,羽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慾火,像身邊縱情呻吟的姐姐一樣,不顧羞恥地扭動香臀,迎合起我的抽插。   「求求你,輕一點,好∼∼痛,啊……好痛……輕一點,不要……啊……不……要……啦……嗚……嗚……嗚……」   被男人的指頭屈辱玩弄,看得出羽虹並不適應,但她卻仍屈從於肉體的快感,呻吟越來越大了,結實的小屁股左右搖擺,像是要擺脫手指的靈活攻擊,但無論她的屁股扭得多厲害,卻都像是一件被牢牢嵌在我指縫中的樂器,換來的,就是隨著我指頭的玩弄,口中釋放出一聲又一聲悠揚的淫亂哼聲。   這兩件玩物的娛樂性實在很高,我一面擺弄著羽虹,一面拍打起羽霓的玉臀,恣意地拍弄,不算肥厚的臀肉並不會在掌下變形,可是結實的手感卻非常舒服,每一下都會彈回掌心。   既然是玩這樣的3P,如果只固定一種姿勢,就太過沒趣,所以我很快又交換過來,肉莖狠狠地衝擊著幾乎暈眩過去的羽虹,每次衝撞,肉莖都像離弦之箭般直射花徑深處,透明的淫蜜隨著「噗哧、噗哧」聲響,從羽虹那嬌美的花谷內被擠出來,濺得我們兩人的小腹上到處都是。   「啊……啊喲……噢……啊,啊,啊……」   羽霓白嫩的香臀也狂野地扭起來,被壓在妹妹的身體下頭,兩對溫瑩可愛的小奶,不時相互擠壓、磨蹭、上下交疊的一雙花房,更是相似得讓人難以辨認。   巨大的快感淹沒了一切,羽霓與羽虹現在如同兩隻發情的母獸,忘了自己的巡捕身份,也完全忘記了正義理念,姿勢高翹起香臀,瘋狂的搖擺。任我火熱的肉莖在姐妹臀後快速地抽插著,花瓣中被肉莖帶出的淫蜜,順著雪白的大腿流了下來,再流到對方的臀上……   在兩個一模一樣的火熱花房中,交錯著抽插,我大力搖擺著腰,火熱的肉莖戳進戳出,純以感覺而言,根本分不出現在是在姐姐的體內,或是在妹妹的美穴中。   姐妹兩人,嬌軀的每塊肌膚都燃燒起來,嬌艷的粉面漲得通紅,媚眼如絲,櫻桃小嘴吐氣如蘭,嬌媚的呻吟聲銷魂而誘人。   「啊,啊,啊……啊喲,喔喔……啊……輕一點呀,喔喔……好舒服,我受不了了……嗚嗚……」   「虹兒……啊啊……吸姐姐的奶……嗯……就是這樣子……屁股也要搖……啊!」   兩姐妹的呻吟聲此起彼伏,婉轉悠遠,一聲聲銷魂蝕骨的浪叫,不只衝擊著我的耳膜,如重錘般一下下敲擊著我的心房。   「啊啊,啊喲……喔喲……嗚嗚……輕……輕點嘛……小淫女,不行了啊啊啊……」   暢美快感的襲擊下,羽虹全身一陣抽搐抖動,渾圓的雪白香臀死命向後頂,口中一聲長長的尖叫。   「啊……姐姐啊……不行了……小淫女……高潮了!」   高聲的尖叫中途被截斷,羽霓吻住了妹妹,讓她的尖叫聲在自己口中洩出,但雖然聲音發不出,羽虹纖細的柳腰卻往後猛頂,差點把我給翻了下來,同時,肉莖被羽虹的花徑周圍的嫩肉強力收縮絞緊,說不出的舒服,一陣陣酥酸麻癢更直透肉菇。   強烈的酥麻快感讓人無法忍住,我急忙抱住羽虹的粉臀,在一陣急速的抽插後,一道熱滾滾的精漿,高速直射入羽虹的秘洞深處。   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真是由不得我不相信,就在我射精於羽虹體內的同一刻,羽霓也像是被我體內射精一樣,與妹妹一同攀升極樂巔峰,兩姐妹緊緊摟抱在一起,相互吻著的嘴唇模糊地呀呀浪叫,全身急抖,兩股熱燙燙的蜜漿剎時急湧而出。   一股蜜漿澆淋在我的大腿上,另一股卻是迎頭澆在我的肉菇上,剎時間的感覺,既是疲憊,又是無比暢美;並蒂霓虹,果然是男人夢寐以求的無比恩物。   煙霧朦朧的浴室裡,充滿了男人的喘息聲,少女的親吻聲和無數輕輕細細的淫言浪語……   ******   我與霓虹的結合,確實是很棒的體驗,和一對雙胞胎合體交歡,和與尋常的兩個美女交合相比,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的事。   總覺得,羽霓、羽虹各是一個分裂的個體,只有當她們兩人結合的時候,才是一個完整的靈魂,而肏著這個完美的靈魂……呼,真是過癮到家。   然而,我們的交合卻有一個小瑕疵,在最後的尾聲時,阿雪突然闖了進來,告訴我們有某些事不對勁,她釋放出去監察警戒的陰魂,正向她作著警告提示,而警告的地點則是阿瑪迪斯。   這一驚非同小可,我急忙帶著阿雪衝了出去,趕赴阿瑪迪斯的停放處,那裡本來有第三新東京都市的好手群聚戒備,可是當我和阿雪趕到,那些好手一個個東倒西歪,不省人事,全部被人打倒在地。   下手者未傷人命,只是將他們擊暈,廢去反擊能力,但光是看這個出手,已經盡顯來人的力量,我和阿雪不敢大意,慢慢走進停車的車庫,慎防敵人偷襲,卻全然沒料到眼前會出現這等景象。   「阿彌陀佛,施主,人的一生有孽緣,也有許多善緣啊!」   出乎意料的不速之客,在阿瑪迪斯之前,站著一個貌不驚人的大和尚,竟然是慈航靜殿掌門心禪親自前來。   (要命,我居然落單了,只憑我和阿雪,鬥得過這個光頭老賊禿嗎?)   單單憑我與阿雪兩個人,和心禪賊禿鬥起來自然是敗多勝少,但如果只是要支持一下,撐到幫手來援,這一點卻不是不可能,怎麼說他也是慈航靜殿掌門,總不能公然殺人放火吧,唯一可慮者,就是這老賊禿的如來神掌,不曉得究竟有多少威力。   不過,在我預備向阿雪使眼色的時候,心禪卻突然表示,他此行只為與我私下一談,只要我同意談話,今天的事可以在不傷害任何人、完全和平的情形下解決。   透過徒弟找我找不到,這賊禿居然親自出馬了,但我有可能會答應嗎?身邊有一個阿雪在,起碼還可以拖時間等幫手,如果我與老賊禿單獨說話,他一聲不吭動起手來,我可接不下他的如來神掌。   (媽的,都是阿起不好,如果不是他封住了閻羅屍螳,那我何止願意和老賊禿談判,就連偷偷做了他都有可能啊。)   想到要動用閻羅屍螳,腦袋又隱隱作痛,彷彿那無法言喻的瘋狂頭痛又要發作,我集中精神揮去雜念,壓下那股頭痛,卻聽到心禪對我說話,表示如果我不願意與他會談的話……   「法雷爾施主,你拐帶老僧師侄的事,老衲就要追究了。」   「哈,賊禿,羽霓、羽虹剛剛還在和我搞3P,你師弟心燈居士一清二楚,連他都沒意見,你追究個什麼鳥?」   「兩情相悅,自然說不上拐帶,但老衲的師侄卻不止一人,其中雖然有些連她授業師父都認不得了,但老和尚卻還是認得出的。」   口中說話,心禪賊禿的一雙眼睛掃過我,凝望向阿雪,剎那間我整個背脊都冷了起來,有一種彷彿在與惡魔對話談交易的冰冷感。   「阿雪,你出去,我要和大師談一談。」   「師父,可是你一個人……」   「出去!」   斬釘截鐵的否定,我讓阿雪先行離開,留下我與心禪賊禿兩人單獨談話,因為心裡的七上八下,我居然沒有叮囑她找幫手同來。   「賊禿,你有什麼條件全都開出來吧!」   大著膽子,我與心禪賊禿進行談判,談判的內容全是狗屁,不用他說出口,我就可以自行估計算到,無非是什麼我被人誤導,眼睛看到的東西未必是事實之類,比狗屁更沒價值的鬼話,我聽了幾句之後,不耐煩地出言打斷。   「是啊,眼睛看到的不等於事實,所以你這道貌岸然的高僧,其實就是主使一切的大魔王,這一點我們也已經非常瞭解,所以我們就跳過無意義的廢話,進入主題吧。」   主題?什麼是主題?想也知道只有一種,就是要求我停止陰謀行動,不要去揭露烽火乾坤圈中的秘密,否則後果將會非常嚴重。   真是可惜,如果黑龍王不要把我逼得那麼死,心禪賊禿在我初到金雀花聯邦的時候就來談條件,我點頭答應的機會很高,但現在才來說,如果我答應了,那要怎麼擺平心燈居士和羽虹?倒過來與心禪、黑龍王聯手,設計幹掉心燈,調教羽虹當性奴嗎?   這個主意是不錯,但我信不過心禪和黑澤一夫啊,再說,殺了心燈這個佔我便宜的師父是很好,可是羽虹現在和性奴根本沒有差別,我犯不著為了這種小利益而改變現狀。   唯一所慮者,就是心禪掌握了阿雪的秘密,若我不從,「拐騙誘姦」聖女天河雪瓊的罪名就會落在頭上,然而,這個心理顧慮幾乎瞬間就被我拋開了。   我不是沒有勒索過人,也不是第一次被別人脅迫,太清楚只要妥協一次,後頭就會被人予取予求,而握著秘密進行勒索的一方,絕不可能只作一次,如果不想被一直牽著鼻子走,第一次就該一拍兩散。   (媽的,就算證實她是天河雪瓊又如何?有證據可以證明是我把她搞成這樣的嗎?就算問她,她也只會說我是她的大恩人,想拿這個來要脅我,老子就和你拚個魚死網破。)   這個決定一作,剩下的事情就很簡單,我提防著心禪賊禿的翻臉,大聲說出不畏懼他揭秘的話語,要他夠膽量的話,就立刻動手殺我,不過我的幫手已經在周圍埋伏,只要他動手,隨時都會把他碎屍萬段。這番話未免說得有些色厲內荏,不夠氣勢,但眼下的情形,我也只能這樣說話。   「阿彌陀佛,施主誤會了,貧僧是出家人,豈能隨意開殺戒,但烽火乾坤圈一事,事關重大,老衲無論如何不能讓施主揭開聖器中的秘密。」   心禪長頌佛號,卻對後退中的我不理不睬,眼看我已經退到了門邊,他仍無追擊之意,我才剛覺得奇怪,猛地想起一事,狂叫不好。   要阻止已是遲了一步,心禪賊禿左掌翻起,陡然間霞光湧現,恍若雲海掀濤,層層疊疊,跟著,燦爛耀眼的聖光自他掌心照遍滿室,一股股衝擊波如海嘯怒濤般席捲八方,站在老遠外的我險些站立不穩,駭然見識到慈航靜殿掌門絕學的大威力。   如來神掌第一式佛光初現!   由慈航靜殿本代掌門親自施為,威力更勝當日苦大師數倍,就在我的淒厲痛叫聲中,整輛阿瑪迪斯「碰」的一聲,炸碎成滿天的黑色金屬屑,無論是外表的車體硬殼,還是內裡的金屬機械,全數炸得粉碎,更在炸碎途中被無儔掌力壓扁、扭曲,落地時候已經完全辨識不出本來模樣了。   我被衝擊波所襲,整個人站不穩腳,栽跟斗跌了出去,就看到心禪老賊禿一掌轟碎阿瑪迪斯之後,跟著又是一掌打穿屋頂,趁亂施展輕功,在外頭的阿雪聞聲搶入之前脫身退走了。   「老、老賊禿!」   叫的聲音再大再慘,我也沒有辦法改變已發生的事實,雖然我之前已意識到阿瑪迪斯的重要性,但還是少了幾分警覺,沒有提防到敵人在無法正面攻擊的情形下,竟然以攻擊阿瑪迪斯為手段。   (媽的,本以為他們不會知道阿瑪迪斯的駕駛是誰,但比賽剩下最後一局,有希望爭奪冠亞軍的就那幾個人,阿起是伊斯塔,我反而是身份最明顯的一個,真是失算。)   這一著,實在非常毒辣,心禪手下留情,整個過程中甚至未殺一人,即使日後與我那變態的老爸對上,他也有交代空間,而阿瑪迪斯被毀,除非我能在下場車賽來臨前,及時弄一台出來,否則我就失去參賽資格了。   但是……   「少主,非常遺憾地向您報告,阿瑪迪斯已經全毀,我們會嘗試修復,不過成功的可能性不到三千分之一。」   這個不用你們解釋我也看得出來,所有零件都被掌力摧破,連個螺絲釘也變成圓餅,這樣也還能修回去,那世上再也不會有死人這種東西了。   「至於在下次車賽前重新造一台,由於部分材料搜集困難,成功造出的可能性不到三億分之一。」   意思就是全無希望,幸好我也對他們全無指望,否則聽見這個答案,恐怕當場就絕望得吐血身亡了。   茅延安、心燈居士、霓虹等人先後趕來,得知這項意外,又是意外又是震驚,但再怎麼搥胸頓足,都沒辦法把阿瑪迪斯還原過來,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技師團沒辦法,我那個只會耍酷扮神秘的變態老爸也沒辦法。   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我們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所有人不停地動腦筋,卻都沒法無中生有,眼看著比賽日期一天天逼近,茅延安甚至提出「緊急作個黑色金屬車殼套在馬匹上扮賽車」這種荒謬主意,但對於眼前的困境,他也只能束手無策地歎息。   心禪並沒有用天河雪瓊的秘密來找我麻煩,想來他既然勝券在握,也就不需作一些多餘的事,讓局面橫生不必要的變數。   月櫻來探望過我們幾次,不停地替我們加油打氣,然而,眼前的問題卻非錢與權勢能夠解決。   不能參與車賽,贏取不了烽火乾坤圈,就沒有希望揭破心禪的假面具,拉他下台,而若他利用這次機會,把所有對他的質疑打成謠言,他的高僧形象將會更為穩固,無可動搖,接著,他的下一步就是剷除我們這些不穩因子,到時候我們就真的麻煩大了。   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我卻苦無良策應變,在車賽即將舉行的前兩個晚上,我來到秘密工房裡,看見那輛歪七扭八、已重組數十次的「阿瑪迪斯」,在轟然聲響中崩散分解為一地的廢鐵,心裡很清楚的知道,在金雀花聯邦的這場棋局,我們是滿盤皆輸了! 第十七集 金雀花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阿瑪迪斯原型體果然霸道,還差幾分鐘就能抵達終點,但我幾乎已經精血燃盡,眼看前方迎接我的不會是勝利,只有絕望,可是在這一瞬間,站在終點線旁的勝利女神躍入我的眼簾,那是——賽車女郎打扮的月櫻!!!   「這是別人的事,不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喔!」大叔語重心長的再三申明,但我知道這是他棄暗投明、出賣朋友的慣用招數,不過,既然已經握有前方丈的遺言,我倒也不一定要用茅延安說出的老掉牙故事,可是機關算盡卻算不過天,一步錯全盤皆錯,遺言中揭露——來自伊斯塔的叛徒竟是…… 第一章 鳳目含威 淫賤入骨   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在連場車賽中過關斬將,眼看就剩下最後一場車賽,我的賽車卻在這最關鍵時刻被損毀,眼見修復無望,我只好構思一些旁門左道。   沒有車子,我已失去參賽資格,心禪臭賊禿這一著實在毒辣,本來我應該已經被判出局,幸好我還有一記後著。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這種要命的最後關頭,我當然要找朋友幫忙。   我與白起有過協議,他答應幫我奪取頭獎彈卡爾,我則是提供他所需要的情報,因此,那輛白骨靈車的總積分,目前也在前五名內,如果我向他作委託,替我完成未了的工作,那還是可以的。   但白起只有一個人,我也只能委託他取得一個獎項,到底是要彈卡爾還是烽火乾坤圈,這件事我卻遲遲難以決定。烽火乾坤圈,是羽虹對我的委託,更是扳倒心禪賊禿的關鍵,事已至此,若不幹掉心禪賊禿,我們都有性命之憂,可是那個彈卡爾卻是月櫻的委託,更是我之所以到金雀花聯邦的理由,儘管月櫻沒有明說,可是彈卡爾裡頭所封藏的軍火之證,對她卻肯定有重大意義,志在必得,雖說她得知阿瑪迪斯被毀後,表示過她會另外想辦法,但我對她的承諾,卻是我不會放棄的信約。   最難消受美人恩,若論心中份量,羽虹肯定比不過月櫻,但烽火乾坤圈茲事體大,又是與我有切身關係,兩者之間要如何取捨,一直到我拜訪白起,心裡都還沒有確切主意。   「阿瑪迪斯完蛋了?哈哈,恭喜恭喜,這是大喜啊。」   「我都衰成這樣了,喜從何來?」   「如果不是你衰成這樣,怎麼會自己送上門來任我宰割?你主動送上門來,這難道不是大喜嗎?」   坐在我對面,白起面上儘是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不用說我也知道,在他眼中的我,現在一定是頭十足的大肥羊。   「你我其實是同一類人,所以繁瑣的場面話都省了吧,從現在開始,我會開出嚴厲的條件,把你搾乾到痛不欲生,而你則是拚命想辦法,看看如何利用你那唯一的籌碼來討到好處,別輸到連褲子都沒有了。一個建議,你千萬別學人抱大腿痛哭那麼老土啊。」   「嘿,當我第一天出來混嗎?明知道你這個人鐵石心腸,我會笨得用那種爛招?哈哈哈哈。」   笑得很開懷豪邁,心裡卻幹得很大聲,暗恨自己的主意還沒實行就已經先被揭破。這個死矮子果然很難鬥,上次能夠和他結盟,主要是趁人之危,這次再想從他手上討到好處,除非是老天幫忙,讓他再發病倒下去,我一腳踩著他的喉嚨,才有希望逆轉局面了。   「咳……咳咳……咳咳咳……」   不是吧?這麼好運道,連老天都幫我?   我欣喜地抬起頭,卻碰上一雙冷冰冰的目光,好像毒蛇似的直盯著我看,冰冷寒意足以令我滿腹企圖化為烏有。   「不好意思啊,喉嚨有點幹,咳了兩聲,沒有害你誤會些什麼吧?咦?你的眼神閃爍不定,如此無良,該不會是想作什麼落井下石的壞事吧?」   「怎麼會呢?我從不作那種趁朋友生病,取朋友性命的醜事。」   「是啊,你取朋友性命,從來不用等人家生病的。」   我對自己的應變能力頗為自負,但對手各方面都高我一籌,事事料敵機先,弄得我進退失據,幾回合交鋒失利後,眼看著天明時刻越來越接近,車賽時間迫在眉睫,我只能依照白起的提案,先行說出不死樹的資料,用來爭取一次更換獎項目標的機會。   「那個不死樹確實是怪東西,爺爺的筆記本記載,不死樹的樹果有起死回生之效,其它許多部位也均有妙用,但最重要的關鍵是……被巨大能量貫穿後,會發動本身異能,貫串射程範圍內所有生物的心靈。」   其實最荒唐的記載,是不死樹的射程範圍。如果供給的能量足夠,不死樹的最大射程……那範圍甚至能涵蓋整塊黃土大陸,換言之,是以整塊大陸為操作目標的終極道具,真不曉得是怎麼長出這種怪植物的。   「……居、居然會有這種事……」   真難得,我居然看到白起一副瞠目結舌,似乎極度震驚的樣子,不死樹的奇特異能,我只是覺得荒唐,但看他的樣子,卻好像正被敵人拿一把劍捅入胸膛,隨時都會致命斷氣的樣子。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是他的後著,好毒辣……該怎麼辦?毀樹等若破壞地窟,風險太大,但若不如此……」   白起低頭沉思,擔憂之色形於言表,但總算還記得我的存在,像是要快點打發我一樣,問我到底要他幫忙取得哪個獎項。   不死樹的秘密一告知白起,我對他等若失去利用價值,他還願意替我做事,這點算是講信用了,但直到他要我回答,我卻仍未想好答案,「彈卡爾」、「烽火乾坤圈」,兩個名詞要吐出口都是那麼困難,我不曉得究竟哪個答案才是對的,才是解決僵局的最佳選項。   「想不出嗎?也正常。你就繼續在這裡想一下,天明之前告訴我吧。」   白起似是心亂如麻,不再多與我說些什麼,讓我獨自一人坐在這裡沉思,他自己則是走來走去,藉著踱步來反覆思考。   如果只是要我比較月櫻、羽虹孰重孰輕,答案早就出來了,即使把霓虹姐妹同放在天秤的一端,也無法與月櫻相比,特別是我並沒有忘記自己幹過的那些事,有朝一日羽霓的真實狀況東窗事發,羽虹和心燈居士隨時會與我翻臉成仇。為了這個理由,羽虹在我心中的份量終究有限,或者說,我不敢讓羽虹在我心裡增至太多的份量。   但月櫻取得軍火之證的好處,只有月櫻才用得到,而我若沒法取得烽火乾坤圈內的證據,致命壞處馬上就砸在我頭上。情感與現實,在天秤的兩端一上一下,任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那個看似簡單的答案卻始終出不來。   「怎麼了?找個答案出來,有這麼困難嗎?」   不曉得過了多少時間,白起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把我嚇了一跳。不只是因為他的忽然露臉,還因為他雙眼充滿血絲,神情極為憔悴,彷彿剛剛與強敵打了一場殊死戰,窮智竭力、血枯氣盡。   「白起,你……」   不死樹秘密對白起的打擊一定很大,以他這樣的絕世武功,被我開口所揚吹的風帶過,竟是站立不穩,往後連退數步,大聲咳嗽起來。咳得很重,好像整個肺臟都要被咳碎噴出,明顯是病情發作,我上去要扶,他卻搖手阻攔,硬是撐了一會兒,等到咳嗽漸停,才再次挺直腰桿,露出苦笑。   「過來坐一下吧。」   白起沒問我答案,但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他心情極度惡劣,我不想在這時候靠他太近,偏偏又走不掉,百般無奈下,只好與他坐下說話。   話題是些沒意義的廢言,兩個男人都是心緒不佳,說話只為了找點事紓解腦裡的壓力,其實都沒什麼聊天的慾望,幾句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過後,桌上也不知從哪多出杯子和酒瓶,早已養成習慣動作的兩個人,自顧自地倒酒喝起來,大概是到第三杯以後,我才發現事情有異。   「喂,阿起,我們在喝酒耶!」   「你沒喝過酒嗎?大驚小怪作什麼。」   白起心不在焉地回答,一點都沒發現自己已經打破了往日規矩,和我這個不夠格的酒伴喝酒。這樣看來,他對不死樹的秘密非但如臨大敵,而且已經在心理上先敗了一仗,這實在很奇怪,因為……   「喂,你怎麼了?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惶惶不可終日,這不像你啊,那個敵人很可怕嗎?」   我無法理解,因為白起一直以來表現出的實力與自傲,恐怕就算五大最強者聯手,他也能沉著應付,但現在卻好像碰到了世界末日般垂頭喪氣,這很說不過去。而且,不死樹與伊斯塔有什麼關係嗎?據說伊斯塔現在內戰方酣,一切是否與這有關了。   「這個……嘿,外人是不會懂的,但我確實有個大對頭,很難應付,這次更是完全栽在他手中,還未戰便已敗了。」   伊斯塔正在內戰,白起是伊斯塔人,所以他的大對頭就是內戰另一派了?真古怪,白起連黑龍王也不怕,難道伊斯塔有什麼強人比黑龍王還可怕嗎?   和我說這些東西無濟於事,但白起似乎需要個宣洩焦躁心情的管道,對我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從這些話裡,我知道他那個對頭十分厲害,武功與心計都是一等一,最厲害的就是深沉能忍,雖然現在還未浮上檯面,卻已在暗中掌握一切,當那人由黑暗偽裝中現身出來,發動他準備多年的後著與佈局,就會輕易贏得勝利。   白起與他尚未實際交手,但卻已作過無數算計,嘗試破解掉大對頭的每一記後著。無論是重兵或是高手,白起都有辦法一一破解,成竹在胸,本以為這樣已足夠,卻沒想到對方還有一張無比厲害的王牌,令白起功敗垂成。   我看他這麼失魂落魄,只能找些話來安慰,偏偏又找不到適合的話來說。   「這個……既然已經知道打不過,那你就……盡量吃好一點,玩過癮一點,活得開開心心,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吧。」   白起聞言,冷笑道:「你這個人怎麼一點鬥志也沒有?才聽到敵人強大就想自殺了嗎?」   「是你自己說你打不過的,預先準備後事是開朗積極的做法,不然等到你被敵人轟殺,死無葬身之地,那時候才後悔自己好多事沒做,這就來不及了。」   我道:「其實你看看你自己,都病成這樣,咳快咳掉半條命了,還出來學人打生打死,活這麼痛苦是幹什麼呢?那個小人妖……唔,幸好她不在……那個小人妖這麼有本事,你有什麼仗讓她去打就好了嘛,有必要自己這麼拚命嗎?這根本就是沒意義的浪費生命嘛!」   白起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話:「一個人會無視生死地拚命,是因為他有不惜一切都想保護的東西,這東西你現在沒有,但往後某一天你總會有,到時候你就會明白這個道理,又或許……你已經明白,只是故意裝作不懂而已,因為你一向是個善於保護自己的聰明人。」   我一時無語,白起卻笑了起來,道:「至於我所作的事,或許是沒有意義的浪費生命,不過我正是想在沒意義的事裡找尋意義。」   「不懂。何解?」   「我一生精於計算,自我武功大成後,更是沒有一件算錯,所有的現在與未來都在我一手掌控中。我作的事,沒有一件沒意義、沒有一件多餘,每個佈局與後著都能造成重大影響,這個成就我很自豪,但偶爾我也會好奇,若是我拋開所有顧忌,不顧任何後果,放手去幹,我能夠作到什麼程度?」   白起笑道:「這念頭不理智,也不聰明,只是我多年來的一個疑問,所以,當我知道已經沒剩下多少時間,就打算趁著這個機會來試試看,給自己找個答案,現在……不理智行為的感覺並不好,可是,我終於找到答案了。」   這份心情我多少可以理解。很多畢生循規蹈矩的好人,到老來會想要敗德狂歡一下,嘗試不一樣的人生,白起雖然不老,不過在強敵的威脅下,他想要品嚐一下不同的體驗,消除遺憾,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這種遺憾我不會有就是了,再怎麼說,我只聽過好人會想嘗試一下當壞人的放縱,卻沒聽說壞人會臨老入花叢,作繭自縛的,這種死前懺悔過往人生的想法,還是不要有比較好。   「唔,你的心情我是可以想像啦,但你也不要太灰心,你這樣的本事,我不相信天底下有誰真能威脅到你的。咦?你們伊斯塔有那麼厲害的敵人嗎?怎麼我完全沒有聽過呢?」   面對我的皺眉質問,白起露出莞爾的表情,在我肩頭一拍,道:「什麼我們伊斯塔?嘿,你這人奸詐似鬼,但有時候還真是蠢得好笑,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伊斯塔人了?」   「啊?你、你不是伊斯塔人?」   一句話讓我大吃一驚,回想相識以來的種種,白起確實從未說過自己是伊斯塔人,但他也沒否認過啊。白起與伊斯塔巫師多次秘密會晤,又駕駛著白骨靈車,如果不是來自伊斯塔,這些事又要怎麼說?   (呃,等等,白骨靈車並不能代表什麼,以他和那個小人妖的本事,要從伊斯塔偷一輛或搶一輛賽車到手,根本是輕而易舉,而若白骨靈車是他強搶入手,這等醜事伊斯塔絕不會宣揚,只會派人秘密奪回,換句話說,那些屢次與白起秘會並且激戰的巫師群,就是伊斯塔派來的索車使者了?)   最重要的關鍵點一通,過去很多苦思不解的事,都得到了解答,我暗罵自己實在蠢得厲害,在先入為主的偏見之下,居然看不到真實。   「我不是來自伊斯塔,不過確實是受伊斯塔人的委託,才來這裡參賽的。那時,我和阿香結伴旅行,半路上遇到了伊斯塔的使節團……」   白起簡單說明了他到此參賽的經過。為了本次的車賽,伊斯塔確實有派出團隊參賽,運送白骨靈車前往金雀花聯邦,預備在車賽中大大露臉,宣揚國威,但適逢伊斯塔國內兩派競爭激烈,賽車團隊半路受人襲擊,而身份不明的攻擊者正是出自伊斯塔。   一場同胞鬩牆的戰鬥,因為有心算無心和各方面的優勢,賽車團隊幾乎被殺得一個不剩,倘若不是白起和織田香路過,而改變心情的他又願意多管閒事,伊斯塔的賽車團隊就真是沒有活人了。   「……來犯的敵人,被香香全部殲滅,沒有活口留下,賽車團隊的首領為了向我表示感謝,又知道我要來金雀花聯邦,就把白骨靈車托付給我們,要我們代為參賽。恰好我也有這方面的需要,我們雙方一拍即合,我和阿香來金雀花參賽,使用白骨靈車,藉此引開伊斯塔國內的注意力,讓他們有時間藏身暗中養傷,並且策劃反擊。」   「照這麼說的話,你故意不否認我的猜測,就是要讓所有人都以為你來自伊斯塔,公然招搖,吸引伊斯塔人的目光,而伊斯塔派來向你囉唆的人,就都被你順手幹掉了?」   「聰明,這才是你應該有的程度。本來車賽獎項對我全無意義,得不得名次都不打緊,不過既然答應過你奪取彈卡爾,我就一定會作到。對了,你決定好了沒有?到底是要彈卡爾,還是要烽火乾坤圈?」   「我要彈……烽火乾坤圈。」   直到出口的那一瞬間,我還是拿不定主意,本來要說彈卡爾,卻終究以性命為先,選擇了烽火乾坤圈。   聽了我選擇的白起,面露微笑,對我的取捨不置可否,只是說答應我的事一定會作到,但從此刻開始,我們的交易終了,他對我再沒有什麼義務,我也不能再要求他辦什麼事,因為他要集中每一絲精神,去對付強敵,試圖在必死局面中找出一線翻身機會。   我奇道:「必死局面?這點我不懂,是和不死樹有關嗎?那個不死樹雖然荒唐,可是為什麼會讓你這麼困擾?」   白起搖頭道:「嘿,才剛剛誇過,又變笨了嗎?不死樹能夠直接連通射程內每個生物的腦波,那就能直接對生物進行操控,不用作戰,光是這一手就已經讓萬馬千軍潰敗臣服,多厲害的高手都沒有用,堪稱是最厲害的統治工具。」   我錯愕道:「啊?是這種用法嗎?我……我之前都沒想到要這樣用,果然還是當壞人的比較厲害,什麼東西都往壞的方面去用。」   這句話引起了白起的好奇,他望向我,訝異地問道:「要不然,你本來以為是怎麼用的?」   我道:「也沒有啦,我沒想到要用,只是想說這異能發動的時候,範圍內所有生命體的腦波都連在一起,每顆心都相互連結,那種感覺聽起來有點噁心,不過又好爆笑,嘿嘿,偷偷告訴你,其實這很像我那變態老爸偷偷鑽研的一個計劃,叫做……什麼人類補完的……」   這些話只是隨口說說,沒有什麼特殊意思,卻不料白起聞言,身軀劇震,面上表情由驚愕、迷惘,慢慢露出喜色。   「對啊,我怎麼會沒想到呢……每顆心連結,心心相印……一定是這樣子沒錯,這才是不死樹的真正用法!胤禛,這次我要你栽個大觔斗。」   頹喪之情被一掃而空,白起彷彿從這刺激中重獲新生,瞬間的神采奕奕,就連我都看得振奮起來,雖然……我完全不曉得他在興奮個什麼東西。   過了一會兒,白起轉過頭來望向我,狂喜與興奮已被冷靜所取代,整整幾分鐘都不言不語,看得我心裡發毛,幾乎以為他要出手殺人滅口,保住重要秘密,然後拿烽火乾坤圈到我墳上說謝謝。   「約翰,本來我們兩個已經互不相欠,不過你最後的這個想法,實在是很有用,對我幫助很大……」   「我很高興這想法能對你有幫助,但請你不要在『最後』這個詞上特別加重語氣。」   「為了向你表示謝意,除了本來答應你的事,我決定再加送你一個特別禮物。」   「呃,基本上除了棺材、壽衣和綠帽子之外,其它的禮物我都歡迎,尤其是真金白銀,鑽石美女……人妖不要。」   情形實在很詭異,白起在那邊越笑越爽,而我則是心生寒意,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就看到他在手腕上戴的奇異機械上敲了幾下,一陣轟隆悶響弄得地面震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外頭浮現上來。   「禮物到了,你開門來看吧。」   克制不住心裡的緊張情緒,我確實想搶著出門,卻不是為了禮物,而是單純地想盡早離去,但是當我一把將門推開,眼前所看到的東西,卻讓我驚愣當場,錯疑自己身在夢中。   離開白起住處回去,半路上我意外遇到了方青書,他似乎是特別出來找我,見到我之後,用他所能表現的最大誠意,向我致歉。   「很遺憾發生了這樣的事,師父會這麼做,非我所料,非常對你不起。」   方青書的話我倒是不懷疑,以他這樣的迂腐個性,在賽車場上使手段競爭,那還說得過去,要他離開賽車場後以卑鄙手段偷襲,這種事相信他作不出來,雖然說,在他面臨重大壓力的時候,有可能突然「為成大事不拘小節」,但從他的表情與眼神,我相信心禪擊毀阿瑪迪斯的事,方青書事先不知情,更不可能背後教唆,不過……   「道歉就可以了事的話,世上就不需要衙門了,你這樣子跑來,是為了表示自己清高,還是想怎麼樣?」   「我曉得空口說白話沒有任何意義,但物質補償相信你不會接受,我如果在這種時候給你真金白銀,那只是侮辱我的朋友……」   喔喔,千萬不要這麼說,你只侮辱我一次是侮辱,但如果侮辱我幾十一百次的,那別說原諒你,就是讓我趴下來拜你都成啊。   「雖然你無法參賽,我不能在賽車場上堂堂正正敗你,這點令我非常遺憾,但你不參賽卻是絕對正確的,這樣你就不會自以為是地作錯事。其實你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身處虎狼之境,但我向你保證,無論如何我都會保你平安。」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心禪賊禿和黑龍會已經預備提前算帳,把我們全部幹掉了嗎?那方仔你說這些,是想提醒我們快點走嗎?   短暫的交談沒有結果,我匆匆忙忙趕回住處,還得要小心掩飾自己的情緒,方青書精明厲害,稍稍不慎,可能會被他看出破綻,那幾個小時後的車賽就會發生問題。   而當我興高采烈地回到住處,心裡猶豫著應不應該把秘密後著告訴大家,卻在推門前聽到大廳裡頭傳來聲音。   「……你可以肯定烽火乾坤圈內的秘密,能證明心禪弒師?」   奇怪的聲音,但有點耳熟,曾在哪裡聽過。   「是!」   答得異常肯定,這是心燈居士的聲音沒錯。   「好,那我就答應你,只要烽火乾坤圈開啟,內中證據能夠指證師門叛徒,我會親自出手衛道降魔。」   和心燈居士說話,又是這等語氣,我腦中陡然想起一個可能,身軀一震,估不到這個死尼姑接二連三秘密造訪,難道是來這裡猛串門子的嗎?   方自訝異,我的氣息已被房裡人察覺,只聽見裡頭一聲叱喝。   「哼,偷雞摸狗的鼠輩,你當別人真的沒發現你嗎?」   「師伯!手下留情!」   羽虹焦急的聲音在叱喝後響起,我心中暗叫不妙,胸前陡然一痛,已經被鋒銳劍氣無聲無息地刺入,若非我及時仰身滾退,跌在地上猛滾,肯定被這一劍透胸而過,當場斃命了。   (胸口好痛,唔,我傷得重不重啊?)   剛剛這麼一想,就覺得胸口痛徹心肺,搞不好連肋骨都斷了幾根,而房門內陡然一聲炸破轟響,心劍賊尼的劍氣赫然連發而來,這根本不是什麼懲戒,而是存心要取我性命了。   (這賊尼……該不會是不想我參賽,所以故意在這裡幹掉我吧?)   心念急轉,我想召喚地獄淫神防禦,可是黃金劍氣連環射來,咒文還沒念一半,要命的劍氣就已迫在眉睫。   「住手!」   心劍賊尼心狠手辣,自然不可能為了任何人而停手,不過,隨聲而來的多道黑色光箭,卻有效封鎖住黃金劍氣,七道黑箭貫穿一記黃金劍氣,作到了完美封鎖。   「阿雪?」   我驚喜地看著及時攔在前頭的阿雪,從這角度,僅能看到她的狐狸尾巴搖來晃去,還有身體側邊那驚人的弧線,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屋裡一聲清叱,璀璨金芒驟亮,一柄黃金氣劍如同劈星破月,朝我們飆射而來。   光看這聲勢,我就曉得阿雪絕對擋不住,劍勢奇快,要閃也來不及,百忙中念完召喚咒文,水火魔蛛的身軀浮現,硬擋向黃金氣芒,在召喚獸粉身碎骨的同時,阿雪被爆炸氣流震得往後摔倒,我第一時間接住她,摟著她往旁一滾。   「轟隆!」   強烈爆炸聲響中,我和阿雪渾身都痛,險些以為自己已踏入陰曹地府,而當我們睜開眼睛,卻見到戴著半張紫色面具的心劍神尼,一臉煞氣地站在我們身前不遠處,鳳目含威,直直盯著阿雪的胸口,漸漸變成一種很奇怪的目光。   「師姐!你這是作什麼?」   我那總是慢人一步的英雄師父,這時候才出來攔阻,而心劍神尼表情古怪地看著阿雪,幾度欲言又止,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哼」的一聲掉頭離去。   在心劍神尼拂袖而去的瞬間,眼中所綻放的那絲光芒,熟悉得令我不寒而慄,因為那並非是什麼熟人的目光,而是我每天早上攬鏡自照時都會看到的眼神。   那雙眼神真是色得淫賤入骨! 第二章 意外驚喜 零的領域   透過那臨走前的驚鴻一瞥,我驚覺到一件事,心劍神尼可能不若外表看來那麼道貌岸然,而是我的同道中人,有著極其亢奮的性慾,假如脫下了修道者的面具,搞不好還是什麼淫魔淫尼之類的。   慈航靜殿本來就是個專出偽君子的巢穴,有一個心禪,再有一個心劍毫不足奇,更何況,就像茅延安曾經說的,一個專門靠看人胸部來辨認身份的尼姑,你認為她會有多神聖?   發現了這個秘密,讓我覺得很多事都變得疑點重重,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被我忽略掉,偏偏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不過,最重要一點,是過去天河雪瓊在她門下修業,兩師徒長年待在封閉的絕峰之上,一個是超級大美人、一個是戀變態色魔,能幹出什麼好事了?   (媽的,難怪天河雪瓊一副變態的樣子,原來就是因為有個變態的師父啊,她們兩個一定在山上整天虐乳褻玩。)   想到這個關鍵點,我望向阿雪的眼神都有幾分異樣,而她正趴靠在我懷裡,一副驚魂甫定的模樣。自從那晚遇到心劍神尼後,失去記憶的她,卻對這個師父流露一種近乎本能的畏懼,如果不是我遇險,是怎樣都不會出來面對心劍的。   「師父……」   「媽的!誰是你師父!」   想心劍的事想得太出神,我的反應讓阿雪嚇了一跳,還是我及時醒悟,溫言勸慰,才讓她重新笑了出來。   「師父,你胸口受傷了,我這樣子壓著你,你會不會喘不過氣?會不會不舒服啊?」   「阿雪,就算師父的胸口不受傷,被你這樣用奶子壓著,也是會喘不過氣的,不過你完全不用擔心,這樣子很舒服,如果不用你胸部壓住,師父的傷就會惡化,那就真是會很痛了。」   「喔,那我就這樣子不動了。」   阿雪綻放嬌憨的笑靨,把臉埋在我的頸窩,柔軟肥碩的雪白巨乳則是壓在我胸口,作著無距離的摩擦,雖然這樣子讓我的斷骨更痛,但那種難以言喻的甜蜜感受,卻讓我即使承受斷骨摩擦之痛,也甘之如飴。   與此同時,我大致聽羽虹把情形解釋了一遍。心燈居士知道阿瑪迪斯被毀,眼看取得烽火乾坤圈無望,就私下聯絡心劍神尼,希望能取得師姐的支持,重新擁有推翻心禪的本錢,而心劍神尼則作出允諾,只要能取得烽火乾坤圈內的證據,就會出手相助。   「說了半天不都是廢話,如果我們沒法贏得烽火乾坤圈,一切不就毀了?」   我沒好氣地說著,羽霓和羽虹則是回答不出,本來她們預備再次硬搶,但心劍神尼剛剛對我動手,這動作透露著詭異,她們現在也不敢說真的爭取到了心劍神尼。   不管是明搶還是暗偷,兩個小時後即將開始的車賽,將是她們能活動的最後機會,若是再失敗,就只能立刻逃命,因為掌握全局的心禪絕不會放過我們。   我有自己的打算,但還是與霓虹商議,稍後我們一起去賽車場,她們姐妹兩人扮成賽車女郎,可以比較不引人注目地混在場中,設法偷盜獎品,至於我這個已經失去賽車的車手,自然就只有搖旗吶喊的份。   「或者,我可以設法幫你們製造混亂,比如說,在所有賽車要起跑的時候,把大叔割了喉嚨扔出去,讓他被幾百輛賽車給輾過,壓成肉泥似的爛東西,一定會變成大騷動的。」   「等、等等,賢侄啊,為什麼我要這樣犧牲?」   「百無一用是書生,你這個扮教練的假書生根本毫無貢獻,大家戰鬥的時候你躲起來,要你抖出心禪的骯髒事你也不肯,就連要你幫忙叫雞都叫不到,害得我要找自己的女人下海扮雞,這麼無能又無用的角色,除了推出去被車輾,還有什麼用處?」   過去這幾天裡頭,我仍持續向茅延安施壓,雖然我不認為他死守的陳年秘辛,真能對扳倒心禪起什麼作用,不過看他一副拿苦衷當藉口,置身事外的樣子,我就有氣。   整件事在這樣的氣氛下進行,我和羽霓約好,當賽車就定位的時候,我會為她們製造騷動,吸引其它人的注意力,讓她們易於行事。來向我們做賽前慰問的月櫻,聞訊後則是相當遺憾,表示說如果阿瑪迪斯沒有被摧毀,就無須冒此大險了。   「姐姐,公然盜寶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我有一件心願未了,你能否答應我?」   聽我說得慎重,月櫻的表情也嚴肅起來,傾城姿容更添艷色,柔荑握住我的手,輕輕問道:「什麼願望?小弟,姐姐不會拒絕你的。」   「……我還沒有看過姐姐你穿賽車女郎服的樣子,可不可以找機會穿給我看看?」   沒想到我會提出一個這麼不正經的要求,月櫻用她大姐姐的威儀白了我一眼,但卻隨即獻上一記祝福的香吻。   正如她所承諾的一樣,這個好姐姐從不會拒絕我的請求,我的色情幻想肯定有機會實現,唯一遺憾的是,由於月櫻的顯赫身份,不可能像阿雪、霓虹一樣,公然穿著賽車女郎服現身,我這個綺夢只能在她閨房裡實現了。   不過,想到月櫻穿上火辣辣的賽車女郎服,腿長腰細、奶尖臀圓,無比嫵媚的少婦艷姿,這已讓我極度亢奮,萬分期待了。   ************   本年度的最後一場車賽,鹿死誰手即將決定,不但各方車手摩拳擦掌,就連那一票嬉哈黨都表演得特別賣力。   吐火的、吹蛇的、玩搖滾音樂的,把賽車場入口弄得像嘉年華盛會一樣,而那個總是踩著大球入場,高人一等的周亞炳,更是趁著今年最後的露臉機會,盛裝打扮成小丑,腳下踩著大球滾動,手裡拋著飛刀,引起附近群眾一陣又一陣鼓噪歡呼,掌聲如雷。   (咦?奇怪……)   之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但這一次不曉得為什麼,周亞炳的背影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之前曾在什麼地方看過。   ……廢話,每次的比賽他都準時到,我看他背影的次數難道還少了嗎?   想想覺得好笑,我拋開多餘的煩惱,從工作站內的魔法螢幕,窺望外頭的景象。   離比賽開始已經越來越近了,觀眾們的注意力不只在車手身上,也把握著最後機會,看著各車隊的賽車女郎爭奇鬥艷。一眾妙齡少女們,或著白底藍邊短衫長褲、尖頭皮鞋,扭動著婀娜的腰肢;或穿銀色衣裙連體的露背裝、鬆糕皮靴,展示著修長的美腿;或是紅黑相間比基尼、長筒靴,炫耀著傲人的曲線。五顏六色,花樣百出,不一而足,儘管服裝款式各異、色彩不同,女郎體態千變、風情萬種,但卻同樣的活力四射,性感迷人,連正在緊張工作的車隊技術人員都不時偷瞄一眼。   曾因為一襲太過香艷的爆乳裝,令得兩名冠軍候補雙雙出軌的阿雪,由於被主辦單位流著鼻血警告過,為了不製造太大的騷動,在服裝上已收斂許多,可是一出場,胸口雪嫩的膚光、肥碩的豪乳,還是掀起了一陣驚呼。   站在看台上的小狐女,一襲超低胸的粉色連身短裙,配上同色的齊膝長靴,在胸前、領口、靴口都飾以白色的柔軟長毛,襯得傲人雙峰和豐腴大腿粉妝玉琢,格外嫵媚,將阿雪那清純無邪的少女氣質烘托無遺。放眼望去,能夠將妖艷和清純如此完美的結合在一起的,全場除了阿雪找不出第二人來。   在一身粉色的連身短裙束縛下,阿雪那誇張的胴體美態更加展露無遺,鼓鼓酥胸好像隨時都會撐裂衣服,迸躍而出,那種驚心動魄的程度,每當她低伏下身,目光游移場中,焦急地尋找著某些東西時,胸前就抖蕩出一片驚人的乳浪波濤,人群中更是頻頻爆出一陣既期望又失落的歎息呼聲。   但賽車場上群芳鬥艷,阿雪並不是艷冠群芳的花魁,在另外一邊,同樣有一個亮點,吸引了人們的圍觀注目。   專屬於聯邦議長的VIP看台上,議長本身就是一個視線焦點。身為四大天女之一,月櫻無論穿些什麼,都能散發她獨特的美麗,縱然只是一襲整齊的套裝,魅力亦是顛倒眾生。   月櫻一頭金黃色的長髮,梳成髮髻盤起;水靈靈的大眼睛,典雅地顧盼四方;讓人感到著迷的,卻是她甜美的笑容,輕輕一笑間露出美麗雪白的玉齒,讓人無論遠近都如沐春風,感到一股濃濃的陽光氣息。   雖然這樣的傾城之美,欠缺了令人怦然心動的性感,不過月櫻身邊的兩名少女,卻能夠補足這樣的缺憾。   兩名賽車女郎站在最前端,迎著耀目的日光照耀下,露在銀黑色緊身皮裙下的雪白肌膚,閃閃發亮;修長雪白的大腿在超短裙的襯托下更是惹人遐想,羽族女性最為自傲的修長美腿,在銀色短裙和高跟鞋的襯托下,更有著一股誘人的魅力。   單純論姿色,她們並不能贏過阿雪,但這對相貌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姐妹,卻佔了個極大的優勢,那就是名氣。凡是金雀花聯邦的男人,絕對都聽過羽霓、羽虹的巡捕英名,而這麼一對英姿煥發的孿生姐妹,換下了正氣凜然的巡捕制服,入境隨俗地穿著性感的短裙與背心,讓眾人恣意飽覽少女的青春胴體與美腿,這根本是瘋狂地刺激起男性對名女人的性幻想。   雪白的小腹,露在上衣所包裹不到的地方,小巧的香臍吸引著人們的視線,小小的緊身超短裙,把兩姐妹的一雙雪臀勒得緊緊,其中的曲線被勾勒得一覽無遺,讓人看了有股忍不住摸上去的衝動,若不是她們兩人的巡捕身份有嚇阻作用,只怕早就有人付諸行動了。   兩雙近乎完全一樣,雪玉纖細的美腿,正是羽族美少女的特徵,和那結實的小香臀一樣,都恰到好處地惹起人們的慾望,特別是當那纖纖玉足蹬著玻璃般透明的超高高跟鞋,纖細而曲線微隆的小腿,修長、白皙晶瑩、充滿著彈力感的大腿,不用作什麼,本身就形成了一副舞蹈似的畫面。   羽霓和羽虹這樣一現身,場內的鼓噪喧嘩之聲更盛十倍,之前任何一次冠軍車手入場時,我都沒聽過這樣的歡呼聲,這實在是讓我有些啼笑皆非。   不過,和其它唯恐爭取不到群眾目光的賽車女郎相比,霓虹卻渾不在意全場男性的目光,只是急切地等待著訊號,緊繃著每一根神經,預備時機一到,立刻開始盜寶行動。   讓人等得那麼心焦,我再沒行動就說不過去,所以,也該是讓她們驚喜一下的時候了。   那麼…………   「你好啊,老哥。」   「嗯,夥計。」   熟悉的暗語過後,空無一人的工作站內,亮起了燈光,而後當工作站的大門開啟,在全場群眾熱烈鼓噪聲中開出的,赫然就是全無損毀的黑色賽車。   當我駕車出去,迎向室外陽光的那一刻,我完全猜得到羽霓、羽虹是何等的訝異與震驚,因為我幾個小時前也有過同樣的體驗。   那時,我推門出去,看到熟悉的黑色跑車好好地停在白起門外,一點破損的樣子都沒有,甚至還比之前更新、更好,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無法想像白起是如何做到這種奇跡,而且還發生在一夜之間。   「其實說不上什麼奇跡,阿瑪迪斯壞成那樣,就算是我也修不回去,這輛是阿瑪迪斯的試作版,阿斯拉。」   「阿、阿斯拉?」   「雖然外表看來一樣,不過,阿瑪迪斯是根據阿斯拉刪減功能後,送去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次貨,所以阿斯拉的性能不會輸給阿瑪迪斯,只是因為試作版本一開始就打算報廢,沒有進行實際測驗,我也不知道開起來會怎麼樣,你可以自己選擇要不要帶它回去。」   白起不是多話的人,就只交代了這寥寥幾句,但卻已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原來阿瑪迪斯並非出自第三新東京都市,而是出於白起之手,換句話說,白起與我那變態的老爸一直有往來,甚至很有可能,第三新東京都市的種種尖端技術,都與白起有關……   事情太過複雜,倉促間沒法深究,而我最後還是選擇承受風險,收下了白起的這份贈禮。儘管是有風險,但光看此刻我讓敵人、友方跌破眼鏡的震驚與意外,相信就值回票價了。   遠遠眺看,阿雪和羽虹顯得非常激動,如果不是因為環境特殊,她們可能直接撲過來擁抱我,而我雖然看不見方仔的表情,但正在台上致詞的心禪賊禿,聲音卻突然抖了一下,實在是聽得很爽。   「……今天的車賽,有著很多的意義,不只是表面上的意義……」   站在看台上,心禪賊禿似乎有些中氣不足,聽說他前幾日受了風寒,身體狀況不佳,但我相信那都是惑人耳目的障眼法。   「所有的勝負、榮辱、正邪,都會在這場車賽中分曉,老衲誠摯地希望,參與車賽的各位能夠善自珍重,別作出令自己後悔一世的決定,亦希望在這場車賽之後,所有的事都能歸於和平,歸於寧靜。」   冠冕堂皇的話語,掩飾其邪惡的企圖,但卻換來全場的瘋狂鼓掌,所有人都向這名宗教領袖致最高敬意。而不管他心裡在想什麼,這場車賽最終還是在號角聲中展開。   「嗚嗚嗚嗚嗚……」   等待許久的我夾雜在車陣當中,心裡發誓必會要這賊禿痛悔不已,他使盡卑鄙手段,就是為了不讓我參賽,現在我取得籌碼,重新回到賽車場上,就輪到我絕地大反攻,老賊禿既然害我不死,就輪到我要給他好看了。   白起說,阿斯拉是阿瑪迪斯的原始版本,但各方面的性能與功能卻只有更周全。到底多了什麼功能,他並沒有細說,不過駕馭起來的流暢度,卻比阿瑪迪斯更佳。   所有車輛一起出發時,我是夾雜在車陣裡頭,一時間沒法把速度提升到極速,之前我都是利用阿瑪迪斯的精密計算,用閃電似的連續直角,高速超車,但同樣的動作用阿斯拉來進行,就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半彎,在兼顧精細的同時,又非常流暢,看來非常的游刃有餘。   駕駛阿瑪迪斯,會覺得自己正踏在一個孤高的顛峰上,往前闖越一個個新的極限,但駕駛阿斯拉卻是一個不同的感受,它的每個動作與功能都行有餘力,彷彿「極限」這個字眼全不存在,只要駕駛著它,就有無限的可能。   (白起那傢伙真是天才,這種東西都造得出來,這份禮物夠帥了。)   與我一同奔馳在跑道上的車手雖眾,但其中的九成九都是庸才,之前的比賽裡追不上我,現在更沒有本事與我競爭,超加速裝置還沒啟動,我已輕易將他們甩開,其中有些心懷不軌的奸險之徒,仍打著試圖攻擊車體的蠢主意,但我幾下甩尾,車體週遭的狂捲氣流形成風暴,一下子就把他們搞得車毀人亡。   (嘿,這一招可不是只有碧安卡會用,只要能製造氣流的強烈對差,這種小風暴輕而易舉就能製造出來。)   連連擺平了幾組競爭對手,我卻仍陷身在重重車陣之中,這是樹大招風的結果,我成了人們主要攻擊的對象。本來這點小事算不了什麼,但胸口的一陣隱痛讓我警覺到,這場車賽必須要速戰速決。   阿斯拉與阿瑪迪斯是同屬一個系統的作品,同樣是搾取駕駛人的元氣,轉化為車子的動力。阿斯拉的性能比阿瑪迪斯更優異,對體力的耗損也是更強,本來我還有自信能撐住,但昨晚被心劍神尼所傷,我胸口痛得厲害,如果車賽的時間拖得太久,元氣耗損將影響肉體,會導致傷勢迅速惡化,搞不好的話,甚至還會致命。   身陷在車陣中,前面還有好多輛車子攔路,碧安卡早就領先在最前頭奔馳,盡可能拉開與我們之間的距離,這些我倒是不在意,但真正要命的是,方仔的八駿龍車正從後頭以高速飆近,馬上就會超越我,而他旺盛的戰意如烈火般熾熱,我絕不懷疑他在與我錯身而過的時候,會無視規則地順手給我一劍。   (媽的,你不把規則看在眼裡了嗎?好,老子也豁出去陪你,幹大事總是要轟轟烈烈,方仔,我現在就替你開一條血路,夠膽就跟上來!)   對自己身體狀況的擔憂、極速奔馳的高度緊繃感,激起了我的原始野性,把心一橫,決定拋開一切顧忌,悍然發動阿斯拉的加速系統。   「第二象限封印解除,兩段式變形開始操作,進度30%。」   「引擎跳火,原地速度調節,進度55%。」   「渦輪順利增壓,車體變形,進度97%。」   「進度100%,太陽神之翼,啟動!」   阿斯拉的變形速度,比阿瑪迪斯更快,整個車體變形的流程幾乎在瞬間完成,尾翼綻放出一縷強光,眨眼之間,整個黑色車體就化作一道熊熊火焰,用超越聲音的高速,朝前方飆衝出去。   原本橫攔在阿斯拉前方的百多名競爭者,連人帶車,全都變成太陽神之翼的犧牲祭禮,在熾天之翼狂掃過的一剎那,他們先是被強大的衝擊波命中,粉身碎骨,成為向四方飆灑的血雨,跟著又被高溫的火焰所焚化,當阿斯拉飆過,跑道上染成一片焦黑與赤紅交雜的血路。   百多條人命在競爭中被消滅,令人髮指的殘忍暴行,卻引起全場觀眾一陣狂熱歡呼。最後一場的車賽,勝負即將決定於此役,觀眾們的情緒早已被挑動,期待在這場最終戰役裡見到什麼永生難忘的畫面,嗜血慾望的影響下,殘酷的行為只會讓他們覺得刺激,而冠軍候補者的所作所為,則是被視為英雄,這就是我耳邊歡呼聲的由來。   太陽神之翼一經發動,車子就只能直線狂飆,碰上連續彎道或是巖壁之類的阻礙地形,就是撞山這種愚蠢的死法,所以過去我都不敢過早發動太陽神之翼,只能等到穿越障礙之後,最終的直線地形,才靠超加速裝置決定勝負。不過,從白起手上接受阿斯拉的那一刻起,我就有種感覺,曉得阿斯拉能夠做到的比阿瑪迪斯更多。   因為信任這種感覺,我決定在最後大賽中狠狠賭上一鋪,而這預感更化作實質成果,阿斯拉的能耐似乎無止無盡,若非親眼所見,我不會相信一輛賽車在超高速奔馳的同時,居然能像小溪流水般彎彎曲曲地閃繞障礙。   不可思議的技巧,就在阿斯拉的車輪下做到。能夠把車子性能發揮到這種程度,除了種種外部機能外,車子本身的「靈魂」,那個系統相信是關鍵,阿斯拉所載的零式系統,補完了阿瑪迪斯上被刻意刪除的部分,從太陽神之翼發動的那一刻起,我眼中所見再也不是實際景物,全都變成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每一個與我競爭的車手,我都看得到他們的表情、他們的焦急、他們對於勝利的渴望與執著,甚至還聽得見他們的吶喊,這套零式系統把他們的意志都傳達給我了。   (這種感覺……就是零的領域嗎?)   生與死,在勝負的極限爭奪中,綻放出最耀眼的燦爛火花,各方選手用他們的生命與意志,為這場賽事留下了動人的紀錄詩篇,而當競爭到了最白熱化的終段,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從我視線中消失,只剩下幾個熟悉的面孔,分別在我的身前與身後圍繞。   受到白骨靈車的牽制與壓制,碧安卡對我已經不造成威脅,但最使我吃驚的,卻是早該被我遠遠甩掉的方仔,竟然以不遜於太陽神之翼的高速追了上來。   這是有違常理的事,之前我們兩個人的較勁,只要我一使用超加速設備,太陽神之翼發動,方仔就被我拋得遠遠,畢竟這種超越血肉之軀的極速,他怎樣加鞭都難以追上。   然而,當阿斯拉以超越阿瑪迪斯的高速奔行,過去一直追不上阿瑪迪斯的方仔,卻能夠以不遜於我的高速逼近,這點就讓我由衷訝異。   (資料!唔,整體的心跳有古怪,不只是方仔,連那八匹怪馬也是一樣,肯定是用了某種刺激體能的手法,方仔這傢伙,這下子是賭命來陪我玩了。)   賭上性命的覺悟,果然不能小看,方仔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好強,彷彿是一頭全盛時期的無敵猛獸,張牙舞爪地向我撲擊噬來。   與方仔正面衝突,他若鼓上第七級力量,我就勝算渺然,最安穩的方法還是趁他逼近之前加速甩開,但太陽神之翼早已開啟,速度也到了所能提升的極限,如果要再行突破,需要更強大的能量,這點我卻給不出來。   面對方仔這樣的強敵,容不下半點的遲疑,我這麼一下耽擱,就被他高速拉近了距離。當我進入他劍氣攻擊範圍,滿天劍氣猶如點點星雨,密集砸落在阿斯拉的車體上。   有過對付阿瑪迪斯的經驗,方青書的劍擊又強又准,赫然已經提升到第七級力量,倘若是原版的阿瑪迪斯,可能這一下就被他毀去三分之一,但阿斯拉卻及時張設能量護罩,撐住了方青書的第一輪劍擊,只不過已經拼了命的人表現出恐怖鬥志,竟然無視連續催勁對身體的傷害,第二輪劍擊赫然又如狂雨紛墜。   阿斯拉出自白起的設計與製造,這種程度的攻擊,能量護罩還頂得下來,只是當阿斯拉瞬間放大能源的攝取量,體力已經瀕臨竭盡的我,一口鮮血頓時猛嗆出來。   (還剩下七分鐘就到終點,媽的,真要做出犧牲嗎?) 第三章 小丑藝人 烈火英雄   車賽只剩下最後的七分鐘路程,我卻碰到最大的難關。方青書是何等人物,他豁出了性命向我挑戰,我也應該給他相同的尊重,和他賭命一戰,拚個勝負才對……如果我也有第七級力量的話。   與五大最強者的力量,僅有一線之隔,儘管這條線的鴻溝很大,可是當日天河雪瓊以第七級力量斬蛟屠龍,那畫面我仍歷歷在目,方青書把力量催上第七級,假如不是阿斯拉的能量護罩了得,我早就車毀人亡了。   可是發動護罩也需要能量,羊毛出在羊身上,這些能量還是得由我供給。本來我都是盡量讓腦中充滿綺念,肉體處在亢奮的狀態下,透過淫術魔法搾取能量,能夠發出比常人更多數倍的精氣,但那到底不是無窮無盡,昨晚又來不及藉由交合汲取女性精氣,現在緊要關頭就出現問題。   我腦海裡一直盤旋著女性胴體的美麗畫面,阿雪的魔鬼身材、霓虹的秀美長腿、月櫻的冰肌玉骨,還有李華梅的激烈呻吟,這些畫面平時都會讓我體熱如熾,但現在都失去了作用,我只感到無比的疲憊,而阿斯拉在得不到充足的能量供給後,竟轉向吸搾我的血肉精元,讓我身體急劇衰弱下去,胸口傷處一陣劇痛,一口血噴咳出來。   除了內在危機,外部威脅也迫在眉睫,方青書很清楚不能讓我有發揮速度優勢的機會,打定主意要和我在力量上比高低,無孔不入的劍氣如驟雨紛墜,瘋狂擊打在阿斯拉的能量力場上,要在去到終點前將車破壞。比賽進行到這種地步,已經根本不是賽車,而是比武了,但若真是比武,我又怎麼比得過方青書了?   這時,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那是白起交付車子給我的時候,所提出的特異策略:如若情況危急,我可以使用地獄淫神,以召喚獸發動黑暗祭禮,犧牲它們,將能源轉給阿斯拉,那麼阿斯拉的內蓄能量就會陡增一倍,無論速度或是其它功能都會增強,但這方法對肉體負擔不小,對車體的負荷更大,高速行駛下貿然使用,很可能一發動車子就解體了。   「砰!」   再一記重擊壓向阿斯拉,險些就讓我高速過彎失敗,撞上山壁,全仗力場護罩擠碎山石,這才沒有車毀人亡,情形已經讓我再沒有猶豫空間,終於出手孤注一擲。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凰血牝蜂!」   水火魔蛛在昨天晚上的戰鬥中,被心劍神尼一招粉碎,至今還沒滿一日,無法重新召喚,我唯有召喚凰血牝蜂,把這頭我目前唯一能自由使喚的召喚獸作為祭禮,奉獻給阿斯拉。   「嘟!嘟!嘟!」   幾下奇異聲響後,阿斯拉的系統作出回應。   「第三象限封印解除,同步率96%。」   「最強出力增加200%,LCL瀕臨負荷點。」   我所聽不懂的機械式語音響過後,阿斯拉陡然一震,籠罩整輛車的能量力場大放光明,熾烈的金光照亮四面八方,力量猝增一倍,不只是盡數攔擋下方青書的攻擊,甚至還發出強大的反震力,把他的劍氣全數震潰後亂掃出去,拉車的八匹赤須龍馬頓受波及,有三匹還為此受創,血染黃沙。   赤須龍馬的速度一慢,一度被壓制下來的阿斯拉就得到機會,再次賣力奔馳,雙方的距離一下子就拉開,我方自歡喜,突然聽見後方響起一聲怒吼。   「喝!」   震耳欲聾的大喝聲中,我陡覺後方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直逼而來,透過系統一看,赫然見到方青書不知吃了什麼猛藥,全身氣勢千百倍地劇增,上半身的衣衫爆碎,渾身是勁地策馬追來。   神駿的八騎踏蹄如飛,人馬合一,爆發出不可能的極速,瞬間又把我們雙方的距離拉近,甚至還有要超越我的跡象。   (這、這怎麼可能了?剛剛方仔的速度,就已經是拼上性命迫出來的,現在又更快了一倍,這種事就算他透出了性命也沒可能啊,難道……這世上真有神跡?)   我腦裡一片混亂,但零式系統卻替我歸納搜索著理由,很快得出結論。在阿斯拉的特寫螢幕上,赫然有一道肉眼所看不到的能量氣流,浩瀚充沛,自雲端天頂灌輸入方青書體內,令他短暫突破界限,爆發出遠勝平時的力量,締造奇跡。   整個賽車過程都被嚴密監控,更別說全場還有幾萬雙眼睛在看,要用灌頂輸功的方式暗助卻不被察覺,來者肯定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我幾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而在「零的領域」內,我赫然看見方青書正氣凜然的身影之後,浮現一個更為巨大的燦爛光影。   心劍神尼!   戴著紫色面具的心劍神尼,在雲端誦經結印,巨大的身影充塞整個空間,彷彿宣示能主宰著一切,驀地,心劍神尼雙目一睜,沛然能量灌頂輸送,方青書的速度不可思議地再度提升,瞬間直逼過來,也不曉得他是怎麼做到,璀璨的黃金劍氣怒沖斗霄,斬砸落下。   「碰。」   一聲巨響,阿斯拉劇烈搖晃起來,我駭然發現車子尾端被劈了一道長長裂口,只要劍氣再長個一尺半,那就連我也斬了。剎時間,我明白了方青書的想法,他不能肯定我要奪取的獎項,所以就算贏了我也沒意義,最保險的辦法,就是毀掉車子讓我退出比賽。   (可惡!明明就快到了,只要再支撐幾分鐘,我就可以跑回去了,媽的!)   只剩下四分鐘的路程,甚至隱約可以看到前方有人在揮旗,但看似很近的終點,現在卻遠如天涯,因為阿斯拉受創之後速度大減,而方青書的第二劍很快就會來,第八級力量的黃金劍氣,一劍就足以讓阿斯拉支離破碎,我根本沒有到終點的機會。   (只有再拼一次了,可是水火魔蛛叫不出,凰血牝蜂又已經犧牲掉了,我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祭的?)   答案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可是當我下定決心,要拿閻羅屍螳施行黑暗祭禮時,幾乎是召喚咒文才一念,萬針齊刺的強烈劇痛就襲向頭部,痛得我眼前發黑,大股鮮血猛從口鼻溢出。   劇痛攻腦,車尾受損,阿斯拉陡然間失去操控,碰向旁邊的山石,擦出好長一列火花,我頭痛欲裂,好不容易維持住意識清醒,咬牙想把車子穩住,但眼睛才一睜,燦爛耀眼的金光遮蔽我整個視線,方青書的第二擊已然發出,朝阿斯拉削斬過來。   如無意外,失去力場護罩的阿斯拉,會在與第八級力量接觸的瞬間盡毀,而我就算不死也會落得重傷的收場,偏生此刻除了束手待斃,我根本找不到其它的辦法。   (功敗垂成,就是這個德性了,阿起,你的傑作也只能幫我幫到這裡……)   腦中泛起了這個念頭,我被強烈的挫折感攫住身心,已經絕望的瞬間,前方的燦爛金光中有樣東西漸漸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穿著賽車女郎服的金髮女神,正站在終點線旁邊的高台上,對著即將誕生的冠軍揮舞方格大旗。   一幕具有祝福意義的景象,卻不知為何讓我覺得很親切、很溫暖,彷彿看到了母親的懷抱,而這種熟悉的感覺,卻讓我驀地清醒過來,感受不到大腦的劇痛,看清楚了那個揮舞方格旗的金髮女神。   月櫻!   真的是她!   身為金雀花聯邦議長的她,褪下了套裝華服,換穿上一件白底桃紅邊的半身馬甲式連身裙,身上一白一紅亮面皮革材質的部份,在陽光的映照下,讓她那性感的婀娜嬌軀顯得格外搶眼。   從這角度遠遠看月櫻的正面時,彷彿看到一尊性感女神,用身體寫著勝利的「V」形字樣,幫著我加油打氣,當她在揮旗動作中偶一側身,露出無布料遮掩的雪白背脊,以及她下半身那件,短到只遮住大腿根部的超短迷你裙,隨風揚起的劍形短裙擺,正好出賣了她彈翹的迷人臀瓣。   這樣火辣辣的一幕,在全場無數雄性生物的鼓噪聲中,對我造成了強大的刺激,口鼻之中橫流的鮮血頓時止住,全部往下匯流到我雙腿之間,怒勃而起。   強烈的誘惑與衝擊,幾乎讓我理智盡失,不過,我腦中還依稀記得一件事:不管月櫻是怎麼得知我身陷危機,也不管月櫻事後預備怎樣交代,她以堂堂金雀花聯邦議長之尊,在百萬國民眾目睽睽之下,換上賽車女郎的性感打扮,為我搖旗加油,勢必會在之後引起軒然大波,但這就是她對我的付出與犧牲。   「小弟!你要加油,姐姐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方格旗幟翻飛中,月櫻堅定的眼神,彷彿就在對我傳達這樣的訊息。秋月天女性感的賽車女郎服,還有她令人動容的款款深情,全都在她揮舞方格大旗的動作中傳遞過來,剎時間,一股不知如何解釋的力量,自我體內深處湧出,令我無視腦部的劇痛,把召喚過程完成。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閻羅屍螳!」   我所能操控的最強召喚獸,經過黑暗祭禮轉化能量,赫然爆發出不可思議的效果,儀表板上冒出火花,跟著就發出尖銳的鳴叫   「WARNING!WARNING!」   「同步率400%!」   我不清楚這個同步率到底有何意義,可是一下子飆破百分百的結果,就是把阿斯拉所有的潛能全數開發迫出,整輛車赫然再生異變。一陣強烈的精神衝擊,讓我與阿斯拉進一步結合,卻也喪失對車子的操作權,在連串的機械運作聲響中,阿斯拉竟然「活」了過來!   歷屆一級方程序大賽車中,恐怕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麼荒唐的事:賽車在萬眾矚目下變化,前輪內凹,伸展出手臂;車體前端翻轉,露出頭部;車尾轉動,變成一雙踩著車輪的鋼腿,由一輛賽車變成了腳踩車輪的機械金剛!   敘述費時,整個過程其實是在極短時間發生,全場觀眾幾乎才看到方青書揮手,黃金巨劍凌空斬向黑色車體,「阿瑪迪斯」就變成了一架黑色機械人,雙臂閃電一拍,居然用空手奪白刃的技巧,夾住了劈斬下來的黃金劍氣。   「嚎……」   一聲曾經響徹阿里布達、伊斯塔邊境的恐怖嚎叫,同樣迴響於華盛頓的賽車場內。儘管體型小得多,可是這架黑色機械人所仰首發出的淒絕嚎叫,就與當日「天鷹號」的叫聲一般無二,激烈震撼著全場觀眾的視聽。   「嚎……」   連續兩聲怒嚎,向在場人類詔告著它的甦醒與存在,阿斯拉同時也展現了它的能耐,雙掌一合,硬生生將黃金劍氣迫爆,趁著敵人受此影響真氣不順的當口,十指平舉,無數鐵彈瘋狂掃射過去。   方青書乍臨襲擊,腰間長劍出鞘,劍飛如虹,將數百發子彈盡數攔截擋下,沒有傷到八駿座騎,展現一流劍技,可是當阿斯拉挺起胸膛,V字形的金剛火焰狂燒而來,面對這極度強大的高溫衝擊,方青書仗劍橫擋,口誦梵字經文,一層黃金氣牆將八駿整個籠罩護住,不受火焰衝擊,但被擋卸開的高溫熱浪卻往外散去,把附近化為熊熊火海,一些走避不及的工作人員與倒楣車手,立刻就被燒成焦炭。   過了初一,還有十五。阿斯拉的攻擊接踵而來,金剛火焰一被擋住,機槍再次瘋狂掃射,但這次除了數百發子彈,還有兩道自雙眼射出的「原子光熱線」,攻破黃金氣罩的防護,在方青書錯愕的驚叫聲中,貫穿了他的左肩,傷口瞬間燒灼焦黑,連血也流不出半滴。   近乎第八級的絕世力量,卻仍擋不住阿斯拉詭變百出的攻擊手段,方青書顯是難以置信,但沒等他靜下來思考,一個巨大的黑影卻如烏雲罩頂,出現在他眼前,如果不是他閃得及時,這一拳不只是把地上打出個三尺深洞,就連他也會粉身碎骨地喪身其中。   「嗚!」   方青書痛哼出聲,阿斯拉卻以驚人的高速閃電迫近,「Z」字形的移動軌跡,肉眼根本就捕捉不到,一下閃在方青書左方,一下卻又來到右方,在高速移動中連環出擊。   有心劍神尼在背後傳功支持,方青書豈肯坐以待斃,同樣是揮劍還擊,長劍斬在阿斯拉的重拳上,飛濺點點星火。兩邊都是以快打快,一秒之內已對拼數十記,你來我往,交錯出令人目不暇給的火花,同時還以極快的速度,筆直往終點飆去。   不過,這樣高度消耗體能的比拚,鋼鐵終究是比血肉之軀佔便宜,在兩邊拼到一萬擊以後,儘管距離終點只剩下短短距離,方青書的力量卻陡然衰弱,江河日下般瘋狂低降,相反的,阿斯拉卻得勢不饒人,瘋狂重拳如雷雨驟下。   一拳跟著一拳,阿斯拉橫臂掃出的這一擊,已傷的方青書攔截不住,雖然發出劍氣阻攔,但陷入暴走狀態的阿斯拉卻視劍氣如無物,鐵臂強行突破劍氣封鎖,重重掃擊在赤須龍馬上,強橫無匹的空前大力施威,領頭的四匹龍馬哼也沒來得及哼一聲,骨肉粉碎,成了四灘爆碎的血肉。   座騎慘死,方青書悲憤難當,挺劍急攻,但是阿斯拉的重拳卻迎面而來。這一次,發拳途中,擊出的手臂尾端突然噴出火焰,太陽神之翼的增速支援,讓這記重拳的殺傷力陡增五倍,強橫之至地轟殺敵人。   「排、擊!」這強絕一擊的獨有稱號,轟得方青書如流星般噴血後跌,連人帶車被這股大力後拉數十尺,雖然他之後好不容易穩住跌勢,但五臟六腑已傷,大口鮮血噴出,已無力阻止敵人前進,眼睜睜地看著那架黑色機械人像溜冰似的,踩著腳下滾輪,飆過了終點線,徒歎天意如此。   只不過,縱然是以英雄姿態奪冠,阿斯拉卻在通過終點線的瞬間,通體黑鐵發出詭異紅色,彷彿金屬被高溫燒得通紅,跟著,整個車體就被熊熊烈火給包圍,籠罩在一大片火焰中。   能夠與近乎第八級力量的強者硬碰硬,阿斯拉內部有強大的能量在運作,但它本身卻只是個倉促製成,甚至未經測試的半成品機械,這樣一輪超越極限的戰鬥,早就把它的系統、結構瘋狂破壞,支撐到終點已是奇跡,一過終點線,所有積壓的能量立即竄走,熾熱火焰與能量風暴狂襲四周,把方圓十數尺內都化作火焰地獄。   也就是這陣似曾相識的高熱,把我從深層昏迷中喚醒,只覺得自己彷彿身在滾水之中,全身每一處都是說不出的灼痛,想要呼救,卻發不出聲音來。   (唉,阿起造的東西是搞什麼啊?每次都玩火燒車……)   贏了比賽,卻碰上生命危險,這還真是划不來,但或許人想祈求奇跡降臨,就得付出代價,擊敗有心劍神尼援手的方青書,對我而言是一件奇跡,而我現在就必須付出創造奇跡的代價了。   很奇怪的一點是,身在滾水之中,儘管痛苦,我的意識卻仍清楚,甚至還看得見車外的景象,黑色的車體,現在彷彿變成一層透明的薄膜,讓我清楚看到車外的大騷動。   許多人持著滅火道具趕來救援,但魔法也好、滅火工具也好,都無法熄滅這由純能量暴走所形成的高溫火焰,而那些嘗試闖過來救火的人們,一旦進入十尺範圍,都被火焰燒得骨焦肉爛,瞬間成灰。   沒有了我的指令,羽霓就像是一尊美肉傀儡,沒有任何的動作;羽虹雖然鼓動火勁護身,想憑著鳳凰焰之助衝進來,但卻在闖至五尺範圍後,便被能量風暴狂掃出去,連試幾次都是如此;阿雪的力量雖然更高羽虹一籌,但屬性不對,事倍功半,也是束手無策,早急出了一臉的淚水,假如不是茅延安和紫羅蘭死命拉住,她就衝到火焰裡頭來了。   同樣的情形,還有月櫻,她雖然還維持著鎮定,指揮著手下救人,但也是一副驚惶欲泣的表情。能夠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我真是幸福,不過除非擁有第七級以上的力量,否則誰都無法侵入這火焰範圍,甚至……可能要第八級以上……   (……渾……渾蛋……自己造的車子,自己不來收爛攤子嗎?難道……這小子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想藉機殺人滅口……)   彷彿是聽見了我的聲音,絕望中竟然發生奇跡。熊熊烈火中,一道人影無視高溫焚身地闖了進來,火焰纏上了他的身體,衣服也燒了起來,但他瞬間穿越能量風暴肆虐,跨越十尺距離,掠到燒得通紅的車體外。   能夠一口氣穿越十尺能量風暴,這等功力超凡入聖,當世能做到的不過寥寥數人,可是雖然他已來到近處,但我偏偏看不清楚他的面孔。   (你……你是誰?)   生死之際,送來了唯一生機,我感到一陣暖洋洋的感激,沒想到世上除了與我情孽糾葛的幾位女性之外,還有人肯在這時候浴火而來,救我性命。然而,事情卻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能量風暴的肆虐衝擊下,車門早已變形卡死,縱有千斤之力也是打不開來,那個男人雖然闖到了近處,望著通體發紅的金屬車殼,但卻是無處著手,不知所措了一會兒後,目光忽然望向緊急開啟用的外部把手。   「滋滋滋滋」   一陣刺耳的肉焦聲,那人無懼燒得通紅的金屬高溫,雙手握住門把。皮肉與燒紅的金屬相觸,立刻就發出一陣皮焦肉爛的臭氣,高溫金屬烙上了他的掌心,不過他卻恍若未覺,專注而急切地把門轉開。   這一幕,讓我整個人都驚得傻掉了,從未想過,此生此世,有一個陌生人肯如此替我付出,恍惚之中,又覺得這個人依稀有些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看過。   (對了……我認得你,你是……娘親武神!)   被這個發現所震驚,只聽見「嘩」的一聲,門終於被拉開,在陽光與外部空氣一下子流進來,帶來生命氣息的同時,我看見了一張被燒得微黑,面上粉墨脫落大半,卻仍掛著小丑鼻子的臉。   我終於看見了救命恩人的長相,也認出了他的身份。   …………周亞炳!   ******   這一屆的一級方程序大賽車,最後是以超乎想像的轟烈形式結束,無論是場內觀眾或場外賭客,所有人都大呼精采過癮,值回票價。好笑的是,即使最後我們是用這麼血腥的方式在爭奪勝負,但本屆大賽的死傷人數總和,卻仍比不上歷屆的紀錄,這件事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車子徹底報銷,人也差點送掉性命的我,贏得了首獎,傳說中的模型彈卡爾;次獎烽火乾坤圈落在織田香手上,至於第三獎邪狼血劍,卻因為方青書在最後一場賽事中傷重退場,導致被碧安卡所得去,真是令人扼腕。   白起與我的結盟,雖然說是密約,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光是從白骨靈車在賽事中的一些動作與成績,有心人就可以看出白骨靈車與阿瑪迪斯之間,有某種默契,進而推測出幕後真相。   因此,方青書沒能得到烽火乾坤圈,對心禪賊禿來說,應該是個不小的打擊,聽說他看到方青書重傷退場的瞬間,突然口噴鮮血,暈倒在台上。這真是大快人心的消息,不過也有可能是故意讓我鬆懈的疑兵之計,因為我從月櫻那邊聽到一個消息,心禪賊禿好像在賽後對方青書交代,即使烽火乾坤圈被我們取得,也未必就能成為指證的證據。   「……其實,我這幾天也在考慮這件事,烽火乾坤圈裡的秘密,我們根本看都沒看過,也不知道詳情,單單靠這個證據去指認心禪,其實有不小的風險。最好是能夠再取得其它的有力證據,可以向人指證心禪弒師奪權的動機與過程,那就能夠說服慈航靜殿的賊禿群了。」   「可是,小弟,心燈居士已經表明,明天就會親上慈航靜殿,當著所有僧眾的面揭開秘密,距離現在已不足兩天,倉促之間,你要去哪裡再找新證據呢!」   「唔,這也正是我所擔憂的地方。」   在華盛頓的議會大堂裡,我坐在月櫻身邊,表情嚴肅地與她討論這些問題。   我身邊的女孩子雖然不少,但阿雪思慮純真簡單,羽霓幾乎沒有思考能力,羽虹的視角太過偏頗,根本不是可以商量事情的人,通常我都是與茅延安議事,不過在金雀花聯邦裡,月櫻遠比茅延安幫得上忙,再加上她政治家生涯中所培練出的智慧,我一向喜歡與她討論正事,順便摟摟抱抱,佔點手腳便宜。   月櫻的智慧,深沉而內斂,如果不刻意去探索,就絕不會發現。與她不熟悉的人,只會看到她明艷嫻雅,既有名閣閨秀的高貴端莊,又兼具鄰家女孩般的親和溫柔,為她的傾城姿容所媚惑,不會注意到她的思想與智慧,而月櫻也刻意遮掩這一點,就算是親暱如我,也是在薩拉長時間相處後,才驚愕發現這個姐姐竟有著不為人知的智慧與老練,越來越喜歡借助她的腦筋分析事物。   白起解開我記憶封印後,我曾和月櫻討論過那些事,月櫻思索良久,向我提出了一個問題。   「小弟,你的母親……會不會是鳳凰天女呢?」   這個問題,但願我能回答,可是從卡翠娜的曖昧態度,還有變態老爸到南蠻當搖滾歌手的時間來推算,恐怕有個七成可能。但鳳凰天女離奇失蹤已經十多年,我無法找她求證,倘使她真的是我母親,她到哪裡去了?為何會失蹤?   「……想不通,該不會被變態老爸給宰掉了吧?哈哈哈。」   「別這樣。小弟,這不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事。」   月櫻正色斥責著我,而若我所料不錯,這幾年裡月櫻能夠奠定這樣的地位,恐怕得到第三新東京都市不小的幫助。   白起的身份,已經證實不是伊斯塔使者,而是來自海外的軍火販子。多年來,白起與其家族一直與第三新東京都市合作,這次合約到期,變更合作對象,月櫻又得到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技術支援,受委託競爭軍火代理權,從這種種跡象,月櫻和變態老爸絕不是單單合作一次,而是很長時間的往來了。   雖然受過自己父親的侵害,月櫻卻是一個很重家庭觀念的人,總是希望我和變態老爸能像正常父子一樣和好,甚至屢屢暗中撮合。我覺得她根本是異想天開,不過只要她高興,我也懶得為此與她爭辯什麼,畢竟,每個人的想法不同,都有自己做事的自由…… 第四章 穢亂國會 賣友求榮   金雀花聯邦的國會山莊,是月櫻平常工作的地方,建立於山腰地帶,如果站在國會山莊的大門口,可以清楚看到對面的開闊山景:金雀花聯邦首都的著名勝景,斷背山。   我們坐在二樓的看台上,居高下望,看到底下的議會廳中有數十排座位,正前方則是一個繪著大鷲圖騰的發言台,整個議會廳都鋪著大紅色的厚地毯。   厚厚的地毯有吸音作用,整個議會廳雖然遼闊,但卻是沉靜無聲。略嫌古舊的裝潢與擺設,因為每日都被細心的保養與維護,反而泛著美麗的光澤,像是一位年老卻充滿智慧的婆婆,向人們訴說著她走過的歷史,令人對這座議會廳滿載敬意。   金雀花聯邦的議會掌握大權,縱然是身為一國之君的大總統,若是得不到國會支持,其施政亦是舉步維艱,難有作為,所以數百年來,這座議會廳裡曾表決通過無數撼動整個大地的行動,事實上,直至今日,諸如加入國際聯盟、派兵討伐黑龍會、與伊斯坦是戰是和……等重大決定,仍是在這座廳堂中表決。   對於這座名聞遐邇的政治殿堂,我敬仰已久,今天趁著國會休會,議會廳中除了負責打掃的少數雜役外便無旁人,月櫻帶我來到國會山莊,參觀她平時工作的所在。   「姐,你平時都是在主席台上嗎?」   「嗯,多數時候是這樣,但在台上都只是做個樣子,除非碰到突發狀況,不然大多數的事情,在我還沒站上主席台之前,各黨派就已經商量好了。」   順應我的要求,月櫻特別站上了主席台,雖然沒有刻意搔首弄姿,但自信的步伐、含蓄典雅的微笑,讓她從站上主席台的那一刻起,就散發女政治家的特有魅力。   為了要帶我參觀議會,月櫻特別換上了平時的議員套裝。上半身是荷葉短袖的象牙白色絲質襯衫,但是胸前卻巧妙地利用衣服的重量,讓一片似輕實重的薄紗垂掛在胸前,形成多層次不規則的波浪縐褶美感,並且露出裡頭白色蕾絲的襯衣。   襯衫外的深藍色絲質外套,除了給人仙女般的飄逸外,更多了一分穩重的氣息,胸前那枚代表國會議員身份的金章,在燈光下閃閃發光;而下半身同色的及膝窄裙,不但完全包覆住她彈實的翹臀外,更把她下半身性感的曲線修飾得更加完美。   一頭金髮高高盤起,臉上擦抹了淡淡的粉妝,月櫻看來明艷照人,舉手投足之間的風範,既自信又神氣,與作皇家公主打扮時判若兩人,遠遠看過去,竟與調兵遣將時候的李華梅有幾分神似。   「看到左邊樓梯口垂下的那截繩子嗎?三百六十七年前,金雀花聯邦通過新就業法,僱主可以無須任何理由與補貼,解雇二十六歲以下的員工。為了向後代子孫表達對這法令的抗議與拒絕參與,六十三歲巴姆。佛朗克議員半夜在這裡懸樑自盡……」   「……主席台曾經被毀過一次。一百四十六年前,表決對索藍西亞用兵時,以方國豪議員為首的鷹派,曾對巴菲特一族的長輩丟手套,要求當眾決鬥。那位老議員當時年已八十六,是萊恩的曾曾祖父喔。」   月櫻指著議會廳內的每一處,如數家珍地仔細介紹,我看她說得高興,心裡也感慨良多。   作為一介女流,月櫻競選總統絕無希望,但她巧妙利用本身錯綜複雜的政商後援、百姓對於萊恩。巴菲特的支持與遺愛,成功統合各方資源,穩穩坐上國會之長的位置,這確實是了不起的成就,而月櫻能夠作到這一點,不曉得吃了多少苦、忍了多少辛酸,才終於有今日的揚眉吐氣。   正自慨歎,我突然發覺有點不對,本來還在附近打掃的雜役,不知何時走得一個不剩,議會廳裡一片寂靜,連負責保護月櫻的安全人員也無聲無息,偌大空間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而這正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環境。   經歷過無數風雨的我,對這情形立刻有警覺。   (不妙,有人想行刺!)   才剛剛和方青書賭命賽車過,目前正是我身體最弱的一刻,作戰對我非常不利,但為了月櫻,我立刻掏出暗藏在腰側的破魔槍,預備靠這支魔法寶貝來面對戰局。   可是,我才一掏槍,一隻溫暖白潔的柔荑立刻按放在我手上,當我愕然抬起頭,不知何時走下主席台的月櫻,深情的一吻沾落在我唇上,稍碰即離,跟著,在我滿是質疑的目光下,月櫻雙頰緋紅,卻是大膽地主動與我對視,說著讓人狂喜的話語。   「……你不是一直都想看姐姐這麼穿嗎?這次大賽車辛苦你了,為了慰勞你的辛勞,姐姐今天特別準備,想在這裡……和你……幹一次。」   一段話說得吞吞吐吐,羞澀至極,但那雙燃著愛火的妙目,卻自始至終凝視著我,沒有逃避我的質疑,這種愛上了人便大膽得不顧一切的冶艷風情,讓人聽了哪還忍得下去。   就在這間議會廳的正中心,我抱著月櫻,既感激又熱情地狂吻了下去。   ******   參議院的主席台,原本是主席主持會議的所在,身為議長的月櫻平時就是站在這裡,手裡拿著傳聲的麥克風,高聲主持會議,掌控著會議的流程。   今天,她仍是站在這裡,如往常一般的端莊打扮,整整齊齊的女議員套裝,胸口的金章令人凜然生畏,一切就與平時幾無分別,真要說有什麼地方不同,那就是她臉上似笑非笑的嫵媚神情,與素來的端莊不可侵犯大異,還有被她握在柔膩掌心的不再是麥克風,而是一支又熱又硬的肉莖。   「……告訴姐姐,這幾天有沒有想姐姐?」   「何止幾天,看不到你的時候想你,看得到你的時候更想你。」   「就會耍嘴皮子,人都在你面前了,還有什麼好想的?」   「哈哈,看不到你的時候想念你,看到你的時候……想把你一口吞下去。」   聽我露骨地示愛,月櫻微嗔地白了我一眼,伸入我褲襠的柔荑用力握了一下,又柔又嫩的溫瑩觸感,光是觸摸就舒服得讓人翻白眼,再看看月櫻雙頰酡紅的羞澀表情,更是教人忍耐不住。   「姐,別只是摸嘛……」   大概是對我的要求早已有備,月櫻笑著蹲下身去,從拉鏈縫口掏出肉莖,輕啟朱唇,一口將紫紅色的肉菇吞入口中,抬頭瞥了我一眼,開始品咂起來。   站在空無一人的國會廳堂內,讓穿戴整齊的女議員口舌侍奉,那種視覺上的衝擊感,就像是在婚禮上姦淫別人新娘一樣的痛快,更別說這名女議員貌若天仙,不是那種雞皮鶴髮的恐龍貨色。   越是想到這一點,我就越是亢奮,但或許是久未重玩此道,月櫻吹吮肉莖的技術略嫌生澀,牙齒老是碰到肉菇的冠狀溝,猛然一下還真是疼痛,我有些焦躁,下意識地抓過她的金髮,一挺腰身,將火熱的肉莖直直捅進月櫻口中,一直停留在她的喉嚨,然後小幅快送。   月櫻「伊……呀……」地叫了幾聲,似是知道了我的需要,也不停下說話,逕自用眼神向我示意,瞥向旁邊的主席桌,讓我坐了上去。   「唔……」   我坐上主席桌去,整個過程中,月櫻表現出相當高度的技巧,豐唇一直含著肉莖,未曾鬆開,當我坐穩後,她半跪著趴埋在我胯間,只是從我的正面換到側邊,一隻手撫摸著我的胸膛,一隻手在我鼠蹊部和睪丸間遊走,偶爾捏捏睪丸,用手捧弄著,口中卻是熟練地舔吮,多層次的連續刺激,彷彿是一場曼妙的交響樂,挽回剛才生澀表現所丟失的顏面,展現了身為夜之女王的實力。   「姐姐,你……唔……這個姿勢好刺激……」   月櫻貼在我的下腹部,只用一張嘴上下的活動,我則是調整著位置,讓她更方便使力,恣意地逗弄我。月櫻就這麼認真地舔吮著,一根根髮絲都被汗水浸濕,我可以完全感受到她口腔的熱度與幼嫩,每當我輕輕撫摸她的金髮與耳朵,她也用牙齒輕咬我的肉菇作回應。   繼續享受秋月天女的香口妙舌,是很動人的滋味,但考慮到月櫻的體力不好,不忍心讓她太累,我扶起她的頭,坐直身子,再次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發現她的香汗已經濕透絲質襯衫,心疼地撫著她的頰、她的發、她的粉肩、她的纖腰,低頭吻她的唇。   「小弟,你覺得舒服嗎?」   「爽到不行呢,姐姐,謝謝你今天為我搖旗子,如果不是有你的鼓勵,我一定跑不完全程。」   「有沒有女孩子告訴過你,你開賽車時候的樣子,好帥呢。」   「哦,是嗎?」   我笑了笑,一手偷偷伸到月櫻後腰,猛地一把將她抱起,打橫放坐在我大腿上,肉莖抵著她的及膝窄裙,沒等月櫻提出異議,左手托著她豐肥的屁股,右手卻插在她美妙的大腿縫裡,隔著白色的蕾絲褻褲,手指毫不猶豫地在她玉戶上來回按摩。   金色纖毛稀疏的玉戶,肥肥、軟軟的,溫熱得像個小饅頭,而小饅頭上的奇妙一縫,恰好正容下我的一指。揉、捏、摸、撥、操,彷彿操作樂器似的熟練撩撥,頃刻之間五音俱全,體質嬌弱的月櫻如何經受得起這等挑逗,不一會兒就嬌喘連連,那條白色的蕾絲褻褲濕了一大半。   得勢不饒人,我從主席桌上下來,讓月櫻獨坐在那張木檯上,想借勢捲起她的藍色套裙,「啊!不……還不要!」白色的褻褲才一翻露,月櫻用手把裙子又扯蓋下來。   不過,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會乖乖聽姐姐話的好男人,在月櫻雙手壓蓋著裙子的時候,我手指早順著內褲邊的小縫插進去,拚命揉捏她的皺嫩蜜唇了。   之前的挑逗,冶艷女議員的肥美蚌肉早已淫蜜橫流了,我十指順著濕滑的淫液,一下一下撥逗著花房頂端的稚嫩蜜蕊。   「……別、別揉……好癢……啊……」   媚骨天生,體質遠比尋常女子更敏感百倍的月櫻,在我的連番刺激下,肥圓的屁股一聳一聳,兩隻穿高跟鞋的纖足一抖一抖,綻放著迷死人的艷媚風情。   我盤算著時候差不多到了,雙手伸到她裙子裡頭,一把就將她半透明的蕾絲內褲剝了下來。這次月櫻沒有反對,主動配合提臀曲腿,任由我把內褲從她腳上褪下。這條白色內褲早已被淫蜜染成半透明,特別是胯下的部分,點點淫蜜猛滲出來,我特別捧到鼻端,用力一嗅,果然是香氣沁人,心裡一興奮,索性把月櫻的內褲往口袋裡一塞,作為紀念。   少掉了內褲的遮掩,月櫻羞赧地坐在主席桌上,一雙玉腿八字開,兩扇朱門開闔現,玉戶之上的稀疏金絲,真是一頭火辣性感的金絲貓。我笑著把她的藍色套裙捲起到腰部以上,這樣一來,她的整個下身都赤裸在我眼前,淫蕩無比的景象,誘得人心中狂跳。   正面看去,在不甚濃密的金絲下,雪白豐肥的玉戶口,一條小小的紅縫吐著媚液,這正是我最愛的光景。我壓低身體,一把托起月櫻雪白的屁股,不管她由於頭低腳高而發出的「呵……呵……」呻吟,伸長舌頭,從下往上,從蜜唇到花蒂,來了一個長長的深情一舔。   「啊啊啊啊啊…………」   剎那間,月櫻議長的嬌媚呻吟高亢穿雲,在男人不懷好意的邪惡搓弄下,渾身快感如潮湧來,讓她搖頭甩腦,髮髻墜散,一頭燦爛的金髮披垂了下來,櫻桃小口中更是「弟弟」、「小弟」地喊個不停。   整個過程中,月櫻幾乎都是閉著眼享受,任我親吻愛撫,所以並不知道我偷偷寬衣解帶,下身已經赤裸了。我悄悄趴伏下去,調整位置,將肉莖貼到我揉動她花蕊肉芽的中指邊,突然將已經堅硬的肉菇替換了中指,用肉菇頂端頂著她紅嫩的肉芽研磨著,突然的襲擊下,月櫻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咬著牙根唔唔叫著,全身像抽筋般抖動,剎時膣道內湧出乳白色的濃稠蜜液,竟已來了第一次高潮。   「小弟!唔……姐姐要死了……啊……姐姐……活不下去了……」   女性的高潮頗耗體力,我本該讓月櫻稍事休息,卻又決定趁熱打鐵,將整個舌頭都捲成一條,然後狠狠地鑽進她緊暖的膣道,用力向她的子宮裡吹入一大口熱氣,正在高潮中的月櫻,哪能承受這樣的一擊,「哎」一聲長吟,渾身扭動不已,頻頻湧出的蜜液浪潮,險些噴了我一頭一臉。   一直到了好一會兒後,月櫻才從高潮的衝擊中略醒過來,眼中回復了理性的神采,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卻輕輕扭著腰,作著媚惑人心的妖艷舉動,一手還伸往我胯下,握住了那根硬挺許久的肉莖,一雙眼中的期盼不言而喻。   「姐,想要什麼就說出來,我這個人從小就笨,你不說,我不懂的。」我故意挑逗月櫻。   「就、就是那個……」一反之前主動口交的大膽,月櫻這時羞得像是個初經人事的小女孩,連一句完整話語都說不出,或許,她也知道這反應更能讓我興奮吧。   「哪個?」   「就是雞巴,我要小弟的雞巴來愛我!」   羞澀之後的大膽,最是讓人怦然心動,特別是「雞巴」這個粗詞,從一個高貴端莊的女議員口中說出,還是在這麼具有莊嚴氣氛的國會殿堂,強烈的褻瀆感比什麼春藥都更讓人亢奮。   我的挑逗已夠,但卻想問最後一個問題。   「姐,你說我開賽車的時候很帥。就只有那時候嗎?沒有別的?」   「當然還有其它的啦,小時候姐姐幫你洗澡,你淘氣的樣子很帥;後來你說一定要接姐姐回來,雖然小小年紀,但很有男子氣概的樣子也很帥……」   月櫻輕聲說話,媚眼如絲,手裡握著我的肉莖,用一種輕得讓人心癢癢的聲音,膩聲道:「還有……你硬著東西向姐姐示威搖晃的時候,好帥,姐姐都濕透了呢。」   為了要回報月櫻的款款深情,我把月櫻抱起後,翻轉她的胴體,要她四肢趴跪在主席桌上,她依順地高高翹起那豐碩渾圓的大肥臀,在主席台的燈光下,豐滿的肉丘,有如白瓷般發出光澤;臀下狹長細小的肉溝暴露無遺,穴口濕淋的淫蜜,令赤紅色的花唇閃著晶瑩亮光,絕美的景象,我用雙手輕撫著她的肥臀,一時間竟是看得癡了。   等不到我的動作,月櫻迷人的雙眸回頭一瞥,嫵媚萬狀的凝望著我,嬌聲道:「還不上來……」   燈下看美人,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哎呀!」   嬌哼一聲,月櫻柳眉一皺,手緊緊抓住木檯的邊緣,被身後的我雙手搭在她肥臀上,下半身用力一挺,堅硬肉莖從臀後一舉插入月櫻性感的玉戶。   月櫻縱情地前後扭晃雪臀迎合著,胴體不停前後擺動,使得兩顆豐盈如桃的乳房,在襯衫內來回搖動;我左手伸前解開襯衫扣子,進去捏揉月櫻晃動不已的乳桃,右手撫摸著她白皙細嫩、柔軟有肉的肥臀,一面向前用力挺刺,月櫻就竭力往後扭擺迎合!   即使下半身作著淫穢的交合,緊密相連,但月櫻的上半身卻仍穿戴整齊,藍色的外套、白色的襯衫,看來仍是那麼高貴嫻雅,偏生下半身淫蕩地扭著屁股,這種強烈的反差感,讓我使出了全力,代表金雀花聯邦的所有選民,對這褻瀆國會殿堂的女議長大加撻罰。   「姐姐,爽嗎?這是你工作的地方,你沒專心工作,我代替你千千萬萬的選民來處罰你。」   我太熟悉月櫻的個性,知道她天生媚骨,在特殊環境之下,受背德感的刺激,會表現得特別放蕩,彷彿一朵燦爛盛開的淫艷妖花,果然,才聽我這麼說,月櫻就扭著雪臀,嬌哼出聲。   「啊……用力處罰姐姐吧,可是……哦……千千萬萬的選民裡,姐姐只接受你來處罰……只讓你干……嗯……」   說著刺激的下流話語,成熟美艷的女議員,興奮得四肢百骸顫動不已,春情激昂、淫水直冒,肉莖在肥臀後面頂得她雙腿麻軟,艷紅的櫻桃小嘴中,頻頻發出令天下男人銷魂不已的嬌啼聲,而「卜滋!卜滋!」的抽插聲更是清脆響亮。   「喔……好舒服……姐姐舒服死了……小弟最帥了,姐姐……嗯……喜歡被帥帥的小弟幹上天去……哎喲……喔、喔……」   極樂愉悅中,月櫻歡悅無比,急促嬌喘著:「啊!受不了啦……小弟,再快一點……美死了……好爽快……姐姐又要洩了……」   在空蕩蕩的國會大廳內,月櫻激動地大聲叫嚷,毫不在乎自己的淫蕩聲音會否傳入旁人耳中,光滑雪白的胴體加速前後狂擺,一身佈滿晶亮的汗珠。   我得意地不容她告饒,肉莖更用力的抽插,所帶來的刺激,一波波將她的情慾推向高潮尖峰,渾身酥麻、欲仙欲死,花房口兩片嫩細的蜜唇,隨著肉莖抽插翻進翻出,月櫻舒暢得全身痙攣,美穴內大量熱呼呼的淫蜜急洩,燙得我也是一陣陣酸麻難當。   月櫻星目微張,唇邊上露出了滿足和痛苦的樣子,連續多次的高潮起伏後,我發現她的花谷頻繁收縮,像一張小嘴似的大力收縮,吸吮著肉莖。   我快速抽送著,終於也把持不住,叫道:「姐姐……喔……好爽……姐的小穴……吸得我好舒服……我也要到了……」   洩身後的月櫻,拚命抬挺雪臀搖晃,在神聖的主席台上,迎合我的最後的衝刺。快感來臨剎那,我全身一暢、精門大開,滾燙的精液卜卜狂噴注滿小穴,讓她深深感受到這股強勁的熱流。   「喔、喔…………」   月櫻如癡如醉的喘息著,俯趴在主席桌上;我倒在她的美背,花房深處有如久旱田地驟逢雨水灌溉,濕潤溫暖。   「小弟…………」   「嗯?」   「……姐姐之前不好意思說,但是……你每次乾姐姐的時候,都是最帥的時候,嘻。」   「呵呵,是啊,能讓女人高潮的男人,才是最帥的,姐姐,你笑起來的樣子好美。」   吻了吻月櫻含笑的眼眸,我緊緊貼在她的身後,男歡女愛,溫情款款地低聲輕訴著,彼此都達到了情感交流的極限。   結束了在國會殿堂中的一場荒唐交合,我幫月櫻穿戴更衣時,她仍像平時那樣,嗔怪我弄髒了她的裙子,又扯掉了她的襯衫扣子,而我自然是嘻皮笑臉地應對,藉著幫她穿衣的機會,上下其手,或是捏捏她飽滿的乳房,或是拍兩下她渾圓白皙的粉臀。   就是這樣的嘻鬧動作,讓穿衣過程比應有時間更慢,大半天都穿不好衣服,等我們終於收拾妥當,可以離開國會大廳,卻發現時間已經是深夜了。   可能的話,我當然是希望能夠與月櫻多相處一段時間,最好是摟著她的冰肌玉骨睡上一晚,那可真是賞心悅目之至的樂事,不過,心燈居士幾個時辰後就要和我們一起親上慈航靜殿本院,揭發心禪賊禿的假面具,我不能夠在外頭耗太晚,事實上,到現在還遲遲不歸,家裡那幾個女的恐怕都等得心焦了。   「小弟……」   分別在即,月櫻卻顯得欲言又止,最後才告訴我,幾個時辰後慈航靜殿的一戰可能異常凶險,但她已經為我作了準備,委託慈航靜殿之內的人物暗中照顧,保住我的人身安全。   這句話裡透露著玄機,也讓我再次驚覺到,在這場我們與慈航靜殿的鬥爭中,我一直忽略掉月櫻手中的力量。   自始至終,月櫻都與慈航靜殿的高層人物維持著交往,那日我在她地宮中看到的背影,就是她秘密往來的對象之一。儘管月櫻從未主動表示些什麼,但我如果求助於她,肯定能在慈航靜殿內部獲得其它助益。   月櫻敢保障我的人身安全,應該是已經通過她的人脈,讓慈航靜殿的高僧許下承諾,不對我動手了吧?這確實是一張讓人放心的王牌,不過,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還真是不怎麼好。   「小弟,你不高興嗎?」   「沒有,怎麼會呢。」   笑著搖搖頭,我與月櫻告辭,約定幾個時辰後在慈航靜殿本院見面,而當我離開的時候,白起也派人送來了烽火乾坤圈,讓我順便帶回去。   烽火乾坤圈入手,這件上古神器威力無窮,光是握在手裡,就能感覺到它所蘊含的不凡力量,但我現在看重的,不是它的力量與潛能,而是它所隱藏的秘密,如果可以,我真想現在就打開來看,但為了保持烽火乾坤圈上的封印完整,必須等到幾個時辰後,在具有公信力的證人檢查過後,才能當眾打開,否則心禪賊禿一定指責我們把秘密文件掉包,難以取信於人。   回去的時間頗晚了,我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回到自己的住房,本以為阿雪會守在房裡頭,卻沒想到除了她以外,羽虹也和她坐在一起說話。   兩女的感情不錯,這一點我也很高興,從房子後頭繞過去,卻聽到一陣敲門聲打斷她們兩個的談話。   是男人?誰在這時後來勾引我的女人?我要閹掉他!   「約翰回來了嗎?」   呃,大叔這個時候跑來作什麼?三更半夜的,他不和心燈居士湊桌打麻將,跑到這邊找我,莫非有什麼不良企圖?   想聽聽看茅延安找我有什麼事,我躲在窗邊,刻意沒有進門,卻聽到茅延安發現我未歸,本想馬上離開,卻又好像遲疑著什麼事,最後「噗」的一聲悶響,似乎是羽虹跪了下去,然後茅延安一聲長歎。   (為什麼女人跪下去以後,男人會歎氣?難道在口交?這對姦夫淫婦當我死了嗎?可惱啊!)   心裡惱火,我卻聽茅延安在長歎一聲後,突然胡言亂語起來,說什麼原本他來找我,是想說一個故事,但既然我不在,他說給羽虹、阿雪聽也是一樣,只是這個故事他可能用來寫書,所以請羽虹和阿雪替他保密,不要告訴別人,否則書就沒得賣了。   羽虹根本沒心情聽故事,出言拒絕,但茅延安卻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要先說明,這是別人的事,不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喔。」   「大叔,我們關心的不是這件事,明天我們就要與心禪師伯對質了,請你幫助我們!」   「這件事是我朋友的秘密,我答應過他不告訴別人的,現在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別的人喔。」   不夠清楚茅延安的為人,羽虹聽不懂茅延安的話,但已經聽過類似話語兩次的我,聞言渾身一震,知道茅延安來找我是作什麼了。   ……決戰前夕,茅延安終於決定棄暗投明,出賣他的老朋友心禪禿賊。 第五章 一步江湖 永不回頭   冗長的賽車歷程,終於有個了結果,我們終抵達了此行的最終點,慈航靜殿本院的大門。   「做好準備了嗎?我們一踏進去,就不能回頭囉。」   進門之前,我這麼對身邊的羽虹說話,她頗吃驚地瞪了我一眼,似是認為都已經到了這裡,還想要退縮,這鍾事情怎麼樣多說不過去。   「你要想清楚啊,就算我們能成功指證心禪賊禿,他會老實俯首認罪嗎?最後肯定是一場惡鬥,我看心劍賊尼姑立場曖昧,前天還假公濟私打我一掌,多半已經被心禪收買過去,靠攏在他那邊了,心禪與心劍兩邊聯手,我們恐怕九死一生啊。」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無悔!」   揪著我的衣領,羽虹的表情無比認真,「我此生最大的志願,就是剷除邪惡、揚立正氣,無論有多危險,我都絕不退縮,此刻邪惡的源頭就在眼前,你怎麼能要我視而不見,在這種時候退縮回去?」   少女碧綠的眼睛閃閃發光,彷彿燃起了兩道綠色的火焰,充滿生氣勃勃的美感,瞬間震懾人心,讓我說不出話來。事實上,一直到許多年以後,只要我閉上眼睛,羽虹這一刻的執著表情,就像深深燒烙在我視網膜一樣,清晰可見,永世不忘。   「知道了,我不阻攔你,你自己小心吧。」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說,月櫻已經替我作了安全保險,有自信全身而退,若非如此,我就傚法那個臨陣脫逃的茅延安,一大清早咳嗽裝病,死也不身赴險地,自找麻煩。   其實我不明白茅延安如此膽怯的理由,因為他提供的情報,頂多只有落井下石的作用,起不了決定性影響,如果我們沒有取得烽火乾坤圈內的證據,說出來只會引人訕笑,畢竟他說的那樁愛情故事,聽起來很像是小說題材,卻難以論屬罪狀。   舉目望去,在我的身邊,是這次與我同闖心禪老巢的同伴。   羽霓神采奕奕,說著與妹妹異口同聲的正氣話語,如果是從前,那確實是兩名具有殉道者精神的少女齊聲而呼,但現在我卻知道,在那美麗的少女肉體之下,根本沒有所謂的靈魂,之所以附和妹妹,擺出正氣凜然的姿態,那不過是反射動作而已。   心燈居士手摸鬍鬚,大袖飄飄,看來彷彿圖畫中人,難怪雖屆中年,卻有那麼多女人為他傾倒,不過他現在的表情異常凝重,目不斜視地看著正前方的寺門,似乎很擔憂等一下翻臉之後的激鬥。   阿雪站在我身邊,雖然沒有說一句話,卻是情深款款地凝視著我,手裡拿著造型奇特的裸女魔杖,換上一身神秘而性感的魔法師袍,說明了她已經做好戰鬥準備,平時搖來搖去的狐狸尾巴,這時也平順地垂在臀後,滿心緊張不言而喻。   紫羅蘭看來還是一副很派不上用場的樣子,不過這頭豹子繞著我晃過來又晃過去,比平常親暱得多,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預感到大難將至,靠在我這邊生存機率高一點。   五人一豹,扣除那個臨陣脫逃的茅延安不談,這就是我們小隊的所有實力,而在我們身後,跟隨著數十名佛門高僧、江湖名宿,再往下的階梯上,還有一大堆我看不清面孔,卻鼓噪不休的吵雜人們,通稱為「江湖正義人士」,最大特徵是聒噪、沒本事,愛主持江湖正義與沒事起哄,每次江湖上有魔頭出世,都會屠殺他們以顯示本領高強,而這批江湖正義人士雖然總是死傷慘重,卻都擁有蟑螂一般的生命力,每當以為他們已被殺盡,他們又從江湖各角落一窩蜂地冒出來,最後總能踩在大魔頭的屍體上高歌慶祝。   這種見高拜,見低就踩,生命力異常頑強的蟑螂生物,我平時敬而遠之,但今天要討伐大魔頭,卻得要借助他們的力量。千夫所指,無病而死,只要心禪還戴著偽君子的假面具,這些蟑螂生物的指責就對他有壓力,另外,心禪翻臉殺人的時候,起碼……這些傢伙可以當肉盾,讓我們有機會跑吧。   自從我們把心禪的邪惡奸謀告諸天下,金雀花聯邦之內的質疑、反對聲浪就越來越大,到了我們取得烽火乾坤圈,宣示要當眾開啟乾坤圈內的秘密,揭穿心禪的真面目,這個聲浪就有如海嘯掀波,怒湧直比天高,不但大批之前觀望的牆頭草份子倒到我們這邊,就連那些無聊透頂的江湖正義人士都加入聲討隊伍,要求主持正義,浩浩蕩蕩的一大批,不下數千人的盛大人龍,在通往慈航靜殿本院的山道階梯上排開。   「臭賊禿假仁假義!」   「心禪老賊下台!下台!」   「騙了我們這麼多年,你還好意思繼續當方丈嗎?無恥!」   「心禪賊禿吃人……!」   這麼大的場面、這麼多人聲勢鼎沸地上山討伐,該說是慈航靜殿數百年內絕無僅有的重大危機,如果真的因此搞到方丈倒台,那更是千年來首見的大醜聞,所以寺門口一眾僧侶,表情嚴肅地排成兩列,看著我們這一大票人直闖進來。   「鐺……鐺……鐺……」   響亮的鐘聲,清澈激越,聲聞千里,遠遠地傳了出去,將數千人的鼓噪之聲全壓下去,大鐘聲裡所蘊含的深厚內力,更讓人們耳中嗡嗡作響,相顧色變,意識到慈航靜殿始終是當世第一大派,寺中高手如雲,這一趟可不是郊遊遠足,一個不小心,隨時會連命也賠上。   「阿彌陀佛!諸位,人的一生,有孽緣也有善緣啊。」   悠揚鐘聲中,心禪在正殿現身,兩道長眉低低垂下,瞧來是一臉愁苦之色,但聲音裡頭卻聽不出什麼沉重感,居高臨下地望著我們,一雙目光先是瞄向我,再來是阿雪,最後則是凝視著他的師弟心燈居士。   我留意四周,發現最能夠影響全場勢力消長的關鍵人物,心劍神尼,並沒有出現在場,看來暫時還是維持著中立的立場,讓人可以稍稍安心。   相較於我們這邊的聲勢浩大,心禪賊禿則是擺出了一副哀兵的姿態,寺裡的長老香宿為了表示公正,站在我們雙方的中央,心禪獨自坐在蒲團上,堂堂的一派掌門,身前卻只有他的幾名親傳弟子,以方青書為首,守護著他們的師父。   我記得心禪收的徒弟不少,縱使沒有百人,幾十個總是跑不掉,但此刻守在他身前的只有五人,其餘的不是為了表示公正,就是直接表明不願「同流合污」,全都閃得遠遠的。   抬頭仰望,心禪的臉色蒼白,彷彿身染重病,而方青書雖然經過回復咒文治療,但身上仍纏著繃帶,連拔劍都改為左手,師徒兩人竟是一副窮途末路的淒慘樣子。   德高望重的慈航靜殿方丈,居然落得這等模樣,我們身後的群眾不禁為之嘩然,又嚷了起來,我暗叫不妙,連忙挺身而出,展開罵陣,斥責心禪老賊禿面黑心黑,貌醜如豬,卑鄙如狗之類的亂罵一通,而方青書也出來守護恩師,表示無論怎樣都相信恩師的清白,請各路英雄不要被奸人挑撥。   「奸人?誰是奸人?方仔你是在說我嗎?」   「難道你能否認嗎?」   「哼!我當然……當然不能。」   過去幹的壞事太多,劣跡斑斑,要辯說我不是奸人,大概也沒人肯相信,更別說連串舊帳抖起來,後頭的江湖正義人士恐怕都要翻臉,追究我這個傳說中的黑龍會奸細。   不能在這種話題上多扯,浪費時間,我果斷地把話題引入重心,表示方青書口口聲聲說心禪無辜,口說無憑,但我們指責心禪為了掩飾出身,辣手弒師在先,殘害同門在後,卻是有真憑實據,現在請天下英雄作個公證,看看我們所展露的證據。   「阿雪!」   我舉起烽火乾坤圈,古樸的蟠龍外型,由奇異的金屬鑄造而成,發著暗青、赤紅兩色交雜的豪光,從我灌入魔法力的那一刻起,豪光大盛,全場群眾所佩帶的乓器嗡嗡作響,彷彿在向這件創世聖器致敬。   當年慈航靜殿的先人,是如何開啟烽火乾坤圈,把秘密封藏於內,這點我並不瞭解,不過以現在的技術來說,七大創世聖器幾乎是不可能損毀,等同永恆的存在,想開啟烽火乾坤圈,只有利用七聖器彼此之間的共鳴呼應。   烽火乾坤圈、賢者手環、斬龍之刃、大日天鏡,還有已失落的聖者之杖,七大創世聖器我已經知道其五,入手其三。賢者手環自從被白起施加封印後,至今我解不下來,如果我有那個力量,是可以憑賢者手環的共鳴,開啟烽火乾坤圈,不過我個人力量未足,開啟烽火乾坤圈的任務,只好交給阿雪。   南蠻一役,在沒法解釋的奇跡中,阿雪把大日天鏡同化於體內,更在之後借助大日天鏡吸納成千上萬的陰魂入體,成為當世一等一的死靈大師。成千上萬的死靈雖是厲害,但啟動大日天鏡,直接把敵人吞噬吸滅的技巧,那才是真正的滅絕性殺著,在過去一年裡,我常常訓練阿雪試著運用這一招,雖然還不能操控,但卻已經略有小成。   當阿雪平舉雙掌,凝聚起魔力,整個人陡然籠罩在一片血光當中,身上魔法師袍的特殊材質,開始對週身魔力輔佐增幅,讓阿雪易於凝神聚力,把本身的魔力一再推上顛峰。   「怎、怎麼回事?」   「天怎麼一下子黑了?」   「好濃的血腥味啊!」   強大的魔力運行,形成力場,陣陣強風狂掃出去,所有人都覺得氣息不順,呼吸維艱,修為弱一些的甚至站立不穩,被強風掃得跌倒在地,而當魔力推異到顛峰,血光凝聚成柱,以阿雪為中心直射天上。   數十道隱隱約約的淡影子,在血光柱周圍出現,繞成了一圈,一群背後生著鮮紅羽翼的女童,赤裸著幼小的軀體,籠罩在濃濃的血光當中。四十九名羽族女童,拍振血翼,以血柱為中心,圍繞成三個同心圓,合聲唱起了歌謠,召喚出被三個圓形法陣圍在當中的大日天鏡。   久違的大日天鏡,散發著森森鬼氣,金屬表面泛著污血似的猙獰赤芒,無數陰魂飛旋在鏡台上,發著尖銳的悲鳴,同一時間,全場所有的金屬鑄物,包括烽火乾坤圈在內,開始激烈震動,像是會碎鐵裂鋼般鳴叫起來。   種種天愁地慘的恐怖景象,並沒有能夠維持太久,因為阿雪的魔力並不足以真正驅動大日天鏡,能夠把這些前奏效應運使到此,已是極限,在大日天鏡開始吸噬週遭物體前,她已經支撐不住,雙臂一下劇震,匯聚的魔力潰散,滿空血光驟然消散,邪異影像不再,就連天上盤旋的烏雲都隨之散去。   「阿雪,沒事吧?」   我把阿雪接在懷裡,輕聲關心她的身體狀況,同時也觀察對面敵人的動向,只見心禪原本蒼白的臉色更為難看,方青書也被這驚天動地的一幕驚至身軀微顫,或許是正在慶幸,如果這一招不是半途中止,而是直接擊向他們,後果肯定嚴重之至。   (廢話,如果打得出去,我會不打嗎?要是阿雪真能操縱大日天鏡,我早就把你們收拾光了。)   幸好,收拾敵人的方法不只一條,當阿雪笑著向我搖搖頭,動動狐狸耳朵,表示沒事後,握在她手中的烽火乾坤圈,「鐺」的一聲自動打開,彈出一個塵封已久的蠟丸。   蠟丸很快就原封不動交到公證人手上。三位慈航靜殿的長老、三位在金雀花聯邦享有高名望的耋宿,還有金雀花聯邦的現任大總統,七個人所組成的公證團體,負責打開這個蠟丸,並且朗聲宣讀其中內容。   「字諭慈航靜殿闔寺僧眾: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輩僧人終日修行,所求無非渡人、渡己而已,渡一人出苦海,其功德大矣……」   由大總統口中朗誦出的字句,正是上任慈航靜殿掌門的親筆密函,聽著那一字一句,我有著無窮感慨。付出了那麼大的辛苦、死了那麼多人,心禪朝思暮想希望毀掉的密函,最終還是在天下人面前公然宣讀了,只要最後的那個名字宣怖出來,心禪就徹底敗亡,再沒有翻身機會。   (這臭賊禿應該也知道這一點,不可能沒有防備,晤,他很可能不等信朗誦完就提前動手,但這裡這麼多高手,他想開戰,一定要有幫手……黑龍會的人該不會已經潛入這裡了吧?那黑龍王……)   念及黑澤一夫,我這一驚非同小可,舉目望向四周,並沒有看見疑似黑龍會中人,當然更沒看到那獨眼白牙的黑龍王,心中正自驚疑不定,耳邊卻聽見讀信聲平順地念了下去。   信的內容,就與至善老僧在封靈島上吐露的秘密一樣,上代掌門收了來自伊斯塔的門徒,既欣喜於他知過能改,棄暗投明,復又驚喜於他驚才絕艷猶勝於己,能傳慈航靜殿多項絕學,發揚光大,便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並且嚴守這項秘密,但多年之後,上代掌門預備選衣缽傳人,卻又擔心這名高徒心中邪念難馴,若自己圓寂之後,他魔性大發作起惡來,無人能制,所以特別留下烽火乾坤圈與密函,說明往事,在必要時候闔寺僧侶得以聯手共誅之。   這段內容,我們早就知道,聽在耳裡絲毫不奇,但全場九成的人都是初聞此事,聽說慈航靜殿內有高僧出身伊斯塔,而且還學得慈航靜殿的上乘武技,頓時群起嘩然,大驚失色之餘,幾千雙眼睛不約而同地望向心禪,雖然公證人還沒有念出那個伊斯塔叛徒的名字,但所有人都已經心裡有數了。   「……茲將此人法名記載於下,唯願永生永世,此密函無須見於天日之下矣……」   念完了最後一句,大總統預備要宣讀那個名字,但隨著信紙展開,我卻看見七名公證人眼中一起露出錯愕之色,頓時心叫不妙,這些公證人心裡都有了準備,如果那個法名是心禪,他們絕不會訝異,現在會有這種表情,莫非信上寫著別人的名字?   上任掌門最後遺下的男弟子只有兩名,如果不是心禪,難道是……心燈?   剎那之間,我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就聽見大總統在短暫停頓後,大聲念出了那個法名。   「心劍!」   全場群眾鼓噪如雷中,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覺得再沒有什麼事會比這更荒唐了,就算公證人讀出的名字是心燈,我都不會如此震驚,但……心劍?   心劍神尼?這怎麼有可能了?   坦白說,心劍神尼妖裡妖氣,沒事看胸部來認人,說她是來自伊斯塔的妖人,還真有幾分像,可是,現在這密函關她什麼事了?當初至善明明說過,從伊斯塔逃來的叛徒是個男人,密函中也說那是個男弟子,既然是男弟子,自然就是和尚和居士,和尼姑有什麼關係了?   我腦裡一片混亂,轉頭望去,發現阿雪、霓虹都是相顧駭然,被這出乎意料的打擊給弄亂了陣腳。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而在失去這一張王牌後,我更發現自己思維裡的一個大問題。   不錯,那個伊斯塔的叛徒,有足夠動機弒師掩藏身份,但說到底,我們並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殺害前任掌門的兇手,一定就是那個伊斯塔的叛徒啊!就算烽火乾坤圈內的秘密揭曉,那個伊斯塔叛徒的身份曝光,這也不過證明了他的出身,並無法證明他為此弒師啊。   假如被念出來的名字是心禪,一切由於太過順理成章,沒有人會提出懷疑,但是當念出來的名字換成心劍,我們之前太過一廂情願的想法,就從最根基的底部開始崩潰。   (沒可能的,為什麼不是心禪呢?一定是他的,那麼多的證據,每一個都指向他,一定是他!難道……公證人偷偷換了密函?或是心禪之前已經調換了烽火乾坤圈內的……)   無數念頭在腦內紛至沓來,但我的理性卻迅速將之一一否定。各項不利因子,我事先早已防範妥當,絕無可能發生舞弊情形,公證人如果念出的名字是心劍,字條上寫的字就一定是心劍。   如果,伊斯塔的叛徒真是心劍神尼……   我心頭陡然泛起一絲寒意,回頭把整件事想過一次,從南蠻蛇族的竊聽開始,薩拉城內萊恩遇刺身亡、封靈島上至善遺命、大賽車期間的種種,越是深思,就覺得內中越有可疑之處,許多很明顯的破綻,之前我根本視而不見,從未發覺,隱隱約約之間,我們可能已經陷入了某個大圈套而不自知。   (難道,是黑龍會?或者心禪他?)   心裡的感覺一片彷徨,我試圖在同伴的臉上找些東西,只見阿雪滿面倉皇,不知所措地朝我看來,心燈居士一臉陰沉,顯是沒料到信中所載的秘密會是如此,羽虹卻是一副悲憤欲狂的表情,眼中的怒火,像是隨時都會燒出來。   至於我們身後的那一大票雜碎,則是議論紛紛,菜市場般鼓,一下子說密函有問題,一下子說心劍神尼該給個交代,一下子又有人賣弄先見之明,表示早就相信心禪方丈德高望重,絕不會是陰謀顛覆慈航靜殿的歹徒。   群眾的情緒,是一種最難搞的東西,當這些言論發展到最後,我甚至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不滿與敵意,正直指我們這一行人的背後而來。失去證據的指控者,地位就和過街老鼠沒什麼兩樣,後頭那群雜碎大失面子之餘,正急著想找台階下,如果我不能有效轉移他們的注意,馬上就要大禍臨頭。   「阿彌陀佛!」   在這絕對不妙的窘境中,一聲渾厚的佛號唱頌,壓下全場的鼓噪聲,解救了我的危機,而作出這義行義舉的好人,赫然就是端坐蒲團上的心禪大師。   真奇怪,他的慈眉善目現在看來,就真是一副大大好人的模樣,再也不像偽君子了。   「諸位施主遠道而來,實是辛苦,如今誤會已然澄清,請諸位施主往菩提水閣稍事歇息,接受敝寺款待,以慰各位遠來辛苦。」   心禪朗聲說完,朝我們這邊望來,對著心燈居士微笑道:「師弟,善緣孽緣,一念之間,今日之事如此了結,不曉得你以為如何?」   被這一問,心燈居士的臉色,自然是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而我下巴快聽得掉下來,這麼天大的事,居然這麼一句話就可以了結?心禪老賊禿如果不是大奸大惡,就一定是軟弱可欺到了極點,換做是在其它門派,都已經鬧到這麼大場面,別說善了,就算秋後算帳犧牲個幾百條人命,都是極為平常的事,而他居然笑咪咪的好像沒事人一樣。   不過,現在的情形明顯失控,我們手中籌碼盡失,無論之後與心禪是敵是友,都需要一段時間的沉澱整理,難得心禪老禿燒壞腦袋,肯放我們一馬,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拉拉阿雪的衣袖,就想往旁邊撤退下去。   「住口!你以為你一個人可以永遠隻手遮天嗎?你錯了!」   全場群眾正在鼓噪著慢慢離開,突然一聲怒斥壓下所有雜音,儘管聲音不是很大,但內中所蘊含的悲痛與憤怒,卻在入耳瞬間震撼了所有人的心情,讓人們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回過頭來,望向那個滿臉清淚,悲憤不已的少女。   「就算天下人被你蒙蔽一時,但天道恢恢,疏而不漏,你幹下的壞事不會沒人知道。心禪師伯,你為了自己的邪欲,辣手弒師,難道真的連一點愧疚都沒有嗎?」   這個時候的羽虹,何止是一名追求正義的殉道者,簡直就是孤立在海邊的石像,面對滔天海潮如萬馬千軍般湧來,她也無畏無懼,冷眼橫看千夫指。這種大無畏的勇氣,確實是非常了不起的情操,就連心禪都為之色變,用擔憂的目光望向這名師侄,但在眼下這種時候,我覺得除了勇氣之外,我們也同樣需要看透真實的智慧。   「阿虹,你冷靜下來,我們今天先……」   抓著羽虹的手,我在她耳邊低聲說話,想要先拉她離開現場,不過羽虹卻一下甩脫了我的手,指著心禪,正氣凜然地斥責。   這時,全場的群眾都被她撩起怒氣,為了彌補先前的過錯,那些立場搖擺不定的牆頭草開始反過來大罵羽虹,要她別再低毀心禪大師的清譽。羽虹外和內剛的個性,一向是遇強越強,這種足以令普通人崩潰的壓力,卻只會更激發她的韌性,固執地想要鏟奸除惡。   我不能說羽虹有什麼不對,因為再沒有什麼人比我清楚,羽虹為了追緝這個案子,費了多少心血、承受多大壓力,幾乎到了付出一切的地步。要是沒辦法在這裡揭穿心禪的假面具,這一年多來日日夜夜被黑龍會追殺的提心吊膽,還有對正義的堅持與理念,全都會失去意義,這對羽虹而言,是太過沉重的打擊。   但即使羽虹的指責是真,我們也沒有證據支持,更別說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到底哪方是對、哪方是錯,正邪善惡的分際,整個模糊亂掉了,當一個人看不清楚自己的前路,就不該在這時候盲目奔跑。   這些話羽虹肯定聽不進去,如果要制止她,最理想的方法就是使用地獄淫神,利用主奴之間的絕對駕馭力,讓她痛暈過去,就不會在這裡鬧場。可是此刻的羽虹就像溺水之人,隨便一截浮木都可以看做是救命希望,就在這股動力下,她選擇使用一張已經被我宣告廢棄的牌,而我的阻止已晚了一步。   「心禪師伯!十八年前,你密訪伊斯塔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該不會說你完全不記得了吧?」   就我自己的想法,茅延安昨晚說的那些事,只是他一面之詞,沒有任何人可以出來作證,就算說了也沒有用,然而,羽虹這句話一說出口,不僅端坐蒲團上的心禪臉色大變,就連站在公證人隊伍中的幾名老僧都身軀一震,察覺到這點的我,心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   但我所料不到的一點是,心禪臉色大變後,一反之前的溫和鎮定,竟不讓羽虹有再次說話的機會,遙遙一掌猛朝羽虹擊來,想要殺人滅口。 第六章 親痛仇快 梟雄反目   以前除了覺得心禪城府很深,狡獪奸惡外,對他的武功倒不覺得特別有威脅,但這次他老貓燒須,一下情急出手,掌腕一翻便掀起大風,恍若天地風雲變色般朝我們捲來,這才令我對這老禿的武功暗自心驚,重生敬意。   不過,我很快就發現到不對,因為心禪的這一掌純屬柔勁,雖然來勢甚強,卻毫無殺意,如果打中,最多也就是把羽虹擊暈,沒有什麼實質傷害,更何況他這一擊根本就碰不到羽虹身上。   「住手!」   八名慈航靜殿的長老高僧同時躍出,身法好快,一下子就阻攔在心禪的掌力之前,四人合力化消了他這一掌,跟著四人攔擋在他之前,四人攔阻在同樣想出手救援的心燈之前,把攻、救兩方一起截住。   「今日之事,關係重大,在事實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過來干預!縱是方丈也無例外。」   八名看來風吹會倒的老僧,這時竟像是怒眉騰騰的阿羅漢,發出好強的氣勢,圍成一個圈子,將我和羽虹、羽霓、阿雪、紫羅蘭保衛在內,口頌佛號,阻止任何人靠近過來,以絕對公正的立場,要讓羽虹把話說完。   這些老僧明顯輩分極高,搞不好還是心禪的師伯、師叔,這樣子站了出來,心禪也不敢擅闖,而羽虹一看得到強援,精神大振,信心陡然增加百倍,揚聲吐氣,將她所知道的事清楚交代。   「十八年前,心禪師伯秘密出訪伊斯塔,將一封師祖親筆的書信轉交伊斯塔高層,當時,他邂逅了一名女子……」   羽虹口中說出的秘密,正是昨晚茅延安所說的往事,只不過茅延安從頭到尾只說「我朋友」、「那個男人」,卻對當事人姓名隻字不提,一副彼此心照不宣的樣子。   故事的內容其實沒有多少新意,而且非常老套,出使伊斯塔的男人,與一名妖女一見鍾情,相互吸引,當伊斯塔高層意圖加害男主角,那名妖女倒戈相向,陣前叛逃,與男主角一同逃出伊斯塔,雙方一路上情投意合,只羨鴛鴦不羨仙。   美好的時光過得特別快,尤其是在回到慈航靜殿以後,男主角的師父大發雷霆,為了弟子的遠大前程,逼他與妖女一刀兩斷。男主角難違師命,忍痛割捨了這段感情,但卻是欲斷難斷,一直與妖女藕斷絲連,維持著來往,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最後還是被師父給知道,引發更嚴重的後果。   在一次男主角與妖女的私會中,盛怒的師父突然出現,要親手格斃妖女,男主角為了救下情人,被迫與師父動手,進而演變成以二對一的大混戰,最後在混亂中,男主角竟然親手弒師,鑄下大錯。   這個故事老套不說,最糟糕的是全無真憑實據可查證,除非我們能夠找到那個妖女,讓她出來指證老情人,不然我們如何證明這些事並非編造,全是事實?   所以,茅延安說這故事時,我在窗外只是半信半疑,還是把勝算賭在烽火乾坤圈之上。   我還依稀記得,茅延安在說完這故事時,沉默了好一陣子,最後哽咽著聲音,說他這朋友一生為人正直,只是一時手誤,這才鑄下大錯,其實本性並不壞,如果可能的話,法理不外乎人情,得饒人處且饒人,希望我們能夠網開一面,放他朋友一條生路。   說實在話,我很難得看到不良中年用這麼凝重的口吻說話,除了上次苦勸我斬斷與妹妹星玫的孽緣外,就再也沒有了。他這樣的態度,多少也影響到我,讓我下意識地不願拿他所說的秘密當底牌,不過,情勢逼人,最終還是讓羽虹把這些秘密給說了出來。   事實證明,我大錯特錯了,本以為派不上用場的廢牌,居然是一張致命的超級王牌。   當羽虹把整件事說完,心禪似乎知道大勢已去,兩道長眉垂下,閉目長歎,臉上表情又是痛苦,又是遺憾,卻又有著一絲解脫,看上去竟像是瞬間老了幾十年。   我看見這樣的心禪,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一方面如釋重負,慶幸終於將勝利掌握在手中,一方面卻又覺得事情似乎太過順利,好像有什麼很大的禍事即將發生。   唉!有時候,我真是痛恨自己的神准預感。特別是,每次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就在我忘忘不安的當口,最惡劣的那個預感竟然成真,攔護在我們身前的那四個老僧,竟然不約而同地一起轉身,四雙眼睛看似乎靜無波,但卻蘊含著極深刻的哀痛與憤恨,誓言絕不與仇敵善罷甘休,是最棘手的一種眼神,而他們口中所喊出的話語,更是令我和羽虹當場呆住。   「……原、來、是、你!」   「當年送密函給伊斯塔的使者,就只有你一個人。當年掌門原本想讓你繼承衣缽,卻在圓寂前數日召集所有長老密會,當眾表明要將方丈之位傳予心禪師侄,原來就是為了這緣故。」   「心燈!你這欺師滅祖的大叛徒,連你徒弟都出面指證你,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我們身前、身後的八名老僧,異口同聲地作出斥責,對像所指卻不是心禪,而是被擋在我們身後的心燈居士。這變故來得突然,我們全然措手不及,震驚之餘,我也非常想知道心燈居士要如何回答。   「嗚哇!」   尚未轉身,我耳裡聽到的回答就是兩聲瀕死慘嚎,當我終於回轉過身,眼前所看到的東西,就是兩名本來站在我們身後戒護的老僧,被兩記重掌給擊中,他們不是沒有防備,可是這兩掌卻來得太快、太重,震破他們渾厚的護身真氣,更將他們垂垂老矣的枯瘦身軀攔腰打成兩段,當場慘死。   而辣手殺斃兩名老僧,在血雨中穿透封鎖網而來的,是一個我們非常熟悉的男人。   既熟悉,卻也陌生。   因為那張我早已看熟的溫文俊臉上,有著我完全陌生的表情,那不只是凶殘暴戾,更在沾染血花之後,看起來是那麼樣的猙獰,以致於我愣了一下,才認出這個男人的身份。   心燈居士!   羽虹全然無心的一席話,歪打正著地揭發了心燈居士的弒師罪行,令得慈航靜殿諸長老憤而出手,要制裁這弒師逆徒,心燈居士眼見情形不妙,先發制人,全力出擊,先擊殺兩名長老,跟著就闖入包圍圈中,一掌揚起,竟是劈向羽虹。   「……師、師父!」   「畜生!幫著外人出賣我!」   籌謀良久的大計被揭穿,心燈居士怒不可抑,重重一掌朝羽虹劈下,而羽虹則像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目光呆滯,整個人不避也不動,怔怔看著那一掌迎面劈下,如果不是身旁的我見機得快,一面召喚淫獸出現,一面拉羽虹閃避,這一掌就要劈在她臉上了。   「阿虹,閃開啊!」   以我此時的魔力,召喚地獄淫神還頗花時間,但召喚淫獸卻快得多,不過,在碩大淫獸被心燈居士一掌震殺的瞬間,身為召喚者的我卻發現了一個秘密:這一掌看似盛怒而發,威力強橫,但其實沒有多少力量,是在碰到淫獸之後,才陡然爆發二重勁,將之震殺,如果直接劈在羽虹身上,估計會受點輕傷,也許會流血流得多一點,看起來很嚴重,卻絕不會有什麼大礙。   (他刻意留手了?為什麼?真面目被揭發了,但……他對霓虹的愛護,或許不是假的吧,所以想要先打傷她們,不讓她們參與接下來的戰鬥。)   我腦中閃過許多難以求證的念頭,而在我拉著羽虹退避同時,六名又驚又怒的老僧舉掌推出,一起攻向心燈居士,但扯破假面具的心燈居士,再無保留,把他深藏多年的真正力量盡展出來。   直到這時候,我才曉得這個便宜師父的真正實力有多強悍。在六名慈航靜殿長老級的高手圍攻下,心燈居士虎吼一聲,一身力量瘋狂攀升,週身氣流如海潮般湧向八方,竟然是最強者級數的第八級力量!   第八級力量的氣浪沖擊下,諸長老的聯手不攻自破,心燈居士翻起一掌,打塌了一名老僧的胸膛,回手一爪,將一名老僧的頭顱硬生生抓爆,頃刻之間連殺兩人,第八級力量所向無敵,跟著的第三擊,居然是遙遙向我擊來。   這可不是劈向羽虹時候的那種耍花槍,掌力未至,光從心燈居士那滿目怨毒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是全心全意要殺我,怪異的是,這種極度仇恨的眼光,我竟然覺得好像在哪見過。   (唉,他整日戴著假面具做人,我姦污他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弟子,他能看不能吃,一定早就氣到吐血,現在不用再扮斯文君子,當然要殺我洩憤。)   腦裡這樣想著,我全力退避,但第八級力量的一掌豈是易與,雖然避開掌勁主力,但被餘勁掃中也足以致命,如果不是一道黑影閃電撲擋過來,為我接了這一下,我大概不會只有吐兩口血就算了。   「阿雪!」   我本能地叫了出來,因為會為我做這種犧牲的人,怎麼想都只有阿雪一個,但眼角一瞥,見到阿雪和羽霓被群僧阻斷在數尺外,滿臉焦急卻搶不過來,而壓在我身上的這個黑影體積龐大,還重得讓我喘不過氣,自然不可能是阿雪。   「紫、紫羅蘭!」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這頭奄奄一息的黑豹,它與我素來不親,卻在這關鍵時刻救了我一命,若非如此,我現在已經死在地上了。但是,這怎有可能?它不是一向都很討厭我嗎?   來不及想太多東西,心燈居士的必殺第二擊又轟了過來,但被紫羅蘭剛剛那一耽擱,一個出人意料的援兵卻在這時候趕到。   這個援兵,是一道非常柔和的白光,我之前看過兩次,兩次都是它把我們從黑龍王的魔掌下救出,這時,是同樣的一道白光,阻住了心燈轟來的致命一掌。   心燈禪定印!   慈航靜殿的上乘武學,應該是只有心燈居士一個人會使的獨門武技,但這時卻在另一個人的掌上出現,與心燈居士硬碰硬拚了一擊,憑著心燈禪定印的柔勁,硬是以低一級的力量,擋下了近乎無敵的第八級力量。   「呃!」   出掌之人本就有嚴重內傷在身,再勉強出這一掌,牽動內傷,接掌之後立刻大口吐血,而我則是不知所措,怔怔看著盤膝攔坐在我身前,血染袈裟的心禪,用一種極為疲憊的聲音,對心燈說話。   「師弟,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現在悔悟,還不算太晚,還來得及……」   我看著心禪大師的背影,那件染血的袈裟慢慢在我眼中變了樣,儘管袈裟不是灰色,但袈裟的主人,無疑就是那個救過我們兩次的灰衣僧。同樣會使心燈禪定印,先在紐奧良與黑龍王激戰,後來又被黑龍王、鬼魅夕聯手重創,雖然他自始至終都一語不發,但如今想來,那個蒙面的灰衣僧就是心禪所扮。   (等等,這麼說的話,心禪老和尚的傷是因為……)   灰衣僧曾被黑龍王、鬼魅夕聯手所創,傷勢極為嚴重,當時我們誤認為灰衣僧是心燈居士,以為心燈禪定印果然無比神奇,連這樣的瀕死重傷也能瞬間治癒,我雖懷疑這種事不合常理,卻也沒有深究,哪想得到心燈居士之所以能行若無事,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受傷,真正的傷者是眼前這位心禪大師。   想到心禪大師是為了救我們而身負重傷,而我已多次為他所救,算來是承了人家很大的人情,儘管我自認臉皮奇厚,這時也不禁耳根發燒,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不曉得心燈居士有沒有,或許多多少少有一些,因為他聽了心禪大師的話後,本來猙獰的面容,有了少許的和緩,露出了一絲慘笑。   「……太晚了,師兄,多謝你一直以來的容忍,不過真的太晚了,從今以後……希望你不要對人太好。」   話意古怪,但能說的東西只到此為止,心燈居士的眼光望向我,像是公牛見著晃動的紅布,渾身殺氣大盛,又是一掌往我這邊劈來。   「休得再傷無辜。」   心禪大師早就攔擋在我與心燈居士中間,沒有袖手旁觀,也是一掌推出。假如是正常情形下,我頗好奇這對師兄弟的武功孰強孰弱,但在心禪大師重傷未癒的情形下,他不但使不出如來神掌,而且還連連吐血,只要心燈居士再攻一掌,他搞不好就當場圓寂,去見西天佛祖了。   幸好,這裡不是無人的曠野,周圍起碼幾千個人在看,哪可能讓慈航靜殿方丈就此遇害,心禪大師接了兩掌後,那四名老僧已經奮不顧身地撲上,而方青書與阿雪也分從左右加入戰圍,後頭更有無數僧侶、武者一湧而上,在搶救心禪大師脫險的同時,也把我們與心燈居士給阻斷開來。   「師叔,得罪了。」   方青書的身體狀況不佳,心急之下,一出手就是第七級力量,而阿雪為了掩護身在後方的我,也是全力施為,彷彿化身為一座魔法炮台,種種殺傷力強大的黑魔法如流星驟雨般連發出去,瘋狂轟擊心燈居士,雖然是出於無心,但卻與探取近身戰的方青書完美搭檔,配合無間。   「紫氣西北來!」   「暗空邪魅蝕!」   方青書的劍氣,化作一道神聖紫氣,恍若飛仙降世,奪刺而來,阿雪則將自己駕馭的陰魂壓縮,凝結成七個骷髏狀的黑色火團,像炮彈般轟發推出,集合劇毒、奇寒、腐蝕、火灼四種不同殺傷效果於一擊,攻向心燈居士。   兩記猛招互補不足,殺傷力陡然增加了一倍,縱是心燈居士的第八級力量強橫無匹,要接下這兩擊也頗為吃力,而在心燈居士臉色微變,內勁稍弱的瞬間,在場群豪發揮人海戰術的優勢,一下子全衝了上去,彷彿人形的怒濤海嘯,要把心燈居士淹沒在滾滾人潮之中。   不過,雖說蟻多啃死象的定律對最強者也適用,但那也需要時間來催化、消耗,心燈居士目前神完氣足,正是最強的全盛狀態,這些螞蟻雄兵貿然攻擊上去,根本就只有當炮灰的份。如果要說他們的犧牲有什麼貢獻,那就是逼出了心燈居士的另一項絕學。   所有人都知道心燈居士是慈航靜殿的絕頂高手,但在實戰的時候,人們常常忘記他也是首屈一指的鑄造大師、當代絕無僅有的火系術者之一。火系術法極其特殊,是一種沒有特殊異遇、特殊血統,就絕對練不成的技巧,有時候甚至一個世代內黃土大地上找不到半個火系術者。   光明系是向諸神借力,黑暗系的力量源頭則是邪魔,而火系術法卻是與元素精靈締結契約,引天地真火鍛鑄神兵,再將神兵與自身融合,人兵合一,爆發出超越常理的力量,雖然每一擊耗力奇大,難以持久,但在火系術者全力施為的時候,那簡直就是無敵。   這些都是故老相傳的耳語,而我今天終於有機會親眼目睹,看到心燈居士在被人海浪潮吞沒前,猛地扯下頸中的項煉,將項煉末端那件巴掌大的銀劍墜飾牢握手中,緊跟著,一道耀眼燦爛的銀色光柱衝破人海而出,水平橫切過大氣,所經之處,慘嚎聲不絕於耳,長達三十餘尺的遼闊空間下起了屍骸血雨。   銀色的光柱,凝化為劍,變成了一柄刃長三十餘尺的超級巨劍,通體透明,造型就與之前掛在心燈居士頸中的銀劍墜飾一模一樣,而巨劍末端的劍柄、劍顎,則是半透明地與心燈居士右臂結合,構成所謂的「超靈體」,隨他手臂揮動,切割天空。   我隔得太遠,對這柄巨劍的威力感覺不深,可是看到方青書慌忙閃避,異常狼狽、阿雪認真發出的強力咒文,被輕易一擊而破,顯然這柄巨劍完全爆發著第八級力量,涵蓋的攻擊範圍既廣,整體攻擊力量又強橫,更難得的是輕便靈動,心燈居士揮斬時竟似一點重量也沒有,橫臂推出,刃過天空,把那群撲衝上來的雜魚切菜切瓜般砍殺,只殺得滿天殘肢碎塊紛墜,鬼哭神嚎,大蓬血雨染紅了地面。   火系魔法的「超靈體」奇術,果真是驚世駭俗,在心燈居士手裡,簡直就是一門無敵的技巧,方青書與阿雪全然落在下風,根本是被壓著在打,兩人雖然屢次想找機會反擊,但心燈居士手掌一翻,銀色巨劍如風車般高速轉動,差點把他們也捲進去絞殺。   如果方青書不曾受傷,這場戰鬥或許能支撐得更久一點,倘使阿雪能再賭一次使用大日天鏡,那麼搞不好我們還能逆轉得勝。但現實的狀況是,方青書早已身負重傷,能戰到現在,全是憑著超越肉體狀態的鬥志,阿雪也為了開啟烽火乾坤圈耗損大量元氣,雖然在這場激烈戰鬥中,她的力量似乎受到激發,更進一步往上提升,隱隱突破第六級的極限,不過卻也已是強弩之末,即使想賭大日天鏡的奇跡,也沒有足夠籌碼去召喚了。   最後,只聽見心燈居士長喝一聲,銀色巨劍暴出萬道強光,威力陡增,方青書和阿雪都被震飛出去,口中溢血,傷得再也沒有能力站起。   「啊!」   在方青書與阿雪落敗的瞬間,呆若木雞的羽虹突然叫了一聲,彷彿失去靈魂般的空洞眼神,短暫回復了一絲生氣,我本希望羽虹能夠清醒過來,多添一名寶貴戰力,可是她的反應卻一閃即逝,而心燈居士卻殺了過來。   「小畜生,受死!」   真他媽的古怪,心燈居士重創阿雪、方青書之後,只要順手補上一劍,立刻就能把他們幹掉,但他竟連這種一秒內就能完成的小動作都不願花,在擊飛阿雪與方青書後,第一時間就往我斬擊過來。   「羽霓,過來!」   方青書都戰敗了,同樣也早就負傷的我,哪有本錢與心燈居士纏鬥?所幸,剛才心燈居士對羽虹的留手給了我啟示,面對那一劍「超靈體」斬擊,我召來羽霓協防,以身攔擋在這一劍之前,果然心燈居士急忙撤劍回手,給了我一個逃命的機會。   「狗雜種,你以為你逃得了嗎?今天你一定要死在這裡!」   說實話,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那麼有吸引力,居然能讓心燈居士棄眼前許多重要目標於不顧,也不想著殺出重圍逃走,滿腦子想的就是要幹掉我,巨劍削斬一記連著一記,終於把我逼到死角,在現場所有可能救星都無法來援的絕境下,巨劍當頭劈砍直下。   (媽的,月櫻不是說已經幫我找好了保鏢嗎?人呢?死到哪裡去了?該不會真的已經被幹掉了吧?)   這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因為可能是月櫻伏兵的那些長老高僧,都已在心燈居士的一輪狂殺中非死即殘,就算還有幾個沒斷氣的,也都缺手缺腳,不可能再派上什麼用場,所以月櫻伏下的那個援兵基本上可以不用指望,如果真的還能有救兵援手,那大概就是白起,或者——「娘親武神」周亞炳吧。   只不過,世事之奇當真非人所能預料,在這之前就算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月櫻會為我找了個這樣的救兵。   「鐺!」   巨響聲中,一道人影攔擋在我身前,迎著那巨大的透明銀劍,右手往上一舉,竟然把這強橫至極的一劍硬生生接下,接著,燦爛的黃金劍芒撞天而出,金芒銀光交鋒,不成比例的懸殊尺寸,卻把銀光撞得逆沖飛開,首次破了「超靈體」的無敵紀錄。   能夠擋下第八級力量的,當然只有第八級力量,而這名及時出手救命的第八級高手,赫然便是慈航靜殿的第一強人,心劍神尼。   「阿彌陀佛,師弟,真是遺憾,你最終還是走上了這一步。」   半張紫面具覆臉,心劍神尼飄逸出塵的姿態,彷彿九天神仙降世,但從烽火乾坤圈內秘密揭曉的那一刻起,這位神尼的背後就染上了濃濃黑霧。   碰上同為最強者級數的對手,而且還是多年來穩坐慈航靜殿第一高手的師姐,心燈居士不敢怠慢,放棄了可能令他露出破綻的瘋狂追殺,一面凝氣運勁,一面開口說話。我看得出來,對於事情突然變化到這地步,心燈居士自己也有很多困惑,想要弄個清楚。   「你……你真是伊斯塔人?」   「自然是我了,要不然……你看二師弟一副愣頭愣腦、人畜無害的傻樣,當乞丐幫主他就有份,要當伊斯塔叛徒……他像是那個樣嗎?」   過去鮮少聽心劍神尼說話,萬萬想不到她說起話來居然是如此辛辣,和之前佛門大德的形象迥異。   「師父那老頭真是識人不明、料事如鬼,提心吊膽了二十幾年,就是怕我突然在背後給他一劍,防東防西,連遺書都偷偷寫好藏在乾坤圈裡,結果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自己還是死在徒兒手上,死在……哼!他生前最器重、最引以為傲的好徒弟手裡。」   「當年我送去伊斯塔的密函,就是為了處理你叛逃伊斯塔的事?」   「總不會是師父老頭寫給伊斯塔高層的情書吧?假如知道這趟送信送到最後,會搞到送掉老頭的命,他也就不會讓你去了。這些年來,你好事多為,一面扮著文雅君子,四海雲遊,一面假冒二師弟發號施令,搞那什麼鬼禪會,要不是那個老好人一直信什麼立地成佛,再三阻攔,我早就替老頭清理門戶了。老三,做師姐的等這一天……等得好心焦啊!」   一反之前佛門高人的形象,心劍神尼好像也似心燈居士那樣脫了假面具,說話的口氣有了很大的改變。那一聲聲冷笑聽在耳裡,誰也不會懷疑她是來自伊斯塔的大魔頭。   「原來如此,我確實是一開始就料錯了,無怪今日一敗塗地,但師父曾說過,那個伊斯塔叛徒的的確確是個……」心燈居士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道:「那麼,你……你是男人!」   這句話給現場眾人的衝擊,可不是普通的大,特別是看見心劍神尼露在面具外的半張臉,邪邪地冷笑起來,正色道:「佛家不論表相,無論這身臭皮曩如何,裡面的心可是女人。」   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我真的覺得,好像有幾十發霹靂雷霆在我腦裡爆開。   (對喔,伊斯塔是人妖之國,從那邊跑來的叛徒,是人妖的可能本來就很大,好一個他媽的人妖——神尼。)   想通了這個關鍵,心劍神尼許多讓人難以索解的怪異行徑,全都得到了解釋,我也終於明白,為何以心燈居士的精明、良久佈署,會壓根就算錯了那最重要的一著。   一切都只因為……從伊斯塔投奔慈航靜殿的那個男人,現在不是個普通和尚,而是個「男人身、女人心」的神尼。   該解釋的疑惑都已清晰,北風微吹,地上的血腥捲起塵沙,化作血之腥風,吹拂在這對師姐弟之間,而心劍神尼面上的冷笑,漸漸變成了一種毒蛇般的嗜血慾望。   「……已經是師姐渡你的時候了,師弟,成佛後向佛祖問聲好吧。」 第七章 魔流邪威 雙極戰體   心劍神尼、心燈居士,當前慈航靜殿最強的兩大高手,進行死鬥。就算不打著「同門鬩牆」的噱頭,光是兩名第八級力量的最強者死鬥,本身就夠具有震撼性了。   不愧是慈航靜殿的絕頂高手,兩人戰鬥所造成的波及破壞,簡直就是兩個會移動的天然災禍,兩股不同顏色、不同型態的劍氣,從地下打到天上,瘋狂破壞著周圍的一切。幸好他們都有心避開主建築,否則這一仗打完,就和雇大批工人來拆房子沒什麼差別。   能見到兩名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對決,這絕對是大有助益的一件事,只可惜,能夠有這眼福的人不多,隨我們一同上慈航靜殿的幾千人,在剛剛那一輪血腥大混戰中,起碼有六成的人被幹掉,成了遍地殘屍碎塊的一部份。能活著欣賞兩大強人拚命的,只是力量既強,運氣又不錯的少數人。   兩強相鬥,心燈居士雖然超乎預期的強,可是整體上卻仍是心劍神尼佔著上風,不但修為明顯更高一籌,而且心燈居士在剛剛的瘋狂大砍殺中,已耗了不少元氣,相比之下,心劍神尼根本是以逸待勞,一招一式,揮灑之間,顯得神完氣足。   我敢打包票,心劍神尼一定早就到了附近,對那場大屠殺刻意袖手旁觀,預備讓心燈居士消耗力量,稍後才好一舉將他擊敗。如果不是我被逼到絕命險境,她絕對會繼續在旁看戲,等心燈居士力量消耗得更多,她才會現身出手,而且九成九一出手就是偷襲,劍上搞不好還有毒。   自從知道心劍神尼是伊斯塔叛徒後,我徹底明白這人妖神尼的個性了,反正,一個伊斯塔跑出來的妖人,還有什麼事情作不出來的?   想想也很奇怪,今天我還真是倒霉,心燈居士發了瘋似的想殺我,我不知道為什麼,心劍神尼莫名其妙地出手救我,我還是搞不清楚為什麼,天底下有這麼荒唐的事嗎?   還有……剛剛還沒發現,但現在靜下心來想一想,我很納悶心燈居士為何這麼沉不住氣,被羽虹一番誤打誤撞的指控給點破,立刻就動手殺人?以當時的情形,心燈居士只要淡淡說一聲「這簡直是笑話」,大半的人都會相信他。   (唔,是因為那些老和尚不給他分辯機會,逼他動手,還是說……)   我突然想到一事,心燈居士動手時的狠辣,像是受到了什麼重大刺激,會不會……除了因為是羽虹舉發他外,那個向羽虹吐露秘密的人,也是重要關鍵呢?   天上一道驚雷,因為兩大強者的對拼,轟然殛落地面,天動地搖,劈出了好大的一個坑,恰如我心中的震驚,而這時心劍神尼與心燈居士各展神通,同樣運起慈航靜殿的禪功比拚,能量激盪牽動背後的雲氣,幻化出莫名影像,看起來都是神佛之類的巨大虛影。   「這個……是背後靈?」   「是啊,看來該是舉辦五百年一次通靈王大賽的時候了。」   一聲揶揄似的笑語,從我背後傳了過來,我猛地轉頭回望,看到茅延安露著尷尬表情,身上穿著綠色的迷彩裝,從一棵大樹後頭慢慢走來,似乎已經躲在那裡好一陣子了。   「大叔,你……」   「朋友,你這樣做又是何必?」   把我話打斷的,是盤膝坐在地上的心禪大師。他不是單單枯坐調息而已,這個大和尚搞不好是我見過最有慈愛心腸的人,自己都吐血吐個沒完了,還拚命運起「心燈禪定印」,為奄奄一息的紫羅蘭作治療。   「我應該已經特別拜託過你,讓你不要牽扯進來,也不要洩漏任何秘密,為何你……唉……」   「老朋友,都已經到這地步了,如果我繼續沉默,那不是漠視你的犧牲嗎?這些年來你為他守密,對他百般忍讓,就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夠悔悟,但世間事不是你們和尚想的那麼簡單,有些人更是無論你怎樣犧牲包容,他們都不會覺悟的,如果你再犧牲下去,只會對黃土大地的蒼生造成更大傷害啊!」   心禪與茅延安簡短交談,在他們跟著的談話裡,我聽出了很多東西。心禪知道師弟迷戀伊斯塔妖女,多年來對師父的淬死懷疑甚深,作過許多推測,只是這些事情不能與本門中人討論,所以就是與方外摯友茅延安私下研究,而茅延安也受心禪委託,趁著旅行大地的機會,探察此事。   因為上任掌門的先發制人,心燈居士失去了掌門大位,多年來心有不忿,試圖奪回掌門之位,於是處心積慮勾結黑龍會,更假心禪之名暗中創立淨念禪會,發動連串陰謀,目的就是扯心禪下台。   心禪見識不凡,當寺中長老連接出事,而心燈居士又公然現身指稱他勾結黑龍會,心禪便從若干蛛絲馬跡中得知真相,只要他出面駁斥,這些事立刻就可以撥雲見日。但這個和尚確實就像他徒弟方青書說的那樣,仁慈到了近乎迂腐的程度,既顧念師兄弟之情,又惋惜師弟心燈的武功與人才,心知只要揭曉秘密,心燈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因此始終隱忍不發,甚至希望藉由自己的犧牲,來感化執迷已深的師弟。   茅延安知悉心燈居士的秘密,卻不曉得心劍神尼的身份,以為今日眾人上慈航靜殿逼宮,揭穿伊斯塔叛徒的秘密,心禪大師必無幸理,左思右想,終於受不了這個老朋友的極度迂腐,把秘密告訴羽虹,希望她當眾說出,挽救心禪大師的名聲與性命,誰知道連番陰錯陽差,搞成了現在這場面。   而在他們的談話中,很多疑問在我心頭解開。當日萊恩遭鬼魅夕刺殺身亡前,已經受了暗傷,正是因為這暗傷所累,才令一代雄獅命喪異邦,那時我們曾懷疑這暗傷是何人下手,如今想來,多半就是心燈趁著療傷的機會,暗補一掌,讓萊恩傷上加傷。   (還有在東海之上,慈航靜殿送軍火給反抗軍,搞到全軍覆沒,至善老賊莫名其妙失手被擒,背後一定是心燈搞鬼,不然黑龍王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厲害到這種程度……)   整件事情越來越是清晰,就只有一點我還不是很清楚,那就是心燈居士與黑龍會勾結的詳情。他們是如何勾結在一起?又是如何分配利益的?這關係很大,而且一時之間也不易查清楚,可是我怎也沒想到,那個答案會用這種方式在我們眼前揭開。   一段時間的激烈戰鬥後,兩大高手對決的勝負,已經非常清楚了。心劍神尼兼融正邪兩家之長,一面使著慈航靜殿正宗劍技,卻又不時夾著幾式伊斯塔的陰狠招數,一柄神劍游離身外,若即若離,神妙無方,把心燈居士打得還不出手來,連著幾式御劍旋斬,將心燈居士的超靈體巨劍攻破後,一式「莫忘莫失」,黃金劍氣自天上破雲而來,綻放如蓮,一下子貫穿了心燈居士的身體。   「嗚……呃!」   傷得不輕,與心燈居士手掌結合的那柄小銀劍炸了開來,整隻手掌血肉模糊,超靈體完全崩潰,心燈居士渾身浴血,整個人猛往地下墜落,在地面的心禪大師見狀,竟然叫了出來。   「師姐,請手下留……」   「不能!這個人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無藥可救的地步,今天留他活路,明天他可會給你活路?」   一口拒絕了心禪大師的求情,心劍神尼手掌一揚,再次御劍攻殺心燈居士。   生死一瞬間,心燈居士臉上閃過一絲決斷,好像決定了什麼很重要的事,左手往袖中一探,抓住了某樣東西,面上青氣大盛,再次發動了超靈體。   「我心燈不需要任何人同情,要拚命是嗎?今天就和你們拼了!」   一道詭異的黑氣陡現,爆發出比心燈居士之前更強的力量,不但將心劍神尼的聖劍震拋入雲,還將心燈居士的身體籠罩,慢慢幻化成形。這一次的超靈體變形,不是變出兵刃,而是漸漸凝化成一個人形。   半空中出現的那抹虛影,化成一個穿著襤褸黑袍的男人,若隱若現,兩手收攏在黑色袖子裡,頭上用黑色繃布密密麻麻地纏住,就只有一隻左眼沒有遮蔽在黑色繃布下,殷紅如血的獨眼、不住露著血色的猙獰白牙,是一個我們熟得不能再熟的人物。   「黑、黑澤一夫!」   「他是黑龍王?這怎麼可能?」   沒有人知道黑龍王為何會突然在此現身,也沒有人搞得清楚心燈居士是如何化身成為黑龍王,在萬眾驚愕中,擺在眾人眼前的事實只有一個,就是心燈居士在變身成功之後,散發的氣勢暴增逾倍,力量陡然間提高了一個檔次,可能已經超越第八級的恐怖力量,伴隨著鬼哭神嚎般的狂嘯,瘋狂擊向沒劍在手的心劍神尼。   心劍神尼剛剛果然沒有全力赴戰,因為面對這強悍之至的突破一擊,她同樣臉色一變,舉掌迎向心燈居士,雙方硬碰硬拚了一記,心劍神尼並未失利,但已不如剛才那般穩佔上風。   黑龍王是黃土大地第一的至高強者,心燈居士露出真面目後,情形與剛才頓時改觀。第二輪的戰鬥,短短半分鐘之間,雙方進行著比剛才更激烈十倍的死鬥,心劍神尼的策略十分明顯,想要拉長戰鬥時間,讓心燈居士不戰自潰,這是極為圓熟老辣的戰術,心劍神尼過去肯定是身經百戰,不是單純的武者,在戰場上的實際歷練與反應,可能猶在李華梅之上。   以超靈體化身為黑龍王的心燈居士,不僅在實力上有所提升,甚至還突破了魔法定律,竟然能使用黑魔法攻擊,交錯使用著火系、黑暗系的魔法,與心劍神尼戰成平手,一時間兩大強者分庭抗禮,看不出哪邊比較估優勢,哪邊會贏得最後勝利。   戰鬥看似會一直持續下去,但戰場上的一個突來變局,卻讓我們見識到黑龍王的驚天邪威,果真是名不虛傳,當心劍神尼以御劍術召回聖劍,重組攻勢,一招「蝶戀仙曲」攻向那抹黑影,眾人耳邊陡然聽見一聲長喝。   「天道分流,雙極戰體!」   吼喝聲中,天上光影變幻,眾人眼前霍地一花,心劍神尼的必殺一劍竟然落空,在劍尖命中的前一剎那,黑龍王的身影竟然一旋為二,變成了兩個獨立的存在,讓心劍神尼一招擊空後,更分從左右夾擊過來。   左邊的心燈居士,再次運起超靈體,手上燃起一團紅黃色的火焰,火舌吞吐,溫度逐漸升高,光芒四射,火焰也由紅轉藍,終至燦發銀色豪光,凝成一把長達數十尺的巨劍,往心劍神尼攔腰斬去。   右邊的黑龍王,血紅邪眼驟然綻放赤芒,包裹在繃帶內的雙手變幻成爪,陰邪之氣大盛,雙爪翻飛,凝化數十道爪影,近距離攻向心劍神尼的要害。   由一化二,兩個獨立個體的力量較之前下降,但是兩個屬性各異、招式互補,又心意相通的第八級高手,聯手起來的總戰力,卻較單一個體強悍得多。正邪兩大高手,間不容髮的連環猛攻,剎那間便讓心劍神尼疊遇險招,身上也迅速出現傷口。   自現身以來始終從容不迫的心劍神尼,首次在我們眼前血染法衣,口噴鮮血,高高挽起的髮髻被打散,身上迅速累積了大量數目的傷口,被打得全無還手之力,雖然努力召回聖劍,舞劍成盾,但卻擋不住兩大高手的交錯夾擊,瞬間就被突破防守。   從地面上仰望,只見一道銀光、一道黑氣,像是一把大剪刀的雙鐮,高速交織來去,心劍神尼的劍網被切割得支離破碎,過不多時,她扭曲變形的身影,彷彿一塊被剪裁破爛的碎布片,血濺長空。   (好厲害!五大最強者之中,黑龍王果然在心劍神尼之上,當日在東海,如果不是他不敢暴露身份,使不出這雙極戰體的技巧,李華梅哪裡會是他的對手?但這技巧殺傷力雖大,對身體應該也傷害很大吧?看他幾乎是賭上性命在用這一招,搞不好一仗打完,他自己也承受不住。)   在場那麼多觀戰人群裡,恐怕沒有任何人比我的感覺更深刻,因為心劍神尼若敗,黑龍王追殺下來,我的小命肯定第一個完蛋,所以現在我求神拜佛,拚命祈禱心劍神尼得勝歸來,至不濟,起碼也給我拚個同歸於盡。   這個祈禱或許真的有用,在地上的我們看不見心劍神尼作了什麼,但她顯然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覺悟,賭上性命一次拼盡,發動了某種滅絕性的招數,剎那之間一股無邊無際的黑暗,往四面八方瘋狂延伸,遮天蔽日,將朗朗晴空化作漆黑深夜,一股打從心裡生出的寒意,讓我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最強者級數的戰鬥,果然可怕,但這應該是伊斯塔的邪門技巧吧……)   我心中尋思,卻聽見天空中陡然一聲驚雷怒響,燦爛的銀光劃破漆黑天幕,將黑夜重新變回白晝,而一道人影高速從天上摔墜下來。   (掉下來的,是誰?)   不只我一個人這樣想,相信在場所有人都抱持這疑問。那道人影摔下來的方式很古怪,明顯是被擊落下來,照理說應該是負方,可是我們又沒看到勝利者飄然下降的英姿,無數念頭閃過腦海,就見到那人影凌空一翻,在離地十數尺高的地方硬生生止住墜勢,飄然降落在地面。   落地瞬間,雙腳筆直插入土中,直至膝蓋,說明了本身傷勢極重,已不能從容控制本身真氣,而這人的猙獰面目,卻讓在場所有人心中一沉,曉得最合理卻也最糟糕的結果發生,心燈居士……不,黑龍王已得勝歸來了。   單看外表,沒有人會相信心燈居士是勝利者,因為那實在是很要命的重傷。   獨眼怪人的虛象幻體已經消失,心燈居士的身上佈滿劍傷,許多深可見骨,左半身甚至找不到一塊好肉,體無完膚,那張俊雅溫文的面孔上,多了一道斜斜劈過的劍痕,皮肉外翻,一張俊臉就此毀容了。   但怎樣也好,心燈居士自天上戰場歸來,而且是唯一一個回來的人,心劍神尼卻是蹤跡渺然,看來很有可能已經粉身碎骨,灰飛煙滅了……真糟糕,不曉得人妖死了以後能不能上西天,還是下定了地獄?   「哈哈哈哈哈哈……到底是我勝了,最後還是我勝了,哈哈哈哈!」   心燈居士放聲大笑,但笑沒兩聲就變成劇烈咳嗽,大口鮮血噴出,提醒著在場眾人他的傷勢有多嚴重,不過,在人們探取行動之前,心燈居士的眼睛已經冷冷地打量過每個人的臉。   方青書、阿雪、心禪大師、茅延安、羽霓和羽虹……當然也包括我,每個人與他眼神接觸,都是一陣寒意,特別是看到他眼中的黑暗與瘋狂,竟有些不敢與他對視。   「誰敢上來!你們不是一個個都要鏟奸除惡嗎?我就在這裡,敢動手的儘管放馬過來!」   不知道是失去了理智,抑或是真的太有自信,重傷慘勝的心燈居士沒有選擇離開,而是對著我們狂傲大笑。   當然,他有表現狂態的本錢,現場眾人不是已經失去戰鬥力,就是與他實力相距太遠,只要他稍稍回氣,隨時都可以在這裡大殺四方,把我們一個不剩地通通幹掉,用不著離開。   「動手啊!為什麼沒人敢上來?你們不是全都想要我的命嗎?凡是出賣我、背叛過我的人,全部都要死!上來啊!」   我側眼瞥向茅延安,這個真正出賣心燈居士的叛徒,此刻臉如土色,害怕得不停發抖,就差沒有找個地洞再躲進去。   方青書長劍拄地,似乎想要支撐起來再戰,但無論他怎樣運力,就是站不起身子,最後甚至一口鮮血噴出,又倒了下去。同樣的情形,也在阿雪身上出現,那種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真是讓人好生心疼,不過目前我也無法援手,生怕只要自己一動,就會引來心燈居士的注意力,發出致命攻擊。   坦白說,雖然心燈居士現在看來一副梟雄末路的淒慘模樣,但事實上他卻掌握著一切,像一個邪威滔天的魔神,猙獰可怖地主宰眾生,只要他把我們全都殺掉,短暫延緩身份外洩的時間,再利用他多年來建立的淨念禪會發動騷亂,呼應黑龍會的全面侵略活動,屆時慈航靜殿的首腦人物已為之一空,群龍無首之下,他揮軍而來的可能性幾乎是無限。   此刻,心劍神尼已經戰敗,但托了大賽車的福,方圓五百里內並不是沒有能夠與心燈居士一較高下的強者。   白起或是娘親武神,這兩個人都足以與心燈居士一拼,假如他的傷勢真如外表看來那樣嚴重,勝算甚至高達八成。   我一直祈禱,這兩個人裡頭能夠出現一個,只要出現一個,我們這邊就得救了,所以當有人排眾而出,向心燈居士挑戰時,我還以為是白起到了,誰曉得抬頭一看,走出去的竟是羽虹。   「心燈!」   羽虹不曉得什麼時候回復了清醒,走了出去,伸手遙遙指著這個曾是她師父的男人,叫著他的名字。   「你這個偽君子,欺世盜名,作了那麼多的壞事,騙了那麼多的人,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感受?」   盡力維持著聲音的平穩,羽虹的臉上卻仍克制不住地流下兩行清淚。她與心燈居士親如父女的感情,根本不是師伯心禪所能比擬的,因此,當真相揭曉,那個從小對自己諄諄教誨,教導自己俠義之道,堪稱是自己心中完美典範的師父,突然變成卑鄙奸狡的大惡人,不但陰謀陷害無辜、出賣同門,甚至還暗中組織黑龍會,成為東海地方數十年來的最大亂源,這個真相對羽虹的打擊實在很大。   但如果要說打擊,心燈居士的情形似乎好不到哪去,倘使要他選擇,在場那麼多人裡頭他最不願意敵對的,恐怕就是羽霓和羽虹,所以,剛才他一出手就要先將她們擊倒,而現在羽虹站出來,用剛才指責心禪的話語來面對他,心燈居士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   表情的變化,僅在一瞬間,心燈居士畢竟是見慣大場面的人,當他意識到這絲動搖可能成為破綻,進而被人利用打擊,一顆出現偏頗的心立刻被穩穩扶正,表情回復冷靜與邪惡。   「弱肉強食,勝者為王,這道理自古皆然,我沒教你們,你們兩個自己就學不會嗎?真是愚不可及!」   「你、你說的都是真心話?那你過去教導我們的……」   「自然全都是騙你們的!這些年來,你們作得很好,因為有你們的掩飾,從沒有人懷疑過我什麼。」   「我和姐姐……都只是你的道具嗎?」   「不服嗎?你這點些微的力量又能做些什麼?退到一邊去,我可以放你和你姐姐一條生路。」   如果會接受這種「好意」,羽虹就不會是羽虹了,心燈居士這種說法,只會更激起羽虹殉道者的精神本質。   這個傻女人,拼起命來幾時管過敵人強不強了?只要是義之所趨,就算是要她單挑黑龍王都照上……唉,這比喻有夠爛,現在真的是上去單挑黑龍王了。   「邪不勝正,不要以為沒有人敢挑戰你!」   羽虹眼中含淚,微一哽咽,卻是一臉正氣凜然,大步往前跨去,要大義滅親,第一個挑戰她的師父。   這場戰鬥實在是很沒看頭,心燈居士雖然傷重,卻起碼高出羽虹兩個級數,隨手一擊,就把羽虹打成滾地葫蘆,但羽虹視傷痛如無物,一再撲衝上前的無畏精神,卻也讓心燈居士萬分棘手,不曉得該如何對付。   最後,心燈居士看出情形不利,超靈體巨劍陡然破空刺出,貫串羽虹肩頭,鮮血飛濺,暫時廢了羽虹一臂,不讓她再次搶攻。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在羽虹被一劍創傷,踉蹌跌退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很怪異、很不祥的感覺。   那是一種很難說清楚的緊繃感,好像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即將造成重大傷害的預感。在場眾人似乎渾無所覺,但我不曉得為什麼,就是被這股不祥預感所驚懾。   如果這種感覺多來一次,下次我大概就能夠及時反應,作出預防了,但這一次,在我來得及動作之前,羽虹身後的地面陡然裂開,無聲無息,一道冷例如同秋水的刀光,蕩向羽虹的背心,帶著大量的鮮血,從羽虹已傷的肩頭穿透出來。   「鬼魅夕!」   曾吃過這天下第一刺客苦頭的方青書,訝異地叫出聲來。我不曉得鬼魅夕為何要刺殺羽虹,但她無疑選了一個很好的時機,不僅羽虹本身沒有反抗能力,就連在場的其它人都無力干涉,只有一個人能夠挽救羽虹必死的命運,可是,敵我立場分明的心燈居士會出手嗎?   會!   心燈居士對這兩名女徒的關愛,從未間斷,特別是在這種生死分明的關頭,更是不顧一切地展露出來。看到羽虹的命懸一線,心燈居士可以說是怒髮衝冠,重喝一聲,搶飆出去,重重一掌攻向鬼魅夕。   「大膽!你竟敢……」   雖是重傷之身,但這一掌卻仍勁力渾厚,招法精奇,鬼魅夕如果慢上半分閃躲,就會被掌勁轟成四分五裂,所以只要她還要命,就得放棄對羽虹發第二刀,乖乖撤手。這些都是很合乎情理的事,但我因為比較早從這驚愕狀態中回復,腦中進行思考,卻發現一個很不合理的問題。   身為天下第一刺客,鬼魅夕所發的每一刀,都應該是致命殺著,以她和羽虹伯仲之間的實力,又是在那樣有利的情形下出手,大可以一刀就砍飛羽虹的頭顱,為何要浪費那一刀的寶貴機會,只刺肩頭,甚至連一條手臂都沒有斬下來?   第一流的殺手,絕不會有多餘的動作,唯一的可能,就是羽虹並非目標,真正的目標另有其人,那是……   「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在我高呼出聲的同時,鬼魅夕撤刀後退,卻是一掌把羽虹往心燈居士方向推去,心燈居士好像察覺到了什麼,想要變招,但是被羽虹飛跌過來的身體阻住,不得不撤掌避免誤傷,就只是這一下耽擱,一抹冷例的刀光已伴隨大蓬血雨飛灑向天空。   刀光,從左側肩頭到右側腰際,繞著半個身體打了個圈,血雨,伴隨著細碎的骨頭與筋肉灑落下來。   在這場無聲的血雨當中,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心燈居士幾乎被攔腰一分為二的淒慘身影! 第八章 惡貫滿盈 皆大歡喜   鬼魅夕不愧是天下第一刺客,憑著種種算計與情勢把握,不但能刺殺武功高她一級的萊恩·巴菲特,就連高她兩級的心燈居士都能成功狙殺,這實在是很了不起的事。   雖然說,成功對心燈居士出手的鬼魅夕,同樣也挨了一記重擊,不過比起心燈居士的致命傷勢,她卻是輕得多了,不但能走能跑,還試圖把握機會,從現場逃逸。   可是,有人比她更快一步。不是重傷瀕死的心燈居士,不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而是一道從天飆降的黃金劍氣,如閃電般淬然射至,貫穿鬼魅夕的身體,將她牢牢釘死在地上。   順著劍氣來嚮往上看,心劍神尼飄然浮於空中,披頭散髮的樣子非常狼狽,身上所穿的法衣破破爛爛,露出健壯的胸膛,乍看之下,儼然就是一名中年的美男子,雖然滿身的血污與傷口,讓他的英氣弱了幾分,不過劍眉朗目、氣宇軒昂的外表,散發著一股邪邪的男性魅力。   適才的兩強相鬥,心燈居士看似慘勝,但多半是敗了,因為心劍神尼擺明詐敗,躲在天上養精蓄銳,預備再次奇襲殺敵,如果鬼魅夕不出手,心燈居士擺平羽虹,元氣再有消耗之後,很快就要面對這個師姐的狙擊,屆時會比剛剛的正面對戰更不樂觀。   不過,現在誰也不會去在意這種東西了,因為現在呈現在眾人眼前的,只是一個步向破碎的結局。   心燈居士的眼神滿是愕然,似乎連他自己都很難相信,會在已經掌握一切的瞬間,突然輸掉手上的所有東西,這樣驚愕的眼神,先是望向自身,從那大量出血的傷口中得到確認,跟著便望向我們,目光從我們的臉上掃過。   無論是心禪大師,或是方青書、阿雪,都無一例外地接觸到他的目光,感受到裡頭的憤怒、不捨與無奈,但是到了最後,他視線停留最久的,仍然是羽霓、羽虹兩姐妹。   「……師、師父……」   被突來的變化給嚇到,羽虹忘記對正義的堅持,也沒有再衝上前去作戰,僅是全身顫抖地望著心燈居士;雙胞胎之間的情緒感應,確實產生著影響,喪失意識的羽霓,也是一副駭然欲絕的表情,凝望著師父與妹妹。   心燈居士口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乾澀的喉嚨卻發不出聲音。這時,一件小飾物從他左袖中落出,好像本來是放在他懷裡,因為繫繩被切斷,所以沿著袖子掉了下來,滾滑出去。   那似乎是一枚玉環或扳指之類的小玩意兒,在這種氣氛下,誰也沒有多加留意,但心燈居士一看到那枚玉環掉落,表情整個變了,好像失落什麼無比重要的東西,焦急如狂,第一時間彎腰想拾回。   「喀啦!」   已經被重創的身體,根本無法做出彎腰這樣的大動作,心燈居士一俯身,眾人耳邊響起一下骨裂聲,見他竟是整個身體從中折斷,下半身好端端站在原地,被斜斜切開的上半身卻砸落地上。   休目驚心的恐怖畫面,無比血腥,有些膽小的人當場暈了過去,我耳邊好像聽見了阿雪的尖叫聲,但真正讓我深深震懾,全身血液為之僵凝的畫面,卻是心燈居士本人。   被攔腰斬斷的瘋狂痛楚,心燈居士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僅餘的右手吃力地往前爬著,指頭扒著地面,一寸一寸地往前移動,身體斷口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線,口中荷荷有聲,一雙眼睛所凝視的,只有那不住滾遠的玉環。   之前雙極戰體,邪威滔天的時候,還有人敢踏出來向心燈居士挑戰,可是現在全場卻一片靜默無聲,沒有一個人發得出聲音,像是給點住穴道一樣,渾身發麻,眼睜睜看著這極度悲壯的一幕。   猙獰的身體裂口……   淒厲的深紅色血線……   吃力扒扣在地上的手指……   焦急得快要掉下淚來的眼神……   在這一刻,我們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再是惡毒奸險的野心家,不再是邪威蓋世的黑龍王,只是一個眼看著玉環越滾越遠,全身力氣越來越弱,在地上瀕死悲鳴的可憐人。   我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很想做些什麼,但全身卻麻得不能動作,如果不是背後莫名一推,讓我踉蹌跌了出去,我恐怕再望上大半天仍是動彈不得。   回頭一瞥,茅延安雙肩微動,神色哀戚,無言之中已經對我作出暗示,而我再無懷疑,大步搶奔出去。   儘管我與黑龍王是有仇又有怨,但是說到底,我玩了他兩個視若性命的女徒,又磕過頭叫他師父,就算大半時候我巴不得他早點死,可是在瀕死之際,看他這樣的慘狀,我想我也該盡一點弟子的義務,別讓他這麼痛楚地抱憾以終。   我簡單邁出幾步,輕而易舉地將玉環拾在掌心,再跑回幾步,把玉環塞在心燈居士手裡,他瀕死之餘在地上勉力爬行,早已油盡燈枯,全憑一口未了遺憾苦苦支撐,手掌一握到玉環,臉上登時露出歡喜悅樂的神情。   看那份欣喜與歡愉,恐怕就算是一統黃土大地,成為至高無上的帝王,都未必會有這等滿足,剎那間,我有些錯愕,不明白心燈居士這數十年來處心積慮,苦苦追求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你……唔……」   心燈居士拾回玉環,狂喜歡欣,彷彿心中再沒半絲遺憾,這時他才看見我,發現是我替他拾起玉環,表情顯得很古怪,像是很不甘願,卻又莫可奈何,最後臉上浮現一抹自嘲似的苦笑。   「師……師父……」   我遲疑地輕輕叫了一聲,得不到回應,良久之後,我確認眼前這具殘軀已經沒有半點生命跡象了。   心燈居士死了,黑龍王……死了。   ******   人死如燈滅,逝者已矣,留給生者的,卻是無窮無盡的棘手麻煩。   經歷了這場大風波,心禪大師的冤屈得以昭雪,普天下人都對這名德高望重的老僧敬佩有加,讚歎他的忍辱負重與開闊胸襟,尤其是那些之前對他抱有莫名誤會的人,當然……也包括我在內。   心禪大師的清譽保住了,但整件事對慈航靜殿的傷害卻只有更大,因為在他維持住自身名譽的同時,另兩位重量級人物的名譽卻毀得一塌糊塗。   世所景仰的心劍神尼,居然是個來自伊斯塔的大叛徒,而且還是個不男不女的人妖,這件醜聞讓慈航靜殿所有僧侶面上無光,從這天起,人們都用懷疑的眼神打量他們,天曉得這群道貌岸然的高僧裡頭,還有多少亂七八糟的人妖?   舉世嘩然,但身為當事人的心劍神尼,卻根本不把這些紛擾放在心上,在戰勝心燈居士後,就此蹤影全無,據說是已經回到清修的孤峰上了。關於這件事,我事後向茅延安打聽,得知了很多有關於當年的內幕,全都是心禪大師秘密告訴他的。   二十餘年前,伊斯塔曾經秘密栽培出一個天才人物,不但精通巫法,而且武藝通神,行事殘忍邪惡,本來伊斯塔巫師群對他寄與厚望,期望能將他塑造成王牌戰將,用以狙殺慈航靜殿的高手,在大地上掀起腥風血雨,幹出一番大事業。   可是,這個人邪裡邪氣,果真是邪得可以,雖然身具絕世神通,但卻有一個極為要命的大問題:強烈的性別認定錯誤。   當時的伊斯塔,與現在的情形有很大差別,「男人身體,女人心」,這簡直是千夫所指的奇恥大辱。那名天才高手受到很大的歧視與侮辱,伊斯塔甚至嘗試將他洗腦改造,使盡一切方法要他改變,結果施壓過度引起反彈,他發起狂來,仗劍殺出伊斯坦,連場血腥屠殺中,令伊斯塔傷亡慘重,精英戰力為之重創,更糟糕的是,這人反出伊斯塔後竟然改投慈航靜殿而去,伊斯塔枉自多年的苦心栽培,竟然送了個超級人才給敵對勢力,高層人員每每思之,都為此捶胸頓足。   這人進入金雀花聯邦後,密訪當時的慈航靜殿掌門,表明投誠意圖,掌門方丈收到這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歡喜得倒履相迎,因為若論雙方實力,掌門方丈雖然年長他幾十歲,力量卻僅微勝他一籌,這樣的強敵主動來歸,即使不效忠慈航靜殿,只要不敵對慈航靜殿,那就是莫大的助益了。   因為年紀的差距,這人拜入掌門方丈的門下,獲賜法號心劍,成為記名弟子,但卻有一個條件。   「……那個人提出的條件是,他從此遁入空門,但只做尼姑,不作和尚。慈航靜殿本來沒有尼姑,但掌門方丈就是表示肉身不過一介臭皮囊,表相無相,男女之別於佛家俱屬虛幻,無用介懷。」   這話聽來似有道理,其實卻很荒唐,假如這樣都不用介懷,那天下的和尚都可以與妓女一同修行,看看三年五載之後,是所有大和尚均成正果,還是生下一堆佛子佛孫來。但無論如何,掌門方丈總算是為了天下蒼生,作出原則上的退讓,讓慈航靜殿誕生了一名人妖尼姑,沒有重蹈伊斯塔的覆轍,而伊斯塔也因為這次的慘痛教訓,開放了對於性別認定方面的觀念,後來更因此莫名其妙變成人妖之國,這就是當初所想像不到的事了。   心劍雖然出家為尼,但只不過是單純心理變態,想要享受扮尼姑的快感,壓根就沒有什麼修佛修禪,恪守戒律的想法,因此被安排在孤峰之上清修,不問世俗事。本來像這麼一個叛徒人物,伊斯塔應該不惜一切取她性命,但心劍神尼投入慈航靜殿後,盡窺光之神宮的神功秘笈,正邪兼修,武功遠遠強過掌門方丈,變成伊斯塔傾全國之力也無法取下的強人,最後掌門方丈與伊斯塔藉密函往來,達成協議,把有關於她的檔案全部銷毀,就當世上從無此人,不損及伊斯塔的威嚴。   而當我知道心劍神尼的真面目後,我更赫然發現了一個秘密。   這個人妖,確實是心理變態,不但扮尼姑扮到爽翻過去,還有一些從伊斯塔時期就累積下來的性虐嗜好。   當萊恩·巴菲特開辦夜宴,心劍神尼主動前來,由月櫻親自接待,兩個「女人」結成跨性別的好友,每個月都會密會一次,心劍神尼也成為月櫻的大靠山,即使在萊恩·巴菲特遇刺之後,這情形也沒有改變。   心劍神尼與心燈居士死鬥時,衣袍被轟得破破爛爛,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讓我因此認出了她的背影,感到啼笑皆非,想不到月櫻居然有這樣的機緣,把心劍神尼拉攏為靠山,那在慈航靜殿真是無往不利了。   茅延安道:「心劍神尼的秘密身份,當初只有掌門方丈與心禪大師知道,心燈居士入門是在那之後,並不曉得有此一事,偶然聽個一鱗半爪,以為心禪大師便是來自伊斯塔的叛徒,就以此設計了連串陰謀,誰知道一著錯,滿盤輸,累得他計劃整個崩潰。」   「你倒是挺好,當臥底當得很爽嘛,明明知道心燈是大奸狗,也不把真相告訴我,害得我出醜丟臉,都快丟到爪哇國去了。」   「沒聽過欺敵必先欺己的至理名言嗎?而且我答應過心禪大師不洩漏秘密的,要是說溜了嘴,那怎麼向他交代?而且我不是什麼事都沒做,我不是幫你買了保險,讓你拜他為師嗎?嘿嘿,到底是師徒關係,他就不會下手殺你啦。」   「你賣的是什麼鳥保險?那天他根本眼裡只有我一個,不顧一切就是要殺我,你如果去當保險員,早八輩子就失業吃自己了。」   我破口大罵,扯著茅延安衣領狂搖,但他只是陪著笑臉道歉。心燈居士身亡,茅延安也顯得頗為失落,他對心燈居士其實也有友誼,事情以這樣的形式結束,是不得不然,卻也是無奈。   但相較於心劍神尼,心燈居士惹出來的麻煩卻更大得多。堂堂光之神宮的一代高人,竟然策劃出這許多陰謀,還不知怎麼的變成了本代黑龍王,繼承黑龍會,多年來作盡傷天害理的事。   那個不知所謂的淨念禪會,在醜聞爆發後,就自動解散了。曾參與淨念禪會的僧侶,知道自己誤信謠言與歹人,被黑龍會所利用後,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羞愧得無地自容,部分個性剛烈一些的甚至閉門自盡,而慈航靜殿火速進行安撫,讓年輕子弟重新回歸寺裡。   經過這麼一場大騷動,儘管沒有造成太嚴重的人命損傷,但對於慈航靜殿的整體聲譽、形象都是重創,慈航靜殿數年內將為此內耗元氣大傷,很難再有什麼大動作了。這些是表面上看得到的影響,但我們最在意的一點,是之前淨念禪會所做的種種軍武研究,還有那些從金雀花聯邦軍方轉移過來的技術。   這些東西如果落到黑龍會的手裡,那會是非常要命的一件事,然而,隨著心燈居士的身亡,整個局勢變得非常混亂,淨念禪會的人員本就所知不多,每個人都僅僅知道少部分的資訊,彼此間又幾乎沒有橫向聯繫,再加上有幾個人死得不明不白,可以追查的線索幾乎全斷了。   到了最後,我們甚至無法確認,那些機密到底有沒有傳到黑龍會去?是已經傳了過去?抑或是仍未及送出?這些事根本查不出來,為了確保安全,茅延安向心禪大師獻策,應該立刻出兵討伐黑龍會,不給敵人壯大的機會。這是好計,但慈航靜殿卻因為一場內亂而大傷元氣,短時間內難有動作,心禪大師為此非常猶豫,幸好天運還站在我們這一邊。   「哎呀!賢侄,大喜,真是大喜啊!」   莫名其妙,茅延安哭爹喊娘似的跑來報喜,所帶來的消息,是反抗軍大破黑龍會艦隊於東海之上,焚燬船隻無數,重創黑龍會勢力的喜訊。原來,心燈居士身亡後,月櫻料定慈航靜殿無力出兵,當天就把這裡的消息火速送往東海,告知反抗軍首領李華梅。   月櫻的這一著妙棋,真是好毒辣!   李華梅判斷情勢,立即發動奇兵,多方面突襲黑龍會,而黑龍會也因為首領身亡,內部正鬧得天翻地覆,不能攜手抗敵,又沒有匹敵李華梅的高手坐鎮,一夜之間兵敗如山倒,傷亡無數。據說,在那場大戰之後的十幾天裡,東海的每一處島嶼、浮舟,都陸陸續續有浮屍飄來,半月不絕。   盤據東海多年的邪惡勢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整個情勢剎那間撥雲見日,一片大好,我彷彿可以看到李華梅志得意滿的神氣笑容,也由衷為她祝福。   大壞人死了,絕大多數的人都因此受惠,但我身邊卻仍有人為此受到打擊,那就是大壞人的美少女徒弟。   羽霓基本上不受影響,一個沒有自主思考能力的肉傀儡,哪有什麼傷心不傷心的問題?羽虹的問題就比較大,雖然那天在戰場上的英烈表現,讓天下人由衷佩服她大義滅親,絕不懷疑她與心燈居士師徒勾結,保住了她的正義形象,但心燈居士慘亡的打擊,卻讓她像變了個人似的,連續幾天都躲在房裡不出來。   光是多年來的師徒之情,那個壓力就已經夠沉重的了,更別說心燈居士最後幾乎是為她而死。倘若不是為了掩護,鬼魅夕未必能把心燈居士一刀斃命,而心燈居士臨死前斷身兩截,拖腸行走的慘狀,對我們的震驚尚且如此之大,對羽虹想必是更大的精神創傷。   如果給羽虹一個發洩的目標,比如說將鬼魅夕碎屍萬段,她的狀況可能會好一點,不過,這件事目前卻是不可能,不是因為鬼魅夕已死,而是因為鬼魅夕未死。   真的,鬼魅夕沒死……   當時場面太過混亂,好不容易有人注意到的時候,被心劍神尼劍氣釘死在地的鬼魅夕,不知何時變成半截染血的木頭,真身早已渺然無蹤,不曉得逃往何處了。   忍者的詭變之術,確實是極為厲害,鬼魅夕一消失,再沒人能找她得到,連帶一個最大的問題也沒得解答,要不然我真想問問她,為何她突然膽大包天,要刺殺自己的主子黑龍王?   這個問題不只是我,相信普天之下的人都想要問。當日鬼魅夕刺殺心禪大師,被化身黑龍王的心燈居士一掌打退,這件事證明心燈居士並非全無師兄弟情誼,鬼魅夕會是因此看不起主子,所以在緊要關頭叛變的嗎?   找不到人問,這個疑問一時之間肯定是難解謎題,但鬼魅夕雖然保住性命逃走,卻肯定傷得極重,連所持用的兵器都不及帶走。   那可不是普通的兵器!   也許別人不認得,但我卻一眼就認了出來,鬼魅夕狙殺心燈居士的兵器,竟然是加籐鷹失落在東海的斬龍刃!當世七大聖器之一,號稱沒有斬不斷的東西,難怪連心燈居士的護身真氣都不堪一擊。   慈航靜殿收拾戰場的時候,也將斬龍刃一併取走,這柄神兵落入慈航靜殿之手,不知何時才有重現江湖之日了。   諸事已了,我索性拋開這些煩擾問題,出發拜訪朋友。   一級方程序大賽車結束,來此參賽的各方車手都陸續啟程回歸,其中自然也包括我的異大陸之友,白起。   白起不是伊斯坦人,織田香自然也不是小人妖了,這麼一個清麗脫俗的小美人兒,多次主動對我挑逗獻媚,我居然沒有將她一口吞下,想想真是畢生憾事,不過,白起卻替我預備了其它的「驚喜」,讓我嘴巴大張,半天閉不起來。   「其實你搞錯一件事,軍火交易的權證,是藏在第三獎邪狼血劍裡頭。因為被索藍西亞得去,我已經答應他們作為本地代理,並且開始技術轉移了。」   作夢都想不到,拚死拚活賽到最後,軍火交易的權證居然被碧安卡得去,如果權證是藏在邪狼血劍裡,那這個什麼見鬼的模型到底貴重在哪裡?就只是一個珍貴的傳說嗎?   「當然珍貴了,這獎品是我提供的。得到軍火權證,只不過能作軍火交易,但如果有人把這個模型交還到我手裡,我可以答應他一個願望……任何的願望,你說這模型貴不貴重?」   白起都暗示得那麼明顯了,我如果再裝聽不懂,那就是搬石頭砸自己腳了。   這麼棒的承諾,本來我可以要求個很過分的願望,但是……一來我覺得白起的眼神詭異,不懷好意,要是我真作個太貪心的過分要求,肯定被他暗中弄鬼,搞得我損失慘重,再嘲笑我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作為臨別贈禮。   再者,我最近常常想到白起身上惡疾發作的樣子,此刻他雖然在我眼前笑得有如陽光般燦爛,但臉上的病容卻更重了,我不想他沒命過完這個年,就不給他多找麻煩,只是簡單要求他取消與索藍西亞的交易,並且從今以後再也不和黃土大地搞任何的技術合作。   白起答應了,而從我手中接過彈卡爾的他,笑得像個純潔的孩子一樣,那是一種非常滿足的笑容,令我好奇心起,問說這個模型對他是否有特殊意義。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這是我父親唯一送我的玩具,無論如何,我也不想失去它。」   每一個偉大的強者,背後都會有一個畸形變態的家庭,就好比每一個成功的妓女,身後都會有一拖拉庫沉船的嫖客。我無意過問白起與他老爸的恩怨情仇,所以僅是簡單的揚揚眉,沒有多說什麼,卻沒想到他反而將問題丟回我這邊。   「我平生做事向來簡單明快,要殺的人從沒有殺不掉,也從不妥協,你有沒有好奇過為何我對你手下留情?嘿,這裡雖然是金雀花聯邦,但你長得不帥,我也不是搞基的,你可別回答什麼變態理由啊。」   又被他一句話先發制人,這個小個子少年總是先一步踩著我痛腳,不過,這理由還真不好想,白起為人百無禁忌,世上幾乎沒有令他顧忌的東西,除了他那個無名的魔王強敵外,大概就只有某些承諾,才能讓他……   「咦?承諾?阿起,你答應了誰?」   「聰明。」   都已經挑明到這個地步,我雖然還是難以置信,但卻已經猜到與白起締結約定的人,耳邊彷彿聽見變態老爸的得意冷笑聲,嘲笑我脫離不了他的掌握,事事都被他設計操弄,像個人形傀儡一樣。   「適當的懷疑是謹慎,但失控的猜疑心,就會妨礙正常的判斷能力,偏見一向都是智者的大敵,在事實真相未明前,你不該有太多的預設立場。這次的事,確實是你父親在後頭一手推動的……」   白起口中說出了令人驚愕的事實,原本白起這次前來黃土大地,只是單純為了詢問不死樹的秘密,並沒有替換合作夥伴的意思,但我那變態的老爸卻主動要求中止合作,把機會讓給其它組織,並且提出一個要求,交換不死樹的秘密。   「我有一個很傷腦筋的不肖子,只要你替我把他調教成才,我就給你所需的情報。」   「什麼?源堂,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一個父親會拿自己兒子來開玩笑嗎?」   「會。你老子就這麼幹過……」   就是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談話,讓白起前來金雀花聯邦,製造種種形勢與機會,伺機進行調教與輔助。若非如此,以他算無餘策的個性,怎會明知身體狀況不佳,卻遣走織田香,故意一個人落單行動?至於意外病發,還有在來此途中遇到伊斯塔的車隊,這些都是意外插曲。   如今雙方的和議已成,白起的責任已了,可以放心離開,而滿腦子混亂的我只有一個問題想提出。   「你答應我老爸要調教我成才,我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麼才了?」   「……一條廢柴。」   簡單撂下這樣的一句話,白起飄然而去,自此離開了我的視線,離開了黃土大地。   我由衷期盼著與白起的再會,不過這個願望終我一生都未能實現。多年後,我得到來自海外的消息,白起在與我告別後不久,就壯烈戰死在他的故土之上,雖然身亡,但死前卻伏下奇策,重重耍了那個強敵一計,並且導致那個強敵之後也因此敗亡,說來還是白起勝了。   得到這訊息的我,遙遙朝大海方向舉杯,為這個身材不高,本事卻有如天一樣大的絕世白起,做最後的致敬。   這些都是後話,與白起告辭分別的我,因為身心所受的震驚,渾渾噩噩,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腦裡想著許多的東西,直到月櫻出現在我面前,微笑著把我攔下。   「小弟,伯父昨晚離開回去了。」   「伯……哪個伯父?」   對著月櫻的絕色仙姿,我一時間竟沒能反應過來,好半晌才想通她的話,再連貫到白起的說辭,登時醒悟。變態老爸要實際「欣賞」白起的調教成果,自然不會待在第三新東京都市等報告,肯定也早就動身過來,我賽車到哪裡,他人也就到哪裡。   有了這個結論後,某個一直在重要戰鬥中亂入掃台的神秘怪客,身份也就很明顯了,只是,這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為什麼?小弟,為什麼你很難相信?」   「因、因為……這不可能啊,他不可能做這種事,而且變態老爸是大鬍子,那個踩大球的小丑,他是沒有鬍子的啊!」   氣急敗壞地分辯,連我自己都覺得這理由很爛,不過就在我嘗試再找理由的時候,街角發生了一件小小騷動,幾名搜捕犯人的獎金獵人,把一個嫌疑犯壓到牆邊,而那個書生打扮的嫌疑犯慌忙辯解。   「不、不是我,你們看看這張懸賞畫像,他有鬍子,我沒有啊!」   似曾相識的分辯詞,只換來獎金獵人的一聲怒喝。   「哈!剃了不就沒有了?抓回去領賞!」   可憐的書生嫌犯被抓走,而可憐的我則滿面尷尬,面對月櫻莞爾的目光。   「小弟,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 第十八集 伊斯塔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黑龍王終於惡盈滿貫,按照童話故事模式,打敗大魔王后王子和公主應該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無奈我不是王子,雖然把上公主也沒好日子過,每天聽心禪大師講經說法,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只要能讓我脫離這個枯燥乏味的阿彌陀佛地獄,叫我幹什麼都行啊!!!   34D的誘人乳房、小麥色的淺褐肌膚,兩條線索相加——這次加入追跡者小隊的竟是伊斯塔魔女,「紫伶水仙」娜西莎絲,帶著這個蛇蠍魔女前往伊斯塔,不知道會不會才在路上就被她偷偷幹掉,少了不良大叔掠陣前途怎麼想怎麼不樂觀,幸好,我身上還有月櫻姊姊送我的臨別禮物…… 第一章 禪院鐘聲 龍困淺水   人的一生中,總有些事情是不想要回去面對的,這些問題與困擾,我也一樣有,確實有某些人讓我覺得深感歉意,想要彌補,而在這些人裡頭,最為難得的,是一個男人。   以我的臉皮之厚、心腸之黑、個性之賤,要我感到歉疚那真是千難萬難。最難消受美人恩,如果是我生命中牽連甚深的女性,那倒也罷了,但我卻絕沒想過,自己會欠一個男人的人情,而且……居然還是一個光頭和尚。   這個光頭和尚,就是慈航靜殿的掌門方丈,心禪大師。   之前我對他的稱呼,無非都是「賊禿」、「禿驢」、「奸賊」一類的叫法,認為越是名門正派的首腦人物,越是干了見不得光的下流事,慈航靜殿內必定藏污納垢,而這老禿驢正是最壞的偽君子。   「無分正邪,一旦過於執著,就是入了魔。」   我曾經這麼說過,也深信這觀念絕對沒錯,但糗的是,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想法口是無比偏執,在盲目相信本身偏見的同時,早已入了魔道,因此連連錯誤的判斷,越陷越深,差點作出了無可挽回的事。   嗯,什麼無可挽回的事?那當然是本人的面子啊!不然難道會是和平、愛與正義嗎?   總之,如果只是因為丟了面子,輸得五體投地,那倒也罷了,丟臉的事情我常常幹,假如誣賴了一個人要心存愧疚,那我以前年少無知,當街裸跑,豈不是要跪在薩拉城門口,向所有國民道歉?   丟了面子可以不計,但心禪大師卻救了我的性命,而且還搞得自己身受重傷,險些致命,這就讓我欠了他一個很大的人情,再加上之前對他的誤解,讓我見到他簡直快要抬不起頭來。   假如心禪大師真的慈悲為懷,對這件事絕口不提,那我或許還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可是心禪大師說身懷束氣,要我去聽他講經,洗滌我的暴戾之氣。   換作是平時,和尚要拉我去聽講經,我會答應就是發神經,但是這次欠人家大人情,只得答應。   回想起來,那還真是生不如死的幾天……   心禪大師的講經說法,枯燥到幾乎可畏可怖的程度,聽得我是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拔劍砍殺老和尚,自毀雙耳,永遠離開這恐怖的夢。   我想要花錢消災,無奈心禪大師不收受賄賂,還數落了我一頓,又多增加了兩天的講經課程。假如要我把這些講經課全部聽完,可能過沒幾天我就暴斃身亡,幸運的是,在我精神崩潰之前,救星出現了。   「大、大叔……」   說實在話,生平從沒有任何一次,我這麼高興看到茅延安出現,當他推開講經堂的大門,跨步而入,我甚至覺得不良中年的腦後發著五彩豪光,簡直是普渡眾生的救世主,來拯救我脫苦海。   「救……救命啊……我快不行了……」   說實在話,心禪大師的誦經,確實有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效果,我每次聽經,都覺得自己像是一條纏滿怨念的惡靈,被曝曬在太陽底下,整個身心如逢陽冰雪般迅速消融,若不是茅延安及時出現,我可能就……   「老友,一個人唸經多麼枯燥無聊,還是大家一起來暢論一番吧。」   佛門僧侶雖然有口戒這回事,但不是每個和尚都剛毅木,不善言詞,相反的,如果要把佛理順暢地解釋給信徒聽,導人向善,反而需要口齒清晰、說話條理分明的和尚,所以慈航靜殿的得道高僧,很多都是辯才無礙,一說起佛理來就口若懸河,舌燦蓮花。   心禪大師是慈航靜殿掌門,口才雖然不是第一,也是其中佼佼者了,再碰到一個專靠三吵不爛之舌混飯吃的茅延安,兩個辯才家一對上,只見微微閉目的心禪大師眼光一亮,精神大振,像變了個人似的,與茅延安雄辯滔滔,論起佛法。   言語之間的機鋒對辯,一僧一俗的兩人,那就像是姣婆遇上脂粉客,王八配綠豆,鬥得再激烈也沒有了,我彷彿看得見空氣中閃爍的言詞火花,一串一串閃個不停,幸虧他們兩條長舌沒有纏在一起打結,不然被他們兩個夾在中心的我,可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聽兩個男人鬥嘴,是比聽老和尚講經有意思得多,但如果有得選擇,我還是比較喜歡看兩個美少女比艷斗騷,更何況……茅延安什麼東西不好論,佛法上說不過人家,就開始漫無目的瞎扯,和心禪大師談起時政,第一個討論的東西便是金雀花聯邦境內同性戀問題。   (這個不良中年,在這裡說什麼基佬,腦子裡頭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我心中泛起這樣的困惑,同時也想到了一些東西。茅延安與心禪大師是多年好友,兩人的交情,應該是在茅延安任職金雀花聯邦時就建立了,不過,這兩個人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嗎?   會有這樣的疑惑,不是沒有理由,茅延安與心禪大師的論法,最初幾天還算正常,但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雙方都澈悟「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至理,論法時全無限制,天南地北高談闊論,話題漸漸變得有些詭異。   「……老友啊,我最近打手槍越來越沒感覺了,你看該怎麼辦?」   喂喂喂!雖然說和尚也是男人,但是拿這種問題問出家人,不良中年你不會太荒唐了嗎?更荒唐的是,那個和尚居然回答了。   「阿彌陀佛,阿茅你可以考慮四方打,練習多角度打槍……或是改打果汁,直接用果汁機打,我知道有個牌子,很不錯的……」   「喔,我還以為你會像以前一樣,回答我砍掉重練這句口頭。」   砍掉重練?把什麼東西砍掉?為什麼會養成這種口頭?大師你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還有,用果汁機打槍,這難道不會……   「老友啊,有一件事令我非常為難,要借助你往日的口才與經驗了。在金雀花聯邦搞女人的時候,有什麼話能夠讓她們非常激動呢?」   問完了打槍,現在還問和尚的作愛心得,這會不會問道於盲啊?   「阿彌陀佛,阿茅你可以說……你比昨天那個緊多了,或者說,你變鬆了,又或者稱讚女方說,年輕果然好,你比隔壁阿婆緊得多了。根據過去的經驗,這些話都會讓女性施主極度激動。」   「唔,果然有殺傷力,那有沒有什麼真言,可以讓她們情緒激動到跳起來呢?」   「善哉善哉,在老衲的回憶中,只有一次,誤說了一句,那位女施主跳下床去,奪門而逃……」   「什麼話這麼有殺傷力?」   「……老衲今日才發現,原來女生也不錯。」   真是夠了,聽到這種話,那個女的被嚇到奪門而逃,還算是膽子很大,很有自制力的人了,換作是普通女人,可能會瘋狂地斬這男人十八刀。   這種讓人聽了毛骨驚然的話題,兩名當事者旁若無人地討論,偶爾甚至話題還會扯到我身上來。   「阿茅,約翰世侄年紀也不小了,與其過這樣放蕩糜爛的生活,是不是該建議他認真找個老婆,正正經經地生活呢?」   「有道理啊,老友,但是天下之大,人海茫茫,他該找誰的老婆呢?」   聽到後來,我幾乎以為自己產生幻覺,否則怎麼可能聽到這種完全超出常識與理性的瘋狂對談,不過,這兩個多年好友卻越聊越開心,口口聲聲說著什麼「長安」、「斷背山」之類的古怪地名,儘管聽得不是很懂,但一股寒意卻打從背後直冒上來。   總之,心禪大師對我沒有惡意,這是可以肯定的,但長時間與他耗在一起,那確實會要命的,所以每次講經完畢,我都忙不疊地落荒而逃。   離開老和尚的鎖命梵音,我很自然地開始尋找能撫慰身心的美好事物,這時候我都會很慶幸自己還身在金雀花聯邦,很容易就能夠找到月櫻,只要與她說說話,親親抱抱,紊亂的心情就會得到平復。   目前,我身邊的女性不少,又乖又美的俏徒兒阿雪、英姿颯爽的正職女友羽霓,還有倔強如鐵、柔媚似蜜的小情婦羽虹,環肥燕瘦,一應俱全,說來還真是享盡人間艷福,沒什麼好挑剔的。   然而,阿雪的黑魔法雖是一天強過一天,但見識與想法卻不見得如何高明。   當我埋首在她雪白高聳的雙乳間,嗅著那清新芬芳的芳香,可以藉此得到心靈上的平靜,卻不能指望她為我分憂解勞,想點什麼主意出來。   羽霓更不用說,失去靈魂與思考能力的她,除了替我解決性需要,還有在戰鬥中召喚來當肉盾牌,其餘問題她什麼也解決不了。   羽虹曾經一度讓我寄予厚望,這個猛發正義春的少女,儘管在個人視野上略嫌狹隘與偏頗,但大體上仍算是有勇有謀,獨立行動的能力遠比阿雪、羽霓要高,可惜自從心燈居士身亡後,她表面上似乎毫不動搖,卻常常在半夜痛哭失聲,頻作惡夢。   不是開玩笑,我還親眼看到她開始夢遊,那時如果不是我阻止得及時,她就糊里糊塗走到不良中年的房裡去了。   也因此,能夠與我進行理性論述,用高我一籌的智慧與分析能力,幫我找出問題答案的,就只有月櫻一個人了。   「小弟,心禪大師的講經好聽嗎?你可真是有福氣,能讓慈航靜殿方丈親自為你講經說法,這不曉得是多少信徒夢寐以求的美事呢。」   「確實是厲害,我好幾次以為自己已經被超渡往生了。」   一面苦笑,我一面摟著月櫻,進入她平時舉辦夜宴的地下密室,幫她寬衣解帶,最後身上只穿絲襪與高跟鞋,搖擺著雪嫩白暫的至美胴體,與我在石台上靈慾合一。   完事之後,我與月櫻相擁著不忍分離,在周圍牆上的夜明珠照射下,月櫻清瘦而不露骨的香肩、光滑如白玉的背肌、只盈一握的苗條細腰,以及纖腰下細膩柔滑的臀部,都籠罩著淡黃的光暈,散發出聖潔的光輝,讓成為她唯一男人的我,從內心深處對她美麗的背面發出讚賞。   「小弟。」   「嗯?」   「開心了嗎?要不要聽一點遠方的好消息?」   「哦,什麼消息這麼好?我有哪個仇家也上西天去了嗎?」   或許真該說是老天保佑,一切的事情都朝好方向發展,從月櫻口中說出的消息,都是一些讓人雀躍的好事。   首先,心燈居士放手大殺四方的一戰,幹掉了慈航靜殿許多重要人物,這也罷了,但是現任金雀花聯邦大總統,因為走避不及,也被心燈的超靈體巨劍一起幹掉,死無全屍,這件事情就很大。   為了擺平這件事,慈航靜殿重重地拜託月櫻,並且與她私下達成多項承諾,往後將會對她更為倚重,令月櫻在金雀花聯邦的地位更為穩固。   「黑龍王死後,黑龍會基本上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會中所收服的各個種族,分裂成許多不同的中小勢力,交互爭戰,都想成為東海之主,把黑龍會重新統一起來。」   不必月櫻往下說出結果,我就開始冷笑,黑龍會固然是能人無數,高手如雲的大組織,但真正能夠壓倒群雄,以領袖身份統馭眾人的,卻也只有黑龍王一人,現在黑龍王身死,餘人的才幹均在伯仲之間,黑龍會的人才越多,這場廝殺爭奪戰就會越慘烈。   黑龍會的第二號人物,黑巫天女,倘若出來表明旗幟,又或是支持、控制著某人,應該對局面有相當的穩定作用。   然而,自黑龍王死訊傳開後,黑巫天女也離奇失蹤,再沒有出現人前,也沒有發出半道指令,甚至就連狙殺掉主君的鬼魅夕都行蹤成謎,舊日黑龍會的內務機構等若完全瓦解,餘者以諸位海將軍為首,分為不同陣營開始戰爭。   假如只有這樣,倒也無所謂,大夥兒乒乒乓乓打個十幾年,最後勝者為王,說不定會再出現一個才幹與野心兼備的領袖人物,統合東海資源,再次威脅到黃土大地。然而,目前的黑龍會卻沒有這等內戰餘裕,在東海之上,宿敵反抗軍勢力早已虎視眈眈,「黃金提督」李華梅無論是武功,還是領兵作戰的能力,當前的黑龍會之中均無人能抗,她把握到這個機會,一定早就開始種種連橫合縱的手段了。   「就像小弟你料想的一樣,李提督目前探取遠交近攻的策略,主要精神放在分裂黑龍會上頭,對於立場搖擺不定的幾個部族,派出使者攏絡交好,曉以大義,但對素來依附黑龍會作惡的部族,就趁亂發動雷霆攻勢,破其艦隊、焚燒其根據島嶼,每戰不留降卒,殺雞儆猴。」   用無人能及的美麗艷姿,月櫻拂了拂散亂的金髮,從掉在地上的衣裙中,拿了一張剛剛收到的報告書,遞給了我,道:「最新收到的情報,李提督昨天傍晚在黎母群島大破夜叉族的艦隊,將黎母群島納入反抗軍的統治。」   我細心閱讀這封來自遠方的情報書,上頭寫的甚是簡單,短短幾行文字,約略說著昨天大戰的經過與結果。我對李華梅怎麼打贏這場仗並無興趣,在東海的時候,我已經很清楚她用兵神出鬼沒,總是在敵人最沒防備的時候冒出,閃電一擊,狠狠切割敵人的要害,讓敵人兵敗如山倒,所以能取得這樣的大勝,絲毫不值得奇怪,只是……   「唔,焚燬敵人軍艦六十二艘……這起碼有五千人葬身海底,還不包括戰後所處決的降卒,這一仗……死了許多人啊。」   我不是心慈手軟的善男信女,戰爭中死傷人數再多,也不會讓我動什麼同情心或側隱之心,可是,有過東海的那一段經歷,我卻不能不想到深藏東海之底的海神宮殿。   ……還有那鬼哭神號的幽靈船!   緋紅的邪惡之月下,東海上的一場驚天動地大戰,我險死還生,至今思之猶有餘悸,這次黑龍會與反抗軍大戰,反抗軍以少擊多,反過來殲滅敵軍,贏是贏得漂亮之至,但不曉得黎母群島周邊海域上,增添了多少浮屍?多少家庭一夜之間破碎?   東海在黑龍會的長年統治下,完全是一個講究絕對實力,人吃人的世界,在那裡心狠手辣,無可厚非,誰不狠誰就會被人吃掉,可是,每戰不留降卒,這手法未免毒了些,再加上為了講求警嚇效果,攻陷黎母群島時,恐怕會探取激烈手段,甚至大有可能放火燒島,波及軍眷與平民,在不留降卒之餘,更進一步宣示「雞犬不留」的殺戮決心,警告每一個膽敢頑抗不降的敵人。   這麼多的冤魂一夕誕生,其怨念將永不消散,與東海的海水共續永存,千秋萬載,詛咒著沉迷殺戮之夢的生者,為幽靈船累積著能量,當幽靈船下一次解封重現世,應該會比上一趟更加恐怖吧?   「李提督恩威並施,許多之前為黑龍會效命的人紛紛望風來降,加入反抗軍陣營,讓反抗軍聲勢比之前陡增一倍,反過來壓倒黑龍會。如今,反抗軍已經是東海上最強的勢力,只要黑巫天女不出現,消滅黑龍會是指日可待,不過……」   月櫻的聲音裡出現一絲憂慮,我知道她的見識高明,必是看出了什麼不妥,只是我一時間也不急著知道,或者說,是有些害怕知道,所以不言不語,只是翻身貼在月櫻身後,雙手伸出,穿過腋下,輕輕把玩月櫻那對嬌嫩的美乳。   細細的呻吟聲,從月櫻口中洩出,妙比九天仙樂,讓人聽了無比著迷,可惜對李華梅的關心,讓我最後不得不停下動作,請月櫻把話說完。   「李提督為了壯大勢力,不得不招降納叛,以安東海人民之心,但反抗軍組織短時間內急速擴增,內中成分良莠不齊,如果管控不當,反而弊端叢生,後患無窮。」   我明白月櫻的擔憂所在,李華梅在這些事情上的步調太急了!   如果李華梅把腳步放慢一點,等黑龍會分裂的多個勢力內戰上幾個月,一面靜待敵人內耗更烈,一面整頓本身的組織人事,等到時機成熟,她可以更輕易地把敵人一口吞掉,把變動中的隱憂減到最低。   然而,李華梅的個性,主攻不主守,在她統帥下的反抗軍,也一向是用不斷的攻擊代替防,在東海屹立不搖至今。一見到敵人主帥身亡,組織陷入空前內亂,這種好機會她絕不會放過,一定會全力攻向敵人的破綻。   與李華梅實際相處的結果,我發現她不但武功超群,富有智謀,堪稱戰場上的全方位天才,比起用兵才能,甚至黑龍王也遠不及她,只能長久以來憑著優勢武功與龐大資源硬壓住反抗軍。可是,在戰場上被稱為黃金提督,光芒萬丈的李華梅,為政的能力卻是不及格,所以反抗軍起事多年,內部沒有什麼人才,也得不到東海民心。   「況且……小弟,十幾年來我看政壇上許多起起落落,有八個字我深有感觸,那就是:苟以利合,必以利分。李提督進軍勢如破竹,節節勝利,看似風光,但卻隱藏著極大的憂患,這麼大量的舊敵人一下子加入,為的是什麼?反抗軍少了一直壓制的天敵,又急擴增勢力範圍,在這樣的改變下,還能維持從前的理想嗎?」   我不得不佩服一聲,月櫻雖然沒有到過東海,但所說的東西全都正確,只是她仍看錯了一點。   東海的反抗軍,早就已經沒有了創立時候的理想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薩拉會談之後,大量外來者加入反抗軍湊熱鬧的時候嗎?還是李華梅為了抵抗黑龍會,不得不放任屬下進行掠奪的時候?或者是更早以前,很久很久之前,那群亡國貴族為了復仇中興,成立反抗軍的時候,就不曾有過了呢?   這些事我不得而知,但我卻認同月櫻的想法,李華梅正陷身某個危機當中,也許她已經察覺了,也許沒有,可是如果不針對這些事作妥善處理,反抗軍的未來並不樂觀,甚至可以說是危險。   「咦?」   聽月櫻的話,我突然想到了一點,月櫻知道我與李華梅的關係,但平時從不主動提起,更鮮少為此說些什麼,今天她一再對我說起東海的情形,總不會只是閒談聊聊而已吧?   「姐姐……」   「嗯,你知道了吧,李提督即將會碰到一些問題,姐姐認為你能幫得到她,是時候你離開金雀花聯邦了。」   「姐姐要趕我走嗎?已經厭倦了我們姐弟在一起的感覺了嗎?」   「不要孩子氣,你很明白姐姐有多愛你,但如果姐姐把你綁在身邊,整天就是與姐姐歡好,不讓你碰其它女孩子,一根指頭都不許,這樣也可以嗎?」   如果再不順著台階下,那就是搬石頭砸自己腳了,只要是女人,就會有黑暗面與忌妒心,即使是這麼溫柔的月櫻也一樣。有慈航靜殿的全面支持,只手操控金雀花聯邦政治動向,月櫻可能是當前黃土大地上最有權力的女人,我可不敢惹怒這樣的一個姐姐啊。   所以,我什麼多餘的話都不說,只是把月櫻白嫩如玉的右腿,一下子扛到肩上,將她滑膩如脂的美麗胴體,擺成一個迷人性感的姿勢,當她粉藕似的纖纖玉臂纏上我脖子,我們姐弟的身體緊密結合在一起,讓那我永聽不厭的美妙呻吟,再次迴響地下密室之內……   我本以為月櫻建議我去見李華梅,勢必要往東海跑一趟,那不但路途遙遠,而且實在是一個我不想回去的地方。   然而,事情的演變出乎我預期,李華梅為了替反抗軍爭取更多資源,還有正式成立政權的活動空間,目前已經離開東海,到了一個我更不願意接近的地方。   「啊?伊斯塔?有沒有搞錯?」   當我看到月櫻送來的情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了對付黑龍會,東海反抗軍與伊斯塔之間,這一兩年來頻繁交流,算得上是邦交友好,再加上地利之便,李華梅在大地諸國之中會率先爭取伊斯塔的支持,這點並不奇怪,可是這麼一來,豈不是要我跑到伊斯塔去?   「這種事情……哪可能啊!我們家三代與伊斯塔仇深似海,姐姐你知不知道伊斯塔有多少人要我的命?我一踏進伊斯塔,馬上就會沒命了耶。」   這話絕非虛言,大地諸國之中,與我們法雷爾家結怨最多的,就是伊斯塔。   從爺爺還在世的時候開始,就與伊斯塔公開為敵,命喪我家變態老爸手中的伊斯塔猛將、大靈巫,更是數也數不清了,前一陣子天鷹戰士邊境暴走,造成的死傷可全都記在他帳上。   即使是家族中最不成器的我,也數度與伊斯塔發生衝突。伊斯塔的血法師,就是意外死在我手裡,而後在國際聯盟的會議上,我又陰險擺了娜西莎絲一道,至我近年來追跡者生涯中與伊斯塔的恩怨,那都多到不知怎樣去數了。   位列五大最強者之一的源堂·法雷爾,對伊斯塔而言是一個不可能被打倒的人物,除非變態老爸自己想死,否則沒有人能殺得了他,不管明來暗來都是一樣,對他的人頭懸賞毫無意義,所以在我嶄露頭角後,伊斯塔就將目標轉移到我身上,希望能藉著幹掉我來打擊源堂·法雷爾。   目前,我這條賤命在伊斯塔的懸賞榜單上正掛著高價,那價碼之高,不但旁人心動,就連我自己有時候都想割了腦袋去領賞。   在這樣惡劣的狀況下,居然要我去伊斯塔,這和一腳踏進鬼門關有何不同?   就算是我真想自殺,那也不必用這種鳥方法啊,與阿雪、月櫻、羽霓、羽虹開亂交派對,日夕交歡不輟,最後精疲力盡而死,那不是美得多嗎?   「你別緊張,平常時候你進入伊斯塔當然是危險,但現在有一個大好機會,可以讓你光明正大進入伊斯塔,你相信嗎?」   世代累積的血海深仇,可以三言兩語就被解開嗎?這我當然是不信,可是,當月櫻向我介紹專為此行請來的特殊保,我卻看傻了眼,怎麼都想不到會是這號人物。   「是你?」 第二章 紫伶水仙 口舌小技   月櫻告訴我,為了能讓我平安進入伊斯塔,她已替我找了一個超級保鏢,而當她輕拍手掌,那名隱身藏在門外的保掀簾而入,我第一眼所看到的是……好誘人的一對乳房!   一個極其火辣的V字領,亮眼的紅色布料緊貼著圓碩乳肉,中間夾著一道深深的乳溝,隨著主人的動作,如同波浪般晃動著。   (這個大小……有D,是33……不,應該是34D。)   有了胸部尺碼的詳細數字,我在腦中迅速翻著資料,思索熟識的女性中誰有這等好身材。單從胸部尺碼,已經迅速出現幾個可能的名字,但最重要的線索,卻是眼前這位神秘美人的膚色。   近似小麥色的淺褐肌膚,彷彿蜂蜜調成般細嫩,與尋常女性的白暫如雪大為不同,是沙漠民族女性所特有的膚色。   沙漠民族?伊斯塔?34D的乳房?   「啊!娜西莎絲!」   真是作夢也想不到,我居然被心劍神尼那人妖給傳染,別的東西沒學到,竟然學到她看人胸部認身份的劣習,這點實在是很要命。不過,當我沿著那美麗的胸線往上看。眼前所出現的熟悉面容,確實是伊斯塔的美艷魔女:「紫伶水仙」——娜西莎絲。   七朵名花之一的邪艷美女,在薩拉城被我用玉子靈貓給迷惑,重重擺了一道,之後就與她沒有碰面的機會,而理應身在伊斯塔的她,卻來到金雀花聯邦。   只是,一段時間不見,娜西莎絲的美艷猶勝往昔,一身性感裝束更是看得我眼睛快噴出火來:火紅色的狂野長髮,用一環小小的黃金輪束著,豐滿的嬌軀穿著深紫色緊身綢衣,凹凸曲線一覽無餘,前段中間還露出一截性感的肚皮,小蠻腰掛著一串銀環,隨著腰肢擺動而叮)作響。   紫色的短小皮褲,緊緊包裹著娜西莎絲肥圓的美臀,從大腿根處露出一段圓潤的大腿,大腿下面是一雙亮紫色的長統皮靴,皮靴緊緊裹著修長的玉腿,一直到大腿中段,這種特殊裝束造成的顯眼效果,讓娜西莎絲看來彷彿是羽族的長腿美人兒,高挑美鍵。   久別重逢的驚艷,讓我有少許的迷醉,但很快又清醒過來,想到我們兩人舊怨未清,她搞不好隨時都會翻臉動手。   「法雷爾提督,久違了,這次承蒙你答應大力相助,娜西莎絲在此先謝過了。」   與上次在薩拉城分別的時候相比,娜西莎絲仍是艷光照人,而我雖然丟了官,成為叛國罪犯,但卻在黃土大地上到處活躍,名聲鵲起,干下多件不能被忽視的大事,身價算來比當時高得多,與娜西莎絲面對面一看,覺得我與她之間的距離被拉近不少。   「嘿,我已經不是提督了,你特別挑我不喜歡的東西說,是故意諷刺我嗎?還有,我幾時答應你什麼了?咦?」   暗懷戒心,我一直盯著娜西莎絲的臉,卻突然發現她的臉色有點蒼白,好像大病初似的虛弱,只是巧妙地用化妝遮掩起來。   娜西莎絲受了傷?以她的魔法修為,已是伊斯塔一等一的高手,為人又機警謹慎,要傷到她並不容易,更何況她是伊斯塔重要人物,出入時候必定有大批隨從護衛,想要傷到她除非是五大最強者那級數的高手,或者是出動大隊人馬淬然伏擊。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我腦海中陡然靈光一現,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你是白骨靈車的原駕駛人?那個僥倖沒死的使者就是你啊!」   白起參加一級方程序大賽車的時候,是頂替伊斯塔使者團的身份。因為伊斯塔近期內亂的關係,這支使者團半路被人伏擊,幾乎是全軍覆沒,白起和織田香救了幾名倖存者,與之交換條件,取得白骨靈車到金雀花聯邦出賽,藉此吸引伊斯塔追兵的注意力,讓那人可以不受騷擾地安心養傷。   隨著白起的離開,這件事已經被我忘掉,那輛白骨靈車也秘密交給金雀花聯邦政府管藏,但仔細想來,能夠操作白骨靈車的駕駛員,本身要有相當不俗的魔力修為,而且能代表伊斯塔出賽,不辱國門,想必是伊斯塔的重要人物,這幾個條件湊合在一起,我登時明白娜西莎絲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而想通了這點之後,我更馬上把握到為何她向我拱手稱謝。   「等等,到底誰是誰的保鏢啊?現在是你要請我們護送你吧!」   答案正是如此,娜西莎絲重傷甫愈,趕路來到金雀花聯邦,取回白骨靈車之後,就要回國,但這消息傳出去,伊斯塔國內的敵對勢力勢必要她死,殺手很快就會派出來,娜西莎絲想要安然返國,這條路只怕相當不易行。   娜西莎絲不是笨蛋,當然會找幫手求援,最好是能說動金雀花聯邦派大軍護送她回去,那就萬無一失。可是,千算萬算,娜西莎絲仍是算不到金雀花聯邦甫遭一場動亂,慈航靜殿元氣大傷,聯邦也因為總統遇害而亂成一團,要等到能緩出手來送她回去,起碼是四個月以後了。   伊斯塔目前的狀況,既有獸人奴隸暴亂之憂,復有兩派內鬥之險,隨時可能爆發政變或是大規模內戰,情勢可以說是千鈞一髮,娜西莎絲如果不立刻趕回去,等到她的陣營被人肅清完畢,那就只能流亡國外,永遠當政治犯了。於是,在金雀花聯邦、慈航靜殿兩邊都無法行動的時候,月櫻就把護送她回國的重任,委託給「可靠有力的民間組織」,也就是我們這個追跡者小隊。   「護送某人、某物至某處」的任務,我們過去是曾經接過,不過難度沒有那麼高,而且我很好奇,為何娜西莎絲對我們會有那麼高的評價?就客觀層面而言,要把她毫髮無傷地護送回國,那除非是派出一支萬人大軍,又或是有五大最強者那級數的高手隨護,否則很難做到十拿九穩,這件事關乎到她自身安全,應該不會盲目把命賭在我們身上吧?   「法雷爾提督客氣了,我曾經深入研究過,發現你們這個小隊的實力更在所享名聲之上。並蒂霓虹兩姐妹、神秘的女魔法師,起碼已經有三名第六級戰力,再加上我本人,一共四個,這樣的精兵組合,可以在任何困境中應變裕如。」   娜西莎絲眨了眨眼,故意對我挺了挺她高聳豐滿的胸部,抖蕩出一片迷人的乳波,嬌笑道:「更何況,還有一個智比天高的法雷爾提督作主帥,人家很希望見識六大暗黑召喚獸在你手上的無敵神威呢!」   倒是差點忘掉這件事,娜西莎絲一直覬覦我的淫術魔法,更希望從我手中得到地獄淫神的秘訣,研究五百年前法米特無敵天下的黑暗召喚獸,假使不是她上次太過心急,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被茅延安的假貨所耍弄。   媽的!這妖女果然對我不安好心,更惡毒的一點,就是她明明知道我在月櫻面前什麼都不能作,還故意抖胸色誘我。   ……真是把人給看扁了,好,宰你!   「這任務也不是不能接,可是相對於此次委託的高難度,我要求收取高額報酬,這應該不為過吧?」   為不為過都不要緊,重點是我根本不會給她拒絕的空間,她如果討價還價,這件事情就一拍兩散,月櫻那邊我也有了個交代。   「這次我能否安然返國,關係到伊斯塔的國運氣數,只要法雷爾提督能將我安然送回王都,一切的報酬都好商量。」   既然是這麼好商量,那一切就任由我開口了,先請月櫻暫時離開,娜西莎絲單獨與我對談,可是,人都坐上了談判桌,要開什麼報酬卻真令我為難。   大筆金銀財寶?娜西莎絲根本不放在眼裡,我開得再多再狠,搞不好也是伊斯塔國庫支付,她不痛不癢,我拿了也就不太爽。   漂亮的女人……唔,我雖然是好色如狗,但現在干多了高檔貨,有時候雖然心裡很想要,可是肉體卻老實得驚人,如果素質稍微差那麼一點點,我的身體甚至是完全沒有反應。   那麼……就是一些罕見的稀世珍寶了,但我對伊斯塔的藏寶不熟,能要些什麼呢?總不能一開口就要一座巨神兵吧?就算他們肯給,我也不要,那種被天鷹戰士打成破爛的次貨,已經稱不上神話兵器了,與其給我一座賣破爛都賣不到好價錢的劣等東西,還不如直接給我萬靈血珠算了。   結果,我的心思似乎被娜西莎絲看穿,她除了開出高價聘金,更向我拋出一個誘餌。   「聽說……法雷爾提督正在搜集創世七聖器?」   我微微一驚,隨即恍然,瞭解娜西莎絲為何會這麼說。   原本由巴菲特家族所收藏的賢者手環,為我所得,一年多來佩帶腕上,從不離身,儘管我刻意掩飾,但有心人仔細觀察,並不難發現此事。   如果只有賢者手環,那倒也罷了,可是日前在慈航靜殿本院,為了開啟密函,阿雪使用了共鳴之法,大日天鏡的形象重現於世,再加上大賽車結束後,烽火乾坤圈也落入我們這小隊的手裡,被視為追跡者無上秘寶的創世七聖器,已經有三件落在我們手裡。   三件聖器入手,說多不多,但環顧過往歷史,這卻已經是近三百五十年來未曾有人作到的紀錄,而娜西莎絲有鑒於此,便向我提出建議,說伊斯塔也收藏了一件創世聖器,只要我能完成任務,她就答應將這件聖器轉手相贈。   「嗯,拿到這一件,我們手上的創世聖器就過半了,這個誘惑確實不小,不過,這趟任務不只是我要冒風險,連我的同伴也要跟著出生入死,她們都是我的紅顏知己、心肝寶貝,我連讓她們破一點嫩皮都捨不得,怎能隨便答應你呢?」   難得有可以盡量敲竹的機會,我當然是要多過分就有多過分,盡量拿盡吃盡,而娜西莎絲見我需索無度,連連大開口,居然也不生氣,水蛇纖腰上,盈盈站了起來一種妖媚動人的姿態,扭腰走到我面前。   「喂?幹什麼?我們好像還沒有談完啊!」   「這樣的大事,可以純靠言語決定嗎?娜西莎絲先付提督你一點訂金,你覺得滿意,我們再談後續,如何?」   「這個……訂金……我確實是會收訂金的,不過你……」   我的聲音突然中斷,看著娜西莎絲來到我面前,背轉過身,雙手撐著桌子邊緣,彎下腰來。   娜西莎絲下半身所穿的,是一件緊緊貼身的短小皮褲,她站直的時候,綢衣下擺垂遮過臀,看起來還沒有怎麼樣,但是當她彎腰趴下,綢衣下擺翻捲到腰上,被皮褲所包裹的豐滿美臀,惹火曲線就完全暴露出來,隨著皮革反射著亮光,構成一股野性的吸引力。   不僅如此,娜西莎絲花;然起舞似的扭腰,無聲的節奏中,水蛇腰與隆臀曼妙擺動,而那件理應緊緊貼在臀上的皮褲,居然開始慢慢滑落,一點一點裸露出少女豐滿的臀肉。   之前,光是看那件皮褲緊貼肌膚的程度,我就曉得娜西莎絲肯定沒有另穿內褲,甚至連丁字褲都沒有穿,否則那個輪廓一定會浮凸出來,而我現在所見的光景,就完全證實了這個猜測。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雙眼瞪得老大,直直注視著眼前火辣辣的景象。   很難想像,以娜西莎絲這樣的身份與地位,居然會用這麼露骨的方式來打動我。不過,伊斯塔的美麗女巫,都有專門修練誘惑男性的媚術,肉體本來就是最具威力的武器,我相信娜西莎絲也不例外,事實上,我確實是被深深打動,捨不得移開目光。   「這個訂金……實在是很有說服力,不過,我對我家的幾個妞有責任……」   乾巴巴的笑聲,就連我都聽得出自己的動搖,正想伸手撫摸,眼前突然一花,娜西莎絲站在桌子旁,已經重新穿好了褲子。   如果娜西莎絲整個脫光,赤身裸體地讓我看過一遍,那也就算了,可是她的皮褲甫脫即穿,這樣的「驗貨」讓人怎能滿意了?   「喂,妖女,你的訂金好沒誠意,我……」   說出口的話,再次被打斷,娜西莎絲一下子蹲跪到我身前,不由分說,玉手拉開我的褲帶,在褲子落下的同時,肉莖也落到她滑膩的手掌心,也不見她怎麼動作,只是對肉莖輕呵了幾口熱氣,肉莖彷彿被施了魔法般迅速硬挺。   「你這是……」   娜西莎絲撥了撥火紅的長髮,蹲到我身下,嬌靨一仰,媚眼斜睨了我一眼,眼波中流轉的如火春情,比什麼挑逗都有用,我的肉莖這時點在她艷紅嘴唇旁,她握住肉莖,伸出了香舌舐了舐肉菇上的小縫,把肉莖在她粉頰旁搓了幾下,一絲閃亮的淫液,黏黏地從肉菇到她的臉頰邊拉出了一條長線。   「嚶」的一聲嬌喘,娜西莎絲張開艷紅的唇瓣,「咕」的一聲,就把肉菇含進口裡,小香舌在口腔裡靈巧地捲弄著肉菇,一陣舒爽的快意,使我連聲悶哼,肉莖漲得更硬更熱。   「法雷爾提督,你覺得怎麼樣呢?」   「……很爽……非常爽……唔……」   「不是問你這個呢,是想問你對這訂金滿不滿意?」   「這個訂金……很夠意思……可是,我好像還認識幾個漂亮扭……對她們要……」   「哦,只是漂亮扭,不是紅顏知己、心肝寶貝了嗎?」   娜西莎絲艷艷地一笑,手握著肉莖,側著臉把我的一顆肉丸吸進小嘴,小香舌用力翻攪著,含完一顆,吐出來由含進另外一顆,輪流地來回吸了幾次,最後張大紅唇,將兩顆肉丸同時含進嘴裡,在她溫暖的口腔裡互相滑動著。   伊斯塔的妖女果然名不虛傳,不但黑魔法高明,就連此種技術都爐火純青,我被這種香艷的口交刺激得血液沸騰,肉莖怒漲,油亮的肉菇一抖一抖,在娜西莎絲的掌心彈跳著。   「法雷爾提督,你現在的感覺又是怎麼樣呢?」   「要……快要出來了……還差一點……」   「你認識的那幾個漂亮扭,不曉得會不會影響我們的約定呢?」   「這……這個……我不能……」   沒等我說完,娜西莎絲菱唇一張,又吸住我的肉菇,一陣用力吸吮,陣陣酥麻快感由雙腿間直竄腦門,令我克制不住地嚷出來。   「……快……騷貨……用……用力的……啊……好爽……喔……快……」   我按著娜西莎絲的腦袋,猛將下身往前頭頂去,她毫無保留地承受著我的肉莖,片刻之後,小小的嘴兒竟含進了大半根,感覺還像個無底洞一樣,讓人迷失在這深喉嚨的絕活中。   只是娜西莎絲吞歸吞,小嘴與香舌卻開始避重就輕,幾次都已經快到噴發邊緣,卻被她一下又放慢速度,噴射慾望降了下去,不給一次真正的發洩。這伎倆我常常拿來用在女性身上,想不到今日身遭報應,落入妖女之口,被她這樣子挑逗著,幾次之後,我終於放棄了堅持與理性。   「答、答應你了,騷貨!」   一聽到這句話,娜西莎絲的動作猛地加快,不怕頂穿喉嚨似的含著肉莖,飛快地套弄,美艷嬌軀在我胯下狂扭,只吸得我抱緊她的腦袋,手指按著她的紅髮,身子一抖,一股漿液狂噴而出,全都射進她的深喉嚨裡,每一滴都被她吞到肚子裡去。   噴射之後,我通體乏力,跌坐回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娜西莎絲的小手尤自輕輕模著我的肉莖,像按摩一樣地捏弄,比剛才的火辣辣快感,這又是另一種輕鬆愉悅的滋味。   「小小的訂金,不成敬意,等到安然返抵王都,另有豐厚重酬……不只是口舌小技,整個人都任由提督玩弄,屆時請法雷爾提督好好享受伊斯塔女性的艷與媚。」   信誓旦旦,娜西莎絲揚著性感的小嘴,自信而驕傲地許下承諾。   女色果然是洪水猛獸,假如只有娜西莎絲一個,那也還罷了,但是李華梅、月櫻、娜西莎絲三重女色聯手來攻,就讓我一敗塗地,答應了那個不曉得算是大佔便宜,還是九死一生的鳥任務。   爽是我在爽,拚命卻是整支小隊一起在拚命,如果讓他們知道我淪陷在娜西莎絲口中的過程,要接下這任務恐怕會遇到很大的阻力。為此,我必須要妥善籌謀,想一下要如何各個擊破。   羽霓最好搞定,要她往東,她不會往西飛,只要扔幾滴瑩晶玉過去,高度成癮的她就會比一條母狗還聽話。   茅延安的情形更簡單,只要拿點東西利誘,就會很好說話,不過其實我才不在乎他的意見,他如果表示反對,我就趁機甩掉他,畢竟我想把他踢出去已經很久了。   羽虹會比較麻煩,但心燈居士一死,她變得無依無靠,多半會和與姐姐一起行動,我只要用「離開傷心地」的理由來勸說,拉她一起上路的成功性很高,若是不行,大概就得用地獄淫神的控馭法門,弄得她死去活來,強行逼去,而這絕對是最笨最蠢的下下策。   (那麼……大概就只剩下阿雪了,這不太好搞啊,她對伊斯塔一直沒好感,又怕那邊,又討厭那邊,想把她拉去伊斯塔,這可能要用三十二匹駿馬的馬車來拉啊!)   想到這一點,我的頭就痛起來,阿雪的魔力一日強過一日,雖然還是很聽話,但我現在對她只能軟言誘勸,越來越難對她用強了,不然她雖是不會反抗,但逃跑起來可是一溜煙就不見,重找起來又要花一整天。   還有一點讓我很為難的,就是紫羅蘭。那天紫羅蘭替我挨了心燈居士的一記重擊,傷得很重,如果不是心禪大師及時相救,紫羅蘭大概就變成一頭死豹,真正應驗我平時的詛咒了。   身為慈航靜殿的掌門,心禪大師在接任後就得到了「心燈禪定印」的秘籍,也暗中修練多年,只是從來不曾在人前施展,所以幾乎沒人知道他練成這項鎮派絕學。也幸虧如此,心大師才能救回紫羅蘭一命,只是性命雖然無礙,紫羅蘭這幾天卻仍很虛弱,需要休養,阿雪幾乎是寸步不離地照顧,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遠行,她肯定是不願意。   (唔,這件事情很難辦啊,說起來我也還欠了紫羅蘭的人情……去,一頭豹子又不是人,哪來的人情可言?)   為著這個問題而苦惱,我踏進了房門,一陣香風迎面吹來,笑容可掬的阿雪給了我一個親熱擁抱,香吻也主動送了上來。   即使是剛剛發洩過一次,阿雪的肉體對我仍有著無上吸引力,怒聳的酥胸緊貼上來,隔著薄薄的布料,兩顆蓓蕾在我胸前頂動著,我輕擁著美麗動人的小狐女,撫弄她滑膩的削肩、小蠻腰,慢慢移落到她渾圓凸翹的玉臀上,指頭由腰間伸進去,但覺入手如絲,粉嫩圓肥,彈性十足,較諸娜西莎絲別有一功,更是加大撫摸力度。   阿雪半閉著眼睛,像是很享受我熱情的揉捏與撫弄,小巧可愛的鼻子一抽一抽,吸嗅著來自我身上的味道,募地,愉悅的表情一變。   「師父的身上……有其它女人的味道……」   半獸人的鼻子是比人類靈光,居然發現了我身上有娜西莎絲的氣味,這下子可不太妙,雖然這個小傻蛋不會明白表現妒忌,也還沒學會獨佔欲,但終究會被影響到,特別是我放著家裡的天仙絕色不吃,跑到外頭打野食,這就得找個好藉口來安撫了。   「在外應酬嘛,多多少少都得裝裝樣子,但外頭那些野花野草,哪比得上我們家小阿雪美麗呢?就算是在應酬,我都想著你,急急趕回來了。」   「嗯,師父回來就好,阿雪好高興。」   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掃過我手掌,阻止我再侵入她臀溝的動作,阿雪緊摟著我,一副什麼都不想追究的樣子,這點讓我暗叫不妙,以往碰到這種事,阿雪總會嬌慎幾句,然後好奇地問些問題,今天的表現如此反常,肯定有什麼古怪。   我不動聲色,看看阿雪想做些什麼,就看到她在結束擁吻之後,又幫我端來熱茶,又幫我捧毛巾,接著還幫我拿來拖鞋,像是一個溫婉的小妻子一樣。   阿雪每作一樣,我心裡就暗暗叫苦,看得出她有事要求我,所以才會主動作這些討我歡心的事。阿雪的心思單純如孩童,希望她提出的要求不會像月櫻這樣要命,否則我就真的麻煩了。   「師父啊,長安是什麼地方呀?」   「唔……為什麼提這問題?在這裡,長安這個字眼有特殊意思,最好不要亂提。」   「阿雪知道哦,斷背山上的石碑有寫:兩個相愛的男人只要能手牽手共赴長安,就能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一句話差點讓我噴出口中的茶,顫抖著聲音問話,你、你什麼時候上了斷背山?」   「那是金雀花聯邦的名勝游地啊,下午你不在的時候,那個戴紫色面具的尼姑來了,說要帶羽霓、羽虹她們上斷背山散心,也硬拉著我一起去了。」   心劍神尼來了?這個死人妖來這裡作什麼?真是來看霓虹姐妹?還是用這理由來接觸阿雪?   「那個尼姑看人家胸部的眼神好怪,和師父你好像……人家差一點就逃回來了,不過,她後來一直在和羽霓、羽虹說話,沒有再看人家了。」   古怪,心劍神尼來這裡真的是為了霓虹,她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呢?真是讓人難以索解啊。   我皺著眉頭思索,沒留意到阿雪一陣欲言又止,好像考慮了半晌,最後終於鼓起勇氣,向我大膽開口。   「師父,我們離開金雀花聯邦後,下一個地方……去伊斯塔好不好啊?」   「什麼?」 第三章 男兒絕地 斷背長安   我預估會最棘手的一個問題,就這麼被莫名其妙地解決,說起來連我自己都覺得很訝異。   阿雪自己修練黑魔法,對於黑魔法的本質再清楚也不過,那就是犧牲獻祭。   其實所有的魔法,都遵循著「等價交換」這個至高定理,但每一系所交付出的東西不盡相同,好比神聖系的魔法,除了個人的魔力之外,對神明的信仰心也很重要,信仰越誠,就能施展越高階的神聖魔法。   黑魔法所需要付出的東西,一言以蔽之,就是生命能量。諸如骨肉精血、內臟腦髓,都是蘊含生命能量的「容器」,使用黑魔法時,與黑暗神明締結契約,奉獻生命能量,換取黑暗神明的短暫借力,發出破壞力強大的攻擊。   純就學理上而言,黑魔法只是要求犧牲獻祭,卻不見得非要拿他人的生命能量來奉獻,說得更明白一點,直接拿自己的生命能量來奉獻,不經過其它儀式或觸媒的仲介,能量傳輸過程中損耗最少,該是最具功效的做法,所取得的黑暗神明之力也最純粹,然而,自私的本性,寧願別人死全家,也別讓自己掉條毛,除了阿雪這個傻瓜蛋,普天下哪有巫師肯這般損己利人?   這世上確實有許多勇於犧牲奉獻的仁者,不過這些人通常都走在光明路上,一早就成了僧侶或是俠客,練也是練神聖魔法,不會踏進黑魔法的世界。要在黑魔法的修行道路上對人仁慈,那便是對自己殘忍,長期損己利人,後果不是有福報,而是一定短命。   因此,伊斯塔的巫師最講究自私自利,運使黑魔法全靠血腥祭禮,國內每一刻都在發生宰殺與祭禮,平均每一秒會有七條性命消逝,假如碰到歷史上著名的幾個瘋狂時期,這個數字甚至還要暴增十倍,所流的鮮血,染遍了王都的每吵土地,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單單站在國境遠眺,便覺得伊斯塔境內怨氣沖天,鬼影幢幢。   過去在接其它任務時,我們曾經過伊斯塔的邊境,身為第一流黑魔法術者的阿雪感應最深刻,被那股強烈的怨念影響,反胃嘔吐,腦海裡還不由自主地接收了一些畫面,也就是因為這些畫面的衝擊,讓阿雪對伊斯塔極為抗拒,死都不想再靠近伊斯塔一步,我本以為很難說服她改變心意,哪想到我什麼話都還沒來得及說,阿雪就主動提出要求。   天大的麻煩,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解決掉,不過,我並沒有馬上答應阿雪的要求,反而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表示這件事有許多難處,不能輕率答應她的請求。   阿雪的心思一向單純,見我不允,就是連番哀聲懇求,被我趁機摟摟抱抱,親親摸摸,佔盡了便宜,還答應了一堆屈辱的香艷約定,唉……如果每天都有這樣的好事,人生不曉得有多麼美好。   擺平了阿雪之後,我開始作正式準備,採購一些遠行所需要的裝備,當一切準備得差不多了,我突然收到通知,心禪大師因為我即將離開,講經課程被迫縮短,要找我去作最後一堂講課。   (媽的,臭和尚是和我有仇嗎?臨走了都不放過我……算了,作個面子給他,去聽聽看他說些什麼吧。)   到底是欠了人情,雖然我一點都不想去,卻還是難以拒絕。其實,我之所以對講經課程感到畏懼,倒不全是因為枯燥無聊,有相當的部分,我是被茅延安與心禪大師的對話給嚇到了。   不良中年是心禪大師的多年好友,這點我當然是知道,可是連續聽了幾次他們語帶機鋒的問與答,我漸漸懷疑他們的交情並不單純,再加上……這裡怎麼說也是金雀花聯邦,一男一女在這邊可能還有純友誼,兩個男人在這邊就不叫友誼,叫……姦情。   我這個人其實心胸很寬,很好相處,變態也好,色情狂也罷,只要離我遠遠的,我都能用寬容的心去廣泛接受,但如果踩到我身邊來,那就不好意思了,我這麼有正義感的大好青年,拚死也要為社會除害。   這份莫名的擔憂,讓我想到日前與月櫻在枕畔的一段對話。   「小弟……有沒有發現心禪大師其實很賞識你哦。」   「賞識?賞識我什麼?什麼都好,千萬別賞識我長得帥啊。」   「你想到哪去了,大師是說你有慧根,很欣賞你啊。」   「呃……姐,在這麼敏感的情形下,可不可以請你不要提到那個根字。」   「又在胡說了。我覺得你和大師之間有點誤會,最好能夠溝通溝通……」   「那個溝字也不許用!」   沉重的精神壓力,弄到我杯弓蛇影,再惡化下去,可能就要開始掉頭髮了。   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白起臨走前也說過我是一條廢柴,要比資質什麼的,我絕不敢在這方面自大,所以說心禪大師絕不可能把我當成徒弟人選,而是有什麼其它的企圖。   越想越是不安心,偏偏當我來到平時講經的佛堂時,門口的小沙彌告訴我,心禪大師剛剛換了地方,要我到另一處地方去見他。   這種突然換地方的變化,很可能是敵人設計暗算的圈套,有過太多次經驗的我,在這方面非常小心,謹慎詢問那個地方的每一個細節,結果卻得到了一個比敵人伏擊更恐怖的答案。   「……方丈指示的琉璃堂,就在那邊的山頂上。」   我順著小沙彌所指的方向看去,眼中所見的東西,令我大驚失色,踉蹌連退數步。   「那、那座怪模怪樣的山該不會是……」   「斷背山啊,施主你真是奇怪,每個金雀花聯邦人都知道那座山的。」   ……唉,小師父,我不是你們金雀花聯邦人,不是你們那個圈子的!說得更明白一點,我不是搞基的啊!   明知山有虎,我當然不會蠢到偏向虎山行,但慈航靜殿的幾名大和尚表示,由於最近城裡治安不佳,刺客盛行,他們有責任保護我的安全,所以特別派了大名鼎鼎的十八羅漢,護送我去見方丈。   慈航靜殿十八羅漢,手持棍棒,腰配戒刀,把我圍在中央,戒備森嚴,就算千軍萬馬一起殺來,恐怕一時間也攻不進來,不過,我真正在意的不是千軍萬馬能否殺進來,而是我要怎樣才能殺出去。   ……找不到辦法。   一路上我都在想辦法開溜,但是面對這鐵桶似的包圍,我確實找不到脫身之法,幾次找藉口想離開,都被十八羅漢給拒絕,要我先見過方丈再說,就這麼被十八羅漢一路逼送上山。與心禪大師一樣,十八羅漢也用古怪的眼神在上下打量我,一段短短的上山路,我被他們看得心裡發毛,好像給什麼食肉野獸盯著,隨時會被撲倒攻擊。   提心吊膽的上了山,心禪大師所指定的會面所在是一座佛堂,黃澄澄的琉璃瓦反映著陽光,甚是莊嚴氣派,但門口匾額上所寫的三個大字,因為時日已久,不甚清楚,看得我心中一驚。   「施主,前面就是方丈所在的琉璃堂。」   「喔,是琉璃堂?不是玻璃堂?呼,害我嚇一跳。」   「施主,外界有許多傳言,說你是黑龍會派來滲透的奸細,不過我們這一路人觀察,覺得謠言不可信。你其實是個有慧根的人,或許可以考慮加入我們的圈子……」   「啊?你們是什麼圈子?」   我很想拔腿就跑,但這時一位小沙彌從琉璃堂中出來,請我單獨一個人進去,並且讓十八羅漢在外把守,在這次講經課程結束之前,不許任何人擅入。   「施主,請隨小僧來。」   終於脫離了十八羅漢的魔掌,但我卻一點都沒有得救的喜悅,彷彿從刀山跳到了火海,要墜入一個更深沉可怖的地獄,看著琉璃堂那兩扇厚重的銅門,我覺得自己就要踏入一個回不了頭的世界。   這座琉璃堂,確實是很不尋常。還在門外,我就已經看出它的特殊構造,不但使用了奇特的材質,內部還施放了多重結界,當它處於密閉狀態的時候,無論裡頭發生了什麼事,外頭都絕不可能有人探知得出,換言之,如果要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裡肯定是最佳的所在。   (中、中圈套了,老和尚拉我過來,一定沒安好心,門外都還有人把守,等一下幹完醜事,說不定還要殺人滅口……他該不會已經脫光了在裡頭等我吧?)   一陣惡寒,我腦中浮現出心禪大師身穿皮衣,手拿長鞭與蠟燭,站在佛堂中獰笑的恐怖畫面,冷汗剎時間流遍全身,幾乎就想回頭奪門而出。   「阿彌陀佛,約翰賢侄,你終於來了。」   一聲佛號,在寧靜幽暗的佛堂中,心禪大師端坐蒲團上,兩旁點著數十支蠟燭,火光搖曳,照映出大和尚慈祥的面容。   情形與我想像中的不同,我稍覺寬心,但又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妥,舉頭到處看看,赫然在心禪大師後方的四根柱子上,看到了一首詩,頓時心頭劇震。   「長安城外斷背山,斷背山上望長安,長安處處是斷背,斷背雙雙弄長安。」   詩中透露出的涵義,讓人不寒而慄,我還來不及再次安慰自己,心禪大師已經率先開口。   「阿彌陀佛,人的一生,有孽緣也有善緣,老衲今日邀你前來,是為了與你了結一段緣法。」心禪大師說著,居然朝我眨了眨眼,笑道:「老衲與你之間的緣份,在與你初次相見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被一個男人擠眉弄眼,那實在不是什麼很好的感覺,雖然說佛門高僧的偈語常常沒頭沒腦,不過這句話就我個人的瞭解,意思似乎是……   你我的緣分,在初次相見之前就已經注定了……注定了!注定了!注定了注定了注定了注定了注定了注定注定注定注定注定注定注定了了了了了……   這句話其實我常常聽到,茅延安就很喜歡用這句話來把妹,欺騙年幼無知的青春少女,而這句話之後應該要接的下一句,好像是……   是上天注定我們要在一起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一起一起一起一起一起一起一起起起起起起……   剎那之間,五雷轟頂般的感覺,讓我知道自己正站在人生的重大轉抵點上,剛想回頭,就聽到一聲沉重的悶響,後頭兩扇大門被重重地關上,切斷了外界的光明,讓我陷入一片黑暗中,只看到前頭的心禪大師朝我笑了笑,那笑容看來是這麼的邪惡。   「賢侄,你沒意見的話,我們便開始吧。」   沒、沒意見?這時候再沒意見的話,以後就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大……大大大大師,饒命啊!」   「撲通」一聲,我就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放聲哀嚎,「大師,小人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飢渴怨婦,還有很多人需要小人去滿足……我……我們家三代單傳,要靠我傳宗接代,我不能加入你們那個圈子的啊……」   不知是否錯覺,但我好像聽到身後有人在笑。   「……如果大師你硬要找的話,就找那個不良中年好了,他看起來又淫又賤,一定很喜歡搞這調調的,大師你找他來搞,他不但不會抵抗,還會爽到滿地亂滾。」   「喂,生死關頭出賣朋友,這是可以原諒的,不過也把我賣個好一點的價嘛,搞得我滿地上亂滾,這樣子會不會太難看了點?」   茅延安的聲音從後傳來,我轉頭一看,這傢伙正站在我身後,一副笑咪咪的奸臣表情,看我出糗的好戲。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再多看一眼,等一下大和尚連你也一起搞了。」   我惡狠狠的威脅,沒發揮到作用,茅延安與心禪大師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大笑。   「賢、賢侄,你又搞錯了,心禪大師找你過來,是有重要的大事要與你商量,不是要雞姦你的,哇哈哈哈……」   原來是找人過來開會,也不把話說得清楚一點,害我膽顫心驚,差點以為自己要完蛋了。   惱羞成怒,我立刻就要發作,不過心禪大師卻從身後拿出了一件東西,遞給了我,讓我作聲不得。   「約翰世侄,你即將前往伊斯塔,這件東西你一路上帶著防身,到了伊斯塔,如果可能,便將它物歸原主吧。」   心禪大師拿出來的東西,赫然便是創世七聖器之一的斬龍刃。當日鬼魅夕以斬龍刃刺殺心燈居士,逃逸時無法帶走,這件神兵便被慈航靜殿給扣留,我本以為慈航靜殿會將這重寶據為己有,卻想不到心禪大師腦袋壞掉,居然把這重寶交到我手上。   「兵器乃不祥之物,我等出家人與世無爭,要這凶器何用?斬龍刃本是東海龍神一族的鎮族之寶,如今龍神一族後繼有人,倘使作得到,斬龍刃自然該物歸原主。」   我拿起這柄可以隨主人特性而變化外型的神劍,仔細端視,發現它仍是維持著在鬼魅夕手上時的外型,又薄又長,與在加籐鷹手上的厚重造型大相逕庭。   將斬龍刃往我手腕上平平一碰,這柄號稱是天下第一鋒銳的神劍,縱使是它無鋒的平面,其銳利也足以削金斷玉,這樣子拿去碰手腕,一個不小心就會把手給切下來,但我這樣做自然是有理由,劍刃往手腕蕩去,卻在幾公分之外被一股無形氣勁給擋住。   「嗡」   我腕上的賢者手環發出豪光,彩虹似的七色光芒縈繞手腕,嗡嗡作響,而斬龍刃也發著同樣的聲音,兩件聖器像是與久違的故人重逢,發出清亮高亢的共鳴聲。   確認了斬龍刃的真偽後,我立刻將斬龍刃遠遠隔開,不然共鳴現象馬上就會汲取持用者的精氣,我又不是阿雪,哪有這麼好的本事發動兩件創世聖器?   「所以,大師委託給晚輩的任務,就是把這東西帶到伊斯塔,交給李華梅提督?」   月櫻委託我護送娜西莎絲回國,這本該是絕不能洩漏的最高機密,但以心禪大師的能耐,如果會不知道這件事,那反而奇怪,所以我也不多問,直接向他進行委託確認。   「阿彌陀佛,老衲是委託世侄,將斬龍刃帶到伊斯塔,倘若方便的話,便將它歸還給李提督。」心禪大師又在和我打禪機,物歸原主就物歸原主,哪有什麼方便不方便,難道我把斬龍刃歸還,李華梅會不要嗎?真是荒唐之至。   我暗自發笑,方要說話,心中陡然一凜,明白了大和尚的用意。神劍既然是凶器,為了避免這柄凶器多造殺孽,自然不能落在殘忍兇徒的手上,心禪大師不曾見過李華梅,所以特別委託我代為鑒定,看看是否該將斬龍刃交還。   可是,如果心禪大師信不過李華梅,難道就信得過我嗎?斬龍刃是當世神物,威力無窮,我也沒有清高到對這毫不動心的程度,要是我把心一橫,吞沒了斬龍刃怎麼辦?   「大師,到了伊斯塔之後,如果不方便物歸原主的話,這柄凶器該怎麼處理?」   「若是真有這種情形……善哉,世間神物,有緣者得之,就請世找一位近水樓台的有緣之人收下它吧。」   媽的,斬龍刃由我保管,又是由我判斷該否物歸原主,有哪個樓台比我更近水的?心禪大師這麼說的意思,分明就是有意把東西送到我手裡。仔細想想,我又不是他私生兒子,他為什麼這樣便宜我?之前他兩度冒死救我性命,現在還沒事送我大禮,大家非親非故,這些行為實在是很可疑。   「阿彌陀佛,善哉。」   或許是察覺到我質疑的眼神,心禪大師合起雙掌,唸了一聲佛號,望向我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怪異。   「世侄,你與老衲雖然之前不曾謀面,但因為故人香火之情,老衲留意你已經許久了。這些年來你在外闖蕩江湖,所作所為,老衲極不贊同,不願見你大好青年行差踏錯,遺恨終生,所以你來到金雀花聯盟之後,老衲對你疾言厲色,目的是想對你大加磨練,讓你悔悟前非。」   心禪大師道:「本來如果時間充裕,你在金雀花聯邦多留三年五載,接受老衲日夕講經,必能洗滌你的戾氣,改過向善,可惜時不我予,你短短時間便要離去,老衲不能相強,唯有在你離開之前,將往事相告。」   這番話聽到一半,我就猛覺得一陣心驚肉跳,暗叫好險,萬萬想不到心禪大師本來居然有留我三年五載的打算,要是這件事成真,不用三年五載,只要被關上三五個月,天天聽大和尚唸經,我就真的要一命嗚呼,想不成佛都不行了。   只是,話聽到後來,我又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心禪大師口口聲聲說,對我另眼相看是因為故人香火之情,我本來以為,所謂的故人是指茅延安,心禪大師是因為我與茅延安同行,所以對我多加照應,可是從剛剛這段話聽起來,心禪大師可能在我尚未結識茅延安之前,就開始注意我了。   (這是為什麼?我有什麼好值得他注意的?)   閉目思索,一個念頭地出現在腦海,心禪大師的言行片段都被這個念頭給串聯起來,諸般線索無不吻合,我瞬間明白了所謂的故人香火之情,究竟是指什麼。   「大、大師……你是不是認識我家的變態老爸?」   源堂·法雷爾名震天下,黃土大地上恐怕沒有不認識他的人,但我問的意思並非這麼簡單,而心禪大師與茅延安聞言,相視大笑,證實了我猜的沒錯。   「何止認識,世侄,你父親源堂·法雷爾,當年是我們最好的朋友,他、阿茅與老衲,我們三人情若兄弟,共闖江湖,整個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卻是老一生中最快意的歲月。」   心禪大師說著,彷彿回憶起往事,面上容光煥發,腰背挺直,全身陡然發出一股英銳之氣,本來溫吞老朽的感覺被一掃而空,整個人像是瞬間年輕了十幾歲,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讓我大為訝異。   可是,真正嚇人的事情,卻是現在才開始,心禪大師向茅延安一伸手,茅延安便扔了個東西過來,我還沒看清楚是什麼東西,眼前陡然一花,再一定神,只見前方的光頭和尚居然有了頭髮。   「……大師,你用假髮……」   假髮也就罷了,而且還長到腰部,顏色也是醒目的血紅,看上去像是某些金雀花聯邦的視覺系藝人。我心中泛起一種荒唐透頂的感覺,好像看到了那些白天扮和尚化緣,晚上戴假髮去花天酒地的騙子,但是,心禪大師戴上假髮後,那種判若兩人的感覺比之前更強。   茅延安又遞來了幾樣東西,一面皮鼓、兩根金屬鼓棒,還有一副墨鏡。當心禪大師戴上了墨鏡,拿起了鼓棒,剎那間,我覺得他花;變得年輕、變得高大,看來神采飛揚,一點都不像是我所認識的那個溫吞老僧。   心禪大師握起了鼓棒,茅延安也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把吉他,臉上還戴著一副與心禪大師相同款式的墨鏡,兩個人就像兩兄弟似的對看,然後不約而同地開始動作。   「錚!」   「咚!」   清亮的吉他聲、激越的鼓聲同時響起,被結界封鎖的佛堂內,一篇篇動聽樂章如流水般飛暢而過,昔日風靡南蠻無數獸人的巴薩拉樂團,在此刻重新復活,雖然成員少了一名,但是從那撼動人心的音符中,我卻依稀能夠窺見當年日、月、星三人的強大魅力。   茅延安確實是十項全能的強人,按在吉他上的手,動作快到幾乎肉眼難見,幻化一堆殘象,好像同時有五六隻手在撥弦,這等神速所彈奏出來的音樂,彷彿九天雲龍破空穿霄,翻騰呼嘯,無可捉摸,樂聲越彈越快,越拔越高,每次我以為樂聲已提不上去,即將降調變奏,吉他的聲音卻猛地一緊,再次拔上一個新的高峰,彷彿極限兩字全不存在。   擔任鼓手的心禪大師,身上還披著袈裟,這扮相配上手中的金屬鼓棒,真的是非常滑稽好笑,然而,鼓棒在手的心禪大師,彷彿重新掌握回他的生命、他的青春,擊鼓的動作既大且快,像是一個威猛的將軍,慷慨激昂地擊鼓沙場,指揮萬馬千軍衝鋒陷陣。   恍惚中,我彷彿看到一個高頭大馬的長髮壯漢,身穿重金屬風格的夾克,全身黑色的皮衣皮褲,手握兩隻鼓棒,快速敲擊出狂野的音符,而茅延安高超的吉他技巧,忽急忽緩,與鼓聲配合得恰到好處,每一個音符飛揚,都讓我的心隨之牽動,很想跳起來做點激烈動作,或是搖頭甩腦,或是引吭高歌,來緩解那股令我坐立不安的強烈衝動。   由他們手中彈奏出的音樂,確實有著言語難以形容的魔力,假如不是在樂聲轉折間有點小缺憾,好像少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那我一定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早就身不由主地站起來狂舞高歌了。   瞬間,我明白過來,知道這陣樂聲到底是少了什麼。這世上不是每首曲子都需要歌詞,但此刻我耳邊的這篇激昂樂章,倘若有個主唱,乘著這狂暴的旋律,高聲唱出血腥、殘暴、淫邪、墮落的背德歌詞,這首曲子就會被更完美地途釋,給予聽者百分之兩百的超級震撼。   連我都有這樣的感受,更別說是兩名互為知音的演奏者了,心禪大師與茅延安一起停下了動作,激昂樂聲嘎然而止,在兩人對望的眼神中,流露著滿滿的遺憾。   「……可惜……始終少了一人。沒有他的歌,曲子的味道就是不對。」   「阿彌陀佛,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心禪大師說得豁達,不過聲音中的惋惜,卻是藏也藏不住,而當他放下鼓棒,雙掌合什,剛剛在那樂聲中一度重生的狂野漢子,又隨著頭上假髮的灰化而消逝,剩下在我眼前的……只是一名和藹的老僧。   不過,我應該說聲謝謝,因為從剛剛的動作裡,我已經明白,茅延安、心禪大師與我家的變態老爸,當年曾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知音摯友,並肩闖蕩江湖,同游南蠻。而從這點來推論,我與茅延安在南蠻的偶遇,恐怕也沒有表面上這麼單純,搞不好他也和心禪大師一樣,一開始就有意照顧故人之子……   變態老爸一生獨來獨往,想要找出個他的朋友,或是成為他敵人卻沒死的倖存者,那都是難上加難,所以我也很難問出我母親的相關訊息,現在既然碰上了兩個,而且還是那段南蠻關鍵時光的見證人,那我娘親的身份是不是就能得到肯定了呢? 第四章 鳳凰之子 浴火重生   心禪大師與茅延安都是老江湖,話既然已經說到這種程度,不會不知道我想問什麼,所以沒等我發問,心禪大師就已經率先開口。   「世侄,你的母親……就是南蠻的鳳凰天女,當年源堂與我們一起同游南蠻,受邀前往鳳凰島,在島上結識了你的母親。」   一句話,解開了我極欲求證的困惑,然而,證實了鳳凰天女是我娘親之後,我更關心另一個問題,那就是鳳凰天女離奇失蹤的這件事。   不過,在這個問題上,心禪大師給不了我什麼幫助,事發當時他們已經離開南蠻,聞訊後展開調查,卻是為時已晚,茅延安更為了探查此事,二十多年來不斷深入南蠻各角落,想調查一點蛛絲馬跡,但仍是一無所獲。   「關鍵在於……當年湧向鳳凰島的那片黑雲。」   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鳳凰島隨著日蝕的發生而現滅。在天空因為日蝕而陰暗下來的同時,突然有大片黑雲湧向鳳凰島,遮蔽天空,當日全蝕現象結束,天空重新回復光明,鳳凰島離奇失蹤,再也沒有人看過鳳凰島的蹤影。   茅延安認為,日全蝕雖然是自然現象,但那片黑雲卻來得太巧,倒像是有人利用天時掩護,趁機發動攻擊。鳳凰島上的防衛系統,有很大一部份是倚賴日光、月光為能源,每逢日蝕之刻,便是鳳凰島最弱的時刻,況且,當時鳳凰天女正在病中,無力上陣指揮,對有心人而言,這實在是推翻羽族霸業的絕妙時機。   「推翻羽族霸業……大叔,你的意思該不會是在暗示……」   「當年羽族勢力盛極一時,但卻從來沒有踏出南蠻,侵略外地的意思,所以幾乎不可能與外人結仇,如果要說有什麼仇敵,九成九是來自南蠻本身。」   茅延安的話,讓我陷入沉思。羽族的女戰士們,全都是驕傲、自信的女性,說得難聽一點,就是囂張跋雇,連族破家亡的現在都尚且如此,當年統馭南蠻的全盛時期,自是更加不可一世,恐怕是把各大獸族的自尊都踐踏在腳底,需索無度地施以高壓統治吧。   各大獸族暗中咬牙切齒,發誓要推翻羽族統治,這是想都不用想的必然結果,但鳳凰島上高手如雲,掌握著超時代水平的魔法系統,鳳凰天女本人又是近乎南蠻無敵的存在,各大獸族就算聯手反抗,也只會像豆腐渣一樣被輕易踩爛。所以,如果說攻擊鳳凰島的敵人來自南蠻,這點我可以接受,但誰有這份能耐?   「世侄,有一件事情你可以想想看。」心禪大師道:「驅動魔法,幻化黑雲進攻,這應該是黑魔法的範疇。據老衲所知,伊斯塔有幾門厲害邪術,若是發揮到極致,該能夠有此效果,世侄此次前往伊斯塔,不妨針對這點作個調查。」   這確實是個好方向,不過要驅動這種遮天蔽日規模的超級魔法,伊斯塔恐怕還沒有人能夠作到,現今的情況是如此,二十年前恐怕也不會好到哪去,況且對照時間一算,那時心劍神尼已然叛國出逃,伊斯塔的高手耆宿在追捕過程中與她連場大戰,被殺得七零八落,優秀人才為之一空,哪還找得到驅動這種超級魔法的高手?   即使不局限於伊斯塔,放眼整片黃土大地,有能耐作到這種事的,那也是五大最強者級數的高手了。那時被列為五大最強者的高人,大多已經逝世,而現在被稱為五大最強者的高手,在二十年前都還實力不足,兩者之間唯一重疊的那個名字是……   「萬獸尊者?」   我腦中閃過這個名字。這個被南蠻各部族奉若神明的年老獸人,在黑龍王死後,變成了唯一連奪兩世代最強者名號的高手,據說他極度重男輕女,視天下女子如無物,認為女人只配為奴為牌,沒有資格站上檯面。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容忍羽族在他眼前耀武揚威?況且從地緣關係來看,黑龍王和羽族有什麼關係?怎麼可能萬里迢迢跑到羽族去攻擊?   萬獸尊者確實有重嫌,然而,眾所皆知,萬獸尊者並不懂得魔法……   「這些年來,我在南蠻反覆查探,找不到一點相關的蛛絲馬跡。」茅延安沉吟道:「可惜,我上不了獸神峰,要不然……」   萬獸尊者長年不離獸神峰,在自己的行宮中享盡人間艷福,尋常獸人如果不是去進貢女奴或收拾屏體,根本沒法上獸神峰一步,更何況是茅延安。   「源堂……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心禪大師這麼慨歎著,因為二十多年來,變態老爸對鳳凰天女失蹤一事,全然不聞不問,毫不關心,否則以他手上的資源與個人力量,調查起來說不定更有成效。   可是,變態老爸這二十多年來從無動作,心禪大師幾次去信,想討論此事,他都全不回應,後來茅延安與我相遇,心禪大師才知道變態老爸甚至從不對兒子說起母親身份,便對變態老爸徹底死了心。   心禪大師的疑問,這卻是我答不出的東西,因為變態老爸在想什麼,從沒有人能夠明瞭,他的兩名摯友不能,他的親生兒子也不能。或許他是佯作不關心,暗中進行調查;或許他是真的無動於衷;又或許……他根本早已忘記曾在南蠻幹過一個叫鳳凰天女的女人。   「大叔、大師,我娘親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鳳凰島的公案,茅延安查了二十年都沒有下文,自然不可能被我們三個人說說就講出結果來,我擱置了沒意義的討論,向心禪大師、茅延安問起他們記憶中的鳳凰天女。   「你的母親……她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真的很美。」   說到鳳凰天女,心禪大師與茅延安回憶過往,都露出一種迷醉的神色。這種眼神我很熟悉,那是所有雄性生物看到絕美異性時,不由自主地驚艷、迷戀的眼神,以實際例子來說,我只在月櫻身邊的男人眼中見過,換言之,當年的鳳凰天女,其艷色與風姿不在今日的月櫻之下。   而在心禪大師與茅延安的口中,鳳凰天女不但艷姿傾城,本身亦是才幹出眾,鳳儀天下,以女皇之姿統馭南蠻,將羽族勢力推異至前所未有的巔峰,羽族上下對她衷心臣服,敬愛崇拜,近乎慕戀,甚至爭看親吻她踏過的地面。   聽他們的敘述,我又驚又喜,但又有幾分不解,想不出這樣完美的女性為什麼會看上我那變態的老爸。不過,在他們回。憶過往的同時,我意外發現了一件秘密,那就是當年在鳳凰島上,雖然是變態老爸抱得美人歸,但他的兩名同伴卻也被鳳凰天女的魅力所俘虜。   不,從這情形來推判,應該是巴薩拉樂團一上鳳凰島,就為鳳凰天女的無雙艷姿而傾倒,三個人各自努力追求,最後變態老爸擊敗兄弟勝出。但男人碰到這種事情,就算真能默默祝福,也沒有人願意留下多看新人卿卿我我,巴薩拉樂團的搖滾從此絕響於南蠻,多半就是為了這個理由。   茅延安多年來風流韻事不斷,留戀花叢,卻始終單身,心禪大師更是出家為僧,看破紅塵,或許就是因為當年鳳凰島上的遺憾吧!身為人子,對於這樣的事,我覺得有點驕傲,但是似乎又有些……   說不下去,這話題本來應該就此告結,不過心禪大師看了茅延安一眼,茅延安卻故意望向屋頂,吹起口峭,擺明把問題推回給老友。   「唔,世侄,有件事。情本該永遠成為秘密,不過世事難料,有必要讓你先作個心理淮備。」心禪大師道:「老衲的師侄天河雪瓊,現在正在你身邊吧?」   薑是老的辣,心禪大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得我手足無措,剎時間背後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我們剛剛談了那些東西,讓我大致清楚我們的深厚關係,我一定以為心禪大師是要翻臉動手了。   「世侄,勿慌勿忙,老衲不問她為何變成今日這模樣,也不問你與她之間發生什麼事,畢竟,她現在這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確實是不用問。以慈航靜殿的龐大情報網,有特定目標地去調查一件事,再加上茅延安與我們同行了那麼久,朝夕觀察,還有什麼事情心禪大師會不知道?   可是,為什麼說這樣是好事?   「但有一件事情,老衲要托付給你,從現在開始,世侄你要謹記老衲說的每一句話,這件事關係到你與她,甚至關係到整個黃土大地……」   我心頭一震,在心禪大師稍後說出的那些話裡,受到了很大的震驚,怎樣都想不到,心禪大師之所以大費周章,挑選這麼一個戒備森嚴的所在來密談,不是為了告知我身世,也不是為了談往事,而是為了阿雪的出身秘密。   結束了那場談話後,我的心情並不是很好。這是很正常的事,聽完了心禪大師所說的鳥秘密,如果我的心情還能夠飛揚起來,那我就是個鳥人了。   因為這緣故,我沒有馬上回住處,倒不是說怕看見阿雪,但我確實需要一段時間來作心理準備,才不會在見到阿雪的時候,被她從我表情中看出什麼端倪。   既然不能回去,就要找個地方去,正當我感到彷徨的時候,一輛馬車在我眼前停下,鑲有國會徽印的車門與駿馬,讓我一下子就認出馬車的主人。   車門打開,裡頭所乘坐的美人兒,是我最重視的好姐姐,月櫻一身白衣白裙,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女,對我伸手召喚。   「小弟,上車來,姐姐有重要的事與你商量。」   沒有第二句話,我上了馬車,察覺到馬車所行進的方向並非到我住處,也不是去月櫻的居所,心裡正覺得奇怪,月櫻已經主動談到這次的伊斯塔之行,問我這兩天開始整頓行囊,準備得如何。   「這種事情……幾個人要去拼一個國家,怎麼準備都準備不夠的,只能準備個三成,有三成要臨場隨機應變,剩下的……就是賭誰的運氣好了。」   追跡者的工作,很多時候都要拿命去拼,每多一分準備,事情就多一分把握,不過要是以為事前準備好就能擺平一切,那也未免太過天真。戰場是活的,永遠都會出現事前沒料到的狀況,那時常常就只有兩手一攤,眼睛一閉,賭賭看下次睜眼的時候是不是還會呼吸。   「這次出使伊斯塔,內中蘊藏很多風險,姐姐想送你一點裝備作禮物,保你平安,你覺得怎麼樣?   保我平安最好的辦法,就是別去伊斯塔,不過有人要送我禮物,我倒是從沒有不收過,更何況以月櫻現在所掌握的資源,能拿出手來的東西,就算不是稀世珍寶,也肯定是一等一的高價貨色,拿了以後即使用不著,自己留著也好。   沒過多久,馬車停了下來,月櫻帶我進入她的秘密行館。順著台階而下,似曾相識的地底石宮,陰暗而潮濕,沿途昏暗的煤油燈,看來鬼影幢幢,好像到了陰曹地府,我一分神,發現失去了月櫻的蹤影,頓時一驚。   「姐姐,你……」   我尋找月櫻,昏暗的石窟卻陡然一亮,周圍十多支火把同時燃起,把地宮照得透亮,而呈現在我眼前的,除了一張石台,還有一個中型的魔法陣,用紅色顏料漆畫在地上。   構成魔法陣的符文,是復合性的繁複組合,一時間難以辨認用途,可是空氣中淡淡的腥昧,說明這魔法陣是以獸血繪成,看來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九成九是用以奉獻、祭禮一類的黑暗魔法陣,這種東西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讓我有一種誤入邪教總壇的不祥感。   當我為此忐忑不安,想要覓路離開,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響起,艷色無雙的絕美佳人,披著一抹白紗,彷彿從月亮中走出般,在暈黃的微光中蓮步輕移,曼妙地來到我面前。   「抱歉,讓你等很久了嗎?」   「……不,沒有,我等得很高興……」   已經不曉得是第幾次,我又為著月櫻的傾城絕色而驚艷失神,像個初戀的小男孩似的,面紅耳赤,不曉得眼睛該往哪邊看。   身為主持地宮夜宴的女王,月櫻依是那一套薄如蟬翼的雪白紗衣,質地柔軟,又小又窄,貼在她曲線動人的胴體上,冰肌玉膚若隱若現。   揚手搭起衣服時,月櫻的衣袖滑下,露出皓如霜雪的玉腕,高聳的玉乳在白紗之下輕輕顫抖,顯露出的彈性引人遐思;而在纖纖一握的柳腰之下,雪白的紗褲包裹著美臀玉腿,她的褲管只及膝上,露出一截雪藕似的小腿,赤裸著一雙玉足,秀美的腳趾踏在地上。   這身半透明的薄紗白衣,在素雅中透著性感,但處處流露掩也掩不住的如雪膚光,看在我眼中,既是烈火焚身般的強大誘惑,卻又有一種超越肉慾的至美讚歎,令我心神蕩搖,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開口說話。   「姐,不是說……有東西……要給我嗎?」   這句話說得真是夠窘,但月櫻的回應卻讓我大喜若狂,因為她不發一語,只是伸出水蔥般的玉指,往自己胸口指了指,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蘊含著笑意,向我作著無聲的挑逗。   (原來是要在出發前再幹一次嗎?早說嘛,講什麼禮物的,還搞這魔法陣出來,害我嚇一跳。)   我笑著摟抱住月櫻,往她雪頸上吻去,卻聽見她在我耳邊輕聲細語地說話。   「小弟,姐姐想向你要一樣東西。」   「哦?沒有禮物,還反過來要我送啊?哈,除了生小孩之外,其它東西我能給的一定給。」   「嗯,姐姐想要……當你的淫神。」   耳鬢廝磨之際,這句話一入耳,我驚出了一身冷汗,一把推開懷中的月櫻,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東西,可是看月櫻清澈的眼神,我百分百肯定她絕對認真,而且神智清醒得很。   「姐,你說……什麼東西?」   「就是你聽到的,姐姐要當你的淫神。」   在這一刻,我還真希望自己是在作夢,耳裡聽到的東西全都是幻覺。   基於月櫻對我的特殊意義,我把很多的秘密都與她討論,一方面是對她的絕對信任,一方面也想借助她的智慧,幫我分析線索。而在我曾與月櫻討論過的話題中,法米特的六大暗黑召喚獸,也是我們反覆進行假設的重點議題。   月櫻知道我是如何得到淫術魔法書,也曉得地獄淫神的運作原理,一切的一切,我都請她鉅細靡遺地分析過,所以除了黃晶石內一些我尚未參透的部分,其餘我所知道的淫術魔法知識,月櫻都瞭若指掌,毫無奧秘可言。   在我們進行討論的時候,我留意到月櫻對於地獄淫神高度感興趣,頻頻詢問裡頭的相關細節,甚至還很關心被我選為淫神祭品的織芝、羽虹、邪蓮。我以為月櫻是要知道每個事前、事後的環節,從裡頭去反推一些訊息,所以不以為意,可是現在想來,月櫻問話時候的眼神中,依稀閃爍著極度的羨慕。   那種閃閃發光的熾熱眼神,欣羨陶醉,彷彿是看見了人生最大的幸福,如果要拿個什麼東西來比喻,就是一隻撲向烈火的飛蛾……唉,這麼要命的東西,我實在不該現在才察覺到的。   「姐姐,你聽我說,地獄淫神不是你想像中的好東西,它其實很危險……」   我極力勸說,想要扭轉眼前這個不利的局面,但心裡卻很明白,月櫻所作的每個決定,都是縝密思考後的結果,我要改變她的想法,基本上幾乎是沒有可能的,可是,月櫻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她對地獄淫神的原理非常清楚,不是一知半解,為什麼會……   「姐姐讓你去伊斯塔冒險,你想都不想就答應了,法雷爾家的人進伊斯塔有多危險,你以為姐姐不知道嗎?你肯替姐姐作這麼多,姐姐難道不該回報你的心意?」   「姐,話不是這樣說,而且也不該這樣回報,我……」   「說回報,只是一個理由。自從聽你說過地獄淫神的原理後,姐姐就覺得很羨慕,兩個相愛的人,魂魄能夠合而為一,無時不刻地感受到對方,世上有什麼結合比這還完美的嗎?」   確實是沒有……如果要從這種角度來解釋地獄淫神的話,我也不曉得還可以說些什麼,尤其是當我凝視著月櫻的眼睛,感受到裡頭如烈火般熾熱的期盼,我醒悟到絕不可能用言語說動她。   「羽虹和那個叫織芝的女孩子,她們都能和你有這樣的完美契合,姐姐作同樣的要求,會很過分嗎?你不喜歡姐姐嗎?」   「不,當然不是這樣的……」   被父親強暴所造成的打擊,影響了月櫻的個性。在她溫婉典雅的理性形象之下,也蘊藏著與理智背道而馳,全然不可用常理解釋的黑暗一面,我太過輕忽這一點,現在搞到自己進退不得,這是我的失誤。   可是,要不要施行地獄淫神的儀式,那卻是我自己的事,不管月櫻再怎麼要求,只要我不施行儀式,她也拿我沒有辦法。月櫻太過瞭解我的個性,要是再待下去,難保不會用什麼方法把我打動,讓我糊里糊塗地就範,現在最要當的辦法,就是回去立刻收拾行囊,馬上出發前往伊斯塔,給月櫻一段時間冷靜,希望她能改變主意。   「姐,這件事不急於一時,晚個幾天再說,我先……」   「小弟,你想要走了嗎?現在就要出發去伊斯塔,還太早了呢。」   月櫻輕移玉步,搶先攔阻在我身前,眼眸中所流轉的智慧光彩,燦爛到令我心悸不已。   纖細姣好的指頭,再次舉了起來,指向白紗下平滑的小腹,我看不懂月櫻這個動作的意思,但卻覺得非常不妙,自己完全落在下風。   「姐姐剛才去換衣服的時候,順便作了一點準備,現在……有東西在肚子裡喔。」   製作地獄淫神的儀式關鍵,是高水平的女性祭品,只要奉祀給黑暗神明的女性祭品素質夠高,儀式就可以成功,並不一定需要高能源體的結晶石。先前幾次所用的龍之魄、鳳血魂,那是輔助身為祭品的女性提異力量,不是地獄淫神的施行要素。   然而,有一點卻是不會改變的,那就是當女性將這種高能源濃縮的結晶石放入體內,如果不立刻進行抒解,逆走的能量很快就會侵經蝕脈,摧毀肉體。照理說,這種高能量結晶石都算是傳說中的神物,刻意去找,幾十年都未必能找到一顆,如果換作其它人這麼恐嚇我,那真是一點說服力也沒有,但月櫻她……她弄不到手的東西,還真是不多。   月櫻確實是非常瞭解我,我的每一個想法她都事先料到,一步步把我逼入現在的窘境。我相信整件事從幾個月之前就開始準備,月櫻暗中搜集材料,做好淮備,等到一切就緒,這才向我粹然發難。   事情到了這一步上,我除了乖乖就範之外,還能夠作些什麼?難道眼睜睜看著我最親愛的姐姐玩火自焚,被暴走的能量弄得粉身碎骨嗎?況且,退一步來想,要求我為她施行淫神儀式,總比要求我給她一個孩子好些。   「……我認輸了,那就幹吧。」   既然有了決定,那就別浪費時間,在這邊多拖延一秒,月櫻的身體都可能發生不測變化,我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向魔法陣中央的那個石台。   我不曉得月櫻體內的那塊結晶石是什麼,反正不是重點,以祭品的素質而言,月櫻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水準,而她確實淮備充分,不但自備結晶石,先畫好了輔助魔法陣,就連作為觸媒的天人之血都裝小瓶放在一旁,阿雪這笨妞,居然被月櫻騙得連血都放了。   平靜地躺在石台上,月櫻圓睜著一雙妙目,笑吟吟地看著我,身上單薄的雪白紗衣,根本遮掩不住她美好的身段,兩顆堅挺的玉乳,圓圓挺翹的屁股,細細的腰肢,真是美麗極了,性感已極。   看見這副如同女神的嬌軀,我忍不住把月櫻壓在身下,右手抱著她的纖腰,左手摟著她的粉頸,嘴壓在她那濕潤而微微分開的二片櫻唇上,同時用胸口摩擦她的堅挺粉乳,壓著她那軟滑白嫩的嬌軀,並用腳去磨擦她那兩隻玲瓏的小腳。   月櫻主動地迎合,兩手環抱著壓在她身上的我,並將香舌伸到我的嘴裡,香軀在我身下扭動著。   我看看情形差不多了,用指頭沾著玉瓶裡天人之血,在月櫻白嫩的小腹上急畫,寫下護法咒文,引導她體內的異種能量流動,幾乎是咒文才畫好,月櫻白皙粉嫩的肌膚下,就開始有紅光流動。   「小弟,好……好熱啊……」   「熱是正常的,姐姐你什麼都不要想,放空精神,這樣就好了。」   我交代了一聲,便將月櫻的大腿拉至身邊,分開她的美腿,進行下一步驟。   單薄的白色紗褲,根本不用脫,隨手一撕就是一道長縫,胯間性感的三角方寸整個裸露出來。我撥開金黃色的恥毛,見到兩瓣濕淋淋的紅艷蜜唇,先用手指對那米粒大的花蕊捏揉一陣,不時還撫弄兩邊的肉瓣,兩隻指頭順著紅嫩的肉縫上下撫弄後,開始往內伸入,左右上下旋轉,不停扣弄,濕淋淋的淫蜜很快就黏滿了雙指。   「不、不要……喔……你、你快、快把手拿出來……」   月櫻呻吟著,美艷胴體在強烈刺激下,身不由己地劇烈顫抖著,口中嬌呼頻頻,「啊……不要……哼……哼……不可以……」   我低頭舔舐那已濕黏的縫口,不時輕咬拉拔月櫻俏挺如珍珠的蜜蕊,兩根手指仍在她的膣道內探索,忽進忽出、忽撥忽按。   連番挑弄,天生媚骨的月櫻很快就失去理智,春情蕩漾、欲潮氾濫,不時扭動著赤裸的嬌軀,嬌喘不已。   「小弟……別在舔了……姐、姐姐受不了……身體好熱……好難受……啊!」   月櫻哆嗦哀求呻吟,泛著紅光的粉嫩胴體,早已香汗淋漓,兩條粉腿抽搐抖動、蜜液更是噴湧如泉。   我貪婪地一口口將她的淫蜜吞入腹中,不斷用舌尖舔她的肉縫,也不時以鼻尖去頂、去磨她的花蕊,用嘴唇去吸吮、輕咬紅嫩的肉瓣,手上也沒閒著,撫摸揉捏著柔軟的乳峰,時重時輕,另一手則在她大腿上來回愛撫著。   外部的刺激,加上體內的情慾激亢,月櫻的體溫筆直攀升,整個身體被耀眼紅光所吞噬,在這關鍵的一刻我心中深沉地歎息。   ……所謂的作法自斃,就是這麼一回事了吧!   已經訣定的事,不會再有變更,我把心一橫,吟唱起地獄淫神的召喚咒文。 第五章 恨不相逢 天涯分手   「處於九淵之底的太古諸神啊!請回應我的呼喚,遵從血的誓盟,以純潔的靈魂為祭,使平凡的肉體獲得邪惡新生,盧比埃沙達特阿布拉阿古不拉。」   這是我第四次念出這段咒文,比起前三次的經驗,這次似乎沒有那麼提心吊膽,可是心裡的歎息卻更強烈。   但怎樣也好,念出去的咒語,就像射出去的箭,一切已經不能回頭,在我將咒語念完的同時,包裹著月櫻胴體的紅光陡然上衝,在半空中凝結成一片淡黃色的如月濃霧。   這片淡黃色濃霧稍後會誕生出什麼樣的召喚獸,我目前還無法想像,仔細算起來,月櫻的魔法屬性是神聖系,儘管算不上多強,但我還是第一次拿神聖系的女性為祭品施術,會出現什麼結果,我實在很好奇。   (唉,好奇個鬼啊,拿月櫻姐姐練淫神獸,這種事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可是,我現在的情緒又確實爽得很,這是調教師的職業病嗎?)   心中哀歎,我的注意力突然被另一樣東西所吸引。   躺在石台上的月櫻,嬌哼著扭動她美妙的身軀,隨著肢體與石台的摩擦,單薄紗褲碎裂,慢慢露出雪白的大腿,我貪婪地嚥下了一大口唾沫,再也忍不住,猛地撲了過去,抱著月櫻的白嫩玉腿飢渴舔舐著。   月櫻抖著雪嫩的粉腿,嬌媚地笑了起來,雖然沒說話,但眼中的大膽挑逗,卻比什麼鼓勵都有效。   「姐,轉過身,我要好好看看姐姐的屁股。」   月櫻順從地翻過身來,俯趴在冰涼的石台上,當我一把扯去她下身僅餘的幾縷碎布,月櫻雪白的美臀就展現在我眼前,較諸剛才兩腿間的淫艷春光,這又是一種不同的美艷。   驚人的白,驚人的美,幾乎讓我歎起氣來,不解世上怎能生出這麼美麗的東西,跟著,我發狂般揉捏著眼前的兩團美肉,讓雪白的屁股在我手裡變換著各種形態,月櫻也在我粗暴的玩弄下,發出一陣串高亢的暢美呻吟。   「小弟,重,重點,姐姐喜歡你的手……」   地下石宮的光線幽暗,最為耀眼的光源,就是我們正上方那一團濃霧所發的淡黃光亮。   在這近似月光的黃芒下,月櫻豐滿的屁股看來是如此白潔,我一邊享受這美妙的觸感,一邊欣賞著美麗臀部的天然結構。   臀肉分開的瞬間,月櫻精緻的菊花蕾,在我面前毫不保留地綻放,這是她最隱秘的部位,也是女人最骯髒和羞恥的器官,想到這點,我不由得興奮之極,忍不住低下頭,去親吻月櫻美麗的肥臀,在舔吸的過程,她整個身體上下不安地起伏,口中也發出了陣陣蕩人心魄的呻吟。   「啊,小弟,別,那裡好髒的……」   月櫻突然一陣抖動,因為我把她的美臀盡力往兩邊分開,舌頭在她稚嫩的菊花蕾上賣力地伸舔。或許是天生麗質的緣故,沾著淫蜜的菊花蕾,沒有絲毫異味,反而有一絲淡淡的清香,傳入鼻端,極其刺激的淫靡感讓我渾身顫動。   「啊,好酸,好漲啊,小弟,你舔的真好……」   要是可以,我真想一直舔下去,但一股打從脊椎涼透腦門的寒意,還有月櫻肌膚上陡然倍增亮度的紅光,讓我驚覺儀式仍在進行,黑暗神明已經被召喚而來,需索著祭品。   「姐,要開始了。」   我收回在月櫻美臀上探索的右手,下移到大腿根,分開她白嫩的雙腿後,用手引導肉莖,擠開早已濕濘的充血花瓣,開始進入她柔美溫暖的肉壺。   在漸漸進入的過程中,月櫻的動作有短暫停頓,但卻沒有回轉過頭,只是用一種媚得彷彿要流出蜜來的甜美嗓音,輕輕柔柔地說話。   「做吧,小弟,姐姐的一切都給你……嗚!」   月櫻的膣道裡早已濕潤,進出並不困難,我覺得自己就像是拿著一把熱刀子切奶油,肉莖一下子便深入柔軟的膣道中,奮力抽插起來,用最狂暴的節奏去蹂躪這具至美胴體,死命衝撞月櫻兩瓣豐滿白嫩的屁股,任彼此的恥骨重重撞擊,發出響亮的「啪啪」聲,演奏起一曲淫褻的樂章。   「唔……喔……」   每當我深深插入時,月櫻就弓起雪白的粉背,發出淫蕩的哼聲。我每一次的插入,都使月櫻左右扭動渾圓的香臀,而她豐滿雪白的雙乳,也隨著抽插動作不停地抖蕩波動著。   月櫻的激昂反應,看在我眼中無疑是更強的刺激,我雙手箍住月櫻的柳腰,翻轉身體,兩人變成側臥在石台上。我雙腿分開,牢牢固定住月櫻細膩柔滑的小腿肚,雙手抓住抓住那對白膩如脂,雪嫩細緻的屁股,胡亂搓揉,下身則似打樁般一下一下重重擊打在她膣道深處的肉壁上。   這樣快節奏的交合,幾乎是瞬間就把月櫻送了一個小高潮,金髮狂搖,裸背弓起,雪乳上的紅蕾變大,勃然聳立,下身花房深處不斷地湧出黏液,幫助著肉莖的進出。   「啊……好、好棒……哈啊啊啊啊啊啊……」   月櫻的胴體似觸電般痙攣顫抖,我索性將她雙腿抗在肩上,做更深的插入,再次開始猛烈抽插,每一次前端碰到花房深處的肉壁,月櫻就是一陣哭泣似的嬌哼,眼中彷彿不斷綻放著淫慾的火花。   我低下頭,吸吮那鮮艷挺立的乳頭,手也不忘記撫摸著富有彈性的豐乳,月櫻幾乎要失去知覺,張開嘴,下頷微微顫抖,不停發出淫蕩的呻吟聲,短短時間裡,她竟然連續來了兩次高潮,噴發出大量陰精,黏稠的液體順著抽插從花房流出,打濕了大腿根,順著股溝流過菊花蕾,不斷流溢,讓她屁股下的石台浸濕了一大片,我們的恥毛也被淋得濕漉漉地交織在一起。   月櫻的水嫩肌膚,因為春情勃發變得更加細膩,佈滿了一層潮紅,更添幾分誘人,高潮的嬌吟、羞恥的喜泣聲,交織混雜從口中發出,一對小手在情慾侵襲下,無意識地環抱在我脊背上,雙腿高舉,搖著雪白屁股,配合著我的玩弄一前一後地扭動。   秋月天女的傾城艷姿,在男女交合中發揮得淋漓盡致,不只是把我整個迷住,相信對於黑暗諸神而言,這個媚絕人寰的美肉,也是世上最好的祭品,因為在她暢美的嬌吟聲中,我們頂上的淡黃濃霧高速旋轉起來,彷彿一團黃金星雲般幻化點點豪光,剎那間,幽暗的石宮被照得亮如白晝。   「這是……」   點點金黃色的豪光,彷彿星屑,自九天銀河灑下,漂浮在石台周圍,縈繞不去,我置身在這一幕瑰麗奇景中,彷彿徜徉星河,與月櫻在天地初生的壯闊景撒裡覆雨翻雲,欲仙欲死的極度高潮中,心頭卻是一片冰清寧靜,這種難以解釋的奇妙體驗,是我從所未有過的。   (新誕生的淫神獸,到底是什麼……)   決定淫神獸型態的關鍵,就是被當成祭品的女性。祭品的素質固然是首要因子,但月櫻體內的那枚結晶石,釋放出了恐怖的能量,亦是淫神獸型態的決定重點,我不知道月櫻究竟用了什麼結晶石,心中正揣測新生淫神獸的型態,一串怪異的音節突然傳入腦梅。   淫神獸與宿主的特有感應,當淫神獸誕生,會以心電感應向宿主報上名字,當然,宿主如果覺得名宇難聽,可以自己另外取,不過淫神獸的自我命名,往往就包含著他的特點與習性,分析他的名宇可以得到許多寶貴資料,而此刻自我腦海中閃過的那個名宇,卻讓我大吃一驚。   「怎、怎麼會這麼巧?不是早就已經……唔!」   我正為著淫神獸的誕生而分神,月櫻口裡忽然發出充滿喜悅的一聲嬌吟,腔道內部一陣強力的縮放,滾燙濃稠的陰精,從膣道深處噴發濺射出未,燙得我本已開始跳動的肉莖陡感襲身,一個把持不住,顫抖中肉莖狠狠一頂,貼著膣道最深處的肉壁,發射出一陣濃密的陽精。   「啊……小弟,姐姐……姐姐……」   月櫻的叫喊聲斷斷續續,被太過強烈的刺激所衝擊,幾乎當場就暈死過去,而我抓住她美白屁股揉弄的手,也停止了動作,俯視月櫻臉上的陶醉表情,猛地趴落在她雪白的粉頸間,拚命地吸嗅著她頸項所散發的特殊清香。   「嗚!痛……」   驀地,月櫻一聲痛叫,卻是被我一下子咬破頸項,鮮紅的熱血流在雪嫩嫩肌膚上,頓時劃出幾道鮮艷的朱痕,血珠噴濺。這樣的劇痛,在極樂的高潮中發生,月櫻媚骨天生的敏感體質表露無遺,痛叫聲很陡就變成了快慰的呻吟,膣道深處湧出一波又一波的陰精,噴湧如泉,將肉莖頂端最靈敏的小口淋個正著。   又燙又酥的絕美快感,幾乎要把我融化掉,同一時間,口中的至高美味,更是一種舉世無雙的享受,吞噬女性魂魄的味道是如此之好,我真怕我以後染上這嗜好。   算起來,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做過。羽虹、邪蓮的施法過程,都碰到特殊清況,我雖然與她們魂魄結合,但卻不是用儀式的正規手段,所以自從織芝之後,月櫻是首個被我吞噬魂魄的女性,她的一魂兩魄,在血淋淋的噬咬中與我結合,而被我奪走祭品的黑暗神明,發出了憤怒的吼叫。   剎那間,我身上彷彿開了一個大口子,全身精氣源源不絕被抽出體外,眼前一黑,就要暈倒過去,但身體趴墜下來,卻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高聳而不失彈性的渾圓雪乳,呵護住我,讓我維持住清醒。   睜開眼來,月櫻正對我著微笑,兩手環勾住我的脖子。女性高潮就是比男性要長,我都已經施術完畢,抽搐著射完最後一滴精液,月櫻還處在高昂的高潮餘韻中,嬌軀輕輕地顫抖著。   「……小弟,我把自己送給你了,不管你到哪裡,姐姐都會和你在一起。」   「嗯,姐,我會把你平安從伊斯塔帶目來的。這一次,我的承諾不會讓你再等十二年。」   我迎著月櫻含笑的目光,溫柔地愛撫著她白皙光滑的脊背,低頭輕含住她右邊的美乳,幫助她充分享受高潮的快感,延長高潮的時間,月櫻則是緊緊抱住我的背,用最親密的擁抱,向我作著道別。   每次完成地獄淫神的儀式,身為祭品的女性,身上都會留下猙獰可怖的紋身圖形,當女方情慾亢奮,身上的紋身就會清晰浮現。   織芝、羽虹的淫神獸紋身,都是在背後;邪蓮則是因為淫神獸的特殊狀況,直到我與她分別時,她身上都還沒出現紋身。幫月櫻施行地獄淫神儀式時,我諸多顧慮中的一個,也就是惋惜她一身白嫩嫩的冰肌雪膚,堪稱是世上最完美無暇的珍品,多少女性夢寐以求,倘使紋上了一頭猙獰陰邪的淫神獸,那豈不是整個美感都被破壞掉了?   當然,那種場面倘若真的出現,我雖然會惋惜痛心,但如果問我會不會衝動,那就是另一回事。把美好的東西破壞,確實讓人心痛,不過毀壞美好事物的這種行動,本身就是一種近乎性交高潮的享受,我很珍惜這種樂趣,之所以沒有讓自己淪為凌虐美女的狂人,只是因為我懂得從不同角度去多方面地享受樂趣。   一束美麗的鮮花,任其在枝頭綻放,遠遠欣賞,這是一種樂趣;將鮮花剪下,放在典雅的水晶瓶中,近距離端視,這也是一種樂趣;把鮮花從枝頭折下,扔在地上,用力踐踏踩碎,這又是一種樂趣。   人生取樂的方法很多,不用只迷戀一種,要多方面去開發嗜好,享受不同的樂趣,這樣的人生才健康。   話題扯遠了,其實真正值得一提的,就是所謂的天之驕子,真的是得到上天眷顧,月櫻的傾國絕色,彷彿連老天都捨不得破壞半分,在地獄淫神的儀式結束後,我們搜遍她全身上下,最後在她左邊大腿的內側,發現了淫神獸的紋身。   織芝的水火魔蛛、羽虹的凰血牝蜂,紋身所佔的面積都很大,幾乎整個背部都給淫神獸的紋身給佔據,但月櫻左大腿內側的紋身,卻僅有兩根指頭並起那樣的長度與寬度,通體金黃,非龍非蛇,看起來非但不陰森恐怖,反而還有幾分可愛,乍看之下,還以為她紋了一條俏皮的小海豚在大腿上。   淫神獸的造型,會是近似某種生物,卻不會完全一樣,所以這個紋身的圖形看來完全陌生,是可以瞭解的。儘管如此,我卻清楚知道,這次誕生的淫神獸非龍亦非蛇,而是蠱物,一種曾經存在於南蠻羑里的妖蠱。   「姐,你從什ど地方弄來結晶石的?據我所知,這種蠱不但已經絕跡多時,而且從追跡者公會的正式紀錄來看,這五百年裡頭不曾有人再找到過它,根本就已經滅種了,雖然你財雄勢大,但要找到它,那也未免……」   我提出了疑問,結果得到的答案一如預期,月櫻並不是胡亂找了顆結晶石來用,而是在一年多前的某次通信,我對她提到正在尋找這種蠱物,但機會渺茫後,月櫻就開始動用手邊資源搜尋。   已經滅種幾百年的東西,要找出來自然是難如登天,不過,金錢的魔力有時候甚至強過五大最強者,在重酬之下,無數優秀的追跡者前仆後繼,用盡各種辦法去找,最後是從海外的一處孤島上,找到了這種蠱物。   「可惜的是,那時候雖然找到了,但卻沒有什麼意義,那名追跡者帶來的只能算殘骸。姐姐雖然支付了報酬給他,但他才接過酬金,就嚥氣了……」   以月櫻的個性,絕不會做出殺人賴賬的行為,那個人之所以這樣倒霉,只能說是追跡者的宿命。追跡者的目標,是追尋傳說中的奇珍異寶,越高等級的珍寶就蘊藏越高風險,為了把夢寐以求的珍寶弄到手,有很多優秀的追跡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倒有三百天都活在生死關頭,像這種拼了命取得珍寶,但還沒脫手就傷重身亡的例子,業界每天都在上演,說起來,他並不是最衰的一個。   我所需要的蠱物,必須是活生生的蠱才有效,如果只有屍體的殘骸,那頂多只能用來配點魔法藥粉,用光就沒了,不能反覆循環運用。而這追跡者拚死送來的,甚至不能說是殘骸,根本就是一塊化石,只不過剛好在數百年前被樹臘滴落,變成了類似琥珀的半透明晶石,沒有被風化乾裂,還保有當初型態。   問題是,不管外表看來有多完整,死物就是死物,對我本該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但月櫻歎息良久,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死物對我雖然沒用,但已經變成能量晶體的化石,卻可以配合地獄淫神使用,只要找到一個適當的女性作祭品,以此開發出來的淫神獸,有很大可能受到這個化石的影響,將來產生我所需要的那個效果。   符合資格,能被我看上眼的女性祭品並不好找,要不然我早就拿羽霓當祭品,開發出新的淫神獸了。月櫻也知道這一點,有感於好的祭品難尋,這件事就被擱了下來,直到我前來金雀花聯邦,月櫻詳細瞭解地獄淫神的整個過程後,便決心以自已為祭品,為我誕生新的淫神獸。   「姐,謝謝你,這頭淫神獸將會非常有看頭。我有預感,伊斯塔很快就有人要倒霉了。」   我並不是空口說白話,雖然說施行淫神儀式後,我有整整三個月的時間不能使用魔法,但只要這頭淫神獸有我預期的威力,那麼我仍可憑此讓很多人跌破眼鏡,特別是那些錯估我實力的人。   施行地獄淫神儀式時,我本來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因為在不能運用魔力的情況下進入伊斯塔,那就與去送死沒多大分別,只是為了保住月櫻,騎虎難下,死硬著頭皮頂上,現在能有這樣的結果,真是讓我喜出望外。   就這樣,一切大小事務都有了個底定,第二天的一大清早,我們一行人便悄悄離開華盛頓特區,開始踏上旅程。   月櫻沒有來送行,她的靈魂與我結合為一,無論我到了哪裡,她都能夠有所感應,有這等親密的羈絆,天涯若比鄰,她當然不需要再來相送。唯一一個前來送別的人,卻是我們始料未及的一個。   「賢侄,我說賢侄啊,該帶的東西都帶了嗎?」   「你很囉嗦耶,這一路上你問了好多遍了,自己不會檢查嗎?最重要的東西都帶在身上,其它不重要的隨便啦,要是搞丟就路上再買。」   「大叔當然不會丟三落四,早就檢查好了,我是擔心你們有沒有忘記帶什麼東西,什麼手帕衛生紙之類的……」   「沒有啦!閉上嘴巴跟著走,我們還要趕路耶。」   「喔,那好……」   茅延安一句話說完,點了點頭,竟然把他一直拿在手上的行囊朝我扔來,我手忙腳亂,差一點就要鬧個灰頭土臉,當下怒火中燒,想要開口罵人,哪知道卻被茅延安搶先一步說話。   「東西就交給你們了,賢侄,保重,後會有期。」   一句話令我呆若木雞,愕了半晌才明白茅延安的意思。   「大叔,你……你不跟我們一起去伊斯塔?」   「你開玩笑,那麼危險的地方,我一個文人去那邊不是找死嗎?我是專程來送你們的,送到這裡已經夠遠了,你們該帶的東西也都帶了,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   茅延安一本正經地說話,開始和我們逐一握手,反倒是讓我整個愣住了。   從南蠻開始,這個不良中年就陪著我們一同歷險,羑里、薩拉、東海、金雀花聯邦,每一段旅程中都會認識新的人,也有舊的人離開,但無論怎樣分分合合,茅延安一直都與我們同在,好像他本來就該在那裡一樣。   如果單從戰場上的價值來看,不良中年根本是一個完全無能的存在,作戰衝鋒的工作由女人與野獸來擔,指揮者的角色是我扮演,大叔他每次作的事,除了找地方躲起來,就只有趁機寫生畫畫,甚至誇張到直接在戰場上趕起稿來。倘若他還能發揮剩餘價值,偶爾被拿來當個誘餌,那也就算了,偏偏每次戰略性撤退的時候,他跑得比誰都快,害我們被敵人猛追。   這樣無能又無意義的存在,早就該一腳踢出去,但在戰場以外的地方,茅延安的價值大過一切,雖然他總說自已不是拉皮條的,不能幫我召妓,可是他確實幫我把妓女們照顧得很好啊。   阿雪要說心事的時候,會找茅延安講話;羽霓的反覆洗腦,需要一些特殊藥物,茅延安總是找得到;紫羅蘭偶爾碰上什麼小病,也是茅延安設法擺平;就算是我自已,有時候要幹些什麼不便給阿雪知道的私事,都是找茅延安串供,弄出不在場證明,無風無險地混過去。   在自已的潛意識裡,我總是覺得茅延安會一直與我們在一起,雖然我總是不耐煩地想甩掉他,但其實我們早已習慣了他的存在,現在他突然與我告別,我這才發現……我根本無法想像少了大叔之後,這支小隊會是怎樣的情形。   「哪的話,賢侄你才是這支小隊的靈魂與首腦啊,少了大叔,以後你們就方便了。」   茅延安笑著拍拍我肩膀,道:「之前我與你們同行,一方面是為了看顧故人之子,一方面則是藉機調查黑龍會的陰謀,現在黑龍王已死,心燈的陰謀也瓦解,你又已經成長茁壯,大叔的旅程該告一段落了。」   「可是,大叔,我還需要你的……」   「大叔年紀已經老了,這身老骨頭不適合再上山下海,到處亂闖,現在開始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你這幾年來作得很好,放心單飛去吧。」   「話不是這樣說,大叔,你的……」   「賢侄,這次來到金雀花聯邦,大叔非常的高興,你知道是為什麼嗎?不是因為黑龍王伏法,而是因為你做了正確的抉擇。你父親的個性乖戾,目空一切,因此給周圍的人造成了許多傷害,你能夠懸崖勒馬,勇於割捨掉與妹妹的畸戀,這正是英雄本色,大叔要為你喝采。」   「不,這其實沒什麼了不起,沒有妹妹干,我可以干別人的妹妹,又不是沒得干了,最重要反而是大叔你的……」   「賢侄,什麼都不用再說了,大家都是男子漢,應該要分手的時候,就要有男人的樣子,不要扭扭捏捏,惺惺作態。自古英雄不寂寞,縱使我們在這裡分別,以後一定有機會再見面的。」   茅延安一面說話,一面重重拍我的肩膀,拍得實在好重,我不小心咬到舌頭,不但說不出話,還差一點痛到眼淚狂飆。   分手在即,在場的每個人再次與茅延安握手道別,甚至還與他緊緊擁抱。當阿雪一面哭泣,一面緊緊抱住不良中年時,我確實看到,茅延安一副爽得快要上天堂的表情。   對羽霓、羽虹,茅延安的表情慎重得多,畢竟心燈居士的真面目敗露與身亡,對她們是很沉重的打擊,茅延安以長輩的身份溫言勸解,要她們想開一些,放眼明日,代替已故的師父伸張正義。   對紫羅蘭,茅延安從懷中取出一包早已預備好的肉骨頭,一面摸著紫羅蘭的頭,一面把這最後的餞別禮物贈送。   小隊的成員都告別完畢,不良中年更發揮淫魔本色,在摟抱完阿雪之後,還以慣性動作繼續下去,撲向站在一旁的娜西莎絲,想吃伊斯塔魔女的豆腐。而娜西莎絲不曉得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大大方方地張手擁抱,用她飽滿高聳的34D豪乳,給了大叔一個香艷的告別。   「各位,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們別再送了……呃,不對,我才是來送人的那個,是我不能再送了。」   茅延安笑著打了個哈哈,在轉身離開前,還特別對我舉起大拇指,笑道:「賢侄,往後就靠你的了。」   說完話,不良中年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筆直離開,瀟灑的背影在晨光照映下,看來是那麼地有男子氣概,不只是我身邊的女孩子深深被打動,就連我都忘記了剛剛咬到舌頭的痛楚,抑制不住地大喊出聲。   「大叔,你別走啊!回來啊!」   聲嘶力竭的叫喊,迴響在大路上,茅延安沒可能聽不到,但他毫不留戀地揮揮手,在道路盡頭轉個彎,一下子就消失不見,從我們的視線中徹底離開。   不知何時,我的臉上掛了兩串淚水,儘管我不願意這樣,但心裡卻痛得忍不住,就連阿雪都大為吃驚,過來抱著我說話。   「師父,你別難過了,大叔他不在了,但還有我們陪著你啊。」   「……誰……誰管他在不在啊……嗚……這個畜生……上次打賭輸的一百枚金幣還沒還呢……嗚嗚嗚……該死的王八蛋……都要走了還賴賬……故意拍我肩膀害我咬舌頭,一定想滅口……」 第六章 百劫重生 莊敬自強   不管我個人意願如何,最後仍是不能不接受有隊員脫隊的事實,儘管我後來點查帳目,發現茅延安不只拖欠我的賭資,甚至還故意報錯幾次追跡者公會領下的獎金,私扣差額,中飽私囊,貪污了好幾大筆款項,這些事情一時之間也都莫可奈何,只能暫且記下了。   誠如茅延安所說,天寬地闊,有緣自會相見,在我把帳簿闔上後不久,心裡就已經有了決定,那就是下次碰頭的時候,我要用這本帳冊狠狠敲他腦袋,絕對要這個烏龜王八蛋頭破血流,懺悔今天貪污我們的錢不還。   (媽的,真是太大意了,居然讓這個傢伙管起帳來,早知道他要我一起出錢下注賭馬的時候,就不該相信他的內線情報,他搞不好每次都贏,然後騙我說輸,趁機又佔我便宜。)   不過,恨歸恨,不良中年脫隊之後,確實有些事情很不方便,一些本來可以扔給他的事情,變成要我親力親為。在我們這個團隊中,阿雪和羽霓可以相互取代,我和茅延安也可以彼此支援,但茅延安離開後,一些本來屬於他的工作卻沒有別人能幹,像是一些動腦不動力的任務,就只有由我一肩扛下。   原本我是打算,前往伊斯塔的這一路上,讓茅延安來死死盯住娜西莎絲,不要讓她有什麼不軌舉動,畢竟伊斯塔人居心叵測,我可不敢天真到相信娜西莎絲會顧全大局,在抵達伊斯塔之前不對我們動手。娜西莎絲雖然狡猾,但不良中年也奸詐似鬼,除非娜西莎絲存心破臉,不然絕對可以看得住娜西莎絲,讓我過上一段清靜時光。   結果,不良中年提早跑路,我為了不讓娜西莎絲接觸阿雪和霓虹,就只能拿自已當肉盾,去堵住娜西莎絲的視線。   如果不計這個伊斯塔魔女的危險性,和她對峙周旋是還滿有意思的,因為娜西莎絲確實是個才貌出眾的美人。   為了避免引人注目,娜西莎絲易容改扮,換下了伊斯塔女性的傳統服裝,頭髮在腦後紮成一束,穿著一件亮黑色的緊身皮衣,一條黑色的低腰緊身長褲,盡數顯露出她火辣性感的身段!滑嫩的脖頸、寬肩、細腰,還有挺翹圓潤的臀部和一雙線條優美的長腿,果真不辱伊斯塔魔女之名,即使穿得簡簡單單,清清爽爽,但還是看得人眼中快要噴出火來了。   由我負責與娜西莎絲交涉,這點相信也符合她的需要,因為娜西莎絲最覬覦的目標就是我,旅程中甚至閒著沒事,就跑過來問兩句當身家調查。   「法雷爾家的玄武真功名動天下,源堂元帥更是憑此打遍世上無敵手,為什麼提督你卻不練呢?」   法雷爾家的血統、玄武真功的盛名,已經變成我所背負的兩大原罪,外人似乎是只要見到我就喜歡問一句,實在讓我極度煩悶,現在聽見娜西莎絲又這麼問,我才要還口,她就已經搶先說話。   「哦,我忘了,江湖謠傳提督你自幼體質虛弱,不能修習武技,但是看你現在紅光滿面,神采奕奕,就算幼時有什麼暗病,現在也應該已經治好,沒有理由不修練家傳神功啊?」   「哼哼。」   我乾笑了兩聲,沒給娜西莎絲好臉色看,心裡卻暗暗佩服她的眼力犀利。   當初我不能修練武功的特殊體質,是被當年前往第三新東京都市時的心理創傷所影響,如今我已經解開部分謎團,記憶解封,月櫻也回到我身邊,再沒有什麼心理創傷可言,如果要修練玄武真功,那當然是沒有問題,可是……   「哦,我忘記了,提督你本人也身負天下無敵的技藝,有六大暗黑召喚獸隨身,家傳的神功自然不被你放在眼裡。」   「哈哈哈哈。」   我再次乾笑起來,因為這魔女確實把握住我的心思,至少把握住了一半。六大暗黑召喚獸、玄武真功,兩者都修練到全盛狀態,究竟誰強誰弱,沒打過根本不知道,目前也沒有資料可以判斷,但有一件事卻是非常明顯。   就算我對自已的聰明才智有點小自負,卻也心知我不是什麼武學天才,又早過了習武的黃金時間,現在要去修練玄武真功,起碼三五年後才有個小成,要練到足以在江湖上逞威風,肯定會練到四十歲以後,我放著已經有相當成就的地獄淫神不用,跑去從頭開始練武,豈不是個超級大傻瓜?   不過,想是這麼想沒錯,但我什麼想法都被娜西莎絲摸個清清楚楚,這感覺可實在不太好啊。不好的感覺,倒不是因為她猜透了我的想法,而是打從出發以來,我心裡的自豪感覺。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現在的我都說得上是成功。坐擁四件創世聖器在手,這成績堪稱是追跡者業界的神話,百年內沒有人達成過;以團隊實力而言,我的小隊中有三名第六級高手,阿雪的實力甚至可能偷偷攀上了第七級,這樣精銳的一支小隊,足可縱橫天下,但最令我驕傲的一點,就是這小隊裡的每個女成員都被我幹過。   錢,我不缺;絕世武功與魔法,在我掌握之中;令世上所有男人垂涎的絕色美少女,我隨時都可以抓過來干;權力什麼的,我沒有太大興趣。   截至目前為止,我想要的東西似乎都已經入手,如果要說缺些什麼,那就是一點走在陽光下,被人尊重,揚眉吐氣的快感,而這快感卻在此刻有被滿足的跡象,因為距離薩拉城內和平會談數年後,當初不可一世的娜西莎絲,現在居然對我態度大變,不再動輒威嚇,視我如無物,而是小心翼翼地與我交涉,甚至降低姿態色誘於我,顯示我在她眼中的份量大增,這種實力獲得肯定的快感,正是我長期以來未能得到的東西,一時間竟讓我樂得有些飄飄然。   這種感覺實在是非常不好,因為我現在不是去郊遊,而是要去伊斯塔賣命,娜西莎絲也絕不是省油的燈,如果我持續讓自已大意下去,這次的伊斯塔之行,我九成九會沒命回來……   「提督?法雷爾提督?」   「啊?怎樣?」   「你想得出了神,沒有聽見我說話呢。其實我是想建議你,今時不同往日,大家既然同乘一條船,就開拋棄成見,相互扶持,我們沒必要繼續當敵人的。」   「哦?這個好笑,不當敵人要當什麼?當愛人嗎?雖然我們是約定送你到伊斯塔後,你才欠債肉償,不過你現在如果飢渴難耐,我也很樂意大家先來打幾場友誼炮,你爽我爽,互蒙其利啊。」   「我的意思不是這樣。說得明白一點,約翰·法雷爾,你的暗黑召喚獸根本沒有練成,甚至你也不知道正確練法,如果沒有我的協助,你一輩子也練不出暗黑召喚獸來。」   娜西莎絲傲然說話,還挺起了她高聳的胸部,我心中為之一動,不只是為了她飽滿的豐乳,也是因為她的話。   確實,截至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掌握暗黑召喚獸的秘密。淫術魔法書裡半個字也沒提過,黃晶石中的補遺我已經破解六成,仍找不到相關資料,相信剩下的四成資料中,也不會有記錄,法米特確實是將暗黑召喚獸徹底封印,不留下隻字片語,不給後人絲毫機會。   我誤打誤撞用出過幾次暗黑召喚獸,確實是威力無窮,但厲害歸厲害,我卻仍找不到暗黑召喚獸的修練法,如果再這樣子下去,確實很有可能像娜西莎絲說的一樣,我這輩子都沒法破解暗黑召喚獸的秘密。   (最重要的是要先抓到方向,大方向只要對了,剩餘的枝節就不是問題,偏偏就是大方向難抓,線索千頭萬緒,也不曉得答案究竟是什麼。娜西莎絲說得這麼肯定,難道她有方向?這很有可能啊……)   以伊斯塔的舉國之力,數百年來持續不懈地進行調查,娜西莎絲所掌握的情報資源,肯定是遠多於我,而這些情報對我確實有極大的誘惑力,所以我「哼」了一聲,理也不理,掉頭就走,絕不讓娜西莎絲看出我的動搖,否則她坐地起價,我更沒條件與她交易……   不過,娜西莎絲還是從我的態度中看出了些訊息,我一轉頭,她就笑著說話,「暗黑召喚獸的源頭之一是南蠻羑里,與當時的羽族淵源極深,這情報是我的誠意,提督你若是想清楚要合作,再來找我吧。」   娜西莎絲笑著離開,但她的「誠意」確實給我小小驚訝,南蠻的獸魔術天下無雙,與地獄淫神的淫神獸有異曲同工之妙,要說暗黑召喚獸的源頭之一是羑里,這並沒有什麼好奇怪,倒不如說若不是這樣才不合理,但娜西莎絲刻意提到羽族,這裡頭就有玄機了。   (唔,難道……當初法米特得到羽族的什麼幫助或技術,這才開發出暗黑召喚獸?這不是不可能的啊,嘿,如果我娘親真的是鳳凰天女,那羽族就是我親戚,那時候的羽族就是我先人了啊!)   被這點發現弄得啞然失笑,我表面鎮定,絕不讓心裡的想法浮上表面,嚴格遵守交涉原則,拋下娜西莎絲不理,抬頭望向天空,想看看羽霓有沒有發什麼訊號過來。   通常我們組隊行進時,都會讓羽霓飛行在高空,幾乎肉眼難見之處,不與我們同在。這樣的安排,一來是為了偵查方便,羽霓在高空俯視,方圓數十里之內,地面上有什麼動靜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二來是把成員分散,真的遇到什麼突襲變故,可以避免被人一網打盡,還可以反過來多出一支奇兵,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即使真是飛鳥,長時間飛行也很耗體力,更別說是飛在氧氣稀薄的高空,呼吸維艱,普通的羽族女戰士,就連要飛到那個高度都不容易,更別說在那裡久待了,羽霓一開始的狀況並沒有好到哪去,拼了命飛上去,十幾分鐘後就承受不住,不是降落,而是近乎墜落似的摔下來。   不過,什麼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只要把這不合理的要求,當作地獄式的鍛煉,咬牙多干幾次,也就熬過去了。頭幾周,羽霓每次都是弄得遍體鱗傷,連翅膀都骨折,像是與強敵戰過一場,但她從沒哼過一聲,只要傷勢一轉好,立刻又開始高空鍛煉,持續向地獄式修業挑戰。那段時間,阿雪非常訝異她竟有這等決心,結果連帶著讓阿雪也受到激勵,發憤修習。   其實,什麼狗屁決心,說穿了還不就是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只要在洗腦的時候加入命令,那麼不管有多痛,羽霓都會照命令執行,如果時間多一點,我甚至可以抹去她的痛覺,但少了那種極限痛楚,逼出潛力的效果就差很多,所以我都只是對人身安全作考量,確認這命令不會搞到死人或重度傷殘,就讓她飛上去修業,藉此鍛煉肉體強度,還有延長半獸化的使用時間。   這方法是不人道,但練武本就是逆天行事,不咬緊牙關花苦功去練,哪練得出什麼東西來?要是輕輕鬆鬆躺在家裡,隨便運幾下氣就可以練成神功,這種人也不叫天才,叫做變態……好吧,這也就是我老爸得到變態之名的理由之一。   總之,這個方法非常有效,如果不是用這種地獄式的鍛煉,以羽霓的資質,又沒得到什麼奇遇,想練上第六級力量起碼要二十年後,哪可能這麼快就得到突破,還練成碎夢刀?   現在,高空偵查對羽霓來說已不是難事,我往天上瞥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什麼特殊的光影暗號,知道前路平安,便策馬來到羽虹的身邊,看看她的狀況。   「……左邊的山頭,有人在跟蹤我們,身份還不清楚。」   羽虹用目光瞥向左側的山丘,向眾人示意。她仍是那麼一身赤紅色的武鬥袍服,精神抖擻,看不出半疲態,跨騎在馬背上,粉嫩的雪臂與大腿幾乎整個裸露在外,艷麗得讓人炫目,卻又剽悍得令人不敢輕侮。   「這裡還是金雀花聯邦境內,不會碰上什麼大問題,我們出發時行蹤隱密,你姐姐又沒傳什麼訊息下來,這些應該僅是小小毛賊,沒事的。」   倒不是我太大意,這些都是非常合理的判斷。伊斯塔是當世大國,高手如雲,確實不可小看,但娜西莎絲是伊斯塔重臣,本身亦是位高權重,敵對派系要刺殺她絕不可能明著來,能夠調派出來的刺客也就極為有限,再加上他們運氣不好,之前一段時間碰上白起擋關,來犯者全數被他幹掉,不留活口,我事後調資料約略一算,喪命在金雀花聯邦境內的伊斯塔巫師,竟然超過兩百人。   能夠派出國來行刺,當然不會是小嘍囉,這些巫師就算說不上一流高手,也堪稱伊斯塔宮廷或軍方的菁英份子,就這麼被白起隨手殺戮,肯定重創伊斯塔的元氣,估計在我們進入伊斯塔國境之前,那邊是不可能派出什麼厲害的刺客團過來了。   所以說,出外靠朋友,有個會幫忙大掃除的朋友,實在是種幸福……   「那個白起究竟是什麼人?真的是伊斯塔人嗎?伊斯塔高手的相關紀錄中,完全找不到他的資料。」   羽虹低聲向我問話,而我僅是微微一笑,「找不到資料就是不存在嗎?那可不見得啊,人家是伊斯塔特別栽培出來的秘密殺手嘛,都說了是秘密,會讓我們查到嗎?」   「可是……」   「不用什麼可是了,他已經回老家去,不會再在我們面前出現,更不會幫到我們什麼,現在我們該作的,就是提高警覺,自已靠自已。」   我一面說話,一面凝望著羽虹。白嫩嫩的臉蛋上,容光煥發,眼角也看不出淚痕,瞧上去應該是沒什麼事,很難想像僅僅數天之前,她的精神狀態惡化,只要入夜,就像具腐屍般攤在床上,兩眼無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任別人怎麼叫都不理,再不然就是怔怔地躺著流淚。   那時候,我們大家全都束手無策,不曉得怎麼把羽虹從這槁木死灰的狀態中拉回,結果最後還是她自已救了自已,從崩潰邊緣重新站了起來,主動向我說要隨行去伊斯塔,一路上也都顯得很正常,與幾天之前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幹什麼這樣看我?」   「沒什麼,只是看而已,不行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東西,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這樣替我擔心。過去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以前是我太傻,沒有能夠看出師父他的狼子野心,被他的假面具所蒙蔽,無意間成了他的工具,作了很多的錯事,往後我會更加謹慎,更有智慧,這是我所學到的教訓。」   羽虹凝望著道路的盡頭,慢慢說道:「只是躲在角落悲傷,無濟於事,什麼東西都沒法改變,我不能再讓自已這樣荒唐下去。師父的死,確實是他罪有應得,但他是我們姐妹的師父,養育我們長大成人,恩重如山,我要繼續我的理念,和姐姐一起伸張正義,貫徹正道,為師父他贖罪。」   坦白說,貫徹正道不是壞事,只是有點蠢的事,但你喜歡貫徹就貫徹好了,反正每個人都有點自已的獨特嗜好,可是,作一件事情不要找兩個理由,喜歡作就去作,不要扯什麼贖罪或是償還恩情的,給自已多添不必要的包袱。   贖罪,是一件很沉重的東西,當人背上扛了這樣的重物,腳下還能維持正確的方向嗎?往往就在不知不覺中走偏了路,所以第一次的錯誤,不該用第二次的錯來彌補,一天到晚想要贖罪,最後只會弄得自已的人生一團糟。   這些事情,羽虹你不會懂吧?或者你早就懂了,只是故意裝作不知道,因為你已經在這條路上走得太遠,不但以殉道為榮,甚至還能為樂,這樣子惡化下去,我很怕你有一天光贖罪都能贖到高潮疊起,如果真的到了那時候會怎樣我說不上來,所以,我只能繼續沉默,然後像這樣子靜靜地看著你。   「你一直看我作什麼?我都說過我沒事了。」   「喔,這個我知道啊,所以我沒看你的臉,在看你的胸啊,嘿嘿,你好像還在發育啊,怎麼我覺得你胸部比前陣子又大了點?」   這句話只是為了調笑,讓氣氛好一點,我還刻意用貪婪的眼神,瞄了瞄羽虹那白嫩嫩的一雙雪乳。若是平常,以她的個性,有很大的可能是瞪我一眼,罵上一句,或是紅著臉把目光轉開,不作回應,但今天羽虹聽我這麼一說,居然主動挺起小巧的酥胸,迎向我的目光。   「大了也不奇怪啊,你不是一向都喜歡搓我胸部的嗎?摸摸按按的次數多了,自然就大了啊。」   不只是說,羽虹策馬一下子靠近過來,就貼在我旁邊,陡然一手探出,竟是毫不客氣地探向我的胯間,隔著褲子,抓握沉眠狀態中的肉莖,輕輕套弄起來。   「呃……這個……正義小姐,你不覺得光天化日之下,你的行為有點……」   「羽虹是你的小淫女嘛,既然是小淫女,這麼作有什麼奇怪的嗎?以前你干我的時候,有在意過時間和場合嗎?」   「那……那倒是沒有,唔……你可以再快一點……」   「已經等不及啦?要不要今天晚上,我和姐姐一起陪你?或者……再拉上阿雪姐姐,我知道你想拉她一起想很久了……看看她屁股扭來扭去的樣子,你一定很想吧?」   順著羽虹的言語暗示,我不自禁地望向前方,凝視起阿雪的背影。   側坐在紫羅蘭的背上,這個背影隨著紫羅蘭的步伐而搖晃,我對阿雪的胴體太過熟悉,雖然她現在穿戴整齊,但我光看她的身影,腦中就自動透視剖析,彷彿直接看到她的身材曲線。   那肩、那腰、那臀、那腿,都是那樣的性感美艷。尤其是那臀部線條,絕對是我所見過最完美的男人恩物,渾圓、挺翹,從纖細的腰肢下,誘人地展開圓滑的線條,然後在下部又急劇收緊,毫無拖沓之處,兩團圓肉隨著風姿綽約的不法有節奏地聳動,看得出是一對結實而富有彈性的美臀,在雪白狐尾的搖曳掃蕩中,惹人浮想聯翩,猛吞一口饞沫……   我心中大動,無意中偏頭一看,恰好對上羽虹的目光,不自得一驚,只覺得那雙眼瞳中滿溢著嫵媚,艷得可以滴出水來,再配上嘴角的那抹笑靨,真是可叫男人整個骨頭為之酥麻,爭著拜倒下去。   但這樣的艷麗風情,若是出自月櫻、娜西莎絲,那倒是沒有什麼,可是從羽虹的身上流露出來,這就非常不對勁,因為年齡不對,個性也不對,特別是從她眼中的那抹艷光中,我隱約看到一絲邪氣,剎那之間的震駭,讓我背後出了身冷汗。   「咦?你怎麼了?難道……已經出來了?」   不是出來了,是被你嚇軟了,但現在並不是解釋的時候。   「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大膽?」   「因為……」羽虹的聲音突然小得多,在我耳邊悄聲道:「姐姐說,我們這次和那個妖女同行,要對她提防一點,伊斯塔妖女迷惑男人的手段很多,如果一個不小心,你被她給迷惑住,那就糟糕了,所以我們……」   怕我給別人搶走,這就是獨佔欲,能讓女性對我產生獨佔欲,這真是令我受寵若驚,可是,羽虹啊,你對我產生佔有慾望,這不但不聰明,而且肯定會讓你傷到的啊……   咦?是羽霓先對她提議的,這怎麼可能?我給羽霓設定的反應與思考模式中,應該沒有這方面的處理啊!她怎麼會……   「羽虹,剛剛你說你姐姐……」   我開口問話,半空中卻陡然傳來一聲尖銳聲響,只見一道人影破空掠過,飆射向左側的山丘,跟著就是連串的慘呼聲響起,幾道血柱噴灑上來,沖得老高,看來都是瞬間被人把頭砍掉,鮮血激噴而出。   「唉,羽霓太急躁了,這種情形本來可以不用出手,那些不過是小小毛賊,現在這樣子動手,不但容易打草驚蛇,而且可能暴露行蹤,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啊。」   我皺眉說話,但羽虹已經張開背後雙翼,直接從馬背上破空飛起,射向左側的山丘,去支援她姐姐。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沒用,我和阿雪、娜西莎絲策動座騎,一起奔上那座山丘,探看究竟。   當我們上山的時候,那裡已經是滿目瘡痍,死屍遍地,而且沒有一具死屍是完整的,羽霓下手相當重,一刀斬過,一爪揮過,就將人體一分為二,邊角上有幾具死屍變成黑炭,那都是羽虹手下的傑作。   整個情況就如我所料,僅僅不過是一團小毛賊,雖然這裡是金雀花聯邦境內,但走在那種大半天看不見人的曠野,還是有可能碰到山賊盜匪,而這群毛賊實力低微,甚至還在評估要否對我們動手,羽霓便從天而降,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羽霓,你太大驚小怪了,你這樣一動手,很可能會暴露我們的行蹤啊。」   「對不起,但我是在天上看到異狀,以為是黑龍會忍軍,所以才……」   羽霓向我表示歉意,但我卻覺得事有蹊蹺,羽霓的眼力我絕對信得過,如果她說是黑龍會忍軍埋伏,那就一定是有某些理由。   這時,娜西莎絲和羽虹把周圍的屍體看過一遍,發現了這些山賊的身上,確實持有一些特殊暗器,正是黑龍會忍軍的標準配備。   「難道是黑龍會忍軍改扮山賊,偷襲我們?」   「嗯,阿雪這想法不錯,但羽霓你剛剛動手的時候,這些人像是黑龍忍軍嗎?」   「不,他們只是單純的山賊。」   「唔,以黑龍會的狀況,相信也還不至於落魄到要開始販賣軍武,就算真的賣,也不會是擺地攤賣給山賊,所以……我想是有問題了。」 第七章 俊俏小子 燙手山芋   有問題,就要設法找出答案,而問口供永遠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雖然我對凌虐男人的肉體沒有興趣,不過開始追跡者工作後,由於練習的機會很多,我也對拷問之術頗有心得。   可惜再怎麼有心得,有一種人仍是讓我束手無策,無論是怎樣殘酷的毒刑,都沒法從他們口中拷問出答案。比世上最硬骨頭的硬漢更硬,這種人能令天下的刑訊專家俯首認輸。   什麼人?死人。   普通的拷問方法再怎麼厲害,也沒法讓死人活過來回答,羽霓的攻擊實在太快也太辣,這群山賊無一倖免,沒留下一個活口,害得我想找個人問話都找不到,不過,真的沒法向死人問話嗎?當然不可能是這樣,要是人死了就能保守秘密,這裡也就不是魔法世界了。   在黑魔法中有幾門厲害邪術,能夠透過死者的殘軀,讀出生前的片段記憶。   拎只斷手,可以知道他摸過哪些東西;拎只斷腳,可以知道他去過什麼地方;當然如果直接插入腦袋,所獲得的資料最齊全,幾乎什麼都知道了。   在我們小隊裡頭,阿雪是黑暗屬性,是施展這種技巧的唯一人選,不過,讀死人的殘留記憶,施法時怨氣逆流的感染,非常噁心,她每次做完都臉色蒼白,要吐不吐地乾嘔上半天,相當難受,讓我得花老大力氣連哄帶勸,心裡也是疼到不行。   這樣的情形,今天終於有了改變,小隊裡多一個黑魔法師,果然是好用得很,娜西莎絲這個黑魔法師不但夠高段,而且還非常稱職,她將五指插入死屍腦門時,臉色絲毫不變,像呼吸吃飯一樣輕鬆,沒多久就將手拔出,也不擦拭上頭的污血和腦漿,隨手又插入了另一具死屍的腦門,就算是久待殮房的仵作,也未必有她這般動作熟練。   「提督,有線索了,你要聽嗎?」   「我當然要聽,不過你可不可以擦個手再來和我說話?看你這動作,我的頭皮開始麻了。」   「瞧你這麼膽小,何必擔心這種事呢?如果有一天我要插你的腦袋,保證你不會有時間感覺頭皮發麻。」   「哈,會插人腦門了不起啊?如果有一天我要插你的騷穴,保證你不會有時間感覺被插入,就高潮到翻白眼了。」   平心而論,這種爭辯實在是滿低級的,不過娜西莎絲被我說得啞口無言,似乎對我這種三流的無賴言語束手無策,這種勝利雖然不值得誇耀,但實在是讓人滿爽的。   而娜西莎絲所提供的線索,讓人有些意外,又有些惻然。這些強盜山賊,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躲藏在偏離主要幹道的荒郊野外,過著兩天打劫、一天挨餓的半調子盜匪生涯,幾天前在他們的勢力範圍內,出現了一群裝扮怪異的旅人,倉皇如同喪家之犬,每個人的身上都帶傷,而且彼此間氣氛極差,時有爭吵,最後甚至彼此拔刀相向,內鬥起來。   這群怪異的旅人,雖然都是作平民打扮,可是打鬥時候用的技巧甚怪,還投擲奇怪的暗器。如果不是因為最近幾個月,黑龍會在金雀花聯邦境內掀風作浪,水漫紐奧良,這些三流毛賊還沒有足夠的見識能認出人來,但數月來黑龍會之名廣傳天下,就連這些小小毛賊都認出來,這群人就是赫赫有名的黑龍忍軍。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世上再沒有什麼東西,比窮途末路的散伙組織更加悲慘,黑龍王死後,黑龍會分崩離析,海將軍們分裂成數個派系,相互鬥爭,而仍在黃土大地上活動的黑龍會成員,與東海方面的聯繫完全被切斷,成為孤軍,處於高度混亂的狀態。   無處可去,這些被遺留在金雀花聯邦境內的忍軍,試圖長途跋涉,回歸東海,但孤軍奮鬥的日子並不好過,說得明白一點,這些人根本就是被組織捨棄了,不但要想辦法自尋生路,還要擔心身份敗露後,被大地上的正道人士群起圍攻,畢竟在黑龍會崩潰的此刻,他們就像是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除此之外,他們內部的鬥爭也很激烈,這就直接導致旅程中爆發衝突,引發一場血戰。   要對付天下馳名的黑龍忍軍,這些小小毛賊自然是不敢動手,不過如果黑龍忍軍內鬥激烈,已經自己把自己給砍了個七零八落,要對付幾個奄奄一息的黑龍忍軍,這些山賊倒是敢的,所以,他們就從山上衝下,撿了個大便宜入手,輕而易舉地把重傷者砍死,並且搶了一堆高價裝備,擴充本身實力,但可惜他們有福沒命享,第一批開市的客人就碰到我們。   倘若這些毛賊的手上沒有那些兵器,或許還可以活久一點,但是,正是因為他們奪自黑龍忍軍的這些裝備,吸引了羽霓的注意,誤判情勢,結果招致了一場要命的災厄。   「情形在意料之中,不是太意外。」我道:「黑龍會組織崩潰的速度,比我早先預期得更快,這點對我們而言,倒是個很棒的消息。」   娜西莎絲點頭道:「既是如此,我們不要耽擱行程,現在繼續上路吧。」這個提議沒有人反對,羽霓、羽虹掉轉頭去,剛要動身,我伸手攔住。   「等一下。」   「哦,法雷爾提督有什麼事嗎?」   「大事不敢當,小事有一點,等會兒如果要趕路,就是一趕不回頭,無論有什麼理由,都不准有人半途脫隊,這點大家不反對吧?」   霓虹和阿雪都露出錯愕表情,不解我為何說這種無關緊要的話,但娜西莎絲卻露出笑靨,輕聲道:「法雷爾提督真是細心,滴水不漏啊。」   「不敢當,只不過是被壞女人騙得多了,心眼兒也就多了,要不然,等一下有人偷偷脫隊掉頭,回來這裡偷拿什麼東西,我就真的被人當傻瓜看了。」   從死人腦袋套出來的情報,只有娜西莎絲一個人知道,就算她沒有胡說八道,但如果她隱瞞了什麼沒說,那也是情理中事,而我若蠢得連這點也想不到,那麼不用等進入伊斯塔,現在就可以去死了。   被我喊破了這一點,羽霓、羽虹立刻表現出強烈的敵意,分站左右,像是一把剪刀似的逼住娜西莎絲,施以壓力。而娜西莎絲在一陣輕笑後,也就只有妥協,說出了她刻意隱藏的秘密。   這群毛賊雖然是愚蠢,但還有一點起碼的智力,黑龍忍軍的裝備有部分需要配合術法使用,這些毛賊不學無術,哪有辦法破解裡頭的保護咒語,如果要使用忍軍裝備,就必須要從忍軍口中問出用法,所以在當日一戰,除了當場斃命的忍者,還剩下幾名重傷的俘虜,目前被監禁於地牢。   本來這種訊息沒什麼大不了,但是看娜西莎絲刻意隱匿訊息,這件事可大可小,我還是慎重一些,去看看抓到的俘虜有什麼特別,而且,話說回來,閱讀死人腦袋的邪術,可以拿來對付毛賊,當然也可以對付黑龍忍軍,從這些忍者腦中取得的情報,怎樣都比毛賊貴重得多。   主意一拿定,自然有人去替我執行,羽霓、羽虹展翅飛起,趕往這群盜匪的巢穴,當我和阿雪、娜西莎絲隨後趕到,她們已經打破了牢門,發現了被監禁的俘虜……屍體。   「糟糕,我們晚來一步了。」阿雪見到那些開始發臭的屍體,難過地連連搖頭。   「唉,真是該死,居然連一個漂亮妞都沒有。」同樣是看到屍體,我沒有阿雪的感傷,只是遺憾這些忍軍之中沒有女人,累得我連淫虐俘虜的機會都沒有。   黑龍忍軍的首腦,鬼魅夕,是個童顏巨乳的火辣騷妞,儘管沒有人看過她的真面目,但那具魔鬼身材、誇張的曲線,只要是正常的男人,見到她沒有不流口水的;黑龍忍軍常常要進行滲透、媚惑敵人的工作,有一些精擅媚術的女忍者,也是情理中事,我很希望能藉這機會幹到女忍者,一圓我垂涎多時的性幻想,哪想到天不從色鬼之願,這裡看到的屍體全都是男人,一個雌性也沒有。   「媽的,這些忍軍死有餘辜,身上搞不好還有莫名其妙的毒素,大家離遠一點,放把火燒掉省事,喔,娜西莎絲小姐,麻煩你先讀取一下情報,讀完之後我們再放火燒。」   「……你剛剛不是說他們身上可能有毒嗎?」   「是啊,只是可能而已,不礙事的,真要計較的話,他們不過是可能,你卻是百分百,他們的威脅性哪有你大?」   我敢打賭,光是看娜西莎絲的臉色,就知道她一定很想殺我,因為那真是恨不得咬下我一口肉的痛恨眼神,不過,這卻沒什麼關係,原本就是死敵的人,我也懶得一直戴假面具應付。   「咦?師父,這裡有個人……還有氣息。」   「哦,是美女嗎?」   「不,是個小男生。」   「那就不要浪費時間,補上一腳,取他的狗命吧。」   如果俘虜是女人,就算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我也會找出來;但俘虜是男人,就算有任何潛在的利用價值,我都會刻意忽略,特別是碰到小男生,為了安全起見,我覺得最好一刀殺掉省事,免得那個小男生長得白白淨淨、秀氣俊美,讓我身邊的幾個女孩子被迷得神魂顛倒。   可惜,我所堅持的做法碰到阻力,阿雪和羽虹相當反對我的主意,前者是為了不殺生,後者則是為了打擊黑龍會,不願意放棄任何一絲可能。   結果在多數人表決下,我們把那個奄奄一息的俘虜,從垂死邊緣救了起來。   那確實是個很秀氣的小男生,雖然蓬頭垢面,瞧不太出實際年紀,只能約莫推測是十二三歲,眉清目秀,白白嫩嫩,秀美得讓人垂涎…………干,我為什麼在流口水?   「媽的,看了就討厭,阿雪……不,還是叫個沒人性的,紫羅蘭,給我一口咬死他。」   紫羅蘭對殺人沒興趣,但對於一切的肉類都有興趣,假使阿雪沒有擋在前頭礙事,這個小男生就被豹子一口咬死了。   非常遺憾的一點,就是我們這小隊裡頭,並沒有擅長神聖魔法的人,也無從施展回復咒文,僅能用一些藥草來施救,普通情形下,這些處置手段是用來急救,並非實質醫療,但是聞名天下的黑龍忍軍,果真是不可小覷,哪怕只是一個小男生,一樣是在千百次生死煉獄中存活過來的精英,肉體無比強健,被我們稍稍救治,竟然清醒過來。   之後所發生的,真是一場大災難,那個小男生甦醒過來,看到我們這一票人,立刻判定是敵人。這個判斷倒是很正確,其實也不用判斷,因為對這些忍者來說,除了自己與主公黑龍王,其它的所有人都是敵人,不然就是早晚會敵對的假想敵,所以他馬上採取防衛態勢,甚至反攻。   精擅各種刺殺手段的忍者,縱使手無寸鐵,但身體的每個部分都是武器,倉促發動襲擊,殺傷力奇大,只可惜他的運氣不好,正處於重傷狀態,碰到的人又都是江湖上頂尖好手,扭曲關節所發的兩記刺擊,分別被霓虹給輕易擋下。   在那個男孩的眼中,我看見了驚惶與恐懼,但他出擊的動作完美無瑕,流暢得找不出一絲破綻,充分顯示黑龍會訓練忍者時的嚴苛,在那樣的千錘百煉下,即使精神不穩,身體仍是照平時所受的鍛煉,近乎本能地反應出擊。這真是完美的殺手,就算面前是父母至親,在本能反應下,一刀就能割斷親人的咽喉。   整個騷亂時間,前後大概是一刻鐘左右,那個男孩在突襲之餘,製造了空隙想逃跑,霓虹及時攔阻,但他反應非常敏捷,總在退路完全被封死之前,閃電竄向另一個死角,假如不是他雙腿受創極重,阿雪的遲緩咒未必打他得中,那他被擒就是更以後的事了。   在追擊的過程中,羽虹也被惹上了火氣,一把人擒住,不由分說,就想一下子把人給斃了,這件事正合我心意,當然沒有阻攔的理由,暗自希望看到這小子人頭落地,那張帥臉血肉饃糊,哪知道卻發生了一個插曲。   「啊!師父……他……這個人……」   「吵什麼鬼?他是長了一根大屌?還是長了兩根屌?」   一句話把阿雪的慌亂斥責回去,但看見那幕景象的我也心中有數,知道除非有特殊變化,否則今天是很難宰掉這個小男孩了。原因很簡單,在小男孩因為痛楚而張開的嘴巴裡,只有半截斷舌慌亂地伸動著,他的舌頭赫然被割去了一半!   我不曉得他的舌頭為什麼被割去,也許是為了保密,也許是其它目的,但怎樣也好,黑龍會本就是殘忍的黑暗組織,作出各種陰毒行為都不需要理由,而同情心氾濫的阿雪碰到這些受害者,整顆心都被打動,震驚之餘,淚眼朦朧,我要在她面前殺掉這小鬼,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殺不了他,又不能隨便放他,這時候小隊裡缺一名醫療專才的缺點就再暴露出來,我們沒法用回復咒文瞬間治好他,逼問他所知道的一切,就只好把他捆綁拘鎖,當作俘虜給押走。   我覺得,這男孩年紀輕輕,不會是忍軍的重要幹部,縱然知道些什麼,也非常有限,根本沒有必要逼問他,直接殺掉就省事,但羽虹卻主張任何一件細微情報都可能影響大局,不能放過,務必要帶著這個俘虜上路。   話說得很對,道理我也認同,可惜我一點都不相信,因為羽虹其實也是一個容易心軟的少女,儘管她除惡揚善的意念無比堅定,但在她的價值觀裡,弱者與惡者是截然分開,當她把這個男孩判斷為「受害者」後,心頭的同情就油然而生,再不是看到一個黑龍忍軍時的反應了。   投票表決,多數為勝,這實在是一件無比麻煩的事,我明明知道帶一個不速之客上路,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累贅,卻仍是無法拒絕,只得答應。另一方面而言,我因為自己私心答應娜西莎絲,這件事也被羽虹抓住把柄,讓我很難在她面前板起面孔,疾言厲色下去。   「不要再耽擱下去了,我們還要趕路,立刻出發吧。」   我催促著眾人上路,隱約感到背後有一道令人發寒的視線,不住透視而來。   娜西莎絲在整個過程中雖是不發一語,但我卻覺得她刻意低調,想從這件事上頭獲取什麼利益,若是我們掉以輕心,就會落入她的算計。   臨走之前,我們把附近山域又搜過一遍,確認已經沒有任何東西遺下,這才繼續趕路。基於對黑龍忍軍的重視,我不敢大意,秘密囑咐過羽霓,若是她覺得這個小男孩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無須請示,立刻就動手把他宰掉。   「……其實,提督你完全沒有必要急躁啊,也許黑龍會的普通情報,對你沒有吸引力,但至少有一件事,是你肯定感興趣的。」   娜西莎絲的話,我只當作耳邊風,反正刻意說來引我進圈套的東西,就算我不往下問,她也會自己把話說完。   「傳聞法雷爾家的男人,每一個都是男人中的男人,只要是看到美貌女子,從來不會放過嘴邊的肉。鬼魅夕身為七朵名花之一,艷名遠播,提督大人總不會沒興趣吧?鬼魅夕是忍軍頭目,要取得她的相關資料,這些忍者是最好的人選了。」   這點倒是事實,我之前沒有想過,這些忍者的腦袋裡,肯定藏了鬼魅夕的相關資料。對於鬼魅夕,我有很多疑問,這個童顏巨乳的冷血殺手,每次出擊絕不會空手而還,前後幾次在我眼前狙殺強敵,最後甚至連黑龍王都死在她手裡。   身為黑龍會的兩大人形化身之一,鬼魅夕對黑龍會絕對忠心,但為何一個應該是絕對忠心的人,會出手狙殺掉她所效忠的黑龍王?這件事到現在都令人匪夷所思,除此之外,我與鬼魅夕有過一段追殺逃命的交手經驗,她對我該是恨之入骨,但在東海幽靈船一役,若非她現身替我擋刀,我早就被武奸異魔給一刀宰了,我實在無法理解,為何鬼魅夕會出來救我一命。   我對鬼魅夕有高度興趣,不完全是為了色慾,有一半是想藉她來解答這些謎團,所以能夠提供鬼魅夕相關情報的這個小男生,確實對我有用,可是,要實際用上這個情報,卻得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一方面,是因為這個小男孩很難搞,有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抓到的不是人,而是一隻披著人皮的小野狼,滿身的野性,儘管已經被我們捆綁抓住,又沒有了舌頭,他卻仍處在高度警戒狀態,每次只要有人靠近,就發出野獸似的怒叫聲,想要掙扎過來咬人。   我最恨有人吃我的飯,卻反咬我一口,這個小男孩如今的伙食是我付錢,他卻野性難馴,假如不是阿雪堅持要感化他,親自擔起了與他接觸、餵食的工作,我早就在餐飲裡頭下毒,把這頭披著人皮的小畜生給弄死算了。   一頭會咬人的小野狼,雖然造成了一些困擾,卻還不算大麻煩,真正要命的東西,則是尾隨而來的不速之客。從我們抓到這小男孩,帶著他一起上路後,我就發現有人在暗處監視著我們,而且數量越來越多。   行走曠野,會被各路山賊盜匪給監視,這是理所當然,我們不想節外生枝,就算發現有人在打我們的主意,也不會立刻發難,總希望別太過引人注目,但這次的情形卻不同,隱藏在暗中的窺伺者儘管尚未露面,但從身上所散發的氣息,我相信絕對不是普通的庸手,而是有相當實力的組織。   (氣息很怪異,是哪路人馬?為什麼跟著我們?是為了娜西莎絲?還是這個小畜生?該不會是來殺人滅口的吧?)   羽霓在高空作著監視,但敵人相當高明,羽霓雖然發現了他們,卻得不到太具體的情報,敵人很小心地隱藏了蹤跡,偷偷窺視我們,相信他們也察覺到高空之上的羽霓。   準確地搜集情報、不躁進、不急著出手,像是毒蛛般小心翼翼,覷準敵人弱點,一擊致命。這種高明手腕,不可能是普通的盜賊集團,若非是大地上赫赫有名的戰鬥集團,就是國家級的特務機關,以目前的情況看來,最有可能的兩個答案是……   (是伊斯塔的刺客?還是黑龍會的殘黨?後者的話,就是為了這小子而來,難道他身上真有什麼重要機密?)   我不用想太多,因為敵人會主動為我揭曉這個答案,在我們拎著俘虜上路的第二天下午,就開始碰到敵人襲擊。   敵人的實力很差,雖然二十個人的小團隊裡,還擁有三名魔法師,但整體上的戰力很差,幾回合內就被霓虹給打敗,如果不是手下留情,這群人肯定沒半個人能生存。至於口供,不用問我也知道,肯定是收了人家重金,受雇襲擊的傭兵隊,這是國家級特務機關常用的招數,在正式出手之前,僱用些中等級數的傭兵隊或殺手,藉此擾敵與測試敵人實力。   類似的襲擊發生了四五次,對於早就成了老江湖的我們,這種程度的擾敵攻擊,並不能探查出什麼,估計敵人很快就會採取實際行動。   這個預測一點都沒錯,不久之後,敵人的襲擊就轉為正式,開始伏擊我們。   為了避過羽霓的偵查,他們刻意躲藏在地下,破土襲擊,和羽虹、紫羅蘭戰在一起。   敵人的數目不多,全都是黑衣、黑頭套,除了眼睛,就連一根頭髮都沒有露出來,與黑龍忍軍的裝扮類似,但全都是體格雄健之輩,比我過去所看到的每一個黑龍忍者要魁梧,戰鬥技法上橫衝直撞,也不同於忍者進退如風的詭秘風格。   最奇特的一點,就是這八個大漢的身體,如果不是內穿軟甲,就一定是修練護身硬功的好手,在承受攻擊時的防禦力極其強悍,連受了羽虹幾記獸王拳都形若無事,僅僅晃一下就沒事,簡直就是八座人肉堡壘。   阿雪沒有動手,負責監視俘虜與娜西莎絲,但她也告訴我,敵人的身上有特殊能量流動,肯定有攜帶魔法道具在身,只是不清楚具體型態,要我提高警覺。   魔法道具?敵人隱藏了什麼暗招作為後著?我想要提示羽虹,但敵人已經選擇撤退,似乎是發現實際戰鬥討不了好,沒法衝破羽虹、紫羅蘭的防線,所以在陷入泥沼戰之前先撤退。   敵人的撤退手法,是扔阻斷視線的煙霧彈,這倒很像黑龍忍軍的手法,但想從我們眼前撤退,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羽虹在煙霧瀰漫之前,搶先動手襲擊,敵人已然有備,為首的一名負責斷後,和羽虹對擊一掌,被震退數步,羽虹則是身軀微晃。   「別想走!」   羽虹的追擊,被濃霧所阻斷,那陣濃霧不但腥臭,而且可能蘊藏毒物,讓羽虹難以追擊下去,但羽霓卻在此時於天空趕到,居高臨下的一擊,正好逮著一個敵人,只是出手太重,力道沒控制好,一爪硬生生摧破了敵人的腦門,沒能夠留下活口。   「哎呀,別浪費,我們有專職的處理人員,喂,專業的,你上。」   就算人死了,我們也有專業人才可以處理,被我當成驗屍官在用的娜西莎絲,似乎有點生氣,不過她也想知道這批人的身份,所以沒有拒絕,走向前頭。   「小心!」   羽虹反應極快,先發現不對,伸手攔阻娜西莎絲,而那具屍體則是冒出一陣青煙,剎那間骨肉蝕化,連點細渣都沒剩下,這或許就是他們身上魔法道具的用途了。   我皺起眉頭,開始感到棘手。敵人有多少實力,那是另一回事,但是這種銷毀屍體的手段與決心,如果不是專門培養出來的死士,就是懷有極大的悲憤而來,若是後者,這種敵人我一向能避就避,不要命的敵人總是很棘手。   這個擔憂不幸言中,因為後幾波的攻擊,發現實力與我們有一段距離的敵人,開始採用近乎是自毀式的攻擊,每次作戰都抱定必死決心,哪怕不是羽霓、羽虹的對手,他們仍無所畏懼,在落敗同時自爆,拼著粉身碎骨,為同伴爭取勝利的可能。   結果,就因為這種慘烈的戰術,我們開始付出比預期中重得多的代價。 第八章 百獸聯軍 撼山動地   和不怕死的敵人作戰,一向都很棘手。悍不畏死,再加上人數優勢,這樣的戰鬥連續幾天後,當羽霓、羽虹、阿雪先後負傷,我們不得不承認先前估計錯誤,開始改採更靈活的游擊戰術,避免被敵人拖著打消耗戰。   這天傍晚,剛剛結束一場戰鬥的我們,來到了一處小村莊,在這邊借宿。一如往例,這裡的村人並不歡迎追跡者,儘管阿雪、霓虹出色的外貌,在他們當中引起騷動,但村人們還是拒絕我們入村,讓我們在村外的茅草房中暫棲一晚。   對於這些平靜度日的村人來說,總是與各種危險相伴的追跡者,只會替他們帶來災厄,最好離他們越遠越好。這種待遇是常事,我們也早就習慣了,眾人一起擠入茅草房後,在門口生了堆火,一面取出乾糧進食,一面商討策略。   一直狙擊我們的那群神秘敵人,組織中似乎沒有什麼真正的高手,儘管如此,他們的整體素質卻相當優秀,派出來襲擊我們的每個成員,都堪稱江湖好手,實力不容忽視。   我們見過的大風大浪不少,連最強者級數的敵人都戰過,這點狀況當然不放眼裡,但在戰鬥過程中,我卻發現一件奇事,那就是敵方對於人力資源毫不吝惜,特別是到了後來,簡直是頻繁使用犧牲戰術,一個個黑衣人或是自爆、或是服毒後將自身變成毒人,把瀕死之際最後幾擊的殺傷力瘋狂提升。   培養出一個第五級的好手,正常需要十年時間。儘管算不上高手,但第五級的人才已不算雜魚,不是隨便死可以隨便遞補的,敵方竟然如此狠辣地拿這些好手犧牲,不是背後有國家級的資源,就是與我們有深仇大恨,人人不惜性命。   「可能攻擊我們的國家級勢力,有伊斯塔和黑龍會,兩者都有可能。」   在白天的戰鬥中負傷,羽虹坐在火堆前,解開上衣,半露著一雙雪嫩白皙的美乳,一面裹傷,一面說出她的想法。   「至於第二種可能,與我們有深仇大恨的對象,這個……」   唉,人在江湖真是一件悲慘的事,仇家多到數也數不清,名單一列就是一大張,如果把小隊裡每個成員的仇人都列出,名單恐怕要排到天邊去。   我皺著眉頭,恰好看見娜西莎絲朝這邊看來,冷艷的容顏,綻放一絲揶揄笑意,望著頻頻看向羽虹胸口的我。   「連續多場戰鬥,敵人都沒有使用魔法,提督你認為這代表什麼呢?」   「代表敵人可能故佈疑陣,讓我們相信他們沒有魔法師,這樣即使你被幹掉,他們也可以撇清與伊斯塔之間的關係。」   這樣的回答,只是單純鬥嘴而已,其實連我都沒有把握,敵人究竟與伊斯塔有沒有關係。從風格來看,應該不是伊斯塔的刺客,但是以伊斯塔的情報能力,沒理由到現在還不派刺客過來,到底答案是什麼,很讓人困惑。   不曉得敵人來歷,在應付上就吃點小虧,好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是身經百戰之輩,還是根據經驗,提出了各種策略,其中娜西莎絲也有所提案。   「提督你為何不取道阿里布達?途中會經過令尊的……」   「這件事多提一句,我們的合約立刻終止。」   斬釘截鐵,我沒有讓娜西莎絲再把話說下去,從實際層面上看,娜西莎絲的提案百分百正確,但唯有這件事,我讓情感牽著理智走。   從金雀花聯邦前往伊斯塔的路上,如果取道阿里布達,途中會經過第三新東京都市,我那變態老爸的地盤。只要從那邊走,就能得到變態老爸的庇護,利用第三新東京都市的力量來掃蕩敵人,不過,我一點都不想借助他的力量。   這次慈航靜殿所發生的驚天變局,變態老爸雖然沒有現身幕前,卻透過月櫻、白起,影響著整個局面。心燈的陰謀功敗垂成,淨念禪會垮得那麼快,裡頭也有他的一份力,畢竟昔日巴薩拉樂團的三個天體情若兄弟,他應該也不願意看到心禪大師含冤而死,殉道殉得不明不白吧。   算了,這根本是自欺欺人的假話,變態老爸有那麼講道義,他也就不是變態了。源堂·法雷爾的個性,就像是捉摸不定的風,某些時候他會很熱衷於一項事物,哪怕為之拋頭顱、灑熱血,也甘之如飴,可是當他不再關心,將這些東西拋諸腦後,哪怕是他的親生老子,他恐怕都會忘記名字。   以這種情形來說,要指望變態老爸猶念舊日情誼,仗義出手,這種想法未免太過不切實際,他之所以來到金雀花聯邦的理由,白起已經說得明白,就是為了設計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說是設計,應該沒有錯,但最近只要空閒下來,我眼前就會浮現一幕畫面。   那是大賽車的尾聲,我被困在燃燒崩毀中的阿斯拉裡頭,即將被沸水煮熟,當時霓虹、阿雪、月櫻都在,每個人都急著想救我出來,但卻沒有一個人使得上力,最後,一直在賽車場上戴紅鼻子扮小丑的某人挺身而出,瞬間穿過十尺能源風暴,救我脫難。   憑著五大最強者的能耐,要闖能源風暴救人,只是件易如反掌的小事,不能代表什麼,但真正令我難以忘懷的理由,卻是他赤手握上那截早被燒紅的安全閘,任手掌因高溫灼傷而發出焦臭,渾若不覺地轉動安全閘,開門救人。   變態老爸雖然情感上少根筋,但卻還是有痛覺的血肉之軀,這點我敢保證。   手掌被那種高溫灼傷一定很痛,連我這個只是在旁聞焦臭的人都有感覺,當事人的痛楚可想而知,即使我想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過是變態老爸在作戲,就像心劍神尼愛扮尼姑一樣的變態遊戲,可是在開門瞬間,我所接觸到的那雙眼神,裡頭所蘊含的關切與焦急,讓我無法否認腦中的那個結論。   「……源堂·法雷爾,確實是很在意他的獨子,對這唯一的兒子有著父愛。」   一個人的理智不該被情感所左右,而我的理智導出了這個結論,如果我要否認它,說服自己變態老爸對兒子毫無感覺,只是想利用兒子,那就像是要說服自己變態老爸大仁大義一樣荒唐。   然而,這種事叫我怎麼承認得下去?況且這些事根本不合理,一點起碼的道理也沒有,如果他真的關心自己兒子,有著起碼的人性,那我從小到大,成長過程中所遭遇的一切,這些要怎麼解釋?在我最需要他伸手扶助,前往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時候,他殘忍地把兒子拒絕、洗腦,這些又要怎麼解釋?   很難想像我會有這樣的一天。處理別人情感問題,素來冷靜犀利的我,居然也會有這麼進退維谷的時候,雖然說,這些問題只要我親闖第三新東京都市,向變態老爸當面質問,多半就能獲得解答,但事到臨頭,我竟然膽怯起來,怎也做不出這個理所當然的決定。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發現變態老爸其實很在意我,那又如何?難道要我從此以後和他父慈子孝嗎?這麼變態的事我可無法想像,橫豎之前不慈不孝的日子我也都走過來了,現在也沒有必要改變,過去如何,往後就如何吧。   三更半夜,眾人都已陷入熟睡,除了在外擔任守夜工作的紫羅蘭,所有人橫七豎八地睡倒,用睡眠來鬆懈白天緊繃的神經。   夜闌人靜,淡淡的月光從窗口透射下來,將阿雪的肌膚照得像白玉一樣,特別是一雙粉腿,白色狐毛外的水嫩肌膚,耀眼得令人炫目;沿雙腿而上,被子只是隨便搭在她的小腹上,上身的絲衣經過大半夜輾轉,已往上褪,露出一截超細的纖腰;胸口的扣子迸脫開來,高聳的雪白巨乳呼之欲出,貼著絲衣凸出兩個火辣辣的小點,當真是一副性感誘人的海棠春睡圖。   嬌艷的美好景致,如果沒有惜花人來偷香竊玉,那就未免浪費了,所以,在美麗小狐女的身前,正有一雙男性的眼睛,來回審視著小狐女的豐滿胴體。沒有別人阻止他的行為,因為除了他之外,房裡所有人都處於深度睡眠中。   素來好睡的阿雪姑且不論,巡捕出身的霓虹一向警戒意識極高,很難得會睡得這麼不省人事,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形,是因為她們全都吸入了迷香。   放迷香讓女性失去意識,然後施以淫辱,這是我早年的嗜好之一,近年來早已不幹,改為明刀明槍硬上,享受女性婉轉哀嚎之樂,雖然說偶爾重溫舊夢也算樂事一件,不過今晚非常可惜,施放迷香的人並不是我。   整個團隊裡,除了我就應該沒有第二個男人,可是,卻還有一個小男生,而他白淨秀氣的外表,很容易讓人忘記他的出身……一名黑龍忍軍的下忍。   關於這一點,大家實在是該更小心一些的,這樣至少在他咬破自己手腕,讓鮮血滴落地面時,阿雪和霓虹就會有所發現,察覺到血液與塵土接觸後,起了詭異的反應,化作無色迷香散佈開來,把所有人都放倒。   男孩掙脫了繩索,默默站立,望著木板床上酣睡中的美麗狐女,好像打算做些什麼,不過,最後他選擇什麼也不做,轉頭出門。   重獲自由想必是很棒的滋味,男孩一離開茅屋,立刻發足急奔,速度奇快。黑龍忍軍的輕身法確實有獨到之處,要不是因為身上有傷,他肯定會像一道輕煙似的,瞬息間融入黑夜中,消失不見。   不過,僅僅跑出屋外十尺,少年的腳步就停頓下來,訝異地看著數尺外的攔路者。   「忍術集水系魔法之大成,果然詭奇難防,普通的迷藥應該放不倒那兩姐妹,現在卻連她們都倒下,你用的術很有一套啊。滴血成藥,你平常到底吃些什麼東西?把菜單默寫出來,說不定今晚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啊。」   盤膝坐在一塊大石上,我居高臨下,望向那男孩,心裡想著幾日以來的辛苦終於有了收穫。   黑龍忍軍的詭變手段防不勝防,我打從一開始就不認為阿雪、霓虹能長時間看守住他,所以從數日之前便作出預備,等著此刻的到來,說實話,連續熬夜的感覺很糟糕,如果這小子再不中計,我就快要撐不住了。   男孩看了看我,又回頭看了看茅屋的方向,眼神中在憤恨之餘,更有一絲困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被羽霓、羽虹抱在中間的那個,是我從海外重金採購回來的替身木偶,啟動後,無論大小、外型、色澤,都與本人無異,變身時間長達兩個時辰,價值五百金幣。」   想到買這木偶時大把金幣付出的肉痛,我原本得意的笑容變成獰笑,「至於我搞雙飛以後,會睡得特別熟的這點,那是我在最近五百次性交裡特別加的假動作,專門用來噱你這隻小狐狸。」   男孩退了兩步,秀氣俊美的臉上,浮現某種決心,我把這表情看在眼裡,冷笑道:「我讓你逃跑,卻在門外堵你,你猜這是為什麼?嘿,猜對了,就是為了作掉你啊,你這小白臉又小又白,再讓你待下去,我的存在就危險了。」   沒有更多的廢話,男孩朝我這邊攻來,似乎已明白不打倒我就無法離開。因為煉成第四隻地獄淫神的後遺症,我暫時用不出魔法,但不能用魔法並不表示我沒殺傷力,光是我布在地上的那些魔法機關,就足夠令他九死一生。   那些魔法機關俱是由內中晶石供給能量,不耗損施放者的魔法力,只會對施放者的荷包造成嚴重傷害,如果不是因為我現在的狀況,我是絕對不願意這樣揮霍高價裝備的。   不過,這男孩的身手比我預期中更好,好到讓我懷疑他之前是否隱藏實力,以至於此刻身影如飛,連續閃過雷爆、烈火、猛毒、千風鎌……七道魔法陷阱,筆直朝我這邊衝來。   雖是赤手空拳,小男孩卻不是沒有武器。出手瞬間,他右手五指骨節突然拉長,指尖變形,鋒銳得讓人難以相信是血肉之軀,我毫不懷疑這隻手掌可以輕易刺穿厚木板;當這念頭閃過腦海,我幾乎只是眼前一花,就看到男孩躍上大石,身影一分為三,分從三角方向攻來,三隻邪異的右手,同時刺進我後頸、前胸、腹側。   致命的重傷,卻沒有流半滴血出來,手掌像是刺入了麥芽糖堆,稍一回扯就被捲上千絲萬縷,而當「我」的人形開始融化,變成大量黏漿,將男孩的大半邊身體黏住,固定在大石上,我才從大石的偽裝中拉開拉煉,現身出來,獰笑著望向被捕獲的獵物。   「有一就有二,替身木偶有很多種。忍道精要,首在虛實不定,我的人雖然坐在這裡,氣息也從這裡發出,但你看見的東西未必就是真,作為一個忍者,你判別虛實的能力有待加強,下輩子好好練練吧。」   說實在話,我討厭這個小鬼,如果他像大多數忍者一樣,眼神中沒有情緒,又或是流露恐懼,那倒也罷了,可是明明已經死到臨頭,他的眼神還是倔強剛硬,一點都不向我求饒,好像我殺了他必會後悔一樣。   殺了他我會後悔?   哼哼,真好笑,就算是殺掉我老爸,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你算什麼東西?   我舉起刀,正要揮下,耳邊突然聽見一種很怪異的聲音,彷彿陣陣悶雷連著響起,但聲音卻不是來自天上,而是不遠處的某個地方,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到後來,連地面都開始晃動。   詭異莫名的情況,我不禁停下動作,先看個究竟。往左右一看,赫然發現地上不知何時來了大群蛇只,蜿蜒爬動,朝著茅屋的方向而去。   蛇只襲擊人,這不算稀奇,但這麼一大群蛇,混雜了十幾種不同的蛇類,朝同一目標前進,彼此之間沒有衝突,這就絕不合理,肯定有人在背後操縱。   幸好,我事先布下的魔法機關,還有部分未曾被觸動,現在便給一一引發,風火雷電輕易將蛇群來個大掃蕩,讓我鬆了口氣,哪知道一頭花豹、一頭猛虎,這時分別從大石兩側跑過,後頭更跟著十幾隻同類,也是向茅屋方向奔去。   「不好!」   茅屋裡的人都還在昏睡,我趕著去救援,但才剛站起身,一隻山貓從大石後方躍起,若非我急忙蹲下閃躲,就要被這山貓給撲倒,可是閃躲之間失了重心,滑倒趴在大石上,剛想要站起,這才發現事情是何等不妙。   大石上……早已沾滿了魔法黏膠,把那個小子黏得死死,而我這一撲倒下去,真的是作法自斃,大半個身體也黏在石上,恰好便與那小子的臉近距離對看。   說句良心話,這小子的臉蛋白皙秀氣,又因為年紀還小,看來很有幾分女兒家的秀美,堪稱賞心悅目,將來不當忍者,大可以去演戲當明星,與他近距離眼瞪眼,不算一件難以忍受的事。可惜,被一雙憤恨的眼睛盯著,沒有人愉快得起來,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我沒興趣和一個男的臉貼臉,聞彼此的呼吸啊。   「媽的,嗚……」   想掙扎,但這時才後悔為何黏膠這麼黏,掙扎幾下沒掙脫,反而被越纏越緊,更糟糕的是,在虎、豹、蛇、山貓……之後,竟然連猩猩、犀牛、斑馬,這些不應該存在於附近的野獸都成群結隊出來,活像一支百獸聯軍,從大石兩側衝過,對岩石上的我們不屑一顧,只往小屋方向衝鋒,肯定受人操控。   這顆所謂的大石,其實只有外表是岩層,內裡完全空心,可以藏人,整體重量很輕,經過魔法處理後,甚至說得上易於攜帶。現在左右兩側百獸奔騰,搞到地面搖晃,這顆偽大石也劇烈震動,好像隨時都會往外滾,我雖然極力穩住平衡,但是當三頭大象從左側趕投胎似的衝過,大石表層被象腿一腳踢破,更朝右側山坡滾去,而被黏在表面上的兩個倒楣鬼,就身不由主地一路跟著滾出去。   普通的情況,我會很擔心自己在滾動途中被大石壓死,但這大石既然是沒重量的大空殼,這便不是問題,反倒是另一個不致命的危機,嚇得我魂飛魄散。   兩張臉貼得太近,身體又是在快速的滾動當中,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兩張臉碰過來又碰過去。臉碰臉頂多碰紅了臉,可是因此導致的嘴碰嘴,那就是個叫做「接吻」的專有名詞。   媽的,我居然在和男人接吻,還一吻就連吻了幾十下,滾動摔墜的力道之猛烈,想停都停不住,兩張面孔頻繁碰撞,如果不是其中一方被割了舌頭,恐怕連舌頭都捲纏在一起。   和這個衝擊相比,我背後與身上在滾動中造成的大小傷口,就顯得微不足道了。最後,滾動之勢稍停,我和那小子連同只剩一半的大石,被山坡上的半截枯樹給擋住,沒有繼續滾下去、沒有繼續噁心接吻,只是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對方。   男孩沒法開口說話,我雖然可以講話,但一開口可能會吐出來。兩個人雖然大半身體被黏住,不過也都還有一手一腳能活動,這時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就是伸腿踹向對方。   干……人實在應該克制自己的本能反應。   當彼此的身上都是黏膠,伸腿踢向對方的結果,就是兩個人的腿都被黏住,還連帶造成枯樹幹斷裂,兩個人又再次往下滾去,滾得七葷八素,身體陡然騰空,竟是從一個山崖邊筆直摔落。   「啊啊啊啊啊啊……」   這種場面不是第一次,世上哪個追跡者不曾墜崖過?但現在身體動彈不得,什麼騰挪、護頭的防衝擊技巧,全部使不出來,連轉頭看確切高度都不能,這麼一摔,耳畔風聲急響,險些把我心臟從嘴巴嚇出來。   幸好,下墜的時間不長,估計只摔了二十多尺便著地,但二十多尺的高度,也足以摔得人骨折筋斷,我落地的時候,雖然感到劇痛,耳邊也聽見巨響,可是身下的感覺很柔軟,並非實地,好像有什麼東西墊在下頭,而且還是毛皮之類的軟物。   (怎麼回事?我壓到了什麼?)   從四周的吵雜聲音聽來,我好像被一大群人給圍在中間,這有點奇怪,因為荒山野嶺,怎會突然跑出一大票人,而當視力慢慢回復,我發現自己是壓在某個人的身體上,那個人身下則是一張祭壇,好像正在施行什麼術法,卻被我們這兩個不速之客給打斷。   「僕、仆街,祭師他被砸死了!」   「侯塞雷啊,怎麼會突然有兩個人類從天而降的?」   「祭師死了,千獸奔的咒法不就被破了嗎?我們要不要立刻發動攻擊?殺掉伊斯塔的妖女!」   我脖子不能轉動,只能看見那男孩身後的東西,發現圍在週遭的人們,穿著打扮,赫然就是這些天攻擊我們的神秘敵人,而他們的談話中也證實,他們的攻擊目標正是娜西莎絲。   (果然是娜西莎絲的對頭,他們是伊斯塔人?不像啊……)   伊斯塔的黑魔法雖是陰毒邪異,但沒聽說有驅使百獸的咒法,更何況這些人的語氣,其實更像是……   腦裡閃過一個念頭,我吃了一驚,更突然發現被我們壓死的那個祭師,身上赫然長著濃密的獸毛,並非人類。   南蠻的獸人!   獸人族素來不踏入人類世界,為什麼會成群結隊來到金雀花聯邦境內,還要狙擊娜西莎絲,這點委實令人費解,我滿腹疑惑,卻突然聽見旁邊有聲驚呼。   「是……是約翰·法雷爾!」   這聲呼叫後,周圍安靜了一下,沒過多久,大概是因為真面目已被我看見,無須隱藏,這些用特殊魔法道具變身人形的獸人們,紛紛解除偽裝,回復獸頭人身的本來面目。   「真是天助我也,他自己送上門來,弟兄們,把他們給分屍了!替白瀾熊報仇!」   獸人們最後的那句話令我大驚失色,白瀾熊怎麼了?自從離開南蠻後,我不曾和他有過聯絡,為何獸人們要替他復仇?他遭遇不測了嗎?   腦裡一片亂,而我現在身體被黏住,只剩一隻手能動,七八個獸人一次衝上來,我根本無法抵擋,幸好,這次我身邊有個難友,而這險境把他暗藏的後著給逼了出來。   身體的狀況與我一樣,但男孩可以動的部分,除了一隻手,還有嘴巴。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就看他突然一張口,一片小指甲似的輕薄物體,像是給機弩彈射般飆飛出去,正中我身後的一名獸人,跟著便是一聲震耳爆響。從爆音之響、熱浪之強,這一炸大概掛掉了三個獸人,實在是很厲害的救命後著。   男孩的手,並不會比我粗,甚至比我細得多,可是當他揮起手臂的瞬間,外側肌肉陡然撕裂,鮮血飛濺中,彈出了一截小巧、怪異,卻無比鋒銳的骨刃,隨著手臂揮舞,將一隻抓向他的獸人熊爪整個切砍下來。   「嚎……」   獸人的慘叫聲連接響起,雖然他們佔了極大優勢,可是男孩臂上的那截骨刃,鋒利無倫,當者立斷,加上他很有技巧地以一種小圈、小圓的方式運刀,儘管舞動的空間不大,鋒銳刃圈卻護住要害,令獸人們一時間攻不進來,幾輪攻擊過後,徒留下五隻染血獸爪,竟還鬧了個損兵折將。   我目瞪口呆,真正見識到黑龍忍軍的詭奇多變,剛才要是他把這些東西用在我身上,我未必還有命在。更讓人膽顫心驚的一點是,這些忍者好像全身都是武器,看似技窮,但誰知道他還藏了多少後著?   「沒用的廢柴,全給我滾開。」   似乎見不得獸人的醜態,領導人物出聲了,是一名豹族的獸人,我曾見過,好像叫奇裡斯,記得是豹族的領袖、白瀾熊的好兄弟,望向我的眼神中沒有半點友好,彷彿見到殺父仇人一樣咬牙切齒。   「不要和他打近身戰,一人捧一塊石頭,遠遠砸死他們兩個。」   奇裡斯在獸族中算是比較有智謀的年輕首領,這一著命中了我們的要害,當獸人們從四面八方捧起大石,我心裡也呻吟起來,除非這小子還有更厲害的救命後著,否則我們兩個人十秒後就會是一灘爛泥,而且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異常噁心的爛泥。   「報告!虎茲族主中了敵人的陷阱,整團人快要全軍覆沒,現在情勢危急,雅蘭迦參謀請您立刻去支援!」   最要命的時刻,一個虎族的傳令兵把救命訊息送到,雖然裡頭有些訊息令我驚疑不定,可是它還是產生了作用,令奇裡斯捨卻到嘴的肉,極度憤恨地捨敵而走,趕去救援結義兄弟的性命。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心念急轉,構思脫身良策,沒過多久,耳邊聽見一聲輕笑,一個邪艷的女性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你……你不是中了迷?」   「哈哈,替身傀儡只有你能用嗎?出得起重金的,不是只有你一個,我們伊斯塔很有錢啊,而且……」   娜西莎絲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揶揄道:「你的資訊太落後了,你那具替身傀儡是去年東海商會過時的產品,而我這具……是上個月西海商會的最新產品,價值三千金幣。」   嘿,資訊落後不是我的錯,我又沒有國家級數的情報單位在背後搜集情資,難道這也要怪我嗎?   「這裡好像沒有其它人,真是個逼供、簽契約的安靜好地方……」   娜西莎絲笑得很艷、很媚,但卻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懼,雖然我們現在處於一條船上,但當她來到我身邊,我一點都沒有得救的感覺。   一隻溫瑩的玉手,無聲地放到了我腦門上,輕輕地撫摸著。   「提督,如果我在這裡把我幹掉,再賴給那些獸人,你猜你那幾個紅顏知己,她們會不會發現是我幹的?」 第十九集 伊斯塔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與我雙唇相貼的對象,有著淺淺的瀏海、細細的眉目、柔柔的肌膚,就連緊貼著的唇瓣都是那樣柔嫩可口,但,我不是斷背山上的好兄弟,親吻男人只有一種感覺……一種……喔不!我絕對不是和男人到了長安就會幸福快樂的那種……   因為亂服藥物的副作用,現在變成一個名符其實的漸凍人,不只四肢僵硬、口不能言,石化效果竟漸漸侵入腑臟,眼看我就要硬成石頭氣絕身亡,亂給我下藥的元兇終於提出了急救之法,不過這個方法未免太……體貼入微了!!! 第一章 毀約改諾 曙光之吻   娜西莎絲額前的一絲長髮,隨著她的步伐輕輕飄動,蜜色的肌膚、艷紅的唇,迷離之間的異樣風情,讓我想起了邪蓮,一隻暗夜中的吸血鬼,同樣把獠牙深藏在美麗的面孔之下,在迷醉人們的同時,送上一記致命的血吻。   一隻溫瑩的玉手,無聲地放到了我腦門上,輕輕地撫摸著。   「提督,如果我在這裡把我幹掉,再賴給那些獸人,你猜你那幾個紅顏知己,她們會不會發現是我幹的?」   對於娜西莎絲,我確實有著幾分懼意,但聽到這麼露骨的威脅詞句,我反倒笑了出來。現在正是她需要我的時候,在未到伊斯塔之前把我幹掉,這不合她的利益;何況我們這個小隊看似實力精強,但身為幕後首腦的我一死,整個團體立刻要散伙,娜西莎絲不可能做出這種搬石頭砸腳的蠢事。   「嘿嘿,你……」   我笑了起來,突然看到娜西莎絲右手斜斜翹起的小指,戴著一隻由骨頭所雕成的戒指,心裡頓時一驚,大叫不妙,因為若是我所料不錯,那個用骨骸雕刻成的特殊魔戒,正是普天下術者見之色變的東西。   「提督真是識貨人,這款骷髏戒,是本季魔神咒誓的最新款式,你居然一眼就認出來,你身為追跡者的專業能力,讓人不得不稱讚一聲啊。」   娜西莎絲笑得燦爛,我卻為了自己的猜測無誤,而頭疼不已。   伊斯塔是黑魔法之國,裡頭的巫師每個都是靠損人利己在混飯吃,凡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伊斯塔人,絕對沒有人說話算話的,哪怕是三歲小孩也一樣。這種競比狡詐的國度,人人不吃虧,對個人來說自然是不錯,可是對團體卻大糟特糟,朝廷裡頭政令不行、軍隊之中將帥無信,伊斯塔不用等敵人來侵略,自己就要先垮台了。   為了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伊斯塔的巫師們約定重要事務,末了都會以魔神之名起誓。巫師們雖然平時都把誓言當放屁,可是,以正規儀式請來魔神見證的誓約,卻是百分百有效,如果膽敢毀諾,就會引來魔神懲罰,下場極其悲慘。   請魔神見證的儀式異常繁瑣,古書中記載的幾種儀式,最簡單的那種也有兩百六十多個步驟,要搞上兩天一夜。但伊斯塔數百年的研究開發,新技術有效解決了難題,只要將主要契約咒文封於魔法器內,藉由魔法器的幫助,已經可以簡化為兩三個步驟,兩個當事人說幾句話,誓約便告完成。   這種技術是伊斯塔的高度機密,不能輕易現於人前,但娜西莎絲之前在薩拉城內,被我和茅延安用玉子靈貓擺了一道,懷恨在心,這次便有備而來,帶了契約魔戒在身,不怕我立了約定不認帳。   「呵,真是讓人捨不得呢,提督你天生傲骨,背後有大批靠山,我又有求於你,對你是殺也不行,傷殘肢體也不妥,好像真是沒什麼辦法威脅你呢。」   娜西莎絲輕歎了口氣,看來好像拿我沒辦法,但我卻知道那只是假象,因為她既然連契約魔戒都亮了出來,今晚若不逼我招出暗黑召喚獸的秘密,絕不會輕易罷休。   (開玩笑,飯可以亂吃,誓可以亂髮,這種事情不能亂來啊,真的立下魔神契約,到時候想違約,就算五大最強者聯手也救不了我。)   我心念急轉,籌謀對策,但現在大半身體不能動彈,又用不出魔法,唯有靠著宿主與淫神獸之間的特殊感應,嘗試召喚羽虹過來。若在平時,這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但在不能運使魔法的現在,能否成功,我就一點把握都沒有。   (對了,法米特的遺訣裡頭好像有提過,有幾種方法可以詐過魔神咒誓,其中一個是靠反擊咒語……)   法米特·修·卡穆學究天人,對於如何將魔神咒誓無效化頗有研究,地獄淫神煉成的最後階段,就是對黑暗神明的詐欺,這方面的相關技術,法米特在黃晶石裡頭略有述說,其中一個策略,就是使用複雜的反擊咒語,組成多層次的抵銷魔法陣,來破壞魔神咒誓的結構。   這種類似竄改魔神契約的手法,偷天換日,屬於最強者級數的技巧,我做不到,但是好像也有某些給低手使用的方法,偏偏一時間想不起來。   (想啊,快想啊,這種時候怎麼可以想不起來,既然是淫術魔法,一定是很淫亂的方法,我怎麼會想不起來呢……呃,好像有點印象了。)   依稀有點模糊記憶,但還不太清晰,我口中胡說八道,試圖拖延時間。   「嘿,我也不是無懈可擊,你大可以威脅我要幹掉旁邊這小子。像我這麼有同情心和仁愛心的男人,被人用人質要脅,很有可能就屈服了。」   娜西莎絲聞言,紫水晶似的眼瞳中,流露冰冷的笑意,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卻表示得很清楚,她不會中這麼膚淺的借刀殺人之計;相比之下,對面那男孩的眼神,就像快要噴出火來,可能是訝異我這麼快就出賣救命恩人吧……唉,這種事我做得多了,不要大驚小怪。   「提督你好鎮定啊,不過我相信世上沒有無畏無懼的人,只要找到你恐懼的東西,我不信你不屈服,到時候你哭著哀求要投降,我還要考慮一下價碼呢。」   「喂!妖女,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想平平安安回到伊斯塔,還得要靠我們幫忙,你現在就與我翻臉,不嫌太早了嗎?」   「哈哈,你真是天真得可愛,以為我真的需要你嗎?就算有需要也只是一半,另一半……我不這麼說,怎麼把你從慈航靜殿的勢力範圍誘出?你在那裡有太多幫手,月櫻夫人、心禪禿驢,他們都會礙我的事。再說了,法雷爾一族與我國仇深似海,我把你碎屍萬段,首級帶回國去,馬上就是大功一件,比什麼護身符都更有用。現在,你還認為我不敢動你嗎?比起暗黑召喚獸的秘密,我發現帶你的人頭回去好像更有益處。」   終於露出了真面目,娜西莎絲譏嘲的冷笑,讓我再次生出那種見到吸血鬼的澈骨寒顫。以她之前對暗黑召喚獸的沉迷與執著程度,我不認為她會輕易放棄,但理智判斷是一回事,要我實際拿命去賭,我可不願意啊。   (呃……我想起來了,對,那是類似精靈們的特有法咒,藉由生命分享的形式,擾亂魔神契約的進行,但實行這方法要個女人……我去哪裡找個女人?娜西莎絲?別開玩笑了!)   雖然是想到了那個秘咒,但卻礙於現實環境,無法實施,我額上冷汗涔涔滴下,又急又氣。   「我伊斯塔對付叛徒與敵人,總共有兩千七百八十六種酷刑,小妹雖沒有專門研究,但平日耳濡目染,對其中幾項刑罰自認拿手,不曉得……提督你有沒有看過被剝皮的人體,手藝好的剝皮師傅,剝皮後很快就會止血,沒有肌膚的粉紅色血肉,筋骨脈絡看得清清楚楚,比任何珠寶的色澤都更美。」   幹你娘,這麼恐怖的事情,不要用那種好像快要性高潮的陶醉語氣來講,聽得人毛骨悚然,差點就尿出來了。   更糟糕的一點是,我肯定這個伊斯塔妖女不是在說笑,她放在我頭頂的手,忽然冒出絲絲冷氣,好像一塊大冰,凍得我牙關碰撞作響。不只是為了腦門的寒意,更是因為我曉得,有些徒手剝人肌膚的邪術,啟動前兆便是如此。   該死到家,羽虹到現在都還沒出現,我的求救也不曉得有沒有人聽到,眼看馬上要被人抽筋剝皮,我身邊卻連一個女人都沒有,這……這是天要亡我嗎?   咦?等等,好像不是一定要女人,法米特的那個秘訣,本身應該是不拘限男女的,我……或許……這個……能不能再拖延一下,讓我多多考慮呢?   「我這個人心腸不壞,在痛苦發生之前,很願意給人一點甜頭。現在我有個提案,提督你平日風流好色,但不知你好不好男色呢?你和這位小兄弟,難得臉靠得這麼近,不如我順手助你一把,讓你們兩個人親個過癮,你說好不好?」   和男人親嘴?如果不是因為剛剛滾下山的時候,已經親過幾十次,我現在光是聽到這種事,就會狂吐而死。真希望情勢可以讓我多拖延一會兒,但頭頂越來越冷,如果不把握眼前的機會,恐怕等一下想要施術都無機可趁……媽的,生命寶貴,再噁心也只能硬著頭皮干了。   「哈哈哈,這個主意很妙,妙得很啊,娜西莎絲,你門縫裡看人,真是太小看我了。」   我放聲大笑,道:「老子入境隨俗,學會了金雀花聯邦的文化精粹,現在一看到俊美男孩就性興奮,你以為我真是為了拷問機密才帶著這累贅嗎?我是想要干他啊,嘿,你不相信嗎?我現在就親給你看!」   一句話說完,娜西莎絲的手不知為何,鬆了一下,我無暇思索,忙著把握機會,將頭一低,就吻上了那個到現在我也不曉得他姓名的小子。   與剛才碰撞中的短暫親吻不同,此刻,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我有一個正常男人該有的反應,在吻上男人嘴巴的同時,我差點就狂嘔出來。   然而,說句實在話,如果閉上眼睛不看,我會以為自己在親吻女人,因為很難想像男人會有這麼柔軟的唇……不,即使睜開了眼睛也是一樣,在這種近距離下,那淺淺的劉海、細細的眉目、柔柔的肌膚,儼然就是一個男裝的美少女,明亮澄澈的眼眸,讓人看了怦然心動,剎那間,我想到了女扮男裝的這個可能。   思緒的混亂僅有一瞬,我很快就清醒過來,完成我該做的事。受到黑暗魔神禁制的肉體,不能使用魔法,但極少數不以魔力驅動的魔法卻不在此限,其中就包括我現在使用的這一著「曙光之吻」。   顧名思義,曙光之吻的基本意義,就是藉由親吻的儀式,轉贈生命能源。簡單一點的形式,是僧侶們贈予生命能源,醫治瀕死重傷者;繁複的應用,那就是精靈一族的究極秘法,兩個生物之間的生命共享。這種捨己為人的壯烈法咒,與我的自私個性背道而馳,本來只可能是別人對我用,絕沒可能由我來對人用,無奈天意弄人,居然搞到我自己來用。   黃晶石中的遺訣記載,在與魔神簽訂契約前的十五分鐘內,用曙光之吻轉出生命能量,寄存於他人體內,魔神的辨識就會受到干擾,無法判別立下契約的對象,發出的詛咒沒有投射對象,便會自動消滅。使用生命之吻的風險,在於難以控制釋放的生命能量,這一吻可能只轉出三天份的生命,也可能一吻就轉出了三十年份。   「唔…………」   接吻並不是我的專長,長舌口交才是,所以當我在親吻中,發現對方的眼神由怒氣沖沖轉為驚訝,跟著便像失去意識一樣,兩眼翻白,整個身體僵硬得有若死屍。如果不是現在這種特殊狀況,我看到一個人出現這種現象,一定會以為是某種潛伏術法發作,令肉體機能瞬間停止。   (就算是噁心,也不必這樣吧?我受到的衝擊一點也不比你好過啊!)   這時也無暇多想,因為雖然我們的接吻沒有吻得發光發熱,但我確實感到一種激烈運動後的心悸,彷彿體內元氣一下子被掏空了,這正是生命能量散失的現象。   平均壽命三百歲的精靈們,承受得起這樣的損耗;修行多年、保持純陽之體的僧侶,能夠精準控制輸出的份量。我兩樣都不行,所以使用的技巧,僅是擬似曙光之吻,生命能源轉出後,對方並無法直接吸收,一個月之內還有回收可能,我不知道法米特是基於什麼心情,開發出這種超級作弊技巧,但現在我卻衷心感謝他,哪怕我可能在這一吻當中,少了三到五年的生命力。   (法米特,我愛你……呃,那是誰?)   睜開眼睛往前看,我赫然明白娜西莎絲為何鬆手。儘管沒有魔力在身,但我的呼救還是傳出去了,羽虹第一時間振翅飛來,及時趕到,察覺她到來的娜西莎絲連忙縮手扮無辜,但羽虹卻被自己所看到的東西給嚇得目瞪口呆。   「你……你親男人……」   羽虹是很堅強的人,但或許心燈居士的死,對她造成的精神打擊還沒回復,分外不能受到刺激,所以她雙眼一瞪,才剛落地的修長雙腿竟然一軟,整個人就這麼暈倒過去。好不容易趕來的救星,還沒救人就說了再見。   天啊,如果剛才沒那麼衝動,多拖延一下時間,我就不用親男人,不用拿自己的壽元作賭注,也不用把救星給嚇昏過去了,說起來都是這見鬼的作弊技巧不好。   (法米特,我恨你!)   真是差一點就氣到暈過去,尤其是娜西莎絲的手又放回我頭頂,讓我有一種很想掉眼淚的感覺。   「提督,真是不好意思,救兵來了,不過又昏過去了,你家的妞兒身體似乎不太好啊,是不是晚上被你幹得多了,白天容易腿軟呢?」   「媽的,早晚連你的腿也干軟……呃,不是,我是說,這個……這個……有話慢慢講,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這麼動手動腳的嘛,我……」   「時候到了,提督,你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立刻與我向魔神立誓,然後說出淫術魔法的奧義所在;一是由我親自操刀,試試看你那幾個漂亮的小性奴,認不認得出被剝去一層皮的你。」   「哎呀,不過就是一些秘訣,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你想知道什麼,我現在就說給你聽,不用發什麼誓……嗚,要發誓也好商量,你先把手拿開,我頭皮發麻了。」   「呵,不是發麻,是你已經開始流血了。」   娜西莎絲出手毒辣,不等我的回應,竟然先下手立威,這下子我別無選擇,只得假意屈服,然後把淫術魔法的精要胡說八道一通,最好讓娜西莎絲練得兩眼噴火,變成慾火入腦的超級花癡。   「我說,我說,你聽著……哎呀,頭好痛啊!」   頭痛的理由,不只是為了娜西莎絲的五爪扣著我腦門,更是因為一隻白皙的小手閃電伸來,勾住我的脖子,和娜西莎絲的奪命玉手爭奪我腦袋。拉扯之下,我頭痛欲裂,一道鮮血更沿著額頭、鼻端淌下,流過整張臉,眼前染成一片赤紅世界。   在濃烈的血腥氣味中,一雙柔軟的唇瓣貼了上來,結結實實地把我吻住,濃濃的血腥一吻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被送到我嘴裡,沿著喉嚨流了下去,而我直到這時才清醒過來。   這種位置與距離,能吻我的人只有一個,在喉間一股奇怪味道漸漸發酵的同時,我想起了不久前所看到的戰鬥,天曉得那小子的嘴巴裡藏了多少東西,搞不好他已經把炸藥送到我肚子裡去了。   唔,或許真的是炸藥也說不定,因為我確實感覺到一股澎湃的熱力,彷彿火山爆發一樣,由小腹轟然竄走,行遍四肢百骸,跟著更朝頭頂轟炸而來……   「吼∼∼∼∼∼∼∼∼」   爆發,是一種先積壓後噴出的現象,由於造成爆發的能量極大,往往會對周圍造成破壞。這種事……任何一個學過基礎物理的小孩子都懂,而我從這裡所領悟的寶貴真理,就是這種事非常傷身體。   在那段「爆發」的過程中,我整個失去意識,什麼印象也沒有,而當我再次回復清醒,周圍所見則是滿目瘡痍。小小的山谷,像是被百多頭發情的大象狂暴踐踏,狠踹猛踏,山石崩落,地面凹陷,種種怵目驚心的景象,猶如末日大戰的戰場,令得遲來一步的阿雪、羽霓大吃一驚。   山崖上的百獸聯軍,讓阿雪、羽霓被牽制了不少時間,但若阿雪肯放開不殺生的顧忌,全力出手,她們應該可以更早了結戰局,趕到此地。   這邊的狀況,真的是很糟糕,不但周圍環境被破壞得亂七八糟,更沒有半個能站起來的人。   羽虹倒在地上,被半截斷樹壓著,失去意識;忍者男孩與我躺倒在羽虹身前不遠處,差點被一顆大石壓住,同樣失去意識。娜西莎絲的狀況好一些,勉強還算是站著,但整個身體卻凹陷入石壁之內,嘴角溢血,被頭散發,早已昏去。   「怎、怎麼會搞成這樣?難道是萬獸……」   沒有我的操縱,羽霓僅維持著最起碼的思考能力,但卻仍導出了這個結論,因為獸人之中並沒有什麼強手,要造成這種規模的瘋狂破壞,她唯一想到的答案,就是萬獸尊者親臨,這才將此地破壞若斯,還連帶重創了娜西莎絲。   不過,倘若真是萬獸尊者駕臨,出手殲敵,在那種極度的強弱懸殊之下,這裡的存活人數未免太多,很不合理。   「師父!」   阿雪和羽霓都首先注意到我的存在,搶著趕過來,而我也已經回復清醒,一雙眼睛望向她們,卻什麼話都說不出。   說不出話,只因為不能……   不曉得是為什麼,但我全身彷彿中了石化術一樣,動彈不得,別說抬起手指,就連張開嘴唇都做不到,只能睜著眼睛,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亂轉。   (怎麼搞的?我的身體怎麼了?在這種時候癱瘓,很要命耶!)   這裡不是我的地盤,沒有後援、沒有靠山,在這種地方失去行動力,那無疑是半隻腳踏入鬼門關,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心裡焦急,偏偏面孔僵硬,一點都表現不出來。   羽霓把羽虹給喚醒,但得到的訊息卻更加混亂,羽虹不知道敵人身份,也不曉得此地為何會亂成這樣,唯一能提供的消息,只有一句話。   「我來的時候只看到他們兩個親在一起……他、他們……他們兩個是變態的。」   真是好樣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所謂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大概就是這個樣了,羽虹的話非但沒能夠釋疑,反而讓阿雪、羽霓倒抽一口涼氣,因為那個相貌俊俏的忍者男孩,此刻正昏倒在我胯間……沒錯,就是最糟糕的那種趴法,整張臉趴倒在我非勃起卻僵硬的部位,偶然動個一兩下,看起來真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結果,事情的焦點就被轉移,三個吱吱喳喳的女人忘記了獸人來襲,討論起我為何與這小男孩趴在一起,搞著曖昧的動作,甚至連我身體的異常都沒發現。   「……師父平常很好色的,他這麼色的人,干女人都沒時間了,怎麼會有時間去搞男人呢?」   「是啊,我也覺得事有蹊蹺,這之間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羽霓,幹得好,你做出了正確的判斷,我留起碼的智商給你,果然是有意義的。   「不,你們有所不知,伊斯塔與金雀花聯邦,從某些意義上來說,都是男人的魔性之地,有很多男人到了金雀花聯邦之後,受到異種文化薰陶,發現了真實的自我,從此就變成了雙性戀,甚至……同性戀。」   「是啊,阿虹說得沒錯,我平常看他與茅大叔形影不離,親親熱熱的樣子,就覺得他們兩個男人會出事,現在想來,大叔之所以與我們分開,可能就是因為不想他越陷越深,所以才揮淚斷袖,與他告別,想不到他又……唉!真是萬惡淫為首啊!」   羽霓,干你娘的,話往哪邊說,你人就往哪邊倒,我如果現在能動,一定抓著你的頭,餵你吃大便。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立刻掉頭?不然師父現在已經是同性戀了,如果進入伊斯塔,再被那裡的人妖文化薰陶,豈不是變成一個專搞同性戀的人妖?那樣的師父……好可怕喔!」   阿雪……托你這大奶狐狸的鴻福,我現在知道欲哭無淚是什麼感覺了,我如果現在能動,一定會狂吃大便噎死自己。   (但我為什麼不能動呢?是什麼魔法的副作用?還是什麼藥物的影響?和那小鬼餵進我嘴巴的東西有沒有關係?)   要解決我眼前所遇到的問題,就得先搞清楚問題的源頭,一時間我想過許多可能性,卻是遍思不得其解,而眼前的混亂情況,在娜西莎絲清醒之後,終於得到了收拾。   「唔,你們……」   初醒過來的娜西莎絲,嘔了一口血,見到阿雪與霓虹而吃了一驚,似乎生怕她們翻臉動手,但是當她看到了我的狀況,眼中的戒備放鬆下來,轉為一種嘲弄的調侃之色。   娜西莎絲的智略與見識,遠超過阿雪與霓虹,而她的機靈應變,更不是阿雪這個小鄉巴佬能相提並論的。身為術法大行家,娜西莎絲一眼就看出我的狀況有問題,而我既然不能開口,那什麼話當然是任由她說了。   「剛才真是好驚險,南蠻獸人突然來襲,有幾個黑衣蒙面人武功好高,我們幾乎抵擋不住,幸虧法雷爾提督奮不顧身,英勇戰敵,一個人打三十幾個……」   哈,任你娜西莎絲奸滑似鬼,也想不到謊話會在這上頭出紕漏。我如果會在戰場上有那麼英勇的表現,不但太陽要從西邊出來,恐怕連紅雨都要傾盆而下,你這荒唐的謊話每多說一句,她們三人的表情肯定就難看一分。   「……我本來也覺得奇怪,提督怎會變得這般勇猛?後來我才發現,他似乎服用了過多的烈性春藥,預備對這位小兄弟痛加蹂躪,只是獸人們來得湊巧,他被驚動後,把那股爆發力用在獸人身上,將他們打退……我在旁邊被意外波及,中了他兩拳三腳,陷入石壁裡頭去。」   這段謊話就及格了,雖然我不願承認,但她們三個騷妞聽到這段符合我風格的謊言,心裡恐怕信了七成,不會質疑什麼。另外,謊言之中也有實話,我從娜西莎絲說話的聲音中赫然發現,她說是被我打得凹進巖壁一事多半不假,換句話說,在我失去意識的時間裡,曾大發神威,瘋狂破壞全場,還把娜西莎絲給打得凹進巖壁去。   (這藥效好驚人啊,改天倒要研究一下……唉,還是先顧好自己的安全吧,我動彈不得,又不能說話,再回復以前,我這邊的狀況很危險啊!)   短暫的思索結束後,娜西莎絲也完成了她的解釋,表示我現在這樣的狀態,是身中獸人們的某種邪術,極難解救,需要特殊的藥草與道具配合,這種小地方絕對弄不到,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進入伊斯塔,才有可能拿到解咒的特殊藥草與道具。   「那……我們還等什麼?現在就動身吧!」   阿雪對我這個師父,確實是很有情有義的,聽完立刻就想啟程上路,不過,有情有義之餘,如果她也能有腦,我將會非常欣慰,最起碼不用像殭屍似的張大嘴巴躺在地上,哀歎自己又往地獄前進了一步…… 第二章 有手有腳 缺頭缺腦   我身為這支追跡者小隊的頭腦,負責整體的思考工作。之前基於我的判斷,娜西莎絲所給的情報不可全信,所以我刻意放慢行程,暗中搜集伊斯塔的最新資訊,希望我們是在準備充足的狀況下,進入伊斯塔。   娜西莎絲自然曉得我存心拖延,但她太清楚和我爭論此事不會有結果,索性裝作不知,什麼話也沒多說一句。   內戰中的伊斯塔,在我看來還有很多的疑點。對於這場內戰的雙方,我手中的資料還太少,不適合就這麼一頭衝進去,橫豎伊斯塔又不是我的國家,我管他內戰拖延起來死多少人,生靈塗炭又不是塗我家的炭。   不過,作為一個小隊的「手腳」,阿雪她們沒有必要知道這些,所以我也不曾向她們解釋,結果我這個「頭腦」現在一癱瘓,阿雪她們三個就只能任由娜西莎絲操控了。   阿雪心急如焚,本身又沒有多少判斷力;羽霓的本能反應,以保護「主人」安危為第一優先;羽虹雖然覺得不妥,但姐妹連心,姐姐去了哪裡,她就跟著去哪裡,根本提不出反對意見。   原本在這個追跡者小隊的架構中,還有所謂「副腦」的存在,當「大腦」無法正常運作時,副腦可以暫時代替大腦指揮,不至於團體秩序亂七八糟,這也就是不良中年所扮演的角色,若是他還在,今天的這種狀況就不會發生,但大叔走得太突然,我還來不及補完這個組織上可能出現的破綻,要命的問題就爆開了。   看來,我痊癒後應該要盡快彌補這個致命破綻,訓練一名「手腳」成為「副腦」,然而,看阿雪與霓虹在我倒下後的種種窘態,我不由得開始懷疑,任用紫羅蘭擔任副腦,最終成效可能還好過她們三個。   無論如何,阿雪與霓虹雖然沒有把指揮權交給娜西莎絲,但卻已經照著她的期望,全速朝伊斯塔推進。儘管這將帶來極大的風險,不過至少我還可以慶幸一點,那就是她們沒有把照顧我的保安工作,交給娜西莎絲。   我不能動彈,也不能言語,如果被敵人靠近身邊,那是必死無疑,原本阿雪她們還考慮著要由誰保護我,可是當娜西莎絲假好心,想要走到我身旁,伺機對我作些手腳時,一道冷冽的寒光阻止了她。   無言也無聲,那個小小的忍者男孩,持匕首阻擋在娜西莎絲身前。一個是伊斯塔的重臣,一個是黑龍會的下忍,兩者的身份與實力天差地遠,可是男孩眼中閃爍著堅定的意志,讓所有人都相信,他會拼上性命阻攔娜西莎絲。   就是這份連我也訝異的強勢態度,讓羽虹有所察覺,更索性作了個驚人的決定。   「忍者最擅長潛伏刺殺,但反過來說,他們也最懂貼身保護之道,我們把保護約翰的工作交給這位小兄弟,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看似冒險,但這決定卻合情合理,換作是我,也會做同樣的安排,羽虹這一下作得好。   「……但是,這位小兄弟出身黑龍會,把師父的安全交給他,信得過嗎?」   「我相信是沒問題的,因為……」   羽霓點頭說道:「你看,我們與這位小兄弟同行了幾天,他都還把我們當敵人,卻只被約翰吻了一次,就立刻投降,還倒過來要保護他,這就證明……他是個強烈的同性戀,現在更瘋狂愛上約翰,絕對不會倒過來傷害約翰的。」   「姐,你的男人有別人喜歡,你……你這樣都能接受嗎?」   「阿虹,愛情這種東西非常奇妙,沒有道理可言,我們不能阻止誰喜歡上誰,而我喜歡我的男人有魅力,所以我歡迎有更多的競爭者出現。」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我真是後悔自己輸入的指令太過簡略,當初為了能夠光明正大拈花惹草,我給羽霓灌輸進這樣的指令,然而,我並沒有想到,她會如此觸類旁通,把這指令給用到男人身上。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一切基本上就成定局,而當阿雪與霓虹將這男孩當成同伴,詢問他姓名時,這個已被割去舌頭的忍者男孩,蹲在地上,用手寫下自己的名字。   未來……   未來,這是一個很奇特的忍者名,至少我當初在東海討生活,和飯堂內幾個數字伙夫聊天時,從沒有聽過忍者叫這種名字的。   在完全違反當事人意願的情形下,我被迫和這個小小的忍者湊在一起,由他擔任我的保安工作,朝夕相處。法雷爾一族,是黃土大地上有名的好色生物,祖先們的貼身保安,如果不是溫柔可人的紅顏知己,就是艷媚騷浪的美女性奴,假如眼見後代子孫和男人搞在一起,肯定會死不瞑目,從墳墓裡狂吐出血來。   可是,不管性別如何,專業就是專業,從職業的技術面而言,忍者堪稱超近身戰的王者,種種詭變百出的忍法,讓人匪夷所思,無從防備,尤其是在擔任貼身保鏢的時候,那真是一種再可靠也不過的存在。   在我們趕路的時候,不能動彈的我躺在擔架上,由馬匹馱著跑,羽霓飛翔在天上,阿雪、羽虹分在我兩側,娜西莎絲在前,未來則是落在馬匹後頭,擔任戒護後方的任務。   遇到獸人們發動襲擊,所有人立刻進入戰鬥狀態,但未來卻立刻消失身影。在獸人的眼中,躺在擔架上不動的我,旁邊只有一頭龍豹在守護,無疑是整個隊伍的最大弱點,可是當他們靠近過來,一道冷洌寒芒便離奇破空而來,瞬間奪去他們的生命。   忍術,集水系魔法精要而大成,獸人們所在的南蠻與東海相距萬里,對忍術中諸多神奇的技巧一無所知,想都想不到看似乎常的影子裡,會突然射出十字苦無;明明攻擊命中了敵人,但敵人卻突然變成一截樹幹,而腳下土地刺出一柄冷刃,驟然奪人性命。   許多獸人雖然闖到我身邊,卻都這麼不明不白地含恨以終。我躺在擔架上,看未來神出鬼沒地左右躍動,輕盈的動作,像是一隻勤勞的小蜂鳥,但每次躍動都伴隨著一記寒芒,跟著便是一條生命的消逝。   如果是在黑夜,那麼得到夜色掩護的未來,何止是如魚得水,他塗黑自己所用的兵器,揮動時既沒有反光,甚至也沒有聲音,就像一陣無聲的夜風快速拂過,所經之處,沒有留下半點生機。那種沒有一分多餘動作,超高效率的殺人技巧,簡直就是一種洗煉的藝術。   六七場戰鬥下來,死在未來手上的獸人,數目搞不好還多過阿雪、霓虹的殲敵總和,成效之佳,甚至讓我認真考慮將來小隊裡應該收一名忍者當常備隊員,不過,絕對是收女忍者,我怎樣都不會收男人當常備隊員的。   「……真是想不到,小未來這麼幫得上忙,有他在,我們完全都沒有後顧之憂了。」   情感狀態空白如同木偶的羽霓,對黑龍會最沒心結,大大誇讚未來的優秀,但同時也對獸人們的頻繁襲擊感到不解。   目前我已經肯定,獸人們發動襲擊,目標就是娜西莎絲,但是阿雪她們問起娜西莎絲為何被攻擊,卻連她自己都一頭霧水。不是佯裝不知,是真的搞不清楚,畢竟……像娜西莎絲和我這樣的人,造孽太深,仇家也太多,走在街上,隨便一個路人都可能與我們有深仇大恨,天曉得哪個敵人是為哪個理由要殺我們?   可是,儘管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有兩件事情卻讓我非常在意。那天,奇裡斯與獸人們的對話中,透露出了兩個不尋常的訊息。   第一,獸人們提到「雅蘭迦參謀」這個字眼,很不巧我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如果我沒記錯,雅蘭迦是當初蛇族的首腦人物之一,大祭師娜塔莎的妹妹,在進攻羽族的最後決戰中,被救走送出。   那場決戰之後,我沒有再聽到這個名字,不過仍然想像得到,在蛇族勢力全面崩潰的情形下,以熊、虎、豹三族為首的各大獸族,絕對不可能放過蛇族的主要幹部,勢必進行斬草除根的徹底追殺,雅蘭迦是蛇族的二號人物,各大獸族就算不要她的命,也會要她的人,將她擒回去日夜拷打,逼問出蛇族得勢時的各種秘術與財寶。   但是獸人們現在稱雅蘭迦為參謀,換言之,這次狙擊娜西莎絲的行動,不但是雅蘭迦在獻計與策劃,而且雅蘭迦已經重新在各大獸族中建立權位了。不管怎麼想,這都是很不合理的事,獸人們對蛇族恨之入骨,又忌憚甚深,沒可能再讓蛇族有機會翻身,雅蘭迦是使了什麼通天手段,在獸族重新執權復位的?   第二,如果說雅蘭迦得勢很奇怪,白瀾熊會失勢就更奇怪了。我相信自己在這方面的眼光,白瀾熊雄才大略,是獸族中獨一無二的王者之才,整個南蠻沒有可以與他競爭的對手,如無意外,十年內他會成為各大獸族的領袖共主,帶領獸人們走向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   但從奇裡斯的話裡聽來,白瀾熊若非已身亡,就是已經失勢,而且事情還與我有關,所以獸人們才會看到我像看到殺父仇人一樣,爭著要幹掉我報仇。   從這兩點看來,在我所不知道的這段時間裡,南蠻方面恐怕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大變化,假如我現在能動,馬上就會設法找個城鎮,利用追跡者公會的力量,搜集有關南蠻的情報,偏偏此刻動彈不得,而阿雪她們又一心急著把我送去伊斯塔救命,全然沒想到處理情報問題,真是讓人懊惱不已。   (真是搬石頭砸腳,組織沒有副腦,果然是很危險……唉,這種時候如果不良中年在就好了。)   碰上困難,不想辦法自己解決,只懷念起別人的好處,這是墮落的象徵,假如茅延安真的在這裡,這個不良中年一向唯恐天下不亂,搞不好還會倒過來,和娜西莎絲一起聯手搞死我咧。   (可是,我的身體到底是怎麼了?到現在都還不能動,是什麼藥物把我搞成這樣?)   癱瘓至今,我一有時間就在想這問題。什麼獸人詛咒導致癱瘓的鬼話,我可不會蠢到去信,之所以導致我動彈不得的理由,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那天未來送到我口中的丹藥。   那顆丹藥,用途在於激發人體的潛力,而且效果非常驚人。儘管我失去意識,但從事後結果來看,我不僅掙脫了牢固的黏膠,而且狂性大發,將娜西莎絲打得陷入巖壁裡頭去,這真是恐怖的戰果,即使清醒,我都不敢想像自己能締造如此戰績,更別說是在失去意識的情況。   太過強效的藥物,對肉體的反噬一定也很強,所以我在爆發之後,肉體機能出現問題,動彈不得,這是很合理的結果,但我該怎麼自救呢?癱瘓以來,我嘗試過很多方法,可是癱瘓的情形沒有好轉,肢體反而越來越僵硬、越來越沉重,重得有若鉛塊,連呼吸都日益困難,顯然情形還在惡化中,要是這東西到最後會搞出人命,我現在的狀況可就要命了。   (解鈴還需繫鈴人,是誰的藥就只能問誰……)   論起保護的工作,我其實被未來救了不少次命,應該要對他懷抱著救命之恩的感謝,但明知如此,我還是希望他離我越遠越好。   為了找到答案,我不得不向未來求助,但我沒法開口說話,僅能轉動眼珠,不停地用眼神向他示意。傳說,一流的忍者能夠讀心,我不曉得未來是否有這能耐,不過他幾次與我目光交接,卻很快把目光轉開,彷彿不敢正視我的眼睛,這就讓我感覺到有些古怪。   只不過,這份尋找答案的努力,卻引發了一點意外。未來沒有回應我的眼神,但卻有別人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並且作出了很不利的推想。   「……師……師父……」   「框當」一聲,阿雪端在手裡的磁碗打碎在地上,一雙圓碩的乳房隨嬌喘而劇烈抖動,目瞪口呆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我,還有我身旁的未來。   「你們……你們兩個在眉目傳情?師父你真的愛男人不愛女人?我本來還不肯相信的……你……你……」   顫抖著聲音,眼前所見的景象,好像給了阿雪很大的衝擊,打碎了磁碗的她,捂著臉轉頭跑掉。   唉,本來還不肯相信的東西,為什麼現在就要相信呢?眼睛所看到的東西,並不一定是真的啊。   適時出現的羽霓和羽虹,攔住了阿雪,嘗試作一些很荒唐的安慰。   「阿雪,看開一點,約翰他現在喜歡男人,並不代表他不喜歡女人了啊,他這麼好色的一個人,肯定是男人也搞,女人也搞,你和我都還大有機會的。」   羽霓……雖然你是被洗腦了,但有時候我還真他媽的佩服你啊。   「姐、阿雪,其實我早就覺得很奇怪了,聽說源堂先生扮成娘親武神的時候,追在……追在他的後頭,說要搞屁股,你們想想,一個父親怎麼會對兒子的屁股有邪念?他們父子其實都是變態啊!」   如果我們父子都是變態,那羽虹你和你姐姐就都是沒腦子的蠢蛋。變態老爸是夠變態沒錯,但卻不是在這方面變態,當時他與白起串通,裝瘋賣傻,若不是用那些荒唐怪異的言行,來混淆我的判斷,怎麼能瞞得過我?而你們把他的謊話與瘋話當真,難道你們是用屁股在思考的?   「可是……霓虹啊,你們看看未來,他其實生得很俊呢,臉蛋白白尖尖的、眉毛細細的、嘴唇紅紅嫩嫩的……如果他蓄起長髮,女孩子都未必有他那麼美,也難怪師父會對他有意思了。」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祝福他們嗎?」   「不,姐姐,我認為你們應該……」   …………   幾個女人的聲音傳過來,聽在耳內實在是有幾分感慨,阿雪雖然想法單純,羽虹的思維也有些偏執,但她們都不是那種膚淺的傻瓜,否則又如何能生存至今?然而,碰到了眼前這檔子,她們卻像一些三姑六婆似的說個沒完,這究竟是因為我教育得太成功,把身邊女人都教成了弱智?   這種情形如果不改變,總有一天,我真的會被她們三個女人給氣到吐血……   「啊!」   阿雪嬌嬌嫩嫩的一聲驚呼,打斷了無聊的八卦討論,我慶幸之餘,忽然覺得她的聲音有點古怪,好像被什麼事物給嚇著了。   勉力睜開眼睛,我看到阿雪正站在我身前,受到極度驚嚇的眼瞳中,滿溢著恐懼與擔憂,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我真的搞了同性戀,也用不著嚇成這樣吧?   「……血……血啊……」   咦?什麼血?   「師父他流血……不,師父他在吐血啊!」   在阿雪的驚呼聲中,羽霓和羽虹都搶了過來,而我從她們眼中倒映出的景象,赫然看見幾縷鮮血正由我口中流出,雖然流速不快,但卻沒有停止的跡象,這個發現,頓時令我驚慌起來。   口溢鮮血所代表的信號,就是內臟破裂,我動彈不得,肢體僵硬,連觸覺都時有時無,但顯然肉體狀況正在惡化,令得五臟六腑承受不住,重壓成傷。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內臟破裂的情況若是嚴重,那不過是一時三刻之命,拖不了多久,必須要立刻急救,但此刻我身邊的人……唉,準備辦後事吧。   「怎麼了?法雷爾提督出事了嗎?」   娜西莎絲聞聲趕來,看見我的窘迫糗樣,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但很快又變成擔憂之情。這份憂慮倒不是偽裝,以目前的情勢,她非常需要我們小隊的護送,若我當真死在這裡,阿雪與霓虹立刻會扔下她不管,而她勢必要獨自面對獸人們前仆後繼的捨身攻擊,就算能夠全身而退,也肯定會大耗元氣,進入伊斯塔後毫無本錢與政敵爭勝,後果便是九死一生。   單是為了這理由,娜西莎絲就絕對不會讓我死,更別說她尚未得到暗黑召喚獸的秘密,我對她有很大的利用價值,她非保住我這條爛命不可。   只是,話雖如此,娜西莎絲是黑魔導士,不是大夫,要找殺手她就有份,想要靠她救人,那真是希望渺茫,黑魔法講究損人利己,哪來的治療手段?碰上這種場面,我相信娜西莎絲也束手無策了。   「不到伊斯塔,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救治,如果……如果有光明系的術者在此,或許能夠做點什麼。」   雖然沒有對症的藥物,不過光明系術法的高等淨化,無論是解咒或袪毒,都有相當的效果,即使不能徹底驅除毒素,也能把毒素的發作壓制,減輕症狀。但霓虹雖然出身慈航靜殿,卻不是光明系術者;娜西莎絲、阿雪更是黑暗系,哪會什麼淨化、治療的咒文?   「那……師父他、他怎麼辦呢?」   察覺到娜西莎絲無能為力,阿雪最是焦急不過,娜西莎絲看見她的表情,似乎想說些什麼,但還是沒說出口。娜西莎絲這種欲言又止的樣子,被我看在眼底,立刻明白了她在想什麼。   六大魔法系之中,雖然說是元素特性分明,各有專長,但當各系魔法發展到顛峰,卻又殊途同歸,能夠作到同樣的事。治療、淨化,是光明系的特長,但地系、火系魔法並非不能做到,大地系的獸魔術能夠藉著輸送精氣,將澎湃的大地生機灌輸入破損肉體,促使細胞活性化,迅速治癒傷處;火系魔法的無量琉璃焰,淨化邪惡的效果甚至還強過光明系。   同樣的道理,黑暗系的魔法不是不能拿來治療,只是因為屬性相反的關係,要用以治療,便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比如說,殺掉九百九十九個人作祭禮,再加上施術者的一半臟器,用來延長一個人十年壽命,諸如此類的術法我只聽過,還不曾見到有人用過,因為怎麼算都不划算。   娜西莎絲剛才打的主意,可能就是想讓阿雪去使用這類魔法,治癒我的傷患,但這麼一來,阿雪縱能不死,也會變成一個廢人,大大損及娜西莎絲當前的利益,她哪可能會願意。也幸虧我太瞭解阿雪的衝動個性,從不讓她接觸相關知識,否則就算娜西莎絲不說,阿雪現在也一定會義無反顧地幹下去,那我就真是不知該怎麼辦了。   只不過,如此一來,在場的幾個人裡頭,不是無能,就是沒有救人的意願,我嘴裡的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流,這樣下去,我不就要完蛋了嗎?   身體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我心裡卻急得快要尿出來,正自煩躁,一滴溫熱晶瑩的水珠,突然滴落在我的面頰上,更奇跡似的讓我面頰短暫回復知覺。   什麼水珠這麼有效?我好奇地抬頭仰望,看到阿雪低垂著頭,雙眼通紅,一滴滴的淚水沿著粉嫩肌膚滑落,滴到我額上、臉上,清純可人的麗容,此刻看來竟是淒然欲絕,令我好生心痛。   「……師父……嗚……師父……」   美麗的小狐女,傷心地哭了起來。嬌憨的秀麗臉龐,在淚水的洗禮下,清新純真有若孩童,水汪汪的大眼睛,盈滿淚珠,每落下一滴,就讓我的心跟著抽痛一下。   唉,阿雪,不要這樣子,你這樣會搞到師父很難過。你應該知道,就算師父我會沒命,我也不會讓你去……咦?我在想什麼東西啊?有什麼東西會比我小命還重要的,拿阿雪的命換我一條命,我應該歡喜拍手才對,有什麼好不捨的?我一定是急昏頭了。   沙……沙沙沙……   一些古怪的聲響,引起了我們的注意,側目望去,赫然看到未來拿了一根樹枝,開始在地上飛快寫字。儘管不曉得他在寫什麼,但羽霓、羽虹看字的表情從茫然不解,變成驚訝錯愕,顯示未來寫的東西大有玄機。   解鈴還需繫鈴人,在事情惡化到沒法收拾的程度前,繫鈴人終於有動作了。   未來的表情很難看,彷彿非常的心不甘、情不願,這大概也解釋了他為何拖到最後一刻,才不得不打破沉默,出來傳達救治之法,若是有得選擇,這不安好心的臭小子肯定想看我就這麼掛了。   想起來,未來的許多動作真是很怪。得到自由的他,早就可以逃跑了,他不跑而留下來,在獸人們的凌厲攻勢下,為了保護我而戰鬥,可是他明明知道怎麼解開藥物後遺症,卻又遲遲不肯開口,一下幫我、一下又害我,我真搞不懂他存的是什麼心。   「阿、阿虹,未來寫的東西,是真的嗎?」   「阿雪姐姐,我也不太清楚,但未來說這個症狀與黑龍會某些禁藥的後遺症很類似,也許可以用相同的方法來解救……」   聽見阿雪和羽虹的討論,我心中一喜,但當羽虹從懷中取出匕首,我才曉得事情不妙,但卻根本開不了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匕首對著我的手臂斬下。   「叮!」   一聲脆響,如果說我之前只是暗叫不妙,那麼現在無疑就是末日降臨,因為匕首刺在我的手臂上,竟是刺之不入,彷彿戳在堅硬的岩石上,換句話說,這具軀體可能在極度僵硬的狀態下,發生類似石化的現象,當石化效果慢慢透入腑臟,我隨時都會氣絕身亡。   「果然,放血排毒這個方法沒有效……」   羽虹恨恨地扔開匕首,面上難掩氣惱之情,而我看了卻更為火大。明明知道沒有效,還拿刀往我身上砍,這是砍什麼?砍好玩的嗎?還有,不過是碰到石化肢體而已,這有什麼難的?換一把鋒利點的刀來切啊!就算不敢拿我身上施了咒的斬龍刃,但起碼我袖中還有百鬼丸,砍石頭像是切豆腐,用那個來切肉放血,一定沒問題啊。   「未來也說放血之法已經太遲,要用其它手段才行了。」   阿雪低聲說著,剛剛哭過的眼睛,閃過了一絲堅決,彷彿下了某種決心,柔和的表情剎時充滿堅毅之美。我大感詫異,懷疑她是不是打算使用什麼黑魔法的犧牲咒文,心裡開始擔憂,哪知道一陣輕微的布帛摩擦聲響,從下頭傳過來,我移動目光一看,羽霓不知何時已趴伏在我身下,熟練地解著我的褲帶。   難道…………黑龍會的急救方法是…… 第三章 排毒散精 民俗療法   中毒的時候,割開血脈,藉著放出血液讓毒質流出,解熱、散毒,這是一種很普通的治療手法,說不上高明,也算不上獨創性,如果早一點讓我知道可以這樣解救,我起碼知道二十三種不同的放血手法,不至於一籌莫展。   不過,當週身肌肉都已經僵化,尋常刀劍難以切入,放血之法就碰到技術問題,而我雖然有辦法解決這難關,卻苦於不能言語,沒法將我的想法告知阿雪她們。殊不料,她們竟然自己找到瞭解題法,唔……多半不是憑自己的智慧,是那小子寫在地上,指點她們的方法。   本來,我不知道她們的解題法是什麼,但是當羽霓趴在我身上,熟練地解開我的褲帶,我才在一陣衝擊中恍然大悟。   (……也對,排毒不一定是要放血,放出體液都算……黑龍會的禁藥還真是詭異,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幹的。)   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娜西莎絲借口要替我們護法,以免獸人突然來襲,先行離開了;羽虹擔心娜西莎絲會趁機搞鬼,也跟著離去,只剩下阿雪、羽霓兩個人,而未來則是不知何時消失了蹤影,可能是離開了,也可能就躲在某處暗中保護兼偷窺。   「師父,你別擔心,阿雪一定會救你的。」   說著表示決心的誓言,阿雪來到我面前,伸出雙臂摟住我的脖子,張開那性感的嘴唇,含羞地吐出香舌,一陣陣少女特有的體香,沁入鼻端,傳遍我全身,更刺激著我身上每一根神經。   阿雪滑滑的嫩舌,在我發乾的唇上舔著,香舌像泥鰍般滑向我口中,在裡頭和我的舌頭不期而遇。阿雪一邊用舌尖挑逗我的舌頭,一邊將她口中甜香的唾液,渡入我的口中,一會兒深吻,一會兒淺吻,弄得我們的唾液拉出條條細絲……   「……如果,阿雪也會治療咒文的話,現在就能幫師父你治療了……」   聲音裡有著掩不住的遺憾,不能修習光系魔法,一直是阿雪的重大心病,不過此刻她不停輕撫我頭髮,抓著我的大手,先是摟著她細嫩的腰肢,再往下滑向她圓圓鼓鼓的翹臀,隔著長裙,在她肥嫩的屁股上揉捏撫摸。   僵化狀態的我,已不能感覺到任何東西,即使輕撫著柔嫩的肌膚,在肥碩的圓臀上拍打揉弄,也不能感受那份美妙。饒是如此,我仍看得見阿雪的臉蛋又紅又燙,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抓著我手掌的柔荑改為緊緊抓住我頭髮。   如果我能自由行動,這時就可以用種種手法,挑逗起阿雪的情慾,但現在就只能在心中扼腕,所幸,我有一個非常善解主人意的美肉傀儡,羽霓注意到我呼吸的細微反應,抓起我的手,撩開阿雪的長裙下擺,把手伸了進去,按在她肉感十足的肥臀上;由於內褲又緊又小,我的手被阻擋在了外面,只能輕輕地拍著那兩團臀肉,而阿雪也隨著節奏,輕輕地搖動屁股。   (真不錯,一句話都不用說,就能瞭解我的喜好與需要,這個肉娃娃沒有白養,洗腦工作還是挺成功的。)   羽霓與阿雪的配合之佳,比我預期中更好,當阿雪解開我的上衣,用她純潔的紅艷嫩唇,親我的胸口,剎時間的視覺衝擊,令我的喘息聲變得粗重,眼角餘光則是看到羽霓脫下我的褲子,小手輕柔地握住我的肉莖,慢慢地上下套弄,整條賁著青筋的肉莖,赤裸裸地落入她左手的兩根手指——拇指和無名指。   兩個指尖,由肉菇尿道口的打圈按摩,到冠溝、到肉莖底、到莖軸與陰囊,有時急促,有時又似耍太極,拖拖轉轉,當羽霓的香舌終於舔上肉菇,我差點被逗得叫出來。   僵化狀態沒有觸覺可言,本來應該是很棘手的情形,但卻意外生出一個優點,那就是肉莖無需勃起,早就硬得有如一團石塊,從某方面來看,這還當真是天下男人最夢寐以求的狀態。   羽霓兩手握著石柱般硬挺的肉莖,柔軟的舌頭不停地刺激肉菇,再加上旁邊還有一個阿雪,扭腰擺臀,輕哼出聲,雙姝爭艷的性感景象,漸漸召喚奇跡誕生,讓我麻痺的肢體漸漸有了一絲感覺。   沒察覺到我身上的異狀,羽霓專心地開始吸吮肉莖了,一上一下的,還用舌尖在肉菇上畫圈。羽霓的小口很熱很軟,更由於長期特別訓練的關係,技術很好,滑嫩香舌繞著肉菇打轉,卻始終沒有被她牙齒碰到,沒有一絲不適與痛楚,片刻之後,陣陣快感從若有若無,一下子變得強烈狂暴,直衝腦門,儘管我仍不能動作言語,但卻清楚感受到肉菇尖端的舒爽感受。   這些細微變化,本應是難以察覺,但是正與我面對面的阿雪,準確把握到我的眼神變化,察覺到異狀。   「……師父,你有感覺了嗎?如果有的話,就把眼珠往左動一動,沒有的話就往右……呃!你的眼睛為什麼亂動啊?」   我也不想自己眼珠子亂轉,可是在阿雪俯趴靠近的瞬間,她圓碩的雪白乳房在我眼前飽覽無遺,裡頭的白色純棉胸兜,雖然已是大尺碼,仍是根本遮不住那兩團雪膩白肉,只是在兩峰之間擠出一道山谷似的深深乳溝。   「師父,你不舒服嗎?你這樣眼珠亂動,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做啊!」   不知道自己雙乳所能造成的衝擊,阿雪趴在我身前搖晃,本已窄小的胸兜支撐不住,在這節骨眼上一下被撐裂,一對潔白渾圓的大乳房「嘶」的一聲,蹦了出來,在我眼前左搖右擺。   大大的乳房潔白、細膩,像兩個大白瓷碗倒扣在那裡,頂端有兩個大大的粉暈,紅得像兩粒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新鮮櫻桃,呈少女獨有的粉紅色,乳暈是嬌艷的嫩紅色,再向下是雪白的腹部和細細的小蠻腰,小巧漂亮的肚臍。   儘管已經看過、揉捏過多次,但阿雪的美乳就像月櫻的傾城艷色,每次看到都讓人神醉夢迷,難以清醒,而順著我視線看去的阿雪,終於也察覺了這一點,臉上一陣羞赧赤紅過後,眼中綻放出喜色,捧起渾圓的雪乳,像過去那樣放到我的嘴邊。   圓碩如瓜的巨乳,幾乎一下子就塞滿了嘴巴,或許是因為這幾日都在用黑魔法戰鬥的緣故,甫一沾唇,香甜溫暖的奶水便滿溢而出,順著口舌,滑下喉嚨入腹,在齒頰留香之餘,更為整個僵硬的身體帶來一絲暖意。   「啊——呀——啊——呀——」   泌乳是最能撩動阿雪情慾的妙法,隨著乳汁汩汩流出,阿雪的呼吸越來越混濁,高聲呻吟,纖巧的腰肢也下斷扭擺,一股夾雜著香氣的騷味,悠悠地竄向我鼻端,讓我察覺到阿雪身體的變化。   (感覺怪怪的……咦?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下半身回復觸覺,讓我察覺到些許異常。除了羽霓之外,另有一雙手在把玩怒挺的肉莖,而當我側目望去,赫然發現本該離開去巡邏的羽虹,不知何時竟已無聲無息地回來,正與姐姐一起合作,把弄著我的肉莖。   發現了我的視線,羽霓好像要搶著做些什麼,但卻被羽虹阻止,趕搶著伸手從後面握住睪丸,並將身體緊緊貼在了我的大腿上,用她未算飽滿的小巧鴿乳,一下一下地磨蹭著我的大腿,又緊張又刺激的感受,回復知覺的肉莖瞬間倍增了硬度。   雙胞胎姐妹的左右夾擊,怒挺的肉莖硬化得有若鐵石,兩名羽族美少女注視著硬繃繃的肉莖,興味濃厚地看了一眼,又朝對方看上一眼,雖然沒發出聲音,但唇邊卻露出相同的曖昧笑容,那一瞬間,真是分不出哪張面孔是哪個人。   不過,之後姐妹兩人的動作就很快,羽霓喜悅地伸出纖纖玉指,捏住包皮往下一剝,赤紅滾圓的肉菇立顯現出來;羽虹白嫩的香腮泛起紅潮,鼻息沉重,激動地抓住肉莖,上下套弄起來,肉菇中間的馬眼很快便滲出少許透明粘液,肉莖更鼓出青筋,輕輕顫動著。   流出的分泌液,份量其實很少,但卻有著不可思議的效果,隨著黏液滲出,我僵死的身體彷彿回復元氣,興奮地大口喘著粗氣,口中發出不成句的囈語。   「我……你、你們……」   不成句的哼聲,聽在霓虹耳中卻是最好的鼓舞,羽虹驚喜地望向姐姐,卻被羽霓給推了一把,嬌軀順勢一倒,俯趴在我身上,白膩修長的秀腿向兩邊張開,妙態畢呈,春色誘人。   紅裙與褻褲之下,羽虹的少女花谷早已濕濘一片,做好了插入前的準備,但這次的情形有些特殊,儘管羽虹的花谷已充分潤滑,但如鐵石般硬挺的肉莖,卻像是一件殺氣騰騰的凶器,羽虹幾次嘗試,都無法沉腰坐下,反而因為難以插入的摩擦痛楚,面上出現了幾分懼色,從亢奮情慾中清醒過來。   「姐,我是不是要……」   羽虹半轉過頭,想要向身後的姐姐求助,哪知道問句一下子變成了呼痛聲。   「啊!疼啊!」   無視妹妹的哀求聲音,羽霓捧握住羽虹的細腰,又重又急地往下壓去,雪白無瑕的小香臀,瞬間把高硬度的肉莖盡根吞沒,羽虹的屁股夾得死緊,雙腿不停地顫抖,眉頭緊皺,彷彿正經歷著處子破身般的疼痛。   「插……插得太深了……好疼……好疼啊……」   好不容易插進去的東西,自然沒有拔出來的道理,一縷鮮紅順著少女白嫩的小腿滑下,代表著強行吞下肉莖的傷害,促成這結果的羽霓靠過來,雙手各握住妹妹的一隻小奶,掌心摩擦,沒過多久,便重新撩起了妹妹的情慾,小紅棗般的奶頭便向上擠凸起來,鼓得高高的,鮮嫩得惹人垂涎欲滴。   「阿虹,忍一忍,痛很快就會過去,姐姐會讓你很舒服的……」   羽霓勸了一句,一口含住妹妹的乳頭輕輕地吻,直吻到它發紅,再用舌尖在上面用力地舔,又用牙齒輕咬,雙掌夾著乳房左右搓弄,直把她撩到春情難耐,細腰扭來扭去,滿面通紅,呼吸急速,鼻孔直噴熱氣。   在交合中受創的羽虹,沒有能夠支持太久,扭著腰搖了幾下屁股,很快就癱軟下來,被姐姐給扶到一旁,改由羽霓自己親自上陣,接替妹妹未完的工作,解去自己黑色的皮革底褲,在我腰部沉身坐下。   「唔,好漲……可是也好舒服,啊!有虹兒的體溫……」   由於有羽虹的血漬作潤滑,羽霓沒費多少功夫便坐了下去,將肉莖慢慢吞沒入體內,跟著更熟門熟路地搖起屁股,臉上的滿足表情,與妹妹適才的痛楚完全兩樣,而退下去的羽虹也沒有閒著,學著剛剛姐姐的模式,回吻起羽霓的小巧鴿乳。   「啊……啊……啊……哦……哦……哦……啊……恩……恩……呀……」   被玩弄乳房的,不只是羽霓一個。在她們姐妹與我輪番交媾的同時,我也用著剛回復動作的舌頭,吻著阿雪的高聳巨乳,讓她隨著我的玩弄不停地呻吟,兩個大白饅頭在這刺激下也發生變化,乳房漲圓得像是兩顆大皮球,散發著陣陣乳香,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啊啊啊……受不了了……吸大力點,師父……啊……啊……啊啊……」   碩大肥白的乳房被我恣意吸舔,香濃的奶水滿溢橫流,粗糙舌苔刺激著嬌嫩的乳蒂,每次吸吮都是一次小高潮,阿雪的叫聲也越來越大,驀地,一雙玉臂緊緊抱住了我的頭,在阿雪高亢的呼叫聲中,一股股溫暖的奶水,猶如江河潰堤般洩入我口中,直灌入喉。   「啊……啊……啊……哦……哦……真舒服……我不行了。」   乳汁橫流,阿雪在泌乳中達到了高潮,可是她的任務卻沒有就此完結,當她身體癱軟著往後倒去,沒有壓倒在我身上,反而被兩雙手臂給支撐住,直接把她往後拉去,接替羽霓的位置。   猶自處於高潮狀態的阿雪,玉臉通紅,紅唇大張,吐出火熱的香氣,兩眼射出羞怯的神情,但是沒等羽霓開口,她就主動調整位置,雙腳盤住我的腰部,雪臀慢慢地聳動著,在霓虹的協助下,四隻手捧起她的肉臀,像是伺候皇室公主似的,將肉菇對準她柔軟的肛菊,用力一按而進。   「唧——」的一聲,整個肉莖一氣呵成,全根盡沒,有了霓虹的潤滑,阿雪的動作赫然通暢無阻,無底的腸道將肉莖輕易套住,一下子沉坐到底,只是肛菊被肉菇猛地一撞,全身酸軟,不禁「唉唷」一聲叫喊,顫抖著雪白的大乳房,坐在我腰上連顫幾下,嘴裡呢呢喃喃地呻吟。   「啊……啊……好癢啊……感覺好怪……啊……啊……」   羽霓、羽虹攙扶著阿雪,讓她坐在我腰上,像是一隻脫韁野馬,拋搖著一雙海碗大的肥白乳房,蕩出耀眼的美麗乳波。   「阿雪姐姐,你的奶子好漂亮啊!」   「啊,真舒服……」   「約翰,你干阿雪幹得舒不舒服?這麼大奶的騷狐女,只被你一個人干,你爽不爽?」   羽霓的淫聲浪語,很有催情助興的作用,但真正引起我亢奮的,卻是眼中所見的畫面。   除了阿雪的驚濤乳浪,分別站在我左右兩側的羽霓、羽虹,下半身完全赤裸,坦露著修長白皙的美腿,展示羽族女兒家最傲人的部位;兩個滑嫩如美玉,隨著動作而左搖右晃的雪白小屁股,更是誘人至極。   可惜的是,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麼實質動作都沒法做,任著霓虹托扶起阿雪,在我身上挺動,屁股前後左右地搖磨,無底的肛菊溫度奇高,肉菇好像被一張又暖又濕的小嘴不停地吮吸著;但見肉莖粗壯硬挺,插在小小的肛菊裡,把那朵嫩菊撐得鼓鼓的,沒有一絲縫隙,滴滴淫蜜從前方緊閉的肉縫中溢出,慢慢地往下流去。   「師父……嗯嗯……好舒服……啊……啊啊……羽霓……虹,阿雪快……快要死了……」   阿雪反應更加強裂,兩腿緊夾我的腰,使勁向下用著力,媚眼如絲,口中不時還伸出那小巧的香舌,舔舐著微張的櫻唇,挺起胸口,讓霓虹幫著揉搓她雪白的巨乳,誘人的媚態足以讓任何男人瘋狂……   「霓虹,用力操……師父的東西真好,好棒……」   阿雪異於平時的激烈反應,對我有著強烈的刺激,看著霓虹分站左右的一對白玉嫩臀,再看看肉莖在阿雪那粉紅的肉洞中進進出出,伴著「撲哧、撲哧」的響聲,我僵硬的雙手陡然回復感覺,兩手抱緊她的細腰,使勁往我這拉,肉莖猛往上衝,緊緊抵住她肥碩多肉的屁股。   「啊,受不了了,太深了,師父,我不行了,要死了,唔,阿雪願和你結合一輩子,師父,再進去……」   我的一下猛頂,直頂得阿雪兩眼翻白,當羽霓、羽虹放開她的手與腰,阿雪軟軟地趴在我身上。與她肢體纏綿的瞬間,某種無法言喻的感動,讓我的身體有了反應。   「我、我也出來了……」悶哼聲中,我立刻到了高潮,一道濃熱的精液傾巢而出,直射向阿雪的肛菊深處……   水系魔法的「術」與丹藥,實在是非常詭異的東西,這樣子的解救法,至少在其它系別的魔法中,是聽都沒有聽過的,只是,雖然我一直覺得這件事荒唐至極,但這種排毒急救卻當真有效。   可惜,這充其量僅能算是急救,還說不上療法,所以治標不治本的後果,就是急救之後性命一時無礙,但全身又陷入癱瘓狀態,不能言語、不能動彈,在交媾中靈光一現的舉手、舔舌,就像是一場幻夢。   這樣的狀況,自然是讓阿雪大失所望。這個思慮單純的天真丫頭,似乎以為這樣治療過後,我就可以徹底痊癒,行動自如,結果看到我又倒了下去,失望得兩眼通紅,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唉,別露出這種表情嘛,你傷心成這樣,連我都覺得自己可憐了。只要不死,一切就還有機會,再說,毒雖然沒解到,但起碼我有爽到,你們的努力並不是沒有意義啊。)   我心裡這樣想著,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正與我目光交接的阿雪,卻彷彿聽得見我的心聲,一下子破涕為笑,羞答答地說:「師父好色。」   阿雪的話嚇了我一大跳,左思右想,想不出她什麼時候練成了讀心的本事,難道真的是看我眼神,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奇怪,我和她幾時熟到這種程度了?   「提督沒事了嗎?真是可喜可賀,不過,我看這個急救法門並非治本,可能僅是飲鴆止渴,還是得要循正規方法解決啊。」   艷福過後,討人厭的麻煩傢伙出現,娜西莎絲假惺惺地看過我狀況後,也說出自己的看法。這樣的畸形排毒法,雖然利用射精排出少量毒素,但卻也將體內毒素竄流經脈,更為深入,如此一來,下次毒發的間隔時間更短,發作的傷害也更大,終究會有救無可救的時候。   這個看法真是不吉利,但我自己也是持同樣看法,只有替自己默哀的份。羽霓、羽虹聽說兩天後就會再次毒發,而且每次毒發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臉上頓時變色,一起望向站在娜西莎絲身後的未來。   急救方法是未來所傳授,他應該是最了解毒素狀況的人,所以當小男孩點頭表示同意娜西莎絲的看法,霓虹都曉得大事不妙,得要立刻採取行動。   「事不宜遲,我們立刻趕路去伊斯塔,不能再讓那些獸人給耽擱了。」   「羽二捕頭且慢,欲速則不達,盲目的趕路未必就能早到,我有一計,幾位不妨參詳一下。」   娜西莎絲應該是最急著趕回伊斯塔的人,現在會叫停羽虹,說什麼見鬼的欲速則不達,肯定是另有奸計,希望霓虹和阿雪的腦袋能靈光點,別被騙得死死。   「由金雀花聯邦前往伊斯塔,只有兩條路,一條是穿越索藍西亞,一條是穿越阿里布達。之前法雷爾提督不願意取道阿里布達,我們不得不稍微繞路,預備穿越索藍西亞的領地,但現在事急從權,我們就算從阿里布達方向上路,相信提督也不會反對。」   干你老母,我人就躺在這裡,娜西莎絲你有種就來看看我噴火的眼睛,瞧瞧看我是否不會反對。   「呃……我師父的眼神,好像很生氣,從阿里布達的方向走,是不是要經過那個地方啊?師父不喜歡去那裡的。」   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阿雪口中的「那地方」,就是第三新東京都市,源堂·法雷爾一手建造、打理出來的人間地獄,自從伊斯塔邊境的天鷹事件爆發後,那裡已經變成了大地上無人不懼的恐怖所在,就連羽霓、羽虹這樣的膽識,都露出了一絲懼色。   變態老爸的名頭太響亮,多年以來雖然蟄伏邊境,但其威名對全大地的武人仍是有著沉重壓力,如若有得選擇,相信霓虹不會想要見到這個傳聞中的煞星。   「幾位請不用擔心,我雖然建議取道阿里布達,但以我們現在的方向與位置,是不會到第三新東京都市去的。」   聽見這句話,羽霓、羽虹都如釋重負,只有阿雪露出遺憾的表情,而未來撿起樹枝,在沙地上迅速畫出圖形,我勉強瞥見一角,發現那是附近山域的地圖。   「剛才在外頭,未來小弟向我建議,改往西北走,從阿里布達的黑山進入伊斯塔。」   「黑山?黑山谷道的黑山?但是那個地方……」   不只羽虹驚訝,連我都有幾分錯愕,阿里布達邊境的黑山谷道,在追跡者之間是個很響亮的地名,就算不曾親自涉足,也肯定聽過那個棘手之至的地方。   阿里布達東北的黑山,是隔斷兩國邊境的一處險地,千萬年前曾被數百尺厚的巨冰覆蓋,屬於冰川切割地形,現在雖然已生長出大片針葉林,但還是一塊相當寒冷的土地,約莫三分之一的面積成為永凍土,無法耕作,只是生長著一些近似化石的冰封白樹。   伊斯塔與阿里布達的邊境,幾乎全部都是新舊戰場,唯有包括黑山谷道在內的幾處特殊地,兩國士兵避之唯恐不及,因為在那種絕地作戰,戰爭還沒開打,兩軍就已死亡殆盡。   黑山之所以被當成絕地的理由,是因為它獨特的暴風雪。降臨之前毫無預兆,暴雪一來就是遮天蓋地,狂風大作,伸手不見五指,四周溫度瘋狂下降。本來這也沒什麼,但最要命的一點,就是每逢暴風雪吹起,山谷內的磁場就會大亂特亂,九成九的魔法因此受到干擾,無法使用。   在現今這種魔法文明的世界,多數的旅行裝備都是以魔力驅動,特別是在照明、生溫、袪寒保暖這方面。當護身裝備因暴風雪而失靈,血肉之軀在那種情境下,幾秒鐘內就凍成冰棍了,因為這個理由,有相當悠久的一段歲月,黑山都被當成死亡之地,變成隔絕兩國戰爭的天然屏障。不過,沒吹暴風雪時候的黑山,倒是一處風景如畫的山林聖地,平湖如鏡、晶燦白樹、冰川青泉,每次看都會讓人整顆心靜下來。   但我們這次去不是旅遊賞景,以前我看過資料,穿越黑山谷道至伊斯塔,縱是快馬加鞭也要七天,這麼漫長的時間裡,我們沒有可能不碰到暴風雪。在那種極度嚴苛的冰寒環境下,我們的行進速度會變得極慢,恐怕要走上十天半個月才能脫離峽谷,以我的身體狀況,那時恐怕已經毒發身亡,更何況……   (該死,這妖女在發什麼瘋?暴風雪造成的地磁錯亂,專門克制魔法師,阿雪和她進到黑山,就變成廢人了。現在大批獸人跟在我們後頭,獸人們全是靠肉搏戰在混飯吃,在暴風雪中遇到獸人追兵,那根本是送上門給人家宰的,她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娜西莎絲的微笑中充滿自信,似乎有十足十的把握,可以在黑山谷道中不遇著暴風雪,但這是非常不合理的事,從沒聽說有什麼魔法能控制黑山谷道的磁氣風暴,讓風雪不降臨大地的。   突然,我腦中靈光一現,想通了娜西莎絲自信的理由。   (……原來是這樣,她不是有辦法控制天氣,而是伊斯塔已經開發出可以通過黑山谷道的工具了!) 第四章 黑山老妖 東方列車   沒有人知道娜西莎絲信心的根源是什麼,但事急從權,阿雪與霓虹都贊成了娜西莎絲的提議,朝黑山谷道動身,去賭這一鋪。   啟程時,獸人們再度發動襲擊,由於身份已經暴露,這次他們大膽使用能飛行的猛禽,由天上投擲爆裂物攻擊,如果不是因為我方有兩名羽族女戰士,能夠配合打空戰,一陣戰鬥是免不了的。   「師父,別擔心,阿雪一定會救你的。」   這句話單是今天一天,我已不知道聽過幾次,實在是有些煩了,但這次阿雪的口氣有些奇特,我睜眼一看,只覺得她的眼神中蘊含著堅毅,彷彿下了某種決心。   「……不只這一次,還有以後也是,如果往後再碰到這樣的事,阿雪絕對要救師父,不會讓這次的事再發生了。」   這次的事?如果是指排毒急救的話,那感覺其實挺爽的,我不介意多來幾次,不過,阿雪所指的事應該不是這個,而是我的中毒與一度命危。   追跡者總是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暗箭難防,再怎麼藝高膽大,也還是常常碰著生死一瞬間的情況,照理說,阿雪對「師父有生命危險」這種事,早該當成家常便飯般適應了,可是事情並非如此,每次我遭遇險難,最焦急不安、緊張到哭出聲來的,總是這個美麗嬌憨的小狐女。   剛剛娜西莎絲宣佈我毒發難救的瞬間,我又在阿雪眼中看到那種驚怖之情,彷彿最心愛的東西即將失去,連理智都要隨之崩潰。這種距離崩潰只差一線的眼神,即使是我這樣沒心沒肝的賤人,都會感到歉疚,說到底,在我身邊的女人裡頭,除了身不在此的月櫻,就屬這個小狐女對我無條件地關心與付出,要是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不曉得她能否承受這樣的打擊。   也就因為如此,我特別怕看見她這樣認真而帶著覺悟的眼神,彷彿下定決心去做某件難事,而這種難事套用在阿雪身上,九成九就代表著犧牲,我可不想看見她自以為是地替我犧牲些什麼啊。   察覺到這個可能,我卻沒法作些什麼,也不能開口命令,讓其它人幫我把阿雪給看好,想起來真是讓人焦急。而沒等我再想些什麼,我的擔架已經被放到紫羅蘭背上,開始動身趕路了。   接下來的數天,我們的生活異常「充實」,原本一天半就可以抵達的路程,因為獸人的猛攻,被拖慢到走了整整三天。   獸人們的參謀,比我預期中的更具智略,用盡種種手法,搶先在我們前頭,設下種種陷阱埋伏,營造出對他們有利的情勢,拉近雙方的實力差,令我們倍感壓力。   驅動猛獸襲擊,這是獸人們慣用的手法。當樹林中燃放濃烈的瘴毒迷霧,百獸奔馳動地而來,那種聲勢不下於千軍萬馬,而夾雜在百獸群中的無數毒蟲,更讓我肯定雅蘭迦已率領蛇族勢力重歸獸人陣營,因為驅策大小毒蟲與役使百獸,看似相同,其實卻是背道而馳的術法,普通獸族沒法召喚蟲蟲類生物的。   就因為有這個認知,所以當兵甲蜘蛛、巫可塔比亞龍、蓋亞犀獸……等中級獸魔一一出現,我的驚訝遠沒有霓虹她們十分之一。南蠻獸人的兩大優勢,除了獸人們的強健體魄與狂暴變身,就是南蠻的獸魔術,只是能操縱中、高等獸魔的術者多為女性,羑里事變後南蠻頗缺優秀的獸魔術者,與外族戰鬥時吃了暗虧,而今蛇族回歸,這手厲害技藝如何不用?   幸好,情形與當時在羑里已大有不同,羽霓、羽虹在我有計劃、有方向的長期操練下,武功大進,再非昔日可比,那時候的她們,碰到中上等級的獸魔,只能遠揚游鬥,但現在……   「一朝無敵天比高!」   羽霓振翅翱翔半空,纖細的少女肢體畫出美麗弧線,手中的碎夢刀燦發藍色水晶光,驟化成一道撕空冷電,輕易把五公尺高的獨眼巨人砍成兩段,巨碩身軀連同那根狼牙棒槌,無聲地一分為二。   「獸王拳——螳螂問心圈!」   羽虹真氣鼓蕩,長袍下擺無風自動,露出小半邊雪嫩的香臀,但很快縈繞在週身的耀眼紅光裡,逼得人難以正視。銳嘯聲中,羽虹左臂畫圓探出,急轉成錐,整個人像是一支離弦火箭,朝熾焰亞龍飆射出去,兩團不同顏色的火光撞擊,爆成紅焰滿天,熾焰亞龍被一擊而破,漸漸隱沒消失。   第五級的中階獸魔,已經不足以威脅到羽霓和羽虹,就算動上第六級的獸魔,也未必能對她們穩操勝券,而放眼南蠻獸族,並沒有幾個第六級的獸魔使,假如不是憑著集團優勢打消耗戰,根本就難不到我們。   別小看消耗戰的恐怖,蟻多累死象,那種不眠不休、日夕作戰的極度疲倦,不是武功高就可以減輕的,況且除了戰鬥之外,我們這小隊中的女性,還有其它的棘手任務。   正如之前娜西莎絲所預告的,這種急救法飲鴆止渴,只會讓每次的毒發更為劇烈,阿雪她們戰鬥之餘,還得要照顧我這邊的狀況,有時候戰鬥中突然毒發,她們就必須立刻幫我急救。   對於那些好色的獸人們來說,與我們作戰大概是一件很棒的差事,激戰之餘還可以大飽眼福,看見本來威風凜凜,正與族人戰鬥的強敵少女,忽然臉色大變,飛撤回半透明的魔法屏障之後,急忙寬衣解帶,上演一幕幕香艷景色。   急救的最終意義是排毒,而排放毒素的方式,隨女方的肉體優勢與喜好有所不同,羽霓通常是跪坐在我身前,伸手握住了肉莖,動作緩慢而輕柔,大拇指和食指輕輕地捏住肉菇,套動的速度時而緩慢、時而快速,還不時吐出舌尖去舔弄肉菇,讓我感到全身陣陣發熱、酥麻,直至最後噴發。   同樣的目的,換作是阿雪,手法就不一樣,她總是通紅著臉,把長髮撥捆到腦後,解開領口的結扣,讓兩團肥碩如瓜的雪乳蹦躍而出,將肉莖擱在她雪白的乳溝,乖巧地用雙手壓住她的豪乳,溫柔的套弄,舒暢的擠壓感讓我飄飄欲仙,說不出話來,只看見肉莖在兩團雪白的玉球中間前後進出,時慢時快,被那兩團軟肉摩擦得奇爽無比,連肉菇都被夾得熱麻麻。   比起羽霓的口與手,阿雪的柔軟碩乳,在觸感、視覺上都更為刺激,我本以為這就是至極享受,哪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竟然是羽虹給了我新的驚喜。   那一次輪到羽虹來急救時,匆忙從戰場上退回的她,可能是在使小性子,雖然從我褲襠裡將肉莖掏出,卻不低下頭吻,也不用手套弄,反而一屁股坐在我膝蓋上,然後脫了她自己的鞋襪。   (這死丫頭在搞什麼鬼?要搞就搞啊,沒事脫什麼鞋襪,當這是遠足嗎?)   羽虹的怪異動作,讓我怒從心起,可是當她掀起袍子下擺,露出那雙藝術品般的精美玉足,白皙柔嫩,我滿腔怒氣都化為烏有,愣愣地看她平抬纖足,用滑膩的腳掌兩邊包夾住肉莖,左右搓揉起來。   不同於性交的「腳交」,最適合擁有一雙美腿的女性使用,而素來以修長粉腿為特色的羽族女性,正是玩這把戲的最佳對象。羽虹擺動滑膩的玉足,纖細而不見骨的腳掌夾著肉莖,溫暖柔滑,較諸手掌的靈活,另有一番難言滋味,尤其是在兩腿搖擺之間,雪嫩的大腿、圓滑的屁股,忽隱忽現,牢牢鎖住了我的視線,恨不得伸手過去大力一抓,滿足胸中悶燒的渴望。   而且,較諸阿雪、羽霓,這個倔強俏麗的羽二捕頭,還另有一個妙處。   阿雪和羽霓,對於必須在眾目睽睽之下「急救」,總是全身緊繃,動作僵硬,阿雪是素來怕羞,羽霓則是自動執行在這種狀態下應該要害羞的指令,但羽虹卻與她們不同,那具已經充分開發的背德肉體,猶如早已熟透的果實,越是暴露在淫慾的目光下,越是能夠刺激她的春情,在水嫩的肌膚下,連血液都為之騷動、沸騰。   最開始,羽虹也想裝得像阿雪、羽霓一樣,盡力表現出一個正常女孩子的羞赧樣子,不過那股原始衝動卻非理智所能克制。   「嗯……哼……唔……」   緊咬住嘴唇,竭力不讓呻吟聲嘶喊出來,羽虹仰著頭,星眸微睜,一雙白膩美腿左搖右擺地晃動著,金黃色的秀髮披垂下來,有節奏地甩動著,胸前一對雪兔般的小巧鴿乳,也在衣衫下輕輕搖晃,從我的角度斜斜仰望,清楚看見少女股間不住溢出香津,早已處於情慾亢奮的野性狀態。   即使盡力克制,那股在眾多目光下綻放的冶艷風情,仍是被在場的所有人給注意到,尤其是雄性,獸人們往往看得快要滴出口水,連姿容更勝羽虹的阿雪都不能令他們移開目光,所有獸人幾乎是紅著眼衝殺上來,恨不得取代我的位置,撲倒那英艷中猶帶三分放蕩的美少女,狠狠幹上一場。   獸人們赤裸裸的性慾,透過目光,全部都傳達到羽虹敏感的肌膚上,令她越來越難忍下那股亢奮,不自覺地解開衣衫,露出更多的雪膚,享受那份暴露的快感。   只是,羽虹似乎不願與我當眾交合,把她享受暴露邪欲的真面目讓旁人看到,所以她只是用腳掌摩擦,幫我解放,卻把自己的肉體慾望給強壓下去。這份春情無處解放,就化為對敵人的強烈殺意,將所有看到她恥態的敵人撕殺,藉著滿空血雨飄降,來澆熄熾烈的欲焰。   在這樣的過程中,我隱約感到羽虹的力量正在迅速攀升,這本該可喜可賀,但那道傲立在血雨繽紛中的鳳凰身影,看來是那麼的孤獨、淒艷,讓人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好怪,鳳凰焰的顏色不是鮮紅嗎?為什麼看起來會像是黑色呢?)   這個想法沒有維持太久,因為當敵人頻頻驅動獸魔作戰,本身隱藏於幕後,那個攻擊真是一波接著一波,我沒有什麼仔細思考的餘裕。   在山野中作戰,獸人可以說是佔盡優勢,不僅他們本身擅長山域戰鬥,屬於地系魔法的獸魔術更是源源不絕地擷取到能量,縮短了獸魔被殲滅後的重生時間,當真是打消耗戰的天堂。   或許我該慶幸,伏擊我們的僅是獸人陣營,沒有精靈一族助陣,否則不只是百獸與獸魔,就連森林裡的所有植物都會被賦予「生命」,甦醒過來,對我們發動攻擊,那可真是要與整個世界為敵了。   儘管如此,我們承受的壓力仍是大到難以承受,就連阿雪這樣心存仁愛,連踩死螞蟻都不願意的個性,都不得不與娜西莎絲聯手,發動威力強大的黑魔法,一次蝕盡方圓百尺的地面,把射程內的所有生物咒殺,直接送往冥府,令敵人短時間內無法再驅使附近山區的猛獸來攻。   一仗接一仗,我們就在這樣精疲力盡的情況下到了黑山,但不管我事前怎麼猜想,都料不到娜西莎絲會有這等圖謀。   當我們與獸人一前一後,在黑山山腳下進行大混戰,戰況正膠著的時候,獸人陣營中吹響了奇異的號角,似乎要召喚黑山上的野獸下來助陣,阿雪、羽虹大為緊張,嚴陣以待,哪知道山崖之上雖然傳來聲響,但號角聲所召喚來的卻非獸群,而是滿空箭雨。   「嗚哇!」   千百羽箭,彷彿狂風暴雨般破空而來,一下子灑在獸人們的頭頂上,無論是正在攻擊我們的野獸,還是驅策野獸的術者,全都被打個措手不及。羽箭及身,輕易穿透皮甲、破斷血肉,一些體型較小的野獸被當場射殺,即使是皮粗肉厚的獸人,也給羽箭穿透身體,釘死在地上。   「上頭的人馬是……軍隊!」   羽虹的見識,一眼就認出來,這種穿透力超強的硬弩,要用中型的弩箭機才能彈射,通常不屬於民間,是軍方的設備,換句話說,在上頭髮箭射殺獸人的,九成是某國的軍隊,但黑山屬於國境邊界,荒無人跡,正式紀錄上附近並沒有軍事基地,哪來的軍隊?   而當這一批獸人死傷殆盡後,滿天的箭雨改變方向,開始要落往我們頭上,娜西莎絲似乎早知會如此,與阿雪合力露了一手,擋下第一陣箭雨後,開始朗聲對天空喊話。   「我是娜西莎絲,正與阿里布達的約翰·法雷爾提督同行,要路過此地,請老妖將軍放行。」   我不曉得這句話中究竟是哪個人名起了效果,但山上確實起了騷動,一個身軀魁梧的光頭老者站到山崖上,身材很高大,雙臂都是傷痕,一隻眼睛上帶著金屬眼罩,似是已盲,但僅餘的一隻獨目卻炯炯有神,威嚴地俯視著我們。   雖然只有他一個人站出來,但我們卻都很明白,在他身後的樹林裡頭還藏著千軍萬馬,假使這邊一句話不對,千軍鐵蹄馬上就會從我們身上踐踏過去。   娜西莎絲朗聲說話,與山崖上的老妖將軍對談,乍聽之下,那個老妖將軍像是娜西莎絲的舊識,阿雪她們可能還以為對方是伊斯塔人,不過我卻識破了娜西莎絲的詭計,更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   這裡是阿里布達的邊境,在這裡秘密活動的軍隊,當然是阿里布達的部隊。只不過,這支部隊絕不會是普通軍人,而是隸屬第三新東京都市的特種隊伍,也就是變態老爸的手下。   伊斯塔與這支部隊長年對戰,娜西莎絲與老妖自然是舊識,你想要我命、我想要你命的那種舊識,本來兩個人幾句話一說,老妖就會趁機殲滅宿敵,之所以沒有動手,完全是因為我的存在,換句話說,我根本是被挾持當人質了,而阿雪她們還搞不清楚,幫著證明了我的身份。   如果照我本人的認知,變態老爸眼中絕不可能有「人質」兩字,聽到這種要求,馬上就會下令放箭,把人質連同敵人一起幹掉,但這認知在最近卻有了變化,而山崖上那位老妖將軍在確認我身份,又得知我必須去伊斯塔治療後,態度終於軟化,揮手答應放行。   安全通過的許可已經取得了,但娜西莎絲似乎意猶未盡,持續提出了她的要求。   「真是爽快,黑山老妖大名鼎鼎,名不虛傳。但谷道迢迢千里,我們徒步趕路,怎麼來得及呢?還請老妖將軍行個方便,用你們最引以為傲的東方列車,送我們一程吧。」   大地之上,主要的交通工具還是各種生物坐騎,人們騎乘著馬牛騾驢,豺狼虎豹,甚至是鱷魚大象,翻山穿溪,奔走於大地的每個角落。不過,在某些特殊區域,為了獨特地形,或是政治、人文上的禁忌約束,就有些獨一無二的交通工具被開發出來。   黑山谷道的地磁風暴,讓這裡變成了絕地。暴風雪雖然不是常常有,但黑山谷道長達千里,沿途蜿蜒崎嶇,想要通過黑山谷道卻不碰上暴風雪,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別說是體質不良的人類,就算是那些體格最健壯的獸人,也可能在一場暴風雪中凍成冰棒。   阿里布達與伊斯塔長年征戰,始終拿黑山谷道的天然障礙沒有辦法,久而久之,黑山便成為不設防的邊緣地帶。這種情形在十年前被打破,變態老爸與海外的惡勢力合作,取得了超越時代的先進技術,開發出克服黑山谷道的交通工具。   被開發出來的東方特快列車,是黃土大地上碩果僅有的幾部火車之一,儘管售票、軌道維護,都是由變態老爸的手下打理,但基本上無人駕駛,全程自動化,動力半魔法、半機械,即使遇到暴風雪,也可以立刻切換成機械動力,照樣平穩行駛。   搭乘這列車通向伊斯塔,千餘里的崎嶇路程,只要一天半便可抵達,這還是在不刻意狂飆的緩行狀態下。變態老爸建成鐵路後,曾經三度利用這駛向東方的列車,穿越黑山谷道,奇襲伊斯塔,打得伊斯塔人抱頭鼠竄,鬼哭神嚎,派下重兵在邊境把守,不過變態老爸喜新厭舊,三次奇襲之後,對這戰術失去興趣,列車從此擱置不用。   東方列車是第三新東京都市所建,伊斯塔沒這技術,突破不了暴風雪,當然沒法反攻,只累得大軍空駐,卻不得一戰,唯有無窮無盡的等待,這種被戲弄的奇恥大辱,伊斯塔自是秘而不宣,變態老爸當然也不會召開記者會公佈,所以大地上竟沒幾個人知道這列車的存在。   娜西莎絲的算計極狠,不但要拿我當人質作掩護,穿越黑山谷道,甚至連火車都想順手借一列走,佔盡敵人的便宜。列車被她一借,當然是一借不回頭,火車入了伊斯塔境內,哪有歸還的道理,肯定是拆解得乾乾淨淨,當成最高機密來研究。這些事實我從娜西莎絲與老妖的對話中推測出來,只可惜旁邊的三女一豹被蒙在鼓裡,沒有識破她的詭計。   (不過,就算識破了,大概也不能怎麼樣吧,幾個笨女人為了送我就醫,就算識破了也只能裝不知道,唉,列車是變態老爸的,又不是我的,我想那麼多幹什麼?)   我腦裡轉過許多念頭,這時山崖上的老妖將軍開口說話,表示已取得司令的同意,用列車送我們通過黑山谷道。   (變態老爸答應了?這個賠本生意可虧得不小啊……唔,也難說,這列車對他而言,可能根本就是一個失去興趣的舊玩具。)   駐守本地的特種部隊,從附近的樹林、洞穴中現身,為我們引路,前往附近最大的一個山洞,那裡據說已經被整個鑿空,作為停放列車的山洞。   行進的路上,娜西莎絲笑吟吟的,渾不以身處敵陣為意,但是那些環繞在我們身邊的軍人,既沒有垂涎她的艷色,也沒有對她表露敵意,每個人臉上都只是一派冷漠,好像在他們眼前的不是可恨宿敵,只是一具早晚要沒命的走路屍體。本來故作鎮定的娜西莎絲,為此臉上變色,就連我也心驚不已,不曉得變態老爸是怎樣帶兵,居然栽培出這樣的手下。   相形之下,那些人對我還比較好奇,一路上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我這邊,對我上下打量,似乎對我有很多的困惑。假如是平常,我倒是不介意被人這麼看,可是在此刻這種情況,我真是覺得丟臉丟到家了。   不久之後,我們進入山洞掩體,來到東方特快列車的起點站,也是阿里布達境內唯一的一站。黝黑的遼闊山洞內,一條雙軌鐵道筆直蔓延出去,鐵軌邊高高砌起的月台,造型樸實,但邊角上卻踏滿凌亂的血腳印,忠實紀錄下乘客的血腥之旅,令人望而生畏。   看完佈滿血腳印的月台後,我們每個人都為著眼前的車體而震撼。   專線列車——長角小丑號!   十數個長方形的巨大金屬空箱,前後之間由煉子和鐵板連結著,車廂兩側裝有數對金屬車輪,精巧地嵌在專用的「鐵路」上。列車的最前端一節稱為「機關車」,流線造型,最前端刻意製造成一個戴著高帽子的紅鼻小丑,高帽子便是車頭的煙囪所在,上面冒出裊裊白煙,為車頭提供動力,也是關鍵技術所在;其設計與製造方法是第三新東京都市的獨有技術,連那座小丑車頭可能都隱藏著強大武器。   有鐵道、火車,當然也有售票人員,我那喜歡「忠於原味」的變態老爸,一向不會放過這種小細節,該有的裝飾與擺設,一個都少不掉。   售票人員是有的,不過並不是活人,而是用魔法所操作的傀儡木人,圓滾滾的身軀,穿上了深藍色的制服,坐在售票亭中,三個臉面對三個窗口,滿是木紋的臉上沒有表情,但六隻手卻動得飛快,在驗證了乘客的身份後,收取票資,把六張車票遞出。   火車站裡有售票人員是應該的,可是話說回來,變態老爸果然夠變態,這列火車是為了戰爭而建,乘客全都是他的士兵,居然也要付錢買票才能上車,這世上有這麼變態的司令官嗎?不知道那些士兵持票上車時,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我的心裡是寫滿「干」字,尤其是羽霓把手伸進我口袋的時候。   獨門生意的商品一向都很貴,東方列車的票價正印證這道理。娜西莎絲才不會自掏腰包,當然是讓霓虹拿我的錢來付賬,讓躺在擔架上的我幾乎氣到吐血,但是最扼腕的一點,就是阿雪她們也替紫羅蘭買了票,要不然把這豹子當成貨物運送,怎樣都能省點經費。   「師父他一定不會介意的,因為紫羅蘭也曾經救過他啊!」   阿雪替紫羅蘭主張權利,重提起那次心燈居士翻臉,紫羅蘭跳躍撲上,替我挨了一記重掌的人情。心燈居士盛怒下的一掌,開碑裂石,血肉之軀哪能承受,如果不是心禪大師出手急救,這頭豹子當場就掛掉了。   我與紫羅蘭的關係一向不怎麼樣,相互看不順眼,為何它會這麼有靈性,跳起來替我擋一掌,至今仍是讓我難以索解,但阿雪實在是弄錯了我的心意,因為豹子就是豹子,就算救過我性命,我仍是會送豹子去貨艙,不是軟臥艙。   「多謝老妖將軍了,此去路程遙遠,就不勞煩您與貴部千里送行了。」   娜西莎絲說得輕鬆,卻怎料對方半分面子也不給,不待她說完,竟是一爪迎面擊來,勁風凌厲,顯足高手身段。   「嘿。」   敵人距離太近,這一爪的威力又太強,倉促間娜西莎絲不及運強大魔法反擊,左手一揚,手臂陡然變為赤紅,五指腫脹如獸,迎向敵人的殺著,在巨響聲中以硬碰硬,赫然擋下了老妖的一爪。   兩名宿敵突然翻臉動手,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但老妖一攻即退,沒有再行進擊,只是抱拳向阿雪她們行禮。   「伊斯塔的赤毛鳥手、金龍蠱劍,均是當世絕學,幾位一路與虎同行,路上還請千萬珍重。」   老妖的一番話說得輕描淡寫,但娜西莎絲臉上變色,而我更是肚裡發笑,因為在剛才的那一擊中,娜西莎絲的底牌已經給掀翻了出來,讓阿雪與霓虹有所警惕。   黑山谷道的暴風雪,是對魔法師的天然克制,娜西莎絲一直顯得有恃無恐,自然是因為除了魔法之外,另有武技傍身,只是從不顯露。我察覺到這一點,卻苦無方法通知阿雪她們留心,想不到變態老爸的手下能人不少,竟然替我完成了這一點,這……該說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嗎? 第五章 福無雙至 禍不單行   持票上了長角小丑號,車廂內鋪著大紅地毯,頂上懸掛水晶燈,天鵝絨的座椅彼此間距離頗寬,看上去極是氣派,讓乘車的旅客可以享受一趟舒適旅程,一切看來是那麼美好,幾乎讓人忘了這列火車是為了軍用目的而開發的。   在車廂最前端的牆壁上,鑲著一大片水晶板,起初透明無瑕,可是當列車開始移動,就開始跑出各種數字與影像,竟然是一面晶石螢幕。理論上,軍用火車裝飾成這樣,實在是豪華得太過頭了,令我不得不懷疑,平常時候變態老爸是否拿這列車當成享樂工具,例如說帶幾個裸體美女,準備些美酒,螢幕上放些春宮影片之類的,想想是夠享受了。   以形式上來說,長角小丑號是全自動駕駛,而娜西莎絲既然是挾持人質脅迫開車,當然不會讓變態老爸的手下上車隨行,找機會奪回人質,所以這輛列車上除了我們幾個人,應該是沒有其它人的。   正因為有著這個認知,所以當一眾車掌小姐與侍女魚貫走出,進行列車服務,我們所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   一級方程式大賽車的焦點之一,是滿場的賽車女郎,同樣的道理,既然搭乘東方列車,我自然不會放過大好良機,短暫的吃驚結束後,我連忙把目光投向車上的女服務員。   賣票的鐵道員是傀儡木人,這可以說是節省資源,但如果連車掌小姐也用傀儡木人,那就未免太沒情趣,幸好,我那變態的老爸沒有犯這種低級錯誤,而且還給了我們一個大驚喜。   「歡迎搭乘本次列車,本列車終點站蘭若古剎,預計所需時間三十五小時四十分,沿途我們將供應餐飲,座椅前的購物單上,有本列車所專售的紀念煙酒,歡迎選購。」   清脆的語調,悅耳動聽,但令人吃驚的是,列車上的車掌小姐並非人類,清一色都是索藍西亞的精靈。阿里布達與索藍西亞戰爭不斷,在國際聯盟成立前,兩國互為世仇,精靈又是生性高傲的種族,我真想不通變態老爸是用何等通天手段,居然能招募到這麼一批精靈美人,在列車上甘為僕役。   精靈的外貌,男的俊俏,女的嬌美,世上很難找到醜的精靈,而能夠被變態老爸選來當車掌小姐,水平自然更在標準值之上,我雖是見多了美人,不過在端詳她們相貌的時候,還是有忍不住讚歎的感覺。   尖耳銀髮的精靈女性,穿著藍色或藏青色的制服,頭上戴著類似綠扁帽的小帽子,雙掌戴上白絹手套;一襲貼身剪裁的套裝,尤其強調出腰身,只在肚臍高度處用扣子扣住,領口稍稍露出蕾絲,隱約裸露出的上圍曲線,雖不豐滿,但膚光賽雪,晶瑩剔透,正是精靈女性的獨特魅力。   及膝的套裝裙下,露出漂亮修長雙腿,腳下則是蹬著高跟鞋,在列車走道上輕盈曼妙地行走,高貴典雅的姿態,彷彿她們的工作不僅僅是列車服務員,而是代表國家的模特兒,舉手投足,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散發著冷冷的高傲自信與神采。   如果純以美貌而論,我所看到的這些精靈女性,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才剛上車便讓人遐想翩翩,期待一次艷遇之旅,無奈追跡者生涯所培養出的習慣,讓我不願輕易相信世上會有這等好事,仔細再觀察幾個重點後,心中不由得一歎。   「咦?你們……」   相較於我,阿雪卻是一見到她們就發現不對,娜西莎絲也是表情古怪,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只是忍著沒有把話說出口。   隔行如隔山,巡捕出身的羽虹雖然觀察細微,但並沒有這兩名女巫師的感應力,對事實的掌握遜了一籌,只是提出合理懷疑。   「這倒怪了,索藍西亞的精靈一向看不起其它種族,誓言維護精靈的高貴與尊嚴,怎麼會甘心在這裡當僕役?還有,使用這列車的主要都是人類,精靈們為什麼願意侍奉人類?用她們來當僕役,不怕她們密謀反叛嗎?」   「她們不會密謀反叛的,因為她們……已不能。」   阿雪的話乍聽之下不易明白,但聲音中卻流露著一絲掩不住的悲傷,羽霓、羽虹最初不懂,但片刻之後,那些高挑美麗的精靈女性,肌膚由晶瑩剔透往上昇華,變成了半透明的狀態;輕盈曼妙的行走,輕到可以微飄起來,那個居心險惡的答案便告揭曉。   變態老爸確實是有通天手段,而且還真是一等一的毒辣,這些精靈美人美則美矣,但卻已不能算是精靈……僅是一群精靈女性的幽靈。   兩國交戰,被阿里布達給俘虜或殺害的精靈女性自是不在少數,光只是陣亡在沙場上的就夠多了,更別說軍隊襲擊平民村落帶回的俘虜。精靈女性貞潔自持,不屑被人類給淫辱,往往立即自盡,保全清白,但這種自保方式已經被找到了破法,只要使用適當的招魂術法,便可以將精靈的魂魄召喚,再加以改造,這些被洗去生前記憶,只能幹機械式服務工作的精靈女幽魂,便會成為列車上永恆的地縛靈,只要列車存在一日,她們便永留其上。   這些精靈美女雖然漂亮,可是仔細端詳,一個個都是目光呆滯,雖然對我們報以機械式的微笑,但恐怕連我們是人類都認不出來了。變態老爸的眼光很高,挑來作為誇耀的俘虜不會是低等貨色,她們生前可能都是女騎士、女將軍,又或者是索藍西亞的貴族,現在卻落得這等淒涼下場,倘使當真死後有知,想必會悲憤得流出血淚吧?   但真正有啟示意義的重點是,橫豎都是拿俘虜的靈魂來當奴隸,變態老爸可以用索藍西亞當祭品,當然也可以把矛頭對準伊斯塔。法雷爾家族的男人素來是有仇必報,娜西莎絲這次擄我當人質,還連帶搶了火車當戰利品,無疑是重重削了變態老爸的金面,往後她將被源堂·法雷爾列為目標對象,說不定就有哪一天,娜西莎絲也會空洞著眼神,換穿上藍色套裝,在這火車上捧著木匣賣便當。   正是因為察覺到這點,娜西莎絲面上才失去了一貫的笑容,表情變得很僵硬,臉色變得蒼白。   見了這幕光景,在場諸女都沒心情多說話,也不想與娜西莎絲共處一室,便由這些精靈幽魂帶領,進入長角小丑號的尊貴包廂。   ***   「好、好快,這串鐵箱子跑得比馬還快耶!」   「這是當然的啊,這類機械本就比普通牲畜跑得快,阿雪姐姐在金雀花聯邦應該看過更快的車子啊……」   到底是年輕女孩比較好哄,阿雪與羽霓、羽虹說了幾句笑話後,心情很快就開朗起來,重新和她們談談笑笑。   從霧谷村開始,經歷追跡者生涯的阿雪,其實也經歷了許多傷心事,見聞歷練多了以後,慢慢找到了調適自己的方法,若非如此,根本不可能撐到今天。   一如此刻,阿雪的俏臉緊貼著窗子,望著玻璃窗外的樹林與雪地,毛茸茸的尾巴搖擺不停,沉浸在觀賞瑰麗風景的興奮當中,已經完全拋開了剛才的黯然。   列車緩行,蒼白的針葉雪杉、青藍色的冰川,仿如走馬燈般流動倒退,確實是一幅美景,不過我卻覺得那對碩大巨乳貼在玻璃上擠壓變形的景色更吸引人。   經歷了南蠻、東海與之後那不算短的追跡者生涯,已不再是初時無知狐女的阿雪,此刻卻一副鄉巴佬入城的嬌憨神情,還被羽霓調侃,這情形看在作師父的眼裡,真是有夠沒面子。   在寒鐵所鑄的特殊軌道上,列車奔馳,窗外景色飛快倒退,兩旁雪松、冰泉的特有風情,讓阿雪神馳目眩,站在窗邊頻頻叫好,我則是看著她呼之欲出的肥白巨乳,目不轉睛,作為不能動彈時候的最佳消遣。   我們所在的地方並不算寒帶,但因為黑山的特殊地磁,從我們進入谷道開始,周圍氣溫便迅速降低,即使身在列車之內,還是能感受到那股逼人的寒意。羽霓和羽虹不自覺地坐在一起,兩姐妹越坐越靠近,就差沒有抱在一起;阿雪的手腳有獸毛遮蓋,懷裡更抱著紫羅蘭,把大半個身體貼附在上,比蓋上一張獸皮毯還要暖和。   「咦?未來到哪裡去了呢?上車以後就沒有看見過他。」   阿雪左顧右盼,提出了這個問題,羽霓、羽虹也如夢初醒,轉頭四望,發現平常總是走在隊伍最後頭的未來,竟然已經不知蹤影,如果不是因為親眼看到他上車,肯定要懷疑他偷偷溜走了。   「大家現下都在同一輛車上,又沒有別人,他為什麼要藏起來?」   阿雪提出疑問,我聽了卻在心裡大罵不休。未來是忍者,忍者不把自己藏起來,難道要大搖大擺出來晃嗎?那當明星算了,當什麼忍者?他一上車便即藏匿,這正是他沒有失去警戒心的最佳證據,不然如果等到敵人殺過來,那時才要找地方藏起,可就太遲了。這麼簡單的問題,居然還要問,實在是有夠沒腦子,而更讓我難以忍受的地方,卻是三個女人只顧著自己暖和,完全忘記這裡有個病患冷得頭皮發麻,真是罪大惡極。   在之後的幾個小時裡,三個女人漫無目的地隨口聊著,話題其實很無聊,都是些小女孩家的胡鬧言語。   「阿虹,你覺得未來真的是男生嗎?有沒有可能是女人啊?」   「這個……應該是男生沒錯,但說到底,我們也沒有幫他驗過身,黑龍會有很多的奇術,忍法更是集水系魔法於大成,就算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變化,也是情理中事。」   羽虹說得很慎重,但阿雪卻笑了出來,說是如果讓未來換上女裝,不曉得會是什麼樣子?說不定,只要衣服一換,答案馬上就出來了。   「有、有道理啊,我沒有想過這個辦法,以後應該找機會試試看的。」   羽霓鼓掌叫好,而我則是聽得肚裡發笑,未來那個臭小鬼狡猾奸詐,這下子一個大麻煩砸在頭上,有得他受了。   「對了,獸人們的攻擊,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把話題從未來身上移開,羽虹談起了獸人,對己方為何被攻擊提出質疑。這些疑問我數天來反覆思索,羽虹卻直至此刻才有所驚覺,一方面是因為戰鬥實在太過頻繁,她沒有時間作深度思考;另一方面,唉……真是有夠低能。   羽霓和羽虹討論了一會兒,理所當然地陷入一頭霧水,沒有任何答案,但在雙方思緒陷入膠著時,阿雪卻插了一句話進來。   「……阿霓、阿虹,我們這次去伊斯塔,那邊是不是有很多獸人啊?」   非常莫名其妙的問題,和霓虹正在作的討論沒有關係,驟然聽見這問題,就連躺在一旁的我都為之一愣。   伊斯塔與南蠻相距何止萬里,但伊斯塔確實是大地上除了南蠻外,擁有最多獸人的國度。理由很簡單,大量的獸人、半獸人奴隸,成為伊斯塔最主要的勞動力與活體素材,長年以來過著悲慘的非人生活,雖然獸人們暴動不斷,但目前為止卻沒聽說過成功案例。   阿雪一向心軟,過去我一直不願在她面前提起此事,還要求茅延安也跟著禁口,為何她會主動提起?這個不妙,她這次要求前來伊斯塔,該不會……   「你們知道嗎?那些獸人……都是阿雪的同胞呢。」   之前,這句話會讓我心中發笑,因為天河雪瓊與獸人八桿子也打不著關係,阿雪把獸人當成同胞,這是最搞笑的誤會。但現在,這句話卻讓我心頭發寒,想到那日心禪大師與我秘會所作的叮囑。   (這可不太妙啊,阿雪她察覺到什麼了嗎?照理說是不可能,那件秘密別說是她,這世上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的。)   思潮如湧,但一陣尖銳的蜂鳴聲,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目光隨之轉移,只見阿雪從櫃子上拿起了一個黑盒子,隨手把玩幾下,觸動機鈕,車廂前方的牆壁上,浮出了一塊與外頭相同的水晶螢幕,跑出一連串的畫面。   (這、這是……)   之前恐怕沒有人想到,這輛列車上的配套措施,竟然作得如此齊全,不僅硬體設備超越時代,甚至還有匪夷所思的軟體支援。呈現在水晶螢幕上的東西,不只是氣溫、路線資訊,隨著頻道切換,竟然還有金雀花的歌唱表演、料理競賽節目。   「哇!這裡的設備好棒喔!」   阿雪又驚又喜,把剛剛的愁思拋到九霄雲外,和湊過來探看的霓虹一起研究,把玩那個顯然是遙控器的黑盒子,不停切換著螢幕上播放的節目。   「啊……哦……親哥哥……干死奴家了……啊……蛋蛋都快擠進來了……」   幾次切換後,一下淫蕩的嘶喊聲響徹整個房間,一個豐乳肥臀的金髮女郎出現在螢幕上,作著種種撩人的姿勢。   (原、原來還有成人頻道……老爸,你真懂得享受。)   以我的想法,那個女優的身材相貌遠不能與阿雪相比,這種姿色都能出來演成人片,阿雪應該對自己充滿自信,抬頭挺胸才對,可惜,阿雪看清螢幕後,就像被蛇咬了一口,立即按下轉台鍵。   不過,這個轉台卻帶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被切換到新聞台之後,熟悉的新聞快報音樂放送入耳,當夏綠蒂那張生氣勃勃的俏臉出現在我們眼前,現場每個人都「哇」的一聲,叫了出來。   (變態老爸真是變態到家了,VIP房裡不只放黃色電影,居然還播放新聞,咦?這好像還是即時快報,背景看起來很陌生,夏綠蒂是在哪裡作採訪?)   不久之前,金雀花聯邦的連串動亂,本應是這個女記者發揮所長的舞台,但在月櫻的安排下,她的採訪轉成地下活動,對整件事起了非常大的幫助,之後當真相揭曉,我們沒有再得到她的消息,想不到會在這列火車上看到她的影像。   照理說,夏綠蒂應該還在金雀花聯邦活躍,可是她背後的這個場景,卻說明著不同的事實,因為那一大片遼闊的背景,並非綠茵平野,而是乾燥荒漠,一大片的沙漠。   金雀花聯邦幅員廣大,境內並非沒有沙漠,但那都是少數荒涼之地,不會有什麼新聞,夏綠蒂也沒理由跑去渡假,所以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金雀花聯邦以外的地方,換言之……   「伊斯塔?夏綠蒂她怎麼跑到伊斯塔去了?」羽虹訝異說道。   其實不只是羽虹,包括我們在內,每個人都非常吃驚,伊斯塔是大名鼎鼎的黑魔法國度,一向閉關自守,也不輕易接受外人入境,除非是使節團、特級商隊與間諜,否則誰也難以隨便進入,夏綠蒂是憑什麼大搖大擺入境作採訪的?   仔細看看她身後的畫面,好像有很多的火頭正在燃燒。我不是消防員,普通的火光我看不出什麼問題,但基於軍人、追跡者的特殊直覺,我一眼就認出那些火光是什麼東西。   屍堆!   那些火光燒的不是木頭,而是大批堆疊起來的屍體,只有這樣子的大量焚屍,才燒得出那種火光與濃煙。在伊斯塔,一條人命還不如一隻耳環值錢,天天都有死人,不過從火堆的規模來推測,每一個火堆起碼有兩百具屍體,現在正燃燒中的火堆起碼有十餘個,粗略一算,至少有三千多具屍體遭到焚化,這個數字即使在伊斯塔仍是顯得太誇張了。   不合理的現象,背後總有個正常的理由,這麼多的伊斯塔人猝死,比較可能的答案,大概是伊斯塔發生了什麼天災人禍吧!   「……記者所在的位置,是伊斯塔的奧勒崗,這是方圓五百里內唯一的綠洲,平時人來人往,百姓趕著牲口到市集販售,但由於日前爆發莫名瘟疫,驚人的致死率,讓本地的人口在幾天之內急劇減少。」   夏綠蒂直視鏡頭,侃侃而談,目光中沒有一絲猶豫,而由她口中所說出的消息,則是讓阿雪她們面面相覷,沒想到來得這般不湊巧,內戰中的伊斯塔居然還發生瘟疫,真是天災人禍相交而來。   我把這則報導聽在耳裡,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好大驚小怪,一個戰亂的地方,本就是衛生條件極差,爆發霍亂、瘧疾是常有的事,更別說因為屍體腐爛,污染環境所造成的屍瘟。   伊斯塔是活體實驗的大國,外人只知他們的黑魔法研究出類拔萃,卻不曉得他們的醫學也同樣高明,尤其是那些擅長作人體解剖的大巫師,只要換下法袍,改換上一襲白衣,馬上搖身一變,成為當世名醫。像什麼屍瘟之類的災情,以伊斯塔的醫療技術,根本是小菜一碟,只是看他們治與不治而已,搞不好這根本就是他們的生化武器實驗,挑上一兩個城鎮,滅絕所有居民,看看研究中的兵器殺傷力如何。   (假如真是生化兵器,笨蛋記者在那邊不是好危險?唔,不太對勁,笨蛋記者說了幾分鐘的話,後頭一堆軍人來來去去,沒有人阻止她,代表伊斯塔確實准許她報導,不是她在偷拍,這……為什麼?)   阿雪和霓虹開始擔心,不曉得奧勒崗是否在黑山谷道的另一側,會不會讓我們被瘟疫波及,但比起這個,我卻更在意整件事的不合理之處,而這個頻道的接收效果也不理想,畫面很快就模糊起來,夏綠蒂的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   「同樣的疫情,此刻也正在伊斯塔的大小市鎮上演,病患如雨後春筍……」   在整個畫面消失之前,我隱約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話,入耳瞬間,我心頭掀起滔天巨浪。   疫情不只在奧勒崗,而是蔓延到大半個伊斯塔?   如果此事屬實,一切就大大不同了,那代表伊斯塔真的發生了某種變故,而且情形已經超乎控制,畢竟伊斯塔的巫師不是瘋子,也不是蠢蛋,不會拿這種關乎國家氣數的事情來玩,即使要實驗生化兵器,也不會搞到大半國土全部陷入疫情。   如果給我更多的資料,我就能夠整理歸納,作進一步分析,可惜這則新聞播報已斷,夏綠蒂的話我沒能夠聽清楚,徒歎奈何。   只是……為什麼節目會突然斷掉呢?   想到這個問題,我一下子回過神來,登時注意到車外隱約的呼呼風聲已有不同。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風聲全部都停頓下來,除了車輪壓在鐵軌上的金屬碰撞聲,外頭就聽不見半點其它的聲音,真個是萬籟俱寂的世界。   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那一刻,總是最寧靜的,但有這種特徵的東西,不只是暴風雨,還有暴雪……黑山的暴風雪。   老天果然不作美,在列車開動的數小時後,我們終於碰上了黑山谷道的第一名產,讓世上術者能力盡失的黑山暴風雪。   斜斜望向窗外,鵝毛似的潔白大雪,如驟雨般飄灑而下,把窗戶外頭的世界再次覆蓋上一層銀白,無論是遠處的山峰,還是鐵軌旁的針葉林,全都被大雪給遮蓋,果真是名不虛傳,這場雪降得又快又急,事前幾乎一點徵兆都沒有。   暴風雪降臨後,阿雪和霓虹先後察覺到這一點,但除了阿雪短暫的一陣暈眩外,其餘的人幾乎沒有什麼影響,畢竟地磁風暴所干擾的只有術者,羽霓、羽虹基本上都是靠武技在混飯吃,地磁風暴與她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唔,感覺好怪,有點想吐,這應該不是在暈車吧?)   同樣被暴風雪干擾到的,我也算是一個,儘管不能動彈,可是一股強烈的暈眩感覺,毫不留情地從我體內狂掃而過。類似的情形,我以前不是沒遇過,照理說我的魔法力應該停止運作,彷彿完全被剝奪了一樣,但這次卻有些例外,我居然還感覺得到自己的魔法力存在,不僅如此,就連本來因為地獄淫神反噬而消失的魔法力,都以極緩慢的速度在回流,假使我不是處於這樣四肢僵硬的狀態,這個意外驚喜夠讓我開懷大笑了。   (為什麼會這樣?是地磁風暴與淫神反噬之間形成什麼相互作用嗎?這可難以索解,以後有機會要好好研究一下,呃,那是什麼聲音?)   連聲「轟隆」沉響,長角小丑號進行能源的切換,我們從那一連串悶雷似的聲響中,確認了這點事實,火車的行進能量已經從魔力源轉換為機械,儘管車窗外大雪紛飛,玻璃上凝結起點點冰珠,但車廂內的溫度卻沒有降低,反而有些微的上升,如我所料不錯,這輛火車應該是燃燒某種特別提煉的能源磚,以此作為動力,釋放出的熱能相當可觀。   (這種東西一下處理不好,隨時都會大爆炸,現在車上又沒有技術人員,我們這樣子坐火車,真的安全嗎?)   就這麼胡思亂想了幾秒,一陣敲門聲引起了我的注意,也讓室內的眾人為之一驚。   「是誰?」   羽虹出聲問話,結果門外所傳來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語音,說已經到了用餐時間,已經幫我們把餐點送來了。   連送餐服務都有,我實在越來越懷疑長角小丑號不是軍用火車,而是豪華觀光列車,變態老爸不曉得花了多少資金,才建造出這種奢侈品來,單靠阿里布達軍部絕沒可能支撐起這麼大筆的開銷,第三新東京都市的資金肯定另有大黑幕。   「知道了,把東西留在門口,我們自己會來拿。」   縱使在火車上,羽虹仍沒有失去警戒心,讓那些精靈女僕把東西放在門口,她們則遠遠退開,這個做法值得讚許,因為連我自己都一度因為上了火車,擺脫敵人追擊,忘記了可能存在的風險,如果我能夠動彈,絕對會好好幹羽虹一次作嘉獎。   只是,長年的捕快生活雖然培養出警覺,但羽虹的智略卻始終不足,所以當她搖搖晃晃起身,腳步踉蹌地走向門邊,登時把我給嚇了一大跳。   阿雪受到磁氣風暴干擾,頭暈目眩非常正常,但羽虹好端端的,為什麼走起路也會頭暈?   當我懷著這個疑問,將目光投向羽霓,發現她也是呵欠連連,像是極暈眩似的靠著木桌,一個極為恐怖的念頭在我腦中出現。   (不妙!有敵人上了火車,隨時都會伏擊我們!)   之前因為認定「火車上不可能有敵人」,所以我沒有往那方面去想,但現在察覺到這個可能性,我腦裡的思緒登時貫串成一直線。   假如是我主攻,所採取的手段必定是等待磁氣風暴,先封住魔法師的力量,然後再處理武者,但硬碰硬是愚蠢做法,所以我會用種種陰毒的小技倆,減弱敵人的實力,然後再行攻擊。   這些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可惜卻已經太遲,當羽虹有些吃力地將房門推開,那一瞬間,「砰」的一聲,我們就聽見羽虹痛叫一聲,整個人就籠罩在一片白霧裡頭。   想都不用想,我就肯定那些白色粉末是傷眼的石灰,而這也正是……一場惡夢的開端。 第六章 朝露人生 如夢似幻   石灰迷眼,這是一種非常下三爛的手段,不過卻往往能締造佳績。古往今來因為眼睛被石灰粉弄瞎,被人趁機幹掉的英雄俠士,實在是數也數不清了,假如敵人不是正拿這招來對付我,那麼我通常都會對這一招拍手鼓掌。   「啊!」   羽虹一聲驚叫,聲音中除了驚訝,更有著中了暗算的憤怒。開門觸動機關的瞬間,大量石灰灑向她雙眼,無論傷害情形嚴重與否,我想被灑個正著的羽虹,暫時是失去視力了。   詭計得逞,敵人的攻擊連接而來,白霧中一隻粗壯的虎爪夾帶勁風,竟是直攻她睜不開的雙眼,毒辣之至。然而,敵人也太低估了這個名動天下的羽二捕頭,縱然目不視物,羽虹卻沒有驚惶失措,無數場生死激鬥累積下來的經驗,剎那間聽風辨位,一記「金剛猿臂」反擊回去,將那隻虎爪硬生生給打斷。   獸王拳不愧是南蠻第一絕學,簡直是獸人們的天生剋星,羽虹一擊得勝,待要追擊,陡然間身體劇烈搖晃,踉蹌後跌,險些一跤跌坐在地。   「怎、怎麼搞的?」   自己竟然如此不濟,羽虹自己也很訝異,可是當羽霓掙扎起身,卻一跤滑倒撞趴了桌子,聲音傳到羽虹耳裡,相信她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在這種全然密閉式的環境,最適合的陰毒招數,就是使用毒煙或毒霧。嗅入便致命的毒煙,羽虹她們很容易就可以察覺,但如果有某種迷藥無色無味,滲入空氣之中,那就難以防範。   羽霓、羽虹都是第六級修為的高手,普通迷藥根本就迷她們不倒,但天下之大,奇花異草所在多有,即使我平時有特別對她們作抗毒訓練,卻仍不敢說她們真能百毒辟易。好比此刻,我細細呼吸一口,就發現空氣中有股很淡的異味,若非心有定見,絕對察覺不到,因為這迷香起碼用二十三種不同物質混組,其中有七種我判斷不出,乍然聞到,肯定不以為意。   「嘩啦」一聲,木門破裂,幾名體格偉岸的獸人裂門而入,看到躺倒在地上的羽虹,登時兩眼發赤,呼嘯出聲。這段時間以來,羽虹屢屢在獸人面前展露騷媚風情,早已將他們刺激得慾火如熾,谷精上腦,現在一看羽虹倒地,每個獸人都變成了發情的公狗,急著闖進來。   羽虹察覺情形不妙,也是急著頻頻運氣,想要回復行動能力,但這迷藥甚是厲害,吸入之後迅速滲透腑臟,倉促間哪能迅速驅出,她連催獸王拳勁,卻反而弄得自己腑臟受創,一口鮮血嘔出,雖是勉力揮出一拳,心亂之下辨位不明,這寶貴的一拳卻告落空,弄得自己栽倒地上,重拳將地面打出了個裂口。   轉眼之間,我們小隊的幾名主戰力全軍覆沒,給磁氣風暴、奇異迷香癱瘓了作戰能力,所有人都倒了下去,變成任人宰割的慘烈局面,而那幾名獸人爭著搶到羽虹面前,想撕她衣服,不過因為太過擁擠,發生了點言語衝突,最後取得共識,兩名虎族獸人獰笑著走向霓虹,一名拿著狼牙棒的豹人則朝我而來,意圖不問可知。   又是要命的局面,照理說我該心急如焚,試著向可能存在的援軍求救,無論是娜西莎絲或未來,只要來一個,就能解決這個危機。然而,理智上知道該如此,我心中卻找不到急惶,只覺得極度的……荒謬。   想想這還真是無比荒唐的情形,我們不是打了敗仗,也不是技不如人,就只是坐在那邊話家常,說著說著,所有人就突然倒下,屈辱與死亡一下子近在眼前,前後的變化是如此之大,一時間我真是反應不過來,覺得自己彷彿身在夢境,所有現實都不是真的。   (古往今來,很多英雄豪傑也都是這麼死了,無論是怎樣了不起的大人物,都可能死得莫名其妙……人生如夢亦如幻,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嘿,我是不是真的在作夢啊?)   我面部表情僵死,但這種絕頂荒唐的感覺,卻讓我實在很想大笑出來,或許這一切真的是夢,因為在那根狼牙棒當頭砸下的瞬間,我腦中的暈眩更甚,好像正陷入一場深沉的夢境,最怪異的是,這種暈眩感覺似曾相識,彷彿在什麼地方體驗過。   既然是夢,什麼時候會醒來?   一個念頭閃過,突然之間,我看見狼牙棒在眼前停住,視線內所看到的一切東西,都靜止停頓下來,彷彿時間不再流動。   跟著,我「醒」了過來。   ***   「唔……誰把窗簾拉開的,早上的陽光好刺眼,見光死啊。」   「哥,該起床囉,今早第一節你就有課,再不起床,上課又遲到的話,小心期末考被扣考啊,姐姐一定會生氣的。」   「不、不要吵……再讓我睡五分鐘……三分鐘也好……」   「別賴床啦,哥∼∼∼」   小黃雀般清脆的可愛嗓音,在耳邊反覆響起,將我鬧得清醒過來。在這世上,會用這種口氣叫我的女孩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家年方十八的小妹,星玫。   「真是的!每天早上都要這樣,人家才剛刷過牙耶!」   而當一叫再叫不醒,穿著藍白色水手服的可愛美少女,嬌嗔著蹲跪下來,上半身鑽進我溫暖的被窩裡,伸出她白嫩的小手,嫻熟、輕巧地掏出哥哥那根晨舉中的肉莖,當那嫩嫩的掌心接觸到肉莖時,我渾身一顫,感覺到無比的舒服,快感流遍了全身。   (……可是,好像又有什麼地方很奇怪,一般普通人家裡,妹妹會用這種方式叫哥哥起床嗎?)   沒法解釋的奇異感受,在我腦中激起了短暫的漣漪,但另一個更大的聲音卻要我別多想,閉眼享受目前的一切。   半個身體埋進被窩裡的星玫,用手來回套弄著肉莖,而我本能地將她抱入懷中,從水手服的領口探進手去,摸著妹妹的小香乳。   「啊……啊……」   星玫的表情藏在被窩底下,只發出一連串膩人的哼聲,接受著我的撫摸,雪嫩小手更加用力地套玩著肉莖。   這個叫人起床的方法確實有效,我的清醒程度與勃起硬度成正比,而當肉莖硬挺如鋼,我雙目猛地一睜,左手摸向星玫露在被褥外的圓翹屁股,掀開藍色的百折裙,隔著純棉三角褲撫摸著星玫的小屁股,沒幾下工夫,星玫全身陣陣酥麻,興奮得猛流著淫蜜,把三角褲都弄濕了。   「哥……你又這樣……人家的小褲褲都……都濕了啦,等一下怎麼上學……」   水手服下的青春胴體,在挑逗下不停地扭動著,頻頻發出些輕微的呻吟聲,我用兩根手指,撥開濕透的三角褲,向星玫流出淫蜜的花谷挖了進去,在那柔軟的肉壁內旋轉,上上下下朝深處前進,並不斷地向肉壁輕摸。   「哦……啊……」   粉臉緋紅的星玫,在被窩內興奮扭動著,細滑小腿緊緊夾著我的手臂,圓滾的小屁股也隨著我手指動作一挺一挺,粉嫩小手更是緊抓住哥哥的肉莖,激烈套弄,半點也不肯放鬆。   「嗯……嗯……嗚嗚嗚……」   最後,就像平時大多數的每個早晨,少女在爆發之前的一刻,伸口含住紫紅色的肉菇,讓哥哥把他污穢的精華體液,盡情噴射在妹妹溫瑩香滑的小口中……   舒爽的感覺誠然過癮,不過被拖去上學的感覺卻很無奈,我老大不願地給星玫拖著起床,半睡半醒地換好制服,跌跌撞撞地下樓去。   一樓的客廳裡,瀰漫著食物的香氣,在長方形木桌的一角,是我熟悉之至的那個背影,老爸仍然像平時一樣,坐在他一家之主的位置上,看著他的報紙,動也不動一下,從背後看來,他的身影平凡無奇,就和別人家的父親沒什麼不同,但奇怪的是……為什麼我會覺得這個背影有夠變態呢?   「親愛的,別只顧看報,上班時間就快到囉。」   「唔。」   對於廚房裡傳來的甜美女聲,老爸簡單地應了一聲,繼續看著他的報紙,但在聲音入耳的瞬間,我卻突然生出一股強烈衝動,很想去看看廚房裡的那個人。   (奇怪,廚房裡的不就是老媽嗎?每天都見到面的,有什麼好看?為什麼我會……呃,頭好暈。)   莫名其妙的暈眩,讓我有短暫失神,再次回過神來,就看到我的兩個姐妹急急忙忙衝出門口。   「遲、遲到了!早餐我不吃了。」   「姐,等等我!」   星玫一手拿著書包,一口咬著麵包,慌張地追趕姐姐出門,而早她一步搶先出去的翎蘭,我來不及看到樣子,只看見那套深藍色的水手服,裙擺在風中飄揚晃蕩,隱約露出小半截滑膩的粉腿,還有腳上的膠鞋與泡泡襪。   (……怪了,上學穿制服很正常啊,為什麼我看到翎蘭穿水手服會很想笑呢?)   這或許是個奇怪的早上,我看什麼東西都瞧不對眼,令我自己也無法解釋,眼看早自習時間逼近,我也連忙拎著書包趕出門,臨走前還聽見背後傳來這樣的聲音。   「親愛的,你真的已經遲到了。」   「…………唔。」   變態老爸仍是在報紙後不動如山,一點都不把上班規定時間放心上,幸好公司是他自己開的,不然一定會被開除,如果我是老闆,手底下有這種員工,我肯定會讓人餵他吃大便。   走出家門,寬闊的石板大道,正是風都城最引以為傲的建設。三百年前,一代天驕雷茲·法比爾將帝國的首都命名為風都,它位於阿拉西亞大陸的東部。風都城是整個大陸上面積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這裡有一所著名的超大型學校:八十八學園。   八十八學園的四個分部,位於風都城的四角,蒼龍、白虎、玄武、朱雀,這四間分部專門教育不同年齡的學生,從小學到大學,數百年來不知道出過多少優秀校友。我吊車尾的成績,本來與這間名校無緣,但是老爸花錢走後門,送我就讀裡頭的蒼龍書院,這是榮幸也是不幸,因為我在學校裡結交了損友,那便是一早趕在校車上堵我的巫添梁。   「約翰,早安,你今天也一樣晨舉勃起嗎?」   「廢話!難道我會一大早就不舉嗎?」   阿巫用一副色瞇瞇的猥瑣表情,向我炫耀他昨夜帶一年級學妹到社團教室亂搞的戰績。搞上學妹沒什麼稀奇,難得的是他們搞到一半,被進來掃垃圾的阿婆發現,阿巫為了掩護學妹逃跑,孤身留下來奸人滅口,讓阿婆一早吹著口哨走出門去,這才真是讓我聞之色變的恐怖戰果。   (最恐怖的是……這麼悲壯絕倫的犧牲,阿巫你可以當作炫耀來說,我真是服了你啊!)   聽完損友昨晚的艷事,又聽他說起四方分部的第一美人,那分別是蒼龍大學四年級的李華梅學姐、白虎高中學生會的天河雪瓊主席、玄武國小附屬幼等部的冷月櫻老師,還有……   思索間,校車突然一陣急轉彎,車上學生一陣大亂,人仰馬翻,兩具結實的青春胴體被擠到我身前,匆匆一瞥,竟然是白虎高中的那對雙胞胎名花,羽霓和羽虹。   這對孿生姐妹花的艷名遠揚,但兩姐妹的個性又倔又辣,從沒有男人能一親芳澤,前陣子甚至還有人謠傳她們兩個是同性戀,令人扼腕不已,現在車上人擠人,擠得難以動彈,連轉個頭回看都相當為難,正是偷香竊玉的大好時機,如果不趁這時候佔點手足便宜,那就真是大傻瓜了。   (選姐姐還是妹妹?我要哪一個?)   考慮時間沒有太久,因為羽霓已經被人群擠走,看得出還有不少男學生趁機上下其手,讓雙胞胎的姐姐在頻頻嬌呼聲中,被淹沒在人群中,我見狀再不遲疑,立刻伸手扯住羽虹的裙擺,不讓她被人群拉走。   (希望阿巫上次告訴我的傳聞沒錯……)   之所以選擇羽虹,固然是因為巧合,但卻也是為了阿巫曾告訴我的一個謠傳,為了印證這傳聞的真偽,我慢慢撩開水手服的裙擺,發現了意外的開衩,手伸了進去,碰到了那令人神往的臀部。   「啊!誰?」   怒聲嬌呼,羽虹的身體抖了一下,似乎想掙扎,但在這等環境下卻是徒勞。我壓迫得很用力,清楚感覺到她的肌肉繃得很緊,當下便以自己的身體擠著羽虹,一隻手在她屁股上肆意地撫摸。   撫摸之間,我發現羽虹的底褲看似簡單,卻不是普通高中女生愛穿的種類,非但材質十分考究,很有彈性,緊緊貼在臀部上,而且手感又非常細緻,這樣,撫摸屁股的感覺則無比舒坦。   手上傳來的感覺,我感歎羽虹的臀部絕對是上品,結實而又不失女性臀部的彈性,形狀更是美得讓人興奮。   心裡亢奮,我用一條腿試圖伸進羽虹的兩腿之間,開始她緊緊併攏雙腿不讓我得逞,但當我強行用力將膝蓋頂了進去,她最後也不得不讓我的一條腿,嵌入了她的兩腿間,這下子,我可以用手伸到她屁股下端,甚至摸向了她的花谷。   「是誰在……你是誰?」   不願把正在被騷擾的事實說出,羽虹扭動屁股,試圖掙脫我的撫摸,但根本不起作用,我得意地繼續扮演公車色狼的角色,在羽虹的臀溝和陰部一帶來回撫摸,隔著那層貼臀的薄薄布料,感受那臀溝的深度和那柔嫩的感覺。   或許是在公眾場合被撫摸的強烈羞辱,又或許是真的有了興奮反應,羽虹的臀部肌肉開始不斷地抽動。發現這點,我試著把手指從少女的花谷口抽回,深深地滑入了她的臀溝深處。   臀溝不深,屁股也不算多肉,但卻非常結實。儘管隔著內褲和緊身褲,我還是很熟練地找到了肛門部位,不輕不重地在這個要害撩了幾下,羽虹的屁股肌肉瞬間整個緊繃起來。   「嗯……」   相較於之前的大反應,羽虹現在反倒是一聲不吭,只發出小貓似的細微呻吟,好像很享受這些撫摸一樣。   (阿巫說得果然沒錯,這個女人確實有問題。)   阿巫曾說過,羽虹最近不知怎麼的,私底下很愛穿那些暴露、性感的火辣服裝,進出人多的地方,彷彿極度享受人們的詫異目光,簡直就像是個暴露狂。這樣的女孩或許很好弄上手,阿巫向我提過幾次,沒想到機會今天自動送上門來。   心念一動,我繼續往羽虹的裙底進攻,這時的撫摸已經不像剛才。如果說剛剛只是小小的探索,現在則完全是在精心地挑起她的情慾了。   羽虹的雙腿被我一條腿分開,使得她的陰部隨時可以被侵襲。我隔著羽虹的內褲,撩撥著她的陰部,把自己胯部緊貼住羽虹的屁股,早已硬挺的肉莖頂在她屁股上,那種感覺令肉莖不由自主地顫動起來。   「你別亂摸,你……你是誰……啊!」   羽虹又開始掙扎,並試圖回頭,我的身體擠得她完全貼在車廂壁上,周圍又有人群擠來擠去,扭動身體已經變得不可能。我把她的百折裙稍稍撩起,讓她腰部以下整個露了出來。   週遭實在太擠,連我自己也沒法自由動彈,但也由於這樣的緊貼,我感到自己肉莖頂在一個非常突出的渾圓物體上,肌肉緊繃但又極富彈性,那渾圓線條更是無可比擬的完美。   羽虹緊貼著車廂壁,使得我沒有辦法摸到她的胸部,並且那樣的動作在校車上也太過顯眼。我索性直接更進一步,右手從羽虹的腹部和車廂壁之間摸到了小腹,摸到了皮帶。   羽虹似乎覺察到了我的行為目的,她死死地用身體壓住我的手,不讓我有餘地可以繼續動作。但是,車廂搖晃的幅度雖然不大,可還是讓我趁著搖晃的間隙,迅速拉開了百折裙的拉鏈。   羽虹繼續試圖掙扎,但還是徒勞,肉莖直挺挺地頂在她臀部,我發覺羽虹的臀部繃緊著,但彈性仍出奇的好,那些扭動變成了對肉莖的廝磨。在掙扎中,羽虹的手摸過來,想拉開我的兩隻手,但在這樣的情形下,羽虹纖弱的十指根本擋不了什麼,我不費多大的力就解開了羽虹皮帶,並且飛快地解開了裙子拉煉。   但隨後的動作再次讓羽虹吃了一驚,我沒有把手伸進她裙子,而是艱難地回到了她的腰際,扯住那幾乎是掛在腰部的裙往下拉。   「不、不可以……」模糊囈語,羽虹的手拉住皮帶,不讓我往下扯。   拉扯進行到最後,我還是得逞了,用一隻手有力地抓到了她兩隻手,然後騰空另一隻手死命地把她的裙子往下拉,將她的百折長裙扯了下來!   一閃而過的影像,但是過目難忘!   剛才在當公車色狼的時候,羽虹白白的臀部已經若隱若現,現在裙子整個被拉到臀部下面,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條很細巧的內褲,而比這個更讓我眼睛出血的,則是羽虹那突出圓翹的白嫩屁股。   我以掌心感受著那美妙的臀部,滑爽無比的皮膚和絕美的形狀,羽虹的雙手被我一隻手牢牢地抓住,儘管還在試圖掙扎,但我有力的左手令她無法掙脫,而我的右手下伸到了羽虹臀部底下,很快就摸到了她的花谷。   校車已經快要到目的地,沒有很多時間,我飛快地拉開自己的褲拉鏈,摸出早已硬挺的肉莖貼在了她臀上,那種美妙的感覺,簡直讓我飛了起來,肉莖深深地嵌入那充滿彈性的溫柔峽谷。   「啊……」   肉莖貼入臀溝的瞬間,羽虹輕哼一聲,好像放棄了反抗的努力,整個身體軟綿綿地癱了下去,這讓我生出一個想法,把肉莖重新往下壓了壓,正好讓直挺的肉莖卡在她兩腿開叉處中間,驚喜地發現少女的陰部早已經滾燙,不但濕了,而且正在源源不斷地滲出液體!   「外面說得沒錯,你這女人長得清純,個性卻很淫蕩,這樣也會濕……」   這句話貼在羽虹耳邊說出,她雙腿微微抖動了一下,這個很細小的動作還是讓我捕捉到了。羽虹熱呼呼的液體不斷的湧出,我感受到了少女大腿根部肌膚的嬌嫩,肉莖一會兒就被全部裹濕了。被我發現心中秘密的她,竟然在用大腿夾我的肉莖,這使我興奮異常,肉莖的硬挺度增加,也更粗了。   學校越來越近,我發現有些來不及了,當下便把已經沾滿淫液的肉莖,重新嵌入了那深深的臀溝,然後,非常熟練地找到了目標,絲毫沒有給羽虹準備的機會,對著那濕濘的花谷,狠狠地插了進去。   車上人聲吵雜,但所有人都只在專注自己的事,只有我因為離羽虹太近,清楚聽到她「噢——!」的一聲叫了出來,肉壁急劇地收縮了幾下,顯然她絲毫沒有預見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   我開始小幅度的抽插肉莖,感到少女的肉壁緊緊地包容著我,並且在一開始那陣驚惶導致的胡亂抽搐之後,開始以一種從容的方式,有節奏地收縮和放鬆,顯示她十分享受這樣的性交歡愉。   (這樣子被人偷奸,還可以爽得起來?這個女的果然夠怪……算了,管她怪不怪,能夠上到她就好……咦?奇怪,今天怎麼會這樣好運氣,可以上到這種校花?感覺好像作夢一樣……)   暈眩的感覺又開始讓人不舒服,我用力搖搖頭,甩開那種頭暈的感覺,專心於眼前的一切,雙手撫摸羽虹屁股的兩瓣圓肉,感受著那彈性的肌肉和嬌嫩的肌膚。   周圍的學生,對這邊的異狀渾然不覺,畢竟在這種擁擠的環境下,誰有心情注意旁邊到底是怎麼樣,但對於身為當事人的我和羽虹,在特殊情境下所進行的性愛,雖然彼此都小心翼翼,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但激烈的程度卻遠逾平時,少女的肉壁緊緊纏住肉莖,彷彿像是有生命的異物,急著搾出裡頭的每一滴汁液。   在喧囂中的寂靜交合,肉與肉的緊緊交纏,超越極限的火熱交合,讓我沒有能夠支撐太久,一瞬間,我只覺得體內滾燙的精液一股接一股衝出,注入羽虹柔軟的身體裡。   「啊……你……變態……」   羽虹的身體很快就有了反應,嚷著「變態」兩字的她,激昂的肉體反應只會比我更變態,膣道裡那種有節奏的收縮變得更快,更有力,猛烈的壓搾,向我發出需索的信號,而我迎合著,拚命把體內可以射出的全部精液熱烈噴湧。   「你喊大聲點,讓周圍的人都聽見啊!」   這句話一出口,羽虹肉壁的抖顫更甚,緊搾的力道幾乎讓我錯以為肉莖就要斷掉,舒爽得快要上天堂,偏生又要提醒自己,不能發出聲音,剎那間的悶絕感受,確實是生平僅有。   前後足足持續將近三十秒的射精,使我痛快非常,而羽虹的肉壁似乎還在律動、還在搾取……   「以為完了嗎?給你點紀念品吧!」   慢慢抽出自己的肉莖,眼見肉菇上還有殘存的精液,我惡作劇地用手把住肉莖,在羽虹柔嫩的臀溝裡上下來回擦拭著,捎帶作事後的回味,在臀部最突出的圓峰上擦了幾下。   少女的臀溝因為粘液影響,十分的幼滑,如果可以,我真想這麼繼續摩擦下去,直到天長地久,但一度消失的暈眩感,卻又在這時襲向腦部,彷彿在催促著什麼,這時,校車司機的聲音透過音響傳了出來。   「朱雀國中!朱雀國中到了,到站的同學下車。」   在聽見這個聲音的同時,我腦內的暈眩到了最高點,在我意識到自己行為前,我已經下了車,步伐踉蹌,搖搖晃晃地朝學校方向前進。   國中部是我陌生的地方,不過學園四大美人之一的朱雀,卻是在這專門教授音樂的美女教師,此刻傳入我耳中的鋼琴聲,正是她授課時候所彈奏。   我彷彿受到召喚,跌跌撞撞走向鋼琴聲的源頭。傳出鋼琴聲的所在,不是教室,而是一間紅磚白頂的大教堂,當我一把推開教堂的大門,在那巨大的十字架底下,有一個纖細的身影,獨自坐在沒有學生的教堂內,彈奏著大鋼琴,悠揚琴音正從她指縫間不停地流洩……   奇怪的是,當我看到那抹聖潔身影,腦裡的暈眩感覺突然消失,整個意識前所未有的清楚,而當琴聲休止,彈琴的大美人兒緩緩站起,以她無人能及的優雅步伐朝這走來,我只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果然是你,菲妮克絲。」 第七章 豪傑熊威 技壓全場   這次的乍然相逢,其實解除了我心中一個很大的疑問,因為從很久之前,我就隱約察覺到一點異常,那就是菲妮克絲的出現方式。   菲妮克絲是蠱惑人心、交易靈魂的女惡魔,一向就是來去無蹤,事前絕無任何徵兆,哪怕是再厲害的高手也發現不了,可是與她碰頭的次數多了,我漸漸還是發現到一些線索,尤其是她每次現身前,我腦裡那種若有若無的輕微暈眩,初時不以為意,久了卻讓我聯想到一種可能性。   「……我每次看到的,是真的你嗎?」   迎向菲妮克絲笑吟吟的眼神,我道:「你的實體在哪裡?雖然看起來像是在很近的地方,不過應該不是吧?最起碼……千里之外。」   惡魔果然是種很狡猾的生物,絕不會親身犯險,一直以來我所見到的菲妮克絲,只是個不真實的虛象,算是某種立體投影,又或者根本就是我腦中的幻象。這點我本來只是懷疑,因為從南蠻到東海,每次與菲妮克絲的相見,那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太過強烈,長時間累積下來,終於讓我產生懷疑。   真實的菲妮克絲,應該是身在距離我們非常遙遠的地方,用某種術法現形於我腦中或眼前。真身所在的位置,可能是千里之外,也可能在另一個不同的空間,這一點由於我對惡魔生態所學不精,無法判斷,但我眼前的菲妮克絲並非實體,這是千真萬確的。   (……只是,那年在薩拉城,驛館裡所有人都看到她現身,這難道是集體幻覺嗎?當時在場的還有幾個大魔導士,要用魔法瞞過他們的靈識,那是千難萬難啊……算了,不想這個。)   惡魔是怎麼在人間活動,我無意追究,因為我心裡有更想知道的事,那就是上次菲妮克絲在我面前現身,恰好撞上白起這個大煞星,被他一擊迫退,換句話說也就是被破了法,雖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傷,但被破法的術者絕不可能毫髮無傷,要不然……菲妮克絲也不會這麼長時間不在我面前現身了。   對於我的這份質疑,菲妮克絲並沒有多作辯解,只是露出一個嫵媚的慵懶微笑,向我伸出雙手,要求我的擁抱。   剛剛還沒留意到,菲妮克絲身上穿著一件神職人員的布袍,這個喜歡假扮聖女的小惡魔,似乎對神職人員的扮相情有獨鍾,就連在夢中現身都特別選了座教堂,在十字架的光影底下彈奏聖曲。只不過,聖曲與聖裝對天使而言,是為了讚頌天神榮光,但在惡魔來說,這些裝扮只是為了更強烈的褻瀆。   在菲妮克絲向我伸出雙手的瞬間,整座教堂內的光線突然黯淡下來,接著,空蕩蕩的燭台上生出百支燭光,搖映生輝,而穿得密密實實的菲妮克絲,盤簪在頂上的紅髮驀地傾洩而下,布袍也開出高衩,令那雙修長潔白的美腿若隱若現,腿臀之間,隨著步伐而搖擺出性感誘人的曲線。   如果世上有什麼生物最擅長媚惑人心,那無疑就是我眼前這個小惡魔。   她白皙滑膩的肌膚,在燭光輝映下,出現水蜜桃般的色澤,臉上一雙彎彎的秀眉,紫色雙眸被兩道長長的睫毛半遮住,小巧挺翹的鼻子像是精工細雕,燦爛如火焰的秀髮四散在肩上,讓她看來像個熱力四射的火熱舞孃,狂野而迷人。   當菲妮克絲來到我身前,我毫不猶豫地將她一把抱過,熱切地吻了下去,品嚐那久違的紅唇;我懷中的小惡魔激烈回應,扭擺豐滿的胴體,翻揚起的兩隻玉臂,像是一雙雪白的細蛇,舞出種種曼妙的姿態,最後交纏在我的後頸,緊緊勒住,讓這一吻變成更深沉的結合。   「……為什麼讓我作這個夢?」   當接吻結束,我提出疑問,而這個小惡魔笑著搖搖頭,很率性地回答:「因為……帥哥哥你這麼聰明,一定也發現人家工作的秘密了,反正你都會問,那就讓你作個好夢,算是向你道歉囉。」   說到道歉,還真是需要一個道歉,因為既然菲妮克絲一直都只是以幻影現身,那過去我與她的每一次交合,都等於只是在干空氣,她用這樣的手法作為紅利回饋,這根本就是詐欺,想起來就讓人火大,可不是隨便一聲道歉就能解決的。   「人家也知道一聲道歉不夠誠意,所以才花了大成本,幫帥哥哥準備這個校園春夢作回報啊……怎麼樣?感覺應該很不錯吧?在這個夢裡頭,你可以上到你一切想上的女人,怎麼算你都是撿到大便宜了呢。」   大便宜?會嗎?我想上的女人都有被我上到,不需要靠作夢來滿足自己啊!拿這種可有可無的禮物作賠償,太不夠誠意,我沒法接受啊!   「算算看,還有哪個女人是帥哥哥沒幹過的?讓小菲來替哥哥完成夢想……嗯,四大天女幾乎都和你搞過了,普通的庸脂俗粉你又看不上,這可讓人好為難耶,哥哥對人家那麼好,一定要幫你找個人見人愛的……」   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女人都上完了,七朵名花中就仍有遺珠之憾,冷翎蘭變成了我的親姐妹,這個是不能上了,但死對頭鬼魅夕,還有黑龍會那朵從未露面的罌粟,都可以變出來上一上啊!   「人見人愛、人見人愛……對了,那個和哥哥你很熟的茅延安怎麼樣?你可以上他喔!」   茅、茅延安……   「不然的話,冷棄基也可以啊,他那個樣子很好變的。」   冷、冷棄基……   「如果這兩個都不行,最近跟在你身邊的那個小未來怎麼樣?我一眼就看出來,你潛意識裡對他有不可告人的邪惡慾望,正常世界裡不能實現的事,夢裡可是百無禁忌喔。」   不可告人的邪惡慾望?真見鬼,我想到那個可能就想吐,如果這是你一眼看出來的結果,那我肯定你是瞎了眼。   「你……」   當我接觸到菲妮克絲的狡猾目光,剎那之間我突然醒悟,惡魔果然無比狡獪,這不是交易,而是赤裸裸的威脅,如果我拒絕接受,那麼可能從今天起的每個晚上,我都會在夢中與男人翻雲覆雨,這……這可不是什麼賞心悅目的畫面。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不過為了表示你的誠意,我要求要干到你!」   「可以啊,你又不是沒幹過,現在就要嗎?」   「不是現在啦!我才不要在夢裡干幻影,是干真人,真人啦!」   我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菲妮克絲,道:「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干到你!」   「好啊,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菲妮克絲很爽快地一口答應,但不曉得為什麼,在她應允瞬間的眼神,令人有種哀傷的感覺……淡淡的,但確實會心疼……   「……等到哪天你把五個願望都許完了,我就讓你幹一次吧。」   難怪會令人哀傷,因為這根本是一個看得到、吃不到的空中大餅。五個願望如果許完,菲妮克絲就會順理成章地取走我的靈魂,我都已經完蛋大吉了,還幹什麼女人?   想到這點,我發現自己很難從菲妮克絲手中討到便宜,而她一副好整以暇的得意表情,看來不像是有什麼病痛在身,我之前的些許擔憂應屬多慮,不過……   「對了,你這趟出使伊斯塔,算是高危險任務,有沒有買好保險啊?」   在我要開口問起菲妮克絲身體狀況前,她彷彿有意岔開話題似的,說起了伊斯塔的事。這一下也將我點醒,菲妮克絲絕不會為了打招呼或道歉而現身,她會挑在這時候出現於我夢中,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在金雀花聯邦的時候,沒有能夠幫到哥哥你,身為你專屬的業務員,小菲我非常不好意思,所以這次免費贈送你一些情報。」   菲妮克絲勾著我的後頸,輕笑道:「當年法米特所創的暗黑召喚獸,得力於南蠻、伊斯塔甚多,現今的伊斯塔皇室還保存幾項太古秘咒,是暗黑召喚獸的關鍵技術,如果你希望短時間內增強實力,這是我推薦的最佳捷徑。」   法米特的六大暗黑召喚獸,是我最近暗自鑽研的問題,縱得黃晶石之助,我的進展仍然很慢,因為晶石中雖然記載了法米特的知識與心得,卻對他本人的一生際遇隻字不提,菲妮克絲此刻所提供的線索,正是我所欠缺的資料,有了這麼明白的指點,前往伊斯塔的意義一下子變得重要起來。   然而,「短時間內增強實力」固然是個巨大誘惑,但同時也蘊藏著巨大風險,尤其是當這句話從惡魔口中說出,我幾乎可以看見,前方挖好了一個巨大的陷阱,等著我興高采烈地往裡頭跳。   所以對於這件情報,我不置可否,在心中狂喜的同時,腦裡一千一萬遍地提醒自己要冷靜。   「第二件要告訴你的事,是與你身世有關的事。」   這件情報說不上喜訊,但比起第一個情報,這一件卻更令我心情激盪。只是,我母親的身份已經由茅延安、心禪大師證實,這個最大的謎題既解,我的身世就沒有太大的探尋價值,菲妮克絲還能提供我什麼情報?   「你一定要謹記,這次伊斯塔之行,你將會遇上你的親人,把這個人找出來,那將是你最後一條救命索。」   菲妮克絲的這句話,在我心中掀起波濤萬丈。我的親人?目前除了變態老爸之外,似乎就沒有這樣的人,菲妮克絲現在的暗示,不可能是變態老爸,那麼可能的人選……難道是我的母親鳳凰天女?我會在伊斯塔見到失蹤多年的母親?   不……什麼事情還是先別想得太好,從現實面來分析,比較有可能的答案,是變態老爸的私生子女,也就是冷翎蘭、冷星玫這兩姐妹,但據我所知,她們現在應該都不在伊斯塔,難道變態老爸或爺爺當年在伊斯塔另有私生子女?   當我持續為著這個問題而苦惱,周圍的景象突然產生變化,整個空間彷彿水面起了漣漪,開始劇烈搖晃,所有景物漸趨朦朧,宣告著這個「夢」即將結束,我隨時會在「現實」中清醒過來。   意識到這一點,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儘管荒謬,我還是把這問題問出口。   「你……我的母親是鳳凰天女,你也以鳳凰為名,我們又是在南蠻相識,這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最開始我只是隨口一問,但越說到後頭,我越覺得兩者之間應該是有所關聯,而總是坦然回答我問題的菲妮克絲,這一次卻選擇了沉默,只是笑著對我揮起了手。   「等一下!我的話還沒有問完,我……」   「帥哥哥……掰掰。」   菲妮克絲向我揮手告別,清純溫和的笑容,彷彿鄰家女孩,在一片陡然盛放的強光中,漸漸消失形影,而被她驅逐出這場夢境的我,心裡卻像熱鍋上的螞蟻般焦急。   問題不在於身世,也不在於什麼狗屁親人,而在於清醒之後……那根砸向我面門的狼牙棒,我該怎麼處理啊?   ***   雙眼一睜,我陡然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所看見的東西不是狼牙棒,而是一團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的強光。   匪夷所思的景象,我幾乎以為自己掉入了另一個夢境,直到我眼睛漸漸適應了光線,看到了那根距離我面門不足半尺的狼牙棒,才整個清醒過來。   之前陷入夢境時,我看到週遭一切景物停頓,彷彿時光停止流逝,但現在我清醒過來,卻發現獸人們已能活動自如,並且全部圍在我週遭,好幾樣不同兵器同時往我身上砸下。   如果照正常的物理法則,我這具沒有真氣護體的身軀,哪可能承受得住幾樣重兵器的砍砸,馬上就會變成一堆碎肉,可是那幾樣武器砍砸下來,卻彷彿敲在什麼極堅硬的事物上,我半分痛楚也沒有,只聽見幾聲嘹亮巨響,獸人們踉蹌後退,像是承受不住反震的力道,還有一兩個獸人虎口破裂,武器也出現裂痕。   反常的現象,背後總有個理由,當我發現所有砸下來的兵器,都被那道強光給攔擋住,立刻便醒悟問題所在,正是這道強光。   強光的源頭呢?   身軀僵硬的我,沒法轉頭觀看,但從一些線索來推測,我還是發現了強光的源頭,是來自我身上的「賢者手環」。創世七聖器之一的超強護身法寶,當它啟動的時候,一切物理攻擊俱不能傷,雖說我還無法真正駕馭這樣法寶,可是當我遭遇生命危險,它還是會短時間自動運作,保護主人。   (好險,七聖器果然不是地攤貨,靠它保住一命……咦?其它的人呢?)   側眼一瞥,我發現阿雪與霓虹都已不見,看來是在我昏迷入夢的這段時間裡被運出房間。三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落入粗魯蠻橫的獸人手中會有什麼結果?那光是想像就讓人慾火中燒……不,說錯了,是憂心如焚,這些獸人終日發情,看到漂亮美人哪管什麼溫柔、斯文,褲子一扒就干了,搞不好就在隔壁包廂,阿雪羽霓虹她們三個正被……   想到這一點,我急得冷汗直冒,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雖是僵硬,但右手五指卻已經能夠輕微活動,這是之前絕對作不到的事。   (為什麼能動了?菲妮克絲是不是對我作了什麼?惡魔也能幫忙解毒嗎?唉,之前怎麼忘記這個方法……手指能動,不曉得什麼時候全身可以動?)   才剛想到這問題,眼前的強光陡然一暗,賢者手環的能量耗盡,解除了護身光罩。少了強光遮眼,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身旁幾頭獸人的猙獰表情,同樣地,獸人們在短暫驚愕過後,也都用一種切割人體的銳利目光朝我看來。   「桀∼∼桀∼∼桀∼∼」   幾聲刺耳的獰笑之後,獸人們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重兵器,那些武器上頭雖然浮現了不少大小裂痕,不過配合獸人們的怪力,還是足夠把我大卸八塊的。   「宰了他!」   「啊!」   獸人們盛怒動手,但這動作卻被一聲慘呼打斷。不是我的慘呼聲,目前的我還沒法發出聲音,那聲慘呼來自一個虎人,在獸人們對我出手的瞬間,他從外頭給人破門擲入,砸落在他的獸人同胞身上,那幾名獸人承受不住如斯大力,倒成一片。   「什麼人……哇啊!」   一個反應較快的豹人率先喝問,但那聲問話卻從中被截斷,來人速度好快,我們只見到黑影一閃,那個豹人便已中招倒地,一道威武有若天神的偉岸身影,雄立在房間正中央。   這個人的打扮十分怪異,穿著緊身黑衣,外頭套著一張熊皮,熊皮的頭部套在他頂上,看上去還真像是一個半獸熊人,然而他的肢體、熊皮下露出的半張臉,卻顯示他是百分百的人類,並非人獸混血。   不發一語,這個男人身上自有一股頂天立地的霸氣,隨著他威嚴的目光直迫而來,令人覺得呼吸不暢。我的感覺已是如此,那些獸人首當其衝,這個感覺相信比我更為深刻,所以他們狂吼一聲便衝上前去。   狂亂衝上去的必然後果,就是被人狂亂地踹成滾地龍,也不見那個男人怎麼作勢,所有獸人都以衝上去時兩倍的速度被反踹回來,這極度強悍的壓倒性力量,讓獸人們在倒地後全數失去作戰能力,即使是少數一兩個特別剛勇的獸人,嘗試掙扎起身,也在數秒後不支倒下。   致命危機宣告解除,也許在場的獸人們一頭霧水,搞不清楚這個披熊皮的神秘男人從何而來,但我卻隱約有所發現。這個神秘男人的武功高得出奇,他以快腿將一眾獸人踢退,速度既快,力量更是剛猛強勁,威不可擋,曾有那麼短短的一瞬間,我還以為是大當家加籐鷹親臨,凜然神威,技壓全場。   可是,這麼明顯的實力差,中招的獸人卻無一死亡,這說明了那個神秘男人刻意留手。手下留情,如果不是因為心存忌憚,就是顧念情分,以這神秘男人的武功之高,除了萬獸尊者,獸人族中恐怕沒幾個人能威脅到他,忌憚兩字絕對談不上,那答案就是顧念情分,而一個人類與獸人們怎會有情分?只要這麼一想,真相就已經呼之欲出。   (好傢伙,原來是你,讓我擔心了老半天,幸虧你平安無事,石頭帽還真是好用……)   彷彿聽見我心裡想的東西,這名神秘男子轉過頭來,儘管他大半張臉被獸皮遮住,但獸皮底下的那雙眼睛,流露著真誠與關懷,縱然不發一言,我也能感受到他的友誼。   我心裡一陣喜悅,卻苦於出不了聲,沒法把這份心情化為語言表達,正為之懊惱,外頭忽然傳來一聲輕叱,跟著便是火光大盛,一團熾烈火焰飆射入房,火光中一隻粉白如雪的玉臂伸出,直接朝那神秘男子攻去。   玉臂纖細,使的卻是正宗獸王拳,配合熊熊燃燒的鳳凰之焰,羽虹把遭暗算被俘虜的怒氣完全爆發,狠狠攻向房內唯一站立的陌生人,而同一時間闖進來的,還有羽霓。   「好!」   神秘男子長嘯一聲,左臂探出,迎向威猛霸道的獸王拳,像是熟知它的每一個變化與弱點,輕易穿過羽虹的火焰圈,反搭住她的脈門。   脈門被扣,半邊身體會立刻受制,勁道難發,羽虹大吃一驚,鼓足真氣往外震盪,不讓敵人鎖死腕脈,哪知對方的戰術更高一籌,瞬間變招,放棄鎖扣脈門,兩指一沾黏上她手腕,便利用她鼓發的勁道反向回推。   這一手,是慈航靜殿的入門武技「太極拳」,大地上學的人甚多,但精通的人卻寥寥無幾,而這易學難精的武技在神秘男子手中使來,瀟灑大方,儼然便是一派宗師的氣派,扯得羽虹身形盡失,反跌向旁邊的羽霓,姐妹兩人撞成一團。   「嗚!」   「呃!」   羽虹如今的武功,已步入一流高手之林,若非敵人熟悉獸王拳的破綻,一招之間反客為主,讓她屈於下風,否則大地上能讓她這樣出醜的人實已寥寥無幾,而敵人也很瞭解這一點,所以一招迫退霓虹姐妹後,把握住那一瞬間的空檔,旋風似的飆射出門,轉眼間就不見蹤影了。   時間也真是算得剛剛好,如果再遲片刻,阿雪的黑暗五芒星咒縛便到,被咒縛所封的他,再碰上羽霓、羽虹聯手夾擊,雖然未必會敗,但絕不可能再輕易走脫,雙方勢必要拼得你死我活,才能分出勝負,那就不是我所樂見的情況了。   神秘人莫名其妙地跑了,冷靜下來的羽虹見到獸人們倒了一地,這才醒悟那人是友非敵,和搶著進門的阿雪一會合,確認我平安無事後,聽見外頭乒乒乓乓,打得不可開交,連忙和羽霓一起又跑了出去。   最是貼心的阿雪,簡單告訴我剛才發生的事,為我釋疑。剛才阿雪等人被擒後,給抬到隔壁的車廂,獸人們本來要對她們施暴,不過卻有人提出疑慮,表示這三個女人都是要獻給尊者的肉奴,隨便亂動可能不太好。   幾名獸人爭論到最後,結果還是原始慾望佔上風,認為這些女人已經被玷污,橫豎不是處女,那被干幾遍都沒差,只要獻上獸神峰時肉洞沒爛就好。有了共識,一度停止的淫辱場面又再進行,但時間被拖延的結果,就是多了變數,一道黑光從地板竄射而出,幾名獸人血濺當場,偷襲成功的小忍者從地底現身出來。   阿雪三人所中的毒雖然厲害,但忍者本就是用毒、解毒的行家,未來將一種腥臭的紅色液體滴入她們口中,沒過多久,三個人一一回復行動能力,便趕回來不讓獸人把我分屍。   「師父,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們剛剛好擔心你呢……」   阿雪簡單地解釋完畢,我腦中只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外頭到底誰還在戰鬥?阿雪既然能使用魔法,代表地磁風暴已經過去,再加上霓虹,獸人之中無可匹敵,未來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厲害角色,到底外頭是誰還在打個不休?   不久之後,答案揭曉,當阿雪把我帶到外頭去,戰鬥已經結束,未來與娜西莎絲各站一邊,分別喘著氣,眼中瞪著對方,像是兩個互不相讓的仇敵,而羽霓和羽虹則是一起站在未來身後,彷彿已經選擇好了陣營,相偕為未來助陣。   見到我與阿雪到場,這邊就爆發了一場爭論戰。娜西莎絲搶先投訴,表示這個小忍者居心叵測,無緣無故,竟然趁著她不注意,暗施偷襲,如果不是她機警應變,險些就要喪命在他的黑暗冷刃之下。   相較於娜西莎絲的控訴,不能言語的未來則保持沉默,只是用憤恨的眼神來說著不甘,直到羽虹問起,他才比了幾個手勢,又飛快寫了幾個字,為剛才的戰鬥作解釋,表示自己發現娜西莎絲偷偷靠近,明明這邊獸人已經全軍覆沒,她卻作著施法的準備,明顯圖謀不軌,自己為了團體的安危,所以才攻擊她。   這說法獲得了羽霓和羽虹的一致支持,因為在剛才最危急的時候,娜西莎絲躲得不見人影,未來卻挺身而出,解救同伴,誰忠誰奸一眼可辨,更別說娜西莎絲的指控裡有個明顯大破綻,她是堂堂伊斯塔的大巫女,未來不過是黑龍忍軍的一名下忍,哪有可能與她惡鬥十數回合?照霓虹的說法,她們衝出來時,未來已在娜西莎絲手下險象環生,如果不是她們及時趕到,未來早就命喪娜西莎絲手下了。   姑且不論誰是誰非,不過這麼一來,原本就緊繃著的團隊關係,基本上已經幾乎是撕破了臉,娜西莎絲與我們小隊的利益衝突表面化,霓虹對娜西莎絲的戒心水位到了臨界點,如果不是因為還有一點顧忌,兩邊可能立刻就翻臉動手。   「我知道你們對我不滿,現在我也很難解釋什麼,但既然彼此還在同一條船上,暫時我們還需要合作。」   終究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娜西莎絲寧定下來,先穩住場面,提議審問剛剛抓到的獸人俘虜。   獸人們是怎麼登上列車的,目前還是謎團,霓虹對娜西莎絲心存忌憚,也沒有把那名神秘男子的事告知,彼此就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下,開始進行對俘虜的審訊。   這一類的問話,羽霓和羽虹早已經是駕輕就熟,娜西莎絲更是老手中的老手,為了把握時間搶資訊,她這次毫不保留,一出手就直插獸人屍體的頭顱,從亡骸中讀取記憶訊息。   直接的方法果然有效,在之後的短短十幾分鐘內,我們終於曉得了獸人世界發生何等天翻地覆的變化,並且為之面面相覷,不知可以說些什麼。 第八章 連橫合縱 無辜是我   南蠻的變故,基本上已是一樁牽涉甚廣的百年遺恨。五百年前的大地戰國時代,獸人也參與了戰事,但隨著戰爭結束,一些未能回到南蠻的獸人們就散居在大地,又隨著人類王國的建立,這些獸人與其後代紛紛被捉拿為奴,而其中最大的一支就在現今伊斯塔。   時至今日,伊斯塔國內的獸人奴隸之多,堪稱大地第一,再沒有哪一國比伊斯塔豢養更多的獸奴,這些獸人奴隸交配繁衍,卻是世代為奴,從生下來睜眼的那一天起,便已淪為奴隸,一世人不知道自由的滋味,以奴隸之身而生,以奴隸之身而死,如此已經數百年之久。   這些情形看在南蠻的獸人同胞眼中,那真是咬牙切齒的痛。獸人本就是重視家庭的種族,同胞們在伊斯塔所流的怨血、所吶喊的悲嚎,縱使遠在萬里之外的南蠻,也能夠清晰感應,數百年來,各大獸族無時不刻都夢想著解放同胞,拯救在伊斯塔受苦的族人。   然而,伊斯塔與羑里天南地北,相距萬里,中間隔著其它的國家,根本不可能派兵攻打,至於其它的外交、政治手段,則牽涉太過複雜,再加上人類世界對獸人的敵視,這件國際公案就這麼延續下去,成為一個無解的難題。幾個世代以來,儘管獸人一方強人輩出,也以「解救同胞」為各獸族的至高理想,但卻從沒有哪個獸族英雄能完成這使命,反而多送了許多獸人豪傑的性命在伊斯塔。   長久以來的僵局,終於在最近有了鬆動的跡象。自從戰國時代結束,大地上首次出現了國際聯盟組織,並且還對獸人伸出友善的橄欖枝,這一點對獸族而言,自然是千載難逢的良機,經過各獸族長老會商,便以「解放伊斯塔所有的獸人奴隸」為加入國際聯盟的條件。   想當然爾,以獸人奴隸作為生體實驗主要素材的伊斯塔,死都不可能答應。這不單單只是面子問題,倘使少了這批獸人奴隸,沒有了生體實驗的大倉庫,對伊斯塔而言將是動搖國本的大禍,任聯盟主席冷月櫻怎樣勸說,伊斯塔都一口拒絕。   情形看似再次陷入僵局,但獸族已被燃起的希望之火,卻沒法再平息下去,在各獸族代表的聯合協議下,獸人們決定派出一支精英隊伍,前往伊斯塔進行救援行動。能夠參與這行動的獸人,都感到無上光榮,所有人抱著永不回頭的決心,即使不能拯救同胞,也要在伊斯塔死得轟烈,讓伊斯塔人永世不忘。   只不過,就在這支精英隊伍要出發的前夕,突然發生了一個變故,一道來自獸神峰的緊急指令,幾乎讓隊伍解散。   居住在獸神峰上的萬獸尊者,是獸人們奉若神明的至尊王者,他派遣使者傳達指令,將那支隊伍的領袖白瀾熊解職,並且逮捕審問,理由是他勾結人類,背叛了各大獸族,是獸族的罪人。   這個突來變故令各族獸人為之愕然,但在稍後的解釋中,他們明白了整件事始末。數年前,一個人類用幻術潛入羑里大鬧一場,還擄走了本來要獻給萬獸尊者的肉奴,讓各大獸族面上無光,後來各獸族雖然極力調查此事,但因為線索太少,始終不知道那個人類的身份,整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直到有蛇族遺民親上獸神峰,向萬獸尊者舉報,白瀾熊明知道那人類的真實身份,卻隱匿不報,幾年來還刻意為他毀滅所有追查線索,罪大惡極。   素來不理俗事的萬獸尊者,為了此事罕見地動怒了,暴跳如雷,立即指令撤換白瀾熊,追究白瀾熊罪責,並且下令各獸族配合他的諭令使者,務必要擒殺那個狡猾的人類,追回被拐帶的美麗肉奴,向大地彰顯獸人雄威。   使者告訴各獸族之長,那個人類是大地上赫赫有名的敗類,約翰·法雷爾,現在正前往伊斯塔,而那名美艷絕倫的狐族肉奴正跟在他身邊,只要宰掉他,就可以搶回肉奴獻給尊者,令尊者息怒。   儘管白瀾熊的被捕,讓各獸族陣腳大亂,不過繞了一大圈之後,要作的事情好像與原本也沒什麼差,於是精英隊伍再次被組織起來,浩浩蕩蕩地前往伊斯塔,截殺約翰·法雷爾。   從娜西莎絲和其餘獸人俘虜口中聽完整件事始末,在場的每個人表情都很不好看。   我先前雖然已知白瀾熊出了事,但卻不曉得他之所以遭難,背後理由全是因為我,這下真是聽得我目瞪口呆,忍不住往門口方向多望兩眼。   (列車還在跑,沒停下,他一定還在車上……嘖,怎麼躲起來不見人了?)   我想著這個問題,羽霓、羽虹持續對獸人逼供。這些獸人一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硬漢子,兼之皮粗肉厚,對折磨手法很能承受,可惜直線條的笨腦筋,對於迷魂類的術法幾乎是毫不設防,稍微用點迷魂、懾魄之類的技巧,就讓他們兩眼發直,聲線平板地把什麼都招了出來。   「……我們……我們是蛇族那個臭婊子……用奇怪的方法……把我們送上車來的……」   一句話解了我們最大的疑惑,因為直到此刻,我們想破頭都想不出獸人們是怎麼登上列車的,結果居然是獸人們估算到我們的企圖,事先在列車軌道上埋伏,設下法咒,當列車經過那一段鐵道時,用傳送矩陣一次轉移,把刺客小隊給送上列車。   如果是戰時,第三新東京都市靠列車運輸士兵,會開啟特殊結界防止這類入侵,還會派出高手定時巡查,不過我們這幾個笨鳥傻呼呼的上車,自以為獸人只會用兩條腿來追火車,所以高枕無憂,也不懂得開啟長角小丑號的防備裝置,讓這輛列車處於最低防護狀態下,給了敵人可趁之機。   不過,這件事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撇開我們小隊上的大奶妹與正義狂不談,娜西莎絲可不是笨蛋,我的腦子裡也不是裝奶油,我和她確實是判斷獸人只能用兩條腿跑步,追不上火車,所以才放心大意的。   東方列車的存在,相信迄今仍是一級機密,大地上沒有多少人知道,更別說僻處南蠻、資訊不流通的獸人,他們沒可能猜到我們要搭火車跑路,甚至還在鐵軌上預先攔阻。即使他們碰巧知道,但要臨時設一個傳送矩陣,傳送十幾個獸人上火車,那需要相當高的魔法技術,除非有國家級的魔法集團作技術支援,或是有第七級以上的魔法師在場,否則憑著南蠻現今的魔法水準,再一百年都做不到這種事。   可是,結果是他們作到了,我和娜西莎絲失算了,這是為什麼?我唯一能想得到的答案,就是雅蘭迦的背後,有一股很大、很強的勢力在作支援,給予她情報、魔法技術、物資方面源源不斷的援助,所以才能一再作出這些超乎我們估計的事。   這個猜測很快就得到印證,因為從獸人俘虜口中,我們得知上獸神峰控訴白瀾熊,導致白瀾熊失勢被捕的那個人,正是雅蘭迦。她在獸神峰上取得萬獸尊者支持,以萬獸武尊代表人的身份,出任遠征團隊的參謀,率領為數甚少的蛇族遺民,提供各種魔法與獸魔的支援。   (他媽的,雅蘭迦這個沒下體的臭婊,她失蹤的這段時間,到底與誰勾搭上了?當初蛇族雖然掌握南蠻的顛峰魔法技術,不過,獸人們的魔法沒有那麼細緻,一定有其它勢力在支援她,而且還是魔法大國。)   當今世上的魔法強國,一是伊斯塔,一是金雀花聯邦,但這兩大勢力都不可能去勾結獸人,尤其是一個失勢的獸人。   (對了!差點忘記,在南蠻的時候,雅蘭迦她們口口聲聲說是與慈航靜殿勾結,與慈航靜殿有所聯繫……)   後來證實,與蛇族勾結的並不是光之神宮,而是黑龍會,甚至就連大頭目黑龍王都親至南蠻,作技術指導。所以從結果上來說,黑龍會與蛇族早有聯繫,雙方合作已久,在蛇族失勢逃亡時,肯定會求助於黑龍會,而黑龍會多半會伸予援手,把蛇族的殘餘價值盡情利用。   (所以,雅蘭迦背後的勢力是黑龍會?他媽的,真該死,黑龍會那邊果然有問題,這看來不像是死而未僵的殘餘勢力,搞不好是偷天換日,化明為暗的障眼法!)   慈航靜殿本院的一場大戰,黑龍王在鬼魅夕的狙擊下殞命身亡,黑龍會也隨之四分五裂,相互爭權奪利,被李華梅打得兵敗如山倒,目前已是日暮西山,沒有多少威脅性,整個組織崩壞的速度之快,甚至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那麼大的一個組織,怎麼會瓦解得這麼快速?前後不滿幾個月的時間,一個雄踞東海的強大邪惡組織,居然就這麼冰消瓦解了?   但如果是有心人在暗中操作,刻意利用黑龍王的死亡,把黑龍會的真正實力隱藏於幕後,那麼現在所發生的這些事,就完全說得過去了。黑龍王雖然身死,可是黑龍會的幾名主要幹部卻下落不明,尤其是二號人物黑巫天女,如果是她在幕後主持,支援雅蘭迦,絕對有能力翻手為雲覆手雨,在大地上再起風雲。   靜念禪會所有的軍武研究心得,還有一些研製中的半成品,黑龍王死後全部都不翼而飛,這事與黑巫天女的失蹤連在一起,肯定是被黑巫天女帶走了。大地上有許多人對此感到懷疑,茅延安、心禪大師反覆商議,深感憂心,卻不料黑巫天女在外界目光察覺到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魔掌伸向南蠻,利用雅蘭迦進行陰謀。   (唔,這樣子……黑巫天女或黑龍會能得到什麼好處呢?弄倒白瀾熊,讓獸人與伊斯塔產生衝突,這又能怎麼樣呢?想不出有誰能在這件事裡受益,而且以黑龍會的力量,就算要化明為暗,也沒理由要付出這麼大的犧牲啊!現在的黑龍會幾乎是樹倒猢猻散,分崩離析,這麼作的風險太大了。)   在我思考的時候,整個查問過程已經結束,扣除少部分死者不算,其餘的獸人們都給制服,集中監禁了起來。娜西莎絲提案將這些俘虜全部殺掉,以絕後患,我看得出霓虹本來也有此意,但卻因為這提議由娜西莎絲口中說出,所以反而斷然拒絕。   這一路上獸人們為何會將娜西莎絲列成攻擊目標的理由,我現在也完全清楚了。娜西莎絲是伊斯塔派出至國際聯盟的使者,經常代表伊斯塔發言,在獸人奴隸一事上立場強硬,屢屢與羑里獸人的特使發生口角,針鋒相對,而那些話傳回南蠻,各族獸人都把娜西莎絲恨之入骨,覺得她是伊斯塔的強硬派,看到她當然是想要一併幹掉。   所以,對於獸人們而言,我們這一行人還真是從頭到腳都大有利用價值。我被列為必殺目標;阿雪與霓虹將是獻給萬獸尊者的禮物;娜西莎絲是可恨仇敵,同時身兼用來要脅伊斯塔的大籌碼;至於未來與紫羅蘭……算了,忘記他們吧。   「你們小心待著,我出去巡一巡。」   羽虹扔下這句話便走出房門,借口安全巡視,但我知道她是想去找出那個神秘男人,因為列車行進中,那個男人不太可能離開火車,肯定還藏身在這幾個車廂的某處,不過,我想她應該是要失望了,因為從目前來看,那個神秘男人的武功高她一籌,她應該是不可能找到人的。   在羽虹離去後不久,娜西莎絲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急急忙忙向我們作簡略交代,以免進入伊斯塔後,遇到不必要的麻煩。   「伊斯塔雖是君主政體,但國王並無法一意獨裁,巫神學會仍享有相當大的決議權……」   娜西莎絲說的東西,我多多少少看過資料,知道伊斯塔國內分為兩大勢力,一派是以皇室為首的貴族勢力,這些皇室貴族所修練的術法,往往都是需要特殊血裔或體質才能功成的特異魔法,是以人數雖不多,但每一個都不是簡單人物,所練的術法威力極其強大。   然而,號令國內所有法師的巫神學會,則是一股連皇室都深深忌憚的龐大勢力。學會由七名長老共同主持,每一個都是呼風喚雨、役神驅鬼的大魔導士,統帥國內成千上萬的術者,學會的門徒先要向主席誓言效忠,然後才對國王宣示忠誠,可以說是與皇室分庭抗禮的第二治權,而學會的現任主席阿蘭法斯坦,是個已經有兩百多歲的老妖怪,據說本事深不可測,已經數十年不問世務,所以在黑龍王崛起於東海後,將當代第一術者的名銜拱手讓人。   娜西莎絲,是巫神學會的七名議政長老之一,當她以未滿二十歲的妙齡成為議政長老時,這幾乎是絕無僅有的破天荒任命,震驚了整個大地,但巫神學會內卻沒有什麼反對聲浪。謠傳娜西莎絲是因為身具某種特殊血裔,所以才被眾長老們看重,刻意拔擢培養,用以抗衡王室,而她之所以能令學會轄下所有術者心服,除了本身成就非凡,也因為她是大長老阿蘭法斯坦十年內收的唯一弟子。   這些事只要稍稍調查,一查就可以查得到,現在聽娜西莎絲說出,也只不過是聽本人重新敘述一次而已,當然,她不可能告訴我們什麼機密資料,我也沒有對此期望過多。   「……對於近年來的天下大勢,巫神學會希望能借助國外的力量,打倒黑龍會,開創新時代,但皇室卻站在反面立場,兩邊為此發生了不少的衝突,我也因此承受了很大壓力。」   娜西莎絲道:「這次我在國外遇刺,背後肯定是皇室在主持,學會被蒙在鼓裡,對此還一無所知。回去的路上是小有危險,但只要我一踏進伊斯塔,與學會取得聯繫,請出我老師親自警告施壓,即使給那票貴族天大的膽,他們也不敢再對我出手。」   此話聽來言之成理,但事實是否當真如此,我本身是還抱持著疑慮,因為從我們啟程之前,娜西莎絲就一直試圖聯絡本國,雖然我不曉得結果,但恐怕巫神學會沒有給她任何回應,否則她也無需太倚仗我們,只要學會調幾名好手暗中接應,她就高枕無憂了。   至於學會為何沒給她回應,那自然是因為國內發生了變故,也許是與皇室進行種種連橫合縱的關係,也許是因為大瘟疫,這些暫時我無法判斷,而在聆聽娜西莎絲說話的這段時間裡,我聚精會神,注意力全放在自己的手上,嘗試活動指頭,只要有一隻手掌能動,那我就有自衛能力了。   (……唔,恐怕不夠,我不能開口說話,就不能唸咒,那頂多只能用一些小技倆,想自衛不夠,奇襲倒是可以……)   我腦中思索,耳裡卻突然聽見一聲悶響,遠遠、遠遠地傳來,要不是列車也跟著抖震了一下,我根本不會留意到這個聲響。   但這聲爆炸明顯是有相當影響的,因為在這聲爆響後,車子的抖震越來越激烈,而且速度也顯著提升,前後才不過幾十秒的時間,車速已經陡增一倍,兩旁窗口的景物飛快倒退,幾乎是以瘋狂的速度在飛馳著,就連白癡都看得出來,這列如脫韁野馬似的火車已經失速了。   這意外最合理的推測,就是某個東西的爆炸,導致火車失速狂馳,而這爆炸若是人為,那我第一個想到的念頭就是……   「好狠毒的源堂·法雷爾,居然連兒子的性命也不要了!」娜西莎絲面上變色,失聲叫了出來。   這判斷與我的想法相符合,只是多少有些想不到,變態老爸居然真的下令,讓人遙控引爆預埋在列車內的炸藥,讓我和列車內的所有人同歸於盡。若是以前,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但經歷過金雀花聯邦的連串事件後,我覺得……   (唉,算了吧,如果變態老爸會被人猜著想法,他也就不是變態老爸了。)   我心中歎氣,卻聽見一陣快跑聲由遠而近,赫然是羽虹趕了回來,一進來就說剛剛發現一個獸人,因為發現同伴行動失敗,所以悍然引爆身上火藥,在列車最前端的機件房自爆,未來雖然及時阻攔,一刀砍飛了他的頭,卻想不到那獸人勇悍若斯,雖已身死,雙手卻還能動作,就把自己給炸了,還連帶搞到機械失控狂飆。   我不該高興,這件事說起來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可是在聽完羽虹說話的瞬間,我確實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大家準備,現在開始破窗跳車!」   就算娜西莎絲不這麼喊,所有人也會自動這麼作,列車車速雖是瘋狂遞增,可是這樣的小問題,還難不倒羽霓、羽虹,即使是兩個魔法師,也有辦法脫困逸出,哪想到在眾人預備擊破車窗的那一刻,一股奇異的顫慄感在每個人體內閃過,緊跟著,眾人發現車外飄降下點點白霜。   「下、下雪了!」   過去每次看到雪花都興高采烈的小狐女,這時卻連聲音都抖了起來,因為在雪花飄墜的同時,她的魔力也隨之消失,剛運起的漂浮術立即失去作用。   屋漏偏逢連夜雨,黑山暴風雪偏偏在這最要命的一刻重來,耽擱到我們最寶貴的逃生時光。   「別浪費時間!列車越來越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羽虹高聲催促,要帶著大家破窗離車,羽霓扛起了僵硬的我,未來也扶起了阿雪,旁邊跟著紫羅蘭,而作惡多端的娜西莎絲沒有人理會,剛要隨我們一起跳躍,天幕上一縷詭異的紅芒,吸引我們全體的注意力。   現在應該還不是晚上,但天色不知怎麼的,竟然漆黑如同午夜,一泓弦月高掛天上,散發的卻不是皎潔銀光,而是殷紅如血的邪芒,這種邪惡的血色月光,我只覺得似曾相識。   邪惡血月!   黑魔法中至邪至陰的天象,在邪惡血月的照射之下,道消魔長,所有的邪術、不死生物都會加倍厲害,但僧侶與修練光明術法之人就會受到不利影響,是所謂正道中人能避則避的絕命時刻。   邪惡血月的異象,幾乎不可能自然形成,通常是數個第七級以上的大巫師聯手施為,才有這等驚天邪能。年前在東海的幽靈船事件,大海之中的千萬死靈被百年血怨所牽動,怒浪滔天,導致傳說中的血月遍照東海,那時的恐怖景象至今我仍歷歷在目,想不到這麼快就又重新看到了。   (開什麼玩笑!邪惡血月可不是菜市場大拍賣,隨便弄可以隨便出來的,我看錯什麼了嗎?)   顯然不是,因為大家的表情都是一片癡呆,就算是幻覺,也是集體幻覺,更何況這片血月彎曲如鉤,遠非東海上的那輪滿月可比,肯定是有人施法催生。   (問題是,暴風雪中的黑山谷道,是魔力完全不能運作的地帶,這個定律沒有人可以否定,怎麼會……)   前後不過短短數秒,當血月高高掛在半空,被籠罩在一片暴風雪中的銀白世界,忽然刮起慘慘陰風,鬼哭神號似的淒絕尖嘯,傳入耳中,令人遍體生寒;被染成黑紅色的怨雪中,隱約可以看見鬼影幢幢,彷彿有無數怨魂在列車外聚集,隨時都會攻進列車來。   很明顯,是有人操縱冤魂發動攻擊,而且還不只一個人,因為這等陣仗的驅魂役鬼,不是一兩個死靈術者能夠發動。雅蘭迦一個人就算再厲害,除非黑龍會的背後支援傾巢而出,否則是做不到這種規模的攻擊,若我所料沒錯,這是一件早該發生的事,終於到來了……   「皇族的刺客!」娜西莎絲怒道:「好惡毒,居然挑在這種時候來落井下石!」   娜西莎絲的氣憤表情,讓我的一個想法得到證實。伊斯塔或許已經研究出某種在黑山谷道運使魔法的異術,憑靠特殊血裔來作魔力源,這種魔法應該是皇室所專有,所以娜西莎絲自己不會使,卻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本來皇族就該派出刺客對付娜西莎絲,只是這一路上我們都被獸人襲擊,忙到天昏地暗,忽略掉這件事,現在來到伊斯塔邊境,獸人刺客被擺平,這些潛伏於暗中的伊斯塔殺手終於動作。   「不好!那些獸人死了。」   羽霓叫了一聲,我們發現那些受傷被俘虜的獸人,因為抵受不住血月對生物的元氣吸蝕,傷勢迅速惡化,竟然一命嗚呼了。這本來說不上有什麼糟糕,但在血月催化之下,這些死去的獸人們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發出可怕的吼聲,居然被催化成為殭屍獸鬼。   皮粗肉厚、力大無窮、不痛不傷,殭屍狀態的獸人等若把優勢強化至極限,就算是狂暴狀態都未必有這麼恐怖,吼叫著扯斷纏身鎖鏈,衝奔過來,羽霓、羽虹被迫放棄跳車打算,先去擋住殭屍獸鬼,不讓我們幾個失去魔力的廢人受到傷害。   敵人的攻擊,赫然是一波接著一波。隨著術者的操控變化,天上的紅月赫然變色,當我們有所察覺,已是一弦碧綠的月勾掛在天上,灑下的月光,映得每個人臉上都是一片青色,而列車外的怨靈彷彿聽見進攻號角,在青月的催化下,朝著列車猛烈進攻,列車外部的守護結界很快就開始碎裂。   邪惡血月我早已從典籍中熟知,但這種青色的月光我實是聞所未聞,多半是伊斯塔近年來新創的術法。看看娜西莎絲的反應,只見她對怨魂快攻破結界的碎裂聲響恍若未聞,一雙眼睛愣愣地瞪著天上青月,眼中儘是難以置信的目光。   「……沒、沒可能的,這是學會的特級禁咒,為什麼他們會和皇室聯手?是出了叛徒?我……他們想聯手殺我?」   語無倫次,素來精明的娜西莎絲,此刻已是方寸大亂,失去了應變能力,我暗暗叫糟,沒想到伊斯塔國內兩大派勢力已達成協議,先剷除娜西莎絲作犧牲品,還把我們一起牽扯進去。   「啊!」   被青色月光照到,阿雪突然捧抱著頭,痛嚎一聲,跪倒在地,像是非常痛苦似的,粉嫩的臉上浮凸起青筋,差點痛得滿地打滾。   (怎麼了?)   我心中擔憂,偏偏苦於不能言語,才剛想辦法應變,耳邊陡然聽見一聲轟然爆響,半邊車廂炸得粉碎,漫天冰雪飄然灑落中,攻破防禦結界的無數怨魂已尖嘯著撲襲而來。   一處戰場,如今已是火頭四起,到處都是致命危機,這下子……連我都不知道這場求生遊戲要怎麼玩下去了。 第二十集 伊斯塔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伊斯塔皇室與巫神學會聯手圍剿,娜西莎絲這妖女的人緣也未免太差了吧!又是青月、又是召喚,看這種陣丈就算是五大強者遇上了都會頭痛……咦,等等,我們是不是哪裡搞錯了……欸,阿雪你這有奶無腦的傻妞別在這種時候來添亂啊!!!!!   他鄉遇故知為人生一樂,而若這個故知是知在「某」些方面的話,那就可以樂了又樂,一樂再樂!不過,與人樂了又樂和被人一樂再樂可是天差地遠,而羽族的鳥女人們知道我流著鳳凰血後……焉知她們之樂是不是我之樂…… 第一章 月下狐變 致命一擊   當初答應月櫻護送娜西莎絲回國時,我已料到此趟旅程不易行,除了娜西莎絲本身的奸滑狡獪,伊斯塔複雜的政局情勢更是一大凶險,一個拿捏不好,就會把我們牽扯進去,被娜西莎絲當作擋箭牌。   這樣的情況我已計算到,但卻還是失了算,怎麼樣都沒料到伊斯塔的政治鬥爭險惡若斯,我們才剛剛抵達伊斯塔,娜西莎絲就被兩邊陣營聯手出賣,當成必須誅滅的合作祭品。   如斯巨變,聽來似是不可思議,但政治鬥爭本就是一件沒有道理的事,除了這個理由,我一時還真想不出其它的可能。兩方夾殺,孤立無援,情況已經夠壞,偏生我又受到毒素影響,全身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讓敵人衝殺到我眼前來。   (真他媽的,獸人變成了殭屍,這等於是伊斯塔與南蠻聯手作戰,我偏偏不能動,還有什麼狀況能比這更糟糕的?)   事實證明,人實在是不能不信邪,不管情況看來怎麼糟糕,永遠都有可能爛到超乎想像的地步。就在羽霓、羽虹全力防禦獸人殭屍的攻擊,而我心中叫苦的當口,阿雪突然捧抱著頭,痛嚎一聲,跪倒在地,像是非常痛苦似的,粉嫩的臉上浮凸起青筋,差點痛得滿地打滾。   (哇!又怎麼了?有完沒完啊?)   稍微觀察一下阿雪的異狀,沐浴在青色月光下的她,正承受著極大的痛楚,紫羅蘭圍繞在她身旁焦急咆叫,不時對著月光怒吼,讓我察覺到問題正出在天上的青色月亮。   這邪異的青光出自人為,是魔力高度集中的能源聚合體,換作是平常,阿雪有足夠的魔力自衛,不受到外力影響,但在黑山谷道的能量風暴中,她處於一個無法運使魔法的狀態,體內的魔力卻又受到青月影響,登時生出我所不能理解的變化。   破解的方法不難,只要有人拿塊布遮住阿雪,不讓她繼續被青月照到,情形就會好一些,否則繼續給月光照下去,連我都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但我知道歸知道,卻沒法動作,令情況好轉,而老天對我這個善良百姓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只聽見轟然一聲爆炸巨響,我們所在的車廂終於被攻破結界,大批陰魂呼嘯著湧入,一下子猛朝我們這邊攻擊過來。   對付亡靈,我們有阿雪這個死靈學者,本來應該是有恃無恐,無奈事情有變,阿雪反成了一個最危險的存在,幸虧還有一個娜西莎絲,在千鈞一髮之際,從袖中甩出魔杖,深吸一口氣,唱頌退敵咒文。   「冥府女神黛爾,請開啟黃泉之門。」   伊斯塔的一流祭師親自出手,果然非同凡響,娜西莎絲的魔杖在半空中虛點五下,魔力連點成線,一個血色五芒星所構成的門戶開啟,慘慘陰風狂吹而出,將撲擊過來的怨魂盡數吞卷吸入。   塵歸塵,土歸土,將無主孤魂再次導引回陰間,雖非超渡,卻有殊途同歸的類似效果,娜西莎絲這漂亮的一手,一次把百多怨魂吞噬消散,歸化無形,確實是頂尖術者的手段,而我也從她的動作中確認一點,伊斯塔果然有針對黑山谷道開發特殊術法,讓魔法師不受磁氣風暴影響,正常施咒。   那彎青色的月亮,多半就是伊斯塔近幾年所開發的秘術,在血色紅月的基礎上新生變化,既有強化闇系魔力元素的作用,又能夠中和磁氣風暴的影響,讓娜西莎絲成為我們之中唯一能正常使用魔法的主力法師。   (這個技術肯定是開發來對付變態老爸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邊開發出超級魔法,一邊卻生產出天鷹戰士那種鬼東西,伊斯塔魔法師被天鷹戰士一腳踩扁的時候,心裡肯定很干吧!)   想像到那個畫面,我不禁有種捧腹狂笑的衝動,只不過身軀僵硬,笑不出來就是了。   而且,現在就要開心,未免還嫌太早,我發現娜西莎絲施展魔法的威力不強,似乎青月的輔助有限,身處磁氣風暴中央的她仍受壓制,施放魔法的手段雖是精巧,把魔力消耗減到最低,不過施放起來卻很吃力,效果絕佳的冥府之門持續不久便崩潰消散,施術的娜西莎絲看來氣喘吁吁,消耗甚大。   更糟糕的是,娜西莎絲使用了魔法,這事似乎變成了一個信號,就在她施放冥府之門的同一時間,天上的青色月光陡然盛放,由弦月變成了半月,雖然娜西莎絲的魔力沒有相應變強,但整個空間忽然震動起來,西邊方向的山谷上空,氣氛變得無比肅殺,令人不寒而慄的森寒冷氣,朝我們這方向直襲而來。   「不好!」   「糟糕!」   同樣意義的叫聲,從娜西莎絲、羽虹的口中嚷出。她們兩人都是行家,一見這情形,就明白剛才的魔力反應落在敵人探測中,恰好證實了娜西莎絲的位置,跟著就遭到敵人鎖定,真正的凌厲攻擊很快就要到來。   「沒時間了,大家先衝下去!」   羽虹當機立斷,斥喝眾人行動,讓大家盡速從已失控的瘋狂列車上躍下。被亡靈拖延了這許多時間,列車已經增速到難以躍下的崩毀邊緣,可是這場短暫的戰鬥也有好處,亡靈們破壞結界,連帶炸去半邊車廂外殼,讓我們易於躍出,羽霓、羽虹聯手打碎了幾具獸人殭屍,那堅固的殘骸恰巧拿來當護墊,當羽虹一聲呼喊,眾人很有默契地一同從車上躍下。   羽虹帶著我,羽霓和紫羅蘭聯手照顧阿雪,娜西莎絲殿後,分先後躍下列車,在我們跳車的同時,幾隻獸人殭屍吼叫著要躍離列車追來,當時娜西莎絲正跳到一半,身在空中,要發動魔法阻截,但那幾頭獸人殭屍卻莫名其妙地半途翻倒,四分五裂,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如野兔般在獸人殭屍魁梧的軀體之後竄躍。   黑龍忍軍的襲殺手段,天下無雙,未來確實挑准了最佳時機出手,一招解決掉數個幾乎變成不壞之軀的獸人殭屍,雖然說,獸人殭屍被大卸八塊的同時,失控的列車也脫軌而出,撞上山壁,化為一大團高溫燃燒的火球,不過我看到那團照亮半邊天的大火球,心裡卻一點喜悅也沒有,因為以未來的敏捷身手,這種爆炸應該能全身而退,只是藉機再次隱藏於黑暗中,預備奇襲敵人。   而且……這小鬼滿肚子的壞水,如果說是肯捨己救人,犧牲自身來掩護我們,這種事我第一個不信,恐怕這小鬼自己都不相信。   (唉,真是揮霍,變態老爸不曉得花多少錢打造的豪華列車,就這麼沒了,可憐我只搭過一次,連車掌小姐都沒上到……干,雖然她們只是一群幽靈,不過閉上眼應該沒差吧?)   我心裡犯著嘀咕,卻是一點都不敢大意,極力嘗試抬起唯一能動的五根手指,希望能盡早讓整隻手回復行動,只要有一隻手能動,狀況就會好很多,我也有了起碼的自衛能力。   (呃,我會不會太樂觀了一點?就算手能動,我用什麼來唸咒文呢?不唸咒文的魔法裡頭,有沒有什麼能派得上用場的呢?)   一面思索,我一面評估目前的情勢,還有手邊能動用的隱藏後著。從列車上摔下來的這一跌,由於列車速度太快,拋甩出來的力量太大,所有人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就連霓虹都不例外,幸虧有獸人屍骸作肉墊,大家半空中踏住屍骸卸力遠躍,要不然就不是只受一點傷,而是出人命了。   相形之下,我算是非常走狗運的一個,因為中毒的關係,身體硬如鐵石,雖然重重摔落,滾了十幾圈,但卻毫髮無傷,反倒是沿途被我額頭敲中的石塊裂開了不少,真是罪孽深重。   列車爆炸,熾烈的火光與高熱,讓我們險些忘記超低溫風暴仍在持續的事實,而我們也立刻碰上新的危機,敵人的主力攻擊在這時到來。   我一度以為,敵人會出動什麼強大的魔法師,但伊斯塔果真不辱黑魔法王國的污名,攻擊我們的生物竟沒有一個是人類,儘是一些非人的妖魔鬼怪。   牛頭妖、食屍怪、骷髏精、飛天夢魘、詛咒蟒人……這些從魔界召喚來的奇特生物,對我們像是看到了殺父仇人一樣猛打,其中過半都是力大蠢笨的低智能生物,儘管等級並不高,但在青色邪月的強化放射下,每一個都力大無窮,較應有殺傷力暴增一倍,再配合一些具有奇特異能的小魔物輔攻,一下子就佔到了上風,令羽霓、羽虹身上的傷口數目激增。   只靠霓虹兩人所支撐的防線,在這群非人魔物覆天蓋地的海嘯攻擊下,比一張紙更薄弱,幾回合後便被攻破,如果不是娜西莎絲及時出手,她們兩人早就被魔物群給吞沒了。   「古老的魔神,請賜降黑色屏障,阻擋我的敵人。」   娜西莎絲唱頌咒文,周圍突然響起一大片「嗡嗡」聲,成千上萬的蒼蠅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在我們的外圍組成一道護牆。這些蒼蠅並非人界生物,大多數的魔物群都識得厲害,不敢硬闖,少數一兩個腦筋不靈光的硬闖,被成千蒼蠅附體啃噬,轉眼間就千瘡百孔,碎體倒斃。   這道由蒼蠅組成的災難之牆,讓我們略為爭取到喘息機會,但羽霓、羽虹身上的傷口,卻在青色月光的邪惡魔力催化下,迅速腐爛污化,娜西莎絲連忙出言指點,讓她們利用暴風雪所形成的超低溫,阻止傷口的腐化,不然不用等敵人攻擊,她們兩個就會倒下。   「以娜西莎絲之名召喚,骷髏騎隊出來!」   冒著青月蝕肉的風險,娜西莎絲割破手腕,灑血於地,花下偌大資本進行召喚。普通的巫師進行召喚,如果是骷髏類的不死生物,往往都是召喚骷髏士兵或是劍衛,騎士級數的骷髏妖因為還包括座騎,魔力消耗甚高,只有五級以上的巫師才能召來驅策,娜西莎絲這一下召喚,地上先是冒出一個魔法陣,跟著便是十二具穿盔戴甲、策騎白骨馬的骷髏騎士迅速浮現。   為首的骷髏騎士隊長,舉起長槍,向娜西莎絲行了一個致敬禮,娜西莎絲微一點頭,騎士兵團四面散開,分別佔住八方要位,把我們圍在中心,當蒼蠅之牆開始消散,魔物群破牆而入,就與骷髏騎隊震天響的廝殺起來,血肉橫飛,屍骸碎裂。   十二名骷髏騎士,無論身上的甲冑、手中的長槍都非凡物,是經過人工特別強化煉製的歹毒咒械,與我所知的召喚知識不同,看來不是從魔界或冥府直接召來,而是娜西莎絲以窮年累月之功,勞心勞力煉成的「私人兵團」,不但服從度絕佳,反噬的風險低,戰力更是尋常骷髏騎士的數倍,堪稱是一件殺傷力強大的秘密兵器。   娜西莎絲是一隻深藏不露的母狐狸,能看她拿壓箱底的實力,是一件大有眼福的好事。但連這母狐狸都被逼得亮出了底牌,局面惡劣可想一斑,特別是她把骷髏騎團召喚出來後,整個人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頹然坐倒地上,喘息道:「信不信由你們,我沒有進行血祭,青月下只能短暫使用魔法,從現在開始,風暴若不停,我也沒有魔法可用了。」   雖然是狐狸口中說的話,但我卻覺得有合理性。挑在黑山谷道伏擊娜西莎絲,是為了不讓她使用魔法,如果青月一照,她可以如常施法,那伏擊的意義就沒有了,所以我相信娜西莎絲所說,要配合青月施行術法,需要事先施行黑暗祭禮,也就是殺生血祭,娜西莎絲少了這一步,就沒法在青月下久用魔法了。   可是……不曉得是不是我腦子太閒,都已經這麼要命的節骨眼了,我卻還在想一些有的沒的,總覺得……眼前這連環逼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當然不可能是作夢,但……   「娜西莎絲,你真是夠討人厭了,都到自己國內了,還有這麼多人想要你的命!」   彼此立場有別,對娜西莎絲看不順眼的羽虹,始終不忘記說上兩句,而累到手腳發軟的娜西莎絲,則是只有苦笑。   「練黑魔法的,有幾個不是神憎鬼嫌?我碰到這情形很正常。」娜西莎絲道:「說來我也該覺得自豪,看這陣仗,學會與皇室的精英幾乎是傾巢而出,其實他們太看得起我了,殺我不必動到青月這麼大陣仗,只要派幾個大靈巫聯手伏擊,就夠取我性命……嘿,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對啊,娜西莎絲雖然厲害,卻終究只是個第六級的魔導士,要殺她縱使需要精心策劃,也不必動到這麼大陣仗,又是青月,又是這許多妖魔鬼怪,儘管魔法師們沒有露面,但隱藏在附近山域的魔法師陣容之強,哪像是用來伏擊娜西莎絲,簡直是用來對付最強者級數,甚至是用來與黑龍王那種強人決一死戰的。   (我們……會不會搞錯了什麼?)   我冒出了這個想法,並且認真開始思索,但在我思考的時候,魔物群的攻勢加劇,摧毀了幾具骷髏騎士,每毀壞一具,娜西莎絲的臉上就露出心痛表情,顯然煉製這些骷髏騎士大是不易,每少一個都讓她心疼萬分。   羽虹、羽霓與娜西莎絲聯手作戰,不能使用魔法的紫伶水仙唯有靠武技應敵,平心而論,她的武技練得不錯,但在這種生死搏鬥的考驗中,我還是很遺憾地發現,娜西莎絲的武功不及她魔法能為甚多,真要打起來,她在羽虹手下恐怕撐不過一百招。   情況正在往最壞的那個方向狂飆而去,既然我方沒有一個人能使用魔法,敵人自然會針對這點作出攻擊,霓虹、娜西莎絲的武技雖不弱,可是拳腳並不能傷到非實體的魔物,剛才娜西莎絲能開冥府之門吞噬亡魂,現在可沒法依樣畫葫蘆一遍,而且敵人的攻擊也實在狠辣,這一次施放出來的可不是普通亡魂,而是巫師之國的守護靈。   巫妖!   這種生前便是黑魔法術者的枉死怨魂,是不死系魔物中數一數二的棘手角色,當它們由幽冥之境被召喚而來,漂浮空中,渾身所散發的森寒鬼氣,甚至將一些弱小的魔物都嚇得逃竄。   三隻巫妖,比起那次東海上的絕望戰役,真是不值一提的小場面,但會致死的毒藥一滴就夠,對如今的我們而言,這三隻巫妖已足夠對我們造成致命打擊,當它們在天上飄晃,開始吟唱咒文,死亡的壓力讓每個人都心頭發毛。   驀地,一股莫名波動遠遠地傳來,具體發生位置應該在雪山的另一側,雖然隔著厚重的巖壁,又受到磁氣風暴的干擾,但我們仍感應很明白,知道這是大魔導士或魔法師團在運使強大魔法的徵兆。   這股魔法波動之強,委實是驚天動地,照我估計,如果不是近千人的魔法師團,那施法者就是第七級以上的大魔導士,實力直追五大最強者之後。這樣強大的魔法師,所施展的黑魔法絕非凡響,如果是召喚魔界生物,那也不是區區幾隻巫妖,而是冥龍皇、黑暗鳳凰那一類的異種神獸,搞不好還是某種已失傳百年的究極魔法,直接召喚頂級的邪妖、魔神降世。   若真是如此,那我不得不抗議一下,這何止是殺雞用牛刀,根本就是拿大炮打蚊子。敵人有這樣的佈置、這樣的實力,哪用得著搞那麼多小花樣,又搞青月、又搞魔物群的,直接召喚個冥龍皇出來,輕而易舉就把我們全都殺了,他們弄這些瑣碎手腳是算什麼?前戲嗎?   「這波動……他們居然作到這種地步!」   一直隱藏自身情緒的娜西莎絲,終於露出了駭然之情,顯示她所受的衝擊之大,但我卻覺得她是當局者迷,被受到出賣的衝擊所震懾,居然沒發現這最不合理的地方。   (笨蛋,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殺你用不著這種陣仗啦!我們肯定是被意外捲入的,這些都是無妄之災啊!)   我心中狂叫,想點醒她們這個要命的錯誤,只要有人能發現這一點,我們隨時可以從生死關頭中脫險,不要莫名其妙礙了別人的大事,但現場所有人所關注的焦點,都只是週遭的魔物衝殺,沒人有閒情多看一眼我的眼睛。   魔力波動越來越強,狂風暴雪聲中,羽霓說她隱約聽見龍嘯,這話讓現場所有人震驚失色,但奇怪的是,山壁另一側傳來的魔力波動一再增強,但施術者的攻擊卻遲遲沒出現到我們面前,照理說,施術者應該已經喚出了頂級魔物,可是我們連魔物的影子都沒看到,這就顯得很不尋常,羽虹質疑敵人可能施放隱形魔物,要大家留心戒備,娜西莎絲則是表情困惑,喃喃自語,詫異敵人是否鬧起了內哄。   (蠢啊,不是這樣啦,你的敵人和同僚聯手,不是為了對付我們啦,正主兒和主戰場在山的那一邊,現在那邊一定已經打得頭破血流了,哪有時間來管我們?)   這個想法我已越來越肯定,但有一個問題令我心存懷疑,不能肯定。正當我們各自苦苦思索的時候,天上的巫妖像是清醒了一樣,回復動作,剛要對我們進行攻擊,一陣邪異的嗚咽聲,來得莫名其妙,我們起初只以為是什麼亡靈出現的徵兆,但這哭聲雖然若斷若續,聲音不大,但蘊含的魔力與頻率卻極其特殊,飄傳開來,對天上的巫妖唱咒形成干擾,阻斷了巫妖們本來要發出的咒文。   「嗚……嗚……嗚嗚嗚嗚……」   有人能夠這樣以魔力破魔力,破去了巫妖的攻擊,這個意外轉機讓我方所有人同感驚喜,只是當我們尋找起這歌聲的源頭時,卻驚訝地發現這歌聲來自我們之中的一人。   阿雪。   原本承受莫名痛楚,滾倒呻吟的她,不曉得什麼時候止住了悲嚎,用詭異的聲音啜泣著,怪異的是,那個哭聲中雖然蘊含強大的魔力波動,卻是一點悲傷的感覺也沒有,反而散發著一股山雨欲來的狂暴壓力。   詭異的氣氛,霓虹雖然也有察覺到,但卻不曉得該怎麼應付,只有娜西莎絲臉色一變,急喝道:「別呆著,快封印住她!」   這個方法也許正確,但現在卻沒有人能夠執行,除非叫天上那三隻巫妖下來動手。僅僅是幾秒的延遲,變化已然發生,只見一道白影閃動,接著就是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響,當我們看清楚眼前景象,赫然見到兩個骷髏騎士分別被一雙雪嫩的手掌所貫穿,連甲冑帶內裡的妖化骸骨,一破胸、一碎脊,被那雙手掌輕輕一抖,就破碎潰散,在紫光中被消滅散失。   「你!」   耗費諸多心血煉製的骷髏騎士一次被毀去兩具,娜西莎絲絕對會很心痛,這時骷髏騎士已經銳減到六具,再無法維持完整的防禦陣形,外圍虎視眈眈的魔物群排山倒海般殺入,霓虹忙於應付,娜西莎絲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應戰,沒法再想其它。   「阿雪姐姐,你怎麼了?」   羽虹關心著阿雪的狀況,但阿雪卻對她的叫喚充耳不聞,當阿雪在摧毀兩具骷髏騎士後側轉過身,青色的月光下,我們看到她面上表情大異平時,絲毫找不到過往純真嬌憨的善良,一雙眼瞳中滿是暴戾之氣,彷彿一頭飢餓的野狼隨時擇人而噬。   阿雪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在場沒有一個人知道,我隱約猜測是與天上的青月有關,卻不是很明白其中道理,再回想起離開慈航靜殿時心禪大師的諄諄告誡,我心裡更是不安。   「嚎嗚!」   阿雪這次所發的聲音不是哭叫,而是狼嚎似的野性呼喊,一嚎再嚎,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不僅聽得我們心中發毛,就連天上的那半輪青色月亮,都彷彿在這嚎叫聲中倍增了亮度。   怪異的事在瞬間發生,我們附近的魔物群在聽見這陣嚎叫聲後,突然止住了攻擊,甚至還安靜了下來,儘管我看不到它們的眼神,但卻可以感覺得出,它們多半是以敬畏的目光在凝視阿雪,因為就連天上的三隻巫妖都停住動作,用一種行禮的姿勢微微欠身,對著地面上的某人致意。   令人呼吸困難的死寂壓力,彷彿黑暗王者降臨,我一方面覺得無比荒唐,一方面又清楚知道事情正在發生,就看到天上青色月亮出現邪異驟變,彷彿有靈性一般凝光成束,呼應阿雪的嚎叫,筆直對準她投射下去。   「嚎嗚!」   又是一聲近似狼嚎的犬科鳴叫,沐浴在青色月光中的阿雪,身影變得朦朧起來,眼神也是變幻不定,一下像是沒有意識的野獸,一下回復了原本的嬌柔可人,但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那雙眸子看來冷若冰清,充滿著理智與冷靜,彷彿那個光之神宮的天河雪瓊重生過來。   天河雪瓊,無疑是一個令我長久以來睡不安枕的惡夢,不過倘若天河雪瓊在這時候甦醒,我倒是比較不怕,因為我現在堪稱銅筋鐵骨,恐怕比獸人殭屍的身體還硬,任何敵人上門我都不怕,只有毒發身亡比較可怕。   「阿雪姐姐怎麼了?」   羽虹叫了一聲,想要搶上前去探看,但羽霓比她更快一步,一語不發就往青色月芒中飆去,但在這短暫一瞬間,月芒稍稍黯淡,我看見被籠罩在青色月芒中的阿雪,面容起了變化,犬齒變得鋒銳突出,眼帶煞氣,赫然從半獸人朝獸人更進了一步。   血族與肉體的異樣轉變,驚得我魂飛天外,就看到青色月芒中人影一閃,驟然消失,羽霓痛哼一聲,倒跌著滾墜出來,大半個身體都是血,而我眼前一花,已經給一隻手臂掐在咽喉,儘管我沒有痛楚,但卻聽見一陣輕輕的脆響,很像是石頭碎裂的聲音,剎那間,有一首優美的新詩,在我腦海中高聲迴響。   如果變態老爸有十個私生女,我就能搞十個姐妹。   他有十個私生女嗎?應該沒有。   所以我不能搞十個姐妹。   如果變態老爸有十個私生子,我就能幹十個弟妹。   他有十個私生子嗎?應該沒有。   所以我也不能幹十個弟妹。   如果天河雪瓊的力氣可以捏碎石頭,我的咽喉就會如沙粉碎。   天河雪瓊捏得碎石頭嗎?顯然是可以。   靠!我死定了! 第二章 陰錯陽差 災歸無妄   失去前半生記憶的阿雪,擁有一身超級怪力,但當她開始修習魔法之後,體內失控的能量得到抑制,那一身怪力就慢慢減弱,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   但此刻阿雪手臂上所傳來的驚人握力,足以開碑碎石,比先前猶有過之,會發生這種異象的理由,和阿雪身體所發生的異變絕對有關。   無論如何,這異變百分百不是好事,尤其是阿雪的一隻手正掐在我脖子上,我整個咽喉喀喀作響,好像隨時都會折斷,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從這致命險境中脫身出來。   賢者手環剛剛才發動過一次,現在是怎樣都不可能會顯靈來救我了,羽霓傷得不輕,羽虹正被外圍的魔物群給纏住,看來也搶不過來,娜西莎絲是三隻巫妖的主攻對象,眼睛看得到的我方隊友,就只剩下一頭吃飯不做事死豹子。   這一頭死豹子能幫得到我嗎?   有時候人不能不信邪,一頭豹子真的能幫得上忙,就在阿雪死掐著我脖子的當口,紫羅蘭飛撲向前,一口咬上阿雪的小腿。   紫羅蘭平時都是由阿雪飼養,與阿雪的感情遠遠好過我這邊,想不到在這緊要關頭,這頭豹子居然棄暗投明,背棄飼主來救我一次,這真是太令我感動,若能脫險,我要多給這豹子每餐加一塊肉。   無奈,天不從善良百姓願,獸變中的阿雪,身軀似乎非常堅固,紫羅蘭這一口雖然咬中,卻好像咬在石柱上一樣,動搖不了阿雪分毫,反被她起腿一踹,嗚嚎著滾翻出去。   幸好,紫羅蘭偉大的犧牲沒有白費,這一下短暫耽擱,阿雪掐著我喉嚨的手要再次用力時,另一隻手臂握住她的腕脈,以強霸無雙的大力,強行逼她鬆手。   這只有力的手臂,來自一個強力的夥伴,一個穿著緊身黑衣,頭戴獸皮的巨漢,威風凜凜,用他的手臂替我送來生命,阿雪雖然還掐著我咽喉,卻是不出力氣,不能再對我有傷害。   我的最後一張底牌,終於及時出現,殺人行動受阻的阿雪,一拳打向神秘男子,儘管這一拳力重千鈞,但我卻對朋友充滿信心,修練獸王拳的強絕霸者,絕不會在硬碰硬的鬥戰被壓下。   「碰!」   悶響聲中,兩拳對撞,相較於阿雪全力揮出的猛拳,神秘男子只是輕舉起自己的拳頭,在半寸的狹小空間移動。僅有半寸的空間,爆發出強悍的大力,將阿雪以怪力揮出的重拳給砸開,甚至連人都退了兩步。   「嚎」   失去意識的阿雪,動作和野獸沒有多少差別,拳頭對撼被硬生生撞開後,她半蹲在地上,嚎叫一聲,再次揮手衝了上來,這次卻不是用拳,而是兼具力量與速度的爪;白皙細嫩的雪臂,在揮出中途迅速生變化,手指變長,指甲變成銳利的爪子,讓這一爪倍添威力。   這與其說是變化,實質意義上更接近進化,神秘男子知道厲害,眼中流露出慎重,認真拆解,任阿雪自四面八方發動搶攻,他都守得穩重如山,彷彿一座永不動搖的巨岩,但阿雪對他並非毫無威脅,她也在屢次進攻中,一再提升了速度,讓神秘男子必須凝神防守,不露出半點破綻。   我半躺在那邊,只看到眼前拳飛掌舞,沒有一下可以看得清楚,但從勁風判斷,雙方的力量與速度都一再激增,而我那故作神秘的老友正嘗試不傷阿雪地將她擊倒,但始終無法如願。   這樣的戰鬥存在著隱憂,而這風險最後化為實際,出現在我們面前。久攻不入,感到焦慮的阿雪,以本能察覺到這樣的「進化」並不足夠,開始了新一輪的激變。   當狼嚎聲再起,天上的青色月芒彷彿受到召喚,再一次將月光對準阿雪,集光成束,穿射而下,但這一次情形有所不同,射落下來的月芒,彷彿遇著一頭飢渴的惡狼,大口吞噬著月芒,想要一口氣盡吸內中蘊含的能量。   我不曉得青月之中蘊含的能量有多少,也許青月術法的維持,本來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再難久撐,但阿雪的吸攝動作確實對其產生影響,因為本來朦朧的青色月亮,開始從半圓減退成弧形,色澤也迅速由青變紅,再難維持本來的形狀與色彩。   暴風雪仍在持續,能讓魔法師在暴風雪中如常使用術法的關鍵,是青月所供給的能量,並非血月。阿雪一口氣蝕盡青月的能量,令月色轉赤,這樣所造成的影響絕不是只在我們這邊,山的另一側絕對也會出現問題。   就在月色轉為赤紅的數秒後,一道黑色巨影由山的那一側狂飆而來,雖然不會飛行,但攀山而走的速度奇快,長達五公尺的巨大身軀,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猛獸,肯定是召喚而來的魔獸。   憑著我對伊斯塔的瞭解,立刻就從這道巨影的輪廓猜到其真面目,那赫然便是一隻三頭地獄犬,把守地獄門扉的超級魔獸,能夠駕馭這種凶物的魔法師,理應是與娜西莎絲同級數的術者,換言之,娜西莎絲應該是認得對方的。   果然,一見到三頭地獄犬,還在與巫妖纏鬥的娜西莎絲立刻便脫口叫出聲來,「阿魯斯!果然是你主謀!」   黑暗中看不真切,不過騎在地獄犬之上的那個男人,淺棕色的長髮飄飄,肢體修長,似乎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娜西莎絲所喊出的名字若沒錯,那他應該就是目前掌握伊斯塔兵權的二王子阿魯斯,是個才華與狠辣兼備,近年來讓阿里布達軍部傷透腦筋的厲害人物。   「娜西莎絲?怎會是你?」阿魯斯看見娜西莎絲,似乎非常錯愕,驚呼出聲,但這驚愕卻很快變成滿面怒容,「你不分青紅皂白,在這邊添什麼亂?我們都快給你害死了!」   血月之下,我隱約看見阿魯斯身上滿是鮮血,傷得甚重,不曉得是什麼東西將他如此創傷。娜西莎絲微微一愣,還不及回答,吸盡青月魔力精華的阿雪已率先發難,左手畫圓,右手在空氣中飛快書寫文字。   我一見這架勢,就覺得不妙,這擺明是要使用高等魔法的起手式,阿雪的攻擊模式已經從單純撲抓撕打,進化成有智慧的魔法攻擊,但在暴風雪的封鎖下,魔法應該是沒有辦法運使的,除非……除非是以極大的魔力共振,召喚某種高等神器,而且這個神器的位置還不能太遠,最好就是裝配在身上。   阿雪身上有這種神器嗎?確實是有,阿雪身上裝配了不少高等神器,有攻有防,特別是手中的魔杖尤非凡品,但我卻衷心祈禱,阿雪的注意力只放在身上,不要動到體內的那一個……   唉,事實證明,我今天實在是背到家了。   上千個符文所組成的複雜法陣,在阿雪身邊成形,嬌嫩的肌膚被猙獰血光所覆蓋,與天上的邪惡紅月相互呼應,在一陣極度濃烈的血腥氣味中,漫天風雪突然停頓,無數潔淨白雪飄飄墜落,數十個淡淡的幽影,在血色紅月下環組成陣形,齊聲高唱,用其高亢入雲的悲淒歌聲將大日天鏡召喚於世。   隨著宿主所發生的異變,由羽族童魂所組成的稚兒眾也發生變化,不但背後羽翼變成蝙蝠般的肉膜,連面相也變得醜惡,額生雙角,嘴冒獠牙,看來像是一群惡魔之子,哪有半分童稚無邪的樣子?   漂浮在稚兒眾之間的大日天鏡,開始慢慢地動作,剎那之間陰風大作,天愁地慘,在場眾人為之色變,卻只有兩個人率先有反應。   羽虹拉住姐姐,不顧四面八方的魔物攻擊,重重一腳踏往地面,把自己和姐姐的半個身體埋入土中;同樣這麼做的人,還有那個身披獸皮的神秘男子,他將我重重一按,大半身體沒入土中,自己也採取同樣的防禦,這便是一個最好的身份證明,因為只有曾親眼目睹大日天鏡肆虐威力的倖存者,才知道要這樣進行防禦。   錯失先著,娜西莎絲和阿魯斯的運氣就不怎麼好。當大日天鏡發出那吞噬一切的末日吸力,娜西莎絲身形盡失,立刻朝大日天鏡方向迅速滑去,阿魯斯的情形也是一樣,幸好仗著三頭地獄犬的巨軀掩護,馬上在山壁上重砸一記,這才沒有被大日天鏡吞吸過去。   相較之下,那些高頭大馬各類兇猛魔物就沒有這麼好運,大日天鏡的強大吸力一起,這些力大沒腦的魔物群首當其衝,一個個被吸扯到半空中,跟著便給大日天鏡吞噬下去,它們的身體在接近大日天鏡引力範圍時,無一倖免地被拉細、拉長,發出長長的慘嚎,成為大日天鏡之內的永恆犧牲品。   「怎麼回事?娜西莎絲,這是你搞的鬼?」   「不,我也不曉得這是怎麼……啊。」   娜西莎絲叫了一聲,差點就被大日天鏡給吸拉扯起,一雙手沒入土中,竭力穩住身形。與她對吼的阿魯斯,狀況不見得好到哪去,在大日天鏡的吸力範圍內,不是體積越大、體重越重,就比較能抗拒吸力,事實上只怕恰好相反,阿魯斯明明距離大日天鏡最遠,又有巨大的三頭地獄犬當掩護,可是所受到的吸力卻是我們之中最強,令這伊斯塔二王子好生狼狽,竭盡全力抗衡這要命的厄運。   從大日天鏡發威到現在,短短數十秒時間,之前在附近的魔物群無論是天上飛的、地上爬的,包括娜西莎絲花偌大心血煉製出的骷髏騎士,全數被吸蝕吞沒,無一倖免,而當地面上沒有主要目標後,大日天鏡的無差別攻擊直接對準地面,將大量土石吸得離地而起,刮地三尺,迅速吞噬下去。   情形發展到這一步,結果就是在場眾人每個都臉如土色,極力構思解困之法,我的情形也是一樣,但由於朋友夠義氣,把我擺放在他身後,所受的吸力沒那麼大,危險指數就沒那麼高。   南蠻獸人果然就是重義氣,只要是朋友有難,就會豁出生命去守護這份道義,比奸滑狡詐的人類要好得多。如果不是要保護我,以這傢伙如今猶勝羽虹的武功,要獨自逃走,現在應該還來得及,這點確實是令人非常感歎的一件事。   「喂……你……」   咦,奇怪,我怎麼會好心想要勸他獨自逃走?他一走,我不就完蛋了嗎?這種捨己為人的作風可不合我個性,我不是那麼偉大的人啊!   呃,等一等,該思考的重點不是這個吧?我不是不能說話嗎?為什麼突然可以發出聲音了?   又驚又喜,我用力運動著嘴巴,發現自己可以發出一些簡單的音節,而手臂僵硬的狀況也大有好轉,至少可以動一隻手了。   這個突來變故,就像水中的救命稻草,著實幫了我一個大忙,讓我能夠實現構思多時的秘密戰術,但暴風雪的存在,卻讓我沒把握能夠使用魔法,召喚出我想要的東西。   「……以……以法雷爾之名……」   吃力地念動幾句咒文,我驚喜地發現咒文引發魔力反應,換言之,我已經能使用魔法了。因為大日天鏡的力場干擾,滿空風雪暫停,竟然沒有人發現暴風雪已經結束,到了可以使用魔法的時候。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   我所能操控的各個淫神召喚獸中,即使是威力最大的閻羅屍螳,也未必能夠抗衡大日天鏡的恐怖吸力,水火魔蛛、凰血牝蜂就更不用說,本來我應該沒法處理現在的場面,但日前月櫻獨具慧心,在我臨行前甘冒奇險所贈來的禮物,卻讓我在這場合得到了孤注一擲的機會。   「出來吧,地獄淫神金銀蠶蠱!」   之前三次所製造出來的淫神召喚獸,都是體積不小的中型生物,但這次的淫神召喚獸卻有所不同,當它應我的召喚而現身,只見一條細細長長、指頭粗細的小東西,通體金黃,非龍非蛇,在空中慢慢地游動,週身縈繞著強烈的金芒,逼得人睜不開眼,奇怪的是,大日天鏡的吸力仍強,但它卻好像不受影響,悠然在空中游動,那種得意的姿態,真的像是在向我示威。   我用能夠活動的那一隻手,從腰間囊袋裡戴上了取自法米特遺產的白手套,那雙傳奇金銀手套中的一隻,跟著便揚起手掌,半空中的金銀蠶蠱似有靈性,化作一道金光,主動朝手套貼附而去,只見金虹一閃,雪白手套上多了一個金銀蠶蠱的閃亮徽印。   蠶蠱與手套一結合,我猛地出掌,推出一道刺眼奪目的金光,金色光芒在半途交織竄組,構成了一個巨大的金色手掌。   整個事情發生在一瞬間,在較前方的羽霓、羽虹可能根本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那只巨大的金色手掌便已破空而至,隔著十數尺的距離,命中了正在運轉的魔法陣。   「碰!」   四十九名羽族童魂所組成的稚兒眾,在同一時間被金屬化,凍凝成四十九座小小的金像後消失不見,大日天鏡的吸力中斷,形體也隨即消失。   (幹得漂亮!)   我心中高呼一聲,慶幸自己的戰術完美實現,但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卻讓我一顆心跳到嗓子眼。金封稚兒眾之後,掌力餘勢未止,跟著命中了位在魔法陣中心的阿雪,剎那間,耀眼的強光橫射四方,阿雪變成了一座金像。   一掌奏功,我們奇跡似的獲救,但我的恐懼卻才開始。自從這雙手套的原主人離奇失蹤後,這招金銀絕掌已有數百年未現於人間,除了其功法不流傳於後世,最主要的一個理由,是因為修練這絕掌所必備的蠶蠱已絕種,若非月櫻花費重金,從南蠻找到蠶蠱的化石,並且協助我將之以淫神召喚獸的形式復活,這套絕掌也不可能再出現。   尋常人得到蠶蠱,還要經過數年到數十年的苦練,但以淫神召喚獸型態出現的蠶蠱,與手套結合,讓我直接能以異能形式發動絕掌,如果它仍有數百年前縱橫大地的威力,那麼它將是超越一切石化術法的最強凍鎖技。   (但是,這套掌法有一個很大的致命問題,就是它的不可逆性,如果這套絕掌有它數百年前的威力,那麼……中掌之後是不能解救,必死無疑的啊!)   這一掌所造成的意外後果,遠遠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現在我完全作聲不得,滿腦子只想著該如何補救。   剎時間,全場鴉雀無聲,在場眾人不是仍在呆愣,就是處於大戰後虛脫的疲憊狀態,全然忘記我們仍置身於危機之內,至少……天上那一輪紅月不是掛著好看的。   把我們從呆愣狀態中解救出來的,是一聲震天龍嘯。在長嘯聲中,一隻四頭巨龍橫越於空,巨大的身軀幾乎遮斷整個天空,儘管龍軀完整,不似一般黑魔法所召喚出的不死生物由白骨構成,但從它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整個空間就瀰漫著濃烈的腐臭氣息,彷彿置身於墳場,這正是殭屍類魔物的特徵。   這頭魔龍,應該是殭屍一類的魔物,但擁有四頭八翼的青色巨龍,就算在現有的龍族生物都不曾見,更別說亡骸。雖然我對召喚魔界生物的術法不熟,但從那四巨龍的恐怖氣勢來判斷,這應該是魔王、冥神一類的神明級魔物,能召喚出它的術者若非奉獻上數千條人命,就是本身屬於第八級以上的術者。   這答案在稍後揭曉,在四巨龍其之一的腦袋上,站著一個形似枯骨的矮小老人,胸前掛著一長串骷髏,手持一根比他身高還長的魔杖,一身皮襖隨風而動,炯炯眼神,不怒而威,一看便知道是大魔導士的絕頂風範。   「老、老師!」   娜西莎絲搶先叫了出來,讓我們知道這個貌不驚人的小老頭,正是當前伊斯塔的席術者、巫神學會的主席,阿蘭法斯坦。   這個從上一世代存活至今,已經兩百多歲的大法師,乘著四巨龍現身,威風八面,但看在我的眼,這形象卻有一種濃烈的不祥味道。   不祥的源頭,來自阿蘭法斯坦,他揮動著魔杖,似乎想在血月下使用魔法,但卻一下踉蹌,好似站立不穩,險些從巨龍頭頂上摔下來。魔法師的體力雖然沒有武者好,但像這種妖怪級數的大長老人物會如此失態,那只有一個理由,就是他早已身受重傷。   到底是誰將他如此重傷呢?   事實上,從剛剛開始,我一直有一個很強烈的疑惑。   這次的戰鬥,當我們在這邊打得亂七八糟時,伊斯塔兩大陣營的精銳好手也在山壁另一側進行戰鬥,對付他們的強敵,我們只不過是碰巧經過,又釋放出魔力,被意外捲入這場戰鬥而已。伊斯塔人的戰術基本上是以黑山風暴來壓制敵人魔法力,再趁機痛擊被弱化的敵人,把敵人消滅,從這戰術可以推想出,他們的敵人必定是魔法強人,不然就是持有或操控極厲害的魔法兵器。   問題是,環顧當世強人,有哪一個強悍到令伊斯塔的兩大政派放下內鬥,暫時攜手,施下這許多佈置,幾乎是傾舉國之力來對付?這樣的陣勢,已足夠狙殺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到底他們是在對付誰?   環顧當世五大最強者,黑龍王已死,萬獸尊者遠在南蠻,心劍神尼也還在金雀花聯邦過著淫亂的生活,這三個都不可能,至於我那變態的老爸……他被人設局圍攻,我擔心圍攻者多過擔心他,如果他真的有所不測……那我不知能分到多少身家?   只是,有一點讓我不能不有所顧慮,五大強者的最後一人,黃金提督李華梅,據說正往伊斯塔而來,雖然我想不出雙方有什麼開戰的理由,但若此事成真,伊斯塔傾全國之力狙殺李華梅,她獨自一人勢單力孤,肯定要吃上大虧,而我既然碰上此事,又怎能袖手旁觀?   不過有一個問題非常不合理,從伊斯塔人的戰術看來,敵人應該是精擅魔法的強者,所以才必須用黑山暴風雪來封鎖敵人力量,但李華梅卻是武道強人,魔法方面雖不敢說她不會,但必然遠遜她武術方面的成就,挑黑山谷道為戰場去伏擊她,這根本就是搬石頭砸腳,形同自殺。   諸般可能盡皆不對,那答案會是什麼?我真的想不出來。   真相就在我百思不解揭曉,一道疾風似的黑影驀地掠過天空,閃電般出現在施法的阿蘭法斯坦上方,我們就著月光看得清楚,現那是一人、一騎。   黑色的駿馬體型高大,雖然身無雙翼,但軀體千瘡百孔,插滿了羽箭、佈滿了刀傷,無數鮮血正橫流下來,一看便知道是經歷過連場生死大戰;它的主人穿著黑盔黑甲,右手持劍,左手執盾,鎧甲與盾上頭都刻著相同的玫瑰花紋,但最引人側目的一點,則是這個黑甲騎士的肩膀以上……一無所有。   從這一人一騎出現開始,空氣就瀰漫著強烈的血腥味,細細分辨,那個黑甲騎士身上的腐屍臭味,幾乎不弱於四巨龍。在伊斯塔看見亡靈與殭屍,本來應該沒什麼好訝異的,但包括羽霓、羽虹在內,我們卻都被這個黑甲騎士給嚇到,因為這頭末日凶物實在不該出現在這。   東海最惡名昭彰的魔物傳說,無頭騎士!   在幽靈船一役結束後,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我們也把這件事情忘諸腦後,雖然都知道無頭騎士的存在關乎東海千萬怨靈,是個非同小可的大問題,但因為這問題關乎人類興亡,卻不關我們,所以我們也就輕鬆的把這事給忘了,想不到他媽的樹欲靜而風不止,狗欲喘而女不搖,這問題居然找上了我們,令我們再次碰到這頭絕世的凶神。   只見無頭騎士騎著它的大黑馬,彷彿天馬行空,輕輕巧巧地從四飛龍頂上掠過,巨龍的四個頭張口欲咬,但它飛掠的軌跡卻離奇地一落、一衝,以一個漂亮的勾狀弧線衝出巨龍四口,而在這個輕盈的弧線迴翔,無頭騎士手長劍水平推出,阿蘭法斯坦面上露出駭然之情,跟著這表情就永留面上。   召喚者被殺,契約失效,四巨龍出不甘的憤怒吼聲,在半空迅速消失了形影,一顆頭顱從天上掉落,似有意、似無意,居然就掉落在娜西莎絲的正前方。阿蘭法斯坦痛苦而恐懼的表情,斜斜地對上了其親傳弟子的視線,從那個眼神看來,娜西莎絲絕對有「喪師之痛」。   (這妖女居然也有真感情?出乎意料啊,唔,無頭騎士怎麼會和伊斯塔人幹起來了?)   無頭騎士當然沒有必要回答我的問題,它一劍幹掉伊斯塔的頭號強人後,一拉黑馬的韁繩,朝著天上紅月飛飆而去。在它破月消失前,反手揮出了一劍,我們不知道它這一劍有何目的,但以它的力量來推測,這一劍足以幹掉我們之的任何人,甚至一劍把我們全部幹掉都不足為奇。   劍氣破空如流星,斜飛向地面,卻沒有射向任何人,而是筆直落向場那一座明晃晃的燦爛金像。   「噹!」   有若銅鑼敲破似的震天聲響,金像被破,一個完好無缺的阿雪從裡頭癱倒出來,把我們嚇了一跳,但阿雪已經失去意識,身體也回復正常,看來應該暫時不具有危險性了。   給這一下分神,再望向天空時,無頭騎士與大黑馬已經消失不見,下過暴風雪的黑山天空分外潔淨,漆黑天幕遼闊悠遠,點點星芒閃閃發亮,沒有一絲血腥與殺戮的氣息,剛才發生的惡鬥彷彿從不存在。   這場莫名其妙的混戰告一段落,我本以為事情到此告一段落,可是不久之後,伊斯塔的大隊人馬翻過山嶺,來到現場,見到娜西莎絲、阿魯斯,都吃了一驚,跟著便依照所屬陣營分別回歸指揮。   我大半邊身體慢慢回復知覺,只是一時間行動還不太靈變,正要把圍在阿雪身邊的霓虹叫來,娜西莎絲突然出現在我身邊,已經冷靜、鎮定下來的面容露出一絲詭異微笑。   「……提督,有件至關要緊的事,我得與你商量一下。如果我沒有看錯,你這個小徒弟……應該是出生在伊斯塔的我國同胞吧?」 第三章 他鄉得救 鳥人援軍   被破除金像封鎖的阿雪,暈倒在地上,羽霓、羽虹早已搶到她身旁探看,嘗試把人給弄醒,全然沒注意到在另外一邊,我正面對娜西莎絲的威脅。   「嘿,嘿嘿,我的毒素未清,耳朵有點不太靈光,這位女俠剛剛說了什麼嗎?我聽不太清楚喔。」   「提督你真是風趣,才剛剛解了毒,就變得這麼伶牙俐齒的?我真是佩服你啊!」   干,你這臭婊子也很有趣,才剛剛死了師父,馬上就能這麼眉開眼笑的,我也很佩服你啊,嘿,該不會你師父是你串通人殺掉的?   「我欣賞幽默風趣的男人,但提督你最好有個基本認識,這裡已經是伊斯塔,太過油嘴滑舌的話,舌頭隨時會掉下來的。」   娜西莎絲的語氣中,有著濃烈的殺氣,藏都藏不住,讓我知道她的笑語嫣嫣全是假象,真實的她,現在正承受著悲傷與怒氣,急欲找個發洩的目標,若我處理得不好,她可能不顧一切利益與後果地把我幹掉。   雙方短暫對峙中,娜西莎絲這邊的人馬,巫神學會的魔法師群慢慢在她身後集結,雖然每個人都穿著寬厚的斗篷,可是身上都散發血腥味,看來除了剛進行過黑暗血祭,身上染血之外,只怕每個人也都帶著不輕的傷,剛才那一場大戰,連最強的阿蘭法斯坦都陣亡,他們當然不可能全身而退。   當然,事後我才知道,在娜西莎絲身後集結的這些魔法師,都是巫神學會中一流的精英,若非如此,他們也無法倖存至今。這天晚上的一場大戰,伊斯塔結合國內兩大流派的主戰力,浩浩蕩蕩一千兩百零七人,能夠存活下來的只有兩百九十四人,巫神學會死了過半的現役精英,皇室一方只有兩成多倖存下來,真可謂無比慘烈。   娜西莎絲本就是巫神學會的議政長老,地位尊貴崇高,阿蘭法斯坦死後,那些徒子徒孫更隱然有奉她為主的意思,在她身後排成數列,不發一語,表示著對她的支持。   有了這伙手下的撐腰,娜西莎絲的氣勢更強,正想要再向我逼問時,我那夠義氣的神秘朋友來到身後,冷冷「哼」了一聲,雖然他只有一個人,身體狀況也是元氣大耗,但這麼簡單一站,氣勢彷彿千軍萬馬,銳不可擋,娜西莎絲身後的魔法師群登時響起一片驚呼。   其實,理性一點,他最應該做的就是立刻消失,否則石頭帽的藏匿異能再好,時間長了,也難保就不會洩漏身份,而以他的武功,雖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但要突圍而走,相信也做得到,實在不該繼續久待於此。   不過獸人族的朋友實在是比人類義氣許多,他就是看出我身體狀況不佳,身邊又沒有可用之人,所以才冒著身份暴露的危險,繼續站在我身邊撐腰,而這也的確幫了我大忙,從他站在我身邊的那一刻開始,娜西莎絲明顯就有忌憚,不敢過分進逼,羽霓、羽虹也察覺不對,趕回我身後護衛。   情勢一度緊繃,但最後我們還是得與娜西莎絲同行。理由很簡單,我們已經在黑山谷道末端,基本上已算是伊斯塔國境內,列車也毀了,單靠我們目前的傷疲狀況想要穿越千里谷道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既然無法後退,就只能選擇往前走,進入伊斯塔,所以必須與娜西莎絲同行。   有了人力資源,娜西莎絲辦事的速度也很快,雖然我們手邊什麼都沒有,但她還是很快弄來兩輛大車,讓我們乘車前往目的地。   由於乘車比走路舒服得多,也由於我現在還沒法用兩腿走路,所以我們接受了這份好意,不過……這兩輛怪模怪樣的白骨大車,一根根白骨形成的柵欄,看起來實在很像囚車,真是有夠不吉利的。   或許是因為有車坐太舒服了,就連未來這個小畜生也從黑暗中冒了出來,說實在,我們都沒發現這小子是怎麼跟上來的,反正當我們發現的時候,人就已經在車裡了。   車子很快駛離黑山谷道,這些魔法師們卯足全力使用魔法增速,要趕在另一場暴風雪降臨之前離開,否則等到大雪再次飄降,幾乎已經耗光魔力與體力的他們便會非常危險,處境比一個普通人還不如。   約莫個把時辰後,我們完全脫離黑山,來到了伊斯塔國境邊上的一個小城。   早已傷疲交煎的眾人分別休息,娜西莎絲把我們給匆匆安置後,就開始召集學會的魔法師們,要盡快瞭解狀況。   我也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比起娜西莎絲,我現在要收的爛攤子更多。   阿雪還在昏睡,我稍稍確認了一下她的狀況,發現她沒有大礙後,讓霓虹把她先抬出去,只留下我與我的神秘友人單獨相處。   「唔,很久不見了,剛聽到你近況的時候,我很擔心,不過看你活躍的樣子,好像混得比我更好,嘿嘿,這麼說話真不習慣,你可不可以先摘掉那帽子?」   「我早就想摘下了,這東西一直戴在頭上,腦袋好涼。」   一頂特殊石材所做的小帽被摘下,神秘的友人現出本來面目。沒有披戴什麼獸皮,身材也比偽裝時更為高大,比蒙族的少主白瀾熊,威風凜凜地出現在我面前,儘管眼神增添了許多風霜之色,但一股藏不住的矯然英氣,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仍未灰心喪志,在這雄健高大的軀體下,存有著理想與抱負。   「朋友,你離開南蠻後,真是干下好多轟轟烈烈的大事,我雖然身在南蠻,也時常關注你的消息,為了你幹下的大事而興奮,嘿嘿,雖然很多人都說你是黑龍會的奸細,但我相信你一定不是的。」   白瀾熊用他的熊掌重拍我肩頭,笑得無比燦爛。儘管他因為我的關係受牽連,不過他看來還是那麼開朗健談,讓我不得不承認,他的胸襟確實寬廣過人。   「兄弟你當初殺出羑里,這倒也罷了,偏偏你是攜美而去,這便引得尊者震怒,誓要把你抽筋剝皮,慘烈處死,為了要捉你,尊者不但嚴命各獸族全力調查,甚至還打破十餘年來的沉默,主動調集各獸族年輕一代的精英上獸神峰,傳授武藝……」   據我所知,萬獸尊者近三十年來一直孤居獸神峰上,幾乎是不問世事,無論南蠻發生什麼大事,他都只管在孤峰上坐收供奉,渾不插手各獸族的問題,至於主動召集大批獸族年輕精英上山授業,這更是十幾年來都未曾有過的特例。   能夠被最強者級數的高人親授武技,那是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的理想,各獸族想必因此獲益良多,大大增強了獸族的實力,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獸人力大有餘,腦筋卻都不行,真要說什麼領略上乘武學精要,恐怕沒幾個能做到,所以習藝者眾,獲益者有限,而其中得到好處最多的一個,肯定是這頭智勇雙全的白瀾熊。   「難怪你武功大進,原來是從萬獸老兒的身上得了好處,有這老不死的親授技藝,你的獸王拳就突飛猛進,起碼省了十年苦練,唔,不過……東窗事發之後,老不死的火氣一定很大吧?」   「兄弟你真是料事如神,尊者他老人家原本對我讚許有加,說我是獸人中百年難得的奇才,更要傳我獸王拳第七關,結果在傳招前夕,我一直幫你作掩護的事被告發……」   事情與我當初所聽聞的差不多,雅蘭迦親上獸神峰,面告萬獸尊者,揭發白瀾熊勾結人類,背叛尊者與南蠻的罪行。獸人們把尊嚴看得比什麼都重,說得難聽點就是死要面子,萬獸武尊不但沒宰殺拐帶奴妾的人類,還誤信叛徒,親授他上乘武藝,這種事要是不作處置,傳了出去,萬獸武尊就不用作人了。   「其實回顧南蠻歷史,尊者他老人家不但暴躁易怒,還常常看錯人的,我的事不是第一例,只不過當天我比較倒楣,恰好人在獸神峰上……」   白瀾熊抓抓頭,尷尬地一笑,「那晚,尊者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接他三掌,只要我能不死,他就放我一條生路。」   鐵錚錚的一條好漢子,月夜下硬接萬獸武尊三掌,這確實是一幕氣勢悲壯的場面,非常符合獸人的美學,如果白瀾熊就這麼死了,搞不好還會為此名留千古,不過這頭白熊深受人類文化薰陶,曉得生命可貴的道理,在連挨兩掌,九死一生的致命時刻,選擇放棄接掌,用最後力量拚命逃跑,僥倖逃出生天。   「我花了不少時間養傷,僥倖保住一命,傷還沒有完全復原,但聽說族中弟兄要出發對付你,就不顧一切趕來了。我現在還是被通緝之身,不便露面,幸好當初你留了這頂石頭帽在南蠻,今日正好派得上用場。」   白瀾熊雖然夠義氣,但他之所以急急忙忙趕來,並不是單純為了我的安全。   雅蘭迦的動作詭秘,前來南蠻興風作浪,背後肯定有重大陰謀,白瀾熊不忍心見到族人客死異鄉,全軍覆沒,所以才趕來阻止。   「兄弟,蛇族人居心叵測,這次的出現藏了太多可能,你與蛇族人比較有交手經驗,看不看得出她們想搞什麼?」   白瀾熊雖然見識不凡,但終究是僻處南蠻,很多事情資訊不通,不比我親身經歷,得到第一手資料。我把我之前思考的東西坦然相告,他的表情轉為凝重,開始仔細推敲。   「這麼說……整件事的背後是黑龍會餘黨在操控?」   「不,結論別下得太早,是不是餘黨還很難說。」   我和白瀾熊簡單討論了一下,畢竟體力虛弱,意識有點不清楚,眼睛差一點要閉上,突然聽見外頭傳來聲響,好像是有什麼人正朝這邊闖來。   「笑話!憑什麼不讓我進去?誰敢阻我,我現在就把他宰了!」   怒喝聲從外傳來,是個男人的語音,而且夾帶伊斯塔腔,不曉得是什麼人在往這靠近,白瀾熊匆匆把石頭帽再戴上,跟著便是「呀」的一聲,門被打開,進來了一大堆人,為首的卻是那個什麼伊斯塔二王子,阿魯斯。   在伊斯塔,我們只認識娜西莎絲,其它人全都不熟,不曉得這個阿魯斯闖來見我們是為什麼,看起來應該不是想要簽名。   「@#!&&<(」   阿魯斯確認我們在這裡之後,就嘰裡咕嚕地和旁邊的人說起伊斯塔語,我曾偷偷研習過伊斯塔語,拼湊著聽得懂一些,發現他好像是與巫神學會的人爭執,無論如何都要帶我們走,巫神學會的人則堅持要等娜西莎絲回來再說。   白癡都知道,等娜西莎絲一回來,我們要離開就不是那麼容易,阿魯斯一揮手,窗外陡然鼓噪起來,這傢伙赫然早已有備,在外頭調集了皇家一派的大量兵馬,趁著娜西莎絲不在,他決意恃強硬攻,如果巫神學會不應允,那麼他不惜一戰也要帶人走。   這個堅決的態度,讓巫神學會一方終於鬆動了,畢竟他是王子之尊,巫神學會的魔法師不能不有所忌憚,最後決定讓他把我們給帶走。   不過,我們並無意當一群任人魚肉的東西,既然與他素不相識,自是沒有理由跟著他走,而若我們堅持反抗,不管他在外頭布下多少人馬,都很難強迫我們隨行。   阿魯斯似乎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沒等我開口,就主動取出一件信物,說是有故人相邀,請我不必多想,隨他過去一見,他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療設施,絕對會讓我滿意。   也就是這個信物讓我改變主意,召來羽霓、羽虹,讓她們收拾東西,在娜西莎絲回來之前,隨著我一同離開。   「法雷爾提督,你們家族真是令我國記憶深刻,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是在戰場上與你初見,而不是現在這種情形。」   棕色偏黑的皮膚,深刻的面部輪廓,阿魯斯其實是個很俊朗的美男子,而他所說的意思,我完全可以體會。阿魯斯是皇室要員,手握兵權,與阿里布達交戰的機會不少,想必吃了我那變態的老爸不少苦頭,對法雷爾一族恨得咬牙切齒,如果塞給他一把刀,他一定很想立刻就生剮了我。   「不過,目前你是伊斯塔的客人,我們也懂得所謂的待客之道,在你離開敝國之前,我們會負責護衛你的人身安全。」   阿魯斯淡淡說話,沒有與我握手的打算,這讓我很慶幸,因為伊斯塔人的手不能亂握,他們這裡連三歲小孩都可能在練黑魔法,可能就是一下握手,就莫名其妙被下咒了。   馬車疾行,不久之後,我們來到了一處豪宅,馬車一停下,立刻便有人趕來迎接。   「久違了,約翰,你看來氣色不錯,比我預期中好得多啊。」   剛才阿魯斯給我的信物,是一根羽毛,而這根羽毛的主人,便是站在我面前的美麗婦人,現任的羽族之長,卡翠娜。   自從史凱瓦哥樓城陷落,羽族便在卡翠娜的率領下投奔東海,與反抗軍結盟,暫歸於李華梅麾下,照理說是沒可能出現在伊斯塔的,但卡翠娜顯然不是孤身前來,因為在這棟豪宅的數十個窗口,我都隱約見到羽族女戰士們的身影,佇立在窗口竊竊私語。   再看看卡翠娜,她並非身穿戎裝,而是一襲華貴典雅的禮服,長裙委地,金髮盤在頂上,開高叉的裙擺隱約露出一雙修長美腿,白皙香滑,在夜色中彷彿還發著微光,看得人口乾舌燥,怦然心動。   這樣的裝扮,像和平大使多過女將軍,我大概就猜到她前來伊斯塔的理由。   「約翰,伊斯塔邀請李提督來進行合作會談,我們是先行使者,李提督日內便到,你聽到這消息應該很高興吧?」   果然,之前心禪大師就告訴我,李華梅即將前往伊斯塔,卡翠娜等人也正是為此而來。不過……依照雙方的利益關係來看,應該是李華梅急需伊斯塔的人力、物力才對,怎麼會是伊斯塔主動邀請?   伊斯塔因為是以黑魔法立國,素來為大地諸國所忌,也從來不和其它勢力搞什麼聯盟或邦交,娜西莎絲力主加入國際聯盟,是一個特例,但……嘿嘿,恐怕伊斯塔是被逼急了,這才不得不主動尋求外援。   「約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到裡頭去談吧。」   卡翠娜瞥了我一眼,像是在使眼色,但眼神中艷光流轉,卻有一種成熟女性獨特的性感。   我心頭一熱,還沒說話,卡翠娜已經主動過來攙扶住我,有意無意間,我的手肘碰觸到她柔軟的身體,她沒有迴避,還把胸部往我的手臂上壓來。   「呃,族長,你上次有男人是什麼時候的事?」   「你呢?你上次有女人是什麼時候的事?」   快問快答,再加上彼此心領神會的微笑,我突然想起當初被困在獸人大營內,與卡翠娜的一句對話。   ……我們果然是同一類的人。   羽族是母權統治的種族,觀念上與父權系統的人類差很多,尤其是貞操觀念,雖然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羽族沒落,顛沛流離,族中女性過著屈辱與悲慘的生活,但當她們生活穩定,舊有的觀念與生活又再度回復。   在羽族的思想中,男人只是女人的玩物,一個女子可以豢養眾多男寵。我以前在書中讀過,羽族勢力全盛時期,也是一個性愛大解放的時代,鳳凰島上的風氣淫亂,有權有勢的羽族女官都養了數個男寵,讓男寵爭風吃醋,觀賞為樂。   有了這樣的基礎認知,卡翠娜望我的眼神就很好解釋了。看到久違的老朋友,大家互相招呼,「深入」瞭解,溝通溝通,這是非常促進友誼的良方,所以進入宅第後,我立刻遣走團隊中的所有人,說是要與卡翠娜「密談」,不一會兒功夫,兩人已經在她閨房的大床上熱吻,我那仍有些遲鈍的右手,撩起了她的長裙,從開叉中伸進去,撫摸光滑如緞的雪白大腿,作著香艷的復健。   瘋狂的熱吻中,我胯下變得極度膨脹,火山岩石般灼熱堅硬,隔著長裙,戳頂著卡翠娜的胯部。   這種本來應該是令人噁心的接觸,讓卡翠娜越來越酥軟。這位美艷的熟婦,面色潮紅、呼吸困難,倒在我懷中,全身顫抖不已。   我嘿嘿淫笑著,淫穢地探向她胯下,扯下已經濡濕的底褲,手指還順便肆意玩弄著被淫汁浸透、貼在肌膚上的濕亮恥毛,靈巧地翻開她滑膩膩的花唇,摸到了那深藏其中的肉珠。   「啊!」卡翠娜全身像被電擊了一樣,變得僵直,嘴裡情不自禁地發出愉悅呼聲,那種從肉體深處傳來的極度銷魂,讓這美婦眼中放光,主動握著我的手,貼著那肉珠百般撩撫。   卡翠娜失控的呻吟一聲高過一聲,豐滿的大腿一陣陣顫抖著,趴在我身上的半裸胴體急切地搖動,終於,隨著一聲嬌呼,牝戶口的兩片肉唇一陣開合,猛吐出了一道淫穢的汁液,澆了我一手。   「族長?你還清醒嗎?」   我手中不停,看著卡翠娜半瞇眼睛,臉上浮起一片興奮的潮紅,隨著豐臀玉乳被粗暴地搓弄,鼻子裡還哼出一聲聲無意識的呻吟。   「族長?」   我才剛叫出聲,卡翠娜就像出閘猛虎似的把我給撲倒,抬起了她的左腿,扭動腰部,兩片淫濕的肉唇,將我猙獰粗圓的肉菇含住,卻不讓我一次深入,只是的挑逗,作著不急不徐的挑逗,而潺潺淫蜜順著我的肉菇流下,又熱又滑,我幾次挺腰都被她故意閃開。   (這淫婦明明想要,還在玩我,哼,給她點意外滋味嘗嘗!)   心念一動,放在卡翠娜白皙臀肉上的右掌慢慢移動,順著她剝殼雞蛋似的雪白美臀滑下,看似撫摸臀溝,其實是伸探進去,趁著卡翠娜搖動圓臀的時候,突然把拇指對準那朵嫩菊刺入。   「哎呀!」   肛菊被襲擊,卡翠娜叫了一聲,沉腰坐下,登時把肉莖吞下半截。我享受著肉莖頂端傳來的銷魂滋味,猛地一氣貫穿到底。   「喔!」又是一聲嬌媚失魂的慘呼,,一瞬間卡翠娜雙眼睜得老大了,但很快就變成了艷媚的笑意,跨騎在我身上,迅速地前後擺動。   我一手扶著卡翠娜細細的玉腰,一手撫摸她雪白豐滿的大腿,喘著粗氣在她體內連連聳動,抽插的動作越來越快,她的花房內部,也越來越滑暢,就看她仰頭朝天,緊閉美目,隨著我一下一下的動作,全身不由自主的晃動著。   披垂下來的亂髮灑在肩後,有節奏地甩動,胸前白膩的乳房也同時耀眼地晃動著,伴隨著美艷婦人難以自控的嬌喘,令我的肉莖又脹大了三分。   「族長,你真是夠放蕩的,以前都沒發現,早知道的話……唔!」   我一邊操弄,一邊咬牙切齒地說話,臉埋在卡翠娜的雙峰之間,感受著她下身的濕滑,聽著她做愛時發出上氣不接下氣的呻吟,只覺得熱血沸騰,脊背也跟著傳來陣陣酥麻,索性一把摟緊卡翠娜的屁股,加快肉莖的抽插。   「你喜歡嗎?那……那很好……只要你喜歡,羽族所有的女人都可以給你搞,嗚,手指……別摳我的屁……嗚……屁眼好辣!」   前後夾攻,卡翠娜此時已經被操得神志不清,機械般迎合著我的每一個動作,全身像是飄在雲裡一樣的綿軟,隨著那兇惡肉莖的每一次聳挺,快感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把她越托越高……   不算小的大床上,除了卡翠娜失控的呻吟,還伴隨著另一種啪啦啪啦的聲響,那是我們兩人頻頻結合時,肉拍著肉的羞人伴奏。   滑膩膩的淫汁,自卡翠娜通紅腫脹的肉唇裡不斷流溢出來,沿著白膩淫靡的大腿根部滑下去,點點滴滴播撒在床上。   最後,隨著一陣乳搖臀晃的抽搐,卡翠娜突然發出一聲高亢鳴叫。   「嗚……爽……不能再搞了……」   又一陣潮水失控的從底下湧出,卡翠娜張大著口,缺氧般無聲的喘息著,全身每一處都在剎那間爽快到了極點,然後是體內被淘光的空虛感,還有銷魂蝕骨的倦意一次湧上,乏力的美肉胴體一下趴倒在我身上。   我色迷迷地欣賞著卡翠娜的肉體,她因為激烈性交,通體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彷彿塗了一層性感的按摩油,而高潮後鬢髮散亂,媚態橫生的樣子,更令我獸性勃發。   「族長,為什麼這麼便宜我?要把你們羽族女人都給我搞?這不是開玩笑吧?」   我摟著美艷婦人高潮後嬌弱無力的赤裸肉身,恣意享受著熟婦美艷肉體帶給我的刺激和淫樂。   「……因……因為你是族長的兒子……我們羽族現在……嗚……需要你……」   卡翠娜玉峰上嫩紅的蓓蕾,因為下身的獸性姦淫,被刺激得如葡萄般勃立而起,嬌艷媚態,宛如一朵盛放的牡丹花,看得人眼都亮了,但我卻因為她喊出的話,剎那間分神,肉莖陡然感受到一陣高潮前的酥癢。   我才一把抓住卡翠娜的乳房揉上兩把,下身滾燙的精液已經迫不及待地狂射而出,在卡翠娜歡愉的暢美叫聲中,全數噴發在羽族族長嬌嫩的子宮肉壁裡。   男與女,兩個人的性器之間幾乎沒有空隙,但大量白濁的液體開始溢出,淫靡地黏掛在卡翠娜濕漉漉的恥毛與雪白的大腿上。   卡翠娜策騎在我身上,好像很不願離開,用力地夾緊美臀,嘗試把我每一滴精液都搾出來。   我仍在高潮後的暈眩中,意識不甚清醒,只是大口喘氣,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卡翠娜看了我的表情,笑了出來,把仍纏在上半身的禮服脫掉,擲向地上,笑著湊上來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   「男人,怎麼了?你該不會這樣就結束了吧?」卡翠娜一面說,一面移動她細膩如玉的大腿,把兩條豐滿的大腿緩緩分開,在我腿邊摩擦,雙手也按放在我胸口,來回挑逗。   在她富有技巧的挑逗下,我很快就從疲憊狀態中回復過來,肉莖再次硬挺,在她體內搖晃示威。   卡翠娜眼中閃過喜色,這讓我終於猜到她的打算。儘管心裡有些不是味道,但我仍決定配合,活動已經漸漸回復感覺的肢體,不懷好意地一笑,猛地翻身而上,把卡翠娜撲倒在底下。   「族長,你實在應該多讀點書的,這種體位交合,你想要的東西很難搞出來啊!」 第四章 醫道大家 白玉牡丹   我與卡翠娜的首次交合,是在獸人大營之中,她被擒住,而我則扮演陰險殘忍的奸虐者。那一次的交合,平心而論是滿爽的,但我不相信女方也有同樣感受,也不相信她會因為想念那次被人從後頭姦淫的滋味,找我來回味一番。   不過,卡翠娜在我眼中並不是什麼危險人物,所以當她主動邀約時,橫豎一個想找男人搞,一個要找女人干,就乾脆湊一起打場友誼賽,聯絡感情了。   但直到卡翠娜表明了目的,我才真正明白了她打的主意。   羽族現在的情況,說不上中興,只是比較安穩而已,卡翠娜朝思暮想的,無非就是振興羽族,但她本身限於資質與才幹,很難有什麼大成就,環顧當前的羽族也沒什麼其它人才,唯有把希望放在下一代。   我是羽族前首領鳳凰天女的兒子,身上存在鳳凰天女的遺傳因子,如果我和羽族女性婚配,誕育下來的新生代,很有可能成為新一代的鳳凰天女,若有流著鳳凰血的羽族人執掌大權,羽族便中興有望。   這想法在我看來未免太過一廂情願,而且即使成功,我生個女兒變成鳳凰天女,被這些羽族的鳥人養大,沾染上羽族習俗,又是一個顛倒眾生的性感尤物,每天縱慾淫亂,要搞遍天下的男人……這種想像令我不快。   (等等,她要搞遍全天下的男人耶……在某個方面而言,這不是法雷爾家的傳統嗎?)   轉念想想,有這等淫亂女出世,當她老爸的我也算與有榮焉,最重要的一點,卡翠娜急著製造一個鳳凰天女出來,應該不只是為了鳳凰天女的異能,而是血緣限定!   鳳凰島雖然消失,但據說還是有許多羽族時代留下的遺跡存在南蠻,像我以前所找到的鳳血魂,那都屬於超一流的珍貴秘寶,如果多找到個十件八件,並且配合修練成專門屬性的特殊魔法,誰敢說羽族沒有重振勢力的一天?   這個想法實在誘人,有鑒於此,我直接向卡翠娜談條件。見者有份,如果以後找到了什麼羽族秘寶,就算不給我八成,也要分我一半,這要求令卡翠娜在一陣瞠目結舌後,為之啞然失笑。   「約翰,你們法雷爾家的人真是了不起,居然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出賣。」   「不是出賣,是挑個好價錢賣……習慣就好,這是家族傳統。」   彼此洽談順利,生意合作愉快,我與卡翠娜又搞了一回,直弄到彼此都腿軟,這才預備下床。   據卡翠娜告訴我的線索,自從黑龍會瓦解與覆滅之後,反抗軍一朝得勢,現在和一年以前完全是兩個樣子,而在幾個主要派係爭奪權位的同時,包括羽族在內的外來者、新來者,也受到排擠,卡翠娜眼見東海情勢複雜,萌生退意,但又回不去南蠻,所以就動了尋找羽族往昔寶藏的念頭。   身為追跡者,我對寶藏怎麼可能沒興趣,不過眼下是多事之秋,怎樣能脫身都還不知道,尋寶暫時是沒我的份了,況且聽卡翠娜說,她們主要尋找的目標,就是失落的鳳凰島,這下更讓我覺得希望渺茫。   不良中年茅延安是何等人物?他十餘年來足跡踏遍黃土大地的每個角落,光是南蠻就不曉得多少次進進出出,若是鳳凰島那麼好找,哪可能到現在還找不到?如果連茅延安都找不到,這群鳥人自然更是沒份。   「此次李提督受邀前來伊斯塔,我率領數十名族中好手,自薦為先行部隊,也是剛剛才到這裡,恰好看到你們入城,我怕你們受娜西莎絲的監禁,所以就要阿魯斯去把你們弄出來。」   卡翠娜一面說話,一面更衣,剛才的禮服已經在性交中被扯碎,她重新換上了一套露背的鵝黃色禮服。   我在後頭看著卡翠娜更衣,她輕輕伸了個懶腰,鵝黃色的絲質禮服掩飾不了傲人身段,酥乳在胸前撐起兩團渾圓,腰帶摟環住不堪一握的柳腰,再往下渾圓的翹臀又把緊繃的絲緞撐寬,兩條修長的美腿露出一大半,上面竟然沒有一點疤痕,雪白圓潤的小腿肚,像剛剝了殼的熟雞蛋一樣,讓人看了就想咬一口。   羽族族長確實是千中選一的美人兒,特別是成年女性獨特的熟艷風情,那確實是阿雪、霓虹所沒有的美感,對我而言,交個這樣的炮友,沒事換換口味順便談生意,真是很理想的休閒活動。   「對了,約翰,有個人希望你見一見,我想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是什麼人?我對美人以外的都不感興趣。」   「那你就一定要見見,這位不但是你的舊識,還是當世有名的美人呢?」   我認識的美人?看卡翠娜的樣子,這個美人好像不是李華梅,那會是誰呢?   我心中尋思,但外頭卻突然鬧了起來,一名羽族女戰士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入,通知說有敵來犯,怒氣沖沖的娜西莎絲前來要人了   娜西莎絲大概想不到會有這種意外,因為我們進入伊斯塔後,就是孤立無援,這裡不屬於我們的勢力範圍,我們在這裡也叫不來任何援軍,必須暫時與她合作,所以她很放心地把我們扔在旅館,自己跑去開會。   但羽族這支奇兵的出現,卻砸碎了她的算盤,當她回到旅館,發現我們已經離開,想必是氣得連頭髮都豎直了,立刻就點齊人馬殺到這裡,開口便是要人。   負責把我們接走的阿魯斯可不是笨蛋,早想到會有此一著,率人守在豪宅門口的柵欄外,與娜西莎絲對峙。伊斯塔皇室、巫神學會兩派長期不睦,彼此鬥爭,雖然剛才迫不得已而聯手,但長年累積下來的新仇舊恨哪能輕易化消,這個對峙很快就爆發了口角衝突,兩邊的情勢一觸即發。   「阿魯斯,你這傢伙根本什麼也不懂,在這裡攪什麼局?」   「哼,娜西莎絲,別以為接任巫神學會主席就可以橫行,伊斯塔不是你們巫神學會可以說了算的。約翰·法雷爾是李元帥指名要見的人,在李元帥見到他之前,我不許你騷擾於他。」   娜西莎絲和阿魯斯的言語鬥爭,在短短幾句言詞交鋒後,就變成了實際動手,在這方面而言,伊斯塔和南蠻類似,都是講究個人實力的地方,口頭說僵了,若不由手底下顯幾分實力,不但事情沒望辦成,甚至還會被周圍的人小看。   一個是堂堂二王子之尊,一個是新任巫神學會主席,兩人均非弱者,雖然這不是性命相搏,僅是試探性的交鋒,但展露出來的技巧也非泛泛,娜西莎絲使用「黑暗之蝕」,一團黑氣猶如海潮,在她週身不停地翻湧,更不住朝敵人蔓延而去,所經之處,無論是土石、金屬,都出現彷彿被強烈酸液噴灑過的現象。   阿魯斯赫然是一個死靈術者,他召喚出數十隻怨魂護身。單就死靈術者的專業程度來說,他遠比阿雪要合格得多,所召喚出的怨靈並非普通亡魂,而是以亡魂為素材加以特殊煉製過的特殊鬼物,青面鬼、紅髮火魅、金甲戰魂……不但是強大的戰鬥型鬼魅,而且還布成陣型,幾種鬼物的相應元素交互變化,威力陡增一倍。   伊斯塔不愧是黑魔法之國,他們這一番比鬥令我眼界大開,不過當雙方再次僵持不下,猶豫著是否該將比鬥升級,又或者該開始找台階下時,一道和煦的白光陡然綻放,來自豪宅大門口的方向,宛如旭日東昇,驅走了前方的黑暗。   這下連我也大感訝異,因為這顯然是神聖魔法的運使現象,而且修為還不淺,否則絕對做不到這種光強卻不迫人的境界。問題是,這裡是伊斯塔,不是金雀花聯邦,哪裡生出一個神聖魔法的高手來?   柔和的白光,尚無法對阿魯斯、娜西莎絲產生威脅,但卻是一個很好的下台階,同感訝異的他們一起收了手,跟著就看見一個指扣拈花印的美麗婦人,緩緩從白光之中現身。   「兩位,不曉得是不是能給我一個小面子,不要在這裡打鬥呢?」   從白光中走出的素雅身影,曾與我在東海有數面之緣,赫然便是當前黃土大地上名揚四方的神醫,白牡丹。   這名神醫行蹤不定,漂泊行醫,我最初很詫異她怎麼會到伊斯塔來,但隨即想起伊斯塔最近鬧大規模瘟疫,這位神醫肯定是為此而來。對於正為了疫情所苦的伊斯塔人,她等於是來救命的神仙,誰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她。   「我不知道兩位有何爭執,但法雷爾提督一行人目前都有傷在身,需要治療,請讓他們在這裡待幾天,其它的事容後再議吧。」   白牡丹輕聲說來,細柔的嗓音傳入眾人耳中,非常舒服。換做是別人開口,娜西莎絲現在剛得大權,氣勢直比天高,肯定是誰都不放在眼裡,但白牡丹的請求,這面子娜西莎絲卻不能不賣。   伊斯塔正被嚴重的瘟疫所苦,舉國的魔法師、醫生均對此束手無策,若非如此,伊斯塔不可能放下自尊,向外界的能人求援。白牡丹現在等若是伊斯塔的救世主,在這個節骨眼上開罪她,等於是和整個伊斯塔為敵,後果非同小可,娜西莎絲可不會幹這種傻事。   「大神醫蒞臨我國,娜西莎絲有失遠迎,真是失禮了。法雷爾提督一行人護送我歸國,一路上勞心勞力,還為此受傷,令我非常過意不去,請大神醫為我妥善照料,娜西莎絲不勝感激。」   說了幾句場面話後,娜西莎絲率領手下一起撤退,臨去前發現了趴在窗口邊的我,對我古怪地笑了笑。   「靠,笑得那麼淫蕩,不知道是不是想主動送上來給我幹……」   「約翰,你實在是想得太多了……」   卡翠娜站在我身邊苦笑,而我也明白她要介紹給我的是哪位舊識。白牡丹確實是大美人一個,又是我的舊識沒錯,但是不能抱來干的舊識有個屁用?白牡丹現在是伊斯塔的救世主,連娜西莎絲都不敢輕易開罪她,我如果不識好歹去搞她上手,分分鐘出門都可能被暴民打死。   更何況,要搞白牡丹上手,我這邊所碰到的最大難題,還不是外頭的暴民,而是……   當我回房之後,面對的問題是一個接著一個來,首先是白牡丹前來向我問好,順道實現承諾,幫我診治。   我與這位名揚四海的大神醫,有過數面之緣,最長時間的一次相處,是在東海上同乘一條船回島,那時還不小心摟了這位冷艷女名醫,軟玉溫香的滋味,至今難忘。   純以姿色而論,白牡丹的清艷風情,是遠勝卡翠娜的,回憶我生平所見的美人,似她這般年紀,卻又如此美貌有風韻的成熟女性,還真是僅此一位,如果說我對她沒有邪念,那一定是騙人的,哪怕是幹不到她,偶爾逮著機會摸摸她渾圓的屁股,那也是好得很啊。   「法雷爾提督,你所中的毒很特殊,幾乎是見所未見,幸好毒素已經散去大半,現在僅剩下些許殘留,我施藥為你拔除,大概幾天時間就可以袪盡。」   白牡丹娓娓道來,細柔的嗓音彷彿有某種魔力,我險些就舒服到睡著了,就是在她低伏下身為我施針治療時,領口陡然一低,我從裡頭看進去,柔玉蕩漾出一片白雪般的性感膚光……   「提、提督,你的褲襠……」   「別緊張,我是一個中毒的病人,身體不受自己操控,偶爾發生什麼異狀,那也是很正常的。」   「但……但你褲襠裡的東西……」   「別緊張,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褲襠裡頭除了正常的東西,就沒有任何不正常的東西,大夫你完全不用緊張。」   我不曉得白牡丹是否緊張,但我確實越來越緊張,尤其是她越趴越低,全然沒發現自己領口越來越垂下,我身體緊繃到僵硬,大口吞著饞沫,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到她腦後,預備伸手按下。   緊要關頭,門突然「碰」的一聲被推開,羽霓、羽虹就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地望過來。   「你……你和白姨……」   「別緊張,我絕對沒有強押白姨為我口交的意圖,絕對還來不及有!」   「…………」   一陣難捱的尷尬時光過後,白牡丹站起身來,從容理了理鬢髮,調整一下衣袍,就像完全沒事一樣,向霓虹就剛才的情形作解釋。雖然她說得是一點事都沒有,但在這種情形下,太合理的解釋反而像是謊言,讓霓虹用很古怪的眼神怨瞪著我。   嘿,這麼瞪我我也很無辜啊,至少我真的是還沒得手,連屁股都還沒摸到一下啊!   不過真正令人尷尬的場面,卻是從現在才開始。羽霓、羽虹凝望白牡丹,就像見到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兩姐妹突然淚眼汪汪,不約而同地一聲哭叫,就朝白牡丹飛撲過來。   「白姨!」   姐妹兩人哭叫著飛撲進白牡丹的懷裡,好似情緒崩潰一樣放聲大哭,淚水很快就濕透了衣衫,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她們是死了老爸。   「嗚……師父……師父他……」   哦,原來不是死老爸,是死師父,但這個師父份量與眾不同,所以哭得特別慘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師父的事,我已經聽說了……」   白牡丹抱住霓虹,同樣是淚如雨下,哽咽不成聲調,雨打梨花的哀憐美態,襯著她一身素白淨裝,活脫就是一名死了老公的俏寡婦,就差鬢髮上沒插一朵小白花。   「唉……你們師父他聰明一世,可偏偏就是……孩子們,節哀吧,告訴白姨,你們師父他是怎麼過世的?」   此言一出,旁人倒還沒什麼,就是我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心燈便宜師父的死,真要算起仇家,那可選的人還真是好多,可以賴給鬼魅夕,可以賴給心劍變態尼姑,甚至連當眾出賣自己師父的羽虹都有份。   但無論我怎樣推辭賴賬,心裡都很清楚,整件事從頭到尾都與我脫不了干係,如果要把我算成是害死心燈居士的兇手,我怎樣推托都是推不掉的,所以,為了不讓她們有機會歸納出「是約翰·法雷爾害死的」這個鳥結論,我就借口肚子痛,在她們三個女人面前強顏歡笑地開溜了。   (呼,真是好險,其它人倒也還罷了,羽霓那個傻鳥專門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如果不趁現在溜掉,等一下九成九就有事。)   我暗自慶幸,突然肩膀給人一拍,還沒來得及說話,整個人就飛也似的離地而起,被抓進走廊末端的一個房間裡。   「誰?刺客嗎?」   「不,是我!」   「熊哥啊?你拉人之前不出聲,是想嚇死人啊?」   在一片烏漆墨黑的房間裡,白瀾熊向我打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黑暗中我也看不出他有沒有戴石頭帽作偽裝,唯有閉口不語。   這裡現在是羽族人的地盤,羽族與四大獸族仇深似海,如果發現白瀾熊在這出現,後果肯定無法善了,就算有我做和事老,雙方都會搞到很難看,所以一切低調為宜。   「我還來不及告訴你,你知不知道伊斯塔發生了什麼事?」   「哦?有情報可聽?快說。」   有朋友就是這點好,估不到我和卡翠娜幹得天翻地覆,順道出賣後代子孫的時候,我這夠意氣的朋友已經代為探聽情報,這點實在是給了我天大的方便。我對伊斯塔最近的連串變故,非常有興趣,如果我沒法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那就有如身在五里霧中,沒法作出任何決策。   「一切的起源,是幾場不引起人注意的瘟疫……」   白瀾熊向我做出解釋。當一級方程序大賽車在金雀花聯邦跑得如火如荼,伊斯塔國內恰好發生了幾場瘟疫,之所以不太引起人注意,一來是因為在這種衛生條件奇差的死屍國度,發生瘟疫是常事不是新聞,沒有誰會注意到它,照例灑灑消毒水就好了;二來則是因為得瘟疫者多半是平民,宮廷百官自然也不會去留意這事。   但是,當這些瘟疫沒法被傳統醫療、魔法所輕易壓制,開始迅速蔓延開來,甚至開始感染伊斯塔中上階級,事情就引起喧然大波。   伊斯塔以黑魔法立國,雖然國內術者個個黑心,但可不是個個都不怕死的,關於各種疾病的治療,尤其是屍瘟這類傳染病,伊斯塔在治療技術上獨步大地,也儲存了許多抗體、消毒魔水,當疫情有失控跡象,官方就會強勢介入,撲滅瘟疫,哪想到長久以來早成慣例的法子這次失靈,特殊疫苗也好、魔法也好,沒有一樣能夠壓制這變種瘟疫,讓疫情以野火燎原之勢蔓延開來。   「伊斯塔才爆發內戰未久,皇家與巫神學會兩派惡鬥方酣,正要再度開戰,哪想到疫情迅速蔓延至兩派轄下的各大都市,無論士兵或魔法師都發病倒下,令兩大陣營失去了作戰的資本,也發現事態嚴重,各自回去處理。」   不難想像,這類的新種疾病一擴散,想要收拾局面就很不容易,伊斯塔的醫療技術雖有獨得之秘,但多半都是以毒攻毒之類的技巧,真正要以王道之法醫療,那超過了他們的能力範圍,所以最終還是得要低頭,從國外延請高手。   「大神醫白牡丹正在李華梅提督的本營作客,恰巧伊斯塔邀請李提督前來一敘,她便一同受邀前來。為了怕來遲誤事,李提督遣動羽族護送,是一路從東海飛行過來的。」   「原來如此。」   「但伊斯塔人請李提督造訪,為的卻不是瘟疫。」   終於說到了正題,而我也從白瀾熊的介紹中得知詳情。就在瘟疫爆發後不久,伊斯塔發生了一個更要命的問題,因為死者人數太多,搞到國內怨氣沖天,每天入夜後都有一堆冤魂、鬼物四出騷動,本來這也沒什麼,伊斯塔術者整天搞黑魔法,出門見鬼易過見人,嚇不倒的,況且伊斯塔又不是第一次鬧瘟疫、打內戰,這種百鬼夜行的情況不過小菜一碟,沒什麼好怕,偏偏是誰都沒料到,這場莫名瘟疫竟然惹來了一頭末日凶物。   東海的無頭騎士!   本來伊斯塔的無頭鬼物也不少,看到一個無頭幽靈騎馬到處跑沒什麼,就算看到一個無頭幽靈用屌撐竿跳,恐怕都會說聲無聊,但這個無頭鬼物的背景實在太不尋常。   無頭騎士本是東海千萬亡靈的怨念集成,可以說是牽動東海萬古怨氣的中心樞紐,只要經過正確的方法與獻祭,當日東海之上幽靈船現世,鬼哭神嚎的恐怖畫面隨時有可能再出現。   即使沒有再次引動幽靈船,無頭騎士本身的力量也非同小可。千萬亡魂的力量匯聚,哪怕只有一成,那也非當世任何高手所能敵,因為那絕非血肉之軀能夠抗衡的力量。   「這個無頭騎士,簡直比瘟疫還要橫行,一開始它還只是出現在偏僻小城,一個晚上血洗整個城市,不留活口,甚至不留下一條蟲、一枝草……」   儘管只是一座小城,但還是有一定的武裝守備,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一人屠城,就算是五大最強者,我都不曉得能不能做到那麼誇張的事,而且被屠滅的那幾座小城,事後的情況還非常慘烈,所能找到的屍骸全部是森森白骨,血肉則是化成了一片赤海。   當無頭騎士的血路之行屠到第三座城池,伊斯塔舉國震動,正被疫情鬧得焦頭爛額的兩邊高層人士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正視是一回事,但構思策略與採取行動都需要時間,當兩邊還各懷鬼胎,按兵不動的時候,無頭騎士卻沒有等待的閒情,主動挑釁而來。   連續七個夜晚,無頭騎士在相距數百里的七個城市出現,這次它不屠城,卻仍是要殺人,還專殺伊斯塔的高人。四名大巫師、三名黑將軍的人頭分別被它摘下,附加造成的死傷,則是這七人的闔家大小,全數在無頭騎士出現後一同陪葬,一夜滅門。   這七人分屬兩大陣營,不但不是泛泛之輩,身份還無比尊貴,其中一名大巫師是現任國皇的親弟,伏勝親王,身為伊斯塔數一數二的強手,他預見惡兆臨頭,事先在府第上伏藏大批高手,布了多重禁制結界,嚴陣以待,結果被無頭騎士破陣而入,把他十八個弟子、三十六個法師好友全部宰掉,他本人雖然與千年妖虎的骨骸結合,奮力一搏,卻還是給無頭騎士砍去首級,身首異處。   經此一役,無頭騎士的戰力之強震撼伊斯塔,逼得內鬥中的兩派暫時罷手,聯合起來商議對付無頭騎士。   這頭末日凶物實在太強,皇室與巫神學會經過商議,決定一面商請熟知這頭凶物背景的李華梅提督前來相助,一面則是請出不問世事多時的巫神學會主席阿蘭法斯坦,主持殲滅無頭騎士。   阿蘭法斯坦的修為之高,幾乎是五大最強者那級數的人物,見識精深猶有過之,伊斯塔的術者無出其右,如果是以他為首,統合兩大派系的人馬,再得李華梅助陣,確實有很高的勝算,無奈李華梅被東海的變故給絆住,一時不能啟程,終究沒能配合上這次的攻擊行動。   無頭騎士是鬼物,所以決戰地點選在伊斯塔邊境的黑山谷道,阿蘭法斯坦施咒將無頭騎士召喚逼來,希望藉由磁氣風暴來封鎖無頭騎士的邪能,彼弱我強之下,一戰成功,不料變故橫生,我們這一行人的恰於此時穿越黑山,應該用來對付無頭騎士的部署,有一半用在我們這邊,更虛耗了兩大陣營魔法師的魔力。   諸多陰錯陽差之下,當無頭騎士驟然出現,與役高手便給殺得七零八落,不但嚴重損耗伊斯塔的實力,更令阿蘭法斯坦飲恨當場,堂堂一代宗師,落得身首異處的結果。   「……大概的情形就是這樣,這就是我所得知的情報。」   聽完白瀾熊的話,我明白了整個狀況,想不到堂堂黑魔法大國伊斯塔,現在居然內憂外患,別說是威逼他國,簡直自己都在國破家亡的邊緣了。   那麼,置身在這情形中的我們,所能採取的策略是…… 第五章 成仁取義 魔王之女   伊斯塔國內的狀況,我大致上弄得清楚了,而我更從白瀾熊的轉述中明白一點,那就是李華梅之所以遲遲未至,恐怕不是因為什麼東海發生變故,而是典型的待價而沽。   東海新政權甫成立,乍看風光無限,其實內部的政治、經濟問題多如牛毛,李華梅急需各國邑注資源,我聽月櫻說過,她動作頻頻,密會各國各族的使臣,忙著締結各種合作條約,而伊斯塔正是李華梅極力爭取的聯盟對象,因為黑龍會留下的許多建設與魔法資源,都牽涉到黑魔法的高度技術,李華梅手下沒有相關人才,唯有向伊斯塔借將。   伊斯塔這票黑心傢伙豈是善男信女,與他們談合作,九成九是被他們連骨頭都吞盡了,李華梅雖然精明能幹,但要從他們手上討到便宜,恐怕也是極為不易,現在適逢伊斯塔有難,李華梅如果不懂得開個天價來大敲詐,那可就真是枉為領袖人物了。   和伊斯塔人講義氣,一點意義都沒有,如果立刻應伊斯塔人的邀請,趕來黑山谷道打生打死,不但談不到好價碼,即使一戰成功,也會被阿蘭法斯坦給分去一半功勞,搞不好伊斯塔人過河拆橋,宰掉頭號大敵後行有餘力,順手把頭號功臣也給宰了。   現在阿蘭法斯坦已死,伊斯塔人對李華梅的依賴性大增,在這種時候以救世主姿態出現,就算獅子大開口,也不怕伊斯塔人不乖乖被宰割,哪怕伊斯塔人想要事後翻臉,以他們目前元氣大傷的狀態,相信也沒法再對李華梅造成威脅。   (伊斯塔人不曉得當年南蠻的事,否則就會曉得她的作風,羽族可沒嘗到什麼好結果啊……)   那年羽族向李華梅求援,她一早便抵達南蠻,暗中操控一切,卻在最後關頭才風光仁義地現身,事後所有人檢討整件事,發現她佔盡了所有的便宜與好處,變成真正大贏家,卻偏偏誰也拿她沒辦法。   (可是……畫眉兒啊,你太過自信,算得太精,但世事多變,這單買賣可能沒有你想像得那麼好吃下啊!)   在海神宮殿中,守護精靈武籐蘭對我說過很多幽靈船的知識,現在想來,我對無頭騎士非常忌憚,儘管李華梅身為當世最強者之一,但無頭騎士卻是五百年前戰國時代的恐怖傳說,兩個世代的最強神話相較勁,孰勝孰負?想起來也許是一件興奮刺激的事,但我卻不希望李華梅受到損傷。   「喂,兄弟,不要只顧著女人,你也要講義氣啊。」   「啊?熊哥你有什麼義氣要講?我們可以要壺茶、召個妓來慢慢講,召妓講義氣,有益身心啊。」   我自己滿喜歡這類的休閒活動,不過白瀾熊顯然沒有興趣,急急要我幫忙解決他的問題。   「兄弟,我畢生的志願就是振興獸族,也許不用稱雄稱霸,但要能讓大地之上的獸人都過好日子。」   「嗯,這種志願很是有點難度,與其一生奮鬥,我認為不如多睡幾覺,或許在夢中會比較好達成。」   「現在我遭逢大難,普天之下就只有一個你,可以為我完成理想。」   「大熊哥,泡妞召妓的時候大家就是兄弟,拔牙和搞革命的時候,你可不可以裝做不認識我?我這人沒什麼遠大理想的。」   我盡量裝作充耳不聞,顧左右而言他。聽說在野外遇到熊的時候,趴在地上裝死,熊便會走開,令旅人逃過一劫,這傳聞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我正師法古人故智,努力地裝聾作啞,就差沒有趴在地上停住呼吸。   白瀾熊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立下大功,而且是足以令所有獸人心服口服的大功績,唯有如此,才能夠洗刷前罪,並且讓萬獸尊者應允赦免。   要立下這種不世奇功,需要天時地利的配合,但眼前便恰好有個機會,只要白瀾熊能夠解放伊斯塔的獸人奴隸,那就是南蠻史上前所未有的大功。   不過,縱使白瀾熊有通天之能,想要在異國異境拯救大批同胞,這仍然只是癡人說夢,至少也要需要同伴的幫忙。問題是……   伊斯塔沒可能解放國內的獸人奴隸,哪怕是動員一國之力,又或是出動幾十萬大軍,都沒法完成此事,單單憑我們幾個去挑人家全國,想自殺也不必這麼魯莽啊?   基於現實面的考量,我遲遲沒有答應白瀾熊,儘管我確實欠了他很大的人情,但是欠人情並不代表我就要拿人命去還。   「咦?等等,大家都是剛剛才到伊斯塔,你怎麼會有這些消息?」   「喔,這個很簡單,我是找朋友問的。」   「朋友?以前一起圍爐吸毒的毒蟲嗎?別逗了,你以前又沒來過伊斯塔,怎麼可能會在這裡有朋友?」   「真的有啊!別的朋友還不好說,炮友就多了。」   「炮友?一起打炮的朋友?」   想起以前在南蠻的經驗,我不敢太過肯定,搞不好這頭白熊神通廣大,真的在伊斯塔有很多戰棋朋友,沒事就一起打「提督的決斷」,用魔法網絡互通情報也說不定。   結果,白瀾熊對我露出得意的微笑,說大家都是雄性動物,炮友當然是真槍實彈,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打炮的朋友就該是女人,戰棋遊戲有什麼好玩的?   這話聽來得意洋洋,反而讓我呆了一下,不知道他意欲何為,結果他突然一把將我摟緊,說非常有幸成為我的朋友,因為剛才我與卡翠娜會談的時候,幾個妙齡少女靠到他這邊來,問起了他的身份。   「我說我是法雷爾家的人,是你的好兄弟,她們問說與你有沒有血緣關係,我就說多少有一點,然後她們就像很多年都沒見過男人一樣,飢渴地撲了上來,把我給生吞活剝。」   干!這傢伙真是好狗運,卡翠娜的想法一定很多人都知道,如果能夠當上下一任鳳凰天女的母親,別說是飛黃騰達,甚至有可能母憑女貴,把卡翠娜踢下族長位來,在下一任鳳凰天女成年以前,暫攝羽族的大權。   目前的狀況確實很詭異,照這情形看來,搞不好我脫掉褲子跑到外頭,把屌晃一晃,那些鳥女人就會爭著強姦我咧!   「早知道成為你們法雷爾一族,女人都會主動投懷送抱,那之前討伐羽族的時候,各大獸族就不用那麼打生打死了。」   白瀾熊越說越是興奮,讓我都不曉得該怎麼和他說才好。我並不覺得成為法雷爾一族的人是種榮耀,外人也很難想像因為有個專門搞別人女人的親戚,從小就被人唾棄或追殺的驚悚快感,雖然說……我現在也成了一個會害親戚被追殺的「成功人士」。   獸人們的道德觀迥異於我們,能夠淫遍天下的女人、廣泛留下自己種子的男人,這和武功天下無敵一樣被尊重,這觀念不但普通的獸人深信,就連獸人們最敬重的萬獸尊者都同樣奉行,哪怕是隱居在獸神峰上,都要三不五時傳些消息出來,以表示自己仍然性能力高強。   畢竟,巨陽神是獸人們崇拜的神明,萬獸尊者修為再高,如果沒有搞女人的能耐,那也不過是一個空有一身驚世武功的可憐老頭而已。現在從白瀾熊的眼中看來,法雷爾一族的男人應該是天天吃香喝辣,隨時都會有女人撲上來強姦的天之驕子吧,這種美麗的誤會,嘴巴是解釋不清的。   「等等,你剛才說那些鳥女人撲倒你,後來呢?你搞了她們嗎?」   「都送上門了,當然是一口吞掉啊,嘿嘿,我在外流亡,好久沒有一次幹這麼多女人了,爽過了頭,一不小心就把人幹得暈過去。」   「你……你幹了幾個?」   「這個……不曉得該算三還是四……」   獸人們的算術不是強項,白瀾熊一陣支支吾吾地算不清楚,索性走到床邊,一把將床帳掀開,只見本來寬敞的床鋪上,橫七豎八地倒著赤裸女體,有些是長髮、有些是短髮,卻都毫無例外地有著一雙修長美腿,還大大地分張開來,露出那一看便曉得剛經歷激烈炮戰的通紅玉戶。   「干!七個!你是剛從饑荒地方逃出來,還是剛剛結束冬眠啊?」   「這沒什麼,是她們太沒用了,我每搞一發,她們就尖叫著暈倒過去,如果她們耐操一點,我也不想這麼頻繁地換女人。」   白瀾熊語氣平淡,卻掩不住面上得色,好像在向我炫耀他的能力與戰績,不過我的心思卻分在其它事情上。   (短短時間就搞了七個,每個都射?嘿,這是早洩啊,老友……)   我想想覺得好笑,又想到這些羽族女戰士爭著撲倒白瀾熊,其實是為了從他身上取種,得到鳳凰天女的遺傳基因,但她們卻又不曉得白瀾熊現在的面目,只是用石頭帽變化出來,如果取了白瀾熊的種,生女孩倒是沒什麼,但要是不小心生了男孩出來……   「桀桀桀……這個好……桀桀桀……真是自作自受,這個好啊!」   「約翰,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你,但是你笑得好邪惡啊!」   「沒事,從今天開始,你就放開胸懷,不,放開褲襠,盡量享受淫蕩的人生吧。說不定你在這邊磨練性能力,練出獸族第一名槍的稱號,那時你不用立什麼大功,萬獸老兒都會爭著請你回去當教練,你不用打生打死就可以變獸人偶像,這種生活多快活?」   「唔,你說的也有道理,我要考慮一下。」   「還考慮?不用浪費時間了,我現在就出去幫你再找幾個傻妞進來幹,你兩腿開開等著吧!」   我匆匆說完,趕著離開出去,生怕一個不小心,被白瀾熊拖去拯救世界,這種太偉大的事,找那種看起來活不過明天的人去最好,我雖不指望長命百歲,卻也想活久一點,這類事情就別牽扯上我了。   不過,今天的事情似乎特別多,我才一走出白瀾熊的房間,連走廊的燈是白是黃都還沒看清楚,就被人一手抓住肩頭,又給扯到另一個房間去。   這次不曉得又是哪個龜蛋找我,我才猜測會否是刺客,就看到前方出現一對「凶器」,那雙足可令任何正常男人停止呼吸的雪碩圓乳,絕對是一對凶器,而伴隨著凶器的靠近,我也聽見那溫柔的嗓音。   「師父!」   「喔,是笨蛋阿雪,你醒啦?這一覺睡得很舒服吧?要不要師父去弄碗陽春麵來給你吃?」   「師父,人家有話要問你……」   「什麼話?你要請教我永保青春的秘訣嗎?」   想想今天真是有夠衰,好不容易身體才回復活動,都還沒有完全好,結果又要在熊面前裝死,又要對狐狸裝聾作啞,我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不過,我心裡也有數,事情到了今天這地步,要再隱瞞是不可能了,特別是娜西莎絲已經起疑心,阿雪的事情很快就不是秘密,如果不先讓自己人有個準備,到時候就會全體吃大虧。   「唔,阿雪,也該是和你有個交代的時候了,但是在開始之前……偷聽的人全給我滾出來!」   論武學,我算不上好手,憑我的耳力不可能發現有人偷聽,不過地獄淫神與宿主之間的交互感應,卻讓我一早就發現羽虹躲藏在這房裡。   羽虹會藏在這裡,羽霓就不可能離得太遠,橫豎這件事要讓她們知道,我就索性把小隊的每個成員都召集過來,趁機開一個小隊會議,還順便加了一個新入伙的傭兵白瀾熊。   「這位……是我家的遠房親戚,平時在當傭兵打工,這次專門應我禮聘,一路上暗中協助我們,他的名字叫……強尼·法雷爾。」   白瀾熊的身份不能曝光,我只得替他編造一個假身份,好在霓虹也不太介意,用有點錯愕的眼神打量他幾眼後,就催著要我講出該說的秘密。   我環顧了一下週遭,沒有看到那個臭小子。在我心中,未來是隨時會被我變成死人的傢伙,可不是什麼自己人,但我雖然看不到這小子,卻覺得人很有可能也藏匿在這房裡,竊聽我們的對話。   算了,反正幾天之後,這個秘密搞不好會弄到大地上人盡皆知,這小子愛聽就去聽吧!   「嗯,整件事的起頭,要從我還在金雀花聯邦的時候說起,那時……心禪方丈找我密談,說是要告訴我一個大秘密……」   ******——————   「賢侄,今天邀你到此,其實是有一個天大的秘密要告訴你。」   「什麼秘密?我這個人很禁不起嚇的,剛剛我母親才變成鳳凰天女,現在總不會告訴我說我老爸變成了兔子吧?」   「不不不,你老爸如果變成了兔子,那同花都打得過葫蘆侯司了。我們找你來不是要談你老爸,是為了談你的徒弟。」   茅延安笑著聳聳肩,指著心禪大師,道:「他有些關於你徒弟的秘密要說,嘿,你也應該有心理準備,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吧!」   確實是有的。從我把阿雪留在身邊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早晚會事跡敗露,被人家認出天河雪瓊的身份,慈航靜殿也絕不肯放我干休,只不過現在的情形與我預想之中不同,慈航靜殿的大頭目好像變成了「自己人」,而他顯然沒打算把這事公諸於世,所以才私底下找我談。   是自己人就好辦事,不曉得有沒有機會做點利益交換,大家私底下把事情當糰子給搓掉呢?   「……賢侄,說起來老衲還應該多謝你。」   真是充滿決定性的一句話,光聽這個就知道我可以高枕無憂,不過你這和尚真是邪惡,好歹我是奸過你師侄屁股的人,就算你要包庇我,也不必連謝謝這兩字都說出口嘛!   「這件事你多半不知,唉,其實大地上知道此事的,也沒有多少人了……」   心禪大師長歎一聲,道:「這件事的起源,要從伊斯塔說起……」   黑魔導之國伊斯塔,為了增強本身的實力,做過無數的秘密研究,嘗試窮究黑魔法的魔法理論,創出無敵的傳說。在眾多的研究專題中,巨神兵是已為人耳熟能詳的一個,大地上所有的魔法師都曾聽過巨神兵威能,也曉得它一夜之間創造的破壞神話,但似巨神兵這樣的黑暗邪物,只是伊斯塔無數背德研究中的一項而已。   其餘的研究之所以不為人知,並不是因為研究的東西不厲害,事實上,在伊斯塔的軍事秘密中,巨神兵還不算是最厲害的一個,聽說巫師們曾經嘗試召喚主神級的魔物,直接發動從天上降下黑火流星,一擊消滅整座城池的究極魔法,如果這一著成功,那可是超越巨神兵的恐怖殺著。   但這些研究沒有在人們耳語中流傳,最主要的理由,就是因為欠缺實現性。   一百個研究主題中,起碼有五十個荒誕不經,屬於瘋子的異想天開;剩下來大概也有四十個,雖然學理正確,但目前的技術水平不可能將之實現;能夠真正研究並且進行實驗的只剩下十個,而即使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窮數十載光陰深入研究,一百個研究主題中還未必有一個能開花結果。   似巨神兵那一類驚世駭俗的偉大成就,一半固然是研究人員的努力與犧牲,但卻也有一半是純靠運氣,很多研究人員就是欠缺了這份好運,研究到死都還出不了頭。   「如果伊斯塔所有這類的研究都失敗,那麼對全天下都是一件喜事……」   廢話!和尚你是他們的死對頭,你當然是這麼說!   「但不幸的是,偶爾他們的運氣也會好那麼一下。然後……賢侄你也知道,每次只要是他們的運氣好,我們就衰掉了。」   聽起來還真是有夠悲慘的共生關係,不過我又不是慈航靜殿掌門,為什麼事情會衰到我頭上呢?   據說,大概是距離現在五百年前的戰國時期,一堆魔法狂人急著毀滅敵人,也毀滅自己,戰爭的本質其實就是這麼回事,不過他們確實提出了許多有意思的想法。   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偶然被提出來,可能只是一種離經叛道的笑話,但如果有人肯花幾百年的時間與心血去研究,那麼不管多荒誕的念頭,都會變成一件很危險的東西。   開啟境界通道,讓冥府的千萬亡靈,甚至是魔界的主神級魔物降臨人間,這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曾有無數的野心家嘗試作出類似行動,最後卻以丑角的形式慘澹收場。意圖開啟境界隧道的陰謀家、奇遇不斷的豪洨王子、胸大無腦的高貴公主,這是冒險故事的三神器,養活了無數的三流文人,讓那些蹩腳的吟遊詩人得以混口飯吃。   不過,這個笑話之所以好笑,並不是因為境界通道長得很好笑,而是因為整個構想的難度太高,幾乎不可能做到,但假如有人真能完成這構想,開啟那不應被打開的禁忌,那麼大概沒有什麼人還能笑得出來。   「戰國時代結束後,這個妄想被伊斯塔人所繼承,投入資金與人力去研究。最熱門的時候,巫神學會裡有超過一百組團體研究這構想,嘗試以不同的方法去開啟境界通道。」   研究的人數雖然多,但顯然運氣好的沒幾個,要不然這個世界也不會到現在都還平平安安。然而,運氣這個東西,不會一直好下去,也不會一直壞下去,以前有一位偉人說過,機會就像是陰莖,只要握在手裡,就會越來越大。   伊斯塔人無疑很懂得緊握機會,所以在累積了幾百年努力後,終於有一組人突破萬難,把理論推向實際,由不可能變成可能。   「幸好,在這場浩劫發生之前,伊斯塔發生了內亂。動亂中,進行這個研究的團隊全部被殺,其研究成果也被搶走,令伊斯塔功敗垂成,沒有能夠打開魔界之門。」   聽起來伊斯塔好像常常內亂,不過除了近兩年的動亂之外,其實我很少聽說伊斯塔發生內部動亂,或許其中大部分都被掩蓋在檯面下了吧,可是算算時間,近五十年內伊斯塔發生的最大動亂,應該就是……   「沒錯,正如賢侄你所想的,那次的內亂源頭便是大師姐,她與伊斯塔鬧翻,仗劍殺出國去,臨走之前在皇城內爆發激戰,所殺的圍捕高手中,就包括了那個研究小組,而她更闖進實驗室去,把那項研究的最終成果給帶走,還順道放了把火,燒掉所有的資料宗卷,令伊斯塔人沒法再把這研究繼續下去。」   她?應該說是「他」吧?   心劍這個變態人妖尼姑確實有一手,叛逃出國時,又殺又拿,連搶完東西都不忘記放把大火毀滅痕跡。培養出這種人才,伊斯塔人恐怕每次想到都會痛到流淚,如果我是她的師父,那還真是不曉得該驕傲好,還是立刻宰了自己比較好。   但我並不是她的師父,所以這些事情與我的關係是……   「伊斯塔所採用的方法,是製造出某種特殊的鑰匙,再配合特殊儀式,就能開啟境界隧道。」   這和東海的幽靈船有點像,同樣都是以某個生命體來當作鑰匙,奉獻祭品,來開啟境界通道。若開啟的是冥界之門,那幽靈船的惡夢就會搬到大地上重演,但若開啟的是魔界之門,那……那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總之應該不是什麼讓人很身心愉快的畫面。   「至於他們所製造出的鑰匙……很特別,簡單來說,非人非獸。」   非人非獸的另一個解釋,就是亦人亦獸,說得白話一點,也就是獸人或是半獸人,我記得伊斯塔人一向鄙夷這些非人非獸的東西,為什麼會……   唔,大概是因為實驗素材的關係吧,搞這種邪惡實驗,不曉得要消耗多少條人命,獸人奴隸是最好的消耗素材,最後製作出來的當然也就是這些。咦?這麼有種熟悉感?我身邊好像就有一個半獸人……   「不、不會吧?大師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指……」   「正是。」心禪大師道:「阿彌陀佛,賢侄,正如你所猜到的那樣,當日大師姐從伊斯塔帶來了一個女嬰,雖然才出生沒有多久,卻已是滿身邪氣,震驚四座,當時本派許多長老都堅持要將她誅滅,但大師姐不允,而我恩師體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將她收留,並且耗損修為,以本派的大光明正法為其易筋洗髓,轉魔眼為天眼,回化人形,最後再將她交還給大師姐收養,依照本派慧字輩排行,法名慧穴。」   「慧、慧穴?這是什麼意思?」   「不要緊張,這名字是大師姐取的,相信只是個人期望,沒有特殊意義,而且我恩師堅持不許,所以大師姐將孩子改名為慧叉穴。」   我愣然道:「慧、慧叉穴?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但相信只是大師姐的個人期望,沒有特殊意義,賢侄你無須太過緊張。」   我一拍桌子,怒道:「干!這種命名是故意找碴是不是?慧穴、慧叉穴,那怎麼不叫慧搞穴算了?」   「咦?賢侄你怎麼知道?當時慧叉穴這法名被否決後,大師姐真的提出慧搞穴這個名字,只不過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反對,所以才更名為天河雪瓊。」   「……大師,恕我冒昧,您是處男對不對?」   「呃,看得出來嗎?老衲三歲進入慈航靜殿,數十載清修,練的是童子功,至今仍是純陽之身,但不知賢侄你是如何看出?」   「夠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很慘就是了。」   一切的謎底至此揭開,我萬萬想不到,光之神宮的聖女背後居然有這等隱情,看來燈塔正下方果然是最黑暗的地方,伊斯塔的魔女居然到慈航靜殿成了聖女,只要想像娜西莎絲與天河雪瓊掉轉個位置,就會明白這件事有多荒唐了。   只不過,還真是天意,原來阿雪一出生就是半獸人,只是被光之神宮用了什麼大型法術封印邪氣,才轉為人形,後來又再度變為獸形,這到底該說是原形畢露呢?還是在劫難逃?   「對了,當初師姐從伊斯塔帶來的那個嬰兒,是流著詛咒獸血的魔王之女,伊斯塔語叫做胡茲巴卡,翻譯之後的意思就是淫獸魔女。」   「淫、淫獸魔女?這個名字有特別意義或是屬性代表嗎?」   我邊說邊吞了口饞沫,想像到淫獸魔女所代表的意義,忍不住興奮起來,就看著心禪大師抓抓光頭,很迷惘地回答。   「不清楚,我不懂伊斯塔語,是大師姐翻譯的,相信是她的個人期待……賢侄,為什麼你突然笑得好淫賤?還有,我怎麼覺得你這表情和大師姐好像?」 第六章 為人師婊 毀人不倦   這個世界上有千萬種人,也有千萬種師徒關係,當師父的傳授本事時,都會對自己的徒弟抱有某種期待,通常大多數都是期待青出於藍,把自己所傳授的技藝發揚光大,但也有少部分是把徒弟當成工具來用的。   心劍神尼這個大魔頭殺出伊斯塔的時候,不帶金銀財寶,不帶魔法密卷,卻搶了個小嬰兒走,難道會是突然大發善心,想拯救世人嗎?白癡都不會相信。我認為,她的打算其實非常邪惡,是預備花上十多年的時間,把這個深具魔性的女嬰養育得邪氣沖天,變成一個又冷又艷的邪媚妖女,然後再將她痛加折磨,調教成自己的性奴隸。   花費十多年的心血與時間,看著果實漸漸成熟,想像它多汁香甜的可口滋味,當果實終於被一口咬下,壓抑十多年的快感瞬間湧來,那樣的高潮將是舉世無雙,連我想起來都興奮……快要升天的那種興奮。   「呃,賢侄,你的褲襠……褲襠收拾一下,別把斬龍刃塞在裡頭……什麼?   你沒塞?廢話,我也知道,你非要我說得那麼明嗎?」   一直在旁邊聽我與心禪大師交談的茅延安,輕咳兩聲,道:「你的猜測大致都對,不過有些小細節,我想你應該是搞錯了。」   不良中年果然是行家,被他提醒,我發現自己的思路確實有錯,心劍神尼的屬性是M,不是S,她應該是打算調教一個又冷又艷的邪媚妖女出來,把自己變成性奴隸,讓這個美艷徒弟鞭打自己、掐自己脖子、命令自己舔她鞋尖……媽的,越說越不成話,慈航靜殿是搞什麼東西!怎會有這種尼姑?   「阿彌陀佛,喜歡玩性虐遊戲不是罪,只要兩相情願,出家人是不管這種事的。至少……」心禪大師笑道:「玩性虐遊戲不會死人,比起沒事卯起來血洗世界,貧僧是支持師姐這個嗜好的。」   「你說得那麼好聽,也不見得你去陪她玩一玩,看大師你身強力壯的樣子,被打幾鞭、勒勒脖子,應該不會怎麼樣吧?」   「善哉善哉,師姐曾經動過這念頭,相請我與阿茅至她清修處娛樂一番,但阿茅抵死不從,老衲便拒絕了,師姐至今一直引以為憾。」   還真的咧,這個妖尼姑胃口真大,吃了徒弟還不夠,連師弟也不放過。那麼,這樣推測起來,天河雪瓊從小在雪山之上,是過著無比淫亂的性虐生活囉?如果是我,一定會這麼作,把徒弟從小干到大,小淫娃變成大淫婦,充分享受到女體由青澀而成熟的每個過程。   不過,考慮到心劍神尼的被虐屬性,我想她應該是強忍下來,在徒弟面前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高人姿態,不食人間煙火,直到適當時機來臨,才露出真面目,一次把徒弟十幾年來熟知的世界給打破,享受那種玩弄生命、逼得她人格崩潰的無上快感。   推想起來,恐怕這十幾年裡頭,每次天河雪瓊用崇敬眼神望向恩師的時候,假扮高人的心劍神尼就爽得來了個小高潮吧?也真難為她了,居然忍了十幾年,換做是我……干,為什麼她的思路我那麼清楚?我們兩個是天生知己嗎?   「天河師侄不知自己身世,更不知額上豎眼的來歷,多年來成長得很好,但我們顧慮師姐會……呃,總之我們有所顧慮,所以趁師姐進行閉關的時候,將她召來慈航靜殿,讓她巡遊大地一遍後,遠赴海外修行,以避災劫。」   心禪大師確實是慈悲為懷,因為不忍天河雪瓊落入她師父的魔掌,特別把人給送到海外,躲得遠遠。這份膽識可真是不小,因為心劍神尼不是善男信女,出關後發現自己到嘴的肉飛了,這一怒豈同泛泛,心禪大師沒有被她當場宰了,除了一點香火之情,恐怕也是心禪大師自己武功卓絕的關係。   「我們一直以為天河師侄在海外修行,直到阿茅遇上你們,送來書信,說有一名貌似天河師侄的狐女,我們才覺得事有蹊蹺,後來你們到金雀花聯邦,有人認出天河師侄,老衲親自趕來見證,果然不錯……唉,萬般皆是命,唯有業隨身,我們所做的一切終歸徒勞。」   心禪大師道:「賢侄,老衲不知道天河師侄是如何變成這般模樣,又為何失落記憶地追隨於你,這些事都已無關緊要,不是重點。師姐既已認出自己徒弟,這一次恐怕難以忍耐,一待戰鬥所受的傷害略有好轉,隨時都會向她下手,所以你們要立刻離開,秘密離開金雀花聯邦,走得越快越遠越好。」   我回憶起那一次心劍神尼盯著阿雪看的眼神,確實是淫賤入骨,恨不得當場撲上去的樣子,假如她不是顧忌即將要與心燈居士決鬥,不敢耗損元氣,恐怕當場就與我們開戰了。   「賢侄你離開金雀花聯邦,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只有一件事你必須小心在意,那就是天河師侄的身世,她既然已變回獸形,體內的魔血隨時有可能覺醒,尤其是伊斯塔人,極可能察覺她的存在,利用她開啟境界之門……」   心禪大師所告誡我的東西,我幾乎原封不動地告訴小隊的成員,但為了減少一些麻煩,我把有關天河雪瓊的一切都省略,只說心禪大師發現阿雪是伊斯塔的魔女,特別告誡於我,至於我們為何要躲著心劍神尼……   「心劍神尼雖是出身伊斯塔,但卻大仁大義,立誓要誅滅奸邪,不讓魔女危害世間,她已經懷疑阿雪的身份,如果現在見到阿雪,一定是非殺不可,心禪大師不忍傷害無辜,所以要我們偷偷溜走。」   他媽的,被迫撒這種與事實相差十萬八千里的大謊,心劍你這個賤人妖,將來一定要請我吃宵夜。   「啊!心劍師伯果真是正道的砥柱中流,她嫉惡如仇,真是我輩的楷模。」   聽見心劍神尼誓殺阿雪的動機,羽虹的正義春又發了,站起來望向遠方,眼中流露著陶醉的神采。   唉,阿虹啊,如果心劍也能算是正道楷模,這個世界就真是烏煙瘴氣了,這淫賤人妖算什麼砥柱中流?   「……可是,這麼一來,阿雪姐姐不是太可憐了嗎?阿雪姐姐並不是有心為惡,她幫了那麼多的人,心又那麼好,為了這種理由要殺她,這一點道理都沒有啊!」   羽霓的腦袋總算沒有傻得太厲害,輸入的模式發揮作用,在這要緊時候幫我說話,但比起這個,我卻更在意另一個問題。   「白大夫,請問一下,為什麼你會坐在羽霓的旁邊?」   「啊,佔了你的位置嗎?抱歉,我忘記你們是情侶,我讓到旁邊去吧。」   「不,我是想問,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應該是只有小隊成員參與的機密會議,居然搞到有閒雜人等在旁,而我還說得那麼爽,直到現在才發現,這真是不可原諒的錯誤。   不過,和女人講道理,本身就是一件很沒意義的事。心燈居士死後,同樣也是從小看著霓虹長大的白牡丹,幾乎就是她們在世上的最後親人,看到我質疑白牡丹,霓虹就像是兩頭被踩了尾巴的老虎,跳出來扞衛白牡丹的權利,同時質疑白瀾熊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神秘人,為何也有權利坐在這裡聽,甚至連用軟骨功藏身在屋頂偷聽的未來都給揪了下來。   真是夠了……   看在霓虹的份上,我沒有特別追究計較,但真正的理由,其實是因為白牡丹對我眨了眨眼,雖然不是有意為之,但是那別具風情的一眼,又典雅又嫵媚,是幾乎讓人骨頭都酥了。   (媽的,像個俏寡婦似的,總有一天要把你弄到床上去。)   說到這裡,我忽然發現自己忘記了一個重點,那就是當事人的反應,突然得知這麼重大的秘密,不曉得阿雪會怎麼想,結果我一回頭,發現這女人正捧著一碗陽春麵吃,被我看見,連忙把麵碗放下,傻呼呼地看著我。   「我……師父你突然說出這麼嚇人的事,人家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是吧?你一下子變成被詛咒的魔女,難道一點想法和感覺都沒有嗎?」   「這個……人家以前從來沒想過這種事,什麼魔女妖女的……這個……聽起來一點真實感都沒有……人家……」   阿雪看看我,再看看旁邊碗裡的面,悄聲道:「人家的肚子還有點餓。」   「你屌!看見你這麼自立自強,師父我感動得也不曉得說什麼才好了,你不愧是你師父的徒弟。」   我很感慨地說了這句雙關語,既然當事人這麼風平浪靜,我也可以安心去思索下一步的策略,然而,在我預備離開的時候,我還是想起了一點東西,再次走到阿雪面前。   「喂,笨蛋,有什麼事情不要一個人扛,不管你遇到什麼事,我們都會幫你的。」   有時候,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大事,人們所需要的不見得是什麼援助,而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我是出了名的烏鴉嘴,不過,這句話應該沒有說錯,因為這句話說出口後,淚眼汪汪的小狐女一下撲趴到我身上,止不住的淚水打濕了我衣衫,而我只能摸著她尖尖的狐狸耳朵,輕聲說著安慰。   當然,後來洗衣服變成了一個麻煩問題,因為要清理那碗打灑在我身上的陽春麵,著實費了點工夫,而且滾燙麵湯灑在身上很痛,偏偏臉上又要微笑,不能破壞這時的氣氛,這實在是很不容易,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了。   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不過到了第二天,我們卻在驚愕中迎接了另一項衝擊。   黑山谷道中的一場大戰,伊斯塔本國的精英死傷慘重,雖然皇室派的高手傷亡最慘,但巫神學會卻也損失了會長阿蘭法斯坦的一條命,創傷極大。   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伊斯塔戰果卻是一無所獲,無頭騎士毫髮未傷,仍是會四出破壞與殺戮,為了保命與豎立威信,伊斯塔兩大派系都需要急謀對策。   皇室派的壓箱底牌,是請來當世最強者之一的李華梅,預備借助她的力量與經驗,誅滅無頭騎士;相形之下,剛剛失去強人領導的巫神學會,就顯得束手無策。   「無頭騎士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我們打開境界通道,召喚頂級的魔神降臨,或是把無頭騎士歸引回冥界,它根本就不足為懼。」   高唱起這個論調的,就是新任巫神學會的主席,「紫伶水仙」娜西莎絲。對於她所提出的開啟境界通道,最開始所有術者都嗤之以鼻,只是沒人敢當面反駁,但當她提出宗卷證據,證明當年伊斯塔曾經在相關技術上,取得決定性的突破後,暗地裡發笑的人就立刻消失了。   「當年那叛徒殺出伊斯塔,躲藏到金雀花聯邦去,這次我出使金雀花聯邦,就是與他們談判,把當初被奪走的資料與實驗成果帶回來,如今剛好派上用場,真是天祐我伊斯塔。」   根據我所得到的情報,娜西莎絲就是這麼對同志宣告的,雖然這實在是個天大的謊言,但伊斯塔人怎麼可能知道真相。這謊話替伊斯塔人注入了一針強心劑,巫神學會士氣大振,覺得有了與皇室派競爭的本錢,要娜西莎絲盡快作出準備,消滅無頭騎士。   知道真相的我們,也知道娜西莎絲根本只是打嘴炮,沒有實現的能力,但只要她想把這計劃付諸實行,我們就倒了大楣,身在伊斯塔境內的我們,即使想殺出去也要花偌大代價。   羽虹道:「奇怪,既然她把這件事公告於世,那為什麼不直接宣告阿雪姐姐的身世?如果她先發制人,把話挑明來說,我們這邊早就被包圍,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這也是我們之中大多數人的疑問,只有我才心裡清楚,娜西莎絲是不放棄每一個獲益的可能,要利用阿雪把我逼出去,與她做一些暗盤交易。   「我實在覺得,你不適合當法師,當個生意人更好些。」   「呵呵,承蒙提督你如此稱讚,小女子真是愧不敢當,不過其實以前我在巫神學會管過一陣子財務。別看這些大法師們整日研究,不問世事,他們研究用的道具、儀器、素材,哪一樣不是要花錢?更別說少數以黃金為耗材的,要支持那麼大個組織的日常花用,可真是不容易呢。」   迫於無奈,我親訪娜西莎絲,看看她到底作何打算。由於彼此都很忙,我們的密談並不是在豪宅府第,而是在一輛密閉的馬車中,一面會談,一面往伊斯塔的王都巴格達前進。   「開門見山吧,你要什麼東西?」   阿雪上次在青色月光下狂性大發,娜西莎絲親眼目睹,當時我就已經知道事情瞞不過去,阿雪的體質裡肯定有些問題我不瞭解,會在青月或血月下發生特殊反應,娜西莎絲看在眼底,與記憶中的資料一對,馬上就會認出阿雪。   如果讓娜西莎絲把這件事公諸於世,那一切就將無可挽回,甚至也不是她所能掌握,所以我不得不來談判,把火頭在還沒燒起來之前先捏熄掉,但我也感到困惑,好奇娜西莎絲打算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其實……你或許不知道,開啟境界隧道並不是非要你的小女徒不可,這十幾年來伊斯塔的魔法技術突飛猛進,早已開發出了新的穿梭境界之法,只要你配合我們,我可以為你保密。」   娜西莎絲笑道:「伊斯塔調查過那年的東海之戰,李華梅其實沒做什麼,真正破壞幽靈船的大功臣是你,所以真正有經驗料理無頭騎士的人,也是你。找你來當顧問,比找李華梅有用得多了。」   「這我可不敢當,李華梅起碼還能與無頭騎士一戰,換作是我上陣,早就被瞬殺,就算你與我聯手,我看也是被秒殺的可能性居多。」   「無頭騎士真有那麼強?呵,它怎麼強都好,我們不用直接面對它,只要把其根源剷除,無頭騎士就不足為懼了。」   「你的意思是……」   被娜西莎絲一點醒,我才察覺到這個很重要的關鍵。無頭騎士當日破空而去,為什麼別的地方不去,偏偏來了伊斯塔?總不會這裡風光明媚,它雖然沒了頭顱,卻還是想來這邊觀光休閒吧?   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理由將它誘來,某個特別的人或是物,令它穿越千里,來到伊斯塔殺人毀物。冥界的定律,亡靈隨著時間過去,對生前的一切記憶會變得模糊,只能記得簡單的一點印象,哪怕是再強大的亡靈都一樣,而無頭騎士已經亡故五百年,照理說應該連它爸爸媽媽叫什麼都忘光了,會主動到伊斯塔來殺人尋仇的可能性極低,多半是背後有人操縱。   能夠操縱無頭騎士到伊斯塔來殺人,背後的那個術者究竟存什麼打算?奪權?復仇?實驗?又或是單純滿足破壞慾望?這幾種可能我無法判斷,畢竟我對這裡所知有限,什麼人能從這樣的殺戮中得到好處,我沒有相關資料,實在沒法判斷,唯一確信的一點就是……那個術者一定很強,而且是當世屬一屬二的數術高手,這樣的人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提督,無頭騎士誕生於東海,本身是至凶至邪的魔物,能操縱它的人或勢力大地上屈指可數,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黑龍會的陰謀?」   聽到這句話,我差點要和娜西莎絲握手。與聰明人合作確實是一種樂趣,凡事舉一反三,一句話不用說第二次,我還沒說出想法,她的思路就已走在正確方向上,看來往後的伊斯塔,天意巫神學會當興,皇室派如果沒什麼能人,恐怕伊斯塔不久就要改朝換代了。   既然英雄所見略同,都把目標指向黑龍會,那麼,考慮到可能的敵人名單,我們腦中都浮現出一個人名。   「黑巫天女!」   我和娜西莎絲幾乎異口同聲喊出。這位黑龍會的二號人物,自黑龍王死後便消聲匿跡,置黑龍會於不顧,如此大的犧牲與忍耐,必定有重大圖謀,而論起個人修為,她更是黑龍會的頂級魔法師,若說她能操控無頭騎士,我也沒什麼好質疑的。   「說到這個,有件事情應該要讓你知道一下……」   我把對雅蘭迦的懷疑,還有黑龍會可能利用獸人族,預備有所作為的事,拿來當作給娜西莎絲的情報交換,藉以提高身價。   「居然有這種事?」   娜西莎絲顯得很訝異,獸人那邊的事情在我們來到伊斯塔後,已被她拋諸腦外,但我卻不認為那些獸人死士會就此放棄,再加上黑龍會的影響,如若我們掉以輕心,隨時可能被暗算一記。   兩方面的談判到此應該告一段落,但娜西莎絲仍望向我,眼神古怪,好像我忘記了什麼事。   「我想要的東西很簡單,提督你一早就已經知道,現在時間所剩無多,希望我們不要再浪費彼此的言語。」   「唔,你是指法米特的暗黑召喚獸?」   我終於明白,除了無頭騎士的威脅,娜西莎絲對法米特的暗黑召喚獸亦是念念不忘,特別是在她就任巫神學會主席後,這股慾望變得更強烈迫切,因為身為主席,她需要更強的力量來保住自己權位,否則縱使能登上大位,這個位置也坐不長久。   「其實相互合作對我們有利無害,歷史上機緣巧合得到秘笈的幸運兒不少,但最後能成王稱霸的卻沒幾個,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沒有那個能耐,去破解秘笈裡的謎團,提督你是聰明人,這類的故事你應該聽得太多了。」   娜西莎絲拿起了面前的白磁茶杯,用極其典雅的姿態喝了一口,道:「你得到法米特的遺物已經很長時日,如果你真能修成,早就天下無敵,不用活得這麼壓抑,所以你在修練上也碰到了障礙。」   「唔,我記得你曾說過,伊斯塔對法米特的所有相關事物追蹤研究,那些資料都還保存在巫神學會吧?」   「不錯,相關資料都保存在巫神學會的巴格達總部,你和我走一趟,保證你獲益良多。」   娜西莎絲是聰明人,既然大家有利益可談,她就不用擺出一副惡狠狠的醜陋面孔,而是盡量擺出嬌艷姿態,讓我鬆懈對她的戒心,更進而被美色所惑。   坦白說,娜西莎絲位列七朵名花之一,「紫伶水仙」艷傳天下,要說我不被她誘惑到,那是絕對不可能,不過要我就此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那也不可能,因為風險與後果太嚴重的事,我會下意識想閃。   最好的策略,就是把她當個安全炮友,大家偶爾搞搞,彼此爽快就好,誰也不用相信誰。話說回頭,如果要當個炮友,現在似乎就是最佳時機,趁著大家還有同盟關係,不容易翻臉,無論搞得好與不好都……   「娜西莎絲,我們剛剛啟程的時候,你好像答應我很多東西,不曉得伊斯塔人說話算不算數?」   月櫻托我帶娜西莎絲來伊斯塔的時候,我漫天開價,對娜西莎絲提出許多要求,而她幾乎是一口應允,現在我們已經來到伊斯塔,是時候要求她實現承諾。   「唔,我想想,當時是答應了你不少東西,但資料也好,秘寶也罷,全部都在巴格達,現在給不了你,只要你跟著我去巴格達,答應你的東西一樣也不會少。」   「哦,那我豈不是什麼也拿不到?這樣很沒誠意啊。」   「別那麼心急,你以為我是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嗎?我雖是壞女人,卻不是那種說話不算的小人,答應你的東西中,有一樣倒是現在可以給你。」   娜西莎絲笑道:「你對我的肉體有興趣,恰好我偶爾也需要男人,聽說你是李華梅的情郎,也是她最看重的男人,我很有興趣知道你是怎麼征服那位當世第一女傑的,是不是……你有個幾分真材實料呢?」   聽見這句話,如果我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就不是男人了。這輛馬車內部的空間寬敞,正是偷情的好地方,我不再多說什麼,把橫擋在我們之間的桌案移去,來到娜西莎絲的面前。   隨著距離的拉近,娜西莎絲在我眼中的樣子也清晰起來。一雙紫色眼睛水汪汪的,就像是沒有雜色的星光水晶,紅潤的嘴唇與圓潤的鼻子,像是神明雕刻的完美傑作;紅色的及肩長髮,蜜色肌膚散發著性感的誘惑,引人想要把她一把摟過來撲倒的衝動。   「約翰·法雷爾,你是一個有趣的男人。」   娜西莎絲的手放在我肩頭,我的手卻按放在她小腿上,手掌慢慢滑上她的膝蓋,掀開裙擺,經過底下的絲襪,一直來到絲襪盡頭溫軟柔滑的凝脂肌膚,絲綢裙擺覆蓋著我的手臂,披灑在我的腿上。   「有趣?我可不是小丑,你的有趣是指什麼?」   娜西莎絲的肌膚柔膩如蜜,是種很特殊的觸感,靠得近了,聞起來彷彿玫瑰般散發著濃烈的情慾,我很少聞過如此撩人的氣息。   我捧起娜西莎絲的纖腰,讓她跨坐在我大腿上,紫色長裙堆在黑絲絨椅墊上,而她輕抬起手,用牙齒咬住一根手指的手套尖端慢慢拉扯,然後是另一根手指,就這麼慢條斯理地脫掉紫色絲緞的手套。   真的是很奇怪,明明只是簡單的動作,沒有刻意的挑逗與誘惑,可是我看著娜西莎絲除下手套的曼妙動作,卻覺得比任何香艷大膽的舞蹈更讓我興奮。   兩邊靠得近了,我雙臂環繞著娜西莎絲的纖腰,用手臂確認她的體溫,仔細地凝視她的艷容。   一米六八的身高,修長而誘人的光滑美腿,露在披散下來的紫色長裙外;翹挺的肉臀之上,是細細的腰肢,讓人忍不住想要攬住,細細地搓揉;飽滿的胸口,擠出一道深深的乳溝。   金黃色的陽光,從馬車的玻璃窗透入,自娜西莎絲身後灑了下來,為她身上鍍上了一層金粉,讓人驚艷於她的美態,忘記了她的邪惡狡獪,只覺得自己看見了女神。   「你……其實你真是漂亮。」   「多謝誇獎,不過在一切開始之前,我要做點提示。」   娜西莎絲展開雙臂,用一個曼妙的姿勢,雙臂勾住我的脖子,明艷笑道:「想得到我的男人,必須有所覺悟,遇禍莫怨,不曉得提督你有了覺悟沒有?」 第七章 朝天一棍 終生悔恨   「男人上女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每次搞女人的時候都有覺悟,嘿,你總不可能要我娶你吧?那還有什麼代價是我付不起的?」   我說得自信滿滿,其實自知有很多代價我付不起,但這種時候當然是空口說白話,反正是搞完就跑,什麼代價都是以後的事了。   「提督你果然是個真正的男人!」   娜西莎絲輕笑一聲,笑得花枝亂顫,雙臂緊摟住我的脖子,張開那性感的嘴唇,與我吻在一起,一陣陣少女特有的體香沁入我胸中,傳遍我的全身;娜西莎絲的眼神似是羞怯,卻又大膽熱情,變幻著種種不同的風情神采,令人為之深深迷醉。   我脫離了娜西莎絲的唇,吻上她小巧的耳朵,先用舌頭舔著它,連耳朵眼兒也不放過,又含住耳垂兒輕咬細舔,弄得那裡濕濕的……我知道,那是很多女孩的性感區……   果然不假,娜西莎絲被我吻得有了反應,身體越來越軟,完全靠在我身上,仰著頭,長長的火紅秀髮像瀑布一樣散落,嘴中則發出含糊不清的低吟。   「啊……啊……哦……」   娜西莎絲的俏臉緋紅,嘴角還殘留著我的口水沫,額頭和鼻尖兒都沁出汗珠,見我貪婪地注視著她,娜西莎絲大方地一笑,把手伸到背後,鬆開長裙的系肩帶,紫色絲緞很快就脫落下來。   裙裳裡面是黑色的絲織內衣,尺碼很小,黑色的內衣,把豐滿的胸部集中托高,擠出了一條深深的乳溝,讓人想把自己的頭都埋下去。   我嚥了口唾液,穩住怦然亂跳的心,顫抖著雙手伸向伊斯塔魔女的內衣……   娜西莎絲弓起上身讓我便於行動,很快在她背後找到內衣的繩結。隨著它的脫落,一對高聳堅挺的大乳房「撲」一聲蹦了出來,在我眼前隨著少女胴體的擺動而左搖右晃。   大大的乳房渾圓、細膩,是完美的圓形,像兩個蜜色瓷碗扣在那裡,頂端的乳蕾早已腫脹,紅得像兩粒剛從樹上摘下的新鮮櫻桃,呈少女獨有的粉紅色,乳暈像銅錢般大小,呈深紅色。   再向下是平坦的腹部、細細的小蠻腰、小巧漂亮的肚臍,小腹以下的地方仍被長裙遮掩,但已經看到褻褲的輪廓,也是黑色絲綢,很薄,很小,由於娜西莎絲的臀部又圓又大,所以褻褲似是深深勒在那一小片神秘地方,鼓鼓地腫脹。   群擺之下,娜西莎絲兩條玉腿光滑、豐潤;小腿光潔細膩,腳上的靴子不知何時已脫掉,露出粉嫩整潔的小腳丫……   此情此景,忍受得住就不是常人了,我甚至連衣服都還來不及脫,一下便撲向這個既妖艷性感,又火辣豐滿的女子。   我用雙手捧著她的一雙乳房,掌心一壓,小紅棗般的乳頭便向上擠凸起來,鼓得高高的,鮮嫩得惹人垂涎欲滴。   「啊……用力吸……吸我的奶……」   娜西莎絲放蕩冶艷,竟是壓著我的後腦,讓我大口吸吮,而我一口含住娜西莎絲雙掌夾著乳房左右搓弄,直把她撩到春情難耐,細腰扭來扭去,滿面通紅,呼吸急速,鼻孔直噴熱氣。   我用同樣方法,再進攻另一隻乳房,讓娜西莎絲隨著我的玩弄不停地呻吟。   「啊……啊……啊……哦……哦……哦……啊……嗯……嗯……呀……」   兩團豐滿乳肉在我的刺激下發生了變化,乳房漲圓得像兩個大皮球,散發著陣陣乳香,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彼此意亂情迷之際,我當然不會只滿足於上半身的享受,開始將目標偷偷轉移到下半身去,想要解去娜西莎絲的裙子,更順道拉下她的最後一道防線,哪想到這一關卻碰上了阻礙,幾次嘗試突圍,都被娜西莎絲把我的手按住,不能再進一步。   (媽的,這個節骨眼上來搗蛋,一定是想趁火打劫,再向我勒索東西,嘿嘿,哪有這麼簡單。)   對付類似的情形,我算是很有經驗,連忙一下吻住娜西莎絲的紅唇,吻得她說不出話來,我的手往下伸去,嘗試拉下她的內褲。   娜西莎絲雖然口不能言,但手卻牢牢扞衛自己的下半身,於是一場激烈的小黑底褲爭奪戰就爆發了。   我不停地親吻娜西莎絲,不停地愛撫她全身,想讓她鬆懈防線,但娜西莎絲的手一直堅守著底褲防線,讓我無法順利將那條輕薄的小黑底褲脫掉,無論我使出什麼辦法,娜西莎絲兩手都死死抓住內褲的邊緣,讓我一籌莫展。   (他媽的,哪有這種事……我居然被一條內褲給難到?)   臨危不亂,我想到一個方法。即使脫不掉,那就直接把這條底褲給破壞掉。我將手伸到娜西莎絲的屁股溝,摸到那薄薄的黑色小內褲,將它最窄的部分拉開,費盡地從邊緣的蕾絲旁用力撕開,好不容易撕開個缺口,猛一用力,「嘶」的一聲,內褲只剩下側邊一小段的蕾絲連著,娜西莎絲這時才發現她的內褲防線快瓦解了,馬上雙手救援內褲撕開的底部,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用手指用力一拉,娜西莎絲那黑色內褲就變成褲腰帶,掛在娜西莎絲纖細的柳腰上,內褲防線終於全面的瓦解,娜西莎絲馬上用兩隻小手,護住她的大腿根,兩腿夾得非常嚴實。   遭遇頑強抵抗,但我臉上卻露出勝利的微笑,大手往下一探,撥開娜西莎絲的雙手,想要長驅直入,探索她柔嫩的幽谷花房,可是在我最志得意滿的時候,我的手卻突然一頓。   手停頓住的理由,不是因為娜西莎絲的阻止。事實上,娜西莎絲沒有再阻攔我,早已放開了兩手,任我把手直探進內褲中,臉上則是露出一個詭異的嘲諷微笑。   我停手的理由只有一個,在女性的兩腿間,除了稀疏芳草,我還摸到了一件硬物,一件……不應該出現在女性腿間的硬物。   震駭之餘,我不禁抬起了頭,恰好對上娜西莎絲詭異的笑容,腦裡是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冒出一個念頭。   金雀花聯邦的特產是基佬,那伊斯塔的名物是什麼東西呢?   我想起了幾年前遇到的一個強敵,同樣是來自伊斯塔,同樣也是巫師。剎那間,血魔法師的邪惡笑容與娜西莎絲重疊,看起來都是那麼令人不寒而慄。   「人……人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間的慘叫,雖然沒有響徹雲霄,但馬車外十多尺的範圍內,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過這聲慘叫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在慘叫聲之後,一聲重重的撲倒聲悶然響起,跟著……馬車裡頭就沒有了聲音。   「……以上,就是剛剛發生的一切,太可怕了,我不想再說一次。」   在一眾隊友的簇擁下,我結結巴巴地交代案發經過,身上裹著一條厚毛毯,手中捧著一盞熱茶,好像剛掉進結冰的大湖一樣,顫抖著聲音說話。   與娜西莎絲談判是高度危險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留後著?在我前去與娜西莎絲會晤時,早就與白瀾熊約定好暗號,只要我一出事,他馬上帶著霓虹衝來救人,連卡翠娜都會暗中率人支援。   結果,他們沒等到我的暗號,卻聽見我的慘叫,以為我遭了娜西莎絲的毒手,連忙發動攻擊,殺進去搶人救人,與娜西莎絲的手下激戰,最後白瀾熊憑著強橫武功突圍,破車救人。   據說,白瀾熊破車瞬間,我的衣衫不整,被撕扯成一條條的,表情完全癡呆,嘴邊更流著口水,白瀾熊大吃一驚,以為我又中了什麼石化魔法,百忙中與娜西莎絲對拼了三記,最後像是扛化石一樣把我給搶走。   我呆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清醒,但仍是無法從心靈衝擊中清醒過來,只能捧著熱茶、披著毛毯、升起爐火,嘗試驅走那股寒意。   圍繞在我身旁的諸位隊友,面面相覷,最後是阿雪大著膽子,率先發問。   「師父,娜西莎絲……是人妖嗎?」   「這個……應該是吧?我不太肯定。」   真的是沒法肯定,因為當我握到那根不該有的東西,腦子裡頭就一片空白,連眼睛都因為壓力過大而短暫失明,無法判斷娜西莎絲是「不小心」放了根棒子在褲襠,或者我真是摸到了我猜想的那個東西。   然後,娜西莎絲就像看到生肉的野狼,惡狠狠地撲上來撕我衣服,親我、吻我,而我在這時失去意識,不曉得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曉得白瀾熊是何時殺進來救人的。   羽虹搖頭道:「真難以想像,娜西莎絲居然是個……」   羽霓道:「太想不到了,我們姐妹大好女兒身,居然與她這種人妖齊名!」   阿雪道:「其實想開一點,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這裡是人妖之國伊斯塔,會碰到人妖很正常啊!咦?師父,你為什麼吐啊?」   「沒、沒事。」我努力克制住反胃的衝動,暗忖可能要藉著宗教力量來洗滌這次的心靈傷痕,不過現在只得先鎮定下來,把該做的事情處理掉。   「霓虹,你們去請卡翠娜過來,我有事問她。」   羽霓、羽虹應命而去,白瀾熊很好奇我為何要找卡翠娜,但事實只有我自己知道。   娜西莎絲之前曾向我透露,淫術魔法的誕生,借助黑暗魔法、南蠻獸魔術甚多,尤其是羽族。綜觀整個南蠻,羽族全盛時期的魔法文明冠絕南蠻,大地上少有其敵,法米特修卡穆向羽族取經的可能性非常高,我若要瞭解淫術魔法的源頭,這些情報就要知道得越多越好。   法米特和羽族的淵源,距離現在已是五百年前的舊事,外人無從得知,我唯有指望卡翠娜略知一二,能夠給我一些資訊。   「法米特……這個名字我知道,但他來過羽族嗎?這我是第一次聽見……唔,有可能,曾經有過記載,五百年前曾有個人類少年上鳳凰島,與當時的鳳凰天女見面,但後來離奇失蹤,下落不明,這個人有可能就是法米特。」   卡翠娜皺眉思索,但能提供的資料卻是不多,說不出法米特為何來羽族,也不清楚他離開羽族時是否得到什麼資料,只能猜測那個人應該是法米特。   這回答讓我甚為失望,因為這些完全聽不出羽族的秘傳魔法,可是想想也難怪,鳳凰島消失之前,卡翠娜不過是羽族一個未成年的小角色,對羽族最頂尖的技術一無所知,如果她能夠回答出些什麼,羽族也就不是今天這情形了。   「那……能不能告訴我,當初鳳凰島消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鳳凰天女是我母親,我對鳳凰島的消失一直甚感好奇,只是始終沒機會接觸第一手資料,現在碰著了卡翠娜,正好是瞭解詳情的最好機會。   「鳳凰島的消失,我當時並不在島上,所以幸運逃過一劫,但根據在附近遠遠觀看的族人說,是突然有一片黑雲迅速飛來,掩蓋了鳳凰島,後來黑雲與鳳凰島一起消失,再也沒人看見過……」   卡翠娜說得很感傷,連旁邊的羽霓、羽虹都受到感染,沉默了下來,不過我卻是聽得直搖頭。   相同的話,我早已經在茅延安口中聽過,如果連卡翠娜都只能說這些眾所皆知的情報,那她憑什麼去尋找失落的鳳凰島?   「有很多人都認為,那片黑雲是某種強大的攻擊性魔法,這點我也認同,而且當時族裡定有內奸,要不然不會趁女王陛下最虛弱的時候來襲,這只有族裡的人才知道,要不然……就是與女王陛下極親密的人。」   「唔,這點我以前聽說過,鳳凰天女當時正在病中,無力抵禦敵人,所以才會遭了毒手。」   基於一點心理情節,我說不出「母親」兩個字,仍是以鳳凰天女來稱呼。   「生病?不,才不是生病。」本來怒火中燒的卡翠娜,突然停頓下來,錯愕道:「女王陛下當時遭遇難產,身體正虛,沒法抵禦強敵,所以才為敵所趁,否則女王陛下的神通絕不輸於任何當世強人,要是她狀態正好,什麼奸人都傷不了她。」   「難、難產?」   我失聲叫出,一時間消化不了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   鳳凰天女是我的母親,難產當然與我有關,那麼……天啊,我母親是因為我的關係,所以才遇害身亡的嗎?   「我……這種事……怎麼……」   短時間內兩個重大的打擊,我的心情前所未有地苦澀,但理智很快就開始運作,告訴我自己的錯誤。鳳凰島失蹤的時候,我早已出生,如果以年代來算,這個「難產」無論如何都算不到我頭上。   想通這點,我並沒有比較好過,如果鳳凰天女發生難產,那就代表我另外有兄弟姐妹,這……這是種很難形容的感覺,一個人大半輩子都以為自己是獨生子,忽然跑出一個兄弟姐妹來,就算對方沒打算爭家產,那感覺也夠複雜的。   「那……鳳凰天女有沒有生下……我的兄弟或是姐妹之類……」   心情太怪異,我問出口的話都相形錯亂,只是相較於我的狀況,卡翠娜似乎好不到哪去,我甚至覺得她不敢正視我的眼睛。   「我說過,當時我並不在鳳凰島上,而我離島之時女王陛下正在分娩,遭逢難產,我在島外執行任務時,陸續聽說女王陛下尚未將小殿下產下的消息,到了第三天,鳳凰島就遭難了,不曉得小殿下是否誕生……也不曉得是否會是你的直系親屬……」   卡翠娜最後這一句話很不尋常,絕對是話中有話,我曉得事有蹊蹺,稍微一想,已經知道答案,頓時臉色鐵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要是我身邊的人能聰明一點,就不會在這種時候問令我尷尬的問題,不過事實顯然正好相反,所以阿雪和霓虹爭先恐後地問卡翠娜事情因由。   「這要從羽族當時的環境說起……如你們所知,羽族是母性社會,道德觀與風俗與其它種族有所不同……」   聽卡翠娜這麼說,我一顆心筆直往下沉去,果然我不幸料中,事情正如我想像那樣,全盛時期的羽族,每個女官都豢養男寵,縱情淫亂,鳳凰島上簡直是一個色情世界,在這種風氣之下,女王陛下如果會守身如玉,那就真的是超級童話了。   照我的推測,鳳凰天女非但不講究貞潔,甚至可能極其放蕩,如果連麾下女官都可以養幾個男寵,那身為女王的她不養上幾十個男女性奴,如何能在屬下面前維持尊嚴?至於她與我家老爸之間……唉,別人家的老爸老媽都是自然相戀,結婚生子,所以我一直也有這個刻板觀念,直至此刻才如夢初醒,覺悟到我家的父母和別人家大大不同。   (也對,世上有哪個正常女人會看上老爸?他變態的,那個律子阿姨我看也不太正常,一副重度憂鬱症的樣子,搞不好每天洗手兩百次。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會看上我老爸的女人,不是病態就是變態,唉……我的母親……)   短暫的遲疑間,我聽卡翠娜結結巴巴地向眾人解釋,當年的鳳凰天女風流放蕩,最欣賞富有文才的俊秀青年,不但身邊情人甚多,後宮還養了過百男寵,時常擴充規模,嚴禁羽族中人進入,外人雖然無從探窺其貌,但是根據常理想像,要確認孩子的父親是誰,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女王陛下身懷異術,十二頭特殊獸魔之中就有一頭噬血者,能夠根據血液反溯其肉體基因,可以驗出孩子的父母,因此女王陛下想必心中清楚,但我們這些外人就不曉得了,連推測都沒有得推……」   卡翠娜一句「連推測都沒有得推」,讓霓虹與阿雪臉色慘白,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而白瀾熊則是拍拍我的肩膀,用十足敬佩的眼神看著我,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小時候也曾聽過,歷代鳳凰天女不但艷絕大地,也是淫遍天下,等閒十幾二十個壯男肯定滿足不了她們,一整天連日帶夜的狂歡,讓百多名猛男腿軟哭泣,而其中最傑出的那一代,非但各族獸人對她聞風而逃,就連南蠻各地的生猛野獸都……唔,我只能說,伯母真不愧是當世第一女傑。」   「你想說我乾爹很多,就直說無妨。」   「這我可不敢說,兩個狀況完全不一樣。別的女人作這種事是淫婦,但伯母她……是女王陛下,你知不知道與鳳凰天女春風一度,卻不能得她青睞的男人是什麼下場?全都給人從鳳凰島上扔下來,跌得粉身碎骨,所以每當鳳凰島上舉行亂交宴會,所經之處的樹木花草都會長得特別茂密,這些事老一輩的獸人沒有不知道的。」   「唔,所以……你們該不會用我母親的名字,來嚇阻小孩夜哭吧?只要講出鳳凰天女四字,再淘氣的孩子都會止住夜哭?」   「沒有,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你想太多了。」   白瀾熊雖然這麼說,但我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撒謊,事情肯定就是這樣。   「唉,有個這樣的母親,我的心情好複雜啊……」   雖然心情很亂,但我卻當著眾人的面,使用了「母親」這個字眼。有一個這樣的母親,當然是讓人高興不起來,但由於我自己也不是什麼好貨色,聽了這些舊事反而有一絲親近感,不至於生出自慚形穢的感覺。   (這麼一來,答案就很明顯了,變態老爸與淫蕩老媽的關係多半是……沒關係,難怪變態老爸對她不聞不問。真不曉得心禪大師和不良中年在奇怪什麼?呃,說來也難為他們了,居然暗戀這樣的女人,大師與大叔真是瞎了眼……)   這件前塵往事一揭曉,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很怪異,眾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是阿雪率先站起來,走到我面前,給了我一個結實的擁抱,讓我得以埋首在她高聳柔軟的胸前,得到些許安慰。   「約翰,你不用太難過,父母的作為怎樣,與你是沒有關係的。」   「是啊,其實這也算有其母,必有其子嘛,法雷爾家族本來就是這麼亂七八糟的,你現在不但老爸變態,連老媽也不正常,真正是恭喜你了。」   「干,你的腦袋才不正常。」   羽虹和羽霓也來安慰我,不過身為羽族的一份子,她們面對這種「傳統」,感覺一定也很複雜,所以只能沉默地分別從兩邊抱抱我,親吻我的臉。   紫羅蘭也過來致意,我本以為這頭豹子蹲到我腳邊,是過來親親鞋子的,哪想到它放了個屁,迅速地溜走,這才明白它是過來嘲弄我的。   最奇怪的一點,就是小隊的候補隊員未來也現身,只不過這小子同樣是不懷好意,伸出中指,對我囂張地比了一比。   操!有什麼了不起,這個小白臉既然喜歡與紫羅蘭走在一塊兒,早晚有一天,我會讓這小子去搞紫羅蘭,或者讓紫羅蘭去搞這小子。   從卡翠娜口中意外得知的情報,並沒有幫到我們什麼,反而讓我承受了嚴重的精神打擊,不過,倒也不是全無所獲。   至少我得知一件事,我的母親除了極其淫亂之外,還是當時一等一的強人,十二頭獸魔各有不同功效,部分偏於詭異,雖然不是什麼強大的東西,卻擁有一些匪夷所思、難以想像的異能,有六頭獸魔是完全的戰鬥型,遇到敵人的時候,鳳凰天女召喚出這六頭獸魔,在南蠻當真是所向披靡,從無敵手。   這麼樣的絕頂強人,實力不在當今五大最強者之下,要說會突然死得不明不白,還真是沒人肯信,也就難怪卡翠娜會認為是內奸反叛,又或者是與鳳凰天女親近之人所為。   (干,難怪卡翠娜說這句話的表情那麼怪。親近之人……她該不會是想暗示,我家變態的老爸是幕後黑手吧?嘿嘿,殺人動機是什麼?總不會是對炮友因妒生恨,策劃幹掉炮友全族吧?唉,我到底是為什麼被生出來的?)   自從得知有了這樣的父母,我時常為了這個問題而歎氣,身心疲憊的次數明顯增多了。   除了我之外,同樣為了自己生存意義而思索的,還有一個阿雪。我相當關心與擔憂她的狀況,不過暫時是幫不上忙。   而說到忙碌,神出鬼沒的白瀾熊就是代表人物,一下子出現在我們身邊,一下子又完全失去蹤影,好像在利用我們一行人和羽族作掩護,實施什麼計劃。我不至於什麼都猜不到,可是當白瀾熊明確告訴我,他正嘗試與伊斯塔境內的獸人領袖、獸人反抗團體聯絡時,我還是給他的膽大包天嚇了一跳。   「你不要命啦?現在的你背後沒有援助,你的同胞見到你就喊打喊殺,你等於是一個人在獨力活動,難道你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可以憑一己之力從伊斯塔救人嗎?想立功用不著拼成這樣啊!」   「不,這點你就錯了。」   白瀾熊收起了平時與我嘻笑不禁的表情,眼中似是沉靜,似是哀傷,但更多的卻是一種了然覺悟之情。   「我想要救獸人同胞離開伊斯塔,固然是有著我的私心,希望能藉此立功重回獸族,但即使是無功無酬,我也會堅持這麼作,因為這是該做的事,沒有人應該生而成為奴隸,被加諸在他們身上的事,不公義也沒道理,我從小就有個志願,希望能解放這些苦難同胞……」   「有理想是好事,但你要考慮實際狀況啊,你現在這麼作,根本就只是枉死殉道,沒有意義啊!」   「理想之所以成為理想,一定程度上,正是因為它的高不可攀。古時的英雄豪傑,做事只問是否行所當行,道理合乎於義,幾時在意過事情易不易作?假使這事那麼容易,那也輪不到我白瀾熊來作了,兄弟,在逃亡的這段時間裡,我看見很多事,也有了很多深切的體會,希望能以我有用之身,為獸族的同胞奉獻做事……」   毫無疑問,經過那些磨難的白瀾熊,已經從原本的「霸者」,蛻變為與大當家加籐鷹那樣的「俠者」,有著與之前不同的思維與作風了。   此刻的他,懷抱著理想與俠義,侃侃而談,全身上下彷彿閃爍著燦爛金光,逼得我難以正視,而這正是我最討厭看到的一種東西。   並不是我對這類的人自慚形穢,而是我總把這種現象當成一種預兆。   人,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會閃閃發光……   變成雕像的時候! 第八章 料敵不明 獸人聯軍   在我們前往巴格達的路上,並不是那麼地平安,無頭騎士四出作案的消息一再傳來。伊斯塔在黑山谷道一戰元氣大傷後,更沒法與無頭騎士戰鬥,如此一來,它便在伊斯塔境內神出鬼沒,到處掀起驚天血浪,短短一段時間裡,又有幾名皇室成員受害。   儘管它還沒有殺到我們身邊來,但我們卻感覺得到那股迫睫而來的壓力,彷彿這頭絕世凶物隨時會出現在我們面前。羽族和李華梅是受皇室派所托,來對付無頭騎士,我也與娜西莎絲締結利益合約,在情在理我們都沒法置身事外,被當作第一智囊的我,很認真地思索破敵妙策。   不過,一個難題很快就出現在我眼前。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對無頭騎士所知的實在太少,這才發現不曉得該怎麼著手。   回顧東海的傳說,在五百年前,有一名非常恐怖的魔槍騎士,為了真愛,在大地上掀起驚濤血雨,最後被整個大地的高手狙擊圍殺,在經歷多場死傷慘重的血戰後,單騎突破數十萬大軍的包圍,在東海之濱,面對著茫茫大海,引頸自刎,此後,每逢月黑風高的夜晚,這名無頭騎士就會出現,找尋失落的頭顱……   這是無頭騎士傳說的起源,聽起來確實非同小可,五百年前的戰國時期,大地上高手輩出,絕非今日的情況可比,能在那種時期以一人之力獨鬥各方高手,那絕對是今天最強者級數的絕頂高手,甚至猶有過之。這種人慘死變鬼,難怪會是超級厲鬼,隨著幽靈船而甦醒,再次掀起腥風血浪。   無頭騎士的傳說在東海家喻戶曉,但拿來當神話聽聽是不錯,要用來作為克敵制勝的方略卻不足。   怨靈之類的不死魔物,多數都已失去理智,無法真正思考,只是被生前最後的一股執念所驅使而行動,無頭騎士的狀況多半也是這樣。我們要對付無頭騎士,除了正面硬碰硬之外,還可以迂迴進擊,去瞭解它生前的故事、它生前的未了遺憾,如果能針對這點下手,我們或許能以最小的代價,收到最大的戰果。   「族長,請你派幾個姐妹趕回東海,借助反抗軍的力量,仔細去調查無頭騎士的確切事跡,還有……請李元帥盡快解決她的私務,盡快來援,我們這邊很需要她的力量。」   卡翠娜點點頭,很明白我的意思,命令手下的羽族女戰士趕回東海辦事,並且催促李華梅的行程。   因為李華梅遲遲未至,擁有高機動力的羽族女戰士便作為代表,配合伊斯塔的計劃,四出行動,希望能夠阻截無頭騎士的殺戮。沒有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壓陣,碰到了無頭騎士只是送死,這些鳥女人精打細算,所謂的協助當然只是裝腔作勢,每次都遲到一步,幫著收屍善後。   然而,羽族每次出動,白瀾熊都仗義相助,跟著一起出發,說是為了以防不測,羽族女戰士們有這個高手隨行,大大增添安全性,自然是歡欣鼓舞之至,只不過每次也都無功而返,像是出去郊遊多過作戰。   (白瀾熊看似粗豪,其實是個很會精打細算的人,他不會為了泡妞搞得這麼兒戲,背後一定有什麼目的,嗯,會是哪種可能?)   我一時之間想不出答案來,只得把問題稍微放下。事實上,我這裡的問題真是不少,每個人都把問題扔到我這裡來,期望我能想出什麼妙計,真是狗屎,我不過是個雜碎,可不是什麼大軍師、大策士,為什麼我要專門負責想主意了?   (真要動腦筋,我寧可把時間花在搞白牡丹上手,那個女的越看越覺得騷在骨子裡,不弄上手太可惜了。)   儘管對羽霓、羽虹有些顧忌,但最後我還是決定這麼執行,白大神醫辛苦治好了我的舊患,我要是不好好謝謝她,那我的良心可過不去啊。不過,我才剛要出門進行大計,卡翠娜卻來到我面前。   「約翰,這裡有一封密信,請你過目。」   「密信?我不看藏頭露尾的匿名信,撕掉它。」   「呃……是李提督給你的信。」   「喔,是情書啊?那就請族主你幫忙,大聲念出來。」   我把二郎腿往桌上一蹺,讓卡翠娜把信念出聲來,不過,李華梅寫給我的信當然不可能是情書,而是一封委託書。   「……總之,時間就約在三天後,其餘的資源調派由約翰你來掌理,務必在李提督抵達之前,把心腹之患給清除。」   「知道了,你們這些女人真麻煩,儘是把問題丟到我頭上,真那麼想當女強人的話,有什麼事情自己解決啊!」   李華梅的委託很簡單,就是要在處理無頭騎士之前,先把旁枝問題清除乾淨,對伊斯塔有個交代,也免得在進行主力戰的時候,發生不測。   如果說,對付無頭騎士是我們眼前的主任務,那麼至少我沒有忘記我們還另有個要命的問題,就是虎視眈眈的獸人們。他們在黑山谷道挫敗後,並沒有死心,跟著進了伊斯塔來,繼續執行他們的任務。   從個人角度來說,這些獸人確實勇不可當,用這麼少的人數想進敵國破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可是他們本末倒置,不去執行本來目的,只把目標盯在我身上,這就讓我不能不作處理了。   收到李華梅的密信後,我開始調度各方資源,暗中作了不少的準備,等著這批不速之客的到來,把手上一切能用的兵力匯聚,預備設計讓潛入伊斯塔的獸人誘來,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   雖然我不怎麼希望自己的預測命中,不過獸人們似乎不打算讓我稱心如意,在我們即將抵達巴格達的前夜,獸人群對我們一行人發動襲擊。   「呃,真的干了?這很不容易耶,居然潛入伊斯塔的核心地帶,他們是請無頭騎士幫忙開路的嗎?」   聽見獸人們嘶吼聲的瞬間,我有少許的驚訝,但很快就想通理由。如果是其它國度,獸人顯眼的外型很容易就會被發現,可是伊斯塔境內有幾十萬,甚至可能破百萬的獸人奴隸,這些獸人只要打扮成奴隸模樣,那就算在大街上招搖過市,伊斯塔人也不會多看兩眼。   「不曉得有沒有什麼新玩意兒可看?如果還像以前那樣的打法,可真是很無聊啊。」   我話才出口,旁邊羽虹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責怪我太過輕忽大意,卻只有重打起精神的阿雪站在我這邊,替我說話。   「師父他雖然好色又膽小,可是從不會小看敵人喔,如果連他都笑得這麼囂張,那這一仗肯定是非常有把握。」   「自古英雄本好色,更何況是出身法雷爾家族,好色是應該的。」卡翠娜面帶遲疑地道:「但是約翰你怎麼說也是軍人出身,被人說膽小……」   「哈哈哈,每個敵人都曉得我膽小如鼠,那又如何呢?最後這些傢伙不一樣死在我手上?膽大無畏就死得無所謂,膽小如鼠才是長命之道。」   我笑著把阿雪摟過來,當著眾人的面,手掌老實不客氣地覆蓋在她胸口,隔著一層衣衫,大力搓揉起那難以掌握的雪白肉團,阿雪羞得滿臉通紅,卻連躲避的念頭都沒有,乖乖倚靠在我身邊,任我玩弄著她的美乳。   敵人正在進攻,我卻能夠那麼狂妄地恣意享樂,不把他們當回事,那當然是有充分的破敵把握。事實上,因為早就知道獸人們會發動最後襲擊,我那天與娜西莎絲密談後,立刻就委託卡翠娜作出種種佈置,羽族在南蠻長年與獸人相鬥,對付獸人極有一手,種種防禦機關與魔法陣形很快就準備就緒,只要獸人們一發動攻擊,幾分鐘內所有機關與魔法陣就會啟動,獸人們將會發現自己陷入十面埋伏當中。   也許獸人們是抱定陣亡的決心而來,但在這種死局之下,什麼敢死隊,送死隊才是真的。獸人群中並無一流高手壓陣,如果不是顧慮白瀾熊,我這次就把他們全殲了,用不著以生擒為考量,下令盡量避免廝殺。   「咦?師父,你今天身體不舒服嗎?」阿雪通紅著臉道:「你摸人家胸部的手,一直在抖……你平常不是這樣的。」   「噓!別出聲,師父只是……有點尿急,你多說我就尿在你嘴裡。」   我不讓阿雪多講話,這是因為我心裡還有幾分不確定。誠然我表現得很囂張,一副自信滿滿的猖狂模樣,可是我仍是覺得有些不妥,所以才要藉著狂放行為來壓抑不安,否則,若是我渾身冷汗涔涔,兩眼通紅,雙手還抖個不停,我身邊的這些鳥女人恐怕全要飛上天了。   從外頭隱隱發出的閃光、怒吼,我確信獸人們的數量約莫在三、四十人之間,正處於一面倒的戰敗邊緣。   無可否認,這群修練獸王拳的獸人好手,實力堅強,是當前南蠻各族的頂尖精英,如果由一名高手領導,或是有適當的謀略配合,他們將如猛虎出閘,足以對伊斯塔造成嚴重破壞,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但如今……他們只是幾十頭被羊領導的病虎,用幾乎是一頭栽進陷阱的蠢笨方式戰鬥著。   我花費多時的準備,並不只是使用羽族的資源,甚至還包括伊斯塔的部隊。   娜西莎絲、阿魯斯聽說有獸人精銳部隊入境,伺機破壞後,都很願意協助我殲敵,順道還幫著扯對頭下水,讓我藉此撈到幾十名巫師聽命調度,還有一大票昂貴的魔法兵器,像不要錢一樣地用下去。   目前的戰局,等於是彙集伊斯塔、羽族的力量去對付獸人。沒有獸魔使掩護,這群只能打近身戰的獸人,面對大量魔法機關所組成的火力網,等若是處於不設防狀態,除了單方面挨打,什麼也做不了,如果躲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雅蘭迦不想看他們死光,現在就得動手了。   (雅蘭迦不得不動手,問題是這女人有陰謀沒義氣,要是沒有扳平局面的把握,自己肯定會丟下獸人跑掉,如果她動手了,那就是有十足把握……可惡,她手上有什麼秘密武器?倘使她有黑龍會做後盾,這我就猜不到她的底牌了。)   我已經盡量在策劃與準備,但戰爭裡頭沒有所料必中這回事,見過太多風浪的我,很怕對方的底牌大得嚇人,一丟出來就讓我們沒法還手。   等待的時間並沒有很久,雅蘭迦的後著,在大地一陣陣輕微晃動中出現,每靠近一點,地面就一陣搖晃,明顯是龐然大物往這裡靠近,而且還不只一頭。   「干!這張底牌也未免太大了吧!」   眼見答案揭曉,我不禁暗暗咒罵一聲,而前頭戰局中的巫師、羽族女戰士們更是深受震驚。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啊?」   「不是巨神兵,這到底是什麼啊?」   「大家小心,這東西……它是活的啊!」   連串驚叫聲此起彼落,可以想像前方人員所受的震驚,不過比起他們,我身邊的這些人吃驚程度更甚,特別是有看過淨念禪會生物兵器資料的羽霓、羽虹。   在我們目光中緩緩現身的,是五頭體積巨碩的龐然大物,十數尺高的巨軀,分做三截,有些類似蠍子,看不見頭部……至少在看來像頭部的地方,找不到所謂的眼睛五官;伸縮自如的雙手生有巨鉗;腹上生有一張巨口,三層相疊的利牙發著森然寒光,偶爾有些唾沫從口中滴下,在那身非殼非甲的硬皮上流過,沒有什麼傷害,但一滴到地面,立刻發出難聞的腐蝕臭味與青煙;看來像是雙腳的部位,生有輪子和好像是履帶的怪異東西。   這種叫做「天毒魔蠍」的巨型生物兵器,我們並不陌生,之前淨念禪會在薩拉城裡作閱兵的時候,就是放出了它們,震驚四座;後來東海之役,我和羽虹在封靈島上又見了一次,證明淨念禪會與黑龍會有勾結關係。黑龍王落敗身亡後,慈航靜殿接手淨念禪會的實驗所,將這些生物兵器予以銷毀,但據說已晚了一步,部分天毒魔蠍早就被轉送出去,不知所蹤,心禪大師下令追查,務必要找到它們的去向,假如他現在我身邊親眼目睹,想必會很開心吧。   「媽的,臭賊禿,淨是搞一些爛攤子來讓我收……這麼大只的東西,是怎麼運到這裡來的?也是偽裝成獸人奴隸嗎?伊斯塔的城衛兵真是瞎了眼。」   我恨恨地罵道,也注意到戰局開始翻盤,面對這些用最新魔法技術所製出的生物兵器,傳統的魔法兵器相形見絀,發揮不了太大威力,羽族女戰士所發射的魔力弓箭、炮弩,撞在天毒魔蠍的甲殼上,爆發出閃光;伊斯塔巫師們所作的魔法攻擊,無論是物理轟炸,或是詛咒、放毒,天毒魔蠍都像感覺不到一樣,隨手揮動巨大的肢體,輕易地破屋裂地,甚至連一堵牆都給那巨力揮上半空。   天毒魔蠍的攻擊模式除了力大無窮,還會噴放劇毒,沾者立斃,伊斯塔的法師首當其衝,被噴到的立刻全身潰爛,化作一灘腐爛血肉,就連獸人都有走避不及的犧牲者,死得慘不堪言。   戰局出現意外的變化,我想躲在附近建築裡窺看的娜西莎絲、阿魯斯,應該也都亂了方寸,不過他們似乎沒有打算現身援手,反倒是卡翠娜見情形不對,命令羽族女戰士全力護送我們離開。   「走?走到哪裡去?」我失聲道:「這麼重要的關鍵時候,就算真的要走,至少也要等到有人跑出來講說……」   「約翰·法雷爾!你這次插翅也難飛了!乖乖受死!」   一聲怨毒的怒斥,來自現身在天毒魔蠍護衛中的一名灰袍女,儘管很久沒見面了,我還是從那一聲怒喝中認出了人。   灰袍頭套之下,露出的怒容稱得上美麗,但比起當日在南蠻的少女容顏,現在卻看得出長期驚惶逃亡所累積的風霜,還有一股因為仇恨而扭曲面孔的醜陋,尤其是當她伸手掀開頭套,那只冰冷的金屬假手,更讓人察覺到她殘忍冷血的心態。   「哇!這位美女,我們認識嗎?你長得好漂亮啊,給我幹一次好嗎?」   這是激怒敵人的典型手法,而雅蘭迦畢竟修為未足,對我的瞭解又太少,立刻便給氣得七情上面,昂揚蛇尾,舉抬起身形,命令天毒魔蠍全力進攻。   「……穿這種灰袍,又能夠操控天毒魔蠍,媽的,當初在金雀花聯邦的果然就是她。」   那日在薩拉城中的軍演,淨念禪會派一個身穿灰袍的蒙面法師,操縱在場的天毒魔蠍,現在看來就是雅蘭迦。早知如此,在薩拉城裡把她給宰掉,早早拔除禍根,現在就不會那麼麻煩了。   「阿霓、阿虹,那幾頭東西很棘手,你們兩個去拖延一點時間。」   我下達命令,羽霓、羽虹立刻張開羽翼,飛身衝了出去,分別化作一道藍光、一道紅芒,瞬間逼近天毒魔蠍,率先搶攻,利用這形勢把天毒魔蠍的注意力集中在她們身上,令其它的羽族女戰士得以逃生。   天毒魔蠍噴出的毒霧與酸液很厲害,但霓虹兩人的武功也不是白練,分別運功鼓起護身氣勁,羽霓憑藉著碎夢刀罡,把毒霧迫離體外半尺;羽虹凝運鳳凰真火,把噴射過來的酸液給焚化,沒有哪一個能迫近她一尺範圍。   現在的霓虹,堪稱是羽族第一高手,即便是族長卡翠娜,在沒有驅動獸魔的情形下,也是遠遠不及這兩姐妹。看到她們兩人的奮戰英姿,羽族之中驚呼連連,似乎很難想像她們兩人強悍若斯,只是這些驚呼聲中猶帶著妒忌,這點就讓人頗為遺憾了。   然而,這些改造生物的強化外層,確實是很棘手的硬東西,當時以萊恩巴菲特之強,手持獅王金劍這樣的利器,一個人力壓數頭天毒魔蠍,卻也只能壓制,產生不了多大的實質傷害,霓虹兩姐妹的力量遜於萊恩,破壞威力更弱,僅能展開雙翼,翱翔穿梭,在天毒魔蠍的攻擊陣形中閃躲。   乍看之下,力大卻笨重的天毒魔蠍好像落在下風,不管怎麼攻擊,都只能破壞周圍的建築,踏裂街道,摧屋毀房,霓虹則是翩翩而動,把這幾頭沒智能的笨拙蠢物給戲耍,但在明眼人看來,霓虹的戰術其實有很大風險,而且這樣高速穿梭飛行很耗體力,只要她們動作一慢,真氣一竭,馬上就會被天毒魔蠍的巨鉗掃中,筋折骨斷難免。   看得出這一點的,在我身邊有不少,阿雪就是一個。本來斜倚靠在我懷中的她,悄悄地從我掌握下掙脫,開始作著戰鬥準備,隨時可以支援霓虹,而與羽霓、羽虹最是交好的白大神醫,則是率先向我發出抗議。   「法雷爾提督,請你立刻讓她們回來,這太危險了,你身為領導人,怎麼可以自己躲在後頭,讓她們兩個女孩子去為你作戰呢?」   「唔,白女士,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知不知道天底下最難吃的就是軟飯,我當小白臉也是很辛苦的。」   我輕描淡寫地回答,素來典雅端莊的白牡丹一下子變了臉色,像是一頭發怒的母獅,氣勢洶洶地瞪視過來,我絲毫不懷疑她有打我耳光的衝動。不過,白牡丹怎麼說我,我並不生氣,只是對她的反應有點好奇,因為這種充滿扞衛感的眼神,活像是母親在守護自己的孩子,真摯的情感藏也藏不住,這不禁令我生出一些猜想。   「白女士,稍安勿躁,霓虹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她們受傷害。再說,現在的場面不過是小菜一碟,如果真的有危險了,我會讓她們撤退的。」   「現在這樣還不算危險嗎?她們兩個女孩家在那裡孤軍奮戰,為什麼你們在這邊袖手旁觀?」   「分工合作是一個團隊的基本條件,她們之所以奮戰,是要掩護我們逃跑,如果白女士你現在就離去,減少她們的負擔,相信她們會很感謝你的,此外……」我冷冷道:「現在的情形確實還算不上危險,至少敵人還沒有把底牌給亮出來。」   白牡丹並沒有再問話,但我相信包括她在內,現場的所有人都想知道,敵人究竟還有什麼底牌沒露出來。這時,雅蘭迦因為天毒魔蠍被霓虹給絆住,久戰不下,憤怒地拿出一根短竹笛,預備親自下場戰鬥,緊接著,一聲詭異的清哨銳響,傳入在場眾人的耳中,震得耳裡生疼。   笛聲之中可能蘊藏著某種召喚咒語,在這一陣尖銳笛聲吹奏後,一頭似人非人的怪物影像逐漸清晰,在雅蘭迦身前數尺顯現出來。   約莫有著三尺半高,通體儘是冰藍顏色,人身蠍尾,上半身是一個極為妖冶美艷的女人,姣好的面孔,雙眸緊閉;赤裸的肌膚上,只有一套寒鐵鎖住的胸甲,貼身緊裹住高聳的豪乳,極是性感誘人,但本來該有的修長玉臂,卻在末端變成了蠍子那樣的巨鉗;覆滿冰藍鐵鱗的下半蛇身,在地上移動時會發出沙沙的聲音,可是在最末端的部分,卻又變成蠍子般的尖刺。   這頭蛇蠍美人,我們並不陌生,在薩拉城中就是它摧毀了失控的天毒魔蠍,驚人的威力震駭全場,現在雅蘭迦召喚出它來對付我們,雖然見過它威力的人不多,但看它這副怨氣沖天的樣子,就能想像它的威力。   「唔,這東西……」   我有少許的吃驚,因為數年前第一次看到這怪物時,我除了覺得它殺傷力極大,就沒有別的感覺,但此刻……與我魂魄結合的淫神召喚獸,彷彿受到呼喚,從休眠狀態中甦醒過來,不安靜地蠢蠢欲動,那種感覺……好像遇到親族,又很像要出來一爭高低。   這種現象前所未有,從魔法技術上來說,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淫神召喚獸遇到了同屬性的東西,所以才會有這反應,但同屬性的東西……   (那玩意兒不像是地獄淫神,他媽的一點也不淫,那麼……該不會是暗黑召喚獸吧?雅蘭迦從哪裡……唔,對了,她與黑龍會相互勾結,能練成這個蛇蠍美人,多半與黑龍會有關,換句話說,黑龍會可能已經掌握了暗黑召喚獸的資料,可惡,居然比我還快……)   這還真是一件讓我憤恨不已的遺憾,而另一邊的雅蘭迦大概是對這召喚獸信心十足,一把蛇蠍美人召喚出來,馬上對我詛咒。   「約翰·法雷爾,你這狗種,今天我就宰了你,替我姐姐報仇!」   「在這裡殺我,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黑龍會的意思?算了,我是有點遺憾,本來還想幹幹你的,現在看來大概沒機會了。」   「死到臨頭,你還在賣嘴皮子!今天你就要死在這裡,從此你再也沒機會幹任何人!」   「真是個三八,誰在和你說這個,羽虹,用那個!」   距離太遠,羽虹是聽不見我說話的,但卻有人代替我把信號傳出。早已等待在一旁的未來,揚弓放箭,把一顆信號彈射上半空,在爆成滿天煙火的同時,羽虹也採取動作,從背上取下了一件圓形物體。   這件圓形物體並不起眼,用紅色布帛包裹著,在羽虹背上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可是當羽虹把它拿在手上,立刻就迸發出一團烈火,燒去布帛,跟著更化成一個巨大火球,燒亮大片天空。   天毒魔蠍本是無痛無懼,不把任何威脅與武器放眼裡,但是羽虹手中的兵器一出,那五頭天毒魔蠍就像是看到剋星似的,表現出畏懼的動作,緩慢退避。   「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往後頭躲?給我上前去!」   雅蘭迦大怒,連連對天毒魔蠍下命令,催促這些巨怪發動攻擊,可是羽虹卻先發制人,把手中的熊熊烈火往下一推。   居高臨下,巨大的火團看來彷彿天落隕石,重重砸向天毒魔蠍,在命中的一瞬間,我們聽見嘹喨的巨大慘嚎,天毒魔蠍刀劍難破的強化外層,竟被破開一道巨大的傷口,血肉被焚灼焦赤,冒著高溫的青煙。   如此戰果,正代表著這武器的絕世威力,而它在發出一擊後,更順著回力倒飛,再次回到羽虹的手臂上,顯露出它的真面目。   烽火乾坤圈! 第二十一集 伊斯塔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是個賤人,就是要使賤招,從不否認自己賤,所以,我的最後殺著不是魔法也不是召喚獸,而是……但現在壓在頭上的可是身為五大強者之一的萬獸尊者,從我老爸和心劍神尼身上就可以知道,五大強者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揣度的正常者,很難保證他們不會比我更賤……   有膽把我的女人,就要小心沒種回家上自己的女人,不過和阿雪勾肩搭背、談笑甚歡的明明是個啞巴啊!真不愧是連動物都能溝通的大波傻妞,竟然連未來這種陰陽怪氣的小子都可以聊,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且讓我「聽聽」看! 第一章 冷光一刀 首斷魂飛   在接到卡翠娜的委託後,我就開始設計這次的計劃。要處理獸人的刺客群,並沒有很困難,那些傢伙有力無腦,只要略作策畫,管教他們一個個悲憤收場。   真正讓我忌憚的對象,是隱身在獸人背後的雅蘭迦,她陰狠奸險,手上又掌握黑龍會舊時的大筆資源,是一個我對其實力完全掌握不到的對手,我必須設法將她引出來做掉,這才是萬全之策。   我本身就是最好的餌,以我做餌,引出雅蘭迦不是問題,自古賤人無敵,只要我親自現身,對著雅蘭迦說幾句「你姐姐被狗干」之類的挑釁語句,相信她會紅著眼睛跳出來宰我,什麼人都攔不住,但考驗卻是在引出雅蘭迦之後才開始。   張網捕魚,魚即使落網,也有可能拚個魚死網破,特別是碰到那種特大尾的魚,突破獵網並非難事。我網的只是雅蘭迦一個,可不是黑龍會全體,我不曉得她手上到底掌握多少黑龍會的資源,要是打著打著,突然出現黑巫天女這等高手,又或者是黑龍王死而復生,那就輪到我要去和閻王爺大跳貼面舞了。   所以,基本戰術很簡單,設法誘出雅蘭迦之後,套出她的所有預藏底牌。   如果她的底牌太硬,那我就立刻把手邊資源用在平安撤退上,全體人員逃之夭夭,把爛攤子丟回給伊斯塔人收拾;如果她的底牌不過爾爾,那我便打落水狗,送她去和她姐姐一起被狗干。   什麼?為什麼我不把雅蘭迦幹過再殺?   唉,兄弟,雖然我是很沒格調的人,不過我下半身卻是很挑剔的,看到雅蘭迦的下半身,我什麼淫蕩慾望都沒有了。如果再多看她幾次,我甚至可能會陽萎,想想還是早點把她幹掉省事。   從目前進行的成功度來說,情況相當令我滿意,儘管身邊的鳥女人大呼小叫,白牡丹也怪我冒險犯進,但情勢仍如我所願地發展,雅蘭迦把手上的籌碼分批投入,到了她把自己的守護獸召喚出來後,我已經確定戰術成功,可以開始進行收割了。   天毒魔蠍皮堅肉厚,普通的炮火攻擊都未必能傷到,更別說是一般的刀劍斬擊了。哪怕是調一支數百人的軍隊來,也未必能對天毒魔蠍造成什麼傷害,要攻破天毒魔蠍的防禦,最妥善的策略,就是用鋒銳的一流神器直接攻擊。   這種高等級的神器配備,即使刻意去借調,倉促間也未必能夠借得來,不過我們小隊卻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凌駕當世所有珍寶之上的七聖器,我們手上就有四樣,而且其中還有兩件是攻擊型的。   早在這場戰鬥開始之前,我就給羽虹下過嚴令,要她設法拖延著戰局,直到雅蘭迦把手上的底牌出盡,然後才正式轉守為攻。在得到我的許可命令之前,放在她身上的聖器,只准帶著,不可以使用。   七聖器之一的烽火乾坤圈,如果在正確的使用狀況下,它應該是七聖器中速度最快的飛行工具。   腳踏乾坤圈,呼風喚火,吸納兩大元素作為推進能源,當乾坤圈高速急馳飆行時,天底下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快過它,沒有任何事物能追得上它。   這是乾坤圈的正確用法,但要成功駕馭它,沒有第七級以上的力量或魔法修為,那是作不到的。如果沒法駕馭乾坤圈,那麼別說用腳踩它,稍微把腳一放上去,就被那高溫火焰給燒成焦炭了。   從大當家加籐鷹的經驗,我大概明白要駕馭七聖器,起碼需要第七級的力量修為,目前我們之中以阿雪的修為最高,隱隱有突破第六級界線,升到第七級的徵兆,但至少目前為止,我們小隊裡還沒有這樣的人物,能夠充分發揮聖器的真正威力。   「只要能用就成,用法正不正確,也不是別人可以規定的,不能當交通工具,還是可以當武器,你也不必踩在上頭,只要把乾坤圈推擲出去就可以了。」   在得到一級方程序大賽車的獎品後,我多次研究烽火乾坤圈的奧秘,找出適合的使用方法。   照關係親疏來分,我應該把這件聖器交給羽霓,這樣最為安全,不過烽火乾坤圈一啟動,熊熊烈焰實在是燒得太厲害,羽虹的力量比羽霓為高,最重要的是屬性相符合,運用時可以少受其害,基於這個考量,我把烽火乾坤圈交給羽虹使用。   「嚎嗚∼∼∼∼」   天毒魔蠍發出了慘痛的嚎叫,我聽在耳裡都覺得有夠爽,它們那身堅逾甲殼的硬皮,終於被聖器打破,烽火乾坤圈鋒刃過處,大氣被燒灼得飄移不定,像水面波紋般起了陣陣漣漪,而當熾熱火浪打在天毒魔蠍身上,這些巨怪引以為傲的厚實甲層,就像太陽下的雪水一樣,迅速消融,內裡的骨肉焦爛,冒出白色的清煙。   烽火乾坤圈一擊奏功,帶著尖嘯,劃破長空,旋繞著回到羽虹手臂上。在清亮的月光下,我們都看得很清楚,烽火乾坤圈色作銀灰,體積並不大,是個薄薄的灰色金屬圈,外圍是鋸齒狀的旋翼,內部則平順光滑,可以套在手臂上;異能未發動的時候,乾坤圈看來平凡無奇,可是當羽虹把力量灌入,乾坤圈被啟動後,通體異芒流轉,光焰飛騰,看上去就像個鏤空的小太陽,燦爛奪目。   「你們這些怪物,根本不應該存在,黑龍會已滅,你們就跟著去陰間吧。」   羽虹對黑龍會的相關事物深惡痛絕,現在更是把滿腔怒氣都出在這些形貌醜陋的巨怪身上,右臂一揚,乾坤圈高速轉動,吸納大氣中的風、火元素,迸發出強烈的光與熱,化作一個巨大的光源,光照四方。   強光燦爛、烈火滾滾,我們在底下都覺得難以正視,必須要轉頭避開,天毒魔蠍的位置首當其衝,又感應到強光中的殺意,更覺難捱,嚎叫著晃動巨軀,似乎想要對半空中的光源進行反擊,卻又對那滾動的光與熱感到畏懼,幾次想要張口發動攻擊,最後都是嚎叫著側頭躲開。   「風之精魂、火之英魄,凝聚燎原赤焰,為我雙翼!乾坤圈,去!」   羽虹將乾坤圈旋繞一圈,吸納大量風火元素,強烈光焰熾盛到巔峰,幾乎要炸開來的那一刻,她猛力將乾坤圈一推,熊熊烈焰立刻飛射向天毒魔蠍。   如果單從眼中所見來想像,羽虹很像是扔了一個小太陽出去,那種火焰往四周延燒的壯觀景象,讓人聯想起天上墜下的隕石,轟隆作聲,撼山動地。但在場的我們卻驚訝地發現,乾坤圈在羽虹手中似乎一點重量也沒有,儘管四下竄燒的光焰直徑廣達十尺,可是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燦爛火焰就這麼無聲地飛墜向敵人。   彷彿被微風輕輕托住,乾坤圈下墜的的速度似緩實疾,我們甚至還沒有意會過來,乾坤圈已經從最前方的那頭天毒魔蠍頂上劃過,緊跟著,就像利刃切過豆腐一樣,那顆巨大的腦袋從中分為兩半,腦門的部份無聲滑落,墜落地上,而那巨大的身軀則是重重摔倒下去。   這些生化巨怪的體內蘊涵劇毒,不但活著的時候能夠噴毒傷人,即便是被擊斃身亡,體內毒質仍會四出橫流,傷害極大。可是烽火乾坤圈這一擊,切割過處,傷口被焚得焦黑,所有體液盡數被蒸發,不但死得不能再死,而且也沒有餘毒遺害。   驚人的戰果,讓我身邊的人都被嚇得呆住,特別是見到剛才還張牙舞爪、所向披靡的巨獸,一下子橫屍就地,局面在頃刻間激變若斯,所有人的理性都不能適應,尤其是白牡丹大醫師。   「法、法雷爾提督,這……這是……」   「哈哈哈,這是家常便飯啊。作我們這一行,一下贏一下輸,前一秒看到的不等於後一秒看到的,習慣就好,不用自己嚇自己……哈哈哈,我這麼說,可不是要你們放棄做逃跑準備喔,搞不好等一下雅蘭迦大反撲,又輪到我們逃了。」   我仰頭大笑,看上去或許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白牡丹見了,呆了半晌,歎道:「提督果然神機妙算,整個戰局都被你掌握在手中,我一介婦道人家什麼都不懂,剛才有什麼失言,請您不要見怪。」   「哇哈哈哈,不要緊,不要緊,這種專業場面,本來就該由我們這些專業的負責,白大夫不習慣我們的作風,那也是很合理的,不曉得這兩天有沒有時間,我與白大夫一起喝茶聊天吃包子,促進一下感情,避免類似的誤會呢?」   「呃……提督,男女授受不親,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抓我的手?還有,提督你的口水……」   「口桀口桀口桀,怕什麼嘛,是我的口水,又不是天毒魔蠍的口水,不會腐蝕人體的。哎呀!」   好痛,大夫你做了什麼?我……我的手不能動了……實在是太低估了白牡丹,她身為當代有數的醫道國手,本身又是極高段的光明系術者,絕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下偷香偷到大鐵板,也不曉得她做了什麼,我整條手臂失去知覺,動彈不得了。   「師父,我覺得你還是別對白大夫動手比較好……」一直在守候待命的阿雪,悄悄來到我身後,「你剛剛握著白大夫右手流口水的時候,阿虹她在天上,一副很想把乾坤圈丟下來的樣子,如果你再握多一會兒,那就……」   真是不好,我壯志未酬,就已經被人盯著看了,而且還是最麻煩的窩裡反,看來……還是專心先把狗打落水,再來處理美麗女大夫的問題吧。   「轟隆!」   重物墜地聲響徹八方,又一頭天毒魔蠍倒地,這次羽虹操控烽火乾坤圈的技巧更成熟,乾坤圈在那頭天毒魔蠍身上閃電穿梭三次,兩橫一豎,最後穿出時,它巨碩的身軀被砍成六塊,重重墜砸在地上。   這一幕景象,不但令其餘的天毒魔蠍感到畏懼,就連雅蘭迦也無法再保持冷靜,氣急敗壞地對我吼叫。   「約翰·法雷爾,你不得好死!」   「喔,爽死算不算不得好死?如果算的話,你先去吧,我幹完女人再來。   「你別得意,我真正的殺著還沒出現!」   被雅蘭迦這麼一說,我還真是嚇了一跳,表面上還是笑個不停,卻是已收起輕敵的心情,謹慎以待。不過,老狗變不出新把戲,雅蘭迦所謂的真正殺著,赫然就只是命令她的蛇蠍美人,直接向我們發動攻擊。   「烏撒巴,給我殺盡他們!」   雅蘭迦高叫一聲,蛇蠍美人仰首發出悲鳴,兩手一動,滿頭小蛇隨之亂舞,幾百雙蛇目盯著我們,陰森的感覺令人背脊發麻,而從那些蛇目中,我感到一種極為邪惡的魔法波動,心中連叫不妙。   (能夠用人名召喚的魔獸,那都是召喚術中的絕頂兇物,這一仗不好對付,我該現在先底牌嗎?不,雅蘭迦在拚命了,以她的氣勢之強,我就算翻開底牌也未必壓得住她,還不如再拚一拚,只要能擋她第一擊,我就贏定了。)   這樣一想完,我赫然驚覺自己背後已汗濕衣衫,這是召喚師之間的實力感應,能夠讓我這樣不由自主地驚懼,雅蘭迦這頭召喚獸強到異常,肯定是她拿自己魂魄下去結合煉製,才會有這樣的強大威力,如果我嘻嘻哈哈去應付,後果肯定會很慘痛。   「師父,你怎麼了?你臉上笑得好燦爛,可是你背後好多汗喔。」   最熟悉我各種小動作的阿雪,看破了我偽裝表面下的心虛,貼近我身邊,低聲道:「是不是晚餐吃得太少,肚子餓了,我這邊還有點餅乾,可以分一點給你……啊嗚,師傅你為什麼打人家的頭啊?」   「少說廢話,阿雪,準備梅杜沙之盾,馬上就要用了。」   「咦?用梅杜沙之盾?但那不過是四級魔法,你用這個去擋人家,百分百穩死的!」   「別囉唆,叫你做就做。」   阿雪聽出我口氣有異,察覺到我的認真,立刻端正起表情,點了點頭,開始閉目吟唱咒文,而我也在蛇蠍美人發動攻勢前,做出預備。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水火魔蛛!」   時間真是拿捏得剛剛好,我才把水火魔蛛召喚出來,蛇蠍美人的攻擊就到了,從形式上來看,似乎是很強的劇毒攻擊,如果成功命中,可以把我們這一票人連帶後頭的房舍都給腐蝕掉,不過,順應召喚而出的水火魔蛛,這時卻成了最佳的大盾牌。   「嘶∼∼∼∼∼」   水火魔蛛桌面大的身軀,在蛇蠍美人的劇毒攻擊下,迅速被蝕化分解,發出了慘烈的嚎叫,連帶也讓身為宿主的我,整個肺腔像是給人澆了熱水,痛得發不出聲音來。   本來水火魔蛛應該在一秒之內便被融蝕殆盡,不過阿雪所施的「梅杜沙之盾」卻在這時完成,水火魔蛛的軀體瞬間被石化,變成了一大塊巨型岩石,抗魔防禦力大幅度提升,再次把即將轟過來的毒氣彈給擋住。   水火魔蛛本身也具有毒屬性,對於毒物攻擊的抵抗力,遠較其它事物為高,再加上石化封印,巧妙利用優勢與特性,赫然能發揮超越實力的效果,擋住了高它兩級的一記強力攻擊,更看得雅蘭迦目瞪口呆。   「你、你怎麼可能擋得住……」   「哈,身為術者,連最起碼的性質運用都不懂,只會以大勝小,你這樣和大笨牛有什麼兩樣?配稱為魔法師嗎?丟人現眼,你滾回家吃大米飯吧!」   口中嘲笑,我心裡可是緊張到不行,蛇蠍美人的這一記攻擊還未結束,毒氣彈的形式以螺旋發出,威力比我預期大,水火魔蛛的石化防禦看來只能多撐半分鐘,而毒氣彈雖然沒有命中,但些微毒氣從旁揮散出去,一些飛在天上的羽族女戰士嗅著,就像被蚊香熏著的蚊子一樣掉下地來,我身後眾人也露出頭暈目眩的表情。   雅蘭迦的這一擊,並不如她以為的那麼沒效果,如果她確實察覺到這一點,命令蛇蠍美人加強攻擊,我們這邊就要大大糟糕,這逼得我不得不再使用魔法之外的另一項武器。   「……大米飯吃不夠的話,還可以吃蛇羹,你姐姐屍體應該滿大只的,你們逃難的時候有沒有拿去吃?喔,我忘記了,她屍骨無存,你們沒得吃了,肚子大概餓很久了。   說話說得太賤,有時候連自己都討厭起自己來,不過賤人賤嘴利用得好,有時候比使用第七級的精神攻擊魔法更有效,實在是很省魔法力的戰術,希望雅蘭迦不要太聰明,如果她有她姐姐一半的冷靜與智慧,很有可能反過來看破我的企圖……   「……你……你……約翰·法雷爾!」   幸好,我的敵人是一個白癡,而且還是一個胸部不大的白癡,不但氣極了只懂得尖叫,而且在使用魔法的技巧上,就像一些枉有名家稱號的蠢材,一個魔法施展無效,便直接使用威力更大的魔法,完全不懂得看敵人的特性與弱點做事,真是自掘墳墓。   因為雅蘭迦白癡的緣故,她急於重阻攻勢殺盡我們,撤回了這記若再堅持十秒,便可發揮殺傷力的攻擊,讓我暗呼得救了。不過,蛇蠍美人顯然還有更厲害的殺著,如果讓它盡情發揮,我們這邊就會死得難看,所以沒等雅蘭迦下令,我便扔出了我的底牌。   「烏薩巴,解放你的咒怨,給我把他們……」   「以約翰·法雷爾之名下令,底牌出來!」   真好,我的句子比較短,本來嘛,召喚時候句子那麼長,這是召喚師的大忌,我的對手怎麼連這一點都不懂呢?一定是三流的魔法小說看太多了。   兩邊的召喚言語同時生出作用,蛇蠍美人的動作有了短暫停頓,似是在聆聽雅蘭迦的命令,但同一時間,雅蘭迦背後的土地翻裂開來,一道黑色身影破土而出。   照理說,一流術者在使用強大魔法時,身邊都會形成護衛結界,讓敵人沒法輕易靠近,而雅蘭迦為了怕被偷襲,一直不敢讓蛇蠍美人離自己太遠,就是想利用它超越人類的感官,早一步洞悉敵人的潛近。   然而,負責執行這項任務的,卻是掛名在我們隊伍裡的未來。黑龍忍軍的匿蹤潛行,天下無雙,雖然沒有鬼魅夕那麼了得,但對付雅蘭迦這種貨色,有個小未來也就夠了。   「碰!」   地面炸裂,雅蘭迦還來得及反應,但如果她命令蛇蠍美人進行防禦,剛才她念到一半的咒文就等於白費,所以她口中持續唱咒,手裡卻簡單結印,想憑靠召喚獸本身的防禦結界來擋這一擊。   這算盤不算打得太差勁,但卻完全落入我的算計中,雅蘭迦此刻身邊的防禦立場相當強勁,尋常的高手無法輕易突入,就算是羽霓手持碎夢刀突襲,也不見得能夠突破結界,更別說是區區一個小未來。   然而,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未來才有機會得手,儘管這小子的力量不算強,但卻正好可以誘使雅蘭迦大意,而我也托付給這小子能夠克敵制勝的武器。   七聖器之一,無視一切物理防禦·斬龍刃!   斬龍刃的特性,是無視一切物理防禦,無論是多麼堅固的東西,在它之前都等於不存在,但除此之外,它對於魔法結界也是有一定程度的針對性,當日連黑龍王都在它刃下飲恨,雅蘭迦比起黑龍王又算是什麼東西?   「嗚啊∼∼∼∼∼」   出其不意的襲擊,換來雅蘭迦一聲慘絕人寰的悲怨嚎叫,斬龍刃的寒光破開魔防結界,直直地揮向雅蘭迦頸項,一道淒厲血光灑向長空,蛇族少女的首級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後,滾落在地。   事情太過突然,我聽見身後的女性發出一陣驚呼,被這血腥的一幕給嚇著。   這點我不怪她們,因為就連我自己都有一瞬間的恍神……刀光掠空,血光乍現,肢體分離的這些畫面,令我似曾相識,或許是因為同一把凶器、同一種派別的切斬法,我剎那間彷彿回到慈航靜殿,又一次看到心燈居士慘死的畫面。   斷成兩截的軀體,淒慘地在地上爬行,拖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線……怵目驚心的恐怖,我驚醒過來,卻發現自己背後赫然已冷汗濕衣衫。   (真、真可怕,我是在搞什麼啊?難道說……那件事傷到的不只是霓虹,連我自己也……)   我搖搖頭,想把這個不愉快的發現給拋諸腦後,但那頭蛇蠍美人卻發出一聲尖嘯,震得週遭清脆物體全數碎裂,我們也給震得耳膜生疼。照理說,召喚者一死,所召喚出來的魔物失去能量供給與中轉物,形體也會消失,但某些特別強大的召喚物,自身的能量充沛,甚至擁有自我意識,哪怕是召喚者消失,它們仍可以獨立存在一段時間,這才化為烏有。   很明顯,蛇蠍美人就是這一類的邪物,雅蘭迦的首級一斷,召喚契約終止,蛇蠍美人甚至反過來吸納宿主的血肉精華,斷首的人身蛇軀迅速乾癟下來,反倒是蛇蠍美人的形體開始壯大,被線逢上的眼睛流下血淚,進行某種蛻變。   (是反噬宿主?還是某種形神合一?不妙,這次得要先發制人。)   我警覺到這一點,但在我開口下令的同時,蛇蠍美人被封住的雙眼一睜,一股很強的冷氣吹襲過來,我猛打一個哆嗦,只覺得週身如墜冰窖,險些立刻失去知覺。   定睛一看,蛇蠍美人週遭的空間盡數被封凍,形成了好大一塊巨冰,長寬高各有數尺,範圍內所有物體都被冰凍在內,除了一頭天毒魔蠍,就連一些逃避不及的羽族女戰士都不能倖免,甚至連我們所住的豪華驛館都被封凍住大半。   而且,所有生物被冰封之後,整個身體迅速泛黑,然後開始碎裂,即使能夠解開冰凍,這些人也回天乏術。   阿雪站擋在我們身前,手持魔杖,由魔杖上兩名裸女所捧著的寶石釋放光芒,張設出一個防禦結界,阻擋了玄冰朝我們這邊延伸,若非如此,我們早在第一時間遇害,成為被冰封的受害者了。   如果是長時間比拚,阿雪與蛇蠍美人比鬥魔力,到底誰勝誰負,這會是一個很耐人尋味的問題,不過蛇蠍美人的魔力源頭已被切斷,這脫離宿主的最後一擊持續不久,便開始衰竭。   「轟隆!」   一道燦爛火光自天破冰而降,數尺高的大冰層,被烽火乾坤圈一擊而破。   乾坤圈帶著燎原之火降臨,彷彿一面鋒銳絕頂的大火輪,切裂冰層,不偏不倚地落在我們與蛇蠍美人之間,隔斷了她的冰毒肆虐,接替已經疲憊的阿雪,令我們保得平安。   從冰層的裂口往上看,羽虹衣袂飄飄,似朵紅蓮般傲立於天空,武道袍的赤紅下擺被風吹起,顯露她白皙的修長粉腿,就連她雪嫩大腿根深處的火紅內褲,都看得清清楚楚,小香臀鼓鼓翹翹的,看了就讓人想去拍一巴掌。   俏麗的羽族美少女,用這樣幾乎不設防的性感姿態,任我們仰首飽覽她的裙底風光,火辣辣的刺激,這還真是讓人熱血沸騰。不過,操縱烽火乾坤圈殺敵,立下大功的她,卻緊咬嘴唇,一副快要掉下眼淚的悲痛模樣,看那搖搖欲墜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會從天上摔墜下來。   (奇怪,羽虹怎麼了?使用烽火乾坤圈太傷身體了嗎?這樣子似乎又有點不太像啊!)   我眉頭一皺,想到羽虹之所以神情異常,應該是看到雅蘭迦被一刀砍飛腦袋,和我一樣想到往日舊事,觸景生情的緣故。這種事情實在很傷腦筋,一個處理不好,就是永久的精神炸彈,隨時都會爆開。   被阿雪阻擋,又被羽虹截斷,蛇蠍美人的最後一擊失去作用,囤積的能量也告耗終,慢慢地在我們眼前消失。在蛇蠍美人消失的那一刻,她流遍鮮血的雙眼寫滿了怨毒,看在眼底,真是不寒而慄。   「媽的,臨死都還要瞪我一眼,真是有夠賤……」   一場戰鬥好不容易結束,我終於可以回復本來面目,不必說一些連自己都討厭的賤話,更不必故作鎮定地裝賤笑,立刻就一口罵了出來。   不過,一陣詭異的笑聲,卻在這時候傳進我們的耳裡,當我們循聲望去,只見笑聲的源頭,赫然是來自雅蘭迦那顆滾動在地的頭顱……   「……嘻嘻嘻……你們……嘻嘻……真以為自己贏了嗎……」 第二章 烽火千里 掌握乾坤   一個被砍斷的人頭,在地上滾了十幾圈,沾滿黃泥後,還能夠開口說話,甚至陰森森地冷笑,這看在很多人眼裡,都被認為是恐怖的畫面,不但我身旁一眾鳥女人被嚇得花容失色,就連身為死靈術者的阿雪,看來都好像要被嚇暈過去。   相形之下,我這邊的狀況就算是很好,看到那個滾來滾去的人頭,我收起剛才的笑臉,臭著表情走上前去,二話不說,飛起一腳,在一眾女性的驚呼聲中,把那個人頭踢得遠遠的。   並不是我膽大包天,而是眼前這情形,其實是一件非常好笑的事。雖然說,魔法世界中並不是每個人都膽大無畏,看到鬼怪沒有感覺,但這裡怎麼說都是黑魔導之國伊斯塔,鬼怪是本地特產,要害怕這些東西就別來,而阿雪這個整天接觸陰魂的死靈術者,居然還會被鬼嚇到,這根本就是自己嚇自己,非常可笑。   雅蘭迦是一名術者,腦袋斷了之後,短時間內還能活動說話,這並沒有什麼不合理,更何況她是蛇族,體質與人類有所不同,在這上頭強韌一些,那也不足為奇,要把這當成是冤魂作祟,那純粹是這些女人腦袋不清醒而已。   就因為身邊都是這種人,我才不得不率先站出來,一腳踢破迷信,像是踢足球一樣連續飛出幾腿,把那顆不住淒厲尖笑的人頭踢得連滾帶飛,撞上牆壁、撞向冰塊與石塊,在附近留下無數血痕,而周圍的女性也被我嚇著,從本來的連聲驚叫,慢慢安靜下來,瞪大眼睛看著我的所作所為。   「笑,笑,你再給我笑啊!腦袋都掉了還這麼囂張,你再給我笑嘛!看看是誰有本錢在這邊搞笑!」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雅蘭迦的邪笑聲,彷彿是來自地獄深處的索命詛咒,直直透過大氣而來,冰冷地攫住每個人的心肺,任誰都可以感受到那股不祥。我亦被這股氣氛感染,分外地氣憤,重重一腳踢出,滿是鮮血的頭顱遠遠飛出,好像撞在什麼東西上頭,發出清脆的破裂聲響,我還想往那邊追過去,阿雪已來到我的身邊,輕輕拉住我的手。   「師父……別那麼過份嘛……」   阿雪在我耳邊說的話,讓我更為惱火,因為她等若是幫敵人說話,不分青紅皂白,這就讓我火冒三丈高,而她看我臉色不善,這才補上一句。   「師父,她……她已經沒在笑了,你別那麼生氣,冷靜一下吧。」   確實,那一腳踢出,雅蘭迦頭顱撞上未融化的玄冰,額頭破了一個大洞,尖笑聲中斷,死得不能再死了。   「媽的,死賤人,跑來和我們作對,注定你不會有好下場。」   「師父,她……她真的死了嗎?會不會還有什麼後著啊?」   「這死賤人腦袋都變成這樣,還能有什麼作為?她的天毒魔蠍全部被殲滅,來犯的獸人們也幾乎都被我們擒下,如果這樣都還有後著……那還真是一個有夠遲到的後著。」   我不至於天真到相信就此平安,雅蘭迦的背後有黑龍會,我剷除掉雅蘭迦,不過是斷了黑龍會伸出的一隻觸手,對他們的本體卻沒什麼損傷,將來他們肯定會持續伸出魔掌,施些什麼讓我困擾的陰謀詭計,不過至少在今晚,戰鬥已經結束,我們險之又險地過了一關。   「打個信號出去,看看是不是所有獸人都被我們抓了?我說過要生擒,不許殺掉一個的。這些俘虜將來要給我朋友做人情,大大有用,可別弄死了。」   我刻意叮嚀,生怕伊斯塔人沒有聽我話作事,那就會很麻煩了。搞定這些獸人之後,我也要和娜西莎絲、阿魯斯會唔,就收拾善後事宜進行洽談,想起來還真是好忙好忙,除此之外……「對了,羽霓,等一下你和阿虹一起過來見我。」   「咦?約翰你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說嗎?」   「干,說什麼狗屁話,我是要搞你們姐妹倆,有什麼話好說的?」   真不愧是被洗腦徹底的傀儡,羽霓聽我這麼說,臉上笑得像是沾著了蜂蜜一樣甜美,我摸摸她臉蛋,注意到阿雪正一個人蹲在前方,默然不語,我心中好奇,湊上前去看,她正挖了個小洞,把那顆恐怖的頭顱埋葬,見到我過來,阿雪頭低低的,好半天才冒出了一句。   「她……其實好可憐的,以前我在血池裡頭看過她,那時候她還只是個崇拜姐姐的女孩,整天都很快樂的樣子……」   雅蘭迦算不上好人,但曾經有一段時間,她也像是普通少女一樣,整天快快樂樂,滿心期盼著蛇族雄霸天下的偉業,可是這個夢想一夕破滅,家毀親亡的她被迫流離失所,當我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只想著復仇的毒蛇女,前後的反差我們都看在眼裡,回想起來,確實有幾分唏噓。   不過,我很佩服阿雪,當初她被關在血池裡頭,看著雅蘭迦對她的肉體進行改造,又看到蛇族人虐殺羽族的孩童,照理說應該對雅蘭迦恨之入骨,結果不但幫敵人收拾屍骸,還替對方哀傷,這實在是不曉得該怎麼形容的心腸。   看阿雪這樣的表情,總是讓我感到迷惘。每一次的戰鬥,無論結果是勝是敗,似乎都很難找到真正的贏家,就算是勝利的一方,也要被迫吞飲這苦澀的滋味,感覺實在不好受。   為了打破這種讓人難捱的氣氛,我一把摟過阿雪,手掌穿過她的腋下,探索向她捧握不住的雪白碩乳,輕輕抓握,讓衣袍下的巨碩乳瓜,在我掌心柔軟地變形,並且在她耳邊柔聲說話。   「別想太多了,師父帶你進去吃餛飩麵吧!」   滿臉通紅的阿雪,聽了這句話後,精神大振,很親熱地抱著我的手,說要回去吃東西,不過這份喜悅很快被打斷,阿雪露出極為震驚的表情,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嚇著,連帶也讓我吃了一驚,以為是自己的手搓奶搓得太用力,才讓女方出現這種表情。   「師、師父……」   問題應該是和搓奶沒有什麼關係,我自己很快也明白了這一點。身為術者的自然直覺,我察覺到有某種東西朝這裡靠近,是個很有存在感的物體,還在大老遠外,所釋放出來的能量已經讓我們有所察覺,儘管不見得是體積龐大的東西,不過卻肯定是高能量物體,假如這物體還是個生命體,那麼,用淺顯一點的文字來說,那就是……   「有高手來了!」   我嚇了一跳,暗忖難道雅蘭迦真有什麼後著?但如果真是後著,未免來得太慢,獸人一方都已經落敗被擒,雅蘭迦也身首異處,這時候來根本毫無意義。   (難道……是故意用這些人當犧牲品,消耗我方的實力?如果打著這種主意,那來人肯定是黑龍會餘孽,那……不曉得是什麼高手?)   猜不透來人的身份,我牽著阿雪的手,讓霓虹降落到我身後,靜靜看著西南方的天空,觀察情況,先確認來人的級數再做判斷。   「……不過,有信心單槍匹馬獨闖敵陣,敵人的實力一定很強,希望別太難應付就好……」   不自覺地,我已經說了自己心裡的答案……——站在這裡,周圍所感應到的氣氛是如此詭異,隱隱約約,有種山雨欲來的奇異壓力,到了後來,我甚至發現天上雲層翻翻滾滾,彷彿很快就要有暴風雨降臨,雲朵中悶雷之聲大作,還看得到電光竄動,這一切的景象……似曾相識。   「不、不會吧……」   我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一個忘卻不了的回憶在這時湧上心頭。當時,我們眾人都在南蠻,史凱瓦歌樓城的事件正要告一段落,忽然天上風雲變,雷霆動、大地怒震,種種景象就與現在一模一樣,而造成這副末日景觀的理由就只有一個,那便是來人的盛怒影響週遭環境,這才令得天地風雲異變。   如此威勢,唯有最強者級數的高手方能做到,雖然從地緣關係上來說,我不願相信理應身在萬里之外的他,會跑到伊斯塔這敵對之地來,但以今日的情形來說,確實有可能將他再次激怒,離開獸神峰,降臨凡世。   萬獸尊者!   被獸人們奉若神明的他,已經多年不出南蠻,更許久不曾過問人間俗事,即使偶爾有個什麼指示,也都是命令獸人們代他完成,無須親自動手,所以我一直不曾計算過萬獸尊者親自下山的可能,直到此刻,天上雲海已經翻湧到近似怒號的程度,一股凜然的霸道威勢,透過大氣傳達而來,令在場的人們膽顫心驚,不曉得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並不是所有人都那麼蠢笨,除了阿雪與霓虹,卡翠娜也算見多識廣,急忙來到我身邊,問我知不知道有什麼事。   「約翰,是不是……」   與卡翠娜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同樣不安的白牡丹,但我卻沒有回答她們的問題,因為這一切已經沒有必要,天上風雷之聲忽然停了下來,那一片轟隆轟隆的悶響,變成了一片死寂。   就在萬籟俱寂的靜默中,一道身影緩緩在雲端出現。從地上仰望天空,他的身影是那麼地渺小,卻又那麼地巨大,好像一個太陽似的高掛雲端,儘管是無聲出現,但所有人都第一時間看到了他。   萬獸尊者的模樣……很像是一頭年老的雄獅,儘管年紀已經很大了,但獅頭與鬃毛卻仍威風凜凜,以百獸之尊的身份俯視大地,身上的灰布長袍很樸素,十足就是奴工款式,聽說是他為了紀念早年在人類富豪家中為奴而穿,但如今穿在他身上,卻只顯得霸氣滔天,任誰一看都曉得他的身份。   「萬、萬獸武尊……」   或許伊斯塔人不曉得這個老老的獸人是誰,但同為南蠻獸族之一的羽族人卻很清楚。在場的羽族女戰士們,無分翱翔天上,或是站在地下,見到萬獸尊者現身於高空,俱是嚇得花容失色,若是真的打了起來,我看戰意盡失的她們恐怕會立刻投降,半點反抗意志都生不出來。   依照獸人們對萬獸尊者的崇拜程度,羽族女戰士們的反應並不奇怪,只是有一點頗為耐人尋味。據說,萬獸尊者極度重男輕女,尤其痛恨騎到男人頭上的賤貨,這與羽族的作風恰好相反,而當羽族統治南蠻時,萬獸尊者早已成為各獸族精神領袖多年,以南蠻這種一山不容二虎的嚴苛環境,他們是如何和平共處的?   鳳凰天女一出生便帶有十二頭獸魔,雖不知道確實威力,想必是非常厲害的。但怎麼厲害也好,要憑這能耐去戰勝萬獸尊者,相信並不足夠,純以實力而言,萬獸尊者肯定更勝一籌,既然如此,為何羽族稱霸南蠻的時候,萬獸尊者視若無睹,「容忍」了這個現實?羽族又為何不向萬獸尊者挑釁,一舉立下羽族的霸權呢?   從結果來猜想,這裡頭絕對有某些不為人知的暗盤交易,讓雙方都得到滿意的好處,所以今日的南蠻才會是這局面。問題是,兩方之間所交換的利益到底是什麼呢?要是我知道那答案,事情就好辦許多,只要拿著夠說服力的好處去談判,配合上我的三寸不爛之舌,甚至有可能說服萬獸尊者罷戰,讓我們省去一場生死之厄啊。   (咦?我是不是忽略掉什麼?有一種忘記重要事情的感覺,剛剛我有想通什麼重點嗎?)   我腦裡思緒一片亂,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怒嘯,聲音雄渾有力,如雷霆急鼓,直接震向魂魄,入耳瞬間意識一片空白,不能思索,要不是阿雪及時拉了我一把,搞不好連三魂七魄都會被震散掉。   阿雪從旁拉的那一把,讓我得以心神寧定,不受嘯聲所懾,但其它人可沒有這麼好運,在半空中的羽族女戰士首當其衝,被這霸道之至的嘯聲橫空一掃,大多數的是立刻昏迷,從天上筆直摔落下來,少數修為較弱的則是當場耳鼻溢血,硬生生被震斃。   嘯聲猶如驚濤駭浪,一波連著一波,中氣充沛,一點都沒有衰竭之象,不但羽族女戰士受害,就連附近的建築也受到波及。先前蛇蠍美人所放出的巨冰,在召喚獸消失之後,已經開始慢慢融解,但現在被嘯聲一震,大小冰塊盡皆粉碎,從尖峰處開始迸炸爆碎,還連帶砸毀了不少附近的建築。   一嘯之威,驚天動地,而萬獸尊者的出現,自然不可能只是為了放聲長嘯,他在雲上左手一揚,距離我們不遠處的一棟房舍忽然炸裂,爆碎轟塌,跟著是我們右邊的另一棟,炸裂倒塌時隱約聽見人聲慘呼,顯然是有犧牲者出現了。   堂堂萬獸尊者,隨手轟掉兩間民宅,這自然是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我卻心裡清楚,這兩間民宅並不普通,以娜西莎絲為首的學會派、以阿魯斯為尊的皇室派,兩大隊人馬此刻分別藏身於那兩棟民宅中,本意是為了窺看戰局,卻被萬獸尊者識破,一舉手就把他們從黑暗中給逼了出來,連帶損失幾十條人命。   不難想像,娜西莎絲與阿魯斯此刻定是萬分狼狽。身為伊斯塔的領導人物,他們不能在屬下面前失威,照理說立刻便要翻臉發難,討回臉面,但對手可是五大最強者之一的萬獸尊者,伊斯塔近日元氣大傷,經歷內戰、瘟疫、無頭騎士肆虐,國內的頂尖術者為之一空,拿什麼與萬獸尊者硬碰硬?   伊斯塔人素來自私自利,碰到這種情形,哪個呆瓜腦子壞了肯去一馬當先?   理所當然的結果,就是兩派人馬都默不作聲,預備讓我們這支外籍兵團去打第一仗,自己坐收漁人之利。   這種算計,伊斯塔人心裡清楚,我心裡清楚,就連萬獸尊者都清清楚楚,不過他的長嘯似乎沒有打算停止,看這形勢,如果我們這邊沒有人能讓他住口,這老獸人大有一口氣把我們全數震瘋的打算,但若要讓他住口……呃,這似乎不是說幾句賤嘴話能辦到的。   「住口!」   在我身後吼叫出來的是羽虹,她為嘯聲所逼,第一個忍耐不住,張口叫了出來,只是這叫聲與萬獸尊者的長嘯相比,實在太過微不足道,所以她選擇了另一個動作。   轟隆!   羽虹左手一攬,烽火乾坤圈再次迎風成形,變成了一個好大的火圈,但這次不是在天上使用,以羽虹的力量,倉促間無法吸納足夠的風、火元素,乾坤圈的威力受限,但仍是有如一顆火流星似的,拖著長長焰尾,筆直飆射向天上的萬獸尊者。   (不好,羽虹與萬獸尊者的力量天差地遠,又沒有人配合輔助,這一擊不可能收到效果,要是乾坤圈被萬獸尊者接去,等於平空送一件利器給人,這是找死啊!)   這個念頭在腦裡閃過,而滿空飛騰烈焰在與萬獸尊者接觸的瞬間,消失不見,彷彿被萬獸尊者身後的黑暗所吞噬,但震耳欲聾的嘯聲也在同一時間中斷,整個世界又回復成一片死寂,只餘下四周圍一大片的喘息聲,那都是好不容易撐過嘯聲攻擊的疲憊之聲。   我轉頭看看,沒有一個人還維持著正常的表情,所有在萬獸尊者嘯聲下支撐過來的人,全都被耗去大量體力,白牡丹早就昏迷過去,卡翠娜也是臉色蒼白,身後的羽族女戰士每個都像去了半條命,至於我身邊的女人……力量最強的阿雪,剛才因為要護住我的關係,等若雙倍耗損,現在已是大汗淋漓,胸口也濕了一大片;羽虹的狀況也不容樂觀,以她的力量要使用七聖器,本來就非常勉強,僅能做到」側面使用」,根本就是把聖器異能啟動後扔出去,談不上什麼控制,而即使是這樣,連續幾次使用乾坤圈也已讓她精疲力盡,現在哪有辦法出去作戰?   (唉,女人都倒光了,最後還是得要自己想辦法,這口軟飯可真不易吃。)   我心中尋思,還沒有想定方法,天空中的萬獸武尊已經有動作,似乎非常憤怒地開口說話。   「賤人約翰·法雷爾是哪一個?給本座滾出來!」   響徹雲霄的吼聲如雷貫耳,這讓我由衷慶幸,這頭老獸人是個大呆瓜,也不弄清楚我的相貌與模樣就來找人。   在這一聲怒吼之後,萬獸尊者的目光望向地上,凝視向雅蘭迦身首分離的殘軀。   「是何人如此大膽,殺了本座的特使?」   聲傳九天,萬獸尊者的獅吼聲震驚四野,偏偏就是沒有人敢出聲音,誰也怕自己應了一聲之後,萬獸尊者的攻擊會降臨頭上。問題是,不出聲倒也罷了,所有人都把眼睛朝我身上望來,這就很該死了。   「你就是約翰·法雷爾?大賤人蘭特的龜孫子?」   萬獸尊者的喝問聲,前半段我可以理解,但後半段我就很不解,愣了一下,這才想到在現今的五大最強者中,萬獸尊者是橫跨兩個世代的絕頂強人,他縱橫江湖的時候,我爺爺也在黃土大地上叱吒風雲,這兩個人之間有過交情,甚至有過什麼恩怨,那是一點都不奇怪。   糟糕,看來今天除了要應付我自己的債務,還要處理爺爺的舊債,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這筆帳看來是難算了。   萬獸尊者那一句之後,並沒有再說什麼,我暗自戒備,卻發現萬獸尊者的目光有點不對勁,好像不是在看我,而是在打量我身邊的人,換句話說……   「一、二、三、四……嘖嘖,有老有嫩,全都美得像朵花一樣,小畜牲身邊的美人倒是多,果然是法雷爾家的小淫蟲,一會兒本座摘下你人頭餵狗的時候,絕不會忘記操死一兩個你的女人來下葬。」   堂堂前輩高人,用這種口氣說話,其實真是很沒有格調,不過獸人的價值觀與人類不同,萬獸尊者又是出了名的鄙夷女性,像這種殺人奪妾,隨意玩玩後,一拳轟爆那女子頭顱的事,這老兒不曉得幹過多少次,早已不是新聞了。   這股狂態與仇視,我身邊的女性當然都感覺得到,阿雪緊緊地抓住我手臂,很害怕似的低聲說話。   「師父……阿雪好害怕,這個獸人是不是要抓阿雪走啊……」   「阿雪,你別怕,打起精神來,師父還要靠你來保護啊!」   這句話大概說得太鳥,一句話說完,阿雪的表情整個垮了下來,十足十的像一個鳥字,而天上的萬獸尊者大概也不耐煩,舉手便是一拳轟來。   獸王拳,韃羅虎魂!   我曾聽說過,獸王拳練到第六層以上,就會從原本的獸形進化到獸神,而啟發出新的絕學。   白瀾熊的獸王拳突破到第六層時,成功揮出了白金、世界之拳,震驚八方,但在原創者的手上,獸王拳的獸神型態赫然有新變化,萬獸尊者打出了一團藍色火焰,高速朝我們射來,藍焰半途幻化形狀,很快就變成了一頭兇惡的猛虎。   「吼∼∼∼」   藍焰所組成的猛虎,塊頭很大,獸瞳圓睜,栩栩如生,看來就像是有生命的活物,沿途掀動狂風,朝我們吼嘯著衝來,藍色的火光飛騰流竄,雖然只是一頭猛虎,但卻比什麼凶狠惡獸都更具威勢。   出自獸王拳原創者的一擊,豈同泛泛,阿雪、霓虹都預備出手去接,但我剎那間判斷出她們沒有接下這一擊的能耐,被迫主動出擊,要搶在她們之前接招。英雄有英雄的接招法,不是英雄的人也有自己一套,我能夠用來抗衡獸王拳的技巧,也就只有地獄淫神了。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我喝道:「出來吧,地獄淫神——金銀蠶蠱!」   召喚聲中,一隻通體金黃的蛇形小蠱出現,在空中扭動兩下,便立刻往我的手套射去,兩相結合,驟發出豪光萬道,逼得人難以正視。   蠶蠱與手套結合,遠古絕學重現,我一掌推出,巨大的金色手印朝前方飆去,不偏不倚地命中躲藏在假山後的一名伊斯塔巫師,只聽他慘嚎聲中,整個人化作一尊表情痛楚的金身人像,飛旋起來,在下墜途中被韃羅虎魂打個正著,烈焰滔滔,一下子吞噬了整座金像。   絕掌雖然厲害,但區區一座金像,擋得住萬獸武尊的韃羅虎魂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金像在被吞噬的數秒後炸裂,爆成滿天的細碎金塊,而轟破金像的虎魂勢如破竹地攻來,但身上光焰色彩稍為黯淡,顯然已被耗去部分力量。   這時,阿雪所張設的白骨之牆已成形,藍焰猛虎雖然再次突破防衛,炸開白骨之牆,卻成了強弩之末,被羽霓一記碎夢刀斬在額上,慘嚎聲中,化作藍色火焰流散四方。   三人合力,我們成功擋下萬獸尊者一擊,但我卻沒打算等萬獸尊者再發一擊,搶先喊道:「阿虹,火鳳凰;阿雪,暗之箭。」   羽虹依命出手,雖然同樣是火焰型招數,卻與萬獸尊者有天淵之別,擊出的火焰只有個模糊鳳凰輪廓,全然不似虎魂的清晰,而阿雪的暗之箭則是連環十三支射出,兩者目標相同,都是半空中的萬獸尊者。   這兩記威力十足的攻擊,可能連萬獸尊者的一條毛都傷不到,但卻對我有重要作用,因為我本身的力量不足,沒法及遠,如果不借助她們兩人,我的攻擊根本沒法射到高空之上。   「喝!」   我雙掌連環推出,擊出的勁道先附載上火焰、暗之箭,再形成一個個巨大的銀色掌形氣勁,朝天上連珠轟去。   「……有點門道!」   萬獸尊者是識貨之人,對五百年前揚威黃土大地的那套絕掌有所瞭解,當這十四個巨大的銀色掌勁朝他轟去,他沒有托大硬接,而是一揚左臂,跟著,滔滔火海就在他週身出現,他整個身形都隱沒在火海中,似曾相識的畫面,和羽虹剛才一模一樣。   (該、該死,這個死老頭,真懂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在我瞠目結舌的詫異中,烽火乾坤圈已發出尖銳鳴叫,削斬天空,分割大氣,烈火瞬間連破十四道銀色巨掌,朝我們怒襲而來。 第三章 武尊雄風 睥睨天下   黃土大地之上,高手無數,環顧我生平所見的諸多強人,有許多種不同的類型,一般來說,修為越高,自視也就越高,這一點對我而言,往往是絕妙的制勝良機,因為一個自尊心很強的高手,就有許多不願做、不屑做的事,由於他們用尊嚴之鎖綁住自己,最後導致實力受到限制,我經常就可以利用這一點,讓他們敗得不明不白,甚至是死不瞑目。   當年在南蠻,羽虹的武功強過我何止一倍?最後卻也落得那般下場,背後的理由,就是因為她有太多的堅持、太多的心障,被我有機可趁,這才慘敗在我手底。然而,在當世五大最強者的身上,我卻見到另一種不同的」高手風範」。   心劍神尼動手,偷襲暗算下毒樣樣來;我家的變態老爸,戰鬥手段更是毫無忌憚;萬獸尊者的作風我雖然不熟,但他收走我們的聖器,隨手又扔來攻擊我們,一點身份顧忌也沒有,如果是普通的高手做這種事,一定會被批評「以大欺小」,但這樣的人卻成了五大最強者?   那麼,到底是變態老爸、心劍神尼他們下流無恥、卑鄙陰險,還是這些所謂的高手…………半瓶水,響叮噹?這實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師父!躲開啊!」   阿雪的聲音好像從遠處傳來,而我只覺得好笑,要是我能夠躲開,哪會呆呆站在這裡?面前這朵火雲,把方圓十五尺的空間都燃燒起來,我不管朝哪個方向跑,全都被烈火封鎖,只得像根柱子似的傻站著。   烽火乾坤圈的異能啟動,又是萬獸尊者這樣的高手使用,雖然沒有全力以赴,但那威力仍是超乎我能招架,更別說萬獸尊者一開始就以我為目標,乾坤圈連破十四道巨大銀掌後,直直向我衝來,預備一擊就把我斃了。   幸好,我為了此戰而做的準備,還有最後一樣沒用到。如果不是為了準備這張緊急王牌,我先前也不用這麼仁慈,盡可能一個不傷地擒獲獸人戰士,若照我本來的風格,早把這些獸人俘虜一口氣殺光了,而我既然遵守我的諾言,現在就是我好朋友實現約定的時候。   「手下留人!」   一聲沉喝,一個偉岸的身影從適才雅蘭迦絕命之處躍出,像是一頭仙鶴般飄逸飆出,姿態美妙,正是以石頭帽偽裝人類外型的白瀾熊。為了預防雅蘭迦有太多後著,我把最後兩記殺著分開使用,未來是一個,白瀾熊則是另一個,本來我還托白瀾熊見機行事,找到機會就順手把未來宰掉,但現在碰上萬獸尊者,只好讓這個我方最強武力的高手現身,救我一條小命。   「今天誰也不能殺約翰·法雷爾!」   白瀾熊大喝聲中,正面迎向烽火乾坤圈。超凡聖器由最強者擲出,威力之強大,與剛剛在羽虹手中的狀況,不可同日而語,如果照正常理論來說,白瀾熊沒可能接得下這一擊,但我們當然不會讓這種情形出現。   銀光閃動,熊熊烈火剎那間被分割為二。浩瀚的火海,燎燒得有如一片汪洋,但銳利刀氣卻切天割海,將這片火海硬生生砍為兩半,在場眾人無分遠近,都感到臉上一陣熱辣辣的灼痛。   燦爛光焰中,只見白瀾熊手中出現一柄斬馬巨刃,長長的柄、黑黝黝的沉重刃鋒,光是一個簡單的揚刀動作,就顯得威風凜凜、氣吞天下,正是變形之後的斬龍刃。   以萬獸尊者的武功之強,白瀾熊根本無法匹敵,但拿了一柄斬龍刃上陣,雖然不能說力量陡增一倍,卻也大大提升實力,這是我為了預防黑巫天女那級數的強人突然出現,所做的最終後著,現在恰好派上用場。當然啦,假如我事先知道要碰上的是萬獸尊者,那我唯一會做的準備就是逃命。   白瀾熊自小苦練獸王拳,平素對敵都是赤手空拳,我從沒見過他用兵器的樣子,想不到臨陣使來,居然也是有模有樣,一刀揮出,分割火海,還巧妙地避過烽火乾坤圈,不讓斬龍刃與之正面對撞,以免爆發七聖器彼此碰撞的嚴重效應。   火海被破,烽火乾坤圈自然開始吸納週遭風、火元素,卻被白瀾熊的刀氣所阻斷,失去能量源頭,往下墜落,被羽虹接個正著。從這情形看來,萬獸尊者並沒有佔有乾坤圈的打算,否則我們絕無可能這麼輕易奪回乾坤圈。   「哈哈哈哈哈∼∼∼∼∼∼」   長嘯之後,跟著來的是一陣大笑,萬獸尊者的長笑聲震耳而來,差點就讓我們這邊倒下一批,不過,笑聲之中有怒氣,卻也有歡愉,我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事讓他越笑越爽。   「英雄出少年,果真是一朝新人葬舊人,無怪之前本座手下的飯桶們連接敗仗,你們確實有勝利的本錢,本座萬里迢迢而來,總算是不枉了。」   喔喔,我們小隊的實力被最強者肯定了嗎?這下子可真是……太不好了,那不就代表我們沒有混水摸魚的空間了嗎?   「可惜……自古英雄的命都不長,你們幾個小輩,作好準備了嗎?」   呃,什麼準備?我們都吃過晚飯,宵夜正在廚房煮啊……這個問題大概太笨,因為原本在天之巔的萬獸尊者,一下子消失了形影,再次出現時,竟然已經來到白瀾熊身前十尺,於頃刻間跨越千尺遙距,速度之快,令我愕然。   (好、好快?從沒聽過萬獸尊者是速度型的武者啊!他用了什麼神器輔助嗎?或者……這就是最強者級數的真正實力?)   從天空到地面,萬獸尊者靠得更近,我們也看得更清楚,而若非親眼所見,我們實在很難相信,這麼樣一個不起眼的年老獸人,居然會是大名鼎鼎的萬獸尊者。   近距離來看,萬獸尊者的身形並不高大,甚至可以用矮小來形容,而且從體形來判斷,相信他體內人類的血統佔多數,除了那顆獅頭,幾乎整個身體都是人類身軀;一襲破舊的灰袍罩身,獅眼中所閃爍的目光,似是充滿了愁苦,整個看來就像是一個潦倒落魄的年老獸人,這種外貌在伊斯塔的獸人奴隸中成千上萬,若是往人群中一混,根本不可能找得出來。   但是,當這名年老獸人拉開架式,一股淵渟嶽峙的宗師風範,就蘊含在他的每一個舉手投足間,伴隨著強烈的壓迫感,震撼在每個人的心頭。相較於另外四位並列的最強者,萬獸尊者給著我全然不同的感覺。   這位獸族的絕頂強人不只是速度快而已,力量也比我預估得更高。斬龍刃無視一切物理防禦,如果被斬龍刃帶到,不管萬獸尊者的護體真氣有多渾厚,都會在瞬間被一刀兩段,這是白瀾熊的極大優勢,但萬獸尊者似乎曉得這一點,並不欺身靠近,而是在十尺之外光明正大地發出一擊。   白瀾熊將斬龍刃舞成一團旋風,潑水不透,堪稱是防禦無瑕,哪知道萬獸尊者拳頭一揚,他就噴著鮮血,倒跌著被打飛了出去,讓我們看得傻眼。   (跌飛距離大概有個二十幾尺,恐怕傷得不輕啊……白瀾熊的武功直追大當家之後,一步之差就突破到第七級去了,居然一招就敗下來,萬獸尊者好強啊!這一關恐怕不好過……   我心念飛轉,卻聽見萬獸尊者罵了聲」叛徒」,居然已從內勁交擊中洞悉了白瀾熊的偽裝。   若讓萬獸尊者當面將此事拆穿,我這邊會生出許多麻煩,所幸他轉頭望向我們這邊,還沒開口說話,羽虹就搶先叱喝。   「尊者!我們同出南蠻,你是我們南蠻各族的英雄,我們對你也素來敬仰。你身為各獸族的共同領袖,應該主持公道,一視同仁,但你多年來偏袒四大獸族,支持他們迫害我們羽族同胞,令我們族人流離失所,家破人亡,這許許多多的作為,你至今仍是認為自己沒錯嗎?」   羽虹的言詞激烈,一句話說出,旁邊的人都變了臉色,因為萬獸尊者的地位崇高,即使在羽族之內,也沒有人膽敢觸怒他,最多只是背後發發牢騷,真要說正面忤逆,這種事情根本沒人敢做。不過,當日在慈航靜殿,羽虹也曾當面斥責過黑龍王,有一就有二,現在這動作不足為奇,我看只是單純罵上癮了。   「哈哈哈∼∼∼好笑,很多年沒被人這麼問過,上次是蘭特那狗頭,這次是一個小丫頭,人生際遇果真難測。」   萬獸尊者一輪大笑後,淡淡道:「南蠻向來雄性至尊,雌性只能為奴為婢。你們羽族中人顛倒綱常,妄想什麼霸業,本就死不足惜,今日有此下場,怪得誰來?」   「你!你簡直枉為尊長,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才有那麼多愚蠢的追隨者,我們羽族就是被你們給害成這樣的。」   如果羽族沒有倒台,羽霓和羽虹就不會有那樣悲慘的童年,從這一點來說,萬獸尊者確實算得上罪魁禍首之一,不過這些事情人家會在意才怪,能夠成為最強者級數的那種高手,道德觀念異於常人,說得再明白一點,那就是一個一個全是在比臉皮厚的,哪會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嘿,你這小妞兒有趣,記得你也是本座逃跑的妾奴之一,等會兒本座將那頭大奶狐狸活活操死以後,就輪到你們姐妹來代替,看你身強體壯,活蹦亂跳的樣子,應該不會操個幾次就壞了吧?」   萬獸尊者的大笑讓我直搖頭,暗歎這老頭兒毫無品味可言,玩女人如同用傢俱,不是想著操到爽,而是動不動就想著操死、操壞,真是暴殄天物,但他開口就說要干霓虹兩姐妹,這倒是與我英雄所見略同,如果不是大家立場相對,或許可以坐下來喝杯酒,結交結交。   可惜,目前是不會有這種機會的,兩邊陣營一言不合,正要再次動手,白瀾熊飛躍而來,手執斬龍刃,攔擋在我們身前,對萬獸尊者喝道:「休得動手!只要我還站得起來,就不讓你碰我朋友們一根指頭。」   白瀾熊仗義來援的俠骨英姿,確實是英風凜然,我發現身旁許多羽族女戰士都露出傾慕迷醉的表情,把這男人當成大英雄看待,假如他不是滿身染血、披頭散髮的狼狽樣,相信這些鳥女人早就一擁而上,把這豪傑英風的男子拖回去搶著上了。   萬獸尊者睨視著白瀾熊,淡然道:「……唔,你這小輩真是執迷不悟,本座惜才,剛剛留你一命,你又跑來送死。我獸族雖然重視義理,但人類卑鄙陰險,狡詐無恥,你和這人類講義氣值得嗎?」   「義氣就是義氣,只問是不是兄弟,不問兄弟是什麼出身,這就是我的信念!」白瀾熊大口喘著氣,滴滴灼熱汗水伴隨著鮮血流下,「我的兄弟守住了承諾,完成了對我的道義,我就不能在這時候捨棄他,如果我這樣跑了,以後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儘管我覺得這些話並不聰明,但卻換來了萬獸尊者的重視,沉聲道:「好,當曰本座曾與你有約,只要你能接下本座三拳不死,就放你生路,這承諾今天仍然有效,剛剛你已接了本座一掌,如果你能再接本座兩掌而存活,那麼不但本座放你活命,就連前罪也一筆勾銷。」   洗刷罪名,這無疑是白瀾熊夢寐以求的大禮,儘管他傷勢甚重,但聽了萬獸尊者的承諾,立刻就雙眼放光,精神大振。   「尊者請賜招!」   「好!」   萬獸尊者一拳揚起,藍色火焰再現,虎形氣勁伴隨著藍焰飛騰,朝我們疾撲而來,正是獸王拳絕學——韃羅虎魂。   剛才萬獸尊者的一記百步神拳,一拳打飛白瀾熊,無形無影,應該是速度型的絕學,而韃羅虎魂則是力量型絕技,蓄滿勁道發出,威猛霸道,無堅不摧,雖然白瀾熊有斬龍刃輔助,但我在幾秒內便判斷出他接不下這一招,搶先一喝。   「防禦型戰術十三號!」   這是我們小隊約好的暗號,一接到這個暗號,所有人就依照約好的動作來做,羽霓首先斬出碎夢刀,一朝無敵天比高,藍色刀芒放射出去,直衝向韃羅虎魂,而阿雪、羽虹則是在後發動」煉獄暗蝕壁」、」火鳳之翼」,分別釋放出兩道防禦牆,將我們眾人守護在牆後。   千百陰魂竄出,組織出一道深綠色的幽暗之壁,壁面上不時看見哀號中的人臉,忽隱忽現;而在這道怨魂之壁的後頭,血一般的熊熊烈焰飛竄,熾烈的火焰彷彿隨時會透射燒出,讓人想起奔流中的岩漿。這兩道防壁交織,是我們小隊目前所能發揮的最大防禦力,結合阿雪、霓虹的力量,共同協助白瀾熊一擋,希望能有先前的效果。   果然,不久前的場面再次重演,碎夢刀芒瞬間便被韃羅虎魂給吞蝕,接著的兩道防禦壁也被突破,但穿越兩道防壁的韃羅虎魂,力量已被減弱許多,白瀾熊舞動斬龍刃一揮,輕鬆便將這頭已弱的焰虎給消滅。   「太好了,接下來就只剩下第三……」   我實在是高興得太早,五大最強者成名多年,沒有一個是好鬥的,我以為萬獸尊者的三擊可以輕易接下,自己也犯上了輕敵的錯。   變化就在焰虎被消滅的瞬間發生,萬獸尊者的一擊赫然勁中藏勁,他早已算到我們會幫助白瀾熊接拳,所以在藍色焰虎被斬開的一瞬,火焰驟轉赤紅,一頭紅虎從藍焰中誕生,近距離直撲白瀾熊,而在同一時間,一股強烈波動震向阿雪與霓虹。   「嗚!」   「呃!」   「呃!」   三聲悶哼,分別從阿雪與霓虹口中發出,萬獸尊者的一拳雙勁,赫然留了兩成,用來對付阿雪和霓虹。這一記隔山打牛的潛勁,威力強大,又是擊在她們強招甫發,未及回氣的弱處,只見三女臉上突然血色盡失,踉蹌後跌,跟著不約而同地跪倒,全傷在這一拳之下。   兩成潛勁已是如此,餘下八成化作焰虎,直撲白瀾雄而去,更是威猛難當。   白瀾熊眼見情勢不妙,生死關頭逼出所有實力,用最得意的技巧出擊。   「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   獸王拳極式的白金之拳,悍然擊出,配合著斬龍刃的鋒銳無雙,剎那間幻化千百寒光,如點點繁星,籠罩向那頭張牙舞爪的赤色焰虎。   「嗚哇∼∼∼∼」   巨響聲中,赤色焰虎被斬龍刃千刀萬剮,餘勁分解四散,但成功破去這一式韃羅虎魂的白瀾雄亦付出重大代價,和獸王拳勁正面硬撼,等若與萬獸尊者直接比拚內力,儘管得斬龍刃之助屠虎,不至於讓一雙手扭曲廢掉,但握刀的兩手都發出脆然骨折聲,鮮血連同部分碎骨迸射,傷勢奇重,更再也握不住手中兵刃,讓這神兵脫手飛出。   只用一招,萬獸尊者就癱瘓了我們這邊所有人的戰鬥力,那並不是單單武功高強便能做到,眼力、判斷、技巧,缺一不可,真正讓我們體會到與最強者級數作戰的恐怖。   第二拳,用意只是在癱瘓敵人的戰鬥力,並且把主要目標逼至絕境,而真正致命的第三拳,卻在這時驚天動地殺來。   獸王拳絕式——韃羅龍魂!   殺傷力比虎魂強逾數倍,一條青色的龍形焰影盤旋飛繞,以驚人聲勢呼嘯而來,直朝白瀾雄方向噬去。我們這邊沒有人還能出手相助,白瀾雄自己也處於傷重狀態,如果不是那抹寒芒及時閃過,白瀾雄就真的要喪生在青龍口中,萬劫不復了。   寒芒的源頭,來自斬龍刃的一擊。自白瀾熊手中飛射出的斬龍刃,在半空中被人接住,順勢橫刀斬出,變成了這一抹絕世驚虹,湛藍刀芒將青龍切割拖過,大卸八塊,哀號著破滅消失。   完美的一刀,把斬龍刃的威力充分發揮,不管從哪個角度都找不到破綻,這一刀的鋒芒震驚全場,在成功救下白瀾熊之餘,更讓我們由衷好奇來人身份。   「老萬獸,三拳已過,你對這些小輩的承諾算不算數?」   一聲清亮長笑,與那一道令人驚艷的赤紅身影,一同凌空而降。半空中的衣袂飄飄,大紅袍翻飛,緩慢飄降的龍族麗人,既像天仙般脫俗嬌麗,眉宇中卻又洋溢著勃發英氣,就是這樣奇特的絕世風華,交織出一種獨特的領袖風采,令人們甘心垂首下拜,遵奉號令。   「李提督!」   「李元帥到了!」   「黃金提督終於來了,我們有救了。」   一如往常,總在人們最需要她的時候現身,一舉贏得所有人的衷心感激,彷彿她的存在就是信心,讓人將最後的希望寄托於她,這就是如今的東海統治者,「黃金提督」李華梅的高明手段。   「……去,總算來了……早點出來會死嗎?弄得我們累個半死……」   在一眾讚揚與感謝聲中,只有我沒好氣地牢騷抱怨,這點自然引來了旁人白眼,而李華梅並沒有多看我一眼,在隨手收起了斬龍刃後,她踏前一步,直接向萬獸尊者喊話。   「老萬獸,三拳之約了結,你與這些晚輩的帳應該告一段落了吧。」   「笑話,你們幫這叛徒接下三拳,我對他網開一面自是無妨,但這法雷爾一族的小子,拐帶本座妾奴私逃,這筆帳可沒有這麼輕易了結。九頭女,這批人與你有什麼關係?你要替他們出頭?」   李華梅與萬獸尊者一東一南,相距萬里,當李華梅名聲鵲起,揚威江湖時,萬獸尊者早已歸隱於獸神峰上,兩人之間幾乎沒有機會往來,雖然說不上宿敵,但也絕不算友好,特別是上趟在南蠻短暫交手後,雙方成為對頭,現在連言語中都帶著明顯的火藥味。   如果讓他們兩個人繼續說下去,那麼最強者之戰的驚天場面,就會在我們眼前上演,不過,這裡到底是伊斯塔,萬獸尊者在這裡鬧了許久,伊斯塔人的重型軍武與部隊終於集結過來,開始在附近架設,預備對萬獸尊者發動攻擊。   要是只有這種程度的威脅,或許萬獸尊者還不放在眼裡,索性卯起來挑了伊斯塔也說不定,但同級數的強敵已到,配合這些軍械進行戰鬥,原本相差無幾的實力便會因此大為提升,萬獸尊者當然不會讓李華梅佔上這個大便宜,所以在幾句叫陣話語說完後,就撂下一句千古名言。   「……今晚的事只不過是個開始,本座會再回來的。」   萬獸尊者離開了!   這是很合理的結果,最強者級數的高手一向顧忌甚多,絕不輕易與同級數的敵人開啟戰端,更不會讓自己在劣勢下開戰,萬獸尊者的離開我並不奇怪。   「老萬獸不願與我戰鬥,這應該不是不敢,而是他另有重大圖謀,這才隱忍不發。所以,他來伊斯坦是有其它目的,絕不是專程為了追殺什麼人而來,這點我們應該特別注意。」   李華梅娓娓道來,點破迷津,在場的人們如夢初醒,紛紛稱讚她的思路獨到,能夠搶先識破這一點,只有我聽了心底發笑。   不敢戰鬥的人,恐怕不只是萬獸尊者吧?李華梅這趟前來伊斯塔,是受托誅滅無頭騎士,一場劇鬥在所難免,而無頭騎士的力量之強,足以與五大最強者比肩,李華梅若是與萬獸尊者開戰,因此負傷受創,碰上無頭騎士後很可能沒命回來,所以她才是真正不敢受傷的人。   無論如何,一場戰鬥可以這樣結束,總是一件好事,只不過我們這小隊的成員全數成為傷兵,就連紫羅蘭都在與天毒魔蠍的戰鬥中負傷,和其它人類成員一起,被抬到屋裡去治傷了。   「嘖,阿雪和霓虹都倒下,那我能使喚的人……未來,你過來一下。」   無視我的呼喚,未來朝我比出了一個中指手勢,掉頭就走。冷傲的表情、俊美的容顏,看在羽族女戰士的眼中,又是一個超理想的配種獵物,我聽見身旁響起一連串讚美之聲,看來只要我扯個謊,說這小子與我也有血緣關係,羽族這些性飢渴的鳥女人立刻便會一擁而上,把這小子給生吞活剝了。   李華梅現身後,僅是指揮羽族眾人善後,並沒有多看我一眼,彷彿我是個全不存在的外人。   考慮到我們上次分手時的狀況,現在這待遇倒也不足為奇,唯一讓我頗有微詞的地方,就是李華梅在退敵之後,問也不問一聲,逕自把斬龍刃佩帶回腰間,收為己有,好像那是她的東西一樣。   當然啦,斬龍刃本來就是她家的東西,至少戰國時期結束後的這數百年,斬龍刃都歸於東海龍神族所有,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可是看到她這樣收回斬龍刃,受托帶斬龍刃給她的我仍覺得不是滋味。   (算了……斬龍刃確實也是帶來給她的,她取回去,這也沒什麼……)   我搖搖頭,恰好看到娜西莎絲、阿魯斯現身出來,率領手下向李華梅致意,這些事與我無關,就趁機偷溜回去,看看小隊成員的狀況。   霓虹的狀況沒有問題,萬獸尊者大概是顧慮震死了人就沒得操,力量控制得當,霓虹都只受輕傷,情形不算嚴重,調息幾個時辰後便可痊癒。   阿雪不是武者,但勝在身強體健,那一記潛勁傳震傷她不重,反倒是萬獸尊者近在咫尺的這個壓力,讓她非常惶恐不安。   「師父,為什麼世上會有那種人啊?」露出一副恐懼的表情,阿雪悄聲道:「開口閉口都只想要操死女人,那個什麼什麼尊者的,腦裡頭除了操死女人就沒有別的事了嗎?」   「這個……阿雪,這世上有各種不同的人,師父並沒有辦法保障你遇到的全是好人,在你的人生裡,也會遇到壞人、爛人,甚至是像那個什麼什麼尊者一樣的鳥人。」   我道:「南蠻武者的修行方式特殊,很多時候他們不是蠢也不是笨,只是在修行過程中拋開理性,用最純粹的原始獸性去推動力量,全心投入武道,這種修練方法在實戰上尤其具有效果,但導致的直接後果……雖然不至於理智盡失,不過個性潛移默化,最後就會變成那種整天只曉得打架和性交的個性,反正……世上的男人九成與公狗差不多,你多看一些,就會發現男人都是這德行了。」   「男人都是這樣?那……師父你也想操死阿雪嗎?」   「呃,這個……」   很簡單的問題,但是被少女用天真無邪的眼神盯著問,這就讓我不曉得該如何回答,口中支吾其詞,心裡不知如何是好,幸虧後頭卡翠娜推門進來,把我從這可恥窘狀中解救出來。   「法雷爾提督,李元帥要見你。」 第四章 龍女英姿 香暖春宵   我與李華梅上次在東海的告別,實在不是一個很理想的形式。黑龍會甫遭大敗,反抗軍正揚眉吐氣的當口,李華梅希望我留下來幫她成就大業,雖然沒有說得很明白,但她其實是開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這是對我的莫大尊重。   照理說我該答應,因為這麼優渥的條件吸引力十足,我可不是那種不求名利的無慾之人。然而,被轟出阿里布達之後,我對任軍職一事早已淡了慾望,只想做個逍遙自在的追跡者,再加上我對李華梅的許多作法存有疑慮,實在是不敢答應與她共創霸業,最後又為了加籐鷹大當家的事,我帶著阿雪與霓虹離開東海,儘管不是以決裂形式離去,但那種氣氛怎麼也說不上友好。   李華梅是叱吒東海的一方女傑,心高氣傲,又是當慣了領袖,令出如山,幾曾被人這樣拒絕過?我的作法在她眼中,應該是被視為一種背叛,這種例子我見得太多了,很難想像她看到我還會有好臉色。   「法雷爾提督,請進。」   推開門進去,我所看見的,是一個偉大的領袖,更是一個讓人由衷讚歎的絕色佳人。   已卸下戎裝,李華梅換上了一襲白底帶紅的絹袍,展現出東海「龍女帝梅」的嬌艷風情。釋放下來的碧綠長髮及肩,長年練武的體型曲線火辣性感,上圍突出,臀部渾圓,絹袍外露出的皮膚柔嫩,散發著成熟的女人味,把三十出頭的女性風采展現無遺,而她這一身別具巧思的打扮,更是讓人捨不得把目光移開。   長袍的本身倒沒有什麼特別,但絹袍底下搭配的那一件低腰長褲,卻幾乎令我看呆了。之前我們兩人私下相好時,我從沒見過李華梅的褲子穿低腰款式,而這件低腰褲好像是為她設計的一般,剪裁十分合身,將豐潤的臀線完美地襯托出來,略帶彈性緊身的布料,包裹住她修直的雙腿,整體下半身的線條就像是美人魚尾。   白色底和亮麗的赤紅邊,顯眼亮麗,看上去搶眼之至;由於是低腰設計,褲頭上緣約在肚臍下兩三公分,每當白色絹袍微微飄起,就露出底下的雪白小腹,還有那性感的香臍。   李華梅的小腹曲線很美,只不過平時她指揮千軍萬馬作戰,尋常人沒這眼福而已。結實而充滿彈性的小蠻腰,平滑的小腹,白皙圓潤,成熟女人的韻味十足,肚臍稍微撐開呈圓形,原先不見光的部分,形成深陷的凹洞,膚色和小腹一樣乾淨白皙,加上肚臍特有的折紋,非常性感。   見著這樣的艷麗肉體,我在剎那間甚至生出一種錯覺,彷彿見到的不是一個大軍統帥,而是一名婀娜多姿的艷魅舞孃,如果當初李華梅是穿著這一身請我幫忙,那麼別說她辣手逼殺飯堂內的異議份子,就算她把大當家的祖宗十八代一起幹掉,我也甘心留下來當她的狗。   (嗚……好危險啊,這個精神攻擊太厲害了,差點連我自己姓什麼也忘記,真是危險啊。)   我深吸一口氣,想讓自己鎮定下來,不要失態表現得太難看,但李華梅已經走過來,主動拉著我的手,微笑道:「我要說聲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辛苦你了。」   「呃,謝我什麼東西?」   「你在金雀花聯邦活躍時,間接替我們做了很多事,要不是你打倒了黑龍王,我們的除邪大業也不可能這麼順利,這些都是你的功勞。」   黑龍王的倒台我脫不了干係,但要說是我打倒的,這個功勞我可不敢自誇,想來定然是月櫻替我著想,在與東海聯絡時,刻意誇大了我的功勞與努力,這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不過,看李華梅笑語盈盈的樣子,好像非常地開心,似乎真的是很高興看到我,瞧不出半點氣惱的樣子,這讓我十分意外,分外摸不著頭腦。   「我前些時日聽說,斬龍刃被慈航靜殿所得,正要向他們索討,想不到你已經替我把它帶回來了,約翰,謝謝你,你真是我的福星。」   凝視眼前美人笑靨如花,我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被自己的女人拖到珠寶店,興奮展示她新看上的黃金首飾,旁邊的高額標價讓男人血淚縱橫,而我除了忍著硬吞下去之外,還能做些什麼?   難道可以告訴她,「其實斬龍刃本來未必是給你的」嗎?   再次重逢居然是這樣的光景,實在是讓我有如身在五里霧中,李華梅的心思我測算不出,也想不透她現在究竟對我是怎樣的想法,左右彷徨無計,一個想法突然掠過我腦海。   (既然是搞不清楚狀況,乾脆有便宜就先占,只要便宜佔到了,不管怎麼樣都不用怕吃虧。)   一有決定,我立刻付諸實施,右手伸出,輕攬住龍女的細腰,只覺得肌膚光滑如緞,比最上等的絲綢還要細嫩,但在柔嫩雪膚之下,可以很明顯感受到結實的腰肢,充滿彈性,令人想起在草原上高速奔馳的雌豹。   李華梅停住了說話,像是有著短暫的吃驚,不過很快就回復笑容,握上了我的手,湊迎過來輕輕一吻;剎那間的雙目對視,那原本端莊的眉宇間春意濃濃,水汪汪的眼眸全是渴望。   一切情境如似夢中,李華梅熱情地張開雙手,兩條玉臂勾纏住我的頸項,瓊鼻嬌哼,眉眼流動,溫聲軟語,在我耳邊輕輕念著模糊的囈語,我覺得眼前景象矇矓,彷彿回到之前在東海時,夜夜與她纏綿春宵的綺麗風光。   「畫眉,你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唔……」   當我意識稍微清醒,本能地問話出聲,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坐在床沿,李華梅趴伏在我雙腿間,探手入褲,纖纖素手握著我早已挺直的肉莖,秀眸半合,流露出與她平日英武神色完全不符的艷麗秋波。   緊接著,這位聞名四海的女元帥,竟然垂下螓首,櫻唇張開,把我的肉莖含進櫻桃小口中,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肉莖,進入她濕熱滑軟的柔美口腔,任小巧的香舌如靈蛇般滑行,在肉莖上來回套弄,一股電流從觸及處擴散開來,我全身頓時酥麻,骨筋欲酥,一陣快慰不已。   (哇,好久沒有這樣爽過了,這真是特等席位的服務啊……連這樣的服務都有,應該是沒有在生氣吧?)   胯間陣陣酥麻,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更是刺激,搖映的燭光照在李華梅秀眉輕蹙的玉容,顯得分外美麗,我的目光著魔般不由自主地下移,只見單薄的白袍下,李華梅的成熟曲線暴露無遺。   酥胸高聳,柳腰纖細,玉臀渾圓;雪白的玉頸下,松敞的領口縫隙中,隱約可以看到肚兜上刺著大紅色的飛龍,繡工精巧,彷彿隨時破衣飛出,而這紅龍緊守住崗位,包裹住堅挺飽滿的雙乳,不讓外人觸碰,卻守不住兩粒細緻嬌嫩的紅櫻桃,伴著呼吸起伏,驕傲地怒挺,煞是動人。   或許是因為久未接觸,我的耐性極差,明知道這等香艷服務難得,卻忍耐不住,反過來把李華梅抱起,平放在床上,嘗試解她的衣扣,遇到輕微抵抗,便轉移目標,貼偎著凸凹有致的腰部逐漸下滑,游到最寶貴,最誘人的禁地。   「李大元帥的身體,真是好香啊……」   無論多有權勢、武功多高,一個女人始終還是女人,與生俱來的本性沒有多大差別,當我單膝跪在李華梅雙腿之間,陶醉地凝望著她最隱秘的地方,李華梅的臉頰很快泛上紅暈,只是她沒有轉開頭,眼中閃爍著興奮又驕傲的神采。   「……別那樣叫,今晚……我是你的畫眉。」   其實這時早已天亮,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射進來,根本說不上夜晚,但李華梅的這一句話,卻是昔日在東海我們兩人的定情話,一聽到這久違的溫柔語句,我心裡什麼顧忌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麼久不見,你有沒有想過我?」   以李華梅的身份,我這麼問並不算太自跌身價,而她的回答更是直接得嚇人,抓著我的手揭開白袍,一下子便來到她的兩腿間,隔著那條低腰綢褲,我發現胯間早已出現濕漬,一陣興奮,索性推開那雙雕像般的美腿,讓她抬起一隻粉腿,跨上我的肩膀,同時把手伸進龍女的褲襠裡,撥尋探路。   「有這麼想我?」   輕聲笑著,我把中指慢慢滑入滑嫩的花房,用略帶嚴肅的口吻問道:「這裡除了我,還有別的男人進來過嗎?」   「唔……誰敢……」李華梅側著頭,發出甜美的哼聲,「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敢這麼大膽?其餘的人……有這妄想的,都要以命來償。」   說這話的時候,李華梅認真的表情,確實有著凜然軍威,但當我加快手指的速度,在她的花房裡來回抽動,愉悅的快感一下子就化作晶瑩蜜液,浸濕了我的手指。   「好乖!」我伸出大拇指壓在李華梅敏感的花蕊上,不停旋轉、彈撥著,將她體內歡愉的浪潮推送得更高,而斷斷續續的嬌吟,從她嫣紅的唇間毫不掩飾地流洩而出。   「唔……啊……啊……」   「流得好多啊!畫眉兒這些時日真的是沒有男人……」單手抽送不便,我索性把她的綢褲扯脫一半,褪到膝蓋去,一手繼續抽送,另一隻手抓住她挺翹的屁股,用力地抓揉著,靈巧的舌頭則趁機舔上她濕濘的花房。   「啊……啊……」目睹我盡情愛撫她的花房,李華梅好似抑制不住激動,急促地呻吟著,腳尖用力地蜷曲,濕滑的花房向前拱送,毫不保留地向我奉獻她所有的一切。   「真的,李元帥居然連屁股都開始搖起來了!」抽空說話,我極盡其能地吮咬敏感的花蕊,抽送濕軟的花房,不久,緊閉的洞口開始羞答答地張開,露出一條婉轉幽深的粉嫩小徑。   「我……我好燙……快要點著了……啊……」   高漲的慾火不停的燃燒著,李華梅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豐滿的乳房起伏得也越來越急劇,飄柔的綠發隨著她劇烈抖動,有幾縷雜亂地散落在肩頭。   耀眼的雪白,淒美的嫣紅,清新的翠綠,看著這幅香艷至極的畫面,我呆呆得瞪大眼睛,手指不由慢慢停了下來。   「嗯!」李華梅用幽怨的眼神瞧了我一眼,那眼神包含著嗔怪、催促,也包含著撒嬌、幸福。   我連忙收攝心神,重新把手指送進濕滑的花房,繼續抽送起來。   「啊……啊……唔!」就在我抽送的一剎那,李華梅嬌軀一陣扭動,口中發出一陣串未知的音符,花房也奇異蠕動,晶瑩愛液沿著我的手指汩汩而下,經歷了一次小高潮。   這時,也終於到了我滿足個人私慾的時候,李華梅平躺在床上,用眼神鼓勵我為她解去衣裳,當我猛地一把撕開她雪白的長袍,露出底下的健美胴體,李華梅一點慍意都沒有,反而好像很開心似的笑了出來,火辣辣的眼神既似讚賞,又像是在向我挑逗。   「沒有人敢對你妄想嗎?好啊,今天我就當第一個姦淫李元帥的狂徒。」   如果換作是其它人,現在大概早就粉身碎骨,頭也被砍飛到千里之外,但李華梅聽了我的話,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反應,只是用她明亮的大眼睛,蘊含笑意地看過來,輕輕的哼了一聲。   「約翰·法雷爾……」   雖然有點夢幻,但這聲嬌哼入耳瞬間,我確實像是飄浮在雲端,覺得自己好像擁有了整個世界。   「繼續叫我。」我開始挺身進入,卻留意著李華梅的每一個表情,渴望在我進入時,這美麗的龍女能清楚地知道是誰在與她交合。   「約翰……約……約翰……」李華梅酥軟地膩呼著,聽在耳中,比天上任何仙樂更要動聽。   在這陣陣悅耳呼喚聲中,肉菇擠開了護衛著花房的兩片蜜唇,緩緩滑入那條濕熱的幽深小徑,儘管充滿著蜜液的滋潤,花房還是毫無空隙的纏繞這龜頭,每深入一寸都是那麼困難。   進入時是這樣的光景,但不久後就是另一副全然不同的情形。李華梅與月櫻都是天生麗質,並列為四大天女之一,但交媾時迥然相異,月櫻弱質纖纖,往往難承風雨滋潤,而李華梅長年練武,體力充沛,優勢便在此時顯出。   我拖著李華梅修長雪白的粉腿,肉莖一而再,再而三地沒入李華梅的體內。   「唔……嗯嗯……」   「爽嗎?爽快的話就叫出聲音來,越大聲你會越快活。」   李華梅不是那種扭捏作態的小女生,聽了我這番鼓勵後,馬上就放開身段,享受著性愛的歡好滋味,放聲呻吟,蕩氣迴繞,迫不及待地將下身向上迎合,將我的肉莖一寸一寸的,迎向她的花心深處。   我用心感覺著龍女帝梅體內的蠕動,緊貼著我肉莖寸寸滑進的滋味,溫暖的玉蚌緊緊裹著肉莖,裡面的膣肉如水浪般一波一波湧來,層層深入,甘美多汁,我雙手愛不釋手揉捏著龍女的雪乳,那真是無比動人的滋味。   與我身邊其餘的女性不同,李華梅的身上,有著淡淡的甘甜減味,讓人想起東海的萬頃碧濤,彷彿正徜徉於藍天大海之上,生出一種安心舒適的平和感,非常地舒適,雖然不如月櫻、阿雪的女性體香芬芳馥郁,卻是另一種醉人滋味。   不過,嗅起來的味道是一回事,李華梅的熱情奔放,則是顯示出大海兒女的另一面。   換過姿勢,跨騎在我身上,美麗的龍女搖擺腰肢,屁股忍不住輕輕扭動,身體上下起伏,一對豐滿堅挺的豐乳,在她搖晃著身體的時候,隨之一晃一晃。   白色的絹袍被撕裂,圓滾滾的雪乳早暴露出來,李華梅亢奮地扭著腰,放任我的肉莖更深入花房,她則舒服得向後倒去,而我在這時搶著一挺腰,她便急忙用兩手撐著我的腳,以使她身體不至於失去支撐,就這麼穩住姿勢後,開始把屁股瘋狂抖動,胸前的圓挺雪乳,上拋下甩,畫出無數性感的圓弧。   與李華梅的交媾歡好,很像是在進行一場武鬥,如果體力稍差,駕馭不了這頭美麗的雌豹,恐怕早就給搾乾每一滴體液,敗下陣來,又或者直接就給拋甩了出去,沒法與之匹配。   但只要能夠駕馭住她的狂野,那麼這些剽悍的顛動,反而是一種享受,交媾將變成一種劇烈運動、一種遊戲,每一份揮灑出去的體力與汗水,都得到更深刻的喜悅。   不曉得過了多久,在一陣陣口乾舌燥的疲憊中,我凝視著眼前猶自不住顛動的健美胴體,肉莖忍無可忍一酸,一個哆嗦,狠命一頂,直頂進龍女的玉蚌深處,頂著那片嫩肉,陽精如火山一樣激烈強力噴射而出,一而再、再而三,斷斷續續地間歇射出,全身都是酥麻暢美。   「射……進來啊!喔啊……啊∼∼多射一點……」   高潮時聲嘶力竭的叫喊,聽起來和羽族女性毫無二異,李華梅一邊忘情歡叫,一邊狂扭細腰,玉臀急套,如升雲端,飄飄欲仙,我們二人同時升上情慾的高峰,她雪白的屁股結實有力,緊緊搾出我每滴精液。   我忘情中出,摟著李華梅香汗淋漓的白玉胴體,看著她一臉春意的俏模樣,想到之前的種種,心裡又是滿足快樂,又有一絲擔憂,充盈著複雜的感覺。   「為什麼還……」   男女歡好之後,並肩躺在床上,就是理所當然的說話時候。我最初想問的是「為什麼還願意和我做」,但考慮到修飾,這句話就變成了「為什麼還肯這樣對我」。   「這個……答案不是很清楚了嗎?」   李華梅嫣然一笑,睡在我枕畔的她,全身赤裸,只裹著一條白色被單,笑吟吟地躺在我身邊;長角素白、碧綠的長髮紛亂,沒有一絲多餘妝飾的素顏,看來清新亮麗,好像是一個尋常東海上的女兒家,哪裡像是一個統帥萬軍的大元帥?   「因為你是約翰·法雷爾。因為是你,所以值得我這樣對待……在黃土大地上的千千萬萬人之中,只有你是特別的一個,除了你,別的人都不行……」   李華梅說得很認真,我完全可以明白她的心意,換做是別人那樣對她,恐怕早就身首異處,再怎麼樣也不會見到她和顏悅色,但我與她發生的種種摩擦,她卻好像全然不以為忤,這又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是我?我有什麼特別的嗎?   這應該算是鑽牛角尖,不過,我是真的想不明白……   「從遇到你的那天起,我的生命開始改變,李華梅才真正誕生於世上,我時常想,如果當年在薩拉城沒有遇到你,我早就死在九鬼鷹魔的手裡,即使能保住性命,也一定不可能完成任務。所以,是因為有你,才有了今天的李華梅……」   李華梅目光閃動,語氣一下變得熱切,「你明白嗎?我們兩人的相遇並非偶然,而是一種天命,是天意注定我們在那時遭遇,如果我撥亂反正,消滅黑龍會,還東海子民一個光明未來,揚眉吐氣,這是天命的一部份,那麼……約翰你就是天命所定,要與我共成大業的伴侶。」   一字一句震撼入心,說著這些話的李華梅,面上煥發著一層耀眼的神光,那是信心與把握十足的具體表現,這種神情我曾看過,在東海的時候,就是這種表情的李華梅,被部屬奉為長勝統帥,只要她一個指令,屬下赴湯蹈火絕無異議。   就是這樣的神情,讓我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卻不曉得該怎樣說。   自古英雄將相,都是信念非凡之輩,在極度艱難的險惡之境熬過,終於出人頭地。但這份「人定勝天」的信念,有時候會非理性化,變成了「天意命定」的信仰支持,把自身存在優越化。   冥冥中的天意,有時真的沒法用道理去計算,回顧過往歷史,確實有不少的帝王君侯,他們的成功看來真是天命所定,半是時勢所成、半是個人運道,非關乎人力,幸運得令他們的競爭對手咬牙切齒,死不瞑目。然而,我覺得判斷誰是「天命之子」這種事,交給預言家和後世歷史學家就好,我們現世人不必妄加猜測,更不必妄添定論。   李華梅的想法,若是出現在尋常百姓身上,我會把它當作是妄想症,但在她身上,這就是絕世英豪的無比信念。問題是,天命難測,也許老天只是選擇了我們打倒黑龍會,卻沒有把我們列在後半截的劇本上,如果把自己當作全場主角,搞不好最後就以丑角的形象收場。   這些話我該說,但以李華梅的過人智慧與判斷,當一個想法已經變成了信念,我又有什麼能耐去改變它?   再深思一層,當年她父親亡故,一個舉目無親、孤立無援的少女,無奈成為反抗軍的領袖,在多少驚濤駭浪中硬挺了過來,直至如今,那樣的心路歷程,如果不是有這股信念在支撐,怎麼可能到得了今天?   「畫眉,這句話我只能對畫眉說……」   所以,到了最後,我能說的話只有這麼一句……「我是個不成熟的魔法師,在我們這個業界有句俗諺,天命難測,斷言天命的事情交給歷史學家,我們還是別去解讀自己的天命吧。」   ******   從李華梅的房間出來,我的感慨很多,不過我並沒有忘記自己的未盡義務,去看看負傷的自家兄弟。   目前所有負傷者中,狀況最嚴重的就是白瀾熊,因為這傢伙等若是與萬獸尊者單挑,還能夠保住一命,已經是非常狗運了。   我看到白瀾熊雖然負傷在床,但眼中神采奕奕,精神極佳,還顯得很興奮,這多半是因為罪名撤銷,有希望回南蠻重展抱負的緣故。   「約翰,這次多虧你幫忙,我早說過,我們的大業只有你才能夠幫忙……」   「這句話就省了吧,剛剛才有人找我幫忙干大業,我才正頭痛呢……喂!」   「等等,我哪有答應要幫你搞大業?」   「人生匆匆五十年,小事不要太計較嘛,不過是些解放奴隸的小事,都已經有眉目了,你就隨隨便便看著辦吧。」   「你、你說什麼?」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再聽白瀾熊一解釋,原來他潛入伊斯塔之前早就做了功課,透過獸人族中仍暗地裡支持他的同志,搜集了伊斯塔境內幾處大的獸人奴隸場資料,包括位置、族群裡頭的首腦人物,最近他藉著殲滅無頭騎士的名義,和羽族四出活動,暗中偷偷溜出,就是與這些首腦人物見面會晤。   「有不少實行上的問題,但大體上我與他們相談甚歡,也約定好要共舉大業,等到我聯絡好更多的獸人,接下來就是等待時機了。」   「等待時機?你利用我幫你做掩護,搞什麼大業,連累朋友,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   「嘿,兄弟,我為你上陣作戰,弄得連雙手都差點殘廢了,結果你一仗打完,看也不來看一下,只顧著去和李元帥打炮,重色輕友,這樣你說得過去嗎?」   被這麼一說,我啞口無言,正要向白瀾熊道歉,不過他卻搶先道:「算了,這種小事不用特別計較,因為實際算起來,你並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   「呃……這是什麼意思?」   「剛剛你不在的時候,我一面作傷勢處理,一面也順便搞了幾個送上門來的羽族女人,干,她們好飢渴,真是搞得夠爽。」   「……幾個?」   「唔,其實是十幾個……」 第五章 古將無頭 百年幽思   我的作愛功夫不算特別好,在不使用淫術魔法輔助時,也不會特別持久,而在我與李華梅交歡的這個時間內,白瀾熊能夠連搞十多個鳥女人,這除了說明他身價非凡之外,只證明他是個超級早洩狂,實在不值得誇耀。   「不、不是啦,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雖然是有十多個女人過來,但並沒有全部都干啊。」   「是嗎?那其它人來這裡是做什麼?剛剛打完仗,她們總不會來這裡繡花和畫畫吧?」   「當然不會。她們一個個飢渴得像老虎,我下頭兩個輪流幹,左右兩邊還各有一雙奶可摸,後頭有人用胸部貼著按摩,有人幫忙推屁股,前頭有人專門負責接吻和舔胸,連隊都排不上的就在一旁和姐妹接吻,忍不住就互相幫忙用手指插,唉……你都不曉得,應付她們這一仗,比應付尊者的三拳更辛苦,如果不是因為你要來了,我現在可能都還在和她們……咦?你的口水為什麼流成這樣?」   「什麼口水?喔,呵呵,幻覺,這全是幻覺,我可是黃土大地第一淫魔啊,怎麼可能因為聽見一個男人和十幾個女人搞群交,就在這邊流口水呢?這些全部都是你的幻覺!」   嘴裡這樣說,我連忙伸手抹去嘴邊的口水痕跡,心裡暗暗咒罵,一個冒牌的法雷爾族人有這等香艷待遇,為何我這個正牌的沒此福分?比起搞大業,我寧願在這裡搞群交,與其讓白瀾熊在這邊爽翻天,乾脆把他推給李華梅,兩個人一起去搞大業吧。   白瀾熊笑吟吟地向我訴說剛才的戰績,描繪這些羽族欲女是怎樣如狼似虎,彷彿怎麼幹都不會滿足,從此可以想像當年羽族全盛時期的荒淫光景。   聽著他的說話,我突然想到羽族之所以看上他的本來意圖,無非就是想要借種成孕,現在交合如此頻繁,要搞大她們肚子應該不成問題,倘使已經有人成孕,屆時瓜熟蒂落,真相就會拆穿了。   唔,羽族女性受孕與生產的生理問題,有別於人類,她們的特徵是……唉,這種複雜設定鬼才會記得,有空時候再去翻書查吧。不過,倒是有一點很耐人尋味的地方可以提出來。   「我說老白啊,你這樣子搞鳥女人,不怕把人家肚子搞大嗎?」   「哈哈,她們本來不就是想求種嗎?我幫著搞大她們的肚子,她們應該向我說聲多謝才是,這點有什麼好怕的?」   白瀾熊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顯然是身在福中,尚未想通其中關鍵,我淫邪地一笑,道:「生男的自然不怕,但要是生女兒呢?那可全都是羽族人啊,這你也不怕嗎?」   「為什麼要怕?哦,你是擔心這些女孩長大之後,隨羽族反攻南蠻,與我族自相殘殺嗎?這確實是可慮之處,我要好好想一想。」   「誰和你說這個?我是說,你女兒從小在羽族長大,學會羽族荒淫的風氣,整日糜爛亂交,讓人摸奶子、幫人推屁股、舔胸,爽起來連屁眼也一起舔,十足飢渴欲女。」   我笑道:「你這些天搞大多少鳥女人的肚子?十幾個?二十幾個?嘿,如果有發有中,搞不好一百個都有了。這些鳥女人如此濫交,專門以搞男人為樂,將來你走在南蠻的每個角落,都有年輕才俊叫你岳父;你擺大壽的時候,所有賓客都竊竊私語,說是上過你女兒,這滋味你想過沒有?」   顯然是沒有,因為白瀾熊的臉色越來越白,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剛睡醒的殭屍般血色全無。   「還有啊,南蠻一向是很亂的地方,你的叔叔伯伯,爺爺公公之類的,要是也來羽族大幹特幹,不小心上到你的女兒,回去向你炫耀,吹噓羽族女人腿長奶滑穴會夾,那時候你才真是爽翻天去了。」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被我精神攻擊破壞理性的白瀾熊,一下子瀕臨崩潰,兩手抱著頭,發出了很恐怖的獸吼聲,震得房間劇烈搖晃,吊掛在牆上的壁畫紛紛墜下,我吃了一驚,就看他揮舞起裹著繃帶的雙手,在床頭桌抓了把小刀,要朝自己兩腿間刺去。   「切了它,我要把它切掉!」   「哎呀!不要啊,我只是說說而已,事情不見得會這樣發生,老白你不要太激動啊!」   「你不要攔阻我,我要切了它,不能一錯再錯了。」   「媽的,你力氣好大……喂,外頭的女人,快點進來救人啊,我兄弟發瘋說自己東西太大要切掉半截,你們不要讓他做傻事啊。」   這句話一喊,效果連我自己都想不到,門立刻被推開,一大票羽族女戰士從外頭搶了進來,甚至還有些怕搶不到的從窗口飛進來,見到我們兩個大男人忙著搶刀子,大驚失色,連忙一擁而上。   「哎呀!千萬不要浪費,能有這麼大的東西,那是巨陽神庇佑,不要妄自菲薄啊。」   「隨便拿刀子切,會褻瀆巨陽神的,不如讓我們姐妹來幫忙吧,就算真的要切,也等我們玩過以後再切吧。」   「騷貨,滾開,剛才你已經用過這支巨陽,現在該輪到我用了。」   「先來後到,是我先握住這支巨陽的,你們兩個讓到一邊去。」   「姐妹們不要著急,巨陽在這裡不會跑的,不如大家猜拳來決定勝負吧。   一眾鶯鶯燕燕蜂擁而來,這場面真是天下大亂,而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當第三個羽族女戰士脫下衣服,抖晃著嫩竹筍似的雪乳,白瀾熊握刀的手已經鬆開,嘴巴也張得大大,就像一個門戶洞開的陣地,很快被羽族女戰士前仆後繼地攻陷。   當我一面搖頭,一面離開白瀾熊的房間,他已經被七八具粉嫩的女性胴體壓在身下,狂呼大叫,開始了新一輪的炮戰。   溫柔鄉自來都是英雄塚,如果我的朋友能夠這樣被困住,不去搞什麼解放大業,我想我這趟伊斯塔之行會少很多麻煩。   ******—————————   五大最強者之一的李華梅親臨伊斯塔,這是足以轟動伊斯塔的大事,特別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伊斯塔內憂外患接踵而至,李華梅這個超級傭兵的身價就水漲船高,不但無頭騎士要靠她解決,連新出現的萬獸尊者都要靠她擺平。   「消滅無頭騎士之後,要是我和萬獸尊者同歸於盡,這樣就最符合伊斯塔人的利益了。」   當著所有羽族女戰士的面,李華梅這樣淡淡說著。儘管在某些方面有欠理性,但李華梅絕不是一個愚蠢的女人,在絕大多數的事情上,她精明能幹,是一個偉大的統帥。   這樣的認知百分百正確,伊斯塔人又不是開善堂的,對他們來說,能花錢消災固然好,能消災不花錢就更是好上加好,如果大幫手和大敵人同歸於盡,香燭錢只要謝禮金的萬分之一就好,再沒有什麼比這更划算的。   「如果讓他們得償所望,那可就不妙了。伊斯塔有伊斯塔的期望,我也有我的打算,不會讓他們那麼稱心如意。」   李華梅笑道:「事實上,我還在考慮,要是能夠驅虎吞狼,讓萬獸尊者去斗無頭騎士,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個戰術似乎給了在場的羽族女戰士不少震撼,她們或許以為英雄上戰場,就必須真刀真槍和敵人拚死活,但只有我和卡翠娜等少數人心裡清楚,李華梅早在來伊斯塔之前,就把「和無頭騎士戰鬥」列為最後選項,除非沒有其它計策可選,否則她一定是利用其它力量消滅無頭騎士。   用智慧去破敵,會讓自己越來越茁壯,但如果什麼事情都只想著真刀真槍實幹,那英雄也不過是血肉之軀,就算一百次決鬥都百戰百勝,傷痕纍纍的身體也挺不住第一百零一次。   不過……這還真是一個大膽的計劃啊,策劃萬獸尊者去拼無頭騎士,若是成功,不但可以減低自身傷亡,還可以一舉消滅兩大強敵,也保足了自身實力,不怕伊斯塔翻臉不認帳,堪稱是面面俱到的好計,可惜……應該沒有那麼容易吧。   李華梅道:「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容易的,但此事不是沒有希望,因為在當世五大最強者中,萬獸尊者的個性最明白直接,缺陷也最為明顯,要設計他,總比設計其它人來得容易。」   黑龍王老謀深算,心劍神尼、我家的變態老爸,則是根本都快脫離人類的範圍,腦子不曉得是什麼東西做的,普通人無從臆測,更是難以算計,所以五個人裡頭來選,換作是我也選萬獸尊者。然而,誰也無法否認,萬獸尊者卻是橫跨兩個世代的絕頂強人,若是他有這麼好算計,早就變成枯骨一堆,不會到現在仍叱吒風雲,這點李華梅不會不知,現在說這些東西,安定軍心的意義佔了一半。   「元帥……」囁嚅著發問,終於有羽族女戰士把這問題提出,「那個無頭騎士到底是什麼東西?真的很強嗎?」   「強!絕對的強!」李華梅斬釘截鐵道:「無頭騎士是誕生於五百年前戰國時代的至極邪物,與我們現今的魔法、武技全然不同水平,它的強大,我們現在完全沒法估計、不能想像,或許……連我李華梅都未必是對手。」   聽到領導人物自認不敵,羽族女戰士和一些與李華梅同來的反抗軍高手都起了騷動。五大最強者成名多年,他們被黃土大地認為是一種無可匹敵的存在,只要最強者一到,那便是所向無敵,因為唯有在無數的戰役中百戰百勝,才會被拱上最強者的名號,現在聽到身為最強者之一的李華梅,自認可能不敵某個邪物,這幾乎是他們沒法想像的事。   不過,我聽了這句話卻安心許多,因為這證明李華梅的思維仍正確清醒,沒有犯上一絲輕敵的錯誤。事實上,只要考慮到無頭騎士的形成背景,就不會對它的驚人實力感到奇怪,更別說無頭騎士身上還有其它秘密存在。   「李元帥,我想問個問題。」一片喧嘩聲中,站在人群最後方的我舉起了手,「您從東海趕來,關於無頭騎士的資料,您瞭解多少?」   這其實是屁話了,因為我自從知道會在伊斯塔碰上無頭騎士後,就讓卡翠娜十二萬分火急地發信給李華梅,務必在她抵達之前,把無頭騎士的傳說作個調查,再弄個清楚。   「有關無頭騎士的傳說,在座各位都早已熟知……」   時間太過久遠,當時的歷史資料又太亂,李華梅所說出的東西並沒有多少新資訊,無非就是東海上每個孩童都知道的老故事,一名所向無敵的魔槍騎士,為了真愛,在大地上掀起腥風血雨,最後被各門各派的高手所圍殺,歷經數百場激戰後,單騎突破幾十萬大軍的封鎖網,來到東海之濱,自刎身亡。   「在東海所進行的調查,幫助很有限,沒有人說得出無頭騎士究竟姓誰名誰,又是為什麼在大地上掀風作浪,但只有兩件事情是絕對肯定:第一,無頭騎士之所以戰鬥,是為了它的摯愛;第二,它臨死前的那一戰,確實是強行突破數十萬大軍封鎖,殺到東海之濱……」   李華梅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這點我完全可以體會。出動到數十萬大軍的封鎖網,陣中肯定不會只有蝦兵蟹將,換算成今時今日,要出動到幾十萬大軍,那肯定是大地諸國放下派別隔閡,超越正邪勢力的大聯手,陣營中非但高手如雲,還會有數名最強者級別的高手壓陣。   所以,無頭騎士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血戰,衝破當代絕頂強者的圍攻,無視數十萬大軍追殺,硬生生闖出一條生路來,這樣的蓋世修為,李華梅若捫心自問,九成九是做不到,而萬獸尊者、心劍神尼等幾位,我想應該也是不行,更別說五百年前戰國時代的魔法、武技水準遠超現今,那時候的最強者陣營聯手,威力遠不是今日能夠想像。   如果無頭騎士重生,搞不好就是現在黃土大地的第一高手,會想要與它正面力敵的人,腦子一定不正常,李華梅當然不是這種蠢蛋,因此主要戰術都放在其它項目上。   「要殲滅無頭騎士,我們的資料太少,不過能幹出這麼轟轟烈烈的大事,無頭騎士肯定不是小人物。伊斯塔、金雀花聯邦都有很豐富的歷史資料庫,只要進去裡頭調閱文件,要發現無頭騎士的身份相信不難,真正困難的……」   李華梅的雪白龍角搖了搖,苦笑道:「是找出那名女性。」   確實英雄所見略同,要降伏怨靈,一則是伏之以力,一則是伏之以德。伏之以力,就是伊斯塔現在的作法,集合高手作戰,試圖消滅無頭騎士,只要一戰功成,怨靈煙消雲散,最是簡單省事。   伏之以德,那就是完成怨靈生前未了的遺憾,消解其怨恨,讓其自願升天,這方法最是治本,但卻也最為不易。以普通的例子來說,這一類無頭的怨靈,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回頭顱,只要我們把頭找回去給它,它或許能夠拍拍屁股升天走人,放我們一馬。   不過,無頭騎士身亡已五百年,身軀早該腐爛乾淨,就算還有留存,鬼才知道流落何方,要靠歸還頭顱來消解怨恨,這方法成功希望太過渺茫,所以李華梅動了和我一樣的念頭。   找出那名女性!   無頭騎士既是為了真愛而血洗大地,它的愛人一定對它有巨大影響力,甚至也是一個未了的遺憾,倘若我們能夠針對這點來設法,或許歪打正著,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   「我倒是覺得,有第三個方法……」   提出意見的是娜西莎絲,她與我在密室中單獨對坐,一面喝著香茶,一面商討剿滅無頭騎士的對策。   請李華梅到伊斯塔來的是皇室一派,與學會派是死對頭,李華梅既然應邀而來,自然是在兩派系之間做了取捨,娜西莎絲就算有心結交李華梅,現在也不是最好時機,甚至可能已經永遠錯過了這個時機,娜西莎絲一向是見風使舵之人,自然不會心存妄想,所以在阿魯斯設國宴向李華梅示好的同時,她私下約我見面,商討破敵大計。   「無頭騎士出現在伊斯塔既是受到操縱,我們只要打倒操縱者,就可以將之解放,這比正面打倒它容易多了。」   娜西莎絲提出的主意,是我們之前就想到的,所以我很不客氣地提醒她一點,「大家都是魔法師,說話別太幼稚,你也曉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有些召喚魔物是被操控者壓制,你一下子打倒操控者,解放魔物,結果未必是魔物升天消失,很有可能反而讓魔物從此不受壓制,肆無忌憚大開殺戒,那時候伊斯塔就真的變成死人國了。」   這種情形在伊斯塔不難見到,娜西莎絲知道我所說不錯,再次陷入沉吟狀態,而我也趁機問她,為何伊斯塔選擇黑山谷道開戰,這看來似乎沒什麼意義。   「在黑山谷道的暴風雪之中戰鬥,作用好像不大,無頭騎士還是很強啊。」   「是啊,那你有沒有想過,不在黑山谷道的暴風雪中戰鬥,無頭騎士會更強呢?它只用武技,就已經所向披靡,如果再配合它的魔法,我們根本連合力戰它的機會都沒有。」   娜西莎絲道:「我看過之前的戰鬥紀錄才曉得,無頭騎士每次出現,都會發動召喚,邪氣衍生出大量魔物軍團,與它一同作戰,遠遠地方望過去,一大片紅霧好像蝗蟲過境,最厲害的一次,一整座城就這麼被摧毀掉,雞犬不留。如果不在黑山谷道戰它,那我們根本連集中戰力的機會都沒有……」   被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挑選黑山谷道作戰,與其說是要封住無頭騎士的魔法,倒不如說是要讓它落單。假如不營造出這種情勢,任由無頭騎士呼朋引伴,召喚出大批魔物同來,那就不止是一頭絕世凶物,而是要戰一支鬼怪大軍了,屆時兵對兵、將對將,伊斯塔搞不好一戰就被夷平掉。   「唔,不過,就算它再厲害,照理說也不可能召喚出……哦,我明白了,你們伊斯塔人自作孽,不可活,把整個國家搞得像個大墳場,人家隨處都可以召喚大批枉死怨魂,這種事怪得了誰?」   面對我的嘲諷,娜西莎絲看來有少許尷尬,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提出補充說明,表示伊斯塔由於殺生太多,擔憂有不肖術者隨處召喚大批死靈作亂,所以在國內各處都設有巨大結界,除非有特殊密碼解咒,否則是不可能進行這等大規模召喚的。   「哦?照你這麼說,難道無頭騎士是解咒專家嗎?或者……這些密碼咒文有誰知道?」   「不錯!這正是關鍵所在,密碼設置不易,難以經常變動,所以只有皇室與學會的極少數高層知悉,而我已經做過調查,目前知道密碼的耆宿與重臣,絕對沒有人會出賣國家。」   「沒有人出賣國家,那無頭騎士是怎麼知道的?」   「目前的沒有,不過以前的……」   「干,你們伊斯塔是叛徒之國嗎?怎麼一天到晚都被叛徒搞風搞雨?」   「九成九都處理掉了,就只剩下兩個特別棘手的,追殺追不到,暗殺殺不掉,一直擱到現在,變成了心腹大患。」   「哦?一個是金雀花聯邦的,一個……是黑龍會嗎?」   「就是這麼回事。」   娜西莎絲答得乾脆,證實了我的猜測,在金雀花聯邦的那個大叛徒自然是心劍神尼無疑,伊斯塔對這號頭痛人物早已束手投降,不可能去制裁什麼,至於在黑龍會的那個大叛徒,應該就是黑巫天女,除了她,其它人也沒這等能耐。   「黑巫天女叛逃時,我年紀太小,相關事務我並不清楚,這種國恥又被刻意遮掩起來,如果不是那年國際聯盟大會上,有人提說伊斯塔技術外流黑龍會,國內高層才將此事提出告知,我還不曉得有過這種事呢。」   「唔,同樣都是叛徒,為什麼你們會認為那叛徒就是今日的黑巫天女,而不是認為心劍出賣伊斯塔呢?」   「如果是心劍神尼與黑龍會勾結,今天的黑龍會不會是個野心組織,而是一個極度荒淫的性虐俱樂部。」   「唔,說得有道理。」   我點點頭,察覺到娜西莎絲在幾次提起心劍神尼時,表情極度怪異,像是氣憤,像是無可奈何,卻又帶著幾分欽慕,這使我難以理解。   再看深一層,翹起二郎腿的娜西莎絲,腰細腿長,妖艷的胴體曲線,不住散發著動人的魅力,提醒我這套貼身白袍下,是怎樣一副柔若無骨的女性身軀,特別是兩截交疊的雪膩大腿之間,隱約露出的一抹紫色,更是最刺激的挑逗。   「嘿。」   發現我的目光,娜西莎絲側轉過頭,用她的鞋跟輕碰我腳脛,細細摩擦,癢癢的感覺陡然轉化為一股慾火,如果不是想到上次的恐怖經驗,好色的我一定會有所行動。   「提督若是仍對娜西莎絲的肉體感興趣,這地點還算隱密,我們大可在這邊交歡一次,要是提督敢賭,又賭了成功,娜西莎絲的肉體就任你擺佈了。」   娜西莎絲舔了舔嘴,紅艷的丁香小舌,看來就像一尾毒蛇,「……不過呢,要是賭輸,就輪到提督的惡夢成真,那你約翰·法雷爾的肉體就任我擺佈,嘿嘿嘿,仔細算算,不管是賭贏賭輸,前面後面,你都有得爽,這買賣怎麼算都是你賺呢。」   怎麼算都是我賺?這算盤不曉得是怎麼打的?娜西莎絲心頭的那張算盤,多半是與菲妮克絲用同一個牌子,專門坑人不吐骨頭的。   賭博我已經夠不喜歡的,如果賭輸,被一個人妖任意擺佈我的肉體,這更是一種極度恐怖的想像,雖然這一切可能只是煙幕,這看似人妖的美女其實真是個美女,但我目前仍沒有足夠的把握去下注,所以我最後選擇離開,不再繼續僵持這惱人的話題。   乘著夜風,我心裡盤算著許多東西,但最主要的心思,還是在七朵名花方面的得手率。   在整個黃土大地的男人心中,要算最美的美人,那無疑就是四大天女、七朵名花。   春風、夏華、秋月、冬雪,四大天女之中,除了我生母鳳凰天女這個當世第一女傑外,剩下的三女我都已經睡過,而想到我娘親當年的艷名與絕世淫行,唉,哪怕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也不想睡她,更不敢被她睡……   四大天女的得手率是七成五,至於七朵名花……   黃泉青菊,這個大概沒什麼指望,我對鬼魅夕的童顏巨乳雖然很感興趣,不過要搞她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醉仙罌粟,這就更沒指望,姑且不論搞與不搞,我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這是七朵名花之中我唯一還沒見過的人。   傲霜冰蘭,蘭蘭彷彿是我的天敵,從小時候到現在,她的存在總是壓制著我,再加上我們之間的血緣關係,我想這朵名花我是只能看,沒法吃下去了。   龍女帝梅,本來該是最難摘采的一朵,不過卻在機緣巧合之下,被我意外得手,只不過偶然要可以憑運氣,但要長時間插在花瓶裡,這應該不可能,現在維持代價也越來越大了……媚血邪蓮,回想起來確實很難得,因為這世上的女人,沒有幾個能讓我生出愧疚之心,邪蓮卻是其中的一個。想到她,我確實會有一種好像欠了她什麼的感覺,現在的她在東海之下,海神宮殿裡,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夠洗滌身上戾氣,重回人間。   並蒂霓虹,這個早已入手,而且花了好多功夫,終於把姐妹兩人一起入手,也終於能搞到姐妹兩人一起大被同眠,真是有夠累的,不過她們兩姐妹最近的精神狀態都怪怪,我應該多注意一點,以防不測。   紫伶水仙,如果可以,這一朵名花還是跳過吧,之前早就知道不可能和她有什麼牽扯,只要搞一場友誼賽,提高我七朵名花的入手率,這樣就算達到目的,而這趟前來伊斯塔,本應是最好的入手機會,但現在……干,看來是沒什麼入手可能了。   唉,爺爺說得沒錯:女人真是好,有錢有得爽;男人真是慘,出錢又出力。 第六章 摧魂指令 忍軍崩潰   當我回到驛館時,遠遠就看到一個人站在大門口等我。昏黃的燈光,樸素的衣著,看不太出等在那裡的人是誰,如果說是刺客,未免太過明顯,簡直是擺明來單挑的,但若說是守門等候,這人的樣子看來又不像阿雪……突然,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我眼前看到的東西,那人看到我回來,抬起了頭,掀開了斗篷的頭套,赫然正是李華梅。   「與娜西莎絲談完了嗎?她有沒有刁難你什麼?」   與娜西莎絲的私下密談,我本就沒想過能瞞住李華梅,不過看她笑吟吟地迎了上來,好似與我一個陣線的樣子,我還是覺得很錯愕。   「你想太多了,我為什麼會反對呢?我反倒認為這樣很好啊,伊斯塔皇室與我的合作,是單純的利益關係,我對他們並沒有太多的道義責任,只不過現在不方便與娜西莎絲接觸,這方面由你替我完成,我們兩個互補不足,是最好的合作方式。」   李華梅笑著說話,似乎心情甚佳,而她說的話雖然言之成理,但我卻知道,是因為與娜西莎絲接觸的人是我,她才會這樣子想,換做是其它部屬或合夥人,事先沒知會就背著她去密談,就算不遭到嚴厲報復,也會翻臉破局。   「畫眉,這樣你都不生氣?這……好像說不太過去啊,不久前我才拒絕你的邀請,難道你一點怒氣都沒有?」   「一件正確的事情,未必一開始就能讓所有人信服,這道理我早已明白,也嘗過太多類似的滋味……我相信我是正確的,只是你一時間沒法接受,不過到了最後,你一定會回頭,這點我很有信心。」   李華梅笑著挽住我的手,眼中的信心堅定到讓人不敢正視,在這一瞬間,連我自己都有些動搖,或許李華梅說得沒錯,是我的想法出了問題,最後必定是我向她妥協認錯。   不過,很快我還是清醒過來,因為我與李華梅最大的一點不同,就是我不是挑對的事去做,只是選擇適合我的事,現在我的權力慾望很低,反而很享受這種自由自在的追跡者生活,李華梅的作法又令我存有疑慮,沒法讓我放下顧慮,與她攜手合作。   (算了,這些事情多說無益,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   我和李華梅一同挽著手進驛館,看她臉上的笑容,覺得她似乎有了變化,與之前相比,她少了身為統帥的架勢,變得更愛笑,偶爾還會露出少女似的開朗表情,這都是從前我所無法想像的。   「……黑龍王猝死,黑龍會潰滅以後,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解放了,本來我以為這一生都要花在抗戰鬥爭上,但現在……前頭的路好像一下子變得寬廣了,我覺得未來有無數的可能,要做什麼都可以……」   李華梅笑著說話,聲音聽起來卻很輕,彷彿是一個少女在憧憬著美好未來。   想想也是應該,無奈成為反抗軍總帥後,她原本的人生被意外終止,開始逼自己成為一個鐵血英明的反抗軍統帥,雖說她有這樣的天份與才能,但為了要在短時間內稱職起來,還是犧牲了許多東西。   現在黑龍會大崩潰,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大石突然消失,那些被壓抑下去的女性本性一下子復甦回來,李華梅的個性就開始慢慢地改變,或者說,是回復原本的個性。   「嘿,畫眉,你這樣挽我的手,不怕被別人看見嗎?如果被人知道你有男人,你身為統帥的威望與尊嚴不是會受到影響?」   「我是統帥,但也是一個女人啊,一個女人的身邊有個男人,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以前忙著對抗黑龍會,沒有辦法,但現在……如果沒有個男人在身邊,被人當成心理變態的老處女,那才真是負面形象呢。」   李華梅笑道:「一個好女人,還是應該有個男人的,不然再好的東西放得太久,最後壞掉可就不好了。哈哈,其實反倒是你要小心,現在開始,全大地都會知道你是李華梅的男人,往後你肩上的壓力不輕,換作你要多小心了,哈哈。」   這話真是一點也不錯,無論是月櫻、阿雪,都是被我偷偷搞上手,就算是七朵名花裡頭的入手美女,除了羽霓,其餘與我的關係也未公開,畢竟她們是全大地男人的目光焦點,我搞上一個,會受到很多人的忌妒,搞上幾個,可能每天出門都會被人追殺。   「不過,有件事情你該注意一下,你那個什麼遠房親戚……什麼強尼·法雷爾的,他好像在做一些很麻煩的事,如果放任他這麼搞風搞雨,最後連你自己都會惹火燒身,尤其是……隱藏形貌的神器雖然好用,但並不是天衣無縫的,伊斯塔是虎狼之地,娜西莎絲、阿魯斯何等精明,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搞風搞雨,可以瞞得過一兩天,卻瞞不了長時間,特別是到了巴格達以後……」   哪怕是我臉皮再厚,聽見李華梅這樣子暗示,都只有尷尬點頭的份,這是李華梅向白瀾熊所發出的警告,一切必須在我們抵達伊斯塔王都之前有個了斷,否則她將會採取行動。。   距離巴格達的路程約莫還有三天,要在三天之內擺平這件事,其實並不容易,特別是想到白瀾熊的個性,要勸說他放棄絕不可能,至於要為了這個與他翻臉決裂,我又委實不願,真是進退兩難。   困擾的問題先丟在一邊,趁著現在情勢正好,我預備與李華梅入房歡好,又或者試探這個女強人的底限,不入房還好,哪知道我才一走進門,馬上就有與我交好的羽族女戰士衝過來報信。   「約翰,不好了,你的女人被人把走了!」   這一句話真是有如萬箭攻心,哪怕是聽到天塌下來,我都未必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急急忙忙抓住人問個清楚。   霓虹正與白牡丹在一起,出問題的機率不大,就算要出問題也是三個人一起有問題,所以唯一有可能發生問題的,就是阿雪了。問題是,驛館中現在都是羽族在駐紮,幾乎沒有男人,甚至連雄性生物都沒剩下幾個,唯一想得到的情敵人選……   「白瀾熊?這頭淫熊,我還沒動他,他居然已經開始勾二嫂,動我的女人,真是天理不容,罄竹難書!」   我拍桌狂怒,正要進到屋子裡頭去,就看到白瀾熊已經慌慌張張,衣衫不整地從驛館大門跑了出來,一見到我便大叫,「約翰,不好了,你的女人被人動了!」   「住口!你這無恥的姦夫,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姦夫?我?你弄錯了吧,我現在每天時間都滿檔,哪有時間勾引你的女人?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提出不在場證明。」   「不必了,好兄弟,我相信你。」   與其說我相信,倒不如說想不相信都不成,因為在白瀾熊衣著凌亂地跑出來後,他身後跟著十幾個同樣衣不蔽體,甚至是以被單遮身的半裸少女,不單單是羽族女戰士,最後頭那個膚色棕黑、大概十四五歲的清秀女孩,好像還是驛館廚娘的女兒,居然也跟著追出,像頭無尾熊一樣緊緊抱著白瀾熊,看得我險些連眼珠都凸出來。   唉……曾有賢者說過,世間種種其實就像是一本書。這話我很同意,而若我所在的世界也是一本書,那它一定是本A書!   「不要廢話,勾引我女人的姦夫到底在哪裡?」   而當我順著眾人指引,偷偷到那人盡皆知的偷情地點,驛館的後花園,就只看到阿雪帶著紫羅蘭,在那裡與男……男孩子聊天。   坐在阿雪身旁的男孩,就是我幾次暗中加害卻未能得手的仇敵,未來。由於身份特殊的關係,這個一直以「不速之客」身份與我們同行的半成員,處於很尷尬的位置,心高氣傲的羽虹雖然同情這小子,卻固執於正邪之分,拉不下臉來與之接觸;羽霓完全是個傀儡,也不可能與未來有交情,所以最後剩下來會去照顧這小子的,也就只有阿雪一個人了。   這兩個人現在便雙雙坐在石凳上,背後是濃密的花樹叢,兩個人被繁花綠草所包圍,在那邊交談,阿雪的右手放在未來胸口,久久不曾移動,看來還真像是在調情,這畫面氣得人直想跳腳,不過,我卻發現一件不合理的奇事。   我們小隊的成員中,阿雪的聊天本事非常高明,因為我們都懷疑她一定懂獸語,常常一個人閒著沒事,對紫羅蘭可以說上老半天的話。與未來交談,自然比與紫羅蘭交談容易許多,但仍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因為未來是個舌頭被切半截的啞巴,阿雪又不懂手語,兩個人怎麼有辦法無聲交談那麼久?   (沒可能的,這小子怎麼能做到這種事?難道這也是忍術的一種?他利用忍術泡妞?)   我心中錯愕,又觀察了一會兒,這才發現問題是出在阿雪身上。高明的魔法師都有心電感應之能,可以不用開口,純以「心聲」與人交談,而阿雪利用這項技巧,施布了一個小型結界,只要是在結界內,「心聲」就會直接化為聲音,能夠實際聽見。   這種魔法的原理其實不難,難是難在能量消耗,等若是耗費大量魔力來做一件小事,尋常的魔法師縱使能力再強,也不會把魔力用在這等事上,果然是只有她才幹得出。   不過,既然明白魔力原理,那就很好處理,我只要把一個簡單的竊聽道具送入結界內,就可以聽到他們的說話,但要怎麼把這個魔法徽章送進去,這點卻很難,我本身的武功不行,根本不可能擲物無聲,未來又是個忍者,要瞞過這小子扔東西到附近,這更是困難……   「簡單,我來幫忙,由我來扔吧。」   仗義相助的白瀾熊要出手,我卻仍有一點疑慮,這時另一隻白嫩柔美的手伸了過來。   「放心,由我動手,相信不會有人發現。」   李華梅的援手讓我吃了一驚,瞪大眼睛望著她,她卻報以一笑,「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吧?我與黑龍會長年為敵,殺過不少黑龍忍軍,不過還沒機會對這些人深入瞭解。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很有興趣知道呢,知己知彼,這可以作為以後對付他們的重要情報。」   說起來確實是這樣沒錯,所以,李華梅出手,把那個具有傳聲功能的魔法徽章扔了過去。當世最強者親自動手,速度既快,落點又准,整個過程更是悄然無聲,交談中的兩人完全沒有發現,而聲音也就這樣傳過來。   「……所以,未來,你剛剛是說,你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加入黑龍忍軍了嗎?」   「我不記得了,打從我有記憶開始,就是黑龍忍軍的預備學員。」   這是我首次聽到未來的聲音,那是一個還沒開始變聲的脆嫩嗓音,像個很純潔的小娃娃。通常使用心電感應的時候,聽到的聲音就是本人聲音,哪怕是啞巴也一樣,所以這確實是未來的嗓音。   真是令人驚奇,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我很難相信一個男孩子會有這麼細嫩的娃娃音,或許是年紀沒到,還沒變聲的關係吧,不過如果沒看到臉,純聽聲音,我一定會以為這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再看到旁邊白瀾熊也是一副錯愕的表情,我不得不認真思考。過去看到未來的俊秀面容,偶爾會產生像是看到美女一樣的衝動,但那一半以上是誤會,不過,現在我非常存疑,如果像未來這樣的忍者並非偶然,那麼黑龍會在訓練這些秀美的少年時,肯定也把他們調教成完美的孌童,用來誘惑一些有特殊愛好的對象,進行特別任務。   (算算也該是發身變聲的成長年紀,怎麼還會是這種聲音?媽的,該不會一出生就被閹掉了吧?)   這想法讓我感到一陣惡寒,就聽到未來繼續向阿雪說話。   「和我一起接受訓練的同伴有很多,訓練我們的教練讓我們每天相互競爭,勝者生、敗者死,大部分的同伴現在都已經死了,死掉的人裡頭有不少是被我收拾掉的。教練說,他們的犧牲不是白費,因為有他們的死,才讓更優秀的人才脫穎而出,這是很可貴的事……」   「胡說!生命是寶貴的,沒有人有那種權力用一條生命去成就另一條,你們那個教練說的,你真的相信嗎?」   「……我不知道,也沒有想那麼多,教練好像想讓我們相信某些東西,但我太累了,沒有時間去思考,每天唯一想的事情就是活到明天,其餘的事根本沒力氣去想,就這樣一天過一天,直到有一天,他們說我已經合格,是黑龍忍軍的一份子,給我下忍的資格,而我回看同組的人,只剩下我一個人活著了……」   那不曉得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但未來嬌嫩的娃娃音裡,仍流露著極度的疲憊與麻木,顯然那種終日緊繃神經的生死考驗,直至今日,還是在影響著未來的精神狀態。   其實,這種讓一群小童相互殘殺,挑選出最後優勝者的殘忍作法,並不算罕見,很多的邪派勢力都用這方法培育少年死士,我相信伊斯塔肯定有做同樣的事,甚至阿里布達、索藍西亞的特務組織也有,假如黑龍會沒用這種手法,那反而不像是一個邪惡組織了。   這種事,李華梅應該早就曉得,不過我看白瀾熊驚訝的神情,似乎他在這方面還有欠考驗。   之後未來所說的東西,包含訓練、人體改造、行刺任務,每一件都是與「人道」相背而馳,已經進入「鬼道」的世界。阿雪確實是個很好的聽眾,這段話聽下來,她眼淚幾乎沒有止過,從頭哭到尾,我想最被未來所感動的人就是她了。   白瀾熊也不遑多讓,這頭俠肝義膽的瑞獸極具仁心,雖然沒有流淚,但卻緊緊握住一雙拳頭,雙目憤慨得像是要噴出火來,只要扔把刀給他,相信他會立刻衝去痛宰那些沒人性的黑龍會幹部,然而,他卻好像沒有注意到一個重點,說著這些話的未來並不是個被害人,而是個手染無數鮮血的加害者,如果說未來的遭遇值得同情,那麼,那些無辜被害者的命運又不知道有誰來可憐?   相較於白瀾熊與阿雪,我和李華梅則是用一個全然不同的角度,在聆聽未來的話。   「約翰,你覺得……」   「漂亮,黑龍會的訓練非常成功,未來說了那麼大半天,我完全聽不出他的悔意。黑龍會無疑是成功洗去了他們的罪惡感,讓忍軍對組織有百分百的向心力,嘿嘿,這點可不容易啊,至少阿里布達的軍部就做不到……」   為了怕被未來的敏銳耳目給聽見,我刻意壓低了聲音,而李華梅讚許地點了點頭,同意我的看法,更表示我們兩個人想的是同一件事,至於一旁吃驚的白瀾熊,則是用詫異的眼神,質疑我們兩個為何能聽到這種事卻無動於衷。   答案其實也很簡單,因為聽太多了嘛……我和李華梅感興趣的事只有一件,如果黑龍會的教育如此徹底,未來對黑龍會應該是無比忠心,為什麼這小子現在看來,好像是信仰整個崩潰了一樣,言語中的感覺是如此茫然呢?   「未來,為什麼你會被那些強盜給抓住啊?黑龍忍軍不是應該很厲害嗎?以你們的本事,怎麼會……」   「……龍王陛下身亡以後……來自上層的指示突然被切斷,所有忍軍好像陷入一場莫名幻夢,發生了激烈的內哄,一夕之間,死的死、傷的傷,大家好像都瘋了一樣……」   未來所說的這些話非常重要,如我所料不錯,黑龍會在培植屬下與忍軍時,絕對有使用某種程度的潛意識植入,只要啟動某個信號,就能夠驅使那些被植入潛意識命令的人行事。像未來所說的那種情形,很明顯就是一種「自我毀滅」指令,把這些忍軍棄如敝屣,一次給廢棄掉。。   金雀花聯邦境內的黑龍會奸細,恐怕被這樣一道指令給毀了不少,難怪慈航靜殿在事變後雖然第一時間進行清查,但所有線索都被切斷乾淨,無跡可尋,原來黑龍會還有這樣一招釜底抽薪的後著,要不是我們運氣好,恰好撿到這一個死剩種,這一切秘密都要石沉大海,我們不曉得還要過多久才會曉得。   「現在組織已經崩潰,我也不曉得可以到哪裡去……我真的是很不明白,為什麼龍王陛下會拋棄我們呢?」   或許是出於忍者的習性,未來的警覺性是我們之中的第一,總是維持著高度警戒心,我從來沒有看到這小子露出失神的表情。不過,現在說著這些話的未來,眼神茫然,渾渾噩噩,好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黑龍會的教育實在讓我佩服,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未來都把黑龍會當成自己的人生目標、人生偶像,甚至是……自己的家。所以黑龍王一死,未來就像死了老爸一樣,情感崩潰,連整個人生都失去意義,變成此刻空殼木偶的狀態,外表看似堅強,其實稍稍一碰就會粉碎。   唔,其實未來這小子身手敏捷,忍術神出鬼沒,是很好用的助手,或許我該計算一下,趁虛而入,用懷柔手段攏絡,讓這小子正式加入我們小隊,為我賣命,這筆生意很做得過啊……等等,我會有這樣的念頭,那我旁邊的這個女奸商會不會……   「喂,畫眉,別打歪主意,這小子是我先看上的。」   「啊!不好意思,被你發現了。不過,這個未來是男孩子耶,你隊伍裡全是美人,留個男孩在身邊,不怕養虎為患嗎?」   「沒錯啊,如果他是女孩子的話,我哪還用得著考慮,早就把他給迷姦了,不過也不怕,只要找個機會偷偷閹了他,往後就安全了。」   我與李華梅冷靜對話,就像在聊一件家常閒話,連轉頭看對方一下都不必,旁邊白瀾熊則是用一種看到鬼的眼神在看我們。另一邊,阿雪則是盡她的努力,想要替未來加油打氣。   「未來,你不要這樣想嘛,那個黑澤一夫是個大壞蛋,他死了,你的人生從此就解放啦,你還那麼年輕,一切才剛剛要開始,別那麼垂頭喪氣啦。」   阿雪說著,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重拍了未來的肩膀一下,道:「對了,你沒有父母,但有沒有其它家人呢?黑龍會解體了,你可以去東海找你的家人,與你的家人團聚啊。」   「家……家人?」   「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家人的,阿雪有師父、紫羅蘭,未來也有自己的家人啊。」   「我……我沒有父母,他們應該早就死了,我也沒有家人,勉強說有的話,我只有一個姐姐,她在東海,孤苦無依,我很擔心她……」   未來失魂落魄地說著,讓竊聽中的我為之一驚。這些天的相處,我越看越覺得未來的相貌清秀,肢體纖細,肌膚雪膩,若為女兒身,必定是一等一的美人兒,這小子若有個姐姐,樣子與他差不多,這種美人兒我幹不到肯定是此生憾事。   像是嗅到了肉味的獵犬,我很想多聽一些有關未來姐姐的事,只可惜,一提到姐姐,未來的眼神突然一變,剎那間變得很銳利,儘管口氣仍是不改,還是那麼舒軟無力,但我卻知道這小子已經從失魂狀態中清醒,重新回復警戒心,很難再從這邊問出什麼了。   果然,未來很巧妙地把話題帶開,不再聊與自身有關的東西,反而把話題帶繞到阿雪的身上。   阿雪的出身,現在已經是個半公開的秘密,當未來問起阿雪的父母,阿雪立刻露出迷惘的表情,反而被人施了一記精神攻擊。   「我……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原本以為只是與他們失散,不過現在看來,他們可能只是伊斯塔奴隸營裡頭的一對獸人,事情又過了那麼久,大概他們都不在了,我也不可能再見到他們……這樣說起來,我和未來你的情況很像呢。」   完全出於無意,阿雪根本不曉得自己的這句話,居然形成一個威力強大的反擊,未來當場就作聲不得,愣愣地看著阿雪。   「不過,我不像未來一樣還有個姐姐,嗯,有親人在不曉得是什麼感覺,可能就和有師父一樣的感覺吧?你別看師父那個樣子,其實他是一個好人呢。」   大概沒幾個人能對這話表示認同,所以不只是未來,就連李華梅、白瀾熊都一起搖了頭,真是有夠不給面子的。   「未來啊,我最近常常在想,如果我的出生,是用來做為某種工具,那麼我有沒有辦法去改變這種命運呢?」   「這種事情哪有什麼辦法?工具就是工具,你被做成一把鎯頭,難道還可以拿來當鍋鏟嗎?」   未來的回答口氣很沖,畢竟身為忍者,這小子也同樣是打從出生起,就注定成為殺人工具,與阿雪的情況相同,聽見阿雪把話說得那麼天真,換做是我也會嗆回去。   不過,阿雪似乎完全聽不出未來語氣中的嘲諷,仍是笑得那麼燦爛,很開心地說話,「是沒錯,鎯頭不可能變成鍋鏟,不過,鎯頭也有分好壞啊,任何工具之所以被做出來,都是為了帶給人們幸福的,是看人們怎麼用,即使是壞的工具,也可能有好的結果,就像我一樣。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用我的力量來讓人幸福,那麼,哪怕我是那樣的出身,一定也會有很多人喜歡我的……嘻嘻,我這樣想會不會太天真了呢?」   會!確實是一個太天真的想法,但這時沒有人能夠出聲反駁阿雪,不僅未來沉默無聲,就連竊聽中的我們都為之動容,著實不能夠理解,為什麼一個從出生就注定被詛咒的穢血之女,能夠不被沉重的命運所擊倒,用那樣開朗樂觀的心情,笑著在黑暗中大步行走,沒有被黑暗給吞噬身心?   一個天真無知的想法,如果配合上決心與毅力,那就會成為一件偉大的事。   阿雪沒有說什麼很了不起的話,但她的每一個微笑、每一句認真的低語,卻在這時化作春天的陽光,慢慢、緩緩地滲入我們的心頭,帶來一種不能解釋的溫暖。   「……為、為什麼……你可以這麼開朗地活著?別人都說你是詛咒之女,這些話你難道都沒聽見嗎?」。   未來的娃娃音很好聽,但此時聽來,彷彿在重病呻吟,可是這小子無疑問出了我們所有人的心聲,就看見阿雪側頭想了想,很乾脆地回答。   「嗯,那是因為我有個好師父啊!」 第七章 見怪不怪 禍起蕭牆   當阿雪說到我的時候,李華梅用一種揶揄的眼神望著我,似乎是感到好笑,質疑我怎麼可能有辦法,教導出這種開朗快樂的人生觀。   不過,確實是連我自己也覺得奇怪,我這種師父怎麼可能教出好徒弟來?更別說我的聖女污化計劃……   唉,這件事現在變成了對我的最大諷刺,這個聖女原來是個冒牌貨,根本就是慈航靜殿拿個妖女裝聖女,而這聖女的師父還是個絕代大淫魔,我忙了半天全是在作白工,早知道會這樣,我就直接把天河雪瓊給放回去,照時間來估計,現在心劍神尼應該已經「收割果實」了,天河雪瓊精神崩潰之下,一定墮落到妖得不能再妖……   我正在懊悔與懊惱的當口,就聽見阿雪的聲音傳過來,「……師父他常常說,如果做什麼事都要在乎別人的眼光,那麼根本就活不下去,所以不管做什麼事,只要對得起自己,那就不用管別人說你是什麼,因為……我到底是什麼人,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也只要我自己知道就夠了。」   真是慚愧,這段話我確實說過,也常常說,不過我說這話是用來橫行霸道,沒有想過要拿來擇善固執,阿雪這不肖徒這樣扭曲我的意思,真是讓我覺得很丟人,這徒弟太差勁了……   「真的,師父他真的是個好人喔,雖然他平常個性有點怪,又很好色,沒事還喜歡搞別人後面,可是他對我們很好,在他的身邊,我們都很幸福……哎呀,我怎麼和你說起這個,好害臊喔。」   本來正經說話的阿雪,突然滿臉通紅,冷不防地一掌推在未來的肩頭,未來正聽得入神,哪想到會飛來橫禍,就這麼被推得飛了出去,墜落在一旁的草叢。   「啊,未來,你怎麼了?對不起,我沒想到我會那麼大力氣,其實我最近已經很少有那麼大力了,你沒怎麼樣吧?」   阿雪慌慌張張地從草叢中拉起未來,而我則是趁亂拉著李華梅和白瀾熊要離開,不想再聽見阿雪說些莫名其妙的傻話。   「不過,約翰你在笑喔……」   李華梅準確察覺到我的心事,點破了我的這點心思,之後我們也沒有再聽下去,因為我們是來這裡聽八卦、刺探情報,不是來這邊接受精神攻擊的,未來的話倒是還好,阿雪說出的話卻常常讓我們有如被當頭打了一棍,這麼危險的狀況,還是離遠一點好。   可是,想歸想,我臉上的笑容卻似乎很難止住,有頗長的一段時間,我的臉上都滿溢著笑容,如果非要替這種情緒找個名字,我想……也許這就叫做幸福。   幸福是種很好的感覺,遺憾的是,好夢由來最易醒,幸福這東西往往來得快,去得也快。   「元帥!元帥!大事不好了!」   羽族女戰士一臉慌張地來找李華梅,我們見狀就知道不妙,連忙讓那幾個女戰士冷靜下來,有條理地交代狀況。   確實不是什麼好消息,潛入伊斯塔的萬獸尊者,果然不是來這裡吃閒飯的,就在不久之前,他率眾突襲了伊斯塔的一處軍事基地。   既然叫做軍事基地,裡頭當然是戒備森嚴,擁有大量軍械,可是以萬獸尊者身為最強者的實力,這種小陣仗,他只當作是去公園散步,帶著一眾獸人部隊摧枯拉朽,把基地裡的伊斯塔士兵殺掉九成,更奪走了基地裡所有的軍械。   萬獸尊者的武功,就算需要兵器也不會去那種地方搶,而他手下的獸人部隊,全是修練獸王拳的高手,尋常兵器拿了也沒用,所以他奪取這些軍械的最大目的,就是給一般的弱者使用,換句話說,也就是普通的獸人……伊斯塔境內的獸人奴隸。   伊斯塔境內的獸人奴隸數目很多,只要把他們解放出來,再給予武器,以這些獸人的身強力壯,哪怕是一般婦孺,肉搏戰的戰力也超過尋常人類壯漢,立刻就會變成一支部隊,雖然萬獸尊者人單勢孤,不過只要用這種就地徵兵的辦法,在伊斯塔國內搞出一支數十萬人的雄師,這可不是什麼妄想。   白瀾熊道:「尊者的計劃和我一樣,而且……這是只有現在才能成功的計劃,尊者一定也看到了這一點。」   若是一年以前,伊斯塔的獸人奴隸取得武裝要叛變,伊斯塔的正規軍可以憑藉地利、魔法取得優勢,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伊斯塔頂尖的魔法人才幾乎為之一空,連帶部隊戰力都大受影響,一些施布在國內的大型戰鬥結界甚至湊不夠人去操作,如果萬獸尊者能發揮高度機動力,在國內東打一處、西打一處,到處點燃火頭,那麼伊斯塔就會被這場燎原野火燒得焦頭爛額。   我道:「以最強者的身份去打游擊戰,這聽起來有些失身份,不過……」   李華梅笑道:「不過卻有效啊,這證明萬獸尊者雖已年老,但智慧與銳氣仍存,我想伊斯塔很快就會面臨一個抉擇……」   我想了想,道:「是伊斯塔要請你往哪邊去的問題吧?這確實是個棘手的麻煩,換做是我,我也會非常頭痛。」   與聰明人對話,實在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什麼事情只要提個頭,對方就能完全明白,順著往下來說,省掉我們很多的時間。伊斯塔請李華梅來,是為了撲滅國內的強敵,但眼下國內出現了無頭騎士、萬獸尊者這兩個大煞星,李華梅一人不能分身,伊斯塔要請她對付哪一邊,這就很難抉擇了。   這些話,我們本是好整以暇地在說,但緊接著來的另一件情報,卻打亂了我們佈局。   「元、元帥,其實我們要報告的事情有兩件,這是第一件……」   「為什麼說話吞吞吐吐?有什麼話就直說,快點!」   我催促著幾名女戰士說話,但看她們支吾其詞的表情,就曉得她們要說出的話肯定不妙。   「剛剛得到的情報,昨晚……伊斯塔國王遇刺了,雖然沒有當場身亡,不過傷勢非常嚴重,據說……現在只是在吊時間而已……」   這消息委實非同小可,我們三人都吃了一驚,伊斯塔國王侯賽因不是泛泛之輩,儘管還沒到五大最強者的級數,不過也是當代數一數二的大魔導士,拿手的破龍斬一擊便能誅滅飛龍,是以個人實力穩坐寶座的強勢君王,現在居然被人行刺垂死,這實在是很不可思議的事。   「兇手……唉,這是笨問題。昨晚的死傷者,應該不只是侯賽因國王吧?他身邊跟著的皇家衛隊呢?別告訴我全滅了。」   「法雷爾提督您料得真準,報告中說皇家衛隊捨命掩護國王撤退,全軍覆沒,連一個生還者都沒有。」   這結果我毫不意外,現在伊斯塔境內有能力刺殺侯賽因國王的人不足四個,李華梅在我身邊,萬獸尊者去襲擊軍事基地,那幹下這種事的除了無頭騎士還有誰?而若是無頭騎士親自出馬,那恐怕不叫作行刺,根本是帶著一大隊幽冥軍團直闖皇宮,見到生物就殺的恐怖襲擊。   如果換做是五大最強者中的任何一人,伊斯塔畢竟是敵境,戰鬥時間拖長了,大隊人馬集結過來,最後就會搞到一個人單挑百萬大軍,哪怕是最強者都會給活活累死。但無頭騎士可沒有這種顧忌,它能憑邪力誕生出無數黑暗生物,汲取怨氣而壯大,每殺掉一個敵人,屍骸更會迅速妖化,變成己方的戰力,越戰越強,伊斯塔王宮對它而言非但不是敵境,簡直就是回到自己家了。   黑暗世界的決鬥規則非常嚴苛,由於暗系魔法、武技中存在著許多吞噬與吸蝕的招數,一旦敗了,就會被勝者生吞活剝,把畢生修為給吸乾蝕盡,更慘的甚至連血肉精華、靈魂元神都被奪走,成為一個不死系妖物,永遠淪為勝者的奴隸,我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猜說皇家衛隊多半會全軍覆沒。   想想情況還真複雜,我脫口問道:「畫眉,假如兩個讓你挑一個選,你會想對上哪一個?」   「這個……」好像被我的問題給難倒,李華梅側頭想想,苦笑道:「我還是去戰老萬獸吧,再怎麼說,起碼對方還是個活人,我可不想在魔鬼的巢穴與不死生物單挑啊。」   李華梅的感慨,我們都深表認同,可是看那幾個羽族女戰士沒有離開的打算,我覺得有點奇怪,問道:「事情沒說完嗎?還有什麼事是我們應該知道的?」   「那個……情報裡頭還有指出一點,昨晚無頭騎士襲擊巴格達皇宮時,隊伍中有一個人,模樣與打扮很像是黑龍會的黑巫天女。」   「什麼?這話當真?」   我吃了一驚,想不到黑巫天女這麼快就從黑幕中走出,擺明車馬與伊斯塔對戰,這麼做並不聰明,難道有什麼特別意義?是黑巫天女與伊斯塔王室有深仇大恨?還是說無頭騎士已經很難控制,必須要近身操控,所以才不得不現身出來?又或者……狀況太複雜,沒有進一步情報前,這些問題無從揣測,而沒等我們開始商量對策,二王子阿魯斯已經趕來,要與李華梅進行緊急會議。   我們這些閒雜人等沒有參與會議的資格,更沒那個意願,但我們都可以猜到會議的結果,就是請李華梅隨著阿魯斯趕赴巴格達,一來是預防黑巫天女與無頭騎士再度來襲,二來則是怕侯賽因國王駕崩,其它皇子趁虛而入,奪取王位。   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李華梅想拒絕都不可能,只有跟著趕往巴格達。此行碰上無頭騎士的機會很高,雙方實力未知,惡鬥難免,甚至有可能一戰決生死,我們臨別依依,都為她感到很擔心。   「不用太擔心我,無頭騎士再強,那也是五百年前的事,未必經得起今日強者的考驗,更何況我還有斬龍刃在手,這是我族相傳的聖物,只要有它,我什麼妖魔鬼怪都不放在心上。」   出發之前,李華梅自信滿滿,言語之間豪氣干雲,為我們所有人打氣。話說得很好聽,但五百年前戰國時代的水平高於今日,她的話其實應該倒過來說才對,況且,斬龍刃雖是無視一切物理防禦,不過那是指斬人斬物,可不見得能用來斬鬼,李華梅對上無頭騎士,先天上沒有任何優勢,最多只能算平手之局。   正因為有這些顧慮,李華梅在出發之前,稍微對我露出了憂色。   「……可惜,我手中的是斬龍刃,對不死生物與妖邪沒有屬性克制,如果有七聖器之一的聖者之杖在手,破魔屬性佔盡優勢,對付無頭騎士就可操必勝。   聖者之杖,這是我擔任追跡者的首個任務,卻始終未能完成。強大的神聖屬性,據說開動時聖光白焰橫掃四面八方,渡滅一切不潔物,無論是多麼厲害的邪物都要退避三舍,堪稱是世上最高等級的退魔聖物,若是有它在手,確實是對付無頭騎士的強助。   我們龍神族和鳳凰族世代交好,雖然萬里相隔,卻時常有書信往來,兩族分別保管一件聖器,我們持有斬龍刃,聖者之杖則是由鳳凰一族保管,最後的下落是在鳳凰天女手中,隨著鳳凰島的失落而不見。我當初支援羽族,一方面是為了收羽族族人之心,一方面也是想取得聖者之杖,可惜卡翠娜未有繼承,一問三不知……咦?約翰你的表情為什麼這麼古怪?」   「你、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我說了什麼很奇怪的話嗎?」   「鳳凰天女……是我母親。」   「啊?」   李華梅吃驚的表情,顯是對此一無所知,我原本以為卡翠娜會轉告,不過看來卡翠娜比我預期中還要守口如瓶,這個秘密並沒有傳出羽族。   「原來……卡翠娜和羽族人這幾天一直找你去搞,是為了這個?她們想讓你幫忙製造下一任鳳凰天女?」   「當然啊,不然你以為她們找我干是為什麼?」   「我以為……她們喜歡你長得帥嘛。」   「呃……謝謝。」   其實我長得不帥,能獲得這麼高的讚譽,真是我個人的絕大殊榮。李華梅像是還想說什麼,不過因為趕著出發,所以她與我約定好連絡方式後,急急忙忙地上路了。   送走李華梅之後,我的工作非常簡單,就是上床睡覺。李華梅趕赴巴格達,羽族女戰士也是同樣一個目的地,只不過是稍後啟程,但娜西莎絲與阿魯斯作出協定,皇室派負責解決無頭騎士,學會派則是處理萬獸尊者,兩派攜手,共赴國難,而由於我與娜西莎絲比較能溝通,再加上我實在不想碰到無頭騎士,所以我們小隊將與娜西莎絲同行,對上萬獸尊者。   我不消滅無頭騎士,無頭騎士也不會來殺我,但我如果不搞定萬獸尊者,後半生肯定被追殺到天涯海角,所以我只好勇於面對問題,解決問題。這是我跑去睡覺的理由,因為我能好好休息的時間已經不多,現在不睡,恐怕以後都沒得好好睡,當然,明天晚上直接被人一覺不醒的機率……也是不小的。   但我萬萬沒有想到,當我第二天早上被枕畔的羽霓給弄醒,告知有客來訪時,給我帶來麻煩的居然不是娜西莎絲。   「有人找我?誰啊?時間還這麼早,我多睡一會兒再說。」   我睡眼惺忪,摟過穿著一襲白色絲綢睡衣的羽霓躺下。羽霓的這套睡衣又滑又輕,珍珠色的絲緞性感大方,非常有女人味,一雙修長粉白的美腿,在床上伸展出一個動人的曲線,哪怕是我已經不曉得看過多少回,仍是被這幕光景給迷醉,預備放棄美好的睡眠,把時間花在這具美好的少女胴體上。   「不行啊,剛剛阿虹告訴我,你那個遠房親戚說要找你,這個人你不能不見吧?」   白瀾熊不是那種沒事會擾人清夢的莽夫,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商量,我再怎麼不願意,也只得起床處理問題。在羽霓的香唇上吻了一口,我拍拍她結實的雪臀,讓她去請白瀾熊進來。   「兄、兄弟,救命啊∼∼∼」   房門一打開,白瀾熊像陣旋風一樣直衝進來,連穿著性感的羽霓都不看一眼,直往床上的我撲來。   「哇!不要搞那一套,我不是那個圈子的啊!」   「兄弟啊,你一定要救我,不然我就死定啦!」   白瀾熊一把抱住我,超大力氣的熊抱,讓我喘不過氣來,更險些兩排肋骨一起折斷,但更重要的是,門外有很多羽族女戰士用奇異眼神看過來,好像把我們當成某種變態怪物。   「喂,你不要這樣子抱我,再抱下去我就翻臉了!」   「兄弟,你不救我,我就死定啦,這些羽族女人太厲害了,早也要,晚也要,每個人要完了又要,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停地在和年輕貌美、飢渴狂野、腰細腿長的俏妞性交,再這樣下去,我就真的要沒命啦。」   「年輕貌美、飢渴狂野、腰細腿長的俏妞?你這真的是在向我求救嗎?」   「誰在和你求救?我是特別來向你炫耀的!」   白瀾熊得意洋洋,被我一腳踢在他腰上。偽裝的人類外表之下,白瀾熊的熊軀起碼過百斤,我這一腳當然踢他不動,但他還是很配合地閃到一旁,表情也正經起來。   顯然現在是談正事的時候,白瀾熊請羽霓離開,順手也把門緊緊關上,不讓外頭的人聽見裡面聲音。   「先說好,無論老白你要談什麼,我無利可圖的事情就沒得商量。」   一開口,我已經把白瀾熊要說的話給堵死,因為此時此刻,他會找我幫忙的事情就只有一件,而偏偏只有這件事是我不能答應的。   「約翰,你這樣子就太不夠義氣了!」   「笑話,該保命的時候誰和你講義氣?如果是在南蠻,你要我和你商量怎麼救你的同胞,這沒有問題,但我們現在是在伊斯塔啊,我們談的東西要是曝光了,隨時有幾千幾萬大軍來屠宰我們,我如果答應幫你,那我一定是個大白癡。」   被我一口拒絕,白瀾熊目光一轉,改用其它的角度來說服我。   「你不要這樣想嘛,高風險高獲益,你完成了這個大事,尊者一定對你青眼有加,與你的恩怨一筆勾銷,你從此可以高枕無憂,這樣不是很好嗎?」   「神經,與其被伊斯塔人立刻殺掉,我寧願選擇被萬獸尊者追殺一輩子,反正這老東西年紀大了,我與他斗長命,搞不好我的勝算還高一點。」   「你如果幫著解放我們的同胞,你就是我們獸人的大英雄,所有美麗的獸人少女都會愛上你,都會想要給你幹。」   「那我更要跑得遠遠的了,如果你們四大獸族的少女樣子可以看,你用得著在這裡干羽族女人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   「那……金銀財寶,我們也有很……」   「少來,你們南蠻天然資源多,卻不懂得利用與開發,四大獸族的經濟狀況一向不好,你也不過是個窮少主,拿什麼來收買我?」   白瀾熊很清楚我不可能被脅迫,所以嘗試用利誘進行收買,但無論他提出什麼條件,最後都被我給揮手拒絕。在我看來,白瀾熊實在沒有什麼收買我的條件,不過這些事情他應該也知道,所以他這次來找我談判,多半還握著其它的底牌,要不然……   「好了,少說廢話,你把底牌攤出來,不要在這裡浪費彼此時間了。」   「這……好吧,我不願意這麼對待我兄弟,但為了我獸族同胞,怎樣都要做一次了。」   白瀾熊歎氣說完,突然放聲大喝,彷彿獅子大吼,不但震破窗戶玻璃,更顯些把我也給震聾了。   「你神經啊!」   我怒罵一聲,卻有些不解,白瀾熊沒事吼叫,這應該是某種信號,在招呼他的夥伴行動,問題是白瀾熊何來夥伴?他暗藏獸人伏兵,想用武力脅迫我答應?這沒可能啊,如果他有這麼強大的武力,早就恃強硬撼伊斯塔,哪用得著請我協助?除此之外,他哪來的……   一想到這個,我陡然生出一股很不妙的感覺,白瀾熊可能召喚出來的援軍,又能夠對我產生威脅的,似乎就只有一個人……   「老白!你這個卑鄙無恥、陰險下流的渾蛋獸人!」   我不單罵人,還想找窗子跳,在門被打開之前逃掉,不過,白瀾熊找來的幫手很久之前就待在門外,一聽到這聲呼嘯就推門進來,我一腳還跨在窗台上,就聽見來自背後的呼喚。   「師父……」   聽見這一聲,我整個後背都冒出冷汗來,之前千算萬算,居然忽略掉這個重點,我忘記阿雪也是個半獸人,而且還是個很心軟的半獸人,白瀾熊想要解放伊斯塔境內的獸人奴隸,這個口號對別人沒有影響力,對阿雪卻有,昨晚白瀾熊聽見阿雪和未來說話,把握到她的個性,更測試出阿雪對我的影響力,這頭白熊何等精明,我只是一下沒注意,半晚時間,已經足夠他把阿雪說動,拉為盟友了。   更糟糕的一點,阿雪的個性雖然溫柔,卻也有她固執的一面,當她固執的那一面出現,我都不曉得要怎麼去說服她,基本上……那應該是不可能的。   「唉,阿雪,你別挑這種麻煩的工作讓我幹嘛。」   我歎了一口氣,回轉過頭,就看到一雙淚眼汪汪的美麗眸子,寫滿哀求地朝我望來。就是這一雙眼神,我沒開口,心就已經軟了一半,問題是……這可不是買買珠寶首飾、捐錢救一兩個貧苦孤兒的小問題,我們這少少幾個人,就算答應了白瀾熊,又有什麼資格去和人家伊斯塔硬碰?   「不是當師父的要拒絕你,而是這件事實在太難,就算師父答應你,試問我們這幾個人又有什麼能耐去與伊斯塔周旋?」   我這麼說著,白瀾熊突然接口道:「那可不一定,尊者他老人家已經展開行動,如果能與他合作,憑你的智謀和我們的實力,事情大有可為啊。」   「放屁!那頭老色狼會與我們合作嗎?他的合作代價就是把阿雪和霓虹給一起干了,你那麼愛當好人,要不要拍胸作保老色狼會放過她們三個?」   「這個……」   白瀾熊答不上話,看來情況比我預期中要更糟,哪怕是動上了解放獸人奴隸的大義名分,萬獸尊者都不肯在這上頭妥協,果真是一頭不要臉的老色狼。   「師父,其實我有一件事情沒有對你說,最近這一年來,我陸續知道伊斯塔囚禁了很多我的同胞,過著很悲慘的生活,我一直想要解救他們,這個念頭已經存在很久了,所以,當初我說想來伊斯塔,就是因為我想要找機會,看看能不能拯救我的同胞……這念頭很笨對不對?」   阿雪輕聲說話,我卻在心頭大罵自己糊塗。以阿雪的個性,怎麼可能會想到伊斯塔見習觀光?   那時她主動說想來伊斯塔,這麼反常的事情必有問題,我卻沒有深思,只想說我目的達到,就慶幸得計,現在果然嘗到苦果了。   魔法師很忌諱身邊發生反常現象,我對身邊的危險視而不見,這次還真是學到一個慘痛的教訓了。如果只是白瀾熊的教唆,這點我還可以想辦法解決,可是這件事出於阿雪本意,甚至她就是為此前來伊斯塔,這下我就真的不知道怎麼才能扭轉乾坤了。   「阿雪,你聽師父一次吧,這些獸人奴隸是絕對不能救的,怎麼救呢?他們人數這麼多,說實在的,你與他們又非親非故,即使你把他們救了,難道他們就會感謝你嗎……」   在接下來的幾十分鐘裡,我反覆對阿雪進行勸說,阿雪的個性溫馴柔順,從頭到尾沒有反駁我一個字,只是用那雙楚楚可憐的大眼睛,欲言又止地望著我,讓我知道自己的勸解全是徒勞。   不曉得該怎麼說才好,但這種表情的阿雪,眼中出現了一種與白瀾熊相似的氣味,一種隨時會成為英烈的氣味。如果我放手不管,這兩個人很有可能就這麼去犧牲奉獻、壯烈成仁,成為我畢生的大遺憾;但若我忍不住去幫,那結果就是連我自己也被拖下水。   可惡,我實在是非常討厭這種感覺!   我的座右銘不一向是明哲保身嗎?為什麼我要被牽扯到這種麻煩事裡頭?   還有,如果被李華梅知道我碰上這種問題,她那邊又要如何交代?   「……你們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吧。」 第八章 大道初行 生命之源   走在伊斯塔的街頭,各種獸人奴隸隨處可見,確實不是什麼稀奇事物。我聽說,由於生怕獸人群起作亂,不易抵擋,所以男性獸人大多被集體監禁,關在偏僻的郊區礦場或工寮,整日勞動,而我們走在街上所看到的,基本上過半都是女性獸人,只有極少數的男性獸人在這活動。   奴隸有奴隸的法定穿著,這點不管是在哪個人類世界都一樣。我們所看到的獸人女奴隸,大部分都是衣不蔽體,在脖子上纏一條項圈,胸口裹著一塊破布,飽滿的乳房在布片下晃動,彷彿隨時都會晃出大半顆奶子;下身則是一條快遮不住屁股的小布片,比丁字褲更細,幾乎都陷入到女性肉縫裡去,她們隨著步伐扭動屁股,尾巴就在臀後不停地搖。   這種暴露打扮,雖然是沒了做人的尊嚴,但其實還算是中規中矩,更過分一點的,就只是下身纏一塊破布,上半身完全赤裸,任女奴的胸部裸露在外,走起路來搖乳晃奶,最奇怪的一點是,這些女奴往往都還抬頭挺胸,好像很以這種打扮為榮,替主人炫耀爭光,一點羞恥心也沒有,真是難以索解。   當然並不是每個女奴都是這麼走路,相較於那些抬頭挺胸的「女奴」,也有些「母畜」是連路都沒得走的。牲口就該有牲口的樣子,那些身強體壯、相貌次等的女奴,被當作母畜,脖子上繫著鐵鏈或繩索,甚至鼻上還穿了銅環,就這麼赤身裸體,四肢著地,翹高屁股,在地上趴行,背上駝著貨物……到這種程度,已經不能被稱做是個人了。   「唔,這麼多的美女犬啊……我那個帥到讓人看得呆掉的朋友,一定很喜歡這裡。」   「你在說什麼東西啊?你還有什麼朋友?」   「不,沒什麼,那都是題外話。」   我笑著搖搖頭,沒有給羽虹正面回答,眼睛左顧右盼,找了個地方蹲下去,飽覽大街上的動人春色。   街道兩旁有些攤販,或是賣菜、或是賣瓷器,平放在地面的布片上,為了挑選東西,顧客們都是蹲下來選。   伊斯塔人維持沙漠民族的習慣,衣飾繁多厚重,整個人裹得密不透風,沒什麼看頭,但穿著性感的獸人女奴,卻彌補了這方面的缺憾。   很多女奴這時候出來買菜,每次她們彎下腰選菜時,胸前乳房的形狀與內衣樣式,就讓我看得一清二楚。有些真的很堅挺豐滿,當然也有下垂的布袋奶,甚至還有不少女奴的奶子又小又扁,卻故意穿上大號內衣偽裝,一彎下腰很容易就看到乳蒂,但是大部份的乳蒂都又粗又黑的,乳暈也是一樣,看來多半都是已經生育過,整體來說,很少看到粉紅色的乳蒂,其中還有幾位的胸部上面,有著明顯的吻痕,想必是有個急色的主子,讓她們在出門之前歡好過一次。   除了女性胸部,另外一個養眼的好處,就是在這些女奴蹲下來挑東西的時候,我也很容易就看到裙下的內褲風光,那真是可以用五顏六色來形容。黑色、紅色、黃色、白色、也有豹紋,也有看過迷彩的,而且大部份的內褲都是透明材質,所以也會看到下面的毛色,有的連底部都透明,可以清楚看到陰唇,還有很多女奴不知道是內褲太小件,還是恥毛太多,整個都露出內褲邊縫來。   我也看過好幾個是穿「丁字褲」的女奴,褲子中間部份的是一條小絲帶,這種往往連陰毛都遮不住,看得一清二楚,大部份的那條絲帶通常都會「陷入溝渠」,所以這時看到的,就是女性的恥毛,甚至是蜜唇的顏色。   真是了不起,伊斯塔不但是邪惡之國,看來也是一個肉慾橫流的春色之國,這次來沒有來錯,這是意想不到的收穫,早知如此,我很久以前就來伊斯塔觀光了。   (唉,如果真的只是單純觀光就好了,可惜就是有人替我沒事找事。)   如果不是因為阿雪的亂入,給我添了個大包袱,這些獸人的死活與我何干?   別說他們非我族類,就算他們全都是人類,我一樣是只有袖手旁觀的份。他們確實過得很慘,也完全沒被當作人來看,但黃土大地上有多少生靈?多少族群?每個都要救,再救十輩子也救不完。   還有一點,我相信白瀾熊早已明白,但阿雪肯定沒有想到這問題。光是路上走一圈,我已經確認這點,幾百年的豢養與馴服,這些獸人奴隸與南蠻的族人雖然外表一致,但腦袋裡的東西卻是完全兩樣,別的不說,那些女性獸人作著如此羞恥的打扮,臉上卻滿是得意洋洋,彷彿這種暴露裝束最能證明自己的美麗,為主人爭光……這根本就是一頭失去思考能力的母畜,不能當作人來看了。   要伊斯塔解放奴隸,這是一個簡單的口號,但怎麼實施呢?難道要伊斯塔善待這些自小被洗腦的奴隸,把他們當人一樣平等看待嗎?這種事情哪有可能啊?所以白瀾熊的選擇只剩一個,就是率領這些奴隸出走,離開伊斯塔,歸返南蠻。   可是,然後呢?早就已經說過,不可以把這些奴隸當作人看,因為連他們都不覺得自己是人了,其它人硬要在他們身上提倡平等的同胞愛,後果不但是悲劇,更將是一場大災難。這件事對南蠻文化、社會、政經所造成的衝擊,簡直是沒有辦法想像,絕不是靠熱血、愛心就能硬幹擺平的。   (媽的,這群白癡,做事之前連最基本的評估都沒有。兩個不同族群的強行融合,衝擊程度不會亞於彗星撞大地,起碼讓南蠻的政經發展倒退一百年,這群獸人該不會是認為反正不可能比現在更落後,就乾脆無所謂了吧?)   也許大多數的獸人都是低能兒,可是白瀾熊不是,我大概猜得到他的想法,這傢伙多半是預備花上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窮數世代之功,把這傷害慢慢化消,因為在他的觀念裡,解救同胞是一件對的事,而對的事情就應該去做,無論有多困難、付出多少代價。   (這傢伙以為他自己是誰?南蠻的民選領導人嗎?沒有人委託他去代為決定南蠻的命運啊,唉……交友不慎,又被朋友給兩肋插刀了。)   在某些方面來說,我不喜歡和俠客、民族英雄交朋友。照理說,這兩類人都不該是壞人,不過這兩類人都懷著太過偉大的理想,為了實現這些「正確」的理想,他們都很樂意犧牲自己,無論是性命、清譽……甚至是良心,所以和這兩種人交朋友,往往一個不小心就被拖進去含淚出賣掉,這是我最討厭的事。   「阿虹你又怎麼看呢?」   煩悶之餘,我不自覺地問起了身邊的羽虹,想知道她的看法。對羽虹而言,這顯然是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儘管從人類這邊來看,羽族也是半獸人的一支,但羽族與各大獸族之間仇深似海,連年征戰累積下了無數血債,羽虹不可能像阿雪一樣,把這些獸人當作是同胞。   「我想……姑且不論你那個莫名其妙的兄弟,阿雪姊姊的想法,我是認同的。」   「你也瘋啦?在伊斯塔學人搞解放革命,你小心死了以後被做成屍妓,就算死了都要日日夜夜被人輪姦。」   「我的身份是執法者,主持正義是我的職責,伊斯塔雖然是無法之地,但國際公約仍是有人權方面的相關法則,這些獸人不應該生而為奴隸,光憑這一點,解放他們就沒有錯。」   羽虹說得正氣凜然,臉上表情就像個革命鬥士,慷慨激昂,看來如果要就此事在我們小隊中表決,我肯定沒有勝算,可能還要買十幾斤上好瘦肉賄賂紫羅蘭,才有希望取得勝利。   「……他們不是我的同胞,也和我沒有什麼關係,可是身為一個執法者,我不會為了個人感情而影響公務,如果讓我選擇,我絕對支持阿雪姊姊,呃……」   羽虹說著,突然有點搖搖欲倒,我吃了一驚,扶著她走到路邊,羽虹只說是頭暈,我在附近找了間茶館,帶她進去坐下休息。   伊斯塔是沙漠國家,城市雖然是倚靠綠洲而建,但各大都市的農業一向不發達,農產品多從國外進口,像茶葉主要就是來自金雀花聯邦,味道雖然不錯,但價格卻讓我變了臉色,直呼黑店。   「這位客人,如果只有小店賣這樣的價錢,那確實是黑店,但本城每家茶館都是這樣的統一標價,總不會每一間都是黑店吧?」   生著一張圓滾滾胖臉的店老闆,不停地向我們賠罪,確實是很會做生意。   我縱目看去,茶館裡的客人不多,生意清淡,問了問店老闆,這才知道本城不久前瘟疫肆虐,許多居民一夕間暴病身亡,而只剩下半條命在床上等死的也不少,這就搞得百業蕭條,一派淒涼景象。   「唉,那個無頭騎士也不曉得是什麼東西,到處殺人放火不算,還帶來瘟疫,弄得我們伊斯塔天翻地覆,什麼結界、魔法師都派不上用場。」   店老闆搖頭道:「我們這邊已經夠糟糕了,聽說城外那幾個奴隸大營更慘。所有大夫、藥品光供應城裡就不夠了,哪有多餘的資源去醫治那些獸人?那邊死了好多獸人,好像前天才發生過暴動,差一點就被獸人們給衝破封鎖線……」   從這些敘述中,我依稀能夠想見衝突的激烈程度,還有伴隨而來的慘烈死傷,無頭騎士帶給伊斯塔的傷害,無疑是全面性的,不僅傷害來得沉重,後續效果更像是投入水面的石子,不住地掀動更多的漣漪。   (媽的,這樣子下去,真的會被一個幽靈搞到國家滅亡。但是……亡掉伊斯塔的是無頭騎士嗎?如果這裡不是那麼怨氣沖天,無頭騎士的力量也不可能這麼大吧?所以……唉,報應,該說是幾百年來累積的亡魂怨氣大反撲,所以才導致這結果吧。)   我想了想,轉過頭預備和羽虹說話,發現她臉頰通紅,氣息粗重,好像剛剛和人劇鬥了一場,這情形極為古怪,我第一個想法,就是羽虹中了暗算。   「阿虹,你怎麼……」   我吃了一驚,但出自對羽虹的瞭解,我很快便省悟過來,羽虹這並非是身體不適,相反地,她應該是正舒服得不得了,才有這樣的反應。   「差點忘記阿虹這小淫女的本性,是不是剛剛看到這麼多女奴半裸著上街,連帶也讓你興奮了?喜歡這一套的話,早點說嘛,要半裸上街還不容易?我也可以拿項圈套住你脖子,讓你光著屁股,半裸著在街上晃啊。」   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與刺激,羽虹體內所流的暴露狂之血再度甦醒,情慾激昂,令她不能自制,所以才出現了這樣的窘態。聽見我說的話,羽虹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低下頭趴在桌上,激烈地喘息,現在的天不算熱,可是汗水卻已打濕了羽虹的背後。   這兩天適值大風,我們坐在茶館的風口,羽虹身上的武鬥袍又輕輕飄飄,連續吹拂而來的強風,使得羽虹的武鬥袍下擺不時被吹起來,再加上桌椅是仿古的矮凳,使得她一雙動人的美腿不得不曲起來,於是,她近乎真空的下體便時時會走光。   「嘿,阿虹,學鴕鳥把頭埋進沙裡是沒用的,你的頭是趴下去,可是屁股已經光溜溜地露出來囉。」   這形容是誇張了些,但羽虹的精神正處於高度緊繃狀態,聽見我的警告便立刻作反應,連忙調整位置,用屁股坐著後面的裙擺,可是白皙的大腿還是遮不住,成為裸露在外的焦點。   太過火辣辣的刺激景象,隔壁桌已經有幾對眼睛注意到了羽虹的窘況,並且開始議論紛紛,不過,瘟疫造成的百業蕭條,使得茶館裡頭其實沒什麼人,不過就這麼兩三桌客人,讓我無所忌憚,放心讓這幾個走運的陌生人一飽眼福,見一見他們原本這輩子都沒福氣看到的美少女大腿,特別是隔壁桌的三個老獸人,眼珠子都快要凸出來。   而這些人的視線,對變態情慾發作的羽虹來說,比什麼烈性CY還要厲害,當我伸手探索,直伸進羽虹的長袍下擺,無視少女微弱的反抗,強行把手順著股溝伸入她兩腿之間,赫然發現一道蜜泉滲流而出,打濕了細繩丁字褲,更流到我手掌心,把我的手弄得一塌糊塗。   「呵,阿虹真的動情啦?弄得我滿手都是啊。」   羽虹低趴著頭,一句話也不說,但兩腿間的淫蜜卻潺潺流出,弄得我一手濕滑,彷彿插在泥濘裡頭,我心念一動,索性把指頭鑽探進去,挑開丁字繩褲,撥開兩片蜜唇,侵入少女柔嫩的花房,在裡頭興風作浪。   這一下大膽的動作,別說羽虹有反應,就連附近幾桌都傳來粗重的呼吸聲,我彷彿都可以聽到附近雄性生物的鼓舞與喝彩,當下便配合觀眾要求,掌心貼著少女的白嫩美臀,食指、中指則是持續探入,在羽虹的花房內螺旋鑽刺。   「嗯!」   簡短而急促的一聲嬌呼,如果不是羽虹死命咬住嘴唇,這肯定會變成一聲暢美的愉悅呻吟,與此同時,我發現手上一熱,彷彿被一瓢水給淋個正著目光往下頭一看,從我這個角度,只見白皙雪嫩的粉臀,好像給人連拍十幾記似的,變成紅通通的一片,羽虹情慾亢奮,竟然已經來了一次高潮了。   這一下是女方有爽到,但我卻還來不及享受,以我個性當然不會做這麼虧本的事,正想要拉起羽虹,改到其它隱密所在真個銷魂,一直趴在桌上的羽虹忽然抬起了頭。   少女明亮的眼瞳中,好似被點起了一把火,耀眼到幾乎令人不敢正視的程度,而這雙眼睛裡所流露的情感更只有一種,就是對性愛的高度渴求與急切,幾乎沒給我說一句話的時間,就連人帶凳子一起撲了過來,將我撞倒在地。   (不、不會吧?要搞得那麼刺激?打野炮?喔,不,這說不上野炮,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干,好像很刺激耶。)   羽虹一面狂吻著我,火熱的親吻如雨點般落在我臉上,一面卻又急切地拉扯我的衣服,看來好像已經被慾火燒得失去理智,一心尋求肉體的慰藉,連這是什麼地方都管不著了。   乍臨這樣的變化,我反倒有點不知所措,心裡固然是覺得這樣無比刺激,但理智上卻又發出勸阻的信號,天人交戰,不曉得該怎麼取捨才好,一時間反倒失去身為調教者的立場,腦裡唯一擔心的,就是旁邊會否出現礙事的麻煩人。   「喂!你們這對狗男女,也不看看地方,不嫌自己搞得太過分了嗎?」   「只顧著自己爽快,你把我們全當成死人嗎?有爽的東西,大家一起來分杯羹啊!」   果然,要當眾搞這種事就是會出現礙事者,聽後頭那個人的語氣,好像還很想與我合作,一起干我身上的女子,真是一頭不長眼的東西。   與高手作戰非我所能,但欺壓尋常百姓卻是我的強項,當那只毛茸茸的大手扯向我後頸,預備把我拉開,而另幾隻大手伸向羽虹時,我就預備巧施妙計,召喚淫精靈來對付這些愚昧蠢貨。   「嗤!嗤!」   兩聲輕響傳入我耳中,本來沉浸在亢奮情慾中的我頓時一驚,那是高手運使內家真氣發勁的現象,通常是配合點穴手法使用,能做到這種事的絕非泛泛庸手,換句話說,靠近過來的這幾個傢伙不是普通路人啊!   這份警覺來得晚了些,而敵人的實力之強更超乎我預期,第六級力量的點穴指勁連發,分三個方向襲往羽虹。正自情迷意亂中的羽虹,反應遜於平時,直至最後一刻才發現,驚覺清醒過來,側身閃躲,避開兩道指勁,卻仍給一道點在背心大穴,動作受制,敵人的攻擊持續襲來,順理成章地點了羽虹七處要穴,癱瘓了她的活動能力,連帶也癱瘓了我的。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一對姦夫淫婦居然那麼容易就落到我們手裡。」   兩條黑布蒙上了我和羽虹的眼睛,讓我們不能視物,而在黑布蓋上前,我也看清了敵人的相貌。   那是三個年紀很大的蒼老獸人,分別是虎、豹、熊三族,穿著奴隸服色,模樣並不怎麼引人注目,所以我們一開始只將這三名獸人當作普通人,沒有特別在意,而現在……我當然知道他們不是普通人。   擁有第六級力量的武者,無論是在哪個國家,都算是一流高手。我在南蠻闖蕩的那些時日,除了白瀾熊,沒見過任何一個力量上第六級的,但這並不是說南蠻沒有高手,因為三大獸族的領袖人物、長老耆宿,這些我都還沒機會見到,聽說還有幾名是長年待在獸神峰,伺候萬獸尊者的。   我沒有想到,萬獸尊者竟然會派遣手下埋伏,等我們有人落單,伺機出手刺殺或擒拿,這下子大意中招,落到敵人手裡。若非如此,縱然敵人有三名第六級的武者,但我和羽虹聯手,雖是不敵,要設法逃跑應該可以,絕不至於一招之間便為敵所趁。   (唉,當眾打野炮,這果然是高難度的調教,這次調教調出禍來,以後可不能再這樣……呃,我還有以後可言嗎?)   越想越是不妙,我和羽虹被蒙套著眼,給獸人扛在肩上,像兩件貨物似的被扛著跑,只覺得耳畔風聲狂呼,難辨東西,不曉得給帶到哪裡去。敵人一擒獲我們兩人,就往我們手上套了個金屬環銬,似是某種封印神器,不讓我們使用魔法自救或招喚幫手,這下子我暫時也沒有主意了。   不曉得過了多久,起碼個把時辰以上,我忽然發現敵人不再移動,羽虹和我也被放了下來,眼上所蒙的黑布更被拆下。   「兩個小輩,尊者要見你們。」   扔來這樣一句冷冷的話,在我們眼前的是那三名年老獸人,還有一棟好華麗的大宅院。這三名年老獸人雖然仍身著奴僕服色,但看來卻一點也不像奴隸,而是真正千錘百煉的武道高手,單是往那隨隨便便一站,隱約就是一派宗主的架勢,令人不敢輕視。   這三名獸人連正眼都不看我們一下,只是領著我們進入豪宅。打開大門,是一個好大的噴水池,能在伊斯塔這種沙漠國家搞噴水池,這豪宅的主人若非高官,便是富商,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如無料錯,這間豪宅的主人連同家人、僕役,都已被這群獸人殺個精光,鳩佔鵲巢了。   繞過幾個拱門,前方突然傳來絲竹聲樂之音,當我們再穿出一處花叢,景像豁然開朗,出現一個好大的玫瑰園,白色木材所搭建的籬笆裡,遍植美麗的玫瑰花,而庭院正中心是一個木台,十二名身穿薄紗的妙齡少女便在木台上,或是演奏樂器,或是高歌妙舞,賣力地作著演出。   百多名獸人坐在幕台下的花叢中,凝視著木台上的美麗舞蹈,多數都是之前戰鬥時見過的熟面孔,這些粗人哪懂舞蹈之美,只是死盯著白色薄紗底下的美乳豐臀流口水,不曉得是餓了還是想搞了;不過他們見到我出現,一個個都是臉現怒容,不曉得是想搞了還是餓了。   在木台右側鋪放著一張大絨毯,那是由幾十張繡工精美的雪白小毯拼組織成,華麗氣派,兼而有之,萬獸尊者便是側躺其上,似在聆聽少女們的歌舞。   由於是背對著我們,看不見萬獸尊者的正面表情,但是和上次戰陣相見,萬獸尊者好像有些變化,不帶一絲殺氣的他,整個氣勢平和自然,彷彿與天地融合為一,化為一座巍峨聳立的山脈,令人生出敬仰之心。   少女們演奏的樂聲奇特,是我很難得聽到的異國風情,舞姿曼妙中帶著典雅,流露著一種古老文化的特有氣息,非常好看,我想起娜西莎絲」紫伶水仙」的名號,她是當世的歌舞演藝大家,不曉得有沒有機會能再看她表演一次,欣賞那傳說中的魔性之舞。   一曲告終,結束舞蹈的少女們伸展肢體,結合成一朵美妙的綻放蓮花,那一瞬間的美麗,令我為之驚歎。不過,少女們跟著便叩伏於地,向萬獸尊者朝拜,而從她們顫抖的肢體語言,我領悟過來,她們多半是這間豪宅原主人所養的歌姬,被獸人們暫時留下性命,卻隨時有可能香消玉殞。   想到這個,我索性放聲叫喊,把敵人的注意力引過來,讓她們可以離開。   「約翰·法雷爾、羽虹,求見萬獸武尊!」   明明是被抓來,我卻這麼厚臉皮地放聲喊求見,這動作大概嚇到了附近的獸人們,每個人都像是看見瘋子一樣瞪過來。可是這動作確實起到效果,萬獸尊者身後的灰衣僕從揮了揮手,那些妙齡少女如獲大赦,急惶地逃跑撤走……而在稍後的一段頗長時間裡,我沒有聽見萬獸尊者的任何回答,這名年老而偉大的獸人武尊,彷彿睡著了一樣,側臥在白色巨毯上。周圍百多名獸人,沒有一個敢出聲打擾,甚至連呼吸都壓低聲音,生怕打破了此時的靜默。   良久,萬獸尊者仍是不動,忽然道:「生命何物,誰能答我?」   渾厚的聲音,穿越十數尺距離傳入我們耳裡,帶來極大的驚奇,我們都不理解這老傢伙為何突然扮起了哲學家,問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正自錯愕,我和羽虹被身後的獸人一推,踉蹌十數步,雙雙進入花叢範圍,差一點就跌倒下去,好不容易站穩身子,大群獸人已經將我們兩人團團包圍,不懷好意地看著我們。   情勢不妙,我靈機一動,想到了我的答案,朗聲回答。   「我是男,她是女,我干她的時候,就是製造生命,這是生命的誕始,也是生命之為物。」   我道:「我是法雷爾家的人,搞各式各樣的女人,對我來說就是生命,我的生命是由無數女人貫串而成,這答案不知尊者以為然否?」   這該是非常有法雷爾家味道的回答,一眾獸人面面相覷,就是不曉得萬獸尊者會有什麼答案,過了好一會兒,萬獸尊者的聲音遙遙傳來。   「果然是荒唐好色的法雷爾一族。本座與你爺爺是同輩,現在亦不想以大欺小,既然你說搞女人等同生命,那本座就給你一個考驗機會,只要你通過這個性命考驗,你的罪行一筆勾銷。」   萬獸尊者說完,十個高頭大馬的粗壯獸人排眾而出,摩拳擦掌,極度不懷好意地瞪著我。   「……這十個傢伙是我族勇士,也和你一樣,每日性交當飯吃,不但是女奴,連母牛母馬都能操死幾頭。只要你能在半個時辰內令他們精盡倒下,本座就放你生路!」   呃!不是吧?這老鬼居然如此陰毒,前一刻還在扮哲學家裝高尚,後一刻就露出猙獰面孔,用這等毒計報復我?   那十名獸人嘿嘿獰笑,一步一腳印地朝我逼近,褲襠裡頭不曉得是塞了芭樂還是榴槤,高高隆起,殺氣騰騰,看了讓人實在是很腿軟。   (難、難道……今天我約翰·法雷爾在劫難逃?列祖列宗,子孫不孝,今晚要出櫃啦!) 第二十二集 伊斯塔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老爸是五大強者,情人是五大強者,便宜師父的「分身」剛好也是五大強者,說來我真是有強者緣,就連橫跨兩世代的偉大武者——萬獸尊者都跟我有……關係,綜觀當世,還真找不出背景比我雄厚、靠山比我強大的人,但所謂強者樹敵也多,而強者的敵人殺強者沒本事,砍強者的親友多半是一把罩,我,就是這些強者們碩果僅存的親友……   美人當前,自己不干也會被別人干走,正所謂不干白不幹,不過,動武嘛…左右有霓虹姊妹隨扈,下藥嘛…美人本身就是當世第一名醫,究竟該怎麼把白嫩嫩的白牡丹搞上床,可得認真計畫計畫!! 第一章 如鏡似幻 水月夢蠱   萬獸尊者枉為前輩高人,對付我的這一招委實陰毒無比,我雖然見過不少大風大浪,可是當那十個性交當飯吃,號稱連牛馬都可以干死幾頭的壯碩獸人,淫笑著朝我走來,我還是被嚇到了。   「你……你們不要過來……不要亂來啊!」   即使是我,現在也只能糗得說著這些恥辱對白,顫抖著聲音後退,但敵人獰笑著步步進逼,我腦中閃過十多條方略,卻沒有任何一條能在這種壓倒性的實力差之下派上用場。   萬獸尊者是一個太過強大的存在,我的機智百出,可以把我的實力巧妙增幅,卻不可能讓我勝過起碼差了兩階實力的五大最強者。也許羽虹能夠幫到我一點,但這時的她,卻像是身體不適,整個人激烈地顫抖著,兩手抱著自己,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更別說往我這邊多看一眼了。   情勢危急,我抽出了袖中的百鬼丸,想要揮刺,卻不曉得該刺些什麼東西。只要想到我被這十多名壯碩獸人凌辱的慘狀,甚至有些想要把劍刺向自己的衝動。   (戰是送死,不戰是等死,他媽的,就和他們拼了!)   正當我鼓起勇氣,預備使用地獄淫神作最後一拼,一種難以形容的暈眩感覺,突然襲擊我的腦部。   這種暈眩感似曾相識,對我來說並不陌生每次菲妮克絲現身之前,我都會有這種頭昏眼花的感覺,不過這一次有點不同,因為有這暈眩感的顯然不只我一個人,那十個獸人也在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來。   奇異的現象,像是漣漪一樣迅速朝周圍擴散,現場所有的獸人都搖搖欲倒,承受著強烈的暈眩,只有萬獸尊者不受影響,但卻也面露訝色,處於震驚狀態。   跟著,獸人開始喧鬧起來。同伴在他們眼中彷彿變成了可恨的仇敵,一個個橫眉豎目,與身邊的同伴戰了起來,每個獸人都是權力出擊,很快就血濺當場,開始有人倒下。   最誇張的情形,則是出現在那十多名壯碩的獸人身上。其它獸人眼中是看見可怕的仇敵,但他們看到的好像是什麼超級美女或俊男,不約而同地發出充滿情慾的吼聲,振臂敲打胸膛,連胯間的突起都更粗碩幾分,吐著舌頭,流著口水,大步衝上前去。如果他們是朝我衝來,我恐怕還來不及施放地獄淫神,就會被這十頭獸人扯碎分屍,每個獸人抱住一團肉塊來幹,那景象實在慘不忍睹,所以非常幸運的一點,他們的目標人物不是我,而是……萬獸尊者。   這十名獸人被亢奮情慾給激發了潛力。渾身肌肉突起,我毫不懷疑他們一拳能夠輕易殺弊奔馬,但真正具有威脅性的殺招,顯然不在他們身上,因為在他們朝著萬獸尊者奔去後,我突然發現場內有種異樣波動,而當我循著這股感覺,望向羽虹,所看到的東西卻令我大吃一驚。   在羽虹所站的位置,我沒看到羽族美少女的身影,反倒看見一個不應存在的人物。   紫色的半邊面具,朗目劍眉,鳳眼含煞,手執拂塵,腰繫長劍,衣袂飄飄,站在那裡發出森寒氣勢的絕世妖人,赫然便是慈航靜殿第一高手,心劍神尼!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差點就嚇得跌坐在地上,想不透這個淫賤入骨的絕代高手怎麼會離奇出現,但情勢變化容不得我多想,心劍神尼抽出腰間神兵,整個人化作一道璀璨劍光,跟在一眾獸人之後,直指萬獸尊者而去。   撇開那些獸人不談,心劍神尼與萬獸尊者齊名,兩者絕對夠資格來一場璀璨之戰,有這麼一個強手在場,我的小命與貞操算是保住了。然而,我心裡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那麼單純,這個心劍神尼可能只是菲妮克絲的幻術,雖然她劍上的氣勢好強,紫電流竄,看來便與決戰心燈居士時一摸一樣。   「哼!」   一聲怒哼入耳,我沒有看到萬獸尊者是怎麼動手,但朝他撲去的獸人卻全都化為斷線風箏,胸口出現了一個凹陷,狼狽地滾跌墜地,情形與那日白瀾熊被萬獸尊者一拳擊飛一樣。如我所料不錯,獸王拳除了注重威猛層面的武技外,一定也還有某種極其快速、超越常人目力的高速打擊技,只是這老兒不曾傳授外人,偷留了一手,所以尋常所使的獸王拳無此一招。   不過,這十個谷精上腦的獸人,只不過是擾敵道具,真正具有威脅性的是心劍神尼那一劍。當獸人們似垃圾般滾跌墜地,心劍神尼的冷劍也疾刺而來,長劍未到,劍尖一點紫電橫流,把方圓十尺都籠罩在一片耀眼的紫光中,連萬獸尊者都為之動容,只是……他動容的原因,似乎與我們不太一樣。   「大圓映返……真的是水月夢蠱嗎?」   萬獸尊者的低語,聽來已像是普通人的吼叫,我當然聽見了,只是不曉得那是什麼意思,而且也沒多餘心力去想,因為萬獸尊者終於出手了。   與之前隨手擊退獸人的感覺不同,儘管萬獸尊者一手背負在後,單單舉起左手,但在他揚起左臂的瞬間,一股莫名的顫慄感貫串我全身。   第八級力量!   疾刺向萬獸尊者的這一記電劍,讓他認了真,以最強的真正實力出擊,剎那間,萬獸尊者方圓數十尺的空間內,光陰彷彿停頓,我們就看到萬獸尊者緩緩地揚起了手,畫起一個圓弧,似日昇,如月落,而在這弧線的盡頭,萬獸尊者的巨掌卻穿越長劍劍圍,扣抓了敵人的頭顱。   紫電消散,長劍也消失不見,我們只看到萬獸尊者抓著敵人的頭,只要一施勁,隨時可將敵人的腦袋捏爆,而敵人的樣子卻很奇怪,整個身影輪廓異常模糊,時而像是心劍神尼,時而像是羽虹,彷彿是一個將醒未醒的惡夢,看起來是那麼地不真實。   「你用的是水月夢蠱,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不曉得水月夢蠱是什麼東西,單從名字上聽起來,很像是某種召喚獸魔,功能大概是製造幻覺。這種獸魔我雖沒聽過,但顯然對萬獸尊者而言,這獸魔意義非凡,讓他失去了平常心,產生動搖,固執地追問這個答案。   操控羽虹進行攻擊的,很可能是菲妮克絲,這點我不能確定,但無疑是個最合理的解釋。在我面前的菲妮克絲,一向是神通廣大,但這份神通碰上萬獸尊者,似乎也踢上了張大鐵板,菲妮克絲的幻術無功,模擬出的心劍神尼打不到萬獸尊者,反而被一招擒下。   這種傀儡戰術的最大的好處,就是實質損失不大。菲妮克絲一招失利,理所當然,她不理會萬獸尊者的喝問,更不在乎羽虹的死活,只見一度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菲妮克絲的靈體離身,肉體完全回復成羽虹,昏死在萬獸尊者的掌下。   「哼!」   萬獸尊者再次怒哼出聲,任誰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憤怒,只不過怒歸怒,萬獸尊者並沒有辣手摧花,畢竟羽虹他還沒有幹過,就這麼捏死了,未免可惜。   菲妮克絲受挫撤退,這番掙扎是為我爭取到了一些時間,但卻完全沒有意義,因為縱使周圍的獸人倒得七零八落,只要萬獸尊者還在那裡,我的處境就無法好轉。   「小子,你很走運啊!都到這種地步了,還有人來幫你。」萬獸尊者的目光望向我,冷哼道:「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現在你的幫手跑了,本座倒要看看還有誰能來救你!」   這問題確實是連我自己都感到好奇,當萬獸尊者朝我步步進逼,我左思右想,真正能救得了我的人,也只有李華梅一個,但除非她察覺到我出事,半途折返,不然突然現身的可能實在很低。   (呃,那十個變態獸人都已經暈倒,現在老怪物要找誰來對付我?難、難道他要親自下場?看不出這老兒還有這等嗜好。)   我背後冷汗直冒,連想拚命都不知道該如何拼起,正自坐困愁城,突然遠方傳來一聲獸吼。   「尊、尊者,不好了!」   吼聲中氣充沛,是獸人當中的高手,能令這等高手氣急敗壞,肯定是發生了大事,剎那間我所能想到的,就是羽族發現我和羽虹失蹤,採取了對策,搞不好伊斯塔的大軍已經包圍這裡了。   (但是……以萬獸尊者的實力,即使這裡被伊斯塔大軍包圍,他也應該無懼,有什麼好怕的呢?)   我想不通這一點,就看到一名狼頭人身的老獸人,看來像是侍奉萬獸尊者的老僕,也是獸人世界中的長老級數的高手,如飆風一般趕到萬獸尊者身邊,悄聲說了幾句話。那幾句話,我聽不見,卻顯是非同小可,因為本來怒氣沖沖的萬獸尊者,一聽完那幾句話,立刻就變了臉色,好像聽到什麼極度不可思議的事物。   「這怎麼可能?你是說真的?沒有搞錯?」   「屬下也不願意相信,但此事千真萬確,外頭已經貼滿了告示,就是不知告示所言是真是假,請尊者明鑒。」   萬獸尊者的表情陰晴不定,似乎心情正在劇烈起伏,而他們說話的時候,兩雙眼睛不時朝我這邊打量,讓我知道他們所說的事物是與我有關。我心中忐忑不安,猜不透他們到底正在說些什麼,不過現在無論發生什麼變化,對我而言都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不必面對屁股開花的恐懼。   好半晌過後,萬獸尊者那邊的討論好像是有了結果,他們兩人朝我這邊看了幾眼,最後是由萬獸尊者開口。   「喂,小子!」   這句話聽在耳裡,我就知道事情有變,萬獸尊者沒喊我「賤種」、「狗賊」、「畜生」之類的侮辱名詞,對我的態度似乎有轉變,而他的語氣更變得溫和許多,儘管有些彆扭,但聽來好像是在對白瀾熊說話,那種不滿中猶帶三分欣賞的語氣。   (怪了,老怪物怎麼轉性了?外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管這些,現在最佳策略就是打蛇隨棍上,和老怪物攀點交情,緩和一下氣氛。)   打定這個主意,我立刻付諸行動,趴伏跪地,諛詞如湧,大拍萬獸尊者的馬屁,極力誇讚他武功蓋世,英雄仁義,非但遠勝過我們法雷爾一家,更簡直是天下第一。果然,這些話一說完,萬獸尊者臉色登變。   「小子,你對老夫阿諛奉承,是將老夫看成什麼人了?你可知道老夫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見高拜、逢低踩的無恥之徒?遇到這些沒骨氣的敗類,老夫是碰一個殺一個。」   這些話說得我汗流浹背,暗忖不妙,馬屁拍在馬腳上,這下觸怒萬獸尊者,小命如風中殘燭,正想補過,那名報訊的老獸人輕咳一聲,就聽見萬獸尊者改口道:「不過……老夫欣賞你!我們獸人剛正質樸,雖然有許多英雄,但卻缺少了足智多謀的少年俊才,若那些飯桶有你十分之一的機靈應變,我獸族何用困守南蠻?早就他奶奶的雄霸天下了。」   想用言語討好萬獸尊者,在幾分鐘前,這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但現在情形卻有了改變,只是這變化來得突然,與其說是我成功奉承了萬獸尊者,倒不如說是這老兒有心與我結納,所以不管我說什麼,他都順著我的話說下去,給我個大大的台階下。   而後來的情況也證實我所想沒錯,當倒在地上的獸人們慢慢站起,圍攏過來,要繼續未了的戰鬥,萬獸尊者卻喝退了他們,要他們這些沒出息的傢伙滾一邊去,別來丟人現眼,還要他們把羽虹帶到一旁去,好好招待,若有誰敢輕薄嘉賓一根指頭,他就把犯人全家都給閹了。   這種變化可真是難以想像,似羽虹這樣的小美人兒,落到萬獸尊者的手裡,那就像肉到嘴邊,絕對是跑不掉了,但好色如命的萬獸尊者這次居然破例,肯放羽虹一馬,還奉為嘉賓,這可是幾十年來未有之奇聞。人所共知,獸神峰上女子只能為奴為婢,天曉得萬獸尊者有多久沒把雌性生物當成客人對待了。   而後,萬獸尊者在房內擺酒,我是理所當然的賓客,這位當代最強者親自為我斟酒,談笑風生,展現了獸人們接待親友時的熱情。儘管言語粗俗,但萬獸尊者言談間的見識、霸氣,確實有著一派宗主的氣概,令人不得不為之心折。在諸多往事回憶中,萬獸尊者最為感慨的,就是與我爺爺蘭特·法雷爾的恩恩怨怨。   「其實,我本來很欣賞蘭特這老小子的,他一個人類,不吃藥、不練魔法,單單就是一副血肉之軀,能夠把武功練到那麼出神入化的境界,真是人中的豪傑,我非常欽佩,一直有心結交,還請他上獸神峰作客,哪知道這個王八蛋,他居然、居然……」   我依稀能夠想像到那個情形,把法雷爾一族的人,請到一個都是美姬、女奴的地方作客,這就像是把狼放入羊群一樣危險,想必爺爺展現男性魅力,大量俘虜女性芳心,與她們愛得死去活來之時,還順便與萬獸尊者發生強烈衝突,因為在爺爺的心目中,嬌弱如花朵般的女性,應該是用來疼、用來愛,不是像萬獸尊者這樣視女性如牲畜,動不動就一口一個「活活肏死」的。   這兩種不同的價值觀,到底哪個才是正確的,其實見仁見智,很難有個定論,可是每一個女人都要去疼、去愛,這無疑是一件非常耗費心力的事,萬獸尊者至今健在,還能活活肏死很多女人,但我爺爺卻已經逝世多年,這無形之中就說明了很多東西。   「蘭特那傢伙勾引我的女奴,這倒沒有什麼,女人嘛,不過就是玩物,玩玩就扔掉,哪有什麼大不了?朋友喜歡,我送他幾十個、幾百個,都是舉手之勞,但我最看不得的,就是蘭特那娘炮的扭捏之態,什麼女人就該被疼被愛,我呸!他明明是個堂堂男子漢,這麼會有這種愚蠢思想?只要老子高興,初一可以干死一個,十五可以搞死十個,十六我還能搞死十幾個!」   萬獸尊者捧著酒甕,大口痛飲,豪邁之至,一下子便已喝去大半壇,聽得出來,這就是他與我爺爺結怨的起源,兩名最強者所選擇的「道」不同,在那之後便相互看不順眼,萬獸尊者仍在南蠻稱霸,爺爺卻在南蠻到處拯救被選上獸神峰的可憐少女,搶萬獸尊者的嘴邊肉,兩個人終於反目成仇。   說到這裡,我有點同情萬獸尊者,換做是我,如果有個傢伙自命大俠,一再從我手上解救女人,好人全部他當,壞人都是我干,那我也一定要他的命。基於這想法,我是幫理不幫親,便站在萬獸尊者這一邊,大說我爺爺的壞話,哪知道這麼說卻惹怒了萬獸尊者,他舉手一掌拍在木桌上,厚實紅木所做的桌板登時粉碎,滿桌酒菜灑了一地。   「畜生!你這小子因為貪生怕死,在敵人面前連自己長輩也可以出賣,一點骨氣都沒有!蘭特那娘炮雖然拐走老夫的女奴,為人又他媽的夠娘,但他武藝卓絕,豪俠仁義,不失為英雄好漢的行徑,怎麼會有你這樣賣主求榮的子孫?你可知老夫最痛恨的,就是你這樣殺千刀的無恥之徒!」   字字句句,聲若轟雷,震得我腦中昏昏沉沉,想不到馬屁又拍在馬腿上,萬獸尊者表面上非常痛恨我的爺爺蘭特,其實心中卻佩服他英雄仁義,不允許別人侮辱他的名聲,這種狗屁的惺惺相惜,我哪可能料得到?這次真是失策了。   只不過,當旁邊那聲提升性的輕咳聲再起,盛怒中的萬獸尊者非但住了口,甚至立刻改了口。   「可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蘭特那傢伙武功是很好的,就是想法太娘,你能夠認清狀況,棄暗投明,足見你資質遠遠勝過那個娘賊,這一定是你母系血統的功勞。老夫近年來最欣賞的,就是你這樣身段柔軟、隨機應變的聰明少年,日後你必成大器,來來來,再與老夫痛飲三百杯,千萬不要客氣啊,哈哈哈……」   笑聲震耳欲聾,雖然轉得好硬,不過聽在耳裡還頗為受用,只是我搞不太懂,萬獸尊者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好像很怕得罪我似的?這種事……即使是我那變態老爸、李華梅一起聯手殺至,用劍抵著他的頭,都不可能做到,那又為什麼會……   接下來的情況,也沒有什麼特別,我與萬獸尊者「相談甚歡」,而這樣的氣氛中,我不僅僅是構思脫身計策,也還想辦法撈到更多的好處。比如說,之前和李華梅開玩笑,說是設計萬獸尊者與無頭騎士一戰的局,現在似乎不是那麼遙不可及了。   「尊者,小子有眼無珠,拐帶了尊者的兩名奴妾,萬分過意不去,現在自罰三杯,向您賠罪了。」   拐帶走旁人的奴妾,這是南蠻獸人的大忌,換做是一般狀況,別說是自罰三杯,哪怕就是自剁三肢來賠罪,恐怕都沒法了事,但萬獸尊者聽了我的話後,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呵呵大笑。   「區區一個大奶賤奴,有什麼了不起?你喜歡就拿回去搞,這種小事不用問了,老夫獸神峰上還有幾個火辣尤物,你若中意,改天上獸神峰來一併取去,呵呵呵,就是記得干用力些,早點把她們肚子都搞大,生幾個胖娃娃下來,這樣才不用老人家擔心啊,呵呵呵。」   咦?這話真是奇怪,我生不生兒子、什麼時候生兒子,這些都是我法雷爾家的事,連我自己都不擔心,為什麼要老人家擔心?還有,所謂的老人家,是指誰啊?   越想越是奇怪與不解,但我也沒忘記本來目的,開始巧妙地轉移話題,先是大大奉承萬獸尊者的武功蓋世,將他吹捧上天去,再來就是提起肆虐東海的幽靈船之役,說到無頭騎士的厲害,連李華梅都自認不敵,用這些話去激起萬獸尊者的不服之心。   萬獸尊者這個老江湖,並不是那麼好輕易唬弄的,聽我提起無頭騎士,他臉色一變,頓時發難。   「好小子,你這不只是得寸進尺,根本就是騎到老夫頭上來了!你膽大妄為,難道真以為老夫不會殺人嗎?」   萬獸尊者勃然大怒,吼聲如雷,臉上的鬃毛氣得一根根都豎起來,活像一隻要張口吃人的獅子,但這一次,我沒有等到提示的咳嗽聲響起,就搶先發話。   「這個自然。」我淡然道:「我都已經看出來你不敢傷我、殺我,如果還不懂得趁機佔便宜、敲竹槓,獅子大開口,那還出來混什麼混?不如回家種田算了。」   這種擺明吃定人的態度,反而讓萬獸尊者一愣,怒氣頓消,奇道:「小子,你好大膽,憑什麼肯定老夫不敢傷你、殺你?」   「因為獸人的個性素來直接,尊者您的個性更是獸人典範,如果真要殺我,早已動手,不會與我喝上大半天酒。雖然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但無論是您有求與我,或者是對我的肉體感興趣,什麼荒唐的理由都有可能,總之,我這想法應該是沒錯的。」   我說話說得信心滿滿,而這反應居然得到萬獸尊者的欣賞,他豎起大拇指,大笑道:「好,小子說得好,既然發現有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能佔便宜就佔他媽的,老夫欣賞你這樣的個性,幹得好!」   與之前兩次不同,前面兩次誇讚,帶著一種言不由衷的感覺,但這一次……我覺得萬獸尊者的欣賞出自真心,是真的很欣賞我這個人,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我真的想不出來。   而之後的發展更是出我意料,萬獸尊者拍了拍我的肩膀,點頭道:「你要老夫去斗無頭騎士,那是替伊斯塔當說客來著,嘿嘿,伊斯塔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干了伊斯塔第一美人?他們這國家不是只有人妖嗎?」   這句話我尷尬地答不出,暗忖萬獸尊者果然是老江湖,聽我幾句話,就完全識破了我的意圖,粗中有細的頭腦,如果我將他當成一個莽夫看待,那我自己肯定是個最大的蠢蛋。   可是,正當我以為這拙劣的計策失敗,要另外想辦法時,萬獸尊者一聲大笑,朗聲道:「好,你回去告訴伊斯塔的狗種,老夫有一個要求,只要他們同意了,老夫就去鬥一鬥無頭騎士,看看誰才是干他媽的強中之強!」   這是萬獸尊者看穿了我的意圖,主動往陷阱裡跳,我一方面驚訝,一方面感到那個要求必然非同小可,連忙慎重追問。   「條件很簡單,他們解放境內所有獸人奴隸。用這個為條件,讓他們避免一場亡國之禍,這應該很划算吧?」   這條件何止划算,簡直就是毒辣。放任無頭騎士這樣破壞下去,伊斯塔確實是會亡國,但如果解放了所有的奴隸,這也一樣會動搖伊斯塔的國本,我不認為伊斯塔會同意,可是卻不得不讚歎,若說伊斯塔有什麼時候可能會同意,那一定就是現在,萬獸尊者確實把握住了最好的時機。我不覺得伊斯塔那邊會好說話,但起碼不是什麼條件都沒得談,能讓萬獸尊者立下這樣的承諾,這已經是遠超乎意料的好事了。得到了這樣的承諾,待得太久並沒有什麼意義,我帶著羽虹離開,與一眾獸人告別分開,萬獸尊者還與我約定聯絡的方法,並且歡迎我隨時去找他喝酒。   「不可能!萬獸尊者對人類從來沒有好感,他不可能這樣子對待你的。」   在回去的路上,羽虹聽我說了與萬獸尊者交鋒的經過,詫異得連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其實我也想不通事情的關鍵,為何萬獸尊者會突然改變態度?   這和菲妮克絲有關係嗎?不過,萬獸尊者似乎沒法被幻象所蒙蔽,菲妮克絲雖然有嘗試救我,但顯然沒有成功,頂多只是幫我拖延了一下時間,然後局面就發生變化,或者說……菲妮克絲要的,就是拖延時間?那麼重點問題就只剩下一個了。   那個獸人老僕衝進來向萬獸尊者報告時,說了些令人不解的話,其中包括一句「外面貼滿了告示」,換句話說,告示上所寫的內容,就是讓萬獸尊者改變態度的理由。   我這樣子想著,和羽虹並肩而行,當我們轉過一個彎,來到驛館附近的大馬路上,兩旁的牆上赫然帖了一大堆佈告,這些佈告上白紙黑字,赫然寫著同樣一件事,「這……這寫的是什麼啊?」 第二章 鳳凰之子 眾秘所源   在靠近驛館的長街,兩旁的牆面上貼滿了大字佈告,每一張佈告上都寫著同樣的一則訊息,遠遠看來,這實在很像是某個大賣場在舉行特賣,只見人群對著告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被告示上的訊息給吸引住。   這類的事情,本來我該興趣不高,但這次的訊息卻與我有關,說得更正確一點,那些告示上全寫著我的名字,而若非親眼所見,我根本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約翰·法雷爾乃鳳凰天女之子!」   就是這麼一句話,寫在無數告示上,不曉得貼滿了幾條街,事情幹得這麼大,再考慮到流言蜚語的傳遞速度,現在恐怕整個伊斯塔都曉得我母親是誰,甚至整個黃土大地都會在一天之內傳遍。   「他媽的,是誰幹這種事的?」   雖然我對母親沒有什麼反感,不過任是哪個人,大概都不會喜歡自己的身家背景給人貼遍幾條街,引起無數人群圍觀,但在短暫的怒氣過後,我馬上就想到問題癥結。   我是鳳凰天女之子,這不是什麼秘密,但本來知道的人仍屬有限,在伊斯塔這邊,知情的人就是羽族一脈,現在這件事被人貼得滿牆都是,怎麼想都和卡翠娜她們脫不了干係。   「喂!怎麼搞的?是哪個傢伙出的主意?把我的事情貼得整條大街都是?」   我帶著羽虹,怒氣沖沖回到驛館,才剛剛開罵,大票人馬已經慌忙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為著我們兩人平安歸來嘖嘖稱奇。   「你們怎麼了?是不是真的被萬獸尊者抓去了?」   「我們一發現你們兩個不見,馬上就動員手邊所有力量去搜尋,連娜西莎絲都派人協助,怎麼也找不到你們,所有人都說你們凶多吉少,你們怎麼回得來?」   「是啊,萬獸尊者手下從沒活口,為什麼放你們回來的?這種事情太不可思議了。」   一大票鳥女人圍著我和羽虹說話,我才沒那麼多心情解釋,把羽虹扔下,讓羽虹去解決這麻煩問題,自己則是直奔驛館內部,迎上了正跑出來的卡翠娜、阿雪、白瀾熊。   「師父,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阿雪衝上來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一對搖晃的巨乳壓在我胸口,確實很有鎮定心情的效果,而白瀾熊難得地身旁沒有女人,用一種沒法置信的眼神望向我,似乎很難相信我可以從萬獸尊者手上逃脫。   「屁話不要說,先告訴我,在這裡到處貼我老媽是誰,這是誰的主意?」   這問題是一切的根本,白瀾熊說我和羽虹失蹤後,眾人急成熱鍋上的螞蟻,彷徨無計,不曉得該如何是好,這時是卡翠娜叱喝眾人,要所有人到外頭去貼告示,貼得越多越好。   「是這樣?族長,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了。」   「別急,我會解釋給你聽的,稍安毋躁。」   卡翠娜勸撫著我的困惑,但她所給的答案,卻超乎了我的意料,牽涉到一個不在這裡的人。   「什麼?不良中年?這和他有什麼關係?他人現在躲在金雀花聯邦風流快活,為什麼這事還與他有關?」   我所沒料到的,就是這件事當真與茅延安有關係。自東海幽靈船事件後,卡翠娜與茅延安一直有聯絡,即使到了伊斯塔,這份聯絡也沒有中斷,而卡翠娜日前有感萬獸尊者現身,我方恐怕不妙,茅延安的回信裡便附帶了一個錦囊,要她在意外狀態發生時打開。   「錦囊?搞什麼東西?故弄玄虛的。」   我從卡翠娜手上接過錦囊中的字條,仔細閱讀,發現這確實是不良中年的筆跡,上頭寫得很清楚,在我發生危難時,就去週遭大街上用最醒目的方法,讓所有伊斯塔人知道我的身世。   茅延安確實神機妙算,儘管人不在這裡,他的智慧還是能救我一次,字條上所指示的方法奏功,讓我和羽虹逃過一劫,但我所不瞭解的是,我是鳳凰天女的兒子又怎麼樣?為什麼萬獸尊者聽了我的身世後,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呢?   羽族縱橫南蠻時,萬獸尊者正在獸神峰上閉門享福,照道理說,萬獸尊者與我母親應該沒有交集,他更不需要一聽見我是鳳凰天女的兒子,就完全變了個人,變了張臉。   我之前的猜想果然沒有錯,羽族能夠稱霸南蠻,肯定與萬獸尊者存在某種密約,或許是由羽族給萬獸尊者某些好處,換取萬獸尊者在背後支持,默許羽族的霸業,若非如此,羽族早該與萬獸尊者爆發正面衝突,不可能相安無事至今。   雖然我想像不到羽族的條件,但想必是很大的好處,不然不會在鳳凰天女已失蹤多時的今日,萬獸尊者一聽見我母親的名字,對我馬上就換了個表情,好像一隻看到大骨頭的狗,就差沒有搖擺起尾巴了。   (唔,不對,如果是羽族和萬獸尊者的密約,那麼萬獸尊者不會放手坐看羽族凋零,而羽族也對這件事情全然不知,這件事……應該是萬獸尊者與鳳凰天女之間的約定!)   經過一番思索,我做出了這個結論。道理很簡單,以鳳凰天女的個性,自我利益應高於族群利益,所以她才會與萬獸尊者結盟,卻不把這秘密告訴族人。至於我為什麼那麼瞭解鳳凰天女的自私意圖,很簡單……因為她是我母親。   (難道,母親大人和萬獸尊者有一腿?所以萬獸尊者才對我青眼有加?這結論算合理,但時間上對不起來,早在母親出生之前,羽族就已經稱霸南蠻,就算有密約,那也是更之前的鳳凰天女所締結。)   身為人子,要像這樣去猜測自己母親與誰有過一腿,實在是一種很複雜的感覺,特別是想到白瀾熊口中的超淫亂記錄,我覺得眼前看到的每個男人都好像是我乾爹,這感覺……真是古怪。   萬獸尊者與鳳凰天女之間的盟約是什麼,這恐怕只有他們雙方知道,不過,也許還有一個人也曉得,那就是送來這個鬼祟錦囊的茅延安。   「族長,不良中年送錦囊過來的時候,有沒有和你說些什麼?」   我向卡翠娜追問,卡翠娜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一無所知,事前根本不知道錦囊的內容,也不曉得為何這個計策能夠奏效。   「你是鳳凰天女的兒子,這又如何?我族與萬獸尊者素無交情,當年的女王陛下偶爾會送點東西上獸神峰,以表敬意,但那也說不上厚禮,據說萬獸尊者也很不滿意女王陛下,我實在是不知道為何他會看在你母親面上放人?」   「算了,這個複雜問題先不管,族長,我倒是想請問你一下,為什麼那個不良中年會留錦囊給你?這麼重要的事,照理說他應該直接托付給我啊。」   說不上嫉妒心,這只是身為當事人的一點質疑,但卡翠娜聽了我的話,突然兩頰暈紅,本來明艷雍容的女傑氣派,一下子變成了羞澀的小女兒家,看得我和白瀾熊都傻眼,遙遙讚歎大叔泡妞的手段出類拔萃,居然能這樣掌握女性芳心。   仔細想想,茅延安為了追查鳳凰島消失的真相,十數年來在南蠻進進出出,就算被他查到什麼,那也不足為奇,最恨的就是這老小子明明知道,卻故意裝作沒事人一樣,在我面前半點口風都不漏,弄什麼錦囊的玄虛,真是可惡之至。   「瞭解,我不問了。誰幫忙跑個腿,請娜西莎絲過來,我有重要事情與這妖女商量。」   萬獸尊者開出的條件雖然毒辣嚴苛,但對我而言卻不啻是一個希望,如果能夠成功,李華梅就不用獨鬥無頭騎士,危險性可以降低許多,所以儘管明知難度很高,我仍希望能夠促成此事,減輕李華梅的壓力。   得到我召喚的娜西莎絲,幾乎是立刻趕了過來,現在大家等若同乘一條船,無論是暗黑召喚獸、無頭騎士,娜西莎絲都大大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若是被萬獸尊者大卸八塊,她就失去了與皇室一脈爭權的本錢,所以我的安危,娜西莎絲最是在意不過。   「太好了,你平安生還,這個好消息比什麼都讓人興奮。」娜西莎絲一見我平安脫險,大喜若狂,就差沒有立刻抱著我又親又吻,「咦?萬獸尊者為什麼肯放你回來?你可別告訴我是你一個人殺敗獸人大軍,英勇凱旋歸來的,這種謊話太鳥,頂多只能騙騙鳥女人。」   「嘿,此中原由確實非常複雜,不過簡單說一句,萬獸尊者是派我回來報信的。」   我一句話吧複雜的情況帶過,導入正題,娜西莎絲聞言顯得很訝異,但很快就領悟到報的這個信是針對她而來,表情變得嚴肅,要我有話直說。   「很簡單,萬獸尊者要我帶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過來。」我笑道:「好消息是,萬獸尊者願意幫我們幹掉無頭騎士,我們這邊也有了一個最強者級數的高手當主將,可喜可賀,你應該請吃宵夜了。」   以我們當前的處境來說,這消息簡直是喜從天降,好到了極點,但娜西莎絲並沒有被這則好消息給騙倒,表情比剛才更冷了幾分,寒聲道:「果然是好消息,但天底下沒有這麼好的事吧?老怪物開出的條件是什麼?」   我聳聳肩,道:「也沒什麼,萬獸尊者是個有血性的民族英雄,只要你們肯解放所有國內的獸人奴隸,讓這些奴隸回南蠻去,萬獸尊者很樂意替你們把無頭騎士扯成十八塊。」   「他想我們答應解放奴隸?做夢!」   娜西莎絲一口就回絕了我的條件,而在之後的一刻鐘裡,情形如我所料,盛怒的娜西莎絲對著我又罵又叫,說我與萬獸尊者串通,意圖陰謀顛覆伊斯塔,她決不會中計,哪怕伊斯塔與無頭騎士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她也絕不會讓萬獸尊者稱心如意。   我默默不語,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娜西莎絲,直到幾分鐘後,娜西莎絲罵得有些累了,這才安靜下來,與我眼看眼地對視,就這麼過了好半晌,我淡淡地開口道:「冷靜了嗎?」   「唔,可以了,我冷靜下來了。」娜西莎絲瞪著我,一字一字道:「你最好弄清楚,如果被人知道我們兩個在談這話題,你我隨時都有可能被當作叛國罪人處理,死無葬身之地,這可是伊斯塔的一等死罪。」   我聳聳肩,道:「如果無頭騎士繼續這樣肆虐下去,伊斯塔早晚會全部死光光,那時候整個國家一個活人都沒有,倒看看是誰來判我們死罪。」   娜西莎絲確實是女中梟雄,在短暫的忿怒過後,很快就能夠冷靜下來,就現實狀況來思考。如今擺在眼前的事實是,無頭騎士未必強絕無敵,單一個李華梅或許能夠與之戰得不相上下,甚至有一定的勝算,但每次無頭騎士出現,牽引怨魂,所召喚出現的不死大軍,還有伴隨而來的大範圍屍瘟,這些卻令人束手無策,李華梅一個人武功再高,收到這些東西干擾,那就非敗不可。   如果阿蘭·法斯坦那級數的強者還在,就能擔任輔助工作,但伊斯塔的強人早已在先前戰役中傷亡殆盡,提供不了什麼有力援助,如今李華梅孤立無援,想要戰勝無頭騎士,可能性不到兩成,真的想要提升勝算,那就必須有一個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參戰。   這寫是實質層面的考量,還沒把政治面的計算納入。李華梅現在是皇室派請來的傭兵,如果真讓李華梅奮勇打倒了無頭騎士,皇室派勢將如日方中,以娜西莎絲為首的學會派,處於很不利的狀態,這點相信娜西莎絲絕不願看到。   「唔……這件事關係太大,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算的,我沒有辦法立刻答覆你。」   娜西莎絲揉了揉太陽穴,很疲倦地回應。能從這麼大的衝擊中迅速冷靜下來,這足以證明娜西莎絲是個非同小可的人物,但倒過來說,能夠讓她震驚得失去常態,也就讓人可以明瞭這件事的嚴重了。   我沒有再多話,因為最重要的訊息已經帶到,剩下的事情,娜西莎絲自己會判斷與促成,不用我這個外來者做多餘的事,反倒是……   「你會跑到這裡來,除了看我的狀況,應該還有別的話要說吧?」我道:「萬獸尊者的出現,純屬突然,你原本用來應付這狀況的王牌呢?」   「你是指……開啟境界隧道的準備?」   娜西莎絲在我面前毫無隱瞞,與我談論巫神學會正在進行的最高機密。開啟境界隧道來對付無頭騎士,這是娜西莎絲在進行的策略,但這種魔法牽涉層面太廣,伊斯塔只完成了這種魔法的基礎理論,還沒有實際施行過,娜西莎絲對外聲稱是自信滿滿,其實也很忐忑不安,所以總是與我密談這套魔法的理論。   照娜西莎絲的說法,這套魔法的理論雖然複雜,實行方式倒是頗為傳統,基本上是用超大型的繁複魔法陣,憑靠優秀的魔法師來唱咒,彙集魔力,打開境界隧道。   施布的魔法陣規模雖大,動用的魔法師人數雖多,但有伊斯塔這種國家級勢力做後盾,倒不是什麼難事,至少比一些人力搞不出來的東西容易得多,如果要求什麼龍屍草、天人之血、巴哈姆石之類的,那伊斯塔就算傾全國之力去準備,也未必搞得出來。   每一個魔法都有技術難關,尤其是這種超大型魔法。這套開通境界的魔法,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需要一個對魔法靈敏度極高的術者,站在陣眼,吟唱咒文,進行對空間斷層的感應,匯聚魔力開啟通道。   一般來說,除了極少數天賦異稟的魔法人才,不然都是魔法修為越高的術者,對魔力的感應越強,但要感應空間斷層這種匪夷所思的東西,就算五大最強者級數的術者都未必能夠,所以單純靠魔法高強,意義不大,需要特殊人才方有希望成功,而這也就是伊斯塔一直欠缺的東西。   「能夠開啟境界隧道的詛咒之女,本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誕生於世,對於空間斷層的感應最強,由她來擔任陣眼的角色,成功的希望高達八成七,最困難的部分就這麼解決了。」   「聽起來是很容易,那你們要阿雪做什麼?這麼一輪施法下來,總不會斷手斷腳吧?」   「哪用得著這麼恐怖?你以為我們是惡魔嗎?我們不過是要她唱唱歌,念一些咒文而已,雖然匯聚那麼強大的能量,會有些辛苦,不過絕對沒有生命危險,這點我敢向你保證。」   要阿雪去配合施法,我最擔心的一件事,就是阿雪的安全。最壞的狀況,就是我們撒手不管,讓無頭騎士把伊斯塔消滅,絕不能讓阿雪為這種無意義的事而受傷害,況且……   「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一下,我那個笨蛋徒弟,現在把獸人當作同胞,搞不好還在秘密參與解放獸人的革命大業,如果你們撞到她在做不法事情,千萬手下留情,別把她給殺了,要不然就沒人去擔任陣眼了。」   「有這樣的事?」   娜西莎絲吃了一驚,隨即感受到我給她的壓力,因為這話的另一層意義,就是表明除非伊斯塔解放奴隸,不然想要阿雪心甘情願去施法,恐怕是很不容易。   「我瞭解了。也告知你一聲,施法的地點是巴格達,大型魔法陣也已經在秘密建造,只待完成,就可以施法了。」   娜西莎絲說得輕描淡寫,我聽了卻想苦笑,因為像這一類的大型魔法陣,結構繁複,遠遠不是外行人能夠想像,有些地方甚至還有特殊限定,不能用魔法來輔助建造,必須要術者手工來細細雕刻,等閒的大型魔法陣,畫上一年半載,這種事情絕非罕見,娜西莎絲集會所有人手趕工,能夠在一個月之內完工,就已經是超快的進度了,就希望那時無頭騎士沒把伊斯塔殺得雞犬不留吧。   其餘方面的情報,伊斯塔正在努力調查黑巫天女的下落,不過目前並沒有具體消息。   「那……五百年前,有關無頭騎士生前的資料,查到了沒有?」   「已經有了點眉目,雖然不是很清楚,但還是可以拼湊些輪廓出來。」   娜西莎絲點點頭,把她所得到的情報分告於我。五百年前,大地之上確實有一個黑暗組織,被人稱為暗之神宮,這個組織與慈航靜殿相互鬥爭,已達數千年之久,勢力之大,遠在今日的伊斯塔之上。   五百年前的戰國時代,暗之神宮的實力如日方中,不但有眾多高手效忠,而且連連開發出許多的厲害魔法,完全都是破壞性的軍事用途,聲威大振,暗之神宮的領袖們更因此信心十足,預備在這個戰國時代,了結數千年來糾葛不斷的因緣,把宿敵慈航靜殿給徹底消滅,從此世上就只有暗之神宮,再沒有所謂的光之神宮來礙事。   單從當時所留下的史跡與資料來看,暗之神宮確實有這樣的能耐,他們的魔法水平達到數千年來最高峰,組織內高手如雲,不但有強大的魔法師群,更有自小接受肉體改造的邪惡超武者,洶湧邪流,在戰爭初期輕易便將黃土大地覆沒,慈航靜殿全然無抵抗之力,世界被黑暗說籠罩。   如果照這情形演變下去,暗之神宮無論是要滅世,或者是想稱為大地之主,都是沒有問題的,遺憾的是,老天似乎不同意這個想法,所以冥冥中的天意,將這個情況改變。就在暗之神宮節節勝利,光明即將覆滅的節骨眼上,一個不甚起眼的江湖新人,讓紊亂的局面多了一道暗流。   「那個年輕人,不是絕頂聰明的智者,也不是強橫霸絕的武者,即使以魔法師的標準來說,他也是蹩腳了點,學習能力笨拙,做事手腕一塌糊塗,對女人更是蠢蛋一個,什麼都不懂,什麼也不會……」   娜西莎絲的敘述,我都覺得那傢伙無藥可救,是個活生生的窩囊廢,恐怕一點小考驗,他就成為戰場上的無名屍了。這類的事情我看得太多,然而,往往也是這種人,如果他們能夠經歷戰場險惡,屢屢歷劫生還,那反而會成為最強的傳奇人物,其人格特質被磨練發光,甚至是領袖之才,所以,光聽娜西莎絲說到這裡,我已肯定這個人會起關鍵作用,是領導光明勢力撥亂反正的領導。   「他並不以正義的一方自居,只是在一連串的陰差陽錯之下,最後與慈航靜殿一方合成一氣,並肩作戰開始對抗暗之神宮。儘管暗之神宮人強馬壯,魔法實力到達巔峰,世上術者難以相抗,但這人就憑著一手稀奇古怪,沒人看過的魔法,屢敗強敵,再加上他本身對女人有著魔性般的吸引力,不斷增加的紅顏知己,為他的陣營添加了實力,幾場勝仗下來,居然讓暗之神宮吃了大虧,不敢再小覷於他。」   這樣的故事,在許多古老詩歌中都耳熟能詳,更後頭的故事,娜西莎絲不用說我也大概知道。   不難想像,勝仗就像是一種趨勢,連著幾場勝仗之後,就是一連串的勝仗,鴻運當頭,真是城牆都擋不住,直到關鍵性的一場大戰役爆發後,暗之神宮才會真正清醒過來,察覺本身已經處於劣勢。這個發現沒錯,但時間卻已經太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只能接受連串敗仗,眼睜睜看著兩邊實力越拉越大,在驚疑不信中隱約預見了己方的未來。   這些事我大概都預想得到,不過這些聽來與無頭騎士沒什麼關係,我覺得娜西莎絲不會浪費我時間,所以真正的重頭戲,應該是從現在開始。   「……暗之神宮屢吃敗仗,陷於劣勢,情形雖然不利,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除了他們本身實力雄厚外,還因為他們仍握著一張王牌。」   娜西莎絲道:「那張王牌,是暗之神宮培養多年的一名邪惡騎士,冷血殘酷,嗜殺如狂,從小就被灌輸對暗之神宮絕對服從的信念,願為組織效死。本身不但武功蓋世,更憑借特殊體質,修煉奇術,擁有一身強大魔力,與武技結合,成為真正魔武雙修的超戰士,統領暗之神宮的部隊,縱橫沙場,所向無敵。」   在說這一段話的時候,娜西莎絲說得悠然神往,讓我發現她其實羨慕到不得了,想必是很想依樣畫葫蘆,也調教出一個絕對忠誠的超級戰士,壯大本身實力吧。   不過,這世上哪有如此好事?況且,這麼厲害的超級戰士,最後不也是完蛋了?比較讓我好奇的一點是……究竟是用什麼方法擊敗他的?從這些敘述聽來,無頭騎士生前魔武雙修,是黑龍王那樣的超級奇才,換算成今時今日,實力絕對凌駕在五大最強者之上,這麼強大的戰士,不太可能用武力敗他,最有可能的作法,就是使用某種奸計。   嘿嘿,可別以為正義的一方就不奸不詐,如果連這點起碼的頭腦都沒有,正義的人早就全是死人了。很多時候,正義的英雄之所以能夠打敗魔王,就是因為這些英雄比魔王更奸更賤。   「……再怎麼完美的戰士,內心都有破綻,這個邪惡騎士雖是無敵,但卻不幸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對象,而那個對象恰好在敵對陣營。在決定暗之神宮存亡的那場戰役,邪惡騎士被戀人的一封求救信給調開,不能參與戰役,等到發現不對時,戰役已經結束,邪惡騎士孤身一人,成為暗之神宮的餘孽,受到全大地武者、魔法師的圍剿,經歷連場惡戰,殺到海邊,最後羞憤難當,自殺身亡。」這還真是老掉牙的奸計,不過老計往往也是好計,否則也無法屢用屢成,讓邪惡騎士變成無頭騎士。   我皺眉道:「這些資料很有幫助,可是,無頭騎士那個戀人的資料你有嗎?最關鍵的就是那個啊。」   娜西莎絲搖頭,「還找不到,巴格達的圖書館秘庫內,大票人馬正在翻閱,希望能早日有所發現,可是……策劃這個計策的主使者,卻已經找到,還與你有些關係。」   我奇道:「我?有沒有搞錯?那起碼是五百年前,與我有什麼干係?」   娜西莎絲道:「策劃這個計策的主使者,就是那個領導慈航靜殿走向勝利,會幾手稀奇古怪魔法的年輕人。」   「年輕人?那與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搞基的……」說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一事,驚愕道:「等等,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那年輕人的名字是……」   娜西莎絲笑道:「沒錯,你猜對了,那個年輕人的名字就是法米特·修·卡穆!」 第三章 因果循環 血債百年   真沒有想到,一個人運氣背的時候,真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基本上,我個性乖戾孤僻,已經算是夠不討人喜歡的了,再算上我那無良的爺爺與老爸,我就更討人厭,打從小時候就開始被人追殺。   自己的帳、家族的帳,這些我早就已經習慣了,自小就整天要面對來算帳的苦主,或明或暗的種種「討債」行動,即使我想要不認命,那些苦主也不會聽我說話,畢竟除了欺負弱小,這些傢伙也找不到別的辦法可以出一口心中怨氣了。   但認命歸認命,如果面前莫名其妙又多出一筆賬單,我也是會很火大的。家族債和自己欠的債還沒了結完,我可沒想到又會多出一筆修業債,雖然說人生在世,不是別人欠我們,就算我們欠別人,可是我確實沒想到,連修習已逝者的技藝,都會有五百年前的舊債遺留下來,而且還是這麼大一尾的一筆。   「等等,你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遍,那個年輕人叫做什麼名字?」   問話的一瞬間,我確實希望至今聽錯,也許娜西莎絲剛才說的,是另一個人名,又或許只是同名同姓。然而,天底下果然沒有這麼好的事,娜西莎絲幾乎是用一種奸計得逞的微笑,粉碎了我脆弱的期待。   「你沒聽錯喔,哪個年輕人的名字就是法米特·修·卡穆,就是那個人稱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師。」   娜西莎絲笑道:「這樣子算來,無頭騎士與你搞不好有深仇大恨呢,因為五百年前,就算法米特設計,讓無頭騎士不能參戰,最後枉死在大海之濱,如今繼承法米特技藝的,就只有你一個,這樣算不算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呢?」   聽娜西莎絲的笑語,我只能在肚裡大聲咒罵。學了東西,是該交點學費,更別說我還另外得到黃晶石這項遺產,就算為法米特做點什麼,也說得過去,但怎麼都好,可不可以不要丟一個這麼大尾的下來啊?這種超級怪物,甚至超越了當今最強者的級數,我不過是一個貪淫好色的小魔法師,有什麼本錢夠人家打?   「別太灰心喪志啊!法米特的六大暗黑召喚獸,五百年前天下無敵,你身為淫術魔法的繼承人,只要能使用暗黑召喚獸,還用得著害怕無頭騎士嗎?」   「嘿,你這人妖有沒有腦啊?還是明知故問?剛才連你都說了,法米特要設計無頭騎士調開,才敢進行決戰,如果暗黑召喚獸能夠穩贏無頭騎士,法米特有必要用這種手段嗎?」   我的質疑令娜西莎絲一呆,看來她好像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被我這一說,才問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五百年前法米特幹過的事,我也再來幹一次咯。」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用暗黑召喚獸,決戰無頭騎士?」   「喂,你別隨便亂編人家沒做過的事,我的意思是,要你們設法找到當初法米特所用的誘餌,也就是無頭騎士的那個戀人……的遺骨,我試試能不能憑那些骨頭騙無頭騎士再死一次,又或者……只要騙得它再沉睡個一百幾十年,那我就解脫大難了。」   「沒志氣,你就不能像個男子漢一樣,奮勇一戰嗎?」   「奮勇一戰?為誰啊?我說人妖小姐,你知不知道男子漢與撫恤金一樣,都是要錢的耶!」   我一口便把娜西莎絲的教唆給頂回去,要我在這種時候去當男子漢,這就像要我拿著火把跳到石油池裡一樣,我可敬謝不敏。   實施戰術需要資料,但目前的娜西莎絲,卻沒法提供我所需要的資料,這點我也沒法怪她,因為她已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調查出我們所不曉得的重要訊息,儘管聽在我耳裡像是晴天霹靂,可是現在聽到,總好過無頭騎士朝我殺過來的時候才曉得。   「對了,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知道,為什麼那天無頭騎士會出手救你的小女徒弟?」   「這種問題我哪知道?總不會是無頭騎士技癢難耐,露一手給我們瞧瞧吧?阿雪是我教的,不是我生的,我哪曉得那麼多?」   這件事其實我也想過許多次,但不得其解。無頭騎士連腦袋都沒有,當然也不可能是見色起意,想要貪圖阿雪的美貌,究竟出手的理由是什麼,至今我仍想不通。   調查的任務,仍舊是丟給娜西莎絲去辦,不過在提供後勤補給的方面,我卻另外有用得著她的地方。   「這是你上次要我替你準備的魔法藥物,我替你準備好了,你當時說這是對付無頭騎士的重要物件,但我找人查過,這幾十種藥物雖然屬於昂貴貨色,卻全部都是些過時的東西,沒有任何的強力魔法需要使用這些,有幾種甚至已經上百年沒被拿來當魔藥用過了。」   嘿嘿嘿,單單只有這些,自然使不出什麼強大魔法,不過再搭配上我手中現有的幾種魔藥,那就大大有效,簡直還是有效到冒泡了。   「即使你手上另有機密的藥引搭配,巫神學會的魔法師們這幾日查了大堆典籍,嘗試做藥物配合,但也找不到可能的魔法用途。我實在不明白,這些魔藥你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用的?」   口桀口桀口桀,淫術魔法的高等魔藥運用,所配出的絕密春藥藥方,當然只有淫術魔法的傳人才能看得懂,假如你這人妖也看得明白,那你就是淫術魔法的傳人了,要我何用?   「雖然我們找不到答案,但我對你不是全無瞭解,照你的個性來推測,我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所以……這些魔藥當真是拿來對付無頭騎士的嗎?」   哇哈哈哈哈哈,老子拿了這些魔藥,干了想幹的女人,自然會身心舒暢,那時思慮清晰,頭好壯壯,就有能力策劃婊掉無頭騎士的奸計,所以這當然是拿來對付無頭騎士的。   「唔……看來我是白費唇舌了。也對,如果會輕易打退堂鼓,你就不是色膽包天的約翰·法雷爾了。」   我聽娜西莎絲這麼說,心裡實在是五味雜陳,有人講過,知己往往是最優秀的敵人,反之亦然,娜西莎絲對我個性的熟悉程度,讓我無需饒舌多言,她就能夠充分把握,提出建議。不過我身邊女人這麼多,她應該不曉得我要對哪一個動手吧?   「總之,我勸你也不會聽,但我還是要說一句,白牡丹是此道能手,她一個人行走江湖,想要迷姦她的淫賊絕不會沒有,可是她到現在都能守著清白之身,這就證明她的能耐不是表面看來簡單,你自己小心一點。」   娜西莎絲說道這裡,看我一副色迷心竅,擺明聽不進耳的模樣,就搖搖頭不再說話。說到底,她自己也有一對棘手事情要煩,萬獸尊者提出的要求,無論她最終決定如何,恐怕都有一段複雜的心路要走,至少幾天內,我想她是難有清靜日子過了。   「喔……啊……師父……抱著阿雪……哦……啊啊……啊……胸口……又熱起來了……」   從萬獸尊者的手中脫險,我身邊第一個要處理的工作,就是阿雪的如火春情,儘管現在不是春日,還沒到野獸的發情期,但阿雪每逢使用過黑魔法後,體內肉慾就會像被點火的炸藥一樣炸開,不能自控,除了自慰,就是靠我來幫忙。   躺平在大床上,阿雪赤裸的胴體上,覆蓋著一層晶瑩的汗珠,一雙潔白粉嫩的大腿被我撐開,肛菊熱熱的,將我肉莖緊密的包圍著。   我雙手握住阿雪的大乳房又揉、又捏、又搓、又扭,開始只是輕抽慢插,而阿雪野扭動她光滑雪白的肥臀配合著。   師徒兩人對彼此肉體早已熟悉,阿雪自動地翹起兩足,勾住我的腰部,讓下身更加突出,火熱的嫩菊吞噬肉莖,兩具肉體迎湊得更貼切。   我不時將腰部搖擺幾下,使肉菇在無底的腸道深處研磨一番,情慾激亢中的阿雪被這陣陣猛插猛抽爽得粉臉狂擺、秀髮亂飛、渾身顫抖,用受驚般的淫聲浪叫著:「喔……喔……不行啊……受不了啦……屁眼、屁眼好酸喔……」   經過一輪的抽插後,我抬起阿雪的左腳,讓她側躺著身體被我搞,肉莖進入的角度改變後,兩半雪白多肉的肥臀,將肛菊的角度變得更窄,衝擊也變大,令阿雪呻吟得更大聲了。   這時的阿雪已經被我插得屁股生熱,眼冒金星,無招架力量,可是我還是生龍活虎般猛搞不息。   「師父,人家的胸部,又開始熱……好熱啊……」   阿雪整個人顫抖著,緊咬著嘴唇,顯露出一種極美的舒暢表情,一雙搖晃不已得H罩杯巨乳,白膩晶瑩,粉紅色的尖峰頂上,更開始滲出香滑的奶水,滿室盈滿芬芳。   手按在阿雪的巨乳上,沾滿了乳汁,我渾若未覺,愈發賣力地狠抽猛插,雖然氣喘如牛,仍然猛烈無比地衝刺!   「喔……喔……不行啦……把人家的腿放下……啊……受不了啦……阿雪的屁股要被師父插…………插破了啦……師……師父饒了我呀……」   阿雪的騷浪樣兒使我更加賣力抽插,似乎誓要插穿阿雪那誘人的肛菊才甘心,阿雪被插得嬌喘連連,香汗和淫水弄濕了一片。   看這又美又乖的小狐女,一副爽得快要飛上天去的模樣,我不期然有一絲壞心眼,如果不少阿雪突然倒戈,支持起白瀾熊的解放大計,我剛才哪用得著這麼心煩,以致被萬獸尊者有機可趁?現在雖然意外脫險,但心有不甘,怎麼都要找點利息回來。   「饒你?憑什麼?你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嗎?」   豐滿的雪乳如白兔般跳來跳去,我握住阿雪晃動的右乳,用盡全力地捏著白嫩滴汁的雪肉,揉著佈滿香滑奶水的圓球,時而捏尖、時而壓扁,在奶水橫流間稍稍填補了剛剛所遭遇到的不愉快。   「……我……我……啊……」   阿雪呻吟了半天,也回答不了我的話,我壓住她豐滿的胴體,在她紅嫩嫩的小嘴上一吻,享受著身體緊貼的銷魂滋味,趁機還在翹臀上重重一拍。   「哎呀!屁股……」   阿雪嬌哼出聲,雪白的肉臀上多了一個紅色掌印,看來應該是滿疼的,但搖晃不停的纖腰美臀並沒有責怪這記拍打,反而像是在繼續索求淫穢而充滿情調的挑逗,更加熱烈地舞動著。   「哼!連錯在哪裡都搞不清楚,這點更該打!」   得理不饒人,我假公濟私地享受著這份快感,瞄準了最豐盈、最高挺之處,重手再度落下。   「啪啪啪!」   連續幾記,超群的美肉彈力不停在掌心反震,阿雪痛並快樂著的呼聲,一下一下滿溢著情慾,清脆聲響伴隨著媚惑的呻吟在耳畔迴盪,讓我不捨得下重手,卻更捨不得把手離開多肉的美臀。肥美的嫩菊蕊圈住硬直的肉莖,與腸道粘膜磨蹭的刺激幾乎要讓我融化。阿雪的肛菊彷彿成了一件妖邪異物,在熱得驚人的同時,更是兼具彈性與緊窄,頑強地抵抗我的入侵,卻又讓交融的快感變得更加強烈。   賣力地朝核心衝撞著,瀕臨高潮的我們,像是兩頭發情的野獸互相撕咬著,我在阿雪高聳白嫩的豪乳,肥厚多肉的美臀上留下無數掌印,而纖腰差點扭斷的小狐女,則是在我背後用指甲刻出血痕。   「師父……阿雪錯了……認錯了……屁股認錯了……」   做到最後,阿雪全然是語無倫次,搖頭晃腦,腿顫臀拋,在說著自己完全不解其意的語句同時,用她溫瑩白膩的肉體緊貼著我,做著最緊密的接觸。   我們瘋狂地親吻著彼此,舌頭緊緊纏繞,努力讓每一處盡量碰觸對方,彷彿要融合為一體,直到最深處的肉莖品嚐著劇烈快感。   阿雪蜷曲的身軀盡情地伸展顫抖,像是在釋放體內無限的熱情,美麗的雙瞳一片迷濛,玉腿緊緊夾住我的腰際,以兩人結合的部位為中心瘋狂的扭動。   最後,無論身心我都攀上了頂峰,跟著阿雪胸口動人的起伏,釋放我最後一波激情,沉溺在絕妙的餘韻中,我們深深親吻,盡力挽留最後一絲悸動,直到徹底在幸福的快感下閉上眼去。   也是在這甜美的餘韻中,我聽到了阿雪的聲音。   「師父,你……你剛才不高興,是不是因為阿雪勉強你做事。」   不需要多於的說話,我輕輕答應了一聲,右手仍按放在阿雪那無法用掌心包覆的圓碩巨乳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捏著。   「師父,阿雪也知道這樣子會讓你很為難,但是,請你想一想,有那麼多的獸人同胞,它們的生命將因你而獲救,你是它們的救世主,也是他們唯一的希望,這是多麼大的……」   「阿雪,閉嘴。其實師父也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看在你這麼乖,剛才屁股搖得夠大力的份上,我答應幫你也是無妨,不過,這麼大的事總不能白白答應,只要你做得到我的要求,我就答應幫你解放獸人。」   我也真是夠笨的,居然到現在才想起來用這一招,要是早點想到,阿雪的柔情淚水攻勢早就被我破解掉,哪用得著還困擾半天。   至於我開出的條件,那當然是越難越好,雖然說現在事情出現轉機,就算沒有我相助,伊斯塔也可能答應萬獸尊者的條件,但這件事阿雪還不知道,我趁機刁難一下她,讓她得到警惕,這總是好的。   讓我乖乖干屁眼一千次?這好像沒多大意義,就算不要挾,阿雪被干的時候也一向很乖。   想辦法解去守身咒,讓我開了她的處女身?這也不妥當,倒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處女身一破,刺激到原有人格,一個我這輩子都不想感到的人重現世上,那我就要糗了。   這也不妥,那也不妥,偏生我在做愛勞動之後精神不佳,昏昏欲睡,腦子也越來越不靈光,聽著阿雪在耳畔連聲追問,腦中突然冒出一個絕對高難度的念頭,順口拋了出去。   「很簡單,只要你能用神聖魔法來救人,我就幫你解放那些狗娘養的獸人同胞!」   干了阿雪一炮,心曠神怡,精神很好,我依稀記得睡著之前好像有對阿雪說些什麼,但偏偏醒來後一點也不記得了,人的記性還真是靠不住。   記不得的事情,一定不會是什麼大事,忘了倒也無妨,我整理著娜西莎絲所提供的魔藥,嘗試將這些複雜藥物組合起來,將五百年前縱橫欲林的催情聖藥給重現出來,拿去擺平一個我在正常情形下得不到的女人。   對白牡丹下藥迷姦,這還真是一件高難度的工作,她本身是醫道行家,什麼藥物別說是吃,哪怕只是聞一聞,都立刻瞭然於心,,我要怎麼瞞過她的耳目,對她使用春藥,這還真不曉得如何著手。我已經悄悄試了幾次,發現白牡丹的周圍確實是戒備森嚴,除了她本人難搞,霓虹更是整日守在她身邊礙事,還專門礙我的事。   「敵人」的防備有如銅牆鐵壁一般,假如不是有淫術魔法在作後盾,我真是半點作戰信心都沒有。經過一番思量,我只能判斷,白牡丹雖然精通各類藥品,千奇百怪無一不識,但有些早在五百年前就絕跡的混合性迷藥,她未必能夠辨識,這就是我預備下手的主戰略。   (可是……五百年前的舊貨,這配方不曉得對不對,不先試試看我實在放心不下啊。)   這個念頭一生,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找不良中年茅延安過來,卻想到茅延安還在金雀花聯邦,叫是叫不來的。   (這樣不行啊,大叔都已經離開那麼久了,我還想依賴他,這樣怎麼成呢?)   我搖了搖頭,把這種難言的感情甩開,正要構思下一步行動,突然一隻「熊掌」拍上肩膀。   「約翰,你一個人在這裡想得出神,是不是碰上什麼難題?要不要兄弟幫忙?」   「太好了,我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呢,老白,你真是夠義氣,來,對著這條手帕吸兩口。」   「吸兩口?這條手帕的氣味……唔,好香。」   何止是香,白瀾熊吸了這兩口之後,一雙銅鈴大眼中突然充滿血絲,整個身體的肌肉好像充氣般迅速鼓起,大吼一聲,驚天震地,跟著便化為一道疾風,朝羽族女戰士所住的房間衝去,狂飆中還聽得見「胸、屁股、女人、我還要干很多女人」這樣的吼聲,過沒多久,就聽到後方房舍傳來連聲女性呻吟。   「成功了阿……效果不錯嘛,但是……不曉得在雌性的效果上會怎樣?要找誰試驗才好呢?阿雪嗎?還是霓虹?」   我苦苦思索,一時間還沒決定好對象,就聽到身後一聲響,一陣成熟的女性香氣傳來。   「約翰,你的表情好像很奇怪,是不是碰上什麼難題了?需不需要我讓人幫你做點什麼?」   「哎呀,族主,你來得實在太好了,我這邊有個大問題,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可以幫我呢,來,這是我新釀的百花酒,內含多種珍貴草藥,,活血滋陰,養顏美容,你幫忙喝兩口吧。」   從結果來看,古董不見得沒有效果,卡翠娜略帶懷疑地舉杯喝了兩口,本來充滿知性的眼神,突然有了變化,一下子變得血絲遍佈,臉也紅得像是要燒起火來,最後在短暫的停頓後,背後雙翼一展,居然也是朝外飛出去,距離太遠,我沒法聽到男性的慘呼,不過想像到那個情況,估計也是很具震撼性的場面了。   只是,明明我也是男人,怎麼卡翠娜對我視若無睹呢?算了,什麼試驗都有意外誤差的,不多想這個。   「很好,男的女的無論武功高不高,這藥看來都很管用……」   測試成果很讓我滿意,我點了點頭,腦海裡卻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再這樣玩下去,你很快就要失去所有的朋友了……」   聲音嬌嫩細緻,是個難以辨別男女的童音,入耳似曾相識,我吃驚地回頭一看,卻看到未來站在我背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瞪著我,在發現我的目光後,很快就掉頭走了。   未來對著我,一向都是很怪模怪樣,我也懶得這麼逐一在意,趁著眼前的障礙清除得差不多,我就要開始實行計劃。   新完成的藥物,黃晶石中的記載,似乎是叫做「法米特屌屌一號」,為什麼叫這怪名字?相信只有法米特才知道,不過這藥物無色無味,可以放置在食物中,也可以經由空氣揮發出去,是完成度極高的魔法藥物。   也因為如此,我陷入了少少猶豫,遲疑該用什麼方法來下藥,經過了些許猶豫,最後決定用混合的方法,一面放在酒水裡,一面塗抹在牆柱與桌椅上,任其氣體慢慢揮發出來,這麼慎重的佈置,讓我如臨大敵,畢竟白牡丹不是普通人物,這些佈置能對她產生多少效果,連我自己都不敢確定。   (陷阱已經布妥,接下來就是誘餌的部分啦……)   由於我惡名昭彰,白牡丹對我戒備甚深,想要找機會與她獨處,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我經過長時間觀察,發現了一點特異,讓我有機可趁。   「白大夫,我有些事情想要談一談,不曉得可否移駕敝居,我們兩個好好談一談?」   「這個……不太方便,有什麼話要說,在這裡說就可以了。」   白牡丹輕聲細氣說話的樣子,彷彿是個怕羞的純潔少女,讓人生出強烈的佔有慾望,不過她眼中的疑懼,顯示了對我的提防之深,這讓我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費勁唇舌,表示此事關係重大,確實需要進行密會。   就這麼說了大半天,白牡丹終於點頭,答應與我密會,不過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因為她還要帶上兩名保鏢。   「那麼……晚一點,我帶霓兒、虹兒一起過來。」   「啊!這……這樣不妥吧,請別帶她們過來,會很不方便的。」   「哦?為什麼不方便?難道……提督你有什麼密會意外的打算?」   白牡丹斜睨向我的眼神,好像確定抓到了我的把柄,臉上甚至出現了鄙夷的表情,這真是令我懊惱萬分,這幾年與我初識的女性,怎麼好像都是這種表情與眼神?   「白大夫,不是那樣的,你誤會了,再怎麼說,你也是醫治我傷勢的恩人,我再怎麼心懷不軌,也不會對恩人下手,您說是嗎?」   說完這句很爛的開場白,我道:「其實,我要與您談的事,是我師父的事,在他逝世之前的那一晚,他曾對我說……」   誘餌拋到這裡就已經夠了,白牡丹露出驚詫的表情,險些往後踉蹌跌去,顯然這件事對她的衝擊極大。   這與我的觀察相符,白牡丹對心燈居士的一切非常在意,那種關心的程度,超過了一般朋友的情感,我一直都懷疑他們兩個可能有一腿,現在稍微一試探,答案已經是呼之欲出。   「白大夫,你沒事吧?」   「沒……沒事。」   白牡丹從震駭狀態中稍一清醒,馬上就拉住我的手,連聲答應,說今晚會到我這邊來,秘密商談心燈居士的遺言。至於羽霓、羽虹,她不但不打算帶她們同來,甚至還要求我不能向她們透露這次密會的一切。   (干,我怎麼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本來只是找個藉口,但現在……該不會我捅破某個大馬蜂窩了吧?)   隱隱約約有點不妙的感覺而我搖搖頭,開始佈置今晚的場地。忙到了一個段落,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就有羽族女戰士趕來,通知我巴格達的最新情報。   伊斯塔的魔法運輸管道確實優秀,在不惜資源、全速傳送的狀況下,李華梅與阿魯斯已經在昨天安抵巴格達,並在當晚爆發激戰,雖然沒有遇到無頭騎士,但卻與這邪物出現時所伴隨的死靈軍團,發生戰鬥,最後李華梅全滅進攻皇宮的死靈軍團。   這戰績看似輝煌,卻沒有多少實質意義,以李華梅身為但是最強者的實力,又有斬龍刃輔助,要全滅那樣一隻死靈軍團,並不是什麼太大的難事,不值得驚奇,而死靈軍團的妖物,俱是無頭騎士所召喚出,在伊斯塔這樣的邪惡之地,要多少就有多少,被消滅了一批,下次無頭騎士出現仍是可以喚出第二批,一點意義都沒有。   但無論如何,對於已經被無頭騎士打得抱頭鼠竄的伊斯塔人而言,這勝利起碼是一線曙光,能夠稍稍燃起士氣,這或許就是此戰唯一的價值。   (畫眉幹得不錯,不過……後頭能夠繼續這麼順利下去嗎?) 第四章 誤中機密 挾秘要脅   李華梅打了個大勝仗的消息,對目前的伊斯塔人非常有鼓舞作用,再加上我的推波助瀾,他們決定今晚舉辦一個小宴會,為此事慶祝。   宴會往往也是容易生事的地方,我以此為由,分別給了阿雪、霓虹任務,把她們三人給分調開來,,方便我今晚進行偷香竊玉的大計。   「法雷爾提督,你有什麼話要說?現在可以說了。」   白牡丹進入我房間的時候,夜已深沉,她似乎很怕與我見面的事情被人知道,這點確實是挺有趣的,因為她甚至還刻意戴上了斗篷,把頭臉都遮住。   「這個嘛……不急,先坐下來,我們喝杯茶,再說吧。」   白牡丹顯是不願意和我這危險人物過多接觸,卻又不能一直站在門外,引人側目,所以最後還是進入房間,但卻默然坐在一旁,堅決不肯喝半口我倒給她的東西。   「我不是來這裡喝茶的,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晚了被霓虹她們發現我不在,就很麻煩了。」   白牡丹靜靜坐椅中,姿態高雅、嫻靜,猶如珠光月華,使每一個面對她的人都自慚形穢;當她掀開斗篷的頭套,室內彷彿亮了起來,映出一張明淨的玉臉和一襲片塵不染的白衣,她秀眉入鬢,妙目生輝,烏亮的青絲用素帶挽住,柔柔墜在肩頭,盡顯成熟女性的美麗風韻。   我站在一旁,看著這個兼具清雅與熟艷的美麗女性,心裡一下著急,一下又是興奮。不可否認,白牡丹對我絕對有吸引力,一塊已經到嘴邊的美肉,如果我今晚吞不下去,那個感覺可真是叫人難受,可是雖然我連口水都快滴到這塊肉上,如果太輕忽大意,這塊美肉隨時都會飛上天去,所以我必須鎮定下來,小心地料理這塊美肉。   不過,這時候我突然發現一個很要命的問題,那就是該對白牡丹說些什麼。   (糟糕,心燈居士留下了什麼遺言?他……他根本什麼話都沒說啊,那我能怎麼交代?)   心燈居士死前的那一晚,並沒有對我說什麼話,我當然也無從交代遺言,不過,回想起心燈居士生前所說的種種,我猛然憶起,曾有過一次,大家在一起喝醉酒,心燈居士拉著我說了一堆話,講到他那無緣在一起的真愛,這或許可以成為哦一個絕佳的誘餌。   我預備以這話題來開頭,但話到嘴邊,又覺得猶豫,心燈居士的那個真愛,到底是什麼人呢?如果完全照他說的來推想,我會覺得是他與白牡丹有不為人知的姦情,但心燈居士的另一個身份就是黑龍王,當年又是為了一個自伊斯塔叛逃的妖女而棄正歸邪,這妖女應該就是今日的黑巫天女,如果此事屬實,心燈居士與黑巫天女才是一對,那白牡丹又是個什麼東西?   這問題背後所隱藏的秘密可大可小,我略一思索,覺得這件事不好輕易說出,再轉念一想,某個似乎荒唐,卻又讓我心頭一驚的想法掠過腦海,跟著便化作言語說出。   「心燈居士……啊,師父他告訴我的秘密就是……有關霓虹生母的真實身份。」   這句話一說,正以緊張表情聆聽我說話的白牡丹,就像聽見什麼極恐怖的事情,從椅子上彈跳躍起,那種驚惶的動作,彷彿那張椅子是塊燒紅的烙鐵,連我都嚇了一跳,而她躍離椅子後,踉蹌連退數步,跌靠往桌邊,險些摔倒,白忙中一手扶住桌子,卻仍是手腕無力,撐扶不住,一下子又跌坐到桌旁的凳子上。   「白大夫,你怎麼了?沒事吧?」   我口中叫喚,卻是暗喜在心,那張桌子的桌巾早已被我下了藥,就連凳子的表面都被塗抹了藥膏,因為怕白牡丹的眼力高明,我不敢一開始就把她往那裡頭領,想不到她現在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如此合作,真是讓我感激涕零。   不過,從這反應看來,我似乎誤打誤撞開啟了某個秘密之門,這倒是個始料未及的收穫。   「他……他有沒有告訴你,霓虹生母的身份?」   白牡丹顫抖著聲音,這句話說得斷斷續續,顯示了內心的激動與恐慌,落在我眼中,這已經是再明白也不過的答案。   「大夫,何必明知故問呢?羽霓、羽虹的親生母親,就是你……」   我一句話冷笑說出,本是說得信心十足,但一句話說完,白牡丹眼中的惶恐突然變成如釋重負,面上表情也顯得心安坦然,這就讓我心中狂叫不妙。   (沒道理啊!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難道答案不是她?那會是誰?如果不是白牡丹,那又會是誰?)   千百個念頭在腦中瞬間閃過,我想不出正確答案,但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來,只好不顧一切硬拗。   「……你的姐妹!」   這實在是一個很荒唐的急轉彎,我甚至不知道白牡丹有沒有姐妹,硬把話轉到這邊來,恐怕結果會變成一個大笑話。可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說是「你的老爸」或「你的老媽」吧?   可是,這個硬凹之下蹦出的答案,卻似乎再一次誤中紅心,白牡丹一度安心的表情,又顯得驚惶恐怖,顫聲道:「他……他真的都告訴你了?他怎麼會告訴你?之前他明明要我保密,一生一世也不把這秘密說出去,為什麼會……」   在這個意外衝擊下,白牡丹顯得非常震驚,但莫名其妙硬凹答對的我,心中的訝異其實一點也不少於她。   (霓虹的生母,是白牡丹的姐妹?這是怎麼回事?那白牡丹就是霓虹的阿姨了?怎麼她一副與心燈居士有姦情的曖昧樣子?心燈居士是不是搞上小姨子了啊?唔,這些先不管,最大的一個問題是,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我滿腹疑惑,專心思考,沒有再多說話,以免露出破綻,破壞了這意外取得的優勢,而在這短暫的沉默裡,白牡丹稍微鎮定了一點,回復理智,斜眼望了望我,似乎打算再確定些什麼?開口道:「他既然告訴你這個,那應該也有告訴你,我的姐妹是誰吧?」   這是白牡丹發動的最後一局,試圖扳平局面,假如再早一點問我,我一定會手足無措,答不出來,但經過剛才的思考,我在腦中整理了各種資訊,已經歸結出了一個最合理的答案。   「嗯,師父他對我說了,霓虹生母就是白大夫的姐妹,現在黑龍會的黑巫天女。」   心燈居士當年是與伊斯塔叛徒相戀,所以才不得不背叛師門,假如說那個叛徒就是黑巫天女,心燈居士就是黑龍王,那他們兩人可以說是早就雙宿雙飛了,別說生下一對雙胞胎,就算生下十對都不足為奇,如果說他們兩人就是霓虹的生父與生母,這結論倒是很合理。   打從我見到心燈居士的那一天起,就覺得他對霓虹的關心與照顧異乎尋常,那種情分超越了尋常師徒,簡直就是親生老子在看女兒,雖說有些師徒本就情同父女、父子,但看起來還是會覺得怪怪的。後來雙方對陣沙場,心燈居士多次手下留情,甚至還為了保護羽虹而被鬼魅夕暗算,這些回憶起來,都是再真摯也不過的父女情。   至於黑巫天女對我的恨意,現在也就不難理解了。當初在封靈島上,黑巫天女瞪我的眼神中,充滿刻骨的憤恨,思之猶自令我不寒而慄,那時我不明白,但如今想來,羽霓、羽虹是黑巫天女的女兒,卻先後落入我的魔掌,慘被我蹂躪玩弄,喪失純潔的處子之身,給調教成那等羞恥模樣,黑巫天女得知這點,自是恨我入骨。   (咦?記得當初黑巫天女的聲音像個男人,粗聲粗氣,是個人妖,一個人妖怎麼生兒育女的?)   我腦中泛起這個困惑,但轉念一想,黑巫天女既然是白牡丹的「姐妹」,本身應該是女性沒錯,聲發雄音的徵兆多半另有緣故,若不是刻意隱瞞身份,就是練功走火,以致除了紕漏。   (沒想到事情峰迴路轉,答案居然是這樣,真是太意外了……)   我腦中慢慢理出一個思緒來,偷瞥向白牡丹,看見她聽完我的回答後,面如死灰,呼吸急促,全然沒察覺自己慘白的臉蛋上,慢慢浮現出一抹酡紅。法米特的魔藥不是作來搞笑,塗抹在凳子、桌布上的「法米特屌屌一號」,已經滲入白牡丹的肌膚,慢慢產生效果了,若是平時,白牡丹身為醫者,自己身體任何一個細微變化都會立刻察覺,但此刻她心慌意亂,居然失察,真是連老天都幫我。   更妙的一點,白牡丹過度緊張,冷汗直冒,讓她口渴想喝東西,居然忘記了對我的提防,開始斟到桌上的茶水,一杯一杯地喝下去。看她把下了藥的茶水喝去大半壺,我幾乎爽得快要笑出淚來。   藥效的揮發還要點時間,為了穩住白牡丹,我開始找些別的話來說,分散她的心神,不讓她注意到茶水裡頭的魔藥。   「白大夫,本來我也不想吧這個秘密說出來。」我歎氣道:「但事到如今,我們與黑巫天女作戰在即,如果這些事情沒有個明白交代,到時候在戰場上,萬一出現什麼母女兵戎相見的場面,那就會很讓人遺憾了。」   「這……這……」   「師父臨終之前說得不多,只告訴了我這些,還說前因後果問你就知道了,情形到底是怎麼樣,還請你告訴我。」   說道後頭,幾乎連我也相信真有這麼回事,因為一切聽來非常順理成章,沒有任何破綻,而白牡丹也被我說服,開始向我交代一切。   「你們說的黑巫天女……是我姐姐,我自小失散的姐姐。」   果然,白牡丹說的話,與我預期中相符。若非如此,黑巫天女自小生長在伊斯塔,白牡丹也應該在伊斯塔長大,沒道理伊斯塔人不認得她,這個疑問現在被揭過,原來兩人自小便分離失散了。   「我們自幼家貧,姐姐出生以後沒多久,就被賣給了人口販子,帶到伊斯塔,被訓練為他們的邪惡法師,我被賣到金雀花聯邦,僥倖遇到一名奇人,傳授我現在所會的一切,直至年長,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姐姐她找上了我……」   失散多年的親戚要重逢,照理說沒有那麼容易,但對於魔法師來說,這其實沒什麼難度,一點占卜就可以輕易找到人。當時的黑巫天女已與心燈居士相戀,並且叛出伊斯塔,正承受著來自伊斯塔的強大壓力,而她找上白牡丹,所求的是為了托付一對雙胞胎。   那對雙胞胎就是霓虹,黑巫天女走投無路,心燈居士又被慈航靜殿看管得緊,唯有將剛出生不久的霓虹,交託給白牡丹,而答應照料霓虹的白牡丹,很快就被伊斯塔的追殺者所盯上,幾次血戰後,她迫於無奈,就解放霓虹的羽族血統,將她們兩姐妹委託給羽族照顧。   「等等!」我一揮手,打斷白牡丹的話,問道:「我以前都忘了這問題,白大夫你是人類,師父也是人類,霓虹身上的羽族血統是哪來的?」   結果得到的答案非常荒唐,白牡丹與黑巫天女都是人類,但心燈居士卻是羽族與人類的混血,羽霓、羽虹的血統是隔代遺傳,這種聞所未聞的奇事,別說我不曾遇過,就算羽族史上都不見得發生過幾次。   羽族的處境雖然糟糕,但比伊斯塔精銳的追殺,寄托與羽族算是一個較好的選擇,白牡丹把霓虹托付後,自己孤身應付伊斯塔的殺手。白牡丹不是戰士型人物,激鬥之下,身負重傷,被打落絕崖,險死還生才撿回一條命,修養了好長一段時間,再回去尋找羽霓、羽虹時,兩姐妹已經從羽族失落。   黑巫天女當時音訊全無,白牡丹無奈之下,唯有將此事通知心燈居士,心燈居士大驚失色,全力搜索兩個失散的女兒,歷經一番辛苦,終於在緊要關頭找到女兒,從人口販子手中將她們拯救出來。   羽霓、羽虹在那次事件中受創很深,尤其是精神方面的打擊,心燈居士不敢再把女兒寄養他處,於是甘冒奇險,將女兒收做徒弟,帶在身邊。照時間來算,當時的心燈居士已然出手弒師,慈航靜殿照說沒有能制裁他的人,但他終究是顧忌外人眼光,千夫所指,只能行此下策,這樣把兩個女兒撫育成人。   「……姐姐在那之後就不知所蹤,我不曉得她的下落,但從外界傳聞的一些蛛絲馬跡,我猜她可能就是黑龍會的黑巫天女,這件事我不敢說,可是……我沒想到連他也加入了黑龍會。」   黑龍會的黑龍王,似乎都不以真面目示人,而是用各種方法掩去形貌,就這麼一任傳一任。白牡丹推測心燈居士應該不是加入黑龍會,是配合黑巫天女,不曉得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方法,篡奪了黑龍王之位,儘管黑龍王很強,但心燈居士也是當世有數的強者,又有黑巫天女輔助,做到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可能。   (難怪……當初在南蠻,心燈居士與蛇族合作,一開口就要求活捉霓虹,這應該是為了保護女兒吧?後來在封靈島上,武奸異魔要向羽虹下手,也是被黑巫天女喊停,再怎麼說也是女兒,她會讓武奸異魔把女兒當眾砍了頭才怪。)   我相通了這些事,但也覺得有點不解,因為在封靈島上,黑巫天女曾命失去自我意識的羽霓,寬衣解帶,當眾與至善老賊禿交合,預備吸乾他的百年功力,如果不是我與大當家加籐鷹出手阻攔,羽霓就當眾幹上了老和尚了。   一個正常的母親,會命令女兒當眾去幹老和尚嗎?這種事情說來有些匪夷所思,不過,黑巫天女大概也算不上什麼正常母親,想必她人物實際有賺最重要,只要女兒有百年功力入賬,偶爾給人看看光屁股沒什麼關係吧。   (還真是一個好豪放的母親,貞操觀念異於常人,和我家老媽有得拼……唉,真是不倫不類的比喻,我怎麼會想起自家老媽了……)   想到母親大人當年的豐功偉業,我覺得自己的臉垮下半截,好不容易才重整心情,繼續聽白牡丹說話。   「……我最擔心的一件事,就是姐姐現在的狀況,她與他鶼鰈情深,如今他死了,姐姐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   心燈居士死了,黑巫天女勢必會進行復仇。伊斯塔是黑巫天女的屈辱、仇恨之地,所以成為首要目標,而當她在伊斯塔大肆殺戮,吸納本地怨忿之氣,助長修為後,便會將目標轉移,讓每一個有份害死心燈居士的人,都落得慘痛收場。   「……我想勸阻姐姐,可是沒想到你們也來了,虹兒又口口聲聲說要討伐黑龍會餘孽,這樣下去她們母女三人一定會戰場相見,要是誰有了個什麼閃失,那可該怎麼辦才好?」   白牡丹面容愁苦,非常為此發愁,我也覺得這件事不好應付,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真正吸引我注意力的卻是另一件事。   受到魔藥的影響,白牡丹的臉色潤紅,胸口更是激烈地起伏,不住提醒我那飽滿的動人曲線。   白牡丹現在的年紀,正是一個女人完全盛開的時刻,無論眉梢眼角,都流淌著蜜汁般濃郁的少婦風情,象牙般的肌膚嫩白而又柔軟,宛如熟透的果實,飽含著香甜的汁液;黑色的眼睛有如湖水,紅唇艷若玫瑰。在她整齊的烏溜髮髻上,別著一支碧玉雕刻的長簪;長裙是雪白的絲綢,衣領像百合花般翻開,纏著金紅的紋飾。腰身很細,裙擺很長,像拖在身後的雪浪。衣服的鈕扣鑲在背後,胸前就只有乳房飽滿的曲線,在一陣陣急促的呼吸中,起伏跌蕩,幻出一片誘人的雪白波光。   很明顯地,魔藥的效果已經發揮出來,藥效滲入白牡丹的四肢百骸之中,只要稍加撩撥,就會化為燎原大火,將這美艷熟婦的肉體熊熊吞噬,而我這個負責點火的采收者,也該付諸行動了。   「白大夫,你也別太擔心,既然事實真相是這樣,我一定會想辦法,不讓她們母女相殘的。」   我低聲說話,同時注意著窗外動靜,宴會現在似是高潮,所有人歡欣鼓舞,喧嘩大作,甚至有點小小騷動,不曉得那票人在狂歡些什麼。   (媽的,笑得那麼爽,該不會是在大亂交吧?有這種好事也不找我,去!)   我心中暗罵,但卻也曉得不能太浪費時間,否則情形隨時生變,於是趁著白牡丹六神未復,偷偷朝她走去,步子放得很輕,不引起她注意,然後趁她即將要生出警戒的瞬間,一把從後將她摟住。   「啊!提督,你幹什麼?」   口桀口桀口桀,真是老掉牙的台詞,不過我是非常享受這種老套的氣氛。   「嘿嘿嘿,美人當前,我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干你啦!」   兩個人扭抱掙扎,我乘機拉開了白牡丹的前襟,她那件雪白的長袍漸漸展開,顯露出內裡淡黃的吊帶內衣。見到內衣中所包裹的飽滿乳肉,讓我生出一股忍耐不住的慾念,其實之前偷瞥這美人胸口的機會也不少,唯一不同的是過去只能用眼睛看,現在,我卻可盡情滿足那手口之欲。   「你、你快放開我!啊!」   「大夫,不要說蠢話了,這種時候換作是你,你會放手嗎?哈哈哈∼∼」   我迫不及待,在掙扎中將那件淡黃色內衣翻起,伸手入內,撫握著那對雪白豐滿的乳房。   白牡丹已是個發育成熟的女性,雙乳雖不能與阿雪那種驚人的豪乳相比,甚至連菲妮克絲的34F都還不如,但圓潤的弧線已比霓虹有料得太多,而且這雙雪乳勝在皮膚嫩滑,觸感極佳,手掌恰好滿滿一握,正乳房在我掌心彈跳,暖滑嬌嫩,任由我搓圓壓扁,質感一流。   難得有男人可以觸碰的美乳,落入我的魔手,白牡丹竭力掙扎,甚至想用魔法來掙脫,但是片刻僵持後,她的神聖魔法卻始終用不出來,只是讓上半身的袍子被越扯越下來,裸露的部位也更多,最後到她一下用力,不慎將粉紅的乳尖從我指縫間擦過,本應是痛楚的叫聲,出口卻化作甜美的呻吟,白牡丹的眼中終於露出恐懼,明白了一切。   「你……你對我下藥?」   「嘿,現在才說,會不會晚了點啊?」   乾柴也需要烈火來點燃,我現在努力點燃那道火焰,用手肘固定住女體的纖腰,雙手撥開內衣,環捧在雪白粉嫩的美乳上,彈、刮、捏、握,每一個撩撥,都換來女神醫淒怨無比的悲泣與暢美呻吟,而乳房前那兩個小小圓點,隨著我的搓弄亦漸漸挺硬起來,鮮紅欲滴。   「你、你這人面獸心的禽獸,有了霓兒、虹兒,還連我都不放過?」   白牡丹流著眼淚,努力想把我給推開,我很感謝她的掙扎,因為唯有這樣,我才有機會說出那句每天都想講一次的千古名句。   「嘿,你要叫就大聲叫吧,就算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不說這句,就沒有當強姦犯的快感了,而我在獰笑聲中,終於成功把白牡丹給推倒,撲壓在地上。   得償所望,我極度興奮,明知不該浪費時間,卻忍不住那種慢慢破壞完美事物的衝動,不急著硬上,而是握住白牡丹的腳踝,手指勾住纖踝上的絲帶,為她除下精美的銀縷鞋。   雪白的纖足柔弱無骨,幾乎看不到關節的痕跡,只有完美的曲線,就像一件沒有瑕疵的工藝品,玲瓏剔透。突然間,我好像想起了什麼,那是心燈居士醉後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是什麼呢?好像和腳有關的?到底是什麼?他媽的,外頭在吵什麼東西?這種重要時候,別妨礙老子想東西和干東西!)   我把白牡丹的秀足抬高,絲裙水一樣滑下,露出一雙潔白的玉腿。我抱住那雙纖足,將綿軟的腳掌貼在臉上,用力摩擦。白牡丹羞癢難當,另一隻銀縷鞋的玉足在空中時屈時挺,誘人之極。當我猛然張嘴咬住她的足尖,美婦頓時全身激顫,忍不住發出「呀呀」的低叫聲。   親吻多時,我突然挺起腰,挽住白牡丹的腳踝向上一提,用力分開。   長裙翻落,遮住了白牡丹的面孔,兩條白光光的玉腿筆直分開,在兩腿交合處的三角部位,是一條小小的蕾絲內褲。肥軟的陰戶鼓成一團,內褲底部印著一個圓圓的濕痕。   「白大夫,你剛剛說的就是全部了嗎?我看應該不是吧?師父死前曾經說過一段話,他說……他畢生無緣的那個摯愛,是個有著一雙美腿的女人!」我嘲笑著一手按出,重重拍在美婦的股間的秘處。   「哎呀!」白牡丹失聲驚叫,兩腿拚命合攏。但我的手臂刻意挑逗下,白牡丹只能像魚一眼扭動腰臀,做著無畏的掙扎。   「怎麼了?不好意思說出來嗎?大夫你不是處女身吧?是誰開了你的苞?我師父和你生前是不是有一腿?」   我厲聲逼問,手上使力,粗暴地蹂躪著嬌嫩的花房。柔軟的蜜唇在手指下翻轉滑動,不多時內褲便被淫液浸透,在我掌下發出泥濘的嘰嘰聲。   白牡丹在裙下死死摀住面孔,大力搖頭,迴避著我的質問,但這反應卻讓我看見了答案,當下手指一滑,沿著腹股溝鑽進內褲,直接貼在滾燙的嫩肉上。接著骯髒拇指擠進濕滑的蜜唇,在白牡丹神聖的花房內肆意蹂躪。   恥辱、疼痛、還有低賤的快感交織在一起,讓白牡丹再沒有掙扎的力氣,很快地,濕淋淋的內褲被我扯下,離開了圓臀。   「大夫,感謝你的救命恩德,我就要干你了,你沒什麼特別話要說嗎?不說也行,我們留作賽後檢討吧。」   醜惡的獰笑聲中,我把浸滿淫液的內褲,丟在白牡丹臉上,然後蹲下來,按住她的膝彎,向兩旁分開。   細軟的金色陰毛被淫液打濕,貼在雪白的陰戶上。充血的花瓣紅艷欲滴,散發著妖艷的光澤。陰唇間,那粒小巧的花蒂硬硬翹起,似乎輕輕一碰就會破裂。   整只陰戶是一個完美的的蓮瓣形狀,底部那個渾圓的肉穴還在不停收縮,擠出一股又一股的芳香的汁液。   (真過癮,這麼美的穴,總不會只有死鬼心燈一個人能幹到,現在輪到我了!)   眼前的畫面太過美麗,我目眩神迷,一時間忘記了提防,,當我躍躍欲試想要上馬,腰間卻陡然一疼,起初沒什麼感覺,一下子就疼得我額冒冷汗,但我順著疼痛方向看去,赫然見到一柄匕首插在我腰間,而一個瘦小的人影正從我身後黑影中浮現出來。   千算萬算,居然漏算了這個人的礙事……未來! 第五章 懸崖勒馬 無頭怒馳   事前機關算盡,沒想到仍是漏算一招。我把羽霓、羽虹和阿雪都列入考慮,小心她們的出現,可是卻沒料到未來會在這節骨眼上來插一腳。   「干!白牡丹與你有什麼關係?你來救她?」   奇痛攻心,我大罵出口,隨手拿起旁邊的雜物,就想朝未來拋砸過去。然而,禍不單行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我還沒來得及把東西扔出手,已經被我壓制住的白牡丹猝起發難,用她那極其姣好美麗的雙腿,飛起一腳,把我從她身上踢了下去。   「喔!干!」   劇痛之下,重心不穩,我被這怒極一腳踢得後仰倒地,但在摔跌過程中,一個特殊角度的驚鴻一瞥,我看到了一個令我狂喜的東西。   白牡丹盈滿淚水的眼眸裡,閃爍著難以解釋的神情,那個樣子……好像她覺得非常遺憾,極度惋惜的樣子。   這種時候,有什麼好遺憾的?那當然是為了沒有被我干到而遺憾!   我心頭狂跳,發現了白牡丹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就是所謂的「口嫌體正直」,自古強姦場面出現的偉大現象,女方嘴裡說著不要,身體卻是非常老實地起來反應。   換句話說,白牡丹可能也屬於那種靈敏易感、肉慾強烈的體質心燈居士一死,白牡丹沒有男人可以幹,搞不好本來就哈得要死,被我的魔藥、調情手法一撩撥,熊熊慾火就失去控制。我被未來暗算,沒辦法上到白牡丹,她說不定還鬱悶得要死咧。   發現了這點,真是令我歡喜得快要飛上天去,哪怕這次沒能成功,下次一定可以把這熟艷得快要滴出汁來的美婦搞上床去。正因為有了這點發現,我雖然腰間劇痛,嘴角卻是掛著微笑,摔倒在地上。   落在地上,神智稍微清醒,我第一時間料理傷勢,確認插在腰間的匕首切面不大,出血不多,沒有淬毒,未來這小子只是想捅我一刀,不是存心殺我,出手極為高明,要不然我早已斃命身亡。   「臭小子,你他媽的造反啊!」   顧慮到拔抽匕首後的大量出血,我先沒有動手,而是選擇指著未來開罵,這小子早已閃到屋子一角,手上又拿了一柄鋒銳匕首,冷冷地瞪視著我與白牡丹。   「你、你們……」   近乎赤身裸體的白牡丹,蜷縮在牆角,拚命抓緊衣服,羞恥而倉皇地望向我們,哽咽不成聲,楚楚可憐的模樣,動人之至,看得我吞饞沫,真想撲上去把她就地干了。   可是,別說這裡有個未來作梗,光為了我腰間的這柄匕首,正需要大夫救治,我也不能再開罪白牡丹,唯有先把場面穩定下來,與她談一談,免得事情暴露,羽霓、羽虹那邊興師問罪,不好應付。   「這個……白大夫,其實剛才的事都是場誤會……」   這種話根本就是硬凹,我自己也很明白。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並不是因為我找不到話說下去,而是因為一道突然出現的冷氣,讓我凍得說不完話。   凍氣出現得毫無徵兆,一出現就是鋪天蓋地而來,室內氣溫狂降,瞬間就冷得我直打哆嗦,牙關打顫,冷得猶如身在冰天雪地中。假如只有這樣倒也還好,問題是我很清楚,這種不合常理的氣溫變化,是因為週遭空間能量巨變所致,而導致這種能量變化的理由,通常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在使用驚天動地的大排場招數,有或者……是以數以萬計的鬼魂、妖魔受到召喚而活動。   (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只有可能是萬獸尊者,而數以萬計的鬼魂……那除非是阿雪在使用大日天鏡,外頭出了什麼事嗎?)   我腦中閃過了幾個念頭,但很快知道不對,因為房裡已經開始出現凍霜,這顯示能量異變得發生點近在咫尺,而阿雪她們卻還在前頭宴會,該與她們無關。   (該、該不會是……)   我最大的恐懼在一聲淒厲的馬鳴聲中誕生,一個高大的黑影,出現在白牡丹身後的紙窗上,跟著,「轟」的一聲巨響,我們所在的這個房間,自白牡丹身後的窗戶開始,整個上半間房連帶頂上的兩層樓房,一起給轟上了天,所有屋瓦磚塊紛飛四散,無數土石朝四面八方散落,那種磚塊雨的景象蔚為奇觀,其中還有點點朱紅,這都是上兩樓不幸犧牲者的碎肉。   能夠一擊便造成這種效果,這等震撼效果驚天動地,最難得的一點,是轟出這一擊的爆炸點,就在白牡丹頭上三寸,把兩層半樓給轟掀上天去,但爆炸波卻只是把白牡丹弄昏,暈死地上,沒有造成實質傷害,這等力量駕馭的手段,妙到巔峰,我不曉得李華梅能否辦到。   而騎著大黑馬,昂然出現在我們之前的,則是一具漆黑的盔甲,上頭不斷流著紅色鮮血,為盔甲增添顏色,而盔甲之內的軀體無頭昂立,手持長劍,雖是一聲不吭,可是身上源源不絕流瀉的森寒怨氣,卻湧向八方,彷彿萬斤巨石壓頂,讓我雙膝一軟,跌跪下來。   (要、要命,怎麼無頭騎士會殺到這裡來?它不正在巴格達大戰李華梅嗎?現在跑到這來是想怎樣啊?)   巴格達距離這裡路途遙遠,就算以特殊魔法傳送趕路,也不是說來就能來,不過對於不具有肉體,生存在不同次元的妖魔來說,只要有強大能量來推動,距離根本是個不存在的概念,這一點我們明明知道,卻是無從防範起,被無頭騎士奇襲成功。   至於我身邊的護衛人員……往左看看,沒有;往右看看,也沒有,這根本是我與無頭騎士單挑的局面,況且,別說阿雪她們不在,就算都在這裡,碰上無頭騎士,還不是被人秒殺的結果?   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無頭騎士跑到這裡來,絕不是來這邊送匹薩的,至於確切目的,我只能希望它不是把我當成法米特的繼承人,來此了斷那百年孽債。   無頭騎士靜靜地騎在馬上,雖然它沒有頭顱,但我卻覺得它彷彿在「凝視」著我,那種無形的目光,不只是穿透身體,甚至還直探靈魂。   (不妙,它在讀我的記憶!)   我知道這一點,但卻無從抵抗。像這類讀取記憶的魔法,如果發生在雙方修為相差過大的情況下,強行讀取,甚至可能導致被讀取得一方腦袋損毀,現在這種情況,對我非常危險。   (媽的,前頭的傢伙全都是死人嗎?無頭騎士現身,這麼大的靈壓,沒有半個人察覺到?都不會過來看看嗎?)   心驚膽顫,我閃過這個念頭,但很快也曉得問題所在。無頭騎士的出現,總是伴隨著大量的死靈邪物,這些死靈軍團猝施奇襲,前頭戰火連天,恐怕已經自顧不暇,哪還有辦法過來後面幫忙?   不過,哪怕大多數人幫不了我,在前頭的所有人中,還有一個強悍之至,足夠突破死靈軍團的攔阻,過來這邊救人的。   「別怕!我來了!」   一聲驚破九天的怒嘯,白瀾熊手上沒有了神兵利器,這次是扛了把龍頭大刀,威風凜凜地過來搶救人。   看到了一個強手過來,這固然是很令我感動,可是想到兩邊的實力差,就讓我振奮不起來,現在比實力是沒得拼的,幸好白瀾熊不是有勇無謀之輩,就指望他智勇兼備,事先想了什麼妙招,才奮勇殺過來的。   無頭騎士對於白瀾熊的靠近,一點反應也沒有,似是毫不關心,又似不屑,而白瀾熊自空中飆來,越靠越近,我看到他肩扛的龍頭大刀上,好像挑著什麼東西,是一個搖搖晃晃的大木桶。   (桶裡裝什麼?無頭騎士是黑暗系的邪物,他帶了什麼神聖東西過來?聖水嗎?但這附近應該沒有人能製作聖水,更何況普通聖水也沒有用,那還有什麼東西?)   我心念急轉,想到在這麼短時間,白瀾熊能夠取得的克敵聖物,一個念頭浮現腦海,讓我臉上滿是驚恐之情。   「兄弟!來啦!」   「不、不要啊∼∼∼∼∼」   我聲嘶力竭地叫喊,但一切似乎是太遲,白瀾熊粗健的手臂貫勁橫甩,龍頭大刀上所扛的木桶打橫甩出,裡頭所盛載的東西有如天河狂瀉,滿天滿地遍灑下來。還隔著大老遠的距離,那種令人欲嘔的濃烈臭氣,已經薰得我連鼻子都快要歪掉了。   對付鬼怪邪物,有很多種方法,經過術者加持的聖水,固然是一種作法,但如果找不到術者,情況緊急,也有其它的廉價方法可以代替,其中最有名的一種,就是直接用大量的屎尿糞便澆下去,倘若配合上女性的月事污物,效果更佳,簡直是驚神泣鬼啊!   我沒想到,白瀾熊居然能給我用這種爛招,雖然我無法預測,無頭騎士會否被這一招所傷,但卻想像得到,這一招若是失敗,我的後果會是什麼。   「嘩啦」一聲,無頭騎士的週遭存在著一層隱形氣罩,那些屎尿糞便澆淋上去,被氣罩所阻,便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在這重要的一瞬間,只見一道人影如電光似的閃過。   一直躲在牆角的未來,終於有了動作,如鬼似魅的高速身法,是忍者的特殊優勢,唯有如此的高速,才能夠在慘劇發生之前救人脫險,未來無疑是具有這樣的能力,就看到人影一閃,這小子來到昏迷的白牡丹身旁,一手環抱住她,整個身體迅速下沉,沒入地上的黑影中,消失不見。   忍法·影遁術。   未來在千鈞一髮之際,潛入到距離無頭騎士極近之處,冒死搶救走了白牡丹,這行為看得我膛目結舌,不過這份驚訝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滿天糞便如驟雨般落下,我雖然緊急扶住頭臉,卻還是被灑得一身濕透,痛不欲生。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恐怖的慘叫聲,即使無頭騎士把我的腦袋給剁了,我的聲音大概也不過如此,這輩子第一次被人用污物當頭澆下,打擊實在不小。   可惜,現在沒有時間讓我好好哀悼自己的不幸,因為白瀾熊的這個動作,一度陷入靜默狀態的無頭騎士「甦醒」過來,底下那匹大黑馬發出長聲嘶鳴,遍體傷口流出鮮血,淒絕無比的怨氣直衝天上,附近的溫度再一次瘋狂下降,我連忙用全部力量張設結界,試圖阻擋這股靈壓,要不然不只是雙腳結凍,恐怕整個人都要凍成一根大冰棍,僵絕而亡。   首波攻擊無效的白瀾熊,則是降落在無頭騎士不遠處。純以勇氣而論,這些獸人果真一身是膽,明知雙方巨大的實力差,白瀾熊卻坦然無懼,揮舞龍頭大刀,就朝無頭騎士橫斬過去。   我一面觀察形勢,想趁白瀾熊吸引住無頭騎士時,先行開溜,不浪費他豁出生命為我製造的機會,但另一方面,我也好奇無頭騎士會如何接招,畢竟我對無頭騎士的武學路數、擅長的魔法全然不知,此刻所觀察到的每一分情報都非常重要。   只見無頭騎士手握長劍,指向天空,劍尖出現了一排魔法咒文,串繞成圓,繞著劍尖環繞一圈後,天上的烏黑雲層裡開始出現閃光。   (是雷電系的咒文嗎?威力應該不小吧?)   我起初以為是雷電,但情況顯然不是那樣,因為烏雲中閃動的光華並非金色,而是點點赤紅,彷彿一滴一滴的鮮血,迅速匯流堆積,迅速把雲層染紅,看上去彷彿星空被撕裂出一道傷口,正不住地淌流鮮血。   前後不過十幾秒時間,當揮舞龍頭大刀的白瀾熊被無形氣牆所阻,不能靠近,天上的血雲也出現變化,千萬滴朱紅之雨,自天邊灑落,直墜向地面,那種染紅半邊天的淒絕畫面,讓人聳然動容,直到我發現那些「雨滴」之中,有些與空氣摩擦出火花,迅速形成大朵火焰,燃亮了天空,才曉得不妙。   千萬滴朱紅之雨,大部分是液態沒錯,卻也有相當部分是以晶體形式落下,堅硬穩固,又與空氣摩擦生熱,這根本就是小規模的流星雨了。召喚大規模流星雨的魔法,現今早已失傳,就算是要製造一場小型流星雨,那也要集合眾多魔法師,施行幾日幾夜的儀式才能功成,而無頭騎士只是把劍往上一指,發動咒文,短短十幾秒就能夠召喚下來……五百年前的魔法水平,與今天果然不是同一個層次,更重要的是……   (有沒有搞錯?就是對付一個白瀾熊而已,需要搞這種大陣仗嗎?它是反應過度?還是魔力太多沒處用?)   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碰到一個「魔力暴發戶」,就像三流魔法小說的主角一樣,因為魔法力用不完,所以隨便出手都是毀滅性的大範圍招數,連殺只螞蟻都要毀天滅地。   不過,很快我就領悟到,無頭騎士不是那種低能兒,相反地,它是一開始就打算殺絕我們,消滅附近的每一個生命,所以才使用了這樣的大排場招數。   魔古忌流禁咒·滿天魔血!   發著高熱的朱紅晶體,燃燒炙熱火焰,在落下的瞬間,穿屋毀物,立即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晶體遭受撞擊後,內中蘊藏的強大能量被釋放出來,但卻不是爆破,甚至連聲音也沒有,釋放出的能量形成黑影,迅速往旁邊吞噬,被吞掉的地方立即消失,無論磚瓦土地,抑或是鋼鐵,被噬得連一點蹤影也沒有,當然,生命也是一樣,被那些黑影所吞下的每一條生命,連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徹底從世上消失。   這堪稱是先撞擊後吞滅的攻擊雙重奏,哪怕是遇上什麼堅固的防禦結界,又或是高手以真氣護體,都能夠先破防禦,再吞滅敵人。不難想像在五百年前,這招一出,就是大範圍的清場效果,哪怕週遭有上千人團團圍住,這一陣魔血轟炸過後,能活命的大概也只剩幾個。   而這波魔血攻擊尚未完結,由晶體構成的魔血,把大地轟得體無完膚,形成一個又一個的詭異凹坑,但液態的魔血速度較慢,卻在這時才灑落下來。如果說晶石之中是蘊含能量,那液態魔血之中所藏的,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怨氣。   這塊土地上所積載的亡魂怨念,全數被吸上天空,化作雨點傾斜而下,每一滴魔血落地,就生出一道青煙,隱隱約約間,煙霧中出現亡魂嚎叫的可怕影像,儘管沒有造成什麼實質傷害,但是那些可比劇毒的怨憤詛咒,卻滲開來,與大地同化,成為黑魔法中極其狠毒的一個效果:污化。   被污化的土地,不能耕作、不能生長萬物、不能給人居住,也不能令死者安眠。土地上的所有生命,不是漸漸枯萎死亡,就是發生異變,成為人不人,鬼不鬼的邪物,即便是屍體埋藏在內,都會令死者屍骸妖化,永不安寧。   污化術是黑魔法的簡易技巧,但效果很短,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像無頭騎士這樣程度的污化術,可以維持十數年到數百年,這就算在伊斯塔都屬於禁忌,一般來說,除非要徹底殲滅敵人的部族,雞犬不留,斬盡殺絕,否則黑魔法師不會輕易使用具有「長時間污化」效果的魔法,因為一個弄不好,就是敵我同歸於盡了。   白瀾熊見機得快,一看到滿天魔血降臨,立即鼓足力量,狂舞龍頭大刀,把每一顆火爆流星都砸打出去,而除了第一顆流星釋放能量,吞噬大刀的半截刀刃,讓白瀾熊的到警惕,再後來的就全部被他用獸王拳勁隔擋砸飛,不損兵刃,不產生傷害,而他也很懂得借力打力,那些砸打開的朱紅晶石,有部分反射向無頭騎士,想趁它施法的空檔進行攻擊。   不過,這個戰術也失敗了,那些飛砸過去的朱紅晶石,雖然釋放能量,伸展出「黑暗」吞噬四方,但無頭騎士周圍空間卻彷彿存在著更大的「黑暗」,瞬間就把來犯物體給吞噬殆盡,什麼也沒剩下,更別說影響這空間中心點的它。   (真恐怖,簡直是萬鬼之王啊……)   我心中感到恐懼,腦裡雖然提醒自己,不能妄動淫術魔法,以免給無頭騎士認出身份,但一來死亡壓力已近在眼前,二來無頭騎士看我記憶看了半天,大概也沒什麼好瞞的了,所以一看死到臨頭,我立刻發動淫術魔法。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水火魔蛛!」   弱者闖蕩江湖的最大悲哀,就是等級永遠不夠用,好不容易才有所提升,一下子有被現實環境給追上。以前召喚出一隻淫神獸,就足以鎮壓場面,現在卻動不動就是兩隻一起召喚,這種事情說起來可還真令人傷心,但碰上無頭騎士這種對手,我也沒什麼好埋怨的了。   「凰血牝蜂,出來!」   一隻魔蛛、一隻牝蜂,同時護衛住我的上下兩路,水火魔蛛吐出的蛛絲護網,堅韌有加,配合凰血牝蜂尾部的熱線掃射,穩穩封住天上墜下的朱紅晶石,就看到我週身三尺外的地面千瘡百孔,而我毫髮無傷,像是被最強者級數的高手給護住。   如斯戰果,連我自己都難以置信,但是到了第二波的魔血攻擊,一度超越實力的運氣就無以為繼了。點點滴滴的朱紅怨血,灑在召喚獸身上,猶如腐蝕酸液,凰血牝蜂用身體遮擋在我上方,承受了所有的怨血澆淋,在痛鳴聲中解體消失,為守護主人而壯烈犧牲。   靠著犧牲一頭淫神獸的代價,我撐過了這一招,不過這並不代表事情結束,相反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騎士無頭,但卻不是什麼都看不見,至少我敢肯定,在我使用了淫術魔法之後,它就像是得到某種確認,身上的殺氣大盛,胯下那匹大黑馬長聲嘶鳴,被蒙住的眼睛,發出了連眼罩都遮不住的怨厲紅光,瞪視向相隔百年的仇敵。   「法米特!你還有膽子出現在我面前!」   一個邪異無比的聲音,直接在我腦裡響起,不是任何的聲波,是最直接的心電傳音。聲音很奇特,像是隔著好幾層鐵板傳來,模糊而平板,沒有尋常人類的高低起伏,聽在耳裡很不舒服。   這聲音伴隨著海潮般的滾滾怨氣而來,直接與我的意識串聯,被迫「接收」的我極度難受,胸口氣血翻湧,直欲作嘔,但卻曉得這可能是我最後一個救命機會。   「搞、搞錯了!我不是法米特,我……我只是一個小術士,不是什麼大法師啊!」   只要能溝通,就有一線生機,和普通的魔法師相比,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可比魔法厲害得多,就看到無頭騎士陷入沉默,跟著,我腦海中出現了這樣的聲音。   「小術士?口胡!你果然是法米特!」   呃!不是吧?法米特當年也常常自稱小術士嗎?你堂堂一個無敵大法師,沒事這麼謙虛幹什麼?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   我沒法再說,無頭騎士幾乎是立即採取攻勢,也不見它怎麼動作,就聽見一長串破碎聲響,我所在的地板面整個被炸裂掀翻,碎裂破面筆直延伸,摧毀這層樓的整個地板面後,還在建築外的土地上留下長長痕跡。   而我之所以沒有斃命在這一擊下,除了白瀾熊扛著大刀砍向無頭騎士的阻攔外,主要還是因為我腳下突然一空,在攻擊到來之前往下摔去,險險避過,被一隻小手給牽著,飛快地向前衝去。   牽著我逃跑的,是未來。這小子不算太笨,大概是怕我大難不死,秋後算賬,所以救走白牡丹又來支援我。黑龍忍者的忍法確實有獨得之秘,未來帶著我在兩寸厚的地板下用土遁逃跑,我們兩個人彷彿化為兩個平面,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存在高速飆行,幾下旋繞飄降,就落在大地上,暫時甩開了無頭騎士。   「真、真有一套。」   腳踏實地,我一點都沒有「得救」的真實感,無頭騎士的恐怖威勢彷彿還在眼前,短短時間內我卻已經遁出百尺,暫脫險境,兩者之間的巨大差距,讓我有些難以適應。   (忍術還真是好用耶,也許我也該學學,至少逃命時候比輕功快,希望沒有瞬間移動那麼難學……咦?遁得那麼快,這種速度的遁法,是一個下忍隨隨便便就能使用的嗎?未來這臭小子該不會……)   我有些困惑,瞥望向未來,卻看到這個臭小子單膝跪地,大口喘著氣,似乎耗損甚大,右手放在左肩,姿勢有些奇怪,好像那不是肩頭,而是一塊燒紅的烙鐵,想按下卻畏懼高溫,不敢動作。   「你……你怎麼了?」   這話問得有點笨,當我看到未來肩頭不住流著黑血,傷處甚至開始冒著腐臭的青煙,我這才明白,剛才那一下我僥倖脫險,負責救人的未來卻傷在無頭騎士一擊下。   做人太有良心真是一種遺憾,本該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的我,現在居然覺得有點愧疚,這可實在要不得啊。   可是,這種被怨靈所創的詛咒傷口,腐蝕血肉,最是厲害不過,要是不進行淨化處理,任其腐爛下去,沒過多久,整個人就會爛成一灘膿血,這點我並不樂意見到。   治療這種傷口的正規作法,是讓光明魔法的高手使用淨化,我們雖然身在伊斯塔,但身邊恰好有一名祭師級的光明魔法高手,那便是白牡丹。   我正要提醒未來,盡速去找白牡丹治療,但正後方傳來一聲慘呼,回頭望去,只戴著石頭帽的白瀾熊拔足飛奔,後方則是血流成河。   白瀾熊極是精明,我一逃脫,他才不會笨得在那邊死戰,立刻就開溜撤退,無頭騎士追趕過來,自然是其它跑得慢的人倒霉,全都成了枉死冤魂。   我暗叫不妙,正想拔腿逃跑,但無頭騎士已經注意到這邊,長劍一指,一道黑色的雷電朝我劈下,同時它也躍馬朝我奔來,看那從天而降的聲勢,大有揮劍而來,在電光中把我一劍兩段的打算。   「水火魔蛛!」   我緊急召喚的水火魔蛛,與黑色雷電硬碰硬,在減弱了雷電部分威力後,灰飛煙滅,但一道熊熊烈焰卻燒亮夜空,狂飆而來,於千鈞一髮之際,消滅了雷電,還順勢襲向無頭騎士,將它逼落於地。   烈焰的源頭,來自於一件創世聖器。   烽火乾坤圈! 第六章 割肉斷骨 滴血認親   在無頭騎士再度現身的瞬間,我這邊也發生了一段小插曲。原本未來捂著左肩,似是強忍疼痛,也預備而去找白牡丹作治療,但在無頭騎士出現的剎那,未來的眼神一變,銳利如劍,手中的匕首一揮,從肩頭剜去老大一塊血肉,手起匕落,半點猶豫也沒有,彷彿割的不是自己身體。   「我靠!」   我痛呼一聲,未來的這一刀,自己是面不改色,反倒是我這旁觀者感同身受,忍不住喊了聲痛,暗讚這小子的狠與絕。曾有那麼一度,我以為未來沒有痛覺,但看了這小子額下的冷汗,才曉得這小子是靠無上意志在強忍,只為了能夠立刻投入戰場。   削肉斷骨,這個比較難,止血療傷就比較容易,未來的利落動作也點醒了我,現在是生死關頭,如果我想活過今晚,就不能渾渾噩噩,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付才行。   (阿虹已經來了,阿雪也該在附近吧?她們已經把外圍的死靈軍團清空了嗎?這不太可能,不過多了兩個強手,我們可以集中戰力……干,集中戰力有個屁用?我們幾個人夠人家一腳踩嗎?)   我生出了這個念頭,恰巧烽火乾坤圈破空而來,光華大盛,無頭騎士躍馬半空,被這片璀璨火雲一擋,不得不斜墜落下,沒法硬闖火雲而破,從某層意義上來說,可以視作被逼退了。   能夠「逼退」無頭騎士?   這戰果好到不合常理,再加上那片火雲的厚度、規模,都讓我起疑,羽虹應該沒有這樣的力量,縱是有創世聖器在手也不能,那麼……會是誰在使用烽火乾坤圈呢?   答案終究是要揭曉的,在一輪攻擊後,烽火乾坤圈飛繞回去,落回使用者的手上,而我們看清了那個人的樣子,赫然是身穿一襲破舊灰袍,滿面怒容,殺氣騰騰的一名老獸人。   萬獸尊者!   我目瞪口呆,怎樣都不能想像會發生這種事,萬獸尊者親臨,幫了我們一把,還與無頭騎士幹了起來。烽火乾坤圈出現在他手裡,不值得奇怪,以他與羽虹的力量差距,猝施奇襲,一下子就奪過了,難以解釋的是他為何會來。   這是我的最大疑問,但萬獸尊者顯然不打算解釋,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整個注意力都放在無頭騎士的身上。   「……雄獅不發威,伊斯塔人都以為老夫是病貓了,在談買賣之前,先給你們看看老夫的實力!」   萬獸尊者這麼說著,身上發出好強的氣勢,與無頭騎士的對峙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但儘管他說的合情合理,我卻覺得事情不是這樣,因為萬獸尊者的樣子不像是單純為了一顯實力而來,那種勉強按下的狂怒,簡直就像是一頭猛獸,看見自己的巢被敵人一腳踩爛時,所爆發的火山般怒意。   到底是為了什麼,萬獸尊者會這麼火大?這點我實在很納悶,不過在我眼前,一場兩世代強者所爆發的大戰,就此璀璨展開。   無頭騎士是東海千萬怨魂之力所集結而成,在戰鬥中所發出的每一擊,都彷彿引起萬鬼狂嘯,我就彷彿見到無數怨魂在那一魔、一馬的周圍旋繞,每次出手,都是驚天動地的毀滅威力,一揚劍便是雷電交加,一出擊便是波及甚廣的大排場招數。   相較於無頭騎士的恐怖破壞力,萬獸尊者則是把武道的精髓發揮到極限。   平素我對最強者級數的高手,累積的印象都是出手威力強大,聲威嚇人,但全力以赴的萬獸尊者每個動作看來都是那麼地平實無奇,當雷電劈頭打下,他用最小的動作、最適當的力道巧妙避過,在連環雷擊中飛快穿梭,伺機還擊對手。   在旁觀戰的心得,我只覺得萬獸尊者的每個動作,渾然天成,看似平凡,確實千錘百煉後的結果,就像一件最上乘的藝術品,沒有人能夠再增添一筆,再刪動一劃,返璞歸真,到了一個我無法去想像的武學境界。   憑著這樣的修為,萬獸尊者在無頭騎士的猛攻下,游刃有餘,那些聲威赫赫的大招數拿來對付他,份外顯得累贅,我們看他身如輕燕般飄翔搶攻,甚至覺得他還佔了上風。   「真不愧是南蠻的武尊,這老頭好強啊……」   「尊者是南蠻第一強人,純以武技而論,他甚至可能是當世第一人,無論是黑龍王,或是李華梅,其成就都與魔法、特殊種族有關,只有尊者是憑著苦練與對武學的熱愛,修煉至今的成就。」   白瀾熊出現在我的身旁,雖然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但卻沒有受到多少傷害,這頭白熊有勇有謀,不會白流不必要的鮮血,為了自己的弟兄,他義薄雲天,可以堅守到最後一刻,縱死無懼,但是當死守意義不在時,他也懂得妥善照顧自身,不會無謂犧牲。   同樣的情形換作是阿雪,就恐怕畏首畏尾,哪怕是因為自己的關係,牽連一隻螞蟻無辜受害,她都不願,會為此喪生在敵人手裡,這點換做是霓虹,恐怕也好不到哪去,但白瀾熊能夠從無頭騎士手中倖存,肯定是利用其它人來引開無頭騎士注意,造成的無辜傷亡就很大了。   「不過,以尊者的自負,這次一上陣就先亮了兵器,尊者對無頭騎士一點也不敢小看呢,在南蠻的記錄裡,尊者上一次使用兵器對敵,都不曉得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白瀾熊淡淡說著,語氣中也有一絲憂慮,萬獸尊者的武功是他強項,但在這種戰鬥中,強項也有可能是弱項,因為碰上無頭騎士這樣的敵人,不帶任何屬性的純物理攻擊,能否造成傷害,這實是未知之數。   幸好,萬獸尊者也不是笨蛋,在各種戰鬥中將武技磨練得爐火純青的他,身經何止百戰,早就有過與不死生物戰鬥的經驗,所以先奪了烽火乾坤圈才趕來,利用創世聖器之威,為自己的每一擊增添屬性傷害,熊熊烈火席捲天空,眼前看來有如白晝,縱是無頭騎士也不得不退避三分。   眼前的戰局雖然激烈,但我與白瀾熊都看得出,雙方似乎都未盡全力。萬獸尊者樸實無華的攻擊,雖是精煉,卻也是試探,並沒有使出他的獸王拳;至於無頭騎士……它的大範圍攻擊確實厲害,可是碰上萬獸尊者這等強人近身硬攻,無頭騎士的動作就顯得僵硬與呆板,好像是一門威力萬鈞的火炮,拿近在咫尺的蚊子沒有一點辦法。   (無頭騎士就這麼點能耐?似乎與它的盛名有點搭不上,不能說不厲害,可是這種程度要說五百年前縱橫無敵,恐怕……)   我心中納悶,腦裡卻突然想去一件事。變成亡靈的武者或魔法師,與生前都有些差距,因為亡靈所擁有的,僅是生前部分的記憶,最怨恨、最執著不放的事,除此以外的回憶,基本上都已被遺忘,但這種遺忘卻不是不可逆性,也有可能透過戰鬥或其它儀式,把記憶回復。   「不好!老白你想辦法讓尊者知道,越快決勝負越好,時間一長,無頭騎士回復了完全狀態,那就不是現在的樣子了。」   「不是現在的樣子?難道還能多生出一顆頭來?」   「……至少把你上下兩顆頭都砍掉,安放在它盔甲上,這點不成問題。」   白瀾熊聞言,聳然動容,立刻提氣發聲,正要叫喊,宅第前方忽然狂風大作,一道血色光柱衝向天空,千百隻怨魂環繞,是術者正在使用黑暗系的大招數。   「是阿雪!她怕碰上麻煩了,老白,你待在這裡意義不大,去幫她們吧。」   「呃,可是我一走,你這邊要是出了什麼事……」   我催促著白瀾熊動身,可是另一邊,當那道血紅光柱筆直衝天射出,無頭騎士就像被什麼東西給驚醒,側身對著血光的方向,彷彿在凝視那邊,跟著,無頭騎士周圍迅速翻湧出黑氣,冰寒的感覺而再次出現,連烽火乾坤圈燃起的大片火焰,都不能驅除這份冰寒。   (它想幹什麼?瞬間移動?還是使用什麼大排場招數?)   無論答案是什麼,應該都是針對阿雪而做的事,這點令我不安,儘管這並非上策,我還是決定在這場戰鬥中出手,試著做一點東西。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   我唱頌咒文,預備召喚出金銀蠶蟲,冷不防地來一記偷襲,哪想到我咒文還沒唱頌完,包圍著無頭騎士的黑霧突然消失無蹤,烽火乾坤圈所燃起的聖焰掃過,無頭騎士早已消失,不曉得瞬間移動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見了?是到阿雪那邊去?它是為了阿雪而來?不對!冰冷的感覺一點都沒有減弱,它一定還在這裡!)   我做了這樣的判斷,正想提醒白瀾熊,卻聽到他發出一聲大吼。   「小心!」   吼喝聲音太大,震耳欲聾的結果,就是讓我頭昏腦脹,幾乎失去聽力,就感覺到白瀾熊將我一推,而右邊又有一個力量將我一撞,好像是未來動的手,想要把我給撞開。   同時,一道騎影自我正後方飆來,速度奇快,白瀾熊揮舞著大刀要攔阻,卻瞬間被打得大刀脫手,人也給轟飛上天,而未來的下場也一樣,還飛得更高更遠,血也噴灑得更多,那樣子不曉得斷了多少根骨頭。   同一時間,馬鳴風嘯,一柄黑色的漆黑長劍,染著鮮血,直刺而來,我眼睜睜看著劍尖逼近,心裡明知道應該閃躲,但那柄漆黑長劍卻像是有魔力,把我的心神牢牢吸住,沒法閃躲,就這麼任由長劍刺來,直向我眉心。   「不准傷他!」   又一聲大吼驚天響起,我以為是白瀾熊,但這聲大吼無疑比白瀾熊更具威勢,伴隨著一個黑黝黝的金屬輪子飆飛而至,側撞在黑劍上頭。   如果不是烽火乾坤圈的全力出擊,恐怕再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這樣把無頭騎士的劍給撞開,但能夠擲出這神妙一擊的,也唯有萬獸尊者這樣的強人了。正常情況下,烽火乾坤圈全力擲出,威力不會遜於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還沒碰到無頭騎士的劍我就會被燒得灰飛煙滅,所以萬獸尊者運勁神妙,將這一擲的勁道全數內斂,連火焰都沒發出來,直到乾坤圈與黑劍相碰後,才由那碰觸的一點向黑劍全面爆發。看似簡單的一擊,內中卻蘊含著絕世武功的造詣,若非是這神妙一擊,誰也沒發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從無頭騎士手下救人,但雖然這一擊把劍尖從我眉心移開,偏移的劍尖卻往下一斜,我覺得肩頭一涼已被劍尖插穿而過。   剎那間,一股沒法形容的冰寒刺痛,直刺向我體內的每一根神經,劇痛與奇寒同時到來,我眼前一黑,幾乎是一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無頭騎士的這一場戰鬥,委實是驚天動地,造成的傷亡也很嚴重,光是那場流星雨的狂砸,就造成這座城裡死傷慘重,無數平民遭受牽連,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當長夜過去,天空回復光亮,城裡說看到的儘是一片殘破景象,像是被軍隊大屠殺過似的。   天亮之後,這邊的情況傳了出去,震動了巴格達,那邊似乎想不到無頭騎士可以這麼發揮機動優勢,一下子夜襲巴格達,一下子又在其它地方大肆破壞,如此一來,整個伊斯塔都籠罩在危險之中。   伊斯塔各地的告急文書都湧向巴格達,但此時的巴格達也是兵荒馬亂,沒有餘力顧及地方。這件事初時沒有得到解釋,可是時間一長,巴格達的窘狀也瞞不住,傳了出去,在與無頭騎士的連場激鬥中,巴格達也遭到流星雨,漫天蝗蟲、遍地蛇蠍毒物的攻擊,現在成了名副其實的詛咒之地,城內還生存的巫師們不是負傷,就是忙到焦頭爛額,哪有餘力顧及地方?很難想像,一個當世大國居然被逼到這種絕境,如果說明天伊斯塔土崩瓦解,分裂成幾十個中小勢力,我都不會覺得奇怪。就是在這種瀕臨亡國的險狀,伊斯塔終於做出了萬般艱難的決定,以娜西莎絲為首的巫神學會一派,與南蠻獸人達成協議,換取萬獸尊者的幫助。   協議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毀滅無頭騎士之後,伊斯塔將解放境內所有的獸人奴隸,歸還他們自由,讓他們回到南蠻去。   「解放獸人奴隸」這個看似不可能的任務,就這麼達成了,不過真要把這件事付諸實現,還得要先打倒無頭騎士,這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當我甦醒之後得知這一切,立刻就有一種五味雜陳的感覺。   無頭騎士的那一劍非常要命,雖然劍傷對肉體傷害有限,但上頭所蘊含的邪力與屍毒卻很恐怖,如果不是淫術魔法起了不能解釋的異樣變化,與我共生的四頭淫神獸莫名其妙開始活動,抵禦了劇毒入侵,我應該在中劍瞬間就完蛋了。   不過,真正讓我能夠存活,並且迅速甦醒的關鍵,則是「貴人相助」,有人拼著大損元氣,以無比精純的真氣為我療傷,這才險險保住一命,再度從生死邊緣中挺過。   昏迷的時間,我腦中出現很多錯綜複雜的畫面,有些是我自己的回憶,但也有一些……好像在看特殊影片一樣,出現的人們都身穿古裝,幾百年前的古董款式,說起話來也怪腔怪調,畫面既模糊,彼此之間也沒有明顯分際,非常難懂,我昏迷的三天裡頭,這些難懂的畫面搞得我意識錯亂,連發燒都燙了幾度。   但我清醒過來,眼中所見是相當熟悉的畫面,羽霓、羽虹、白瀾熊都在床邊,當然更少不了我最疼的阿雪,而在所有人之中,阿雪眼中的深情與擔憂,是其它人所比不上的。   「未來呢?」   這是我醒來的第一句話。無論好人或壞人,想要在江湖上存活得久,就要有一點基本道義,我昏迷前,是白瀾熊與未來在替我掩護,現在我倖存下來,就得關心一下他們的狀況既然白瀾熊好端端站在我眼前,那我就關心一下不在場的的那位。   果然,聽我這麼一問,在場眾人都露出欽佩的表情,阿雪抹了抹眼角的淚珠,點點頭道:「未來傷得不輕,又鬧彆扭,不願意接受白大夫的治療,這幾天都在自我療傷,躲了起來,我們也不知道未來在哪裡。」   忍者的脾氣果真古怪,這點我算是領教了,但在我再次開口前,門被推開,一道人影快飛衝入,隨手推開旁人,擠到了我的病床邊。   「約翰!你小子醒了嗎?」   聲若洪鐘,我幾乎以為是敵人尋仇來了,但是看到那雙眼睛,不由得一怔,這雙眼神中閃爍的關懷之情,幾乎就與阿雪的眼睛毫無二異。在這世上除了阿雪,月櫻,很少有什麼人會用這種眼神在看我的,更別說這種目光會來自一個我想不到的人……萬獸尊者。   眼神筆言語老實,從這種眼神裡,我已經看出了許多東西,雖然覺得難以置信,但是當一切資料在我腦中重新整合,我頓時找到了最合理的答案。   「……抱歉,大家可以先離開嗎?我有些事情想單獨與尊者談一談。」   除了白瀾熊,所有人離去時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在看我,納悶我與萬獸尊者有什麼東西好聊的,會不會幾句話一言不合,立刻被萬獸尊者給斃了。   一定會死的事情我才不做,冒險自然是因為有著勝利把握,當所有人都離開這病房,萬獸尊者的表情也很古怪,像是在期待什麼,又像是在畏懼些什麼,這種表情實在是很有趣。   「尊者,晚輩冒昧請教您一個問題,若有什麼得罪,請勿見怪啊。」   「你有話說就說,在這裡畏畏縮縮的,成什麼體統?」   「唔,事情是關係到您與羽族的密約,我母親鳳凰天女……應該是您的女兒吧?」   事情說來很複雜,但也很簡單,萬獸尊者雄霸南蠻多年,羽族想要在南蠻成就霸業,勢必要跨越過這座高山。越過阻礙的方法有兩種,羽族的實力不足硬攻,又不願造成太大的死傷,唯一的方法就只有懷柔,與萬獸尊者達成協議。   然而,萬獸尊者視天下的女人如無物,送些女人給他幹干容易,要他對一群鳥女人的霸權視而不見,這等顛倒陰陽的大事,他哪可能忍氣吞聲?縱使要收買萬獸尊者,金銀財寶、武功、美人、珍獸,這些東西他根本不放在眼裡,羽族若想要收買萬獸尊者,就只能設法投其所好,這才能夠命中要害。   萬獸尊者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之前我不敢肯定,但現在已經能夠充分明白。   他想要女人!不是隨隨便便的美女,而是有著優秀體質,能夠為他生育後代的美女!   簡單來說,身為當世絕頂高手的萬獸尊者,有著和普通人類一樣的通病,在擁有了成就之後,他極度渴望一個能夠傳承自己一切的後代。   南蠻各獸族的那些蠢貨,只懂得往獸神峰上送美女,卻不能明白這個老人家的真正渴求,直到那一代的鳳凰天女親上獸神峰,把自己當成禮物,與萬獸尊者締結了合約。   照時間來算,我母親應該就是那次合約下的產物,萬獸尊者與前代鳳凰天女的女兒,這點與萬獸尊者的利益不合,他想要的繼承人不可能是女人,我想多半時前代鳳凰天女在約定時使了詐術,答應的是「一個孩子」,不是「一個兒子」吧。   (那也是當然的,如果生了一個兒子,那這個合約就中止了,萬獸尊者會輔佐這個兒子成就霸業,羽族隨時都會完蛋,可是一個女兒就不同了……)   一個女兒,不但可以繼承鳳凰天女之位,而且萬獸尊者在她背後鼎力相助,羽族將在萬獸尊者的暗中支持下,成就空前的霸業,這是前代鳳凰天女的如意算盤,事實證明,她這算盤是打對了,如果不是鳳凰島遭受莫名奇襲,失蹤不見,今日羽族仍是牢牢統治南蠻,霸業不可動搖。   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是很多,鳳凰天女也不會對羽族提起,但還是有人曉得的。   所以茅延安得知我們遇到萬獸尊者後,便火速送來秘密錦囊,告訴卡翠娜,若是我們遭遇不測,發生危機,就在大街小巷寫滿「約翰·法雷爾是鳳凰天女之子」的文字。   這是看準了萬獸尊者的心病,多年來他一直想要一個繼承人,想得都快發瘋了。   一旦讓他知道自己有後人,護之唯恐不及,哪可能去傷害這得來不易的心頭肉?也因為如此,我偷拐走萬獸尊者兩名妾奴的事,可以不論,因為外孫拿外公的兩件性玩具去幹干,沒什麼大不了,做外公的本就應該送外孫玩具。   也因為如此,萬獸尊者對我的安全非常緊張,當我被無頭騎士襲擊,他第一時間起來救援,為我逐走無頭騎士,事後又大損元氣,為我療傷。   也因為如此,我們祖孫二人會坐在這裡,把酒言歡,我聽萬獸尊者話說當年把之前的事情一一道來,證實了我的猜測。前代鳳凰天女作得夠絕,在產下女兒後沒有多久,就涅盤自焚,讓萬獸尊者只能接受事實,無法找她興師問罪,責怪她何以生了個女兒出來。   照萬獸尊者所言,我的母親極其聰慧,小小年紀,就開始執掌羽族,而萬獸尊者三不五時潛入鳳凰島,看看我母親的生長情況,以他的絕世武功,羽族裡頭當然是沒人察覺,而他辛苦地父兼母職,把這顆掌上明珠照顧得無微不至,送玩具,教武功,給她最好的一切,甚至為了女兒的一句話,辛辛苦苦跑出千里之外,就為了帶一串露珠還沒干的荔枝回來。   (報應,真是報應,我這外公一輩子歧視女人,想不到也會被女人給奴役,真是現世報來得快。)   我是這麼想著,不過看萬獸尊者說起我母親時,眉開眼笑的表情,我想這個女兒所帶給他的,應該是驕傲與歡喜,這時候的他,看來不像什麼南蠻武尊,只像是一個為了女兒團團忙轉的傻父親。   「唉,外孫啊,你母親什麼都好,聰明絕頂,武學的資質又高,獸王拳只有她一個人能得我真傳,小小年紀就突破第六層,和她相比,那什麼白瀾熊、黑瀾熊的,都是他媽的廢柴中廢柴,若她還在,南蠻怎麼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   萬獸尊者感慨萬千,那張充滿霸氣的獅子臉,現在卻顯現出一道一道的皺紋,讓人倍覺他的衰老。   看得出來,萬獸尊者真的很疼這個女兒,而這種情形落在我的眼中,那種感覺十分奇特,總覺得……很開心,很高興世上能有個人這樣喜歡我母親,因為之前聽到別人對我母親的形容,那實在是讓身為人子的我高興不起來。   可是,在萬獸尊者的述說中,我的母親也不是什麼都好,還是有些缺點,令尊者皺起了眉頭。   「外孫啊,你那個母親有些地方實在是要不得,她好端端一個女兒家,不學人家端莊嫻淑,居然……唉,連我這作父親的都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萬獸尊者視女人如無物,唯獨對女兒例外,誰知天道好還,這種態度居然遺傳到女兒身上。鳳凰天女遺傳了父親的霸道,視天下男人如草芥,縱情性愛,小小年紀便已經達「百人斬」記錄,之後更成為南蠻首屈一指的浪蕩女王。   女兒艷名遠播,作老子的當然不是味道,萬獸尊者搞遍南蠻各獸族的女人,現在女兒被各獸族的男人搞遍,雖然沒人知道兩人之間的父女關係,但萬獸尊者自覺顏面盡失,多次與女兒苦勸,始終未果,有沒法強逼女兒改過,搞得這位大半生縱橫南蠻的武尊帝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每天夜裡心中苦苦煎熬,連頂上獅毛都掉了不少。   最後,萬獸尊者宣告放棄,向女兒提出一個要求,就是早日誕下外孫,讓他帶回獸神峰好好教養,只要能有一個男性繼承人,其餘的事情他從此不再過問。   這件事讓我吃了一驚,奇道:「……難、難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有了我嗎?」 第七章 妖裡妖氣 無奈阿宅   覺得有些尷尬,再怎麼說,我也不希望自己是因為這樣而被生出來的,幸好萬獸尊者否定了我的疑慮。   「當然不是,這……這怎麼可能……」   聽到這麼說,讓我覺得比較好過一點,再怎麼樣,我都不太想把自己弄得像是一件工具似的,那種感覺實在不怎麼樣。   「……如果你母親有這麼容易就說得動,我就不用那麼傷腦筋了。」   「呃?」   情形似乎比我想像中還要複雜,鳳凰天女不但具有乃父的霸氣,同時也有著狡獪的智慧,天生就是萬獸尊者的剋星,彷彿生下來就是給他製造頭痛的。面對父親的這個要求,鳳凰天女一口就答應,不過她提出了一個小小的技術難題。   「能與我生育後代的男人,一定要是強中之強,男人中的男人,除非是這樣的真猛男,否則我不答應,這點父親大人您同意吧?」   「這個自然,但要找到這種男人並不容易,天底下哪裡有……」   「何必遠求?我眼前不就有一個嗎?父親大人雄壯威武,是霸皇之材,難道不是勇絕天下的真男人嗎?」   「我……為父當然是真男人,但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既然是父親大人您要的後代,我就專門為您生一個,怎麼了?事到臨頭,您該不會說自己不想要了吧?」   「淫蕩!太淫蕩了!你這個女人一點操節也沒有,太淫蕩下流了!」   父女兩人的一番比鬥,最後是以萬獸尊者慘敗作收,當鳳凰天女脫下長袍,裸呈著完美無瑕的動人玉體,向父親走去,那位可憐的父親雙手掩面,大叫著「無恥,無恥」,狂奔而去,就這麼一路夾著尾巴衝回獸神峰,躲在深山裡生著悶氣,不敢再跑出來見人。   (天啊!娘,那些夠叛逆的辣妹我是見過不少,但您這也太辣了吧?)   母親大人的豐功偉業,讓作她兒子的我聽得是瞠目結舌,只有跪地表示崇敬的份,這樣看來,我自小失去母親的教養,非但不是一件壞事,反而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了,沒有母親的教養我就已經壞成這樣,如果再被母親教養個幾十年,我豈不是成了天下第一浪蕩壞胚子?   遙想前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而這番回憶結束之後,也到了把話題拉回現在的時候,我跪在地上,向外祖父連磕了三個響頭,換得他老人家呵呵大笑,老懷大慰,多年來的最大夢想,在這一刻獲得了滿足。   「外孫,你不用怕,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有你外公在這裡給你當靠山,且看看誰敢碰我萬獸的外孫一條毛!」   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的親自作保,聽在耳裡,無疑是吃了一顆定心丸,讓我心裡踏實許多,他老人家的一句話,堪稱是我最佳的護身符。不過,剛剛說完這句話的萬獸尊者,眼中卻立即浮現出一抹憂色。   「……但你這次惹上的麻煩可不小,這個無頭的東西確實非同一般,那晚戰到最後,它與其說是敗陣而走,倒不如說是夜色已盡,天色將明,所以才放棄撤走的。」   那晚的戰鬥,最後我早已昏迷,後頭發生的事情我都沒有看到,也不清楚戰鬥是怎麼結束的,這樣聽來,萬獸尊者並沒有能打贏無頭騎士,語氣中甚至還隱約有自承不及的意思。   這個情況不算太意外,早在估計之中,但實際得到了答案,還是很令人苦惱的。萬獸尊者也不是無頭騎士的對手,那要戰勝無頭騎士,除非是兩名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合力,才有這樣的指望了。   「太麻煩的事情,現在我們先不用想,難得我們祖孫重聚,先好好喝上幾壇再說。」   「……外公,我是病患,好像不太適合喝酒……」   在萬獸尊者的強勢之下,我這小小的質疑,當然是沒有效果的,一番痛飲的結果,就是祖孫兩人又喝得半醉,在彼此都有幾分酒意的情形下,話題自然而然繞到女人身上。   萬獸尊者非常大方,表示要多送幾個他最得意的妾奴給我玩弄,這點我自然敬謝不敏,再怎麼說,我也沒興趣執二攤,穿我外祖父穿爛的舊鞋,不過我的婉言拒絕,卻似乎被他誤解。   「哦,也對嘛,你是想要自己獵艷,不想坐享其成對吧?有志氣!男人應該是要這樣的!」   萬獸尊者一摸下巴的鬃毛,沉吟道:「聽人說你那晚上的情況,嘿嘿,你是想搞那個白牡丹吧?有眼光,那個婆娘腿長屁股大,是個美人,你會想要上她,眼光很好,外公支持你!要不要外公幫你成事,按住她雙手雙腳,讓她翹起屁股讓你幹?」   這種姦淫一點美感也沒有,我當然是不會答應,但還沒等到我出言拒絕,萬獸尊者就若有所思,道:「不過,白牡丹那女人妖裡妖氣,看來好人有限,絕非善類,外孫你幹幹她就可以,要小心別被她迷惑,免得吃上大虧。」   我心中一驚,別人對白牡丹的形容詞什麼話都有,就是不會有人用妖裡妖氣來形容這位女神醫,她聖潔、高雅、仁愛,簡直是女神了的化身,如果說她都還有妖氣,世上就再沒有正經的女人了。   不過,萬獸尊者閱人無數,他會這樣子看,一定有什麼道理,我不敢小看萬獸尊者的判斷,正要出言請教,突然他又冒出了一句。   「那雙本來要送來給我幹的的並蒂霓虹,是白大婊子的女兒吧?味道太像,一聞就聞出來了,這對姐妹你也要注意,妖裡妖氣,看來好人有限,絕非善類。」   咦?   霓虹姐妹搞不好是白牡丹與心燈通姦所生,這一點我也有想過,但是說她們姐妹妖裡妖氣,這個……   我冒出一個想法,試探問道:「外公,除了她們幾個以外,我身邊還有個大奶狐狸,就是那個本來也要送給你幹的,你見過她了嗎?有什麼評價?」   「去!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頭騷狐狸,奶子這麼大,妖裡妖氣,看起來好人有限,絕非善類,外孫你幹幹她可以,千萬別被她迷惑,失了方寸啊。」   我一度對萬獸尊者看法的高度重視,現在起了動搖,就算再怎麼妖,也沒理由連阿雪都算是妖,如果連阿雪都是妖裡妖氣,那麼……   「外公,我想請問一下,普天下的女人,你見過幾個不妖裡妖氣的嗎?」   被我這麼一問,萬獸尊者沉思了一會兒,最後毅然決然地搖頭,道:「沒有,除了你母親之外,天底下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那……外公,請恕孫兒無禮,您年輕的時候,是不是曾經在追求女孩子的過程中,受到很大挫折?讓您非常傷心?」   「是有過,早年我在人類家裡做奴工,曾經喜歡過那個家裡的大小姐,不過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咦?你問這個做什麼?想知道外公當年干遍天下臭婊的風流史嗎?」   「不,我想說的是……」   我現在大概明白了萬獸尊者為何會是今天這個樣子,雖然他蔑視天下女性,高傲狂霸,但本質上……唔,如果是這樣的個性,當年與我爺爺相遇時,爺爺蘭特應該會說……   「外公,當年我爺爺與你把酒言歡的時候,有沒有對你說什麼奇怪的話?或是用什麼奇怪的稱呼叫你?」   我這一問,似乎命中了萬獸尊者多年來的未解之謎,他連忙點頭道:「是啊,當年蘭特一直對我說那句怪話,更奇怪的是,後來你母親也說了,我還奇怪她什麼時候也見過蘭特,他們……呃,外孫啊,阿宅是什麼意思啊?」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為我這可憐的外公淒涼三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歎道:「唉,醒醒吧,阿宅。」   萬獸尊者一聽這句話,立刻就跳了起來,伸手指向我,激動道:「對,對,就是這一句!這麼多年來我始終想不明白,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外孫啊,阿宅到底是什麼東西?宅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蘭特那娘賊和你母親都這麼說話呢?」   我想回答,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啟齒,思量再三之後,終於還是化作一聲歎氣,再次拍了拍這可憐老宅男的肩膀。   「唉,醒醒吧,阿宅。」   宅男,顧名思義,就是指那種整天呆在自家住宅,不與外界來往,在人事交往上有嚴重問題,難以與一般人溝通的男人,與自閉症是一線之隔。   通常宅男的存在,都是與女性絕緣,萬獸尊者雖然有能力干遍天下的女人,但他長年待在獸神峰上,不問世事,與一般人的溝通更是大問題,這輩子所幹的女人雖多,可是都只是干到,不是追到,沒有哪個女人對他真心相許,他也不曾真的愛上哪個女人,從這些角度說起來,我這可憐的外祖父無疑是個大宅男。   我爺爺蘭特、母親鳳凰天女,不但縱橫床上,應該也是情場高手,他們看到萬獸尊者這個樣子,自然就會冒出這句話來,可憐我那外公多年來不得其解,至今的不到該有的「領悟」。   可是,不管怎麼說,認回了這個外公,我的背後等若是多了一座大靠山,連走在路上都會覺得身後有風,對我當前的處境更是大有幫助,娜西莎絲望向我的眼神都有點不一樣。   「約翰,成功沒有?你真的把那個女神醫上了嗎?」   「我差一點就被無頭騎士給砍了,你不關心一下對無頭騎士的戰況,居然問起我有沒有上到女神醫,這太本末倒置了吧?」   「大家都是內行人,又何必明知故問呢?我不問你白牡丹的情形,難道要明白告訴你,那晚你們與無頭騎士戰得天昏地暗時,我正率人偷偷躲在外頭拚命做筆記嗎?」   「你們怎麼每次都來這一招?不嫌煩啊?」   「你會佔便宜佔到煩過嗎?坦白告訴你,只要你命夠長,我們每次都是來這一招的啦。」   「……謝謝你的坦白。」   碰上這種盟友,我也只能長歎,甚至是狂歎,不過吃虧其實也是佔便宜,如果不是有持無恐,娜西莎絲也不可能蠢到在我面前放這些狗屁,所以在一輪互諷後,娜西莎絲也取出了資料,告知我前次我委託的結果。   「這些是你上次要求的資料,能不能告訴我,你從這些資料裡頭得到什麼訊息?」   「看完才能告訴你。」   我這一看就是兩個小時,娜西莎絲甚有信心,整個過程一聲也不吭,靜靜地等著我看完,對我不敢有絲毫打擾。   資料的內容,是巫神學會對法米特的部分研究記錄,尤其是對他南蠻遊歷那段時間的追蹤。之前娜西莎絲曾對我透露,法米特的六大暗黑召喚獸,得益於羽族不少,我就想到淫術魔法中與暗黑召喚獸最是相關的地獄淫神,或許也是從這裡得到啟發。   因此,除了索取法米特的資料外,我還另外提出一個要求,就是要知道巫神學會對羽族的研究。羽族本身藏著許多秘密,在歷代鳳凰天女的執掌下,羽族在南蠻各處發掘古老遺跡,得到許多異文明的遺產,其中不但包括五百年前戰國時期的技術,甚至還有一些不存在於史冊中的太古文明,羽族將這些技術研究與使用,甚至開發出一座飛空島,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今時今日,羽族過去的輝煌早已不再,隨著鳳凰島的失落,羽族女戰士也是無從掌握那些技術,但五百年前法米特造訪羽族時,應該是大有所獲,從羽族這邊得到很多重要資訊的。   「其實你與我都知道,羽族裡頭引人注目的東西不少,但真正讓人垂涎的不解之謎,還是在鳳凰天女本身。」   獸魔術是一種從黑暗魔法轉變而成的奇術,因為對宿主的精氣需索太大,所以才從黑暗系裡頭脫離,憑靠著地系魔法的旺盛生命力,將這個理論真正成形。每一隻獸魔都與宿主的肉體結合,寄宿於其內,吸取精氣,通常來說,即使是大祭師級數的術者,頂多也只不過飼養個四、五頭魔獸,如果飼養的魔獸威力奇大,屬於那種超強型的特殊物,那甚至只養一頭,就足夠把宿主吸個營養不良,奄奄一息了。   所以,每位獸魔師都會面臨一個艱難問題,就是如何在獸魔的飼養數量與自身元氣上取得均衡,這是獸魔術的最大難題。但是,在這個難解的問題裡,卻出現了一個奇跡,或者該說……不應存在的現象。   鳳凰天女與生俱來,便能驅使十二頭功能不同的強大獸魔,這種事情與獸魔術的基礎知識背道而馳,無論是再怎麼天資聰穎,一個剛剛出生的小嬰兒,怎麼可能有足夠精氣供應十二頭魔獸?這十二頭魔獸到底由何而來?其運作原理何在?全都是極度引人探索的秘密。   剛出生的嬰兒就能運使十二頭魔獸,這種事就像運使魔法不用消耗魔力一樣驚人,但不合理的事總會有個解釋,在這一點上頭,我相信伊斯塔的魔法師數百年研究,會比我一個人妄加臆測要來得有根據,而這份期待現在就完全寄托在我面前的資料裡。   「……這麼說來,巫神學會的結論,十二頭魔獸的秘密所在,就是黑暗祭禮了?」   「不錯,但無法肯定是哪種形態的黑暗祭禮,當然更不可能會知道祭禮細節。」   娜西莎絲口中的黑暗祭禮,是黑暗魔法中經常出現的東西。藉由血腥的獻祭,來想黑暗神明或是偉大亡靈祈求,交換某些東西,至於獻祭的牲祭禮則視情況而異,可能是幾頭豬、幾隻羊,也有可能是活人祭,甚至是拿最純潔的嬰兒來祭。   透過暗黑祭禮,可以產生非常強大的能量,做到一些平時不可能做到的事,所以在黑暗魔法的知識裡,很多的奇跡都與黑暗祭禮有關。巫神學會的魔法師們,根據種種跡象,判斷出鳳凰天女的十二頭獸魔,之所以能夠與生俱來,恐怕是某一代的鳳凰天女實行祭禮,締結了某種盟約,這才令得那十二頭獸魔世世代代跟隨著鳳凰天女。   娜西莎絲道:「我聽說,每一代鳳凰天女死亡時,會全身起火,將身體燒為灰燼,然後從灰燼中誕生新的鳳凰天女,可能是嬰兒,也可能是小女孩,是這樣子的沒錯吧?」   我道:「是有這樣的形式,不過也不見得每一代都是如此,至少我生出來的時候,可沒聽說我母親被燒成灰了,我想鳳凰天女的生育形式有很多種,只是看當時的選擇而已。」   娜西莎絲點了點頭,知道無法從這上頭研究出黑暗祭禮的內容,便轉而從其它方面著手,而我們兩人都一致同意,能夠製造出十二頭魔獸的龐大能量,肯定是黑暗祭禮中的極致,活人祭。   以活人實行祭禮,祭品可能是男女老幼,施行的模式可能是挖心掏肝,也有可能是整個人放上去,又或是直接以秘法取出靈魂,這些都是常常聽說的祭禮方法,目前我無從得知究竟,不過我們真正在意的,其實也不是那十二頭獸魔的真實面目,而是法米特的暗黑召喚獸。   我點頭道:「如果暗黑召喚獸是從羽族得到的技術或靈感,那麼,這些召喚獸的真實面目,也就是活人祭祀了。」   這麼說並不是毫無根據,暗黑召喚獸應該是地獄淫神的巔峰成就,在地獄淫神的實行中,那種攝取魂魄的手法,其實就很像黑暗祭禮,只不過沒弄出人命而已,假如在那個基礎上再跨出一步,就有可能製造出暗黑召喚獸來。   「約翰,你有沒有想到,有一個人或許很接近我們要的答案了。」   「嗯,你是指雅蘭迦?她的那頭蛇蠍美人?」   幾次交手,我們都有偷偷觀察,雅蘭迦的那頭蛇蠍美人,無論是威力或是壓迫感,都與傳說中的暗黑召喚獸類似,雖然在威力上有所不足,但本質卻沒有差異,應該是很接近完成的作品,換句話說,雅蘭迦已經實行暗黑祭禮,並且摸索到正確的方法。   雅蘭迦的背後是黑龍會,在黑龍王已死的現在,掌握一切技術與大權的人,就是黑巫天女,所以黑巫天女很可能已掌握關鍵技術。   「這麼說……如果我們能捕殺黑巫天女,那就能得到暗黑召喚獸了?」   娜西莎絲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亮得都快放光了,我百分百可以感受到她對暗黑召喚獸的志在必得,令我不得不提醒她,黑巫天女並不是個可以隨我們宰割的弱者。   「比較起暗黑召喚獸,我還更想要無頭騎士咧!那些個什麼召喚獸的,還要搞一堆麻煩手續,無頭騎士省事得多,只要專心控制它一個,什麼殺人放火都一次搞定了。」   「說到這個……約翰,你要我調查無頭騎士的情人,是打算用情感來對付它吧?但幽靈的記憶混沌,可能根本記不得生前多少事,這次你們與無頭騎士的交手,也證明了這一點,你覺得這個策略有用嗎?」   「鬼才知道啊,我只是從檔案中覺得無頭騎士應該很重視感情,如果說它有什麼生前的強烈情感殘留,應該就是這一個,不過說歸說,這種事不可能有把握的,還是你覺得我這想法沒意義,你想換個別的策略?」   娜西莎絲笑著搖了搖頭,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們現在根本別無選擇,無頭騎士太強,我們找不到可以對付它的具體策略,唯有硬著頭皮干,用盡一切可以用的手段,只要能打倒無頭騎士,別說是魔法知識,哪怕是民間偏方,我們都想拿來試一試。   「對了,要恭喜你一聲,你與萬獸尊者相識,從此背後有了一個大靠山,天底下敢明目張膽動你的人,大概沒剩下幾個了。」   「可惜無頭騎士並不能算是人,如果它下手殺我的時候,會因為我外公的名頭而有所顧忌,那我會很感激它的。」   我作著這樣的感歎,同時也向娜西莎絲致謝,因為她承諾萬獸尊者的東西,其實是要承受很大壓力的,巫神學會一脈雖是表態支持她,但內部應該也有不小的反對聲浪,更別說皇室派的壓力將如排山倒海而來,絕對沒有那麼輕易就解放伊斯塔的獸人奴隸。   雖然娜西莎絲也是被迫為之,但我還是很感謝她,因為這年頭聰明的合夥人不好找,要不是娜西莎絲有足夠智慧看清時勢,讓事情能夠朝正確的方向進行,那我勢必要增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更有甚者,要是她還蠢得倒過來扯我後腿,與無頭騎士的戰鬥不用打也是輸定。   「不用客氣,我也只是被逼到了絕路,不得不這樣硬幹罷了,後頭還有很多地方要你鼎力相助,可別到時候就翻臉不認人了啊。」   娜西莎絲對我的稱謝,只是苦笑,因為這實在是一個飲鴆止渴的決定,即使能夠成功打倒無頭騎士,事後追究起責任來,娜西莎絲也不可能沒事的,除非是……在打倒無頭騎士之餘,順道也幹掉每一個能夠威脅她權位的人了。   我見娜西莎絲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便預備與娜西莎絲告辭。眼前的事情千頭萬緒,這一大疊資料還需要仔細研讀,同時還要趕路去巴格達,我也實在沒什麼時間在這裡多說廢話。   「等等,你是鳳凰天女之子,這件事你有告訴李提督嗎?」   「有啊,這又不是什麼秘密,難道我不能告訴她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李華梅收羽族殘黨為屬下後,動作頻頻,一直在試圖尋找失落的鳳凰島,特別是黑龍會瓦解、反抗軍聲勢大壯後,這一點更是明顯,照理說,你是鳳凰天女之子,等若是鳳凰天女的第一繼承人,即使她們有個什麼發現,也該第一個告訴你,這件事你知道嗎?」   「知道啊,這次我與卡翠娜族長碰面後不久,她就告訴我已組成搜索隊進入南蠻,嘗試找尋鳳凰島遺跡了,這種事情不用大驚小怪啦。」   反抗軍裡頭不曉得有多少事,李華梅也不可能事事對我詳說,所以我聽歸聽,卻不是很在意,微笑著回應娜西莎絲的話語,直到她冷不防冒出的一句話,讓我的笑容僵死在臉上。   「是嗎?最新情報,羽族的探索隊伍已在羑里外圍,發現了疑似鳳凰島的遺跡,這點她們也都告訴你了嗎?」   ……干!這件事……她們倒是沒有說!   「你們在搞什麼東西?想搞獨吞啊?找到了鳳凰島的遺跡,也不告訴我一聲,你們真的想要自己全吞啦?我已經夠貪了,你們居然還貪到我頭上來?信不信我現在立刻翻臉,改去與我外公聯手,你們吞下去的東西全都要吐出來,每個人都還要變成各獸族的性奴隸!」   我離開了娜西莎絲後,立刻去找卡翠娜,大興問罪之師,正在與白瀾熊偷情歡好的卡翠娜,被我一輪痛罵,糊里糊塗地跑出來,向我問明白整件事。   娜西莎絲所謂的最新情報,或許真的是有夠新鮮熱辣,新鮮到連羽族之主都還沒有得到消息。卡翠娜聞訊,又驚又喜,分別摟著我和白瀾熊,分別送上兩記火辣辣的熱吻,飛奔著去確認情報,同時把這消息告知整個羽族。   「媽的,也不說清楚就跑,到底是搞什麼鬼?」   趁著卡翠娜不在,我向白瀾熊問了一個問題,雖然我利用羽族女戰士的盲點,詳說她們弄不清鳳凰天女與法雷爾家的血緣,畢竟當年我老爸與母親大人盤床大戰,而我爺爺似乎也與前代鳳凰天女搞過,血緣算起來,就算是我家的「遠房親戚」也可能有微量的鳳凰血,有可能生出鳳凰天女來,所以羽族女戰士相信我的謊言,連日來與白瀾熊搞得天翻地覆。   「不過……這謊話其實很假,這些鳥女人雖然不聰明,但也沒蠢到這種地步吧?為什麼她們會深信不疑呢?」   「不,其實我也懷疑,她們可能隱約有所察覺,發現我身上沒有所謂的鳳凰血……」   白瀾熊沉吟道:「歸結到後來,理由大概只剩下一個吧,羽族是個非常淫亂的種族,把她們搞得爽了,她們就什麼都不顧了。」   「就、就這麼簡單?」   「是啊,道理就這麼簡單,不過實際做起來可沒那麼容易,至少……不是悶在家裡的當阿宅的人所能做到。」   原本我是想問問白瀾熊,對於獸人奴隸即將獲得解放一事有何想法,但聽他冒出的這一句,我突然覺得,萬獸尊者可以不用擔心同胞們的前途,至少在這裡,我看到了獸人們的新希望了…… 第八章 無畏阻撓 終成所望   解決完白瀾熊的問題後,我抱著一堆文件走回房間,房門一打開,陡然覺得一股森寒的冷氣。   (不可能是阿雪,那麼……是未來這個臭小子?不!是羽虹!)   我瞬間判斷出可能的人選,最後肯定必是羽虹無疑。她找上我的理由也很簡單,白牡丹那邊的問題東窗事發,搞到她來找我算帳了。   記得白瀾熊有向我提過,無頭騎士的那一場大鬧,驚天動地,把這邊的狀況搞得一塌糊塗,連帶造成的影響,也抹去了許多事情的痕跡,好比說,白牡丹被人找到時,只顯得驚魂甫定,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   關於我與白牡丹密會的事,她對外隻字不提,彷彿這件事從未發生過,外人只以為她是被無頭騎士所驚嚇,沒有聯想到其它東西,不過,話雖如此,如果連白瀾熊都能隱約猜到,用這樣的話來暗示我,那麼以羽霓、羽虹對白牡丹的熟悉,若說她們看出了什麼端倪,有所察覺,這也是絲毫不值得奇怪的事。   (傷腦筋,事先不是沒有想到會這樣,但是……羽霓咧?這種時候應該她也來的,只要操縱她來幫腔,就有七成把握可以壓制羽虹。)   房裡黑黑的,來自羽虹的森寒冷氣,冷得很像是殺氣。聽說不管是什麼樣的野獸,如果自己的老巢被人挖了,盛怒之下爆發的結果,都會變成極具殺傷力的凶獸,現在羽虹的狀況差不多就是這樣,殺氣都明顯成這樣,一個處理不好,代價就是發瘋的猛獸追著我跑。   「呃,阿虹,有話慢慢講,我……」   「你為什麼要搞白姨?」   「你別隨便亂講啊!我哪有搞白牡丹?你說話要講證據,不然就是侮辱了你白姨和我的聲譽啊!」   「你有我和姐姐可以搞嘛!就算不夠,外頭還有這麼多飢渴的羽族女人,你為什麼放著這些不搞,偏偏要搞我的白姨?」   「這個……其實也沒什麼,女人長得漂亮,男人都會想要搞的,就算我不搞,其它男人也會搞,與其被別的男人搞,不如給我搞算了,這叫肥水不落外人田嘛……呃,我要說的不是這意思,不曉得為什麼說到這上頭來了,哇!你別生氣!」   我起初抵死不認,一口咬定沒有做過,但羽虹那邊的樣子越來越是淒厲詭異,形成的壓力太大,我終於失口承認,而羽虹聞言,一下子就飛躍過桌子,直撲過來。我心叫不妙,心裡預備發動魔咒,憑著地獄淫神之間的駕馭力,立刻就能讓羽虹如遭千刀割體,萬蟻噬咬,倒在地上。   然而,還是有一點我很擔心,身為這些性奴隸的主人,我時常設法給她們製造機會,讓她們變得更強,不知不覺一再提升了實力,現在羽虹的力量已經有點超出我控制範圍,若是她腦筋靈光,取出烽火乾坤圈悍然出擊,我的魔咒還沒產生效果,人就已經完蛋了。   這一個可能性,讓我額頭冒出冷汗,但事態演變卻超出我預期,或者該說,羽虹沒有我想像得那麼強悍,在歷經太多次的折辱與屈服後,羽虹對我已經生不出太多的反抗之心,這一下飛撲過來後,並沒有冷冰冰的刺我一劍,而是送來火辣辣的一吻。   (呃……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意會不過來,手中抱的文件卷宗散了一地,不自覺地和羽虹摟在一起,忘情地熱吻,黑暗之中,我依稀見到羽虹的眼神,時而像是最飢渴的蕩婦,不顧一切向我需索;時而像是死了丈夫的寡婦,淒然欲泣。在這兩種不同的眼神切換間,有著更多的茫然。   這樣的眼神,令我由衷覺得怪異,但也直到羽虹探手我腰間,開始解我的褲帶,我才感到不妥,掙扎著推開羽虹,不再與她這樣子糾纏下去。   「阿虹,放手,你在幹什麼啊!我說給我放手!」   「你、你來搞我!還有姐姐,我們姐妹都給你搞,你別再去打白姨的主意了,你放過她吧……」   羽虹糾纏著我不放,一雙雪臂交纏在我的腰間,不住嘗試脫我的衣服,熱吻更是如雨點般落在我身上,急著向我獻上她美麗的青春肉體。   情形詭異,縱使好色如我,現在也沒有一點興致,但羽虹實在是太熟悉我的身體,在她的刻意挑逗下,我很快就有了反應。   羽虹的小巧鴿乳,在我胸前敏感地碰觸,險些讓我失去理智,所幸我連忙想起阿雪,憶及她高聳豪碩的白嫩乳瓜,這才得到定力,抗拒羽虹這邊的誘惑,將她推開過去。   「阿虹,不要鬧!」   我將羽虹一把推開,她心情激盪,站立不穩,踉蹌後跌數步,跌坐在床上,一副渾渾噩噩的失落表情,我暗自心驚,想不到她會變成這等模樣,腦裡轉過很多念頭,想要對羽虹說點什麼,卻又開不了口。   這個尷尬的時刻,外頭傳來腳步聲,有人飛快朝這邊走來,跟著大門「嘩啦」一聲打開,急奔進來的人赫然是羽霓和白牡丹。   「阿虹!」   羽霓見到妹妹的異狀,搶進來將她扶起,往外頭帶出去,還代替妹妹連聲說著抱歉,這讓我著實鬆了一口氣。   相較於羽霓,白牡丹的態度就顯得很畏縮,連門口都不敢跨進來,好像很害怕似的站在門邊,臉上表情雖是憂慮之極,一雙眼睛直望向霓虹,但卻是怎樣都不敢進到屋裡,與我共處一室。   這反映落在我眼中,是百分百的喜事。每一個強姦犯都樂意見到受害者的懦弱,這象徵我們可以從受害者身上撈到更多的好處,直到她懂得反抗,變成棘手的獵物,那時我們才會考慮放手,而目前的白牡丹……簡直就是獵物的最佳範本了。   把握住這個機會,但羽霓扶著羽虹出去,白牡丹還沒跟上,我搶先一步攔擋在白牡丹身前,阻住她的去路。   白牡丹見我攔路,眼中先是露出懼色,但很快就被一股怒意所取代,像是一隻護衛小雞的老母雞,憤怒地斥責我,表示羽虹因為心燈居士之死,受到的衝擊與壓力非常大,現在精神處於高度不穩定狀態,不能再刺激她。   「嘿嘿嘿,很難得聽到這麼多訓我的話,還有嗎?不妨一次都說出來啊!」   「你……你這個人真是無恥!霓虹她們怎麼會跟上你這種禽獸?」   相對於白牡丹的激動,我的反應是極度冷淡,不但不把她的話當回事,甚至還邊聽邊挖鼻孔。   「那還有什麼理由?大概是因為我把她們操得很爽吧,她們姐妹兩個都是好女人啊,只要把她們兩個搞爽了,她們還有什麼不肯的!」   「你、你這沒人性的畜牲!」   「畜牲嗎?那被畜牲搞得女人又算什麼呢?大夫,我建議你省點口水,橫豎我在你眼中也只是個吃軟飯的雜碎,你也不用浪費時間,重複那些你我都知道的粗話,真的想要聽粗話,那還不如讓我來代勞。」   我笑道:「你不是想救羽虹嗎?我們就針對這個問題來討論吧。如你所知,我是個沒人性的禽獸,你我之間有很多東西可以談,但如果你想說些什麼人性什麼的,那你還是回去對著牆壁說吧,我這個敗類不講人性,但倒是很喜歡與人談生意。」   暗示到了這個地步,白牡丹不是白癡,自然也明白我的意思,表情變得很凝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曉得一時間沒法逼她做出回答,就壓低聲音,冷冷地說了一句。   「今晚一個人來我房間,不要聲張……」   白牡丹聞言,倒抽了一口涼氣,不過還沒來得及讓她開口說話,我就先補上了一句。   「當然啦,如果你不怕霓虹知道她們生母究竟是誰,你就把她們一起帶來吧。」   再次與白牡丹訂下了約定,但這次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也特別做了準備,省得莫名其妙的人再殺出來。   羽霓羽虹跑出來打擾,這個我倒是不怕,可是如果無頭騎士一聲不吭,又殺了出來,那我就完蛋大吉,所以為了預防這個恐怖局面的出現,我刻意請來高手壓陣,省得偷香竊玉的大計受到破壞。   「……哇哈哈哈,好外孫,你真孝順,怎麼會突然想起來約外公喝酒啊?」   「什麼話,你是我外公嘛,我想和你多親多近,找你喝酒,這又有什麼呢?難道外孫不該找外公喝酒嗎?」   「哈哈哈哈,說得對,來,我們祖孫好好痛飲三杯,今晚不醉不歸啊!」   萬獸尊者高興起來,捧著酒甕開始痛飲,我乘勢又敬上一杯。   「外公,我敬你一杯,咦?白熊,你怎麼臭著一張臉,難道和我們一起喝酒,你不開心嗎?」   「不,和你一起喝酒,我很高興,但約翰你今晚很顯然是想利用……」   「自家兄弟,哪有什麼利用不利用的……哎唷,我肚子怎麼突然痛了起來,我……我要去拉屎,外公和老白先喝幾杯,我去去就來,去去就來啊。」   藉著這屎遁的機會,我把萬獸尊者與白瀾熊留在樓頂,自己偷偷溜回居室,預備會見白牡丹。   請來最強的保鏢坐鎮,我想今晚的偷香壯舉,應該是十拿九穩,不會有什麼問題了。但在偷偷溜下去的途中,我心頭冒出了少許的疑問,為自己的行動感到猶豫。   白牡丹又不是我親姐姐、親妹妹,單純要上她,我絕對不會感到猶豫,但羽虹的狀況,卻讓我覺得有些不妥。正如白牡丹所言,羽虹現在的精神狀況很不穩定,不能再受到什麼大刺激,否則隨時可能崩潰,倘使我不顧一切姦淫了白牡丹,羽虹那邊的狀況會惡化到什麼程度,這實在很難說。   可是,要我就這樣放棄白牡丹嗎?這種事太強我所難了,一個這麼美艷的少婦站在我面前,我卻不能把她給上了,這麼痛苦,還不如死掉算了,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要姦淫這世上每一個曾出現在我面前的美貌女子,現在若是就這麼放棄白牡丹,即使我同意,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不會同意。   所以,姦淫白牡丹是一件不能更改的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羽虹假如要怪,也就只好怪她為什麼有一個這麼漂亮的白姨,而且還偏偏有把柄落在我手上,肉送到嘴邊還不吃,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   (不過,我辛辛苦苦調教羽虹,現在好不容易出得戰場,入得床上,要是就這麼把她給刺激瘋了,這樣子划算嗎?)   一切的情理考慮完畢後,我的理智碰上了這最後一道難關,權衡得失厲害,我一時間好生決定不下,但是到了最後,還是亢奮慾火佔了上風。   (瘋了就瘋了,反正有一個羽霓的例子在先,就算瘋了我也能「調整」過來,這種小事不用怕的。)   這種近乎盲目的信心,確實是過了頭,不過在一個男人慾火焚身的時候,確實是什麼理由都擋不住,我排開一切的阻礙,獨自回到屋裡,很快就等到白牡丹的到來。   白牡丹進屋的時候,就像上次夜裡赴約而來時的表情一樣,既驚惶又恐懼,只不過這次多了一份無奈,還有一種低頭認命的感覺。在她進屋的瞬間,我忽然生出一股怪異感受,彷彿有人潛伏在附近偷窺,但我顧盼搜索,卻又找不到這樣的人存在。   (唔……一定是未來,這臭小子潛伏進這裡幹什麼?想偷窺嗎?沒想到他這麼變態的!)   忍者是隱藏氣息的專業好手,未來刻意想躲,我根本找不到這小子,好在未來似乎沒有破壞我圖謀的打算,白牡丹也沒發現這小子的存在,我也就索性不管,等會兒實際上的時候有觀眾在場,搞得更爽。   「白大夫,人生很多時候都是在繞彎,那天被你逃掉的時候,你沒想過今天還會回來吧?」   我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著滿臉通紅的白牡丹,她來到我面前,也不多廢話,開口就問我到底想怎麼樣。   「咦?這就奇怪了,應該是白大夫自己想好,為什麼問我呢?你應該是已經想好,要怎麼賄賂我,才能讓我不再刺激羽虹吧?」   白牡丹聽了我的話,被氣得渾身發抖,看來似乎是憤怒之至,在這一瞬間,連我都有點遲疑,因為醫生往往也是個好殺手,要是白牡丹氣極了卯起來下藥,我絲毫不懷疑她能輕易毒殺我,幸好,這名宅心仁厚的女神醫沒有狠下去,只是壓抑著自己的憤怒,緩緩開口。   「我為什麼要賄賂你?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對人說的?」   「大夫,何必明知故問呢?這只是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簡單說一句,你那天對我說的事情很合理,但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對,這個不對的地方就在於……你與我那便宜師父之間,實在是太曖昧了。」   我冷笑道:「這世上只有男跟女,我絕不相信男人與女人之間有純潔的友情,特別是那些看起來越是重節守禮的,背後就越是有姦情。心燈師父陰謀的本事不成,泡妞看來卻有著實有一手,你和他常常連絡,有沒有被他吸引,與他有一腿?霓虹當真是你姐姐的孩子?我看是你與心燈師父偷生的吧。」   白牡丹聽這些話的心情是怎樣,我無從得知,但她的反應卻很簡單,就是要我住口,別再說下去,另外承諾只要我不再刺激羽虹,還有把這件事給保守秘密,她就會任我為所欲為。   任我為所欲為?   這個買賣實在是非常理想,我沒有別的話可說,立刻站了起來,一聲不吭地繞到白牡丹身後,伸手撩起了她的長裙。   在長裙底下,純白的內褲布料外加蕾絲花邊,由於全身僵硬硬緊繃,緊裹著,讓飽滿的屁股一部分還陷入深深臀縫裡;在桌上昏黃的燭光照耀下,美女雪白的大腿和臀部,都泛著柔和的光芒。   我聞著從白牡丹裙底飄散而出的體香,想起上次曾經多麼靠近這個美麗的屁股,卻被未來給打斷,只覺心頭一熱,將白牡丹的裙子大力一掀,腦袋就鑽進了裙子裡,在美少婦圓滾滾的屁股上重重親了一下,香嫩可口。   「啊!」   白牡丹顯然是對這一下沒有心裡準備,在驚叫的同時,雙膝一軟,整個身體跪落了下來,而正吻著她肉臀的我首當其衝,承受了這一壓,讓整張臉緊緊頂在了她柔軟的臀丘上,伸出來的舌頭不偏不倚的插進她屁股縫裡。   隔著內褲,我的舌頭在白牡丹臀溝裡滑動,這動作讓她覺得難受,腰部擺動變得劇烈,想要從這處境掙脫開來,而這企圖落在我眼中,自然不可能讓她成功,雙臂牢牢箍住她雙腿,對著她圓嘟嘟的屁股又親又舔。   「嗯……嗯……你別……」白牡丹羞臊難當,但卻只能在盡力掙脫的同時,小聲的哀求,畢竟她已經答應我為所欲為,現在反悔毫無意義,如果聲音太大,把其它的人引了回來,那更是極其丟臉的醜事。   見白牡丹不敢反抗,我可就真是放手去幹了,做這種事我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受害者既然不能反抗,那就是我打落水狗的時候。   「不……不要……」   白牡丹想把自己的腿從我雙臂間抽出來,但卻無法對抗我的力量,反倒成了用美臀在我臉上磨蹭。   這可以說是我見過極上等的女性屁股了,唇舌在香嫩臀肉和絲質內褲上碰觸的感覺好得出奇,還有一股報復的滿足感,我都有點陶醉了,心裡發誓,絕對不能讓她跑了。   「你……你一直在那裡頭做什麼?你不是想要我的身體嗎?要做就快點做!別拖拖拉拉的折磨人。」   「嘿,白大夫等不及了嗎?」   我冷笑著從美婦的裙子裡鑽了出來,但還沒忘了用雙手在她的肉臀上用力捏了捏,然後隔著裙子拍了拍她的屁股。   對白牡丹來說,這樣子被我玩弄與淫辱,應該是很生不如死的滋味,所以她大概是打算讓我盡快發洩,早點把這惡夢結束。不過,她怎麼想是她的事,我沒有理由就要順著她的想法來做。   當我把白牡丹推放在床上,她露出了明顯的嫌惡表情,我並不在意,開始在美人細滑的臉蛋和頭頸上親吻,雙手攀上了她的乳峰。   「不……」白牡丹把我的手推開,我則抓住著美婦的雙腕,將它們拉起來按過她頭上,另一手摸索到她的上衣底下,猛的往上一撩,將她的內衣露了出來。   被我按在身下,白牡丹不斷推擋著我的手,阻止我拉開她的內衣,甚至不讓我揉捏她的美乳。   眼見白牡丹的反抗仍激烈,我咬住她的耳朵,壓低聲音,「白大夫,你這樣子是不想被我搞嗎?那也成,我們就這樣不動,大喊幾聲,讓阿虹過來看看,瞧瞧她會有什麼反應,如何?」   一提到羽虹,白牡丹很快就變了臉色,反抗動作冰消瓦解,我輕易地把美婦的胸罩推開,裸露出的那對雪白玉兔既柔軟又有彈性,峰頂一雙小紅莓被我的兩根大拇指一按一捻,很快就挺了起來。   白牡丹緊緊地閉著眼睛,臉上的表情屈辱之極,但落在我的眼中,這卻是比什麼催情聖藥都更能助興的東西,我低著頭,在美婦的雪乳上舔來吻去,含著蓓蕾吸吮,左手捏著她的酥胸,右手伸進她的裙子裡,摸她的大腿和屁股。   「嗯……」   白牡丹仰起頭,後腦頂著牆面,雙手也放下來按在牆上,往外推,胸部向上挺。她是經歷過男女之事,生育過女兒的人,不久前又被我挑起過慾火,熟透了的肉體正如一堆乾柴,讓男人這麼一挑逗,就算心裡不想,還是起了反應。   我並不在意白牡丹的感受,眼下唯一的目的就是滿足自己慾望,我邊咬著白牡丹嫩嫩的乳肉,邊把雙手都伸進了她的裙子裡,這種圓滾的屁股,如果不用兩手同時在兩個臀丘上揉捏,那就太浪費了。   「嘖嘖,好棒的屁股啊,怎麼霓虹就沒有遺傳到這樣的屁股呢?可惜啊。」   把玩美臀之餘,我也試著從正面隔著內褲去摸美婦的花房,但她的兩條長腿夾得很緊。   「別摸……別摸那裡……」白牡丹發覺了我的企圖,腿上又加了幾分力。   正面不行,還可以從後面來,我把美婦的內褲從她圓臀上剝了下來,右手捏著她的左臀瓣,向外拉開,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從她的屁股縫下方,擠進了她的雙腿間,輕輕點擊著已經水汪汪的小肉孔。   「嗯……呃……」白牡丹從嗓子眼裡發出難耐的聲音,她的雙腿有點發軟,無法再拚命夾緊了。   我並沒有立刻就乘虛而入,而是在美婦柔軟的陰毛上輕輕的抓著,還轉回舔舐她的脖子和臉頰,「大夫,你好像不太舒服啊,需要我幫幫你嗎?」   「不……不要……」   不論白牡丹的回答是什麼,結果都是相同的,我之所以問一句,只不過是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而已。   白牡丹的屁股縮緊了,因為那些手指在她嬌嫩無比的蜜唇上撥弄了幾下,然後其中一根很輕柔地進入了她體內。   我緩緩伸縮著指頭,感受著美婦花徑肉壁的強烈收縮,左手離開她的美妙身體,撫摸這她的秀髮,也不再繼續親吻她了,而是抬起頭使兩人面對面……   「啊!」   淒厲的一聲痛叫,白牡丹已經被我盡根插入,突如其來的劇痛,豆大淚珠一下就從白牡丹臉上滑過。   肉洞的感覺很緊,彷彿已經很久沒有人插入過,緊窄得一如處女,對我所造成的快感,不單單只是肉體上的,還有心靈上的征服慾望。這個美貌的少婦,她的貞潔終於被我所奪,能在這張白紙上畫下一道黑印,這對我而言,是比什麼都爽快的勝利。   (未來這小子,怎麼這一次不出來阻攔了?難道他真是單純來當觀眾的,那小子喜歡這調調,如此變態?那我以後和其它人搞,豈不是也要小心他?)   腦裡閃過了這樣的念頭,我下身感受著白牡丹緊窄、溫熱的花徑,陣陣舒爽快感沖頂,終於讓我決定拋開雜念,盡情享受這塊美肉。   在頻繁的抽插中,白牡丹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尖聲哭叫,用力扭動身體,我抓住她纖腰,雙手牢牢控制著她的身體,不給她絲毫的機會脫出控制。   下身拚命的抽插著,我每次都抽插都沒根而入,全根而出,一面欣賞白牡丹痛苦的表情,一面感受她每一處嬌軀的美妙,沾滿淫蜜的肉莖更在白牡丹最寶貴的地方瘋狂進出。   「你……不要動那麼快……啊……疼啊……」   「吵什麼吵,想快點結束,就自己把屁股搖起來,讓老子幹得爽了,就放你走路!」   肉莖前端頂在花徑盡頭的子宮口上,感到子宮口微微的脈動,我用肉菇重重抵著磨動,白牡丹的花徑裡面又緊又熱,濕潤滑膩,肉菇被摩擦得酸麻萬分,使我更是興奮,拚命抽插,把白牡丹柔軟的身軀撞得直拋起來,小腹拍打著她的胯部,發出「啪啪」的聲響。   白牡丹拚命壓住喉嚨的尖叫,屁股被撞得不住抬起,兩具肉體開合間,能看到紅艷的蜜唇間夾著一根濕淋淋的肉莖,隨著她的屁股的拋動抽出擠入。不久,我發現她的淫蜜越流越多,身體越來越熱,忽然她咬住紅唇,渾圓的雪臀猛然收縮,緊緊夾住肉棒,陰道劇烈抽動,痙攣著瀉出一股股溫熱的液體。   「這、這麼敏感?」   我難以置信,抓住她的秀髮,肉莖在濕滑的蜜洞裡直進直出,猛幹著美少婦剛剛高潮的嫩穴。白牡丹緊閉雙眼,淚流滿面,但卻控制不住身體的反應,一邊洩身,一邊被我猛干,強烈的快感使她竭盡全力壓抑著聲音,雪白的屁股劇顫著噴出體液。   「白大夫,你這是在被強姦嗎?你下頭真像個妓女!屁股夾緊一些!我要射了。」   野獸般的呼喝聲中,我的身體弓了起來,抱住熟艷的美少婦,像要擠碎那雙美臀般用力挺入。白牡丹翹起屁股,用高潮後敏感的花房包裹著肉莖,直到它跳動著把精液射進花房深處。   佔有的快感舒爽難當,但也在這一刻,一股強烈的暈眩感襲擊著我,令我眼前一黑,陷入了深沉的昏迷。 第二十三集 伊斯塔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好夢、惡夢,我都做過,而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我在夢裡幫阿雪開苞開個十幾次,很正常,但,當夢到幾百年前的老古董,隨他而喜隨他而悲,這就不叫做夢,叫托夢;現在這個托夢給我的老古董,八成就是毆過我的無頭騎士……   推倒推倒,雖說上一次推倒無效,摔進糞池,不過想要我放棄多吃白牡丹幾回,更是完全沒得商量,而沒有蠢到家的羽虹,竟想出了另一種方法來阻止我推倒她的白姨…… 第一章 黑白世界 傳說首章   很小的時候,我聽人說過,正常人眼中的世界,有著美麗的五顏六色。最初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非常的困惑,不能理解「顏色」這個詞所代表的意思。   失去色彩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一般人大概不會知道那種滋味。整個天地,就像是由一大片潑墨畫所組成,不分黑白,惟見明暗,或者……該說是光與暗,這兩個在我生命中糾纏不休,直至最終的字眼。   「夏洛堤,你應該感到很驕傲,死白眼的存在千萬中無一,你是上天所選擇的絕世英才,我黑暗世界的王者。」   死白眼,是人們對我雙目的特殊稱呼,雪白的瞳孔,看起來與瞳仁毫無分別,彷彿有眼無珠,近似煉獄中的惡鬼羅剎。正是這雙眼睛,在我誕生時嚇壞了接生的產婆,她那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即使在多年以後,都好像還在我耳邊迴繞。   噪音很吵鬧人,這點無論是哪個時代都一樣,或許就是因為這理由,產婆成為了我出世後的第一份祭禮,也是第一個犧牲者。一隻血紅色的巨掌,將她的頭顱打得粉碎,餘勢未停,把那個生我出來的女人一掌轟殺。   「太好了!歷經十年失敗,擁有死白眼的黑暗之子終於誕生了!這孩子將會稱霸整個黑暗世界,成為黃土大地上不滅的恐怖傳說。」   這句話,由那個給予我名字的人口中說出,也就是我的父親,暗之神宮七大祭司中的安格斯。酷西塔,當今世上最頂尖的死靈學者。   對於我的出世,父親他非常的興奮,因為這代表著他長年的研究,終於獲得了回報。死白眼,對一般人只是一種恐怖的眼睛,但對鑽研黑魔法的術者而言,死白眼卻有非凡意義,因為那代表著掌管冥界的王者,擁有著獨一無二的特殊靈魂,有數種幾乎不可能被生物修練的邪惡魔法,僅有這種體質才能進行修習。   當時,暗之神宮有多項研究已達數百年,甚至千年的艱難課題,都碰到了不可逾越的瓶頸,陷入停頓,這些強大魔法在執行上最困難的一點,就是執行時需要特殊體質、特殊資質的生物,作為發動的操作者,而這些受到特殊限定的操作者,往往幾千年都未必能找到一個。   成為暗之神宮的祭司後,父親苦思多年,突發奇想,提出了一個過往前人所未見的方向,就是主動製造開啟門扇的「鑰匙」。這項研究是秘密進行,歷時十年之後,父親他最引以為傲的作品誕生,就在那一晚,我來到人世,而另外數十個與我一同分娩的「兄弟姐妹」,則是無一例外地胎死腹中。   「夏洛堤,你知道嗎?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個人所建的功業越大,腳下所踏的屍骨就越多。你一出世,就有過百條生命成為贊賀你的祭禮,日後你必將立於千萬人之上,成就不世霸業。」   黃土大地之上的黑暗帝王,這是父親對我的期望,自我開始懂事,我就慢慢瞭解到,父親是個具有高度才氣與野心的不凡之人,也就正因如此,我並不是在父親的教養下成長,而是經過巧妙的安排,以咒術封住死白眼,隱藏住我最大的秘密,讓我拜在東條英夫老師……也就是神宮七大祭司之首的門下,修習技藝。   當時,整個黃土大地都被戰火給覆蓋,各個大小國家、組織勢力之間混戰不休,漫天烽火已經燒了將近五百年,所有人為了各自的信念與利益,分屬不同陣營,展開了漫長的廝殺。   戰爭……是一件很混亂的事情,當交戰的時間長了,太多人因為不同的理由而流血倒下,漸漸地,人們忘記本來之所以戰鬥的理由,人與人之間累積了太多的仇與血,開戰的大義名分再不重要,戰爭只是為了斷彼此間的深仇血怨,在無數次的報復中,時光迅速流逝,就這麼過了快五百年,到最後……這個戰國時代為何開始的理由,已不再有人重視、有人記得……   黃土大地上的大小勢力雖多,卻是以兩大神宮為首,「光之神宮」慈航靜殿、「暗之神宮」拜月邪教,兩大神宮代表著黃土大地上的正與邪、善與惡,率領著各自麾下的勢力,進行漫長的抗爭。   假若真是道消魔長,又或是魔高一丈,兩大神宮的勝負應該早就分出來了,可惜,天道運行的軌跡非人能測,兩大神宮長期敵對,歷經無數戰役,實力互有消長,但卻始終勢均力敵,這是黃土大地全體的不幸,然而,度過了悠久的競爭歲月,兩大神宮卻因此而能人輩出,彼此的魔法與武道也在不斷攻防間突飛猛進,到了這十年,更是戰國時代開展以來最傑出的一代。   光之神宮的首席強者,並不是慈航靜殿的方丈,而是本代方丈的師兄,大地上首屈一指的聖騎士阿爾方斯。休。卡穆,所修練的大光明法,是慈航靜殿的特殊異術,大成之後,無懼一切暗屬性魔法;阿爾方斯的武功當代第一,霸絕天下,十五年前又逢奇遇,在沙漠都市奪得創世聖器斬龍刃,從此便縱橫無敵,直至今日。   暗之神宮的第一高手,則是統治神宮的七大祭司之首,東條英夫,堪稱是近五百年來拜月邪教最偉大的魔法天才。憑靠著通天魔法,他不斷地使老化肉體重生,至今已超過兩百歲,在戰場上所立下的輝煌成績,無論是一招屠城,又或是隔著千里之遙咒殺敵手,這都已經成為敵人口耳相傳的恐怖神話。   光之神宮、暗之神宮,在這兩大強人的領導之下,幾乎每個月都爆發戰鬥,戰況激烈,卻是遲遲分不出決定性的勝負。回顧過去的歷史,展望未來,無止盡的烽火是我們唯一所見,看不出什麼時候有終結的可能……這就是我所存在的年代。   父親讓我用咒布封住死白眼,偽裝失明,更隱藏住我最大的秘密,以其他身份拜在東條老師的門下,作著某種佈局,這點就連當時仍幼小的我都能明白。   能夠成為七大祭司的門徒,這是暗之神宮子弟的頭等榮耀,但這份榮耀並不易享,因為精英教育意味著無時不刻的激烈競爭,分分秒秒身邊都有人被淘汰,而淘汰所代表的自然就是死亡,永無翻身機會。   或許我真是天意命定,要立在人們頭上的王者,所以才能在諸多考驗中履險如夷,不住取得突破,成為東條老師眼中的精英,他對我有很深的期許,一直希望我日後能成為暗之神宮的大將,助他掃平所有強敵。為了達成這份期望,東條老師傾囊相授,把他所獨創的幾種厲害魔法都傳授給我。   「……看到你,我就像看到暗之神宮的新世代。你雖眼盲,但資質不凡,又能得我真傳,他日在我扶植之下,必會成為我黑暗世界的新領袖,只是可惜,你生性孤僻,獨來獨往,沒有結交什麼朋友……只有一個人,是成為不了領導人的。」   東條老師曾對我這麼說過,我不太瞭解他的意思。朋友,是修練所不需要的東西,自小成長的過程,教會我學懂了絕對不相信任何人的寶貴道理,若我身邊有所謂的「朋友」,根本無法存活到今天,每一個擺出朋友面孔的人,都只會在我放鬆警戒的時候,冷不防地把暗劍刺出來。   事實上,別說結交朋友,我甚至連他們的臉都不記得。除了父親與東條老師,我身邊其餘的人都是弱者,在淘汰的過程中快速隕落,我身邊總是換著不同的面孔,來來去去,橫豎都是輕易被淘汰掉的弱小東西,哪有需要特別記住他們的臉孔?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東條老師帶我拜訪故交,我生命中才意外多了另一張新面孔的記憶。   東條老師的這名故交,是暗之神宮中響噹噹的人物,本身是已入魔的狂戰士,在北方建立一座地下堡壘「佛尼厄魔堡」,飼養、製作無數魔物,開礦鑄兵,屢屢為暗之神宮立下大功,自命正道的俠義份子屢次進攻,都成為魔堡的犧牲者,屍骨也給煉化成不死士兵,作為魔堡的新戰力。   魔堡令無數正道中人聞名喪膽,而魔堡的主人則是東條老師故交,當我們在堡內大廳見到那威名赫赫的狂戰士,我感受到他的不凡力量,卻也肯定若給我充足時間與鍛煉,三五年後我將超越他,擁有將他殺滅的修為。   「東條兄,你有一名很優秀的弟子啊,我感受到這孩子的不平凡,日後大地上將因此染遍鮮血啊。」   「那就讓慈航靜殿的賊禿們為此付出代價吧,夏洛堤即將以我弟子的身份上陣作戰,我此行到訪,是因為聽說你有一個很奇特的養子,在魔法上提出了新奇的理論……」   東條老師與狂戰士進行討論,我藉口無心聆聽,退出去休息。其實,無心是假,奉命探查佛尼厄魔堡的虛實是真,至於為何要探查與紀錄,這不是我該關心的問題,或許東條老師已經開始作著準備,要在將來的哪一天,把他正談笑以對的這位友人斬盡殺絕地消滅。   魔堡內外守備森嚴,地下城的結構,十步一兵,在每個不起眼的小地方都有機關陷阱,不負它的盛名,可是,出奇地,堡內的氣氛有一些不協調,堡內的骷髏妖、牛頭人……神態與動作都很反常,看來少了應有的凶戾之氣,卻多了幾分人味,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那個樣子……我第一次覺得這些東西不像妖獸魔物,卻像……人。   它們的手中都拿著一張小紙片,聚精會神地盯著細讀,好像上頭寫著什麼無比重要的大事,而它們看著手裡的紙片,還不時探頭往別人手上的紙片張望,不過每個人又都把手中紙片守得牢牢,彷彿那是天大的秘密,不能給別人看到。   妖獸們都是從同一個方向過來,我受到吸引,很自然地朝那個方向過去。過不多時,我在一間石室前頭停下腳步,隔著石門,我感到一股壓力,讓我生出忌憚,不敢輕易把門打開。   我在畏懼什麼?這還真是奇怪。   門裡頭所散發出的那份壓力,是我不曾有過的感覺。這與那個狂戰士或東條老師所散發的壓迫感不同,不是那種絕頂高手造成的壓力,是一種……沒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懼,彷彿我只要打開這扇門,我所熟悉的一切就會有所不同,一種由未來向過去傳達的隱約訊息,讓我產生了恐懼。   該開門嗎?或者該就此離開?   這個抉擇不僅當時令我遲疑不已,就是到了多年以後,每當我回憶起這時候,都陷入深深的困惑。   唉……如果我選擇不打開這扇門,一切或許就會不同了,這對我、對很多人來說,都該是一件好事,無奈我的一生就是如此倔強、如此固執,遇到擋在我面前的東西,我不懂得退避,征服與超越是我所選擇的道路,無論前頭擋路的東西是什麼,我都只懂得踩踏過去。   正因為我是這樣的個性,我心裡越是恐懼,越是不願服輸,毅然決然地伸手推開了石門。   「呀∼∼∼」   長長一聲,石門開啟,我偽裝眼盲,目不視物,但卻修練教中秘術,能分毫不差地感應周圍三尺的事物,形如親眼所見,只不過……我實在沒想到,石室裡頭的人居然是這個樣子。   不是什麼形貌猙獰的惡獸,也不是什麼氣勢驚人的高手,石室裡只有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十幾歲的年紀,看來與我相若,見到我的那一瞬間,他錯愕地張大了口,手指著我,十分驚訝的樣子。   只是這短短一剎那,我就已經肯定,這個少年不是什麼強者,不過是一頭弱小的東西,我隨手輕輕一捏,就能把他給了結。從能力上來說,是個廢物中的廢物,沒有多少威脅,我不明白剛才所感受到的那種恐懼究竟因何而來。   「……今天的一百人已經看完了,明天請早,還有……閣下是哪一位?地下城裡沒見過閣下這張臉啊……」   「我叫夏洛堤,拜月教東條英夫大祭司門下,隨著老師同來,你……」   「夏洛堤?這名字確定沒有錯?閣下看起來……」   「我叫夏洛堤,這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算了,我不負責管別人的名字,你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吧,今天的看診已經結束了,你改天再來吧。」   「看診?你是醫生?」   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居然是地下城的醫生。照理說,一般精通醫術的魔法師,都是修練光明魔法,但黑暗世界有著不同的狀況,修練黑暗咒術的巫者、魔物,碰著光屬性的治癒咒文,都會造成嚴重灼傷,所以有了傷勢,必須要靠黑魔法中的血祭、蝕魂咒法,來進行治療。   在這個少年的身上,我幾乎感覺不到魔力波動,儘管他穿著一襲魔法師的黑色長袍,不過他的魔力卻弱小到快要不存在,一個魔力如此低微的術者,怎能成為醫生?這是我所想像不到的事。   「沒有啦,不算醫生,只是幫忙大家診斷一下,發現他們的問題,進行分析而已,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醫生。」   他確實是一個奇怪的少年。在黑暗世界裡,汰弱留強的競爭每天在發生,這座地下城自然也不例外,絕不可能養一些吃閒飯的廢物,每一份子都有其存在的價值,但在一個純戰鬥的組織體系中,這少年卻扮演一個匪夷所思的角色。   性愛診療師!   這少年是地下城內為數無多的幾個人類之一,天生體質特殊,練武不成,修習魔法也一塌糊塗,最後當起了地下城內唯一的性愛診療師,專門幫地下城內的魔物診療性慾問題,凡是該舉不舉、舉而不挺、鋌而不堅、堅而不射的種種生理與心理問題,他都能夠幫忙診斷分析,提出治療方法。   治療效果如何,我不感興趣,但從剛才那些魔物們離去時,一個個用力點頭的模樣來看,至少這大夫確實是大熱門,所以才搞到每天限看一百名病患,排不上隊的要明日請早。   「你是客人……該不會是聽過我的名氣,專程慕名來找我的吧?」   「不是,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只是意外走錯門而已。」   「是喔,那……衛生間在出門後右拐,第二個通道,下去三十七層階梯,往右一跳,再過個天橋就到了……呃,我只是開個小玩笑,你不是把我的話當真了吧?」   「沒有,而且我也不是來找衛生間的。」   這是謊話,其實我險些當真了,因為我能分辨一個人說話的真與假,卻不太分得出玩笑話這種東西。在黑暗世界生存,並不需要笑話,過去也不會有人膽敢跟我開玩笑,所以……這還真是我的寶貴初體驗。   沒有意義的玩笑,我沒有興趣浪費時間,但在我離開的時候,少年出言挽留,希望我能夠多多造訪他這裡。   「……你知道的,地下城裡的大家雖然親切,不過這裡沒幾個人類,尤其是……像你這樣的人類,你對我研究的魔法有很大幫助,希望你能常來,我會很感謝你的。」   臨走前,這個少年用力握著我的手,百般不捨地讓我離開。後來我聽東條老師說,這個少年本是被扔在佛尼厄魔堡外的棄嬰,意外被收養後,多年來一事無成,武技、文事、魔法全都不成,是個百分百的廢物,但幾個月前不知怎麼搞的,這個廢物竟然另辟快捷方式,打開了一條前人所未見的道路。   他所施放的結界、所召喚的魔獸,儘管威力不強,但卻是超越於現有魔法體系外,不屬於六大魔法系別的神奇力量,這個消息目前被封鎖住,沒有傳到外界,僅有教中高層得知,但卻已經令七大祭司一起被驚動,東條老師更為此親自出馬,專程來瞭解此事。   「不屬於六大魔法系別,那就代表這種力量不受現有魔法的克制,是一種無法被克制的新力量。夏洛堤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若它真有我估計中的威力,那它就是無敵!」   在回程路上反覆提及此事的東條老師,顯得異常興奮與激動,不過,他此行目的並沒有達成,佛尼厄魔堡的主人並非蠢蛋,既然知道手中握著的王牌是奇貨可居,他又怎麼會讓這名「養子」與東條老師面對面接觸?兩個人幾乎是不歡而散,若不是我機緣巧合見了那少年一面,東條老師此行就毫無結果。   「……一個這麼普通的少年,怎麼可能開發出新的魔法系統出來?即使說是誤打誤撞,這也太不合理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輔助,又或者……是他得到了什麼異寶!夏洛堤,這件事至關重要,你要協助為師,把這秘密給找出來。」   東條老師的任命,這樁工作落在我肩上,不久之後,當此事傳入父親的耳中,他暗中囑咐我務必要完成命令,這件事就變成我義無反顧的任務。   佛尼厄魔堡不是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但我卻因為接受那少年的邀請,開始不算頻繁地造訪他的實驗室。少年很難得接觸到同類,似乎是因為這一點,他對我的來到非常開心,每次都急著要我幫他做實驗。   少年所做的實驗,和我所見過的任何一位黑魔法師做的都不同,他不是搞什麼血祭,也不是進行什麼大召喚,只是讓我坐在椅子上,用一些奇怪的管線貼在我額上、手腕上,記錄我的心跳與呼吸,我不明白這實驗是什麼,他就向我提出解釋。   「我對女性很不瞭解,尤其是女人心理,這個怎麼看書都研究不出結果來,所以只好請你幫忙了。」   「但……我不是女人。」   「就算不是,起碼你也還是人啊。沒有百分百符合條件的,有個符合一半的也成,地下城裡現在除了我,根本找不到活的人類,最後一個上周陣亡了。」   少年露出一副很遺憾的表情,我不瞭解他到底想做什麼,但弄懂這個,正是我之所以到這裡來的理由。   與人聊天談話,這對我是一件全然陌生的新鮮事。聊天、說話,並不能讓我強大,如果在無意之間說得太多,還會暴露自己的弱點,所以,過往我並沒有與人長時間會話的習慣。   「先從最基本的開始談起吧……呃,你一個禮拜會自慰幾次?自慰的感覺怎麼樣?怎麼樣自慰比較容易達到高潮?」   「………」   「怎麼……很難回答嗎?」少年抓抓頭,很懊惱地把頭偏過一邊,想了一想,好像發現了重要問題,這才心虛道:「該不會……你沒有自慰過?」   「一次也沒有。」   我回答的口氣很冷,少年察覺到我的不悅,訕訕道:「沒自慰過也不打緊,其實我自己也沒有自慰經驗,這種事情……嘿嘿,我也只是一知半解,本來應該找個女人來學習的,但最近攻擊地下城的探險隊裡沒什麼女人,勉強有一兩個,唉……阿婆雖然也算是女人的一種,但我的自尊……」   少年所掌握的神秘魔法,似乎與「性慾」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所以他整個研究都圍繞著性打轉。佛尼厄魔堡裡的牛頭人、蜥蜴怪……等魔物,雖然也有性慾,但真要做這方面的研究,觀察對像還是以人類為佳,偏生魔堡裡沒剩下幾個人類,這才逼得少年要找我協助,想想也真是辛苦他了。   可惜,兩個沒什麼性經驗的人碰在一起,是不可能研究出相關成果的,少年在幾次徒勞之後,也發現了這一點,不過難得看到人類的他,對於能夠和同類說話一事顯得很興奮,漫無邊際地與我閒聊。   我對閒談沒有絲毫興趣,只為了探查秘密而來,所以一個問題交換一個,他問我答,然後我問他答。沒過多久,我就整個摸了清楚,少年的魔法並非原創,而是在攻擊魔堡失敗的探險隊屍骸中,發現了一本古老的秘笈,上頭記載一種失傳許久的黑暗魔法,魔堡主人隨手贈給了這個一事無成的養子,期望他能夠證明自己的剩餘價值。   任務到這裡可算是完成了一半,至於我為交換這秘密而付出的,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瑣事,那甚至算不上情報。   「你是什麼地方的人?家裡有什麼人?」   「我沒家人,只是個被教廷選中的孤兒,成為東條老師的弟子,父母……聽說都被慈航靜殿的人給殺了。」   聽我這麼說,少年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我也是孤兒,你的感覺我部分能體會,不過父母雙亡的滋味我現在滿難想像,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   「這種事情與我沒有關係。」   「說得也是……孤兒也分很多種,不能一概而論,失禮了。」   少年總是用一種笨拙的表情在道歉,那模樣看起來實在是很讓人生氣,我一直要到很久之後,當我累積了足夠的閱歷與智能,回憶往昔,才恍然發現他是在嘗試安慰我。   「那……你未來的志願是什麼?將來打算做什麼?」   這是個蠢問題,我不該照實說的,但因為初次碰到這樣的問題,我本能地回答,「我要成為黑暗世界的帝王,爬到權位的最高峰,讓大地上的每個角落,都染滿我殺戮留下的鮮血,踐踏所有敵人的屍骸,成就萬世不滅的偉大傳說。」   一番話說完,我為了自己的失態而後悔,但少年卻是用一種超級佩服的讚歎眼神望過來。   「太了不起了,你說的志願,我連想都沒有想過,將來你一定會是惡魔中的惡魔。」   「人生在世,本來就該幹大事,要不然,你將來打算做什麼?」   「這個……我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術士,哪能做什麼?」少年摸摸頭,笑道:「只要每天有碗飯吃,有工作做,隔天早上醒來還會呼吸,那樣就很好了。」   真是個平凡到接近庸俗的志願,我們沒有再談下去,這次的協助實驗由於時間到而結束,我離開了魔堡,向東條老師提出報告。   儘管時間不長,但這次的協助實驗給我留下深刻印象,過去十幾年我從不曾像這樣與人說這麼多話。   少年是個嚮往平凡的人,與注定要燦爛的我,是兩條不會交集的並行線,待這次任務整個結束,我可能這一世都不會再見到他。   然而,分別的時間比我預期得更早,當我數日後再次造訪魔堡,卻得知少年被一支人類的精銳突擊隊攻入擄走,目前下落不明,這時我才發現,先前兩次見面,我竟連他的名字都忘了問。   站在魔堡門口的那個骷髏妖,想了一會兒,用它健忘的腦袋很吃力地給我答案。   「他……姓什麼我記不得了,反正也是亂取的,至於名字……對了,他叫法米特,就是這個名字!」 第二章 夢醒時分 惡臭滿身   作夢,對我而言並不是一件太陌生的事。我不常失眠,通常都睡得很好,尤其是在一場火辣辣的性交後,很難睡得不好,而作夢則是熟睡的副產品,無論睡得好或不好,夢境自然產生。   好夢、惡夢,我都有過,裡頭我最愛的就是春夢。身為淫術魔法的繼承人,我的手腕又好,照理說在女人方面應該再無遺憾,不過人心總有缺憾,這些沒法完成的遺憾在夢中出現,對我就有極大的吸引力,至少,我就曾在夢裡幫阿雪開苞開過幾十次。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作為對白日種種遺憾的投射,我在夢裡狠狠破開阿雪的處女,這是很正常的。不過,有一種情形不屬於這理論,當有一束思想波侵入我腦子,思想波裡所附載的畫面、聲音,就會在我腦中投射,形成類似夢境的存在。   這種現象通常是魔法中的心電感應,但思想波不一定是來自活人,即便是亡者,也會有自己的思想波,只不過斷斷續續,保存不完全而已。思想波對亡者來說,是他們的記憶,也是最後的靈魂,假若這些思想波與活人有所接觸,並且形成交互干擾,這種看似複雜的靈學現象,有個很簡單的稱呼,就是「托夢」。   我對鬼魂沒有好感,更想不到托夢這種事會發生到我身上來。剛才,無數的畫面與聲音飛快掠過,我彷彿作著一場悠久之夢,整個意識與夢境主人結合,聆聽他所聽到的東西,感覺他的每一個思想,鉅細靡遺。   儘管差勁,但我好歹也是一個魔術師,這場「托夢」沒開始多久,我就察覺不對,在睡夢中半清醒了過來,細心觀察,想知道這是什麼靈體的托夢。   夢境的主人翁,身份非凡,死白眼的存在我幾乎連聽都沒有聽過,只有在古書中曾閱讀過相關資料,並且在黃晶石的記錄中有見過隻字片語。據說,擁有死白眼的人,流著冥府皇族的穢血,除了能使用幾種冥皇專屬,不存在於人間的究極魔法,更能夠開啟人間與冥界的通道,換句話說,這也是打開境界通道的一種方法。   (天下烏鴉一般黑,地上壞人一樣賊,原來幾百年前就有壞人想開境界通道,這世上壞人想的事情怎麼都差不多啊?真是前赴後繼……)   我滿佩服夏洛堤父親的膽識與魄力,雖說他的名字不見於史冊,但他似乎是第一個嘗試以人工方法製作特殊血裔的人,如果不是他開了這條路的先端,後世的伊斯塔也就無法繼往開來,那就更不會有阿雪的誕生了。   至於這位安格斯大祭司,把手中王牌藏在東條英夫門下,這肯定會是一次驚天動地的暗算行動。黑暗世界的爭權奪利,從來也不曾停歇過,之前沒有,現在也不可能,但是這些我約略聽過的人名,我忽然察覺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拜月邪教、暗之神宮……這些名詞的存在,距離現在起碼是五百年前,換言之,這個夏洛堤是五百年前戰國時代的人物了。   我最近有和什麼五百年前的老古董接觸過嗎?   無頭騎士!   在日前的一戰中,我曾經被它的一擊給傷著,也許就是那一擊的接觸,它的思想波隨著魔力傳入,這純粹是一種意外,但卻給了我窺視無頭騎士過去的機會,堪稱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因為五百年前的情報實在是很難調查。   而從夢境中所得到的訊息看來,夏洛堤這個人,簡單來說……就是走在路上,讓我最想痛扁的那種人。這個人冷淡如冰,有非常傑出的本領與自信,在自己所擅長的範圍內,堪稱是絕對的精英,所以目光只放在自己要走的道路上,對於路旁存在的其他事物,連看都不看一眼,這種高傲的精英分子,是我最討厭的那種人。   如果夏洛堤當真是無頭騎士,那麼,最起碼它真的實現了志願,成為大地上不滅的恐怖傳說。   相形之下,那個在夏洛堤記憶中佔有重要份量的少年,就顯得很平凡,甚至可以說,在那種特殊環境下,這種「平凡」堪稱是一種異常。我是一個很注意異常地方的人,沒有過多久,我就發現這個平凡的少年很不對勁。   與我腦中的資料相印證,一個不太可能的荒唐答案,在我腦海裡浮現。   (不會真的是吧?那兩個人……是朋友?這真是太扯了。)   結果最後聽到的那一句話,證實了我的猜想,那一瞬間的劇烈震撼,彷彿是一個恐怖的惡夢,把我嚇得差點醒過來。   哦,不,是真的醒來了,眼前的景象朦朧一片,夢中的清晰景象迅速離我遠去,這點令我扼腕非常,因為能夠讀取無頭騎士記憶的寶貴機會,不是想有就能有,這次一醒來,以後不曉得還能不能有這種機會。   (等等,我睡著之前在做什麼呢?呃,那時候我好像是在強姦白牡丹,幹完就昏睡過去了,我現在清醒過來……嘿嘿,旁邊該不會是白牡丹的裸體吧?那正好方便我再搞她一次。)   白牡丹是大美人一個,又是羽霓、羽虹的親娘,她成熟美艷的肉體,對我有很大的吸引力,想到能夠多干她幾次,把精漿注入她自宮裡頭,日後搞不好再生出霓虹這樣的小美人,這種想像讓我興奮莫名,下身禁不住起了生理反應。   可是……為什麼我耳邊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呢?   「哇!好噁心啊!」   「師父的下面硬起來了!他在做什麼夢啊?褲子變成帳篷了。」   「你們這些小輩,真是大驚小怪,這是我們南蠻最高明的宴會絕技,殭屍復活!是青春少男的正常生理活動。」   好多人的聲音在耳邊吵雜,我睜眼一看,赫然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床的周圍全都是人,羽霓、羽虹、阿雪、白瀾熊、萬獸尊者……全部都圍繞在我身旁,用很古怪的眼神望著我,視線的焦點……自然是我那怒舉的下身。   「你……你們看什麼看,全都給我滾出去!」   惱羞成怒,我大發脾氣,把房裡的人全部趕了出去,只留下萬獸尊者與白瀾熊,為我解釋到底發生什麼事。   根據他們了的說法,我甩開他們獨自離開後,沒過多久,就聽到羽族女戰士叫嚷起來,說是我赤身裸體,失足落水,幸虧發現得早,不然就溺斃了。   「等等……我失足落水?意思是說,我是掉進水塘裡?但我記得這裡好像沒有水塘啊。」   我話才說完,白瀾熊便在我肩上一拍,想笑又不敢笑似的,尷尬道:「約翰,你說得對,這裡確實沒有水塘,所以……她們是在糞坑裡發現你的,唉,你也真是的,不過少少喝了幾杯,走的時候還很清醒,怎麼上個廁所就上到跌落糞坑了呢?」   難怪,我隱約覺得身上有股不好聞的氣味,原來是跌落到糞坑裡頭去了。照理說,我全身應該是臭氣熏天,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僅餘少許異味,這種事情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阿雪和霓虹幫我洗過一遍身體了。   「那幾個小妞把你擦乾洗淨後,你仍是沒有醒過來,大家聽到你出事,就全都趕了過來,結果你好像作起了怪夢,胡言亂語的,搞得大家不曉得該怎麼辦,最後你下面突然搭起帳棚,把周圍……」   「夠了,我勃起這件事正如外公所說,既然我是一個正直青春的青年,那偶爾睡醒勃起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請千萬不要大驚小怪。」   我一番話出口,萬獸尊者與白瀾熊立刻捧腹大笑,讓我一點面子都保留不下來。明明昏睡前還在干美女的我,會突然現身糞坑,這件事白牡丹絕對脫不了干係。這個女人也算是夠辣的,我不過是強姦了她一回,說來她還有爽到,不算完全受害者,可是她居然趁我昏睡,把我扔進糞坑裡作報答?真是過河拆橋,一點良心都沒有。   真的要是報復我,怎麼不直接一刀把我給宰掉算了?想來是因為霓虹的反應,讓白牡丹心存顧忌,不敢直接幹掉我,而且回憶當時的情景,未來還潛伏在房子裡,這小子雖然與我不睦,但還不至於眼睜睜看我被殺,白牡丹心有所忌,沒下殺手,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未來明明就看到我給人扔到糞坑,卻不曾出手救援,那也說得上沒良心之至。   「嘿,偷香竊玉,年輕人真是有活力,讓老夫回想起當年啊。只要最後有到手,過程中的小小瑕疵,反而更能平添樂趣。」   萬獸尊者是何等樣人,我找藉口偷溜,實際上偷跑去搞女人,這種小動作哪能瞞得過他,只是故作不知而已。「不過,這樣子真的好嗎?」白瀾熊道:「白牡丹與霓虹關係匪淺,她們兩姊妹幾乎是把白牡丹當成最後的親人在看待,你這樣子強上了白牡丹,日後被霓虹知道,會不會……」   白瀾熊把親人兩個字說得特別大聲,我知道他在暗示什麼,以他的精明厲害,我都看出來的事情,他不可能連一點懷疑都沒有。   這一點確實讓我感到心虛,可是,自己的貪慾戒除不掉,我對財富、權位的興趣不是沒有,但可以克制,唯有碰到想上的女人時,這種強烈慾望很難克制的,雖然知道可能有嚴重後果,但只要沒有嚴重到殺身之禍,那就直接無視了。   「去!不過就是搞個婆娘而已,女人天生就是該被搞的,有什麼好顧忌?」萬獸尊者哂道:「我萬獸尊者的外孫肯幹她,是她的天大榮幸,應該兩腿開開,躺在床上等著,哪到她說個不字,至於那對霓虹姊妹,要是有什麼意見,那就抓來一起干了。」   「呃……外公,抱歉,補充一下,她們兩姊妹我很久以前就幹過了,現在我還常常幹呢。」   「幹得好!天下英雄本好色,你如此風流,這才做得上我萬獸尊者的好外孫,哈哈哈。」   萬獸尊者豪邁地大笑,儘管我對這位外公的行事作風,很多地方並不認同,但卻也無法否認,他對我真的很不錯,時時刻刻讓我感受到背後有人在支持,如果我家的變態老爸也能像他這樣,那……算了,太噁心,還是不要做這種無謂的想像吧。   白瀾熊聽萬獸尊者這麼說,自然是沒有意見,只是用言語巧妙奉勸,要我想清楚,別因小失大。   這些建議很寶貴,白瀾熊是真心在為我擔憂,所以才會這麼提出建言,可惜,白瀾熊雖然貪戀女色,但卻不是好色之徒,更不會為了上一個女人去惹火上身,所以他瞭解不了我的感受。   單單只有一個白牡丹,對我已有很大的吸引力,更別說我在白牡丹身上見到了美好願景,假使一切順利,我能夠順籐摸瓜,把白牡丹和霓虹都搞到床上,大玩一皇三後的火辣性遊戲,這麼過癮的事,哪怕我拋頭顱、灑熱血,都要想辦法完成。   母女同床,對於我輩淫界之徒而言,是至高無上的性幻想,每一個要被稱為大淫魔的男人,如果一生中沒搞過幾次,那甚至會被同好恥笑,不過是個坐井觀天的膚淺之人。   我早年在阿里布達的時候,也曾在妓寨中找過幾次姊妹、母女之類的同床,但雖然她們有出示身份文件,妓寨的老鴇也拍胸保證,我搞的那些絕對是母女沒錯,但那些女人庸脂俗粉,搞她們的感覺像是業務員在做業績,搞是搞了,但一點爽的感覺都沒有。   白牡丹的出現,無疑是完成了我長期的夢想,更難得的是,不僅白牡丹是美人,她兩個女兒更是萬中挑一的小美人兒。一個熟艷的母親,兩個女兒一個帥氣,一個俏麗,三具各有風味的胴體橫陳床上,猶如三朵盛放的鮮花,那種璀璨得讓人睜不開眼的景色,真是想想都要流口水。   (媽的,這種搞人母女的痛快事,就算不能天天干,起碼也要幹上幾次,要不然豈不是枉為男兒身了?老白,你說的是沒有錯,但我們這些平凡人的感受,你這個英雄好漢哪會瞭解?這次是聽不得你的勸告了。)   假如茅延安也在,想必就能理解我的想法,這個不良中年的不良面,正好與我臭味相投,現在眼看我即將成就「大業」,卻少了一個知音,這是何其寂寥?何其遺憾啊?   「唔,這種搞人母女的痛快事,一輩子如果不能搞上幾次,那豈非枉為男兒身?為了這理想而承擔風險,我認為是值得的。」   咦?不良中年不在,是何人如此瞭解我的理想?   我又驚又喜,急急忙忙一下回頭,尋覓發話的對象,卻看到萬獸尊者摸著須鬃,笑吟吟地看著我。   「寶貝外孫,古往今來的男子漢,作法雖有不同,但胸中懷抱卻都是一樣的啊!」   「……外公,這一句是對的,但人家說的是男子漢,不是宅男。」   -----------------------------------------------------------------------   重要的機密情報,當然是要緊緊握在手上,不能輕易讓人知道的,可是如果我一個字也不透漏,那我這次的污名就難以洗刷,真的要稱為一個大污點了。   「所以……師父之所以喪失神智,意外掉到糞坑去,是因為感應到了無頭騎士的思念波,為了要讀取那份思念波,才會失去意識的?」   「是啊,我本來是在蹲廁所的,忽然感應到無頭騎士的思念波,知道這機會千載難逢,立刻專心感應,哪會顧得了自己在什麼地方,結果……蹲太久,木板就穿了,我就掉下去了。」   「哇!師父真是了不起,為了打倒無頭騎士,護佑萬民,居然這樣子犧牲自己,真是太偉大了。」   如果這話由別人口中說出,那一定是超惡毒的諷刺,但出自阿雪之口,則是衷心讚歎,像是小孩子聽見英雄事跡般,眼中閃爍著崇拜,不只我臉上發赤,就連白瀾熊都「噗」的一聲,把嘴裡的熱茶給噴了出來。   「喂,老白,沒事不要亂噴茶葉,就算不怕浪費,噴到了人也不好啊。」   「對、對不起……」   阿雪是毫不懷疑地相信,白瀾熊是壓根就不相信,而在這兩者之間,也還有中間分子的存在,那就是將信將疑的羽虹。   「你去感應無頭騎士的思想波?這說得過去,但是……為什麼你是赤身裸體的?」   「呃,太高段的魔法,我也不曉得該怎麼向你做說明,總之,外行人是不會懂的。」   說多錯多,我用這樣的理由打混過去,跟著說起了我「夢」見的東西,用實話來替謊話做遮掩。   一番話說完,在場人們都露出驚訝或深思的表情。五百年前的世界,對於現在的人來說,那是全然未知的東西,儘管是真是的史事,但聽說「暗之神宮」、「佛尼厄魔堡」這些名詞,就像在聽武俠小說一樣的感覺。   在我敘述的東西裡頭,白瀾熊和羽虹都對那個少年起了疑心,但我說完之後,他們不約而同地發出驚呼。   「法、法米特?就是那個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師?」   「法米特·修·卡穆?真的是他?」   也難怪白瀾熊和羽虹會吃驚,連我剛知道答案的時候,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那個叱詫風雲,日後無敵於整個大地的天才魔法師,未成名時期居然是這麼地不起眼。   「這個……我年輕的時候稍微有聽過……」   萬獸尊者見多識廣,年少時闖蕩江湖,聽過五百年前戰國時代的故事,道:「法米特·修·卡穆,傳說是某國王室的私生子,本人的樣子……不像是那種光芒四射、惹人注目的天才人物,反而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魔法小學徒,看上去很不起眼,想要找他比試、報仇的人,經常因此搞錯了對象。」   這種說法我可從沒聽過,但記得無頭騎士說過,法米特當年總是自稱小術士,也許這又是一個能力與興趣產生高度誤差的例子,真是扼腕。   可惜,我的「夢」做得不長,充其量只能算是夏洛堤童年到少年的回憶,缺少了他藝成之後,真正縱橫天下時的記憶,若是拿來寫傳奇故事,那倒是不錯,但要用來對敵,卻是全然無用。   我不知道無頭騎士的絕招,不知道它的弱點,哪怕是想要對付它,也不知道該如何著手,要是這場夢能做得更久一點,我應該可以多得些重要情報,偏偏時不我予,真是可惜可歎。   從魔法的理論上說來,無頭騎士刺我的那一擊,或許在我體內留下了什麼,所以才會引發這些奇怪的夢境,假若真是如此,這些能量波應該還可以維持上幾天,要是我找到了方法,這樣的夢或許還可以多做幾次。   (媽的,做愛是很容易,作夢可就難了,我是做愛專家,又不是作夢專家,這下子可該怎麼辦呢?)   我甚感頭痛,這個問題眼下沒有別人可以幫忙,看來又落在我的肩上,真是麻煩得很,為什麼就不能只把好事留給我,麻煩事扔給別人呢?   想想頭又痛了,我環顧周圍,白牡丹與未來並不在,未來也許是躲在某處,至於白牡丹……應該是躲起來不敢見我,這個臭婊子如此整我,後頭我一定要用力回報,倘若不好好幹她幾次,搞得她屁滾尿流,那我這一次的糞坑之辱就真是白受了。   把手邊的問題稍作處理後,我們預備要開始趕路,前進巴格達。本來我們的行程可以更快,但因為娜西莎絲與萬獸尊者的協議,我們稍微放慢了腳步,等待伊斯塔交付「頭期款」以表示誠意。   伊斯塔承諾解放境內的獸人奴隸,用來作為爭取萬獸尊者協助的報酬,就獸人這邊而言,當然不可能等到無頭騎士被消滅了,才讓伊斯塔實現約定,否則天曉得萬獸尊者若陣亡,伊斯塔人還會否信守承諾?   為了表現出雙方的誠意,「頭期款」這個東西就很重要了,伊斯塔先釋放部分的獸人奴隸,提供他們衣物與糧食,讓這些獸人奴隸緩緩從各地的工廠離開,到預定的港口集合,先把他們釋放回去。   「要離開伊斯塔,是預備從水路走啊?」   我問白瀾熊,他聳聳肩,道:「水路繞得比較遠,可是相對上要安全許多,從陸路走……嘿嘿,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伊斯塔到南蠻去,若從陸路,有兩個方法,一個是取道阿里布達,幾乎是直直地橫越阿里布達大半國土;一是由索藍西亞繞道,穿過金雀花聯邦,再穿過矮人之國羅塞塔,等若是快要環遊大地,繞上大半圈,這才能回歸家鄉。   若是從前,這種事情絕對沒有可能,但如今有國際聯盟的存在,國際聯盟又極力爭取獸人加入,當可協助斡旋,讓幾個大國讓出路來,供獸人們通行。不過,看白瀾熊的態度,大概是根本信不過人類與精靈,所以寧願大費周章地走海路,也不想從陸上走。   「但要說從海上走,老白,你們打的是什麼主意?」   「換做是以前,我們也不敢動這個念頭,不過現在黑龍會已滅,海面上一片平靜,走水路比穿越人類和精靈的地盤要安全。」   白瀾熊笑道:「而且,這次與以往不同,有你這張大面子,李提督怎樣都該給我們幾分禮遇吧?」   「他媽的,果然是在打我的主意。」   「別這麼說嘛,現在你是尊者的孫子,李提督是你的馬子,子來又子去,算來大家都是一家人,魚幫水,水幫魚,這樣說也沒什麼錯啊。」   白瀾熊說得也沒有錯,事實上,自從知道萬獸尊者是我外公之後,我開始感到後悔,不該請動他來參與這危險的一仗。伊斯塔百姓的生生死死,關我什麼事?就為了這些莫名奇妙的人,要讓外公出去打生打死,冒著生命危險?   無頭騎士並不是一般的敵手,實力應該猶勝五大最強者,萬獸尊者與它一戰,後果難料。萬獸尊者的武功雖強,終究是年事已高,要是在決戰的時候有什麼閃失,後果可是會令我終生遺憾的。   現在後悔也沒什麼用,唯有一切小心行事,希望不要讓萬獸尊者受到什麼傷害,也因為如此,我得要點醒白瀾熊。   「嘿,老白,李華梅是我朋友,不是我的性奴隸,你計算歸計算,可別計算得一切十拿九穩,東海雖然遼闊,但陰溝裡頭也是會翻船的。」   「不會吧,你與她……」   白瀾熊不是笨蛋,被我這麼一點,馬上恍然大悟,想要說些什麼,被我一手拍在肩上,沒讓他說出來。   李華梅大體上是個重道義、念舊情的人,但她也是一個領袖,必須把團體利益放在自己的好惡之上,最近她正試圖拉攏伊斯塔,這可以視為東海反抗軍的整體方向,如果倒過來幫助獸人,伊斯塔勢必對她大大地不滿,這之間的取捨,我可沒把握她會怎麼選擇。   在與白瀾熊談話之餘,我也看到了那些剛從附近礦場被解放的獸人奴隸,瞧起來,確實是一副狼狽落魄的慘模樣,這些獸人被關得太久了,又是在礦場那種惡劣環境,不比尋常的家奴工作輕鬆,看起來每個都眼神呆滯,似乎很不習慣沒有手鐐腳銬的生活。   從眼神看來,這些獸人搞不好都有精神病,畢竟被奴役得太久了,就算精神失常,那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我看被釋放的獸人奴隸裡頭,各種殘疾人士恐怕就佔了大半。   我搖頭道:「盡塞一些殘廢過來,這樣也能算是釋放嗎?伊斯塔人可還真是有良心啊。」   白瀾熊道:「無妨,即使是殘障,也還是我們的同胞,應該要好好照顧,再說,先把殘障老弱送走,到時候有什麼意外,剩下的也比較好跑。」   這一番話讓我知道,白瀾熊對將發生的一切並非毫無準備,這還真是一件讓我心安的好事。   不過,一個消息也在此時傳來,儘管非常重要,影響也重大,但卻與我們沒有什麼關係,這種莫名奇妙的狀況還真是難得一見。   伊斯塔國王侯賽因駕崩! 第三章 蕾絲花邊 肉感絲襪   要把大批獸人奴隸給運離伊斯塔,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是走水路回南蠻,需要大批船隻與補給,這些事情都需要妥善的規劃,不是倉促間辦得成的。   「你們只想到組織敢死隊,進入伊斯塔大破壞,逼他們釋放獸人奴隸,就沒有想到怎麼把獸人奴隸帶回去?」   「嘿,這個……那時候哪能想這麼多,只想說要是能逼伊斯塔人答應了,剩下的事以後再說。」   白瀾熊聳聳肩,他所說的難處我也可以接受,嚴格說來,獸人們的這個敢死隊,最後可以說是完全無用。本來的計劃,獸人敢死隊進入伊斯塔進行恐怖活動,又或是擒獲伊斯塔的重要人物,用以要挾伊斯塔釋放獸人奴隸。   這計劃聽起來就知道成功性很低,唯一的實現可能,就只有依仗萬獸尊者的超強武力,爭取奇跡的出現。   哪知道,天不佑伊斯塔,突然蹦出個無頭騎士,在國內又鬧又殺,搞到伊斯塔面臨建國以來最嚴重的危機,結果敢死隊什麼也不必做,伊斯塔已經殘破不堪,什麼破壞活動都給無頭騎士做完了,而伊斯塔也被迫解放奴隸,用以爭取萬獸尊者的協助。   我曾擔心過,釋放獸人奴隸是巫神學會一派的大力促成,皇室派未必會答應,但適逢伊斯塔國王侯賽因駕崩,皇室派現在也亂成一團,短時間內應該無法再來干涉,正是白瀾熊他們行事的最佳時機。   「……所以,人生的變化總是比計劃多啊。」   我這麼對白瀾熊感歎著,他自然聽得出我的弦外之音,搖頭道:「話雖如此,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儘管變化多,但人不能失去方向啊,你搞白牡丹,這種事情無異搬石頭砸腳……」   「有能力的人總會化危機為轉機,搬石頭砸腳也不見得是一定痛的……」   這話是有點強辯了,不過我確實是相信,這世上沒有辦不成的事,只有辦不成功的方法,只要用對了方法,怎麼樣困難的事情都辦得成。   我偷奸白牡丹的事情,因為白牡丹沒有洩露,所以目前霓虹還不知道,省掉我很多麻煩,而白牡丹則是被我嚇到,後來一直在躲我。   (嘿,到了嘴邊的肉,你還以為自己跑得掉嗎?躲什麼躲,等我有機會,再也慢慢炮製你……)   被我盯上的女人,怎麼可能讓她跑掉?白牡丹如果要逃脫,那只有立即離開,躲我躲得遠遠,這樣子才有可能。然而,霓虹都在這裡,白牡丹放不下這一對寶貝女兒,當然也不可能在這時候跑開,那就注定要成為我的嘴邊肉了。   本來我該把注意力放在白牡丹身上,專心處理這個美艷的熟女,可是一個意外事件,卻讓我有了新的想法。   回到驛館時,阿雪告訴我,羽虹好像有事情在找我,請我回來後立即去一趟,我覺得很訝異,不曉得羽虹找我是為什麼,急急忙忙趕去,到了門口,發現羽虹的房門半開,我本想敲個門,但聽到裡頭傳來衣衫摩擦的聲響,心頭一動,連忙悄聲靠近過去。   俏麗的羽虹美少女背對著房門,正要換衣服。羽虹輕輕脫下火紅的武道袍服,裸露光滑的背部上,雪白胸罩跟底下內褲是成套的,彷彿在享受脫衣的過程一樣,慢慢地解開雪白胸罩後的絆扣。   這種視覺上的刺激,很快就讓我的肉體有了反應,羽虹可能不知道這種姿勢對男人有多刺激,要不然,也不會這樣無防備地更衣。   偷看年輕少女更衣,最刺激的一個部分,就是看內衣漸漸離開身體的畫面。在我滿心的期待中,那件雪白可愛三角褲終於出現在我眼前,又窄又小的可愛三角褲穿在羽虹身上,完全把美臀的渾圓挺翹給突顯出來。   羽虹雙手繞到背後,解開胸罩掛鉤,我從後面看到一雙小巧的鴿乳頂開胸罩,輕輕搖晃著;熟練地脫掉胸罩後,往旁邊扔擲在床上,接著,手伸摸向臀部,輕輕拍著自己三角褲內的肉丘。   羽虹很自然地在鏡子面前轉一圈,一雙眼睛盯著鏡子,似乎很欣賞自己在鏡中的艷姿。   這也難怪,少女更衣的美妙姿態,對我有強大的誘惑力,明明羽虹的肉體我都不曉得玩了多少遍,但是現在這麼一看,還是覺得羽虹全裸的身體好美好美,差一點就直衝過去抱她,好不容易才忍住。   (奇怪?羽虹的耳力不差,都已經這麼久了,難道她還沒發現我在偷看?這不太對啊,如果我已經發現了,難道……是故意脫給我看的?)   我心中好奇,就見到羽虹彎下腰,屁股翹起,在衣櫃裡拿出一雙有花紋的絲襪和無肩式胸罩,就坐到床上,穿好胸罩後,腳尖伸進絲襪裡,拉到腰際,手伸進去左右調整,不久之後,少女赤裸的青春胴體,就因為這樣一雙絲襪更顯得妖艷。   白色的小內褲就貼在絲襪後面,我睜大了眼仔細看,彷彿透過一層絲襪,可以看到少女那迷人的肉縫。   整個畫面看來非常性感,羽虹就坐在床上,調整著絲襪,整雙動人的腿部都露了出來,她左摸模、右調調,擺出種種火辣的動人姿態。   我看得興奮,正擺弄雙腿的羽族美少女突然開口,「好看嗎?這樣子你覺得好不好看?」   「很、很好看……」除了這麼說,我還真不知道能說什麼。   現在這種情形,我也不用再多說什麼,直接推門進去,還順手把門鎖上。   用這樣的手法挑逗我,不合羽虹的個性,我想她該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不過,明知如此,這一幕還是對我有很大的吸引力,羽族美少女的雙腿,天生就是穿絲襪、高跟鞋最好的模特兒,更別說是羽虹這樣的絕色了。當我走進房中,羽虹從床上站了起來,婀娜多姿地走向房內一角,絲襪很能突顯腿部的線條美,她走動的時候姿勢又十分誇張,美腿修長畢挺,臀部擺動的幅度很大,小蠻腰除了性感還是性感,那種雙腿比例是最美的人體標準。   羽虹走到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叉開大腿,無視於我那快要凸出的眼珠,毫不在意地展露那性感到爆的一雙絲襪美腿。   「怎麼樣?好看嗎?」   羽虹對自己的美腿充滿自信,說話時還擺出煽情的動作,有時還索性把腰一挺,讓我一覽她火辣辣的美腿。她大腿不停摩擦的樣子,好像在暗示她正慾火中燒,飢渴待解,而絲襪緊貼在那雙充滿彈性的腿上,發出嘶嘶聲;一雙會說話的動人大眼,則是穿透紊亂髮絲,幽怨地看著我,白皙的藕臂交叉環在那對鴿乳下極盡嫵媚。   「確實好看,只有你們羽族的女人,才能把絲襪穿得這麼美麗,我不曉得自己還可以說什麼。」   我一面說,一面不自禁地盯著羽虹的下身來看,那神秘的三角地帶,只用一塊小得不能再小的白色小布蓋著,這種代表可愛風的白色內褲,穿在羽虹的身上,讓人感受到少女的青春活力,和絲襪所帶來的性感風,揉合成一番奇異魅力。   羽虹穿絲襪的模樣無比誘人,看她擺出了那麼撩人的姿勢,我差點就克制不住,撲過去捧著她的腳猛親。   雖然我壓下了這股慾望,但臉上還是顯露出異狀,羽虹彷彿看穿我的心思,側躺在長椅上,擺出一個極為嫵媚的動人姿勢,在絲襪覆蓋下每一寸肌膚都滑膩白皙,每一條曲線都散發無限誘惑。   「怎麼了?你今天好奇怪喔,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撲過來呢?當主人不像當主人的,是不是已經不行了呢?」   「這……這個嘛……」   我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目不轉睛地死瞪著她一雙腿,心裡則是在破口大罵,真要說是奇怪,羽虹現在的表現才真是奇怪,但她的目的為何,我心裡也大致有數。   「要上的話,還不上來?我都已經在這裡等你了,你還在等什麼?」   「你該不是想說,把我絆在這裡,每天和你搞上幾次,就沒有多餘精力去搞別的女人,你的白阿姨就不會被色狼侵犯了吧?」我道:「不用擔心,我說過不會動你的白姨,你可以放心……」   這些話自然是百分百的謊話,我自認說得不差,但羽虹實在太過熟悉我,這幾句話一說,她不曉得是什麼地方聽出了不對,臉色陡然一變,左手一翻,掀起了一條大毛巾,把半裸的身體遮住,破窗飛了出去。   「喂!你跑哪去啊?」   我追到窗口,看著她消失的身影,高聲叫道:「別跑啊!回來,快點回來啊!你跑了,那我在這裡一個人要怎麼辦啊!」   這真是最慘的狀況,被美少女挑逗得下身硬挺,只想要摟個青春胴體大幹一場,但性感的美腿美少女卻飛上天,這下子要我一個人怎麼辦呢?總不能就在這裡自己搞自己吧?   剎那間,我明白了羽虹的打算,這還真是很惡毒的報復方法。跟了我一段時間,羽虹摸透了我的個性,曉得和我怎麼說都沒用,所以活了出去,轉變方法,用她自己的魅力來吸引我,讓我不再把眼神飄向別的目標。   (真行啊,這方法確實是摸準了我的個性,羽虹不是太笨嘛?)   貪圖美色,則是法雷爾一族根深蒂固的遺傳,一旦遇到中意的女人,就會衝冠一怒為紅顏,什麼東西都不顧了。相較起我的祖上,其實我已經算是很有理智、很冷靜的人了,最起碼,我還懂得利害關係,會為了別的顧忌而壓制慾望。   當然,這樣的法雷爾家族,也會出現例外,那就是我的變態老爸,不過,我一直懷疑,變態老爸並不是不好美色,只不過青菜蘿蔔各人所好,也許變態老爸眼中的「美色」異於常人,這也說不一定,若是他看到活的美人毫無反應,見到裸體艷屍就勃起扯旗,這種好色法別人又怎麼會知道?   (這麼說來,我其實是法雷爾家族中最沒用的,祖先們好色起來不顧一切,是因為它們修練玄武真功,天下無敵,沒有什麼他們不敢做的。要是我也有這種實力,今天哪來的顧忌,什麼伊斯塔妖女、神醫,我要上就上,爽起來就是一起都上了,又有何人能把我怎樣?)   就是因為沒有祖先的蓋世神功,我只能用迂迴的手段,使盡奸狡卑鄙的方法,來獲得女性的身心,羽虹曾經身遭其害,所以清楚除非是殺了我,否則哪怕是打斷我雙手雙腳,都不能阻止我得到中意目標的決心。   硬的不成,可以來軟的,羽虹也明白,她對我仍有很大的吸引力,要不然,我與她的性交頻率,不會高過與她相同面目的羽霓,察覺到這點的羽虹,決意善用本身優勢,對我使出性感攻擊,一次不成,兩次不成,但多次的刺激累積之後,我可能一看到她就鼻血狂噴,哪還顧得上什麼白牡丹?   「真是好歹毒的計策,這個女人……太毒了,太毒了……呃,我下面為什麼還是硬的?不可以硬!給我縮回去,怎麼可以被一個女人這樣擺佈?」   身體反應不能自制,這還真是一件很糗的事,不過,姑且別把事情想得太糟糕,只要把這當成是羽虹對我的一種挑戰,那我就很樂意接戰了。   特別是,羽虹並不知道,我已經上過了白牡丹,這場戰爭無論怎樣進行,她一開始就已經大敗虧輸了。   (嘿嘿嘿,比起無頭騎士,我還是比較願意戰羽虹啊!要不要乾脆讓羽霓也幫她一把,這樣子的誘惑力就真是……唉呀!怎麼又硬起來了,罪過,罪過。)   ---------------------------------------------------------------------   「其實有一件事情我忘記告訴你……」   白瀾熊道:「尊者以前聽說外界的美貌女子,以四大天女為首,那時鳳凰天女失蹤,冬雪天女出海遊學,李元帥又不是說動就動的,所以……」   我皺起眉頭,聽出了白瀾熊的弦外之音,「我外公要你去綁架月櫻女士?」   白瀾熊聳聳肩,笑道:「嘿,別說得那麼難聽,尊者只是下令,無論我們用任何手段,都要將月櫻女士請到獸神峰上,其餘的倒是沒說。」   萬獸尊者的性情我豈會不知,獸人們的辦事手段我更是熟悉,若此事成真,那肯定是用強行綁架的方法,而月櫻到了獸神峰上,萬獸尊者見了她,兩個人總不會坐在那裡喝茶、吃餅乾,或是縫鞋繡花吧?依照往例來推測,月櫻身上只要還有一塊好肉,能活著下獸神峰,就已經是千幸萬幸了。   「老白,我欠你一個人情,很大的人情。」   我拍了拍白瀾熊,知道這也是當初他招惹萬獸尊者震怒的罪名之一。萬獸尊者命他不顧一切將月櫻弄來,他知道月櫻與我的關係特殊,所以接到命令時,定是故意拖延,不肯執行命令,後來雅蘭迦上獸神峰告發他,這自然也成為他與我勾結的證明。   之前白瀾熊請我出面幫忙解放獸人奴隸,如果說出這椿大人情,我一定會覺得很為難,但他隻字不提,卻是在事情過了以後,才以閒聊的口氣把此事說出,足見光明磊落,我臉皮再厚,也不得不承認受了他一件大人情。   人情不是嘴巴上說說就算了,以後勢必要還,白瀾熊智勇雙全,連他都會覺得麻煩的事,一定是很麻煩,這個人情可不易還啊。   同樣替我帶來麻煩的人,還有一個,那便是心急如焚的娜西莎絲。   我和羽族都算外來分子,伊斯塔國王死就死,與我們沒有什麼關係,總不會莫名其妙要把王位傳給我們?   但對娜西莎絲而言,這件事就比天塌下來差不了多少,假如伊斯塔現在不是正逢多事之秋,無頭騎士鬧得天翻地覆,那麼國王一死,光是繼位問題,就會讓皇室派與巫神學會再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這麼了?你臉色好難看,我記得同意解放獸人奴隸的承諾,是侯賽因國王承認的……當然啦,他當時好像已經傷重,不省人事了,但那紙聲明到底是用他的名字所發。」我笑道:「他現在死了,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現在你們不認帳了吧?」   「哪的話,要是我現在說不認賬了,別說無頭騎士的麻煩解不了,就是獸人們的翻臉算帳,我也不是對手啊,又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有那麼多的最強者在背後作後盾。」   娜西莎絲的嘲弄,我想了一想,還真是這樣沒錯,我那變態老爸、宅男外公、死鬼師父,都與我非親即故,至於剩下的兩位,有一位我死也不想與她有關係,而李華梅是與我一張被子合著蓋,要說是我家人也沒錯,屈指算一算,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中,有四位與我關係深厚,還真是羨煞了旁人。   (奇怪,五大最強者幾乎都是我的人,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少,那為什麼我還會常常被追殺呢?唉,做人真是不容易啊……)   我搖搖頭,撇開這問題不想,仔細聆聽娜西莎絲為我帶來的消息。開啟境界隧道的大祭壇,已經在迅速建設中,地點就在巴格達近郊,巫神學會調度大批人馬,全力趕工。   娜西莎絲拿著整個祭壇的藍圖來見我,與我共同商議,看看有沒有聲明不足之處。   「有沒有搞錯?這麼高深的東西,你身邊一堆大法師、大靈巫的不問,跑來問我這個小術士?我不懂這些的。」   「那些大法師什麼的,修的全都是黑魔法,他們會的我也全都會,不必再問他們什麼,如果真的要說有誰的建議具有參考價值,那就是你,因為法米特的畢生所學,只有你一個人繼承,淫術魔法不在六大魔法系統內,你提出的建議,肯定是有些意義的。」   娜西莎絲露出了一個苦笑,雖是苦笑,但在她獨具魅力的臉上,卻別有一股美感,讓人心動。   「你也知道,這種究極魔法級數的東西,雖然理論方面完成了,卻從來沒有實際用過,誰知道第一次實用的結果會是什麼?那個小狐狸是你的心頭肉,事前多做點準備,就多安全點,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你拿我家的狐狸去當白老鼠?他媽的要是出了事,我要你們給她當陪葬,全都陪無頭騎士下地獄去。」   我嘴裡說得誇大,心中卻不敢怠慢,仔細看著娜西莎絲拿來的藍圖。   伊斯塔的魔法技術實在是高明,那張藍圖一打開,立刻放開一個影像結界,出現了一個百分之一縮小比例的壇形建築物。   十二根粗大的石柱,環繞著中央的廣場,風格粗獷而簡單,廣場地上刻滿了複雜的符文與凹槽,當祭典正式施行,就會有特殊液體流過凹槽,顯現與地下符文不同的咒符,組成立體魔法陣,而且還不只一重,十二根巨石柱上都有奇形圖案,看似古老的魔法文學,字向朝天,估計組成的時候,連天空也在法咒的範圍內。   我仔細看著這個影像模型,認真地提出了意見。伊斯塔這個開啟境界隧道的大魔法,規模確實是很大,所牽動的能量之巨,非同小可,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後果可不只是單單開不了境界隧道而已,包括祭壇在內的方圓幾十里地,都可能被炸上天去,產生毀滅性的慘劇。   為了阿雪的安全,還有我自己的性命,我當然是很認真地研究每一個細節,在提出意見之餘,也暗自心驚,如果沒有阿雪這個身具特殊血統、命格的「正確鑰匙」存在,這種大規模的超複雜法陣根本沒可能成功。   在研究的過程中,一個念頭突然閃過我的腦海。   「等等,娜西莎絲,你知不知道死白眼這種東西?」   「唔,死白眼……別名死者之眼,這也是億萬中無一的特殊體質,冥府皇族的血裔特性,正常情況下,這種眼睛不可能出現在生物身上,除非是遺傳上的畸形異變,不過生存時間不會超過七個時辰……」   娜西莎絲見識不凡,是黑魔法的大行家,很快就道出了死白眼的典故,而我急著往下追問,想知道死白眼的用途所在。   「據說……真的只是據說啦,因為在伊斯塔史上,從來沒發現過具有死白眼的生物可供研究,我也不知道這些文獻是真是假。但若記載不錯,死白眼的異能,可以透視生者魂靈,拘魂鎖魄,魂夢殺人,更由於是冥皇的象徵,能夠施行數種獨特術法,所以在驅策死靈的效能上,有不可思議的效果。」   娜西莎絲道:「還有,死白眼是死者之眼,所以如果這種眼睛出現在生者的身上,就能做到死者所不能做到的事,突破陰陽兩界的障蔽,開啟門扉,引導現世界的無主孤魂往生,或是讓冥界的泣血怨魂解放到陽間。」   「等等……死白眼能開啟冥界與陽間的相連,換句話說,那不就是開啟境界通道了?」   被我一問,娜西莎絲很乾脆地點了點頭,道:「這方面的研究,本來就是伊斯塔的大方向之一,當初針對死白眼的研究失敗,無法打造出死白眼這把開啟冥界的鑰匙,後來隨著研究的技術進步,把死白眼的效果轉移到法陣結界上,用結界來發動,這個部分取得了成功,突破了之前的難關,可是呢……又需要別的特異體質,來發動這個結界,哈哈哈,這就好像打開了一個盒子,卻在盒子裡頭又發現新的小盒子一樣,就是因為要搞定各種特殊體質實在太麻煩,才會想要乾脆自己做的。」   從娜西莎絲口中說出的,是伊斯塔魔法師數百年來的辛苦歷程,不過,我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有一個之前很讓我困惑的東西,而阿雪所能發動的那個法陣,又是模擬死白眼的異能所成,那麼阿雪與無頭騎士就這麼被拉上關係了。   在伊斯塔傾舉國之力,圍殺無頭騎士的那一仗,我拚命發動了第四頭淫神獸「金銀蠶蟲」的異能,一擊失手,將阿雪給金屬化,凝封成一尊金像,若不是無頭騎士破空而過,一劍破去阿雪的金封,現在阿雪大概已經香銷玉殞了。   無頭騎士現在的所有行動,都是遵從黑巫天女的命令,所以,無頭騎士救了阿雪的那一劍,或許可以看成是黑巫天女的意思。   黑巫天女救阿雪,這種事情就像鬼魅夕救我一樣沒道理,但看似沒道理的事,背後往往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我這些天怎麼想都想不出,現在卻豁然貫通了。   開啟境界隧道,是有可能消滅無頭騎士的一種戰術,黑巫天女出身伊斯塔,肯定會知道這一點,操縱著無頭騎士的她,此刻等若是天下無敵,自然不會傻得幫人毀去手中王牌,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開啟境界隧道的魔法對黑巫天女大有用處,她的某些企圖,只能藉由這個究極魔法來達成。   要完成這個魔法,阿雪是不可或缺的關鍵,假若阿雪一死,伊斯塔就無法啟動結界,黑巫天女的野心也就成了泡影,所以明知道這麼做會露出破綻,黑巫天女卻是別無選擇,不得不去讓無頭騎士救阿雪。   「娜西莎絲,你……」   我開口欲言,卻轉起了另一個念頭。無論怎麼說,那可是究極級數的大魔法,就算黑巫天女想要利用它,但只要魔法運使中途出了上面差錯,隨時都會造成毀滅性的大傷害,假如設計得當,用來消滅無頭騎士,也不是上面不可能的事。   如果有這打算,那就先不忙著將此事告知娜西莎絲了。當務之急,反而是先設法讀取無頭騎士的記憶。   「娜西莎絲,這裡有一份清單,上頭所寫的東西,你立刻幫我弄來,越快越好。」   「嗯,這似乎都是提高靈感,幫助禪坐或睡夢參悟的魔法素材,你要這些做什麼?」   「我想要做一場火辣辣的春夢,在夢裡干遍天下美女,這麼說你相信嗎?」   娜西莎絲當然不會相信,可是被我這樣一點,她立即省悟,「你……你有什麼對付無頭騎士的新情報?不許隱瞞!」   「真是笑話,你們不是一天到晚利用我去冒險,然後在旁邊猛抄資料嗎?自己去找吧!」   話是這麼說,但我也知道娜西莎絲會拿我需要的東西來作要挾,所以沒待她開口,就搶先道:「無頭騎士的名字叫做夏洛堤,是拜月教的死白眼戰士!」   「什麼?」 第四章 平行線條 糾扯不清   夢,又再度開始了。   人生如夢,每個人的一生都像是一場幻夢,有些人的夢一閃即逝,有些人的夢漫長到令人只想醒來,也有些人的夢枯燥無趣,不知不覺間虛度一生……   我的一生,應該是與「枯燥無味」絕緣了,但也說不上多采多姿,因為我身邊世界的顏色,一直都是很單調。   最早,我的世界只有黑白兩色,但是到了我親上戰場之後,我的世界就只剩下紅色……血淋淋的紅色。   聽說,對一個普通人而言,一輩子要殺一千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但我卻不知不覺超出了這個數目的十倍之多,這個數目……應該是很不平凡的吧。   風月曆六七九年八月,我,夏洛堤·酷西塔,剛剛過完十六歲的生日,也正是這一年的春天,我從拜月教的幕後走到台前,由凶名遠播的第一殺手,變成了所向披靡的頭號戰將,剛殺掉這一生所殺的第一萬零七人。   還記得擔任殺手,執行命令之初,我所負責刺殺的對象,都是一兩個高手,或是某個要人,但是亂世中的殺戮機會實在太多,漸漸地,上頭交代下來的命令,變成了消滅某個地方的小隊,全滅一支運輸隊伍,或是將目標連同滿門老小一同誅殺。   刀光血影,總是在我人生的各處角落中出現,這個血色之夢做得太長,我甚至已經記不得在我生命中是否曾有哪個片段,是沒有血腥味伴隨的。   親手殺掉一萬人是什麼感受?   曾有人這麼問我,那是一個即將嚥氣的垂死者,而他並不相信我的回答,儘管那是真話。一個自小就在學習殺戮的人,對於早已做慣的事,哪會有什麼感覺?不過就算例行公事,難道還需要為了殺個人而呼天搶地嗎?   我的人生中,從來就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不知道這是麻木,抑或是天性冷淡,我對身邊的一切都淡然處之,東條老師稱讚我說這是最好的殺手素質,只不過因為我的名聲太響亮,所以他決定將我調離殺手的職位,改任拜月教的戰將,率軍參戰,攻城掠地。   要說統軍,這非我所長,我不懂得什麼謀略或是計算,所會做的唯一一件事,就算揮舞著我的劍與斧,去摧毀我面前的每一個敵人,因此,我總是將所有的屬下都拋在身後,自己身先士卒,沖在陣前,殺入敵陣,直至我把身前的每一個敵人都消滅,將每一寸土地都染成血海為止。   彪炳戰功,就是在這樣的過程中建立,只不過,每當我回轉過頭,總是看到身後那些應該歸我管轄的部屬,不知何時,早已死光喪光,一個也沒剩下,而我成了敵我雙方唯一一個能站直的活人。   他率領的不該是活人,而是不死妖物的大軍,如此就不會有這些問題。」   拜月教中出現過這樣的聲音,似是譏嘲,但沒有人敢當著我的面說,反倒是東條老師對我讚賞有加。為了增添神秘感,給予敵人心理壓力,東條老師為我打造了一襲騎士甲冑,內裡有多重結界與符咒,能夠將黑暗系魔法的效果加成,配合特殊天時、地利,甚至有加強至一倍的可能,石破天驚,令敵人聞風喪膽。   還有一件難得令我歡喜的禮物,就是一匹比我還高大的駿馬,驃悍的黑色,通體沒有一絲雜毛,名叫「不怕死」。這個名字著實令我感到有趣,除了我自己之外,還真是沒有見過當真不怕死的生物。   「不怕死」與我合作良好,當我穿著甲冑,策騎著這匹大黑馬,奔馳在殘酷戰場上,劍斬成百頭顱時,所有敵人都嚇得屁滾尿流,爭先恐後地想從這場血腥之夢中醒來,從此,我和「不怕死」就成了慈航靜殿所有人的惡夢。   慈航靜殿的高手如雲,那邊的敵人都很強,但沒有強到令我恐懼的程度,真正令我煩惱的鬥爭,反倒是來於我們自己的那一方。   拜月教中七大祭司之間的明爭暗鬥,越來越激烈,父親酷西塔雖然沒有明確行動,但向我詢問東條老師想法與計劃的次數,卻是明顯增多了,也許再不用多久,我這一顆埋藏了十多年的秘密棋子就會派上用場,成為這場鬥爭的關鍵。   父親沒有名言,但卻已經暗示,要我留意東條老師的弱點。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身為拜月教七大祭司之首,東條老師的黑魔法不僅有通天徹地之能,本身更負上乘武技,一手妖刀神出鬼沒,只是因為見過的人幾乎無一生還,所以此事不為人知。   身為武者的直覺,我相信東條老師經歷兩百餘年的千錘百煉,如今已不存在破綻,要戰勝他,只能採取正攻法,以更為強勢的力量正面壓倒,又或是憑靠優勢人力群攻,這樣才有致勝可能。   問題是,這一仗的時間不能太長,如果戰鬥時間拉長,東條老師便能召喚暗之神宮的守護靈衛,這是他身為祭司之首的特權,守護靈衛戰力極強,多了這群介於生死之間的異物參戰,勝負之數就很難說。   除此之外,戰鬥超過一刻鐘,東條老師蓄力完成,就能釋放他最得意的「七煞星爆煉獄」,那種超絕的破壞威力,大有可能瞬間消滅我們所有人。   拜月教的第一強人,豈同泛泛?跟隨在東條老師身邊的日子越久,我越是認識到這名絕頂強人的深不可測。相形之下,我對父親所策劃的行動並不看好。   殺伐、陰謀、鬥爭、鮮血……生命就在這些事物的反覆出現中流逝,歲月年復一年,我對早已習慣的事物沒有什麼感覺,身邊的人來來去去,生生死死,這麼多的面孔,並沒有在我記憶中留下多少印象。   能夠停留在我記憶中的容顏,為數實在少之又少,東條老師、父親……除了這兩張面孔,就只有……那個名叫法米特的少年!   很奇怪,他不是個不起的重要人物,也沒什麼本事,與我就像是生存在平行世界的人,偶然交錯留下軌跡,應該船過無痕,卻想不到時間過去那麼久,對他的印象始終難以抹滅。   法米特……他到哪裡去了呢?   很奇怪,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重要人物,也沒什麼本事,與我就像是生存在平行世界的人,偶然交錯留下軌跡,應該船過無痕,卻想不到時間過去那麼久,對他的印象始終難以抹滅。   法米特……他到哪裡去了呢?   就在他神秘失蹤後不久,東條老師的策劃發動,利用些許計謀,孤立與斷絕了佛尼厄魔堡的魔力源,不久之後,慈航靜殿的誅魔大軍開到,聖騎士阿爾方斯·修·卡穆親自領軍,在這位慈航靜殿第一高手的猛攻下,雄偉的地下城被破,整個佛尼厄魔堡給夷為平地,到現在,那個曾經存在的險峻魔窟,已變成人們偶爾才提到的傳說。   東條老師對此甚是扼腕與遺憾……自然不是為了佛尼厄魔堡,而是為了法米特所掌握的特殊技術,獨立於六大魔法系之外的理論,蘊藏無限的可能性,現在卻這麼沒了,實在是很讓人遺憾的事。   生長地被滅,離奇失蹤的法米特也沒有再出現,沒有任何關於他的消息,彷彿這個人從不存在,有時候,我站在窗邊,仰望天空,覺得這世上好像只有我一個人還記得他。   命運的轉向,像是一個無法預測的瘋狂滑輪,總是在人們所不曾預期的時候,突然在生命中劃過軌跡。   這一年的十一月,大雪紛飛的冬天,我奉命率軍突襲以馬內列王國的一所大監獄,要救出幾名意外失陷敵方的技術人員,本來行動進行得很順利,我輕易消滅了阻礙在前的敵人,但在一切成功的剎那,忽然出現了一群蒙面殺手。   這些殺手的目標不是針對我,實力更是出乎意料地強橫,大開大闔的刀劍路數,看來並不像是普通殺手,而近於戰場上的勇士。這群殺手與我遭遇,發生了意外的激戰,最後全數被我斬盡殺絕。   殺手來得蹊蹺,完成任務的我進行調查,結果在殺手出現的地牢,發現了一個衣衫襤褸、滿面鬍鬚,氣息奄奄的青年,我最初不以為意,也不能讓看到我出現的人繼續活著,滅口就成了共識,但那個昏迷的青年卻在這時醒來,儘管臉上滿是污垢與鬍鬚,不過那雙眼神卻異常地熟悉。   「夏……夏洛堤……」   「法米特?」   能夠讓我吃驚的事不多,但突如其來的重逢故人,委實令我大吃一驚。照理說,我應該立刻把他幹掉,不可以給人看到我出現在這裡,但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著這個人,我竟生不出殺人的念頭,將他救了上來,並且設法安頓。   有生以來,這是我第一次不照命令行事,卻也是第一次沒有任何人給我命令,我照著自己的意志來做事,這種感覺非常特別,隱隱約約,竟然有重說不出的輕鬆。   死裡逃生的法米特甦醒之後,告訴了我很多東西。之前佛尼厄魔堡殲滅來犯的冒險隊時,意外抓獲了三名年輕貌美、各具艷姿的佳麗,全數交給法米特,作為「實驗」的素材。   法米特渴望得到美貌的素材已經很久了,這個夢想一旦達成,他立刻將所有構想付諸實施,與那三名美貌少女盤床大戰,連續幾天幾夜,搞得天昏地暗,就連下床的時間都沒有。本來這樣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但那三名少女之中的一名身份特殊,居然是以馬內列王國的第一公主,這麼一來,事情登時就不同了。   長公主凱薩琳·修·卡穆,年輕驕縱,膽大妄為,私自進行冒險的事,在幾天後被宮廷發現,並且研判出公主失陷於魔堡之中,於是派出特遣隊,突襲魔堡,救出公主。以馬內列王國的騎士團名震當代,聖騎士阿爾方斯是國王之尊,親手調教出這支實力強橫的沙場健旅,當他們彙集精銳,殺入魔堡,地下城中別說無人能敵,甚至還不曾發覺。   法米特連續幾天與凱薩琳等人交媾,騎士團精銳殺入時,他也被逮了個正著,一起被拎回以馬內列王國。照理說,法米特的必然命運是立即被處死,但似乎由於他技巧高超,能力不凡的緣故,凱薩琳公主將他留了下來,並且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把他視為男寵,與他每日歡好,還招來大批侍女,大玩荒唐性遊戲。   每天吃得飽飽,睡醒就有美女搞,這大概是天下男人的共同美夢,但是再美好的夢,做得多了也是會反胃的,法米特察覺到自己的處境不妙,在一個夜裡偷偷開溜,跑回佛尼厄魔堡,但那時地下城已被消滅,無家可歸的法米特便開始了流浪生活。   天涯飄零,這種生活自然是很不好過,但更糟糕的一點,是凱薩琳公主不肯放過他,而且不再是想抓他回去當男寵,是為了避免醜聞外洩,不顧一切要他的命,屢次派出刺客,死命窮追,讓法米特整日在生死之間徘徊,最後迫於無奈,想到了一個辦法,置諸死地而後生,索性就躲到以馬內列的大監獄去。   以馬內列的大監獄,關了太多的囚犯,一個人藏在這裡頭,很難在短時間內被找到,法米特這一著賭對,凱薩琳公主失去了目標,花了好長一段時間調查,才找到法米特的所在,再次派出刺客,卻恰好碰到我執行任務,救了他一命。   「太感謝了,你救我一命,我以後一定會還你這個人情的。」法米特抓著我的手猛搖,問道:「對了,夏洛堤,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這問題讓人很難回答,以一般人的標準,我不曉得自己的生活算好或是算不好,腦中所憂慮的,則是今日自己為何會如此反常,做出多餘的事,私自救人。   最後,我給自己的答案,則是要完成當初東條老師交付的任務,探查出法米特所掌握的神秘魔法。被交付在我手中的任務,從來沒有完成不了的,那次的失敗非戰之罪,現在我就要將它完成。   或許是出於對救命恩人的感激,我只稍稍提了個開頭,法米特就主動順著說了下去。   「我所研究的魔法,叫做淫術魔法,是利用人體本身性慾能量來發動的,與現有利用六大自然元素的魔法都不同,創始於異大陸雷因斯·蒂倫王國的魔導研究院院長……」   照法米特所言,許久許久以前,在遙遠的異大陸上,有一位名叫格理帕多恩·埃克多·哈特·比萊德曼的魔法研究院院長,對各種魔法都有這極其深入的認識和瞭解,被稱為「魔法百科全書」,是一位偉大的魔法師。   淫術魔法的理論基礎,便是由這位老魔法師所創,因為這是來自異大陸的魔法,所以施放的原理與大地上六大魔法系有所不同。記載著淫術魔法的秘錄,不曉得何時被人漂洋過海地帶來,開始在大地上流傳,直到落入法米特的手裡。   法米特最初未曉得人事,這套憑靠人體性慾為能源的魔法,無法得到有效發揮,可是經過了許多時間,法米特有了自己的「歷練」,對魔法書中記載的東西大有所悟,這才真正開始了淫術魔法的修練。   「這套魔法……強嗎?」   話才出口,我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個笨蛋問題,要是這套淫術魔法很強,法米特又哪需要這麼東躲西藏,甚至還躲到大監獄裡頭來修練?這樣看來,淫術魔法只能說是奇特,卻不是那種大威力的魔法。也對,並不是魔法研究院院長就比較高明,創出的魔法就會特別厲害。   「這個嘛……要說厲害,它裡頭大多數的召喚術,是沒有強到以一敵千的地步,為了也不是驚天動地的那種……」   法米特的聲音有些赧然,但說到後來,聲音突然出現一絲振奮,「不過,如果能發展到最後頭,把那個地獄淫神給完成,一切就不同了。照記載中所說,這個地獄淫神非常厲害,是召喚術裡頭前所未有的成就。」   他的這份振奮,讓我特別留上了心,詢問他有關地獄淫神的詳情。   「呃?這是淫術魔法的最高機密,怎麼可以隨便講給別人知道?」法米特一頓,道:「不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當然不是別人,就讓你欣賞一下我這段時間的研究成果。」   法米特說得煞有介事,但是當他開始解釋,我卻發現,這套地獄淫神並不如他所說的那般厲害……不,其實也說不上厲不厲害,因為法米特說轉述的書中內文,只是一些簡單的構想與理論,換句話說,當初創造淫術魔法的那位大魔法師,並未將最後這一著完成,僅僅留下自己的思路,留待後世之人繼承,客服自己所遇到的技術難關,把這最後一著真正完成。   不過,所有能夠流傳後世的魔法,都是經過千錘百煉,靠著無數人的心血與努力來完成,並非一蹴可成,只有極少數是由絕頂天才獨立創造。法米特只是個小小術士,橫看豎看也不像是天才人物,要說他能夠完成地獄淫神,我實在是很難相信。   想到這些,我微微冷笑,表情有了些許變化,法米特正自說得興高采烈,對我的表情沒有察覺,只顧著說他對地獄淫神的構想。   「……這段時間的研究,我發現地獄淫神的理論,還缺少了最關鍵的一步。以獻祭女性的魂魄為主體,形成淫神召喚獸,如果成功,那就能夠突破六大魔法系別的限制,以一人之力,同時運使六種元素魔法。」   法米特皺眉道:「可是,如何將女性魂魄改造為淫神召喚獸,這點書裡卻說得不是很清楚。我推算過,要是完全照書裡說的去做,成功的幾率近趨於零,傷亡太多,這根本不是一套真正完成的魔法。」   「很多大型魔法的失敗率都高,九成幾率失敗的大魔法不算罕見,書裡沒有說該怎麼辦嗎?」   「有……」法米特的表情一沉,歎氣道:「格理帕多恩似乎是認為,只要獻祭的女性數目夠多,哪怕死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都會成功一個,所以是用犧牲者的屍體,來堆高成功率……這種事情,我哪可能做得出來啊?」   令人訝異的說話,法米特還真是不像黑暗中人,照理說,在佛尼厄魔堡中成長的人,不應該會顧忌多傷實驗體的性命。   以前我所見過的魔法師,只要是能夠成就自己的魔法,幾時會惋惜造成什麼傷害的?對魔法師來說,能夠獲取更強大的力量、更奧妙的魔法,就是一切,至於獻祭的犧牲……那是從來沒人在意的東西,尤其是出身黑暗世界的魔法師。   看見法米特一副皺眉的愁容,我很不能理解,在那種環境生長的他,為什麼還能有這種天真的表情,難道他一點都沒有學會弱肉強食的道理?鬥爭之中,只有分強者與弱者,在鬥爭中失敗的弱者,就是任人宰割,強者屠殺誅戮這些弱者,是勝利之後的權利,有什麼好顧忌?有什麼好可惜的?   我不能理解法米特的想法,可是,卻對他所說的理論有了意見。單從這些東西聽起來,地獄淫神的理論結構,與生物的魂魄有很大關係,法米特如果要把這未完成的魔法補完,這方面的知識應該是主要關鍵。   以前聽東條老師說過,法米特並沒有接受過正規的魔法教育,一切只是照書自學自悟,儘管這樣避免了陷入前人窠臼,能有許多別出心裁的想法,但不可免地,也勢必要繞很多冤枉路,畢竟沒有根柢的空中樓閣,稍遇風吹就有一堆大小問題出現。   過去為了要把死白眼的特長髮揮,我也有接受諸多死靈魔法的訓練與教育,對這方面的知識大有涉獵,只不過未夠全面,還沒法教導別人,僅能做些指點。   「要完成地獄淫神,我覺得你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個是好好花上三五年的時間,找一位明師,循正規途徑學習死靈魔法,尤其是靈魂構成方面的知識,會對你有很多幫助的。」   這個建議說出來,我和法米特都覺得沒什麼可行性,以他現在的狀況,根本不知道能去哪拜師學藝,而那些已成名的死靈學者,則是沒可能會看上他,所以應當是行不通的。   「那麼,還有另外一條路,對靈魂學有深刻瞭解的,並不一定只有死靈學者,在南蠻的獸人世界,有一個很奇特的種族,素來不與外界往來,不過她們對於靈魂學方面的認識,甚至有外界死靈學者所不及之處。」   地系魔法中的獸魔術,是黑魔法召喚術中的一系旁支,吸取了靈魂學方面的巔峰成就,脫出原有類別,藉著地系的沛然能量而重新成形,僅流傳於南蠻一帶,變成獸人們的專屬技術。   謠傳中,在獸人世界的深處,有一個奇妙的種族叫做羽族,是獸魔術巔峰成就的所在,保留了從黑暗系過度到地系階段的獸魔術,所施放的獸魔不僅威力強大,而且往往性情凶殘,與黑魔法召喚出的魔物極其類似。   統領羽族的鳳凰天女,甫出生便身帶十二頭獸魔,哪怕只是個小嬰兒,卻具有翻天覆地的神通之力。這種事情聽來太過荒誕,因為路途太遠,無法查證,但哪怕這些事的真實性只有一半,也足以證明羽族對靈魂學有不凡的瞭解,是一個極佳的取經所在。   「那你去南蠻吧,在那裡應該能得到你所欠缺的東西,只要深入南蠻,找到傳說中的羽族,發現了鳳凰天女的秘密,那或許有希望補完地獄淫神的關鍵。」   「南蠻……獸人們的世界啊……傷腦筋,獸人們對我們可不太友善,隨隨便便去,連死也會死得隨隨便便啊……」   法米特低聲沉吟,目光望向遠方,從最初的迷惘、混亂、顧慮,慢慢綻放開了一道曙光,露出了一副柳暗花明後的狂喜之情。   「對!有什麼了不起,不過就是遠了點而已,獸人嚇得倒我嗎?還沒有以馬內列的刺客可怕咧,反正刺客要殺我,我也要找地方躲,乾脆就去南蠻躲一躲,刺客也找不到我。」   這句話實在說得很沒男子氣概,但對於一個被追殺成過街老鼠的小術士,倒也就不必過度奢求了。   我凝視著法米特,只見他握著拳頭,滿臉都是興奮的表情,彷彿眼前出現了一個無比遼闊的新天地。他生長於佛尼厄魔堡,在十幾年的成長過程中,幾乎不曾離開魔堡,後來被綁架離開,開始過著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活,其實都沒有機會好好看看這世界,現在有機會遠赴南蠻,儘管他自己還沒察覺,只把這認為是躲避追殺的方法,但其實……他的心已經像個搶到喜愛玩具的頑童,開始飛躍、飛揚了。   話就說到了這裡,我們分道揚鑣,讓那短暫糾結繚繞在一起的命運線團,再次延伸為兩條平行線。為了怕法米特離開不久,便給刺客輕易宰掉,我把自己平素慣用的一把短刀相贈。這柄短刃原本並非神兵,但卻被下過毒咒,成為毒刃,接觸到鮮血,立刻化為封喉劇毒,在我手上已不曉得誅滅過幾千條人命,現在被幾千條陰魂的怨血所沾,最是厲害不過。   憑靠著這件法器,法米特應該有更多本錢逃出生天。這件法器,還有我所做的指點,是我送給法米特的臨行禮物,假使他能夠幸運地掙扎求生,那麼在幾年之後,我們應該會有機會再見一面吧。   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與上次的分別相比,這次的狀況有些不太相同,成功逃生的法米特,一路朝著南蠻而行,卻是展開了一段與低調背道而馳的旅程,這個人彷彿是天生的掃把星,又或是瘟神投胎,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意外捲入陰謀事件,然後把本來的混亂給增幅,形成一場腥風血雨的大災難。   這段旅程裡頭,法米特勇鬥惡龍、智破連環血案,搞砸了拜月教的幾個計劃,就連七大祭司中的兩名都意外死在他手中,造成舉世震驚。   連串事件中,法米特結識了一批支持他的友人,還有如同每個冒險故事的勇者主角一樣,有了一群美女圍繞在身旁,由一個不起眼的小術士,漸漸變成了震動大地的大魔法師。   在這段時間裡,我與法米特保持著秘密聯絡,還機緣巧合幫他解過兩次殺身之禍,聯手幹掉超出他實力的強敵,這些事非我所願意,卻總是在我無法拒絕的情形下發生。   命運確實是一件奇怪的東西,把兩條看起來平行線的東西,漸漸地揉合為一,糾扯不清,無法分離…… 第五章 特拉維夫 獸人解放   做好夢這種事情有益身心,不過如果是搞這種類似托夢的精神活動,那就是非常累人,在夢境結束之後,我還昏睡了好長的一段時間,這才清醒過來。   (奇怪,怎麼有點不太對勁的感覺?我要找尋的訊息,不是這樣子的東西啊,無頭騎士的過去……敘述得不夠多,資料不全……)   清醒之後,我的思緒很快就飄到這個問題上。原本花時間去閱讀無頭騎士的記憶,是為了得到無頭騎士的資料,但連續兩次,雖然得知了無頭騎士的出身,可是重要的訊息卻是一件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呢?   像這種思念波回溯,確實做不到指定回溯的位置,不是想知道哪段,就能知道哪一段的,然而,亡靈的思念波,肯定是記載著這個亡靈最深的執念、最放不下的情感,或愛或恨,所以閱讀亡靈的思念波,應該就能知道它最重要的東西。   連續兩次對無頭騎士的思念波回溯,所閱讀到的訊息,與其說是記載著夏洛堤的訊息,倒不如說是透過夏洛堤的眼睛,來認識法米特·修·卡穆這個人,以考古來說很有價值,但在對無頭騎士的戰術上,就沒有絲毫意義。   從夢中發生的事看來,夏洛堤和法米特應該是摯交好友,儘管這兩個人一個冷漠孤高、一個遲鈍笨拙,不過我仍然感覺得出,在他們兩人之間,有種真摯純潔的情感不住萌生,他們兩個人應該很好的朋友才對。   所以,被摯友設計、出賣,導致落敗身亡的夏洛堤,心中充滿著無比怨毒,導致思念波中全都是與法米特相關的記憶,這倒是可以理解,只有兩個令我困惑的疑點,難以解釋。   第一,法米特這個人,看來不像是聰明到會用陰謀害人,後來卻用這種手段對付好朋友,這是因為日後兩人之間有了什麼深仇大恨?或是有什麼其他緣故?   第二……第二……呃,奇怪,好像有一件事情非常不對勁,偏生又說不出來,似乎是法米特看夏洛堤的眼神,有些地方很古怪,不過我又說不出古怪在哪裡,這疑點真是似疑非疑……   (媽的,這樣子下去,事情要怎麼辦才好?用了娜西莎絲一堆稀有的魔法材料,卻查不到重要線索,事後被追究起來,這筆帳可不好清啊。)   真要說我一無所獲,其實也不至於,至少透過夏洛堤的回憶,我獲得了很多有關法米特的寶貴資料。無論是淫術魔法書、黃晶石,都只是記載著知識,對法米特的生平際遇幾乎隻字不提,我根本無從得知這位「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師」到底是何等樣人。   (對了!無心插柳柳成蔭,查不到無頭騎士的事,那反過來查法米特的事情也是一樣啊!)   這個念頭一閃過,我的思路豁然頓開,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一直以來,我苦心鑽研法米特最厲害的魔法,橫行天下的六隻暗黑召喚獸,卻苦無線索,進展甚微,只能盲目探索,現在夏洛堤的回憶,卻給了我非常寶貴的線索。首先淫術魔法是來自異大陸的技術,所以不屬傳統六大魔法系內,如果要徹底明白淫術魔法的源流與奧秘,搞不好還得要出海,往異大陸跑一趟,看看始創者有否在國內留下什麼筆記,把淫術魔法進一步補完。   其次,流傳過來的淫術魔法,本身是一部未曾真正完成的理論文獻,至少最重要的地獄淫神並未完成,是用賭幾率的方法硬幹,最後還是在法米特手上才得到真正的成功,而與夏洛堤在大監獄分道揚鑣時的法米特,只是個遊興高過夢想的平凡小術士,所以地獄淫神的成功,是在更以後的事。   離開大監獄之後的法米特,真正開始了創造傳說,無論他被多少人追殺,有過多少死裡還生的艱險際遇,他的人生是從這裡開始轉變,遇到了同伴、提升了力量、體驗了人生的酸甜苦辣,亦是這段時間的經歷,讓他從一個小術士變成了大魔法師,逐步奠定了能在戰國時代打橫著走的無敵地位。   法米特的力量如何增進?這點我不得而知,但夏洛堤卻替我點出了一個大方向:羽族!   娜西莎絲曾經對我說,伊斯塔的魔法師歷經長久研究,認定法米特的暗黑召喚獸和羽族大有關聯,而夏洛堤的指點也證明了這一點。目前的資料尚有不足,我做不了什麼,可是假如這些夢繼續做下去,讓我得知暗黑召喚獸的完全資料,那麼橫行大地的無敵凶獸,極有可能在我手中再度重現出來。   這個想法讓我興奮得快要跳起來,如果能夠得到六大暗黑召喚獸,那我就有實力與無頭騎士一戰,搞不好因此變成天下無敵,什麼高手、強者,我都不放在眼裡了。   (等等,冷靜、冷靜……好危險啊,果實太誘人,差一點就失去理智了,我現在還沒變成天下無敵,太早上演慶祝行情,等於是自取滅亡啊。)   我收拾了一下思緒,穿好衣服,預備走出房間,向那些苦候我做夢報告的人給個交代。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到巴格達,趕去巫神學會的圖書館,仔細閱讀文獻內的記載,搞清楚法米特生前發生的一切。不過,這個想法不能實現,因為理應十萬火急趕往巴格達的我們,被首批獸人奴隸的回歸問題,給絆在目前所處的特拉維夫。   由於諸事纏身,我直接把眾人約在特拉維夫的港口,交代夢中事物,順便處理手邊問題。   「……所以,這次的夢境沒有獲得什麼重要訊息?」   娜西莎絲微微皺起了眉頭,萬獸尊者則是直接怪叫起來,「搞什麼東西?你總是夢到無頭騎士和法米特,這兩個男人是搞基的嗎?不然怎麼每次都一起出現?」   「這個嘛……外公,我和老白也常常一起出現,這不代表我與他就有什麼姦情。」   這個回答讓萬獸尊者吹鬍瞪眼,換做是別人,用這種口氣與他說話,搞不好就被一掌斃了,可是從「寶貝外孫」的口中說出,他老人家雖然不悅,卻也說不了什麼東西。   夢的事情沒有什麼進展,交代完之後,眾人就各自散開熱,娜西莎絲建議我回去再睡一覺,看看能否再夢到什麼新訊息,萬獸尊者希望我睡覺之前多干幾個女人,早點為他添幾個曾孫。   真是可笑,我這樣的人居然也會碰到成家壓力,想想也是很不可思議。本來在這邊交代完,我就想回去找事情做,不過一幕動人的光景,吸引了我的注意。   從特拉維夫搭船出海的獸人奴隸,都是老弱傷患一類,急急忙忙運來,身上不是有病就是有傷,要是就這麼扔上船去,一路海浪顛簸,還沒到目的地就要掛掉,而且還可能傳染船上族人。   所以,送這些獸人上船之前,必須要進行簡單的治療,起碼包紮一下傷口,或是一人給一包藥粉。為了這個理由,港口邊搭起了一大片帳篷,裡頭都是臨時召來的醫護人員,替獸人奴隸進行診療,這些醫護人員個個表情古怪,想要他們沒有種族歧視,大概是不可能了。   在這一堆醫療人員中,有一個很特別的存在,看來真是雪白的天使,穿著一身素淨的白色制服,頭頂一對狐耳輕輕翹動,臉上掛著甜美的純真笑容,讓人一看到便覺得生機洋溢。   沿著烏亮的秀髮向下,不合身的白色護士服,領口扣子被崩開,碩大豐滿的雪白肉丘完整地表現出來,擠出一道足可吸走男人魂魄的深溝,雙丘峰頂依稀可見微微突起的蓓蕾,再往腹部看去,窈窕曲線也被明顯勾勒在眾人面前,散發著性感與肉感兼具的嬌艷。   無可否認,穿著護士服在海港邊幫忙的阿雪,是帳篷區裡最美麗的一道風景,只是我不曉得這種事情是好或不好,因為她所跑過的地方,確實帶來旺盛生機,有些重症病患一下子坐了起來,甚至還跳了起來,比連打三針興奮劑還要厲害,可是當阿雪的背影消失,這些重症病人卻噴著鼻血,像被人連斬十七八刀似的頹然倒下,然後周圍就開始驚叫慘呼。   嗯,基本上,這些也很難怪他們,當初連方青書與我都搞到鼻血狂噴,這些沒見過世面的獸人奴隸會搞成這樣,那也是情理中事。   如果專注這幕光景太久,可能連我也要出事,所以我轉移目光,被另一幕動人景致給吸引住。   那是一個美麗的背影,穠纖合度的臂膀,纖細如柳的腰肢,在不經意的輕輕擺動間,散發著女體的成熟魅力;尤其單薄長裙包覆的豐臀隆起,充滿了野性的原始誘惑力,刺激著人們的想像力,在端莊中反而生出淫靡的味道。   特殊的熟艷風情,彷彿不是在進行醫療行為,而是在對現場所有的男人做著挑逗。   (他媽的,扭扭屁股都騷成這樣,這是個賤貨!)   仔細盯著白牡丹腰肢擺動的性感動作,我不由得聯想起她在我身下,被干到主動搖起屁股的騷樣,身體立刻便是一陣火熱。   美艷的熟婦,就讓我想起了她的寶貝女兒,羽虹這兩天不時出現在我身邊所做的各種挑逗,讓我恨不得自己恢復成先前的石化狀態,這樣就用不著受這種慾求不滿的苦楚。   「師父!」   一聲甜美的呼叫,在我耳邊響起,我一轉過頭,美麗狐女的雙唇就印了上來。   雙唇緊密的貼合,果凍般的櫻唇香甜而柔軟,清新的少女氣息從耳後、香頸等處飄散出來,芬芳的氣味使人迷醉;懷裡的嬌軀如小鳥一般顫抖,我把熱吻的層次深入,來回攪拌的舌頭進行著大膽情挑,讓少女芬芳的香津在彼此口中熱烈交流。   動人的熱吻,是最好的安慰,我連日來的疲勞都彷彿得到紓解,當這一吻結束,阿雪睜著大大的眼睛,很高興似的瞧著我。   「師父……阿雪果然沒有看錯人,師父真的是個大英雄,是全天下最大最大的英雄,阿雪的族人都是因為師父才得到解放,師父……謝謝你。」   阿雪的細膩嗓音動人,不過我聽在耳裡,自然是只有苦笑的份了。解放獸人奴隸,我不能說沒有功勞,但在整個事情當中,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推手,在天時、地利、人和都水到渠成時,小小推了一下,這件事就成了,若說因此被阿雪看成大英雄,這可真是令我臉紅。   不過,臉紅歸臉紅,如果我會因此膽怯心虛,不敢去佔便宜,那我就是比夏洛堤還要沒有腦袋。   擺足我的一貫作風,大刺刺地將手按放在阿雪的胸口,無視身旁眾人驚愕的目光,直接探掌入衣,搓揉那一雙豪碩的美乳,讓H罩杯的柔軟肉球,在我手掌彈彈跳跳,生出沉甸甸的重量。   「嘿,別以為只是口頭道謝就算了,師父我可沒那麼好應付過去,應該有的報酬,今晚……哦,不改天我一定會去取的。」   突然想起,最近行程太忙,還沒決定是要再偷襲白牡丹,或是搞什麼有的沒的,先別與阿雪說死,會比較好辦。   阿雪聽了我的話,頭低了下去,不曉得她是在遺憾或是怎樣,但很快她就收拾好心情,挽拉起我的手,讓我到帳篷區裡去探視獸人。   大概因為阿雪事先替我做過宣傳,獸人們知道我是拯救他們的大英雄,又曉得我是萬獸尊者的外孫,所以我的到來,掀起了一陣英雄式的歡呼,阿雪與有榮焉,緊緊貼靠在我身旁,一臉幸福的表情。   我揮揮手,接受這些歡呼聲,並且試圖在這些人的臉上找尋一些東西,一些我所預見,卻是阿雪所看不到的東西。   「師父,你看,這些族人的身上都帶傷,這位老伯的身上都是鞭痕,還有那位嬸嬸,肩膀都被釘子穿過,還繞了鐵鏈……這些……哪有把他們當人對待?我們獸人同胞的生命,就這麼被賤視嗎?」   阿雪說得認真,神色間也出現了少有的怒氣,現場數百獸人的悲苦慘狀,在我眼中,還不及她眉間一絲慍意令我關注。   「別再難過啦,你已經解救了他們,他們再不用過那種慘痛的日子,這不就夠了嗎?」   「師父,你最好了。」阿雪勾過我的脖子,在我臉上親吻一記,「我希望這些同胞從此能快快樂樂,過著幸福的生活。」   「這個嘛……但願吧。」   現實總是沒有理想那麼美好,在剛才簡短的審視中,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這些「得救」的獸人奴隸,臉上的表情是有喜悅,卻又有更多的茫然、不知所措,顯然過慣了奴隸生涯後,突然要過一種新的人生,而且還得離家背井,回去那個全然陌生的「故鄉」,這些事……不是每個人都能坦然接受。   就是因為這些複雜的問題,所以就連剛才的歡呼聲,聽起來都那麼虛,欠缺打從心裡發出的歡喜雀躍。   而當我站在港口邊,看著獸人們一一上船,心裡突然生出一種很不妥的感覺暗叫不妙。   為了要確認這種感覺,我立刻找來白瀾熊,向他確認詳細狀況,想知道除了這批老弱婦孺以外,絕大多數的獸人奴隸是如何處理。   「伊斯塔方面承諾,會先把奴隸集中到巴格達,待整件事情告一段落,他們會安排大量船隻,運送獸人奴隸前往東海。」   「唔,總不會人家說說你就信了吧?有沒有什麼反制措施?」   我看過地圖,巴格達本身並非海港,但附近卻有出海口,要乘船出海不是做不到,但若伊斯塔人食言,不提供船隻,反而進行大追殺,那便會無路可去,除了少數高手外,其餘獸人恐怕都會被一次誅戮殆盡。   白瀾熊不是笨蛋,這種事情他應該也已經看到,不過這裡終究是伊斯塔,不是南蠻,他想到歸想到,真要說能做些什麼,我也很懷疑。果然,我的猜想命中,白瀾熊搖了搖頭,表示只能憑靠萬獸尊者的存在,來鎮壓伊斯塔的不良居心。   「要是大戰之後,尊者與無頭騎士兩敗俱傷,對我方將會非常不妙,所以尊者應該也會保留實力與元氣,當消滅無頭騎士之後,還可以有足夠實力,對付伊斯塔人。」   「嗯,老白你剛才說的東西,我想李華梅一定也很有同感吧,這下可是非常精彩,兩名主將在還沒開打之前,就先有了保留實力的共識,那開戰打起來的時候,我就真的要覺得非常不妙了。」   我這麼歎氣說著,而歎氣歸歎氣,我也不能責怪白瀾熊什麼,因為本來各方人馬就是有不同的利益與衝突,要他們真心聯手,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而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努力想個辦法,不靠他們來誅滅無頭騎士。   -----------------------------------------------------------------------   繁忙的工作,需要適當的休閒來減壓,我的休閒就是女人,可是身邊所徘徊的女人,不但沒有能夠減輕我的壓力,反而搞到我一個頭兩個大。   對,問題的癥結就是羽虹。   也不知道羽虹哪來這麼多新衣服,自從誘惑戰術開始之後,裝扮性感的她便整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弄到我壓力狂增,心臟整日狂跳。   當我在白瀾熊那邊,與他共商大計時,羽虹一言不發地從門口出現,一條兩邊開岔,性感到爆的裙子,讓我和白瀾熊目瞪口呆。   我不停地盯著羽虹看,低胸緊身上衣顯現出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引起我的想入非非,想著她的俏麗的臉,想著她撩人心魄的美腿。   裙子底下的絲襪美腿威力驚人,跨出每一步都令我驚艷不已。我的視線捨不得地掃過少女修長迷人的大腿,正好看見她在大床上坐下,短裙上升一截。   那種穿絲襪的雙腿交叉坐姿,又高貴又帶點放蕩,看得我頭暈目眩。她胯下的美腿滑膩而又有彈性,絲襪和大腿接口使人心跳加速,架高的美腿晃啊晃,好像催魂的鐘擺,隱約間,還好像看到她大腿底下閃了一下。   「呃!」   我和白瀾熊差一點像惡狗吐舌頭,兩個人都進入發情狀態,滿腦子想羽虹現在穿什麼顏色的內褲,要是能把她絲襪拉下,底下不曉得又是什麼情形。   「你們兩個在談什麼?我也能聽一聽嗎?」   羽虹口中說著,往我們這邊坐過來,突然好像重心不穩似的,一下跌坐在我身上,用她穿著絲襪的大腿觸碰我,我很清楚她又在釣我胃口,這一下確實高明,隔著一件褲子,我清楚感受到那令我鼻血溢出的衝動。   這下可好,本來已經慾火中燒,現在少女穿著絲襪的屁股又壓我肉莖上,想做些什麼,偏偏白瀾熊在旁邊,心情固然是興奮極了,卻也尷尬透了。   羽虹坐在我膝蓋上磨來磨去,乍看下,好像羽虹在跟我開玩笑;但這雙美腿壓在我身上,令我動彈不得,又要壓抑伸出手摸羽虹絲襪的衝動,這可一點都不好玩。   明白我的窘促,羽虹還是不放過任何挑逗我的機會,一下側身,窄窄的裙子左邊開口撩起,讓我看到側邊紅色透明細繩的小內褲。不曉得是否錯覺,我好像還看到那件內褲濕濕的,有著水痕。   被這樣子挑逗戲弄,如果我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就真是不用做人了,我看準位置,一下伸手去抱,想把羽虹給抱個滿懷,但卻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羽虹的武功比我高得太多,連帶身手敏捷也勝我諸多,我的手才一動,她立刻便有感應,彈跳躍起,一下子就從我眼前消失,留下我在遠處扼腕不已。   「兄弟,你這個妞真是夠辣夠嗆的了。」白瀾熊見到羽虹離去,就差沒有大聲笑出來了。   「是啊,都是你幹的好事,當初如果沒有你幫的那一把,現在就不用這麼麻煩了。」想來我臉上的表情好看不到哪裡去。   當初在南蠻,要不是白瀾熊的「仗義相助」,或明或暗地激我,我和羽虹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說來也真是拜他所賜了。   「嘿,我叫你去抓鬼,沒叫你被鬼抓去。難道當媒人還要包生兒子嗎?你被一個女人弄得這麼狼狽,真是連我都替你感到羞恥啊。」   白瀾熊的寶貴話語,真是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我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我何必這麼默默挨打?本來羽虹就是我在調教,任憑我的操弄,搓圓捏扁都是我的自由,哪輪得到她在我面前拿翹?   (嘿嘿嘿,差點把我的優勢給忘記了,而且還有一件厲害工具沒用呢,嘿,倒過來想,她主動挑逗我,這不是我一直想訓練她做卻未能成功的事嗎?)   越想越得意,眼前狀況更讓我想到一句魔法世界的名言,當你在窺視黑暗的時候,黑暗也正在窺視著你!   羽虹現在正費盡心思,用各種手段來挑逗我的慾望,同樣的,她本身也正暴露在激昂的春情之下,一個操控不好,肉慾渴望隨時回燒自身,事情嚴重起來,搞不好會變成花癡也不一定,在這樣的危險邊緣,應該也有些是我能利用、引導的東西吧?   「你在想什麼?怎麼越笑越奸詐的樣子?」   「不關你的事,別管。」   我扔開白瀾熊這個麻煩,急急忙忙往回程趕去,去找羽霓來做一些預備工作,結果路上碰到娜西莎絲,與我並肩而行,順道再問起了入夢感應的細節,登時皺起了眉頭。   「你這樣的成效太慢了,下次我來幫你,應該可以多讀取到一點東西。」   「喂喂,你那是什麼鳥建議,像這種思念波的溝通,是靈魂對靈魂的直接貫串,最是危險不過,多一個思念波過來,這種事情和點燃炸藥引線沒兩樣,我怎麼玩都不敢拿這來玩啊。」   「你太坐井觀天了,伊斯塔數百年的研究,在各方面都有不為人知的神妙術法,相信我吧,我有能力助你穩定腦波,讓你的夢境更清晰,時間更為延長的,別忘記,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娜西莎絲說得自信滿滿,我也不得不信,畢竟伊斯塔是她的地頭,這些魔法什麼的,也只有她最熟。不過,連續與娜西莎絲的密切合作,也讓我生出一種特殊感覺,暗歎若非彼此出身相差太多,立場有別,搞不好她也是一個可以結交的朋友。   (唔,我真是想太多了,連妖女都當成是朋友,哪天被她反咬一口,小心連頭都沒有了。)   這個念頭冒出,我的表情也顯得古怪,落在娜西莎絲眼中,她忽然冒出一句,「出身伊斯塔的就一定是妖女?這個印象會不會太刻板了?」   「呃,不然呢?你要讓我相信伊斯塔也會生出聖女嗎?」   我說著,一手探向娜西莎絲的腰肢,輕撫薄紗下滑潤如蜜的肌膚,感受小蠻腰的驚人彈性,不由得神馳物外,想像這腰肢擺動的時候,會是何等騷浪動人的情形。   娜西莎絲沒有拒絕我的毛手毛腳,只是嫵媚地一笑,道:「提督忒也大膽,明知道我是人妖,也還對我有興趣嗎?」   「哈哈,人誰無過嘛,天生我材必有用,人妖不能搞,摸摸腰總是可以的嘛。」   我打著哈哈,手掌並沒有移開,眼睛凝視著娜西莎絲充滿邪異美的臉龐,腦裡想起了很多事。   記憶中,娜西莎絲似乎不是出身名門,儘管她是巫神學會主席阿蘭·法斯坦的徒弟,可是她父母叫什麼名字,我就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伊斯塔的獸人奴隸固然多,人類奴隸也不少,奴隸繁衍所生下來的孩子,打出生就是奴隸,據說伊斯塔的巫師,會在這些奴隸之子滿週歲的時候,進行挑選,把一些資質奇佳的幼童收為助手或弟子。若是中選,那就是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得到了一個新生,整個人生都將為此而改變。   照我對娜西莎絲的觀察,她很可能便是那樣的環境中誕生,偶然被阿蘭·法斯坦給看中,才有後來的發展與今日地位。若是這樣,她在伊斯塔的成就確實不易啊。   「你……知道自己雙親叫什麼嗎?」   一句話脫口而出,只是單純地忍不住想問,但娜西莎絲瞬間籠罩寒霜的表情,讓我曉得這個問題碰到了禁區,卻也更為好奇,不曉得是什麼樣的爸媽,才能生出這樣的孩子來。 第六章 恥辱虐奸 無恥協定   因為和娜西莎絲的談話,我回到驛館時,居然已經有人搶先在我之前先回來了,我看到白牡丹正與未來在「說話」,未來比了幾個我看不懂的手語,白牡丹沒有什麼回應,兩人就錯身而過,可能是在問廁所在什麼地方也不一定。   白牡丹朝著內廂房而去,看那行色匆匆的樣子,好像是取藥,伊斯塔現在全國都滿是傷病患者,她這位大神醫不但是超級搶手貨,也是超級大忙人,急急忙忙取藥,又要再趕回傷患那邊。   照理說,對這樣一位菩薩心腸、勞苦功高的女神醫有妄念,我就算被病患殺死一千萬次都不夠,但問題是,白牡丹沒有直接報復的能力,所以女神醫身份所帶來的危險性,反而讓我更覺得刺激,非要把她搞到手才甘願。   「白姨,你要去哪裡?」   「哦,是霓兒啊,我去取點藥,等會兒還要趕去營區。」   「我送您去吧。」   羽霓和白牡丹遇到,兩個人說說笑笑,一起往白牡丹的房間走去,一個是俊秀帥氣,一個是清雅熟艷,兩個人並肩而行,那畫面真是美妙,我看著看著,忽然計上心來,當白牡丹入屋之後,我突然現身,使一個眼色就把守在門前當保安的羽霓給驅開,跟著便直闖進去。   「白大夫,久違了,幾天不見,您似乎變得更嬌艷了,嘿嘿嘿……」   上次我與白牡丹在一起,所用的手段是要挾迫奸,這次若要故技重施,當然也是可以,不過我卻想換換玩法,增強效果,所以一進門就開始淫笑,擺明車馬去搞強姦。   「霓兒!快進來!」   白牡丹見情勢不妙,繞著圓桌躲開我,並且張口向外頭的羽霓呼救,我獰笑道:「別叫了,人早就被我趕跑了,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就算真來救你又如何?你要讓你女兒看到你被男人操的樣子嗎?」   這句話命中白牡丹的心坎,她臉色頓白,一咬牙就硬著頭皮向門口沖,我自然不會放過,攔在她前頭,雙臂一張就把她擋下,抱個滿懷,但白牡丹重重一下踩在我腳背上,奇痛攻心,我慘叫一聲便放鬆了手。   趁我鬆手的機會,白牡丹奮力推開我,舉腳就跑,這下惹得我更為暴怒,向前一撲,雙手抓著白牡丹,用力向著旁邊的床柱撞了過去。   「咚」的一聲,白牡丹一下子被推撞在床柱上,去勢不減,白牡丹的頭重重地敲在木頭柱子上,即時腫起了一大塊,人也暈了過去,嬌軀軟綿綿地順著床柱滑倒在地上。   我這才鬆了口氣,經過一輪糾纏,我也顯得十分狼狽,頭髮散亂,身上還有幾道指甲抓出的血痕。看看自己的樣子,我怒從心起,走上前用腳踢了踢白牡丹,伸手探一下鼻息,確認她只是暈死過去,這才放下心來。   「賤貨!臭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自討苦吃。」   罵了幾句,我彎身蹲下,伸出右手輕輕撫摸白牡丹的滑嫩臉龐,順著指尖的輕劃,指尖下的雪肌輕輕地顫抖著,但覺得雪肌粉嫩細滑,吹彈欲破,有若半透明,嬌艷無比。   看著白牡丹嫩臉的雪膚在指尖下輕輕地顫抖,我的身體也開始變得火熱起來,右手也慢慢下滑,停在白牡丹柔軟的酥胸上,沿著醉人的曲線輕撫著。   我的左手輕顫著,緩緩解開白牡丹胸前襯衣的鈕扣,露出裡面的黑色乳罩和一截雪白的玉乳。   我湊頭上前,輕吸一口,只覺得陣陣幽香沁入腦中,再加上胸前黑與白的強烈對比,重重衝擊著我的視覺神經,我淫興大熾,雙手一下子握著白牡丹的雙乳,隔著黑色乳罩狠狠地搓揉。   「嗯……」白牡丹微微嬌呼一聲,我聞聲頓了一頓,再看一下,見白牡丹還沒有醒來,只是潛意識地叫著,事不宜遲,我連忙抱起白牡丹,一邊伸嘴在白牡丹酥胸上亂吻亂嗅著,一邊快步出門,回到我自己的住處。   我自己的住處為了方便幹壞事,特別選在最清淨、最無人聲的角落位置,回到住處,我把白牡丹拋在大床上,回身鎖好房門,又釋放魔法結界做防護,這才回到白牡丹身邊,興奮地看著此刻的獵物。   定一定神,我脫去全身衣服鞋襪,胯下肉莖已經昂首挺胸,枕戈待發。雙手輕輕套弄幾下肉莖,我跪在大床前,懷著激動的心情,雙手輕柔地把白牡丹嬌軀上餘下的襯衣鈕扣,一顆一顆解開,再輕托著白牡丹的胴體,慢慢剝下她的襯衣,現出底下完美無瑕的玉體。   我心裡讚歎著,再伸手脫去白牡丹的乳罩扔到一邊。雖這是平躺著,但這熟艷美婦的雪乳仍高高挺立著,絲毫沒有松塌的跡象。   尖挺的玉乳,細平的腰腹,無不是上帝的傑作,我如獲珍寶,從白牡丹俏臉開始,大嘴一下一下地輕吻著她長長的睫毛、尖挺的秀鼻、紅潤的櫻唇,柔美的頸項,最後一口則是含著一邊高聳的玉乳狂啜,一手更攀上高峰,採擷頂端的蓓蕾。   在乳尖蓓蕾一輪蹂躪後,我轉移陣地,伸手拉開白牡丹中裙的拉鏈,托著她的腳褪下中裙。   「噢……」   我低呼一聲,下身的風光更勝於上身,白牡丹修長的美腿,居然還套著薄薄的灰色連褲開襠絲襪;雙腿交界之處,是迷人的花蕾,更因穿裙子的原故,白牡丹今天居然是穿一條鏤空蕾絲T字內褲,透過鏤空處,可清楚看到三角地帶的恥毛被精心修剪過,呈現出整齊的倒三角形,而中間的艷紅色溪谷更是若隱若現,引人入勝。   之前不是沒看過,但這一下仔細端詳,我的鼻血都快流了出來,一下子倒騎在白牡丹身上,低頭就含著魅力的花蕾,激動地用舌頭狂舔著,雙手則不停地摸著光滑的美腿。   連番受到刺激,白牡丹終於醒過來,迷糊間,下身絲絲麻癢的感覺似乎困擾著她,白牡丹發出幾聲迷糊不清的呻吟,但很快清醒過來,睜眼抬頭一看,便發現自己上身赤裸,一個男人光著身體,背對著騎在自己嬌軀上,不停地摸著自己的美腿,一邊還狂舔自己的下身。   「啊……」白牡丹驚叫一聲,雙手齊出盡力推開身上的男人。   我正舔得不亦樂乎,被白牡丹一推,整個人就像滾地葫蘆,被推倒在地,滾了幾滾。   白牡丹這時看清男人原來是我,連忙雙手掩著酥胸,跳起來狂奔至房門想開門逃跑,但房門已被鎖上,白牡丹大力地扭動門把,卻勞而無功,白牡丹急得哭了起來,哭叫著又跑到窗前,想打破玻璃,無奈周圍早已被我布下魔法結界,白牡丹儘管也會光明系魔法,卻不會武功,沒什麼物理破壞力,當她要設法攻破結界時,我已經從後頭追過來,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結印,還施放了一道高價買來的禁制咒文,粉碎她最後一絲逃脫的希望。   折磨一來,白牡丹不禁絕望了,整個人陷入一種瘋狂的狀態,大聲哭叫著伏在窗上,不停猛力拍打著玻璃,假如不是結界的隔音效果良好,可能真的會有人聽見來救。   我站直身體,看著白牡丹哭叫著,無助的樣子,原本盤起的秀髮已全部散落披在肩上,有若暴雨中的梨花,另有一番惹人憐愛的美態,不由得淫笑著說:「哈哈……白大夫,無謂的掙扎只是浪費力氣,今天你無論如何也逃不出我的手心的,配合一下,別給自己找痛苦,準備享受歡樂吧。」說完,我挺著胯間的凶器,走近去抱白牡丹。   白牡丹雙手護胸,一邊閃避,一邊驚恐地哭叫著:「嗚嗚……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放過我吧,嗚嗚……」   我絲毫不理會,猶如貓戲老鼠,一步一步逼近白牡丹,漸漸把她逼回大床邊。退無可退之下,白牡丹被逼得雙腿一軟,倒在大床上。   我看著白牡丹倒在大床上,大叫一聲:「美人兒,我來啦。」飛身撲向白牡丹。   白牡丹嚇得尖聲叫著:「走開,不要過來,你這個畜生,不要過來,放過我吧,嗚嗚……」手腳亂抓亂蹬不讓我靠近。   女神醫為了挑藥粉方便,十隻纖纖玉指皆留有尖尖的指甲,玉腿上仍穿著高跟鞋,被抓蹬在身上也頗為疼痛。一不留神,我被打中幾下,身上又多添了幾道血痕,只覺得火辣辣的十分痛。   我也不氣惱,只是一個勁地淫笑著說:「噢……倒是瞧不出白大夫這麼夠味道,野性十足,不過你干都被我干了,現在才這麼掙扎,不嫌晚了點嗎……」   一邊淫笑,我一邊站在大床旁作勢欲撲,不時瞅準空隙伸手捏捏玉乳,摸摸玉腿,戲弄著這美艷熟婦。   白牡丹終歸力弱,不可能持久亂舞手腳,時間一長,白牡丹開始嬌喘噓噓,手腳開始放慢,哭叫聲也減弱下來。   我見有機可乘,上前一下緊抱著白牡丹,白牡丹此時已全身乏力,只好不斷扭動嬌軀掙扎著。   我把白牡丹的嬌軀緊緊貼著自己,隨著白牡丹嬌軀不停扭動,尖挺的玉乳按摩著我胸膛,溫軟舒服的快感難以形容,更助我的淫興。   低頭看著白牡丹無力地掙扎著,淚水不停地從大眼中湧出,我淫笑著說:「不用怕,有什麼好哭的,這又不是你我的第一次,不要哭,先親一個。」說著伸嘴吸舔白牡丹俏臉上的淚珠,舔乾淚珠再順勢吻著白牡丹嬌艷的櫻唇。   白牡丹並不願意,見我強吻自己的櫻唇,馬上張開嘴唇,咬著我下唇,我下唇被咬破,即時鮮血直冒。   這反應在我預期之內,但傷害仍是惹起我的怒氣,不由分說,左手一下用力叉著白牡丹纖頸,右手捏著白牡丹香腮,用力捏開牙關抽出嘴唇,右手再摸摸下唇,全是鮮血,心中無明火起,右手一扇,一巴掌刮在白牡丹俏臉上,剎時出現五道指痕,半邊面即時浮腫起來,一絲鮮血從紅唇邊流了出來。   我想再繼續打,但看到白牡丹腫了半邊面,俏臉有些變形,心想如打壞了有點可惜,後頭對其他人更是不好交代,也就縮手了,只是左手仍用力叉著白牡丹的纖頸,右手抓起白牡丹一邊玉乳狠力搓揉著。口中不住怒罵:「死賤貨,真是犯賤,想斯文些對你都不行。」   白牡丹纖頸被叉,頓時覺得呼吸困難,俏臉憋得通紅,雙手捉住我的左手奮力想掰開,玉腿亂蹬,不經意一下蹬在我腹部。   「哇……」這一蹬得更痛,我慘叫一聲,想也不想,右手握拳對準白牡丹平坦的小腹揮拳就打。   小腹挨了幾拳,痛徹入心,白牡丹眼冒金星,痛得雙手掩著小腹,蜷曲著嬌軀「呃呃」地乾嘔著,並哀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再也無力抵抗。   我這才住手,喘了幾口氣,才覺得腹部沒那麼痛,又再淫笑道:「有野性是好,但不要那麼倔強嘛,這不,自討苦吃。好啦,前戲結束,好戲上場咯。」   一句話說完,我轉身從床底裡拿出半瓶昨晚喝剩的麥酒,打開喝了一口,再向白牡丹嬌軀上澆了大半支,餘下的全灌進白牡丹肚裡。   白牡丹被強行灌進小半瓶麥酒,一下嗆著,不停地咳了起來,只咳得口水鼻涕齊出,十分狼狽。   我毫不憐惜,雙手按著白牡丹,伸出長舌,從上而下,滋滋有聲地舔食白牡丹嬌軀上的麥酒。白牡丹仍想頑抗,但剛才小腹被打幾拳,只要嬌軀一扭動,就覺得全身欲裂,再被強行灌酒,酒精上湧,整個人開始有點兒昏昏沉沉,被我長舌掃過之處,又傳來陣陣軟麻的感覺,只好一邊輕微扭身閃躲,一邊無聲地抽泣著。   長舌掃過白牡丹上身每一寸肌膚後,我分開白牡丹的玉腿,埋首在兩腿之間,長舌輕柔地舔著玉腿兩側的嫩肉、雙腿中間的神秘三角地帶,更為軟麻的快感沖激著白牡丹,卻又無可奈何,使得她更加悲羞不已。   細看之下,白牡丹修長的美腿卻令我大為傾倒,好美的玉腿,纖肥適度,修長筆直,套著細滑的絲襪,每一樣都令人為之著迷。我癡癡地愛撫著,舔著,簡直愛不釋手。   一路舔著,我又托起白牡丹的小腿,輕輕脫下腳掌上的高跟鞋,柔柔地用手指在精巧的腳掌心畫著圈兒。腳掌心更為敏感,瘙癢萬分的白牡丹馬上蹬腿,不讓我再劃。   我並不肯放過,雙手握著腳踝固定,長舌輪流在兩隻腳掌心上輕舔。難忍的瘙癢使得白牡丹嬌軀猛扭,但扭動時又觸到腹部痛處,很快就不能再動,癱在大床上無助地哭著,不再亂動。   我見白牡丹不再掙扎,於是鬆開手,手指在一隻腳掌心的絲襪上挑開一個口子,再慢慢撕開,露出裡面嫩白的玉掌,五隻腳趾小巧晶瑩,趾甲上塗著粉色的透明甲油,這個腳掌粉雕玉琢,晶瑩悅目。我拿在手上仔細把玩,看著五個精美的腳趾,忍不住張口含著,並用牙齒輕咬。   白牡丹無力反抗,默默強忍蝕心的瘙癢,銀牙咬著下唇,恥辱的淚水不停汩汩泉湧而出。   我如法炮製,又撕開另一隻腳掌上的絲襪,興奮地把玩白牡丹兩隻腳掌。   終於玩厭了,我伸手脫下白牡丹的鏤空蕾絲T字內褲,分開白牡丹的玉腿曲在她胸前,神秘的三角地帶即時呈現在我面前;精心修剪過的倒三角陰毛下,兩片肥潤的花瓣緊合著,高高墳起,中間一條細細的小溪,色澤粉嫩,有如成熟的水蜜桃。水蜜桃下,是令人神魂顛倒的桃花源,之後則是粉紅色的梨渦洞。我只看得熱血上湧,雙目充血,胯下陽具又漲了幾分。   欣賞一番後,我雙手分開兩片花瓣,低頭輕吻,並伸出舌頭淺舔著。不時又用牙齒輕咬小溪中的紅豆。   白牡丹最擔心的事終於要來了,卻只能哭叫:「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啊……」   哭叫聲並無絲毫作用,我一邊吻著花瓣,一邊伸出右手中指緩緩插入桃花源,發現乾澀難行,我也不猴急,舌頭輕撩小溪上的紅豆,左手輕揉玉乳,左手拇指和食指不時輕捏乳尖上的蓓蕾,右手中指則繼續在花谷口緩緩鑽探。   三管齊下,白牡丹嬌軀終於有了反應,花谷內開始有愛液分泌出來。白牡丹感覺到自身的反應,悲羞得簡直無地自容。   有愛液潤滑,我的中指終於鑽進花谷之中。我輕力一插,隨即聽到白牡丹「啊」的嬌呼一聲,蜜泉直湧,經驗十足的我馬上明白什麼回事。   飽滿的肉丘隆起,意外濃密的陰毛有種猥褻的意味,肥厚的花唇緊緊閉起,白牡丹放射性夾住大腿,遮掩的姿態極為誘人。我握住秀氣的腳踝,用力把修長的玉腿扳成M字型,更利用抱枕把柳腰墊高,如同美麗的貢品,完全被突顯的秘部直接暴露在眼前。   「白大夫的下面,已經濕答答了喔。」指尖沾著水氣與奇妙的黏稠感。   奮力掰開火熱的肉唇,濕透的粉色嫩穴逐漸張開,更艷麗的景致從窄小的秘洞中綻放開來,兩根指頭固執地挖弄,仔細地感受著肉膜與皺褶的觸感,充血的敏感珍珠在搓揉下隱約膨脹,閃耀著更綺麗的色澤。   「喔喔喔!」快感讓白牡丹仰面呻吟,水蛇般擺動的腰呈現完美的S曲線,宛如性感舞孃般的華麗舞姿,將自己最敏感的部分迎合男人的挑撥。   乳白色的黏稠甘蜜大量噴出,抽搐的蜜肉從裡層翻開來,露出不為人知的淫靡色澤,原本乾淨美麗的秘洞變成泥濘糜爛的猥褻狀態,白牡丹努力想把顫抖的雙腿閉起來,卻在快感電流的連續刺激下不斷痙攣。   陷入半高潮之中,女體泛著媚惑的粉紅色,我托起白牡丹尖細秀氣的下顎,將伸直的肉莖進佔她不可侵犯的嘴角,白牡丹強烈地抗拒,但卻無濟於事。   我把她散亂的長髮向後撥,盡量不去遮蓋雙頰紅潤的極品美顏,白牡丹搖著頭、吐著舌,抗拒在眼前晃動的污穢肉莖。紫紅色的醜惡肉塊,正玷污著白玉般的面頰,高貴清純的口唇,她悲憤的神情更讓我產生變態的興奮感。   「舔夠了,把整根肉棒都吃下去吧。」   白牡丹雖然努力閉嘴,開啟的程度小得可憐,只能勉強塞入肉菇,無法讓肉莖繼續深入肆虐,尤其看到哀羞又含怨的表情,胯下凶器忍不住又繼續膨脹,精巧如花瓣櫻唇被撐到幾乎要裂開。   濕軟的口腔與舌頭來回摩擦,銷魂的美妙滋味從磨蹭之處擴散開來,淫猥的舔弄聲從接合處傳出,摻雜著痛苦咳嗽的鼻音異常性感,劇烈的快感,劇烈的快感在勉強之中逐漸升溫,酥麻的暢快讓腰都無法挺直,終於,棒端硬塞到喉嚨深處,喉頭軟肉猛然的一頂,我幾乎要忍不住洩出來了。   「很辛苦嗎?讓下面的小嘴吃吧。」   沾滿了口水,由表面散發情慾的光澤,火熱堅硬的肉棍在洞口搔弄,我望著剛剛忍不住飆淚的白牡丹,慢慢地挺入。   「白大夫的騷穴真是好舒服啊。」   奔騰的情慾決堤,只插進一半的肉棒卻得到滿分的充實,奇妙的熱度彷彿要把一切融化,狹窄的肉壁環住入侵的巨物,劇烈地收縮著好色的肉洞有著魔幻般的吸力,不停搾取著官能的快慰。   激烈地抽與插,我不知疲倦地在白牡丹花谷內發洩著慾火,雙目通紅,野獸般「呵呵」淫喘,爽得一塌糊塗。白牡丹卻彷彿如身處地獄,我肉棒的每下抽插都帶來無盡的痛楚,全身像散架一樣,不知時才能解脫。   厭倦了面對面的姿勢,我抽出肉棒,扯著白牡丹的秀髮,把她拉到圓桌前,叉著她的後頸,把她背對著按到圓桌上,撥開白牡丹的玉腿,肉棒對準濕濘的花谷一頂,又一輪狂插,一邊插,還一邊用雙手把玩著白牡丹溫軟彈手的玉乳。   「哦,我好像忘記說了,白大夫,你兩個女兒都被我用這姿勢搞過,你大概還沒有看過吧?現在你與她們同樣姿勢,感覺是否與她們一樣啊?哈哈!」   白牡丹趴在圓桌上,聽我說到霓虹也是如此被姦淫,現在她自己又是這等姿勢,難堪之極,失聲痛哭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到達頂峰,抽插中的肉菇感到一陣陣的發麻,鼓起餘勇,再操多一會兒,再也忍不住,淫叫著:「噢……好爽,哇,出來了,出來了,射死你,射死你這個騷貨。」   白牡丹聽到我要射精,嚇得驚叫道:「不要呀,求你不要射進去,我會有孩子的,嗚嗚……」   哭叫聲聽來很爽,但已經太遲了,我將肉莖深深頂入白牡丹花谷,精關一鬆,陽精狂湧而出,灌入白牡丹聖潔的子宮內。   白牡丹不能阻止我將精液射入子宮內,熱辣辣的衝擊,精神終於崩潰,癱伏在圓桌上呆呆地哭著。   我享受完射精的快感,抽出變軟的肉莖,本想再讓白牡丹替我吹吹,但估計風險,生怕她死命狠咬一口,也就作罷。   低頭看看自己的傑作,只見白牡丹原本美艷的花谷被我搞得腫脹充血,灰灰白白的黏液,緩緩從洞內流出,顯得十分淫靡,我滿意地淫笑著,又看到嬌俏可愛的緊窄屁眼正對著我,促狹地伸出中指插入花谷沾了沾,輕輕按在小肛菊上轉著圈兒,淫笑道:「嘿嘿……還有這個小洞……」   白牡丹聽到我還要奸她的屁眼,一下子條件反射整個人彈起,驚恐地叫道:「放過我吧,不要再搞我了……」   我淫笑道:「好、好,今次就放過丈母娘的屁眼,但下次可要好好地嘗一嘗,不會讓你有機會休息的,嘿嘿……」   白牡丹這樣的美女,當然不會一次就玩夠的,我也不想一次就玩殘白牡丹,於是轉過白牡丹的嬌軀,雙手握著白牡丹一雙玉乳,夾著自己的肉棒抽動幾下,把上面的淫液全抹到玉乳上。   抹淨肉棒後,我扔開白牡丹,心滿意足地走到一旁,穿好衣服鞋襪,回身扯著白牡丹的秀髮,淫笑道:「嘿嘿……搞都搞過幾次了,其實白大夫你也不用那麼難過,又不是處女了,搞幾次你也有得爽,用得著這麼呼天搶地嗎?」   白牡丹倒吸一口涼氣,抬頭瞪著我尖聲說:「你……你這禽獸……」   我笑道:「不要這麼說嘛,我是禽獸,你也不過是個被禽獸搞穴的女人,都說過你早不是處女,連孩子都生了兩個,辦起事來又不是沒有爽到,那麼難過做什麼?識趣一點,或許我還可以幫忙你,完成你這輩子最大的夢想。」   這句話果然起了作用,一句話說出,白牡丹瞬間一呆,顯然是被我說中一塊極大的心病。   「你……你說什麼……什麼最大的夢想?」   「哦呵呵呵,白大夫何必明知故問,你的眼神早已經把秘密出賣了。」   我搖搖頭,笑道:「難道你不想讓霓虹親口喊你一聲媽?讓你的一雙女兒,承認你這個母親,這難道不是你的夢想?」   「你……你能讓她們承認我?」   白牡丹顫抖著聲音,渾然沒察覺在激動之下,自己胸口的玉乳也跟著顫抖不已。   「這是當然了,羽霓就不用說了,我對羽虹有多少影響力,這點你就算是用屁眼都看得見,應該不用怎麼奇怪吧?」   我道:「舉世之間,只有我才能夠幫助你,實現這個不可能的願望。如果不是透過我,霓虹絕對不可能承認你這個失職又失責的母親。」   聽我這麼一說,白牡丹的眼淚立刻就掉下來。當年沒有能夠把霓虹留在身邊,必須把她們兩姊妹托付給羽族,導致她們兩人童年受到這麼多痛苦,這一點絕對是白牡丹的責任,令她痛苦不已,更成為現在不敢女兒相認的理由,被我一提,愧疚之心登時落淚。   其實就我看來,白牡丹是當局者迷,以霓虹的個性,若是好好解釋,善加排解,她們對母親的思慕,足可化解那些童年不幸,只不過白牡丹看不出這一點,不敢踏出那一步,因此才讓我有機可乘。   邪惡的果實總是甜美誘人,結果,在我這充滿邪惡魅力的引誘下,白牡丹怨忿的眼神有了變化,開始軟化,歎道:「……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第七章 異國晚宴 誅邪大計   經過連番跋涉,我們終於在這天傍晚,抵達了伊斯塔王都巴格達。還記得最初接受月櫻委任的時候,只是要把娜西莎絲送回伊斯塔,最多也不過送到巴格達來,現在我們終於到了巴格達,但在這之間發生的風風雨雨,卻委實不是當初能夠想像的。   巴格達是伊斯塔第一大城,但建築風格卻與阿里布達、金雀花聯邦相差很多,到處都是矮矮的土牆,就連城門口的那截土牆看來都矮矮舊舊,一點都沒有作為大國首都的高聳氣派,像是一個部落多過一個大國,假如讓阿里布達的遊客來這裡,一定會覺得這堵破城牆很貽笑大方吧。   不過那是普通平民的看法,如果是讓專業人士來看,那個感覺又不同了。   「嘖嘖,抗擊力倍增、高度魔防、瞬間軟化……一個小土牆下了那麼多復合性結界是想怎樣啊?哇!連血咒詛殺都加了十八道,你們沒人性啊!」   我站在巴格達的城門口,對著那些肉眼難見的東西如數家珍,兩旁的魔法師群頓時掀起陣陣驚呼,訝然於我的實力。不過,我剛才說的那些東西,其實都是阿雪判讀出來告訴我的,我自己的魔法能耐沒有到如此境界,那些東西我是看不出的。   「師父,除了這些,還有一種特殊魔力……有死靈魔法的感覺,但很強大,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除了我說出的那些,阿雪還暗傳來這一句話,表示她也遇到了難關。這種時候,就是顯示出師父之所以為師傅的理由,阿雪雖然看不出那東西是什麼,但我憑藉著她的敘述,再加上我自己的知識與判斷,很快就心中雪亮。   「……聽說,伊斯塔有一種高等死靈叫守護靈,是研究巫妖的衍生技術,由自願犧牲的魔法師魂魄煉製而成,沒有意識,純照本能與指令行動,能夠施展比生前更強的魔法,堪稱是完美的守護者,不曉得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這一句說出去,周圍的魔法師停止了竊語,氣氛變得一片寂靜,我就算不用回頭去看,也能感受到他們的震驚,給這票眼高於頂的黑魔法師一個下馬威。緊跟著,我所預期的掌聲也隨之響起,我那充滿邪惡智慧的搭檔娜西莎絲,為了減少入城後辦事的阻力,她很懂得在適當時機抬我的身價。   「呃……」   輕脆的拍掌聲,聽來是女子的柔荑,不過,卻與我的猜想有些不同,掌聲不是來自我身後的娜西莎絲,而是由正前方傳來。   「好眼力,一語道破守護靈的存在,真不愧是我的男人,太漂亮了!」   明快清爽的嗓音,驕傲地響起,如果說在場的伊斯塔魔法師,先前的靜默是因為驚訝,那他們現在多半嚇得連心都快從嘴巴跳出來,因為那名舉世聞名的最強者、新一代的東海霸主「龍女帝梅」李華梅,正含著微笑,大步走了過來,無視於眾目睽睽的灼熱目光,給了我一記親熱的擁抱。   「等你們好久了,終於見到你,我的心可有安下去了。」   滿是歡喜的語音,由那動人的紅唇中說出,我凝視著那張明艷英武的美麗臉龐,心裡委實是五味雜陳。   雖然在東海的時候,反抗軍有些高階幹部已經知道,但這畢竟還是第一次,李華梅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了我們兩人的情侶關係,明白表示她此身已有所屬,這個消息將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傳出去,至於後果,自然是對她有百害而無一利。   李華梅這麼做,對她是一種犧牲,卻委實令我感動不已,可是,在我想對她說什麼之前,她的手掌便輕輕覆蓋在我嘴上,擋住了那些想要說出口的話,跟著,李華梅結束了擁抱,站直身體,昂首面對另一個靠近過來的身影。   矮小的身影,卻有著無比巨大的存在感,每一步都有著不凡的氣勢,靠近過來的人自然就是當世最強者之一,萬獸尊者。   兩強相見,若是照江湖規矩,恐怕會有一段對峙時間,但李華梅沒等萬獸尊者來到面前,便主動低頭,以晚輩身份向萬獸尊者行了一禮,這顯然是過去從未發生過的事,所以就連萬獸尊者都呆了一呆,片刻後才回復反應,大笑出聲。   「哇哈哈哈,好啊,九頭女,想不到之前鬥過幾場,鬥到最後,你居然變成我的孫媳婦啦!」   「人生總是充滿意外,現在尊者對這句話想必有更深體悟。」   「哈哈哈哈,不錯,說得不錯,人生充滿意外,好外孫,之前很多人瞧不起你,但現在外公要說句公道話,你泡妞的本事可比你爺爺更強,就算是蘭特當年也沒你這麼威風啊。」   萬獸尊者放聲大笑,能夠讓惡鬥過幾次,沒分明顯勝負的李華梅向他執晚輩禮,這似是令他得意非凡的喜事,而李華梅也沒說什麼,只是微笑著站在我身旁,彷彿這些事一點都沒什麼好奇怪的。   娜西莎絲則在這時才遲遲出現,為這個奇異的場面緩和氣氛,引導我們進入巴格達,正式踏入這個伊斯塔的王都。   原本我們這些外國人是不可能涉足王都,還沒接近,就會被禁衛森嚴的層層戒護給驅逐,不過現在情況特殊,巴格達非但沒有一座王城的應有氣勢,還顯得破落蕭條,滿目瘡痍,遍地都是殘破樓房,人們忙著收拾地上的屍體,有些是病死,有些則是在戰鬥中死無全屍,放眼望去,真是一幕慘烈景象。   「這些……都是無頭騎士干的?」   我才一問,李華梅就點頭道:「不錯,就是這樣,最近與無頭騎士幾場惡鬥,我雖能敵得住它,不讓它造成太多的破壞,但卻也因此分身乏術,沒法去制止伴隨無頭騎士一起出現的妖物大軍,唯有將這些都交給城防軍處理。」   可以想像,實力不足的城防軍,哪堪如此惡戰的連續消耗,每次結果自然都是死傷慘重,而且幾仗下來,無頭騎士所摧來的邪物大軍有得補充,幾乎是無窮無盡,城防軍的士兵卻是戰死一批少一批,勝負之數自是明顯,也就難怪巴格達這麼一座堂堂王都,居然落得如此殘破。   「你與它幾次動手,感覺它的實力怎麼樣?」   這是我最想弄清楚的問題,心裡也完全沒有底,倘使李華梅的答案是「勝我三倍」、「遠勝於我」,那麼這次戰役不用打就先輸掉一半了。   「嗯,實力很強,確實是在我之上,不過真要說是勝我多少,卻也未必,只不過對付殺不死的對手,普通傷害都沒有效果,難以應付。」   李華梅道:「但如果有尊者協助,合我們兩人之力,應該可以誅殺無頭騎士,這我相信是做得到的。」   就是這麼一句話,奠定了兩大最強者聯手圍剿無頭騎士的計劃,單從卡司來看,這無疑是強之又強的至高組合,但這組合卻不是必勝保證,因為一個最基礎的問題仍沒得到解決。   兩大最強者要怎麼去殺掉一個已經死的人?   ------------------------------------------------------------------------   進入巴格達之後的第一頓晚餐,是巫神學會所安排的接風宴,娜西莎絲是主人,而我這個為他們各種資料、記錄奉獻良多的不幸犧牲者,則是理所當然地被奉為上賓。   以萬獸尊者為首的獸人們,並沒有參與宴會,素來習慣直來直往的獸人們,並不喜歡與敵人「交際應酬」,所以就直接免了。   之前忙得天昏地暗,好不容易有機會品嚐盛宴,我得以喘一口氣,在宴席上大啖伊斯塔風味的美食。   大體上來說,伊斯塔的食材結合了米、面文化,加上獨特的大餅,在主食選擇上更為多元,而我們眼前這條長桌上的食物,都脫離不了米類、麥類、豆類和羊肉。   伊斯塔農業的主要種植,就是各類麥子,這些麥子大多數都被拿來製作麵包,光是這桌上的麵包、大餅就有七八種,有的像是扁平袋子,內裡都被塞上美味的餡料,也有的是單純直接吃,味道不甜不鹹。   除了各種麥制食品,伊斯塔人將整顆麥子用在料理中的巧思,令我們大開眼界。把麥子蒸過,進行乾燥後碾碎成不同的大小顆粒,再加上香菜、洋蔥、薄荷等做特殊沙拉。   「師父,這個東西好好吃喔。」   阿雪捧起沙拉的大碗猛吃,一點美女的儀態都沒有,周圍的魔法師全都盯著她,違者她的特殊身份而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但總算是沒有過來說話,給了我們一點清淨。   身為主人的娜西莎絲走了過來,一身的絲緞禮服,華麗中帶著性感,親自帶我們品嚐伊斯塔美食。   我不算是太挑嘴的人,但對於那種用一堆豆子浸泡,加上芝麻糊、鹽、檸檬汁等打成糊狀,滴上橄欖油拌成泥狀,配合大餅一起吃的怪異東西,感覺頗難接受;相形之下,豆泥裹成團,油炸之後放入口袋麵包的這種吃法,就讓人爽口得多。   和阿里布達的筵席相比,這裡最特殊的一點,就是筵席廳的中央豎起一支大鐵叉,上頭掛著醃過的肉塊、新鮮切塊的番茄、洋蔥和甜椒,就這麼串起來旋轉,旁邊用火燒烤,過不了多久,整個筵席廳香味四溢,俱是甜美的肉香。   (唔,都說魔法師的生活清苦,可是伊斯塔的魔法師好像還過得不錯啊,居然吃得那麼好,嘿!)   痛快享用美食之餘,我也注意著性感的伊斯塔舞孃,身穿薄紗、臂帶金鈴的她們,扭腰擺臀,舞出種種動人姿態,委實令我眼界大開,連呼妙哉。   除了娜西莎絲,李華梅、阿雪、白牡丹、霓虹也都是宴會上搶眼的焦點,身穿各色不同禮服的她們,讓伊斯塔人得以見識到異國美人的風情,其中,身穿一襲白龍紅袍的李華梅,最是吸引人們的目光。   東海的新主人,堪稱是當今世上除了冷月櫻之外,最有權勢的女人,這些名銜讓李華梅倍受人們的矚目,對她抱有其他目的的人,應該也不少,可是由於在城門口所發生的事件,人們現在都用奇怪的眼神望向她,至少我就覺得那個阿魯斯王子的眼神很怪。   宴會應該是放鬆精神、大吃大喝的地方,但李華梅此刻多半沒這心情,我想娜西莎絲大概也沒有,因為我們這邊舉辦宴會,不代表無頭騎士就要給我們面子,不殺過來突襲。   要是無頭騎士突然出現,那個場面應該會非常精采,這些穿著華麗晚禮服的美女們,必須要立刻回復戰鬥狀態,而穿著禮服恐怕很不適合戰鬥,那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光景,我是想想都覺得想笑啊。   所幸,無頭騎士看來還算給我們幾分薄面,宴會進行的過程中,並沒有帶死靈大軍出來鬧場,這點別說是我們,就連全體巴格達市民相信都會很感激,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入睡了。   我不想剛到伊斯塔就被人暗殺,所以這次的宴會我反常地低調,不去跳舞,也不去惹人注目,只是待在角落,獨自喝酒。   這種時候,讓人非常懷念茅延安的存在,要是大叔也在這裡,至少可以陪我喝杯酒,聊聊天吧。   「怎麼了?為什麼一個人站在這裡?」   我想要低調,不過卻事與願違,李華梅將我獨自一人站在角落,端著酒杯靠了過來,而娜西莎絲見到李華梅往這邊來,也主動朝這邊靠近了。   如果來的是萬獸尊者與白瀾熊,那我們就有一場風花雪月可聊,但李華梅與娜西莎絲在一起,肯定不會是閒聊,娜西莎絲使了個眼色,我們便一起到外頭的陽台,進行討論。   我不知道娜西莎絲為什麼拉我們出來,但她伸手指向數里之外,一座祭壇似的巨石建築,夜色太黑,看不清楚具體的樣子,不過因為我之前見過藍圖,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正是預備施行開啟境界通道術法的祭壇。   娜西莎絲指著祭壇,向我們解釋,「祭壇開始運作時,由阿雪當主持,唱誦咒文歌謠,底下的魔導師群會協助歌唱,彙集魔力,把整個法陣開啟。」   「等等,你這真的是魔法儀式嗎?」我皺眉道:「我怎麼越聽越像是在開演唱會啊?」   我提出了合理的質疑,娜西莎絲進行補充說明,表示黑魔法中有很多技術,都是以歌舞的形式展現,經過編曲、排舞,借此增強咒力,發揮出更強的效果。這技術應該是伊斯塔的獨創,慈航靜殿那邊我就沒聽說過這種事,不過,這倒也讓我想起了一點,娜西莎絲的「紫伶水仙」稱號,原本就是驚歎其能歌善舞的本事,之前不那麼忙著爭權奪利的時候,她還率領著舞蹈團到各國表演。   「所以……到時候施行起境界魔法,就是由你擔任主要的施法者了?」   「這個自然,若非如此,怎能向各位交代。」   娜西莎絲的意思很簡單,施行這種究極魔法,危險性其實很高,中途難保沒有個什麼意外,而在這種操作著巨大能量的情形下遇到意外,肯定會引起毀滅性的大災難。其他人倒也罷了,阿雪的身份卻不同,娜西莎絲如果不親自上陣,銳身赴難,又要怎麼向我交代?   施行魔法的時間,被訂在三天之後,那是最適合施法的天時,至於這個魔法能否對付得了無頭騎士,目前也只有五成勝算,為了不把希望賭在一件東西上,另一個作戰計劃也同時展開。   戰鬥時間訂在明晚,伊斯塔的魔法師會將無頭騎士引出,然後由李華梅、萬獸尊者聯手,合兩大最強者之力,將這橫掃戰國時代的絕代凶物誅滅。這個戰術的成功率也是五成,不算高,若要提高勝算,就只有獲得更多無頭騎士的資料,知己知彼。   「可惜了,若是能夠再多一兩位最強者助陣,勝算就更高,比如說小情人的父親大人。」李華梅嫣然一笑,道:「再不然,要是能請動心劍神尼出手,那就更好,她降妖伏魔的本事,對無頭騎士能產生屬性上的克制。」   這大概是我生平聽過最鳥的主意,聽得我寒毛直豎,只能連連搖頭說「不不不」,心劍神尼那個妖尼姑,比無頭騎士還妖上十倍,把她從慈航靜殿找來,降妖伏魔是沒有可能,以毒攻毒還說得過去。   怪異的一點是,我發現娜西莎絲的表情變得頗怪,心劍神尼之名,對她似乎是個禁忌,向來善於隱藏自己情緒的她,明顯露出了不悅的表情,這很稀奇,而心裡的直覺告訴我,這並不是因為我們提到伊斯塔的叛徒之敵,是有別的理由。   (嘖,該不會抓到什麼娜西莎絲的小辮子了吧?這可要好好利用。)   我想到這一點,順口也就把自己日前所想,有關於黑巫天女的圖謀,告知了李華梅與娜西莎絲。   黑巫天女可能利用開啟境界隧道秘法,別有所圖的打算,令兩女為之動容,因為這確實不是一件小事,一個不好,可能導致我們這邊滿盤皆輸。   「情形不妙,我去多查一點書,看看典藉裡頭有否什麼特殊記錄吧。」   娜西莎絲聽說有黑巫天女虎視眈眈,一顆心放不下來,立刻離開,去重新檢視開啟境界隧道的究極魔法,是否有什麼地方能夠讓黑巫天女有機可乘。   少了一個人,我和李華梅單獨相處,一時間無言,有很多話想要說,但又不曉得該從哪件事說起。   「……真想不到,你居然是萬獸尊者的外孫,世上的事情果真充滿意外。」   李華梅搖了搖頭,,本來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變得凝重,光是看那個樣子,我就曉得她要開口說的話一定不是好事。   「伊斯塔內部的政治鬥爭激烈,巫神學會和皇室派一向是站在對立面,現在雖然因為無頭騎士的關係而短暫聯手,放下矛盾,但只要事情稍有緩和,兩邊的鬥爭便會再起。」   李華梅正色道:「解放獸人奴隸的事,雖然現在僥倖成功,但那只是假象,伊斯塔不可能冒著動搖國本的危險,讓你把所有奴隸帶走,最後肯定會爆發戰鬥,你們人單勢孤,怎麼討得了好?」   伊斯塔人會說話不算話的這種事,不僅萬獸尊者知道、我知道,就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不用特別提醒,李華梅的這些話,反而讓我聽出了一些弦外之音。   「畫眉,你的意思我大概懂了,不過你真正想說的……應該是我和獸人們站同一邊,讓你很難做吧?」   李華梅淺淺一笑,沒有回答,但笑容中的苦澀意味,卻已說明了一切。她是東海的領袖,做任何事情都不必向人解釋,但如今卡在我這一關,卻讓她遇到了難題。   「以你的個性,應該對解放獸人奴隸這種事沒有興趣,萬獸尊者與你相認不久,何必為了這個招惹麻煩事?」   「哇哇哇,你說得輕鬆,萬獸尊者是我的大靠山耶,要是沒有了他,我以後怎麼當螃蟹橫行啊!」   我打個哈哈,想用這種方式把尷尬話題迴避掉,可是卻引來一個意想不到的後果。   「你還有我!讓我來代替吧!」李華梅失去了一貫的冷靜,激動地說:「我公開我們的關係,就是為了告訴天下,你是我最重要的男人,倘使有誰傷害你,我就滅盡他滿門。」   聽了這句話,我百感交集,這與其說是一句話,其實更接近一句承諾了。我在外頭名聲狼藉,又有不少女人,李華梅公開我們的關係,對她是有害無益的恥辱,更何況還加上這句保證,足以讓天下人曉得她對我的認真,已經超出了利益、計算的考量,這真是很大的付出。   一個這麼好的女人,為我付出若此,簡直是天大的福分,但為何……我竟然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了?   「嘿……」到最後,我只能幹著嗓子發聲,「畫眉兒,我和外公才剛相認,就算我再人渣,你也不能要我立刻就出賣我外公吧?」   「……你說得對。」   李華梅低聲說了一句,激動的神情慢慢平靜下來,回復到平時的穩重睿智。我本來想問她,尋獲鳳凰島遺跡這件大事,為何對我隻字不提,但現在的氣氛又令我難以發問,結果,反倒是先回復過來的李華梅開口。   「希望你明白,怎樣也好,我只是不想你有事……」   「嗯,我曉得。」   李華梅握著我的手,很認真地說話,眼中所流露出的慎重,讓我相信她對我確實是有情,可惜,世上的事就是那麼複雜,人與人之間也不是只要有情,就能夠不起衝突的。   這……就是無奈了。   ---------------------------------------------------------------------------   「你和李元帥相處得怎麼樣?一切都還協調嗎?」   「你問的這句廢話,是指床上還是哪裡?」   我淡淡地頂回了娜西莎絲的話,熱鬧的宴會過後,摟漂亮姑娘上床睡覺,這是最理想的安排,不過我似乎沒有這麼好命,為了對付無頭騎士,我與娜西莎絲一同來到巫神學會的圖書館,與過百工作人員一起翻書。   娜西莎絲為了此戰,也算豁了出去,我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一座書山的旁邊,頭上綁著白布,活像是一名即將應考的考生,聚精會神地讀著書。   我與她簡短几句對答,她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把手上的書一放,微笑道:「放心吧,至少在整件事完結以前,我是不會出賣你們的,以我來說,倒也還滿希望你們把那群獸人全帶走呢。」   看眼神,這似乎不是謊言,所以更令我訝異,世上怎麼會有贊同解放奴隸的伊斯塔人,倘若真的解放獸人,伊斯塔的立國根本就要崩潰了啊。   「不一定啊,伊斯塔靠著奴隸的性命與勞力來立國,已經幾百年了,人們太過習慣這件事,有時候也是種腐敗與落後,真的把奴隸們都放了,說不定能開出新的未來。」   說完這句話,娜西莎絲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低下頭去繼續查書,我也加入幫忙。   要找五百年前無頭騎士的線索,並沒有那麼容易,我們早在伊斯塔邊境的時候,就傳信回來要求調查,但這麼長時間過去,得到的線索卻少得可憐,幸好我與無頭騎士的思念波交錯,得到了寶貴的情報。   在以「夏洛堤」、「東條英夫」、「拜月邪教」等幾個名詞為目標,對戰國時代的典籍進行搜索後,很快就有了發現。   「娜西莎絲大人,請您看看這裡,有夏洛堤的記錄了。」   「哦,是嗎?」   我們接過書本,發現了夏洛堤·酷西塔的名字,這傢伙確實了不起,以暗之神宮的第一殺手出身,近似今日的鬼魅夕的存在,但卻能由暗處出現到檯面上,成為拜月邪教的頭號猛將,百萬軍中斬敵首級,如探囊取物,這點就算放在今天,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而夏洛堤真正邁入絕頂強人的一戰,則是以挑戰者之身,一招擊殺當時慈航靜殿最強者阿爾方斯·修·卡穆,震驚當代。   本來夏洛堤只是年輕一代的新人高手,就是這一仗,讓他成為當世絕頂強人,那種震撼性,大概就像白瀾熊越級挑戰成功,殺了心劍神尼一樣,而且……還只用一招,想想實在很沒可能,難道夏洛堤一直在隱藏實力?   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好像實在是不高啊!   另一本書中所找到的記載,是有關東條英夫的記錄,他的事跡我已經在夢中得知很清楚了,這位拜月教的領袖,確實是一代邪派強人,但我們閱讀書中內容,卻意外發現了一件不解之謎。   「約翰,你看,東條英夫的身亡是離奇暴斃,但他的死亡時間……與阿爾方斯是同一天啊!」   這對鬥爭良久的宿敵,居然在同一天死亡,這與其說是巧合,倒不如理解成某種設計,或許……是某些人的叛逆計劃成功了。   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同時幹掉慈航靜殿、拜月邪教的領袖?這可讓我十分好奇,但另一個驚奇發現,卻讓我大為震驚,那其實是一件小事,只是我一直沒留意到。   娜西莎絲驚道:「約翰,這個阿爾方斯,是以馬內列王國的國王,修·卡穆,則是王族的姓氏。」   「是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有!法米特的全名叫什麼?」   「呃!這個……法米特·修·卡穆。」   驚訝之餘,我和娜西莎絲對望一眼,都確定了一個必須要執行的東西,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進行思念波探索。 第八章 推陰轉陽 俱焚一擊   最近我們所遭遇的情形,越來越複雜,本來光之神宮、暗之神宮的長期互鬥,勢均力敵,令這數百年的戰爭歲月如同停滯,沒有絲毫推進,但這情形近日卻出現變化,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小小第三勢力,讓正邪勢力的天平發生傾斜。   造成勢力變化的這支小團體,就是以法米特為首的一行人,裡頭的成員多數都是亦正亦邪之輩,不屬於任何陣營,偏生實力強得驚人,每每照著一己好惡行事,全然不顧大局,卻又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很不巧的一點,儘管這個小團體沒有陣營歸屬,但因為一些巧妙的因緣,他們所參與的戰役,幾乎都是站在拜月教的對立面。   這麼一來,可實在不是好事,拜月教因此損兵折將,連統治階級的七大祭司都有人陣亡,造成了難以彌補的損失。假如只有這樣,那倒也還罷了,但逐漸形成氣候的法米特,卻完成了淫獸魔法的最後階段「地獄淫神」,還別開捷徑,創出驚神泣鬼的暗黑召喚獸,真正成了重大威脅。   拜月教漸漸察覺到了危險性,為了剷除法米特,耗費了偌大的人力物力,但法米特技藝未成之前,他周圍有許多忠實而高強的同伴,協助他闖過無數次生死劫,到了法米特的地獄淫神大成,人們這才發現,他已經不是一個可以隨便由人喊打喊殺的小人物了。   「將法米特列為我教的頭號大敵,此人不除,我拜月教的千年基業,大有可能毀在他手上。」   這樣的命令終於下達,據說是東條老師進行占卜,得自太古魔神的指示,這一點其實非常無聊,顯而易見的事實,用眼睛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為何要多此一舉,還去向鬼神尋求答案?雖然我身在暗之神宮多年,卻始終搞不清這點。   「東條老糊塗了,他已經失去身為當世霸者的資格,該是讓出路,滾下台的時候了。」   我的父親安格斯·酷西塔,最近終於按奈不住,預備把籌謀多年的大計付諸實現,殺人奪權。   一方面,是他實在等得太久,一方面……這也與法米特有關。七大祭司中有兩名與父親結為同盟,密約奪權,但在不久前一次戰役中,以馬內列王國長公主請動法米特相助,勝負瞬間逆轉,兩名祭司一死一重傷,大大削弱了父親的叛變實力,逼得父親不願再等,決定把計劃付諸實施。   問題是,若東條英夫是個好對付的人,早兩百年他就是個死屍,父親雖已有了殺東條老師的決心,卻是沒有具體方法。   「可惡,本來憑著你的死白眼,我們可以使用究極魔法,打倒東條的機會有七成,但現在……」   以死白眼為鑰匙,在特殊天時使用冥府皇族的特殊魔法,這是父親計劃十年的絕命戰術,本來一直在等待天時到來,現在天時將近,能夠協助他施法的祭司卻一死一重傷,多年苦心規劃竟歸一夢,,人算不如天算,怎不令他扼腕。   另一方面,東條老師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對父親進行許多制肘措施,進一步限制他的權力,兩人之間的衝突逐漸明顯,也趨於白熱化,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決裂是無可避免。   東條老師確實不是簡單人物,看著那些冷冽而犀利的高明手段,連我都不禁擔心,會否他早已發現了我的身份,只是故意隱忍不言?   這個擔憂終於在某一天實現,東條老師命我到他的書房,說是要交代秘密任務,但從進房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覺不對勁,東條老師身上散發的氣息不對,那時一種針對敵人的森冷殺氣,換言之,東條老師對我……有殺意!   「夏洛堤,你可知道為師因何要找你來此嗎?」   「弟子不知,請師父明示。」   罕有地,我感到了不尋常的壓力,背後冒出冷汗,暗思該逃或是該備戰,以東條老師的實力,我在他面前掙扎求生,可有機會?   「本教處置叛教之徒向來嚴厲,共有三百六十七種折磨手法,肯定能讓人痛不欲生,你是本教的菁英之材,為師一向器重於你,更盼你日後能夠接我大位,為何你要做出這等叛逆之事?」   「叛、叛逆……這話從何說起?我……」   父親大人的圖謀,看來已經被發現,東條老師如此找我說話,是預備先發制人,將我翦除?或是給我一個叛離父親陣營的機會?   在戰場上從來無所畏懼的我,難得地感到忐忑不安,不過這一切恐懼的源頭,卻在東條老師將一疊文件扔在桌上時,宣告揭曉。   「這是最新調查的結果,裡頭所記載的,是你私通本教大敵法米特的證據,你該不會不認吧?」   原來是為了這個,真是百密一疏,其實我早該想到,這種事情不可能瞞得了太久,我的所作所為終歸會給人知道。   自從在以馬內列大監獄的分手後,我和法米特一直保持聯絡,無論他到了哪裡,或是正在做什麼,我們總是定期聯絡,甚至見面,萬千瞭解對方所發生的一切。   偶爾,我遇到了任務上的難題,他的奇妙知識、思考能力,適時給了我指點,讓我得以用智謀去克服難題;有些時候,他會碰到強敵,被追殺得如野狗逃竄,雖然這與我沒有什麼關係,但是當我意外被牽扯入局中,就不得不與他聯手,將敵人誅滅,不知不覺,我們也都欠對方幾條命了。   這些事情都不是有意為之,包括我們的定期聯絡,都不是我們一開始想要這麼做的。我也不認為我與法米特有什麼友情,我們之間只是相互利用,並不是朋友,當然更沒有什麼其他的關係,只是……不知怎麼的,每當想要切斷我們的關係時,總是下不了那個決心而已。   不能夠果斷做事,現在果然就嘗到苦果。之前,法米特只是個小人物,我與他的關係不至於引來什麼麻煩,但如今……他已是拜月教必誅的頭號大敵,我與他有所聯繫,這就變成超級重罪。   事情不好解決,但我卻鬆了一口氣,因為比起我與父親大人的關係被發現,現在的情形無疑是比較有得商量。   「……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暫時還沒有別人知道,至於應該怎麼做,你心裡有數。」   東條老師的話意中,帶有明顯的暗示。進行這些調查、撰寫這些報告的人,本該都是知情人,但東條老師說沒有別人知道,就表示這些人已經被滅口處理。   這些年來,東條老師在我身上的栽培與心血不少,若是將我處決,那一切就付諸東流,想必他不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所以,一向處置叛徒狠辣無情的他,這次破例手下留情,開了一條路給我走。   「請問……我該怎麼做才能平息您的怒氣?」   「方法很簡單,為了證明你對本教的忠誠,有兩條路給你選,有兩個人,只要你提著其中之一的首級回來,這次的事就當作沒發生過。」   「哪兩個人?」   「阿爾方斯·修·卡穆,或者……法米特。」   真是狠辣的選擇,單挑慈航靜殿第一高手,這種形同送死的一戰,或者利用我與法米特的關係,在約見他的時候,將他刺殺。   這樣的情況,也許有些人會為此困惑,但對我而言,該選擇哪一邊是再明白也不過了。   世上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我自己的存在,只要我能活下去,什麼東西都可以犧牲!這麼多年來,我都是篤信這件事而活到如今的,今天當然也不會改變。   當我離開這個房間,預備把選擇付諸實現時,法米特……在我心裡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約見法米特並不是什麼難事,我們本就維持著秘密聯繫,他似乎也很享受著這種沒有旁人知道的秘密會面。   時間會把一個人改變,雖然法米特從出道至如今,看起來都還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術士,但是在心裡,他也有很多的改變。一個人獲得了那麼大的成功,能夠成為別人眼中欣羨的目標,他所付出、失去的東西,絕對不只是一點點。   或許也正因為如此,法米特很珍惜我這個「朋友」,或許是我們相識於他技藝未成時的機緣,讓他每次看到我,都像是回到從前那個無憂少慮的時代吧。   「唷,朋友,好久不見了,你最近好像也混得不錯啊!」   準時出現的法米特,熱切地打著招呼。雖然已經是當世一等一的大法師,但他總是穿著學徒服色的魔法袍,說是這樣比較沒有拘束,這也是我無法理解的一種心態。   來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法米特一現身,立即出手,一刀斬下他的首級。法米特並沒有修練武功,以我與他的實力差,很可能他的頭都被我斬下了,都還沒有發現我的出手。   「怎麼了?夏洛堤,有什麼不舒服嗎?你的表情好奇怪啊!」   很奇怪的一點,明明都已經想好了,可是,當人出現在我面前,我卻遲遲動不了手,這到底是怎麼了?   「嗯,你好像不舒服啊,要你說說最近發生的事,大概你也不方便吧?那就我來講講我的近況吧。」   法米特的近況,幾乎都與女人有關,各族各派、各式各樣的女人。法米特的為人不喜歡爭鬥,如果放任他本性發展,根本不會擁有今日這等成就,大多數時候,他都是為了幫助某個女性,因此捲入麻煩事內,這才導致不斷發生戰鬥,變成了大地上最頂尖的魔法師。   現在聽他說起身邊瑣事,所提到的,也是一個又一個的女性名字,那都是他身邊的「紅顏知己」,其中,最令他感到棘手的一個,就是以馬內列王國的公主,凱薩琳·修·卡穆。   這個公主早年一直追殺法米特不放,但後來也不知怎麼搞的,兩個人又再混在一起,還常常因為她的關係,法米特被拉到戰場上,與慈航靜殿戰在同一陣線,與我教爆發多場戰役,法米特固然因此聲名鵲起,凱薩琳也得到很高的政治利益。   我無心去細聽,在法米特說話的整個過程中,我不只一次想要動手。只要一拔刀,他馬上就是個死人,然而……我明明知道如此,握刀的手卻彷彿有萬斤重,怎麼樣也揮不出去。   殺不了該殺的人,我怎麼會如此懦弱了?   這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我與法米特只能夠活下來一個,要是今天我殺不了法米特,屆時我將會受到東條老師的嚴厲處置,後果非常嚴重。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我感到不知所措,殺人應該對我應該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我不瞭解自己為什麼會下不了手?難道他不只是一個與我互相利用的對象?難道……我們真的是「朋友」?或者我們已經是……   一幕一幕的往事,迅速在眼前閃過,從我們相識以來的種種,全都如泉水似的湧出,每回憶起一件事,握刀的手便顫抖一分,到了最後,我不得不向自己承認,我確實是殺不了這個男人!   「夏洛堤,怎麼了?你掉眼淚了!」   真是沒用到了極點,我不但下不了手殺人,居然還連眼淚也掉了下來,這是我生平最大的恥辱,可是……我卻一點也不難受,這是為什麼?   「你遇到了什麼困難嗎?說出來聽聽看,我們是好朋友,有事我一定會幫你的。」   法米特溫柔的問話,現在聽起來,卻讓我坐立不安,我不能把真話告訴他,所以就只能婉轉說了一個謊言,表示近期之內,我會被派去對付一個敵方的絕頂強人,這次戰鬥極其凶險,大有可能搞到我沒命回來,因此,說不定這是最後一次與他見面了。   這句話半真半假,但在心情上,卻有很高的真實性,法米特聽了出來,皺起了眉頭。   「真的很強嗎?我來幫你解決吧,之前你也幫過我很多,如果我能幫助你,我絕不會逃避的。」   法米特的誠意令人感動,而他立刻開始盤算起來,遍思他所知道的各種魔法,來嘗試為我解決問題。   「之前還沒機會對你說起,我在南蠻旅行的時候,意外得知了羽族的秘密,也就是十二頭獸魔的誕生原理,本來不可以對外人說,但你一向是個例外。羽族表面上不懂得使用黑魔法,其實卻在活人獻祭、靈魂學方面有獨得之秘,十二頭獸魔就是犧牲術者,活生生抽取靈魂變成的。」   法米特道:「透過這個技術,我學習到很多靈魂學方面的寶貴知識,最近正在鑽研魂魄分割的相關項目,要是短期內能有所成,就可以幫到你了。」   「靈魂分割?」   「理論上,是一種讓我們分身數個,威力又不減弱的技術。我們兩個聯手,還有很多打不倒的人,但如果是兩個我們,總共四個人來聯手呢?這樣世上還殺不死的人就很少了吧?」   法米特很認真地說著,但遺憾地表示這技術還有幾個最後關鍵沒得到突破,欠缺實用性。   這……應該是很大的機密,我所知道的其他魔法師,絕不會把這種機密隨便對人說出來,為什麼他會把這秘密與我分享呢?   而且,不只是這一次,之前的每次見面,法米特都把他最新的魔法成就與我分享,那些都是他的心血,為什麼可以像沒事人一樣說給我聽呢?   「夏洛堤,你別難過了啦,強敵沒有什麼好怕的,我們兩個聯手,就像過去一樣,只要我們兩個人齊心合力,再強的敵人都能打倒。」   「……你……你這個三流小術士,什麼時候這麼自傲了?要是我們聯手都還打不過呢?」   「那就死在一起吧,之前我也欠過你很多,沒有你救我,我早就不曉得死過幾次了,現在你有生命危險,我如果扔下你一個人,那我還算是個人嗎?」   淚水……止不住地滑下……   一個看不見東西的人,卻也仍能有這麼多的眼淚,真是……好奇怪……   我覺得自己不該這麼問,但是又克制不住這股想問的心情,把這疑惑問了出口。   「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這還用得著說嗎?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這麼多年來,你幫助我,我幫助你,我們之間互相幫助本來就是應該的,哪說得上什麼好不好,只要你一句話,跳海我也跟著你去啊!而且……」   法米特說著,忽然臉紅了起來,低下了頭,不敢直視我,彷彿只要看著我,他就說不出下面的話。   「而且……因為夏洛堤你是女生啊,男生本來就該保護女生,我怎麼能看你一個人去面對危險?」   劇烈的震撼,猶如旱天驚雷,在我心中怒響霹靂。   他知道?   他怎麼會知道的?   這是我最大的秘密,從出生之時就封印隱藏,除了父親大人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為什麼他會曉得的?   「那個……淫術魔法的修練者,在其他方面不行,但是判斷男女的感應力卻很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在外頭,我就覺得是來了個女生,後來開門,你說自己是男的,我也搞糊塗了,因為我很難得感應出錯的。」   法米特道:「後來,我接觸到的魔法多了,研究深入,我才知道東海那邊有封印肉體、改變性別的秘術,瞭解你身上是什麼樣的情況,不過又不好意思對你說,因為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理由,可是……現在不說不行了。」   有生以來,我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覺得……好像卸下了什麼沉重的負擔,剎那間變得好輕鬆,彷彿從什麼東西裡頭解放了出來。   儘管什麼都沒有改變,但從這秘密被第三個人知道的那一刻開始,感覺真的不一樣了,我彷彿找到了新的人生,新的動力。   「夏洛堤,別擔心,也別灰心,你不是只有一個人,無論有什麼事,我們兩個一起來面對。」   我循聲轉過頭去,用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眼睛望向這個男人,伸手輕撫他的臉,感受他臉上的溫暖。   唯獨在這種時候,我才終於可以對自己坦白,告訴自己一個早已存在的事實:我深愛著這個男人。   很久以前就開始,已經很久,很久了……   我與法米特的會面,每次的時間都不長,那是為了安全與保密,但這一次,我們整整在一起一個月的時間,共同進行我們的研究。   這一個月的時間,我過得非常快樂,是這輩子從沒有過的那種快樂,黑暗中人所不應享有的那種快樂……   「果然沒有錯,夏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喔,我很有自信,看女孩子的眼光不會錯的,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很可愛的。」   我解除了封印,回到我應有的樣子,用這本來面目來與他相處,儘管這麼做將會令我付出嚴重代價,但此刻我卻覺得很開心,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滿溢著幸福,只要看著他在身旁,總是會不自覺地笑出聲來,哪怕只是一點芝麻小事,我都……呵,從沒發現,原來我是這麼愛笑的人。   這樣的心情……好幸福啊……如果能一直持續下去就好了……   東條老師、父親大人,還有我所知道的大多數人,畢生都以雄霸天下為志願,彷彿只要能統治大地,就是至高無上的喜悅,我以前不懂,現在更是懷疑,那樣子真的能快樂嗎?   征服天下,踐踏所有生命的快感,真的會比我此刻幸福嗎?過去我也曾踐踏過不少生命,卻沒有任何感覺,若是有得選擇,現在這樣的生活,是我夢也夢不到的美好。   這些天裡,我們談心、研究魔法、遊玩山水、合奏樂曲,在冷月清泉之間漫步,毫無保留地奉獻著彼此,更在枕邊說了許多從前不會說的話,例如……我們的未來。   「不曉得兩大陣營要打到什麼時候?這麼整天打來打去,都不嫌煩的嗎?」法米特道:「這麼打來打去,很討厭耶,兩邊這樣亂打,一不小心就打到誰的親戚,然後又引來誰的復仇,打個沒完,煩死了。」   「可是……戰爭已經打了五百年,如果不戰爭了,那我們又該做什麼事呢?」   「除了戰鬥之外,還有太多的事可以做啊,我一直想看看外頭的世界是怎麼樣,黃土大地我已經踏遍,等到戰爭沒了,我就去東海搞一艘大船,好大好大的船,我和你一起搭船出海,揚帆直至天空的鏡頭,探索這個世界的邊緣。」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法米特眼中閃爍著光輝,十足似個興奮的孩子,我輕撫他額前的髮絲,為著他的話而編織美夢。   如果真能與這個男人出海徜徉,遠離大地上的一切,那一定是很美好的生活吧……   懷著這樣的希望,我們再一次離別,約好了當我赴戰強敵時,一定要發訊息給法米特,無論他身在何處,必來援手。   「記住喔,一定要找我,絕對不可以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喔!」   法米特的反覆提醒,是讓人溫暖整個心窩的好事,但從我們分開的那一刻起,我已經知道我該如何去排除障礙,達成我們兩人共同的出海夢想。   方法只有一個,就是法米特所精心研究的魂魄分割。   雖然這套魔法尚有重要關鍵未完成,欠缺實用性,但我卻有辦法將之付諸實現,憑靠的就是死白眼這張王牌!   當我回到拜月教,面見東條老師,卻未能帶回法米特的人頭,一場重責眼看是在所難逃,但我卻主動請纓,願為拜月教而挑戰聖騎士阿爾方斯。   「弟子拼著一死,相信也能耗損阿爾方斯兩成力量,屆時恩師您再下手,便可成功誅滅這頑強宿敵。」   這番說詞成功了,東條英夫被打動,授命我出戰阿爾方斯。這本是一場毫無勝算的越級挑戰,東條老師為了增加勝算,多消耗阿爾方斯的實力,不僅他本人親自來到決戰所在的十里內,甚至還派出兩頭秘密培訓多年的戰獸,暗中給我協助,狙擊阿爾方斯。   機關算盡,所以當正在與阿爾方斯戰鬥的我,夥同父親大人與教中其他高手,一起出現在東條老師的面前,素來老謀深算的他,也不禁露出震驚的表情。   「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戰場上的那個又是……」   回看戰場上,另一個「我」正在兩頭戰獸的協助下,激戰阿爾方斯,只是,在他的絕世神功與斬龍刃的舞動下,佔不到什麼優勢。   這邊的戰鬥也開始爆發。東條英夫不愧是雄霸暗之神宮兩百年的強者,縱然我方群起而攻,他以一敵眾,居然把我方壓在下風。   一場絕命苦戰,本來我方應該是毫無勝算,這點亦在預期之中,所以我們努力的目標,則是全力苦撐,務必要讓東條老師使出他最強的滅絕一擊。   苦戰半晚,犧牲大量同志的性命後,決定性時刻終於到來,慈航靜殿、拜月邪教的第一高手,分別都被逼出最強絕招,預備以這必殺威力一擊掃平敵人,在這致命的一刻,一雙被封印十多年的眼睛睜開了。   死之白瞳!   剎那間,由一個靈魂所分出的兩具形體,產生了共鳴,當光、暗屬性的最強一擊分別擊在我身上,這兩擊的威力加上我本身力量,瞬間穿越時空,交錯傳遞,然後,分別由另一具身體轟發。   阿爾方斯、東條英夫的最強一擊,就在甫發出絕招的最虛弱一刻,轟擊在對方身上,從意義來說,這就是兩大最強者同歸於盡的一擊,兩名糾纏多年的宿敵,在同一刻喪命歸天。   父親大人的謀逆計劃成功,幹掉了東條老師,還連帶誅殺了慈航靜殿最強聖騎士,多年辛苦得到實現,那份狂喜真是難以形容,為了這份成功,他大大嘉獎於我,但我卻沒有多大的欣喜。   與法米特的會面,是我最期盼的事,壓在我身上多年的束縛,如今已被卸下大半,我發出了連絡訊息,約見了法米特。   終於見到了面,但在我眼前的法米特,卻是我所不曾見過的樣子,兩眼通紅,佈滿血絲,雙手抱著頭,好像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看見我的到來,他低下頭,沉聲說話。   「夏,你那天說,要去對付的那個強敵,是……聖騎士阿爾方斯·修·卡穆嗎?」   「……是這麼沒錯,有什麼問題嗎?」   「阿爾方斯他……他是我的親生父親,相認才沒有多久,我……我很敬愛他,他一直在暗中幫我,和你一樣……」   法米特抬起了頭,眼中滿是淚水,「知道嗎?你殺了我父親!你殺了他!」   在淚水之下,是一雙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眼睛,那雙眼中所燃燒的東西,是我太過熟悉的仇恨與怨毒……正如之前那些死於我手中的亡者。 第二十四集 伊斯塔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忙著應付無頭騎士這個強敵,之前向阿雪訛詐的約定我忘得一乾二淨,但是這傻妞居然真去學光明魔法,看著她因肉體元素劇烈衝擊而重傷,我竟感到了無比的劇痛,就好像當年看著月櫻出嫁時,那生離死別、害怕失去的情感;再怎麼不願承認,我都聽到心裡的聲音——我很在乎這個女人,我……愛這個女人。   再和無頭騎士交戰,是生是死誰也說不定,為了完成心中的願望,完成母女同床的4P美夢,我對白牡丹的調教手段越來越激烈…… 第一章 虛幻空間 得償所望   透過娜西莎絲的幫助,這次的思念波交流非常成功,不但時間遠比之前要長,甚至還能直指關鍵位置,讓我找到法米特與無頭騎士的秘密。   之前我們全部都想偏了,認為無頭騎士有個愛人,它為了這個愛人而掀起瘋狂殺戮,更因此而失敗喪命。   這個想法沒有錯,只是偏了,因為無頭騎士根本就是個女人,而這個女人的愛人,自然就是法米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   得知這個事實,讓我們可以去做很多戰術上的佈置,當真正重要的一點,則是我透過法米特,終於知曉了羽族的驚天秘密。   這個大秘密,法米特對夏洛堤說了一半,另一半卻是我從黃晶石的資料中獲知。那堪稱法米特知識補遺的黃晶石,迄今我仍無法盡窺全貌,還是有部分區塊我無法讀取,不能知曉內中的秘密。   剛才在思念波接觸中,當法米特對夏洛堤說出真相,黃晶石所封印的部分也有一小塊應聲解開,釋放羽族的絕頂機密。   所謂的獸魔,就是獵捕靈獸,將靈獸的魂魄取出、屍骸進行處理,經由秘法煉製,最終變成的特殊魂體,可以呼應宿主的召喚,具現化於我們存在的空間,以供驅使。   這是南蠻所有獸人都曉得的共有知識。然而,伴隨著鳳凰天女而生的十二頭獸魔,卻與普通的獸魔有所不同,並非是取自靈獸魂魄,是使用了黑暗魔法的活人祭,硬生生取出祭司體的魂魄,練化而成。   我先前也猜到了這一點,因為活人魂魄所練化出的獸魔,層次與威力都比靈獸所化為高,只是因為太過殘忍,才成為獸魔術的禁忌,凡是用活人魂魄煉製獸魔的魔法師,將會受到詛咒,永遠地被放逐出去。   這點我有料到,但出乎我意料的一點,就是鳳凰天女的十二頭獸魔,並非普通人類的魂魄練化,而是就用鳳凰天女自己的魂魄。   鳳凰天女……是一種很特殊的生物,不曉得是那一代鳳凰天女,偶然發現了魂魄分割的技術,利用自身的奇異體質,每當殞命自焚時,便將魂魄一分為二,一部分涅盤轉世,成為新的鳳凰天女;一部分則是發生形體變化,用來產生獸魔。   這有些像是生物之中的無性生殖,每一代的鳳凰天女,其實都繼承了上一代的靈魂,只是沒有了前世的記憶與經驗,要說是不斷重生,那也無不可,而獸魔是用上代靈魂所練化,與本體息息相關,等若是用這樣的方法,不斷地繁衍著獸魔。   用自己的靈魂練化獸魔,再自己拿來使用,這種事情照理說是不可能的,因為取出靈魂煉製獸魔後,本體立即死亡,哪可能自己使用自己變成的獸魔?但是這種事情卻因為鳳凰天女的特殊體質而成真,假若理論沒錯,自己使用自己靈魂變成的獸魔,因為彼此的靈波一致,驅使起來幾乎可以不耗費魔法力,把負擔減到最低。   不論善惡,單純從技術面看來,這還真是跨世代的超卓魔法,能夠發揮強大的威力,卻不用耗損多少魔法力,這簡直就是不勞而獲的典範,想起來就是超興奮的。   可是,也只能想想而已,「不勞而獲」這種事,在魔法世界裡是不存在的,表面上看起來不用付出什麼的東西,往往事實上要付出最昂貴的代價。   切割靈魂這種事情,乍看之下無害,但是長時間反覆累計的結果,靈魂會發生變質,進而影響人格。   歷代的鳳凰天女,都算不上什麼正常性格,那種令人咋舌的超級淫亂,就是人格扭曲的象徵,只是鳳凰天女不待中年便已涅盤自焚,所以沒有被人發現,否則若是鳳凰天女都活到六十歲,恐怕早已人格崩毀,不是自殘,就是殺盡身邊的一切人。   (真要命……老媽怎麼在搞這種東西?就不能走點正常的人生嗎?)   我心中慨歎,雖然知道了鳳凰天女的秘密,心理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不過,另一個要命的重點是……。法米特的暗黑召喚獸,與鳳凰天女的獸魔煉製法有深厚的關係,現在我知道了鳳凰天女的奧秘,卻還是摸不透暗黑召喚獸的具體方法,線索到底在那裡呢?   (算了,多想無益,該是回去正常世界的時候了。)   每次做完思念波交流後,都會有一小段的純空檔時間,不再出現任何畫面,我的意識簡單做些思考,把線索歸納整理,然後得到未來的方向。   照時間來算,應該已經差不多了,我該脫離這種混沌狀態,清醒過來,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眼前忽然一亮,世界開始有了景物,我「清醒」過來。   「呃!這是什麼地方?我在哪裡啊?」   應該已經「清醒」過來,但我卻瞪著眼前這一片不可思議的魔幻景像在發呆。   天與地……全都不存在,放眼所見,前方儘是一片浩瀚的星河,遼闊深邃的宇宙,點點繁星,像是好遠,又像是好近,彷彿伸手就可以抓到;燦爛的彗星,從我身旁呼嘯擦過,拖曳出長長的尾巴,美的令人屏息。   這麼美麗的景象……干!這那裡是現實世界啊!   很明顯地,我並未真正的「清醒」,這裡應該是某人的意識世界,我還在思念波交流的狀況,就不曉得確切的情形到底是怎麼樣。   「嘖,不妙啊……我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該不會是被什麼人給暗算了把?」   魔法世界的通則,當我們嘗試進入別人的意識,進行思念波交流時,我們自己的思念波與意識其實也是整個敞開,處於不設防狀態,要是有心人趁著時機發出攻擊,將會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也正是我恐懼的情況。   「你說得沒有錯啊,這次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們兩個算是倒大楣拉。」   一個聲音從旁傳來,我側眼一看,出現在我身旁的人正是娜西莎絲,她端坐在距離我很遠的一顆星星上,一腿平伸,一腿微屈,下巴靠在膝蓋上,美的像是一個脫俗的仙女。   半透明的紗褲,娜西莎絲兩腿的性感曲線一覽無遺,優美姣好的小腿,在紗褲下若隱若現,較諸羽族女性的美腿,另有一種動人風味,   讓人很想沿著腿部曲線往上探索,撫摸那圓翹的肉臀。   不過,抹抹好色的唾沫,我更在意眼中所見的另一個事實,娜西莎絲臉色蒼白,神情憔悴,好像剛剛大病了一場,雖然這裡是虛幻世界,可是娜西莎絲這副模樣,就代表她的狀況極為不妙。   生急病是沒有可能,被人重傷才是合理解釋,娜西莎絲這次是與我合力,聯手進行思念波交流,將自己置於險地,被人攻擊時連跑也跑不掉,所以才會弄成這樣。   照一般道理說,被攻擊的時候,我應該也會受到傷害,但我之所以平安無事,還能繼續讀無頭騎士的回憶,自然全是娜西莎絲的功勞,肯定是她全力守護著我,獨力撐下敵人的所有攻擊,我才能沒事人一樣倖存至今,說來真是欠了她大人情。   「喂,攻擊我們的人到底是……」   話到嘴邊我就不想問了,儘管我與娜西莎絲都是卑鄙無恥。仇家無數,但會挑在這個節骨眼來偷襲我們的,不管怎麼想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對頭黑巫天女,唯有她才兼備這樣的能力與動機。   想想我們還真是夠蠢了,明明知道敵人是一個魔法大家,在旁虎視眈眈,只要我們一有破綻,就會進攻,而我們居然甘冒奇險,進行思念波交流,真是活該被人攻擊。   「這樣子講話不方便啊,靠過來一點吧。」   娜西莎絲朝我招了招手,我們兩人之間一個星河的距離便迅速縮短,幾乎是一眨眼我就到了她身前。   這種純意念組成的虛構空間,是黑巫天女所施布出的領域,將我們置於她的領域之內,任其為所欲為,但像娜西莎絲這樣高段的術者,卻能憑藉自己的精神力與修為,在敵人的世界內另行張開領域,保有自己的一小塊空間,不至於全為敵人所控,要不然,也絕對撐不到這時候。   就在娜西莎絲把我拉近的同時,這個「宇宙」也發生變化,許多星球開始爆炸崩毀,空中流星雨墜落的頻率變高,隕石撞擊著星球,令星球碎裂毀滅,所有正發生的一切,都指向同一個事實,某種力量正在摧毀這個宇宙。   「是黑巫天女正在搜索我們,逼我們現身。剛才幾次交手,我完全落在下風,最後只好藏匿進自己的領域裡頭,先躲上一陣子……;不過黑巫天女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樣子下去,她很快就會找到我們了。」   「唔,我們沒辦法向外界呼救嗎?只要有人援手,我們未必就一定死。」   「訊息傳佈出去,整個都被黑巫天女鎖死了,她可不是泛泛之輩啊,雖然我們還有掙扎的空間,但目前只不過是拖時間而已。」   娜西莎絲的魔法修為比我高,她的判斷是束手無策,我一時間也想不出具體方法。   「我們……真的死定了嗎?」   「要不然你有其他想法?」   「……當然沒有。」   苦無良方,我在娜西莎絲的身邊坐下,本來只是想問問她的想法,商量一些改善狀況的策略,哪知道從娜西莎絲口中說出的,卻是她的滿腔遺憾。   「好恨啊,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要是再多給我幾年,我就能把伊斯塔導往新方向,走出不一樣的道路了。」   之前聽娜西莎絲說過,她對伊斯塔這種以獸人奴隸為立國基本的方略不滿,想要有所改變,當時我只以為她是隨口說說,用來討好我的話,但現在聽起來,她對伊斯塔似乎真有許多不滿,想要改變現狀。   這是不可思議的事,而娜西莎絲也看出了我的疑惑。   「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你搞不清楚而已。我從小就是孤兒,那時候的事,年紀再大也忘不了……每次一想起,我都恨不得滅了這個國家……」   經歷這樣的過去,會對伊斯塔這個國家懷恨在心,那是一點也不意外,不過我聽到娜西莎絲這麼說的時候,第一個生出的念頭,就是娜西莎絲在對我扮純情。使手段,想要騙我上當。   為了這份顧慮,我特別留神望向娜西莎絲,覺得她的語氣很認真,甚至……聽起來有種快要落淚的哽咽,這應該是她從心裡發出的真實情感,跟平時習慣帶上假面具的她不同,是她的真面目。   能夠看到娜西莎絲的真情感,我本來應該高興,但我現在卻覺得無比悲傷,因為娜西莎絲會搞得這麼反常,唯一的解釋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代表我們兩個真的是死定了。   「喂,你有沒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想得到的就幾百個,想了又有什麼用,難道想想就能做到嗎?」   「不見得啊,至少有一個願望,你還來的及做。」娜西莎絲笑了笑,抹去眼角的水漬,道:「你之前不是很想上我嗎?橫豎我欠你一次,答應你的一直沒有給你,就趁我們兩個都還沒斷氣之前,把前帳清了吧。」   「我才不要咧……你……你是人妖……」   娜西莎絲的美色,我不是不動心,想到上次朝天一棍的慘痛記憶,我實在噁心到不行,不敢造次犯險。   「在外面,也許是。但是在這裡……這個虛幻空間,在這一刻……我可是百分百的女人。」   娜西莎絲笑著伸出雙臂,勾住我的脖子,輕聲道:「要完成你的心願,要和我做愛,你就只有現在這個機會,怎麼樣?敢不敢上?」   誠如娜西莎絲所言,這個虛幻空間的一切都由意志決定,只要她想,別說單單變化出一個女性形體,就算是人頭馬身,或是女人頭男屁股都沒有問題。   那麼,問題就很簡單了,我想不想把握這機會,把娜西莎絲給上了呢?   白癡才不想!   一瞬之間,我就有了決定,無視整個宇宙正在快速崩毀,餓虎撲羊般衝上前去,把娜西莎絲給撲倒。   虛幻空間就有著實際世界所不及的好處,娜西莎絲很清楚時間無多,所以自動把身體狀態調整,好像已經做過幾十分鐘前戲一樣,方便我行事。   我一把撕開礙事的紗褲,顧不上那兩截蜂蜜色的粉腿,嘴唇直攻重點,在娜西莎絲大腿根部狂添,又隔著內褲吻她小丘似的花谷,那裡早就濕淋淋一片,薄播內褲被少女滲出的淫液浸透了一大片。   用手指勾住內褲的邊緣,我把它脫了下來,一直脫到娜西莎絲的腳踝處,她順勢把腿一甩,小內褲便掉了下去,不曉得落往哪個星球了。   娜西莎絲弓起兩腿,向外分開,把漂亮迷人的花谷對著我,那是一副令人難以忘懷的美麗圖畫,兩條滑不溜丟的修長美腿向外伸張,輕輕抖動,夾在中間盡頭的,則是一個小麥色的飽滿花谷。   花谷上長著火紅而又柔軟的嫩草,被我呼出的熱氣吹拂風行偃,歪向一旁;拱著高高的蜜唇隨著大腿撐開,被帶的向兩邊半張,露出鮮艷奪目的兩片小花瓣,花谷口有些小嫩皮,在我眼前綻放……   銀河星光中,我看得很明白,在這美麗得倆腿間,確實沒有那個令我難忘的東西。   心神激盪,我不禁低下頭,輕吻起娜西莎絲的花谷,用舌頭分開那捲曲的紅毛,頂開那厚厚的蜜唇,一股彷彿烈酒般的甜香,衝進我的鼻腔,令我心醉。   我首先把蜜唇仔細舔了一遍,再把其中一片兒含到嘴裡,用牙齒輕咬,再叼著往外拉長,隨即一鬆口,密唇「卜」的一聲彈回原處,用這樣的方法輪流來對付兩片蜜唇,一對嫩皮被我弄的此起彼落,「辟叭。辟叭了」連聲響,娜西莎絲發出哼聲,淫蜜便越流越多。   我舌頭輕輕舔著那嫩紅的花蕊,輕輕抖動,那顆小紅豆早已勃的發硬,整個淺紅色的嫩蕊全裸露在外面,閃著亮光,刺激令得娜西莎絲全身滾燙,渾身不停地顫抖,口中不由自主的發出呻吟:「啊啊啊……受不了了……往深點……啊……啊……啊……啊」   呻吟聲中,娜西莎絲用陶醉的眼神望向我跨間,伸出纖細的玉手到我胯下,輕輕一揮,褲子就不見,她用玉手輕輕撫摸我勃起的肉莖,五指攥著肉莖套個不停。我頓時感覺到肉莖被娜西莎絲捋上捋下,摩擦肉菇,爽到不可開交,肉莖越勃越硬,堅實的像條鐵棍,肉菇又漲又圓,發著紅光。   娜西莎絲微笑道:「這些事情,之前好像都做過了啊……」   「說的沒錯,那麼,就來複習下之前的滋味把。」   說著,娜西莎絲低下了頭,輕輕用雙唇含住我的肉莖,伸出舌頭慢慢地刮著馬眼,立刻一陣快感湧上來,我的肉莖包在一個溫暖濕熱的地方,漲的更大。更粗了。   伊斯塔的魔女,用她那性感無比的小嘴套弄起來,每一次都是那麼地用力,那麼地深入,也越來越接近高潮,我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   「呃……」   我的呻吟刺激著娜西莎絲,套弄更加起勁,甚至讓肉莖一次次地深入到她的喉嚨裡,而她也興奮地用一雙嫩手抱住我的後腰,到處亂摸,最後乾脆緊緊摟住我的雙胯,使勁往她臉部壓著,鼻腔中發出陣陣令我魂蕩的呻吟。   「……嗯……嗯……嗯」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把娜西莎絲推翻過去,就在滿天星河輝映下,覆蓋上了娜西莎絲的身體。   「嘖,真是難得耶,居然可以在這種地方做愛,我以前想都沒有想過,超浪漫的耶……」   「是啊,如果能在多點時間就好了……」   娜西莎絲的微笑,提醒我時間所剩無多的事實,我沾了些淫蜜,用手胡亂抹了肉莖幾下,扶著娜西莎絲的玉腿,反壓在她酥胸前,肉莖在花谷口摩擦幾下,對準了肉洞,沉腰慢慢把肉莖插了進去。   「呃……呃!」   出奇地,娜西莎絲銀牙咬碎,緊閉著雙眼,好像是非常痛苦似的,而挺進的動作很難進行,讓我覺得很詫異。   肉洞裡雖有淫蜜,但卻非常的的窄澀難行,我幾經艱苦才把肉莖插入一截,感覺前頭好像碰到了什麼,不由得大驚失色。   「你……你……你該不會還是……這怎麼可能?」   「嘿,忘了這是虛幻世界了嗎?」   伊斯塔的魔女,雙眉緊鎖,正用一種強忍痛楚的目光望著我,笑道:「就當是你的特別獻禮,好好享受吧。」   看著娜西莎絲冒汗的額頭,無論是真是假,我現在都沒有拒絕的理由,腰間一挺,當感覺碰到處女膜,卻又不急於衝破,反而抽出肉莖,又在插入,剛到處女膜時,又在抽出,週而復始享受著這破處前一刻的征服快感。   而花徑內的嫩肉,被肉菇兩側一輪輕刮,受到刺激,開始不斷分泌出淫蜜,隨著我反覆在桃源洞口抽插著肉莖,異樣的快感越來越強烈,伴隨著我一下插入,娜西莎絲不自覺「嗯……」地嬌吟了一聲,張開妙目,想看看我的反應。   我一直都在留意著娜西莎絲的反應,就等著這一刻,一看到娜西莎絲張開妙目,馬上淫笑一聲,用力一沉腰身,肉莖伸前狂頂,「卜」的一聲,肉莖一下子衝破珍貴的處女膜,直衝花谷深處。   即使是在虛擬空間,處女膜被頂穿,還是會帶來劇烈的痛楚,娜西莎絲剎時間俏臉扭曲變形,檀口大張,卻沒發出一絲聲音,只是瞪著妙目,呆呆地看著她身上的我。   我激動的抽插著肉莖,享受處女無比緊窄的花谷,低頭看著肉莖在娜西莎絲的花谷中進進出出,上面沾滿了伊斯塔魔女的處子貞血   ,這個女人不是平凡的女人,是伊斯塔權利結構的二號人物,能夠佔有她的處女,這確實讓我有一種自豪與征服的快感。   環顧週遭,宇宙無限,銀河旋轉,星球環繞,這確實是我從未有過的性愛體驗,而在下身,奔騰的情感決提,肉莖感受無比的充實,奇妙的熱度好像要把一切融化,狹窄的肉壁環住入侵的巨物,劇烈的收縮著,不停搾取著官能的快慰。   「痛。痛死了,喔喔喔,你的東西快插的的我痛死了,喔喔!」   「噢,不能再進來了,會痛啊,求求你啊,人家被塞的滿滿的,不能再插進來了啊,人家會死的,啊啊啊啊!」   無從判斷娜西莎絲的反應,我一時間也搞不懂,她是真痛,抑或只是滿足我的虛榮心,總之,她嬌嫩的呼喘聲中,腰臀完美的扭動,引導著強勁的插入,熱烈地讓連續不停的衝撞更加深入。   沸騰的快感不斷,我卻惡作劇般停住了抽插,抱緊了纖細的腰身,讓兩具胴體在無垠無盡的星河中翻滾。   「你為什麼願意跟我做愛?」我一手掠過毫無贅肉的平坦下腹,停在肥沃的花谷上,巧妙地撮弄著最敏感的花蕊。   「……」   娜西莎絲嬌喘著,並不作聲,但這份沉默讓我加速了指間的挑逗。   「因為我答應過要給你。」纖腰不安分地扭動,娜西莎絲激動的呻吟:「我喜歡有本事的男人,大地上比你帥的男人很多,但比你更有本事的,卻沒有幾……啊……求……求你,快點……插……插進來啊。」   再度把壓抑的慾望送人,我慢慢躺了下來,讓娜西莎絲主動騎在我身上。只見誘人的女體迫不及待的吞下肉莖。   從頂端一口氣套弄到底的快感,實在難以描繪,好色的美臀主動吞吐著肉莖,無比下流的扭動,壓搾著每一絲歡愉,甫結束處子之身的伊斯塔魔女,把她誘人放縱的一面完全展現。   胴體在星辰輝映下閃閃發光,迷濛的眼神透露著無限春意,勃發的情慾燃紅了雪白的女體,多情的肢體語言更牽動我思緒,娜西莎絲化身亮麗的女神,左右著我的每時感官神經。   在宇宙崩毀的這一刻,我們兩個毫無保留的需索著對方,那種忘情歡好,甚至可以說是暴力式的。   蜂蜜色的滑嫩肌膚上出現醒目的淤青,絲綢般的光潔柔滑上,浮現殘酷的噬傷,我狂暴的擁有著娜西莎絲,甚至不惜讓懷中的嬌娥哀嚎。   咬著雪乳,不停留下吻痕,尖銳的指甲刺著纖腰,我一面拍擊著毫無贅肉的臀丘,聆聽著清爽的聲響,一面以硬直到發疼的肉莖毫無憐意的猛戳,發狂的彷彿想要插到子宮內。   「咕嚕~~咕嚕~~噗哧~~噗哧。」   彼此的肉體激烈的糾纏在一起,淫猥的碰撞聲,濕粘的體液分泌,充血發腫的敏感肢體與粘膜不斷互相刺激著,無法分割的舒爽彷彿升天一般,無數的流星在我們週遭劃過,這一刻,我們與宇宙天地同在。   「啊啊!」   低聲呻吟,無法忍耐的衝動宣洩而出,滾燙的精潮湧入不設防的女體之中,一波接著一波的激射似乎要把全身的精力血氣都徹底灌入。   終於,我精疲力竭的癱倒下去。   猛然閃電般的快感驟現,只見娜西莎絲跪在我腳邊,正舔弄著剛射精的肉菇,以無邪的表情一口口吞下濃稠的殘精。   火熱的表面承受著第二次強烈的刺激,爽到我差點休克,舌尖舔過的馬眼產生被燒灼的真實幻覺,彷彿再次激射的快感爆炸開來。   連續的刺激,我整個意識一片昏沉,就在這絕頂的快感中,耳邊一陣劇烈的爆響,整個宇宙崩毀,我們所存在的世界碎裂成一片一片。   娜西莎絲張設的領域被破壞,我們來到了另一個意識領域,儘管衣服褲子又回到了身上,但處境卻非常不妙。   什麼宇宙。什麼星河,全部都沒有了眼前所見,只是一片漫無邊際的黑色草原,陰風陣陣,吹的人頭皮發麻,彷彿來到了地獄深處。   而這個領域的主人,持著羊角骷髏魔杖的黑巫天女,神情冰冷,站在我們的正對面,以無比怨毒的眼神,瞪視著我們。   「費了我好一番功夫,你們兩個真是頑強,但現在都已經到這地步了,你們還以為能夠不死嗎?」   「這個嘛……。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自己能長命一點的。」 第二章 魔古忌流 逆流絕劍   和魔法師交手的時候,有什麼事情是該特別注意的?最不可以犯的錯誤,就是在別人的結界裡頭戰鬥,敵人的力量獲得增幅,而我方的力量被削弱,不用打就輸了一半。   那麼,比起陷身敵方魔法師的結界,還有什麼事是比這更糟糕的呢?   有,那就是陷身到敵方魔法師的領域裡頭。整個領域,根本都是對方的思維空間,在裡頭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只要在自己的領域中。魔法師就是無上天理,就是至高神明,敵人根本是沒可能與她斗的。   「喂,喂,這樣子太沒道理了吧,你是黑龍會首席魔法師,我不過是一個小術士,這樣子以大欺小,說得過去嗎?」   我腦中盤算著許多念頭,想要嘗試殺出生天,但黑巫天女站在對面,身上不住散發黑氣,連她本身的形影都變得朦朧,好像是一尊巨大的魔神像。如此氣勢,在她面前耍什麼詭計,似乎都是徒勞。   「你們兩個,作最後的告別吧,今天你們注定要死在這裡。」   對於死這件事,我是沒有什麼話好說,不過聽黑巫天女粗著嗓子,用雄渾的男音說這句話,我忽然對生存有了無比的依戀,再怎麼樣都不想死在人妖手裡。   為了求生,我側過頭,問起旁邊僅餘的同伴。   「喂,你還有辦法再戰一次嗎?」   「……幹你娘。」   娜西莎絲的回答簡單而乾脆,事實上也是如此,她早就在剛才張設領域的竭力支撐中,耗盡了魔力,現在哪有辦法再去作戰?   那麼除了坐以待斃之外,我們還有沒有什麼其他事情可以做呢?   「呃……黑巫天女閣下,可以不可以大家泡壺茶,一起坐下來談談,商量一下我們投誠貴陣營,以後跟著您混飯吃的事呢?」   求神拜佛,無論如何也要讓黑巫天女同意,如果她不能點頭,我們兩個很快就要沒有頭,改當夏洛堤的同志了。   「你們全都給我死!」   唉……她不同意,而且,還一點幽默感都沒有,這種人真是差勁透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一切照正常軌道發生,黑巫天女舉起了那根羊角骷髏魔杖,整個天地陰風怒號,萬鬼呼嘯。不曉得有多少鬼魅一起朝我們攻來。其實這些動作根本是多餘,這裡是她的世界,只要她一動念,我們腳下就能出現個無底大坑,把我們給埋了,用不著做這些攻擊動作。   照這聲勢,本來我們應該立刻完蛋,但周圍的空間忽然出現一絲裂縫,一種無形的力量,阻擋住千魂萬鬼的攻擊,更將之化於無形。   這裡是黑巫天女的世界。是她所張設的領域,如果會出現裂縫,那就代表領域被人破壞,這可是不得了的事。能破壞黑巫天女的世界,代表魔力比她高,或用了強力的魔法道具,不論是哪一種,都證明來人的力量不簡單,我們可以說是有救了。   緊跟著,一切變化從那道裂縫開始發生,璀璨的白光由裂縫綻放,白光所過之處,整個空間劇烈改變。   天上出現太陽、白雲,地上綠草如茵,百花盛開,陣陣鳥語啾聲,空氣中滿是陽光的清朗氣味,恍若使人置身仙境,哪裡還有半分陰間鬼域的樣子?   我和娜西莎絲並肩站著。都對眼前的景象感到不可思議,這一切都是針對黑巫天女而來,但能夠侵入黑巫天女的領域,把這一切瞬間改造,來人的手段好高,不曉得是什麼大魔法師才有這等修為。   「……水月夢蠱!果然是你在護著這小子。」   黑巫天女恨恨地罵了一聲,從這反應看來,她似乎知道對方是誰,並且對方還是為了守護我而來,否則若是為了娜西莎絲,怎麼也算不上「這小子「。   只不過,水月夢蠱……這個名字好熟,好像之前我曾經在哪裡聽過,偏生一時間想不起來,難道來人是我的熟朋友嗎?   「水月夢蠱是夢境幻術的王者,在這種虛構世界裡,確實你佔著優勢,可是比鬥魔法,最後仍是取決於誰的魔力強大,你能駕馭夢境,但你能在夢境中戰勝一切嗎?」   黑巫天女對著那看不見的敵人沉聲說話,跟著,她將魔杖揮動,一度消失的黑氣再度籠罩住她周圍三尺,發出森寒氣勢,更還逐漸於她背後組成形體,化為一個沒有首級的剽悍騎士。   特有的怨氣,我百分百確認這個無頭騎士不是黑巫天女創造出來,而是百分之百的正牌貨,哪怕身在夢中,黑巫天女還是有辦法進行召喚,驅使無頭騎士,這下子情形可就逆轉,黑巫天女重新奪回了主控權。   「給我殺盡他們。」   黑巫天女一聲驅策,無頭騎士揮動手間長劍,魔古忌流絕學再現,我不曉得夏洛堤用了什麼招數,可是一度被撕裂的空間卻被填補起來,什麼鳥語花香、明媚春光,都在瞬間被污化,點點血雨自天上紛墜而下,把剛才的美麗世界給破壞殆盡。   跟著,好像有什麼東西,從這漫無邊際的遼闊空間中被強行匯聚,然後逼成一點,從上方墜落下來。   「哎喲!」   出乎意料。摔落在我和娜西莎絲身前的,是一個我很熟悉的美麗女性,長長的紅髮。34F的高聳雪乳,還有一雙滑膩如絲的粉腿,身穿白襯衫、黑色短裙的女惡魔,看起來是如此地美麗,就連領口繫著的那截粉紅領帶,都散發著少女的青春氣息。   「菲、菲妮克絲!」   「哎呀,這次生意可不好做,遇到太大尾的傢伙,我們這種跑業務的小惡魔哪撐得住?還是準備替委託人辦後事好了。」   突然出現的菲妮克絲,把我與娜西莎絲都嚇了一跳,我固然是震驚萬分,娜西莎絲則是根本不曉得來者是什麼人。   看到菲妮克絲,我心中有種溫暖的感覺,倒不是說她的出現能夠解什麼圍,而是我每次遇到危險,總都是她會設法相救,這種值得信賴的感覺……很舒服。   「啊哈,帥哥哥,想人家嗎?」   就算不合時宜,菲妮克絲的表現仍是那麼的火辣與大膽,那個美臀像是裝了彈簧似的,一下子便從黑色草地彈起來,雙手勾住我脖子,就往我頸上獻上一吻。   「喂!我死到臨頭,你還在發花癡啊!」   「有什麼關係,死就死唄,人家好想和帥哥哥一起快樂地搞到死呢……嘻,親一個。」   菲妮克絲像是一個喝醉的女酒鬼,用力地抱著我擁吻,口中吹氣如蘭,胸前那兩粒飽滿的肉球,更是在我胸口火辣辣地搓動,搞得我心猿意馬,鎮定不下,明明才和娜西莎絲搞過,現在卻又被重挑起慾火,真是不得不承認,菲妮克絲的肉體對我太有吸引力。   「哼!狗男女。要下地獄了還這麼歡樂,就全都一起下去吧!」   黑巫天女那難聽的人妖嗓音叫了一聲,無頭騎士立即有動作,胯下騎乘的黑色駿馬消失不見,沒有首級的軀體邁著大步,手持烏黑的長劍,朝我們這邊逼命而來。   「糟糕,再不想辦法,就真要沒命了!」   雖然想了辦法也還是要沒命,不過我本能地叫喊出聲,而救急的方法也在這時出現。   「等一下你用淫術魔法,先放結界,再召喚地獄淫神,我會盡全力幫你,要是失敗,我們三個都要沒命,一切成敗在此一舉,賭吧。」   菲妮克絲終究不是簡單角色,在緊要關頭,她冷靜清晰的聲音傳入我耳中,指點出了具體策略,我一點時間都不敢浪費,立即動手。   「飛舞在天空中的淫慾的精靈呀,請將我的心願傳達在空氣中,張開邪惡的結界,加速慾望的奔流。巴達斯,維達菲。」   照理說,這裡是黑巫天女的領域,如果她存心封鎖,我應該是什麼魔法都用不出的,但大概是因為菲妮克絲的幫忙,粉紅色的淫慾結界竟然比平時更快出現,迅速把周圍化成一片粉紅世界。   無頭騎士對淫慾結界的反應很強烈,不過不像是被影響,反倒像是被激怒,來勢洶洶地殺了過來。   真奇怪,明明是沒有頭的身體,為什麼我會覺得它在盛怒中呢?更奇怪的一點是,我現在最留意的,不是無頭騎士怎麼攻擊,而是在那雕飾精美的黑盔甲下,到底有沒有胸部?   魔古忌流·逆流絕劍!   無頭騎士橫劍一斬,五百年前至強者的力量展現,平實無華的一劍,竟然有切裂整個天地,分割空間之勢,要是我們沒法抵擋,肯定會被這劍給砍成兩段,但說要擋,以娜西莎絲、菲妮克絲的力量,是擋不住這一下的。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行,出來吧,地獄淫神·閻羅屍螳!」   本來被白起所封印的召喚獸,因為是在意識空間的關係,居然可以被召喚出來,這點真是讓人感動。在我手中的四隻召喚獸中,閻羅屍螳的誕生,與幽靈船息息相關,也和無頭騎士有直接關係,堪稱是最適用的戰鬥召喚獸。   紫光大蛹內裹著人形乾屍,斷去手掌的雙臂被鐵鏈捆纏,突出的肩骨被一雙鐵爪刺入扣死,軀體上滿是血痂傷痕,彷彿經歷過長年的酷刑拷打。   枯黑的軀幹,乾癟而殘缺的頭顱,空洞血眶的左眼、被針線縫起的右眼,還有被撕裂的嘴巴,這一切都讓人感覺到閻羅屍螳的怨與恨,邪氣沖天,正好與無頭騎士身上的怨厲之氣相呼應,隨著兩邊越來越接近,威力也不住提升。   「閻羅屍螳,給我去殺!」   我發下命令,預備催動閻羅屍螳破開鎖縛,展現螳螂肢體去戰鬥,但菲妮克絲沒有回答,但屬於她的魔力,卻已經再次張設領域,幫我把閻羅屍螳做著形態改造。   誠如菲妮克絲所言,就算閻羅屍螳是我所操控的召喚獸中最強一隻,但要拿去與無頭騎士戰鬥,頂多只能不被瞬殺,卻還是難逃秒殺的命運,那麼,該怎樣才能對付無頭騎士呢?   唯一的辦法,就是重現五百年前的無敵傳說,讓最強對最強!   地獄淫神·暗黑召喚獸!   一瞬間,巨大的黑影出現,將我們全都給籠罩在下頭,恐怖的陰影彷彿與死神同行,令生者感到深深的畏懼。   閻羅屍螳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鎖鏈碎裂,斷去手掌的雙腕上,生出了螳螂似的鐮爪;腹部下方的肢體,亦是青色的螳螂身軀,背後還長出半透明的昆蟲網翼,看上去就像人體與螳螂的扭曲結合,被強行困鎖在同一個身軀內。   這恐怖的人體蟲軀,是閻羅屍螳的真實面目,我曾見過一次,但此刻的閻羅屍螳,卻是我從未見過的,因為中心部位的乾屍,迅速回復了生命,皮膚開始有了水分,光滑發亮,乾癟僵硬的軀體很快有了曲線,這一切不可思議的奇跡,都說明著同一個事實:乾屍復生,變成了美女的胴體。   (這……這就是暗黑召喚獸?這真是暗黑召喚獸?)   我發現自己全身都在顫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召喚獸異變,這個畫面我並不陌生,之前在東海幽靈船一役,我倚靠武籐蘭幫助進行召喚時,也曾出現過這樣的人形召喚獸,當時我已有懷疑,但現在……   在我仍出於震驚狀態時,激烈的戰鬥已經爆發,閻羅屍螳舞動著長長的肢體,向無頭騎士發動攻擊,那一式強橫的逆流絕劍,被閻羅屍螳雙鐮所鼓發的風刃所擋,兩邊互碰,相互抵消,跟著雙方便近距離地戰了起來。   說來真是恐怖,之前只有最強者級數的高手能與無頭騎士近身單挑,現在閻羅屍螳也能做到,這豈不是代表閻羅屍螳……不,一頭暗黑召喚獸的能耐與最強者相當?那麼可以操控六隻暗黑召喚獸的法米特,就難怪可以橫行天下了。   閻羅屍螳的攻勢凌厲,不僅能催發真空光輪,鋒銳如劍,本身的雙鐮亦是力重千鈞,無頭騎士的力量終究與身前有差距,一旦以快打快,招數上就有些運使不靈,顯得呆板僵化,一時間雙方勢均力敵,打得整個空間處處是裂痕。   如此驚人的破壞力,亦讓一直眼紅於暗黑召喚獸的娜西莎絲興奮如狂,兩眼都快突出來了,我心中好笑,卻被她踢了一記,怒瞪道:「有什麼好笑的?你是淫術魔法正統傳人,還不趁機仔細觀察,學學暗黑召喚獸的奧秘。」   「這種東西又不是看就能看懂的,你當是偷學武功嗎?就算要我偷看,我也只偷看召喚獸上的那個美女,嘿,一對奶子搖來搖去,好大好性感……呃!」   向閻羅屍螳望去,一些模糊的意念在我腦海中閃過,瞬間讓我整個呆住了。   普通的地獄淫神與暗黑召喚獸到底哪裡不同?為什麼我的召喚獸就是獸形,而暗黑召喚獸卻是人形?   暗黑召喚獸的誕生,與鳳凰天女的十二頭獸魔大有關聯,那十二頭獸魔都是以活人祭的方法煉成,而地獄淫神的修煉方法,也是要拿女性的魂魄向黑暗神明獻祭,基本道理是一樣的,既然如此,為什麼威力會差那麼多?暗黑召喚獸到底比地獄淫神昇華在哪裡?   (差在哪裡?活人祭……暗黑祭禮的極限……該不會是……)   腦中所生出的念頭,讓我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擬制不住的衝動,我忽然很想去看一看,瞧瞧召喚獸上的那具女體,長得是什麼模樣?   上次幽靈船之役,我沒有能夠看見那兩頭暗黑召喚獸的模樣,但怎麼也好,那個異變的形態,應該是法米特的暗黑召喚獸,與我沒有關係,而現在閻羅屍螳的異變,則是菲妮克絲操控領域,把我的暗黑召喚獸強化蛻變所致,所以,這一頭是我的暗黑召喚獸。   這兩者之見會有什麼差別呢?   我不太敢知道那個答案,但卻不得不去探索,側著頭、瞪大眼睛,把那張臉給看清楚。   驚鴻一瞥之間,我被自己看到的東西嚇出一身冷汗,儘管那只是很短暫的一兩秒,但閻羅屍螳上頭的那具殘破女體,臉部的輪廓看來好熟悉,像是一個我熟識的女人。   邪蓮!   閻羅屍螳的本體是邪蓮,召喚獸異變之後,面容會與邪蓮相似,道理上也是整個說得通的,但看見這一幕的我,不知為何,還是有一種遍體生寒的顫粟,尤其是看到那張缺眼、殘破的面容,真是一股寒意直竄上腦門。   我還在整理腦中紊亂的思緒,戰局卻發生變化。無頭騎士的動作一頓,被閻羅屍螳的左鐮揮中,無比沉重的一擊,令盔甲生出裂痕,造成了創傷,但受創的無頭騎士卻像是因此而被觸發了什麼,身上狂湧出一股吞食天地的恐怖氣勢。   「糟糕!反而幫助它回想起什麼了!」   這是我最害怕的東西,無頭騎士的實力,因為把生前記憶忘去大半,所以也隨之大減,攻擊模式呆板,讓人有可趁之機,但若它在戰鬥中得到回憶,那就會非常棘手。   就看到閻羅屍螳發出千百真空鋒刃,雪亮光燦,而無頭騎士手腕一翻,長劍貼臂,兩手虛抱合捧,十指交疊,好像結了一個什麼法印。   魔古忌流·煉破返衡壁!   千百真空風刃全數被反彈,以比之前更強數倍的力道回彈,殺傷力大得讓人難以置信,剎那間就把暗黑召喚獸斬成千塊,分屍碎裂。   (完蛋了!)   連閻羅屍螳都被分屍,這一仗已是必死之局,我心念急轉,想到無頭騎士是被人操控,閻羅屍螳被斬殺之後,到整個形體消失,還有極短暫的時間,要是能把握機會幹掉操控者,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能用的策略只有一個,但是……我現在手邊卻沒有「工具」,第四淫神召喚獸的效果出不來。   「菲妮克絲,我……」   「放心交給我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完美的默契,有了菲妮克絲幫忙,我立即發動地獄淫神。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金銀蠶蠱!」   唱誦咒文,我把第四有淫神召喚獸給呼喚出來,一道小小的金芒出現在我面前,非龍非蛇,驕傲地擺了擺身體,跟著一下子便朝我掌心墜落。   這裡是虛幻夢境,那雙手套我並沒有帶在身上,赤手空拳,就算與召喚獸結合了也沒有用,然而,菲妮克絲的存在,卻把不可能化為可能。   也不曉得菲妮克絲做了什麼,我的雙手驀地生出一股力量,當召喚獸與我手掌結合,兩隻手掌陡然生出金光,跟著,就是力量的爆發。   「去!」   我把雙手一推,力量形成兩個巨大的掌型氣勁,一金一銀,朝著黑巫天女的方向推去,若是成功擊中,哪怕是在虛幻世界,黑巫天女的本體也會受傷,搞不好會就地變成一尊金像也不一定。   滿懷期望的一擊,以奇快無比的速度,朝著黑巫天女襲去。這一擊的速度太快,射程又出奇地遠,連黑巫天女都沒想到會有此一著,未及防範,眼看就要命中,忽然黑氣一閃,解決掉閻羅屍螳的無頭騎士出手,長達十丈的恐怖劍氣破空而來,後發先至,硬生生將兩道掌勁砍破,消失無形。   「可惡!」   最後一道反撲失敗,無頭騎士的身形閃動,一下子竟然出現在黑巫天女之前,護衛住召喚者,跟著,它起手一劍,隔著幾十尺的距離,朝我們斬來。   魔古忌流·逆流絕劍!   這一劍的威力,足以斬裂天空,更連空間都可以分割,長長的一道橫切而來,我們根本避無可避,只有站在這邊等死的份,我不知所措,而本已和我相擁的菲妮克絲更是緊摟著我,像是要把整個身體都貼上來一樣親熱。   「哇,好高興喔……可以和哥哥死在一起呢……」   可以得到一個甘願和自己同死的女人,相信是所有男人的夢想,不過,菲妮克絲不是普通女人,就算在這裡被幹掉,也不代表她就會受到致命傷害,畢竟惡魔與人類是不同的,因此這所謂的「同死」,可能只是個美麗的謊言,更重要的一點是,我現在並不想死啊!   避無可避,當那彷彿雷電似的巨大劍氣襲來,我們只能閉目受死,本以為會感受到切割身體的痛楚,但出乎意料的是,竟然什麼也沒發生。   (怎、怎麼搞的?)   我睜開眼睛,看見那一道雷電似的巨大劍氣,好像被冰凍,或是被停住時間那樣,就停頓在我們之前不足幾厘的地方,慢慢地被化解,煙消雲散。   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我絕不認為這是無頭騎士手下留情,也不可能是黑巫天女所為,那麼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另外來了救星。   (是誰啊?)   某種莫名感應告訴我,解救我們的力量,正來自我們的身後,我一下子轉過頭去,什麼也沒有看見,但我們所存在的這個空間,整個顏色、光亮,卻迅速地變得淡薄,彷彿要消失一樣。   我大喜過望,知道這正是有術者施行魔法,要將我們從黑巫天女的領域內強行送出,所以才會有這種夢境消失的現象。   (可是黑巫天女非同泛泛,黑龍會的第二號人物,連娜西莎絲都不是對手,有能力這樣子救人的,除了菲妮克絲這個超越人類的惡魔,還有誰?還有誰能夠與黑巫天女這樣子較量的?)   我大感詫異,卻看到無頭騎士像是察覺到什麼,仰起身體,發出無聲悲嘯。我們聽不見聲音,但卻能感受到怒憤靈波如海潮襲來,奔騰怒吼,幾乎把我們的靈魂都震散。   真是好恐怖的力量。單單是一下簡單的吼嘯,就足以震散靈魂,可惜現場卻有不弱於它的存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出現,形成了屏障,把我們所受到的靈波衝擊完全吸收,不再對我們造成傷害。   連續兩擊,都被這個神秘救星所化消,我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就在我們真正脫險之前,我終於看到了這個救星的樣子。   正確說來,不能講說是看到了樣子,因為我所看到的,只是一個背影,而且還是一個模糊得幾乎看不見的背影。   那個人……好像是個男的,個頭不算矮,但也說不上高,頭髮短短的,沒有什麼懾人的氣勢,穿著一件灰色的斗篷,底下則是一套魔法師的長袍。   這種魔法師長袍,是很古老的款式,怪異的是,從上頭的刺繡與花紋看起來,這還不是什麼大魔法師的袍子,只能算是一個魔法小學徒,為什麼大魔法師要穿小學徒的款式?   忽然之間,一種明悟閃過心頭,察覺到這件事的我,張大了嘴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跟著,強光一閃,我真正「清醒」過來。   「……難怪這麼多人要殺你,你都死不去,你的人脈資源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一清醒過來,就聽到了娜西莎絲的聲音,本來作法的時候,她就在我身邊,現在我們兩個人一起醒來,她早醒片刻,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好!」   甫一清醒過來,我立即想到一件非常嚴重的事,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好,立即飛奔出門,要趕在一切都來不及之前,阻止事情的發生。   「發生什麼事了?」   娜西莎絲見我狂奔,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也跟著跑了過來。   「來不及解釋,總之……用圍攻方法對付無頭騎士,是絕對不成的啊!」   想到夏洛堤成名的那一戰,我打從心裡發出寒顫,可惜,雖然我是賣力急奔,到戰場時仍然是晚了一步。   我們的「夢」拖了很長的時間,所以另一個戰術已經進行。當我們抵達戰場時,只看到極度淒慘的一幕。   李華梅跪倒在地,鮮血染紅了身上的戰袍,小腹多出了一個好大的血洞,一看就知道是拳傷,整個人頭低低的,也不曉得還有沒有氣息。   萬獸尊者被劍氣封鎖在一堵石牆上,通體都是劍氣割傷,鮮血橫流,左臂更險些被削斬下來,氣息奄奄,像是受了致命重傷。   這便是兩大最強者聯手對付無頭騎士的結果,五百年前的靈魂分割之術,即使相隔五百年,依然能發揮效果。 第三章 矛盾互擊 兩敗俱傷   五百年前,夏洛堤憑籍著靈魂分割之術,一戰幹掉當時光明、黑暗世界的兩大最強者,阿爾方斯·修·卡穆、東條英夫,名震天下。   靈魂分割之術的戰法,說起來其實很簡單,就是引誘兩大最強者同時發出絕招,然後利用虛化的魂體相互牽引,造成類似兩記絕招隔著鏡子互擊的結果,只要時間抓得准,必然造成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   這還只是最初步的運用,如果使用者的魔力夠強大,甚至還可以做到更變態的東西。比如說,能把擊來的力量,在體內延遲十數秒才透體穿過;又或者,在透體穿過的力量上,再附加上自己的力量,那樣的話,相互毀滅的一擊就能夠更強、更狠。   要是我早知道當年那一戰的詳情,我死都不會讓萬獸尊者、李華梅聯手,因為無頭騎士的靈魂分割術,是最擅長同時對付多名高手合擊的,擁有這種本事,難怪無頭騎士能夠縱橫戰國時代,任憑敵人怎樣聚眾圍剿,都奈何不了他。   黑巫天女設計困住我們,除了要把我和娜西莎絲趁機幹掉以外,另一個打的主意,應該想趁這個時候,絆住我們,不讓我趕來阻止慘劇發生吧?   結果還真是被黑巫天女給攔了個正著,在我們持續做夢的時候,等不到我和娜西莎絲出現的眾人,便照先前的預定,展開了戰鬥計劃,也完全墮入敵人的算計中,結果,眾人驚奇地面對著兩個無頭騎士,在混戰之中,李華梅、萬獸尊者全力出手,而他們的劍與拳,則是在最後一記絕招轟出時,毫無保留地打在對方身上。   不幸中的大幸是,這一戰沒有人因此而掛掉,經過搶救,李華梅、萬獸尊者都保住了性命,但重傷是免不了的,我想短期間內,這兩名最強者是不用指望能成為戰力了。   萬獸尊者的堅強實力,是保住性命的主因。長年累月的苦練,他堅強的體魄硬逾鋼鐵,要不是碰上無堅不摧的斬龍刃,決不會傷到這種程度,身上各處傷患裡頭,以左臂最為嚴重,只剩下一小塊皮肉與肩膀相連,差一點就整個被卸下來了。   「不礙事,小傷而已,當年我初出江湖時,比這更嚴重的傷都曾受過,用不著大驚小怪。」   不愧是跨越兩世代的最強者,萬獸尊者的豪邁氣概,差一點嚇到我尿出來。身受重傷的他,一面接受縫合,一面大口喝著烈酒,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似的,與我閒聊說話。   這樣子的傷還不算重?那我真不曉得所謂比這更嚴重的傷,是怎樣的情況?總不成是身體被切兩半,又或是連頭都快要給砍下來?   值得一提的是,萬獸尊著的傷口縫合工作,幾乎都是由他自己和獸人助手完成的,其中九成是由他親自完成,還婉拒了白牡丹的醫療協助。   「孩子,你要好好記住,醫生這種東西,是絕對信不過的,外公這麼多年來,凡是有傷勢,一向都是自己搞定,決不讓外人碰一下身體,那些外人啊……沒有一個靠得住的。」   萬獸尊者的話失之武斷,但聽他這麼說,我卻想到了萊恩·巴菲特,當初如果不是接受心燈居士的治療,被偷偷按下一掌,那麼說不定後來就不會死了。從這點來說,萬獸尊者的提防確實是真知灼見,堪稱是前輩的智慧。   「外公啊,你……」   「不過,說來真可歎啊,現在的小輩都不懂得提防這一點了,當年我們幾個老兄弟一起出道,在這上頭特別小心,有傷勢都自己醫,絕對不讓外人動手,那時真好啊……不知不覺就只剩下我一個了,唉,醫療錯誤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外公,你現在講的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啊!」   不假手於人的醫療,確實是很保險,但不是什麼人都能久病成良醫的,錯誤的醫療手法,比起別人的暗算更是要命,萬獸尊者能夠存活至今,那何止是運氣好,簡直就是強運之人了。   相較於萬獸尊者,另一個人則是更讓我擔心得多。   李華梅並沒有萬獸尊者那樣的鋼鐵肉體,不過,龍神族的腦筋大概比獸人好,李華梅在衣服底下穿了護身軟甲,減輕了傷勢。儘管如此,那個傷勢還是很嚴重,李華梅的修為沒有萬獸尊者深,之所以能保住一條命,最主要的理由,還是倚靠她所修煉的功法與體質。   九死邪功!   八岐黃金龍!   伊斯塔的皇家武學,九死邪功,每受一次瀕死重傷,傷癒後就會變得更強,而黃金龍體質則蘊涵無窮無盡的潛力,一受到致命重傷,就會陷入假死狀態,所以,重傷狀態的李華梅,身體自動凝氣成絲,在週身形成一個大繭,當我再看到她的時候,只看到一個大龍繭了。   「李提督的情況相當嚴重,不過,只要能結繭,就沒有生命危險。」   娜西莎絲略通九死邪功,與稍知黃金龍體質的白牡丹一起研究後,得到了結論,李華梅這一次的結繭,約莫在六天後會完成蛻變,屆時力量將會比現在更強大。   「所以,我們不用替李提督擔心,事實上,我覺得我們現在的狀況還比較值得擔心,六天的時間,搞不好李提督破繭而出時,我們已經被無頭騎士給殺光了。」   娜西莎絲說著,長長歎了一口氣,這份心情我可以理解,透過思念波接觸,我們越來越瞭解無頭騎士的一切,但隨著瞭解深入,也就更曉得它的強大,尤其是剛才虛幻世界裡頭所發生的事,險些搞到我們沒命回來,我想娜西莎絲對無頭騎士應該很畏懼。   戰鬥的傷害,在整個巴格達留下深刻痕跡,倒塌的房屋比比皆是,因為被戰鬥牽連而影響的無辜死傷者,起碼數千,至於城中央那一大堆斷垣殘壁,不管它過去有多富麗堂皇、佈施下多少重強力結界,現在都與「皇宮」沒什麼關係,只是一大堆土石瓦礫而已。   李華梅、萬獸尊者兩大最強者敗陣的消息傳出,對我方士氣是一大打擊,實際參與那一戰的所有人,不是已經斷了氣,就是身上全部帶傷,儘管我沒有親眼目睹,但從霓虹、阿雪的狀況來看,想像得到那一戰的激烈程度。   也就是因為這種太過沉重的打擊,竟然意外促成了一件人事案。   「靠你了,如果你不出來主持大局,這一戰不用打就要先完蛋了。」   當娜西莎絲握著我的手,做出請托時,我嚇得連下巴都快掉下來,之前我是帶過兵,當過指揮官,但那種規模卻與現在不能比,一下子就要我做總指揮,還把伊斯塔的指揮權也交給我這敵國人,我幾乎以為娜西莎絲被夏洛堤給打傻了。   「情勢危急,如果不能讓三方人馬齊心抗敵,我們必敗無疑。李元帥的部屬與你有舊,會樂意服從你指揮;獸人那邊和你根本是一國的,只有你站出來,才能讓三分勢力得到均衡。」   「但這裡是伊斯塔啊!我怎麼說也是敵國軍官,以前戰場上殺過不少伊斯塔人,現在要我指揮伊斯塔人,誰肯服氣啊!」   「你早就被阿里布達給開革了,還什麼敵國軍官?這裡是伊斯塔,我說了算,一切你都不用擔心。」   娜西莎絲臉色蒼白,向我比了一下大拇指,道:「其實,真正讓你當統合領導人的理由,是因為你確實是個強運之人,我想借助你的強運來扭轉乾坤,放心,你一定行的。」   這種沒理由的信心,真是令人困擾,本來伊斯塔權分兩派,不是娜西莎絲一個人可以說了算的,但是昨晚一戰,皇室派再遭重創,領導人阿魯斯幾乎是被打成半殘,僥倖保住性命,差一點就直接騎著他的地獄犬下地獄了,現在是重傷狀況,管不到娜西莎絲,自然是由她胡作非為。   於是,在伊斯塔立國史上最荒唐的一幕就出現了。   「兩大最強者的戰術已經失敗,現在只能把一切希望賭在阿雪的身上,如果開啟境界通道的計劃失敗,那我們就徹底仆街!此事與諸君共勉之!」   我身穿軍服,站在指揮台上,把自己的想法對著底下人說了一遍,大有凜然的司令官之威。   在指揮台下盯著我看的人,有獸人、有羽族,還有伊斯塔的魔法師,所有人面面相覷,人人都是尷尬不已,表情古怪,但也沒有辦法,昨晚那一戰傷亡太重,連指揮階層都倒了下去,萬獸尊者在縫針、李華梅變成大繭,娜西莎絲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坐在輪椅上喘氣,三方領導人全部躺下,除了身份特殊的我,再沒有人能耐統合三方人馬。   「我知道大家不見得服我,坦白說,幹這種事情我也沒什麼經驗,但捫心自問,我確實是最有可能帶領你們打倒無頭騎士的一個,你們不用效忠我,只要為自己的性命而奮戰就可以了,喔,附帶一提,若違逆我的調度命令,是當場處決的死罪。」   這大概是伊斯塔史上最荒謬的人事方案了,由一個阿里布達人來統率伊斯塔的魔法師,這種事情傳出去,不曉得會笑掉多少人的大牙。事後,我也問過娜西莎絲,要是我應付得不好,後果該怎麼辦,她的回答簡單明瞭之至。   「要是應付得不好,所有人都會被無頭騎士幹掉,那樣的話,誰也不必為了這個而煩心了。」   總之,乍看之下,我們似乎是沒有別的路好選,只能把所有希望賭在境界通道的最後戰術上,以此為唯一的方針,全力推行戰術。   不過,這種策略只是表面,事實上我還有一個想法,從未放棄過。   「我不相信黑巫天女會藏身千里之外,一定也在巴格達。動員我們手上所有的人力物力,給我搜遍每一條大街小巷與臭水溝,怎樣都要把人給翻出來。」   我始終相信,擒賊先擒王,只要能擺平黑巫天女,其他的根本就不是問題,只有蠢蛋才會真刀真槍去拼無頭騎士。   「黑巫天女潛入巴格達,一定有自信不被找到,所以藏身之處肯定很隱秘,要地毯式搜索,哪怕是一條毛都不可以漏掉。」   我對一般手下是這麼交待,但是與決策階層商量時,卻另有想法。   「黑巫天女有自信不被找到,要嘛是藏身極秘密的所在,要嘛就是大搖大擺待在伊斯塔,只是沒有人會發現她是黑巫天女。」   「你懷疑黑巫天女另有身份?」   與我交談的,是坐在輪椅上的娜西莎絲,我滿享受與她的知性對談,以合作對像而言,娜西莎絲與我的聯手默契,甚至可能還高過李華梅,不過若有得選擇,我心中最佳的合作對象,絕對是菲妮克絲。   在我們脫險、脫困後,娜西莎絲也曾向我問過菲妮克絲的事,但連我自己都一頭霧水的事,又要怎麼向她解釋?其實,我也很擔心,不曉得菲妮克絲會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搖搖頭,我撇開這個問題,把思緒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上,點頭道:「對,可能是易容成某高官,又或是什麼很平凡,不引注目的人物,總之以這方向去搜查,成不成很難說,盡力就是了。」   「好,這方面就交給我。」   娜西莎絲很乾脆地離去,我相信她會把事情執行得很好,但對手狡詐如狐,能否在這幾天裡頭找到人,我自己是抱著悲觀的看法。   與娜西莎絲討論完畢,下一個作戰會議是和羽族眾人,很自然地,霓虹兩人也列席參加討論。   本來,我以為羽虹在族人面前會有所收斂,不會那麼肆無忌憚,哪想到她這次真是豁了出去,就連參加作戰會議都是性感出席。   坐在我的身旁,羽虹上半身是白色的緊身小背心,下半身修長的腿穿著銀色貼身套裙,透明絲襪令人產生無限遐想,對我更是具有強大吸引力,搞得我不時要假裝搞掉鉛筆,趁機在桌下鑽來鑽去,偷摸她性感的美腿。   羽虹修長又不失肉感的玉腿,從緊身短裙中伸插出來,從跪在地上的角度,那雙露出的美腿就在我正前方。   因為羽虹是坐著,本來的短裙又往上縮了一大截,雪白大腿下是修長而筆直的小腿,皮膚的光滑絲毫沒被絲襪掩蓋,再聞到她身上的女兒家香,我胯下的肉莖自動悄悄抬頭。   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這雙讓人目眩神迷的美腿,連一絲空間都不肯讓出給我,我的手不時碰到她觸感細膩的絲襪,肉莖硬邦邦地卡在褲子裡,外頭還連聲呼喚我的名字,以為我在底下出了什麼事,這真是對我殘酷的折磨。   (王八蛋,卡翠娜你在叫魂嗎?看不見你老子我正在忙?叫叫叫,再多叫兩下,老子把你也給上了。)   我暗自咒罵,但羽虹卻在這時,將滑輪椅後退了一下,順勢將一雙美腿大開,座椅再往前滑動,把兩條腿全滑到桌下。   對淑女而言,這是最糟糕的羞恥坐姿,因為她居然大方地將裙口正對著我張開。   桌子下雖然光線不良,但一雙完美的絲襪美腿卻一覽無遺地呈現在我眼前。我順著看上去,要命的小腿在我眼前輕輕晃,還看到了一條半透明的內褲,中間的一片金黃色更讓我胸口狂跳不已。   忍不住如此誘惑,我伸手去摸。羽虹細緻的小腿,在我的愛撫下輕輕顫抖,我順著小腿曲線,進入大腿內側愛撫,清楚感到她大腿肌肉因為我的觸摸而抽動著。   「羽虹,你怎麼了?你臉色好像不太好,你對我們剛才的配屬有什麼意見嗎?」   「我沒有什麼特殊意見,這些方針很好,我相信能夠取得成功。」   流著暴露狂之血的變態少女,口中平穩地說話,但在桌子底下卻是異常大膽,乾脆分張開兩腿,讓我直視她裙底。透明的絲襪,加上漂亮的大腿曲線,讓我看得坐立難安。   羽虹在會議桌上說話,我則在桌下頭倒在她腿上,摸她的絲襪,她不時地移動雙腿,迎合我的動作,好像非常享受這樣的偷情。   短裙中的春光清晰可見,穿著絲襪的性感美腿,對任何男人都絕對刺激!羽虹的金色恥毛,就在透明的絲襪下不甘寂寞地由縫口穿出。   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在她腿上輕撫,再無法滿足我的淫慾,羽虹可能覺得這樣挑逗我很好玩,放任我鼻端呼出的氣息,撫上她的腿間方寸,可能又感到羞恥,因為會議桌上的聲音慢慢少了,羽族女戰士到底不全都是笨蛋,有人察覺到她的異狀,所以,羽虹雙腿不由自主地合併起來,但又過不久又控制不住地張開。   為了撿支鉛筆,鑽下桌去那麼久,我相信羽族女戰士們都清楚我在做什麼,然而,既然是羽虹挑起這場鬥爭,我就奉陪到底,她愈不想讓我看,我就愈讓她合不攏美腿,繼續沉迷在美少女的裙底。   這時,羽虹突然一動,把兩條美腿架在我身上,因為她上半身姿勢不懂,下半身被桌子掩護,根本沒人注意到她兩條腿的位置。   只是,這一幕實在太誘人了,只要一抬頭,我的肉莖就馬上充血,光用想鬥想得興奮不已,可愛的腳趾擦了指甲油,包在絲襪裡,真是說不出的性感。   反正不可能有人來制裁我,我就索性搞得更大膽一些,用指甲連掐帶撕,無視羽虹的阻止,將她腿間的絲襪連帶內褲弄破,撕出一條長長的口子,把整個花谷都暴露出來。   雖然我看不到羽虹的臉色,但是可以想像得到,這時的她一定滿臉通紅,因為她的花谷開始潺潺流蜜,下半身也不時地扭動。我握住這雙穿著絲襪的腿,右手開始拉下我的拉鏈,將硬硬的肉莖從內褲掏出來,頂著她的雙腿。   羽虹發現事情玩得太大,想把腿縮回去,但事情已經騎虎難下,我緊抓她的腿不放,決不讓她把腿縮回。   輕輕掐了一下羽虹的小腿,我向她作著暗示,讓她用美腿夾住我。以我們的肉體默契,這個暗示她自然是懂的,腳輕輕分開,我半躺下來,把肉莖放進她小腿間,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在我心頭湧現,隨著雙腿搖擺,我越來越受不了。   肉莖直挺挺地被她腿夾住,開始有想射的感覺。我相信羽虹很享受著這種變態遊戲,她兩手握在椅子的扶手上,將木椅握出嘎嘎聲響。   我手指輕輕地撩撥著性感的羽虹,很好奇她現在的心理狀況。一方面要享受身體的快感,一方面要控制自己表情,不露出破綻,這實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整個會議室裡頭,這時早已沒有了討論聲,只剩下羽虹一個人的急促呼,成了室內唯一的聲響,我跌下去撿鉛筆撿了這麼久,任誰都曉得我在和羽虹搞什麼勾當。   被這麼多人環視著我,聚集而來的視線裡,有敵視、有鄙夷、有調侃、有欣羨,這麼許許多多的情感,一瞬間集中在羽虹的臉上,對這位暴露狂美少女而言,堪稱是最美妙的催情劑,剎那間,羽虹悶哼一聲,兩腿合併夾緊,陣陣淫蜜就像是撒尿一樣,狂噴急湧,澆灑在我的頭臉上。   能把羽虹玩到潮吹洩身,對我來說,這也是具備莫大的成就感,不過,羽虹自己大概不是這麼想,所以在高潮之後,回復清醒的她,立刻便飛躍起來,幾下子就跑出屋外,消失不見了。   (哼哼,小丫頭,在火藥庫邊玩火是沒有好下場的,你的身體可比擬預期中還要不禁挑撥啊。以為自己真能和我玩把戲嗎?現在嘗到獵人、獵物角色倒轉的滋味了吧,嘿嘿……)   想著這些事,確實讓我滿得意的,臉上浮現滿意的笑容,差一點就像丑角似的笑起來。   「嘿,這麼玩弄女孩子,真的很好玩嗎?」   出聲說話的人是卡翠娜,這位羽族族主俯視著我,好像對我的行為頗有微詞,而我則是滿不在乎地把話頂回去。   「關你屁事,多管閒事的話,信不信我連你也抓下來玩了?」   這麼極為不尊重的話,用在別人身上是侮辱,但用在羽族女性身上,這就是種挑逗;最明顯的一個事實,便是在場的羽族女展示幾乎跑得一個也不剩,全都受到羽虹的影響,給撩撥得情慾激盪,去尋找自己的慰籍了。   如果我沒有聽錯,附近應約傳來白瀾熊的嚎叫聲,想必是給一群飢渴怨女包圍,相爭吞食他這塊美味的肥肉吧,僅此為他祈禱祝福,希望他搞完這激烈一戰後,還有體力去對付無頭騎士!   「對了,上次向你問到鳳凰島遺跡的事,你沒有回答,現在應該可以給我一個答案了吧?」   「這個……」   被我問到鳳凰島遺跡的事,卡翠娜面露尷尬表情,想要把話題岔開,不過我卻不給她這樣的機會。   「那個誰誰誰,我現在是本地最高司令官,認為你所隱瞞的情報,對殲滅無頭騎士大有用處,如果你藏匿不說,我就當你是黑巫天女的同謀,馬上叫人進來把你處決。」   「哇!真是小人得志,不可一世,有沒有這麼黑的啊?」   「黑?你當我黑不起嗎?眼下李華梅不在,娜西莎絲全力支持我,還有我外公當靠山,別說是黑你,就是立刻宰了你,另立羽族新主都可以。當然啦,以我們之間的深厚交情,說這些只是開開小玩笑,不可能當真的,嗯,族主你想笑嗎?」   卡翠娜的幽默感應該沒有很好,因為她看起來一副想笑又笑不出來的僵硬表情,真是讓我遺憾。   不過,適當的玩笑,應該有助人放鬆身心,至少卡翠娜在這個玩笑之後,終於下定決心,把鳳凰島遺跡的秘密說了出來。   「其實,鳳凰島遺跡並不是我們發現的,真正找到線索的另有其人,就是茅延安。」   「又是大叔?」   我一方面覺得荒唐,一方面卻又覺得很合理。茅延安這些年來足跡踏遍南蠻各角落,苦心搜索鳳凰島的蹤跡,如果說有人能找到鳳凰島遺跡,那麼茅延安無疑是最有可能的一個。   「茅延安在東海的時候,把他的判斷告訴我們,由我們進行實地探索。發現的地點,經過考察確認,已經證實是鳳凰島的遺跡,現在族人正在分析,試圖找出當年陸沉墜落的理由。」   卡翠娜的話,令我精神一振,心裡說不出的緊張,鳳凰島既然已被發現,那是否也有關於我母親的線索?   我的母親……還在人間嗎?   如果真找到了我母親,母子相見,不曉得是什麼樣的光景?我的娘親,她是一個……呃,這個想像還是在這裡打住吧,忽然間有種寒毛直豎、雞皮疙瘩亂冒的感覺。   「很遺憾,截至目前為止,我們並未發現女王陛下的相關消息……」   這句話把我的期盼給判了死刑,一度燃起的希望,又高消滅。得不到母親的消息,找到鳳凰島的喜訊對我而言,已經失去一半意義,不過我仍是專注聆聽,想知道卡翠娜他們發現了什麼。   「鳳凰島的陸沉,肯定不是意外,目前最新的探勘結果,島內的壁畫、地下通道,全都還保存完好;藏寶庫表層被大開,金銀物器被取走不少,但最裡層的密庫卻沒有被開啟,魔獸卵等重要物件保存完好……」   卡翠娜說著,眼中閃過一絲驚懼,沉聲道:「但是在通道上,我們發現了很多同胞的化石,她們……大半個身體與牆壁結合,好像是被吞噬進去,露在外頭的部分也已經石化……那個樣子,很恐怖。」   這段訊息非常重要,重點不在於恐怖,而在於卡翠娜所描述的現象,怎麼看都是經歷過一場魔法大戰,是有強大術者發動魔法,攻下了鳳凰島。   那麼……有這些特徵的話,應該可以試著研究看看,找出加害之人的身份。   「對了,有一個重點我忘記問了,鳳凰島的遺跡在哪裡啊?我在南蠻也混了一年多,怎麼我就不知道有這種地方?」   「嗯,發現的地點雖然是在南蠻,但卻已經出了羑里範圍,是豹族人的勢力範圍,一座廢棄的空中宮殿,之前佔有那裡的是一個土豪,好像叫蘇瓦……什麼的。」   「蘇瓦韃刺!」   「對,就是這個名字,咦?你怎麼會知道?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 第四章 暗水翻湧 鳳凰島沉   世事演變之奇,很多時候真是出人意料,許多追尋一輩子卻輾轉未得的東西,驀然回首,那東西赫然就在旅程的起點。   蘇瓦韃刺,如果不是今天機緣巧合,我甚至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聽到這個名字。依稀還記得,那傢伙是個獸人土豪,十足一個暴發戶,在人家以及上頭蓋什麼華麗宮殿,自吹自擂,最後被紫羅蘭一口咬斷喉嚨,慘死掛點。   這是一個沒什麼用的愚蠢失敗者,本來我也對他毫不在意,早就忘了個乾淨,卻萬萬想不到,讓我後來朝思暮想的鳳凰島,居然就是那座華麗宮殿的遺跡。   當年鳳凰島神秘陸沉,不知為何,墜落到那一區的山間,蘇瓦韃剌意外發現,甚至可能搞不清那是什麼,就在上頭蓋起了宮殿,預備掩人耳目,偷偷將這些遺跡佔為己有。   這還真是令我扼腕不已的一個發現,要是早知道那遺跡是鳳凰島,我會直接放棄後頭很多冒險行程,好好再裡頭進行研究,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會議起那處宮殿,只能得到許多模糊的印象,說不出什麼清晰回憶。   「唔,照你的說法,聽起來確實是進行過魔法戰爭沒錯。」   娜西莎絲聽了我的描述之後,點了點頭,進行思索,與她一樣動作的,還有阿雪。   卡翠娜所描述的鳳凰島,從那種種徵兆聽起來,確實是進行過魔法戰爭,把當時鳳凰島上的羽族女戰士,與島上的建築同化,變成石頭,隨著鳳凰島陸沉而永久被封鎖。   簡單石化術就可以做到的東西,但要在短時間內,一次把整個島籠罩,幾千人一次給石化起來,那就不是普通的魔法可以做到,屬於究極的大魔法,應該有資料可以查。   這件事關乎機密,我不能大張旗鼓地找人幫忙,所以就帶同阿雪,一起去找娜西莎絲,大家研究一下。   「不過……能不能晚一點再查?現在忙無頭騎士的事忙到要死,還要花時間調查別的,似乎有點……」   「唉,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們伊斯塔的不良習慣太出名了,無頭騎士的事情一忙完,恐怕就輪到我要完了,到時候跑路還來不及,哪有時間查書?還是趁現在先辦吧。」   「你這傢伙,說得那麼難聽,難道你就一點都信不過我嗎?」   「不是信你不過,是信不過所有伊斯塔人,嘿,你別忘記,不久以前,還有人打算用五指插穿我腦袋,直接讀取我的知識與記憶咧。」   我說的東西,是發生在金雀花聯邦前往伊斯塔路上的往事,語氣雖然是嘲諷,但說到後來,我和娜西莎絲的臉上都浮現笑容,想像卻是可笑,不久前還是打生打死的冤家對頭,現在卻變成了相互救命的朋友,世事之奇,莫過於此。   平心而論,我還滿享受與娜西莎絲聯手的感覺,這種一面合作,一面提防的刺激關係,很誘人,很有意思,而且在這樣的過程中,我們發展出了一種只有彼此明白的信任,雖然我總是嘲笑娜西莎絲會過河拆橋,但事到臨頭,會否真的發生這種情形,卻連我也說不准了。   阿雪站在我和娜西莎絲中間,看看我,又看看娜西莎絲,滿臉迷茫,似乎搞不懂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也對娜西莎絲坐在輪椅上翻書的樣子覺得奇怪。   翻書是一件辛苦的工作,在我們三個人的努力下,終於有了結果,在書裡找到了線索。   暗系魔法,陰風怒號。   水系魔法,黏膠海嘯。   陰風怒號,遮天蔽日,所過之處,除了「僥倖」被石化的犧牲者之外,其餘生機滅絕,所有生物都會被啃殺殆盡,連骨頭屍骸都不剩下,是屬於正攻型的魔法,威力極強,不過要施行這種魔法所需的「耗材」,也非常可觀。   單單這一式究極魔法,就有硬撼鳳凰島的能耐,但真正令鳳凰島在短時間淪陷的關鍵,則是水系魔法的完美搭配。   對魔法世界的門外漢而言,說道水系魔法,大概都以為是波浪滔天,幾十噸的水砸下來,毀滅一切的驚人畫面,但事實上,水系魔法雖然能做到這種效果沒錯,可是真正令術者甚為忌憚的部分,卻是水系魔法的刁鑽,防不勝防,甚至可以說是極度陰損。   死於水系魔法的術者,有一半其實是被活活氣死,這句話真是說得一點也不錯,所以我最恨就是與水系術者交手。   黏膠海嘯,這一式最厲害的地方,不在於「海嘯」,而是「黏膠」,一經發動,射程內所有事物全數會軟化,變得像果凍一樣具有彈性,甚至還兼具黏膠的特性,任什麼東西碰到了,都會被黏住,動彈不得。   這不曉得是哪個變態魔法師,沒錢買黏鳥膠時創出的下流魔法,單單只有這一式的話,惡作劇性質比殺傷力要高,但若運用得當,這就是超完美的輔助魔法,只要先用這一下把敵人給封住,跟著再用大範圍破壞性魔法清場,兩個搭配施放,十幾分鐘就可以消滅一支軍隊、一個據點。   不難想像,當初的情形應該是這樣,兩道究極魔法同時攻至,先是島上所有建築物、地面產生異變,將羽族女戰士給困住,彷彿蛛網上的昆蟲般動彈不得,跟著,陰風怒號的攻擊威力也到,那些動不了的羽族女戰士遭受魔界生物攻擊,死的死、石化的石化,終於全軍覆沒,失去操作與維持鳳凰島也隨之隕落。   鳳凰島會被消滅,現在可是一點都不奇怪了。兩式究極魔法並發的結果,確實做得到這種效果,問題只在於施放魔法的人。   施展究極魔法,如果不是最強級數的魔法師,那就是要動員千名魔法師規模組陣,換句話說,也就是一等一的國家級勢力。環顧諸國,除了少數魔法強國,恐怕就連阿里布達都還未必能施放究極魔法,伊斯塔本來該市重大懷疑目標,可是這裡頭牽涉的一個重要線索,卻直指目標而去。   水系魔法!   大地上有能力施展暗系究極魔法的組織與高手不少,伊斯塔、黑龍會都有實力做到,畢竟暗系魔法是魔法的大宗,又以破壞力與強項,做著魔法師夢的人要選擇修習科目時,往往都會選擇暗系。   但水系魔法就不一樣了,水系講究靈巧、刁鑽,一個術者若是滅有足夠智慧運用,是無法妥善發揮水系魔法威力的。最重要的一點,水系魔法有很強的地域性限制,離大海越遠,力量越弱,通常是忍者、幻術師一類的術者在修煉,這些專屬職業在大地上並不常見,所以水系魔法通常是流傳於東海一帶。   「……果然,是黑龍會……」   我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如此,伊斯塔的魔法文明雖然強盛,但如果說要施放水系究極魔法,恐怕殺光伊斯塔人也找不到半個。普天下唯一有能力做到這種事的,就只有全盛時期的黑龍會。   算算時間,若當時黑龍王在位,黑巫天女又已經從伊斯塔叛逃至黑龍會,這對狗男女聯手起來,是由能力發動兩者究極魔法,攻下鳳凰島的。然而,鳳凰島僻處南蠻,黑龍會雄踞東海,兩邊根本風馬牛不相及,是有什麼天大恩怨,要搞到黑龍會花費偌大人力物力,萬里迢迢去滅鳳凰島?   「黑巫天女!她是一切的關鍵,黑龍王已死,如果不逮著她,我們根本不可能知道事實真相。」   不知不覺間,問題繞回了原點,我們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黑巫天女。黑龍會覆滅之後,又太多的秘密隱藏在黑暗裡,我們根本接觸不到,唯一能解除到這些秘密的人,就只有黑巫天女一個,怎樣都要把她個揪出來。   繁瑣的執行工作,我全部交給娜西莎絲去執行,雖然我現在官拜伊斯塔臨時指揮官,不過偶爾耍耍威風則可,真要把自己當成伊斯塔王來橫行,早晚會碰到大釘子。   我帶著阿雪回到住處,經過庭園時,看到紫羅蘭趴睡在地上,而未來蹲站在豹子身旁,眼睛盯著地上長草,呆呆出神。   阿雪與未來交好,連忙出聲向他打招呼,未來聞聲,朝這邊走了過來。   與無頭騎士的一場激戰,搞得我方人員個個重傷,但這小子卻以「這場戰鬥與我無關」為由,拒絕參戰,所以一點傷也沒有,但我卻無法責備半句,因為這小子雖然未參戰,卻是暗中潛伏在場,每當阿雪、霓虹遇險時,就從影子裡出手救援,要不時有這小子暗中守護,我很可能再也見不到她們三個。   (嘖,仔細看看,這小子還真是很俊秀,連屁股都園園的,好動人……呃,不可以妄想,我要抗拒這種致命的吸引力啊!)   掙扎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我道:「喂,小子,你不是有個姐姐嗎?在哪裡?是不是也在黑龍會?現在呢?」   上次竊聽,依稀記得未來說過有個姐姐,既然是姐弟,相貌應該是很相近,弟弟長得這麼俊秀,我用不到,要是能搞上他姐姐,那就可以痛快享受這種致命吸引力了。   不過,未來一向是不給我好臉色看,聽我這麼一說,狐疑地朝我看一眼,而阿雪則是問道:「師父,你問未來姐姐做什麼啊?」   「這個……師父行俠仗義,樂於助人,想到有無辜少女過的淒慘,當然會想要關心一下啊。」   「才怪!你平時對女人根本不關心,除非是要搞她們,才會開始留心,你一定是想要搞未來的姐姐。」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瞭解我?現在我正設法泡妞,你這麼戳穿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幾乎是咆哮似的叫出來,不過阿雪似乎打定主意,決不讓我再「為禍蒼生」,所以死命地拉著我,要把握拖走,而因為我這句話怒火中燒的未來,則是怒瞪過來,好像還想拔刀衝過來砍我。   這段衝突最後不了了之,但卻也給我察覺到一點,未來很重視那個姐姐,將來若我要對付這小子,這一招大為可用。   「師父,我們回房間去啦……」   阿雪死命拖著我的手,飽滿肥碩的豪乳夾著我手臂,想把我往後頭拖去。   「才不要咧,你害我泡妞失敗,這筆帳還沒向你算,回房間去作什麼?」   「陪給你啊!欠師父的債,阿雪現在來賠償嘛!今天晚上,有點新奇東西給師父看,說不定會給師父完全不同的體驗哦!」   一句話引起我的注意,側眼一看,滿臉通紅的美麗小狐女,雪嫩的臉蛋、呼之欲出的豪乳,是這麼地動人,叫我怎麼捨得把她的手甩開?   「口桀口桀口桀,我敢相信,今天晚上肯定會發生一些很不一樣的事啦!」   好奇怪,說到後來,連我自己都相信,等一下應該會有些什麼驚喜……   在房間裡頭,我把小狐女的頭髮掠到一邊,露出她嬌羞通紅的小臉,吻著她,吻著她的臉、耳朵、脖子、肩膀。   阿雪緊閉著雙眼,她H罩杯的豪乳被我捏的生疼,可在痛覺中有參雜著一陣陣的酥麻,巧妙地運用使得她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我繼續揉捏著少女嫣紅嬌嫩的蓓蕾,感覺阿雪大大的蓓蕾在指間慢慢勃起、變硬,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少女的左蓓蕾含在嘴裡,吮吸輕咬著……   口中親吻,我雙手貪婪地在阿雪光滑白嫩,凹凸有致的玉體上,一寸一寸仔細地摩擦,嘴唇也移到了阿雪的櫻桃小嘴上,把她的舌頭吸出來,不停地吮吸著,並開口吮吸著少女伸出來的舌頭,嘴唇就像粘住似的粘在一起、糾纏在一起!   「師父……嗯,師父……」阿雪嘴中嚷著我的名字,雪白的雙臂緊緊地抱著我,獻上她的熱情。   我也緊緊地回擁著阿雪,靈巧舌頭在少女的脖頸和高聳的胸部上,不停地熱吻和深舔,繼而又輕輕咬住那顆大櫻桃似的蓓蕾,貪婪地吮吸和輕咬,用力得好像要吸出內裡的乳汁一樣。   遺憾的是,阿雪早上才剛剛擠搾過奶水,現在我雖然吸得用力,卻沒有因此而泌乳,但這也不是毫無成效,阿雪的蓓蕾很快便大量充血,高高地挺立,就連四周粉嫩的乳暈都漸漸地擴大,散發出陣陣性感的女兒乳香,強烈的快感一波一波地襲向小狐女,下身也流出粘稠的淫蜜。   我感覺阿雪豐滿的身子微微的顫動,眼神已經充滿情慾,口中不時地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就好像是在引誘我一樣,我先由阿雪柔軟的耳垂開始,用舌頭舔過粉頸、豐乳,直到挺立的蓓蕾上,直舔得小狐女嬌軀一陣顫抖。   一雙手握著阿雪的右乳,我揉捏撫弄著,中指還不停地蹭著蓓蕾,看著少女白玉似的裸體上,兩座堅挺、柔嫩的高聳乳房被我舔揉得如麵團兒一樣。   「阿雪,準備好了嗎?嘿,這問題問了也是白問……我們開始來做不一樣的事吧,咦?這樣和平時好像也沒什麼不同。」   我笑了一下,感到自己的下身漲得不行,就快要爆炸了,便從容拉下阿雪裙擺前面的拉鏈,把手伸了進去,立刻感到阿雪的身子震動了一下。   阿雪今天所穿內褲是純棉材質,非常清純的款式,動人的花谷被這層棉布勒成了一個小丘,我的手覆蓋在這個小丘上,摩擦著這個高高隆起的小丘包。美麗小狐女的花谷柔軟而且溫暖,薄薄的布片下,甚至可以感覺到那道裂痕。燃燒的慾望促使我把手伸入她內褲裡。   「唔!」阿雪不自覺地扭動了一下身子,她全身發燙,身子不住的顫抖,星眼微迷,吐氣若蘭。   摸得順手,我卻是心中感慨,因為這麼棒的一塊美肉,卻是看得到吃不到。被慈航靜殿的守宮聖咒給護住,阿雪的處女我到現在還無法破開,真是相當扼腕的一件事,上次離開慈航靜殿的時候,我又不好開口問,要不然現在或許就有破法了。   我的手觸到了阿雪最羞恥的部位,柔嫩而溫暖的雪臀,此刻被一雙粗糙手掌所覆蓋,手指順著她美麗的臀部曲線上下滑動,拂開了尾巴,掌心的輕拍,令雪臀上留下紅色的痕跡,很快地,花谷中的淫蜜流出,迅速打濕了我的手掌。   「嘿,還是這麼敏感啊?阿雪的屁股越來越……」   隨著我的一根手指的插入,阿雪發出了一聲嬌喘,粗糙的手指在嬌嫩的肛菊內不停地扣弄,一股股淫水從花谷中溢出,弄濕了我的手,再順著流下,打濕了少女的肛菊。   阿雪臉頰通紅,一張小嘴不停喘氣,兩眼迷離,秀眉緊鎖,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可是下體潺潺流出的液體,使我明白小狐女已經慾火高昇了。   「起來,脫衣服的時間到了。」   我示意讓阿雪站起來,她雖然一言不發,卻溫順地讓我剝光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   冬雪天女豐滿又不失纖細的香軀,一絲不掛的展現在我的眼前,儘管只有背部,但那個渾圓雪白的屁股,已經讓我魂不守舍了。   「把屁股朝這邊,像平時那樣,自己搖著屁股下來。」   我飛快地褪下自己的褲子,再次示意阿雪,讓她對著我坐下來。   阿雪分開大腿,將自己濕潤好的肛菊,對準我的肉莖,慢慢的坐了下來。雪白屁股慢慢吞下肉莖的淫靡畫面,是非常美麗的一幕,通紅的肉菇擠入了肛菊中,沒過多久,整根肉莖都進了小狐女的肛菊。   「噢……」   我和阿雪不約而同地呻吟了一聲。阿雪感覺到了一陣火熱和充實,我則感到了一陣暖和緊窄,不同的感覺刺激著我們兩個人。   我雙手托著阿雪的雙腿,上下聳動,肛菊像是要夾緊粗大的肉莖,卻又被強行給帶得上下套動,使得肛菊裡面的嫩肉差點被肉莖帶得翻了出來,紅紅的,很是誘人,晶瑩的淫水從肉與肉間隙中流了出來,流過我的肉囊,一路流到了地面上。   「哦……師父……哦……」   肛菊中傳來的快感漸漸地籠罩了阿雪的全身,她慢慢地由被動變成了主動。她扭動著身子,渾身火燙,額頭冒汗,整個人已經沉溺在情慾之中。   我雙手竄到阿雪的胸前,再次扭住了那兩隻瓜果似的肥碩雪乳,得到了阿雪的配合,我抽送得更加順利、更加賣力了,肉莖每每都深入肛菊深處。   「大奶妹……呵……阿雪的奶子……好像又更大了……」   「嗚……嗚……」   小狐女極力想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在我面前表現得如此淫蕩,可是如潮的快感一次次湧上她的心頭,那壓抑不住的令人銷魂的聲音,從她喉嚨中傳了出來。   H罩杯的巨乳,因為特殊改造的關係,仍維持著相當堅挺的美麗姿態,但以手感來說,仍是偏柔軟,讓人總想把整個臉埋在裡頭,恣意吸收裡面的乳香。我搓揉這阿雪那對已發紅的大乳房,蓓蕾已經勃起,敏感的蓓蕾給她帶來了又一份快感。   我親吻著阿雪的裸背,光潔背部沾滿了我的口水。阿雪的叫聲越來越響了,汗液從全身的毛孔中溢出,身子聳動的越來越快,尾巴在雪臀後端搖擺,弄得我小腹癢癢的,甚是難受,淫水災男與女的快速衝擊下,四處亂濺,兩人跨部都是粘糊糊的一片。   「啊……啊……」   沒有多久,阿雪的高潮就到了,狐耳輕輕顫動,我感到她的肛菊在陣陣緊縮,如一張小嘴在不停的吮吸,一陣陣快感從胯間周圍傳遍了全身,我突然加快了抽插的速度,緊跟著,身子如抽筋一般顫動,一注火燙的白漿已注入小狐女的體內。   「噢!」   阿雪在強力的快感中迷失了自己,一時間,我們兩個人都癱在床上,誰也不說一句話。   「師父啊,我給你看樣東西好不好?」   休息片刻,我仍感到疲憊,但阿雪主動摟著我,一副神秘的模樣,讓我頗感訝異,想到她之前的預告。   「什麼東西?神秘兮兮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蹙起眉頭,等著看她搞什麼鬼。   阿雪搖搖擺擺地下床,狐狸尾巴在兩瓣雪臀上掃來掃去的樣子,是我不管看多少次都不會厭倦的美麗景色。   下了床的阿雪。走到小茶几邊,把茶几下的一樣東西拉了出來,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依稀判定,那應該是個枯萎花朵、枯萎樹枝一類的東西,不曉得阿雪要拿這東西做什麼,但應該不是要捅自己或是捅我吧?   兩樣裡頭的哪一樣我都不喜歡,幸好阿雪看來不是要這麼做,著實令我鬆了一口氣,不過她拿這盆枯萎的花來做什麼,令我想不透,只看到她蹲跪下來,對著那盆花喃喃自語。   魔法師不是精神病患,喃喃自語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唸咒,我起先不知道阿雪在施什麼魔法,但看到那盆枯死的花朵發生變化,慢慢的變得有生氣,好像重新復甦過來,我就明白過來。   (好傢伙,終於學會這一手了,對大魔導士而言,這樣小伎倆微不足道,可是……這一小步,卻能夠開啟另一條康莊大道。)   最基礎的魔法知識,唯有光明系才能使用癒合、治療,乃至近乎起死回生的魔法。這個觀念也對也不對,事實上,魔法修煉到高段,一法通、萬法通,不管是哪一系魔法,都能夠做到類似的效果。   讓這一朵枯萎的鮮花,重新獲得欣欣向榮,暗系魔法也是做得到,原理只不過是把花給「屍化」,讓破損形體恢復完好,外表看來雖然沒什麼不同,但本體卻是以石還得形式存在。   水系魔法也做得到這種事,只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看似重生的花朵,其實根本就是夢幻泡影,輕輕一摸,幻影立即破滅。   過去阿雪並沒有學習「屍化」技,並且對這種技巧存有反感,現在她突然當著我的面表演,這倒是件值得稱讚的好事。   不過……為什麼阿雪會想要表演屍化技給我看呢?   這點想不太通,我把注意力全放在阿雪搖來晃去的美麗屁股上,又白又大,中間一道深刻的股溝,彷彿是一顆白裡透紅的大蜜桃,動人至極,很想衝上去咬一口。   更有魅力的一點,則是這顆大白桃的底部,正有濃濃精漿順著滑下,是我剛才噴射進阿雪體內的東西,現在緩緩倒流出來,滴落地下,恰成了一幕絕頂艷色,看得我眉飛色舞,直呼過癮。   然而時間一長,我發現有些古怪,阿雪身上冷汗涔涔,大顆汗珠沿著背脊滑落,混著白漿一同滴落,反倒讓我皺起眉頭。   屍化術可大可小,但不過是讓一朵枯花屍化,能耗得了阿雪多少元氣?就算是初學乍練,也沒理由搞到這樣大汗淋漓,這是在搞笑嗎?   (該不會……她不是在表演屍化術?那她在用的魔法是……天哪!她是白癡嗎?)   我心中狂叫不好,連忙衝上前去,手指才一碰到阿雪,就好像觸電似的灼痛,而阿雪則是口鼻狂溢鮮血,一下子便往後仰倒了下去。   「阿雪!醒醒,你在搞什麼啊?你……你別嚇我。」   這種時候用什麼魔法都沒有意義,我用自己所知道的急救手法,把阿雪弄醒過來,睜開眼睛的她,很勉強的對我笑了笑。   「……對、對不起……阿雪真沒用……失敗了……」   「廢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黑暗魔法師卻想用光明魔法,這是絕對不被允許的禁忌啊!如果不是我阻止得快,你這一下子已經沒命了!」   這真不是開玩笑的,阿雪居然想用回復咒文讓枯萎的花重生,這個魔法與她目前的肉體元素劇烈衝擊,要是再多堅持一點時間,她就必死無疑了。   「師父,你曾經答應過我,只要我能用光明魔法,你就幫助我就出那些獸人的,現在那些獸人被救了出來,但我卻……我卻不能完成對你的承諾,阿雪不喜歡這樣……」   說著,阿雪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淚珠,晶瑩無暇,撒落下來,應該只是微溫的東西,卻劇烈灼痛了我的手臂。   然而,痛得真是手臂?抑或……是我的心?   「傻瓜!欠師父的債還怕沒機會還嗎?我……我也不是什麼東西都要你還啊!」   沒有再多說什麼,我只是用盡力氣,死命摟住懷中這具顫抖的赤裸女體,彷彿她隨時都會隨風而逝,只要我一下放手,從此就失去她了。   這種害怕失去、患得患失的情感……是什麼?   就有些似曾相識,好像當年在薩拉城中,我也是這麼看著月櫻出嫁,彷彿從此要失去她一樣。   就算不願意承認,我心中還是有一個聲音,開始緩緩告訴自己那些不想承認的事實。   我……很在乎這個女人。   我……愛這個女人。 第五章 偷窺幽影 師父顯靈   「說真格的,我真想不通你怎麼會這樣做事?現在是決戰前夕耶,你沒看好主力戰將,讓她拿命去玩危險性遊戲,差一點就誤大事了!」   「小姐,請你說話清楚一點吧,我是不夠小心、不夠謹慎,這些我不否認,但是我並沒有在玩危險性遊戲啊!至少……是先玩完性遊戲,一切才變得危險的。」   面對娜西莎絲的斥責,我雖然感到無奈,不過也只有歎氣的份。一切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現在打倒無頭騎士的希望,整個都在開啟境界隧道的術法上,而這整個術法的成功關鍵在於阿雪,偏偏阿雪昨晚為了實現對我的承諾,硬去使用光明魔法,造成嚴重的魔力燙傷。   經過緊急治療,阿雪沒有生命危險,也回復了行動力,至少配合施法是沒有問題的,然而,開啟境界隧道的究級魔法,可不是開音樂會,又有強敵可能出現搗亂,要是術者無法以最佳狀態施法,分分秒秒都會有生命危險。   禍不單行偏偏行,籌備中的事務碰上這麼多打擊,連娜西莎絲都感到迷惘,輕歎出聲。   「……難道……天不興我伊斯塔?」   這個問題有好笑到,我是不曉得老天是用什麼標準來決定一個國家興不興旺,但如果「傷天害理」這個詞用得沒錯,那伊斯塔就是大地上最沒資格興旺的國家,娜西莎絲這問題問得好蠢。   事已至此,互相埋怨已經是沒什麼意義,我們來到搭建中的大祭壇,檢視祭壇的狀況,確認再確認,不能出一絲一毫的紕漏。   「對了,到時候阿雪當鑰匙,你做什麼?別告訴我你是總指揮,這種答案我可不接受。」   「放心啦,不是早就和你保證過,我也會親自下場的嗎?這可不是貪生怕死的時候,要是我不親自下來,你們又把事情搞砸,我死都死不瞑目。」   娜西莎絲振振有詞地反擊,我無話可說,不過想起她實際擔任的工作,我還是忍不住要再確認一下。   「……你之前說的跳舞?哪一種?艷舞嗎?」   我詫異地問,娜西莎絲笑了笑,道:「不至於太裸露啦,可是……應該也蠻性感的吧,畢竟是跳給黑暗神明的舞蹈,帶點性感度也很正常吧。」   娜西莎絲是當代著名的舞蹈大家,由她親自下場跳舞,那畫面肯定是美得令人心動不已,更何況又明說是偏性感風格的舞蹈,光是讓我想像,就已經讓我垂涎,倘若在她跳舞的時候,我能夠過去佔點便宜,又或是看得爽了,直接就當場上去幹了她,這可是超浪漫的性幻想。   唉,不過也只能想想而已啦,這不是貴族的淫亂招待所,看到美麗的舞姬跳舞,性慾亢奮,可以像是野狗一樣撲上去就把人干了。娜西莎絲的舞,是咒文的一部分,我就算不怕魔法失敗,也怕夏洛堤忽然出現,一劍一個,拉著我加入無頭人士的行列。   娜西莎絲似是看穿了我的邪念,笑道:「喂,你不要亂想,在虛構世界裡我是大美女,但是在這邊……小心又把你嚇得落荒而逃,不男不女的身體,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啊。」   我想,在虛構世界發生的事,對娜西莎絲絕對有影響,因為,如果是以前的娜西莎絲,絕不會這樣對我說話,因為這一句非常笨拙,甚至暴露除了一些不該暴露的訊息,令我心頭一震,只是表面上故作無事,淡淡地回了一句。   「是啊,不男不女的身份……少了人覬覦,會比較好辦事吧。」   我不說「身體」而說「身份」,內中意義別人或許不知,但當事人是最清楚的,娜西莎絲一下子就沒了聲音,我們兩人在山道上緩慢並行,只剩下輪椅的滾動聲不時響起。   這座祭壇建立在巴格達城外,外圍是用粗大的石柱環繞建造,地上則是刻制立體魔法陣,佔地面積遼闊,遠遠望來,造型雖然簡單,不過卻非常氣派,而且上千名魔法師與數千技師好像螞蟻般忙碌趕工,可以想像,實際催動陣法的時候,那場面一定是驚天動地。   「對了,你現在都坐輪椅了,到時候還跳得了舞嗎?」   「我只是元氣大傷,坐魔法輪椅療養而已,並沒有什麼實際傷害,跳舞是沒問題的,更何況,如果無頭騎士拿劍在後追趕,就算是真的瘸子都會跳起來,何況是我……」   「嗯,很難笑。」   我忽然想到一事,奇道:「對了,你跳舞,那阿雪要做什麼?總不會也要跳舞吧?那個笨妞除了搖屁股,其他什麼都不懂的。」   「跳舞是不必,不過……也不是單單唸咒文就好了,她……她要負責唱歌。」   「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也不早說,那個笨蛋是不會唱歌的啊!」   我吃了一驚,咒文歌是魔法中很需要技巧的一門特殊本領,尤其是在大型組合魔法陣中的咒文歌,歌曲形式往往能夠調和不同魔法間的衝突,讓整體的「旋律」協調,魔法陣才能發揮威力。   像究級魔法規模的法陣,其發動的咒文歌,一定是要大魔法師才能唱誦,然而,並不是每一個大魔法師都能唱誦這種咒文歌的,修為不足,或者天生就是音癡,那是怎麼修煉都練不出東西來。   「放心啦,你那頭小狐狸的修為深湛,本身的音色又不差,我評估過,她可以擔當這任務的,只要現在開始練習個幾天,到時候一定沒問題。」   娜西莎絲說得簡單,我卻感到疑慮,正想多問幾句,她卻眉頭一皺,道:「你看,那個是誰?」   順著娜西莎絲所指方向看去,我看到羽虹獨自一個人,穿著她赤紅色的武鬥袍服,像是在注視著整體工程的進行。   發動境界通道魔法的那一晚,必定不會是個和平之夜,羽虹心裡有數,以她這樣的武者,在戰前先來探查場地,預備戰鬥,這是很正常的事,我相信萬獸尊者與白瀾熊也會這樣做,不過……羽虹看來兩眼無神,失魂落魄,好像正被什麼事情給困擾著。   「嗯,你家的鳥人怎麼好像很沒精神啊?」   「說錯了吧,不是鳥人,是鳥女人。」   我簡單駁回了娜西莎絲的話,目光打量著羽虹,確實發現她有些不對勁,特別是那種神不守舍的樣子,好像是……干!這個女人在發春,不是發正義春,是真的在發春。   (效果出來了啊……擁有鳳凰血的身體,慾火亢奮,必須要定時疏解,她強行壓抑,就像以前一樣,等於是在火藥庫邊玩火,身心狀態很危險啊……)   我注意著羽虹的動作,她似乎沒有察覺到我與娜西莎絲的存在,本來就算不上專注的眼神,此刻看來更是恍神,好像正處於什麼嚴重的煎熬狀態。   「呃,失陪了……」   看到羽虹這徵狀,我心中有數,連忙向娜西莎絲告辭,朝羽虹的方向趕去。當我跑到她所在的位置時,她卻已經離開,幸好我大概猜得到她的去向,連忙趕回驛館,恰好看到羽虹急急忙忙衝回自己的房間,大汗淋漓,好像非常燥熱難耐。   (趕上了,應該是去洗澡吧?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放過……)   心念一動,我立刻找好適當位置,預備開始偷窺大計。照理說,雨虹房間與羽族女戰士們的居所相鄰很近,不時會有羽族女戰士巡邏經過,很容易就會發現我,當成偷窺賊來處理,然而,由於我的身份特殊,儘管有羽族女戰士看到我,卻是視若無睹,讓我明目張膽地偷窺。   「咦?那個人不是約翰嗎?他在幹什麼啊?」   「噓!別吵,他在偷窺。」   「那邊是羽虹的房間啊,他用得著偷窺嗎?」   「年輕男女偶爾玩玩變態遊戲,不用理他們。」   就這樣,我肆無忌憚地把眼睛貼近窗縫,瞥見內裡的景觀。   雨虹一絲不掛的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捧著冷水瓢,連接往身上衝水,那酥軟有彈性的鴿乳,伴隨著她沖水的動作搖來晃去,形成一幕誘人景象。   沖水的過程中,少女的雙手不時在身上遊走,東抹西搓、細細呵護按摩,可是每次撫摸的終點,手總是來到黏膩不堪的花谷,沾著了花蜜,又拿起來聞嗅,被那濃郁的花蜜熏得一臉陶醉。   浴室裡已經準備好了一大盆水,裡頭漂浮著碎冰,應該是很冷的冰水,足以讓正常人的慾念瞬間凍結,羽虹擦洗完身體後,就把自己浸泡在這一大盆冰水裡,那些足以讓人冷得牙關打顫的冰水,卻好像讓她非常享受,臉上也露出放鬆的表情。   只是,強烈的欲焰並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消解,不知不覺間,羽虹右手無意識地搓揉著自己的鴿乳,舒暢的美感明顯讓她欲罷不能,細嫩雙手捧著稚嫩而充滿彈性的鴿乳,恣意搓揉。   撫摸中,羽虹左手順著乳溝滑動而下,最後潛進兩腿之間的盡頭,輕輕在肉縫中間來回蹭觸,花瓣受到刺激,微微地張開,她纖長的手指慢慢的撥開小縫,一顆小花蕾暗藏在迷人的花谷下,指尖輕重有序的碰觸,蜜液大量地從灼熱的裂縫裡流洩而出。   少女媚眼半閉,小嘴發出如細蚊般「嗯……嗯……」的呻吟聲,舒爽地享受著這糜亂的騷浪慾念,纖長的手指由慢而快,由淺而深,不停在自己的花谷內攪動,口中發出愉悅的哼聲。   「啊……啊……嗯……嗯……呀……」   久曠的肉體,早已積累了太多的壓力等待發洩,陣陣酥麻的快感,讓羽虹理智瀕臨崩潰邊緣,呼吸既雜亂且緊湊。   「啊……嗯……」   肉縫裡不斷流出的粘稠蜜液,羽虹肆無忌憚的在花蕊上抹動,要將自己推向快樂的巔峰,身軀發出陣陣紅光,周圍的冰水翻湧滾動,在迅速升溫的同時,碎冰塊也迅速融化。   「啊……啊……好美……嗯……啊……」   羽虹的美妙呻吟,聽得我心頭也是癢癢的,一陣一陣甚是難受,正想是否要趁虛而入,忽然房中的呻吟聲止住,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我吃了一驚,側目過去一看,只見羽虹在浴盆之中,動作僵住,口唇微張,雙目圓瞪,似乎是受了什麼巨大驚嚇,整個人反應不過來,那種表情……看來像是發現了有人偷窺,但若羽虹發現我在偷窺,絕不會被嚇成這樣,只會做出更火辣的動作來挑逗我,所以……偷窺者應該另有其人,而且就在房內。   (好大膽,除了我,還有人膽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偷看,難道是老白?或是外公?但這兩個人做事光明正大,只會直接強姦,不會偷窺啊!)   好奇心起,我轉動目光,找尋那名神秘人士的存在,很快就有了發現。   那人……就在羽虹身前兩尺處。   不是站著、不是坐著,而是……飄著。   剎那間,我有一種汗毛直豎的感覺,腦門「轟」的一聲,被強烈的震撼感所衝擊。   那個人……其實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是人,因為「他」其實只是一道淡淡的身影,彷彿褪色的布片,模糊得快要看不清楚,不算高的個頭,灰色的斗蓬隨風擺動,在半空中抖著波浪。   從這個淡淡的背影,我無法感受到半分氣勢或壓迫感,之所以令我震撼的理由,是因為這個身影我曾見過,在幻夢中與黑巫天女、無頭騎士戰鬥時,阻止無頭騎士攻擊,將我與娜西莎絲、菲尼克斯從黑暗中救出的,就是這個淡淡的灰色背影。   當時我已有疑慮,如今再看到這一襲魔法學徒的灰袍,心中的猜疑更是篤定,如無料錯,這個灰色背影的主人,就是五百年前橫行戰國時代的絕頂強人、號稱史上最好色魔法師的法米特·修·卡穆。   (哇塞,真是想不到……師父顯靈了啊!)   儘管沒有過什麼拜師行禮,但是繼承了淫魔法的我,多少有點以「法米特的傳人」自居,雖然在「瞻仰」過偉人真面目,得知所謂最好色的魔法師,少年時代也不過是個笨頭笨腦的蠢東西後,感到極為失望,但這仍無礙於我對先賢的崇拜。   不過,現在也確實不是一個向先賢致敬的好時機,要是我現在衝進去下跪頂禮,大概只會被驚醒過來的羽虹一腳踹飛吧?而且……   (奇怪,是夢與現實的分際出現了混淆?還是有什麼其他緣故?顯靈這種事情不應該隨便發生,這……)   我疑惑心起,恰好旁邊有羽族女戰士經過,我將兩人一把拉過,問道:「你看裡頭,看到了什麼?」   兩名羽族女戰士探頭一看,曖昧地笑起來,「這種東西……你自己一個人慢慢享用就好,用得著把我們叫來看嗎?」   「只看到裸體的美少女?有沒有看到男人?」   「有啊!就是你嘛,還傻呆呆地站在這做什麼?快點進去吧,那個飢渴的美少女騷得都快噴火了,正等著你去抱她呢。」   兩名羽族女戰士嘻嘻哈哈的,催促我趕快進去洞房,不過這卻也證實了我的猜想,除了我和羽虹,沒有人看得到法米特的身影。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因為我是淫術魔法傳人、羽虹是地獄淫神的宿主,我們兩個都具有與淫術魔法相通的氣息的緣故?   這時,漂浮在半空中的那抹身影迅速淡化,終於消失不見,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任何響聲,也沒有傳遞任何訊息,可以說是一次毫無意義的現身顯靈。   可是,我卻能夠明白這次顯靈的意義。   法米特、夏洛堤,既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卻又是情牽千里的愛侶,這份羈絆縱然是相隔數百年,生死永別,都不是那麼容易可以切斷的。   夏洛堤以無頭騎士的形態重現於世,看似單一事件,但冥冥中的無形牽連,也令法米特隨之甦醒。   是不肯瞑目的亡靈?抑或是五百年前所遺下的某個後著,這個現在說不準,法米特能無敵於五百年前,他的通天手段,我們現在根本無法臆度,或許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早就在他生前預料之中。   所以,這次的顯靈,只是一個預兆……就像某些久久不用的機械,首次重開時總是有些小問題,必須要另作調整,我相信發米特的身影會再次出現於我面前,而下一次……就是真正的重要訊息的傳遞了。   這次的顯靈事件,只有我和羽虹兩個人知道,並沒有告訴什麼其他人,羽虹只當是自己撞鬼了,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而我當然也沒有理由跑去解釋,僅是靜待下一次機會的到來。   可是,等待歸等待,該做的事情還是要照計劃進行,哪怕幾天以後我們會被夏洛堤活活砍死,現在我也要先完成自己的夢想。   「……把屁股給我抬高!」   「……」   「還有,把裙子給我脫下來,如果不會痛的話,處罰你就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潔白的碎齒,咬著豐厚的櫻唇,女神醫緩緩褪下白色的長裙。   以「教女無方」為名,我進了白牡丹的房間,對她進行新一輪的調教凌虐。我這個人一向不吃虧,羽虹欠我的帳,自然是要從別的地方討回,找大姨子沒什麼意思,還是找丈母娘來搞搞比較過癮。   一回生、二回熟,白牡丹在連續被我淫虐過幾次後,現在不知道是自暴自棄,抑或是想用自己肉體滿足我,讓我不去對羽虹、羽霓施暴,所以幾乎都不反抗了。當然,或許是我開的條件有了吸引效果,對於能讓親生女兒喊自己一聲娘,白牡丹應該是非常渴望的。   正因如此,美麗端莊的女神醫,在我面前彎下腰去,展露她的雪白屁股。   俏麗的美臀在燈光下幾乎一覽無遺,冰涼的空氣使敏感的臀瓣產生奇特感覺,白牡丹肯定已感受到我的好色眼神。   光滑美麗的粉臀無論形狀,還是質感,都相當完美,雖然缺乏了少女的結實,但成熟豐腴帶點妖艷的肉感,看起來也十分可口。   搭配美臀的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火紅內褲,桃紅的蕾絲裝飾著四邊,精緻又華麗,可是最需要掩飾的私密部位居然是呈現鏤空狀態,兩團肉丘畢露,腿間神秘的黑影隱約可見,絲襪頂端居然還有性感又下流的吊帶。   這個內衣,是我從白牡丹的衣物中翻找出來,剛找到的時候嚇了一跳,想不到她會有這些昂貴、絢麗、甚至堪稱淫蕩的內衣褲。我想,這位女神醫在端莊的外表之下,一定也有著不為人知的熱情與放蕩,待人開發。   如今,私人的秘密暴露在男人的眼前,任我恣意欣賞,面無表情的我注視著白牡丹,陰沉的目光彷彿發出指責,揶揄那好像娼婦一樣的打扮……   白牡丹牛奶般白皙的臉頰彷彿在燃燒,無盡的羞愧讓血液全流到臉上,雙頰火紅的程度不輸給淫蕩的紅色內褲。   「把屁股再抬高一點!」   我聲音輕輕的,沒有很大聲,但卻充滿著很明顯的色慾。白牡丹聞聲,如展示一般,違逆人體工學地挺起羞怯的臀部,纖腰一陣酸痛,眼眶已經微濕。   「用不著勉強。」我冷冷說道:「你隨時可以離開,我去找霓虹就是了,她們年輕漂亮,比你有吸引力得多。」   「不……是我錯了,請儘管責罰……」   聽到女兒的名字,白牡丹的反應整個不一樣了,竭誠惶恐的低下頭,我滿意地點頭,抽出腰間的皮帶,纏在手上,只留下二十公分左右的尾端,實驗似的甩動皮帶。   劃破空氣恐怖的響聲,讓我眼前的這具女體有了反應,顫抖的肉丘看起來楚楚可憐。   「啪!」   白牡丹的身體整個仰起了,撕裂般的劇痛劃過肌膚,慌亂地用雙手掩護,可是在我高超的鞭術下,皮帶像是長了眼睛,閃過玉臀,專門找尋著白嫩的位置狠狠落下。   「不是乖乖挨打就行了,還要誠懇的道歉才行!」   「對不起,嗚∼嗚,我……我做錯了……」   惱人的哭聲更添增了女人柔弱的魅力,白牡丹淚花四濺,熟艷美婦有如跌倒哭鬧的小女孩。   「做錯了什麼事情,你自己知道嗎?不要只會說對不起。」   「別打了,我、我沒有好好養育我的女兒,我是個失責的母親……」   「只對了一半!你錯在沒有把女兒教好,該給我上的時候,居然還想玩無聊的把戲,這就是你的失職!」   「……哪,哪有這種解釋……」   「還敢狡辯!懺悔吧,母豬!」   「啪、啪」的連續鞭響,白牡丹甚至有疼到失禁的錯覺,淒慘的景致充滿妖魅的氣氛,格外激起雄性血液中的獸性。   「嗯,很有彈性的屁股,好像很不服氣的樣子啊。」   「求求你,饒了我吧!」   淚水快要流乾的白牡丹,夢囈似的重複著「不敢了」、「請饒了我」等無意義的話語,虛弱地攤在桌面上,在男人督促下賣力地挺起性感的屁股。劇烈的疼痛慢慢麻木,火炙般的感覺也逐漸麻痺,取而代之地另一種邪惡又神秘的異感從股間開始蔓延。   「居然濕了……」   我吻了白牡丹的臉頰,在我的擺弄下,白牡丹如同母狗一樣趴在桌案上,我輕捏著她玉盆一樣圓美的肥臀,胯下硬挺的肉莖,又一次抵在她溪水潺潺的牡丹穴口上了……   「進去了,丈母娘!」   我沒見過自己的母親,丈母娘也算是一種母親,搞丈母娘這等特殊體驗,自然是要細細品味的。   白牡丹的體質,其實是非常敏感,與月櫻的天生媚骨極為相似,本來應該是夜夜青春來滿足自己的,也多虧她能這樣強忍,不過,被我連續搞上幾次後,肉體的需求以凌駕理智,在我插入後,反應一下子激烈起來。   之見,白牡丹不停的扭動臀部,上身翹起,散亂的烏黑秀髮猛烈地在空中飛舞,然後落在雪白的肩上。   我只覺得一陣強烈的刺激,肉莖似乎在膨脹,緊繃到極點,不由挺起下身,只聽「滋」的一聲,肉莖已有一半沒入丈母娘那溫軟濕熱的花房中了。   「啊……熱……好燙……」   插入後的反應極為驚人,白牡丹苦忍半晌之後,大聲叫了起來,她雪嫩的香肌微微顫抖,肥美的臀肉在清脆的撞擊聲中一下下彈起、壓平、彈起、壓平……雪白的酥乳更如同鐘擺一樣,在身下晃來晃去……   白牡丹激烈的反應,彷彿下身塞的不是一根肉莖,而是一根紅熱的鐵棒,又燙又癢,連週身的血液好像沸騰起來,櫻桃似的小嘴微微張著,臉上顯出了一種快樂舒暢的樣子。   上半身的激烈顫動,也傳到了我們兩人連接的下身,在那至高的快感衝擊下,我整個人的意識一片空白,幾乎忘記了挺動,只有肉莖高高聳立,由於過度的興奮,在丈母娘體內一陣一陣地顫動。   「啊,要來了……」   突然之間,白牡丹一陣嬌吟聲呼喚,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不已,把屁股緊緊壓在我的肉莖根部,差點連肉莖都被納入,然後瞬間將一切激烈動作定住,雙手一把緊抓身前桌案,花房內一陣痙攣,噴洩出來。   我感到肉莖像是被一股溫熱的流水淋過,精神一震,而大量瀉出的蜜液,沾得我的肉囊、股溝及雙腿到處都濕淋淋。   因為高潮而急速收縮的花房,對著腫脹肉菇一陣擠壓,一道道熱流淹沒了肉莖,熱潮沖刷過肉菇,讓肉菇被燙得酸麻又酥癢,刺激著我發出了一陣寒顫。   「嗚!來……來孝敬丈母娘了!」   「呃」的一聲悶哼,我反弓著身子,下身畜力向上一挺腰身,把白牡丹頂得幾乎雙腿離地,雪白乳房更是拋甩搖晃,肉莖前端用力深深插進溫暖的宮房內,隨之噴出一股強勁精液,重重噴擊著花房深處。   這一次,被我給熱情中出的白牡丹,倒是沒有想先前那樣大喊大叫,只是搖動著屁股,把我的噴射全給吸收過去,這確實讓我有些訝異。   但是,當一切結束,白牡丹從我身下披頭散髮地站起來,背對著我,低低聲音問了我一句話。   「你上次說的東西,算不算數?」   嘿,母女天性,還怕你不上鉤?   「當然算數,丈母娘可別小看女婿我,你所解決不了的難題,就只有我能幫你搞定。」   「好,那我就答應你的條件。」   魚已經上鉤,我志得意滿,正想說要怎樣獅子大開口,白牡丹突然開口,「不過,為了保證,我要你給我一件信物做抵押。」 第六章 臨終血咒 不捨遺願   夢,與現實的分際,再度模糊起來,我的意識再度飄蕩起來,虛虛渺渺之間,前往某個不知名的所在。   這是很奇特的現象,我幾乎是立刻就能夠肯定,這與先前的情況不一樣,不是我與無頭騎士之間的思念波接觸。   但……不是無頭騎士,又會是誰?是誰侵入了我的腦域,把我帶往虛幻世界?當周圍的混沌化為實際,這個答案也漸漸清晰,我所看到的東西……是一個漆黑無月的夜晚,一片無人的沙灘,還有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   「這是……東海?」   其他的海邊我不敢肯定,但是東海的海濱我實在看得太熟,幾乎是立刻便能肯定,這裡是火奴魯魯島的海邊。   莫名其妙到了東海來,如果說這是某人的思念波所致,那麼,帶領我來到這裡的人,會是李華梅嗎?這想法似乎有些不切實際,李華梅傷到都要結繭了,哪有這本事帶我入夢?況且,她也不是魔法師……   方自困惑,後方馬蹄聲響起,一聲入耳的悲鳴,讓我回轉頭過去,然後為著眼前所見大吃一驚。   一匹傷痕纍纍的大黑馬,渾身流血,滿是刀傷、槍傷、火傷,不曉得倒插了多少支羽箭在身上,傷勢之嚴重,還能苟且生存簡直是一種奇跡。不曉得它經過了多久的賣力奔馳,當它終於抵達海邊,發出一聲最後的悲鳴,力竭倒下。   大黑馬不是獨自跑到海邊來,它的主人在它倒下時,也以蹣跚的步子著地,險些踉蹌跌倒,勉強以高度平衡感穩住身形。   「不怕死,你……」   只說了短短的一句,黑盔黑甲的騎士拔出了劍,在馬兒無限依戀的哀憐眼神中揮劍斬下,鮮血飛濺,馬頭墜落地上,解除了愛騎的痛苦,之後,形單影隻的黑盔騎士朝著大海走去。   與大黑馬相比,它主人的狀況一點也沒有好到哪去,那件黑色的盔甲已破損不堪,露出底下傷痕纍纍的肉體,看得見的傷痕……簡直是一部會走路的傷痕寶典大全,刀、槍、劍、叉、冰、火、電、毒……一樣也不少,不曉得是要多少武道、魔法高手合力攻擊,才能夠造成這超復合性的創傷。   能夠獲得如此多的傷痕勳章,這個人一定是歷盡無數場以寡敵眾的圍殺戰役,屢次闖過生死一線的修羅戰場,儘管此刻她身上除了英雄末路的蒼涼,就沒有任何強者氣勢,但我卻不敢小覷於她。   因為……受了這麼多的「嚴重」傷勢,卻沒有危及她的生命,我清楚地感覺到,她的生命力仍旺盛,戰力仍強,身上所受的這些傷勢雖重,卻可以被壓制,若要進行戰鬥,相信她仍有一劍橫掃萬兵的戰力。   這個人……暗之神宮的首席大將,縱橫戰場的不敗殺神,夏洛堤·庫西塔!   縱橫戰國時代,殺盡仇敵、敗盡英雄,無人不懼的絕世強者,真實身份卻是女兒身,這秘密不曉得有多少人知道,但從我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現在這是怎麼樣的狀況。   「傳說,在五百年前,有一名非常恐怖的魔槍騎士,為了真愛,在大地上掀起驚濤血雨,最後被整個大地的高手狙擊圍殺,在經歷多場死傷慘重的血戰後,單騎突破數十萬大軍的包圍,在東海之濱,面對著茫茫大海,引頸自刎,此後,每逢月黑風高的夜晚,這名無頭騎士就會出現,找尋失落的頭顱……」   這是東海的無頭騎士傳說,如若傳說沒錯,這就是傳說的起點,也就是夏洛堤生命的終點,不過,現實與傳說似乎有點誤差,此刻的夏洛堤……唔,起碼保有了七成戰力,要是我有這樣的力量,怎麼都不會自殺,而是會先幹掉所有的敵人。   夏洛堤望向茫茫大海,好像在想些什麼,怔怔出神,卻對我視而不見,想來是看不見我的存在,這時,遠方揚起煙塵,好像有大隊人馬靠近,同時,天上雲層滾動,大量的烏雲一下子急湧過來,正是猛招發動的前兆。   攻招未發,能令天地風雲為之變色,我肯定追兵裡頭有第八級的強者,可能還不只一位。這些人對夏洛堤忌憚甚深,所以還沒靠近,就先發動絕招,預備一打照面就搶攻,務必要致她於死地。   照理說,這一招應該很強,但是夏洛堤的目光凝望著大海,竟然對這一下看也不看,似乎是不屑一顧,這等睥睨天下的高傲,令我也感到佩服。   悄悄繞到側面,我想看看夏洛堤的樣子。在黑盔黑甲之下,我看不到什麼清楚東西,唯一接觸到的,就是那一雙有眼無珠的死白眼,稍一接觸,就讓我渾身直打哆嗦。   天上風雲再變,狂風呼嘯中,一道紫電自天上打向地面,落在百尺外的沙灘土丘上,跟著,一道人影自那裡狂飆而出,人、劍、電,完美合一,直射向夏洛堤的背心。   (好一招紫電神劍,這一式……和五大最強者級數已相差無幾,是第八級的魔武強招!)   我心中一動,望向夏洛堤,只見她頭也不回,手腕微動,一柄刻滿奇異咒文的黑劍無聲蕩出,不偏不倚,恰好就以劍脊一點,擋下這雷霆一刺,剎時間,電光四竄,強悍的衝擊波橫掃八方,但以單腕接劍的夏洛堤,整個身體紋風不動,穩若磐石,盡顯驚人藝業。   (這一式之威,足可破雲開山,她動也不動一下便接住,不但武功絕世,而且臂力好強啊……)   心裡才冒出這個念頭,夏洛堤身上的多處傷口一起破裂,鮮血橫流,這樣子硬接一劍,到底是觸動了她的傷勢,只不過,拜月教的絕世殺神豈是易與,她接劍受傷的瞬間,黑劍如車輪轉動,將紫電卸開,同時轉動斜切,無聲無息的一劍,強敵人頭落地,成了一具無頭屍體。   接劍、斃敵,短短兩招之間,一名最強者級數的高手便橫屍就地,嚇得我心驚肉跳,幸好夏洛堤變成怨靈後,運用武技的能力不若過往,否則萬獸尊者和李華梅恐怕會敗得更慘。   這個無名高手的斃命,似乎給後頭的敵人不小震驚,所以這支集合各門各派的聯軍僅是扇形散開,把這處海灘團團包圍,大呼小叫,卻沒有人敢真的上來挑戰,而我大略估算了一下,包圍住這裡的追兵怎麼樣也高過萬人,真是了不起的大陣仗。   「夏洛堤!拜月教的總壇已破,黨羽也全數伏誅,你單獨一人還有何作為?識趣的便束手就縛,凱薩琳女王親口承諾,我們可以饒你一條性命。」   話聲出自追兵陣中喊出,內容是了無新意,但卻是用正宗佛門獅子吼喊出,功力不俗,看來應該是慈航靜殿的領導高僧一類。   夏洛堤冷哼一聲,提劍在手,身上生出一股吞天蝕地的強霸氣勢,彷彿萬馬千軍與她同在,表明的意思很清楚,那便是雙方手底下見真章,哪怕是她落敗身死,也能把這一萬多人拖下九成去陪葬。   當這股慘烈氣勢席捲大地,天愁雲慘,追兵陣營中腦了起來,馬驚蹄亂,好像有些人開始逃跑,想來是被夏洛堤殺得怕了。   眼看一場血腥殺戮就要開始,可是,夏洛堤卻忽然停住動作,僵在當場,目光凝視向茫茫大海,好像在思索些什麼。   那件事一定很難決定,所以夏洛堤在原地呆站良久,卻遲遲沒有動作,而敵人發動攻擊,箭如雨下,各種遠程攻擊的箭矢毒弩,如飛蝗、驟雨般墜下,幾乎把她整個身影吞沒,但看得仔細一點,所有箭矢都被擋在她周圍兩尺之外,被護身真氣所阻,沒有一根能射得進去,哪怕是那些威力強大的魔法箭也一樣。   再難有答案的事,終歸是要有個結論,當夏洛堤得到了她的「結論」,週身氣勢在剎那間如海嘯翻湧,把外圍所有箭雨震得潰散,甚至還反射回去,追兵陣營中立即就出現死傷。   如果夏洛堤在這時候搶攻,不知能否突破重圍,因為追兵陣營中開始有幾股很強的氣勢出現,天上烏雲中彩光閃動,連暗淡的月色都發生變化,這是有多股第八級力量發動的徵兆,最強的一戰即將爆發。   然而,夏洛堤卻做出匪夷所思的舉動。   「以冥皇之名,我向這片土地做出詛咒,詛咒大地上的一切生命,詛咒你們與你們的子子孫孫!」   夏洛堤傾盡身上邪能,做出詛咒,若要咒殺三五個強敵對手,相信早已做到,但是詛咒的目標太大,單單憑借她一個人的力量,就無法完成,而且這種超乎想像的大範圍、長時間詛咒,恐怕這世上所有術者合力,都是做不到的。   所以,死白眼這件最終兵器,就在這時發揮效能了。   夏洛堤一抬頭,天上的月光驟然凝成一束,筆直投到她身上,光華奪目,而在月光照射下的她,赫然做出驚人舉動,手臂一抬,兩指插向自己的雙目,血光飛濺中,她赫然將自己的眼珠挖了出來。   我大吃一驚,看到一雙眼珠被擲地上,兩行血淚自夏洛堤的眼眶流下,淒厲可怖,而周圍空間開始出現一種沉悶的聲響,驚人的靈壓,迅速拓展了範圍,讓方圓百里內每個術者都喘不過氣來。   由於靠得近,我發現了一個不見於文獻記載中的重點,在夏洛堤以死白眼發動詛咒時,她的腹部竟然發出紅光,與臉上的血淚相呼應,死白眼的咒怨完全發動,天上黑雲滾動,開始出現成千上萬的紅影子,閃爍飄動,正是來自冥府的怨魂。   「阻止她!」   「不能讓詛咒完成,否則從此生靈塗炭了!」   被這詛咒的氣勢所驚,正派陣營中的高手紛紛行動,想要阻止這個詛咒的完成,但卻遲了一步,夏洛堤週身十尺已經被咒力形成結界,每一個試圖侵入的高手,都像是闖進了硫酸池一樣,在慘嚎中骨肉溶蝕,魂飛魄散。   「我詛咒凱薩琳·休·卡穆,及其血裔,代代不得善終;詛咒慈航靜殿……」   夏洛堤流著血淚,手舉黑劍,高聲說出自己的咒怨,一面說一面將劍橫放靠近自己的頸項,要完成這詛咒的最後環節。   她高聲所詛咒的人名與勢力名,我想都會成為這詛咒的核心部分,下場淒慘,但是她連說了幾個人名,講到最後一個時,卻頓了一下。   「我詛咒法米……」   夏洛堤說到最後一個人名時,聲音忽然頓住,我知道她要說的人是誰,也理解她為何怨恨法米特,卻不瞭解她為何會突然住口。   「我詛咒……」   再次說出了詛咒,但這次卻連人名都說不出來,聲音也細若蚊鳴,我看見夏洛堤空洞的雙眼中流出的血淚,與之前不同的是,除了兩行鮮血,還有晶瑩的珠淚,混在鮮血中淌下,真個是血淚斑斑。   視線橫移,夏洛堤用那雙看不見東西的血目,再次凝望茫茫大海。一瞬間,我忽然明白,她為何要跑來東海之濱,這並非是為了逃跑求生,而是在失去一切之後,不顧一切地想來看看當初的約定之地、夢想之地。   出於一個我也不明白的理由,我居然能讀出夏洛堤此時的心思,那些盤旋於她心中的話語,如流水般在我腦海浮現。   「……即使到了這裡……我還是無法恨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你說,要建一艘好大好大的船,和我一起出海,探索世界盡頭的……這個諾言,你已經不記得了嗎?」   「……我……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啊……」   一個沒有別人發現到的事實,夏洛堤哽咽痛哭,泣不成聲,斑斑血淚流下,代表著一個女人的心碎。   我無奈地別過頭去,不想看這最後一幕,而夏洛堤手中長劍在這時揮過頸項,利刃過處,一顆人頭滾落地面,同一時間,詛咒的最後環節完成,冥府的冤魂、東海的亡靈之海,兩處境界完美地重疊、結合。   由東到西,面積廣達數百公里的三角海域,在一瞬間被鮮血染紅,海面像是被煮沸一樣不住翻滾冒泡,但溫度卻筆直下降,違反物理定律地由海底深處開始結冰上來,直凍至海面,跟著就是濃密的冰寒大霧籠罩海域,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歌聲,由濃霧中傳出來。   歌謠是很普通的海盜名曲,但唱著這些歌的卻不是活人。一艘滿載著骷髏妖、活屍,周圍漂移著無數死靈的腐朽船隻,從這一天起,萬千怨魂們乘船向各海島進攻侵襲,不但帶來了死亡與破壞,也帶來了屍毒,讓枉死者的數目一再增加,讓幽靈船就成了黃土大地的不滅傳說。   (這就是……幽靈船的故事。)   之前我在東海所聽到的幽靈船傳說,開啟這傳說的,是一名惡名昭彰的妖女,與無頭騎士的傳說,是兩個分開獨立的故事,卻忽略掉這兩個故事可能根本就是同一件事。   如果我早點察覺到這個,就會有不一樣的做法來應付,不過,現在察覺倒也還不晚,尤其是有人特別安排讓我知道這個事實……   「夠了,我已經知道了,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出來和我見個面吧。」   我淡然說著,看著周圍影像迅速倒轉,已經自刎的夏洛堤,人頭一下子回到脖子上,復生過來,還朝我這邊邁步走來。   這種小把戲,當然是嚇不到我。我冷眼看著夏洛堤在走過來的路上,樣子漸漸起了變化,黑盔甲消失不見,一頭紅髮傾瀉下來,露出明艷不可方物的美麗容顏。   「帥哥哥,這份情報怎麼樣啊?應該是你很想看到的東西吧?把這麼重要的情報免費送到,你應該要請吃宵夜了。」   「這個情報確實有價值,如果你刪掉夏洛堤斷頭重接上的特殊效果,我會更感激你的。」   我摟過菲妮克絲,很自然地與她吻了一記,豐潤的紅唇吻起來很舒服,兩具身體摟抱在一起的感覺更好,但真正讓我注意的東西,則是菲妮克絲的狀況。   菲妮克絲的魔力到什麼程度,我不清楚,不過以娜西莎絲的修為,在那場大戰後都要坐輪椅坐到現在,相較之下,我很難相信菲妮克絲能全身而退,尤其是她還正面與夏洛堤交手,受的傷害應該更嚴重。   不過,我看不出什麼東西來,畢竟這是夢中世界,完全由菲妮克絲所操控,她要用什麼樣的形態出現,全都是她的意願,我根本不可能看出什麼東西來。   「……又是……你在替我冒險……謝謝啊,你真的為我做太多了。」   我很認真地道謝,不過這份認真,卻得不到菲妮克絲的同等回應,她掙脫了我的擁抱,右手一揚,向我行了一個很誇張的躬身禮。   「身為專屬的業務員,這是理所當然的服務,如果帥哥哥你也滿意,那就請多多照顧我的業績吧。」   菲尼克絲甜甜地一笑,嗔道:「你好久都沒有照顧人家的生意了,最近人家的業績又不好,這樣下去,真是會很麻煩的。」   「嘿,這可不是酒家小姐拉客,業績只要有錢就可以照顧的,你的業績我是要拿命去換耶,五個願望裡頭,我已經……一、二、三,都已經許下三個願望了,只剩下兩個,要是許完了,我就沒命了耶。」   「但是,就算一直抗拒著不許願,這次你也不見得就能有命到最後啊。」   菲妮克絲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所閃過的認真神色,讓我有所警覺,或許她是在暗示些什麼。   「相信我吧,哥哥,這次的事情不會那麼平順解決,中途會有太多你掌握不了的變數,與其死得那麼莫名其妙,還不如向我求助,許個願望,至少不用馬上就死啊。」   這個說法,確實具有一定的說服性,要是真到了那種時候,我也不想因為過於頑固而死,便點點頭,表示若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一定會透過許願,向菲妮克絲求援。   不過,若再許一個願望,那我就只剩下最後一個願望,當五個願望許盡,就要輪到我完蛋了吧?怎麼有種蠟燭越燒越短的感覺呢?   我會答應許願,很大的一個理由,是因為菲妮克絲的所作所為,從東海到伊斯塔,菲妮克絲好幾次為我出生入死,但她從不居功,連提也不提起。   如果不是因為我自己發現,根本不會知道她為我做了那麼多東西,裡頭大部分已經超出「照顧客戶」的範圍,要賭上性命,冒極大的風險……嘿,我身邊的女人,除了月櫻、阿雪,其他人不曉得肯不肯為我做到這種程度,但菲妮克絲卻做到了。   亦是因為如此,最近見到菲妮克絲,我時常有一種欠了她什麼的感覺,也許這正是惡魔操控人心的手段,但我卻難以釋懷,掙脫不出這份複雜的感受,想要償還這份人情。   唉,和女惡魔比試操控人心的技巧,果然還是魔高一丈……   「你答應了嗎?太好了,這個月的業績就拜託你多多捧場了。」   菲妮克絲眨了眨眼睛,俏美可人的樣子,比什麼美景都要動人,「還有啊,別縱慾過度喔,太過沉溺於慾望的話,你就會看不到一些顯而易見的東西,明明是那麼明顯的謊言與破綻,你卻視而不見,太丟人了吧?或許……其時你已經知道了,只是故意不說……呵呵,帥哥哥真是一個喜歡在火藥庫邊玩火的人啊。」   這番話我聽了一頭霧水,但心裡又不是完全不曉得答案,隱隱約約,我曉得菲妮克絲在暗示什麼,只是不曉得該怎麼說而已。   「那麼,請多多保重,我會等待哥哥你的呼喚。」   表達完來意後,菲妮克絲開始慢慢消失,我看著她的身影,忽然忍不住問出一句話。   「你……為什麼你叫菲妮克絲?為什麼你的名字是鳳凰?」   這些問題,菲妮克絲並沒有回答,她只是嫣然一笑,就從我眼前消失了身影,跟著我也就從夢中醒來。   「畫眉,你還在睡啊?這邊就快要大決戰,你老公隨時會給人殺了,你還在這邊睡得不亦樂乎,說不太過去吧?」   自菲妮克絲的夢境醒轉後,我有太多的事要做,但明知是如此,我卻還是把其他公務放下,來到李華梅所結化的龍繭之前,輕撫那如金、如玉的硬質物體,悄聲對著裡頭說話。   李華梅是否意識清楚?能否聽到我說的話?這些事說起來還真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不過,我卻不自覺地這麼作,用意與其說是為了李華梅,其實一般是為了自己,反覆這樣對她說話,就能減去心頭的壓力。   不可否認,李華梅在巴格達城門口公開我們兩個的關係,向天下人明說我們相戀,這件事對我也是個很大的激勵。之前我總認為   ,為了她的皇圖霸業,她可以捨棄一切不利於她夢想的事物,但這一次,卻是她主動為我作出讓步與犧牲。   我好歹也算個男人,當女方主動做到這種程度,如果我還一點回應也沒有,那還算是個人嗎?所以,這些天來我確實有在想很多事,甚至在考慮怎麼幫助李華梅,讓她的夢想早日實現。   「可是啊……畫眉,我們兩個連話都還來不及好好說上幾句呢,你就……變成這樣子了……」   李華梅被無頭騎士致命重創,雖然結成龍繭療傷,當這並不代表就沒有危險,事實上,結繭本就是龍神一族受致命重傷時才會發生的現象,也不是每一次結繭都能順利成功,還是有相當比例的倒楣犧牲者,在化繭療傷的過程中挺不住,身死繭中。   即使能夠挺過繭化,療傷新生,這也不是沒有代價的,每一次的繭化新生,都會令龍神族力量大進,當這份長進的代價,就是大幅透支本身的精、氣、神,極有可能因此縮短壽元。   李華梅可以有今日的成就,百分百是拿命拼換回來的,這點我早就知道,但這問題過去由不得我在意,如今在意起來,每一次想到都是椎心之痛。   我撫摸厚實的龍繭,心裡有著許多的感慨,也不曉得是不是這份心情傳透了過去,驀地,龍繭生出一道亮光,彷彿胎動一般,緩緩地一縮一脹,像是在給我回應。   「這是……你在對我說話嗎?你……聽得見我的聲音?」   這確實是讓我驚喜的一個發現,龍繭之中透發出的光芒一閃一閃,充滿旺盛的生命力,彷彿是在對我說,再不用多久,她定能夠出關,以更強、更霸的力量,助我們一臂之力。   「嗯,我相信你……」   得到了這個保證。我心中稍寬,把注意力轉往別處,開始處理下一個問題。   其實,我很在意菲妮克絲說過的一句話,當時在夢中我似懂非懂,但現在回想起來,她那句話意有所指,似乎在暗示我身邊有人是……   不成,事情得要按部就班來,一點一點慢慢解決,這才是上策……   (對了,丈母娘要的那個信物,還真是怪東西啊……)   白牡丹向我所求的那件信物,是一枚玉環,也是心燈居士臨死之前念念不忘的東西。本來這枚玉環應該隨著心燈居士入土為安,不過我覺得這件東西能讓黑龍王如此在意,肯定價值連城,拿去葬掉太可惜了,所以偷偷留藏起來。   事後我找專人鑒定,確認這玉環雖然不是凡品,但也不是什麼稀世珍寶,更沒有魔法上的用途,除了賣個不錯的價錢外,一點意義也沒有。白牡丹想要,給她不是什麼問題,但最近事情多,那枚玉環不曉得被我扔放在行李的哪個角落,一時間還沒找到,只能搪塞說過幾天再給。   (干,這事可不能被羽虹知道,如果她曉得我偷她老爸的遺物,這個火發起來,大概不是被押去吃一兩次大便能解決的……)   我心中忐忑不安,但一個連絡卻在這時傳了過來,是我委託卡翠娜所做的秘密監視。   「……唔……監視目標已經動了嗎?太好了,你們沒有被發現吧?這個很好,繼續再監視,我會立刻趕過來。」   確認目標已經離開,我開始發出召喚,讓羽霓行動起來,如果順利,今天我很有可能把「大計」實行成功。 第七章 至高夢想 淫亂揭幕   獵人,獵物的遊戲玩到今天這一步,終於到了最後收網定勝負的時間,羽虹玩的把戲是什麼,我很清楚,她無非是想挑起我的忌妒心色心,讓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不去垂涎白牡丹。   這計劃還真是有夠蠢了,即使我再垂涎羽虹,也不可能因此不碰白牡丹,羽虹的這種想法,實在是天真可笑,一點都不瞭解男人的色慾。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很多時候,我也一點都不瞭解女人在想什麼,就像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羽虹怎麼會笨到想出這種鳥計劃。   怎樣也好,這場男與女的比試終於到了尾聲,我循著所接獲的線報,來到了伊斯塔的一處低等酒吧。這種低級的小酒吧,龍蛇雜處,一進去就聞到汗水,麻藥的複雜氣味。男人到這裡來找低價妓女,女人在這裡買醉的同時,也幹著貪歡享樂的行為。   以前我也曾在這種地方流連尋歡,不過自從對女性的要求提升後,已經很久不來這種地方了。   「這是什麼地方?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用得著多問嗎?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與我同行的人,是被我強拉來此的白牡丹,當我知道羽虹獨自跑到這地方來後,便拉著白牡丹一同趕來此地。   為了怕進入酒吧後,白牡丹的美貌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特別讓她以斗篷的頭套掩去麗色。眼下正值伊斯塔人心惶惶之際,酒吧裡的人很多,人們到此狂歡,哪怕明天就要死,也要追求今晚的一夕歡樂。   除了吧檯上一票醉生夢死的男女,舞池是人最多的地方,那些想毛手毛腳、或是猴急得立刻掀裙子干的男女,幾乎都聚集在舞池。   「啊!虹兒!」   白牡丹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羽虹的存在,這也難怪,因為在舞池裡的男男女女中,羽虹絕對是最燦爛的明星。   在這樣一個瘋狂、墮落的環境裡,本來就不擅長跳舞的羽虹,卻在舞池中央恣意擺動身體,盡情地宣洩著,放縱著,把胸中所激悶的情慾,化作一個又一個曼妙舞姿。   沒有穿那件已經快成標誌的紅色長袍,羽虹上身是緊身的白色低胸無袖襯衣,極度貼身的布料,讓胸前的圓圓鴿乳被衣服繃得緊緊,好像隨時就要撐破。   站在舞池外,我側頭望進領口,雪乳輪廓依稀可見,隨著她的搖擺,一雙圓圓的小奶也不停晃動著。美人的肢體擺動,確實有著不凡的魅力,我便覺得下身開始有一股無名火在熱烈地燃燒著。   察覺這一點,我急忙把眼睛移開,以平息身體的慾火,同時暗告自己…還沒有到可以宣洩的時候,不能亂來,強忍也要忍下。   (不過,還是差了一點火候,同樣是跳舞,如果是菲妮克絲在這裡,又或者是娜西莎絲,跳起來的韻味應該會比她要更好許多……)   一面這樣想,我一面拉著白牡丹,不讓她衝進去壞我的大事。畢竟,身為一個母親,看現自己女兒穿著性感,被一堆流著口水的男人圍在中央,好像隨時都會被輪姦,大概沒有幾個會開心起來。   音樂越來越快,羽虹好像嗑了藥一樣,臉上表情似醉非醉,浮現一種恍神的笑容,表現也起來越興奮,將兩手放在自己豐滿的臀部,不斷一邊搖著上身,一邊撫摸臀部。   這時,受羽虹的吸引,舞池裡的人漸多起來,女性被推擠出去,別有用心的男人群聚而來,像是一群盯著腐肉打轉的蒼蠅,聞到從羽虹身體裡散發出來的香味,氣氛慢慢沸騰起來,出現了相互推擠,甚至扭打的情形,場面一下子變得混亂,但是給人圍在中心的羽虹卻恍若未覺。   很奇怪,眼前所發生的事,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情形彷彿回到了數年前在羑里的那一天,羽虹被獸人們包圍,強迫打那種羞恥的裸體排球,她笑中帶淚的淒怨神情,令我看得怒火中燒,不顧地衝了出去。   那時的激憤心情,我到現在還記得,但奇怪的一點是,如今的情景依舊,我卻沒有了那時的激動。是因為我已知這不過是羽虹做給我看的戲?還是因為我們兩人已有改變?如果有變,變的人是我?還是她?   就是這種奇怪的感覺,讓我動作頓住,開始思索一些問題。不過,我身邊的白牡丹卻沒有這麼好的耐性,看到羽虹好像隨時都會被人撲倒輪姦的樣子,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一跨步就想衝過去,只是被我強拉住,衝不出去。   「你瘋了!這樣子你也能旁觀,虹兒她……她不是你的女人嗎?看到這種情形你無動於衷……禽獸!你這無恥的禽獸!」   「哈,我禽獸?想出這種鳥主意的女人才是禽獸。」   我隨口回答,眼中注意到羽虹和那些男人靠得雖近,卻沒有哪個人當真碰得到她,若真有,恐怕會立刻被她反擊,側踢出去。   察覺到這一點,我口中卻說出別的話語,「嘿,老實告訴你吧,你這個女兒根本是個小淫女,被這麼多人盯著看,你以為她會難過嗎?她根本爽得要死啊,你這個母親一點也不瞭解女兒。救她?我現在救她,她就爽爽不到了,那等於是害她。」   「我……我不集,天下哪有這種事……」   「你是鼎鼎大名的當世名醫,暴露狂又不是什麼難得一見的病症,別說你沒見過。真要不相信,你盯著女兒兩腿間看看,瞧瞧是不是有水在流?」   以羽虹最近的身體狀況,強壓著不洩慾火,就算沒有男人盯著看,恐怕大多數時間都是淫蜜橫流。白牡丹瞪大眼睛一看,臉色驟變,想來我是沒有說錯,嚇壞這位好母親了。   「虹兒她……怎麼會這樣?」   「這我哪會知道?連你這當媽的都不曉得1,我又怎麼會知道了?不過,你難道不覺得這正是你身為人母,該做點事情的時候嗎?」   被我這一點醒,白牡丹如夢初醒,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但這時卻發生了一個變化,不曉得舞池中央發生了什麼事,忽然發生了一場騷亂,搞得人仰馬翻,我心覺有異,側目一看,卻發現羽虹已經在混亂中消失了。   (嘿,終於發現我來了嗎?有沒有發現你老母呢?應該沒有吧,有的話就功虧一簣了。)   我心中冷笑,表面上卻裝出大驚失色的樣子,拉著白牡丹急急往內闖。   「不好!阿虹不見了,我們快點去找,遲了就來不及了!」   拉著白牡丹衝過去,凡番尋覓,我們發現了一處暗門,好像是這酒吧的地下密室,專門供男女偷情所用,幾個保安想要攔住我們,被我隨手打暈過去,白牡丹一馬當先,就從那台階上飛奔而下,我則是緊跟其後。   (奇怪,看這表現……她真的在擔心,難道我所料有錯?還是……)   心中狐疑,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不過白牡丹的步子甚快,一下子就走完了階梯,直入地室。   酒吧的面積不小,地下的密室也甚大,照明狀況又不好,從我們所站的位置只能看到密室半邊。   視線不清,但空氣中有著霉味、男女交合的腥味,還有存放酒液的木桶味道,當我們側耳聆聽,似乎聽見一絲輕輕的女性嬌呤,白牡丹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我們循聲而去,沒過多久,看到一件被淫蜜濕透的紅丁字褲,胡亂扔掛在一個酒桶上,光是看到那布料上的濕跡,就給人一種很不愉快的聯想。   「這……這是……」   「嘿,當然是你寶貝女兒的內褲了,這個味道我很熟悉,沒錯的。」   我拉著白牡丹起來,往前再走數步,眼前所見的景象,登時把我這位丈母娘給驚呆了。   在前頭一個大橡木桶的邊緣上,一個男人的背影,他的褲子脫到了地上,身體不斷地向前衝擊著,他的前面顯然有一個女人,坐在橡木桶上,兩個人的下身緊緊結合在一起。   從這角度,看不到這一對男女的面孔,但我們仍能看到,那個女人腿上閃閃發著珠光,正是羽虹剛剛所穿的同一套絲襪,而這雙絲襪的末端,穿著黑色的尖頭細高跟涼鞋…女人的兩腿被男人抱在腰側,舉得很高,小腿搭下來,性感地隨著男人的衝擊晃動著。   女人的雙臂環抱著男人,但是她的臉被男人身體擋住了,白牡丹像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往左又往右,但就是看不著女人的臉…而這段時間裡,男人幹得非常快,腰部瘋狂扭動,把身下那具女體搞得花枝亂顫,必須要死命抱住男人的肩膀,才能壓抑住自己,不從橡木桶上摔下來。   這麼火辣辣的性交戲碼,看的時間一長,真是連我都開始興奮起來,不過現在似乎不是該興奮的時候,我收斂心神,注意觀察白牡丹的反應。   突然間,男人好像進入高潮了,他把女人往上抱了抱,女人立刻就懸空了,緊接著,令白牡丹臉上血色盡失的畫面出現了,女人用手臂緊抱住男人,她的身體在男人前後挻送下,像條斷氣的魚兒般抖動不停,修長的粉腿穿著真珠色絲襪,搭在男人腰間,兩腿高跟鞋緊緊盤住男人的腰。   高潮中,女人將頭越過男人的肩,一副高潮後的滿足表情,小口微張,在昏暗的光線下,我們看得很清楚,那確實就是羽虹的面孔。   得到滿足的羽族美少女,歡喜地舔著男人的耳朵,男人也不停地搞她,還同時撫摸著她的絲襪美腿,白牡丹就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女兒繼續被人狂搞…與第一次相比,羽虹的動作明顯加快了,在男人身上滿足地不停上下竄動,嘴裡高聲叫著淫浪聲調。   「啊,好爽,幹我!」   「使勁,摸我的絲襪,我為你穿的!」   「啊!讓我爽,快讓我爽呀!」   坦白說,羽虹叫得這麼震天價響,還真是讓我有些汗顏,之前和羽虹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從沒讓她爽到這個樣子,一半是我的問題,一半也是羽虹的個性太壓抑,哪怕是快感如潮,她也會克制自己,盡量不發出聲來。   現在她這樣子縱情貪慾,我一方面覺得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覺得好笑,羽虹確實不是一個很好的演員,儘管這劇戲在很多方面都達到了效果,不過也該到了落幕的時候。   「嘿!狗男女,你們在幹什麼!」   我叫了一聲,喊破眼前兩人的好事,那男人一下子停住動作,而羽虹抬起頭來,用一種勝利者的目光望向我,證明她早已知曉我的到來,剛才那些都是特別做給我看的,可惜,她的計劃出現了一個失誤,當她發現我不是一個人追來,便看到了我身邊的那張蒼白面孔時,羽虹嘴邊的笑意立刻變得驚惶。   「白、白姨?為什麼你會來這裡……啊!我……」   就像是個做壞事被母親活捉的女兒,羽虹剛才的浪蕩姿態盡失,忙不迭地想要從男人身下掙扎爬開,找衣服遮掩半裸的胴體。然而,那個男人卻像是一尊扯線木偶一樣,笨拙僵硬,動也不動一下,讓試圖掙扎的羽虹動彈不得。   這一幕真是引人發笑,我輕咳兩聲,開始出來收拾混亂的「殘局」。   「阿霓,把你妹妹制住,演得太差勁的戲,現在該落幕了。」   我的話一說,「男人」很快有了動作,以極為靈活的身手,出指如風,瞬間就把羽虹給制住。   「姊……」   羽虹只來得及說這麼一句話,就瞪大眼睛,動彈不得地看著出手暗算自己的姊姊。我想,她現在開始應該可以真正冷靜下來,明白我為何能如此冷靜,又為何能把她的想法、行動把握得那麼準確……道理很簡單,一切只因為有內奸。   如果要羽霓在姊妹之情與男人之間選一個,她肯定會選擇姊妹,這點我想羽虹也很有把握,可是,現在的羽霓根本沒有選擇能力,不管羽虹怎樣對她曉以大義,動以姊妹之情,她回過頭就把什麼都向我說了,還接受我的命令,這幾天刻意去糾纏羽虹,姊妹兩個大搞同性戀,把羽虹搞得慾火中燒,更加沒有判斷能力,還聽信姊姊的主意,設下這種荒唐的局來激我,姊妹兩個分別扮男女,上演了一場假交配。   結果,激我是激不到,反而把自己母親給激得快七孔流血,這下真是功德圓滿了。   羽虹現在應該已經發現我的想法,也察覺到我的計劃,不過已被制住的她,現在無論察覺到什麼,都已經太晚了,就只能看著我獰笑接近白牡丹,在白牡丹的耳邊說話。   「……上次和你說的事,現在可以做了。」   「現在做?在……在這裡?」   「還想挑地方嗎?好吧,只要你做了,我立刻把那玉環給你。」   提出了這個大誘餌,白牡丹登時意動,只是多少還有一點猶豫,我連忙再補上一句,「若不答應,玉環你別想取回,也永遠別想你兩個女兒喊你母親。」   這個大威脅拋出去,白牡丹的態度登時軟化,也不再管什麼顧忌,大膽地開始在這污穢密室中寬衣解帶,把她美妙的胴體裸露出來。   先脫了斗篷與鞋,再來就是解開上衣,褪到肩下。白牡丹身上的衣服本就不多,脫去外衣後,裡面就是貼身的大紅肚兜,鮮艷明亮,更襯得肌膚如雪;穿著外衣時還不明顯,此時上身只剩下一條肚兜,更顯得白牡丹兩乳高聳,遠遠比兩個女兒渾圓豐滿得多。   突然看著白牡丹赤裸著上身,羽虹傻了眼,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而我則欣賞這種震驚效果,連拍了幾下手掌,笑道:「大夫,這樣脫太沒意思了,你晃晃身體,讓這兩個丫頭知道什麼是女人吧。」   白牡丹聽了我的話,像是氣憤,卻又莫可奈何,開始慢慢動了起來。   肚兜是紅羅製成,上面繡著鴛鴦戲水的錦紋,質地柔滑細膩。白牡丹那對奶子又圓又嫩,兩朵蓓蕾翹翹挑在肚兜下,誘人之極。她兩手撐在身後,羞澀地側過臉,挻起雙乳輕輕一搖,圓潤的乳球便跳動起來,胸前肚兜一蕩一蕩,掀起波浪般的韻律,風情萬種。   我看著那對顫巍巍跳動的乳球,胯下一陣發緊,但羽虹那邊受到的衝擊,大概會比我更多十倍,因為不只白牡丹赤裸上身,本來愣愣不動的羽霓,也一下子動起來,口手並用,把妹妹的一雙小奶含入口中,恣意玩弄,搞到羽虹驚慌失措,哀叫連連。   白牡丹那對球狀的美乳,比兩個女兒的鴿乳飽滿得我了,即使身子停下來,乳球還跳個不停。她一手掩住胸部,一面驚疑不定地望向我,等著我下一步的指示。   「看什麼?去幫羽霓的忙啊,我又不是讓你在那裡罰站曬奶子的。」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羽霓貼上羽虹的紅唇,貪婪地吮吸著。來自姊姊的親吻,激起羽虹身體內的躁動,本能地吮咬著那甜美的唇舌,鼻間傳來陣陣清香,拔發著她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   羽霓白皙的雙手,迫不及待地撫上羽虹,搓揉那已經興奮得無比堅挻的鴿乳,輕柔地愛撫,讓妹妹的柔軟身體在她的撫摸下顫抖,興奮……   與剛才假扮男人時的交合不同,羽霓拿出了女同性戀者的手腕,溫柔地將妹妹橫放在地上,俯下身子,近距離仔細端詳她美麗動人的身體。隨著目光的巡視,羽虹好像感應似地輕顫著玉體,乳房上的一點紅嫣一點點抬起,脹大,好像等待著,期盼著。   羽霓輕啟小嘴,將乳頭夾在紅唇之間,溫柔地擠壓,摩擦,換來羽虹一聲聲地嚶嚀和嬌呤,整具肉體情慾完全被挑起,那種一觸即發的火熱,燒灼得她將要崩潰,迫切地渴望有件東西來熄滅身體內的灼熱。   就在這時,一隻柔嫩無骨的玉手,開始慢慢地侵入羽虹的花谷,手指靈巧地在花蕊上面揉搓,時重時輕,時急時緩,另一隻手還不失時機地勾起手指,深入到花谷深處,越來越快地抽送。   這不是一個適合閉目享受的場合,但身體卻是這麼地難以抗拒,羽虹很快就順從自己身體,急促地呻吟起來。   這種聲音更是剌激了那隻玉手的動作,以加倍細膩、熱情的撫摸,把羽虹帶到飄飄欲仙的世界,只不過當她偶然睜開眼一看,卻發現那隻手並非出自姊姊羽霓,而是不曉得什麼時候來到身邊的白牡丹。   「白、白姨……」   羽虹差一點就把眼珠瞪出來,但白牡丹卻沒有受到影響,一隻手瘋狂地愛撫著女兒已經濕潤的花谷,另一隻手的指頭飛速地在花徑內運動。隨著這份動作,羽虹失聲呻吟著,劇烈扭動著自己的身體。   「不、不要……」   羽虹剛開始的反應非常激烈,拼了命地想要掙扎,但被羽霓壓制住的她,卻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掙脫。   很快地,更多更強烈的快感,讓羽虹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久曠的慾火,被姊姊舔乳搓奶、母親摸陰品玉,這樣子的上下夾攻給點燃,迅速摧毀了羽虹的理智,讓她順從肉體慾望,屈服在母親與姊姊的挑逗下,全力配合她們的動作。   我站在三尺以外的地方,冷眼看著母女三人的交歡,在緊密的肢體交纏中,三人身上的衣衫都是一件少一件,當羽霓一面揉搓著妹妹的美胸,卻突然一下子吻上白牡丹的唇…受驚的白牡丹動作一頓,雙手力道失控放大,揉按在羽虹的敏感花蕊,讓她一下子衝上高潮,發出尖銳的喜悅呻吟,雪潤的屁股緊緊死夾住白牡丹雙手不放……一切,也就開始脫出理性控制,在墮落的軌道上瘋狂奔馳了。   「嘿,阿虹,你旁邊的這個女人是你姊姊,但另外一個是誰,你知道嗎?」   冷不防地,我來到羽虹眼前,懶洋洋地提出這個問題。此話一出,本來歡樂的氣氛頓時打破,羽虹兩眼圓睜,像是憤怒,卻又無限恐懼地望著我。   嘿,我的預想果然沒錯,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笨蛋,羽虹這傻妞一早就知道白牡丹與自己的關係,也許最初只是猜測,現在也無法肯定,不過被我這麼當面一點,內心最大的恐懼慢慢浮現上來。   這種時候,不用太多言語,耳邊輕輕說上幾句便夠了。   「其實,你明明就心裡清楚,知道她是什麼,只不過嘴巴上不敢認而已,對嗎?」   「也難怪你不敢認,如果你認了,事情就大了,她遺棄你們這麼多年,這筆賬你們一定發誓要算的,現在怎麼算呢?」   「這麼難算的事情,不如我們不算了吧,什麼事情都算得清清楚楚,以後那才難辦咧,照我來說,你什麼都不要想,把自己的理智交給慾望。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裡,沒有什麼恩與仇,你只要放開自己,縱情享受就好了。」   似催眠、似唆使,這幾句話一說完,羽虹的眼神整個都變了,彷彿把所有的理智、意識都拋開,腦中唯一剩下的只有性慾,掙扎著把我推開,卻一下子摟抱住白牡丹,熱吻如雨點般地印在她臉上。   「啊……」   被這麼一吻,白牡丹心神蕩漾,險此就被羽虹撲倒過去。假如任由她們這樣發展,我就毫無立場可言了,所以我搶回場面的主導權,把她們分開,先確實我進入地下密室時所佈的結界已開始正常運作,不會有別人闖入打擾之後,我開始對眼前的三名美人兒下令。   「過來,一起幫我吹吧。」   脫下衣物,一根怒氣沖沖的肉棒,直挻挻地立在三母女眼前。   作為表率,羽霓幾乎是想也不想,第一個伸出她的纖嫩手掌,雙手合力地托捧住肉棒,用掌心去觸碰最前端突出的圓滑細緻,將之捧到自己的嘴邊。   為了不讓女兒承受太多的辛苦,白牡丹搶先接下了這份工作,同樣是伸出一手,用雪白纖指輕輕地撫弄著肉棒,張開紅潤櫻唇,急切地把肉菇含了下去,當著兩個女兒的面,把肉菇放在溫度適宜的口中,慢慢吸吮起來。   「棒……棒呀,不愧是……嘿嘿。」   我本想說不愧是「丈母娘」,脫口而出前,強行把這三個字給壓住,只不過話雖然沒說,但看她們三人的表情,顯然都曉得我想說的是什麼。   白牡丹剛開始用嘴唇吸吮,然後用舌尖逗弄肉菇,雙唇在肉棒側面滑動,快速蠕動,有時挑弄,有時舔吮,有時深深插入咽喉間,巧妙地運用技術挑弄,只把我搞得身子一陣緊繃不已。   與此同時,羽霓還是趴在我大腿上,沿著大腿內側舔來舔去,製造另一種深層剌激;羽虹擠不上位置,在旁露出渴望的神情,我連忙一把將她拉來,身體仰躺下去,讓羽虹直接跨坐在我臉上,玉腿向兩側撐開,甜美的花谷完完整整暴露在我眼前,隨著兩片桃紅色蜜唇開合,緩緩流著蜜汁,不斷透露出陣陣清香。   我正看得入神,羽虹已雙腿俯夾著我的頭,一沉腰臀,把整個花谷緊貼在我的臉上,同時,忙著在我下身侍奉的兩具女體,也賣力動作,爭相含入,舔弄我的肉棒。   真是意想不到,白牡丹那張巧嘴,居然是這麼樣地靈活,磨、轉、舔、吸、吮、吹、頂、點、挑、振、彈,各種花式玩弄,我幾乎快要狂喊出聲,偏偏嘴巴被羽虹的花谷封住,只能發出嗯嗯的鼻音。   在我的口鼻之間,是羽虹那外層潔白可愛、內層桃紅誘人的花谷。少女的氣味如同溫潤香玉,我先用舌尖去舔弄嬌美蜜唇與花蒂,舔了兩舔,大量花蜜就從她花谷中狂流。   奇異的是,這份狂喜,正趴在我大腿上輕舔雙丸的羽霓,彷彿也感同身受,不住發出小貓叫春似的愉悅呻吟。   三具美麗的女體,群壓在我身上,作著不同程度的性感斯磨,這是我從未有過的美妙感受,也是我完成一生最高夢想的開始。 第八章 花好月圓 千里照人   暗無天日的酒吧密室裡,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四具肉體間手口並用的前戲,把彼此的慾望燃燒得更熱烈,更貪求一些即將到來得東西。   為了這值得紀念得一刻,我讓白牡丹坐中間,霓虹兩人分別坐她旁邊,昏暗得光源下,母女三人玉體半裸,同樣的粉軀玉腿,雪膚花貌,身材雖大不相同,但面孔輪廓卻又有幾分相似,看上去猶如三個姐妹花。   細細看來,繼承了父系羽族血統的霓虹身子纖秀,美腿修長,臀部結實,正值少女俏麗青春;白牡丹則顯得更為豐滿,肌膚雪嫩艷麗,一舉一動都顯得風情入骨。   此外,霓虹的鴿乳小巧圓潤,一雙手就能握住,皮膚光潔細嫩,猶如一對打摩光滑的玉球,精緻可愛;相比之下,白牡丹的乳房要圓碩許多,乳肉肥滑柔膩,彷彿一對熟透的白桃,沉甸甸充滿肉感。   我先分別握住霓虹的鴿乳,再放開握向中間白牡丹雪乳,交錯把玩母女三人的乳房,邊玩邊笑道:「霓虹的奶子還緊繃繃,瞧你們母親的奶多大。」   聽到我提起「母親」這個禁忌字眼,羽霓是面無表情,羽虹卻像是見到殺父仇人一樣,差一點就張牙舞爪地撲過來。或許就因為這樣,應該是最羞怯的白牡丹,這時以出奇大膽的姿態,挺身保護女兒,含笑道:「她們兩個都還小呢,將來還會再長的。」   這一瞬間,我有點恍神,白牡丹袒胸露乳、挺身出來保護女兒的艷姿,看起來好性感、好動人,像是一塊最誘人的美肉,讓我很想立刻撲衝上去,恣意享受她的肉體。   然而,除了性感,白牡丹又流露著另一種風韻,與月櫻姊妹類似,彷彿黑夜中的聖母一樣,那種慈和的母愛,讓白牡丹在黑暗中閃閃發光,一身白瓷似的雪嫩肌膚,摟抱住兩個女兒,所散發出的炫目光芒,幾乎讓我睜不開眼。   如果繼續這樣子看下去,我的夢想可能就要半途破滅了,所以就再把白牡丹拉過來,趴在胯下,讓母女三人輪流吹吮。   不知是因為遂了心願,或是想保護女兒,白牡丹的動作放得很開,連女兒在旁也不在意,就伏在我膝間,香舌吮吸舔舐,動作熟稔又充滿了溫存。我只覺肉莖像是插在一隻充滿吸力,不停蠕動的肉穴裡,酥爽無比。   羽霓、羽虹就在一旁瞧著,看見那根肉莖在白牡丹飽滿的紅唇間不住進出,上頭沾滿口水,她卻沒有半點反感,只是認真地舔吮,甚至還偷偷朝她們兩個望來,眼神又是嫵媚,又是溫柔……   我冷眼旁觀,欣賞著母女三人之間的眉目情韻,心中一動,對羽虹笑道:「阿虹,你看你娘像不像一條母狗?」   正在口交的白牡丹,先是粉面一紅,但為了羽虹的反應,她搶先有動作,小心地吐出肉莖,還用紅唇摩擦著肉莖,膩聲道:「我……我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如果能贖罪……我……我願意當母狗的。」   我笑道:「那當然,丈母娘這條大母狗是怎麼都賴不掉的。」然後一指霓虹,「你們兩頭就是小母狗。」   羽霓的表情倒真是很像母狗,添著嘴唇,流著口水,就差沒有撲過來;羽虹則是垂著頸子扭過臉,手指絞在一起。   「大母狗的嘴巴我已經用過了,該小母狗來舔了。」   羽霓聞聲立即衝上前來,接過母親的位置,她為我口交早已是家常便飯,舌頭熟練無比,很快就找到適當位置,舔得不亦樂乎。   羽虹的熟練性就遠遠不如姊姊,被半強迫地含住肉菇,用小巧滑膩的舌尖在肉冠裡來回舔舐。比起母親和姊姊,她的口技要深澀得多,但那種含羞忍怒的眼神,卻是我最享受的東西。   尤其是,當羽虹因為不適應,被肉菇頂著咽喉,略微一咽,立即吐出肉莖,掩著喉頭難受地咳嗽起來,白牡丹立刻上前,輕拍著女兒的背,在她耳邊娓娓說著該小心的細節,這種刺激的畫面,尤其使我熱血直衝腦門。   「難得今天興致好,大母狗躺中間,兩頭小母狗躺左邊右邊,把下頭給亮出來。」   沒有更多的抗拒,母女三人相互把身上剩餘衣物脫了乾淨,鋪放在地上,然後照著我的要求躺下,將自己的性器暴露出來。   白牡丹已經生過兩個女兒,花房飽滿,色澤紅艷,生得端端正正,連最細微的地方也沒有一絲瑕疵,下體毛髮稀疏,最難得的是肌膚雪膩,在黑暗中彷彿透發出光澤。   另一邊,霓虹倆姐妹的下體幾乎是一模一樣,分不出有什麼差別。與母親相比,她們的花房顯得更加緊湊,蜜唇微微閉合,中間一條肉縫,透出紅嫩,猶如融化糖漿般柔膩的光澤,兩個花房秀美精緻,看上去還有幾分處子的羞澀。   我兩手各摸住一個花房,在姐妹倆的花房內挖弄起來,至於中間那一個,我則是直接低頭湊近,伸舌頭去舔,母女三人本就是處於精神緊繃的動情狀態,沒幾下功夫,三個花房就都淫蜜淋漓,淌得滿腿都是。   「好騷的大母狗,流了這麼多浪水……呵呵,小母狗的屄也濕了。」   並蒂霓虹的花房夾住我手指,我只得伸舌前頂,示意白牡丹把腰抬起,兩腿斜分,花房高高聳起。   「小母狗去舔大母狗的騷屄。」   羽虹還沒有動作,羽霓卻搶著趴到娘親腹下,含住那露頭的花蒂舔舐起來。白牡丹仰面躺在地上,挺起屁股,倒像是很享受女兒為自己的口交。饒是她在我面前什麼羞事都做過,這會兒也鬧了個大紅臉,雙目緊閉,不敢看女兒的動作。   母女三人都這樣聽話,使我性致愈發高漲,說道:「認真舔,我來干小母狗的屄。」   說話聲中,我扳開羽霓的粉臀,挺身插進花房。這一下力道奇猛,肉莖一挺就頂到盡頭,羽霓身子一顫,整張臉都撞到白牡丹陰部上。   單就性器而論,羽霓的花房堪稱上品,不但淺,而且肉壁彈性極佳,肉莖本來還露出一截,用力一頂就盡根而入。整只蜜穴就想一個伸縮自如的肉囊,將肉棒緊緊裹住。   羽霓與我交合,這情景看在白牡丹眼中,固然是誘惑至極,但羽虹卻是感同身受,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又是在這麼近的距離,羽霓每一下快感衝擊,她都是直接感受得到的。   沒幾下功夫,正在與白牡丹擁吻的羽虹,情慾勃發,主動朝這邊爬搶過來,兩腿開襠間,花谷已微微張開,露出裡面紅膩的蜜肉,我搞羽霓正搞得興發,看到羽虹這樣過來,頓時一笑,道:「長幼有序,閃一邊去,睜開眼,看看我怎麼幹你娘這條大母狗的。」   白牡丹大概是這母女三人中最清醒的一個,聽到我這麼說,扭著雪白屁股想要躲開,被我拉住了腿扯了回來,猛然一下壓上去。   我托起美婦的雙腿,架在肩上,肉莖對著還未合攏的花谷杵了進取。這一下盡根而入,頂得白牡丹「呀」的一聲叫了出來。在一雙女兒的面前搞她們母親,這事使我情緒高漲,動作也粗暴了許多,肉莖在婦人濕滑的花谷裡面直入直出,彷彿要把她的花房撞碎。   白牡丹豐腴的身子在地上扭動,口中發出一些細微的呻吟,可是當羽霓橫趴她身上,像小嬰兒一樣吸起乳尖,白牡丹的慾火瞬間點燃,搖起屁股,拚命迎合肉莖的抽送,口中流水般叫著。   我抓住丈母娘的乳球,用力一擰,「媽,我讓你全家團圓了,這麼大的功勞,你這大母狗怎麼謝我?」   白牡丹一雙細足在我肩頭勾著,不住顫抖,呻吟道:「別……別這樣叫我……啊,我是母狗,我只是一頭……大母狗……」   「哦?爽得不想當人了嗎?還是……只要能和女兒在一起,連人也不想當了呢?哈哈,好偉大啊!」   我轉過頭,發現羽霓、羽虹正在一旁面紅耳赤,笑道:「兩條小母狗,先自己玩玩,等我幹完這條大母狗再來幹你們。」   這一次,沒等羽霓動作,羽虹搶先把手伸到姊姊腹下,在我面前大玩起自己姊姊的性器。   白牡丹心願得償,愉悅中整個放開身心,膣內得蜜肉熾熱如火,在肉莖捅弄下,不多時便有了高潮,我連忙拉過羽虹,讓羽霓幫著壓住腿,將帶著母親體液的肉莖捅進少女體內。   羽虹的花徑火熱,偏生又鮮嫩無比,肉莖插在裡面,被蜜肉緊夾著,彷彿要被擠斷,身子情不自禁地哆嗦起來。   白牡丹躺在一邊,兩腿都被淫水濺濕,嬌喘著歇息片刻,又起身朝這邊爬來,似是要與女兒同享歡樂。而我這時已將羽霓、羽虹交疊在一起,兩雙修長的美腿橫陳,一對幾無分別的美穴上下輝映,讓我交錯抽插著姊姊與妹妹的肉穴。   與普通的雙人性交相比,並蒂霓虹簡直是上天給男人的恩物。和姊姊交媾時,妹妹的肉穴雖然空虛,但高潮的來臨卻能感同身受,和妹妹交媾時,姊姊的感受也是一樣,也難怪她們兩個會搞同性戀,因為這樣高潮來臨時,真是常人雙倍的快感,想想都讓我羨慕。   搞到後來,羽霓淚流滿面,羽虹更是快要在高潮中哭了出來,姐妹兩人在狂暴的交媾中,身心猶如一片扁舟,漂上又竄下,沒有一刻寧定的時候。   一線黑暗中的光明,在狂風暴雨最激烈的時候出現。   一具豐腴的女體,溫暖地環抱住羽霓、羽虹;帶著母愛的吻,柔和地落在兩個女兒的額頭上,輕啜去汗珠,更讓女兒在激情中有個攀附的地方,分別抓住她柔軟的雪乳,為失落多年的情感找到歸宿。   柔和、狂暴,兩種不同的氣氛,卻蘊涵在一個畫面裡,我有一種奇妙的感受,低頭俯視霓虹,卻見她們兩姐妹的眉頭漸漸散開,喉中也逸出歡喜的媚聲,含羞帶媚,半是少女的嬌羞,半是新婦的妍態,嫩穴柔膩生姿,更讓我慾火高熾。   過沒多久,我終於在羽虹體內噴發,射出同時,羽霓也發出被澆灌的滿足呼聲,姐妹兩人緊緊相擁,抓住母親乳房的手為之一緊,我看到白牡丹皺起眉頭,似乎痛楚,但卻沒有發出聲音。   微光中,母女三人玉體橫陳,下身都被插得翻開,股間淫水陰精淋淋漓漓,也未曾抹試,性器濕淋淋敞露,倍覺淫艷。   我的夢想,這次可以說是圓滿達成,不過……看看她們母女三個,事後一副母慈女孝的和睦模樣,我卻覺得……我好像是一個被利用的局外人。   「師父,你這兩天好像比較忙耶。」   「是啊是啊,師父好忙的,你沒事就自己好好練練歌,到時候要唱給無頭騎士聽的。」   ……   「約翰,你這兩天好像很忙耶。」   「哎呀,要準備對付無頭騎士,哪可能閒得下來,忙也是應該得啊,娜西莎絲你專心復健,不要開戰時候還在坐輪椅,那就搞笑了。」   「可是你前天調動大批人手,封鎖了城裡的酒吧街,這又怎麼算?也是對付無頭騎士的策略?」   「呃……這個……雖然不是直接,但間接可以達到打擊無頭騎士的效果,總之具體策略交給我,你就可以放心去死?……額,不是,放心上戰場吧。」   「別跑!給我回來!你這個公器私用的奸賊!」   ……   「……」   「瞪什麼瞪?未來,你以為自己也有死白眼嗎?給我滾回去吃大便吧,老白,替我宰了他!」   「誰理你啊!你這兩天到底忙了什麼東西去了?給個交待下來!」   ……   就這樣,在各方人馬的眼中,這兩天我都堪稱忙碌,不過沒有什麼人曉得,我正忙於殲滅無頭騎士之外的另一個大計。   把白牡丹、霓虹都搞上床去,這本來只是我一個人的野心慾望,但現在我卻發現,這個淫邪大計正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自從母女在那種情形下相認後,羽虹的精神狀態忽然就穩定下來,再沒有了之前那種瀕臨崩潰邊緣的神態,彷彿在母愛的呵護下,傷口得到癒合,整個認猶如一朵盛開的鮮花,重新擁有了在南蠻初遇她時的生命力。   這是我之前沒想過的結果,勉強說來,這該說是歪打正著嗎?真是可笑。   我自己也很明白,同占母女三人的這種艷福,不可能太長久,所以在我還能盡情享受的時候,我就要拚命地佔有,把這種歡樂深深烙在記憶裡。   決戰前的那天晚上,驛館之中一片寂靜,我把後花園列為禁區,不准任何人靠近,說是要進行秘密儀式,其實卻是帶著她們母女三人,到戶外星空下幹著放浪形骸的事。   驛館的後花園裡,一個成熟的美貌婦人赤裸躺在假石頭上,展露出白花花的肉體,她嬌艷的面孔一片緋紅,白嫩的雙腿大張著不住戰慄。   一雙花瓣般的雙胞胎少女,跪伏在她腿間,金黃色的秀髮低垂,舔舐美婦腿間的艷紅花蒂。姐妹兩人圓潤的玉臀微微翹起,被一個男子站在後頭,肉莖交錯往兩名羽族美少女的白嫩臀縫中用力戳弄。   美婦人空虛的肉洞中,兩瓣蜜唇充血腫脹,淫液流個不停。那兩名少女你一口、我一口,很融洽地合作添著母親的肉洞,一邊舔,一邊挨操。   不知不覺間,月上中天,三女大半身子都被月光直射。這樣花好月圓的淫戲景致,母女三人再沒有絲毫隱私和遮掩,身體每個部位都清晰地展露出來,供我把玩。   霓虹兩人都是萬中挑一的美女,白牡丹也是傾國之姿,能夠這樣子獨佔她們三個,真是身為男人最得意的畫面,有過這種享受,我甚至懷疑以後我再也不想搞女人了。   要說有什麼場景比這更過癮,那除非是有一天,我身邊集全了四大天女,讓她們一字並排地趴下,裸臀高翹,一眼遍覽風花雪月的無雙艷色……好了,這種白日夢作再多也沒意思,還是把握手中所有,及時行樂比較重要。   像這樣交合很爽,不過明天就是決戰之日,我們四個人可能無法全身而退,為了留個紀念,我想玩一點特別出格的。   一面改用正常位和羽虹交合,我一面讓羽霓調整一下位置,她依言趴在青磚上,頸肩著地,翹起白嫩的臀兒,騰出手扒開臀肉,輕輕剝開,露出臀溝裡一隻紅嫩小巧的肉孔。鮮紅的肉孔不過指尖大小,細細的菊紋緊張地縮著,親著雪白的臀肉,纖秀可愛,令人禁不住心生憐惜。   我撫弄片刻。羽霓的臀肉又細又嫩,滑不溜手,摸在臀溝裡滿手都是柔滑,唯有屁眼兒緊縮著,指尖按上緊繃繃,沒有絲毫縫隙,確認這一點,我再叫過白牡丹,讓她也一般地在羽霓旁邊趴好。   白牡丹的屁股豐滿肥翹,比羽霓更大也更加圓碩,臀肉滑嫩中有種油脂般的膩感,肌膚中透出白亮的淫艷光澤。   母女倆用同樣的姿勢頭頸貼俯在青磚上,抱著屁股朝兩邊打開,讓人觀賞其中的艷景。同樣是排泄的器官,白牡丹的屁眼兒明顯比女兒大了一圈,足有銅錢大小。   我並用兩根手指,輕輕一桶就插了進去,接著一分,那只屁眼兒輕易就被撐開變形,顯得柔軟之極。   與預期不符,我不得不改變主意,覺得從羽霓先著手,便即哂道:「大母狗的屁眼被什麼人先操過了?這麼柔軟?」   白牡丹不答,但任誰也知道答案,我那兩根靈活的手指在她肛中攪動,使她整個屁股都禁不住哆嗦起來。忽然,手指從肛中拔出,我道:「阿虹,你和你娘去扒住你姊姊的屁股,我來給她開肛。」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紀念方式,羽虹的後庭我曾動過,本想先動白牡丹的,可惜看來已被我那死鬼師父兼岳父拔了頭籌,現在只好把目標對準羽霓。   白牡丹聞言,吃了一驚,似乎要反對,但羽霓卻乖乖地扒開雪臀,將那只緊揪揪的嫩肛暴露在肉莖威嚇下。   肉莖今晚已先後在三母女的陰內插過,棒身濕淋淋,也分不清沾的是母親的淫水還是女兒的體液,一派兇惡氣勢之下,那只粉紅的嫩肛愈顯得纖弱可憐。   「你……你想幹什麼?」   「閉嘴吧,小母狗,這是我與你母親、你姊姊的事,不到你管。」   在我和羽虹說話的時候,白牡丹或許是見女兒意志堅決,曉得阻攔不住,忽然俯下身,將玉臉埋入女兒臀間,用舌頭渡了香唾,舐在她屁眼裡。這一下,讓羽霓整個身子頓時輕顫起來。   「多謝丈母娘成全啦。」   我哈哈一笑,腰身前挺,肉莖硬撅撅伸進白嫩的玉臀內,肉菇頂住了菊肛,用力頂入。   羽霓「啊呀」叫出聲來,但她腰肢被我抱住,臀肉又被娘親扒開,沒有絲毫躲避的餘地,肉菇剛嵌入臀縫,屁眼兒就像裂開般劇痛,羽霓死死咬牙忍住,旁邊同遭感應的羽虹卻痛叫出聲,連眼眶也紅了起來。   白牡丹和羽虹應該都看得清楚,隨著肉菇一擠,菊肛周圍細密得紋路立即散開,形成一圈細細的紅線。羽霓身子發抖,屁眼兒拚命收緊,但肉莖卻沒有絲毫猶疑,緩慢而毫不停留地筆直挺入。   菊肛的紅肉被完全擠入體內,肉莖與白嫩的臀肉相接,筆直插在雪滑的臀溝裡,驀地,一滴殷紅的血珠出現在肉莖與臀肉結合處,越來越大,接著一晃,從棒身上部滾落,劃了個弧線,掉落在臀縫中。   肉莖直挺挺從柔嫩的屁眼兒中貫入,彷彿一截鐵棍捅入少女白嫩的屁股裡面,羽霓後庭畢竟是第一次容納這樣粗大的物體,雖然白牡丹心細先舔的濕了,但菊肛已經綻裂,鮮血走珠般滾出,痛得羽霓花容失色,連聲嬌啼。   「放開姊姊,我來替她。」   看到羽霓這樣痛楚,自己又感同身受,羽虹搶著跳了出來,誓要阻止我的「暴行」。   對於這樣的勇氣,我自然是要回應的,於是便讓羽虹取代了羽霓的位置,我再一次嘗試插入。   儘管羽虹的後庭被我開過,但已是許久之前,這一次舊地重遊,仍有著開苞似的痛楚,整個額頭都是汗珠,最有趣的一點,就是旁邊的羽霓也在疼痛呻吟,真讓我搞不清楚是在開誰的屁眼。   白牡丹在一旁幫不上忙,除了幫兩個女兒抹汗,就只能輕聲道:「慢著些,霓虹都疼得緊了。」   我充耳不聞,一直插到根部,將整根肉莖都插進羽虹屁眼兒裡,才停下來,感受少女直腸內的緊密和溫暖,羽虹額頭冒出冷汗,滿面痛楚。   我肉莖一拔,肉菇往外一帶,只見一圈紅肉從臀溝內猛然綻放,濺出一串鮮血;羽虹痛叫一聲,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我按住她的腰,挺身在她小巧的屁眼兒裡戳弄起來。   羽虹臀間鮮血越流越多,不多時臀溝內便被染得鮮紅,白牡丹咬著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只怕女兒承受不了。我笑道:「別怕,有丈母娘這個大國手在,這哪算什麼問題?何況丈母娘以前不也是玩過這花招?嘿,可千萬別口是心非說沒有喔。」   被我這一調侃,白牡丹訕訕地說不出話來。這邊羽虹出了一身冷汗,她本就在這幾天得交合中耗了不少體力,又破肛失血,忽然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白牡丹一見女兒昏去,驚得險些昏倒,幸虧羽虹很快就甦醒過來,一手掩著臀,蜷著身子嚶嚶哭泣。白牡丹憂心女兒,一面讓羽霓幫著照顧羽虹,一面搶著攔在我身前,道:「讓她們兩個歇歇,我來陪你高興吧。」   我靠在小橋的樑柱上,笑道:「也成,你們母女三個人身上的六個洞,我玩了五個,還剩一個,你自己上來吧。」   聽我這一說,白牡丹不顧羞恥地爬起身來,張開腿跪在我腰間,一手撐開臀肉,一手扶著那根滴血的肉莖,撅著肥白的大屁股,把肉莖頂進肛洞,扭著屁股坐了下去。   同樣是久未行次此調,但成熟的肉體果然就與少女不同,除了稍微皺眉,就沒有什麼實際的肉體傷害。在上面用屁眼套弄,並不容易,白牡丹兩手掰著屁股,身子微微後仰,雪臀一上一下,順著筆直的肉莖上下滑動。   這樣一來不僅她一雙肥乳在胸前彈跳不已,花房也整個暴露出來。我伸出手,隨意玩弄著她的性器,不時伸進她穴內挖弄。   白牡丹雙腿都跪得麻了,屁眼兒熱辣辣被磨得發脹,才終於感覺到身下的男子身體漸漸緊繃。她正待加力套弄,想讓我在她體內射精,卻被我抱到一邊。   「抱歉啦,丈母娘,不該浪費的東西就不要浪費。」   我掰開羽虹軟綿綿的玉腿,將兩條又長又嫩的粉腿扛在肩上,俯身插進她濕滑的花谷內,緊緊頂進她的花心,將精液盡數射入少女的肉洞裡。   白牡丹歎了口氣,剛拿了汗巾準備抹試,卻見我肉莖又硬了起來。   「你……」   「我什麼了?丈母娘,可別太小看男人啦。」   我將白牡丹按在青磚上,順勢頂入後庭,在她肥白的大屁股裡用力插送起來,這一次我不再停歇,一口氣幹了一刻鐘時間,最後才在這位丈母娘的屁眼裡釋放出來。   後花園裡的這番淫戲,直弄了一個時辰有餘,母女三人都被幹得精疲力竭,一俯兩仰,牝間、肛內白花花的都是精液。   羽霓、羽虹破了肛,仰躺著雙腿間流紅滿地;白牡丹俯在青磚上,白嫩的屁股被插得分開,屁眼兒張著一個圓圓的紅洞,白濁的精液正緩緩流出。   我連射兩次,身體非常疲憊,但精神卻亢奮到極點,幾乎就想去外頭再抓幾個羽族女戰士來搞。   為什麼會這麼衝動,真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當我正想往外走去的時候,我發現羽虹口唇微微而動,已經昏睡過去的她,似乎在輕輕囈語些什麼。   存著好奇,我蹲在羽虹面前,俯耳傾聽,想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謝……謝謝你……」   不可思議,都已經被搞得昏過去了,居然還說著謝字,問題是,她在謝誰?又是為了什麼而謝?   「傻哥哥,她在謝你助她圓了全家團圓的夢啊!」   一個聲音模糊地傳來,我驚愕回頭,在庭院的一角,依稀看到一抹紅髮麗影緩緩消失。   是菲妮克絲?   她這麼說,是真的嗎?   羽虹……謝謝我助她全家團圓?   一種強烈的荒唐感,讓我瞬間失聲大笑,笑的聲音很大,但聽起來一點也不歡愉。   (會不會……我真是做錯了?)   一絲明悟閃過,我抬起頭來,黑暗中只見明月當空,皎潔皓然,似是無聲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多想無益,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等明天活著回來以後,再來尋找答案吧。   作者小語:   很久沒有寫這個東西了,一半是因為沒有時間,一半也是因為沒什麼特別好說的。   不過,這一集寫到最後的床戲時,覺得有必要來交代點東西。基本上,我滿討厭寫什麼「母狗」、「母豬」的字句,總覺得即使是床戲,用這樣的口氣喊人,很污辱人,可是,這次又是需要污辱人的場景,考慮之後,就決定大膽地給它用下去。   伊斯塔篇,想交代的東西很多,想寫的東西也很多,我有把握把它寫成一場豐富的故事,但……節奏感會是很要命的問題,應該是無法寫成一篇緊湊的故事了。   不管如何,預備下一集就把伊斯塔篇收掉。寫到這一集,我覺得很滿足,因為那不只是主人翁的夢想,也是我的夢想,從開始寫阿里布達第一集的那天開始,我就期待能寫這樣4P的一幕,現在終於寫了,我覺得很滿足。   這一集,幾乎都是床戲,過多的部分,就是為了填補下一集幾乎沒有床戲的虧欠,反正……該說的就是這樣,大家下一集見吧。 第二十五集 伊斯塔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黑龍潛翔,金劍舞空,魔師騎士,百年遺恨,法陣無解,唯願重生」要我相信什麼狗屁雪特人的奇怪咒語,在生死交關的重要時刻,把希望寄託在女惡魔的願望上,若是在平時,打死我都不幹的,但看著同伴們堅守於自己的位置上犧牲與努力,我也沒有選擇了……   境界隧道第三次重迭,召喚出來的不是神不是魔而是我的師祖公,看著身穿小術士法袍的男人,我終於有得救了的感覺,但聽他從口中說出這樣的話,我的心情卻好不起來——   「……事情總是這樣……妳總是先走一步,我總是遲來一步,現在大家沒路走了,妳說我們該怎麼辦?」 第一章 百年遺囑 故人承諾   伊斯塔歷四七六年十月二十日,首都巴格達面臨了建國以來的最大危機,為了殲滅殺生無數的無頭騎士,皇室與巫神學會放下歧見,攜手合作,在「史上最無恥的魔法師」約翰·法雷爾的主持下,施布超·魔法陣,彙集黃土大地頂級精英,全力一戰。   是役,伊斯塔一方傷亡慘重,但於絕境中亦存希望,黑龍潛翔,金劍舞空,魔師騎士,百年遺恨,法陣無解,唯願重生。   作為破壞、毀滅的起始,這一戰的燦爛將永留史冊,為了把這些璀璨的光與影忠實地記錄下來,我,將與星光同在,整理所有發著光輝的故事。   雷因斯·蒂倫 王立史學圖書館 宮廷詩人…… 天地有雪   ---------------   「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那一面石牆上寫的是什麼鬼東西?魔法陣該刻的是魔法符文,不是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雷因斯·蒂倫又是什麼啊?」   對著一眾負責魔法陣安全的伊斯塔士兵,我幾乎是暴跳如雷地指著鼻子罵人 ,今天晚上就是啟動魔法陣,打開境界通道的決戰之期,這座巨大的立體魔法陣 建築早該完工,但昨天夜裡,娜西莎絲緊急通知我,負責建造這處魔法陣的工頭 剛剛向她自殺謝罪,說是有技術難關解不掉,一死以謝國人。   根據娜西莎絲的說法,這個超複雜的立體魔法陣,因為耗損資源太多,所以研發出來後,從未實際建造過,這次照著設計圖建造,到了最後頭的關鍵部份,技師們才發現有幾個小地方出現錯誤,理論與實際衝突,根本是不可能解決的。   茲事體大,伊斯塔的工程技師們嘗試解決,連絡羅賽塔,私下請求矮人工匠的魔法技術支援,但遠水救不了近火,根本就是不可能。結果到了昨天夜裡,紙 包不住火,三名擔任領導的工頭扛起責任,自殺身亡,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娜西 莎絲,跟著又傳到我手裡。   「啊?這麼重要的事,你們怎麼現在才說?」   驟聞惡耗,我甚至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急急忙忙撇下白牡丹母女三人,趕往魔法陣地,不見忙碌的工人群,只看到石牆上歪七扭八地寫了一串字,字跡潦草,文意不明,我看得火冒三丈高,連忙把所有技工召集起來,劈頭先罵一頓。   「說!未完成的工事怎麼辦?還有,這些鬼畫符丑字是誰寫的?」   「呃……那幾個技術難題已經解決了,魔法陣建造完工,所以大家才在休息的。」   「完工了?開什麼玩笑?一直說沒辦法解決的問題,怎麼會突然完工?昨晚自殺的那三個傢伙,是死好笑的嗎?」   「就是剛剛完工的,事情太倉促,還來不及通知你們。」   技師們比手畫腳地說明,昨晚三名工頭自殺身亡,將工程實情上報後不久,來自矮人之國的援助終於到來,幾名怪模怪樣的矮人工匠進入魔法陣地,以驚人的手法開工,幾下子就把困擾多時的技術難關解決,完成了整個工事。   我狐疑道:「什麼矮人工匠?身份有沒有問題?別胡亂來幾個人,亂搞一通,你們也當作是幫助,搞不好是黑龍會的奸細,黑巫天女的手下咧!」   這麼重要的戰役,敵人派奸細過來破壞,是很有可能的事,而我們要是被敵人潛入破壞,敗在這種事情上,那就真是死也不能瞑目了。這是最基本的常識, 而這些技工卻連這都不懂,怎不讓我氣炸了肺。   往旁邊一看,確實看到一個矮人工匠在那裡收拾器具,準備要離開,旁邊還有個助手,是一個很艷麗的大美人,胸前波濤洶湧,讓我一見就怦然心動。矮人工匠的手藝我信得過,不過羅賽塔距此遙遠,莫名其妙一個矮人工匠趕來這裡, 旁邊還跟著個巨乳美女,又幫忙解決了所有問題,此事太過湊巧,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咦?那個矮胖子……怎麼是戴墨鏡的?矮人有這麼時髦的嗎?」   「喔,那是因為他紅眼睛,所以才戴墨鏡!」   「渾蛋!這世上有紅眼睛的矮人嗎?一定有問題,你們連問都沒問嗎?」   「問是有問,但他說自己不是普通的矮人,是矮人族中的超人,又叫做雪特人,所以才會紅眼睛,這沒什麼啊。」   「雪特人?他媽的你才雪特咧,我走南闖北,見過那麼多的東西,就沒聽說有種矮人叫雪特人的,這肯定有問題,趕快來個人去把那傢伙抓回來問問,不, 嚴刑拷打!還有把那個大波妹帶到我這邊來,讓我負責盤問。」   大概是看我在這邊跺腳氣得厲害了,周圍的士兵衝出去攔住那個矮人工匠,開始向他盤問。也不知道那個矮人工匠說了什麼,士兵頻頻點頭,跑回來向我說 話。   「……呃,他說他不是可疑份子,是以前答應了一個人,所以現在過來幫忙搞定問題,解決技術障礙的。」   「答應了一個人?什麼人?」   「他說……好像是什麼……法米特·修·卡穆。」   「什麼?法米特?我去你媽的!」   我氣得把面前這個愣頭愣腦的士兵踢了個觔斗,這才發現那個矮人工匠和巨乳美女不知何時已溜得蹤影全無,速度之快,真是讓我難以置信。   這個意外的發生,令我大起警惕之心,連忙下令讓人把魔法陣地徹底檢查,但回報的結果卻是一切正常,沒有被人作下什麼手腳。   雖然得到這個回報,可是我還是放不下心來,只不過檢查既然沒有問題,有什麼不安心也只能先按下,繼續為今晚的戰鬥作準備。   只不過,就連我也想不到,這個看似不重要的小意外,卻成為今晚這一戰最重要的勝負關鍵,甚至也因為這件事,此戰非獨在伊斯塔歷史上名垂千載,甚至在黃土大地……不,整個鯤崙世界裡,成了永垂不朽的傳奇。   所有的準備終於完成,應該要上戰場參戰的人也到齊,單純以所見陣容來看,確實說得上人強馬壯,彙集了伊斯塔、南蠻的菁英戰力,除了伊斯塔的魔法兵團外,南蠻的獸族強人更是了得。   萬獸尊者、手持斬龍刀的白瀾熊,他們可以說是現今南蠻最強的兩人,本來他們是不可能參與這一戰,但在種種機緣巧合之下,現在他們兩個人也在這裡,還成為此戰中的最大武力。   「哈哈哈,外孫,你準備好了嗎?今晚過了之後,在這裡的人可能一個也不剩下,如此過癮的事,你預備好要面對了嗎?」   「……外公,這麼令人悲愴的事,可不可以麻煩你別說得那麼爽?」   能夠成為最強者的高手,或許精神真的是異於常人,我就很難想像,自己面對一片屍山血海放聲大笑,還越笑越爽,這點可以說是萬獸尊者豁達,也可以說他根本就是心理變態。   在萬獸尊者身後,站著一大群高頭大馬的獸人戰士,正在那邊賣弄著肌肉,生怕別人看不到似的,以實戰效果來說,這些傢伙可以上陣作戰,更是輔助魔法師攻擊的完美肉墊,多了他們在場,可以有很多的戰術變化,對我很有利。   至於那些在獸人隊伍旁邊站開的,是羽族一脈。所有羽族女戰士,手持魔法連弩,在卡翠娜的領導下整裝,她們的空中戰力,將會在等一下的戰局中大派用場。   本來統領羽族女戰士的,應該是李華梅,但她因為傷勢太重,目前還在化繭療傷,我們一直希望她能及時出關,協助我們作戰,可是照眼前的情形來看,這個美好願望是不可能了,我們唯有靠自己。   正當我要對羽族下命令,卡翠娜突然朝我走來,把一封書信交遞給我,道:「先看一看吧,昨天晚上才以特急件送到的,我都還沒有看內容,你先看看再說吧。」   莫名其妙的一封信,上頭也沒有署名,不曉得是誰寄來的東西,我拆開信封,看見裡頭熟悉的字跡,心中一凜,定睛細看。這封信所傳達的訊息,與我早先猜測的一件事相符,現在再加上這封信,雖然還只是一面之詞,不能說完全得到證實,不過……相信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媽的,真會挑時候,怎麼到了這種時候才發信來?該死的不良中年……」   一面恨恨地罵著,我一面把整封信撕碎,還立刻放進嘴裡,把碎屑給全吞了,絕不能有半片紙屑給人看到,洩漏這封信裡的機密。   「怎麼了?約翰,信裡寫什麼?」   「?……這個嘛,還沒有到可以說出來的時候,暫時保密,保密。」   卡翠娜遞信給我的動作,也被別人注意到,白瀾熊立刻過來發問,我只能含混地應付過去,煩惱到不得了。   白瀾熊道:「沒有李提督參戰,只靠我們現有的力量,勝算還不到一半,約翰你有什麼妙計,早點說出來,可以讓大家安心一點。」   「妙計是有一點,不過連我自己也不確定……算了,一個人扛責任實在太重了,難得找個信得過的人一起扛,老友啊,別逃,能者多勞,就是你了。」   一把抓住正要逃跑的白瀾熊,我把一個剛剛在腦裡形成的戰術,貼在他耳邊,快速地說了一遍,將這個具有高危險性的任務托付給他。   「老友,能認識你,我真是覺得畢生榮幸。」   「呢,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專門給白熊你找麻煩,我還以為你會覺得認識我遺憾終生咧!」   「剛到困難就覺得自己倒霉,這是很正常的想法,也是很一般的想法。如果我想的都和正常人一樣,那我又怎麼能夠出類拔萃,變成英雄呢?」   白瀾熊笑著拍了拍我肩膀,悄聲道:「這種逆向思考,我是從尊者他老人家的身上學來的。」   「老友,你變態了。」   我歎了口氣,無奈道:「人變態無所謂,獸人變態更是沒關係,但變態歸變態,你還是要當一個長命的變態啊。習慣逆向思考的人,很容易死得連屍體都倒裝進棺材的。」   聽我這麼一說,白瀾熊的臉頓時扭曲起來,而我也沒再與他多說,因為更重要的人已經來了。   「你們都已經調派好了嗎?我和姊姊的任務呢?告訴我們吧。」   一身火紅色的武鬥袍服,羽虹展動背後雙翼,週身紅光閃動,如同一隻火鳳凰般翩然自天而降,目光中的粲然神采,明艷英武,一掃近來的頹喪不振,散發出一種動人的生機,分外令人驚艷。   同樣振翅降落的還有羽霓,雖然是雙胞胎姊妹,面孔與體態一樣,但羽霓卻是一身的青與白,穿著織芝以特急件由索藍西亞送來的弓箭手服,衣袂飄飄,恍如一朵青葉白蓮,旋轉著飄降下來。   並蒂霓虹,這一雙美貌若仙的姊妹花,展翅從天空翩然降臨,剎那間的動態美,把在場所有的羽族女戰士都壓下,讓我們全都看得傻眼,尤其是當她們一左一右地落在我身旁,分別牽過我一隻手時,我清楚感受到無數滿載妒忌的眼神,集中射在我身上。   「嘿,大家冷靜一點,無頭騎士還沒出現,別急著自己人打自己人。」   我乾笑兩聲,望向分站我左右兩邊的美人兒,那自是臉皮再厚,也覺早有一絲郝然。   就在昨天夜裡,我完成了許久以來的夢想,把白牡丹、霓虹這對母女搞到床上,同時淫了母女、雙胞胎,讓三具各有特色,卻又相似的美麗胴體,在我身下輾轉呻吟,作出種種艷媚姿態,回憶起來,那種火辣辣的刺激,讓我真想把眼前的戰局扔下,帶她們回房去大搞一番。   照理說,幹了這種不只是招人忌妒,簡直是招天妒的事,我應該會付出些代價,至少霓虹對我會表露氣憤,這才是常理,但不知足否因為決戰將至,今夜之後眾人全死未卜,霓虹非但對我沒有半句怨言,反而像是要把握最後的每一分一秒般,對我曲意溫柔,更不顧一切地拉著我與白牡丹一起,四個人共享天倫極樂,用歡好時毫無間隙的極度愉悅,填補她們姊妹一直渴望的親情。   「謝謝你,沒有你的話,我們也不可能一家團聚……」   這句話假如是從不具思考能力的羽霓口中說出,那我還可以理解,但被羽虹說出來,這就讓我驚愕不已。   再怎麼說,我也不至於蠢到會認為奸了人家母女,還會反過來被人說謝謝的程度,羽虹這不合常理的道謝,反而令我感到不安,難以釋懷。   然而,從側面看看羽虹,她正神采奕奕,戰意昂然地望著我,彷彿又回復到從前那個單純信仰正義、為了義理而獻身的女捕快,這些日子以來被心病所束縛的頹態全被一掃而空,昨夜所發生的亂倫交歡,竟似產生了歪打正著的震撼療效,治好了羽虹的心病。   (可是……真的是治好了嗎?或者只是表面上看來像好,其實卻是越陷越深了?)   我不是心理醫生,這問題是答不上了,但心裡卻為之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用簡短的句子交代完霓虹工作後,實在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個或許不該問的問題。   「阿虹,當初在金雀花聯邦……打倒黑龍王,你後悔嗎?」   這句話一出口,我自己就後悔了,我很清楚自己是因為擔憂什麼,所以才有此一問,但在這節骨眼上,又何必去刺激看似康復的羽虹?又何必打草驚蛇呢?   不過,這話一間出口,就已經容不得我打哈哈混過去,把話再收回來了,而羽虹的反應更比我預期中要好許多,她沉靜著表情,側頭想了想,道:「不,我不後悔,我相信我是做了正確的事,雖然……師父是我的……嗯,但守正辟邪是我的使命,如果我不能貫徹正義,那些需要被救助的人又該怎麼辦呢?」   羽虹輕輕地說著,聲音不大,但卻很認真,我注意到她的拳頭緊握,這些話都是帶著決心說出,不是隨便講講的。   她說得堅決,我卻有點不敢面對她的目光,轉過頭去,低聲道:「你不後悔就好,不過,人的一生不是只有正義而已,有時候……想想其他的東西,別為了正義就不顧一切,這樣不值得的。」   「哪怕事情再發生一次,我也絕對不後悔,只會把同樣的決定再做一次。」   羽虹望著我,彷彿宣誓似的,斬釘截鐵地說出這段話,我愣了一愣,很想再說什麼。但考慮到我本身的利益、話說出去之後的結果,還是硬生生把話收回。   「嗯,我瞭解了,那麼……一切就拜託了。」   說完這句話,恰好娜西莎絲也來到,我得以脫身,過去向娜西莎絲作個交代,順便也探問一聲。   「知不知道白大夫到哪去了?」   「剛剛我得到通知,白大夫說自己在前線幫不上忙,所以自願擔任輔助工作,去準備各種應急藥物,以備不時之需。怎麼了?約翰,不是有什麼問題吧?」   「不,再正常也沒有了,能有什麼問題?」   「喂,你話裡有話喔,有什麼事情趁著現在說出來,別等到開戰時,才讓我們死得不明不白啊。」   「這個嘛……我只能向你保證,如果要死,一定讓你死得明明白白,這樣說如何?」   無視娜西莎絲怒火中燒的眼神,我笑著離開,來到參與此戰的最後一份子,也是最重要的一份子身邊。   「怎麼樣?阿雪,準備好了嗎?」   「嗯,已經準備好了。」   美麗的小狐女點點頭,緊張地握了握手上的魔杖。之前因為魔力灼傷所造成的肉體損害,這兩天已經治療得差不多,讓她可以回到戰場上。   自從在南蠻正式成為一名黑魔導師,阿雪算得上身經百戰,並不會怯戰,不過這次她卻表現得很焦慮,因為這次的任務她從沒遇過,不是站在結界裡揮舞魔杖,使用魔法,而是藉由歌聲,將自身的魔力釋放,引動整個魔法陣的共鳴。這種事……別說阿雪不曾做過,恐怕黃土大地的魔法史上都沒有幾個人幹過,也難怪她會表現得這麼緊張。   「別擔心,阿雪,你行的。」   「嗯,師父你以前說過,信就一定做得到,不信就一定做不到。」阿雪的狐耳動了動,點頭道:「我相信自己會做到,一定能把境界通道打開的。」   「是嗎?我是不記得自己曾這麼說過啦……不過,有信念是好事,這次的戰役,我們需要這樣的信念。」   「師父覺得我們能贏嗎?」   「不是我覺得怎麼樣的問題,是我們非贏不可,一定要贏。」   我說完,在阿雪高聳的胸部敲上一記,頓時造成一陣乳波晃動,引來附近眾人側目,兼之一片噓聲。   不知不覺,我發現所有參與此戰的重要人員,無論是我的親人、朋友、尊敬與信服我的人、不服我的人,都已聚集在我身邊,所有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呵,怎樣也好,現在我們已經別無退路,這一戰……無論如何都要贏,哪怕是不仁不義,哪怕我們自己比敵人更黑暗邪惡,總之,我們要看見明天的太陽,而敵人要下地獄,這樣說,大家都沒異議吧!」   連我自己都沒想到的效果,這一聲喊話所換來的,是周圍人群激昂的震天呼喝,彷彿這些人齊心協力,願意為此戰效死命,不惜犧牲一切,也要獲得最後勝利,假如他們是我所統帥的軍隊,那麼憑著此刻的士氣,我有絕對信心帶領他們橫掃千軍萬馬,征服到世界盡頭……雖然這很可能只是錯覺。   儘管事前的準備工作是保密又保密,但以實際情況來說,這一戰所要做的事情卻很簡單。   阿雪、娜西莎絲,這兩個人合力發動魔法陣,開啟境界通道,這是第一步。   境界通道開啟後,存在於通道彼端的異界魔神將會受召喚而來,屆時無頭騎士出現也好,不出現也罷,都會被魔神搜出,或是消滅,或是帶往異次元,這就是第二步。   無論是把敵人消滅,或是轉移到通道彼端的異界,都能夠解決我們的問題,所以,只要這個戰術能妥善實施,無頭騎士就可以被搞定,我們也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若要說有什麼問題,那我所擔心的麻煩有兩個:第一,魔法陣沒能成功發動,被敵人中途破壞,那當然就啦啦嗚嗚,大事去矣;第二,異界魔神受召喚而來,數目可能不只一個,但魔神也好,數目多也罷,無頭騎士猛成這個樣子,沒有人能擔保戰局一定是魔神群殲滅無頭騎士,而不是無頭騎上大破魔神群。   這兩個情形之中,無論是哪一個發生,我們大概都只有手拉手,死翹翹的收場,而若問我這兩種情形會否發生,我心裡的答案其實是很悲哀。   「約翰,如果你是敵人,你會怎麼做?」   娜西莎絲一身盛裝,在預備登壇施法之前,先來與我會面,做最後的確認。像這樣的問題,過去娜西莎絲也問過,現在重提,本來她也不預期我會回答什麼,但從我口中說出的話語,卻大出她意料之外。   「在這個魔法陣中,阿雪的角色與重要性,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不過,你的位置呢?如果你臨時被幹掉,有別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嗎?」   「這……別人來取代我位置,由於不熟悉的關係,危險性很高,但如果敵人發動攻擊,我不幸倒下,巫神學會裡有幾名資深的魔法師,可以取代我的工作,讓魔法完成。」   「黑巫天女曾指揮無頭騎士殺我們,卻又指揮無頭騎士救阿雪,因為阿雪是無可取代的人,她死了,開啟境界通道的魔法就不能做,但你我死了,卻還有替代人選。換句話說,我們的敵人很樂見我們開啟境界通道。」   這個結論我之前就和娜西莎絲討論過,並不是什麼新見解,但我們仍想不出,開啟境界通道對黑巫天女有什麼好處?她又要利用這個魔法來做什麼?   「可以肯定的事只有一點,黑巫天女必定會在我們發動魔法的時候,讓無頭騎士現身,對我們造成影響。這次不是單純的戰鬥,為了要及時駕馭無頭騎士做出應變,黑巫天女一定會出現在附近……這是我們前所未有的機會,若是把握得住,要打倒無頭騎士就靠這一點了。」   「你的意思是……」   「黑巫天女能夠控制無頭騎士,我想來想去,必然是她手中握有一樣重要的東西,能夠憑此驅使無頭騎士,只要我們把那東西奪回或破壞,黑巫天女就不能再召喚無頭騎士。至於那樣東西是什麼……相信你也心裡有數。」   娜西莎絲點點頭,表示明白我的想法。其實,這個東西並不難猜,一個失去首級的怨靈,最大願意肯定是找回失去的頭顱,黑巫天女應該就是掌握住夏洛堤的頭顱,才能夠驅使無頭騎士。   只要能把那顆骷髏頭奪回,就可以反過來驅使無頭騎士,若是無法奪取,直接破壞毀去,那也是可以的。這個戰術構想,就成了今晚戰役中另一個重要支線,哪怕主戰術失敗,都有敗部復活的機會。   「對了,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也想了很久,你能不能給我個解答?」   「我想不通的是,夏洛堤使用的許多獨門秘法,都是憑藉著死白眼的特異體質,才有辦法運使成功,尤其是那個一分為多的靈魂切割,根本就是死白眼的特種異能,但在她已經變成無頭騎士的現在,既然連頭都沒有了,又哪來的眼睛?沒有了死白眼, 那些秘法又是怎麼施展成功的?」   這個問題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娜西莎絲聳聳肩,輕而易舉解答了這個問題。   「你自己也都說,那是一種特異體質了。特異體質是本,死白眼只是冥皇血統的象徵,沒有了象徵物,它的能力會受到限制,但體質的特異性仍是沒有改變,還是可以做到很多事,不會因為沒有了死白眼,特異體質就變得一般了。」   娜西莎絲的解釋,讓我的困惑有了答案,這時,圓亮的明月初升,銀白色的月光自天上灑下,圓型祭壇的十八根巨柱,沐浴在銀亮月光下,雕刻於柱上的魔法符文閃閃發亮,流過一層奇異的色彩。   「要開始了!」   娜西莎絲扔下一句,就匆匆從我眼前離開,開始進入祭壇,預備主持,而我則是站在祭壇之外,抬頭仰望天上的明月漸漸變色,努力讓自己回復平靜,放鬆握得死緊的拳頭。   期待多時,這一戰終於要正式開始了,比起勝負……我更在意自己能否看到明天的日出。 第二章 境界法陣 通道初開   滿月當空,開始運作的魔法陣吸收月華能量,令得整個魔法陣逐漸放光。在魔法陣邊緣位置的數千名巫師,照著所屬位置,一一唱誦咒文,齊心合力,將他們的魔力匯聚起來,透過魔法陣的設置,傳送到最中央。   娜西莎絲一身艷麗的舞孃裝扮,手上戴著十顆顏色各異的寶石戒指,腳踝、手腕也都戴著金環,隨著手舞足蹈而叮噹作響;她體態輕盈,如同一條靈活的美女蛇,擺弄出一個又一個媚惑動人的姿態,眼神變幻不定,手指忽而輕撫臉頰,忽而在纖腰上滑過,舞動中所流洩的萬種風情,不愧紫伶水仙之名。   更有甚者,在那驟轉激烈的舞姿中,娜西莎絲的胸口就成了另一個焦點。當汗珠滑過蜜色肌膚,順著動人的弧線,在那34D搖晃美乳的中央匯聚,打濕了本就單薄的衣衫,令得一切看來若隱若現,要不是此刻事關重大,說不定就有喪失理智的色鬼要猛撲上去。   沒有樂聲,娜西莎絲的舞蹈卻符合某種旋律,讓匯聚過來的龐大魔力,隨著她的舞姿起了變化,不久之後,娜西莎絲一腳屈伸,另一腳緩緩踏出,像是一個踏著水波而行的仙女,但這踏向虛空的一腳,輕輕點了一下,卻牽動週遭的魔力,在大氣中形成無形的巨大漣漪,直衝四面八方。   瞬間,所有在場的術者都感受到那股衝擊,強大魔力釋放,這不是預計步驟中的一部分。突如其來的橫生枝節,把在場的許多人都嚇了一跳,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但也有極少數的幾個人,心中雪亮,以全副精神注意著週遭的每一下動靜。   這個戰術的基本構想很簡單,假如黑巫天女、無頭騎士要利用境界通道做什麼事,我才不相信她們會在百里以外遠距離遙觀,出了什麼事根本就來不及處理,最合理的作法,就是躲藏在左近。   無頭騎士是邪惡靈體,介乎幽冥與現實世界之間,還可以藏身於時空夾縫中沉睡,等待召喚,但黑巫天女卻是活生生的人,無論她魔法修為有多高,只要她身在我們附近,就有辦法把她給揪抓出來。   娜西莎絲的這一手,正是我們商議的結果,利用此刻的強大魔力,化成漣漪波動,散往四面八方,凡是被碰觸到的東西,都會露出形體,就算是黑巫天女也不例外。   果然,漣漪一動,娜西莎絲半閉的眼睛立即睜開,望向正西方,雖然一句話都沒說,我們卻都已明白她的意思。   「找到了!」   正在我身邊待命的白瀾熊,怒吼一聲,朝著正西方飛躍而去,手中所持的斬龍刃揮動,舞成一片銀亮刀光,全力斬下。   「暗之星!黑暗的四十九弓箭手!」   一聲嬌叱,藏身暗中的黑巫天女終於現形,手裡持著一根羊骷髏魔杖,凌空舞動,形成了個黑暗六芒星,阻擋在斬龍刀斬下的半途,硬生生擋了白瀾熊的一記攻擊,同時連消帶打,悍然發動反擊。   光之箭、暗之箭,這都可以說是最基本的魔法,凝結魔力,化箭射出,普通一個魔法學徒也可以施展,只不過放箭數目每多一支,耗損魔力就增加一倍,我看習慣的魔法師,最多是連發十餘箭,要說能像黑巫天女一樣,連發四十九箭的術者,那真是萬中無一。   白瀾熊手持斬龍刃,威力非同小可,稍一貫勁,便把黑暗六芒星砍破,但四十九支黑暗之箭當頭射來,密密麻麻,還是鬧得他灰頭土臉,只能舞動斬龍刃護身,一面斬去黑暗之箭,一面翻身後撤。   一輪妙著迫退白瀾熊,黑巫天女的危機卻並未解除,甚至可以說是更危險,因為在白瀾熊被轟退的同時,一聲猛獸怒嚎轟天震地,半空中一道雄獅厲影高速衝來,正是獸族領袖,萬獸尊者。   薑是老的辣,萬獸尊者曾在無頭騎士手上吃過大虧,現在惡戰重啟,他不但準備好再次與無頭騎士戰鬥,更打定主意,盡量不讓無頭騎士有機會出現。說得更淺白一點,就是爭取時間,在黑巫天女進行召喚之前,直接就先把她給宰了,一了百了。   純以反應速度而論,黑巫天女無論如何也不會是萬獸尊者之敵,這是魔法師與武者的自然差距。然而,黑巫天女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敵人會有這種策略,相信早就在她的預料之內,還沒等萬獸尊者靠近,她右手一揚,一顆黑色結晶體被扔上半空。   「啊!黑核晶!」   不知道是誰這樣叫了一聲,傳說中的超強力爆裂物之名,來自異界的毀滅晶體,令在場所有人心頭劇震。如果傳說屬實,這一塊拳頭大的黑色晶體,足夠把我們腳下土地,連帶半個巴格達一起炸上天空,至於被牽扯入其中的我們,自然是只有粉身碎骨這個收場。   黑核晶若炸開,不只我們要沒命,整個魔法陣也會被夷為平地,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拔腿逃跑,相信其他的伊斯塔巫師也是相同想法,之所以沒有人付諸實施,只是因為事情發生太快,沒有人來得及動作而已。   (不對啊,黑巫天女處心積慮,無非就是想開啟境界過道,怎麼會在最後關頭想要把這裡炸了?難道……她之前做的那些都是假動作?這…不可能!)   所有想法化成斬釘截鐵的三個字,在腦中做出結論,我立刻意識到,這枚看似黑核晶的物體有問題,至少,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爆裂物。   「小心,她使詐……」   在所有人都打算將逃跑念頭付諸實施時,我喊出了這句話,也驚訝地發現,在恐慌氣氛中,有兩道身影與群眾不同,在別人露出動搖之色時,這兩個人卻把速度加快,朝著黑巫天女急撲而去。   幾十年的江湖閱歷,萬獸尊者一開始就沒被黑巫天女騙過,一式「金剛猿臂」重拳轟出,勁風凌厲,要先將黑巫天女斃於拳下。   另一個朝黑巫天女飛射而來的,則是白瀾熊。他揮動斬龍刃,凌空撲向黑巫天女,全然不把正上方的黑色晶體放在眼裡,也不曉得是有足夠的智慧看穿詭計,或者是單純追隨萬獸尊者的步伐,視死如歸,徹底變態了。   兩名強人近乎同時殺到,但半空中的黑色晶體卻也爆開,沒有預期中的爆炸力,卻形成了一個黑氣護罩,將黑巫天女籠罩在內,完美地護住。這護罩的能量好強,萬獸尊者的一記重拳竟然轟之不破,被拒之於外,僅能在護罩表面形成裂痕。   「這種魔力波動……是滾動條?」   黑色晶體爆開的瞬間,我感受到一股魔力波動,很像是某種存放咒術的魔力滾動條,黑巫天女想必是在張設護罩的同時,配合某種道具,把繁複的召喚程序在瞬間完成,不給敵人可趁之機。   說時遲,那時快,萬獸尊者一拳失利,正要補上第二拳,白瀾熊的斬龍刃已到。   斬龍刃是天下兵器鋒銳之最,無視一切堅固物理防護,在白瀾熊的全力催勁下,連這道魔法結界都不放在眼內,一刀斬下,已有裂痕的黑氣護罩應聲而破。   護罩被破,再無阻礙,照理說這一刀可以成功把黑巫天女的人頭斬下,但在護罩破開的剎那,我的心卻筆直沉了下去。該是無堅不摧的斬龍刃,被一支手給托握住,硬生生給擋了下來,跟著,一股極其強悍的反震力發生,把白瀾熊給反震拋出,直接撞向另一邊的萬獸尊者。   黑色護罩破碎,我們看得很清楚,黑劍、黑盔甲、黑馬的無頭騎士,已經在黑巫天女的身旁出現,一手持劍、一手握斧,完全是進攻型的戰鬥裝束,週遭是無數碧綠光點旋繞,每一個碧綠光點,都是一道陰靈怨魂所化,繞著無頭騎士轉動,怨氣沖天。   如意算盤果然打不響,想要在無頭騎士被召喚出來前,就先打倒敵人的計劃,至此已經完全破滅,但我們也得了一個寶貴的收穫。站在無頭騎士身邊的黑巫天女,手中高舉著一個布包,口中唸唸有詞,從那個布包的大小看來,很有可能就是我們的目標,無頭騎士的頭顱遺骨。   事先我與白瀾熊就有商議,此刻他一見目標出現,立刻閃電行動,全速飛飆向黑巫天女,誓要搶下那個布包。   黑巫天女藝出伊斯塔,本身的武技如何,我並不清楚,但有無頭騎士守護,白瀾熊要搶布包,這件任務非但不易,甚至根本就可以說是找死,幸虧他有一個絕強的輔助。   「暗之神宮的絕代殺神,來接老夫的白金之拳!」   將獸王拳由「獸形」提升至「獸神」,萬獸尊者週身的氣勢暴熾,重拳末發,一股雄渾霸烈的罡氣,已猶如萬馬千軍,怒馳而來。我們所能見到的,就是鋪天蓋地的流星拳雨。   「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   雄霸南蠻各獸族的絕學,在這一刻震動伊斯塔的大地;堪稱強絕的一拳,當今世上能接下它的絕不超過五人,可惜它此刻要面對的,是戰國時代最強的絕世殺神。   對著這一式,無頭騎士雙臂一振,漆黑如墨的長劍、斧頭,激旋如舞,正向迎向滿天的流星拳雨。   兩邊敵人正而對抗,卻出奇地沒有發出任何撞擊聲響,無頭騎士的長劍過處,劍上發出的奇異氣勁,拉畫出一個又一個的小氣旋,跟著就迅速變為深遂的黑洞,迎上滿空的流星拳雨,將千百拳勁盡數吞噬,半個不留。   簡單一招,破去了萬獸尊者的白金之拳,至於那劃破長空的一斧,則是與萬獸尊者的最後一拳硬碰硬,兩邊碰個正著,而白瀾熊就趁著雙邊高下未分的瞬間,飛闖而過,斬龍刃急斬黑巫天女的手臂。   以斬龍刃的鋒利,哪怕是帶到一點,都能把這條手臂給切下,黑巫天女立即撒手,而白瀾熊也隨之變招,斬龍刃打橫一拖,已把本來黑巫天女握在手上的布包黏過,輕輕一挑,就朝我這邊射來。   布包射勢急勁,黑巫天女被白瀾熊給纏住,已經是不能阻攔,只要我伸手去接,就可以把無頭騎士的頭顱搶到手,贏得勝利。然而,在這勝利即將到手的一刻,我卻有一種很強烈的不妥感覺。   (也許……黑巫天女比我想得更狡猾……)   這個念頭從腦中閃過,讓我改變了決定,心念一動,喊道:「阿虹,接下那個布包。」   萬獸尊者與自瀾熊戰鬥,羽虹、羽霓正張開羽翼,飛往那邊趕去幫手,速度遠比旁人要快,聽到我的呼喊,羽虹翅膀一振,半空中迴翔過來,一把將那個布包搶到手。   這是很正常的應變法,但是布包一落入羽虹手裡,黑巫天女卻像是見到世界末日一樣,驚得魂飛魄散,口中發出一聲高頻率的奇異尖嘯。   聲音尖銳刺耳,讓所有人都心頭一震。本來以黑巫天女與布包的距離,無論做什麼都來不及了,但她這聲尖嘯一發,距離羽虹不遠的羽霓忽地嬌軀劇顫,跟著就全速朝羽虹衝撞過去,重重撞在羽虹右側,將她牢抓在手中的布包撞飛。   意外的變化,連我都大吃一驚。當初在封靈島上,黑巫天女利用邪蓮的吸血鬼異能,將羽霓改造強化,變成聽命行事的傀儡,後來我帶羽霓離開東海,一路上進行反洗腦,自信已經把羽霓潛意識中的殘餘指令洗淨,沒想到時至今日,黑巫天女仍能夠控制羽霓。   (媽的,一定是最近這些時候,被她近水樓台……好險,意外逼她露出了這一記後著,要不然在關鍵時候鬧起來,這一記後著足可令我們功敗垂成,死得很慘。)   這個念頭在腦中閃過,而我耳中被一聲巨響所震撼。那個布包離開羽虹的手掌後沒有多久,就爆成了一團燦爛火光,瞬間釋放出的能量驚人,羽霓、羽虹首當其衝,都被捲入火光中,被爆破力震得像是兩具破碎布偶般墜落地上。   「阿虹!」   霓虹兩姊妹摔落的地點離我不遠,我第一時間搶奔趕到,發現羽霓的傷勢著實不輕,大半身體都被爆炸力波及,肌膚焦黑,口鼻溢血,內臟也被震動重創,要不是近午來力量提升,突破第五級修為,這一下爆破就要了她的命。   羽虹的修為比姊姊要高,體內鳳凰血又對火焰、爆炸具有抵抗力,爆炸威力被她護身真氣抵銷大半,此刻週身肌膚隱約透現紅芒,像是一頭浴火的鳳凰,看來傷勢有限,只是…   「我姊姊呢?姊姊她沒事吧?」   「你姊姊……不能說沒事,但死不了,反倒是你……你的眼睛……」   「什麼也看不到,很痛,應該是被剛才的爆炸傷到……沒事,我還能戰。」   擁有信念,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羽虹在說到自己眼睛傷勢時,語氣冷靜平淡,遠沒有我十分之一的激動,並且立即撕下我一截衣袖,把流血的眼睛給包紮遮住,運氣鎮傷,做好了再投入戰場的準備。   開啟境界通道,消滅無頭騎士一事,關係到整個黃土大地的無數生靈,可以說是許勝不許敗,照羽虹一貫的堅持,她絕對會為這場「聖戰」犧牲奉獻,只要能守正辟邪,就算是粉身碎骨都不皺一下眉頭,哪可能會輕言退出。   從某個方面來說,羽虹對這一場戰鬥的勝負執著,可能還超過娜西莎絲,甚至每一個伊斯塔人。大敵當前,對於能夠有一個這樣戰意旺盛的小隊成員,我應該要很高興的,但想到那些和羽虹相關的部分,我忽然有些動搖,不曉得是不是該讓羽虹退出,帶著羽霓一起下去養傷,別再打這場無論勝負都將讓人受傷的戰鬥。   「……你……是不是知道那個布包有問題?」   羽虹的一句問話,打斷我的思考,更讓我察覺到事態不炒,剛才我那樣的作法,除了自己貪生怕死外,還有一個試探性目的,但從羽虹這邊看來,大概除了我怕死膽怯,就沒有其他理由了。   「這個……我……」   「你不用解釋。在小隊裡,你是頭腦,我們是手腳,手腳斷了,人還可以活,頭腦損壞,就徹底癱瘓,所以手腳捨身保護頭腦,這是正確的判斷,我認為你做得很對,你不必覺得有什麼不妥;相反的,現在正是惡戰中,你要振作一點啊,如果少了你的奸狡卑鄙,我們拿什麼去戰勝敵人呢?」   羽虹蒙著眼睛,很平靜地說出這段話,話裡所透露出的覺悟,把本來想要解釋的我給驚呆了。   說得沒錯,戰場上是講勝負的地方,不是講人情的所在,既然有這麼多人願意信任我,那我所能回報他們的事,就是拋開一切顧忌,使盡所有的謀略,為他們爭取勝利。」   「瞭解,我會讓人把羽霓送下去治療,不讓她參戰,也不讓她干擾我們作戰,至於阿虹你這邊,去戰無頭騎士根本就是送死,對我方毫無意義,所以你就負責牽制黑巫天女,減低她對無頭騎士的控制,若是可能……」   「要我從她身上奪取無頭騎士的遺骨嗎?」   「相信我,你沒這本事。黑巫天女不是簡單角色,之前你明眼的時候就不行,現在你看不見東西,純憑耳力判斷,就更沒這本事,你只要擺出不惜同歸於盡的架勢,纏住黑巫天女,自然會有專業人士配合你,伺機再奪取無頭騎士的遺骨。」   黑巫天女確實是很狡猾,看準了我們急著想奪取遺骨的心理弱點,設下圈套,反過來將我們一軍。不過,本來我也就不認為奪取遺骨會那麼容易,所以事先也準備了多重策略,萬獸尊者與白瀾熊那邊失敗,讓黑巫天女以為我無計可施,其實一計不成,第二條計策已經自動運作了。   羽虹聽我這樣調派,毫無異議,立刻就振翅飛向天空,手臂一晃,一團燦爛火光出現於臂上,急速轉了幾圈後,化成一道燎天火雲,翻翻滾滾,火焰吞卷四方。   烽火乾坤圈再現,羽虹的力量在實戰中又有提升,對於這件創世聖器的掌握又多幾分,尤其是當她鼓蕩體內鳳凰血,週身也燃起紅色血焰時,與烽火乾坤圈的聖焰相呼應,火雲赫然轉得更急,規模也更擴大,將大半天空都捲入。   當整體力量積蓄到最高點,羽虹一下子把手中的火雲扔出,烽火乾坤圈以驚人的威勢,凌空襲向黑巫天女。   這一擊的威力極強,我很好奇黑巫天女會如何接下,但事實結果證明,這種程度的攻擊根本威脅不到她,當烽火乾坤圈砸到,她身旁的無頭騎士左臂橫揮,那柄黑色的斧頭劈向乾坤圈,兩勁互碰,乾坤圈被砸得倒退飛起,反射天空。   羽虹展動羽翼,移動位置,接過了回彈的乾坤圈,不再進行遠擲攻擊,而是將乾坤圈當作一件武器來使,推風引火,一下子俯衝撞向黑巫天女。   想當然爾,身為魔法師的黑巫天女,不可能和羽虹比正面武力,當然是讓無頭騎士來接招。   這麼一來,就變成白瀾熊持斬龍刀、羽虹使烽火乾坤圈,再加上一個萬獸尊者,一強人、兩聖器,三方合戰無頭騎士的局面。   如此堅強陣容,就算是拿來圍殺黑龍王都夠了,但無頭騎士卻猶自攻多守少,右手每一劍都勁道雄渾,逼得敵人近不了身,左手斧頭卻快如閃電,攻擊之間形若鬼魅,來去無蹤,要不是萬獸尊者護身真氣極強,白瀾熊和羽虹都有聖器攔擋,三人早就殘肢斷體,身首異處好幾回了。   看在其他人眼中,大概會覺得萬獸尊者等人很沒用,三人圍攻一個,還被無頭騎士打得居於劣勢。然而,天地良心啊,無頭騎士是亡靈,物理攻擊不可能殺它第二次,它戰鬥時的防守動作只是出於習慣,事實上它根本就可以只攻不守,萬獸尊者三人雖說是圍攻,但在每一記攻擊都無法取得效果的狀況下,這種戰鬥根本是在拖時間。   不過,從另一方面說來,萬獸尊者等人會屈居劣勢,那也是情理之中。靠菲妮克絲的幫助,我曾回到過去,親眼見到夏洛堤生前的戰鬥,看她舉手一劍,輕易秒殺第八級修為的絕頂高手,這種恐怖的力量,恐怕已臻至傳說中只存於理論上的第九級修為,要是真給她回復生前的真正實力,幾分鐘內就掃平此地,殺光這裡的所有人了。   「媽的,道理上是這樣沒錯,可是總沒有理由讓你們兩個玩得那麼稱心如意吧……」   我思索片刻,心念一動,叫道:「羽虹!你放手去戰,目標只盯準黑巫天女,有攻無守,就當無頭騎士不存在吧。」   這條策略乍聽之下極不合理,以無頭騎士的威脅性,當它不存在,這和自殺沒有分別,但羽虹卻對我的命令毫無懷疑,聽到我這樣下令後,立即付諸實施,對無頭騎士橫劈過來的一斧置之不理,只是死盯住黑巫天女,推出手中的烽火乾坤圈。   眼見這一斧就要砍得羽虹人頭飛出,「噹」的一聲響,一支骷髏法杖打橫伸來,擋住了無頭騎士這一斧,救了羽虹的性命,出手者正是黑巫天女,她被我的毒計逼得表了態,出手救了羽虹,而羽虹手中的乾坤圈卻朝她胸口推去。   烽火乾坤圈在七聖器中屬於攻擊性武器,被羽虹以鳳凰血推動後,烈焰飛騰,可以說是爆炸性的威力,不是輕易說接就接的,單從理性上來說,我不信黑巫天女能接下這一記,甚至整個身體被攔腰打斷,那都是很合理的。   只是,魔法師的體能雖不如武者,卻也有魔法師自己的保命絕活,在這種咫尺之間的距離,羽虹卻硬生生擊了個空。   說擊空也不對,羽虹確實命中了黑巫天女,只不過就像打到了空氣一樣,從她身體穿透過去,沒法造成半點傷害。   「還有這一手?這是……水系的幻術!」   水系的幻術之中,也包含了空間轉移這一門技巧,據說能夠做到把物體跳躍轉移,影像卻短暫存留,黑巫天女用的就是這一手,但這明明是水系的魔法,為何黑巫天女會用?   (媽的,她身上一定有水系神器,就是不曉得那神器是什麼,光系、水系都帶在身上,她不嫌重啊……咦?)   我忽然想到另一種可能,當日慈航靜殿巔峰之戰,黑龍王與心劍神尼相搏,在打到最後關頭時,黑龍王突然打破魔法定律,以雙極戰體的模式,同時使用火系、黑暗系的魔法,重創心劍神尼。   事後,慈航靜殿似乎是傚法我那變態的老爸,用什麼集體幻覺之類的差勁借口來解釋這件事,但實際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真相很可能是一個我們無法承受的事實:黑龍會已掌握突破魔法系別的技術。   雖然目前還沒辦法證實,但若黑龍會真的掌握住這個技術,那黑巫天女就有能力同時使用水系、黑暗系的魔法。以黑巫天女的魔法造詣來說,若是這種事成真了,那可真是一場夢魘。   幸好,這情況對我們雖是夢魘,對黑巫天女也絕不算理想。碰上羽虹這種不要命的自毀性攻擊,黑巫天女不能叫無頭騎士來擋,唯有自己和羽虹交戰,這麼一來,她等若被羽虹纏住,無論是要做些什麼,都沒有那麼容易了。   這時候,在祭壇上漫舞的娜西莎絲,已經把自己負責的舞蹈跳完,一直默默在旁的阿雪,這時開始唱起了咒文歌,輕輕的稚嫩嗓音,在這時響徹整座祭壇,透過魔力裝置,高亢入雲。   一切照著計劃進行,阿雪的血裔果然是此陣關鍵,當她表情肅穆地開口歌唱,整個天幕瞬間發生變化,灑在地上的月光有若實質,由阿雪所在的祭壇中央,筆直連通天際,與月亮貫連。   接著,銀色的月亮迅速變色,被黑暗所吞噬,那情形就與月蝕現象有些相似,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境界通道正開啟的徵兆。   千百年來從沒人成功過的事,如今就在我們眼前漸漸成為事實。撇開敵我立場不談,只要是魔法師,沒有人不為著這一幕奇景而深受震撼,甚至是感動。   只不過,我沒那麼好福氣,可以單純用一個觀眾的角色,欣賞這幕奇景,隨著境界隧道即將開啟,我的戒心也相對提高,如果黑巫天女要做些什麼,必定就是現在。   「約翰·法雷爾!你算盡天機,還是棋差一著!」   出奇地,黑巫天女那種粗嗓子的人妖話聲響起,並且搖晃起手中的骷髏魔杖,杖頭髮著奇異閃光,那種光亮……好像是遠距離的遙控魔法。   「你在這裡布下重重埋伏,可有想到她嗎? 今次就要你後悔一世。」   黑巫天女說的話,讓我茫然不解,想不到「她」是指誰,更想不到自己有什麼疏漏的地方,但突然間,我想到一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我確實疏漏了一個地方,一個人……繭化中的李華梅! 第三章 龍之騰也 必潛乃翔   上次與無頭騎士大戰,李華梅、萬獸尊者雙雙重傷,李華梅甚至搞到必須化繭療傷的程度。   化繭,這是龍神一族的特殊體質,再加上修練上天下地至尊功,所造成的特殊生理現象,每當肉體受到致命重創,就會自動結繭療傷,激發生命潛能,當破繭而出時,力量就會更強,再上一層樓。   當初李華梅能夠以少年之身,與當世最強者齊名並列,就是靠這死裡還生的幾次繭化,完全激發了潛能,讓自己不住強大下去。這一次受了致命重創,再度繭化,出來以後會強化到什麼程度,是誰也不知道的事。   我曾一度期待李華梅能夠及時破繭出關,成為我方的最大戰力,對抗無頭騎士,無奈天不從人願,直至我們在此血戰,李華梅的金繭仍未有破裂跡象,我只得在李華梅缺席的戰場上孤軍奮鬥。   這邊的戰場情勢危急,我只得把所有戰力都投注在這邊,至於李華梅所結的金繭,本身擁有很強的抗擊力,刀劍難傷,不是那麼容易可以破壞,在權衡輕重之下,我僅是請娜西莎絲調派部隊去防守,主要的高手與魔法師還是調來這邊,沒想到棋差一著,居然被敵人反過來利用。   黑巫天女邪術通天,要是說她在金繭附近做了什麼手腳,一經引爆,就能對金繭造成傷害,這絕不是不可能的,雖然這也有可能是虛言恫嚇的空城計,不過此刻事態危急,我已經沒有時間去進行調查了。   「臭人妖,你想怎麼樣?」   迫於無奈,我只有設法進行交涉,但在交涉的同時,一個決定卻已在我心裡做了出來。   「我不想與你拚個兩敗俱傷,叫這邊的幾個人全部退開,不要擋著我行事,否則不只李華梅要死,他們幾個也全要沒命。」   黑巫天女向我發出恫嚇,逼我喝令萬獸尊者等人撒手後退。這時候,雖然萬獸尊者、白瀾熊仍被無頭騎士逼得節節敗退,但其餘的獸人戰士卻圍住了黑巫天女,幫著羽虹攻擊,令黑巫天女壓力大增。   「哇,有事慢慢講,只要不傷害她,什麼交易都好談啊……」   盡可能用輕鬆的語調來說話,但所要面臨的抉擇卻異常沉重。對我、對這塊大地而言,李華梅的存在絕對重要,然而,我們現在所要做的事,就是打贏這場仗,要是打不贏,剩下的什麼「明日」、「未來」都不用談了。   更何況,為了這一場勝利,有人已經付出了太多,雖然羽虹現在看不到我,但當我遙遙對著她那雙被布遮起的血眼,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利用時間往左邊瞥看,「月蝕」現象已吞噬了大半個月亮,一絲絲綠光正從月亮的黑影處滲出,顯示通往異空間的通道已漸開啟,就連無頭騎士都感受到那股不尋常的壓迫力,沒有頭顱的身軀,動作開始顯得焦躁不安。   這股異常的壓力,黑巫天女當然也察覺到了,她朝我發下最後通牒,「約翰·法雷爾,你還不讓他們住手!真是想讓你愛的人死嗎?」   「哈哈哈,天大的笑話。」我朗聲笑道:「我對女人一向是玩過就丟,這樣的人有什麼真愛?你真是太抬舉我了,你想要引爆什麼、炸什麼,請隨便,我是不會額外付你清除垃圾費用的。」   「可惡!你這個賤男人!」   黑巫天女被我的話所觸動,高舉起手中魔杖,唱動魔咒,就聽見一聲驚天巨爆在遠方響起,我不用回過頭去也知道,金繭所在之處已被炸成一團火球,火光與熱氣往上冒沖,形成了一朵照亮夜空的菇狀雲。   爆炸的規模很驚人,是需要特殊的能量物質與魔法陣配合,才能造成如此強大的威力,相信在金繭被爆炸吞噬的同時,駐守在那裡的所有士兵也都一同陪葬了,這也算死得活該,因為被人做下了這麼大的埋伏,居然沒有任何人發現。   「李元帥被這死人妖給害了!所有有血性的戰士,絕不能放過這人妖,大家一起為李元帥報仇啊!」   戰場上,有需要很冷酷的地方,也有需要很熱血的地方,至於如何將這兩樣妥善切換,那就是身為領導者的難題。遠方所發生的大爆炸,震驚到我方的所有人,而我也把握時機,迫出一臉熱淚,用呼喊的方式來提高士氣。   對李華梅而言,這或許是件值得悲傷的事。因為聽到她遇害的消息,居然有那麼多人立即信以為真,對她沒有信心;然而,她也應該要高興,因為有那麼多人為此激動若狂,悲憤難當,發誓要替她復仇,血債血償。   伊斯塔巫師、南蠻獸人,都和李華梅沒有交情,所以會為此激動的人,自然就是曾與李華梅並肩抗敵的羽族女戰士。   聽聞李華梅遇害,羽族女戰士們激動異常,紛紛飛上天空,撩動手中的魔法弓箭,箭矢如雨,盡朝黑巫天女的方向射落。這一下攻擊,令黑巫天女壓力大增,但仍是未足以造成威脅,她身形閃動,又用瞬間移動的術法閃躲,而且這次還進行還擊。   「九幽地獄的煉魂之火,聽我之命,化作獸形,供我驅使!」   黑巫天女念動咒文,周圍氣流忽地高速轉動,緊跟著,腳下地面出現劇烈的時空震,一道熾烈的黑色火焰繚燒噴出,繞著黑巫天女打轉,瞬間就化成一條張牙舞爪的黑色火龍。   在各種顏色的火焰裡頭,以黃金火焰最為高級,可以反過來吞噬掉所有其他的火焰,諸焰辟易,堪稱是火焰王者。但最難修練、殺傷力最大的,卻是黑炎,因為這是僅有魔界深處、地獄之底才存在的火焰,要操控這種火焰,必須從這兩處地方把火焰召喚上來,難度極高,黑巫天女能使出這一手,不愧她當世第一術者之名。   黑焰火龍被召喚出來,咆哮出聲,旋轉著朝四面噬去,凡是被煉獄黑火帶到的地方,立刻焚燒起來,尤其是血肉之軀,不僅承受著高溫焚熱,並且被迅速切割,碎裂片片,幾名獸人戰士首當其衝,被黑火燒個正著,頓時成了一地焦黑的碎肉。   「媽的,死人妖認真了!」   我罵了一聲,指揮羽族女戰士把目標對準黑龍,無數魔法羽箭錯落射下,但黑龍並無實體,純由火焰組成,羽箭才一近身,就盡數被黑火焚燬、吞噬,而當這頭黑龍猛地一下衝上天空,羽族女戰士驚惶地四竄躲避,很快就潰不成軍。   這一下,我稍微可以瞭解,為何鳳凰島陸沉後,羽族遺民會這麼快就被打得潰不成軍,流亡四處了,這票鳥女人的戰力驚人,但是鬥志也是低得嚇人,前一秒還義憤填膺,爭先作戰,後一秒死厄臨頭,就忙著振翅逃命。   羽霓、羽虹以前那種為了正義捨身,無視生死的精神,現在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我想,這種勇氣多半是得自母系的優良血統,與父系的羽族血無關。   黑色炎龍在半空中,被卡翠娜所施放的火鳥獸魔給擋住,但撐不了多久,就被黑龍咬碎、吞噬,而黑龍在半空盤旋一圈後,更逆轉往下,俯衝下地面,直襲向萬獸尊者與白瀾熊。   白瀾熊與萬獸尊者識得黑火厲害,見到黑龍狠惡襲來,不敢被黑火沾染上身,連忙退後躲開。這樣一避,就落入黑巫天女的算計中,本來被萬獸尊者、白瀾熊夾攻在中間的無頭騎士,雙腿一夾,大黑馬縱聲嘶鳴,嘯音尖銳,竟然形成衝擊波掃向四面八方。   正在後退中的萬獸尊者、白瀾熊不虞有此一著,給衝擊波轟著,退得更遠,無頭騎士則是充分把握這空檔,策騎著大黑馬飆衝出去,如旋風一般直奔祭壇正中央。   大黑馬堪稱千里良駒,四蹄如飛,我們只看到一道黑影如煙如霧,轉眼間就逼近祭壇,途中不是沒有人阻擋,但哪可能有人是無頭騎士的對手,一斧一劍水平橫斬,所過之處,過百頭顱激飛上天,無首屍身倒下,所有應該飛濺出來的鮮血都被污化,形成縷縷黑煙直冒上天。   風馳電掣,無頭騎士根本無人可擋,就這麼讓它長驅直入,闖到了祭壇之上,速度奇快,剎那間就到了阿雪身邊,那個傻丫頭甚至還沒察覺到敵人已在身邊,猶自閉眼唱著咒文歌,而無頭騎士劍風揮過,她後頸中招,就這麼軟軟地昏厥過去。   之前阿雪中我一掌,被金屬封印時,無頭騎士曾經揮劍破封,救了她的性命,但這一次無頭騎士將她擊昏後,似乎是判定這人再無利用價值,起手一劍,就要把阿雪給幹掉,如果不是娜西莎絲及時出手,連發魔法弓箭阻擋無頭騎士,阿雪就要在此身首異處了。   然而,實力上就是有著壓倒性差距,僅僅第六級修為的娜西莎絲,哪可能與無頭騎士比鬥?無頭騎士只是一揚手,娜西莎絲便被擊飛出去,這下子,開啟到一半的境界隧道停住,兩名主要的施法者不在,這個戰術還沒完全實施便告失敗了。   要是事情到這裡便告終止,那接下來所上演的,大概就只是一場大屠殺而已,但黑巫天女的真正企圖,現在才剛要開始,就看到黑巫天女舞動手中魔杖,骼髏羊頭發出點點碧光,口中再度唱誦魔咒。   同一時間,策馬傲立在祭壇中央的無頭騎士,手中的劍與斧都回插腰間,展動雙臂,迅速結出十多個法印,與黑巫天女遙遙呼應,剎時間,大黑馬附近的地面發生異變,如湖水般翻騰湧動,冒出了陣陣青煙。   裊裊煙霧中,六個邪異的形體緩慢凝聚出現,透明虛渺,每一個都有十尺高,看來做是巨大的神像,各自擺著不同的姿勢,俯覽著腳下的蒼生。   在場的魔法師都不是外行人,看到這樣的一幕發生,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麼。那六個透明的巨像,正是黃土大地上的六大黑暗神明,是所有修練暗系魔法的術者共同膜拜之對象,黑巫天女有本事一次將它們召喚出來,那就是要借助它們的黑暗之力,在現有的魔法陣基礎上,再張設第二重魔法結界。   六個忽隱忽現的立體臣像,宏偉壯觀,從地面上仰望,真是覺得自己很渺小,尤其是感受到無止無盡的暗元素,排山倒海般從那六個巨大虛像身上釋放,我想不只是我一個人心驚肉跳,那些伊斯塔的巫師恐怕都很想跪下來,向自己平時膜拜的神明磕頭頂禮。   傳聞五百年前的戰國時代,頂級魔法師能夠召喚神明,借助其神力作戰,在東海封靈島一戰,我也曾親身體會過,不過黑巫天女此刻所用的術法,應該不是那一種,否則她直接使役黑暗神明作戰,輕易就可消滅我們,或者倒過來說,一個有本事同時驅使六大黑暗神明的魔法師,動動小指頭,就能召喚大片隕石雨,把我們殺光,哪用得著這樣麻煩?   從狀況推斷,應該是她召喚黑暗神明,以部分力量寄於人間,顯現形體,助她完成某個法陣,也只負責完成這個法陣。   匯聚了六大黑暗神明的魔力,再加上本來蘊藏於魔法陣中的能量,祭壇周圍頓時形成咒力保護圈,萬獸尊者、白瀾熊雖然趕到,卻沒法突破進去,被阻擋在咒力圈外。情勢演變到這個地步,已經完全超出我的控制,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靜觀其變,然後期待我伏下的後著能夠產生作用了。   (可惡,要等待時機等到什麼時候?那個臭傢伙,叫他伺機出手,他該不會己經偷偷溜走?或是根本就躲著躲著躲到睡著了吧?)   我心中焦急,就看到無頭騎士手結法印,呼應祭壇上的魔力能量,而一度陷入停滯狀態的境界通道,這時赫然轉變顏色,從本來的綠光,迅速轉變為赤芒,把月蝕中的黑圓變成了紅月。   「這是……軌道變更,她們想開啟別的次元境界?」   開啟境界通道的難處,除了要彙集巨大能量,破開空間隔層外,另一個很要命的難處,則是對於通道的指向性。大部分的開啟境界隧道之法,只是設法在空間隔層上開個洞,至於這個洞的另一頭是什麼,那就管不到了:能夠做到具有明確指向性,確定通道是通往哪個次元的魔法,少之又少,而且多數只是理論,並沒有機會實際求證。   我們現在所施行的術法,只知道是通往某個異界,召喚異界魔神,但那個異界究竟是什麼模樣,那就完全一無所知。黑巫天女目前所進行的,就是把我們已經半開啟的通道轉向,連通往另一個不同的新世界。   「原來如此,她打的是這主意……居然有辦法指定別的次元境界,真有一套,可是……她要開啟哪個異界?這……該不會是……」   隱隱約約,我猜到了黑巫天女的目的,心頭劇震,一時間還有些接受不過來,但這時,一件我期待已久的事情終於發生。   黑巫天女被羽虹所困,正在打纏解不清的泥沼戰,甚至可以說是邊打邊退,但是就在她急退的過程中,地面上隨之移動的影子突然扭曲起來,跟著,一柄冷刃就從影子裡刺出,無聲無息地刺向黑巫天女的後心。   (幹得好!終於動了!忍者不愧是忍者啊!)   我所伏設下的另一記後著,終於在此時發動,潛伏已久的末來,此時以一身忍者裝束,從影子中出刀,刺向黑巫天女。這種影遁術我曾見鬼魅夕使過,未來雖不能與她相提並論,不過無聲無息刺出一刀,應該會有些收穫。   「哼!早知道你們會有此一著,太小看人了!」   出乎意料的是,黑巫天女好像早就發現有此一著,當未來一刀刺來,她轉動魔杖隔擋,將勁道卸散,避開了這毫無徵兆的一刀。這真是棋差一著,未來的活動雖然低調,但黑巫天女既然知道我們小隊中有一名忍者存在,沒理由不作提防,這一下相信她準備很久了。   奪命一刀,沒有能夠傷到黑巫天女,這一著看似失敗,但我卻仍未放棄,緊盯著黑巫天女與未來的一舉一動,因為……我委託未來的工作,並不是暗殺黑巫天女,而是…   「噹!」   一聲清亮聲響,未來的一刀斬在魔杖上,飛濺出火花,去勢未停,竟然順著魔杖斜斜削上去,黑巫天女被這一著給震驚,眼中甚至露出惶恐之色,這是開戰以來未有之事。   我察覺到了這一點,望向魔杖最前端,這才恍然大悟。當初我委託給未來的工作,不是刺殺黑巫天女,而是找到無頭騎士的頭骨所在,所以這小子將潛伏隱藏,不理局勢變化,直到發現目標所在,才會現身出手。   黑巫天女的魔杖最前端,是一個羊頭骷髏,形象恐怖,倒還算是很傳統的魔杖造型,我們與之交戰時也沒想到別的。然而,以黑巫天女的魔力,若是說她對骷髏進行幻術遮掩,再輕微變動改造,那絕對是做得到,可以迷惑我們視線的。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無頭騎士的頭骨,其實就一直在我們眼前晃來晃去,只是我們都沒有察覺,而未來……忍術之中有一些特別的鑒識眼術,能看見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這小子的專業才能,替我們在絕望中找到了勝利機會。   「刷」的一聲,未來完成了任務,忍刀削斷了精鋼所鑄的魔杖,杖首的羊頭骷髏飛出,遮蔽幻術立刻被破,還原成一顆顯而易見的人類頭骨。我大喜若狂,但歡喜高呼還沒來得及出口,黑巫天女已經行動,重重一掌轟在末來左肩,骨碎聲響起,把人給打得倒跌出去,更把頭骨搶回在手中。   這一手,展現了非凡的武技,黑巫天女果然不是個普通的魔法師,武藝上也有不凡修為,但我卻冷哼一聲,毫不氣餒。一來,中掌受傷的是未來,這小子倒霉只會讓我心花怒放:二來,黑巫天女的武功雖然不弱,肯定比我更高,但能高得過五大最強者嗎?   被擋在咒力圈外的萬獸尊者、白瀾熊,見狀甚至不等我招呼,就主動衝向黑巫天女,而距離黑巫天女最近的羽虹,聽明白整個狀況後,更是不顧一切地狠攻,誓要把頭骨奪取到手。   如此一來,黑巫天女就處於很不妙的情況,她揮動手臂結印,再次召喚黑火組成幻獸,但黑火甫才燃起,尚未組成猛獸形象,一道燦爛金光卻從遠方升起,並以高速急飆而來。   「這……這個是……」   雖然詫異,但我心中早有答案,又驚又喜,只見燦爛金芒劃破天空,在黑雲裡頭切割出一道璀璨長虹,牽動風起雲湧,以驚人的高速朝這邊靠近,氣勢磅礡,恍若天地之間無物可擋。   緊跟著,金光沒入雲端,化作一道燦爛龍影自雲中咆哮衝下,直指黑巫天女而來,盤旋長嘯,高速俯衝,途中遇上黑色焰龍阻攔,金芒與黑焰正面衝突,激烈鼓蕩,最後轟然一聲響,相互消滅,而一道劍光則破龍影射出,氣沖九霄,地陷一尺,劍未至,就已封死了黑巫天女所有退路。   情勢很明顯,若是黑巫天女不空出手來,進行防禦抵抗,這一劍便會將她當場擊殺,若她一死,頭骨自然會落入我方手中。在這一瞬間,我也已經看得清楚,自半空中持劍刺向黑巫天女的人,就是破繭而出的李華梅。   剛才那一下爆炸威力雖強,但我卻對龍之繭抱持信心,若是那麼輕易就能毀去龍繭,那麼千百年來龍袖一族早就被滅種了。事實證明,龍繭的抗擊力非凡,經過了那樣的爆炸,李華梅沒有因此受到傷。   自生死關頭越過,力量激增的李華梅,似乎還不太能控制體內狂暴化的力量,也正因為如此,這一劍更顯得威凌天下、橫掃千軍,黑巫天女若不撒手回防,肯定會被斃於這一劍之下,儘管如此,我卻有些擔憂,因為黑巫天女還有另一個選擇……   「李華梅!我們一拍兩散!」   猛招臨頭,黑巫天女沉喝一聲,不避不閃,舉起手中的骷髏頭,正面迎向李華梅的劍尖。   這一下堪稱是置諸死地而後生的險著,也是我最害怕的一件事,而黑巫天女的決心甚是堅定,李華梅雖然立即偏移劍鋒,不想如她所願,但黑巫天女卻也轉動手腕,硬是把骷髏頭對準劍鋒撞了上去。   不可避免的後果,在一聲爆響中呈現在所有人眼前,黑巫天女被劍上勁道震得跌飛出去,重摔在地,嘔血連連,雖是傷勢不輕,但她卻放聲大笑,笑聲之中儘是一種失控的狂態。   「哈哈哈哈~~」   黑巫天女的右手鮮血淋漓,被剛才的爆炸傷得不輕,但本來牢握於手中的骷髏頭,卻已經在爆炸之中灰飛煙滅,化為滿天的劫灰。這頭骨是控制無頭騎士的關鍵,現在一毀去,再沒有人可以控制住無頭騎士。   頭骨一碎,魔法陣中的無頭騎士頓生感應,像是承受莫大痛楚一樣,劇烈震動,緊跟著,一種彷彿地獄深處,萬鬼齊哭的痛嚎聲,從魔法陣中央呼嘯而出,恍若海嘯翻騰,震得周圍所有人心神搖蕩,魂不附體。   緊跟著,無頭騎士驟轉過身,雖然沒有首級,但我們卻感覺到它正在「注視」過來,滿溢著憤恨、怨毒的「視線」,在我們身上迅速掃過,將我們這些有份傷害它的活人,深深烙印上要毀滅的誓殺印記。   我不曉得萬獸尊者那級數的強者,是否真能無懼一切,但我們被無頭騎士這樣一瞪,都覺得渾身發軟,差一點就跪倒下去,要不是李華梅從天而降,落在我身邊,與我並肩而立,抗衡這份壓力,我不曉得自己是否能抵受下去。   很明顯地,頭骨被毀,一直被控制的無頭騎士,現在處於完全失控狀態,很快就會放手大殺,宣洩怨怒。黑巫天女倚仗無頭騎士是為了變動境界通道,如今目的已成,她既不能保住頭骨,索性就趁勢毀去,雖然她自己也有危險,但以實際情況來說,我們所受的威脅比她大多了,這只能說是最毒婦人心,而我仍有一點想不通,那就是……黑巫天女是否還有什麼壓箱法寶,能讓她全身而退的?   答案似乎已經漸漸出現,天上的那一輪紅月亮中,妖異的紅光有若實質,從月蝕之中透射出來,所過之處,空間破裂,開出了真正的次元縫隙。這個裂口,被六大黑暗神明、魔法陣的魔力給維持住,然後,通往異界的道路開啟了。   幽暗的碧綠光點,成千上萬,從次元裂口中竄出,每一個螢火蟲般的碧綠光點,都是一個陰魂怨靈所化,不時光影變化,還原回血淋淋的怨魂形象。剎時間,整個天空都被死靈所遮蔽,而無數幽冥鬼火,也在天上浮現,明明是碧綠的火光,卻把雲層照得一片殷紅,彷彿隨時都要滴下血來,由地面仰望,這簡直就是冥府與人世重迭,分不清哪邊是人間,何處又是地獄。   (糟糕!歷史上有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啊?她居然能開啟冥府的通道,把陰陽兩界直接貫連,生與死的分界再不存在,這下子事情要怎麼收場啊?)   我曉得事情的嚴重性,驚出一身冷汗。無頭騎士的「死白眼」,是冥府皇者的象微,黑巫天女取得了大量魔力作後盾,就利用無頭騎士的特殊血裔,為尋找空間作定位,鎖定方向,一舉破開了連往冥府的道路,這下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小情人,你沒事吧?」   「沒事……有你在,真好。」   驚惶之中,我看了李華梅一眼,她仍是一襲紅色的絹袍,外頭罩著龍氣所凝結成的黃金戰甲,英姿勃發,神威凜凜,美麗的容顏像是一個戰場女武神,彷彿只要有她在身邊,勝利就是指日可待,給予人們無窮的信心。   自從封靈島一戰後,我們再次攜手合作,並肩作戰,還是戰與上次相同的敵人,這可以說是因緣巧合,也可以說是倒霉,不過,能和她一起連手,這是一件令冰寒之心重新溫暖起來的好事。 第四章 白金世界 宇宙無敵   在伊斯塔,現在只要提到無頭騎士四字,就會有無數人頭痛欲裂,寧願死也不想與無頭騎士正面敵對。然而,如果知道這場大戰最後會搞成這樣子,我想很多人大概還是寧願去戰無頭騎士了。   冥府的一部分,經由境界通道,與巴格達的天空相連,最初只是千萬鬼魅狂嘯飛出,搞得天愁地慘,人間如同地獄,但更接著發生的變化,卻令我們膽顫心驚,連李華梅都給嚇到,萬萬難料黑巫天女野心如此之大,居然做到這種地步!   六大黑暗神明的巨大虛像仍在,圍繞著祭壇,而祭壇周圍的空間開始起變化,以魔法陣為中心,附近地形迅速改變著,有些地方突然凹陷下去,跟著就被大量的鮮血所填滿,形成血池;有些地方噴出岩漿,往四面橫流,切割出一道一道的岩漿勾槽:遠一點的地方甚至還有巨大寒冰結凍,凝結成山,山上一根根尖銳冰柱聳立,彷彿千刀萬刃插遍山上。   刀山、火海、血池……這些傳說中的景象,在我眼前迅速實體化,讓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魔法理論基礎學得不好,現在很想抓一個夠份量的魔法學者來講授一下,伊斯塔的那些巫師都夠資格,但他們不是爭相逃竄,就是呆愣在原地,沒有人還聽我的命令。而當幢幢鬼影開始在血池、火海周邊出現,我的問題可以直接省略,沒有什麼需要問的了。   「有沒有搞錯?這個人妖瘋了嗎? 她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這不只是開啟境界通道,根本是開始境界重迭了啊!」   我氣急敗壞地說話,失去了冷靜。黑巫天女的意圖委實喪心病狂,之前開啟境界通道,那是在兩個不同空間中央打個小洞,藉以貫通兩界,相互往來,但現在所發生的事,則是兩個不同的空間發生了重迭,所以部分的冥府直接在人間出現,而從我們所確認的狀況看來,這個現象還在持續,冥府正以相當快的速度與人間重迭,「吞噬」掉人間。   這種事情惡化下去,絕對是滅世之禍,東海封靈島一戰已經算是很大件事了,但險惡程度卻還不及這一次。   環顧左右,繼無數的陰魂之後,一些隸屬冥府的特殊生物也隨之出現。   紅色皮膚,頭生雙角,手持三叉戰的鬼怪,是拘役陰魂受刑的冥府兵卒,現在調轉過三叉戰,對著在場的生人發動攻擊。   渾身骨骸,只剩下幾塊爛肉附著的骯髒兵將,是冥府的正規軍,戰力尤強,一出現就是過萬,從最外頭把我們反包圍起來,無數白骨箭如雨般墜射下來,伊斯塔的魔法師群立刻出現大量死傷。   八隻腳的白骨蜘蛛,足足有三尺高,體積如像一般大,動作奇快,爪銳如刀,是這些冥軍的「戰車」,衝鋒陷陣,無人可擋。   天上的雲層更為濃密,隱約可以見到血色閃電在雲端竄過,有些巨大的身影藏在雲層中,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想應該是龍精、白骨龍一類的不死生物,被生者的血肉氣息吸引,在雲中伺機而動。   騎著白骨戰馬的骷髏魔將,揮劍驅使紅叉鬼,操作著骷髏投石器,把一朵朵幽碧色的鬼火投擲出去,威力驚人,每擊中一個地方,就把該處方圓一丈的地面燃成火海。   除了投石器,冥軍的亡靈大炮也同樣可怕,將九十九隻陰魂凝聚於一發炮彈內,一股腦地轟發出去,開山碎石,更向四面八方暴竄傷人,侵蝕血肉,就連肉體防禦力最高的獸人戰士都禁受不起。   「小心!」   李華梅舞動手中透明長劍,將一枚直轟過來的亡靈炮彈砍為兩段,蘊藏於內的九十九隻陰魂還沒來得及爆發,就被她的龍力硬生生摧滅,魂飛魄散,盡展其褪變之後的強大力量,最強者的實力與自信表露無遺。   可惜,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李華梅這樣風光,她的驚人實力,使她成為這處人間地獄中最耀眼的一點,但大多數的人都只能淪為陪襯,甚至是陪葬了。   伊斯塔的魔法師群,已經失去控制,不再組陣施咒,只是四下逃竄,嘗試在這一片混亂的地獄景象中保命。最高領導人娜西莎絲倒下,暫時不知去向,他們群龍無首,在阿魯斯王子的率領下,這些逃竄四處的魔法師,勉強彙集在一地,集合抗敵。   魔法師的近戰能力弱,如果有一支軍隊在前方掩護,他們在大後方作遠程攻擊,那就是最理想的狀況,雖然說戰場上瞬息萬變,通常不會那麼理想,但是這次的狀況也實在是太不理想,魔法師群居然在毫無遮掩的情形下,與數量相距懸殊的強大敵人作近身戰了。   伊斯塔的正規軍中,有很多物理防禦度極強的「肉墊」,或是改造的血奴、狂戰士,或是裝備精銳的鐵甲軍,這些都是能夠掩護魔法師群的強援。不過,今晚魔法師群是來配合施法,並沒有預計會出現兩軍交戰的大場面,所以什麼血奴、狂戰士、鐵甲軍,全都留在巴格達城裡,現在被冥府軍團正面攻擊,等若是以赤身裸體的狀態去過火山。   阿魯斯能夠召喚三頭地獄犬,在各種兇惡魔物之中,這是非常高段的魔獸,三個不同的狗頭噴吐著地獄烈火,逼得冥府軍團無法靠近,擔任了很大一部分的護衛工作。除此之外,獸人戰士的及時來援,這也是魔法師群支撐得下去的理由之一,要不然,開戰一刻鐘內,伊斯塔的魔法師群就要全軍覆沒了。   這邊的戰況極為不妙,面對這個失控的情形,我只有先把眼前的事物逐項解決,第一個要消滅掉的,就是罪魁禍首黑巫天女。   「媽的,想同歸於儘是嗎?老子先幹掉這臭人妖!」   我呼斥向羽虹,想要讓羽虹配合攻擊,但一個驟發的意外,卻打碎了我的計劃,也讓我終於明白,黑巫天女做出這種種策劃圖謀,到底是為了什麼。   數道極凍寒氣,鶩地從天而降,直指羽虹而來。羽虹揮動烽火乾坤圈,想要閃躲與還擊,但黑巫天女卻反向進行牽制,幾道魔法之箭封鎖住羽虹退路,終於使得她在退無可退之下,被幾道極凍寒氣打個正著,整個人瞬間被冰封凍住,化成了一塊黑色的巨冰。   以羽虹如今的修為,要在一招之間將她凍住擒下,除非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否則絕對是做不到,而完成這件事的「人」,正飄立在空中,從空間的破裂縫口附近現身出來,還是一個我們很熟悉的故人。   空中浮現的魂魄虛影,化成一個穿著襤褸黑袍的男人,若隱若現,兩手收攏在黑色袖子裡,頭上用黑色繃布密密麻麻地纏住,就只有一隻左眼沒有遮蔽在黑色繃布下,碧綠如玉的獨眼、不住露著血色的猙獰白牙,赫然是一個逝去不久的強敵。   心燈居士!   看到這幕景象,我為之愕然,事前怎樣猜想,都想不到黑巫天女處心積慮所為的目標,居然是這個。   一切……只是為了一個很簡單的理由:愛!   之前我們曾經做過推測,黑龍王與黑巫天女之間存在著衝突,這推論當時看來絕對正確,但隨著真相慢慢揭開,卻遭到了推翻。心燈居士根本是為了黑巫天女才背叛師門,殺害師父,更與黑巫天女連手篡奪黑龍會,化身成為本代黑龍王,兩人連手進行各種陰謀。   黑龍王死後,黑巫天女牽掛愛侶成狂,居然異想天開,利用境界隧道的術法,開啟陰陽兩界的通道,讓死者得以還陽。現有已知的魔法中,凡是令死者重生的魔法,都必須付出極不划算的嚴重代價,而且為時甚短,黑巫天女自然無法滿足,所以不惜大費周章,令人間成地獄,陰陽兩界連成一線,達成本身的願望。   所以,我們現在面對的情況就很簡單……黑龍王與黑巫天女的搭檔連手,堪稱是大地上最強的邪惡組合,要與他們戰鬥,這種事我光是想到就開始胃痛……更何況…我們現在所要面對的敵人,並不只是這一對最強邪惡搭檔,還有一個搞不好更棘手的…   轟隆!   一聲大氣震爆,來自祭壇的正中央,首級被毀去的無頭騎士,似乎陷入極度狂怒,週身縈繞著一層紫紅色的血霧,彷彿怒濤海潮般沖湧向四面八方,這股波動之強,就連祭壇周圍六大黑暗神明的虛影都受影響,產生了晃動。   首級被摧毀,這種痛楚直接影響無頭騎士,它憤恨之餘,殺意大盛,「錚」的一聲,長劍、斧頭再次回到手中,跨下大黑馬發出淒厲悲鳴,四蹄發力,轉眼間就衝出祭壇範圍,起手一劍,急斬向附近的魔法師群。   魔古忌流·逆流絕劍!   曾在夢境世界中開天闢地的一劍,在現實世界出現,依舊展現了絕世神威,無視近百尺的遙遠距離,劍氣化作一柄黑色大劍,天崩地裂般斬下。   若是被這一劍斬中,數千名魔法師可能要死傷過半,阿魯斯狠一咬牙,驅策三頭地獄犬去硬擋,只聽見一聲沉悶裂響,體型高大重碩的地獄犬被這一劍斬開,多重勁道於體內爆發,成噸重的巨軀被迫爆為滿天血肉,如雨飛濺。   氣血相連的召喚獸被誅滅,阿魯斯頓受牽連,大叫一聲,險些當場暈去。而這一劍餘勁末消,還是斬殺了十多名魔法師,還有多名獸人戰士,甚至就連冥府兵團的骷髏軍都遭到波及,但那些鬼怪、骯體,對無頭騎士顯得異常恭敬與畏懼,主動變化包圍陣勢,配合無頭騎士的攻擊。   「嘶~~」   大黑馬「不怕死」昂首嘶鳴,似乎為了主人的大開殺戒而興奮,無頭騎士如受鼓舞,左手利斧如風車般轉動,竟然朝我的方向衝來,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斬我人頭。   「哇!是不是非斬頭不可?斬手指頭可不可以? 」   無頭騎士距離我尚遠,我預備請李華梅出手去擋,試試看她新完成蛻變的八歧黃金龍之力,到底提升到了哪一個層次,但我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她已破空躍起,先朝黑巫天女發了一劍,跟著又躍向空中的心燈居士。   「小情人,黑龍會這邊的事情就交給我,剩下的由你處理!」   只撂下這一句話,李華梅就單槍匹馬獨鬥黑巫天女、心燈居士,而我則是苦笑,暗忖李華梅所謂的「剩下的」,不知是否也包括無頭騎士這個超級大麻煩。   要面對黑巫天女、心燈居士的夾攻,這當然是一件難度極高的事,李華梅主動擔起這重任,我應該要感謝兼偷笑了,但不知為何,此刻的我只感覺很不是味道,這真是一件難以解釋的事。   若是正面相搏,我怎樣都不可能是無頭騎士的對手,李華梅很清楚這一點,能夠令她把我放心撇下的理由,就是因為我的靠山並非等閒,在眼見我遇險的同時,紛紛趕了過來。   萬獸尊者、白瀾熊分從左右趕來,連手壓制無頭騎士。他們兩個人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我的決心,真是令我感動不已,然而,這份決心所取得的成效,卻又委實讓人氣餒。   之前萬獸尊者與白瀾熊合力,就只能勉強抵抗無頭騎士的攻擊,現在無頭騎士的力量隨著滿腔怨與怒而激增,他們兩人就更加不是對手,如何還撐得住?   「厄!」   「嗚!」   悶哼與痛叫聲中,萬獸尊者、白瀾熊同被震飛出去,黑劍、利斧迫擊斬來,如果不是避得快,他們兩人都要雙雙濺血。不過,或許受傷會見不到血也難說,因為從剛剛開始,被無頭騎士給擊殺的屍體,傷處都不見血跡,應該要流出來的鮮血,化作一道道黑煙,直往外頭冒出去;如此徵兆,相信那些亡者的魂魄都直接被囚鎖於凶器之內,不得超生。   我當然不想遭到這種命運,但以實際狀況而言,目前我所有底牌已經出盡,能夠動用的人力資源也全在場上,不管別人對我有什麼期待,現在的我已經出不了什麼奇謀,只能隨機應變了。   幸好,我的「救命符」沒有那麼快放棄。面對史無前例的強敵,萬獸尊者與白瀾熊進行連手,而且是從來不曾用過的組合技,他們兩人對望一眼,跟著就一同運氣,將獸王拳提升到「獸神」境界。   獸神變,是獸王拳的至高境界,雖然外表不再進行強化,不再擬似獸形,但內在的精、氣、神,卻加倍地凝聚與提升,在本身的最佳狀態下,發出最強的攻擊,而在這兩個獸人的頂尖武者身上,他們的攻擊,就是兩雙絕世的鐵拳。   「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   「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   兩聲驚人的吼喝中,巨大的拳頭如雨點般漫空亂散,剎那間,眼前看到的彷彿全都是拳影臂相,高度密集的流星拳雨,比之前看過的任何一次更密、更霸,由萬獸尊者、白瀾熊合力揮拳所組成,白金、世界的完美結合,創造出宇宙無敵的極霸之拳。   剎那之間,我彷彿看到了一個雙面、四臂的神像,法相莊嚴,拳勢霸道,令人不敢侵犯,就連無頭騎士這樣的絕世殺神,一時間竟然也被流星拳雨所阻,沒有辦法突破過來。   然而,就算是這樣的超水平防壁,也只能暫時阻住無頭騎士,沒法造成實質傷害,至於另外一邊,李華梅把手中的晶石劍刃舞成一道白光,盡展新蛻變完成的八歧黃金龍之力,擋住心燈居士發動的超靈體。   超靈體是火系術法修練到極致時,具體呈現的象徵,當日慈航靜殿一戰,心燈居士先是以超靈體形成巨劍,橫掃千軍,打得在場群雄束手,後來更以超靈體做到身外化身,形成副體,與本體一同合戰心劍神尼,委實是變化莫測,威力無窮,縱是此刻失去肉身的靈體狀態,自心燈居士手腕延伸出的那柄銀色巨劍,仍是爆發著無可匹敵的霸絕威勢。   不過,這斬天而來的一劍,卻被李華梅給揮劍擋住,雙方劍刃體積相差何止十倍,但爆發的力量卻是相同……唔,似乎不只是相同,與上次在東海的決戰相比,這次李華梅的力量明顯提升,和心燈居士對拚起來,更是游刃有餘,接下一劍後,竟然完全不用回氣,斬擊連發,將超靈體巨劍反震回去。   李華梅手中的透明劍刃,儘管比不上斬龍刃,但也是龍神族代代相傳的神器,戰鬥時將龍氣隨著力量傳出去,額外形成的屬性傷害,讓敵人相當吃力,在連續幾次的對拚後,心燈居士身外化身的黑龍王形象,那個獨眼黑袍客的副體,形像略為黯淡,露出了裡頭真身的形體。   瞬間,我覺得有些慶幸,冰封中的羽虹不用看到這一幕。   既然是亡靈,模樣當然與生前有點差別,而心燈居士生前掌控黑龍會,罪孽深重,死後魂魄妖化的情形嚴重,已無復生前的俊朗相貌,額頭生角、眼如銅鈴、口冒獠牙,半張臉血肉模糊,猙獰可怖,看起來已經像是妖怪多過像人了。   要是羽虹親眼目睹這一幕,看到自己老爸妖化的醜陋姿態,再聯想起其中責任,想必會變成重大打擊。   再者,這個心燈居士雖然戰力驚人,超靈體巨劍揮灑自如,每一擊都具風雷之威,但打從現身到此刻,就沒有說過半句話,眼神之中也見不到什麼情感,可以說與生前的他幾乎沒什麼關聯。   自古以來,起死回生的術法之所以成為禁忌,除了實施代價太大、亡魂停留人間時間受限之外,還有一個人們都不願意面對的地方,就是生者一旦凶死,變成怨靈,整個魂魄就會開始發生變化,像無頭騎士這樣遺忘生前大半記憶,僅餘怨恨在心的狀況,可以說是怨靈的常態,人們費盡心思所重生回來的,可能是一個不完整的靈魂,甚至根本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些事情,黑巫天女是魔法大行家,不可能不知道,但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做了,這種心情我可以體會,然而……唉,有些事情,是當事人自己也明白,卻怎樣也勸不聽的。   「李華梅!你少猖狂!」   黑巫天女大叫一聲,雄渾的嗓音讓人聽了渾身發毛,而她對著李華梅後心所轟發的黑暗雷爆,把雷元素高度凝縮,集中轟出,也是黑暗魔法中高段數的魔法,卻在將要轟中之前,被李華梅反手一掌,黃金龍氣在大氣中凝聚形成一面無形光盾,穩穩地給擋了下來。   這一次的假死還生,確實把李華梅的力量大幅提升,本來李華梅在五大最強者中是最弱的一個,但在這次的蛻變完成後,她已經能憑著強大力量凌駕技巧與經驗,成為最強者之中數一數二的人物。我甚至有一個感覺,要是讓李華梅再蛻變一次,說不定就能突破第八級,到達傳說中的第九級境界,與無頭騎士燦爛一戰。   (唉,現在才想到,好像太晚了,如果能早點想到……就算早點想到,這種計策我實施得下去嗎? 這點好像就……)   誠然,這個策略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實施,但當我想到這一點,心裡忽然生出一種顫慄感,因為我察覺到,以李華梅的個性,必定會毫不持疑地把這策略實施,而她之所以沒這麼做,恐怕是有什麼重大顧忌吧?   想到這裡,再抬頭望向天空,李華梅與心燈居士惡鬥方酣,而黑巫天女在側連施魔法奇襲,兩邊連手夾攻。   如果只有主攻型的黑魔法,那也還好,但黑巫天女把攻擊主力都交給心燈居士,自己在旁連連以水系魔法作干擾,弄到李華梅一下子打偏,一下子身體沉重百倍,很快就吃了幾個大虧,身上開始帶傷,血濺半空。   看到李華梅這樣苦戰,我本來的少許不快化為烏有,開始為她擔心起來。黑巫天女是黃土大地的頂尖術者,即使與李華梅正面作戰,也能夠支撐一段長時間,現在專心做著輔助工作,心燈居士的戰力簡直提升一倍,而李華梅實力雖強,但蛻變初成,還未能妥善控制力量,被敵人的連手給壓在下風,只是她生性勇悍,明明處於劣勢,卻猶自攻多守少,盡顯一方霸主的神威。   (畫眉這樣下去,很快就要糟糕了,我能為她做點什麼嗎?)   我平時深信,一個人的智慧能夠化腐朽為神奇。然而,在實力上有絕對差距的時候,有智慧並不是什麼都行的,至少,一隻絕頂聰明的螞蟻,可以打倒大象,卻不可能打倒黑龍王。   綜觀全局,我們的策略已經被敵人粉碎,李華梅拚不過敵人的連手,萬獸尊者、白瀾熊的連手拚不過敵人,其餘的每一處地方,都是支離破碎的敗局。友軍全在奮戰,我應該也要做點事,但我想來想去,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立刻逃跑,不要拖累同伴。   情勢惡劣,我找不到答案,愣在原地,很不甘心地苦思,忽然聽到李華梅一聲「小心」,正不解其意,忽然發現我背後的空間破裂,一道黑色劍影從空間裂口中刺出。   魔古忌流·大佛母影黑劍!   獸王拳的宇宙防線確實厲害,在強弱有別之下,硬是擋了無頭騎士這許多時間,但卻也因此讓它在激鬥中得回更多的記憶,取回生前所修練的絕世武技。   昔日暗之神宮的顛峰武學,委實是驚神泣鬼。有別於霸絕天地的逆流絕劍,這一式大佛母影黑劍,看似鬼祟,卻是以強大力量硬生生扭曲空間,無頭騎士在百尺外出劍,劍鋒穿越空間,直接在我身後出現,我雖然發現,但卻又有什麼辦法去自救?   「噹!」   危急時刻,一聲金鐵巨響解了我的危機。正在半空中苦戰的李華梅,不但一直關心著我這邊的狀況,在這最要命的時刻,她竟然不顧自身安危,手中長劍脫手飛擲,貫滿勁道射落在我身前,替我擋下無頭騎士的一劍。   兩勁對碰,造成強烈爆炸,前方扭曲空間而成的小裂口消失,我也被震得倒跌出去,身上多處受創出血,但在劇痛中,我最在意的一件事,卻是李華梅的狀況。   高手過招,分毫之差已足致命,李華梅在兩大高手夾擊下,連手中兵器都拋出來,這根本就是玩命。明知故犯的後果,就是付出慘痛代價:那一瞬間的破綻,黑巫天女把握住,傾盡全力,在超靈體巨劍上施放「破龍」屬性,一劍橫掃,黃金龍氣所形成的戰甲比一張薄紙更脆弱,劍氣在李華梅的小腹、腰側拖出一道長口子,只差一點就是腰斬了。   血灑長空,李華梅身受重創,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我眼前受重傷,我卻只能在地上呆呆地看著她,什麼也幫不上手。   身受如此重創,李華梅疼得額頭滿是冷汗,但卻表現得像是感受不到痛楚,第一時間反攻,雙拳全力轟出,兩條金龍形象環繞於臂,以血肉之軀硬撼超靈體巨劍,力量全面爆發,竟然將巨劍震得彈了回去。   重傷之餘,還能如此勇悍,這種戰鬥精神大大出了敵人意料,但這樣一下硬碰硬的結果,李華梅的腰側傷口再度大出血,而她第一時間凝勁於掌,從傷口擦過,濃烈焦臭伴隨著清煙四散,我這才明白,李華梅是以高熱燒灼傷口止血,這應該是非常痛苦的事,但她卻連哼也沒哼一聲。   沒有放過這個敵人虛弱的機會,黑巫天女再次配合心燈居士攻擊,手中環抱,一個淡紫色的光球迅速在手中形成。   「李華梅,你與我方激戰多年,我素來視你為強敵,但你今晚為了一個男人而自甘墮落,連續犯錯,那就注定你要死在這裡!」   「或許吧,我有我能做的事,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我又不是萬能的……」   李華梅再與心燈居士的超靈體巨劍對拚一記,同時往黑巫天女轟出一拳,美麗的臉龐露出一抹無奈微笑。   「……還有,在某些時候,勝負對我而言,並不是最重要的……我喜歡我做的事,絕不後悔……」   說這句話的時候,李華梅短暫望向我,極有深意地一笑,跟著,對心燈居士斬來的一劍不避不閃,奮起一身力量,硬生生以雙臂夾住巨劍,兩邊勁道對沖,李華梅雙腕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這一劍,李華梅本可閃過,硬接所造成的結果,就是她提早被黑巫天女轟出的淡紫色光球給打中。   黑巫天女全力發出的這個光球,當然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但在紫光蔓延開來之前,李華梅好像做了什麼,傾盡一身黃金龍力,將身上金芒順著超靈體巨劍,迫至心燈居士一端,兩邊剎時間連成一線。   這個動作而連帶造成的影響,就是黑巫天女的悲痛慘叫,因為在金芒斂去之後,淡紫色光芒自李華梅身上迅速延伸,連帶超靈體巨劍、心燈居士,都被籠罩在光芒內。跟著,心燈居士與李華梅的身影迅速淡化,自我們的眼前消失不見。   「李、李~華~~梅!」   如無料錯,這應該是某種空間轉移的魔法,而從黑巫天女悲怨交集的嚎叫聲聽來,被這一下給打中,後果絕對不是鬧著玩的。   然而,黑巫天女並沒有太多的懊悔時間,甚至還沒回過神來,一道金芒、一道銀光便交錯而來,將她擊中,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短短數秒後,黑巫天女適才所在之處,就只剩下一座銀底的金像! 第五章 大威天龍 故人遠來   在五大最強者中,只有李華梅一名女性,而在當世所有的女武者裡,李華梅名列首位,備受推崇,連素來不服人的霓虹、冷翎蘭,都將她奉為偶像,就某個方面而言,她和月櫻堪稱是大地上最耀眼的兩名女性了。   然而,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一兩次成功,或許存有僥倖,但要長時間屹立不搖,那就需要堅強的實力與……付出。   李華梅接掌龍神族時,不過是一個徒有毅力的黃毛丫頭,能在短短時間內擠身當世最強者之一,闖下震天響的名號,背後所付出的代價,每個人都知道是非同小可,我也為此感歎不已,但直到今天親眼見她在血戰中的姿態,我才對她這一路走來的辛酸有了更深體會。   不怕陷身危局、不怕遭受誤解,冷靜地做著最正確的判斷,在身負重傷的同時,立刻以辣手止血,鎮靜得彷彿流血的不是自己身體,並且第一時間向敵人討回代價。   這種冷靜到怕人的堅毅,是要走過多少生死修羅場,當眼淚已流乾、情感已麻木後才能培養出來的? 擁有這樣的意志力,一個人又怎麼可能不強了?若這樣的意志力出現在一個女人身上,那個女人一定會很恐怖,這就是李華梅為什麼有了今天的成就,而霓虹、冷翎蘭永遠只能以她為偶像,卻永遠不可能追上她的理由。   可是,這麼了不起的一個女人,卻還是有著破綻。   無頭騎士攻我的那一劍,李華梅絕對可以袖手旁觀,若她只專心於本身戰局,雖然處於劣勢,但以她的力量與戰技,可以繼續支撐很長一段時間,穩守待變,追求勝算。   但李華梅卻做了最壞的選擇,無視她自身的狀況,出手救援。無頭騎士的一擊非同小可,半調子的救援絕對無用,李華梅只得擲劍出手,全力出擊硬撼無頭騎士一劍,結果是成功的,但卻也令她露出一個要命的破綻,被敵人把握住,致命災厄臨身。   這是李華梅所做出的決定與影響。   把問題說回我自身,這場仗打到現在,我方可以說是處於壓倒性的敗局,我也感到無力回天,但……不知是否因為遇過太多這類場面,當我看著己方陣營兵敗如山倒,差一步就要全面敗亡,我自己卻只感到強烈的……不真實。   封靈島之戰、慈航靜殿之戰,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大小戰役,我都從生死關頭平安度過,久了之後,危機感就淡化許多,總覺得……可能突然發生什麼奇跡,讓我們把戰局大逆轉,看似危險的處境其實只是一時,我的朋友們並不會受到實質傷害。   正是因為這種感覺,我無法集中精神,甚至緊張不起來,自境界通道開啟以來的種種反應始終慢半拍。直到李華梅為了掩護我而重傷,一直因為麻痺感而呆滯的神經,突然一下子清醒過來,讓我清楚意識到:這裡是戰場! 我方正在大敗! 我所珍惜而重視的人,隨時有可能永遠離開我!   一股打從脊椎直竄腦門的寒意,讓我整個人清醒,更懊悔著之前的遲鈍。擺在我眼前的事實是,李華梅已經重傷,再沒可能敵得住心燈居士與黑巫天女,而這更將導致整體戰局連鎖敗退,我真的是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幸好,李華梅雖危不亂,在這緊要關頭,仍嘗試用眼神、用言語給我暗號,告訴我該怎麼去做。   「我有我能做的事,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我又不是萬能的……」   我能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每個人有每個人該扮演的角色,我只能做到這裡,接下來的事情,該由你擔負起來了。   你應該知道我的個性,就算是要敗亡,也不會讓敵人好過。無論我能做到什麼地步,你都要把握住那可能是一瞬間的機會,盡力去給敵人創傷,抓住勝利的尾巴。   單單只有智慧,不足以成事,還要絕對的冷靜來配合,所以……別灰心喪志,冷靜地發揮你的智慧,去找尋每一個機會,勝利絕不是不可能的。   「……還有,在某些時候,勝負對我而言,並不是最重要的……我喜歡我做的事,絕不後悔……」   一直到最後,李華梅也在給予我鼓勵,甚至在做出同歸於盡的一擊前,她都在告訴我,若是為了追求勝利,她可以不擇手段,犧牲一切,但某些情況下,她只想守護她重視的東西,並不是執著於勝利。   這堪稱是龍女的告白,而我確實接收到了這份心意。愣愣地站在那裡,我看著李華梅被黑巫天女的一擊打中,心裡激動不已,但卻必須把激盪的心情強壓下去,回復絕對冷靜,去找尋勝利的機會,因為這是我答應李華梅的承諾!   勝利的機會,確實是存在的,至少……別的不講,在我眼前,就有一個比我更激動的存在,黑巫天女。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金銀蠶蠱!」   若在平時,我召喚地獄淫神時釋放的魔力波動,以黑巫天女這等高位魔法師,恐怕遠在一里外都能察覺,但當她正因為激動而失去理智,卻連近在咫尺的變化都沒能發現到。   李華梅所創造出的這絲機會,確實是很了不起,而我不得不承認,一個背對我的女人,那景象實在是太引誘人了,特別是……那個女人是敵人,還是一個很強的敵人。   金銀蠶蠱與手套結合,五百年前的異能再現,趁著黑巫天女失神的剎那,我雙掌一推,就直接轟了過去,當她回轉過頭,所看到的就是一道金芒、一道銀光交錯而來。   轟然一聲響,地上煙塵激起,黑巫天女甚至連慘叫的時間也沒有,就中掌金封,整個人化作一座銀底的金像。   一擊得手,我沒有什麼興奮的心情,因為這點小勝利實在微不足道,而且付出的代價太高,我若要領導整個局面出現逆轉,那還需要更多的東西,所以,我就朝有用能出現希望的地方趕去。   (畫眉她……那是什麼魔法?黑巫天女用的是什麼?)   我思索著這個問題,回想到李華梅被淡紫色光球擊中後,整個身影開始消失的現象。   如果以黑魔法來推想,這很可能是一種腐骨蝕肉,瞬間吞噬掉整具肉體的霸道魔法,但這類魔法發動時的效果極明顯,不會這麼無形無影,而且勢必會造成強烈痛楚,這點也和李華梅的表情不符,更別說這類術法不可能傷及靈體。   那麼,很大的一個可能,就是要從水系魔法去找著落,黑巫天女剛才連用了多次空間轉移,這正是水系魔法的範圍,不管她是配合水系神器施放也好,或是真的能使用水系魔法也好,這一擊很可能就是水系魔法,目標被命中後,直接被扔到某個永難回頭的空間。   這個可能性最大,所以李華梅與心燈居士的靈魂已一起被轉移,如無意外,他們可能在時空縫隙中永久地飄流,或者……在被轉移的瞬間,就已灰飛煙滅。   我沒有什麼傷感的時間,必須要強迫自己理智地思考,儘管我不能改變已造成的傷害,但從這一刻起,我要保護自己的親友,不能讓這些我所重視的人再被傷害,而目前最慶幸的一點,就是李華梅成功達成任務,因為她的關係,心燈居士的靈體被轉移,黑巫天女也被我金封,以一換二,這買賣已經是划算了。   我在混亂的戰場上奔跑,偶爾避過骷髏兵的刀劍,還要留心骷髏炮彈、投石器的攻擊,經過好一番迂迴之後,來到了祭壇邊緣。   六大黑暗神明的巨碩虛影,直立在祭壇邊緣,形成了結界光幕,阻擋住其他人入內,我雖然到了祭壇外圍,卻被擋住,沒法進去,只能透過光幕,模糊地看到內裡的景象。   外頭的人無法進入光幕之內,但光幕裡頭並不是沒人了,無頭騎士躍馬飛出後,本來在祭壇上的兩個人,仍在裡頭,而且已經甦醒過來了。   娜西莎絲努力掙扎起身,想要做些什麼,看那樣子好像是在試圖發動魔法,改變現有的魔法陣結構。阿雪則是在另一側輔助,表情很認真,但身上卻傷得不輕,動作有些搖搖晃晃。   「阿雪、娜西莎絲,你們兩個沒事吧?」   我站在光幕外頭大喊,聲音不知道能否傳透過去,似乎是不行,但娜西莎絲仍是發現了我,喊了幾句話,我聽不見,這光幕顯然能夠阻隔聲波。   這時,阿雪站了起來,朝我打了幾個手勢。我和阿雪都不懂得手語,但憑著彼此長期以來的默契,她的比手畫腳,我可以明白七八成意思,總算是看懂了她們兩個要傳遞的意思。   情況很糟,黑巫天女所啟動的魔法,一經啟動,就是一個完全不可逆的程序,連黑巫天女自己都不可能阻止,說得淺顯明白一點,境界重迭仍在不斷發生,最終將造成人間與冥府完全重迭,陰陽兩不分……或者,更大的一個可能,在兩個空間完全重迭之前,就因為不兼容的排斥反應,導致空間連鎖毀滅了。   什麼叫做滅世危機? 現在這就是再緊急不過的滅世危機!   讓人間與冥府發生重迭,這是黑巫天女瘋狂的作為,如今心燈居士閃電現身後,就被李華梅拖去玉石俱焚,黑巫天女一場辛苦等於是白幹,但已經發動的魔法卻沒可能停下,而若讓這魔法持續運作,那麼不只是在場的我們、伊斯塔,甚至整個黃土大地上的生靈都要完蛋。   問題是,危機迫在眉睫,我們應該怎麼做才好?   阿雪在光幕內大打手勢,表示黑巫天女的法陣結構複雜,又有許多倒施逆行之處,娜西莎絲在裡頭幾次演算,都掌握不到確切的運作模式,沒可能循正規管道把這魔法給停止,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蠻幹,直接摧毀整個魔法陣,看看這樣有沒有可能讓魔法停止。   「這……這還真是蠻幹啊,但你們要怎麼做?」   我一句話問出口,自己也發現那個答案不妙之至。阿雪、娜西莎絲身邊都沒有帶強力爆裂物,而這魔法陣又匯聚了六大黑暗神明、數千名魔法師的力量,魔力障壁無比渾厚,絕對不是輕易可以摧破的,在這種情形下,攻破此陣的方法就只有一個,那便是讓魔法師自爆!   這種自爆殲敵的技巧,原本是光明系的專屬密技,威力強大,但伊斯塔經過數百年研究,也能做到次一級的類似效果,尤其是娜西莎絲這樣的一流術者,施放起來更是恐怖,但與光明系有別的一點,就是自爆之後絕對沒有復生可能,連一丁點的機會都沒有。   「你們……你們不要亂來啊……」   阿雪在我心頭的重要,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取代,我絕無可能放她去自爆,至於娜西莎絲,這段時間以來大家生死與共,我也很難說她死她的,不關我的事。   然而,她們兩個都不是那種隨便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人,一旦下定決心,也不會輕易動搖,但我只是想不太懂,阿雪這個熱血笨蛋倒也算了,為什麼連娜西莎絲都會去玩自爆?   「生命當然是最可貴的東西……不過,我是伊斯塔人,這裡有很多我重視並且珍惜的東西,我……我要保護這裡。」   這段話透過阿雪的「翻譯」傳達過來,讓我明白了娜西莎絲的心情。哪怕是伊斯塔這樣的鳥地方,仍是有人願意為了它而付出,甚至犧牲,這個……或許就是國家的魅力吧。   不可否認,在這一刻……臉上掛著苦笑的娜西莎絲,那種鎮定與帶著覺悟的表情,彷彿與李華梅重迭,令我在震撼之餘,對這名伊斯塔的女魔法師生出敬意,畢竟……能在生死關頭有所堅持的人,是值得我尊敬的。   除此之外,我也留意到,阿雪正以一種依依不捨的眼神,滿懷依戀地凝視著我,如果說娜西莎絲是為了伊斯塔而犧牲,那麼……阿雪的犧牲理由裡,我一定佔了很大一部分。   我不可能放任她們去做這種事,然而,現在的我又什麼也做不到。懊惱之餘,我忽然見到阿雪一臉焦急的表情,對著我大喊,只不過聲音傳不過來。   (有危險!)   這個念頭閃過,我回頭一看,只見白瀾熊、萬獸尊者渾身浴血,被震得飛跌出去,兩人的連手終於被攻破,而無頭騎士策馬掠空,朝我這邊急衝趕來,手中黑劍凌空一揮,上百道銳利劍氣如雨射來。   「誰也不能傷我外孫!」   萬獸尊者虎吼一聲,不顧自身傷勢,揮拳試圖阻攔,但終究是鞭長莫及,拳勁轟潰部分劍氣,大部分仍是像疾雷驟雨般狂亂射來。   實力相差懸殊,我根本沒有能耐抵擋,眼看著就要被萬劍穿身,忽然一道金光破空而來,速度奇快,就只見金色劍光急掠,眨眼間便把無頭騎士的劍氣全給截下。   突如其來的劍光,令我為之愕然,但最想不通的一點,則是這道劍光似曾相識,好像曾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答案其實很容易找,放眼當今世上,有誰能夠這樣阻擋無頭騎士一擊?又有誰是最頂尖的劍道高人? 把這兩個線索一湊,這個神秘的救命恩人已呼之欲出,但……怎麼可能了?   「大威天龍,大羅法咒,般若諸佛,遍照三千。」   一聲清越高亢的佛唱,聲聞九天,伴隨著一個腳踏七葉蓮花光霞的神聖身影,光華燦然地自半空飄降而下。   慈航靜殿第一高手,心劍神尼!   金雀花聯邦一別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過這個變態尼姑的面,也根本就不想再見到她,哪想到會在這個最關鍵的節骨眼上,與舊人重逢。無可置疑,有這麼一位身為當世最強者的高手出現,在這種時候,絕對是對我們的最大鼓勵,但……她是來幫我們的嗎?   「孽障! 你為著一己之私,塗炭生靈,為禍蒼生,我心劍豈能坐視?今天只要有我在,就絕不讓你為所欲為。」   心劍神尼的金劍出銷,遙遙直指向無頭騎士,這番話說得正氣凜然,如果不是我們太熟她底細,還真會以為她是有道之士,不過現在……我很清楚她是在享受偽裝有道高人的變態快感…   對於這樣的奇異敵手,無頭騎士似乎也顯得愕然,雖然是光之神宮的宿敵,但無頭騎士卻沒有被引動怒氣,也沒有立刻殺上來,似乎是難以判別這人到底是正是邪,這一點確實是很有難處,因為就連我們都有著同樣的困惑。   「沒腦袋的!再來大戰三百回合!」   萬獸尊者完全沒有思考上的判斷問題,彷彿一頭憤怒的猛獅,狂吼著衝向無頭騎士,獸王拳威猛地揮擊出去。   「孽障!看本座來收你!」   單純論武者之德,萬獸尊者未必樂意與人連手作戰,不過心劍神尼這一邊,我相信她很喜歡以眾凌寡、大石砸死蟹這一套,一見萬獸尊者發動攻勢,就立刻從側面配合。   雖然失去了李華梅,但兩大最強者合鬥無頭騎士的局面再次上演。心劍神尼的力量與武技,無疑是強過蛻變前的李華梅,但此番與萬獸尊者連手,卻佔不了多少優勢,因為無頭騎士的武學記億漸復,魔古忌流的神妙劍技連施,將兩人壓在下風。   不過,有一件事讓我覺得古怪,無頭騎士雖然能力壓兩大最強者,但在戰鬥時,對心劍神尼手中的金劍顯得忌憚,不欲硬拚。那柄金劍絕對是把神器,但之前在金雀花聯邦時,並沒有這麼強烈的神聖感覺,是什麼人改造過了嗎?   「……慈航靜殿幾千名高僧合力唸經加持,灌輸聖氣,必要時還能直接透過這把劍,把幾千名正在舉行梵唱大典的高僧之力接引而來,雖然只是一把劍,但卻代表整個慈航靜殿的背後資源,當然是厲害的。」   「誰? 是誰在說話? 何方高人在此?」   「哈哈哈,癡人愚昧,明明在你眼前,你卻看不見我,到底是你權欲遮眼? 還是你心不能靜,以致連這麼明顯的東西都看不到了?」   長笑聲近在咫尺,聽來距離我沒有多遠,但我卻看不到人,心下驚疑不定,不曉得是慈航靜殿的哪位高僧來了。   「咦?」   細想一想,慈航靜殿的高僧,說話會這麼鬼鬼祟祟?怎麼想都不對勁。回顧我生平所認識的所有人,喜歡這麼裝神弄鬼的變態人物,似乎就只有…   「大叔!」   「哇哈哈哈!」   長笑聲中,一道人影破土而出,在我身前昂然站立。一身紅袍,腰懸酒壺,肩扛黑劍,看似一派豪邁的劍俠打扮,剛毅沉穩,但我們全都很清楚,這個人其實手無縛雞之力,為人奸狡卑鄙,剛才還用地行道具趴在土中故弄玄虛,大扮烏龜,就連上次臨別分手,都還欠了我大筆債務不還。   魔法陣之內的阿雪,看到茅延安離奇出現,眼睛都快要凸出來了,一臉喜色,差一點就要衝過來; 茅延安對她揮了揮手,再拍拍我肩膀。   「賢侄,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嗯,一段時間不見,你好像長高了,哈哈哈哈…哇,有話好商量,別一見面就拉我去撞結界啊!」   「誰鳥你啊!一消失就給我跑那麼久,完全也不替我們著想,連欠了我的債都沒還,現在終於肯死出來了是嗎? 好啊,欠債我先擱下,先收利息,用你的血去祭這個結界,看能不能打出個洞來!」   「別鬧、別鬧,你也知道,大叔老骨頭一具,撞結界連個蚊子洞都打不出,哪幫得到你什麼忙呢?其實大叔也不是全虹覓貝獻,這次一聽說你們在伊斯塔遇險,立刻就和大和尚商量,不但發動慈航靜殿全體作支持,甚至還請動了神尼,親來伊斯塔當援兵,嘿嘿,這也算得上及時趕到吧。」   「哪算啊!你們就不能早一點來嗎? 你還不曉得,畫眉……畫眉她……」   我抓住茅延安的衣領,想要說李華梅遇難的事,但卻心情激動,怎麼也說不出口。   茅延安靜靜地看著我,一語不發,墨鏡後的眼神,溫和卻穩重,在無聲、無言之中,讓我鎮定下來。   「賢侄,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現在應該有別的任務要做吧?」   「嗯,我明白……但我們可以做些什麼? 你有什麼主意嗎?」   「其實……並沒有。之前我們只聽說無頭騎士作祟,慈航靜殿匆匆調集人手,進行準備,但沒想到你們會搞到境界重迭這麼大件事。這種滅世危機又不是天天有,倉促間你要我有什麼主意?」   茅延安皺眉道:「對了,魔法陣外的那塊石牆是什麼? 我一來就看到了,那東西好像有些門道,上頭的字……」   「哦,那面石牆啊!」   我還記得,石牆上的字是那個怪異矮人所留下,當時我不以為意,現在看茅延安一副慎重表情,再回憶到石牆上的字,頓時一驚。   「黑龍潛翔,金劍舞空,魔師騎士,百年遺恨,法陣無解,唯願重生。」   那個紅眼矮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我並不清楚,但石牆上所刻的文字,如今卻已一一應驗,黑龍王一度重生,金劍或是指李華梅、或是指心劍神尼,無頭騎士正在瘋狂殺戮,而持續運作的魔法陣,變成一個無解難題,正在將這個世界推向破滅。   彷彿是最準確的預言,石牆上的文字都已應驗發生,但在這絕望的情境中,最後的一句話似乎也點出光明方向。   法陣無解,唯願重生。   唯「願」重生!   一瞬間,我整個明白過來,察覺到石牆上文字所代表的涵義,也知道它所做的暗示。   這個暗示之前我不是沒有想過,但總是覺得太過荒唐,因為我們現在所面對的危機實在太大,就算是把當世五大最強者集合起來,都未必能夠讓失控的魔法陣停下,區區一個小惡魔的力量,又怎能…   不不不,我絕對不相信,這一定是我想偏了,事情真相該在別的地方,我要從頭再想起…   「嘿,賢侄,你知道嗎? 奇跡這個東西,很多時候真是他媽的有意思。」茅延安笑了笑,出奇地,這時的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文弱,反而有著一股頂天立地的男人味,讓人覺得分外值得信賴。   「你認為……只有強者才能創造奇跡嗎?」   「……無頭騎士好像快要殺到這邊來了,你我死到臨頭,還在那邊掉什麼書袋?」   「聊聊嘛,有些東西不找機會說一說,哪怕是死,我也死不瞑目啊。」   茅延安笑著說話,在他這麼說的同時,心劍神尼、萬獸尊者連手組成的防線,終於被突破,萬獸尊者身上多了十餘道血痕,心劍神尼也嘔血重創,只是兩人仍未放棄,試著打出最後一擊,阻截無頭騎士。   「大叔我是這麼認為,奇跡的出現,往往是冥冥中一股天意,未必要很強的人才能創造奇跡,只要你自己有一股信念,一股堅持到最後,無論如何都不放棄的信念,就有可能順應天意,召喚奇跡出現……」   「你……你要說什麼就快點,我們這邊就快撐不住了啊!」   這實在不是開玩笑的,阿雪、娜西莎絲的傷勢都不輕,時間長了,兩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倒的樣子,隨時會昏死過去,委實不妙之至,再這麼下去,她們兩個不用搞什麼自爆,就要先倒下去了。   「……說到底,所謂的奇跡,只是把適當的人,放在適當的地方,該發生的就會自然發生,與力量強不強一點關係也沒有,重要的是,你肯為這個奇跡付出多少東西?」   多少東西已經不重要,因為這時發生了一件非常要命的事。無頭騎士黑劍縱橫,卻始終無法逐退兩大最強者,久戰之下,無頭的身軀因為極度憤怒而顫抖,失落的生前記憶又回復了部分,於是,驚天動地的巨爆再現。   劇烈的爆炸中,萬獸尊者、心劍神尼兩大絕世高手,就如斷線風箏般遠飛墜落,徹底的慘敗,暫時失去作戰能力了。   一招之內擊敗兩名最強者級數的高手,這是何等驚人的絕世神技? 但最令我們驚愕萬分的一點是,無頭騎士重挫兩大最強者的一招,並非是什麼魔古忌流神技再現,而是強之又強的絕對力量。   顛峰的第九級力量! 第六章 法陣無解 唯願重生   五大最強者,這是當今世上公認最強的五個人,雖然這是只論武技,不論魔法的排名,但魔法也好,武技也罷,被世人所共知的最強力量,是無堅不摧的第八級力量。   單單只憑第八級力量,便足以橫行大地,但數百年來,卻從未聽說有人能夠突破萬難,將力量提升至恐怖的第九級。   能擁有第八級力量的強人,無一不是才智雙全的精英之士,這些人勤修苦練,卻始終望之不得的力量,可以想像那個難度有多高。如果說第八級力量是無堅不摧,那麼第九級力量簡直就是毀天滅地。   傳說,五百年前戰國時期,曾經有強人把力量推至第九級的至高境界,但傳說終究只是傳說,沒人親眼見過,也沒人能夠證實,從沒有人想到,今天會在這裡目睹。   無頭騎士的第九級力量,真是一種毀滅性的力量,黑劍一揚,巨大的劍氣沖天切雲,沙爆九霄,方圓百尺之內的所有事物,全被摧毀,不管那是什麼伊斯塔魔法師、羽族女戰士,甚至就連冥府的骷髏兵團都不能倖免,大批骷髏兵、鬼怪都在這一劍之下被消滅,粉身碎骨。   巨大的黑色劍氣,在造成大破壞之後,仍沒有衰竭的徵兆,筆直衝天,在半空中釋放出一個與地相連的大黑十字,縱使在百里之外都清晰可見。   這麼強絕的一劍,眾生莫敵,在場的人全被這一劍給震懾住,而我大感不妙,覺得下一劍肯定是直接劈在我頭上。   ( 媽的,再這樣下去,我就死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該站的位置,適合的人站在適合位置上,就能創造奇跡,那……我該站在哪裡?有什麼事是只有我才能做的?)   (只有我能做的事?想來想去,就只有許願了,這確實是只有我能做的,但…之前已經許下三個願望,得到阿雪、擺平蛇族、回到過去,現在如果再許願,就是第四個,那……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了。)   五個願望用掉四個,這倒是沒什麼,畢竟每個願望都用在刀口上,我不覺得可惜,但約定的願望剩下一個,再用掉就沒了,到時候菲妮克絲就要和我算總賬,照我們簽訂的契約,收取靈魂還是什麼的,這樣一來,我就完蛋了。   可是,雖然我不想變成那樣,但擺在眼前的事實,我又不得不接受,要是我不先設法解決無頭騎士,那麼別說以後,我現在就要完蛋了!   「媽的,我的人生總是被迫接受選擇,怎麼來來去去都那麼無奈啊!」   眼看著天上的大黑十字閃耀,並且以驚人的威勢朝這邊墜下,我曉得自己再無選擇,唯有把一切希望,寄托在那個尚未現身的小惡魔身上。   「菲妮克絲! 我向你許願,用我的第四個願望,把這邊的整個問題擺平。」   這個願望許得很籠統,但對方是玩文字遊戲的職業高手,哪怕我把願望說得再詳細、明確,如果她存心偷懶,那再怎麼說也是沒用,反之,說得再含糊籠統,只要她明白就夠。正因為如此,我甚至連許願的聲音都沒有很大,深信菲尼克絲一定能聽到我的願望。   許願誓辭出口,之前的幾次,菲妮克絲把願望實現時,都沒有搞得太驚天動地,但這一次,幾乎是我才出口許願,魔法陣中央就發出一聲震天巨響。   聲響很大,但不是爆炸聲,也不是雷響,而是一種……好像是許多種不同樂器一起鳴奏的聲音。   巨大聲響,震動魂魄,所有呆滯中的人們都身軀劇顫,就連無頭騎士即將斬來的一劍。都好像被什麼奇異的力量給影響,沒有斬落下來。第九級力量,委實可畏可怖,但這座運作中的魔法陣,卻是有六大黑暗神明的魔力守護,足以與之抗衡。   聲響是來自魔法陣內部,所有人被這巨響一震,紛紛回頭,望向光幕之內的魔法陣中央,想要瞭解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卻只看到娜西莎絲呆呆地站著,一道若隱若現的七彩光虹,繞著娜西莎絲週身旋動,像是要把什麼東西給具體成形。   也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娜西莎絲身上,但我所關心的目標,卻只有阿雪一個。   本來站在娜西莎絲身邊的阿雪,這時已經因為傷重而昏死過去,我固然是異常焦急,但卻看到一道淡淡的粉紅色幽光,自天而降,迅速地飄落在阿雪身上,消失不見……看起來,好像是某種幽體附身的現象。   (為什麼是附阿雪的身? 是想要利用阿雪做什麼? 重點……在阿雪的血裔嗎?)   這個魔法陣之所以能夠運作起來,是以阿雪為整個魔法陣的中心樞紐,這就是阿雪的特殊性,而現在……選擇阿雪為附身目標,那實際的意圖……是為了再一次啟動境界魔法?   我吃了一驚,陡然間意會過來,就看到本來已經重傷暈死的阿雪,忽然站了起來,雙手平舉,輕巧地一下旋動,繞在娜西莎絲周圍的七彩光虹,忽然延伸了長度,出現在阿雪的手指下方,迅速聚合成具體的形象。   黑色、白色的琴鍵,被七彩光虹所包圍,形成了一幕瑰麗的燦爛景象,雖然只有琴鍵,沒有琴身,但是當那雪白無瑕的十指在琴鍵上飛快滑過,陣陣悠揚動聽的樂聲流瀉而出,聽見樂聲的人都停下動作,驚歎地望向這幕神跡般的畫面,就連那些冥軍都不例外。   我從不知道阿雪會彈琴,但此刻她的指頭以高速在琴鍵上敲彈,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楚。音符一個接著一個在空中奔馳,彷彿象徵希望的白鴿,在無窮黑暗中帶來光亮。   快節奏的琴聲,雖然音色如水晶般清脆,但高速彈奏所造成的效果,聽來卻比巨跋、大鼓的敲擊更撼動人心,一聲又一聲,像是大海裡一濤比一濤更高的浪潮,震擊得人心狂跳,情緒激昂,在無形之間,更有一股神奇的異力,影響著全場眾生,無論是生靈或死物,都被樂聲感染,停下動作,一起望向魔法陣中心的光源。   站在整個魔法陣的中心,阿雪雙目緊閉,看起來彷彿陷入深沉的美夢,表情一派恬靜,但她雙臂平舉,十指飛快動作,那一圈魔法光琴在她指下,彷彿是號令天下的軍旗,用激昂飛揚的樂聲,指揮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在這首似乎不會完結的樂曲中,我也沉迷了一陣子,整個心神被樂聲給「吸」了進去,渾然忘我,直過了好一會兒,才驚醒過來,想到事情不太對勁,阿雪莫名其妙彈起琴是做什麼?在這裡開個人獨奏會嗎?   這個答案就在不久後出現,當樂曲的音調一再拔高,到了一個難以攀越的顛峰後,阿雪重重敲了一下琴鍵,她美麗的身影陡然一分為二,再分為三,模糊的光影迅速變得清晰,三個同樣美麗的阿雪站在魔法陣中央,整個人被一層晶瑩的白光包圍,好像三個同一相貌的美麗女神。   化一為三,三個阿雪作著不同的打扮,雪亮的白袍、魔法師服、性感的武鬥袍服,更持著不同的樂器,三個阿雪將娜西莎絲圍在中心,開始了新一輪的演奏,而娜西莎絲好像與她們有了默契,隨著樂聲響起,再次開始翩翩曼舞,在魔法陣的中心點上,曼妙地擺動著她火辣辣的肢體。   「啊! 原來如此……」   這時我大概明白過來,阿雪是在進行某種召喚,剛才的一輪琴音,是用來進行元靈分化,「召喚」著另外兩個自己,然後,憑藉著三靈分化的魔力,作更高層次的復合演奏,召喚更高難度的某種東西。   明白了阿雪做的事,我卻搞不太清楚,什麼大召喚需要搞到如此陣仗,難道是要再次開啟別的境界通道嗎?阿雪此刻所施行的大召喚,已經超越了我的知識與見聞範圍,是我猜測不到,甚至想像不到的東西,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要召喚的東西……是太古魔神嗎?或是……什麼被封印起來的超級神器?」   困惑一閃而過,但發生的事卻讓我們目瞪口呆,在整個魔法陣的方圓十數里內,赫然出現了無數光影,漸漸凝化成具體形象:半毀的房屋、燃燒中的營賬、滿地的破損兵器與屍骸……片刻之後所形成的場面,就是一個結束戰鬥後的戰場,一個建立在地獄上的戰場。   「有……有沒有搞錯……這種事……不可能吧?」   我無法置信眼前看到的事,但仔細觀察後,無論是那些半毀的房屋,或是各種毀損的兵器、盔甲,都不是時下風行的款式,而是幾百年前的舊款式,換句話說,阿雪竭力召喚出的……是一個古戰場?   一個古戰場,非人、非物,是不能成為召喚目標的,如果硬生生要召喚一個古戰場出來,從魔法理論而言,這就是把不同的時空軸重迭於一處,換句話說,就是第三度的境界重迭!   這簡直是火上加油的找死行為,我驚駭莫名,卻看到三個阿雪不約而同地抬頭,睜開了她們的眼睛,儘管都是我熟悉的面孔,但慧黠、靈動的眼神,我立刻認了出來,操縱這三個阿雪的共同靈魂,就是菲妮克絲這個小魔女。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之前,菲妮克絲開口了,就像之前阿雪所唱的咒文歌,這次一開口,便是清亮歌聲傳遍八方,直透雲霄。   「每次在這舞台上唱著我的歌,總是孤獨一個人:每次說著我的話,總是希望能夠讓你聽見。」   這顯然不是咒文,但魔法陣中的能量卻同樣被引動,一瞬間,方圓十里範圍內的一切發生改變,無數光影出現,而陣陣喧嘩吵鬧聲也隨之發生,當這些光影清晰起來,赫然是成千上萬的征戰士兵,正在交互殺伐,旁若無人地戰鬥著。   古戰場、古士兵,這樣一來,「戰場」就整個活了過來,變成我們置身於古代時空、古代場景,實際回到了數百年前的一場大戰中。如此匪夷所思的事,真是聞所未聞,在魔法史上恐怕從未發生過,非但我方人馬目瞪口呆,就連所有冥軍都是一副癡呆樣子,反應不過來。   所幸,這些古代士兵似幻似真,一下子像是有實體,一下子又像只有幻影,從我們這邊穿透而過,沒有造成什麼太大困擾,或許是因為次元不完全重迭,才造成這種現象,若非如此,這種境界重迭不但會造成滅世危機,搞不好還會改寫歷史。   不過,在最初的震撼過了以後,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感覺。   要做到這種創歷史紀錄的事,絕非兒戲,所需要的魔力之強、肉體的負擔之重,都到了一個難以想像的程度,別說是區區一個小惡魔,就算是黑龍王、黑巫天女連手施法,我都不曉得能否做到這種事。無論如何,這肯定是要拿命去拚才做得到的。   那麼……施法的阿雪,她沒事嗎? 施法的菲妮克絲,她可以沒事嗎?   奇跡從不會平白無故出現,一定是因為某些人付出了什麼,才會引來奇跡,我現在只是許願,並沒有付出什麼,那付出的人就是菲妮克絲了。為了實現我的願望,菲妮克絲是不是正在犧牲什麼?   這樣的念頭,讓我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壓著,非常地不舒服,而當我擔憂著望進光幕的另一頭,則是見到三個阿雪朝我眨了眨眼睛,齊聲唱出了滿載著魔力的歌聲。   「望著你對我的笑容,不知道那是真的,或者只是我一廂情願? 你啊,總是一聲不出,躲在這小酒吧的角落裡……」   很奇怪,菲妮克絲所唱的歌,非但與魔法扯不上關係,反而很像是一般流行歌曲的旋律,還可能是一首情歌。這真是令人不解,難道惡魔隨口發聲唱歌,也等於是咒文歌嗎?   「喂,阿雪在唱些什麼東西? 我從沒聽過唱流行歌可以當咒文的,你這個師父真是有一手。」   茅延安在我肩上拍拍,笑道:「看看小雪兒的眼睛吧,真情流露,一直繞著你打轉,大叔的經驗,女人只有愛極了一個男人的時候,才會用這種眼神看他,嘿,我可不是說什麼師徒愛或是親戚愛喔。」   是這樣的嗎?   阿雪的眼神,我看得出來,那確實是一個戀愛中少女的眼神。滿溢的愛火與依戀,能把戰場上的冰冷殺氣全數焚化,讓人看了心裡暖洋洋的,非常舒服,不過,無論別人眼中看到的是什麼,在我眼中,看到的人不是阿雪,而是一個叫做菲妮克絲的女惡魔。   惡魔是專門騙人的,一個女惡魔的愛……我可以相信嗎?   「我昨晚在這裡,還是唱著那首老歌,一遍又一遍唱給你聽;這是我最後一次在這等你嗎?也許是,也許不是。我好喜歡你那樣害羞地偷看我,嘿,你知道嗎? 其實……我的眼睛也一直追著你跑。」   穿著一襲性感的小禮服,菲妮克絲露著白晰的雙肩,頭髮盤起,雍容典雅有若貴婦人,淺淺微笑,撥弄著面前的大豎琴,十指在那銀絲般的琴弦上揮過,在琴音流洩的同時,唱出美妙的歌聲。   「我深愛的人啊,你總是用這種表情站在那裡,好像你從沒受過傷,好像你真的那麼堅強。我可以……成為你生命中的那個人嗎? 堅定又溫柔地抓緊你,如果你皺起了眉頭,我就知道你不是在夢中。」   作著魔法師裝束的菲妮克絲,雙眼微閉,長髮披肩,背後的披風如波浪般抖動,七彩光虹所形成的環狀琴鍵,在她週身旋繞,看來就是一幕超現實的魔幻光景,她輕唱著歌,不時向我這邊眨眨眼,用那滿載著愛火的熾熱眼神,送來只有我們兩人明白的訊息。   「……所以,讓我靠近你吧,近到我滿意,近到我能聽見你加快的心跳聲,站在那裡輕輕對你說:我好喜歡你那樣靜靜地看著我。哦,你知道嗎?我眼睛一直沒離開過你的背影。」   黑髮綁成一條長長馬尾,一身武鬥袍裝扮的菲妮克絲,精神抖擻,看起來是前所未有的俏麗,戴著護腕的一雙雪臂,沒有持用刀劍,卻把一具提琴扛在肩上,用幾乎要冒出火花的高速,拉出飛揚的樂聲。當她察覺到我的目光,燦爛的笑容便在臉上綻放,嘟起可愛的小嘴。遙遙對我飛吻。   「我深愛的人啊,把你的一切都與我分享吧;那些你已經擁有太多的愛、那些你強忍住的淚、那些深埋在你心裡的痛,我將與你共同承擔。」   三個不同的菲妮克絲,做著不同的動作「卻有著一樣的眼神。人們都說,戀愛中的少女最美麗,所以現在的菲妮克絲,確實是堪稱天下第一美人,身在光幕中的她,搶盡了所有人的目光,成為最燦爛的明星。   女惡魔確實是很不得了的存在,三種不同的神韻,發揮出萬種風情,在這魔法祭壇所化成的舞台上,顛倒眾生。   或許是受到歌聲、歌詞的影響,就連我自己也是一樣,在這個絕對不適宜胡思亂想的戰場上,克制不住思緒飛馳,想了很多我不該想的東西。   與菲妮克絲在南蠻的初識、締結契約、在阿里布達的合作、東海上為我承受災厄、幻境之中生死與共……許許多多的回憶與往事,就在這一瞬間閃過腦海。若是論犧牲與付出,菲妮克絲為我所做的甚至不輸給月櫻、阿雪,是對我極好的女人,但我卻始終存有一個疑慮。   我……我可以相信菲妮克絲嗎?   再怎麼說,菲妮克絲始終是一個女惡魔,惡魔是以騙人為天職的,或許這一切只是一場人性較勁,當我百分百相信菲妮克絲、認為這個女惡魔對我存在著真心,那時她就會回復惡魔的身份,給我冷冰冰的徹底背叛。   這點,是我心中的最大恐懼,也是我理智的底限,每次當情感開始動搖,我就用這個提醒著自己,但這一次……雖然我的理智連連發出提醒,但胸口的悸動卻停止不住,一波波地襲來,腦裡不停地想起與菲妮克絲柑識的種種,怎麼也克制不下。   「到底……我要怎樣才能讓你曉得,在這裡的我,不是只有漂亮的外表、動聽的聲音……」   不知不覺間,一樣不該存在的東西出現,也不曉得為什麼,眼淚開始在我臉上奔流……   奇怪?為什麼我會流淚? 這些東西……有什麼好哭的?為什麼……明明知道她是一個女惡魔,卻仍是讓她打動了我的心。   「只要你大膽地伸出手,把我抱住,你就會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喔! 」   唱到這一句時,三個菲妮克絲一同向我伸出手,彷彿在邀我上台似的,一起展露美麗的笑容,簡直燦爛到耀眼奪目的程度,若不是我眼前早已被淚水弄得朦朧一片,一定會被逼得無法正視。   出於本能的動作,我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響應這份呼喚,走到她們的身邊去,但就在我把這念頭付諸實際之前,半空中一聲霹靂炸響,旁邊茅延安緊張地一喊。   「那……那個是……」   我轉頭一看,只見無頭騎士像是被什麼驚動,撇下心劍神尼、萬獸尊者不理,策騎大黑馬掉轉回頭,朝著戰場的另一側疾馳而去。   到底是什麼東西驚動了無頭騎士,這點我也非常好奇,但當我順著茅延安驚愕的目光看去,赫然見到一道黑色騎影,從戰場另一側風馳電掣般飆來,所經之處,黑色披風飛揚,無數顆頭顱被劍氣斬下,沖天飛起,形成一陣血腥狂暴的頭顱雨,可畏可怖。   (對了,這是五百年前的古戰場,所以那邊衝來的騎影,就是五百年前的絕世殺神夏洛堤了?她是幻影還是實體?若是實體的話,這……這會怎麼樣?)   我錯愕不已,想到事情的嚴重處,禁不住冒出一身冷汗。這時,彷彿蒼天也體認到事情的嚴重性,天上電光閃動,一道怒雷轟劈而下,直射向人頭血雨中的黑色騎影,就看到無頭騎士的策騎速度飆增一倍,竄入人頭血雨中,跟著便是轟然一聲巨響,地面炸裂,沙揚九天。   如果我們天真一點,大概就會以為天雷把無頭騎士給消滅掉,可以開始慶功了,不過很可惜,我們之中沒有這樣的蠢蛋,看到這情形,只是每個人都暗叫不妙,眼睜睜地看著煙塵消散後,那道恐怖的黑影出現在大黑馬上。   手持黑劍,策騎駿馬,在馬背上的黑甲騎士,與我們先前所熟知的有兩點不同。第一,軀幹之上再非空蕩蕩的一片,一個戴著黑頭盔的首級,正以森寒的目光朝這邊倪視而來;第二,之前那爆發性的怒氣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自內斂的怨毒,與那冰冷視線混合在一起,令每一個被那視線觸及的人,都打從心裡發著寒顫。   既非生者,亦非死靈,死白眼的擁有者,如今真正成了跨越於生死兩界的存在,雄立大地,將所有人的生死操作掌中!   「呀~~」   令人發寒的一陣輕響,彷彿地獄中萬魂所發出的痛苦呻吟,夏洛堤再次拔出了黑劍,在手中隨意一揮,驟然出擊,第九級力量再現。   魔古忌流·大佛母影黑劍·百刀殺!   與另一個自己結合後的夏洛堤,肯定已經得回了所有記憶、所有武學心得,第九級力量在她手中再非蠻勁,而是有絕世武技配合的恐怖力量,足以創造神跡,當這一劍刺出,夏洛堤周圍百尺內的所有目標。無分是人類、獸族、冥軍,背後突然出現一個小洞,接著影子般的黑劍透出,無聲無息之間,將所有目標紮了一記透心涼。   無可防備的一劍,真是魔武合一的完美暗殺技,本來可以讓目標死得不明不白,毫無徵兆,但發招的夏洛堤卻不是一個喜好安靜之人,滿腔激憤與怨毒,一旦有了宣洩的對象,就會像火山般激烈爆發。   冷冷的一刺,滅魂取命,跟著就是一股摧毀性的內勁轟來,把斷絕生機的屍骸炸成粉碎,剎時間,夏洛堤週身被染成了一片血海,就連跨下的大黑馬都忍不住興奮嘶鳴。   首一擊只是試劍,確認自己回復實力後的程度,在確認完畢之後,夏洛堤望向了她的仇敵……不只是我,在場的所有生者,似乎都成了她的目標,五百年前暗之神宮一的絕世殺神,這次要一舉滅盡她眼前的每一條生命。   「嘿…不管是什麼怪物,我不會讓我外孫受到傷害的!」   掄拳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頭,萬獸尊者就有著舉世無雙的豪勇氣概。為了保護家人,獸人們可以豁出生命,不顧一切,燃燒出最強力量,這正是南蠻自古以來的傳統。   看在我的眼中,萬獸尊者彷彿是一個不倒的天神,威風凜凜,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男子漢形象,不過……若是他身上的傷能夠少一點,血別流得那麼多,我應該會更有安全感一點。   「嘿,老獸頭,這麼刺激的事,可輪不到你一人獨享啊,為親人而拚命去戰,嘿嘿,這種事情聽起來很過癮啊……」   心劍神尼站前一步,與萬獸尊者並肩而立。這位正邪難分的絕頂強人,身上亦是傷痕纍纍,或許是因為情況嚴重,失去玩心,她臉上再也沒有那種神聖表情,反而很陶醉似的,舔了一口金劍上的血痕,看來已回復本性,露出了邪惡的魔鬼面孔。   兩大強人的攜手作戰,卻不能給予我們多少安全感,因為他們連手所要面對的,是第九級的無敵力量,縱是當世兩大最強者的連手,莫說抵抗,別給夏洛堤秒殺就不錯了。   雖然我很不願意看到自己的預見成真,但該來的東西始終還是要來,下一刻,夏洛堤黑劍破空斬出,第九級力量催動,一道巨大的十字黑劍破空斬下,劍氣主體未到,掀起的衝擊波已經直逼兩大最強者,攻破他們連手的防線。   萬獸尊者、心劍神尼合作,其他人力量差得太遠,連站在他們身邊的資格也沒有,但是與夏洛堤相比,當世「最強」這兩個字,簡直是個不值一哂的笑話。眼看這逼命一劍斬來,我只有一種非常荒謬的感覺。   (有沒有搞錯?這麼大陣仗的召喚,到了最後,獲益的只有夏洛堤,菲妮克絲你到底是來幫誰的啊?)   這個念頭閃過,我的腦袋忽然劇烈疼痛起來,彷彿千針齊刺,瞬間的痛楚,快要把頭顱給爆開了。   是夏洛堤的劍氣影響?   不,顯然不是這個樣子。   劇痛的同時,同化於我魂魄中的一件異物也在騷動……法米特的黃晶石。 第七章 星辰之門 末日天譴   作為法米特最後遺產的黃晶石,經過我多次參詳與試驗後,已經與我的魂魄結合,成為一個不可分割的存在。   黃晶石的形成,有融合法米特的魔力在內,我相信把黃晶石與魂魄合一,能夠助長我的修為,所以才毅然決然地這麼做,不過,要是我當初曉得吸納黃晶石後,會搞得我自己的頭這麼痛,我想我絕對會有所顧忌。   黃晶石因為某種共鳴而震動,這個情形非常詭異,我想不通有什麼理由,會引動黃晶石的共鳴現象,但我腦內的疼痛卻是實實在在,如果這麼繼續疼下去,我肯定自己很快就會七孔流血。   不過,在我頭最痛的時候,忽然聽見身邊一片吵雜聲音,不曉得是為什麼,周圍好像很亂,人們在吵些什麼呢?   略帶著迷恫,我順著人們凝視的方向看去,赫然驚見把魔法陣與外界隔絕的光幕,開始迅速消減了規模,以極快的速度縮小,而光幕的源頭,那六座巨大的黑暗魔神虛像,也隨著光幕而迅速萎縮,由巨大參天的雄偉姿態,轉眼間就變成與常人同高,形體也發生了變化。   魔神像劇變,是為了什麼緣故?更重要的一點是,普通的魔法師大概只能看到魔神像變小,但真正高位的術者、武者,能夠感應到魔神像在縮小的同時,能量卻沒有絲毫削減,換句話說,並不是因為能量消失而萎縮形體的。   總能量不變,容納能量的軀體卻縮小,這會造成什麼結果?又為什麼要這樣?最理所當然的答案只有一個:壓縮形體,增加能量運作時的爆發性,這亦即是……最佳戰鬥型態!   突來的劇變,代表著一場惡戰即將展開,我很想多思考一些東西,偏偏頭痛得像是要裂開,什麼都無法想。然而,當那六道強光逐漸從模糊變成穩定,顯露出具體的外型後,哪怕我仍是頭痛,卻不得不目瞪口呆地望向那邊。   劇變之後的靈體虛像,並不是六大黑暗神明,而是六具閃耀著白光,曲線火辣辣的赤裸女體。   六具不同的女體,各有不同的美貌,或是清純可人、或是冶艷風騷;赤裸的胴體也是美得讓人捨不得轉開目光,隆臀、巨乳、蜂腰、長腿……真是集天下女體之美於此,彷彿是一座美麗女體的展覽館。   如斯美麗,讓人血脈賁張,不單單是那些巨乳、隆臀魅力十足,其中還有一具女體,那個誘人的小蠻腰,每一寸都充滿了爆發力,我一眼就看出,這肯定是萬中無一、天生媚骨的絕佳體質,若是能與她銷魂一次,肯定是飄飄欲仙的極樂享受。   不過,這種垂涎的心動感受只有短短一瞬間,火辣辣的興奮感很快就降溫冰冷,因為當刺眼的光芒漸斂,所有人都看了個清楚,那六具火辣辣的美人胴體並不完整。   倒不是說看見美艷碎屍,而是那六具美人胴體,只有一半算是人,胸部、臀部等軀幹部位,都還保存著人類特徵,但四肢部分卻全都是蟲體,好像是昆蟲與人體的完美結合,既邪惡妖異,又美艷絕倫,展現出一種令人心悸又心動的黑暗魅力。   在場九成五以上的人,都還沒意會過來,但我立刻就明白自己眼前的東西是什麼。   法米特無敵於天下的六大暗黑召喚獸!   東海封靈島之戰,我曾意外召喚出暗黑召喚獸,對它們的邪異形體記憶猶新,一看到這個形體就認出來了。再仔細看一看,六具胴體其中的兩具,呈現蜘蛛、蜂尾的明顯特徵,正是我在封靈島上所驅使的兩頭暗黑召喚獸。   六大暗黑召喚獸,奇跡似的在這個時候重現,如果奇跡的發生,是一連串因果牽引下的現象,那麼我相信,目前所發生的事只不過是奇跡一部分,因為召喚獸是不可能在召喚者不存在的情形下出現,封靈島一役時,召喚者是我,但現在我只是個局外人,所以真正的召喚者是……   我抬起頭,望向魔法陣的中心,發現娜西莎絲已經坐倒在地,而站在她身邊的人,並非阿雪,也不是菲妮克絲,是一個穿著魔法學徒服色的青年。   單看長相,我想沒有人會相信這青年是個大魔法師,因為他溫和……甚至說得上靦腆的表情,看來就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學徒,如果不是因為他出現得太過突然,大概沒有人會留意到他的存在。   但我卻感到一陣強烈的興奮,因為這場仗打到現在,終於有一種「得救了」的興奮感受。   「……感、感謝老天爺啊,師父……不,是祖師爺現身顯靈了!」   黃晶石的共鳴現象,是因為黃晶石的創造者出現了。能夠令黃晶石共鳴,更驅使著六大暗黑召喚獸,這就足以證明他的身份,五百年前六大暗黑召喚獸無敵於世,現在就能夠對付夏洛堤,菲妮克絲以這樣的形式,響應了我的願望請求,雖然不知她是怎樣做到,但她真的做到了。   「……唉,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你真的想把大地弄成這樣嗎?」   或許是因為黃晶石的共振,我居然能夠聽到法米特在魔法陣中心的低語,接著,就看到他緩步邁出,平舉起雙手,像是指揮一個樂團演奏似的輕輕擺動。   回應法米特指揮的,不是什麼交響樂團,而是比一支軍團還要強悍千倍的暗黑召喚獸。   六頭絕世的暗黑凶獸,在法米特的指揮下,瞬間從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分別位於不同地方,有兩頭開始自主行動,對象是冥府軍團,進行猛烈的攻擊,所用的招數非常驚人,我只看到那兩具女體的手臂一動,天上風雲變色,雲層彷彿漏斗似的旋轉,跟著就是巨大雷電自天上轟下,直劈地面。   天雷一轟,地面炸裂,我看到上百名冥軍像是稻草般被強風吹起,至於被這一擊打得魂飛魄散、灰飛煙滅的犧牲者,就更是不計其數。暗黑召喚獸的戰力非同小可,更具有高度智慧,兩頭召喚獸輔助作戰,力量不下於最強者連手,過不了多久,就組成了防禦火線,把人類一方與冥軍一方隔開,算是護住人類這一邊,不讓我們因為被冥軍圍攻而完蛋。   兩頭召喚獸,壓制住冥府軍團,看似威風,但既在地府,冥軍根本就是無窮無盡,就算暗黑召喚獸再厲害,相信也不能長時間支撐,換句話說,這勢必會是一場速戰速決的戰鬥。   在冥軍被牽制住的時候,四頭暗黑召喚獸已經與夏洛堤戰了起來。得回首級的無頭騎士,記憶回復、思考能力回復,赫然比身為無頭騎士時要強出許多,每一劍斬出,都切裂大氣,造成大破壞;四大暗黑召喚獸連手所結成的防線也極強,有攻有守,聯合起來,更將力量推上第九級,與夏洛堤全力拚殺。   兩股絕世力量的相互比拚,把這個人間地獄弄得大亂,才短短一刻鐘過去,我們面前的景象就整個變了。   雷電狂劈,金光竄閃,還有八道龍捲風掃地狂舞,把什麼刀山、血海瘋狂破壞,吸扯得拔地而起,凡是被這些龍捲風給掃到的,無分什麼鬼怪、怨魂、屍骸投石器,全數被扯入旋風中心,很快就粉身碎骨,半點殘渣也沒剩下。   雖然冥府與人間重迭,我們此刻正在地獄,但我卻覺得……我們眼前所看到的這場戰鬥,才真正算得上地獄景象,一片鬼哭神號、天愁地慘。   夏洛堤的武技強橫,劍斬劈天,黑色騎影快如煙塵,在封鎖線中神出鬼沒,幾乎是以一人之力,反過來封鎖四大召喚獸。   遠遠看去,四具各具曼妙體態的女體,身擺手搖,在做出無數美妙姿態的同時,發出毀天威能,確實是一幕讓人看得著迷的光景,而遠遠指揮著她們的法米特,雙眼閉起,神情無比專注,手臂優雅地上下擺動,像指揮樂團一樣,讓召喚獸隨著他的操控而戰。   (這個……他只是一直遠遠地指揮,難道說召喚獸雖強,但召喚者本身卻是弱點,為了不被戰鬥波及,召喚者要保持距離,是這樣嗎?)   我感到好奇,但這疑問很快出現答案,在法米特的周圍,大氣忽然發生異樣波動,在毫無預兆的情形下,空間裂出百餘道縫隙,黑色劍影由縫隙中刺出,疾斬向中心的法米特。   魔古忌流·大佛母影黑劍·百刀殺!   適才重創冥軍的強招,現在用來攻擊法米特一人,以第九級力量推動的集中一擊,如果我的擔憂屬實,這一下足夠把法米特斬成血肉模糊,而他雙眼仍閉著,好像什麼也察覺不到一樣,繼續揮動著手臂。   「唔,六大召喚獸的力量能夠貫串匯流,交互使用,而匯合的中心點即是召喚者,換言之,我這裡是能量最強的一點,這件事你該早就知道了啊……」   輕聲這麼說著,法米特臉上浮現一抹微笑,雙臂陡然揚起,像是要敲響什麼東西似的彈了一下手指。   一下輕敲,周圍百道黑刃的刺擊,驟然間整個被封凍起來,時間彷彿停頓,百道黑刃再沒有吋進。   「……世界終結!」   法米特輕輕的一聲笑,百道黑刃同時碎裂,這一記突破空間而來的殺著,就被法米特給輕易粉碎。   就憑這一手,足以鎮住在場的所有人。想要在精英輩出的戰國時代生活,果然不是容易事,若是一個單單只有魔法強,本身沒有近戰能力的魔法師,根本沒可能在那一個競爭激烈的時代生存,更別說得到「無敵」名號了。   法米特的強大,絕不是僅僅在於六大召喚獸,再怎麼說,淫術魔法的理論在他手上大成,他可以說是這套魔法的「創造者」,與我這個盲從追隨者不同,他的實力絕不光靠六大召喚獸。   可是,話雖然是這麼說,法米特也沒有佔到上風,夏洛堤手中的那柄黑劍,形若鬼魅,根本是無從防禦,最恐怖的一點,是那麼快、那麼飄忽不定的劍,居然可以瞬間爆發出這麼強的力量,一劍橫斬,切天裂地,恣意蹂躪著這個崩壞中的世界。   四頭召喚獸組成的封鎖線,越來越壓制不住夏洛堤。可以明顯看出,夏洛堤非常想突破封鎖,殺到我們這邊來,自從法米特現身之後,她就像是被點著了火藥引線,怒氣騰騰,一直想往這邊殺來,只不過被四頭召喚獸給擋住,衝不過來而已。   「法米特! 你以為自己能夠躲到幾時? 出來見我!」   這還是第一次,在幻夢以外聽見夏洛堤的聲音,隔著鐵甲頭盔,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但那種咬牙切齒的憤恨,卻是再清楚也不過。   以這股強烈的怨與怒,夏洛堤悍然發招,我們眼前瞬時一花,那些被龍捲風所破壞的刀山、血池,忽然間回復完好,還更具威勢,緊跟著,一股地獄現世般的恐怖力量,將四頭召喚獸組成的防線擊潰,四頭召喚獸都給震開。   魔古忌流·九死邪劍!   強之又強的一劍,破去了四頭暗黑召喚獸的封鎖,夏洛堤催動黑騎,就要一口氣飆衝過來,但將要奔出的馬蹄瞬間止住,卻只為了一個理由。   本來站在魔法陣裡頭的法米特·修·卡穆,緩步朝著夏洛堤走去,主動去面對這情孽糾纏百年的宿敵、愛侶。   「……何必那麼急呢?該來的東西總是要來,該還的東西……也總是要還。」   事關重大,法米特卻彷彿閒庭信步,一派悠然地漫步走來,那種平和的氣度,像是根本不把這戰局放在眼裡,這讓我覺得有點奇怪,因為我記憶中的法米特,是一個甘於當個小術士、魔法學徒,這輩子也不想成大功、做大事的人,但這次現身出來的他,無論舉手投足,都是一副絕頂高手的風範,氣勢懾人,這……實在是很不尋常。   另一個讓我感覺很不妙的地方,就是法米特這樣的表現,更刺激了夏洛堤的怒氣,那頭大黑馬高聲嘶鳴,好像立刻就要衝奔過來,把敵人踐踏殺死。   「法米特!當年你背信毀諾,欺騙於我,更導致我派子弟兵全軍覆沒,暗之神宮敗亡,這筆血債,今日就要你償還!」   夏洛堤厲聲喝問,空中雷聲大作,更顯得不凡威勢,令所有聽見喝問聲的人都是心頭一震。   不過,我曾經在菲妮克絲所提供的幻夢中,接觸過夏洛堤的心聲,所以這聲喝問聽在我耳中,覺得與其說這是指責,其實更接近質問,是在向法米特討一個交代。   假若我所料不錯,那麼,夏洛堤勢必要失望了,因為法米特聽見這聲喝問後的反應,竟是哈哈大笑,笑得無比張狂。   「哈哈哈,你出身暗之神宮,怎麼腦子還會這麼迂腐?難道不曉得兵不厭詐、成王敗寇這個道理嗎?如今拜月教已亡,勝負既分,你還要個什麼交代?」   法米特的話在大笑聲中說出,得意又自負,任誰聽到這段話,都會覺得他是個絕世的梟雄,而話說到這個程度上,講什麼別的都再無意義,除了死戰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方法可以解決問題了。   「……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你我用這種半調子的力量交手,哪怕是再打上十天,也分不出勝負來。」   法米特道:「把力量催至最盡,我大概能夠發出三擊,你那邊的狀況也該是這樣,就把一切的恩怨寄托於這三擊,用實力來界定是非曲折吧。」   這句話一出口,這段糾纏五百年的情孽,就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一切將於接下來的三擊之內作出分曉。   從剛剛的話聽起來,法米特應該是要和夏洛堤正面對撼。照一般的道理來說,魔法師最擅長的就是拉遠距離,遠遠地使用魔法,把敵人轟個灰飛煙滅,這是魔法師的典型戰鬥模式,至於說傚法武者那樣,與人近身對轟,這絕對是自殺的行為。   不過,這些常識也只能說是個通則,不是定理。修習魔法術數的人,通稱為術者,當術者的修為脫離「術」而進入「道」的境界,一法通,萬法通,就不能用所謂的常理來臆度,法米特會這樣提出約戰,自信十足,到底會有什麼通天手段,已經成了全場每個人都關心在意的事。   無可否認的一點,和這對在戰國時代叱吒風雲的男女相比,如今在場的所有人都顯得渺小,即使是得到「最強」稱號的絕頂高手,也不夠格參與他們兩人的戰鬥,只能站在一邊,用平靜的心情去記住這場決鬥。   「好!」   夏洛堤冷冷地哼了一聲,騎影驟然化作一道黑電,疾馳而來,我們還沒來得及看個清楚,夏洛堤已經殺來,鬼哭神號的第一劍也蓄勢待發。   黑劍縱橫,剛才一度出現的地獄氣勢,增強千百倍地重現,隨著黑劍揮來,夏洛堤身後出現一道數十尺高的海濤之壁,彷彿海嘯一般,遮天蓋地,只不過這道波濤是無垠血海所化,在數十尺高的血浪中,還可以看見無數怨魂翻浪掀波,令血海充滿戾氣,要將整個世間一舉沉淪。   九死邪劍·血海劫獄!   在地獄裡頭,引導地獄之力,夏洛堤的滅絕一劍,相信會比五百年前更厲害,而面對這強招的法米特,雙手再次像指揮樂團一樣動起來,六大暗黑召喚獸頓時轉為黑色,瘋狂吸納整個空間的黑暗元素。   九死邪劍的原理,是引導冥府的邪氣發招,如果說,夏洛堤因為此刻的特殊環境,使得九死邪劍的力量激增,那麼法米特也在這裡得到好處,現在等若是三個次元境界重迭,他在這一個特殊點上吸納空間能量,所能吸納到的黑暗元素將是平時三倍,大幅提升本身的力量,而當黑暗元素瘋狂彙集於六大召喚獸,再融入法米特體內,他的殺著也隨之發出。   先是一股股黑氣往外散出,整個空間的大氣劇烈波動,當感應到這股不尋常的波動,在場的所有術者臉色登變。法米特所發動的殺著,應該是黑暗系的魔法沒錯,不然暗元素的鼓蕩不會如此激烈,但這股魔力波動我們從沒感受過,難道法米特借力的對象……是無人供奉的太古魔神?或者……是別塊大陸上的黑暗神明?   沒有太多的思考時間,夏洛堤的滅絕一劍,已伴隨血海斬至,而法米特不避不閃,以身接劍,只見黑劍斬落,竟然從法米特的腦袋劈下,直砍至腰部。   這一下,幾乎把我的心臟嚇得跳出來,想不到法米特一招之間就被夏洛堤斬殺,但看得再仔細一點,法米特的身體模模糊糊,彷彿幻影,夏洛堤的一劍應該是斬在幻影上,根本沒有殺傷力。   一劍落空,滔天血浪卻傾洩而下,法米特的身形再變,幻化成一個巨大的幻影,頭戴黑色高帽、臉上掛著一個慘白的小丑面具,面具上詭異的笑臉,眼睛下方各有一滴鮮紅色的淚珠。手執一把巨大的次元刀,刀身放出妖邪的綠芒,身體被暗紅色的斗蓬遮蓋。   當祂提刀上舉,斗蓬飛揚,內裡竟然看不到身體,只有無盡的漆黑,深不見底的   黑霧,中間有一個銀河般的漩渦,令人以為是在凝望宇宙一般,隨著空間扭曲,小丑的笑臉變得恐怖猙獰。   五極天式·星辰之門!   一個彷如上半身人形的巨大黑色空間便毫無預警的打開了,一瞬間,所有的風,所有的聲音都不再存在,被那黑色的人形吸入:就連光線也無法逃過,更別說那滔天血浪,瞬間就被巨大吸力拉入,連同翻湧於其中的無數怨魂,一股腦地全給吸了進去,乾乾淨淨,點滴無存。   (哇!這是什麼招數……我連聽都沒聽過啊!)   曠世奇招,看得我都快傻了眼,相信全場術者都有與我一樣的驚歎,而夏洛堤一招失利,更不多作停留,提腕收劍,在那恐怖的強大吸力下說走就走,沒有半分窒礙。   「好!且看這一擊你又如何應付!」   那麼強大的一招甫發,夏洛堤竟無需回氣,立刻就能組織第二擊,力量果真是強得可怕。   這時,星辰之門的吸力消失,法米特的身影重新出現在我們眼前,表情沒有了剛才的從容,看來甚是疲憊,但仍是自在地預備見招拆招。反觀夏洛堤,第一擊無功而返,滿腔怨怒無法宣洩,積鬱之下,頭盔開始發生變化,遮臉的鐵面具扭曲幻動,變成了一個猙獰的鬼面具。   百年遺恨、最深刻的怨憤,在黑劍的舞動中再次爆發。這一回,極熱與極凍的劇烈溫差,把週遭環境瘋狂破壞又重整,一邊是黑色岩漿滾動的焦灼地獄,一邊是冰雪寒風怒吼的刀山地獄,冰與火,兩個各走極端的力量,在一劍之中完美結合,伴隨著無數被召喚而來的屍偶、怨魂,一起向法米特發動攻擊。   九死邪劍·寒冰·焦灼劫獄!   兩式劫獄合一而發,非獨威力驚天動地,更還發生了一件奇事,在無數被召喚而一來的怨魂中,最前頭的一排,我隱約看見有些陰魂的形象特別清晰,更還依稀有些眼熟,好像是我在夏洛堤記憶中曾經看過的人……法米特的親朋故人!   這樣的一著,確實是陰損之至,我相信法米特一定會受到影響,而當我回望向他,只見他搖了搖頭,雙手在胸前合掌結印,無聲無言中,六大召喚獸的身體驟放雪白豪光,三個次元空間的光元素,瘋狂匯聚於法米特掌心的三角形中。   「對不起,我的朋友……我的親人……這已經不再是我們的時代,請你們先行一步,到天上去安息吧。」   法米特雙掌結印而成的三角形,驟然釋放出強盛豪光,這個剛剛才在使用黑暗系究極魔法的大魔導士,現在全身滿溢著神聖氣息,赫然打破魔法定律,催運著光明系的究極魔法,而滿天的厚密烏雲中,開始釋放出電光,最奇特的地方是,這些電光既非紫色、紅色,也不是慣常該有的金色,而是如傳說中的白色電光,故老相傳,這種純白的閃電,只會在一種時候出現……   光明系究極魔法·末日天譴!   成千上萬道白色的電光,猶如萬龍天降,瘋狂地由天上劈向大地。這一著「天譴」是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光明系魔法,引動九天神雷、光明聖焰,狂轟地上一切不潔罪業,渡化眾生,倘若轟擊目標是身無業障的善人,這一招將命中人而無傷,但若目標是一群罪人,那麼,罪人這一生所造的殺孽越多,天譴的威力就越強,萬雷齊發,無堅不摧。   夏洛堤是暗之神宮的首席殺神,一生所殺之人難以計數,又是使著九死邪劍這種黑暗武技,這樣一來,末日天譴威力到達史無心刊例的程度,無數道雷電瘋狂苔擊大地,洗滌罪孽,無窮無盡,凡是被挨著一下的屍偶、怨魂,立刻就化成一團白色蓮焰,瞬間淨化,幸運的可能就此升天,倒霉一些的大概當場神形俱滅。   天譴降臨地獄,對所有冥軍而言,更是絕對的噩耗,白色電光轟擊的範圍甚廣,這些性質屬陰的冥軍首當其衝,放眼望去,只見一大片的白焰燃燒,猶如朵朵白蓮盛開,幾乎是瞬間就被消滅過半。   就在這無數的哀號、爆裂聲響中,黑色騎影與法米特錯身而過,雪白神雷如怒龍   擊下,夏洛堤所製造的冰、火兩重劫獄被粉碎,雷勁餘勢未止,不但她的黑色盔甲破損多處,就連那柄伴隨她殺戮戰場多年的黑劍,都硬生生斷成兩截。   傳說中的光明系究極魔法,確實是恐怖的招數,破去了夏洛堤兩式合一的強著,更將之創傷,這是我們之前想像不到的戰果,但法米特也付出了代價,全身好像被烈火燒過,冒起了陣陣青煙,發出焦臭。   「唔……好像也快到極限了……」   法米特橫移目光,圍繞住他與夏洛堤的六大召喚獸,其中有三頭的形影開始變得模糊,正是即將崩潰消失的前兆。第九級力量的連續對拚,在目前這樣的狀況下,不完整的召喚獸並無法發揮完全力量,所以,已經是到臨界點了……   「再多戰下去,就會發生我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這場應該只屬於你我的戰鬥,會令別人得益,成為亂世的火種……九死邪劍你還有一式未出,就用這一劍,把我們的事了結吧。」 第八章 百年遺恨 情仇一劍   九死邪功,伊斯塔皇室的鎮國武學,共分九重,每一重都以一層地獄為特徵,修練者必須冒著生死大險,每練一層,就嘗一次身入地獄之苦,歷經九次生死險關,方可大成。功成之日,每一招發出,便能使敵人猶如身墮地獄,受盡苦楚,尤以最後一層無間劫獄最是厲害。   從歷史淵源來推,伊斯塔這套名動大地的鎮國武學,就是源自於昔日暗之神宮的絕學,九死邪劍。現在這套絕學由夏洛堤親手施展,傳聞中天下無敵的最後一層,無間劫獄,究竟有多少威力,連我也非常好奇。   「哦……原來如此啊,居然如此苦心孤詣,世上的男人真是不易做……」   出奇地,最後決戰爆發之前,我旁邊的茅延安摸著鬍鬚,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話。   「喔,你在幹什麼? 扮神扮鬼的,很了不起嗎?」   「沒有,不過,等一下你記得仔細看,要看到最後啊! 會有讓你嚇一跳的事情發生。」   「廢話!」   我沒有多理會茅延安,事實上也是無暇理會,因為夏洛堤在馬背上慢慢舉起了劍,一股龐大的壓力迅速往外延伸,令我汗毛直豎,作聲不得,再也無暇理會茅延安的胡言亂語。   這一式……運用的方式極為特別,夏洛提橫劍在手,真氣源源不絕地灌輸進去,那柄折斷的黑劍赫然飄離她手掌,浮翔於空,同一時間,一股「黑暗」自劍上冒出。迅速地溢往四面八方,令整個空間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黑暗裡,不僅光線被消滅,就連聲音也被吞噬,萬籟俱寂,我半點聲音都聽不到,只能感受到胸腔的劇烈心跳,卻聽不見心跳聲。就在這樣無聲、無光的絕對黑暗下,那股恐怖的壓迫感越來越強,彷彿吞天蝕地,無物可擋。   瞬間,我明白了過來,地獄最底一層的阿鼻地獄,也就是所謂的無間地獄,那裡沒有什麼恐怖的刑具或刀山,也沒有血海、岩漿,唯一存在的,就是「無」,無邊無際、無形無相,什麼都不存在,只有永恆的虛無,這才是怨魂們最痛苦的懲罰。   而當這層意義化為武學,那就是捨棄一切的繁瑣花俏,把力量專注於一個「純」字,以最純的力量來推動此招,反璞歸真,締造出最強橫無敵的一式。為了把這一式回歸到最純,發招者甚至不再用手持劍,而是以氣馭劍!   在這濃烈的黑暗中,我看不見法米特發動什麼樣的究極魔法來防禦,但從氣機感應上,我察覺到法米特那邊正有強大能量匯聚,六大暗黑召喚獸無視元素差別,瘋狂吸取空間內的六種構成元素,所汲取的能量之巨大,我肯定法米特要發動的魔法,比末日天譴的規模更大。   「死!」   夏洛堤只說了這一個字,手中黑劍就彷彿閃電般破空而去。適才兩擊沒能消散她的怨氣,在怨憤之下,她的鐵甲變得更猙獰可怖,尤其是遮臉的面甲,甚至生出獠牙,流出血淚,在無比怨毒中斬出這滅絕一劍。   九死邪劍 無間劫獄!   黑劍有若一道墨色閃電,瞬間飛射向敵人,我看不見整個過程,只是猜測著法米特該要如何拆解這一劍,腦中還沒有答案,眼前的黑暗驟然放亮,只見法米特仍是站在那邊,週身散發著微弱的光亮,而黑劍正停在他左胸,不是插入,是從左肩硬生生砍至心口上方的。   這情形與剛才法米特以星辰之門化虛體接招時類似,但是當驚人的出血量一下湧現,大量鮮血染紅了法米特的半身,我才意識到,眼前的法米特並非虛體,他是結結實實地被這一劍斬中,身負重創了。   ( 怎麼會?無間劫獄真的有這麼厲害?他怎麼好像是一點都不抵抗才被斬中的?還有……軀體受的傷害要怎麼算? 阿雪她…… )   我心急如焚,卻看到黑劍上的「黑暗」迅速淡化,全數被吸入法米特的體內,因為激烈痛楚而滿頭大汗的他,好像正拚著身受重創,吸納夏洛堤灌注劍上的絕世力量,將這股力量納入體內,化作己用。   「還、還不夠……再給我來啊!」   夏洛堤的最後一招已發,但法米特卻還末發招,不僅如此,之前不住積蓄力量的他,似乎覺得吸納夏洛堤全力一擊仍不夠,呼喝一聲,六大暗黑召喚獸一一消失形影,連同所吸納的巨大能量,全數回歸法米特體內。   這等若是兩大絕頂強者合力以第九級力量推動的一招,空前絕後,世上無雙,若這一擊發出,相信夏洛堤絕對無法抵擋。她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不顧自身在使完無間劫獄後力量大幅下降的事實,策馬狂奔向法米特,想做最後一搏。   力量遜於之前,夏洛堤的一腔怨血卻更為澎湃,連盔甲都長出了尖剌,高速飆馳,一瞬間就來到法米特面前。   這時的法米特,全身都蓄滿力量,只待一擊發出,絕對可以把夏洛堤一招擊殺。夏洛堤的最後一擊雖快,但法米特卻先一步發招,右手揮出,強大的力量如海嘯般宣洩出去,雖然不曉得是什麼樣的絕招,但戰局到了這裡,整個大勢可以說是己經確定了。   然而,儘管我們都是這樣想,但局勢卻不照我們的推想來進行。在一眾錯愕的驚歎聲中,法米特揮出的右手從夏洛堤側面掠過,沒有造成傷害,而夏洛堤在逼近法米特的瞬間,忽然從馬背上消失,鬼魅般閃動,出現在法米特的面前,右手一推,就推刺在法米特胸前的那截斷劍上。   「嘩啦!」   一聲輕響,法米特的背後像是噴泉一樣灑出大蓬血雨,剎時間血灑長空,成了一一幕怵目驚心的畫面。這種事若是發生在普通人身上,肯定當場碎屍斃命,即使是法米特這樣的強人,一下搞不好,也會是致命重傷,換句話說,他剛剛做的事情根本就形同自殺。   到底是為什麼,在已經取得勝利的時候,要做這種事?這個疑問不僅是我們,就連夏洛堤也錯愕不已。   「你……你這麼做是在幹什麼? 你不是要辟邪守正,誅妖滅魔嗎? 那你現在這樣做又算什麼?」   「這麼做是為了給你個交代,早在五百年前,就該還這一劍給你了,我……我想告訴你,和你約定的事……我從沒有打算騙你……」   傷勢嚴重,法米特才說了幾句話,口中就激烈嘔血,但這些話並沒有能夠打動夏洛堤,她手上發勁,法米特的背後又是一道血箭飛射,劍上力量應該已經破壞了他的五臟六肺。   「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想騙我!當初是你和我約定,只要我協助你毀滅拜月教,你就會把前事一筆勾銷,我們可以像最初約好的那樣,乘船出海……但是拜月教亡了以後,你在哪裡?凱瑟琳號召大地所有高手圍殺我的時候,你在哪裡? 當我突破百萬大軍封鎖,到了東海之濱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是的,我沒有保護好你……拜月教總壇被滅的那天,我本來要去接你,但凱薩琳約見我,說是要告訴我暗黑召喚獸的秘密。這件事……太重要了,我不能不去,後來我才知道她號召大地所有高手圍殺你,我聞訊後立刻趕去,但你們已經不在戰場上,我遲來了一步……」   從法米特斷斷續續的說話,我們大概瞭解了五百年前這樁懸案的真相。   在大戰的末期,法米特為了減少傷亡,曾與夏洛堤約定,只要她倒戈相向,協助消滅暗之神宮,法米特就放下兩人之間的血仇,重拾乘船旅遊世界的美麗夢想。   權勢對夏洛堤根本不重要,聽到能夠與法米特和解,她幾乎是立刻就欣喜地答應了,倒過來協助慈航靜殿,殲滅拜月教。但是在拜月教覆亡之後,應該要現身的法米特卻失約沒來,出現在夏洛堤眼前的,是凱薩林女皇所號召的大地正道聯軍,這些理應配合她把拜月教餘孽斬盡殺絕的人,卻把矛頭指向她,而一場淒厲慘絕的廝殺就這麼爆發了。   夏洛堤雖強,卻已經在剿滅拜月教總壇的戰役中受重創,面對正道聯合的百萬 大軍,她戰得異常吃力,但美夢破碎的傷痛、遭到背叛的怨憤,卻比肉體所受的傷害更為難熬,就在這樣的狀態下,夏洛堤單槍匹馬,獨對百萬大軍的圍剿。   同一時間,法米特卻赴了凱瑟琳女皇的邀約,去瞭解暗黑召喚獸的真相。這點非常奇怪,但也暴露出一個問題,暗黑召喚獸的完成,肯定不只靠法米特一人之力,其中大有借助他人之處,否則不會連法米特自己都不清楚整個真相。   當法米特結束約會,得知夏洛堤那邊所發生的事,全力、全速趕去,卻是已經遲了一步,夏洛堤勇悍無雙,硬生生突破百萬大軍的圍殺,逃逸而去,慈航靜殿的高僧率領高手群銜尾追殺,法米特所看到的只是戰場痕跡,兩邊人馬早已遠去。   遲到一步,法米特隨後追去,希望能夠制止戰鬥,但始終是緣鏗一面,每次他抵達戰場時,決戰的雙方早已結束,轉戰他方,再加上凱瑟琳女皇同時也派出手下精英,不住誤導、阻攔法米特的追趕,幾次下來,法米特快追繞過半個大地,終究是沒能追上。   最後戰役於東海爆發,法米特抵達時,夏洛堤已自刎身亡,怨絕千古的幽靈船詛咒就此成立,法米特空望茫茫大海,雖有當世無敵之力,卻已無力回天,什麼也做不了。   這些……就是五百年前的真相,雖然法米特與夏洛堤的交談,只是寥寥數語,   但我們卻不難推測出這些事實。從我對法米特的瞭解,我是百分百相信他說的這些話,然而,我信不信他不重要,夏洛堤會否相信他,這才是最核心的問題。   「這種話……你說給三歲小孩子聽都沒人信,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非常遺憾,事情是往最糟糕的那個方向發展,夏洛堤似乎不打算相信法米特的話,握著劍的手再一次要發勁,而大量的冥軍從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湧現,重新把所有人類包圍起來,順從死白眼王者的支配,要把在場生靈盡數屠戮殆盡。   「媽的,這些鬼魂、殭屍都是不要錢的嗎?死了一批又一批,比武林中的正道人士還多!」   身在冥府,除非以特殊手法把鬼魂、妖物打得形神俱滅,否則它們本就會不斷重生,這點我本就知道,卻仍是忍不住抱怨起來。眼看情勢惡劣之至,我也不得不掏出百鬼丸、破魔槍,作好戰鬥的準備。   「哎呀! 賢侄,太令大叔我感動了,你這樣拿劍又拿槍,是要保護大叔嗎?我好感激啊!」   「感激你娘,我是要殺出一條血路,去投奔我外公,請他救我的狗命,誰要保護你?」   「啊? 但我一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你不保護我,那豈不是要我死?」   「死是不見得,你可以立刻飛奔出去,投靠神尼,憑你中年男人的魅力,說不定她會看在你屁股的份上,奮力掩護你殺出重圍。」   「這個主意倒是……哇哇哇哇哇!」   茅延安忽然一副誇張的表情,大聲叫起來,我還以為是冥府軍團殺到身邊了,但回頭一看,只見眼前景像一片模模糊糊,某種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正在發揮作用,扭曲著周圍的空間,令次元連結髮生變化,爆發時空震。   這種現象的發生,本來應該是極其危險的事,境界重迭所導致的連鎖反應,會讓整個大地都陷入危機,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卻是另一種狀況,產生了負負得正的效果。   本來重迭在一起的三個次元,因為這一記足可回天的強大力量,在劇烈的時空震之中開始分離,非但解除了滅世危機,就連那些張牙舞爪、揮舞刀劍要衝殺過來的冥軍,都在我們眼前迅速消失了蹤影。   時空震發生的原因,是因為又有一個新的次元境界被召喚扯來,這個新的次元境界是哪個時空,我們並不曉得,但我卻知道這一切發生的理由。   法米特揮空的最後一擊!   正確來說,法米特並沒有打空,他甘冒奇險,以自己身體硬接夏洛堤全力一擊,將那一擊的力量完全吸納,歸並體內,合兩大最強者之力所發的究極大召喚,此刻正在發生作用。   這個大召喚,肯定是法米特深信能夠對付夏洛堤,才這麼拚命去做,而大召喚所召來的空間,迅速出現在我們眼前,不久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什麼刀山、血池、熔岩海,都已經隨著冥府遠離而消失,但天上的烏雲依然濃密,陰氣森森,無數怨魂在烏雲裡鑽來鑽去,一起發出痛苦的悲嘯聲,甚至形成陰氣漩渦,令天上風雲旋動,慘絕千里,這種恐怖的景象……與剛才地獄現於人間的情形簡直一樣。   但在地面上,我們卻沒有看到那些地獄所應有的特徵物,眼前所見到的東西只是一片浩瀚無邊的茫茫大海,而且還很眼熟,雖然大海的本身沒有特徵,可是我真的覺得,這片大海我很熟悉。   忽然間,我明白過來,曉得法米特到底召喚了什麼東西來,也曉得為何我對這片海洋如此熟悉了。   這是東海!   法米特扭曲時空,像是把一張紙的兩端對折黏起,竟然把巴格達、東海之濱給黏貼在一起了。   連這種荒唐事情都做得到,我不得不寫個服字,或許魔法這種東西,只要有足夠的意志與力量去推動,就真的可以無所不能。不過,法米特做出這種事,應該不是為了想吃海鮮想得要死,而是有其他的重要理由,那個理由我一時間想不到,但是…   「咦?」   我忽然發現,此刻天上鬼哭神號的恐怖情景,與當日幽靈船之戰甚為類似,而左側隨海洋一同出現的崖壁上,又莫名其妙多出大批人馬,看來服色混雜,像是來自各門各派的聯軍,這些似曾相識的畫面,讓我終於知道眼前所見代表了什麼。   轉過頭,我看到了那個應該存在的東西,就在海之濱,一具無頭的屍體傲然站立,血流遍地,握劍的手猶自擱放在肩頸上,猶如一座不屈的斷首雕像,滿懷怨怒地作著控訴。   地點是東海沒錯,但時間……是五百年前,夏洛堤自刎於海岸邊,幽靈船剛剛形成的那一刻。   法米特把那時的場景重現一遍,到底是想幹什麼?從一般情理來說,他這麼做只會更刺激夏洛堤,雖然他老兄這個大情聖不在乎自殺,但我們這些無辜的善良人士就要一起陪葬了,這點事先也沒問過我們一聲,我實在是很有意見。   才剛剛這麼想,忽然一個聲音傳進耳裡,很細微,好像是來自很遠的聲音。   「你……你們……」   顫抖中的聲音,聽得出聲音主人的極度震驚,整個情緒處於最緊繃的狀態,我大概花了七秒鐘的時間,才認出那是法米特的聲音,想不通正被夏洛堤一劍刺穿的他,怎麼還能這麼有感情地說話,這聲遠遠傳來的顫抖低語,忽然間變成了炸雷大吼。   「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這一聲震天大吼,彷彿空中無數個怒雷一起炸開,山動地搖,驚得我們一身冷汗,有些修為比較淺的魔法師,當場被震暈在地,屎尿齊流,我想大概就連萬獸尊者縱聲長嘯,都未必有這等威勢,含著無比的愧疚、傷心、憤怒於一吼之內,情至深處,金石為開。   那些被這一下吼聲給震暈的人,其實應該要讚歎一下本身的好運道,因為他們只是聽見吼聲,不用近距離面對怒吼的那個人。   傳來吼聲的那個山崖上,忽然閃起電光,十數道怒雷受到魔力牽引,自天上狂苔而下,擊打在山崖上,立刻就是山石炸裂,血肉橫飛,幾十道人影被炸得四分五裂,一起飛上了天去。   在雷電之後,龍捲風也出現在山崖上,瘋狂肆虐,山崖上的眾多高手相爭走避,想要逃開,但又有幾個人可以和龍捲風比速度?許多人都給龍捲風吞噬進去,也不知是怎麼的,龍捲風裡竟然生出熊熊烈火,那些修為略強、仍在龍捲風內苦苦支撐的高手,都燒成了烤肉串。   天雷怒震、狂風呼號、烈火繚燒,在這三種不同的殺傷力交相掃過後,空中忽然下起了雨。   血雨!   無數的鮮血,在軀體碎裂的同時灑向天空,化作點點血雨落下,形成一幕血腥光景,不過,更為殘忍的畫面,卻是更之後的那一場人頭雨。引風成怒箭,幾十箭瞬間射出,就是幾十顆頭顱離體飛空,那種慘絕人寰的辣手,我差點以為是無頭騎士從那個方向殺來了。   「哈哈哈哈~~」   一聲聲理智瀕臨瘋狂的大笑,越來越清晰,造成這場大殺戮的人終於出現在我們眼前。   狂風、烈火開道,無數高手爭先恐後地竄逃,殺戮者踏過長長一條血路,直直地走向崖邊,身上魔法學徒的長袍飄揚,應該看來瀟灑從容的自在風範,卻因為通紅的眼神、顫抖的狂笑,渾身充滿了危險氣息。   危險的信號,不只來自他本身,也來自環繞他身邊的六頭召喚獸,正是這六大召喚獸的一起出動,才引動天雷地火,敗盡聚集於此的天下英雄。   這是結束戰國時代的最後一仗,卻也是本來不應該發生的一仗!   法米特·修·卡穆,這個平生只願安安靜靜待在屬於自己的角落,平和度日的青年,在完全失控的情形下,一次殺了比他這輩子累積殺過更多十倍的人。   因為此役,六大召喚獸被冠以「黑暗」之名,法米特更成了舉世無敵的第一人,天下豪傑無分正邪,從此對他聞名喪膽,望風而逃,淫術魔法師的燦爛傳說於焉完成。   不過,在這個時間點上,法米特只是獨自踱步到崖邊,當他終於看到下方沙灘上,那具僵立不倒、持劍站定的無頭屍身,不堪打擊的心神再也支持不住,跪倒下來,眼淚不停地流著。   儘管遲到一步,但身為魔法師的特殊感應,不只讓法米特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更還「讀出」了一些平常人所不曉得的訊息。正是因為如此,他跪倒在崖邊,對著陰風怒號的大海痛哭失聲。   「……為什麼……嗚嗚……明明就是我,害得你眾叛親離,家破人亡……和孩子一起……死在這裡……嗚……為什麼……你詛咒了整個世界,卻對我……為什麼,你……」   雖然是問著為什麼,但在痛哭之中,那個道理他是再明白也不過的,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像個廢物似的跪在這裡。假若自己當真是史上最強的魔法師,那麼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該為她、為那個沒出世的孩子做些事…   想到這一點,他站了起來,眼中燃著鬥志的火焰,揚起手臂,對著天空大聲起誓。   「天上全能的神明啊,無論是哪一位,我法米特·修·卡穆在此與爾締結契約,只要……」   話就只說到這裡而已,下面的部分不是沒有,而是整個畫面、聲音突然之間消失不見,連同那些不應該存在於這個時代的東西,全數消失,只餘下一望無際的滔滔大海,還有那面對面站著的一雙男女。   血,仍在流;僵持著的姿勢不曾改變,仍是那麼劍拔弩張,生死一瞬,但在無聲之間,那個氣氛卻發生變化。   「……你……真的有來……」   同樣激動而顫抖的聲音,這次是從夏洛堤的口中說出,從這句話出口的瞬間,夏洛堤身上所散發的怨氣大幅削減,本來猙獰的外表,迅速改變,盔甲上突出的尖刺、面甲上的血與淚,全都消失不見,化作梟梟青煙,蒸發散化。   「……我說過,我沒有騙你……」   法米特沒有太多的言語,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已不能。強行吸納夏洛堤的全力一擊,等若是以自身為容器,用血肉精魄去承受,造成的傷害非常大,再加上剛才夏洛堤的破體兩劍,法米特已受致命重傷,奄奄一息,每說一句話,就是大量墨色污血嗆噴而出,說到最後,他整個人再也站立不住,頹然跪倒,被面前的夏洛堤給接住。   只是輕輕一碰,插在法米特胸口的半截黑劍便化為灰飛,縱使力量大幅虛耗,夏洛堤仍有著強橫實力,但無論她怎麼灌輸力量,法米特的狀況卻似乎沒有起色。   「……不、不必了……我是沒有得救了……但能夠讓你明白,我就沒有遺憾了……」   再沒有什麼高手氣勢、強者風範,這時的法米特,看來就像是一個初出江湖的草包魔法師,之前的種種做作,只是為了刺激夏洛堤全力發招,彙集兩人的極限之力,才能精確地召喚那一刻的時空軸。   雖然菲妮克絲剛才也做出時空召喚,但若要做到以分鐘為誤差的精確,那麼所消耗的魔力便是天差地別,法米特也需賭上性命,傾盡力量才能做到,而當心願已了,他再也無須支撐什麼了。   「……不用浪費力量去做些什麼,這是我應該要付出的代價,不能改也不能變,這是……我當初締結契約,所付出的代價……」   聽見法米特的話,我才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法米特看來不像死靈,是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存在,但為何一個已死在五百年前的人,會忽然重生於此時此刻?   重點一定是當初東海之濱,法米特向天祈願,與神明所締結的那份契約。   傷心於夏洛堤亡故,悔恨自己來得太遲,法米特定是願意用盡一切來彌補這段遺憾,雖然我不知道他付出了什麼代價,也不知道他是與什麼神明締結合約,但這肯定就是他能夠重生於此刻的關鍵理由。   五百年前,他的死亡可能只是一種假象,死亡瞬間直接連結契約的發動,之後他便以不生不死的渾沌狀態存在五百年,直至今日被召喚出來。不過,再高位階的神明,也不能長久逆轉生死定理,法米特的重生……應該只能維持很短的一個時間,所以縱使夏洛堤不重創他,他也活不了多久。   「對不起,我沒有相信你……」   輟泣的聲音,從黑色的面甲下發出,跟著,夏洛堤毅然決然地摘下了頭盔,露出了她秀美姣好的面容,只見一頭金髮傾瀉下來,淚眼盈盈的少女,清秀可人,哪裡有半分暴戾兇惡的樣子?   「如果……如果我……」   少女輕泣聲中,法米特蒼白著臉,吃力地伸手拂去少女面上的淚痕,極為苦澀地一笑。   「……事情總是這樣……你總是先走一步,我總是遲來一步,現在大家沒路走了,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後記:   很慚愧,預估錯誤,這一集居然沒能結束伊斯塔篇,又是預算的超支,幸好這不是拍電影,不然片子還沒拍完,預算已經把公司搞到破產了。   不過,這一集寫起來的感覺,很滿足,有很多想寫的東西,都表現出來,以作者的角度而言,這真是一件很充實的好事,要是每一集都能寫得這麼有滿足感,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那麼,下一集再見吧,伊斯塔篇將在下一集肯定完結……( 應該是吧) 第二十六集 伊斯塔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被五百年前的兩大強者蹂躪過來又踐踏過去,我看伊斯塔雖沒滅亡也只剩半條命,而在我方又有三大強者壓陣,完全不用擔心愛搞陰謀的伊斯塔人還能變出什麼把戲!解放獸人的重大任務,應該可以順利完成……但,如果我約翰·法雷爾的人生可以這麼順遂,大家就不會有《阿里布達》這套書可看,我也早可以坐擁美女度過安樂人生……   做人真的很不容易,當個壞人簡單、做件壞事也很簡單,但要一輩子都不干半件好事,壞得徹頭徹尾,那就很難了。 第一章 攜手一笑 揚帆出海   「……事情總是這樣……妳總是走先一步,我總是遲來一步,現在大家沒路走了,妳說我們該怎麼辦?」 法米特的這一句話,說得很輕,但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也明白眼前正發生著什麼事。   再怎麼盛大演出的戲劇,都有落幕的時候,法米特與夏洛堤一輪戰鬥,打得天翻地覆,令當世強者相形之下有如孩童,但戰鬥已至尾聲,法米特身受致命重創,夏洛堤……這種時空錯亂下所造成的重生現象,也許可以維持很久,但也許……支撐不了太久。   這兩大絕世強人,若是他們願意,憑著他們的力量,可以翻江倒海,移星推月,舉世震驚,但如今……英雄也有末路,我們只能靜靜地看著,看他們兩人最後的結局,一種悲涼的感覺,無聲地在所有人心中蔓延開來。   「夏……」 法米特撫著夏洛堤的臉龐,表情溫柔,雖然是一句話也不說,但眼中所流洩的情意,無聲中卻已說明了一切。   他們兩個人之間,發生過太多的事,有過太多的恩怨,這些不是我們能夠知道的,在眼神交會中,相信他們傳遞著很多的訊息,不過也有些事,是不說出來不行的。   夏洛堤眼睛一眨,一滴晶瑩淚珠自眼角滑下,碰著了法米特手上的血漬,登時劃下一道怵目驚心的血痕。   血淚留痕,在她身為無頭騎士的時候,只讓人覺得怨毒可怖,但現在……淒楚的金髮少女,清秀的臉蛋上血淚斑斑,卻只令人衷心憐惜,再也感受不到之前的那股沖天怨氣。   「……我……我該怎麼辦……」 夏洛堤顫抖著聲音說話,連我們也聽得膽顫心驚,想到一個嚴重問題。若法米特身亡,夏洛堤卻活下來。她痛失愛侶之後,萬一決定血洗大地來洩憤,那有誰攔得住她? 別的不說,在場的我們全都要給法米特陪葬,這可實在不太妙。   「夏,到了這個時候……是離開的時候了……」 法米特仍在微笑,但那笑容很勉強,看得出是用盡全身力氣維持的笑,隨時都會支持不住,崩潰下來。   「緣起緣滅,生生流轉,沒有永遠存續的事物,該走的時候……就只能走,差別的地方是,妳可以開開心心的走,也可以……難過傷心……」 法米特的話沒說完,便化作一大口血噴出,險些噴得夏洛堤一頭臉,而夏洛堤攙扶住他,能夠協助鎮傷的絕世內力,毫無保留,源源不斷地注入法米特體內,哪怕是能多延遲他一刻生命也好。   「你說!你要到哪裡去?天涯海角、人間鬼界,你走到哪裡我就在哪裡,我要留在你身邊……絕不再離開你了……」 夏洛堤的話也沒能說下去,法米特不能說話是因為傷重咳血,她卻是因為泣不成聲。   金髮少女的這份真情,委實令人感動,但她所提出來的要求,卻又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法米特馬上就要沒命了,就算要與他生死相隨,也沒人能保證死後的世界還能和他在一起,那麼,難道這段纏綿五百年的深情,就要這麼留下遺憾嗎?   我不相信會是這樣,從法米特現身的那一刻起,他彷彿掌握著一切,把每一件事情都計算好了,如果說,用生命為代價來感動夏洛堤,是他早已有了覺悟的準備,那我不相信他會沒有想到更後頭的事,畢竟,一個絕望的夏洛堤。可能比一個怨忿的無頭騎士更加危險。   那麼,如果法米特有做什麼準備,他能採取的應對策略是… 轟隆!   一聲巨響在眾人耳畔炸開,聲音的源頭來自海面,幾萬噸的海水一下子轟炸上天,化作數道與天同高的水之壁,聲勢驚人之至。   造成這個巨大爆炸威力的,是一艘破浪而出的船艦「長達十丈,通體由白骨所構成,無數森森骨骸錯落組合:三根沒有懸掛東西的船桅高高地舉起,雖然沒有旗幟飄揚,但卻有無數青色鬼火盤旋綜繞,一下維持著浮懸的火焰型態,一下又變化為虛幻的怨魂形象,在陣陣淒厲嚎叫中交錯變化。   造型這麼獨特的船艦,舉世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艘,昔日驚怖東海的幽靈船,此刻……也不知該說是重現於伊斯塔,抑或是重現於東海。   封靈島上一戰,構成幽靈船的邪能與怨氣,受到重創,又失去了「鑰匙」,照理說是不可能這麼快就重組出現,問題是,當年幽靈船的封印是法米特所下,現在下封印的人要發動召喚,那自然沒什麼規則可言,只要魔力足夠,叫幽靈船不會比叫外賣困難到哪去。   幽靈船一現,本來什麼怨靈、鬼火之類的東西,都會隨之出現,但這一次的情形卻是有所不同,當海面回復平靜,幽靈船漂浮在海上,清朗日光分割雲層,照耀在幽靈船的白骨甲板上,除了海潮聲之外,一切是那麼地平靜,什麼鬼火、哭號聲都消失不再,就像是一艘極為普通的船艦。   還真是讓人想不到,那艘恐怖的幽靈船,居然也可以這麼平和寧靜,這是我之前所無法想像的畫面。只不過,看到幽靈船這樣子顯現出來,我大概也能猜到法米特想要做什麼了。   「等到戰爭沒了,我就去東海搞一艘大船,好大好大的船,我和妳一起搭船出海,揚帆直至天空的盡頭,探索這個世界的邊緣。」 這是法米特當年對夏洛堤所許下的誓言,因為造化弄人,這個誓言在五百午前沒有能完成,也成了兩人最大的遺憾,如今一切已發生改變,以這樣的方式完成兩人遺願,倒也是一件好事。   「夏……」 「我知道了。」 夏洛堤扶起法米特,兩個人緩緩從地面漂浮起來。穿著黑色甲冑的金髮少女、一身魔法學徒長袍的青年,看起來是那麼地不協調,但在冉冉升空的那一瞬間,他們看起來又是那麼地幸福,令人欣羨。   忽然,一個黑影從半空中落下,是已經昏厥過去的阿雪,看來像是陷入深沉熟睡,全身上下沒有血跡、沒有傷痕。這令我驚喜不已,因為法米特附身阿雪而現,幹了那麼多超越體能的事,不但以己身為容器,吸納恐怖能量來發招,還硬受了夏洛堤幾次致命攻擊,照正常情形推算,不但法米特要完蛋,就連阿雪也要跟著陪葬。   不過,一代宗師就是一代宗師,法米特的手段果然非我所能測,在承受那麼多傷害的同時,他仍有辦法把傷害回歸自身,沒有讓阿雪來承受創傷,甚至在最後要離開這個世界時,還把阿雪歸還回來,沒有拖著她一起完蛋。我相信這麼做的代價,會對他本身極為不利,但他似乎是打定主意捨己為人,這種大無畏精神我除了讚歎一個蠢字,也不曉得還有什麼話可說。   站在我身旁的茅延安,推了我一下,笑道:「嘿,你很會死鴉子嘴硬嘛,阿雪得救,你明明就很高興,怎麼一副嫌人家蠢的樣子?那個謝字很難說出口。」 「囉唆,我謝你老母!」 我應了一句,眼睛仍是望向半空,注視著天上的兩個身影。   一個「蠢」字,似乎仍不足以形容法米特的作為。相隔五百年的重生,在笑眠舊日情仇的同時,法米特還打算締造更大的奇跡,特別是與夏洛堤攜手合力,他們兩個人所能夠施放的魔法,幾乎是具有無限的可能性。   我們在地上仰望,只見法米特伸出右手,橫揮出去,施放出的魔法力猶如點點星光,灑向百尺外的空中。   「嘶啦!」 一種奇異的破裂聲響,來自天空,法米特的一擊赫然斬裂空間,製造出一道時空裂縫。這一擊的破壞力,固然是令人嘖嘖稱奇,但更為了得的一點,則是空間縫隙中掉落出了一件東西。   破裂時空,無論用魔法或武技來做到,都是最高等級的技巧,平時連看一次都很困難,但在這一戰中,我們已經看了一整個晚上,從黑夜看到白天,可以說是看到沒反應了,不過當我們看清楚掉落下來的東西,還是被嚇了一跳。   掉落下來的東西……赫然是兩具人體,是兩個本來應該永遠在時空縫隙中飄流,永遠不見天日的人。   李華梅與心燈居士!   這兩個人原本處於靜止狀態,一從時空漂流狀況中解放,暴露在陽光底下,心燈居士立刻發出一聲慘嚎,在陽光的熾熱照耀下,整個身體化成一團火球。   不管再怎麼厲害的邪靈,對陽光都會有出於本能的恐懼,更別說被照個正著,那情形就與冰雪被烈日曝曬沒多大分別。心燈居士若是採取什麼防護措施,是可以在陽光底下活動,但在全無準備的情形下被陽光直射,後果就是烈火焚身,跟著就在一陣劇烈的連鎖爆炸下,魂飛魄散。   黑巫天女費盡心機,無非就是想把已亡愛侶拉到人間,兩相廝守,但這番苦心圖謀到了最後,卻令心燈居士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如果一切重來,我想黑巫天女應該會有不同的選擇。   陽光是邪靈的剋星,對生者自然沒有殺傷力,所以與心燈居士一同出現的李華梅,只有單純承受了爆炸威力,傷上加傷,雖然咳出一大口血,但卻清醒過來,半空中一個肋鬥,落地時兩腳控制不住力道,深插入土,但看得出沒有生命危險。   李華梅的腳一落地,周圍就掀起了一陣陣歡呼,羽族女戰士幾乎都是她的鐵桿支持者,見到主帥安然無恙,奇跡似的生還脫險,剎時間歡聲雷動。要比心情,我當然比她們更要興奮,但在狂喜湧現心頭的同時,我卻下意識地移開目光,在人群中找尋一個目標。   在這一戰中,羽虹為了心中信念、為了不讓這個世界淪入黑暗,捨生忘死地戰鬥,功勞一點也不亞於李華梅,但在這個萬眾歡騰的時候,卻似乎沒有多少人想到她的存在。   心燈居士現身的時候,出手一擊將羽虹封凍於巨冰之中,現在她仍被困於冰裡,我不曉得她是否仍有知覺,就算有知覺,剛才羽虹雙眼受傷,此刻也還閉著,應該是看不到現場發生的這一切。   這樣子其實最好,因為心燈居士已經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基本上可以說是徹底毀滅,這種事如果被羽虹親眼目睹,那連我都要說一聲:太殘忍了。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有福氣看自己老爸死上兩次,這福氣…還是別讓羽虹承受吧。   我目光從羽虹身上移開,望向李華梅,與她交換了一個目光,確認彼此沒事後,我再次望向天空,看看連續締造奇跡的法米特,還有什麼作為。   「……唔,小朋友,暗黑召喚獸不是你所理解的好東西,它背後所蘊含的黑暗,你未必承受得起。」 法米特口唇微動,所說的話是直接在我腦中響起,雖然沒有明說,但我卻聽出了一些端倪,只不過無法細問,而且問的東西應該也得不到回答。   這時,天上突然發生奇異變化,幾道長長的金光,彷彿河流,在雲層中穿梭劃過,過不了多久,金光便流竄過整個天空,把天空化成一個金色的大海。   「這……這是……」 從靈波反應中來看,這並不是法米特做了什麼,而是比人類更高層次的靈體,或是神、魔之類的高等靈體現身,所引起的現象,法米特五百年前曾與神明締造契約,現在很有可能就是契約最後的一部分,神明降臨,來作契約的收尾,每個神明都有不同的降臨現象,此刻滿天金色雲海遍佈的異象,就代表著神明的身份,不過… 「奇怪,這種靈波的感覺,非神非魔,有的只是…混沌,怎會…」 混沌代表著初始、無屬性,這是種獨一無二的特質,我過往從沒在神明或魔族身上看過。況且,這種金色的雲海,我不曾聽人提過,只在一本古籍中看到,可是那是極不可思議的事。   「……不可能吧? 萬神之神、萬魔之魔……至高無上的初始之神,不可能請到這麼大尾的下來吧? 牠是不可能和一般人締結契約的啊……」 我低聲自言自語,難以掩飾心中的震駭之情,如果這個推測屬實,那麼五百年前的東海之濱,恐怕連法米特自己都沒想到,能夠召喚來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人物。   創造鯤侖世界的初始之神,被稱為創世神的那一位!   所有修過基礎魔法理論的術者,都知道有這麼一個存在,創造了整個世界,包括所有的神魔,都由牠所創造、提升,是神中之神、魔中之魔,一切的神魔都由他操控。   照理說,這麼高位階的一個存在,如果能夠與他締結契約,那可以發揮的神通力幾乎是無限,比任何主神級的神魔還要強大,雖然必定會為此付出極大代價,可是殺頭的生意有人做,這世上不曉得有多少術者,想與創世神締結契約,哪怕是主奴契約都好,但卻從沒有過成功的例子。   沒成功的道理其實很簡單……找不到門道!   所有的神魔,無論是召喚代價怎麼大,都有一個召喚的咒文與儀式,但卻沒有任何方法能夠召喚創世神,更別說是締結契約了。歷史上曾經與創世神締結過契約的術者,都不是經召喚而引出創世神,說得明白一點……這位大神祇是自己爽來看看,世上根本沒有任何方法能強制他降臨。   法米特能夠進行多重次元召喚,創造出許多不可思議的奇跡,這固然是他本身的魔力強大,但我想很大的一個理由,是因為有造物主的支持,所以才能夠打破物理限制,完成這些奇跡。   五百年前在東海之濱,法米特並沒有指定召喚的對象,只要能與他締結契約,完成他的心願,不管是什麼神魔都無所謂,卻沒想到那樣一番激情演出,竟讓創世神降臨,與他締結契約? 助他完成這番心願,真可以說是百世難逢的奇緣。   這個奇緣所帶來的影害,不只是完成心願,甚至還帶來其他的好處,法米特與夏洛堤飄在空中的身影,越來越淡化,很像是要魂飛魄散,但在空中的金芒流轉下,兩個淡淡的身影忽然消失,再出現時,居然是現身在海面的幽靈船上。   三根由白骨所拼組的巨大船桅,忽然升起了白色的風帆,大大的帆面鼓滿了風,開始慢慢地往前行進,還升起一面鮮紅的骷髏旗幟,迎風招展。   一度消失的無數怨魂,這時又重新出現,成千上萬的碧綠光點,凝化成鬼火,圍繞著幽靈船打轉,但卻與先前不同,不像是在鼓噪作祟,反而給人一種安靜祥和的感覺。   這實在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成千上萬的幽靈出現,卻沒有弄得怨氣沖天,烏雲蔽日,反而還能那麼風和日麗,一派平和景象,這很不可思議,不過,我卻覺得似曾相識,因為以往阿雪在召喚、驅使陰魂時,氣氛就與這很像,近似超度多過驅策,那種感覺……很好。 「幽靈船要開了!」 「朝海平面盡頭走的樣子,到底要航向何方啊?」 「上面有兩個人影,是剛剛的那兩個人嗎?」 天上的金色雲海消失,幽靈船的甲板上,兩個模糊的人影站在那邊,沒有揮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朝我們看來。儘管如此,從那對年輕男女手牽著手,並肩站立的樣子,我們都能感受到一種幸福。   法米特在笑,夏洛堤也在笑,他們的眼中像是只有彼此,五百年前攜手航行遠遊的夢想,就在今天實現,長久以來的遺憾,終於得到了填補。   望著幽靈船漸漸揚帆遠去,岸上的人們議論紛紛,為著這一仗的結局而嘖嘖稱奇,但隨著幽靈船而去的人,並不是只有法米特、夏洛堤,那些縈繞在幽靈船周圍的碧綠鬼火,也一同遠去,直航向海平面的盡頭。   剎那間,我明白了法米特的安排。這艘幽靈船往後將會航行陰陽兩界,作為孤魂野鬼的指引,凡是找不到歸處的無主孤魂,只要遵循著幽靈船的軌跡,便能夠找到方向,超度升天。   長久以來,東海之上所累積的亡魂與怨氣,實在是太多也太深了,現在能有一雙引航者出現,或許這就是消弭怨氣的最好方法……不管是幾百年、幾千年,只要東海上的怨魂不淨,這艘幽靈船就會繼續航行下去:   「……也好……這樣子其實最好……」 我喃喃自語。其實,作為淫術魔法的傳人,我有很多問題想問法米特,無論是暗黑召喚獸的秘密,還是淫術魔法本身,都有一些我尚未了悟的問題,想要向法米特請教。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我沒有時間去向法米特請教,而這位祖師爺似乎也不打算指點後輩,這個遺憾只能是個遺憾了。   往者已矣,不是我們能夠關心的,但一直到幽靈船消失以後,眼前這片無盡汪洋仍然存在,這時人們才意識到一個很要命的問題……這片海洋什麼時候才會消失?   法米特進行境界召喚,造成次元重迭,現在法米特與夏洛堤都離開了,但重迭現象卻沒有解除,這麼一來……巴格達從此與東海相連接,那該如何是? 被吞噬掉的土地,還有就此衍生出的環境、政治問題,光是想想都令人頭痛。   「應該不會持續太久……」娜西莎絲道:「一個空間有自己的復原能力,雖然遭到扭曲,可是經過一段時間去平衡,最終仍是會回復到應有的樣子。」 這是娜西莎絲與一眾魔法師短暫會商後的結論,認為這種次元重迭現象,最終也是會自動解除,但時間會持續多久,這就說不準,有可能是幾天,也有可能是幾個月。   除了這個嚴重的後遺症,還有一個問題也引起我們的注意。造成這一戰的罪魁禍首,就是黑巫天女,現在戰局結束,心燈居士已經魂飛魄散,黑巫天女也被我的一擊給封化成金像,事情本該這樣子結束,但… 「咦? 金像怎麼會有裂痕?」 白瀾熊審視那座金像,發現了這個異常問題,我趕去察看,瞥看了幾眼,心中頓時連叫不妙,只是表面上行若無事。   「哦,這個沒什麼,只是我功夫還練不到家,金像裡頭有雜質,所以才會裂開。」 這是個很爛的解釋,但我知道白瀾熊不會追問下去,因為他一直是個很夠義氣的朋友,雖然知道我的這個答案不妥,但卻沒有多問,只是朝我使了一個眼色,搖了搖頭。   我曉得他不贊成我的做法,可是現在卻非爭辯的時候,若讓太多人往意到這件事,我很快就會有大麻煩,所以急忙拉過他往旁邊走。只是,這個動作可能遲了點,因為就在我拉著白瀾熊走路的同時,我也看到李華梅困惑的目光朝這邊看來。   李華梅的精明厲害尤勝白瀾熊,更糟糕的一點,是她未必會在這件事上頭網開一面,要是她在這時候揭破,後果將會非常麻煩。   所幸,李華梅的目光水平掃過去,沒有停留,讓我鬆了一口氣,可以暫時把這件事情給混過去。   ( 唉,這個人情可大了,達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樣是對是錯……賭太大了。) 心中閃過這樣的牢騷,我表面上行若無事,開始指揮伊斯塔人,收拾這場戰鬥完結後的殘局。   巴格達一戰,如果把敵人看成是無頭騎士,那麼伊斯塔這邊說不上是戰勝,只能說是逃過一劫;假若把黑巫天女當作是敵人,那也只能說是慘勝,因為伊斯塔最精銳的魔法師團,傷亡慘重,甚至可以說參戰的十中七八都陣亡,死者還多過傷者。   這樣慘痛的代價,我想伊斯塔開國以來從未有過,之前不管是怎樣的大戰役,魔法師團都能夠保留元氣,受到重創的都只是那些重裝部隊,妥善地發揮肉墊的用途保護好魔法師團。   但這一次……魔法師團是在施放大型魔法中,直接被捲入戰鬥,絲毫沒有其他部隊的掩護,發生近戰,傷亡自然是極慘重。   不過,考慮到這一次戰鬥的特殊性,我不得不說,哪怕這次有護衛部隊隨行,當這些特別被製造出來的肉墊部隊,碰上無窮無盡、不死不滅的冥皇大軍殺來,結果還不一樣是全軍覆沒,拖延不了多少時間。   無論如何,這次的無頭騎士事件,確官是重創伊斯塔,造成國內精英人才為之一空,相信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伊斯塔都沒法彌補這個傷害,起碼要十幾年的時間,才有可能重新回復國力。   這一戰最後的結果,法米特與夏洛堤攜手乘船而去,黑巫天女被金封僵斃,心燈居士魂飛魄散,可以說正派大勝,暗中作惡的壞人,都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戰爭結束後,收拾工作也是異常棘手,弱體化的伊斯塔,現在必須要招待幾個來頭太大的人,仔細想想,這種盛況也是歷史上僅見,至少在我的記憶中,還不曾聽說過什麼時候發生了這種事。   五大最強者之四,匯聚一堂!   既然能得到最強者稱號,那都是大地上武道修為臻至絕頂的強人,本身可能在軍政領域獨霸一方,堪稱是一怒天下懼、安居諸侯息。像這樣的人,通常難得離開常住地,平時光是兩個人不小心路上撞到,打聲招呼,都可能引發滔天巨變,更別說兩名最強者級數的高手進行決鬥、連手,所必然造成的巨大影害。   之前伊斯塔請動萬獸尊者、李華梅,連手合戰無頭騎士,這已經是大地上百年未曾一見的大事,後來戰鬥到巔峰時,心劍神尼現身相助,若再把死鬼師父心燈居士也算上去,當今世上五大最強者已至其四,就只剩下我家的死鬼老爸缺席沒到。   然而,根據我對我老爸的瞭解,他本人雖然沒來,卻必定派了眼線與監視設備在附近。因為對他們這種級數的武者而言,能夠親眼目睹、感受巴格達一戰的過程,對自身修為將有極大幫助,比吃什麼大補丸都有用,甚至有可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找到突破自身局限的途徑。   殺頭的生意有人做,以變態老爸的精打細算,我才不信他肯放棄這麼一塊美味肥肉。心劍神尼的想法多半也是如此,要不然這個與我老爸變態程度平分秋色的死人妖,大老遠跑到伊斯塔來,難道真是為了普渡眾生?   就算是普渡眾生,也沒可能選擇伊斯塔,心劍神尼是伊斯塔的大叛徒,當初仗劍殺出伊斯塔的時候,雙方結下不共戴天之仇,這種大妖人哪會有什麼愛國情懷?不趁機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哪可能對故國雪中送炭?   現在心燈居士魂飛魄散,可以忽略不計,但仍站在這裡的三名絕頂強人,各自有不同的目的與打算,伊斯塔要如何安撫他們,相信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第二章 波濤連起 苦戰不休   李華梅是以阿魯斯為首的皇室派請來,現在國王駕崩,阿魯斯應該會順理成章繼承王位,雖然他在此戰中傷勢甚重,快變成了一個半殘廢,不過登基大概沒什麼問題,當初承諾李華梅的利益,可以一一兌現,李華梅將會大撈一筆,雙方互取所需,不會有什麼問題。   萬獸尊者出手協助伊斯塔,代價是要讓伊斯塔解放奴隸,現在伊斯塔境內的獸人奴隸,凡是老弱婦孺,都已經被送走,乘船繞陸離開,只餘下幾十萬青壯獸人被安置在巴格達附近,只待伊斯塔放行。   依照戰前的協議,伊斯塔現在就可以實現承諾,把這幾十萬獸人奴隸給送走,但我們一直很顧慮的事,就是伊斯塔很有可能在戰後反口不認,甚至趁戰鬥結束,我們最虛弱的一刻,過河拆橋,反過來狙殺萬獸尊者。   然而,從現在的情形來看,伊斯塔要過河拆橋並不容易,萬獸尊者的傷勢不輕,卻不至於失去戰鬥力,我們又有李華梅這個強力友軍,兩邊合力,實力殊不可侮,反倒是伊斯塔那邊,主戰力被夏洛堤給重創,傷亡狀況比我們還嚴重許多,我實在看不出他們有什麼本事與我們反口翻臉。   最危險與棘手的人物,反而是心劍神尼,這傢伙心理變態,很有可能一個看不順眼,就放手大殺……這裡是她的故國,遍地仇家,有什麼東西看得順眼的?   更讓我擔心的一點,則是心劍神尼與阿雪的關係。心劍神尼這個用胸部來認人的死變態,先前沒有認出阿雪的身份,但是阿雪作為魔法陣樞紐,開啟境界通道,這是再明白也不過的證據,當年心劍神尼殺出伊斯塔,還在強褓中的阿雪便是被她所帶出,一見到這證據,怎麼可能認不出阿雪。   我們從金雀花聯邦逃往伊斯塔,很大的一個理由就是因為怕阿雪被心劍神尼認出,後果不堪設想。如今最擔心的這件事成真,雖然阿雪還暈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不過我卻冷汗直流,難以想像接下來發生的事。   「唔……阿彌陀佛,好像沒有我們的事了啊……」   心劍神尼口稱佛號,緩步朝我們這邊走來。她一手持拂塵,一手豎佛掌,長劍早已還稍插回腰間,看上去面目慈和,確實是一脈有道高人的風範;灰袍上染滿點點鮮血,有她自己的,但更多是來自那些被她所斬殺的敵人,我懷疑甚至可能還有一些伊斯塔人的,畢竟這個變態人妖喜怒無常,要是突然砍幾個自己人來爽一下,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阿雪是心劍神尼花了多年心血調教出的成果,現在收成的時刻已到,誰敢擋在她面前,絕對是神阻殺神、佛阻殺佛,任誰的面子都沒得講。看似有道之士緩緩靠近,其實卻像是一支吐著紅信的大蟒蛇,逐步接近目標獵物。   與心劍神尼發生戰鬥,其實我並不怕,這倒不是我對自己太有信心,而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萬獸尊者、李華梅都會替我出頭,伊斯塔人當然也樂意落井下石,這樣子一戰,心劍神尼反而會吃上大虧,佔不到什麼好處。   我真正擔心的,是心劍神尼認出阿雪後,阿雪會有什麼反應?這不管怎麼處理,都會是個難以解決的麻煩,趁著阿雪仍然昏睡,我希望能在不驚醒她的狀況下處理掉。   眼看心劍神尼一步一步接近,我卻想不到什麼應對之法,正自心急,忽然人影一晃,一個人搶先站在我身前,卻是娜西莎絲。   「烏普索!這裡不是妳撒野的地方,給我退下!」   娜西莎絲所喊的名字,想必是心劍神尼出家之前的俗名,而她膽子也很大,明知道心劍神尼對伊斯塔人全無好感,居然還敢這麼直呼其名,這可以說是形同自殺。   「阿彌陀佛。」   心劍神尼長吟一聲,腰間的長劍受到內力所激,彈射飛出,破空繞行一周,竟然往封住羽虹的那塊巨冰射去。   「轟」的一聲,整塊巨冰炸成粉碎,但被困於其中的羽虹,卻毫髮無傷地倒下來,成功給釋放出來。這一擊先聲奪人,只要看到那一劍擊破巨冰的威勢,就曉得她在剛才一戰中受的傷並不嚴重,仍有大把本錢戰鬥,至少……御劍一擊殺掉娜西莎絲,這是絕對做得到的。   然而,娜西莎絲也是見過大風大浪,沒這麼容易就被唬退,心劍神尼的一招雖然將巨冰粉碎,娜西莎絲卻像是沒看到一樣,仍是站在心劍神尼正前方,阻住她的去路,不讓她前進。   以心劍神尼的個性,這樣子攔她,馬上就是一場腥風血雨要上演,我們都做好了戰鬥準備,哪想到她看著娜西莎絲,先是看看胸口,再把目光上移,在娜西莎絲的臉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起來。   「伊斯塔的新一代,倒是挺有趣的……」   這一句話包含著很多層的意思,特別是出自心劍神尼口中,天曉得她覺得有趣之後,是打算要怎麼來玩。   娜西莎絲不是好惹的女人,心劍神尼也不是會看人臉色做事的善男信女,兩人之間更有許多國仇家恨可算,有非常足夠的理由拔劍動手,打上一場硬仗,這或許就是娜西莎絲的打算,不過,在情勢緊繃的當口,茅延安輕咳了一聲,讓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兩位,戰鬥剛剛結束,或許妳們沒有察覺到,但還有很多傷者急需送醫搶救,如果兩位都沒什麼意見,那麼我們各自分開,大家找地方休息,讓該搶救的人得救,這樣子如何?」   憑茅延安的面子,照理說是不夠份量來調停的,可是,或許是對峙的雙方都需要個下台階,心劍神尼大袖一揮,橫飛在天上的長劍立刻受到召喚,「刷」的一聲回歸鞘內,彷彿是一個有生命的靈物。   人劍合一到如此境界,相信在場的萬獸尊者、李華梅會非常手癢,想要與她一鬥,不過我卻只是慶幸心劍神尼如此輕易罷手,願意接受茅延安的提議,罷手休息,由伊斯塔方面統一安排。   「喂,小子。」   心劍神尼放棄了阿雪,改朝我這邊走來,我心中一驚,還來不及找地方躲,就聽到她陰側側的聲音傳來。   「雙靈共一體的現象,這沒什麼特殊,但法米特消失的時候,遺留了相當強大的能量在她體內,現在的狀況非常不穩定,隨時有可能爆炸開來,那時候的殺傷力,可不會比黑核晶遜色多少……」   心劍神尼的這番話,我聽得莫名其妙,搞不清楚是什麼意思,花了十幾秒才意會過來,她所指的很可能就是阿雪。法米特附身阿雪,做出那一大堆事,終究還是有些不良影響的,這點我沒看出,但心劍神尼眼光何等高明, 看出了阿雪的不妥,發言警告。   聽起來事情似乎很嚴重,爆炸威力若比得上魔界的黑核晶,起碼可以把大半個巴格達炸上天去,真是不妙之至,但我還想不出該怎麼解救,正要出聲詢問,忽然聽到心劍神尼輕笑起來。   「嘿,這麻煩你喜歡撿去,那從今以後就歸了你吧。」   我只聽見這一句,還來不及再問些什麼,「刷」的一聲,金劍再次由心劍神尼腰間離鞘飛出,而她腳下一點,踏在劍上,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金芒,破空而去,眨眼間就直飛上天。   「烏普索!妳別走!」   或許是因為太多的國仇家恨牽扯,當看到心劍神尼破空飛起,娜西莎絲咬牙切齒,破口喝罵,與她平時的冷靜模樣迥異,連我都很意外,想不到心劍神尼能使娜西莎絲如此失去冷靜,這實在很不尋常。   然而,少了一個心劍神尼,確實少掉很多麻煩,我望向茅延安,他一副無辜表情,攤了攤手,表示他也在狀況外。   心劍神尼應該是認出了阿雪,但她卻把阿雪給拋下,獨自飛身而走,若要說她怕在伊斯塔惹麻煩,被人圖殺,這樣未免太過看她不起,當年伊斯塔全盛時期,她也無懼,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時候。再者,她說把阿雪交給我,甚至還是從今以後都歸我,這又是什麼意思?她花費多年心血所栽培的果實,一下子就轉送給別人,這哪說得過去?   我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眼下卻不是在這呆站的好時候,阿雪的問題急需要處理,還有其他人的很多問題,得要快點行動起來,我連忙斥喝眾人,把傷員抬起,迅速送醫。   這一場戰鬥至此正式結束,雖然遺留下來的問題還很多,不過精疲力盡的我們,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閉眼休息一場。安排好起碼的醫療善後工作,我把阿雪抱起,急急忙忙趕回所住的驛館。   在我趕回去的路上,看到大批部隊調動,行色匆匆,那都是奉命去收拾善後的,雖然不知道他們要怎麼收拾那一片汪洋大海,不過這都不干我的事了。   路上還遇到了一個熟面孔,白牡丹帶領著醫療人員組成的大隊,急忙趕來,看到我抱著阿雪,白牡丹微微一愣。   「怎麼了? 那邊的傷亡情形嚴重嗎? 阿虹沒事嗎?」   白牡丹神情焦急,衣衫上滿是血污,看來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先治療一批了,而羽霓一早就重傷被送了回去,白牡丹也應該看過,只是不曉得羽虹的安危,所以一開口就問起了羽虹。   我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便朝後頭匆匆一指,明示羽虹的所在,白牡丹更不多話,急急忙忙就率領人衝過去了。   看著白牡丹的背影,我的感覺十分複雜,但從理智上來說,我倒是很佩服她跑來跑去的辛苦。   「……唔,還是先看看阿雪吧,對了,那個笨蛋未來呢? 兵荒馬亂,沒看到他的人,該不會已經被冥軍給順手幹掉了吧?」   未來在成功找到夏洛堤的頭骨後,被黑巫天女一擊創傷,之後便一直沒有看到人,單就個人願望來說,我是滿希望這小子被幹掉,可是忍者最擅長的本事,就是混水摸魚,隱遁求生,我這個願望沒什麼可能實現,就看這小子什麼時候冒出來了。   匆匆趕回驛館,進入自己的房間,我把阿雪橫放在床上,自己去找一些魔法藥材與道具。   心劍神尼臨去前曾有交代,說阿雪的體內現在蘊藏強大能量。法米特附身阿雪,連續發動了多式強大魔法,若要說有什麼殘留能量,仍存於阿雪體內,那也是完全說得通的事。   我拿了一些道具,想要試著做一下診治,心裡其實一點把握也沒有,這種事情最好是找白牡丹來幹,專業人士比較有得依靠,但現在……殺了我也不敢把阿雪送去給她醫,要是那股能量有什麼問題,爆炸起來,這麼大的波及範圍,我是死定了。   「阿雪,妳醒了……」   聽到身後有點聲音,我回轉過頭,想看看阿雪是不是已經甦醒過來,哪想到一轉過頭,眼前的景象讓我呆住了。   阿雪不知何時,已經在床上坐起身來,而且還急切地脫去身上的魔法師袍,只留下一件貼臀的小內褲。   黑色的長髮披灑下,可以看到她那遮掩不住的肥美乳房,微微突起的尖端兩點,柔順的秀髮性感披散著,嬌嫩的紅唇,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看著我,散發著嬌艷的春情,令我的肉莖立即硬挺。   「喂,阿雪妳……」   我叫了一聲,但阿雪卻沒有回應,只是慢慢地從床上坐起身來,那個眼神很奇怪,又嬌又媚,性感冶艷,看得我心頭一陣陣慾火燃燒,就是覺得這眼神不太像人,倒像是一頭發情的母獸。   剎那間,我明白一件很重要的事,現在的阿雪應該是失去了意識。每一次阿雪使用魔法,事後都會春情勃發,需要排乳、發洩,才能散去體內的慾火,這次法米特所殘留的能量,是超乎想像地龐大,一下子發作起來,登時燒得阿雪失去理智,變成了一頭被原始本能驅使的發情母獸。   阿雪嬌媚地對我微笑,朝我走來,雪白的狐狸尾巴曼妙地擺動,白色小內褲緊緊包裹著她的屁股,隨著走動一扭一扭地甚是迷人。   我還來不及說什麼,阿雪就撲上前來,一把將我抱住,豐滿的少女侗體在我身上磨贈,我輕輕摟住了她的腰,她低下了頭,露出雪白的脖子,我輕吻著她的脖子,細膩的肌膚令人沉醉,雙手也不客氣地撫摸她的身體,並一路向上握住了她那肥碩的豪乳,慢慢地揉搓著。   阿雪輕聲呻吟著,高高仰起了頭,渾身一陣顫抖,手也順勢隔著我的褲子揉搓肉莖,一陣快感從下體傳上我的大腦,我用嘴吻住她那嬌艷的紅唇,隨著她揉搓肉莖越來越快,一陣強烈的快感更加猛烈地衝擊著我。   我鬆開了阿雪的乳房,迅速的脫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身只剩下一條內褲,肉莖把內褲支起一個高高的帳篷。我輕輕地把阿雪轉了過來,仔細端詳她的美妙侗體,雪白光滑的肌膚,呈現出誘人的細膩,就連渾身的獸毛都白皙柔順;胸前一對豐滿肥白的乳房,令人著迷,兩粒粉嫩的乳頭,因興奮而驕傲的挺立著。   我的目光來到阿雪下半身,白色內褲緊緊包裹著花谷,兩腿間微微隆起,如同裡面藏著一個剛出爐的肉包,令我不禁想撲上去狠狠咬上一口,我伸出雙手抓住了阿雪的豪乳,堅挺的乳頭頂在我掌心,豐滿柔軟的乳房我一隻手根本不能完全掌握。   阿雪雙手也緊摟住我的脖子,我低頭吻住了她嬌艷的紅唇,忘情的吻著,肉莖隔著內褲頂在她柔軟的小腹上。   「嗯……嗯……」   阿雪輕聲呻吟著,我的嘴唇一路向下來到她胸前,含住她粉嫩的乳頭,用舌尖輕輕在上面琉著。   「喔……喔……」   阿雪的呻吟更加迷人了,我的嘴唇往下繼續遊走著,親吻著她的小腹,阿雪的手抱住了我,身子往後弓著,嬌艷的紅唇微張著,發出更嬌媚的呻吟。   我蹲在地上,雙手從下插入她的內褲,撥開了亂搖的狐狸尾巴,抓住她豐滿的屁股,輕輕揉著,並用雙唇隔著她的內褲,親吻著她隆起的陰部。   接著,我分開阿雪的大腿,仰起頭凝視著她雙腿中間,那裡已經濕得一塌糊塗,內褲的中間已經完全濕透,呈現出小穴美妙的輪廓,我伸出舌頭去蟋那濕潤的部分,並用嘴唇用力吸著她那已濕透內褲的愛液。   阿雪渾身顫抖著,雙腿已無力支撐她的身體,慢慢向我頭上坐了下來,我順勢躺在地上,她也跪坐在了我的嘴唇上,身體前傾,雙手扶著地毯來支撐她那無力的身體。   我用手指勾住阿雪的內褲,並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把內褲脫下。阿雪順從地把臀部抬起,並抬起一條腿,十分配合地讓我把她的內褲脫掉,我近距離欣賞著她那迷人的花谷,因興奮而被愛液完全濕潤,微微地張開著,散發著誘人的光澤,愛液順著蜜唇慢慢流下,匯聚成一粒完全透明的水滴,連接滴在我的鼻子上。   「坐下來!阿雪。」   我雙手一把抓住阿雪肥嫩嫩的屁股,往下一拉,熾熱的花房一下子坐到我嘴上,我嘴唇和她的蜜唇來個親熱接吻。   「啊……啊……」   阿雪發出了動人的呻吟,我張大嘴完全把她的花谷吸住,並用舌尖在她那火熱裂縫中來回滑動,阿雪的屁股開始不斷扭動,呻吟聲也越來越快,我感覺到她的愛液越來越多,不斷流到我的嘴裡,如同瓊漿玉液般甜美。   我嘴唇向上移動,來到了她的蜜蕊,我一下子吸住,用舌頭在上面快速打轉,阿雪的花房往下壓著,並前後擺動著屁股,越來越多的愛液順著我下巴流得我滿脖子都是。   「啊……師父……爽……爽……阿雪要洩出來了……」   阿雪突然直起了身子,全身都繃直,把她的花谷用力壓住了我嘴巴;我知道阿雪的高潮到了,她身體一陣劇烈的顫抖,從花谷深處湧出一股甘甜可口的蜜汁,流入我的嘴裡。   來了一次高潮,阿雪整個人癱在我身上,照常理講,她起碼也要喘息一下,回復點體力,但整個陷入發情狀態的她,卻顧不得休息,趴癱在我身上,雪膩肌膚貼著我身體上下摩擦,圓滾滾的肥碩乳瓜頂壓著我,雙手急切地探索我跨間,想把硬挺的肉莖往自己體內塞去。   「嘿,別急,不用現在就急著上啊!」   我雖然是這麼說,卻也知道阿雪體內的魔力失衡,必須讓她盡快藉著交媾來宣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阿雪,趴下去,不要急,趴下來就給妳搞。」   我讓阿雪調整姿勢,趴了下去,從後頭望著阿雪趴在地上的侗體,腰部一挺,輕而易舉便將肉莖頂入阿雪的肛菊。   阿雪的纖細的腰裸露著,皮膚嫩白,發出無限的誘惑力;腰部以下的臀部,那無比性感的臀部,現在正貼住我的下身,把肉莖含在雪臀深處,細細吞吐。   我感到阿雪的腰肢正在微微地帶動著臀部扭動,雖然幅度不大,但是每一次的扭動,都恰到好處地配合了我在她肛內的抽動,肉莖在她每一次的扭動中都能夠體驗到一種美妙感覺。   表面上看起來,阿雪似乎並沒有所動作,但是這種微妙的迎合,只有插入她的優美的身體裡才能感覺到。   我俯下身子,剛好可以聞到阿雪的頭髮,阿雪那秀髮裡散發著淡淡的女性體味,還有陣陣的汗水氣息,帶來雌性的刺激,讓我加緊了下身的抽插。   抽插的節奏慢慢變快,從這個角度往前看,高翹的臀部以其迷人光澤和優美線條散發出無窮吸引力。我上身趴在阿雪身上,貼住小狐女的屁股,不停地前後抽動自己的下身。   我飽嘗了小狐女秀髮的溫馨後,再度支起上身,開始衝刺,阿雪的聲音忽然輕了下去,代之以低沉的悶哼,屁股扭動的幅度開始變大。我看到了阿雪的屁股扭動起來,陣陣強烈的快感,從胯間直衝腦門,險些就克制不住自己。   阿雪嬌嫩的屁股不斷摩擦我兩側股溝,而我在她肛內的肉莖也正遭受致命衝擊,一陣陣似有無窮媚力的波浪式湧動……   我更加有力地抽插著肉莖,阿雪也報之以更加熱烈的反應。她肛菊內的湧動激烈起來,我明顯感覺到了,也有了射精的慾望,我不想抑制,以更加勇猛的動作狠插緊窄嫩肛。   阿雪的反應也愈加明顯和強烈,我感覺到她的屁股肌肉幾次毫無規律地抽搐,腸道深處的湧動,開始打亂了節奏,溫度也再次升高…   「啊……師父……阿雪……阿雪還要……快射給阿雪……嗯……」   阿雪縱聲嬌吟,聲音一下高過一下,忽然,阿雪的腿突然繃直了,屁股也一動不動,臨近高潮了。   我從阿雪腋下探手過去,結實抓握住她的兩團乳肉,稍一用力,香滑濕膩的奶水橫溢流出,阿雪的身體一下子停止了扭動,雙腿繃直,在噴奶的同時,屁股上肌肉也繃得緊緊的。   幾秒鐘之後,阿雪一陣抽搐,身體不停微微抖動,嘴裡發出「啊 」的一聲,隨即變成持續的悶哼,屁股再次扭動起來。   幾乎同時,我也開始呻吟起來,下體猛力抽插著阿雪的屁股,屁股上的肌肉有力並快速收縮,約莫過了半分鐘,我俯下身子,壓在阿雪的上身,下體後臀上的肌肉還在不斷收縮,只是稍稍減慢了。   我撫摸著阿雪的一頭秀髮,吻著她的後頸,這樣過了好幾分鐘,直到我停止了動作、射出體內的每一滴精漿,才從阿雪身體裡抽出肉莖,站了起來。   二次高潮過後的阿雪,身體完全癱軟了,無力地趴在地毯上,高高地翹著雪白屁股,猶自滿溢著奶水的巨乳,一下一下地擺盪著。   「師、師傅……人家還要……」   「……別急……我也才剛剛出了一次……」   我舔了舔手,把手上沾到的奶水給舔了乾淨,只覺得香滑可口,補充了一點剛才消耗的體力,然後便跪在阿雪的身後,繼續親吻著她還在輕輕抖動的身體。   阿雪跪在地毯上,上身完全趴在地上,白嫩的屁股就翹得高高,把她高潮後的可愛菊花蕾完全呈現在我眼前。   我大口大口地親吻著阿雪的屁股,用舌頭舔著她濕灑灑的花谷。感受那柔軟的感覺,阿雪輕輕扭著屁股,溝中那可愛的菊花也似乎急不可耐地向我開闔,我用指頭輕輕在她可愛的屁眼上點觸著、旋轉著,阿雪立刻又發出一陣陣的呻吟。   過了一會兒,稍微疏解掉體內慾火的阿雪,回復了些許清醒,扭轉過腰,直起身體,含情脈脈地看著我,並主動的吻了過來。我伸手搏住了她柔軟的腰,我倆就這樣跪在地毯上熱吻著,雖然彼此的身體沒有再結合,但緊貼著的肌膚,卻毫無間隔地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不曉得吻了多久,兩個人才終於分開,我無力地趴在阿雪的身上,沾滿穢瀆的肉莖還貼在她大腿上,頭枕著她的香肩,手則是握著她豪碩的巨乳。   「師父……你累不累? 謝謝你了,讓我這麼舒服……」   阿雪輕聲說話,憐愛地伸手抹了抹我額頭的汗水,雙臂緊緊的搏住了我,彷彿生怕我會離開她。   我靜靜地看著阿雪天仙似的清秀容顏,想起剛才一戰中她遭遇的危險,現在能夠平平安安地抱在一起,真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我們兩個人就這麼相擁了好一會兒,我禁不住心中的感動,輕聲問著阿雪:「小笨蛋,剛才遇到那麼多事情,怕不怕?」   「……其實,是很怕,魔法陣失控,境界重迭的時候,差一點都怕到尿褲子了。」   阿雪點了點頭,深情地看著我,溫柔地道:「但只要想到是為了師父,為了大地上的人們而戰,就覺得不怕了。師父也說過嘛,害怕也必須要去做的事,怕也沒用。」   我看著阿雪那濕潤的眼眶,疼惜地吻上了她,感謝她的付出與心意,正想要說些什麼,阿雪卻忽然動了起來,一面伸手握住我的肉莖,用她溫暖的大腿內側貼著摩擦,一面在我脖子與胸前親吻起來。   「嗯……阿雪,妳這是在……」   「嗯……今天……人家很想要……師父,你再給人家幾次嘛……」   「什麼?幾次?我剛剛已經……」   話沒能說完,已經被阿雪的親吻給打斷,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開始覺得,現在開始要面對的,應該是一場非常辛勞的連續苦戰。 第三章 化身千億 萬變龍王   與阿雪的激烈歡好,搞得我精疲力盡,覺得自己幾乎是被搾乾了身上每一滴骨髓,這才倖免於難地逃出。   平時的阿雪哪有這麼恐怖,簡直就是超級吸精女王,要了一次又一次,就連我已經像條死狗般在地上喘氣,她還佔據我下半身,把我某件器官當成吸管一樣的用,要不是我緊急使用淫術魔法,張開結界,用透支體能的方法應付,哪可能走得出這門口。   到了最後,獲得滿足的阿雪沉沉睡去,美麗豐滿的侗體,在床褥上伸展出一個慵懶的睡姿,高聳白皙的H罩杯乳瓜,隨著呼吸起伏而抖蕩巨波,真是一幕讓人狂噴鼻血的畫面。   只可惜,看著這幕美景的我,無法生出半點慾念,整個人除了腰酸腿軟之外,就沒有半分感覺,彷彿整個身體都僵化成一截枯木,沒有一點生機,在勉強幫阿雪蓋上被子後,就掙扎著滾爬出門去。   (要命啊,阿雪體內的能量這樣只不過是穩定下來,並沒有真正宣洩,要是有個什麼觸發,隨時會再蠢動,到時候應該怎麼擺平啊?她再來一次吸精女王,我可是承受不住啊!)   出門瞬間,我為著這個嚴重問題愁眉不展,但轉念想想,這個想法似乎是本末倒置了,阿雪體內的能量若有蠢動,將會與主神級神族、魔族死亡前一樣,形成毀滅性的大爆炸,這種情形怎麼都比吸精女王出現要嚴重得多了。   往外走了幾步,發現自己腳步虛浮,險些就一較跌倒在地上,心裡一驚,連忙深呼吸幾口氣,提振精神。淫慾結界能讓我縱橫床第,但它本身其實是種非常霸道的魔法,透支體能,來維持當時的歡愉,事後如果不盡快調養,一下搞不好,馬上就是一場大病,所以我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去找些固本培元的藥材來補補身體。   走出了我所住的院落,外頭是羽族女戰士們的住所,大戰才剛結束,她們大多數都在治傷或休息,照理說不該有什麼人走動,可是,當我走進這一區,其中的一扇門忽然打開,走出了一個人。   有人開門走出,這並不是什麼奇事。奇怪的是,我認得這是卡翠娜所住房間,堂堂一族之主的住所,居然有個人衣衫不整地走出,這就很不尋常,而且更古怪的一點是……這個人還是個男人!   「大、大叔?」   被我叫破行蹤的茅延安,慌忙朝我比了個喋聲的手勢,生怕被旁人聽見。我在短暫的驚愕後,立刻恍然,茅延安本來就與卡翠娜有過一腿,兩個人在東海就時常打友誼炮,現在久別重逢,用這方法敘敘舊,那也是人之常情,只不過剛剛結束戰鬥,立刻就來翻雲覆雨,這也實在是有點……呢,我似乎沒什麼資格說別人。   茅延安對我擠眉弄眼,要過來做解釋,但在他朝我這邊走來時,對面一扇門「呀」的一聲被打開,一個壯碩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走出來。   這個人走了出來,隱約還聽到門裡頭傳來一眾鶯鶯燕燕之聲,嬌喘呻吟,有女人在叫「親親老公」,還有女人在叫「好哥哥」,聽起來起碼有七八個女人,而且是處於慾求不滿的發情狀態,簡直是男人夢想中的性慾天堂,但這人卻像落荒而逃似的踉蹌跌出。   「淫蕩!真是太淫蕩了,怪不得當年羽族稱霸南蠻,這種力量……哪怕是蓋世英雄,鐵桿也會給磨成繡花針啊!」   正以繡花針慘狀敗退跌出的,是同樣精疲力盡的白瀾熊。劇戰之後,他一回來就被那些沒人性的羽族欲女抓去行房,把所剩無多的體力狠狠再搾一次,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白天干晚上也干,如何吃得消?自然就是現在這下場了。   不過,退出房間的白瀾熊,卻不是戴著石頭帽的人類型態,而是回復到本來面目,一副熊樣。現在的他,早已無需再倚仗石頭帽變身,他這段時間以來銳身赴難,幹出許多英勇豪俠的事跡,每次戰鬥又都衝在最前頭,英雄氣概早已被那些鳥女人給看上,紛紛纏著他歡好,希望能從他身上借來優秀品種,誕育羽族的新生代。   以男人而言,這確實算是一種榮耀,但白瀾熊卻已經是無福消受,再怎麼說,立志成為英雄豪傑的他,沒有理由以成為種男為榮,雖然能免費干大批美女,是一件大佔便宜的好事,但天天干、日日干,也是會厭煩的,趁著此間事了,白瀾熊要徹底擺脫這些靡爛的男女關係,回去重做他的獸族好漢了。   這次的伊斯塔事件,白瀾熊為獸族立下大功,洗刷了之前的罪名,更獲得萬獸尊者的賞識,現在不但揚眉吐氣,更隱約成為萬獸尊者的繼承人,將來統帥南蠻各獸族,威風八面,只待把那些待拯救的獸人奴隸給平安送回南蠻,往後的南蠻……恐怕就是白瀾熊的天下了。   「?……你們……」   白瀾熊看到我與茅延安,熊臉上一副尷尬的模樣,正要說些什麼,旁邊的一扇門忽然打開,又一個非女性身影從裡頭走出。   「又、又有男人?」   真想不到羽族淫亂若斯,剛結束戰鬥就紛紛找男人來大亂交,但羽族女戰士的眼光一向也高,除了茅延安、白瀾熊之外,我倒是很好奇她們會找上誰。   「尊、尊者……」   白瀾熊的驚呼聲,同樣也讓我吃了一驚,怎麼都沒想到羽族的鳥女人膽大包天,連我家外公這樣的真男人都勾引上床,而萬獸尊者如此英雄人物,居然搞起這些鳥女人來,想想真是自貶身價,硬派風格毀於一旦。   「外公,連你也搞女人?」   我呆呆地問了一句,沒想到卻被萬獸尊者狠狠敲了一下腦袋。   「混賬東西,什麼搞女人,我才不像你們這些小輩一樣閒得沒事幹,是專門被請來救你的妞的!」   「啊?我的妞?」   聽到這句話,我嚇了一跳,這才想起除了阿雪之外,霓虹的傷勢也不輕,羽霓倒也罷了,羽虹卻是最讓我擔心的,她雙目有傷,又被冰封了一段時間,再加上戰鬥時所受的傷,幾項加起來著實不輕,我本以為有白牡丹醫治,就足以擺平這些問題,但從情形看來,狀況比我預期嚴重。   「霓虹都在裡頭嗎?我去看看。」   「不用啦,那兩個鳥丫頭的傷勢都不輕,費了你外公好大一番功夫,才打散她們的瘀血,活絡血脈。」   萬獸尊者簡單說明,他從戰場上回來後,便應白牡丹所請,運功幫霓虹鎮傷,累了半晌,好不容易才把霓虹的傷勢分別穩定住,直至此時才圓功離開。   不久前的一戰,萬獸尊者幾乎是從開戰的那一刻,一直堅持硬挺到戰鬥結束,之間無數次死擋在無頭騎士的面前,如果不是有他老人家浴血奮戰,我們早就在無頭騎士現身後的十分鐘內,全部給它殺光了。   即使是身為當世最強者,萬獸尊者也在這一戰中受創不輕,他本就年事已高,這樣一番艱辛血戰,更令他元氣大傷,而他回來以後未及歇息,馬上應白牡丹的請求,出手救治霓虹。   白牡丹有什麼天大的面子能請動萬獸尊者?萬獸尊者素來蔑視女性,之所以肯出手相救霓虹,全都是看在我的份上。因為霓虹是我的女人,萬獸尊者才急急忙忙搶著施救,這種輸送真氣鎮壓傷勢的手法,非常消耗本身的力量與元氣,如果不是要救極親或極重要的人,習武者絕不輕易做這種付出。   我側眼靜觀,萬獸尊者的舉手投足,雖然仍是威風凜凜,霸氣迫人,但若仔細觀察他的眼神,我卻看得出,他老人家現在其實非常虛弱。會有這樣的結果,都是因為我的關係,儘管我不是很認同萬獸尊者的一些作法,但他老人家確實為了我而捨生忘死,平添了許多不必要的風險,想起來真是讓我感到愧疚。   「外公,我……」   「嘿,你什麼你啊,大好男兒,不要學那娘們一樣,扭捏作態。」萬獸尊者在我肩上一拍,笑道:「你是我的寶貝外孫,外公之前沒有能替你做什麼,現在補做一點,算得了什麼?不用大驚小怪的。」   被萬獸尊者這麼豪邁地一拍,我反而不曉得自己還能說些什麼,訕訕地閉上嘴。看著萬獸尊者帶白瀾熊瀟灑離去,我本來也想跟上去,卻被旁邊的不良中年給拉住。   「賢侄,等一下,大叔這邊有點事情要對你說。」   「什麼事? 你良心發現,要把之前的欠錢還我了嗎?」   「什麼欠債? 我怎麼不記得自己有欠你債……哦,我記起來了,是欠你一筆錢,這錢我一定會還,絕不賴賬,但你可不可以先把架在我脖子上的這把刀收起來?怪怕人的。」   茅延安打著哈哈,讓我收了小刀,然後才用很嚴肅的表情,低聲道:「賢侄,知不知道最近外頭有很多關於你的不利傳聞?」   各種惡意中傷我的話,從我成人的那一刻起就不曾斷過,其中有九成以上都是事實,所以我是早已習慣,也沒必要做什麼辯白,但看茅延安說得甚是嚴重,頓時心生好奇,向他問問究竟。   「外頭現在有很多人傳說……你是黑龍會派出來顛覆大地的奸細!」   這句話……別說是我,就算是阿雪在這裡,都會露出不屑的神情。有關我勾結黑龍會的傳聞,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斷過,這根本算不上新聞,有什麼好特別說的?   「大叔,就算我真是黑龍會奸細好了,現在黑龍會都完蛋了,我還有什麼好勾結的?」   「唉,就是因為黑龍會完蛋了,所以一堆人想趁機打落水狗,撿點便宜,而你就是他們最好的成名台階。」   「扼,宰了我來成名? 這法子倒是很不錯,我如果剛出道,連我自己都想用。」   特別是……你最近幹的幾件事,得罪了天下男人,想要你命的人暴增十倍,有時連大叔我都看不過去,真想把你宰了。」   「宰我之前先把欠我的債還清,再來說宰不遲。不過……得罪天下男人? 我做了什麼豐功偉業,有這麼大的效果?」   我皺眉問話,茅延安點頭解釋,說是我們小隊開始成名後不久,就有很多人知道我們小隊裡頭除了羽霓,還有一個清純的巨乳超美女,人們在讚歎我們闖出的成績同時,也羨慕身為團長的我艷福無邊。   金雀花聯邦事件中,月櫻在我身後不斷奔走、協助,有關我與月櫻的情事,其實早已瞞不過明眼人,在我離開金雀花聯邦後,月櫻和我的關係透過各種管道流出,現在已不是什麼秘密了。   四大天女一直是大地上無數雄性動物的美夢,可望而不可及,以前萊恩·巴菲特身為唯一一個攻陷四大天女的男人,讓月櫻委身於他,因而聲名大噪,現在這殊榮落到我頭上,偏偏我又沒有萊恩那樣穩固的權威,自然惹人眼紅。   我們離開金雀花聯邦的時候,羽虹也歸隊,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並蒂霓虹這兩朵名花已經給我一起摘採了,雙胞胎美人兒左右逢源,兩邊有得搞。四大天女得其一,又再得到並蒂霓虹,之前那些眼紅的人,這時簡直紅得可以滴出血來。   更糟糕的是,在巴格達城門口,李華梅的一番告白與動作,這簡直是驚動大地。四大天女入手其二,這個男人究竟是何德何能? 倘若是方青書那樣的名俠、白瀾熊那樣的豪傑,這可能還讓人服氣,但偏偏是明珠暗投,由這麼一個卑鄙小人得志,大地上的男人哪個肯心服?   「在他們的腦海裡,大概都已經幻想出那樣的書面,你一個人翹二郎腿,在床上淫笑,地上灑滿被蹂躪的玫瑰花,霓虹、月櫻夫人、李元帥就滾在你床上,哭泣、呻吟,穿著緊身內衣、黑色絲襪,脖子上還戴狗煉項圈,還……」   「喂喂喂,大叔,你說歸說,為什麼連鼻血都流出來了? 擦擦吧,這樣子很難看的。」   我讓茅延安拿衛生紙擦了鼻血,自己也歎了口氣。茅延安說的這些,我不是不知道,但知道了又能如何? 為了不讓人妒忌眼紅,以後我就不干阿雪、不干霓虹了? 或是跑去李華梅那裡,請她去當眾說明,之前講的那些話是講來與大家開玩笑,大家千萬別當真?   這些事我都不可能做,世上有些事我能做,有些事卻是我做不到的,既然做不到,煩惱也沒用,倒是茅延安說月櫻自我走後,開始染上些小病,身體不適,這一點就讓我擔憂不已,真想立刻飛回金雀花聯邦,看看月櫻的情形。   「不用太擔心,月櫻夫人只是工作累些,再加上想念你,所以有了點小病,基本上無大礙。唉,外頭有關你的惡劣傳聞不少,她屢屢為你澄清,也真是很累的。」   「怎麼只有她替我說話?你留在金雀花聯邦是幹什麼吃的? 難道你在那裡專門替我說壞話?落井下石,雪中送屎?」   「怎、怎麼可能呢? 我和心禪和尚都有在替你說話啊,還是你也想聽聽和尚他為你澄清、奔走,積勞成疾的故事?」   「這個不必了,太沒有美感……」   我搖了搖頭,感謝茅延安的點醒,知道外頭有許多人眼紅我目前擁有的東西,該要在這方面留心。   「你知道小心就好了,惡名這東西有時候是很要命的,畢竟現在你是行走江湖,不是離群獨居,碰上了困難,還是得倚仗旁人協助,如果沒有人相信你,那你要怎麼辦?」   茅延安道:「嘿嘿,你在伊斯塔這邊忙翻天,都不曉得那些小報怎麼寫你的,有家報館指證歷歷,說其實心燈的死只是一個障眼法,其實真正的黑龍王末死,還在暗中指揮一切。」   「嗯,這說法有門道,大叔,這件事我之前也想過很多次,我懷疑……」話出口幾句,突然想到我們正討論的東西,心覺有異,道:「等等,那間報館說的黑龍王是指誰?」   「你。」   「我? 我是黑龍王?」   這指控實在太荒唐,我忍不住大笑起來,「我要是黑龍王,還用得著這麼落魄在外跑業務? 以黑龍會當初的雄厚實力,如果由我來指揮,很大的把握可以把反抗軍打上天去極樂世界觀光,雄霸大地,怎麼會搞到現在這結果?」   「你別笑啊,本來謠言這種東西,就是不需要成本的,你說這事荒唐是沒錯,但卻有人認為正是因為看起來不可能,裡頭才藏有大陰謀啊,他們說你甘心捨棄黑龍會的架構,就是藉機去蕪存菁,掃除黑龍會的瘀血,謀求更大利益。當然啦,他們懷疑的人不只你一個,有人認為月櫻夫人是黑龍王,有人覺得心禪和尚比較像,連你老爸都被列入可能的名單,就連大叔我,大概是因為長得太師、床技一流,酒店街裡也有幾個女的信我是黑龍王……尤其高潮的時候。」   「干! 就憑你?黑龍王候選人這麼不挑的嗎?或者這是東海的新活動,一日一龍王,大家換著當?」   我越聽越覺得荒唐,因為就連李華梅都不免流言纏身,明明是那場大勝仗的主導者,卻也有人懷疑她勾結黑龍王,甚至她一人扮兩角,同時身兼反抗軍首腦、黑龍王的角色,藉著戰爭獲取兩邊的資源來壯大。   連李華梅都會受到這樣的污辱,相形之下,我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不過,茅延安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就是儘管外界謠言不斷,但還是有人站在我這邊,替我辯駁清白,在報上筆戰群英。   「哦?有這樣的正義之士?是哪一位? 我一定要重重酬謝。」   「是你的熟人,那個小記者夏綠蒂啊,你不記得了嗎?她現在混得風生水起,已經是個大報社的主編了。」   茅延安的話嚇了我一跳,我奇道:「夏綠蒂?怎麼可能? 她又沒和我上過床,為什麼會替我說話?」   喔,她在報上說你貌醜如豬,卑鄙如狗,這種不入流的雜碎人物,怎麼可能幹得出什麼大陰謀? 要說你是黑龍王,那除非黑龍會全都瞎了眼。」   「……你確定這樣是在幫我說話?」   我歎了口氣,夏綠蒂對我沒有好感,這是早就知道的事,她在月櫻的扶持下混得不錯,這是可以預見的事,有真材實料、有才華的人,只要獲得後台支持,揚眉吐氣不是難事,下次見面的時候,不曉得意氣風發的她是什麼模樣,或許會讓我有強姦她的價值吧?   「對了,你這邊的事情已經到尾聲,只剩下配合你外公帶回獸人奴隸,照理說該是沒事,但伊斯塔人反覆無常,你要小心他們突然反口,過河拆橋啊。」   不良中年堪稱是過河拆橋的專家,這些話出自他口中,特別有說服力,我點點頭表示認同,他跟著又提醒我,要小心處理與李華梅之間的感情。   「李華梅有她的堅持,也有她的雄心,說得明白一點,就是野心。她的本質近似梟雄多過英雄,行事不擇手段,你能夠讓這個女梟雄為你放下那麼多,這確實是你的本事,不過……」   茅延安沉吟道:「你也別忘了,無論她肯為你做多少事,她的本質仍然是一個女梟雄,如果忘了這點,那就比忽略伊斯塔會過河拆橋的可能更不智。」   「大叔,這些話我不愛聽啦,畫眉她連續為了我犧牲許多,你現在叫我防她、對付她,這樣做一點道理都沒有啊。」   我知道茅延安說的話不是沒道理,若是以前,我會用力點頭,與他一起研究問題,但在李華梅為了我而拚命,差一點就與心燈居士同歸於盡後,我不想再對她做那麼多小人猜想,這樣會讓我感覺……愧疚。   簡單把茅延安給打發後,我進去之前萬獸尊者出來的那間屋子,看看霓虹的傷勢。   羽霓主要是爆炸燒傷,那時候的劇烈爆炸,不但讓她肌膚焦黑,內臟也受到劇烈震盪,傷勢嚴重,幸虧她本身修為不俗,內力護體,保住了性命,迅速送回來治療,經過長時間回復咒文處理,現在已經沒有大礙,焦黑的皮膚也癒合,回復如初。   這樣本來應該是好事,但強烈爆炸的結果,似乎震到了腦部,羽霓現在的整個思維模式,都是我一一條列式輸入進去,給這麼一震,羽霓腦裡的訊息大亂,不曉得是哪邊接錯了,渾身裹滿繃帶的她一看到我,就像是見著雄性的發情母狗,一下子就撲了上來。   ( 喂?不是吧?剛剛擺平了一頭母狐狸,這麼快又撞上母狗? 就算是艷福齊天,也不必這樣子連著來吧? )   我心中叫苦,但羽霓卻一下子把我撲倒,伸手就去解我的褲帶。如果是平常,我可能會為美色所誘惑,半推半就地被她上了,但此刻的我卻有著超卓定力,視天下美女如枯骨,冷哼一聲,伸指戳在羽霓的眉心,配合平時洗腦的咒語,瞬間便讓羽霓失去意識,昏倒地上。   「唉,阿霓,就算我再喜歡妳,現在妳重傷初癒,我又怎麼能……妳的身體為重啊。」   這些全部都是場面話,本意是想說給屋裡幾名暫當護士的羽族女戰士聽,提升一下我的形象,哪想到當我將羽霓抱起來放好,轉過身卻迎上了羽虹的目光。   「……真想不到,你居然也有這等定力,真是太不像你了。」   某方面的羽虹,其實和阿雪一樣單純直接,如果是月櫻或李華梅,就會看出我只是在塑造形象,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想看、想聽的東西,所以會幫著假象自己騙自己吧。   女人的母性,是很偉大的東西,也是很要不得的缺點,普天下的女人都希望能夠感化與改變自家男人,這是個很艱巨的任務,有少數聖女型的女性成功了,堪為表率,但絕大多數的卻都失敗,甚至把自己一生都賠進去。   羽虹看我的眼神有著讚賞,好像還有一點點感動,我不曉得她對我抱持著什麼樣的幻想,但我認為實現的可能性很低。   相較於羽霓,羽虹的傷勢比較難處理,但有白牡丹在,最難治療的眼睛已被治好,餘下的不過是皮肉傷,並不難治,只不過羽虹眼中的一抹哀傷,使我知道她已經被人告知了惡耗。   我揮揮手,讓屋內的閒雜人等撤出,只餘下羽虹、我,還有昏睡的羽霓。   「請替我謝謝尊者他老人家,要是沒有他精純的絕世內力,就算有回復咒文,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能坐起來。」   「……妳已經知道了?」   「嗯,我很難過,可是……沒有辦法,我必須做我該做的事,那時候如果我不奮戰,黑巫天女的陰謀就會得逞,整個大地都會陷入滅亡危機,所以我只能去戰,而戰鬥中不可能沒有損傷……」   羽虹低聲說話,當時的情形確實是如此,如果她不賣力戰鬥,黑巫天女所引發的境界重迭,只會把整個大地都陷入毀滅,因此她也是別無選擇,只能放下一切顧忌去戰,最後間接導致心燈居士灰飛煙滅的結果。   我之前就曾預料過,看見自己的至親連死兩次,那種衝擊實在是很大,甚至可以說是殺傷力十足,現在羽虹雖然是竭力讓自己冷靜地說話,但講沒幾句話,淚水就開始滾落,而她好像完全沒察覺自己流淚一樣,怔怔地呆坐著。   「阿虹,妳……」   「我不後悔,就算讓我再面對一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事,因為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我要為了大地上的愛與正義而戰,絕不能玷污了正義的旗幟。哪怕我一個人再怎麼傷心,但這世上一定會有其他的孩子,因為我的奮戰而得救,只要這樣……那就夠了。」   羽虹低聲說話,說到後來,根本就是喃喃自語,臉上涕淚縱橫,眼神卻是全然的空洞。我注意到了這些,發現羽虹的心病有復發跡象,連忙咳嗽兩聲,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沒事的,我撐得住,這些沒有什麼。」   羽虹擦了擦眼淚,彷彿要向我證明堅強似的,破涕為笑,笑道:「人生也不是只有失去,至少這次我們認回了母親,再也不是孤孤單單一個,這要謝謝你了。嘿,什麼時候你有空,我們再搞個4P親子井來慶祝勝利,爽爽吧。」   這還真是我聽過最香艷的邀請,若是早個幾天,肯定讓我夢寐以求,不過現在……我有一股難言的寒意,打從脊椎直竄腦門。   在戰場上我故意隱瞞的那件事,不知是做對還是做錯了? 第四章 抉擇難捨 情仇無解   我不是鐵打的超人,連經歷多場體力的劇烈虛耗後,雖然有些事情還需要我去決定,但我仍然選擇去躺下休息,再者……我也還需要一點時間,再把問題作一次通盤性思考。   睡的時間很長,但我卻睡得不好,隱隱約約之間,那些令我困擾的抉擇,形成了惡夢,讓我在夢中猶自輾轉反側。   不曉得睡了多久,好像有什麼人來了,從惡夢中漸漸甦醒的我,察覺到有人站在我床邊,伸手撫摸著我的額頭,為我拂拭去惡夢所造成的冷汗,這種溫暖安和的感覺……很熟悉。   是月櫻,阿雪,還是菲妮克絲?   能給我親人感覺的女性並不多,我想到了這三個人,但卻與實際情形有差,當我睜開眼睛,出現在我眼前的女人,是東海最美麗的龍女,李華梅。   暈黃的燭光下,我看到一襲大紅色的絹袍,金線滾邊,穿在這美麗龍女的身上,又是威武,又是嬌艷,讓人看得幾乎連呼吸也屏住,衷心讚歎她的美。   想起李華梅在這一戰中的剛烈表現,一種不知怎樣形容的感動,在我心中油然生出,很想要說點什麼,又不曉得怎麼講才適合,這些反應……李華梅看在眼中,嫣然一笑。   「冷嗎?夜風有點大,我去替你關個窗吧。」   李華梅一轉身,姣好的背部曲線,讓我看得兩眼發直,雖然身體仍然疲憊,一股慾火卻開始在胯間燃燒。受到這激勵,我無聲從床上站直起身,三步並兩步,趕到李華梅身後,將她一把摟過,從後頭吻上她的雪頸。   「嘿,你做什麼啊?」   「明知故問,好久沒有和妳一起開心了,好不容易仗都打完了,難道還會放過妳嗎?」   我吻著李華梅的頸項,同時也伸手去解她的衣扣,李華梅似乎沒有打算在這裡與我歡好,手臂揮移,不著痕跡地擋住我的侵略,以她的絕世武功,若堅持不要,我當然只有碰壁的份。   直進無功,我靈機一動,一把將李華梅抱住,貼靠在牆邊,撩起她長袍的下擺,一伸手就把龍女的絲綢底褲往下拉開。   沒想到我會突然襲擊,素來威風八面的李華梅,這時才發覺自己已被我除去褻褲的事實,「啊」的一聲輕呼,聲音裡卻含著幾分笑。   「你這色魔真是膽大包天,連我的褲子也脫,換作是別人,就算沒被我大卸十八塊,起碼也要卸成八塊。」   我沒回答,手掌摸著光滑柔軟翹起的一對白瓷般臀瓣,突然有了一點衝動,高高舉起手輕輕拍下。   「啪」的一聲脆響,李華梅雪白屁股上多了一個淡紅色的掌印。這一著應該大出李華梅的意外,她的屁股不曉得有多久沒被男人打過,又是一聲嬌呼。   緊接著,我又連打數下,房中啦啦的輕響聲不絕,李華梅的臀部上已經是紅紅一片,輕呼聲也早已變成膩聲低喘。我的心中也早是一團火熱,底下早就硬得如一根鐵棍,以李華梅的武功,若要反抗,我哪可能打得著她?但她卻肯放下自己的尊嚴,陪我玩樂,這等柔順風情怎不令人心醉?   李華梅回過頭來,貝齒咬著柔軟的紅唇,幾根髮絲在玉頰邊飄蕩著,眼中媚意如絲。   「你這人,就是會欺負人…」   很快地,我們相擁著躺在床上,慢慢除去了她身上的多餘衣物。   李華梅一貫採取主動,伏在我的身上,用她那嬌嫩的舌頭舔著我脖子,並慢慢吻到了我的胸前,在我的乳頭上親吻著。   我左手撫摸著李華梅的秀髮,右手握住了她香滑的玉胸,把她的蓓蕾夾在兩指之間用力揉著,李華梅繼續向下吻著,來到了我的下體,隔著內褲膝著我堅硬的肉莖,   用口水直到把內褲的前端弄濕,並用牙齒咬住我內褲的邊緣,輕輕拉下,堅硬的肉莖一下子彈了出來。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李元帥不但武功高,連口舌本事都這麼厲害,讓外人知道一定嚇死了。」   「……為了讓你高興,特別練的,你千萬別和我說你不喜歡這一套啊。」   這可真是令人又驚又喜的答案,特別是當李華梅含笑說出,那種又大膽又性感的嫵媚表情,是我很難想像會在她臉上看到的。   我配合著李華梅的動作,抬起屁股把內褲完全脫掉,平時總是拿著指揮劍的東海龍女,此刻愛不釋手地把玩著我的肉莖,並低下頭含在嘴裡,我看著肉莖被她吞進嘴裡,一種強烈的快感湧上大腦,不禁顫抖了一下,整個身體放鬆平躺在床上,舒服享受著李華梅幫我口交帶來的快感。   在舒爽的動作中,我一面撫摸著李華梅的美臀,她則賣力的幫我口交著,肉莖在她嘴裡越舒服顯得越巨大,我拍拍她的屁股,舉起了她的大腿,她會意的跨到我的身上,把美臀湊到我的嘴邊。   我一手抱住她的屁股,一手伸到她的胸前,抓揉她柔軟的乳房,嘴唇緊緊地貼在她的花谷口用力地吸著。   李華梅的蜜蕊、花谷口,甚至包括肛菊,我全都不放過地舔著,她的小嘴如同緊密的腔道般包裹著肉莖,這種69式口交帶給我,也帶給她巨大的快樂,我快節奏地舔弄著她的花谷和肛菊,並不時地用舌尖插入她的花谷內,在我熟練的技巧下,她很快就來了高潮,高潮帶來的愛液流了我滿臉。   我翻身壓住李華梅,雙手握住了她雪潤的乳房,肉莖頂住了她濕滑的花谷,屁股用力一沉,肉莖頂進了她火熱濕潤的腔道。   隨著我的插入,李華梅同時叫了出來,我緊緊吻住她的雙唇,她也配合地把舌頭探進我的嘴裡,我們舌頭交纏著,都把對方嘴裡的汁液吸進自己嘴裡,肉莖在她體內快速地抽插著,濕滑的蜜唇依偎在我肉莖上,緊緊地包夾著,蜜液隨著抽插不時飛濺出來,打濕了我們結合的地方。   李華梅嬌嫩的呻吟聲越來越大,身體也非常配合隨著我的抽插而上下搖動,腔道更因我的抽插而火熱,蜜液也在飛濺,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我的快感越來越強烈,同時我也發現她的腔道不斷收縮著,摟著我的手也更加用力,我知道她的高潮又要來了,恰巧我也要忍受不住要噴發了。   「啊……」   隨著李華梅的一聲喜悅鳴叫,她的腔道劇烈的收縮著,一股蜜液澆在我的肉菇上,在這強烈的刺激下,我再也挺不住了,緊緊地抓著她的雪乳,把肉莖深深頂在東海龍女的腔道深處,射出濃濃的白漿。   我們兩個躺在床上依偎著,李華梅的嬌喘還未平息,她突然轉身跨坐在我的腿上,雙手摟著我的脖子,主動和我接著吻,並喜悅地道:「約翰,你把東西收拾收拾,和我一起回東海吧。」   這一句話差點讓我噴出血來,雖然東海龍女的胸部很好看,不過她的這句話卻非常要命,我還以為她早就放棄帶我去東海,與她共同奮鬥的想法了,想不到她還認真在想。   「不提這個可不可以啊?早就說過,我不可能去東海的,而且南蠻的事情還末了,怎麼說我也得幫我外公把這些獸人帶回去吧。」   「你雖然有獸人血統,但卻與獸人沒有絲毫關係,幫助你外公到這裡也就是了。伊斯塔人自私自利,殊不可信,你該不會真的相信他們說話算話,不過河拆橋吧?」   伊斯塔人的信譽實在是有夠爛,同樣一句「過河拆橋」,白瀾熊說過,茅延安說過,現在就連李華梅都提起,彷彿所有人都在等他們說話不算,翻臉動手的那一刻。   搞陰謀最重要的就是隱秘,現在搞到人盡皆知,伊斯塔可以說是失敗之至,讓所有同業陰謀組織歎惜不已。   不過,我現在真正在意的東西,倒不是伊斯塔這邊的風險,畢竟這麼路人皆知的事,以萬獸尊者的智慧,沒理由不知道,而像他那樣的老江湖,要是說沒有對此做點預備,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我不用為了這個多擔心。   我一雙眼睛現在緊盯著的東西,是李華梅的赤裸侗體。 我們剛才那一輪談話中,本來與我並肩躺著的她,用手肘撐起身體,房中的燭光從她背後照來,映出了一個絕美的背影,肢體勻稱,蛇腰纖細,雪乳豐盈,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令人口乾舌燥的美景。   哪怕是已經被多場連續性交弄得精疲力盡,看到這幕景象,我心中一跳,胯間更是忍不住有了反應。   「怎麼了,好看嗎?」   李華梅的自然大方,一向就是我喜歡的重點,身心都已成熟的她,不會像小女孩一樣扭捏作態,發現情郎喜歡自己的恫體,她非但沒有羞澀躲避,反而側倚床沿,伸了個懶腰,挺起美乳,把自己傲人的完美曲線,盡情地展露於我眼中。   「身材很好吧,比之你的月櫻姊姊又如何呢?」   在別人眼中威風八面的李元帥,到了我面前,卻變回一個有血有肉的真實女人,會笑、會眨眼,也會吃點小醋,只不過控制得恰如其分,話一問出口,手也同時探到被褥底下,一把握住漸趨硬挺的肉莖,忽鬆忽緊地套弄。   我苦笑不答,因為不管怎樣回答都不妥當,而且以李華梅的聰慧,她也不會真的想知道答案。   扯開了話題,最終還是得回到正題,我對李華梅說,伊斯塔人過河拆橋,這點我早已料到,相信我外公也有準備,而若結合李華梅與萬獸尊者的力量,不管伊斯塔人怎麼作,我們都有能力強行壓制。   「所以……畫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妳要站在我這邊,只要你與我們合力,伊斯塔人怎麼做我們都不怕。」   我握著李華梅的另一隻手,心中想到了一個從未想過的大問題。李華梅……應該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吧? 我相信她沒理由與我敵對,但這想法只是我自己的猜測,沒經過證實,要是我猜錯,那我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立刻逃跑,因為李華梅若與伊斯塔合流,對我們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冷靜而理智的聲音,讓我知道李華梅正把自己的角色做了切換,這一刻的她,不再是剛才那個快樂的小女人,變成了那個統領千軍萬馬的李元帥。   「你要我答應什麼事? 我能作到的,一定答應你。」   「不管怎樣,黑巫天女是黑龍會最大的餘孽,只有她死了,黑龍會才能徹底消滅,所以無論代價是什麼,黑巫天女必須要死。」   我暗吃一驚,沒想到李華梅提出來的居然是這件事,這確實不好辦,我當下不動聲色,淡淡道:「用地獄淫神發動的金銀絕掌,當年可是不得了的秘技,就算是妳被打中,恐怕都是凶多吉少,黑巫天女挨了我一擊,哪可能還有命在?」   這是我的答覆,但從表情看來,李華梅並不滿意這個回答,神色轉冷,森寒的眼神讓我有了覺悟,這確實不是一個可以打混過去的女人,特別是我肉莖還被她牢握在手裡時。   「嘿,別這樣嘛,難道妳要我親自去解決黑巫天女? 我有多少本事,幾斤幾兩妳不是不知道,叫我去殺黑巫天女,那還不如叫我自殺算了。」   我故意像小丑一樣說話,配合著誇張表情,希望把氣氛弄得緩和一點,這份苦心得到了回報,李華梅「噗嗤」一笑,搖了搖頭,再沒有了剛才的冰冷。   「這倒不必,我們的約翰提督有多少大事要做,像這一類正面作戰的小任務,哪用得著您這等大材? 當然是不用你親自動手了。」   李華梅也和我開起了玩笑,我配合著笑了笑,心裡卻沒有多少笑意,只是慶幸這一道難關終於被我混過去了。   不過,抱持這個想法的我實在太過天真,因為事實證明,運籌東海,名震天下的龍女帝梅,絕對不是一個可以隨便耍弄的女人。   「……但是,我還是要說,黑巫天女非死不可。」   有些時候,我實在是深有感歎,「朋友」遠比「女人」要好談條件得多,我寧願和一百個白瀾熊這樣的朋友談判,也不想碰上一個李華梅。   當一個女人打定主意,有所堅持的時候,要扭轉她的決定實在是很困難,尤其是一個像李華梅這樣的聰明女人,談判桌上幾乎是沒有條件可以講,談到最後,我反而越來越陷於不和,只好斬釘截鐵地保證,黑巫天女必死無疑。   今天早上在戰場的那一幕,李華梅果然是看到了,不只是看到,甚至還進逼過來,要我表態。   唉,做人還真是不易,以前曾經有人說過,其實要做一件壞事、當一個壞人並不難,但要從頭到尾一輩子不幹一件好事,壞得徹頭徹尾,那真是很難。哪怕是再壞的壞人,偶爾也會想做點好事,換換口味,可是平時惡行惡狀慣了,一下子想要手下留情,網開一面,這件事真是不好做。   聰明人不只是我一個,事實上我和周圍大多數人相比,算不上真正的聰明人,至少有關黑巫天女的那個秘密,我不是第一個發現。   茅延安發現了,在開戰之前發信給我,信中告知了黑巫天女的真實身份,儘管戰鬥初期茅延安不在,但他的那封信卻影響了戰局。   李華梅也看穿了這個秘密,我不曉得她是何時發現的,但她確實是發現了,並且現在成為我最頭痛的大麻煩。   怎樣也好,這些問題終歸是要解決,我拖著不情願的沉重腳步,來到了這間屋的房門口,也不敲門,大剌刺地推門進去。   「白大夫在嗎?」   推門進去,我看到白牡丹正坐在床上,收拾著她為人治療傷病的許多藥材與銀針,烏黑的長髮披垂下來,一身淡紫色的真絲睡袍,領口開岔處裸露著雪膩的肌膚,既性感,又嫵媚,正是成熟女性最美艷的風情。   「請問……有什麼事嗎?」   白牡丹眉頭微皺,似乎是不悅我沒敲門就闖進來,不過我更過分的事都不曉得幹了多少,自然不會在意她的想法,只是站在她身前,一雙賊眼老實不客氣地盯向她胸口,想看看那個V字型的領口,會不會再滑開一點,露出裡頭豐滿的雪白肉球。   嫵媚美人,半露胸乳的綺麗風情,實在是太過動人,讓我把本來想講的話給嚥下,只是盯著眼前的清艷少婦,遲疑著自己該說什麼。   白牡丹的美,與我身邊諸女完全不同,月櫻的相貌身材雖然較她更佳,卻沒有她這樣的成熟風情,倘使以後再也幹不到,確賣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更別說還有與霓虹在一起的4P親子井,那種神仙滋味……我才只吃過一次例,難道要就此放棄嗎?   「嗯,也沒什麼,只是手邊大小事忙完,過來看看而已。」   我隨口說說,發現白牡丹臉有倦容,十分疲憊的樣子。從早上到現在,她不停地替許多傷員治療,把死亡狀況減到最低,還有本來的那些瘟疫病患,都要她來回奔波去治療,想來也夠辛苦了,難怪會疲倦成這樣。   「怎麼樣,白大夫,治療的狀況還順利嗎?」   這只是我還想不到該怎麼決定,隨便找來說說的話而已,但這句話問出,卻引起了白牡丹的感歎。   「情形很嚴重,昨天那一戰的死傷是還好,但無頭騎士肆虐期間,屍毒流竄所造成的瘟疫,很不好治,我現在也還在調配藥草,製造萬靈藥,要是我做不出來,日後造成的傷亡將數以百萬計。」   「哦?這麼嚴重?那……伊斯塔人幫不幫得到妳什麼?茅大叔和金雀花聯邦的交情很好,可以調來那邊的資源,能不能幫到妳?只有妳一個人在治病,太辛勞妳了。」   我故作平常地回答,但白牡丹一雙妙目堅定地看著我,斬釘截鐵道:「外人幫不到我什麼的,研發治療疫苗的工作,技術難度很高,只能由我自己親力親為,如果多了其他外人,非但幫不到我,還會變成我的拖累,非常不妙的。」   聽到這句話,我百分百暗干在心裡,因為換個角度來聽,這句話就是說明白牡丹有多重要,倘若她有了什麼三長兩短,這世上沒人會解無頭騎士所造成的特種屍毒,伊斯塔這邊起碼要死個幾百萬人,事情非常棘手。   可是,棘手歸棘手,又不是棘我的手,我不是伊斯塔人,這邊死上幾百萬、幾千萬,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別說是幾百萬伊斯塔人病死,就算是幾百萬阿里布達人要死,也於我無關痛癢,我可不像阿雪那麼悲天憫人,這世上天要下雨、家裡要死人,我管得了這麼多嗎?   「他們死他們的,關我屁事?」   本來我很想這麼回答的,但考慮到娜西莎絲的立場,我覺得還是別說得那麼絕,比較好,更何況……如果阿雪看到這邊死屍積成山,大概又會難過上老半天,這也不是我願意見到的。   想想總是覺得遲疑,在我還沒補上第二句話之前,白牡丹卻出言點醒我,剛才她有去看過阿雪,發現阿雪體內積蓄著毀滅性的強大能量,如果不好好處理,隨時都會變成大災難,但這股能量極難宣洩,至少……單純用武力做不到,必須要精深的醫療技術配合。   「我聽說,烏普索本來覬覦雪小姐的美色,要對她下手,後來卻半途而走,這不合此人的一貫作風,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察覺到雪小姐的危險性,所以逃跑了。」   烏普索就是心劍神尼,她為何突然把阿雪扔回給我,自己跑掉,這點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雖然現在的阿雪很危險,但我不相信心劍神尼那樣的變態狂人,會被這樣的事給嚇倒。   以心劍神尼的變態作風,應該是把這塊籌備多年的美肉一口吞下,恣意淫虐,然後在性高潮中來個絕命爆破,哪怕要為這場淫虐付上生命,但只要能夠多拖上幾十萬人一同陪葬,那也就夠本有賺,在所不惜。   既然如此,心劍神尼為何會放手走人,這一點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不過,白牡丹這麼說,重點還是在一個地方,那就是白牡丹的重要性,如果她有個什麼萬一,我就要冒賠上阿雪的風險。這一點倒是很漂亮的要挾,我可以不在乎伊斯塔死上幾百萬人,卻不能不在意阿雪的安全。   「白大夫,其實我這個人在乎的東西很少,除了好色,也沒什麼別的東西我很在意,與其我們這樣說半天,不如……我們躺在床上說吧。」   我獰笑著說話,但天曉得我心裡連表面上十分之一的慾望度都不到,還沒有從與阿雪的連場交媾中回復,又結結實實幹了李華梅,現在要我再猥褻白牡丹,那感覺就像連喝了十瓶醬油的膩,都快要反胃了。   然而,白牡丹確實是一個很美的尤物,看她半露酥胸、嫵媚多姿地坐在床上,我有著自然的反應,再想到像這樣的機會可能不多,搞不好就是最後幾次了,我終究是沒有把說出的話收回去。   在我維持沉默的時候,白牡丹聽懂了我的話,採取了動作,她一下子鑽進被窩,接著一件一件的拋出身上衣著,睡袍、胸圍、黑色蕾絲三角褲,全都扔到地上,從被褥底下露出赤裸雙肩,媚眼如絲地瞧向我。   「你不是要做嗎?怎麼不過來?我……我想了……」   和白牡丹做了那麼多次,這還是她首次主動,不用我霸王硬上弓,這等綺麗風情誠然迷人,看著白牡丹那淫蕩入骨的騷浪樣,我原已萎靡不振、酸軟不堪的肉莖,忽似小草見著陽光,欣欣向榮,又充滿了活力的蠢蠢欲動了。   法雷爾一族家訓: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   當下我解拉脫衣除褲一氣呵成,二十秒內脫了個精光,赤條條地鑽入被窩。   白牡丹嬌媚地一笑,縮身往被窩裡鑽,一隻柔嫩的小手已握著肉莖,引弄揉捏套送,另一隻小手亦在我胸前、腰肩、股際,輕緩游移。   「丈母娘,妳今天倒是很有魅力,不把兩個女兒叫來觀摩,太可惜了。」   今晚的事,不關她們,只是你我之間。」   「嗯,妳……」   在我還沒回過神的當兒,另一股銷魂的溫熱已全然的包裹住肉莖,柔唇滑過莖柱的悸動,靈舌輕佻馬眼的酥麻。   我只能分腿仰躺在床,兩手隔著棉被,按著白牡丹上下起伏的腦袋用力。   「唉呀!舒服啊,丈母娘……快點……用力!」   肉菇頂著喉頭……那份舒爽,也就別提了…   當肉莖的硬度到達頂點,白牡丹翻身而起,一手仍撫著肉囊雙丸,指按莖根,她艷笑著跨身而上,握著腫脹難耐的肉莖,仔細對準了淫光閃耀欲滴的小肉縫兒。   「噗吱」一聲的坐下來,水花四濺,當下只覺得一陣溫濕。   白牡丹在上面,肩頭披著被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媚眼裡閃爍著儘是淫情…她雙手用力撐著我的胸膛,雙膝用力夾著我的髖骨,扭腰擺臀,忽急忽緩,忽重忽輕,忽深忽淺,忽眉頭緊鎖浪聲高唱,忽秀眉輕舒曼聲低吟。   上揉下磨,左旋右蕩,白牡丹好像忘了我的存在,全心全力追求自己銷魂的剎那。   沒幾分鐘,白牡丹披頭散髮地瘋狂騰跳起伏,兩膝夾得更用力,陰埠用力的往前死命地抵向莖根,磨得我隱隱作痛,裡面一陣不斷的收縮夾纏,一股溫暖濕熱潮湧而出,再浸潤了我們的結合處,也滴濕了股下無辜床褥。   白牡丹伏身趴在我胸前無聲低喘,看著她額頭上盈出的細微汗珠,我惡從膽邊生,雙手從她雙膝下伸出,按捏著她兩瓣肥美臀兒,手用力往下按,肉莖用力往上挺,腰肢用力,意凝淫根,屁股如打樁機般的往上亂挺。   一二十下後,她吟聲又起;三五十下後,她放懷高歌;百十來下後,我一手用力按著她的美臀兒,一手搶先握住她藏在背後的右手,在她還沒動作之前,猛地一下挺身,把她整個人翻掀過來,躺平在床上,右手連同掌中的鐵器被我死死地壓住,下身如搗樁般連續一陣猛力抽插,把下身的淫浪女體搞得高潮迭起。   在耳畔仙樂般的甜美哼聲中,我滿是感慨地說出那句不想說的話。   「在床上動刀子,很煞風景耶……丈母娘,或者該叫妳黑巫天女,怎樣都好,該是把一切揭曉的時候了。」 第五章 羅剎鬼母 黑暗慈心   在與無頭騎士的戰鬥爆發之前,我接到了一封茅延安寄來的信,信裡開頭是打屁問好,順便閒扯他最近在金雀花聯邦每天打炮搞援交,生活愜意又舒爽,開名車、住豪宅,晚上開派對,燈光美、氣氛佳,淹水淹不到他家。   鬼扯了一堆讓人羨慕不已的閃光話後,不良中年開始在信中懺悔,說什麼自己不該玩未成年的學生妹,不該勾引良家婦女,更不該把清純少女搞大肚子,又落跑不付打胎錢……在扯了半天與其說是懺悔,我看更像是炫耀的狗屁後,信中說有一件事他很放心不下。   茅延安表示,白牡丹的來歷成謎,她並不像許多成名人物那樣,有一個完整的經歷軌跡,從少年、青年到中年,逐漸名聲雀起,查得到出身背景,而是突然之間就出現,沒有任何背景,以高超醫術行走江湖、行善天下,得到無數人們的支持與擁戴。   但這些風光事跡的背後,白牡丹的出身背景仍是一個謎團,而在她活動的這段時間裡,與她交往最深的,就是心燈居士與霓虹,這點作為他們一家人密友的茅延安,最是清楚不過。   如果彼此的關係那麼密切,而心燈居士的真面目又是黑龍王,那麼,白牡丹的身份是黑巫天女,這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茅延安信中提到,白牡丹修練光明魔法,照理說不可能是黑巫天女,但黑龍會近年來突破魔法修習限制有成,若真是如此,這個刻板想法反而會成為我們的盲點,讓我們對黑巫天女視而不見。   茅延安說,他不願意懷疑良友,但事關重大,倘使我掉以輕心,有可能一著錯,滿盤輸。為了讓我確保平安,他不得不把這個想法告知於我,要我諸事小心在意,要是他那邊抽得出時間來,說不定我看完信不久,就會看到他本人來援。   讀完信的我,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類似的事情這個不良中年以前也幹過,當日慈航靜殿一戰,戰前就是茅延安臨陣倒戈,洩了心燈居士的底,讓羽虹在萬眾之前說出,令得心燈居士再難推托,最後才惡貫滿盈,死在慈航靜殿,現在他臨開戰前送這封信來,其意義與上一次相同,都是趕在最後一刻之前棄暗投明。   其實,這個懷疑我很久以前也就有過。在思考黑巫天女的表面身份時,我曾不只一次想過白牡丹這個可能。   第一,白牡丹說自己與黑巫天女是親姊妹,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只是她一個人說,沒有其他人可以替她證實,換句話說,她今天講是親姊妹,明天講是本人,這根本都是隨她在講,做不得準。   第二,白牡丹追著無頭騎士行醫,屍毒瘟疫散播到哪裡,她人就趕到哪裡,為各地病患無償治療,從不說半個累字,百姓對她的義行感動得當她是活神仙一樣,雖然是伊斯塔主動邀請,但沒人知道她是何時到來,如果把前後順序顛倒一下,就變成她走到哪裡,無頭騎士也殺到哪裡,這裡頭就大有文章了。   這一類的懷疑,我確實是有,但每次稍微想到,就立刻岔開出去,沒有深思,也不敢深思。   我不斷告訴自己,這種事情絕對沒有可能,因為魔法的定律是鐵則,一個人不可能修練光系與暗系的魔法,黑巫天女與白牡丹絕不是同一個人。   隨著與黑巫天女的幾次戰鬥,我發現這個定律似乎已被打破,但我還是不願把這問題深想下去。   因為這個可能性若成真,那我就要立刻進行處理,誅殺黑巫天女,而我把白牡丹、霓虹一起搞上床去,大被亂交的美夢就會宣告破碎,那我前面辛辛苦苦花費偌大心血,忍耐那麼久的辛酸,豈不是全部白費了。   這種事絕不能發生,否則我的心血就付諸東流,而且錯過了白牡丹與霓虹,我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再遇到這等上乘絕配,雙胞胎美少女加母女同床,花重金去妓院找都未必找得到。所以,為了我一己私慾,我決定拿伊斯塔千萬民眾的性命賭下去了,無論如何,都要完成這個美夢。   「……真的是這個樣子嗎?」   在每次下決定的時候、在每次午夜夢迴時、在每個沒人陪伴的獨處時刻,都有這麼一個小小的聲音,來自我心底,悄聲間著我自己。   「……真的是這個樣子嗎?」   真是廢話,除了這個理由,還會有什麼別的嗎?白牡丹又不是我老媽,叫她丈母娘也只是乾爽時候玩玩而已,如果不是為了搞她們三母女同床亂交,這夢想實在太誘人,我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留一個要命的敵人在身邊?   「……你對羽霓、羽虹怎麼交代?」   交代?要什麼交代?羽霓是個沒有意識的美肉娃娃,羽虹是個我隨便操著玩的賤貨,這兩個人我需要向她們交代什麼?她們自己運道不好,母親什麼不好當,偏偏當個壞事做盡的恐怖份子,現在快要惡貫滿盈,人人喊打,我順水推舟,替天行道,宰了人都還有榮譽錦旗可以領,有什麼不對?   「……但是,霓虹承受得了這個打擊嗎?」   她們承不承受得住這個打擊,關我屁事啊?我自己的麻煩還不夠多嗎?黑巫天女又不是沒有仇家,這邊說要殺,那邊也說要宰,難道我就能對他們說,「得饒人處且饒人,看在霓虹的份上,放黑巫天女一條生路吧,殺了人家母親,做女兒的會很傷心的」嗎?   「羽虹……一定承受不住的,她現在唯一所剩下的,就只有這個母親了,她為了守正辟邪,已經付出太多東西,如果連母親都失去,就一無所有了。」   那只能怪她自己蠢嘛!什麼目標不好選,偏要整天發正義春,鏟奸除惡就這麼有性高潮嗎?既然這麼愛正義,那就接受該有的後果吧,死個老媽當作是付學費吧。   「這個學費太貴了,可能會是毀滅性的打擊,到時候的羽虹……其實你自己也很清楚,你捨不得她的。」   住口!不要再說了!   「為什麼要生氣?每一次羽虹掉眼淚,你的心也都很痛啊,難道不是嗎? 」   閉嘴!不要在我腦裡說這些話!   「這個事實很難承認嗎?你因為想讓羽虹開心,所以漠視白牡丹的危險,盡量給她們母女相處的機會,承認這件事,並不會讓你軟弱啊。」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嘴!   類似的聲音,反覆在我腦海裡出現,每一次都讓我無比焦躁。在白天,我只能用理性去壓制,去忽視這些聲音,但是到了夜晚,我大口大口飲著烈酒,或是與阿雪、霓虹瘋狂地做愛,用肉體上的縱情歡愉,讓自己不去注視那些應該注意的東西。   然而,再怎樣欺騙自己,也得有個盡頭,當菲妮克絲告訴我,「太過沉溺於慾望的話,你就會看不到一些顯而易見的東西,明明是那麼明顯的謊話與破綻,你卻視而不見」,我就不得不正視問題,發現到自己的思考出現盲點,不能夠玩得那麼過分,把自己與身邊的人性命都賠上去。   再收到茅延安的一封信,我的懷疑得到九成肯定,終於做出了決定,在大戰中派霓虹去對付黑巫天女,收到了奇效,黑巫天女不敢對自己女兒下重招,給逼得手忙腳亂,為我們爭取勝利贏得了寶貴的機會。   現在,戰鬥已然結束,但善後的工作卻才要開始,李華梅也發現了白牡丹的秘密,更逼我做出交代。她是東海反抗軍領袖,長年與黑龍會交戰,和黑巫天女仇深似海,絕不可能放黑巫天女活命,而我也不可能為了黑巫天女去和李華梅翻臉,便順理成章來處決白牡丹。   嬌滴滴的大美人,如果就這麼死了,實在是太暴殄天物,橫豎都是要死,死前再干最後一次,這樣不會浪費,樂人樂己,是最好的安排了。   應該是吧……   「簡單來說,當初你說的那些謊話,一下子姊姊的女兒,一下子又是自己和姊夫偷生的,這些全部都是謊話,事件的真相只有一個,當初心燈居士出使伊斯塔,在巴格達遇見了你,然後……」   當時是伊斯塔重要人物的黑巫天女,與心燈居士一見鍾情,兩人衷心相戀之下,黑巫天女叛離伊斯塔,遭受追殺。   照時間來推算,讓黑巫天女下定決心背叛祖國的理由,很可能是因為她珠胎暗結,懷了羽霓、羽虹,為了不想讓兩個女兒一出生就淪入黑暗,黑巫天女冒著極大風險逃出伊斯塔。   心燈居士當時在金雀花聯邦光芒萬丈,極受矚目,不可能與黑巫天女結合,甚至連公開撫養兩個女兒都不行,只得把兩個女兒托付給羽族。這實在是個愚蠢的爛招,哪怕是隨便交給一戶平凡人家撫養,都比交託給窮途末路的羽族要好,以心燈居士的智慧,為什麼會蠢成這樣,我到現在也想不通。   後來,心燈居士成為黑龍王,黑巫天女也正式出現在黑龍會,這兩者哪一個先、哪一個後,我不得而知,要詳細追查才能有定論,但他們兩夫妻就這樣攜手合作,在這十幾年裡成為動亂的根源。   純以實力來說,這對夫妻可以說是大地上最強的惡人夫妻檔,只差一點點,大地就要落入他們手中了。可惜,在種種天時地利人和的影響之下,最終他們兩人還是沒這福分,落得一個淒慘的下場。   心燈居士在慈航靜殿身亡後,黑龍會陷入激烈內鬥,很快地就走向衰敗覆亡,倘使在這時候,身為第二號人物的黑巫天女挺身而出,把局勢給穩定下來,黑龍會還不至於這麼快就完蛋,可是痛失愛侶的她,腦裡只有兩個念頭:復仇、逆天改命。   復仇,是報復所有與她有仇的對象,從伊斯塔的故人,再到那些害死心燈居士的兇手,全都不能放過,而憑藉著無頭騎士的恐怖戰力,這個目標應該是不難達到。   逆天改命,就是打破自然規律,令死者重生。這可不是光憑力量就能了事的,為了達成這目標,黑巫天女花費了偌大心血,最後選定在伊斯塔執行計劃。   如果不是伊斯塔,那就沒有辦法汲取到如此多的亡魂怨念,令無頭騎士的力量臻至顛峰;如果不是伊斯塔,也找不到另一個能配合天時地利,進行開啟異界通道的術法。   黑巫天女做了正確的選擇,精準地執行計劃,並且設計把主要仇敵引來伊斯塔,預備一舉殲滅。論起這個計劃的大膽瘋狂,還有執行這計劃時的艱辛凶險,黑巫天女堪稱是一個不可小覷的女中豪傑,然而,在復仇的同時,她也碰到了阻礙,這阻礙來自於她的內心,而造成這阻礙的關鍵,是她的兩個女兒。   在黑巫天女的心裡,母愛絕對是存在的,事實上,她本就是一個極深情的女人,若非如此,她也不會為了要讓心燈居士復生,做那麼多的事。   黑巫天女很愛這兩個女兒,甚至可以為她們犧牲尊嚴,甘願以一個弱女子的身份,被可恨的仇敵所凌辱,只求能夠維持眼前短暫的假象,多與兩個女兒享一刻天倫之樂,到了最後,可以說也是因為這兩個女兒,讓她整個計劃功敗垂成。   「封靈島上我還覺得奇怪,怎麼你這麼不把羽霓當成人看?當眾要她脫褲子干老和尚,什麼名譽都毀了,後來換個角度想,才發現這是你作媽的一片苦心。在黑龍會裡,名譽和形象算什麼?實力才是硬道理!老和尚的百年功力彌足珍貴,肥水不落外人用,你把這天大的便宜交給自己女兒,嘿嘿,這份母愛別人看不出,但你女兒不曉得能否感受到啊。」   我把白牡丹壓在身下,像個打樁機一樣,如顛如狂地抖動腰部,把這具女體不住送上激情的顛峰,快感如湧,全身香汗淋漓,抽搐不停。   這些是純肉體的反應,屬於自己所克制不住的那種,但白牡丹的眼神可就是另一回事。之前白牡丹與我相對,都還像個有德醫者,雖然不喜歡我,卻不失禮數與溫和,但如今……真面目被揭開的她,眼中所顯露的,是赤裸裸的仇恨。   如果讓我早點見到這雙眼神,我應該一早就能把人認出,因為黑巫天女一向就是用這種怨毒的眼神在瞪我!   過去我不太理解,因為要說與黑龍會為敵,李華梅才是黑龍會的大敵,黑巫天女要恨也該是恨她,為什麼對我這個小卒有如此深仇?更奇怪的是,封靈島一戰之前,我並未見過她,何以一見我就像有不共戴天之仇?   現在我終於明白,黑巫天女之所以恨我,那是因為她兩個清清白白、走在光明路上的好女兒,被我自玩白干,不但先後喪了處女之身,還被我折騰得死去活來,她心疼女兒被玷污,又不能直接找我報復,害怕暴露身份,這份怨毒累積起來,自然是非同小可。   後來白牡丹利用我垂涎她的美色,設計迫奸,她也故作柔弱,將計就計,想要把我幹掉,讓我死得不明不白,但也不敢使用魔法,生怕殺了我之後被人發現破綻,誤了大事。幸虧我吉人天相,又有未來那個臭小子貼身保護,白牡丹幾次狙殺都未能得手,就連出動無頭騎士殺我,都被我逃過。   「多的事我不想說,但心燈居士之死,是鬼魅夕下的手,我們當時被他打得連命都快沒了,當眾揭露他陰謀也不是我們存心,完全是個意外,你為了這種事情來恨我,我能理解,但也還是沒什麼道理啊。」   我喘氣道:「至於你兩個女兒,是被我干了沒錯,但她們也從我這邊撈到不少好處,要不是我,霓虹哪一個能活到今天?大家各取所需,算起來她們也沒吃虧,還爽得很啊!要是她們跟著你入了黑龍會,今天早被千人騎、萬人干,還清白個屁啊?」   這句話一說出,白牡丹的反應更大,像憤怒的母獸一樣低吼出聲,雪白的侗體猛然生出一股大力,細滑的柳腰、白嫩的雙臀劇烈顛動,差一點就要把我掀翻下去。   幸好,我早料到這一點,在白牡丹挺腰抖臀的瞬間,我抽腰後撤,跟著再重重地死命頂入, 且鑽入腔道深處,白牡丹高叫了一聲,兩眼一翻,險些暈去,我順勢把手一揮,將她右手牢握的短匕揮落地面。   肉莖被體道緊緊夾住的感受,又濕滑又火熱,確實是爽得沒話說,至於我敢這麼膽大妄為,那也絕不是我色慾熏心,拿自己的小命來開玩笑,而是有十拿九穩的理由。   這個黑龍會的二號人物,呼風喚雨的黑巫天女,如今……雖然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但也與廢人相差無幾了。   「你不用虛張聲勢,要是你還有之前的力量,剛才你也不用和我談什麼條件,隨便一出手就能把我幹掉。你從戰場上僥倖逃脫,我沒對別人說起,可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付出了什麼代價。」   當時,我看到封住黑巫天女的金像出現裂痕,心知不妙,肯定黑巫天女使用某種奇異魔法逃生,但經過仔細觀察,我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金銀絕掌能在數百年前橫行天下,絕不是單純唬人用的,一旦被打中金封,後果就是必死無疑。當然,什麼神功異術都會有例外,也確實是有某種方法,能在被打中之後仍能倖存脫險的。   只要能在被打中的瞬間,以純能量凝於體外,罩住週身,不讓肌膚血肉與金封氣勁接觸,那就能保住一命。之後,持續放出能量,再另外設法從內部破開金屬封印,那就可以逃生出去。   說起來好像很簡單,做起來卻很困難,因為要維持一個籠罩全身的純能量護罩絕不容易,如果讓武學高手來做,基本原理形同散功,換做魔法師要達到這效果,付出的代價更大也更慘。   光是一瞬間的能量釋放,已經是大損元氣,更別說還要維持一段時間,直至從內部破開金屬封印。觀察現場的痕跡,我所得到的結論,就是黑巫天女的力量幾乎消耗殆盡,沒有個幾年的勤修,別想再掀風作浪,如果倒霉的話,她可能這一生也練不回舊有力量。   正因為看出了這些,我才敢如此大膽,只身前來與白牡丹談判,甚至是用這種逼姦對方的形式,一面幹她,一面說話。   我與白牡丹之間的恩恩怨怨,不是一時間可以說得清楚,而我也不是來這裡說恩怨的。趁著有機會碰到黑龍會的頭目人物,我想把一些困擾許久的事問個清楚。   「告訴我,當年鳳凰島陸沉,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你們黑龍會幹的?為什麼你們要滅鳳凰島?」   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白牡丹聞言,只是甩一種不屑的眼神,一語不發地望著我,什麼也不說。   我跨下抽動,頂得白牡丹弓起了腰,傲挺起兩團香滑乳肉,我舔扭起乳尖蓓蕾,嫩紅的乳蕾迅速變了顏色,白牡丹額冒冷汗,但承受著巨大痛楚的她卻一句也不說,我迫於無奈,只好威脅說她若繼續這樣不合作,最後倒霉的只會是她兩個寶貝女兒。   白牡丹不是個好人,卻是個好母親,聽到我這麼威脅,她放棄堅持,說出了當年的秘辛。   「……滅鳳凰島……是我和黑龍王合力做的……」   一如我當初所料,滅鳳凰島是兩個究極魔法的合作,施放魔法的是黑龍王與黑巫天女這對搭檔,當世兩大魔法師連手,做到了這個不可思議的結果。   攻破鳳凰島的一大目的,是為了奪取島上的魔法成就,別的不說,只要黑龍會也能弄個飛行島嶼,那從此在東海就霸權永固,真正無敵了。然而,這個基本目的卻沒有達到,儘管鳳凰島上的防衛力量被徹底殲滅,但不曉得鳳凰天女在最後關頭做了什麼,整座鳳凰島連同上頭的羽族一起消失不見。   這件困擾無數人十幾年的大謎團,終於揭曉了真相,不過我卻沒有太大的驚喜,因為先前早就料到是這樣,現在不過是證實了推測,卻無助於找到我母親鳳凰天女的下落,看來還是得先前往鳳凰島遺跡查探,才能往下推敲。   知道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我並沒有打算從白牡丹口中間出別的東西。那些關於黑龍會資源的情報,李華梅、娜西莎絲應該會很有興趣,卻與我無關,至於醫治伊斯塔的百姓,這也不是我的事,我也不想關心。   黑龍王死,黑巫天女也成廢人,黑龍會的人物除了那些海將軍,就只剩下兩大人形化身還能掀風作浪了,醉仙罌粟的真面目是什麼?鬼魅夕為什麼要刺殺黑龍王?這些事情要問嗎?   照理來說,我應該要把事情問個清楚,但我算了算時間,覺得再繼續問下去,可能會來不及做事,便放棄這個打算。   這樣一想,我決定盡早完事,在我不停抽插的帶動下,白牡丹的身體一下下前後抖動起來,胸前的那雙美乳,波浪一般抖動著。   我嚥了口口水,雙手抓了過去,雪白的乳肉從我手指間擠了出來。我開始用力揉動那挺拔的雙丸,下面則用力頂到最深處,然後慢慢的向外拔出,幾乎整個肉棍,帶出一大片甘美的淫汁,沾濕了我們下方的床單。   拔出又插入,在這樣的高頻率衝刺下,我的刺激感覺越來越強烈,在我身下的白牡丹,像一尾裸身的白魚,扭個不停,粉白的美乳、屁股上倘滿汗珠,也處於強烈的官能衝擊中,只不過……我想她的快感應該有限,畢竟是和仇人交媾,心情又矛盾,不可能把整個身心投入享受。   最後,我抓住自牡丹的腳踝,把她渾圓多肉的屁股盡量抬高,與我下身幾乎完全貼合在一起,緊跟著,便在一聲悶哼中,把所剩無多的精漿全數注入她宮房內。   「唔……」   白牡丹發出一聲淒然痛叫,似乎滾燙的精漿澆入宮房內,讓她痛楚不已,這裡頭心裡痛苦的成分,相信是比肉體要多。   我放開了白牡丹,開始迅速地穿衣服,道:「不要廢話了,趁著還有時間,你盡快離開這裡吧。你的魔力所剩無多,但要讓人家找不到你,無聲無息消失,應該還是做得到吧?」   「你……你說什麼?」   白牡丹瞪大眼睛,似乎意會不過來我的話,我搖搖頭,道:「你別管我說什麼,也別問我為什麼這樣做,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總之,要命的話,就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立刻給我走。你一走,從今晚開始,我就當作黑巫天女已經死了。」   這些話,都是事實。一個被拔去毒牙的黑巫天女,有很大的利用價值,我保證各方勢力都很想把她弄到手,透過她得到黑龍會的秘密資源,換句話說,放走她對我絕無好處。   儘管知道這點,我也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情,現在我就是想把人放走,不理好處,不管後果。我也懶得對白牡丹說什麼以後要改邪歸正之類的屁話,一個人如果想做壞事,勸也勸不住的,我放走她不是為了讓世上多個好人,只是為了……   「我答應過李華梅,絕不讓黑巫天女活命,你離開之後最好隱姓埋名,如果繼續作惡,就算我不對付你,也會有別人找你算賬的。」   我這樣的說法,白牡丹當然聽得懂,在短暫的驚愕後,她終於理解過來,喃喃道:「你……你真的讓我走?」   「同樣一句話你要問幾次?如果不打算轟你走,剛才就不會多干你一次了,我如果要抓你、殺你,那起碼還可以多干幾十次,剛剛不用急著干……算了,你快滾吧。」   我沒把握白牡丹以後會否再找我復仇,現在也顧不得這些,時間若拖得太久,被李華梅給找上門來,那放生就放不成了。   白牡丹穿好了衣服,走到門邊,像是想對我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我以為她是要我幫忙照顧霓虹,便揮手說霓虹我會每天照三餐來幹,請她做母親的不用擔心,顧好自己就可以了。   這話我也不知道白牡丹愛不愛聽,但她臉色一變,彷彿要發怒,卻還是忍下來,只是低聲說了一句話。   「其實……黑龍王並不是你們知道的那樣,真正的他……」 第六章 舊事重演 玉環系情   在白牡丹要推開門出去的剎那,她好像想起了什麼,轉頭說話。從她的眼神裡,我察覺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個眼神……不是想起了什麼,而是下定決心。   那一瞬間,白牡丹克服了心中的某種恐懼或是顧慮,要把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告訴我。我判斷出這一點,連忙專注細聽。   「其實……黑龍王並不是你們知道的那樣,真正的他……」   白牡丹究竟是要說什麼,我沒有能夠聽完,因為當她說到這裡,忽然像是察覺到什麼,發出一聲尖嘯。   「法雷爾!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狗賊!」   好端端在放人出門,為什麼我忽然變成了卑鄙無恥的狗賊,這點可令我不解,而白牡丹罵完這一句後,竟然惡狠狠地向我撲來,似乎想要發動致命攻擊。   說打就打,我這邊毫無戒心,一時間準備不及,眼看就要被白牡丹這一擊給命中,忽然「嘩啦」一聲,白牡丹身後的紙窗碎裂,一道劍氣破窗襲入,白牡丹在千鈞一髮之際側身閃躲,卻沒能完全避過,血光乍現,白牡丹側腰被開出了一道猙獰的血口。   「唔。」   白牡丹痛哼一聲,腳下不停留,從另一側破窗逃走,真看不出她一個魔法師,居然這麼好身手,平時想必是鍛煉得不錯。   問題是,白牡丹最後要說的那句話,她居然要下定決心才敢把話說出,絕對是關係到某個很重大的秘密,被這麼打斷了沒說下去,日後的影響可大可小……九成以上,是非常要命的影響,我沒法對此掉以輕心。   白牡丹破窗竄到外頭後,外頭立刻便響起了連串殺伐聲,顯然早已有人在外頭部署狙殺,我想最有可能的,除了伊斯塔方面的人馬,就是那一票羽族女戰士,不管是哪一邊也好,都可以說是死不足惜,白牡丹本人的命也沒什麼價值,但那句沒說完的話卻務必要問出,免得白牡丹一死,從此變成遺憾。   我急急忙忙地想要趕出去,一推門出去,卻看到一道紅色倩影傲立在門口,正是這個人剛才的一劍,破窗創傷白牡丹,但在這個時間點上,她卻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個人。   「……你又讓我失望了。這一次……你真的是讓我很失望。」   鐵青著臉,李華梅站在我眼前,一字一字地說著話,這時的她令我熟悉又陌生,因為她不再是那個沉浸於愛情甜蜜中的小女人,而是回復成那個軍令如山的大元帥。   在這一刻,茅延安早先提過的警告,在我腦海中迅速閃過,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太過低估李華梅的反應,也太看得起自己的份量了。之前我總是下意識地告訴自己,李華梅為了我而真心付出,連命都可以不要,我現在所做的決定,應該可以得到她的支持,雖然她會生氣,但只要哄一哄,最後她還是能體諒。   然而,我確實忽略了李華梅的本質,還有女人的本質。她可以為了愛,連命都不要,但卻不代表我做什麼事她都接受,特別是她已經再三強調,絕對不能讓步的事。   我發現,現在面臨的問題很嚴重,正在想該要如何解釋,院落裡的戰鬥驟轉大聲,似是圍殺白牡丹的羽族女戰士困她不住,她開始往外突圍。這戰果並不意外,爛船還有三斤釘,堂堂黑巫天女自然不是這些鳥女人幹得掉的,只不過……在白牡丹突破包圍圈的時候,我聽見一個聲音。   「妳們幹什麼……白姨,妳……」   是羽虹的聲音,這裡的打鬥終於驚動了她,令她趕到現場,這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發生的事,心中狂叫不好,也不管李華梅還攔在前頭,立即闖出去,恰好就趕上那要命的一幕。   羽虹站在院落的唯一出口,突破包圍網的白牡丹,正渾身浴血地朝她那邊衝去,後頭是卡翠娜與眾多羽族女戰士在追趕,周圍的牆角、樹上,已經懸掛了幾具羽族女戰士的屍體,看來白牡丹的力量殊不可侮,明明已經是半個廢人,短短時間內還是擊殺了幾名敵人。   要是讓白牡丹成功逃跑,調養回復力量,那麼今天在這裡的人恐怕個個不得好死,卡翠娜眼看追不上,出聲叫喊道:「她就是黑巫天女,別讓她走了!」   這一聲是喊給羽虹聽的,羽虹聞言,臉上出現了難以置信的表情,明顯地感到不知所措。從理性上,她一定覺得這句話比童言兒語更荒唐,但眼前的畫面卻又有著強烈真實感,而白牡丹又像是不敢爭辯,全速朝她身旁的縫隙衝來,這一切說明了事實,羽虹不是笨蛋,這情形……她懂的。   「黑巫天女作惡多端,不可放她離開!」   如果沒有李華梅這聲震動全場的怒喝,羽虹可能要在那邊呆上很久,但這聲彷彿神龍怒嘯似的大喝,石破天驚,震呆了一眾羽族女戰士,卻把羽虹給震醒。我相信她心裡仍在天人交戰,但為李華梅的威嚴所懾,她不自覺地橫伸手臂,封死、擋住了白牡丹的生路。   這一下非常重要,就是這麼一攔,擋住了黑巫天女的逃生之路,令她錯愕地望向自己的女兒,喃喃道:「阿虹……妳……要娘死嗎……」   母親卑微而無奈的請求,讓羽虹的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因為這聲懇求也同時坐實了卡翠娜的控訴,母親確實就是自己誓要繩之以法的黑巫天女。   短暫的幾秒鐘,我不知道羽虹心裡怎麼想,但在場有份參與慈航靜殿之戰的人都會記得,當時羽虹正氣凜然,無懼生死,痛斥心燈居士,只要有份看過那一幕的人,就不會對羽虹的抉擇有什麼太出格的想像。   「為、為什麼妳……」   羽虹口唇輕顫,只說了這幾個字,沒有人曉得她究竟要說什麼,但白牡丹顯然已對女兒的反應絕望,掉轉過頭,想從別的方向逃跑。   非常可惜,寶貴的時間一去就不復返,白牡丹的退路上出現大批羽族女戰士攔路,她再次被團團包圍起來,而且,有人顧忌事情節外生枝,一道劍光破空而去,飛擲射向白牡丹。   如果是狀態十足的黑巫天女,和李華梅交鋒,就算不敵,也不是短時間內一下就可以分勝負,但現在的白牡丹,卻肯定沒法接下這一劍。   赤芒乍閃,熾熱鮮血灑在走避不及的人們臉上,就連我這樣的冷血之人,都忍不住叫出聲來。   女人毒辣起來的時候,絕對不是男人能夠想像,現在李華梅完全證實了這一點,那一劍擲出,劍氣掃過,粉碎了白牡丹逃走的希望,也讓她在剎那間矮了一截。   ……那一劍,從雙膝切過,劍氣過處,血肉截斷,白牡丹滾跌在地上,痛叫聲中,一雙小腿已經與身體分家了。   「她雙足已廢,將她拿下!」   李華梅無比狠辣的一劍,震懾住眾人,但若說這樣就能拿人,卻也未免太過小看黑巫天女。   在將要敗亡的前一刻,白牡丹以自己斷膝之處的鮮血為引,將剩餘不多的魔力一次釋放,發動召喚,熊熊黑火圍繞她四周燃起,熾烈飛騰,形成了一個防護火圈,沒有人能突破進去。   來自幽冥之底的黑火,是極難召喚的凶邪之物,就連李華梅都不願意硬闖,更別說那些羽族女戰士,但黑火再怎麼厲害,白牡丹也只是在作困獸之鬥,除非她用黑火燒死自己,否則黑火一旦熄滅,她仍是脫離不了被擒殺的命運。   「留活口,別殺她。」   李華梅下了這樣的命令,但這不是為了體貼什麼人,只是單純因為黑巫天女奇貨可居,不想暴殄天物而已。   在黑火包圍中,我看見白牡丹眼中閃動狡獪的光采,相信她仍未放棄求生,但偶然瞥望向羽虹的目光中,竟是淒然欲絕,對女兒的抉擇傷透了心。   不知道什麼時候,羽霓也來到現場,悄然站在羽虹的身旁,臉上木無表情,像是一個傀儡木偶,這邊發生的事全部與她無關;相反地,羽虹卻是緊抓著姊姊的手,全身發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我腦中無數念頭紛至沓來,在想自己究竟該做什麼,還有到底能做些什麼,不過,一個突來的變化,讓我所有的努力付諸流水。我一面思考,一面注視著白牡丹的目光,鶩地,她好像受了什麼震驚,雙目劇瞪,眼珠子幾乎要脫出眼眶,極其可怖,跟著,整個眼神驟轉呆滯,變成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或者說……白癡。   「不好!有人滅口!」   我大聲喊了出來。暗系、水系魔法當中,有一些高難度的異術,將某種暗示、邪物植入人體,一經引發,就會啟動,效果不一,從讓人立即斃命,到摧毀思維意識,全都在可設定的範圍內,甚至可以讓人全身爛成一塊塊掉下來,堪稱是最佳的滅口技術。   這麼一喊,別人沒有意會過來,李華梅卻登時省悟,並且以其絕世修為在第一時間找到了潛伏在附近的那個兇手,手腕一抖,扣在掌心的暗器發射出去,西側的屋瓦上掉落下一截枯木。   「哼!」   李華梅不待枯木落地,身影消失,去追趕那個以木代形、藉機逃逸的兇手,這也代表她判斷出自牡丹已無法可救,再不能從她那邊得到什麼,一切唯有落在那個兇手身上想辦法。   這個判斷我相信是正確的,因為被黑火圈圍住的白牡丹,這時已經失去了行為能力,目光空洞,像個全無智力的小嬰兒,流著口水,在那邊癡癡呆呆坐著,雖然暫時保住性命,但卻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因為沒有智力的她,恐怕也判斷不出身邊那些火焰有多危險。   出奇地,應該已經意識盡失的白牡丹,居然有了動作。她無視腿上的出血與疼痛,雙手在身上一陣搜索後,找出了一枚玉環。   那正是心燈居士的遺物,如果說我之前不能明白這玉環有什麼意義,那麼我現在絕對清楚,這一定是他們兩夫妻的定情之物,因為白牡丹在身上找尋玉環時,表情是那麼地焦急;找到玉環的瞬間,是那麼地如釋重負;還有現在……她凝視玉環的目光,是這麼地歡喜悅樂。   一個應該已經失去思考能力的人,會有那麼豐富的表情,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事已深烙於她心上,近乎本能,無需經過意識思考。   愛,能夠愛到這種程度,這確實是一件很了不起,甚至說得上很偉大的事。   然而,這實在不是一個適合讚歎愛情的時候,黑火還在燃燒,我則是在動腦筋要如何把人從裡頭帶出。   「啊!」   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體力不支,白牡丹拿不穩手中的玉環,讓玉環一下子滾落地上。   掉下去的東西,撿起來就行了,白牡丹露出驚恐、焦急的神情,掙扎著想去撿起玉環,但玉環滑溜,掉下地後滾動滑出,白牡丹俯身想撿,可是雙腿已斷,第一時間沒有撿著,讓玉環滾出,她只能掙扎著爬行去撿。   「危險啊!」   我叫了一聲,但卻沒有什麼用,白牡丹整個心神都在玉環上,目光隨著玉環而移動,對我的叫喊聲根本充耳不聞,只是掙扎著往前爬去。   「娘!」   在旁邊呆站著的羽虹終於有了反應,展開背後雙翼,想要衝進火圈去救人,但黑火燒起來十幾尺高,不管從上空的哪個角度想要降落,都會被黑火給燒到,換句話說,也就是死路一條,要不然剛才李華梅早就硬闖過去了。   羽族人未必喜歡霓虹,但也不會眼睜睜看她去送死,卡翠娜一聲令下,自有五六個羽族女戰士撲抱住羽虹,不讓她靠近黑火繚燒的範圍。   於是,沒有人可以阻止接下來的事情發生,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白牡丹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吃力地撐著斷腿的殘軀,追著滾動的玉環,一下一下地掙扎往前爬行。   這樣的畫面,似曾相識,我忽然記起當初在慈航靜殿,被鬼魅夕給一刀兩段的心燈居士,嚥氣之前,也是這麼掙扎爬行,拖著被腰斬的身軀,追著那枚玉環,直至氣絕身亡……那時的淒慘景象,直至現在,我都還歷歷在目,沒法忘掉。   此刻,白牡丹爬行的悲慘姿態,在我眼中,開始與當時心燈居士的樣子重迭,一樣的地上血痕、一樣的掙扎爬行,就連臉上的急切與憂懼,都毫無分別,彷彿失去了那枚玉環,就是失去了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   我看著這一幕,心中的衝擊感難以言喻,很想做點什麼,但這一次我卻做不到。   上一次,我撿起了玉環,交給心燈居士,讓他得以死而唳目,可是這一次我沒法再幫著撿,因為玉環滾動不休,最後滾進了黑火之中。   黑火無物不焚,玉環瞬間就變成了一團火談,白牡丹見到玉環被焚,瞪大眼睛,尖叫出聲,本來因為大量失血而乏力的身體,一下子生出大力,手抓在地上,都挖起一大塊土,就這麼幾下快爬,在羽族人一眾驚呼聲中,白牡丹整個人都跌進了黑火裡去。   玉環的質地堅硬,但在黑火裡也不過撐了短短數秒,可是就在玉環被焚滅化灰的最後一秒,白牡丹撲跌了過去,一把抓握住玉環的余灰。   儘管只是最後的一點灰燼,但是把這點余灰抓在手中,白牡丹就像是掌握了世界,臉上露出如登極樂仙境的喜悅表情,手緊緊握住,放在胸口,唇邊綻放安祥滿足的笑容,那一瞬間的她……真美。   緊跟著,熊熊黑火燃起,把白牡丹整個人圍住,在短短數秒之間,整個人燒成了一團灰燼。   伊斯塔一戰,最終以這樣的形式收尾,這是之前怎樣想都想不到的。   李華梅並沒有追到那個兇手,雖然她擊傷了對方,但還是被對方逃脫,這個說法讓我心裡有了一個很訝異的答案,可是實際聽李華梅說出,那個衝擊感還是很強。   「下手的是鬼魅夕,只有她才能這樣逃出我的追蹤。」   「鬼魅夕?黑龍會覆亡之後,這位忍軍大統領就銷聲匿跡,怎麼會跑到伊斯塔來,還幹掉了黑巫天女?」   我確實是很訝異,鬼魅夕能夠逃出李華梅的追殺,這不算太意外,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鬼魅夕先是刺殺黑龍王,跟著又幹掉黑巫天女,算起來黑龍會兩大頭目都是被她給解決,難道這位忍軍大統領其實是個野心份子,密謀幹掉兩位頂頭上司,是想要篡奪黑龍會,自立為王嗎?   這件事看來真是要好好研究一下,說不定事情的真相會很嚇人,不過,目前是沒有這個心力了,黑巫天女身亡一事所造成的餘波蕩漾,讓我傷透了腦筋。   紙包不住火,我意圖私放黑巫天女的事被洩漏出去,無論是羽族或伊斯塔人,都為此氣憤不已,甚至開始學起那些二流媒體,認為我一定是勾結黑龍會,所以才會想私放黑巫天女,甚至也把霓虹牽扯進來,質疑我與她們母女三人都有一腿,干下泯滅倫常、廉恥的事,可能四個人都有份參與黑龍會的陰謀。   真他媽的,如果我真的私通黑巫天女,早先那一戰我和羽虹用得著這麼賣命嗎?這票傢伙說話不用大腦,但確實是造成了壓力,一夜之間我就差點從英雄變成戰犯,倘若不是我背後有萬獸尊者支持,獸人傾全力相挺,我可能立刻就要下獄被拷打。   難得做一件好事,卻搞成這樣子,想想好人真是不易做。如果有人能向我說聲謝,那麼走上街被人人喊打也就算了,起碼還有點安慰,但唯一有可能向我道謝的人,現在卻把自己給關在房裡,不飲不食,什麼人也不見。   白牡丹的死,再次給了羽虹一次沉重打擊,曾一度重拾歡笑的她,這時又回到了甫離金雀花聯邦時候的樣子,恍恍惚惚,彷彿肉體裡沒有靈魂,整個人陷入了封閉,任我們怎麼說話,她都像聽不見一樣。   「看開點吧,往好處想,一個人不過就是一父一母,現在妳父母都死光了,至少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三次了。」   如果可以,我是想這麼勸勸看,搞不好負負得正,反而能讓羽虹清醒也不一定。   不過,想是這樣想,事實上卻是不敢這樣幹,免得刺激過了頭,羽虹從這種癡癡呆呆的植物人狀態,變成了發瘋砍人的情況,那我就是第一個要倒霉的了。   羽虹這邊的問題,已經讓我一個頭兩個大,但真正嚴重的麻煩,卻不在她身上,而是在李華梅這邊。   這兩天,任誰都可以看得很清楚,李華梅與我之間的氣氛很不對勁,過去總是在我身邊和顏悅色的她,現在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不,其實也沒有改變,只不過是完全貫徹李元帥的冰冷面孔,那模樣不但是鐵血無情,甚至靠近她週身三尺,都能夠感受到一股迫得人喘不過氣的壓力。   受此影響,除了萬獸尊者以外,所有人見到我都是一張臭臉,好像李華梅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當然,我不能說自己都是對的,可是被人指責成這樣,那個感覺還是很糟糕。   在這樣的情形下,萬獸尊者對我的支持,確實是很重要的鼓勵,可是   「外孫,你不用在意,男人說什麼都是對的,哪輪到娘們說話!」   「……外公,你這個支持的理由,我有點接受不了啊……」   雖然得到萬獸尊者的支持,可是我也不喜歡這種不問情由的支持,在某些層面上,我還是想知道一個答案,那就是我到底是做對還是做錯了?   「外公,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哈,笑話,堂堂男子漢怎麼能自墮雄風?你是我老萬獸的外孫,做什麼東西都是對的,誰敢有意見,我把他腦袋打得比西瓜更爛。」   萬獸尊者豪邁大笑,重重在我背上拍了拍,爽朗的態度,讓我心裡猶如被陽光照射,好過許多。   然而,大笑之後的萬獸尊者,忽然壓低聲音,看看左右無人,小聲道:「不過,外孫啊,女人是要哄的,哪怕是你做得再對,哄哄她也不會損失什麼,何必小兩口鬧意見,彼此下不了台呢?要是你扯不下這個臉,外公出面替你說說好話,如何?」   聽到這句話,我只有苦笑,萬獸尊者就像我之前一樣天真,以為哄一哄就可以擺平李華梅,但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已經不再是什麼解釋能夠擺平,那單純是抉擇的問題,這點我和李華梅彼此都很清楚。   不過,萬獸尊者會這麼說,已經是讓人很吃驚了,他本來應該是只懂得用「干」字解決女人,現在會多用一個「哄」字,在生物學上來看,這簡直是超速的進化。   為了回報這份關心,我也關心一下獸人們全體撤離的事,萬獸尊者拍胸擔保,信心十足,表示一切都已安排妥當,隨時都可以離開巴格達,伊斯塔人若敢阻攔,就強行突破,以目前的實力來說,絕不是問題。   既然隨時都可以走,為何此刻還留在這裡?我轉念一想,便明白萬獸尊者是因為擔心我,這才遲遲不動身,否則大戰一完,他立刻就會啟程了。   「外公,你神功無敵,但很多事剛強易折,巴格達始終是敵境,屬於險地,不可久留,依我之見,還是早點走了吧。」   「可是……若我一走,你這邊……」   「無論是好人壞人,只要是個男人,就該有自己的擔當。我是萬獸尊者的外孫,難道連這點事情都自己擔不起,非得要拖你下水嗎?」   「好!」萬獸尊者眼中露出激賞之意,卻又有幾分慨歎,「好,說得好,現在的你像個男人,不會像個小孩子了。」   萬獸尊者拍拍我,像是很為我驕傲,但又像很以未能陪同我的成長過程為憾,這樣的表現,讓我有些啼笑皆非,不過……又很溫暖。   他媽的,如果我早二十年就能有這樣的感覺,不知道我會變成什麼樣的一個人?   萬獸尊者不是個好人,但是個好親人,送走了他以後,我很快迎來了另一個訪客。   造訪的人是娜西莎絲,這是個預料之中的人,但她卻帶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   「你知道嗎?你實在不該在這時候與李元帥鬧翻的,少了她的支持,我們國內那些蠢人隨時會過河拆橋。還是有很多人認為,獸人奴隸是伊斯塔絕不可缺的國本,若放獸人奴隸離去,國家將亡於一夕,所以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你們……怎麼了?我說這些話很奇怪嗎?」   「不奇怪,這事是在意料之內,只是奇怪從妳口中說出。」   被我這麼一說,娜西莎絲露出苦笑,歎道:「也許我不該提示你這個,這對伊斯塔全無好處,可是……或許你發現了,我和國內的人有隔閡,他們服從我的力量,但卻沒有把我當成自己人,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不清楚,總不會是因為妳道德感很重吧?」   聽我這麼說,娜西莎絲笑得彎了腰,就連那對D罩杯的美乳都搖來晃去,大大地為我打了氣。   「不是。」   娜西莎絲搖搖頭,苦笑道:「這是最高機密,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烏普索……是我的生父。」   「喔,烏普索……什麼!心劍那個死變態是妳老爸?」   這一驚非同小可,我看看娜西莎絲的表情,發現她不是在開玩笑,再將所有事在腦中想過一遍,這才想到了很多被疏漏的細節。   ……所以,當伊斯塔出了大事,巫神學會便派娜西莎絲到金雀花聯邦去,她是最有可能請到強援的人。   ……所以,每次提到心劍袖尼,娜西莎絲的表情都那麼怪,我可以想像到,作為心劍神尼當年風流播種的產物,她幼年成長會因此受到多少牽連。   ……所以,當娜西莎絲出面阻攔,心劍神尼會賣她面子,不去動阿雪,立刻掉頭走,這肯定是知道親子關係,特意給她的尊重。   「……有時候,我滿羨慕霓虹的,她們居然有福氣看到自己父親慘死,而且還是看了兩次。」   娜西莎絲幽幽說道,我在旁邊大力地點頭,在這世上能體會她心情的人大概不多,但我卻絕對是其中的一個,因為……我也有一個夠變態的老爸。   「當你是個朋友,老實對你說,這次的事情真是你做錯了,李元帥怪你沒怪錯,知道為什麼嗎?」   「……」   「站在女人的立場,她才剛剛為了一個男人,連命都可以犧牲,但那個男人卻無視這個付出,立刻背叛了她,你要她怎麼接受這種事?」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沒有想要背叛她啊,這種事也說不上背叛吧?」   「不,在女人看來,這就是很清楚的背叛了。她知道你為什麼私放黑巫天女,那絕不是因為你好色誤事,而是你選擇了霓虹,放棄了她。」娜西莎絲道:「她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卻選擇了別人,換做是我,也接受不了的。」   我被娜西莎絲的話給驚呆了,怎麼都想不到,在女人眼中竟然是這麼看的。   「阿魯斯不久之前找李元師密談過,應該是爭取她的支持,在開戰時候兩不相幫。我建議你去向李元帥道個歉吧……在一切都太遲以前……」 第七章 要嘛不做 要嘛做絕   和娜西莎絲的談話,點醒了我不少事。我不是一個笨蛋,但再聰明的男人都不可能真正瞭解一個女人,要不是娜西莎絲的提醒,我險些就犯了致命的大錯。   「嘿,不過……妳這個死人妖,怎麼會那麼清楚女人的心理? 說起來也是奇事一件了。」   我對娜西莎絲開了個玩笑,她也不生氣,笑嘻嘻地向我揮手。我立即趕去找李華梅,希望能做點解釋,否則要是李華梅真的被阿魯斯那夥人爭取過去,伊斯塔的情勢一夕變天,我們這夥人可能無法活著離開伊斯塔。   「李元帥不在,剛才有回來,但很快又去赴約了。」   我在羽族那邊得到這樣的回答,羽族女戰士們看我的目光,就像看到什麼蟑螂老鼠似的討厭生物,與之前的態度相差很大。或許我該建議李華梅注意一下,若她與這些翻臉如翻書的鳥女人走得太近,早晚有一天會蒙受其害,得不償失。   「赴約?赴誰的約?那些伊斯塔人?」   我再問了一次,不過答案卻滿讓我吃驚的,約李華梅去談話的人,竟然是萬獸尊者,剎時間,我想起他老人家不久前說的話。   「……要是你扯不下這個臉,外公出面替你說說好話,如何? 」   萬獸尊者真是很替我著想,獸人預備明天一早就要離開,現在他應該要坐鎮指揮,是最忙碌的人了,但他卻仍抽出時間,替我和李華梅做和事佬,這份關懷真是很讓人感動。   既然是萬獸尊者約李華梅去,我想問題應該不大,便鬆了一口氣,緩步趕往獸人們的住處。   剛到大門口,就撞見了白瀾熊,他告知我李華梅已經到了好一會兒,並且說得到情報,伊斯塔人正在調動部隊,情勢有些不對勁,他已命令獸人們做好應變準備,隨時都有可能提前動身。   「做得好!老白你這一手做得很對,不管伊斯塔人會不會守信,我們做好我們該做的。」   「伊斯塔的軍力遭到重創,短時間內絕對回復不來,我們準備好長一段時間了,如果雙方破臉,我們絕對有實力硬碰硬幹他媽的一場,兵對兵、卒對卒,短時間內不會輸給他們,可是……」   白瀾熊的目光望向屋裡,我曉得他在擔憂什麼,純以兵卒的質量來說,獸人的數目雖少,但個個勇悍,身手不凡,伊斯塔軍短時間內要將他們擊破、壓倒,並不容易,而以白瀾熊的智慧,自然也不會蠢到在敵境與伊斯塔人長期抗戰,肯定是速戰速決,盡快撤離。   可是,這個構想有一個大前提,就是在「將對將」的層面必須要維持優勢,至少也要維持均勢,否則伊斯塔若直接出動高手,把獸人這邊的領導人物刺殺或咒殺,那麼這些力大無腦的獸人就會變成一盤散沙,在缺乏系統指揮的情形下,很快就要完蛋了。   所以,李華梅的敵我抉擇就分外重要,這也正是白瀾熊最在意的東西。   「沒事的,老白,連我外公都出馬了,以他的大面子,我想是沒問題的。」   我拍拍白瀾熊的肩膀,自己則是朝萬獸尊者的屋子走去,恰好這時房門打開,萬獸尊者從裡頭走出來,發現我到來,看起來非常高興,對著我揮手。   「寶貝外孫,事情解決了,你進來向媳婦兒陪個禮,一切就搞定了。」   我聽到萬獸尊者這樣叫喊,心頭頓時一喜,身為跨越兩個世代的最強者,萬獸尊者的老面子確實有用,李華梅願意順著這個台階走下來,事情告一段落,我以後可要更加小心,別犯同樣的錯。   可是,當我看到跟在萬獸尊者後頭出來的李華梅,與她眼神交錯的剎那,我就曉得事情不對,因為一個打算要和解的人,不會有那種眼神。   那……不像是人的眼神。   絕對零度的冰冷、無情,還有犀利,像是一尾毒蛇的眼神,或者該說……龍的眼睛   一個女人,照理說不該有這樣的目光,如果有,那她一定已經封閉所有的情感,達到絕對的冷血與鐵血。這樣的一個人做事,要嘛就不做,要做就會做絕,而這樣的一個人,此刻就站在我外公的身後。   那間,我只覺得整個身心極度緊繃,就連頭髮都要豎起來,用盡身上每一分力氣大聲叫喊。   「外公,小心……」   我這句話還沒能夠全喊出口,就看到了一件東西,一截刀尖,帶著一蓬血花,從萬獸尊者的左胸突刺出來。   身為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萬獸尊者長年修練獸王拳的鋼鐵肉體,非同小可,連無頭騎士都要經過一番惡鬥,才能破其護體真氣,傷其肉體,但現在這一刀冷冷刺來,無聲無息的一擊,卻輕易刺穿了萬獸尊者的胸膛,道理只有一個。   決心下手的李華梅,果真不愧是要嘛不做,要嘛做絕,竟然出動了斬龍刃這個無比鋒銳的聖器。憑藉著斬龍刃切金斷玉的銳利,再加上萬獸尊者大戰、幫霓虹療傷後元氣末復,一擊便已得手。   可是,能夠跨越兩個世代的最強者,又怎麼會是泛泛之輩?就算能夠偷襲擊傷他,也絕不可能一點代價都不付,萬獸尊者幾乎是一瞬間就採取動作,前傾、掙脫斬龍刀、回身出手。   以李華梅的精明,我想她是有所預備的,所以斬龍刃出手後,她身上閃爍著黃金氣芒,憑靠著蛻變進化過後的護身氣勁,預備硬擋這一擊……但……她大概也想不到,這一記瀕死回擊會是如此厲害。   「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   目睹夏洛堤、法米特一戰,赫然也讓萬獸尊者得到了好處,此刻白金左拳、世界右拳並發,兩拳完美配合,如同一陣隕石星雨狂轟李華梅,短短的十數秒間,臉、胸、腹也不知道中了多少拳,黃金氣芒被破,李華梅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被打飛出去。   只聽得連串巨響,那是李華梅被擊飛途中連續穿屋破牆的聲音,一時間也不曉得穿破了多少屋舍,就算她黃金龍氣再怎麼厲害,這一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而回身揮出這一擊的萬獸尊者,一腳仍踩在門坎上,面對著倒塌中的房舍,抬頭挺胸,神威凜凜,還恨恨地吐了口唾沫。   「呸!大膽婊子,竟敢暗算於我!妳他媽的還沒睡醒吧!」   那一瞬間,萬獸尊者的形象,簡直就是男子漢的完美典範,光芒萬丈,我想我這一世都不會忘記。然而,最燦爛的光輝燃亮後,就是最壯烈的殞落,我和白瀾熊親眼看著萬獸尊者嗆出大口鮮血,偉岸的身軀慢慢倒了下去,而遠處開始傳來連串殺伐聲,並且迅速朝這邊靠近。   這一切肯定是事先安排好的,李華梅一出手擊殺萬獸尊者,伊斯塔大軍便立刻發 動清剿,務必把在這裡的獸人給一網打盡。   我和白瀾熊連忙搶上前,扶住萬獸尊者,他老人家這時已是入氣少、出氣多,李華梅那一刀貫穿左胸,就算沒有把心臟給一刀兩段,也絕對重創心脈,而他傷重之餘還悍勇還擊,這一擊更加重了他的傷勢,能夠到現在還沒斷氣,已經是奇跡了。   「尊者!」   「外公!」   我們扶著萬獸尊者,白瀾熊為他點穴止血,但看著他眼中的神光漸漸消失,我們都知道這樣做沒什麼用了。   這是我最重要的一個親人,我不能看他這麼死在我面前,在這一剎那,我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向菲妮克絲許下最後一個願望,哪怕是拿我的命去換,我都心甘情願。   然而,萬獸尊者卻抓住我的手,用他最後的力氣說話。   「……孩兒,從今以後,你要提防女人騙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你看,這個李華梅……她是騙你的……」   說完這句話,萬獸尊者緊抓住我的手鬆開落下,曾經威武的眼睛黯淡無光,空洞地瞪視著天空。   要嘛不做,要嘛做絕……李華梅,這次妳真是做得太絕了。   在那種極度混亂的狀況中,我自己也記不太得到底是怎麼殺出去的。白瀾熊事先做了準備,他起身發號施令,指揮所有獸人奮起抗敵。   因為萬獸尊者遇襲倒下,獸人們的情緒無比激憤,持著事先準備好的武器,與伊斯塔軍激烈戰鬥。伊斯塔軍的魔法攻擊很厲害,雙方短暫交鋒,傷亡均重,這時茅延安帶著阿雪、紫羅蘭趕到,阿雪施放大型魔法,這才佔到了短暫優勢。   本來聽從李華梅指揮的羽族,在混亂中分裂成了兩派,一派追隨李華梅,一派不能接受李華梅這次的作為,趕來援助我們。後者居然是以卡翠娜為首,這與其說是顧念公理正義,倒不如說是茅延安的個人魅力。   就是這樣的多股勢力聯合,我們從伊斯塔軍的包圍網中殺出,但在突圍之前,發 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來了一個奇怪的訪客。   「來不及解釋了,我得訊太晚,現在能幫你們的地方不多,這是阿魯斯他們的兵力配置圖,你們從防守弱的地方走,可以安然突圍。」   娜西莎絲道:「把尊者閣下的遺體交給我。你們要守護遺體,未必走得掉,若是遺體有個什麼損傷,更是此生遺憾,現在把遺體交給我,若你們成功突圍,我會負責把遺體送回南蠻,若你們失敗……我也會把尊者大葬。」   這個要求很奇怪,獸人們沒有一個贊成,但我與白瀾熊獨排眾議,將萬獸尊者的遺體交給娜西莎絲,為的……是我們都在娜西莎絲欲言又止的動作裡,看到了另一種可能,儘管那可能性太渺茫,但我們仍願意去賭一次。   不過,娜西莎絲的表現確實古怪,她好像很心虛似的,一面說話,一面不停地望向四周,好像有什麼人藏在那裡。事態緊急,我也顧不了這許多,就和獸人們聯合在一起,殺出重圍。   巴格達城外,還有幾十萬獸人奴隸被安置在那裡,白瀾熊早就與他們取得連絡,並做好安排。我們一殺出巴格達,立刻就與這些獸人奴隸會合,老弱婦孺之前早就走光,在這裡的全是青壯,一經號召,就是一支幾十萬人的獸族雄師,足以橫掃伊斯塔境內。   「……我們戰力很強,更絕對有威脅性,但如果真的要在伊斯塔境內戰鬥,除了慘死異鄉,沒有別的結局。」   一大票獸人的集合體,從另一個角度看,也是一票熱血笨蛋的組合,白瀾熊就是他們的頭腦,做出最冷靜的分析。   幾十萬的獸人奴隸,數目雖多,戰力強橫,但卻沒有足夠的武器與糧食補給,伊斯塔軍不用與我們正面對抗,只要遠距離包圍,將我們封鎖,幾天之後,這票熱血過多、智商不足的野蠻軍團就只能自己吃自己了。   不能與伊斯塔軍正面對抗,那這麼幾十萬人要怎麼辦   白瀾熊之前的安排,是在距離巴格達向東百餘里的一個廢棄港口,暗伏大量船隻,只要能到那裡,就能乘船離開。   要在伊斯塔境內搞這麼多東西,我實在很佩服白瀾熊的能力,他確實是個了不起的軍政之材,哪怕是在人類歷史上都不多見,可惜,在這個時代,還是有人在他之 上。   還沒等我們趕到港口,半路就接到噩耗,港灣那邊已經被伊斯塔軍封鎖,伏藏的船隻不是被鑿沉,就是被焚燬,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   白瀾熊歎氣道:「伊斯塔也有能人啊,居然看穿了我的部署。」   我搖頭道:「這是一種可能,但如果我所料不錯,看穿你的不是伊斯塔人,是李華梅。」   「嗯……不是吧?你怎麼知道的?」   「直覺。而如果真的是她,那麼我想在我們周圍一百里之內的所有城市村鎮,人與糧食全部被撤走,連田地與樹林都會給燒乾淨,完全堅壁清野,斷絕我們的補給可能,連吃樹皮的機會都不給我們。」   我做出這樣的預言,白瀾熊最初還不信,可是當這個預言獲得證實,他才明白我的話並非說笑。   於是,擺在我們眼前的,是一條毫無希望的絕路。   要是我們無法突破這絕境,最後的結果,肯定就是在壯烈陣亡與活活餓死之間挑一個。   「現在……該怎麼辦呢?」   巧婦難為無米炊,任憑白瀾熊智計了得,碰到現在這個情況,一無資源、二失先機,他也無計可施,雖然不是束手待斃,但算來算去,無論過程中怎麼掙扎,最後都是死路一條。   「約翰,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呢?」   「有。我們可以在敵人殺盡我們之前,先自殺。」   「嚴肅一點行不行?」   「你覺得自殺這個話題不嚴肅嗎?」   我不是在和白瀾熊開玩笑,是真的想不出辦法來。身臨絕境,普通的詭計或是小伎倆,根本派不上用場,說到底,這種幾十萬人對幾十萬人的大規模戰爭,我沒有經驗,也不曉得該怎樣應付才好。   看到我們陷入苦思,在旁邊的阿雪緊握著魔法杖,雖然什麼忙也幫不上,但每當我們轉望向她,她就露出微笑,替我們加油打氣,感覺確實很受用。   紫羅蘭趴伏在阿雪腳邊,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天曉得假若我方斷糧,會不會有人宰了這頭豹子當最後晚餐。   我沒有看到未來,卻肯定這小子一定還跟在我們附近。之前在巴格達城內,我們與伊斯塔軍巷戰時,這小子與阿雪同時趕到,冷不防地刺殺了幾個敵方的魔法師,配合阿雪的攻擊,我們這才突圍出去,確實是很有力的幫手。   霓虹不在這裡,但她們也跟著突圍出來了,羽虹仍處於渾渾噩噩的失神狀態,反倒是羽霓,我一聲令下,她保護妹妹,悍不畏死地衝鋒,簡直比一頭獅子還要勇猛。   「嘿,兩位領導人經過冗長的討論,似乎也沒有個結果嘛,外頭與伊斯塔軍發生零星衝突,西邊和北邊已經打上幾十場小戰鬥了。」   一聲長笑,推門進來的人正是不良中年茅延安,他滿面春風,看起來好像非常愉快,讓人很難理解他到底在爽些什麼,我一看就火氣上冒。   「有屁快放,要不然我們正在商議,由你扮成我的樣子,衝出去吸引敵軍,讓他們在你身上砍幾十萬刀,殺身成仁,掩護我們轉進。」   「哇,千萬不要啊,我告訴你們逃生之路就是了,不要隨便犧牲大叔我當炮灰啊。」   茅延安的笑語嚇了我們一跳,明明就已經沒路可走了,他卻突然冒出一句,不由得令我們大為好奇。   「李元帥的佈局,本來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了,我想她對巴格達附近的地形,甚至是整個伊斯塔的數據一定都有通盤瞭解,所以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順勢佈防,可是……剛剛發生的突來變故,多了一個她無法掌握、不能封鎖的變量。」   茅延安在地圖上一指,所指的地方本來是巴格達城外山區,但現在……那個地方卻有了奇異的變化。   「東海!」   由於法米特與夏洛堤的驚天之戰,扭曲時空,那個地方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李華梅就算有百萬大軍,也不可能把那裡給封鎖住。然而,就算不能封鎖又如何?茫茫東海無邊無際,我們幾十萬人衝到海邊,唯一能做的就是跳海自殺,用屍體污染海洋,作最後的報復。   「事起突然,李元帥不及做太詳細的調查,伊斯塔人又不熟東海環境,所以無意間讓我們有縫可鑽。其實,要說回源頭……重點在於,我一開始就相信,法米特前輩,不會做多餘的事。」   茅延安向我們解釋,東海是法米特召喚出來,當然也可以解除消失,假若說他已無能力做到,那沒話講,但他既有能力救回李華梅,又留下了阿雪,要說沒能力解除召喚,似乎不太可能,那麼,一個駭人聽聞的答案就出來了,法米特是故意把東海與巴格達連結, 其目的正是為了此刻。   「戰鬥結束後,我立刻請卡翠娜族主帶我飛行出海,在海上觀察,你們知道嗎?從正面看,那海洋確實是無邊無際,但出海後立即改向,出海時的東方會變成東海上的南方,往南前進十數里後,你們猜是什麼地方?是阿里布達的娜麗維亞港啊!」   這還真是一個出乎意料的發現,但仔細一想,這個發現又似乎沒有什麼用,十幾里的路程,走路不算什麼,搭船也是小事一樁,但若是換成游泳,那就是生存大考驗,這些獸人打從出生就是奴隸,想必沒什麼機會學游泳,讓他們一起跳下海去,當浮屍就有份,要當游泳健將……下輩子投胎再來吧。   別人不說,至少我自己這邊就沒本事游十幾里,聽說水系魔法之中,有一門「辟水術」,高手能憑此隔開周圍海水,踏海底如走平地,呼吸如常。但現在我們之中卻沒有這樣的高手,即使有,一個魔法師也救不了幾十萬人。   「嗯,你們的想法我是知道啦,所以我本意是讓羽族抱著我們飛行,飛上十幾里絕對輕而易舉,幾十萬人救不到,幾十個重要人物總可以救吧? 至於解放奴隸的大事,下次再來救吧。」   茅延安攤著手說話,我和白瀾熊對看一眼,發現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橫豎眼前傍徨無計,索性先發制人,免得被李華梅發現這秘密,再次搶先封鎖,我們就真是徹底完蛋了。   說幹就幹,白瀾熊出去統軍突襲。伊斯塔人以為我們要突圍外闖,後來發現我們是要打回巴格達,嚇了一跳,給打了個措手不及,被我們突圍之後,連忙在巴格達內外部署重兵,想給我們一個迎頭痛擊。   然而,我們的目標根本不是巴格達,伊斯塔人被我們的佯攻所惑,沒有察覺我們的真正意圖,結果又一次失去制敵機會,到最後李華梅發現不對,引兵來截,卻是已經晚了一步,我們突破層層包圍,到了巴格達城外的東海之濱。   見到這情形,李華梅想必也明白,我們是把求生希望放在這片大海上,她多半也會困惑,我們一無船、二無舟,除了跳海當水鬼,還能做些什麼?不過,思考到最後,李華悔應該會判定,我們必然有她所不知的妙計,所以才會跑到這裡來。   這是很正常的思路,卻又實在是太抬舉我們,若是真有辦法,我們也就不用望著大海發愁了。   「約翰……怎麼辦?你詭計多端,有主意嗎?」   「比剛才多了一個,除了自殺以外,現在我們有大海,可以背水一戰,用必死決心激勵士氣,說不定能夠打敗伊斯塔人殺出去。喔,忘了說,有海就可以抓魚,補給問題解決了。」   這些話看似有道理,其實都是屁話,白瀾熊當然也聽得出來,只能對著我苦笑。   此時,我們對面的伊斯塔軍陣營閃起魔法信號,要求領導人面對面談話,我們本來不願意出來,但發出邀約的人是娜西莎絲,只好出去一見。   兩軍遙遙相隔,娜西莎絲站在數百尺外,透過傳聲魔法,她面帶尷尬表情,很無奈地告訴我們,事情出了岔子,她答應我們的事情無法做到,委託物現在已經被焚燬了。   這真是晴天霹靂的一個打擊,我們之所以把萬獸尊者的遺體交給娜西莎絲,是因為存著一絲希望,期望說新死不久的萬獸尊者,雖然醫藥急救無效,但在黑魔法的國度,或許有什麼秘術能救新死之人,哪想到娜西莎絲這樣擺我們一道,居然說已被焚燬,真是情何以堪。   娜西莎絲沒有明說委託物是什麼,但知情人全部心裡有數,幾十名獸人領袖把話往下一傳,迅速傳十、傳百,沒過多久,幾十萬獸人奴隸就變成一支群情激憤的大軍。   哀兵可用,再加上背水一戰的氣勢,獸人們紛紛向白瀾熊進言,希望能趁著士氣最強的時候,衝殺決戰,就算不勝,也犧牲得光彩。   白瀾熊沒有點頭,我知道他不想讓自己的族人犧牲,他萬里迢迢而來,是為了解救族人,不是讓族人全部去死的,可是……現在我們又能做什麼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個人把渺茫的希望帶給我們。   「我有辦法。我想……我或許能做點事。」   主動出聲的這個人,有著堅定的眼神與信念,並不是足智多謀的茅延安,是一直在旁保持沉默的阿雪。   「大叔剛剛說的,法米特前輩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所以我想……也許他留在我體內的能量,就是為了現在。」   阿雪看著茫茫大海,眼中的信念沒有一絲動搖,輕輕點了點頭,道:「現在我們無法通過,是因為有大海擋住,只要把水掀開,十幾里路大家是走得過去的。」   這個說法聽起來像小孩子一樣天真,說起來容易,實際上要做到卻是不可能,但是,從聽到處句話的瞬間,我與白瀾熊對看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喜悅的悸動。   不可能的任務……魔法的存在,本就是專門用來解決常人眼中的不可能任務,阿雪是個魔法師,雖說人力有時而窮,但此刻阿雪的身上,卻蘊藏了法米特所刻意留下的能量。   那個能量,等若集法米特、夏洛堤兩人的力量於一身,兩股第九級的顛峰力量,所能夠代表的可能性幾乎是無限,也許……也許真的可以一試,在那場驚天之戰中,我們見識到第九級力量的戰鬥,翻天覆地,要在大海中打出一條路輕而易舉,然而,要辟出一條十餘里的道路,並且長久維持,這個…   沒有人知道此法是否可行,只知道我們眼前別無他路可走,既然如此,唯有冒險一行,阿雪很快開始進行準備,白瀾熊也指揮獸人們,做著各種預備工作,我想趁這機會去看看羽虹,但卻被茅延安給偷偷攔住。   「賢侄,有一件事你有沒有考慮到?第九級力量確實厲害,但以阿雪現在的身體,承受得住嗎?」   茅延安的一句話,讓我如遭五雷轟頂,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無論是武者或是魔法師,要施展強大的招數,或多或少就要承受反作用力,所施展的技巧威力越大,反作用力也越大,若是承受不住,就算因此斃命都不奇怪。   阿雪現在不過是第七級初階的修為,要越級施展第九級力量,她的身體能夠承受得住嗎   更重要的一點是,受到這麼強大的力量衝擊 阿雪體內的魔法封印,一定會發生變化 第八章 翻江倒海 一水隔天   「阿雪,妳自己應該很清楚,這麼做是有危險的,妳真的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嗯,我不怕危險,只希望能夠做點事。師父你們要解放獸人奴隸,我一直都想幫你們,卻幫不上什麼,因為我的黑魔法只能殺戮與戰鬥,就算想當醫護,也只能端東西送茶水,不能醫治人,這是我很大的一個遺憾,可是……現在終於有我能做的事了。」   阿雪戴起了手套,穿起了全套的魔法師裝束,平靜的眼中有一絲欣喜,緩緩道:「這是我的舞台,這是只有我才能做的事,除了我之外,別人都不能代替,所以…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要勇敢地去做。」   「……這種事情理論上是有可能,但事實上……從沒人做過,妳真認為自己能做到?」   「嗯,大叔說過,只要相信,就有奇跡……我相信的……」   聽到這些話,我保持沉默了,因為阿雪的姿態很明顯,我說什麼都不能改變她的想法,而如果不讓她放手去做,等伊斯塔人殺過來,我就算不會死,大概也不會太好過。   事實上,我對阿雪要做的事之所以會有疑慮,背後的理由沒有那麼高尚,也不全,是為了擔憂她的安危,有很大的一部分,我是在擔憂她體內的魔法封印。   昔日的慈航靜殿聖女,變成了天真可愛的小狐女,這是一個我所不能解釋的變化,但把這個變化給穩定下來,卻是憑靠當初菲妮克絲所留下的魔法封印。   這個魔法封印相當穩固,據我的觀察,是用阿雪自身的力量為能源,只要阿雪一天還有魔力,封印就會持續,哪怕她魔力越來越高,封印也只會越來越強,把天河雪瓊徹底埋葬。   就一般正常情況來看,這個封印可以說是完美無缺,不會像普通封印一樣,在被封印者的魔力高到一定程度後,就可自行破解,即使是外來力量要破封印,那也必須要強過阿雪本身的力量,才能做到。   現在的阿雪已擁有第七級魔力,單純比較力量,即使較諸昔日天河雪瓊也不遑多讓,世上要找個魔力比她更強的人來破解封印,那可非常不容易,如今黑龍王、黑巫天女已死,其餘的高強術者我又多數有交情,這種可能性已經非常低了,然而,現在卻出現了一個問題。   法米特所遺留的魔力   兩股第九級力量合一,相較之下,阿雪本身的第七級魔力,有如兒戲,當阿雪使用法米特所留下的魔力,那個封印就像張薄紙一般不可靠,若是封印被破,阿雪的身體會發生什麼變化,我不肯定,但天河雪瓊的記憶卻九成九會逆流回來,屆時,我一直在提防的事就會發生。   可是,我能阻止阿雪嗎?此情此境,阻止阿雪就等於是切斷我自己的活路。雖然羽族人可以帶著我飛行逃跑,但……這次萬獸尊者是因我而被刺遇害,他老人家沒有什麼遺願,唯一放心不下的事,就是這些獸人奴隸,我怎麼說都該拚一次,讓他老人家走得安心瞑目。   「所有的護衛人員提高戒備,我們只有一次機會,無論如何都要成功。」   我高聲斥喝,指揮施法祭壇周圍的警戒。即使我放手讓阿雪去做,事情也沒有那麼容易,阿雪使用魔法時,周圍很大一個區域的能量都會被牽動,伊斯塔軍那邊一定會察覺。   辟海開路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饒是李華梅足智多謀,我猜她一時之間也想不   到,只會判斷是我們這邊要施放大型魔法,甚至可能是究極魔法,所以,也必定會派人阻攔,我們必須要把這些人都給截下,不然阿雪就無法全神施法。   伊斯塔經過無頭騎士的一場肆虐,人才傷亡殆盡,能威脅到我們的人太少,即便是阿魯斯驅策三頭地獄犬來攻,相信也不是白瀾熊的對手,但若李華梅親自出馬,以她新近完成蛻變的八歧黃金龍之力,我方已是無人能敵,再搭配斬龍刃無堅不摧,這邊不曉得還有誰能擋她三招兩式   「……要是尊者在,至少我們還有一拚之力,但現在……」   白瀾熊恨恨地說道,我拍拍他肩膀,也不知道該安慰些什麼。若是萬獸尊者在,我方定然不像現在這樣一籌莫展,這點李華悔也很清楚,所以才會一出手就先剷除掉這個最大隱憂。   要是霓虹還能派上用場,我們這邊又多兩位高手,羽虹的武功在我方除了白瀾熊之外無人能敵,但此刻羽虹的神智渾噩不清,羽霓的身體又受傷勢所累,她們兩姊妹幫不上忙,我們還要派人去保護。   「怎麼樣?約翰,可以開始了嗎?」   「再等下去,對面的人就要殺過來了,我看了一下,他們那邊有騎兵與重戰車,衝鋒過來,我們這邊擋不住的,現在必須立刻開始!」   我看了看伊斯塔的陣營,發現敵軍衝鋒在即,連忙下令,讓阿雪開始施法,但是,就在我下令的同時,伊斯塔陣營忽然升起一道紅光,有人要用傳聲魔法與這邊會談。   「哼,來得正好……該來的,果然是要來。」   我早就料到會有這件事,敵人在正式攻擊之前,定會有這一次會面要求,現在算是來得剛好,我一揮手,讓他們通知阿雪,趁著我與敵方會談之際,開始施法,得到最妥當的掩護。   兩軍之間的通信魔法,分為兩種。比較常用的,是把雙方將領的身影給巨大化,像是兩尊大神一樣地說話,又或者隱去影像,只是像個超大傳聲話筒,把對談的聲音傳遍周圍幾十里地。   不過,還有一種,專門用於秘密會談,就是憑靠魔法道具,把對談之人的影像傳送到對方面前,原尺寸比例,不會搞成幾十尺的巨大影像,省得應該是秘密性對談,搞到兩邊部隊都知道,那就大事不好了。   傳送過來的影像迅速清晰,一如我之前所料,正是李華梅。穿著一身赤紅戰袍的她,右肩披著一個龍頭飾甲,碧綠的龍鱗斜繞過胸口,與綠色的腰帶連在一起,看來確實是有著凜然之威,不愧是能夠指揮幾十萬軍隊的大元帥。   李華梅的雙眼直望著我,我曉得她已經看到我傳過去的影像,便開口道:「有什麼話還需要說的嗎?」   「伊斯塔人事先承諾過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傷你性命。至於這些獸人,只要他們投降,伊斯塔人也不會殺他們,畢竟伊斯塔還需要這些奴隸。」   「哦?那可真是好消息啊,我應該為了這個感謝妳嗎?要不要再順便謝謝妳的斬龍刃?」   以諷刺語調說出的話,李華梅當然不會聽不出,她的冰冷表情未變,傲然道:「我知道你不同意我的作法,但我也要告訴你,我沒做錯,我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我知道,妳沒錯,一點都沒錯……是我錯了。」   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出的話正是此刻心情。   「我不恨妳,妳為我做的事情已經太多,我沒有資格恨妳,妳變成現在這樣,我確實有責任,所以,妳沒錯……是我做錯了,是我太過自以為是,才釀成今天這個結果。」   不恨,但卻沒法不怪她,因為她這次做得實在太絕,沒有給我留後路,也沒給她自己留半點後路。   只是,李華梅這一生,從少女時代至如今,都直接、間接地被我給影響,她變成今天這樣的個性,我確實是有責任,回想起前塵往事,真是讓我一陣心痛。   這份情感,或許也透過影像,傳達給李華梅了,她冰冷的表情有了一絲動搖,顫聲道:「我……我其實……」   李華梅不是一個可以用言語隨便打動的人,但我此刻確實在她臉上看到了動搖,或許……只要能再多給我一個機會,我就能…   想像終歸只是想像,李華梅的表情陡然一變,在極短暫的震驚過後,她又回復了那個冰冷的表情,而我心中悄然一歎,阿雪的魔法終於發動,李華梅察覺到了這一集 點,判斷為我在使緩兵之計。   我是在使緩兵之計嗎?說真的,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因為在李華梅含怒切斷聯機之時,我確實有一種遺憾,希望這談話能繼續下去,讓我把一些還沒說的話講出來,然而,這想法其實也沒什麼意義,因為到了現在這一步,那些話說與不說都沒法改變什麼了,所以,我也只能收起黯然心神,在轉頭的瞬間,轉換表情,給站在後方老遠處的獸人同志打氣。   「成功了,李華梅中我計策,失了先機,這一仗我們可說是贏了一半了。」   獸人陣營響起了一片歡聲雷動,士氣大振,看在眼裡,實在讓人有些惶恐,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事,他們居然深信不疑,我現在要統領這一群人,不曉得是該哭還是該笑。   幸好,真正能夠鼓舞他們士氣的東西出現了,在獸人們的歡呼聲中,一道美麗的身影緩緩升空,正堤手持魔杖的阿雪。   辟水訣是水系魔法,阿雪自然是不會的,到底她要用什麼方法來分海開路,連我也非常好奇。在強大的魔力匯聚下,阿雪的身體反重力飄浮,升上半空,她雙目微閉,揮動著手中的魔杖,輕盈曼妙的體態,彷彿在跳著一支舞,每一次揮動魔杖,海面就掀起一陣波濤。   海浪掀得越高,阿雪也飄浮得越高,整個海面好像都在她的指揮下,高低起伏,掀起一個又一個的浪頭,直打上岸來,勢態洶湧,逼得岸上的獸人不住後退,免得被這狠惡大浪給卷下去。   翻濤掀浪,這是很了不起的本事,但要分開大海,這樣還遠遠不夠,我想這應該只是前奏,真正的重頭戲現在才要開始。   果然,在大海波濤翻掀中,我開始感覺到一些古怪的東西,來自眼前這片茫茫大海,像是被阿雪的魔力所喚醒,起了共鳴,並且迅速朝這邊靠近。   過不多時,這份感覺化為實際,直接呈現在幾十萬獸人的眼前。無數的紫綠光點,像是成千上萬隻螢火蟲,自洶湧波濤間飛躍而出,聲勢浩大,彷彿要把天空都遮蔽。   這幕景象無疑是非常駭人,但更恐怖的一點,卻是這些紫綠色光點的正體。凡是術者都心中有數,這些紫綠色的光點,全都是死不瞑目的怨魂,飄蕩於大海之上。   像這麼大數量的亡魂,別說是驅策,光是匯聚於一地,就足以鬧個夭翻地覆了。   我看到這裡,忽然間明白過來,阿雪真的是比我聰明多了,她看出法米特除了留下他的驚世力量外,還留下了另一個贈禮。   東海是當前黃土大地蘊含最多陰魂、怨靈的所在,也是最能發揮死靈魔法的地方,只要能負荷得住,阿雪在這裡絕對是不敗的,而阿雪想到了這一層,一出手就是喚醒東海之上的亡靈,借助它們來提高自己的力量,把法米特的遺產充分發揮。   然而,這裡是伊斯塔的地頭,敵人可不會這麼好心,放著阿雪施法而不管,李華梅令旗一揮,伊斯塔大軍就衝殺出來,以騎兵為首,預備要以雷霆之勢,一舉衝破獸人們的防線。   如果我們這邊全是人類部隊,這一下會吃上大虧,但獸人們一個個身軀魁梧,體壯如熊,便算是碰上重裝騎兵,也有一拚之力,所以伊斯塔人真正的厲害攻擊,是利用獸人難以使用魔法的弱點,在兩軍交鋒之前,就先以各種火、雷與阻咒攻擊,重創獸人的防線,再以騎兵衝鋒。   李華梅肯定看出獸人們的抵抗不是重點,決定勝負的關鍵在阿雪身上,所以負責攻擊的魔法師裡頭,起碼調了一半人出來,專門用來對阿雪進行干擾與阻咒,我發現到這一點,緊張得掌心冒汗,不曉得阿雪在全神施法之餘,是否還有能力抵抗這些干擾。   「媽的,要是我能做一點事情就好了……」   實力上的差別就是一切,若我是法米特,只要放出六大暗黑召喚獸,哪會把伊斯塔人放在眼裡,甚至就連這幾十萬獸人也一口吞了,哪用得著這麼狼狽。   「法米特……對啊!我怎麼把那裡給忘了!」   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更很快地變成事實。阿雪對東海上亡魂的召喚,隨著發動時間漸長,效果也越來越大,不但把東海上的無主孤魂喚醒,就連巴格達方圓數百里內,枉死於伊斯塔境內的陰魂都一併召來,到了最後,甚至喚醒了一件沉睡於東海之底的異物。   「嘩~~~~~~啦!」   驚天巨響聲中,萬頃海水翻掀上天,造成的大浪疾湧拍向岸邊,如果不是阿雪揮動魔杖阻攔,這一下就要死掉上千獸人。在這駭人聲勢之下,一件龐然大物現身出   來,無比巨碩的身軀,雄霸著海洋,傲視蒼生,似魚非魚,似龍非龍,正是在東海被海民們奉若神明的巨頭龍。   巨頭龍,只是一個外表的形象,其正體是法米特當年分割幽靈船而形成的海神宮殿,不但是千百萬幽魂的聚合體,也是一座極其強大的魔法要塞,當初封靈島一戰,海神宮殿所發射的大和波動炮,驚絕鬼神,堪稱是滅世之威,有了這樣東西相助,我們的劣勢可以被挽救過來。   阿雪雖能驅策幽魂,但巨頭龍卻非沒有意識的無智之物,只不過……巨頭龍是由裡頭的守護精靈所操控,若考慮到李華梅與武籐蘭之間的恩怨,我怎麼想都不覺得巨頭龍會站在李華梅那邊。   果然,巨頭龍一出現,飄浮在海浪之間的無數紫綠光點,像是受到了激勵,一下子熾盛放光,變成火球,而阿雷在此時轉動魔杖,千萬鬼火奉召喚而起,飛躍天空, 全數落在伊斯塔騎兵的衝鋒路線上,在兩軍之間隔出一條火線。   那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火線,千萬鬼火沾著泥土,由紫綠色的微光,驟然轉成青白色的烈火飛焰,噴起來有十尺高,形成一道綿延數十里的火牆,而且隨著鬼火光焰閃動,不時浮現出一張張流著血淚的鬼臉,泣訴悲恨,怨氣沖天,嚇得騎兵隊的馬匹狂奔亂跳,騎兵隊陷入大亂。   被嚇到的不只是馬匹,就連那些見慣血腥巫法的伊斯塔人,也被這超大規模的「顯靈」事件弄得目瞪口呆,他們所發出的魔法攻擊,都被鬼火怨牆給擋下,一時間是肯定攻不過來了。   可是,擋得住大軍,卻擋不住絕頂高手。當軍隊無法衝鋒,李華梅終於親自出馬,一聲長嘯,化身赤紅龍影翻騰,破空飛去,直襲向半空中的阿雪。   李華梅出手不是兒戲,雖然我看不清楚,卻知道她一定是持著斬龍刃出擊,直指阿雪,務求一擊致命。   「約翰,我們……」   白瀾熊焦急地扯我肩膀,要拉我一起去幫手,但我卻遠比他鎮定得多,因為在李華梅出手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想到了幾件事。   如果說法米特深謀遠慮,那麼,茅延安又何嘗不是一頭佈局機深的老狐狸? 他一早便勸過我要提防李華梅,倘使這一切他都已算到,那他肯定會伏下後著。茅延安本人武藝低微,但他這次萬里來援,卻攜同慈航靜殿的資源,尤其是……那個不應這麼早就離去的人。   「噹!」   一聲清亮的金屬撞擊,恍若龍吟虎嘯,聲傳九霄,李華梅化身的赤色龍影,被一道金色閃電給硬生生截停下來,金色電芒飛旋迴繞,伴隨著一個飄然出塵的身影出現在半空。   「大威天龍,大羅法咒,般若諸佛,遍照三千。」   截停李華梅的人,就是慈航靜殿第一高手,心劍神尼。夏洛堤與法米特的一戰結束,心劍神尼立刻離去,這恐怕是她事先就與茅延安做好的協議,若她在此,李華梅的真面目沒那麼快暴露,成為潛在危機,伊斯塔更有大把時間偷襲弄鬼,所以茅延安請她假意離去,藏身附近,直至關鍵時刻才出手。   「李施主, 妳要辛苦一點了,這一關可不好過啊。」   心劍神尼手中的金劍光芒四射,以斬龍刀的無堅不摧,剛才居然削它不斷,肯定是附著了特殊的魔法咒力,形成結界。茅延安說,慈航靜殿的僧侶能透過這把聖劍,從萬里以外送來法力,看來就是用在此刻了。   「獸人奴隸之事,本是伊斯塔內政,神尼代表金雀花聯邦,莫要輕舉妄動才好。」   李華梅的警告,說得非常得體,換作是心禪大師,甚至是心燈居士,都會有所顧忌,但碰上心劍神尼這個大邪人,這番話就換來一番訕笑。   「嘿,說什麼屁話,講明白點,今天就是要砍妳! 說那些有用嗎? 婊子!」   心劍神尼本來就嗜血好殺,殘忍變態,為了配合茅延安計劃,憋忍了幾天,現在就像是一頭飢餓的豹子,哪有什麼道理可講,一句狠話撂下,金劍立受驅動,破空飛射向李華梅。   八歧黃金龍的力量恐怖,又有斬龍刃助威,現在的李華梅可能連黑龍王都可斬下,但心劍神尼卻完全沒有死戰的意思,憑藉著御劍攻擊的速度優勢,與李華梅游鬥,拖著她不能去攻擊阿雪。   李華梅心中急切,但心劍神尼忽而大開大闔,忽而詭秘莫測的劍勢,卻將她完全封鎖,讓她衝不過去。再怎麼說,同屬最強者級數的敵人,除非是暗算偷襲,否則在其中一方存心拖延的情形下,是不可能那麼快分勝負的。   頂級強者有人封鎖,伊斯塔大軍又衝不破鬼火哭牆,阿雪可以專心施放魔法,當時機成熟,阿雪將手中魔杖一揮,杖頭的結晶石驟然發光,邪異的紅色血芒籠罩阿雪全身,整個空間的怨魂發生騷動,緊跟著,四十九道小小的身影在空中出現。   赤裸的女童,背後潔白的羽翼拍動,圍繞著阿雪組成三個圓圈,這些羽族的亡靈,讓卡翠娜等人發出一陣驚歎,有人甚至掉下眼淚來,不過,童魂們卻對族人的悲傷沒有反應,嘻嘻笑著,高聲唱起了咒文歌謠。   集全四十九名稚兒眾,一件龐然巨物在虛空中浮現,漆黑的大日天鏡的鏡面內生出了強大吸力,把怒拍向岸邊的怒濤給抽吞上天,恍如長鯨吸水,無止無盡地灌入大日天夭鏡之內。   遠遠望去,幾萬噸的海水彷彿一條雄偉巨龍,不住擺動巨碩的身軀,鑽入天上的黑洞,每一下扭擺,就是一陣滔天大浪。漸漸地,海面上出現了一道細小裂痕,這道裂痕越來越長,也越來越寬,眼看著就要形成一條通道了。   「好傢伙,居然是用這種方法,真是妙想天開……」   我低聲驚歎,心裡一方面佩服,一方面也知道單單這樣還不足夠,阿雪必須要再提升力量,而這個動作……將會嚴重考驗阿雪的承受極限,縱使有法米特的魔力支持,她本身終究只是一個第七級的魔法師,能否做出這麼多越級挑戰,現在開始恐怕已超越肉體負荷,進入精神力的範圍了。   「只要相信,就有奇跡……謝謝各位,請你們無論如何,再幫我一把……」   阿雪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顫抖,似乎在承受很大的痛楚,片刻之後,她高舉魔杖,試圖把魔力再一次提升,這個舉動明顯令痛楚加劇,她忍不住哼了一聲,但大日天鏡釋放的魔力也更強,在那不可思議的狂猛吸力下,一幕不可思議的奇跡景象出現了。   遼闊無邊的海洋,中央出現了一條長十餘里,寬達百尺的大裂縫,裂縫兩旁是高度達十數尺的透明水壁,裡頭很清晰地可以看到鯊、龜、魚在內優遊,甚至還隱約能瞧見巨頭龍的百尺身軀,雄霸世上一切地橫游。   裂縫中央的地面,全都是濕濘不堪的泥巴路,佈滿了海藻與珊瑚。那裡原本是海底,因為海水全部被吸上天去,這才露了出來,看上去雖然是挺難走的,但總比一片汪洋大海要好。   被開闢出來的這片通道上,沒有看到什麼魚蝦之類的,大概是一起被吸上去了,不過,大日天鏡有指向功能,只要付出更多的魔力,是可以選擇吸與不吸的目標,要不然,每一個走這條路的獸人都被吸上天去,直接完蛋,那這個拯救行動就很搞笑了。   「老白!快點帶所有人過去,阿雪不知道能夠撐多久,時機稍縱即逝,別耽誤了!」   我催促著白瀾熊,白瀾熊驚道:「我們過去?你不走嗎?本來不是說好你帶頭過去,我負責斷後的嗎?」   「神經!那條路的盡頭不曉得是什麼,這麼有危險性的任務,你叫我帶頭,當我傻子嗎?」   「胡扯什麼,你留在這裡才真的是……」   「……阿雪還在這裡,我不能放下她一個人走的,而且…我還有些想了斷的事。」   大量的海水不住被吸上天空,造成的極端氣壓引起了狂風,我們一面說話,一面耳邊風聲狂嘯,我也不曉得白瀾熊有沒有聽清楚我的話。   「……別這樣,兄弟,你一向是卑鄙小人,貪生怕死,做這種事……太不像你了。」   話聽起來像是在諷刺,但我仍聽得出,蘊藏在這話裡的真摯情感,這些獸人們確實都不懂得掩飾情緒……說實在的,他們都是好人。   「……兄弟,你……」   白瀾熊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熊眼中流露出哀傷的神色,我拍了他一下,周圍的獸人們也在等他下令,他不得不發號施令,讓獸人們依照先前的編隊,全速衝向海中的大道。   我站在原地,看著無數獸人從我身邊狂奔跑過,看著白瀾熊的背影慢慢消失,應該要覺得不忿與難過,但卻感到一陣輕鬆、快意。   這感覺很難解釋,但也許……這是因為我做了選擇,我面對了我應該要面對的事。   人生要面對很多的抉擇,許多時候人們可以逃避,畢竟那也是一種選擇,沒有好與不好……然而,還是只有面對這些間題,才能找到自我。   我選擇留在這裡,所以,我是約翰·法雷爾,至少在這一刻,我守住了自我,這是我在目睹阿雪變化的那一瞬間,腦裡閃過的念頭。   半空中的那個美妙人兒,開始發生了一些變化,一絲絲金色的閃光,自阿雪的眉心綻放,驅散了周圍的血芒,而同樣的金色光芒也出現在阿雪背後,這種現象我曾經看過。   光翼   天河雪瓊的明光之翼   你知道嗎? 老白,其實做一兩件壞事、作一個壞人,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把眼一閉就做了,可是……要一輩子只做壞事、只作壞人,那真的是很難很難啊! 第二十七集 索藍西亞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承受著強大魔法能量、作為發動奇蹟的樞紐,阿雪的身體起了不可思議的變化,金芒在阿雪身周閃耀,漸漸舒展成壯闊的明光之翼,與眾人仰望這如神蹟般的景象,我心中默想︰「阿雪,我和妳之間……是該有個了結了。」   姓白的都是瘋子,上次那個白起是小瘋子,我看海商王白拉登肯定是個恐怖份子,偏偏我現在只能靠這個人幫忙,而他說的一個願望一個交易,該許什麼願望、願望該怎麼許?這比向女惡魔許願還要傷腦筋…… 第一章 光暗衝突 天使隕落   伊斯塔的一場大戰,確實是不辱天翻地覆之名,哪怕是無頭騎士的主力戰結束後,餘波仍能掀起滔天巨浪,令東海一分為二,出現了一幕史無前例的驚世畫面。   時空轉移,東海的一角被銜接到巴格達近郊,這種事情在歷史上不知道有沒有出現過,已經夠駭人聽聞了,而現在所發生的事,更是令移山倒海這個形容詞完全具體化了。   狂風怒號,遼闊無邊的海面上,儘是一波又一波的狂濤,激起雪白的浪花,不住翻掀起的海潮,彷彿要吞噬一切,把一望無際的大海化成狂暴世界。   然而,在這片黑暗世界的中央,出現了一條平坦大道,大道延伸所經之處,海水被大日天鏡的引力吸得乾乾淨淨,不受海面上狂濤所影響,動與靜,成為最明顯的對比,而幾十萬獸人奴隸走在這條寬達百尺的大道上,密密麻麻,快速行走,卻都用著敬畏、不安的眼神,瞥向兩側的水之壁。   十幾尺高的水壁,透明澄澈,可以清楚看到在裡頭游動的魚、龜、鯊,在水中恣意擺動著身軀,一下子靠近,彷彿要破水面而出,一下子又遠離。這些獸人大半輩子都被困在奴隸營裡,哪有機會看過海,現在能以這種方式親眼目睹大海的美麗,不管是虎族、豹族或熊族,都屏起氣息,沉默而快速地行走,既欣賞著這幕美景,又生怕發出聲息,打破了周圍的平衡。   任誰也知道,現在的這個情形,是被一股強大力量所影響,大日天鏡的引力把萬頃海水吸入,全憑著這股吸力,才在大海中央強行開闢出這樣一條道路,倘若大日天鏡的吸攝力量沒法維持,又或者被什麼東西給打破平衡,兩旁的水之壁隨時都會崩潰,千萬噸海水一股腦地衝下來,幾十萬獸人的性命一下子就會成了杯湯。   所幸,這個恐怖的書面一時間還不會發生,大日天鏡是創世聖器之一,神通無邊,只要有足夠的能量支持,可以半永久地運作下去,而大日天鏡運作能量的源頭……是「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師」法米特·修·卡穆所留下的力量。   留存在阿雪體內的驚世力量,只是一個開端,或者該說是一把鑰匙,當那股力量正式發動,法米特留在東海的遺產就會受召喚而出。巨頭龍甦醒,破海而出,牠雄偉的身軀在驚濤中游動,看似毫無作為,但全部能量卻用以支撐大日天鏡的運作,若非如此,單單靠阿雪一個人來發動大日天鏡,就算能量方面沒問題,血肉之軀也早就撐不住了。   明白這其中奧秘的人並不多,獸人們只是敬畏地看著巨頭龍,安靜而快速地行走,幾十萬獸人奴隸已經全數進入海道,順著大路所延伸的方向,奔往海的另一頭。   獸人們體格壯碩,又幾乎都是青壯人口,快走起來幾乎等於人類的全速奔跑,移動速度算是很不錯了,但幾十萬奴隸要走完這條長路,完成遷徙,畢竟還需要相當的時間,誰也不敢保證他們能平安走完全程,抑或是半途發生意外,全軍覆沒。   伊斯塔為了攔阻獸人奴隸的離開,發動了大軍。巴格達附近可以調集的軍隊,大概全部被調了過來,如果不能阻止幾十萬奴隸離開,那也要把他們全部殺滅,以絕後患。   軍隊裡有不少騎兵,還裝配了重型魔法兵器,堪稱是伊斯塔的精銳軍力,如果讓他們衝殺過來,獸人們一定會被殺得片甲不留,但東海上萬千怨魂所組織的鬼火之牆,綿延數十里,把伊斯塔軍擋在牆的另一側,沒法衝過來大開殺戒。   伊斯塔是黑魔法之國,驅使亡靈、怨魂本屬拿手好戲,但首次碰上東海千萬亡魂這等大陣仗,也把伊斯塔的巫師群弄得目瞪口呆,沒有人敢嘗試輕易驅策或攻擊,免得招來反噬,沒有任何人能承受得起。   軍隊既然無法動彈,那就只有倚仗少數高手組成精英戰力,突破鬼火之牆來突襲,這可以說是基本共識,無奈伊斯塔甫經大戰,魔法、武道兩方面的高手都已陣亡得七七八八,到了最後,真的能夠派上用場,突破鬼火之牆的高手,也只有一個外來的傭兵,李華梅。   身為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眼前這道鬼火之牆還算不上難度,李華梅輕易就能越過,但是當與她齊名的心劍神尼也現身出來,仗劍擋住她的進擊之路,她就陷入一場難以解脫的泥沼戰中,尤其是當心劍神尼蓄意拖延,並不實招狠拚,只是打一下、跑一下地游鬥,勝負就絕不是短時間內能輕易分曉。   「接我一劍!」   斬龍刀在李華梅手中,變化成了一柄透明的彎曲蛇劍,她一劍直刺,氣勢有若千軍萬馬衝鋒,劍氣破空而來,配合斬龍刀的無雙鋒銳,彷彿要把空間都切裂,試問天下有誰能擋。   然而,心劍神尼根本無心硬拚,手腕一翻,金劍幻化出萬道豪光,刺眼奪目,開始迅速旋轉起來,而她真氣凝於指上,一指點在劍柄末端,真氣撞擊劍中原本蘊含的能量,劍尖頓時飆射出一道高速急轉的黃金劍氣,去勢奇快,斬龍刀的劍氣還沒刺到,這道黃金劍氣已經來到李華梅的眉心。   劍槍一擊!   慈航靜殿的神妙劍招,速度太快,李華梅只能仰頭閃避,但還是沒有辦法完全避開,黃金劍氣從她額前擦過,削落一縷綠發的同時,也重擊了她的前額,但所發出的聲音卻不是骨肉碎響,而是如同銅鑼被敲響時候的聲音。   「噹!」   巨響聲中,李華梅週身泛起一層珍珠似的白色光澤,竟然是以護體真氣硬擋下了這一記重擊,八歧黃金龍假死還生後的提升效果確實強橫,李華梅的力量較蛻變前陡增,連護身真氣的抗擊力都大幅提升,換做是之前,腦袋早就給打出一個血洞了。   心劍神尼的武功雖高,但要她同樣以護身真氣接這劍槍一擊,估計她是做不到的,所以看到李華梅硬接不傷,心劍神尼臉色立變,而李華梅擋住眉心的一擊,立刻反攻,斬龍刃揮削出去,劍氣縱橫,居然廣達十數尺,恐怖的斬擊威力與範圍,眼看著心劍神尼就要被斬成兩段,哪知她馭劍飛行,後退速度陡增十倍,快得不可思議,以這驚人神速瞬間趨退,避開李華梅一擊後,馬上又回到原來位置,彷彿從未移動過。   「好本事!」李華梅喝道:「看在慈航靜殿的份上,我一直容忍三分,神尼若再不識好歹,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哈。不客氣?怎麼不客氣法?像妳宰了老萬獸那樣的不客氣嗎?」心劍神尼冷笑道:「到了妳我這等級數,一切全憑手上實力而定,扯什麼慈航靜殿、伊斯坦,全是他媽的狗屁,妳這女人好不囉唆,要打就打,說那麼多廢話有什麼鳥用?」   心劍神尼的恥笑,對李華梅也產生了作用,她神色驟冷,再不多言,揮劍攻擊,較先前更添了三分狠辣。   能得到最強者的稱號,絕不可能是泛泛之輩,饒是李華梅力量大有突破,揮動斬龍刃時劍氣橫掃,摧枯拉朽,所向披靡,恍若天地之間無物可擋,但再怎麼凌厲的攻勢,如果打不中,那也是沒多大意義的,心劍神尼不與李華侮硬碰硬,只是仗著勝敵人一籌的高速飄忽纏鬥,絆住李華梅,轉眼間兩人便已連鬥十多回合,一道白光、一道金芒,纏鬥不休,暫時看不出有分勝負的可能。   讓這兩名當世絕強者戰得天昏地暗的理由,是她們頭頂上的一縷光源,漂浮在天上的一抹美麗倩影。   在四十九名羽族童魂的包圍下,清麗的小狐女搖擺著尾巴,傲挺著高聳圓碩的巨乳,揮動手中的魔法杖,將自身的魔力提升至極限,接收以巨頭龍為首的各方能量,竭盡全力,維持身後大日天鏡的運作。   被邪惡儀式污化的大日天鏡,現在逆轉性質,鏡面變成了一個無底的黑洞,源源不絕吞噬著海水,為獸人們開闢出生存道路。   儘管阿雪現在也是極高段的大魔法師,但要承受這麼龐大的能量,肉體的負擔也是很驚人,所形成的劇烈痛楚更是折磨,她手握裸女魔杖,半句話都沒有說,但緊蹙的眉毛、痛苦的表情,已經足夠讓人明白她此刻的感受。   阿雪的存在,是眼前這一切奇跡景象的根源,正是因為她發動大日天鏡的異能,才會令大海一分為二,數十萬獸人得以逃生;法米特所留下來的驚世力量,也是透過她的身體,與巨頭龍鏈接,進而驅動東海千萬亡靈,作為發動奇跡的支撐能量。   反過來說,只要把阿雪給幹掉,就等於是破壞了這一切奇跡的樞紐,雖然沒法把獸人奴隸給抓回,但海水崩潰衝擊下來,絕對可以令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盡數成為大海中的冤魂。   李華梅要殺,心劍神尼要攔,兩大強人就為了這個理由而動手,但從現實面看來,即使她們兩個人不開戰,阿雪的身體能承受得了多久,本身就是一個嚴苛問題。   這麼龐大的能量運作,哪怕是機械都未必能負荷,更別說是血肉之軀。奇跡不是不可以創造,但天底下卻沒有哪個奇跡是可以不用付出代價的,從啟動大日天鏡那一刻起,阿雪就承受了極大的壓力,劇烈的能量衝擊,不但傷害了她的身體,更讓她的身體產生一些變化。   在魔法學理中,凡是龐大能量彙集的那一點,就有可能發生極大的變化。以前在圖書館中看過的文案中,化石為金、起死回生、時空變動,甚至把無生命的死物賦予靈魂,這些案例都是曾經發生過的,相形之下,一兩個封印的變動,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阿雪現在的肉體,是經過許多異變、改造之後的結晶,那些變化與改造的原理,我不曉得,應該也具有不可逆性,但在這種特殊情形下,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就連那些應該「不可逆」的法則,都不再牢不可破。   所以,在我們眼前,這些變化就開始一點一點地發生。一絲絲金色的閃光,自阿雪的眉心綻放,驅散了周圍的血芒,而同樣的金色光芒也出現在阿雪背後,這種現象我曾經看過。   光翼!   天河雪瓊的明光之翼!   在體內龐大能量的支持下,光翼伸展開來的長度,是史無前例地驚人,柔軟的大翼,像是一把巨傘,平緩地舒展張開,每一邊都有數百尺的長度,劃破了黑暗,在漆黑的天幕上散發著光亮。   羽族女童魂的高聲吟唱,在她們圍繞下的阿雪,週身縈繞著燦爛金光,舒展著光翼,彷彿是一名聖潔的女神,讓獸人奴隸、伊斯塔車兩方都抬頭仰望,發出一陣陣的驚歎,如果不是信仰不同,他們搞不好會一起跪拜下來,讚頌這一幕神跡。   如此驚人的一幕,不只是對他們有衝擊感,對我也是一樣。不知道有多久,我沒有再看過這一幕畫面了,上一次看到,是在阿里布達外海的小島上,天河雪瓊展開光翼,斬殺毒龍,所向披靡,那種美麗又英武的姿態,沒有人能夠忘掉。   在那之後,我還是有看過天河雪瓊伸展光翼的美姿……不過是在夢裡。   不只一次,天河雪瓊在我的夢裡出現,展開光翼,憤怒地追殺我,讓我慌忙逃命,險死還生,有時候差一點就沒命,也有時候在夢裡被她千刀萬刷,唯一不變的一點,就是總讓我在恐懼中驚醒,一身冷汗,要花好一段時間才能確定自己身在現實,夢中的一切只屬虛妄。   然而,夢境真的只是虛幻嗎?   很多人都說,夢境也反映著現實,兩者只是一體的兩面,夢境裡發生的事情,有可能是替人們預先指向未來。我不想讓這個未來發生,所以我拚命去逃避、去阻止,希望把那殘酷的結局留在夢裡,不要出現在現實。   但有一個基本的道理不會改變,有往有來,欠了人的始終都是要還。不管怎麼逃,怎麼阻止,該來的東西始終是要來,停不掉也躲不了…   或許,我還是可以躲的,畢竟再惡劣的絕境我也面對過,現在的情勢雖惡劣,卻還沒有到要絕望的地步,可是……這一次我真的是累了,多少日子以來擔心受怕,那種讓我喘不過氣來的壓力,我實在是扛得夠了。   如果再怎麼奔跑,也無法擺脫背後那有如附骨之蛆的重壓,那麼就算能跑到天涯海角,跑上一世,也只是一場注定沒有意義的追逐。我不是勇敢無畏,只不過是明白了這一點,因此我沒有跑開,而是選擇留在這裡,面對那些我逃不掉的東西。   我站在沙灘上,抬頭凝望著天上的明光之翼,納悶著這道光翼對多數人們而言,意味著救贖,卻不曉得在我身上又代表著什麼?   (阿雪,我和妳之間……是該有個了結了。)   我這麼想著,但事情的演變卻非我所能掌握,很快我就發現到,事情恐怕不是我想的那樣。   橫過天際的明光之翼,忽然劇烈顫動,好像能量供給出現了問題,原本數百尺的長度一下子萎縮,化作點點金粉灑下,讓大半個天空灑滿金色光點,而光翼迅速縮小,最後在阿雪的背上凝化成一雙雪白羽翼。   現場的羽族尚未完全撤離,見到阿雪突然長出一雙雪白的翅膀,全都驚訝得叫出聲來。由光翼化羽翼,這一幕情景實在很動人,飄翔在半空中的美麗女神,拍動著雪白的翅膀,聖潔高貴,彷彿在救贖這個人間。   但包括我在內的幾個眼尖、又關心阿雪本身多過在意神跡的人,目光卻全凝視在阿雪的臉上,注意到她比剛才更為疼痛的表情。劇烈衝擊的能量,一定讓阿雪的身體出現某些變化,而她未必能夠承受得住。   ……是什麼樣的變化呢?   我發現阿雪的翅膀有點不對勁,一抹漆黑如墨的污色,在她的羽翼上出現,與本來潔淨的純白色爭奪位置。黑色迅速增大了佔領的面積,但白色也開始反擊,兩種顏色僵持不下,佔領面積時大時小,這就讓那雙翅膀一下黑、一下白,在兩種背道而馳的顏色間變幻不定。   這種異狀,在其他人眼中或許只是個有趣的變化,但在我這個極為瞭解阿雪身體的人看來,卻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現在的阿雪,是暗屬性的死靈魔法師;過去的天河雪瓊,是光屬性的聖女。這兩種魔法元素截然相反,絕不可能共存,之前阿雪身體被改造,受到劇烈打擊,讓她強大的魔法力失去屬性,成為混沌狀態的純能量,是我將這股能量重新塑造與引導,變成了黑暗法力,照理說,已經變為黑暗的魔力是不可能再變回原樣,但……此刻的情況特殊,在這種情形下,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眼前的異狀很明顯,是光、暗兩大魔法元素共同出現在阿雪體內,正在相互衝突、排斥。這種魔法元素之間的排斥效應,最是厲害不過,如果整個爆發開來,不管是多堅固的神器,眨眼間就會被摧毀,別說是人身血肉。   (糟糕!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阿雪她……)   陡見驚變,我嚇得魂飛魄散,卻又幫不上什麼忙,而阿雪發生的問題,也驚動了正在激戰中的兩大高手。   心劍神尼看到阿雪的異狀,動作有著極短暫的停頓,但卻能立刻回復過來,像是事不關己一樣,揮劍擋住李華梅趁隙而發的一擊。   單單只是這樣,心劍神尼還可以不聞不問,專心戰敵,可是當情形進一步惡化,心劍神尼就沒法再袖手旁觀。   「啊!」   光之力、暗之力的衝突到頂點,阿雪背後的翅膀陡然爆炸,血肉橫飛,人也失去意識,在慘叫聲中暈死過去。   阿雪一暈倒,半空中的羽族眾童魂、大日天鏡就全部消失,連她的人也從半空中墜落下來。見到弟子出事,心劍神尼說停手就停手,第一時間甩開李華梅,御劍飛空,接住了下墜中的阿雪,一記重掌拍在她背後,宣洩體內的殘餘能量,要把阿雪的傷勢給穩定下來。   我見到心劍神尼接住了阿雪,心下稍安,光與暗兩種能量排斥衝擊的傷害,非同小可,阿雪沒有被炸得粉身碎骨,就已經算是很好運了,但體內傷勢絕對嚴重,要是沒有立刻急救,後果堪慮,而搶救之人的能力也得是一等一,要不然還沒救人,自己就會先受其害,被阿雪體內的能量衝擊給連帶震死。   儘管我一直對心劍神尼這個大邪人深深忌憚,但不可否認,每次她在場,對我總是利多於弊,這次如果不是她及時出手,單單只有我在這裡,那是絕沒有可能救得了阿雪。   心劍神尼的驚人高速,是她能在激戰中說走就走的主因,但李華梅沒有追擊,這才讓心劍神尼能夠救治阿雪。沒有追擊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李華梅的目標不是心劍神尼,即使纏鬥下去,讓阿雪傷重死亡,甚至還因此讓心劍神尼分神,在戰鬥中飲恨,這麼做也沒多大益處,更會引來金雀花聯邦與慈航靜殿的敵視。   阿雪出事暈去,不能再操作大日天鏡,李華梅基本目的已達到,可以暫時罷手,但對仍走在大海中央的幾十萬獸人奴隸來說,要命的問題卻在眼前。   沒有了大日天鏡的吸引力,被強行分開的大海立刻就要崩潰合攏,在這大自然的強大威力之前,幾十萬獸人奴隸根本無力回天,眼看著就要被大浪沒頂,慘死海中,一聲瞭亮的鳴叫,卻在此時壓過巨浪,直傳而來。   擺動著百餘尺長的巨大身軀,一直在海面上游動的巨頭龍,忽然停住不動,在發出高聲鳴叫的同時,一件東西由巨頭龍的頭部冉冉升起,飄在巨頭龍頭部正上方十尺處。   距離相隔太遠,我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從那東西本身發出的微弱光芒來看,似乎是一個轉動中的十字架,而在十字架上……好像綁著或釘著人。   不曉得是什麼樣的一個人,被固定在十字架上,也不曉得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但從那十字架浮現出來的一刻起,海神宮殿所儲備的龐大能量,全數透過這個十字架發送出來,就像剛才提供能量給阿雪一樣。   阿雪是以這股能量發動大日天鏡,將海水源源不絕地吸走,但那座十字架卻不知道是使用什麼方法,從海神宮殿的能量再次發動開始,那條海中通道的兩側水壁,再次被鞏固住,甚至發生了質變,從液體變成了類似水晶的固體。   純以魔法上的難度來說,阿雪用大日天鏡吸走海水,比化水為晶要艱難得多了,但純就實質效果來看,把兩側水壁凝結晶牆,這方法比什麼都有效,一下子就把海水給擋住,維持中央道路的穩定,讓獸人奴隸們得以繼續行進。   「呃……」   我覺得有點奇怪,那個飄浮在半空的十字架,讓我生出一種感應,體內的地獄淫神彷彿被觸動,有了反應,那個十字架能夠令地獄淫神起反應,難道是…   「……邪蓮?」   邪蓮與那個十字架有什麼關係?總不會就是她被釘在十字架上吧?想到這個,我心中一震,但眼前的情勢讓我不能分神,唯有屏除雜念,專心注意著正發生的一切。   海中大路末斷,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然而,阿雪剛才強行分割大海的力量,除了海神宮殿的支持,還有法米特遺留她體內的魔力,現在失去了法米特的魔力,純憑海神宮殿的能量,馬上就顧此失彼,雖說大海的崩潰被穩住,但另一邊陸地上的鬼火之牆,卻出了大問題。   組成鬼火之牆的千萬亡靈,好像忽然間失去了控制,壯闊驚人的巨大火壁瞬間解體,還原成無數飄浮的鬼火,迅速離開陸地,回到海面上飄移不定,碧碧幽幽,像是千萬隻螢火蟲一起放光,偶爾有幾處地方的鬼火生變,化為成群陰魂,在海上飄動哀哭,泣訴著痛苦。   這一幕對於獸人奴隸來說,是非常可怕的景象,但伊斯塔軍就不當回事,千萬亡魂的聚合確實可怕,但分散開來……那不過是伊斯塔人司空見慣的東西,就像看見早餐桌上的麵包一樣,沒人在意,甚至還讓某一部分人戰意高昂,在一聲長喝中,伊斯塔軍發動了總攻擊,以騎兵團為首,大軍追著獸人奴隸的步伐,衝殺過去。   伊斯塔正規軍的戰鬥能力,普天下沒有哪國敢小看,騎兵團還沒衝出去,重裝炮兵團已經先做出攻擊,一陣猛烈的炮火飛上天空,落入獸人奴隸的尾陣,立刻造成慘烈死傷。   剛才被鬼火之牆擋住,炮彈射不過去,勉強發射,只會被鬼火之牆給吞噬,但現在沒有了火牆阻擋,這些魔法炮彈射出,落地後除了發生劇烈爆炸,更還散發毒素,剎那間黑霧橫流,凡是沾著的獸人奴隸全都皮腐肉爛,成了一灘膿血與白骨,死得慘不堪言。   擅長驅動死靈、使用黑魔法的國家,玩毒也很有一手,我想那陣黑霧中除了毒素,應該還蘊含著某種詛咒,要不然效果不會如此厲害,阿里布達王國如果撇除第三新東京都市那邊不算,是沒有這種絕毒可用的。   魔法炮擊之後,本來應該是魔法師團進行攻擊,施放中型或大型魔法,重創敵人,但伊斯塔的魔法師主力,已經在無頭騎士一戰中死得七零八落,派不上用場,所以在炮擊結束後,就是騎兵團一馬當先衝出去,多個步兵團尾隨著奔跑衝鋒,高聲叱喝,誓要殺掉每一個逃亡的獸人奴隸。   其實,獸人奴隸的出走已成定局,就算殺光了這幾十萬獸人,對伊斯塔也沒有什麼實質幫助,哪怕是想製造幾十萬死靈來利用,這數目也太過龐大,一不小心,好處沒撈到,把巴格達弄成東海那樣的死靈之地,隨時都會帶來亡國滅族之禍。   即使把這些獸人放走,南蠻距離伊斯塔何止萬里,中間並不相連,南蠻壯大了也未必能威脅到伊斯塔,更何況這些獸人奴隸素質極差,真若給他們全回到南蠻,我想他們吃垮故鄉是做得到,要說壯大南蠻……起碼是一百幾十年黑暗改革期過後的事了。   娜西莎絲是懂這個道理的,伊斯塔許多有識之士也明白,但明白卻又如何?大多數的人明白歸明白,卻仍是嚥不下這口氣,怎樣都不能丟這個臉,所以明明是損人又不利己的事,還是幹得義無反顧,這實在……是非常沒有意義的蠢事。 第二章 彈盡緣絕 情仇兩難   伊斯塔的大軍發動,千軍萬馬,就從我的身邊疾馳奔過,衝向分裂開來的大海中央。   轉眼間,自我身邊衝過的士兵有如潮水,假如他們對我發動攻擊,哪怕我能擋住第一波、第二波,最後還是會在這萬馬千軍的攻擊中力竭而亡,然而,對於我這個必殺目標,伊斯塔人卻像當我不存在,只是從我身邊衝過,沒有人看我一眼,甚至還刻意與我保持距離,就像他們全都躲開心劍神尼一樣。   衝鋒中的士兵,哪怕靠得再近,也沒有人膽敢進入心劍神尼所在的十尺範圍內,紛紛繞道而行。他們避開心劍神尼,是因為心中的恐怖與畏懼,而他們之所以當我是透明,同樣也是不敢招惹我,只不過他們畏懼的對象不是我,是站在我前方的那一位。   與高手的主力戰告一段落,像是追殺獸人奴隸這種瑣碎工作,李華梅自重身份,當然是不會搶著幹。她判斷情勢,暫時沒有打算再出手後,收起了斬龍刃,緩緩地來到了我的面前,與我遙遙對視。   李華梅什麼也沒有說,明艷英媚的容顏,因為剛剛結束戰鬥而蒙上一層煞氣,儘管她一語不發,但光是站在那裡,就有一股凜然氣勢,讓人們心生畏懼,全部都避得遠遠的,不敢靠近這裡,以免遭受波及。   這股壓力,我感受到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還能夠笑得出來。這並不是我膽子大,也不是我無懼生死,我……只是覺得這很可笑。   就在不久之前,我們兩個人還是那麼的親密,手牽著手,願意為對方付出生命,在枕畔共同期許著未來,但轉眼之間,我們就這麼冰冷地對視,彼此間有了不可解的恩怨,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是不是要找這女人報仇,也不知道這女人下一步是不是要斬了我……這種事,豈不是很可笑?   我們兩個人……已經不愛對方了嗎?   好像不是這樣,即使是現在,我仍感覺到心裡的那份情感、那份痛楚,並且相信在我對面的那個人亦有同感。那麼……是我們兩個人都不懂愛?或是我們兩個冷血自私的人沒有資格談愛?又或者……愛本來就是一件太過虛無標渺,從來只能短暫存在的不穩情感。   我想不通,所以笑了,這應該是苦笑,但在對面那女人的眼中,這似乎又變成了;一種挑釁,令她冰冷的容顏再冷上幾分,似乎處於盛怒之中,不過……最後仍然是由她主動打破沉默。   「……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這個嘛,有啊……我覺得,我以前好傻、好天真……這樣算不算?」   半嘲弄的回答,李華梅當然不會聽不出來,只不過她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溝通變成口舌之爭。   「伊斯塔人承諾過,不管怎麼樣都會顧及你的安全,現在看來,他們倒還算是言而有信。」   「是啊,我應該為了這個向妳說謝謝嗎?」   我搖頭道:「不管妳要說什麼,這次妳都做得太絕了。我知道我有讓妳很不滿的地方,但妳……非做到這種程度不可嗎?」   話問出口,我自己其實他知道答案,所以這根本就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但是……我還是希望李華梅能給我一個解釋,或者說,一個交代。   整件事情演變到現在這種地步,我不能說李華梅全錯,自己全都是對的,也不能說李華梅做得沒錯,雖然她確實沒欠我什麼,但是到了最後,我仍認為她該給我一個交代。   「我沒做錯。我知道你想聽的是什麼,但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認為自己有錯。」   李華梅冷冷道:「已經發生的事,我不想再提,對我來說,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東西了。」   如果不是我還有一定的理性,聽完這段話,大腦多半會像吹爆的氣球一樣炸開。即使如此,我仍然有一種頭暈腦脹,被氣到整個人發昏的感覺。   已經是過去?妳所謂的過去是多久?才剛剛發生的事,這麼快就算成過去,撇得一乾二淨了,如果真的不認為自己有錯,那又為什麼不想再提?   最重要的一點是,正如妳所言,妳知道我想聽的是什麼,所以妳現在說的東西,根本就不是妳的真實想法,妳只是不想讓我「得逞」,刻意說著讓我不開心的話。這樣子算是報復嗎?但如果真要報復,妳只要輕輕動手,斬龍刃立刻能把我分開十八截,哪用得著這麼麻煩?   許多疑問在發量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最後總結成一個答案,此刻在我眼中,那個冷冷與我對視的李華梅,不再是東海的黃金提督、舉世無雙的統帥,而是一個使著任性,發著脾氣的小女人。   說到底,李華梅是一個女人。雄才偉略的東海霸主,與鄰家的小姑娘,在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都一樣會哭、會笑、會生氣。只不過,一個小姑娘耍性子,可以被哄著開心,但東海霸主的尊嚴,卻讓她拒絕接受安撫,選擇繼續痛苦與報復;一個小姑娘任性起來,小吵小鬧,製造一些小麻煩,而東海霸主一任性起來,那就是天翻地覆的大禍……那也一定就會做得這麼絕。   「唉……」   在大批兵馬衝過身邊的紛亂聲響中,我長長歎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如果情況允許,可能我和李華梅就會這麼互瞪下去,但另外一邊發生的變化,讓我不得不打破這樣的沉默。   伊斯塔大軍衝去追截獸人奴隸,但這麼多人擠在海中通道上,能夠戰鬥的還是只有最前端那些人,後頭的人只能乾瞪眼,有些在急於立功的心情下,就挑了一個高風險的戰鬥任務。   在一般情形下,大概沒有哪個伊斯塔人敢去對付心劍神尼這個大邪人,不過,如果這個大邪人剛經歷一場惡鬥,又正以自身內力助人鎮傷,搞到自己滿頭大汗,像是運功到緊要關頭……很多人就會本著高風險、高報酬的心理,去冒險試試手氣了。   魔法炮彈、魔法強弩,諸般武器遮天蓋地亂射而來,到了心劍神尼周圍兩尺,全被護身真氣給擋住,紛紛墜落,顯示她身為當世最強者的絕對實力,可是在我看來,心劍神尼確實已被耗去不少元氣,要是再被這樣子攻擊下去,她自保絕對不成問題,但阿雪那邊恐怕…   心念一動,我朝著心劍神尼那邊奔去,同時也開始做著準備。我個人實力與這些最強者級數的怪物是天差地遠,但那並不代表我沒殺傷力,尤其是現在,我很確信自己能夠做到一些事。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金銀蠶蟲!」   咒文唱頌,金銀蠶蟲被召喚出來,依附於手套之上,以最快的速度連環推出,發出一道道金色、銀色的氣團,彷彿極速子彈,瘋狂掃射四面八方。   「淫動彈·連射!」   無數金、銀氣團連發射出,只要是被打著,立刻凝結成金團銀塊。敵人射來的魔法炮彈、魔法強弩,被金封銀化後墜落地上,甚至沒法炸開,而當空中的障礙被掃除後,金銀氣團勢如破竹地掃射出去,只聽見周圍一片哀號、重物墜地之聲,沒過幾下,我們已經被百多具金像、銀像給包圍住,舉目所見,都是耀眼燦爛的金芒銀光。   這一幕畫面也嚇住了伊斯塔軍,石化術他們見得多,也知道解法,但這種金封銀化之術卻別開蹊徑,中者立斃,無可解救,一下子見我幹掉了百多人,全都給嚇住,不敢發動第二波攻擊。   對我而言,這也是好事,過去我從未試過金封銀化之術的連發,初次嘗試,發現這種攻擊比我預期中更耗體力,而我發掌的準頭又不佳,幹掉百多個人,完封滿天的炮彈強弩,起碼發了兩百多掌,算起能量虛耗的程度,大概就像連續作愛十幾次一樣的程度……是人都會想要休息一下的。   最理想的狀況,就是這樣子多耗一些時間,讓我能夠再度出擊,也替心劍神尼多爭取時間。可惜,艱難的情況從不如人願,外圍的伊斯坦軍紛紛走開,讓出一條路來,一道劍氣破空射來,將攔擋在前頭的十幾具金像、銀像砍破,把路完全清出來。   「你考慮好要繼續守在她們身前嗎?」   李華梅再一次來到我面前,我不曉得她是否原本就有意擊殺心劍神尼,但她現在看來滿身殺氣,似乎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善罷罷休了。   「妳殺掉她們兩個,伊斯塔不會特別感謝妳,慈航靜殿更不會輕易善了,這種事情一點好處也沒有,妳真的要動手?」   我試圖用理性角度說服李華梅,但她卻露出一個苦笑,道:「我也說過,我做事不是只為了好處的,有些事……就算沒有好處,我也一樣幹得很開心。」   這段話我不久之前也聽過,當時李華梅為了守護我,不計得失,不管生死,豁出去與心燈居士的亡靈同歸於盡,那時的她,完全為了我而付出,一點也沒有替自己考慮。   想到那時的光景,我忽然覺得,哪怕我今天死在斬龍刃之下,也沒什麼好怨恨她的,一切都是有往有來,欠了她的東西,我不想帶到下一輩子去還。   「那麼……畫眉,妳要殺我嗎?」   這個問題換來了堅定的搖頭,即使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李華梅仍是想也不想地回答,「我沒想過要殺你,今天要死的只會是你後頭那兩個。」   「……妳連我都不殺,卻要殺兩個殺了只會有大麻煩的人,這麼做有意義嗎?」   「你站在這裡保護她們,又有什麼意義?你一向很懂得保護自己,這次協助獸人逃亡,全無好處,意義又在哪裡?」   說得很對,令我啞口無言,人生中很多時候,做事只為了該做、想做,不是為了什麼意義,既然這樣,那就豁出去來幹吧。   我的手移到懷中,握住了那柄當初心燈居士送我的破魔槍,這是現在身上最強的武器,我預備取出破魔槍,向李華梅說幾句豪言壯語,表示無論怎樣都會死守此處不退。   可惜,出乎意料的事情就是一再發生,李華梅的表情忽然一變,讓我察覺到身後的心劍神尼與阿雪,可能發生了什麼事。照理說大敵當前,我不該隨便回頭,但反正實力懸殊,我回不回頭關係不大,就不用多想地回轉過去。   我猜測有幾種可能,或許是心劍神尼結束療程,站起來預備戰鬥,又或許是阿雪甦醒,這兩種可都很振奮人心,不過當我回頭看見那個景象,才知道自己的想像力太差,現實狀況遠遠超乎意料。   阿雪並沒有甦醒,心劍神尼也還沒有結束治療,但她們兩人卻被一種不知名的神秘力量給影響,姿勢不動地緩緩上浮,衣衫隨風飄動,位置更一點一點地往外移動,速度很慢,但任誰也看得清楚,這只不過是前奏,如果現在不阻止,等一下速度瘋狂加快,就沒有人能攔住了。   「走不得!」   李華梅知道輕重厲害,一下躍高,揮動斬龍刃,越過我發射劍氣,要把心劍神尼與阿雪斬下,我也放開顧忌,趁著金銀蠶蟲還沒有消失,一掌發出金銀氣團,同時掏出懷中的破魔槍,朝著空中的李華梅連開數槍,務必把她給截停下來。   最強者的實力,自然不是雜兵嚷囉可以相提並論,李華梅對於破魔槍的三顆子彈,根本不放在眼裡,不閃不避,純以護身真氣硬接,子彈打到她身上,馬上就彈開墜落。   但是,破魔槍的子彈可以這樣接,金銀氣團就讓李華梅產生忌憚,儘管沒有躲,可是她凝聚護身真氣,一聲低喝,強猛氣浪形成衝擊波,將金銀氣團彈出老遠,半空中解體。   在我學會這一式之後,所遇過的所有高手中,李華梅是唯一能夠抵禦彈開金銀氣團的人,其他縱然強如黑巫天女,也在這一式上頭吃過大虧。但李華梅再怎麼厲害也好,要破解金銀氣團,她也要運氣抵禦,只是這一下簡短的運氣,她發射的劍氣已被耽擱,慢了一步。   前一秒還近在眼前的心劍神尼與阿雪,後一秒就被莫名大力拉扯,飛移出數十尺外,跟著越飛越遠,成為大海上一個看不清楚的小點,李華梅就算想追,卻已不可能追上了。   整個過程中,心劍神尼都在全神幫助阿雪運氣,相信她不會有這種神通,平地飛移,定是有外力相助。從拉扯的方向來看,我想橫加作梗的定是海神宮殿,雖然巨頭龍全力阻隔住海水,無法操控幽魂封鎖伊斯塔的軍隊,但單純只是把兩個人以大力拉扯吸來,相信是不難做到。   失去了目標,李華梅凝望向大海,皺起了眉頭,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我之所以留在這裡,是因為這裡有我該做的事情,現在……我該把想法付諸實現了。   「喂,妳在看哪裡?我們的戰鬥還沒有完咧?」   李華梅聞聲回頭,看來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戰鬥?什麼戰鬥?你和我的戰鬥?我們之間……算得上有戰鬥?」   真是很侮辱人的看法,然而,說話的人確實有資格這麼講,我也沒什麼好反駁的。   「我不喜歡報仇這回事,所以報仇這種事情與我無關,但是……妳暗算我外公,這件事情說不過去,無論如何,我要替他討一個公道……沒錯,我的力量遠不如妳,但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我將破魔槍指向李華梅,平靜地說道:「我特別留在這裡,沒有隨獸人大隊一起撤走,就是專門留下來解決問題……解決妳。」   彼此的實力天差地遠,我也知道這樣的決鬥邀約是何等可笑,李華梅甚至不願意理我,轉頭就走。   在李華梅的生命中,像這種挑戰者不自量力所造成的騷擾,應該是很多吧?然而,我說的話不是開玩笑,在心意上非常認真,所以當李華梅轉身背對我時,我毫不猶豫地朝她後腦開了幾槍。   「碰!碰!碰!」   三發槍擊全部都被彈開,沒有造成傷害,但由於距離很近的關係,即使我不擅長瞄準,這三發還是準確地命中李華梅後腦,一槍不漏。   被人槍擊後腦的滋味,大概很不好受,李華梅立刻轉過頭來,滿臉怒容,但除了熾盛的怒火,我還看到她眼中閃爍著驚愕……與盈盈的淚光。   淚光,不難理解,至於李華梅眼中的驚愕……不是因為我對她開槍,而是因為另一個連我都被震驚到的理由。   就在我對著李華梅後腦開槍的那一瞬間,我的心……忽然之間絞痛不已,好像有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被毀壞了一樣。明明知道這幾槍不會有什麼實質傷害,可是心中就是悲痛難忍,更在我開完槍以後,兩行淚水止不住地滑落下來。   ……為什麼我會掉眼淚?   ……也許,她在我心裡的份量,比我平常察覺到的更重,但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我還能怎麼辦?   ……這個女人,她,親手殺了我外公…   我硬下心腸,想要抑制住自己的眼淚,但淚水卻像是潰堤一樣奔流出來,心口更痛得快要裂開,這種痛楚意味著什麼,我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可是,再怎麼清楚,我也沒有退路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抓起扳機,把破魔槍裡的子彈一發發全射出去。   碰!碰!碰!碰!   槍擊聲連發不絕,每一發都準確地打中李華梅的頭臉,她沒有閃躲,臉上的表情看來很痛楚,但我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麼而痛,只能嚎叫著把子彈瘋狂射出。   在硝煙與槍擊聲響中,李華梅朝我走來,閃著盈盈淚光的面孔,看來是那麼平和美麗,曾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我懷疑當她來到我跟前時,會發生些什麼。   真的……我很想知道那個答案。因為一直到很久以後,每次當我回憶到此刻,我都會懷疑,如果我這時能夠做些什麼,是不是就能夠把悲劇打住,不會發生後頭那麼多的遺憾?   我想過很多次,但我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因為我沒有那個機會。沒等李華梅來到我面前,我的腳底就微微離開地面,最初我因為心情激動,沒有發現這一點,但沒過多久,隨著浮空,我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晃動,終於發現到這個事實。   「呢……」   從激動的情緒中稍微清醒,我第一個冒出的念頭,就是想不到武籐蘭那個女人這等有義氣,救走阿雪與心劍神尼之後,沒有忘記也來帶我走,這實在不像她的為人。   然而,我的判斷果然沒錯,武籐蘭確實沒這麼有義氣,暗施手腳的人也不是她,我並非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所牽扯拉起,是有一根極細、極黑的繩子纏著我,乍看之下,好像是一根女人的長髮,輕飄飄的,風吹可斷,但一纏上身體,卻讓我迅速生出一股麻痺感,整個身體動彈不得。   「這、這個是……」   從特徵來看,細繩上塗抹黑色,在晚上幾乎是難以察覺,這類道具通常是刺客、扒手所用,但殺手一類的人,會直接使用見血封喉的毒藥或誼咒,不會用這種單純癱瘓人的麻藥,所以使用這種細繩的人,應該是神偷……或是忍者。   這裡是東海之濱,算來是忍者的大本營,而且,即使不算上別人,光是我們小隊上就有一名忍者,儘管在殺出巴格達後,那小子就在亂軍中失去了蹤影,但沒有人認為未來會這麼簡單就遇害,都認定他一定藏匿在某處,潛伏行動。   「媽的,你這龜蛋不去找別人,來管我的閒事做什麼?給我滾一邊去!我該做的事情還沒有完呢,不許你來插手!」   我又急又氣,大叫出聲,但未來卻完全忽視我的意見,沒等我再多喊一句,黑色細繩忽然被大力扯動,已被捆住雙手的我給這一扯,馬上就打橫飛了出去。   「他媽的,快點放開我……嗚……」   我連續大叫了幾聲,但自身移動的速度極快,只是一眨眼功夫就到了海上,依稀看到前方老遠處,有一個瘦小的身影,作著忍者裝束,腳下踏著某種圓形的特殊工具,在海面上跑得飛快,踏水而行。   踏水不沉,這種事的難度等同於御劍飛行,本來是絕頂高手才能做到,但如果使用忍術,配合特殊工具,倒也不是那麼高難度,只不過要做到未來此刻的高速,普通忍者大概是不行的。   未來在海面上跑得飛快,輕輕踏水一下,人就掠出老遠,對我的叫聲充耳不聞。這小子踏驚濤駭浪如履平地,但我被扯在後頭,左一個浪頭打來,右一道浪頭打去,很快就渾身濕透,也不曉得嗆吞了多少海水下肚,暈得眼冒金星,當我稍微清醒一點,還發現自己嘴巴裡頭咬了一條魚。   這小子素來與我不睦,為什麼會突然跑來救我,這道理我也想不通,但是他為何要跑得飛快,這個就很好猜了。未來可以一下子奇襲成功,在李華梅面前把我帶走,固然是因為他手法巧妙,發難前毫無徵兆,可是很大的一個因素,也是因為李華梅一時間下不了決定,這才任由未來搶人成功。   但李華梅終究是李華梅,不會在那裡遲疑太久,只是很短暫的幾分鐘過後,她就回過神來,好像是一條被觸及逆鱗的神龍,爆發著怒火,踏水急沖而來,很快就逼近了我們。   這一次,李華梅好像下了某種決心,從她踏上水面的那一刻起,海水就被她的力量所牽引,轟然炸開,掀起了十幾尺高的巨浪,瘋狂拍擊海岸,聲勢驚人。   在那股絕世力量的完全釋放下,十幾公尺高的巨浪變化形狀,隨著狂風怒吼、雷電交錯,巨浪化為九道龍形,竟然顯現出八歧黃金龍的驚人型態,吼嘯掀濤,洶湧霸絕,附近的海面整個被影響,我只覺得自己一下被波浪帶到十幾尺高處,瞬間又墜落下來,高拋低震,一顆心都快要從嘴裡噴出來。   未來的忍術再好,也衝不破八歧黃金龍吼嘯所造成的封鎖巨浪,在風勢、浪潮肆虐到達顛峰的一瞬間,所有的一切彷彿停頓下來,我們只看到一道巨大劍影斬海、破浪而出,直朝著我與未來斬下。   巨劍之後的身影,是李華梅。   劍影慢慢逼近,我看到了劍,也看到了李華梅的眼神,那好像是在對我說什麼。如果可以,我很想舉起手,把破魔槍裡剩下的幾發子彈,對準那張臉射出去,但我雙臂被細繩綁得緊緊,抬不起手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閉上眼睛,不去看她的眼神。   雙眼閉上的剎那,一聲轟然巨響,彷彿天崩地裂,四面狂風化作衝擊波襲來,一下子就把我們吹得有如高空風箏般劇烈晃蕩。   我以為是李華梅一劍斬下的影響,但睜開眼來,卻發現情形不太對勁,周圍海浪的狂暴狀況,比先前惡劣十倍,李華梅那一劍被瞬間掀起的狂濤巨浪所阻,竟然沒能斬中我們。   莫名其妙從李華梅的劍下得救,這點實在是很奇怪。能夠有本事從李華梅劍下救人的高手,屈指可數,特別是當萬獸尊者遇害身亡、心劍神尼自顧不暇,而黑龍王又已魂飛魄散的時候,唯一有能力與李華梅正面對戰的,大地上應該就只剩下我那變態的老爸了。   (難道……變態老爸他……也來伊斯塔了?)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我的心情頓時亂上加亂,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五味雜陳,讓我手足無措,不曉得該怎麼樣才好。   如果變態老爸真的出現了…   這個令我心驚膽顫的猜測,並沒有成真,但卻讓我更為詫異,因為我所知道的常識被打破,除了當世五大最強者之外,還有其他已足夠位列最強者級數的無名高手存在,正是一個這樣的高人,替我卸去了李華梅這一劍。   當我睜開眼睛,望向前方,所看到的東西……讓我一下子整個呆住了。 第三章 神秘光華 超級猛女   能夠與李華梅正面對戰的,一定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但如果只是去接她一劍,不正面對戰,那麼第七級修為的高手也就足夠了。   巨頭龍出現時,我曾有一個猜測與期待。巨頭龍之中所藏的兩名高手,原本就已經是第七級高手,分手之前都各有異遇,若說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練,突破到第八級,那一點都不出奇,要是他們兩人現身出來,大有可能就此把李華梅壓制下來。   邪蓮代替阿雪來分割大海後,是不可能再參與戰局了,但巨頭龍之中還有一個大當家加籐鷹,我仍一直期望他能現身相助,所以當李華梅的一劍被擋住、卸開,我在猜測可能人選的時候,確實是有閃過他的名字。   然而,事實證明,我猜的並沒有那麼準。天下之大,臥虎藏龍,高手輩出,絕不只是我所知道的那些,儘管高手不會平白無故冒出來,但……這世上也沒什麼絕對不會發生的事。   當我逃過一劫,睜開眼睛,便看到在我正前方有一道光影,飄浮於海上,無論海浪怎麼翻掀,都穩穩飄在水面上三尺處,不受周圍狂濤影響,正是絕頂高手的風範。   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大海中央,有人想要對我和未來施予援手,這個不是太難,但我們事先一無所覺,根本不知道這人從哪冒出來的,這份本領就很不得了,很明顯,有一名絕頂高手干預戰局,而且不是我們過去所熟知的人,這不但讓我大吃一驚,就連未來、李華梅都愣住。   光影由朦朧而清晰,可以看出是一個女性的輪廓,這讓我們更加驚奇。當今世上的高手裡頭,出類拔萃的女性高手屈指可數,就我們的記憶,實在想不起來有什麼女性高手符合可能人選。   (難道是邪連……或是武籐蘭親自從海洋宮殿裡出來了?唔,不可能啊……)   單純的理性上判斷不可能,而且那道光影看起來也不像。以輪廓上來看,那是一個身形頗高大,頭髮極長的女性,不太好判斷年齡,不過依稀感覺得出,那並不是一個年輕的少女,而是一個充滿成熟韻味的少婦。   光影之中,一切看起來不是那麼清楚,只能看見那具女體的曲線凹凸有致,火辣辣的豐胸高聳,看了都快讓人噴出鼻血,身材好到嚇人。除此之外,侗體曲線顯露得那麼清楚,要嘛就是穿著極貼身的輕薄衣物,要嘛光影之內根本就是完全裸體……一絲不掛…   有一個身材超性感火辣的成熟變態猛女,一絲不掛,赤裸裸地現身在大海中央…   天啊!這種事想起來真像是黃色小說!   (有沒有搞錯啊?這個女人……是個心理變態?)   很不可思議,我此刻腦裡儘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古怪念頭,而被擊退的李華梅率先發難,提起斬龍刃,就往我們這邊斬來。   「什麼人在這裡擋路?受死!」   之前李華梅開口,都是先試圖避戰,不得已才動手,但可能是因為被心劍神尼刺激得過了頭,這一次不由分說就先斬人,就看到斬龍刃蕩出一道透明閃光,直直地朝我們剌來。   李華梅剛才的那一劍,威力無濤,究竟是被怎麼化開的,我當時閉眼,沒有看清楚,只感覺到周圍的浪濤一下子變大,高潮迭起,睜眼時李華梅的一劍便已被卸去,那之間的過程,恐怕連李華梅自己都有點不太清楚,所以這次刻意放慢了動作,想要把敵人的本領搞清楚。   斬龍刀的劍氣迅速逼近,光影沒有什麼反應,眼看著劍氣越來越靠近,一道大浪打來,掀起無數水珠,滿天灑落下來,弄得我們視線不清,這時……光影中的女體有了動作。   左臂揚起,彷彿跳舞似的轉了小半圈,姿態優雅大方,在轉圈的過程中,左手掌上好像多出了什麼東西,但沒等我們看清楚,那只左手忽然一下子速度加快,重重拍在右肩,跟著,雙臂一起推出,主動迎向斬龍刃。   一瞬間,我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斬龍刃是天下兵器鋒銳之最,沒有砍不斷的東西,想要以血肉之軀硬接,不管是再怎麼強的武功,恐怕手臂立刻就會給斬下來。   不過,我又再一次學到,普天之下果然沒有不可能的事。   當那雙手掌碰到劍氣,令人驚歎的事情發生,李華梅全力劈斬出的劍氣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被一個看不見的大洞給瞬間吞噬。   奇異的事情接連發生,劍氣失蹤,但那道光影身後、兩側的大海,卻忽然受到千萬道劍氣的切割,雖然這一切發生得無聲無息,但劍氣影響範圍內的海面卻被縱橫切割,變成無數細小的水方格,跟著更整個碎裂破滅,讓一定範圍內出現真空。   這樣的卸勁手法,只是正式反擊之前的小動作,在把承受不了的多餘劍氣排出後,那道光影雙手一推,竟然朝斬龍刀反壓過去。   一般情形下,這樣與斬龍刃對撞,一定會被斬龍刃切斷,但在兩邊正面對撞的瞬間,我好像聽見了一種奇怪聲響,像是兩件金屬互碰,換句話說,光影中的情形並不單純,絕不是正常的血肉,這就解釋得過去為何能硬碰斬龍刃而無損。   既然斬龍刀的力量無法發揮,那麼對撞就是比力氣,也就是比試誰的力量高強了。   看那光影的手法,我估計是想借力打力,吸了李華梅的劍氣,卸去部分負荷不了的餘勁,趁著李華梅尚未回氣之前主攻。戰術很好,碰上尚未完成本次蛻變之前的李華梅,成功機率很高,但經過這次蛻變,力量大增的李華梅,回氣時間比從前還要快得多,只是被壓得稍微後退一尺,就立刻穩住陣腳,預備要反攻。   這些是我猜測得到的部分,但當李華梅的表情出現錯愕變化,我就曉得自己的猜測出現問題,接著,海面發生了大爆炸,數以萬噸計的海水被炸翻上天,我和未來受到震波衝擊,遠遠地滾跌了出去,沉入海裡。   要把海水用這樣的規模炸開,那已是最強者級數的力量,又或者是巨頭龍那樣的異獸,才有可能做得到,光影之中那名神秘女性的力量之強,已經是無需懷疑,但真正把我們給嚇到的,卻是海水被爆炸翻掀起來後所形成的東西。   雖然有些模糊,但九個大龍頭張牙舞爪的形象,無疑就是八歧黃金龍的力量顯現,這一下不只是我們,連李華梅都目瞪口呆。   「……怎麼會有這種事?」   炸開來的水牆,形成九頭巨龍的形象;推壓過來的力量,是貨真價實的八歧黃金龍之力,而且還是經過多次蛻變進化的顛峰力量。強如李華梅,猝不及防下也被徹底壓倒,被逼得節節後退。   「這個……對了,一定是某種借力法門。」   在短暫的震驚過後,我大概把握住了狀況。八歧黃金龍之力不是修練可得,那名神秘女性能以八歧黃金龍之力反壓李華梅,絕不是憑借自身力量,我想應該是某種借力法門,吸納了李華梅剛才的全力一擊,現在將力量釋放出來,這才把李華梅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有難度。如果只是普通的借力打力,只要有點武術基礎的人便能做到,可是,要把李華梅的全力一擊「借」走,那自身修為就不能與李華梅相差太多,否則借力未成,自己便已負荷不住,經脈炸碎。   況且,李華梅發出全力一擊,到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這就顯示那名神秘女性不但能夠吸納敵人力量,還可以將之存在體內一段時間,驟然發出。這是此類技巧中極高段的技術,無論是靠魔法或是武技,都不是簡單能做到,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幻影神技」的級數。   環顧當今天下,我還真是想不到,有什麼女性高手做得到這種事,為什麼突然間會冒出一個神秘高手來?   腦裡正一片混亂,我忽然看到,那道光影的左手揚起,一個橢圓形的淡紫色光團自空中出現,迅速落下,與她的左掌結合,跟著便釋放出一道紫光,穿越大浪,準確地命中我和未來。   從我們被擊中的那一瞬間,我們的身影就漸漸隱沒,整個隱形起來,在大海中再無痕跡可見。我心中一震,認出了對方所使用的技巧,這肯定是魔法,而且,那個橢圓形的淡紫色光團……明顯是某種生物,那個神秘女性是將這生物與己身結合,用來啟動隱形魔法,剛才也應該是以這種手法,吸納李華梅力量反擊。   召喚生物、使用生物的異能,這種魔法在很多魔法系統都有,但是像這樣的結合手法,六大魔法系之中,只有綠色的大地系才有。   獸魔術!   這名神秘女性與南蠻獸人必然有淵源,而且這麼高明的獸魔術,恐怕還超越現今南蠻的製作水平,換句話說…   一瞬間,我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問,但未來帶著我破水而出,在海面上飛奔,我們一下子就已經飆出好遠,李華梅急著想要追過來,卻又被劍上壓力逼住,脫身不得,這時,一聲轟然聲響,讓我們意識到戰場上又生異變。   轉過頭去,只看到大海的邊緣出現白沫,那是水流激烈對沖的結果,伴隨著越來越響亮的悶雷聲,還有無數人馬的慘嚎,我大吃一驚,明白到……大海,崩潰了。   伊斯塔人本來的打算,應該是想利用騎兵的高速,一下子追上獸人奴隸的最後段,讓兩邊人馬混在一起,進行大廝殺,而獸人奴隸的隊伍尚未撤退完,大海就會繼續維持分開的狀態,不會聚合。   從某個角度來看,這個策略說得上可圈可點,如果運作得好,確實是大有可能把獸人們趕回,又或是全體殲滅,至於其他的善後問題,那就是更以後的事了。倘若要我說這個策略有什麼缺點……那大概就是太過一廂情願。   投鼠忌器,這是一般人都會有的缺點,假如還是阿雪在施法,維持著大海的分開,那確實會綁手綁腳,哪怕是還有一個獸人奴隸沒有脫險,她都會拚命維持住大日天鏡,不讓大海重合。   但換成了武籐蘭與邪蓮……我甚至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來幹什麼的,她們與南蠻毫無淵源,一個城府深沉,一個陰狠毒辣,不但過去難得做好事,甚至從來都不能算是好人,這兩個人在此現身救世……其實我覺得她們站到對面陣營,幫著伊斯塔人進行大屠殺,感覺還比較說得過去。   那麼,既然知道這兩個女人根本沒有慈悲為懷的心腸,也沒有救人的理由,卻還相信她們會投鼠忌器,這種事情何止是一廂情願,根本就是蠢了。我甚至有理由相信,她們會在救援行動的最後階段撈一點本……犧牲掉落在最後頭的一部分獸人,用他們的性命,來當成釣伊斯塔人上鉤的誘餌。   這個戰術非常陰損,但也很有效,當伊斯塔大軍進入海中通道,最前端的騎兵隊已經追上獸人隊伍尾段,開始進行屠殺工作後,沒有多久的時間,他們就從殺伐叫喊聲中,另外聽見一種很奇怪的聲音。   那種聲音……乍聽之下很像千軍萬馬奔馳而來,氣勢豪壯,但聽得仔細一點,就會覺得極像是嘩啦嘩啦的水聲,猶如堤防崩潰,大水迅速接近時候的聲音。   當有些意識到不妙的人們,抬頭往上看,這才發現在兩側水晶牆的最頂端,些許海水就像滿溢了出來一樣,從最上方順著水晶牆迅速流下來。這不過是個簡單的開始,過不了多久,兩邊的水晶牆承受不住壓力,在一聲轟響中炸開碎裂,被封擋多時的千萬噸海水化作狂濤巨浪,自兩旁往中央聚合過去。   ……這是無數伊斯塔士兵最後一眼所看到的東西。   大水傾瀉而下,等於是在一個最接近的距離去承受海嘯,哪怕伊斯塔的騎兵隊再強悍,那些經過改造的強化戰士再厲害,終究也還是皮包骨肉血,沒有辦法脫離生物法則,在這種毀滅性的大自然威力下,追擊的伊斯塔軍隊連逃跑機會也沒有,瞬間就被大浪淹沒,有些直接被千萬噸的海水壓砸成肉餅,大部分的都不堪衝擊而斃命,必須是通過這兩項嚴苛考驗的倖存者,才有被活活淹死的榮幸。   說起來確實是挺可笑的,想要被淹死都得要靠好運配合,這種下場對一個軍人來講,是一個很大的悲哀,但以現在來說,這個形容就一點也不錯,雖然大海崩洩的聲勢驚天動地,可是真正淹死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已經在那之前就掛掉了。   獸人們付出了很慘痛的代價,落在最後頭的好幾萬人,就這麼變成了水中的亡魂,屍體永沉於海底。好不容易都快要逃出地獄,擁有新人生了,卻只差這麼幾步,葬送了性命,這對所有獸人而言,都是一件非常傷痛的事,不過……這世上本來就不可能每個人都獲得幸福,追求理想必須付出代價,這幾萬獸人的犧牲,能讓剩餘的同胞逃出生天,得到新生命,一切倒也值得。   相對起來,葬身於此的伊斯塔人就倒霉得多。聚集起來的大軍,有三分之二都已經衝入大海,這些人全軍覆沒,就連在岸上排隊等著衝下海的部隊,都遭受波及,被幾個大浪頭打個正著,驚濤裂岸之餘,也造成了不少人命傷亡。   停留在岸上的部隊,是因為攜帶重裝備、動作不快,所以才排在最後,大部分都得以保全,反倒是行動最為迅捷的騎兵、輕裝步兵,衝在最前頭,全被大海吞噬,粉身碎骨,估計死亡數字不會少於十五萬,受此影響,想來伊斯塔在往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別說沒有力氣對外侵略,就連本身的政局都會一塌糊塗。   其實……我一直很想不通,伊斯塔人追著獸人下海去,如果大海崩洩,那種絕境逃都逃不掉,這是白癡都看得出的事,換作是我,死都不會衝下去,但那些伊斯塔人……與其說是長官逼他們衝鋒,倒不如說整個軍隊上上下下都有種非戰不可的氣氛,不管是大將還是小兵,在這股氣氛前,都說不出「窮寇勿追」或是「我們放他們一馬吧」的話。   遇到這種情形,不追才是理智的作法,逞一時之勇的結果,通常就是死得很淒慘……或許,伊斯塔人不是在逞血氣之勇,他們只是……放不下,放不下損失這些獸人的利益,放不下讓這些獸人離開的面子,許許多多放不下的東西,最後說穿了就是要爭那一口氣。   放一群奴隸逃亡,這口氣真有那麼嚥不下去嗎?或許真的是這樣吧,出這一口氣就是那麼重要,伊斯塔裡頭有很多死腦筋相信「犯我國威,大小盡誅」,而維護尊嚴與面子需要代價,這十幾萬人的性命,就是他們所要付出的代價,希望到了來生,他們可以明白……不是什麼利益都非要掙到手,才叫利益;也不是什麼面子都非要貼在臉上,才叫光采。   幾十萬條人命的小事,可以先放一邊,因為在這種混亂的時候,天大地大,再沒有什麼事情比我的生命安全更大。   一度分開的大海,猛然合攏,對於正行走於海底的人們來說,固然是毀滅性的大災難,但我和未來雖是飄行於海面上,卻也同受影響,驚濤駭浪打來,我們就像是汪洋中的一片孤葉,隨著海浪擺佈,不知何處是終點。   李華梅與那道光影在比拚中都被巨浪吞噬,蹤影不見。在驚濤之中,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大概早就被活活溺斃,但未來卻顯示出非比尋常的輕身功夫,在激烈擺盪的大浪中,如一支離弦之箭般飛奔,既快且穩,高速踏水而行。   眼前的浪濤雖大,狂風呼嘯,但照未來這樣的跑法,我想真能夠平安抵達對岸,只不過……免不了多吃幾口海水就是了。   「不許走!」   一聲尖嘯衝破風浪傳來,冷銳刺耳,縱然在強風暴雨中,仍震得我們耳膜生疼,我抬頭一看,只見一道鮮紅色身影在風雨中踏浪急奔,高速奔來,正是李華梅。   或許是因為時效影響,我和未來身上的隱形魔法已漸漸失效,露出了形影,李華梅未必看得那麼清楚,但以她的修為,只要稍見行跡,就能憑靠感應鎖定追來。   剛才攔阻住李華梅的光影,已經消失不見,黃金提督的身上鮮血淋漓,似是與強敵拚了個兩敗俱傷,而且還傷勢不輕,她用盡全身力氣高速奔馳,想要朝我們這邊靠近,速度超過未來多倍,看來只要再十幾秒就可以追上我們,假如她半途發劍氣狙擊,那甚至再幾秒就可以砍到我們。   「快!跑快一點!我們快被追上了!」   我催促著未來,心裡緊張莫名,剛才那股和李華梅對峙的勇氣與激憤,一下子不曉得到哪裡去了,總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李華梅追上來。   環顧這一生,我的祈願極難得到老天響應,但這一次,情形出現例外,雖然已經沒有什麼高手能再攔在李華梅面前,可是天意難違,就在李華梅快要追上我們的那一瞬,因為分裂的海壁完全合攏,所形成的巨大水壓,掀起了大浪,連環幾個掀打過來,正好對著李華梅當頭打下。   連場惡鬥,確實削弱了李華梅的力量,再加上天災之威無與倫比,這幾波巨浪當頭打下,李華梅禁受不起,一下子就被大浪遠遠打了出去,捲入巨大水壓形成的漩渦裡,隨著掀天巨浪急轉,距離我們越來越遠。   巨浪之威雖是驚人,但要說會危及李華梅性命,那是不可能的,我們仍清楚聽見,一聲聲悲怒交集的尖嘯破浪傳來,聲音歷久不絕,中氣充沛,只是尖嘯聲的主人再沒可能追趕上來了。   我和未來的情形也不好過,浪濤過大,又有漩渦,就連未來也沒法再穩穩地立於水上。隨著幾個大浪打來,我們終於被浪濤吞噬,沉入海底。   本以為這樣子完蛋定了,沒想到忍者的特殊技藝果真不可小覷,潛入水中的未來,像是化身一尾游魚,在水裡以高速潛游,拉著我飛快向前衝去。我是不知道這小子如何解決水中呼吸問題,但我確實是沒這種本事,短短時間內連喝了幾口水,意識昏沉,立刻就暈了過去。   失去意識的時間有多久,我也沒有印象,但應該沒有很長,當我再次回復意識時,已經脫離了水底,未來又踩著特殊工具「水蜘蛛」,踏行在海面上飛快奔馳,前方已經出現了陸地。   見到陸地,我確實有一種見到生天的感覺,那邊看來風平浪靜,好像連頂上天空都是藍色,而大批獸人則是站在岸邊,有些已經發現了我們,朝這邊指指點點,大聲地叫嚷起來。   在那樣的大浪之中踏水飆行,直達大海對岸,這種事情聽起來很像是奇跡,未來能夠做到,想起來還真是不可思議,但完成奇跡也必須付出代價,就在離岸僅剩下十餘尺的時候,跑在前頭的未來忽然身影一晃,跟著就暈厥過去,沉入水中,似是透支了體力,在最後關頭再難支撐下去。   我受到波及,再一次被拉下海,幸虧我粗識水性,只要不是太大的風浪,一點簡單的漂浮與游泳,我還做得到,很快就漂浮上水面,而岸上的獸人們也紛紛跳下水來,往這邊趕來救援。   如果照我的本意,趁這機會落井下石,讓未來這小子淹死在水裡算了,但剛剛被這小子救了一命,現在立刻翻臉殺人,心理上是交代得過去,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就很難解釋了。   況且……我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實在是不想動殺人的念頭…   主意一定,我就扯起了連著未來的那條繩索,沒讓這小子沉入海底去,獸人們的救援隊伍很快就到,十幾個分別救兩個,很快就把我們給帶到岸上。   「快!馬上幫他們急救,把人給放好,千萬不可以有事!」   才一上岸,就聽到白瀾熊的大嗓門。經此一役,我搖身一變,成了南蠻獸人的民族英雄,又是萬獸尊者的直系血脈,獸人們怎麼樣也不敢讓我掉根頭髮,未來也連帶倍受重視,我們兩個一被救上岸,獸人們就圍在旁邊,急急忙忙地想要施救。   我意識尚算清醒,只是喝水過多,一見到獸人們要來幫著做人工呼吸,大吃一驚,連忙掙扎爬起,險險逃過一劫。   「唉呀,賢侄,幸好你安然無恙,真是嚇死大叔我了,那樣子的惡劣環境你也能逃出,好狗命啊。」   驚魂甫定,我看到茅延安站在一旁,為我大聲鼓掌,白瀾熊也排眾而出,不由分說,就給了我一個險些令我喘不過氣的熱烈擁抱。   「約翰,幹得好,這次多虧你了,如果沒有你捨生忘死的奮鬥,我們幾十萬同胞都不可能生離南蠻,你是這次解放獸人的頭號功臣,我代表全體獸人向你致謝。」   白瀾熊的聲音裡,有著掩不住的激動,這點我能體會,只不過,我心裡卻有幾分茫然。   回看茫茫大海,不但那道大裂縫已經合攏,就連空間切裂的扭曲現象,都在迅速平復,估計幾十秒後,法米特扭曲空間所造成的這幕奇景,就會完全消失,伊斯塔歸伊斯塔、東海歸東海。   少了能量干擾,狂風暴雨都已停歇,烏雲散去,天上露出燦爛的陽光,暖洋洋地照下來,非常舒服,如果單單只看這一幕,那還真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適合全家出遊與旅行。   可是,在平靜無波的海面下,剛剛吞噬了幾十萬條人命,這是眼睛所看不到的東西,只不過……沒有人可以忘記,就連甫逃出生天的獸人們,都不會忘記自己有許多同胞已沉眠海底,永遠不可能再踏上南蠻的土地了。   這些事情很沉重,但我們沒有多少哀悼的時間,已經失去的東西再也回不來,活著的人必須要繼承已逝者遺志,繼續往下走。在伊斯塔發生了太多的事,足以令我永誌不忘,但現在……該是思考下一步的時候了。   此島距離陸地不算太遠,往南不足十里,就是阿里布達的娜麗維亞港;島的面積不算太大,塞了幾十萬獸人以後,已經人滿為患,必須要盡快找條船,把他們給運送走。萬獸尊者一生心繫獸人福祉,他不幸身中暗算慘亡,我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協助這些獸人離開。   「約翰,怎麼樣?我們下一步應該要怎麼走?」   白瀾熊在我身後發問,我吸了一口氣,正要回答,心中忽然一動,耳裡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連忙側耳傾聽。 第四章 緣起緣滅 天涯分手   側耳細聽,除了海潮聲、風的聲音,就沒有別的了,望向眼前茫茫大海,無邊無際,空間扭曲早已平復,與伊斯塔的連結完全切斷,即使伊斯塔有什麼事,也不可能再傳到這裡來……照理應該是這樣的。   「老白,你有聽見什麼聲音嗎?」   「什麼聲音?周圍吵得亂七八糟,什麼聲音都有,你是說哪種聲音?」   「女人的聲音。」   「沒聽見。這裡哪有女人?就連女鬼也沒有啊。」   白瀾熊沒有說錯,我自己看來看去,也沒有看到女性的身影,然而,我確實聽到一個淒厲的悲嚎聲,穿過遙遠的時空,直透而來…   我再次望向大海,運足目力看過去,在這片大海的彼岸,應該是阿里布達的領土,不是伊斯塔,但我總覺得自己依稀看到一個赤紅色的身影,在海岸邊的岩石上,對著無邊的大海,緊握雙拳,用盡全身力氣哭嚎悲嘯。   「不~~許~~走!回~~來~~~」   我不可能聽得見她的哭嚎聲,可是……這世上有很多東西不是用道理可以解釋,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聽得到、看得見,但嚎哭的聲音卻在我耳邊迴響,就連在喊些什麼我都聽得到。   一瞬間,我心中百感交集,認識李華梅以來的種種,在我腦海中迅速閃過。   小酒館中的初識,雖然是金錢交易,卻是結緣的開始,之後,不管我到哪裡,李華梅都一直給我協助,在背後支持我,而我作為回報,也努力支持她增長實力。   在南蠻促成羽族一脈歸入東海反抗軍旗下,在薩拉主導國際聯盟的成功,力挺東海反抗軍,誓言壓制黑龍會,這些事都對東海反抗軍幫助很大,而薩拉城中的一場時空迷夢,從過去指向未來,讓我與李華梅的羈絆牽連得更深,真正變成難解難分的關係。   東海上的連場劇戰,我與李華梅攜手合作,擊破封靈島,大大傷了黑龍會的元氣,堪稱是反抗軍最漂亮的一仗,奠定了以後的勝機,卻也讓我和李華梅的矛盾浮上檯面,第一次分開。   埋藏下的火種,終於在伊斯塔被引爆,由於私放白牡丹,我與李華梅決裂,她暗算殺害萬獸尊者,令我們兩人之間再無轉圜餘地,一番對峙後,落得隔海相望,悲嘯對無言。   回顧我們之間的種種,我並不恨李華梅。過去曾有人對我說,李華梅的一切都是得自於我,沒有我的背後扶持,她不會有今天的成就,這話真是非常好笑,相較於李華梅自己的堅忍與努力,我為她所做的事其實微不足道,最多也只不過是起了順水推舟的作用,要說是我在「扶植」她,那真不知是從何說起。   反倒是我自己,打從初次相逢以來,就一直承蒙李華梅的照顧。她以當世女性豪傑之尊,對我破格垂青,不顧其他人對我的蔑視,屢屢在背後支持我,甚至連續幾次甘冒天下大不韙,公開站出來表示對我的支持,連我親生老爸都沒有這麼好過。   也許,李華梅對我的支持,並沒有表面上看來那麼單純,背後可能也有權謀的存在,這點我知道會有人這麼想,然而……我自己知道不是那樣。   從封靈島之戰到伊斯塔,李華梅曾有過好幾次,豁出性命為我而戰。在做出那些犧牲的時候,我相信她自己也不知道能否平安歸來,假如一個女人可以為了我,連命都不要,那我又憑什麼去懷疑她的心?我自己能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嗎?   如果這一切心意都是真的,那麼…   李華梅確實是自始至終,都在為我付出,誠然她權力慾望很重,為了固守自己掌握中的東西,不擇手段,但我在她心中的位置很重,讓她一再放下本身的原則,為我做出損害她自身利益的事。李華梅殺了萬獸尊者,這筆帳我一定要向她討回,但我卻不想否定她的心意。   ……因為我自己的選擇,我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親人,還有一個無論我貧富貴賤,都在支持我、為我付出的女人。   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可是,當我再次意識到這一點,一陣強烈的心痛感受襲來,怔怔地掉下眼淚。   眼前所見,青天白日,朗朗晴空,但耳畔隱約還聽得到那悲怨的慟哭聲,遙遙傳來,彷彿會一直持續到地老天荒。   「約翰,怎麼了?你表情好怪,沒有什麼事吧?」   白瀾熊的叫聲從我身後傳來,我收起紊亂心情,讓自己的表情回復平常,不想讓獸人們有太多的聯想。   「沒什麼事,別在意,你準備一下,我們出發吧,去找港口,帶大家坐船離開這裡。」   簡單交代一句話,我收拾心情,預備要去協助白瀾熊,處理獸人們的善後問題,但在我回過頭之前,我最後一次望向這片大海,對著那看不見的對象,用只有我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了一句告別。   「……再見了,我的畫眉。」   幾十萬獸人一下子說要離開,這真是談何容易,光是運送船隻,就不是一個小數目,又不可能讓大海再分開一次,這令我與白瀾熊傷透腦筋。   「對了,這裡怎麼說都是東海,李華梅的勢力範圍,約翰你是李華梅的老相好,卡翠娜族長是她的手下大將,你們兩個一起出面,向反抗軍來調船,伊斯塔的消息還不會那麼快傳來,只要我們動作夠快,反抗軍那邊不疑有它,成功的機會很高。」   白瀾熊提出了這條妙計,我和卡翠娜對看一眼,都覺得這條計策大有成功的可能,但以心情來說,我實在很不想採用這條計策,去騙李華梅的手下來載我們離島,那種感覺很糟糕。   卡翠娜道:「約翰,如果你實在不想的話,也可以由我一個人去,成功機會仍然是很高的。」   「不,哪的話,我怎麼會顧慮這種事?我擔心的地方是,萬一我們在船上航行的時候,李華梅的命令忽然傳來,操船人員倒戈相向,我們恐怕都沒法活著回到陸地上。」   我皺眉道:「即使我們能制服操船人員,意義也不大,我們裡頭有多少人會開船?如果把他們殺了,茫茫大海上我們能飄到哪裡去?」   這些問題一提出來,白瀾熊也覺得不妥,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大家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都覺得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欠缺資源的情形下,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帶幾十萬獸人一起離島,而若再拖延下去,很快糧食就會出現問題,那時候一大票獸人餓死島上,情形就不妙了。   「呵呵,各位經過漫長的討論,好像也沒有什麼好主意啊,不如還是聽聽我的想法吧。」   忽然冒出這一句話的,是茅延安,而他所提出的主意確實嚇人一跳,讓整件事以一個極戲劇化的方式解決。   「黑龍會衰敗後,反抗軍在東海的勢力確實如日方中,但東海的巨大勢力,除了反抗軍與黑龍會,還有一個不可小覷的第三者,這一點大家忘記了嗎?」   茅延安的話點醒了我們,白瀾熊對東海情勢不熟,搞不清楚狀況,但我和卡翠娜都是在東海待過,瞭解本地情勢,登時記起除了這兩大死鬥不休的勢力外,還有一個強大而低調的勢力…海賊王丹羅·維斯德。   丹羅是東海最大的走私商人,有著「海商王」、「海賊王」的雙面稱號,摩下武裝船隊的實力強悍,據說還與異大陸有頻繁的貿易往來,一直冷眼看著黑龍會與反抗軍的鬥爭。我之前在東海的時候,聽過他的大名,搭乘過他的商船,卻不曾與他的人有什麼直接接觸。   如果能請動這個走私頭子,由他派出船隊接應,那我們的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別說是區區接人上岸,即使是直接由船隊送回南蠻,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因為這個人是出名的生意人,不管立場與背景,只要是生意,一切好談。   問題是……我們並沒有聯繫丹羅的管道,即使有,單憑我們這幾個人的份量,恐怕也不夠格與這個走私頭子談生意。   「喂,大叔,你應該不是來這裡空口說白話的吧?話別只說一半,海賊王這條路是不錯的,但這條路要怎麼走,你說得詳細一點吧。」   「不要急,既然都已經說到這裡了,當然會指點你們一條明路的。」   茅延安剛剛說完,獸人們忽然喧鬧起來,我們順著喧嘩的方向一看,只見大海上忽然出現船隻,而且還不是一艘兩艘,是數以百計的大艦隊,裡頭多數都是噸數極大的巨艦,氣勢洶洶的樣子,好像是出征來打仗的。   「是海商王丹羅的骷髏旗!」   飛在半空瞭望的羽族女戰士,立刻回報了這個重要的消息,我們大惑不解,明明我們才剛剛提到海商王之名,他的艦隊立刻就出現了,天底下有沒有這麼快的辦事效率啊?   「喂,大叔,你總不會說這些事情你完全不知情吧?」   順著情理推想,我很快找到了答案,茅延安笑得神秘,表示當他提出藉由時空扭曲的東海逃跑時,也就想到了後續的動作。   「既然要逃亡,當然要有船,不然一群人困守海上,就算不被追兵殺光,也會餓死渴死,所以我那時就請海商王協助,當我們成功逃亡後,提供糧食與運輸。」   「……你與丹羅·維斯德很熟嗎?過去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很多事情未必是靠交情,只要面子夠大,哪怕是素末謀面,別人都會賣這一份帳。」   茅延安這一說,所有人都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要講不良中年交遊廣闊,許多英雄豪傑賣他一份人情,這個說得過去,但要講面子大,這個可沒人相信,他沒權沒勢,何來面子?   「這個嘛……我一個旅遊詩人,當然是沒什麼面子的,但如果是慈航靜殿與冷月櫻議長連袂提出申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吧?」   這個答案的說服力就很強了,金雀花聯邦怎麼說都是當世第一強國,由月櫻親自出面,再加上心禪大師,海商王怎樣都要賣這個面子,接下這一單潛在利益無窮的大生意。   如此一來,另一個疑惑也得到解釋。我剛剛還想不通,就算茅延安機智應變,在百忙中想到了海商王這一記後著,但以當時的混亂情形,我想不出茅延安是怎麼連絡上丹羅的。   現在看來,茅延安並非直接聯絡海商王,而是委託潛伏在暗中的心劍神尼,由心劍神尼以秘法直接向慈航靜殿求援,慈航靜殿第一時間找上海商王,那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不過……想想也是很驚人,我們逃離伊斯塔的時間並不長,抵達這座島嶼後不久,就看到了海商王的艦隊。能在短短時間內組織這麼一支龐大的運輸艦隊,丹羅手上的實力遠在我意料之外,而擁有這樣驚人的力量,他卻從不介入黑龍會與反抗軍的鬥爭,不爭奪東海霸權,不曉得究竟存著什麼目的。   「不用感歎了,船既然來了,大家一起先上船去,有什麼事情上了船再說吧。」   茅延安催促著我們上船,而我則是想起來,我們小隊其他成員的安危不曉得怎麼樣了,連忙一問,這才知道羽霓、羽虹在羽族女戰士的護衛之下,已經安全抵達這座小島。   「小未來也不用擔心,剛剛獸人們有報告,說這小子已經清醒,回復意識,沒有,什麼危險。」   「誰關心他啊?大叔和老白你們要是真的夠體貼,偷偷幫我送他一刀,把人宰了,這才是真正的好消息。」   我一句話說完,有點欲言又止,心虛了半晌,這才大膽地問出口,「阿雪呢?她和心劍神尼一起不曉得到哪去了,有沒有人看到啊?」   這是我最在意的一件事,可是卻得不到答案,當時所有人都在海中通道狂奔,沒有餘裕注意岸邊的情況,所以居然沒有人看到阿雪與心劍神尼到哪去了。   (事發突然,環境又亂,沒人看到也不足為奇,或許……是到海神宮殿裡頭去了,那就得找武籐蘭問一問……棘手啊,這可不是去廟裡求籤,能說問就問的。)   我不是法米特,沒有主動召喚巨頭龍的能力,如果武籐蘭不理會我的呼喚,我根本叫不出她來。   阿雪受到能量衝擊,傷勢嚴重,心劍神尼的療傷不曉得效果如何,這點令我非常擔心,但現在不知她們兩個的下落,擔憂無益,我也只有把這份憂心給壓下,配合著獸人們的行動撤離。   「賢侄,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有嗎?該有的東西我不是都準備好了。」   「不是啊,你的小隊成員是不是被你忘了誰啊?」   「霓虹、阿雪、未來都算過了,我好端端地站在這裡,總不會是你有什麼問題,突發疾病要掛了吧?」   「呃……不是,沒那麼快,大叔我是說……紫羅蘭到哪裡去了?怎麼沒看到啊?」   被茅延安一說,我才想起來,紫羅蘭不曉得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這頭豹子一直是緊跟著阿雪跑,當我們會合一處,要殺出巴格達的時候,牠還有出來噴火放電,阻斷追兵,但後來阿雪發動大日天鏡,將大海一分為二,那時場面太亂,就沒有人特別注意這頭豹子跑到哪裡去了。   說來也湊巧,我和茅延安剛剛說到紫羅蘭,另一邊的獸人就大嚷起來,說是海邊發現了一頭豹子。   東海不產豹子這種生物,靠近過去一看,正是我們家的紫羅蘭沒有錯,漂浮在海水裡載浮載沉,完全失去意識。   「我靠,殺敵衝鋒的時候不見這頭豹子,事後昏迷倒是有牠一份,搞什麼東西啊?哪個人行行好,把牠給埋了吧!」   我是這麼叫嚷著,但心裡也知道這頭豹子是阿雪的心肝寶貝,要是我真的把牠給埋掉,阿雪回來以後不哭得稀里嘩啦才怪。   湊近一看,我暗吃了一驚,紫羅蘭不只是昏迷,周圍的海水泛著紅色,竟然是受了不輕的傷,身上有著許多創口,往外滲著血,幾名孔武有力的獸人將牠抬摃上岸,自然有醫護人員進行治療,也就輪不到我管了。   (奇怪,那頭豹子的動作一向靈活,剛才戰鬥隊伍又沒有牠,如果只是逃跑,怎麼會受傷的?那些傷口好像是什麼極鋒利的東西所切,不似普通刀劍,總不會是海裡的礁石吧?)   想想覺得不太合理,但又找不到更妥當的解釋,我舉步欲行,腦海裡卻忽然閃過一個字眼。   (……這種傷口,如果不是極鋒利的兵器,倒很像是高手的劍氣所造成……算了,哪可能有這種事?有什麼高手會用劍氣砍豹子的?)   我搖搖頭,追上了白瀾熊的步伐,一起走向海岸邊,迎向海商王的船隊。   身為領導數十萬獸人的首腦,我和白瀾熊被安排在一艘特別豪華的巨艦上,茅延安、卡翠娜、羽族女戰士也是一樣,這艘巨艦與其他的船不同,上頭不但有五張大帆,而且每張帆的顏色還不一樣,迎風招展,五色帆煞是耀眼好看。   巨艦上除了我們這些乘客,還有一些海商王的手下。這些武裝護衛人員,平時的職業很可能就是海盜,看起來一個個肌肉粗壯,剽悍異常,上陣衝鋒起來,聲勢應該很可觀。   我特別留意了他們的裝備,乍看之下都很樸拙,不像是什麼高價貨品,但仔細留意,就會發現刀鞘、刀柄雖然很普通,可是刀刃卻銳芒流轉,堪稱是一等一的利器,說不定還有魔力附著,驟然間與敵人相遇,一定能讓敵人吃上大虧。   這種裝備風格,還有丹羅在東海的一貫作風,我想這位海商王真是個低調的人物,實力強大卻又不願張揚,這種人如果不是心理有問題,就是其志不小,存著遠大目標,不願意被其他瑣事絆住,這才盡量低調。   「約翰,你覺得……海商王該不會是想要做點什麼吧?」   白瀾熊提出質疑,我知道他是在擔心會否遇到陷阱,幾百艘船上同時動手,獸人們全軍覆沒,橫屍大海,不過從理性上來說,海商王既然接了這生意,就沒理由半途反悔,與南蠻結下深仇大恨。   即使伊斯塔那邊有好處,但這邊是慈航靜殿與金雀花聯邦支持,我想海商王應該沒有翻臉的理由。根據剛才見到的幾個海商王手下所言,具體的運費與報酬,稍後會由他們與自瀾熊來商談,但無論價碼是怎樣,金雀花聯邦都會擔當保人,讓這交易順利進行,幾十萬獸人平安回到南蠻。   「海商王那邊我不擔心,倒是羽族這裡,老白你要給我點面子,好好安置她們。」   以卡翠娜為首的這些羽族女戰士,既然和李華梅翻臉,東海是不能再待了,獸人的故鄉始終是南蠻,在外頭混了那麼久,她們都很想念家園,希望能夠藉這機會回歸故土。   過去各大獸族仇視羽族,但如今情勢已變,羽族在這次事件中甚至是與各族獸人連手抗敵,營造出「一笑泯恩仇」的氣氛,只要白瀾熊回南蠻以後全力支持,羽族就可以重新根植南蠻,和平生活了。   「放心吧,看在你的份上,我會支持羽族的。畢竟現在不同於過去,我們的敵人也不是羽族。」   白瀾熊恨恨地說著,我知道他在指什麼,從今以後,南蠻與伊斯塔恐怕是有不共戴天的世仇,李華梅也要面對源源不絕的獸人死士了。   「這些我管不著,隨你吧,你要是覺得能成功,就去幹……想做什麼是你們的自由,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了。」   我苦笑著拍拍白瀾熊,與他分開,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之前為了專心處理眼前問題,我不敢去見羽霓、羽虹,怕自己一看到她們,就會心亂,不曉得該如何面對,沒法再分神去處理其他事務,但現在事情告一段落,我與李華梅決裂,又找不到阿雪,便再難抑制心頭的衝動,去看看她們姊妹兩人。   問明了路徑,我朝羽族女戰士所住的區域走去。這次伊斯塔事件的影響,令羽族陷入分裂,底下人一脈跟隨卡翠娜,一派則奉李華梅為主,人數大概是六四比,對於本來就缺人的羽族,這個傷害確實是不小。   卡翠娜上船以後,就與茅延安廝混在一起,從這點看起來,不良中午的魅力確實是很有一套,我也懶得多管,但就在我來到羽族女戰士所住的艙房區域時,幾個負責把守的女戰士露出驚惶之色,攔阻住我。   事情明顯有古怪,此時此刻的羽族,根本沒有需要把守的東西,就算有,以我在羽族的特殊地位,也沒理由被人攔下,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不能讓我看到,這才攔阻住我,一瞬間,我想到當年在羽族倍受欺凌的阿雪。   「讓開!擋我者死!」   我斥退擋在我面前的羽族女戰士,才往裡頭走幾步,就聽見一陣陣熟悉的鞭苔聲、女性激烈喘息聲傳來。   在前頭的一個大房間裡,幾十名羽族女戰士圍在四面,目不轉睛地盯著中央,而在她們視線交會的那一點,是兩具汗水淋漓、火辣嬌艷的少女侗體。   不是穿著平時的裝束,羽霓、羽虹都換上了一套緊身的皮革,姊姊是邪艷的黑,妹妹是火熱的紅,上半身用馬甲綁束,連那嬌小的鴿乳都顯得突出,下半身則是短裙與長靴,全都是皮革質料,在視覺上火辣衝擊的同時,更做著令人噴鼻血的激烈動作。   羽虹的雙手被緊緊捆綁起來,整個人趴臥在床鋪上。羽霓站在妹妹身後,毫不留情地掀開她的裙子,內褲也往下扯到小屁股完全露出來,手裡拿著一根捆竹鞭,用力地揮下。   羽虹的屁股,不比阿雪那樣豐滿多肉,但也是白皙挺翹,曲線渾圓,被這樣子一鞭打下去,馬上就多了一道紅痕。羽霓下手真是毫不留力,妹妹的美臀上早已佈滿紅印,被打得甚是淒楚,如果不是護身內力強,早就皮開肉綻了。   不過,被打得雖然厲害,羽虹的表情也很痛苦,但那含著淚光的眼神,卻流露出一絲快慰,好像在享受這份痛楚似的,別人也許看不出來,可是以我對羽虹的瞭解,這種細微表情絕對逃不出我的眼光。   (奇怪,一個暴露狂被打怎麼會爽?這是怎麼一回事?什麼時候從暴露狂變成被虐狂了?說不過去啊,還有,本來不是渾渾噩噩的失智狀態嗎?怎麼突然回復清醒了?唔……還是先看看吧。)   就是因為這幾點異常,我放棄現身喝止的打算,藏身暗中,想先看一看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懺悔吧!」   重重的一下鞭笞,姊姊的鞭子在妹妹臀上留下印記,羽虹痛得連背都彎起來了,卻死死咬住牙關,沒有叫嚷出來。   「妳體內流著罪人之血!妳是黑龍王、黑巫天女兩大罪人的女兒,天生就是負罪而生,做什麼都不能洗去妳身上的罪孽,妳要虔誠懺悔!」   羽霓高高地揚起手中的竹鞭,朝著羽虹白皙柔嫩的屁股用力地打下,竹鞭發出「休休」的破風聲,打破了羽虹的沉默,響起了一聲哭叫。   「啊呀!疼啊!」   「在妳發自內心地懺悔之前,姊姊要好好地教訓你。」   休休!休休!   「痛、痛死了……不要再打了啦!我……我懺悔!快住手!」   「我已經說過了,不許敷衍我,說出妳懺悔什麼!」   羽霓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斷鞭苔妹妹的屁股,羽虹涕淚縱橫,哭叫著說出自己的罪業。   「我……我的心應該堅守正道……在絕對的正義之前,哪怕是面對父母……我也該大義滅親,絕不退縮……下、下一次我一定……」   「可恥!還有下一次?妳父母早都死絕了!」   由於羽霓不斷地打著妹妹的屁股,羽虹臀上已經是極度紅腫,碰一下都應該是很痛,而她的反應也是如此,不時將上半身往後仰,連連發出慘叫。   類似宗教的懲罰儀式,看上去有些荒謬可笑,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穿著皮衣搞贖罪儀式,這實在是荒唐,但只要深想一層,我就覺得笑不出來。   這場鬧劇搞得太過頭了,就算羽虹應該被懲罰,那也不該由羽霓來執行,況且羽霓這個傀儡怎麼會自發性地搞這東西?一切想來都很古怪,我正想走出去停止這場鬧劇,背後忽然有個聲音響起。   「這是羽虹自己的要求……」   我回轉過頭,看到卡翠娜正站在我身後。這美麗婦人一臉倦容,眼神中卻有著掩不住的春情,身上衣衫不整,應該是正搞到一半,匆匆趕過來的。   「事情我剛剛聽族人說了,她們告訴我,上船以後沒多久,霓虹來找她們,說要請她們作見證,然後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第五章 海上霸王 神采飛揚   「羽虹自己主動來找妳們?這是怎麼一回事?她那樣的精神狀態,哪有可能跑來說要做什麼,妳說得仔細一點。」   我皺眉問起了卡翠娜,她點了點頭,向我做了解釋。   剛才上船後不久,我還在與白瀾熊討論的時候,本來渾渾噩噩,失去思考能力的羽虹,忽然清醒過來,和姊姊羽霓一起來到族人面前,說是請族人做個見證,所有族人被弄得莫名其妙,跟著過去一看,就是這麼一幕莫名其妙的景象。   這樣聽起來,卡翠娜也在狀況外,根本不瞭解這邊的狀況,問她茅延安的性愛技巧如何,還比問這邊的事情要清楚,但有一件事我很懷疑,或許她能給我答案。   「等等,族長,有一點要先問,霓虹兩個精神不正常,搞什麼都不奇怪,但發瘋歸發瘋,裝備不會平白無故冒出來,她們那身變態皮衣是哪裡來的?」   「哦……這個,你也知道,族裡的姊妹有時候會玩點助興遊戲,換穿衣服什麼的是家常便飯,這點小道具隨身攜帶,反正羽族上下也沒幾個胸部大的,尺碼大同小異,大家相互借來穿,妳搞我、我搞妳的,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事。」   「妳們也夠變態的了。」   「……沒有你變態啦。」   卡翠娜笑道:「怎麼樣,你打算怎麼做,在這裡繼續旁觀?這倒是個夠變態的主意。」   「哈,這樣子就是變態?族長妳還真是沒見過世面,要玩變態東西助興,站在旁邊看不會有什麼快感的,真的想要爽,還是得親自下去體驗,才會有味道的。」   我冷笑著說完,大步往前走去,伸手推開擋在前頭的羽族女戰士,在她們的詫異目光中長驅直入。   羽霓高高舉起竹鞭,正要揮下,我伸手一欄,立刻就把竹鞭給抓住,夾手奪過,羽霓看到是我,本來凶狠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溫馴,朝我行了個禮,恭恭敬敬地退至一旁。   周圍的羽族女戰士,被這股奇特氣氛所感染,一下子整個安靜下來,屏息注視,注視著我的動作。   異樣的靜默,讓陷入痛楚哭叫中的羽虹察覺有異,微微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中的並不是我,而是周圍以奇異目光注視過來的族人。在族人圍繞之下,自己裸著屁股接受姊姊的責打,這種事情對羽虹絕不是沒有影響,除了心理上的懺侮與羞恥,肉體上則是產生了相反的反應,尤其下半身敏感的花谷,已不由自主產生強烈地變態般的快感。   這一點,別人或許不清楚,但來到羽虹身後的我,卻是看得再清楚也不過,在連續的鞭苔之下,美麗的雪臀固然紅腫,但在兩腿夾緊的花谷中,早就已經濕透滑濘,散發著少女的芬芳。   「妳這個無恥的變態狂!」   我一掌打在羽虹的屁股上,碰到了臀上的傷處,羽虹立刻痛叫出聲,但因為這一掌的力道與角度巧妙,痛叫聲中竟隱約帶著一絲嬌媚。   對比於竹鞭,手掌帶來的疼痛無疑是減輕不少,可是猥褻的恥辱感卻是大大提升了,男性的體溫比起竹枝,有著截然不同的觸感,更加讓羽虹感到羞恥,尤其是這一掌不只是拍打,邪惡手指還順勢滑過女體神秘嬌嫩的部位。   無視於主人的哀羞,身體誠實地分泌著,我的指尖閃爍著淫邪光澤,濃郁的淫香飄蕩在空氣中,只要還有起碼的嗅覺,就可以聞到。   在羽族,清純少女根本是稀有動物,所有在場的羽族女戰士都聞到這股氣味,但卻沒有人質問這是什麼味道,每個人都是用一種瞭然的眼神,有點愕然、有點訝異,又有點鄙夷地望向羽虹。   「玩什麼拷問遊戲?拷問到下邊都濕透了,妳玩得很爽嘛!」   一下又一下的拍打,混和著捏、陷等動作的拍擊連續不斷,我甚至粗魯地揪起羽虹金黃柔亮的秀髮,將她整個身體拉得彎了起來,雪臀份外突出,蜜漿沿著兩腿而滑下,讓羽族女戰士又掀起一陣低低的驚呼聲。   「告訴妳,這種打屁股的花樣,我最在行!別說是妳,就算是妳媽媽的屁股,我都照樣打過了!」   打白牡丹的屁股,那半是意外,也沒想到有一天來打她女兒的屁股。和母親肥厚多肉的雪臀相比,羽虹的屁股青澀得多,卻也更為結實彈翹,拍打起來有不同的享受,就可惜沒有機會再並排著比較了。   在羽族女戰士的低呼聲中,我察覺到自己有點失控。其實我也搞不清楚,自己這樣到底是在做什麼,但是看著這樣的羽虹,我確實有一股越來越強的怒氣,連自己也克制不住。   遇到這麼多的打擊,羽虹受的傷害很深,別說精神崩潰,光是沒有立刻自殺,就已經算她夠堅強了,換句話說,她的確是有資格用這些瘋狂行為來發洩。可是,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為她做,這次為了想要維護她,我付出了很多,搞得身心俱疲,甚至與李華梅就此反目。   發生了那麼多事,我真的已經好累好累,只覺得自己越做越錯,所做的一切都變成徒勞,再看到羽虹仍是這麼一副模樣,我一方面知道不應該怪她,一方面卻又克制不住,胸口的怒意猶如岩漿沸騰,化作掌底重擊,一下接著一下打去。   「啊~啊~啊~啊!」   在生理痛苦與心理屈辱之下,羽虹美麗的身軀劇烈地痙攣,充滿恥辱的刑責中,少女幾乎攀上了高潮,兩腿不住擺動,花谷深處溢出一股又一股的香津,宛如女子潮吹,全部從股縫滿溢至兩腿,剎時間,室內儘是濃郁的異香。   「操妳媽的,被打屁股也可以騷成這樣,是不是真有那麼爽啊?這和正義有沒有關係?一點都沒有!妳發什麼鬼正義春!」   連打帶罵,羽虹被我玩弄得嬌喘吁吁,被皮革所包裹的少女侗體香汗淋漓,滑不溜手,疲倦地趴靠在床鋪上,似是無力站起,但側身回睜之際,眼中所綻放的一抹艷媚挑逗,卻把人心頭一股邪火直挑起來。   「賤貨!我讓妳爽!」   我沒什麼搞當眾性交的興趣,現在周圍幾十雙眼睛盯著,感覺也是怪怪,但此刻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索性徹底無視周圍眾人,先把羽虹趴放在床鋪上,屁股高高翹起,而我把腰帶一鬆,簡單調一下位置,就從後頭大剌剌地直接進入。   「啊~~」   小腹直接壓住羽虹的後臀,撞擊碰到傷處,絕對是很痛的,但羽虹的這一下叫聲裡,舒爽的感覺卻大過痛苦,連屁股都主動往後挺頂,追求著慰藉,不但讓我吃了一驚,就連週遭觀眾都驚奇不已。   羽虹的一雙鴿乳,雖然不大,但與同族相比已算圓潤可愛,跟著我的挺進而前後搖擺,金黃秀髮全被汗水浸得濕亮亮的,散披在肩上。   「……嗯……啊……呀……唉呦……好深!慢點……!」   羽虹無力地發著藝語,雪白的屁股高高翹起,讓我可以順利插入她的體內。   我整個人趴在羽虹的身上,親吻著她的香肩、修長的頸子,雙手則是扯開皮革馬甲,抓著她圓潤的小鴿乳揉捏,肉莖大力抽送。   雪白粉嫩的小奶,跟隨著我的突刺而晃蕩,雖然沒法形成乳波,但上面的粉紅蓓蕾卻晃得極是誘人:少女清純的臉蛋上,儘是歡愉的滿足,迷人的小嘴不斷開闔,像是在哭叫,卻又彷彿甜美得哭出聲來。   在我這樣的抽送之下,不僅羽虹的情慾被完全點燃,就連周圍的羽族女戰士都受影響。這些鳥女人本就放蕩成性,近距離觀賞我和羽虹這樣一番激烈性交,滿腔慾火被引發,哪裡還忍得住,只是身處特殊環境,不便衝出去抓男人,唯有強自忍耐,和站在旁邊的姊妹摸臀、抓奶,聊以慰藉。   不曉得從什麼時候起,這間房裡的呻吟聲從一個變成了一群,幾十名羽族女戰士,這時眼中早已沒有了英武之氣,滿溢著飢渴春情,不是把手伸到絹衣底下,抓著對方的乳房,就是把修長玉腿伸到對方胯間,彼此夾緊摩擦,在短暫的銷魂中,稍稍洩除亢奮的慾望。   造成她們這麼興奮的源頭是我,但看她們擺出這些冶艷的姿態,卻又反過來對我造成刺激,讓我像是一頭發情的野獸般,發狂蹂躪著身下這具少女裸軀。   忽然,我背後一熱,一具火熱的女體貼靠上來,雙手樓住我的腰,緊緊貼在我的背後。   感覺得很清楚,這具女體的上半身一絲不掛,嬌嫩的肌膚、小巧的雪乳,奉獻似的貼上來,比最好的錦緞更能令我溫暖。半回過頭一看,所見到的面孔,與在我身下輾轉呻吟的羽虹一模一樣,都是那麼春情蕩漾,甜美舒爽,恍忽中,我險些以為自己看到了某種瑰麗的幻覺。   (對了,是羽冕,她們兩個是雙胞胎,在這麼近的距離下,一個人的感覺另一個絕對感覺得到。)   想到這一點,我故意用大力狠狠搞了羽虹幾下。果然,在妹妹狂呼大叫,像是要飛上天去的同時,姊姊也倒抽一口涼氣,死命緊抱住我,一雙眼幾乎要翻白過去。   猜測得到印證,我很有一種滿足的成就感,正想要接著再做點什麼,這對心有靈犀的雙胞胎姊妹已經發動反攻,雙手被綁住的羽虹儘管不能動彈,卻扭動著她的小屁股,而羽霓的動作更是辛辣大膽,一手撫向我前胸,在胸口輕輕繞劃,一手則是直接摸到胯下,抓向我的肉囊,催促著我出力前挺。   普通的3P交媾,當男性與其中一女合歡時,剩下的另一名女性必定空虛難耐,但霓虹卻是一個例外。這麼接近的距離,姊妹兩個的心電感應可以感知到對方一切,所以羽霓催促著我去搞羽虹,在羽虹得到滿足的同時,羽霓也可以感同身受,甚至還有可能是加倍的快感,這確實是很合算的買賣。   在羽霓的協助之下,我開始加快速度,用著自己所知道的各種調情手法,把羽虹加快送上高潮。   我的肉莖在少女的花谷內,被腔肉按摩了一陣子之後,堅挺程度比一開始更甚,隨著動作的加快,羽虹再次呻吟喘息。   羽霓的雙手一上一下地給我刺激,這戰術實在是很厲害,過不了多久,我在羽虹的一聲長長哭喘中射了,滾燙的精液通過肉莖,直指羽虹的子宮。   「好熱……!被灌滿了……我又……要丟……了……丟了!」   聲嘶力竭的叫喊,羽虹也被送上了高潮,幾乎是淚流滿面,翻著白眼地暈死在床鋪上。   射出一次,我只覺得精疲力盡,全身無力地趴在羽虹的身上,右手用著最後的一點力氣,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著羽霓的雙乳。   雙胞胎之間的感應,羽虹有了高潮,羽霓也是舒爽得發出一聲滿足至極的嬌喘,只不過,未曾真個交合,她仍保有充沛的體力,當妹妹失去意識,她就主動抓住我把玩鴿乳的手,緩緩越過小腹,來到她的胯間。   「真是的,妳就不能忍一忍嗎?才剛搞完妳妹妹,我哪有辦法這麼快就搞妳?放淫慾結界很傷身體的。」   羽霓沒有答話,只是一個勁地抓著我的手,往她胯間摩擦。我知道對一個沒有意識的肉娃娃說這些,沒有多大意義,在本能之前,她根本不可能聽得進或是聽懂我的話。   「真受不了妳,好好好,現在來干妳。」   羽霓上身的皮革早已被解開,小巧的鴿乳亭亭玉立,粉紅色的蓓蕾迎風搖晃,像是在對我發出邀請,看了確實令人暗吞一口唾沫。   被皮革長靴所包裹著的美腿一隻伸直,一隻屈起,我順著那半彎的腿部曲線看了過去,心裡浮現的書面,卻是羽虹體內正在流著我的精液,不曉得在這方面,雙胞胎的心電感應是否會有什麼特殊感應。   我懷著興奮緊張的心情,掀開了羽霓的皮革短裙。裡頭果然沒有內褲,很清楚地可以看見,黏稠的蜜漿正從羽霓大腿根部流出。   在我還沒欣賞多久,羽霓主動掀起裙子,將兩腿展開;她那粉紅的花谷雖然還沒有被我闖入,卻已通紅腫脹,還散發著一股熱氣,半透明液體正從一張一合的小縫中溢出,緩慢流往皮革短裙。   「還不上嗎?」羽霓雙手後撐,仰起頸子,將美麗的身體曲線展露在我眼前,從長靴中脫出的修長美腿,伸向我胯間,搔弄著我半硬的肉莖。   看著眼前的美景,我吞嚥了一口口水,正要撲上去享受,忽然後頭傳來一下輕咳聲。咳嗽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一個男人在咳嗽,那就不太對勁,這裡現在只有我一個男人,會莫名其妙冒出男人的咳嗽聲,要是我不稍微留意一下,等一下死得不明不白,就很冤枉了。   回轉過頭,不良中年一派悠然地站在門口,對滿室春色視若無睹,看起來真是英雄氣概,不動如山。   光是看到這樣的茅延安,我就曉得今天沒有得搞了。如果茅延安有意下場來淫亂,大搞一場,他就不會是這樣的表情,而是會變成一個搓著手、對女人屁股流口水的老淫蟲,現在這種眼神……明顯就是有正事要說。   十分掃興,我連忙把衣服穿好,來到茅延安的面前,問他到底是什麼事要來吵我。   「別著急,賢侄,你先把衣服穿好吧。」   「哦?你也別光是說我,你自己站在這裡扮清高,有沒有注意到底下拉鏈沒拉好,有什麼醜陋的東西露出來了?」   「什麼?哎呀,不好意思,一定是剛剛卡翠娜幫我……呢,我這條褲子沒有拉鏈啊……你小子不地道,這樣子坑我。」   「嘿,我只是挖個坑,沒有要你往下跳,你自己見坑就跳,我哪有什麼辦法?」   我往茅延安肩上一拍,道:「說吧,到底找我有什麼事?你這個表情肯定是有事的。」   「說得沒錯,是有事,海商王要見你。」   「呃……海商王來了?他什麼時候到的?」   「到什麼到,人家根本一開始就在船上。海商王逍遙海上,這艘五色帆船就是他的旗艦,東海很少有人不知道的。剛剛他派人來指名說要見你,你該不會說不見吧?」   茅延安笑得很神秘,甚至說得上是奸巧,而他帶來的這個消息,確實令我訝異。海商王要見我。這句話代表的意義,應該不是某個大人物要見見我、握握手那麼簡單,恐怕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做。   海商王手上的實力之強,今天大大出了我的意料,像這麼了得的一個強人,如果說有什麼事情不能解決,必須要找外人幫忙,我想那絕不會是什麼易辦之事,一搞不好,可能又要賭上性命了。   如果可以,我當然想逃掉,但現在已經上了賊船,就算我想跳海逃跑,恐怕也會被人家給抓回來。既然橫豎是跑不掉,索性勇敢面對,說不定還可以講講價,不至於一面倒。   打定主意,我也沒有另外梳洗整理,就這麼和茅延安一起離開,去面見那位神秘低調的走私頭子。   海商王選擇會面的地點,是在這艘巨艦最頂端的廂房。巨艦高達七層,海商王的廂房在最頂端,乍聽起來是充滿氣勢,由最高處俯視眾生,霸氣十足,不過江湖上另外也有個不成文的共識:白癡與暴發戶都喜歡住高的地方,我不認為海商王是個白癡,但他究竟是什麼人,還是得要見過才知道。   無可否認,我已經被這個走私頭子給勾起興趣,他擁有強大實力,卻甘願在東海蟄伏多年,似乎對東海霸權全無興趣。一般正常人絕不可能這樣,我不信海商王是個無慾之人,既然如此,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就非常好奇。   我很肯定,過去不管是黑龍會,或是反抗軍,都對海商王這支勢力太過掉以輕心,沒有很在意。假如今天李華梅也在這裡,親眼目睹這支艦隊,她的臉色恐怕會非常難看。   反抗軍在討伐黑龍會的過程中,實力迅速壯大,但即使是如此,仍然沒法組織一支這等規模的艦隊。如果海商王不是只有造船的本事厲害,每一艘巨艦上都配置有足以匹配的戰鬥人員、武裝、魔法師,那麼我百分之百確定,反抗軍沒資格與海商王打海戰,唯一所剩下的優勢,只有一個萬夫莫敵的李華梅。   東海藏著如此厲害的大敵,李華梅卻懵然未知,要是突然之間開戰,絕對會吃上大虧,這點我很替李華梅擔心,總覺得…她很有可能突遭暗算,一下子被沉默的黃雀襲擊,瞬間就敗得不明不白。   (不曉得海商王的陣營裡頭有沒有什麼無名高手?要是也藏有最強者級數的高手,那就實在太可怕了,唔,丹羅自己的武功不曉得怎麼樣?搞不好他自己就是一名高手…呃!)   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這次我們之所以能夠逃出生天,很大的一個理由,是因為最後出現的那名神秘女性,由她敵住了李華梅,我們才能平安無事。這名神秘女性的出現突如其來,就像海商王的艦隊一樣,事前毫無徵兆,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事發地點是東海,說起來是有地緣關係,難道那個女人真是海商王手下?這…有點匪夷所思,她用的是獸魔術,照理說不該與東海有關,唔…)   線索太少,我無法判斷,雖然獸魔術是南蠻特有魔法,但像海商王這樣的大人物,手下本就是奇人異士輩出,有人會用獸魔術也不奇怪,現在就要排除或否定,實在是還說不上。   在兩名護衛的帶領下,我們上到了這艘巨艦的第七層,這據說是丹羅的專屬樓層,上去之後所見到的裝潢整個都不一樣,不再是樸素的自然木色,而是以藍、白兩色交錯築構出一個海天世界。   上方與兩側的壁板漆成白色,地上鋪著一條長長的藍色地毯,兩旁所掛著的壁畫與擺設,也都和航海、海景有關,許多稀奇的貝殼、珊瑚,看起來彷彿是置身海邊,眺望遠方的長空一線,乘風破浪,無限曠遠,整個身心都為此而舒暢不已。   這樣看起來,這位海商王應該是位文武全才,通常喜歡這種風格的領導人,不會是一個粗鄙無文的武夫,到時候與他交涉,可以省掉很多事,但也會多出許多麻煩。   「兩位貴客,請往這邊來。」   四名使婢似的妙齡少女,身穿輕薄白袍,一手挽著竹籃,笑靨如花,站在一扇厚重的紅木大門之前,手腕揚起,替我們引路,海風吹拂過來,白袍飄動,我們看到白袍底下的窈窕胴體,腰肢纖細,雪乳圓潤,不由得心中暗讚。   瞧得仔細一點,這四名少女長相一致,雖然不比霓虹美貌,但卻是極難得的四胞胎,身材苗條,容貌姣好,看得我心頭一陣火熱,不曉得等一下有沒有機會向海商王提個要求,要這四胞胎陪我搞一次5P,那也是我不曾有過的新紀錄。   「喂,賢侄,有好東西不要私吞啦,把大叔也算上,6P啦。」   「干,你來湊什麼熱鬧?我是不和男人搞群交的,這四胞胎都我搞,那你是要搞我還是被我搞?我不會給你這種機會的。」   被我這一頓搶白,茅延安固然說不出來,連門口那隊四胞胎都掩口失笑,還是我咳嗽了兩聲,她們才幫忙把門推開。   紅木大門之後的廂房,確實是佈置得很有氣派,但無論那些擺設多豪華,在我們看到屋裡的那個人以後,全都失去了顏色。   之前我曾想像過幾次,猜測海商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會以何等形式出現在我們面前?   不過,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   屋裡飄揚著兩幅白色的大型掛軸,掛軸上分別書寫著八個大字,「世界征服」、「捨我其誰」,八個黑色大字寫得神采飛揚,猶如兩條墨龍,在掛軸上擺動,隨時都會破紙飛出。   掛軸上的墨跡未乾,顯是剛剛寫下不久,而寫下這八個大字的男人,正拿著大毛筆,站在這對掛軸的中央,傲然望向我們,一股懾人氣勢逼面而來。   「眾所知名的文藝大家、法雷爾家族的本代繼承人,歡迎兩位的到來,你們可以叫我丹羅?維斯德,那是本地人對我的稱呼,或者叫侯爺、NPC都可以,我個人喜歡你們叫我白?拉登,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名字。」   穿著一襲白色長袍,頭上用白布層層包纏起來,大半張臉覆蓋著濃密的白色鬍鬚、瞧不清楚本來面目,這個站得有如蒼松般傲挺,手裡拿著大毛筆,自稱是「白拉登」的男人,身上氣勢一如眼前的水潭般沉靜,可是在那種平靜無波的感覺之下,我們毫不懷疑這男人有隨時掀起驚天巨浪的能力。   大半張面孔被鬍鬚給遮蓋,看不太清楚長相,直覺上應該是很俊朗的長相,但那雙眼神卻著實令人印象深刻,很像是某種宗教領袖的眼睛,只要一看,就會打從心底信服,想要追隨,奉其為主。而從這雙眼睛裡,我看到了某種熾熱的火焰,更百分百肯定一件事:擁有這種眼神的人,不但絕對不低調,更不可能會是一個和平人士。   「兩位都是當前大地上的知名人士,幹過許多大事,我雖然是與兩位首次謀面,卻已經聽聞兩位的事跡很久了,有幸見面,何妨坐下來,一起喝杯茶?」   這是很普通的邀請,但從白拉登的口中說出,卻像是一道再自然也不過的命令,教人難以反抗。   我在身後的白色沙發上坐下,卻沒有忘記提出我的問題,「你是海商王?」   「我是白拉登,海商王、海賊\\王都只是個稱號,不是名字,當初我為了追尋一個大秘寶而來到東海,順道做起生意,一開始沒有打算要待很久,但不知不覺生意做得大了,也得到一堆莫名其妙的稱號。」   白拉登笑道:「稱號什麼的,我不在意,你可以用你喜歡的方式來稱呼。不過我船隊的航線遍及四大陸,要說我是海商王,我想也是當之無愧的。」   「你有這麼大的勢力,為什麼沒有稱霸東海?憑著你的艦隊,黑龍會與反抗軍恐怕都不及你吧?」   「為什麼?因為這個世界太廣大了,我作生意都還來不及,哪有時間搞什麼戰爭?再說,東海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客戶與潛在客戶,要是打打殺殺的,把人弄死了,我又要與誰作生意呢?」   白拉登道:「說實話,黑龍會是我的大買家,我賣了很多軍事技術給他們,還有過合作,反抗軍那邊也喜歡和我作生意,向我買了很多軍火。單純以我個人來說,他們都是好買家,我很愛與他們合作。」 第六章 天才瘋狂 趕鴨上架   「海商王」白拉登興致勃勃地向我們講述他的生意經,聽得出來,他很希望東海繼續內亂下去,他兩邊都有得賺,最好還能把生意做到大地上,直接與金雀花聯邦合作。   「不過,很可惜,我還通不過慈航靜殿那一關,他們不喜歡我,一直以來也反對我上岸。呵,這次倒是難得,他們主動來求我幫忙,這一次的生意做完以後,我一定會要他們努力地還我人情。」   白拉登大笑出聲,好像非常開心的樣子,卻令我感到頭皮發麻。這次慈航靜殿為了協助幾十萬獸人平安返鄉,搞不好當真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把一個惡魔給釋放出來了。   「海商王閣下,對於你的喜悅,我非常感同身受,不過我想先弄清楚,你找我來應該不是為了單純聊天說話吧?如果是有什麼事要找我做,那我想我還是先問個清楚吧。」   其實我真正想要問清楚的,是萬一有事情委託,我卻不想答應,那應該怎麼辦?如果答案是扔進海底餵魚,那我想我一定會仔細選擇答案的。   「好,我喜歡爽快的人,既然你這麼問了,我也就告訴你。」白拉登道:「我是這裡最大的走私頭子,除了各種有形的貨物,有時候也走私一些技術。這些技術有家庭、有醫學方面的,也有些是考古專用,但大部分都是軍事相關……很遺憾,這就是市場經濟。」   如果技術都只是一些養顏美容,讓女人青春永駐之類的東西,那倒是沒有什麼,但那些出得起錢的大買家,都是對一些什麼變種凶獸、超霸神兵有興趣,又或者是想買到超越生死,忠貞聽令的完美軍隊,甚至是流傳在極久遠之前的太古時代,那種超級強力的滅世兵器。   這些要命的技術,如果隨便傳遞,非但足以改變大地上的國家勢力消長,更會帶來彌天大禍,絕對不是可以說出來笑的事情。   「事關重大,要是這些技術洩漏了,我就會少賺很多錢……呢,說錯了,是有很多無辜的百姓就會受到影響,所以平時我都是很小心地在保管這些東西,不過呢…人生之中難免有百密一疏這種事情啦。」   白拉登摸著鬍子,好像很遺憾地說著。約莫在幾個月以前,海商王有一個得力手下神秘失蹤,若單單只是這樣,問題是不大,但經過清點,有一個極重要的機械也不見了,整件事串聯在一起,那就是有人帶著重要貨物私下叛逃。   察覺此事後,白拉登的處斷極為明快,立刻就派出高手追殺,幹掉了叛徒,搶回了那個機械零件,但事後經過詳細調查,才發現那個叛徒與人長期勾結,幾年來偷偷把某個技術洩漏出去,由合作一方秘密建造,整個製作已經到了尾聲,那個叛徒預備把最後的核心組件盜走,完成整個建造程序。   白拉登聳肩道:「能夠及時阻止這件事,堪稱是不幸中的大幸,因為如果讓那東西建造完成,事情就會十分棘手,連我也不曉得該怎麼收拾。」   我道:「及時阻止?我想未必吧,如果事情真的被阻止了,海商王也就不用找我來說話了。核心部分被取回,但那些流出去的部分,我想你大概不會就此善罷罷休。」   「聰明。雖然核心機件沒有流出,但已經外洩的那些部分,還是得要處理,尤其是已經建好的那些東西,如果放著不管,說不定有一天會生什麼亂子,特別是我得到風聲……那些人知道核心部分無法取得後,已經開始嘗試自行製作,效果也似乎還不錯,這點讓我始料未及。」   白拉登說得頗為遺憾,像他這麼精明厲害的一個人,平時想必是算無餘計,一個手下能長時間瞞過他,還盜賣重要技術出去,絕對是他的奇恥大辱。為了洗刷恥辱,整件事情必須要有個了結,這些我都可以明白,但我還想不通的一點是,這些事情與我有什麼關係?   我還在猜測,旁邊的茅延安忽然開了口,「那樣技術的流向……應該是索藍西亞吧?」   「呃,大叔你說什麼?」   我還在驚愕,白拉登喝了一口茶,讚道:「茅大先生的智慧真是令人驚歎,不曉得是怎麼推論出這個答案的呢?」   「說來也挺羞愧的,但這幾年裡頭,我們輾轉在南蠻、阿里布達、東海、金雀花聯邦、伊斯塔都惹過事,如果這麼重要的大事,是發生在這幾個國家,我想我們不會一無所知。」   聽茅延安一說,我登時省悟,如果用消去法來看,大地上有能力製造那個超級武器的地方,就只剩下索藍西亞、羅賽塔兩個地方,羅賽塔的那票矮子素來直線條,秘密製作大規模毀滅性武器的可能很低,就算做了也很難不走漏風聲,反倒是索藍西亞那票精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要說是暗中搞什麼陰謀,這點是有說服力得多。   (等等,索藍西亞?製作高等級的毀滅兵器,需要很高的技術與匠師……干,我知道為什麼找我了!)   猛然之間想到,我和索藍西亞的精靈雖然只有深仇大恨,沒交情可言,但是在索藍西亞卻有一個舊識,那就是我的小情婦織芝·洛妮亞。織芝本來在阿里布達,任職於冷翎蘭的摩下,但萊恩大總統組織國際聯盟時,因為索藍西亞的力邀,織芝前往索藍西亞進行觀摩與研究。   現在想一想,所謂的研究工作,很有可能就是協助進行武器研發與製作,索藍西亞自身雖是人才輩出,但織芝卻是一個橫空出世的天才型匠師,索藍西亞為了製造出那個核心組件,特別把織芝延攬過去,這是完全說得過去的。   白拉登道:「織芝·洛妮亞,現在在索藍西亞備受禮遇,是製作那件武器的核心人物,如果有她協助,要破壞那件武器,還有銷毀所有研究資料的機會就高得多。在數據上,她除了冷翎蘭之外,就沒有什麼別的人比較親近,不過我們的調查小組掘地三尺,終於查到她與你有著特殊關係,我相信如果是你出面,一定能說動她倒戈相向。」   「好,沒有問題,我現在立刻寫一封信,你們設法把信傳到她手裡,叫她馬上脫離索藍西亞,跟著你們走,這樣就可以圓滿收場了。」   沒有那麼好說話的我,之所以會一口答應,是因為看出這件事情的棘手。一個搞不好,我就要被送到索藍西亞去大搞破壞,炸工廠、燒研究所,還要幹掉大批研究人員,這何止是出生入死,簡直就是九死一生,無論是有什麼好處,我現在都不想冒這麼大的風險,如果只要寫封信就能逃脫,我寧願當這是順水人情,快快應付掉了事。   只可惜……我的對手似乎沒有那麼好說話,或者該說,他們沒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我。   「呵呵,很抱歉啊,索藍西亞那邊對此事嚴加戒備,研究所與工廠都是十步一兵,即使我們能把信送到織芝小姐手中,也沒把握將人安全帶出。」   白拉登道:「更何況,索藍西亞最近與阿里布達秘密締結軍事同盟,冷翎蘭還為了此事親赴索藍西亞,在這種情形下,我不認為單憑你一封信有什麼用。」   「如果是這樣,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憑什麼我要聽你的話?老子說不去就不去,看你有什麼辦法能硬逼著我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基本上已經是攤牌翻臉了,雖然危險性很高,但我想應該不至於馬上被扔下海餵魚,畢竟我還有利用價值,直接傷害我不是妥當辦法,白拉登並非傻瓜,應該不會行此下策。   「哦,你不願意去啊?這可麻煩了,我是聽說你膽大包天,俠骨仁義,才想找你幫忙的,看你這樣子,利誘大概是沒用了,那麼,我該怎麼威逼呢?你現在對我很重要,如果我說要砍你手腳,這種話你也不會信,頂多只能用你重視的事物來威脅,比如說……」   白拉登道:「當個見面禮……先誅滅在這裡的幾十萬獸人?」   我本以為白拉登會拿茅延安或是霓虹來要挾,沒想到他一開口就先拿獸人們當目標。   威脅的東西是什麼並不是重點,但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氣氛忽然變得很詭異,儘管他還是笑得那麼從容不迫,彷彿只是在說著一件趣談,但身上所散發的感覺卻顯得那麼認真,令人絕不懷疑這句話馬上就會付諸實行。   也許,只要他一聲令下,一場喋血慘劇立刻便會上演,幾百艘大船上同時動手,把疲憊不堪的獸人殺個措手不及。有心算無心,要暗算幾十萬獸人其實不難,只需先在餐飲中下毒,就算不能讓他們毒發身亡,也可以先減弱戰鬥力,然後再派出武裝人員動手,一切可說十拿九穩。   「不,其實也沒那麼麻煩。」彷彿看穿了我的想法,白拉登道:「下毒這個手段是共識,所以獸人們再蠢也會提防,反而不易得手,我的做法簡單得多,只要發個信號,所有船上人員一起跳海逃生,順道鑿船,頂多就是送幾十條船給獸人當陪葬禮物,簡單省事。」   我聞言心頭一震,暗讚一個「絕」字,這條毒計想的太絕,絕到哪怕是明擺著告訴我們,我們都防禦不了。從這裡到南蠻,幾十萬條人命等於是全被白拉登綁架,他想要什麼時候鑿船,就隨時可以動手,只要他捨得賠上那些陪葬船隻。   從這段話裡,我感到一種懼意,這個走私頭子的腦袋根本不正常,那條毒計確實可行,而且乾淨利落到極點,但一般正常人哪可能會想得這麼絕?如果說我家老爸是變態,那白拉登……就是瘋狂。   「瘋狂嗎?不至於吧?船艦的損失只是財物損失,能用錢擺平的問題就不是問題,錢可以再賺,船也可以再建,唯有人命損失是補不了的。」白拉登冷笑道:「伊斯塔要是早點想通這一點,就不會把精銳戰力都葬身大海,落得往後起碼二十年內都抬不起頭的結果。」   又一次地,我感覺到恐懼,這個男人並不是胡亂割捨東西,而是非常清楚地認清主次重點,然後絕對冷靜地貫徹實施,他的瘋狂有足夠理性在做支撐,瘋狂、理性兩種背道而馳的元素,集於一身,所以才能做得如此之絕。   真是要命,我怎麼偏偏惹上這種人?   幾十萬獸人並不是我的致命弱點,就算真的要殺光他們,我也不可能為此犧牲自己性命,問題是……這明顯只是個開頭,我拒絕下去,只會逼出對方的底牌,那時我未必承受得了,只會輸得更灰頭土臉。   「咳……不好意思,我喉嚨有點癢。」   緊要關頭,還是茅延安出言解救,他表示大家首次見面,弄成這樣,氣氛很怪,不如各自回去休息一下,多點思考時間,反正事情再怎麼重要,也不差這幾個時辰,給我們幾個時辰想一想,再來回答,相信會比現在的僵持氣氛要好。   「也對,那麼……三個時辰的時間,法雷爾提督可以慢慢考慮,當你有了答案,白某就在這裡恭候大駕。」   就是土匪這句話,我和茅延安勉強算是全身而退,急急忙忙地出了那扇紅色大門,勉強把鎮定形象保留到出門前一刻,一出大門就忙著幫對方抹汗,大大喘了一口氣。   「哎呀,賢侄,你怎麼會惹到這種狠角色?這次真是名符其實地上了賊船,想跑都跑不掉了。」   「他媽的,什麼見鬼低調,這人低調個屁,他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狂野心家,如果不是因為忙著做生意,滿腦子利益來利益去,早就卯起來發狂去征服世界了!」   我罵道:「這傢伙在東海多年,坐觀兩大勢力互鬥,其實是兩邊牟利,要是他自己下來當野心家,一定他媽的黑得比黑龍王更黑,早知道上趟就不該幫反抗軍打黑龍會,應該挑撥離間,讓黑龍王和李華梅一起打他,消減危險因子。」   茅延安聞言頻頻點頭,很用力地拍拍我肩膀,表示他支持我的想法,只恨一切察覺得太晚。   說歸說,這些話對我們的處境一點幫助也沒有,頂多就是像兩條鬥敗的狗,在這邊亂吠,沒有實質意義。   單單憑靠我們兩個,是沒有能力改變這困局了,即使想要找幫手,我也想不到有誰幫得上忙。在這條船上的人,白濫熊、霓虹、卡翠娜等人都自顧不暇,即使願意對我援手,結果還不是多一個陪葬的,於事無補。   (可惡,如果能與海神宮殿取得聯絡就好了,就算武籐蘭冷血,但大當家義薄雲天,比較好講話,至不濟也可以發動黃金女衛士助我殺出去……嗯,好像還滿可行的,那我應該現在就跳下海去嗎?)   腦裡一時間想不到主意,正自彷徨,茅延安忽然推了我一下,只見那四胞胎正擋在我們前頭,笑得柔媚動人,很客氣地表示奉主人的命令,有些東西要給我們看一看。   我和茅延安對看一眼,這才明白白拉登根本就沒打算給我們三個時辰的考慮時間……說得更清楚一點,亮底牌的時候到了。   「大叔,你覺得海商王的底牌會是什麼?這種人不會胡亂出手,一出手一定就是要命的。」   在敵人的底牌攤開之前,我急謀對策,想看看茅延安能否幫到我什麼,而他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冷靜分析。   「這就不得而知了,天曉得你有什麼把柄落在人家手上?嘿,你約翰·法雷爾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一點小場面也不可能把你嚇倒,總不會等一下被帶到小房間裡,看到滿房間的拷問刑具與殘屍碎塊,你就緊張得撒尿了吧?」   「哈哈哈,當然不可能,難道你覺得我有這麼容易被唬倒嗎?這點小事,沒在怕的。」   「對嘛,我也這樣覺得,不過……為什麼你兩條腿一直抖個不停呢?」   「呢!有嗎?哎呀,抖得這麼厲害,連我自己也沒發現,差一點就尿出來了。」   我急忙止住顫抖,而茅延安也再次提出規勸,「保持平常心,不用太緊張,我倒是覺得,海商王的底牌未必是威逼,說不定是什麼很好條件的利誘呢。你想想,要是等一下進房間,一開門,四個赤裸的絕色美女一字排開,翹著屁股,穿著性感薄紗,對你撒嬌,從此以後都任你處置,這個條件怎麼樣?」   「這……這個條件確實很誘人,我想要。如果真的面對,我不曉得自己能否抗拒得了……」   「又或許,等一下進房間,一開門,四個赤裸的粗壯猛男一字排開,挺著大席,拿著性虐道具,對你微笑,從此以後你任由他們處置,這個條件怎麼樣?」   「不用考慮,我決定立刻屈服,留下你作人質,然後在前往索藍西亞的路上找機會逃跑,好漢不吃眼前虧。」   「為什麼要留下我作人質?我不擅長處理這種場面的。」   「笑話,大叔你英俊瀟灑,風流英俊,又剛剛在金雀花聯邦深造過,區區四個猛男,這種小陣仗對你不過是小菜一碟,根本不用放在眼裡,請你輕輕鬆鬆搞定他們,不用在意我了。」   我重重在茅延安胸口一敲,他嗆得說不出話來,而那四胞胎又把我們帶到另一個房間前,並且明言茅延安不得進入,只有我一個人進去。   茅延安聽到這句話,表情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樣,陽光燦爛,還一副十足慷慨仗義的模樣,拍拍我的背,要我放開一切,大膽往前去闖。   「如果闖得出來,大叔就幫你準備一桌好筵席,把酒言歡;要是闖不出來,那大叔還是幫你準備一桌好筵席……順便弄一塊好風水。」   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虛心地接受了不良中午的好意,一下用力推開門,進入房間。   進入房間的第一印象……房間裡很黑。   出奇地,我沒有看到四個性感裸女,也沒有看到猛男……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堂堂海商王如果用那種無聊手段,格調也未免太低了。   屋裡太黑,我只能很模糊地看見一些擺設,但側耳傾聽,我聽見一些微弱的呼吸聲,第一個念頭是屋裡有某種野獸,海商王想要玩人獸大戰的威脅把戲,再想想又覺得不對,正想從懷裡取出魔法火石,照亮周圍的景物,忽然前頭傳來一聲叫喚。   「約翰·法雷爾……」   低沉的女子聲音,並不是那種「還我命來」的陰森口吻,但我聽在耳裡,卻比聽見惡鬼哭號還要震驚,因為出聲叫我名字的那個人,絕對比惡鬼要危險。   心劍神尼!這個令金雀花聯邦、伊斯塔兩方聞之驚惶的大邪人,是大地上數一數二的危險人物,儘管她連續幫了我幾次,但我對她的驚疑戒備之意,卻從來沒有少過,要不是我還記得阿雪應該是與她在一起,我早就拔腿逃跑了。   「是……是神尼嗎?」   我應了一聲,緩步往前走,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看見前頭有一張沙發,一個人正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手橫放在沙發上,姿態非常囂張,好像還抽著一根雪茄。   「你過來,但是要小心,不要弄出什麼光亮來,也不要點燈。」   心劍神尼這麼說著,但她手中的那根煙卻閃著星火,與她的話明顯有衝突,不過我也不敢糾正,小心摸黑來到沙發前,看到心劍神尼身穿一襲白色套裝,長髮用繩子很飄逸地綁在腦後,居然是作著男子打扮,雖然在黑暗中僅能看個面部輪廓,但確實是俊美得驚人。   真不曉得這個大邪人現在是在玩什麼…   「敢問神尼……阿雪到哪裡去了?」   要是有得選擇,我絕不會花時間與心劍神尼談話,離得遠遠比較妥當,不然說錯一句話,她喜怒無常,出手要斬我,就不信海商王會出手救人。但阿雪是與她一起失蹤,我只能小心謹慎地進行交涉。   「那個傻妞躺在後頭,你可以過去看看她,她還沒有醒,但有些事情我要先告訴你。」   這話裡頭有種不祥意味,我暗叫不好,擔憂阿雪可能已經重度傷殘,又或者是出了什麼大問題。   「阿雪她傷得厲害嗎?」   「還好,至少沒有缺胳膊短腿的,也沒有毀容,更重要的一點,是那雙巨乳還好好的……幸好巨乳沒事,不然我要是認不出人來,麻煩就很大了。」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脫下僧袍,換掉裝束的關係,心劍神尼的用語和平時截然不同,甚至說得上是肆無忌憚,我聽到這裡,心下稍安,就聽她繼續說著,「其實胸部沒事,臉也沒事,那就沒大事,想想我還有什麼好煩的呢?雖然不能見光,但這世上見不得光的人也很多,他們也都活得好好的啊。」   「神尼,妳說什麼?阿雪不能見光?怎麼會這樣?」   我問得很急,心劍神尼看了我一眼,簡短做出解釋。   為了要支撐大海分開,阿雪體內的光、暗兩元素相互衝擊,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傷害,沒有當場炸成滿天血雨,已經是萬幸了。心劍神尼緊急搶救,幾乎是豁盡全身力量去救治,如果是普通的重傷,早就被壓制下去,但這種毀滅性的嚴重傷勢,卻非人力所能救治,心劍神尼竭盡全力,也只能把這傷勢給穩住,不讓情形繼續惡化,如果在這種情形下,有醫道高手進行急救,阿雪的傷勢就會比較好應付,偏偏又碰上另一個問題。   大戰時的干擾強烈,差一點李華梅就要拔劍斬向兩人,所幸海神宮殿作出救援,進行長距離的牽引轉移,一下子把阿雪、心劍神尼給拉走,這才沒有命喪李華梅劍下,但武籐蘭也不可能把外人接回海神宮殿,所以轉移到最後,就直接把人送到東海上的海商王艦隊。   「為了要救治這個傻妞,當時我已全力以赴,卻仍是鎮壓不住,沒法阻止那兩股崩潰的元素破體而出,那時,我們恰好被轉移到這艘艦艇上,海商王出手相救,合他我兩人之力,這才把光、暗元素分別壓制,在她體內穩住。」   從心劍神尼的說法中,我讀出了另一個訊息,那就是海商王白拉登本人也是一個高手,而且還是最強者級數的絕頂高手,至少在內力修為上,可以與心劍神尼平分秋色,要不然也無法與她合力救人,這對我而言實在不是好消息。   「兩種元素被分隔、穩住,只是一種恐怖平衡,並不是真正的治本之法。能量衝擊造成的傷害也很強烈,除了對體內經脈、肺臟的破壞,還有一個很麻煩的地方,就是從此不能見光。」   心劍神尼道:「無論是日光、月光,還是其他的燈光,只要是一定程度以上的亮光,就會令她體內的光、暗元素起反應,造成魔力灼傷,情況比自焚要痛,嚴重的話會致命。」   要說不震驚,那是不可能的,這個惡耗令我呆在當地,作聲不得。這麼說起來,阿雪豈不是這輩子都不能見天日,甚至連燈光也不能點了?   「覺得很麻煩嗎?放心吧,你再煩也不用煩多久了,這個傻妞體內的能量平衡只是勉強撐住,一段時間後就會再次崩潰,不但她自己沒有得救,爆炸時還會波及方圓千尺,造成毀滅性的災難。要是你覺得這樣子危險,那我奉勸你,趁著大奶妞嚥氣之前,多打幾次奶炮,打完直接扔下海餵魚,物盡其用,不用為禍蒼生,善哉善哉。」   心劍神尼的冷淡語氣,說得事不關己,好像是在嘲弄,我聽得怒火中燒,很想發作,但想到對這大邪人發怒的後果,還是把怒氣先壓抑下來,因為……心劍神尼雖然說得毒辣,但語氣裡卻好像藏了別的訊息,也許……阿雪不是真的沒有得救。   「神尼,我想再問妳一次,能量崩潰的時間還有多久?阿雪真的是沒得救了嗎?」   「最慢六十天之後,能量崩潰就會發生,哪怕是召集慈航靜殿、伊斯塔所有的術者,都沒可能阻止。如果法米特重生顯靈,或許有可能創造奇跡,不過,嘿嘿,你有本事叫法米特回來再顯一次靈嗎?」   「難道真沒有別的方法?」   「黃土大地上的現有技術,是救不了的,不過……黃土大陸以外的技術,或許有我不知道的事。」   遲疑半晌,心劍神尼說出一個我意料中的答案。   「姓白的接觸很多異大陸知識,要救人,你可以找他問問。」 第七章 完美作品 邪人低頭   在黑暗中,我來到床邊,俯視著阿雪。沒有光線,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光是站在床畔,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與草藥味,那些應該是來自她身上的滲血與敷藥。   從這些狀況來看,阿雪的傷勢很嚴重,心劍神尼說她一時之間醒不過來,這類的話我很熟悉,意思就是也有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醒來,當然,如果兩個月之內都沒有解救方法,那就不用煩惱醒不醒來的問題了。   伊斯塔一戰,法米特·修·卡穆幾乎成了主導戰局的人,他所遺留下的幾步後著,哪怕是在他已經離開戰場了,仍舊影響著戰局演變。不過,我不曉得阿雪現在的狀況,是否也在他的預算之內,因為我並沒有再接收到什麼後著,對於阿雪現在的情形,我們一點解救之法也沒有。   造成阿雪受傷的,是她體內光、暗魔法元素的相互衝突,換作是別人,在能量衝突爆發的那一瞬間就被炸碎了,根本不用想什麼救治的問題。現在她多了六十天的生機;我能夠把握住這個救命機會,讓她化險為夷嗎?   (可惡,我才剛失去了畫眉,絕不能讓阿雪再有事了。)   我在床邊站了一會兒,聆聽著阿雪的呼吸聲,思潮如湧。睡夢中的呼吸聲音,聽起來還算平順勻暢,不是那種痛苦的呻吟,這點讓我安心不少,但一直嗅著血腥味,心裡的感覺是怎樣都好不起來。   很想看看阿雪的表情,可是不管用什麼方法照明,都會對阿雪的皮膚造成嚴重灼傷,只得把這個誘人的想法強自按下。摸摸阿雪的臉蛋,觸手的感覺是一片冰涼,這點讓我很是擔心,不過據心劍神尼的說法,這應該是正常現象。   房間裡頭太安靜了,靜到讓我聽見不該聽見的東西,耳畔彷彿迴響著阿雪嬌憨的叫聲,一聲聲叫得令我心軟。這實在是很不好,因為我現在將要做的事,需要很強的鬥志,要是沒辦法集中精神去做,還沒開始就會一敗塗地。   硬起心腸,我抽回了手,把目光自阿雪身上移開,轉頭去面對屋裡的另一個人。   「神尼,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   「你們這些俗家人怎麼這麼麻煩?事情該做什麼就去做,哪這麼多問題要問的?」   「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問,不過……我實在很好奇,為什麼妳可以不追究?辛辛苦苦培養了十幾年的果實,還沒入口就被搶走,為什麼這樣你都可以不追究?」   「可口的果實被搶走,這件事情的確很大,不過要是有一樣美食,你還沒吃就已經很飽了,那時你還會追究嗎?」   心劍神尼的話太過晦澀,我一時之間領悟不到,她看我這樣子,搖頭道:「真是蠢啊,非要我把話說得那麼明白嗎?我的意思是,你比我技高不止一籌,我對你甘拜下風,你奪我辛苦作品的事情,我不追究了。」   怎麼都沒想到會有這種回答,我整個呆住,就聽到心劍神尼道:「在這些年裡頭,我反覆思考,果實成熟之後應該怎樣采收,想了千百種方法,總覺得難以取捨,沒想到落在你手上,居然做出這麼完美的東西,巨乳獸耳娘,乳汁溢出,連腰都縮了,最難得的,就是一面維持著這麼天真純潔的心,一面卻行著污穢墮落之道,這簡直是太完美了。」   「這個……沒想到妳會這麼欣賞我的作品,不過也不全是我的功勞,有些也是誤打誤撞……」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調教之道,千變萬化,我一生淫虐過無數男女,始終遺憾素材的開發有時而窮,當身心墮落到一定程度,玩下去就索然無味。你能保持素材的純淨之心,行墮落之道,在開發上就有無窮的可能性。」   心劍神尼歎道:「機緣巧合,再加上你出色的構思與執行力,完成了這麼高水平的作品,我幾次想要動手,都不知道怎麼改才能比現在更有淫邪魅力,想來想去,實是自歎不如。既然我無法把作品改得比現在更好,那不如保留在你手上,由你持續調教改造,我在旁欣賞,這樣豈不是更好?」   「神尼,妳……妳這麼說,是認真的?我沒有聽錯吧?」   「……你小子不滿意是不是?都已經說過是甘拜下風了,這種話你還要我反覆說幾次才夠?再說下去,難道要我拜你為師?真是荒唐,你知不知道想當我師父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不敢,不敢……」   我連聲稱不,心裡覺得荒謬,卻又如釋重負。做夢都想不到,我能用此種方式折服這個大邪人,要比淫虐調教,我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員,資歷更無法與心劍神尼比肩,阿雪現在的情況,內中有著太多的誤打誤撞,要是沒有黑龍會改造在先,南蠻蛇族的強化改造在後,單單只我一個人,實在玩不出那麼多的花樣。   可是,整個「聖女污化」計劃,核心部分是由我定下,照著那方向執行至今,看心劍神尼這麼欣賞我的「作品」,深為歎服的樣子,確實很讓我有成就感,但想到我與阿雪現在的狀況,什麼成就感都煙消雲散,只剩下一抹苦笑。   「嘿,小子,一件完美的作品,很可能這輩子就只有這麼一件,要是失去了,不曉得去哪才能再弄出這麼一個十足堅挺、會噴奶的超細腰巨乳,所以你無論如何,都要救回她的命,知道嗎?」   這些話就算心劍神尼不說,我也一定會做,但看她義憤填膺,站了起來,雙手拍在我肩膀上打氣的模樣,還真是有幾分可笑。要是天河雪瓊聽了這些話,不曉得會是什麼表情?什麼感想?   「……對了,要是實在救不了的話,也別浪費,在爆炸之前把人交給我,由我將她炮製為艷屍標本,冰封保存留念,別讓這麼好的作品就此湮滅,一定要流傳後世,成就不朽佳話。」   心劍神尼說完,還在我肩膀拍了一記,靠近過來,小聲道:「不用擔心製作問題,我早已找好了專業人才……手藝很高的,打從我收養她的那時候就找好了。」   「……神尼,當妳的徒弟還真是不容易啊。」   從黑暗的房間離開,我有一種從毒氣室裡走出去的感覺,天底下的淫虐邪人很多,但邪到像是心劍神尼這樣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在某方面而言,心劍神尼確實是傑出人士,她對淫虐調教方面的考慮,面面俱到,哪怕是素材死亡以後,都要搾乾最後一分剩餘價值,能夠執著到這種程度,其實也是很不容易,只不過……身而為人,我還是想離她有多遠就多遠。   推開門出去,我特別小心開門的角度,生怕太多光照進來,對阿雪造成燙傷,而我出門所見到的第一樣東西,就是不良中年的臉。   「怎麼樣?賢侄,裡頭該不會真的有裸男吧?你……哇啊啊啊!」   遭到突襲的茅延安,摀著被插的雙眼蹲下哀號,這是對他幸災樂禍的回報。插完茅延安的眼,我立刻轉過頭,對那對四胞胎提出面見海商王的要求。   「可是……您的考慮時間還沒有滿,不需要再多考慮一下嗎?」   真不愧是四胞胎,四姊妹異口同聲地說話,聽起來聲音就像重迭在一起似的,這手本事我家的雙胞胎就沒有,以後得要特別訓練一下,要是練成了,改天可以再向變態尼姑炫耀。   「考慮是還沒有考慮好,不過商量也是考慮的一部分,我現在要見海商王,妳們幫我帶路吧。」   為了阿雪,必須要向姓白的低頭了,但即使是要低頭,也未必就是一面倒,該有的權益還是得據理力爭,要不然單單憑我一個人,就這麼衝去索藍西亞,那根本就是送死。   法雷爾家族,自我爺爺的時代開始,就與索藍西亞累積無數國仇家恨,那些自負優雅的精靈聽到法雷爾一族之名,便氣得青筋橫冒,咬牙切齒,一直想把我們給斬盡殺絕。別說我是去搞破壞的,哪怕我是去送黃金的,才一進入索藍西亞地界,就會被人抽筋剝皮,死得無比淒慘。   以一人之力去敵人家全國,我既不是夏洛堤,也不是法米特,哪裡有這種本事?   假如我們小隊的戰力還保存完好,那倒也可以勉力一試,但現在阿雪倒下,霓虹兩人精神失常,我們小隊的主戰力根本完全崩潰,拿什麼去和敵人拚?   (他媽的,不曉得獸人那邊能不能提供點戰力?老白本人是高手,要是再挖幾個狠角色過來,勉強也算得上不錯的傭兵,羽族人就算了,根本信不過,臨陣逃生肯定是跑第一的,翅膀一張開,飛得比什麼都快……)   我一面走,腦裡一面想著可能動用的資源,真是覺得舉步維艱,相較於索藍西亞一國之力,我能調集到的力量卻是少得可憐,完成任務的希望不是沒有,但要活著回來卻是希望渺茫,更別說全身而退了。   (可是,也不能這麼束手無策下去,耍不然阿雪就要被變態尼姑弄去當標本了,嗯,該怎麼辦才好呢?)   想來想去,真是想不到什麼好辦法,而壞消息卻接踵而來,那四個雙胞胎告知我,海商王正忙於要事,無暇見我,要我過幾個時辰再去找他,不用心急,反正大海之上也沒事可幹,若實在悶得發慌,大可以借我幾根釣魚桿,作點其他的休閒娛樂。   我一聽就差點罵了出來,白拉登明顯知道我的打算,不想要現在和我談,給我方便。這是很常見的交涉手法,我雖然知道,卻也莫可奈何。   「知道了,那就請四位替我回稟海商王,就說我晚一點再來拜訪,順便請他借我幾根釣魚桿,我自己想辦法找點娛樂去。」   這個要求獲得答應,結果我就很順理成章地和幾個朋友一起在甲板上垂線釣魚。   白瀾熊、卡翠娜身為領導人物,正為了手邊的事物忙得要死,聽到我邀請釣魚,第一回答都是拒絕,被我強邀過來後,表情一臉不悅,可是聽完了整件事的始末,知道阿雪的狀況後,兩人大為吃驚,問我做什麼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我如果有主意,就不用和你們在這裡釣魚了。」   我這麼說著,心裡另有主意,但白瀾熊、卡翠娜都不是笨蛋,聽我這麼一說,若有所悟,一起出聲拒絕了我的借人要求。   白瀾熊道:「我這邊沒有什麼人能借給你了,就連我自己也要先回南蠻一趟。尊者不在,我方人員群龍無首,乏人指揮,我必須先把他們送回南蠻,才能趕去索藍西亞助你,希望到時候能來得及。」   來得及才怪,此去南蠻山長水遠,從這裡乘船繞路過去,到了以後還要陸路跋涉,再加上把幾十萬人安頓的作業時間,能夠把事情告一段落,兩個月早就過了,是否能幫得到我還很難說,卻肯定能幫阿雪收屍……收一條與心劍神尼共同欣賞的標本艷屍。   卡翠娜道:「我這邊其實沒那麼多問題,你是鳳凰天女之子,對羽族不是外人,阿雪又對羽族有恩,幫你也是應該的,不過……你恐怕也不會接受吧。」   說得沒錯,很有自知之明,別說羽族的忠誠度靠不過,即使羽族女戰士全都願意奮力死戰,但當今的羽族高手有限,大部分都是平庸之輩,帶著他們上索藍西亞,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意義何在。   雖然受到了拒絕,但白瀾熊、卡翠娜的回答,其實都在我的預計之內,既然求助得不到響應,我就順道問問他們對以後有何打算。   白瀾熊的回答很一般,收容這幾十萬獸人奴隸的南蠻是百廢待舉,又沒有了萬獸尊者這根擎天柱,往後有很長一段艱難路要走,但怎樣艱困也好,他都會把這些工作完成,引導族人走向光明。   「約翰,你放心,新崛起的南蠻會包括羽族,經過這許多風風雨雨,各獸族也學會了很多,我們會和羽族齊心合力,建立起一個新的獸人世界。」   這些話出自白瀾熊口中,可信度自然是沒有問題,我望向卡翠娜,她說的東西與白瀾熊相差無幾,只是多了一個重點。   「帶領族人回到南蠻之後,我們會把全副精神放在探索鳳凰島遺跡上。這件事情現在已經有線索了,只要能把鳳凰島遺跡裡的技術整個回收,羽族將在短時間內壯大起來。」   卡翠娜說到這裡,大概是察覺我的眼神有異,連忙補上一句,「你放心,我敢保證,如果有發現天女遺下的相關訊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絕對不會把你漏掉的。」   「什麼啊?我是要妳發現什麼好處的時候,記得要告訴我一聲,分我幾成,誰要妳通知那些有的沒的。」我道:「還有,李華梅那邊妳們打算怎麼辦?」   卡翠娜苦笑道:「經過這次的事,我們等若是和李提督結下了深仇,以後恐怕是…」   「錯了。李華梅在九成九的事情上,是一個絕對冷靜理智,只講究利害關係的人,妳們這次脫離東海,站在我這邊與她作對,但事情告一段落後,我想她一定會試圖再招攬妳們,彌補裂痕,畢竟妳們對她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鳳凰島的秘密她也肯定想分一杯羹。」   「你會反對我們與她合作嗎?說到底,李提督是一個不好開罪的對象,我們也不想和她弄到太無可轉圜。」   「妳們要和她維持一個怎樣的關係,這點可以不用考慮我,哪怕是再當傭兵替她上場打仗都可以,但我提醒妳一句,東海始終不是南蠻,別為了替人打仗把自己全副身家都賠進去,這世上再沒有什麼比為了他人而戰死更無聊的了。」   我說得很嚴肅,卡翠娜也用力地點頭,白瀾熊卻笑道:「你說為他人而戰死很無聊,但為什麼你總是在為了別人而冒險呢?我還記得你以前標榜自私自利,絕不做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像現在也是一樣,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索藍西亞,又能夠無懼威脅,根本是可以不去的,怎麼你現在想做好人了嗎?」   「做好人或壞人不是重點,沒有誰一生下來就立志想做好人或壞人的,我只是順著眼前的路去走,保護自己珍惜的東西,爭取自己重視的東西,如此而已,至於我是好人或壞人……干,那都是你們在說的,我有在自己額頭上刻字表示過嗎?」   把白瀾熊的問題反駁回去,他笑了一笑,也不生氣,彷彿早就知道我會這麼回答。   借高手相助的事情沒有著落,白瀾熊提醒我,眼前就有一個絕世高手,如果能夠請動心劍神尼,有她在背後相助,縱使不能橫掃索藍西亞,要護著我全身而退應該不是問題。   除此之外,假如海商王本人是個不遜於心劍神尼的高手,強將手下必無弱兵,向他借一點高手過來當護衛,甚至是敢死隊,那也是不錯的方法。   才打著這樣的算盤,就有人跑來通知,說是海商王辦完了公務,有時間接見我,要我立刻過去。   「立刻過去?一點尊重也沒有,當我是什麼啊?」   口中抱怨歸抱怨,現在終究沒有太多選擇,我跟著引路人而去,再次進了海商王的會客室。   「海商王閣下,我找你是……」   看清了房裡的景象,我愕然住口,整個房間的佈置與擺設已與之前全然不同,擺滿了一大堆的儲物櫃與書櫃,全部都是木製品,看起來好像進入了某個書庫,或是……儲物間。   在整個房間的正中央,放著一間八仙桌,海商王白拉登換了裝束,一身長袍馬掛,斯文貴氣,一頭烏黑長髮整齊地往後梳,鬍鬚刮得乾乾淨淨,臉上戴著一副墨鏡,看到我進來,微笑著點了點頭。   「白、白老闆,你這是……」   「沒什麼,就如你所知道的,我是一個商人,除了單純的買賣,有時候也兼做典當生意。基於我們這次會面的特殊性,我覺得在這樣的場合進行最恰當。」   白拉登淡淡地說話,表情很溫和,但不曉得為什麼,總讓我生出一股寒意,覺得他的微笑像是冷笑,而且……有一點很不可思議,這次見到白拉登,我發現他的說話態度、冷笑,似曾相識,我以前應該在哪裡見過他,或者……在哪裡見過與他相似的人。   「白老闆,你剛才的提議,我想好好與你談一談,尤其是……」   「不不不,談那些東西沒什麼意義,太老套了,什麼你佔便宜、我佔便宜的,這種小家子氣的談判,很久以前我就扔給手下人進行了,既然是由我親自出馬招呼你,我們何妨來點特別的?」   「這個嘛……我想……可不可以由你的手下人來接待我?其實我不習慣直接單挑大魔王的。」   知道這一仗難打,我想要躲避,至少不要硬碰硬,無奈敵方早已封閉了我的後路,讓我只能硬著頭皮準備接戰,聽白拉登宣讀他的遊戲方法。   「首先,旁的不要說,先簽一張契約,打手印就行了,表示你我將絕對遵守立下的約定。」   白拉登手一晃,桌面上赫然出現一張白紙,紙上迅速浮現文字,我簡單瞥了一下文字內容,覺得條約寫得很白,只是單純強調絕對守約,簽名的兩欄裡頭,左邊一欄空白,右邊一欄已寫上白拉登的名字,並且打上手印。   照理說,這樣子不該有什麼危險,但是一股本能的不安,還是讓我決定寧願破壞和諧氣氛,也要拒絕簽下這紙合約。   「嗯,你不想簽是吧?很好,看來你不曉得這張合約有什麼問題,只是單純憑直覺來拒絕,這不壞,身為一個優秀的術者,直覺很重要。」   白拉登手一揮,那紙合約自動燃燒起來,我看到一個魔法浮印在火光中閃現,迅速消失,雖然不曉得詳細情形,但肯定不是好東西。   「這是流傳於異大陸的拘魂降,不屬於黃土大地的六大魔法體系之一,只要你的指頭印在紙上,你的魂魄就會被收走。嘿嘿,淫術魔法修練者的靈魂,很有研究價值啊。」   「我倒是比較希望你不要隨便替我估價。」   「好了,玩笑部分可以結束,接下來的遊戲規則也很簡單,你向我提出一個願望,我說出要求的代價,只要彼此同意,你的願望就會實現。不過,如果你答應的事情沒能做到,後果……嗯,相信不是你負擔得起的。」   白拉登說得很自然,但我卻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給一個願望」這種空頭承諾,隨便說說是可以,可是要認真執行,那可不是說笑,這人把自己當成是什麼?   「嗯,你想得沒錯,我確實不是全知全能,也不敢說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完成,至少…你要我切下自己小弟弟,當著你的面生吞下去,這種願望我是做不到。可是,只要你別許那種損人不利己的願望,其他在你想像範圍內的好處,我倒是很有把握能給得出……」   白拉登微微一笑,沉聲道:「我非萬能,但是在你面前,我就是神!」   我生平遇到過不少自以為神的白痢,但只有眼前這個人,我沒法反駁他的話,把這些當成戲言。   到底一切是真是假,現在就來看看吧。   「我要求,你解決阿雪的問題,讓她不會因為光線照射而受傷。」   「容易,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到索藍西亞去大搞破壞,讓他們沒法再繼續末日戰龍歐西裡斯的研究與製作。」   「成交!」   我點頭答應,話才一說完,白拉登就從桌子下頭的抽屜,取出一個拳頭大的黑色石塊,看起來黑沉沉的,不曉得是什麼東西。   「這是歐巴馬石,放在完全黑暗的環境裡,會發出黑色螢光,光芒不明顯,但已足夠在黑暗中照明。被這種光芒照到,不會影響體內的魔力,也不會造成魔力灼傷,如此一來,阿雪的問題就解決了,你們可以放心在黑暗中交媾,不用擔心因為看不見而插錯地方。」   「哇!你這樣就想混過去了?我剛剛的願望不是這個意思!」   「哦,是嗎?你剛剛說要我解決你徒弟阿雪的問題。什麼問題?被光線照射會受傷的問題,我解決啦,歐巴馬石的光線照射,不會讓她受傷,這樣你有何不滿?」   當然是絕對不滿,但已經知道自己上當中計的我,現在卻不曉得用什麼方法才能扳回一城。   (不妙,這樣一來我就只能許第二個願望,把願望說得更詳細,但這樣也就要幫他做第二件事,等於是越陷越深。媽的,要玩這種文字圈套,應該把菲妮克絲拉來,讓專業人士處理專業問題才對啊。)   我心叫不妙,額上滴下汗珠,對面的白拉登忽然笑了起來。   「不用擔心,開個小玩笑而已,如果要玩這種文字遊戲取巧,玩死你都可以,但這樣一來又怎麼能顯示我的神呢?所以,你聽好了,當你毀滅掉末日戰龍歐西裡斯的時候,它體內會掉出大地之心。使用大地之心,配合大日天鏡一起發動,能夠調節小狐女體內的能量,撥亂反正,將一切的紊亂回復正軌,肉體的問題不治而愈。」   白拉登說完,把手一攤,笑道:「問題解決了,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很輕鬆?事情到這裡就結束,算是很理想吧。」   倘使事情能夠到這裡就結束,確實是很理想,問題是沒可能這樣結束,憑我目前的實力,根本沒法去索藍西亞大搞破壞,其他的求助管道也都被斷掉,可謂求助無門,如果要完成這個任務,我還是只能繼續和惡魔做買賣。   也許,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但考慮到可行性,我想我還是:「怎麼了?你還有什麼願望想許許看的嗎?盡量說沒關係,不過,一個願望我給得起,你未必受得起。老實對你說,當年黑澤一夫與李華梅,我都分別給過他們機會,但最後他們都還是選擇放棄,決定靠自己力量去完成,所以啊,許願未必是好事,你就此放棄,說不定改天有機會變成大人物喔。」   白拉登的話好像在勸退我,聽在我耳裡,卻全是另一個意思。   李華悔恨黑龍會入骨,如果許個願就能滅掉黑龍會,咒殺黑龍王與黑巫天女,她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做,之所以會放棄,一定是白拉登的任務太難,她不得不知難而退。   要求的願望如果難度太高,白拉登的任務難度也會相應提高,所以要怎樣提出願望,還得仔細考慮一下,不比求助菲妮克絲這麼簡單。   「這個……我想許第二個願望。」   「哦,是嗎?」   白拉登「哦」了一聲,好像很遺憾我做錯選擇似的,但他臉上的笑容卻完全是反面意思,甚至還很歡迎地大張開雙臂。   「說出第二個願望吧,我會滿足你…貪婪,一向是我最愛的人性。」 第八章 刃冷情深 還君一刀   第二個願望該怎麼許,其實很是煞費思量,如果要求得太過頭,等於是讓白拉登自己去把任務解決,我不必派上用場,當然,話說回來,他明明這麼有本事,什麼事大可親力親為,成功率還高得多,卻硬要推我去索藍西亞,這實在是匪夷所思的事。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如果我要求得太多,白拉登提出的任務一定也更棘手,萬一我擺平索藍西亞這邊的問題,卻接下一個更要命的任務,那就是從火坑跳到火山口了。   基於這方面的考慮,我不敢許太過分的願望,把目標訂在「仍需要冒很大風險、要很賣命才能完成,僅是請求提供有效幫助」上,提出了我的第二個願望。   「我要求你借我高手,不管是魔法師、大劍師,或是一流刺客都行,總之是能夠幫我擺平敵人的武力。」   「可以啊,你把淫術魔法書默寫一份給我,我就給你一支軍團。」   這句話差點讓我聽了跳起來,姑且不論白拉登要怎麼給我一支軍團,我又怎麼帶著一支軍團大搖大擺地殺進索藍西亞,他作為交換條件的淫術魔法書,是我壓箱的命根,之前娜西莎絲說好說歹,費盡心思與手段,我也未曾讓她得逞,怎能憑白拉登一句話就送出去?   「別這種表情,一支強大的軍團對你有多少用途,你自己很清楚,最多我讓一步,我只要最原版的淫術魔法書,那顆黃晶石裡的知識你不用給我,這個要求很公道吧?」   淫術魔法書裡頭,記載著從淫慾結界、淫獸召喚,乃至於地獄淫神的技巧,但是法米特最厲害的六大暗黑召喚獸,其秘密是藏在黃晶石的記錄裡,單單只有淫術魔法書而沒有黃晶石,是沒法修練暗黑召喚獸的,這點我十分肯定。   暗黑召喚獸的秘密,連我也尚未完全掌握,豈能漏洩給外人?既然暗黑召喚獸的知識不會流出,只是洩漏淫術魔法的基礎知識,那還不至於太吃虧,這筆賣賣是可以做的。   「好,我答應,但你要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有黃晶石的存在?還有,你既然想要淫術魔法,又為什麼對暗黑召喚獸沒有興趣?」   「誰說我沒興趣?法米特五百年前憑著六大暗黑召喚獸,橫行黃土大地,這麼有意思的商品我怎麼可能沒興趣?」   白拉登道:「至於我怎麼知道有黃晶石的存在?呵,你以為那個笨和尚當年是怎麼拿到黃晶石的?還不是我賣給他的,我把破譯之後的信息留了一份,原石賣給了他,他知道的東西還沒有我多,我要黃晶石何用?至於暗黑召喚獸的信息,有些地方晦澀不明,需要有淫術魔法的基礎知識來參照,這點就多謝你的配合了。」   我聽得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來。那顆黃晶石,我是得自一名異大陸僧侶,哪想到他竟是自白拉登手中購得,而且還極有可能作了賠本買賣,這下我可真的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了。   白拉登笑了一下,從抽屜裡取出一盒棋子,把裡頭的戰車、卒子、騎士……等棋子一一取出,一共三十二顆棋子,像是骨雕,卻又有著半透明的色澤,讓我一時間判斷不出棋子的質地。   三十二顆形態各異的棋子,擺在桌上,沒有任何異狀,但卻讓我生出一種極為慘烈的感覺,棋子裡頭有種森寒的怨氣,觸手猶如冰塊,很顯然不是什麼正派東西。   「呢……這個是……」   「這些是龍牙雕刻,經過咒語解放,可以化為龍牙戰兵,每一個都有萬夫莫敵之勇,橫掃千軍萬馬,三十二戰兵連在一起,可以抵一支軍團,便宜你了,這種高級東西平常我甚至是不賣的。」   「棋子的質地是龍牙?但龍牙的魔力再強,又怎麼能夠形成這……」   我還沒問完,白拉登的手從這些棋子上頭揮過,梟梟黑煙一下子升起,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冒煙法,那些煙像是有生命的異物,竟然幻化形象,張牙舞爪地向我撲過來。   撲面而來的形象極為掙濘,有些像是鬼面怨魂,有些又像是極惡凶獸,還有些好像是人獸混合的異物,醜惡恐怖,瞬間朝我急撲過來,形勢駭人,我本能地閃避,躲得太急,滾倒在地上,鬧得好生狼狙,背後也是一身冷汗。   「喂喂喂,發生什麼事了?用不著嚇成這個樣子吧?」   「你這龍牙棋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也沒什麼,你也知道我們這些正當生意人,仇家很多……」   「等等!我有疑問!為什麼正當生意人會仇家多?」   無視我的緊急提問,白拉登繼續道:「有些比較厲害的仇家,恨得咬牙切齒,總是說什麼做了鬼都不放過我,我就直接在他們死前把生魂拘出,煉化成邪靈,依附於棋子上,還有一些是戰鬥中擄獲、宰殺的猛獸之靈,順道一併加了進去,多點變化就是多份力量。」   這個解釋聽得人頭皮發麻,早就知道白拉登不是善男信女,卻沒想到他下手之狠毒直追黑龍會,連仇家的亡魂都拘鎖起來,煉成法器,還藉由他們的怨氣,更增法器威力,這種手段不僅毒辣,難度也很高,稍一不慎,立遭怨魂反噬,要不是因為這樣……我自己早就干了。   「唔,還有一點我不理解,有你仇人和猛獸的怨魂也就罷了,那些半人半獸的又是怎麼回事?看起來也不像是南蠻獸人啊?」   「這個……那些也是我對頭啦,不過……如果就這麼殺了,太浪費資源,所以就送去做生物實驗,測試混合基因改造,他們挺不過去,就這麼掛點了,肉體被拿去當標本,靈魂還是照樣拘鎖出來當怨魂……我們也是意外發現,這樣拘鎖出來的靈魂,居然也是人獸混合的。」   白拉登笑道:「對了,還有那些挺得過去的,被改造得很成功,是極為兇猛殘暴的戰獸,就在這艘五色帆船的艙底,你有沒有興趣參觀?我可以安排。」   聽到這句話,我真是徹底默然無語了。哪怕是吸血鬼,恐怕都做不到這種把受害者吃干抹淨到極點的事,如果被吸血鬼所害,起碼還能剩下一副骨骸,但是碰到姓白的,簡直就是…   還有一點,那麼危險的改造戰獸,居然被放到這艘船的艙底,換句話說,就是隨時有準備釋放出來使用,那也就代表……之前白拉登提過殺光幾十萬獸人的威脅,不是說說而已,他絕對有能力付諸實施的。   (相處越久,越覺得這個人好恐怖,用那種超正經的口氣,說一些變態到令人齒冷的事,再和他相處久一點,搞不好他會逼我切掉小弟弟吞下去,還是快閃為妙。)   問明白了救治阿雪的辦法,又拿到了超強力的援兵,事情到此為止是最理想的,但就在我預備告辭離開的時候,心念一動,生出了一個想法。   白拉登確實神通廣大,手段驚人,剛才的兩個協約,顯示他本領非凡,但要說能自稱為神,實現我所有願望,恐怕還說不上,既然前兩個協約的代價還在負荷內,不如用第三個願望來試試他本領,瞧瞧這個自稱為神的絕頂狂人,是否有名符其實的本事。   (就試試看吧,反正……我提出願望,他提條件,要是條件太苛,我也可以不答應,不至於什麼都要被逼著干。)   這麼一想,我忍不住心內衝動,一句話脫口而出。   「第三個願望,我……我要天下無敵。」   一句話出口,連我自己都被嚇一跳,沒想到在我自己心裡會有這樣的慾望,更沒想到的是,我這句話一說,白拉登連條件是什麼都沒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直接說一句「成交」。   「成交?你有沒有聽清楚我說什麼?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我要的東西是天下無敵,你可別塞給我一罐叫做天下無敵的啤酒當了事啊。」   「不用這麼小看人,既然說得出,我當然也作得到,只要你能夠答應我,把這封信送到索藍西亞的王都,在一間叫做等待的酒吧,給一個叫做銀芽的女性,送信過程保證沒有風險,只要把信交給她就成了。」   說得動聽,我要是真的相信送信會沒有風險,那就是蠢得該死了。但高風險、高獲益,與得到的利益相比,一點點風險是可以承受下來的。   看著白拉登手裡的那封信,我確實受到了誘惑,經過簡短的考慮,我終於從白拉登的手中接下了那封信。   「成交!」   「很好,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你可能覺得我的要求太簡單,其實那是因為你的願望並不難。嘿,你不明白我的意思?簡單來說,你自己本就有天下無敵的潛力。」   「我聽你在虎爛……」   「哈哈,連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嗎?其實你真的行的,淫術魔法的本代傳人,又已經找到了很好的爐鼎祭品,素質一流,條件都已經齊備,法米特能夠天下無敵,沒理由你就不行。」   我聞言怦然心動,已經猜到白拉登所指的意思是什麼了,難道他已經掌握到暗黑召喚獸的秘密,要傳授給我嗎?   「你手上的東西……是創世聖器的賢者手環吧?」   白拉登的眼神很怪,我索性就學他的生意口吻回答。   「是啊,你想要嗎?我也可以賣的。」   「不必,你要是有興趣搜集全套,我倒是另外有生意可以和你做。」   「呃,你不是想買,那間我這個幹什麼?總不會是想搶吧?」   「不,我是想……幫助你天下無敵。」   白拉登一說完,出手如風,瞬間抓住我的手腕,拍住了賢者手環,一種異樣的熟悉感覺,讓我覺得非常不對勁,跟著便是頭部劇痛,彷彿千針萬剌一起扎進我的腦子。   這種恐怖的痛楚,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初在金雀花聯邦,白起就是用這樣的手法,封住了我的閻羅屍螳,現在這感覺又一次出現,痛得我眼前發黑,腦子幾乎無法思考,我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兩個造成我這種感覺的人,為何都姓白?他們的氣質、狂傲為何那麼相似,如出一轍?   「你……你……是……白起的……什麼人?」   腦裡實在太痛,痛楚的感覺由腦門往外擴散至全身,我的牙齒激烈碰撞,連話都說得不情不楚。   「這個問題並不重要。你只要記住,對你而言,他是一個給你找麻煩的小子,而我……是一個喜歡與人方便,熱心助人的正經生意人,所以,我的作法與他完全不同。」   白拉登說話同時,我腦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炸了開來,在轟然一聲響後,變成通體舒泰的暢快,白起當初在賢者手環上頭所設下的封印,已經被解開了。   這個封印並不好破,在伊斯塔大戰前夕,我曾分別找過萬獸尊者、李華梅,想看他們有沒有辦法幫我破除封印,讓我自由使用閻羅屍膛,增加戰力,但他們兩人嘗試後仍歸失敗,說是研究不出白起所用的手法,若是以力量硬破,怕對我造成連帶傷害。   白拉登今天能助我破封,除了力量超卓,見識不凡應該也是個理由。   「你、你居然有辦法解除封印?」   「萬物元氣鎖雖然神妙,但要破解並不困難,只要天心意識的級數高,隨手就可解開,更何況我身為一個優秀的盜墓、尋寶人,擅長破除封印也是很正常的。」   「你不是個正經的生意人嗎?」   「做正經生意也是要貨源的,如果不去盜墓,你以為那套龍牙棋的材料從哪裡入手?」   白拉登道:「你的這只淫神召喚獸,正在逐步蛻變為暗黑召喚獸,只要整個程序完成,無敵這個稱號不算誇張,不過……我有個勸告,不到要緊時候,我希望你不要把這只淫神召喚獸叫出來,因為暗黑召喚獸對使用者的傷害,不是一時三刻出現,而是隨著使用次數增多,慢慢浮現的。」   我還記得當初使用閻羅屍螳的時候,驚覺它不但威力超強,最難得的是召喚、使用時幾乎完全不耗魔力,簡直是超級理想的完美戰鬥工具,但聽白拉登這樣說,我想使用閻羅屍螳仍是要付出代價,可能還會對使用者造成某種暗傷,隨著使用次數而加深,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回天乏術。   (嗯,不對啊,這個推論有破綻,法米特也是使用暗黑召喚獸,怎麼他就不是死於暗傷?這一點就說不過去,要再研究一下了。)   告別白拉登的時候,我又想到了另外一點。從實質意義來說,這個天下無敵的願望有點灌水,說不上真正無敵的實力,但考慮到交換的代價,我覺得一切還算好,否則若我要求更名符其實的天下無敵力量,那個代價我未必支付得起。   「保重,下次有什麼好關照,歡迎你再上門,姓白的做生意,童叟無欺,信我者得永生,一定讓你們走的時候心滿意足。」   信我者得永生?我看是不信你的人會馬上下地獄吧!你們姓白的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聰明人會看場合說話,我自然不會蠢得當著恐怖份子的面,把這句話給說出來,當下只是假惺惺地含笑握手,然後有多快就跑多快。   在出發前往索藍西亞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先做處理的,那就是萬獸尊者的喪禮。   通常舉行喪禮,都會瞻仰遺體,但因為我們身為晚輩的無能,萬獸尊者不但是客死異鄉,甚至連屍體都無法保存完好。   當初把遺體委託給娜西莎絲,是寄有一線希望,看看能不能有什麼伊斯塔的秘術,能夠把新死之人給救回來,如果那些傳說與神話是有根據,那麼這個期望並非不可能。   可惜,娜西莎絲辜負了我們的期待,不曉得在伊斯塔出了什麼差錯,令萬獸尊者的遺體被銷毀,別說是治療重生,就連好好安葬都做不到,這點想起來真是畢生恨事。   沒有遺體,就很難進行喪禮,但對於獸人們來說,萬獸尊者是一個太過偉大的存在,哪怕是沒有遺體,喪禮也要盛大舉行,讓所有獸人共同懷念尊者的恩德,所以是預備回到南蠻之後,再舉行盛大的哀悼儀式。   但我沒法子跟白瀾熊同去南蠻,為了治療阿雪,我必須爭取時間,立刻趕去索藍西亞,所以半路上就要與白瀾熊等人分道揚鑣。   白瀾熊體貼我的心情,也做出適當的配合,就是在這條五色帆船上,趁著三更半夜,悄悄地舉行一個小而隆重的告別式,為萬獸尊者致上哀思。   「尊者生前是一個非常重視血緣關係的人,能夠有一個親外孫在場,替他送終,這點對他而言,可能比什麼盛大儀式更重要。」   白瀾熊說得沒有錯,這確實就是萬獸尊者的個性,我和白瀾熊站在一起,把萬獸尊者生前穿過的一件袍子焚化,灑入眼前的茫茫大海,作著無言的追思。   我看著眼前的大海,心中有許多感慨。我這輩子沒什麼親情,變態老爸距離我太遠,要講說撫養成長的親情,他還不如我們府上的幾個老怪物,而淫亂老媽我又沒見過,真要說能給我親人的感覺,並且實際對我付出的,也就只有這個外公了。   對於萬獸尊者,我有著滿腔的歉意與感謝,自從知道我的身份後,他確實豁出一切地在幫我,這樣的付出,真的是讓我很感動。只可惜,這份親情持續的時間實在太短了…   (外公,你安息吧,謝謝你為卦所做出的一切,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雖然我不能保證替你報仇,可是……我一定會謹記你的遺志,繼承你的遺志。)   要報仇,就要再對上李華梅,說實話我還真是不太想面對她,彼此有太多的恩怨情仇糾結難分,激動過後,要說非殺她不可,這話實在很難說。   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我把話題轉開,問白瀾熊有沒有和海商王討論好酬金。   「喔,侯爺他說……」   「等等,什麼侯爺?」   「咦?你不知道嗎?海商王原本是某地的王侯貴族,後來不曉得是因為什麼事,放棄祖業,出海經商,用這艘五色帆船當行宮,因為愛穿白衣,所以綽號白衣侯,很多人敬稱他一聲侯爺。」   「……我哪有可能會知道,這傢伙一下子是恐怖份子,一下子是正經商人,一下子變成貴族王侯,沒事還會跑出去盜個墓,鬼才知道他究竟是在搞什麼的。」   「哈哈哈,其實這樣多采多姿的豐富人生,不是也很精采嗎?我就很羨慕呢,能夠度過這樣的人生,那才真的是不枉此生。」白瀾熊笑道:「侯爺他十分客氣,剛剛已經命人帶來口訊,說錢的事情好商量,他希望與南蠻維持長久的貿易往來,這次的船資大可半賣半送,大家交個朋友,慢慢再做生意,還說什麼他做生意一定童叟無欺,讓我放心滿意。」   「我想,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如果是和普通的奸商做生意,做完你起碼還剩點渣碎,和這一位做生意……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吃虧在什麼地方。」   「哦?永遠都不知道,那不就等於沒有?這樣也不錯啊。」   「笨蛋,我是說你會虧到死得不明不白啦。」   我斥責了白瀾熊一聲,卻聽他說白拉登已經和他說好,會隨行護送幾十萬獸人回南蠻,並且與各獸族的長老洽談買賣,保證是互利互惠,絕對沒有人會因此吃虧。   (真……真他媽的,現在我真的有一種感覺,慈航靜殿這次求助自拉登,後果可能真是釋放一頭恐怖大怪獸出來了。)   這個麻煩的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解決,正要再叮嚀白瀾熊幾句話,忽然一聲巨響引起我們的注意,轉頭去看,只見一個身影從船艙內撞穿木牆出來,造成巨大聲響。   很明顯,這應該是有什麼意外,甚至是戰鬥發生,才會把人打得撞穿牆出來,而這個人的背上有一對雪白羽翼,該是羽族女戰士……不,是羽虹!   雖是夜晚,但我仍看清了她,身上還有多處傷口滲血,似乎傷得不輕,不曉得是被什麼強敵給轟了出來。   本來處於渾渾噩噩狀態的羽虹,突然之間清醒,不但能夠和姊姊玩打屁股性虐遊戲,還有辦法與強敵交戰,從這點說來,人體實在是很奧妙,很多病都可以好得莫名其妙的。   羽虹被轟飛出來,看到了我和白瀾熊,第一時間振翅朝我們飛來,雪白羽翼拍動,表情看來非常地焦急,還沒靠近,就急呼出聲。   「不、不好了……」   「發生什麼事了?」   我隨口一問,腦裡思索,會讓羽虹焦急成這樣,如果不是羽族出了什麼事,那就肯定是羽霓有事,只有姊姊出了事,才能讓羽虹這樣驚恐失措。   在我問話的時候,羽虹已經急飛到我面前,但可能是因為受傷或沖得太急的緣故,她一下子沒能夠停住,筆直朝我撞了過來,勢道急勁,被撞到肯定會痛個好一陣子。   「小心!」「小心!」   我和白瀾熊的叫喊幾乎是同時出口,但白瀾熊卻叫得比我更急,要被撞到的人又不是他,他這反應頗令我驚奇,也沒來得及問為什麼,我胸口陡然一涼。   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但這一刻……那種感覺……真的好涼,我確實體會到什麼感覺叫做「透心涼」。   「可惡!」   白瀾熊怒喝一聲,熊吼聲有如震天霹靂,猛拳擊出。若是這一拳毫無顧忌,絕對可以把羽虹的腦袋打爆,但這一擊目的只在逼開,羽虹纖腰一扭,如同一支離弦箭般飛射出去,半途翅膀再一振,瞬間掠出數十尺外,飄站在一根桅桿上,手裡拿著一把滴血的匕首,放聲狂笑。   這時,我全身都失去了力氣,軟軟地倒了下來,在那極涼、極冷的一瞬間後,冰冷感覺變成了劇痛,隨著迅速滲出的鮮血,一下子染紅了大片衣衫。   直到這時候,我才意識過來,羽虹剛才往我胸口刺了一匕首,而且是有意地刺殺,絕不是失手,要不然也不會刺得如此之準,還設下這樣的一個巧局,先偽裝受傷,令我和白瀾熊全不提防,閃電間一擊得手。   「約翰,你沒事吧……天啊,你傷好重……來人啊,快來人!」   白瀾熊的怒吼聲,震動了整艘五色帆船,再加上這一番喧鬧,幾乎所有人都從房裡跑了出來,查看外頭到底發生何事。見到這邊情況有異,自然也有醫護人員跑過來,試圖救治。   我看著一大堆人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嚷個不停,不曉得在說些什麼,自己的意識卻是越來越模糊。   羽虹的這一刺,確實是陰損之至,但我腦裡僅剩下的一個疑間,就是不解她到底是出自本意,抑或是受人操縱。很奇怪,相較於我自己的傷勢,我更在意這個問題,如果可以,我希望是後者,但從羽虹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前者…   「約翰·法雷爾!你沒想到你也有今夭吧!」   海風急勁,羽虹充滿怨毒的嘶喊聲破風而來,清清楚楚地傳入我耳裡,縱使相隔遙遠,我還是看見她幾次都作勢要飛撲下來,再次襲擊,如果不是因為白瀾熊與一眾獸人高手搶護在我周圍,守得滴水不透,她大概早就飛撲下來了。   從這樣來推,剛才如果不是白瀾熊緊急出手,迫退了羽虹,依照她的本意,絕對不會只剌一刀,而是連刺幾刀,非把我胸膛捅爛才肯鬆手。   真是倒霉,時靈時不靈的賢者手環,要是能適時發揮功效,羽虹那把匕首絕沒可能刺進我胸口;地獄淫神的寄體宿主要危害操縱者時,照理也應該會發生排斥反應,讓她通體劇痛,有如刀割,沒法動手才對。這兩項保險居然一項也沒起作用;說起來,真是我命該絕了。   之前在伊斯塔,我明明已經做好準備,願意賭上性命去面對兩個要命的劫難,結果奇跡似全身而退,哪想到該還的東西始終要還,此刻居然是在這樣的一個情形下,要我還債。   羽虹淒厲的狂笑聲傳過來,我露出了苦笑,腦海裡頭只有一個想法。   ……外公,你說得一點也沒錯,越漂亮的女人,確實是越會騙人。 第二十八集 索藍西亞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身邊的戰力中,我認為能最先登上最強者頂峰的是阿雪,畢竟她根基最好,又有諸多輔助,但今天,強烈的怨恨和痛苦影響淫神獸,身為宿主的羽虹力量迅速攀升上第八級修為……   「專業人士」、「專業人士」,白拉登所說能夠處理阿雪身體狀況的「專業人士」到底是什麼貨色,相認的暗號居然是什麼騷※、什麼內褲的,隨口問了都會被人追殺個幾條街。你看,現在不就……那、那是冷翎蘭的大刀霸海啊! 第一章 墮落蛻變 邪惡天使   淫術魔法的最後一個階段,地獄淫神,集法米特·修·卡穆的一生智慧於大成,當修練者能操縱複數淫神獸以後,便能不受六大魔法系混用的限制,自由切換,不但自身修為提升,也同時助長了女性宿主的魔力,還可以完美控制女性宿主的身心,真可以說是多功用的「完美」術法。   不過,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真正完美的東西,任何魔法在使用上都會有反噬,像地獄淫神這樣的好東西,反噬時候的傷害也非同小可,而地獄淫神諸多反噬顧忌裡頭最厲害的一種,就是來自淫神宿主的傷害。   道理其實也很簡單,一個貌美如花,武功或是魔法修為極高的女子,整天被操來搞去,承受許多變態手法的淫虐,又沒有什麼好處,是個人都會翻臉生氣,換作是有個女人拿我來練地獄淫神,我也會想要反噬一口的。   為了要防止宿主的反噬,法米特針對地獄淫神的修練法門進行多次修改,增添了一堆保護,憑藉著魂魄植入,對宿主的身心完全監控,只要宿主萌生反叛或是尋死的念頭,肉體就會承受莫大的痛苦。痛苦的形式因設定而異,像我用來對付羽虹的手法,就是讓身體如遭千刀齊割、萬蟻同噬,劇痛與奇癢一起發生,我想只要是個活人受這種苦楚都會恨不得立刻去死。   除此之外,女性宿主在與我交合的時候,得到的快感也會加倍,得到其他男性所不能給予的高潮,名符其實地爽到快要翻過去,假如女性宿主的意志不是那麼堅強,光靠這一點好處,就夠讓她乖得像條狗,成為性奴戰士。   設計上考慮了那麼多,說穿了無非就是糖與鞭子並用,馴服寵物,讓寵物乖乖聽話,上陣戰鬥、上床被搞,千萬不要反咬主人一口。   召喚類的術者,總是面臨一個兩難的問題。如果供驅使的召喚獸不夠強,戰鬥時就派不上用場,所以術者必須拚命增強召喚獸,可是一旦召喚獸強大了,那就不易控制,隨時可能會被召喚獸反噬。我面對的難題正是如此,雖然用各種方法作防範,但還是有踢到鐵板的一天。   羽虹恨我,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事,從我們相處的情形來看,也實在沒什麼道理她會對我化消仇恨,至於要說她會愛上我,這種狗屁事更是想都不要想。   明知道這個女人危險,要有提防,但長時間的相處,我還是失了戒備。這個戒備並不是單純的安全警戒,還包含了心理上的防衛,從我越來越為羽虹著想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要當主宰者,就應該要高高在上,善用鞭子與糖來統治下屬,恩威齊用,卻不是用心去體貼,因為一旦混淆了分際,沒有保持好距離,就很容易出問題。   我沒有把握好這個原則,為了羽虹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甚至因為考慮到對她的影響,連白牡丹我都肯私下放走,這點實在是一個太大的錯誤,我忘記了自己的角色,沒有做好我應該做的事,就必然會遭到苦果。   如果我沒有失去戒心,那麼,羽虹朝我撲跌過來的時候,我一定會提高警覺,即使讓她跌過來,我也不可能不提防她順勢一刀扎來。沒辦法,這一招太過老套,過去好多刺客都愛用,若是正常情況下,我看到一個老太婆跌跤朝我摔來,肯定閃得老遠。   羽虹這段時間以來,精神狀況不穩,又剛遭到喪母之痛,我明明知道她是個危險人物,卻沒有特別小心,把她當成一個無害的普通人看待,這是我的大失誤,現在也因此要付出代價。   這個代價,就是直透胸口而來的一記冷刃,紮了一下透心涼,要是我能活過今晚的話,這滋味我想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不過……   「約翰!你怎麼樣?你可不能有事啊!要是你有個什麼萬一,我拿什麼臉去地下見尊者……」   老白,真是感謝你了,你一世英雄,千軍萬馬奔於前而不變色,現在卻為了我胸口插一把匕首,弄得連聲音都顫抖了,這份關心與兄弟道義,我很感謝你啊,只是……比起你,現在我更想聽聽羽虹的聲音。   「約翰·法雷爾!你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海風急勁,羽虹充滿怨毒的嘶喊聲破風而來,清清楚楚地傳入我耳裡,縱使我周圍已經被高手給團團圍住,羽虹仍然沒有要逃跑的打算,看起來她殺我的意思非常堅決。   想想這也是不容易,羽虹那一刀紮下,犯上弒主,千刀萬蟻之苦應該正在猛烈發作,她卻像是感受不到似的,站在桅桿上厲吼大叫,拚命找機會想衝下來補刀,這份精神力讓我很想寫個服字,就算是李華梅在這裡,我都不曉得她能否做到。   羽虹插了我一刀,讓整艘五色帆船都像炸了鍋,一堆高手圍繞在我週遭護衛之餘,紛紛對羽虹破口大罵,但在其中也有人採取不同的態度。   「羽虹,你別這樣,快點下來,什麼事情都有話好說。」   卡翠娜讓羽族女戰士按兵不動,不要魯莽飛上天去圍攻,造成不必要的傷亡,另一方面,她像個談判專家一樣,連連對羽虹喊話,希望她能下來談判。   「你一向是個懂事的孩子,不要為了一時衝動而毀了自己。約翰提督的作風雖然容易招致誤解,但他其實是個大英雄、大豪傑,數度拯救我羽族於危難中,你跟隨他日久,這些事你應該很明白才對啊!」   卡翠娜身穿一身白,上衣沒系扣,露出圓潤雪膩的隆起;一條緊身褲,束得美腿修長如錐,腳上一雙長筒靴,油光滑亮,傲然站直在甲板上,高聲喊話,像是鳥群中的孔雀般,雍容華貴,確實有著女王的架勢,引起周圍獸人側目,只可惜……她的話實在太讓人難以相信,我不信,羽虹也不信。   「放屁!什麼狗屁英雄豪傑,他除了屌女人,什麼也不會,窩囊廢一個!我呸!」   心情激動,羽虹說話的口吻大異平時,之前她再怎麼憤怒,我都不曾聽她講話如此粗魯,或許……這不是單純的氣昏頭,而是牽涉到人格崩潰之類的深層心理問題。   「你這頭禽獸,除了搞女人、除了想把我們母女三個搞上床去,你還想過什麼?母女同床叫什麼?親子丼?你他媽的吃得夠爽了吧!大聲告訴這裡所有人,你吃得爽不爽?搞得痛不痛快?」   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被女人這樣質問,由於這種事情太過荒唐,在最初的震愕感過後,我甚至強烈地覺得想笑。   周圍守護著我的那些獸人、羽族女戰士,我可以感覺到他們的想法,倘若不是我胸口正插著一把匕首,他們恐怕已經笑出聲來。   是的,只是笑出聲來,不是指著我鼻子大罵。雖然乍聽之下很弔詭,但這就是現實,也就是人性。   當我能夠展露出足夠的實力,給予人們夠多的好處,像這種程度的「個人行為不檢」,只會被當成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缺點,甚至可能還是我豐功偉業的一部分。會因為我上了一家母女而鄙視我、痛斥我的衛道者,不會在這時出現,因為我已表現出實力,可以踐踏普通道德規則的實力。   反正,自古英雄多好色,打開眾多三流小說,愛搞人家姐妹、母女上床、嗜吃親子丼的色鬼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只要我能持續「英雄豪傑」下去,給這些人足夠的好處,那麼,別說上了羽虹一家三母女,就算把她外祖母也一起抓來上了,那也不過是一件「風流韻事」,不是很妥當,但無傷大雅,也無關大節。   這種事情,羽虹她不會懂,之前的她不懂,現在就更不會懂了,所以她還執著地在這裡做著無人重視的控訴。   「你把我們母女當什麼?我們有血有肉有感情,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性道具!在你眼裡,除了三個能搞的洞,你還看得見什麼?幹你娘!我一定要殺了你!」   悲憤的鮮紅色少女狂吼著,想要不顧一切衝下來攻擊,適時出現的卡翠娜張開翅膀,攔阻在往下衝的航道中央,再一次封住了羽虹的行動,對著她喊話。   「冷靜點吧,羽虹,都已經到今天這地步了,不管你對約翰提督有什麼想法,殺掉他都不能改變什麼,你失去的東西不會再回來了。」   好像完全忘記自己剛才的立場,卡翠娜說著倒向另一邊的話,「想一想你過去的樣子吧,還有你一路走來所堅持的東西,這一次你大義滅親,為姐妹們誅殺了黑巫天女這個元兇巨惡,這樣堅強、執著正道的你,已成了所有族人崇敬的目標,千萬不要為了一時之氣而犯大錯啊。」   「大義滅親?你們說我大義滅親?哈哈哈哈??」   羽虹好像發了狂一樣,在桅桿上放聲大笑,在強勁的風聲中,那個笑聲就與哭聲一樣,沒什麼差別。   「那一天……在那裡……娘她往我這邊衝來的時候……我……我……我本來是想要讓開的……」   這可真是驚人的告白,那一天所發生的事,只要是有在現場親眼目睹的人,絕對不會忘記。   當時,白牡丹正拚命想要往外逃走,李華梅和羽族女戰士在後頭追捕,而在白牡丹的逃生道路上,羽虹站在那裡,擋住了自己母親的生路。   之前在慈航靜殿,羽虹為了辟邪守正,與自己父親心燈居士殊死作戰,寧死不退,她那時候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尊憤怒的正義女神。無論是誰,只要看過她那時候的樣子,就不會認為她有可能因私忘公,就連她親生母親白牡丹都不這麼想。   沒想到,真正的答案卻是這樣。   如此說來,要是當初白牡丹沒有主動放棄,掉頭逃跑,想要另謀生路,站在她面前的羽虹就會主動讓路,那樣一來,白牡丹就會逃出去,很可能到今天都還活著,一切也就會被改寫了。   這件事想起來很讓人不勝唏噓,然而,羽虹這個告白所形成的震驚,衝擊性實在太大,所以很多人聽了反而難以置信。   「不,羽虹,你別亂說,這應該不是你的本意,你應該只是……只是因為悲傷過度,所以弄不清楚自己真實的情緒,說錯了話。」   卡翠娜道:「你一直都是堅守著正義與公理的啊,你是願意為了正義而奉獻一切的羽二捕快,這是你最重要的信念,怎麼可以連你自己都拋棄這個信念?」   「正義?呸!公理?呸!守正辟邪?我呸呸呸!我這一生都在為別人的正義而戰,但戰到最後我得到了什麼?我爹死了,我娘死了,他們都是被我逼死的,連我姊姊都瘋了,這就是我守正辟邪的代價?他媽的,我不幹了……哈哈哈,我辭職不幹了!」   羽虹放聲大笑,雖然那個笑聲聽起來像是在哭,不過從某個方面而言,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羽虹這麼生氣勃勃,她斥罵著信念,詛咒著世界,渾身彷彿被怨毒的火焰所焚燒,雖然有點怕人,但確實洋溢著一股生機盎然之美。   以身為主人的立場,我倒是覺得很高興,我的小奴隸終於得到了領悟,發現那些東西的狗屁不值,假如她能早點想通這一點,放開那些無謂的原則,那她絕對不會被我壓制了那麼久,更走到今天這一步。   如果我還有點多餘的力氣,我一定會為羽虹拍拍手,慶祝她所得到的領悟,但……以一個被匕首插入心窩的重傷者而言,喘了這麼久的氣,我已經精疲力盡,再沒有半分多餘的力氣,僅能在心裡發笑,準備好面對我該面對的結局。   然而,一聲驚呼卻打破了這緊繃對峙的時刻,吸引走人們的注意力。   「咦?你們看,那是怎麼回事?」   隨著獸人群中的一聲驚呼,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羽虹身上,因為夜色太黑,很多東西看得不是那麼清楚,所以人們沒有察覺到,在黑夜之中,羽虹雪白的翅膀開始有了改變,從原本的潔白似雪,慢慢開始加深顏色。   白色的翅膀先是變灰,接著深化變成了黑色,從最初靠近肩膀的一小點部位,迅速「感染」了其他的部位,這種羽毛顏色異變的現象,之前我從未看過,但好像在一些記錄羽族生態的典籍中,閱讀過相關的記載。   但真正重要的一點是,在羽虹翅膀起異變的瞬間,我的身體也起了變化。   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我體內生效,實際造成的影響就是胸口疼痛減輕,被羽虹一刀捅開的傷口,冰冷的感覺更甚,像是把傷處給封凍住,不僅停住出血,更緩慢癒合,讓本來要氣絕身亡的我,得到一線生機。   這件事很是莫名其妙,但除了我本人以外,還沒有其他人發現這點。隨著這股力量源源不絕地灌入,我神智頓時一醒,很快便察覺到這股力量的源頭,不是自外而來,是源自我本身。   ……不知道為什麼,與我靈魂結合的地獄淫神在騷動,彷彿呼應著羽虹的變化。凰血牝蜂往外釋放驚人的能量。   (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正自納悶,周圍的獸人已經忍耐不住,鼓噪起來,對著半空中的羽虹發動攻擊,扔出手中的武器,希望把羽虹給打下來。   這種攻擊威猛有餘,準頭卻不怎麼樣,又受到船上的纜繩、桿桅限制,獸人們的重兵器紛紛落空,還把甲板給砸出洞來,羽虹展開翅膀,在半空中穿梭閃避,迅若疾風,那些投擲用的重兵器根本連她袍角都沾不著。   不過,並不是什麼攻擊都對羽虹沒有威脅性。混戰之中,有個人無聲無息地上了桿桅,沒有任何人察覺到,就連羽虹都沒有發現有人靠近,直至到了近處,才冷不防地劃出一道黑色的刀光,奇襲向羽虹的背後。   專業人士不愧是專業人士,這一刀事前全無徵兆,確實不辱忍者的名號,刀光的邊緣都沾上了羽虹後背,只可惜實力上有著老大一段差距,驚覺受到奇襲的羽虹反應奇速,飛起一腿,後發先至,狠狠踹釘在未來的胸口。   「暗算我?你當自己是鬼魅夕嗎?」   羽虹的反擊既狠且辣,這一擊不但將未來手中的刀給踢飛,多半連這小子的肋骨都踢斷了。   我想不通為何未來會冒著風險,在這個時候去暗算羽虹,但在這一刻,我確實很感謝這小子,因為羽虹發出攻擊的時候,一條修長美妙的結實玉腿,自朱紅武鬥袍服下有力地踢出,紅袍揚起,不但讓我們盡覽粉腿的姣好,就連那細繩組成的丁字褲、裸露出大半的小香臀,都看得清清楚楚。   獸人們或許很少看見這麼美的雪白屁股,不約而同地「哇」了一聲,即使是我,都覺得哪怕自己今天要死,死前能看見這麼美好的景色,也算是可以瞑目。   對於這麼美麗的艷色,我們這樣的反應很正常,如果說有人對美腿、香臀無動於衷,那絕對不是個正常人,至少不是個正常的男人。   不過……不正常的事情,在今天晚上已經太多了。   在眾人對羽虹束手無策的時候,一道卓然人影出現在帆船最高的桿桅上,毫無半點預兆,沒人發現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當我們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像個王者般站在最高的桿桅上,迎著強猛的海風,睥睨著腳下一切。   「呵,五色帆船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今晚這場戲真是精采,讓人熱血亢奮,不過,客人表演得那麼開心,作主人的卻什麼反應都沒有,這未免有虧待客之道。」   白拉登微笑道:「我很久沒有表演雜耍了,難得有這個機會,現在替各位表演一點餘興節目。」   在微笑之中出手,五色帆船的主人親自展示神通,只是一下輕輕的舉手,整艘船上的纜繩全都斷裂,跟著所有纜繩像是活物般舞動起來,像是千百條黃蛇,追蹤著半心空中的目標。   羽虹展開雙翼,在空中穿梭飛翔,躲避著千百纜繩的追蹤,速度奇快,但纜繩來自四面八方,並不急著追人,只是封鎖各處死角,編織出一張大網,讓羽虹無處可逃,而且在編網的過程中,纜繩還不住分拆,變成無數的細絲,覆天蓋地般灑下。   在這張疏而不漏的大網捕捉下,羽虹展翅飛行的速度雖然快,終究還是沒有快到可以從網中逸去的程度,很快地就落網了,而在落網那一瞬間所發生的事,更證明五色帆船之主,這位海商王絕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好人。   羽虹落入網中,雖然還在掙扎,但已可以看出她無力掙脫,束手就縛是早晚的事,可是,也不見白拉登做了什麼,千百條纜繩上所伏藏的力量起了變化,甫一沾到羽虹身上,就看到火花四冒,電光竄閃,竟是帶著強大的電流。   「啊~~」   羽虹慘叫一聲,從半空中墜墜落,被千百纜繩纏了個正著,這些纜繩不是單純的捆綁,比較細端的部分甚至刺穿皮膚,入肉鎖骨,把羽虹給徹底制服。   捕快對付一些極凶悍的強人時,會用鐵煉穿鎖過他們的琵琶骨,或是用類似方法扣住他們的關節。這類手法不但傷害性極強,而且非常痛楚,即使是身強體壯的大漢,都很容易痛暈過去,所以才會被視為禁忌,現在這等酷刑直接用在羽虹身上,姑且不論該與不該,白拉登的手段實在是很毒辣,我強烈懷疑他是在向我們示威。   「哦,不錯啊,居然沒有暈過去,忍痛的本事比男子漢更強,這是因為精神已經凌駕肉體?還是平常練習有素呢?咦……原來你已承受千刀萬蟻之苦,不簡單,不簡單,多種人間極痛加在一起,你能承受得住,這本事更勝鬚眉漢啊。」   白拉登笑道:「小姑娘,你的意志力很驚人,非常優秀,我很喜歡你啊。」   「喜歡你」這三個字有很多意思,但從白拉登口中說出,意思絕不是我們想的那一種,更絕對沒有半點曖昧,事實上,就連那些不曉得膽怯為何物的獸人,此刻都為下海商王這個人而打起寒顫。   相形之下,羽虹的表現就只能用勇猛無畏來形容,被電繩鎖骨、纏筋的她,向白拉登怒目而視,像一頭凶狠的母獸,高聲咆嘯,做著惡毒的詛咒,渾身鮮血涔涔,往下滴落;不再潔白的一雙翅膀,已經完全變成漆黑,那種濃烈的黑色,濃得彷彿隨時都會滴下墨汁來。   如果要為復仇女神的塑像選一個範本,那麼,此刻的羽虹絕對是最佳選擇,她的怨恨不僅是針對我、針對己身命運,更是針對這個世界,那種怨毒讓人看了膽顫心驚,碰到膽小一點的,可能還會被嚇得尿濕褲子。   但很遺憾的一點是,羽虹碰到了一個太恐怖的對手,即使是復仇女神,要單挑大魔王也是不夠格的,自從見到白拉登本人到現在,他雖非完美,卻是無懈可擊,我找不到他身上的任何弱點,羽虹落在他手裡,怎麼掙扎都是無用,只有換得一身鮮血不住滴落。   然而,這一切掙扎真的毫無意義嗎?   我想事實並非如此,羽虹的反抗與掙扎絕非毫無意義,白拉登雖然厲害,但他恐怕也沒有察覺到,在羽虹竭盡全力,痛苦掙扎的同時,那股在我體內激烈翻湧的能量,也如同大海漲潮般不住掀起高峰。   我滿腹疑惑,這股能量突如其來,雖然源頭是地獄淫神,但我卻全然想不出為何會有這種現象。   (不過,宿主的情形會影響淫神獸,但淫神獸的變化同樣也會反過來影響宿主,羽虹……她應該不會這麼一直下去的。)   這個念頭才剛剛在我腦中生出,羽虹那邊就發生變化。本已渾身浴血的少女,身上忽然生出一股淒厲可怖的氣勢,彷彿地獄之門在她體內打開,沖天怨氣從她體內瘋狂竄出。   與此同時,羽虹各處傷口所流出的鮮血,迅速污化,變成墨汁一般的深黑色流下,就連眼中的淚水都污化成黑,形成了一幕讓人怵目驚心的景象。   隨著這些異變一同發生的,就是羽虹的力量開始三級跳。這些年來經過許多磨難,羽虹的武功一日千里,現在已經是第六級頂峰,隨時會進入第七級的程度,但此刻她週身真氣鼓蕩,激起猛烈勁風,狂吹向四面八方,竟然已經取得突破,進入第七級的境界。   甲板上的獸人群、羽族女戰士大為吃驚,議論紛紛,沒有人知道羽虹身上為何會發生這些現象,但白拉登卻是一個例外,這些事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正掌握住一切的他。   「哦,完成度很高的墮落現象啊,很有意思,讓我再幫你一下吧……」   羽虹的力量突破至第七級,護身威能激增,正在控制電繩的白拉登應該感受得到那股反激勁道,可是他恍若未覺,微微一笑,千百條電繩上所閃爍的紫光陡然倍增亮度,電芒竄閃,火花噴射,反過來將羽虹周圍捲動的狂風壓下。   兩股力量正面對撼,羽虹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但她不住提升中的力量並未見底,反而在敵人壓迫下遇強越強,渾身的黑淚、黑血裊裊發散,竟然形成一股黑霧,翻湧滾蕩,朝四周擴散出去,卻又為電光所迫,離不開羽虹週遭一尺範圍。   這無疑是一場純力量的比鬥,白拉登從容不迫,游刃有餘;羽虹的潛力無限,不住提升,看不出哪一邊的勝算較高,反倒是讓甲板上一眾觀戰的人們心驚肉跳。   很快地,羽虹整個身體都被黑霧所吞噬,我們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正當我們以為這場比鬥還要持續很久,不是短時間內能結束,那些包裹著羽虹的黑霧驀地有了異動,幻化出無數骷髏形象,向四面八方飆射出去。   怨氣凝成骷髏形象亂射,碰到周圍的電網,形成連鎖爆炸,而我們很清楚地察覺到,爆炸威力不停地往上攀升,代表著羽虹的力量往上突破另一高峰,由第七級的初階、中階,很快便到了第七級的頂峰力量。   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在我所聽過的各種奇聞軼事中,從沒聽過有人可以用這等速度提升力量的,而若這樣下去,那個結果是……   最後,必然發生的事情發生了,黑霧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骷髏形象,張開大口,怨氣沖天,猛往白拉登噬去。   一直沒有具體動作,純以力量控制電繩的白拉登,眉頭一揚,雙掌合十,和巨大骷髏黑霧對撞,羽虹的力量瞬間往上突破,濃烈黑霧席捲八方,與千百電繩一碰,轟然巨響聲中,把週遭的電網全數炸成飛灰。   ……第八級力量! 第二章 木桌熱湯 幸福夢境   在我的小隊中,羽霓、羽虹、阿雪是戰鬥主力,三個人不但資質一流,更分別修習上乘技藝,在我的規劃與預期中,她們三個成為絕頂高手是早晚的事,假以時日,可能十幾年或幾十年後,她們很有可能取得最強者的稱號,還有足以雄霸一方的力量。   若問我她們三人之中,誰能最先取得最強者稱號,我會覺得是阿雪,畢竟她根基最好,現在已經提升到第七級修為,領先其他人,又有萬靈血珠、創世聖器輔助,應該不久就能取得突破,提升到第八級修為。   然而,我怎樣也料想不到,會是羽虹以這樣的方式取得突破,率先一步把力量提升,闖入同輩中無人企及的第八級力量!   一級之差,天壤之別,無論是武道或魔道,不曉得要多麼辛苦才能提升到第八級境界,在近兩百年的歷史中,這個力量足以被冠上「最強」稱號,甚至還一度是橫掃大地的無敵象徵,羽虹以不滿二十歲的妙齡之年取得這力量,相信是近兩百年內的第一人了。   創下這個紀錄,足以光宗耀祖,但很可借的一點,就是羽虹這力量維持得並不長久。   宿主的狀況會影響淫神獸,淫神獸的變化也會影響宿主,這是地獄淫神的鐵則,羽虹力量的激增也影響了凰血牝蜂,換作是平常,我可以把凰血牝蜂調整、馴服,但此刻身遭重創,無力操作,失控的凰血牝蜂就反過來影響我身體,令得心臟狂跳,血流加速。   在羽虹突破第七級力量的瞬間,我心臟每分鐘激跳兩百多下,重傷的肉體不堪負荷,大量鮮血從口鼻瘋狂溢出,身邊的人只以為這是匕首刺傷所致,根本不曉得我的狀況,眼看就要碎心而亡,衝上第八級力量的羽虹終於支撐不住,力量忽然瘋狂下降。   第八級、第七級高階、中階……這種力量的瘋狂下跌,通常牽涉到走火入魔,對身體的傷害極大,羽虹在重傷之下,力量竟然跌破第七級,只剩下一開始的第六級力量,與白拉登的電勁一撞,登時潰不成軍。   「啊~~」   羽虹慘叫聲中,整個人被轟得穿出黑霧,斷線風箏般飛墜向茫茫大海。在她穿出黑霧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幕難以置信的情景。   為了要容納強大的力量,武者必須要擁有強健的肉體,但若超過負荷的力量一下丁湧入,倒楣的話,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即使能夠硬挺過去,肉體為了要承受,往往就會發生異變。   飛摔出去的羽虹,左手、右腳很不對勁,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看起來不太像是人形肢體,其爪如勾,尖銳鋒利,很像是鳥類的尖爪。詭異的肢體,似是瞬間退化,變成了某種半人半獸的邪物。   整個過程僅是簡短的驚鴻一瞥,但這邪異的形體卻令我腦中靈光一閃,好像想到了什麼。   半人半獸,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我身旁這群獸人全都是半人半獸,羽族本身也是半獸人的一支,在進化成今天這型態之前,搞不好遠古時代的羽族就是有翅膀、有鳥爪,所以,羽虹的肉體變化是一種反祖現象?   似乎解釋得過去,但我卻聯想到在封靈島之戰、巴格達之戰中所見,法米特無敵於天下的暗黑召喚獸,那些淫神獸堪稱是昆蟲與女體的至美結合,散發的感覺就與羽虹一樣邪惡、詭異。   (難道……法米特的暗黑召喚獸是……我之前是不是搞錯了?活人血祭要威力強大,除了祭品的數目要多,還有可能是……)   幾個模糊的念頭來了又去,我忽然覺得好疲倦,意識越來越昏沉,在獸人們的齊聲驚叫中,好像有個人把我抱了起來,大步走出去,跟著,我就完全失去意識了。   「……為什麼要我救這小子?朋友你也應該知道,找我辦事的代價通常都很大,多數時候還會搞到人得不償失。」   「因為這個人太過重要,非救不可,代價不管大不大,都不是問題。」   「哦?這個人有什麼重要的?不過就是廢柴一條,我看不出這人有什麼重要性可言。」   「在我心中,他就是我兒子,就算天大代價也要把他救活過來。」   「是嗎?那麼……歡迎這位老闆來光顧生意,本店童叟無欺,信我者得永生,一定讓你心滿意足。」   恍恍惚惚中,我聽到有人這麼交談著,口音很熟悉,只是一時間想不太起來,跟著,我便陷入深沉的睡眠。   睡眠之中有著夢境,夢境裡是一片黑暗,我在黑暗中獨行,最開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有點熟悉,但很快我就明白過來,知道為何會有那種熟悉。   「出來吧,別一直躲著。」   我的話才一出口,黑暗之中忽然大放光明,一道美麗的身影悄然出現,連本來的黑暗環境都起變化,一眨眼的時間,我發現自己身在一處窗明凡淨的木屋中,和煦的晨光透射進來,把屋裡照得甚是明亮。   獨坐在一張四方木桌前,桌上有一個青花瓷瓶,瓶中插著幾支潔白的月季,甜甜幽香,中人欲醉;桌面上的四色菜餚,並不是什麼精巧誇張的名菜,只是很普通的家常菜色,有魚、有肉、有蛋、有青菜,旁邊一隻天青色的酒瓶與小杯,杯中琥珀色的透明酒水,倒映出周圍的景象。   環顧這間木屋,傢俱非常簡單,就是幾張椅子,一張四方木桌,還有一張很簡陋的木床,但屋子的每個角落都收拾得乾乾淨淨,看得出是有人很用心在打理的;床上的被褥,看起來很柔軟,散發著溫溫、暖暖的太陽芬芳。   和風自明亮的窗台吹進屋內,帶來外頭的草香、花香,還有森林的複雜氣息,當我側耳傾聽,屋外的鳥叫蟲鳴,一一清晰入耳,就連風吹過樹梢,枝葉搖擺的沙沙聲,都清晰可聞。   這一切……都顯得那麼平實、自然,沒有什麼很讓人驚奇的地方,但很讓我不解的是,我生平第一次為了這種平實而感動,甚至是感動到有點想落淚的程度,這實在是很……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感覺。   不是難過,也不是驚喜,就是很單純的……感動,彷彿畢生所追求的東西,在這一刻讓我真正擁有。   只是,這份感動還有點缺憾,不是那麼完美,在最關鍵的地方好像少了點什麼……少了……少了一個共同分享的人。   這個念頭才剛在腦中出現,耳邊就聽到「嘩啦嘩啦」的流水洗滌聲,抬頭一看,前方一個半開的木門後,有一個美麗的倩影,正在那裡哼著歌,輕輕搖晃。   門後是一間廚房,正在水槽前洗滌碗盤的她,身上除了一件香檳色的圍裙,就什麼都沒有,赤裸裸的雪白胴體,顯現出她的風情萬種。   低垂的領口下,34F的雪膩酥胸,渾圓飽滿,幾乎就要從領口滿溢出來,讓人看了心猿意馬;右肩有條蕾絲飾帶斜斜地畫過胸前,收束到不盈一握的纖腰,更顯得兩團雪乳的高聳;圍裙底下是她圓翹多肉的臀部、修長玉立的雙腿,由於她是半俯著身的迷人姿勢,雙腿分外直挺,看起來比實際身高還要高。   白皙滑膩的肌膚,在陽光下白裡透紅,雙頰現出水蜜桃般的色澤,臉上一雙彎彎的秀眉,在晨光下藍如澄空的雙眸,被兩道濃密而捲曲的睫毛半遮住,小巧挺翹的鼻子像是雕出來的,玫瑰花苞似的雙唇,似在吸引男人去狂吻;燦爛如火焰的紅髮四散在肩上,讓她看來像個閃閃發亮的明星,狂野而迷人。   一種裸體圍裙的打扮,我之前看過幾次,記憶最深刻的一次,是阿雪為了哄我開心,特別穿了一次。當時,圍裙內豐滿肉感的胴體,還有H罩杯巨乳的視覺震撼,讓我覺得此生不會看到比這個過癮的東西,但此刻……我發現自己錯了。   「怎麼了?為什麼不吃啊?是不是人家做得不好吃啊?」   一聲嬌嗔,離開了廚房的小美人兒來到我身後,從後頭將我摟住,在我耳畔親暱地一吻。   「這頓飯是用來慶祝你的伊斯塔大捷,在百萬軍隊與絕世強者的圍殺下,全身而退,足堪誇耀不世功績,我真是沒想到你能做得那麼好。」   這些話倒是沒有什麼,但是當她伴隨著說話,將那沉甸甸的雪乳貼在我背上,變成一份超甜蜜的負擔,這些話聽起來就是「份量十足」。   「唔,謝謝……菲妮克絲,你……我不知道你還會做菜啊。」   話說出口,連我自己也覺得好笑,製造幻象是菲妮克絲最拿手的技巧,別說是弄幾盤菜,就算是要弄出一桌大宴席,那也不過是彈指聞事。   只是,不得不對菲妮克絲說聲贊,她為我準備的這個夢境,捕捉到了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慾望,給了我一個很溫暖的美夢。   看著身旁裝扮性感的小美人兒,我還是第一次體會裸體圍裙能夠美到令人感動的地步,雪乳、美腿、香臀,這些在圍裙底下若隱若現的妙物,看起來彷彿是一種上天賜與的恩惠,讓我得到救贖。   「幹嘛用這種眼光看我?壞壞的哥哥,你這樣看得人家感覺好怪喔。」   菲妮克絲低聲笑語,素來大膽火辣,煙視媚行的她,這時卻兩頰酡紅,輕抿著唇,害羞得像個未解人事的小處女,一手扯著圍裙裙襬,慢慢晃動,這個迷人的小動作讓我看得胯下火起,恨不得馬上把她推倒在桌上,大幹一場。   「不要心急,慢慢來,先吃口菜!」   把我的慾火挑逗起來,但在我有實際動作之前,菲妮克絲就搶先夾了口菜,放到我嘴邊,而我也只有按下色心,把這口菜給吃了,不想因為一時急躁,破壞了此刻的美好氣氛。   「再來一口,這次試試看紅燒肉,哼哼,人家準備了好久,精心燒給你吃的喔。」   明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虛幻,但聽在耳裡、看在眼裡,還是很舒服,或許惡魔的媚惑手腕實在太高明,不僅懂得妖媚,也曉得用純潔可愛來擄獲人心,吃著她一筷一筷夾來的菜,竟然讓我有一種安心感,甚至……是幸福。   「好吃吧?人家一直想這麼做菜給哥哥你吃,這個夢想終於實現了,好開心呢。」   這個美夢太過醉人,甚至讓人捨不得醒來,有那麼幾分鐘的短暫時間,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像結了婚,菲妮克絲就是我的小妻子,我們兩個就在這幸福的小天地共浴愛河。   感覺真是甜蜜,不過,這種感覺卻只有一瞬間,因為幸福這個字眼太不適合我們,一個惡魔、一個賤人,那種字眼我們受不起,還是回歸屬於我們的風格才是正理。   「好了,不要在這邊玩家家酒遊戲了,你這次出現到底有什麼目的,直接說了吧。」   我這麼說的時候,菲妮克絲眼中好像閃過一絲遺憾,但當我探手進入圍裙底下,搓揉光裸雪臀,一把攫住堅挺美乳的時候,她卻露出一副非常舒爽的表情,像是很享受我的撫摸。   「要爽等一下再爽啦,到底有什麼事,你先說了再爽……嘿,你總不會說自己是專門來這裡玩家家酒的吧?」   「嗯,是專程來提醒你一下,如果你不是太健忘的話,應該記得……你的願望口剩下最後一個囉。」   菲妮克絲微笑說話,我登時明白了她的來意。   忘,倒是沒有忘記,但如果可以,我確實不太想記起這件事,畢竟債主上門討債,自己又不想還債的時候,這些東西還是不要記得太清楚,比較輕鬆自在。   當初與菲妮克絲的約定,出賣靈魂換得的五個願望,現在已經實現了四個。   第一個願望,希望阿雪永遠沒法離開我身邊,雖然許願得頗為籠統,但大體上還是獲得實現,目前阿雪是被綁死在我身邊。   第二個願望,希望菲妮克絲幫忙擺平蛇族與娜塔莎,結果引動大日天鏡的奇跡,阿雪首次使用大日天鏡,一舉幹掉了強敵。   第三個願望,希望能明白當年薩拉城中的舊事,因為這個願望,我不但知道了月櫻的秘密,甚至還回到過去,與李華梅結下不解之緣。   第四個願望,希望從黑巫天女的殺局中力挽狂瀾,這願望最後換來法米特的再現人間,以他所向披靡的魔力扭轉乾坤,消弭與夏洛堤的百年恩仇,換來伊斯塔一役的大捷。   回顧這四個願望,菲妮克絲都是順水推舟,沒有哪一個是靠她本身親力親為,有投機取巧之嫌,不過以結果來講,四個願望都獲得完美實現,我雖然想要挑毛病,卻也沒什麼可以挑,不得不認帳。   所以……我只剩下最後一個願望可以許了。   許最後一個願,不是什麼太麻煩的事,真正麻煩的,是許完願以後的事,當初講好是要出賣靈魂的,雖然詳細情形沒問清楚,但不曉得是不是願望一達成,靈魂立刻被取走,換句話說,也就是沒命了。   和絕色美女談生意、拿回扣,搞搞曖昧,這是一件賞心樂事,不過如果是要命的生意,那就還是敬謝不敏,早點賴帳逃跑算了。   「這個呢……我想……嗯,第五個願望,我要好好想一想,畢竟是最後一個願望,不能隨便浪費,要想一個對大家都有利的才好……」我沉吟道:「如果能夠讓我再許一百幾十個願望,那就再理想不過了……」   說歸說,但這種太過出格的美事,我其實是連想都不敢想,菲妮克絲好像也看穿,我的打算,沒有答話,只是嫣然一笑。   「正事可以晚一點再談,現在是慶祝的時候,既然享用完餐點了,想不想來一點比餐點更好的東西呢?」   「哦?什麼?」   「餐後甜點。」菲妮克絲笑得極為嫵媚,說出那句經典名言,「COFFEE?TEA?OR ME?」   就一個男人而言,怎麼可能會在這個問題前做出錯誤選擇,我一下將她摟抱起來,也不管桌上還沒收拾,橫臂一掃,把什麼碗碟都掃落地面,直接就把菲妮克絲放在桌上。   「別浪費啊,那酒很名貴的……」   「囉唆什麼,這種時候誰還喝酒,要喝也是喝奶了。」   我笑嘻嘻地撥開菲妮克絲的手,撫摸起她的玉乳,即使隔著圍裙,手上還是清楚感受到奶子的結實和彈性。   菲妮克絲輕歎出聲,被我摸得呼吸越來越沉重。圍裙底下沒有半片布料,我的手直接在她嬌嫩肌膚上遊走,當手指按在她的雪臀之上,她忍不住抖動了一下,發出一聲呻吟。   我本來想要幫菲妮克絲把圍裙脫下,但轉念一想,這麼一件根本沒法蔽體的單薄圍裙,脫與不脫沒有太大差別,反而更增情趣,於是便放棄脫衣的念頭,只是簡單地把自己衣服除去,跟著便低下頭,一邊親吻著她的雪乳,一邊愛撫著她的花谷。   菲妮克絲是一個極優秀的床伴,在我這麼做的時候,她會用手握住我挺立的肉莖,力道恰好的上下套弄;而當我爬下身去舔她的花谷時,她也會很主動地調整位置,抓起肉莖把嘴巴湊上,動作很熟練。   菲妮克絲的奶子和屁股都結實又有彈性,皮膚滑嫩吹彈可破,身上的體香、呻吟時的氣息都令人迷醉,具有惡魔般吸引力的胴體,好像把我體內所有的慾望都勾引起來,當我壓在她柔軟的身上,滿心所想,就是恨不得把我整個人塞進她的體內。   滾燙的肉莖一進去她溫熱的體內,便毫不留情地直接插進她膣道的最深處,菲妮克絲「啊」的一聲,雙手抓住我的手臂,她皺著眉頭閉眼,我腰一沉,便開始用力地直上直下,雖然不快,卻狠狠把肉莖插進她的身體裡面。   典雅的圍裙被胡亂翻起,我陶醉在進入菲妮克絲體內的快感中。膣道裡的肉壁十分灼熱,像是要熔化開來的媚肉,緊緊地纏繞住我,彷彿是一朵盛開的妖淫肉花,在渴求著唔口我生命精華的汁液。   隨著進入的節奏,菲妮克絲星眸半睜半閉,發出有點稚嫩的呻吟,令我慾火更加高漲,於是我雙手抓住她的腳踝,把她白嫩光滑的雙腿大大分開,讓她的花谷向前挺出,泛著蜜漿的兩瓣嬌嫩花唇便自動向兩邊分開,然後我把肉莖用力插進她體內,使盡我吃奶的力氣,幹著眼前這個艷麗的小惡魔。   「嘿,如果把我幹得爽了,要出聲喔!」我一邊動一邊跟她說:「應該不會痛吧?」   菲妮克絲先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氣喘吁吁的說:「嗯!不會!」   有這個回答,那我自然就不客氣的繼續運動,其實在某個力道上,不但有操穴的快感,又不容易射精,女人也會很舒服,這是我的經驗。   抽插了一陣子,我坐到椅子上去,把菲妮克絲又香又滑的肉體抱過來,讓她在上面,她有氣無力地動了一下子,便趴在我的身上說腰沒力氣了,我只好抱著她,肉莖從下面倒插進去,她兩個肥白雪嫩的奶子整個壓在我胸口,我雙手抱起她的肉臀,掀起圍裙,一上一下套弄著,倒也蠻美妙的。   我抱起了菲妮克絲的上半身,讓她穩穩坐在我大腿上,用她自己身體的重量,在我的大腿上往下沉,更進一步地深入結合。   菲妮克絲「咿」的一聲,臉向後仰起。   「哥,哥哥……啊,啊啊啊……」   「一爽起來就叫哥哥了?嘿,別只是這樣叫啊,自己把屁股晃動起來給哥哥看。」   我用手幫助著菲妮克絲,激烈地上下左右的扭動著,同時也重重壓住嘴唇,奪取了她的舌頭,恣意吸吮著。   圍裙在激烈的動作中半脫落,菲妮克絲F罩杯的雪奶有一顆露了出來,抖動不休,她沉浸在肉慾的狂潮中,張開著嘴,開始像磨盤似的大力扭動屁股。   「啊,喔喔!……啊啊啊,啊喔!」   深埋入她體內的肉莖,感受到她膣道猛烈的緊縮噴潮,擠壓得肉菇濕淋淋,我一爽就用力捏著她的蓓蕾,讓她痛爽得弓起身體,再度噴出潮水來。   「喔……啊……啊……嗚嗚……來了啊……喔喔喔……來啦……啊啊……」   「啊……好哥哥……就是那裡……再用力一點……妹妹……喔……被插得……呀……呀……好爽……啊……頂到了……別停啊……」   「嗯,你這騷……實在……嗯……很不錯,又窄又暖……幹起來……喔……又順暢……啊……真是舒服呀!」   「啊……好哥哥……你行行好……輕點……啊……要被你……插破了……喔……不要那麼……呀……用力……嗯……」   邊聽著她的淫叫,我的肉莖則狠命地猛抽,在小惡魔熱熱的膣道裡反覆抽插,眼睛看著那根肉棒推著蜜唇一下子進去、一下子出來,洞裡頭越來越熱,而冒出的淫蜜也越來越多,那溢出來的汁液晶亮而透明,漫流到小惡魔的肛菊上形成亮亮一層,好似敷上面膜一般。   片刻之後,陣陣快感逐漸加深,兩個人都已接近顛峰,尤其是菲妮克絲,被我連抽帶撞一陣猛攻,膣道裡已是不斷痙攣,一股陰精潮湧般湧著向子宮口噴出,膣道內壁一陣收縮,緊緊夾住肉菇不放,同時胯下拚命上挺,使膣道將我的肉莖全部吞沒,兩條渾圓修長的玉腿,緊緊夾住我的腰身。   「慢一點,不用那麼急,你快完了,我這邊還早咧。」   我放慢了抽插的節奏,要已經半高潮的菲妮克絲爬起來,調過頭去。   非妮克絲把姿勢趴好,手肘支撐在床上,豐滿的屁股翹起來,圍裙被掀在腰上,雙腳微微張開。   看了這個模樣,我反而不急著馬上提槍上陣了,先愛撫了一下她的臀部,還有纖細的腰、裸背的肌膚,然後一邊用手把玩她的豪乳,一邊用嘴舔她淫水氾濫的花房,菲妮克絲立刻發出苦悶的哼聲。   「進來!」菲妮克絲嬌喘的說,同時還抓著我的手,往她的巨乳擠壓。   我馬上懂她的意思,趴在她後面,雙手握住柳腰,擺好姿勢後,再度將肉莖插進去抽送,我從後面看著這具發情的女體,這種肉貼肉的背後交姿勢,似乎帶給她極大的快感。   「喂,你主動勾引我,是不是想要我抱你,想要我干你?」   「嗯……對……想……」   「每次我抱你的時候,你都是什麼感覺?是不是好興奮?」   「對……嗯……很興奮……很想要你……」   「我要出來了,可以嗎?」   「嗯……好……」   我像抓狂了一樣拚命的用力去撞擊菲妮克絲的屁股,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最後奮力一頂,好像要把肉莖連同肉囊塞進她花谷裡一般。   在小惡魔的嬌哼聲中,我忍不住叫了一聲,濃密的精漿噴射而出,抖了好幾次,好像永遠射不完似的。   菲妮克絲只是緊緊地摟抱著我,好像一鬆開手就會永遠見不到面似的,用雙手環抱住我的背,就連一雙玉腿都緊纏在我的腰上。   「……帥哥哥,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聰明的女人,往往都是利用雲消雨散的那一刻說話,那時是男人意志最不清醒的時刻,不過因為我吃過太多的虧,所以一聽到這樣的開頭,就有了警戒心。   「什麼事?如果是煞風景的事,就以後再說了,別破壞今天的好氣氛嘛。」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是一點職務調動,還有生涯規劃上的問題而已。」   菲妮克絲捧著我的下巴,輕聲道:「我快要調職了,做完你這件工作以後,恐怕沒什麼機會再見面了。」   「你說什麼?」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在我心頭投下一顆炸雷,我忽然省悟,菲妮克絲今天出現很可能就是為了要來說這一句話,而整件事情更沒有她所說的那麼簡單,因為儘管她的語氣聽來平和,好像沒有什麼特別,但她的眼神卻透露出另一種情感。   那種眼神……非常地哀傷,甚至說得上是淒然欲絕。   這個……是某種詐術嗎?   我有一瞬間的疑惑,但想到這一頓家常飯,還有菲妮克絲穿著圍裙做飯的樣子,我忽然覺得……我沒有辦法懷疑這個女人。   跟著,菲妮克絲吻了上來,在肢體交纏的這一刻,我們激烈熱吻,彷彿這一吻將直到天長地久。 第三章 在商言商 以物換物   我讀過的惡魔學書籍中,記載在冊的惡魔種類多如天上繁星,真是多不勝數,基本上,惡魔是一種在本質上超越人類的先進生命,不但軀體強健,還具有多種特殊異能,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受到限制,在人間界無法自由活動,這邊恐怕早就被魔族給佔領了。   菲妮克絲每次出現都是在我夢中,或是直接讓我產生某種幻覺,依照惡魔學中的分類,她應該是屬於某種夢魔,影響人們的腦部、操縱人們的夢境,只要本身的精神力夠強,在她所創造的世界裡,她幾乎是無所不能。   與菲妮克絲在夢中會面,這種事情我已經習慣了,這次會面我預期她會對我說些什麼,按照往例,通常都不會是好事,所以我一直在小心戒備,不敢大意,生怕突然被扔個大炸彈下來,手足無措。   不過,這顆大炸彈我最後還是硬吞了,菲妮克絲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實在太具有震撼性。   「……做完你這件工作以後,恐怕沒什麼機會再見面了。」   本來,這似乎是再理所當然也不過的事,我只剩下最後一個願望可以許,當這個願望也結束,被取走靈魂的我就要沒命,菲妮克絲結束我這件工作,大家以後當然是沒機會碰面了。   然而,從這個小惡魔的語氣與眼神中,我覺得事情好像不是這樣,她眼神中所流流露的哀傷,暗示著一種永訣,而且這份別離不是因為我,是因為她自己的問題。   說到底,我真正害怕的不是離別,而是菲妮克絲眼中的那份傷心,我不曉得她為何那麼難過,當下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她別這麼傷心。   我想問理由,但菲妮克絲搶先一步吻住了我。這個吻看似熱情,可是我卻能明白吻中所蘊含的訊息,菲妮克絲不想回答我的問題,而且還馬上要消失,所以才這麼堵住我的嘴。   這一場木屋午餐、圍裙麗人的溫暖美夢,很可能就是訣別信號,給我一個最後的美好回憶。若是此事屬實,那麼我必須把握最後機會,因為要是我就這麼與菲妮克絲分別,很可能再也沒有見到她的機會了。   為了這份恐懼,我努力地結束這一吻,想要分開,但另一方面卻緊抱住菲妮克絲,生怕她就這麼溜走,而熟知我作風的菲妮克絲,則是做著與我相反的事。   時機稍縱即逝,最後我還是那個輸家,當我開始意識模糊,眼前景象慢慢化成一團白光,我努力瞪視著菲妮克絲美麗的眼睛,竭力想問著她:為什麼?   疑問沒有答案,菲妮克絲消失了,整個世界也歸還虛無,當我又是心急,又是扼腕,腦裡卻忽然冒起一個念頭。   菲妮克絲每次讓我做夢,我的身體都會有反應,倒楣的時候甚至會做出一些不雅動作,這一次不曉得會是在什麼樣的情形下醒來?   只希望……不會是一個太糟糕的情形吧……   「嗚……我……我怎麼了……」   眼前的一片空白陰沉下來,開始有了色彩,我回到了現實世界,清醒了過來,所感覺到的第一個東西,就是我正摟抱著某個人,抱得很緊,彷彿一放手就會永遠失去這個人。   這實在是一種很糟糕的感覺……   在夢裡,我抱著菲妮克絲,與她的親密接觸像是一首情詩般動人,但在現實世界,我抱著的這個人,不僅不是個美人,更百分百不是女人。   一個男人緊緊抱著另一個男人,無論雙方的相貌如何,都說不上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而我抱他抱得如此之緊,更是緊到讓我自己都噁心起來。除此之外,這人的手裡好像有一把刀,在我甦醒過來之前,他正拿著這把刀在床邊削水果。   我雖然很討人厭,但會來探我病的人也是不少,在這些人裡頭,有可能會為我削水果的人……嗯,其實真是可以不用猜了,這根本就是不良中年的招牌動作之一。   每次與菲妮克絲作淫夢,醒來有很大可能都是碰到不良中年,對他所做的不雅動作真是數也數不清,讓我連殺人滅口的興趣都沒了。   不過,這次比較糟糕的一點是,在這個房間裡的人,似乎不是只有我與茅延安,在我緊抱茅延安的同時,耳邊忽然聽到一聲巨響,那是某個人因為太過震驚,飛快踉蹌後退,重重撞在牆板上的聲音。   「……僕、仆街……」   如果說這次的失態能有什麼收穫,我想大概就是這個了,那個狡詐如老狐、陰狠更勝蛇蠍的大變態,海商王白拉登,這時居然面如土色,跌撞在牆上,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   「你、你們兩個人……居然是這種關係!難怪你拚死也要救活他……也難怪……你一醒來就死命緊摟著他……差點就吻上去了……他媽的,你們真是太變態了……這單生意早知道就不做了……」   能夠讓偉大的海商王閣下面如土色,這不只是收穫,簡直可以算得上是成就了,我相信沒有多少人見過他這種表情,要是我走出去對外頭的人說,應該會很被誇耀吧。然而,當一堆人聽到異樣聲響,緊急破門而入時,我還是覺得……這種事情不用誇耀了。   「賢、賢侄……」   「閉嘴吧,大叔,難道我們還不夠糗嗎?」   「糗是已經夠糗了,不過……大叔有一點生理上的問題,和你有關,很急,需要立刻解決啊。」   「我靠,你什麼生理問題和我有關?你在金雀花聯邦真的加入那圈子啦?」   面對我的質疑,茅延安看了衝進房的眾人一眼,長長地歎了口氣。   「不……剛剛我一面和侯爺說話,一面削蘋果,話說到一半,你突然一下撲起來把我抱住,抱得還很緊……你有沒有覺得胸口被插把刀……很痛?」   「呃……好像沒有……真的沒有……」   「當然沒有,因為……那把刀插在我胸口……」   一句話說完,不良中年兩眼翻白,往後一仰便倒了下去,胸口血流如注,一把水果刀打橫嵌切入肉。   不良中年受傷倒地,房內又陷入一片慌亂,不過也有人保持著冷靜,慢條斯理地舉手自薦。   「又有人受傷了嗎?需不需要治療啊?」白拉登揮揮手,爭取我們的注意,笑道:「有沒有人願意為了救他而做什麼?如果有的話,這邊有生意可做喔。」   我被羽虹當胸刺了一刀,心臟受到重創,血流如注,幾乎是必死無疑的情形,經過搶救治療後,身體的狀況到底如何呢?   答案是:幾乎沒剩下什麼傷痕。   這種詭異的鳥事,連我自己都很難相信,但卻真的發生了。旁人聞訊都趕來祝賀,說是海商王果真有著通天手段,被他緊急搶救過後,我的身體居然能康復到這種狀況,實在是很不可思議……至於受傷的茅延安躺回床上去,那是更不可思議的另一回事……衰得不可思議。   「約翰,其實你的傷勢用高等回復咒文處理,只要不是當場斃命,事後要治療到近乎痊癒的程度並不難。」   白瀾熊歎道:「真正的困難關鍵,就在於不讓你當場斷氣。你知不知道自己當時的傷勢有多嚴重?心臟都快被切成兩半了,在場的所有醫療人員都說你回天乏術,徹底沒救了,我也慌了手腳,最後是茅老師提醒,大家這才想到求助侯爺……」   我摸著猶自疼痛的胸口,聽著白瀾熊的話,隱約覺得這筆買賣不划算。我之所以獲救,最關鍵的那個理由,是破損心臟的瞬間修補,那是回復咒文所挽救不了的重傷,也是眾人之所以要求救於白拉登的主因。   但我自己很清楚,我被羽虹所重創的心臟,在羽虹發生墮落異變,我體內能量與之呼應時,已經迅速自愈。這裡頭到底是牽涉什麼魔力原理,那是連我自己也搞不明白,可是白拉登在這種情況下對我施救,那根本就是順水推舟,沒有幫上什麼實際的大忙,卻被眾人記了頭功,想想實在是很不快。   「媽的,那個奸商……將來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報一箭之仇,和他做生意實在太不划算了……」   我恨恨地罵道,白瀾熊卻歎了一口氣,用一種帶著欣羨的目光看過來。   「兄弟,其實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換作是我,周圍還沒有那麼多人關心愛護咧。」   「……不懂,此話何解?」   「那時你重傷垂死,大家都束手無策,是茅老師不曉得從哪冒出來,將你一把抱起,大步走向海商王,請他無論如何都要出手救你。海商王本來還有點猶豫,結果茅老師忽然跪下,我們也跟著他的動作下跪請求,這才讓他出手的。」   白瀾熊沒有用什麼太慷慨激昂的辭句,但我把話聽在耳中,依稀能夠想像當時的情境,茅延安和一眾獸人確實是把自己的尊嚴豁出去,請白拉登出手幫忙救命的。   想想我這輩子作惡多端,居然會有男人肯為我去請求別人救命,實在是一件奇事,也許我該向他們致謝,但想歸想,這種事情又覺得做不出來,只好把話帶到另一件讓我關心的事。   「老白,羽虹怎麼樣了?」   「……」   白瀾熊沒有馬上回答,我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很喜歡我提的問題,以他的立場而言,應該是很不贊成我與羽虹繼續有糾葛。   「約翰,那個妞對你有重大意義,這個我是知道的,但她現在變成了這樣,甚至還反刺你一刀,如果你還對她存有什麼幻想,這太危險,得不償失啊。」   「你說的事情我曉得,女人……不過就是個女人嘛,能有多危險?再說了,就算是恩斷義絕,也不代表我連她的下落都不能問吧?是死是活總該要有個答案。」   我很堅持地問了,但卻沒有任何結果,因為白瀾熊也不知道羽虹的下落,當時站在甲板上的所有人,都看到羽虹被白拉登給擊飛,失去意識,墜向大海,而後因為場面太亂,當人們冷靜下來,想要確認羽虹的狀況時,也只能得到「墜海失蹤,下落不明」八個字。   「墜海後你們沒有打撈嗎?」   「這種會反咬自己男人一口的女人,死了就死了,我獸族男兒棄之如敝屣,撈上來做什麼?再讓她捅你一次嗎?要是你真的掛了,我死後有什麼臉去見尊者?」   白瀾熊越說越是激昂,要是再讓他說下去,可能就要撲上來掐我脖子了。他這一生堪稱英雄風流,搞過不少女人,但從沒有過與什麼女人真心相愛,而他偏偏又博覽群籍,喜愛人類的英雄故事,對於種種兒女情仇甚感興趣,所以打從我與羽虹相識,白瀾熊就一直是抱著支持的態度,甚至可以說是在期待些什麼。   但羽虹的這一刀,把白瀾熊的幻想給打破了,讓他回到獸人一貫的態度,警覺到對女人應該有所提防,焦急地對我提出警告,想要把「身在迷途」的我給弄清醒。   其實……白瀾熊確實是多慮了,我有我自己的分寸,雖然拿捏得不是很好,但總比他這樣在過與不及之間搖擺要好些。   我又問了幾句,白瀾熊告訴我,在我昏迷的時間裡,卡翠娜已經做了調查,想知道羽虹突然發狂的理由。   那個理由很簡單,卡翠娜本就認為羽虹發狂,羽霓也會受到影響,所以羽虹失蹤後,她第一時間去探視羽霓的狀況,結果一看就明白了。   羽霓衣衫凌亂,光著屁股坐在地上,兩眼無神,口中唸唸有詞,卻全都是一些不成調的囈語,兩手倒是有動作,伸到自己兩腿間,頻頻摳弄,淫蜜在雪臀底下流了一灘……   「……根據卡翠娜的說法,她們進房去所看到的,就是一個半壞的傀儡娃娃。」   白瀾熊所說的情況,我雖未目睹,卻是心領神會,因為那本來就是羽霓的真面目。   被黑巫天女、邪蓮給聯手炮製,羽霓的心智狀態基本上已全毀,是靠著我灌輸進去的假性人格在行動,如今黑巫天女已死,羽霓恐怕此生復原無望。我的能力有限,輸入進去的假性人格會產生耗損,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重新輸入,像是幫機械傀儡上發條一樣,如果沒有及時輸入,那也沒有什麼關係,最多就是放任羽霓當一下白癡,等到我有空去作輸入,馬上就會笑會跳,回復「正常」。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巴格達城內城外連場惡鬥,兵凶戰危,我自己又頻受打擊,根本沒有多餘心力去關注羽霓,把為她輸入假性人格的事情給忘了,換作是平常,這沒什麼大不了,畢竟以前我也常忘,但偏偏就是這次的一忘,惹出了大麻煩。   不難想像,一直和羽霓形影不離的羽虹,見到了這一幕會受到多大的刺激。依照羽虹的個性,可能還會把事情想得更壞,覺得一切都是我在背後操縱,把她姊姊弄成了這種玩偶模樣,對我恨之入骨。   說實話,這個罪名真的是很冤枉,羽霓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模樣,那要去感謝她親生母親白牡丹,如果不是因為白牡丹的控制與改造,她的心智怎會被摧殘成這樣?雖然我有點想不通,以心燈居士、白牡丹對兩個女兒的疼愛,怎會對她們下此毒手?但再怎麼說也不應該怪我吧?我可是負責收拾善後,把羽霓弄得還像個人樣的大功臣耶。   很可惜,羽虹是不會相信這點的,或者該說,哪怕羽虹知道真相,她的陰暗心理還是需要一個宣洩管道、需要一個報復的目標,所以她拒絕去相信事實,只能用向我復仇來作為生存下去的動力。   正義不可信,公理沒意義,把整個生命與仇恨結合,身心皆化入黑暗,成為最恐怖的復仇女神……   這堪稱是另一種完美的聖女污化計畫,想著想著,居然讓我有一種難言的快感,不過再想一想,一個作品如果以後幹不到,不管再怎麼完美,也是沒有意義的,這實在是讓我扼腕。   (咦?普通人在這種情形落海,大概沒什麼希望活下去了,但羽虹的肉體狀態已非常人,這樣子一摔,應該不至於會死吧?)   想到這一點,我正起神色,問白瀾熊一個重要問題。   「好了,老白,先讓我弄清楚一點。羽虹被打飛出去,你們沒有打撈,白拉登也沒有打撈,就這麼墜海失蹤,對嗎?」   「沒錯,像那種危險的女人,淹死就淹死,我們是絕對不會把她撈上來,讓你再遇險一次的。」   白瀾熊說得斬釘截鐵,但卻不知道我要說的重點,我皺眉道:「不對。」   「有何不對?讓那女人沉屍大海,是再對也不過的事。」   「你們讓她沉屍大海很對,但白拉登放任她沉下去,這就不對。」   「你是說……」   白瀾熊目中精芒一閃,明白了我的意思。白拉登素來懂得把握人心弱點,只要有利用價值,絕不輕易放過,羽虹對他而言該是奇貨可居,他沒理由這麼放著一件好貨物墜海,不加理會。   被我這麼一點醒,白瀾熊也覺得不對勁,和我一起去見白拉登,問問海商王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哦,兩位好,不曉得有什麼事情是我能為兩位效勞的?」   白拉登坐在一張皮椅上,手裡拿著一杯紅酒、一根雪茄,一副非常享受的表情,在他對面有一個人同樣在享受紅酒與雪茄,是作著帥氣男裝打扮的心劍神尼,正用揶揄的目光朝我們看來。   這兩大邪人並肩坐在一起,還都是一副笑臉,看起來實在讓人覺得很不安心,儘管明知道他們不可能是在討論什麼世界和平之類的話題,但我仍是忍不住問了。   「請問……兩位在這裡聊什麼呢?」   「也沒什麼,神尼與我志趣相投,我們聊些搖滾樂、咖啡,還有人生之類的話題,順便討論一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搞不好以後合夥開善堂,收容流浪的童男童女,普渡眾生。」   「嘿,為什麼這世上的壞人都那麼喜歡開善堂?販賣人口很好賺嗎?」   「哦哦,別那麼說,我這邊算不上壞人,只是單純的商人,你知道的啦,現在物價漲得那麼快,企業都講究上下游整合,從生產到營銷一條龍,減低成本,我們也是在掙扎求生,混口辛苦飯吃啊。」   「別在我面湔裝作人畜無害,方圓一千里之內最危險的人類就是你們兩個了,告訴我,羽虹落海你為什麼不救?還是你偷偷做了什麼,卻裝作若無其事?」   我厲言質問,白拉登把手一攤,推了個乾乾淨淨。   「羽二捕頭是你的性奴隸,不是我的,那個小女孩我又沒幹過,與我何干?救了她是浪費我的糧食,我有何必要去救?難道救上來以後會有誰給我好處?」   白拉登笑道:「當時你自己也看到,她的墮落程序一發不可收拾,精神上的異變影響肉體,連肉體都發生了反祖獸變,那已經不能算是人了……放心吧,區區挨上那一擊,還有墜海,這些殺不死她的。」   這些話與我的估計相符,回憶當時羽虹的肢體異變,我相信她的肉體之強健,甚至就連虎、熊等族的獸人都比不上她,這種程度的傷害要不了命,等她傷癒復出,一定會比之前更強、更恐怖。   「嘿,你不用太著急,其實剛剛神尼來找我,我們也談到了這件事。」   白拉登的話透露了一個訊息,心劍神尼與白拉登都不是正常人,兩人都有著相似的變態思維,如果照他們的思維來推測,我想這兩個喜歡坐著看戲的大閒人,一定很期待再次出現的羽虹,會是何等邪惡、凶厲的姿態。   以他們的修為,別說是威脅到他們,光是能令他們動容的事物都所剩無幾,發生在羽虹身上的事,對他們正是一出上佳好戲,也就難怪他們選擇袖手旁觀,享受當觀眾的樂趣,如果他們跳下去干涉,那自己就變成演員,沒有欣賞的樂趣了。   (唔,再問下去也得不到什麼答案,羽虹的狀況他們兩個人多半是不知道,問了也是白問。但……總不能就這樣就走了吧?)   想想實在嚥不下這口氣,又沒有與人硬碰硬的資格,發脾氣毫無意義,正自煩悶,忽然間計上心來,如果利益是這艘船上的準則,那麼即使強如海商王白拉登,也不得不照這規矩來玩。   「喂,侯爺,你預備怎麼賠償我的損失?」   「什麼損失?」   「哈,你自己也說了,那個是我的性奴隸,不是你的。既然如此,你用電繩把她玩得不亦樂乎,難道不用付我租金?你玩完就算,一下把她打到海底找不回來,這是不是我的損失?你造成了我的損失,難道可以不用賠的嗎?」   「你這人說話一點道理也沒有,我當時可是在救你。」   「哈,你說得才好笑,我有要求你救我嗎?是你自己多事,與我何干?」我道:「現在的事情很簡單,你未經我許可,把我的性奴隸抓去隨便亂玩還玩丟了,在情在理,你要賠償我。這個性奴隸的素質很高,是大地上赫赫有名的美人,雖然腦袋有點問題,但還是不錯干的,你可不能隨便抓個老雞來充數。」   一長串話說下來,真是惡形惡狀到了極點,白瀾熊在旁都聽到傻眼,但他也不是笨蛋,很快就明白過來,連連點頭,幫腔說話。   「侯爺,他說的話雖然是混帳,但……不是沒有道理,我想你是應該賠償他的損失。」   和聰明人交朋友就是有好處,我幾乎想要摟住白瀾熊,大口猛親,而在我們營造出的情勢下,白拉登抬頭大笑。   「好,英雄出少年,你們說得沒錯,是我把人打下海,就該我負責。」白拉登笑道:「賠你一個性奴隸不是問題,但你要哪一種?已經訓練好的?還是未經訓練的?」   「你我都是行家,已經調教好的那些,大概素質也不怎麼樣,而且大家喜好不同,照你喜好調教的我未必中意,還是給我未經調教,素質高檔的那種貨色吧。」   如果自己就是巧手裁縫,哪裡還有買成衣的道理?一個未經調教的上佳貨色,比已經調教完成的更吸引我,不過具體狀況還是得親眼看過再說。   「也算你們來得湊巧,不久之前,我們剛剛捉到一個上好素材,本來已經要著手處理,但恰好遇上你們的事,就被擱了下來,現在還存放在船上。」   白拉登微笑說話,在他手上似乎永遠都有各種充足的籌碼,不管我們提什麼樣的倒要求,他都有辦法瀟灑應對。   既然談定了,白拉登做事倒也爽快,立刻命人帶我們去看那個「上好素材」,一路上白瀾熊垂首歎氣,不明白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在他看來,我這次差點惹上殺身之禍,就是因為女人,現在要去索藍西亞幹大事,本該專心,卻還要搞什麼性奴,真是不知輕重。   「囉唆,做事不一定要有意義,有好處就行了,我又不像你,你是英雄好漢,我可不是。」   我這樣回答著白瀾熊,心裡也有我的考量,如果那個女人確實是上品,走之前就先幹一次,開個苞或是嘗嘗甜頭,要是貨色真有那麼好,我就把人找個地方先安置,等到索藍西亞事了再來處理,倘若貨色差勁,那就立刻找白拉登退貨。   不過,走在半路上,我也有許多的遐想,猜測那個女人會是什麼樣子、什麼身份?   是人類?精靈?還是半獸人?   是女俠?貴婦?還是千金公主?   每一種不同的女性,都有不同的風味,我相信白拉登不會故意養一隻恐龍說是美女,能被他稱為上好素材的女人應該不差,當我就這些可能性進行想像,胸口頓覺火熱,忍不住出言詢問。   「那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是個人類,樣子挺漂亮的。」替我們帶路的海商王手下道:「那女人是金雀花聯邦的。」   「金雀花聯邦的?該不會有特殊嗜好吧?」   「……應該是沒有,她是被我們抓來的。那一群來鬧事的,除了她之外,男的全部被當場殺光了,女的也都被處理掉,只有她因為長相漂亮,先被保留下來。」   居然有人膽子大到來這裡鬧事?這個我倒是很好奇,又是來自金雀花聯邦,背後可能牽涉到政治事件,難道是金雀花聯邦想刺探海商王的情報,派來了工作人員?如果是的話,那就是女間諜了。   女間諜……這個沒搞過。   我搓著手,心癢難耐地問道:「那群人……是金雀花聯邦派出的間諜?」   「這個嘛……好像不是,聽人說……他們是報社記者。」   「呃?什麼?」 第四章 奪貞開處 三條絕路   根據海商王手下的說法,金雀花聯邦確實是大地上第一強國,連民間組織都有著不凡的活動力,非但在金雀花聯邦境內活躍,就連境外的事都要管上一手。   諸如其他國家的人權、環保、生態,這些民間組織都很關心,會主動前去搜證,想從民間影響政府,再由政府去主導,把這些不好的事物改變。基本上,這些不是壞事,但人實在是應該量力而為,有些太超過能力範圍的事,就不該冒冒失失去嘗試。   有時候,連續的成功,會讓人失去判斷力,高估了自身實力。這些來自金雀花聯邦的記者就是如此,在黑龍會崩潰以後,東海的狀況引起了他們注意,過來做採訪、調查,對反抗軍以外的另一勢力「海商王」大感興趣,最後決定潛入調查。   這真是膽大妄為,以白拉登的危險,哪怕是黑龍王、李華梅都不敢輕易惹上這號邪人,一群記者隨隨便便欺上門來,把這頭超級猛虎看成軟腳貓,這份膽量真是世間少有,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曉得自己這麼好膽量。   有膽量沒力量,這就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白拉登可以讓這群不知死活的蒼蠅在腦上飛,全身而退,令人覺得他寬宏大量,又或是高深莫測;也可以宰光這些蒼蠅來維護尊嚴。   (媽的,不會真的那麼巧吧?)   懷著這份不安,我看到牢房的門被打開,在裡頭有一個縮成一團的人影,手腳都被鎖著鐐銬,樣子非常地狼狽,看起來蓬頭垢面,似乎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但是……   「約、約翰·法雷爾?」   一聲微弱卻激動的驚呼,傳入耳裡,白瀾熊和旁邊的幾個人都一臉訝色,用眼睛發出疑問。   「不用問我,我都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她,一切純屬意外……干,她還一看就認出我了,我以前也沒上過她啊,會不會認錯人了?」   「約翰·法雷爾!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你一定是與海商王勾結,他做的那些壞事,你都是同謀?」   「嗯,一見面就含血噴人,果然是她沒錯。夏綠蒂,久違了,你好啊!」   基於我的要求,夏綠蒂被釋放了,這女人雖然不聰明,卻還沒有愚蠢到罪惡的程度,至少懂得暫時隱忍,沒有再喊什麼公理正義,誓言報仇之類的鳥話,不然再沒有人能保得住她。   「唔,本來就說要賠個人給你,只要你接受了,怎麼處置是你的事,我不干涉。」   白拉登笑道:「不過,我滿好奇的,聽說你這個人黑面黑心,是個非常邪惡的大壞人,怎麼連一個女人都不敢上?學人扮善良啊?這樣子太讓人失望了。」   「操!就為了滿足你的希望,為了證明我很壞,我就要去上女人給你看,強姦每一個我看到的女人?」我對白拉登豎起了中指,「你們這些人,真他媽的心理變態,喜歡看人耍壞,找你媽去!」   最近偶爾會碰到這樣的質問,不只白拉登,就連白瀾熊都曾這樣問過我,把我問得無比煩悶。   我並不覺得過去做的那些壞事有什麼可恥,因為作那些事的目的大多是為了求生,不然有誰那麼無聊,為了閒著沒事幹去傷天害理的?可是,我也不認為做壞事有什麼好光榮的,那些總是高唱「我是流氓我怕誰」的生物,精神結構明顯與我不同,這說不上誰是誰非,但我確實不喜歡那種思維。   同樣的,我更不能理解白瀾熊、白拉登的問題,那麼喜歡看人做壞事,自己跳下去做就好了,把這種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簡直莫名其妙。我不管做什麼事,都是為了自己的生存,很辛苦地在掙扎找生路,不是在當雜耍的猴子,專門表演給人看的。   「別動氣,這麼問你是我不對,我並沒有侮辱你的意思,找你過來也是為了告訴你,你出發所需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順便還有最新情報奉送。」   索藍西亞之行,要趕時間出發,目前已經被耽擱在這裡夠久了,再晚一點出發,可能什麼都來不及做了,白拉登替我安排好快船,今晚就出發。   這些是計畫內的事,但也有些意外困擾。過去不管要去做什麼,都是一聲令下,整個小隊一起出動,但這一次……   阿雪重傷倒下,已經不能算是戰力;羽虹墜海失蹤,就算再出現也是來砍我的,更不能算是戰力。   這樣一算,我們這個小隊的主戰力,居然只剩下需要再調整的羽霓,還有只會吐火、吃肉、睡懶覺的紫羅蘭。   即使勉強把智慧也算成戰力,但茅延安卻無法與我們一起上路,因為他胸口莫其妙挨著的那一刀,需要靜養個幾天,無法與我們一起出發,儘管他在病床上信誓旦旦,說只要傷勢穩定就會追趕上來,但我卻不知道他跟上來可以幹嘛。   過去我都是負責指揮,戰鬥類的實務工作是交給其他人,這次雖然與虎謀皮,從白拉登手上拿了一堆強力道具,看似力量暴增,可是始終是未經實戰,不曉得實際效果。只「強大」卻不「穩定」的力量,無疑是在手上捧個炸彈,非常危險。   儘管我不想承認,但在這種情形下,我最能倚重的戰力居然是小未來。一個優秀的忍者,能在很多方面派上用場,更別說冷不防地出現,偷偷給人一毒刃,尤其是在群毆的混亂場面,光這樣就可以幹掉許多強敵。   形勢比人強,為了能從索藍西亞活著回來,我不得不去找未來這小子陪笑臉,哪想到卻吃了一個超大閉門羹。   「啥?你說你要跑路?」   從手語翻譯人員的口中得知此事,我怒髮衝冠,大罵忍者沒有好東西,要是當初沒有羽霓、羽虹的救命,阿雪的細心照顧,這個臭小子早就掛掉,現在我們遭遇危險,這小子不與我們有難同當,居然收拾包袱要跑路?   「我本來就是東海人,既然回到家了,為什麼還要東奔西跑?幾個人就想去索藍西亞搞破壞,你以為自己是法米特、夏洛堤嗎?那麼想死的話就自己去死,不要拖著別人當墊背。」   未來比著手語,讓翻譯人員面露尷尬地把話翻譯,沒等這些人把話說完,這小子就對我比出了中指,然後背著包袱破窗跳出,很快就沒了蹤影,我本以為他要潛伏躲在船內,哪想到他做得極絕,居然從甲板上跳了海,當人們聞聲追至,他早就沒入海中,不知去向了。   「……只是不想去索藍西亞而已嘛,你又不會逼他去,為什麼要跳海呢?忍者又不是游泳冠軍,這麼急著跳?就算東海真的是他家,也不用這麼急著回家吧?」   白瀾熊皺眉說話,但我倒是能夠理解未來的想法。白拉登的手段太過厲害,這艘五色帆船的危險不啻於龍潭虎穴,要是可以早點離開,就絕不要在這裡多停留,哪怕是跳水早走一刻,都好過在這裡犧牲。   這麼一來,我只能靠自己、羽霓,還有一頭豹子,去應付眼前難關。勝算不高,但更沒把握的仗我也打過,臨行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多搜集情報,來提高勝算。   「末日戰龍歐西裡斯,是頭怪物,但不是怪獸,嚴格來說,它並不是正統意義的生命體,而是比巨神兵更高一籌的古代機神。」   白拉登道:「當初在異大陸上挖掘到它的遺骸,花了很長的時間進行研究,開發出重制技術,開發完成以後才發現這東西太危險,不可以隨便做出來,就把所有資料封印,沒想到被叛徒給偷出去,我們得知這件事的時候,索藍西亞已經得到九成的研究資料了。」   聽起來非常不得了,但對於這個機械兵器,我還是想多瞭解一點。   「……說尺碼沒有意義,我也不知道那群精靈會把末日龍做成什麼尺寸,但根據估算,末日戰龍在驅使風、電元素上,具有壓倒性的絕對優勢,能夠發動怎樣的攻擊,目前是難以想像的。」   「如果滿足了某個特殊條件,末日戰龍有很強的自愈能力,破損軀體能在極短時間內修復,近乎是不死不滅的。」   「最難搞的一點,末日戰龍似乎在次元、空間方面有特殊潛力,這點我們還沒有研究完全,不能給你具體答案,不過這些資料應該也夠了,你得到什麼啟示了嗎?」   我不是一個太聰明的人,但聽完這些,再笨的人也知道,我唯一的機會就是搶在索藍西亞完工之前,把末日戰龍破壞,要是等到末日戰龍活動起來,後果就是死路一條,半點生機都沒有。   「我的人馬會送你們上岸,然後用最快的途徑把你們秘密送到索藍西亞,後頭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哦,對了,之前說過,還有一條情報附送,不另收費,伊斯塔剛剛對外頭通告,他們發現了諸多證據,呼應先前阿里布達的說法,證明你與黑巫天女聯合,意圖顛覆伊斯塔,如今黑巫天女身亡,你就是黑龍會的大頭子,甚至懷疑你就是黑龍王。」   「喔,這麼看得起我啊?我該笑一笑囉?之前黑龍王每天換人當,今天輪到我啦?」   伊斯塔的作法我可以理解,既然大家翻臉成敵人,那就要用各種手法把我打趴,這種程度的誣陷根本是小意思,反正信者恆信,不信者恆不信,我身上背的醜聞與惡名早就不差這一條了。   「還有……」   「還有什麼?總不會說黑龍王是我老爸,或者說我是黑龍王他老爸吧?」   以我現在的心情,外頭什麼最新情報,我都不關心,但白拉登提起的這件事卻是例外。   「來自伊斯塔的最新消息,李華梅與伊斯塔簽署了軍事合約,雙方開始正式合作了。」   伊斯塔允諾李華梅,將會對反抗軍進行軍事援助,不但支持她組織正式政權,還會給予她大量軍事、技術方面的支援,讓她那支良莠不齊的雜牌軍,能得到真正的強化。   「軍事上的支援,再沒有比伊斯塔更適當的盟友了,距離上雖然不太理想,但反抗軍從黑龍會那邊得到的武器與技術,九成以上都偏黑魔法,伊斯塔可以輔助指導與合作,換作是其他勢力,就會要求銷毀這些非人道武器,李華梅才不幹這傻事。」   白拉登搖頭道:「經濟與政治上的支持,李華梅會去找金雀花聯邦、慈航靜殿合作,反正現在是國際同盟時代,大可混水摸魚,或者說……這位黃金提督是吃定了心禪大師與冷大議長。」   我不得不再一次佩服白拉登的眼光,他確實把敵人看得很準。心禪大師、月櫻可以說是我的強力後援,我若出了事,他們肯定會盡力去救我,但若要說他們會豁出去為我報仇,這種傻話連我自己都不信。   巴格達之戰,李華梅做得很絕,但真要說起來,與她弄到無可轉圜的只有獸人一脈,其餘無論是對羽族,或是對金雀花聯邦,她都有留下分寸,日後仍大有合作機會。看似荒唐,但這就是現實,心禪大師和月櫻都不會為了個人好惡,置大局於不顧,所以……李華梅只要處理得好,仍是可以在諸國之間吃得很開。   我的心情不是很好,表情看來也嫌陰沉,白拉登笑了笑,道:「你的女人很有一套,不過太精明了,將來早晚有一天會嘗到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滋味……」   「會嗎?人家精明是人家的本事,我們在這裡這麼說,好像是落敗的狗在街邊吠,太難看了……」   「一定會的。這種女人我以前也相處過,大家都太聰明了,弄到最後無可收拾,彼此都很後悔呢。」   「哼哼,那是你的經驗,李華梅不一樣的,她個性太強,做了就做了,不會後悔的……呃,我怎麼和你說這個?你的泡妞史關我什麼事?」   我覺得很荒唐,不過白拉登卻有不同想法,「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太陽底下沒新鮮事的,同樣的事總是反覆重演。從情報上看,李華梅在伊斯塔所獲甚豐,應該是很開心才對,不過,我手下回報過來的情形,李華梅近日來神思恍惚,意志消沉,就連與伊斯塔商談合作協約時,都魂不守舍,看來已像是行屍走肉,嗯,告訴你這些。你有沒有覺得很自豪?」   「……我應該自豪嗎?」   說實在話,聽到李華梅這麼深受打擊,我不可能沒有感覺,但縱使知道她很在意我,那又如何?又能改變什麼?   所以,到了最後我也只能苦笑……   「李提督是當世強人,所以仇家也是滿天下,很多人都等著趁她病,要她命,好比現在這艘船上,想取她性命的人就很多。如今她這樣的狀況,很危險啊,你不擔心嗎?」   「我擔心了又能怎樣?況且就如你所說,她是當世強人,就算是病了、弱了,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好比現在這艘船上,雖然想取她性命的人很多,但如果真的動手了,死的是誰還很難說。」   我不曉得這樣說算不算警告,但白拉登聽了之後,只是聳肩笑笑,不作表示,而我也想到一個問題,問他那時與李華梅對峙的神秘女子,是不是他的手下?他有沒有線索?   「與李華梅對峙的神秘女子?我不知道這件事啊,情形是怎麼樣?」   白拉登向我問清楚狀況後,搖頭道:「很遺憾,我也希望有這種手下啊,不過……要是隨便招募能募到最強者級數的手下,那也就輪不到李華梅他們在雄霸大地了。」   從這些說法來看,白拉登應該與此事無關,神秘女子的身份再次成為謎團。   結束了與白拉登的會面,在臨行之前,我沒有忘記再去見一個重要人物。以個人心情來說,我並不想見心劍神尼,但要請教慈航靜殿的相關問題,除了她以外再也沒別人可作答。   「神尼,我想請教,慈航靜殿有特殊的守貞功法,能讓陰戶合閉,不致……干,你知道我在問什麼啦,告訴我,怎麼樣可以破這種處?」   彼此都非善類,想想沒必要拐彎抹角,我直接提出疑問,想知道怎麼破除阿雪身上的守貞功法,就連口吻都變得肆無忌憚,而心劍神尼也不以為怪,直接回答。   「阿彌陀佛,此事說難不難,說易卻也不易。有三個破解方法可行,第一個方法較為簡單,就是使用道具,不過在實行上,比較缺乏成就感。」   心劍神尼所謂的道具,是經過加持的魔法棒,只要把那根棒子插入女性陰戶,就可以破除她的守貞功法,讓陰戶從此不再緊閉。至於說這樣子沒什麼成就感,那是因為如此一來,就變成是那根魔法棒破了童貞,我們僅能隨後再干,少了開疆闢土的成就感。   「這方法確實不是很理想,那第二個辦法呢?說出第二個辦法。」   第二個辦法最為正規,就是由女方自行發動法咒,解除自己的守貞功法,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怎麼封閉就怎麼打開,這是最合理的辦法。   但這個辦法有難處,因為這守貞功法是魔武合一的產物,換句話說,除非是修練光系魔法的女性,否則是無法發動守貞功法的,照理說,阿雪在當初魔力還原為純能量的時候,守貞功法就應該無以為繼,不攻自破,但也不曉得是什麼緣故,這個守貞功法居然被保留下來,自行運作至今。   現在如果要阿雪自行解開封印,那也簡單,就是讓阿雪重修一次守貞功法,然後自己運勁解除就成。然而,阿雪已經被改造成黑暗魔法師,怎麼可能去重修光系魔法?更何況以她如今的身體狀況,做這種事情隨時會搞成人肉炸彈,風險性太高,沒得商量。   「……老天真是不給面子,算了,告訴我最後一個辦法吧,就不信每個辦法都會失敗。」   「阿彌陀佛,最後一個方法的成功率倒是很高,只要施主你花點時間,修習敝派不傳之秘,一門由金鐘罩衍生的外門武技,羅漢頂天功,強化男根,當你把胯下男根練至如鐵似鋼,百折不斷,便可恃強而入,輕易奪貞開處。」   心劍神尼正色道:「屆時,守貞功非但不能阻擋於你,反而會令女子玉戶緊窄有力,令你欲仙欲死,妙不可言……善哉,善哉。」   「善你老母啦,是哪個變態狂開發出這種強姦武功的?你們真的是慈善宗教團體嗎?這簡直是比黑龍會還黑!」罵歸罵,正事還是得要辦,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什麼羅漢頂天功會不會要練一百幾十年。   「我佛慈悲,一百幾十年倒是不用,以施主的資質,約莫三年五載便有小成,但羅漢頂天功在修習的期間,必須戒絕酒色,穩精不洩,說得明白一點,就是不得行房。」   「我這個月可能就要死在索藍西亞了,你還要我去練個三五年再來開處?還要我這三五年內不能搞女人?這麼沒人性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善哉善哉,貧尼與施主是同道中人,實在也不想這麼為難於你,無奈羅漢頂天功乃王道之學,必須扎根穩固,不得速成,所以……愛莫能助啊。」   聽心劍神尼的口氣,不練上三五年是不行的了,如果不是因為我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專心練上三五年倒也是個辦法,但現在是萬萬不行了,要是我死之前都沒法干到阿雪,貨真價實地交媾一次,真是死不瞑目。   「不成,第二、第三個方法都太鳥,事急從權,第一個方法雖然比較沒成就感,但還是可行,反正棒子拿在我手裡就是我的棒子,也算得上是用我的棒子幫她開處,沒有便宜別人,就用這種方法吧。」   見我如此抉擇,心劍神尼口稱佛號,搖頭歎氣。   「但……施主執著於開處,不考慮女性的身心,如此做法無疑是物化女性、侮辱女性,已是入了魔道,望施主三思。」   「我、我靠,神尼,你是發瘋了還是發燒了?這種話怎麼會從你口中說出來?」   本來想說的是「你這妖怪哪有資格對我說這種話」,但怕說得過分,對方可能翻臉,在修辭上稍微節制了。   「哦,沒什麼特別的,貧尼只是之前見羽虹師侄說得很爽,今天也藉機會說來爽爽看,你要是不喜歡,貧尼可以換點別的說說,無所謂的。」   心劍神尼聳聳肩,態度很瀟灑,但這些話如果被羽虹聽見,大概會氣到七孔流血。   我問心劍神尼要怎麼製作魔法棒,她立刻露出得意的表情,說後兩個方法是前人所傳,但第一個方法卻是她所獨創,製作魔法棒的方法除了她之外,就沒有人知道,而且她為了方便我做事,之前幾天已經在私下製作了。   「要是沒干到她就死,你一定會死不瞑目,這點貧尼非常瞭解,所以早就替你準備好了。」   「喔喔,神尼,你簡直就是來普渡眾生的,居然對我這麼好,我想叫你一聲乾哥……不對,是乾姊姊。」   打蛇隨棍上,這是我的拿手伎倆,心劍神尼取出了一根食指粗細的短木棒,上頭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咒語,我更感受得到它裡頭所蘊含的不凡魔力,這應該就是魔法棒了。   「神尼,用這根魔法棒,就可以破除守貞功了嗎?」   「不錯,只要用這根魔法棒插入,抽插百下,守貞功將從此被徹底破除,只不過……有一點小小的技術問題。」   「又有問題?你不會是在玩我吧?算了,你說吧,我聽著。」   「實際製作的時候才發現,魔法棒所需的尺寸與能量,與該名女性的力量有著密切相關,舉例來說,如果是一個初練守貞功半年、第一級修為的小尼姑,這根短棒就可以搞定,但要是練了很久,自身力量也強的女性,那棒子就要做得更粗大,才有能力開處,所以……」   聽心劍神尼說得含蓄,我忽然間明白她在暗示什麼,腦中更有一個非常糟糕的想法。   「等等,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不妙,那如果對方是練了十幾年的守貞功,本身又有第七級修為,需要多大尺寸的棒子?」   我顫抖著聲音發問,心劍神尼一語不發,表情肅穆,從旁邊茶几底下抽出了一根比成年男人大腿還粗的巨棒,上頭同樣是刻滿了咒語,不斷散發出強大的魔力,我清楚感受到那根巨棒非比尋常的壓迫感。   然而……   「神尼,這根棒子……請問我們要怎麼用啊?」   「就……照你想像的去用了,剛好可以測試一下人體的伸縮性。」   伸縮?那根巨棒的尺碼比我腦袋還粗,把這樣一根巨棒捅進去,抽插百下,就算女人還沒有斷氣,但我怕也找不到地方可以讓我再接下去幹了。   三個方法沒有一個能成,我茫然若失,直到一隻手掌在我肩頭拍落,送來溫暖與鼓勵。   「其實你也不用那麼灰心,我們可以做好萬全準備,找來專業人士,要是開處失效,就直接把殘軀煉製成美艷屍妓,那樣你不管以後怎麼幹,都不用怕會傷到人了。」   「……神尼,除了煉屍妓以外,你能不能有一點……比較慈悲的配套作法?」   「……或者,我們也可以善用這根巨棒,我先拿它插你,然後你再……唔,善哉、善哉。」   「……」 第五章 性愛女神 曠男敬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是一句千古不變的至理名言。五色帆船實在是一個太過危險的地方,到處都是魑魅魍魎,牛鬼蛇神,如果待的時間再長一點,我搞不好就真的染上惡習,和那一群鳥人拿大棒子互相插來插去。   不久前,與心劍神尼商討三個辦法時,心劍神尼的最後提案,因為我的表情太過難看,她也順勢改了口。   「開玩笑,一個玩笑而已,貧尼是堂堂當世最強者之一,怎麼會和你這小輩玩性變態遊戲,那只不過是玩笑,你該不會當真了吧?」   「沒有。我也相信只不過是個遊戲。」   嘴巴上是這麼說,但我其實是一點也不相信,有些玩笑開多了就會變成現實,為了安全起見,我決定盡早離開,畢竟連未來都懂得趁早開溜,我沒理由還要逗留於此,某天早上起床時發現自己屁股開花。   從五色帆船上離開時,並沒有太多人送行,畢竟是去從事秘密任務,如果搞到大批人馬隨行,敲鑼打鼓,那也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   茅延安胸口受傷,纏了幾大圈的繃帶,呻吟不絕,但還是勉強撐著起來,送我一程;白瀾熊與卡翠娜分別給了我一個擁抱,祈禱我能平安完成任務,全身而退。   大家都是劫後餘生,手邊沒什麼東西,給不了臨別贈禮,只有白拉登盡地主之誼,居然還送了我一個很夠份量的大禮。   「……侯爺,請問這是什麼?」   「這是你家的小狐狸啊,你不是打算帶她一起走嗎?我幫你把人帶來了,你該不會是改變主意了吧?」   「我沒有改變主意,但是……請問一下,裝著阿雪的這個東西是什麼?」   「這個是木箱啊,哈哈哈,黑色的大木箱,這麼明顯的東西也要問嗎?材料堅固結實,尋常攻擊難破,是最好的保護了。」   「質料是木箱沒錯,但你這個木箱……裝飾也太好了吧?角線描金邊,上好紅木,正面還有辟邪十字架……干,你隨便抓個人來,問問看這個東西算不算木箱!」   我怒道:「棺材就棺材,什麼鬼木箱?還有,明明知道我要出危險任務,還送我棺材,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打算讓我活著回來?」   「哈,怎麼會呢?現在大家同坐一條船上,禍福與共,你要是完蛋了,我投資在你身上的東西豈非血本無歸?你放心吧,我是真心支持你去完成任務的。」   白拉登的表情很誠懇,但可信度實在是很低,我苦笑著接受了他的臨別贈禮,讓羽霓幫著扛棺材離開。   棺材的份量不輕,但白拉登也不是隨便送具爛棺材來搞笑,當我撫摸著棺材蓋,就發現整具棺材起碼有四十幾重結界,把棺材層層封印,除非有正確的解法,否則要強行開棺或毀棺,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從這點來說,白拉登確實是送了我一件好禮物。   「不用高興得太早,這個棺材雖然好用,必要時候還可以連你也裝進去,但如果目的是保鮮,那就不保證能撐太久,得要立刻送出去,請專業人士處理。」   白拉登的話說得不是很明,但簡單解釋,就是阿雪體內的能量平衡仍不可靠,目前是由白拉登、心劍神尼聯手壓制,一旦離船,光與暗的能量平衡隨時都會因為動搖而被打破。之前他說會設法搞定,我還以為問題已解決,可是現在看來,還是需要「專業人士」。   「搭上快船,睡上一覺,幾個時辰後天亮,你們就到阿里布達了,上岸之後,會有專業人士與你們連絡,你們稍作停留,把棺材內部的保鮮工作完成,就盡快上路吧。」   「既然有專業人士,為什麼不直接叫到船上來?這幾天早就可以處理了。」   「專業人士的架子大,你當是說叫就叫的嗎?這個人很難找,本來也沒把握能找到她,是意外得知她正在阿里布達旅行,才能把人請到的,她是這類疑難雜症的權威,算是你走運了。」   言之鑿鑿,那位專業人士似乎大有來頭,連白拉登都敬之三分,在提到那個人的時候,表情變得古怪。我最初不太瞭解,但稍微一想便即恍然。   白拉登可能是怕我拿了一堆重要物品偷跑,所以給我加一個限制,讓我得老老實實乘船上岸,至少不會在乘船途中跑掉。這個解釋想起來是很合理,但深思一層又覺得不妥,以白拉登做事的氣魄,似乎不會用這種小手段,那麼……他的怪異表情是什麼緣故?   最後,我、羽霓、紫羅蘭,兩人一獸一起離開五色帆船,阿雪也與我們同行,只不過是被裝在棺材裡,憑著棺材的特殊封印,她的身體狀況不會惡化,也沒有吃喝拉撒的問題。   我們預備搭快船先在阿里布達靠岸,然後全速趕往索藍西亞。船上除了我們幾個人、白拉登的手下,還有一個客人,就是順道一同離開的女記者夏綠蒂。   快船扯起黑帆,在海面上行駛如飛,我稍微看了一下船的構造,發現這艘快船不靠風帆航行,純粹以機械做動力,這種技術非常罕見,乍看之下是有些吃驚,但相較於白拉登的其他手段,這也沒有特別驚人,便沒有大驚小怪了。   調整羽霓的精神狀態,花了一點時間。做得很完美,可是我的心情並不好,越來越覺得這種工作好像是在替死人化妝,做得再好、再完美,感覺還是很陰沉,偏偏不做又不行,真是讓人很悶。   (其實我是在做好事,被當成壞人真是很沒道理啊……)   不開心的感覺很討厭,所以每次做調整工作,我都會盡可能讓自己舒服一點,找點享受。   以前聽說有某位煉金術師,在鑄造東西的時候,都是吹著涼風,吃著冷飲與雪糕,無比愜意,這等先賢真是我的偶像,我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稍微傚法,在工作的時候享受別種樂趣。   為羽霓做調整,花最多時間的就是編寫咒語。因為羽霓的狀況,每次編寫都會有不同的細部變化,改良上一版的缺失,其實是挺累的,而依照往例,每次我聚精會神地在桌上整理咒語,重新編寫時,就會讓羽霓趴在桌子底下,為我做口舌侍奉。   「呼呼呼呼……」   嘴裡塞滿了東西,羽霓說不出話,只能這樣子發著聲音,專心一志地含著我的肉莖,再伸出纖細的玉手到我胯下,輕輕撫摸著勃起的肉莖,五指箍著肉莖套個不停。   我感覺到包皮被她捋上捋下,磨擦得肉菇爽到不可開交,肉莖越勃越硬,堅實得像條鐵棍,肉菇碩大無比,又漲又圓,像個小乒乓球。   感覺很爽,但始終欠缺了那麼一點東西,我想了一想,最後的答案就是羽霓反應不佳,動作雖然熟練,卻像是一台口交機器,少了尋常女性口交時的聲音、表情配合,感覺就差很多。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女孩子身上取樂,量才適用也是很重要的原則,只要懂得訣竅,機械一樣是可以玩得不亦樂乎,羽霓的動作呆板,但卻也因此而更加熟練,反覆做著同一個動作,換作是一般的女孩子,早就喊累停住,但羽霓動作始終如一,連表情都不變,持續進行著口舌侍奉。   羽霓低著頭,輕輕用雙唇含住我的肉莖,舌頭慢慢地刮著我的馬眼,一陣快感立刻湧上來,肉莖包在一個溫暖、濕熱的地方,漲得更大、也更粗了。   而且,羽霓也並不是一直維持「機械」狀態,隨著我的調整漸漸完成,羽霓的眼中也出現神采,有了女性的情慾,此時的她,粉臉通紅,眼光迷離,抬起頭,嫵媚地看著我。   從失神到情慾迷亂,這之間的轉變實在是很動人,看在眼底,忍不住血脈賁張,極為亢奮,而羽霓察覺到我的反應,也用她那性感無比的小嘴套弄起來,每一次都是那麼地用力,那麼地深入。   「……嗯……嗯……嗯:……」   羽霓的呻吟刺激著我,不自覺地擺動下身,套弄地更加起勁,甚至讓肉莖一次次地深入到她的喉嚨裡。   這種深喉嚨口交,對女性而言並不舒服,在做的時候甚至有嘔吐感,當初阿雪在我的要求下,勉為其難地練習,花了許久的時間才做到,但羽霓因為機械式動作沒有感覺,居然一次就把這口技學會。   不只如此,羽虹在吸吮的同時,一雙嫩手抱住我的臀部到處亂摸,最後乾脆緊緊摟住我的雙胯,使勁往她臉部拉著,鼻腔中發出陣陣令我魂蕩的呻吟。   在這動人的情形下,我也必須很克制住自己,才沒有馬上噴洩出來。當我把羽霓的精神重塑完成,那已經是她口舌侍奉十幾分鐘以後的事。   「這一次,想要怎麼做?」   整個設定程序完成,羽霓回復了精神,神采奕奕,雙頰酡紅,顯得嬌媚萬分,我作了個手勢,她把書桌推開,褲子脫下,露出一雙又長又白的粉腿,隨意擺幾個姿勢,腿臀的曼妙曲線,讓我看得幾乎屏息。   「……真漂亮,你的腿還是那麼美。」   「呵,人家的腿可不只是美而已喔。」   羽霓嬌俏笑著,帥氣的金髮與臉蛋,在這一瞬間與另一張相同的面孔重迭,我心中一震,幾乎錯疑是羽虹站在我面前,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羽霓就跨坐在我身上,稍微調整一下位置,雪臀搖擺,沉穩坐下,濕潤的花房一下便將肉莖給吞下。   和我身邊的其他女性相比,羽霓的肉壺並沒有很特別,也算不上什麼名器,但她很懂得利用自身的優勢,一跨騎上我身體,在將肉莖納入的同時,也用她修長的美腿夾住我腰部,緊緊纏住,讓肉莖能在她體內不住深入,真正實現了她「腿不只是美」的宣告。   我坐在寬大的木椅上,抱著羽霓軟玉溫香的美妙嬌軀,下身上挺,肉莖整根沒入了羽霓的花谷內。   羽霓暢快呻吟,美麗的頭顱高高揚起,雙腿一陣繃緊,緊窄的花唇滴下火熱透明的愛液。感到自己羞恥模樣的她,放開緊摟著我頸子的雙手,表現出驚人的平衡感,絲毫不怕由高速抽送中的我身上摔下,靠著一雙美腿,如八爪章魚般死命纏著我。   那雙修長雪白,美到不行的雙腿死命地夾著我後腰,比蕃茄還要紅的俏臉,則是深埋在我的胸腔中喘息不已。   我看羽霓纏得確實夠緊,不會那麼容易就往下掉,索性站了起來,玩得大一點一讓她用雙腿纏夾腰間,兩手捧住她的美臀,就這麼在房間裡走了起來,一面走,一面交合。   隨著我的快步行走,有時還故意跳上桌面,又跳下地,藉著顛簸的劇烈動作,肉莖狠狠撞在羽霓的花芯深處,肉菇推開收縮、緊夾的膣內肉壁,緊緊擠壓著她滑嫩緊窄的花徑,一陣強烈的充實感,讓我與她忍不住同聲呻吟,強烈快感之下,她滑膩濕嫩的肉穴也是一陣陣抽搐!   「嘿,帥妞,這樣子搞你比較有情趣吧?」   明知道這些交談沒有意義,但我仍是開口問話,一面問一面輕拍她渾圓翹挺的半球型臀部,同時胯下用力,一下一下狠狠撞在羽霓的膣道,每次撞擊都填滿了少女的肉穴,嬌嫩緊窄的少女香軀被我一下下開墾著。   「爽死了,你……今天是……是怎麼了?玩興這麼高?還搞起火車便當來?」   羽霓喘息著,一身香汗淋漓,叫出了我們現在結合姿勢的體位名,我啞然失笑,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注視著水靈的眼眸,在她的小嘴上親吻一記。   兩人的唇緊密結合,我下身依舊上挺,在慾望驅動下逐漸加快節奏,狂風暴雨地抽插著。   硬邦邦的肉莖在花徑中進進出出,少女雪白的肌膚變得粉紅,玲瓏嬌軀在撞擊下搖晃不定,下身肉穴隨著抽插,蜜唇如鯉魚嘴巴般不停開合,泉湧般的愛液潤滑著肉莖;黏稠的液體,讓我的抽送變得更加猛烈,羽霓臉上浮現出既是羞恥,又是滿足於快感的淫蕩表情,微微的痛楚混合著強烈的快感,一陣陣襲來,緊閉的雙唇不受控制的張開,發出恥辱的呻吟聲。   羽霓搖搖晃晃地盤纏在我身上,雙臀被我捧住,每次她挺腰拔高,惡作劇般不肯完全坐下,美穴如蜻蜓點水,快要把肉菇給釋放吐出,那種一下子心口懸上半邊天的感受,委實是刺激,幾次下來我都快流鼻血了。   這種感覺雖然刺激,但終究不如我喜歡的那種充實感,幾次以後,我一把緊摟住羽霓的細腰,肉菇用力分開粉色的蜜唇,佔有了她的整個膣道,一口氣突入到最深處。   「啊……」   羽霓弓著背,口中逸出一聲舒爽到極點的嬌呼,俏挺誘人的美臀開始擺動。   「羽霓,好帥妞,用力一點!」   我一邊說,一邊輕拍了兩下羽霓的臀肉。   「嗯……」   渾身乏力的羽霓不得不使出全身氣力擺動屁股,肉穴內的酸麻難忍,讓她不由自主地發出輕微的呻吟,真是好聽,如果硬要說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她始終抱著自己的胸口。   「嘿,不要老是抱著胸口,那裡又沒有什麼東西好藏,何必特別遮掩?」知道羽族女性的身材特性,我開口調笑。   「討厭,就是因為丟臉才遮住的,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何必介意?大奶子有大奶子的好,小奶子也有小奶子的妙啊。」   我猛地伸手,拉開羽霓雙手,開始輕輕揉搓她的一雙鴿乳,由下往上揉按她小巧的美乳,儘管不大,摸起來卻是又滑又嫩,和豐滿女性的巨乳相比,別具一功。   「怎麼樣,現在明白了吧?上天造人確實是有其奧妙之處的。」   「你別說個不停,這種時候,用力干就對了。」   羽霓被我這樣鬧了一陣後,似乎體力用盡了,動作越來越慢。   我在最初的木椅上坐了下來,將羽霓抱入懷中,托住她的雪臀,用力上下套弄起來。   懷中美麗的羽霓無意識慢慢配合起來,我使出渾身解數挑逗她,時而舔舔她的小巧耳朵,或是在上頭吹吹氣,時而拍拍她的小香臀,刺激她的欲情,雙手不停地在少女光滑如緞的肌膚上遊走,刺激她身上每一個敏感部位,肉莖在她迷人的小穴內翻江倒海般攪動。   羽霓的嬌軀不停地顫動,愛液一股一股不停地噴了出來,每一次我把肉莖抽出來時,就好像開啟閘門,淫液汨汨地流了出來,浸濕了身下的木椅。羽霓美目微睜,嫩滑的小手輕輕在我胸膛上撫摸,一雙朦朧的俏目在我身上漫無目的地搜索著,充滿了對征服者的敬畏和服從。   我將舌頭伸入她口中,貪婪吸吮著她的小香舌,或許是為了避免自己在我的激烈衝刺中迷失吧,羽霓的指甲深深刺入我背部肌肉中,抓出一道道爪痕,我粗魯地將她的雙手壓制在頭頂上,她則完全迷失自我地尖叫呻吟著,譜出如同天籟般的美妙音樂。   從頭到尾,完美的交合堪稱是一種藝術,但就在高潮來臨的那一瞬間,我將白濁精漿毫無保留地噴射出去,直灑向羽霓的膣道深處,而羽霓有如身登極樂,搖擺著金髮,發出暢美呼聲的同時,我忽然……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其實也說不上多奇特,只不過是相貌相同的雙胞胎姊妹,表情、聲音再一次重疊而已。   羽霓、羽虹的個性不同,平常時的表情與聲音都不一樣,很好分辨,但在高潮的那一刻,兩姊妹爽極而呼的聲音,卻是大同小異,幾乎是一模一樣,所以在那一瞬間,我被錯疑是羽虹的感覺給嚇到了。   羽霓沒有發現我的震驚,事實上,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提過羽虹的名字,彷彿這個妹妹從來不存在。   如果羽霓還保有正常的神智,這次羽虹幹出了這樣的事,姊妹兩人心意相通,肯定會引起一場更大的災難,但此刻……她的雙胞胎妹妹下落不明,她卻什麼反應也沒有,還在高潮過後,趴在我身上,翹起雪白圓滑的美臀,慵懶地睡去,一點都沒有染到妹妹的怨與痛。   這一切……顯得那麼不真實。   這一切……讓我很清楚地意識到,剛才與我翻雲覆雨,反應極良好的這個羽族美少女,只不過是一個徒具其形的軀殼而已。   這一切……真的是讓人感覺到很空虛啊。   趁著月黑風高,沒人注意,我悄悄溜上了快船的甲板,想要在這艘船完全離開東海之前,作一點嘗試。   羽虹墜海失蹤,是墜落在東海之中,雖然我不認為會有那麼剛好,巨頭龍正在這附近巡邏,把落海的羽虹給接走,但不管怎麼說,這附近的海域應該都在武籐蘭監控下,有事情向她問問,總是不錯的。   之前要召喚武籐蘭並不會很困難,因為整個東海都在她監控下,只要我對著海面大喊,她必能聽到,然後就是由她現身,或是以出現在夢境的形式來回應。但反過來講,這也就代表我沒有更有效的聯絡方式,是否回應我的呼喚,這取決於武籐蘭的選擇,就算她不想見我,我也不能強行把她拖出來。   結果,我預想中的糟糕狀況就發生了。   「武籐蘭~~武籐蘭~~你出來,我有話問你~~武籐蘭~~」   我站在甲板上,對著黑暗的大海叫喊,起初聲音不大,但叫到後來,那就是在放開喉嚨大叫,驚動了船上的人,白拉登的手下紛紛出來,隔著一段距離,遠遠地看著我,私下議論。   「誰是武籐蘭?」   「不太清楚,但以前聽過一句東海的傳聞,好像說什麼……平生不識武籐蘭,色中稱雄也枉然……應該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吧。」   「這麼囂張?那這人為何在此狂呼她的名字?」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我的老家,有很多男人在晚上慾求不滿,就會一個人跑到陽台上,對著天上月亮,狂叫武籐蘭的名字。」「這麼神奇?我們老家的男人慾求不滿時,都只會跑到陽台上,一面吃香蕉,一面打飛機。」   「……你老家是什麼地方?」   聽這些人的說話,讓我陷入了一個非常尷尬的窘境,但礙於形勢,也只好放開一切顧忌,賣力地放聲大叫。   或許是因為我叫得太過賣力,意外造成了某種誤會,讓在場的人以為我在召喚某個性愛女神,而一旦召喚出來,現場所有男人都能得到一次或一段時間的無上性愛,於是在這種美麗的誤會之下,船上絕大多數的男性都跑了出來,趴在甲板護欄上,對著大海吼叫。   「武籐蘭,你出來!」   「武籐蘭~~快點出來,我們愛你啊!」   「偉大的武籐蘭女神,請在你飢渴的信徒面前現身,我們將奉上祭品,請求您賜予一次至高無上的完美性愛!」   「性愛女神,我屌你!」   一時之間,從船頭到船尾,飢渴的呼聲此起彼落,淫氣沖天,讓我這個始作俑者目瞪口呆,不曉得該怎麼收場才好。雖然此刻在場的人並不多,沒有太多的人知道此事,但現在所發生的這一幕,卻是東海歷史上非常可恥的一幕。而透過這件事,我也明白了一個很重要的道理,那就是……守法良民也好,恐怖份子也罷,這世界的飢渴怨男實在是很多,需要解救。   不過,儘管一票人喊破了喉嚨,偉大的武籐蘭女神終究是沒有出現。   很明顯,武籐蘭不願意回應我的召喚,這可能因為我不夠份量,也可能是因為我沒了利用價值,這個城府深沉的女人根本不想甩我。   海神宮殿存在的意義,是為了擺平幽靈船,現在幽靈船事件已經完全解決,連法米特、夏洛堤的百年恩仇都化解,海神宮殿就沒有必要繼續存在。   (巨頭龍的正體,是千萬怨魂所組成的半艘幽靈船,但是巴格達城外一戰,法米特是乘幽靈船而去,這樣說來,該不會海神宮殿已經徹底消失了吧?)   我這樣一想,但又覺得不對,因為在阿雪分開大海,我們逃出伊斯塔的時候,巨頭龍、邪蓮都還現身支援,代表海神宮殿還繼續運作,法米特把半艘幽靈船留了下來,繼續巡弋東海。   那麼,武籐蘭沒給我回應一事,到底是為什麼?我這邊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她,也只有一直默默注視著東海的她能給我答案。   除此之外,我想要召喚的人還有一個,但這個應該省事得多,起碼不用跑去對著大海叫喊,只要在房間裡頭許願說話就可以了,那就是小惡魔菲妮克絲。   然而,這件應該毫無難度的事,居然也失敗了。我在無人靜處連續幾次召喚菲妮克絲,過去會立刻現身的她,這次竟是毫無反應,任我怎麼召喚,她都沒有現身。   嚴格來說,菲妮克絲是我的債主,債主莫名其妙失蹤了,我應該是要非常高興,但想到那場不祥的夢,我的感覺就很糟糕,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過去我不管碰到什麼難關,菲妮克絲都是我的秘密王牌,真有什麼事解決不了,冒險許個願,就算是把問題扔給她處理了,現在她突然消失,我忽然覺得胸口空蕩蕩的,非常不安。   怎樣也好,在這幾個時辰的船程中,我沒有能夠得到什麼援助,後來是想到還有一個麻煩人物要處理,特別離開艙房,去探視故人。   「哇!你幹什麼啊!」   門才一打開,馬上就是一把餐刀當胸刺來,我直接對半開的門重踹一腳,整扇門立刻砸壓回去,連帶把門後頭的夏綠蒂給打倒,刺到半途的一刀自然也落地了。   「你是瘋狗啊?見人就咬?」我哂道:「拿把餐刀就以為能保護自己?你要不要、出去問問,這些人之所以沒有輪姦你,是因為怕你手裡有把刀?別笑死人了。」   「你……你跟他們?」   「我和他們是一夥的?少來了,這種話連你自己也不信,被我救了一次有那麼丟人嗎?以後再還我人情不就得了?再怎麼說,我也不會想要強姦你的……得留一點面子給月櫻姊姊。」   我話說完,看夏綠蒂還是一副將信將疑的模樣,便再補上一句,「不相信是不是?我真要上你,在五色帆船上就可以上你了,哪需要等到現在?你們這些女人也奇怪,動不動就犯被害妄想症,嘿嘿,你是不是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我非得強姦你不可啊?」 第六章 風月祭典 百花遊街   我對夏綠蒂說的話,大概給了她不小的衝擊,也讓她冷靜下來,不再陷入那種被一的驚惶狀態。   簡單問了夏綠蒂她淪落至此的事發過程,和白拉登手下先前說的大同小異,只不過加害者與被害人的觀點各自不同,有點差異而已。   「你膽子也真大,好歹也長那麼大一個人了,難道就不會用腦子想想?這世上有些人是否能隨便惹的,你們這樣一群人跑過來,想要揭露人家的黑暗面,就沒想過那個黑暗面你們揭不揭得起?做什麼事情除了理想,還是需要實力啊。」   我與夏綠蒂的關係不算友好,每次她看到我,都像是見了罪人,又罵又叫,現在聽我這一番話,這個一身骨氣的女記者自然是不服輸,跳了起來,說什麼堅持信念,正義必會得到最後勝利之類的話。   「……你被關在五色帆船裡頭,大概是沒機會聽到甲板上的動靜吧?可惜了,羽虹的那些話要是讓你聽了,應該很有教育意義的。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是多餘,等一下我們會在阿里布達上岸,上岸之後,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這個宣告顯然在夏綠蒂的意料之外,她瞪大眼睛看著我,瞪了好半晌,這才吞吞吐吐地說了一聲「謝謝」。   我並不需要這聲謝謝,但有還是好過沒有,不然我會覺得自己是在幫瘋狗做事,做了還被亂咬幾口,連自己都氣憤自己是個傻蛋。   (嗯……現在還不是時候,再忍一下,等到上岸了以後,不管要做什麼都容易了。)   腦裡閃過這樣的念頭,這時外頭傳來呼叫聲,船員們在嚷著說看到陸地了,要所有人做準備。   機械動力的快船,速度果然很驚人,換做是普通的帆船起碼要跑幾天,現在我們跑幾個時辰就到了阿里布達,要是將來有錢,我一定也要買一艘類似的東西,至少走私偷渡方便得很。   我在阿里布達是通緝犯,不能大搖大擺地出現,所以就是偽裝成商隊的商人上岸,但商隊總得有貨物,而我們帶著一具棺材,又很難作其他解釋,就只好說是賣棺材的,帶著新產品的樣本來見客戶。   「這個解釋實在是超爛的……」   我搖頭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去找那個專業人士,侯爺有沒有吩咐你們怎麼去找?還是要給我資料自己找?」   「侯爺說,上岸進城以後,留意周圍環境,注意一個很不普通的女人,那就是專業人士。」   「就這樣?有沒有具體一點的線索?」   「你見到專業人士之後,就對她說:好一個臭烘烘的騷屄;如果對方回答:我今天沒穿內褲,那就是正確暗號,馬上把她帶回來救人。」   「……姓白的是不是很想看我在城裡被人追斬九條街?」   認人的指示模糊也就算了,連暗語都訂得這麼要命,要是我所料不錯,我今天是當定變態大色魔了,白拉登的這一手實在太狠,我明知道會被惡整,卻沒有選擇的餘地。   只是……我發現自己居然料錯了,白拉登這個恐怖份子並不是針對我在惡整,他的壞心腸是不分敵我,一視同仁,在這艘快船上所有他的手下都接到命令,要協助我去找到專業人士。當那些人得知了暗語的內容,一個個臉色大變,好像面臨世界末日。   看來情形比我預期的更糟糕,等一下出現的場面,不是阿里布達史上最變態的色魔,而是最變態的色魔黨。我是有求於人,被這樣耍弄也無話可說,反倒是那些哭喪臉的船員,我由衷地同情他們,要跟這種老闆討生活,大概沒有一天是好日子吧?   一群人硬著頭皮上岸後,我發現這裡只是個小城,地名是安娜堡,屬於阿里布達東北方的小型都市,人口不多,雖然有官衙,但卻沒有設立海關,多數人都是以漁業維生,少部分人在鄰近的山區開墾梯田,基本上,地方風氣尚稱純樸,如果有什麼很醒目的人士在這裡活動,應該是不難發現的。   「……還好,姓白的還有點良心,給的任務難度不是最高級,很不普通的女人應該還找得到,大家賣力一點,早些把這個很鳥的工作給完成吧。」   我對著這群共同受難的戰友打氣,大家打起精神,以最高效率趕著進城,本來是想一鼓作氣,不用花多少時間就能把工作結束,哪想到進入城市後的第一眼,所看到的東西就讓所有人如遭雷擊。   「這……這個是……什麼慶典廟會嗎?」   眼前的街道上,一片淨空,但兩旁卻滿滿都是人,把道路兩側擠得水洩不通,從街頭直堵到街尾,這種人擠人的盛況,怎麼看都不尋常,而且這種盛況不只是這條街,從遠近的人聲叫喊聽來,恐怕後頭的十幾條街都是這樣的情形。   放眼望去,在街道兩旁的人幾乎都是男性,臉上的表情歡欣鼓舞,發自真心,但又有些怪異,看來與昨晚在甲板上狂呼大叫的船員們有些相似,這讓我懷疑起來,覺得這恐怕不是單純的慶典活動。   「狀況異常,你們去打聽一下狀況,問問看這城裡今天是怎麼了……真要命,這麼混亂的地方要找人……」   話才剛剛說完,前方就開始上演一幕讓我瞪大眼睛的畫面。   香風吹拂,一群婀娜多姿、體態輕盈的女郎,由街角走出。在她們的身後跟著樂隊,敲鑼打鼓,演奏著快節奏的樂曲,聽起來讓人熱血沸騰,無比振奮,但更振奮人心的卻是那些妙齡女郎。   為首的那一批女郎,年紀大概是二十三、四歲,手裡拿著黃黑交錯的陽傘,以俐落快捷的動作耍弄;連身低胸高叉的紅色比基尼,展現出火辣動人的風采,天使般的笑顏,配合最能顯露身材的比基尼,加上象徵熱情的火紅色,微微貼近小股的高叉設計,更加令人興奮。   在後方,同樣也是性感比基尼的少女,卻是以銀黑色為主流,年紀比前一批略輕,看來是二十出頭的妙齡,姣好的身材、貼身的比基尼,讓人忍不住就想伸手去碰觸,短得不能再短的短裙,更是讓街道兩旁的觀眾,不住低頭,嘗試窺看裙底的風光。   落在最後頭的一隊,白色的比基尼看來素淨許多,十八、九歲的甫成熟胴體,曲線沒有前兩隊那麼誇張,臉上笑靨還帶著純潔的嬌羞,但比基尼款式卻是最惹火的一種,不但只用兩條都快細成繩的布片,遮住粉紅蓓蕾,裹拉起雪乳,下身更是穿著只能勉強遮覆住胯間的丁字褲,每一下跨步,都險些是赤裸裸的走光,若非我定力還夠,真想衝上去,現場跟她們來一場友誼賽。   這三批比基尼隊伍,明顯是出自同一處的團體,只是用年齡分成三組,而且讓我好奇的一點,就是前兩批佳麗雖然漂亮,但化的妝卻嫌濃了些,有些濃妝艷抹的感覺,風塵味掩不住,多半是出身風月之家。   (奇怪,妓女不在妓院,集體跑到街上來幹什麼?難道是來抗議別人搶了她們的牛?還是要去什麼地方打球賽?)   這個道理我自己也想不通,可是走過的隊伍不只這三批,後頭又有別的隊伍緩步而來,同樣是敲鑼打鼓,在音樂聲中緩步走過,一面走還一面向兩旁群眾含笑揮手。   群眾的鼓噪聲中,經過此處的女性,身上衣著也是越穿越誇張,除了火辣性感的比基尼,還有薄紗肚兜與熱褲、胸罩與黑色絲襪,其他包括了學生水手服、新娘花嫁、女警、女軍官的制服,真是琳琅滿目,還以為自己進了專櫃制服店。   這些女性雖然穿著五花八門,但卻有幾個共通之處。首先,她們都很年輕,從頭到尾我看了十幾批,沒看到一個超過二十五歲的女人,都是妙齡少女;其次,哪怕是剛成年的十八、九歲姑娘,眼中都有掩不住的春情,那些較為成熟的女郎更是眉眼含騷,一聲聲嬌呼,聽得人心癢癢的,很想找地方發洩。   看這些線索,我自己已經心裡有數,而那些船員打探回來的報告,更是證明了我猜測的事實。   「不、不好了……這裡正在舉辦風月嘉年華,附近十幾個城鎮的妓寨、歌樓,都分別組成隊伍,來此參加嘉年華會啊。」   「什麼?」   指望惡德奸商會大發慈悲,這是我們的愚蠢與錯誤,會選今天在安娜堡碰頭,根本就是包藏禍心,現在每個人面面相覷,不曉得該怎麼在這樣的情形下,找一個不太普通的女人。   現在的狀況是,很不普通的奇裝異服女,滿街都是,很普通的良家女性,全都不曉得躲到哪裡去,街道兩旁看到的,全都是精蟲上腦的色鬼與宅男,完成任務的難度比起大海撈針好不到哪去。   這樣的窘境,我本以為這些人會退縮,沒想到他們在苦著臉對看一會兒後,自行調派,分組辦事,開始一個一個去搜尋可疑份子。   「你們……這麼講義氣?」   「不是和你講義氣,我們與你沒交情,這只是在執行侯爺交付的任務。」   「你們侯爺擺明是在耍人 ,這樣你們也願意跳下去被耍?」「你太小看我們侯爺了,他現在擺明要玩我們,如果我們抗命,不給他玩,那回去以後就不是玩玩可以了事,兩害取其輕,現在怎麼都要拼一下了。」   「哦……這樣啊。」   我這才明白,當白拉登的客戶、合作夥伴固然不易,當他的手下人更是困難,聽說這些船員也姓白,是白拉登同族的族人,跟著這位族長在大海上闖蕩多年,想想也真是辛苦他們了。   白家人的行動效率很高,所以沒過一會兒,附近就開始發生騷動,而且這騷動還像是漣漪一樣,迅速往外擴散出去。一群莫名其妙的男人,往女人多的地方跑去,見到女人就說對方的屄又騷又臭……可以想像,這根本就是找打的愚蠢行為,群眾將他們當成心理變態,又或者是當成了存心挑釁的衛道份子,憤怒地喊打。   像這種由妓寨、娼館所合辦的遊行活動,在我們看來是性感養眼,但也有很多腦子裝屎的衛道者覺得傷風敗俗,會想要抵制,這些白家人現在就是被誤會成那樣,遭到群眾的追打。   「他媽的,真是莫名其妙,想嫖妓就走遠一點,直接去嫖,想抗議就挑個平常一點的時候,幹嘛非要挑在這種節骨眼上壞大家的興致?真是該死!」   明哲保身,我跟著群眾一起開罵,順便還多收了幾間妓院的名片,預備將來有時間的時候去光顧。   (白拉登擺明是拿我們在耍,他說的專業人士是真有其人嗎?如果真的有,那就麻煩了,現在這樣哪有可能找得到?)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忽然覺得有點怪異,好像有什麼人正在不遠處看著我,我轉頭搜尋,並沒有看到什麼人。   (奇怪,該不會被什麼人盯上了吧?我仇家滿天下,被人盯上是一點都不奇怪,但我好歹也是易容了,這麼快就被人盯上,實在有些沒道理。)   想想不太安全,我摸了摸臉上貼的鬍子,快步離開原地。   托白拉登的福,搜尋專業人士的工作真是太順利了,也正是因為太過順利,才會搞到很麻煩,看到的每個人都有可能,不曉得從何問起。   穿著女僕裝的長腿正妹,櫻桃小口紅嫩嫩的,讓人想去吻一口,看起來實在很不普通,應該要拖到床上去,好好調查一番。   三點式比基尼的巨乳少女,哈蜜瓜似的高聳雪乳,搖搖晃晃,看起來實在很不普通,應該要拖到床上去,好好調查一番。   火紅色肚兜搭配薄紗的性感美人,奶碰腰束腿長,屁股自有夠淫蕩,看起來實在很不普通,應該要拖到床上去,好好調查一番。   安娜堡不算大地方,周邊城鎮的女人素質有限,沒有什麼真正傾國傾城的佳麗,眼前這些娼婦除了裝扮夠吸引力,就只有勝在青春無敵,但男人是可悲的視覺生物,明知她們沒法與阿雪、菲妮克絲比美,就連羽霓都比不過,我還是受到刺激,很想去光顧生意。   「哇!公主,公主來了!」   周圍人們的大嚷大叫,讓我把注意力投向最新出場的隊伍,發現她們的服裝主題是公主,穿著膨膨裙與馬甲,頭上戴著公主冠,就是領口開得超低,幾乎把兩團白嫩乳肉都露出來,就這麼微笑著揮手走路。   娼婦們很難有多少高貴氣質,僅靠服裝也裝不像公主,這種裝扮的性感度和其他主題差得遠了,我聳聳肩,正要從人群中走出,卻突然聽到一陣驚呼。   「二、二公主來了。」   二公主?   冷翎蘭?   這一嚇可讓我一身冷汗,再想一想,其實我沒什麼理由要怕冷翎蘭,跟著我循聲望去,不禁啞然失笑。   冷翎蘭不愧是當選過阿里布達男性性幻想對象的前三名,連妓寨都在打她的主意,讓娼婦們穿著與她類似的軍裝,梳著一模一樣的髮型,英武神氣地昂首遊行,手上還拿著一般規格的軍刀,看上去是有三分像。   與真人不同的,就是她們的胸口刻意不扣好,露出了裡頭的胸罩,猛一點的甚至看得到兩團乳肉,真是一群超火辣的慰安女軍官。儘管與真人有別,氣質也差得多,可是男人往往就是喜歡這種意淫對象,看到一群冷翎蘭公主走來,轟然鼓噪。   「冷翎蘭來啦!」   「二公主性感遊街啦!」   「快快小心,二公主來了,臭男人可難以活命啊,哈哈哈。」   說實話,要是真給冷翎蘭看到這一幕,她絕對會拔刀砍人,這裡的男男女女恐怕要死傷狼籍。但現在是天高皇帝遠,冷翎蘭遠在薩拉城,聽說還已經出發去索藍西亞,哪有可能會來管這種小事,這些人趁亂鬧一鬧,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嘿,以前就很想上這臭婊,不是沒時間就是沒機會,現在幹不到真人,幹幹這些仿冒的也好……呃,不好,我忘記冷翎蘭是我妹妹。)   這段時間顛沛流離,有些事情被搞得忘記了,我居然一時間沒有意識到,冷翎蘭其實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雖然我們沒有談過這一點,但事情是從月櫻口中說出,應該是不會有錯。   我這個人很多事情玩得很盡,但也還是有些事令我忌憚。在搞女人這方面,血緣、血親這個東西我就不敢碰,雖然連我自己也說不上到底是在怕什麼,但搞了以後會被千夫所指的壓力,還是讓我存有顧忌。   其實,倒過來想想,我身上會被千夫所指的罪名多著了,不管幹不幹這種事,都會被千夫所指、萬人追殺,為了這種理由而不能再上星玫,真是很不值得,但連茅延安都把此事看成絕對禁忌,聲色俱厲地告誡過我,我想還是小心為上,別碰比較好。   更何況,就算我願意拋開一切顧忌,女方也不可能自願讓我上,搞到要強姦的地步,星玫倒也罷了,冷翎蘭那邊絕對是要賭命的,這種事情免了吧,世上又不是只剩下她們姊妹倆,我也沒有禽獸到不上自己的姊妹就會死。   (唉,不要亂想些有的沒的,趕快辦正事才是要緊……)   搖搖頭,甩開無謂的想法,我正想要去問問看那群白家子弟,瞧瞧他們悲慘的付出是否有了收穫,但附近的人群忽然亂了起來,好像是有什麼人不守規則,亂擠亂推,想要鑽穿過人群,連帶也搞到我們這邊大亂。   「他媽的,搞什麼鬼,我最恨就是插隊的人,亂鑽亂闖是要趕投胎啊?」   我恨恨地罵了一句,前面的人群在這時卻像大浪一樣湧來,胡亂奔走,我的腳被重重踩了幾下,身體也被撞得失去重心,努力地維持平衡,這時突然有個人朝我這邊倒下,我支撐不住,就這麼摔倒下去。   人群之間太過擁擠,就算要摔倒也有人擋住,摔不到地上,而我雙手胡亂推抓,剛好碰到撞倒我的那個人,百忙中我瞥了一眼,發現那是個衣衫襤褸的小男生,戴了頂鴨舌帽,身上髒兮兮的,不會比流浪漢好到哪裡去。   這樣的一個小乞丐,我沒有特別留意,但因為職業習慣,不想被人在碰到身體的瞬間,把我身體連開幾個洞,我還是有提防,右手做好了防禦準備。   一切只是單純的湊巧,在兩個人撞成一團的同時,我的手擦過小乞丐胸口。我沒興趣摸男人的胸部,但觸手的感覺卻不太對勁,軟綿綿的、翹鼓鼓的,不是男人胸部應有的觸感。   (呃?怎麼回事?這觸感不對勁,是……是女人的奶子?這個小乞丐是女扮男裝?搞什麼東西啊?)   腦裡冒出許多念頭,我錯愕不解,隱隱覺得自己可能被扯入什麼麻煩裡,但想歸想,身體還是做著自然的反應。其實,我並不知道這個小乞丐長得怎樣,那頂鴨舌帽把她的臉整個遮住了,或許很清秀,也可能根本是大恐龍,這些我無從曉得,然而,一個奶子正覆蓋在我手掌下,如果我視若無睹,不摸不搓,這樣豈不是太吃虧……哦,不,應該說是對女性太失禮了。   基於捍衛女性尊嚴這個原則,我就對掌心的那團雪乳狠狠抓了一把,揉搓了一次,假如不是時間不夠,又有胸罩礙事,連奶頭都要彈一下。理所當然,這麼大力的動作,換來了對方的驚叫,這是意料中事,可是她的叫喊卻嚇到了我。   「約、約翰·法雷爾?」   干!這怎麼可能?我臉上的偽裝當真那麼假?可是她從頭到尾連看我一眼的機會都還沒有啊!而且,我應該也沒有這麼出名吧,連隨手搓個奶都會被人認出來?   剎那間的第一反應,就是我中了某種圈套,但想想又覺得很荒唐,有什麼圈套要用這麼詭異的方法來實行?   對方得不到我的回答,卻把這當成是默認,竟然驚喜問道:「真的是你?你是約翰·法雷爾?我終於找到你了!」   真是晴天霹靂的一擊,對方似乎是直衝著我來的,我錯愕之餘被附近人一陣推擠,站立不穩,後頭又突然出現一個空隙,我便身不由主地跌倒了。   「啊呀!」   跌得頗重,差點就是後腦重砸在石板地上,不過當我回過神,卻發現那女孩也跟著趴跌在我身上,而且還是一個非常糟糕的姿勢。她整個人跨騎在我腰間,臀部也壓在我胯間,隔著布帛,可以很清楚感覺到小屁股的彈性,誘人犯罪。   體位引人遐思,而因為摔倒的緣故,那頂鴨舌帽脫落下來,讓我看清楚這個小乞丐的模樣。   相貌清秀,淺棕色的短髮只到耳根,非常的清爽,即使臉上滿是泥垢,但還是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而且臉上的污漬太過刻意,像是故意抹上去用來遮掩容顏的,還很倉促。   麥色的肌膚,觸手的感覺竟是異常柔嫩,我見過的女性之中,可沒幾個擁有這等吹彈可破的肌膚,摸上去就像是一捲上好的綢緞,又滑又細嫩,還充滿生命的彈性,是正值青春年華的證明。   不管怎麼看,這都是一個頗具風韻的小美人,但不曉得為什麼,我左看右看,總覺得有點異常,這個小女生的身上有種怪異感……一時之間又說不出是什麼地方不妥。   我抱著疑惑之心去審視,仔細端詳,突然發現在衣服袖子的遮掩下,這個小美人雙腕的肌膚上,刺有黑青色的環狀紋身,而且還不只這一處,上下打量個一遍後,可以找到四五處這樣的刺青,全都是類似的奇形符文。   看到這個東西,我一下子明白過來,知道那種奇異的感覺從何而來,眼前的這個小女孩雖是青春亮麗,但實際年齡絕不是看起來那樣,因為……   「……你是矮人族?羅賽塔來的?」   我提出這疑問,矮人族少女用力地點了一下頭,道:「嗯,我是矮人族的琳賽……」   「且慢!」   沒等她把話說完,我立刻打斷,沒讓她繼續說下去。矮人族的規矩,名字一向是又臭又長,傳統一些的甚至會把家族長輩名全繼承下來,我可沒興趣在這種地方聽她做族譜報告,如果是換成在一張夠軟的大床上,一面做愛,一面聰她背出名字,那倒是可以商量。   打斷人家報姓名,這是不禮貌的動作,但就在我說「且慢」的同時,附近人群忽然又鼓噪起來。   「二、二公主來啦!」   這個呼叫聲一直都有,本來也不算多奇怪,但這次的叫喊卻是以慘呼形式發出,聽起來就讓人不解,為什麼看性感娼婦扮冷翎蘭會看到慘呼?這可不是正常反應啊!   (難道……)   一個不祥預感在心頭出現,我掙扎起身,想要看個究竟,但附近的人群開始奔逃,要站穩起來不太容易,花了點時間,等到我終於站直身子,往騷亂的方向一看,只見那邊一抹朱紅灑向天空,畫出一道怵目驚心的血線。   大蓬鮮血灑向天空,與之伴隨的是一個人頭,恐怖的殺人畫面中,又有一種異樣的美感,營造出這幕景象的人跟著現身,一身淺藍色的軍裝,在半空中俐落地旋身動作,連一滴鮮血都沒有沾上,手中的巨刀鑿山劈巖般揮出,又是一抹淒厲血線橫空濺起。   巨刀如龍、如象;濺起的鮮血似詩、似畫。   刀招很美。   使刀的人更美。   大地上比她更美、更具特色的佳麗不是沒有,但要說美得這麼英氣勃發,凜然不叫侵,那我想除了黃金提督李華梅,就只有這位阿里布達大都督,冷翎蘭!   「奇怪,冷二臭婊為什麼會跑來這裡?」   剛才曾想說冷翎蘭若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會氣得跑來砍人,這想法其實大半是玩笑,因為冷翎蘭智勇雙全,知道輕重緩急,這類的事情她頂多派手下來處理,罰款服刑了事,絕不會為此親自前來,讓人大看笑話,降低了自己的層次。   再者,在大多數的事情上,冷翎蘭處事極有分寸,哪怕是她當真氣得親自跑來了,也不會胡亂揮刀砍自己的百姓。這些妓女只是模仿她穿著遊街,這些男人也不過是拿她當性幻想對象,都罪不致死,冷翎蘭再怎麼火大,都不會為此對他們直接揮刀砍殺,搞到人頭亂飛,地獄一般的景象,這樣的行為太過,不是冷翎蘭的作風。   那麼……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也是某人設計來的?又或者……她是為我而來? 第七章 為禍鄉里 專業人士   有人說過,這世上的事若非巧合,便是巨大的陰謀論。現在我碰到的狀況,也不曉得該算是哪一種,不過不管是哪種,看到冷翎蘭在前面拔刀砍人,都不會太開心就是了。   「嗚哇~~」   又一聲慘叫,又是一個倒楣的傢伙命喪冷翎蘭刀下,但這次我卻看出了一些端倪。慘叫聲是在兵刃交擊聲之後轡起,代表死者起碼在斃命前與冷翎蘭對拆了一招,這雖然沒什麼了不起,但一個小城市的地痞流氓、守法市民,卻都是做不到的。   換句話說,冷翎蘭在砍殺的對手,是有能力與她正面拆上一兩招,也就是有一定戰鬥力的人。這些人絕不可能是什麼妓院保鑣、黑幫打手,如果是在薩拉城裡,黑幫中還有若干高手,但以安娜堡這種小地方,冷翎蘭砍起黑幫打手就像揮刀砍稻草桿,一砍就是一大片,哪有可能演變成戰鬥?   (是有什麼人混在遊行隊伍裡,突襲冷翎蘭?或者,是冷翎蘭追蹤什麼人到這裡,爆發了遭遇戰?)   我估計出這兩種可能,忽然覺得很糟糕,身邊站著的這個矮人族少女,來得莫名其妙,偏偏又好像是衝著我來的,要是我在這邊繼續傻愣愣的,等一下可能被扯入什麼大麻煩。   這樣一想,我哪還管得了找什麼專業人士,當務之急就是先離開現場,省得等一下大刀砍到我的頭上。   群眾陷入混亂,本來是很好脫身的環境,但我身邊卻多了一個累贅,我才一跑,琳賽就扯住我的衣服,死命地拖住我,差點讓我摔倒在地。   「你、你幹什麼啊!我又不認識你……」   「有人說,只有你能幫我……」   琳賽的話才一說,那邊的冷翎蘭已砍殺完所有擋路之人,眉頭一皺,將手中的大刀「霸海」高舉過頂。   那柄巨型大刀「霸海」,是當世有名的神兵,本身重量起碼數百斤,配合著特殊的法咒操作,特殊時候甚至可能重逾千斤,被隨便揮砍一下,哪怕是巨岩都會應聲而破,但由於法咒契約的關係,冷翎蘭不但可以將之收藏入體,使用時更是全然沒有重量,所以把刀高舉過頂,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真正讓我感到大禍臨頭的,是冷翎蘭此刻的舉刀動作,彷彿在拿著一束線香,高舉祝禱,這是慈航靜殿的武技,用以收神定心,去感應某些事物,修為厲害的高手運用此技,可以感應到百里之內的搜尋目標。   冷翎蘭剛剛砍殺了一堆敵人,那些人的血、碎骨、肉渣都還沾在刀刃上,她舉刀進行感應,可以搜尋出一定範圍內與那些人相近的對象,我雖然不曉得那些人的特徵是什麼,不過希望不是矮人,只要不是矮人,什麼都好。   「哼!」   一聲怒哼,冷翎蘭轉頭朝這個方向望來,隔著茫茫人海,直瞪向我所在的位置,或者說……是瞪向琳賽所在的位置。   我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想要拔腿狂奔,消失於人群,一把將琳賽推開,哪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死纏爛打,抱住我大腿,讓我又一次撲倒在街。冷翎蘭鎖定目標後,立即躍起,但事有湊巧,一名被她砍成重傷的敵人,拼著最後一口氣,抱住冷翎蘭的腿,試圖拖延住她的追擊。   「放手!」   冷翎蘭怒斥一聲,反手就是一刀,這一刀聲勢凌厲之至,當頭斬下,將那名皮粗肉厚的矮人戰士砍成兩半,刀風餘勁未消,在地上劈出好深的一道凹痕。   要是可以,這一手我還真是想倣傚,回手一刀把這礙事的矮人少女砍兩段,就能全速逃跑,無奈我不是不想,只是沒這個本事,就只能看著冷翎蘭手提大刀,飛躍過幾百人的頭頂,一下子就來到我們的正上方。   剎那間,我注意到冷翎蘭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琳賽,認準目標,絕對不會認錯人,換句話說,冷翎蘭在此搞出這麼大騷動,其目的就是為了殺掉這個矮人少女。   「對不起,但你不得不死!」   冷翎蘭道歉的同時,巨刀如同山崩一般怒揮而下,瞧那兇猛威勢,別說是把人砍成兩段,就算是粉身碎骨都不稀奇。在這一瞬間,我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冷翎蘭砍殺這個矮人少女,絕對內心有愧,是昧著良心下殺手,所以才需要特別說一聲對不起,刀勢雖然狠辣,卻沒有多少殺氣。   第二,如果我不趕快躲開……真的會死得很難看。   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拚命往前掙扎爬行,但琳賽卻像是死咬住靴子的臭鼬,怎樣都不肯鬆開手,這種極度異常的堅持,自然引起了揮刀下劈中的冷翎蘭注意,於是,一個我盡力在避免的狀況發生了。   一下無奈的轉頭,我與冷翎蘭打了個照面,我是早有心理準備,但受到震驚的冷翎蘭卻連握刀之手都抖震了一下,儘管她沒有叫出聲來,但眼神卻很明顯地呼喊出我的名字。   跟著,情形有了改變,霸海下劈中的刀勢發生變化,高移數寸,改為往我身上劈來,刀速加快,甚至連原本所沒有的殺氣都出現,和之前相比,死氣沉沉的一刀忽然活轉過來,殺意凌霄,狠狠往我身上砍來。   (媽的,見到是我,刀子砍得比剛才更快,連一聲對不起也不講,這是什麼差別待遇啊!)   我心中狂罵,但既然已料到這一刀難免,我也不是只花時間在逃跑,一手早就偷偷藏在懷中,見到這一刀果然斬下,二話不說,在懷中扣下扳機,一槍就往冷翎蘭頭部打去。   破魔槍是心燈居士的作品,可以填充子彈發射,也可以吸取使用者的元氣,化為氣彈,基本上氣彈威力沒有鐵彈強,但如果有一天我修為高深,氣彈的威力反而會比鐵彈強許多。當日在巴格達城外,破魔槍對著李華梅連開幾槍,她毫髮無傷,那是她武功蓋世的證明,今天拿來打冷翎蘭,我才不信她也有這種本事。   「碰!碰!碰!」   三槍連發,冷翎蘭的身上就連擦傷都沒有一道,破魔槍的攻擊完全失敗,這倒不是因為冷翎蘭的武功高,而是她倚仗兵器之利,霸海是一柄巨刀,她只要隨手把刀面一橫,氣彈就全部都打在刀面上,沒有命中。   破魔槍失手,但冷翎蘭也被氣彈的衝擊力所影響,這一刀沒能砍下去,只能先撤招後退,半空翻身,落往數尺外的一處屋簷。這一著能夠把她打退,真是上上大吉,因為如果她不退,在這麼近的距離,其他應變手段根本來不及,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希望賭在賢者手環上,求神拜佛這個賭運氣的創世聖器能夠發揮作用,抵擋冷翎蘭的斬擊。   「真他媽的,大家好歹也算是親戚啊,你一句話不說,見面就拔刀砍,什麼意思嘛!」   我破口大罵,同時趴在地上,想要學蟑螂一樣飛快逃走,雖然我有自信能與冷翎蘭一拼,而且不只是拼一兩招,如果再把白拉登的贈禮算上,勝算更大,但不是非打不可的仗,還是乾脆別打,先逃為妙。   「你、你果然是我的救星,那位姊姊說得果然沒錯……」   我生平對矮人沒有特殊感覺,沒有好感,卻也說不上厭惡,不過我現在真的是非常痛恨矮人,尤其是現在死命抱住我大腿的那一個,因為她的拖累,我察覺到後方出現了一股好強的氣勢,冷翎蘭的第二波攻擊殺來了。   這一次,冷翎蘭是全力出手,再沒有半分輕忽大意,刀勢飛舞,化為龍形,好像是一頭巨龍張牙舞爪,吼嘯飛來,氣勢無雙。看著這一刀,我明白冷翎蘭在這段時間裡武功大進,刀法已有了宗師雛形,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如果要把生存希望賭在賢者手環上,陣亡率是五五波,我不可能這麼孤注一擲;冷翎蘭這次是有備而來,破魔槍已經沒用,我唯有拿出真本事來硬幹。   (要放龍牙兵出來嗎?一下子召喚大批軍隊,有點像是拿大炮打蚊子,不是妥善方法,那麼……只有拼地獄淫神了。)   最順理成章的作法,我預備召喚久違的閻羅屍螳,但腦海中卻浮現白拉登的警告,一時間有點猶豫,直到冷翎蘭的刀罡逼近,這才驚醒,左右橫豎都是沒得選擇,乾脆放手一搏。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   冷翎蘭刀勢極快,我咒文快要念完時,刀風也劈得我面門生疼,正當我要把閻羅屍螳之名喊出,週遭空間的魔力元素忽然生出異常波動,連帶影響了我的召喚。   這種異常狀況過去從未遇過,我大感詫異,腦中一瞬間閃過無數念頭,想到最有可能的一種解釋就是……   「康!」   不曉得是誰在旁邊喊了這一句,驚得我魂飛魄散。如果要票選普天之下的術者在施法時,最怕聽到的那個字眼,我想這個「康」字必是首位。   水系魔法中的反擊咒語,是一種神乎其技的魔法,用一種精準到不可思議的技術,巧妙地把干擾插入所有魔法發動前的那一刻,造成排斥效應,無論是多強大的魔法,只要是被卡在這環節,就沒有辦法再往下運作,這便是反擊咒語的原理,我至今仍然深深歎服,發明反擊咒語的那位前輩真是天才。   由古至今,與水系魔法敵對是所有魔法師的痛,花上偌大精神、魔力,甚至可能血祭了大批祭品,想要施法,卻在魔法發動前被莫名其妙「康」一下,所有施術準備全部浪費,那種痛真是會痛澈心肺。   要破解反擊咒語,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敵人發動反擊同時,自己也反擊回去,形成反·反擊咒語,剃人頭者人恆剃之,這是最快樂的一件事。水系魔法並不好學,普通人不能用這方法,我雖然身上有神器可以發動,但倉促間根本不及取出,更別說搶著發動。   (這次死定了……冷家臭婊身邊居然還有水系術者,她是不是仇家太多,每次出門都要帶各色人馬啊?)   我心中暗罵,因為地獄淫神召喚失敗,已不及使用龍牙戰兵,只能把希望再次賭在賢者手環上,到底行與不行,連我自己都沒什麼把握。   然而,情形卻非我預想的那樣,「康」一聲之後並沒有相應的魔力波動,沒有反擊咒語發動,好像是有人隨便喊了一聲「康」,我就放棄召喚,完全中了人家的計。   如果喊「康」的人,是冷翎蘭手下,那麼這一刀就該輕易取我性命。然而,就在冷翎蘭霸海一刀即將砍落頭頂的時候,眼前忽然黑影一晃,有某種東西閃入我與冷翎蘭之間,跟著便是一下強烈的天旋地轉,週遭空間的所有一切都在高速轉動著。   很明顯,這是有高手介入,而挑在這種時候跑來,除非是腦子不正常想挨刀,要不然就是有足夠自信接下冷翎蘭的刀。   剎時間,狂風怒號,風中有一股邪異的陰冷氣息,像是來自地獄的慘慘陰風,顯示這名高手的武學家數絕非名門正派,應該是某個邪派高手,修為還無法判定。   天旋地轉的時間並不長,但對於身處強烈暈眩感中的我而言,卻是度秒如年,幾乎就要吐了出來,百忙中看到前方有個人影,迎著霸海的刀尖伸出雙指一揮,配合著狂風疾旋,竟然將冷翎蘭的一刀卸往左側。   緊跟著,我肩頭、衣領被人抓起,還來不及喊出一句話,整個人便被提飛,開始高速移動,風馳電掣,只能聽見狂風在身邊呼嘯而過,根本沒法睜開眼睛,更別說知道自己身在哪裡。   過了一會兒,風聲驟停,抓著我的那隻手驟然一鬆,我踉蹌落地,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剛剛上岸的地方,那艘船正停泊在岸邊,而我的身旁站著矮人少女,對於這段高速旅程極不適應的她,臉色難看,彷彿隨時都會吐出來。   這些東西我並不關心,因為真正重要的事物不在身旁,而在眼前。我前方數尺處站著一個人,從背影來看,那是一個女人,膚色黝黑,身段婀娜,是那種豐滿型的體態。   「你是……精靈?」   看著她的尖細耳朵,我有那麼幾分的不肯定。女郎的外貌特徵是精靈沒錯,但我所知道的精靈都是雪白皮膚,沒有黑色,雖然在典籍中看過有一支極罕見的精靈分支是黑膚,但那一族人口極少,活動隱密,連我也不曾真正親眼看過,所以口氣上並不是那麼肯定。   但如果這個神秘女郎真的是精靈,那她一定是大地上除了那個黑道頭子倫斐爾以外,最變態的一個。   精靈給人的印象,是高貴、優雅,喜好自然,個性冷漠高傲,雖然也有沒錢的窮精靈,但他們的穿著舉止永遠得宜,是天生的紳士、淑女,這個基本印象相信不會有什麼人反對。   然而,我眼前這個女人,身上的衣服非絲非麻,而是貼身的皮革,還是那種耀眼的亮皮;穿著也遠遠算不上端莊,馬靴、馬甲、熱褲、手套、臂章,搭配著一襲披風,上上下下一身的黑色,看來固然是神秘、火辣兼而有之,但就與端莊高貴沒什麼關係。   這種扮相,看起來簡直可以上戲台演戲,尤其是演那種勇者與惡魔的三流戲劇。魔王身邊的邪惡女幹部,大概就是這個打扮了,雖然穿在她身上不算難看,但怎樣也好,一般情形下,是不會有正常人穿這種衣服上街的,即使是在一堆娼館的嘉年華遊行當中,這個打扮都顯得太過刺眼。   這麼一想,我忽然知道她是誰了,白拉登黑心歸黑心,話倒是沒有說錯,這確實是一個不尋常的女人,而且白拉登不愧是老奸巨猾,知道我要去索藍西亞,就先派了個精靈助手給我。   「你好,我是約翰·法雷爾,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唔……我這個人,不太擅長寒暄,無聊的話就先省了吧。」   嗓音低沉,聽起來極有女性魅力,讓人充滿好奇,不知道是生得怎樣一副容顏,當她回頭的瞬間,我一方面是驚喜,一方面又有些失望,因為這女郎生得一雙極少見的丹鳳眼,尤其是很少在精靈女性身上看到,若我猜得不錯,她恐怕是精靈與人類的混血兒。   混血兒的輪廓通常都很美,但這次我是無緣見到了,因為她的臉上帶著一副蝴蝶眼罩,把大半張臉都遮住,我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臉。   歎息之餘,該說的還是得說,但話到嘴邊,卻又覺得那麼變態的粗俗話語,很難在這種美女之前說出口,經過短暫的掙扎,我決定把話變一個形式說。   「你……你有沒有穿內褲?」   這句話本來已經算是罪行重大的調戲語,但比起一見面就說人家是臭烘烘的騷屄,我想運是問人家有沒有穿內褲好一點,只不過,對方的反應也不同尋常,居然冷笑起來。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出任務的時候,一向不穿內褲。」   「啊?那你現在算不算出任務啊?」   「你專程把我找來,是為了泡我?上我?還是要借助我的專業?」   媽的,這個婆娘真是夠辣,直接一句就把我給嗆回來。我沒有飢渴到見到每個女人都想上,也不至於在還沒看清楚臉的時候,就性慾亢奮,眼前的正事才是要緊,只是,說到眼前的事,我忽然想起來,旁邊還站著一個傻呼呼的矮人少女要解決。   「這個女人……是你叫她來找我的?」   「嗯,我在來此途中與她偶遇,順手幫了她,一起到安娜堡來。姓白的只說你很好色,沒說其他特徵,我不知怎麼找你,就把這個爛任務扔給了她……真是天意,這樣大海撈針居然也把你撈到。」   神秘女郎所說的話,我大致上可以想像。所以,剛剛在安娜堡,一群男色狼口裡嚷著臭騷屄,要找一個沒穿內褲的不普通女人,而一個矮人少女橫衝亂撞,要找一個會胡亂摸她奶子的大色狼……真是夠了,我終於知道什麼事情真正稱得上是荼毒生靈、為禍鄉里了。   「華……華姊姊……」   琳賽模糊地說了兩聲,聽起來神秘女郎似乎是姓華,不過我更在意的一點,是琳賽一副要吐的樣子,偏偏站得離我很近,手還扯住我衣角,要是她真的吐了,那我就倒大楣了。   神秘女郎注意到了這點,伸手探入腰間,取了件巴掌大的東西出來。我看了眼珠差一點凸出來,她穿的是貼身熱褲,有沒有放東西是一目瞭然,根本不可能放那麼大的東西在裡頭,但……她之前是把那個東西藏在哪裡?   再一看那件東西,我又嚇一跳,那東西左搖右擺,是一種類似變色龍的生物,但又有些特徵不對,就不曉得是改造生物,或是我沒見過的異種。   這兩個驚嚇雖然不小,卻還沒有連接而來的第三個要大,神秘女郎抓著變色龍,忽然低頭一口把變色龍的頭咬掉,鮮血噴出,她把琳賽拉過來,將獸血倒入她的口中。   矮人少女驚呼了幾聲,卻完全沒得抗拒,把獸血全喝了下去。說也奇怪,琳賽原本身體不適,臉色慘白,但喝了獸血之後,雙頰馬上回復血色,精神也一下子好起一來,比興奮劑還要有效。   只不過,當神秘女郎鬆開了手,琳賽卻立刻趴倒在地,哇哇大吐,情形真是慘不忍睹。   神秘女郎喃喃道:「奇怪,這支變種血蜥是我親自炮製,在鎮傷、定神方面有奇效,照理說喝了血就不該會想吐,怎麼還吐得那麼厲害?難道是飼養的藥方有誤?算了,反正我當醫生也只是兼差,沒差別。」   「呃……我想,不是藥方有誤,她就是因為喝了血才會吐的。」   我吞吞吐吐地說著,神秘女郎看了我一眼,順手把那只被咬掉頭、放干血的變色龍塞到我掌心。   「這個送你,拿去熬湯,在壯陽方面有奇效,你應該很喜歡吧?」   「嘿嘿,這個當然……不對,我不是來說這個的。」   猛然省悟,我意識到自己在浪費寶貴時間,想要把手中的變色龍屍體扔掉,卻發現那沒了頭的東西居然還能在掌心不住擺動,果然生猛無比,連忙將它收入衣袋,準備晚上熬湯。   黑衣女郎看著我,皺眉道:「要處理的人在哪裡?事情很緊急,能夠用的黃金時間所剩無多,我們要立刻動手,只要遲一刻,就可能造成畢生遺憾。」   專業人士把事情說得如此嚴重,我心叫不妙,連忙伸手指向船上,一馬當先帶路,邊走還邊問道:「抱歉啊,時間緊急,寒暄什麼的都不必了,但請你留個姓名吧。」   這句話其實只是隨口說說,畢竟我心裡有事,對方又說過不喜歡寒暄,講太多話也沒意義,但沒想到這話一出口,神秘女郎陡然出爪,一爪扣住我肩頭,強把我轉過身來,好像非常興奮似的看著我。   「你……你剛剛說什麼?」   「問、問名字而已啊,你要是不喜歡,可以當我沒說。」   突來意外,我的聲音都開始頤抖,不曉得自己說錯了什麼,也不曉得是否自己在無意間得罪了人,就看到神秘女郎開始冷笑,彷彿已忍了許久,終於露出猙獰的真面目……不是說笑,那一瞬間,這個黑衣女郎竟然給我與心劍神尼相同的感覺。   「……江湖險惡,我從來不留下我的姓名……」   「呃?」   「……但既然你今天誠心誠意地問了,我可以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女俠請千萬別這麼說,我隨口問問而已,沒那個意思,你要是有什麼不方便,千萬別勉強告訴我,我不想被你事後滅口啊。」   我卑微地彎腰求饒,但這小小的願望卻被人無情踐踏,那個可怕的黑衣魔女揪住我,冷酷地狂笑。   「哈!太遲了!都已經說過要問了,現在才改口,你以為你還可以跑得掉嗎?告訴你,我就是來自仙後座十九星雲八十七太陽系第五惑星的黑暗之後,達伽瑪·阿達,專門到這裡來拯救你們這些落後的愚民……聽到我這麼說,你了不了?有什麼感覺?」   感覺……很複雜,但我相信我是完全了了,這很不普通的女人原來是個……大變態!   喪心病狂的人我見得多了,精神扭曲到這種程度的卻是第一次看到,滿口胡言亂語,恐怕比阿雪還要傻幾分,說了一堆鳥話以後,還滿臉得色,好像在對我炫耀。   明明知道時間緊急,但……有那麼幾分鐘的時間,我們兩個人就愣站在上船的階梯,無言相望,不知道的人可能以為我們是情侶,深情凝視,然而,我們自己都很清楚……   在我眼中的她,是一個腦袋又癡又癲,整個精神都有問題的大變態女。   在她眼中的我,是一個……相較於仙後座十九星雲八十七太陽系第五惑星而言,非常落後的愚民土著。   真是夠了,白拉登從哪裡找了這麼一個瘋婆子過來?難道在白拉登手下想找個正常一點的人來共事,真的是奢望嗎?   儘管我很想叫喊,但想到阿雪的問題急需解決,我還是請這位黑暗之後加快腳步,同時我也在留意她身上有沒有攜帶什麼特殊裝備,畢竟以阿雪的情形之嚴重,要說可以不借助道具、藥草,就從容處理,這種事情太超過常識了。   (不對啊,她拿東西根本是像變魔術一樣,我根本不知道她是從哪拿出來的,就算有帶,我也看不出來啊。)   彷彿感應到我的思想,黑衣女郎道:「這次的工作確實非常有挑戰性,我接到委託以後,立刻奔波數地,採集七大限,其中幾味藥材,龍骨屍草、金睛火蟻、七色鬼蛛,異常難得,費了好多力氣才入手五樣……雖然如此,我仍然沒有十成把握,只能盡我最大努力,希望不會辜負你們的期待。」   以前聽過,七大限是至高無上的七種魔法藥材,只要能集全七大限,就能煉製衍生出各種藥材所能的極限變化,可以是世間絕毒,也可以是起死回生的良藥,充滿許多不可思議的傳說。   我先前當追跡者的時候,也曾刻意想要搜集,但花了不少心血,最後連一樣都沒收到,著實扼腕,現在聽到黑衣女郎取得五件七大限藥材,真是打從心裡高興起來。   「太好了,有五件七大限,阿雪的傷就有救了。」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我的話才一說,黑衣女郎全身劇震,一把將我扯住,眼睛直瞪過來,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我又說錯什麼了嗎?喔,不該說是傷,我是說,我們家阿雪的病有救了。」   有別於我的欣喜,皺眉的黑衣女郎斥喝出聲,「你神經病啊,你家的阿雪有傷有病,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醫生,來這裡也不是來治病的。」   彷彿被一記悶棍打著,我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唯一能做的就是問對方,如果不是來這裡治病、治傷,那她這個專業人士到底是專什麼業?又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我想你大概搞錯了,我的專業程度雖然非常高,但我其實是一名魔法師,副業是殺手,醫生……則是我閒暇時的打工外快,至於我來這裡做什麼……」   黑衣女郎聳聳肩,搖頭道:「我哪知道你要我做什麼,姓白的發信找我時,上頭只是說要我來這裡煉製屍妓的!」 第八章 矮人公主 離奇和親   假使有一天,我得到了足夠的力量,又決心為這個世界鏟奸除惡,那我發誓一定要把白拉登那傢伙給剷除,因為只要有他存在一天,這個世界就不可能和平安康。   我相信,剷除白拉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也更深信我不是唯一一個想要幹掉他的人,畢竟……以他的為人處事,若說沒有仇家滿天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屍、屍妓?」   沒想到離開心劍神尼之後,我居然還有幸聽到這個專有名詞,究竟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為什麼這麼不正常的一個詞,會整天在我耳邊出現呢?   「你們瘋啦!人還沒死呢!莫名其妙煉什麼屍妓啊?」   理所當然的抗議,得到了一個絕對冰冷的回答,黑衣女郎比了一個手起刀落的手勢,寒聲道:「這不成問題,只要補刀就可以了,或者有時候直接拿活人來煉,煉成以後的皮膚光潤如脂,富有彈性,反而是一絕。」   「就、就算是要煉屍妓,那也不過是一具屍體嘛,有必要搞這麼多東西,連七大限這麼珍貴的藥材都弄出來嗎?七大限是起死回生用的,做個標本為什麼要搞到這樣?」   「真是奇怪了,到底你是醫生我是醫生?七大限要怎麼用,難道你會比我更清楚嗎?再說了,你的態度不對。你要知道,任何小事中都藏有大道理,窮其道理,而後叫入道矣,別以為做標本很簡單,真要做得好可沒幾個人。」   黑衣女郎道:「普通的屍妓頂多就是不腐爛,耐操耐用,但我的作品可不只是這樣,身體有微溫,肌膚滑嫩有彈性,搞的時候下體會潤滑,幹得急了還會發出輕微的聲音,你抓她的胸部,甚至連奶汁都有得噴……考慮到各種人士的需要,面面俱到。這樣的藝術品……難道不值得下工本嗎?」   果真是盜亦有道,說得頭頭是道,讓我張大了嘴巴,完全聽到傻掉。黑衣女郎所說的作品,何止是有魅力,連我聽了都想要去幹一次,難怪心劍神尼會對此事如此執著不忘。   不過,雖然她所說的那些東西對我有吸引力,但再怎麼說,我也不可能把阿雪拿去做這種改造。   或許是因為我太過震驚的樣子,打動了面前這位專業人士,她皺了皺眉頭,問我說既然不是找她做屍妓,那到底是找她何事?   我把阿雪的徵狀,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完完整整地說了一次,表示了自己的束手無策。我的口才實在是不怎麼樣,一番話說完,黑衣女郎不但沒有被我打動,還露出一副很嫌惡的表情。   「……原來是要我來處理這個,早點說嘛,要是這樣的話,根本什麼藥材和道具都不用帶了,浪費我那麼多的時間。」   「啊?治阿雪的身體不用藥材與道具嗎?太好了,可是……這有可能嗎?」   「有什麼不可能的?年輕人不要少見多怪,照你的說法,她體內的光、暗元素暫時維持平衡,如果要根治她的毛病,那就一定要取得特殊神器大地之心,這樣才有可能真正治療,但如果說只是要做一下處理,讓她別在運送途中沒命,或是發生大爆炸,那只要做個小手術就夠了。」   黑衣女郎隨口道:「手術不用花多少時間,嚴格說起來,這只是比傷風感冒要難治一點點。」   「啊?只比傷風感冒難治一點點?那我們就別站在這裡,趕快先去做處理吧。」   聽完黑衣女郎的話,我除了再一次詛咒白拉登,氣憤自己被他又耍了一次,但另一方面,也有種鬆口氣的感覺,慶幸阿雪可以得救,要不然都已經到了這田地,如果還要我去砍條毒龍才能救人,那我真是不如死在這裡算了。   我們兩個人站在甲板上說了半天話,現在要去救人,而那些在街頭巷尾到處找人的白家子弟,恰好也在這時候回來,看起來一個個都鼻青臉腫的,在執行勤務中因公受創。   對於他們,我著實感到同情,而他們看到我在船上,旁邊還站著一個很不普通的女人,馬上就明白發生什麼事,或許是因為黑衣女郎的裝扮太過惹火性感,他們居然在底下吹起口哨。   「正妹耶!」   「身材好辣喔。」   「超正的,身材又辣,從哪裡冒出來的正妹啊!」   岸上不住傳來呼哨聲,大概是昨晚慾求不滿的狀況延續到現在,剛才又看了一堆半裸的女人,所以這些曠男現在都很興奮,見到穿得稍微辣一點的女人就吹口哨,一點都沒察覺到這個惹火性感的黑衣女郎,非但不是什麼人見人愛的溫和女性,反而還有可能隨時變成危險凶獸,把他們的腦袋也一口咬掉。   「……哦,岸下的氣氛不壞嘛。」   黑衣女郎看到白家子弟的反應,微微冷笑,像是想要去說些什麼,但卻突然重心不穩,一下跌倒。她能夠卸開冷翎蘭的一刀,本身武技已入高手之林,照理說像她這樣的高手,不可能在走路的時候無故跌跤,但她卻跌了。   還不只如此,她一跌就控制不住,揮起來的手扯住了我,居然拉著我一同摔倒,從上船的階梯上一路滾了下去。   翻滾摔跌的時間不長,倒還不至於太痛,不過當我們兩個一起碰觸到地面,卻變成一個非常猥褻的姿勢,我被壓在下頭,黑衣女郎壓住我,看起來好像正從後頭在上我一樣。   這個猥褻的姿勢,令一眾白家子弟先是目瞪口呆,跟著便放聲大笑,一個個笑爽得差點倒在地上,說什麼我艷福齊天,遇到一個超色猛女,還沒進房就已經搶先被推倒,有辱我絕代大色魔的美譽。   我聽得全身沒力,倒也懶得再說什麼,但這群白家人笑著笑著,忽然聲音有點古怪,有人悄聲在問著什麼。   「……身影好眼熟……不會吧……」   「……哪有可能是她……她在那邊為禍天下就已經夠忙了,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不可能啦……一定不會是的……」   似乎……他們是認出了什麼,但又深感懷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單純的認錯,黑衣女郎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個人;另一種,則是他們所想的那個人太過恐怖,所以明明事實擺在眼前,但所有人都還是拒絕承認,這種可能性非常高,因為他們的聲音聽起來都在發抖。   「……你們這些傢伙,是不是都嫌自己的肢體太健全了?」   冷冷的聲音,來自壓在我身上的黑衣女郎,雖然被她壓著的感覺還不壞,軟玉溫香,嬌軀豐腴,但其他人應該是無法體會我的感受,因為……儘管黑衣女郎帶著眼罩,可是臉部輪廓與眼神卻瞞不了熟人,如果是平日舊相識,一下子就可以認出來,所以當她抬起頭,直視一眾白家子弟時,那邊的說話聲音沒有了,只剩下顫抖的單音。   「真、真的是……華院長……」   聲音抖得太過厲害,我也無法判斷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好像是個名字,又好像是個職稱,聽不清楚,而他們也沒等我發問,忽然「哇」的一聲大叫,各自奔逃,一下就跑得無影無蹤,那個樣子……像是見到最恐怖的妖魔,只要跑遲一步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有一種很深的兔死狐悲感,最起碼……人家知道為什麼要跑,我卻還搞不清楚狀況,傻傻地站在這裡,而且人家已經跑路了,我卻沒有這方面的選擇權,必須要站在這裡,裝出平靜的微笑,面對這個恐怖的女魔頭。   「這、這位女士……」   「不用抖著聲音說話,我沒有打算要支解你……至少現在還沒有。」黑衣女郎道:「我姓華,華更紗,是白拉登請來的約聘人員,請指教。」   華更紗伸出了手,與我相握,這是對合作禮儀的表示,我咀嚼著華更紗這三個字一意味,卻見她微微一笑,「這是我幼時在家鄉用的名字,已經很多年沒有拿出來用啦……」   「哦,那你這些年是用什麼名字?」   「那種事情不重要,我說過……江湖險惡,我從不留下自己的姓名。」   華更紗淡淡地說著,我則是忍不住一句話就嗆回去。   「放屁啦,整個江湖就是你最險惡了。」   「那種事情不重要,我說過……哦,有一件事情要特別叮嚀一下。」華更紗看著我,正色道:「基於角色特性的大原則,我是不能上的,你明白嗎?」   雖然在很多人的眼中,我可能是黃土大地上頭號色情狂,只要是雌性生物我就會想上,無論是八歲女童還是八十歲老太婆都與我有一腿,但這實在是個天大誤會,我再怎麼好色,也有起碼的要求與審美觀,像那種沒事會抓只變色龍咬掉頭的女人,我是上不下去的。   「我想……你仔細聽好了。」我直視華更紗,一字一字地仔細說道:「就算這片大地上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上·你·的。」   「……很好,我想我們有一個基本共識了。」   再度握手,這一次……我忽然意識到,目前只能用支離破碎來形容的小隊,新加入了一個成員。   專業人士確實有著專業本事,阿雪在經過華更紗處理後,整個狀況迅速穩定下來,解除了我的擔憂。   整個處理過程極快,在幾分鐘內就完成了,就如同華更紗形容的「比傷風感冒難一點點」,但如果換作是其他人來,會否還是得到這個結果,那就非常難說了。   阿雪的狀況處理完之後,我們就要立刻啟程前往索藍西亞,這時華更紗提出了一個問題,就是我們進入索藍西亞之後,要如何活動?   這問題我之前想過幾次,都沒有答案,要偷渡進入索藍西亞不難,但若說要公開活動……我是索藍西亞的大敵,有深仇大恨,而且目前還是通緝犯,稍微一露面就會被追斬,即使白拉登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讓我在索藍西亞光明正大活動,得靠易容改扮,私底下行動。   「暗中活動……這樣你不覺得麻煩嗎?」   「不會比每次上街都被人追斬更麻煩。」   「那算你走運了,我在來此的半路上遇到一群人,可以幫我們解決問題。」   華更紗告訴我,在她趕來安娜堡的路上,恰好遇到一支矮人隊伍受到狙擊,傷亡慘重,這本來與她沒有關係,但因為狙擊矮人們的刺客誤將她也當成目標,觸怒於她,結果踢到大鐵板,被她反過來宰掉一半。   刺客團退走,華更紗一問之下,才知道這支矮人隊伍是要前往索藍西亞。這事很不尋常,羅賽塔僻處南方,矮人們與精靈也素無往來,即使是為了做生意,也很少有矮人願意長途跋涉,穿越人類的領土,前往索藍西亞,這支隊伍的目的很是怪異。   「我問他們為何要去索藍西亞,這群矮人說謊的本事超爛,講得支支吾吾,不清不楚,我便與他們分開,藏匿暗中,隨行觀視。」   藏身暗中的華更紗,看到矮人隊伍又受到幾次襲擊,刺客的實力強大,所用的魔法兵器更非普通盜賊所能擁有,幾次看下來,事情已經很明顯,這些刺客絕對是某國的正規部隊。   華更紗用了幾個手法,讓刺客團雖然能連續重創矮人使團,卻總是功敗垂成,無法徹底殲滅,兩邊陣營且戰且走,敵方派出的高手層級也不住提升,為了遲遲無法全滅矮人隊伍而焦急不已,最後當冷翎蘭親自現身,這些刺客的來歷便清清楚楚了。   我道:「奇怪,阿里布達與羅賽塔素無瓜葛,就國家利益而言,也沒有必要特別去和矮人結怨,冷翎蘭這是在搞什麼?」   華更紗道:「聽說是捲入了索藍西亞的政治問題,近年來索藍西亞宮廷為了兩位王子的繼承權,各自選邊站,內鬥激烈,二王子倫斐爾文武全才,出類拔萃,手裡又掌軍事大權,三王子為了與之抗衡,廣結外援,主意動到了其他國族的身上,非但結下許多密約,甚至還打算與羅賽塔聯姻。」   「聯姻?精靈和矮人?這種事情哪有可能?精靈是高傲的種族,一向看不起其他國族,就連人類他們都鄙視,更別說是矮人了,我不相信有這種事。」   「信不信由你,事實擺在眼前,琳賽她們一行人就是羅賽塔的和親隊伍,攜同訂親禮物,前往索藍西亞。」   「等等,他們是和親隊伍?要與王子聯姻,起碼也要是公主,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那個少根筋的小三八是矮人公主吧?」   「好色貪淫、卑鄙無恥的變態狂,都可以是名動大地的軍事將官,官拜萬夫長,建功立業,那麼為什麼少了根筋的小三八就不可以是公主呢?」   「……你這些話,我判斷不出是誇我還是損我的。」   與華更紗說話並不是什麼舒服事,但基本上來說,她所提供的這個訊息非常有用。   琳賽是羅賽塔的公主,要嫁到索藍西亞去和親,這件事情乍看之下很合理,其實卻非常詭異。   精靈是高傲的種族,三王子為了增強勢力,想借由迎娶矮人公主之舉來獲得羅賽塔支援,此事若是傳開,索藍西亞上下勢必一片嘩然,反對聲浪大到可以翻天,全體族人將唾棄這樁婚姻,三王子哪怕是取得羅賽塔的全力支援,都再沒可能登上王位,所以……這是形同自殺的舉動。   能夠和倫斐爾爭王位,我想三王子應該不會是個白癡,沒理由做這種形同自殺的事,既然如此,合理的解釋就只有一個。殺頭的生意有人作,賠本的買賣沒人干,三王子肯冒著如此巨大的風險,硬著頭皮與矮人聯姻,背後一定有著巨大利益,而且是足以使他無視索藍西亞全國反對,一定要掌握在手的利益。   到底是什麼好處這麼誘人,連我都開始感到興趣,不過單純以目前形勢看來,我們等於意外掌握到一張王牌,只要與這些矮人同行,那麼我們就極有可能透過這個來影響索藍西亞局勢,至少要公開活動,不是太大問題。   「……不過,阿里布達在這方面又是什麼角色?冷翎蘭素來自重身份,現在會突然跳下來當殺手,代表她很重視此事,是單純想要黑吃黑?或者……是受人所托?」   聽說冷翎蘭已經前往索藍西亞,現在會突然在此現身,不排除是接到盟友的請托,半途折返,專門來攔截矮人使團。與三王子爭位的是二王子倫斐爾,所以如此說來,冷翎蘭的盟友就是倫斐爾了?   資料不夠,目前這樣子是判斷不出來的,如果想要利用情勢來做點什麼,就必須要更多的資料,這點要委託白拉登提供嗎?   (要是一定要,總不能讓那票傢伙太清閒了,但也不能只靠他們,我自己也要做點什麼,省得莫名其妙被人坑害,得到的情報全是假象。可是……我該怎麼搜集情報呢?)   靈光一閃,我腦海中出現一個主意,連忙向華更紗做出委託,並且請她幫忙把那些逃散的白家子弟給找回來,預備進行大計,並且馬上準備出發。   緊接著,我去見琳賽,她的氣色看來已經好了很多,我這時當然是換了一副面孔,一口一個公主,極盡謙卑之能事,盡量把這矮人少女捧得高高,高到看不清楚我的真正嘴臉,這樣才方便問話。   矮人族通常沒有什麼很深的心機,要套話並不困難,沒幾下功夫我就把琳賽所知的事情問個清楚,非常遺憾的是,她自己似乎也所知不多,能夠問到的東西也極為有限。   基本上,本代的矮人王多子多孫,由於生得夠多,所以矮人公主的頭銜並沒有多寶貴,琳賽也不是特別受寵愛的那一種,生下來到現在都是平淡度日,直到不久之前,突然被外祖父矮人王召見,說要將她嫁給索藍西亞的三王子,為國爭光,然後糊里糊塗地上路,又莫名其妙地遇到狙擊刺殺,直到落在我們手裡。   平心而論,琳賽的個性還滿好掌握,那就是傳統矮人族的個性,粗枝大葉,不拘小節,凡事開朗樂天,甚至到近乎天真的地步。和這樣的人做朋友會很開心,當戰友就會讓我很想哭,幸好我的角色不是這樣。   聽到要嫁去索藍西亞當王妃,矮人少女看起來並不像是特別開心,但眼前的要命情形,是她最為深深擔憂的。遇到華更紗是走運,要不是這個黑衣女郎的出手相救,他們一群人早就死無葬身之地,所以琳賽把華更紗當成了救命稻草,希望她能協助護送矮人使團到索藍西亞,但之前華更紗卻向她表明,她只是替人辦事的中階幹部,除非大頭目點頭答應,否則她無法擅自作主。   「……所謂的大頭目,該不會是……」   「就是你啊,法雷爾將軍,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嗎?」   「嘿嘿,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我莫名其妙當上人家老大,當到連我自己都會忘記了。」   華更紗這一手,把談判權完全交給了我,要怎麼和矮人族開條件就全成了我的事,如果是平時,這倒是一個趁火打劫,大開條件的好機會,但因為我注意到整件事的異常點,所以這些步驟就全省了。   (真不妙,這女人傻呼呼的,又不是什麼真正的重要人物,羅賽塔把她送出去和親,該不會是用來當棄子吧?如果一開始就注定要犧牲掉,和她談什麼條件都是多餘。)   我問琳賽此行有否攜帶什麼重要物品,她表示只有一些證明身份的文件與金飾,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寶石與財物,並沒有什麼真正貴重的東西。   預期再一次落空,現在也無暇細思,我裝出一副忠心的騎士模樣,請矮人公主先上船暫避,並且發出信號,把她那些失散的矮人隨從都給召集回來。   琳賽依言行動,所使用的方法並不是什麼火箭旗花,而是取出一根短笛,迅速地吹奏幾下短音,聽起來不出奇,但我卻知道這根短笛會發出特殊音波,只有矮人才聽得見,並且在聽見後會循聲找來。   「公主殿下,請您躲到船艙裡,我沒有叫你就千萬別出來。」   「呃,可是……我應該要站在外頭,等我的族人們過來啊。」   聽起來倒是一點公主的架子都沒有,看來公主這個身份琳賽並不適應,真是可惜了,如果換個情形認識,可能我對她會比較有好感吧。   我正想進行解釋,但附近樹林一陣晃動,幾名模樣甚是狼狽的矮人戰士竄出,看到琳賽安好,如釋重負,而在他們現身後不久,樹林中的搖晃驟轉劇烈,幾棵大樹甚至斷裂墜倒,彷彿有什麼巨型野獸要從林中闖出,氣勢驚人之至。   「哈哈,有沒有必要搞到這麼驚天動地啊?這麼喜歡砍樹,不如別當軍官,當樵夫算了。」   我其實很明白,冷翎蘭是藉著放手破壞,調整自己的心境與力量,讓自己能在最巔峰的狀態下出現,揮出最強、最絕的一刀,然後一擊便震懾全場,控制局勢。這是最合乎兵法的戰術,假如讓她揮出那完美一刀,我就要倒大楣了,所以必須一開始就干擾她。   「約·翰·法·雷·爾!」   怒吼聲如龍吟,蘊含的力量則似炸雷,把林子最前排的十餘棵大樹一起砍碎,剎時間無數斷枝殘葉紛飛,一道水藍色身影沖天飆出,巨刀舞動,化作一條藍色的龍影,殺氣騰騰,筆直朝我飆來。   「叫我名字叫那麼爽幹什麼?真的那麼喜歡叫我名字,找個機會一起做愛,慢慢來叫啊!」   冷翎蘭確實配稱為我的宿敵,她聽著我的話,就像早識破我的意圖一樣,情緒毫無波動,刀勢更是直指我項上人頭而來。幹得漂亮,不過我本就不認為說這些話能夠影響到她,所以真正的攻擊是在這時才發出。   「何必把法雷爾三個字念得咬牙切齒,難道你自己不是?」   冷翎蘭的出身秘密,世上知道的沒有幾個,她怎麼也想不到,我會膽子大到把此事公然抖出,心神劇震之下,原本霸烈無匹的一刀出現了破綻。   單單只靠如此,還不夠改變什麼,但我並不是一個人在這裡,得到我命令的羽霓早已有備,一見冷翎蘭的刀勢出現破綻,她蓄滿勁道的一記冷箭便破空發出,飛射向冷翎蘭眉心。   羽霓功力不俗,又善於使用弓箭,這一箭的速度、準度、力度,絕不可小觀,冷翎蘭一驚,回刀招架,一刀絕空橫斬,破箭同時自己也被箭勁震偏位置,順勢一下後翻,穩穩地落在地上。   「法雷爾,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快點把人交出來!」   冷翎蘭一落地,未及回氣,搶先喝了這一句,要我把琳賽交出,我哂道:「交出來給你殺嗎?我為人義薄雲天,公主我是保護定了,你別想傷害公主一根陰毛,人你傷不到,公主身上的東西你更休想得到,回去告訴倫斐爾,他若想礙著老子的路,就準備回家吃大便吧。」   「你別亂來!要是讓那件東西重現於世,大地上枉死的生命將難以計數,這責任你扛不起的……」   冷翎蘭的表情緊張,話中更透漏了重要訊息。琳賽的身上果然藏有重要機密,而這機密關係到一件東西……很可能是某種殺傷力強大的兵器,搞不好就是末日戰龍的關鍵技術。   這個訊息確實寶貴,但冷翎蘭沒給我再繼續套話的機會,長喝聲中再次躍起,又是一刀當頭砍下,這一次她眼睛雖是盯著我,護體氣勁卻全身戒備,哪怕是羽霓再次奇襲,她也能不受干擾地下手。   我站在甲板上,冷眼看著這一刀逼近,身體則慢慢往下沉去,進入機關的保護當中,腦裡則是想到不久前羽虹對我捅出的那一刀。   ……真是造孽,為什麼最近每個女人看到我都要動刀子?   作者小語:   其實,不是很有心情來寫篇後話,身邊一堆麻煩事,弄到自己心情很亂,不過,這一集確實是有其必要性要在篇後留點東西。   在阿里布達創作之初,整個構想還是一片渾沌的時候,有幾個方向是決定好的。   心燈居士與白牡丹的愛情,還有最後的收場,都是一開始就想定的東西。後來想說要一對雙胞胎美女姊妹,這樣看起來有賣點,但還沒有想定這對姊妹的父母,也沒考慮和黑巫天女扯上關係,直到看了一個好朋友的作品,才腦中靈光一閃,有了決定:這部書要搞母女。   那個朋友叫泥人,現在的讀者可能不曉得他,但當年《江山如此多嬌》的鼎鼎大名,可是轟動大江南北,不世出的優質作品。   那時看他的主角一次搞了母女三人,我就決定我也要搞。不怕別人說是跟風,因為作者居心不良,真正想寫出的東西不是母女同床,是同床以後的東西。   「你把我們母女當什麼?我們有血有肉有感情,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性道具!」   這一集,羽虹終於把話喊了出來。創造霓虹,特別讓主角有機會吃掉親子丼,讓主角搞了情色作品的大熱門題材:母女同床,這一切都是為了讓羽虹喊出這句話。   寫母女同歸一夫的作品很多,幾乎可以說是情色類的大熱門,打開同類型的小說,上完女兒要上她母親,甚至連姑母姨母師母也一起上,這已經成為了一種慣性思考,一種傳統,連讀者都這麼期待著。   那麼,被上的女人是什麼想法?   不是特別標新立異,想標榜自己與人不同,只是單純覺得,這些被上了全家的女人,應該是有話想說的。作者讓她們說了這些話,如此而已,但……說這句話花了三十幾集作準備,成本實在驚人啊!會花長篇幅就專門為了想寫這種情節的作者,實在不算身心正常就是了。   喔,別誤會,作者不是衛道人士,也不是想抗議什麼,這只是很單純地給人物一個說話的機會,說完事情就了,在往後的故事裡,作者為了銷量,還是會努力搞人全家的。   僅在此與部分品行低劣的惡德讀者共勉之。 第二十九集 索藍西亞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索藍西亞之行又添了一名成員,說實在話,夏綠蒂這狗仔老是想挖我瘡疤,帶上這麻煩人物上路,說不定還沒進索藍西亞國境,全精靈都已經手拿報紙恭候我們的大駕,但,這死妞不給點教訓,下回還是會又纏上我,機會已經給過她,在明知我是「賤賊」的情況下還自投羅網,不調教調教豈不對不起老母?   沿路被冷二公主大刀追殺,要死也要瞑目,不過當知道真相時,還真令我啼笑皆非…… 第一章 裝甲戰車 大道初行   從海上要前往索藍西亞,大體上不出兩條路徑,一是經由伊斯塔穿越沙漠而過,一是從阿里布達繞陸路過去。   我們才剛剛從巴格達殺出來,再想到李華梅尚未離開伊斯塔,我是怎麼也不想靠近有她的地方,所以這條路一開始就被否決了。   如果要從阿里布達這邊穿越,陸路行走的速度就很重要,說得簡單一點,交通工具便是重點,不然難道用兩條腿趕路嗎?   我們這次趕去索藍西亞,白拉登負責整備交通工具,照我本來的想法,他應該是幫我們弄好幾匹坐騎,一路上狂奔,但沒想到他卻弄了台機械裝甲車,據說跑起來快逾奔馬,雖然不能在天上飛,速度卻很驚人,更重要的是周圍被厚重裝甲護住,哪怕是遇到強敵襲擊,也能抵擋個一陣子,是海外輸入的高科技產品。   白起能夠弄出一台天鷹號,白拉登與白起有關係,搞出一台裝甲戰車,那也是毫不為奇,這輛裝甲戰車就存放於我們的快船之內,預備是上岸找到了專業人員,把一切處理妥當,大家就乘車出發。   撞到冷翎蘭,這是意外中的意外,如果只是要單純避開她,我們大可立即啟程,但我決心想從冷翎蘭口中套出些話來,因此甘冒奇險,以身作餌,甚至站在船上等著她的迎頭一刀。   霸海一刀,威力無儔,我是沒有那份本事去硬接的,不過,早在我命眾人進行準備的時候,我就作好安排,一見冷翎蘭要拔刀砍人,就立即啟動機關,讓我從甲板上沉入船艙。   船艙裡頭,那台裝甲車早就發動引擎、掀開蓋子等我,當我一進戰車,車子立刻就飛射衝出。   因此,當冷翎蘭的霸海一刀重劈砍下,整個甲板被劈成爛木碎屑,煙塵紛飛,暗藏於內的裝甲戰車則在此時飆衝出去,勢若奔雷,撞破船體,一下子飆出老遠。   冷翎蘭不料有此一著,驚覺中計,想要追趕,裝甲戰車卻早已衝出老遠。以冷翎蘭的武功,要發力追趕並非難事,但這輛裝甲戰車可不是只有引擎和車輪,上頭也裝載了各式各樣的武裝配備。   「大家好歹熟人一場,亂射毀滅性武器不好意思,就賞她一點臭屁嘗嘗。」   我命令發射煙霧彈,幾枚煙霧彈胡亂朝冷翎蘭射去,還未靠近,霸海凌空一揮,威猛刀勁將煙霧彈砍成兩段,爆炸出大片煙霧,遮蔽視線,更慘的是臭氣薰天,中人欲嘔,就算冷翎蘭武功再高,這一下也搞得她夠嗆的了。   裝甲戰車全速奔馳,把什麼東西都甩在後頭,我肯定冷翎蘭追不上來以後,鬆了口氣,回想起剛才與她的對話,雖然只有寥寥數語,卻可以聽出裡頭的重要訊息。   首先,冷翎蘭確實是與索藍西亞二王子倫斐爾結盟,這次更是為了他而親自奔波,狙殺矮人使團。   這個矮人使團前往索藍西亞的目的,是為了要和三王子聯姻結親,如果單純只是這樣,那還扯不上什麼會讓大地人民枉死無數,除非他們的聯姻會搞出什麼殺傷力極大的東西,這個假設才能成立。   可能是某種病毒,可能是什麼超級武器,也有可能是失控的生化怪獸,無論那是什麼,總之是可能造成千萬人死亡的危險物品。   精靈在魔法元素的感應上,遠非人類所能相提並論,悠久的壽命也讓他們更能在魔法修行中淬煉累積,創造出更有底蘊的魔法文明。矮人們有天生的巧手與工藝頭腦,羅賽塔在魔法冶金方面的專利技術過千萬,能夠打造出來的東西,人類也難以望其項背。   當精靈與矮人聯手,到底會製造出什麼東西來,這種可能性幾乎是無限!   (但有一點很奇怪,當初倫斐爾請織芝到索藍西亞,好像也是為了開發武器,怎麼三王子這邊也在開發武器?難道索藍西亞在搞軍備競賽,大家都在開發自己的兵器?)   如果真是這樣,那冷翎蘭就真是個夠爛的臭婊,她和倫斐爾秘密開發強力武器,這樣就可以,三王子那邊開發武器,就要斬盡殺絕,就是為禍蒼生,普天之下哪有這種道理?   若情勢如此,白拉登要我去索藍西亞破壞末日戰龍,那又是一件很弔詭的事,那個出賣白拉登的叛徒,到底是把武器資料出賣給哪一邊?是交給了倫斐爾?還是交給三王子?   本來簡單的任務,一下子變得極為複雜,看來讓我頭痛的問題實在有得是,在抵達目的地之前,得要好好思考一下,細細斟酌了。   結束了思索,我轉過頭來,赫然發現身後一眾白家子弟盯著我猛瞧,好像看到什麼極新奇的事物,我自問不是什麼超級帥哥,臉上也沒長東西,會被人這麼看一定有理由,稍微一問,只聽到他們說很感激我這麼信任他們。   「信任你們?這話從何說起?」   「將軍你在江湖傳聞中,是出了名的缺心少肺,頭等無恥賤人,想不到你對我們如此推心置腹,大家才認識不久,你就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我們。」   「重要的秘密?哦,是那個啊。」   剛才與冷翎蘭交手時,我為了動搖冷翎蘭的心神,當眾說出我們兩人有血緣關係的事實,冷翎蘭激動之下竟忘了否認,看在周圍眾人眼中,這等於是默認了我所說的話。   我與冷翎蘭有血緣關係,無論是冷翎蘭流著法雷爾家族的血,或者我是皇室私生子,兩種事實中的哪一種,都可以算是驚天秘聞,傳出去絕對會震動大地,阿里布達國內政局更會天搖地動。   這是絕頂機密沒錯,但對我而言,這個秘密卻是狗屁不值,反正我現在是阿里布達的通緝犯,這個秘密被揭露,對阿里布達會有什麼影響,那根本與我沒有關係,會因此頭痛的人只有冷翎蘭一個。   冷翎蘭這臭婊見到我就喊打喊殺,別說兄妹情,就連一點基本的人情味都沒有,我根本無須顧慮她,為她保守秘密。事實上,我根本是半故意地把這秘密抖出去,希望能藉著在場眾人的口,把這秘密傳出,就算不搞到冷翎蘭身敗名裂,也能把她整得夠嗆了。   當然,會受到這醜聞影響的,還有變態老爸,畢竟和我有血緣關係的這種醜聞,人家理所當然地會想到他,但以他目前的實力與勢力,這件事最多只是影響他,不可能傷害到他,也絕不可能有哪個狗仔記者蠢到跑去第三新東京都市作採訪,更重要的一點是……我根本就是打算連他也一起坑下去的。   想是這樣想,但如果沒有經過一些巧妙安排,隨便說出去的話就沒有宣傳效果,所以我故意裝出凝重的表情,說我妹妹冷翎蘭的身世,乃是法雷爾家族的無上秘密,本來是誓死也要保守的,不過今日與各位兄弟生死患難,情深意真,相識的時間雖不長,卻情義深重,可昭日月,所以各位兄弟都是法雷爾家的自己人,這個秘密也就與大家共享了。   說完這些,我正想扇風點火,說冷翎蘭這個瘋婆子不知好歹,數典忘祖,她知道這麼多人曉得她秘密,必會殺人滅口,所以大家一定要把這秘密傳出去,最好是鬧到天下皆知,那就不用怕被追殺了。   哪想到,沒等我開口說話,這群白家子弟兵裡忽然有人嚷起來,振臂高呼。   「各位,約翰將軍肯把這麼秘密的家族隱私告訴我們,足見對我們的信任,我們白家人自尊自豪,絕不能辜負朋友的信任,這件事也是我們的秘密,誰敢把這個秘密傳出去,必定家法處置。」   「呃……各位,我很信任你們,其實你們大可不用……」   「將軍,承蒙你看得起,肝膽相照,我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你大可放心,今日之事絕對不會從我等兄弟的口中傳出,這是我白家人自豪的承諾。」   我的奸計才剛剛開始,便告破滅,真是氣得我快要內傷,想不到冷翎蘭如此好狗運,居然這樣也能逃過一劫。   「……不過,我們白家人雖然重信守諾,不會隨便揭人隱私,但另外的那些人就很難說了,尤其是那些專門沒事找事的狗仔,他們就愛幹這種醜事。」   白家子弟口中所諷刺的人,就是此刻同在裝甲車上的夏綠蒂。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夏綠蒂都不可能和白家人關係良好,這句嘲諷更是直接砸在她頭上,以她的強悍個性,這時早該反唇相譏,但這次卻有些出奇,夏綠蒂冷哼一聲,把頭轉過一邊去。   「……把真實公諸於世,是記者的任務,但……二公主是很重要的人,她堅守正道,俠骨英風,如果這件事宣漏出去,會對她造成傷害就不好了……我會保守秘密的。」   這段話聽了真是想讓人罵娘,哪門子的差別待遇啊?別人的隱私被揭露就是應該,與其說這種事也可以和什麼俠骨、正道扯上關係,我寧願相信這兩個女人搞超友誼關係,彼此之間有過一腿。   「不過……我有個條件。」夏綠蒂轉頭望過來,道:「你們這次去索藍西亞,必有重大圖謀,我要隨行。」   如果說我剛才是想要罵某人的娘,那我現在絕對是想要上她的娘了。沒有幫我已經夠該死了,還順勢過來踩我一腳,這不曉得到底是把我當成什麼東西,前往索藍西亞是超機密任務,如果帶著這個大累贅上路,恐怕還沒入境,全索藍西亞的精靈已經人手一份報紙,恭候我們的大駕。   這種情形要是真的發生,我們不但任務失敗,更可以說是死定了,照理說,我現在就應該一腳把夏綠蒂給踢下車,避免危險,但……經過短暫的思考,我決定採取不同的應變措施。   「非常好,我也覺得有一名記者隨行,會對我們此行有極大的幫助,就請夏綠蒂小姐盡量發揮你的專業本領吧,我們……會合作愉快的。」   我笑了起來,向夏綠蒂伸出友善的手,她對我的反應有些遲疑,卻還是伸出手來與我相握。   乍看之下,這應該是一段友誼的開始,至少夏綠蒂那邊將信將疑,看在我把她救出火坑的份上,願意放下偏見,與我和平共處。她能夠這麼想,真是令我感動,因為我自己完全沒有那個意思,什麼和平共處之類的,我想都沒有想過,之前是看在月櫻的份上,不想去動這個蠢女人,但既然她搞不清楚狀況,愚蠢至此,三番兩次硬要把自己塞過來,我要是還不接受,就連我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對了,我們的矮人貴賓呢?到哪裡去了?」   「他們被安排在後艙,華院……華大夫正在替他們治療。」   白家子弟在提到華更紗這個女人時,露出明顯的恐懼之情,這點我也是心有慼慼焉,只不過沒有他們這麼感覺強烈。   單純就我的感覺,華更紗這個女人當然是很有威脅性,可是似乎也沒有到要畏如蛇蠍、聞名如見鬼的程度,反正,只要運用得當,毒藥也可以拿來救命,不用因噎廢食。   我們所乘坐的這台裝甲車,算是相當巨型的龐然大物,遇到什麼障礙物,大可以橫衝直撞過去,直接把對方壓扁了事,速度又快,確實是了不起的運輸工具,聽說還具有彈跳功能,如果前方有河流、山巖擋路,可以啟動彈跳,直接跳躍過去。   儘管如此,這輛裝甲車並不是以家居旅行為目的而設計,這麼一大票人塞進來,也只有並排坐下的份,連行走的空間都沒有。在我們奔馳出十多里後,白家子弟把裝甲車開到一處山嶺上,從樹林中拖出兩節車廂,加掛在裝甲車後方,便成了所謂的後艙。   後艙之中,什麼傢俱、炊具、餐具都有,雖然樣式簡單,可是製作的手工精細,用料昂貴,乍看之下很像是富豪出遊的交通工具,怎麼都扯不上軍事用途。   「喂,你們這票姓白的,告訴我,這些東西是啥?」   「喔,這些是我們家侯爺專用的簡易車廂,專門送來讓我們使用的,最後頭那個車廂還有按摩浴缸,將軍你若有興趣,等一下大可以試試看。」   「渾蛋,我們這是在趕路啊,又不是遊山玩水,送那麼豪華的東西過來幹什麼?」   我發怒指責,但面前的白家子弟兩手一攤,「侯爺的習慣就是這樣,哪怕趕路都要趕得夠享受,說如果不是這樣,那就不夠悠閒,會給人看笑話。」   「悠閒?白拉登還真講究身段,他真的是王侯出身?」   我問的東西,得到了近乎是默認的回答,我也沒有再問,到後艙去見那些與我們隨行,將要一起前往索藍西亞的矮人們。   琳賽離開祖國時,隨行護衛的矮人武士應該不少,但這一路上傷亡慘重,現在只剩下四個人,那都是裝甲車破船而出時,白家子弟放出飛爪,將這四個矮人護衛成功回收到車裡,這才保住了他們的性命,要不然以冷翎蘭的辣手,這四個人早就沒性命了。   矮人的生理構造與我們大同小異,但普通的藥草、回復咒文,對他們效果不強,需要熟悉矮人的醫生才能治療,如果沒有華更紗在此,要把這四條命都救下來,委實不是一件容易事。   琳賽這個半吊子的公主,個性天真爛漫,沒有心機,被華更紗幾次相救,就完全把她當好人,雖然過去也聽過我的惡劣名聲,不過因為我的態度友善,琳賽很快就對我卸下戒心,把我當成好心的自己人。   相較於琳賽,其他的矮人武士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他們對於底細不明的華更紗存有疑忌,聽到我的名字更是又驚又怒,好像聽見什麼人人得而誅之的東西,要不是身上有傷,恐怕立刻就舉起斧頭砍過來了。   「各位稍安勿躁,我沒有興趣干涉你們的事,也不想介入索藍西亞的王室鬥爭,只不過我有個仙後座十九星雲的朋友要去索藍西亞,她與你們的公主投緣,我們順便送你們一程,當然啦,這不會是白送,你們抵達目的地後,要支付我們護送的酬金,這樣如何?」   我顛倒黑白說了一通,道:「你們不用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們,但我對錢有興趣,只要你們出得起錢,我就會把你們平安送到,一切只是單純的生意,你們不會吃虧。」   幾名矮人武士面面相覷,對我的話一時間回答不出。如果照他們的真實心意,應該是想要拒絕,但此刻他們正躺在床上,身上插著銀針,接受華更紗的治療,根本沒有拒絕我的本錢,如果我有那個意思,只要對華更紗使個眼色,治療時作點手腳,他們立刻死無葬身之地。   「或者……買賣不成仁義在,幾位若是不願讓我作這個生意,我也不勉強,那就等治療結束後,我在前頭把幾位放下,你們護送公主上路,我們先一步到索藍西亞去,這樣應該可以吧?」   想當然耳,這樣子是絕對不行的,此處是阿里布達的地界,如果把幾個矮人扔在這裡,不出一天的時間,冷翎蘭就會得到情報,趕過來收拾善後,他們幾個矮人只有死路一條。   話都說到這個分上,再抗拒就不只是不識抬舉,根本是一心求死了,四個與其說是護衛,其實更像監護人的矮人武士,再三確認這只是金錢交易後,勉為其難地委託我送他們到索藍西亞。   「你的名聲太差,就算在羅賽塔,所有人都知道你下流淫賤的醜事,還知道你是黑龍會的奸細,雖然冷月櫻議長為你作保,但如果可以,我們實在不想與你扯上關係。」   「無所謂,你們怎麼想我根本不在乎,只要老實付帳就可以了。」   與矮人談交易,倒還算是簡單的工作,畢竟矮人是出了名的直腸子,不會拐彎抹角,有什麼心思,不管是喜歡或討厭,都會明白直說,省掉了相互猜測臆度的時間。   黑龍會都已經覆亡完蛋,我還被人指著鼻子罵黑龍會奸細,這種指控實在是讓我極度煩悶,等到這邊的事情一了,我一定要想辦法改善一下,最起碼,被別人罵歸罵,別老是拿黑龍會的事情來罵。   「法雷爾將軍,你真的打過那麼多仗嗎?」   我和四名矮人護衛談好條件時,琳賽剛好端水進來,生長環境並非特別優渥的她,沒有染上多少貴族氣息,也不在乎作這種雜役活。閱世不深,加上思慮率直,我懷疑這個矮人公主的心智年齡,大概等於十二歲的人類少女,而她竟然像是對我極有興趣,一直纏著我發問。   「羅賽塔都沒有像你這樣的軍人耶,雖然我們的武將、士兵也很多,但實際上陣戰鬥的機會少。我以前聽過你的事,你在阿里布達邊境,把伊斯塔部隊打得落花流水,又在東海上幫助反抗軍,重創黑龍會,兩場戰役都是以少勝多,真的好了不起喔……」   「那些都不過是虛名而已,沒有多大意義,我並不是自己喜歡當軍人打仗,現在的我也不過是個追跡者,你聽到的那些事……都是被人誇大的結果,裡頭沒多少真實。」   「這樣啊……咦?以前都沒有想過,你不是幫著反抗軍打垮黑龍會了嗎?為什麼人們說你是黑龍會的奸細啊?」   矮人少女的眼神,天真純潔到快要綻放光芒,弄到我有些無法正視,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這種眼神,與阿雪當初幾乎是一模一樣,寫著信任與崇敬,讓我看了大感吃不消,暗自警惕,千萬別節外生枝,這票矮人只是我用來當掩護的工具,要靠他們來進入索藍西亞,別扯出什麼其他事端。   「嘿,那丫頭雖然不是幼女,但你不可以上她喔。」   華更紗突然出現在我身後,冷不防的一句話,嚇了我一跳。   「這種事情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啦,我又不是發情的公狗,看到什麼東西都要上。」   我簡單地辯白,雖然我們是要利用這票矮人進入索藍西亞,對他們所講的都是謊話,但不想涉入索藍西亞政治內鬥這一點,倒是百分百真實。   不管是倫斐爾得勝,還是琳賽的便宜老公三王子勝利,都不可能會給我好處,他們的勝負如何,與我是完全無關的,我又何必去沾這渾水?   即使是政治婚姻,琳賽一旦嫁給三王子,就是索藍西亞的王子妃,倘使我與她有染,索藍西亞勢必面目無光,絕對會派出刺客殺我……咦?這情形好像與現在也沒什麼差,就算我與琳賽清清白白,索藍西亞的刺客照樣是每個月來問候。   爺爺生前與精靈結的怨、法雷爾家族在戰場上與索藍西亞的血仇、我攻破馬丁列斯要塞,更將幾十萬精靈賣作奴隸的債……與索藍西亞的仇怨真是數也數不清,打從我還很小的時候,索藍西亞派出的刺客便照三餐來問候了。這是不可能和解的仇恨,說得再多也是沒用,如果是照這個思維,那我應該馬上就把琳賽給幹了,報一箭之仇。   (……不過,就算要干女人,也該有點格調吧?這個小矮人,連肉都沒有幾兩,又沒胸部又沒屁股,我去搞她到底是誰吃虧啊?雖然別人都以為我是種馬,只要是雌性生物我就上,不是雌性生物我也能上,但……其實我沒有那麼不挑啊。)   在大地上的各個族類裡,矮人族是比較難讓人有性幻想的族類,大部分的矮人女性,都是又矮又肥,皮膚粗糙不說,慘一點的甚至還有鬍鬚,面目清秀的琳賽其實已算是矮人族美女,但她胸部平平,身材又乏善可陳,我對這種女人真是提不起興趣。   有些富豪喜歡搞矮人女性,覺得那種矮小個頭、平板身材,能令他們有一種姦淫女童的快感,我覺得這是非常變態的心理,如果這種事真有那麼爽,直接找個女童去奸不就好了?隔靴搔癢,作那種無聊的幻想,這就像做愛時讓女方戴明星面具,偽裝偶像一樣,實在是很無趣。   想了一想,我還是對華更紗作保證,說自己怎樣都不會去碰這個矮人公主,讓她大可放心。   「不過,你也奇怪,你是半精靈,她是矮人,你們兩個非親非故,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她?總不會是為了任務吧?你看起來不像是會那麼在意任務的人啊。」   「說得好。偶遇到她,對我而言也是個巧合,這個女矮人的精神狀態、人格特質,與我正在鑽研的一種藥物有可借鏡之處,我不希望你去動她,這樣會妨礙我的研究。」   華更紗淡淡說著,卻引起了我的興趣。論醫術,我只是個粗通急救手法的門外漢,但要講調配藥物、運用草藥,那我不但極有自信,而且還興致高昂,聽見有什麼奇特的藥物研究,就像是老饕見到美食,心癢難耐。   「嘿,有什麼好東西分享一下吧?大家都是搞藥物的,說不定可以切磋切磋啊。」   「就等你說這一句。姓白的當初找我過來,特別提過你,除了說你是這裡的頭號色狼,還說你是藥學方面的專家,掌握很多外界不知的技術。我有心與你交流,這也是我接下工作的理由。」   華更紗對白拉登的稱呼是「姓白的」,殊無敬意,不像一般白家子弟稱他為「侯爺」,本來我只以為是她個性怪異,但聽到現在,我終於覺得不對。   「你開口閉口姓白的,難道……你不是白拉登的手下?」   「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會把自己出賣給別人當奴才嗎?」   「唔……你應該可以接受,但我想恐怕沒什麼人夠格當你的主子,那會是惡夢的開始,要替你收拾麻煩,大概過不了幾天就會被整死了。」   我看看華更紗,大致弄懂了她與白拉登的關係,她並不是白拉登的部下,與白拉登僅是單純約聘的僱用關係。   白拉登的勢力廣及四海,結識了許多奇人異士,在需要協助的時候,白拉登便會請他們出山,提供專業的協助,華更紗就是這一類的人物。   「這樣啊……那索藍西亞的情報你知不知道?我以往透過追跡者工會,有稍微看過那邊的資料,但不是很清楚,這次白拉登又沒提供給我,我不想莫名其妙殺到人家國家當炮灰,你有沒有一點基礎認識?你說你只是白拉登請來的客卿,我怕他黑心起來連你一起婊。」   「這個就愛莫能助了,但我有信心,即使所有人都要死,我也絕對是最後一個斷氣的,所以,有什麼凶險我都無所謂。」華更紗道:「你若是覺得有危險,那不妨去找人問問,照我看來,能幫到你的那個人,正在你身邊。」 第二章 採訪代價 真槍實彈   倘使不是華更紗提醒,我幾乎要忘記自己身邊有專業的情報人士。從某方面看來,記者的工作就是搜集情報,對各種資訊的瞭解比一般人要強,像是諸國情勢這種情報,一個普通的阿里布達人不會知道,但一個記者就可能瞭解,尤其夏綠蒂是這一行中的優秀人才,這些東西對她應該是必備常識。   不過,夏綠蒂對我的防備很深,單獨找她說話是不行的,所以我特別帶上了羽霓,一起去拜訪她。   「哦,是你們啊……進來吧。」   夏綠蒂和霓虹姐妹都有交情,看到羽霓與我同來,這才開了門,讓我們一起進去。   加掛在裝甲車頭後的兩節車廂,體積不小,還能夠容得下艙房,最後一截車廂由矮人們專住,前頭的一截則住著羽霓、夏綠蒂、華更紗,至於一眾白家子弟,則是全在裝甲車裡頭塞著,享受不到這樣的福利。   「打擾了,我們是專程來請教索藍西亞的倩報,如果你知道點什麼,希望你能夠訴我們。」   羽霓向夏綠蒂請教,我則是在一旁默不作聲,夏綠蒂遲疑了一這才開口說是要考慮,在她與羽霓對話的時候,我的注意力全部被她給吸引住。   夏綠蒂的身高適中,不算太高,也不會矮,大約是一米六四左右,上身是純白清爽的襯衫,下身穿的是膝上十五公分左右的牛仔短裙,中間扣了銀扣子那種,露出半截雪白渾圓的大腿,被絲襪給包裹住,肌膚光潔細膩;修長圓潤的小腿下,穿著藏青色半高跟短筒靴,把時尚女性的俏美整個凸顯出來。   如果單純只看這打扮,並不會讓人起什麼遐思,但夏綠蒂淪為階下囚以後,雖然沒有被拷打,卻也受了些凌辱,衣衫破損,襯衫上有許多污漬,牛仔短裙、絲襪多處破損,讓裡頭的小內褲若隱若現,我可以肯定那是一條黑色的小褻褲。   貪婪的眼神,引起了夏綠蒂的注意,她皺起眉頭,調整了一下坐姿,並且用床上的被子蓋住腰部以下,不讓我再去看她的內褲與大腿,卻沒注意到因為這個小動作,她把腰挺直,讓胸部整個挺起,我這才發現自己之前可能看走了眼。   襯衫底下的胸罩是黑色,胸前挺立的高峰大概是32C,和我所熟悉的一眾巨乳美人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但也稱得上營養不錯,發育得挺好,就是不曉得抓在手裡搓揉的時候,手感與彈性如何。   「喂,你的眼睛在看哪裡?如果再用那種不尊重女性的眼光看我,就立刻給我滾山去。」   對我的視奸忍受不下去,夏綠蒂憤怒地提出逐客令,我哈哈一笑,向她表示道歉,請她不要介意,把話說下去。   「基本上,索藍西亞的情勢並不複雜……」   夏綠蒂確實是一個很優秀的人才,不但把搜集到的情報牢記於腦中,還做了整理,她所作的報告清晰詳實,讓人在最短時間內掌握住混亂的事態,易於瞭解。   簡單來說,索藍西亞的精靈王,年事雖然算不上高,但因為被酒色掏空了身體。近年來已經不太能夠理事,國務都交給幾個王子來處理。   二王子倫斐爾英姿勃發,文武全才,尤其武技修為、箭術冠於諸王子,被委以軍事方面的重任,目前索藍西亞的軍隊調動、對外戰爭,都是由他負責,可以說是牢牢掌握住軍權。   三王子雷蒙行事沉穩老練,雖然不修武事,卻是諸王子中魔力修為最強的一人,有著大魔導士的頭銜,是索藍西亞所有魔法師的地下首領,有著足以抗衡倫斐爾的武力,除此之外,索藍西亞的內政事務由他打理,在宮廷裡與二哥分庭抗禮。   索藍西亞的宗法,就像其他的人類王國一樣,明訂長子的繼承權,規定由長子繼承王位,但索藍西亞的大王子是個庸碌之徒,並無才幹,身體也說不上多好,能否生存到精靈王駕崩之日尚未可知,基本上是沒機會參與王位爭奪了,而且最近傳聞他倒向三王子雷蒙,讓本已麻煩的索藍西亞局勢更添混亂。   「照這麼說的話……」我道:「索蘭西亞國內的鬥爭雖然激烈,但擁有最終決定權的人,還是本代的精靈王囉?」   「這麼說也無不可,雖然在制度上,真正決定下一任精靈王的,是以精靈王為首,共十二名精靈長老組成的合議會,但兩位王子早就開始分別爭取長老支持,現在也是五五波上下,只有精靈王本人表達意思,才能打破這個平衡。」   夏綠蒂把我想知道的情報,說得差不多了,我正思索該如何往下一步進行,夏綠芾忽然提出一個要求,說是想要採訪我。   「呃……我有什麼好採訪的?」   「你是大地上第一無恥賤賊,又是法雷爾家族的本代繼承人,近幾年大地上的重事件都與你有關,有很多事只有你說得清楚,我很久以前就想採訪你了,剛才你問索藍西亞的情報,我告訴你們了,被我採訪一次當回報,很公道吧?」   「你神經啊,問你點東西就要給回報,那我把你從海商王那邊救出來,你又要給找什麼報酬?」   「報酬就是採訪你啊,如果不是因為被你救過一次,對你有些改觀,我才根本沒興趣採訪你這人渣。」   夏綠蒂的話說得直截了當,我聽了氣極反笑,早已決定的一件事,現在更要幹得我無反顧。   「要白白給人訪問,我沒興趣,你如果真的想做這訪問,那就回答我一個問題然後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問題?」   「你和冷翎蘭走得近,又認識霓虹她們,你……該不會是搞同性戀的吧?」   「胡說八道,就你這種人才有這等齷齪思想,別侮辱二公主的名譽。」夏綠蒂氣得兩頰通紅,怒道:「我不歧視同性戀者,但自己不是裡頭的人,我有交往多年的男朋友,而且再過幾個月就要結婚了!」   這個倒是很想不到,之前也並未聽說此事,但想一想,我和夏綠蒂又沒有多熟,她有沒有男朋友、是不是快要結婚,這我哪可能會知道?   「恭喜。是我誤會了……到時候可以不用寄帖子給我,嗯,採訪的要求很簡單。就當作是玩紙牌遊戲吧,你向我發問,我每回答一個,你就脫一件衣服,我保證絕對沒有半句謊言。」   理所當然,這個提案引發了夏綠蒂的怒氣,斥責我不懷好意,對她有非分之想,我聳聳肩,懶得做回答,只是要她照照鏡子,或是撒泡尿看看自己,別把自己當成是四大天女。   「你以為我會想上你?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我冷笑著回答,而羽霓則是在這時出言打圓場,保證說我只是個性乖僻,不喜歡那麼容易就看人成功,所以才要加報酬條件,又說什麼有她在場,哪怕我是真的起了夕意,她也會制止,絕不會讓情形失控的。   夏綠蒂將信將疑,但是到了最後,她仍是選擇接受,這實在讓我感到意外,想不到自己的採訪這麼有價值,或許我應該看高自己一點。   「開始吧。」   「好,第一個問題,這次伊斯塔事變,裡面的詳情到底是如何?伊斯塔對外公佈是你勾結黑龍會餘孽,在伊斯塔進行顛覆陰謀,真的是這樣嗎?還是有什麼內情?」   「內情當然是有的,這次伊斯塔的事件,起因是他們當年與黑巫天女結怨,黑巫天女得勢後發誓報復,於是……」   我簡單把伊斯塔事件的經過,包括黑巫天女的復仇、無頭騎士的真相、百年恩怨的始末,交代了一遍。這些本來應該是秘密中的秘密,但以我的立場,沒有特別必要去守密,就全都說了出來。   女記者聽得十分專心,忙不迭地作著筆記,直至我說到一個段落,這才被我提醒。   「嘿嘿,我說完了,現在到你了。」我滿眼笑意地看著夏綠蒂。   夏綠蒂猶豫了一下,撩起遮腿的被子,把手伸到牛仔短裙底下,纖纖玉指撥開了了絲襪的襪口,輕輕向下一拉。隨著女記者玉指的滑落,那白皙豐腴的大腿、纖細健美小腿、精緻美白的玉足全都顯露出來,女記者脫掉襪子,又穿上靴子,隨手把絲襪扔在一旁。   我悠哉地看著夏綠蒂的動作,並不心急,我知道她有很多問題想問,而我這些年在外出生入死,故事根本是說不完的,有大把本錢與她耗。   「第二個問題,那麼大批的獸人離開伊斯塔,獲得了解放,我們之前有得到消息,本次南蠻獸族赴伊斯塔行動,是萬獸尊者親自出馬,但後來與黑龍會餘孽發生衝突,萬獸尊者意外喪命,詳情是怎樣?」   「錯了,不是黑龍會餘孽,下手暗算我外公的人是李華梅,整個經過是這樣的……」   在第二個問題的時候,夏綠蒂脫去了短靴,第三個問題時脫去了胸罩,把那件黑色的胸罩從襯衫底下拿出來。   儘管外表看來仍算衣著整齊,但從女記者解下黑色胸罩的瞬間,脹鼓鼓的乳房像個小皮球般彈起來,豐滿而柔軟,隔著絲質襯衫,好像還看得見嫩紅色的蓓蕾,雖然沒有光裸,卻已經是非常動人。   第四個問題時,夏綠蒂選擇脫去牛仔短裙,如此一來,她下半身就只剩下一條單薄的小內褲,粉嫩白皙的大腿、小半邊裸臀,整個都露了出來,她立刻扯過旁邊的被子,把下半身給遮住,不讓我貪婪地繼續看下去。   這是明顯的偷吃步,但我並不在意,任由她用被子遮住下半身。如果最終的結局已是注定,過程中的些許掙扎只會更增樂趣,我正在悠閒地享受這一刻。   到了第五個問題時,夏綠蒂已經沒有別的選擇,要嘛就是脫掉襯衫,袒胸露乳要嘛就是脫去內褲,在我們眼前光屁股。兩種選擇都很差勁,但她沒有賴帳的資格與餘地,我看得出她想再取巧,所以在女記者有動作之前,我先表示要離開到外頭去。   「這次,不管你要脫什麼,脫給羽霓看就好了,我到外頭去,你不用擔心會給我看到。」   「你……」想不到我會表現得如此正人君子,夏綠蒂瞪大眼睛,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也不用這麼奇怪,我說過,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我以最正派的姿態起身出門,但才剛剛一出門,就掏出了魔法道具。道具是一面水晶鏡子,和羽霓頸上的水晶墜子相呼應,透過墜子,我可以很清楚地從鏡面上看到墜子所照到的東西。   當著羽霓的面,夏綠蒂慢慢解開襯衫的鈕扣,隨即,雙臂輕輕一動,白色的襯衫自肩膀上滑落,我睜大了眼睛,目光集中在鏡面上,想牢牢記住這幕景象。   從姿色上來說,夏綠蒂和月櫻、阿雪根本不能比,就算較諸羽霓都遜之一籌,但男人就是一種下賤的生物,雖然理性上很清楚這些比較,可是青春無敵,看到正值女性黃金時段的美妙肉體,還是會被撩撥起興趣。   鏡面所映出的光線不是很好,女記者的身體,不知是由於緊張或害羞,微微有些發紅,在昏暗的鏡面中有一種朦朧美。   女記者白嫩圓潤的胳膊環在胸前,擋住了粉紅的乳尖,卻將雙乳緊緊擠壓在一起,深深的乳溝更加引人遐想。另一隻手向下,緊緊拉住被子,不讓那片黑色的三角褲露出來。   「我……我說話算話,這樣子可以了吧?」夏綠蒂偏著頭,低聲說話,儘管看起來羞赧,但我澈打賭,她一定很後悔自己的衣服不夠多,沒法多問問題。   「不用急啊,採訪結束了,也有其他事情好做的。」羽霓笑著說話,不著痕跡地坐到夏綠蒂身旁,一面拉起女記者的手,一面卻探手伸向她的飽滿雪乳。   「你……你這是幹什麼……不要!」夏綠蒂掙扎著擺脫羽霓,迷離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英氣,卻很快消失了。   如果猥褻夏綠蒂的人是我,她一定會激烈反抗,但換作是與她素來相熟的羽霓。她一時間就很難有什麼反應,尷尬之餘,可能還以為羽霓在開玩笑。   夏綠蒂害羞地扭過臉,但這卻是最糟糕的一個反應。玩弄女體早已是高手的羽霓,就趁這個機會,一下子撫上夏綠蒂雙峰,輕輕把玩著雪乳上的紅色蓓蕾。初次接觸同性刺激的女體,反應非常激烈,手剛一接觸,一股麻酥的感覺迅速傳達到大腦,乳頭立即受到刺激而堅挺。   「啊……」夏綠蒂不由得叫出聲來,這時才發現情形不妙,想要認真抵抗,然而即已時不我予,被羽霓一手按住胸口,搓揉左邊的雪乳;一手卻直探女記者的小腹,撥開黑色的內褲,探向那片神秘花谷。   「怎麼了?第一次體驗嗎?真好,我帶你去看看另一個世界吧。」   羽霓笑了一聲,改抓住夏綠蒂的一隻腳踝,靴子和絲襪早已脫去,露出秀美的玉足。緊張和羞恥的刺激,使得女記者的腳繃得很直,整齊的腳趾依次排列,泛紅的趾肚在昏暗燈光下,宛如一顆顆鮮艷欲滴的葡萄,都快要閃閃發亮了。羽霓將嘴唇貼上去,開始吸吮著女記者鮮嫩的足趾。   「啊……啊……」   刺激極為強烈,足底麻酥的感覺傳遍了全身,夏綠蒂一陣顫慄,紅艷的雙唇微張,吐出甜美的聲音。   熟能生巧,羽霓是撩撥女體春情的高手,這時她將夏綠蒂另一隻完美玉足,夾在自己兩腿之間,用力地摩擦,彷彿要將女記者的玉足碾碎。   一切就這麼搞定,獵物也掉到陷阱裡頭去,夏綠蒂總算沒有蠢得太厲害,知道自幾中了圈套,憤怒地斥責羽霓,說她與我同流合污,而我則是在這時推門進去,看到夏綠蒂兩腿開開,掙扎扭動的窘樣,忍不住哈哈大笑。   「記者小姐,我們的約定只是脫衣服,你這樣開腿扭屁股給我看,是特別服務嗎?」   「賤、賤人……你剛剛不是口口聲聲說……說你不是隨便的人嗎?」   「哈哈哈,當記者怎麼可以聽話聽一半呢?我是說,我不是個隨便的人,但我隨便起來就不是人。」   沒浪費時間,我來到夏綠蒂的身邊,預備與她作另一種口舌之爭。我骯髒的舌頭,從耳垂滑過女記者嬌嫩的臉頰,大嘴粗暴地壓上了她的紅唇,一面用手捏著她的臉頰,逼嘴張開,一面把舌頭毫無顧忌地伸了進去,放肆動作起來。   一手控制住頰骨,不讓夏綠蒂有閉上嘴的可能,我那濕黏的舌頭滑過她柔軟腔壁。   「嗚……嗚。」嘴巴受制,兩腿也被羽霓制住,夏綠蒂僅能扭動腰部掙扎,發出哭泣般的呻吟。   我邪惡的舌頭趁勢,緊緊纏住她香舌,恣意地吸吮。沒法閉嘴咬我,夏綠蒂的口水彷彿水果般香甜,我貪婪地舔食她的香津,並將我黏稠的口水藉著舌頭交纏,不停送到夏綠蒂口中。   「嗚……嗚……嗚。」夏綠蒂小嘴充滿我的口水,又濕又黏,完全不能言語,只能發出痛苦的悲鳴,我的手趁勢伸往她胸口,覆蓋住美麗豐滿的乳房力揉捏、搖晃,將兩座隆起的山丘擠出一道深深乳溝。   在我正冒著風險,與女記者作口舌之爭時,我的親密助手羽霓也沒有浪費時間,抓住夏綠蒂的腳踝,強行向左右大大拉張開來。   因為頭和胸部被我壓在床上,整個上半身動彈不得,所以當膝蓋被打開,那件黑色的蕾絲內褲又被羽霓殘忍地撕去,夏綠蒂的下半身就整個不設防,暴露在我們眼前。   「記者小姐人長得漂亮,下頭的顏色也很嫩啊。」   習慣在同性關係裡當攻方,羽霓說話的口吻近於男性,她將手貼在女記者的肉縫面,上下玩弄著。   夏綠蒂對羽霓的反感,似乎沒有對我那麼強,被羽霓玩弄了幾下,代表快感的蜜汁從花芯裡冒了出來,沾濕了花瓣,發出淫靡的聲音。   「啊啊啊……不、不行……嗯嗯嗯嗯……」   最羞恥的部位被手指玩弄著,夏綠蒂大力擺動腰身,想要掙扎,但敏感的身體卻誠實反應著。   兩手指尖大大張開了緊閉的花瓣,羽霓將臉貼了上去,配合我在上半身搓奶的動作,她伸出舌頭舔弄起來。   「啊啊!不要!等、等一下!不要,住手!你在做什麼……」   夏綠蒂的反抗相當激烈,她似乎有做過一些武術修練,掙扎的力氣很大,但現在制住她的兩個人,力量都比她大得多,又是分別壓制住她的身體,她的掙扎完全沒有意義。   「記者小姐,感覺不壞吧?一次有兩個人伺候你,這麼豪華的享受,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得到的。」   我淫笑著揉按夏綠蒂的雪乳,雖然彈性上不怎麼樣,但卻出奇地柔軟,像是搓揉團棉花,別有趣味。   「採訪結束了吧,或者等一下你要繼續採訪也沒關係,我們一起來訪問看記者小姐的被奸心得,我想應該很多男性讀者都有興趣,這一期的雜誌肯定會大賣,呵呵呵呵。」   「你……你現在如果要強姦我,為什麼在海商王那邊要裝好人,你……」這問題不問,夏綠蒂大概會死不瞑目,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我把她從海商王手上救出來,她大概也不會那麼放心讓我進房,最後落得這結果。   「你真是蠢得可笑,我有強姦你的能力與興趣,那時不奸現在奸,有什麼好奇怪的?其實我本來也不是非搞你不可,但你太可惡了,叫你走你不走,硬是在我這裡晃來晃去,不奸你我還算是人嗎?」   夏綠蒂目瞪口呆,這才像是終於想通了一樣,不但掙扎想逃,而且還高聲呼救。   「來、來人啊……嗯嗯,不要啊……救命啊……」   夏綠蒂的反抗雖然激烈,但最後卻仍無濟於事,這節車廂是獨立的,根本就不可準能有人來救她。   「叫什麼叫啊?被搞一次而已,不用叫得像要死一樣,把力氣留著等一下叫吧,其實你都快要結婚了,應該和你未婚夫搞過很多次了吧?平常是不是都用這張嘴巴替他吹啊?」   我讓羽霓上了床上,從夏綠蒂身後把池拾抱住,讓她四肢大張,動彈不得,自己則趁機解開褲帶,做好準備,卻沒想到從夏綠蒂口中聽到意外的話。   「沒、沒有……我們約好結婚那天晚上才……我和他沒有搞過……我、我還是處女……」   兩行清淚自臉上流下,原本倔強執著的女記者,這時顯得楚楚可憐,說著令人不忍的話語,聽得我異常興奮,表面上卻故意失聲驚叫。   「處女?怎麼可能?像你們這種女人,看起來都很豪放的,怎麼可能還是處女?」我惡狠狠地道:「你一定是在騙我!當記者的講話都不老實,我不相信你的話!」   我說話的同時,羽霓在夏綠蒂的後頭,雙腳纏住她的大腿,逼著她的大腿以「た」字形分張開,雙手卻伸到她胯間,揉按她早已濕潤的花谷。   於是,這就形成了一幕很動人的畫面,女記者上半身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下半身卻淫蜜潺流,引人慾火中燒,如此一來,會有什麼結果就不意外了。   「他……他是信教的,我們約好婚前要保守貞潔,直到結婚的那一天……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就要結婚了……嗚嗚嗚……」   果然,每個人的抗壓性都有其極限,平時剛強的人,在重大關頭仍然是會屈服的。只可惜,這時候才說這些,真的是太晚了……   「夏綠蒂小姐,你說的話有道理,我被感動了,處女實在是一件值得珍惜的東西,所以……現在要告訴你幾件事。   「第一,人的貞潔在於靈魂,肉體是個軀殼,不用介懷,也不會被玷污。   「第二,人生無常,有花堪折直須折,你有這種未婚夫,只怪他自己蠢,信什麼鳥教,活該老婆被人搞,以後還是改信我的懶教算了。   「第三……記住這一刻,向你的處女說再見吧。」   我說完,對著羽霓使了個眼色,拖動著肉莖,正對著夏綠蒂的濕潤肉縫,上上下下地摩擦著。   羽霓笑著送我一個飛吻,一手分撥開女記者的肉縫,一手握住我的肉莖,開始把前端放進女記者的處女肉縫中。   熱燙燙的奇異感受,夏綠蒂驚惶失措,拚命擺動身體,想要做最後掙扎。   「不要啦!拜託你,饒了我吧!不要啊啊啊~~」   流著淚的臉上皺成一團,夏綠蒂左右擺動著腦袋,但是下半身卻被緊緊扣住,這樣的抵抗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哈哈哈?要進去了……來囉!」   配合羽霓的牽引,我腰身向下沉去,只見肉菇慢慢消失在花瓣間。   「啊呀呀呀!住手啊!痛……好痛喔!停下來吧……嗚嗚嗚……」   「哈哈,你對我說沒用啊,我也是身不由己,是你朋友羽霓拉我去插你,不是我想強姦你,我想停也停不下來啊,呵呵呵呵……」   看夏綠蒂聲嘶力竭地叫喊,哭得涕淚縱橫,我感到極大的樂趣,慢慢地挺進腰杵。   「不要啊啊啊!好痛啊!拜託你啦,停下來吧。不要啊!拔出來吧!啊啊啊啊……」   「好緊啊……才剛剛一半而已……現在一口氣全部進去,新婚夜別忘記告訴你老公,他老婆是我先干的,綠帽就是我送的結婚賀禮!」   說著泯滅人性的話語,我示意羽霓放開手,強行挺送腰身,一下猛烈地挺腰,直擊下去。   女記者的下身早已愛液遍流,肉莖上沾滿了處女淫液,所以滾燙的肉菇幾乎是沒刻什麼阻礙,一下子就深深頂入,撕裂開那火熱緊迫、幽深狹窄的處女花徑,直至那片脆弱卻堅韌的膜壁擋住。   「啊……痛…痛…啊……嗚嗚……啊啊啊啊!」   哭叫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尖銳淒厲,在硬如鋼鐵的肉菇硬撞之下,代表童貞的那片肉膜,就像脆弱的玻璃般碎裂,我長驅直入,盡根深入女記者那尚是處子之軀的肉體內。   處女膜被刺破,猛烈疼痛傳遍全身,夏綠蒂高聲哭叫,雪臀狂扭,晶瑩的淚珠如泉湧出,曾經冰清玉潔的處女童貞已失去,全數化作玉股下的落紅片片…… 第三章 旅行悟道 改頭換面   我生平所遇到的女性,會一開始就對我抱有好感的實在少之又少,所以長期下來,我挨女性的白眼,實在是已經挨到像家常便飯了。   被人用白眼瞪,當然不是什麼舒服事,但如果這一類的事情無法避免,那長期逆來順受之後,人總是會找到一些自得其樂的方法。   對我投以白眼的女性,通常都是自視甚高,可能是高道德標準,又或者是本身才幹傑出的女性,個性上也都屬於倔強,甚至是極為強勢的那種。   我喜歡有才能、有堅持的女性,這樣的女人總是被別人捧得高高的,驕傲一些是人之常情,而我在欣賞她們的驕傲的同時,也更享受親手打破那份驕傲的樂趣,說得更明白點,就是折辱高傲女性為樂。   讓前一秒還盛氣凌人、指著我們鼻子罵的女強人,後一秒哀嚎哭叫,滿地亂滾地求饒,兩種劇烈變化的反差,是很誘人的一幕畫面,我很享受這份樂趣,但……太容易完成的目標,那種樂趣的深度很淺,頂多就爽一下下,並不深刻。   雨人說過一句名言:所謂英雄,在酒吧裡最多,在牙醫的手術台上最少。這句話很有道理,因為人對於痛苦的抵抗力,其實是非常地差勁,真正能夠在強烈的痛苦下還能維持意志的人,數量非常少,大部分的人平時說話慷慨激昂,但稍微受點痛苦,就醜態百出,什麼尊嚴、理想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樣子並不可恥,因為這就是正常人的人生,我自己大概也是這樣的人,遇到痛苦就會想要止痛,這哪有什麼丟臉的?相反的,那些遇到痛苦卻咬牙死撐,說什麼有比個人痛苦更重要的東西,要強忍下去,甚至還以忍痛為榮的,這種人根本就不正常,所以……這些人被稱為英雄,而英雄絕不是正常人。   李華梅、羽虹,都算得上是女英雄,冷翎蘭應該也有足夠的份量,但此刻在我身下哭叫呻吟的這個女人,絕對算不上什麼英雄,因為她在承受失貞、失身的痛苦時,沒有能夠承受得住,整個精神像是完全崩潰了一樣,大哭大叫,向我們求饒,我甚至懷疑如果再多搞她幾下,她可能連尿都會失禁噴出來。   「……省省力氣吧,現在叫得那麼大聲,有什麼意義嗎?難道喊得大聲一點,你的處女就會回來?還是就會有人進來救你?你小說看太多了,絕大部分女人被強姦的時候,是不會有正義使者來救的……相信我,這是我個人的經驗之談……當然,不是我被強姦,干萬別誤會。」   我很快樂地對夏綠蒂說話,但是剛剛才被開處的她,正承受著有生以來從未經歷的疼痛,眼淚不住溢出,除了叫痛,什麼話都無法回答。   「喂喂,說說話吧,我可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喔,對我這麼冷漠太失禮了。」   「好痛……好痛!好痛啊……拜託你!不要動了!」(記者渾身緊繃,被我握在掌心搓弄的乳房雖然柔軟,可是她的身體卻比死屍更僵硬,靠身後的羽霓一直撐開她的四肢,我才得以持續抽插,不然一定會很沒意思。)   肉莖在膣道內進進出出,因為有著破瓜的處女血流,搞起來不會太乾燥,不過在劇烈的痛楚下,羽霓的調情手段沒什麼用,膣道內也不再有蜜漿潤滑,我只能憑著一己之力,在鮮血中開疆拓土。   夏綠蒂流著大顆大顆的淚珠,搖晃著頭髮,哭泣討饒,也開始對我怒罵、詛咒。但用詞乏善可陳,但是看一個充滿知性的女記者,一面開罵,一面難掩表情悲痛,這種畫面更提高了我的情慾。   「呵呵呵……這樣說不曉得算不算誇獎,夏,你這裡好緊喔!」   莫名其妙被我叫得那麼親密,夏綠蒂在痛楚之餘,差點氣的翻了白眼,這時我忽然想起一事,分神在床旁邊的凌亂衣物裡找了找,結果便在牛仔短裙的口袋裡,找到一支錄音器。   「嘿,這支錄音器是你吃飯的傢伙,剛才有用來錄我的說話吧?不過這麼先進的東西,光拿來用在我身上,太浪費了,還是拿來替你自己做個紀錄吧。」我獰笑道:「我不認識你未婚夫,沒什麼禮物可以送,就把你開處的實況紀錄保留下來,給他作個紀念,搞不好以後還可以邊聽邊操你,或著是聽這個來自慰啊,哈哈哈哈。」   不是說說而已,我話說完,手底下立刻一動,那支鉛筆粗細的錄音器被我拿在手心,往下用力一插,不偏不倚,就插進夏綠蒂稚嫩的肛菊裡,女記者悲慘的哀號聲,剎那間響徹整個房間。   「啊啊啊!痛!好痛!住手!」   「哈哈哈,這個就是破處的感言嗎?錄音器記下來囉,還有什麼比較不一樣的,說點來聽聽吧?」   肛菊受到異物入侵,極度羞恥感再加上痛楚,夏綠蒂的身體有了反應,前方膣道緊緊收夾,為我帶來更強烈的快感。   我察覺到自己已經快要到臨界點了,立刻加快速度,全力在女記者身上抽插,預備迎向最後的那一刻。   「不要啊!住手!好痛啊!啊啊!痛死了!」   「喂,記者小姐的未婚夫,你聽見了嗎,這邊要射出來了喔!要射到夏綠蒂小姐的肉穴裡了!喔喔喔喔!」   「啊啊!不!不要射在裡面!不要不要!住手!」   「喔喔喔喔喔!」   「不行啊啊啊啊!」   「嗚喔喔喔!」   滾燙的精液,在夏綠蒂體內深處爆發出來。子宮承受火辣辣衝擊的初體驗,似乎令女記者印象深刻,她瞬間兩眼翻白,身體緊繃到青筋突起,連雪白的乳房上都看得見血管。   「嗚嗚嗚,裡面……裡面……已經髒掉了……我恨你……我恨你……」   夏綠蒂說著老套的台詞,沉浸在射精快感中的我根本是充耳不聞,而在我稍稍喘氣,回復意識的同時,我發現身下的女體早已沒了反應,竟然暈死過去了。   「不會吧?把人搞到暈過去?我有那麼強嗎?」   我覺得這種事情很搞笑,但既然搞出來了,總是要收拾善後,而夏綠蒂雖然暈過去,但幸好在她身後還有一個偉大的女性,一個……偉大到幫我分開夏綠蒂雙腿,再扶著肉莖插進去的女性。   羽霓對我眨了眨眼,帥氣的她這時卻笑得甜美可人:「完事了嗎?要不要幫忙做善後工作?」   「這還用說嗎?把人放下,像平常一樣,先來幫忙舔乾淨吧!」   強姦夏綠蒂的整個過程,沒有特別遮掩,既沒有把人迷昏,也沒有摀住嘴巴,所以其實算得上是驚天動地了,但這節車廂只住幾個人,我和羽霓去搞強姦,阿雪昏迷,剩下的一個華更紗,我雖然無法猜測她的行動,但肯定她不會來礙事。   我與華更紗只是初識,彼此之間說不上熟,更談不上什麼交情,但有些事情不夠熟識,哪怕是只見過一次,就能夠察覺出對方身上的「味道」。   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我和這個女人應該趣味相投,是同道中人。   既然是同道中人,碰到這樣的情形,我很確定她不會進來干涉,就算要來干涉,搞不好也是幫我一把,把淫虐氣氛炒熱,弄到更熱血沸騰。事實上,假如當真是這樣,反而會很傷腦筋,我又不是色情演員,不是專門強姦女人給人看的,若是跑來莫名其妙的觀眾,我很有可能會搞不下去。   「唔,不曉得阿雪那邊怎麼樣,還是去看看好了……」   想起了仍在昏迷中的阿雪,我有點放不下心,雖然她躺在棺材裡,肉體受到多重咒術的完好保護,但知道這些並不能使我好過,總覺得要是自己什麼地方一疏忽,可能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裹著阿雪的棺木,現在是停放在我的房間裡。我和羽霓離開,但房間裡頭卻仍有守衛,紫羅蘭正趴在阿雪的棺木旁邊睡著懶覺,要是有誰在這時候靠近,那頭有起床氣的豹子,一定會把那人燒黑、電焦。   情形應該是這樣,所以當我踏進房間,看到那絕對不正常的畫面,一時間還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這個……這個……你怎麼會在這裡?」   「有敲門,但沒人應門,我就直接進來了,這樣應該不算沒禮貌吧?」   「和禮貌沒有關係,你進來也就算了,但你和它……你們兩個怎麼能做這種事?這太沒有天理了。」   「是你自己少見多怪吧!這是很平常的事,我們兩個親熱一下,是礙著你了嗎?」   紫羅蘭是阿雪最忠實的守衛,不會輕易離開阿雪,所以我開門時,看到紫羅蘭趴在棺木旁邊,而房裡多出一名不速之客,正是華更紗。   華更紗武功卓絕,又擅長用藥,紫羅蘭威脅不到她,這是正常的,但紫羅蘭完全沒有攻擊她,這就說不太過去,不過真正最荒唐的一點,就是我開門的時候,她們一人一獸正面對面坐著,面前各擺著五張紙牌,居然正在玩牌。   「為什麼你們一人一獸可以玩牌的?就算這是魔法世界,這種事也太魔幻了吧?」   「這個……以你原住民的低等智慧,我很難向你解釋這件事,勉強要說的話,嗯……大概是因為,它是魔獸,我是神人……或者倒過來看也行。」   「算了,我懶得看。」   越過這難以理解的一人一獸,經過她們身邊時,紫羅蘭恰好用豹爪壓著一張牌推出去,華更紗的臉色登變,看來好像還輸了這場牌局。   這個世界真的是很奇怪,活人忙跳海,男人都變態,女人猛搞同性愛,連豹子都會打牌……以前我也不覺得紫羅蘭有多聰明,難道這頭豹子自己會進化?那可真是常言道近墨者黑,紫羅蘭整天和阿雪在一起,就算要進化,那也是進化成奶大豹子,怎搞到智商三級跳呢?   我想想覺得怪異,但也無心去管,逕自來到阿雪的棺木旁,開啟特殊功能。   阿雪現在的身體狀況特殊,只要一被光線照到,就會發生嚴重灼傷,所以棺木有特殊設計,只要一經啟動,棺材正面就會變得半透明,外面可以把裡頭看得清楚,裡頭卻仍是一片黑暗,不會被光透射過去。   這技術所牽涉的魔法原理玄之又玄,總之就是白拉登搞的花樣,而托他的福,我才能這樣靜靜地看著阿雪。   魔法師袍早已被換下,粉白嬌嫩的少女胴體上,穿著一件蕾絲睡裙。粉紅色的蕾絲睡裙,像一朵花兒般遮住小狐女的香軀,碩大的乳房縱使平躺著仍顯得高聳,像兩團剛從蒸籠裡拿出的大白饅頭。   鬆散的睡裙之間,零星地顯露出雪白的肌膚,腰處的睡裙性感地敞開著,露出那可愛的小香臍,周圍的肌膚彷彿一片片碎玉,又如碧天裡的雲朵。   阿雪雙眸緊閉,陷入深沉的熟睡,堅挺的胸口規律地一起一伏,帶動睡裙微微顫動,像波浪般,從飽滿的巨乳傳到小腹上去了。粉紅色的睡裙,本就不是嚴嚴密密地遮著,這時便有了一道小小的波濤;睡裙底下是如雪的玉體,似露非露的,能看見一些肉色,看起來更加猥褻了。   我屏住呼吸,將視線遠遠近近,高高低低拉來拉去,而心跳卻在加快。   雙腿間的睡裙,將一片幽境重重圍住;只在小腹一旁漏著幾段空隙,像是特為我留下的。靠近私處是陰陰的,乍看像一團煙霧;但少女花谷的艷姿,便在煙霧裡也分辨得出,花谷隱隱約約像一道丘陵。   裙縫裡也漏著一兩點花谷的春光,驚鴻一瞥,最是精彩,我不禁睜大了眼睛,想瞧個仔細。如果可以,我很想趴下去,仔細嗅嗅花谷間所散發的少女特有的氣息,但這樣就要把棺木給打開,我並不想這麼做。   還好……阿雪看起來沒什麼事,睡得很香甜呢,如果可以這樣平平安安到索藍西亞,那就很理想了,唉,她在睡我在累,人生有沒有那麼爽的啊?   看看阿雪那張甜美的睡臉,我覺得身上的辛苦與疲憊頓時一空,雖然說我最近沒幹什麼體力活,唯一比較耗體力的就是剛才強姦夏綠蒂,但伊斯塔事件以來的心理壓力,確實讓我如負萬斤重擔,身心都早已疲憊不堪,很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這時候,我覺得阿雪像是一個女神,看著她能讓我得到救贖。這種話說起來是不好意思,但確實是有著這種感覺。   這可不是好事啊,救贖的意思就是要靠別人來救,像我們這種人,自己不能救自己,卻想要靠別人來救,這樣很容易完蛋的。   我才剛剛這麼一想,身旁就響起了一個聲音,「很好看是不是?其實我也有同感,一個靜靜的不會動的女人;比活蹦亂跳的時候更有魅力,我很欣慰,你終於也能體會我們這一行的樂趣了。」   「什麼?你們那一行?什麼樂趣?」   「看屍體的樂趣啊。」   華更紗說得理所當然,卻讓我從剛才的美好氣氛中驚醒,轉頭望向身旁的這號不良人物。   「唔,我好像忘記問你,你特別跑到這裡來是做什麼的?總不會只是來這裡打牌的吧?」   「我?嘿,其實我忘記告訴你,我是個愛護動物的人,對於各種珍禽異獸尤其有興趣,這頭豹子是我以前未曾看過的品種,過來看看,開開眼界,這應該很正常吧?」   乍聽之下,這說法應該是正常的,但在一個完全偏離常道的女人身上,什麼正常的說法都可能包藏問題。   「對了,我聽白家的人都叫你院長,你到底是什麼院長?總不會是孤兒院或醫院吧?」   其實如果真的讓我猜,看華更紗一身惹火的打扮,我會先猜是妓院,可是以她那麼變態的個性,要是真的變成妓院老鴇,那間妓院不是名動天下,就是立刻倒閉,我又沒聽過這樣的一家妓院,所以這猜測應該不對。   「哦……」華更紗看了我一眼,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道:「和你想的其實差不多,只不過有一點小差異……我們那邊,每天接觸的女屍多過女人,聞到的都是防腐劑的藥味,久了常常忘記自己還是活人。」   「你……到底是在幹什麼啊?」   「先別說這個,你一直問我東西,好像對我很感興趣啊,正巧我也想多瞭解你,我們找個地方喝杯東西,聊一聊吧。」   「你發神經病啊,我們正在趕路耶,這邊荒山野嶺,到哪裡變出喝東西的地方?真的想要,等到了索藍西亞,我要是還有時間,就去和你喝東西,現在我很累了,請你出去。」   我很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但對方卻不是那種會和我講禮數的人,華更紗眉頭一皺,道:「不成,我的耐心不好,要做的事情就不喜歡拖。」   「哦?那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只是把阻擋我的障礙排除而已。」   華更紗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好像是通信器的圓盒,將魔力注入,另一邊馬上傳來聲音:   「院長,有什麼事我們能為您服務的?」   「附近什麼地方有村鎮?」   「西邊十五里有一個小鎮,但並不在我們的路線上。」   「那就更改路線,我要去鎮上喝茶,你們不必進去,把車子停在外圍,等我喝完茶再出發就好。」   這個不合理的要求,頓時引起操縱室裡一片騷動,從那混亂的聲音,聽得出彼處是人仰馬翻,立刻有人用急惶的聲音回答:   「院長,不行的,我們現在正在趕路,沒法說停就停,侯爺也吩咐過,讓我們全速趕往目的地,沒時間中途停留的。」   「……你說什麼?我這邊有雜訊,聽不太清楚。」   「院長,我說侯爺吩咐過,讓我們全速趕路,沒時間作停留的。」   「……你說什麼?我這邊有雜訊,聽不太清楚。」   「院長,我們……」   話說到這裡,對方本來急切的語調,突然之間有了變化,好像終於覺悟到什麼了樣,從著急變得冷靜。   「……我們遵命,請您指定停車的位置,我們會把車停在你想要的地方。」   抗爭的結果,是由女魔頭嬴得了全面勝利,但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白家子弟會這樣畏懼華更紗,甚至為了她抗拒白拉登的命令?就像我也不太明白,為什麼兩個人說話要特別跑去喝杯東西?   喝東西說話的情調比較好嗎?但我與這女人有什麼情調可談?難道……她想倒追我?   這個想法連我自己都覺得荒唐,不過形勢比人強,沒過多久,我就來到一家小茶館,與華更紗找了張茶几,要了一壺茶、幾樣點心,面對面坐著說話。   「你對那個女記者……玩得不錯啊?就是聲音弄得大了點,嘿,你不是故意在向我示威吧?」   「哈,開玩笑,我膽子再大也不敢示威到你這裡來,不過我確實覺得有點奇怪,你也是女人,看到同類受難不救也就算了,居然還能拿這話題來說笑,這不是有點瘋掛嗎?」   「瘋狂?這個世界就是瘋的。」華更紗道:「況且,你也沒錯,是那個女的自己不好。」   「哦?願聞其詳。」   「你強姦得了我嗎?」   「……不能。」   「這不就是了?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不是被人吃掉,就是把人一口吃下去,她明明沒有足夠的自衛能力,卻離肉食動物那麼靠近,這不是她自己不好,是什麼?」華更紗說得一派正經,倒看不出她是這麼堅定的實力主義者,雖然說不上討人喜歡,但對我說弱肉強食,總比扯什麼公理正義要好溝通。   「我一生行事,只站在強者的一方,這是我的信念,過去也從未違背過。」   「嘿,我倒是認識一個女人和你很像,她只站在正義的一方,可是……站到最後,終於連自己的立足之處都沒了。」   「就是被打落海的那一位嗎?確實是一個很有趣的例子,如果可以,我很想好好研究她。」   「還真是百分百的實力主義者啊,不過這樣也好,和你溝通應該比較說得通吧」   「和我比較說得通?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我比你強耶。」華更紗道:「我是能力主義者,你同意我的道理,我又比你強,知不知道這三個條件湊在一起會怎樣?告訴你,別說是殺你,我就算是在這裡,拿根比手臂更粗的狼牙棒,從你屁眼捅進去,再讓你趴地學狗叫都可以。」   「嘿,你這個人這麼難伺候,捧也不是、罵也不是,你平常一定沒什麼朋友,對吧?」   這一下反擊似乎命中重心,華更紗不置可否,神色自若,只是比剛才更多了一絲冷意。   「……你運氣算不錯,要是碰上早些時候的我,現在就沒機會在這裡喝茶了。」   華更紗道:「不浪費時間說廢話了。你要去索藍西亞,照我看此行危險重重,憑你手邊的實力,能不能安然抵達都有問題,更別說活著出來。」   「嘿,真正的實力,不是外表看得見的,我的實力也非你所能估計。」我笑得很有自信,如果沒有充分的準備,我也不會笨到去送死,白拉登所贈的設備,就是我自信的來源,「你會對我提這些,想必是有交易要與我談,恰好談交易是我的強項,不妨說出來聽聽。」   直截了當的問法,贏得了對方的認同,華更紗對我說出她的問題。   「唔,武功不是我的強項,但至少也不算是弱點……本來不算的。近幾年,我的武功碰到瓶頸,停滯不前,為了讓我自己不在弱肉強食的競賽中被淘汰,我必須增強自己,可是……瓶頸這東西不是那麼好突破的。」   華更紗說,她為了思索這問題,開始了一次溫泉之旅,想要放鬆自己,找尋人生的答案,結果一段旅程下來,除了意外宰殺大批淫賊,其他便一無所獲,最後是在一處偏僻的溫泉莊園裡,意外遇到了高人。   求教的過程有點像是與魔王做交易,最後高人做出了指點,表示武學練到了一定的程度後,就脫離「技藝」而進入「道」,而一個武者要完成自己的武道,除了勤修苦練之外,還必須反思自己的人生,得到一種體悟。   體悟簡單來說,就是要明白自己正在做什麼,想要什麼?畏懼什麼?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有想通這些,才會明白自己的道走向何方,然後,為了貫徹自己的道,粉碎擋路東西的「力量」便會出現。   力量的強大,來自對於本身體悟的執著,你越能堅持於自己的道,力量就會越強,這些都不是單靠苦練便能得到的東西。   所以,為了找到自己的道路,華更紗繼續旅行,並且嘗試改變自己,想要在這樣的過程裡,找到「真我」。為此,她改換了裝扮,也試著不那麼沉默、不那麼冰冷、下手不那麼凶殘……   「等等!這段我要抗議一下!」我道:「你現在這樣開口屍妓、閉口屍妓,這樣子不算凶殘嗎?」   「這哪算是凶殘?我嘴巴說說而已,有真正動手嗎?」   華更紗說完,伸手招來旁邊一個夥計,那名夥計打從我們進店以來,就一直盯著她的惹火裝扮猛瞧,現在靠得近了,目光更是直望向她的胸口,差點看得連眼珠都跳出來。   「夥計,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我像是凶殘的人嗎?」   「……不、不會啊……」看美乳看得出了神,夥計的回答結結巴巴,這本來也沒什麼,但他可能是看華更紗穿得太過性感暴露,當她是煙花女子,態度便失了尊重。   「嘿,小姐,你人不凶殘,但倒是挺辣的,這對奶子是人間凶器啊。」   才剛說到這裡,那個夥計忽然哀號起來,捂著自己的眼睛,倒地亂滾,大喊什麼「眼睛看不見東西」,「瞎了」之類的話。   「有眼無珠,胡亂說話,就讓你這幾個小時試試當瞎子的滋味……」   華更紗寒聲說話,我猜她大概是用了什麼藥物,讓那個夥計暫時失去視力,幾小時就能恢復,這種事我也做得到,只是沒法像她那樣出手無形,不過,這種出手……算不上凶殘,但也絕對算不上仁厚。   「你、你這個變態女……好凶殘……我……」   失去視力的驚惶,大概帶給那個夥計太大的打擊,他在同伴的攙扶下亂吼亂叫,雖然他已經被帶到距離我們幾尺外的地方,但這句話我還是聽到,華更紗也聽到了。   「一下說不凶殘,一下又說凶殘,連自己說的話都不能負責任嗎?真是死有餘辜。」   華更紗冷冷地說話,在這句話說完的同時,什麼哀號聲音都沒了,周圍只剩下一片恐懼的屏息,跟著便是連串驚叫與奔逃。   那個剛才還在捂著眼睛哀號的夥計,整個人彷彿為利刃所切,從頭到胯間被一分為二,死得乾淨徹底,只不過還沒完全失去生命力的身體,猶自痙攣、抽動,但沒可能再喊出聲音了。   這一手……我倒是做不到。   這一手……有夠凶殘! 第四章 酒店遇襲 暗殺絕拳   「唔,怎麼沉默不說話啊?看你的表情……嘿,你是不是覺得我出手很凶殘?」   這個問題,我不曉得該怎麼回答,畢竟上一個回答的人,被切成兩半的屍體還在那邊痙攣,我不得不慎重一點。   干,現在我倒是明白,為什麼華更紗要到外頭來喝茶談話了。這個女人雖然出奇狠毒,腦子不正常,但卻不是個白癡,她之所以選擇到這裡來談話,不是為了喝茶,也不是為了茶點,而是因為這裡有活人,方便她說話的時候殺人立威,震懾於我。   這種逼談手法是很不得了,但我與這類喪心病狂的變態相處慣了,邪蓮、心劍神尼、白拉登……都是這類不把人命當命看的狂徒,類似的衝擊場面看多了,我早已麻木,就算我很想被嚇得全身發抖,都做不到。   「話說回頭,在我尋覓真我的旅行中,我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要在人生之中找尋體悟,悶著頭作冥想的效果太差,最好是多看看其他人的人生,這樣或許能讓我有所領悟。」   華更紗道:「你算是當前大地上的傳奇人物,我看過你的檔案,你的人生很精采,都可以整理成一部過百冊的傳奇故事。或許,你能提供我需要的東西。」   聽這段話的感覺很糟,我不是個演員,也不是小丑,更不是實驗台上的解剖屍體,沒理由這樣子給人當教材,如果換作是夏綠蒂,我大概會立刻賞她一耳光,但對著這個斬人不眨眼的女變態狂,我的回答有必要慎重一點。   媽的,當初點化她的那個「高人」,一定也是個愛窺看別人人生的變態……這麼說來,變態老爸好像也有著類似的嗜好,真是讓人有夠不愉快。   「所以呢?你想要拿我的人生來寫小說嗎?反正你武功高,要跟在我旁邊當偷窺狂,我也拿你沒有辦法,這一點應該不用特別來徵詢我同意吧?」   「說得沒錯,你去索藍西亞會碰到的事,我都可以看得見,但我對你的瞭解不夠,就像看故事只看後半截,體悟不深,所以,我想深入瞭解你的前半生。本來這種事我也可以直接砍下你的腦袋,問你的腦子,但砍下來的東西我沒把握完整接回,那就變成看不到後半截的故事。」   華更紗看著我,道:「怎麼樣?識相一點的話,現在就來說說你的人生,把你幾歲夢遺、幾歲打手槍、幾歲開處的這些資料,全部寫出來!」   「你神經病啊!」   雖然已經告訴自己要冷靜,但面對這一下子欺人太甚的言語,我還是忍耐不住,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華更紗看到我發怒,也不生氣,轉頭一看,這時店裡新來了幾個客人,看到那具屍體,吃驚得大呼小叫,而新來的客人中,有一個六、七歲的孩童,好像是跟著長輩起來的,一面走路,一面拍著皮球,恰好就朝我們這邊走來。   「喂,小朋友,過來一下。」   華更紗向那孩童招招手,男孩眨眨天真的眼睛,朝這邊過來。   「朋友,識相一點,招出你的人生,把你幾歲第一次夢遺、幾歲打手槍、幾歲開處的這些資料,全部寫出來!」   華更紗表情冰冷,把這些話一股腦地說出來,那男童聽得目瞪口呆,指著她罵道:「你、你神經病啊!」   這話剛說出口,血光乍現,我沒看見華更紗用什麼手法,那男童瞬間被一分為二,就如同剛才那具屍體一般,慘死當場。   我知道會有這種情形發生,所以在那一瞬間,我本來有想要做點什麼,只是忽然看到兩道白光朝我射來,心中一驚,連忙側頭閃避,兩道白光從我右側擦身追過,打向牆壁,轟然一聲巨響,牆面破開了一個好大的洞,如果命中我身上,一定當場掛掉。   威力不小,是什麼武器?華更紗要殺我?   最先冒出來的念頭是這個,但很快發現不對,華更紗在這沒理由要殺我,而且那件武器的發射角度也不對,不應該是華更紗所發,倒比較像是先發射出來,然後華更紗才出手殺那個小孩,所以,合理的發射人選是……那個小孩?   我驚愕轉頭,看到那個小孩倒在地上,被剖成兩半的屍體型態不變,就是容貌發生了變化,彷彿被破去某種偽裝,一下子變得極度蒼老,模樣看上去不是孩童,而是侏儒!   這種侏儒不在馬戲團,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過去好像聽說過,有幾個著名的殺手團體,有訓練侏儒扮成孩童行刺,這該不會是殺手團派出來的吧?偽裝得真好,我一點也看不出來,身上配戴的魔法道具也沒反應,華更紗是怎麼看出來的?有一套啊。   我心中的疑問,也正是那個殺手死不瞑目的問題,他拼盡最後的力氣,用那顆幾乎被從中剖開的頭顱問話。   「你……你怎麼看出……我……偽裝……」   這種狀態還能發問,與其說是執著,其實更接近死前怨念了,如果能夠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多少能讓他死得服氣吧,但華更紗看著他怨忿的眼神,只是冷冷說了一句:   「我沒看出來……誰叫你亂說話,死有餘辜。」   「你、你沒人性……」   那個可憐的侏儒殺手,留下這句悲慘的遺言,就離開了殘酷的人世。刺殺任務踢到這種大鐵板,我想他一定死得很怨恨吧,不過倒過來想想,像華更紗這樣的女人也不是每天都能遇到,能死在這種女人手裡,也算是種榮幸吧。   我還沒來得及多說些什麼,就要開始應付襲擊,殺手並不僅僅是這個侏儒,其他那伙一起進來的客人全都是,這時大叫一聲,全都朝這裡攻殺過來。   羽霓不在,搞到我要親自上陣對敵,這確實是很傷腦筋的事,但身旁既然有一個很強的大靠山在,似乎有可以偷懶的可能,我瞪了華更紗一眼,使了個眼色,要她來負責這些殺手。   「有沒有搞錯?我是技術人員,不是戰士,這種事不該由我扛吧?」華更紗道:「你這個樣子避戰,欠缺磨練,對你的修行不利,長期下去,你一輩子都只會是個弱者。」   「囉唆,我修練的是法雷爾家秘傳暗殺拳,敵人被我的殺氣所震懾,就會夾著尾巴掉頭走,他們選擇你當攻擊對象,就是我比你強的證明。」   我與華更紗說話同時,那些殺手似乎把她當成我的護衛,全部針對她攻擊。這只能說是形同自殺的判斷,華更紗手腕一翻,幾點藍星飛射出去,體積既小,速度又快,肉眼幾乎看不見,那幾名分從不同方位攻來的殺手被藍星打中,立刻就像被冰凍住一樣,僵在原地。   不用多說,這幾個人已經斷了氣,華更紗發的暗器上頭,淬了見血封喉的毒藥,這幾個殺手就是毒發身亡的,但僵凍住的屍骸,往外散髮絲絲寒氣,沒幾下功夫就結滿白霜,凍成了一大塊巨冰,這種匪夷所思的毒物,令我心中凜然。   「你……你是用毒藥暗器的?你這種人哪有資格說我避戰,欠缺磨練?你如果都是靠暗器殺人,當然武功會不好啊。」   這些話只是隨口說出,但華更紗聽了,卻好像被點醒了什麼似的,呆了一下,喃喃道:「這個……好像也有點道理……難道我應該把心力放在精研強項上?強化優勢,這樣子比較……」   聽起來是有幾分道理,但深想一層就覺得不妙,這個變態女人的強項如果是暗器、毒藥,讓她精研下去,不曉得會害死多少人,肯定為禍人間,更重要的一點是,管她將來害到的人有多少,這段時間是我離她最近,馬上就要倒霉,為此我不得不仗義直言。   「別想這些無聊事了,還是先注意眼前的問題吧,這些殺手是哪來的?該不會是來刺殺你的吧?」   「開什麼玩笑?我的仇家不可能知道我在這裡,不會那麼快就派殺手過來,倒是你……你敵人那麼多,這應該是來刺殺你的吧?老實說,你想不想得出來,到底會是什麼人買兇刺殺?」   我很討厭這個問題,比聽到別人問我老爸是誰更討厭,因為每次被問到這個問題,我都答不出話來。   回答?光是可能的選項列出來就數以十萬計,而且還在不斷地增加當中,我怎麼有可能把苦主的名字一一記住?   「看你的樣子,大概是答不出來吧?看來你日常生活不好過啊,唔……不好!」   華更紗臉色一變,我最初不曉得她想到什麼,但很快便猜到了。我與華更紗都是仇家無數,被人尋仇刺殺成了習慣,然而,殺手來襲擊我們,除了我們本身的緣故,還有一個很大的可能,就是為了我們此行的任務。   如果是為了任務,殺人奪物,那麼受到襲擊的就不會只有我們,恐怕連裝甲車上的一干人等,都會遭到攻擊,甚至攻擊那裡的才是主力部隊,這幾個只是用來拖住我們的棄子。   「確實不好,得要立刻趕回去。」   我和華更紗驚覺不妙,第一時間趕回去,回到了裝甲車的停放地,果然看到那邊滿地的屍骸,還有一票摩拳擦掌、舞刀弄劍的白家子弟,正踩在敵人的屍骸上耀武揚威。   「別小看我們,我們平常也是靠殺人放火、姦淫擄掠來混飯吃的!」   看見這一幕,我確實覺得很搞笑,一切只能算是惡人更有惡人磨,海商王的手下實力強橫,這票殺手踢到了大鐵板,落得慘敗身亡的下場,但有幾個問題還猜不透,是不能忽視的東西。   第一,敵人攻擊的主要目標,是裝甲車這邊,至於我和華更紗所碰到的刺殺是為了妨礙我們趕回去而進行的拖延攻擊。這樣來算,背後的主使者到底是哪方人馬?   第二,我們和冷翎蘭一戰分手後,裝甲車行進的路線都極為偏僻,不引人注意,就是怕冷翎蘭掌握情報,追上來礙事,我相信我們的保密功夫做得極好,這些人又是如何發現我們行蹤,追蹤上來的?   這兩個疑點,令我覺得古怪,暗自決定要進行調查。   裝甲車再次發動,我們重新上路。我首先去探視一眾矮人,聽說殺手部隊襲擊的時候,他們都在車廂內沒有出來,光是白家子弟動手就把敵人給清光了,這些貴賓沒有受到驚擾。   拜訪的時候,矮人們看我的表情,就像之前一樣怪異,我知道自己不受歡迎,就鬼扯了一些場面話,說什麼有人過來襲擊,我們拿錢一定辦事,務必護得幾位周全。   場面話不可能起太大作用,簡單的探視動作中,我發現了一點令我懷疑的東西,離開時候琳賽對我連連致謝,說是自她上路以來,頭一次這麼有安全感,非常地感謝我。   「這是我應盡的職責,請公主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不用這麼客氣啦,我其實也是突然變成公主的,約翰先生你這麼客氣,我真的很不習慣呢,你就叫我的名字就好啦,不用那麼拘束的。」   矮人族的公主,笑得有如陽光般燦爛,在我眼中甚至有些刺眼,我不敢在這裡待太久,連忙告辭,轉往另一個沒受到戰鬥打擾的地方。   夏綠蒂的房間,在我離開的時候,羽霓並沒有跟著離開,我可以留下她來收拾善後,但並沒有指示善後的方法。就連我自己都很期待,羽霓到底會怎麼收拾善後?是殺人滅口?還是單純把人清理乾淨後離開?或者……   聽說剛才在戰鬥的時候,羽霓並沒有現身,所以她應該也還留在這個房間裡,持續所謂的善後工作,這起碼就代表羽霓沒有殺人滅口,要不然以她的專業訓練,殺人、處理屍體,哪用得著這許多時間?   我悄聲走到門邊,聽到裡頭隱約響起連串呻吟聲,雖然聲音不大,但卻異常撩人,是那種女性在春情勃發時,縱聲發出的甜美之音。   聽到這個聲音,我猜到了大概,悄悄地把門推開一道縫,往裡頭看去,只見夏綠蒂仍然在床上,雙手被布條給綁住,赤裸的身上滿是污漬,而羽霓則是趴在她身上,手抓著她的柔軟香乳,恣意揉捏著。   「羽霓、不要……啊、啊……」正被同性的手掐捏著乳房,突起的乳蕾已被羽虹的嘴唇貼上,舌尖不停舔動。   女記者的兩團雪乳分別被手和舌頭刺激,同時下半身的花谷完全敞開,處於不設防的狀態,羽霓將左手貼在夏綠蒂的兩腿間,將皮膚向上推擠。這麼一來,原本覆蓋在花蕊上的薄皮也跟著上移。   「夏真是好色啊!只是這樣,肉芽就站起來了。」羽霓邊笑著說道,邊用手掐捏著那顆柔蕊。   「啊、不……啊啊……」   夏綠蒂哀叫一聲,忍不住拱起背來。薄皮已完全被翻開,羽霓的手指正毫無遺漏的玩弄著花蕊。在那瞬間,夏綠蒂的呻吟聲不絕於耳,淫蜜也不住外洩。   「呵呵,流的水變多了!是不是想被什麼東西插入呢?」   羽霓輕笑著,隨後將一根中指插了進去,而另外的食指和拇指則壓按著兩側的肉唇,小指還在肛菊外游移。   「啊啊啊啊!」被硬物插入剛破瓜不久的處女肉穴,夏綠蒂發出激昂的痛楚叫聲。   「唔,好熱啊!你把我手指包夾得好緊呢!啊,才剛剛開處,這邊應該會痛吧,痛的話要說啊!」中指繼續在夏綠蒂的膣道中貫動,羽霓探索著她的敏感點……   「不要……啊……唔……不要啊!」夏綠蒂用力搖擺著頭,腰部抖動,看起來意識已瀕臨模糊……身體在痛苦和快感交雜之下,有了越來越激烈的反應。   「啊、好像抵到子宮口了,哇?硬硬的、好平滑呢!」   女性在興奮時,子宮會為了方便受精而下移,因此羽霓最長的中指不算太困難就能碰觸到她敏感的子宮口了。   「啊、住手啊……啊……」就在夏綠蒂的呻吟中,羽霓開始抽送手指。   「啊、啊……啊啊……」配合著性交般三深一淺的進出節奏,夏綠蒂很快就哭泣出聲,全身酥軟癱在床上了。   這不曉得是我離開之後,夏綠蒂的第幾次高潮了。處女破身的第一次,強烈的痛楚下,很難說真的有什麼快感,我又沒有用什麼淫術或淫藥,只是單純的暴力強姦,夏綠蒂不可能會爽到哪裡去的。   但羽霓的情形就不一樣了,她是資深的女同性戀,對女性肉體的敏感處最是瞭解不過,這幾年我又特別讓她磨練相關技巧,現在如果一個女人落在她手上,被她日夜不離玩弄個幾天,十有八九都會迷戀上她,沉溺在無盡的肉體歡愉中,不能自拔。   羽霓對女人的興趣,本來就多過男人,只不過受到精液的詛咒制約,這才會對我的身體產生依戀,要不然在正常的情形下,會引起她性興趣的都是女性。恰巧這是個亂七八糟的時代,女人看不上男人,卻對走中性路線的女人投懷送抱,羽霓在我手上就有了新用途。   以我個人而言,我喜歡有女人味的女性,討厭那些不男不女的人妖玩意兒,但既然手上有這樣的材料,那就量材適用,我把羽霓精心調教,平時常常讓她作著帥氣的中性打扮,談吐舉止,高貴得宜,成為我的釣鉤,把那些自動靠過來的蠢女人釣上床去。   一旦上了床,黑燈瞎火,也看不清楚誰是誰,再加上一點迷香、烈酒助興,那些婦人只以為是獻身給她們心中的偶像,那個貌似美男子的中性美女,哪想到她們躺在床上對偶像發浪的時候,是被我操得要死要活。   剛才我下達善後指令,沒有特別指定形式,大概料到羽霓會這麼做,之前在金雀花聯邦時,就是如此,羽霓總會在我離開後,恣意享受那些女人的肉體,把她們搞得汁水淋漓,欲仙欲死,就此沉淪於變態慾海。   今天的事,以夏綠蒂的頭腦大概還意識不到那個重點,她並沒有想到,我先前遲遲沒有對她動手,確實是心中有顧忌,而我既然打破顧慮,把她給奸了,那事情就只有兩個結果,一個是殺人滅口、毀屍滅跡;一個就是讓她徹底屈服,變成禁閡。   第一個選擇很簡單,我們保證是專業的,第二個選擇也不難,只是需要點時間,恰好我們這一路前往索藍西亞,有著大把時間可用,本來我還有點擔心,怕夏綠蒂與冷翎蘭、霓虹等人為友,意志堅定,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摧破,那就要被逼殺人毀屍,但從今天的情形看來,女俠與女記者始終有所不同,我的構想應該可以順利完成。   房內的嬌喘、呻吟聲漸停,我聽到一陣竊竊私語,羽霓似乎在對夏綠蒂說著什麼,我心生好奇,又偷聽不到,索性一下推門進去。   「你們兩個在搞什麼東西?收拾善後是這麼個收拾法嗎?」   我獰笑著衝了上去,一下子推開羽霓,也不管夏綠蒂的裸體上汗出如漿,污穢斑斑,就把她雪白渾圓的乳房狠狠抓在手裡擠捏。   內心的淒楚與火辣辣的疼痛交織,夏綠蒂絕望地哭叫起來,被綁住的雙手無助地亂掙,修長的雙腿發瘋似地蹬踹,卻根本無力阻擋我的進攻。   我用最快的速度寬衣解帶,讓羽霓幫我把夏綠蒂翻過來將她給重新壓制住,而我高舉起手掌,重重拍打在女記者雪嫩的香臀上。   「啊……」夏綠蒂臀肉亂抖,痛的大聲慘號起來。   我冷笑道:「這一下過不過癮?有沒有覺得很爽啊!」   「畜牲……去死吧……」出奇地,夏綠蒂雖然仍在哭叫,卻開始大聲地咒罵我,這反應倒讓我驚奇。   看看雪白粉嫩的屁股上,多了一塊手掌印,我輕輕撫摸,微笑地問道,「何必那麼大聲?這裡疼嗎?」   「魔鬼……你是個魔鬼……」一下軟、一下硬的態度,讓夏綠蒂驚惶失措,嗚咽哭泣著。   一聲不吭,我突然將手指插進了女記者的花谷,磨擦著裡面柔嫩的肉壁,道:「嘖,差別待遇啊,羽霓和你在一起,你就浪得像什麼一樣,我來你就一副死魚樣,不如我改讓羽霓來搞,再想辦法讓你浪起來好不好?」   聽見我的話,夏綠蒂羞恥地搖頭,拚命想夾緊雙腿,可是卻被一旁的羽霓給撐開,不讓她合閉雙腿。我的手指在她的肉穴裡肆無忌憚地轉弄著,花谷口又疼又癢,給予女記者強烈的刺激。   最開始,夏綠蒂還有幾分堅持,害怕會在我的玩弄下露出浪蕩醜態,用盡全身力氣,扭動著雪白的胴體躲避著侵襲,但一切都是徒勞的。在我和羽霓聯手的壓制下她不再是那個倔強、高傲的女記者,只是一頭柔弱的待宰羔羊。   沒過多久,夏綠蒂的身體慢慢又有了反應。畢竟,羽霓剛剛才玩弄她的肉穴和奶子,熟悉她的身體,很快就能重新掌握狀況,帶給她快感,讓她的屁股輕顫著,隨著羽霓手指的動作扭動,那已經不再是逃避,而是在逢迎。漸漸地,夏綠蒂嘴裡也有了哼聲,除了羞恥和痛苦,更有著歡偷。   夏綠蒂查覺了自己身體的變化,羞愧極了,閉著眼睛,努力想要逃避這種感覺。但下體傳來的一波波麻癢,讓她壓制不住自己的性慾,臉開始發燙泛起紅潮,膣道裡陣陣騷癢,一股細細的淫蜜湧了出來。   「哇!這是什麼啊?」   我將沾著夏綠蒂亮晶晶淫蜜的手指伸到她眼前,冷笑道:「接受這個事實吧,不管你把自己想得多高尚、多偉大,你仍舊是個女人,一個身上長著兩個奶子、一個肉穴的普通女人!」   大聲說著羞辱夏綠蒂的話語,我用極為肯定的口氣,微笑道:「雖然你是個有理想、有堅持,希望做出一番事業,拯救那些弱勢人們的女記者,但不久的將來,你更會是一個有血有肉,張著大腿、抬起屁股讓男人操的女妓者!」   遭到這樣無情的宣告,夏綠蒂哭著搖頭,我歎了一口氣道,「你可以選擇接受,或是被操到接受,反正你的路都是你自找。」   我抓住夏綠蒂修長豐盈的雙腿向兩邊分開,火熱的肉莖頂在她的嬌嫩肉穴上。   「不要……不要啊……」夏綠蒂絕望的尖叫道。我冷笑著,然後猛的一挺腰,將肉莖「撲滋」一聲狠狠插進了女記者溫暖濕潤的肉穴中。   伴隨著夏綠蒂恥辱的痛哭聲,她雪白的肉體被插得顫抖著向後蕩去,接著又蕩回來,剛脫離肉莖少許的花谷,又被硬邦邦的肉莖迎了個正著,無情地貫入,胯肉相撞發出「叭」的一聲。   我獰笑著,腹部一下一下的衝撞過去,在夏綠蒂溫暖緊密的肉穴裡抽插著。女記者被插得搖來晃去,四肢無力地抖動著,當羽霓也趴在她胸前,吸吮著圓潤的雪乳,夏綠蒂口中便發出混合著羞憤與快感的呻昤。   上下強力的夾攻,將女記者的性慾一點點提升,羞辱的痛苦和惱人的快感,不斷煎熬著意識,夏綠蒂很快就瀕臨崩潰了。   最後,夏綠蒂放棄了與自己性慾的抵抗。   女記者大聲叫著,頭瘋狂地左右搖動,一頭的秀髮在空中甩著,汁水淋漓的屁股在我猛烈的衝撞下,發出「叭……叭……」的清脆聲音。   我看著眼前女記者的哀羞模樣,在心裡感到征服快感的同時,也有一絲淡淡的失望,這個征服程序有點快了,畢竟只是個未經磨難的女孩子,之前是天真到以為能靠堅強的意志,抗拒各種各樣的羞辱和蹂躪,但實際遭到打擊後,這才發現自己沒有那麼強。   「還說什麼要守身結婚,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我大聲嘲笑著夏綠蒂,加快了在膣道裡的抽插。   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下,夏綠蒂拚命地搖頭,眼神卻漸漸渙散,沒過多久,女記者全身痙攣了起來……滾燙的陰精噴射而出,在我身下達到了高潮。 第五章 巧計設局 抽魂入夢   不曉得在夏綠蒂身上第幾次發洩後,我決定暫告歇息,但我的休息不等於調教結束,眼前的狀況是分秒必爭,哪怕是我的人不在,也是有事要持續做下去。   「羽霓,把手套給我。」   讓羽霓取來了手套,我戴好之後,便抓住夏綠蒂雙腿,用力扯開。   即使已經被姦淫多次,女記者的青春肉體仍然充滿吸引力,在我手中,那兩條長找美腿猶如一柄玉扇朝兩邊打開,拉成一條雪白的直線,然後再向上推去。   將夏綠蒂雪白的纖足抬過腰部,雙腿張到極限,彷彿一張反轉的玉弓緊緊繃住,關節幾乎折斷才停手。女記者的下體完全暴露出來,豐滿的大腿間光潔如玉,小巧的性器宛如奇花初綻,在黏稠白露的襯托下,美艷不可方物。   夏綠蒂在連續的姦淫與高潮下,幾乎理智盡失,明淨的雙眸蒙上一層水霧,彎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良久,又滾下一滴淚珠。   羽霓笑道:「怎麼又掉眼淚了?剛剛還可以說是因為失去處女,現在又失去什麼?」說著,她伸出嬌小的纖手,隨意探入夏綠蒂下體,笑吟吟道:「好柔膩的觸感,讓我們再看得仔細點吧。」   說完,羽霓雙手一分,夏綠蒂雪玉般的下體,猛然綻開一片紅膩,羽霓毫不憐借地將兩瓣肉唇完全剝開,使她整個花谷暴露出來,滴滴白漿立即滾洩出來。   夏綠蒂白嫩的胴體不停顫抖,她雙腿大張,手臂軟軟攤在床上,儘管心內羞慟欲絕,卻只能裸露著自己最隱秘的羞處,任人觀賞。   羽霓撐開女記者的花谷,讓豐盈的艷屄被撐得張成桃形,綻露出花谷內迷人的景觀。蜜唇內是兩片滑膩無比的嫩肉,鮮紅的色澤艷如瑪瑙。在兩片肉唇結合處的桃形尖部,嵌著一粒被軟肉包裹的鮮紅肉珠;下面是一片柔滑之極,嫩得彷彿滴水的蜜肉,在桃形底部,有一隻細小的膩孔,微微凹陷,黏稠的白漿正從那裡溢出。   伸出一指,羽霓挑住細小的花蒂,將它從層層軟肉包裹中撥出,笑道:「來看看,這邊包得好緊呢。」   最為敏感的花蒂被一根指頭挑出,強烈的刺激使得花谷慢慢地抽動起來。柔嫩的美屄微顫著一合一張,彷彿一朵鮮花輕綻微收,膣道內滑膩的蜜肉微微閃動光澤,嬌艷無比。   我不由分說,從懷內取出一個小罐子,開啟罐子蓋,露出了裡頭的碧綠色藥膏,一股濃烈的花香氣味頓時滿溢室內。   花香的氣味很好聞,但羽霓看到這綠色藥膏,卻緊張地閃到一旁,用手按住夏綠芾的雙腿,防止她雙腿亂踢,而我也小心地用戴上手套的指頭挑起一塊藥膏,將那碧綠如玉的藥膏塗抹在女記者胯間。   不管是嫩嫩的肉芽、溫暖的蜜唇,還是火熱的膣道,我都仔細地把藥膏塗抹上,不敢有一絲遺漏,也不敢讓藥膏沾到我身上,直到整個塗抹完一遍,這才將手套摘除下來,用手帕包裹著,準備稍後毀去。   夏綠蒂知道這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但此刻的她無力反抗,只能任由我把藥膏塗抹去,但我相信她心中困惑多過恐懼,因為被抹上這些藥膏後,感覺並不難受,也沒多大特別,不過就是一陣清涼,消瘀止痛,對她正是良藥。   當然,我沒有那麼好心腸,藥膏的效果也沒有那麼快出來,而這段時間正好是我休息的機會,我對羽霓吩咐一聲,讓她把夏綠蒂好好處理,千萬別讓這個蠢女人等一下傷到自己。   「……其餘的部分,任你處置。」   邪邪一笑,我離開了這個房間,身後所傳來的,則是像女性掉落地獄所發出的哭號聲……如果對這充耳不聞,那就太過不解風情,所以我是聽得非常偷快,一走出房聞。   離開房間的用意,是想好好休息一下,但才剛剛走出去,就撞到了不速之客,華更紗像是來了很久一樣,站在房門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那樣子顯然不是來伸張正義,但也不是來鼓掌叫好的。   「我來這裡通知你一個消息……」華更紗道:「我們的處境並不是太安全,剛剛我們離開那個茶樓後不久,阿里布達官方就派兵封鎖了兇案現場,根據情報你的死對頭妹妹也到了。」   「哦?有這樣的事?」   冷翎蘭追在我們後頭,這個我料想得到,但她追得那麼近,此事就透露出一些訊息。   我們現在的交通工具,速度雖然說不上快,但勝在不用休息,晝夜趕路,普通的騎兵隊要追上我們,絕對不是一件容易事,再加上我們挑選的都是隱密路線,裝甲車上的裝備又善於翻山越嶺,追蹤不易,所以幾天來都把冷翎蘭甩在後頭,甚至我還以為已經將她甩掉。   但冷翎蘭能這麼快就追到,差一點就撞到我們,這顯示她不但追蹤方向準確,行進速度也比我預期要快,而尋常的馬匹沒這等速度,阿里布達的機械技術又不發達。若把可能性低的選項一一排除,最後得到的答案,就是冷翎蘭很有可能駕馭異獸,說不定還率領著一支異獸隊伍。   什麼樣的異獸?是速度型?還是力量型?阿里布達的生物改造技術不算好,變態老爸也不太可能幫助中央,冷翎蘭沒理由自己能改造出來,除非有高人相助……目前是重金向外頭購得的可能性比較高,如果是我要買……對了,要提防飛空型的異獸,是獅鶯?天馬?應該不可能搞到飛龍那麼誇張吧?   腦裡心念急轉,我想出了幾個可能性,覺得要警告白家子弟,敵人很可能有飛空能力,會從天上突然殺下來,得要做這方面的提防,別被殺得措手不及,而且冷翎蘭若是帶著空戰部隊,說不定很快就會出現在我們面前。   華更紗看了我一眼,道:「你有沒有想過,敵人可能是魔法傳送過來的?」   「用魔法陣跳躍傳送嗎?有這可能,以冷翎蘭手上的資源也做得到,但如果是這樣,我們沒可能到現在都沒發現,那種魔力波動之大,瞞不過人,而且只能在特殊定點之間作傳送,不是那麼方便的。」   我反駁了華更紗的推論,她看了看我,鼻子吸嗅幾下,深深呼吸,忽然皺眉道。「魔女的回春丸、七色鳥的蛋、屍草……還有……地底黑蛟的膽……連星月蟲草都加進去?做法很大膽啊,難得看到如此霸道的春藥,你很肯下本錢,這種藥被你稱作什麼?」   「嘿嘿,你很識貨啊,這叫焚情膏,五百年前曾經縱橫慾海,讓很多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過現在的版本被我自己改良過了,是新配方。」   一般情形下,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那種感覺絕對很糟,但今次卻是個例外,我參照黃晶石中的法米特遺教,再加上自己構思、改良而戌的強力春藥,效果不僅是強,更可說是極端霸道,令我相當自負,然而這份成就感卻找不到人分享,周圍的人不擅長此道,向他們炫耀根本是對牛憚琴,這讓我寂寞許久。   華更紗只嗅了幾口氣,便從手套上散發的藥味中辨出成分,這除了讓我再次驚歎碰到行家,更有一種英雄識英雄的喜悅,當下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問問看眼前這名行家,對我的作品有什麼感想。   「這些魔法素材加在一起,效果太過霸道,雖然對肉體影響幾乎是永久性的,可是一味橫衝直撞的結果,可能還等不到那些永久性的效果出現,受藥者就先完蛋了,這樣豈不是很掃興?」   果真是同道中人,甚至可能稱得上知己,華更紗點出了我目前所遭遇的瓶頸,而不是說些醫德、醫道的廢話,她甚至還補上一句:「……這個技術關口你似乎無法突破,可你配藥技術成熟,構思又大膽,照理早就該……唔,一定是活體實驗做得不夠多,才會無法突破,我說的對吧?」   對!真是太對了,一語就命中我困擾多時的問題,我幾乎想握著這位知己的手猛搖,如果能夠順便把手套上的藥膏擦到她手上,那就更理想不過,但這位難得知己卻忽然變臉。   「喂,你和那個冷翎蘭到底是什麼關係?老實說給我聽,要是說得夠詳細,我或許能幫你改良配方也不一定。」   「你到底是殺手還是狗仔隊?沒事追這些隱私問題,你不煩嗎?」   「我說過要詳細瞭解你的人生,當作我的研究素材,你的親屬關係是重要資料,怎麼能不問清楚?怎麼?你不願意說嗎?」   「這個嘛……如果是我的隱私,那是沒得商量,但你這問題問得好,我對暴露別的隱私很有興趣,很有得商量的。」   華更紗這個女人心理變態,如果把冷翎蘭的資料告訴她,說不定會有些什麼沒人性的變態主意出來,這就叫「用妖怪對付魔鬼」,驅虎吞狼計的進化版,所以我倒是很願意對這個問題詳細回答。   放棄本來要休息的打算,我想找個地方,把有關冷翎蘭的情報告訴華更紗,看看她能不能有什麼針對性的辦法。華更紗點頭同意,但眼下裝甲車與兩節車廂都有人在裡頭,並不適合談話,結果最後我們選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方,上了車廂頂。   「……這地方搖晃很顛啊,你該不會趁機把我踢下去吧?」   「怎麼可能?我殺人的方法有效率得多,不會用這種三流手法,還讓你有生還機會的。」   「喔……那真是謝謝你的體貼了,鬼婆。」   我本來想替華更紗取一個「妖婆」的綽號,但話到嘴邊,卻覺得她不夠妖,所以心念一轉,改叫鬼婆。   華更紗揚了揚眉,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催促我開始交代。我把與冷翎蘭自幼至今的往事說出,本來我還想有所保留,但華更紗的心思細密出我意料,竟然能從我說部分,推測出我尚有所隱瞞,要我把話完整說出,否則就立刻翻臉動手。   這麼一來,我就只能把時空異變,讓我曾經回到過去,接觸到水都十虎,牽涉冷翎蘭幼時的綁架事件,還有我和月櫻之間的情事,全都說出來,儘管我很努力修飾讓整件事聽起來像黃色小說,但講到最後,華更紗表情怪異,好像在聽什麼變態的色情故事。   「嘿,你這表情也太難看了吧?好像在說我是變態一樣。」   「……像我這樣的人,如果說你是變態,你不覺得那是一種讚美嗎?」   「你……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啊?」   抱怨歸抱怨,我不得不佩服華更紗的頭腦,她聽完我的解釋後,提出了一個問題,正是我這幾年來百思不解的謎題。   「冷翎蘭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這是因為皇后與令尊青梅竹馬,後來兩個人暗中偷情,所以生下了冷翎蘭、冷星玫兩個人,對嗎?」   「是啊,當初月櫻是這麼告訴我的。」   「……你真的相信嗎?」   「問得好,我確實是很懷疑。」   從月櫻告訴我這件事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到難以置信,問題不在於冷翎蘭與我的血緣,而是因為這件事發生的理由。   爺爺蘭特·法雷爾還在的時候,就經常出入宮廷,很多時候也帶著變態老爸一起,所以變態老爸與冷棄基從兒時便已熟識,還有一些什麼公主、千金小姐的,要算是變態老爸的青梅竹馬,那也說得上是。   然而,從小認識歸認識,有沒有那個情分卻是大問題。冷翎蘭與我也是青梅竹馬,現在還不是一見面就拔刀砍?變態老爸生性古怪,又冷又不近人情,要說有女人曾迷惹上他,這種事情想想實在不可思議,更別說他會反過來迷上什麼女人了。   冷翎蘭誕生的時候,變態老爸早已是成年人,以他那時的心性,對男女之事恐怕沒什麼興趣,更何況幼時就已無情,哪可能成年之後搞什麼舊情復燃,這太不合理了。   不合理的事,背後都該有個解釋,或者說……真相!   「其實我也懷疑過,冷翎蘭到底是不是我妹妹?可是月櫻沒理由對我說謊,這件畢情應該是真的。」   我皺眉說道,華更紗看了我一眼,道:「你不用想太多,冷翎蘭確實是你親妹妹沒錯。」   「真的?何以證明?我們又沒做過檢查。」   「你們沒有,我有,檢查工作我已經替你們做過了。」   華更紗的話讓我覺得不可思議,開口追問,這才聽她表明,她在與敵人動手的時候,若是情況許可,往往會找機會取得敵人的血液或毛髮,以後用途多多。冷翎蘭追殺矮人使團的一路上,華更紗易容改扮,與冷翎蘭暗中交手數次,雖然戰鬥未分勝負,但卻已經給了她足夠的機會,取得冷翎蘭的頭髮與血液。   相形之下,要取得我的血液樣本,那就更容易不過,華更紗與我在一時間太多,要取得我的血液樣本,不過是舉手之勞,而這個手賤到無聊的女人,那天聽我當眾公佈與冷翎蘭的關係後,就做了鑒定測試,確認我與冷翎蘭的關係。   「你這個女人簡直是……算了,我就感謝你一下好了,畢竟這個懷疑我也想很久了,謝謝你幫我解答了困惑。」   我搖頭歎氣,困擾多時的疑慮有了答案,那另一個問題就更讓我不解。   (冷翎蘭應該比我早知道這個秘密,也是她把這件事告訴月櫻和星玫的,但她自已又是怎麼知道的呢?還有,月櫻和星玫對我都很好,星玫就算知道我們的血緣關係,也沒有恨我對她所做的事,那冷翎蘭為什麼恨我恨成這樣?這一點連月櫻都沒有解釋過……)   這件事我想了很久,甚至可以說是想了十幾年。我不是個受女人喜歡的男人,回顧生平所做的事,被女人討厭是很正常的,但冷翎蘭對我的憎恨超越了「討厭」,甚至恨得有些沒道理,或許有什麼理由是我所不知道的,讓我非常疑惑,想不出來。   「唔,你和你妹妹鬧成這樣子,就沒有想要解釋一下,改善彼此的關係?」   「怎麼解釋?每次她看到我都拔刀砍,我武功又沒她高,哪有機會解釋?光躲刀都來不及了。」我哂道:「況且也沒這個必要,反正她是我妹妹,我也不能幹她,既然不能上,我管她是喜歡我還是討厭我。」   「等等……為什麼……是妹妹就不能上?」   「啊……這需要問嗎?那是妹妹耶,我上了她就是搞亂倫,天地不容,會被千夫所指的,這種事情我哪能做啊!」   「哦,是這樣啊……」嘴巴上好像明白了,但華更紗仍是一臉狐疑地看著我,「但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是什麼規則都不放在眼裡,什麼沒人性、沒天良的事情都照幹不誤,就算你不上自己的姐妹,難道以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還想百世流芳,死後上天堂嗎?」   「確實沒想過死後還能上天堂,但……百無禁忌,這個只能說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凝視華更紗,奇道:「你問我的話也怪,我上親妹妹會讓你很期待嗎?你該不會被自己老爸或兄弟強姦過吧?」   不管是從哪方面來看,問這句話都已經算是侮辱,但華更紗絲毫不以為意,淡淡道:「我沒兄弟,至於我父親……相信他沒這個本事與機會,在我還很小的時候,他就和我母親一起被仇家宰掉,整個華氏一族一夜間覆亡。」   滅門血恨被華更紗這樣冷淡說出,我就算想同情她都做不到,她語氣中根本聽不出什麼悲傷的感覺,就好像在說什麼別人家的事。   「仇家……你有報仇嗎?」   以華更紗下手之辣,就算是無辜的路人都被她整得那麼慘,要是對上仇家,那還得了?照常理推測,恐怕仇家的滿門良賤都要給殺得精光,多半還會把人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地獄般的痛苦中折磨幾年,這才把人弄死。   但我想不到的是,華更紗聽了我的問題,就只淡淡答了一句,「沒有。」   「沒有?仇家這麼厲害?」   其實一直到現在,我還摸不準華更紗的修為深淺,從感覺上來推測,她並不像心劍神尼、白拉登那樣有著最強者的氣派,但她既能與冷翎蘭連鬥幾次,這樣已經算得高手,再加上她精擅黑魔法,又長於毒物、暗器,多才多藝,若說這樣都還沒法報功,那仇家的厲害程度簡直無法想像。   不過,我的這個推測很快就被華更紗自己給推翻了。   「沒有,我從師父那邊畢業之後,報仇就只是一件小事,但這個世界本就弱肉強食,既然力不如人,被人幹掉就沒什麼好怨的,有什麼需要報仇的?我不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   華更紗冷笑道:「這些都是閒話,還是回歸正題吧。你的打算如何?就這麼每次見她的面,都要躲她的刀嗎?總是當過街老鼠的滋味,不好受吧?」   「這個嘛,是不好受,但也沒辦法啊。雖然我不想承認,但冷翎蘭的武功、刀法都已入一流高手的境界,正面對戰,我不是她對手,如果要靠什麼計謀、藥物、神器去戰鬥,就算能嬴也要重傷,很不划算啊。」   「……你還漏了一點沒說。就算能贏,也不可能不傷到她,你不想讓她受重傷,所以才總是避戰,看到她就逃,沒錯吧?對妹妹這麼溫柔退讓,你還真是個好哥哥啊。」   在華更紗面前,我就算否認也沒用,索性就悶不吭聲,由她來說話了。   「但如果我告訴你,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與她一戰,勝算百分百,不但能輕易取勝,而且不會傷害到她,還能讓你有餘裕把話問清楚,這樣如何?」   「干!哪可能有這麼好的事,你以為是在做夢啊?」   「說對了,就是讓你們做夢。」   「呃?」   我一下子沒有聽清楚,直到華更紗解釋,這才明白她有一種奇術,能在幾個條件齊備的情形下,暫時抽出人們的靈魂,讓靈魂處於夢境。   這種奇術維持的時間甚短,但卻有幾個奇特的重點。第一,夢境之中的時間流速,與正常世界不同,渾沌模糊,如果把握得好,時間一下子長、一下子短,幾分鐘的幻夢可以像個把鐘頭;第二,夢境發生的背景、情形,可以被影響與操控,只要操作得好,一個九流角色都可能強過五大最強者。   我道:「這方法確實不錯,不過老實說,我知道什麼東西都有風險,這奇術這麼好用,總不會無風無險,你先告訴我,這東西的危險在哪裡?」   「我製造出來的幻夢,可以讓你伴與她一戰,勝算百分百,不但能輕易取勝,而且不會傷害到她,還能讓你有餘裕把話問清楚……這些是絕對做得到的,最大的問題所在,就是你會有危險。」   「……該不會……你是要告訴我,如果被她發現這個夢境的真相,強勢反擊,就會傷到我吧?」   「你很聰明,但事已至此,沒有回頭路可走了,你如果不做,反而會遇到更大的危險。」   「哦?是什麼?」   我問了一聲,卻忽然發現一把小刀橫架在我脖子上,持刀的華更紗笑得極殘忍,假明顯我若是拒絕,這一刀就會割下去,果然是危險之至。   「知道了,能這樣解決也是不錯,你幫忙施法吧。還有……把刀先拿開,車頂很顛,你不小心手抖一下,等會兒就不用特別動手來抽魂魄了。」   無視我的苦笑,華更紗應了一聲,我大概把握得到她的心態,像這種專業的技術人員,一旦打算使用些什麼技術,手癢起來,根本不會管當事人意願的,之所以特別跑到車頂來說話,大概也是不想受到別人干擾。   緊跟著,華更紗開始施法,先是取出一個香爐,點起香煙裊裊,跟著灑水為鏡。水面上映出影像,赫然正是冷翎蘭。   冷翎蘭坐在一頭獅鷲之上,巨刀霸海斜掛背上,神情冷漠肅然,隱含殺氣,一看就知道是正在進行軍事任務;她身後還跟著幾名女騎兵,同樣是策騎獅鷲,高速飛行,一如我先前的預料。   單看這樣的畫面,我肯定她們在追蹤我們,速度還比我們快,只怕不久之後便會出現在我們面前,大是問題,但華更紗口中唸唸有詞,伸指一點,香爐中忽然血腥味大作,燃放出的輕煙顏色由灰轉紅。   「這是……」   「是你與她的血,要是沒有這最關鍵的東西,絕沒可能隨便抽人魂魄的,這種事情太誇張了。」   「是嗎?我倒覺得你隨便把刀架在人脖子上,還有隨手把人劈兩半,這類的事情才真算是誇張。」   「你如果想試試變成兩半的滋味,現在就是好時間,不用等到做夢。」   華更紗這樣說著,但她也無意在這種時候當真動手,畢竟眼前大事為重,所以她話說完,手指連彈三下,香爐中的溫度陡升,一下子釋放出大量紅煙來,到最後更燃燒成紅色血焰。   與此同時,水鏡中的冷翎蘭身軀一震,雙目閉上,竟然在獅鷲背上睡著了。我見狀大喜,冷翎蘭只要這樣一睡,追擊隊伍定受影響,一時間不可能再追上我們了,不過開心的話還來不及說,華更紗反手一指,點在我眉心,我立即喪失意識,昏睡過去。   所謂的「昏睡」,是一個比較奇特的感覺,閉眼,馬上就回復清醒,好像被傳送到一個奇特的黑暗世界,我可以清楚地聽與看,只不過什麼也看不清楚、聽不仴楚,因為這個世界裡什麼也不存在。   我還記得華更紗之前說的話,只要我意志力夠強,便能夠主動操控夢境,現在這夢境中只有我一人,正是造夢的最好時機,問題只在於……我要把這個夢調整成什麼使子。   有了,華更紗剛才特別使用水鏡,讓我看到冷翎蘭那邊的狀況,就是為了這個吧!   心念一動,我開始全神貫注,夢境裡也一下子變得光亮,黑暗中出現了景物,正個看來就與冷翎蘭駕獅鷲所經過的地方一樣,是一片陽光下的樹林。   我才把這座樹林製造出來,陽光也在頂上盛放,就看見一道黑影從半空中摔落下來,看情形好像會直接摔在地上的,卻在半空一下翻身,連續幾個觔斗,把下墜力量卸去大半,穩穩地降落在一處樹梢上。   冷翎蘭的身手如我預期中一樣好,安然降落之後,她立即抬頭,想找尋半空中獅鷲騎隊,召喚獅鷲下來,同時也不解自己為何會突然失神摔落。   如果讓她研究出答案,那我就要糟糕了,所以在她面露疑惑表情,只看見晴空中的藍天白雲,沒看到半頭獅鷲時,我便搶先出聲叫人。   「嘿,看到哥哥也不曉得打招呼嗎?真是沒有禮貌。」 第六章 如來神掌 六陽霹靂   聽到我的聲音,冷翎蘭瞬問表情一變,原本冰冷的眼神,在回頭望見我的瞬間變得熾熱如火……可以把人活活燒死的那種。   我為了不讓冷翎蘭察覺,把放在背後的右手高舉,讓她看到我右手抓著的一個獅鷲腦袋,這當然只是幻影所化,但我盡力幻化得逼真,碩大的獅鷲腦袋還在往下滴血,怒目、利牙,看起來栩栩如生。   「約·翰·法·雷·爾!」   冷翎蘭恨聲喊出我的名字,這種一字一字,咬牙切齒的叫法,近期內恐怕變成了專利,而我也該覺得榮幸,因為我這個素以冷靜聞名的妹妹,在看到我之後,立刑放棄思索,第一時間拔刀、飛身而起一刀就往我頭上斬下。   「狗賊!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這種卑鄙手段就只有你會用!」   雖然懶得辯白,但我實在是很想抗議。據我所知,冷翎蘭由於作風霸道強橫,得罪了很多人,仇家一點也不比我少,外出時候遭遇伏擊、偷襲,那根本是一天幾次的家常便飯,絲毫不足為奇。   這樣的情形下,她居然說什麼只有我會用這種卑鄙手段,一遇襲就說是我搞的鬼,這根本是刻意中傷,平常時候我自己也忙得要死,哪有時間專門跑去暗算她?被她當成頭號仇敵簡直是無妄之災,看來這趟還真是來對了,我有絕對必要把事情弄個清楚。   力劈山嶽的霸海一刀,當頭斬下,氣勢委實驚人,刀刃未至,鋒銳刀氣已封鎖我周圍半尺,無論我往哪方面閃躲,只要一動,這些刀氣就會被牽引而來,將我碎屍萬段。   這一刀確實是很厲害,但是在虛幻的環境中,再厲害的刀也沒有意義,我一眼看破此刀虛實,不避不閃,就以自己的身體硬接這最強一刀。   刀風撲面,我長笑一聲,昂首面對冷翎蘭,看似無堅不摧的一刀,卻在砍到我面前一尺的時候,像是碰到了什麼隱形防壁,硬生生被截停下來,還發出一聲清脆高亢的金鐵相鳴。   異變突生,冷翎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催勁發力,二度再攻,卻仍是難以突入分毫,半空中還隱約出現淡金色光芒,將我周圍一尺籠罩在內,這種奇異特徵屬於慈航靜殿武學,身為慈航弟子的冷翎蘭絕不會陌生。   「金鐘罩第九關功力?你怎麼可能會有……」   「嘿,妹子,別太看不起哥哥啊,我和你師父心禪大師交情不錯,他私下送了我不少東西,區區金鐘罩何足道哉?我隨便練練就上第九關了,你想學嗎?我可以教你啊。」   「……不可能……第九關功力,像你這種人。」   「由不得你不信了,這種事情很講天份的,如果不是金鐘罩,那你的刀為什麼砍不下來?難道是有鬼嗎?嘿嘿,說過金鐘罩不算什麼了,讓你見識點好東西吧。」   我冷笑一聲,舉起雙臂,雙掌虛捧環抱,一道柔和的白光自掌縫中綻放,看似平和,卻自有一股王道威勢,將冷翎蘭刀上的勁道全數化消,反過來逼得刀尖猛烈搖晃,緊跟著,一個「卍」字符號自我掌縫中浮現,所有白光凝聚於卍字之中,光華燦爛,耀眼奪目,正是猛招催發先兆。   如來神掌·佛光初現!   芯航靜殿掌門神功,也是當今佛門的最頂級絕學,在我手中使出,剎那間的威勢,驚絕百里,風雲變色,一掌推出,地陷三尺,沙爆九霄,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在耀眼白光中轟發出去,冷翎蘭首當其衝,手持巨刀的她變成了斷線風箏,被這股巨力轟得滾跌出去。   這一下掌力設定得太強,是我參照心劍神尼、萬獸尊者動手時的威力而發,如果換算成實際力量,就是用第八級頂峰力量推動,冷翎蘭要是真的挨著這一掌,後果是必死無疑,可能當場就成了一團碎肉,所以掌勁一吐,立刻往旁卸散,轟然巨響聲中,整片樹林同受波及,瞬間被毀去大半。   「哈~哈哈哈哈~~」   我放聲大笑,聲音遠遠地傳出去,整個空間同受震盪,連地面都揚起塵沙。這當然不是我的應有力量,但我這個人雖然修為有限,卻有幸經常見識到絕頂高手的對戰,那些絕世高手運用力量時會造成什麼影響,我早就看熟了,現在依樣畫葫蘆,製造應有的聲光效果,這當然不是什麼問題,輕易就把冷翎蘭給唬住。   難得當一次高手,確實是很有成就感;甚至說得上是快感,最可惜的一點就是自已不但要設想如何發招,就連發招後的一切聲光效果都要負責搞定,這種味道實在很怪異,搞到不太像是高手戰鬥,反而像是導演在拍戲。   (算了,別想那麼多,先把把眼前的事情搞定才是道理,剛才那兩下先聲奪人,冷翎蘭已經信了八成,還要再追加一下,讓她深信不疑……)   我一轉頭,在煙塵中搜尋到冷翎蘭的位置,定睛一看,發現她拄刀跪地,嘴角溢血,滿面塵沙,十足一副狼狽模樣;向來堅定的眼神,這時充滿驚疑與不信,無法接受剛才發生的事。   太過逼真的夢,會影響現實,我費盡一切努力,營造出這個與現實一般無異的夢境,冷翎蘭無從分辨,以為自己身在現實,所受到的衝擊與傷害便直接影響肉體。金鐘罩的反震、如來神掌的一擊,已經將她震傷,令她單膝跪地,必須要拄刀撐住,才能維持住不倒,而嘴角的溢血,更顯示她腑臟已傷。   「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有這種力量?」   「你這句話剛才說過了,而我也已經告訴過你,有些事情是很講究天份的,我是你宿命中的剋星,敗給我是你的宿命,不用覺得奇怪啊。」   用悠閒的語調說這些話,這其實是我一著很毒辣的心理戰,灌輸給失敗者「宿命」、「命運」之類的思想,當這些思想深入腦中,見了面不用開打就先輸掉一半,甚至連反抗、敵對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我本身並不擅長心靈控制一類的魔法,要不然只要找到一個心靈破綻,順勢強攻猛打,瞬間就能把對方控制。現在只好以勤補拙,把一件事反覆做上多次,看看能不能在冷翎蘭的心靈防壁上打出洞來。這個方法看似不切實際,卻有著不可忽視的實效,別的不說,至少羽虹就是被這樣擺平的。   聽了我的話,冷翎蘭臉色一變,怒斥道:「胡說!將你親手斬下,這才是我的宿命。」   反應激烈,讓我有些意外,假如冷翎蘭只是冰冷地一笑,簡單俐落地放出狠話,那剛才對她的言語打壓基本上就無效,可是她反應如此激烈,超過我預期,看來是有機可趁。   「哈哈哈,斬下我?放馬過來,就給你斬斬看,我站在這裡不動,看看你怎麼把我斬下,」   我放聲大笑,對泠翎蘭招了招手,要她過來斬我。這個挑釁果然生效,冷翎蘭激起戰意,拔起霸海,怒吼著往我衝來,巨刀揚起,毫無花巧地一當頭劈下,刀勢到了半途,隱約出現風雷之聲,威力驚人。   慈航絕學·六陽霹靂!   光之神宮的滅魔殺著,吸納空間之中至陽至剛元氣,瞬間爆發,威力無儔,從五百年前便馳名至今,誅邪無數。這霹靂絕學雖強,修練卻不易,沒有極大毅力與苦修便絕難成功,冷翎蘭在這年紀便將此上乘絕學完成,說出去是非常驚人的事。   心禪大師真是不夠意思,明知道冷翎蘭見我面就拔刀,居然還讓她修練這麼麻煩的武技,練成了也不警告我一聲,幸好我今天是在這種情形下碰著,否則早給劈成碎屍了。   冷翎蘭應該是把這當成壓箱底的秘密吧?不是碰到真正的強敵,她不會用出來的,剛才她被金鐘罩給擋住,現在是想用六陽霹靂破壞金鐘罩?有意恩,給你點新花樣玩玩。   我剛才說過會不避不閃,現在索性連護身氣勁也不運,任由冷翎蘭這霹靂一刀當頭斬下。   陽霹靂確實是驚世絕學,運用得當,有正面砍破金鐘罩的實力,但冷翎蘭閉門練功,沒機會見識到世上絕頂高手的戰鬥,縱然看了事後的影像紀錄,也感受不到那些只有在現場才能體會的東西,所以,她在戰鬥上欠缺了一點見識……   轟隆!   巨響聲中,六陽霹靂的勁道集中爆發,把地上劈出一個大凹坑,但卻沒有能夠傷我分毫,在刀勁爆發的瞬間,我雙腳不動,僅憑身體的閃電擺動,間不容髮地避開刀一氣,讓那爆炸性的刀罡貼耳擦過,還順勢反手一擋,碰在刀身旁側,把刀勁卸開。   肉眼所不能捕捉的閃電極速,是做到這一點的主要理由。以速度為強項的第八級高手,絕對可以這樣接下冷翎蘭的刀招,再強的攻擊,如果無法命中敵人,那也是沒意義的。   一擊之後,地上被劈出大凹坑,但我站在原地,動也沒動一下,還能好整以暇地一向冷翎蘭,對她微笑。   「沒、沒可能……」   「都已經說到第三次了,還有什麼沒可能嗎?有句話叫做存在即合理,如果真是那麼沒可能,那你的刀為什麼斬空了?」   換作是羽虹,這一下大概就戰意崩潰,人也會跪下去,但冷翎蘭聽了這番話,卻像是火上添油,驀地激發出更強的鬥志與戰意,霸海刀光激閃,發動新一輪攻擊。   我與冷翎蘭之間的距離不足一尺,在這超近距離揮刀,要閃躲實在不容易,更何況霸海雖然沉重,但冷翎蘭運用時別出心裁,鼓勁迫發刀氣,一秒內近百道刀氣破空橫斬,去勢涵蓋四面八方,幾乎是無隙可尋,想要單純靠速度來閃躲,是絕世高手,那就是做夢……冷翎蘭真是倒楣,兩樣都碰上,我是她噩夢中的絕頂高手!   「赫赫赫赫赫赫赫赫~」   我長笑出聲,在電光石火間從容閃過冷翎蘭的每一刀……還順勢出指點去,按在刀脊上,命中那一刀的破綻,將她每一刀都破去,短短十秒一過,我破了冷翎蘭千餘記刀招,真正說得上將她大敗虧輸。   所有刀招都被敵人破去,敗得如此淒慘,恐怕就連被破處都沒有這麼大的打擊。在那十秒之間,冷翎蘭的表情迅速起了變化,而這份心情直接反映在刀招上,便令她山後頭出刀越來越快,卻也越來越亂。   我心中估計,冷翎蘭劈出最後一刀時,是強弩之末,我可以趁這機會將霸海打飛,讓她兵器脫手,但這估算卻出現差誤,還是很要命的那一種,冷翎蘭千刀不中,最後一下居然改變刀向,由直劈變成橫斬,一下對準我腰間斬來,還迫發刀氣,這麼來,我就算速度再快都不可能躲得開。   「這麼狠?去你媽的!」   怒罵一聲,我鼓動內勁,全力反擊,兩臂同時推出,一剛一柔、一冷一熱,以兩種極端屬性發動,迎向冷翎蘭的一刀。   上天下地至尊功·地霸氣訣。   火熱的陽剛氣勁正面迎向霸海,以硬碰硬的結果,不但橫斬一刀被破,握刀的手承受不住巨力,虎口爆血,霸海脫手飛出,在半空中震碎成三截,落地成了廢鐵;冰冷的陰柔氣勁,則是在破招之後長驅直入,瞬間封住冷翎蘭的七處要穴,還將她原姿勢不動地推送出十尺之外。   這一下的效果,是模擬李華梅第八級力量的施為,冷翎蘭的慘敗是必然,而在力量、速度、技巧三方面的壓倒性潰敗後,縱使鬥志再堅強,冷翎蘭的理性也不得不承托失敗。   「……你……你這卑鄙小人……」   「哦,不錯,除了不可能與沒可能之外,終於聽到了新詞,挺讓我高興的啊!」   「你不是說自己站在那裡不動的嗎?出爾反爾,卑鄙無恥!」   冷翎蘭嘴角溢血,英武剛毅的美麗面容,因為憤怒而扭曲,乍看之下,這表情說得上是正氣凜然,令人心折,可是聽聽她嚷出來的話,我實在是覺得啼笑皆非。   「真要罵也是沒錯啦,我兩腳移動了,但我既不是黑龍王,也不是心劍神尼,只是一個不久前還被你劈得滿街逃跑的喪家犬,現在你把我讓招當成是天經地義,那是已經承認不如我,知道我注定是你的剋星了嗎?」   我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倒是可以直截了當承認,沒錯,我是說話不算了!那又怎樣?我從小時候就常常說了不算的,誰教你蠢到連這都信!」   聽到我這麼說,冷翎蘭臉現怒容,雖然不吭一聲,可是緊咬的牙齒卻誤把嘴角撕裂,一滴鮮紅赤血流下,更顯出心中的憤恨。   「怎麼了?輸給我一次就氣成這樣?雖然我是動了腳,但我還是以實力敗你,這點你總不會賴吧?」   我得意地大笑,冷翎蘭打又打不過我,說也無話可說,被逼到最後,冒出了夷所思的話語。   「你……你這個無賴,從小你就是這樣,說的話沒有一句算數,寡信輕諾,最無恥的就是你了!」   這句話聽似有理,其實非常沒頭沒腦,我和冷翎蘭小時候的交往,算起來也只有月櫻未出嫁之前的那一段,後來我把前事盡數忘記,與這位二公主身份有別,連見面的次數都算得出來,更別說與她許過什麼承諸了。   如果是月櫻出嫁之前的那一段時間,那就很好笑了,一個是小男孩、一個是小女孩,兩個孩子之間的童言童語,說的時候是很認真,但根本就搞不清楚現實狀況,就算說了什麼難以實現,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總不成我說要摘月亮給她,她就真的怪我沒摘下來吧?   「呃……我說話很多時候確實也是有問題,這個我不否認,但你可不可以提示一下,到底是哪一句讓你不滿意,記恨到現在?」   我盡量很和氣地問話,不要讓自己看起來太凶神惡煞,但這份苦心卻沒有收到回報,冷翎蘭怒瞪了我一眼,一口唾沫就吐在我臉上。   這真是許久不曾有過的奇恥大辱,憤怒之餘更嚇了一大跳,這口唾沫可不是開玩笑,以冷翎蘭的武功,若是含勁射出,別說是把人眼睛打瞎,甚至可以把臉轟得稀爛,幸虧她沒有這念頭,否則我可能吃上大虧。   想到這裡,我怒從心起,真想一個耳光揮下去,讓這不識好歹的女人吃點苦頭。但手掌揚起,冷翎蘭絲毫無懼,一雙眼睛直視過來,目光澄澈,我這一巴掌竟是落不下去。   沉默半晌,我把手放下,抹去臉上的唾沫,搖頭道:「你打也打了,口水也吐了,說起來什麼便宜都是你佔了,你說要殺我,我也沒話可說,但什麼事情有硬幹的,沒有硬冤枉人的,就算要再砍再殺,起碼給我一個能信服的理由吧?」   出乎意料,這番話居然起了作用,冷翎蘭憤怒的目光慢慢軟化,轉過頭去,不願看我,低低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你欺騙了姐姐!」   「呃?」   「當時你明明在我面前發誓,無論如何,你都會去金雀花聯邦救姐姐回來的,你跟我約好,跟姐姐也約好,不管有多難,你一定會把姐姐接回來的……這件事……你沒有做到……那時候,我們明明是那麼相信你……」   冷翎蘭一字一字地說著,聽得出她的認真、遺憾,還有滿腔的怨憤,我將這些話義聽在耳裡,最初有點茫然不解,但很快就化為晴天霹靂的震驚。   之前我想過很多次,猜測冷翎蘭對我的惡感從何而來,基本上我的所作所為,本就得不到女性尊重與好感,在阿里布達任軍職時,與一些下級貴族胡作非為,強暴民女、嫖妓不給錢、推倒過街的老太婆,還把老太婆牽著的小女孩拖到暗巷去,大家輪流上……   這些事情雖然不能說常常發生,但也絕對不是偶爾才有一次,算起來沒遭天譴已經不錯,冷翎蘭把我這些行徑看在眼裡,對我這個糟蹋女性的男人自是深惡痛絕,會恨我恨到咬牙切齒,絲毫不奇怪……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但我怎麼樣也沒想到,當我實際問起冷翎蘭憎恨我的理由,她給出的答案竟然會是這樣。   「……你說我是個說話從不算話的無恥之徒,就是因為我沒有把月櫻姐姐接回來?」   「不錯,難道你有實現自己的承諾嗎?你這個小人。」   冷翎蘭的語氣非常認真,我聽在耳裡,一方面覺得啼笑皆非,一方面卻想大叫救命啊。   首先,當年對月櫻許下的承諾,我絕對認真,也付諸實現了,至於後來在第三新東京都市出了問題,被變態老爸封印記憶,這個不是我事先能料到的,而我記憶被封印後,把一切都忘記,沒有能夠遵守對月櫻的承諾,更把對冷翎蘭說過的話也忘光。   冷翎蘭不知真相,見我久久沒動作,又完全變成一個輕浮、敗德的浪蕩子,以為我背棄承諾,從此深恨於我,把我當成人渣一樣看。這裡頭的情由直到現在才明日,想起來是覺得活該,這筆帳不認也不行,但如果真要認,我覺得很無辜啊,又不是我自己願意失去記憶的,若說我有錯,難道變態老爸不用負責任的嗎?   「這……這個……當年我是做得不好,但月櫻姐姐也沒怪我啊,現在我們兩個還是在一起了,雖然她沒有回阿里布達,但那理由你也知道是為什麼,總不能都算在我頭上吧?」   「哼!花言巧語,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這點,不曉得你用了什麼詭計,讓姐姐這麼相信你,還原諒你的背信棄義。像你這樣的無恥小人,根本沒資格與姐姐在一起。就算死上一百次,也難以贖你的罪孽!」   平時冷翎蘭看到我,除了拔刀砍人,再不然就是極度冷漠與蔑視,話部不屑與我說,沒想到現在一發洩起來,居然罵得無比順口,一句接著一句出來,還真是把我給嚇了一跳。   「我說冷二公主,你也講點道理,我和月櫻相愛,你根本是局外人,我們兩個幸福就好了,關你屁事啊!還有,我讓你幾分顏色,你就開起染房來了,當年的承諾我沒守住,是我不對,但我那時才幾歲啊?」   我怒道:「那時的我不過是個小鬼,武功不成,魔法也不會,要殺去金雀花聯邦接人,你說怎麼接?難道殺過去幫大總統口交,吹到他滿意,自動把老婆送我當禮物帶回嗎?這種事你認真計較上十幾年,神經病啊!你的心智狀況也是小孩子嗎?」   「遵守承諾這種事,是一個人的根本,不是你想遵守就遵守,想拋開就拋開的。你沒做到你承諾的事,我這輩子都看不起你,你們法雷爾家族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唉呀?說得那麼難聽,難道你自己不是法雷爾家的人?雖然大家不是同一個媽生的,不過好歹也是兄弟姐妹,變態老爸與你娘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閒著沒事就打個友誼炮敘敘舊,有了你和星玫,算起來你們都是愛情的結晶,是愛的產物,不應該心懷仇恨,有事沒事都在追我砍。」   這些話一半以上是沒話找話的胡扯,但很奇怪的一點是,聽到我提起變態老爸的名字,一直表現得毫無畏懼的冷翎蘭,突然露出驚恐之情,彷彿遇到了剋星,這事讓找嘖嘖稱奇,心覺有異。   「怎麼了?你對源堂的反應很特別喔,雖然你是庶出的私生女,沒得到多少父愛,但我也一樣沒有啊,其實這是好事耶,那傢伙心理變態的,如果常常得到他的父愛,你一定會發瘋的。」   我道:「我聽月櫻姐姐說過,她出嫁時特別求變態老爸保護你和星玫,有一次那個……哼,那個老頭想要對你下手,差一點要得手的時候,是變態老爸及時趕到,扁了那個老頭,救了你出來,讓那個老頭從此不敢再碰你,要不然……你早就不是處女了,這樣說起來,你還該對他說聲謝謝的。」   在金雀花聯邦聽月櫻說到此事時,我還非常訝異,覺得變態老爸行事難得如此英雄,不過他也很有可能是躲著看了半天,才在緊要關頭現身救人的。   「胡說!事情才不是這個樣,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時候的事,一派胡言……」   冷翎蘭忽然大叫起來,完全失控的神情,證明我的猜測沒錯,肯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內幕。   我想要把這些謎團弄個清楚,可是冷翎蘭的表情卻陡然一變,好像忽然之問發現一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由原本的驚惶狀態迅速鎮定下來,眼中神光一閃,回復了理智。   不僅如此,冷翎蘭的目光望向四周,銳利有如鷹隼,彷彿在尋找著某些東西,這種眼神讓我心裡發毛,連忙出言想要擾亂她的心神,但已有定見的冷翎蘭卻不為所動。   「獅鷲的頭……不見了,天上的雲……地上的裂痕……」   冷翎蘭喃喃自語,突然全身一震:「原來如此,這是心靈控制的幻境……」   「啊!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我故做不知,但心裡卻曉得不妙,而且感覺到自己正迅速失去對這夢境空間的控制力,冷翎蘭藝出慈航靜殿,長年進行禪定修為,精神力遠勝於我,她一察覺真相,我就無法與她正面對抗。   剛剛這麼想,冷翎蘭一聲長嘯,猶如神龍破空,在長嘯聲中,冷翎蘭神完氣足,一下站立起來,已經斷裂四散的霸海巨刀赫然重新出現在她手上,而她望向我的眼神……像獵人看見獵物……還是很肥的那種,眼中閃閃發光到像是快燒起來。   「用這種三流的手段,你以為能騙我多久?下三濫的手段,現在該是你自食惡果的時候了!」   「嘿……嘿嘿……我說妹妹啊,有、有話慢慢說……」   我乾笑幾聲,聲音沙啞難聽,連自己都聽得出自己的心虛。冷翎蘭手提霸海,步步進逼,整個夢境空間像是被她完全掌控,對我形成極大的壓迫感,我除了一步步往後退,就沒有別的辦法。   跟著,霸海高舉,巨刀有如晴空中的一道驚雷霹靂,轟然砍下。   「賤賊!你去死吧!」 第七章 侵筋入脈 焚情香膏   「哇啊啊啊……我……我頭在否?我的頭還在不在?腦袋有沒有被砍成兩半?」   驚惶失措的叫喊,換來腦門上挨了重重一擊,手勁奇重,我差點以為自己腦袋要凹陷進胸膛,但這樣子也有好處,至少我腦袋還在不在的這個問題,就有答案了。   「你要殺我啊?下手敲那麼重,頭被你敲掉怎麼辦?」   「你在做惡夢,要把你弄醒,手勁當然要重一點,你能醒過來算是不錯了,要是我這一下手勁不重,你醒不過來,那就不只是腦袋不見,整個人都要變兩半了……你這個妹妹,下手的方式倒是與我挺像……」   「是啊,所以她與鬼婆你一樣討人厭……」   我歎一口氣,搖了搖頭,把混亂的思緒平復,望向華更紗。她知道冷翎蘭的下手方式,顯然在我做夢的時候,她有辦法從外窺視,把整個夢的內容看得清清楚楚,既是如此,我也就不用再向她解釋什麼了,倒也省事。   「我那個妹妹怎麼了?我這邊清醒過來,她總不會還在做夢吧?」   「那倒是沒有,她也已經清醒,只不過……有一點點小狀況。」   華更紗把手一擺,灑在車頂的水灘再現光明,水鏡重開,顯現出影像,我又看到冷翎蘭了。   夢境中的她,並沒有受到多少傷害,我使用的猛招也刻意避開了她,就算在現實中清醒,傷勢也有限,我並沒想過會看到一個身負重傷的她,然而,她雖未遭到重創,卻著實狼狽,因為她最後劈向我的那一刀,在現實中也同樣劈了出去,但正前方沒有人,這一刀卻將她所騎乘的獅鷲砍落腦袋。   獅鷲斷首,倒楣的冷翎蘭便跟著那斷頭屍體一起從空中落下,以她的武功,這一摔是要不了命,靠著霸海重劈地面,抵銷大半摔墜力道,算是安全降落,可是在一眾手下面前搞出這些,也算是非常狼狽了。   「奇怪,你看到你妹妹沒事,好像還滿開心的?」   華更紗的這種問話,我已經非常習慣,大概又是想說什麼以我這樣的壞人形象不應該有這樣的反應,看起來不夠壞、不夠邪惡。對於這種人,我已經懶得解釋,隨口道:「沒什麼,隨便表個情而已,沒有特別意義,你要是看了不滿意,我也可以咬牙切齒給你看,反正現在你最大,想看我什麼表情隨便點就是,別太在意。」   「嘿……你妹妹說的事情很有意思,從這些情形看來,你父親對她的影響很大,甚至可能還大過對你的影響。下次再碰面,可以再向你妹妹問個清楚,不過有些謎題。是只有你父親才能回答的,哈哈,你們這一家人真是難得,要找個比你變態的人容易,但要找個比你們家更變態的家庭,那真是世上罕有。」   華更紗笑得歡愉,但她所指出的問題也沒錯,冷翎蘭那些沒有來得及說出的話,聽起來與變態老爸關係甚深,如果不找他問問,恐怕難有真相。   然而,要再次與冷翎蘭這樣談話,那可是千難萬難,她有了戒心,故技難以重施,不會輕易上當,再見面的時候,只會回到大家拔刀對砍的局面,不可能再有這種就話的機會。   至於變態老爸……要從他口中問話的可能性,遠比從冷翎蘭那邊問什麼更低,不管是力敵或智取,變態老爸都是佔盡上風,我想不出任何可能從他那裡套出話來……除非是他自己想說。   「現在最大的收穫是,成功干擾了你妹妹的追擊行動,等她再追上我們,估計已經是抵達邊境的時候了,那時……」   華更紗的冷笑突然變得很詭異,那個意思我也心裡有數,冷翎蘭到時候追趕上來,一戰難免,這次不能再用夢境取巧,勢必是一場激戰,要怎麼過這關就很費思。   不過,手上的籌碼不少,硬碰硬我雖是極力想避免,但真的發生了,也未必會落在下風,就是要看到時候拿什麼籌碼來周旋了。   「對了,我們到這裡有一段時間了,你最好下去看看,焚情膏的份量你調得過重,抹上去太長時間不處理,肉體上的刺激會傷害精神,就算弄到精神崩潰都不奇怪。」   「你怎麼知道我調的份量過重?」   「我可不像你這種業餘貨色,我是專業人士,那種事情只要聞一次就曉得了,怎麼?難道你非要把東西塗抹在人身上,才能確定藥量是太多還是太少?」   華更紗道:「還有,剛才那些刺客襲擊我們,人來得詭異,我想你心裡應該有點數了,當心一點,我們很快又會見到這批人的。」   正如這個無良鬼婆昕言,我確實是心裡有數,但現在也不用多說什麼,就與華更紗一起下了車頂。我要去看看焚情膏的施用效果,那個場面絕對是女性不宜,但如果女性自己不在意,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打開房門,一股濃烈的腥味撲鼻而來,那是汗味、唾液、女性淫蜜所綜合組成的氣息,我已是非常熟悉了。   半裸的羽霓、赤裸的夏綠蒂,兩具雪白的胴體,彷彿在玩女性摔角一樣,交織迭在一起,看到我們進來,羽霓還能直起腰桿,向我點了點頭,夏綠蒂卻像是什麼也聽兄、看不到,只是雪嫩香軀不住痙攣,大口喘著氣。   「哦,進度如何呢?」   把女記者的兩腿分開,仔細觀察。在我離開的時間裡,羽霓把夏綠蒂的肉體當做尋歡工具,雪白的屁股已被摸得發紅,花谷也正被羽霓的手指完全撐開,肉瓣邊緣被揉得紅腫,蜜肉間淌滿清亮的淫液。   淡青色的焚情膏,已經完全被淫蜜衝開、化去,融入血肉之中,讓年輕的女記者此時情動十分,淫蜜以從未有過的熱情源源而出,殷紅的肉穴彷彿一張滑嫩的小嘴,不住張合,吐出一股股濕潤的液體。   恥毛被淫蜜浸透,一縷縷整齊地貼在花谷上,柔順之極。濕淋淋的陰戶被手指攪弄得不住變形,雪膚蜜肉,紅白分明,在燈光下顯得越發嬌艷;玉體泛起一層艷紅,下體一鼓一收,擠出大量溫熱的液體,連大腿內惻也一片濕滑。   我湊近一看,羽霓也順勢手指動作加大,只聽見夏綠蒂一陣陣尖銳叫聲,高亢入雲,而肉穴就像無法控制般蠕動不休;隨著手指的撫弄,那些熾熱的嫩肉不住戰慄傳來陣陣難耐的飢渴。   「效果很不錯啊,焚情膏已經全部被血肉吸收了……」   我確認完狀況,摸了一下夏綠蒂的大腿,發現體溫高得異常,再看夏綠蒂的表倩,發現她在連續的高潮下,已經兩眼翻白,意識不清,嘴裡說著不成句的囈語,這情形相當危險,必須要進行處理。   華更紗的聲音從後頭傳來,「喂,你的靈藥還真靈啊!不過要是搞到實驗體發瘋,你的藥還有什麼用嗎?」   「你別管那麼多,我自己也知道,這些問題我會處理的。」   「唷,用藥用到對實驗體傷害這麼大,太沒人性了吧?」   「別妨管我,再囉唆小心我在你飲食裡頭也下焚情膏。」   我才要進行動作,「嗤」、「嗤」兩聲輕響,兩根細針飛射而來,分別插入夏綠蒂的頭頂,針一沒入,急促的喘息聲就停頓,夏綠蒂兩眼閉上,竟然已經陷入熟睡之中。   焚情膏的效力極強,其實我還沒有完全創造成功,基本上這藥膏是一種失控的作品,藥力被血肉吸收後,猶如脫韁野馬,想停也停不下來,這次使用本就帶有試驗的意思,現在雖然還在估算狀況內,但是被塗上焚情膏的肉體,一直維持在情慾高亢的狀態,別說是睡眠,就算想暈也暈不過去,現在兩針入腦,夏綠蒂立即停止動作,這法可不尋常。   兩支細針插在頭頂,短短幾秒,細針就消失不見,乍看之下……好像是沒入血肉。我伸手一摸,適才針插之處隱約有幾分涼意,這才明白華更紗所用的針是凝冰而成,遇熱即化。   「讓開!」   冷冷一聲,華更紗閃身出現在我身旁,左手一抬,一股無形氣流將我推開,她右手連閃,冰芒在夏綠蒂腦門閃現七次,七支長短不一的冰針插入腦門要穴,迅速溶解。   冰針雖然熔解,但蘊含在針內的氣勁卻順勢入體,不但融入血肉,甚至侵筋走脈,這是極高明的醫道手段,配合不同內勁的運用,效果變化萬千,我也無法推算。但從華更紗手上用出來,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好用途。   「胡說,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呃?我想想而已,這你也看得出來?」   「你的眼神就寫滿了這種意思。告訴你吧,這種技術是我經過長久實驗,專門開發出來,定魂凝神,幫助人們穩定心神所用,可以說是用來救人的。」   「哦?看不出來啊,你也會做一些對全人類有益的事。但你平常都把這一套技術用在什麼人身上呢?」   「一般時候是戰犯,問話比較容易,只要幾根針連紮下去,別說是鞭打、鐵烙,就算你當著他們的面,把他們的肉體給生生活剮了,他們的精神也都會被強迫鎖定清醒,沒法藉著發瘋來逃避的。」   這……確實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人在遭遇太過強大的打擊時,精神會隨之異常,或是發瘋、或是失憶,這都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用來阻斷「傷害」的進一步發生,如果用外力強行終止這些保護機制,那傷害就會繼續發生,對人體造成更大的破壞。   把人的意識強迫鎖定在清醒狀態,無論遭遇到怎樣的身心傷害,都不會暈倒或是精神崩潰,這其實是一種非常殘忍的技術,假如這種技術傅出去,一想各方的調教師、拷問師都會欣喜若狂,從這點來說,華更紗還真是開發了一門魔鬼的技術。   「……你……你哪有資格說我沒人性?」   這句話還有一個意義,普天下任何技術的成功開發,都不可能只憑研究者的天資聰穎。再怎麼有才華的研究者,如果不經過長期而繁複的實際測試,所研究的理論永遠只是空談,是一種未經證實的理論。   華更紗能夠開發出這種技術,肯定經過不曉得多少次的實測,我估計不會少於上千次,甚至是數千次。每次的實驗都需要實驗體,以她的個性來推測,實驗體一定是人類,換句話說,能夠開發出這種技術,起碼犧牲了上千條人命。   這也牽涉到另一個問題,要搞那麼多人來做實驗,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行事極為隱秘,從某些偏僻山村開始,數月之間讓幾個山村雞犬不留,就算有人發現也為時已晚;另一個方法就是背後有國家級的勢力作靠山,那別說區區上千人,就算幾萬人也不成問題。   白家子弟對華更紗的稱呼是「院長」,這樣聽起來,第二種可能性較高,就是不曉得她在什麼地方任職了。   「不用想有的沒的,這個作品等於是我們聯手製作,我很期待最後會出現一個什麼樣的作品。」   「嘿,我從頭忙到尾,你只是來這裡插幾支針而已,什麼叫做聯手製作?就算講聯手,也是我和羽霓的聯手,你靠旁邊站吧,現在來講聯手,難道是想來分這個作品以後的賣肉錢?」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我之腹,這女記者橫看豎看也不是名妓的料,賣了她能賺多少錢?這點小錢我豈會覬覦?」   「……意思是說,如果是大錢,你就要殺人奪物了?」   「這……多言無益,先前在茶館你胡扯什麼暗殺拳,我後來經過苦思,入境隨俗,創出一套特殊技法,且讓你見識見識。」   華更紗輕喝一聲,我以為她要向我出手,卻不料她半途轉向,一指點向在我身旁的羽霓。距離太近,這一下根本來不及閃躲,羽霓正專心與夏綠蒂接吻、搓乳,也反應不過來,我大吃一驚,生怕華更紗把羽霓怎麼了,但這一指似乎只是虛晃一下,沒有真的碰到人體就收回,回過神要進行防禦的羽霓也一臉困惑,不曉得發生何事。   「嘿,沒有感覺嗎?這就是我獨創的暗殺技法……」華更紗冷淡說道,忽然神色正,對羽霓緩緩道:「你……已經射了!」   話才一說完,華更紗身形閃動,一下子就出了房間,我和羽霓面面相觀,正覺得奇怪,羽霓的表情忽然改變,眼神變得迷濛,臉上慢慢浮現一個古怪的笑容,看起來雖然詭異,卻可以感受到她正處於極大的歡愉中。   跟著,羽霓半趴在床上的嬌軀開始劇烈顫抖,修長的大腿、結實的美臀尤其抖得厲害,我大感詫異,本來想靠近去看,卻又想到華更紗匆忙離開,必是有問題,連忙退後數步。   剛剛一後退,羽霓嬌呼一聲,結實的肉臀一陣緊縮,一道半透明的晶瑩清泉自她兩腿間激射而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燦爛的拋物線,險些就噴得我一頭一臉。   如果是沒知識的土包子,大概會以為羽霓是失禁噴尿,但我一看羽霓爽到翻起白眼,不住抽搐的樣子,便心知肚明。   「啊?瞬間爽到潮吹?這個厲害,如此暗殺技……怎樣都不能錯過啊!」   想到這一點,我連忙大步奔出房間,追著華更紗的身影,大喊大叫。   「喂!鬼婆,你跑到哪裡去了?我要拜你為師,你教我這招暗殺技吧!喂,師父,你在哪裡啊?」   拜師學藝的事情沒有成功,看似無所畏懼的華更紗,卻對收徒弟這件事情非常反感。我向白家子弟打聽,據說華更紗之前曾經收過一個徒弟,貌醜如豬,卑鄙似狗,是一條絕頂的廢柴,但後來不知道怎麼的,竟然青出於藍,成就遠遠大過了她這個師父,華更紗自覺踢到大鐵板,難以釋懷,從今之後再也不收徒弟。   「……這個世上啊,沒有幾個好人,連神也沒有幾個好神,徒弟有了成就,就整天只顧著搓奶,也不會分點好處給師父,太沒意思……我打定主意,今生是再也不收徒了。」   「你想開一點嘛,最起碼你的徒弟沒有反咬你一口。這世界如此黑暗,徒弟不倒過來殺師父就算心地善良,你標準降低一點,就會快樂得多啊。」   「你抱持這種理論來拜師,還指望我會答應你嗎?」   「為什麼不會?你看我說話說得多誠懇,這麼直接的話都說了,起碼不用擔心以我說謊騙你啊。」   這樣講,但我也自知沒多少希望,倒過來再想想,以華更紗這樣的辣手與狠辣,她對徒弟有怨言,卻沒有付諸實際行動,這實在很不可思議。   「你……沒有去宰掉你徒弟嗎?就算他武功再強,總可以殺得他防不勝防吧。」   「哼,那傢伙武功不強,比你還弱,只不過我殺不到他而已。」   「呃?為什麼?」   「因為……他已升天了。」   原來是早就已經掛掉了,這就難怪華更紗會遺憾,再強的武功也殺不了一個死人,但從語氣裡聽來,華更紗對那名弟子的情感頗為複雜,好像不是只有單純的憎厭心情,這點我是問不出來,即使去向白家子弟詢問,也是人人一臉曖昧表情,誰也不肯真正說明。   裝甲車持續奔馳,我們越來越接近邊境。看著沿途景物,我頗有些不勝唏噓的感覺,當初我也是帶領部隊,沿著這條路前往索藍西亞,進攻馬丁列斯要塞,那時遇到了邪蓮,也意外發生了很多事。   要是我當時就被邪蓮幹掉,後頭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對很多人來說,這樣應該也比較好,因為我的存在對這片大地而言,帶給人們的不幸應該遠多於幸福,不過不管是幸福與不幸,這個世上的道理存在即合理,我也沒理由為了那些人的幸福,特別跑去死。   以現在而言,在這部裝甲列車上,至少夏綠蒂就很想要我去死,說不定……哪天我運勢低,特別倒楣的時候,真會如她所願也不一定,但至少目前而言,我沒有特別成全她心願的理由,甚至她整個身心都被我把弄於指掌之上。   焚情膏是太過霸道的藥物,塗抹之後,經歷多次高潮,已經完全化入血肉之中後頭我再塗抹幾次,如此反覆之後,藥性深入骨髓,就算是找來再高明的醫者,也不可能拔除了。   「……聽懂了嗎?這就是告訴你,你的人生、你的夢想,將從這一刻開始發生改變。你也應該感覺到了,身體現在變得非常敏感,稍微挑撥一下,水就流個不停;想要性交的慾望,怎麼做都減不下來……嘿,這些你自己都很清楚吧。」   我道:「每天要搞個幾次才能滿足呢?一次?三次?還是五次?不管是多少次,你每天大半的時間,下頭大概都會濕淋淋的吧?這樣的身體,還能堅持你本來的意用你的筆揭開真實、主持正義嗎?我看還是找間妓館去報名,從此你有得爽,又有錢收,還連帶娛樂別人,這樣才是美滿人生。」   夏綠蒂注視著我,死咬住嘴唇,什麼話也不說。仍是赤裸著身軀的她,得到了暫時的清醒,因為我讓羽霓停止了對她的調教,帶她去沐浴沖洗,把身上的污穢洗滌乾淨。   肉體上的污穢可以洗去,但已經染上污穢的肉體卻不可能再乾淨。被一桶冷水從頭上澆下的夏綠蒂,最初是渾渾噩噩,過了好一會兒,眼神中才慢慢回復光采,有了理智。   在初看到我和羽霓的那一眼,我在女記者的眼中看到了畏懼,那種目光彷彿看到了一雙男女惡魔站在眼前,但沒過多久,由理智所激起的些許勇氣,就讓夏綠蒂想要開口說話,而從她眼神中的憤怒與仇恨,我可以料想到不是什麼好話,所以沒等她開口,我就搶先打斷。   「你要說的東西是什麼,我大概心裡有數,不過……你以為自己是李華梅還是冷翎蘭?放話嗆聲得要靠實力,你有什麼實力來報仇或是堅持理想?是你的筆還是你的嘴?或者……」   我淫笑著,伸指到夏綠蒂赤裸的酥胸,在那嫩紅色的乳蕾上彈了一下,痛楚立刻讓女記者叫出聲來,眼角也閃現淚光。   「或者……是靠你這具淫蕩的肉體呢?」   整天對女人淫笑實在不太好,可是現在的情形由不得我不笑,特別是當我指頭彈於去,這具徉溢著青春氣息的胴體,不但乳蒂迅速翹直挺立,像是一顆腫脹的小葡萄,兩腿間甚至汨汨流出淫蜜,被強烈疼痛的刺激引起了反應。   「知不知道這樣下去,你必然要面對的東西是什麼?這個我可以告訴你,本來你有很大的可能會瘋掉,但現在是不會了。以藥性發揮的情形來看,我想你以後要多喝水,因為……停不下來的性刺激,你的肉洞會一直流著水,再也不用擔心乾燥的問題了。」   我道:「這只是外部的生理徵兆,再深化下去,藥效會永久性地改變生理,繼而響心理,你腦子裡除了性交,就再也沒有別的念頭,理智盡失,連吃飯睡覺都會忘記,為了爽一下,你什麼事都肯做,甚至……看到男人的東西,你就會開始流口水。到了那時候……」   聽我講到這裡,夏綠蒂忽然露出一種極度驚恐的表情,站立不住,跌坐在地,抱者頭大聲尖叫。   「啊,不、不要……我不要這樣子……」   直接被人宣告未來,那種感覺實在是很糟糕,尤其當那個未來還是殘忍到極點。完全背離人道時,光是聽見就會想要發瘋了。如果想發瘋又瘋不起來,那麼人就會發生改變,畢竟……為了掙扎求生,人的適應力有時候簡直強到可怕。   我不再說話,一句話也不講,只是靜靜地站在這裡,俯視著夏綠蒂,看她從尖叫、大哭、啜泣,慢慢地沉默下來,然後,我發現她的呼吸聲有點粗重。   因為是坐倒在沖洗的水泊中,夏綠蒂的身上都是水,我最初並沒有察覺到異常,直至聽出夏綠蒂的呼吸聲混濁,這才一下子省悟,仔細去看,果然就發現她兩腿之間的濕漬,不是沖澡的冷水,而是開始流出淫蜜,發出飢渴的呼喚。   羽霓跨前了一步,被我揮手攔住,我淡淡道:「沉默不能改變什麼,你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我……我不要變成那個樣子……」   或許是因為意識到一旦開口,有些事情就會有所改變,徹底地改變,夏綠蒂開口有些結結巴巴,顯示了她的猶豫,可是一且開口,已鬆動的意志就如長河潰堤,就連她自己也阻擋不住。   「這個嘛,人會變成什麼樣子,其實都是看自己的抉擇,命運這個東西並沒有注定的……」   已經出現缺口的心防,只要稍加引導,潰堤之勢就會驚天動地,果然在我這一句之後,夏綠蒂有了動作,她慢慢伸出了手,抱住我的大腿。   「我……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幫我做一件大事,對付一個麻煩人物,只要把事情搞定,我就負責讓你的身體不再惡化。但在那之前……你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呢?」   我稍微一暗示,夏綠蒂遲疑了一下,便拉下我的拉煉,掏出我的肉莖,一下子用口含住,慢慢地開始吸吮,動作很生澀,臉上的表情很快就變得陶醉,但眼角卻有兩行滴清淚橫流下來。   這幕畫面……真是讓人興奮到不行,我光是站在這裡,就已經快興奮到想要射出了。   「你這樣子不行的,不是光含住就算了,要用舌頭來舔,就像這個樣子。」   做指點的人不是我,是站在一旁的羽霓。彷彿被夏綠蒂的動作所刺激,她也跪了下來,就跪在夏綠蒂的身邊,把臉湊近過來,伸出溫軟的小舌,靈活地舔舐著肉囊。   和女記者相比,羽霓簡直就是口舌侍奉的專家,舌頭在肉囊上纏繞滑溜,仔細地齜著每一道細紋,甚至還引導著夏綠蒂,兩個人分別從左右,一下一下地舔著肉莖。   從這個角度俯視,兩名面露歡喜表情的美少女,就像是兩頭舔著牛奶的貓兒,可愛溫順,只不過和普通的貓兒相比,她們除了舔舐,更擅長吸吮,而當最後濃濃的白色液體濺遍她們頭臉,從眉間、鼻端橫流下來,那種性感的模樣,讓我忽然覺得……養寵物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第八章 獅鷲騎隊 赤裸伏擊   我與夏綠蒂之間所發生的事,是絕對的兒童不宜,這很正常;而我與另一個女人之間發生的事,是非常的童話純潔,這就是一種絕對的異常。   一切也非出於我的自願,但是去親近矮人族小公主的任務,除了我之外也沒有別人能做,如果派羽霓去做,一不小心產生意外效果,那麻煩就很大了。我沒有這麼飢不擇食,不打算連琳賽也壓在床上干,放誘餌出去毫無意義,不想弄巧成拙,所以還是親自出馬保險一點。   琳賽與我有過約定,讓我去對她講述一些過往的見聞,這是一個名正言順的親近理由,那幾個討厭的矮人護衛也不能阻攔。雖然他們對我的武勳很不以為然,但羅賽珨近百年戰事不興,他們連戰爭的戰字都沒資格寫,哪能挑剔我的經歷見聞?   「所以啊,進攻馬丁列斯要塞的時候,我軍面臨著非常險惡的環境,前頭的敵人很強大,我自己手邊的部隊是老弱雜碎,大後方又有自己人陷害……哎,不說你不會明白,那種情形真是惡劣到會讓人絕望。」   「不過,縱使面臨這樣的困局,我也沒有絕望,因為不敗的信心正是名將關鍵,我叱喝著麾下的軍官,恩威並施,大家一起振作,共同面對難關……」   當著琳賽的面,我說起征戰馬丁列斯要塞的事,一字一句,慷慨激昂,說到困苦悲情處,慨然長歎;說到殺伐激烈處,甚至忍不住比手畫腳,猶如身在千軍萬馬之中。   征伐之中種種驚心動魄,聽得矮人少女如癡如醉,當我講到如何經歷千辛萬苦,偷入要塞,使計佔住城頭,騙得要塞內大軍出城,最後站在要塞城頭獨對數十萬大軍,英勇威武地指揮部屬放箭,完敗敵軍的英雄事跡,琳賽差點感動得掉下淚來。   說實話,聽起來確實是很感人,就連我都差點被自己的謊言迷倒,感動涕零,像是小時候聽人說英雄故事一樣。   是的,這些全是謊言。   我生平所經歷的大型戰役,其實詳情多數不為外人所知。在東海、伊斯塔的幾場大戰,雖然參與者多,但也太雜,戰役本身又發生得太突然,變數極多,身在局中者往往搞不清楚事態,便已陷入混戰,莫名其妙地打到結束,事後問起他們整個經過,都很難說個所以然來。   至於馬丁列斯要塞一戰,似乎是由於其中的內情太過可恥,連索藍西亞的精靈都羞於提及,所以真實狀況不傳於世,外界只知是我設計奪取,並不曉得裡頭所牽涉一大堆男盜女娼的內幕。   既然是沒幾個人知道,那就是由我信口胡謅了,有關我先上了約伯·希恩的老婆,再由邪蓮利用他老婆來吸乾、控制他的事,全數省略不談,改扯什麼我們潛入地下,利用秘密通道與魔法來開城門……種種匪夷所思的事,我一面瞎扯,面也好奇這些話將來是否能真正實行。   「約翰先生,你上陣作戰的時候,都不會害怕的嗎?」   「哈哈,勇者無懼,只要有我的寶劍,還有我的弟兄,不管敵人有幾十萬還是幾百萬,我都不怕。」   ……但我其實沒有寶劍,也沒有弟兄,所以每次戰鬥都怕得要死。   「作戰時候打得那麼激烈,精神一定很緊張,晚上會不會睡不著覺啊?」   「唔,你真是問對了,戰陣無情,所以夜晚我們都需要放鬆,美酒與美人是我們晚上必然不可缺少的韻事……像我們這樣的浪子,都是不缺女人的。」   戰場上,勝利者當然不缺物資,美酒是搶來的,美女也是奪來的,姦淫戰俘總是讓我們身心興奮。   「約翰先生,你真是個了不起的戰場英雄。」   「哈哈,是啊,我都差點以為自己是了。」   「那……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別生氣喔……」   「呵呵,儘管問吧,我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從無不可對人言,有什麼問題但問無妨。」   「那個……你攻下馬丁列斯要塞之後,把那邊的戰俘全部都轉賣為奴隸,是不是真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因為缺錢啊,你以為戰爭不用花錢嗎」,我差一點就這麼說出口,話到嘴邊,想起自己正塑造的英雄形象,連忙住嘴,心念一轉,想到了應變辦法,便裝出一副痛苦的樣子,說,「這些全都是來自軍部的命令,是我國冷棄基陛下的敕令,我死命不從,他們便直接命令我底下的副手執行,我得知此事想去阻止,卻已太遲。   「我無能阻止此事,又與宮廷結下嫌隙,後來更為此被國家誣陷,散佈許多壞我名聲的謠言,把我打成通緝犯,逼得我在外逃亡……唉,這些都已經是往事了,如果不是今夜對你提及,我想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想起。」   說得感慨,只為了維持基本的英雄形象,讓矮人少女驚呼連連,最後才在她的讚歎聲中,用一句語意深長的話作結尾。   「有時候,在這個世界,好人與環人是很難分的……」   當我長歎著說出這句話,琳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望向我的眼神,就像看到英雄。   這句話效果不差,但這句話背後的另一層意義,是琳賽現在不可能領悟得到的在這個世界,好人與壞人是很容易分的,想多沒有意義,照自己最真實的感覺去做就可以了,好比說,如果變態老爸出現在我面前,說什麼好人壞人的道理,我定想也不想,直接一槍就往他的臉射擊,多麼爽快?   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還是山,很多的道理在不同時間會有不同變化,這點是琳賽目前所不能體會的境界,但也無妨,只要她聽了這些道理,把我當英雄崇拜就可以了。   花費時間對矮人少女編故事,重點不在於這些故事,而是在於得到她信任之後,由她口中問出的東西。   「公主……不,琳賽,你們抵達索藍西亞之後,要如何與三王子殿下聯絡呢?總不會就是這麼直接跑到三王子府上表明身份吧?」   「這個……」琳賽側過頭,咬著小指想了想,道:「人家也不知道耶,怎麼聯絡的事情只有護衛們曉得,他們沒告訴我,不過這一路上他們都有和那邊聯絡喔。」   「咦?這樣聽起來,你們一直和三王子那邊有聯繫,對吧?」   「是啊,不久之前他們好像才通訊過,用什麼魔法我也不曉得,啊!他們有交代過,說不能把這事告訴別人,我對你說了……約翰先生,你不能再告訴別人喔。」   「呵呵,你看看我真誠的眼神,我怎麼會把這麼秘密的事告訴人呢?我是你的朋友,不是別人。」   臉上笑得燦爛,心裡卻頻頻歎氣,世人總說女子是胸大無腦,琳賽身材普通,胸部更是乏善可陳,怎麼也這般無腦?傳言果然不可盡信。   (也對,雖然阿雪的腦子不怎麼靈光,但鬼魅夕也是巨乳女,如果胸大無腦是正確的,鬼魅夕早該完蛋,被人輪姦一百遍,下面都被搞爛了,哪可能當第一流殺手?)   琳賽告訴我的事情,與我心中猜測相符合,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要緊的疑聞。   「你這一趟前往索藍西亞,身上有沒有帶什麼貴重東西?之前我們交情不夠,你也不太信任我,但現在大家是自己人,有話直說,我比較好進行調配,要不然有什麼息外突然而來,很可能就……」   「沒有啊!我很信任約翰先生的,告訴你的事情都不是謊話喔。」   琳賽想了想,道:「真的沒有,回想過幾次了,但出發時候宮裡什麼東西也沒有給我,所有陪嫁的嫁妝,都是由護衛們保管,後來遇到敵人襲擊,陪嫁的東西幾乎都敢落光了,要是還有剩下什麼,那也都是在護衛們的身上。」   「這樣啊?」   這個答案不是我預期聽到的,難免有點沮喪,但我還是感到懷疑。   照之前的推算,這樁秘密聯姻必有所圖,三王子一定是想要從羅賽塔那邊得到什麼,這才進行聯姻,而那件重要東西若是隨和親團一起送來,那最有可能的存在地方,就是在琳賽的身上。   如此貴重事物,不可能在護衛團的身上,要是護衛團中有首領人物,那還有話,但現在存活的四名矮人護衛,看起來都是一副雜魚臉,換做我是羅賽塔的決策者,也不會把重要東西交給他們。   那麼,存放在琳賽身上,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但她怎麼回想都說沒有,而我又不一覺得她是說謊,那麼……是這樣東西根本不存在?或者,琳賽把這東西帶在身上,只一是她自己不曉得?   (這樣東西不存在?此事絕不可能,太過明顯的事我不可能誤判,那麼,答案應該還是在琳賽身上,得要在進入索藍西亞之前,把那樣東西拿到手才行,這種情勢下,籌碼越多越好。)   想著這一點,我籌謀著該如何進行下一步,這時琳賽突然開口:「約翰先生,有件事我很好奇,但……不曉得該怎麼問……」   「呵呵,想問就問啊,我又不是別人,大家都那麼熟了,還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我心下盤算,不曉得小丫頭問出來的會是什麼東西,大概是關於戰場事跡的那一類,卻不料她臉頰一紅,這下頓時讓我心叫不妙。   「約翰先生,你們那邊……我是說,那位人類記者,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都叫得好大聲,好像很……嗯,和你做那種事情,是不是真的很舒服啊?」   這一問,差點讓我從椅子上滾下來、若換作是別人,這一問不難回答,還可以順便討幾句口頭便宜,但碰上眼前這塊燙手山芋,回答就不可不慎。   「呃……這、這個問題,我要好好想一想才能回答你……」   「為什麼?你不是說我們是自己人,有話你一定會直說的嗎?人家都問了,你就直接告訴人家嘛。」   開玩笑,要是答得不對,讓這死丫頭有了莫名期待,那可就是我倒霉了,倘若琳賽美如天仙,一看就讓我心動屌也跳,這自然是值得冒險,但……   「其實我又不是那個女記者,你問我她的感受,我怎麼答得出來呢?不如你改天去問她……呃,不行,還是別問她了,問你身邊那些護衛吧。」   「我問啦,但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好可怕,說我不可以問這些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這個……下次,我下次再回答你。」   該得到的情報已經入手,多說無益,我迅速地從矮人小公主這邊辭別,去進行其他的準備工作。   「怎麼樣?查到了什麼你想知道的事嗎?」   「哈,一點點啦,滋味很不好受啊,英雄故事說到快嘴軟了,再繼續待下去,就只能講白雪公主與七矮人的淫亂故事了。」   我聳聳肩,隨口回答,但華更紗的眼神這時卻嚴肅起來,問道:「你花這許多心思做準備,目的是什麼?你向我要求的提供協助,已經超過了單方面防禦的範圍。」   「確實,單單只要防禦的話,不用做到這些,就算是逃跑也很簡單,不過,有鑒於進入索藍西亞後,仍是會碰到她,為求一勞永逸,我打算……」   「你打算親手幹掉妹妹?了不起,好辣手,大梟雄,我要給你鼓鼓掌。」   「你扯到哪裡去了?我沒有這麼屌,只是打算把她生擒活捉……喂,給點面子好不好?別用那種蔑視的眼光看人……」   我當然曉得華更紗在蔑視什麼,要刺殺一個高手容易,但若要把人生擒,那個難度就高得多,特別是像冷翎蘭這樣的高手,武功高強,應變奇速,堅毅能忍,要生擒她絕對是高難度任務,我也沒有多少把握。   但……考慮到目前的狀況,就算是高難度,也有必要去執行,不然有些謎團永遠在我心頭難解。況且……雖然任務難度高,但總比去生擒變態老爸來得容易,在這些大前提下,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為了貫徹作戰計畫,我把華更紗、白家子弟都召集來,拿出了這一路的地形圖,開始解說。   「戰鬥發生的地點,有可能會突破阿里布達,進入索藍西亞境內,屆時不排除精靈會來干涉,所以必須連他們也列入假想敵。精靈在運使魔法的速度、威能上強過人類,我們要避開這方面的戰鬥,盡可能製造出近身戰的局面。」   我看了看周圍的白家子弟,道:「最好是能夠設計中等規模的干擾結界,隨裝甲車移動,一經開展,絕對能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這點交給我吧,移動型的干擾結界,聽起來滿有趣的,我以前也沒做過,趁機試試看,瞭解一下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華更紗居然這麼配合,讓我相當訝異,因為架設廣達數十尺的移動型結界並非易事,我只是隨口說說,並沒有預期她能做到,更別說她不拿這個來勒索我什麼。   然而,惡德醫生畢竟是三句不離本行,在表示願意接下這任務後,立刻要白家子弟幫忙調查附近的山村、小鎮。   大概屠宰個三、四百人,怨血的份量就夠發動結界,但未滿三歲的孩童、八歲以上的女子,要各佔兩成,宰殺方式也要限定,要在最痛苦的情形下睜眼死去,怨氣才能發揮到極致……時間不多,要快點進行。   「等下!這個要求被駁回,我同意為了達成目的可以做些許犧牲,但搞到大屠殺,這個就太超過了,我反對。」   我表達了自我意志,與我相同意見的還有一眾白家子弟,華更紗面對我們的抵抗,眼神似在冷笑,高傲有如女王,有那麼一瞬間,我幾乎以為她要強行踐踏過來,不過,她最後卻是抓抓頭,露出為難的表情。   「綁手綁腳……這樣很難做事啊……」   姑且不論華更紗面臨的技術問題,整體計畫在眾人商量後得到確認,也預備要實行,但在我開始調派任務之前,華更紗忽然問了一句很怪的話。   「喂,先問你一件事,你生擒你妹妹以後,不會強暴她吧?」   「當然不會,你問的東西好奇怪。」   「不強暴……也不會用其他手段搞她?前面與後面都不能動喔!」   「都不會動啦!你當我是什麼啊?我戰鬥不見得就是要上女人啊,我又不是公狗!」   華更紗的問題太古怪,我回答得有些惱怒,但更怪的是,她聰了我的回答後,居副如釋重負的模樣,這實在是很異常,難道在她眼中,我是個專搞自家姐妹的變態禽獸嗎?   呃……變態禽獸四個字我無從抗辯,但若要說我專搞自家姐妹,我……想都沒有想過啊,真是冤枉。   而且這麼一問,居然還激起旁邊一眾男性的渴望,一堆人湊了上來,問說生擒冷翎蘭之後不可以亂倫強姦,但可不可以群眾輪姦?   「混賬傢伙,我都沒得干了,哪會有你們的份?吃屎去吧,全給我滾。」   相較於我的驅逐,華更紗的態度更為簡單,她冷冷看了眾人一眼,道:「你們……全都已經射了!」   這式暗殺拳真是震古鑠今、驚神泣鬼,就算五大最強者齊至,都不曉得能否做到這種效果,瞬間只聽見一長聲詭異的驚叫,一眾白家子弟紛紛顫抖倒下,室內剎時間腥風大作,一片慘不忍睹的景象。   我搖搖頭,道:「嘿,鬼婆,下次再用這招暗殺拳的時候,麻煩看一下場合與人數,你把他們全都『暗殺』倒地,請問要由誰來洗地?」   「這個……」華更紗似乎完全沒想到這一點,被我一問,當場愣住,側頭想了半晌,這才拍掌道:「有了,我們擒下你妹妹,由她來洗吧。」   「不要只是說說而已,她修練慈航靜殿絕學功成,又練成了六陽霹靂,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不難,只要把你剝光了捆在長竹竿上吊出去,這個誘餌她一定會吞下,我們趁她出刀瞬間暗算擒人,這方法成功率在八成以上。」   「嘿,英雄所見略同,這方法我也盤算過,結論……比你之前要屠村的那個主意更爛!用正規一點的作法吧。」   誠然,這方法的成功率在八成以上,但我生還而歸的機率卻在一成以下,白癡才會這樣做,我身旁的這些人真是……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同伴比敵人更想要我的命。   長的準備工作,不久之後派上了用場。在我們即將要穿越國境時,冷翎蘭所率領的空騎隊終於抵達,搶在我們離開國境之前,先把我們給截住。   對冷翎蘭而言,她也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壓力,要是讓我們進入索藍西亞,事情就非她可以一手遮天,別的倒也罷了,要是在戰鬥過程中,有人口沒遮攔,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出去,被索藍西亞的精靈聽到,冷翎蘭滅口也不是,放走也不是,那就真是不用做人了。   「哈~囉!」   最親熱的迎敵態度,我穿著花襯衫,戴著墨鏡,站在裝甲車的車項上大力揮手,務求讓人看得見。   這個努力真是一點也沒有白費,冷翎蘭看見我的瞬間,如見不共戴天之仇敵,怒意如同烈火飆升,但卻強行忍住,沒有朝我攻來。   「哈,你不來嗎?那就由我來盡地主之誼了,工作吧!奴隸們!」   一句不曉得該算是暗語或是命令的話一出,所有伏藏的攻擊在瞬間發動。白拉登的這輛特種裝甲車,並不只是奔走山坡如履平地,本身的火力也非常驚人,當切換到一斗型態,裝甲車兩面的炮口全開,就連最上層都浮出炮塔,自動追蹤空中的敵人,最開始是以弩箭發射,不久之後直接變成機槍掃射,只見滿空火光連閃,密集火網把冷翎蘭的空騎隊包圍起來。   這一支由獅鷲騎士組成的空騎隊,顯然是冷翎蘭的得意親兵,實力殊是不弱,在密集的火網掃射下,還能夠第一時間發動魔法石,形成護罩,一面抵擋機槍的攻擊,一面飛散開來,反守為攻。   (真是漂亮的動作,想必讓她花了不少心血去訓練與籌組……之前我在阿里布達沒聽說有這支部隊,是什麼時候組建的?)   看著獅鷲騎隊滿空飛舞,我心裡再次浮現這個問題,這一次我更忽然有種感覺,記得薩拉城內舉行國際會議時,我所接觸到的軍事機密中,並沒有這支獅鷲騎隊的存在,換句話說,這支騎隊組建的時間一定是在那之後。   國際會議之後所發生的諸般大事裡,恰好有一件事的時間點很巧合,那便是冷翎蘭率領高階軍官視察第三新東京要塞,會不會……獅鷲騎隊就是在那之後組建的?   要是這個推測無誤,那麼,與其說冷翎蘭與變態老爸之間有過什麼,倒不如說那次事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本來大地上對此事就有很多質疑,最難以理解的,就是變態老爸為何輕輕放過冷翎蘭,讓她全身而退?人們都猜測冷翎蘭與變態老爸之間,必定是有了什麼秘密協定,所以才讓她離開,這個想法我相信是對的,只是……事實真相到底是什麼?   我腦中閃過許多念頭,這時天上戰況忽變,獅鷲騎隊發現裝甲車的主體防禦嚴密,難以攻破,改為注意到後頭的兩節車廂,紛紛改向,想要攻擊車廂,冷翎蘭見狀驚,出聲喝止。   「小心有詐!」   「哈哈哈,說得好,確實有詐,好妹妹真是夠瞭解你老哥的啊!」   我的長笑聲中,戰局再變,車廂之內雖然沒有重型武裝,但卻是主力所在,我早列敵人會將車廂看成是破綻,事先就讓白家子弟攜械伏藏,一待獅鷲飛近,立刻反擊,就連矮人族戰士都現身助攻,他們與冷翎蘭仇深似海,非常樂意上陣戰鬥戰鬥。   強將手下無弱兵,海商王一脈的戰鬥手腕果然了得,白家子弟的攻擊水平極高,先是有個人對空開了一炮,這一炮沒有實質殺傷力,只是讓萬千彩色紙屑滿天亂飄,每片紙屑比指甲更小,避無可避,所有獅鷲騎兵都沾上紙屑。   「鎖定。完畢!」   這一下只是前奏,真正的主攻擊隨即而發,但白家子弟手中的槍炮隨意發射,連瞄準的功夫都省下,那些弩箭、炮彈竟然半空轉彎,自行追蹤最近的目標物,速度奇使,要打不中根本沒有可能,才一眨眼的時間,獅鷲騎士紛紛中彈,甚至還有一頭被打碎首級,騎士帶獸屍從半空墜下。   能夠自動追蹤的武器,真是犀利,相形之下,矮人族的那些笨拙弓箭,簡直就是落後了幾世紀的水平,在進化線上根本不是同一個等級,而冷翎蘭眼見進攻失利,精心培訓的空戰騎隊遭逢挫敗,臉色登時大變。   「難道……這是源堂的部隊?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援軍?」   就算遭逢大敵,我也沒看過冷翎蘭這等臉色,顯然變態老爸對她造成的心理壓力極大,讓她產生誤判。   連著幾次中我計策,冷翎蘭對我深具戒心,這次看到我揮手說哈囉,居然沒有立刻來攻,足見心內忌憚,但此時她部屬陷入險境,唯一扭轉局勢的機會就在她自身。她迫於無奈,是想不動手也不行了。   「奸賊!納命來!」   霸海巨刀一揮,冷翎蘭驅動胯下獅鷲,俯衝搶攻,與此同時,裝甲車的炮塔中一道藍影如疾風飆出,由側面攻向冷翎蘭,其勢如箭,正是振翅飆擊的羽霓。   「哼!果然是你!」   側面受擊,冷翎蘭看也不看一下,彷彿早知道有此一著,冷哼一聲,左臂一揚,扣指如蘭花,結成佛門法印,週身閃過一道銀光,氣勁掃向左右,羽霓這一下攻得太急,又不是使用碎夢刀這等神功,與冷翎蘭的禪印暗勁一砸,竟然被震開出去。   羽霓敗退,冷翎蘭與我相隔的四尺空間內再無阻礙,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又有一絲矛盾,最後合成一份絕頂刀客應有的專注,刀氣迸發如怒潮,猛往我的方向擊來。   「嘿!妹妹,想殺你哥哥單憑這樣仍未足夠啊!」   我微微一笑,手上輕輕一按機括,裝甲車頂陡然彈起一塊鐵板,鐵板之下,一具一赤裸的女體隨之彈出,擋在我與冷翎蘭之間。   這具女體四肢張開,彷彿正凌空飛翔,她身無寸縷,兩隻豐挺的美乳高高聳起,正面迎向疾刺而來的霸海巨刀,只要再遲個數秒,這雙美乳就會被巨刀直插而過。   若這是羽霓的胴體,冷翎蘭有可能會直插下去,但換作是夏綠蒂,冷翎蘭就做不到,因為女記者落在我手中,又是這般赤身裸體,應是「無辜受害」,況且當日在薩拉,冷翎蘭本就賞識夏綠蒂的才能,雙方有些交情,猝然相逢,冷翎蘭就沒法狠心「濫殺無辜」,於是……   ……刀停!   站在赤裸女體之後的男人擰笑起來。   「妹妹,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已中毒了。」 第三十集 索藍西亞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費盡千辛萬苦,連自己都撩下去當毒本,終於擒到冷翎蘭,不過半路竟殺出個程咬金想砍死我的俘虜,我好不榮生擒來問話的,要是被砍死了,那不就白做工了嗎?可是光只這一念之差,居然差點賠上我的小命啊!   活個幾百年的老精靈果然厲害,不要說拉著我的手當偶像拜,初見面就仲介極品的精靈美女給我幹,他究竟是索藍西亞大祭司還是精靈王國大皮條客?! 第一章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   巨大的霸刀當頭斬下,卻在千鈞一髮之際停住……冰冷的巨刃之下,赤裸的女性胴體,一絲不掛,洋溢著青春的魅力,令每個看到的人怦然心動,而站在這具動人女體之後的男人卻獰笑起來。   「……妹妹,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已中毒了。」   這句話本身就是一個陷阱,無論冷翎蘭信與不信,都能為我爭取到少許時間,而這正是我最需要的東西。   「屁話!」   翎蘭的刀還是落了下來,不過比起原本應該落下來的時間,遲了數秒,儘管這只是一瞬間的事,對我卻已足夠。   像冷翎蘭這樣的一流高手,要傷她絕非易事,不管是明槍或是暗箭,我雖佔了近距離的便宜,卻沒有多少可能傷到她,就算是放毒霧、毒水,甚至用魔法,冷翎蘭大概都能閃電應變,難說一定能取得成果,只有一件東西,我想冷翎蘭應該沒法防禦。   我一指戳在夏綠蒂的後腰上,作出了我對冷翎蘭的奇襲。這一指擊中穴道,腹內早已被我灌滿水的夏綠蒂頓生反應,嬌呼一聲,纖腰一挺,一道金黃色的強勁水流猛力噴出。   「啊!」   再厲害的攻擊也很難讓冷翎蘭動容,可是面對這等「奇襲」,她不但臉色大變,甚至還叫出聲來,姿態狼狽地慌忙閃躲,既不敢揮刀去擋,怕尿液玷污了神聖的兵器,更害怕被尿水濺在身上,變成此生的惡夢。   只是,近距離的好處就在這時候顯現。冷翎蘭的動作雖快,終究是不可能真的快成閃電,她退得快,腿上、腰上仍被尿液灑著幾滴。這算不上什麼傷害,但她卻露出一副快被氣昏的表情。   「法雷爾,你竟敢……」   怒罵一聲,冷翎蘭再次控制住自己的怒氣,重新冷靜下來,醒悟到這一切都是擾敵戰術,只有把我給砍了才有意義,當下不再多言,揮刀便斬。   我千方百計做了那麼多,又怎會讓她這一刀斬落,手上施力,把夏綠蒂猛然一把推了出去。   青春動人的赤裸女體,飛快撲向冷翎蘭。霸海的體積太大,在這種距離之下,揮砍斬擊的威力受限,冷翎蘭若要砍開眼前這具軀體,就只能迫發刀氣殺敵。連吃了幾次暗虧的她,這次不會再被擾敵伎倆所惑,別說眼前的這具女體,就算是她親生老爸在前,她也會狠心出手。   然而,就在冷翎蘭鼓動真氣,預備要迫發刀氣時,她忽地神情大變,應該發出的刀氣沒能迫發,動作也稍顯遲鈍,竟然沒能夠阻止夏綠蒂的靠近,與夏綠蒂撞個正著,雖然沒被撞倒,卻給女記者趁隙一吻印下。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吻,讓冷翎蘭剎那間全身無力,再也支撐不住身體,頹然倒下,儘管手還緊緊握住刀不放,但我很清楚她已經失去站起來的力量。   「哇哈哈哈哈~~該是壞人大聲獰笑的時候了,真他媽的爽啊!」   為了表示心裡的快意,我狂妄地兩手叉腰,高聲大笑,還快速抖動腰部,十足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一擊得手,後頭的部分自然有人處理,羽霓回飛降落,腳一落地,手中刀刃立刻抵在冷翎蘭的脖子上,高聲向空中的獅鷲騎隊喊話,要她們老老實實地撤退,否則就殺掉冷翎蘭。   這或許是冷翎蘭最感到羞恥的一刻,居然被人擒住,用來威脅她的手下退兵,如此可恥一幕落在眾人眼前,光想像就知道她快氣炸了。   獅鷲騎隊很順從地退走了,這是很正確的判斷,主因不是投鼠忌器,而是因為她們本就落於下風,現在連主帥都被人擒住,她們如果執意要戰下去,傷亡慘重就是必然收場,所以只得乖乖退走。   「撤退了……很識時務嘛!這該說是正確的判斷呢?或者……是因為妹妹你人緣太差,底下人看到你落魄,馬上就樹倒猢猻散?這話我可不是胡說,畢竟我也當過你很長時間的手下人啊,哈哈……你平常沒什麼朋友對不對?」   幾句很賤的嘲諷話語,冷翎蘭臉色發白,一半是因為中毒,一半我認為是她腦中的猜想。這次可不是夢境,她真的是落到我手上來,很快就要任人魚肉了,只要想到那些後果,大概沒有什麼女人會開心吧。   「哦,我在妹妹憤怒的眼中看見了疑問喔?你是好奇怎麼中毒的吧?我來給你點提示吧。毒在哪裡呢?一,我周圍的空氣中;二,夏綠蒂的尿水裡;三,夏綠席的唇上;四,以上皆是……」   一面說著,我也注意看白家子弟幫忙收拾善後,包括把早已昏迷的夏綠蒂給抬下去。高潮並毒發的女記者,現在不單單失去意識,還爽得口吐白沫,華更紗給她服下的幾種混毒確實厲害,要是不趕快急救,只怕要鬧出人命來。   我轉回頭,迎向冷翎蘭的目光,微微一笑,打手勢示意羽霓取走霸海,省得冷翎蘭持刀在手,保有反撲的可能。   「其實你大概也已經猜到了,這是混毒的手法。為了對付你,我們下足了本錢,我自己先服下藥物,讓我周圍三尺都充滿藥氣;夏綠蒂體內起碼有七種以上不同藥物,噴出的尿水就是混合液;至於嘴唇上抹著的那一味,哼哼,那是來自異大陸的東西,想不到吧……三樣東西的任何一樣,都對身體無立即害處;任兩樣混合,就會開始影響你的氣血;當這三樣東西混合……大名鼎鼎的冷二公主就這麼栽了。」   這個解釋說起來簡單,但想要擒下冷翎蘭這樣的高手,那就絕不可能是一件簡單的事。我不喜歡自誇,可是這簡單的三步棋,卻是我和華更紗絞盡腦汁,花費無數心血才設計出來的混毒,既不易發現,又發作迅速,有絕對把握制住冷翎蘭。   夏綠蒂身上所做的那些佈置,倒也還罷了,連我自己都要配合服藥,以身飼毒,等一下還要去猛灌解藥,實在是很吃虧,倘若不是為了對付冷翎蘭,我是怎麼都不肯作這種犧牲的。   「嘿,到了這裡,什麼獅鷲騎隊也不用怕了……」   我抬頭仰望,見到裝甲列車正平穩地通過一條狹道,兩座毛筆似的陡峭山峰慢慢地被拋在後頭,那是索藍西亞與阿里布達的界山,青埂石峰。只要通過青埂石峰,就完全脫離阿里布達國境,進入索藍西亞,阿里布達的軍隊斷無可能貿然追來,引發國際問題。   (哼,事已至此,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能救你……)   腦裡冒出這個想法,我正預備對冷翎蘭說點什麼,心頭一股警兆忽生,眼角餘光看到有一件物體快速飛來,直射向冷翎蘭,似是羽箭。   刺客?   我不及細想,冷翎蘭現在受到迷藥所制,不能動彈,失了抵抗能力,被這一發冷箭射來,肯定是一箭斃命,我花了這麼大力氣才把人生擒,哪可能這樣看著她死,當下本能地手臂一橫,想要封鎖這支冷箭。   「喀啦!」   一聲脆響,血灑長空,羽箭將我手臂射了個洞穿,力道奇大,居然讓臂骨都弄折了,痛得我眼前發黑,幾欲暈去,幸好這樣的犧牲有代價,終於將這一箭給擋住。   變故驟生,冷翎蘭震驚之餘,望向我的眼神很複雜,那樣子不像是在道謝,但好像也不是痛恨,倉卒間我也沒有太去思考,只是連忙重腳踏下,發出巨大聲響,讓所有人知道有敵襲。   「他媽的,都死光了啊?我被人一箭射中了,還不趕快來幫忙!」   喊的聲音很大,白家子弟的反應速度也快,但敵襲卻更快一籌,千百箭雨瞬間由四面八方狂襲而來。為了讓我與冷翎蘭談話方便,白家子弟都已經回到車廂內,這時被箭雨逼住,一時間沒法接近,只能扔給我一個魔法光盾,我緊急發動,魔法光盾形成護罩,將我與冷翎蘭護住。   只聽見魔法光盾外破風聲不停,幾十支箭碰在光盾上都給彈開,這些箭來自八方,看似有一支小部隊埋伏在附近,但我卻知道動手射箭之人不超過五人,而且全部是精靈,使的還是精靈族特有「連射」技能。   像這種短時間內連珠射擊,每箭都準確命中同一位置的技巧,是精靈的拿手好戲,人類就算後天拚死苦練,也很難及得上這種血裔天賦。我肯定來犯敵人是精靈,只是想不透精靈為何要刺殺冷翎蘭,這時白家子弟已有動作,開動車廂內的防禦武器,密集子彈瘋狂掃射四面山區,就算不能把敵人射殺,至少也要把敵人給逼出來。   這樣的胡亂掃射,準頭欠佳,但也有一定效果,至少,敵人真的給逼出來了,我聽到西面傳來一陣尖嘯,一個身影從高處飛撲下來,敵人現身了。   我最初看到的,是一桿墨黑色的長槍,在半空中矯捷閃動,彷彿是一條漆黑的飛龍,飛舞旋繞,將射擊過來的子彈全數彈開,朝我們這邊俯衝下來,聲勢狠惡,足見來者武功強悍,起碼是第六級修為。   (精靈擅長魔法,武技並非強項,整個索藍西亞找不出幾名第五級修為以上的武者,該不會是二王子倫斐爾親自出手?)   我心中一驚,卻又想到敵人的目標並非是我,而是冷翎蘭,敵人似乎不太可能是倫斐爾一方。   無論如何,能肯定的事情只有一項,那便是以這一槍的聲勢猛惡,我手中的魔法光盾絕對擋不下來。千辛萬苦擒下冷翎蘭,沒想到反而要替她擋災,這可不是我當初的原意,但事到臨頭,總不能眼睜睜地看她給人宰了。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淫精靈!」   魔法太久沒用,果然會忘記,千鈞一髮之際,我召喚出差點忘個精光的淫精靈,幾十道粉紅的人形光點,猶如蜜蜂群,一下子襲向漆黑槍龍。黑龍來勢雖急,但淫精靈的動作又快,體積又小,無孔不入,小部分被黑龍消滅,大多數卻穿越槍勢阻礙直襲使槍的人。   「……什麼?」   眼看淫精靈將要命中,眼前的突來意外卻讓我再次吃驚。幾十道火紅的敏捷光點,在接觸到敵人的同時,忽然之間紅光熄滅,什麼也沒剩下。   在過去經歷的戰鬥中,我知道某些強人能以自身力量將淫精靈逼出、震死,但那起碼是擁有第六級力量以上才能做到,而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則又有所不同,這不是驅出,而是吞噬,把淫精靈的能量整個吞噬掉。   這一類的防禦手段,比較難靠武道、魔法達成,通常是神器的異能,而且還是偏黑暗屬性的神器。如果是其他屬性,通常會用淨化、焚燒之類的手法,而「吞噬」本身就是暗屬性的特徵,所以……敵人身上配戴暗屬性的神器,這點是可以確定的。   「呃……」   此時,我也看清楚來犯敵人的真面目。   銀灰色的頭髮,尖尖的耳朵,來犯之人果然是精靈,而且還是一名容貌秀麗的精靈美少女。在索藍西亞的地頭上,有精靈襲擊人類,這種事情滿正常的,要說有什麼不正常,那就是這名精靈少女本身。   精靈少女相貌雖然清秀可人,兩眼卻直直盯著我們,那種表情與其說是冰冷,其實更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機械,單純照指令動作,沒有思想。她身上穿著一套墨黑色的鎧甲,頭頂卻生了一支螺紋直角。   在我所認識的精靈中,沒有哪個精靈頭頂有長角的;而在我所知道的生物中,除了獨角獸一類的族群,也沒有哪個精靈頭頂有長角的;而在我所知道的生物中,除了獨角獸一類的族群,也沒有哪種生物長著這樣的螺旋角,換句話說,這若不是全新物種,就是改造生物。我是第一次看見這種生物,怪異的是,我居然覺得這名精靈少女有些眼熟?   (……這種時候,用這句話來當開場白,可不是只挨個耳光就能了事的,百分百會被一槍刺穿!)   我不會蠢得開口泡妞,使用淫精靈的用意是為了爭取時間,真正的攻擊主力地獄淫神已蓄勢待發,只剩下一點猶豫。   猶豫的理由,是在等待援兵。水火魔蛛、凰血牝蜂,未必對付得了這種強敵,若華更紗能出手來援,我就不用冒著風險召喚閻羅屍螳,只要用水火魔蛛拖延時間即可。   來自心中的感應,我發現華更紗已在附近,正注視著我們,但沒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真他媽的,這鬼婆是打定主意看戲了。   心裡大罵,我預備發動閻羅屍螳,可是,來自身後的一股猛烈氣勢,好像有把利刃直刺背心,卻讓我不得不放棄召喚,先確認情況。   「……不用多事,我寧可死也不要被你救!」   倔強的語氣,竟然是冷翎蘭出聲說話。咬破嘴唇,血染齒間,美麗的冷二公主在短暫時間內拼盡全力,凝聚起兩成殘餘力量,似要出手戰敵,雖說我與華更紗設計的三層混毒,毒發之後就肢體麻痺,再難行動,但考慮到冷翎蘭的堅毅與潛力,現在這種情形倒也不是太意外。   冷翎蘭吃力地提氣運勁,眼中激憤得像要噴出火來,大概是打算全力接槍,玉石俱焚之餘,搞不好還拉我當墊背,然而,這算盤不是那麼好打,她蓄勁未足,敵人的墨槍便已刺到,槍尖所迴盪的強大力量,甫一接觸,便將她震傷,未蓄足勁的一招被破,釋放出高溫熱流,但很快便被一股更強的寒冰冷勁給壓過。   墨槍逼面,剎時間週遭空氣急凍,溫度瘋狂下降,我只覺得氣血僵凝,猶如身在狂風暴雪中,正暗叫不妙,一道耀眼光芒亮起,迅速組成護身光罩,保護住我與冷翎蘭,將漫天風雪都擋在護罩之外。   命不該絕,時靈時不靈的賢者手環,感應到危機到來,及時發動,舉世無雙的超級物理防禦力,適時地擋住了這要命的一槍。   「哈哈,好……呃,不好!」   我得意的笑沒有能持續太久。賢者手環的防禦形式,是「擋架」而非「化消」,這一槍的威力極大,賢者手環的護身光罩擋住這一擊後,這一槍仍持續發勁,兩相對峙的結果,就是在片刻後爆發強烈的反震,將對峙的雙方都狂震出去。   持槍的精靈少女被震飛上天,我和冷翎蘭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若在平地,我們頂多是滾一滾,受到賢者手環的光罩保護,不會有什麼大礙,但此刻在高速行駛的列車之頂上,這麼一震馬上就變成大問題。   我和冷翎蘭一起被拋甩出去,從列車頂上往下摔落,這時我們正行經一個陡坡,從列車頂上摔出的結果,就是掉落在山坡上,然後賢者手環的防護異能消失,我們兩個人像是滾地葫蘆般滾下山坡。   山坡陡峭,上頭是茂密的白木林,生長著無數的暗綠色蕨類,我們身不由主地狂滾下去,眼中最後看到的東西,就是那名精靈少女揮動長槍,想要再度發動攻擊,但一道藍影卻如冷電飆至,一刀砍向墨槍,阻擋精靈少女攻勢,正是受我召喚而來,緊急趕來救主的羽霓。   同一時間,隱藏在附近山區的精靈伏兵一湧而出,密集箭雨瘋狂攻向裝甲列車,又快又密,不是普通的羽箭,全都是帶著魔法箭頭的特殊箭支,在擅長魔法的精靈手中射出,威力倍增,命中處不是引起大火、雷電,就是轟然炸開,沒幾下功夫,列車最末端的一節車廂屋頂已經被炸開,熊熊火焰燃燒,濃煙冒升。   我在滾動中勉力抓住一根樹枝,止住跌勢,但折斷的手臂被這一扯,血流如注,痛徹心肺,疼得我差點暈死過去,正想要想辦法爬起來,冷翎蘭卻從我旁邊滾過,看她胸口血跡殷然,九成是因為妄動真氣造成傷勢,已經吐血暈去。   如果不管冷翎蘭,她就曾這麼一直滾下山坡。這山坡有多高不得而知,就這麼摔跌下去,死不死是不曉得,但要再找她肯定不易,而我辛苦半天,連手臂都弄斷的慘痛付出便告成空。   (媽的,就只是要問幾句話,有那麼難嗎?找人倒是還好,要是她真的就這麼掛掉,那我就真是血白流,手也白斷了……)   腦裡閃過這個念頭,我顧不得其他,用空著的一隻手抓住冷翎蘭。平時,有很多事情我都說出乎意料,這次卻是一切如同意料,最糟糕的情況照預期發生。   拉住冷翎蘭瞬間,巨大拉扯力量傳到折斷的手臂上,血湧如泉,令我拿捏不住,一下鬆手,跟著冷翎蘭一起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再次清醒過來,情形未有好轉,反而是更糟糕了。我身在一座銀白色的森林裡,銀木、銀枝、銀葉,觸目所及儘是一片銀白,這是索藍西亞的特有樹種,也說明了我所在之處。   一頭一看,茂密的銀白枝葉遮擋了一切,根本看不到上方的景象,照估計,我是從那個陡坡上滾下來,墜入這座銀白森林裡,至於那個陡坡到底有多長,我們和山坡頂上有多少距離,這個現在是判斷不出了。   「傷腦筋,這個很要命啊……上頭那些傢伙不曉得是不是還活著,如果沒死光的話,總會派個人來救援吧?」   那一票伏擊我們的敵人不知從何而來,既攻擊我們,又要冷翎蘭的命,搞不懂他們到底是來幫誰的?也很有可能是隔山觀虎鬥,等我們與冷翎蘭兩敗俱傷,再來漁翁得利,把我們兩邊一起收拾掉的。   敵人的準備充足,有強手壓陣,襲擊時機又挑選在我們剛與冷翎蘭的部隊戰鬥之後,這等大陣仗,我不認為裝甲列車上的人能全身而退,雖然不至於搞到全軍覆沒,但些許傷亡難免,而且……多半是沒時間來管我了。   我嘗試向羽霓發出召喚,但得不到任何回應,這也是意料中事,因為這種銀白色的月牙樹,對各種魔力元素有重大影響,令週遭空間的魔力波動大亂特亂,形成干擾,使用魔法的難度提高,就連召喚都難以施行。   然而,如果具有高度魔法感應力,比如說極少數的人類天才,或是天生魔法感應力便遠勝人類的精靈們,那麼月牙樹對魔力元素的強大影響,非但干擾不了他們,反而會變成助力,讓他們能借力使力,提升本身的魔法發動速度,佔了超級地利。   正因為這個理由,精靈們才在國上邊境廣種月牙樹,過去也讓人類軍隊在月牙樹林中吃了不少虧,直到一些針對月牙樹的克制性兵器被開發,才稍微扳平了這個劣勢。   「……嘿,羽霓召喚不來,可千萬別是給人剮了。這兩天才剛做過調整,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打著打著就失智了……唉,羽霓若是死了,我怎麼向人交……」   自言自語說到這裡,我的話便打住。向什麼人交代?羽虹已墜海失蹤,羽霓父母雙亡,在這世上再無親人,別說她陣亡於戰鬥中,就算是我把她大卸八塊,也不會有八關心她,更不需要向人交代。   想到失蹤的羽虹,我的心情又開始低沉,但來自手腕的劇烈疼痛,讓我很快拋開無謂愁思,專心先處理手臂傷勢。   所謂的處理傷勢,其實很簡單,我又不會治癒魔法,碰到這種骨折兼洞穿的復合性傷口,只能折幾根樹枝固定手臂,撕衣服當繃帶,把傷口包裹,順便止血,不妨礙現在的行動就是了。   把傷勢做了緊急處理後,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設法重返山坡上,但在那之前,我卻要先尋找一件東西。   「……搞什麼鬼?大家都是從山坡上滾落下來,我摔在樹林裡頭,怎麼冷翎蘭會不見了?有沒有那麼會滾啊?」   摔在這裡是因為冷翎蘭,我斷無扔下她獨自回去的道理,四下尋找一遍,最後在數十尺外發現了冷翎蘭。   不得不說,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句話確實有道理,純粹以運氣而言,冷翎蘭是比我要衰得多了。大家都是從山坡上滾落,但我是摔在地上,冷翎蘭卻是撞斷了十七八根月牙木後,身體懸掛在一棵半斷的月牙木上,週身都是斷木碎屑,情況比我慘得多了。   「真是蒼天有眼,你這個死女人果然遭報應了,哈哈……呃,不對啊。」   忽然想起一事,姑且不論誰慘誰傷重,現在冷翎蘭昏迷,我卻清醒,要負責救人任務,忙裡忙外的是我,這樣到底是誰倒楣啊?   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我把冷翎蘭從月牙樹上放了下來,看她面色蒼白,嘴角溢血,傷勢極重,甚至有性命之憂。其實以她的武功,從陡峭山坡上滾落下來,並不至於受什麼傷,她能撞斷十七八根月牙木就是證明,如果不是護身力量強悍,普通人哪有可能這麼撞斷樹?早在樹毀之前就已先筋折骨斷了。   冷翎蘭的傷勢,主要是因為身中三種混毒,力量全失,而她無視身體中毒,用極傷身體的霸道手法,強行把毒力壓下,回復少許力量,卻也因此弄得自己氣血逆行,牙負重傷,再加上戰鬥、滾落山坡,重傷惡化,終於弄出了生命危險。   不過,情況還是有些怪異。雖然說,純以意志力而言,像李華梅、冷翎蘭這一類的女強人,其意志力足以超越肉體困境,創造奇跡,並不足為怪,但我身為一流的藥劑師,也有我的尊嚴,我和華更紗賭上自尊所調配的迷藥,若說這麼容易就被她們的「奇跡」給超越,這未免太說不過去。   「看在你是老子親妹妹的分上,解剖就免了,簡單研究一下……」   換做是碰上其他女人,檢查中毛手毛腳,那是不在話下,但對冷翎蘭我就省了這手續,橫豎親妹妹不能拿來幹,手腳便宜佔了也沒多大意義,要是弄得自己慾火狂升,這裡可沒得洩火。   簡略地作了急救處理,順道查了一下冷翎蘭的狀況,結果頗為令我訝異。除了內臟受創,她身上有多處骨折,但似乎不是滾下山坡時碰撞成傷,因為骨頭折斷的方向不是由外而內,是從內部向外折斷,斷骨之力竟是來自冷翎蘭體內?因為體內真氣的衝擊,摧筋斷骨?   這情形果真異常,一般武者的真氣不會強盛到這種程度,要是護體真氣會反過來震斷骨骼,世上還有誰敢練武?   冷翎蘭練功似乎練出了問題,體內真氣強盛到失控的地步,甚至開始反過來摧毀,自身血肉。這次碰頭,冷翎蘭的武功較先前又有大進,我本以為是她刻苦修練,得到突破,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第二章 無悔無奈 反擊命運   折斷的手臂痛得要命,我現在其實沒有多餘心力管別的事,但對於冷翎蘭狀況的好奇,卻讓我強忍著痛楚,用隨身的魔法道具進行探查。   我沒受過正統的醫療訓練,既不懂得回復咒文,也不會探脈審氣,所擅長的只是使用藥草。冷翎蘭現在的狀況,很不適合胡亂吃藥,我也不敢讓她隨便吞東西,便用隨身攜帶的魔力水晶放在她額前,反映出冷翎蘭的氣脈流動。   「還真的咧……她到底是怎麼練功的啊?真氣像是潰堤一樣,在奇經八脈亂衝,隨時都會迸斷血脈。這根本不是在練氣,簡直就是在練人體炸彈嘛!唔……不可否認,這種功法倒是很有威力,把丹田變成一個渦動增壓的源頭,真氣輸出時遠較平常更具爆發性,威力激增……她是用這種方法練成六陽霹靂的?」   先前的猜測果然沒錯,心禪大師對我挺不錯的,沒理由讓徒弟練成這種危險技杓,卻不向我打聲招呼。慈航靜殿的武學是王道正法,若是循序修練,絕對練不出這麼霸道的力量,冷翎蘭這種力量是怎樣練來,非常令我懷疑。   真氣暴沖,不但對肉體的傷害很大,那種痛楚與壓力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用這種方法練武根本就是自虐,雖然這很符合冷翎蘭的變態個性,但修練上乘武功可不是光靠變態兩字就能成功的。   我把魔力水晶移到冷翎蘭的小腹,正對著她的丹田。真不愧是真氣的源頭,魔力水晶釋放出的光影大亂特亂,什麼都看不清楚,我想要調整水晶的位置,但水晶卻「碰」的一聲炸碎了。   儘管時間短暫,我還是看到了重要的景象,證實了猜測。冷翎蘭現在所修練的功法,是把丹田的運氣模式,變成一個高速運轉的渦輪,所有輸出的真氣都被增壓,暴沖而出,威力激增,但好端端的丹田能以渦動形式運作,除了本身修練的功法以外,丹田內肯定還存在著某種強大外力,正是這股外力的持續壓迫,才能把原本平穩流動的真氣瘋狂增壓。   要形成這樣的強大壓力,一是使用魔法器具,植入丹田;二是有高手將力量注入她的丹田,才能有如此效果,而根據剛才所見的景象,我想答案很明顯是後者。   姑且不論真氣內拄這個問題,我發現冷翎蘭現在處於一個很不妙的狀況。長時間自虐式的修練,已對身體造成許多暗傷,外強中乾,剛才那一下強提真氣,則是引爆一切暗傷的導火線,如今她五臟俱損,八脈皆傷,情形還在持續惡化,要是不好好處理,很快就會有生命危險。「……要命,我怎麼撿了一個燙手山芋回來啊?擒人回來是為了問話,不是為了醫人啊。」   早知道這樣,我就晚一些動手,讓冷翎蘭與那些精靈刺客拚個你死我活,又或者等她自己治好傷,再來擒人,那就可以省事許多,反正照她這個傷勢看起來,再撐不了幾天,所有暗傷也要爆發,我就不信她還能硬撐著不去治。   「這筆帳真是不划算,華更紗不愧是鬼婆,與她合作的運氣有夠衰……」   假如我什麼也沒能力做,那倒也不用煩了,人死人活都不干我的事,偏偏我有能力拯救冷翎蘭的性命,這才是頭痛的事。雖然我確實不擅長醫道,但對一些稀奇古怪的疑難雜症卻是拿手,像這種巨大能量衝擊所造成的傷害,放眼大地沒有幾個名醫知道怎麼處理,可是我偏偏就曉得,連進行處理所需的道具都帶在身邊。   治療,是可以做到,但我隱約有一種不妥的感覺,好像有人刻意挖了個坑給我跳,自己正往陷阱中摔去。   之所以會有這個感覺,很大一個理由在於治療冷翎蘭之後的麻煩,不管我怎麼看,這根本就是搬石頭砸腳的愚行,但除非我能眼睜睜看著冷翎蘭斃命,否則我還是只能把這塊石頭重重砸下去。   幾番思索,最後的答案只有一個,我歎氣道:「算是你運氣不錯吧,整天追我砍我,到頭來還不是要我救你……媽的,早晚也把你整治得服服貼貼。」   主意拿定,就不用饒舌多言,我取出了貼身收藏的封印寶盒,照解密程序開啟封印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盒中的冰藍色寶石。   這顆冰藍色的寶石,其實並非礦石,而是高純度的能量結晶體,當初在伊斯塔我擔任臨時指揮官時,各種資源隨我調度,趁著大權在手,正事要辦,好處當然也要貪,就利用機會煉製了這顆能量結晶。雖然沒有龍、鳳等異獸精元來得穩定,但不穩定也有不穩定的好處,至少拼同歸於盡時可以拿來當炸藥,拖一大堆人陪葬沒問題。   正因為是危險物體,我必須將它放入封印盒中,小心保藏,省得一下子被敲到震到,莫名其妙炸開,後果嚴重。巴格達之戰此物沒有派上用場,我本來預備用這個來當再次施行地獄淫神的媒介,只是優秀的爐鼎難求,沒想到今天用在冷翎蘭的身上。   我把冷翎蘭的藍色軍外套解開,露出裡頭被血染紅的白襯衫,順著呼吸而緩慢起伏的胸口,看起來很平坦,與我記憶中34C 的尺碼並不相符,我想這世上應該沒什麼武功會把胸部練沒有,這個不喜歡自己看來太女性化的冷二公主,一定是用礙事的布條纏住胸口。   「口桀口桀,妹妹的奶子不知道發育得怎樣了?讓哥哥來檢查看看……」   搓手獰笑,我是很想把這句話付諸實現,但在伸手解扣子的瞬間,眼前卻浮現月櫻的悲傷眼神,還有不良中年搖頭的模樣,讓我硬生生把手止住。   真他媽的,想到月櫻也就算了,為什麼我會在這節骨眼想到大叔呢?這未免太晦氣了。   胸部不敢隨便碰,但扣子無論如何都得解開,不然就無法在小腹上畫重要的符印。白色襯衫下方的扣子被解開,露出少女雪白無瑕的小腹,長年練武使得肌肉結實,富有彈性,可是觸手瞬間,卻又發現肌膚柔滑雪膩,有若絲緞,教人著實想像縱手在這香軀上恣意撫摸的滋味。   我屏息斂氣,手掌貼按在冷翎蘭的小腹上,她好像有所察覺,輕聲低喃,但才一開口,立刻便嗆咳出血,血沾著地上,居然將土壤凍結成冰,我驚覺狀況不妙,不能再拖延,掌心發勁,少女雪白的肌膚上頓時多了一個圓形法印。   赤紅色的法印,需要鮮血注入,我當然不會如此虧本,拿自己的血去塗,便割破冷翎蘭的手腕取血,注入她小腹上的法印。冷翎蘭修練的武功,是慈航靜殿的王道武學,純陽至剛,這樣的一股能量注入,圓形法印驟放紅光,我把冰藍色的晶石放在她肚臍眼上,剎時間雪白、赤紅、冰藍三色,弄得我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赤紅色的圓形法印,開始迅速旋轉,逐步散化冰藍結晶內的能量,引導入體,要把存在冷翎蘭丹田內的那股外力打散,只要這股渦漩之力一散,她體內真氣便可平和順暢,解去致命危機。   一種導引能量的技術,就是施行地獄淫神的基本技巧,我有過四次經驗,駕輕就熟,冷翎蘭碰上我算是運氣不錯,因為就是換成心禪大師來做,也不會做得比我更好口   巨大能量的轉移與散化,稍微有個什麼閃失,後果就會非常嚴重,我這邊沒有布下防禦結界,要是出了事,連我都要陪葬,不過我倒是不擔心這個,從目前的情形來看,出岔子的可能性很低,反倒是治療結束後的問題,這才令我擔心。   要是施法失敗,嚴重的話就是粉身碎骨,就算狀況輕一點,也曾經脈迸斷,武功全廢,這些問題現在是不用擔心,但當施法成功,卻會有另一種麻煩。   冰藍結晶中的巨大能量,與冷翎蘭丹田中的氣輪相互抵銷,把耗損的部分計算上去,兩邊大部分的能量都會歸於虛無,但仍會有小部分留存冷翎蘭體內,這些能暈她無法自然吸收,過了一段時間後,就會化為烏有,散失殆盡,但在這些能量仍存留於她體內的短暫時間裡,她的力量會因此而增強。   有多強呢?大概是第六級頂峰的力量,而這個所謂的「短暫」時間,我估計起碼半年……   整整半年的時間,有一個第六級頂峰的高手,見到我就拔刀追斬……光想像起這一幕美好光景,我就覺得頭痛欲裂,而這一切都是我親手造成,標準的搬石頭砸自己腳。如果冷翎蘭是那種知恩圖報的人,那倒是還可以商量,無奈這女人一看到我就只曉得「除惡務盡」,要想她突然明白事理,這種白日夢就別提了。   (治療結束後該怎麼辦?她就算力量大進,畢竟也多處骨折,我若立刻逃跑,她也未必追得上……嘿,可以這樣才怪,救人是為了問話,要是人救起來,話沒得問就要逃跑,那還不如現在搬石頭砸死她算了。)   腦裡閃過許多念頭,令我極為煩躁,正自困擾,忽然手上一下震動,運行中的法咒竟然出了岔子。   「不好!」   心頭劇震,我集中精神,想要瞭解問題所在,卻發現冷翎蘭體內驟生異變,丹田中本已被壓制下來,逐步分解的氣輪,突然劇烈翻騰,與冰藍晶石的能量相互對抗形成一股強大力量,很快就要把法咒摧破。   法咒若破,馬上就是毀滅性的災難,別說冷翎蘭粉身碎骨,連我也跑不掉,現在已無暇再用冷翎蘭的血畫法印,十萬火急,我割破自己手腕,用最快速度灑血畫符印,試圖把冷翎蘭的混亂真氣鎮壓平復。   我這臨危一擊能否起作用,心裡其實毫無把握,但是當我把鮮血畫法咒,灑在冷翎蘭的小腹上,形成朱紅圓印,冷翎蘭體內的狀況赫然再生變化,那道在丹田中運轉的氣輪,就像得到一把解開重鎖的鑰匙,瞬間解放。   原本我對冷翎蘭狀況的瞭解,是有人以強大內力灌入她丹田,形成氣輪,渦動增壓,我使用冰藍晶石施法,就是想化解這道氣輪,但剛才氣輪發生異動,與冰藍晶石輸入的能量對沖,情勢危急,我不得不灑血穩固法咒,哪曉得氣輪竟因此被觸發,生出詭異變化,反過來把冰藍晶石所釋放的能量全數吞噬。   兩股能量歸並為一,形成一股無可抵禦的沛然大力,在冷翎蘭體內高速運行,把所有的滯礙一一衝開,跟著便照某種既定軌跡,在幾下盤旋之後,歸入八脈,如河入海,開始新一輪的運行。   之前冷翎蘭體內的真氣強盛,是因為丹田氣輪增壓,將真氣爆炸性地送出,威力倍增,雖是強橫,卻極為傷身,只是將真氣硬逼出超越應有的實力。但現在兩股能量合併歸一,盡匯於冷翎蘭的經脈,平緩流動,每運行一周天,就多被冷翎蘭吸收一分,不再是外來真氣,而是真正化為己用。   (開什麼玩笑?外來能量哪有可能這麼簡單被吸收?冷翎蘭的修為根本吸收不了這些能量,硬要強幹,一定會搞到經脈迸斷……對了,是她丹田中的那股外力!當初灌輸這股力量進她丹田時,就預計到會有今天了!)   那種誤中圈套的感覺更為強烈了,這一切擺明是有人設計好的,恐怕連冷翎蘭自己都不曉得,她被人利用來引我入局。   能在冷翎蘭丹田內灌入如此強大的氣輪,必是當今世上的絕頂高手,那道氣輪碰觸到法雷爾家的血便發生異變,後頭又護住冷翎蘭的經脈,讓她能夠順利吸收這兩股力量……諸般手法,妙到巔峰,天底下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數,我大概猜得到是什麼人搞出這種事了。   「該死,我中了埋伏,這下子麻煩了……」   儘管知道不妙,但我卻已經無力改變正在發生的事實,只聽見一聲清嘯,如同龍吟九天,冷翎蘭雙眼一睜,整個人飛衝上天,猶如神龍飛昇,掀起強猛氣流,橫掃四面八方,將周圍十幾棵月牙樹連根拔起,地破上揚,聲勢驚天。   飛衝上天僅有十餘尺,冷翎蘭便再一次摔墜下來,這一次的聲勢更猛,不但把摔落之處的月牙樹壓毀碎斷,更砸出了一個深坑,看似狼狽,我卻絕不會認為她因此受傷,相反的,她借由這一下猛烈撞擊,徹底將內息歸位,所有外來力量納為己有。   如果所料無差,這場異遇所造成的提升,將助冷翎蘭突破第六級的瓶頸,把一身一量推上第七級的驚人境界,儘管會有點後遺症,但那已經不是我該操心的東西,此刻最重要的事,就是設法逃命。   可惜,我才邁出幾步,後頭的大坑中一聲輕響,跟著我前方的月牙樹倒了一片,那是被鋒銳無匹的刀氣給打橫切斷,作為冷翎蘭得到突破後的首次立威。   這麼明顯的提示,我當然是不會再輕舉妄動,省得下一刀直接砍在我身上,但心中卻有一個困惑難解,那就是冷翎蘭為何對我手下留情,不是一刀斬了我?這種事情想起來可是很不合理啊……   「你……你給我站住……不許跑……」   冷翎蘭說話的聲音不對,入耳的劇烈喘息聲,讓我心中訝異,本能地回頭一看,卻看到冷翎蘭一膝跪地,口中嘔血,似乎是內傷極重,連站都站不起來。   以冷翎蘭的個性,既然已經清醒,就絕對不會需要我的幫助,現在如果上前關心,馬屁肯定拍在馬腳上,但我也不能拔腿逃跑,否則冷翎蘭下一刀便會砍在我身上,真是進退維谷的尷尬狀態。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們兩人之間維持沉默,誰也沒有第一個開口,我聽得出來,冷翎蘭正竭力提氣運勁,想把體內的紊亂氣血平復,不過卻遲遲未能做到,儘管她剛取得了突破,提升至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第七級修為,但要駕馭新得到的強大內息,也不是說做就能做到的,除此之外,她原本的嚴重內外傷也是一大問題。   (嗯,看起來好像是沒生命危險了……冷二妹子不砍人,這倒是難得,她怎麼會忽然通情達理起來?這……以她個性,不會在這種時候罷手,多半是不想被人利用吧?)   想通了這一點,我決定把自己思索多時的問題提出,打破我們之間這難堪的沉默。   「喂……之前助你提升力量,把你體內真氣搞得亂七八糟的那個人……是源堂對吧?」   我用冷漠的語氣問了,不是刻意裝冷漠,而是想到變態老爸,自然就是這種口吻。   這一問冷翎蘭似乎並不意外,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儘管這看來有些像是不屑回答,但從這異樣凝重的氣氛,我已經得到答案,證實自己的猜測。   能夠施放這樣的氣輪,改造冷翎蘭的真氣運行,沒有第八級修為絕難做到,當今世上有這本事的就是那幾個,冷翎蘭又不可能和人妖、黑袍怪、獸人宅男扯上關係,最有可能的選項,自然就是她的變態老爸了……嗯,兩個之中最變態的那個。   「是天鷹戰士事件後,你率團去調查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時候吧?整個代表團都發了神經,唯一全身而退的就只有你。源堂可不是善男信女,不會因為你是私生女就放你平安走路,一定對你做了什麼,氣輪就是在那時候留下的吧?」   我問的這些,其實是自問自答,壓根沒想過冷翎蘭會回答,卻沒想到冷翎蘭一聲歎息,說起了當初在第三新東京都市的經歷。   當時,源堂壓根就不把冷翎蘭放在眼裹,一切交由手下人處理,冷不防的突襲,當冷翎蘭有所察覺,她率領的那些所謂軍部菁英,已經神志盡失,成了沒有智能的廢人,而在戰鬥中敗陣的冷翎蘭,則是以敗軍之將的姿態,被帶到源堂。法雷爾的面前。   厚重的書桌、交迭的手掌、冰冷的鏡片,隔著這三樣東西,披頭散髮的冷翎蘭甚至看不清對方眼神,只聽見冷淡的話語從對面傳過來。   「……弱,不能算是罪……」   平淡的開頭,像是某種安慰,但卻不是源堂該說的話,而真正能代表他意思的嘲諷冷笑聲,卻是在此時傳來。   「……但弱成這個樣子,就真是一種罪惡啊!」   刻意挖苦的冷笑,是對冷翎蘭的最大屈辱。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便選擇了與我不同的道路,刻意強大自己、成為精英,追求實力,用來向源堂證明,自己不是一個任人擺佈的東西,但這樣的努力,最後卻淪落成這般狼狽的模樣,別說沒法在源堂。法雷爾面前揚眉吐氣,甚至連他的手下都打不過,儘管是敗在圍攻、奇襲之下,不過,對自尊心的打擊還是……   冷翎蘭認為,源堂這麼做是為了折辱她,但我卻不這麼想。變態老爸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冷翎蘭對他而言連根毛都不如,哪有可能特別把人找來折辱?冷翎蘭的這個想法,恐怕是太過看得起自己了。   但變態老爸找冷翎蘭會面是事實,既然不是為了嘲笑,肯定就有別的理由,所以在冷笑之後,變態老爸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想變強嗎?」   以這句話為開端,冷翎蘭與變態老爸進行了一個賭注。變態老爸幫助她提升力量,但她必須承擔巨大風險,如果在一定時間內,她無法取得突破,那麼丹田中的氣輪將會失控,最終便是爆破她奇經八脈,令她死得淒慘無比。   冷翎蘭的個性倔強,單純要幫助她,她不會接受,但如果拿命去賭,她便會答應,這個賭約就此成立,變態老爸將玄武真功注入她體內,更指點她光之神宮武技的奧秘,令她在短時間內獲得提升,武功大進。   (奇怪了……變態老爸太閒了嗎?居然親自幫人提升實力,這不合他個性啊,他一向怕麻煩,直接扔秘笈過去才是他作風,這次肯花時間教學指導……難道他真的很重視這個私生女兒?)   想想覺得不可能,變態老爸那種人怎有可能會重視什麼?更何況,他與冷翎蘭訂下的賭約其實很有問題,甚至可以說是一面倒的賭約。光之神宮的武技,都是王道正法,但變態老爸指點的法門,卻都是透支體能、倍增威力的那一類,令冷翎蘭身體承艾的負擔更大,照這樣下去,在她有可能取得突破之前,就會先走火入魔,粉身碎骨了。   「他和你的打賭,根本就不公平,這點你自己應該很清楚。這麼低的贏面你也肯押注,你這麼做……是想證明什麼?你以為這樣可以證明什麼嗎?」   這些話我不該說,也輪不到我說,但聽到變態老爸這樣挖坑給人跳,而冷翎蘭居然也甘心往下跳,我胸口實在有股怨氣,忍不住想要把話說出來。   冷翎蘭會否回答,我並不關心,可是,她確實給了我一個很意外的答案。   「……離開的時候,那個男人說,當我生命開始倒數計時,這世上就只有一個人能救……」   「嗯,典型的大反派台詞,不過還算得體,他這麼說,是想逼你回去向他低頭?」   「他說……我的命,只有你能救……」   「呃?」   我一下子整個愣住,想不出變態老爸這麼說是為什麼,為何在做下這些事之後,居然把麻煩扔給我來收尾,他到底想要我們怎麼樣?   腦裡正混亂,我看到冷翎蘭抬起頭,嘴角溢血,眼中卻閃著水光,壓抑不住的激昂情感就此奔騰而出。   「我不想被你救!」   簡單的一句話,用斥罵的口氣說出,這是很正常的事,畢竟我也從沒想過冷翎蘭會對我好聲好氣,然而,當我看到她臉上滑落的淚珠,一種極複雜的感覺在我心頭泛起。   過去,我看過冷翎蘭的怒容,看過她揮刀追斬我的樣子,卻沒有看過她哭,或許……曾經看過,但那已經是太久以前的兒時,所有往事都已不復記憶,也不該再記起。   我與冷翎蘭的交情,在童年結束的時候便畫上休止符,這麼多年來我們從未有過友善交集,我實在是想不到,自己看著她流淚的面容,居然會覺得難受……   「……被什麼人救都好……我就是不想被你救,為什麼非要和你扯上關係呢,我明明就……最不想欠你的人情……」   斷斷續續的語句,因為少女的啜泣而顯得模糊,但所要表達的意思卻很清楚,我能理解冷翎蘭此刻的心情,卻不曉得自己能做些什麼,只能呆呆地站在這裡,靜靜地看著她。   「那個男人說……我的命只有你能救,被你拯救是我終將回歸的命運……很久以前他也說過,我是為了你而出生的……這一生,只為了你而存在……這算什麼?世上哪有這種事?」   天啊……變態老爸,你這次也變態得過頭了吧?說的那是什麼狗屁啊?這麼曖昧的話是想表達什麼意思?這次……我真是猜不透你啊!   「那時候……我就已經決定了?如果我真是為了你而出生……為了你而存在,那麼……這一生,我的存在就是為了阻止你!」   喂!妹妹,你這個決定也太走極端了吧?我也是無辜的受害者,很需要別人體諒啊,你就為了那句話,這輩子都追在我後頭拔刀砍?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我百分百肯定你與源堂。法雷爾的親子關係!   「我說……冷二公主,你這也未免太……」   我看著眼前哭到全然忘形的冷翎蘭,突然覺得有些眼熟,這一幕好像在哪裡看過。   是什麼人讓我有這種相似感呢?   想起來了,是……羽虹!   羽虹和冷翎蘭,她們的人生都因為某個錯誤,發生了扭曲,而她們堅強、倔強的不服輸個性,讓她們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得更遠,無法回頭,最後將這條岔道走成了螺旋,一切都在惡性循環,越是掙扎,越是加深了不幸。   這樣的不幸,好像是被人設計好的,但她們自身也有責任,除非能解決扭曲命運的那個癥結點,不然做什麼都沒用,羽虹的癥結點我找不到,但冷翎蘭……很明顯,問題有九成在源堂。法雷爾的身上。   現在的我,對此做不了什麼,如果不是因為變態老爸刻意將我拉入他的設計內,這些事甚至不該由我來做。可是,想到羽虹最後的收場,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做點什麼的。   能做的事……似乎只有一件。   我走到冷翎蘭面前,無言良久,最後伸出了手。   「……生命操縱在自己手裡,沒有誰是為了誰而存在……我們和解吧!哪怕只是暫時,至少……別再讓那些自以為能操控一切的人看笑話了。」 第三章 兄妹登山 各自努力   如果有人問我說,十幾二十年的宿怨,有沒有可能一朝化解?我的答案是:不無可能,卻也不太可能。   畢竟,十幾年的恩怨,真要說是能夠一朝化解,那這十幾年的憎恨、嗔怒,真是有夠心酸來著,但話說回頭,我與冷翎蘭並沒有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還大有可能聯手殺掉我們的父親,為世界除害;月櫻的不幸命運早已事過境遷,現在的她沐浴在幸福之中,冷翎蘭也浚理由拿這來責怪我,之前只是她的尊嚴放不下來而已。   更何況,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這種節骨眼上需要同仇敵愾。所謂的敵人不只是源堂·法雷爾,還有那群神秘的精靈殺手,他們既襲擊我方,又要殺冷翎蘭,是我們雙方共有的敵人,我力量有限,冷翎蘭傷勢不輕,都無力單獨應敵,想要殺出生天,就只能攜手合力。   我對索藍西亞的情形所知有限,更不曉得那票精靈殺手是從哪裡冒出來,但之前、在軍中與精靈交戰,從沒碰過這樣的暗行隊伍,屏棄了精靈們一向重視的高雅與驕傲,所有動作變得追求實效,務求一擊而殺,這種風格在人類世界是普通,可是……如果讓人曉得索藍西亞訓練出了這樣的;我保證會震動大地諸國。   猶這麼一支隊伍莫名其妙地跑出來,如果沒有冷翎蘭牽涉在內,我會以為這是倫斐爾訓練出的秘密武器,這個精靈王子素以黑道風格自豪,一個黑社會頭子調教出一幫殺手,那是合情合理,不用大驚小怪,但現在……我真的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眼前是什麼情況。   或許……冷翎蘭能夠回答我這個問題?   我試著開口問了,但得不到回音,冷翎蘭似乎沒有與我盡釋前嫌的打算,把情緒平復下來的她,雖然沒有攻擊我,卻對我的和解提議充耳不聞,更不願意再多說什麼。   「唉,好吧,我知道機密情報不能對外人透露,那我們不說機密,單純先聯手合作,回到山坡上,這樣總不違反你的大原則吧?」   這個提案合情合理,冷翎蘭不答話就表示了不反對,再運氣調息幾周天後,她緩緩站起,腳步還有些搖搖欲倒,我下意識地伸手要扶,哪知這個小動作竟引起了冷翎蘭的大反應,她幾個大跨步往後急退,甚至還不小心一跤摔倒在地。   「別、別碰我……你給我保持距離,不准你靠近我!」   「好好好,我保持距離,你自己慢慢爬吧!不識好人心,你還真以為我很想扶你啊,換做是別的女人,我早就騎著她們爬了……不識抬舉……」   委屈求全不合我個性,被冷翎蘭這樣一激,我的火氣確實也上來了。但在短暫的憤怒過後,我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件事。   冷翎蘭若厭惡被我觸碰,大可以用真氣把我給震開,以她新突破的力量要做這種小動作,易如反掌,用不著這樣驚惶失措,她眼中一閃而逝的驚恐,分明是在懼怕什麼。   從力量上來說,冷翎蘭沒有怕我的理由,除非……她是怕被我知道什麼,所以才慌忙閃避我的碰觸。如果實情真是如此,那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冷翎蘭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妙,取得第七級力量多半給她帶來某種隱患或暗傷。   (……照理說不該這樣,但這一切都有變態老爸在背後設局,那就難說得很了,唉,這個變態的死東西,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在與冷翎蘭合力爬上山坡的過程中,我腦裡一直分心想著這個問題。   變態老爸的所作所為,是把冷翎蘭與我綁在一起,變成一個命運共同體,但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難道會是為了讓我們兄妹化解宿怨,兄友妹恭,和好如初嗎?如果是別人家的父親,倒是有這可能,但我們家的這個……他再轉生十次我都不會這麼想。   而且,這絕不是變態老爸偶然心血來潮的隨性之舉,我有種感覺,這一切是一樁部署許久的陰謀,恐怕從冷翎蘭幼時,甚至是出生的時候,變態老爸就已經在進行計畫了。   變態老爸告訴冷翎蘭,她的存在只為了我,是為了我而出生的。這種話從別人口中說出,那就只是一種形容、比喻,可是若出自源堂·法雷爾,那就可能百分百符合字面意義,一點都不是比喻。   (為了我而出生?這是什麼意恩?勉強要說的話,好像是為了我的誕生,刻意製造某種東西來配合,可以這樣子解釋嗎?那冷翎蘭算什麼?幫我慶生的蛋糕嗎?)   這已經超出了一般正常人的思維,我不是個變態……呃,我是說,至少我沒源堂那麼變態,沒可能猜透他的想法,這一切只能等冷翎蘭對我說出更多,或是變態老爸發了瘋,跑來對我和盤托出,我才有可能明白了。   往上走的斜坡很陡,但終究沒有陡成懸崖峭壁的程度,我和冷翎蘭緩步行走,穿越銀白如雪的月牙林,慢慢朝上方走去。冷翎蘭傷勢雖然不輕,但平時卻早已習慣了刻苦鍛煉,又有一身神功作後盾,走到後來,把我給拋在後頭,兩人距離越拉越開。   「要死了,走得那麼快幹什麼?趕投胎嗎?」   走得氣喘吁吁,我口中抱怨連連,要不是顧忌可能碰到敵人,我早就與冷翎蘭分道揚鑣,犯不著去遷就她。只是,當我正感惱怒,不斷發著牢騷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幕動人景象。   冷翎蘭一向穿著軍裝,上半身是藍色軍外套與白色襯衣,下半身就是軍靴和白色長褲,藍與白的搭配,看上去既亮眼又爽朗,由冷翎蘭這樣的絕色美人來穿,更是英姿煥發,教人捨不得把目光移開。   因為負傷,這套軍服上染了污漬與血跡,看來甚是狼狽,十足一副美人落難的模樣,我本也不以為意,但現在走在冷翎蘭後方,偶然抬頭,卻發現一個又挺又翹的美臀,被包裹在白色的長褲內,正朝著我搖晃,彷彿在發出招喚,邀請我去用力拍上一記,確認美臀的彈性與結實。   這種制式的白色軍褲,不是緊身褲,照理說也談不上什麼性感誘人,但穿在冷翎蘭的身上,也不知為什麼,那個圓翹的屁股,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讓褲子好像第二層肌膚一樣緊貼在臀上,有那麼極短的一瞬間,我還以為這個妹妹外表冰冷,內心火熱,居然騷得連內褲也不穿,險些就讓我吞了口饞沫。   (唉呀,不好,我怎麼會對親妹妹的屁股吞口水呢?這可是危險的傾向啊,要收斂、要收斂了……)   心裡這樣告訴自己,我發現褲子底下有淺淺的線條印痕,這才確認冷翎蘭是有穿內褲的,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卻又覺得悵然若失,真是難以形容的混亂感覺,說來說去……都是我妹妹的屁股不好。   或許是察覺到了我的異樣視線,冷翎蘭一聲不吭,卻加快了腳步,很快就把我遠遠甩開,自己一馬當先,衝了上去,我急急忙忙緊追在後,大概慢了她十分鐘,終於回到了墜坡之前的位置。   「嘖,敵人果然不見了,運氣不錯,否則又要打一場沒把握的硬仗,現在這種狀況,戰鬥是越少越好……」   我環顧周圍,覺得自己運氣挺好,因為比起我,有些人的運氣實在不太好,尤其是那幾個在身高上有嚴重缺憾的可憐生物。   裝甲列車的兩飾車廂都已經被炸開、毀壞,在激戰中毀得一塌糊塗,就連最重要的裝甲車頭,現在都成了一堆冒火燃燒的廢鐵,可以說是壞得乾乾淨淨,讓人可以想像剛才戰鬥的慘烈。   地上留下了幾具屍首,其中有一具是人類,是海商王手下的自家子弟,另外有四具是矮人……嗯,琳賽身邊的矮人護衛全軍覆沒了,如果說有什麼事我要感謝敵人,那一定就是這件事了。   五具屍體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受到烈火焚燒,已經是半熟的東西,其中還有兩具四分五裂,算是死得夠慘了,但好像有一具屍體還剩口氣,冷翎蘭正在灌輸真氣吊住性命,想在那人斷氣前問出點話。   我在旁聽了兩句,一顆心筆直往下沉落,情況非常糟糕,矮人公主琳賽、阿雪所沉睡的靈柩、冷翎蘭的佩刀霸海,都被敵人搶走,去向不明,這個損失沉重到讓我承受不起,非得要把前兩樣奪回不可。   想要把東西奪回,我一個人力有未逮,趁那名矮人還未斷氣,我搶著問了一句,「告訴我,那個鬼婆還有其他人呢?該不會全都被敵人俘虜了吧?」   這句話焦急地喝問而出,聲音不小,那個矮人一下子睜大了眼睛,茫然地看著者我,喃喃道:「……戰、戰鬥……才一開始……他們……他們就落跑了……」   一句講完,這個半身焦黑的矮人便一命嗚呼,什麼話也說不出了,我卻氣得七竅生煙。那批精靈隊伍的實力強橫,又有硬手作主將,這些都不假,但華更紗也不是善男信女,雙方硬拚一場,勝負難料,現在的情形擺明是華更紗無意戰鬥,一見硬仗在前,馬上就率領眾人開跑。   有這種同伴,打什麼仗都別想羸了,這樣說起來,幸虧我剛才和冷翎蘭一起跌下山去,否則連我都要被俘虜了。   別的東西倒也罷了,連阿雪的靈柩都被搶去,這好比被人抄了老巢,我哪能不跳腳?   那個棺材是用特殊材質製造,上頭又加了幾十重法咒,不管落到誰的手裡,都別想那麼輕易地開啟,一時三刻之內是安全的,但情況終究是對我不利,敵人會想方設法把靈柩打開,如果讓阿雪碰到光線,那什麼都完了。   (傷腦筋啊,這就好像被人搶走了一顆大炸彈,現在一面要搶回來,一面又要提防這炸彈隨時會爆開,真不曉得怎麼辦才好……)   我側眼瞥向冷翎蘭,如今若是無法取得她的協助,要救人根本是空談,而我相信她會與我聯手,因為霸海失落,她必定會設法取回,更何況還有一個琳賽公主,本就是她的目標,這兩個因素相加,她沒可能置身事外。   「趁早收起你的如意算盤,我是要找上那伙精靈沒錯,但沒必要與你聯手,以你的力量,聯手只會拖累我。」   看破了我的企圖,冷翎蘭搶先拒人於千里之外,這在我的意料之內,所以我也有我的籌碼。   「是嗎?但不與我合作,你怎麼知道那伙精靈到哪裡去了?」   為求小心起見,靈柩之內、琳賽的身上,我早就偷偷暗藏了發信魔法石,只要追蹤隱藏信號,便可找到敵人。   冷翎蘭不置可否,但我知道她心中在冷笑,身為一流刀客,她與霸海這等級數的神兵自然有心靈感應,只要循著感應追蹤即可,根本就不需要我的配合。   「別死撐了,提供你那伙精靈的下落,這只是檯面上的下台階,給你留點面子,如果要聽實話……嘿,你現在的力量是很強,但你就不怕戰鬥中有什麼意外,到時候孤軍奮戰,後繼無援,連你都要變成俘虜?」   我道:「要是被人拆了幾根骨頭、斷掉幾條經脈,或是插上幾十顆鎖脈釘,你就算有第八級力量也是廢人一個,屆時不知你的下巴還能不能抬那麼高?」   「你、你怎麼……」   冷翎蘭一句話半途止住,但我們都很清楚她要說的是什麼,「是要問我怎麼知道你狀況不穩,身體有問題是不是?還是那一句話,我的力量是不強,但我眼睛沒瞎!」   誠如我之前所料,剛取得突破的冷翎蘭,身體狀況大有問題,如果與人正面交手,戰鬥中很可能發生意外,這種時候若有人能從旁協助,為她掠陣,她就可以撐過那段不適,再發揮強橫力量,但要是孤立無援,那便只能被人當落水狗打,敗得冤枉,死不瞑目。   形勢比人強,冷翎蘭無奈同意了聯手提案,但在出發之前,她很慨歎地說了一句。   「從以前我就覺得,你的眼光很厲害,光靠觀察就察覺很多事,你既然有這樣的資質,為什麼以前不好好練武?以你的聰明才智修練玄武真功,今天早就是當世高手之一,何必自甘墮落,活得那麼窩囊?」   冷翎蘭的這個問題,戳到痛處,讓我不得不回應。   「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月櫻沒對你提過嗎?」   「提過什麼?」   冷翎蘭似是一無所知,這讓我不得不稍作解釋,把當年發生在第三新東京都市,導致我習武一無所成的往事,完整說了一遍。我不喜歡重提舊事,尤其是說這些丟臉的事情,那種感覺很不好受,但要「和解」,說實話是最好的辦法。   聽完我的解釋,冷翎蘭的反應是呆若木雞,整個人傻在那裡,連我都被她的表情給嚇到,想不通她有什麼好震驚的。   「哪……哪會有這種事……那我過去這些年到底……」   咦?她在說什麼?這些話聽起來很有趣啊!   「那個傢伙……源堂·法雷爾究竟在想些什麼啊?為什麼他阻止你去金雀花聯邦?」   見鬼了,這種話問我,我哪可能會知道?變態老爸如果會照人情道理來做事,他就不是變態了。   「如果這麼說的話,源堂他……他根本就是一切不幸的源頭,是罪魁禍首啊!」說到這裡,冷翎蘭義憤填膺,轉過頭來向我怒道:「為什麼?有這種父親,你難道一點都不會反抗嗎?」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怎麼反抗?像你一樣嗎?你可別告訴我,你覺得自己的反抗很成功,這種話源堂聽見會笑破肚皮的。」   冷翎蘭聞言,陷入沉默,久久沒有言語,期間她好幾次欲言又止,但一與我目光相接,馬上就把話縮回去。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她可能是要向我說「對不起」,但……這應該是一種錯覺吧。   沒有說對不起,這沒什麼大不了,因為就算說了,也對我們現在的情形沒有幫助,我對冷翎蘭沒有什麼奢求,只要她別整天在我後頭追砍就行了,至於和她兄友妹恭,其樂融融的景象,我還真是不敢想像咧。   「……索藍西亞的狀況,你知道嗎?」   聽不到「對不起」三個字,我卻等到了冷翎蘭提供情報,她與倫斐爾合作多時,對索藍西亞的情況當然比我瞭解,之前我問她不願回答,現在主動開口,這倒是一個很有誠意的和解表現。   索藍西亞與阿里布達兩國,因為領上相交,時有戰爭,算不上和睦,但冷翎蘭、倫斐爾卻因為進入慈航靜殿修業,有那麼一點微薄交情,對彼此的為人、能耐都敬而重之。   這分不算深厚的同門之誼,在國際聯盟成立後開始增溫。表面上,大地諸國同心共盟,攜手合力,但檯面下的連橫合縱卻只會比之前更厲害,冷翎蘭就是為了增強阿里布達的實力,與倫斐爾進行合作。   倫斐爾掌握索藍西亞大部分的兵權,冷翎蘭也統馭阿里布達的軍部,這兩個幾乎是准繼承人的合作,看似理所當然,其實也有其他理由的促成。   多年以來,索藍西亞便在秘密研究一項強大武器,這與其說是機密情報,倒不如說是各國共識,伊斯塔、阿里布達同樣在暗地裡研究秘密武器,只不過研究不研究得出來是另一碼子事而已。   索藍西亞研究的究極武器,似乎是一頭無敵的戰龍,原理是使用機械、生化的複合技術,製造出一具無物可破的龍軀,再從異度空間召喚龍神,將兩者合而為一,誕生出一頭無雙、無敵的超級生物。   (白拉登說,叛徒洩漏技術給索藍西亞,製造出的東西叫什麼末日戰龍歐西裡斯,看來就是這東西了,倫斐爾負責製造,不曉得已經完成多少?要是已經完工九成九,那就棘手了。)   我心叫不妙,望向冷翎蘭,看她修是陷入沉思,說話的速度慢了下來。   「倫斐爾負責索藍西亞軍務,製造戰龍的機密工作,他從頭到尾都有參與,但整個製造工作越到後來越是艱辛,約莫在製造到七成的時候,碰到了難以解決的技術難關……」   索藍西亞對末日戰龍的製造,期望甚深,倫斐爾遲遲無法有進展,惹得國王陛下極度不悅,最後在大祭司的提議下,讓三王子也率親信加入製作工程,與倫斐爾分組抗衡,要是誰能夠先將末日戰龍製作出來,就會被立為王位繼承人。   事情弄到這個分上,不拼老命是不行的,但技術難關無法突破,倫斐爾也不是此道能手,唯有求諸於外,秘密邀請大地上的能工巧匠,到索藍西亞來共襄盛舉,而在當前大地上諸多成名匠師之中,倫斐爾最看重的便是天才匠師織芝·洛妮亞。   可是,要邀請織芝到索藍西亞,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因為織芝在冷翎蘭的手下任軍職,接觸到許多軍事機密,除非冷翎蘭點頭,否則別說是造訪索藍西亞,織芝甚至不可能離開阿里布達。   倫斐爾私下找上了冷翎蘭,雙方倒也沒有鬼扯什麼觀光、旅遊之類的鬼話,倫斐爾邀請織芝去素藍西亞,只有兩種可能,不是幫忙製造東西,就是授課教導,這兩種都涉及技術輸出,冷翎蘭會答應才有鬼。   這種時候,就是談實際利益的時候,如果不是有王位之爭的壓力,倫斐爾或許不會做那麼多的讓步,但考慮到末日戰龍若是不能完成,或者被別人搶先完成,自己的處境將會非常惡劣,倫斐爾終於同意,與阿里布達合作製造戰龍,並在完成之後,將部分為精靈所獨佔的技術,輸入阿里布達。   從某些方面來看,這樣的合作算得上是通敵賣國了,但倫斐爾卻不是一個太差的合作對象,他言出必行,重視道義,與他合作至少不用擔心事成後被過河拆橋。   不過……   (月櫻搞什麼國際聯盟,真是狗屁,連她自己妹妹都在暗地裡研發末日兵器,這是哪門子的搞和平?)   從這個觀點去想,那真是想想也好笑,但冷翎蘭與倫斐爾的合作可不是說笑,要是真的成功,日後兩國將在大地上掀起一番風雲,因為在這段時間裡,金雀花聯邦一場內亂,頗受影響;伊斯塔連場惡戰、南蠻接納了大批傷病族人,俱是元氣大傷,索藍西亞和阿里布達若趁勢雄起,說不定可以維持一段很長的霸權。   極為誘人的夢想,但顯然在實行上出了問題,若非如此,冷翎蘭看來也不會是這麼焦頭爛額的模樣。   「為了確保合作成功,這段時間我頻繁往返於兩國,參與末日戰龍的製作。織芝·洛妮亞不愧是天才匠師,在她的主持之下,多個技術難關被成功突破,戰龍的進度到達九成,預估再兩個月便可完成。」   冷翎蘭道:「但在半個月前的一個夜裡,我忽然接到倫斐爾的魔法密信,信中說到他對末日戰龍的製造察覺不妥,索藍西亞的長老們可能誤判,太過低估了末日戰龍的危險性,這頭超級兵器根本是不可控制,無法駕馭的,堅持將它製造完成的結果,將會是一場彌天大禍。」   「哦,黑社會王子果然有眼光……這麼明顯的事情,居然還要這麼久才看出來?嘿,根據過往經驗,凡是能被當作末日兵器的東迸,九成九都是不可能穩當控制的,只不過一群傻蛋總相信人定勝天,才不顧一切去搬石頭用力砸腳。」   這是我的嘲諷,但也是事實,古往今來,類似的事情不斷重演,真好奇怎麼就是有人完全不懂得從歷史中汲取經驗。   倫斐爾發現了這個大缺陷,問題是事到如今,一切已經是騎虎難下,就算他把這問題上報,國王也不可能停止製造末日戰龍,反而會勃然大怒,將他撤職問罪,屆時他不但會完全失勢,甚至還有性命之憂,這種牽涉到王室爭權奪利的事,沒有絲毫人情可講,人類如是,精靈也不例外。   換做是其他人,只有先飲鴆止渴,硬著頭皮把末日戰龍完工,避過眼前的劫厄,但倫斐爾……如果他當真是一個滿腔熱血、義理的極道蠢蛋,那麼他一定會設法破壞末日戰龍,別說此舉會危及性命,就算前頭是刀山火海,他也會無懼硬闖。   「……倫斐爾該不會告訴你,他要去設法破壞末日戰龍吧?」   「你怎麼知道?」   冷翎蘭嚇了一跳,卻也證實了我的猜測。就在收到倫斐爾魔法密信後的兩天內,冷翎蘭又陸續收到幾封魔法密信,倫斐爾懷疑製作末日戰龍一事,本身可能就是某個陰謀,他無論如何都要設法阻止,為了安全起見,他會先派遣高手護衛,秘密送織芝離開索藍西亞。   最後一封信,發自十天之前,信的內容殘缺不齊,似是在最危急的狀態下寫成,甚至沒能夠寫完,大意是說破壞戰龍之舉失敗,他現在遭到追殺,為了大地上所有生命的安危,請冷翎蘭幫忙一件事。   「哦?倫斐爾委託你的事情,就是要干光那票矮人嗎?」   「嗯,之前我聽倫斐爾說過,三王子為了製作末日戰龍,私下與羅賽塔聯合,借由矮人的鍛造術來突破技術難關,頗有所成,甚至連最難的發動核心都找到了完成方法,由矮人們在羅賽塔製作,然後送到索藍西亞。如果缺了核心,末日戰龍便無法發動,所以倫斐爾委託我,無論如何都別讓核心送到索藍西亞。」   聽冷翎蘭這麼一說,我大概明白整個狀況了,正如我先前所猜測的,琳賽一行人前往索藍西亞,果然是負有秘密任務,運送重要東西,這件事恐怕連琳賽自己都一無所知,照她之前所言,她根本是被胡亂選出來的犧牲品,傻呼呼的,給賣了都不知道。   曉得這些機密的,應該就是擔任護送工作的那些矮人,不過他們現在惡貫滿盈,全都被殺光,想問也沒有得問,至於那票精靈殺手……我想應該就是三王子那邊的人,只是這票精靈出手毒辣,居然連矮人護衛也全幹掉,很明顯,凡是沒利用價值的都被當成垃圾了。   「唔,那我想我也有些事情要告訴你,事實上……索藍西亞的那頭末日戰龍歐西裡斯,是從我一但客戶那邊偷來的,我受客戶的委託,要來搞定它。」 第四章 凶戾戰棋 步步爭先   海商王白拉登,對於大地上的人們來說,是一個幾乎陌生的人名,就算聽過他的名字,也沒什麼人曉得他的真正實力與通天手段,就連我都是在吃過大虧後,才真正瞭解到這號恐怖分子的厲害。   我把白拉登的委託告訴冷翎蘭,但有關與白拉登願望約定的事,自然是全部省略,沒有必要連這也說出來。   聽到有這麼一號厲害人物,也牽扯到末日戰龍的秘密來,冷翎蘭的眉頭緊蹙,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遠在天邊的白拉登,而是近在眼前的精靈殺手團。   「我的真氣運行狀況不穩,與人動手的時候,力量很可能時有時無,等一下若是無法速戰速決……情形將會很棘手。」   冷翎蘭明白說出了這個顧忌,意思是向我詢問,我有什麼辦法能幫得到她,相互合作。如果冷翎蘭忽然間失去力量,面對敵人的圍攻,以我的實力,當炮灰是唯一結果,但所謂的「實力」包含很多東西,其中也有很多是旁人不曉得的。   白拉登所贈的那組龍牙戰棋,號稱可敵萬軍,我想並不是非要一組完整使用,應該也可以分拆開來,單獨使用。那票精靈殺手的實力強橫,我要是拿個兩三隻棋子來用,應該可以撐過這場面吧?至不濟,我就索性召喚閻羅屍螳,憑著召喚獸的力量去硬闖,就算不能全殲敵人,要護著冷翎蘭全身而退,不難辦到。   存著這樣的打算,我們開始了追蹤。要是有可能,我很想先與華更紗等人會合,再去追蹤敵人,但我發出信號,久久沒有回應,看來華更彩是有意避開這一仗,又或者他們存有什麼顧忌,不願意與精靈們正面交戰,這才跑得那麼快。   我和冷翎蘭各有追蹤的技巧,很快就找到了那票精靈殺手,似乎並沒有走得太遠,在附近山區紮營了。我們冷不防地潛近過去,發現幾十名精靈戰士,圍在幾個火堆旁取暖說話,中央有一座圓頂帳篷,沒有看到琳賽、靈柩,也沒有看到那名獨角的精靈少女,想來多半是在帳篷裡頭。   「拖延不利,速戰速決吧!」   因為失去了霸海,冷翎蘭沒有武器,我將身上的百鬼丸交給她,這雖是袖中短劍,但怎樣都是大地上五大名劍之一,非同小可,冷翎蘭使用起來,定然如虎添翼。   接過百鬼丸的冷翎蘭,對著劍刃上的紅光,微微一怔,「百鬼丸是當初我送給星玫的禮物……」   「是嗎?她送給我的時候,沒有提到這個,反正大家兄弟姐妹交換來用用,親戚不計較,這種時候不用想太多,拿著順手就去吧。」   結束了談話,冷翎蘭持劍飛縱而出,百鬼丸劍光一閃,血霧瞬間瀰漫散開,數個精靈的人頭飛射上天。   百鬼丸的尾端,被我繫上了火蝶劍穗,一道劍氣揮射出來的同時,會在刃鋒周圍形成三道紅蝶火鏢,劍揮一次,傷敵四處,是非常犀利的法寶,過去我也憑著它屢建奇功,但在冷翎蘭的手上,這件法寶的用處卻是不大,因為在第七級力量之前,敵人還沒被紅蝶火鏢給傷到,就已經粉身碎骨了。   第七級力量,能夠破天屠龍,排山倒海,威力之強,已經遠超尋常血肉之軀所能企及,雖然說最近突破到這境界的高手有點多,令第七級力量看來不太值錢,但若是用來清除雜魚,那可真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   這群精靈殺手雖然不弱,但與此刻的冷翎蘭一比,級數實在差得太遠。假若是之前的冷翎蘭,就算手持霸海,人刀合一,面對這群殺手圍攻,仍會落於下風,但提升到第七級力量之後,每一劍揮出,力量猶如山洪暴發,毀地摧天,那些殺手只是稍微沾到劍氣,就被絞得粉身碎骨。   近戰對精靈不利,冷翎蘭以高速身法閃電掠近,一靠近就出手,最強力量與速度的完美結合,將這些精靈殺了個措手不及,而這些經過艱苦訓練的精靈們,很快就反反應過來,開始吟唱咒文,並且發射弓箭。   精靈的射擊神速,配合魔法助威,射出的弓箭可穿鋼鐵,而精靈們特殊的控箭技術,不但落點神准,甚至還能扭曲射擊箭道,真是厲害,但碰到無可匹敵的第七級力量,滿天箭雨全被震得潰散,根本近不了冷翎蘭週身兩尺。   穩佔上風,如果這麼打下去,那就是單方面清掃雜魚的戰鬥,但敵方也有一名強手壓陣,在冷翎蘭大開殺戒後,敵人終於被驚動,一道暗影自帳篷中高速飆出,直指冷翎蘭而來,正是那名使槍的精靈少女。   「來得好!」   早已在等待這一擊,冷翎蘭悍然反擊,百鬼丸一劍橫掃,內勁灌注,百鬼丸刃上的紅光驟轉冰藍,蕩漾出一道藍虹,排山倒海般狂擊出去。   第七級力量所向無敵,照理說,敵人沒可能抵禦得住,這一下就要重創,但那名精靈少女將墨槍一挺,只見墨槍承受巨力,槍桿彎曲,連那名少女的虎口都爆出血來,可是冷翎蘭的一擊並未將她擊退,她反而在如此逆境下挺槍硬擊過去,直逼冷翎蘭。   (那支槍起碼分擔了冷翎蘭一擊的四成力,這絕對是某種神器啊。屬性一時看不出來,但品級很高,能承受住第七級力量的神器屈指可數,等一下說不定有機會大豐收啊……)   我腦裡閃過這樣的念頭,但戰局卻發生變化,那名精靈少女持槍一擊,冷翎蘭凝神迎敵,一劍橫斬,冰藍劍虹讓周圍氣溫狂降,凝霜飄雪,預備這一劍就要把敵人給斬下。   為求盡快結束戰鬥,冷翎蘭全力以赴,可是就在她斬出這一劍的時候,那少女頭頂土的獨角,忽然閃出一道黑光,凝化成一道法印。   (黑暗魔法?這可真是奇了,精靈很少聽說有人修練黑暗魘法的啊?)   我大感詫異,精靈們雖然對魔力的敏感度遠超人類,但通常都是修練風系魔法,就連修練光系魔法的都很少見,至於黑暗魔法……在我記憶中根本不曾聽過這類例子。   精靈們崇尚光明,厭惡黑暗中的事物,修練黑暗魔法、向邪神祭拜,都被視為禁忌,現在會培養出這樣一支暗戰勁旅,看來索藍西亞內部一定起了天大變化,如果這是三王子培養出的隊伍,那麼……我想三王子這號人物很有問題了。   獨角上的黑光閃耀,卻不是射向冷翎蘭,而是起了某種召喚作用,在這處營地的周圍六角,同時亮赳了黑光,形成一個六芒星陣,陣央恰恰便是冷翎蘭的位置,竟然是早已有備的陷阱!六芒星結界陣一發動,冷翎蘭頓時受到牽制,動作有極短的停頓。   這個六芒星陣,是黑魔法無疑,我雖然一時間看不出運作原理與功效,卻不替冷翎蘭擔心,畢竟第七級力量難逢敵手,單憑這麼一個六芒星陣,還威脅不了冷翎蘭,敵人針對她的佈置,只能對付突破之前的她,如果因此對冷翎蘭輕忽大意,甚至還會吃上大虧。   (修練黑暗魔法的精靈……要留意一下,可能的話最好生擒,嗯,我也不能太掉以輕心,要做點預備。)   仍隱藏在暗處的我,本來應該趁機會去搜索阿雪、琳賽,但考慮到冷翎蘭的狀況,我放棄了那個想法,將心燈居士相贈的破魔槍暗扣在手,預備支援。   「喝!」   精靈少女緊握墨槍,奮勇一刺,我猜想她會使用黑魔法來增加殺傷力,冷翎蘭應該也做如是想,但精靈少女握槍一擊,週身赫然紅光閃動,凝結成五顆大火球,襲向冷翎蘭。   「火系魔法的五星墜擊?」   冷翎蘭驚愕的一聲,也令我心頭一震,這個精靈少女在使用暗系魔法的同時,居然還使用純正的火系魔法,這種事情違反魔法原理,她又是怎麼……   令人驚愕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那名精靈少女不僅使用純正的火系魔法,當五顆大火球迫近冷翎蘭,卻被爆發的第七級力量瞬間粉碎時,她緊握墨槍,週身火光在背後凝聚成一個人形,緊接著,火焰人形迅速融入體內,而她握著的墨槍產生變化,在火光中變成一支由烈焰組成的兩尺巨槍,隱隱呈現龍形,朝著冷翎蘭轟擊而去。   火槍化龍,吐火噴焰,光是看這聲勢,我就曉得這一擊蘊含著巨大的爆炸威力,猝不及防之下,甚至一擊便可將第六級高手轟殺。驚人的威力,是因為它的不凡,這是一種不是想練就練得起來的特種神技,火系魔法的巔峰成就……當日在慈航靜殿上演的恐怖景象,一下子在我眼前閃過。   「超、超靈體?」   心頭劇震,我甚至覺得有些手足冰冷,什麼也來不及做,就看到火龍與冷翎蘭揮斬出的藍虹正面相撞,高熱、寒冷的氣流往周圍橫掃出去,將方圓三尺之內的一切盡數摧毀,拳頭大的火球、碎冰狂襲四周,我見狀連忙一個翻身打滾,閃過了爆頭之厄,那些火球、碎冰轟到我身後的岩石與樹木上,樹斷石穿。   巨爆聲響中,我沒看到那個精靈少女,只瞧見冷翎蘭的身體像斷線風箏一樣飛墜,我最擔心的一件事終於發生,火龍雖然厲害,但受限於使用者的修為,沒資格與第七級修為的武者兩敗俱傷,冷翎蘭會這樣子被打飛出去,說明她的真氣出了問題,隱患爆發了。   情形混亂,我要先保住冷翎蘭的安全,拔腿朝她跑去,因為剛才的巨爆,附近的敵人非死即傷,我可以順利地跑到冷翎蘭身邊,恰好看到三個精靈要向她攻擊,我舉起破魔槍開火,一槍一個,將這三個精靈打得腦袋開花。   「你沒事吧?」   我緊急問了一句,冷翎蘭已經說不出話來,卻用眼神示意平安,我心下稍定,思棠著應該立即撤退,或者作什麼其他應變。冷翎蘭先前受的傷很重,腑臟經脈的創傷還容易用內力壓下,但多處骨折卻是最難處理的問題,她是用第七級力量強行貫通連接,忍住痛楚,讓斷骨不影響行動,看似回復戰力,可是真氣一旦失控,整個傷勢就會加劇。   然而,我們現在要是退走,等於是打草驚蛇,敵人有了防備,就算不再設下針對我們的陷阱,也會加速撤離,要再想把琳賽、阿雪奪回,那就難上加難了。   我有些遲疑不定,但情勢的變化卻替我做出決定,一道人影從火光中走出,手執墨槍,正是那名精靈少女。   上一次碰面,精靈少女從雪山孤峰之上,飛襲而下,時間很短,我沒有看清楚她的樣子,現在近距離相對,分外能感受到她眼中的那抹無情與無神,相貌很美,可是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被操控的傀儡……單看那個眼神,我甚至懷疑她有沒有痛覺。   「這下子可好,不用選了……反正也沒路了。」   嘮叨似的說了幾句話,我冷不防地舉槍射擊,破魔槍連開三槍,準確地命中了敵人,只不過都打在盔甲之上。   破魔槍的殺傷力不弱,盔甲都被打出破口、凹痕,但我還來不及興奮,就看到漆黑盔甲凹陷的地方,緩緩冒出黑煙,將破魔槍的子彈退出,盔甲像是由液體構成,迅速流動修補,轉眼間就完好如初。   黑甲與墨槍相同,都是神器,而且是能夠相互呼應的神器套裝,但適才所冒出的黑煙,妖邪詭異,很明顯是黑暗魔力,這個現象與大日天鏡相同,是神器被污化後所發生的現象。   驀地,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我一直覺得這個精靈少女很美,也很眼熟,但我明明就不認識頭上長角的精靈女性,又怎會覺得眼熟?從這支墨槍、這套黑甲,我一下子想了起來。   雖然顏色改變,鎧甲的造型不同,兵器也由戟變槍,但結構材質卻沒有變化,仍是同一套武裝神器,而裝配著這套神器的主人自然只有一個……   碧安卡·希恩!   索藍西亞國王的私生女兒,倫斐爾最疼惜的妹妹,過去曾好幾次想要找我報仇,一都吃了大虧,還被我顏射戲弄,雖然說不上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也絕對是見了面要拔刀對砍的那種。   然而,過去我所認識的碧安卡,頭上可沒有長角,也沒有這種本事。自金雀花聯邦一別後,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槍尖斜舉,遙遙對著我和冷翎蘭,碧安卡的眼中倒映出我們身影,但她卻像根本沒看到我們。破魔槍已經威脅不到她,在這距離之內,我還來不及發動地獄淫神,就會被她一槍幹掉,這樣子算起來,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剩一樣。   (白拉登,你到底是我的神,或者是一個只會打嘴炮的無良奸商,就全看現在了!)   我從白拉登所給的那一盒龍牙戰棋中,取出了一個騎士,這個騎士沒有騎乘在馬上,而是半人馬的模樣,一手持利斧,一手執圓盾,肩膀上扛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鋼筒,馬軀體上披著鐵甲,模樣非常威武。   平常看著不覺得怎樣,現在要實際使用了,手指緊捏棋子,碰觸瞬間,覺得好像碰著什麼強烈腐蝕性物體,痛徹心肺,差一點就忍不住狂叫出聲。   碧安卡揮槍刺擊,我把手裡的東西一下子扔出去,戰棋與槍尖相碰,一股強大的力量爆開,我摟著冷翎蘭就地一滾,避過衝擊波,而碧安卡則是被這股力量震得倒退,當她再想攻擊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擋在她之前。   「嗚~~」   一聲無比淒厲的嚎叫,像是千百瀕死之人齊聲痛嚎,詛咒這個世界,我們看到一頭高大威猛的戰獸,執斧持盾,仰天咆嘯,儘管我看到的只是背影,卻仍能感受到那股悲、狂、怨、霸的凶戾之氣,彷彿是一頭被釋放的地獄凶獸,要用無盡血海來清洗它的痛與怒。   人間並無血海,所以平復怨氣的唯一方法,就是把人間變成地獄,白拉登製作這些戰棋,是用最邪惡的活人獻祭,連殺人的手法都極盡殘虐,被封藏於戰棋內的凶靈自然是怨氣沖天,只要一被釋放出來,見著活物,絕對是看到什麼就毀滅什麼。   擎天重斧高舉,彷彿要分割大地,以開山之勢重重劈下,碧安卡橫舉墨槍一擋,爆發出巨大聲響,火星四冒,兩股黑氣往外傳散,顯示這是兩股黑暗力量的對撼,而給果是碧安卡略遜一籌,被這一斧劈得踉蹌後退。   碧安卡先前與冷翎蘭惡鬥一場,耗去不少元氣,硬拚會落在下風,不足為奇,反倒是半人馬戰獸竟擁有第六級力量,這委實令我又驚又喜,倘若整盒戰棋都有這樣的力量,那一盒戰棋整個釋放出來,足可匹敵千軍萬馬,碓實是有一個軍園的戰力,白拉登說得實在,未有虛言。   半人馬戰獸一擊得勢,更不饒人,吼嘯著掄起大斧,劈砍碧安卡,而周圍的精靈戰士們則是護衛主帥,發動助攻,這次由於距離太近,他們不是拉弓射箭,是直接高唱咒文,引動大氣,化為風之箭,自四面八方射向敵人。   這種沒有其他附加屬性的大氣之箭,強勁直接,連鋼板都可以射穿,如此一陣箭雨射落,就只見半人馬戰獸狂嚎一聲,手中的圓盾燦發豪光,凝結成一個四尺直徑的黑色氣罩,數百道大氣之箭命中黑罩,居然像泥牛入海,被吞噬得乾乾淨淨,什麼也沒剩下。   跟著,半人馬戰獸轉動身軀,鋼鐵般強橫的軀體,這時看來就像是巨大的巖盤,動作變得緩慢遲鈍,但一縷青色的強光,卻凝聚在它肩膀上所扛的鋼筒,迅速遞增亮度。   我一見這情形,狂叫不好,馬上發動召喚,將水火魔蛛召出來。時間真是剛剛好,水火魔蛛的形體才一出現,幾十道青色強光便從鋼筒內飆射出來,數目雖然沒有先前的風之箭多,威力卻猶有過之,恍若天雷破地,狂襲方圓三十尺內的一切,穿石毀物,凡是被青光命中的精靈武士,瞬間就像被射穿的氣球,整個身體迅速地乾癟下去。   水火魔蛛體型夠大,被打個正著,一下子便連中三箭,陣亡退場,但幸好躲藏在後頭的我們安然無恙,只不過每次都要召喚淫神獸出來當盾牌,我雖然不會覺得愧疚,但也認為實在該專門開發一種淫神獸作肉盾之用,這樣子會有效率得多。   (白拉登設計的這套怨靈兵器真厲害,不但本身戰力高強,甚至還有如此奇妙的護身道具,確實是高明啊……)   我心中著實讚歎,以一法師的身份,看到這麼優秀的魔法神器,在愛不釋手之餘,真的是衷心佩服。   半人馬戰獸清除了障礙,朝著碧安卡直追過去,一手重斧高舉,卻沒有揮出,而定將另一手的圓盾甩出,那面圓盾繫著鋼鏈,連結在半人馬戰獸的手臂上,圓盾邊緣鋒銳如刀,以如此大力飛砸出去,實是一件犀利兵器。   處於傀儡狀態的碧安卡,好像全無神智,不能思考,卻也因此純憑直接反應行動,戰鬥時應變神速,看到利盾飛砸,她閃電橫槍一擋,擋住了盾砸,兩腳在地上擦出土坑。   「呼!」   一聲氣爆,碧安卡身後火光燃亮,超靈體巨槍再現,瞬間變化成一條火龍,碧安卡手執龍尾,抖動火龍,烈焰飛騰,將鎖鏈重盾拒諸週遭兩尺外,半人馬戰獸收回重盾,咆嘯一聲,揮動巨斧,恃強硬攻向火焰防護圈,雙方展開激鬥。   碧安卡有神器護身,本身實力不弱,但與人進行純力量硬拚,這就非她所長,不得不使用超靈體來彌補弱處,我在旁看了幾回合,發現碧安卡似乎未能駕馭超靈體的威力,進退趨避之間,顯得頗為吃力,恐怕是勉強為之,照這樣子下去,她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好機會啊,我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趁現在去找人……)   我站了起來,預備跑向那個看起來像是帳篷的東西,如果說這伙精靈隊伍會把重要東西放在什麼地方,那邊就是最可疑的地方。   然而,才跑出幾步,戰況就出現了變化,碧安卡對於超靈體的支撐時間,比我預期中更短,半人馬戰獸幾下重斧狂砸,火龍發出哀嚎,光焰黯淡下去,龍形消失,碧安卡仰頭噴出一口鮮血,跌倒在地。   「太好了!生擒她!」   我大喜過望,高喊出聲,喊完才想起半人馬戰獸不曉得會不會聽從我的指揮,愣了一下。   碧安卡坐倒在地,傷勢不輕,照理說是無力行動,但她受傷這件事卻觸動了某種保護機制,在她摔倒地上的剎那,身上的黑甲忽然閃起黑光,她整個人被一團黑光所包圍,「刷」的一聲飛射向天,眨眼間就蹤影全無了。   我看著碧安卡消失天際,心頭隱約有種不妙的感覺,在這裡的精靈戰士被誅滅殆盡,碧安卡也逃之天天,那他們的幾件戰利品豈非拱手讓人?如果說他們會扔下這些戰利品,那此次襲擊行動不就是白忙一場?這顯然不合理,所以比較可能的答案是……   心裡有不祥的預感,我快步跑向那個帳篷,可是來自身後的一聲異響,卻吸引住我的注意。   那聲異響,是半人馬戰獸的咆哮聲,依然是仰天悲嘯,訴不盡的怨與痛,令人聽得渾身發麻,任誰聽了都知道,發出這種悲嘯的物體絕對需要大肆發洩,而周圍已經沒有敵人可以任它發洩了……   (糟、糟糕……剛剛還在想,不曉得這只戰棋會不會聽我的命令,現在看來真正要命的,是怎麼結束召喚,把這個東西變回去啊!)   先前我想得太過理所當然,覺得以白拉登的老奸巨猾,才不會留便宜給我佔,這種威力強大的神器,多半是只能用一次,要嘛就是使用後能量盡失,愛成普通的棋子,要嘛就是棋子粉碎,歸於虛無。   這是很合理的聯想,但我卻忽略掉一個重要關鍵,那就是如何定義「使用完畢」?   白拉登,你到底是我的神,或者是一個只會打嘴炮的無良奸商?這問題的答案如今已經很明顯了,他確實是我的神……超級瘟神!   我慢慢轉過頭,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在我眼前矗立,威猛的樣子像是一座雕像,那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恐怖威贊,宣告著死亡的到來。   半人馬戰獸發出咆哮,我瞬間意識到,如果呆站在這裡,或是採取攻擊行動,馬上就會被幹掉,唯一的辦法就只有逃跑。   我拔腿就向帳篷衝去,一跑出去,適才立足之地馬上就被重盾砸出一個大坑,激飛噴出的土石,在我背後打出傷口。   這種時候一停下腳步就沒命了,我可沒有第六級力量,沒法與半人馬戰獸拚鬥,也來不及使用魔法,冷翎蘭還沒回復行動能力,幫不到我,求生機會就是拚命狂奔。   逃命逃得多,累積出的豐富經驗果然有幫助,我連跑帶滾,在千鈞一髮之際,衝進了帳篷,如果我猜測得沒錯,帳篷裡頭雖然沒有我要找的東西,卻可能有我最急需的東西。   帳篷之內,一迭堆得高高的藍色礦石,正在閃耀生光,而且還因為我的進入,帳逢內的溫度、氣流發生變化,觸動了下在藍色礦石上的咒文,藍色礦石在瞬間激增了亮度。   「媽的,又猜中!果然是老套的陷阱!」   老套歸老套,有用就好,半人馬戰獸在這時候衝入帳篷,並且不管三七二十一,揮出重盾狂砸,而我趁這無比混亂的一刻,由另一側衝出帳篷去,就只聽見身後風聲急響,大氣中的魔力元素迅速收縮,緊跟著,一股沛然熱流與轟然巨響同時由後方爆發。   巨爆聲響中,我聽見半人馬戰獸的痛嚎之聲,但自己腦裡卻仍盤算著另一個問題。帳篷裡頭的埋伏,可以用來解決半人馬戰獸,可是有什麼方法不讓自己跟著陪葬呢?   答案想不出來,因為這本就不是充分思考下做的決定,而是被情勢所逼,見步行步的應變之舉,如今前方沒路可走,一時間我也想不出下一步該怎麼辦。   ……唯一有可能的獲救理由,大概就是冷翎蘭的真氣狀況穩定,回復戰鬥能力那是可以把我及時拉開得救。   一個念頭只是偶然閃過,我自己也並未當真,可是當這念頭掠過腦海,我手臂卻忽然一緊,一股大力扯著我往外拉,我以超高速離開原地,躲開了大爆炸。能夠履險如夷,這確實讓人感到驚喜,看來運氣不錯,冷翎蘭在最重要的一刻回復行動力,算是我命不該絕。   「嘿,大家相互救了一次,真是人情還得快,老天……」   話聲止住,因為拉著我手臂、站在我眼前的人,不是穿著藍色軍裝,而是一襲超性感的黑色緊身衣。   「呃……鬼婆,你從哪裡冒出來的?」 第五章 人質奪還 利益交換   「……如果我沒有弄錯,我記得你們的身份應該是保鏢護衛,護送我到索藍西亞完成任務,摧毀末日戰龍,沒錯吧?」   「就某個方面來說……沒錯。」   「所以你們就應該好好保護我啊,怎麼可以出了事情就先落跑?害我一個人打生打死,累得半死,還有……呃,等等,鬼婆你所謂的某個方面,是哪個方面?」   自顧自地說了半天話,我忽然察覺到華更紗話中有話,皺眉提問,後者聳了聳肩,淡然道:「那票白家人有什麼使命,這個我是不知道,但我本來是被找來作屍妓的,後來閒閒沒事,就順道送你來索藍西亞,你既然已經到了索藍西亞,我責任終了,現在最大的工作就是觀光旅遊……」   「所以你就在一旁看好戲,讓我在那邊出生入死?」   「別這麼說,我最近在學人家講義氣,你正在戰鬥的時候,我怎麼能夠丟下你逃跑呢?」華更紗道:「可是,當你已經滾出戰場,行蹤不明,我就沒有必要繼續打下去了吧?我又不是來這裡和人決鬥的,超時工作是要不得的行為……」   「行了行了,別再詭辯了,你說的這種東西,就像是在扯什麼錢是幹的不能洗,只能幹洗之類的鬼話,再扯下去,我就要抖出你海外資金的流向了。」   「喔……那我認輸,畢竟這裡沒有輪椅,我要裝暈倒或是撞牆也沒人信……」   「你在鬼扯什麼啊?」   「沒什麼,隨便說說,聽不懂就算了,我可以換點別的說。」   華更紗兩手一攤,我也搖搖頭,不再做這種沒意義的討論,而且……華更紗不是什麼忙都沒幫上,她在緊要關頭現身,助我脫離爆炸圈,還順勢一招手,把一枚拇指大的東西從狂猛烈火中招回。   「嘖,破損了,這棋子在修復之前是沒法再次使用了……」   「你怎麼好像很遺憾的樣子?這個戰棋是白拉登給的寶貝,你會修嗎?」   「戰棋表面焦黑,裂痕七處,有兩處比較嚴重……雖然不是易如反掌,但也確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有足夠的素材,幾個小時內就可以搞定……」   「這是黑暗系的神器,你所謂的素材該不會是……」   「當然是血肉與人魂,不然還會是什麼?這件神器的黑暗等級很高,普通的黑暗祭祀搞不定,祭品中的幼兒、孕婦比例要高,宰殺手法也要特別限定,還有天時地利人和的輔助條件……想想實在麻煩,你要修就快點準備,不然就別修了。」   「算了……修個東西要搞成人間地獄似的,這種東西不修也罷。」   想起半人馬戰獸追在後頭狂揮利斧的恐怖畫面,我不由得搖搖頭,暗忖反正還有整盒戰棋可用,少掉一枚不會怎麼樣。   「哦?決定不修是嗎?也好,這種瑕疵品壞了就擱著吧,與其花時間修,還不如想想怎麼解決缺點。」   華更紗搖頭道:「姓白的搞這東西時,壓根就沒考慮收拾善後的問題,東西放了出去就很難收回。對了,提醒你一下,你別以為每次都可以單獨使用棋子啊,這組戰棋相互間有魔力牽引,沾染的血腥到一定程度,就會全體大暴走,那時候的畫面可比嘉年華會要熱鬧得多……記得遠遠當觀眾就好,別蠢得跳下去當演員啊!」   這真是突然扔來的一顆大炸彈,白拉登說什麼送我一個軍團的戰力,結果竟然是把瑕疵品扔給我,這下要命了,一件武器不管有多強的殺傷力,如果無法駕馭自如,那也是沒有意義的。   (還好我謹慎小心,沒有笨到一次把戰棋拿出來用,否則整盒戰棋一次暴走,哪可能收拾得了?)   我暗叫僥倖,也察覺到自己再次被黑心商人給設計了,難怪白拉登與我交易時笑得那麼暢快,原來他是藉機把不良貨物出清,可憐我這個外行人慘遭詐騙,上了賊船。   這樣子看來,戰棋不能隨便使用了,這盒秘密武器不到最後關頭,不能輕易啟動,否則一放難收,會不會惹出大災難我管不了,也不在乎,但是後頭連接而來的責任與黑鍋,這就不能不慮。   而眼前的情勢不妙,如果戰棋不能使用,我就需要其他的東西來提振實力。華更紗與一眾白家子弟,在脫離戰場後,也不是躲到山裡賞月烤肉,而是回過頭來跟住敵人,觀察動向。   敵人似乎也察覺了他們,所以反過來布下陷阱,想引人入彀。華更紗卑鄙狡詐,當然不會傻得衝進去,只是透過觀察,發現敵人在布下陷阱的同時,也巧妙地試圖把重要物件轉移,於是當機立斷,搶先發動襲擊,與敵人的運輸隊伍交戰,把東西搶回。   霸海本就放置在帳篷之內,那種程度的大爆炸還無法摧毀神兵,我們成功地把兵器回收,讓冷翎蘭得回霸海:琳賽身上佩帶的魔法石,被敵人察覺摘下,用來誤導我的判斷,琳賽在被押走的途中,給華更紗率隊攻擊奪回,平安無恙。   霸海與琳賽已經取回,但我最在意的東西卻失落,阿雪的靈柩被送走,華更紗等人當時忙著救回矮人公主,疏忽了靈柩,不及救回。   「……當時,靈柩上被纏了火藥,內部又因為顛動,能量有不穩的徵兆,一個搞不好就會把我們炸上天去,想想搶回來也危險,還是隨他們搶去吧,反正那頭豹子和那個鳥女也追過去了,應該不用什麼事都我們來做吧?」   這個就是當前的狀況,華更紗這個無良鬼婆,做什麼事都留個尾巴,讓我要花上很大力氣去收拾,阿雪的靈柩被精靈帶走,羽霓和紫羅蘭追蹤而去,很難說這樣子是好或不好,但要取回肯定得多費手腳……   (奇怪?羽霓也追過去?有這麼自動嗎?我塑造的人格是很聽話,但居然有這麼自動?實在有點意外,下次得要重新檢查了。)   我心裡納悶,華更紗做了點解釋。嚴格說來,羽霓不能說是追蹤阿雪的靈柩而去,是在戰鬥中莫名其妙地大笑,飛衝上天,一下子飛得不見,眾人事後遍尋不著,只能推測是追蹤敵人去了,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推測,我除了一句「豬腦」外,就只有「不負責任」能形容。   華更紗道:「反正情況走到這一步,接下來的情形就不難猜想,敵人一定會要求交換,我們可以拿矮人公主去換回棺材,不怕敵人不就範。」   「我忽然有點好奇,那個小矮子……不是你朋友嗎?你這麼容易就決定拿她出去交換,會不會太對不起朋友啊?」   「喔,你千萬別想太多,我當初只是要借助她做幾個實驗,順道提煉一點東西,現在實驗已經做完,要提煉的東西也快完成,她已經沒利用價值,可以隨便處置了……」華更紗皺眉道:「倒是你有點奇怪,我記得你的資料上寫說,你這個人出賣朋友沒當回事,怎麼現在軟手軟腳,不像個男人?」   「你的話才奇怪吧?出賣朋友就是真男人?再說了,有些朋友交往得再久,那也是酒肉朋友,平時共享樂,患難的時候當然第一個犧牲他,這叫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不叫出賣……也不像你,專門過河拆橋的。」   「哦,有點道理,但你這樣豈不是好累?交朋友還要專門分酒肉朋友和真朋友?還有……我很想先問一下,對你而言,我算是酒肉朋友還是真朋友?」   華更紗摸著下巴,一副很好奇的樣子來提問,我正要回答,旁邊已經有人冷冷地說了一句。   「不用問了,像他這種人……沒朋友的。」   冷翎蘭無聲無息出現在我們身後,表情肅然。霸海已經被她取回,融入體內,像霸海這種級數的神兵,本就可以融入使用者的血肉,平時冷翎蘭為了揚刀顯威,極少做這樣的處理,現在這麼做……是吸納兵器入體充作支架,穩定斷掉的骨頭吧?   這種方法可以穩定斷骨,但痛楚不會因此消失,冷翎蘭表情平淡,看不出有什麼特別,我想大概還是老辦法,強行忍痛吧。   剛才我們兩個人攜手合作,一同奮戰的時候,冷翎蘭對我的態度還算不錯,可是當華更紗等人現身,冷翎蘭又變回先前那種冷傲模樣,我想……可能是下意識地覺得與我為伍非常丟臉吧,這是過去幾十年養成的習慣,非一朝一夕能夠改變,我也就不強求了,倒是她會在這時候靠近過來……應該不會只是為了來諷刺兩句。   「你想砍了小矮人?」   「嗯。」   我輕描淡寫的一問,換來了冷翎蘭的果斷點頭。幹掉琳賽,本就是冷翎蘭的任務,現在沒理由半途放手,問題是琳賽的存在意義特殊,聽到冷翎蘭明白表示要砍人,附近的白家子弟都站了起來,摩拳擦掌,一副預備動手的樣子……或是一副要搶先逃跑的樣子,畢竟,碰上第七級的高手,這些白家子弟是擋不住的,現場唯一有可能擋下冷翎蘭的,就只有一人。   「嘿,砍人要靠實力,那個矮人姑娘雖然個頭不高,但也不是任你想砍就砍的!」   正如所料,華更紗挺身而出,制止了冷翎蘭的行為。她的「挺身」而出,確實展露了自信,高高挺起的胸部,相較之下,完全把冷翎蘭給比了下去……當然,如果會因為這種事而自慚形穢,那冷翎蘭也就不是冷翎蘭了。   「告訴你吧,那個小丫頭目前是我們的重要籌碼,得要靠她去換人回來,如果讓你把她當蘿蔔一樣砍了,我們拿什麼去換?」   「喂,鬼婆,你這麼說好像不太妥當吧?再怎麼說,琳賽她也是你的……」   「……你,閃邊。」   華更紗隨手將我推開,無言中已清楚表示她的意思。其實,我也不是要和琳賽講什麼道義或是人道,拿她去換阿雪,是理所當然的抉擇,然而……我不太喜歡這種氣氛,當所有人都眾口一詞判琳賽死刑時,我就喜歡當那個唱反調的,這點……或許就是要不得的叛逆個性吧。   冷翎蘭道:「你這是在替她出頭嗎?」   華更紗道:「最起碼不可能讓你就這麼砍了她的頭……」   兩名強勢的女性對峙,眼中除了彼此,完全沒有其他人的存在,情勢看似緊繃,卻有轉圜餘地,說到底,冷翎蘭是想幹掉琳賽,讓索藍西亞得不到戰龍核心,為世界除去禍根,而華更紗則是要拿琳賽當籌碼,與敵人交易,雙方有衝突,不過時間上可以協調。   我開口提案,冷翎蘭要砍人,我們不攔,但起碼是在事情弄清楚,有個了斷以後。   「你急著砍了她,是怕夜長夢多,節外生枝吧?但你知道那個核心在哪裡嗎?萬一不在她身上,你砍了她就斷線索,末日戰龍到時候成功啟動,你砍人豈不是白砍?」   聽我一說,冷翎蘭頓時露出猶豫表情,我趁勝追擊,道:「你的個性我也知道,其實你也不喜歡當劊子手的,如果可以不用砍,何必勉強自己揮刀?」   「胡說八道!」   冷翎蘭罵了一聲,卻沒有太大的反應,我知道我說的話對她有一定效果,這種時候也不指望她點頭,只要不搖頭,那就是答應了。   「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會查出事情真相,然後給你一個交代的。在這之前,你可以先回國,畢竟這裡是邊境,距離阿里布達沒有很遠,或者……你也可以與我們同行,大家攜手合作。」   我再次提出了合作邀請,冷翎蘭卻不是傻瓜,一開口便問問題核心,「你所謂的一點時間是多久?三天?五天?還是半個月?緩兵之計對我沒用的,我也不接受拖延,雖然我是欠你人情,但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冷翎蘭說話同時,身上隱隱發出殺氣,隨時都會拔刀出手,我心叫不妙,正要再開口,華更紗忽然站前一步,正色道:「這位冰山美人,勸你三思而行比較好,你自己身體的狀況自己清楚,其實你根本沒資格和我們談條件……」   「你……你怎麼……」   冷翎蘭臉色驟變,華更紗搶上前去,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這一下她的表情就不只是略變,整個臉瞬間變得蒼白,很明顯是被華更紗抓到了痛處。   「醫學不是我的專業,但天底下在這方面能比我行的,不超過三個人,這些話你可以不相信,後果是最遲在十個時辰內,該發生的事情定會發生,而我可以保證,你絕對死不掉,更別想用這個鳥方法來逃避。」   華更紗冷笑道:「和我們合作,對你的好處絕對比壞處多,你可以花點時間慢慢考慮,反正……身體有狀況的又不是我?」   專業人士果然非同凡響,我雖然知道冷翎蘭身體狀況有異,卻不清楚詳細狀況,但華更紗卻看出了那些問題,一句話就鎮住了冷翎蘭。   談判結束,現在就是實行階段,我們已經進入索藍西亞,琳賽也還在我們手上,眼前該注意的事情只有兩樣,一是盡快從琳賽那邊探知真相,那件隨她一同送往索藍西亞的啟動核心,到底在什麼地方?只要取得了核心,我們手上的籌碼就更穩固,也不必再煩惱砍人問題:一是解決運輸問題,裝甲列車已毀,我們這夥人總不能走路長征索藍西亞吧?   「索藍西亞境內都是森林,捕捉野獸倒是不難,但要搞一支野獸騎兵上路,這種事……算了,還是扔給惡德商人想辦法吧。」   我找來白家子弟,要他們立即與白拉登取得連絡,送交通工具過來。海商王大名鼎鼎,雖然我們已經深入內陸,到了索藍西亞,距海遙遠,但這正是考驗白拉登能耐的時候。   「嘖,另一個問題就得要再去問問矮人小妞了。」   我預備採取行動,但華更紗卻插來一句,「你打算怎麼問?就這麼直接問嗎?問得出來才有鬼。」   「一般問法當然沒用,我打算用催眠術來問,得到的一定是實話。」   「省省吧,這招我早就用過了,催眠之下根本沒得到什麼有用的口供。」   「啊?你早就用過?鬼婆,你這變態真是喪心病狂啊!平日和人家稱姊道妹,想不到你……」   「這種誇獎我聽多了,換句別的誇吧,催眠沒有搞頭,你打算怎麼辦?」   「嗯,其實我也想過,她可能根本不知情,東西是直接藏在她的體內,這樣一來,就只能由我們兩人聯手,靠我淫術魔法的內視,再加上你的……」   「喏,這個拿去。」   華更紗點了點頭,拿出一把鋒銳無比的手術刀,放在我掌心,我看著那令人心寒的鋒芒,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媽的,不是這個啦!你別一天到晚就想活剖人行不行啊?我是想用魔法來做內部透視,不是要把人切開啦!」   「那你要早說啊,如果是說想看體內的事物,正常人都會這麼想的。」   「……只有你才會這麼想吧。」   和華更紗商量確定了透視方略,白家子弟也來通知,已經聯絡上白拉登,將畫面接到投影魔法螢幕上了。   「阿囉哈!我親愛的FRIENDS,你們大家都好嗎?看你們的氣色,旅程好像很愉快啊!」   一面上的白拉登,頭戴草帽,身穿一件花襯衫,坐在一張竹躺椅上,手裡拿著水果冰茶,兩旁有穿著比基尼的四胞胎美人,搖著羽毛扇在伺候,瀟灑得意,羨煞旁人。   白拉登的背景,是一片青翠蒼鬱的原始森林,古木參天,綠草如蔭,不時傳來野獸的咆哮聲,很明顯,他已經不在海上,而是率領獸人們回到了南蠻。照時間來算,他們航海的行程快得驚人,並不合理,但這種事情發生在白拉登身上,我也不覺得奇怪。   「喂!專賣瑕疵品的惡德商人,我們的車壞了,你想辦法幫忙搞定吧。」   「哦,朋友,我已經提供過一次運輸車輛,車子現在壞掉,這不在當初的售後服務之內,似乎不該由我負責吧。」   「沒辦法,誰叫你的專業人士和手下出了事就跑第一,不找你找誰?如果讓我們走路到王都,遲到的後果你自己扛。」   「我扛?被劫走的女人好像不干我什麼事,如果出了意外,救不到人,你會無動於衷?」   「他媽的,有什麼了不起,一個臭婊子,死掉就死掉,我損失不起嗎?」我發怒揮劍,一下劈了前方的樹木,「不然大家一拍兩散,女人我不要了,破壞戰龍的工作也取消。」   這些話是賭氣之語,但白拉登也沒與我硬碰硬,見我表示不悅,他兩手一攤,表示會立刻提供交通工具,火速送來,讓我們在最短時間內上路。   「不只是交通工具,現在情勢有變,你負責把索藍西亞的最新勢力情報送來,我不想大家死得不明不白。」   「好好好,我這個人一向好說話,就照你的意思吧,我們生意是作口碑的,童叟無欺,情報馬上會送來,現在就附送一個最新的。」   白拉登笑道:「根據調查,李華梅元帥已經確定離開伊斯塔,回歸東海,但她離開巴格達之後,就行蹤不明,沒人知道她是走哪條路線……嘿,搞不好是來了精靈國也未可知,要不要替你查一查?」   李華梅行事一向獨來獨往,以她的武功與智慧,旁人很難追蹤,離開巴格達後會「行蹤不明」,那是很正常的事。我不敢想像李華梅前來索藍西亞,大家見面時的情況,甚至有些害怕聽到她的消息,便對白拉登的情報沉默以待。   「你沒興趣啊?真遺憾呢,那我就不多花時間做調查了。新的交通工具馬上送到,這是一件難得的聖物,輾轉流落到我手上,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你們乘著它趕路,精靈多半追不上你們,就算追上,也不敢對你們動手的。」   白拉登說完,帥氣地揮了揮手,畫面瞬間黑了下來,那種風采確實有著王侯氣度,既高貴又充滿華麗感,南蠻迎來了這位不速之客,恐怕要有一番風雨,但這就輪不到我來擔心了。   難得的聖物?白拉登語帶玄機,聽起來讓我有些不放心,那件聖物應該會在幾個小時內送達,不至於太過耽擱行程,他說精靈們不敢對這聖物動手,此事耐人尋味,精靈的信仰與人類有別,人類的聖物精靈多半不放在眼褂,勤道是精靈的聖物?那又會是什麼?   答案將在幾個小時內揭曉,現在也不用多想,那些白家子弟好像另外得到白拉登的命令,忙碌地東奔西跑,準備著什麼,而我則是面臨三個選擇:去找鬼婆治療傷口並且休息、去找冷翎蘭說話、去見見矮人公主。   (其實也可以去幹干女記者,她被白家人保護得好好的,媽的,真是一群色鬼,別的東西都被搶光,就只有女人保護妥當,一定是想要趁機輪流上……)   想想還是放棄這個選項,不為別的,這一身的傷口痛得要死,實在也沒心情去搞什麼風流艷事。   (去看看琳賽好了,問題癥結點在她那裡,只有先解決她的問題,才能對冷翎蘭有交代。)   我這麼想著,做了去琳賽那邊探看的決定。身為最重要的人質,琳賽受到妥當保護,甚至還特別為她搭了個營帳,門口有兩名白家子弟在看守,但當我進入營帳,卻發現眼前正上演著我最頭大的一幕場景。   女孩子哭,這沒有什麼了不起,一腳踢過去就可以了,但是當這個女孩不能用腳踢,也不好一巴掌打過去,那事情就很難辦了。   一路上伴隨她的矮人護衛,都已經陣亡殆盡,這種事情對她絕對有影響,光是得知那些族人的死訊,就可以哭上半天,如果要面對更嚴苛的幕後事實,搞不好會精神崩潰……唔,這種處理善後的爛工作,實在不該由我來,但往後看看,也沒別人能代替我,如果想把責任推卸給冷翎蘭或華更紗,她們很有可能就直接拿刀進來了。   「別、別哭了啦……唉,我有正經事要找你談,如果你一直在哭的話,我就不知道怎麼往下說了。」   琳賽是一個天真而體貼的女孩,所以明明正在傷心,聽到我這麼說,也就止住了哭泣,凝視著我,等待著我的說話。就是這種個性,讓我感到頭痛,如果她只是個不識大體、嬌生慣養的蠢女人,那我直接一腳踹倒,根本不用廢話。   「……你聽我說,剛才我們受到敵人襲擊,也因此從敵人那邊得知幾件事,這些事情都與你有關,你有權利知道。」   我刻意讓聲音聽起來比較平和,向琳賽解釋,她這次所謂的出嫁,並不是表面上看來的那麼簡單,其實這只是一樁武器交易,而她這個新娘則擔負著運送武器的任務,羅賽塔利用她來完成這次交易。   「羅賽塔和索藍西亞都對此是秘而不宣,不願公開,所以一旦交易完成,很有可能殺你滅口,為了你的安全起見,希望你能再想想,這次出發之前有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有沒有人把什麼東西藏在你這裡,讓你帶到索藍西亞?」   琳賽側過頭想了想,最後仍是搖頭否定。之前我已問過她幾次,答案都是一樣,我相信她沒有說謊,再加上華更紗用催眠術探查也一無所得,情形看來很明顯,她對運寶之事確實無所知。   可是,所有矮人護衛已經死光,東西也不可能藏在他們身上,更重要的一點,是那票精靈殺手宰起矮人毫不顧忌,顯然是只把目標鎖定在琳賽身上,這足以證明啟動核心確實是與琳賽同在。   「……傷腦筋,這樣看來,只剩下一個可能,就是他們在你沒有察覺的情形下,把啟動核心藏在你體內了……」   先前聽琳賽說過,她在啟程之前,曾接受過好幾次身體檢查,每次檢查都會失去意識,雖然這很正常,但如果有人要趁機動手腳,別說是區區一顆啟動核心,就算是一顆菠蘿都可以塞進去了。   這個可能我也考慮過,如果要證實相關猜測,必須要進行透視,我有足夠的技術,卻沒有足夠的魔法力,所以才要找華更紗合作,兩人合力,就能透視琳賽的體內狀況,從魔力反應確定核心的存在與否。   「法雷爾將軍……」   「嗯?」   「如果那個核心在我體內,你們……要把我切開嗎?」   矮人少女的聲音,聽起來輕輕的,沒有什麼戒心,但正因為是用這麼純真的口氣說出,才分外顯得震撼。   剎那間,我想起了華更紗遞給我手術刀時,留在掌心的那股冰冷,委實是涼徹心肺。   「呃,這個嘛……我們會盡力想辦法,不危害你的安全,真的,我們會很小心的。」   說著這樣的話,我忽然心虛起來。光靠小心謹慎……真的可以不危害琳賽的安全?真的可以嗎?若可以,為何我會覺得那麼心虛呢? 第六章 罪魁禍首 兄弟鬩牆   和琳賽的談話,完全是在心驚膽顫的情形下結束。為琳賽進行魔法透視,這個我很有信心,不會有什麼危險,但問題會出在接下來的部分。   若真是發現核心藏在琳賽體內,那我們該怎麼辦?取出是勢在必行的,但該怎麼取出?   「那還用說嗎?」   華更紗冷冷一笑,又把手術刀塞到我掌中,我厭煩地把刀一扔,她閃電塞回,份量沉了許多,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柄鋸子。   「差點忘記,如果是要開膛取心,手術刀沒什麼意義,要先用鋸子開胸才行,到時候我負責按住病患雙手,你就放心給她用力鋸下去,聽到什麼都不用在意,幾分鐘後就會安靜了。」   「喂,可不可以別每次都提這些東西?你我都知道,就算要開膛取出那顆核,,也有很多手段可以避免危及性命,如果再加上魔法的保護,安全性甚至高達九成。」   「沒錯,但你我更知道,把啟動核心封藏在體內的魔法,不是隨隨便便把東西往身體裡一扔,也不是用刀割開身體就能取出的。倘使碰上高段的封物魔法,除非宿主的生命先消失,否則怎樣都沒法把東西取出的。」   華更紗說的東西,我心中有數,高段的黑魔法施放時,總是牽涉到血與命,我也見過一些大巫師將神器封印於人體,要解開封印的第一道手續,就是把那個人宰掉,某些變態一點的巫師甚至還另外加幾道保險,限定宰殺的手法與先後順序,要是弄錯了順序,先刺穿胸膛才砍頭,觸動保險程序,立刻就引發爆炸。   我很想學這種技術,這樣真是超方便的,身邊的隊員都有了用處,我雖然不可能對阿雪、霓虹動手,宰起未來、紫羅蘭可是不會留情的。這種技術算是高度機密,我是在伊斯塔圖書館找到的資料,還來不及深入研究,為了安全起見,才希望與華更紗聯手,她橫看豎看都是最頂尖的大巫師,得她相助,成功的把握會高得多,但現在連她都說非殺宿主不可,琳賽的狀況就凶多吉少。   「對了,索藍西亞最新情報剛剛送到,叫你妹妹過來,一起瞭解一下,順便讓你們開開眼界,見識我剛剛完成的最新作品,還有來拿我調製好的傷藥。」   華更紗說得很得意,這種表情很難得在她臉上看到,那個最新作品應該很不得了,但在考慮到她的為人,我怎樣都不覺得那會是什麼好東西。   去找冷翎蘭的路上,看到一眾白家子弟從叢林中捉了三頭鹿出來,說是等一下用得著。搞鹿肉大餐似乎不必捉那麼多鹿,想來還是與某種血祭有關,搞不好白拉登送來的交通工具,就是要舉行血祭才能啟動。   (唉,整天和這些妖魔鬼怪在一起,血腥過來,血腥過去的,腦子全都是血腥味,噁心死了……)   我在外頭找到了冷翎蘭,一同去見華更紗,瞭解白拉登傳來的資訊。海商王的本事確實了得,這麼快就把索藍西亞的資料送來,就連冷翎蘭都還說不出這麼多事,當華更紗把檔案攤開在我們眼前,冷翎蘭簡直不敢相信看到的東西。   之前冷翎蘭說過的事,包括製造末日戰龍、倫斐爾反叛等情報,白拉登都已調查清楚,裡頭提到倫斐爾試圖破壞戰龍失敗後,被皇家派出的高手殺成重傷,靠著部屬們捨命殺出重圍,逃出王都,不知去向,正被嚴密通緝中。   目前的索藍西亞,最有權勢的領導者共有三人,索藍西亞王、大祭司、三王子。   倫斐爾叛亂失敗後,很快被剝奪皇族身份,喪失王位繼承權,其所掌管的軍政事務,全數交由三王子打理。   索藍西亞王,也就是碧安卡的便宜老爸,身為一國之君,掌握大權無可厚非,但那位大祭司……我對這人沒什麼印象,過去雖然知道索藍西亞有祭司團,有大祭司,可是……似乎沒什麼太大的名氣,也記不起來有過什麼功績。   我望向冷翎蘭,她好歹去過索藍西亞王都幾次,對這些事情怎麼都該比我瞭解。   「這個……我也沒有什麼太深刻的印象,索藍西亞王荒淫好色,平時都躲在宮廷內享樂,事務也都扔給手下人處理,我也只遠遠看過幾次,至於大祭司……我聽倫斐爾約略說過,雖然是祭司、神官們的首領,但此人卻是國王的玩伴,其行徑……就和阿里布達的那些人沒什麼差別。」   看起來,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講起玩女人,人類與精靈也沒什麼分別。阿里布達也有一堆僧侶、神官、祭司,其中不乏清苦修行之人,但是職位越高、越與王公貴族走得近的,通常都墮落得很,美食華服,吃得腦滿腸肥之餘,飽暖思淫慾,那是不在話下。   我早年在阿里布達御林軍任職時,位階太低,只是與一些中下階層的貴族玩樂,還沒資格參與那些大神官、大祭司的淫玩場面,但冷翎蘭恐怕是見識得多了。她處理軍政要務,許多機密情報她都親自打理,這種貴族、神官之間的醜態,早就看到厭煩,沒什麼衝擊性可言,即使聽到別國皇室的醜聞,也是習以為常。   從冷翎蘭的反應中,可以看出另外一事,那就是索藍西亞王、大祭司,這兩人在她眼中僅是平庸之輩,才幹普通,也沒有什麼值得重視的實力,要不然不管人品怎麼壞,只要有過人實力,都會引起冷翎蘭的注意。   我想了想,道:「末日戰龍的製造已經到了最後關鍵,又碰到倫斐爾反叛的事件,索藍西亞應該進入高度戒備,要進王都應該沒有那麼容易吧?」   冷翎蘭欲言又止,華更紗看了她一眼,道:「情報中的描述並非如此,詳細狀況就請這位二公主來說明吧。」   我望向冷翎蘭,聽她的解釋。原來索藍西亞王喜好享樂,把國事扔給諸王子打理,自己則熱衷於種種宴會、慶典,之前有二王子倫斐爾勸諫阻攔,這些享樂行為僅限於宮廷之內,還不至於貽笑大方,但隨著倫斐爾倒台,索藍西亞王再無節制,最近連接著舉行了幾個選美會、嘉年華慶典。   基本上,精靈喜好自然,崇尚純樸,儘管有著很高的審美觀,但卻厭惡奢華浪費,像什麼選美、豪華慶典之類的東西,並不合精靈的天性,由一國之君來搞這些東西,更是精靈的恥辱。這種應該發生在人類身上的醜事,為何會發生在精靈國王身上,這實在令人不解,但只要想到倫斐爾這個黑道王子的怪異行徑,似乎又不那麼奇怪……或許,這兩代的索藍西亞王室都很變態吧。   「趁著他們正在舉辦慶典,我們正好潛入進去,有得掩護。對了,情報末另外提到一件事……」華更紗道:一索藍西亞那邊正在找你。」   我奇道:「找我?」   「沒錯,詳細情形不明,但索藍西亞方面已經動了起來,透過許多管道找尋你約翰·法雷爾的下落,我們在這裡一戰,估計很快消息就會傳到他們那邊,聽說,這還是索藍西亞王親自下的命令。」   「這個……你確定他們只是找我,不是通緝我?」   算起國仇家恨,我與索藍西亞根本是不共戴天,他們會急著找我,怎麼想都沒有好事,但這點現在想來無用,只能等情報更多,才能揭曉了。   在我們談話的時候,冷翎蘭一直顯得坐立不安,華更紗看了她一眼,從懷中取出個藥瓶,冷翎蘭二話不說便取過藥瓶,將裡頭一顆金黃色的藥丸吞下。   看情形,這應該是治療冷翎蘭身體的藥物。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華更紗忽然又從袖中取出一個藥瓶,往我們面前一擺,道:「這是治療冷二公主的藥物,吃下這個,可以保證你的真氣七天之內運轉無礙,不觸發隱患。」   這句話讓我和冷翎蘭的眼睛突出,如果這是傷藥,那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又是什麼?這個鬼婆一身毒物,亂吃她的東西,後果非常嚴重。   「是我新完成的得意作品啊,不是說了要讓你們見識見識嗎?二公主一看到藥瓶就立刻吞了,難道是很餓嗎?」   「鬼婆,你不夠意思,看見她拿你的東西亂吞,你也不攔阻一下,這樣還算是一條船上的嗎?」   「我哪曉得你們會這麼莽撞性急?近二十年來,和我同坐一條船上的人之中,她是唯一一個敢問都不問就拿我東西吃的,這種真勇者我好多年都沒看過了,了得!」   華更紗對冷翎蘭豎起了大拇指,表示佩服,但我總覺得她是挖了個坑給冷翎蘭跳。冷翎蘭這時的表情,比平時冷得多,問話的聲音平靜,卻聽得出壓抑著激動。   「……我吃下去的,是什麼東西?」   「給你一個衷心的勸告,從現在開始,在聽完解說以前,你的眼睛只盯著我一個,別眨眼,也別看旁人,否則……後果自負。」   華更紗正色道:「我最近對於人的情感變化很感興趣,而在各種情感中,最難得的就是真愛。真愛到底是什麼?真愛中的人是什麼樣?為什麼真愛可以產生那麼大的力量?我很好奇,卻又無從揣測,後來經過我苦心研究,終於設計出一道藥方,後來又在一處溫泉找到了重要藥引……」   「抱歉,打個岔。」我道:「你找到藥引的那個溫泉,是不是你碰到高人,讓你有所啟發的溫泉?」   「不,這是另一個溫泉,在黑暗界更有名得多。」華更紗道:「配合從矮人公主身上取來的血液,這個秘藥終於被提煉完成,我將之命名為真愛,只要服下這顆藥,就會得到真愛。」   聽過許多很扯的魔法秘藥,倒是第一次聽說這麼荒唐的藥物,原來真愛也可以來得如此廉價與荒唐,真是令我眼界大開。如果這話是別人說,我一定不相信,但出自華更紗口中,又說得如此煞有其事,我不得不信,卻又暗自同情冷翎蘭,剛剛得到「真愛」的她,現在的臉色真是一片蒼白。   「吞下了真愛,就會找到真愛,找不到也會強制找到,因為無論男女,吞下這顆藥之後,睜眼看到的第一個異性,就會變成真愛,藥性強制百分百,絕對沒有例外。」   「鬼婆,你把這個東西說得那麼神,是不是真有那麼厲害啊?不小心吃下去,有沒有解藥可救?」   「傾注我半生心血而成的作品,真的就是那麼厲害,不管是多強的高手,吃下去都會啟動真愛,神阻殺神,佛阻誅佛,而且保證絕無解藥,除非等到藥性退去,否則神仙難解。」   華更紗依序從懷中取出三個瓶子,放在面前,「為了怕首次使用,藥性一發難收,我特別調了四顆藥丸出來,剛剛被二公主吃下的,是藥力最淺的一刻玉,只有一刻鐘的效果,而在這裡的這三顆,分別是一日玉、一月玉,還有最驚天動地的一生玉。」   我們三人是席地而坐,無桌無椅,這時聽見華更紗的解釋,我心癢難耐,想到這種東西入手,等於是超完美的春藥,忍不住就伸手去拿,華更紗出手欲攔,我早料到有此著,側身一攬,便將三瓶藥都搶在手中,喜極欲呼,卻聽到華更紗喃喃道:「啊,被看見了。」   不解其意,我開口想問,卻看到一雙驚惶的大眼睛,正直直地看過來。原本聽到華更紗的警告後,冷翎蘭就只敢盯著眼前唯一的同性看,可是我為了搶奪藥瓶,側身滾動,進入了冷翎蘭的視線,她本可轉頭望向他方,但這時附近仍有白家子弟在走動,她顧忌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後果更糟糕,就這麼一遲疑,該發生的事情就發生了。   剎時間,我們三人之間一片寂靜,什麼聲音也沒有,靜得連彼此的心跳聲都聽得見。   我清楚地看見冷翎蘭雪白的臉,越來越紅,像是一顆蕃茄似的紅艷,紅得連我都覺得不好意思。跟著,冷翎蘭雙手捂面,不顧一切地發勁狂奔,衝進前方的樹林中,只聽見樹木碎斷之聲大作,也不曉得被她踢斷、撞斷了多少樹木。聽著斷樹之聲漸漸遠去,我們看著那消失的藍色背影,心裡都很清楚,至少一刻鐘之內,我們是不會看到冷翎蘭了。   該瞭解的東西已瞭解,該見識的東西也已經見識,本來我們應該離開,但這時,我們注意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鬼婆,索藍西亞的王都叫什麼?」   「不知道。」   「……索藍西亞王、大祭司、三王子……這三個人叫什麼?」   「不知道。」   「你的情報文件上,總不可能沒寫他們名字,只是寫大祭司、三王子吧?這樣很不合理耶,你覺得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想……應該是因為某個人的不負責任與懶惰吧。」   這還真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答案,不過,再怎麼偷懶,現在還是該有個答案,我望向華更紗,等待翻閱文件的她給我回答。   「喔,找到了……索藍西亞王的名字是葛林斯,大祭司是柏南克,索藍西亞王都的名字是華爾。」   「……現在我知道索藍西亞為什麼會一團亂了……奇怪,為何我會有一種淡淡的哀傷呢?」   「對了,三王子的名字也查到了,叫做雷曼,你耳熟嗎?」   「不熟,但……鬼婆啊,說起來,索藍西亞變成這樣,不就是倫斐爾和雷曼兩兄弟惹的禍嗎?」   「是啊,都是雷曼兄弟惹的禍……」   「……可惡的雷曼兄弟!奇怪……我為何又開始感到那種淡淡的哀傷了?」   白拉登贈送的交通工具運到,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所有人重新集合,預備出發,至於這一個小時之中大家各自發生了什麼事,並沒有什麼人關心。   冷翎蘭出現在我面前時,行若無事,看不出有什麼異常,我也不會蠢到主動去提,彼此裝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但從偶爾的眼神交會,那一瞬間的尷尬與羞怒……我們都曉得,有些東西變得怪怪的了。   白拉登十萬火急送來的交通工具,是一個半尺長的木架,塗滿紅漆,看不出有什麼功用。如果是在別處看到,這種塗滿紅漆的木器,會讓人想起新年時喜氣洋洋的器具,但出自白字世家,我想那些紅漆搞不好都是鮮血,這玩意兒是某種邪惡的血祭魔具。   「閒雜人等別礙事,讓開,讓專業的來!」   華更紗大步向前,把魔法力灌輸入那個木架中,半尺長的東西迎風一晃,變成了一架龐然巨物。   乍看之下,這似乎是個平凡無奇的紅色木橇,看不出是用什麼作為動力,又要怎樣行駛,然而,當白家子弟有條不亂地將捕獲的三頭野鹿,套土木橇,又全部換穿紅色服裝,表情嚴肅地坐上木橇,我忽然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   「這……這個感覺怎麼好像是……」   同樣坐上木橇的冷翎蘭,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被安排坐在她對面的琳賽,則是若有所思,對身外的一切不聞不覺,我剛想要講幾句話,披上一件大紅色斗篷的華更彩站在木橇最前方,朗聲說話。   「根據侯爺的說法,這個聖撬是上世代文明傳下的超絕神器,簡直神聖到不行的東西,只有最了不起的英雄才能乘坐,不但可以穿梭空間,行萬里於瞬間,而且還無視一切結界防禦,最屌的一點就是……凡是有孩童高聲呼叫的地方,就會有它的出現。」   華更紗的簡單介紹,聽得我渾身毛骨悚然,前頭的種種超絕之處,確實是超凡絕世,我生平從未聽過這麼了得的神器,尤其是無視一切結界、防禦的特殊屬性,恐怕連創世聖器都比不過。   然而,絕世的神器,通常就有絕世的缺陷,這個木橇有這麼強的功能,絕對也存在著很要命的缺陷,光是聽華更紗的最後一句話,我就聯想到一些很不妙的東西,只是還來不及阻止,華更紗就啟動木橇。   木橇啟動後所發生的事,完全是一場災難……   華更紗的解說並沒有錯,這個木橇是一個不得了的超級聖物,有孩童的高呼聲,就會有它的出現……只不過,要從另一個方向來理解。   「高呼聲」的定義範圍實在太廣,喜、怒、哀、樂的呼叫聲,只要聲音夠大,全郡都被計算在內,那些呼叫聲似在對拉木橇的三頭麋鹿發出召喚,每次麋鹿四蹄揚起,發出「聖誕、聖誕」的怪異呼聲,木橇就發動空間轉移,把我們送到一個新地方。   在一長串的時空跳躍中,我們不曉得到了多少地方,雖然每個地方都待得不長,可是都造成不大不小的災難。   不過,在過百次的時空跳躍中,起碼有超過一半的次數,我們是聽著孩童的哭聲而出現。眼前的情況是千奇百怪,我們闖進過童奴工場、雛妓娼館、販嬰市場,還有一些正以孩童來舉行血祭、修練邪法的秘密所在。   每個地方都有嚴密警戒,甚至是強大武裝,發現我們這票陌生人突然出現,石破天驚地頂穿建築物,造成大騷動,那些保鏢、殺手、妖人在短暫震驚後,發了瘋似的攻擊我們,想要幹掉我們滅口。   與他們作戰不是我們的本意,但沒天良的惡德商人下過死命令,讓白家子弟誓死保護這架木橇,絕不能有絲毫損害,所以,當敵人怒吼著衝來,白家子弟也從扛在肩上的紅布袋中取出武器,奮勇殺敵。   白拉登下的命令是嚴苛,可是出手也非常慷慨,給的裝備都是一流,殺傷力異常強大,我看那些自家子弟都是拿著電鋸、電光斧、手提炮之類的重武器,像砍草割麥樣,把敵人斬得血肉橫飛。   單只有一場戰鬥的話,我們是獲得壓倒性勝利,但幾十場戰鬥連著發生,就算我們這批「血衣電鋸大隊」再怎麼善戰,也給弄得筋疲力盡,如果不是因為有高手壓陣,全軍覆沒就是我們的唯一收場。   無處可逃,一向善於置身事外的我,不得不參戰,頻頻召喚淫精靈、淫獸,連地獄淫神都被釋放出來:冷翎蘭本可袖手旁觀,畢竟她沒必要參與這種混戰,但看到無辜孩童受害,素來以正道人士自命的冷翎蘭,哪有看著不管的道理?她拔出霸海,身先士卒,幾十場戰鬥下來,也不知道幹掉了多少敵人,刃上染了多少敵血。   戰況緊急的時候,就連華更紗都被逼得動手,儘管沒看到她使用魔法,但她站在木橇上,揚指輕點,意圖靠近的敵人都無聲倒斃,死得不明不白,到底是她施放極毒暗器,又或是使用陰毒內勁殺敵,這個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我想她心裡可能很恨一個人,那就是此刻肯定在南蠻狂笑的白拉登。   百多次令人頭暈眼花的時空亂跳,倒也不全是在戰鬥中進行,我們也意外出現在某間醫院,聽著嬰兒啼哭,看著幾名裸胸哺乳的波霸美女,一行人目瞪口呆,覺得這真是上天賜福。   也曾意外出現在某個海島上,看到一名惡人正在姦淫小女孩,還命一名小男孩去搞另一名小女孩,搞得呼天喊地,冷翎蘭本來要鏟奸除惡,但因為木橇忽然發動時空轉移,沒有斬到,而我覺得那名惡人有點眼熟,極有可能是我的不良朋友阿巫,因為他在找褲子逃命時,居然還沒有忘記向我使眼色、打招呼。   總之,在百多次荒腔走板的時空轉移後,我們這一行人攻破了十二座童奴工場、二十間雛妓娼館、十六處販嬰市場,還有阻止了六處六規模血祭,拯救了近千名孩童。只是想平平安安、無聲無息潛入索藍西亞的我們,在這個下午意外奔馳萬里,變成了世界嬰童救星。   最後,累到快要睜不開眼睛的我們,在一次空間轉移結束後,來到一處陰暗的山谷。從周圍月牙樹的銀光,判斷我們回到了索藍西亞,但還不及確認位置,周圍山壁,傳來龍嘯,緊城著,一具碩大的骨骸龍破山而出,朝我們的方向飛襲而來。   龍精。   莫名其妙遇上這等強大邪物,真是倒楣到了家,而最荒唐的一點是,這裡又沒有嬰兒,我們為何會被召喚到這裡來?   龍精的強大戰鬥力與不死邪力,沒有人敢小覷,這幾乎可說是最強的不死系魔物,更糟糕的一點是,龍精雖然只出現在特殊環境,極少也極難離開去騷擾外地,但只要一出現,通常都不會單獨現身,而是成群結隊。   戰鬥就在這樣的情形下開打,根本不由我們選擇,冷翎蘭、華更紗率領「血衣電鋸大隊」打硬仗,我帶著琳賽駕著木橇快跑,不是發動空間轉移,只是單純鞭打麋鹿拉車狂奔,想要盡快衝出山谷。   這個願望幸運地達成了,但達成之後的結果,卻讓我整個愣住,覺得自己從刀山跳進了火坑。   在山谷外……過萬名的精靈軍隊整齊排開,全副武裝,軍旗飄飄,同樣對著我瞪眼,似是錯愕怎會有一名人類、一個矮人乘雪橇飆出。   「你、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在這種情形下,提這個問題是最平常也是最正常的,而我則是非常遺憾自己的高知名度,對面精靈軍隊才剛剛有人錯愕問出,馬上就又響起一聲叫喊。   「他……這個人是約翰·法雷爾!」   隨著這一聲叫喊,過萬名精靈軍隊頓時鼓噪起來,卻被我發現他們陣中有一支小隊伍,全部身穿紅衣,看來非常顯眼。   (……很好,這下子我曉得是怎麼回事了……該進去的人沒進去,我們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這除了一個衰字,還可以說別的嗎?)   精靈軍隊在憤怒的鼓噪聲中步步進逼,我正感頭痛,忽然身後狂風刮起,地動山搖,無數山石崩落砸下,末日一般的恐怖景象中,十二頭龍精從崩毀的山谷中飛出,狂嘯驚天,精靈軍隊中所有的馬匹聽見這嘯聲,驚得屁滾尿流,陣形大亂。   在這陣混亂中,另一個更奇特的景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緊隨著十二頭龍精之後,一支奇異的隊伍由山谷中殺出,領頭的兩名女性,一藍一黑,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就連龍精也為之驚懼,而在她們身後,則是一支身著血衣,揮舞著電鋸、電光斧、手提炮等重裝武器的狂暴部隊,樣子雖然有些搞笑,但殺紅眼睛的瘋狂氣勢,卻是萬夫莫敵。   ……就在這一天,傳說誕生了。 第七章 三鹿危機 號角伏龍   黃土大地,基本上是個弱肉強食、實力至上的世界,自命俠義的組織雖然也有不少,但真要說不計好處、不計立場去行俠仗義,鋤強扶弱,這樣的人物就少得多,甚至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然而,在這個邪欲橫流、人心冷漠的時代,偶爾還是會發生一些感動人心的事,這一類的事……被稱為奇跡。   這天,有一群身穿紅衣的俠義之士,在短短的數個時辰內,於大地上神出鬼沒,拯救各地危難中的嬰童,拋頭顱、灑熱血,勇猛無雙的姿態,猶如劃破黑暗的曙光,在無數惡匪邪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血衣電鋸大隊的傳說,就在這一天誕生,儘管它的時間並不長,但對於這一天的索藍西亞來說,這個傳說才剛剛開始……   ……白拉登《我的索藍西亞清純游》   索藍西亞是當世強國與大國,實力雄厚,這是眾所公認的事實,但在聚落型態上,精靈們與人類的習慣不同,沒有形成城市,而是居住在一座又一座的遼闊森林之中。   人類的城市,都是稱為某某城、某某市,但精靈崇尚自然,喜歡親近原野,居住之處都是森林,好比索藍西亞的王都「華爾」,正確的叫法應該是「華爾森林」。   在自然的環境中生活,最能培養對魔力的敏感度,這是精靈在使用魔法上得天獨厚的優勢,但是太過於自然的環境,很多時候也會造成威脅。在精靈所居住的森林周圉,很容易誕生一些強橫的魔物、妖物,盤據有利地勢,不時襲擊森林中的精靈。   千百年來,此事素為精靈們的心腹大患,索藍西亞立國以來,軍隊發動戰爭,對象是鄰國人類的次數還不足一半,有過半機會都是進攻森林週遭的魔窟、妖穴。隨著精靈斗的戰技、魔法、軍械不斷改良增強,超過七成的伐妖戰事都是以勝利告終,但也有少數的魔窟難以攻克,長期下來,竟然變成妖孽橫行的人間禁地。   這天,索藍西亞組織部隊,攻擊境內的一處冥龍屍谷,由於正面攻擊的勝算不高,特別組織了敢死隊作誘餌,在身上澆了牛羊血液,想要把盤據於谷內的龍精誘出,在山谷外擊殺,卻不料局面陡生異變,在軍隊預備要發動攻擊的那一刻,一個人類、一個矮人忽然從山谷內跑出,跟著,十餘頭龍精吼嘯著飛衝出來,而一支渾身染血的人類部隊也隨著殺出。   所謂的天下大亂,就是形容眼前的這種狀況,雖然精靈軍隊在此是為了對付山谷中的妖物,各種魔法兵器、破魔法器都準備齊全,不至於被殺個措手不及,但一下子見到十多頭龍精衝出來,那種壓迫感十足的恐怖畫面,還是讓多數人慌了手腳,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假若沒有那一支人類部隊協助,精靈們必然會吃上大虧,因為那些龍精一出山谷,就對前方的精靈軍隊發動猛攻,瞬間就產生了重大傷亡。   龍精並不只是會活動的巨大龍骸骨,不死系的魔物裡頭,也不是每一種都能使用魔法。像龍精這樣的絕頂邪物,之所以會被公認為不死系魔物的王者,就是因為它兼具強大力量與無窮魔力,不僅本身能揮動萬斤巨力,還能夠使用高級魔法,實在是很難對付的魔物。   要誅滅龍精,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使用光系魔法,直接將龍精淨化、度滅,這也是對付不死系邪物的正攻法,除此之外,如果反其道而行之,以毒攻毒,用黑暗魔法中的歹毒技巧,把龍精給蝕化、吞噬,那也不失為一著妙法。   然而,這兩種理所當然的法門,對於精靈來說卻是苛求。精靈善於使用元素魔法,水、火、地、風四大元素系,都是精靈的強項,尤其是風系魔法,強大的風系魔法師幾乎都是精靈,但光、暗兩大元素,並不如四大自然元素那樣直接,精靈學習起來事倍功半,以致於很難得看到精靈中出現光、暗這兩系的魔法師。   這種情況反應在實戰上,當精靈碰到不死系妖魔,想要淨化、吞噬是不可能的,只能驅動水、火、地、風作攻擊,正面硬撼,完全說不上什麼針對弱點,尋隙而破,打起來要付的代價更大,非常吃力。   為了要改善這種窘境,當人類近年來與精靈偃旗息鼓,締結和約後,精靈便大量派出優秀人才,前往金雀花聯邦留學,美其名是學習人類文化,其實主要目的是在慈航靜殿修習光系魔法。長期下來,我相信是有一定成效的,但從今天的戰局來看,成效恐怕也有限。   精靈的陣營裡,我看到有幾台很像投石車模樣的巨物。見到這東西時,我心頭一凜,有點意外精靈們用上了這麼高等的軍械,這種風鳴動車,是靠高純度的魔力結晶發動,將濃縮的風元素投擲出去,落地後立刻變成龍捲風,旋動毀物,有著中階魔法,甚至是高級魔法的威力。   我也看到了一名穿著高階軍官制服的精靈,一手按地,唸唸有詞,地面頓時破開,土石聚合為劍,往上刺出。二十餘名精靈魔法師在他身後合力協助,土石化作一柄十尺巨劍,蘊含著大地能量,對著空中的龍精劈砍過去。   這兩著都算是很厲害的破敵戰法,但龍精面對狂猛旋風,竟是全然不放在眼裡,任由龍捲風狂刮而過,它們擺動巨碩、沉重的軀體,在旋風範圍內行走,將旋風切割,化消四散。   見著蘊含大地能量的土石之劍來襲,龍精略顯忌憚,沒有用它們的骨骸身軀硬碰,而是仰首吼嘯一聲,天上雲層如潮湧動,一道電光狂笞擊下,土石巨劍立刻被打出裂痕,再被龍精揮動骨尾一擊,登時粉碎,沒能締造半點破魔戰果。   就這樣,龍精在索藍西亞的軍隊中橫行,所有攻擊對它們如同兒戲,它們隨意的一個動作,便造成底下精靈們的大量死傷。其實精靈們是有備而來,諸般重武器一應。俱全,沒理由打得這般慘烈,但現在的情況卻出了一個大問題:龍精的數量太多了。   從這支部隊的規模來看,精靈們預備對付的,應該只是兩頭、三頭龍精。若是對付這個數目的龍精,以精靈們的戰力來看,完全可以將它們圍困,利用人數與武器上的優勢正面誅敵,但……其實就連我自己也不曾聽過,哪個山谷會棲息著十幾頭龍精,這麼超乎現實的數字,碰到了根本就是中大獎。   要是這麼打下去,全軍覆沒這四個字早晚會實現,雖然這樣對我沒有壞處,但眼前情景亂成一團,我駕著木橇,帶著琳賽,在千軍萬馬中穿梭奔騰,還得要小心別成了龍精的目標,實是險象環生,不曉得怎樣才能遠遠逃去。   幸好,我那些所謂的同伴,也在這時候投入戰場,他們的人數雖然不多,但是鬥志卻極為驚人。舞動霸晦的冷翎蘭固然是一個焦點,身穿紅衣的自家子弟也不可輕視,他們手中的電鋸、光斧,被某種邪惡法咒加持,冒出森森黑氣,殺傷力未有提升,卻附加了屬性異能。   當這些電鋸、光斧,砍斬在龍精的骨骸上,白骨立刻生出裂縫,冒出黑煙,被重重地創傷了。   純以兵器的規模來看,這些電鋸與光斧自然是無法與風鳴動車、土石巨劍相比,但這些所謂的重武器,無法傷及龍精,那些電鋸、光斧卻做到了,這除了因為對症下藥的屬性傷害,也是由於兵器上所受的邪咒加持確實厲害,才會締造如此驚人的戰果。   白家子弟的戰鬥意志也極為驚人,歷經多場惡戰的他們,本來早就應該已精疲力盡,現在卻生龍活虎,揮動重量不輕的兵器,舉重若輕,竄上躍下,聯合創傷龍精,那種一身是膽的豪勇姿態,甚至讓我懷疑他們被施了狂暴咒文,要不然,血肉之軀怎能如此剽悍地持續猛攻?   憑靠著白家子弟的勇猛善戰,龍精受到了一定的傷害,尤其是當冷翎蘭運起第七級力量,霸海狂斬,白家子弟也進行助攻時,強悍如龍精也只當者披靡。只可惜,再怎麼善戰,仍是改變不了他們人數太少的缺點,對戰局的影響確實是有,可還是不夠,在幾聲劇烈的龍吟吼嘯過後,白家子弟的圍攻陣勢被破,突破而出的龍精群怒火交織,要發動第二輪對精靈的猛攻。   (真是有夠糟糕的,還是快點溜了算,如果繼續滯留這邊,後頭怎樣很難說的……該死,華更紗那鬼婆是怎麼用魔力發動木橇的?怎麼她一發動就轉移,我發動就在這裡卡住?)   我心裡正自惱怒,忽然,全身一震,耳邊所聞一片寂靜……這是最直接的感覺,但其實……我應該是聽到了某種聲音,一種太過響亮,又或者是蘊含強大能量的聲音,因為受到這股能量衝擊,我明明聽到了,卻因失去聽覺而恍若未聞。   在無聲的世界裡,我什麼東西都聽不見,但皮膚上所感受到的強烈震波,卻讓我察覺到周圍刮起了大風。   這陣大風很怪異,風勢雖然強,吹得人搖搖晃晃,幾乎摔倒,但地上卻沒有飛砂走石,僅是大氣中捲動強風,一股一股越吹越強。   驀地,一種強大的魔力波動,讓我有所驚覺,把強風、失聰兩件事情產生聯想,立刻就猜到是有人在使用高等級魔法,或是催動高等級的神器。   鼓動聲音、揚起強風……這紀雙是屈系的魘法或神器,我抬頭仰望天空,只見強風在半空吹動,形成了漣漪似的大範圍波動,朝著龍精群襲擊過去。   風動的漣漪,似緩實疾,很快迫近十餘頭龍精,形成一個包圍網,而龍精群看來似乎十分忌憚這陣狂風,竟然不欲硬拚,開始掉頭避走。   這陣狂風的威力未必很強,至少不見得強過精靈軍隊中的那些武裝,只不過狂風中蘊含著某種讓龍精厭惡,甚至可能是懼怕的東西,這才使得龍精不想硬拚,寧願捨棄這一地的血肉、生靈,掉頭回谷。   抬頭仰望,我找到了鼓動強風的源頭。那是一支雪白的號角,形若象牙,上頭有著奇異的紋路,隨著吹奏而閃閃發光,每一下揚聲吹奏,就是一下燦爛的光華盛放,逼得人難以正視。   一支號角,能夠釋放出如此強大的能量,令附近空間內的風元素齊受號令,千里揚風,形成風之障壁,把十餘頭龍精的進路封鎖,將他們逼回山谷,這等威能實屬罕見……在我的記憶中,好像有一件神器符合這條件,那是創世七聖器之一的……   不過,在這一刻,比起那支號角究竟是什麼神器,我更關心另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支號角的使用者。   再怎麼強大的神器,如果沒有優秀的使用者來搭配,那只是明珠暗投,發揮不出應有威力。這支號角若真是創世聖器之一,要充分發揮創世聖器的威能,使用者至少要有第七級修為,甚至要第八級修為才能駕馭平穩,換句話說,此人定是索藍西亞的絕頂高手,我的強敵。   由於號角所釋放出的強光太過刺眼,我一時間看不見號角之後的那個身影,但隨著眼睛逐漸適應強光,我終於看了清楚,發現那是一個精靈青年,模樣近似人類的二十餘歲,容貌俊美,神采飛揚,一襲白袍隨風飄揚,說不出的神氣好看,雖然說精靈一族多是俊男美女,但俊成這樣的委實少見,連我看了都要暗讚一聲好。   (奇怪了……索藍西亞怎有如此人物?我居然一點都沒聽過風聲,看情形恐怕連冷翎蘭都不知道……)   我搖搖頭,清除腦中雜念,只把注意力集中在上空的景象。   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一幕畫面實在非常具有感染性,看到如此俊美的一個青年,飄浮於白日青天之下,雙手伸開平舉,陽光由他身後照來,灑向大地,真是有如天神降世,怪不得那些幸運保住性命的精靈們,扔開武器,在地上跪成一片,爭相膜拜。   半空中的那個青年,收起了號角,日光遠遠凝視著龍精群的撤退,當最後一頭龍精的身影消失,他身形一動,從天空高速降落,像是在趕什麼東西一樣,轉眼間便消失不見。   雖然時間很短暫,不過我還是看到,那個精靈青年降落的所在,是在軍隊大後方的一處帳篷,換言之,這個人是隨軍而來,也應該就是此仗的主力,在原先的戰術計畫中,恐怕軍隊只是誘餌與輔助,將龍精誘出、圍困後,由此人出手擊殺。   (奇怪,既然是這樣,他為什麼不出手,只是把龍精驅退而已?是因為整個情勢已經失控?還是因為我們的出現?)   我心中詫異,連著閃過幾個念頭,這時……跪了一地的精靈士兵慢慢清醒,站了起來,隱隱有將我包圍的勢態,我見情形不妙,儘管自己無法發動木橇異能,但驅鹿跑路還是沒有問題的,連忙一拉韁繩,驅趕麋鹿,想要突圍。   哪想到,惡德商人贈送的商品,果然有著缺陷,歷經百多次的空間轉移,拉動木橇的馴鹿也成為能量供給源頭之一,早已油盡燈枯,我這一下驅趕,它們發出一聲長長的淒慘鹿鳴,就在我眼前焚燒起來,變成了三團火球,頃刻間便斃命了。   「天殺的,白拉登贊助的道具果然很鳥,這三頭鹿……三鹿的品質太劣等了,下次還是增加數量改成九鹿吧,鹿多才好辦事。」   我又急又氣,拉著琳賽跳下木橇,試圖在被大軍包圍之前逃跑,只要能與冷翎蘭等人會合,那就沒有什麼安全問題了。不過,我確實遲了一步,才剛跳下木橇,沒跑出幾步,所有進路退路都被封死,數百名精靈士兵將我重重包圍。   法雷爾一族與精靈們仇深似海,這些士兵看到我就像看到殺父仇人一樣,殺氣騰騰,不但我清楚感覺到這點,就連身邊的琳賽也被感染,緊緊地抓住我衣角,臉上的表情十分恐懼,卻又用力咬住嘴唇,不敢發出聲音,生怕驚擾到我。   我抽出百鬼丸,仗劍一揮,燦爛紅光如火耀眼,讓周圍的精靈士兵有所忌憚,不敢太過進逼,看似威風凜凜,心裡卻知道不妙,這些精靈士兵距離我太近,數量也太多,不管我用什麼方式出擊,還來不及產生效果,就會被四面八方的精靈合攻給幹掉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拖延時間,等援兵到來,只是我十分懷疑這個辦法有多少可行性……   「住手!全部退開!」   及時到來的救兵,挽救了我的危機,但卻不是我所預期的人。匆匆趕到並嚇阻士兵的,是幾名穿著高等服色的精靈軍官,他們見到我安然無恙,居然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讓開,大祭司有令,要我等確保貴客的安全,保護我國國賓盡速與大祭司會面。」   令人驚愕的一句話,連我都摸不著頭腦,想不透所謂的貴客到底是指誰,居然還用上了國賓一詞?但是在場的精靈士兵,卻對這句話不感疑惑,他們用一種仇視的目光看著我,但卻很自動地讓開一條路,甚至列隊在兩旁,擺出一副護送我前進的樣子。   到了這時候我才明白,他們眼中的貴客就是我,這真是很屌詭的一件事,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索藍西亞都沒有理由待我友善,更別說當我是貴賓,如果說他們要護送我去什麼地方,那我猜不是去砍頭……就是抽筋剝皮。   回想到不久之前,華更紗說過索藍西亞正在找我,當時不以為意,現在想來卻事有蹊蹺,難道……索藍西亞出了什麼問題,有求於我,所以才迎我為貴賓?但我沒什麼特殊才能,他們找我會是為了什麼?   正在迷惘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他們提到大祭司一詞。索藍西亞的大祭司柏南克,是一個貪圖享樂,平凡無奇的庸才,這種人和我很容易結交成酒肉朋友,但至少目前我不認識他,怎會被他當成貴賓了?   「咦?」   走了幾步,我發現前頭引路的軍官們,竟然是要帶我去軍隊最後方的那座帳篷,也就是適才那名神秘青年消失之處。要和這麼厲害的高手碰頭,我心中忐忑不安,要是能有幾個高手陪伴,感覺應該會好一點,但我方所有的可能援兵都離此還有一段距離,似乎不太可能突然出現。   存心拖延,我一面也找機會突圍,但多了個累贅在身邊,這個想法沒什麼實踐餘地,除此之外……我也考慮過推琳賽出去當犧牲品,擾亂敵人,自己趁機逃跑的可能,但精靈士兵戒備甚深,這個不仁不義的主意多半失敗,只好悶聲當好人。   眼見距離那座大帳篷只剩下幾十步的距離,我還沒想出脫身良策,那座帳篷陡然掀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裡頭快步走出。   從帳篷裡頭走出來的老者,個頭非常高大,接近兩公尺的偉岸身形,頭戴金冠,身穿白袍,下巴留著長長的白鬚,乍看之下讓人想起一棵高聳的神木老樹,充滿巨大的存在感。   精靈的壽命比人類要長,要老成這個模樣,恐怕有個六百歲以上了,這位老者的年紀雖大,體格卻很好,白袍底下看得出來肌肉壯碩,該是一副能挽強弓、發硬箭的大力士身材,面上慈眉善目,算得上是一個很好看的老人家,讓人一見之下就有三分敬意。   「約……約翰·法雷爾……真的是約翰·法雷爾?」   精靈老者看到我,情緒顯得非常激動,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我正感到不妙,忽然一聲大叫震耳欲聾。   「偶像!我終於見到你了!」   之前我碰過很多一見到我就大叫、大罵的人,甚至一看到我就拔刀亂砍的也有,不過會興奮到大叫出聲的,這個就不曾有過,尤其是聽見男人興奮得大叫,讓我瞬間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看見那名精靈老者大步向我奔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伸腿去踹,但聽到附近的人們驚呼,喊出「大祭司」的稱呼,心頭不由得一驚。   (這個亂七八糟的死老頭,就是索藍西亞大祭司柏南克?)   想起來真是令人不可思議,不過……慈航靜殿的掌門、第一高手,同樣也是亂七八糟,甚至可以說是渾帳透頂,這樣一想,高層人士亂七八糟似乎就沒什麼好奇怪。   事出突然,我那一腳沒有踹出去,柏南克率先衝了過來,很自然的結果,就是我被他撲倒在地。   被男人撲倒的感覺真糟,就算是被琳賽給撲倒,感覺都不會比現在糟糕,特別是這個口口聲聲喊我偶像的大祭司,似乎對我有某種特殊的情感,撲倒我之後還緊緊抱住,他體格壯碩,我用力掙扎都甩不開,一時間真是無計可施。   「有、有話好說,這裡不是金雀花聯邦,千萬不要搞那一套……我也不想成為精靈史上第一個與精靈搞基的變態人類!」   「搞基?那是什麼?我聽不太懂啊……」   「死老頭,不要一邊鬼扯一邊亂摸……站在旁邊的,你們不要只懂得看,趕快動手幫忙啊!」   精靈們不可能幫我,但他們似乎覺得眼前這幕畫面有礙觀瞻,在短暫遲疑後,還是過來把大祭司與我拉開,而柏南克這時也好像稍微冷靜下來,輕咳了兩聲,正色道:「法雷爾將軍,我是索藍西亞大祭司柏南克。祖·魯曼,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你,之前我與國王陛下已經找你好一段時間……希望能與你好好談談,我們有許多事想與你合作,你的安全將獲得保證,而我認為你對這些合作方案必然會感興趣。」   聽起來倒是一個不錯的開始,雖然這些承諾有多少真實性,讓我感到懷疑,但現在也沒其他選擇,我接受邀請,一同前往那座帳篷,預備仔細詳談,同時也向混戰中的兩邊人馬下令,暫時停止戰鬥。   柏南克對我非常友善,卻對琳賽視而不見,向我們作著解釋,表示今次索藍西亞調集人馬,預備攻下這座山谷,誅滅裡頭的邪靈,為附近幾座森林清除潛在危機,沒想到出師不利,邪靈的實力比預期中更強,光是龍精便讓精靈們措手不及,這一仗注定是無功而返了。   「哈哈哈,但命運之神總會帶來驚喜,能在這裡遇到你,可比攻下此地更有意義啊……」   我覺得柏南克的話大有問題,普通的軍事行動,大可不必要出動到他這位大祭司,還有剛才出手的那名神秘強人,若一開始便由他為主帥,軍隊輔助,單靠他吹動那號角的神力,雖不敢說是必勝,但絕對能給龍精重大打擊,軍隊也不會受到嚴重損傷,所以……這次的軍事行動應是別有隱情。   「……對了,大祭司,我想先請問一下,剛才吹動號角的那位是……」   「喔,那是……」   柏南克呵呵一笑,正要回答,旁邊忽然來了一個精靈軍官,緊張地向他報告,表示三王子雷曼不耐久候,又不想見閒雜人等,已經先行從帳篷中離開,特別命人來向大祭司辭行。   (……原來是雷曼王子,怪不得有這樣的力量,從剛剛表露的本事,這個雷曼比倫斐爾還要強得多,過去的默默無聞,很有可能是扮豬吃老虎……)   我心中一凜,發現剛才可能是柏南克、雷曼一起在帳篷內督軍,見到情形不對,雷曼便使用號角退敵,穩住全軍的敗勢。   雷曼王子,是倫斐爾的弟弟與政敵,也是目前掌握索藍西亞軍政的大人物,此人實力如何,過去名聲不顯,並不為人所知,這次進入索藍西亞,能夠馬上目睹這一幕,親眼見到雷曼的實力,對我而言實在是很好運,若非如此,以後可能會吃上大虧,因為除非雷曼不把大祭司放眼裡,否則不曾「不耐久候」,真正讓他想要離去的理由,是因為不想見到我,也就是對我抱持敵意。   碰到這樣的強敵,能夠先一步搜集資料,真是我的好運氣,不過……現在整個計劃已被打亂,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華爾森林,就算不能完美做到,起碼也不要搞到驚天動地,像此刻這樣,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來了,還被大軍重重圍困。這下……真是很搞笑了。 第八章 天外禮物 絕品艷姬   在我進入帳篷之前,我這邊的同伴、友方已經會合完畢。一眾白家子弟,看起來是一副累掛了的樣子,我很想問問他們為什麼要那麼賣命地戰鬥,不過現在並不是聊天的好時機。   找把琳賽托付給華更紗、冷翎蘭,她們兩人在剛才的戰鬥中,一點傷都沒有,全身而退,聽到我要去和大祭司談判,都是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和大祭司有什麼好談的?對方和你很熟嗎?」   「鬼才知道,我是今天才認識他,但那個裝熟魔人說我是他偶像,要我讓他好好一盡地主之誼,我也不知道他搞什麼鬼,但堂堂一國大祭司,就算是想要先禮後兵,應該也不用那麼卑躬屈膝吧?」   我自己搞不清楚的事,華更紗也無法給我答案,我將琳賽交託給她,再向後頭的冷翎蘭使了個眼色。   冷翎蘭本來是想與我一起進入帳篷,聽聽看這些精靈們在搞什麼鬼,但這要求卻被我拒絕,請她守在外頭,要是帳篷內有什麼動靜,便立刻和人殺進去。   安排好一切後,我進入帳篷,與柏南克會面,這個大祭司一看到我,便興奮地握住我的手猛搖,說我是天上無雙、地下少有的奇男子,他聽過我的很多傳奇故事,對我的種種際遇羨慕得不得了。   「抱歉,大祭司,請恕我打斷一下,我……我很想請問一下,你到底是羨慕我哪一點?我覺得……我根本每天在外頭打生打死,分分秒秒都有生命危險,哪比得上你在索藍西亞受萬人膜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嘿嘿,兄弟……呃,這樣叫沒問題吧?聽起來親熱一點,我年紀雖然虛長你一點,但卻最喜歡和你這樣的年輕人結交……唔,兄弟,你年少英雄,在大地上縱橫得意,像你這樣的人,怎會理解我們的心情與苦悶?」   這位大祭司還真是個江湖味很重的人物,與我一面交談,一面抽起了雪茄,空著的一手還不停擺動,十足十像個江湖大哥大的派頭,不過……是比較庸俗沒品的那種,因為在他說話的同時,頸上指頭粗的金項鏈、手上的金戒指,真是炫目到刺眼。   「兄弟,老哥哥問你,當今大地上,最美的女人是誰?」   「這個嘛……據我所知,最美的女人很難下定論,但最美的一群女人……就是四大天女,還有七朵名花了。」   「是啊,這十大美人……兄弟你已經入手幾個了?」   突來的一問,我沒回答,只想看看對方掌握了多少資料。   「鳳凰天女失蹤十餘年、慈航靜殿的天河雪瓊出外遊學,這姑且不論,金雀花聯邦的冷月櫻,與你有不乾不淨的關係,這已經是大地上所有男人的夢想,最難得的是,連那個眼高於頂的龍女李華梅都被你屌過,四大天女有一半被你收入後宮,這還不讓我羨慕到流口水?」   我靜靜聽著大祭司的說話,聽他講著對霓虹、邪蓮,甚至是對娜西莎絲的垂涎,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在大地上的壞名聲,除了被人當成是黑龍會的陰謀家,更有人傳聞,凡是與我交手或親近的女性,有九成可能被我搞過。   裡點倒不全是我個人的劣跡,主要是法雷爾家族代代相傳的名聲,遠從爺爺的時代起,無論敵友老少,凡是與法雷爾家族男性沾到邊的女人,最後全部會被搞到床上,甚至懷孕生子,這一點當初駭人聽聞,但事實確是如此。   現在我的情形也是如此,身邊親近的女性不算,與我曾敵對的邪蓮、娜西莎絲、碧安卡,就算沒有被我親自無套內射過,也都與我有過顏射、口交之類的超友誼關係,要說我與她們之間不乾不淨,那也沒錯,我確實不辱法雷爾家族的名譽。   「兄弟啊,老哥哥也不在你面前惺惺作態,我在索藍西亞任大祭司,平素和國王陛下一同遊玩,要說我會缺女人,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但是……精靈的壽命很長,幾百年的漫漫歲月,什麼樣的女人都干到爛了,普通的庸脂俗粉實在是看到都嫌煩啊。」   接下來要說的話,猜也猜得到,索藍西亞本就是俊男美女的國度,大祭司眼中所謂的庸脂俗粉,很可能是地下奴隸拍賣場上的絕色美人,當玩女人玩到他們這種境界與數量,美貌已經變成了必然的標準,他們會更在意美人的附加價值。   姦淫仇家的眷屬,會有報復的快感:搞上徒子徒孫的妻子或妹妹,也有意外的興奮:把前來行刺的女殺手「就地正法」,那更是暢快無比。但以這位大祭司的觀念來看,最令他興奮愉悅的,應該就是玩弄成功女性,說得明白一點,就是干名女人。   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頂多是搞搞什麼名妓,干幾個女將軍、女騎士,那就算是豐功偉業,但以他大祭司柏南克的眼界,恐怕什麼公主、女貴族之類的,都不被看在眼裡,只有那種舉世聞名的美人,才會引起他的慾望,成為他想要弄到手的目標。   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外行人,會以為搞上這些女人很容易,特別是以索藍西亞大祭司的實力,大可動用國家力量,假公濟私,要把什麼名女人抓來姦淫,那還不都是易如反掌?然而,正因為他是索藍西亞大祭司,事情才會難辦。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管策動怎樣秘密的陰謀,都不可能永遠隱藏真相,而無論是四大天女或七朵名花,背後都有強大靠山,月櫻、天河雪瓊、霓虹有慈航靜殿支持,冷翎蘭、娜西莎絲是一國政要,鬼魅夕與醉仙罌粟的背後有黑龍會,如果要用陰謀手段去搞這些女人,隨時都會變成國際問題,一不小心就開打世界大戰了。   李華梅與邪蓮,一個武功蓋世,一個行蹤飄忽,也都不是好啃的骨頭。其實這也難怪,如果這十大美人這麼好被人搞到,她們早就被搞成十大爛貨,不會被稱作什麼十大美人,至今仍像掛在騾子眼前的胡蘿蔔一樣引人垂涎,論姿色,這十個女人未必是最美,只不過其他可能更美的女人,早就被男人操掉、搞定,所以才輪到這十個最難被搞定的美麗女人成名。   大祭司對著我,像是遇到多年故友一樣,一面說話,一面連連勸酒。桌上的佳釀,是索藍西亞特產的美酒,甘醇清冽,光聞氣味就知道是一等佳物,但在這種敵友未明的情形下,我也不敢真的喝下去,只是盡力打著哈哈,等待對方說出真實意圖。   「老弟,我和國王陛下真是羨慕你啊,天下的美女你愛搞哪個就搞哪個,愛收哪個進後宮就收哪個,風流快活,好不得意,換作是我們能和你易地而處,真是捨了現在的地位都願意。」   嘿,你們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怎麼就不覺得自己那麼值得羨慕?換作是讓我來選,我還寧願當索藍西亞王或者大祭司,起碼每天睡醒就有美女自動送上門,不必為了上女人而出生入死。   「這次我國舉辦十大慶典,要頒獎給十大惡人,你是當今大地上惡人之首,頒獎典禮上若是沒有你出席,豈不是大為失色?所以無論如何都要邀你到來,但你行蹤不定,找你實在是很不容易,幸好你突然在此地出現,真是……」   十大惡人之首?我深刻地感覺到,這個國家真是無聊到了極點。把我當成惡人,這個我沒什麼意見,反正從來也沒誰當我是好人,但選出惡人之後要頒獎,這種行為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評判了,這票傢伙大概每天吃飽飯沒事幹,就開始拿人來玩。   「大祭司閣下……」   「別那麼拘束,剛才也說了,叫我老哥就可以了,我可沒有把你當外人喔,哈哈哈!」   「呃……老哥,參加慶典是我的榮幸,能夠拿到十大惡人的獎項,我也亂爽一把的,但我這次到索藍西亞來,其實是有事要辦,不曉得是不是能請老哥你幫忙一下呢?」   我嘗試主導話題,大祭司也顯得很配合,拍胸擔保,說自己在索藍西亞勢力龐大,沒有辦不成的事,只要我說得出來,他就一定能夠辦到。   「嘿,倒也沒有那麼複雜,這次來索藍西亞,是為了找我的幾個同伴,我想請老哥協助尋找。」   和末日戰龍的相關任務,現在不方便提起,我先請大祭司幫忙找尋阿雪等人,其中羽霓、紫羅蘭不難找到,但提到阿雪是被一支神秘的精靈部隊帶走時,大祭司的老臉上露出了為難神色。   「這個……和軍務有關的,老哥哥我管不太到啊,之前都是倫斐爾一人獨攬大權,後來這個叛國賊政變失敗逃亡,大小軍務落到雷曼王子的手上,我雖然在他那邊說得上話,不過若是涉及重大機密,那就沒有絕對把握,這……」   大祭司的表情看來很尷尬,這可能是他真的無力相助,也可能是存心推拖,我決定作進一步的試探,便明白表示,自己行走江湖,淫遍所遇的每一個女人,更讓她們不能自拔,這裡頭確實有我個人的獨到奧秘,要是大家夠朋友,我很有興趣把這些奧秘拿出來作交流。   聽到我這麼一說,大祭司眼中神光閃動,被我勾起了興趣,在一陣東拉西扯的遮掩後,他提出了心中的真實想法。   「兄弟,老哥哥聽說……不久前伊斯塔的一場大亂,你大為活躍,幫助獸人讓伊斯塔吃了大虧,可有此事?」   「確實有這回事,老哥該不會是要替伊斯塔出頭吧?」   「當然不會,伊斯塔那票邪人與我有何關係?只是……根據我方獲得的情資,兄弟你居然是當年大淫術師法米特·修·卡穆的隔世傳人,精通他的淫術魔法,不曉得可有此事?」   自從巴格達一戰,法米特親自顯靈現身,我就曉得這個秘密再難保守,將會有覬覦淫術魔法的人陸續找上門來,白拉登是如此,現在索藍西亞也盯上了淫術魔法。畢竟除了淫術魔法本身,暗黑召喚獸的無敵秘密,也是會引起人們野心的瑰寶,我這個一術魔法傳人懷璧其罪,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咱黑召喚獸的秘密,我自己也一知半解,但淫術魔法方面的問題倒是簡單,我早已打算妥當,只要有麻煩人物向我逼索淫術魔法,那我就不加抵抗,和盤托出,甚至作得極端一點,把淫術魔法書複製個一千幾百分,逢人就發,我看還有什麼人會來找我討書?   (淫術魔法已經抄了一分給白拉登,再多送人一分也無妨,我只要能修練就好,獨佔對我也沒什麼好處,且讓別人去傷腦筋吧……)   早已想定的問題,根本不需要多考慮,我向大祭司表明,淫術魔法太過高深,我得之無用,早就願意與天下賢人共享之,但這麼貴重的東西不能平白共享,如果能夠有適當的報酬,那麼……   話說得露骨,大祭司一下子瞪大眼睛,但反應卻出乎我的意料。   「淫術魔法書?不不不,這是老弟你的壓箱底寶貝,我要來何用?至於什麼暗黑召喚獸,那更是提也不要提,我們索藍西亞不搞什麼黑暗東西的,要是被人知道我在研究暗黑召喚獸,會變成大醜聞的……」   大祭司連連搖手,把我的提案推得一乾二淨,這下反倒讓我發楞,想不通他賣什麼玄虛,又或者他胃口太大,所要的不只如此,故作姿態。   「唉,老弟,你真是搞錯了,難道你把老哥當成那種會覬覦你神功秘寶的人嗎?」   「難、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啦,如果我對那種東西有興趣,早幾百年就變成五大最強者了,怎麼會只是一國大祭司?我對淫術魔法的興趣,主要在於裡頭的一些神奇藥方,還有增進淫玩樂趣的技術……說起來有點尷尬,精靈的壽命雖然長,但該有的問題還是會有,我和國王陛下的年歲都不輕了,到了這年紀,難免有些力不從心,古籍上說,淫術魔法裡頭有些獨特秘訣,能讓我等重振雄風,嘿嘿……老弟你知道我意思啦。」   原來如此,這個價碼開得還真是便宜,只要幾罐春藥、幾套壯陽術,就可以拿來當交換條件,對我還真是划算啊。   「老弟,老哥哥的建議你不為所動嗎?那這樣吧……根據我國的情資,你前來索藍西亞……似乎是與那頭戰龍有關?」   咦?不可能吧?末日戰龍的存在與建造,關乎索藍西亞國運,如此重要的東西,難道也可以憑著幾罐春藥、幾套壯陽術就談定?索藍西亞的國王、大祭司沒有昏庸無能到這種程度吧?   「呵呵呵,末日戰龍歐西裡斯關係重大,其存在影響我國國運,怎麼可能這麼兒戲,拿你幾瓶春藥、幾套壯陽術,就把所有秘密讓你盡窺?」   大祭司摸著花白鬍子,點頭笑道:「不過……如果是幾十瓶春藥,再加上幾十套房中術秘訣,這麼動人的條件……我想哪怕我們定力再高,也抗拒不了這麼甜美的誘惑啊。」   一句話就讓我再次愣掉,索藍西亞耗費多年心血、人力的國家機密,就在這麼亂七八糟的情形下被出賣掉了嗎?如果出賣國家利益是罪,這個大祭司應該可以直接去死了,而且……我忽然很替倫斐爾不值,要是他知道這裡發生的事,一定很想死吧?早知道……就不用花那麼大力氣搞政變了。   古人說得好,最優秀的談判與殺價法,就是面無表情、無動於衷,敵人自己就會把自己打倒了。或許是因為我太過出神,大祭司以為我是不為所動,居然再行加碼,開出優惠條件。   「老弟,如果這些都還不足以打動你,那麼,為了表示陛下與老哥哥我的誠意,有一件厚禮你務必要收下。我知道你玩慣了各國各族的佳麗,但索藍西亞的絕色美人你絕對沒接觸過,今天且讓你見識我精靈一族的美人艷色。」   大祭司說得自負,居然是要用美色來攏絡我,儘管這場合不適宜,但聽他拍了一下手掌,我還真的興奮起來,猜想不到會是何種美人。   (意外相遇,他不可能特別為我準備女人,這一定是他自己私用的妾奴,品質應該很高,但……初見面就仲介美人給我幹,他算是大祭司還是大皮條客?)   心裡有點暗自期待,我忽然察覺外頭有點騷動,很可能是冷翎蘭他們久久未得我的消息,按耐不住,打算要闖進來。要是真的讓他們進來,我的娛樂就泡湯了,連忙出聲制止,讓外頭的人別輕舉妄動。   這一下簡短擔擱,帳篷的後方忽然被掀開,我抬起頭,只見一個光艷照人的美女,五官精緻,身材窈窕,光潔的皮膚在燈火映襯下顯得格外粉嫩,正以一種典雅而不失美麗的姿態朝我走來。   尖尖的耳朵,說明了她的種族與身份,這名有著沉魚之姿的精靈女性,並不是少女,而是一名成熟的美婦,這點委實讓我感到驚艷,依照經驗來說,越是年輕的女精靈,越能突顯出她們的清純自然,但這名美艷的精靈婦人,卻讓我見到另一種風情。   美麗的精靈麗人,身上穿著一襲白袍,下面的開叉很低,頭髮高高的盤在頭上,略施粉黛,她是那種很有風情的美女,特別是一雙艷光閃動的眼眸,總是一副快要滴出水來的樣子,對著我微微一笑,我這才發現,她不僅長得漂亮,舉止更是儀態萬方。   「呃……還未請教?」我轉頭一看,發現大祭司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離開,帳篷內只剩下我與這名美婦。   「黛媚絲。」   「哦,很性感的名字,但……」   「請您什麼都別說。我雖然沒離開過索藍西亞,但也曾聽過將軍的大名,仰慕已久,您要是需要什麼,就儘管對我說。」   黛媚絲走到我身後,輕輕地將我抱住,這是個危險的姿勢,但我感到一陣幽香傳來,成熟的女性胴體緊貼靠著,竟是捨不得拒絕。   「將軍,您別急,先躺下來,我保證您連動都不用動一下,就能舒服到極點。」黛媚絲說著,站起身,一顆顆解開白袍的扣子,雪膩的肌膚立刻暴露在我面前。   我覺得一陣眩目,肉莖一下子膨脹起來。黛媚絲輕輕把我推倒,脫下我的褲子,然後慢慢解下自己的白袍,又脫下底褲,一絲不掛地跪在我的身前,張開小嘴,含住我的肉莖。   「嗯……」我知覺得通體舒爽,忍不住長歎一聲。   「將軍,您要是有了感覺,就別忍著,儘管射出來,時間多得是,一會兒我再陪您做一次。」   光看外表,很難想像這麼一位端莊高貴的美婦人,會這麼賣力地進行口舌侍奉,黛媚絲低著頭,專心吸吮了一刻鐘,她的技巧很好,力度掌握得恰到好處,每次我一有反應,肉莖緊繃,她察覺到就放慢節奏,而且不光是針對肉莖和肉菇,連肉囊也都仔細地舔遍。   剎那間的感受,彷彿在妓館般享受專業侍奉,我舒服得眼前發白,肉莖已經膨脹到極點,開始分泌出淡亮的液體。   「唔,啊……」   肉菇酥麻無比,下一刻,大量精液噴入黛媚絲小巧的嘴裡。黛媚絲並沒有停止吸吮,一直到我射出最後一滴精液才鬆開,當著我的面,把精液吐到一個銀色的酒杯裡,雖然沒有吞下,但看這樣高雅的美婦用小嘴承接精漿,也是很刺激的畫面。   「舒服嗎?」黛媚絲滿臉緋紅,緊挨著我躺下。   我還沒有恢復過來,只是在美婦人光滑的肌膚上來回的撫摸著。   黛媚絲媚笑了一下,低下頭,又含住我胸口,輕輕地吸吮著。我立刻覺得一陣觸電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剛剛發射過的肉莖又一次開始膨脹。黛媚絲不停地吸吮,直到肉莖完全堅硬,才跨在我的身上,將蜜穴對準我的肉莖坐下身去。   美婦人的花谷形狀優美,粉嫩的蜜唇更是泛著艷光,這一切都讓我再次亢奮起來。黛媚絲把肉莖一次次吞納入緊窄滑膩的蜜穴中,層層嫩肉緊緊裹住肉莖,令我幾乎難以自制。   我兩手握住美婦的纖腰,挺起肉莖,在她白嫩的臀間肆意插弄。那只雪臀圓潤滑嫩,豐滿的臀肉與阿雪有幾分相似,但更加柔軟,就像一團白膩的油脂般,隨著肉棒的進出不住搖擺,蕩起波浪般的肉感。   黛媚絲蹙住眉頭,潔白的牙齒不住咬緊紅唇,勉強承受著我的姦淫。肉莖彷彿要撐裂她的蜜穴,每一次插入,肉菇就像一隻粗暴的拳頭撞住花心,幹得她渾身酸麻。   承接著交媾歡好的黛媚絲,似是嬌柔無比,但無論我怎樣衝刺,她都承受下來,縱情呻吟,恍若媚骨天生,尤其是下體淫液泉湧,像是吃了什麼春藥,反應越來越是狂野放蕩,真是令我驚歎。   不多時,黛媚絲便臉色緋紅,兩手死命緊抓,用力搖擺著白嫩的雪臀,一邊尖叫,一邊劇烈地顫抖著,艷穴中滾出股股蜜汁。   「不是這樣就完了吧?我還沒盡興呢!」   我挺動腰部,還不忘在黛媚絲的雪白豐臀上大力拍上兩記。與少女的粉嫩相比,黛媚絲的肌膚更加柔潤白膩,香滑光潔,眼見她已來了一次高潮,我心念一動,分開那只凝脂般肥白的雪臀。   黛媚絲臀間的嫩肛大而柔軟,形狀渾圓,柔膩動人,就像一朵嬌艷的菊蕾,丹紅欲滴。我挺起沾著她蜜漿的肉莖,頂住她軟膩的屁眼兒,緩緩挺入。   黛媚絲發出細細的嬌喘,柔膩的肛洞微微蠕動著,一點一點吞下火熱的陽具。隨著肉莖的進入,她圓潤的美臀彷彿變得膨脹,白滑的臀肉宛如一團油脂緊緊裹住肉棒,不留絲毫縫隙。   我伏在美婦耳邊道:「果然,早就有人開發過你這裡了,是大祭司閣下?還是國王陛下?」   「……第一次,是國王陛下開的……」   隨口胡扯的問話,居然誤打誤撞得到答案,我心裡忽然有一種怪異感覺,但還不及細問,就只見黛媚絲伏下螓首,腰身輕輕扭動,光滑的雪臀夾住肉棒,屁眼兒猶如一張柔膩的小嘴,含住肉莖根部,輕柔地吞吐起來。   我沒想到她床技這麼好,不愧是大祭司專門用來攏絡我的美姬,以色媚人的尤物。我握住黛媚絲纖軟的腰肢,肉莖在她緊暖的嫩肛內抽送起來。   黛媚絲發出甜美的叫聲,那聲音又軟又膩,柔媚入骨。我一邊挺弄,一邊撫玩著她軟玉般的身子。   成熟婦人獨有的媚艷風情,在黛媚絲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她潔白的身子伏在榻上,雙乳低垂,白玉團成般的圓臀高高聳起,紅嫩的屁眼兒被一根年輕而充滿無窮精力的肉莖幹得翻開。她柔媚地低叫著,白皙的肉體猶如香軟的花瓣般,散發出馥郁香甜的氣息。   我略一分心,頓時精關鬆動,在這媚物體內一洩如注。黛媚絲合緊豐臀,用絲綢般柔滑的臀肉裹住肉莖,輕輕磨擦,使我射得分外暢快。   痛快的交合之後,我有著極短暫的一下失神,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是被黛媚絲吻醒的。   這次,黛媚絲從我的腳趾舔起,一直舔遍了我的全身,甚至還用豐滿的乳房把我的肉莖夾住,做起了活塞運動,直到我又一次把精液射到她的乳溝之中才停下來。   短短時間就連來了三次,雖然是初次見面,但口交、乳交、性交、肛交就全搞了遍,我不得不佩服,索藍西亞大祭司送出的美人果真是一等一貨色,居然把一個如此具有貴婦風情的高雅女性,調教成一個床技一流,比娼婦還要放蕩的雙面艷女。   「黛媚絲,你的表現真好,不過……你應該不是那種專門被養來侍奉貴賓的官妓吧?」   「當然不是。除了國王陛下,我不隨便與人發生關係的,告訴你你大概不相信,我在國內還有爵位呢。」   「哦?看不出還是一位伯爵或侯爵夫人啊?難怪你這麼漂亮……」   我在美艷婦人的高聳乳峰上摸了一把,看著她媚眼如絲,心裡忽然有種怪異的感覺。   索藍西亞是個有規矩、有法度的國家,就算是一國之君,也不可能亂封寵妾爵位,換句話說,這名艷姬的來歷可能很不普通。   「黛媚絲,看你年紀不大,怎麼會被封有爵位的?是出身名門嗎?」   「哪兒的話,我連女兒都有好幾個,最小的一個,現在是我國有名的美人兒呢。」   「哦?叫什麼名字?如果真是美女,我一定知道的。」   「碧安卡·希恩,你聽過嗎?」   何止是聽過,我瞬間想起來有關碧安卡的身世,還有她母親的相關傳聞。   干!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果然不能隨便亂收……外面的一群耶誕老人,不,是血衣電鋸大隊,不知道有沒有哪位能進來替我收禮物的?   作者後記:   這一集寫得比預期慢,遲遲到現在才出版,真是對讀者不好意思。   難以處理的問題,除了劇情轉折外,很大一個理由是因為床戲,幾個常在床戲中出現的女角色,演出次數都已經讓觀眾看膩,如果本集不能和她們做,那就要找個隨便出場的路人甲來上,這也有違我的原則,很傷腦筋。   再者,上一集出版後,有人抗議「這一集有好大篇幅跟夏綠蒂有關,多到感覺這一集沒什麼重點」,這也讓我很頭大。   之前,總是有人抱怨床戲不夠多,不像《阿里布達》剛開始寫的時候那樣香艷,尤其是有人動輒提起,覺得對羽虹的調教特別精彩,所以,上一集特別比照,用近乎一整集的篇幅來搞調教。   其實我也知道,怎麼寫都會有人不滿意,果然,上一集就被人說是劇情沒重點,整集都沒有往前推進,這真是怎麼寫都會被罵,所以當文字工作者,還得要有相當堅強的心理素質,不然早就垮了,當然,要說厚臉皮也可以啦。   這一集,床戲篇幅縮短,通篇花在劇情上,不曉得出版後會不會又有人抗議,說什麼不夠香艷,忘記情色小說的初衷。嗯,我想是一定會的,那我明明知道是會,為什麼還要說這些呢?唉,真是有夠賤。 第三十一集 索藍西亞篇 本集簡介   
本集簡介:   從鬼祟潛入變成慶典嘉賓,世事真是難料,但這樣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精靈國,我要如何刺探敵情、收集情資搞破壞?正好手邊有個特級「國妓」可以利用,沒想到千算萬算棋差一著,美男計的好處竟然被我的變態好妹妹給佔去了,希望她…不是變態吧……   修練黑魔法的雷曼王子不只改造了碧安卡,身邊還有強者級數的法師幫手,竟能施展陰風怒號,而雷曼不惜屠殺五六千士兵生命血祭施法的目標究竟是? 第一章 一月之玉 錯點鴛鴦   索藍西亞的皇室,有一個極秘密的醜聞,這是眾所周知的事。說起來讓人很想苦笑,但這個所謂的秘密,其實在各國情報機構都是公開的,因為這件事當初實在是處理得很爛,爛到很難把此事當秘密隱藏下去。   本代索藍西亞王葛林斯,貪淫好色,自己的妃後妻妾搞不夠,還搞上了皇后之母,利用皇后母親入宮探望的機會,把這位貴婦人一奸再奸,奸了又奸,不但把皇后氣得吐血身亡,還搞大了岳母的肚子,變成超級醜聞。   為了要處理大肚子的岳母,索藍西亞王先封賜給岳母伯爵稱號,再挑中麾下一名剛凱旋回國的老將軍,令兩人婚配,合理地擺平檯面上的問題。   老將軍在婚後不久,便暴病身亡,這個可憐的老東西,是連新娘的手都沒碰過一下,就被妒火中燒的國王給殺人滅口。嫁入將軍府的新夫人,「早產」誕下了一名老將軍的「遺腹子」。   這個遺腹子,就是與我有幾次對戰經驗的碧安卡·希恩,至於那名芳名遠播的美艷岳母,我聞名已久,早就希望一見,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絕色,居然讓索藍西亞王甘冒倫常禁忌,不顧一切地上了她,還搞了又搞,讓事情徹底失控,變成現在這恥辱結果。   想歸想,這個想法沒什麼機會實施,畢竟這位大美人身在索藍西亞,也不可能跑出來行走江湖,身邊的保安工作嚴實周密,我別說是一親芳澤,就算要見一面都千難萬難。   哪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甫到索藍西亞便碰上這位絕色美婦,不但遇到了,還在第一次見面的極短時間內,口交、性交、肛交全都上了,玩得這麼激烈的初見面,我之前還真的不曾有過,更想不到在極樂之後,我會承受這麼大的驚嚇。   黛媚絲,這名美艷熟婦在索藍西亞地位特殊,別的不說,光是她身為國王情婦兼岳母的身份,相信就沒有別的男人敢與她亂來,現在大祭司讓我搞了她,若說是款待貴客的初見禮,這個禮未免太大,後頭必然有讓我難以招架的需求,事情難辦了。   正暗叫不妙,外頭忽然吵鬧起來,好像有什麼人想要闖進營帳來,聽那吵鬧的聲音,應該是我的「友人」與「援軍」,可能是因為我在這裡太久沒聲沒息,他們失去耐性,所以要殺進來了。   眼看情勢要大亂,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黛媚絲的身份這麼特殊,或許可以讓她成為一著暗棋,現在我方深入敵境,卻對索藍西亞的狀況一無所知,要是能把黛媚絲拉攏成我們這邊的人,這雖然不敢說是絕妙好著,卻也必能出乎敵人意料。   怎麼把一個女人拉攏成自己人?答案很簡單,就是靠感情。   怎麼在時間極度缺乏的情形下,和一個女人發生感情?答案更簡單,那就是下藥。   華更紗搞的那個鬼藥,目前還收藏在我這裡,現在正好派上用場。「真愛」調製出的四顆藥丸,一刻玉已經被冷翎蘭給吞下,剩餘的三顆藥丸裡,一日玉沒有什麼意義,一生玉的後果太大。還是使用一月玉最為恰當。   趁著黛媚絲不注意,我快手快腳地取出一月玉,一下子就塞進她嘴裡,她大吃一驚,似要呼叫,被我伸手一捂,驚叫聲喊不出來,眼神卻開始變得迷濛。   與冷翎蘭的狀況不同,但「真愛」的特殊效果確實開始起作用,照正常的情況發展.只要黛媚絲一直看著我,就會打從心裡愛上我,如此一來,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這位美艷熟婦將會為我所操控,成為我埋在索藍西亞的一著內應……唔,這種藥真是超級好用,早知道應該讓華更紗多弄幾份才對的。   不過,理論是一回事,實際狀況卻是總有意外,就在我心裡想得正爽,臉上也不禁露出微笑時,忽然一聲巨響,營帳門口好像萬馬奔騰似的衝進來一堆人,我被這票莽撞的傢伙給踹倒,硬生生與黛媚絲分拆開。   (糟糕!要是她看到別人,那就麻煩了……)   黛媚絲要是在這種時候看到了別人,「真愛」的藥效就是為人作嫁,便宜了別人。浪費了一顆神藥倒是沒什麼,反正這藥也不是我調製的,會心痛的人也只有鬼婆一個,但黛媚絲因此愛上了別人,不受我控制,那搞不好會生出彌天大禍來。   然而,在這樣的混亂場面中,想要黛媚絲不看到別人,這種事情根本是不可能,因為一座不算小的帳棚內,一下子塞入起碼二十幾個人,這哪有可能不看到人?   (她看到了誰,哪個精靈士兵?還是某個白家子弟,總不會看到大祭司吧?呃,大祭司好像沒有進來,那……)   抱持著懷疑的心情,我終於找到了黛媚絲,但映入眼中的,卻是一幕不堪入目的慘痛景象。   剛剛搞完一次,黛媚絲未及著衣,只是簡單把長袍披在身上,赤裸的美艷嬌軀大半暴露在外,雪乳豐臀,還有那甫交合完的斑斑穢漬,無一不說明了剛剛發生的事實,令這性感美婦更增艷色。   「真愛」的藥效已經開始發揮,黛媚絲彷彿見到了一生摯愛,將那個人緊緊抱住,而她所戀上的對象,是個身穿藍色軍裝,作著男性打扮的帥氣青年……嗯,僅僅是打扮而已,因為不管裝扮有多像男人,那張俊美的臉我還是一眼就認得出來,她……就是我的親妹妹,冷翎蘭。   我不知道冷翎蘭是什麼時候換成男裝打扮的,但她現在確實身陷窘境,被黛媚絲給抱著,香吻不停地落在臉頰、頸項上,而冷翎蘭眼中閃過的神色,與其說是厭惡,我覺得根本是恐懼,換做是一般狀況,她可能早就把人踢飛出去,但身在異境,她大概也感覺得出黛媚絲不是普通人,不敢魯莽出手,只能尷尬地被硬抱住,不斷地伸手想推開,卻抵抗不了熱戀中的對方。   「冷……冶家兄弟,別亂來啊,這位是索藍西亞的伯爵夫人,要是她掉了條毛,我們可能全部都要在這裡陪葬的。」   因為擔心有事,我特別忍住笑,出聲提點,周圍的白家子弟也是人人一臉駭然,有些反應靈敏一些的,面上已經從驚駭變成笑意,只是由於情況詭異,不敢笑出聲來而已。   「……這裡是在幹什麼?變態百合秀嗎?我開發真愛出來,不是為了看這種東西的。」   華更紗冷冷的一句,把所有白家子弟趕到營帳外,再冷不防地一指點出,讓黛媚絲暈了過去.解救了危機中的冷翎蘭。   「現在這是什麼情形?」   「我哪知道?」   我一句話回答華更紗的問題,冷翎蘭忽然從旁邊插上一句。   「大淫賊的名字果然不是白喊,所有的人在外擔心受怕,你在這裡風流快活,剛才搞得很爽嘛!」   不曉得為什麼,這句話聽起來酸味很大,所以我也是直接回嗆過去,「沒有你爽啊,剛才人家可是抱著你在親的,橫豎法雷爾家的血統你我都有,大淫賊的稱號我讓給你吧。」   在這種地方發生口角沒什麼意義,我們冷靜下來,很快地離開了營帳,正想要尋找大祭司來問話,結果聽到白家子弟的叫囂聲,連忙過去探看。   發生的事情說起來也很簡單,剛才我駕著木橇衝出山谷,拉著琳賽在旁邊,卻把另一個沒有戰鬥力的人給遺忘……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忘記的,反正那個女記者我也干到厭煩,保護她又嫌累贅,剛好趁這個機會把人甩下,要是她被山谷中的龍精或邪獸給幹掉,那就非常理想,連殺人滅口的功夫都不必了。   我的這門心思,照理說別人應該都看得懂,不會多事來助,但百忙中我卻忘記一事,那就是在場的還有個冷翎蘭,即使白家子弟當夏綠蒂不存在,冷翎蘭卻不會對她置之不理。   就這樣,冶翎蘭在艱困的戰局中保護夏綠蒂安全,帶她殺出重圍,一直到剛剛。夏綠蒂不知道是吃了太多淫藥,又或者是在百多次空間轉移的激烈戰事中受太多刺激,精神上渾渾噩噩,遲遲沒有回復過理性,而適才冷翎蘭等人顧慮我在營帳中的安危,一起來在營帳外守候,把神智未復的夏綠蒂放在木撬上,暫時以此作為安置。   照理說,龍精已經退回谷中,夏綠蒂的安全沒有問題,但就在冷翎蘭等人衝入帳蓬的同時,有一名年老的精靈長者忽然出現,一看到夏綠蒂就兩眼發直,也不管木撬旁邊還有幾名白家子弟在看守,就帶著幾百名精靈士兵趕了過來,把他們趕退。   白家子弟對夏綠蒂的安危沒有義務,嚴格要說起來,木撬是白拉登之物,白家子弟對木撬的重視多過對夏綠蒂百倍,更不可能為了夏綠蒂而和精靈起衝突,被趕開後只是在外圍鼓噪叫罵,看著幾百名精靈士兵把木撬團團圍住,不曉得要做些什麼。   他們不知道的事,我卻是心下瞭然,只不過有些難以置信,對方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當我們強行突破幾百名精靈士兵的防衛圈,闖到裡頭,恰好便看到一個令人驚駭的畫面。   迷失神智的女記者,仍舊渾渾噩噩,趴躺在木橇上,眼神空洞,衣衫凌亂,但光溜溜的美臀,卻像是兩顆剛煮好的剝殼雞蛋,雪潤圓翹,挺在半空中,引人人勝。   這麼美麗的畫面,如果後頭沒有一個污染大家眼睛的存在,那簡直就是藝術了。可惜,在這個美麗的東西後方,有一個身穿白袍的年老精靈,剛剛解開了白袍下擺,露出了半截指頭長的渺小東西,正在晃來晃去,而他本人見到我們這樣衝進來,則是一臉又錯愕又尷尬的表情,甚至還可以說是有點無辜地望著我們。   「……你、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一聲不吭就闖進來……」   索藍西亞大祭司用這麼委屈的態度對我們說話,我們……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發生這樣的事,他一點都不覺得丟臉,反而還一副認為我們應該先敲門再進來似的指責表情,這麼一個全然狀況外的荒唐反應,我不曉得這位大祭司究竟是天生弱智低能?或者是他腦裡已全然沒有禮義廉恥的存在?   不管是哪一種,我由衷地同情起在這位大祭司手下當差的人們,再回想一下、憑我們這點人力,居然輕而易舉地突破幾百名精靈士兵的防衛,過程中也沒發生什麼真正的衝突,我想這些精靈大概也是覺得太丟臉,所以防衛上虛應幾下,放我們闖進來阻止這醜惡的穢行吧。   「哎呀,這位是索藍西亞太祭司柏南克嗎?」   華更紗對於眼前醜陋的一幕毫不動容,轉過頭對冶翎蘭道:「你的情報很有問題啊,這老傢伙哪裡平庸了?能夠幹出這種事情來,他的資質簡直天下少有,令我歎為覬止。」   換作是平常,冶翎蘭定是勃然大怒,但或許是由於發怒對像太過偏離常識,這次連她都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額頭,道:「是我的錯,門縫裡看人,走眼看錯了高人,以後不會犯這種錯了。」   這話從冷翎蘭的口中說出,真是有夠怪異,我不曉得該把這話理解成單純的自暴自棄?或者看成是暗示「以後看到你這種傢伙一定立刻宰了」?   不管怎麼樣,現在這樣的場面,不管柏南克再怎麼偏離常識,也不可能再搞下去,便悻悻地開始整理衣服,與我們對視,然後……場面一時間很尷尬,要打要殺也不對,要笑著過去擁抱好像也怪怪的,最後,還是把正義人士擺一邊,由我這個賤字輩的來收拾場面。   「哈哈哈,老哥哥,怎麼如此猴急?連地方也不挑就搞起來?太沒情調,也太委屈你的尊貴身份啦!」   「哈哈,老弟,你真不愧是老哥哥的知己,這裡這麼多人,只有你一個是真心替我著想,真是相見恨晚啊,來,你我兄弟來個熱情的擁抱!」   「嘿,抱歸抱,麻煩把你下面那粒……哦,那條東西給收回褲子裡去,要是莫名其妙被碰到,我怕今晚睡不了覺啊!」   被我點醒,大祭司連忙把衣服穿好,特別是把他那短小的東西塞回褲襠裡,然後與我來個熱情擁抱,哪怕是我和我親生老子都不曾這樣摟抱過。我不是不嫌髒,只不過有些事情總是要有人來做,就像廁所再髒也要有人去掃一樣。   「唉,老弟.你們真是掃興,怎麼在這種時候來礙事呢?」   「礙事?沒有啊.我已經刻意拖延了,怎麼老哥你還未完事呢?給你大半天時間,你還沒搞上去,這未免太差勁了吧?」   我和大祭司勾肩搭背,拋開身後眾人,邊走邊說話,著實親熱,就聽見大祭司很遺憾地重重歎了口氣。   「唉,這就是需要老弟你來診治的地方了,年紀一大,力不從心啊,我精靈族崇尚自然,前人典籍中也沒有這類起死回生、重振雄風的法門,我和國王陛下憂心如焚,早煩透了,真是巴格,巴格野鹿!」   「嘖?你好好一個精靈大祭司,怎麼會說巴格野鹿?」   「喔,我最近研究的前人典籍中,有一個同樣也是性器短小,經常不舉、早洩的種族,就是滿口巴格野鹿的,我見著有趣,就學起來當口頭禪了。」   「不對吧?你說的那個人種我也有聽說,但他們不見得性器短小,經常不舉和早洩啊,你看的是哪種前人典籍?應該不是精靈的聖典吧?」   「哈,我族的聖典早就看膩,有啥稀奇,我這兩百年都被人類的小說故事吸引,什麼文豪、才子之類的我沒興趣,就是愛看三流到九流作者的作品,尤其是夠意淫,也就是夠YY的那種……巴格野鹿,」   「……嗯,真是巴格野鹿!」   ※ ※ ※ ※   計畫趕不上變化,這相信是古往今來所有英雄豪傑、智者賢人的共通痛楚,原本打算秘密潛入索藍西亞的計畫,現在可以宣佈徹底報廢,改變成來索藍西亞參加派對,搞不好還是香艷刺激的亂交派對。   大祭司說,要我來參加十大惡人的頒獎慶典,這話原來不是說笑,他們除了十大惡人之外,還選了十大高手、十大美人、十大神兵之類的榜,要一起舉行慶典頒獎,聽說還有花車遊行,真不愧是三流小說中毒的YY發燒友。   我們這一行人,變成了順理成章的貴賓,拖著那架木橇,在過萬精靈軍隊的護送下,前往附近的森林聚落中休憩,預備後天前往華爾森林,參加即將於那邊舉行的大慶典。   「慶典?應該說是國恥吧?我所認識的精靈,沒有一個會把那種事情當成慶典的,這個國家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好像被什麼東西給迷了眼,儘是在做一些荒唐事情?」   冷翎蘭對於眼前情勢有很大的怒氣,但我覺得她似乎沒什麼資格發脾氣,因為要罵起當今大地上的無能昏君,她名義上的老爸冷棄基也是個模範人物,之所以沒有變成亡國昏君,那全都是因為冷月櫻、冷翎蘭這兩個女兒的犧牲與努力。   相較之下,索藍西亞這邊的昏庸狀況是糟糕,但好像也說不上特別差勁,至少……我不認為冷翎蘭有批評的資格。   「怎麼了?你那是什麼眼神?我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嗎?」   很不幸,雖然我一直保持沉默,希望不要多嘴惹禍上身,但冷翎蘭還是注意到我眼中的揶掄之色,朝我發難。   「沒有啊,冷提督說的都是對的,我哪敢有什麼意見?說多錯多,要是一把刀劈下來就糟糕了。」   「你有話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說到你剛才的樣子,你就不能像樣一點嗎?什麼朋友不好結交,非要去和那種精靈稱兄道弟,摟摟抱抱,你一點都不覺得噁心嗎?」   「噁心也沒辦法啊,我不抱,難道你去抱嗎?滿身正氣的人都被你結交光了,我當然只能交一些匪類、丑類和敗類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很公平啊!」   兄妹的無意義鬥嘴就到此為止,我們都很清楚。再吵下去沒有意義,處理眼前的問題才是要緊。   「要注意一點,三王子雷曼就在附近。」我道:「我進入營帳之前,他就先走了,但那場戰爭進行時,他本人就在現場,還幫著搞定了龍精,力量好強,不可小覷。」   其實我更在意的,是雷曼手中的那支號角。從戰場上的狀況來看,龍精根本是被那支號角趕跑的,要是那支號角拿來吹我們,其威力……   (記憶中,好像沒有什麼號角類的神器專門克制龍族,那支號角……唔,該不會是創世七聖器之一吧,以威力來看,倒還真有點樣子,但當時賢者手環並無異狀,沒有共鳴……唉,這手環時靈時不靈,光看手環也難以判斷。)   若是有其他的創世聖器在旁,就能更準確地判斷了,但阿雪失蹤、羽虹墜海。大日天鏡、烽火乾坤圈都不在,我也沒法作論斷。   我們這個小隊的全盛時期,手上持有大日天鏡、烽火乾坤圈、賢者手環,倘若不是娜西莎絲食言,沒把伊斯塔所藏的那件創世聖器給我,那七件創世聖器我們便取得其四。環顧史上,取得四件以上的國家級勢力雖然罕見,卻也不是沒有,但區區一支幾個人的小隊伍,能取得四件創世聖器,這簡直就是前無古人。   可惜,轉眼之間,我們這支小隊就分崩離析,現在回顧過往成績並無意義,如何再創新的輝煌才是正題。這樣說起來,我對那支號角實在很感興趣,要是能夠把它弄到手,應該可以大幅度提升我們的實力吧?但要怎麼巧取豪奪,這又是個問題了……   「吹號角的那個就是雷曼?」冷翎蘭略顯吃驚,「他的實力比我聽到的更強啊!有機會倒是要與他交交手,看他比起倫斐爾又如何?」   「哦,你之前也沒見過這位雷曼兄弟?」   「沒有,我身份特殊,幾次前來索藍西亞都是秘密行動,非常低調,從不會見倫斐爾以外的人,更不會讓旁人知道我入境,有時候連華爾森林都不進,直接在外會見倫斐爾,當然沒機會見這位三王子了。」   冷翎蘭表現出的想法,是高手的通病,見到強手就想要戰一下,如果照我的意思,這麼麻煩的傢伙還是用偷襲暗算搞掉,省得危險。   照理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冷翎蘭與倫斐爾是一掛,他們與雷曼敵對,我又與倫斐爾不可能是朋友,那麼,我和雷曼之間又有沒有合作空間呢?我相信,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來推動,別說是雷曼,就算是黑龍王,我們都可以抱在一起狂呼兄弟,然而,我這次來索藍西亞,是為了來摧毀人家的末日戰龍,人家似乎不太可能一面看著我大搞破壞,一面抱著我叫兄弟吧?   認識大祭司柏南克,是一個難得的契機,聽他許下的承諾,奸像只要把不倒春藥、壯陽術交給他,末日戰龍不過是一個可出賣的國家利益。不過說歸說,說完以後殺人滅口不認帳的事,我自己也常常幹,現在什麼狀況都不明朗,要是百分百相信大祭司,弄到自己也死得糊里糊塗,那就真是很搞笑了。   (咦?其實我到索藍西亞來,只是為了解決阿雪的問題,並不是非破壞末日戰龍不可,要是有其他方法料理阿雪的困境,那我也……唉,真是想太多,現在連阿雪到哪去了我都不知道,想這些有很大意義嗎?)   腦裡的思緒很亂,還需要點時間去整理,正當我想釐清思緒,冷翎蘭提出了一個重點,那就是索藍西亞的這次軍事行動大有問題。   「他們攻擊山谷,引龍精出來,然後被龍精打得落花流水,這當然可以解釋為情報蒐集不足,將帥無能,策劃了一次亂七八糟的軍事行動,可是……雷曼能斗倒倫斐爾,又穩穩地接掌了他的大權,當非無能之輩,那這次攻擊山谷的行動,我覺得另有深意。」   冷翎蘭提出的想法正合我意,事實上,我也有同樣的懷疑,「你說得沒錯,最好的證據就是,我們現在原本可以起程回華爾森林,但卻莫名其妙要在這裡停留兩天,這兩天根本是全無必要的,除非……有人打算在這兩天裡頭做什麼事,做那些……原本要做,卻因我們意外出現而被打斷的事。」   從山谷外的戰爭開始、結束至今,我不停地思考,冷翎蘭說的東西我都想過,再依當時形勢推判,有一個最合理卻也是最不可思議的念頭,令我不寒而慄。   假使索藍西亞這邊早知道山谷裡頭的龍精數目,而軍隊的狼狽敗仗又在預期之內,那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血祭!   索藍西亞是精靈之國,不是黑魔法之國,不可能像伊斯塔那樣,肆無忌憚地進行血祭,製作萬血靈珠之類的法器,或是施行大規模的黑魔法。然而,末日戰龍這種超級凶器,距離所謂的邪惡魔法,其實也只是一步之隔,搞不好製作末日戰龍的過程中,就有些步驟需要血祭也未可知。   那麼,派遣一萬多精靈部隊進攻這亡靈山谷,就算全軍覆沒,那也可以委推為軍事行動失敗,即使消息傳到外國,沒什麼人會想到這是血祭的一部分,畢竟犧牲一萬多精壯部隊來獻祭,這種事情太過駭人聽聞,索藍西亞史上從未發生過,不是正常人會有的想法。   本來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但我們這一行人突然出現,血祭的打算不得不中斷,免得被我們撞破,消息傳了出去,別說外國的反應與壓力,光是索藍西亞國內的騷動,就足以讓政局變天。   索藍西亞的精靈們,或許可以容忍一個昏庸的統治者,但絕不可能忍得下精靈之國的伊斯塔化,要是傳出國內秘密進行大規模的黑魔法祭典,我保證這些精靈會群起攻之。   「可以肯定的事情只有一點,如果索藍西亞真的有其他圖謀,那在這兩天一定會採取行動。」   我道:「通知所有人,這兩天提高警覺,小心注意身邊發生的一切,我不想敵人忽然發動血祭,而我們很搞笑地變成了祭品。」   這個提醒,冷翎蘭不可能替我轉達,自然是華更紗來代勞了。事實上,這個喪盡天良的冷血鬼婆,聽到我把一月玉餵給黛媚絲後,簡直是興奮得兩眼放光,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就知道藥效結果,這時聽我一委託,她馬上趁機離開,不曉得幹什麼去了。   華更紗一走,冷翎蘭提出了壓在她心頭許久的問題,「現在我們已經不可能秘密潛入,索藍西亞知道我們來了,也知道我們裡頭有什麼人,別的人還好處理,矮人是一定藏不住的,當索藍西亞向你要人,你打算怎麼辦?」 第二章 靈肉買賣 廉價真愛   不可否認,冷翎蘭提出的這個問題很棘手,甚至很要命。我們這些人突然進入索藍西亞,像冷翎蘭還可以改作男裝,只要她不把霸海拿出來晃,旁人就算看穿她是女扮男裝,也不會立刻想到這是阿里布達二公主親至……當然,我覺得這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索藍西亞那邊有九成五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   但比起冷翎蘭,琳賽是一個更藏不住的存在,任誰都可以看出她是矮人,三王子雷曼那邊也絕對知道她是來幹什麼的,屆時,為了末日戰龍,雷曼方面就會要求我們交人出來,敵眾我寡,我們除了乖乖把人交出來,還能做什麼?   當然,如果抱持著玉石俱焚的決心,我們可以當著雷曼的面,把琳賽幹掉,屍體也瞬間毀去,來個一拍兩散,誰也得不到藏在琳賽體內的秘密,這麼一來不但可以阻撓敵人,說不定還能讓末日戰龍無法組裝,皆大歡喜……只是,做到這一步好像誰都沒好處,唯一會高興的只有白拉登,未免太過本末倒置了。   冷翎蘭道:「你也不可能用什麼人道理由來推托,這種話從你口中說出,太沒有說服力,而且……對方來接人的時候,一定是用迎娶這個理由,你又怎麼能拒絕?」   這個……確實是讓我沒得反駁,我們本就是來送親的,現在人已經送到,要是雷曼來迎親,我很難說不行,況且,我們與琳賽非親非故,又憑什麼來替她出頭?   「所以,你是在催我早點把她幹掉,大家一起肢解了矮人,看看有什麼東西好拿,早點拿了獎品回家睡覺,是吧?」   「我沒有這麼說。」   「那你又是什麼意思?」   冷翎蘭的態度,讓我也搞不清楚,追問一句,就看她神色怪異,冶然道:「我也不知道,這次我是來協助你的,就是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可以處理這些問題。」   這真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心態,我難以理解這個變態妹妹的想法,不過這件事也確實該由我來處理。   「琳賽那邊,我會去搞定,但有一個麻煩人物要扔給你,說不定你可以去和她聊聊。」   「誰?」   「夏綠蒂啊,你的女性同胞剛才差點被奸了,你這個公認的女性救星,總不會毫無表示吧?」   我說冷翎蘭是女性救星,這話不假,阿里布達境內的女性,只要有了什麼冤屈,往往都會試圖向這位女性救星求援,雖然不是有求必應,但也替不少女性伸冤雪恨。   只不過,我提她女性救星的這個外號,卻沒有什麼好意,因為整個阿里布達都知道冷翎蘭沒有男人,凡是男性說到這個女性救星,都當她是個搞同性戀的冰山女,這件事冷翎蘭自己也知道,聽我這麼一說,她當然曉得我的意思。   「強者自強,我不是褓母,不是什麼地方有個女人哭,我就會跑去拯救,只有自己能夠站起來的女人,才值得我去幫一把。」   「你覺不覺得自己很神經病?既然人家自己站得起來,又哪還需要你幫忙扶?」   這句話是單純找碴,我也明白冷翎蘭的意思,是幫忙扶起那些能站卻未站起的人,但她沒有受我這句找碴所困惑,冷冷道:「自己站不起來的人,我又能幫到什麼?」   話很冷,可以看出來冷翎蘭著實看不起夏綠蒂,雖然碰到她性命危險,還會基於人道,出手救援,但要她去顧到夏綠蒂的心情……很明顯,冷翎蘭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我也不再說什麼,離開了這座營帳,出去尋找琳賽,腦裡卻在思考很多東西,之前冷翎蘭對夏綠蒂頗為重視,不但為她引薦,讓她去金雀花聯邦發展,就連在裝甲列車上戰鬥時,都為了夏綠蒂而住手停刀,這才中了暗算,被我所擒下。   那時候,冷翎蘭是把夏綠蒂當成一名自立自強的新女性,欣賞她的人格特質,這才會對她青眼有加,屢屢扶持,但後來看見了夏綠蒂的醜態,發現她已經沉淪墮落,不可自拔,以冷翎蘭個性上的潔癖,自然不可能再對夏綠蒂有什麼好感,甚至還說得上嫌惡,如此一來,就變成現在這樣子了。   冷翎蘭喜歡什麼人、討厭什麼人,都是她的自由,我管不著,□身為她的兄長,我其實有一個勸告想對她說。   (你夠堅強、夠倔強,但人心其實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強,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你一樣,如果是用這樣的標準來要求人,早晚有一天,你自己是會吃苦頭的啊……)   我覺得我的預測早晚成真,但話又說回來,我自己的仇家也夠多了,似乎沒有資格指點別人如何不被砍吧?   那些白家子弟正忙著回收木撬,我碰到他們,著實慰問了兩聲,他們這一整天忙著揮電鋸斬人,實在是夠辛苦了,不過,最後在山谷之中的那一仗,我確實很好奇,因為他們殺出山谷時,殺氣騰騰,勢若瘋虎的姿態,確實是非常驚人,把所有精靈們都嚇到了,到底他們為何能這樣戰意如虹呢?   「我實在很佩服你們啊,如果天底下每個士兵都能像你們這樣勇猛,那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了。」   我出言讚歎,哪想到此言一出,所有白家子弟臉色一沉,有幾個簡直是哭喪著臉,唉聲歎氣地過來與我拍肩膀。   「我們真是羨慕你啊,想逃跑就可以逃跑,我們本來也想逃的……」   「你以為我們真的那麼勇猛嗎?我們比你更想逃命,龍精耶!誰想去和那種東西硬碰硬啊!」   「是啊,那麼恐怖的硬仗,如果能逃誰不想啊,但是……院長威脅我們要硬著頭皮上……」   聽起來還是為了華更紗的威脅,眾人才豁出性命勇猛殺敵。然而,華更紗到底威脅他們什麼呢?   「院長說,我們今天注定要血染全身地出山谷,如果有誰想臨陣脫逃,她就直接對大家下血咒,用我們自爆後的精血去摧毀敵人。」   「這個……恕我多口,你們受到這麼殘酷的對待,難道都不會想要當逃兵的嗎?」   意想不到,我這一問居然換得了他們的搖頭。   「你有所不知,我們家侯爺也好,華院長也好,對我們而言都是傳說級的英雄人物,他們的做法可能我們無法認同,但我們相信,那是因為我們的智慧、見識不夠,所以才不能認同他們的做法,不過只要貫徹他們的指令,堅持到最後,結果一定是好的。」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這些白家子弟的表情非常平靜,甚至還說得上是堅定,最難得的還是每個人表情都一樣,這點著實令我心服口服。   這些白家人並不是那種愚夫愚婦,透過與他們的相處,我知道他們都受過高等教育,學養、素質不俗,是文武雙全的優秀人才,儘管現在看起來像是嘍囉,不過只要他們的培訓結束,將來出任組織中的幹部,假以時日,都會是大人物。   那麼,這樣的他們仍對白拉登、華更紗五體投地,近乎到了盲從的地步,這是因為素質越高的人越有盲點,更加好騙?還是因為白拉登、華更紗確實有通天之能?我相信後者的成分居多,但……前者的成分應該也有吧?   我本來以為,大地上最變態的人就是我老爸,不但自己是個瘋子,還把第三新東京都市打造成上下一心,所有人對他完全擁戴、絕對服從的鋼鐵要塞,想不到還有別人也能做到這等效果,說起來若是將來有機會,我該好好向白拉登請教一下統馭之術,看看到底是用什麼技巧,能讓手下人如此尊崇自己。   「嘿,辛苦了,你們忙吧,我去找矮人公主談點重要東西,喔,那個木撬如果不要了,千萬別劈了當柴燒,我對那東西有很大興趣的。」   告別了白家子弟群,我去尋找琳賽,卻發現琳賽不在她被安排的營帳裡,這把我嚇了一跳,以為手上的這張王牌失落,連忙發動自家子弟找人,最後問起了附近的精靈士兵,聽他們說,琳賽似乎是一個人往樹林走去,我馬上跟著也朝樹林前進。   要是琳賽失蹤,我們雖然少了一個燙手山芋,卻會因此完全失去主動權,與末日戰龍的相關籌碼徹底沒了,很不划算。幸好,走進樹林沒有多久,就看到琳賽在前頭,與幾名精靈士兵一起講話,為首的一名是個毛頭小子,一邊和琳賽笑著說話,一邊指著林中的花草樹木,似乎聊得很開心。   「琳賽,你在幹什麼?過來啊!」   聽見我的叫喚,琳賽揮了揮手,朝我這邊趕過來,而原本與她在一起的幾名精靈士兵,見到了我的出現,全都掉轉頭離去。對這些精靈來說,我是一個不共戴天的仇敵,不管大祭司與我有多友好,他們對我的憎恨卻是不會改變,見到我靠近,自然是要全部走光。   「琳賽,你和這些人在搞什麼啊?」   「他們都是好人啊,我問他們是什麼人,他們說自己是三王子的屬下,我們就聊起來了。他們都很懂花草,我以前在國內的時候,每天都栽花種草,養了很多的花花草草呢,和他們談這些,他們都懂喔……」   琳塞說得興奮,小小的臉蛋,看起來容光煥發,打從認識她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好精神,想想著實是很同情她。   在羅賽塔,這個少根筋的小丫頭,雖然有王家血脈,卻完全過著與世無爭的平民生活,要不是這一次被找來送貨,她這輩子也不會和陰謀詭計有什麼關係,現在她落到這種地步,雖不能說是我們的責任,但總覺得是……   「你還是小心一點好了,那些傢伙都是軍人,平常殺人放火慣的,你這樣子與他們接觸,搞不好被他們在這裡輪姦八十遍,那時候想哭都來不及了。」   「不會啊,我們在一起討論花草,他們都是和善的好人啊,如果是兇惡的人,不會這麼親近植物的。」   「哈,好笑,親近植物就是好人,那世界上最好的人豈不就是植物人?」   我這句強辯真是說得有夠冷,真的要說起來,那些精靈士兵再怎麼不可靠,也不會比我們更危險,我們才是真正對琳賽有私心、有不良企圖的人。   幾句話說完,終究不免要回歸正題,琳賽忽然沉默了下來,我想她也很清楚,我找她是為了解決問題,而解決問題和解決她快變成同一件事了。   「嗯,琳賽,我想你應該還記得,送你來索藍西亞,是為了送你來與三王子完婚,這也就代表……」   「代表藏在我體內的東西,要被拿出來交給三王子了嗎?」   琳賽平靜地說著,臉上的表情無憂無懼,平靜得甚至還帶點微笑,如果不是因為對她有點瞭解,我一定會把她當成白癡。   「是這樣子沒錯,但我們也研究過,只要我們先把你體內的核心取出,對三王子那邊來說,你就失去價值,也就不會再針對你做什麼,你也就安全了。」   「可是,華姊姊告訴過我,從我體內取出核心,這也意味著我會死亡,如果我就這麼死了,那三王子不管對我有什麼企圖,都不重要了啊。」   死鬼婆,平時說話也不見你那麼老實,怎麼對著琳賽就把什麼都說了?你這是想幫她還是想害我?   「呃……事情也沒有那麼糟糕啦,有法故有破,我相信一定有不傷害你而取出核心的辦法喔,你別看我們這邊的人好像不怎麼樣,其實我們一個個都身懷絕技,就算放眼大地,也找不到幾個在專業領域上能與我們較量的。」   「是啊,華姊姊也是這麼說呢。」   真的嗎?這實在太好了,鬼婆雖然是鬼樣,但到底還是有一個「婆」字,還有點人性,關鍵時候還是會說幾句人話的。   「華姊姊她說啊,根據她的專業判斷,我在取出核心時死亡的機率起碼有八成五,不受傷害的可能低過萬分之零點一,還說她在這方面的專業能力,全大地上沒幾個能勝她的,她判斷會死的傷病患,就絕對沒得治也沒得救,所以我是完蛋定了。」   真是夠了,這個鬼婆不但沒有人性,恐怕連人字怎麼寫都不知道,她以為這是對小孩子說鬼故事,說得越恐怖越好嗎?難怪她自稱只是打工大夫,如果她做專職,所有病人沒被她治好,就先被她活活嚇死或氣死了。   「總之,你別煩惱這個,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   話說到這裡,我忽然覺得自己很荒唐。找琳賽來說話,是為了讓她做好心理準備,不是為了向她承諾什麼,更何況,以現在的狀況。我又能承諾她什麼?保護她嗎?姑且不論我的同伴會否支持,我自己哪承受得起保護她而造成的損失?   就在我感到遲疑的時候,琳賽卻主動開口了,「這樣子真的可以嗎?如果我不死,核心拿不出來,你們這樣不是會很困擾嗎?」   「嘿,你腦子有病沒病啊,怎麼我覺得你一直很想尋死的樣子?用不著這個樣吧?」   「不是啊,我……我只是……」琳賽側著頭,很抱歉似的笑著,「我只是看到你們困擾的樣子,就會覺得難過而已。你們也好,三王子那邊也好,都是辦大事的人,做的事情好像都關係到整個大地,我如果只想著自己,不知道會不會耽誤到大地上的所有人,一想到這個,我就……」   琳賽不通世務是事實,但她絕對不是一個笨蛋,相反地,這個女孩其實很聰明,我們對她說什麼話,她不僅聽得懂,還迅速舉一反三,如果她不是什麼事情都先站在別人的立場來想,光是她的冰雪聰明,就有可能為我們增添許多麻煩。   不過話又說回來,冰雪聰明的女人不可怕,倘使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聰明女孩,我早就動手把她頭砍下來了,聰明的女人不難搞定,自以為聰明的女人更好擺平,偏偏就是這個笨頭笨腦的少根筋女孩,讓我每次手舉起來,都放不下去。   說起來也很奇怪,我是為了要救阿雪,所以才牽扯入這些事端的,但是事情發展到現在,阿雪的下落不明,我卻在這個矮人少女的身上,隱約見到了阿雪的影子。   同樣的樂天,同樣為人著想,還有同樣的自找倒楣,真奇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嗯,這個……我想……」   我忽然發現,沒法對琳賽說些什麼,既無法承諾,又不想鬼扯一些沒意義的東西,就連說謊騙她都覺得沒意義。那麼,我還能做些什麼?   「約翰先生,我想要問你一件事……」   「哦?什麼事啊?」   「聽人家說……你在那個方面的本事,當世第一,能讓女人快活到不想活了,是不是真的啊?」   「這……這這這這……你聽誰說的啊?還有,你問這個幹什麼?」   琳賽的話,讓我覺得不知如何回答,總不能哈哈笑個兩聲,然後藉機誇耀自己的性能力吧?   不過,否認又沒什麼意義,所以最後的選擇就是默認,只是我仍想不明白,琳賽問這個是想幹什麼?   「我啊……其實是很怕死的。」   「那就珍惜生命啊,又沒有人說你非死不可,你也別老是一副急著去犧牲的樣子。」   「可是,沒有辦法啊,也不是我想努力活下去,就能長命百歲的,但不管怎麼說,即使是要死,我也想死得開開心心的,沒有遺憾。」   琳賽捧著臉,笑得像是一個小傻瓜,我正想著她到底要說什麼,就看她轉頭對著我,道:「我還沒有做過那種事呢,如果就這樣死掉,太可惜了,一定要找個專業人士來試試看。約翰先生在這方面是整個大地的名人,最專業不過了,能請你來幫我的忙嗎?」   真沒想到,被人在這方面當成專業人士,那豈不是把我當成男妓嗎?換作是別人說這句話,我應該很火大,但如果是一個小女孩臨死前的要求,這個……我好像沒有理由拒絕吧?   「不過……人家覺得這樣子怪怪的,因為之前都聽人家說,一男一女要有愛才能做郡種事,所以才叫做愛……如果女人沒有愛也做,那……那就是小淫婦了,人、人家還不想變成小淫婦。」   看這個矮人小可愛耍笨,是還滿有意思的,但她開的要求可不好搞定,一方面想要做愛,一方面又想要真愛,這真是又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就連我也不曉得怎麼滿足這麼高水平的要求。   換做是別人,我早就一腳把人踢飛出去,還順便踢下幾顆牙齒,但對著這個小笨矮人,縱使為難,我也得耐著性子來辦。   從褲口袋裡取出一條手帕,我把手帕平鋪在琳賽的頭上,乍看之下,很像是一條白紗,我清了清喉嚨,用凝重的聲音,道:「約翰·法雷爾和琳賽今日在此舉行典禮,約翰,你愛這個女人嗎?嗯,我愛。那琳賽你愛身旁這個男人嗎?嗯,我就當做你愛了。」   一番自問自答後,我伸手揭開琳賽頭上的手帕,隨便一扔,道:「禮成了,不用廢話,要做愛的就開始脫褲子吧,別浪費時間。」   照我意思,這麼直接脫褲子上就可以了,但卻碰上了琳賽的激烈反抗,她似乎覺得這樣不符合她所期待的親熱模式,死也不讓我把她的褲子脫下來,但在掙扎之間,我意外發現這個小笨妞的屁股圓圓,結實有肉,搞起來應該也滿爽的,就這麼開了她的處,想起來還挺值得期待的。   「喂,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啊?再拖拖拉拉,我就硬上了。」   「不……不行啦……現在這樣子就干的話,人家就變成小蕩婦了。」   琳賽說著,又發出一聲驚叫,褲子被我扯開一道縫,露出了雖然不夠白皙,卻很渾圓結實的香臀,看得我色心大起,但還沒來得及伸手過去,就被琳賽遮住了。   「約翰先生,你不是有藥嗎?」   「是有啊,呃……說了半天,原來你是打這個主意啊,早點明白講嘛!」   我這時才明白琳賽一直講愛啊愛的是什麼意思,如果直接餵她吃了「真愛」,就算沒愛都可以生出愛來。說起來這些女人還真怪,明知道愛得不真實,還是前仆後繼地去追求,這到底是自己喜歡騙自己?還是……   如果要使用「真愛」,那也不是問題,我手上還有兩顆,一日玉與一生玉,這兩顆藥丸裡頭……一生玉的效果最強,即使不能真的有效一生,但看華更紗自信滿滿的樣子,維持個幾十年的藥效應該沒有問題,然而琳賽的一生……搞不好就剩下短短幾天,甚至是幾個時辰,一生玉就這麼拿來用,太浪費了。   這麼說起來,還是拿一日玉比較划算,吃下去以後過個浪漫的一天,然後搞個一夜情,處理快速,符台現代潮流。   我打定主意,預備拿出藥來給琳賽吃,但才從懷中取出裝藥的瓶子,還沒來得及把藥瓶打開,忽然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怒吼,一個青年從遠方林木後大步跑出來。   跑出來的這個精靈青年,其貌不揚,雖然說不上丑,但在專出俊男美女的精靈族中,他的長相已經夠讓人搖頭了,身高也不高,五短身材,配合上一臉怒容,更是難看,我花了點時間才認出,她就是剛才與琳賽相談甚歡的那個精靈。   他叫喊的聲音很大,用的是精靈語,我對索藍西亞的語言所知不多,只能依稀聽懂一些簡單字句,不過配合那名精靈青年的表情,我大概也猜得出來,他是在喊要我離開這個女孩,別對她做一些卑鄙舉動。   碰到這麼有正義感的精靈,還真是讓我感動,畢竟剛才又強扯人家女孩褲子,又拿出藥瓶搖晃,怎麼看都是壞人的動作,也就難怪有人想出來英雄救美了。   換做是平常,我倒還真有興趣玩一玩,先把熱血的正義青年踢倒,然後當著他的面把琳賽給奸了,最後再撒尿在他臉上,讓他明白這個社會的黑暗面,從此心理扭曲什麼的,不在話下。   然而,這個精靈青年不是獨自跑出來,後頭還跟著十幾個身著軍裝的精靈,每個人看來都是很氣憤的樣子,摩拳擦掌,大步朝這邊衝來。說來也真是奇怪,這些傢伙剛才都躲在樹木後頭偷看,現在才跑出來,那剛剛死在後頭做什麼?難道是想偷看春宮戲?   不管怎麼說,好漢不吃眼前虧,這票傢伙明顯對我不懷好意,要是我蠢到繼續呆在這裡,那等一下就輪到人家來讓我見識社會黑暗面了。   「琳賽,你和這些植物人慢慢聊花草,談情說愛的事情我們稍後再談,我先開溜……不,是先回去辦正事了。」   扔下這樣一句話,我匆匆離去,覺得琳賽應該不會有安全問題,反倒是她提出的那個要求,為了安全起見,最奸找華更紗瞭解狀況,免得再用藥用出問題。   「什麼?那個丫頭要你做這種事?」   華更紗聽了我的要求,伸手摸著下巴,沉吟道:「真愛是我苦心鑽研的作品,使用上不成問題,不過……用在這小丫頭的身上,總覺得很浪費啊。」   「將將就就啦,不用在她身上,難道要用在你身上嗎?」   「不行啦,之前就說過,我是不能上的。」   「干,我就算去上路邊的野母狗,也不會來上你的。話說回來,以前我是幹過女矮人,但沒有幫女矮人開苞過,為了不搞出什麼問題,我想你幫我再配點藥,看看是讓她吃了興奮發情,或者是麻醉不痛,總之就是讓她爽一點。」   「做這種東西是不成問題啦,不過……」華更紗皺起眉頭,看起來像是非常困擾的樣子,喃喃道:「這樣一來等於是要我做好事,我平常是從不做好事的,現在來搞這種東西,很傷腦筋啊……再說,你自己也是藥劑大行家,何必要我來調?」   「嘿嘿,你本事比我高,由你來動手,我才有機會偷師啊!」   「那就交給我吧,不過我要再強調一點……我是不能上的。」   「……我也再說一次,我就算去上路邊的野母狗,也不會來上你的。」 第三章 陰風怒號 閃電霹靂   華更紗答應幫我調配藥劑,搞定琳賽,不過這需要花點時間,至於她從哪裡弄來原料,這個我就管不到了。   深夜時分,我本來可以去找大祭司去鬼混,但冷翎蘭來找我,要我與她一同出去,這自然是沒得推辭。   冷翎蘭三更半夜找我出門,當然不會是為了談情說愛,事實上,我對她想探查的那件事也很好奇,來到索藍西亞之後,見到的每一件事都是錯亂而荒唐,我有必要盡速瞭解這邊到底在搞些什麼。   我和冷翎蘭躲在樹林裡,窺伺整支部隊的情形,發現精靈們只是很正常地在休憩,看不出什麼異常調度的樣子,這讓我們覺得很奇怪,難道精靈們就這麼虛度時光?   「也許……索藍西亞那邊沒打算調動部隊?」   冷翎蘭的疑問,我覺得不解,「開玩笑,不調動部隊,那搞這麼一支大部隊來幹什麼?血祭總要祭品吧。」   「他們本來可能有這個計畫的,但現在多了我們的變數,我不覺得他們還會那麼明目張瞻地硬幹。」   「有道理,那你如何打算?我們總不能去跟蹤大祭司吧?那個老頭一副鳥樣,有什麼重要事情也不會找他執行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管他們的做法是什麼,最終目的仍是那座山谷,我們直接去山谷那邊埋伏。」   「呃,瞻子太大了點吧?龍精可不好惹,更別說那山谷裡可能還有什麼厲害魔物,要是靠得太近了,連我們都會有危險的。」   我的顧慮是常識,但對於一向習慣冒險犯難的冷翎蘭,她就完全不把這些危險放心上,提著霸海,就想往那座山谷闖去,最後我們達成協議,姑且先不進入山谷中,在山谷外頭觀察狀況,如果裡頭有什麼動靜,我們也可以及時發現。   從道理上來說,我認為冷翎蘭的猜測正確,索藍西亞的目標是這座山谷,不管要搞什麼,都得從這裡頭去著手,但在不動用軍隊的情形下,要完成目的,那就代表執行者可以取代軍隊的功能,也就是有著違反常識、以一敵萬的驚天力量,這雖然還比不上法米特、夏洛堤那樣的境界,卻絕對有五大最強者的實力。   「奇怪,沒聽說索藍西亞有此能人啊……這樣的強者,總不會突然冒出來吧?」   我略微表示質疑,冷翎蘭搖頭道:「國家級的勢力,有些情報不可盡信,在今天親眼目睹之前,我們也沒聽說索藍西亞有這樣一支號角神器,沒聽說有那樣的青年高手,更沒聽說有這麼荒唐的大祭司。」   「嘿,但是有聽過這麼漂亮的國王岳母,而且我還上到了……玩笑話,只是開個小玩笑,別那麼一副火大的表情。」我道:「說實話,你如果與吹號角的那個青年高手對戰,勝負如何?」   冷翎蘭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搖頭道:「很難說,他表現的力量雖強,但不曉得有多少來自他本身,就算是計算他使用號角時的綜合實力,也要看號角是否有什麼克龍的屬性優勢……單就目前來說,我不如他,但實戰未必不能取勝。」   這些話說得很實在,判斷得很客觀,不卑不亢,又沒有半點用處,所以我把它當成是一段很中肯的廢話。   「有動靜了,你看那邊的天空,怪怪的……」   黑夜之中,冷翎蘭注意到了天空的異象,周圍沒有什麼風,但滿空雲層滾滾而動,一大片黑雲迅速湧來,朝著山谷的方向逼近。   冷翎蘭道:「烏雲中有很強的妖邪之氣,這不是普通的雲,一定是有什麼邪惡東西在雲裡。」   我同意冷翎蘭的看法,無論是人或物,有個黑暗屬性極強的東西,引來滿天烏雲遮掩,飛行於空,以高速逼近山谷,無論目的是什麼,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索藍西亞果真是有備而來,這股能引動天雲的強絕力量,如果是神器,那肯定是創世聖器的級數,而能夠將它發揮到這種程度,沒有第八級以上的力量絕難做到。   「對方的目標在峽谷內,我們在這裡看不到什麼的。」冷翎蘭道:「我們也進山谷去,至少要在入口的地方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覺得冒這個風險很值得,便同意了冷翎蘭的意見,一起趕赴山谷口。我的武功只能算「防身拳腳」,根本無法與冷翎蘭相比,所以就由她拉著我奔走。   路上我不時分神注意天上黑雲,發現這朵巨大的黑雲裡不只蘊含濃烈邪氣,還有許多魔物藏匿雲中,猛獸、凶禽、邪靈、惡妖,張牙舞爪,時隱時現,簡直就是一支妖魔大軍,聲勢驚天動地,隨著黑雲的迫近,陣陣恐怖的魔物嘶吼之聲,令人心頭震動。   冷翎蘭動容道:「好厲害,我從沒見過這種魔法,這應該是究極魔法了,想不到索藍西亞藏著這等厲害人物,不曉得這一式魔法叫什麼?」   「……暗系究極魔法,陰風怒號。」   「你說什麼?」   「沒什麼,別進峽谷,在谷口看就好了,不然會遭池魚之殃。」   冷翎蘭同意了我的意見,當大片黑雲終於來到山谷的正上方,我們也來到了山谷口,看到山谷內的邪靈與龍精被驚動,從沉睡蟄伏的狀態中甦醒,發出兇惡的咆哮,仰首翹望天上的黑雲。   緊跟著,天空就像是破了一個大洞似的,黑雲化作一道巨大的滾滾奔流,成千上萬的大小魔物,隨著奔流一下子傾洩入峽谷之中。邪物對邪物,兩邊並不會親熱地抱著對方跳舞,而是直接進行弱肉強食的殘酷場面,一場激烈的血腥大戰就此展開。   用血腥這個字眼來形容,那是有點不對,因為峽谷中的不死系魔物,龍精、骷髏妖之類的根本沒有血肉,就算被打散了骨架,也不會流半滴血出來,而什麼強屍、活屍,它們的血也早巳凝結,大卸八塊後流出的東西……似乎也不能說是鮮血。   但不管用什麼樣的形容詞,都不能改變這場戰爭慘烈的事實,無數的妖魔互相攻殺、撕咬,勝負生死在瞬間分曉,敗者在瞬間就被粉碎。黑暗世界的優勝劣敗,沒有半點情分可講,敗者不但沒有逃生機會,軀體被粉碎,連魂魄、精血都會被吸蝕,萬劫不復。   淒慘的畫面,在我和冷翎蘭的面前上演,成千上萬的魔物大軍確實是恐怖,個別的魔物素質已不可小覷,總和起來,簡直是一支無可匹敵的螞蟻雄兵。龍精雖然是不死系的頂點魔物,可是當那一大堆人面鳥、鬼頭蛾、赤屍夜叉……前仆後繼地湧上,冒著龍精所召喚來的狂風與烈火,瘋狂攻擊,在這樣的情形下,就連龍精也支撐不下去了。   「吼∼∼」   一隻龍精發出痛苦的悲嚎聲,它原本慘白色的骨頭,如今已變成黑色,被無數細小的魔蟲所覆蓋、噬咬,它發動魔力,招來一道雷電狂笞而下,電光過處,附在骨骼上的魔蟲被殛死、脫落,但骨骼也被擊出裂痕,   類似的情形不斷發生,龍精確實是可怕的邪物,來自黑雲中的萬千魔物尚無法有效對龍精形成致命傷害,但在它們的瘋狂攻勢下,十多頭龍精身上的傷口、龜裂越來越多,至於山谷中其他的邪物,正在如此激烈的戰鬥中遭受滅頂之災,與來自黑雲中的魔獸,以近乎同歸於盡的方式,迅速消減著對方的數目。   我和冷翎蘭躲在山谷入口處窺視,彼此都覺得怵目驚心,戰爭的慘烈程度超過想像,這不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根本就是一場玉石俱焚的競賽。   「生與死……華麗的生命更替在瞬間發生,單純以一個觀眾的立場來說,這一幕還真是美麗。」   「看不出你倒還有詩人天賦,我就不覺得這些有什麼能算美麗,只要是戰爭,都是醜陋的……」   「哦,二公主叱吒沙場多年,說出這樣的話,不覺得奇怪嗎?」   我低聲開著玩笑,盡量不讓冷翎蘭發現我的激動心情。   陰風怒號,是暗系的究極魔法,什麼系姑且可以不論,但究極魔法發動時對魔力需索極大,有本事憑一己之力發動究極魔法的人,其實力已進入最強者級數,我確實想不通,索藍西亞怎會突然出現這等高人。   不過,這並不是我激動的理由,真正令我瞻顫心驚的,是這一式究極魔法的本身。最初看到那一大片黑雲時,我並沒有意識到它的意義,直到在大片黑雲之中發現魔物,確認這是究極魔法時,我才驀地驚醒。   大片黑雲高速移動而來,破城拔寨,殺傷力石破天驚,當年也是同樣的情形,同樣的大片黑雲,同樣的陰風怒號,一日之內消滅了鳳凰島,   那時,這一式陰風怒號是由黑龍會的人發動,甚至極有可能是黑龍王親自施法,一戰令鳳凰島覆滅,改變了羽族稱霸南蠻的歷史,但黑龍王、黑巫天女如今早巳死去,黑魔法之國伊斯塔又人才凋零,我一時間確實怎麼都想不出,當今世上還有誰如此生猛,能使出這一式陰風怒號。   無論如何,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事,我腦海中只有一幕影像,那就是一頭陰森恐怖的黑龍,盤旋飛舞,發出驚人的嘯聲。   「……黑龍會……」   我低聲的驚歎,冷翎蘭並沒有聽見,被山谷中魔物大混戰所震驚的她,慢慢回復冷靜,估算著這場戰爭的勝負。   「應該……是同歸於盡吧?」   「如果不考慮龍精,那確實是這樣,但若把龍精納入考量,前面的這些戰鬥只能算前奏,為後頭的攻擊作準備。」   我肯定地說著。回憶起鳳凰島的滅亡,我記得陰風怒號這一式黑暗魔法,是先釋放出萬千魔物作正面襲擊,同時發動多重屬性攻擊,其中還包含石化效果。   石化之術在魔法之中,算是滿毒辣的攻擊招數,但要把生物石化,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簡單來講,就算要扔個大火球出去,目標物都會拔腿開溜,更別說要目標物傻傻地站著變成石像。   普通人的印象,石化術一旦起作用,就會把人從頭到腳迅速化為石像,但在術者看來,石化的過程雖然快,卻不是完全不可能自救,只要同時發動護身型的魔法、結界,就有可能把身上的石化術解除,若是隨身還裝備了抗石化的神器,那就更為事半功倍。   即使是武者,也有能夠破解石化術的法門。普通的武者碰到石化術,那當然是死路一條,乖乖當石像罰站一百幾十年,但如果是絕頂高手,只要在石化術甫發作的瞬間,以最高速度飆出百尺,甚王千尺,離開魔法師的魔力範圍,那麼被石化的部分就會復原,魔法也會因為失去目標而消滅。   連要把單一目標石化,都有如此難度,更別說大片黑雲一下湧來,把黑雲之下的所有生物全部石化,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除非……發動石化術之前,先進行波段攻擊,把目標區域內的敵人打傷、打殘,不用受致命重傷,只要是喪失防禦能力,甚至減弱部分實力,隨後而來的大規模石化術就能發生效果。   所以,陰風怒號的前半部攻擊,是為了後頭的大範圍石化作準備,當戰鬥進行到最熾烈的一刻,也就是石化之風鼓動狂吹的時候。   「小心!來了!」   我很慶幸當初的判斷正確,只和冷翎蘭在山谷口觀戰,否則石化之風一吹來,連我們兩個都要陪葬。   「呼呼」風聲大作,高懸在豐空中的黑雲,像是一團被扯動的黑紡線,迅速被拉扯下來,覆蓋住整個山谷,剎時間慘嚎聲大作,各種不同生物的哀號此起彼落,不絕於耳,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就是沒有一聲慘嚎能持續到最後。   隨著石化的完成,那些變成石頭的魔物自然無法再哀號下去,照這個趨勢,整個山谷變成一座石頭谷,那是早晚的事。   不過,在整場戰爭步入尾聲時,我發現了周圍的魔力波動異常,抬頭仰望,赫然見到天上黑雲的末端,依稀有兩個人影飄站在那裡。   會看到有個人飄在那裡,我並不意外,畢竟陰風怒號不會無緣無故吹起來,一定有施放者,但……兩個人?另外一個人是誰?   距離太遠,又有黑雲遮掩,我和冷翎蘭都沒法看得太清楚,但其中一人的身形我們還辨認得出來,正是索藍西亞的三王子雷曼,而他身邊的另一個人,整個身形被籠罩在陰影裡,似乎是個女子。   「你注意到了嗎?」冷翎蘭悄聲道:「魔力的波動不是來自雷曼,陰風怒號這一式是他身邊的那個女子發動。」   「嗯,這也很正常,不然堂堂索藍西亞三王子,要是被人爆出他修練黑魔法,而且修為高絕,索藍西亞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   我話才說完,言猶在耳,局面就忽然生變,高空上的雷曼拿起了腰間號角,用力吹奏。   號角的異能啟動,至音無聲,除了強烈的音波衝擊掃向山谷,更掀起了狂風,激旋捲動,刮面如刀,風刀切割著山谷內的每一寸土地,連帶那些遭受重創,還沒有完全被石化,猶在竭力抗拒的高等魔物,都在這最後一擊下徹底潰滅。   陰風怒號的威力雖強,但還未夠一舉消滅龍精群,在我們的視野中,那些骨骼已經龜裂,甚至碎裂的龍精,正以本身的殘餘魔力抵抗石化,而狂風之刀的襲來,則是無情地補上最後一刀,我們聽見龍精不甘、怨恨的狂嚎聲,在狂風捲動中粉身碎骨。   「單單風元素的鼓動,不會這麼厲害的,那支號角一定有破龍屬性。」   「你說的我也想過幾次,但之前翻閱典籍記載,七大創世聖器中唯一有破龍屬性的,好像就只有斬龍刀,如果還有其他的破龍神器,不該會……呃!」   整個空間的魔力波動出現驚天變化,我連忙抬頭,赫然驚見高空中的雷曼平攤開雙手,像是在擁抱什麼東西似的,將山谷的陰氣瘋狂吸納過去。   這座山谷本就是個極陰所在,各種不死系的邪靈生物經年盤據,更是把這裡弄得邪惡之極,如果修練黑魔法的術者長居於此,每天吸納山谷中的陰氣,幫助將會非常之大,而雷曼現在做的事,就是要把這座山谷裡的陰氣一次吸盡,若他是暗系術者,絕對獲益匪淺,而從這情勢看來,我確實懷疑他是暗系術者。   「雷曼……他居然做得出這種事?」   冷翎蘭的震驚我感同身受,屠殺黑暗生物吸納陰氣,這種事情不是光憑狠辣、歹毒、無恥就能做的,如果本身修為不足,強行吸納這麼多的陰氣,後果絕對會把自己給鼓爆。   十多頭龍精,再加上山谷中這麼濃烈的陰邪之氣,要把這些陰氣一口氣吸納進去,如果不是絕頂強人,是沒有可能做到的,尤其是,吸納陰氣這種事,和吹號角可沒什麼關係,這百分百是個人實力沒有錯。   雷曼為什麼做得到這種事,我沒什麼興趣知道,畢竟這世上臥虎藏龍,喜歡隱藏實力的人多得是,但從當前情況看來,我與這位三王子敵對的機會很高,要是這麼碰上了,我手邊的實力全然無法抵禦,陣亡機會很高,還是早點籌謀對策要緊。   正當我想拉著冷翎蘭早點撤退,山谷中的情形忽然又生變化。雖然看不清楚是什麼位置,但山谷中的某個地方,忽然生出極強大的吸引力,開始吸收著瀰漫整個山谷的陰邪之氣,而且,不單單只是吸納,還在和雷曼爭奪,搶著把山谷中的陰邪之氣給吸盡。   「那是什麼?啊!我明白了。」   不只是冷翎蘭明白,在她發出「啊」一聲的同時,我也想通了這一點,雷曼花費偌大功夫,調動過萬軍隊來此,所圖的絕不只是為了吸納此地陰邪之氣,助長本身修為,這座山谷裡頭肯定有著什麼異物,是他想要弄到手的。   那樣異物是什麼,我不曉得,但肯定是非同小可的東西,因為兩相爭奪之下,一度維持的平衡竟被打破,陰邪之氣湧向山谷深處,雷曼在這場戰爭中落於下風,想要吸納的陰氣被山谷中那件事物給奪去,速度飛快,平衡被打破的短短數十秒之內,瀰漫著整座山谷的陰邪之氣就被吸納殆盡。   (什麼事物這麼厲害,媽的,這裡又不是伊斯塔,怎會存在著如此邪物,老子這次撞邪啦。)   我心中驚訝,因為到了後來,那些陰邪之氣恍若自有意識,竟然如蟻附蜜,主動朝山谷中的那件事物湧去,這種磁吸效應只說明了一件事,就是那件事物不僅單是能量強大,而且還是一個屬於黑暗,極為邪惡的東西,才能與陰邪之氣呼應若此。   讓一個黑暗屬性的事物,吸收了如此龐大的陰邪之氣,等若是連續舉行幾次大規模血祭,後果不問可知,總之就不是好事,剎那聞讓我很是不安,不曉得我該對雷曼幸災樂禍,還是該替雷曼喊加油。   高空中的雷曼似乎對這種情形感到憤怒,但我相信他早知道那件事物的存在,因為在陰邪之氣被吸納殆盡的前一刻,雷曼整個人化作一道藍光,直衝向山谷深處,瞧那來勢洶洶的模樣,恐怕是想針對那件事物做些什麼。   然而,不管雷曼想做什麼,他並沒有成功,在他化作藍光飆向谷內深處的幾秒後,藍光以更疾於去時的高速,反向飆回天上,我看到雷曼又漂浮在高空,只不過身形有些搖搖晃晃,似乎剛剛吃了大虧。   冷翎蘭道:「山谷中藏著什麼?競連雷曼也鎩羽而歸?是人?還是物?」   我搖頭道:「鬼才知道那是什麼,總之我沒本事去查,想來你也沒有,那與其在這邊廢話,還不如拔腿逃命。」   「逃命?為什麼?」   「嘿!人家有最強者級數的實力,身邊還有一個黑魔法大行家的幫手,站得又高,你不會以為人家沒發現我們吧?他或許在山谷中那件事物上吃了苦頭,但要遷怒過來,讓我們也吃吃苦頭,這點總還做得到。」   我的話冷翎蘭並沒有抗議,幾乎是我才一說完,天上就電光竄動,一道閃電從天上劈了下來。   雷曼當然是早就發現我們了。他站在那麼高的半空,要組織周圍的游離電離子來發雷,易如反掌,以精靈對自然元素的超感應力,根本連唸咒都不用,就可以扔雷電下來。   發雷的手續很隨便,但由絕頂力量推動的這一擊,威力卻非同小可,冷翎蘭雖然是第一時間抓著我急奔,可是瞧那聲勢,我並不以為我們能夠平安脫險。   冷翎蘭也察覺到這一點,減慢了奔跑的速度,手臂抬起,要揮出霸海來擋雷,這一著甚是危險,但也好過坐以待斃,除了冷翎蘭的努力,我自己也在暗暗準備,希望能躲避這一劫。   但我們兩個人的努力都沒有派上用場,因為那一道暴雷還沒有擊中我們,就突然化消得無影無蹤,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不僅是我們,恐怕就連雷曼自己都非常錯愕。   那麼大的暴雷,不會無緣無故消失,除非有人援手。天昏地暗,我們沒法那麼清楚地找到目標,但因為雷曼正看著某個方向,所以我們順著望去,終於在一座山巔上看到了那個身影。   很明顯,那是一個女人,儘管隔得太遠,黑暗中看不清楚相貌,但還是可以看到她背後披風飄動,一腿屈踏在前,一手托著下巴,而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柄似刀似劍的物體,猛烈雷電正從那物體中散化,看樣子,應該是用那件東西吸收了雷電並且釋放散去。   那個女人的相貌,我們看不見,卻知道她應該是一個很美的女人。說也奇怪,單只是她一腿屈伸,踏在山石上,背後披風飄動的樣子,就顯得韻味十足,尤其是腿臀兩處的曼妙曲線,在雷火電光的閃爍下,縱隔數里也看得清楚,性感火辣,惹人垂涎。   她不僅是站著,那種一腿屈踏在山石上,一手摸著下巴的動作,雖是仰望上空,卻有著一種自尊自豪的瀟灑,看起來非常地有味道,這很難得,因為美麗的女人易得,有味道的美麗女人卻是萬中難覓,更奇怪的是……我看她竟然出奇地眼熟。   (看不到瞼,怎麼會眼熟,這種感覺也太奇怪了吧,要說我看得比較熟的女人難道是鬼婆?)   華更紗的為人素來神神秘秘,與山巔上的那道黑影倒是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一手化消雷電的本事,若說華更紗做得到,我倒也不懷疑就是了,但那個鬼婆如此冷血,會特別跑出來幫我和冷翎蘭,如果不是她臨時壞了腦子,那就委實令人感動了。   只不過,相較於我們,雷曼大概不覺得這有什麼好感動的,所以他身旁的那個黑魔法女巫師一伸手,天上烏雲捲動,電光閃閃,雷曼再一動手,比剛才更大數倍的雷電轟然擊下,瞬間就把整個山頭打爆,只見煙塵滾滾,土石崩落,早已沒有了那個女人的身影。   無論華更紗死與不死,都不是我們能夠干涉的,我和冷翎蘭能做的事情只有一樣,就是盡速離開現場,畢竟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在這裡,還是挺麻煩的。   雷曼如果在此時出手,是可以幹掉我們,但他也面臨一個麻煩,剛才那一發轟潰山巔的雷電實在太響亮,軍營裡的那些精靈除非全部死光,否則就算是聾子也會聽見這裡的聲響,當軍營那邊喧鬧起來,開始有大隊人馬住這邊趕來,雷曼已不能繼續停留。   今晚發生的事情,絕對不能公開,若是可以,雷曼也就不用三更半夜偷偷來幹,所以他是非走下可。   只是一下子功夫,雷曼與他的助手就消失天際,畢竟人家是乘風而來,駕雲而去,速度一流,不比我們兩個用腿跑路的,累得要死,還在快要歸營的時候被大隊人馬撞到。   由於我在索藍西亞名頭太響,那一千多人包圍我和冷翎蘭之後,目光閃動,看來不懷好意,似乎是在打算要不要趁機下手,把我們兩個人幹掉。   其實他們真是想得太多,如果讓我來說,根本不用把冷翎蘭計算在內,要是大家真的性命相搏,我這個便宜妹妹多半會獨自突圍,扔下我在這裡被千箭射成刺蝟。   「住手!誰敢傷害我國貴賓?全都給我滾下去。」   幸好,最緊要的關頭,我在索藍西亞的至交好友前來相救了。 第四章 因材施教 特殊實習   大祭司柏南克是匆匆忙忙趕來的,聽說是被那聲巨響給鬧醒,連衣服也來不及穿好,十萬火急地策馬趕過來。   精靈是愛護自然的種族,如非必要,不會把馬當坐騎,□大祭司顯然沒有傳承這項美德,快馬加鞭不說,還歪歪斜斜地在馬背上繫好褲帶,扣好衣鈕,差點還從馬背上摔下來。   考慮到大祭司生平最愛的消遣與運動,被驚醒的他來不及穿好衣服,要邊騎馬邊穿戴,這點我是可以理解的,但跟在他馬屁股後面狂奔的兩名小侍童,居然也在一面跑步,一面穿衣,這點就讓我大開眼界……看來,果真是能者無所不能,大祭司把美人獻給我,是因為他另有取樂之道,這位喜好YY小說的精靈大祭司,嗜好廣泛,真令我不得不寫個服字。   「發生什麼事了?唉呀!兄弟,你怎麼跑到這裡來?要有個閃失如何是好啊?」大祭司一見到我就慌忙下馬,拉著我的手猛搖猛問,我簡單表示聽見山谷有巨響,出來看看,回程時碰到這些精靈仁兄。   「哦,小事一件嘛,你是陛下和我的貴賓,怎麼能為了這種小事來勞動你呢?你只要說一聲,我派人替你搞定它。」   大祭司的這份誠意著實令人感動,說來也好笑,我生平也不是沒有被人拍過馬屁,但卻從沒有被這麼高位階的人奉承過,柏南克在索藍西亞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身份,被他這樣近乎拍馬屁地禮遇著,那種感覺還真是有些……   「那就拜託你派人替我去山谷看看,瞧瞧裡頭到底有什麼東西?還有,我托你找的人,務必快點給我答覆啊,我也等得很急的。」   「一定一定,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連場大宴,好酒好菜好女人,如果今晚沒睡好,明天就不能享受了啊。」   靠著大祭司的解圍,我和冷翎蘭從容離開,走向我們所居住的營地。路上冷翎蘭低頭思考,沉吟道:「……想不到雷曼居然對我們下殺手。」   「我沒差,反正走到哪裡都有人對我下殺手,只不過你冷二公主跟著吃點虧,他搞不好還不曉得你是誰,反正跟著一起轟了就是。」   「你的運氣實在很好,走到哪裡都有高人援手,剛才那一記雷擊確實難避,要不是有高人現身,化雷卸電,我們沒有可能全身而退。」   「嘿,這點你就說錯了,不是我運氣好,走到哪裡都有高人相助,而是我專挑有高人的地方去,這樣就大幅提高生存機會了。」   「說得真有自信,那個高人是誰你可知道?她隨手將那麼強的雷電卸掉,如此能耐,天下間屈指可數,足可與最強者共爭鋒,但……我實在想不出是誰。」   「嘿,還有誰?不就是她羅。」   我伸手一指,正好指向朝我們走過來的華更紗。   「你們在幹嘛?隨便伸手指人,這種動作很不禮貌,想上西天嗎?」   無視華更紗一臉冷漠,我推了她一下,笑道:「還裝什麼裝,剛才不就是你幫了我們一把嗎?咦?你從山上回來得挺快啊,有沒有被第二發雷電炸到啊?」   「什麼山上?你剛才出山了嗎?我一直都在這裡沒有離開,你要我幫忙配藥,手邊目前材料缺乏,只能用替代性物質迂迴進行,忙得要死,哪有心情外出搞兼差?你碰到什麼事情別賴在我這邊。」   華更紗一口否認,我覺得奇怪,正要再問,旁邊的冷翎蘭搖了搖頭,道:「不是她,雖然我也看不清楚那人相貌,但是體型有差,不可能是她。」   冷翎蘭的眼力怎樣都比我準確,她這樣子說,那就應該沒有錯,剛才的神秘女性高手並非華更紗。然而,不是華更紗,那又會是誰?為何我覺得眼熟?在我所熟識的女性高手中,怎麼想都沒有符合條件的人。   「我來這裡是要告訴你們,剛才整個軍營內陰風大作,黑暗能量極度旺盛,有人在施放究極規模的黑魔法。」   華更紗道:「這種程度的黑魔法,通常是伴隨著血祭施放。為了要遮掩行跡,這邊不可能直接進行大屠殺,但若我所料不錯,白天戰場上的那些傷兵,無論輕重,現在大概都已經沒命了。」   我們聞言一驚,白天那一戰傷亡頗多,單看戰死者的數目那是還好,但傷者卻起碼有五六千人,要是這些傷患一夜間全數死亡,這支軍隊等於是死亡過半,極其慘重。   (果然如此,使用陰風怒號必須要奉獻相當數目的血祭品,雷曼一次犧牲營地裡所有傷兵的性命,適才有能量發動陰風怒號……媽的,真狠。)   在這樣的情形下,我思索著雷曼的動機,還有那座山谷中的秘密,但冷翎蘭的心卻落在其他事物上,她遲疑半晌,道:「那些成為血祭品的精靈士兵,還有方法可以救嗎?」   這自然是一個很蠢的問題,但不用我回答,華更紗就已經主動料理了。   「當然有。」   「啥?」   「你直接下去問閻羅王,他如果說有,那就是真的有了。」華更紗道:「需不需要我現在直接送你下去?快去快回,盡量在天亮前回來。」   冷翎蘭應該很不喜歡被人尋開心,以她的身份與一貫強勢,大概也沒什麼人敢拿她開玩笑,但碰上華更紗,什麼不爽的事情都只能先壓下去。   這時,營地各處都傳來驚叫聲,精靈們發現自己的傷患同伴全數死亡,發生了大騷動,鬧了起來,就只有我們這邊靜悄悄地沒有聲音,華更紗說,當黑暗能量異常旺盛時,她及時張開結界,把我們這一區整個龍罩在內,要不然白天連場激戰,許多白家子弟也有受傷,肯定會成了血祭的祭品。   「辛苦了,白拉登應該多支付你加班費的。」   我撂下這一句,與華更紗匆匆告辭,回自己的營帳去,邊走邊回想山谷裡看到的種種,尤其是想到雷曼的攻擊,格外令人不安。   (……不光是他自己厲害,身旁的女助手也很高明,這麼厲害的黑魔法,當世少有,雷曼身邊臥虎藏龍,不可小覷啊……唉,最頭痛就是要對付這種敵人,財雄勢大,動不動就打團體戰的,連想暗算都不容易。》   想到很快就會再與此人發生衝突,我真是想到都頭痛,一進入營帳,卻發現裡頭早已有人在等待。   「約翰將軍,你回來了?」   「琳賽?你怎麼在這裡?」   年輕美麗的矮人少女,坐在一張羊皮軟凳上,見到我掀帳幕而入,露出了笑容,雪白的牙齒在黑暗中閃閃生光,   「等你回來好久了,約翰將軍,你準備好了嗎?」   「我?呃,還差一點小道具,現在不行。」我道:「對了,下午你有沒有事?那票精靈沒有輪姦你吧?」   「哪有?他們都是很正派的軍人啊!我整個下午都在森林裡研究花草植物,嘻嘻,琳賽以前在老家很會栽花種樹喔,別看我力氣和個頭不大,平常我還幫忙下田種地,吃青菜都不用到市場買喔。」   矮人少女說到農作,眼中閃閃發光,整個精神都來了,讓我不得不為之一歎:「唉,你這真是不務正業,我知道的矮人,每個都擅長鍛冶鑄造,有一套鑄鏈東西的好手藝,哪有矮人像你一樣只想著種東西的?」   「可是……看到田里的花草植物長得欣欣向榮,很有活力,人家真的很開心,打從心眼裡興奮起來嘛!」   「是嗎?那我明天把你的菊花開得欣欣向榮,你也會打從屁眼裡興奮起來嗎?」   「呃……什麼意思啊?」   換做是一般人,這時多半會因為羞辱而發怒,但琳賽明顯聽不僅我這句話的意思,只是側過頭思索,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沒有什麼反應,讓我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唉,還真是無趣啊……你這樣的人,也只能被派來相親,如果還在羅賽塔,真不曉得哪有男人肯要你。」   「哼,約翰將軍太看不起人了,也有人喜歡琳賽啊。」   琳賽叉腰說話,一副氣鼓鼓的樣子,讓我想要開玩笑逗她。   「哦?誰啊?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但一定是一個極富有同情心,會說善意謊言的人,」   「就是下午一起說話的那些軍人啊,裡頭有一個年紀輕輕,臉上有雀斑的士兵,他說喜歡我,還送花給我耶。」   琳賽說著,向我晃了晃手中的一枝野薔薇,那只是一枝很普通的花,但看得出她很喜歡這禮物,這多少也令我有些傻眼,想下到這傻妞一面說要我幫她開苞破處,一面又在外頭有人送花,還真看不出來她是這麼搶手、有魅力。   「嘿,這樣看來,說不定你……」話說到一半,我忽然察覺外頭有人靠近,連忙打個手勢,要琳賽別再說話,找地方藏起來。   琳賽點丫點頭,但營帳內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躲,只有一個大衣箱,還有一張木床,經過短暫的考慮,琳賽躲藏到木床底下去,我裝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就看到營帳帳幕掀起,一個體態輕盈曼妙的美艷身影,悄然走了進來。   (果然來了!真愛的威力是無敵的!)   自從黛媚絲吞了一月玉之浚,我早就料到她會私下來找我,因為她對冷翎蘭一無所知,為了要一解「相思之苦」,她就只能從我這裡來獲得資料,早晚會找上門來。   當然,另外一個可能,就是她忍耐不住情火煎熬,直接跑去找冷翎蘭脫光獻身,要是這種情形真的出現,那……那就是冷翎蘭要倒楣,我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   雖然是深夜偷偷來訪,黛媚絲的裝束卻是精心打扮,不但略施薄粉,戴上寶石耳環與髮簪,甚至還穿著一件華貴的皮衣,頸上也圍著狐裘,雍容華貴,比人類的貴婦人更有貴氣。   只是,我記得依照精靈的觀念,穿狐裘、皮草這一類殘害生物所得的華貴衣物,是很受精靈所鄙夷的,黛媚絲明知這樣還照穿不誤,恐怕是沒怎麼把傳統規矩與道德放在眼裡,這倒也不奇怪就是了。   「法雷爾將軍……」   「哦,夫人深夜到訪,必有要事,下曉得有什麼是我可以效勞的呢?」   「我有兩件事,希望將軍能夠幫忙,第一件事……」黛媚絲眼波流轉,營帳內雖然黯淡無光,卻好像突然華麗起來。   「剛才混亂的時候,不小心撞著了將軍手下的一位軍官,別離匆匆,還不曉得他姓什麼、叫什麼,不曉得是不是可以為我引薦一下。」   黛媚絲與國王女婿大搞不倫,和大祭司也有曖昧關係,自然是久歷風月之人,早先與我搞的那一次,也證明了這點,但她此刻一面說話,一面臉紅,露出了小女兒般的嬌態,看來著實迷人,令我衷心讚歎華更紗的靈丹妙藥。   「這個倒是不難,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這……不方便對將軍你說,只能見到那位軍官之後對他說。」   黨媚絲嬌羞笑語,嫵媚窈窕,卻看得我心中大罵。   什麼見了冷翎蘭才能說的事,九成九是自薦枕席,要求交歡,這種事冷翎蘭又怎麼幫得上忙了?而且,藥明明是我喂的,只是因為一點意外誤差,才讓這女人認錯了戀愛對象,現在她陷於熱戀,心花怒放,不謝我一聲也就算了,居然還想眺過我去找冷翎蘭搞,真是太看不起人了。   不過,就算我想要做點什麼,此時此地也不適宜,別的不講,床地下還藏著一個小琳賽,要是我對這美婦來個霸王硬上弓,那醜態豈不是全落在小琳賽的眼裡?以後被她取笑,那就很沒意思了。   想到這一點,我連聲歎氣,起身預備領黛媚絲出去,把人交給冷翎蘭去處理,放棄這個大啖美肉的絕好機會,然而,當我走出數步,卻忽然心念一動。   (等等,為什麼我就要弄得好像很見不得人的樣子?這個女人平常是做愛當飯吃,床底下那個也是主動送上門來求我開處的,我這樣還畏畏縮縮,豈不是太不像男人了?)   一想到這點,我立刻改了主意,牽著黛媚絲的手,淫笑道:「帶夫人去見見我那個兄弟,這點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新人娶進房,媒人扔過牆,怎麼也說不過去,不知夫人怎麼謝我這個媒人呢?」   黛媚絲聞言,顯得有些吃驚,「將軍,你不久前才剛剛和我……這麼快你就又想……」   「哈哈哈,我們家族在這方面大名鼎鼎,這點小事何足道哉,夫人真是太小看我們法雷爾一族了。」   我笑了一聲,直接把黛媚絲頸上的狐裘取下,再把她的名貴皮衣脫去一半,恰恰好限制住她雙臂的行動,不待她有所反應,直接把她往床邊一推,仰躺在床上。   沒有聽錯,床底下確實傳來一聲碰響,看來是矮人少女被嚇到,頭碰了床頂,但黛媚絲心慌意亂,沒有留意到這一點。   索藍西亞地處北方,夜晚的溫度其實相當冷,黛媚絲的修為有限,一失去皮草的遮掩,肩膀裸露在外,立刻受凍,本能地朝我懷中靠來,不過這位美婦確實算不上什麼良家婦女,她雙臂被皮草勒住,不好動彈,但伸直的手臂卻還往下伸動,來到我的褲襠,隔著褲子,觸摸我微微硬起的肉莖。   如此知情識趣,倒也省事,我索性伸手按在那雙豐滿的乳房上面,一面施力揉捏,一面仔細欣賞。   黛媚絲在皮草底下,僅穿著貼身的內衣,沒有別的衣物,此刻皮草被我脫至腰間,雙手套在袖中,尷尬的姿勢令得胸口分外挺出。   白白的乳肉,從白色繃緊的胸罩中擠突了出來,因為我的揉捏,一側的蓓蕾也露在外面,乳蕾不是很大,鮮紅色澤嬌艷欲滴,蓓蕾像一個大紅櫻桃,更是令人垂涎三尺。我實在忍不住,在上面輕輕一彈,黛媚絲的嘴裡立刻發出呻吟聲。   美少婦善解風情,挺起自己的胸部,在迎合著我的撫摸,沒有半點抗拒的意思,我含著她微微開啟的唇,讓自己的舌頭伸進去,粗暴地攪動著,一隻手伸進皮草內,順著光滑如脂的皮膚向下撫去,滑過平坦小腹,挑開內褲的束縛,在她的三角地帶肆意輕薄起來。   摸得正快意,左腿卻悄悄被人敲了一下,低頭一看,琳賽通紅著瞼,向我打著手勢,想要趁機偷偷溜出去,卻被我一個嚴厲眼神盯回去。   「夫人,你閉上眼睛,我以法雷爾家族的名義起誓,等一下和你玩點新花樣,一定讓你爽到。」   如果放琳賽離開,今晚可就不好玩了,我讓黛媚絲躺平,閉上眼睛,自己一手把床下的琳賽揪出,不顧她急惶地搖頭反抗,讓她趴到貴婦人分張開的兩腿間,在她耳邊悄聲說話。   「這是實習課程,你先學一點,到時候不會手忙腳亂,第一次才能留下美好回憶。」   這當然全是狗屁,連琳賽都露出懷疑的眼神,但她沒有抗拒,配合我的悄聲指導,褪下黛媚絲腿上的長筒絲襪,把美婦人的內褲撥開,露出濕淋淋的花谷,一股女性春情蕩漾的淫糜氣味直傳過來。   琳賽乖巧地伸出舌頭,在粉紅的肉縫間挑蕩起來。高貴美婦的體味、肉縫上的絲絲黏液,對初次進行口交的矮人少女來說,真是大考驗,但她照著我的指示,一口一口地舔弄著,不時還用舌頭撥弄著花蕊,鼻尖幾乎埋在肉縫裡,舌頭伸進蜜唇,笨拙卻認真地挑弄著。   並不純熟的舔弄動作,對黛媚絲這樣的美婦,竟然也有強烈刺激,想想這也正常,不管是葛林斯國王,或是大祭司柏南克,都不可能為她口交,這樣的經驗對她來說,搞不好還是第一次。   琳賽又舔了幾口,好像是忍耐不住,停下了動作,手捧著美婦人的大白屁股,用一種很為難的表情,向我搖搖頭。   我讓琳賽退下去,躲回床底下,自己攔腰抱住黛媚絲,然俊把她整個人翻轉過來,人趴在床上,雙手被外套仍束在袖中,豐臀翹起,我從後拉住黛媚絲的內褲,用力一扒,拉到了腳腕處,把白嫩的臀部暴露了出來,   「真圓啊。」   我看著黛媚絲的性感的豐臀,不由讚歎,接著,伸手牢牢抓住黛媚絲的兩瓣臀肉,用力揉捏著,一會擠在一起,一會又用力向兩邊分開,把貴婦人的菊花蕾暴露在外,那朵艷菊感受到男人注視的目光,更緊的收縮起來,黛媚絲亂動著手臂,想要遮掩,卻又哪裡能夠。   我抓緊時間,解開褲子,掏出自己的肉莖,在黛媚絲的蜜唇上磨了幾下,順著琳賽所留下的口水,下身用力一頂,粗大的肉莖就插入了美婦人體內,讓美艷婦人舒爽得悶哼了一聲。   「怎麼樣?有沒有比國王陛下要大啊?」   黛媚絲只是呻吟,沒有說話,但下身流出的蜜汁卻又多了幾分,不曉得這代表什麼。   我手也不閒著,先是玩弄黛媚絲的豐臀,然後從後撩起黛媚絲的皮草,解開美艷婦人的白色胸罩,那雙蜜桃似的雪白乳房頓時失去了保護,我把手探到前面,玩弄起這雙美乳。   我每一次狠狠插入,小腹就撞在黨媚絲的圓臀上,發出淫蕩的「啪啪」聲,黛媚絲緊閉雙眼,抓不到東西的雙手緊握,嘴裡連續發出美妙的哼聲,沉溺於大力抽插帶來的快感中。   搞得正爽,突然發現腳邊又有異狀,琳賽偷偷從床底爬出來,想要溜走,我起了壞心,不顧黛媚絲的哀怨呻吟,一下子把肉莖抽出,把琳賽按住跪下,她一張口想說話,我趁勢一挺腰,就把肉莖塞入她口中。   「將軍……法雷爾將軍,你怎麼了?人家正快活著呢,你到哪裡去了……」   黛媚絲連聲嬌哼,扭搖著白嫩的屁股,焦急地求我進入。我聽著她的哼聲,肉莖在矮人少女的小嘴裡進進出出,享受著不一樣的快感。   琳賽瞪大眼睛,一副沒好氣的表情,小生氣地斜眼看我,任我在她的口中挺動,雖然她沒有用舌頭舔送配合,但這樣的一副瞋怒表情,似怨非怨,本身就是最好的催情畫面。   說實在的,雖然她臉上還沾著黛媚絲的蜜汁,頭髮散亂,十足狼狽,但我認識她以來,最美的卻是這一刻。   「嘿,騷貨,光說有什麼用,真想求我進來的話,就用力扭你的屁股!」   享受著矮人少女的小嘴,我沒有忘記擺平旁邊的精靈美婦。   黛媚絲聽我這麼一說,無奈地扭動屁股,主動搜尋起我的肉莖,我見她主動起來,心中得意,一隻手按著琳賽的腦門,挺動腰間,另一隻手則劃過黛媚絲的豐臀,一根手指伸到肉唇前,然後分開兩片肉唇,插入精靈美婦體內,以手指代替肉莖,才插送沒幾下,黛媚絲就高聲尖叫,下身流出了不少蜜汁。   我伸出手掌,結結實實地拍在了黛媚絲那豐滿的臀丘上,彈性十足的臀肉帶給掌心一陣快感,黛媚絲的叫聲中多了一絲痛楚,我聽見了,肆意地拍打起來,精靈美婦的臀丘迅速留下了手掌紅印。   玩弄到這裡,該是收尾的時候,我把肉莖從琳賽的小嘴裡抽出,她如釋重負,一副解脫的表情,先向我做了一個鬼臉,表示憤怒,跟著就捂著小嘴,頭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看著琳賽跑出去時搖搖晃晃的小屁股,我忽然覺得,幫這個小笨妞開處,好像也不是太壞的任務。   不過,眼前還是先擺平這個愛情過剩的飢渴怨婦吧。   「啊!什麼聲音?是誰跑出去了?法雷爾將軍,是你嗎?」   聽見琳賽狂奔出去的聲響,黛媚絲心慌意亂,連聲催問,她臉朝下,沒看到營帳裡的動靜,這時正大力掙扎,想要翻轉過來看個仔細。   我把精靈美婦的雙手從束縛中解放,脫去了整件皮草,再將她翻轉過來,平躺在床上,與我四目交接。   「誰都沒有,夫人,我們還是幹正事吧!」   說著,我把黛媚絲的兩腿扛在肩上,騰出雙手,握住那雙飽滿雪乳揉起來,順時針、逆時針,把飽滿的乳房捏成各種形狀,讓兩個蓓蕾在一起摩擦著。   充滿刺激的性慾貫遍全身,黛媚絲迷失在快感中,發出一陣陣歡悅的叫聲,我順勢再次把肉莖挺入,插進她汁水橫溢的花谷中,進行新一輪的抽送。   黛媚絲全身猛烈地抽搐,我開始擺動下體,不時變換著角度,讓肉莖抽插起來,加快速度,無情蹂躪著鮮嫩窄小的膣道,黛媚絲發出忘情的呻吟,兩隻手緊緊抓著我的手臂,粉軀不由自主地上下左右扭動,美乳像海潮一般甩起來。   「夫人的屄真美啊,看看,這麼多水,舒服不舒服?」   我把美婦的雙腿分開到底,讓淫艷的花谷徹底暴露在雙方視線中,看著肉莖的進進出出。   「真美……啊……啊……啊。」   看著自己私處被插弄得淫液四濺,黛媚絲喪失理智地點著頭,隨著越來越急促的呻吟,她大口喘著粗氣,弓起身抱住我的頭,乳房抵在我胸前,兩腿放下,交叉在我後背上,如玉的腳趾頭愜意地張開,發出一陣陣的呼叫。   我連忙用嘴堵住她的唇,不想她的叫聲高傳出去,但舌頭卻被黛媚絲死死吸住。我發現她全身開始抽搐,知道她開始高潮,當下也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慾望,猛獸般挺抽肉莖,擊打著最深處的花蕊。   此時,我在床上盡情的享用著黛媚絲的肉體,肉莖在美婦人緊窄的膣道內不停進出著,只覺得胯下這個美婦的膣道是如此火熱,肉壁包裹著我的肉莖,說不出的舒爽,再加上手上捏著豐滿有彈性的臀肉,快感更足一陣陣的湧來。   於是,我雙手緊緊抓住黛媚絲的豐臀,□插十幾下,最後一下用力一挺,肉菇幾乎頂到了花心,馬眼跟著一鬆,一大灘生命精華直射入美婦人的宮房,感覺到她宮房的劇烈收縮,在她的高聲嬌吟中,知道她也被送上了高潮。   射過後,我緩緩拔出了半軟的肉莖,看著白濁的液體快速流出來,意猶未盡,忍不住在黛媚絲的大白屁股上重重一拍,淫笑道:「夫人真是福相,屁股這麼圓,會生養,難怪生了個這麼漂亮的女兒。」 第五章 謠言戲言 亦幻亦真   搞完精靈美婦之後,我的工作就是去成全有情人,把黛媚絲帶到冷家大妹子的營帳,讓這對有情人好好聚聚,促進感情。   事先我也早和冷翎蘭說好,要她以大局為先,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用一點小小的委屈,換得寶貴的情報,若是能用「美男計」迷住黛媚絲,讓她成為我們的內應,這著奇兵勢將大出敵人意料之外。   這種非幹不可的任務,又沒有別人能夠替代,以冷翎蘭一貫深明大義的個性,不管心裡有多反感,這時候也只能義無反顧。她掀開營帳,讓黛媚絲進去的時候,臉色臭到怕人,但最後還是把人給請了進去,之後,我依稀聽到營帳內傳來騷動,還有女人的哭聲,委實令我心中納悶。   (我的這個妹妹,應該不是心理變態的吧?呃,她心理本來就變態,但……該不會太變態吧?)   我對那陣若有似無的哭聲很好奇,這想偷偷窺看,卻忽然被人從後頭踢了一腳,轉頭一看,居然是一副氣鼓鼓表情的琳賽。   「大色狼!」   矮人少女含瞋帶怒的表情,看來非常美麗,我覺得很有趣,忍不住笑了一笑,這卻讓琳賽更加惱火,用力再踢了我大腿一腳。   「你剛剛在我嘴巴裡搞什麼東西?好噁心喔。」   「啊?這樣子就噁心到你?那你還想開處?真槍實彈干的時候,比這噁心的東西多著了。」   破我這樣一說,琳賽的表情很難看,露出了畏懼的神色,但很快又大膽地笑起來。   「沒、沒開系,到時候有藥可以吃,吃了真愛以後,就不會痛苦和噁心了吧?」   琳賽的話問得天真,我聽了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隨口道:「吃藥以後確實不會痛苦、沒有噁心,但把這些東西排除在外,那就不是真愛了啊。」   「不是真愛……我不懂,難道真愛是很痛苦相思心的東西嗎?」   「哈,就是這麼一回事,真愛就是這麼亂七八糟的一件東西,不過,看來我今天好像說了些不該我說的東西了。」   我哈哈一笑,趁著琳賽分神,一下重重拍去,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記,除了測試臀肉的結實度,還刻意讓指頭順著臀溝往下滑去。   這個動作對琳賽而言,或許是過激了,她尖叫著向旁跳開,踉蹌幾步,差點跌倒,然後朝我作著鬼臉,快步跑走了。   我本來想追上去,再和矮人少女開開玩笑,但有人卻在這時掀開帳幕出來,我轉過身,只看到黛媚絲急急忙忙地走出來,奸像怕被人看見一樣,頭也不回地走了,跟著,男裝的冷翎蘭也走了出來,表情很難看,不過衣著整齊,不像是剛剛大搞過一場的樣子。   「怎麼了?妹子,你這麼快就完事啦?」   「……你這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出的什麼鳥主意?」   「為什麼這麼說?難道……你沒有被她弄到高潮?不會吧?在我遇過的女人裡頭,她算是技巧派的了。」   「你怎麼腦子裡整天儘是這種東西?開口三句話不提到性會死嗎?你這已經超過了好色的程度,根本就是變態了。」   「法雷爾一族,本來就是變態的家族,這點還需要我來介紹嗎?」   聽我這麼一說,冷翎蘭無言以對,搖了搖頭,道:「這個女人求我幫她救女兒。」   「啥?」   「她說自己的女兒現在被人控制,她沒有別人可以找來幫忙,唯有請我去救她的女兒出來。」   「這是什麼瘋話?你與她素不相識,今天晚上還是首次談話,要是玩推倒和逆推,那還說得過去,哪有第一次幽會就求人去救女兒的道理?這太不合常理了。」   「常理啊?勉強要說的話,大概就是真愛使人盲目吧……」   冷翎蘭淡淡的一句話,真是有著黃金一般的價值,但我更關心的,卻是黛媚絲向冷翎蘭說的話。   依照黛媚絲的說法,事情顯得很詭異。金雀花聯邦舉行一級方程式大賽車時,碧安卡得到二王子倫斐爾的支持,帶著索藍西亞新技術的結晶,到金雀花聯邦參賽,本意是奪取獎盃與彩品,為國爭光,哪想到竟是輸得灰頭土臉回來。   其實,根據我事後的認知,那場大賽車的主要參賽人,無論場內場外,根本全都是一票妖魔鬼怪,算不上是正常生物,別說是碧安卡,就算是倫斐爾親自出馬,也只有完蛋的分,碧安卡的失敗非戰之罪,倒也怪她不得。   以倫斐爾的智慧,相信他會做出和我一樣的判斷,只是很可惜……碧安卡自己並不這麼想。   我的老師法米特·修·卡穆,曾經說過一句非常有道理的話,那就是:世上九成九的麻煩事件,都是由不知死活的女人和不知所謂的男人所搞出。這句話實在是很有道理,當年甚至被票選為追跡者業界的十大名言之首,傳頌千古。   碧安卡在這件事情上頭,就是犯了這樣的錯。在阿里布達時,她受我折辱,打擊很大;在金雀花聯邦又未能挽回顏面,精神上受到的衝擊更嚴重,其實,她又不是什麼成名高手,連高手的一根毛都還算不上,受點屈辱哪算得了什麼?不過,這位貴族大小姐看不破這一點,受了這些打擊後,精神瀕臨崩潰,把自己關在家裡,閉門苦練。   以資質而論,碧安卡不算差勁,但也還說不上是那種天才人物,按部就班地修練,一時之間沒有太大成效,在急於求成之下,她漸漸被黑暗所引誘,走向了邪道。   碧安卡流著索藍西亞王家之血,這不算什麼秘密,但並不是每個王室成員都像倫斐爾一樣,把她當成親人。根據黛媚絲的說法,碧安卡一向與倫斐爾走得很近,卻與雷曼素有嫌隙,理由不明,而在碧安卡最失意喪志的時候,雷曼突然開始與她接觸,兩邊一下子投契起來,到了最後,碧安卡甚至到雷曼指引的地方去接受訓練。   那個訓練的內容是什麼,不得而知,但接受訓練的碧安卡卻從此蹤影不見,黛媚絲心急女兒,探問不出結果,甚至出動倫斐爾去向雷曼要人,也一樣空手而返,直到後來,才從一件驚人大事中得知了碧安卡的下落。   倫斐爾發動奇襲,想要摧毀末日戰龍的那一晚,與守衛者發生激戰,當時倫斐爾稍佔優勢,但一名不速之客的到來卻改變局勢。倫斐爾在極度震驚的情形下,被迫與「訓練」成功的碧安卡交手,力量大幅提升的碧安卡,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殺人機器,對著倫斐爾頻下殺手,而倫斐爾投鼠忌器,招招保留,結果被碧安卡一槍貫穿胸瞠,重傷垂死,全靠手下人捨命犧牲,這才掩護他逃出去。   黛媚絲偶然聽說了這件事,嚇得魂飛魄散,知道女兒身遭大變,想要把女兒救出,卻又全無門道,只能暗中飲泣,這次是因為被真愛給迷亂了神智,把如此要緊的一件大事,全無道理地扔來求冷翎蘭相助。助不助她姑且不論,這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情報,至少我們知道倫斐爾是怎麼完蛋的了。   我笑道:「喔,真看不出黑道王子原來還是個妹控,居然這麼疼愛妹妹,連命都可以舍下去,佩服佩服。」   冷翎蘭道:「雷曼的手段和你挺像,都是用這種陰招取勝。」   我點頭道:「對付光明人當然要用陰招,這樣才有效果,要不然,對上光明磊落的人,只能單挑,那我豈下是傻佬?」   「你有把握勝過雷曼嗎?」   「人家吹號角的功夫那麼厲害,光明正大單挑,別說打鬥,吹也吹死我們了,當然只有玩陰招取勝,但我們對人家全不瞭解,除了知道他會吹號角、很邪惡,半點情報都沒有,拿什麼去玩?起碼得先知己知彼,才有方法好想。」   我皺眉道:「白拉登不可靠,現在我想試著從黛媚絲那邊套情報,呃,你剛才與黛媚絲談了半天,除了談救女兒,就沒有問出什麼重要情報嗎?」   「有,還意外得知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就是黑龍王的真面目?」   「……不就是心燈居士嗎?難道還有別人?」   「有。」冷翎蘭斬釘截鐵地道:「就是你。」   「就是我?怎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難道我白天是約翰·法雷爾,晚上就變成黑龍王嗎?你覺得這種玩笑很好笑嗎?」   「不好笑,而且我也不是在開玩笑,至少黛媚絲她說得很認真,她相信你就是黑龍王,擁有無邊的黑暗力量,所以才有辦法幫她救出女兒。嚴格來說,她不是求我救人,而是求我請你出手。」   「你不會是說認真的吧?那個女人怎麼知道我是黑龍王?聽誰說的?」   「大祭司和國王都曾分別對她說過,說的時候還很慎重,還有什麼比這更有說服力?」   「那兩個傢伙不學無術,平常看的不是國家機密文件,而是YY玄幻小說,腦殘兼心理變態的,他們說的話哪能夠相信啊?」   我一句話說出,自己也發現不妙。那兩個腦殘兼心理變態的,似乎是真的相信這個謠言,天底下相信這些謠言的蠢蛋倒也不少,但那兩個特級智障的身份,偏偏是一國之主與大祭司,純以身份面言,誰也不會覺得索藍西亞國王、大祭司的話會是空穴來風,就連我自己都很難相信。   想想事情不妙,要急著找人說清楚,我想去找大祭司,冷翎蘭卻在此時插上一句,表示我們之中可能會出叛徒,要小心這一點。   「我們之間會出叛徒?你指哪一個?我不是想不出來,只是覺得每個人都有可能會出賣大家。」   「是那個女人。」   「嗯,好回答。」   我本來想嘲弄冷翎蘭說話含糊不清,但稍微一想,就知道她所指的人是夏綠蒂,這個女記者現在完全是無用之人,她唯一擅長的技巧採訪報導,如果持續發揮下去,肯定是報導我們的醜聞,我們對她做了那麼多事,她心裡沒恨意就有鬼了,雖然她暫時還受我的控制,但……羽虹的事就是前車之監,這世上沒有誰可以永遠控制另一個人的。   「那個女人確實是個麻煩,那你有什麼建議?殺她滅口?」   「你胡說什麼?我哪有這樣說?」   冷翎蘭怒目瞪來,卻換得我哈哈一笑,「是啊,你沒說,你只是暗示我直接這麼做了,大家親戚一場,心照不宣。J   無視冷翎蘭的憤怒,我匆匆離開,趕著去見大祭司。這位索藍西亞的二號人物,真是每次見面都能給我一點驚喜,由於守衛的精靈士兵不敢阻攔,又或者根本不想阻攔,我長驅直入,闖進了大祭司所在的營帳,看見這位花白鬍子的長耳老頭,馬步平蹲,一手平舉握書,一手則伸進自己褲襠,腰部激烈搖擺,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吼聲。   大祭司手中的紅皮書,似乎是我不久之前隨手塞給他的房中術秘笈「大雨經」,以他這樣的年紀,還能如此好學,這實在是一件讓人滿感動的事,但堂堂索藍西亞的大祭司,放著究極魔法不練,偷偷在營帳內握屌練房中術,這幕光景要是給人看到,那……算了,全都去死吧,給人看到也沒什麼大不了,他都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光屁股強姦女記者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喂,老淫蟲,我有話對你說。」   「喔,是大哥大大,你來找老哥哥我有什麼好關照?」   柏南克的厲害之處,不在於和我說話面不改色,絲毫不以正發生的這一幕為恥,而是在於他與我講話的同時,仍是一手握屌,一手拿書,腰部劇烈晃動的姿勢,好像很怕浪費了練功時間一樣。能夠把色慾堅持到這種程度,即使年老,也可以博得一個色中之雄的美名了。   為了講話方便,我讓他把士兵們都遣走,由我們兩人單獨對話,我問他為何對我這等看重,他說因為我是天下十大惡人之首,是惡得不能再惡的超級人物,當然值得索藍西亞的重視,我反問說我不過是搞的女人多一點,又沒做過什麼大屠殺、大惡事,如何算得上天下第一惡人?大祭司這才吞吞吐吐地回答。   「因、因為……老弟你是那個嘛。」   「哪個?」   「你在金雀花聯邦搞風搞雨,如此得意,證明你是個大玻璃……呃,不是也不用發這麼大火。其實,你真實身份我早就知道了。」   大祭司朝我點了點頭,笑道:「你是黑龍會之主,堂堂一方之霸,本事又大,天下第一惡人的位置實至名歸,雖然現在黑龍會已經搞到散夥,但這瞞得過別人,又怎能瞞得了我?你定是另有圖謀,藉此來掩人耳目,秘密行事,嘿嘿,老哥哥我很夠意思的,就算知道你的秘密,也絕不會向人吐露,你可別殺我滅口啊。」   我當然不會殺柏南克滅口,事實上我根本沒有那種能力,這個老頭雖然瘋顛下賤,但怎麼說也是索藍西亞的大祭司,幾百年的修為非同小可,認真來打一場,搞不好冷翎蘭都打他不過,我拿什麼去殺他?   然而,這個太過美麗的誤會,卻是要先解釋清楚的,所以我嚴肅著表情,一字一字地明白表示,我不是黑龍王,從來也不是。   從大祭司的表情看來,我說的話他完全不相信,甚王還一副覺得我不夠朋友的表情,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我還不願對他坦承,很沒義氣。   「大祭司閣下,不是我不肯坦承,實在是你徹底搞錯了。只有那些八卦雜誌,才會胡扯我是黑龍王,如果你向索藍西亞的情報機關求證,讓他們給你一份詳實報告,那你就會明白,我根本沒有本事當黑龍王。」   由於我說得極為認真,大祭司的表情也變了,他聽著我的話,像是被晴天霹靂打著一樣,神色越來越驚愕,眼睛瞪得似銅鈴一樣。   「你……難道你……真的不是黑龍王?」   「從來也沒有是過,這個哪還有假的?」   出乎意料,我這句話說出,這名位高權重的大祭司忽然面露驚恐之色,一下子朝我撲來,聲勢猛惡,我還以為他要來找我算帳,大家互毆一頓,哪想到他扯住我衣角,放聲大哭,眼淚狂流,比死了老爸還要傷心。   「呃……怎麼了?就算我不是黑龍王,也不用難過成這樣吧?偶像破滅,這是人生的一部分,用不著傷心啊。」   「我不傷心不行啊,之前……之前我一直對國王陛下吹噓,說你是黑龍王,把你的本事誇上了天去,國王陛下就想見你,打算借助你的力量來完成戰龍,還想要與你結盟,來對抗他的兩個王子,現在你說你不是黑龍王,國王陛下要是知道了,我就完蛋了啦……」   「不會吧?國王平常都不看正經的軍情報告嗎?這種話都會當真?」   「他不看報告的啊,軍情報告都是給兩個王子看,他和我每天都一起看YY小說,那些報告他看不懂啊。」   唉,為什麼世上的昏君總是那麼多?阿里布達的國王是雜碎,索藍西亞的國王也是鳥人,難道昏君治國才是這個世間的常理嗎?   話說回頭,看一個白鬍子老頭痛哭成這模樣,實在不是什麼賞心樂事,尤其是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盡往我身上招呼,讓我很想一腳把他給踢飛了,但他所說的東西卻讓我想到一事。   「等等,你真的向葛林斯國王這麼說?」   「是啊,國王陛下很期待你來的,國事家事私事都可以一次靠你解決,為了要向你表示誠意,連他的女人都放出來讓你干了,如果讓他知道你不是黑龍王,那我……那我就沒法做人了。」   「嘿,那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因為……我就是黑龍王。」   「什麼?」   震驚之下,大祭司的表情完全變得癡呆,明顯是跟不上事情的變化速度,愣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剛才不是說……」   「我剛才說什麼了?放個屁你也當是認真的嗎?」我貼近大祭司的耳邊,悄聲說話,表示剛才說的一切,只是為了試探他知道多少,還有彼此的誠意,其實我這次前來索藍西亞,正是想要與國王結交,共謀大計,只要國王陛下夠意思,我絕對會讓他們夢想成真,因為黑龍王就是有著通天之能。   當然,話說到這個份上,和詐騙集團已經沒有什麼差別了,但擺在我眼前的誘惑實在太大。只要能成功偽裝黑龍王,取得國王和大祭司的信任,就能在索藍西亞內橫行,雖然被拆穿了會死得難看,可是風險與利益相比,仍是值得試試看的。   「你不是說,只要找我國的情治單位拿報告看,就知道事實真相了嗎?現在怎麼又……」   「干,那些軍情報告有什麼狗屁價值?回顧歷史,真正重要的機密情報,幾乎都是正統情報單位查不出來的,你如果真的想要素藍西亞富強,就直接把那些報告扔進火爐裡。」   我的霸道態度,看在大祭司的眼中似乎成了某種證明,他開心地點點頭,表示要立刻帶我去見葛林斯國王,共商大計,本來大軍滯留於此,是因為雷曼王子要執行某項任務,但這項任務似乎已被搞定,只剩下些許瑣碎事待清,我們大可以甩下雷曼先啟程。   (從昨晚山谷裡的情形看來,事情不是搞定,是雷曼鎩羽而歸吧?我們如果上路了,他恰好可以全力進攻山谷,去接觸那件異物。)   我心中思索,恰好聽到大祭司說,雷曼不久前找過他,希望他能夠帶領貴賓盡早離開,為了能確保一路上的安全,避免刺客襲擊,雷曼甚至會派出自己貼身的美女護衛,保護大祭司上路。   (美女護衛?)   我想起一事,問起那個美女護衛的身份,結果大祭司一問三不知,但一句笨頭笨腦的回答卻讓我弄清楚了事實。   「那個什麼美女護衛,是不是碧安卡?」   「啊?不會吧?碧安卡頭上怎麼會長角的?不是她吧。」   答案就此定案,想想真是很亂來,黛媚絲的情報管道無非就是國王與大祭司,碧安卡被改造的事,她肯定是從這兩人口中得知,而大祭司知道碧安卡被改造,卻認不出被改造後的碧安卡,難道他和金雀花聯邦的變態尼姑一樣,都是看胸部來認人的嗎?   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一個機會,我提出要求,希望能夠把雷曼派來的美女護衛給我享用,美其名是保護我的安全,其實是陪床陪睡,請大祭司幫忙安排。   這些理由只是表面,真正的目的,是要藉此來研究一下雷曼的改造手法,既然大家立場敵對,又愛玩同樣的把戲,先研究一下他的手法與技巧,知己知彼,總不會是壞事,即使我本事不夠,還可以把鬼婆華更紗也拉上,相信是可以有些收穫的。   然而,我的這個打算卻碰到了障礙,大祭司對我的要求顯得為難。   「這個……如果是普通女人,當然是沒有問題,可是……雷曼的女人我不好隨便讓你上,他很討厭你的,要是知道你上了他的護衛,肯定會來找我麻煩。」   幾乎是對我有求必應的大祭司,很為難地拒絕了我的要求,但已經開始對他有所瞭解的我,卻曉得轉用另一種不同的交涉方式,那就是談好處。   「老哥,我好色歸好色,但也不白幹你的女人,讓你承擔風險,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別客氣,儘管開口吧。」   提出條件,然後就是看大祭司的回答,而他果然上鉤,馬上就向我表示,有一件事情希望我能幫忙。   「老弟,我們精靈不搞什麼媒體傳播的,整個索藍西亞也沒有幾名記者,老哥哥我想幹記者想了很久,這願望始終沒機會實現,你可不可以成全老哥哥一下,把那個女記者送給我幹?」   還真是簡單明瞭的要求,令我有點遲疑。大祭司是想要我把夏綠蒂送給他幹,但偏偏就是這個「干」字,讓我不好答應。   夏綠蒂現在無疑已經變成了危險因子,假如大祭司是要她的命,我大概想一想就會答應,但看大祭司的態度,似乎是要把她收成性奴隸,幹上很長一段時間,這就很有可能會生出什麼變數。   我試著改變大祭司的想法,但他甚是堅決,除了夏綠蒂之外,對什麼也不願交易,就連我拿鬼婆來當交易對象,他也一口拒絕,這件事要是被鬼婆知道,說不定就是一場彌天大禍。   最後,我只能答應,而且承諾先去做點準備,等一下再來以人換人,大祭司聽到我答應,高興得幾乎兩眼放光,抓著我的手□搖猛親,奸像我幫了他什麼大忙。   「嘿嘿,兄弟,那個女記者你反正不要了,我能不能……玩得激烈一點?」   「誰說我不要了?」   「哦,我平常看的小說裡頭,主角的女人只要被其他男人上了,主角就不會再上她了,你……」   「說得好,老哥,我也一直覺得納悶,為什麼在我的人生裡,我從不覺得自己是主角?」   苦笑一聲,我向大祭司告辭,先去準備他所要求的東西,但一名精靈軍官卻在此時來到,向大祭司報告軍情。   大祭司露出一瞼厭煩的表情,對軍情毫無興趣,揮揮手想讓那名精靈軍官退下,我本來也對此事不關心,但偶然聽見那軍官說到「東海」、「李提督」的字眼,心頭一震,停下腳步,聽了幾句話。   那名軍官見狀,本來要閉嘴不語,但大祭司卻表明我是重要貴賓,所有事情在我面前不必隱瞞,有什麼說什麼,就算是特級機密也是一樣,一面說還一面對我眨眼,大概是以為我這個「黑龍王」對東海的事情感興趣。   雖然這件軍情與索藍西亞無關,可是會搞到特別送來呈報大祭司的情報,當然是大新聞。   李華梅不久之前出現在東海,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她,自離開巴格達後就行蹤不明,所有熟知她行事風格的人,都猜測她是暗中在進行什麼規劃,而她此次現身後,立即宣佈已探知黑龍會殘黨的所在,要傾全力消滅這些餘孽於一役,從此還東海一個光明未來。   為此,反抗軍已經開始調動、集結,不但由李華梅本人親自壓陣,據說還會使用一件超強的秘密武器,要在這一戰中大顯神威。這件秘密武器的真面目是什麼,目前尚不得而知,但李華梅這份宣告卻已引起大地諸國的注意,紛紛將目光轉向東海,關心這即將開打的最後一戰。 第六章 洞房花燭 決鬥單挑   黑龍會在東海曾經雄霸八方,甚至可以說整個東海都在其統治之下,但自從黑龍王死後,整個勢力就一蹶不振,本來人們還擔心黑龍會暗中蟄伏,策畫什麼驚天陰謀,可是這些擔憂,也早就隨著黑巫天女的身亡而消散。   伊斯塔鬼哭神號的一戰,黑巫天女單槍匹馬搞得各方勢力天翻地覆。差點把伊斯塔給亡掉,任誰都不能不說一聲了得,這堪稱是黑龍會最後的能量、最終的輝煌。當黑龍王、黑巫天女俱已不在,黑龍會的餘黨只能算是跳樑小丑,再沒什麼能只手回天的厲害人物,僅能靠著一些殘餘資源頑抗,說是軍隊有些勉強,要當看成是強大的海盜集團就差不多。   對付這些餘孽,李華梅根本沒有必要發動大規模戰爭,只要進行封鎖,派兵清剿,就可以把他們給擺平,現在她又是調動所有軍力,又是親自上陣,還放話說會使用超強力的秘密兵器,擺出如此大陣仗,根本就是小題大作,恫嚇意義高過實質。   問題是,對付黑龍會的些許餘孽,有必要這樣恫嚇嗎?雖然是有,但意義不大,那麼……花費這麼大的本錢,就是順便向其他人作軍力展示了。   哪些人?   大地諸國!   李華梅在巴格達一戰創下的戰績著實輝煌,但也惹來旁人的眼紅,為了要震懾住這些潛在的敵人,她也需要盡不武力,不只盡不自己的,也把手上的實力做個盡不。   這是合理的推論,但卻不聰明,李華梅那邊的軍力再強,一時間也還強不過大地諸國,現在就擺出強勢態度,必定遭人所忌,將埋下很大的隱憂。李華梅的智慧不會不知道這點,照理說不該用這種手段,可是……我也想不明白,或許,我對李華梅還是不夠瞭解吧,   (唔,不太妥當,索藍西亞這邊的黑暗氣氛不尋常,有魔法師會使陰風怒號,搞不好還真與黑龍會有關。黑龍會定李華梅死敵,這件事對她可是重要情報,要想辦法告訴她一聲嗎?)   想到李華梅,我的頭又痛了起來,眼前自己的麻煩都處理不完,就暫時不用想到萬里以外的事了,況且,就算我真的能拋開心結,去為李華梅做點事,現在也不曉得怎樣才能把情報傳遞過去。   把這些問題拋出腦外,我離開了大祭司的營帳,去我所該去的地方。   大祭司對我們這一行人非常禮遇,□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單獨一個營帳的,至少夏綠蒂就沒有,她被安排與白家子弟們同住,照一般人的想法,她可能會被白家子弟給輪姦一百遍,然而,這種想法完全偏離事實,沒有考慮到白家子弟的立場。   我佩服白拉登不是沒有道理的,他那種扭曲的人格,在一定程度上確實熏染了手下人,讓他們有所堅持,當我好奇白家子弟為何對這機會視若無睹,甚至還寧願把帳篷讓給夏綠蒂,一群人到帳篷外就地歇息時,他們的回答極為冷淡。   「開什麼玩笑?上她?我們的層次才沒有那麼低咧。」   白家人到底是怎麼看待女人的,我很好奇,但他們沒有趁這機會與夏綠蒂亂搞,這卻是事實,而這對夏綠蒂來說並非好事,因為根據白家子弟告訴我的話,夏綠蒂曾經試圖色誘他們,想要讓他們放她離開,甚至是反過來把我給收拾了。   假如沒有白拉登的存在,這個美人計會否奏效還很難說,畢竟我也不是什麼討人喜歡的人物,但目前的情況,除非白拉登下令翻臉,不然白家子弟是不可能轉換立場的,而夏綠蒂連這點都看不出,腦子裡實在是一堆漿糊……可是話又說回來,她現在的腦子裡如果除了春藥,還會存在什麼別的東西,那豈不是代表我的專業被侮辱了?   「嘿,記者小姐,你這邊還好嗎?」   掀開帳幕走進去,赤身裸體的女記者正坐在角落,身上滿是汗水,一手撫按胸口,一手深埋在兩腿間,朦朧眼中有著化不開的濃濃春情,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剛剛才結束一次高潮,爽到出神,連嘴角都流著唾液。   高潮後的失神狀態,我並不指望夏綠蒂能夠回答我什麼,不過,小看女人真是危險,我還沒想好要開口說什麼,夏綠蒂突然望向我,眼神迷濛,像是喝醉了酒的人,慢慢地揚起了手。   「主人,奴隸已經濕了,你還不過來干我嗎?」   很誘惑人的一句話,但我聽在耳裡,卻沒有幾分喜意。每個調教師都有自己的風格與喜好,以我這邊來說,雖然我自己不排斥美女性奴那一套,可是自己進行調教時,卻不曾使用過,理由也沒什麼,在外頭看得太多,沒新鮮感而已。   所以,夏綠蒂這一句,與我的調教無關,不是代表服從,反而是一種挑釁與嘲弄。這個應該早就被折磨到服從的女人,居然還能反過來嘲諷我,堪稱是我的大失敗,尤其是在這種節骨眼上,更不是什麼好事。   「……怎麼了?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現在主動給你,你還下快點過來幹?」   女記者吃吃地笑起來,聲音嬌媚動人,說話同時不但分張開大腿。兩手還把肉瓣給掰開,露出濕漉漉的方寸之地。   香艷刺激的畫面,再加上那一聲聲呼喚,確實是很吸引人,而瀰漫在空氣中的肉慾淫香,也是我熟悉的氣味,堪稱是最好的催情春藥,此情此境,照說我該露出淫笑,撲上去大幹一場,但為何……我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這感覺……似曾相識。   眼前的夏綠蒂,吃吃嬌笑,扭腰擺臀,做出種種性感撩人的姿態,換作是個把月前,這是沒法想像的,單從這點,可以說是我的調教成功,不過……我沒有什麼成功的感受,完全沒有。   或許在旁人眼中,現在的夏綠蒂冷艷性感,很有魅力,但在我看來,她只像是一具被玩壞的娃娃,這種東西沒有任何吸引力可言,拿去扔給那個沒品的大祭司玩玩正合適,換句話說,我應該是可以高枕無憂了?   「……這麼快就玩厭我了嗎?」   我正在分神思考,卻忽然聽見了這麼一句,心裡頓時一震,望向夏綠蒂,發現她的手指仍掰著肉瓣,大力搓弄,源源淫蜜不住往外滲出,肉瓣殷紅如欲滴血,顯示又一波高潮即將到來。   但這具瀕臨高潮的胴體,卻有著一雙很冷的眼神。不是理智,不是冷靜,就只是一種「冷」的感覺,眼神看來很迷亂,暗淡無光,可是說不出為什麼,在與這雙眼神交接的瞬間,讓我感到一陣寒意。   很熟悉的感覺,很像是被一柄匕首透胸而過,那種整個心臟瞬間凍住的感覺,在這一剎那,我知道自己為何會覺得熟悉,因為夏綠蒂的眼神像極了羽虹,在已經徹底崩潰與瘋狂之後,人生失控的眼神。   現在,我不只是覺得熟悉,甚至開始感到危險了。   「……玩厭我以後打算怎麼辦?看樣子好像還沒打算要殺我,那麼……是要讓人來輪姦我?還是把我送給人?」   「有差嗎?」   我心念一動,道:「問你一個問題,在有得選擇的情況下,你覺得一個私人廁所和一個公廁,哪個乾淨一些?」   關於這個問題,我有自己的預設答案,不過也好奇夏綠蒂會怎樣回答,倘若她腦袋昏昏,聽不出我的弦外之音,那就麻煩了,幸好,這樣的事情沒有發生,她側頭想了想,慵懶無力地道:「差別在哪?橫豎都只是個馬桶,難道還有人會當象牙來捧嗎?」   答得很好,在這一刻,我見證了一個女人的成長,就像是羽虹終於得到突破的那種成長。之前的夏綠蒂,絕不可能悟出這個答案,頂多就是說「只要不被你幹,當什麼廁所都可以」,但現在……她顯然放下了一些東西,領悟了一些道理,與先前有所下同。   為了表示幾分敬意,我決定給她選擇的機會。   「我要把你轉送人,你可以拒絕,不過代價可能會很要命,你怎麼說?」   「呵……你要把自己的女人送人嗎?」   「……真稀奇,你幾時算是我的女人了?我記得你好像還有個未婚夫不是嗎?」   提到「未婚夫」時,我本以為夏綠蒂會有點反應,但她卻恍若未聞,淡淡說了聲「有這個人嗎」,顯然這對她已不成為刺激,還讓她反過來問我一句。   「……把我送給人,你不怕嗎?」   世上其實沒有笨女人,只是看這女人有沒有開竅而已。夏綠蒂正確地把握到狀況,如果她繼續落在我手上,就算一時不死,也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但把她送給別人淫玩,雖然有可能很快就被折磨死,卻也有可能絕處逢生,要是機會把握得好,她甚至有可能反過來向我復仇,畢竟,我可不至於天真到以為夏綠蒂會因為我給過她性高潮而感謝我。   當然,有些東西是夏綠蒂自己未必清楚的。對她的調教,因為太過急就章,加上我沒打算把她當什麼一級品處理,所以使用的藥物、手法都算重,雖未致命,卻對身體傷害很大,隨著時間越久,越是侵入神經與腑臟,造成傷殘,基於這些理由,夏綠蒂根本離死期不遠,哪有什麼本錢來向我復仇?   (不過……不能太大意啊,人世間總有意外,要是十拿九穩便不會出事,上次就不會給人在胸口捅一刀了,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啊……)   這個道理,我自己是很明白的,照理說,我應該要學會教訓,立刻出手摘除危險因子才對,然而,這與理性無關,純屬個人情感的一種衝動,讓我很不想這麼「理智」。   「呵,就憑你,值得我害怕嗎?」我冷笑道:「無論怎麼說,我欣賞有覺悟的人,既然你有這份覺悟,我會給你應得的機會,要是有本事,將來就回到我面前吧,這……是你應得的。」   以這句話做交代,我轉身離開營帳,也許話沒有說得很明白,但夏綠蒂跟我都清楚這話的意思了。   本來,我一出去就打算叫人把夏綠蒂當禮物給包了,直接送去交給索藍西亞的色老頭,沒想到一出營帳,立刻就碰到冷翎蘭。   「你都聽見了?」   我無從估計冷翎蘭的反應,照理說,她應該很反對這種拿女人送人的事,但值此特殊時期,她總不會如此不知變通,一刀劈了我吧?   「……你這個人真是怪,怎麼我覺得你老是替自己在留危險火種,是怕自己命太長嗎?像你這樣做事,還能長命百歲,那可真是奇了。」   冷翎蘭一臉不以為然,自言自語道:「本來看在大家的關係上,今天應該替你斬草除根,拔掉危險因子,不過看你一副嫌自己命長的樣子,我……呃,我在說什麼啊?」   驚愕聲中,冷翎蘭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就連我也給嚇了一跳,但她很快便鎮定下來,惡狠狠地道:「別誤會了,就算現在短暫聯手,我們的關係仍然是敵人,只要索藍西亞的事件解決,我還是會找你算總帳的。」   這句話就算不說我也知道,但這時特別說出來,聽在耳裡卻很有味道,尤其是冷翎蘭講完這句話。發現自己非但沒有挽回顏面,甚至還顯得欲蓋彌彰時,頭也不回地趕著離去,這更讓我暗自發笑。   嘿,人生也不是只有壞事,偶爾還是有點驚喜的……   讓白家子弟幫忙把夏綠蒂打包,轉送給大祭司柏南克後,我遇到了華更紗,她為我帶來了兩個消息,其中一個是來自南蠻方面的魔法通信。   「南蠻方面?白拉登托你傳什麼口信過來?」   「與他沒有什麼開系,是你的舊朋友委託送信,經由他的系統轉送過來,聽說是與軍情有關,你沒興趣可以扔掉。」   華更紗的話勾起我些許好奇心,南蠻的軍情與我應該沒什麼關係,為何會想要送信來給我?況且,我認識的人裡頭,有什麼人與南蠻軍情有關?怎麼想都只有一個白瀾熊,但……   張設完魔法陣,魔法連線隨即啟動,漸漸形成的立體人影看來並不壯碩,不是白瀾熊,卻是一個成熟美艷的女性,羽族族長卡翠娜。   一段時間不見的卡翠娜,看來仍是那麼美麗,卸下戰甲,改換上一襲白袍,還戴上眼鏡的她,別有一股特別的風韻,著實吸引入。從背景看來,卡翠娜所在之地正是昔日鳳凰島的遺蹟……不,用遺蹟兩字並不恰當,經過羽族族民這些時間的修復與整理,那座本已成空中樓閣的島嶼,如今盡復舊觀,回到當初空中島的原貌了。   看著影像中那些已經修復的空中島設施,我想鳳凰島的基本功能應該已能運作,而這個發現令我一驚,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剎那之間,我明白過來,曉得李華梅在東海所宣稱的秘密武器是什麼了。   反抗軍圍剿黑龍會餘孽,打的自然是海戰,反抗軍雖然驍勇善戰,又有李華梅親自指揮,但敵人困獸反噬,相當程度的傷亡不難預見,除非李華梅能有什麼奇策,否則反抗軍在這方面必須有所覺悟。   而來自鳳凰島的羽族,則是最好的奇策。之前李華梅收羽族為部屬,在與敵人海戰時,羽族女戰士飛空突襲,佔盡優勢,在戰場上無往不利,現在羽族找到鳳凰島,憑空增添強大戰力,就算鳳凰島上沒有什麼超時代的新武器,只要仗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單方面不住開炮、射重弩,就可以輕易樂勝黑龍會,這麼有效率的一著奇兵,李華梅如何不用?   巴格達的一場大戰,李華梅和羽族的關係看似破裂,其實雙方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羽族內也還有相當多的人支持李華梅,只要兩邊條件談好,隨時可以再合作,別的不說,單看在鳳凰島這個大籌碼的份上,李華梅怎樣都要挽回羽族的友誼。   「約翰,一段時間不見了,聽說你在索藍西亞備受禮遇,混得不錯啊。」卡翠娜對我搖了搖手,臉上笑意斂去,正色道:「有件事情要讓你知道……」   從卡翠娜口中說出的東西,和我之前預期的一樣,李華梅和羽族重修舊好,請羽族開鳳凰島參戰,共同剿滅黑龍會餘孽,由於提出的條件相當好,卡翠娜已經同意了,而鳳凰島經過修復,目前已經回復舊日七成武裝,最重要的飛行動力也可以啟動,空中島嶼的偉大景象即將重現南蠻。   「你是鳳凰天女之子,算是本族中人,這件事總該知會你一聲,聽聽你的意見。」   「這種軍事機密以後就別特別告訴我了,整天聽機密,早晚害死人啊。」我笑道:「之前我就說過,羽族是羽族,我是我,不必因為我與李華梅的恩怨,阻礙了羽族的發展空間,如今李華梅如旭日東昇,你們和她合作很合適,就是要多提防一點,別被她吃乾抹淨就是了。」   「謝謝你的體諒,唉,坐在這個位置上,很多事情真是身不由己,不能照個人好惡來行事的。」   卡翠娜道:「等索藍西亞事了,你回羽族來過一段日子吧,保證每日逍遙香艷,羨煞旁人,說來你其實是羽族半個少主,不用在外頭這麼辛苦的。」   這句話聽來還真是讓人感動,可惜沒多少實質意義,比起這種口惠,我倒寧願他們直接把鳳凰島開來索藍西亞,憑此強大武力壓境,何事下成?就不用整日和猥瑣的色老頭打哈哈了。   不過,卡翠娜要把鳳凰島開去東海參戰,我記得鳳凰島並沒有跳躍空間的功能,換句話說,就是要開著偌大的島嶼,橫越大半個黃土大地,這個旅程何止是驚人,簡直是驚天動地。   可以想像,這麼大的一個空中島嶼,沿途穿越大地諸國,猶如展示武力,對於在下方仰望的人們,造成的震撼效果是何等強大,而這一幕壯闊絕倫的景象,將隨著鳳凰島的北上逐步升高效果,當鳳凰島以睥睨天下的王者之姿到達東海,降臨至黑龍會殘餘艦隊的上方,效果便達頂峰,   鳳凰島上的火力一開,甚至可能是萬炮齊臨,在這樣的重火力之下,黑龍會的殘黨不用多久便會完蛋,藉由對這些殘黨的屠殺立威,無論李華梅或羽族,聲威都會創新高點,成為大陸諸國拉攏的對象。   這場表演之後,不但李華梅大有好處,羽族本身也將獲益匪淺,雖然這對李華海而言會帶來風險,聲勢太過強大的羽族變得不易控制,但李華梅還是有把握維持與羽族的合作,因為說到底,她們這兩股勢力都是由女性掌權,先天根本上不可能信任其他由男性掌權的勢力。   要是發展得當,那麼再加上由冷月櫻所掌控的金雀花聯邦,一股史無前例的女性統合勢力,便會在大地上誕生,這將開創出怎樣的一段歷史,令我十分好奇,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了,眼前我衷心祝福她們這一戰能夠成功,無論我與李華梅的恩怨如何,看見黑龍會垮台總是對我沒壞處的。   在與卡翠娜互道祝福後,我切斷了魔法連線,卡翠娜的立體投影消失之前,我忽然覺得她的眼神有些奇特。   和初識時候相比,這位羽族女族主也有了改變,雖然仍是那麼高雅大方、明艷英武,但每次相見,總覺得她身上又更多添一分女性魅力,這種魅力不是單純漂亮好看,而是那種在性事上得到滿足,享受到高潮愉悅後,自然散發出來的魅力。   雖然說羽族女性放蕩淫亂,把做愛交合當飯吃,但真正能夠在性交中得到高潮與滿足的,恐怕也不是那麼多,卡翠娜能夠這麼「幸福」,我想應該歸功於不良中年茅延安吧,這對男女說不上情侶,倒是最佳性伴侶,每次碰到都在那邊大搞特搞,彷彿在做性愛教學般搞個不停,現在看卡翠娜眼角眉梢的春意,就知道茅延安把她搞得很滿足,但……   (奇了,女人發春的樣子我見得多,但這種騷樣……怎麼讓我想到羽虹?)   想到這點,我覺得很可笑,羽虹可能真的是把我給嚇怕了,弄到我現在看什麼女人都聯想到她,看夏綠蒂想到羽虹,看卡翠娜也想到羽虹,她只是生死不明,怎麼搞到我像是被冤鬼纏身?而且,卡翠娜和羽虹都是羽族,讓我產生聯想也不是什麼奇事吧?   這樣一想,心下稍安,我決定不在這種無謂之事上浪費時間,專心處理更重要的正事。   此時的我,並沒有想到智者千慮,必有一疏的老話,雖然我算不上智者,但如果這時我能多想一想,或許有成千上萬……不,數以千萬計的人們就不用枉死,能夠生存下來也未可知,因為這場禍及整塊黃土大地的動亂,正是以此作為開端,要是我夠細心、夠警覺性,確實有可能改變千萬人的命運。   至於我自己,那倒是沒有差別,因為我的命運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定了,無法從這個點上做更改。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全知全能,這就是為什麼人們總有許多遺憾……每當我事後回憶此刻,總覺得不勝曦噓。   「你的表情很怪,有什麼不妥嗎?」華更紗道:「需不需要我替你算個命?之前我忘了說,卜卦算命也是我的業餘技能,偶爾我也靠這本事混飯吃的。」   「免了,你的正職是殺手,我不會找個魔法師來看牙,當然也不會找殺手來算命。」   「真的不用?我對算命頗有信心,現在不算,你不怕以後回想起來會……嗯,不勝唏噓什麼的?」   華更紗不是那種會廢話的人,她此刻連番建議,應該是有些理由的,但我總感覺她做這些建議像是在嘲諷我什麼,不是真的為了我而給建議。   「廢話少說,找我的第二件事情是什麼?」   「藥做好了。」   華更紗把一個藥瓶扔給我,說是能讓處女破身不感疼痛的藥,痛楚會全部轉化成快感,當藥力行開以後,別說是區區破瓜之痛,就算是拿刀把身體大卸八塊,也只會爽得大叫,不會有絲毫痛楚。   「哇,這麼屌?那這麼猛的藥,你自己有沒有試過?」   「這個嘛,我記得我好像說過了……」   「行了行了,來來去去都是那一句,你不用強調也不會有人想上你的。」   「那……該準備的東西部已經預備完畢,我準備好了手術用具,要是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幫你們手術;白家的那些小子們替你們弄好了新營帳,擺好了紅蠟燭、白色羊毛毯,還正試著幫你們把營帳弄成紅色。」   華更紗如數家珍,聽在我耳裡卻不妥之至,我打斷道:「等等,用不用得著搞到這麼過分?你們是不是很想雷曼知道我在搞他老婆?還有,把營帳塗成紅色,你們是用什麼顏料?」   「喔,剛才森林外經過了一個老婆婆,還帶著一個嬰兒,那些白家的小子就一擁而上……」   「殺了老婆婆和嬰兒搾血?」   「哇,這麼邪惡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真不愧是當世惡人之首。」華更紗搖頭道:「他們買了老婆婆手中的紅桑葚,搾汁以後用來當顏料,然後……」   「好了好了,別扯有的沒的了,該洞房的就早點洞了吧,你們這些傢伙讓到一邊,別礙事。」   我匆匆趕到那頂已經塗得半紅的營帳,白家子弟都識趣地離開了,掀開營帳到裡頭去,俏麗的矮人少女早已等在裡頭,兩支紅燭點著燃燒,就連琳賽的頭上都披了一條紅巾。   雖不曉得矮人與精靈的婚禮儀式,但從人類的角度來看,眼前這一幕確實是喜氣洋洋,我從懷中取出一日玉,琳賽迫不及待地張口,一下子便把「真愛」給吞下肚。   「嗯,好像有一點……熱熱的。」   琳賽閉著眼睛說話,已經知道這藥物運作方式的她,從吞藥那一刻起便閉上眼睛,雖說不閉眼好像也成,但我並沒有阻止她。   跟著,琳賽張開眼睛,望向她眼前唯一的男人,眼神從空洞、迷惘,漸漸變得有情感,彷彿要燒灼起來的熱戀眼神,熊熊投射在我身上,   「約翰哥哥,我愛你。」   紅頭巾飄落,少女熱情地撲撞過來,將我撲倒在地。這樣的驚人架勢,委實令我訝異,我看著這張紅通通的俏美臉蛋,心中好笑,正想要說話,忽然聽見營帳外傳來聲大喝。   「約翰·法雷爾,你出來,我要和你決鬥!」 第七章 拔刀仗義 真愛無價   儘管這不是我自己的洞房花燭,不過在這種時候遇到波折,也實在是很煩人的事。   都已經抱新娘準備要上床了,外頭卻有人殺來要求決鬥,這不曉得該說是有夠衰,或者是三生有幸?因為如果這是我自己的婚禮,婚禮上有人來搗亂,我搞不好要非常感謝這位救命恩人。   以前曾聽過一位偉人的話:人生而平等自由,偏偏有人要去結婚,自投羅網。這句話要是實現在我身上,那碰上盲人來挑戰,我倒是該謝謝人家了。   「……這種時候,什麼人啊?」   「別管他嘛,今晚是初夜耶,哪有人在初夜還去決鬥的?」   琳賽的小手拉著我,嬌憨的可愛模樣讓我迷醉,也讓我啼笑皆非,「什麼初夜?這是你的初夜,又不是我……呃,呵呵,要說初夜也行啦,反正我今天還是處男。」   古人說得沒錯,愛情本身就是最好的美容魔藥,沉浸在愛情中的女性,渾身都散發著如陽光般的生命之美,令人為之神迷,捨不得把目光移開。   琳賽的樣子原本只能說是清秀可人,但服下「真愛」以後,整個人光彩煥發,專注的眼神、期盼又羞怯的表情,讓她的俏美提升了一個層次,真正變成了一個令我心動的對象。   很可惜,營帳外頭的叫聲叫得太大,我不得不去處理一下。照正常情形來說,這種時候有人來鬧場,早就應該被白家子弟給解決,斷無可能讓人在外頭唱戲似的喊上老半天,現在這種情形只有兩個解釋,一是狀況棘手,擺不平;二是有人存心想看戲。   「你到羊皮毯上去躺好,腦裡盡量想一些很甜蜜、愉快的事,我把外頭的事情搞定,就回來搞你。」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也不想白白浪費錢,讓琳賽在木床上躺好後,自己馬上掀帳幕出去,只看到外頭有一個穿著軍官服色的精靈青年,滿面怒氣,表情甚至說得上是悲憤,站在那裡怒瞪過來。   白家子弟們在他三尺外聚成一團,看樣子本來是要過來阻攔的,但華更紗卻站在他們之前,雖然沒有伸手作勢,卻沒有人敢動作……我估得不錯,果然有人存心看戲。   對高傲的精靈而言,說人類的語言是種屈辱,所以那個精靈青年一開口就是精靈語,劈里啪啦說了一長串,又快又急,我的精靈語造詣有限,實在是有聽沒有懂,但看他一臉氣憤表情,想也知道不會是誇我高大英俊又帥氣的。   然而,不管怎麼高傲,如果罵人罵成對牛彈琴,那也是一件很沒意思的事,這位民族自尊心強烈的青年在罵了幾分鐘後,終於發現了這一點,開始試著用人類語言開罵,只是他在這方面的能力實在差勁,罵的話人類語、精靈語各半,弄到我大半時間都在吃力地試圖解讀,根本沒心力去生氣。   我很努力地一路聽下來,發現他是罵我卑鄙無恥,用春藥迷姦女人,極度下流,這些指控聽來有點無辜,畢竟是女方主動要求用藥,藥也不是我的發明,這筆帳算在我頭上簡直是欲加之罪。不過,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為什麼一個外人會知道這些事呢?   看看這個精靈青年,覺得眼熟,我皺眉思索,頓時想起他就是之前在樹林裡與琳賽聊花鳥植物,看到我對琳賽毛手毛腳後,要衝過來揍人的那個青年。雖然我不曉得他的姓名,但看他滿腔怒氣、破口大罵的樣子,倒是真心來「解救」琳賽,這點委實有趣,難道……連那個小矮冬瓜也會有人喜歡?   不管怎麼樣,成全有情男女一向不是我的作風,更何況那個精靈青年是孤身前來,身旁不像上次還有同伴,我要是不把握機會,仗勢欺人,那就真的不是我了。   「哈,我約翰大爺要搞的馬子,普天之下還有誰能阻攔?你想來爭馬子,閃一邊去吧!就算我用春藥搞女人又怎樣?搞得到才是重點,你等一下聽著她的叫床聲慢慢爽吧。」   我四十五度仰起下巴,趾高氣昂道:「看不順眼的話,我也可以大發慈悲,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能打倒我最沒用的手下,我就給你機會,讓你進去搞那個小矮冬瓜如何?」   一番話是用人類語、精靈語混合說出,雖是雜亂,但那個精靈青年也是聽懂了,氣得哇哇大叫,看我把手一伸,指向華更紗,他憤怒的目光也立刻轉過去。   製作春藥的人是華更紗,閒在旁邊看戲的也是她,只有我一個人當壞蛋挨罵實在沒道理,總要替觀眾找點意外驚喜,這場戲才能看得有樂趣吧。   華更紗顯然不認同我的想法,我的手才指向她,她這個「我最沒用的手下」立刻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用流暢的精靈語道:「我認輸,你可以直接去打倒用春藥的淫賊,入帳篷救公主。」   真是個黑心的鬼婆,平常沒開口,我還不曉得她的精靈語說得如此流利,但如果這麼容易就被你逃掉,我法雷爾一族的萬惡稱號豈非浪得虛名?   「嘿,蠢蛋,你如果不打倒她,是救不了公主的,因為春藥就是她調的,而且,她手裡還拿著一把刀子,就是準備等一下我奸完公主,她立刻下手宰人,砍頭切腹。」   這句話有多少真實性,我也還不清楚,但華更紗手上確實有把手術刀,或許是職業病,她習慣性地扣在手上,而這一幕落在「滿身正氣」的精靈青年眼中,無疑是最好的證據,只聽他極度憤怒地虎吼一聲,朝著華更紗猛撲過去。   純以長相而言,華更紗不僅算是美人,甚至算得上是大美人,想撲倒她的人一定很多,但是敢付諸實行的卻少之又少,因為這實在是一件會要命的高難度任務,我們眼前一花,只聽見一聲悶響,那個飛撲在半空中的身影,以撲來時的十倍速度反跌回去,撞斷了幾棵樹後重跌在地,大口嘔血。   從這聲勢看來,骨折筋斷不在話下,華更紗一旦出手,就不會有什麼保留,光吐血傷內臟已經算是好運,就是不曉得這一手會否是以她獨門的暗殺拳出擊,那樣的話,就難怪那個精靈青年半天起不來……中了那招暗殺拳之後,所有的男人都會大噴大射,想要不軟腳真的很難。   「你……你們……」   英雄救美失敗,還被我「最沒用的手下」打成重傷,跪地吐血,這當然與傳統意義上的英雄形象相距甚遠,精靈青年受到沉重打擊,臉上滿載悲憤,眼睛瞪著我們這些人類,口唇微微顫動,好像要說些什麼,卻被嘔出的鮮血所打斷。   如果這是一場增添餘興的鬧劇,那也該到了落幕的時候,我對男人沒有興趣,裡頭的琳賽雖然不是巨乳豐臀,但好歹也是清秀佳人,我又不是神經病,放著小女生不去幹,在這裡和無聊人士扯不清,當下我就想掉頭走,卻沒想到有人比我還等不及。   「約翰哥哥!」   實話說,我還真沒聽過這麼又嬌又嗲的少女嗓音,要不是親耳聽見,根本想像不到琳賽能發出這麼甜美的叫喚,剎那間讓我有種骨頭酥掉的感覺。   回頭一看,映入眼中的景象更不得了,小小的矮人少女,清秀的小臉因為心急而通紅,像化妝一樣,平添了幾分艷麗;身上雖然有衣服,卻穿得很不整齊,明顯是脫掉以後又倉促穿上的,引人遐思,尤其是赤裸的腳踝,還有包裹在短褲內的小屁股,隨著小跑步而左擺右晃,又圓又翹,搖曳生姿,令在場眾人看了心頭火熱。   琳賽一個小跑步衝上來,整具香軀貼入我懷裡,我順手一抱,掌心便在她的小屁股上重拍一記,清脆響亮,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楚,當然也包括了正跪在不遠處吐血的仁兄。   換作平常,被我這樣子佔了便宜,琳賽就算不回踢我一腳,也會吐舌、做鬼臉表示抗議,但現在卻笑逐顏開,像是一隻溫馴可愛的小兔子,猛往我懷裡鑽,嬌媚的神態迷人之至,別說是我,就連附近的白家子弟也為之驚歎,萬難想到這個矮人小妞會有如此動人的一面。   「約翰哥哥,你在這裡搞什麼嘛?人家在裡頭等了你好久,一直都等不到你來,人家只好穿衣服出來找你了。」   嬌嫩的少女嗓音,聽得人心花怒放,我得勢更顯囂張,不但摸著琳賽的小圓屁股,更索性大聲獰笑起來,「哇哈哈哈,我也想要早點回去洞房,可是外頭偏偏有人不識相,在這裡阻頭阻勢,煩人得很啊。」   我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指向那個精靈青年,本來是想指給琳賽看看,哪想到她連看都不看,一雙眼睛只是滿懷愛戀地看著我,怎樣都不肯移開。   「你就別管那些人嘛,我們兩個人在一起,這樣就夠啦。」   「哈,說得對,管別人怎麼樣的,我們進去洞房吧。」   我的笑容一向猙獰,不過獰笑得這麼過分的經驗倒還真是不多,這次倒說得上是代表作了。   平心而論,我與那個精靈青年並無素冤舊仇,又不曉得他的背景,實在犯不著做得這麼超過,可是,看他那麼「正氣」地出現,還能夠這麼單純地信任並愛戀一個女子,對我直斥其非,我忽然覺得……這傢伙身上的光好亮,亮到刺眼,亮到我如果不踩滅就會很不舒服。   基於這樣的衝動,我這次表現得特別囂張,在我抱著琳賽進入營帳的時候,後方也傳來了一聲痛嚎與悶響,聽起來,很像是有人重重噴出一口血,倒地暈厥的聲音。很淒慘,不過……誰會在乎?   抱琳賽進了營帳,與外頭的一切隔絕,只剩下彼此,我在她耳邊大口的喘息著,粗重氣息吹打她的頭髮,由於摟得很緊,明顯感受到她頂在我胸口的乳房,我右手托住她的臀部,大力將她擠壓向自己,讓她感受到我已經勃起的肉莖的需求。   琳賽雙眼凝視著我,呼吸已經紊亂,身體也在發熱發燙,我順勢吻向她的唇,因為震驚,矮人少女的身體變得僵硬,我用舌頭撬開她小顆的貝齒,用力吸著,將她的舌頭吸到自己口中攪動著。   胯下硬挺的肉莖頂著琳賽,大概讓她很不舒服,她右手從我背部挪向我的肉莖,似乎試圖用手在身體和我肉莖之間形成一個屏障,但在我們兩人耳鬢廝磨的情形下,這動作卻起了意外變化,讓她隔著我的褲子,一把握住了肉莖。   刺激的感覺,令正狂吻著矮人少女的我,瞬間停止動作,眼中的慾火卻快要狂噴出來。   我凝視著琳賽的雙眸,對她說:「準備好了嗎?從現在開始的部分,你以後要是後悔,也沒法改變它了。」   琳賽雙頰紼紅,把下巴壓在我肩頭,什麼也沒說,但握著我肉莖的手卻猛地加緊,無言之中已經作了表示。   我橫抱起體重極輕的琳賽,覺得比起抱隻兔子重不了多少,輕輕把她放在床上,彷彿抱著珍寶般小心翼翼地珍惜。   把矮人少女橫放好,我慢慢摘除了她的上衣,凝神看著她首次袒露的小巧乳房。這是一對如凝脂般晶潤的精華,點綴於其上的,是淡粉色的乳暈和凸起的蓓蕾,乳房的尺寸不大,但在這具嬌小的身軀上卻已頗為可觀,形狀更是渾圓可愛。   我抬頭望向琳賽的雙眼,道:「真好看。」她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我低下頭,嘴唇觸碰到她的乳尖,在她身子一顫之際,輕輕的含住了她的乳尖。   「嗯……」   矮人少女的歎息,自喉嚨深處由內而外。我用舌尖輕舔著她的乳尖,感覺那百分百的美好,雙手不自禁的撫摸著乳根處,感受著乳房帶來的全方位的美妙。   不知不覺間,琳賽的雙手已經攬向我脖頸,那種有別於呻吟的歎息聲更是越來越明顯、迷人。   很久沒有幫女孩子開處,我很珍惜現在的這一刻,就連幫琳賽脫光衣服的動作都慢了幾分,但再怎麼慢的動作,終究會完成,當最後的白色底褲也落地,矮人族少女的袖珍肉體完全裸裎在我眼底。   兩條圓潤的粉腿微微向內攏著,淺淺的腹股溝夾出三角地帶,上面一層細密的恥毛,是這具嬌軀上最深色的地方,乳尖是淺淺的粉紅色,乳暈幾乎和乳房的皮膚融在一起,肌膚粉嫩,袖珍的身體看來一如幼兒,但已發育完成的圓乳與豐臀,卻實在證明這正是少女的香軀。   深深吸一口氣,我脫掉自己的衣物,慢慢地壓到了琳賽的身上,感受到了她肌膚的嫩滑。我和琳賽赤裸地糾纏著,互相廝磨,我把大腿頂到她的兩腿之間,一手繞過她的纖腰,握住她渾圓的屁股,另一手在她挺立的乳房上用力揉捏……   「約翰哥哥……我……我好熱……」   「想要了?」   「嗯……不如我們……做吧……?」   矮人少女含羞說出這句話,雖然羞得耳根通紅,但眼中卻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望向我的眼神大瞻而率直,迫不及侍地把自己的一切奉獻給愛人,儘管明知道這是藥物造成的效果,我仍然深受撼動,只是……我還想再向她開開玩笑。   「做什麼……做哪個?」   「嗯……想、想你進來……」   「啊?進來?什麼進來?進到哪裡去啊?」   被我這麼一說,矮人少女頓時愣住,眼神中除了熱情、羞怯,更多了一分埋怨,只是這份嬌嗔卻更增添她的艷麗,彷彿一朵盛放的鮮花,令人炫目。   「嗯,說不出來嗎?是不是不想做了?不想也沒關係的。」   「不是……我想啊,但是……只是不曉得該怎麼說,你這樣……」   「說不出來也沒關係,我再親親你吧。」   我把頭埋到琳賽胸前,捧著她嬌小的乳房,在乳尖上吮吸舔舐。她低喘了一聲,夾緊大腿,身體輕微地扭動起來。很快,我就感覺到她腿間一股熱流,隨著她下體的扭動,黏答答地沾到了我的大腿上。   琳賽喘著呼呼熱氣,在我的腰和腿上摸索了一會,也握住了我的肉莖。   我們相互愛撫著,很快,她兩腿間就津液潺流,花谷口更濕得一塌糊塗。我又摸了兩下,輕聲說:「琳賽,再來一遍,要把什麼東西放去哪裡啊……」   琳賽閉上了眼睛,緩緩開口,聲音都開始顫抖。   「把……把約翰哥哥的東西,放到琳賽的那裡去……」   到這裡本來也可以打住,但看著她嬌羞的神態,不禁又起了一番捉弄的心思,於是把手指往她花谷一摸,淺淺插了一截,道:「什麼那裡?說清楚點。」   琳賽突然受襲,震驚之下,居然來了個小高潮,高聲嬌吟,我插在熱穴中的手指一動又動,她的嫩聲呻吟幾乎直穿雲霄,要是外頭還有人正在聽著,保證會非常「享受」。   在這樣的刺激下,矮人少女終於屈服,間斷地把我想聽的話給說出來。   「把……約翰哥哥的雞雞,放到琳賽的小妹妹裡頭……」   好像三歲小孩子講的話,用詞真是令人傻眼,不過對上這種天然呆,也不能要求過高,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好了。   此時,我雖然覺得有些意猶未盡,但已經脹得十分難受的肉莖卻提醒著我,讓我記起不能因小失大。   我再次深深吸了吸矮人少女的柔嫩乳尖,戀戀不捨地離開,把目標轉向,抽出了手指,卻把雙手按放上少女的兩腿。   忽然,琳賽握住了我的雙手,向來大瞻直率的眼神出現了畏懼,遲疑著道:「你……你……你對我好點兒,我有些怕……」   「你放心,不要怕。」我柔聲道,兩手快速地分開了琳賽的雙腿,俯下身子,仔細觀察著一切。   只見兩片小肉瓣緊緊閉合,上面的一小部分花瓣略向外分,大概是因為剛剛才拔出手指的關係吧,但即使如此,一股沁人心脾的處女幽香和著溫暖之氣依然撲面而來,這種原始的慾望之火徹底讓我理智崩潰,只想親吻這塊處女之地,別無他求。   當我的舌一觸及到花瓣時,她的雙腿迅速且用力地併攏,緊緊夾住了我的頭,也就在此時,我品嚐到了矮人少女的甘露,甜甜的,鹹鹹的,膩滑可口。當我試圖更深品嚐這一極品瓊漿時,無意間嘴唇撞在了她粉色蜜唇的頂尖之處。   「呃……」琳賽呻吟了起來,與此同時她的雙手也按到了我的頭頂。我感到一陣窒息,同時也感覺到瓊漿突然明顯充沛起來,感覺若不是我貪婪地品嚐,如此美妙的瓊漿很可能便飛流直下三千尺了。   當我在花瓣裡側上下來回舔了幾次後,琳賽喘息的更加劇烈,呻吟聲更加如同磁石般吸起我那無盡的慾望。   時間已到,我決定直接進到最後那一步,讓她的花谷用那甜美瓊漿撫慰我滿腔慾火。   我調整位置,肉莖在她的花谷的花瓣間找尋路徑,但因為矮人身軀嬌小,與平常人類女性的體型不同,倉促間有些不得其法,而且琳賽分泌蜜液的量頗為驚人,每每感覺肉莖一挺便可以撞開一片新天地時,她花谷卻總是分泌出更多的瓊漿,讓我的肉莖滑開,功虧一潰,直花了幾分鐘才終於就緒。   「我進去了哦……」   「嗯,你輕一點哦……要是弄疼我,我就踢你……」   矮人少女裝腔作勢的嬌嗔,看在我眼中真是無限可愛。   「嗯……來,腿再抬高一點……」   我握著肉莖,抵在她粉嫩的入口處來回摩擦了幾下,頂端沾滿了她的體液,然後,慢慢地往裡用力,一點一點地擠了進去。   「嗯……」琳賽低哼一聲,抓緊了我的手。   「疼嗎?」看到矮人少女痛楚的表情,我這才想起,特別請華更紗調製的破瓜用藥,我居然忘記用了。   「不疼……有點漲……」   琳賽的表情仍因痛楚而扭曲,我的肉莖緩慢深入,進入了一小截,前面感受到一層明顯的阻礙。   「琳賽,忍一忍,疼一下就過去了……」我說著,腰部用力一挺,肉莖前端衝開一片柔韌的腔壁,一下子插了進去。   琳賽嚶嚀一聲,十指捏緊,指甲幾乎嵌進了我的手臂裡。   肉莖被一陣緊緊的溫暖包圍著,她第一次遭遇外物入侵的膣道不停地收縮、吮吸,即使這是她的第一次,我也能分分明明地感受到她有力的擠迫……   「疼嗎……?」   「好、好疼……是不是都進來了……?」   「嗯……」我又往裡深插了一點,她忽然渾身一顫:「啊……太疼了……」   琳賽嬌聲喊疼,但肉莖已經半身沒於花谷之中。肉莖頭部感到一股快意,直感覺處身之地儘是一片溫暖柔軟。   我的感受舒爽,琳賽雙手卻緊緊抓住我的後肩胛,指甲彷彿已經深入到了我的肉中,我極為吃痛,卻依然本能地將肉莖向更深處行動,隨著矮人少女高聲痛叫,肉莖已經整根盡沒了。   琳賽的舉動讓我不敢再動,趴在她耳朵問她:「怎麼樣?痛嗎?」   由於肉莖趴在她的花谷裡暫時休兵,她的疼痛可能減輕了些,她喘息著斷斷續續道:「痛……挺……挺痛的……還……還有點脹……」   「這樣疼嗎?」我輕輕地抽動起來。   「不疼……我不知道……好像又有點疼……怎麼……做愛的感覺是這樣的嗎?」   琳賽初經人事的膣道雖然緊窄,但是春水潺潺,十分潮濕,所以抽插起來也不是很困難。我又動了十來下,她低聲哼哼起來,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肉莖在她體內進進出出,還是不見有血跡。   「哥哥……我那裡出血了嗎?」琳賽低喘著問。   我怔了一怔,沒有分神去看,只是憑著感覺脫口答道:「出了……怎麼了,現在疼嗎?」   「不是……出了很多嗎……」   「不多,一點點……」   琳賽輕輕嗯了一聲,閉上眼睛,雙手緊緊地抓住我的肩膀,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般鬆了口氣,   我撫摸著矮人少女圓潤的屁股,握著她的大腿,一下一下地挺動腰肢,雖然因為顧忌她會痛,不能盡根沒入,有點遺憾,但是膣道內壁不停蠕動,還是讓我快感連連。   抽插了一陣,少女痛楚的表情變得舒緩,腰部也慢慢地動了起來,察覺到這個變化,我握住她的纖腰,加快了動作頻率。   少女的花谷在蠕動,我讓肉莖來回摩擦著,以減小那種因蠕動而帶來的酥麻感。但只這麼一動,琳賽已經鬆開一些的指甲再次抓緊,我緊張了一下,卻發現她只是在呻吟,而不再是如同剛才般叫喊。   每當我的肉莖整根深入時,琳賽的呻吟聲就會加大,動人心魄,漸漸的,呻吟聲中疼痛的因素似乎減小了許多,而且每當我小腹與她的小腹無縫隙接觸時,越來越明顯感覺到她花谷的迎合與吸力。   這畢竟是琳賽的第一次,我不想做得太久,讓她太過疲憊,在十幾分鐘的大力運動後,我決定不再固守下去,放鬆了身體,一股發自小腹的熱流迅速經由肉莖最前端噴出,同一時間,我把肉莖加力深入,再深入,要將所有精華送到更遠的前方,久久不息。   一直在呻吟的琳賽,在這陣噴射中停住了聲音,緊緊閉著眼睛,咬著下唇,一聲不哼,柔軟的身軀一顛一顛,配合著我的噴射,我只感到肉莖周圍傳來的壓力越來越大,好像要把我內藏的每一滴精華都擠搾乾淨。   最俊,我趴倒在矮人少女的香軀上,看著她身體一鬆,放開了緊緊抓住的手,激烈地喘著氣,額頭上滿是汗水,從臉頰到脖子紅成一片。   我抽出肉莖,看著她初戰過後的下體,除了滿足斑斑穢漬,更還染紅了一大片,出血量和蜜液分泌量同樣驚人,我看了都有些吃驚,生怕是剛才動作過猛,造成了陰道撕裂,那個傷害就大了。   「嗯……你不要摸啦……」   「不摸不摸,都是血,幫你擦擦……」   維持一個男人的基本風度,我幫琳賽擦拭下體的血跡。失去處女之身的她,好像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少了什麼東西,表情看起來很輕鬆,只是顯得疲憊,閉上眼睛回味剛才發生的一切。   我感到好奇,不曉得一天後藥力失效,這個小丫頭的心情會是如何,不過,想到她的心情,我忽然發現一件更為要緊的事。   這次花費偌大力氣,替小丫頭開處破身,除了她本人的要求還有我個人慾望之外,很大的一個理由,是為了埋藏在她體內的東西,現在處女之身已經失去,卻沒有發生任何異狀,這……該怎麼辦? 第八章 極端變態 絕代之狂   聽說有些偏遠山區,新人洞房花燭之後,隔天都有著曬被單的習俗,用意很簡單,就是詔告天下,新娘已經失去了處女之身,更重要的是……有處女之身可以失去。   要是過不了這個考驗,那麼挨揍、退婚不在話下,我聽過最殘酷的案例,甚至是把新娘處以火刑,綁在木柱上活活燒死。   琳賽雖然開了處,但我當然不會蠢得去曬被單,畢竟在名義上,琳賽是三王子雷曼的新娘,我搞了人家的王子妃,還敲鑼打鼓地宣告於人,那可真是自找死路了。   (真該死,剛才那票白家人在鬧的時候,我應該制止才對的,點什麼紅蠟燭的,是怕有人不曉得我在搞女人嗎?唉,腦袋發熱,居然連這點都忘了……)   忘記的事情還不只一件,我實在該把那個搞事的精靈青年給滅口才對,當時放他逃走,現在想找也找不到人了。為此我還特別問過琳賽,根據她的說法,那個精靈青年與她很聊得來,琳賽曾把自己的心事對他聊過,那個精靈對她要吃藥獻身的想法非常反對,只是琳賽想不到他會這樣跑來阻止。   聽到琳賽這麼說,我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雖然我自己沒碰過一見鍾情這種事,但我曉得它並非不存在,或許那個精靈青年就是對琳賽一見鍾情了也未可知,若事情真是如此,那琳賽……嗯,我會不會拆散一對有情人了呢?   (算了,我真是想大多,姑且不論那個蠢蛋是看上琳賽的哪一點,琳賽對他可是沒有什麼特殊感覺啊,說什麼一對有情人,這根本不符事實啊。)   我覺得可笑,搖了搖頭,專心面對真正要命的那個問題。要是組合末日戰龍的核心元件當真藏於琳賽體內,連失去處子之身都無法開啟秘咒,將那核心元件取出,那所剩的方法就只有一種。   殺人取物,這方法看來已是必然,就算我自己不願意動手,外頭也早已有人虎視眈眈,要是我想保住琳賽的安全,就得先對華更紗那一票人有個交代,關於這方面,我該怎麼辦呢?   想著這個問題,我離開了營帳,才一掀開帳幕出去,就見到華更紗站在外頭,一臉冷漠,好像在外等了許久。   「哇,鬼婆,我知道你心理變態,但你不會真的變態到一直在這裡偷聽做愛吧?」   這話基本上是鬼扯,我注意到華更紗手中的手術刀,她很有可能是想要直接進去宰人取物。   「鬼婆,慢一點動手,我還有幾件事沒想清楚,你   「精靈那邊剛剛派人傳話,說是大祭司要見你。」   華更紗冷冷的一句,讓我稍微鬆了口氣,雖然搞不懂大祭司找我是為什麼,但現在也沒什麼好問,匆匆留下一句「等我回來再動手」,便前往赴會了。   路上我也思索目前的處境,為了要與這些精靈們抗衡,我們手上的籌碼越多越好,為此我們需要取得琳賽體內的核心元件,如果這東西在我們手裡,末日戰龍可能永遠也組建不成,那我們也間接完成破壞戰龍的工作了。   這個思路基本上是沒有錯的,然而,倒也不是非這樣做不可,換句話說,不是非要讓琳賽犧牲。假使能夠透過黛媚絲或柏南克,探知末日戰龍的存在位置,找機會將戰龍毀去,這條路是費事了些,卻不失為可行之計啊!   一面想著這些問題,我一面跟隨著精靈士兵的指引,來到大祭司所居住的那間營帳,由於一路上想得太過專心,一直到我掀開帳幕進去,這才發現不對勁。   半路上我也稍微想過大祭司找我會是為何,比較可能的問題,就是剛才折辱了那個精靈青年,這可能會引發若干問題,又或者是白家人把夏綠蒂送給了這老頭,他搞得興高采烈,特別找我來感謝兼炫耀。除了這兩件事,應該就沒有什麼其他理由,這是我的猜想,哪知卻全然不對,掀開帳幕的瞬間,我看到營帳內只有一個精靈,那個精靈,並不是大祭司,卻是個非常要命的存在。   「你……你是……」看著營帳內那個身穿白袍的俊美男精靈,我失聲道:「雷曼王子?」   「不然,你以為我是誰?」雷曼道:「約翰·法雷爾,人類之中鼎鼎大名的人物,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與你正式會面。」   真是突然丟下來的一顆大炸彈,之前我還一直以為,雷曼不層見到我,所以明明彼此近在咫尺,卻不會有直接碰面的機會,但現在一想,這種思維本身就有問題,人家分明是扣住了底牌,不願意掀開,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點,而我居然蠢到一廂情願,毫無準備,在這個節骨眼上被炸個正著。   雷曼的做事風格,絕非倫斐爾的耿直可比,這點可以從他身上源源散發的森冷氣勢得到證明。照常理說,氣勢這種東西不會無緣無故亂冒出來,往往都是高手在凝聚力量或魔力時,週身氣機劇烈變動,對附近的人造成影響,才會讓我們感應到所謂的氣勢,對照目前的情況,我雖然想不通雷曼為何要刻意凝聚力量,迫出駭人氣勢,但反正不會是好事。   對著這號辣手人物,我孤身一人來與他會面,是非常不智的事,起碼也該拖個夠格的保鏢或肉盾來保障安全,不過此刻想這些都是多餘,只有隨機應變的份了。   「三王子找我來,總不會是想要和我聊天喝茶講美人的吧?」   倒不是我姿態高,而是跪在地上扮狗爬也不會比較安全,那還不如有話直說,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了。其實我現在最恨的人就是鬼婆華更紗,枉費她自稱精於占卜,替人傳話要我赴約之前,也不先卜上一卦,測測吉凶,弄到我現在一個人面對冷血精靈,真是該死。   「快人快語,真是直接,法雷爾提督確實有幾分膽色,不如外傳的貪色無用,我還以為……你剛剛洞房花燭,風流快活,現在還正腦袋昏昏呢。」   雷曼的話表明一個事實,就是他已知悉我那邊剛發生的事,那麼,他現在說這些的用意,難道是來要人的?   「三王子如果是來要王子妃,大可直說,若是要其他東西,那就恕我辦不到了。」   「王子圮?這話可笑之至,那種隨用隨丟的臭貨,怎配與我相襯?王子妃這稱號,只是羅賽塔的癡心妄想,提督你該不會當真了吧?」   雷曼的人類語極為流暢,而他所表示出的態度,則是將琳賽棄如敝屣,這種事本來也不奇怪,但他語氣中那種出奇的冷漠與蔑視,卻讓我感到古怪,心生一個念頭。   「羅賽塔的矮人說,這名公主是雷曼王子欽點,我這才萬里迢迢幫著送來,想撈點好處,怎麼王子殿下對矮人公主是這等態度?」   「哼,老實對你說,你父親與我國交戰多年,殺害我族同胞無數,你更攻破馬丁列斯要塞,以卑劣手段迫害我族數十萬同胞,你父子二人俱為我族死敵,今日你踏足索藍西亞土地,照理說斷不允許你再活下去,前夜山谷相逢,就該將你一掌轟殺,只是……」   這種事不用他說,我自己也心裡有數,所以我更好奇是什麼理由讓他遲遲不下殺手,哪怕只是個表面理由,我也想要瞭解。   「只是你有個優點,讓我甚感興趣。傳聞你浪蕩江湖,淫遍天下美人,艷福無邊,令大地上的人類羨煞,但你心理變態,雖然坐享美人,卻從不憐香惜玉,將她們折磨凌虐,操之如奴,使得與你有過關係的美人不是心喪欲死,就是求死不得。」   此話入耳,令我哭笑不得,一方面很想問一句「這種事也算優點」,一方面也感歎人言可畏,萬萬想不到在傳聞之中,人們居然是用這種角度在看待我的艷事。如此聽來,確實足喪心病狂,難怪大祭司會把我當成天下第一惡人,照這麼說來,雷曼應該馬上殺了我才對,為什麼會遲遲不下手呢?   「世間女子,無分族類,俱是愚昧無知,心性善變,賤如豬狗、糞土,只配跪於男人腳下,聊充賤奴,怎能與男子一般看待?可歎世人有眼無珠,色令智昏,居然將這些賤奴捧在掌心,自低身份,簡直是滑稽可笑,可恥!可恥!」   說著這些話的雷曼,滿面怒容,雙拳緊握,音調越來越高亢,彷彿在面對什麼國仇家恨似的,說到後來忘形,連一身真氣都不受控制,白袍抖蕩,更形成陣陣狂風吹向四周,逼得我呼吸不順。   雷曼的外型俊美,舉止高雅,如果不是親耳聽聞這番話,打死我也不信他與我的宅男外公萬獸尊者是同類,徹底信奉男尊女卑的定律,將天下女子視為糞土,這麼偏激的人格特點,各種相關的調查報告上竟隻字不提,真是害死人了。   不過,索藍西亞的王家教育真是該檢討,一個二王子是黑社會頭子,整天想要混黑道;一個三王子又是極度偏執狂,終日高唱要把世間女子為犬為奴,幸虧索藍西亞國王夠命長,否則若是讓這兩大王子中的任一人繼位登基,恐怕都是一場大災難。   「你約翰·法雷爾臭名在外,卑鄙無恥,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素來欣賞你的心狠手辣,殘忍無情,看你對那些賤奴如此殘酷,令她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連李華梅這樣的角色都折在你手上,想必是我道中人,雖然與你無緣得見,但你或許是我的知音,哪想到今日一見,你口中竟然出此婦人之言,真是令我大失所望。」   老天啊!你自己是變態,可別以為別人都是心理變態,我雖然不算是正常人,但也沒有你這麼變態啊!   與雷曼的對話令我目瞪口杲,說來索藍西亞還真是一個怪地方,怎麼我來到這塊土地後,被一堆變態人物當作是知音?天可憐見,我從來沒有這個意思啊!   繼續站在這裡聽變態說怪話也不是不行,但趁著目前的氣氛還不錯,我決定開口探查一些東西。   「王子殿下說得好,恰巧我在這方面也有點心得,大家不妨切磋一下,交流交流,你能把自己親妹妹改造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確實心狠如鐵,令我不得不寫個服字。」   「哼,區區彫蟲小技,沒什麼可提的。」   雷曼似是對我的話不屑一顧,但聽我說他心狠如鐵,他在冷哼同時,面露得色,顯然我這馬屁令他相當受用……真是變態人物。   「我萬里迢迢送人來索藍西亞,就算沒有謝禮,至少對我也該以禮相待,三王子手下劫走我的貨物,此物你們得之無用,還是還給我吧。」   「可笑,你口口聲聲說是替我送新娘來,卻又自己把新娘給幹了,監守自盜,普天下哪有這樣的護送法?這樣還想向我邀功,你真是當我索藍西亞無人了嗎?」   「你們是精靈,索藍西亞本就無人,這有啥奇怪?再說王子殿下既然視女性如糞土,那個小矮人就只是一件貨物,甚至說明白點,她是裝貨物的紙箱,我替你開箱驗驗貨,省得萬里運送一場空,這是快遞人員的職業道德,你該請我吃宵夜了,有什麼好埋怨的?」   「好個約翰·法雷爾,果然尖嘴滑舌,強詞奪理,這樣也能被你說出道理來!」   我不曉得雷曼是否怒極反笑,但他確實笑了出來,而話說到這個份上,瞎扯也沒什麼意義,雷曼終於開出了他的條件。   「那個小矮人,我遲早要把人收來的,你若喜歡,不妨趁這兩天多干她幾次,省得以後沒了機會。至於你要討回的東西,我也可以給你,但有一件事你得替我完成,在你完成之前,我會保證你在索藍西亞內的安全。」   「哦?只保證到我完成任務?王子殿下過河拆橋也未免太快了吧?」   「你既然沒有了利用價值,我還保你安全做什麼?無數我族族民急著將你碎屍萬段,我沒理由與你同一陣線,要我在此事上向你撒謊,我可不屑,索性明明白白對你說了,你要是不願意,可以直接拉倒。」   態度果決明快,還真是一位高傲的精靈王子,姑且不論我能否答應他的條件,先聽一聽總不會有錯吧。   「我這裡有一件信物,等大家一起去到華爾森林後,你替我將這件信物送到一問名叫等待的酒吧,交給那裡的負責人。」   雷曼的委託果真令我吃驚,之前白拉登也委託我一封信送到那間「等待」酒吧,現在雷曼也委託我送信物過去,那間酒吧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讓這兩號大人物都要委託我送件?   我滿心困惑,但也不至於蠢到去問雷曼為何他不親自送去,橫豎之前已經答應了白拉登,那酒吧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闖一趟,那就不差雷曼這一份了。   「好,我答應,不過……主子殿下雖然說我替你送信物之後,就不保障我的生命安全,但我要求送回的東西,總不至於到那時候才來還我吧?」   「我怎麼會貪圖你那點東西,稍後就會將東西奉還,□還是那一句話,我還得起,你卻未必收得下,切莫以為我索藍西亞俱是無能廢物。」   所謂的無能廢物,不曉得是不是指大祭司柏南克?但與雷曼這次碰頭,確實讓我有了個清楚認識,索藍西亞的廢物與無能者不多,只是瘋子變態滿街走。   雷曼的話裡藏著玄機,阿雪的靈柩很有可能被動了手腳,說到這一點我還真是很害怕,靈柩中的阿雪若是一具死屍,事情倒是還好,但她根本就是一顆生體炸彈,萬一雷曼的手下不夠專業,動手腳時一個不小心,打破了能量的恐怖平衡,不只他們要死,連我都要陪葬,那就真是冤枉了。   但這話我提醒了也是沒用,以雷曼的姿態之高,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除了阿雪,羽霓和紫羅蘭追蹤敵人而去,至今音信全無,多半也是落入雷曼的手中,可是我出言試探,雷曼不置可否,讓我難以判斷狀況。   「對了,剛才說到等待酒吧時,你的表情不對,該不會……已經有人要你去那邊做什麼事了吧?」   「哈哈,怎麼可能?我連華爾森林的名字都是這兩天才曉得,又怎麼會知道那裡有個什麼破酒吧?我只是個傑出追跡者,可不是商店活名冊。」   說這話的同時,我下定決心,要立刻弄清楚那間酒吧有什麼問題,為什麼白拉登和雷曼都要我送東西過去?白拉登要我送信去給一個叫銀芽的女人,雷曼則是要我送信物給那裡的負責人,這兩者會否是同一人?   我拿定主意,早早告辭而去,出門才走個十幾步,就看到大祭司柏南克匆匆忙忙趕來,一手拿著法杖,身上衣衫不整,奸像剛剛才得到消息,急忙穿上衣服趕來。說來也真奇怪,索藍西亞大祭司的職責也不曉得是什麼,怎麼我每次見到這老兒,他都在急急忙忙穿衣服?難道大祭司的工作是裸體朝拜天神嗎?   柏南克一看到我就撲上前來,急切地在我身上亂摸,「兄弟、兄弟,你沒事吧?身上有沒有少掉幾塊肉?」   「來得這麼晚,真的靠你就死定啦,你怎麼搞的?聽到我被人叫去,這麼晚才來救人?」   「……我、我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嘛,你也曉得,對方手裡掌握軍政大權,他真要做些什麼,就連我也沒法立刻得知。不過,我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趕過來,很夠意思了,你可別說我沒義氣啊!」   大祭司低聲問道:「裡面的人對你說了什麼?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多餘的話就不說了,你知不知道華爾森林裡頭有一間叫做等待的酒吧?那裡頭有沒有美人啊?」   「美人?兄弟你有什麼好情報,千萬要關照老哥哥啊,你說的那間酒吧我是沒有聽過,怎麼?那邊有很多美人嗎?我請人去查。」   真是很令人喪氣的回答,這個大祭司枉費位高權重,卻是昏庸無能,一問三不知,看來在強者爭權奪利的世界裡,這傢伙未夠資格算是一號人物,所以不曉得這種機密。   要是任由柏南克去調查,打草驚蛇,後果難料,我婉拒了他的熱心,這時有人跑來通知,說是在我剛才被叫走的時候,雷曼王子忽然派屬下到我們那邊去要人,說是要把王子妃接回去,來勢洶洶,與我方的人形成對峙,最後是我們這邊的兩名硬手主將出馬,穩住局勢,讓雷曼的人退走。   (嘿,這雷曼也奇怪,口口聲聲說女人都是豬狗糞土,結果卻趁機搶人,看來他也滿在乎矮人公主的嘛,那他最後說把人暫且寄放在我這邊,高興的話可以多干兩遍,這些話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我聽那名前來報訊的白家子弟說,雷曼派來的使者都是高手,其中還有一名持槍的獨角少女,尤其了得,一上來便先傷了幾名白家人,弄得氣氛非常緊繃,差點雙方就火拚起來。   為了搶人,居然出動到碧安卡,可以看出雷曼的志在必得,但我方的實力也不弱,只要華更紗、冷翎蘭兩人肯挺身而出,就算出動千軍萬馬也搶不走人。不過,經歷過這些事,我反倒生出一個怪異的念頭。   「喂,老兄,我問你一件事。」我對著大祭司,低聲間道:「剛剛找我去說話的那個年輕精靈,真的是三王子雷曼嗎?」   「呃,你怎麼會這麼問?」大祭司一臉茫然,錯愕道:「不是他,那還會是誰?」   這個回答我好像才剛剛聽過,看來應該是沒有錯,大祭司一臉淫笑,抓著我的袖子,要與我分享新的性愛心得,我沒興趣聽,也不想知道他得了新的性玩偶之後,到底是有多麼爽快,但有一點我沒忘記提醒他。   「老兄,你不是答應我,要把新派來的貼身女護衛送來給我幹嗎?我送了你重禮,你卻遲遲不兌現諾言,這說不過去吧?」   「唉,女護衛還沒送來,就算我想要交給你,也沒東西可交啊。」   「還沒送來是事實,但你就不能想辦法去要嗎?」   簡短几句交談後,大祭司拍胸擔保會幫我要人,以報答我相贈美人之恩。碧安卡這個女人,居然敢到我的地盤上耀武揚威,就算是受人操縱,也是活罪難逃,我預備把人要過來,將她幹得要死要活。   告別大祭司,回到己方營地後,我與冷翎蘭、華更紗會面,說起與雷曼碰頭的過程,冷翎蘭連連搖頭,雙拳緊握,似是氣憤雷曼的極端言行,反倒是華更紗無動於衷,我問她作何感想,華更紗淡淡表示自己頗能認同雷曼的思想。   「兩位,姑且不論雷曼的想法你們喜不喜歡,我比較在意的是,以他這樣的極端個性,又是身局高位,怎麼外頭一點風聲也沒有?」我望向冷翎蘭,道:「你以前有沒有聽過倫斐爾怎麼說起他的?」   「沒有,我一直覺得,倫斐爾對這個弟弟太過掉以輕心,從未將他當成競爭對手看待,最後才會落得如此下場。」冷翎蘭道:「我勸過倫斐爾,他只對我說,雷曼是個廢物,不用對他過於提防……或許,所謂的廢物,是指雷曼個性上的缺陷吧,以倫斐爾的為人,不會欣賞一個如此蔑視女性的人,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   「也沒什麼,只是以前被人騙多了,現在比較小心一點……剛才面對面接觸後,我總覺得那個雷曼怪怪的,嗯,具體的怪異說不出來,但就是令我感到不妥,想要多確認點東西。」   「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幾分總是沒錯,但如果你再有與雷曼交涉的機會,我希望你幫我問一個人,就是我的得力助手織芝·洛妮亞。」冷翎蘭道:「倫斐爾失蹤後,她也隨著下落不明,迄今沒有半點音信,請你替我探查一下。」   聽冷翎蘭這麼說,我暗罵一聲該死,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倫斐爾在發動攻擊之前就把織芝送走,但人卻迄今音信全無,這擺明是出了岔子,有很大可能是落在雷曼的手上,而我居然全然忘了此事,沒有趁機探查,真是不該。   我答應了冷翎蘭,這時忽然有人到來,說是大祭司有急事找我,請我立刻過去會面。   「呃,不會吧?剛才也是這麼說,結果去了碰到雷曼,這一次又用同樣手法?」   我望向冷翎蘭,暗忖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帶個保鑣才能去。冷翎蘭縱是不願,卻也別無他法,便與我一同前去,幸好這次大祭司一開始就等在那裡,一見我到便主動迎了過來,倒不是別人以他名義騙我過來。   「兄弟,老哥哥照你的意思,派人去催去要,結果美人護衛果然送來了。」   「……這也太快了吧?我回去都還沒說上幾句話咧,你一下子又把我叫來了。」   「好事當然要趁快啊!老哥哥也怕你心急難耐,惹出事來。」   大祭司急切地與我說話,冷翎蘭發現她是因為這種事被叫來當保鑣,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這點我也無奈,就看到大祭司拍了拍手掌,帳幕掀開,走進來兩個人。   當先的一名少女,尖耳長角,神情木然,正是身著戎裝的碧安卡。看到她,說很興奮是不至於,說沒感覺就一定是謊話,特別是想到很快就可以將她壓在身下,大幹特幹,說不定還有層處女膜可以破時,我忍不住開始摩拳擦掌起來。   大祭司在我耳邊低聲道:「不錯吧?三王子派了兩名美人護衛過來,這個給你幹,另一個就老哥哥自己收下了。」   被這一點醒,我才注意到碧安卡身後還有一人,身穿黑衣黑紗,手執法杖,倒有幾分當初黑巫天女的感覺,我看著眼熟,腦中靈光一閃,這才想起是那晚雷曼漂浮半空時,那個站在雷曼身邊,施放「陰風怒號」的女魔法師。   我心中琢磨,這麼厲害的人物,雷曼居然也派過來,內情恐怕不單純。那天距離太遠,看不清楚,現在近距離一看,這女子居然不是精靈,是個人類,而且還讓我越看越熟悉。   (奇怪,怎麼會這麼眼熟?我在什麼地方看過,而且……這感覺好怪,我為什麼開始緊張了?媽的,連冷汗都流出來……)   我訝然於自己的反應,正感不解,身旁的冷翎蘭驚呼一聲,喊出了那個令我魂飛魄散的答案。   「是你……雪瓊?」 第三十二集 索藍西亞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什麼生物在你眼中都是用來干、用來操的?像你這樣的人……真是人渣。」被說人渣不是第一次,但當這句話從這熟悉又陌生的口中說出,為什麼我就是無法釋懷,為什麼我如此心煩……來到索藍西亞的拚命是為了救醒阿雪,但若阿雪已經醒了,或者說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那我這在這裡冒險犯難是為什麼?   名為「等待」的酒吧竟然是……追跡者最愛的寶藏就在眼前,但闖關考驗可不簡單,就算有柏南克和冷翎蘭護法,我還是覺得很不妙啊! 第一章 高手之高 奇人之奇   索藍西亞大祭司柏南克,是一個對我非常友善的精靈,我們意氣相投,志趣相通,如果換個時空背景認識,我們可能會成為很好的酒肉朋友。   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很難理解。行走江湖多年,甚麼貪官污吏,無能匪類我沒見過,那些愚蠢又廢物的貴族,高官,我真是見得太多了,認真來說,無恥與無能才是這些人的真面目,不值得奇怪,如果情形倒過來,那就是真的會嚇到我了。   昏庸無能的高官蠢貨我是見的多,但昏庸到柏南克這種程度的,也真在是駭人聽聞了。撇除茅延安不談,這個老頭堪稱我此生所見荒淫無恥之最,一個人厚臉皮不難,但是要厚到這程度,那也於是普普通通做得到的。   只是,怎樣荒淫無恥也好,這麼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我,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就算偶爾有免費宵夜可吃,那個晚餐也一定很貴。一個人身居高位,要是沒有相應的實力,別說穩坐位子十多年,連十多天都不可能,好比冷棄基能夠當了幾十年的國王,看似無能,但他至少有「能」去讓手下效忠不造反,早期有變態老爸,後期有冷翎蘭,換仍是其他人奪了他的位,早就被變態老爸和冷翎蘭幹掉了。   柏南克再怎樣無能,終究是當了幾百年的索藍西亞大祭司,即使他的實戰能力隨著歲月流逝而腐朽,也一定有些讓人不可小覷的地方,要不然……我不信精靈世界就沒有爭權奪利,這老頭早該成為別人足下的墊腳石了。不管外表看起來有多蠢,千萬別小看生存者的本事,這是我一直都相信的事。   我不敢太小覷大祭司,心裡姑終存著幾分謹慎,但這分謹慎卻慢慢變成了欽佩。說起來是有點好笑,然而,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我是真心地佩服這個老頭子。   單從行為來看,大祭司就是一個無能兼無恥的色老頭。他的無能姑且不論,一個人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實在是很不容易的事,至少我就做不到。   普通人大概都以為無恥是很簡單的事,只要做到埋沒良心就好,可是,良心。羞恥心是用大半輩子建立起來的價值觀,厚著臉皮。大著膽子去出一次丑不難,若要長時間厚著臉皮幹事,在三更半夜獨處時不會迷惘。不覺得痛苦,那就實在是很不容易。   我自己偶爾深夜夢迴,都會感到一種莫名的空虛,那是對現實生活與價值觀的質疑。我很肯定這個世界的許多現有觀念不適合自己,但我並不確定自己目前所走的道路,會有怎樣的一個結果。這樣的心情,相信很多人都有,因為這樣就是人之常情。   柏南克種種荒淫無恥的作為,匪夷所思,他不單單只是好色,而是把商一切搞到像是呼吸喝水般自然。   在百多人面前公然性交,我們覺得很丟臉,他不以為意;以堂堂大祭司之尊,為了幾帖春藥配方,各我諂媚討好,我覺得他不用做到這種地方,但他卻不當回事。   精靈是高貴的種族,對於一些禮儀與道德的矜持,比人類更甚,但柏南克這老東西……別說是精靈,能和他相比的人類恐怕都不多,我越來越覺得,他不是無恥,而是……「放得開」。   道德。恥辱,他都不放在眼裡,就連甚麼身份。地位。尊嚴,他也全不在意,這個老東西的心裡,彷彿全無羈絆,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約束住他。在我們看來,他身居高位而荒淫無恥,是索藍西亞的活笑話,但如果我們所重視。覺得好笑的那些觀念,對他而言毫無意義,那麼被當成笑話看的是他?還是我們?   這些念頭,最近在我心中偶爾閃過,並未深思,但這種情形今天卻出現變化,因為我碰到了一個很要命的問題。   之前我和大祭司約好,讓他把雷曼王子派給他的美人護衛交給我,讓我幹上幾次,佔點便宜。其實以我們現在的狀況,步步為營,如履薄冰,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獵艷尋歡,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目的只是為了被洗腦的碧安卡。   碧安卡被改造強化,又遭到洗腦,成為雷曼手中的一張王牌,連倫斐爾都為此吃上大虧,我若是能透過碧安卡,瞭解雷曼所用的手法,甚至進行反控制,那對我大大有利。   大祭司說話算話,在收了我所貢獻的美女肉奴後,果然向雷曼提出要求,把碧安卡送來。   想到當初在拉薩,我對碧安卡強行顏射。噴在她小嘴內,看她那又悲又憤,拚命忍住淚水的表情,堪稱最大的褻瀆,至今回想,仍今我興奮莫名。   相比之下,現在的碧安卡就是另一種味道。經過雷曼王子的改造,她的外型上還保留了精靈的特徵,容貌秀美,身材修長,一雙尖尖的精靈耳朵最是顯眼,但頂上的螺旋獨角,看來應該是移植其他生物之基因入體,所造成的影響,連帶造成的效果,就是身材也變得玲瓏有致,胸部都有料不少。   察覺到這一點,我的心情自是不壞,雖然碧安卡不是我志在必得的那種對像,但橫豎都是要干,干一個精靈美少女,總好過干又老又醜的中年肥婆。   「媽的,這個死臭婊子,`前一段時間襲擊我們,也搞得我們夠嗆的了,現在落在我手裡,等一下絕對搞到你呼天搶地,求死不能。」   想得興奮,我有些忘形,自言自語起來,這些話本來不要緊,也沒有別的人會在乎,偏偏旁邊站了一個冷翎蘭,她一聽到我這麼說,表情立刻就變了。   「真的有本事,就憑自己的力量去把人擒住,像你這樣命人送來給你姦淫,算不上英雄手段。」   冷翎蘭澹澹說著,全然沒察覺到自己話裡的大破綻,照這麼說,原來憑自己的本事把人擒住強姦,這樣就是英雄手段?不過,說到這裡,冷翎蘭表情又是一變,望向我的眼神像在看什麼噁心事物,低聲問了一句。   「你……你該不會以前也這麼背後說我過吧?」   尷尬的問題,尤其是以我們現在的關係,分外難以回答,我也只能含□道︰「你之前的敵人,只要是男人,哪個沒有這麼說過?」   冷翎蘭聞言,怒瞪了我一眼,正要說話,忽然身驅一震,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愕目光,我心知有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碧安卡後頭還有一個人,正跟著她一起走入營帳。   碧安卡不是孤身前來,這多少讓我有些意外,跟著她走進來的那人,竟是個人類女性,全身籠罩在黑衣黑紗底下,遮得嚴嚴實實,不見面目,我差點以為是華鬼婆來了。   這名女子手執法杖,還是一名魔法師,身上隱約傳來魔法波動,感覺起來實力非同小可,我很快就記起,她正是那晚雷曼親自進攻峽谷時,在旁邊幫著施放「陰風怒號」的女魔法師。   能夠施放究極魔法,一身修為殊不可輕,我當時就驚訝於雷曼身邊怎會有此人物?現在近距離看到,訝異更甚,既不可解雷曼為何把這號人物派來,也想不通為何我對此人有一種熟悉感。   (奇怪,怎麼會覺得眼熟?是我的什麼諒人嗎?還是有過一面之緣?但我這邊別說沒見過如此強大的女魔法師,就連想不起來有這麼一號人物啊,無論是阿里布達。伊斯塔,還是金雀花聯邦,人類陣營什麼時候出了這種傑出女性?)   想來想去,腦子裡真是一片空白,找不到絲毫線索,就在這時候,大祭司過來,在我耳邊低聲道︰「   不錯吧?三王子派了兩名美人護衛過來,這個給你幹,另一個就老哥哥自己收下了。」   危險人物先讓大祭司去接觸,這是比較安全的作法,我事後旁敲側擊,仍可以得到不少情報,照理說是最好的安排,但不曉得為什麼,聽大祭司這麼一說,我忽然生出一股恐懼感,好像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此事發生,整顆心緊張地糾結在一起,短短幾秒過去,甚至還流下了冷汗。   這時,那種異樣的熟悉感,直接變成了我的緊張之源,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我應該見過,而且還很熟,只是每當我想要看清楚她的輪廓與長相,確認她的身份時,眼中就一片模□,看不清楚,好像我內心深處明白,如果把她看了個清楚,某些我不願意面對的事,就會被重新攤開在面前,逼得我再無退路。   (這種壓迫感是什麼回事?與面對高手時候的壓迫感不同,是什麼人能給我這樣的壓力?奇怪,我……)   要是有得選擇,我真想立刻掉頭,跑出營帳,但這種事卻是現在不可能做到的,於是我就站在這裡,看著那名女人掀開頭套,露出了底下的面容。   確實,這是一張我極度熟悉的面容,雖然它有著我全然陌生的表情……   瞬間,我腦海裡「轟」的一聲,把所有的思緒炸成灰飛,我不可能認不得眼前的這張臉,即使表情有變化,但那無疑就是阿雪的臉……或者,我該說是天河雪瓊的臉。   目光焦點從我的臉往下移,越過頸部。肩膀,停留在胸口。黑衣的遮掩下,渾圓碩大的雙乳,隨著呼吸而起伏挺動,時時刻刻都會裂衣而出,如此圓碩的巨乳,堪稱是最佳的身份證據,若是超級胸部監定師心劍神尼在此,肯定會立刻點頭同意我的判斷。   溷亂的意識,我沒辦法輕易相信這個事實,但眼前的一切卻無可辯駁,狐耳。獸毛這些明顯的特徵全部消失,這個女人是百分百的人類,就算我不想承認,冷翎蘭澹澹的一聲驚呼,卻將我的否認輕易打破。   「……雪瓊?」   天河雪瓊是光之神宮的聖女,與冷翎蘭的交情極好,雖然天河雪瓊追隨心劍神尼,長年在孤峰之上修行,不接觸外人,但她與冷翎蘭同為本代慈航靜殿最傑出的女性門人,兩人互相欽慕佩服,自然結交,成為彼此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別人或許還認不出天河雪瓊,冷翎蘭肯定不會認錯。   因為很清楚這個事實,我的一顆心筆直往下沉去,看見冷翎蘭情緒失控,一個大步往前踏去,我想阻攔,卻是慢了一步。   「雪瓊?你是雪瓊吧?」   乍見故友,冷翎蘭激動忘形,一步往天河雪瓊踏去,手直接按向她的肩頭,雖然不是帶有敵意的動作,但高手出招,習慣成自然,這一下拍落,五指所按範圍,己將對方整個肩頭。頸項範圍籠罩。   針對這份危機,天河雪瓊頓生反應,冷翎蘭的一掌尚未落下,天河雪瓊肩頭陡然生出一股黑氣,如霧如雲,看樣子應該是某種腐蝕血肉的防護咒術,冷翎蘭識得厲害,雪腕一翻,急速撤手,哪想到那團黑氣竟受牽引,纏向冷翎蘭的手掌,要是被黑氣沾上,絕不可能無傷而退,情勢至此,不露點真功夫是不可能了。   「吽。」   冷翎蘭低喝一聲,氣勁隨發,慈航靜殿嫡傳的純陽正氣震發,與纏腕而來的黑氣對撞,陽盛陰衰,將黑氣震得潰散消滅。黑氣一滅,冷翎蘭未及喘氣,一柄法杖直襲而來,冷翎蘭空手招架,上臉上露出錯愕神情,顯是法杖上的力道之大,超乎意料。   魔法師全身的能量都被轉化為魔力,不太可能有力氣很大的,除非是少數特例,   或是使用能將魔力轉化為打擊的神器,冷翎蘭一時不防,這一下吃了暗虧,但她變招奇速,第二次鼓勁回擊時,鋒銳刀氣蘊含其內,與法杖對擊,爆出巨響。   這幾下詔招發生得很快,兩股巨力一碰,冷翎蘭與天河雪瓊都被震開,一旁的碧安卡身形閃動,要趁隙攻向冷翎蘭,但早已有備的我,扣動破魔槍扳機,一槍射出,碧安卡後退閃躲,雖未擊中,卻也讓她無法再行進擊。   冷翎蘭身形甫定,還要往前撲去,我一手按在她肩膀上,對她搖了搖頭,阻止她的妄動,這時,大祭司才像是驚魂甫定清醒,嚷了起來。   「怎。怎麼回事?這邊是怎麼搞的?有話好好說嘛,怎麼動起手來了?」   大祭司望各我,道︰「怎麼了?不是為了爭女人而不開心吧?女人嘛,到處都有,不必爭啊。」   冷翎蘭的男裝打扮,讓大祭司搞錯了她的性別,將她的出手當作是搶著爭女人,這點讓我覺得有些好笑,尤其是當大祭司來到我身邊,悄悄說話的時候。   「喝,老弟,你這也太過分了吧?不是說好只弄女人給你一個搞的嗎?怎麼又多帶一個來?你想玩群交要先說一聲,讓老哥哥我準備一下嘛!」   「……準備什麼?」   「就算不準備道具和藥,至少也要換一件好脫一點的褲子,或者直接不穿褲子,這樣才好撲上去就干,至少能搶羸你們年輕人啊。」   「……老天,碰上你,我真是想不寫個服字都不行啊。」   也真要感謝大祭司一下,由於他的渾帳說話,讓我稍減輕緊張,能夠理性思索。   眼前的事情很清楚,雖然說天底下有面容相似的,但這樣的長相,這樣的巨乳。這樣的黑魔法,能夠兼備這三個條件的女人,除了天河雪瓊再沒有可能有第二個。   靈柩被碧安卡所奪,天河雪瓊出現在這裡,這之間的變化,當然就是雷曼在搞鬼,不過他的實力之強,手段之高,遠遠超出我的預期,若非此刻親眼所見,委實難以置信。   雪瓊體內的恐怖能量,幾乎已經到了黃土大地上無人可治的程度,慈航靜殿。伊斯塔的眾高人對此圴束手無策,就連白拉登這樣的高人,都只能提出大地次心的解救方略,無法親力救治。而看天河雪瓊如今的狀態,行動無礙,還能運用魔法力,足見雷曼確實搞定了她體內的問題,又不是使用大地之心,這背後所牽涉到的能力實在是驚人。   除此之外,當初天河雪瓊落入黑龍會手中,慘遭肉體改造,變成半人半獸的情況,這些年來我潛心思與研究,還請教過無數專業人士,都找不到破解方法,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個不可逆的破壞改造,還原希望可以說是沒有,但如今,我眼前正呈現一個不可能的事實,半獸人的身體還本歸原,回復人類之身,簡直是噩夢重臨,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我還得起,你卻未必收得下。」   雷曼臨去時說的話,言猶在耳,沒想到是以這個形式呈現,真是今我恨得牙癢癢的。   觀看天河雪瓊的表情,喤然比碧安卡多點人情味,但其實好不到哪去,很明顯是被人操控神志的狀況,換句話說,就是是失去自我的傀儡狀態,畢竟雷曼將她救醒。改造,是為了當手下操控,沒理由給她完好的精神,控制不住。   這樣一來,對我也是好事,至少天河雪瓊認不得我,也想不起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省得她馬上就要殺過來。   (可是,我與阿雪的……)   想到阿雪,我胸口陡然一陣難忍疼痛,近似撕裂,差點就在表情上露出破綻,總算我還記得現實狀況,強忍下來,換上一副淫笑的表情,把大祭司拉到一邊,竊竊私語。   「老哥,別的不講,眼前出了一件大事,你可知道這個黑衣魔法師是什麼人?」   「……天曉得,好像是雷曼那邊新招攬的人類助手,國家出錢的。」   「名字呢?送來的時候沒有自我介紹嗎」   「叫做什麼雪瓊……咦?你們怎麼知道她的名字的?我都還沒提起,你們就知道了。」   「別管這個,我告1你,這個女人大有問題,碰不得啊。」   「為什麼?她下面爛了?還是得了很厲害的性病?」   「比那個更糟糕,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來頭,她是光之神宮的聖女天河雪瓊啊!」   我正色道︰「慈航靜殿的聖女,當初說是要去巡遊海外,增廣見聞,回來以後很有可能接管神宮要職,甚至成為一下任神宮之主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一副性奴隸的模樣?」   「什麼?這個女人是慈航靜殿的聖女?……這樣事情可就大了啊!」   大祭司滿臉震駭之情,儘管慈航靜殿所侍奉的神明。宣揚的教義,與精靈世界全然無關,但慈航靜殿在人類世界的影響力,卻不容小覷,索藍西亞除非想要得罪全人類,不然就不可能無視慈航靜殿的力量。   「當。當真是慈航靜殿的聖女?你該不會認錯吧?」   「此事千真萬確,就算我會認錯,我那名手下以前當過聖女的護衛,是絕對不會認錯的。你們把光之神宮的聖女弄來當手下,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別說是變成國際問題,一個弄不好,就算掀起戰端都是有可能的。」   我說得慎重,還刻意裝出恐怖表情,希望能夠唬過大祭司,讓他曉得事情的嚴重性,哪想到這傢伙聽起來,臉上慢慢露出喜色,好像聽見什麼大喜事一樣,還握著我的手,興奮道︰「太好了,想不到雷曼真的送了一份大禮過來,我搞來干去,只上過本族的精靈聖女,還沒有幹過人類的聖女咧,雷曼這份大禮真是有心了,兄弟你帶著你的妞回去慢慢搞,老哥哥我要在這裡立刻享用了。」   「喂,等等,我剛才說……」   「等什麼等?這種事有什麼好等的?難道……你也想要分一杯羹?」   說到這裡,大祭司好像怕我搶他女人一樣,一副很提防緊張的樣子,退了兩步,眼睛朝我上下打量。   「之前都已經講好了,你要把碧安卡帶回去幹,現在碧安卡來了,另外送來的這個應該歸我,你想上可以,但要排隊,最起碼要等我幹完一次……不,起碼一晚,才可以交給你幹,插隊是萬萬沒得商量的。」   這些話大祭司說得非常認真,旁邊的冷翎蘭聽了,氣到臉色發紫,差一點就要再次出手。   我朝冷翎蘭使了眼色,讓她先別妄動,由我來試著解決問題,但我自己也知道事情不好辦。   (要命,這個死老頭怎麼如此不識大體?好色誤事也就算了,居然連戰爭都不放在心上,索藍西亞有這種大祭司,真是倒了八輩子楣了,唉……索藍西亞怎麼樣關我屁事,問題是這樣一來,阿雪就要被人干了……媽的,毫算要立刻翻臉,也不能讓阿雪被老色狼給幹了。)   決心有了,但怎麼維護這樣的決心卻還很茫然,我試著苦勸大祭司,希望他能夠以蒼生為重,不要為一已私慾,將索藍西亞的精靈拖入戰火之中,但他卻一臉詫異的表情,說我這個人素以自私自利聞名天下,怎麼會說出這麼可恥的話,又表示慈航靜殿的心襌大師為人和善,比誰都要更怕兩國交兵,生靈塗炭,只要遣使者去向心襌大師解釋,做點利益交換,他肯定不會為了一個聖女搞到開戰。   (媽的,不得不承認老色狼還有幾分本事,看人看得挺準的,心襌大師不會為了交換利益而棄人不顧,但如果說到蒼生福祉,他九成會讓步。老色狼有一套,換作是我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我側目瞥見冷翎蘭臉色微變,看起來是與我同一想法,但事情要這樣被溷過去,我們就麻煩了,於是我開始危言聳聽,說雷曼把這個燙手山芋送來,肯定不懷好意,另有陰謀,要是就這麼□裡□塗把人給幹了,說不定會吃上大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總該謹慎一點,但大祭司仍大刺刺地表示,「那有啥關係?人是我在干,禍是大家扛,這種買賣怎樣做都划算,我不吃虧啊。」   聽到這合話,我氣起來真是想把這個老色頭一腳喘倒,但此情此境,偏偏又不好發脾氣動手,而大祭司竟看不出我的憤怒,還在那邊用色瞇瞇的眼神,打量著天河雪瓊肥碩白皙的巨乳,貪婪地搓著手,說什麼既然是聖女,一定也是處女原裝貨,這次真是撿到大便宜,竟然能替人類的聖女開處。   (處女?對了,阿雪還沒破身,此計可用。)   腦裡念頭一閃,我刻意拉長聲音,皺眉道︰「據我所知,人類世界的聖女,都有鎖貞聖咒護身,如果這封印還在,你想要開處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搞不好還會吃上大虧。」   「啊!這個問題我沒想到!」   大祭司驚呼一聲,表情變得陰晴不定,我慶幸此計奏效,鬆了一口氣,卻看見大祭司陰霾的表情迅速變化,很快就變成了笑臉,心裡暗叫不妙。   這個老色狼一定是想到,聖咒封鎖之下,要強行破處有相當風險,弄得不好還會反傷自身,若是命根子受創,以後連幹別的女人也不行,太不划算,但前路不行有後路,就算幹不到聖女的處子穴,能鯛夠替聖女的屁眼開處,未嘗不是美事一件。   普通人的腦子不會那麼快,但……這次碰上完全與我同類的人,我想到的他都會想到,搶不著任何便宜,更沒法制敵機先。眼看事情就要無可挽回,忽然我發現到大祭司的眼神有點奇怪,好像在期待我對他說些什麼,此時我明明已經技窮,無話可說,他所期待的東西是……   轉念一想,我連罵自己□塗,居然把事情的核心給忘了,同時也恨恨地瞪了大祭司一眼,這個卑鄙無恥的老頭,為了要迫我提出交換條件,居然連自己國民的生命福祉都可以不顧,真是無恥至極。   「嘿,老哥,我知道你出手從不無功而回,幹不到女人總要撈點好處,本來此事與我無關,但不巧我和慈航靜殿有點交情,看你這麼干人家聖女,說不過去,不如你提個條件出來,要怎樣才能交還這個女人呢?」   「老弟,這才上道嘛,講一堆什麼生靈。黎民的,關老哥我啥事?要關也只關心襌那一類傻鳥的事,現在這塊美肉掉在老哥哥我面前了,你要拿走,老哥哥我不能不顧兄弟道義,英雄有成人之美嘛,但你也不能全拿走啊,好歹也得留點東西下來,要不然……不就是你沒義氣了嗎?」   真是鬼扯,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有哪個英雄把義氣放在大義之前的,索藍西亞出了這種宗教領袖真是天譴,不過現在我也沒得反駁,只能順兼說下去,看看他有何要求。   「哈哈,美人如玉,自然不會讓你拿金銀財寶來換,這太俗氣……更何況,我也不缺那些東西。」   大祭司朝我看了一眼,又望向冷翎蘭,道︰「其實,不就是找個洞幹嘛,老哥哥我也沒那麼挑剔,不瞞兄弟你說,老哥哥在這方面的口味是老少咸宜,童叟無欺,說得明白點,就是只要俊俏,性別不是障礙,種族不是問題,嘿嘿,你的這名隨從也挺俊的,不如老哥哥吃點虧,用聖女換你的隨從,讓他陪老哥哥一宿,如何?」 第二章 舊情如夢 儘是無奈   一生與人利益交換,困難的抉擇碰到過不少,卻還沒有哪個令我這般愕然的,這個老色狼真是一頭老狐狸,剛剛吞了我一個女記者不夠,現在又把目光對準了我身邊的人。   和阿雪的份量比起來,我捨不得的東西真是不多,可是大祭司隨手一指的這個目標卻太過特殊,無論從哪個方面看,冷翎蘭都不是我可以隨便拿去交易的女人。   武功高強,心高氣傲,冷翎蘭怎肯把自己當作交易物品?我一開始就知道沒有這種可能,但直言不妥,慌亂下我只有先找話搪塞,由於太過心慌意亂,我的推辭話語說得分外笨拙。   「啊?要我的隨從?這個……老哥哥你看得上,那當然是他的福氣啦,可是,嗯……不曉得你要怎麼幹呢?我的意思是,你是要干他?還是要讓他來干你?如果是後者的話,可能有很大的障礙,畢竟……」   話說到這個份上,真是語無倫次,但大祭司竟然像是被點醒一樣,「啊」了一聲,認真地皺眉思考起來,令這荒唐的局面更顯得可笑,而在這一刻,我訝異地發現,原來自己竟是如此不願意將冷翎蘭拿去交易。   這個一閃即逝的念頭,並沒有得到深思的時間,因為整個情況再一次陷入混亂化這次不是因為營帳內的變化,而是因為營帳外喧鬧起來,似乎受到什麼襲擊,士兵竄走,火光大起。   索藍西亞的正規軍在自己國內,不可能有敵襲,不會碰到盜匪,要說到發動襲擊的對象,我唯一想得到的,就是我們這一票人。   (莫非我們遲遲沒回去,鬼婆擔心情形不對,動手搶人教人了?但……這哪有可能?她才不會在意別人死活咧。)   我覺得古怪,但敵襲來得好快,原本還在頗遠之處的騷亂,一下子就來到附近,敵人的實力看來不弱,就是不曉得是哪方人馬。   碧安卡、天河雪瓊沒有得到命令,仍是站在原地不動,沒有出去處理的打算,反倒是大祭司一臉驚惶,直嚷著要人護駕。   「這……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也會有人殺過來,國內的治安什麼時候這樣差勁了?」   大祭司叫了幾句,異變陡生,營帳右側忽然傳來一股壓力j敵人竟然無聲無息來到如此近處,我們還未及反應,敵方先發制人,營帳瞬息破裂,三道寒光幾乎同時護出,打入營帳內,目標赫然是大祭司。   說實在的,這種經驗還真是少有,明明有我在場,被刺殺的對象卻是別人,我已不知道多久沒遇過這種事,畢竟這世上比我更討人厭的存在實是不多,看到大祭司遇刺,還真是令我吃了一驚。   從勁道與速度來看,這三道攻擊是由機弩所發,勁道甚強,速度更快至肉眼難見,我無法看清楚寒光究竟是由何種物體形成,轉眼間就來到大祭司身前,分打向頭頂、咽喉、胸口,處處要害,志在奪命,照情勢看來,除非有人出手救援,不然老色狼惡貫滿盈的時候就到了。   不過,其實我們都忘記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一個能夠擔任精靈大祭司數百年的長者,橫跨數個世代而屹立不搖,這樣的人物豈是易與?如果這種攻擊就能把他幹掉,早在幾百年前就沒有柏南克了。   三點寒光,在逼體奪命的瞬間,突然慢了下來,我看得很清楚,寒光是由一種小指頭大的銀梭構成,光華流轉,多半還帶有特殊屬性傷害,是非常高等的魔法兵器,隨便挨上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   如此攻勢,像冷翎蘭這級數的高手,是可以發刀氣阻截,但銀梭到了如此近處,刀氣多半攔截不及,只能憑著護身真氣硬擋,變成以硬碰硬的下下策,絕對做不到現在這樣的神異效果。   三枚銀梭的速度慢了下來,卻不是停滯,而是以極慢的速度在前進,銀梭尖端已經碰到大祭司的衣衫,離命中他身體不過數分之距,可是這極短的數分距離,恍若咫尺天涯,銀梭越是靠近,飛行的速度就越慢,明明就是近在眼前,卻怎樣也到不了。   無比神奇的效果,是對「空間」的完美駕馭,令人歎為觀止,若非把魔法修練到顛峰,就做不到這種效果,掌控不到這種程度,而在銀梭速度被拖慢下來的同時,大祭司的身體也發生詭秘變化。   就在我們的眼前,大祭司身上的色彩迅速淡化,由鮮亮的色彩變成了透明,最後只剩下一層模糊的形影,像是一個由水凝結而成的人形,看不清楚。變成了這樣的奇異身體後,三枚銀梭的射速回復正常,眨眼問打穿了大祭司的身體,餘勢未止,從營帳另一頭穿透出去。   「呼!」   吐出一口濁氣,大祭司的身影回復正常,額頭、咽喉、胸口三處被銀梭打穿的地方絲毫無傷,至此,已讓我和冷翎蘭看得目瞪口呆,若非親眼所見,怎都想不到這頭老色狼有如此通天本領,剛剛那一下神通,如果出自黑龍王之身,那倒是不奇怪,可是……   無論如何,此刻我們終於親眼見識到索藍西亞大祭司的實力,他不愧是傳承數百年精靈一族魔法的首席長老。我和冷翎蘭對望一眼,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震驚與慚愧。   營帳右側的布幕被破,我們看清了那個發射銀梭的「敵人」。之前我就覺得銀梭飛行的勁道太強,絕非血肉之軀,現在便證實了這個推論,進入營帳內追擊的那具物體非石非木,渾身由閃閃發光的特異金屬、礦石組成,是一具魔法機偶,構造簡單,核心源源透發的能量卻很強大。   巨大的頭顱與胸腔,四肢細瘦如柴,看似脆弱易折,卻一下散發冰晶似的藍光,一下又轉為火焰繚繞,進行著劇烈的能量轉換,在轉換中爆發出強大力量,是僅作一次性使用的戰鬥機偶。   這種機偶,由於能量與本身結構之間的失衡,使用壽命極短,但在自毀之前爆發出來的力量卻很強,不可小觀,要是另外裝配了什麼神器,那就更是厲害。能出動這樣的魔法器械,敵人的實力確實不弱,難怪打得外頭騷亂若此,我們雖然沒理由當精靈們的保鏢,但袖手旁觀也說不過去,冷翎蘭移動數步,擋在大祭司與魔法機偶的中間,充作護衛。   呆滯的碧安卡有了動作,勇猛地衝向魔法機偶,執行她的護衛工作;天河雪瓊也念誦咒文作輔助攻擊,我的眼睛牢牢盯著天河雪瓊不放,卻聽見後頭「哇」的一聲,只見大祭司頹然跪倒,一口鮮血噴出,染得白鬚、白袍上血痕斑斑。   「呃,老哥,你怎麼……」   我一句話沒問完,看到大祭司向我搖搖手,好像是示意自己並不要緊,可是手才一動,立刻又是一口鮮血噴嗆而出,顯然傷勢著實不輕。   剛才的銀梭根本沒傷到大祭司,更沒理由令他傷重吐血,這傷勢應是他施展魔法而來,換句話說,他可能存有暗病或暗傷,又或者根本是被人下了詛咒,只要一催動魔法力就會引動傷患,這就難怪他堂堂大祭司之尊,平時從不見他有什麼魔法修為,看來好像個掃地大嬸般的沒用。   看到大祭司受傷跪地,我不自覺地著急起來,畢竟這段時間在他這裡又吃又拿,見他出事總會關心,但還不及有動作,就聽見冷翎蘭一聲驚呼。   「當心!」   我側目一看,那具魔法機偶竟然對著我射出一支銀梭,倉卒間我不及閃躲,就看到冷翎蘭身形一閃,手掌橫揮,刀氣縱橫,將那支銀梭切斬而過,同一時間,天河雪瓊的黑魔法攻擊命中機偶,那具魔法機偶像是瞬間被抽去活動能量,核心黯然無光,整個身體腐朽潰爛,垮了下去。   「嗚!」   胸前一痛,我愣愣地看著胸口插著的半截銀梭,冷翎蘭雖將銀梭砍成兩截,但餘勢仍強,首半截還是射中我了。一時間,我什麼也說不出來,就只能這麼凝視自己胸口,然後無奈地倒下昏去。   暈倒再醒來,已經是幾個時辰以後的事,由於半截銀梭僅是靠餘勁推射,威力不強,我也只是小小地受點皮肉傷,華更紗簡單治療一下就算完事了。   老實說,有華更紗這樣的人才在,就算再嚴重十倍的傷勢我也不擔心,別說銀梭射中胸口,哪怕是透胸而出,射爛整顆心臟,我相信華更紗也有辦法處理,相形之下,我還比較擔心醒來時已經被這惡德醫生製成活屍或妖物,這種處理方法還不如讓我死了算。   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敵襲,整個事件從頭到尾,如深埋五里霧中,完全搞不清楚襲擊者的身份。   尋常時候,如果說搞不清楚刺客身份,那多半是抓不到刺客,又或者刺客全部死光光,無可拷問,但這次進行襲擊的「刺客」,根本不是人類,甚至不是生物,都只是一些內藏魔法動力的機偶,突然衝入精靈的陣地,胡亂攻擊,鬧得人仰馬翻,一陣大亂。   事後,所有的機偶全部被破壞,它們本就被輸入命令,在此戰至最後一刻,不會逃也不會跑,時間一長,當然全部都被打壞。機偶的殘骸若經過調查,或許能有些發現,但敵人會用機偶來當攻擊武器,理應不會蠢到留下什麼訊息給我們追查,精靈們查不出來,我也不會意外。   所以,敵人的真面目是什麼,目前沒有答案,而敵人的目標為何,也還看不出來,一切只能說是莫名其妙。   冷翎蘭道︰「精靈們都說敵人的目標是刺殺大祭司,難道你不這麼想嗎?」   「你自己也不是這麼想吧,何必問我?說是來鬧鬧場,這還說得過去,若真想憑這些機偶刺殺索藍西亞大祭司,那實在太自暴自棄了。」   一般的刺殺團體,就算不先作深入的目標調查,單單憑索藍西亞第一長老、首席祭司的名頭,就不會只派出這種程度的刺殺陣仗,最起碼也要再多個十倍,這才有可能在萬軍叢中,幹掉索藍西亞大祭司,不然憑這點戰力,就算大祭司真的因為酒色過度,實力變成了廢渣,外頭過萬軍隊總不會是擺著好看的。   更何況,依照我們剛才親眼目睹的那一幕,大祭司所顯露的那手神通,委實驚人之至,我回顧生平所見的各類高手,有幾個人或許能做到,但若要問有誰肯定作得到,這還真是答不出來。大祭司能令肉體虛無化,所有攻擊透體穿過,單只憑這手本事,就有資格與當世強人爭鋒了。   雖然說,大祭司在使完這個護身法術後,一直跪地吐血,吐到醫護人員趕來把他抬走,在擔架上還咳血咳個沒完,好像因為使用這個魔法,導致身體承受不住,為此受創,但我仍不敢因為此看輕了他。   這些都只是題外話,單從現有資料,我無法分析出敵人的襲擊意圖,也無法判斷敵人是想攻擊精靈們,意外牽連到我們,抑或剛好相反,總之,在這場混亂中,除了大祭司遇襲,也另有一具機偶突破精靈們的封鎖,闖到我們的陣營,不過什麼都還來不及做,華更紗親自出手,一爪就把那具機偶給打碎,震懾在場所有精靈士兵。   在那之後,沒有機偶再來襲擊,精靈們也都與我方陣營保持距離。當我被機偶射倒昏迷,冷翎蘭迅速把我送來,交給專業人士處理,華更紗用解剖屍體的冷靜態度把我給料理了,取出銀梭,傷口包紮一下,確認只是輕傷,跟著就把我扔下去泡茶。   「鬼婆,我也知道是輕傷,但怎麼銀梭都拔除了,我胸口還在那邊發痛,好像有什麼東西仍插在裡頭一樣?」   「武道高手發勁傷人時,內勁可以潛伏於人體,持續破壞,你中的魔法兵器也有異曲同工之妙,一點殘餘能量在你體內,不過沒什麼傷害性,大概過個一兩天就會消失,就當是傷風感冒,忍忍便沒事了。」   「……還自誇什麼神醫,連傷風感冒也治不了?」   「要治也可以,但要吃藥,你想吃我的藥嗎?」   「……傷風感冒這種事,放著自己好就行了,成年人是不吃傷風感冒藥的。」   為了這點小毛病去吃亂七八糟的藥,病好了都可能有後遺症,我還是寧願自己痛上幾天。   另一方面,冷翎蘭仍為著那件新生的煩擾而愁上眉梢,她向我簡單解釋,慈航靜殿的聖女天河雪瓊是她摯友,幾年前天河雪瓊出海求學,更兼負慈航靜殿使命出訪異大陸,卻不料一行人未及出海便告失蹤,此事被慈航靜殿列為機密,數年來派出無數人力搜索,一無所獲。   「人是在我阿里布達境內失蹤的,我動員手上所有力量尋找,幾年下來沒有結果,我知道她是出事了。」   冷翎蘭道︰「到了後來,光之神宮那邊的態度也變得很奇怪,停止了搜查,對楊關事情不聞不問,我想這其中必有古怪,或許雪瓊她是被捲入神宮的權力內鬥,這種事……只有神宮高層才會知道,現在看來,當時神宮內有黑龍王之亂,以心燈居士的狡詐陰險,用什麼陰謀手段剷除雪瓊,這都是說得過去的。」   這些推斷,我聽了心裡暗笑,冷翎蘭身為當世女傑,見識、判斷力都不俗,不過她的臆測卻與事實相差甚遠。   當初在阿里布達搞倒天河雪瓊時,我面目全非,就算有人看到也不會猜到是我,天河雪瓊一行人就此栽得不明不白,後來天河雪瓊落入黑龍會手中,以黑龍會的行事縝密,這一段過程雖非無跡可尋,但旁人想要找到線索卻也極難。   後來天河雪瓊變成了小狐女阿雪,與我行走江湖,我心有所忌,刻意低調,幾乎都讓阿雪蒙面,她既不以面目示人,身形體態又大變,有人認得出她才有鬼,當我們流浪到南蠻,不良中年也加入隊伍後,一切就此底定,在我全然不曉得的情形下,茅延安漸漸確認了阿雪的身份,並且與心禪大師取得聯繫。   假如天河雪瓊只是個單純的神宮聖女,她出海求學也僅是為了增廣見聞的話,心禪大師會在接到茅延安的訊息後,立刻採取行動,把人弄回去,但實際情形卻偏偏很不單純,考慮到把天河雪瓊弄回去的結果,心禪大師就保持沉默,暗中觀察整個情況,反正,與其把人弄回去當妖尼姑的性奴隸,一個快樂的小狐女無疑是比較好的選四辛。   當然,有了茅延安這邊的線報,就不需要再花偌大人力物力去找聖女的下落了,天河雪瓊失蹤的可能地點太廣,認真調查還要找人找到海外去,慈航靜殿就算是財雄勢大,也不能這樣胡亂花錢,所以調查行動便縮減規模,最終變成了聊具形式,看在冷翎蘭眼裡,她自然會覺得有問題,只不過事實真相與她所想相去甚遠而已。   「……相伶不到,雪瓊會出現在索藍西亞,這背後到底有什麼?雪瓊的失蹤該與黑龍會有關,黑龍會已經覆滅,雪瓊出現在這裡,難道……索藍西亞與黑龍會有牽扯?」   冷翎蘭皺眉沉吟,她所想的東西,竟是誤打誤撞地與我的推測相同,雷曼背後的那一片黑暗,與昔日黑龍會種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說別的,光是天河雪瓊現在的狀況,就讓人匪夷所思。   「唔,你肯定那個女人是天河雪瓊?我是說……天河雪瓊是慈航靜殿的,而那個女人……一看就知道是黑魔法的大行家。」   「不會錯的,雖然我也感到難以置信,但這點絕不會有錯,她就是天河雪瓊,我不會認錯,尤其是她的那份特有氣質……」   冷翎蘭說得斬釘截鐵,但說完也搖了搖頭,想不通發生在友人身上的不尋常變化。   聖女變魔女,這是機緣巧合加上我苦心設計的結果,要是當初天河雪瓊的光明魔力沒有被打散還原成純能量,我也沒法把她污化改造成功,這事違反現今的魔法原理,冷翎蘭想像不出倒也正常。   但有一點冷翎蘭沒說錯,天河雪瓊此刻身上所散發的,正是那種她所獨有的冷清氣質,我也正是因此只將她當成天河雪瓊,沒有當她是阿雪。   雷曼曉得天河雪瓊的身份,這點並不為難,只要趁她沒防備的時候掃瞄記憶就成,雷曼讓她仍沿用著「雪瓊」之名,就是為了向我表示他清楚這點。儘管天河雪瓊的記憶沒回復,可是身體已經由獸轉為人,這點我至今想不出雷曼是怎麼做到的,只能解釋為……雷曼在這方面的技術超越現今水平,才有如此通天手段,至於雷曼為什麼擁有如此技術,那個理由恐怕直指向黑龍會了。   黑龍會整天搞特殊實驗,在各方面都掌握到最先進技術,超越現今水平,這些技術一直到黑龍會分崩離析的現在,都下落不明,慈航靜殿、東海反抗軍掘地三尺,找不到當初黑龍會的研究人員與資料,好像那些研究成果都被銷毀,或是從不存在過,要是說雷曼得到了這些技術,把天河雪瓊改造回原形,那很合理,畢竟當日改造阿雪的就是黑龍會,解鈴還須繫鈴人。   (雷曼沒有把阿雪改回光屬性,這不曉得是他不願意?還是做不到?當初黑龍會也沒掌握到這技術……嗯,要把已經定型為黑魔法師的阿雪再變回去,應該是做不到,最多也只能弄出個黑暗化的天河雪瓊來。)   我還記得,當初黑龍會所研究出的諸多技術中,最令人驚歎的一種,就是打破魔法的元素限制。黑龍王、黑巫天女都曾經以一人之身,交錯使用兩種不同類別的魔法,威力驚天動地,這技術要是也落在雷曼手上,我對他的實力將要重新評估。   冷翎蘭道︰「我要立刻設法將這些消息傳回慈航靜殿,雷曼王子若與黑龍會勾結,他的野、心肯定不只索藍西亞,必將危及大地,但……我手上沒有證據,也不能肯定這些技術會否僅是索藍西亞自己開發出來的。」   「不可能,倫斐爾失勢之前,與雷曼是相互牽制的情形,要是雷曼搞那麼大的研究,倫斐爾不會不知道。當然,他不見得會對你提起,但從他對這個弟弟提防不深的情形來看,他對雷曼的實力所知不多,我想雷曼不會在索藍西亞搞大規模研究工作。」   我還留了一句沒說,要是索藍西亞有這樣的技術,大可以搞其他強大的魔法兵器,用不著去偷白拉登的藍圖,製造什麼末日戰龍了,這種接近神話級數的東西,成功建造出來的機率很低,建造好以後出事的機率又高,換做我主掌一國軍政,才不會浪費資源去搞這種東西。   天河雪瓊與阿雪的關係,我沒打算告訴冷翎蘭,現在說這些沒有太大意義,況且牽涉到心劍神尼的事實真相太過誇張,也不曉得她是否能承受,萬一弄巧成拙,讓她以為我謊話連篇,那就成了反效果。   「但是……有件事確實令我很好奇。」我故意露出一副色慾熏心的表情,道︰「發生在你朋友身上的事,非常驚人,雷曼的改造手段實在高明,尤其是……那雙大奶,我記得以前好像沒有那麼大的,到底是怎麼改造才改成這樣?這手技術我要是能學到,一定用來造福世人。」   說著,我還特別往冷翎蘭胸口瞪上一眼,冷翎蘭顯是想起當日在薩拉城,我與天河雪瓊的恩怨,「啊」了一聲,表情驟變,怒氣沖沖地走了。   冷翎蘭與天河雪瓊的感情,比我所預料得更好,這點連我也不知道是吉是凶,不過冷翎蘭走出去沒多遠,一件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就砸得我冷汗直流。   「奉雷曼王子之令,立刻拔營回華爾森林,由我擔任各位貴賓的護衛,請各位開始行動,不要浪費時間。」   雷曼派來了使者,催我們上路,這本來也沒有什麼,但他所派來的使者卻是問題所在,我開始懷疑雷曼這傢伙會否有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傾向,明知道我們現在正為著天河雪瓊而苦惱,他居然就這麼把人給派來。   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出現,我心中一陣狂喜,但又曉得不能在這時候表露真實情感,連忙把喜悅壓下,讓自己看起來平淡如常。相較於我,冷翎蘭明顯地表露出喜悅之情,她隱藏情緒的本事不會輸我,只不過現在沒有必要隱藏而已。   「雪瓊,你好嗎?我是……」   「兩位都是我方貴賓,請兩位立刻準備上路,不要給我製造困擾。」   有禮卻冷淡的態度,天河雪瓊的臉上一派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看得出來,要不是她身上有命令待完成,肯定掉頭就走,連一句話都不會與我們多說。   冷翎蘭不是笨蛋,看到天河雪瓊這樣的神情,猜得到天河雪瓊的身心狀況,既然對方將前事盡忘,那便沒必要撲上去呼天搶地,這樣於事無補,所以冷翎蘭也換上一副漠然表情,點了點頭,看似毫不在意,卻握緊了拳頭。   我在一旁默不作聲,雙眼盯著天河雪瓊不放,腦裡浮現往日阿雪的一顰一笑,兩者有著相同的面孔,卻又有著截然不同的靈魂,很難想像這個女人就是我的阿雪。   姑且不論我們有否可能把天河雪瓊回復正常,現在我更擔心,有沒有可能把天河雪瓊變回阿雪?要是沒有可能,那我此刻在這裡一切的所作所為,豈不是都沒有意義了?   我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一種失去珍貴東西的恐懼感,卻讓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法雷爾將軍,我受命一路上保護你的安全,直至抵達華爾,不曉得你有沒有什麼特別要求?」   天河雪瓊來到我面前,不含一絲情感的聲音響起,我不想聽這種聲音,卻又別無選擇,當下只有點點頭,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   「沒有什麼,一切有勞,這一路上就讓我們好好的相處吧。」 第三章 萬里送遞 查無此人   乘車離開這座森林時,我的目光不住望向那座惡置之谷。這座山谷裡頭肯定有著什麼東西,但我卻沒有能力將之發掘出來,實在是令我很扼腕的事,尤其是想到雷曼對山谷中的那件邪物志在必得,我就很遺憾自己沒能把握住這個抓敵人痛腳的機會。   對著這名高深莫測的精靈王子,我覺得自己處處落在下風,雷曼行事有若高手下棋,每一著都落在我們想不到的地方,讓我們佈局大亂,完全被他牽著走,不曉得下一步到哪裡去。   要對付這樣的強敵,我們目前的力量是嫌薄弱了,力敵拼不過,智取也無隙可趁,我覺得起碼要白拉登這等級數的強人,才有辦法與雷曼勢均力敵。   ……這麼說來,該不會白拉登早有預謀,就是讓我們來索藍西亞替他對付雷曼的吧?雖然我們沒有打倒雷曼的實力,但白拉登以我們做棋子,來索藍西亞搞破壞,消耗雷曼的力量,這個倒是……他媽的,難怪大叔沒跟著來,一定是早知情況不妙,趨吉避西去了。)   我坐在馬車上,腦裡浮現許多念頭,思考正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歸納我手邊所擁有的資源,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是被我所遺漏的。   有可能的助力……羽霓、紫羅蘭追蹤阿雪而去,至今未歸,有可能也落在雷曼的手上,要是也被雷曼改造,又或是讀取腦部訊息的話,對我們將非常不利。其餘可以找的幫手,不是遠在天邊,就是力量不足,來了也是送死的。   忽然,我想起了一個人,雖然沒有看到真面目,卻幫助過我們,而且……非常強。   那日山谷中的一場激戰,雷曼向我們下殺手,如果不是一位神秘女郎及時出現,化雷散電,我們沒可能全身而退,那位神秘女郎很強,甚至可能已臻至最強者級數,我想不出她是誰,卻覺得似曾相識。   這問題我想了許久都沒有答案,卻在此刻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那份熟悉所為何來。   東海之上,與李華梅決裂動手時,有一名女子神秘出現,與盛怒中的李華梅正面動手,阻了李華梅一段時間,讓我們得以逃生。儘管我不知道她是誰,但那道怒海蒼濤中的女子身影,與當晚在亡靈山谷中的神秘女郎,兩者形象完全重疊,特別是那樣一份特有的驕傲、自豪,哪怕我們只是看到模糊的身影輪廓,都能清楚感受。   換句話說,這位神秘女郎在東海、亡靈山谷中連續救了我兩次,如此人物,我不但想不起她是誰,就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推測不出,實在很奇怪。   (到底是誰?我作急多端,不會有人莫名其妙來救我,她是何人?高手不會平白與故冒出,更何況女性高手屈指可數,大地上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女高手了?她兩次及時出現,我不信當真如此湊巧,難道……她一直跟著我?)   這麼一想,我心頭一驚,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車窗外,四下搜尋,雖無所獲,但這動作卻瞞不過與我同車的冷翎蘭。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皺眉說話,男裝的冷翎蘭仍是美得驚人,畢挺的軍裝,俊美帥氣,我不會對親妹妹心動,卻衷心讚歎,難怪以前冷翎蘭走在薩拉的大街上,沿途尖叫暈倒的女性遠多過男性,聽說還有些女人太過欽慕她,發願為她終生守身不嫁的。   「周圍只有我們的護衛兵,沒有其他的人跟蹤,你不用多心。」   天河雪瓊的聲音聽來很冷,但身上的衣著打扮卻很火辣,黑色的皮革馬甲,超短的黑色皮革熱褲,腳下穿著黑色長靴,全部都緊緊貼身,彷彿第二層皮膚般緊緊勾勒出一身性感動人的曲線,尤其是圓滾滾的肉臀,在黑色皮褲的包裹下,顯得又圓又大,讓人非常想去用力拍下。   神秘高貴的黑色、皮革特有的氣味,含有背德與墮落的暗示,如果能再多一條皮項圈,就能增添性虐的氣息,突顯出黑暗女王的身份,但我們所注意的重點不在這裡,因為當那套馬甲收勒住纖細的柳腰,H罩杯的巨乳尺寸就分外驚人,馬車震動一下,那兩團雪白豐腴的碩乳波濤洶湧,彷彿隨時都會裂衣彈出。   天河雪瓊的目光直視我們,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巨乳彈跳,但我們卻很難不去注意。狹小的車廂內,對面的渾圓豪乳像是兩座巨山,連壓而來,我非常清楚地感受到那種火辣辣的壓迫感,時間一久,我不得不交疊雙腿,掩飾自己的出醜,就連冷翎蘭都下意識地拉了拉衣領,似乎想要護住胸口,自慚不如。   「你……負責保護我們到華爾森林嗎?」用這句話當開頭,我嘗試與天河雪瓊攀談。   「奉王子殿下的命令,從這裡到華爾森林的路上,由我護衛法雷爾將軍的安全,其餘的事情我沒得到命令。」   天河雪瓊冷冷說話,拒人於千里的感覺讓我不好受,幸虧我不用一直忍受,因為不明就裡的冷翎蘭沉不住氣,主動對天河雪瓊試探,問她對前事有多少記憶,又為何以人類之身,居然在索藍西亞與精靈共事?   「這些東西沒有必要告訴你們吧……不過,王子殿下交代過,凡是法雷爾將軍的命令就必須遵從,法雷爾將軍的問話也必須誠實作答,剛才的這些話,我可以視作是將軍你的問話嗎?」   料想不到雷曼居然下了這種指令,他真是自信滿滿,不但把操控的人偶送到我這邊來,還下達這種命令,一點都不怕被我找到破解之法,簡直是狂妄得沒邊了。   我點了點頭,天河雪瓊也做出解釋,表示她腦中的印象殘缺不全,只記得曾在荒島上與毒龍戰鬥,過程還很模糊,有可能是因為這一戰,讓自己腦部受創,記不起自己是什麼人。   在與毒龍戰鬥之前的記憶,也只剩下在某個冰寒刺骨的雪山上苦修,無論颳風下雨,始終堅持不輟的印象,而且在這些模糊印象中,還感覺到附近有一個極恐怖的邪物,令人發寒的視線無時不刻地盯視而來。   (呃……天河雪瓊也不算太笨嘛,或者說,失憶之後反而比較聰明了,居然感應分到那個妖尼姑的存在與真實面目。)   我心中暗自發笑,冷翎蘭輕推我一下,悄聲表示雷曼果然陰險毒辣,當年天河雪瓊在孤峰頂上清修,唯一接觸到的人就是心劍神尼,雷曼顛倒黑白,故意讓天河雪瓊對恩師留下邪惡印象,很可能以後挑撥離間,令這對師徒翻臉成仇。   (冷二小姐,你這也未免錯得太厲害了,雷曼沒有桃撥離間,你的師伯確實是一個妖尼姑,真的很邪惡啊!這對師徒以後會不會翻臉成仇是難說,但如果一切照預定走,這對師徒現在已經變成一雙變態的性虐伴侶了。)   天河雪瓊說,她不曉得自己以前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去和毒龍戰鬥,但從她再有記憶開始,就是與雷曼在一起,她相信雷曼是救命恩人,更決定向雷曼效忠,守護這位救命恩人。   「嗯,你說的東西我明白了,那我只剩下一個問題。」我道︰「雷曼王子確實偉大,但他只是救你一次,為什麼你就決定要一生跟著他賣命呢?」   冷翎蘭用手肘頂了我一下,似是怪我問得太白癡,但作為此道的外行人,她不瞭解我真實的意圖,是為了天河雪瓊回答之前,眼中一閃而逝的茫然。   「沒有什麼理由,受人救命之恩,以命相報,這是很自然的道理。」   是什麼道理不重要,但回答之前的短暫一頓,還有眼中的那抹茫然,顯示「報救命之恩」不是理由,只是一道被輸入的命令,說得明白一點,她以為自己是在報救命之恩,其實根本只是雷曼對她輸入的一個賣命理由。   (大概弄清楚了,雷曼抹去了阿雪的記憶,再輸入一兩個根深蒂固的命令,用這樣的形式在操縱她……手法很粗糙,要破解有相當難度,但並不是與法處理。)   我暗自盤算,發現冷翎蘭雙手緊握,正在壓抑心中的衝動。猜測得出來,我這個妹妹儘管有勇有謀,卻是直線條的個性,她應該很想直接對天河雪瓊說出真相,讓好友不再被歹人所利用,可惜這想法太不切實際,被洗腦兼精神控制的天河雪瓊根本不會相信她,只會造成反效果。   冷翎蘭明白這一點,所以她必須痛苦地忍下去。我把這一幕看在眼底,很感到唏噓,想要為她做點事,便伸手過去想拍拍她的拳頭以示鼓勵,哪想到才一碰到她的手,冷翎蘭就像被燒紅的烙鐵給燙著,閃電把手抽回,這種過於敏感的態度,倒讓我為之愕然。   「抱歉,我……」   還沒來得及說幾句打圓場的話,我察覺冷翎蘭表情有異,起初我以為是由於剛才的觸碰,但鼻端卻嗅到一種熟悉的甜香,這股甜香平常真的聞慣了,一時間竟然沒想到有什麼不妥,是過了一會兒,我才因為想到這股甜香的源頭而驚醒。   我轉過頭去,我看見天河雪瓊好好地坐在那裡,臉上冰冷的表情未變,但胸口……那雙瓜果似的豪碩巨乳,隨著馬車震盪,上下搖晃,在驚人的乳波巨浪中,我發現雪白如脂的肌膚上,慢慢沾著、溢出一些液體,越來越多,那股濃郁的甜香便是由這些液體中發出。   冷翎蘭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當她側目望向天河雪瓊的胸口,見到那片雪白的汁液,臉上是一副快要尖叫出來的表情,哪怕與再厲害的強敵作戰,都難以看到她這樣的駭然之情,由此可見這幕畫面對她的衝擊。   「你……你這是……」   回應冷翎蘭的質問,天河雪瓊瞥向自己胸口,行若無事地道︰「喔,漏奶了,這幾天身髒狀況不錯,奶水比較充足,不知不覺就會縊出來。」   以前阿雪每次運使完魔法,就會分泌奶水,使用的魔法越高等級,運用的魔力越大,隔天分泌出的奶水量就越多,總會不知不覺地打濕衣服,往往就讓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胸前兩處迅速擴散的濕漬,而她自己要過半天才察覺,後來為了避免類似的出醜場面一再上演,每逢用完魔法的隔天,阿雪就在內衣裡加上襯墊,吸收溢出的乳汁。   雷曼對阿雪進行改造,手法偷天換日,卻似乎沒有把她這種異常體質改回去,是因為難度太高無法改?還是刻意保留這一點?我覺得很好奇。以往阿雪穿的衣服都是絲綢或棉質,溢出的奶水會被衣服吸收,形成濕漬,雖然顯眼,看久了卻也還好,現在天河雪瓊穿的是皮革馬甲,奶水溢出無法吸收,偏偏馬甲穿得又緊,與皮膚貼得幾無空隙,奶水溢出後順著乳溝橫流,被擠到乳球上綠,汁水淌濘,反而變成一幕極為羞恥的畫面……至少冷翎蘭是這麼認為的。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種樣子?海總也太……太……」   冷翎蘭「太」了半天,說不下去,反而被天河雪瓊搶白,「太什麼東西?奶水是上天賜給女人的恩賞,分泌奶水是能夠成為母親的證明,每個女人都應該引以為傲、我覺得很光榮,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還是說……你習慣當假男人當太久,整天用布條纏奶子,已經纏到沒有奶水可出了嗎?」   我常常覺得,易容改扮這種東西扮到最後,與其說是騙人,其實都是在騙自己,更別說冷翎蘭的女扮男裝非常粗糙,僅是用布條纏胸,綁起頭髮而已,這樣要指望能長期瞞住外人,有很大成分要指望外人瞎了眼。   當然冷翎蘭自己不這麼想,她震驚道︰「你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我什麼地方露了破綻?」   「難道你還真以為自己的變裝天衣無縫?你長得太美,就算改為男裝,看起來也不像是男人。」天河雪瓊道︰「更何況,你與身旁這個男人曖昧過來,曖昧過去,這還想瞞誰啊?」   冷翎蘭怒道︰「什麼曖昧過來、曖昧過去?」   「你們兩個每次對望的眼神都很詭異,一看就知道有問題,男人是不會用這種眼神看男人的。」   天河雪瓊說話同時,動作更是出人意料地大瞻,伸出指頭,戳向冷翎蘭的胸口,而冷翎蘭因為震驚太過,反應遲鈍,居然沒有阻攔,就這麼任天河雪瓊的指頭,戳上自己纏繞布條的胸口。   「還有,剛才他碰了一下你的手,你這麼大反應,我不但肯定你是女人,更確定你心裡對他一定有曖昧感覺。」   阿雪變成天河雪瓊之後,目光似乎變得敏銳許多,但在這一點上,我覺得她真是弄錯了,冷翎蘭與我不是那種關係,這位二公主也不可能對我有那種感覺。不過,正當我想要開口解釋,冷翎蘭忽然尖叫起來,先是一掌把我打趴,差點轟得我吐出血來,跟著又是一掌,把車門破壞,在外頭的連聲驚呼中,飛身衝出疾馳中的馬車。   「……媽、媽的……不管是與不是,也不必這麼大反應吧?這麼激動,你是被你老爸給強姦了嗎?」   我狼狽地坐起身,只覺得渾身筋骨都痛,很想嚎叫,但卻發現天河雪瓊一臉鄙夷地看著我,那個眼神就與初識時一般無二。   「你這個人……關口閉口不是奸就是干,這個世界對你的意義就只有如此嗎?什麼生物在你眼中都是用來干、用來操的?像你這樣的人……真是人渣。」   「……這個嘛,修練黑魔法到你這麼高強的地步,肯定殺人無數,碰上你這樣的人,我是覺得罵我人渣沒什麼道理啦。」   輕描淡寫,我把這個斥責頂了回去,這種事情對我早就是家常便飯了,但這次我很清楚,在天河雪瓊說人渣的那一瞬間,我確實生出了消失已久的怒氣。   雖然有了點小波折,但這天的旅程很平安,我們就如計劃中的那樣趕路,夜晚在曠野上紮營休息。   精靈是講究自然的種族,重視生命,族中九成以上都是吃素,甚至連馬也不騎。為了接待國賓,特別弄來了馬車供我乘坐,但他們自己是不騎馬的,幾千人在原野上步行,速度當然受到限制,唯一的例外,就是那個沒有半點精靈樣子的大祭司柏南克,應該身為索藍西亞聖職人員表率的他,完全無視信仰戒條,大刺刺地乘坐馬車,大半天都在車裡不露面。   若是所料不錯,大祭司應該是在車裡搞女記者吧,以夏綠蒂的專業,會否趁機向這個老淫蟲作個專訪,這點耐人尋味,不過從頭到尾,我們只看到馬車搖搖晃晃,聽不到內裡發出的聲音,暫時是無法想像內中狀況了。   華更紗與白家子弟事後都來向我詢問,為何途中冷翎蘭忽然破車而出,是否遭到敵人暗算,發生戰鬥?   這問題頗為尷尬,我只能挑著解釋,表示敵方確實出手暗算,趁我們沒防備的時候,用指頭戳了冷二公主的胸部,逼得冷翎蘭破車逃離。   「啊?如此淫賤的偷襲?真是太下流了。」   「這是做了我們不敢做的事,搶先我們一步,好恨啊!」   「不過,與你們同車的那個人,不是個女人嗎?為什麼女人要戳冷二公主的奶子?」   「你懂什麼?女人中就沒有女色狼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要少見多怪,太難看了。」   我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看白家子弟們自行推測出他們的答案。冷翎蘭後來與華更紗同行,避開不見我的面,讓我有事想找她商量都找不到,看上去好像是在氣我,但依照我對她的瞭解,卻覺得她好像是不敢見我,躲了起來。   這真是奇怪,我不懂冷翎蘭在怕些什麼,是怕我對她有意思嗎?就算是,她武功高我那麼多,我即使有那個意思,也沒可能得手,更何況,我再怎麼禽獸,也不至於連我自己親妹妹也上,已經上過的姑且不論,但在有選擇的情形下,我不可能會動冷翎蘭,她的擔心真是想太多。   今晚紮營休息時,我獨自躺了好一會兒,胸口的傷勢似愈未癒,間歇性發作時更是疼痛,我休息了個把時辰,還痛到額頭見汗,這才把痛楚壓了下去,但胸口一股沉悶的感覺卻久久難去。   「怎會痛成這樣?不是說這傷勢沒大礙嗎?唔……也許該去找鬼婆來看看,別診斷失誤了。」   正要出門的時候,意外有人到訪,是矮人族的和親公主,不曉得來找我做什麼。   服下一日玉後至今已超過一天,藥效過去,琳賽的神智也回復正常,不再受那種盲目的愛戀影響,她出現在我這邊,表情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來是不會主動開口了。   「怎麼樣?清醒了嗎?」   琳賽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我的問題,和之前熱情中的那種急切相比,她眼中充滿著迷惘,而我也猜不透她在煩擾什麼。   「特別跑來找我……是想要再做一次嗎?」   琳賽馬上用力地搖頭,道︰「不做了。你的技術很好,和你做的感覺也很舒服,可是……結束以後的感覺很奇怪,我……說不太出來。」   「嗯,是這樣啊……」我拍拍身旁的椅墊,示意琳賽坐到身邊來,琳賽疑懼地搖頭,我笑著保證絕不會違反她的意願碰她,琳賽這才稍微放下戒心,坐到我身旁來。   「你覺得奇怪,是不是因為和你之前的想像不一樣?」   「嗯,差很多呢。」琳賽大力點頭,皺眉道︰「吃了真愛以後,我應該是很愛你的,你做愛的技巧很好,我們結合的時候很舒服,以前從來沒有過那麼舒服的感覺,但……即使是這樣,還是少了什麼,我總感覺……很不對勁,尤其是在藥效過去,清醒以後,那種不對勁的感覺變得很強烈,回想起來很不舒服。」   「這樣啊……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不知道。」   琳賽搖頭,這點正如我所預料,卻沒想到她接著冒出一句,「但我曉得你一定知道,而且,你還會說什麼等我長大了自己就會明白之類的話,哼!」   「呃,這個……」   被小小的精靈少女反將一軍,我啞然失笑,本來我確實是想這麼說,但現在我決定換個說汰。   「開處果然是最好的人生教育,琳賽好像一夜之間長大,從小女孩變成少女了呢。既然你長大了,那是不能用以前的方法來說話了。」   我道︰「你感覺不太對勁,那是因為這份愛虛假不實,至少,我想那與你所憧憬的感覺不一樣,所以儘管愛得濃烈,但你就是會感覺不對勁。」   「是這樣啊?那……真正的愛是什麼呢?」   「哈哈,這個問題就連我也不知道啊,我是個到處被人罵人渣的男人,讓我來說什麼是真愛,那也未免太好笑了,不過……」我側頭想了想,道︰「我是不曉得愛是什麼,但通往真愛的路程中,不可免地需要付出,甚至是犧牲……應該也要經歷時間考驗,要是少了這些……雖然我不否認世上有一見鍾情的存在,但我還是覺得……少了那些東西,愛的感覺就是不對勁了。」   一番話說完,連我自己都感到好笑,這樣的話怎會由我口中說出?我是最不適合說這種話的人了,真愛這種東西,應該由法米特、夏洛堤這樣的人來闡釋,才有說服力,像我這種人……還是說干講操比較合適吧。   「原來是這樣……」琳賽道︰「那為什麼這個道理,華姊姊她沒有告訴我呢?」   「拜託,那個鬼婆這輩子不可能愛過人,更不可能被人愛過,她這種人怎麼會曉得什麼是真愛?一個不曉得愛是什麼的人,妄想做出有愛之感覺的藥,那根本就是黑心商品,虧你還真的相信。」   「你早就知道,為什麼又不告訴我?」   「早知道又怎樣?真愛這種東西,本來每個人的解釋都不一樣,有人重視一瞬間的燦爛,有人在意永恆,像鬼婆那樣的心理變態,可能把戀人做成標本就是她的真愛,我哪曉得你的真愛是什麼?你看起來也滿騷的,好端端的主動送上門想開處,誰知道你的真愛是不是一晚高潮七次?既然不知道,那我怎麼能阻攔你嘗試的權利?」   說得太露骨,琳賽臉皮掛不住,氣得用手肘頂了我一下,我向來是不吃虧的個性,禮尚往來,也在她那雙小皮球的奶子上抓了一把,換來了矮人小公主的尖叫與腳踢。   「喂,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大家也算洞房花燭過,別這麼無情,謀殺親夫啊……」我笑道︰「其實不幹不知道,你的屁股雖然小,卻彈力十足,皮膚也不錯,要是以後想要再爽一遍,歡迎隨時來找我,給我點好關照啊!」   「才不會呢!再也不讓你佔便宜了。」   琳賽向我做了個鬼臉,跑了出去,這點倒是還挺小孩心性的,我本來想對她說,好好去追尋你的真愛吧,但話到嘴邊才覺得自己荒唐。   我確實是太糊塗了,居然忘了最根本的東西,琳賽的命暫時是保住了,但保住她性命的原因,不是我們的力量,只是靠著雷曼的妥協,當雷曼改變主意,她隨時都會沒命,這樣的她……哪還有機會去尋找真愛?   今天的我,真是太反常了,居然對琳賽說了那麼多沒意義的話,實在可笑,是什麼東西影響了我,讓我這麼多感慨?   「……什麼生物在你眼中都是用來干、用來操的?像你這樣的人……真是人渣!」   這句話在耳中迴響,我覺得很是荒唐,用這種口氣罵我的人從來不缺,罵得更狠的都所在多有,早已習慣的我,怎有可能會被這種事情影響?但若說沒有影響,我又怎會為這句話而煩擾至今呢?   「約翰先生……」   不知什麼時候,離開的琳賽又跑了回來,在門口探頭露出可愛的小臉,遲疑地說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想要再做一次嗎?不用客氣啊,你處女都是我關的,一回生、二回熟,現在該上來搖屁股了,根本不用開口啊!」   「不是啦,你再這樣我就不說了,我是想要告訴你,有件事情華姊姊沒對你說,還要我別告訴你喔。」   「哈,正常,那個鬼婆如果會對我老老實實,這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她是隱瞞我什麼?在老家有個老公?還是在老家有十幾個老公?」   「都不是,是……在華爾森林裡頭,應該是沒有酒吧的。」   「嘿,這算什麼?我一向是召妓給錢,不會到酒吧裡頭泡妞,有沒有酒吧關我屁事?讓該留心的人去煩吧。」   我不以為意,揮了揮手,腦裡卻忽然靈光一閃,「呃,什麼?華爾森林裡頭沒有酒吧?這……這可不太對勁啊!」 第四章 戰友落跑 心之縫隙   華爾森林裡頭沒有酒吧,這本來應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一點也不會不對勁,崇尚樸素的精靈們雖不至於禁絕酒類,卻也不可能像人類這樣開放狂飲,通常除了祭祀場合的飲酒外,尋常生活時,他們都是淺淺小酌,很難得聽說精靈裡頭出現嗜酒如命的豪飲者,當然就更沒有必要開設酒吧了。   當初白拉登委託我送信的時候,我雖覺得奇怪,但對於精靈的生態與民風,我只能算一知半解,想說白拉登講得如此肯定,或許我的料想有誤,所以沒有提出質疑,後來認識柏南克,發現索藍西亞的大祭司荒唐至此,喝酒什麼的更不在話下,就沒有對酒吧這一點有什麼想法。   如果琳賽只是單純提出疑問,那我也會堅持想法,對她做出解釋,但她說華更紗要她把這個問題瞞著,不能告訴我,那事情就百分百有問題了。   心叫不好,我沒有再耽擱,馬上就趕去華更紗那邊質問,想瞭解她到底瞞了我什麼,卻不幸撲了個空,華更紗所居的營帳裡看不到她,只有一個冷翎蘭在,當我衝進營帳,冷翎蘭正盤膝坐地,凝神運氣,行功到緊要關頭。   我知道像這一類的運功,如果被人打擾或打斷,都會非常危險,冷翎蘭也沒留個人在外護法,就這麼一個人躲起來運功,甘冒奇險,恐怕是有什麼緊急事情不得不為,我不敢出聲,安靜看了看,發現她身旁橫放著一個藥瓶,瓶中的藥丸或藥水已被服用。   很顯然,冷翎蘭是吃了華更紗的藥,正在行功把藥力化開。我知道冷翎蘭一直在接受華更紗的治療,但她先前所受的舊傷,經過這些時間治療,理應痊癒大半,不用再接受這種緊急治療,難道還有什麼別的要治?   冷翎蘭練功方式激走偏鋒,搞到身體內憂外患一堆,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狀況,現在看著她皺眉運氣的樣子,回想她的言行,不由得疑心大起。   過了好一會兒,冷翎蘭運功圓滿,斂氣停歇,慢慢地回復意識,察覺到身旁有人。   「你回來了……是你?」   冷翎蘭最初似乎是以為華更紗回來,發現是我,吃了一驚,身軀劇震,差一點就口噴鮮血,幸虧她修為深湛,立刻閉目靜心,將紊亂真氣平復下來。   「幹什麼?用得著看到我嚇成這樣嗎?」我皺眉道︰「你乾脆老實告訴我,源堂對你做了什麼?或者對你說了什麼?」   冷翎蘭沉默不語,擺明不願談起此事,有時候我真是恨死了這些女人,明明心裡就是有事,卻倔起來什麼都不說,到最後不但害了自己,更害死了別人,偏偏怎麼逼問就是不講,比逼牢裡犯人的口供更困難,這個還算是好的,有些問到最後就只會哭,真是要命到家。   「算了,我知道問了你也不會說,但我告訴你,不管源堂怎麼樣,我對你沒有那種意思,也不會對自己妹妹動手,即使有,憑你的武功,難道還需要擔心嗎?我不懂你在擔心些什麼……你們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擅自把我當人渣,問過我沒有?不是你們以為什麼,我就非搞什麼不可的。」   這些話與其說是吼給冷翎蘭聽,其實有大半隻是我個人的牢騷埋怨,講完也覺得自己失控,好在冷翎蘭也已經自我調適過來,起身面對我,用一派強行壓抑後的鎮定表情,交待著華更紗的去處。   「華大夫這一路上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妥,今晚紮營後,她說要出去看看,確認一下她的想法,至於什麼時候回來,她也沒說,只說有可能直接在華爾森林會合,要我們替她隱瞞。」   「隱瞞倒是不困難,反正精靈們也不會特別注意這個人,就說她坐車裡就行了,倒是她發現了什麼東西,有沒有對你說?我們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勁,週遭一切看似安穩,卻殺機暗伏,我不想好不容易有誰發現什麼,卻在探查途中被人幹掉,來不及對我們說,發現了等於沒發現。」   聽我這一說,冷翎蘭的表情嚴肅起來,她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知道我說的這種情形確實麻煩,但此刻華更紗未歸,什麼也問不出來,而我更想到一個很糟的可能。   「那個鬼婆……該不會就這麼跑路了吧?」   「不至於吧?她……我想她應該……」   冷翎蘭猶豫了一下,終究是不敢肯定,這時忽然有人來通知,說是天河雪瓊要求見我,這讓我與冷翎蘭面面相窺。   天河雪瓊主動找我聯絡感情,打死我都不會相信有這種事,想也知道,背後意義並不單純,九成是奉人命令行事或傳話,然而,就算知道有問題,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當下只能皺著眉頭,準備赴約。   「雪瓊是我的好朋友,她現在心智迷失,所做的事情非她本意,如果等一下有什麼衝突,請你多忍讓一點。」   冷翎蘭的話讓我想到一事,天河雪瓊目前的情況,只是被抹去記憶,似乎還說不上重塑人格,怎麼能算所作所為非本意?如果這樣子是違反她本意,那麼一直以來阿雪的存在,所做的種種,難道也都不是本意?   這種想法在腦中一閃即逝,出口的話卻是另一番感慨,「真難得,從小看你看到大,沒看過你對什麼其他人這麼關心的,你不只對她忍讓,還為了她向我說情,看來這個朋友的份量真是很重。」   「那只是你知道得太少而已,其實我關心的人很多,不是只有這一個。」冷翎蘭說的話似有幾分道理,但從她的表情,我知道這只是謊言,更何況……整個薩拉都知道,這位二公主其實是沒朋友的。   「何必過得那麼辛苦呢?老實說,在薩拉你是人氣偶像,如果你平常多笑一點,作風柔和一點,多留條路給人,也多留條路給自己,別把自己逼得那麼緊,我想你會比現在開心得多。」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不用你多事。」   好心的提議踢到鐵板,眼見冷二公主惱羞成怒,一臉不悅,我聳聳肩,道︰「嘿,給個面子嘛,就算我說的是廢話,好歹看在我是你哥哥的份上,哥哥給妹妹一點人生建議,這也沒什麼吧?」   實話實說,不算刻意佔人便宜,照理應該是沒什麼的,但想不到冷翎蘭表情一變,忽然伸手抓住我左腕,力道奇大,強烈痛楚讓我變了臉色,冷翎蘭這才鬆手,卻用一種很怪的表情看著我,緩緩道︰「這輩子,我……我是絕對不會認你這個哥哥的。」   講完話,冷翎蘭狂風般衝了出去,留下我在原地愕然。雖然最近化敵為友,但有鑒於往日恩怨,冷翎蘭對我態度不好也是正常,但剛才她那句話我聽了總感覺怪怪,以前她說的都是「不會認你這種哥哥」,罵人中帶著貶低的意味,可是剛剛的用詞……怪怪的,偏偏我又說不出哪裡怪異。   想不出來,我只有先去處理天河雪瓊的問題,不料那邊的情況更加棘手,我回到自己營帳時,冷翎蘭已經先我一步而到,似是因為不放心天河雪瓊的狀況,特別過來探看。   料想不到的是,天河雪瓊的模樣,與白天馬車中的樣子完全不同,而且不是一個正常狀況下該有的模樣。   營帳內,天河雪瓊一身白紗,正坐在地下絨毯上,渾身嬌嫩肌膚在白紗襯托下更顯欺霜賽雪,她身禮微向前傾,左手輕輕按在小方桌上,烏黑秀髮直垂至裸露的肩膀,粉頸上束著一個紅色的項圈。   目光向下,豪碩的雪白巨乳上,繞胸而過的兩條白紗裹著高聳乳房,露出渾圓的美臍和平坦小腹,隱約可見蓓蕾微微凸起,腰肢的異常纖細,把身體收束出玲瓏的曲線。再向下看,高開叉的白紗長裙把修長筆直的美腿、圓潤的足踝展現得淋漓盡致。   冷若冰霜的美麗臉龐上,出現了醉人的微笑,雖然營帳內無風,但高開叉的薄紗長裙卻不住掀擺,使得性感的翹臀和兩腿間的秘處若隱若現,尤其是當她扭動柳腰時,一雙H罩杯的雪白乳瓜呼之欲出,如果說早上的黑色皮革是火辣冶艷,現在的白紗就是性感典雅,各有千秋,都是最動人的景致。   但只要想到我們目前的處境,白癡也該曉得,天河雪瓊是沒可能主動穿得這麼性感,跑到我這裡來做展示,雖然說在最初見到她的那一瞬間,我確實被這動人的傾城絕色所迷醉,腦裡轟的一聲,完全空白,但回復意識後,馬上便曉得事有蹊蹺,開口喝問。   「半夜來訪,有何貴幹?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想早點休息了。」   話一問出口,天河雪瓊臉上柔美的笑容便不見,回復到早先的那種冷清若雪,道︰「早上的時候,我言語有失,衝撞了貴賓,非常失禮,特別來向貴賓陪罪。」   言語謙謹,但說話時候的眼神與口氣,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我和冷翎蘭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有了個想法,只是都覺得難以置信。   「陪罪不敢當,這也應該不是你自己的想法,是雷曼的命令吧?」   「王子殿下的命令,就是我個人的意志,兩者之間沒有分別。」   「那雷曼有沒有說要你怎樣來陪罪?舔我的腳趾嗎?」   明知道責怪天河雪瓊沒有意義,明知道她也無辜,我還是克制不住心中怒氣,毒言以對,但她的回應更是驚人,聽了我的話後,天河雪瓊的手伸到胸口,一勾一拉,纏裹乳房的兩條白紗滑落,圓滾滾的豪碩巨乳就這麼袒露在我們眼前。   「貴賓性好漁色,為了表示我的歉意與誠心,就在這裡給你幹一次了。」   驚人的說話與動作,實在很有震撼性,冷翎蘭立刻採取行動,伸手過來想遮住我的眼睛,不想讓我看天河雪瓊的巨乳,但怒氣衝冠的我卻快了一步,在我自己意識到之前,右手已經揮了出去。   「啪!」   清脆的一下聲響,震驚到現場的每個人,包括我自己在內。倒不是說從沒幹過這種事,但在我記憶中,已經想不起來上次這麼做是何時了。   天河雪瓊的臉上浮現紅色掌印,結結實實挨上這一巴掌的她,嘴角破裂流血,形成一道赤色紅絲流下,看上去非常淒厲。   意外打了天河雪瓊一耳光,在氣憤之後,我的感覺是一陣難受,唯一念頭就是搶上前去看看,但又想到天河雪瓊的精神狀態,這一掌對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頂多就是痛一下而已。   「你……」   天河雪瓊低低說了一聲,眼神一下子變得朦朧迷惘,像是失了神,不久,黯淡的雙瞳再次有了神采,卻不是之前那種冰冷無情的眼神,整個柔和許多,帶著幾分笑意,令我異常熟悉,心頭為之大震。   「師……師父……」   聽到這聲低低的呼喚,我險些就一聲「阿雪」叫了出來,那種善良而溫和的眼神,無疑就是阿雪的眼眸,與之視線相觸,我心中狂喜不已,暗忖難道那一巴掌起了意外效果,破除了雷曼的心神禁制,讓被洗掉的記憶回復了嗎?   「師父……救……」   剎那間,眼神中流露出恐慌,接著就閉上,再睜開時已回復到天河雪瓊的冰冷,但卻沒了原先的鎮定,下一刻,天河雪瓊不顧自己胸口的裸露,高速衝出營帳,落荒而逃,轉眼間便跑得無影無蹤。   冷翎蘭看著她消失,轉頭向我問道︰「她為什麼對著你叫師父?」   「誰知道?她嘴裡是叫師父,眼神卻空洞朦朧,這只是單純在叫師父,不是叫我吧。」我隨口胡謁道︰「恐怕是記起前事,呼喚她師父心劍神尼救她吧。」   「嗯,你說得也是,大概是這樣吧。」   冷翎蘭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側頭凝思。我曉得,此刻冷翎蘭有著與我相同的歡喜,剛才的動搖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卻證明了一點,那就是雷曼的心靈控制絕非天衣無縫,只要我們找對方夫,是可以把天河雪瓊回復原樣的。   「對了,為什麼你會那麼生氣,還打了她一巴掌?以你的個性,這樣的美人在你面前袒胸露乳,你應該看傻眼才對啊?」   冷翎蘭對我不尋常的舉動提出質疑,這個問題確實不好回答,但我略經思索,還是找了個過得去的答案。   「這個……因為她是你的好朋友,我看她如此不知自愛,一下子氣昏了頭,才動手打她。」   這個回答想想也是滿爛的,但冷翎蘭聽完卻有了異常的反應,唇邊綻放笑靨,而且是那種發自真心的愉悅微笑,就這麼一笑,她的氣質發生改變,彷彿整個人一下子變得亮眼起來。   「……你這個人啊……我好像終於發現你一點優點了。」   冷翎蘭說完話就轉身離去,留下我在原地半天搞不清楚狀況,想不通現在是什麼情形。   這一晚的紛擾,委實令人頭大,雖沒有刺客襲擊那樣轟轟烈烈,不過種種問題的棘手程度,還是讓我的腦細胞徹夜哀號。   隔天我們繼續趕路,被冷翎蘭破壞的馬車修復完畢,我、冷翎蘭、天河雪瓊三人同車,大祭司還是自己一個人坐那輛馬車,聽說他昨天整整一夜都沒有離開馬車,換句話說,他在馬車內已經一日一夜,從車廂偶爾傳出的「砰砰」推炮聲來看,這個老東西精力猶勝少年,好色程度更是讓我拜服。   大祭司到底是和誰在馬車裡推炮?這樣連幹了一天一夜,不光只是他體力好,在裡頭那個配合的也很不得了,如果是夏綠蒂……我懷疑她有這麼好的體力,連續不停地幹那麼久,就算不死,下頭也要缺塊肉。   (唔,不能太小看這個老頭,他畢竟有一身精湛修為,該不會……他是趁這機會在練什麼雙修功法吧?)   借由男女歡好而修練的雙修之法,基本上是人類世界的東西,不會出現在精靈這邊,但反正索藍西亞已經有了個邪門外道的三王子,就算再多個搞雙修的精靈祭司,也沒什麼奇怪。   出於好奇,我進行打聽,想知道大祭司和誰在馬車裡頭,結果卻出乎意料。   「什麼?大祭司和哪個人在車裡?這個你問錯啦,應該問大祭司和哪些人在車裡?」   「怎麼?馬車裡頭不只兩個人嗎?」   「怎麼會只有兩個人?雖然大祭司下了嚴令,不准人偷窺車內的情況,還為了防止春光外洩兼有人行刺,這輛特製的馬車下了多重封鎖結界,但在這一日夜的時間裡,大祭司還有召喚別人進入車內,就是他隨身的侍童。」   冷翎蘭道︰「探聽得到的結果,大祭司的那些隨身侍童,個個相貌清秀,雖然依照規定,必須是男的,不過卻有可能魚目混珠,存在著一些扮男裝的女童,還有……闔割的鑾童。」   說到這些的時候,冷翎蘭的表情有少許不自然,但還是把話說了出來,畢竟在阿里布達,她的掛名老爸冷棄基陛下也有同樣愛好,整天搞的事情都差不多,她早就看慣了。   我聽了冷翎蘭的話,想到馬車內的大亂交情形,心中一動,差點就想脫掉褲子飛奔衝進去加入,但想想裡頭情形可能極度混亂,貿然殺過去,萬一從搞人變成了被搞,狀況就大大不妙。   (媽的,我以後也要當宗教領袖,當這種大祭司或是教皇教宗的,講什麼都會被當成神明旨意,比皇帝還爽,聽說爺爺生前也辦過什麼愛之教的,果然淫蟲都愛這一套,自立宗派,每天做愛當傳道,性交是傳教。)   這些念頭讓我頗為興奮,再一想不禁啞然失笑,最近身邊的事務太過繁重,原本是個浪蕩子的我,已經很久沒能夠有這種貪圖享樂的心情了。   天河雪瓊坐在我們對面,似乎忘記昨晚發生的一切,沒有半點表情,我和冷翎蘭各懷心思,也就讓這份沉默維持下去。   「唔,今天天氣不怎麼樣啊,上路以後,霧好像越來越濃了……」   我從馬車中望向窗外,看到漸濃的霧氣,隨口說話。索藍西亞位處北方,境內又多森林,自來便是寒冷且多水氣,行走山路時,一片霧氣瀰漫而來,不是什麼稀奇事,只要別倒霉碰上什麼霧中毒瘴,就不會有危險。   不過,這一路上的霧氣確實越來越濃,連帶造成隊伍的行進速度放慢,要不是有魔夫儀器引路,隊伍很有可能迷航走失。   (奇怪,不曉得是不是錯覺,怎麼覺得腦袋有些昏昏的?是中了什麼招嗎?還是有什麼人在施法?)   身體感覺到不妥,我心生警兆,但問了冷翎蘭,她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我也只有把這份疑慮放下,思索一個剛剛想到的嚴重問題。   昨晚發生的事顯示,雷曼的心靈禁制不是那麼牢不可破,但我深思之後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即使破了雷曼的禁制,後果可能也不是盡如我願。解除了心靈控制的天河雪瓊,會變成怎樣的一個人?   是變回阿雪?還是變成最初的天河雪瓊?這一點我殊無把握,人的大腦異常複雜,要把被洗掉的記憶還原,更是一件難以準確執行的任務,之前阿雪只是昏迷,把她救醒之後,百分百還是那個小狐女阿雪,但現在多了雷曼的攪和,狀況徹底失控,我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那個阿雪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這個打擊之沉重,超過了我的負荷,令我必須認真評估一事。來索藍西亞拚命是為了救醒阿雪,現在阿雪已經醒了,或者說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那我在這裡冒險犯難是為什麼?總不會是因為犯賤吧?   (想落跑不曉得來不來得及,之前答應白拉登的時候,簽訂契約,那個契約有魔法效應在內,要是違反契約,就算白拉登不親自過來殺人,也有可能瞬間掉進地獄被火烤一千幾百年……)   就在我反覆思量中,我們的旅程繼續,隊伍越來越靠近華爾森林。離開的華更紗一直未有歸來,偷偷逃跑的可能性大增,我憂心之餘,卻也別無辦法。   「奇怪,我以前到索藍西亞來,路上雖然都有碰到大霧,但規模沒有這麼大,持續的時間也沒有這麼久,這塊土地到底是怎麼了?」   冷翎蘭道︰「沿途經過的幾個地方,看起來也都怪怪的,那些精靈的動作看來……該怎麼說?」   「很陰森。」   「對,就是很陰森。」冷翎蘭看著我,道︰「你也有這種感覺嗎?我們經過的幾處森林,精靈們在林中、霧中,遠遠地看著我們,無聲無息,那麼多人就只是靜靜地看,還連續幾座森林都一樣,那種感覺很像身入鬼域,讓人滿身的涼意。」   以冷翎蘭的武功,要說感受到寒意,那只是一個形容詞,不是事實。森林內濕氣本重,加上大霧襲人,溫度確實也是低,但冷翎蘭的感覺我能體會,我們沿途所見的種種,透著詭異的氣息。   撇除華更紗這個變態的特例不談,基本上精靈雖然高傲,卻仍不失為崇尚光明的族類,照理說不會給人陰森的感覺,但我們這一路行來,途中經過的幾座森林,裡頭所居住的精靈沒有出來向我們打招呼,只是躲在樹木後頭,陰惻惻地窺視,與其說是看,其實更像是瞪,一直到我們離開,都有很強烈的芒刺在背感。   一群尖耳的精靈,趴在銀白色的樹木上,半探出頭來,整個身影在濃霧繚繞下忽隱忽現,碧藍色的眼瞳,幽幽地發著光……心泛幕景象不管讓誰來看,都會覺得是陰森森。   反常的事情正在發生,如果這情形不只是影響那幾座森林,而是在整個索藍西亞蔓延,那我確實不得不說,這片土地出了問題。   這情形的護生恐非三五日內,該有一段頗長的時間了,我在境外全沒得到消息,國際上也一無所知,我覺得這裡頭有很深的陰謀氣息,就像伊斯塔爆發無頭騎士之禍+那樣的感覺。   無比沉重的鬱悶感,令這其實不算長的旅程,好似走在陰曹地府般漫長,連氣都快要喘不過來,唯一打破這片沉悶的,就是偶爾發生的刺殺行動。   短短一天之內,連續三起,都是忽然出來攻擊部隊,或是襲擊大祭司所在的馬車,或是直接殺入陣中,尋找雷曼的所在。前後三批人馬,為數不多,實力也算不上精強,很快就被消滅與制服,但這三批人馬彼此之間並無關係,純粹是為了同一個原因而行動,都想要替下野失蹤的倫斐爾王子復仇雪恨。   「這樣看來,倫斐爾雖然鬥爭落敗,卻很得民心,相反雷曼大權在握,得不到精靈們的擁戴,前途難料啊!」   冷翎蘭似是刻意說這個來刺激天河雪瓊,但天河雪瓊並無反應,也不曉得是不受挑撥,還是另有其他緣故。   前後幾波刺客來襲,基本上都由碧安卡率人剿滅,其中只有一次,刺客中有一個武力不錯的,後來聽說是索藍西亞王的御前武衛,算是倫斐爾一系的高手,也蒙面參與刺殺,尋常士兵擋他不住,結果天河雪瓊下了馬車,雙臂一舉一揚,發動兩式黑暗魔法,「邪毒妖蟒」、「暗之輪」。   一條凝土而成的巨蟒竄出,咬住了那個御前武衛,土蟒的力量雖然不強,卻是蘊含劇毒,別說被咬中,就算沾碰到都會中毒,那名武衛的行動受制,力量也被減弱三分,極速旋轉的鋒銳黑色光輪在此時飄至,輕而易舉斬下他的首級。   當頭顱墜落地面,噴著血的軀體立刻被毒力全面入侵,在眾人眼前迅速腐爛,化作地上一灘腥臭的泥漿,這種衝擊性十足的死法震攝全場,其餘的刺客失去鬥志,很快也被殲滅。   冷翎蘭雖然沒說話,但我知道她是受到震驚的,過往的天河雪瓊出手會否如此狠辣呢?不管怎麼說,既然是出身名門正派,應該不至於太草菅人命吧?其實冷翎蘭自己也常在她認為有需要的時候,拔刀就砍人,算算死亡人數,也算得上殺人如麻,沒必要這樣感歎。   至於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個總是為著無辜枉死者痛哭失聲的美麗小狐女,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用這等狠辣手段,殺人殺得乾淨俐落…… 第五章 華爾森林 國王新衣   華爾森林,索藍西亞的王都,精靈的聖域,很久之前……我還在阿里布達任軍職的時候,曾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踏足華爾森林,畢竟手上染滿精靈的怨血,別說是到精靈的王都,哪怕是進入索藍西亞,大概都會被人立刻幹掉。   所以,現在發生的這樁奇事,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當這趟旅程終於抵達目的地,我腳踏在華爾森林的土地上,前方是一大群精靈恭敬列隊,敲鑼打鼓,歡迎我這個不知道屠殺多少他們同胞的仇敵到來。   放眼看去,在森林入口列隊歡迎的精靈,不只是普通的平民與士兵,甚至還有部分王族與貴族,他們相貌俊美,衣飾素淨中顯出高貴大方,一看就曉得不是普通人。   之前初訪巴格達時,也是大隊人馬歡迎,但以排場而論,可比現在差得遠了,居然連國內的王公貴族都一起出迎,如此大的面子,恐怕連金雀花聯邦大總統或是心禪大師都享受不到,更別說是我這樣的三流角色了。   聽著耳邊鑼鼓喧天,煙火爆響;看著眼前無數精靈揮手、拍掌的熱鬧景象,我幾乎以為自己身在夢中,就連站在我身旁的冷翎蘭都看呆了。   「不……不可能……索藍西亞怎麼會這樣一副德性?」   我能理解冷翎蘭的錯愕,因為現在正發生的一切,給人的違和感實在太強烈,之前我與索藍西亞的士兵同行,很明顯可以感受到他們的敵意,只是大祭司把我奉為上賓,這些精靈才沒有對我立刻動手,儘管危機四伏,但這都是正常的反應。   然而,此刻那些列隊歡迎我的人,不只是出來排隊,臉上還掛著和善的笑容,對著我歡欣鼓舞地揮手,彷彿我不是他們的血債仇敵,是他們誠心恭迎的超級貴客,這種事……怎麼有可能了?   我既沒有聖者之德,身上也沒有王霸之氣,要說有什麼過人魅力把仇家給感化,那真是放屁中的放屁,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但不合理的事實此刻卻擺在眼前,如果說他們是被迫出來列隊,這我尚能理解,可是他們臉上的笑容與態度,這些該怎麼解釋過去?   「還有,最荒唐的一點……這裡真的是索藍西亞嗎?精靈舉行儀式應該肅穆莊重,現在這種嘉年華會一樣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我一提出這點,冷翎蘭馬上大力點頭,表示非常不能理解,尤其是看到一朵朵煙花在空中爆開,幻化出「歡迎貴賓約翰.法雷爾,當世第一淫賤大惡人蒞臨精靈國度」的文字時,我們知道自己還清醒,卻已忍不住懷疑自己的理智了。   若是這一切不是作夢,那麼,精靈想要打破沉悶的祖規,學習人類文化,這或許是個不錯的解釋,因為在璀璨的煙火盛亮於天空後,森林中走出一隊長相清秀,身穿美麗綵衣的精靈女童,年紀都很小,臉上掛著童稚的微笑,手舞足蹈,踏著輕快的步子出來,蹦蹦跳跳。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沒有鏡子,但在聽到孩子們熱情喊出這八個字的同時,我曉得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簡單的一句「熱烈歡迎」只是開始,這群孩子跟著整齊地排開,擺出同一個動作,甚至連臉上的表情也差不多,或者該說……都一樣沒什麼表情,她們張開懷抱,揚起了手,用一種聽來激昂卻刻板的聲音揚頌。   「歡迎歡迎,榮譽歡迎。」   「歡迎歡迎,誠摯歡迎。」   「歡迎偉大的軍神、天上的明星、地上的舵手,法∼∼雷爾將軍∼∼」   唱到這裡,所有孩子一起彎腰鞠躬,朝著我們的方向行禮,以這樣的姿勢唱出後半截話,「……蒞臨索藍西亞。」   要是索藍西亞真想學習人類文化,那麼我所看到的這一幕,無疑是他們學習失敗的象徵。   把不懂事的孩子拉出來做歡迎表演,是人類行為中非常愚蠢的一種,極為差勁,我不瞭解看小孩子出來搞這個,有什麼好高興的?是因為小孩子不懂得作偽,聽小孩子的賀詞,就覺得自己真的很偉大嗎?   可是,逼不懂得說謊的小孩子作違心之舉,這種行為不僅卑劣,而且……作這種事的人一定很沒自信,才需要搞這種自己騙自己的事來建立信心,說不定平時在床上都是陽痿的,才需要靠孩童的歡呼來維持自尊,像冷棄基那個廢人就最喜歡搞這一套,聽完幼童的歡呼後順便把人帶到後宮去,再聽另一種呼聲。   看到索藍西亞什麼好的不學,偏偏學起這個人類的大缺點,我感到一陣惡寒,再看看冷翎蘭,發現她也是一臉鐵青,此時震耳的樂聲響徹雲霄,我正想要對冷翎蘭說話,一個手掌忽然搭在我肩上,我回頭一看,赫然是笑嘻嘻的大祭司。   「呃,你怎麼現在才出現?」   「我剛剛本來要下車,那小妞太動人,忍不住又快炒了一下,嘿嘿,反正歡迎典禮是歡迎你,前頭這些部份你有看就行,我趕上最高潮的時候便可以了。」   大祭司一面從容不迫地系衣帶,一面向我比大拇指,表示我贈送給他的美人確實是上品,令他非常享受。   「最高潮的時候?什麼意思?」   我疑惑提問,但馬上省悟,大祭司這個好色老頭,可以說是無法無天,肆無忌憚,能夠讓他不搞女人,下來做點正事的理由,一個是雷曼,一個就是當今索藍西亞王葛林斯,依照這場面來看,自然是葛林斯王要出來了。   「等會兒見到陛下,有一件事要先提點於你,省得兄弟你在不知情的情形下犯錯,那就很巴格野鹿啦。」   大祭司說得嚴重,我暗忖葛林斯王與大祭司廝混多年,一丘之貉,也不會是什麼好貨色,但畢竟是一國之君,在人家地頭上不好得罪,便與冷翎蘭一同凝神傾聽。   「陛下本人和善,不擺架子,兄弟你是他專程請來的貴賓,照理說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不過陛下很重衣著,兄弟你見到陛下,馬上誇他的衣服好看,他就會龍心大悅。」   「哦,還以為有什麼呢,拍馬屁嘛,這種事情小意思,但為什麼一定要誇衣服呢?通常拍國王馬屁,從別的地方入手更有效果,誇衣服好看這未免沒創意也沒意義吧?」   「這個……兄弟你有所不知,陛下他近年來所穿的衣服很特別,具有獨樹一格的美感,如果不是真正的賢人、智者,是無法體會到那份高尚藝術的。」   一向無恥的大祭司,這次居然把話說得吞吞吐吐,我覺得有些不妙,腦裡更忽然想到一個古老的故事。   (不會吧?雖然來索藍西亞以後,所見到的每件事都荒唐,但怎樣也是一國之尊,總不會真的……)   還不能肯定這荒唐念頭會否成真,這時,震耳樂聲忽然一停,周圍一片寂靜,緊接著,歡呼聲再次爆起,我循聲望去,只見森林入口出現了一條長長的紅地毯,高貴氣派,漂浮在離地半尺高的空中,憑靠魔法力量維持著。   紅地毯出現的同時,周圍憑空灑下花瓣,一個高大的人影緩緩踏步而來,後頭跟著幾名隨從,在場群眾見到這道身影,歡呼之聲更甚,正是索藍西亞的葛林斯王現身了。   對於這位精靈國王,我過去所知不多,現在初見面的第一印象,便是一個很具有王者之風的領導人。   精靈擁有很長的年輕歲月,葛林斯王雖然有了幾個兒女,卻一點都沒有老態,儀表堂堂,身材高大,一路走來,龍行虎步,極具有領導人的威嚴。最難得的一點,精靈裡頭相貌出色的很多,但擁有一身壯碩肌肉的卻很少,而這位精靈國王的身軀,渾身肌肉虯起,從頭到腳,就像一尊完美的男子塑像,遠遠望去,甚至給人感覺似是一座不倒的巨岩。   這還真讓人有點意外,本以為葛林斯王縱情酒色,身體就算沒被淘干,也健康不到哪裡去,沒想到居然是這麼樣的一個肌肉壯漢,那一身結實的肌肉,一看便知是經過日積月累鍛煉,蘊含著強盛的精氣與力量,不可小覷。   (奇怪,柏南克曾說過他和葛林斯的身體不好,那方面不行,所以才需要我來診治與給建議,但這樣看,葛林斯的身體比獅子還強壯,那方面沒理由不行啊,是柏南克胡說八道?還是另有隱情?)   我思索著這個問題,但與眼前的另一個顯著問題相比,這根本不值一提。從葛林斯王現身的那一刻起,冷翎蘭的眼睛就瞪得大大,因為這個超級猛男國王的肌肉實在驚人,而為什麼我們可以清楚地知道這位猛男的肌肉驚人呢?   因為………一路昂首走來,不時還學健美教練那樣擺幾個姿勢,突顯出一身強壯肌肉的葛林斯王,通體一絲不掛,赤身裸體地大方走出來。   我們都算是見多識廣,看過很多大風大浪的人,但堂堂一國之君,而且還是索藍西亞這樣一個當世強國之主,竟然當著國民的面溜鳥裸走,表情還這麼怡然自得,甚至說得上洋洋得意,這種事情真是連想都沒有想過啊。   要是有得選擇,我很想逃避,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無奈葛林斯王直挺挺地向我走來,我連躲都沒有地方躲……真是奇怪了,應該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下去的人是他,為什麼會是我想找地方躲呢?   「這位就是約翰.法雷爾嗎?朕聽過你名聲很久了……」   葛林斯王來到我面前,整個人彷彿一座不倒的巨岩,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他俯視著我,目光上下打量,哈哈大笑道:「一表人才,果真是一表人才啊!法雷爾家族有了一位絕佳的繼承人。」   像是一位聲樂家,葛林斯王的聲音可以用渾厚來形容,給予人很好的印象,比起冷棄基,葛林斯王無疑是更有王者風範。只不過,論起怪癖……這兩位國王倒是很有得拼。   「告訴朕,你覺得朕今天的這套新裝如何?」   葛林斯王的問題,真是讓我難以回答,要不是有大祭司的預先提點,我怎樣都無法這麼快就從容應付。   「陛下的這套衣服……華貴中不失莊重,霸氣裡猶帶典雅,既正式又有休閒風,更重要的是具有一種獨特藝術感,實在是天上少有、地下難尋,最適合陛下您的王者之服。」   諂媚的屁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反正盡量說得面面俱到就是了,我的眼睛很正常,哪有可能看得到那套不存在的新裝?但從葛林斯王的表情判斷,他非常滿意我的評價。   「哈哈哈,好,說得好,朕這套新裝是索藍西亞當前的魔法技術顛峰,唯有真正的賢人、智者才能看見,你確實沒有讓朕失望,更不枉朕多日苦候。」   葛林斯王笑意甚歡,但我看見旁邊的冷翎蘭,正一副快要暈倒過去的表情。想不到古老童話「國王的新衣」居然有現實版本,在我眼前上演,現在不好說葛林斯王是智或愚,可是至少可以肯定,他大概是一個平常不看人類童話的精靈。   「朕本來預備要先考驗你幾個問題,但你已過了第一關,剩下的……且待朕與你痛飲三杯,再來商議。」   葛林斯王牽著我的手,高高舉起,讓周圍的無數精靈臣民一起發聲歡呼,在這一瞬間,我真是覺得荒謬絕倫。   在戰爭中造成上萬的死者,還把幾十萬俘虜賣為奴隸的人,單純從道德角度來看,百分百是罪人,在本國卻可以成為民族英雄,這已經是很荒唐的事,罪人就是罪人,為什麼罪人會變成偉人呢?   如果說在本國被當成偉人是種荒唐,那我到了敵國,還被奉為上賓,這種事情該怎麼看?我殺了他們的父親兄弟,奸了他們的妻女,還把他們的親友賣為奴隸,這些精靈都沒感覺的嗎?他們怎麼還有辦法笑得出來,甚至拍手歡呼?   在伊斯塔的時候,我們雙方只是利益上的合作,不管伊斯塔的士兵對我怎麼服從,我知道他們早晚會翻臉算帳,這點我從他們每個人的眼神、舉止中感覺得出,但同樣的感覺我卻無法在這些精靈身上找到,當我進入華爾森林的時候,所接觸到的每個眼神,都充滿友善與歡迎,雖有少數例外,可是例外的比例不足一成,就連冷翎蘭都想不通,詫異提問。   「這些精靈難道瘋了不成?你殺了他們那麼多同胞,是他們不共戴天的死敵,他們怎麼會這麼歡迎你?」   「………大概是因為我長得帥吧。」   「荒唐,這世上哪有這種事?」   「是啊,我也這麼想,那你覺得我還能對你說什麼?」   冷翎蘭一愣,也曉得我無言以對,便沉默下來,四下顧盼,專心觀察華爾森林中的一切。   與人類的王都不同,華爾不是人造城池,完全與自然樹木結合,放眼望去,無數巨木參天聳立,主幹又粗又大,上頭支幹橫生,每一根枝幹上都有一間草屋,精靈們便是居住於其間。   單單只憑這些巨木,就是再好的建築技術,也沒法蓋那麼多的房舍屋間,供所有精靈居住,但如果配合魔法技術,那就是另一回事。精靈在魔法文化方面的水平,獨步當代,使用自然元素方面的技術更是人類遠遠不及,華爾森林裡長滿成千上萬的參天巨木,這些巨木樹種特殊,生長時更被精靈們導引自然能量入內,供為成長養分,這才能生長得如此巨碩,遠超尋常人類世界的樹木。   巨木吸納自然能量生長後,本身也成為自然能量流通的媒介,我以前看過文獻紀錄,索藍西亞發生戰爭時,精靈們發動蘊藏於巨木內的能量,形成防護罩,把整座森林蓋住,別說是遮擋箭矢,甚至還能擋住炮火與中階魔法的攻擊,最是厲害不過,相形之下,張設出懸浮法陣,讓房屋半浮懸於枝幹上,不過是一點小意思。   懸浮法陣無形無影,支撐住精靈們所居住的房舍,更讓精靈們可以在法陣所維持的高度上凌空行走,不用擔心從高處摔下。   居住在森林裡頭,用火便成了最需要當心的事,一個不慎便會釀成巨災,為此我看見家家戶戶外頭都掛著燈,但點亮燈的卻不是火種,而是釋放光亮的魔法石,五顏六色,並且依顏色來識別普通民家、商店。   種種不同顏色的光亮,在茂林繁葉中增添色彩,彷彿無數寶石散佈林間,閃閃發光,比起人類世界的燈火,別有一種寧靜的美麗。   行走在森林間,前方看似無路,但每到窒礙難行之處,巨大的樹根卻會自動讓開,形成通道,我走在無數精靈的簇擁之間,抬頭仰望,看到許多精靈的女人、孩童從樹上往這邊偷瞥,他們的眼神沒有那麼興奮,感覺起來比較矇矓,我正想要細看,周圍霧氣騰生,讓一切景物漸漸陷入迷濛。   華爾森林的中心,就是索藍西亞的王宮,由五棵巨大的樹木所合捧,每一棵巨木的規模都遠逾平常,足足數十尺的直徑,巨大得讓人難以相信是生物,軀幹部份已經晶石化,璀璨發亮,時而冰藍、時而雪銀,瑰麗無方。   五棵巨木以圓形排列,環抱起來的中央部份,幾十根枝幹延伸交錯,張設出一座異常強大的懸浮法陣,在這座懸浮魔法陣上,存在著一座純由木材所構成的宮殿,雖然不金碧輝煌,卻神聖莊嚴,尤其是隔得老遠,我就感受到那股強大的魔力波動。   「不得了,這哪裡是王宮?根本就是要塞或神殿嘛……」   我心中著實讚歎,不過想到這麼偉大的建築物裡,居住著一位超兄貴的肌肉猛男國王,還由他所統治,就感覺實在是很鳥。   在精靈的歷史上,不曉得有多少人類曾造訪華爾森林,但在這些人類之中,我應該是最被盛大歡迎的一個。   葛林斯王一路牽著我的手進入王宮,好像我是他的多年至交,親熱的態度讓我險些以為遇到親生老爸。   進入宮殿之後,盛大的筵席立刻擺開,葛林斯王以國宴招待我,筵席間的種種熱鬧自不待言,葛林斯王還拍手招出了宮廷的舞姬來獻藝。   這樣的一幕,如果看在研究精靈生態的學者眼中,肯定會跌破眼鏡,因為就像傳統的精靈習俗少沾染酒一樣,以精靈的高傲與保守,是不可能存在宮廷舞姬這種東西的,如果是在哪本遊記故事裡寫到,一定會被恥笑是人類與精靈的習性不分,但這種事情我卻真的看到了。   那些容貌秀美、舉止典雅的精靈少女,頸項、腰間都掛著沉重金飾,手舞足蹈,擺動著曼妙的肢體,裙擺只勉強遮住屁股,下半身除了足踝上的金環外,別無旁物,當她們隨著音樂踢腿,那一瞬間的性感,冶艷迷人。   如果說這樣的舞姿令人驚艷,美感介乎於藝術與猥褻之間,那麼接下來的那一幕,就更讓我瞠目結舌。當舞曲結束,葛林斯王再一拍掌,這群舞姬退了下去,再換上來的一群,同樣也是精靈舞姬,實際年齡雖然不清楚,但從外貌看來,都是像人類八九歲左右的女童。   這些精靈幼女的肌膚雪白,容顏姣好,看得出長大以後定是美人,其中有部份還很面熟,好像是剛才在森林入口處喊歡迎口號的。她們手拿小鼓,身上披著半透明的白色薄紗,儘管看不到重點,稚嫩的曲線卻一覽無遺,當她們載歌載舞,用力地搖動雪白小屁股時,我聽到葛林斯王的大聲鼓掌。   「先前她們作歡迎表演時,你似乎不以為然,這點我非常欣賞,人類文化有許多優點,但小孩子怎麼能這樣子用?讓小孩子去搞歡迎表演,這種行為太低劣了。」   葛林斯王看著我,大笑道:「小孩子應該是要這樣用的嘛!約翰卿,你淫亂之名天下無雙,大地上的人類聞名喪膽,等會兒你從她們裡頭挑幾個侍寢,這是朕的心意,你可千萬別推辭喔,哈哈哈。」   聽著這聲大笑,我回轉過頭,望向身後的冷翎蘭,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中卻流露很明白的意思,那就是「這傢伙與你的便宜老子喜歡搞同一調調」。如此想來,大地上幾大強國的國君,似乎都有這種癖好,冷棄基如此,葛林斯王也如此,羅賽塔是矮人之國,成年女人與幼女沒兩樣,至於萊恩.巴菲特……他搞基的,對女童是沒興趣,但搞不好一見男童就魂飛天外。   有歌有舞,酒更是理所必然的東西,葛林斯王有了幾分酒興,開始對席上臣子介紹我的豐功偉績。其實以我在大地上的知名度,算得上臭名遠揚,就算不多做介紹,這些精靈也聽過我的劣跡,可是看葛林斯王開啟透明大螢幕,配合實際的圖片、圖表,把我過往殺人放火,姦淫擄掠的事一一詳細道來,每說一件事就要臣民們大聲鼓掌,我實在是不知道,這樣子算是表揚,還是當眾羞辱。   整場筵席,就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而且還越來越像是惡夢,在我受不了之前,我決定先把正事給辦了。   當葛林斯王來與我乾杯,低聲詢問我有沒有什麼特殊要求時,從他的眼神和語氣,我想他大概是問我要什麼樣的女人侍寢,而我無心於此,只是簡單表示對索藍西亞的酒吧有興趣,希望能去本地的酒吧看一看。   「什麼?你想去參觀酒吧?」   葛林斯王驚呼一聲,聲音不小,讓周圍的人都聽見了,也令我想要刻意低調的企圖破滅,但倒過來想想,白拉登與雷曼各有不可告人的圖謀,我算也沒他們算得精,與其這麼盲從到底,現在發生點意外變化也不錯,說不定反而能打亂計算。   不過,葛林斯王的表情異常凝重,就連面上那撇八字鬍看來都更嚴肅了幾分,我之前的臆測果然不錯,華爾森林之內沒有酒吧,又或者,酒吧所代表的涵義並不單純。   「約翰卿你果然了得,本來我就為你預備了這行程,沒想到你居然主動提出,不愧是能夠看到朕之新衣的智者、賢才,確實沒有令朕失望。」   講到那件不存在的國王新衣,我不得不說,整個筵席進行的過程中,這位裸體國王還是那麼囂張地赤裸在座,若是單純只看他一身健美的肌肉,倒也可以當作行動藝術來欣賞,問題是他行走時候,某個部位搖搖晃晃,這就令人不曉得該作什麼表情,至少我滿想問問冷翎蘭對此有何感想。   「不用著急,今晚大家先開懷痛飲,你來到索藍西亞,就接受朕的款待,待你將重要技術教授於朕,造福我國後,自然會為你安排觀光行程,屆時別說是參觀,就算你喜歡想要長住都沒問題。」   聽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此刻也沒法細問,當這場國宴告終,我們被一一安排住所,基本上大家還是住在一起,沒有被特別打散。少了華更紗,那群白家子弟仍很有秩序地自我照料,冷翎蘭為求安全起見,與琳賽住在一起,我住她們兩女的隔壁。   疲憊了一天,任誰都會想要好好休息,但當我躺在房裡正要閉眼時,有人來敲門,開門一看,發現在外頭的人正是碧安卡。   「殿下要見你。」   碧安卡口中的殿下,自然就是雷曼,以我們目前的關係,我就這麼跑去見他,怎麼說都是一件危險的事,不過心裡盤算一下,應該沒那麼快就到翻臉動手的情況,再加上確實有需要再見他一面,便跟隨著碧安卡一同前去。   本以為在華爾森林之內移動,全是靠步行,卻不料碧安卡備得有車,這種類似雪橇形式的木車,在車底部分裝有魔法石,與懸浮法陣相互排斥,憑此產生動力浮空移動,車子的設計既輕且巧,最難得的是移動時近乎無聲,若是可以,我也該弄一輛這種東西來玩玩。   木車在無數巨木之間行走,穿枝過葉,距離我們所被安排的驛館越來越遠,甚至離開了森林中心部位的「鬧區」,眼見周圍漸漸荒涼寂靜,少有人聲,我不由得懷疑起來,難道碧安卡不是來接我去見人,而是要把我帶去僻靜所在幹掉?說起來是不太合理,但雷曼又不是我孫子,他要幹什麼我也推測不准的。   不過,這個猜想沒有實現,因為碧安卡開始將木車降落,讓我明白眼前這一片岩石地,正是此次的目的地。 第六章 知己難尋 對酒當歌   從木車上下來,前方所見的並非森林,而是一片岩石地,左側有一道大裂縫,像是有一股巨力將岩石劈開,我細看幾眼,確認這道裂縫純屬天然,直通地下,黑黝黝地瞧不見盡頭。   這處大地裂縫的入口甚寬,內部卻深不見底,看上去令人心生畏懼,但是並不會特別顯眼,這是我最初的想法,直至我相碧安卡走了十幾步,進入這道裂縫後,才發現自己的錯誤。   裂縫內部的洞窟,掛滿了上千條寫滿咒字的魔索,一條又一條,交相錯落,幾乎封滿了去路,我們必須時時低頭從魔索下穿過,到了後來,魔索變成了精鋼所鑄造的鎖鏈,鏈上同樣是刻滿咒字。   不管是魔索還是鎖鏈,都蘊含著強大魔力,封鎖洞窟內部的氣息外洩,不讓外人察覺洞窟內的情況。一個地方需要施布下如此結界,就代表這裡有些不欲外人知道的事,難道這是什麼索藍西亞的秘密禁地?   從咒文的形式來看,這些魔索、鎖鏈所編織出的結界,除了不讓洞窟內部的氣息外洩,還有防衝擊的效果,簡單來說,就是洞窟內部如果忽然釋放出巨大衝擊波,這些鎖鏈、魔索構成的層層結界將會進行吸納卸散,把衝擊波給卸掉,不波及外界。   尋常的機密所在,設下多重結界確保機密,這種作法不算稀奇,我也見得多了,但要說另外加上這種防能量衝擊的功能,那就極為罕見。   為什麼要加設這種功能?最合理的狀況,就是洞窟內所進行的工作,有可能會發生強力爆炸,形成劇烈衝擊波,猛衝橫掃出去,摧山毀石,驚天動地,那時不但會造成傷亡,更絕不可能保密。   那什麼地方會造成這麼強大的爆炸?我想研究高等魔法的場所會是一個,那種程度的魔法實驗,動輒牽涉到龐大的能量轉移,稍有閃失,就是毀滅性的爆炸,很需要一個這樣的所在來進行。   又或者……是研究魔法兵器的所在,但不管是哪一種,我想不太出雷曼約我來這裡做什麼?   深入洞窟,內中是一個很大的圓形空間,四壁俱是岩石,有環狀階梯往下旋繞,大概有個十幾層的深度,中央被空了出來,四面設了許多支架,原本好像是用來支撐什麼,但現在卻沒了。   與外頭的通道相似,這裡也被多重結界封鎖,但細細看來,這邊好像發生過一場大戰,四面八方都看得到戰鬥所造成的破壞,石壁上有刀劍氣的刻痕,也有魔法所產生的爆破、凍蝕跡象,看來這一仗還打得很激烈。   整個空間裡沒有看到別人,除了我與碧安卡,就只有雷曼一人,站在我身前十數尺處,負手傲立。   「王子殿下,三更半夜找我來這裡,有何貴幹?」   「那要問你了,我是奉命而行,要帶你到這裡來觀光。」   雷曼臉色不善,這話也讓我好奇,以他在索藍西亞的權勢,要說有誰能對他下令,大概只有葛林斯王一個,但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特別安排我來這裡觀光?   不知道此處是研究什麼,但我沒有感應到太強的能量波動,從這情形來看,不管這裡以前是研究些什麼,現在不是早已完成,就是已告暫停,但周邊的魔法防護如此高等級,這裡絕不是普通的研究場所。   「該不會……這裡是末日戰龍的製造所?」   「大祭司交代,你來索藍西亞的目的是想來看末日戰龍,要我第一時間處理,為你安排這個觀光行程。」   我聞言一愣,心中大罵柏南克糊塗至此,我對末日戰龍心存不軌,這是我個人的陰謀企圖,只能偷偷進行,哪能光明正大安排參觀行程?真的要安排什麼東西也算了,居然還找雷曼來帶我觀光,這可是與虎謀皮的真人版啊!   「我時間有限,廢話全部省下。」雷曼道:「聽說你對末日戰龍有興趣,你是想要佔有?還是想要破壞?」   「……難道我說想要,你就會把末日戰龍送我嗎?」   我真正想要說的話是,即使我想要破壞末日戰龍,也不可能當著雷曼的面說出,以目前的情況,我想要破壞末日戰龍只會是一場笑話,知道是笑話還當著人家面講出來……我又不是專門來這裡當搞笑藝人的。   「送……當然不可能這麼便宜你,可是……」雷曼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冷笑,「……也未必就沒有買賣可做。」   這句話說完,雷曼側過身子,我這才看到他身後有張小桌,桌上擺了幾個白玉酒壺,其中有兩個已經被打開,還有一個喝光的斜倒在桌上,顯然在我到來之前,這位王子殿下正獨自小酌。   雷曼手一擺,一個白玉酒壺從桌上消失,瞬間移動到我掌心,這下令我大為吃驚,難道這傢伙要碧安卡把我帶來,是為了找我喝酒?   (不過……好像也有這可能,大叔說過,我對那種心理變態的人物很有吸引力,所以心劍神尼對我有好感,外公和我一相認就很親熱,連黑龍王都把兩個女兒給我幹……這個精靈王子似乎把我當同路人,唔,他平常大概沒有朋友吧。)   我才剛這樣想,就聽到雷曼說了一句,「……約翰·法雷爾,你是個挺有意思的人。」   「呃……哪裡有趣?雖然我也知道自己是個小人物,但你們這些大人物該不會真的當我是小丑吧?」   「你可能不相信,可是……我注意你很久了,說得正確一點,自從你攻下馬丁列斯要塞,把幾十萬精靈轉賣為奴隸後,我就一直留意著你的事,你在南蠻、東海、金雀花聯邦、伊斯塔的事蹟,我手上都有詳細的報告,讓我把你瞭解得很清楚。」   「嘿,在這些地方所發生的事,光怪陸離,有些連我自己也未必清楚,你手底下的那些情報員又接觸不到事實真相,你怎麼確定你瞭解得沒錯?」   「關於這些事件的情報查證,主要得自於一份著名劇作家茅延安所撰的遊記,定期發一份給有預付錢的各國買家,我有下訂,也相信這裡頭所提供的情報距離事實不遠,因為這位茅先生實在要錢要得夠狠。」   雷曼平淡說話,如遭五雷轟頂的我只想對不良中年說一句「干你娘」,有這麼好的撈錢管道,居然沒通知我一聲,還是讓我從敵人的口中得知,實在太沒有天良。   「你研究我的事做什麼?別告訴我你是搞那調調的,精靈學習人類文化,沒聽說學到那邊去了。」   「你似乎不太瞭解自己的價值。身為法雷爾家的繼承人,可能沒什麼了不起。但從母系來說,在鳳凰天女失蹤,又沒有誕下女性繼承人的此刻,你是鳳凰血唯一而正統的繼承人,只有你才能夠開啟那些限定的鳳凰族機關,更別說你是法米特的淫術魔法傳人,當得上奇貨可居這四字考語啊。」   雷曼的話,讓我注意到這個被忽略的關鍵,但隱隱約約,又覺得他的話不太對勁,只不過一時間說不出是哪裡不對。   「鳳凰族的機關?除了失落的鳳凰島以外,哪還有什麼別的機關?你一個精靈王子,難道也對鳳凰島有興趣?」   「喝酒的時候,不談這種掃興東西。」雷曼道:「你過去所做的一言一行,都頗得我心,我本來很欣賞你,覺得你是有可能理解並實現我夢想的人。」   「這個……你要怎麼理解,我是管不到,但還是希望你下次要這麼想的時候,先與我商量一聲。」   同樣以不正常的人物來說,雷曼倒是與葛林斯王有些類似。   那個猛男國王熱烈款待我,除了想要我傳授他房中術之外,好像還打算把房中術廣傳於索藍西亞,造福所有國民,讓每個精靈都變成真正的男人。   至於雷曼這邊,要是讓他當了國王,索藍西亞境內恐怕沒有半個女性,只剩下雌性。抱持大男人主義的人我見得多了,但堅持男尊女卑到這種激烈程度的,真是天上地下只此一個,照雷曼的個性來看,他掌握大權後,必會發動侵略戰爭,將戰火席捲大地,最終目標是把天下的女性都變成母狗、母豬,匍伏地上,男者為尊!   (呃……不妙,怎麼想著想著,連我都興奮起來了……)   為了掩飾失態,我拔開酒壺的塞子,連喝了幾口,酒液入喉,溫香醇潤,是很上品的美酒,雷曼選酒的眼光極佳,喝到算賺到了。   「我有一個親戚,本來我希望能夠與他一同完成這個夢想……」   出奇的,雷曼突然轉了話題,而這種語焉不詳的說法,也讓我摸不著頭腦。雷曼的親戚……除了葛林斯王、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大王子之外,就只有倫斐爾一個,至於碧安卡這一類的便宜親戚,我想雷曼應該不會與她共有什麼夢想吧?   「我知道這個問題很白目,不過……你哪一位親戚啊?」   白目的問題得到了對方白眼,雷曼看了我一眼,道:「但沒想到,他心懷叵測,假意與我相處和善,卻暗中策劃,算計於我。」   ……很明顯,可以將其他選項排除,只剩下倫斐爾一個,雖然不曉得是怎樣的算計,但從兩兄弟如今彼此惡鬥的局面,便得到理所當然的答案。   「我中了暗算,身負重傷,力量大減,但無論遭逢什麼樣的逆境,我絕不會被打倒,就算摔落地獄之底,我也必將奮起,完成我的至高理想。」   雷曼一面說著,一面握緊了拳頭,臉上更是一副慷慨激昂之情,看得我幾乎「哇」的一聲叫出來。   自古帝王將相,梟雄霸主,想要成就一番大事業,席捲天下,雖然都是為了一己的理想,不過理想基本上就是對權欲的野心,只有我眼前這位精靈王子,他孜孜不借,臥薪嚐膽,苦心孤詣地想要實現一己理想,貫徹男尊女卑之道,讓天下女子為犬為奴,如此堅毅不搖的革命精神,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現在我真是後悔,沒有早一點遇到此人,否則將他介紹給外公萬獸尊者,兩個人一定超契合的。不過,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有那麼一瞬間,我生出一種衝動想告訴雷曼,他的理想也不是那麼遙遠,事實上搞不好還很容易做到,因為這世上的變態掌權者遠比正常的多。   慈航靜殿有個心劍神尼,阿里布達有我家的變態老爸,這兩個人都有巨大影響力,變態老爸甚至有恐怖的軍事力,而且這兩個人的腦子都不正常,絕非善男信女、愛好和平人士,若是雷曼與他們兩人同盟,形成的力量會比當日黑龍會更強大,可能花個十幾年……不,短短數年之內,就能統一大地,把這裡化為一個變態世界了。   差一點要出口的提議,被我強行壓抑下去,倒不是說這想法太過荒唐,事實上,就是因為這想法的可行性太高,我很怕一旦出口,從此不可收拾,所以才不敢開口。   (這樣說來,應該要感謝倫斐爾了,如果不是他大義滅親,暗算這怪物,多年來一直壓制他,不但索藍西亞沉淪,整個大地都要完蛋。)   我這樣想著,另一邊的雷曼回過神來,道:「雖然我把你當成一個夠格與我說話的人,但你該不會以為,我與你說這麼多只是單純在閒聊吧?」   「我不敢這麼想,可是……難道你要我去幫你報仇,幹掉你那親戚?」   倫斐爾生死不明,就算沒死只是重傷,也不是我能夠擺平的角色,至少也需要幫手,雷曼總不可能把這種事情委託給我,要我去當殺手吧?   「自然不是,上次你答應我的條件,還記得嗎?現在就是執行的時候了。」雷曼道:「明天一早,你的觀光行程仍是由我安排,本來是要讓你看幾場歌舞,現在省了,我直接帶你去參觀酒吧。」   「酒吧?」我聞言一愣,這才明白等待已久的事終於到了面前來,「索藍西亞好像沒有酒吧,你所謂的酒吧是……」   「說有就是有,難道我閒得無聊,會拿一個不存在的東西來開自己玩笑嗎?現在只是通知你一聲,明早動身,此事關乎我理想大計的完成,一定要成功。」   雷曼說得嚴肅,卻是不肯詳加解釋,我知道有問題,但問也沒用,只有改問另一個關鍵題。   「事情我知道了,答應的條件我不會逃避,不過我還是想一問,你就算想找我說話,何必約在這裡?讓我看一個沒有人的工廠,意義何在?」   「沒什麼特別意義,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想要末日戰龍,沒這可能,但如果你是想來摧毀末日戰龍的,那更不可能,就算你找齊當今世上五大最強者,也不可能了。」   「為什麼?戰龍這麼堅固難破,造了就毀不掉?據我所知,那條戰龍應該還沒完工吧?」   「哈,你本事再大,又怎麼摧毀一個已經被毀掉的東西?」   「什麼?」   無視於我的愕然,雷曼冷笑道:「之前倫斐爾發難偷襲,儘管他被擊退,但他一現身就摧爆了戰龍的外殼,內部本就尚未完工,也在爆炸中損毀,現在連重建都不曉得該怎麼建,你有本事就去毀毀看。」   聽見這消息,我真不曉得自己該露出怎樣的表情。白拉登所給我的委託,第一件要事便是摧毀末日戰龍,把他所失竊的機密技術銷毀,這任務我也曉得不易辦,卻沒想到倫斐爾已經替我辦好了。   (……問題是,這話是說真的嗎?要是末日戰龍仍然存在……)   想歸想,這個問題終究無法查證,要求雷曼讓我搜查此地,這只會是一個蠢到不行的笑話,若真要說有什麼可以做的,就是熟記此地,以後找機會來自己偷偷查。   「承諧你的事情,我會辦到,不過你答應我的事……」   「囉唆,你把事情辦完,該給你的東西自然會給,不過就是區區一頭母畜,難道我還會吞了不還你嗎?」   雷曼很不耐煩地揮手,看來是很討厭這個話題,或許是因為個人潔癖,不喜歡談到和女人有關的事物吧。   我一向認為天下男人皆好色,很難想像有雷曼這種人的存在,不過,這個世界上物極必反,既然有大祭司那樣的色中餓鬼,當然也就有雷曼這種視女人如無物的存在,也許我還該覺得慶幸,阿雪是落在他的手上,如果是落在大祭司的手裡,肯定會被玩到爛掉,因為以大祭司的習性,別說美貌女子落在他手中危險,就算是個相貌清秀的男孩,掉進他掌心恐怕都難保貞操。   「如果好色就是你的原動力,那我奉勸你還是快點把事情做完,屆時我不但把那個女人還給你,還可以另外送你幾個美女,買一送多,很划算。」   雷曼說著,目光望向站在我身後的碧安卡,用意是什麼不問可知。這一幕看在眼裡,我很是替碧安卡覺得悲哀,再怎麼說,她現在也是一名很出色的女性高手,容貌既美,武功又高強,要是重新選一次七朵名花,她一定能位列榜上,如此優秀的一名女子,若說成了某個大魔頭的手下「愛」將,重用之餘,還被晚晚干到翻過去,那也算不枉此生。   但雷曼對碧安卡視若敝屣,壓根就看不起手中的這件人形工具,每次提到,都是一種極為鄙夷的口吻,這不能不說是碧安卡的悲哀。   這些事感慨無益,我也沒理由要替碧安卡爭權益,就這麼與雷曼告辭,分道揚鑣,乘車回到住所,發現冷翎蘭早就等在房裡,見到我回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把會見雷曼的經過簡單說一遍,同時也覺得有些奇怪,碧安卡來找我的時候,冷翎蘭住在我隔壁,以她的武功,照理說早就應該察覺到,又怎會沒有反應?我原本還以為她會無聲無息地跟在後頭,所以當我在車上發現她沒有跟來時,還真是嚇了一跳。   「你跟著碧安卡走的那時候……我這邊有個意外訪客……」   冷翎蘭說得吞吞吐吐,表情又很奇怪,我一問之下這才曉得,所謂的意外訪客竟是美艷貴婦人黛媚絲。   「她找我是為了……算了,不想說……」   表情尷尬,我大概猜得到實際情形,肯定是黛媚絲戀姦情熱,忍不住滿腔愛火,跑來這裡找俊俏情郎。如果比照琳賽那時的發情狀況,黛媚絲找上門來,肯定不會是單純坐著聊天說話,而是連親帶抱,搞不好一上來就脫衣服玩推倒。   冷翎蘭的本能反應,恐怕是一腳就把這種「採花賊」踹飛屋外,管他死不死,但黛媚絲身份特殊,冷翎蘭出手有顧忌,多半是把人的穴道點住罰站,維持安全距離來講話。   「好羨慕啊,不愧是人氣偶像,晚上都還有飢渴慾女來夜襲,真是羨慕死我了。」   「別說得好像你沒碰過一樣,據我所知,也有很多女人半夜偷到你床上。」   「是啊,來的全是刺客,上床時候都還不忘記帶把刀咧!你大概很難想像吧,別人小時候都是和女保姆同床,只有我小的時候……一堆女刺客想摸上我的床。」   想想還真是一段不寒而慄的歲月,明明還是吃奶的年紀,半夜驚醒看不到奶瓶與奶嘴,就看到一對白晃晃的奶子……沒錯,就是一對奶子,與身體分離的那種,我們家的一群變態老僕人,殺人都不會殺得完完整整,身首分離是起碼條件,腰斬、碎屍之類的肢解花招不在話下,搞不好興致來了,直接將受害者生吞活剝,現場給分食下肚,那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其中幾位當年有過前科。   現在回想,總覺得他們如果真的要擋住刺客,絕對是做得到的,不可能每次都讓刺客摸進房,還摸到了我床邊,亮出刀子來了,這才下手把刺客給緊急攔截,小時候我會覺得是驚險,年長之後回想,就曉得根本是這群變態故意的。   往事不堪回首,要不是後來有月櫻的照顧,我能不能正常的成長實在很難說,不過……現在的我,也說不上身心健全就是了。   「唔,差點忘了問,黛媚絲過來一趟,偷香竊玉是肯定沒得手,但有沒有留下點什麼好處給我們?」   「有,雖然晚了些,不過她解了我們一個困惑,讓你還來得及做點準備。」冷翎蘭道:「酒吧什麼的,果然有問題,我問了黛媚絲,她說整個華爾森林就只有一間酒吧,而精靈們所謂的酒吧,其實就是……」   冷翎蘭的話,讓我心頭一震,尤其是聽完了她所揭示的答案,更令我暗自大罵,如今百分百可以肯定,當初我問大祭司關於等待酒吧的情況,大祭司一問三不知的窘樣,絕對是裝傻,事實真相既是如此,難怪他不肯坦白說出。   「等待酒吧如果是那樣的地方,雷曼要你送信給那邊的管理人,事情就絕不單純。」冷翎蘭憂形於色,道:「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要是有個什麼事,也好有照應。」   前程凶險,我也不敢逞無畏的英雄氣概,說什麼不要人陪,是好漢就單獨去闖,當下只有點頭稱謝。   「謝謝了,但你身體的狀況怎麼樣?傷勢都痊癒了嗎?」   一被問到身體狀況,冷翎蘭的表情立變,把話題一轉,道:「琳賽剛剛有人找,和人出去了,我想應該不至於出什麼事,就沒有攔。」   琳賽在華爾森林無親無故,會和什麼人約出去,我大概也猜得出來,相形之下,我比較在意冷翎蘭現在的態度。   沒有再說什麼,我忽然發現窗外的天色一下子亮起來,不知不覺,這一夜竟已快要過去,天已拂曉,而我要面對的考驗也將來臨了。   驀地,我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好像有什麼大事即將到來,卻又不是眼前的這件危機,我想了一想,隨即恍然。   「我記得……東海反抗軍邀請大地上正道各勢力,共同對黑龍會餘孽發動攻擊,好像就是這,兩天了吧?」   「是沒錯……」冷翎蘭想了想,搖頭道:「我不記得確切日期,但應該就是這兩天沒錯,慈航靜殿那邊也大力配合,似乎還派出了不少高手支援,不過這幾天我們與外界失去聯絡,最新的動向如何就不知道了。怎麼了,你很關心這件事嗎?」   很難解釋是為什麼。但這一刻,我突然強烈地思念起某人。雖然,大家此刻的關係已是決裂,再難像從前一樣,可是聽到她要面臨重大戰役,可能還是人生中的重要關頭,還是會為她感到幾分擔憂。   「沒事的,李元帥乃是當世英豪,麾下兵強馬壯,又有重量級的神秘兵器輔助,而黑龍會的重要人物已喪,除下的僅是一些跳粱小丑,成不了氣候,我認為你大可不用如此擔心。」   冷翎蘭看穿了我的心思,被她這樣一說,我也覺得這份擔憂實屬多餘,眼見出發的時刻將到,冷翎蘭開口告辭,留給我一點休息的時間。   「……我能不能問一問,當初在伊斯塔,李元帥和你那麼……要好,為什麼最後你們會分道揚鑣,鬧成現在這樣?」   「如果回答得出來,就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了,有時候我也常常在想這個問題,總覺得自己好像知道答案,但真要說又講不出來……很可笑吧?」   冷翎蘭聽我這麼說,也沒再多說什麼,淡淡說了一聲「保重」後便告辭離去,我獨自坐在房裡,思潮如湧,想著想著,心竟然痛了起來。   不是開玩笑的,這個是那種心情不好的心痛,是真的胸口劇烈疼痛,我知道這定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想要出聲呼救,□口中只能發出「荷荷」呼喘,竟是沒法出聲求援。   這陣胸痛來得突然,但痛楚卻很熟悉,自從被那具魔法機偶給誤射中後,胸口就一直隱隱作痛,現在痛楚的感覺如舊,就是被千百倍放大,一下子發作起來,痛得額頭見汗,眼前一片漆黑。   (他媽的,鬼婆這個庸醫,還說什麼沒事,擺明就有天大的事……)   胸痛得不合常理,照跡象來看,如果不是什麼暗傷爆發,就是猛毒發作,以我現在的情況來看,搞不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了。   也不曉得痛了多久,突然一下子我覺得痛楚減輕,睜開眼來,卻看到自己胸口綻放著一縷五色彩光,逐漸凝結成形。   剎那間我明白了一切,這肯定是一種特殊魔法,是有人想要告訴我什麼,或是把什麼東西轉交給我,那具魔法機偶也不是誤射,甚至就連刺殺大祭司的行動都可能只是掩飾,實際意義就是為了把這個傳遞給我。   那麼……會是什麼人要傳這東西給我呢?   當彩光凝結成紙片似的東西,我不再多想,一下子將紙片打開,閱讀裡面的內容。 第七章 初入大獄 拖泥帶水   酒,在大地上各種族都有不同的起源神話,根據我以前聽過的傳說,好像是某個精靈誤打誤撞釀出了酒,給家人一起分享,全家喝得大醉,驚訝於這種液體的效用,最後在一族長老的裁示下,決定謹慎使用這項發明,從此小心地飲酒。   這是很鳥的故事,不過我在人類世界也聽過類似的東西,大體上都是順道藉此誇耀族中領袖的智慧與聖明,讓族人小心謹慎地使用有害之物,其實這些說了半天都是屁話,菸也好,酒也罷,真要是那麼有害,那就禁絕不用啊,用得著這麼流傳下來,禍延子孫嗎?什麼長老、領導那麼英明,說到最後,他自己還不是照樣喝了?   或許就是因為這種不乾脆的態度,所以酒在精靈的神話中,另外留了一個不乾淨的尾巴。   故老傳聞,某個精靈王子天資聰穎,文武雙全,本來是精靈一族當時倍受期待的英明繼承者,但偏偏有一個缺點,就是愛喝酒,甚至到了嗜酒如命的地步。   某一天,這位精靈王子飲酒過多,狂性大發,居然衝入王宮大鬧,不但一舉轟殺他的國王老爸,還把幾個與他有或沒有血緣關係的嬪妃活活奸死,鬧出了大大禍事。   大錯鑄成,精靈王子醒來之後,看到一地的艷屍,還有他老爸的碎屍,精神上大受打擊,如果他因此愧疚自盡,那倒還好一點,可是他大受打擊之下,居然陷入半瘋癲狀況,衝出來見人就殺,把幾名他的兄弟姐妹全給幹掉。   從這實力來推測,精靈王子應該算是那個時代最強者級數的高手,但依我看來,他更是打醉拳的絕代能手,越是在神智不清的狀況下,越是力量激增,結果造成了精靈國度的大慘劇,死了過於名精銳好手,這才將王子制服,關押囚禁起來。   自從這件慘案之後,王子就被關禁閉,直至老死,而飲酒要有節制的規條,更成為所有精靈不敢輕犯的大事。這樁已經太久太久的古老往事,本來與我沒有關係,無奈精靈在這件事情後,有了一個傳統。   精靈王子並不是在自己家裡暍醉,而是在一間叫做「檀島」的酒吧狂飲而醉,後來他被制服囚禁,為了要讓所有精靈記得這教訓,監禁地點就是由那所酒吧改建而成的監獄。   從此以後,精靈們再也不在領地內開設公開飲酒的店舖,酒吧這個名詞,在精靈語中的等義詞就是監獄。如果我事先瞭解這個傳說,很多事情就可以預先應變,不過雖然遲了一點,但昨晚從冷翎蘭口中得知真相,也讓我此刻得以鎮定平靜,面不改色地站在這所大監獄的門前。   華爾森林內規模最大的第一號監獄,等待酒吧(監獄)!   不單單只是規模最大,歷史也最為悠久,位於千萬噸巖盤的掩蔽下,使用時間已將近千年,光是站在那兩扇大鐵門口,就能感受到門後的幽幽怨氣,像這種累積近千年血怨的不祥所在,都需要以特殊的咒術封鎖、消弭怨氣,否則隨時都有可能產生問題,因此大鐵門上密密麻麻的咒文,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監牢裡頭有各種犯人,白拉登要我把信帶來這裡,交給一個名叫銀芽的女士,那應該是裡頭的某個女犯人,詳細身份搞不清楚,信裡寫什麼也不知道,我曾偷看過,是白紙一張,或許要碰到目標人物才會浮現內容。   雷曼要我帶信給這裡的負責人,換句話說,就是監獄的典獄長,那封信我同樣也偷看了,還是白紙一張,如果說這些大人物不是忽然流行起寄白紙信,那麼就同樣是魔法信箋,只有目標人物能閱讀到內容。   「我記得……國王陛下昨天好像說過,讓我到這間酒吧來是既定行程,當我把王宮內的工作告一段落後,就會安排我來這裡修養身心……干咧,這該不會是過河拆橋吧?」   「哈∼哈哈,老弟,不要多想,國王陛下對你絕對沒有惡意,他是打算對所有國民一視同仁,你在宮內傳授房中術完畢後,也委託你到此地,傳授此地國民房中術密技,絕對不是要把你關在這裡,對你搞報復還是什麼東西的……你就算不相信陛下,也該相信老哥哥我啊!」   站在大監獄的門口,我並不是自己孤身一人,除了冷翎蘭這個可靠的保鏢外,還有一個大祭司柏南克。   這個渾帳色老頭,只顧著性交與吃飯,甚至還把性交當成吃飯,昨天我們來到華爾森林以後,他就消失不見,連在王宮中的那場國宴都沒出席,聽說是跑回自己的神殿住所,好好去慰勞、照顧那些一段時間未見的美人了,如果不是因為搞得太過激烈,弄到精涸腰痛,跑來找我拿強精藥,恐怕這兩天都找不到他。   前來等待大監獄的風險甚高,有冷翎蘭這個保鏢相伴,也未必就罩得住,多拖一個柏南克前往當墊背,可以減少風險,我看雷曼雖然行事狂妄,但對於柏南克多少還有點顧忌,便不管柏南克的反對,硬把他拖著來此。   「祭司老哥,我當然是相信你的,不過既然只是要我到這邊來傳授房中術,作學術交流,那你陪我一起進去,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這……這個……我堂堂大祭司,怎麼扦隨便進到監獄裡頭去?傳出去不好聽,這……不太妥當吧。」   「你一天到晚在國民面前群交、打野炮,從沒顧忌過名聲不好聽,現在進個監獄都推三阻四,這個理由實在太爛,我信不過耶,怎麼辦?」   「呃,你既然不信,那老哥哥我當然也只有陪你走一趟了,不過要是碰到什麼危險,你不能怪我先跑喔。」   看大祭司說得慌亂,我故意抬高聲音,「哦,怎麼我到裡頭會有危險嗎?」   被我這麼一說,大祭司發現自己失言,連忙道:「沒有,當然不會有危險,我隨口說說而已。」   要是我真相信這種隨口說說,十有九成沒法活著出來,現在也不用拆穿,我冷笑著跟在大祭司的背後,與冷翎蘭一同進入這座監獄。   在人類世界,太監獄從來就不是個安全的地方,即使到了精靈這邊,監獄也不會突然變成兒童樂園,我們走在大祭司的身後,只覺得一陣陣陰風吹面而來,奇特的森寒冷氣,讓人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人類蓋監獄,大概都是通風不良的磚房,精靈這邊似乎因為偏好自然,什麼見不得人的建築物都是地下洞窟,兩者之間的共通點,就是潮濕陰冷,光線昏暗,走在狹窄的獄中道路上,隱隱約約,除了風聲之外,似乎聽見無數的哭號聲,那可能是囚犯被拷打或病痛的呻吟,也可能是已死怨魂的詛咒。   穿著黑色囚衣的獄卒在前引路,我不曉得他們能否聽見,陰風中低訴的怨毒耳語?那些來自巖壁縫隙,怨魂們千百年累積下來的絕命呼喊、痛嚎,證明了這個地方過去所發生的事。   我望向身邊的冷翎蘭,發現她目光直視前方,耳朵注意著週遭動向,整個人就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雌豹,看似不經意的每個小動作,都蘊含著隨時可爆發的猛烈勁道,處於最佳狀態。   (唔,她沒被這邊的氣氛影響,這種小場面果然唬不住她,戰場裡頭刀光劍影過來的,不可能被這種小事給嚇倒,唔,可以信賴她的。)   我知道冷翎蘭見慣腥風血雨,不會把這種場面當回事,而我自己同樣也是大風大浪過來的,這裡說穿了不過就是一個監獄,難道比得過巴格達事件的天塌地裂?若說會被這嚇倒,那連我自己也覺得可笑。   但……很奇怪的,我確實開始有一種緊張的感覺,雖然難以解釋,但這種心跳得越來越快,全身逐漸緊繃,心頭也益發不安的滋味,確實是緊張,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恐懼。   (奇怪,我在怕什麼東西?這不是什麼好預感啊。)   心裡這麼想著,我們三人在獄卒的帶領下,見到了典獄長。我不曉得雷曼有沒有和典獄長說好什麼,但堂堂一族大祭司親臨,典獄長吃驚不小,慌忙出迎,大步地跑過來見禮,擺出的態度之恭敬,連柏南克都忍不住對我小聲說話。   「嘿,兄弟,有什麼事情都不用怕了,看這情況,老哥哥還是很罩得住的,不用怕別人把咱們給黑了,老實告訴你,以前女人不夠,又不好公然去泡妞的時候,哥哥我還會偷偷來監獄裡搞女人,後來典獄長換了現在這個,大家不熟,就不好搞這勾當,但看他畢恭畢敬的,說不定今後可以……」   「行了,別說啦,要搞什麼晚點再來講吧。」   我沒讓大祭司再說下去,打量兩眼這個典獄長,只見他身材高大魁梧,是個精靈中很少見的肌肉男,手腳上長著粗碩的黑毛,雖是精靈,看來倒有些像黑猩猩,一派凶相,在這裡當典獄長不算委屈了。   把雷曼委託給我的書信,交給了典獄長,這名大漢看了之後,臉色忽變,大概是看到了什麼很震驚的東西,假如只有這樣,那倒也還好,最糟糕的是……典獄長之後望向我的眼神,居然充滿了敬佩,像是看到什麼不世出的英雄好漢。   這種眼神看得人心驚肉跳,根據過往經驗,被人用這種眼神看,後頭從來沒有什麼好事,這是我痛苦的經驗談,過去會用這種眼神看我的,就只有阿雪一個,每次被她這樣看過以後,就有天大的麻煩事會掉下來。   「好啊,法雷爾將軍,您真是舉世無雙的大英雄,像您這樣的勇者,我很多年都沒有看過了。」   「千萬不要這麼誇我,我這個人會得意忘形的,而且,誇歸誇,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下,王子殿下的信裡寫了什麼?」   「殿下信裡說,要將我國的重寶托付於您,您真是了不起,據我所知,已許久未曾有人夠資格來繼承這件神器了。」   重寶?神器?   聽起來好像是有什麼寶貝要贈送給我,身為一個優秀的追跡者,聽到有什麼珍貴的法寶可拿,當然是很興奮,但我深信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不信雷曼會好心送我東西,這種事怎麼聽都閃著危險信號。   只是,沒等我開口詢問,那個一臉興奮的典獄長就叱喝屬下讓路,領著我們出去,朝監獄的深處而行。   若是照我的意思,信既然送到了,基本承諾已了,現在掉頭就走,這才是上策,雖然外頭有不少人馬包圍,強行要走,勢必有一場衝突,但此刻我身邊既有人質,又有高手,要奮勇殺出去絕非虛言。   最後影響決定的,是冷翎蘭的判斷,她認為「既來之,則安之」,看一看敵人有何企圖,也好不白走這一趟.   (唉,傻妹妹,不是什麼東西都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第七級力量雖然厲害終究不是天下無敵,這種見坑就腦袋熱得往下跳的作法,早晚有一天會害到你啊……)   話雖如此,我終究沒有反對,理由很多,但在我跟著典獄長的步伐,越走越深之後,我想這個決定並沒有錯。   像我們這種整天刀光來、劍影去的江湖人,對危險氣氛很敏感,當有危險逼近時,我們都會有點感應,這種第六感沒什麼了不起,算是生存下來的基本條件,所以剛進監獄時,雖然有這種感覺,我也沒有太過在意。   然而,隨著越來越深入大監獄,那種危機警兆變成了另一種訊息,與我靈魂結合的淫神獸漸漸甦醒、騷動,告訴我在前頭有某樣危險的東西,而且此物還與淫術魔法有關。   (奇怪,如果是在南蠻、東海或鳳凰島上,那也罷了,為什麼索藍西亞會有淫術魔法的相關物件?不過……原柬是為了這個,答案解開了啊!)   我一直在納悶一個問題,那就是白拉登和雷曼為何要讓我送東西到這座監獄來?他們當然是有某種目的,但為何都找上我?有什麼理由非我不可呢?這件事我想過許多次,未得解答,如今看來……答案已經揭曉了,是因為我身為法米特的傳人,甚至應該是目前唯一的傳人,才被他們看上。   在前頭等著我們的東西是什麼?這點我非常好奇,甚至說得上期待,目前為止淫術魔法的相關技術,我已掌握九成五,只欠暗黑召喚獸的修練秘密還一知半解,雖然我不認為那個秘密會藏在這裡,但……腦中淫神獸的鳴叫,已經到了讓人頭痛的程度,藏在監獄裡的那個東西肯定非同小可。   典獄長帶我們所走的路,就是不斷地往下行,多數時候是階梯,我不曉得我們已經在地下多少層,但整個溫度已從原本的濕冷冰涼,開始變得濕熱難耐,大祭司似乎覺得情形不對,開始提議要我回頭。   「回頭?那寶物怎麼辦?雷曼王子說有好東西要托付給我,如果我現在走掉,那不是拿不到了?」   「呃……就算是神器,那也是兄弟你一個人獨吞,老哥哥我也沒份拿,好像不用陪你這麼一直走下去吧?說來也怪,我是索藍西亞人祭司耶,照理說國內有什麼神器異寶都要通報神殿的,怎麼我不知道這所監獄裡藏了東西?」   「好問題,你與雷曼商量吧,問問他為何私藏了秘寶不告訴你。」   我沒好氣地回答一句,大祭司聽到雷曼的名字,就收起了抱怨,這時典獄長停下腳步,目的地已到,前方只見兩扇極大的石門,因為太過厚實,後頭什麼聲音都傳不過來。   站在石門之前,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麼妖邪之氣,不過這有可能是因為石門背後刻了太多也太高等級的咒文,特意營造出平凡的假象,因為當我凝視著石門,頭痛一下子加劇,淫神獸騷動得彷彿隨時會破腦而出,無形中已說明一切。   「法雷爾將軍,請您進去取出神器吧。」   「唔,恕我冒昧,我想請問一下,就是進去取山東西這麼簡單?不用接受點考驗什麼的?」   「呵呵,您真是愛說笑……」   本來在微笑的典獄長,表情瞬間嚴肅起來,猶如一塊冰冷的鐵板,「什麼神器繼承不需要通過考驗?這種問題不但侮辱了我國的智慧,也侮辱了你自己。」   「是嗎?那就很抱歉了,我這個人還是比較喜歡不勞而獲的。」   我淡淡說了一句,典獄長手一舉,我們後頭立刻出現持有強力魔法兵器的獄卒,武器也對準了我們後心。   這種小陣仗是嚇不到人,我們早知有這批人跟在後頭,如果真要提防他們出手,根本不會讓他們拿出武器來,現在雖然讓他們擺出架式,但起碼也有十種以上的應變方法,瞬間把他們擺平,所以根本算不上威脅。   只不過,眼前問題在於,這關……我要不要闖?該不該闖?   側轉過頭,我看到冷翎蘭的眼睛,那是一雙躍躍欲試的眼神,答案似乎已經出來了。但是……就算決定要去闖關,好歹也該買個保險,起碼多帶點東西進去,提高生存機率,這也是不錯的……   心念一動,我拔出袖中百鬼丸,轉身就把短劍抵在大祭司的脖子上。令人驚訝的是,短劍抵喉,大祭司竟然視若不見,一身是膽,還悄聲對我說,「兄弟,這下幹得漂亮,你是貴賓,我是大祭司,你拿我當人質要脅,一定能逼他們放人離開,快,表情再兇惡一點。」   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我見多了,但白目到這種程度的極品,我真是只能寫個服字,大祭司對我的義氣評價高得遠超事實,以為我只是假裝要擄他為人質,這真讓我哭笑不得,幸好……或者該說不幸,典獄長的嚴肅表情不變,原本看到大祭司還甚為恭謹的他,現在居然不管大祭司的生死。   「法雷爾將軍,事已至此,不管你擄了誰,這考驗你都是逃不過的。」   「哦?哪怕是折損一個德高望重的大祭司,也在所不惜嗎?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你確定不再想想看?」   「大祭司魔法通玄,是我國首席術者,有他同行,將軍你們通過考驗的機會將大得多。殿下信中有提,若大祭司隨行而來,就請大祭司進入石門護法,將軍你不用多慮了。」   「是嗎?雷曼可真是想得周到,送我見閻王還帶個墊背的一起上路啊。」   幾句交談一過,大祭司臉如土色,似乎是發現這一切不是開玩笑,手指著典獄長,正要發話,被我用力一勒,拖往開啟中的石門。   「你就替我多謝王子殿下的好意,貴國的首席術者,我接收了,反正這關我確實也想闖闖,但我有個要求,請閣下務必替我完成,否則我先幹掉大祭司,再不顧一切殺出去,大家一拍兩散。」   「什麼要求?」   「我要見你們監獄裡,有一位叫做銀芽的女士,請幫我找到她,我通過考驗後就會來找人。」   「好,我答應了。」   典獄長斬釘載鐵地答應,看那架勢,倒還是個言出如山的守信人,我笑了笑,無視柏南克的連聲哀嚎,拖著他一起進入石門。   兩扇厚重的石門在我們身後關上,我們眼前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 ※ ※ ※   進入石門之後,沒必要再拿劍抵著別人喉嚨,我放開了大祭司。老人家畢竟見多識廣,也沒有發脾氣,只是單純感歎色字頭上一把刀,想不到來討壯陽藥居然討出這等禍事。   「哈哈,不錯的經驗談,那你以後是不是要戒色?或者從此不再吃壯陽藥了?」   「什麼話,該吃的東西怎能因噎廢食?我只是想以後應該一次拿多一點,這樣就不需要常常來拿了。」   「……你屌,大家這次若是活著出去,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或許是被我這個鼓勵給打動,大祭司抖擻精神,手一揚,放出了幾道照明光焰,在空中閃動,照亮前路。   我道:「運氣不錯,沒有一進來馬上碰到機關或怪獸。」   冷翎蘭道:「早晚的事,如果沒有機關或怪獸,這裡也就不算考驗了。」   在追跡者的世界,這是很基本的道理,但我有點好奇,向來只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冷翎蘭,有多少闖迷宮、破機關的經驗?聽說在慈航靜殿的地下,為了訓練門徒,也蓋了幾座大型迷宮法陣,冷翎蘭要是有過類似經驗,此行便大大有利於我們。   柏南克所放出的四道光焰,照耀我們前後左右,以他的魔力,這些照明光焰的有效範圍應該很廣,但此刻光焰卻顯得黯淡,照不到太遠的地方,最多只能看見週遭半尺,這種不尋常的現象,代表我們所在的這個空間確實受到某種力量影響。   我們走在黑暗空間裡,沒有人敢輕忽大意,大祭司更是精神緊繃,步步為營,說來也好笑,這老鬼是索藍西亞首席術者,如果不是因為好色貪淫、怠忽職守,他應該是我們之中的最強者,更該清楚這處空間的試煉到底是什麼,不至於讓大家一無所知,心裡七上八下。   話雖如此,我也不敢對這老鬼太輕忽大意,別的不講。光是看他那日被刺殺時顯露的手段,就曉得他縱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虧損了修為,爛船仍是有三斤釘,萬一現在的表現是故意扮豬吃老虎,那我們就要倒帽了。   人生……好像也就是這麼回事,走在茫茫未知的道路上,要防敵人、防四周環境,也要提防那些所謂的「同伴」,如果想要退出不玩,唯一的方法就是自殺了斷。   想著這些沒意義的東西,我留意到冷翎蘭,她全神貫注的警戒姿態,是一種兼具力與美的英姿,看上去實在很動人,但我同時也察覺到,冷翎蘭在走路的時候,手有意無意地按在小腹上,妤像有什麼不妥。   (要命!不會在這種時候舊傷復發吧,要是忽然重傷倒下,別說第七級力量,就算第九級力量也只是屁了。)   發現冷翎蘭的不對勁,我心中狂叫不好,正要過去問問,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嚎叫。   叫的人是大祭司,由於他就站在我身旁,這一下叫的聲音著實不小,震耳生疼,□除了音量驚人,這聲嚷叫中竟是充滿驚惶、恐怖,好像看到了什麼非常可怕的東西。   我緊張地望向四周,並沒有看到什麼,再回看身旁的柏南克,只見這老鬼雙眼圓瞪,瞳中滿是血絲,嘴巴大張,整個人不停地發抖,姑且不論他看到了什麼,光是看他這副模樣,就夠嚇人的了。   「喂,祭司老兄,你……」   我問了一句,但大祭司卻像沒聽到一樣,狂叫一聲,飛奔跑入前方的黑暗中,只聽見跑步聲迅速遠去,陣陣慘烈的嚎叫聲不住傳來,這位索藍西亞首席術者就消失在黑暗中,彷彿被黑色空間所吞噬。   同伴離奇少了一個,我發現不妙,那個莫名其妙的試驗可能已經開始,連忙望向冷翎蘭,發現她的身影模糊黯淡,周圍的「黑暗」面積似乎瞬間變大,將光明吞食,令我們陷入不利的處境。   「喂!二公主!」   我叫了一聲,冷翎蘭應該聽得見,但卻沒有絲毫回應,我曉得她那邊定然出了不尋常的狀況,舉步往那邊跑去,卻突然聽見後頭有人叫喚。   「師父!等一下。」   聞聲剎那,週身劇震,我不能自制地回轉過頭,在前方的一片黑暗中,有一個雪白的身影在發光,儘管有些模糊,但卻是我這輩子部不會忘記的熟悉輪廓。   「阿雪?」   最本能也最直接的衝動,我大喜欲狂,朝著阿雪的方向快步跑去。奔跑的同時,我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被忘記了,但在心中狂喜之下,這些微不足道的感覺,根本引不起我的注意,我只是全力跑著,想要早一秒到那個美麗的小狐女身邊,看清楚她的樣子。   相較於我,對方的情緒似乎更為激昂,當我來到阿雪身前,她主動將我用力一抱,騰空抱了起來,那種快要將人攔腰勒斷的超級怪力,還有緊緊壓在我身上的無雙巨乳,都是記憶中再明確不過的身份驗證。   尤其是……狐尾、狐耳,還有手上與腿上的雪白狐毛,這些都清楚證明,眼前這個笑得有若陽光燦爛的美麗狐女,就是阿雪。   我滿心歡喜,不顧腰間被緊勒住的痛楚,只是很單純地回擁阿雪,把她用力抱住,一時間,嗅著她身上甜美的乳香,摟抱著她溫暖的肉體,雙眼所見只是笑靨如花,我心中喜樂,把什麼煩擾憂愁都給忘記,這一瞬間真像是永恆…… 第八章 冷血波士 惡性裁員   自從伊斯塔巴格達一戰過後,我身邊的事情是一件接著一件來,根本沒有半件好事,繁重的壓力令我戰戰兢兢,小心應對,整顆心沒有半刻能放下,長時間下來累積的疲憊感,壓得我幾乎要崩潰了。   如果不是碰到阿雪,我自己也不知道壓力有這麼大,在抱著阿雪的這一刻,我滿心喜悅,好像整個人掉入一團蜜糖,不知已有多久未曾如此輕鬆過。   很自然的反應,我朝著阿雪豐潤的紅唇吻去,手也按向她的胸口。阿雪很溫順地配合,當我吻上那兩辦嬌艷欲滴的紅唇時,右手也抓捧住那一團雪白肥碩的肉球。   H罩杯的豪碩乳球,想要一手掌握是絕對不可能的,我五指盡力伸張,也只能半捧著抓攫,無法真正把奶子抓牢在掌心。然而,五指稍微施力,白嫩而柔軟的乳球,像是一塊軟呼呼的布丁,隨著我的抓攫變化出各種形狀,耳裡更聽見美人的不住矯呼,感覺真像是上了天堂。   那並不是單純的肉體喜悅,很大一份來自於心靈上的滿足。平時不管怎麼樣,哪怕人近在咫尺,就在隨手可觸及的身邊,都會感覺很不真實,彷彿這個女人隨時都會消失,唯有在抓著她這雙雪乳,看見她微微皺眉的痛楚表情,聽著她疼痛裡帶著喜悅的嬌呼,我才能真實感覺到她在我身邊。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與感覺,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   不過,比起思索這些人生問題,這一刻的實際感受無疑是更為直接,我與阿雪的吻被中斷,這並不是我的意願,而是阿雪的動作,她突然伸手摸向我的胯間,然後與我分開,蹲了下去,還順勢把我的長褲給拉下。   少了褲子的遮掩,會露出來的東西當然就跑了山來,我一下子有點意會不過來,還想把褲子再拉起來穿好,但這動作卻被阿雪阻止。   「師父不是說,徒弟見到師父,都要舔師父的雞巴或腳趾來行禮嗎?」   「呃,我是這麼說過沒錯,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而且我說過是在沒別人的時候才這麼做吧?」   「是啊,不過……這裡是沒有別人啊。」   阿雪很無辜地說著,我茫然望向四周,發覺四面八方儘是黑暗,什麼人也沒有,什麼東西也不存在,就只有我們一男一女,孤零零地存在於這黑暗世界。   「你說得沒錯,這裡是沒有別人。」這麼說話的同時,我再一次感受到那種強烈的違和感,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又被拋諸腦後了。   阿雪蹲跪在地上,用陶醉眼神看著我的肉莖,纖細的玉手伸到我胯下,輕輕撫摸著勃起的肉莖,五指箍著肉莖套個不停。   我感覺到包皮被她捋上捋下,磨擦得肉菇爽到快上天堂,肉莖越勃越硬,堅實得像條鐵棍,肉菇又漲又圓,像個紫紅色的小球。   居高臨下,那一雙圓滾滾的雪白肉球,看得分外清楚,只見兩團雪肉互相推擠,幻化出動人的波光,特別是那種雪一般嫩的白皙細緻,讓人份外想要去蹂躪、玷污這對奶瓜。   阿雪察覺到了我的視線,粉臉通紅,眼光迷離,抬起頭,嫵媚地看著我,輕聲說話。   「如果是師父的話……可以唷!」   嬌嫩嫩的聲音,含羞帶怯的語調,說出了超經典的名句,比什麼烈性春藥都更挑逗人心,我激動起來,本來想立刻就把人推倒,但阿雪卻搶先一步低下頭,輕輕用雙唇含住肉莖,伸出舌頭慢慢地刮著馬眼,立刻一陣快感湧上來,我渾身無力,覺得肉莖包在一個溫暖、濕熱的地方,漲得更大、更粗了。   阿雪用她那性感的小嘴套弄起來,每一次都是那麼地用力,那麼地深入,熟練的口技正是我過往嚴苛訓練之成績,我又是舒爽,又是得意,甚至忍不住悶哼起來。   我的呻吟刺激著阿雪,她套弄得更加起勁,甚至讓肉莖一次次地深入到她喉嚨裡。阿雪一雙嫩手興奮得抱住我的腰部到處亂摸,最後乾脆緊緊摟住我的雙胯,使勁往她臉部推著,鼻腔中發出陣陣令我魂蕩的呻吟。   「……嗯……嗯……嗯……」   暢美的快感中,我確實是無比舒爽,把什麼別的事情都給忘記了,但就在即將要到達高潮的那一刻,我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形若炸雷,好大的一聲,將我震得一呆。   怪異的是,轟然之聲並非就此一響,而是如同天崩地裂,霹靂大作,在我耳邊連響不絕,偏偏阿雪有若未聞,持續她的吹吮動作,雖然仍是性感火辣,但看起來整個感覺就是不對勁。   雷聲炸響,但源頭似乎不是來自天上,而是發於我身上的某處。不久,我找到了雷聲的來處,那赫然是我手上的賢者手環,七大聖器之一的超級防禦器。   為什麼神器會在這時候作響?是要提示我什麼危機嗎?我爽成這樣,會有什麼危機?   幾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奇妙的事情發生了,本來一直清醒的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的頭怎麼不痛了?   自從進入這裡以來,淫神獸的蠢動,讓整個腦袋痛得像是要裂開,但見到阿雪的那一刻,喜樂之餘,什麼頭疼都煙消雲散。這種事……合情不合理,阿雪的微笑再怎麼激勵人心,也不可能安撫淫神獸的騷動,那麼……答案就很清楚了。   精神攻擊!   這場試驗的進行方式,赫然是以精神攻擊的方法來進行,不考驗肉體的堅強,直攻人心靈的破綻,實在是很厲害。我不是心靈修行方面的高手,但對於這一類的東西,我確實比一般人更有抵抗力,這並非是我天賦異稟,而是平常菲妮克絲那個女惡魔總愛玩這一套,每次都在幻境空間裡耍我,長期這麼玩下來,我對各種精神攻擊有了相當的抵抗力。   當然,如果不是賢者手環示警,就算我再怎麼「訓練有素」也是無用,這個手環早不示警、晚不示警,平常我快被敵人開膛剖腹,它都沒有半點動靜,現在莫名其妙卻示起警來?假若這不是太過湊巧,那就是此地除了淫術魔法的秘密,更藏有創世聖器,兩件出自同源的聖器發生共鳴,才會有這種效果。   無論如何,只要能清醒過來,後頭的事情就很好辦,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師父,怎麼了嗎?你……你怎麼軟了?」   阿雪凝視著我,表情一派純真,不解我為什麼沒了慾火,沒再享受她的侍奉,我也不多說,將阿雪扶了起來,輕輕道:「謝謝,你做得非常好,真的很好了……可是,我不能再待在這裡,還有太多事等我去做,真實的你還在外頭等我,我必須……」   對幻影說這些東西,是浪費時間的屁話,但對我而言,這確是一種不可缺的儀式,哪怕只是不存在的幻影,可能我這麼一離開,就從此再也見不到阿雪了,所以我很珍惜這一刻的時光。   聽到我的話,阿雪驀地抬起頭,整個表情變得截然不同,我甚至不知道那算不算是表情,因為她眼中瞬間漆黑一片,無瞳無光,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生物,倒似某種邪惡至極的靈體。   接著,阿雪好像對我說了什麼,我不是記得很清楚,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與好事,因為我現在只要稍稍一回想,胸口就痛得像是要裂開來,照這情形看,那應該是令我非常非常痛心的事……   可以肯定的是,在阿雪抬起頭之後,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但到底是什麼我就不曉得了,因為在那之後的記憶全都變得模模糊糊,記不得半點清晰的事物。那個控制著這場試驗,發動精神攻擊的人或者物,實在是很厲害,居然在攻擊完畢,敵人嘗試要逃脫時,還能夠把攻擊的內容給刪除,讓人不復記憶,以後還有命來挑戰時,仍是只得再敗一次。   (真他媽的,我這次栽得莫名其妙,亂七八糟過來,亂七八糟敗了與傷了,要是就這麼空手出去,雷曼肯定不會放過我……嘿,難怪他不敢自己來取物,精神攻擊不分高手與庸才,只要心有可趁,就會被打倒,雷曼不是正常人,精神攻擊對他的威脅很大。)   我想著這些事,自己卻也很清楚,要不是賢者手環的示警,我就算沒在精神幻境中被幹掉,也會永困於其內,沒有甦醒的一天,下次再來挑戰,是否仍有如此好運,實在很難說,當然,現在的我也算不上好運就是了。   「唔 我在什麼地方?」   明顯的事實,我正躺在岩石地上,週身疼痛,好像全身的骨頭都被人砸碎,又狠狠輾過幾遍,口鼻之間儘是溫熱、腥臭的氣味,也不曉得嘔了多少血,傷得不輕。   拚命想要站起來,但一時之間卻又哪裡能夠?劇烈痛楚令四肢百骸都處於麻痺狀態,不管我怎樣想要動作,意志完全沒法傳達到身體。只是遭受不完全的精神攻擊,就落到這種下場,不敢想像要是精神攻擊發揮到極致。會是什麼結果?   另一方面,我會落到這種處境,那我的兩名同伴目前會是什麼狀況,也就不難想像了。   大祭司照理說該有很深厚的心靈禪修,但看他像只野狗般嚎叫逃命的樣子,大概不用指望他什麼,話說回來,就算他安然無事,我也不覺得他會跑出來救我,沒落井下石就很有良心了;至於冷翎蘭,她的精神狀態不會比當初羽虹好到哪去,精神攻擊正是她的剋星,現在應該早就被放倒了吧?   換句話說,現在想靠同伴是沒用的,只能靠自己了。身體不聽使喚,站不起來,但我是不是有些什麼其他辦法可用呢?   (不用想太多,先召喚只淫神獸來自保吧,省得一狗票傢伙在腦裡鬧來鬧去,沒半點實質幫助。)   我想要召喚地獄淫神,但咒文唱頌出來,竟是毫無反應,我訝異地發現目前的自己不能召喚地獄淫神,這處空間可能具有封鎖淫術魔法的功能,求生只得另尋他法。   幸好,回復行動沒有花我太久的時間,約莫幾分鐘過後,我重新取回了身體的控制權,痛仍是痛,卻已不會痛得麻木,我強忍著站起來,想要先弄清楚自己所在的環境,開始做事。   尋找同伴是首要任務,就算找不到大祭司,起碼也得先把冷翎蘭找出來,而這並不是一件太難的工作,我才側耳傾聽幾秒,就聽見黑暗中的劇烈喘息、撞擊之聲,而且還是女子的聲音……我相信那定是冷翎蘭。   循聲找去,我腦裡首先浮現的擔憂,倒不是冷翎蘭已經被幹掉,或者傷重程度,而是我現在所經歷的東西,只不過是另一場幻覺、另一波的精神攻擊,這種事絕非沒有可能,高等的幻覺陷阱本就是一波接著一波,我雖然覺得自己很清醒,但在幻覺的世界裡,「我覺得」三個字就是最要命的錯。   是否幻覺,我判斷不出,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但就算是幻境,我也不曉得突破幻境的條件是什麼,著實頭痛。   黑暗中不辨距離,我大概往前走了百步,聽到前方的聲音越來越大,跟著被某個東西用力撞到,將我撞倒,一團混亂中,終於確認撞倒我的人是冷翎蘭。   「喂,醒醒啊,是我啊!」   我努力叫了兩聲,換來的是一腿掃來,踢在旁邊的石壁上,碎石四濺,證明冷翎蘭神智已失,完全聽不見我的聲音,我還要特別小心,否則隨時會給她失手幹掉,畢竟在這種狀況下,她全身力量不能自制,要是以第七級力量出擊,別說是近在咫尺,恐怕二十尺內都算她的氣勁波及範圍。   在黑暗中待久了,我的視力漸漸能適應,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但要應付眼前亂局卻嫌不足,我想要弄點照明的裝備,先後從懷中取出火摺與魔法石,可是這兩種照明工具所放出的光,卻迅速被「黑暗」給壓迫、吞噬,在熄滅之後,就連工具本身都被損壞。   「這麼厲害?難道……只能用魔法來照明?」   想起大祭司的作法,我很想依樣模仿,卻曉得自己沒有那種本事,哪怕是胡亂放個火球出來,都可能引起反效果。   「對了,窮則變、變則通,淫術魔法也可以拿來當燈的。」   之前召喚地獄淫神失敗,淫術魔法看似被徹底封鎖,但是當我運聚魔力,召喚較低等級的淫精靈,召喚卻得到了成功,幾十隻淫精靈在黑暗中憑空出現,點點紅色火芒照亮四周,讓我看清楚所在的環境。   黑暗,看似無邊無際,除了腳下的石子地,還有前方的一堵石壁,我就看不見其他的實際景物,連我削剛是從哪個方向走來都看不出。   冷翎蘭……這個平素威風凜凜的女戰神,這時英武盡失,躺倒在地上,兩眼翻白,身體激烈地抽搐著,面容扭曲,彷彿正陷入一場恐怖的惡夢,喉間荷荷出聲,不斷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吼聲。   如果說這是惡夢臨身,那冷翎蘭的睡姿實在差勁,她手臂揮動,兩腿亂踢,力道奇大,所碰之處石塊進裂,連飛濺出的碎石都呼嘯飆出,普通人想要靠近,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我很想就這麼把人丟下不管,看看她稍後會否自行轉醒,無奈就是狠不下這個心,因為正常狀況下,陷入精神攻擊的人不可能自行甦醒,更何況我嗅到冷翎蘭身上的血腥氣味,她身上已然有傷,若情況再這麼惡化下去,送掉小命只是早晚的事。   「……連靠近都靠不過去……嘖,先要讓她不亂動,才有辦法幫到她,但怎麼讓她不亂動呢?」   用手抓住或按住她,這種事情絕對沒有可能,冷翎蘭的手腳揮動,都已經催上了力量,我一旦靠近被扯入,立刻就會被拆骨粉身,更別說把她按住;用迷藥也不行,她本來就已經不省人事,我怎麼把一個已昏迷的女人再迷倒?   左右思索,徬徨無計,最後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辦法。把女人抓住不動,這種事我做不來,那就找專家,現在這種地方雖然請不到人,卻還是有辦法召喚來的。   「專業人士,靠你了。」我開始吟誦咒文,「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淫獸!」   既然可以召喚出淫精靈,那也可以試試看召喚出淫獸,幸好運氣不壞,一舉成功,當三頭體型龐大,好像一座小肉山似的章魚形生物,揮動身上幾十條觸手,在黑暗中出現,我幾乎要歡呼起來。   「衝鋒!給我搞定她!」   淫獸的生物本能就是擄獲、姦淫雌性,從中獲取生命能量,即使沒有我下令,牠們也會自行尋找最靠近的雌性,進行侵犯,而在這個空間裡,冷翎蘭就是唯一的目標,三頭淫獸揮舞著觸手,爭先恐後地逼近冷翎蘭。   單從戰力上說,這些淫獸沒有痛覺,又是單純的肉塊聚合體,受創了還有相當的速癒效能,身上幾十隻觸手同時揮動,猶如幾十樣兵器一起運用,非常難對付,可以匹敵一支小型軍隊,甚至堪稱是淫術魔法中最實用的召喚獸。然而,這次召喚的效果就不是那麼理想,因為對方的戰力遠遠超過一支小型軍隊。   手上沒拿著霸海的冷翎蘭,戰力比平時減弱數分,這種無意識狀態也令她產生破綻,但若以為這樣就能把她輕易擒下,那就是大錯特錯。身為當今世上的一流武者,日積月累的苦練,縱然是不具意識,身體也會本能地進行防禦,而且還是提運真氣的強悍防禦。   「喝!」   纏向冷擁蘭的觸手,還沒有碰到,便被她護身真氣所阻,即使真的纏上了冷翎蘭的身體,她發勁一拉,沛然大力如山洪暴發,竟然反過來把觸手拉斷,或是把淫獸的龐然巨軀給扯近,進入她的攻擊範圍,然後挨上碎體的一擊。   淫獸挨上冷翎蘭一擊,就像是用大鐵鎚砸冰塊,碎肉四濺,受到創傷,但還不至於致命,不過隨著冷翎蘭運用的力量遞增,一拳帶著刀氣轟出,淫獸的身軀就抵擋不住,鋒銳刀氣不單是切裂軀體,更直接入體斷滅生機,哪怕淫獸的癒合速度再快,也是一刀斃命。   最初召喚出來的三頭淫獸,支撐不了多久,就被冷翎蘭一一宰掉,這點尚在我預料之內,所以沒等淫獸被宰光,我就再次進行召喚,又召喚出四頭淫獸發動圍攻,觸手亂舞,前仆後繼,一定要把這女鬥士給擺平。   召喚淫獸要耗損魔力與體力,換作是以前,這一招我肯定做不到,但隨著修為提升,我連地獄淫神都可以複數使用,要反覆召喚出淫獸來自是不在話下,如今要放倒冷翎蘭,不能力敵、無法智取,就只好打團體戰,期望蟻多累死象,耗光冷翎蘭的體力,再來擒人了。   (仔細想想,這種事情以前好像也有過,星玫那時候扮成男兒身,我和巴閉聯手把人搞定,當時也是召喚淫獸來耗她體力……這對姊妹的遭遇還真是差不多,連穿的衣服都同樣是車裝呢!這樣說來……好懷念那時的日子啊,明明才沒有幾年,怎麼恍如隔世了?)   戰鬥之中失神,實在是不可原諒的大錯誤,我一下分神,差點被冷翎蘭殺光淫獸,闖到我面前來,幸好用來照明的淫精靈自動護主,再加上超級不牢靠的賢者手環奏功,幫我擋了一記擊殺淫獸後透發過來的拳刀,這才讓我爭取到時間,再次召喚出淫獸來擋災。   「淫獸們,衝鋒!連這麼一個女人都搞不定,你們還算是堂堂的雄性生物嗎?給我衝鋒!」   淫獸是否懂人言,我也不太敢肯定,但是當牠們一波一波衝上去,被冷翎蘭一一解決時,這些原本只懂得姦淫、綑縛的單純生物,終於學會了畏懼,不敢再衝得那麼快,甚至還有一頭淫獸,被召喚出來之後並不衝鋒,而是在我面前倉皇地擺動觸手,好像要說什麼。   雖然荒唐,但從那頭淫獸的雙眼,我彷彿就能讀出牠要表達的訊息,與牠談話。   「BOSS!敵人太強,弟兄們頂不住了,請你讓大家撤退吧!」   真想不到,淫獸居然還會求饒想撤退,冷翎蘭對牠們造成的壓力實在太大,這點她應該非常自豪,但如果不在這裡把她打倒,她一條小命可能就要送掉,所以雖然我也覺得這些淫獸可憐,卻只能命令牠們恃強硬攻。   「不行!我也是花了精氣才召喚出你們的,你們說撤退就撤退,那我怎麼辦?不管多少犧牲,今天一定要把這個女人拿下,給我衝鋒!」   這一瞬間,我又重拾過去在阿里布達當將軍,指揮手下士兵去死的感覺,雖然感覺很爽,但卻於事無補,冷翎蘭驍勇善戰,拳刀縱橫,當者披靡,淫獸群在她手上死傷慘重,尤其是當她把力量運到第六級,連環刀氣破空發出時,局面根本是一面倒,淫獸群只有挨宰的份。   我實在很想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碰到這種淫獸殺手也不是我願意的,轉眼間已經二十幾頭淫獸壯烈犧牲,冷翎蘭那邊雖然氣喘吁吁,看來隨時會倒下的樣子,但攻守之間,仍是威力十足,說不定再撐上個把時辰都行,那時我反而要先倒下。   無奈,局勢發展至此,已是騎虎難下,不把冷翎蘭擺平,我一切努力付諸東流,更沒可能獨自求生,所以唯一所能做的,就是不顧一切地加碼,賭上所有魔法力,來一次瘋狂大召喚。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淫獸!」   破釜沉舟的意志,創造了奇蹟,儘管一瞬間氣空力盡,累到腿軟,但我居然一次召喚出二十幾頭淫獸,配合場上猶存的十四頭淫獸,總數逼近四十大關,真可以組成一隻淫獸部隊。   很可惜,戰爭從來不是數量多就穩贏,這批淫獸在冷翎蘭瘋狂提升的力量下,只有被砍的份,千百觸手同時揮動,雖然又快又密集,卻快不過如雨刀氣,連冷翎蘭週身一尺都接近不了,就被削斷成碎塊,轉眼間,就又有五頭淫獸被幹掉,全都是刀氣破體,斷絕生機,硬生生把小山似的肉軀破斬成方塊細丁。   在這種情形下,淫獸們再次來到我面前,試圖交涉,牠們狂舞著觸手,用焦急的眼神告訴我無力支撐之訊息。   「BOSS!這次真的撐不住了,敵人實在太厲害了,我們死傷慘重,再這樣下去,會全軍覆沒的!」   「不行,這次我下的是死命令,一定要擺平敵人。你們居然對一個女人認輸,這樣還有身為淫獸的自尊嗎?全都給我上!對付這種敗類,不用講究江湖規矩,什麼手段都可以,如果實在勝不過她,你們就全部都犧牲在這裡吧。」   或許,淫獸真是一種講信用的召喚魔物,碰到這樣的死命令,人類士兵可能早已譁變,但淫獸們聽了我的命令,知道交涉無效後,居然不約而同地轉身,朝著目標前仆後繼地衝過去。   「哇∼∼∼BOSS你冷血的!」   不是說笑,在牠們轉身衝鋒的那一瞬間,我確實看到,有幾頭淫獸的眼中灑出了淚水,要說這是「淚奔」,我想也不會太誇張,尤其是……我還捏了一下自己的臉來確認清醒。   再強調一次,這不是說笑,儘管看起來很可笑,但此刻我確實是以嚴肅的心情,認真記住此時此地,有一群偉大的淫獸,豁出牠們的志氣與榮譽,為了冷血僱主的命令,不顧一切去犧牲的事實……   碰上冷翎蘭這樣的強者,淫獸們沒什麼太有效的戰技,不過,越是這樣的單純生物,越是有著單純的攻擊手段,淫術魔法書中居然沒有記載,這些淫獸與史萊姆有著一個相同的天賦異能。   自·曝!   只聽見轟然一聲巨響,跟著一響又響,灼熱暴風飄向四面八方,更將我狂震了出去,重重墜地,不曉得又震斷幾根骨頭。   僅存的三十幾頭淫獸,包圍住冷翎蘭,集體自爆了…… 第三十三集 索藍西亞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真沒想到低等的淫獸也能發揮超高戰力,自爆的同時順便幫我控制住冷翎蘭,面對也快要走火自爆的親妹妹,我唯一想的出的解救方法,就是地獄淫神,但,完整儀式將碰上棘手的兄妹亂倫禁忌……究竟是誰千方百計的陷害我搞親妹啊?   遭受雷曼的死亡威脅,我不得已施放龍牙戰棋,但這群失控的陰魂不出所料,果然在華爾森林亂砍亂殺,而這筆血債肯定又會記在我頭上…… 第一章 一念天堂 一念地獄   我所有的淫術魔法,都是從淫術魔法書中學來,在裡頭最重要的召喚術章節裡,約略記載了各種召喚生物的型態與習性,其中關於淫獸的部分,大概只記載了力大無窮、近似肉盾的笨重身軀,還有永不滿是的無底性慾。   反正,世人對淫獸的印象也就是那麼一回事,觸手亂揮,發出怪叫聲,見到女人就把衣服撕了,觸手一捆,跟著見洞便鑽,開始上演一幕幕汁水泥濘的畫面,最後爽的爽、死的死,爽死的爽死……無非就是這麼一回事。   淫獸的戰力媲美一支小型軍隊,是實戰中很好用的召喚獸,如果不是因為這種魔獸全然不知節制,一旦纏上女性,很容易把女性活活奸死,連召喚者都撿不到好處,我其實滿喜歡使用它的。   不過,從今次的戰役來看,淫術魔法書上關於淫獸的記載,實在應該多添幾筆,這種魔物除了無止盡的淫慾本能外,出入意料地是種忠實、認分認命的生物,別的不講,召喚者命令它們去死,居然乖乖聽話,一下子全都去死了,這種美德就不會出現在人類身上,換作是人類士兵,聽到這種無理要求肯定一哄而散,沒跑的大概就在原地悄悄拿槍,打算對準長官的後腦偷襲,因為當年我們就是這麼幹的。   除此之外,淫獸居然會自爆?這種事情過去我從未聽說過,自爆在生物界是一種不常見的異能,通常只出現在低等的小生物身上,果凍般的史萊姆就是其中代表,平常雖然弱小到無害的程度,可是一旦自爆開來,威力著實不容小覷,比普通的小型炸彈更具殺傷力。   自爆,是把本身的生命能量瞬間壓縮,到達臨界點之後一次釋放出來,效果絕非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幸好史萊姆一類的生物體積不大,限制住了引發爆炸的能量,否則自爆這異能的殺傷力非常可怕,據我所知,有不少魔法師在進行專門研究,想把這種異能移植到大體積的魔物上,製造生物炸彈,沒想到這技術早在五百年前就被法米特所掌握,並且付諸實用。   以淫獸的巨大體積,一下子自爆起來,威力不會弱於一個中型魔法,更別說在連鎖引爆之下的加乘效果,別說血肉之軀,就算是鋼鐵堅石都會給炸得粉碎。在淫獸群自爆的瞬間,我腦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大叫不好。   (啊,這麼近的距離連鎖自爆,還讓不讓人活了,這定員工向冷血老闆的抗議嗎,)   冷翎蘭能否在這爆炸中全身而退,已不是我關心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我自己性命如何,爆炸的距離太近,周圍又空蕩蕩的沒什麼可掩護,想要打破地面往下躲,我自知沒這個本事,眼見熾熱風暴襲來,我下意識地舉臂遮擋。   賢者手環異能發動!這真是該要謝天謝地的好運道,那個時靈時不靈,發動與否絲毫不照規律來的賢者手環,居然在這緊要關頭啟動,靈光閃耀,形成氣罩,將我護住,雖然時間只有短短數秒,卻已非常是夠,爆炸的威力被賢者手環盡擋,當賢者手環的異能消失,我被持續飄來的暴風給轟震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雖是疼痛難當,卻已經沒什麼實質傷害了。   整個空間也因為連續爆炸,硝煙瀰漫,儘是黥鼻的爆裂味道,陣陣不知該說是烤肉香,還是焦肉臭的氣息,著實令人不好受。我驚魂甫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冷翎蘭那邊不知如何,淫獸群的自爆攻擊不在我預期之內,冷翎蘭的武功雖強,擋得住這麼嚴重的爆炸嗎?這樣的念頭閃過腦海,我幾乎被嚇到腿軟,最近我已經失去太多東西,尤其是孤立無援的現在,若是冷翎蘭再有什麼損傷,對我而言是一個太過重大的打擊,連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正因為如此,當我回復行動力之後,第一時間連滾帶爬地跑進前頭的煙霧裡,想要確認冷翎蘭的安危,心裡生怕看到一堆粉身碎骨的血肉塊。幸好,那個慘烈的畫面沒有出現,第七級力量的強大絕非虛言,冷翎蘭承受住劇烈爆炸,在所有淫獸的豁命攻擊下,安然無恙地倖存下來。   「呼……嚇死人了,真是鬆了一口氣。」   看到冷翎蘭平安無事,我先是心下稍安,但身體卻隨即緊繃,因為眼前的情況非常怪異。   淫獸群是發動了自爆沒錯,但似乎不是每一頭淫獸都做同樣的事,結果雖然是爆炸威力席捲四面八方,所有淫獸死光光,可是,至少不是每一頭淫獸都被炸得血肉橫飛,粉身碎骨,還有個兩二頭保有起碼的形體,就連觸手都還在揚起舞動。   一些生命力強的生物,在被攔腰斬斷的同時,殘軀仍能活動爬行一段時間,才徹底僵死,以淫獸的生命力之強,就算已經斃命,觸手部分還是可以繼續活動,這不算什麼奇怪的事,至於能活動多久,連我也不知道,只有做幾次試驗才能找到答案了。   那三頭淫獸的屍體以品字形排列,不住擺動的觸手,一半對空揚動,一半卻是用來捆縛目標物,看來我對這種召喚生物的評價應該更高一點,它們的團體行動分工居然如此縝密,在集體自爆擊倒目標物後,居然還分配人手去進行捆縛,像這種從製作到打包裝箱都一手包辦的優秀合作夥伴,可真是不多見,我再一次見識到淫獸的價值。   至於它們辛苦俘虜的戰利品,阿里布達的美麗二公主,此刻正被多只觸手給綁住,觸手在她身上繚繞,捲過頭項,纏住四肢與軀幹,在將她完全制服的同時,也讓她整個人被弄成一個非常尷尬的M字形。   說實在的,大地上不曉得有多少男人,朝朝暮暮地期盼看到這一幕,特別是冷翎蘭過去面對的那些仇敵,那些至死仍發願要奸爆冷二公主的仇敵,要是能夠看到冷翎蘭此刻的樣子,應該會死得瞑目一點吧。   素來在戰場上英姿煥發的冷二公主,現在完全是一副囚徒的模樣,如果單單只是這樣,那倒也還好,可是一配合她驚人的美貌,整個看起來就是一幕令人屏息的畫面。   由於觸手的綁勒,冷翎蘭的衣裳往兩邊撩開來,裹胸的布條也斷裂鬆開,連襯衫鈕扣都脫落掉下,露出了大片白晰的肌膚,還有那結實的小蠻腰;上邊是兩座高聳的乳峰,被觸手給環纏勒住,在少了裹胸布條的壓制後,34C的豐滿尺碼,顯得奇峰突出,更隨著呼吸不住起伏,看上去何止是視覺衝擊,簡直就是兩座逼得人呼吸困難的凶器。   單純比較乳房尺寸,C罩杯的美乳像是兩團新蒸饅頭,怎樣也比不過H罩杯的豪碩乳瓜,不過,如果是被淫獸的觸手勒住,那種晝面的衝擊力就是另一回事,兩團渾圓的肉球,彷彿分分秒秒都會彈躍跳出,在淫精靈散發的點點紅光照射下,乳球頂端兩粒紅豆般的小東西,更驕傲地挺起,吸引我的視線。   除此之外,淫獸的觸手還有另一個意外效果,那就是觸手上源源不斷分泌的催情黏液,這些黏液透明無色,讓沾濕的衣衫變得透明,清楚看見布料底下的肌膚,更黏附其上,使得白晰的肌膚晶晶亮亮,增添一股淫靡的氣氛。   大量黏液流下,不僅佈滿了冷翎蘭傲人的雪乳,更往下直流,在沾濕更多布料,讓布料變得半透明的同時,也讓肌膚大片大片地裸露出來。冷二公主的下半身,護身氣勁似乎不是,那條軍裝長褲基本上已經變成了破布,破爛的白色底褲半遮半掩,右邊一角露出她兩腿交會處的恥毛,濃密而烏黑,幾塊碎布纏在她豐潤的大腿上,露出的部分飽滿白嫩,在黏液的覆蓋下閃閃生光,觸手則像籐蔓似的纏繞其上,狗束這雙修長的美腿。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具沾滿黏液的半裸胴體,腦海裡頭一片空白,沒能從陣陣衝擊中回復過來,更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如果是一般狀況,面對如此誘人的女性肉體,這時哪管三七二十一,先撲上去好了,把這具肉體恣意蹂躪,留下我專屬的污穢印記,這才是上策,問題是,這個女人是與我有血緣關係的親妹妹,那條上策變成了行不得的下下策。   然而,如果我可以什麼都不做,為什麼我的胸口、胯間這樣火熱與疼痛?肉慾的渴求如怒浪狂濤,陣陣襲向腦部,催促……甚至可以說是逼迫著理智屈服,要我不顧一切些豪奪佔有。不可否認,眼前這幕火辣辣的景象,對我有著太強大的吸引力,倘若不是倫理的約束,我會冒上任何危險去奸了這個女人,要是可以思考,我肯定會難以抉擇,不過至少在這段時間裡,我只是很單純地暇,著這具肉體發呆,無法思考,腦海裡什麼也沒有。   最後讓我清醒過來的,不是自身的理智,而是一聲聲細若蚊鳴的痛楚呻吟,我這才注意到一件事,承受劇烈爆炸的冷翎蘭,並沒有因此清醒過來,仍舊沉睡在那個痛苦的幻境裡,手腳還不住掙扎,只是被觸手給綁縛,無法自由行動,「干咧……這麼響亮的鬧鐘,都可以轟掉半座山了,居然還鬧不醒你?有沒有這麼會睡的啊?以後當你老公的那個男人一定很辛苦。」   牢騷發歸發,我自己也知道情況沒有這麼簡單,被精神攻擊給困住的人,不是光大聲就鬧得醒的,如果不能破除幻覺,就算被炸得粉身碎骨,恐怕也還是醒不過來。   (怎麼辦,我又不是心靈修煉的專家,鬼才知道要怎麼幫人解精神攻擊,我自己能維持清醒,是因為淫神獸的異常反應,還有賢者手環的共鳴,可以用這些來喚醒冷翎蘭嗎?)   我努力籌謀對策,試著從我的經驗裡找到方法,但與靈魂融合的淫神獸不可能移植,只能試著把賢者手環給冷翎蘭戴上,而這個在我手上總是時靈時不靈的法寶,到冷翎蘭手上能否正常運作?連我自己也很懷疑。   「對了,柏南克到哪裡去了?他是大祭司,見多識廣,要是還沒死的話,說不定能幫得上忙!」   我想把大祭司找來看看,但周邊黑暗一望無際,我放聲大喊,竟然連回首也聽不見,更別說得到什麼回應,照這樣看,凶多吉少四個字是跑不掉了。   正自彷徨無計,情況又進一步惡化,冷翎蘭的手腕、小腿,血管浮凸起來,跟著更莫名其妙地爆裂,血花在痛哼聲中噴灑出來,落在淫獸的身上,也噴到我這裡來。   (是在幻覺中受到攻擊,影響實際肉體,還是本身真氣開始失控,衝擊腑臟,破體而出,兩種可能都有啊……)   判斷是哪種可能沒有多大意義,因為不管是兩種之中的哪一種,都是以在短時間內致命,如果我真想留住這個妹妹的命,就得立刻想出辦法來。   淫獸的觸手對空揮動,阻止旁人靠近與營救,但卻不會阻止來接收的老闆,我一靠近,揮動的觸手就放了下來。   把賢者手環戴在冷翎蘭腕上,片刻之後,什麼效果也沒有,這是意料中事,創世聖器畢竟不是護身符,要是這樣也能有效,那才是怪事,我必須要另外想辦法才行。   (破解幻覺我沒有辦法,但如果傷害是來自本身真氣暴沖,那是有些策略,不過……干,這應該是鬼婆的專業範圍,我哪懂這麼多?讓我來亂醫,根本定死馬當活馬醫,太白暴自棄了。)   冷翎蘭的身體狀況異常複雜,變態老爸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怎麼灌功、造成了什麼細部影響,我完全不知道,上次只是替她做了緊急處理,並沒有徹底清除傷患,後來華更紗接手治療,也不曉得用了什麼變態藥物,現在一下子惡化爆發,恐怕天上的眾神也不知道怎麼著手。   王道的對症治療做不到,就只能用霸道的法子。   要是有是夠的強大力量,一面護住肉體,一面強行灌入,把紊亂真氣歸並為一,這種治療方法幾乎可以擺平所有真氣方面的問題,但難度就在於以力碰力的絕對強大。   地獄淫神,是這方面我所知道的最完美術法,引導神明之力固然強大,而且對承受者肉體的保護更是周全,所以上次我才有辦法救回冷翎蘭,反正我也只會這一招,不這麼干也沒別的好幹,悶著頭就干了,但目前最大的難題也在這裡,同樣是真氣暴沖,但較諸上次,冷翎蘭已今非昔比,她的力量提升了一個層次,我等若是要處理第七級高手的走火問題,難度高了不只一倍,更沒法用上次那種簡易辦法來做到,光是進行儀式所必須的能源結晶,我手上只有一些零碎次貨,能否真正發揮功效,讓祭禮順利進行,那真是只有天知道。   而且,另一個更要命的技術難題,像是一座不能逾越的高山,橫亙擋在我面前,令我在意識到此事的瞬間,為之愕然,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上一次為冷翎蘭施救,狀況不是太嚴重,可以投機取巧,儀式做一半就算了,但這次情況遠較上次嚴重,全力以赴恐怕都還搞不定,哪裡還有投機的可能?換句話說,最重要的那個部分……干,禽,搞,交合,性交……不管換什麼名詞都代表同一意義的那件事,是不可不做了。   我這輩子也不曉得幹過多少女人,性交當吃飯,與女人搞個一次算得了什麼,如果要細數上過的女人種類,那還真是童叟皆欺,什麼美女恐龍、幼女熱婦大肚婆通通吃過了,本來很好處理的東西,現在卻碰上一個大難題,讓我不能像以往那樣說奸就奸了。   什麼難題?血緣的難題!眼前的這個冰山美女,是與我血脈相連的親妹妹,「亂倫」兩個字是最大的詛咒,讓我為之恐懼,不敢行差踏錯。   雖然,親妹妹這種生物,我也不是沒有操過,之前和星玫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有過一段爽翻天的縱慾生活,但那是在我們對彼此關係不知情的狀況下,一旦真相揭露,星玫就立刻加入神職,希望能洗滌罪業,連我也大受打擊,從此不敢再犯此禁忌。   一切本來應該就此埋於塵土,不過,現在我不得不說,命運就是一個真他媽的東西,有時候你越是想躲避什麼,越是以為往後不會再看到它,它就偏偏出現在你所不能躲避的前路,讓你眼睜睜地絆一跤。   我這輩子沒有特別堅持什麼原則,也說不上有什麼顧忌,唯一反覆告誡自己不能觸犯的,也就是這個最後的禁忌,沒想到我自己刻意遵守的戒條,老天居然要逼我去打破?這也很難說是誰在背後算計,總覺得,就是天時地利人ST二者碰在一起,變成了現在的高面。   想到自己的處境,我只能苦笑,儘管我自己也曉得,苦笑不能替我解決問題,但一時間我真是心亂如麻:心裡很想要作出決定,腦子裡頭卻一片空白,巨大壓力與緊張感,讓我像個廢人一樣,白白耗去寶貴的時間。   命運的嘲諷與可笑、觸犯禁忌的嚴重後果、冷翎蘭事後的反應、我所需要承受的結果……無數錯綜複雜的想法,此去彼來,最後剩下一個艱難的問題。   做?不該做?   做?不該做?   做?不該做?   做?不該做?   做?不該做?   做?不該做?   做?不該做?   做?不該做?   做?不該做?   這個問題最後的答案,不是我自己決定出來的,當耳邊又一次傳來痛哼,熾熱的鮮血噴灑在臉上,我忽然意識到一件最重要的東西。   不能讓冷翎蘭就這麼死掉!無論她是我妹妹,還是會要我命的仇敵,我都不想失去她,即使這意味著日後要付出嚴重代價,那也值得。   覺悟到這一點,剩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我逐步走近,伸手一揮,讓淫獸們收回了阻擋的觸手,但綁縛在冷翎蘭身上的那些則繼續保留。我這個妹妹的武功太強,沒有了觸手的安全保護,要是她發翿瓣蒺_來,手臂一揮,刀氣發出,把我攔腰砍斷,這個結果就實在很糟糕了。   施行地獄淫神祭禮,最重要的兩項關鍵物,天人之血與能量晶體,天人之血我身上還有留存,但能量晶體……   製作地獄淫神的儀式關鍵,星高水平的女性祭品,只要奉把給黑暗神明的女性祭品素質夠高,儀式就可以成功,並不一定需要高能源體的結晶石。話雖如此,素質標準可沒有明文規定,我也不知道現在的冷翎蘭算不算高素質祭品,如果素質不夠,那能量晶體就很重要了。   上次我替冷翎蘭施術時,是用取自伊斯塔的能量結晶,不曉得用多少人命、嬰血提煉出來的結晶體,最完整、最大顆的那個已經用掉,現在只剩下一些小指般大的碎渣,要拿來填充一些強力魔法兵器,是綽綽有餘,但說要用來施行地獄淫神……   (干!想都不用想,穩失敗的,現在只能硬著頭皮干,希望上次只施一半的法,仍有部分晶體存在她經脈中,尚未完全轉化,這次施術能夠相互呼應,否則不只是失敗,根本就是必死無疑,還會拖我去陪葬。)   心裡的不安歸不安,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我把僅剩的一點點天入之血倒在掌心,再將沾血的手掌貼印上冷翎蘭小腹。   天生麗質這個評價,非常適合冷翎蘭,雖然把大半人生都花在練武上,她的肌膚卻依然白晰……沒有到月櫻那樣滑膩如脂的雪白,不過也在水準之上,是那種像牛奶一樣的乳白色。   然而,在碰觸到肌膚的瞬間,我的想法就發生改變,冷翎蘭的小腹,不比月櫻環、樣細緻嬌嫩,也沒有阿雪的柔滑,但結實的小腹,還有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肉,都蘊含著爆發性的力量,撫摸上去的感覺,像是在撫弄一頭即將撲出獵食的雌豹,性感迷人,又充滿危險。   上次施救,我刻意壓抑所有不良念頭,沒有注意到這個事實,這次無可迴避,我充分體認到這一點。   血掌印在冷翎蘭的小腹上,魔力發動,自然就形成符文,變化為小型的魔法陣,閃爍著猩紅的血光,完成了準備工作,可以說整個地獄淫神祭禮,我最有把握的那一部分已經完成了,剩下的……與其要說是沒有把握,倒不如說都是會成功才有鬼的部分。   「對了,這件事情倒是被我忘了……」   地獄淫神的施法關鍵之一,能量晶體必須放進女體的子宮,這種事情我已經有過數次經驗,可說駕輕就熟,唯獨這一次有點問題,我的這個妹妹……還是一個末開苞的處女。   當然,冷翎蘭自小習武,實戰經驗又多,整天拔刀砍人,搞不好處女膜早就因為劇烈運動而破裂,不過考慮到公主貞潔的重要性,皇宮中人特別教育,至今仍保持完璧之身的機率很高。有處女膜阻擋,能量晶體就沒法放入子宮,這變成了一個棘手難題,最後無奈,只好試著把能量晶體放入花徑,預備等一下台體交媾,在破處的那一瞬間,把能量晶體送進子宮去。   做好這些手續,我再次定睛看看狀況。   失去生命力的淫獸遺骸開始漸漸白化,完全發白的地方,分解為灰粉飄散,但仍未白化的部分,卻好像感應到我的目光,明白我的意圖,觸手作出調整,把冷翎蘭擺成M形的雙腿分得更開,方便我動作。觸手在雙腿上纏繞,緩緩施力,冷翎蘭發出痛楚的哼聲,我險些以為她的股關節就要脫臼。   腿分得夠開的好處,就是那條半爛的白色底褲,承受不住拉扯力道,一下子斷裂開來,讓我能夠把她最誘人的三角地帶一覽無遺。   「哇……真是漂亮啊!好像有點眼熟的感覺,該不會以前曾經看過吧?哈哈哈。」   笑得很不是時候,但我其實只是用這來紆解緊張情緒,雖然這不是第一次替女人開處,緊張的感覺卻壓抑不住,我幾乎是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一雙眼睛鼙、個盯在冷二公主的處女地上。   破裂的白色內褲,半搭在三角部位上,伸手撥開黑色的恥毛,看到一個白嫩嫩的肉屄,兩辦蜜唇就像個小包子一樣,鼓脹而又白嫩細膩,高高隆起在那裡,中間緊緊閉合,是一道特別鮮明的細縫,掛有一舉兄晶晶的淫蜜。   我心頭狂跳,用手分開二公主那嫩蚌似的淡粉色細縫兒中間,在濕潤的蜜唇底下,顯露出嬌艷欲滴的粉紅色花谷,那上面除了濕淋淋的特別滑膩外,谷口還在那猛烈地不停痙攣。   被人這樣觸碰花谷,失去意識的冷翎蘭也有反應,在原本的痛楚悶哼聲中,多了細碎的「嗯」、「啊」呻吟,肢體的掙扎也減輕,彷彿我對她的侵犯,能夠紆解她在幻境中所受的苦楚,不過,雖然掙扎的力道減弱,但她柔嫩花谷的抽搐卻變得劇烈,好像要把我的手指吸拉進去。   (很令人訝異啊,她的體質好敏感,才這樣摸幾下就有大反應了,該不會與月櫻一樣是天生媚骨吧,)   我又看了幾眼,用手指輕輕地分開嫣紅的蜜唇,裡面淡粉色的嫩肉裡,立刻就顯露出了一個很細小的肉洞,並且還在微微地痙攣著。看到這一誘人犯罪的景色,我不由得把嘴蓋了上去,開始用勁地啜吮了起來。   剛剛來了這麼十幾下,公主的千金之軀就顫抖了起來,並且抖動著嗓音,小聲地發出呻吟。   「別……不、不要……不讓你脫我褲子……我……我王讓你……」   拒絕的話語聲,到後頭變成了模糊的囈語,當我用指頭分開粉紅嫩色的谷口時,聽到冷翎蘭吸了一口大氣,身子的抖動變得劇烈,連雪白的屁股都緊繃。   我先把妹妹白晰、胖鼓鼓的蜜唇用掌心按住,狠狠地揉搓了幾下,再將已陷入花谷的細嫩小花辦拉出來,揉捏著玩了一陣,按壓住小米一樣大的蜜蕊,揉了一會,讓膣道內的蜜液潺潺外流,一波又一波,不只弄濕我的手指,連掌心都沾了一大灘。   不愧是沒有任何男人沾染過的處女地,粉紅鮮嫩的顏色,正是最好的證明,想到大地上不曉得有多少男人,夢寐以求地想要玷污這塊純潔的美肉,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現在能用手指享受的我,應該說是非常幸福了,我又觀賞了一陣冷二公主的花谷,凝視那沾著晶瑩蜜漬的淡粉色嫩肉,最後才將食指伸到花谷裡,有深沒淺地在溫熱花徑內一圈圈地旋了十幾下。   「啊∼∼」   受到強烈刺激,冷翎蘭發出尖銳的厲叫,渾圓結實的肉臀大力顛動,連我都被撞得手痛,而洶湧飄出的蜜液,更是如同潮水,迅速地流到我掌上,再滿溢而出,滴滴答答地流下。   (好、好驚人的出水量,我以前碰過的女人,有沒有出水出得這麼多的?)   我心頭一驚,卻聽見兩聲裂響,抬頭一看,驚得魂飛九天。冷翎蘭在強烈刺激下,身體進發強猛力道,纏在雙臂上的觸手赫然已被弄斷兩條,若她就這麼脫困,一場辛苦就完全白費了! 第二章 先下地獄 直衝天堂   冷翎蘭如果可以使用自身力量,要掙斷束縛的觸手,重獲自由,絕對是輕而易舉,我一時不察,讓她受了太多刺激,手是發勁,弄斷了束縛她的觸手,這個實在很要命,如果讓她完全掙脫,別說難以再次將她制住,連我都有性命之憂。   幸好,情況沒有發展到這麼惡劣,因為在冷翎蘭無意識地掙斷兩條觸手後,其他的觸手也有了反應,不但加大力道圍繞上來,另外還有兩條觸手直接纏上了冷翎蘭的胸口,盤繞住一雙高聳的美乳,更在傲人的粉紅色峰頂摩擦起來。   「哦!」   最敏感的乳尖遇襲,冷翎蘭再次發出尖叫,細腰擺動,抖出一陣臀波,幾乎完全透明的蜜液這次是噴著出來,差點就噴得我一頭臉。   再次驚訝於冷翎蘭的出水體質之餘,我也慶幸這次賭對了,因為冷翎蘭乳尖被刺激後的反應,如果不是全身癱軟,而是激起更強的力量,那在這裡的我不但會變成死屍,還大有可能是具碎屍,除此之外,我還發現了一個重點,從我開始對冷翎蘭摸胸探穴後,她體內的真氣衝擊減緩不少,也不再往外噴血,這代表我誤打誤撞的治療方法正確。   不管怎樣,難得一個危機被應付過去,我也不敢大意,取出殘餘的能量晶體,褰入早巳潤滑濕濘的膣道後,便調整位置,將妹妹雪白的下半身整個抱起,放在我的大腿上,手也順勢把她殘破的內褲布片給扯去,我不安分的肉莖像是一支長矛,殺氣騰騰,準備隨時加入戰局。   冷翎蘭的上半身被觸手綁縛,下半身也被勒成M形,就用這尷尬的姿勢,跨坐在我的腿上,眼睛還是緊閉著,但是似乎感覺到下體有灼熱的異物在騷動,口中發出模糊囈語,屁股一下一下地往前頂著,像是在做著最香艷的邀請。   潺潺蜜液流下,在花谷口的肉莖還沒有進入,便已經被淋得滿頭濕,被挑釁得狂怒的肉莖不甘受辱,本能地配合著公主雪臀的動作,往上頂上一頂,雖然還沒插入,可是跟插入後的動作可沒兩樣,實在是刺激過頭了點……   距離衝破血緣、倫理的禁忌只差一線,我刻意停了下來,想感受一下這時的心情,畢竟,親姐妹這種東西不是想要就能馬上有的,如無意外,這將是我此生最後一次替親妹妹開處,當然要好好感受一下:水遠記住這一刻的感覺。   (現在的感覺……感覺……唔,好像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我還以為會有罪惡感呢,想不到居然也……)   短短幾分鐘前,我還非常緊張,沒想到實際要提槍上馬了,心情竟能出乎意料地平靜。看看冷翎蘭的表情,俏臉雖然緊繃著,卻沒有那種非常痛楚的感覺,反而像是很緊張、很焦急,口中囈語不斷,偏偏都模糊不清,令我好奇她在幻境中到底遇到了什麼?   看著冷翎蘭美麗的容顏,我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告訴自己,這一刻過後,我們就不再是兄妹,或者說,我們就是親得不能再親的兄妹,既然是命運注定我們走到這一步,那就無須多想,硬著頭皮走吧。   做好了這樣的無聲告白,我腦裡忽然有一個古怪的念頭,雖然可笑,對我卻有很大吸引力,在短暫的遲疑後,我決定將它付諸實施。   「血魘法師!還有喪命於冷翎蘭手下的眾多雄性亡靈,你們睜大眼睛好好看吧!」   我抬頭對天叫道:「現在我替你們報仇雪恨,破這個美人的處了!」   這個宣示,一方面是為了告慰亡靈,一方面也是種驕傲,因為我做到他們做不到的事,而在我對空宣示的時候,冷翎蘭的囈語變得大聲,呢喃之際似在重複嚷著什麼「別搞我」,我直覺感到不對勁,要不快點生米煮成熟飯,那煮熟的鴨子說不定就飛了。   狠下心來,用腳稍微頂高冷翎蘭一些,腰一沉握住肉莖,對著冷二公主濕透的花谷磨了磨,慢慢頂著能量晶體,把肉菇給塞了進去。   不是我不想一口氣插進去,只是太緊。雖然很濕,雖然先前用手指探過路,但是實在太緊了,勉強把肉菇塞進去後,慢慢一點點被緊迫的花徑給推出,我只好再一點點插入,重新攻掠著。   下身沒得閒,我的手也很忙,把冷翎蘭的襯衫給往上掀,順手把脫落的胸口繃布給扯脫扔掉,然後,一手握著二公主的香乳,張嘴就含住,舔弄著冷翎蘭的乳蕾,另一手在交合處逗弄著她,不時還幫著往裡推送。   在我進行這些動作的時候,那些逐漸白化、灰化的觸手也在配合輔助,除了綁縛,當我吻著冷翎蘭一邊的香乳,觸手就勒綁住乳根,讓奶子更形豐滿傲人,方便我的舔舐,同時也會纏住另一邊的美乳,在粉紅色的乳蕾上彈弄,就像是一部全方位的性愛輔助機器。   觸手的動作極其靈巧,不會妨礙到我,而且這些觸手還有一個妙處,就是會分泌催情液體,讓女性經由肌膚吸收,身心都陷入極度亢奮狀態。冷翎蘭的身體現在變得這麼敏感,我不知道是否與此有關,但話又說回來,這些催情液體要是對男性也有效,那我現在恐怕非常危險。   「唔……」   似乎太過刺激,冷翎蘭的體溫瘋狂飄升,大力搖擺著頭,也不自覺地開始扭腰,緩緩地抬高臀部,又緩緩地把屁股往下壓,完全配合著我的挺送,讓肉莖一點一點地深入花徑。   「別……別搞我……我不可以給你搞……」   模糊的囈語,忽然變得清楚起來,冷翎蘭的話似是針對我來講,我頓時一驚,以為她已經清醒,但更讓我震撼的一件事,是她的囈語裡隱隱帶著哭音,這麼剛強的一個女孩,怎麼會哭了?我是不是聽錯了?   「不管怎麼樣,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不可能停下來了,你乖一點,干你也是為了救你。」   不曉得冷翎蘭能否聽見,因為她還是雙眼緊閉,好像沉淪惡夢最深處一樣,大力地扭擺著頭。我怕夜長夢多,本想繼續品嚐妹妹的香乳,讓她放鬆身體,減輕痛楚,現在只好不顧一切硬著來了。   「唔,你好緊啊,怎麼水那麼多了,還這麼難進去?」   或許是因為長年練武,肌肉結實的關係,又或者……冷翎蘭搞不好練了慈航靜殿的守貞秘法,花徑出奇地緊窄,我連續多次闖開,都像是碰到一層銅牆鐵壁,好不容易頂進去的肉菇,又被壓退回來。   淫術魔法千變萬化,專門用在這種時候的法門,當然也是有,只不過以前我不喜歡用,現在迫於無奈,也管不上個人喜好了。   法咒催動,硬度陡增、堅逾鋼鐵的肉莖,怒向天指,像是一件殺氣騰騰的凶器,要把所有阻擋在前的障礙給破開,恐怖的氣息似讓女體產生畏懼,下意識地扭擺屁股想要躲開,卻被觸手強力固定住,動彈不得,就這麼讓肉莖一寸寸插入進去,開強闢土。   「鳴……嗚……」   輕輕的嗚咽聲,動人心弦,冷翎蘭從來就不是個懦弱怕痛的人,就算神志不清了也一樣,我相信她此刻無意識的哀泣並非為了疼痛,但無論我怎樣憐惜,現在都不可能停下,我的理智不許,我激烈渴求的肉體慾望也不許。   「……嗯……別……別搞我……所有人……鳴……只有你不可以……」   又一次聽見這聲輕囈,我其實是知道那個理由的,但胸口卻生出一股控制不住的野性怒氣,令我一面抱著妹妹屁股挺腰,一面在她耳邊猙獰耳語。   「放什麼狗屁,誰都能搞,就我不可以?我就偏偏要搞你,你是注定要被我搞的!」   可能這句話太過刺激性,驀地,冷翎蘭緊閉的眼睛睜了開來,整個表情駭然欲絕,像是一下子清醒過來。   其實,如果冷翎蘭真的清醒過來,那倒也省事,我做這麼多事情無非就是想救醒她,如果她能清醒,我也就不用冒那麼大風險來硬幹了。   只是,人一緊張,就急得把什麼都給忘了,我居然完全忘記本來目的,一與冷翎蘭目光接觸,只想到大事要糟,身體直接採取行動,抱住冷二公主的美臀,吻緊她的嘴後,腰部往上用力一頂。   「嗚!」   公主殿下的悶哼聲中,原本已經進入差不多兩成,這次又多插進了兩成,一瞬間,冷翎蘭的處女膣道把肉莖給夾得緊緊,不知道是身體的反應,還是心理的黥激造成,明明肉莖已施過法,有著鋼鐵般的硬度,我卻覺得肉莖快要被扭曲擠扁,弄成一塊廢鐵。   處女的秘處確實狹窄得可以,但堅固成這樣的「鐵處女」,這恐怕超越人體極限,我百分百肯定,冷翎蘭的童貞有秘法守護,正常情形下,普通男人是破不了她的身子。   幸好,這層阻礙沒有天河雪瓊的那樣厲害,我也不是普通的男人,而淫獸觸手的輔助工作更是幫助不小,膣道內早巳溢滿了滑膩的淫蜜,隨著肉莖一點點開拓推進,緊密的肉壁間分泌出大量花蜜,讓肉莖像是用熱刀子切奶油一樣地順勢深入。   終於,肉莖前端感受到一層強大的阻力,這阻力將能量晶體反壓回來,摩擦得令肉菇生疼,我額上冒出冷汗,卻知道這應該就是妹妹的處女膜了。   艱難的開拓之路,現在就是最終點,只要再前進一下,妹妹的童貞就要這麼被我拿走了。   「……別……如果你是我哥哥,那你……你就不能搞我……」   微弱的輕喃,像是垂死動物的求饒哀鳴,只是說話的女子目光渙散,表情空洞,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對我說話,又或許……她在現實中被我破處,在幻境中也一樣正被我搞吧?   「不用想太多,現在我不是你親哥哥……」   我貼在冷翎蘭耳邊輕聲說話,她聽了之後,表情舒緩了一些,但眼角卻流下一滴令人驚心動魄的晶亮淚珠,彷彿知道了自己不能改變的命運。   「……是和你洞房的親親老公。」   心情很複雜,既有著不忍心的同情,又有著蹂躪征服的快意,我只猶豫了一剎那,跟著把所有的顧慮都拋在腦後,將力量集中在下半身,猛然向前一挺。   「啊∼∼啊……」   一聲痛絕人寰的慘叫,震耳欲聾,冷翎蘭秀美的眉毛整個皺成一團,臉上流露出極度痛苦的神色。   代表女性童貞的薄膜,連同蘊含其中的咒力,在這一瞬間被破開、粉碎,化作一縷嫣紅的鮮血流出。   見了血,我的獸性更加不可控制,再次用力一頂,把剛撕裂處女膜的肉莖深深埋入膣道中。終於佔有妹妹肉體,血緣的刺激,我胸中陡然生出一股狂性,幾乎讓我想要仰天狂嚎一番,直到我看見冷翎蘭眼角的那滴淚珠,晶瑩剔透,看來是那麼的純潔、無暇,令人……心痛。   就是這股心痛,讓本來被獸性壓過的理性佔了上風,我記起了本來目的,確認能源晶體已被送入子宮後,第一時間念誦起咒文。   「處於九淵之底的太古諸神啊!請回應我的呼喚,遵從血的誓盟,以純潔的靈魂為祭,使平凡的肉體獲得邪惡新生,盧比埃,沙達特,阿布拉阿古不拉。」   地獄淫神的儀式,仍是那麼有效,咒語才一唱誦完,能量晶體就迅速耗損,被轉化為魔力,冷翎蘭雪白小腹上的血紅符文魔法陣,釋放出燦爛光芒,整個胴體的溫度瘋狂飆升,不但膣道內變得火燙,就連身上的汗水都開始蒸發。   先前找還懷疑,冷翎蘭會否已清醒回復神智?或者仍處於昏沉狀態?現在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後者,因為她居然兩眼翻白地開始扭腰,主動抖起結實的屁股,一下一下地套弄肉莖,反應劇烈,差點把我給頂了出去。   淫神儀式每次發動的效果不一,隨女性的體質而有不同,就算意外產生催情效能也不奇怪,畢竟我之前也沒有拿親妹妹當牲祭的經驗,現在冷翎蘭變成這樣,對我也是好事,便挺送腰部,專心在維持儀式進行上。   雖然破了守貞功法,但不曉得是破得不完全,還是冷翎蘭體質特異,膣道內的壓力大得異乎尋常,我被夾得寸步難行,更好幾次忍不住想要噴發,要不是冷翎蘭分泌淫蜜的出水量驚人,花徑內又濕又滑,我根本不知該怎麼搞下去。   不過,這問題現在不用我來煩惱,陷入癲狂狀態的冷翎蘭,憑著練武練出的好腰力,快速地扭腰擺臀,像是一匹脫韁的母馬,在我身上飛快騁馳。淫獸的觸手,這時已經灰化大半,只剩下寥寥十餘條還纏在公主的胴體上,但似乎也感應到她的特殊狀況,慢慢放鬆了綁縛,方便她的動作。   「……用力一點,再裡面一點……把我……變成你的東西……」   沒有了觸手的綁縛,冷翎蘭的雙腿得到自由,雪白美腿緊緊箍住我的腰,小白屁股也高高挺起來,主動向我發出需索,口中除了呻吟,更說著一些讓人聽不僅的話語。   「你真奇怪耶,一下要我別搞你,一下要我把你變成我的東西,到底怎麼做你才滿意啊?」   我發著牢騷,卻早已被冷翎蘭的野性魅力給征服,瘋狂揉搓著她嫩如些水豆腐一樣的酥胸纖腰,胯下奮力衝刺,任那一波又一波的淫蜜潮水狂湧,與被沖淡的處子鮮血一同滴下,「啊……給我……啊啊……」   初次開苞的千金公主,不可能有機會接觸這種場面,也還學不會那些淫詞浪語,翻著白眼、無視痛楚的冷翎蘭,除了幾個簡單的字詞,就只有發出「嗯啊」這種音節,雖然單調,但光是想到能讓大名鼎鼎的冷二公主這樣淫哼出聲,就夠讓人興奮得血脈賁張了。   仔細凝視,冷翎蘭精雕細琢的完美身段,白玉般的美乳豐滿圓潤,小蠻腰、小腹,保持美麗的曲線,結實的雪臀與粉腿,沒有半點贅肉,那妙相畢露的芳草之地,配合她的英艷姿容,如此真實地呈現於我的眼前。   雙臂仍被觸手給緊緊纏住,上半身不能動彈的冷翎蘭,只能靠著驚人的腰力來迎合,但因為膣道實在夾得太緊,一點都不用擔心肉莖會脫離松出,反倒是不住流出的淫蜜玉露,讓我像是插入了某個噴泉,點點又燙又香的汁液隨抽插而頻頻噴灑。   「啊……呵……哦!」   冷翎蘭縱聲嬌啼,向後仰起了玉體,雪白豐滿的雙乳高高拋起,在快感要激衝上頂的那一刻,兩條觸手纏上了她的美乳,在最敏感的峰頂,恰到好處地急旋磨研,剎那間,冷二公主的尖銳叫聲,高亢得直入雲霄。   「啊∼∼」   雪白豐腴的玉臀,沒命地挺動,我把妹妹雪白光滑的雙腿抬起來,架到肩膀上,讓肉莖在她緊窄的膣道裡更加深入,竭力開闢那條羊腸小道,很快地,花徑深處越來越燙,就連急湧的玉露淫蜜,都像熱開水一樣灼燙,前所未有的感覺,給我一種獨特的新體驗。   「壞掉了,我會壞掉的……啊啊……」   高潮前夕,冷翎蘭披散著長髮,擺動著健美的胴體,由雪白變成紼紅色的肌膚,充滿迷人的性感魅力,汗珠從她身上各處滲出,帶著千金公主特有的幽香,我欣賞著妹妹的美麗,心中默念法咒,感應來自九淵之底的黑暗力量快速逼近,整個地獄淫神的咒法,已來到最關鍵的時刻。   「啊……啊……飛了、飛起來……」   伴隨著冷翎蘭的一聲嬌呼,我重重插到她的最深處,在她牝中玉泉臙曌Q出,我也一洩如注的同時,子宮中的能量晶體完全轉化成魔力,而黑暗諸神的力量也籠罩下來,令我暗叫不妙。   (糟糕!祭禮尚在進行,能量晶體卻已經消耗完畢,後頭的部分要怎辨?)   施行淫神祭禮,需要消耗非常大的能量,所以能量晶體非常重要,這次使用的能量晶體根本就只剩下一些碎渣,要是能夠支撐完整個儀式,那才真正是活見鬼。   現在的窘境,早在意料之內,問題是我卻不曉得之後會有什麼結果?照理說,魔法祭禮中途失敗,尤其是牽涉到神明之力的儀式,失敗後要嘛就是被魔力反噬,我相冷翎蘭一起被失控的魔力給鼓爆,粉身碎骨;要嘛就是失控的儀式自行尋找魔力源,我和冷翎蘭首當其衝,將被吸乾全身血肉精華而亡。   兩種都是必死的結高,可以的話,這兩種我都不想選,不過,從我決定冒險把死馬當活馬醫的那刻起,我就已經失去全身而退的可能,這是本就應有的覺悟,而從目前的微兆看起來,結高似乎是第二種選項。   能量晶體過早被消耗殆盡,黑暗諸神的邪力無法接引入體,失控的儀式開始瘋狂尋找新魔力源,如果冷翎蘭本身的修為夠強,強到修煉成內丹的地步,那或許可以用內丹充當能量晶體,但如今當然是不可能了,只見她白嫩的肌膚上,青筋浮凸,顯現道道血痕,從小腹開始往週身蔓延,正是血肉精華被吸蝕的證據。   出現這種要命情況的人,並不是只有冷翎蘭,與她一體相連的我自然也不能倖免於難,身體感到劇烈的痛楚與疲憊,全身精元從兩人的接合處飛快外洩。   (慘了,這樣下去最多一分鐘不列,我就要變成人干了,唉,這樣子死得好冤枉啊!)   也許現在踢開冷翎蘭,還來得及求生保命,但我卻沒有這麼做。」來,妹妹的雙腿正緊緊夾住我後腰,膣道更以強大的吸力與夾力,讓我抽身不得;二來,看著她那張痛苦抽搐的臉龐,我忽然什麼掙扎的念頭都生不出,只是靜靜地摸著她濕透的長髮,想維持這個姿勢到最後一刻。   本來,吸蝕元氣精華的血痕,應該是先吸乾軀幹部位,才蔓延到四肢的,但仍纏在冷翎蘭胴體上的淫獸觸手,在這時成了替罪羔羊,慘被吸乾成灰,轉眼間所有觸手二化灰,為我和冷翎蘭的生命多爭取了幾十秒時間。   短短的幾十秒,連求救的時間都不夠,更別說此時此地,又能向誰來求救?眼看著血痕已蔓延過她的雪肩,剩下不過十幾秒的命,哪知道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異變陡生,我忽然發現體內的疲憊與痛楚迅速退去,冷翎蘭身上的血痕也逐漸消失,那股強大的吸蝕力量竟然停了。   (怎會如此,儀式找到了新的魔力源,但……這種地方,怎麼可能了?)   我正感詫異,卻被一陣刺眼的金光給遮蔽視線,連忙閉上眼睛,只覺得一股強大的能量,由冷翎蘭的手腕直湧向體內,顯然那裡存在強大的新魔力源。   一個簡單的問題,冷翎蘭的手腕上有什麼?   賢者手環,想到這一點的我,心中震駭,勉力睜開眼睛,恰好看到賢者手環燦發金光,在強盛的光芒中,化作一縷一縷的金色細線,飛灌入冷翎蘭的子宮,似是在進行融合。   據我所知,一些高等級的神兵聖器,確實是能與兵主的血肉結合,收藏體內,但創世七聖器這等級的超級神器……說真的,我從沒聽過創世聖器能與人體結合,那個能量太過龐大,血肉之軀應該……   (啊,如果是先被吸掉部分,或許就能用肉體接納了。聽說在遙遠的異國,有一位了不起的煉金術大師亞梵堤,就曾經幹過這種事情……本來只是隨便套在她手上,沒想到會把賢者手環倒貼給她:具定賠本買賣……,唉,就當走開苞費吧,不要錢的東西部很貴。)   比起賢者手環,我更在意淫神祭禮的平安進行。創世聖器蘊含的能量強大,分解人體之後,充作能量晶體綽綽有餘,要完成淫神祭禮應當不成問題,現在我反倒是很好奇,這種不正常的淫神祭禮,會誕生出一個怎樣的淫神獸出來?   抬頭往上望,黑暗雲氣正在我們頂上盤旋,與黑暗空間結合在一起,差一點辨認不出,直到我的魂魄與冷翎蘭元靈結合,開始形成淫神獸,我們頂上的黑暗雲氣才有了形象。   (那是……奇怪,樣子與當初在東海的情形有點像……)   我所擁有的四隻淫神獸中,閻羅屍螳是威力最強大,來歷也最奇特的一隻,並不是一開始誕生便完全成形,是以蛋的模樣出生,後來再孵化而成,此刻我與冷翎蘭頂上的黑暗雲氣,所結成的形狀正是渾圓如蛋,換句話說,也是需要兩段式孵化的變種淫神獸了?若是如此,那……威力如何?   短短數分鐘的時間,賢者手環已經完全化為金芒,被冷翎蘭吸納殆盡,而地獄淫神的祭禮儀式也告完成,交付出自身魂魄、魔力盡失的我,只感到極度疲憊,眼前一黑,就趴倒在這具火熱的胴體上,失去意識。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我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一時間腦中昏沉,甚至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地,直到發現自己手攀著渾圓的雪白乳峰,身下壓著溫熱的結實胴體,肉莖猶自被緊窄膣道一夾一夾著,再看到那張偏側過去的臉龐,這才省悟過來,我仍趴臥在冷翎蘭的身上。   致命危機,似乎已經解除了,黑暗空間中的精神攻擊並沒有再啟動,我們暫時是安全的,但淫獸群已經全部被消滅,我幾個月內將無法催動魔力,也不能再制服冷翎蘭,要是她醒來之後看見這幕光景,我想馬上又是一場致命危機到來。   更糟糕的是……我發現,假設可以省掉了,冷翎蘭她……雖然頭還側過一邊,好像仍不省人事,但從臉上的抽搐,還有那細不可聞的啜泣聲,我相信她確實已經醒了!   最初察覺到這點,我嚇出了一身冷汗,只想第一時間逃跑,或是拉遠距離,但在這種肢體交纏的狀態下,這念頭根本是做夢,跟著我又發現,冷翎蘭雖然轉醒,可是並沒有向我發動攻擊或是爆發怒氣,這種異常狀態代表著什麼呢?   出於試探心理,我主動打破沉默,在黑暗中開了口。   「你……恨我嗎?」 第三章 百邪辟易 諸惡之源   如果要問我,「上了冷翎蘭」是什麼感覺?老實說,這不太好回答,甚至比問我「上了親妹妹」是什麼感覺更難。   以前當小兵的時候,也曾和同僚一起遠遠地看二公主騎馬出行,威風凜凜,明艷不可方物的英姿,看得人目眩神迷,但誰也都明白這位冰山大美女與我們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地之別,別說是上她,就連摸個手都要冒生命危險,所以只能像夾著尾巴的敗犬,遠遠躲在角落,嚷著總有一天要上了她,讓她知道男人的厲害。   不過,說歸說,真的要講上,那是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後來隨著情勢演變,我與冷翎蘭變成死敵,每次見面都要拔刀,那時候更沒有動過上她的念頭,畢竟這種高危險貨色,上到一半都可能被突然逆襲,把頭砍掉,世上美女那麼多,比她姿色更好的我也隨便幹得到,犯不著去破這座不解風情的大冰山。   現在莫名其妙,真的給我上到了,那種感覺非常複雜。在那具結實、強健的胴體上發洩時,我確實有著征服的滿是,很少有女人能刺激出我這麼強烈的獸性慾望,但看到她眼角的淚珠,聽見那若有似無的啜泣,我的心口就像是被木樁插了一下又一下。   對我而言,要釐清現在的感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但就冷翎蘭來講,事情恐怕就簡單得多,她的童貞被男人給奪去,而且這個男人還是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在完全非本願的情形下亂倫失身,以她的個性,受到這麼大的打擊,沒有當場瘋掉就已經很不錯了,現在之所以還沒有拔刀砍人,或許只是因為刀不在手邊而已。   當我察覺到她已經轉醒,心中忐忑,本來想問她「你痛不痛」,不過想想這是白癡問題,還是直接進入主題。   「你……恨不恨我?」   這句話問出口,那聲若有似無的細微嗚咽立刻止住,她始終是那種倔強好勝的個性,一日一知道我已發現她清醒,馬上就停住哭泣,不肯示弱於我的面前,然而,哭聲可以止住,緊張心情卻很難掩飾,因為在她止住哭聲的時候,緊窄有勁的膣道突然重重夾了我一下,儘管這是無意識的肌肉反應,但在這種時候還是很尷尬。   「呃!」   刺激過於強烈,我叫了一聲,更差點控制不住,把一點多餘東西噴出去。這種狀況冷翎蘭當然感覺得到,她雖沒有轉過頭來看我,卻動了動腰,想讓我從她身上下來。   「你……。你別一直在我身上!」   「喔,好。」   我試著從冷翎蘭身上下來,可是,她的膣道夾得太緊,尤其是在淫蜜已經幹掉的此刻,除非硬拔,否則根本無法順勢退出,我才往後一動,就把我們兩兄妹緊緊嵌合的下身也拉動,碰觸到剛破身的傷口,馬上讓冷翎蘭疼得肌肉抽動,結果造成下身更緊,更難拔出。   「對、對不起……我無心的,你下面太緊了,我以前沒碰過夾那麼緊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番話說得不倫不類,講完連我自己也覺得不妥,幸好冷翎蘭心煩意亂,沒有深究,就讓我這麼維持現有姿勢。   「……我知道,你是為了要救我,所以才……才這麼做的……」   在一片混亂中,冷翎蘭忽然冒出了這句話,真是讓我謝天謝地,能夠有人體諒我的無奈堅羊苦,最起碼可以讓我覺得自己不那麼悲慘。   「可是……你沒間過我,我……我寧願死了也不要讓你這樣救……」   「嘿,你是三歲小孩子嗎?我也不知道會碰到這種事,怎麼能先間過你?當初也是你選擇進來闖關的,現在遇到這種事,總不能全部都說是我的錯吧?」   我道:「這樣子做,不是最好的辦法……思,是很糟糕的辦法,我也曉得,但要我眼睜睜看你沒命,這種事……我也做不到。」   這只是我單純的一句心聲,並不是想推談卸責,但這句話聽在冷翎蘭耳裡,卻有不同反應,她突然轉過頭來凝視著我,認真的目光澄澈透亮,看得我心頭怪怪的。   「你……你說你不能看著我沒命,這是為什麼?是因為我們的關係嗎?因為我是你妹妹,你才……」   語氣怪異,但一時間我也無暇去想這話有什麼背後含意,只是把自己最直接的想法一口氣說出。   「妹妹個屁啦,我們相認也沒多久,和解是最近的事,會有什麼狗屁兄妹感情?用淫術魔法救人,又不是打針吃藥,是要冒生命危險的耶,尤其是在這種什麼材料都不夠的情形下,換做別人,我就一腳踢她去死,犯不著連自己的命也搭上去。」   說到最後,連我自己也火大,而冷翎蘭聽了我的話,或許是沒想到淫術魔法的危險性,她一下子也楞住,怔怔地看著我,半天沒有一句話。   我同樣也凝視著冷翎蘭,她長髮凌亂,遮住了大半面容,連眼神都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就算我不想看,還是清楚看到她胸前美乳傲立如峰,沉甸甸的兩團渾圓隨著呼吸起伏,這幕畫面實在太美,也太有刺激性。   「……我不是真的怪你……也不是不怪你,但我真正恨的人是源堂?法雷爾。」   恨變態老爸?非常好,從這角度來說,我們甚至可說是有志一同,如果情況許可,你能找他報仇,麻煩請替我補上兩刀。   只是,想歸想,我並沒有說出來。變態老爸的仇家遍佈大地,想找他報仇的人何止成千上萬?但如果沒有是夠實力,一輩子也只能想想。既然只是說屁話,講多了也是浪費時間。   「他說……我是為了你而出生的,我之所以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有一天要被你……!」   冷翎蘭沒有往下說,但卻往我們仍緊密結合的部位看了一眼,然後飛快地轉過視線,內中意義不問可知。  ,我腦裡轟的一聲,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或者……我聽到的東西不是那個意思?如果換作是別人,可能我真的聽錯,但在變態老爸的身上,什麼荒唐事情都是有可能與合理的。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你認為……源堂?法雷爾與我母親,是在什麼樣的情形下發生關係的?」   冷翎蘭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我有些困惑,回想起過往聽到的一切,從月櫻告訴我的訊息,還有我過往聽到的傳聞,都不約而同地指向同一件事。   「變態老爸和你娘是青梅竹馬的舊情人,你母親雖然嫁給國王,但仍與我老爸舊情難忘,兩人藕斷絲連地偷情,就有了你和星玫,後來可能是姦情被撞破,變態老爸心中有愧,就跑去邊境守衛,遠離王都薩拉,這段感情也劃上終點!」   越說越覺得古怪,這些說法是合情人理,但也未免太過合情理了,變態老爸做事情會這麼合乎常理嗎?那也未免太不像他的作風了。果然,我才一說完,冷翎蘭馬上提出質疑。   「我母親與源堂?法雷爾確實是青梅竹馬,這點不假,但也只是眾多的青梅竹馬之一,單純是小時候玩在一起,說不上有什麼特殊交情,而且,像源堂?法雷爾那種人會有情人嗎?你能想像他與女人談感情的樣子?」   確實無法想像,我甚至從不認為我的父母是因為彼此相愛而結合。   「既然不是情人,那舊情復燃一事從何說起?以源堂?法雷爾的為人,搞了別人老婆就會內心有愧?你覺得他對什麼事情可能會愧疚?」   說得有道理,變態老爸的道德觀異於常人,上上別人老婆可沒什麼了不起,即使那是國王的老婆也一樣,他沒有上完之後順便滅口,就已經算很念往日情誼了,當然,也不排除他故意留活口,讓人到天橋底下說書,把他的威猛事跡分十天十夜來宣揚……   總之,我過去一直深信卻未深思的解釋,如今看來確實處處是漏洞,但若是如此,那所謂的真實又是什麼?   帶著困惑的目光,我望向冷翎蘭,她緩緩開口,向我道出那個匪夷所思的事實。   「其實,我的母親……是被源堂?法雷爾強暴的……」   乍聽見這個答案,我多少有些不能理解。任何一個男人都有可能強暴美女,源堂?法雷爾也是個男人,強暴美人不奇怪,但根據我的瞭解,變態老爸的性慾不算強烈,那位王后娘娘雖然是美人,卻沒有美到傾國傾城,獨一無二的地步,她是屬於徒具外貌的布娃娃美女,以變態老爸的眼光,恐怕也不是非她不可,為什麼會搞到去強暴人呢?還有,會搞到連生兩個女兒出來,那肯定不是只搞了一次,最起碼也幹過兩次,如果不是因為感情,也不太可能因為美色誘惑,那變態老爸為什麼忽然當起連續強姦犯?還單單只上這一個,從沒聽過他連續強姦別人,如果他真有那個意思的話,以他的能為,大可以上到更漂亮、更出色的美女,甚至用不著強姦,大把大把的美女都將主動投懷送抱。   (奇怪,難道……那個王后娘娘真有什麼獨到妙處?該死,我之前應該找機會去看看的,如果真有那麼好,那麼我也……)   一下子想到歪處,可能是因為眼露邪光的關係,讓冷翎蘭發現我思想不正,頓時面如寒霜,我匆忙補過,轉移話題,問她變態老爸是如何犯下這種入神共憤的惡行。   「他……他那兩次是偷偷潛入?還是……」   「兩次?你真看得起他,源堂?法雷爾雖然武功蓋世,有通天之能,但是在這方面,他與一般人也沒什麼差,不見得武功高一點,讓女人懷孕的命中率就准一點。」   「懷孕?」   我聽得很訝異,更隱約猜到了變態老爸這麼做的目的。冷翎蘭跟著說出,在許多年前,阿里布達的國王與王后感情甚篤,國王個性溫和平實,雖然沒有傑出才幹,但也不是一名暴虐君主,而王后溫柔善良,與國王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兩人結成夫妻後,過著相當幸福的生活。   但某一天,一場意外的悲劇發生,三更半夜,王宮內庭的守衛全部被打倒,一名不速之客闖入,來得全無微兆,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國王與王后的床畔。   那個人,是王國中的世襲武官,官位雖然不是很高,實力卻是以位列當世最強者之一,手上更掌控了甚至超越阿里布達王國的龐大勢力,早在很久之前就不聽宮廷號令了。由於上一代的關係,這個人小時候便常常出入宮庭,與國王、王后也算青梅竹馬,不過,他們之間沒有什麼交情,因為這個人自小便與眾不同,面上幾乎看不見人類的表情,所有同年紀的孩子都畏懼他,不敢靠近。   這個不受王命掣肘的怪人,在深夜時分突然出現在國王的床畔,一身風塵僕僕,好像剛從很遠的地方趕路回來,雖然不知道他出現是來作什麼,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會是來敘舊的。   「喂,陛下,你老婆好像不錯,借我用用吧。」   驟然聽見這句話,大概沒有人會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會相信對方的意圖,但那個人卻以實際行為,證明了他不是來這裡開玩笑的。   一句話撂下,那個人飛起一腳,在國王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之前,就被踹飛出去,撞破牆壁,滾出了房間,鼻青臉腫,當他好不容易掙扎起身,耳邊傳來了自己妻子哭喊求救的聲音。   「源堂!你這個畜牲!」   國王悲憤地衝上前去,想要阻止正發生的醜陋惡行,但……阻止什麼事、進行什麼事,都要憑靠實力,國王的憤怒與悲痛,只換得對方好似很不解的冷冷一句。   「吵什麼?用完了自然會還你,我還沒用完呢!」   連仇人的衣角都沾不到,國王再次被轟了出去,這一次他暈了過去,沒能夠起身,當王后淒厲的呼救、慘叫聲連續響起,在寂靜的夜裡遠遠傳出去,暈倒在地的國王流下了淚水……   悲慘的一夜過去,留下了深沉的傷害,為了王室的尊嚴,這件事理所當然地被掩蓋起來,不可洩漏,但還沒等國王想好要如何處理,當天晚上,那個人又出現在他的床畔,就像前一天晚上那樣,來得無聲無息。   同樣的事情,再一次上演,而且是反覆重演,在那之後的每天夜晚,只要到深夜時分,那個人就會這樣突然出現,又在天明之前離去,每次到來,事先絕無徵兆,無法防範。   國王嘗試過抵禦,但無論躲到哪裡,藏得再隱密,那天夜裡這個人總是會準時出現,輕易掌握他們的行蹤,即使國王布下大量軍馬,伏藏眾聖高手,但在這人面前卻全無意義,所有人都在極短時間內被擊倒,有的甚至瞬間就失去意識,直到醒來也不曉得剛剛發生了什麼。   招較於這等驚人實力,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個人的態度,他好像完全無法理解別人的痛苦與憤怒,在擊破所有防線後,扔下一句話。   「……不是說過用完就還你嗎?又不是不還,搞那麼多麻煩事有意義嗎?」   冷冷的態度,又不是刻意諷刺,彷彿是天上眾神俯覽腳下螻蟻一般,讓所有人為之心瞻寒。   這樣的苦難日子持續了半個多月,直到某天早上,王后確認自己身懷有孕,那個人才不再來。   堂堂一國王后,居然被逼姦成孕,這是何等奇恥大辱?照正常情況來辦,馬上就要送去墮胎,把胎兒拿掉,不過,要是真有那麼容易就好了,那個男人雖然是出了名的變態,卻從不是個笨蛋,自己所要做的事,每一步都料敵機先,算得清清楚楚,國王很快就發現,他所下達的相關命令,不是受到莫名阻撓,就是沒有人聽,就連王后本身的自殘行為都被制止。   身為王者,面對如此奇辱卻束手無策,再沒有比這更具諷刺性的東西。在這樣的身心打擊下,國王的個性慢慢發生扭曲,往黑暗的方向沉淪,只不過在表面上,一切看來沒有什麼異常,整件事完全被封鎖消息,外人只知道王后有孕,沒人知道還有如此內情。   十個月後,恥辱之女誕生下來,這本應是王國的大喜事,卻沒有人能從國王的表情中看見一絲喜意。如果事情到此為止,那麼往後的十餘年,就是相關當事人慢慢療傷的時間,事情或許不會好轉,但也不會太過惡化,只是誰也想不到,在公主滿月的那天夜裡,一個久違的惡夢再度出現。   「你!源堂,你這禽獸不如的狗種,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你吵什麼呢?我說過我用完了嗎?既然還沒用完,就算你沒請我,我也會來!」   仍舊是那麼輕蔑冷淡的語調,國王憤怒了,但在絕對的實力差之前,他的怒吼毫無意義,也得不到任何重視。   「我忽然發現,你真的……很吵耶!」   轟隆巨響聲中,國王再次破牆而出,牆壁破的洞形狀還是差不多,但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次國王的肋骨幾乎全斷,口吐鮮血的他,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也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來,只聽著間斷傅來的哭嚎聲,任無助的淚水滑落……   一切就照著十一個月前發生過的那樣,重複的事、重複的傷害,一切都只是為了重複的目的……:   「等等!」   所聽到的事情,著實令我感到汗顏,在震驚與不解的同時,也有一種耳根紅透的羞愧,但冷翎蘭所說的事,仍有一點最大的不合情理。   「星玫與你相差兩歲,就算變態老……呃,就算剛才你說的那個男人真那麼變態,但你出生滿月後,他馬上去搞……呃,與王后發生關係,時間上怎麼也對不在一起啊,你沒有弄錯時間吧?」   「……我有說那個孩子是星玫嗎?」   「呃……還有別人嗎?」   我呆了一下,腦子一時間完全僵化,轉不過來,想不通冷翎蘭的話,而當我稍微掌握到一點方向,猜到整件事的可能性後,登時驚出一身冷汗。   (媽的,該不會真的這樣幹吧,他真的把人當成畜牲一樣用啊……)   我心驚肉跳,下意識地迴避冷翎蘭的目光,就聽她緩緩說道:「姊姊告訴我,那個孩子在五個月大的時候,因為證實是男的,所以被拿掉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在冷翎蘭與冷星玫之間,還有一個……唔,或許還不只一個孩子,只不過沒有來得及生出來,就被解決掉了,而之所以被解決的理由,我還真想不到會是這個。   冷翎蘭的話裡,藏著兩個令我不安的事實。   第一,告知冷翎蘭真相的人,居然是月櫻:但月櫻卻沒把這些事告訴我,這又是為什麼?是因為她覺得我不該知道這些事?還是……   第二,胎兒因為被探知是男的,所以就被處理掉,這表一不變態老爸「使用」王后的目的,只是為了要生女兒出來。變態老爸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多子多孫的人,他要女兒當然不是為了想有人承歡膝下,唯一的理由……真糟糕,看來就是我了,這樣一來,我不就變成罪惡之源了嗎?   「那個胎兒被處理掉以後,為了讓母親休養身體,源堂消失了一段時間,後來再出現的時候……那一段時間,有了星玫。」   冷翎蘭說話的聲音平平一線,太過刻意的壓抑,反而聽得出她的滿睦恨意,我沒有必要替變態老爸辯白什麼,只是想緩和一下過於緊繃的氣氛,便道:「不幸中的大幸是,一切就到星玫為止,最痛苦的就是這兩年時光。」   這些話雖然無聊,但也應該不會太過分,哪知道冷翎蘭聽了,瞬間像是氣得要跳起來,雖然她強自忍下,渾身肌肉卻緊繃起來,這點正與她肢體交纏的我,感覺得最是清楚。   「……星玫滿月的那天晚上,源堂還是出現了,一段時間之後……思,那次是個男的,處理的時候,母親身體受了傷害,不能再懷孕,源堂從那以後再沒出現過……呵,可能是覺得數量夠用了吧。」   冷翎蘭說話的時候,雖然輕笑了一聲,但誰也知道那不是歡愉的笑聲,我甚至聽得頭皮發麻。   變態老爸啊變態老爸,這次實在是幹出代表作來了,雖然他犯的罪過我沒必要有罪惡感,但當這件事與我有關,我就沒法單純站在一個高外人的立場,與冷翎蘭一起大罵變態老爸是人渣。   這樣一想,當年發生的事情漸漸清晰,冷棄基這個老變態,最初似乎還是個品行敦厚的大好青年,但在遭遇了這些以後,別說是他,我想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承受不住,人格崩潰。   不曉得多少個晚上,就這麼夜復一夜,堂堂一國之君尊嚴盡失,趴在地上,流著淚水,聽自己妻子的哀號、哭叫,承受著屈辱,並且要看著愛妻的肚子一天大過一天,最後生下恥辱的孽種……這些事全都不能對外張揚,再苦再痛,都只能由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   在這個過程中,我相信冷棄基一定也有試著向人求助,他並不是那麼一個堅強的人,然而,變態老爸想必不會留這空子給他,他越是想找人幫忙,就越會發現自己的孤立無援,所謂王者……竟是如此可笑,他不過是戴著一頂沙之王冠的平凡弱者。   當光明的希望被斷絕,人唯一的出路,就只有趨向黑暗,於是一個敦厚正直的男人,慢慢發生身心變化,他逃避自己無能為力的事實,轉而把自己的怨與怒,發洩在一些不能反抗他的弱者身上,藉由蹂躪這些弱者來獲得滿是。   心愛的妻子被人當作一件道具般使用、玷污,冷棄基便把寬爪伸向純潔的長女,用她無助的淚水來取得尊嚴;女兒出嫁後,他開始奸辱幼女,變成一個殘酷的戀童癖,因為這些小女孩無法反抗他,是他自我滿是的最佳犧牲品。   一個曾經平凡正直的男人,最後變得這樣喪心病狂,其實他的內在極度軟弱,我甚至可以看見,他蒼白著臉,蜷縮在黑暗的角落,狂亂地揮手,生怕那個迫害他的人再出現。   無論如何,冷棄基是有罪的,他犯下的罪業怎麼看都是無可饒恕,但在追究他罪責的同時,也不能忽略掉整件事的源頭,若不是因為那個人,他現在可能還是個好父親、好國王。   (所以說來說去,一切都定變態老爸搞出來的,要不是他亂搞,月櫻姊姊也不會承受那種捅苦,冷翎蘭和星玫也不會……不會……不會被我……)   思緒打結,想不下去,我本來應該要很憤怒的,但變態老爸搞出這麼多事情,似乎又下是為了他自己,而是口口聲聲為了我。也許這只是另一重利己的算計,可是我無論如何難辭其咎,不能很單純地憎恨他。   這些複雜的想法,在腦海裡盤旋不去,我一時間出不了聲,冷翎蘭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心事,只是側過頭,自顧自地說話。   「姊姊說,這些事情你完全不知情,我明白這一點,但還是無法不恨你,尤其是知道你和星玫發生關係以後……:我想殺你,卻終究沒有下手,再後來我到第二新東京都市,一直想找機會刺殺源堂……」   冷翎蘭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刺殺源堂?法雷爾豈是易事?更何況是去他的地盤搞刺殺,就算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都未必有多少成功希望,要不然以他的仇家之多,早就把他砍成肉醬,怎能容他活到今日?冷翎蘭這一去,凶多吉少是意料中事,後來果然也鬧得灰頭土臉,舉世都以為她能全身而退,是因為身份特殊,卻沒有什麼人曉得她真正的「特殊身份」。   「我殺不了源堂,傷不到他,甚至連與他交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的手下給制服,多麼可笑……他說憑我這樣的三腳貓功夫,根本沒資格向他尋仇,要教我武功,我?死也不願意向他學什麼,他拿我親人的安全來威脅我,後來還強行灌功給我。」   冷翎蘭的聲音中滿是不甘,我很明白她的心情,變態老爸做事雖是喜怒無常,鬼神難測,但實施的手段卻當真是軟硬兼備,縝密無縫,讓敵人敗得心服口服,憑冷翎睹這點本事,自然是只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灌功力給我的時候,很冰冷地告訴我,如果我不能在短時間內突破他設下的氣輪,就算功力大進,也早晚會斃命,除非能得到你的救援,所以,他傳功不是因為把我當女兒,我存在的目的,只是為了你,只是」這件為了他兒子而存在的道具。」 第四章 地老天荒 唯愛無敵   冷翎蘭說過很多次,變態老爸對她講,她是為了我而存在的二這話我一直想不通意思,她既不是我的貼身護衛,也不是我的奴僕,何謂為我而生?這是份量很重的一句話,我想變態老爸不會隨便說說。   現在聽了冷翎蘭的話,我覺得稍微有些能理解了,變態老爸的話應該理解為「冷翎蘭是專門生出來被我幹的」,而且,還不只是她一個,否則他不用在冷翎蘭出生以後,又再「製造」出一個星玫來,又把所有男胎都處理掉,擺明只想留下女兒。   普通的家庭為了孩子而多生孩子,通常是為了什麼怕孩子寂寞,想給他添個伴,但我想我家絕對不是這種情況,變態老爸不只是生出冷翎蘭,還在她長大之後,用盡手段,逼使她與我發生關係。   今天在這座洞窟所發生的事,純屬偶然,但我想就算沒有發生今天的事,變態老爸也會用各種手段來促成。剛才與冷翎蘭結合的時候,我清楚地感覺到,她體內的真氣完全不受控制,雖然被短暫壓抑住,卻只是飲鴆止渴,早晚會更強烈地爆發,焚身蝕體而亡。   要解救冷翎蘭的唯一方法,就是完成整套的地獄淫神儀式,這樣才能完全解除她的真氣隱患,因為打從一開始,變態老爸就是針對這一點,在為她灌功與設計所修煉的武技,除非她自毀一身修為……不,就算廢功,恐怕也不能改變這結高,我不相信變態老爸會仁慈得給她多留一道退路,她必須走的那條路,就是讓我為她施行完整的地獄淫神儀式。   在我這邊,除非我能狠心看冷翎蘭斃命,否則……就必須與她交媾,因為完整的地獄淫神儀式,是不可能省略掉這關鍵一步。無可置疑,變態老爸把我的個性算得很準,甚至此我自己還要瞭解我自己,他是個心理變態,但絕對不是一個白癡,而整個計劃相信是在我獲得淫術魔法書之後,才有了具體的實行方案,畢竟變態老爸的神通廣大也有個限度,我不信連我修習淫術魔法這件事,都在他的計劃中。   「……你對源堂有什麼感覺?」   冷翎蘭問出的這句話,令我啞然失笑,「能有什麼感覺?總不可能是想對他說謝謝吧?要是你有一天真能砍他幾十刀報仇雪恨,別忘了為我補上兩刀,這個回答應該夠清楚了吧?」   「他這麼重視你,為你做了這麼多事,犧牲了那麼多人,你真的恨他嗎?」   「嘿,我要澄清一下,變態老爸的這個變態計晝,確實是以我為中心,要說這個計劃是為了我,我是賴不掉的,但若說他是為了我,那就很好笑,從頭到尾,我有拜託他這樣做嗎?他做什麼東西之前,有問過我一聲嗎?既然沒有,就別自以為是,說什麼是為我做事,媽的咧剉冰,如果我推老太婆出馬路、強姦小女孩的時候,說是為世界和平作貢獻,這種話你會接受嗎?」   我道:「還有你也奇怪,口口聲聲說什麼他很重視我,怎麼?你很遺憾他不重視你嗎?被一個變態給看重,有什麼好開心的?我還巴不得他去看重別人咧,少來玩弄我的人生。你啊,如果真的恨他就恨到底,不要說這種話。」   冷翎蘭聞言默然,過了半晌,低聲道:「我很痛恨他,把人當成工具一樣,為了他自己的目的,將我製造出來,完全……無視我的努力,決定了我的生命,如果我的出生只是為了這種事,那我的意志、我在人生路上的付出與犧牲,又算是什麼呢?我身為一個人,會哭會笑,這些也都是全無意義的事嗎?」   聲音中蘊含著極大的悲憤,我可以明白冷翎蘭的心情,更開始理解她的人生之略為何走得如此偏激。   我不曉得冷翎蘭是什麼時候得知全部真相的,但很有可能……是月櫻出嫁前夕或者出嫁後沒多久,就告知了她,所以她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一個生下來準備給人幹的道具,就要加倍賣力表現,用自己的成就來超越命運,洗刷恥辱。   冷翎蘭的努力比普通人要多,成就也確實比普通人要亮眼,可是這些東西在源堂眼中,根本就全無意義。在第二新東京都市的大挫敗,對冷翎蘭應該是很重的打擊,她一直以來的努力,原來是那麼地微不是道,被徹底踐踏,而變態老爸對她的所作所為,等若是在她倒地後,重重又補上一腳,以她那麼高傲的個性,沒有當場發狂已經是很好了。   「……源堂他……賤踏我的人生,我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不該也不是為了誰而出生的。從知道這些事的那天起,我就發誓絕不讓這種情況發生,還好幾次都想殺了你,讓源堂的計劃落空……」   過去我一直清楚感受到冷翎蘭對我的殺意,我還以為那是因為看不起我所做所為的關係,沒想到背後還有這理由。其實冷翎蘭的想法正確,要讓變態老爸的計劃失敗,其中關鍵因子,不是宰了他,就是宰了我,關鍵主軸一失,計劃自破,幸好我命夠大,苟活至今,要不然……唉,為這種理由死了才真是冤枉。   「……可是,已經夠了……:我很累了,現在總覺得……我越是反抗,就越是沒有用,反而越快墮入源堂的算計……所有的掙扎,根本沒意義,只是讓自己更受傷……」   語氣中充滿落寞與疲憊,冷翎蘭從不是個軟弱的人,她意志堅強,遇到困難也會奮鬥到底,不過,如果說在這之前,冷翎蘭仍有鬥志支持,如今變態老爸的設計已完全實現,她在徹底輸掉這場人生抵抗戰之後,已經沒有什麼東西需要再堅持下去,終於就露出了疲態……   「我真的想不通,為什麼源堂他要我們……」   「夠了!」   我打斷冷翎蘭的話,道:「那傢伙是心理變態,你怎麼可能瞭解他在想什麼?如果你真的瞭解,那就表示你也是變態了。」   這白說,變態老爸的想法,我完全不能理解。別人家為了讓兒子不孤單,有兄弟姐妹可陪伴,所以要生第二個,但他卻是為了讓兒子有姐妹可幹,先後製造出冷翎蘭、冷星玫,這種變態的思維後頭,到底是存著什麼想法?   至於為什麼要挑上國王的老婆,這點我大概猜得到,那絕對不是刻意挑的,多半只是為了省麻煩而已。要找個人生女兒,便要找個綜合素質高一點的,普通的女人檔次不夠,生完小孩還要考慮是否滅口,萬一滅錯了又救不回來,實在麻煩。   變態老爸當時有結交往來的人又不多,首先中選的當然就是冷棄基夫婦,反正夫婦兩個他都很熟,借人老婆用一下,打個招呼就成。狂奸一國王后這種事,對一般人來說何止是麻煩,簡直是登天之難,但依照變態老爸的視角,大概不會比撿起桌邊紙層難到哪去,收拾善後全扔給手下,一點也不麻煩……變態的思維,一般人是不會理解的。   (他特別生兩個妹妹來讓我搞,難道他喜歡此道?奇怪,爺爺也留下一堆私生子女,他怎麼不去搞自己的,哎呀!當年那位律子阿姨,該不會是我姑姑吧,這下真是亂得可以了……)   我腦中混亂,還沒從這些衝擊中回復過來,但眼前的現實慢慢也引起我注意,無論後頭有什麼問題要解決,目前最重要的問題是,我們要如何從這裡脫身?   隱隱約約,倒是還感覺得到,那股影響精神的異力仍在運作。之前我能不受影響,是因為身上有賢者手環,憑著創世聖器的防護逃過一劫,如今手環已被冷翎蘭吸納,她安全無虞,反倒是我很危險,而我現在仍能神智清醒,莫非……是因為我們兩人仍緊密結合的緣故?   「我……我們怎麼出去?」   冷翎蘭不是普通女子,亂倫之罪的打擊雖大,她略見消沉後,很快便鎮定下來,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困局。   我簡單向冷翎蘭解釋了一下狀況,讓她明白整個前因後果,她想了一想,問我應該怎麼解決。   「這個……我要是答得出來就好了……」   要找出求生策略,最重要的一點,是先讓我和冷翎蘭能夠自由行動,不陷入無邊幻境之中,但賢者手環已經給了冷翎蘭,如果我們一分開,搞不好我馬上就被幻覺襲擊,醒不過來了,然而,我也不可能一直和冷翎蘭這麼連著,姑且不論她受不受得了,這種姿勢根本什麼正事也不能做。   (除非……還有一件創世聖器在這裡,那就是夠兩個人裝配,我和她都能活動了……)   腦裡冒出這個想法,但一時之間怎可能變出第二件創世聖器來?   賢者手環被冷翎蘭吸納,大曰天鏡在天河雪瓊體內,斬龍刀落在李華梅手裡,風火乾坤圈隨羽虹失落,希望號角為雷曼所持有,聖者之杖下落不明,還有一件很可能封藏在這無邊的黑暗裡……呃,娜西莎絲曾答應給我一件伊斯塔的創世聖器,如果她沒撒謊的話,那……豈非有八件創世聖器了?這怎麼可能?   莫非,伊斯塔或者此處所藏的創世聖器,便是聖者之杖?   唔,可供判斷的資料太少,這一點得不到答案,不過,目前弄不來第二件創世聖器,倒是顯而易見的事實,離我們最近的一件是在雷曼手中,但他也不可能這麼好心,突然跑進來送聖器給我們。   我苦思無計,但想著想著,腦裡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淫神召喚獸的形成,與能量晶體性質有很大開連,龍之魄形成水火魔蛛、鳳血魂形成凰血牝蜂、蠶蠱化石變成金銀蠶蠱,這次冷翎蘭是吸收賢者手環為能量,所形成的淫神獸,會不會也具有創世聖器的特性呢?   「你想到了什麼?表情不對。」   冷翎蘭察覺到我的異狀,開口詢問,我解釋了這個想法,冷翎蘭便問要如何執行。   「只要召喚出淫神獸,就可以驅使淫神獸,發動異能,但……這次的淫神獸有點問題。」   剛剛進行完淫神祭禮,我將會有一段時間不能使用魔法,這是還好,真正麻煩的問題,在於這頭淫神獸尚未完整成形,就算召喚出來,也只是一個未孵化的卵。如何起得了作用?   「你的淫神獸要怎樣才能催化成熟?」   冷翎蘭的問題,我想回答,卻是無從答起。淫神獸的孵化成形,其原理為何,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又如何應答?   上一次屍螳的孵化,是在白起的輔助之下,大量吸納死者陰氣與怨毒,這才具體成形,破繭而生。經過長久的考察,地獄淫神的成形與黑暗祭禮密不可分,所以大量的鮮血、靈魂、生命獻祭,確實有可能促成淫神獸生長,甚至進化,但這個方法目前也用不上,我和冷翎蘭加起來不過兩條命,血也沒多少,就算要犧牲自己搞祭禮,填祭不出半個鳥來。   (此計不退,遇有什麼辦法可以催成淫神獸,既然是涅術魔法,那比起黑暗,色慾才是根本吧,換句話說……就是開始不停的搞了,問題是……就定很難搞啊!)   冷翎蘭的才智確實過人,看見我的表情,她登時會意,直接了當地問道:下催化淫神獸的方法,是不是要多干我幾次?」   「呃……這個……」   之前為了救人,管不了什麼亂倫不亂倫,硬著頭皮也就上去幹了,但現在被冷翎蘭這麼睜大眼睛一問,我反而支支吾吾,很難直接點頭下去。   「這個……你如果不願意,我當然是不會勉……」   話才說出口,我突然察覺,自己的肉莖仍深插在妹妹穴裡,就連雙手也因為要找地方支撐,有一半正按在她又圓又挺的白晰奶子上,在這樣的情況下,說什麼尊重女方意願,那無疑是屁話。   察覺到這點,我下意識地抽身後退,但這本能動作所帶來的後果,就是直接拉動我與冷翎蘭的接合處。天賦異稟,冷翎蘭的膣道緊窄得出奇,至今仍緊緊夾住我的肉莖,吮合著不放,我這一下沒有能夠拉出來,反倒摩擦肉壁,讓冷翎蘭與我同感到一陣電流似的舒爽。   「唔……」   「啊!」   與剛才昏迷時候的交媾不同,此刻冷翎蘭和我神智完全清醒,忽然嘗到這種快感,四目相對:心頭都生出一股難言的怪異感覺。   (如果能維持這樣,或者再干她一次……管他什麼亂倫不亂倫,那滋味……不曉得有多好,)   這樣的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逝,令我感到不妥,尤其是當著冷翎蘭的面,做這種無恥的思想,縱使涼薄如我,也覺得頗為羞愧。   雖然心裡一千一萬個捨不得,但理智告訴我,在眼前這個需要冷翎蘭幫助,才能脫困的艱難時刻,因為個人私慾而得罪冷翎蘭,非常不智,況且她剛剛才承受與哥哥亂倫的打擊,很不適合讓她再受刺激了。   基於這些理由,我再次發揮無上定力,想從冷翎蘭體內退出,卻怎麼也沒想到\在我這麼做的時候,一雙白晰的手臂勾纏上我脖子,制止了我的退出,跟著,我耳邊聽到了一聲輕輕的話語。   「別、別拔出去……」   聲音細若蚊鳴,我瞬間呆若木雞,不敢相信耳邊聽到的東西,但令人難以置信的事還有,就在那一句之後,我又聽見了一句,雖然很簡短,聲音也很小,但傳人我耳裡,卻有若雷鳴霹靂,震響不絕。   「……約翰,我愛你……」   最直接的反應,我想確認自己聽到的東西,問她剛才說了什麼,但冷翎蘭的回應卻更為直接,她一向冰冷的眼眸,忽然之間變得柔媚如水,這種依稀蘊育著深情的眼神,我這輩子都沒有在冷翎蘭身上看過。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愛你,很久以前就愛上你了……」   如果說,我這輩子都沒想過會被人告白,那麼我想我就算活到下輩子,都不曾想過會被冷翎蘭告白。除了小時候那段已不復記憶的久遺歲月,剩下來在我有印象的大半時間裡,我們兩個都互相仇視、鬥爭,別說互為仇敵,我們根本就互為死敵,要是這樣也能講愛,那我們以前的那段歲月又算什麼?   可是,世事就是那麼難以預料,總是在人們以為不可能的時候,讓不可能的事成真,我一方面覺得冷翎蘭的話難以索解,但另一方面,從她無比認真的眼神,我曉得她說的每句話都非虛言。   「小時候,在你家爵府玩的時候,我對你就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每次有什麼事,哭的時候也是你在安慰我……日積月累,喜歡上了你,但你眼裡只有姊姊,我對你來說,只是個普通的小女孩……」   拜託,這種事情能怪我嗎?當時我六歲你也六歲,你本來就只是個普通的小女孩,我的觀點完全正常,是你太異常了!這樣說來,你不傀流著法雷爾家族的變態之血,六歲的時候就搞早戀,一搞便堅持十多年,真是夠變態的了!   「姊姊出家,你答應要接回她,卻沒有實現這句話,我因此氣了你許多年,你那段時間不思上進,自甘下流,我一面是氣你,一面又難過你為何完全變了個人……曾有一段時間,我想相你好好談談,幫助你振作起來,但不久之後,姊姊告訴了我身世、真相,我為此掙扎了很久,開始憎恨源堂,也連帶恨你……」   那時候的冷翎蘭,陷入了很深的掙扎,她倔強的個性,不可能屈服變態老爸的安排,哪怕是創世神定下的宿命,她都會反抗到底,於是……我就成為她反抗變態老爸的連帶犧牲品……這種說法有點奇怪,但事實就是如此。   「我想反抗源堂,但又壓抑不下對你的感覺,有時候差一點就忍不住要說出來了,幸好你沒有發現,因為如果被你發現了,我可能就找不到理由去抵抗源堂了……」   這樣說起來,冷翎蘭好幾次都說過,她這輩子都不會認我當哥哥,我本來以為那是她對我惛厭、鄙夷的表示,但現在回想起來,她說這些話時候的眼神,依稀是含著深深的幽怨,確實不是單純的厭惡口氣,只是我自己沒有察覺。   「不過……如今這些抵抗都沒意義了,我的心情……終於可以傳達給你……!」   冷翎蘭緩緩說話,我聽著這些,卻只覺得如夢初醒,非常不真切的感覺,更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幸好,這不是一個需要說話的時候,我這個妹妹一向是個強勢的人,面對命運她倔強抵抗,絕不低頭;面對自己的感情,她也採取主動,在做完表白後,她便把自己的感情付諸實際行動。   夾緊雪臀,緩慢地擺動腰部,明明是才失去處女之身未久的人,卻很快把握住交合動作的訣竅,扭腰的速度、力道恰到好處,再加上那出奇緊窄的膣道,仍在用力擠搾肉莖,她才扭了幾下腰,我這邊已是陣陣快感直透腦門,本來只是半軟的肉莖,一下子就硬挺如鐵。   「唔……我……」   熱血上湧,我在亢奮得失去理智之前,辛苦維持住最後一絲清醒,想要對與我有血緣之親的妹妹說點什麼,然而,這個薄弱的抵抗卻迅速被擊破,冷翎蘭強而有力的雙腿,一下子纏上了我的腰,催促著我的深入。   「現在的情形,不是不干我就不行嗎?這是一個封閉空間,裡頭也就只有你我二人,什麼倫常、道德的,在這裡都不存在,你想幹我,我也願意給你幹,而我們不干就只有死路一條……這些理由,還不夠嗎?」   確實已經太是夠了,尤其是女方都已經想得那麼透徹,男方如果還畏畏縮縮,簡直是種恥辱,所以,當冷翎蘭再一次挺腰擺臀催促時,我整顆心都淪陷了下去,將良己徹底投入。   我用溫熱的唇,撫熨懷中玉人冰冷的心,身下的胴體主動迎合,一波波的春意、一圈圈的漣漪,在兩人裸露的股溝,不斷的交纏繾綣。   冷翎蘭的腰很軟,沒有一絲贅肉,沒有一點疤痕和瑕疵,如果臀部是小山谷的話,腰部就像平原,山谷和平原之間形成了完美的拋物線。   豐滿的乳房在變形,我拋棄了理智與道德,化為一頭野獸,一頭發情的野獸,在低吼聲中,吻遍了冷翎蘭的每一寸肌膚。面對同樣充滿熱情的少女香軀,我的理智灰飛煙滅,腦中唯一迫切需要的,就是交配。   熾烈的欲焰焚燒下,我不再滿是於這樣的枯燥體位,先是一下猛力疾頂,冷翎蘭發出一聲滿是的甜美呻吟,我用力後拔,趁著膣道中熱燙漿汁滑濘,終於成功從那緊得異常的窄穴中拔出。   兩具肉體緊密相連了好一段時間,乍然分開,肉莖像是得到釋放一樣,覺得一陣輕鬆,卻也無比空虛,同時,我的意識開始模糊,顯然之前推論正確,一旦與得到創世聖器的冷翎蘭分開,就會被那件黑暗中的邪物所影響。   「啊,你……!」   在快感如潮中被拔出愉悅的樞紐,覺得空虛難受的不只是我一個,冷翎蘭的面上除了驚愕,更有強烈的不滿與苦悶,不過,當我抱著她的小蠻腰,示意她翻轉過身的時候,素來倔強的她,居然很快就點頭配合,真是讓我喜出望外。   冷翎蘭翻轉過去,更主動低伏下去,把她渾圓結實的美臀高高翹起,袒露在我眼前。這個屁股不像阿雪那樣肉感十是,卻勝在曲線動人,美臀下,雜亂的恥毛之間,生著一朵嬌艷欲滴的淫肉花,花兒很嫩,粉紅色的花辦層層疊疊,如同迷宮,在晶瑩剔透的淫液映照下,這朵淫艷妖花更顯得媚惑誘人。   我被這朵妖異的花兒強烈吸引,緊緊貼住冷翎蘭身後,像章魚一樣纏繞著她的身體,大腿頂住了她的雙腿,在她的挑逗迎接下,肉莖插進這朵妖異的淫花。   「啊……。上冷翎蘭倒吸了一口氣,她停止了動作,靜靜地等待肉莖完全充實她的膣道,直到肉莖頂到了花谷深處,她才在顫抖中聳動,聳動她的屁股。   「哦……」   我大聲呻吟,要在那麼緊窄的小徑中深入,並非易事,尤其是在這樣的體位下辦事,我是握住冷翎蘭高聳的美乳,抱住她結實的肉臀,一寸一寸把肉莖釘入,才得以完成,但成功進去後的滿是感,卻真是無與倫比。   「啊……啊……」   冷翎蘭大聲喘息,大聲呻吟,彷彿覺得整個世界都是她的,絲毫不忌憚這樣的背德肉慾為人所知,這種大膽放蕩的態度,確實也鼓舞了我,讓我更加投入地開發身下的美麗胴體。   「帕啪啪……啪啪啪……」   整個空間充斥著響亮的拍肉聲,我態意撻伐,動作雄渾有勁,像是一名經驗老道的馴馬師,嘗試馴服胯下的高傲良駒,冷翎蘭則是弓起雪白的裸背,甩動如雲長髮,不住發出喜悅的鳴叫。   「嗯……啊……你……你舒服嗎?干我很舒服嗎?」   冷翎蘭大聲地問我,我注意到她的用詞很不一般,不像普通人那樣說什麼做愛,而是直接講「干」、「搞」,當下心念一動,道:「爽死了……你是我操過最爽的女人」   「是……是嗎?操我真的有那麼:啊……爽……啊……」   「對……我迷上你了,哦……你的屁股真彈手……」   說著,我重重拍了一記冷翎蘭的屁股,同時用力一頂,剎那間,冷翎蘭暢美的尖叫聲直上雲霄,被印上赤紅掌痕的差麗屁股,更是瘋狂扭動,像是要把我整個顛摔下去。   我料想得不錯,經年在戰場上縱橫來去,又流著法雷爾家族變態之血的冷翎蘭,在性方面果然是重口味的,溫柔體貼的對待並不能使她快樂,強而有力的征服、略帶粗俗的語句,才能讓她享受極樂,這一點不曉得是先天如此,或者變態老爸那邊在改造時有做什麼手腳。   「噢……你知道嗎?我真恨你……恨坯讓我等了那麼長時間,恨死你了。」   交合中,冷翎蘭喃喃說話,雖然說的是恨,但這種帶著少女瞋怪的恨語,卻只會讓人聽了直甜到心裡。   「恨就恨吧,用你以後的時間慢慢恨就行。」我買了笑,拉住拎韶蘭的雙臂,扯起她美麗的上身,懸起屁股,承受我的衝刺。   「鳴……啊……好舒服……我……我好愛你……」   順著冷翎蘭光滑的背脊,我看到了一顆如滿月的屁股在上下起伏,啪啪聲也隨著她的聳動響徹整個空間,她像是要把多年來壓抑的肉慾一次發洩,偶爾啪啪聲會隨起伏的停止而停歇,但最多停歇幾秒,那讓人血液沸騰的啪啪聲又頻密地奏起,而我也在她的狂野扭臀中舒服得死去活來。   半空中,奇異光繭吸收兄妹背德交媾所激發的能量,緩緩發著彩光…… 第五章 黑暗血祭 重見生天   比起搞什麼千人血祭,我想舉行一場千人大亂交的淫蕩宴會,更能催生淫神獸,畢竟淫術魔法的根源,是吸收男女交媾時所激起的生命能源,只有陰陽結合,才是淫術魔法的正道。   所以,我和冷翎蘭的基本想法並沒有錯,淫神獸繭上所閃動的異芒,也證實了我們的構想,只要能這樣持續下去,吸收是夠能量的淫神獸就會成形誕生。若是要說有什麼問題,那就是理想與現實之間的差距。   持續性交所激發的生命能量,是可叢讓淫神獸壯大,但這過程卻非一蹴可成,到底要幹上多久才算是夠,這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我和冷翎蘭雖非普通人可比,卻終究仍是血肉之軀,不是兩個沒生命的機械,干久了也會累,也會餓肚子,在這個詭異的黑暗空間裡,根本沒法把此構想專心實現。   有一些苦練歡喜禪、雙修之道的高人,一開始交合,便自動進入天人合一的辟榖境界,不飲不食,甚至連呼吸都停頓,由後天呼吸轉入先天胎息,要是我和冷翎蘭有那種本事,倒是可以試試看長時間交合,能不能真的把淫神獸給催化出來,但擺在眼前的現實狀況是,此計明顯不通。   那麼……明明是一條死路,我和冷翎蘭心裡也很清楚這方案的不切實際,又為何要直直地往下走呢?   這個問題我沒有深思,也不敢去想,或許……我們是死馬當活馬醫,想在絕境中開闢出一條生路來。或許,我們只是單純地渴求著彼此的肉體,想替自己的行為找一個合理借口。   能不能離開這空間,當然是很重要的事,但離開這裡的結果,卻是我與她都不敢面對的。姑且不論變態老爸的想法,我們確實是做了世所不容的事,在這處沒有倫常、禮法約束的黑暗空間裡,我們可以拋開那些價值觀,可是離開這裡,我們就必須面對……   冷翎蘭告訴我一件很重要的事,變態老爸除了灌輸功力給她,可能還對她作了精神控制,因為自她離開第三新東京都市後,每次與我碰頭,被我碰觸到的時候,身體就會有強烈反應,近似觸電的感覺貫通全身,嚴重的時候,下身甚至還會迅速濕潤。   這點我之前略有察覺,因為冷翎蘭只要被我碰到,就立刻大動作閃躲,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碰到一樣,我那時就知道有問題,只是沒想到會是這等問題。   (……連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變態老爸為了逼促兒女亂倫,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以後不能再叫他變態,乾脆叫他世紀大窪魔吧!)   無論如何,這次是變態老爸獲得了勝利,冷翎蘭輸得徹底,而我雖不能說是贏家,但也很難說自己是受害者,畢竟自己老爸處心積慮十幾年,送個年輕貌美的處女正妹給我幹,普通人搞不好想要還要不到,我如果還哭喪著臉叫冤枉,一定會被天打雷劈。   但變態老爸也沒本錢為這次的勝利得意,因為他的一子一女,很可能就要在這樣的情形下,被他玩到沒命。若是我們兩個就這麼死在這裡,變態老爸的勝利根本毫無意義,連誇耀的人也沒有。   我注意著淫神獸繭的變化,思索著眼前的困高,隱隱約約,耳邊好像聽見有人在哭泣,那聲音……不是冷翎蘭舒爽到快要哭出來的喜悅呻吟,而是一種混雜著風聲呼嘯的哭號聲……根據我的經驗,這可以視為一種靈異現象,因為大量怨魂眾集時所引發的諸多異象之一,正是那種夾雜風嘯的鬼哭。   (這裡是完全封閉的空間,怎麼會有鬼靈哭號,這也是幻覺嗎,或者……是外頭發生了什麼事,)   我這樣想著,卻沒有辦法去做確認,眼前的窘境讓我什麼也做不了,而身下的這具美麗胴體,實在太過誘人,吸引我不顧一切地衝刺,一次又一次在她雪白的裸背、高聳的美乳上攀登極樂顛峰,把自己的生命精華毫無保留地注入她體內,作為感恩的回報。   不知道持續多久,也不曉得反覆多少次的激烈交媾,只記得,每次累到眼睛睜不開了,就趴在對方身上沉沉睡去,兩人肢體交纏,相擁而眠,等到其中一方醒來,很自然地開始扭腰挺動,貪婪地需索著對方的身體。   黑暗空間之中無日無夜,時間的流逝變得很模糊,加上幾次昏睡過去又醒來,到最後除了強烈的飢餓,根本無從判斷我們已做了多久,又在這黑暗空間裡待了多久。   情勢看似就要這樣持續下去,然而,轉機卻忽然到來。當我又一次疲憊地倒在妹妹汗水淋漓的胴體上,腦袋昏昏,正要沉睡過去,冷翎蘭性感的喘息聲突然停住,輕輕「咦」了一聲,更推了我一下。   我驚覺有變,雖然眼皮沉重得都快睜不開了,還是勉力撐起身體,看看四周有什麼問題,卻愕然驚見右手邊的方向閃著微光。   「那邊……有光?」   我低聲驚呼,跟著便發現那道光亮迅速地擴大,光亮之中還隱約可以看見東西。   自從進入洞窟,啟動試煉,黑暗空間張開了領域後,我就再也見不到一絲自然光,現在那邊一下子亮了起來,撇除幻覺的可能性,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出口。   「出口打開了?怎會?」   冷翎蘭與我互望一眼,彼此所想略同,雖不知洞窟的入口為何會開啟,但對我們兩人而言,這就是最重要的生機,無論如何都要把握住這機會,否則洞口一關閉,不曉得何時才有機會再開啟。   在這種肢體相連的情形下,要迅速分開去跑步,還真是一件挺尷尬的事,不過這一點並不用我來操心,因為冷翎蘭的決斷力與行動力一樣驚人,當她察覺到生機就在眼前後,第一時間就翻轉過身,與我分離,還沒等我開口說話,她便一手摟住我,發是狂奔,朝出口的亮光飛快掠去。   「慢!你的衣……」   百忙之中,我很想提醒冷翎蘭幾件事。第一,她才剛剛陂瓜,根據每個處女甫失童貞的經驗,下身裂傷所帶來的疼痛,應該會讓她行動不便,尤其是像現在這種大步的快速奔跑,事後下體會痛得很厲害:第二,經歷淫獸的自爆攻擊、長時間的合體交媾,冷翎蘭的上身僅存殘破片縷,腰部以下完全赤裸,換句話說,她此刻等於是大步裸奔出去。   冷二公主如此大膽,若只是在無人空間這麼搞,倒也無所謂,但我記得出口外頭就是大監獄,典獄長、大批獄卒兵丁就在外頭等待,冷二公主這麼莽撞地衝出去,粉雕玉琢的至美胴體,被索藍西亞的精靈給看個飽,將來傳了出去,肯定是國際性的大醜聞。   更何況,冷翎蘭現在的模樣不只是裸體,白癡一看也知道她與我搞了什麼,就算兄殊交合的秘密不為人知,光是她失身於我這件事,講出去也夠毀掉她的清白名聲了。   (……她是什麼都沒想,還是已經想好出去以後立刻殺人滅口啊,)   這樣的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冷翎蘭奔行奇速,一眨眼便衝出幾十尺距離,我還來不及把話說完,她已經衝出洞窟了。   接觸到外頭的空氣,雖說新鮮不到哪去,卻還是讓我有逃出生天的喜悅,只不過這喜悅僅僅一瞬,因為將要面對的許多麻煩,令我陷入新一輪的頭痛。   最先要處理的問題,就是外頭這些目擊者,他們很無辜,但卻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即使不考慮冷翎蘭,我自己也不容許他們宣揚出去……當然啦,我自己並沒有把他們通通滅口的能力。   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眼前出現了典獄長威嚴的面容,與他四日相對,打了個照面,更為之一驚,因為典獄長那顆儀表堂堂的人頭,已經與身體分離,滾落在一地的血泊中。   血泊中的人頭,並不是只有一顆,包括典獄長在內,大批精靈獄卒都身首異處,甚至說得上四分五裂,總數大概有個四五十人,血流滿地,真是一幕淒慘的畫面。   「哇,死得比我們還快?我們進去接受試煉,你們在外頭就全死光光,就算是義氣相挺,也不用這麼夠意思吧?」   我喃喃自語,基本上算是很不尊重地開死人玩笑,因為白癡也看得出來,這些人不是搞自殺,而是被人幹掉,尤其是地上的血色並非鮮紅,是一種近全黑的墨色,這是鮮血被用來舉行黑暗祭禮的痕跡。   如果說這樣的證據還不夠,那麼眼前這堆屍塊,手腳四肢、軀幹、頭顱,分別被集中放置一角,擺放出一個六芒星陣,這就是以說明一切。很明顯,在我們被困於洞窟內的時候,這裡來了一個大煞星,雖然是辣手人物,但卻是我們的救星。   試煉一旦開始,外頭的人就算想開門放我們出來,也是有心無力,被咒力封鎖的門,不是那麼容易想開就開的。倒也不是說絕對無法開啟啦,如果配合一些特殊辦法,是可以中斷試煉咒力,把門重新打開的,但那需要非常高明的術者來施法,還有是夠的祭品,以黑暗血祭來說的話……就是這裡的幾十條人命。   說得更明白一點,我和冷翎蘭被困在黑暗世界裡,求助無門的時候,有人到了這裡,為了要把我們放出來,胎是殺光了在這裡的人,舉行黑暗血祭,中斷試煉咒力,重新開啟洞窟。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撇除這人之所以開啟洞窟是自己想進去的無聊可能,我相信這人是專程為了救人而來。   而且,此人絕對是但高手,不然不可能無聲無息地幹掉這麼多人,這些獄卒都是百中挑一的精兵,典獄長本人更非庸手,但這裡卻沒有多少戰鬥痕跡,顯然戰鬥在短時間內結束,很有可能是雙方一照面,戰高就徹底一面倒,這種壓倒性的力量,來人非同凡響。   (唔,沒有什麼輔助法器,單純殺了人之後,以血畫魔法陣,舉行祭禮……,換作是普通的術者,恐怕要幾十名魔法師,犧牲上千條人命才有是夠的魔力來開門,但這裡僅僅四十多個犧牲者,這……此人是最頂尖的黑魔法師啊!)   想到這裡,我腦海中浮現一個人名,約略猜到是誰在背後幫助我們,尤其是不待我們出來,便已先離開的這種做法。更讓我肯定了這名救星的身份。   「……也好,算是意外收穫,這下子不用動手滅口了。」   麻煩意外地少了一個,話雖如此,又有新的麻煩產生。經過之前的一番折騰,冷翎蘭已是衣不蔽體,甚至根本就是赤身裸體,本來她似乎打算衝出來之後,搶奪在場主人的衣服來穿,以她的出手如風,短短幾秒的時間,就夠扯衣裹身,不至於春光大量外洩,但卻沒料到出來以後會碰到這等光景。   人是一大堆,衣服也都還在身體上,但由於身體四分五裂,衣服當然也支離破碎,就算勉強把那些屍塊上的殘衣拼湊起來,上頭沾著的血污、碎肉,看起來也夠噁心,我想是人都不會把那種東西往自己身上穿,   一向顯得決斷明快的冷翎蘭,這時也呆住了。回到了正常空間,周圍也有了亮光,看得清清楚楚,她裸體的魅力與先前完全不同,我看著她美麗雌豹似的結實胴體,雪白的美乳高聳圓翹,小蠻腰沒有一絲贅肉,一雙粉腿筆直修長,當她裸是踩在地上的血泊,那種兼具著殘酷與美感的衝擊性晝面,讓我印象深刻。   「……沒有衣服,這該怎麼辦?」   冷翎蘭喃喃自語,似乎很為了衣不蔽體而困擾,但另一方面,她又全然不迴避我的目光,在我眼前走來走去,態意展示著她俏麗動人的青春肉體,我一方面要強行忍住衝動,一方面卻又無可自拔地被她給深深迷住……直到那一聲微弱的求救,打斷這美好的一刻。   「……唉、唉唷……救人啊……」   聲音很小,可以的話,我甚至想完全忽略它,不過那也是不可能的,後頭還有許多事需要這個人來幫忙擺平,現在也不到要翻臉的時候,唉,如果他能直接死在黑暗空間裡,以後也就省事了。   冷翎蘭的反應,像是受了驚的小兔子,剛剛還在我眼前大方地裸露肉體,聽見這一聲呼救後,馬上跳躲到我背後,不敢讓自己的裸體現於人前。這種截然不同的反應,看起來是有些好笑,但確實讓我覺得挺樂的。   相較冷翎蘭,我自己的狀況沒有好到哪去,同樣也是接近全裸。我不是羽虹那樣的暴露狂,沒有在別人眼前溜鳥的嗜好,正常情況下,我也會急忙找衣服穿,不過現在對著柏南克老頭,我倒不覺得自己這樣會特別丟臉,反正對方更不要臉的事都常幹,在他面前講羞恥毫無意義。   我不知道柏南克在虛幻空間裡遇到了什麼,但他似乎連緩步走出來的力氣都沒有,是在地上狼狽爬行,慢慢爬向出口。   由於害怕洞口再次封閉,我們不敢再次進洞窟救人,更何況我們其實都不想救這個人,所以是等大祭司爬到洞窟出口,一隻手伸了出來,我才趕上前去,扯著手把人拉出來。   「……唉唷……疼啊……兄弟,到底還是你夠義氣,老哥哥這條命差點就斷送在裡頭了,巴格野鹿……」   大祭司痛哼不斷,被我從洞窟裡拖拉出來時,這個淫亂老頭也一樣是赤身裸體,瀰漫著惡臭,不曉得在洞窟裡發生了什麼事,當我開口詢問時,素以恬不知恥而聞名索藍西亞的他居然瞼上一紅,死也不肯說,還要求我不要問,立刻把現在看到的東西給忘記,看來裡頭所發生的事果然無恥得很。   (不過,真的是這樣子嗎,這老鬼怎麼說也是堂堂大祭司,一身修為不俗,他也和我們一樣受到影響,被困於幻境之中,)   我對大祭司的表現感到懷疑,而他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前一秒還趴在地上,虛弱得像是一條死狗,後一秒看到我背後的冷翎蘭,馬上就來了精神,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立起,直盯著冷翎蘭的裸軀不放。   「兄、兄弟,你身邊什麼時候跑出這等大美人啊?好美,真是太正了,兄弟,什麼條件由你開,讓我干一幹這個美人兒吧。」   「說什麼鬼話?你才剛剛脫險,這麼快就起色心了?」   「天下男兒本好色,我起色心又有什麼不對了?看這俏妞的模樣,嘿嘿,才剛被你破身了對吧?橫豎不是原裝貨,讓老哥哥來執二攤吧,你作初一,我作十五,四海之內皆兄弟嘛!」   大祭司越說越不像話,換作是別人,早就被冷翎蘭碎屍萬段,但此時此地,大祭司身份特別,殺了他會有嚴重後果,阿里布達承擔不起,更別說這老鬼爛船仍舊二斤釘,出手若殺他不死,引來凌厲反擊,勝負猶未可知,搞不好還被他打敗,那時要恃強玩什麼辣手摧花,就誰也攔不住了。   正是因為如此,冷翎蘭心有忌憚,明明是滿腔怒火,卻只能強行忍住,不好發作,躲在我的身後,迴避大祭司淫邪的目光。   問題是,冷翎蘭不是那種嬌小可愛的體型,她的個頭幾乎與我一樣高,身材又好,用手環抱想遮住胸口,但白嫩嫩的奶子被這一壓,反而更顯得波濤洶湧,兩團雪膩的美肉搖來晃去。真讓人看了狂噴鼻血。,冷翎蘭自己也注意到這一點,所以弓著身體,努力把自己藏在我的背後,殊不知這樣是掩耳盜鈴,藏住了胸口的美肉團,卻把又圓又翹的屁股給露了出來,引得大祭司兩眼放光,差點就變身成惡狼撲了上來。   我卡在他們兩人之間,看這奇窘無比的一幕,威風凜凜的戰場女公主,無奈虎落平陽,只覺得好笑,而自己也對這樣的反應感到好奇。   (怪了大祭?這樣看冷翎蘭的裸體,我為什麼不生氣,難道栽也和那些綠帽狂一樣,喜歡暴露自己的女人,可是,話又說回來,我為什麼要生氣,這老鬼卑鄙下流,我根本就當他是一條狗,冷翎蘭被一條狗看了裸體,我要跟一條狗發脾氣,這樣不是很神經病,)   這樣的念頭在腦中閃過,我最終還是發現,這裡不是一個思索哲學問題的好地方,便出言點醒兩人,先離開這個遍地是屍首的鬼地方。   對冷翎蘭而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弄衣服穿上,對我的提議自無異議,而大祭司也對這裡的一大堆屍塊感到恐怖,同意先離開再商量後續,於是後頭的事情就很簡單了,這麼偌大一間監獄,被殺了四五十個人,總不會所有人都被幹掉,只要往前走出去一點,大聲叫人,還是會有獄卒聽見聲音跑來看的。   典獄長意外身亡,這當然會造成許多混亂,可是大祭司身份崇高,由他站出來斥喝獄卒,仍是以穩住場面,先是替我們找來衣服穿,再安排車馬送我們一起回去。   雷曼的委託,應該是想我們去聞洞窟中的試煉,突破試煉之後,取得某些事物,現在我們雖是九死一生,空手而回,□單純就字面上來說,他只是要我到監獄來送信,如今我們確實是把信送到監獄了,至於試煉什麼的,那並不在約定範圍之內,沒有完成也說不上失信於人。   至於白拉登的委託,是要我把信交給監獄內一個叫做銀芽的女人,此事雖末辦成,但反正已經知道監獄所在,只要後頭找機會偷偷跑來,再把信送出去,應該也不會太難。   (……反倒是這個洞窟,不曉得裡頭到底藏了什麼秘密,照情況來判斷,應該是同時藏有創世聖器、淫術魔法的相關物,這兩者不會是同一件東西吧,無論如何,我要找機會再來探探。)   暗裡做著這樣的盤算,我離開了大監獄,出去的時候沒有忘記多問一句,確認我們在黑暗空間裡待了多久。不問不知道,一間嚇一跳,我和冷翎蘭在那空間裡頭大搞特搞,弄到肚子餓得要命,結果我們進入洞窟試煉,前後居然不到一個小時,很明顯洞窟內外時光流逝的速度不一樣。   我們出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雷曼,這是意料中事,我本就不認為雷曼會主動跑出來見我們,但卻可以肯定,監獄內所發生的事他已第一時間得到報告。走出大監獄的瞬間,陽光灑下來,我很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回頭一看,冷翎蘭仍站在監獄的大鐵門之後,望著外頭的世界,竟然有點害怕走出來的樣子。   「出來吧,不管將來怎麼樣,有什麼事我們都一起承擔。」   向女孩子說這種話,真是不合我一貫對侍女人的風格,但這個安慰卻也是冷翎蘭現在最需要的東西,她勉為其難地擠出一絲生硬的笑容,跨步出來,走到我身邊,握住了我伸出的手。   換上獄官制服的冷翎蘭,回復了女性打扮,長髮綁了個俐落的馬尾巴,英姿煥發,讓人看了凜然生出敬意,不過她跨步行走的時候,眉頭總是皺得緊緊,這情形落在我眼中,倒是讓我暗自發笑,覺得我這個妹妹雖然堅強得像是超人,到底還是血肉之軀,仍會有破處後的正常反應,但我也不敢在她面前笑出來,現在我們已經回到正常世界,她的心態有什麼變化,誰也說不準,要是一下說錯話,她拔刀砍人,被砍了只能怪自己活該啊。   (救我們出來的那個,該不會是鬼婆吧,救了人又先跑掉,她可不是那種為善不欲人知的人啊,到底打什麼鬼主意,如果早知道有她在外頭作法,我們就不用那麼搞了又搞,干了又干,像趕業務一樣狂操猛干了,這樣……,呃,這樣說來,我豈不是要謝謝鬼婆讓我在裡頭爽翻天?)   這念頭在腦中一閃即逝,我也不願深思,冷翎蘭與我的關係特別,即使是現在,我也很難把這件事情當作艷福來看。   (一不做,二不休,既熱連冷翎蘭都上了,那星玫我也就:二想到這件事,我不禁望向冷翎蘭,猜想她若知道我此刻腦中的念頭,不曉得會有什麼反應?「咦?你看……」   冷翎蘭突然冒出的一句,讓心中有鬼的我嚇了一大跳,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赫然發現監獄以外的地方,除了我們眼前這幾百尺範圍,還有陽光普照,更遠一點的地方,幾乎都已經籠罩在濃霧中。   華爾森林的霧氣本就深重,自從我們抵達以後,記憶中的大半時間,森林都是籠罩在或濃或輕的霧氣裡,彷彿被一層灰白色的輕紗給籠罩,看起來倒也別具美感,可是,現在眼前的這片霧氣,濃得有點嚇人,看不見具體面積的這麼大片範圍,全籠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裡,我不曉得該不該把這視為自然現象。   「那些霧……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好像是什麼人的一雙爪子,一直想要抓過來……」   冷翎蘭的比喻方式,讓我覺得有些好笑,正想答話,大祭司靠了過來,道:「什麼東西不舒服?也說給我聽聽看。」   「沒、沒什麼……可能是錯覺吧,現在又沒什麼感覺了。」   冷翎蘭面上露出迷惘之色,我問了一聲,她搖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與我一起上了大祭司招來的馬車,三人一起乘車離開。   在馬車上,大祭司念念不忘,就是要我把冷翎蘭讓給他,見我不允,就要求只是借來幹上幾次,種種貪婪乞求的醜態,真是讓人看不下去。   我料想雷曼再過不久,就會找上門來,現在要先做好準備,這點可以拖著大祭司一起應付,細節必須要再想想就是了。   好不容易回到住處,看到裡頭的白家子弟亂成一團,我和冷翎蘭都吃了一驚,想說是不是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一間之下,這才曉得我們甫離開,雷曼就派了人來,經過一場短暫的激戰,把琳賽給帶走了。   「媽的,要我們替他辦事,卻背後搞這種手腳,這個王八烏龜真是陰險。」   我恨恨地罵了一聲,正要與冷翎蘭商量,卻發現一眾白家子弟面有遲疑之色,這才想到事情不只一件,可能還有別的問題發生。   「你們的表情怪怪,發生什麼事了嗎?」   「剛剛收到的最新情報,雖然只有簡短隻字片語,不知詳情,但是……今天天早上發生在東海的戰爭,以黑龍會大勝告終,反抗軍全軍覆沒,李元帥不知所蹤,下落不明……」 第六章 功敗垂成 離奇覆亡   這索藍西亞的高勢處於一片迷霧之中,但這個世界並未因此停止運作,我和冷翎蘭在洞窟中欲仙欲死的時候,東海上也爆發大規模戰事。   這場戰爭並非偶然突發,相反地,它經過詳細周密的策劃,諸般資源齊備,不但是十拿九穩的勝仗,還廣邀各方嘉賓來觀禮,藉著剿滅黑龍會的殘黨餘孽,宣示新的東海霸權成立。   如此招搖的作風,並非李華梅過去的行事風格,我獲知此事時,除了暗歎李華梅在人生道路上越走越偏,福禍難料,倒是從沒想過李華梅會吃敗仗,畢竟黑龍王、黑巫天女已死,那些殘黨乏人指揮,李華梅不僅本身武功蓋世,麾下強將如雲,這次還連絡羽族出動鳳凰島,以無比優勢的空中火力,海空夾擊,縱使黑龍王復生恐怕亦難回天,更別說眼前這些跳樑小丑了。   所以,當白家子弟們吞吞吐吐地把這情報轉述,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拒絕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   「不、不可能!這是誤傳吧?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我不相信,你們是在開玩笑吧!」   可能是因為我的臉色太過難看,告知我此事的幾名白家子弟把話收了回去,順著我的話說,表示事起倉卒,一切可能是單純誤傳,讓我不要多想,稍後會有更詳細的報告。   聽他們這樣子說,我的一顆心筆直沉落下去,曉得此事絕非玩笑,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思索整個情況。   根據之前所聽到的情報,李華梅對此戰志在必得,所做的準備何止是萬全,根本就是大石砸死蟹,手到擒來。既有充是資源,又有優秀統帥,所有勝利的條件都已齊備,怎麼會突然來個大逆轉,不但吃了敗仗,還鬧得全軍覆沒這麼慘?   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但全軍覆沒這種事,不是隨隨便便會發生,我覺得整件事的背後,藏著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必是有人布下了一張陰謀巨網,這才讓李華梅栽得如此之慘。   反抗軍的艦隊全軍覆沒。不知道實際戰況如何?李華梅平安嗎?羽族的人有全身而退嗎?還記得那時與卡翠娜在魔法傳影中對話,與她最後說的那些話,讓我感到強烈的不安,只是因為身邊的事情太多,我怕自己多疑,沒有提出警示,否則……是不是能避過今日之禍呢?   千百念頭紛至沓來,我無法維持冷靜,心亂如麻,正自困擾的時候,一隻手搭在我肩頭,卻是冷翎蘭來替我打氣鼓勵。   「別這樣,你是我們的首腦,如果連你都亂了陣腳,現在我們又要怎麼辦呢?眼前索藍西亞的情勢也是危機暗伏,暫時我們是顧不到東海了。」   冷翎蘭的話讓我鎮定下來,姑且不論外頭的情勢如何,現在的我對冷翎蘭有責任,至少也要讓她平安離開索藍西亞,至於什麼其他的事,都等此事解決後再說。   「知道了,那麼……我們要先處理的問題……琳賽那邊……該如何?」   雷曼抓走琳賽,如果是為了她體內隱藏的東西,那我們要做什麼都太遲,她可能早就被開膛剖腹,死得乾淨徹底。但日前我與雷曼會面,他對琳賽不層一顧,雖然這表現可能是故意鬆懈我的警戒,不過,若是那些話不假,雷曼抓走琳賽可能只是為了要脅我們,在談判上佔有優勢,那我們前去交涉,事情還大有回轉空間。   冷翎蘭道:「我想先確認一下,救回矮人公主有相當的危險性,是不是有這必要冒險去救她?」   「嗯,說得好,但我們其實不是去救她,而是去解決問題。今天雷曼抓人,很可、能是為了逼我們去交涉,你置之不理,他只好繼續抓別人,要是一下辣手連我都抓過去,那豈不是好糟糕?所以還是現在先去看看吧。」   聽我這麼一說,冷翎蘭也沒什麼意見,就決定由她與我一起去見雷曼。   如果要跑去什麼三王子宮邸找人,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幸好雷曼抓人離去之前,也留下了指引,讓我們到那個製造末日戰龍的地穴工廠去見他,說什麼去得快一點,還來得及收屍。   地穴外部沒有重兵把守,我們很容易就進去了,但穿越層層封鎖,進入封印最深處後,卻看到裡頭再非我上次來時,空無一人的荒廢模樣,而是部署重兵,大批精靈武士彎弓搭箭,在裡頭等待著我們。   這陣仗瞧來嚇人,卻已威脅不到現今的冷翎蘭。完成了地獄淫神儀式,冷翎蘭體內的隱憂潛患,被消去了九成,第七級力量更為穩固,運用自如,如果沒有碰上最強者級數的絕頂高手,能威脅到她的東西還真是不多。   當然,對我們而言,現在也不是一個動手的好時候,假如能再給我們一天一夜,哪怕只是幾個時辰,讓冷翎蘭調整身體狀況,她便能徹底發揮自己的力量,但我們剛離開試煉洞窟,冷翎蘭甫破身未久,體內陰陽之氣尚未調適,身體經歷連場交歡,疲憊疼痛,這時候與人交手,定受影響。   (這些倒也還好,真正最要命的麻煩……)   我從左到右看了看,除了大批精靈武士,還有一些高等的武將,加起來足足上百人,我現在不能使用魔法,別說對付上百人,就算對付一兩個都不行,但雷曼不可能只派這點陣仗來對付我們,雖然我沒看到天河雪瓊、碧安卡的身影,卻相信她們必然潛伏在暗處,隨時預備出手。   冷翎蘭面有憂色,低聲道:「這些精靈還難不倒我與霸海,但如果碰上雪瓊,我投鼠忌器,那時候該怎麼辦?」   「我哪知道該怎麼辦?這個問題你現在才想到,不嫌晚了點嗎?只有隨機應變了。」   我壓低聲音對冷翎蘭講話,說完之後,立刻放聲大叫,「雷曼王子,你叫我到這裡來,總不會是來打屁聊天的吧?天下女子在你眼中既然都是狗屁,琳賽這麼一個小了頭,宰了她也沒幾兩肉賣,何必難為她,還是把人給放了吧!要是你已經把她宰掉,那也出來說一聲,我好回家睡覺了。」   「約翰?法雷爾,你這張嘴巴真是有夠賤,有時候我真是懷疑,有沒有死人被你說得從墳墓裡跳出來。」   一聲冷笑,雷曼在眾多精靈武士身後出現,他身邊也沒什麼隨從護衛,獨自一個人,只有腰間懸掛著那支雪白的號角,週身真氣鼓蕩,看來像是已經做好了出手準備。   「王子殿下,你要我替你去大監獄送信,我做到了,你這麼快就過河拆橋,實在是好傷人啊!」   「哼!單純送個信就有如此報酬,普天之下哪有這等好事,你我心照不宣,送你去監獄,是為了讓你取出試煉洞窟中的秘寶,你雖然沒本事將東西取出,卻也算好狗命,我前前後後派十幾撥人馬進去,你們是唯一生還出來的。」   雷曼說話的口氣高傲,講出來的內容倒是在我意料之內,如果可以,倒是很想問間他洞窟裡頭的寶物究竟是什麼,不過橫看豎看,他也不像是會老實回答的樣子。   「王子殿下,敢問洞窟裡頭藏的東西是什麼?」   終於問了出口,但不是我開的口,是冷翎蘭大膽直接地發問,後果當然是踢到大鐵板。   「你這母豬,真是蠢過狗屎,這種問題直接提出來,我有可能會答你嗎?」   雷曼答得狂妄,冷翎蘭被奚落了一番,這場面挺可笑的,但那些精靈武士沒有一個人失聲笑出,反而都皺起眉頭,好像很不認同一國王子在污言穢語。堅持優雅,這是精靈的榮譽與尊嚴,不會因說髒話的那個是王子殿下而有例外。   冷翎蘭被這一下反駁,居然也不生氣,不曉得是不是臉皮變厚了,如果是的話,那或許是受到我的熏陶,慢慢改了個性,或許我該覺得很光榮,自己的人格居然可以開始感化別人了。   雷曼不回答冷翎蘭的問題,卻把手一揮,一個十字木架緩緩從天而降,上頭一個少女被繩索五花大綁,正是羅賽塔的矮人小公主琳賽。   木柱懸空漂浮,琳賽被綁在上頭,看來早巳失去意識,身上沒有什麼傷痕,應該沒受什麼肉體折磨,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雷曼現在突然把人亮了出來,恐怕是要攤牌了。   「約翰?法雷爾,我敬你是一號人物,本來扣起這小了頭,是預備當你僥倖通過試煉,用來和你做交換的,可惜你果然讓我失望,空手出來了。」   「嘿,不要亂牽拖,扣個小矮人就說要和我換寶,我有答應要和你交換嗎?要是我死也不換,拿著法寶就開溜,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哈哈,料想你也沒有這種瞻氣,這些母豬賤過草底泥,你要是真能棄下她們不管,讓我見識你的男子氣概,洞窟裡的東西便是送給你了又何妨?」   說得無比豪氣,我倒也相信雷曼會說到做到,但他手下的精靈武士臉上表情變得更怪,畢竟雷曼王子的價值觀異於常人,哪怕精靈的觀念不同於人類,我想也沒幾個精靈會用這種方法來表現男子氣概,臨陣丟下女性逃跑,在大多數精靈的觀念裡,都是一件非常可恥的事。   「好啦,別鬼扯,反正現在我是空手而回,你打算怎麼樣?」   「也不怎麼樣,既然連裝配創世聖器的你,都沒法取寶出來,我也無須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在正式翻臉之前,先讓你看一場好戲。」   雷曼手一揚,喝道:「吧這小母豬的心給挖出來!」   終於攤牌翻臉,雷曼的命令一下達,冷翎蘭也立刻有動作,預備飛身出去搶人,這多半是下意識的本能動作,她可能忘記自己在來此之前還對我說過,琳賽不一定有必要玄救,現在沒等我開口就衝出去,果然也是個口嫌體正直的女人。   不過,冷翎蘭要衝出去,敵人也早料到她會衝出去,雷曼甚至不用下令,精靈武士的群箭就一起放了出來。   如果碰到的是人類弓箭手,那還容易應付一點,但精靈的動態視力、精準射擊能力結合在一起,就變成一件很恐怖的事。每一個精靈武士都是連珠發箭,甫離弦便看準空隙再發一箭,兩箭之間幾乎是零時差,到了冷翎蘭身前,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箭網。   箭矢上都附著魔法力,各具不同的屬性效果,一下子轟擊過來,就像是過百名魔法師聯手轟擊,威力無儔,換作是一般人,別說是身中亂箭,連刺蝟都當定了,但對鼓蕩第七級力量的冷翎蘭來說,幾十枝飛箭與幾百枝飛箭,根本沒什麼差別,她凝聚力量,化為一道無形障壁,堅固強韌,把數百魔法箭矢通通擋下,無一遺漏。   這些魔法箭矢不是光擋住就沒事,擋下之後,立刻就會爆發屬性攻擊,或凝冰、或噴出火焰,十分棘手,冷翎蘭武功再高,要純憑真氣擋住數百魔法箭矢,終究不易,所以她鼓勁擋箭後,立即運勁飛旋,無形氣牆化為激轉氣旋,把數百魔法箭矢帶著打轉,跟著再運勁推出,反過來擊向一眾精靈武士。   若是擊實,肯定是慘重傷亡,天驚地動,但那些反應奇速的精靈武士也射出第二波箭矢,想要攔截,這一下反而令我魂飛九霄,如今我完全沒有護身自衛的本事,要是給捲入猛烈爆炸,保證屍骨無存,這些精靈無懼近距離大爆炸,悍然發箭要攔截、引爆回射箭浪,是瘋了還是有恃無恐?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淡淡身影由冷翎蘭後方牆面上破壁而出,黑色長槍化為一條毒蛇,直刺向冷翎蘭後心;持槍之人一身漆黑盔甲罩體,卻掩不住雪白婀娜的身段,正是碧安卡。   周圍的牆壁上,還留有長槍的破壞痕跡,這都是那日倫斐爾襲擊工廠,與碧安卡戰鬥所造成,我不曉得當時碧安卡是否也這麼破牆偷襲,傷得倫斐爾萬劫不復,但冷翎蘭卻是早就留上心了,既然要來對付雷曼,她連天河雪瓊都念念不忘,當然不可能忘掉碧安卡這著伏兵。   碧安卡破壁偷襲時,冷翎蘭恍若未覺,專心以氣旋御箭,回擊精靈武士,當碧安卡的一槍刺到背後,她應該被瞬間貫穿的血肉之軀,卻陡然盛放強光,黃金氣芒籠罩整個身體,耀眼奪目的程度,讓我想起當初李華梅的黃金龍甲,而這時所造成的效果也差不多,碧安卡的一槍碰著黃金氣芒,就無法再做寸進,碧安卡皺起眉頭,一再拖勁,連受到魔法保護的槍桿都彎曲起來,就是無法突破黃金氣芒。   這種情形,很像是最高等的硬氣功,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本來硬氣功就是僧侶的護身技,慈航靜殿的金鐘罩,就是當世硬氣功的王者,冷翎蘭出身慈航靜殿,會金鐘罩不是為奇,但我之前從沒看她施展過,怎麼忽然間擁有這麼厲害的金鐘罩修為?   (呃!對了,她把賢者手環吸化入體,現在有了賢者手環抗物理攻擊的異能,她的資質與力量都比我高,賢者手環的異能可以隨意發動,不像我一樣忽靈忽不靈,現在就是戰場試用了。)   冷翎蘭憑靠賢者手環的守護,抵抗一切物理擊力,將氣旋中纏困住的魔法箭矢分為兩波,一波回射敵人,一波反射向碧安卡,當這兩波攻擊引發強烈爆炸,碧安卡被炸飛,整個空間一片火光、煙霧瀰漫,洶湧爆破威力席捲四周,她赫然還算準角度用她自己的護身氣罩,擋住所有襲向我的爆破衝擊。   (爆炸威力那麼大,冷翎蘭在想什麼,她這樣做是存心不顧琳賽的命了,還是說她算到雷曼必有辦法護住琳賽,)   我心中泛著嘀咕,卻不能不承認,這一手確實很漂亮,冷翎蘭實力大進,甚至連霸海都沒有拔出,便輕易退敵,但賢者手環的物理抗擊力雖強,另一方面的致命缺點不曉得她是否知道,我心中焦急,正要開口提醒,忽然一陣低頻率的異常聲波傳人耳內,最初非常微弱,卻迅速變成轟隆轟隆的霹靂大響,震得我眼前昏花,彷彿魂魄都給震得散開。   (是……創世聖器的希望號角,雷曼動手了!)   腦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雷曼終於開始反擊,他手上的希望號角是創世聖器之一,詳細功用我還沒有弄清楚,可是從漸散的煙霧中,我看到所有襲向精靈武士的火光、暴風,在半空中被一股無形之力給硬生生截停,沒給精靈武士造成太大的傷亡,如果這是雷曼出手救屬下,那希望號角吹動的聲波,應當是偏重物理面的攻擊。   □我聽見聲波後渾身麻痺,動彈不得,這應該不是單純的物理效果,若其中牽涉到魔法運作,那冷翎蘭就要有大麻煩了,賢者手環對魔法的防禦力是零,冷翎蘭恐怕會結結實實挨上一記,非常危險。   我勉力睜眼望去,看到冷翎蘭的護體金光仍然耀眼燦爛,賢者手環功能未失,仍可抵抗千刀萬劍,但冷翎蘭動作僵硬,竟似不能動彈,好像被希望號角的異能給定住,幸好她眼神冷靜鎮定,看來這異能只能困住她很短的時間,她馬上就可以回復行動力。   這本該是喜事,然而,雷曼似乎也只打算困住她一段極短的時間,就在冷翎蘭即將要回復行動力的那一刻,雷曼身後忽然刮起一道黑風,瞬間來到冷翎蘭面前,黑風之中隱約可見到一具火辣動人的豐滿女體,黑紗飛捲,豐乳翹臀,卻不是天河雪瓊是誰?   冷翎蘭很忌憚與天河雪瓊交手,除了投鼠忌器的因素外,天河雪瓊本身也極為難鬥,我想冷翎蘭應該也想好了交戰方法,如果天河雪瓊發動黑魔法攻擊,冷翎蘭就能見招拆招,水來土掩,但天河雪瓊的企圖卻不在此,或者該說,雷曼並不是這麼打算的。   天河雪瓊還未碰到冷翎蘭,便被那層璀璨金光氣芒擋在外,但也就在天河雪瓊碰到那層氣芒的瞬間,黑風中的曼妙形體,忽然變成了半透明、若隱若現的樣子,彷彿非實體的存在。   「糟!」   我只來得及吐出這個字,冷翎蘭連同她週身的護體金芒,就被急速衝來的天河雪瓊推了出去。   用「推」這個字眼形容,不是很準確,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被天河雪瓊「沾黏」著一起帶走,天河雪瓊所使用的魔法,是一種近似瞬間移動、縮地成寸的魔法,敵人的意圖很簡單,就是要把冷翎蘭從這裡帶開,讓她不能在這裡影響戰高,天河雪瓊一碰著冷翎蘭後,魔法立即發動,移動中的兩個人身形迅速透明化,轉眼間就整個消失,無影無蹤。   這種縮地之術,移動距離隨術者的法力而有不同,天河雪瓊若全力施為,冷翎蘭與她此刻恐怕已經遠在十里之外,假如冷翎蘭全速回奔,最慢十多分鐘後可以回來,但天河雪瓊想必不會讓她如意,兩人在路上且戰且走,再考慮到天河雪瓊已事先設伏的可能,冷翎蘭何時能夠回來,那可真是天大的問號了。   我想著這些問題,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冷笑,「約翰?法雷爾,你自負機智了得,何不試著回答我,十幾分鐘的時間,夠我殺你幾次了?」   回轉過頭,最糟糕的情形就在我眼前,適才爆炸所掀起的煙塵已完全平復,六七十名精靈武士彎弓搭箭,全都對準了我,而雷曼站在他們身後,一副嘲弄揶揄的表情,朝我望來。   若問我有什麼感覺,那感覺大概與一隻蟲子被一門大炮近距離指著沒什麼分別,要殺我一柄匕首就夠了,致死的因素太多,反而沒什麼真實感,這或許是我還沒有被嚇到腿軟跪下的理由。   「哎呀,要不是今天親身體驗,平常聽人說雷曼王子很怕我,我還不相信咧。」   我大笑發話,雷曼聞言一怔,冷笑道:「怕你?你在胡扯什麼狗屁?」   「不是嗎?以你的本事,殺我照理只要輕輕一指就夠了,現在為我擺出偌大陣仗,這麼一票人嚴陣以待,不是怕我是什麼?」   被我這樣一說,雷曼老謀深算,自然是不受影響,但他底下的那些精靈武士,欲都露出羞慚的表情,這點令我大歎可惜,如果今天不是有雷曼在場主持,光只是這些講尊嚴、愛面子的蠢蛋,我大有可能全身而退。   「哼,約翰?法雷爾,任你舌燦蓮花,今天也終歸無用,其實我給過你不少機會了,你自己把握不住,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雷曼之前曾經下令,讓人把琳賽的心給挖出來,但真正到了實行階段,他卻根本不需要命令人,只是舉起一手,五指如鉤,稍微一使勁,被綁在十字木架上的琳賽就面孔扭曲,發出一聲痛楚的慘叫,胸口的衣服被撕裂,露出了左胸一片晶瑩滑膩的肌膚。   「嘿,堂堂一國王子,想要看女孩的奶子,有很多種方法,大可不必搞得這麼疾言厲色,還花上這許多力氣。」   這句諷刺雖然犀利,卻沒有實質意義,我幾次想要找機會救人,但幾十枝弓箭對著我,還有一個雷曼虎視眈眈,我只要稍稍一動,馬上就會被射成刺蝟,什麼救人都是空談。   (對了,差點忘記,天河雪瓊是不在了,碧安卡好像還在我後頭啊,她遲遲沒有攻擊,應該是雷曼沒有要她動手,可是雷曼為何不下殺令,是因為他想當著我的面殺琳賽,還是有什麼其他緣故,)   腦裡思索著問題,我忽然聽見外頭入口處響起吵鬧聲,好像是有什麼人要闖進來,與外頭的守衛發生衝突。   「滾開!誰敢阻我,我就殺了誰!」   聲音高亢,似乎非常激動,當這個聲音傳進來,雷曼動作一頓,似乎頗為吃驚,轉眼間來人已經闖了進來,我驚鴻一瞥,發現來者有五六個,為首的一個依稀有點眼熟,居然就是那個為了琳賽而和我決鬥的精靈青年。   之前的印象,這青年應該只是普通的精靈軍官,年紀不大,眉宇之間不見英氣,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英才,但能夠闖到這裡來,就算沒什麼能力,總是有點份量,可能是出身豪門貴族,身份還不低。   不過,無論他有著什麼樣的尊貴身份,最終還是沒有意義,因為雷曼對他可沒有對我的客氣,他才一站出來,雷曼看也不看,右手一揚,一道雷光就衝擊出去,命中那個青年,把他打飛出去,重重撞上後方的石壁。   雷曼沒有下殺手,那個青年看來只是昏去,沒有多大的傷害,跟隨那名青年進來、的幾名護衛人員,被雷曼的重手所震懾,退至一邊,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一小段莫名其妙的插曲,雖然爭取到一點時間,卻沒有能改變什麼,雷曼被這一下打岔,好像激起了心頭火,臉上殺氣大盛,手下力道一重,琳賽的胸口噴出一道血泉,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怵目驚心。   看到這一幕,我心頭劇震,忍不住大喝道:「給我住手!」   雷曼聽了,卻只是冷笑,「住手?憑什麼?你有什麼辦法讓我住手?」   最終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這是我無可逃避的結高,如今冷翎蘭不在身邊,我孤身一個人,只能倚靠自己。   淫術魔法是我自衛抗敵的資本,閻羅屍螳更可以召喚出來與雷曼一鬥,未嘗沒有逆轉勝負的希望,但我現在無法運用魔法,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其餘我身上的武器,在這種場面都起不了作用,最厲害的破魔槍雖有不凡殺傷力,但眼前幾十枝魔法箭瞄準著,我再怎麼蠢也不會和一群精靈比速射。   召喚菲妮克絲出來,許願救命,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但最近我召喚菲妮克絲並不順利,幾次找她,都沒得到回應,不曉得許願能否成功?況且,我只剩下最後一個願望未用,現在似乎也沒有危急到非要動用它不可。   那麼,最後的救命法寶就只剩一個了。   白拉登所贈予的龍牙戰棋!   那一盒匯眾無數怨魂凶靈而成的戰棋,若是一次釋放出來,結果就等同打開地獄的蓋子,擁有一支強大軍團的戰力,要擺平眼前的困高,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白拉登這傢伙送的東西從來就不是好東西,華更紗更明白點出這盒戰棋的難以駕馭,要是我就這麼開啟了它,後果會是什麼?   只是,思前想後,一切似乎已經再無選擇,既然你雷曼不給我路走,大家就一起別走了吧!   這樣的念頭閃過腦海,我毅然從懷中取出戰棋,開啟了盒蓋。   「雷曼!給我下地獄去吧!」 第七章 愛之真諦 不過付出   白拉登所送的龍牙戰棋,我曾經使用過一次,那一次打得碧安卡抱頭鼠竄,她的超靈體戰技已非常厲害,卻仍然不是戰棋所化出的半人馬之敵,但半人馬戰獸打跑碧安卡後,全然不受控制,跟著對我下殺手,險些搞到我也沒命了。   這一盒龍牙戰棋,是我與白拉登交換條件所得到的報酬,說它具有一個軍團的戰力,絕非處言,甚至可能尤有過之,但白拉登這個大好商,從來不做虧本生意,考慮到這一點,再加上我向華更紗詢問的結果,我得到了一個結論。   龍牙戰棋雖然威力驚天動地,也花了白拉登不少心血,卻根本就是一件無法付諸實用的失控兵器。龍牙戰棋寄宿的陰魂,怨氣太大,一經解放,不受控制,就連白拉登自己也無法驅策,既然不能依命而行,那再強的武器也失去一半意義,更別說白家人都有完美主義的傾向,花了那麼多心血與時間,搞了一個失控的不良品出來,白拉登豈能容忍?   忍不下去,就這麼捨棄又可惜,剛好有個傻蛋送上門來談交易,就乾脆把這盒不良品當報……送出去,反正本來就打算要扔的,現在扔去給人當交易品,算是廢物利用,還能再做一次實戰測試,紀錄數據來改良,真是最好的利用,何樂不為?   我不知道自己是撿了個高度危險的定時炸彈回來,還以為是得了寶物,著實興高采烈了一陣子,後來得知真相,除了暗罵姓白的好商王八渾帳,就只有加倍謹慎,不到最後開頭,絕對不使用這盒不良品,直至此刻。   雷曼的威脅在前,我這邊再無選擇,把龍牙戰棋付諸實用。我最初的想法很簡單,是想從整盒戰棋中取一枚出來使用,但當我把存放戰棋的盒子打開,一股莫名異力瞬間震得我雙手發麻,我才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在那群精靈武士的眼中,現在的我,樣子大概非常可笑,嗆聲之後打開一個盒子,然後一個人站著,狀若癡呆,就只有一個雷曼察覺不對,臉色驟變,手一舉,讓所有精靈武士放箭射擊,在我身後的碧安卡也挺槍攻來。   碧安卡的槍上兄起了紅光,威力驟增,赫然是使出了超靈體;幾十枝威力強大的魔法箭,如雨漫天而下,但卻都晚了一步。   「呼!」   一股黑風從棋盒裡頭飆出,瞬間就讓我周圍伸手不見五指,什麼也看不到,跟著,盒中發出一道無聲、無形的衝擊波,這道衝擊波蘊含的力量奇大,將挺槍刺擊的碧安卡撞飛,滿空亂射而來的魔法箭全數碎斷,而且還是粉碎式的斷法,後續餘波未止,一眾精靈武士首當其衝,在這衝擊波肆虐下,東倒西歪,鼻青臉腫。   首波衝擊,沒有傷及人命,但接著而來的事就沒有那麼簡單,我手中的棋盒驟然炸裂,瞬間的感覺,好像無數怨魂從我手中被釋放,耳邊儘是一片鬼哭神號之音,整個人如墜冰窖,手腳都像被凍成了冰塊,失去知覺,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身邊有一些巨大的能量體,一一化為實體。   半人馬戰獸、驅策鐵甲地行龍的車騎兵、屍頭獸身的黑武士、四臂蛛是的鋼鍾炮怪,在濃密的黑霧中狂暴衝出,就像是海嘯時的怒濤,撞向正前方的精靈武士,我雖然看不到具體狀況,但從那短暫的慘嚎、忽然傳來的濃烈血腥氣味,我知道精靈武士肯定傷亡隆重。   黑暗之中不辨東西,精靈們縱有夜視能力,但碰上這種由陰魂怨氣所凝化的黑霧,也與人類無異,頃刻之間,那群精靈武士已經傷亡過半,如果不是一陣雷霆似的號角聲及時響起,這些精靈武士肯定會全軍覆沒。   「嘟!」   號角之聲,猶如雷霆霹靂,震動天地,由陰魂怨氣所累積而成的黑霧被聲波飛震,竟然如雪遇陽,迅速消融散失,就連集天地怨厲之氣於大成的龍牙戰兵,都在號角聲中受到壓制,動作遲緩下來。   創世聖器確實有著不凡威能,不過,這威能卻不是以長久壓制那些邪物,才不過短短幾分鐘,這些龍牙戰兵便適應號角聲波,再次舉起武器,往前方發動攻擊,繼續渴求著生者的血肉。   半人馬戰獸發出的箭矢,把觸及的一切事物腐化潰爛;黑武士力大無窮,不死邪軀近身戰幾乎是無敵的;鋼鍾炮怪幾乎是一座活動的炮塔,四條炮臂不住往周圍做出威猛炮擊,開山裂碑;至於驅策鐵甲地行龍的車騎兵,全力衝擊時的殺傷力,根本不是血肉之軀所能阻擋。   這四個兵種同時發動,就算雷曼持有創世聖器,也無法一起壓制,但它們亦無法侵入雷曼的五尺範圍內,不管是半人馬的箭矢、炮怪的轟擊,只要進入雷曼週身五尺,就會被號角的音波給破壞,化灰散開,無法造成傷害,是以顯示雷曼的本事,只可惜……其他人就沒那麼好運了。   龍牙戰兵一能夠活動,在那種壓倒性的破壞力下,殘存的精靈武士不到半分鐘便被殺光了,龍牙戰兵接觸到鮮血,狂性更加不可收拾,仰天呼嘯,那些慘死地上的精靈武士受到呼嘯影響,屍骸立刻妖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魂魄也立即被龍牙戰兵週身的黑氣所吸收。   有一點不幸中的大幸,就是琳賽被綁著的那個十字木架,恰好在雷曼身前三尺,處於號角的守護範圍,那些龍牙戰兵傷她不著,倖免於難,而我雖然有一段時間身體麻痺,不能動彈,但盒子開啟時所放出的黑氣,在我身邊縈繞不去,竟然令龍牙戰兵對我視若無睹,未受侵害。   (黑氣早晚會散,到時候這些怪物的攻擊目標就變成我,如何是好,)   想到嚴重的地方,我心驚肉跳,一時間卻無妥當對策,現在狀況最糟的人,無疑就是碧安卡,她被那一道黑暗震波給轟退後,才剛站起來,周圍就已經站了幾個黑武士,乒乒乓乓戰起來,落在下風。   碧安卡不是弱者,她身上裝配的戰甲、她新練成的超靈體,都是她不容小覷的護身本事,但圍住她的幾個黑武士,可不是普通的小卒子,每個都擁有與她相同的第六級力量,被幾個同級數的不死魔物夾在中間圍攻,碧安卡還能支撐一陣,已經算是非常有本事了。   相較於她,雷曼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去,雖然創世聖器讓雷曼佔了不少便宜,但使用時的負擔也不小,尤其是長時間使用,另一個要命的問題就會開始浮現,那就是……他無法縮小號角的防衛圈來減少耗力。   創世聖器之一的希望號角,我沒用過,也不曉得是不是吹得小聲一點,就能耗力耗得小一點,但就算可以,那樣只會讓龍牙戰兵越來越逼近,若是被這些龍牙戰兵侵入到一尺範圍內,等雷曼氣力耗竭,他連跑都沒機會跑,馬上便會給亂刀分屍了。   隔了一段距離,又有漸濃的黑霧遮蔽,我看不太清楚雷曼的表情,但卻可以感受到他的壓力,要是沒有猜錯,我想他正與我一樣,擔心著同一個問題。   一套戰棋含有多個兵種,目前戰士、車兵、騎兵、炮兵都已出現,但更厲害時參謀、護衛、主帥卻尚未現身,要是等這三個也加入戰高,哪有可能還承受得住?   這個念頭才剛剛冒出,我忽然生出一種遍體生寒的感覺,跟著左側石壁在沒有聲響、沒有任何微兆的情形下,被開出一個大洞。以龍牙戰兵的力量之強,要在石壁上打出一個大凹坑,不是為奇,但要無聲無息地開洞,這就很不尋常。   黑霧中看不清楚,但類似的大洞開出一個又一個,模模糊糊中,我還是發現了幾個異處。普通的打擊力要破壞石壁,不但會弄出巨響,更會弄得碎石四濺,但這幾個大洞不僅開鑿無聲,大洞邊緣光滑平整,像是被某種匝鋒銳的東西瞬間切割出來,實是詭異。   (難道……是剩下那三種戰棋的其中一種?)   我看那些大洞每一個都有兩尺直徑,深度更有六七尺,如果不是這裡深處地下,大洞早就打通到外頭去了,如此威力委實驚人,就算第七極高手都沒法在短時間內連續弄出這等破壞,想來該是有什麼特殊的屬性優勢,才能這樣切石頭如切豆腐。   想到特殊屬性,再想到戰棋,我頓時有了一個恐怖的想法,如果說戰士、車兵、騎兵、炮兵,都是單純的物理破壞力,那麼剩下的參謀、護衛與主帥,很可能都另帶有特殊屬性,令總體威力遠超底下的四個兵種。   (那麼,現在的這個特殊屬性是……隱形?搭配隱形這種能力的兵種該不會是護衛吧,這是哪門子的護街,根本就是殺手嘛!)   考慮到白拉登的黑心,他把殺手、刺客當成護衛來用,也是很合理的事,但再這麼合理下去,我就要與雷曼一起陪葬了。這個想法在碧安卡突然慘嚎一聲倒地後,變得分外深刻,正與黑武士惡鬥的她,突然渾身噴血地倒下,若我沒有想通剛才那開鍵,大概會覺得很奇怪,現在卻明白是那看不見的幻影護衛下手。   (要攻擊,大可以一開始就攻擊,幹什麼要到處破壞石壁,這又不是醉漢亂走,到處碰壁,這個幻影護衛……,糟!它們不是在撞壁,是在找出路到外頭去啊!)   雖然下知道龍牙戰兵為何對出口視而不見,但意識到此事代表的意義,我曉得一場大禍就在眼前,正努力想著辦法,高面又有變化。   雷曼吹著號角,阻擋龍牙戰兵靠近,卻也注意著全場的一切變化,石壁上那些大洞的出現、碧安卡的突然敗倒,這些全都落在他眼裡,以他智慧,自是不難料到背後真相,哪還不曉得大難便在眼前。   幻影護衛的戰力猶在其餘四種戰兵之上,我不知道雷曼現在當真是勉力支撐,或者是仍有保留,不願意暴露真正實力,但他權衡情勢,做出了立刻抽身離開的決定。   憑著希望號角的魔力護身,龍牙戰兵還無法逼近雷曼五尺,他身形閃動,一下子就移動到了出口處,飛身而走,臨走之前還特別吼喝一聲。   「想要保住性命,就挖出那個小矮人的心來!」   這臨別一句,我不知道該理解為是為我好,還是威脅,不過至少雷曼點出了一個重點,那就是我的性命確實很危險。   早在雷曼「戰略性撤退」之前,我身上的麻痺感就開始消失,而週身所繚繞的黑氣,也飄散四方,換句話說,我賴以保命的護身符沒有了。   (雷曼一直不太想殺我的樣子,換句話說,他在試著保住我的命,那我應該相信他最後留下的那句話嗎,)   我之所以來這裡赴約,是為了保住琳賽一命,但世事變化無常,現在鬧到這個田地,我自己的性命才是重點,基於保命的慾望,我一回復行動力,立刻拔是狂奔,跑到琳賽的身邊,抽出袖中的短劍百鬼丸,用力一揮。   火紅的劍光閃動,琳賽週身的束縛盡斷,失去意識的身體軟軟地倒下來,我將她接住:心裡卻不知所措。其實,我不是跑來救她的,在這種情形下,根本沒可能讓兩個人都得救,但事到臨頭,當我舉劍揮下……唉,我真恨自己的儒弱。   我這一劍把琳賽給解放,龍牙戰兵可不會在旁邊拍手鼓掌,照理說,他們應該趁勢攻擊,瞬間就可以把我和琳賽解決,但這些龍牙戰兵卻沒有行動,這點令我著實奇怪,回頭一看,這才知道究竟。   在龍牙戰兵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兩道妖艷的身影,這個妖艷與眾不同,半邊是猙獰腐壞的妖軀,半邊是火辣性感的艷體,如果單純看那完好的半邊,確實是罕見的美人。   兩個妖艷邪物的人面長相不同,一個清秀,一個濃艷,同樣都是袒露雪白美乳,腰間穿戴半片金色長裙,遮住完好的那半邊,但也不是全面,沒有一絲血色的白晰粉臀淫邪地裸露,隨著腰肢的輕搖而晃動。   如此艷色,如果是某些超重口味的色中餓鬼,搞不好還會迷醉不已,但這兩個妖艷邪物平舉雙手,口中唸唸有詞,赫然是在運使魔法,雖然我不確定魔法的內容,但從周圍死靈怨氣越來越濃烈,陣陣腥臭氣息中人欲嘔的情形來看,應該是某種召喚,召喚的目標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為數龐大。   不管是死靈大軍,還是礓屍兵團,都是很要命的東西,若是在華爾森林內被召喚出來,不曉得有多少生命要遭殃。在這種時候,此地的特異點也就突顯出來,漆黑如墨的死靈怨氣向四周蔓延,甚至腐蝕石壁,但到了出口處便無法越雷池一步,很顯然從出口到地上洞口的這一段路,設有層層結界,龍牙戰兵尚無法突破,這也是他們為何要另找出口的理由。   (白拉登這個變態,拿殺手當護衛,用大法師束做參謀,不曉得主帥又是什麼,這兩個妖物的魔力好強,幸好這邊被結界壓制,它們的召喚術事倍功半,沒有那麼容易成功。)   從事實面來說,我實在高興得太早,召喚魔法受挫,就要尋找增強魔力的血祭物,那些為了配合施法而短暫停住動作的龍牙戰兵,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朝這邊撲衝過來。   (罷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怪就只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把心一橫,我高舉起的短劍正要落下,忽然聽見一聲微弱的叫喚。   「約翰……先生……」   聲音很輕,但在此時聽來,不啻於轟雷霹靂,我轉頭一看,昏迷的琳賽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凝視著我。或許是因為胸前傷口的關係,琳賽的臉色看來很蒼白,眉頭也因為痛楚而緊皺著,我殺她保命的想法不變,只是被她這麼盯著,有點手是無措,百鬼丸一時插不下去。   我這樣子握劍高舉,看在別人眼中,大概是一件很怪的事,我不知道琳賽見我這樣,是否猜到了我的醜陋企圖,但她很吃力地舉起了手,用她顫抖的小手握在我掌上。   這個動作……是乞憐嗎?但我不可能答應,因為現在的情況,注定我們兩個只能一起死,或是活我一個……   腦中的念頭決絕,耳邊卻猶自傳來矮人少女的聲音。   「我……我從不後悔曾經愛過你……哪怕……只是……」   只是什麼?這是我後來一直很好奇的話,但我沒有機會去查證了,因為琳賽一面說著話,一面手上施力,將百鬼丸壓下,鋒銳的劍刀瞬間透胸而過,溫熱的鮮血噴出,灑在她蒼白的小臉上。   「你!」   琳賽的力氣不大,如果我反抗,這一劍我可以阻止的,但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我還沒意會過來,百鬼丸已經插落她胸口,又或者……我的潛意識裡,根本就是默認了這件事的發生,就是打算犧牲她來保命,所以……   過去我曾聽說,異國武士切腹自殺,刀刺入腹腔後,還要用最後意志橫拖刀刃,切斷腸子。這種駭人之舉,需要很大的決心與意志,我一直沒親眼見過,但在今天,我卻親眼見證了一個少女的意志,她以短劍插落胸口後,居然還用最後一絲力氣,將百鬼丸繞了半圈,百鬼丸的劍刀何等鋒利,削肉斷骨,登時在胸口弄出一個怵目驚心的赤色窟窿,裡頭清楚看見血淋淋的心臟。   動作還沒做完,矮人少女便已氣絕,被她噴出鮮血給染紅的我,被這一幕給震撼得完全呆住了,渾然沒察覺黑武士的重劍、利斧正朝我腦後落下。還有幾枝半人馬戰獸射出的邪箭,即將貫穿我身體。   驚變就在此刻發生,強烈的七彩豪光,逼得人無法正視,自矮人少女胸口的血洞中綻放,重劍、利斧、邪箭都在即將臨身的那一刻,化為灰飛,煙滔雲散。   正如我們當初的猜測,末日戰龍的核心元件,正是隱藏在琳賽體內,並且早巳與她的心臟結合,除非開膛剖心,甚至破壞掉心臟,那個核心元件就不會出現,此刻……一顆拇指大的閃亮晶體,盛放強光,從琳賽的胸口漂浮上來,瞬間綻放的光亮,將整個空間照得亮如白晝。   矮人族的工藝手段,確實有值得人驚歎的地方,至少我就很想不通,矮人們是怎麼把這麼龐大的能量,縮藏在一顆這麼小的晶體內,又能維持穩定,與活人肉體結合,萬里運送而不壞。   不過,這些問題目前都不重要了,那一瞬間所綻放出的光芒之熾烈,差點令我瞎了眼睛,但在場的龍牙戰兵也好不到哪去。能夠讓末日戰龍運作起來的核心,果然很席很強大,在這陣光華閃映下,龍牙戰兵甚至發出了哀嚎,有兩個靠得最近的黑武士、一個曾經受創過的半人馬戰獸,整個形體劇烈扭曲變形,跟著在一聲震天爆響中炸成碎片,其餘的也不住後退,似乎想躲避這陣光華,但卻又哪有地方可躲?   如裡讓這顆核心持續釋放能量,光華遍照,能不能毀滅白拉登的這盒戰棋?這倒是個有趣的問題,□就在這緊要關頭,那顆晶燦奪目的核心,忽然受到某種力量牽引,高速向出口處飛去,我還沒反應過來,戰龍核心已飛過出口,一道黑影握住了核心,飛也似的離開。   (是雷曼!他與矮人族合作,想必知道這顆核心的控制咒語,才能夠……)   我想到了這個關鍵,卻什麼也沒法做,也沒有心力去做。短時間內連環發生的一切,對我的震撼太大,令我只能怔怔地抱著懷中猶自溫熱的少女屍體,動也不動,靜靜等待應該要發生的結果。   失去了戰龍核心的強光壓制,龍牙戰兵應該早就採取行動,但它們卻沒有,反而木離泥塑般僵立不動,我覺得奇怪,但已麻木的心,讓我連轉頭看一看的念頭都生不出,直到一個黑影出現在我面前。   這個黑影並不大,由於所有龍牙戰兵都是軀體龐大,我一開始甚至沒有往那邊聯想,但這個略縑瘦小的黑影,卻有著無與倫比的巨大存在感,尤其是當所有龍牙戰兵都跪下垂首時,我知道是龍牙戰棋的主帥現身了。   我疲倦得不想抬頭,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卻打動了我,這種異樣的冰冷感受,我應是全然陌生,卻又有幾分似曾相識,令我不自覺地抬起頭,想把這種感覺的來源看清楚。   「……白、白起?」   出乎意料,龍牙戰兵的主帥,不是什麼恐怖的怪物,也沒有猙獰的外表,只有一張我熟悉的面容,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自己重逢故人,但那種無生命的異常冰冷,讓我很快明白過來,這只是白拉登用他外表造出的一枚棋子。   眼前的人形緩緩舉起了手,該來的東西始終要來,在它舉手向天的同時,我發現整個空間的自然能量在騷動、狂飄,九天九地俱皆呼應,無比寵大的能量匯聚於一點,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運作力量方法。   當這股天地能量經過轉化,從那隻手掌轟出,所造成的破壞力也是我從所末見。純以力量來看,應該是第七級力量,但因為極度的集中,集中到不可思議的程度,所有能量未有一絲虛耗、一分減弱,全數打入目標物之內,所以僅僅是這一擊,令得上方爆炸聲連環響起,瞬間也不知道打穿了多少層土石,居然筆直貫通地上,讓一絲陽光透射照下。   恐怖的破壞力,白拉登能造出這種兵器,真是應該非常自豪,我呆愣著仰望著那道陽光,看見周圍的龍牙戰兵在主帥領導下,一一飛向那道破口,離開這裡,走得一個也不剩下。   這些由白拉登所創造出的戰棋,全都是沒有情感、單純憑本能渴求鮮血的邪物,一旦離開這裡,又失去控制,肯定是見人就殺,如果每一枚戰棋都等同一個第六級的高手,主帥甚至擁有第七級力量,再加上它們的異能,外頭那些精靈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我簡直不敢想像那個後果。   雖然我聽不見任何慘叫,但卻有理由相信,外頭的世界恐怕已血流成河,變成人間地獄了,這種情形,白拉登應該是早就料到了吧?明知如此,他還把這盒戰棋交付給我,到底是打著什麼主意?   恍恍惚惚,我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跟著便是一聲驚呼。   「啊!琳賽怎麼了?」   從別處戰場趕回來的冷翎蘭,一下掠到我眼前,看了琳賽一眼,突然將我一把揪起,我以為她是要為琳賽之死見怪,卻不料她一臉焦急,道:「你別這樣,琳賽還有希望的。」   希望?人都死了,還能有什麼希望?   「我趕回來的路上碰到了那些自家子弟,他們對我說,華更紗給了他們一個錦囊,若是琳賽出事命危,你可如此如此……」   冷翎蘭說的東西,聽起來匪夷所思,但現在的我卻沒得選擇,一聽完冷翎蘭的話,我立刻抱著屍體衝了出去。   穿越長長的過道,外頭還是濃霧籠罩,剛才短暫照進來的陽光,早巳又被霧氣給籠罩,剛才打通地下岩層的那一擊,搞不好是直轟上天,把雲也轟開,這才有陽光照下。   遠處傳來陣陣瀕死之前的慘叫,天空中瀰漫著一股血紅之色,代表大屠殺正在發生,我也管不到這些,洞窟外有一匹冷翎蘭來時順手搶的快馬,精靈的習俗不喜騎馬,這匹馬從哪裡搶來,倒也耐人尋味。   我沒有時間想太多,抱著屍體騎上馬去,策馬狂奔,朝西而去。   依冷翎蘭所轉述的內容,早在華更紗開溜之前,她就曾讓琳賽吃了一道魔法符印,如果一切配合得當,那麼琳賽可能還有得救。   配合的條件非常怪異,聽起來與醫療方法無開,倒像是某種咒術的一部分,我無法理解,現在只能全速策馬奔馳,趕往目的地。   駿馬的速度不慢,轉眼間就奔出二十里外,這邊應該已經是華爾森林的邊緣地帶,什麼建築物與人煙都看不到,我心中暗自叫苦,不曉得去哪裡找一個賣菜的大嬸。   正自彷徨,忽然看到前方的樹下,擺了一個菜籃,裡頭擺了一些翠綠蔬菜,旁邊還有一個女人。雖然在這種鬼地方賣菜,不曉得可以賣給誰,但看這架式,我想那應該是個賣菜的大嬸沒錯。   「……怪了,還真的有賣菜大嬸,鬼婆幾時兼差當預言家了?」   時間緊急,我無暇多想,策馬來到那名賣菜大嬸的前頭,問出了關鍵的第一句話。   「大嬸,請問你賣的是什麼菜?」   「……空心菜。」 第八章 有心無心 心在人間   照冷翎蘭的說法,我要往西跑出二十里,然後會見到一名賣菜的大嬸,賣著奇怪的空心菜,我問她菜空心可以活,人沒了心能不能活?如果她回答不能,那就大勢去矣,若是說可以,琳賽就有一線生機。   這種對答實在很奇怪,聽起來與正統醫療無關,我只能把它理解成是某種咒術的一部分,或者是某種暗號,反正我都差點在鬧市追著人問臭烘烘的騷戾了,相形之下,空心菜什麼的,實在是小兒科。   開口先問了賣什麼菜,下一句就該問人沒心能不能活,然後等待那個關鍵的回答,但聽見那個賣菜大嬸回答「空心菜」的瞬間,我忽然覺得:;這個聲音好耳熟,緊跟著,雖然這位了不起的賣菜大嬸頭戴斗笠,帽簷還壓得低低,看不見面孔,不過我還是把人給認了出來。   「媽的咧,鬼婆,你在這裡弄什麼玄虛?」   「去……你這個人真是無聊又無趣,居然連玩角色扮演相歷史事件的樂趣都不懂。」   本來我還有幾分顧忌,生怕自己說錯了話,答非所問,會破壞咒術效果,但聽華更紗這樣回答,我怒從心起,直接把屍體拋給華更紗。   「去你媽的,能救就救,不能救就說不能救,玩什麼鬼東西?你是存心玩弄老子嗎?」   華更紗掀去斗笠,隨手把屍體接過,冷笑道:「已經很久沒有人夠瞻子這麼對我說話了,不過……說了就說了吧,考慮到你現在的心情,愛說什麼就隨便說點吧。」   「廢話少講,你真有本事起死回生?」   「呃……那要看你如何對生與死下定義,我這些天跑遍附近搜集素材,花了好大力氣,這才集滿三十六隻傀儡蟲……」   「等等……什麼東西?傀儡蟲?我怎麼沒聽過這種素材?」   「那是你孤陋寡聞,當年這可是名動大江南北,風靡萬千少男少女的東西,其妙用是……算了,說也說不清楚,總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還你一個會走、會跳,能說、能笑的琳賽公主。」   華更紗這個人殘忍冷血,為人極其差勁,但講到個人的專業領域,她開出的職業保證,我倒還是很信得過,聽她這樣一說,就放下心來。   「你好像也受了點傷,要不要我替你看看?」   「免了,死人扔給你,把死人醫活是無所謂,失敗了頂多變成強屍,反正死了也不能再死一次,活人給你治……嘿,省省吧。」   我說到這裡,忽然想起前一陣子冷翎蘭接受華更紗的治療,冷翎蘭的真實問題是心靈控制與真氣窒礙,這些問題都只能由我來解決,那華更紗是在幫她治療個什麼東西?   「哦,那個啊……心靈控制我不擅長,她體內的失控氣輪我也不好隨便亂醫,要是壞了別人的事,那就很麻煩,我當醫生只是兼職,犯不著為了醫人而惹麻煩,所以……就是開些藥給你妹妹吃,省得她每次被你碰著就慾火焚身,順便也減輕她體內的真氣暴走,不然還沒被你上到就香消玉殞,那豈不是很浪費?」   華更紗說得直接,我聽得都有點耳根發紅,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已經問出更直接的一句。   「看你一臉春風,難道……已經和你老妹搞亂倫過了?」   說話口氣得意洋洋,一副抓著人痛腳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自知不敵,我還真想上去打她幾耳光。   琳賽已經交託給華更紗,我有些擔心冷翎蘭的狀況,她沒有追來,想必是去參與華爾森林中的戰鬥了,她武功雖強,但眼下情勢詭異,不管是與哪方人馬戰起來都有危險,而雷曼口口聲聲說末日戰龍已毀,卻又奪走戰龍的核心,其目的何在,也是我放不下心的事。   「對了,鬼婆,有件事情要問問你,你搞出來的那個真愛……藥效確定萬無一失?」   「幾次試藥的結果,難道還不夠說明一切?   「那……服了藥的人,對愛人說的話都百分百可靠,不會有假話?」   「嘿,你怎麼會有這種誤解?我研發的是愛情魔藥,不是自白劑,你想聽實話,我大可以推薦你其他藥物,怎麼能拿真愛來當自白劑用?真是暴殄天物。」   華更紗的回答令我一呆,驚愕道:「碰著愛人都不說真話?你製造出來的是什麼鬼愛情?兩人之間連誠實與互信都沒有,這也能叫真愛?」   「愛本來就是虛幻如夢的東西,愛的時候是真愛,不愛了馬上就會煙清雲散,昕謂真愛,不過就是真實的幻夢,說明白了仍然是夢,女人說愛你那是她的事,誰叫你蠢得去信的?」   華更紗冷笑反駁,這番話正代表著她的愛情觀,我無暇去理會這個可能扯上三天三僅都講不清楚的議題,只是想到了另一個重點。   如果真愛不能保證誠實,那黛媚絲對冷翎蘭說的每一句話,其真實性……   越想越是不對,我急著要策馬離開,華更紗忽然扔了件東西給我,順手一接,發現是一柄黑黝黝的匕首,外表沒有亮光,塗了某種黑色顏料,但靠近一看,陣陣涼氣讓人眉發發寒,顯然是一柄難得的利器。   如果沒有看錯,匕首經過特殊的魔法加持,傷敵時會有特殊的屬性傷害,但究竟是見血封喉,還是詛咒加身,這個我就看不出來了。   「這是我新弄來的法器,滅魂匕首,與傳說中的戰神之斧齊名,插一下就能消滅對方靈魂,比見血封喉的劇毒更可怕!」   「為什麼給我這個?你要我表演自殺嗎?」   「不然你拿什麼去對付那些一龍牙兵?它們都下是血肉之軀,身體堅逾鋼鐵,正常情形下,你根本沒可能破壞它們。」   「哦,所以拿這滅魂仁首,只要插它們一下,就能破壞龍牙中的怨靈,果然是好法器,就是不知道在插中它們之前,我要怎麼才能不死不傷地靠近過去。」   華更紗所提供的這柄滅魂匕首,看似對症下藥,其實根本是看得到,用不著的空頭支票,別說我現在魔力全失,就算是我狀態十足,也不曉得該怎麼靠近那些邪物。召喚淫神獸是個辦法,但除了閭羅屍螳,其餘的根本不足以與龍牙戰兵為敵,而若能召喚閻羅屍螳,直接決勝負就好了,哪還用得著這匕首?   不過,考慮到華更紗的個性,她會送把滅魂匕首給我,已經是非常給面子,如果還妄想她善意體貼,送佛送上西,那她肯定會先送我歸西,所以我拿了匕首,也下多話,縱馬奔馳,趕去尋找冷翎蘭。   從我離開洞窟,到此刻縱馬回奔,前後不過近一小時,華爾森林已經變成貨真價實的戰場。   森林,對精靈而言是神聖的地方,砍伐樹木更被視為罪行,嚴重的時候要以命相抵,但此刻放眼望去,華爾森林中到處是斷木殘枝,大火與鮮血四處蔓延,驅散了部分的濃霧,隱隱約約,我看見那些折斷的林木間,掛著許多精靈的屍體,或者……說是屍塊妥當一些。   有老有少,無分婦孺,淒慘的殘肢碎屍就掛在樹枝上,如果不是因為被濃霧遮住,忽隱忽現,我可能會被這一幕給刺激得吐出來。   遠處傳來轟隆爆炸聲響,其中更參雜著陣陣慘叫,可以想像那邊的戰況慘烈,精靈與龍牙戰兵正在做殊死戰,而我這時才意識到一個要命的問題,那就是龍牙戰兵血洗華爾森林的這筆血債,最後很可能會記在我頭上。   (雷曼見到我放出這些戰棋,算帳的時候,我肯定是賴不掉的,就算要推給白拉登,精靈也不可能殺去找他,這筆帳還是我要扛……媽的,那我豈不是該馬上跑路?)   才剛剛想到這個,我就發現自己的覺悟遲了一步,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居然已經被團團包圍了。包圍我的不是龍牙戰兵,但也沒什麼好高興的,幾百名精靈武士將我圍住,臉上儘是不懷好意的表情。   「那邊戰得天昏地暗,你們不去參戰,跑來包圍我幹什麼?,聰不會是要趁這時候來算舊帳吧?」   「奉陛下之命,請法雷爾將軍與我們立刻進入王宮,接受保護。」   沒找到冷翎蘭,卻碰著這等陣仗,雖然說是要我入宮接受保護,但看這些精靈武士的架勢,如果我拒絕,後果就算不是格殺勿論,也不會好到哪去。   如果我拔出滅魂匕首,冷不防地急刺幾下,應該是可以放倒幾個精靈,但我現在要面對的,是幾百名精靈,不是區區幾個,即使能幹掉幾個,剩下的放起箭來,還是足夠把我射成刺蝟。權衡利弊後,我決定不吃這個眼前虧,但為了安全起見,我還先問過大祭司是否已經入宮,得到之答案是肯定的。   像現在這樣烽火連天的險惡戰爭,身為大祭司,應該率領族中的魔法師,親赴第一線戰鬥才對,但柏南克貪生怕死,會跑到那麼前線才是怪事,我早就猜他會躲到最安全的地方去。雖然我知道此人不可盡信,但在彼此尚未撕破臉之前,我對他仍有利用價值,他應該還會保我吧?   沒再多說什麼。我在這些精靈武士的「護送」下,趕赴王宮,路上我是很希望能碰到冷翎蘭,至少帶個保鏢再去赴險,無奈就是沒碰著,只得硬著頭皮進了王宮。   我的面子委實不小,葛林斯王赫然早巳在寶座上等我,這位喜歡裸體見人的暴露狂國王一看到我來,馬上就從王座上跳起,假如不是他的那支「龍根」也跟著搖來晃去,不堪入目,我應該會覺得受寵若驚。   「約翰?法雷爾,你可知你該當何罪!」   出乎意料,葛林斯王怒氣沖沖地向我質問,我吃了一驚,但不露聲色,冷靜地答道:「敝人到貴國後安分守己,從未生事,不曉得陛下所指的罪是何意?」   「哼,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   葛林斯王滿面怒容,舉手拍了一下,兩名精靈武士從後頭抬了一張擔架出來,擔架上躺著有人,還很面熟,正是那個對琳賽癡心一片的精靈軍官。   這傢伙當時被雷曼給擊倒,暈死過去,後來洞窟內情況一亂,誰也管不到他,我離開地下洞窟時沒看到他的屍體,以為他已經粉身碎骨了,因為在他倒地的所在,我看到一大灘血肉碎渣,應該是他和那些隨從的屍塊,哪想到他會不在其中?看來多半是雷曼逃走時順手拉了他一把。   雷曼甘冒奇險,停留在洞窟出口處,是為了奪取末日戰龍的核心,離開的時候會順手把這傢伙救出來,足見此人身份不同尋常,但他也說不上全身而退,左臥、右腿都已斷去,面上儘是血汗,好像還瞎了一眼,可以說是變成廢人了。   在那種鬼哭神號的環境下,能夠保住性命,這就已經是好狗運了,除了我、雷曼,還有一個至今不知死活的碧安卡,那裡甚至沒有別的活人能走出來。不過,這個說法大概不會有人聽得進去,葛林斯王怒瞪著我,一副把我當成兇手看待的模樣,就不曉得是不是要我給這傢伙抵命了。   「朕好心接待,將你奉為上賓,想不到你這人類包藏禍心,居然把朕的愛兒傷成這樣!」   「陛下且聽我一言,事情不是您想像的那……呃!什麼玩意兒?愛兒?您說誰啊?他?」   極度震驚,我有些口齒不清,說的話也顛三倒四,但我所聽到的這件事委實離奇。   這個精靈青年是葛林斯王的愛兒?葛林斯王共有三子,二王子倫斐爾、三王子雷曼,我俱已見過,傳聞中體弱多病的大王子與此人年紀不合,他沒理由是大王子,那麼,難道他是像碧安卡那樣的私生子女?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葛林斯王向我發出怒吼,「不錯,他就是朕最疼愛的第三王子,雷曼,格蘭納斯,斯特丁,不然你把他傷成這樣的時候,以為他是誰?」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打在我腦門,令我有天旋地轉的暈眩感。這個青年就是三王子雷曼?那我一直以來講過話,還交過手的那個人又是誰?一個索藍西亞怎會有兩個三王子的?   這個震撼太過劇烈,重大打擊之下,我的雙腿好像灌滿了醋,又酸又軟,支撐不住身體重量,踉蹌後跌,險些要一跤跌倒在地,忽然後方伸來一隻有力的手臂將我穩穩扶住,同時,一個聲音在後頭響起。   「是啊,這位正是本國的三王子雷曼殿下啊,說起來兄弟你還見過他好幾次的,照理說不該不認識啊?怎麼現在一副見到鬼的樣子?嘿,這樣子很不禮貌,不好啦!」   熟悉的蒼老聲音,正是大祭司柏南克駕到,他笑咪咪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和藹友善,但不曉得為什麼,此刻看在我眼中,竟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一見到大祭司,葛林斯王立刻變了表情,笑得非常燦爛,親熱地打著招呼,就差沒有過來握手了。這或許可以說明大祭司所受的重視與寵信,但考慮到葛林斯王前一秒還是如此暴怒,氣得像是要炸了肺,後一秒卻笑逐顏開,彷彿把剛才的憤怒忘得乾乾淨淨,這種劇烈反差就絕對不正常。   剎那間,我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張巨大的陰謀之網,而來索藍西亞後所見到的種種不協調,全都在我腦海中閃過……   這個籠罩在濃霧中的迷失國度,荒唐的國王與臣下,錯亂的價值觀……如果說,這一幕幕似是而非的滑稽劇,在其背後都有一個合理解釋,那麼就是有某個人主導、影響了這一切,並且樂在其中,而這個人……   驀地,我想起了那張從我胸口幻化出來的魔法字條,上頭所寫的兩行字,「織芝命危」、「殺大祭司」,雖未署名,但我知道這是倫斐爾所發,本來我一直把這當成是某種要脅,但如今看來……   我轉過頭去,怒道:「怎麼搞的?這個人是雷曼?那一個又是誰?你不是說那個人是雷曼王子嗎?」   大祭司一臉無辜,甚至還說得上委屈,道:「哪有啊?我從頭到尾有說過那個人是雷曼嗎?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看到年輕精靈就當是王子,我只是順著你的話說而已,嘿,這樣子不好啦。」   表情無辜,眼中卻閃著得意的神采,瞧這表情,我想大祭司可能正在等我問他那人到底是誰,所以我搖了搖頭,歎道:「老哥哥,你說得對,這樣子是不好,你他媽的還是去死吧。」   話聲甫落,我閃電出手,在任何人都還來不及反應前,將早就暗扣在手裡的滅魂匕首插在大祭司胸口,這一下動作既快,事先沒有預兆,彼此的距離又近,當大祭司察覺時,滅魂匕首已經狠狠地插進心窩。   「呃!你……」   大祭司臉上露出驚愕表情,慢慢地軟倒下去,我快速後退,免得被他瀕死一擊,同時抽出破魔槍與百鬼丸,作為最後的護身物。我殺了大祭司,這些精靈怎麼可能會放我好好出去,只能憑著這兩件東西做最後一搏了,但破魔槍是汲取我自身元氣為彈藥,以我現在的體能,胡亂射擊,可能幾槍過後就腿軟倒地,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須得小心。   滅魂匕首的傷害,主要是針對靈魂,如果華更紗沒有吹牛,靈魂遭到破壞的大祭司應該已無能回天,即使她是吹牛的,這一刺正中心窩,我紮下去的時候都還感覺到心臟怦怦跳,絕不可能出現什麼心臟偏右的詭異情形,換句話說,柏南克這老小子非死下可。   但隨著大祭司倒地,我發現了兩件奇事很不對勁。   第一,看見位高權重的大祭司遇刺,殿上的葛林斯王,還有一眾精靈武士都沒有反應,不驚不怒,反而像是被扯斷線頭的傀儡,眼神空洞,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一下。   第二,大祭司的要害被刺,雖然倒地,卻沒有流出鮮血,只是冒出一絲絲邪異的黑氣,情形詭怪莫名。   這兩點就已經夠怪異的了,更糟糕的是,本來已經倒下的大祭司,不曉得哪來的力氣,居然以手撐地,搖搖晃晃地又站了起來。   我還沒聽過有什麼生物要害被刺一下,會不流血只冒黑氣的,更別說心臟被刺,居然還能再站起來,這……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唔……」   後方傳來一聲痛楚的呻吟,我回頭望去,發現這聲呻吟來自葛林斯王。雖然在場的所有精靈,都還是一副沒有靈魂的空洞模樣,但葛林斯王的臉上卻開始出現了表情,他好像非常痛苦似的抱著頭,臉孔因為極度痛楚而扭曲,最後終於承受不住,單膝跪地。   」嘿,不愧是索藍西亞的王者,好像開始清醒了的樣子……」   聲音來自我的正前方,我轉頭一看,差點被眼前的東西給嚇到。站起來的大祭司,全身被一團邪異的黑氣所籠罩,整個形體似虛還實,不住搖晃,我不曉得眼前的這個東西究竟是幻影,還是真實存在,但隨著形體變化,本來蒼老的外表迅速變得年輕,皮膚上的皺紋消失,回復光澤,才一轉眼就變成了一個英氣勃勃的精靈青年。   去老還少,這固然值得訝異,但那張面孔我卻非常熟悉,儘管我之前已經猜到七八成,可是面對真相揭曉,看見那張臉,我仍是禁受不住激動,低叫出聲。   「雷……雷曼……」   無庸置疑,我眼前的這個「精靈」,就是我之前所認定的雷曼王子,雖然沒有希望號角在手,但他就是他,這點絕不會有錯。   一下子是大祭司,一下又偽裝王子,從頭到尾都只是他,又扮巫婆又扮鬼,我完全落入他的算計,被玩弄於股掌之中,就是不曉得他真實目的為何。   「驚奇嗎?訝異嗎?不用露出這種表情,這只不過是東方的氣功術,當功力凝運至巔峰狀態,肉體短暫回復年輕,雖然時間維持不長,卻可以重享青春的美好,是我所剩無多的幾個娛樂之一。」   我面前的這個生物緩緩說話,而我也想起來,之前每次碰著年輕的他,都發現他在運功戒備,那時一直覺得奇怪,以我與他之間的實力差,他對我怎樣都不用這樣防備,反倒是我該提防他才對。哪想到,運功是沒錯,但不是為了戒備,只是為了返老還少,維持年輕的外表。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以你膚淺的見識,我很難向你解釋清楚,雖然這些年我一直在這裡當大祭司,不過在這之前,我倒是比較喜歡龍王陛下這個稱呼。」   從這句話裡透露出一個重要訊息,這個精靈……這個生物,不是真正的大祭司柏南克,可能不曉得在什麼時候,真正的柏南克就已經被他幹掉,然後便為他所取代,以大祭司的身份在索藍西亞活動,進行他的陰謀。   「說起來我要謝謝你,在這段不長的時間裡,你給了我不少的娛樂,其實我不想這麼早殺你的,畢竟你讓我開心了一段時間,又對我有大功。若不是你的到來,我也無法取回原身,要一直被困在這老朽的軀體內……」   「你說……什麼東西啊」,   「聽不懂嗎?哈哈,無所謂啊,你本來就不需要懂的,只是我太過苦悶,想把這些話找個人說而已。你應該要覺得很榮幸,可以聽我說這此一話,還拉著這麼一大票人與你陪葬,哈哈哈,等會兒我消化掉你的時候,一定會記得向你說聲謝謝的。」   大笑聲中,他的身形漸漸分解,化作一道黑光直衝天際,而他剛才所站之處,則留下了一團拳頭大的黑色氣旋,快速轉動,發出強猛氣流,激烈吸扯著周圍的事物。   地毯還有一些壁掛裝飾首當其衝,被黑色氣旋吸扯過去,與黑氣一接觸,馬上被腐蝕分解,而黑色氣旋吸收了這些,體積迅速壯大。眼前這情景如此明顯,再與「消化」這個詞稍做聯想,我哪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正想第一時間逃離此地,黑氣突然大盛,瘋狂吸卷大殿上的所有事物,吸力之大,將人扯得立足不穩,我要不是見機得快,馬上抱住一根柱子,穩住身形,早就被扯過去沒命了。   然而,我這樣也只是苟延殘喘,拖延一點剩餘時間而已,黑色氣旋的吸力不但越來越強,本身體積也迅速擴大,尤其是當幾個靠得近的精靈武士被吞噬下去後,吸收了生人血肉的氣旋吸力更大,抱著柱子的我都被扯得離地而起,要不是有根柱子可抱,早就被扯過去了。   情形與大日天鏡發動時相仿,但有一點更要命的地方,就是黑色氣旋吞噬生物後,體積迅速增大,這樣到最後,我就算能不被吸扯過去,也仍會被氣旋吞下,糟糕之王。   情勢正千鈞一髮,忽然,巨大的吸扯力量止住,我一下子摔到地上,還來不及慶幸自己得救,就看到眼前一道健壯雄偉的身影,發著雪亮的白光,擋住了黑色氣旋,為我爭取到生機。   「葛、葛林斯陛下……」   赤裸的精靈王者,短短時間內看來好像消瘦、憔悴了許多,披頭散髮的模樣非常狼狽,身軀雖然強壯,但也沒有了那種肌肉男的感覺,眼中更是不見笑意,盯著那團黑氣,模樣無比認真,彷彿正統領萬軍抵禦強敵,真正有了那種王者氣概。   葛林斯王也是個出色的術者,他以自身魔力壓制這團黑氣,看來很不輕鬆,甚至可以說竭盡所能,因為才只是一下子,他就痛苦得面容扭曲,雙臂也筋肉爆裂,鮮血橫流……   「人、人類啊……」   葛林斯王沒有回頭,聲嘶力竭地叫道:「朕被那邪物迷失了心智多年,直至現在才清醒……現在的朕,只能短暫支撐,沒有能力離開了,你……能答應朕的請求嗎?」,   也輪不到我不答應,我只要敢說個「不」字,這位精靈王者兩手一鬆,我也一樣得陪葬,至於他要我答應什麼,用屁眼想都想得出來。   「陛下放心,我必竭盡所能,帶三王子離開,更發誓會為您報仇雪恨。」   「……是嗎?那朕……就安心了……」   情勢緊急,我連忙從擔架上抱起雷曼,或許是因為沒了一手一腳,這位正牌的精靈三王子並不重,很輕鬆就可以扛著跑,我扛著他狂奔出去,才剛剛衝出大殿,就聽到後頭一陣恐怖的撕裂聲響,濃烈黑氣瞬間大盛,猶如海潮怒濤,鋪天蓋地直湧過來。   「啊!陛下,你怎麼不多撐久一點啊?」   一腳才剛出大殿,眼見黑氣即將吞沒我與雷曼,我腦中只想到一個問題。   (要命,剛剛答應替人報仇,這下子誰來替我報仇,)   請續看(阿里布達年代祭)第三十四集 第三十四集 索藍西亞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索藍西亞被大祭司搞得烏煙瘴氣,差點讓我把小命都丟在這裡,幸好不良大叔帶著一個小忍者和四個大光頭來援手,可是異變後的大祭司竟然化為濃霧,他……他還是不是個東西啊?!   東海反抗軍大敗,全軍覆沒,連統帥李華梅都下落不明;再加上面對一無所知的敵人,阿雪是否能救回又生變數,遭逢這多重打擊,說我不難過是假的,但再怎麼難過,我都沒想到我的好「妹妹」會「這樣」安慰我…… 第一章 王子挨罵 公主操媽   葛林斯王作為索藍西亞的統治者,在大地上自然是知名人物,不過,仔細說起來,他雖然有名氣,但人們對他的認識,也就是知道這個名字而已,因為他在位期間並無大作為,不曾勵精圖治,也說不上什麼文治武功,只是國內政局還算穩定,沒有讓人民吃什麼苦頭就是了。   當然,以精靈重視榮譽與尊嚴的傳統,葛林斯王在國內荒淫好色的種種醜事,絕對不會讓它流傳到國外去,因此外界人們對葛林斯王的印象,就是沒什麼深刻印象,反倒是他兒子倫斐爾,在人類世界名頭響亮,每個人在知道索藍西亞這名詞存在時,就曉得倫斐爾這名字。   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我親身遭遇,實在想不到這位索藍西亞的精靈國王,會是如此具有王者風範。   雖然有很長一段時間,被那冒充大祭司的邪物給控制,但在他人生的最後,這一段短短的清醒時間裡,他明快決斷,銳身赴難,犧牲自己來拯救兒子,這些作為都很了不起。   回顧那一刻的情勢,如果葛林斯王想獨自逃生,只要他把所有牽絆放下,集中所有力量破牆外闖,絕對是做得到的,不過他一定也看出來,在這樣的情形下,他不可能救得到與他有一段距離的兒子,所以他權衡情勢,賭上自己的性命去救兒子,竭盡全力擋下那團黑氣,半求半脅迫地讓我帶他兒子逃生。   短短的半分鐘內,做出這樣的判斷與行動,智慧、力量、決斷,三者缺一不可,在我生平所見的國家領導人之中,只有萊恩大總統可媲美,冷棄基那個廢柴國王是沒得比的。   要是可能的話,我其實挺希望能多點時間、多點機會,讓我好好再認識一下這位精靈王者,哪怕是相互為敵也不錯,只可惜……人世就是如此無常,已經逝去的人與機會,就是不會再回來。   不過,相較於葛林斯王的死亡,其實我沒有餘裕去想太多,因為我現在的處境,距離脫險還差得很遠,離地獄倒只是一步之差,葛林斯王雖然暫時擋住黑氣的擴張,但我才剛跑到大殿門口,這位可敬的王者便已壯烈犧牲,被那一團不住吸蝕生命的黑氣給吞噬,而那團黑氣在消化掉葛林斯王后,瞬間爆發成長,猶如海潮怒濤,覆天蓋地直湧而來。   一腳才剛出大殿,黑氣即將吞沒我與雷曼,我腦中只想到一個問題。   (要命,剛答應替人報仇,這下子誰來替我報仇)   這念頭才在腦中閃過,一股忽然出現的大力,由腳底爆發,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轟飛,連同背在後頭的雷曼,一起飛出數尺,躲過了這一波的黑氣爆發。   險死還生的場面,在我生命中並不陌生,倒霉的時候,一天裡頭都能碰上好幾回,所以這樣的感覺我不陌生,在被轟飛的瞬間,我知道多半是有人出手救援,只是想不通這救星會是誰,所以瞪大眼睛,試圖看個清楚。   情況變化劇烈,眼前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在那短短數秒間,我看到前方出現一道黑色的背影,個頭矮小,看起來異常的眼熟,好像過去曾在什麼地方看過。   (奇怪,為什麼我會眼熟?這種背影……是女孩子?是我曾經上過的女孩子嗎?)   忽然間,一個幾乎已經被我遺忘的畫面,重新在腦裡活躍起來,並且與此刻眼前的景象重疊,那是在東海的封靈島之戰,整個戰況最為混亂,武間異魔要動手幹掉我的時候,有個人忽然攔阻在我身前,替我擋住武間異魔的攻擊。   「鬼、鬼魅夕?」   最不可思議的救星人選,自從黑龍會滅亡後,我就不曾再聽過這個大地頭號女殺手的消息,姑且不論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更大的一個疑問其實是她為何會出來救人?而且還是兩次救我?   在強烈的震驚下,我看見那道黑氣瘋狂地席捲過來,像是一道黑色的巨浪,要將我們一口吞噬,而擋在我身前的那道嬌小身影,則取出了某個長形的條狀物體,瞬間,這個條狀物體碰到黑氣,釋放微弱的金色光芒。   金芒微弱,卻很快地轉為耀眼燦爛,甚至逼得我睜不開眼睛,無法正視,彷彿有一個太陽在前方發光發熱,而且在強光之中,還有一股極其強盛的神聖氣息,驅邪破魔。   (好厲害!是什麼高水平的聖物嗎?這股神聖氣息之強,算得上生平僅見了,什麼東西這樣厲害?)   耀眼的金芒消失後,我回復視力,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既然能存活下來,那道黑氣必然已經消失。   照理說,那道黑氣腐金蝕鐵,吞噬一切事物化為自身能量,不斷壯大,真是很厲害的一著,如果持續這樣吞噬下去,最終便會成為毀滅整個天地的恐怖事物,不過,這種事情應該是不可能的,除非它的存在超越這世界物理法則,否則據我所知,這世上尚未開發出如此超越極限的魔法、魔力道具。   具有類似效果,卻遠沒有這麼厲害的事物,我倒是見過,依照那些東西的運作原理,瘋狂吞噬、不斷壯大的過程,只能維持一段極短時間,就像吹一個氣球一樣,在體積大到超過本身極限後,就只能炸得粉身碎骨了。   所以,那道黑氣的瘋狂吞噬,會以本身的崩毀來作結束,這是我預計之內的事,只不過……不曉得那道黑氣是自行崩潰瓦解,而我們憑著某件聖物保住性命,抑或是……那件聖物正是刺爆氣球的針?本來該繼續蔓延的黑氣,是碰到那件聖物而被消滅?   學術理論的東西可以先擱著,我首先要確定的,是我前方的那位救星。鬼魅夕會現身救我,不代表她就不會反手給我一刀,這世上的女人過半都莫名其妙,我對此可是不敢掉以輕心。   「呃……你……怎麼會是你?」   前方的瘦小身影,這時已經站了起來,還轉過身來,儘管同樣是東海黑龍忍軍的裝束,但這個救命恩人卻不是鬼魅夕,甚至不是個女人,是一個非常惹我嫌的可惡少年。   未來!   在前往伊斯塔的路上,我們意外救出的黑龍下忍,雖然與我很不對盤,但在伊斯塔的連場激戰中,這小子的活躍,還是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但後來大家在白拉登的船隊上分道揚鑣,各走各路,我雖然不至於認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到他,可是,卻也沒想到這麼快就重逢了。   華爾森林此刻正足足非之地,未來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在這個時候來到,總不會是來這邊遊山玩水兼嫖妓的,必然有什麼理由,而且他手中的那個長條形物品,剛才散發著這麼強大的神聖氣息,絕非凡物,他拿著這根東西到這裡來,難道是特別來向我炫耀現寶?   我刻意打量了那個東西兩眼,發現那個長條形物體,外表看來非常古怪,長度大約有個一米三四,雖然是長條形,但整個外部卻是不規則狀的半透明礦石,像是雜質甚多的低劣水晶,粗重笨拙,如果被棄置在路邊,大概誰也不會多看一眼。   下過,這個長條形物體的礦石外殼上,有幾道裂縫,也不曉得是不是剛才被黑氣所侵蝕裂開的,但裂縫之中滲透出一閃一閃的微弱金芒,不是很強烈,時有時無,我感受到一股神聖的氣息,隨著金光閃動而釋出。   (情況好古怪,這是什麼法寶?怪模怪樣的,不太正常啊……該不會是法寶被什麼東西給封住,才變得這等怪樣子吧?)   幾個念頭在腦海裡閃過,但沒等我開口,未來就把手一舉,將那個長條形物體遞給我。   「呃……這麼便宜我?」   未來是個啞巴,不可能回答我,而考慮到我們之間的非友善關係,我還真是下敢接受這份「重禮」,就在局面僵持的時候,我聽見不遠處人聲喧嘩,有大批隊伍朝這裡奔來,這才注意到自己周圍的環境。   那道黑氣所帶來的破壞,將整個正殿,連同旁邊、後方的幾座宮殿都吞掉大半,甚至就連王宮所在的巨樹,亦被毀去四成。王宮與巨樹都受到多重結界的保護,就算用大型魔法連續轟擊,都能支撐上一段頗長時間,那種黑氣卻完全無視結界存在,沾附物體便立即吸蝕毀壞,實在是非常可怕的東西,甚至可以說……這是超越一般常識的可怕東西。   在黑氣籠罩範圍內的生命,無一倖免,全部被吞噬掉,所以最開始的一段時間,我沒有看到半個精靈靠近過來,但這麼大的破壞,整個華爾森林都會被驚動,所以幾分鐘之後,來自各方的精靈士兵便將這團圓圍住。   遠方的天空,閃著熾烈的火光,不時還聽見爆炸聲響與慘嚎,顯然激烈的戰鬥還在繼續,若非如此,應該更早就會有精靈士兵圍過來了。但現在王宮被摧毀大半,裡頭的精靈一看就知道是死光光,我拖著重傷又重殘的雷曼,和未來兩個人站在王宮遺跡外,這幕景象……換作是我看了,也會先把這兩名嫌疑重大的人類擒拿下來再說。   未來這小子精通忍術,要是我沒有看錯,剛才那一下突然現身,好像就是從我的影子裡冒出來,這正是忍術的影遁,等一下這些精靈發動攻擊,他倒是可以說溜就溜,只有我要倒霉。   (糟糕,我現在沒辦法用魔法,難道要挾持雷曼當人質?就算這樣,也不見得就安全啊……)   那些精靈們分別守住巨樹的各處分枝,對著我大嚷大叫,好像在質問王宮裡頭的人都怎麼了,這些我哪可能解釋得出來,眼看他們就要逼上來,我正準備拿百鬼丸抵著雷曼的咽喉當人質,忽然聽見一聲尖嘯。   「停手!」   一聲貫滿真氣的尖嘯,如雷震耳,讓所有聽者耳內嗡嗡作響,一些體質較弱的精靈,甚至當場被震得暈死過去,像這樣的威勢,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為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來了。   只可惜,就因為來者不是,所以需要一些其他的欺敵技巧,人還未現身,一柄幾乎與人同高的巨刀飛擲過來,就落在我身前三尺,直沒至柄,巨刀上所蘊含的力量透發出去,方圓三十尺之內,所有接觸到的精靈都被震得腳下發麻,跪倒下去。   如果這些巨樹的防禦結界還正常運作,這一刀就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但少了結界的壓制,在刀勁震擊範圍內的幾百個精靈,就全都軟膝跪倒下去。換作是在平地上,最多就是一票傢伙東倒西歪,但身在巨樹上,這一下可就不得了,一時間不曉得有多少精靈士兵立足不穩,從巨樹上摔跌下去,旁邊的同伴既要自保,又要試圖救人,場面登時大亂。   混亂之中,一道藍色身影從天而降,手一抖,便將霸海巨刀拔起,穩穩地守在我身邊,正是最佳護衛冷翎蘭趕到了。   「你沒事吧?」   「你如果再晚來一點,事情就會很大了。外頭的情況怎麼樣?」   「那群沒有生命的邪物瘋狂肆虐,不分任何目標地亂攻,造成的傷害很大,精靈那邊的動作也怪怪……你怎麼會弄成這樣?這邊發生什麼事了?」   「二言難盡,簡單一點的說法……我碰上異形了。」   我向冷翎蘭簡單說了事情發生經過,她皺起眉頭,道:「大祭司居然有這麼詭異的變化,背後肯定有著重大陰謀,現在華爾森林亂成這樣,我們該怎麼辦?要抽身撤退?還是要幫哪一方?」   「哪一方也不關我們的事,總不能替精靈們當傭兵吧?那些沒生命的龍牙戰兵可不好對付,就算要見義勇為,也犯不著挑這麼強的敵人,但現在就算要抽身,外頭亂成這樣,也很難全身而退……」   我抬頭看天,喃喃道:「再等一下吧,算算時間,收拾亂局的人也差不多該來了。」   「收拾亂局的人?誰啊?」   「哦,說錯了,是收拾亂局的精靈。」   話才剛講完,遠方又有一連串喧嘩之聲響起,與正在激鬥中的戰場是反方向,看起來若非是龍牙戰棋分兵兩路,另開戰場,就是來了另一路新人馬。   過不多時,新響起的那陣喧嘩,越來越往這邊靠近,直衝王宮而來,我縱目眺望,看到一支精靈的小部隊快速朝這邊衝來,雖然這支小部隊的成員個個帶傷,衣甲殘破,好像剛剛才打完一場慘烈的戰爭,傷疲交加,但奔走時身上所散發的銳氣,卻讓人不敢小覷。   和其餘的精靈士兵相比,這支小部隊是真正能作戰,並且在嚴苛戰爭中生存下來的精銳,數目雖少,戰鬥力卻很驚人,而放眼索藍西亞,能夠栽培出這樣一支勁旅的領導者,恐怕就只有……   「法雷爾將軍!」   遠遠的,一聲提氣發出的大喝,如乘風破浪般傳來,用的是人類蠶言,儘管還看不到對方身影,這聲破空長喝卻是佔盡氣勢,我有心回敬,卻是沒這個本事,不甘之下,心生一計,便向身旁的冷翎蘭吩咐。   「幫我一下,把我喊出的話再喊一遍,要讓對方聽得到。」   說完,沒等冷翎蘭答應,我就扯開喉嚨大喊。   「倫∼斐∼∼爾∼∼∼我操你媽∼∼∼」   喊完回頭一看,冷翎蘭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怎麼都不敢把我的委託付諸實施,畢竟以她金枝玉葉的尊貴,要她上陣拔刀砍人,輕而易舉,但要她當著千百精靈大聲喊粗話,這種事對她是奇恥大辱,換作平時,大概殺了她都幹不出來。   不過呢,男人就是下賤,越是難以得手的事,就越是想要做。看冷翎蘭這樣彆扭為難的樣子,我腦袋一陣發熱,也不管現在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揮手出去,「啪」的一聲,在冷翎蘭挺翹的圓臀上重重打了一記。   正在驚愕中的冷翎蘭,被這突來一嚇給刺激到,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吐氣揚聲,高喝出去。   「倫∼倫斐爾∼∼∼我操你媽∼∼∼」   不愧是第七級強者的放聲一吼,這聲大喝高亢入雲,迴盪九霄,震得在場所有生物耳內作響,久久不能平靜。雖然不是每個精靈都聽得懂人類語言,但至少倫斐爾聽得懂,夠他享受一下了。   像這樣的張口罵街,是地痞流氓所為,我平常不喜歡搞這一套,覺得罵來罵去,像野狗互咬,浪費時間,毫無意義,但這次我身歷奇險,幫了倫斐爾的大忙,讓他平白佔了大便宜,自己卻肯定拿不到好處,別說什麼獎金、謝禮,對方只要不過河拆橋,就算非常有義氣,如此吃虧的鳥事,不當眾罵上兩句,逞逞口舌之快,又怎麼能出得了這口惡氣?   這番心思,冷翎蘭又怎麼會理解?一口氣把那段髒話大聲喊出去的她,喊完後才如夢初醒,一雙美目含怒瞪來,似是瞋怪,卻很快地轉過頭去,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這種動人的小女兒家嬌態,真是讓人看得兩眼發直。   被冷翎蘭這響徹雲香地一喊,倫斐爾大概是感到尷尬,沒有再叫喊回話,所率領的那支勁旅很快來到附近,操控懸浮工具,上了巨樹,出現在我們眼前。   這位久違的精靈二王子,模樣看起來算不上安好,他失蹤之前最後留下的訊息,就是他身負致命重傷,生死不明,而他現在的樣子,則是完全對得上那個訊息,不但渾身衣甲破損,沾染血污穢漬,身上、臉上都是傷痕,甚至還盲了一目,戴上眼罩。   如此重傷,不難想像那一戰的慘烈,倫斐爾本來的相貌文雅俊秀,是精靈中一等一的美男子,但如今臉上有傷疤,又瞎了一隻眼,俊美外表可以說是毀了,只不過::他仍睜著的那隻眼睛,神光炯炯,面上雖見風霜憔悴,英銳之氣卻不減,還多添了幾分剽悍之感,看來……這番險死還生的歷練,對這位二王子倒不全是壞事。   以身份來說,被通緝的倫斐爾目前尚是罪犯之身,突然這樣出現,精靈們應該群起攻之,把這傢伙擒拿或格斃才對,但他就這麼往這一站,周圍的精靈士兵全部讓開,對他態度恭謹不說,差點就全部彎腰行禮,顯示這位罪犯王子在士兵心中的地位。   「法雷爾將軍!」   獨眼的精靈王子向我拱了拱手,又向冷翎蘭道:「二公主,兩位好,我本已率領部屬埋伏附近,只是忌憚妖人厲害,不敢進入華爾森林,後來看見森林中騷動起來,料想法雷爾將軍已然得手,立刻發動突襲接應,幸好來得及時,沒有誤事。」   「說得好聽,你躲得遠遠的接應,把老子推在刀尖浪口,替你當殺手:那張什麼字條的,上頭也不寫個清楚,害我猜半天,最後才敢動手……他媽的,你這精靈連一點良心也沒有。」   倫斐爾始終是佔了便宜,被我劈頭這麼一罵,只是笑笑,也不動怒,正要回答,忽然看到我身後躺著的雷曼,臉色大變。   「……三弟?這是怎麼回事?」   倫斐爾急忙搶奔過來,確認雷曼的狀況,擔憂之色,溢於言表,這讓我有些訝異,本來聽說他們兄弟相爭,倫斐爾也把雷曼看成廢物,兩人看起來交惡已久,可是看他此刻的神色,兩兄弟終究血濃於水,不似旁人傳說的那樣恩義斷絕。   確認了雷曼傷勢雖重,沒有立即的性命危險,倫斐爾問起了事發經過,這種事情橫豎沒得隱瞞,我就簡單說了一次,包括葛林斯王自我犧牲,還有王宮內的驚變,全部敞了交代。   倫斐爾聽見葛林斯王已亡,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晃晃,差一點就栽倒下去,總算他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強行撐了下來,揮了揮手,讓我們給他幾分鐘的冷靜時間,順便也讓他為父親致哀。   彼此的家庭狀況不同,我很難想像死老爸會讓人傷心成這樣,不過看倫斐爾的樣子,他是真的很難過,幾乎被這喪父之痛給擊倒。   趁著這個短暫的空檔,冷翎蘭也問我是何時與倫斐爾同盟,到底是怎麼搭上線的,我搖搖頭,表示沒有與倫斐爾接觸過。   「如果真的有聯繫,就不用搞到那麼驚險了,行動上可以更周密一點,說下定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傷亡……」   我道:「你還記得那天機甲戰偶襲擊老畜牲,結果殃及池魚,我胸口正中一銀梭的事嗎?那枝銀梭其實不是要射老畜牲,根本就是射我的,就連整個刺殺行動,都只是為了送出這一下的掩護之舉。」   這些事情當時沒有人曉得,就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直到那晚四下無人,我在一陣胸痛之後,胸口漂浮出五色彩光,彩光中顯現出一條魔法字箋,我這才明白過來,銀梭中藏有魔法訊息,是有人藉這方法苦心送出訊息。   為了不讓旁人察覺,這條訊息真是送得煞費苦心,但大概是因為太過重視隱蔽性了,本就微弱的魔力散失大中,我所看到的字箋上,並沒有完整內容,僅是一些殘破的隻字片語。   「禍首」、「織芝」、「大祭司」、 「殺」、「命危」,殘缺的文字,我無法判斷真實意義,只能照自己的想法去拼湊,這事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難,我總不可能把它翻譯成「大祭司命危」、「殺禍首織芝」吧?只能把它判定為「織芝命危」、 「殺禍首大祭司」了。   判斷是這樣沒錯,但整個字箋的內容搞不好失去十分之九,我只憑著十分之一的文字,就做出這樣的推論,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萬一上頭所指的禍首與殺,另有其意,我錯將之聯想在大祭司身上,貿然行動,那豈不是搬石頭砸腳?即使真的是指大祭司,那也只是對方一面之詞,我沒理由要替人家當殺手啊。   至於是誰發這張魔法便箋給我,那倒是非常好猜。有能力發魔法信箋的人很多,但除非是極高水準的匠師,不則是製作不出那種自主活動的機偶,所以我看到魔法信箋之俊,就曉得有織芝牽扯在內。   織芝在回國路上失蹤,下落不明,但她失蹤之前,是和倫斐爾一黨人一起行動,有可能是途中出了意外,又會合在一起,那麼,爛船也有三斤釘,以倫斐爾殘部的力量,再得到織芝的輔助,要搞出一場這樣的襲擊毫不為難。   解讀這些訊息後,我就知道倫斐爾未死,其勢力也潛伏在附近,伺機而動,但如果以為我做了什麼,就會得到他們的接應……嘿嘿,這就未免太過天真,我是想也不敢想。   諸多顧慮,最終是讓我不敢妄動,心裡非常擔憂織芝的情況,不過在得到更進一步的情報前,做什麼都是不妥當的。   王宮中的意外變局,大祭司的種種百行,讓我明白下禍首「這兩字所□非虛,自己確實跌入別人設計好的大陷阱,在這種情形下,敵人的實力高深莫測,我就算掙I也是無力改變,不過……與其坐著等災厄降臨,我寧願拼一個魚死網破,至少也從扎人身上討點利息回來。   基於這心理,我奮勇一擊,將華更紗特製的那柄滅魂匕首,一反手就插進那個老妖怪的心窩,雖然沒有造成重創,卻也逼得老妖怪現真身,讓一切黑幕被掀開至陽光底下。   (鬼婆製造的東西,肯定是變態貨色,威力只有可能街太過頭,不太可能不足,換句話說,那個老妖怪即使傷得不重,恐怕也不會太輕鬆,所以才遲遲沒有第二波反擊……唔,鬼婆說,滅魂匕首對龍牙戰兵有效,或許等一下可以試試看,拿匕首與倫斐爾交易,換點好處,否則那些失控的戰棋還不知道怎樣收拾。)   我想了想,有許多問題要提出,但人家剛剛死了老爸在默哀,似乎不好去打擾。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未來,走到我面前,把他手裡的那個長條狀物體再次遞給我,這次還附上了一封書信,看起來……好像他此行是受人之托,把信與東西帶來給我,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嘿,我一向喜歡拆禮物的時候。」   我把信接過,拆開一看,發現信是久不見面的不良中年茅延安所發,開頭除了狗屁寒暄,說自己過得不錯,有吃有喝有得搞,要我千萬不要為他擔心,也提到他近日內會趕來素藍西亞,助我一臂之力,要我別一個人獨吞索藍西亞的美女,怎麼都要幾個給他,真是一堆無聊廢話。 第二章 異魔降世 混亂天地   茅延安信中所提,幾乎都是廢話,真正的重點,在於這件東西的來歷。當初在全雀花聯邦的時候,我與娜西莎絲締結盟約,若我護送她平安抵達伊斯塔,她就重酬於我,把伊斯塔的一件重寶相贈。   重寶重寶,這可不是自己說說就算,據她當時所言,那似乎還是創世聖器之一,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動心,答應替她賣命。然而,後頭的意外太多,從進入伊斯塔今後,惡戰連場,煩擾不斷,就算是我這麼貪財重利之人,也被鬧得焦頭爛額,居然佃這件事情給忘了,一直到巴格達大戰前夕才想起來,向娜西莎絲查詢,試著把這件駟器拿來使用。   普通人搞不清楚狀況,聽到創世聖器四字,就以為這是神聖屬性的至高法寶,恰好拿來對付妖魔鬼怪、無頭邪靈,但創世七聖器其實各有特性,聖器的這個「聖」字,是形容其地位份量,不是形容屬性,要是拿錯了聖器去砍無頭騎士,一個不小心,就成了抱柴救火,敵人越戰越厲害,所以我也不敢亂用,要先問個清楚。   一問之下,娜西莎絲回答得吞吞吐吐,說當初為了吸引我接下任務,她特別把報酬說得動人,其實……伊斯塔根本沒有創世聖器,但疑似創世聖器的東西倒是不少。   創世七聖器,這是當今世上最了不起的七件法寶,據說出自同源,為神明創世時開天闢地所用,不過具體的創造真相不明,在歷經長久的爭奪後,這七件聖器不但散失於歷史的長河中,就連這七聖器到底是哪七件,都變成眾說紛紜。   大地上的國家級勢力,都持續對七聖器進行搜索追蹤,伊斯塔當然也不例外,□尋寶這種事情,國家級勢力雖然佔便宜,卻也不是無往不利,很多時候也像茫茫大海上的倒霉釣客一樣,魚沒釣著,儘是釣一些垃圾上來。伊斯塔的情況正是如此,幾百年的尋覓,創世聖器沒撈著,不過疑似創世聖器的稀奇古怪物堆了滿滿一倉庫,當娜西莎絲把我帶到那間倉庫前,我那時的表情之古怪,大概和無頭騎士有得比。   「對不起,但那時……你也知道我的無奈。國難當前,伊斯塔也沒什麼好東西,為了表示我的歉意,倉庫裡頭的寶物,你可以任意選個三五件走。」   「寶物?是雜物吧?連裝箱都沒裝,隨便堆扔在那裡的東西,你還有臉要我任選三五件走?他媽的,你要裝慷慨,怎麼不整倉庫一次送我算了?」   「你如果喜歡的話,整個倉庫的雜物都搬走無所謂……」   娜西莎絲裝慷慨果然裝得徹底,承諾我把滿倉庫雜物贈送時,還不忘補上一句,「為了表示誠意,我們也會替你裝箱。」   「……你信不信?不用等到無頭騎士大開殺戒,我現在就和你同歸於盡。」   這件事情實在太糗,如果可以,我甚至再也不願想起它。離開倉庫時,我要娜西莎絲另挑一件夠份量的寶物當謝禮,絕不能這麼打混過去,至於改用什麼寶物,待戰後再來商量,如果戰況順利,建立大功,謝禮要雙份,不則我就把她的腦袋切下來當創世聖器用。   巴格達之戰結束後,我還沒來得及重提此事,連番意外發生,我們就被逼得逃出伊斯塔,差點連命也保不住,後來我在白拉登的五色帆船上,每每想起此事,都趴在欄杆上哀歎,想說若是能讓娜西莎絲依約送禮,不曉得會送上何等重寶,來彌補我們在伊斯塔出生入死的辛苦,即使在前往索藍西亞的路上,這個遺憾還時常浮現心頭。   想不到,娜西莎絲倒還是一個守信之人,也可能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太對不起我們,所以當我們離開巴格達後不久,她便派遣密使,試圖找上我們,贈上她的謝禮。   謝禮中最實際的,就是真金白銀,這點茅延安深表認同,所以當使者找到白拉登的船隊,將謝禮送上時,茅延安大方地替我收下,並且替我大肆揮霍,還列了帳單明細給我。   茅延安信中表示,真金白銀太過沉重,攜帶不便,他體貼我的處境,先行替我揮霍享受,說是會用這筆錢多買幾個處女來幹,待他確認品質優良,沒有問題之後,再由我回去執二攤。   一封信看得我怒髮衝冠,眼裡噴火,但信的內容還沒完,最後兩行,茅延安說美酒、美食、美人都由他一人獨享,未免過意不去,為了讓我也有好東西享受,他特別委託未來,把娜西莎絲送來的重寶送來給我,增添戰力……看到這裡,我再也忍不住,仰天長嘯。   「茅延安∼∼你這條國際大好狗!」   便宜都是他佔,美女都是他幹,我只能執二攤、穿舊鞋,美酒美食被他吃完,還把帳單收據扔給我看,這擺明是故意激我,偏偏他躲得遠遠,我再怎麼火大,也是拿他沒辦法。   「稍安勿躁,這時候罵得再多,也只是敗犬狂吠,沒有意義。」   冷翎蘭不明白我與茅延安之間的糾葛,不過看這狀況,她多少也明白一些,勸我說眼下身在險地,氣惱這些並無意義,倒是娜西莎絲遣使送來的秘寶,可以先看一看。   「有什麼好看的?你真當那是寶物啊?根本是雜物!」   說是這麼說,我忽然想起剛才面對黑氣逼命時,未來手中那事物的異象,姑且不論此物出處來歷,那時候所感受到的神聖氣息確實強大,是極高等級的神聖法寶,假如它真是被什麼異物所封印,效能受限,只能釋放出部分聖氣,就已有這樣的神能,那整體威力真是難以想像。   我從未來的手中把東西接過,發現這東西沉甸甸的,捧在手上好像抱了一塊大石,極有份量。這東西的晶石外殼上,有許多細小的裂痕,裂痕之中金芒閃爍不定,我也看不清楚裂痕之內的具體情形。   冷翎蘭看出我心中所想,一掌按放在這件奇物上,掌力驟吐,先以第六級力量發勁,瞬間增加到第七級力量,照理說就算是花崗巨岩,也要一掌而摧,但這件奇物只是金芒一閃,亮得刺眼,冷翎蘭開山裂碑的掌力如泥牛人海,轉眼間消失無蹤。   「好傢伙,果然不尋常……掌力震擊無效,改用刀劍劈砍看看。」   冷翎蘭說完,就要付諸實施,這件奇物是捧在我手裡,她要劈要砍,連我也要倒霉,我一想不對,連忙勸阻。   「對了,有件事情要先問問……」   我想起一事,問了未來,這件奇物上的裂痕,是不原本就有?因為這件奇物如此堅固,連冷翎蘭的掌力都無法破壞,居然會產生這麼多的裂痕,實在不可思議,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   結果,我的猜測得到驗證,未來比著手勢說明,表示從茅延安手上接過此物時,這件奇物完好無缺,更沒有絲毫裂痕,都是剛才抵禦黑氣時,晶石外殼與黑氣接觸,這才生出許多的裂痕。   (看來倒真是誤打誤撞,若不是剛巧碰上那團黑氣,這一大塊東西終究只是一塊笨石頭,屁用都沒……唔,意外找出了破去表層的方法,要是能把這層。關石外殼全數解去,裡頭的東西……)   有了方法就有方向,但要怎麼把這奇物的晶石外殼破去,還需要好好計劃,不過眼前的一大障礙,就是我用不出魔法,辦事有了不小的難度,當真想要破殼取寶就只能找人合作,這也意味著得有所付出,沒法獨吞好處。   腦裡胡思亂想,我忽然察覺冷翎蘭面有憂色,心中一凜,馬上想到問題所在,倫斐爾那封殘缺不齊的魔法信箋中,提到織芝遇險,冷翎蘭與織芝名義上是上司與下屬,但私誼甚篤,兩個女人一同在男人的世界裡奮鬥向上,力求表現,就算說情同姐妹都不為過,聽到織芝有事,冷翎蘭又怎會沒反應?   如果不是因為倫斐爾在哀悼父親喪命,情緒尚未穩定,冷翎蘭應該早就抓著他衣領問了。我明白冷翎蘭的心情,溫言安慰,但自己心裡卻七上八下,若織芝平安無事,應該隨著倫斐爾一起現身,此刻我不見她,那個答案……   「抱歉,讓兩位久候了……這位是?」   倫斐爾哀悼完畢,稍微把哀傷情緒壓制,過來先處理我與冷翎蘭,並對未來的身份提出疑問,畢竟這小子一身黑龍忍軍的制式裝束,旁人也許不識,但以倫斐爾的見識,認出來並不為奇怪。   「啞巴一個,就別難為他搞自我介紹了,他叫未來,勉強算是我的同伴……不同生不同死的那種。」   聽我這樣介紹,倫斐爾愣了一下,這才點點頭,向未來拱手示意,同時也對冷翎蘭說話。   「才不過一陣子不見,二公主的修為突飛猛進,再非昔日,真是讓我好羨慕,不曉得是發生了什麼異遇?」   冷翎蘭的武功一日千里,突破至第七級境界,以倫斐爾目光之利,不會看不出來,這麼一問的同時,他目光也望向我,似乎察覺到我是冷翎蘭突破之因。   我揮手制止冷翎蘭的回答,逕自道:「閒話省省吧,二王子……不,該叫國王陛下了,眼前的情況你打算怎麼辦?」   葛林斯王駕崩身死,雷曼又變成重殘人士,雖然還有一個大王子,但這傢伙長年病弱,庸碌無能,總不會輪到他繼承王位,那……倫斐爾就是理所當然的繼承者,馬上可以上位了。   儘管……倫斐爾目前還是被通緝的身份,但精靈們的態度也表得很明,明知道他是待罪之身,一看到他還是行禮,毫不掩飾地表示出尊重與敬仰,除非他自己把王位莊外准,不則……王位已經是他掌中物。   成為王者,是至高無上的權威,但享有權能,也要盡責任,索藍西亞現在可不是一片歌舞昇平,而是遭逢大禍,明有龍牙戰棋肆虐,暗有莫名邪物蠢動,若是無能之輩在此時坐上這位置,享受不了幾天,就要被這重擔壓死了。   「這種時候……談這些太早了,先解決這些問題吧。」   「我就是在和你談怎麼解決問題啊!」   「那邊的敵人究竟是怎麼回事?探子給我的回報,華爾森林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堆不死邪物,極為厲害,在森林裡頭到處破壞,所向披靡……怎麼會忽然跑出一票這種東西?」   倫斐爾說話的時候,嚴厲的目光向我掃來,所以說聰明人不好相處,倫斐爾明明不知道詳情,卻猜到此事與我有關。   這筆帳要是算到我頭上,後頭很難善了,我當然是沒有承認的理由,反正眼前有一個冤大頭可以推,就把責任全推在大祭司那妖人的頭上,說是我與他在洞窟中周旋,他忽然放出了一堆兵棋,變化成人形,然後……這堆兵棋不受控制,擊破山壁飛出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一番話半真半假,當時在場經歷一切的,幾乎都已經死光,那個大妖人也不可能跳出來替自己辯白,倫斐爾縱使不全信,也只能暫時接受。   「無論如何,先處理掉這些邪物再說。」   倫斐爾朗聲喊話,表示目前父親不在,又沒有其他人可以指揮,暫時由他來擔任指揮者,統帥全軍,共抗外侮,請所有精靈助他一臂之力,很自然地……這些場面話說完,他就取得了現場的控制權,所有精靈聽他的命令編組成隊,跟著他一起趕赴戰場。   「等等,走之前把話說清楚,織芝她怎麼了?」   我攔住倫斐爾問話,他很為難地答道:「織芝小姐……沒有生命危險,但情況::不是很好,現在解釋不清楚,等這邊的事情了結,我會向你們做交代。」   之前我曾特意叮囑織芝,不可以洩露與我的關係,這件事應該還是秘密,倫斐爾只是向冷翎蘭交代,再怎麼說,織芝都是冷翎蘭的愛將,當初也是倫斐爾向冷翎蘭借將,如今沒法把人家的愛將平平安安交回,當然要交代責任。   倫斐爾趕去開戰,我其實很想置身事外,不過倫斐爾與冷翎蘭是同盟,看到倫斐爾大敵當前,很自然地伸手援助,再者,她第七級力量初成,大概也很想找硬手一戰,試試看自己的神功,這是天下習武者共有的通病,我也莫可奈何。   趕赴戰場的路上,我沒有忘記問倫斐爾,那個大妖人是怎麼一回事?索藍西亞怎麼忽然跑出一個大妖怪來?   「這個……說起來我也不是很明白,但可以肯定的一點,原來的大祭司柏南克已經不在了。」   倫斐爾向我們解釋,大祭司柏南克德高望重,是索藍西亞之中每個精靈都敬重的長者,雖然地位崇高,但他平時深居簡出,鑽研更高深的魔法,就連國王也一年見不了他幾面。   這麼一位令人敬仰的大人物,在一次閉關修練時,出了岔子,身受重傷,七孔溢血地被抬出來,接受治療。以大祭司的地位,需要他閉關鑽研的東西,可能是影響整個索藍西亞的重要技術,平時沒人敢去探查,所以他究竟是修練什麼出問題,也不可能有人知道,事發後他的弟子、侍從,整理各種蛛絲馬跡,猜測那應該是關於精神、靈魂類的魔法,但也僅只如此,沒有更詳細的資料。   大祭司傷重,陷入重度昏迷,整整昏迷了二個月,當所有精靈都以為他會這麼昏迷不醒,直王死亡時,他卻突然醒了過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康復如初,重新回到職位上。   復原以後的大祭司,身體外觀看不出有什麼異狀,言行舉止也差不多,但確實有了改變,從原本的不問世事,變得極為人世,三天兩頭就找索藍西亞的重要人物過去談話。   柏南克是精靈世界的首席長老,更是宗教領袖,權威可與國王分庭抗禮,甚至可以廢立君王,他邀請誰去面談敘話,又有誰敢不去?更何況,不曉得有多少精靈希望能與這位長老親近,聽到他召見,多數都是滿心歡喜,三步並兩步地趕去,每個精靈都以能與大祭司面談為榮。   精靈所信仰與崇拜的東西是自然萬物,並不像人類一樣搞偶像崇拜,也沒有什麼具體教義,只要敬畏自然就好,大祭司頻頻找精靈去私下面談,不可能是講經講道,那到底是講些什麼,只有面談者自己知道,不過,那段時間,接受大祭司的面談邀請,蔚為風潮,面談過的精靈歡喜讚歎,直想再去,讓沒去過的精靈滿心憧憬,期盼這等好運哪天落在自己頭上。   王公貴族、皇親國戚,皆不能免,就連國王陛下都加入這股風潮,而大祭司一反過去遠離國政俗務的立場,頻繁地造訪王宮,拜訪葛林斯王,共商國家大事,也和幾個王子、公主走得極近,表示要擇英才收為弟子,親自培育,成就精靈世界的明日之「星」。   「那時……我醉心人類文化,遠赴慈航靜殿學藝,拜在心禪恩師的門下修練,長年不在國內,久久才回來一次,像這樣的……嘿,好事,當然輪不到我,那時雖然遺憾,但還不至於難過,畢竟我在慈航靜殿習藝,知道世間學問千門萬派,學海無涯,就算得不到大祭司的傳授,憑我自己的資質與努力,將來成就也不會輸給誰,哪想到……   倫斐爾說起這段往事,不勝晞噓,我們卻因此得知他倖免於難的理由。   「後來……王宮裡的氣氛慢慢變得很古怪,大祭司頻頻與我父王密談,不許其他精靈靠近,每次會議就是大半天,我在外得到消息,還以為他們是密謀軍國大事,要向鄰近諸國用兵,大吃一驚,連忙趕回國探查究竟,路上搜集情報,想知道詳細情況,結果……」   事實真相令倫斐爾無法置信,幾乎嚇得跪倒在地。據宮內情報指出,葛林斯王與大祭司頻繁會面,並不是商討國政,而是一同淫樂狎玩,通常是由大祭司準備好美女,直接帶到宮內獻給葛林斯王,或是他們兩個輪流上。   堂堂黛國之王、大祭司,居然在宮裡秘密淫樂,這種事傳出去,將是一件大醜聞,而玩樂的內容更是複雜,最初只是大祭司帶來美女,葛林斯王乾爽就算,很快的,大祭司帶來的美女變成了美女群。   美女的數目變多,種族也多了,歷屆索藍西亞君王,廣建後宮的好色之徒不是沒有,但限於族規、祖律,後宮中都是精靈,沒有其他種族,能像葛林斯王這樣,精靈、人類、半獸人每天輪流幹過去,如此享受艷福的精靈君王,實在是千古少有。   如果只是單純找女人來搞荒淫派對,那倒也罷了,自古英雄本好色,不是英雄更好色,大祭司與葛林斯王的淫樂,傷風敗俗,可是也還說不上什麼罪惡,橫豎也沒害著誰,大家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事情不用鬧太大,但……整件事卻慢慢失控了。   大祭司與葛林斯王既要常常換美女來幹,種類又要多,水準品質還要高檔,雖然這兩個傢伙位高權重,可也不是那麼多高水準美女願意送上門被干的,那麼,不願意就只好強幹了,大祭司所獻上的美人,開始包含許多被擄獲、被騙來的,這些非自願獻身的女性,被干到厭煩之後,如果釋放出去,在外頭怨謗護罵,非常難聽,搞不好還會來報仇,為了避免後患……殺人善後的事情沒有少做,而事情幹到這種地步,這就傷天害理了。   自許江湖俠義的倫斐爾,第一個不能忍受,趕回國內想要處理此事,但到了素藍西亞,才曉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一個是國王陛下,一個是大祭司,光是這兩個的身份地位,就不是區區一個王子能夠撼動,更何況……整個索藍西亞的統治階層,幾乎都站在他們兩個那邊,大祭司平時所舉辦的各種亂交、淫交宴會,除了葛林斯王之外,也邀請了這些將軍大臣、王公貴族參加,大家平常都是玩在一起的淫伴,現在當然不會礙事。   倫斐爾此時才知事情嚴重,自己一個人做不了什麼,但最讓他奇怪的,就是整件事情極為不合理。   大祭司修練魔法出岔,行為異常,這還算解釋得過去,葛林斯王也有過搞大岳母肚子的不良紀錄,變得好色貪淫,不算太奇怪,但那些在淫交宴會中玩到忘我的貴族與大臣,裡頭有許多都是剛正不阿,甚至不近女色的性情,這些精靈怎麼會忽然玩女人玩到失了本性?一個也就算了,各個都是如此,這變化還發生在短時間內,就像完全變了一個靈魂?   倫斐爾察覺到事情不單純,但僅憑他一個,又做不了什麼,只得步步為營,勇於任事,盡量執掌軍政大權,試著改變眼前的情況。   慢慢地,一切變得很奇怪,如果說大祭司、葛林斯王的所作所為,之前是從小惡變成了大惡,那後來所發生的事,就無關乎惡與不惡,整個失控了。   亂交淫宴的舉辦,從幾個時辰,變成了幾天幾夜,原本還對醜聞惡名存有忌憚,不敢讓醜事外揚的葛林斯王,越來越肆無忌憚,不但無懼旁人恥笑,甚至失去了羞恥的觀念,主動做出一些荒唐透頂的言行,包括鼓勵臣下亂交、要求臣下帶妻子一同參與淫宴,交換性伴侶、偷偷跑到臣下的住處,不搞臣下之妻,卻與打掃庭院的女傭搞亂父。   當父親終於玩起國王新衣的把戲,索藍西亞史上第一位裸體國王出現,倫斐爾目瞪口呆,只覺自己彷彿身在夢中。更糟糕的是,這些現象不單只是發生在葛林斯王的身上,整個索藍西亞的宮廷,那些重臣對主君的荒唐作為微笑以對,看見主君的裸體招搖過市,他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彷彿一切本該如此。   「我那時常常在想,究竟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掉了?為什麼這麼不正常的事,他們都沒有反應呢?」   倫斐爾的話,讓我和冷翎蘭非常能體會,因為我們到索藍西亞之後所感受到的,正是這種極度錯亂的感覺。   「我父王還有那些同胞,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我也不清楚,但我王少明白,一切的根源就在大祭司身上,是他讓素藍西亞失控的……唉,我明知這樣,卻無力改變什麼、阻止什麼……」   努力想要取得大權,扭轉亂局的倫斐爾,後來也碰到了障礙。為了制衡倫斐爾,葛林斯王分權給三王子雷曼,讓兩兄弟彼此對抗,但雷曼庸祿,又對權力鬥爭不感興趣,完全對大祭司唯命是從,所謂的制衡鬥爭,根本是倫斐爾與大祭司在鬥。   這幾年,倫斐爾的處境倍覺艱難,基於立場,他不願也不能向外界求助,大祭司又開始製造末日戰龍,雖然說是為了增強本國防禦,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志在外界,意欲侵略,倫斐爾越看越驚,最終決定破壞末日戰龍,一場奇襲失敗,差點連命部保不住。   「我一直不明白,大祭司是修練走火,性情大變?還是有什麼其他的理由?但從法雷爾將軍的描述聽來,事情恐怕不是修練走火那麼簡單,他化身黑氣、肉體時老時少……這、這真的是精靈嗎?還是什麼別的生物?」   倫斐爾憂心仲仲,我看他這副樣子,倒是想起了別的問題。   (那個妖物被我刺了一匕首,傷勢不曉得怎麼樣?他死與不死是一回聲,但阿雪能不脫離他的控制?現在又怎麼了呢?唉,真是放心不下……)   自從大祭司現形,我把整件事想通之後,就明白了一件事。阿雪當初能量衝突的情況,普天之下無人能治,縱足以白拉登的通天之能,也只能指點我來索藍西亞取大地之心,但那大妖人不單解開阿雪的棺木封印,還讓她清醒,活動如常,甚至可以戰鬥,這種本事……實在難以想像,我一直想不通,他哪來的這種本事?   可是,從倫斐爾的話聽起來,這個大妖人非常精擅靈魂、精神方面的學理,本身的肉體也變化不定,無形無拘,普天之下,要比起這兩方面的同時專精,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人有這樣的本事。   也就是憑著這方面的驚人手段,他把阿雪的肉體再一次進化人形,還對靈魂、精神進行操作,讓天河雪瓊取代阿雪,更不知道用什麼手法消去了阿雪體內的能量對沖,使她行動如常。有這種技術與背景,難怪救得了阿雪的不治之傷,這不曉得該不該算因禍得福?不過……這傢伙本事那麼大,要徹底擊敗他或殺他,這……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咧。 第三章 矛盾交擊 兵損將亡   白拉登設計龍牙戰棋的時候,肯定是預備打大規模戰爭,不是用來打單對單的小戰鬥,要不然,龍牙戰棋的功能不會這麼全面性,彼此間相互輔助,各具長處,幾乎無懈可擊。   在洞窟內首次看龍牙戰兵肆虐時,我心中對白拉登佩服得很,如果他不是一直冷眼旁觀,而是在黑龍會、反抗軍之間擇一相勸,東海的均勢早就被打破,結果不會是現在這樣。   今天,這個人的厲害將由華爾森林內全體精靈共同體驗,前後不過兩個多小時,龍牙戰兵讓半座華爾森林陷入大火,死傷數目更在萬名以上,環顧索藍西亞的歷史,從未有過如此慘烈的紀錄,被敵人侵入首都,還造成這樣重的傷亡。   黑武士刀劍不入,水火難傷,力大無窮,勇悍絕倫,幾乎可以說是綜合戰力最強的兵種;裝甲炮兵、半人馬戰騎、地行龍車騎兵,數目雖然下多,發出的攻擊卻都是大範圍、大排場,一下就放倒幾百敵軍,更別說還有兩個半身邪女,呼風喚雨,招雷引電,頻頻發動殺傷力極大的攻擊魔法,把精靈那邊的魔法師、弓箭手團轟得哭爹喊娘,屁滾尿流。   龍牙戰兵的主帥,孤身站在所有龍牙戰兵的正中央,好像是在接受保護,但由它身上所散發出的森冷氣勢,讓百尺之內如同冰窖,凡是進入氣機影響範圍的生物,都冷得直打哆嗦,令人不得不相信,它只是不屑插手眼前的戰局,冷眼旁觀,否則……   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孔,我心裡感慨良多,不曉得白拉登為何要把它製造成白起的相貌,白拉登與白起又是什麼關係?這兩個人同姓同宗,該不會是親戚吧?   不過,如果真是白起在此,還可以攀交情、拉關係,免了這一場兵災,但現在這情形……百分百沒人情可講,倫斐爾今天要怎麼擺平這場面,還真是一件大工程。   「各軍聽我號令,不要盲目進攻!」   倫斐爾乍然現身,精靈們看到他,士氣大振,歡聲雷動,原本混亂的攻防得以整合,威力大了許多,傷亡也少了些,但戰況卻沒什麼改變,也佔不到優勢,龍牙戰兵雖然是被萬軍包圍,可是感覺上一點也不像是被圍的,頻繁發動強猛攻擊,精靈那邊要非常吃力,才能抵擋得住。   「法雷爾將軍,眼前戰情不利,請問你有沒有什麼看法?」   倫斐爾沒找冷翎蘭,卻是問我的意見,這點未讓我受寵若驚,只覺得是麻煩掉了下來。   事實上,自從龍牙戰兵被釋放出來以後,我就一直在想解決的辦法。知己知彼,這是破解僵局的唯一法門,白拉登把戰棋交給我,卻沒有告訴我製造詳情,我對這戰棋也不瞭解,一切只能憑靠觀察來找答案。   這些龍牙戰兵有自我意識,這是可以肯定的,但他們發動攻擊與破壞的根源何在?是依照黑暗本能,摧毀一切眼前看到的生命?或者……是針對某些目標?   白拉登這樣的人,一步百計,一個行動裡頭可能藏著許多深意,我到現在也還說不準,他把龍牙戰兵交給我,到底有多少目的?尤其是……索藍西亞藏著這樣一個大妖人,我事先不知,但白拉登也不知嗎?   這一路上,白拉登所提供的素藍西亞情報,完全沒說到大祭司的異常,但從倫斐爾說的話聽來,大祭司操控索藍西亞政局的事,並沒有多隱密,我不知道是正常,但白拉登一無所知就說不太過去了。   假如白拉登知道,那他贊助我這趟索藍西亞之行,會不會另有什麼目的?末日戰龍的設計圖原本是他之物,他與大祭司也說不上無冤無仇,萬一他打算幹掉大祭司,那我就成了他可利用的工具。   單單憑我一個人,哪有能力殺大祭司?可是帶上龍牙戰兵,一切的情形就不同,如果龍牙戰兵把大祭司圍起來打,不管這妖人多有本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唔……我越想越覺得自己所料無差了,特別是,我觀察了一陣子,龍牙戰兵的動作有些奇怪,如果它們單純是憑照本能,摧毀眼前的生物,那其實可以採用更有效率的戰術,傷亡也會比現在更大得多。   然而,龍牙戰兵的行動,卻只是單方面承受攻擊後,發動反擊,偶爾一下主動搶攻,攻勢也不甚猛烈,龍牙戰兵的主帥更是站立不動,一令未下,那種神情好像……好像在尋找什麼,搜尋什麼。   倘使我猜測不錯,龍牙戰兵就是白拉登送給那個大邪人的重禮,洞窟裡要不是那邪人溜得快,大概那時候就全面開打了。大邪人離開王宮之後,一直沒有再出現,看來多半不是傷重藏匿,而是躲著龍牙戰兵,省得一露面就成標靶。   (白拉登會特別幫索藍西亞除害?這哪有可能?他才沒有這麼好心,應該是為了什麼好處,或者過往有怨,藉機報仇吧?不管答案是什麼,只要能找出那個大邪人,就有可能驅虎吞狼,一舉搞定兩大麻煩。)   想是這麼想,但卻不能說出來,因為我剛剛把這些龍牙戰兵的出現,全推在大妖人的頭上,現在要解釋什麼都是自打嘴巴。   「法雷爾將軍,你沒有什麼意見嗎?」倫斐爾看我沉吟良久,始終未發一語,開口追問,旁邊的冷翎蘭見我默不作聲,早已手癢,一步跨出。   「我們什麼也不瞭解,哪會有什麼意見?還是由我先去試試,和這些妖物過兩招,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   「慢!」   熟悉龍牙戰兵的威力,我怎麼可能放冷翎蘭去冒險?若是被龍牙戰兵纏住,無法說退就退,那就很危險了,更何況現在想到可用龍牙戰兵去對付那個大妖人,若因無聊的戰鬥,消耗掉龍牙戰棋的能量,那就得不償失了。   攔下冷翎蘭,我並沒有什麼好意見,只是不想她跑去盲目亂打,受到傷害而已,下過,目前這種情況,如果完全不幫手,那對倫斐爾也不好交代,正當我感到苦惱,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變局忽生。   龍牙戰兵中火力最強猛的炮怪,一下子轉過方向,炮擊左側的一個黑武士,而附近的兩個半人馬戰獸也拉弓射箭,朝那個黑武士射擊。炮擊加箭雨,威力萬鈞,即使龍牙戰兵本身的防禦力極高,卻也承受不住這種復合攻擊,那個黑武士兵卒大叫一聲,炸得粉身碎骨。   「呃!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戰鬥,忽然變成自己人打自己人,這可著實嚇了我一跳,而這種詭異情形並非偶發,繼那個黑武士被粉碎後,龍牙戰兵開始了激烈的內鬥。   最開始,是幾個龍牙戰兵同時鎖定一個目標,同時發動攻擊,將目標物徹底摧毀,打完一個之後,馬上又切換成別的目標,但連續幾個龍牙戰兵被摧毀後,整個混亂情況徹底失控,不管是什麼炮怪、車騎兵,還是半人馬、黑武士,全都像是發了瘋一樣,胡亂攻擊身邊的一切,既攻向精靈那邊,也沒忘記向附近的同伴開打。   這麼一來,場面比先前亂上十倍,我覺得龍牙戰兵根本是失了目標,開始無差別攻擊,放眼望去,槍林彈雨,烽煙陣陣,每一處都是爆炸聲隆隆,我們站得雖然遠,卻也被波及,龍牙戰兵的攻擊落在附近,斷樹裂地,把大片沙土炸得翻掀上去,再嘩啦嘩啦地灑落在我們頭上。   「撤退!快退!」   倫斐爾眼見情勢不妙,下令撤退,想要減少精靈們的死傷,但霧色漸濃,他的命令在大霧中執行不易,到處都是士兵的怒吼與嚎叫聲,而這些聲音又總是被連串炸裂聲響給吞沒,每一聲爆炸都伴隨著精靈的死亡,倫斐爾又憂又氣,卻無力挽救些什麼。   冷翎蘭想要趁亂去摧毀龍牙戰兵,再次被我攔住,不想讓她去鏜渾水,尤其是這種時候,龍牙戰兵根本是無差別攻擊,一個弄不好,冷翎蘭就被龍牙戰兵全體圍毆,太過危險了。   「不行,我一定得去,那些怪物這麼厲害,我起碼要砍一個下來。」   「神經,這有什麼好砍的?真想要砍怪物,你等一下回去砍華鬼婆吧,她也是怪物啊。」   我極力勸阻,卻終究攔不住冷翎蘭,為求安全起見,我把滅魂匕首交給她,希望能夠發揮效用。   冷翎蘭手持滅魂匕首,身影消失在大霧裡,不久之後,我聽見冷翎蘭的怒喝聲,兩勁交擊所激發的強風,短暫吹散了霧氣,讓我看到冷翎蘭正揮動匕首,砍剌在一個龍牙戰兵的半身邪女頸上,才一相碰,匕首應聲而碎,脆弱的材質承受不住撞擊,碎成片片,必殺一擊失敗,幸虧冷翎蘭應變奇速,反手抽出霸海,第七級力量全力出擊。   一刀橫斬,第七級力量毫無保留地爆發,距離又近,這一刀的無雙之威,那個半身邪女照單全收,連一聲慘叫都不及喊出,腦袋就被砍得橫飛而出,餘勁未止,貫體連環爆發,將它炸得粉碎。   冷翎蘭這一刀奏功,確實是替我們大大掙了面子,鼓舞士氣,不過她自己也因此陷入龍牙戰兵的圍攻,幸虧龍牙戰兵正陷於激烈的內鬥,冷翎蘭才得以脫身,未有受傷。   能夠使用魔法的半身邪女,是龍牙戰兵中的重要輔助角色,被冷翎蘭重劈幹掉一個,大大削弱了龍牙戰兵的力量。大霧瀰漫中,我們聽見連串的氣勁交擊與爆破聲,強烈衝擊波橫掃四面八方,險些把我打飛出去,冷翎蘭唯恐我這邊有失,不得不撤回我身邊護衛,放棄再去冒險出擊。   我看著眼前的亂局,一面確保自身安全,一面也在構思。   (滅魂匕首一碰到龍牙戰兵就被震碎,半點殺傷效果也沒有,這說明鬼婆要我拿這去對付龍牙戰兵,根本就是放屁。唔,那些會隱形的殺手護衛,不曉得到哪裡去了?雖然我看不到,但應該也在這裡吧?)   我們的肉眼看不見隱形事物,可是龍牙戰兵的感知、探知能力,應該可以察覺到隱形護衛的存在,換句話說,那些隱形護衛也被捲入這一場內鬥中,搞不好已經被摧毀殆盡了。   前後大概十幾分鐘的時間,濃霧中的轟隆聲響逐漸小了下來,代表龍牙戰兵因為自相殘殺,已被摧毀大半,這是之前完全沒法想像的事,雖然龍牙戰兵是一種完全失控的武器,不過所謂的失控,是指威力面言,不是對自己人亂打一通,搞到自滅。   (難道……這也是白拉登的設計?他曉得龍牙戰兵無法控制,所以做了設定,在一定的時候讓龍牙戰兵自滅,省得控制不住,連我也完蛋?)   這個念頭才生出,我馬上搖頭,把這個荒唐念頭逐出,因為如果真是白拉登的設計,龍牙戰兵集體自爆就好,哪用得著搞什麼互擊?總不會是堅持說死要死得轟轟烈烈吧?再者……打死我都不信,白拉登會對我這麼好……   由於情況詭異,倫斐爾讓所有精靈部隊離得遠遠的,不敢靠近迷霧中的混戰區域,再過不久,只聽見一聲尖嘯,迷霧中幾道身影沖天飛起,瞧那個型態,正是龍牙戰棋的主帥,帶著幾個破損的殘兵,一起高速飛空。   事出突然,我們根本來不及攔截,也無暇做出什麼應變,只能眼睜睜地看這幾個龍牙戰兵拔地飛起,速度奇快,一轉眼就直衝天際,沒入雲端,不見蹤影。倫斐爾身先士卒,帶隊進入剛剛混戰的區域進行掃蕩,僅見到滿地的晶石碎塊,那都是被轟爛的龍牙戰兵遺骸。   龍牙戰兵這一場肆虐,造成傷亡破萬,應該算是精靈們不共戴天的血仇,它們衝霄而去,照理說,倫斐爾該要拔劍發誓,說些什麼即使追到天邊,也要討回血債的場面話,然而,龍牙戰兵並非生物,甚至還說不上有智慧、有思想,計較這個實在沒意義,況且……眼下正是多事之時,好不容易送走了這票瘟神,那是求之不得,誰敢再去主動招惹?   倫斐爾皺了皺眉,揮手下令,讓所有士兵列隊撤回,聽他命令行事。   接下來的時間,倫斐爾指揮軍隊善後。華爾森林遭遇這場大劫難,傷害委實不輕,除了精靈那邊的慘烈死傷,不曉得有多少樹木花草被毀,精靈們崇拜自然,花草損毀已令他們黯然神傷,千百年樹齡的老木折斷、焚燬,對他們更像是死了老爸般的打擊,前前後後的損失算一算,華爾森林大概要辦一場史上最大的喪禮了。   葛林斯王駕崩,許多的重臣、要人也在此役中過世,華爾森林內亂成一團,若不是倫斐爾在此時站出來,恢復了指揮系統,開始救人救災,這一仗所遺留的傷害肯定還會擴大。   不過,倫斐爾也不是跑出來做善事的,他本是葛林斯王欽命通緝的頭號要犯,葛林斯王死前又沒有解除追殺令,換作是其他情況,他現身之後肯定要被緝拿者追上幾條街,只有在這種時候,縱然有些不懷好意的野心家,也不敢和他作對,僅能俯首聽命,而倫斐爾就充分把握機會,趁此良機,將軍政大權一一收回。   可以想像,在這幾個小時的善後處理暫告段落後,倫斐爾就會召集所有大臣,宣告大祭司的罪狀,並且正式接管索藍西亞國政,這之中多少會有些波折,但是到了最後,結局是可以肯定的,因為倫斐爾並沒有什麼強大的竟爭者,而且老天還新送了他一份大禮……   「我剛聽到消息,久病在床的大王子不堪驚擾,已經過世了,勉強也算是這一仗的受害者吧。」   冷翎蘭道:「大王子體弱多病,長期臥病在床,近幾年更是病人膏盲,若非葛林斯王、大祭司柏南克數度不惜代價,以靈藥為他解難紆困,他根本支持不到今天,剛才各地混戰,侍從以擔架將他抬出轉移,結果附近巨木折斷,倒塌下來,他沒有被壓中,但也受了傷,又痛又驚,沒能挺過去,就這麼死了。」   「那不是正好?老大死了,老三殘廢了,比較起來,倫斐爾雖然是獨眼龍一個,但還能吃能睡,這下王位非他莫屬了。對了,大王子叫什麼名字?我忽然想到我只知這傢伙多病,卻不曉得他叫什麼?」   「化旗。格蘭納斯。斯特丁,你事前沒做情報調查嗎?連這也不知道?」   「……說得好,我如果早就知道,一定不來了。」   倫斐爾去穩定政局,臨走之前對我和冷翎蘭非常客氣,請我們暫時安歇,待他把眼前雜務稍微處理後,還有重要大事要與我們商議。   我和冷翎蘭是諸事纏身,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只能先與這位二王子分道揚鑣,去和一眾白家子弟會合。   面對眼前的亂局,我開始反思自己來到索藍西亞的本來目的。   乍看之下,我替索藍西亞揪出了大妖怪,幫了倫斐爾大忙,但實際來說,索藍西亞之行至此可謂一塌糊塗。   最初目的是要醫治阿雪,現在阿雪變成那個樣子,也不曉得該怎麼算數,她的身體是好了,活蹦亂跳,但卻跳到我們面前來,當起敵人了。   另一個前來華爾森林的目的,是要替白拉登送信給人,那個什麼叫銀芽的女人,我們還沒見到面,不過已經搞得天翻地覆,還讓索藍西亞死傷狼籍。   信是肯定要送出去的,要去大監獄裡頭找個女人,倒也不算太難,找倫斐爾下命令就是了,我反倒擔心把信送出之後會碰到什麼問題,萬一又有什麼變局,搞得驚天動地,那才真是要命。   至於大祭司柏南克,雖然他逃逸無蹤,潛伏暗處,伺機而動,但他是倫斐爾的問題,不是我的,這傢伙在索藍西亞搞風搞雨這麼久,肯定有重大圖謀,總不會有間工夫專門找我麻煩吧?只要把眼前的問題解決,拍拍屁股離開索藍西亞,這傢伙要搞多少事關我屁事?   (不過,要解決問題,也得要找出這傢伙,解鈴還須繫鈴人啊,碧安卡在那一戰之後就不見蹤影,天河雪瓊也失蹤,肯定和那個傢伙有關。)   冷翎蘭告訴我,她被天河雪瓊用縮地大法帶走後,兩人在外頭短暫交手,天河雪瓊存心拖延,冷翎蘭掛心我的安危,且戰且走,最後天河雪瓊好像得了什麼信號,忽然抽身撤走,冷翎蘭也不敢追,就這麼看她遠去,不知所蹤。   可以想像,天河雪瓊一定是去和那妖人會合,碧安卡的情形也一樣,還有,我把夏綠蒂當成交易品,送給了那個妖人,現在也隨著那個妖人一起消失,下落不明,我想那個妖人不至於飢渴到要把夏綠蒂帶在身邊干,夏綠蒂的失蹤必有什麼內幕。   除此之外的失蹤人口,還包括羽霓、紫羅蘭,這一人一獸那天去追蹤阿雪後,就再也沒有出現,照我的推測,多半是落到那妖人的手上,只是一直得不到證實。   現在算一算,我這邊還真是有不少女人落到那妖人手裡,雖然他假扮雷曼的時候,對女性充滿不層,無論是怎樣的美女都不在他眼裡,可是他以大祭司面孔出現時,卻是寡廉鮮恥,好色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如果這才是他的真面目,那阿雪、碧安卡的肉體,豈不是已經被他操翻了?   想到這一點,我愕然止步,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極為難看,正走在我身旁的冷翎蘭發現到這一點,似乎也看穿了我的想法,輕輕咳了一聲,道:「我覺得……那妖物一定不是真正的大祭司。」   「哦?為什麼?我和倫斐爾也有此懷疑,只不過不敢肯定,你是怎麼確定的?」   倫斐爾只能肯定,這個大祭司已經不足以前的大祭司,卻不能肯定是大祭司練功走火入魔,個性大變,還是已經遭到取代,再非以前的那個靈魂,而這也是我正苦惱的地方。   「道理其實也簡單,你轉述那個妖人的話裡頭,他曾說過自己這些年一直在這裡當大祭司,這種語氣不太對,所以我認為,原本的大祭司應該很早就被幹掉取代,又或者被現在這邪物控制了身心靈魂。」   冷翎蘭沉吟道:「還有,他說他有過很多名字,最喜歡的一個是龍王陛下,這種稱呼讓你有什麼聯想?」   龍是威猛瑞獸,大地上英雄豪傑喜歡以龍自居,甚至自號龍王的人著實不少,不過會把「龍王」與「陛下」兩字連在一起使用的,我記憶中就只有那麼一個:黑龍會的首領,黑龍王。   那個妖人所使用的種種改造技法,還有他讓天河雪瓊所使出的黑魔法,確實都與舊日黑龍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再加上他自稱龍王陛下,難道他與黑龍王有什麼淵源?   然而,黑龍王心燈居士不但早已身亡,連魂魄都已煙消雲散,又從哪裡再跑出個龍王陛下?更別說這妖人在索藍西亞起碼待了十幾二十年,那時候心燈居士還活生生地橫行呢。   「糟糕!」   身邊的事情太多也太雜,我整個思緒都被索藍西亞眼前亂局給佔據,忘了不久之前才聽到的大事。   東海反抗軍大敗,全軍覆沒!   這個天大的噩耗,不曉得是真是假,但發生到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該有更詳細的情報出來,可以查證。   我和冷翎蘭匆匆趕回白家子弟棲身的驛館,外頭雖然有戰火波及的痕跡,卻不算嚴重,這些白家子弟仍有著保護自己的能力,而當我們兩個回去,他們面帶凝重地迎上,告知我們華更紗正在閉關施術,讓他們在外守護,不讓外人打擾。   「鬼婆還滿認真的嘛,看這聲勢,難道真的弄得成功?」   我素來敬佩華更紗的本事,也曉得與白拉登有牽扯的她,並非普通魔法師,確實有過人之能,但再怎麼厲害也好,起死回生這種事,目前為止仍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神話,多少魔法師耗費一生心血追求,仍是白費力氣,我很難相信華更紗有能力打破這個萬古禁忌。   當初,黑巫天女花了偌大力氣,搞出了那麼多的事,無非就是想讓她的愛人復活,但到最後也沒有成功,黑巫天女可以說是大地上排行頭幾名的術者,手上掌握的資源又多,她都不免失敗,華更紗何能例外?   如果琳賽只是重傷,又或是進入什麼假死狀態,像先前的阿雪一樣,那不管再怎麼難,說要把人救活,我相信是做得到的,但琳賽是當著我的面斷氣,連心臟都被挖出來,死得不能再死,這樣子要救活回來,真的就是起死回生之能了。   不過,華更紗事先做了準備,現在又煞有其事地閉關施法,看起來是頗有說服力,我見不到人,只能在心裡祈禱,希望華更紗真的能夠創造奇跡,讓死人活過來。   「對了,東海那邊的情況如何?有沒有進一步的戰況傳回來?」   冷翎蘭替我提出問題,這話換做是問別人,短短時間之內,未必能有什麼新情報,好比倫斐爾,搞不好還不知道反抗軍慘敗的事,但白拉登是海賊王,東海是他的勢力範圍,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怎會不知?這麼半天一天的時間,足夠他把詳細情報送來了。   「有,剛剛收到爵爺那邊的最新情報,有關東海大戰的影像紀錄,已經傳送過來了,你們直接看吧。」   有影像紀錄可看,比什麼文字、口述都要清楚,自家子弟取來魔法礦石,安裝在播放裝置上,一經發動,立刻投射出影像,映出了東海的畫面。   畫面上看得很清楚,黑龍會殘黨的艦隊,彼此間用鐵煉相連,串成了一個浮島,乍看之下確實無比壯觀,不怕風浪,但在戰鬥的時候,這是最笨的做法,只要幾艘船著火沉沒,就會拖累到整個艦隊。   用這種陣勢去作戰,根本是自殺,我想這些黑龍會的餘孽,一定很急著到海裡去餵魚。假如他們是被李華梅率軍突襲,事先一無所知,那搞出這樣的鐵索陣還情有可原,但李華梅此次的軍事行動,老早之前就已通告天下,廣邀各方人馬,這些傢伙非但不逃,還搞了這樣的鐵索陣來待宰,實在是很不合理。單只是這一黜,此仗未開打,就已經有了不尋常的味道……」 第四章 天降奇禍 全軍覆沒   我從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更不相信打仗的時候,敵人會如此便宜我,爭著衝到我刀口上送死,所以看到黑龍會餘孽的陣形,我第一個產生的念頭就是此事有詐。   雖然說,黑龍會的船艦都是傷痕纍纍,有些船帆還被燒燬了一半,船艦外殼上都有刀砍、炮擊的痕跡,看上去讓人生不出危險感覺,但有識之士應該會覺得不妥……至少,以李華梅的精明,不該看不出這其中的問題。   反觀東海聯軍這一邊,那就不是普通一句人強馬壯能夠形容的了,除了原本東海反抗軍的艦隊外,還多了大批來自陸上諸國的人馬,他們紛紛乘著本國的戰艦,集合成艦隊,數目雖然只有反抗軍的三分之一,人員素質卻最為可觀,都是來自各國的好手與魔法師,身份非官即貴,都是自己國內響噹噹的角色。   這些外來者雖說是被請來參戰,其實都是來觀禮的貴賓,要不然,他們個別戰力雖然優秀,但未經海戰訓練,彼此間又沒有配合默契,上了戰場幫不到什麼忙,反而還會阻礙作戰,大大增添危險。   李華梅請這些貴賓來參戰,用意是立威與合作,真正的重頭戲不在戰場上,是在戰事結束以後,李華梅會私下約見這些貴賓,密談軍事、政治、經濟方面的合作,這些是我的推測,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雖然我始終覺得這樣太過招搖,失之躁進,不是妥當的辦法,可是李華梅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也管不到這許多,更不可能去勸她什麼。   幸好,為了讓此戰萬無一失,李華梅還準備了一支奇兵,那可能是現今大地上最強的空戰力量:羽族、鳳凰島。   羽族多年來辛苦尋覓,終於找到了失落的鳳凰島,這座能漂浮天上的島嶼,可不只是一座飛天孤島,上頭更有強大的火力與武裝,昔日橫行於南蠻九天之上,壓得各獸族不能抬起頭來作人,是近乎無敵的存在,如今羽族重新啟動鳳凰島,萬里迢迢開來東海,別說是對付區區黑龍會殘當一,就算是要和全盛時的黑龍會艦隊作戰,也是佔盡優勢。   從影像中可看到,在天空中飄浮的鳳凰島,像是一頭俯視大地的巨獸,光是飄浮在那裡,就形成巨大的陰影,籠罩大半個海面,彷彿連陽光都被它遮斷,如此威勢,任誰都要瞻顫心驚,尤其是想到鳳凰島居高臨下;永遠只有它打人,別人打不著它,誰還敢向它挑戰?   這樣的形勢,豈止是甕中捉鱉,根本就是大石砸死蟹,十拿九穩的事,我看不出東海聯軍有任何失敗的可能,然而,最後的結果卻是東海聯軍全軍覆沒,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嘟∼∼」   我聽見東海聯軍那邊吹起了號角,李華梅正站在自己旗艦的甲板上,身披龍鱗甲,一手按著劍柄,手中比劃,縱然不發:口,身邊自有人把她的將令透過旗號、號角傳達全軍。   整個影像是隔著老遠的距離拍下,我僅能看見李華梅的身影、動作,卻不可能連表情都看得清楚,這是很可惜的一件事,因為如果能看見她的表情與眼神,我就可以判斷出更多的東西,不過……說是這樣說,真要把她看清楚,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睜眼的勇氣。   號角再次吹響,大海遼闊,沒有阻擋的事物,號角聲聽來格外響亮,裡頭蘊含著令人心驚的殺伐之氣,正是通告全軍進攻的號令。   東海聯軍的艦隊緩緩散開,以扇形朝敵軍進逼過去,鳳凰島也在天上移動,我依稀可以看到,島上的羽族女戰士振翅飛行,排列成隊,預備配合島上的武器做攻擊。   我沒有看到卡翠娜,但身為羽族之主,她應該正在鳳凰島上指揮族人,看她們能把鳳凰島操控得如此平順,可以想像幕後所花的心血,不曉得等一下鳳凰島上萬炮齊發,會是怎樣的一個場面。   天上、海上,兩股強大的軍勢逐步進逼,黑龍會的殘破艦隊,在這兩股力量的夾擊之下,顯得不堪一擊,就好像巨大石輪底下的雞蛋,接觸瞬間就會破碎毀滅。   一切該是那麼理所當然地發生,但就在這一刻,我忽然省悟了一事。   從聽到東海聯軍潰滅後,我一直想不通,敵我實力如此懸殊,東海聯軍為何會戰敗?而且還敗得如此之慘,搞到全軍覆沒?即使是看了這段影像,我還是想不出來,可是,龍牙戰兵的毀滅,讓我得到一個寶貴的經驗,如果有什麼強大的複數敵人難以應付,最佳的處理方法,莫過於挑撥兩虎相爭,矛盾對擊。   我猜到了那個原因,想要叫喊出來,但卻已經不可能阻止什麼,因為整件事早已發生,即使是在這段影像中,該發生的一切也照樣發生,什麼都沒有改變,什麼也不能改變。   整件事情的發生,突如其來,事先沒有半點預兆,就只看到天空中的鳳凰島,在移動中減低了高度,最初還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但是當鳳凰島的高度越降越低,那道遮天的巨影出現在自己頭上,再遲鈍的人也會在那種壓力下驚醒。   注意到這要命一點時,已經太遲了,事實上,哪怕他們更早一點察覺,也是無用,因為當鳳凰島飛行在他們正上方.這樣的距離,除非他們有辦法瞬間移動,或者在數秒內飛栘出幾十里,不則,那遮天的巨影一瞬間崩砸下來,就算是神仙也躲不過去的。   巨大的空中島嶼,以驚人的速度瘋狂墜落,而在它落下的地方,則是東海聯軍的艦隊,這時候底下的人已經發現末日臨頭,驚惶騷動,有人發狂大叫,有人忙著跳海逃躲,也有人不顧一切,用自己最強的力量往上狂轟,大概是想把鳳凰島打碎吧,可是,別說他們,就算當今世上五大最強者聯手,也是不可能做到這種事的。   所有的一切在短短十幾秒內發生,我和冷翎蘭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看著鳳凰島失速砸落在東海聯軍的艦隊上,那樣的速度、那樣的覆蓋面積,只能用砸個正著來形容,東海艦隊的六成,在被鳳凰島正面砸中的瞬間,就粉碎破滅,壓入海底了。   即使沒有當場死亡,也不代表能夠跑得掉,這麼大的一座島嶼由高空墜海,所激起的浪花絕對是一場毀滅性災難,不是開玩笑的,我從沒有見過這麼壯觀的海水之壁,筆直參天激起,比什麼威猛巨獸還要強大百倍,在這種無可抵抗的天然威力之下,再大、再堅固的船艦,都只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玩具,輕易就被巨浪吞噬下主。   這樣的大海嘯,可不只是隨便吞沒個近千艘船就算了,造成的衝擊海浪將會直拍上陸地,把沿岸瘋狂破壞,人命死傷將難以估計,不過在那之前,黑龍會的這些破船爛艦將首當其衝,第一個與東海聯軍陪葬。   只是,天下事就是不會那麼理想,白癡的同伴與友軍,不想要卻舉目即是;白癡的敵人,很想要卻總是要不到,在這世上,敵人永遠都是強大的,同伴和友軍除了扯後腿,好像什麼別的都不會,這就是人生了。   黑龍會艦隊之前看似愚行的舉動,現在有了充分的意義。面對如此強大的天然災害,別說鐵索連船,就算用上鋼索、金索都沒用,但如果配合上魔法,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鐵索將所有黑龍會船艦綁串在一起,不是為了增加穩定性,而是要連結成一個巨大的浮動魔法陣,每一艘船的位置都經過設計,每艘船的甲板上都繪有魔力字符,一經發動,幾個復合效果立刻出現。   我很肯定,這個魔法陣王少具有兩個效果:形成堅固的護罩、與水同化。   穩固的護罩,將整個艦隊都覆蓋籠罩,當那巨大的衝擊力到來,艦隊在護罩之下,牢牢固定在海上,不會左搖右晃,更不會直接承受海水的衝擊。只有這樣,仍是不夠,這股海嘯實在太強大,超越人力所能抵禦,這世上也不會有什麼魔法能完全擋住海水沖擊,所以,還需要第二種效果的配合。   再怎麼威猛的巨浪,也傷不了大海本身,這是永不被顛覆的世界法則,只要化質為水,就能在巨浪底下全身而退,這一點本來不是那麼容易,但黑龍會雄踞東海,會中有得是水系魔法師,這才搞得出如此大規模的水系魔法陣。   要把所有船艦都化形為水,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可是透過張設的魔力護罩,卻可以弄成與水同質,當萬噸巨浪覆蓋下來,兩者性質一樣,水乳交融,很自然地排開,不受其害。   當然,這種事情等於短暫扭曲自然定律,要強行做到,就是用無比龐大的能量來推動,而且時間不會太長。可以想像,當這個魔法陣崩解消失,黑龍會艦隊中的魔法師將沒有一個能站立起來,搞不好還會有半數斃命,不過這種犧牲是划得來的,這些魔法師的犧牲,換得了一場空前絕後的大勝利。   我無法估計這一仗的損傷,即使只是略微簡算,也能得出一個結論,東海反抗軍全員覆沒,再沒剩下半點戰力,所有的戰士、船艦,都已經葬身海底,沒有倖存的可能。   同樣受到重創的,還有陸地上的勢力。受李華梅邀請而來的賓客,包括金雀花聯邦、阿里布達,甚至伊斯塔、索藍西亞都有人到來,這些賓客可不是普通角色,能夠被李華梅看上的賓客,本身如非官高勢大,就是自身實力雄厚的強人,從另一個意義上來說,也就是當前大地諸國的精英,他們得意洋洋地前來,全沒想到自己會連拔劍、施法的機會都沒有,就成為魚蝦的食物了。   這些人的死,將嚴重影響本國的實力,國內的一場大亂勢所難免,換作是十年前,可能立刻就引發一場多國混戰,大家都想趁著鄰國出事的當口,發動侵略,現在有了國際聯盟穩定局面,情況不會那麼糟糕,但後續效應仍不可輕視。   鳳凰島墜海,怒浪滔天,羽族女戰士就算身有翅膀,在此絕境也是插翅難飛,我就看到一些試圖飛上天的羽族女戰士,被怒浪給吞噬。經過這一仗,羽族就算沒有滅疾,大概也所剩無多了。   整個戰爭的影像,到此結束,我靜靜地看著地面,一語不發,冷翎蘭很有默契地走上前去,把整個影像重放一遍,我和她就這樣反覆把整段影像看了幾遍,然後陷入一段頗長的沉默。   如果非要替這一仗找個註解,那麼「全軍覆沒」真是最佳的形容,這一仗打完,東海反抗軍、各國貴賓、羽族,死亡率在九成九以上,只有亡,沒有傷,完完全全的滅絕。   純以一個局外人的立場,我只有衷心讚歎的份,換作足我來策劃,還真想不出要怎樣設局,才能一次把這麼多人給滅掉,絕無走脫的機會,而己方近乎無損,勝得再漂亮也不過。   「……上當了。」   冷翎蘭輕輕一聲,打破了沉默,我望向她,就聽她說道:「能夠做出如此佈局,這場戰爭的幕後有高人設計,黑龍會餘孽絕不只是餘孽這麼簡單,甚至整個黑龍會的覆滅,背後可能都大有文章。」   這也是我一直懷疑的事,其實打從心燈居士陣亡,李華梅大破黑龍會後,我的疑慮就不曾稍減過,心禪大師、茅延安也好幾次與我談過,覺得不可大意,但大家說到最後,總是不免碰到同一個問題,那就是……就算黑龍會有意化明為暗,潛伏起來搞陰謀,這個代價也未免太大了。   損失了那麼多的兵力,這已經非常慘痛,但連黑巫天女,甚至黑龍王自己都賠上性命,這種損失可是無可取代的,有什麼必要搞成這樣嗎?   因為有這樣的理由,我的疑慮始終未得肯定,但很多問題仍困擾著我,包括黑龍會覆滅後,他們當初的研究成果莫名失蹤,追查不到下落,還有鬼魅夕為何要出手刺殺心燈居士,這都沒得解釋。   來到索藍西亞之後,相關的蛛絲馬跡也浮現出來,那妖人與黑龍會有密不可分的關係,還自稱是龍王陛下,這些都暗示了一個可能。   如今,這個可能化為事實,呈現在我們面前,黑龍會覆亡一事,蘊藏著巨大的陰謀,騙過了大地上的所有人,更成功設計了這滅絕性的一場大戰。   「黑龍會那邊不只是有兵法高人,還肯定有大魔導士,要使用這種規模的大型魔法陣,下管有多少魔法師輔助,都還是需要一名頂尖術者擔任魔力中心,引導發動。」   冷翎蘭說著,眼中深有憂色:「黑龍會現在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我長歎道:「這個你只能去問他們現在的新領導人了,但如果他們還保有當初的完整實力,此消彼長之下,他們不只是要稱霸東海,恐怕要正式把勢力放上黃圖大地!」   以黑龍會的野心,怎麼可能只願屈居海上,只不過大地諸國勢力強大,海上又有李華梅不時游擊牽制,這才遲遲沒有侵略大地,如今東海反抗軍全滅,大地諸國的實力又被削弱,再沒有東西可以阻擋黑龍會的野心了。   這一批賓客的亡故,固然是大地諸國的嚴重損失,但真正削弱國力的關鍵,卻是在更早以前就發生了。   心燈居士製造的動亂,令慈航靜殿元氣大傷;伊斯塔被黑巫天女鬧得幾乎要亡國,國內高手為之一空,就連索藍西亞,被這個大祭司如些搞,我看沒有十幾二十年也回復不過來,如此時局,黑龍會要是大舉進攻,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抵擋?   黑龍會沿著海線進攻,伊斯塔、阿里布達將首當其衝,前者是娜西莎絲的麻煩,後者卻是冷翎蘭責無旁貸,所以她看到這場戰爭的結果後,表情格外凝重,想著對付黑龍會的策略。   「……鳳凰島這樣墜落,不曉得李元帥她……」   我與李華梅的恩怨,此刻恐怕是天下皆知,冷翎蘭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住,只是看著我的反應,而我只有苦笑的份。   李華梅武功雖強,但面對如此絕境,只怕武功再高也沒有用,一整個島嶼砸下來,被埋入深海底下,如何還有生機?   看著鳳凰島砸在東海聯軍的艦隊上,知道李華梅恐難倖免,那一瞬間,我的心突然好痛,就連我自己也不能解釋,明明已經和李華梅恩斷義絕,為何看到她殞命,我還會如此心痛?   這是我不願深思的事,或許在往後的時間裡,我都會這麼不停地問著自己,終此一生……   (李華梅會敗得那麼慘:王要是算錯兩點,一點足黑龍會,一點是鳳凰島,黑龍會那邊情有可原,但鳳凰島……怎會這樣的?)   若是鳳凰島不突然墜下,東海聯軍也不會有此慘敗,而看黑龍會的佈陣,擺明是早就知道鳳凰島會墜落,兩者之間肯定有關聯,就不曉得是黑龍會派隊伍奇襲鳳凰島,控制了島嶼,還是羽族與黑龍會商量好了?   冷翎蘭道:「鳳凰島上有羽族駐守,以李華梅的精明,發兵出戰之前,肯定與島上不停有聯繫,黑龍會哪怕出動絕頂高手,能攻陷鳳凰島,但要讓李華梅絲毫無覺,這卻不太可能,所以黑龍會攻陷鳳凰島……這個選項可以刪除。」   分析合情合理,我也認同,聞言點了點頭。   「羽族勾結黑龍會,這個可能性也不高,平常不管是什麼樣的勾結,無非就是利益交換,但鳳凰島這麼一沉沒,羽族幾乎都滅族了,除非羽族立志當黑龍會的死上,不則這種行為說不過去。」   「有道理,那你認為真正的解釋是什麼?」   「羽族之中的某些人或是……某個人,與黑龍會串通。至於會是什麼樣的人,這點我和羽族從無交往,當然不可能知道,只有你曉得了。」   冷翎蘭苦笑說話,但她的這份分析,對我已是非常有用,順著這條思路一想,一個雍容華貴的身影頓時在我腦海中浮現。要讓鳳凰島失速墜落,就要能操控鳳凰島,這樣的人不會太多,恐怕只有……   這一瞬間,我想起了在不久之前,在魔法影像中所看到的卡翠娜,那一閃即逝的奇特眼神。   當時,我覺得很不安,好像有什麼很不妙的事情將要發生,但左思右想,想不出有什麼問題,便把這不祥預感歸咎於自己想太多,畢竟在羽虹刺我一匕首後,我經常疑神疑鬼,心驚肉跳,要說把事情想得太多,那也是有的。   不過,看來我應該多相信自己的直覺一些,因為那時的預感,現在是真的命中了,如果要說有什麼人能操控鳳凰島,身為羽族族主的卡翠娜必是其中首選,只是我想不通,卡翠娜為何會與黑龍會勾結?這樣做到底對她有何好處?   (不,這樣想太過武斷了,事情可能並非如此,沒有任何證據顯示就是卡翠娜搞的,這樣想萬一冤枉了人,那就太……)   我這麼對自己說著,但心中越來越強烈的直覺,卻讓我曉得自己的懷疑並沒有錯,卡翠娜必然是整件事的關鍵,只要找到她,就可以瞭解事實真相,這還包括黑龍會的具體陰謀。   看鳳凰島墜落時候的慘狀,島上的羽族九死一生,但若真是卡翠娜令鳳凰島墜毀,我才不信她會與島同亡,肯定有什麼方法可以保命逃生,又或者她根本就不在島亡。   「……現在怎麼辦?」   冷翎蘭提出問題,我只能苦笑搖頭,現在這種狀況,我們什麼也做不到,更別說我們此刻還在索藍西亞,怎麼管得到東海那邊的事?   在這方面,我覺得沒什麼所謂,黑龍會就算重新崛起,要侵略大地,一時間也打不到內陸來,最多我一輩子不靠近東海,打不過總躲得起吧?但冷翎蘭就無法置身事外,黑龍會再興,並且一口吞掉了反抗軍,隨時都會揮軍西進,威脅到阿里布達。   和其餘諸國相比,阿里布達綜合國力還可以,但實在沒什麼人才,國王又是個廢柴,這麼多年來能夠不失寸土,只是靠著兩個女兒的努力,還有我家變態老爸的扶持,如果黑龍會來攻,冷翎蘭又不在國內坐鎮指揮,肯定要出大亂子,這由不得冷翎蘭不急。   「你如果擔心那邊的狀況,就先趕回去吧,橫豎倫斐爾已經現身,索藍西亞大局已定,有什麼事情可以慢慢問倫斐爾,不急於一時,還有我會在這裡處理,你可以先回阿里布達。」   「說那是什麼傻話,我不是深閨裡的小女孩,輕重緩急我分得很清楚,倫斐爾雖然出現,也掌握大權,但要說索藍西亞大局已定,這未免說得太早,那妖人還潛伏暗中,能搞出多大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況且……如果那妖人真與黑龍會有關,在這裡把事情弄清楚,以後對付黑龍會大有幫助,說不定……還能擒賊先擒王呢。」   冷翎蘭道:「你現在完全用不出魔法,連起碼的自衛能力也沒有,我若是不在這裡,恐怕你活不到第二天,那些姓白的未可輕信,至於華更紗……這女人陰狠毒辣,冷血殘暴,你留在這裡與她周旋,太危險了。」   聽見冷翎蘭這麼在意我的安危,我不禁笑出聲來,這足以前絕對沒法想像的事,但沒等我開口說話,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意外響起。   「陰狠毒辣,冷血殘暴,這話不假,但背後道人長短,這也算不上光明正大吧?」   說壞話被抓個正著,我和冷翎蘭都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只見一身手術制服、雙手戴著白手套的華更紗,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後頭,身上沾滿了鮮血,雙手手套上還有鮮血不住滴落,看起來就像是個由地獄出來的女死神。   「你們這對亂倫的狗男女,看片子看得過癮嗎?」   這句話實在毒辣得狠,換作是別人,冷翎蘭大概一刀就砍過去,殺人兼滅口,可是對上華更紗,就算是冷翎蘭武功大成,也不敢太亂來,只能忍著怒氣,道:「你別胡說八道。」   是嗎?既然做了,就別怕人家說啊,以後這話到處都會有人說,先練習一下,到時候不會手足無措,想砍人都可以快一點。   如果要與華更紗鬥嘴,一定是沒完沒了,我攔下了想要開口的冷翎蘭,道:「手術進行得怎麼樣?你真能起死回生?」   「什麼手術?」   「你剛才在裡頭待大半天,白家子弟都說你在救人,不是在幫琳賽做手術嗎?」   「那小妮子的事,是事前準備很麻煩,只要道具齊備,十幾分鐘就搞定了,你又沒有要我順便改造肉體,隆胸抽脂,哪需要什麼手術?」   華更紗說得輕描淡寫,我在短暫一驚之後,倒是心頭二號,因為從這些話聽起來,琳賽應該已經沒事,這個陰狠毒辣的鬼婆真有起死回生之能?   冷翎蘭道:「琳賽的事情那麼容易,你在裡頭待那麼久又是做什麼?別告訴我們你一身弄得血淋淋的,是因為在後頭煮牛肉麵啊!」   「這個自然不是,剛才在賣空心菜的時候,你哥哥說了一些東西,我覺得很有意思,雖然是他自己弄錯了使用方法,不過,莫名其妙被人擺上一道,連帶我也沒面子,我想想就去把事情解決了。」   華更紗說的東西,冷翎蘭不懂,我卻心中有數,那是指黛媚絲提供假情報一事,若非黛媚絲一口咬定,我也不會那麼肯定假雷曼的身份,以至受了愚弄,華更紗出馬去討回面子,這是不錯,但她到底是怎麼做的?   看華更紗滿身血淋淋的模樣,我心中一驚,還不及問出口,就聽見她道:「剛才意外發現了一點有趣東西,你們跟著我來。」   華更紗揭開隔間的白布,我們跟著她走到白布後頭,赫然看到驚人的一幕,地上擺了一個直立的長方木箱,黛媚絲的大半身體都被裝在箱子裡,只有頸部以上露在箱外,至少……我們只看到這些。   這名艷麗的精靈美婦,每次出現在我們眼前,都是雍容華貴,儀態萬千,但現在……她滿臉是血,兩眼翻白,腦門上插著七根或長或短的金針,最短的也有二十公分,就這麼殘忍地刺入腦中,照理說應該是痛得讓人發狂,可是她唇邊卻綻放一抹喜悅的笑靨,彷彿身登極樂,無限歡喜。   詭異的一幕,讓我和冷翎蘭打從心底冒出寒氣…… 第五章 莫問世間 情為何物   像黛媚絲這樣的重要人物,平常時候,肯定受到周密保護,想要動她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不過,之前的幾個小時,可能是華爾森林數百年內最混亂的一段時間,以華更紗的本事,要趁機去把黛媚絲綁架,並沒有什麼難處。   我對綁架行為不予置評,但在另一方面,卻不得不承認華更紗這一手幹得漂亮,因為黛媚絲這些年來被葛林斯王、大祭司輪流操干,如果要說有什麼女性與他們兩個關係最親密,那無疑就是她了。   對於那妖人,我們的瞭解太少,現在透過黛媚絲,或許能有什麼意外發現,華更紗先發制人,把黛媚絲擄來逼問,這個策略正確,她又有獨門技術來處理,只不過::這一幕看起來,還真是讓人發毛。   我轉移視線,不去看那個被七根金針刺入的頭顱,大著膽子,問華更紗有不問出什麼來。   華更紗搖頭道:「沒有,整個記憶一團亂,意識也一塌糊塗,語無倫次,答非所問,根本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呃,那你把我們叫來是看什麼東西?你總不會是要嚇唬我們,如果我們反抗你,下場就是與她一樣吧?」   「我哪有這麼無聊?你們要是真的得罪我,下場怎麼可能只有這樣?真正的發現,現在才要操作給你們看,瞧仔細了。」   華更紗說著,手放上那七根金針,輕輕捻弄,就看見黛媚絲翻白的兩眼,迅速泛起血絲,眼著,她發出了一聲極度痛楚的哀號,淒慘欲絕,我和冷翎蘭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仍是心頭狂跳,很想掩耳不聽。   只是,華更紗的這一手,確實不是單純讓黛媚絲受痛楚,在這淒厲的一聲嚎叫後,黛媚絲嘴巴一張,吐出了一縷濃濃的黑氣,往旁邊擴散,正是令葛林斯王殉難的那種黑氣。   「哇!」   見識過這黑氣,知道它觸物吞噬的厲害,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想有多遠跑多遠,但這次的情形卻不一樣,黑氣離開黛媚絲體內,接觸外界空氣後,很快就徹底消散,過了幾秒後,什麼也沒剩下。   黑氣散失之後,黛媚絲的慘嚎聲止住,神情慢慢放鬆下來,連翻白的眼神都回復正常,而且,還是我們從未見過的清明眼神。   「你……你們是……」   很奇怪,明明是同一個聲音,但聽起來卻與之前全然不同,沒有了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騷媚,反而非常端莊溫雅,這也難怪,畢竟在迷失本性之前,這個精靈美婦一樣也曾是個典雅的貴族,貞潔自持。   事情到這裡已經很明顯,黛媚絲是被那妖人迷失了本性,而那妖人改造人心的方法,就是把這種黑氣輸入生物體內,用以操控,華更紗露的這一手更是證明,只要把黑氣驅出,被操控的人就可以恢復正常,這件事對我來說,真是一個天大的喜訊,因為這也意味著天河雪瓊那邊能夠……   想得出神,一聲刺耳的驚叫,把我的思緒打斷,定睛一看,發現驚叫的人是黛媚絲,回復了神智的她,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處境不對勁,失聲叫了出來。   女人的尖叫聲,我早就聽得很習慣,現在聽到也不以為意,反正不過就是人被裝在箱子裡,露出個頭來,又不是被抽筋割頭皮,有什麼好鬼叫的?不過,當我稍微認真一點,打量黛媚絲兩眼,預備提出問題時,卻意外發現自己錯得很厲害。   黛媚絲……不是身體在箱子裡,只有頭露在外,而是根本就只剩下一顆頭顱,在箱子上搖搖晃晃。   這幕詭異的情形,看得我頭皮發麻,死人頭顱我不是沒看過,但這種活人頭顱就真是沒多少機會看到,尤其是沒有了身體,單單只剩下一顆頭,是怎樣存活下來?又怎樣發聲叫喊的?   黛媚絲好像也注意到自己的情形不對了,震驚之下,她的慘叫聲更是高亢入雲,我很難想像一個女性怎麼能這樣叫喊卻不傷喉嚨,但多少可以體會她的心情,如果一個人忽然發現自己只剩一顆頭,都會被嚇瘋的。   這一聲尖叫驚動四方,但再度令我吃驚的一點,就是在黛媚絲尖叫的同時,她頸項流出大量鮮血,這種異常狀況,通常代表著魔法的崩解,換句話說,維持黛媚絲生存的魔法已到極限了。   華更紗站起身來,揮了揮手,淡青色的粉末飄灑下來,那顆尖叫中的頭顱立刻化作裊裊青煙,骨、肉、血都在青煙中消失不見,前後不過十幾秒的時間,整個頭顱已經不在,而那恐怖的尖叫聲卻仍在我們耳邊迴響。   冷翎蘭說華更紗陰狠毒辣,這個我早就知道,不過,此刻看她露的這一手,我對這四字評語有更深切的感受,而她在灑完粉末後,還歎了口氣,道:「她這樣活著,如果用魔法續命,只是痛苦的延伸……這麼走了,也是一種解脫,我們應該替她高興才是。」   「……鬼婆,你是不是挑錯對白來說了?或者我該說,你哪有資格講這種話?她根本就是被你活活玩死的!」   「是嗎?我以為你們喜歡這種對白,偶爾我也想換點風格來講講。不然,還是講我該講的話吧。」   華更紗伸手在箱子上一拍,道:「這婊子提供你假情報,把你要了一回,連帶也讓我沒面子,凡是讓我有份難看的人……這樣是起碼的下場。」   我不曉得這算不算是威嚇,旁邊的冷翎蘭哼了一聲,但也沒有和華更紗正面頂撞,畢竟惹上一個這樣的冷血狂魔,很不值得。   有時候,我真是懷疑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論個人品行,我已經算是心狠手辣了,但我怎麼走到哪裡都碰上一堆不把人命當命的冷血變態?心劍神尼也好、華更紗也好,和他們比起來,我只有自歎不如,究竟是他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三人一時無言,卻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許多人正往這邊趕來。照情況來猜測,我想應該是倫斐爾料理好宮內的工作,趕過來商議後續了。   隔間的白布一下子被掀開,一個廢眼、斷臂、缺足的精靈,像狂風一樣衝了進來,正是素藍西亞的頭號癡情種子,雷曼王子。   「琳賽呢?她怎麼樣了?」   雷曼僅餘的一目中滿是血絲,顯示出內心的激動,他已經變成重殘人士,現在應該要躺在病床上,可是他卻撐著兩根連枴杖都算不上的木棍,顛顛倒倒,踉蹌直闖過來,完全表示出他的心急如焚。   很明顯,雷曼是一回復清醒,立刻就往這邊趕來,不則不會連枴杖都來不及弄一雙,而那些負責看護他的醫療人員,跟在他後頭,狼狽地一路趕來,照理說,他們不該制服不了一個重度傷殘人士,但如果雷曼以自己性命相要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約翰.法雷爾,你……」   雷曼看到我,緊繃的情緒一下子爆開,好像是想要撲衝上來,揪住我的衣領問話,但以他這樣的傷殘狀態,哪可能穩住身形,一個站立不穩,重重摔跌在地上,連那兩根木棍都折斷了。   那些負責看護他的精靈,這時終於逮著機會,一擁而上,把王子殿下給按趴住,施打鎮定藥物,讓他的情緒先安穩下來。   我看著這一幕,心裡其實非常佩服,不管怎麼說,一個人能為了一段感情拚命到這種程度,實在是很了不起,我是不可能做到的。   琳賽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這我不得不承認,但反過來說,好像也沒有優秀到這種地步,雷曼堂堂一個精靈王子,重傷醒來,甚至連自己老爸剛死都顧不上,瘋虎一般闖來關心琳賽的狀況,他到底是看上琳賽哪一點啊?   在那些精靈醫護員的努力下,雷曼被完全制服,昏死過去,這時倫斐爾也被弟弟的事給驚動,匆匆率眾趕來,看到雷曼的狀況,他鬆了一口氣。   冷翎蘭好奇提問,倫斐爾起初不太願意說,不過後來還是向我們解釋。   「你們大概以為,我三弟與矮人秘密協議婚約,只是為了運輸武器,其實那都是大祭司在幕後主導的,三弟他之所以答應配合的唯一理由,就是堅持要娶那個矮人公主為妻。」   「啊?你說什麼?」   我聽得大惑不解,就聽倫斐爾歎氣表示,大祭司雖然捧雷曼起來掌權,與倫斐爾爭奪權力,但雷曼本身其實是一個厭惡政治、軍事,喜歡花草園藝的溫和人,平常最大的興趣,就是在自己專屬的植物園裡,栽花種草,一待就是老半天。   這樣一個文雅的老實人,別說好色,他甚至連女人都不碰,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心儀的對象。許久之前,雷曼因農業事務出使羅賽塔,在那裡碰到了一個矮人女孩,對方也是一個喜愛種花草的人,與雷曼一同品花賞景,談談說說,度過了一個下午。   對那個矮人少女來說,這只是很平常的一次偶遇,她沒什麼心機,平常就是這麼和族人說話、種花,即使碰到了一個精靈,她也一視同仁,抱持平常心,此事過後,她不久就忘了這件事,更不會曉得那個精靈是一國王子。   但對另一方而言,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儘管時間不長,那個下午卻是雷曼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最浪漫的邂逅,回到索藍西亞之後,他魂牽夢縈,久久不能忘記此事,可是也不能有什麼實際行動。   精靈是自認高貴的種族,對於跨種族通婚,相當的排斥,雷曼是王子之尊,如果是愛上了人類女子,要與人類通婚,面對的阻力已經很大,要花不少力氣擺平反對勢力,至於說愛上了矮人,想娶一個矮人女子當王妃,這種事從無前例,將成為索藍西亞史上的第一人,那絕對是想也不要想。   王子的身份,無比尊貴,但有時候也是麻煩的根源,倘使雷曼只是個普通的精靈,要幹這種事情,後果頂多是被驅逐出去,/永遠不能回索藍西亞,但他身為王子,具有表率意義,精靈們為了怕開此不良先例,可能會將之一世監禁,甚至要他的命,連葛林斯王都護不了他。   在正常的情形下,雷曼的願望不可能實現,他注定要鬱鬱以終,抱憾此生,但或許該說是他的榮幸,也是整個索藍西亞的不幸,在大祭司的操控下,索藍西亞處於非正常情形,只要大祭司願意相助,王子與矮人通婚這種事根本不算什麼,反正更荒唐的事情他們都幹得多了。   聽到王子想娶矮人當王妃,大祭司一口答應,豪爽地拍胸擔保,但也開出兩個條件,一是讓雷曼站出來,協助對抗倫斐爾;一是婚事必須與武器交易一同完成。   事實上,雷曼根本是別無選擇,只能答應,倫斐爾雖然知道這件事,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在一般正常情況下,弟弟的癡戀絕對沒有結果,所以他佯作不知,也算是默默促成這件事,從這點上說來,他還真是一個體貼的好哥哥。   雷曼本來想要把琳賽風風光光娶回來,不讓女方感到委屈,但大祭司認為如果大張旗鼓,反對的力量就會很大,還是先把人娶回來,既成事實,也就好處理得多,況且如果事情搞太大,武器交易也容易連帶曝光,那就不妙了。   於是,所有事情就這樣議定,後頭所發生的事,也就是我們所知道的那些,我和冷翎蘭聽了倫斐爾的解釋,面面相覷,怎樣都想不到一樁看似理所當然的政治婚姻、黑暗交易,背後居然還有這等轉折存在。   冷翎蘭道:「很意外啊,琳賽和雷曼王子之間,居然有這麼一段情緣,想不到他們兩個是真心相愛的……」   說著,冷翎蘭朝我投來極為嚴厲的一眼,自然是想起了我對琳賽的胡搞亂搞,還把前來要求決鬥的雷曼給重重羞辱。   這樣想起來,雷曼其實也是衰到家了,他滿心期待要娶回來的女人,主動把處女之身送給我,還是用那種羞辱他到極點的方式,人生奇恥大辱,莫過於此,我不奇怪他會氣得找我決鬥,倒是很佩服,他在經歷過這些事之後,仍對琳賽念念不忘,愛得無比執著。   換作是我,中意的女人把自己亂搞,和其他男人當著我的面睡了,我還能不能這樣子愛下去?這一點我大概知道答案,只是不想說出口而已。   冷翎蘭看雷曼的眼神帶有幾分讚許,本來她對無能之人都不層一顧的,現在這樣子看雷曼,應該也是佩服他用情之深……不過這滿有趣的,她幾時開始會懂得這些情情愛愛?看起來,冷二公主也有了改變,就不曉得這是好是壞了。   雷曼被打了鎮靜劑之後,情緒比較穩定,但仍執著於琳賽的安危,在醫護人員的攙扶下,艱難地來到我們面前,用他的獨眼看著我們,請求我們告訴他琳賽的狀況。   洞窟之戰時,雷曼中途就已經昏倒,所看到的只有琳賽被綁在十字木架上,所以他只能來問我,而我所知道的,就是琳賽的心被挖出來,氣絕身亡,死得很徹底,這話告訴他,他肯定承受不住,但若再問更後頭的狀況……   不約而同,我和冷翎蘭都望向華更紗,等待她提出解釋。華更紗聳聳肩,道:「如果臨時碰到這種事,那是救不了,不過如果早知道有這種事,先準備好應用道具,只要在限定時間內完成急救措施,就沒什麼困難的。」   自從進入索藍西亞以後,我們就面臨一個不可解的難題,我雖然極力避免,卻知道早晚有一天,可能會為了那顆核心,不得不犧牲掉琳賽,為此我想了很多的替代方案,卻沒料到與此同時,有人也在想不同的方案。   華更紗所想的東西,是我所沒想到,也是正常人不會想到的。如果開膛取心不可避免,那與其費事想替代方法,不如想想善後的策略,我不知道華更紗有何奇策,但她是黑暗系的大巫師,確實掌握了很多我所不知的技術。   「我這幾天不曉得跑遍多少地方,才搜集到三十六隻傀儡蟲,這是傳說中的奇物,只要用了傀儡蟲,就能做到等同起死回生的效果。」   「等等……起死回生也就算了,什麼叫做等同起死回生的效果?」   面對我的質疑,華更紗沒有費事解釋,只是輕輕拍了兩下手掌,在房間中央的那個箱子突然打開,一個嬌小的身影從箱子裡跑出來,飛也似的朝我撲來,我還未及閃躲,就被她撲進懷中。   「約翰先生,琳賽愛你。」   熟悉的音容,絲毫未改,正是應該已經死亡的矮人少女,重新又出現在我們面前。簡單的一下擁抱,我已察覺她身上有體溫,並不是冷冰冰的死屍,目光再往下栘瞥,看到她胸口鼓鼓的,小奶圓潤可愛,全然不見先前的可怕傷痕,彷彿那些慘事根本沒發生過,不由得心中大喜,雖然不知道華更紗是怎麼做到,但琳賽真的起死回生了!   「咳!」   冷翎蘭的一聲輕咳,讓我注意到現在的尷尬處境,琳賽重生,這點是很好,但雷曼的殺人目光瞪我背後,這點就很不好了,我和琳賽不是那種相親相愛的關係,犯不著為她惹上這種麻煩。   我想與琳賽分開,但她抱得甚緊,力氣又大得出奇,我一時間未能掙脫,只好向離得最近的華更紗求助。   「幫、幫我一下,把她拉開啊。」   「為什麼要拉開?你們男人不是最喜歡女人這樣抱著說愛你,還用奶子在你們身上擦來擦去嗎?」   這句話的毒辣程度,和剛才那句「亂倫的狗男女」有得拼,再讓華更紗講上幾句,恐怕殘廢的雷曼都會跳起來殺我們,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頭……   「琳賽是雷曼王子的未婚妻,雷曼王子才是她的歸宿,這麼摟著我成何體統?她重傷初癒,腦袋不清楚,你快幫忙把她拉開啊。」   華更紗聽了我的話,這次倒沒有說什麼,只是露出一副很不耐煩的表情,再拍了兩下手掌。   兩下擊掌聲一響,本來緊緊抱著我的琳賽忽然鬆手,飛也似的跑開,衝向雷曼,也不管他手腳的傷口,將他用力抱住。   「雷曼王子,琳賽愛你!琳賽愛你!」這一下突來驚變,比死者復活更嚇人,讓在場所有人都嚇呆掉了,一片靜寂之中,就只聽到一聲聲連續不停的「琳賽愛你」,反覆迴響,聽起來不似人聲,倒像是某個壞掉的機械,跳針重複著同一句話,而說著這些話的矮人少女,眼神全然不聚焦,目光渙散,看來根本就是個沒有靈魂的傀儡。   剎那間,我心頭一震,隱約知道了發生什麼事,只是還沒法具體把握,這時受驚過度的雷曼失聲叫出:「這、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把琳賽怎麼了?」   華更紗皺眉道:「怎麼了?便宜你不好嗎?要不是這樣,她有可能會愛上你嗎?」   到了這時候,只要不是毫無見識的白癡,都能約略猜到事情真相,雷曼大叫道:「這算什麼愛?我不要這種愛,我要的不是一個木偶!我……」   「吵死了,嫌東嫌西的,你們很難滿足耶!」   華更紗皺著眉頭,又拍了兩下手掌,擊掌聲一出,琳賽的聲音頓止,我們朝她的方向看去,剛才還目光空洞的矮人少女,這時已有表情,眼中非但有了神采,甚至還柔情似水,用一種我從未在她身上看過的深情眼神,專注地凝視著雷曼,那種癡戀鍾情的目光,足可令任何男人心醉。   「王子殿下,你對我的好,我到現在才明白,今天我終於知道,誰才是我最應該珍惜的人,只要殿下你不嫌棄,我願意一輩子在你身邊伺候你……殿下,琳賽愛你。」   說話的語氣、表情,與琳賽平時的樣子毫無分別,沒有絲毫異狀,只不過那種深情款款的模樣,很像是服用「真愛」以後,深深陷入愛河了。   說著無比動人的情話,琳賽捧起雷曼的手掌,貼放在自己臉頰旁邊,輕輕摩擦,歡喜悅樂,彷彿只要這樣握著情人的手,就是天堂了。   有情人終成眷屬,應該是讓人很感動的一幕,但我們看在眼底,只覺得一股寒氣從頭貫穿到腳,沒有人說得出話來。   很明顯,琳賽的身體雖是修復完畢,但並沒有如我們期望的那樣活過來,她現在這樣的情形,在黑魔法之中很常見,巫師操控死屍,或是操控一息街存的活屍,驅策行動,做為奴隸,這些奴隸將會忠實執行巫師的每一個命令,沒有違抗的念頭。   不過有一點比較奇怪,死屍也好,活屍也罷,我所知道的黑暗控屍術,那些沒有靈魂、沒有意識的屍偶,只能執行一些很簡單的命令,做一些很單純的反應,是不可能流露感情,也不可能像琳賽現在這樣,說出很有系統的話語……難道,是我的理解有誤?   結果,還是倫斐爾回復得快,暴喝一聲,「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喝聲中充滿怒意,顯示綸斐雨動了真怒,這代表他也猜到了真相,而對於他這聲怒吼,華更紗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完全不把這位索藍西亞現今的實質領導人放眼裡。   冷翎蘭朝我使個眼色,要我出去緩和場面,不則倫斐爾不知道華更紗的恐怖,盛怒之下得罪了她,說不定哪天就死得不明不白,我雖然覺得這不太關自己的事,但情勢發展成這樣,我也不能不出去弄清狀況了。   「鬼婆,你先回答我,琳賽她……沒有起死回生?」   「……這要看你所謂的死與生,是怎樣下定義。」   「普通人所認識的那種定義。」   「那當然沒有,你當我是什麼人?這種高難度的逆天事都做得到?」   華更紗兩眼一翻,給出了這樣的回答,聽得我差點吐血:「那你準備來準備去,到底是在做什麼?」   「真好笑,這個問題別人可以問,就你不該問,我來這裡做什麼,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嗎?」華更紗看著我,表情嚴肅認真,一字一字地道:「我是受聘來這裡做?屍?妓?的,你忘了嗎?」   「我……我……我靠!」我驚道:「你把琳賽……把她做成了……」   「是啊,要不然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稀有材料都隨身帶著?反正你的小狐狸徒弟用不著了,我也不能白來這裡一趟,就便宜矮人小了頭了,現在她既是體柔如酥,溫香軟玉,又是刀槍不入,力大無窮,富有多種用途,誰擁有了她就是賺到,本來要送給你充實後宮的,你要轉送別人,那就便宜別人囉。」   華更紗緩聲道來,彷彿一切本該如此,我聽在耳裡,只覺得腦中天旋地轉,勉強問出一句:「如果是這樣,為什麼琳賽還有……這麼靈巧的反應?」   「如果沒有反應、沒有思考,那就叫屍體,怎能算是屍妓?更顯不出本人的手段,姓白的也不用萬里迢迢找我過來。」華更紗道:「如果只用傀儡蟲來軀動身體,那只是會走會動的不腐行屍,你們也不會接受,所以我用了白家最新技術開發的創夢者,植入大腦,重新激活腦部功能,再配合我藉由真愛研究所提煉的激素,就有這種效果了。」   這是我們所不知的技術,我也說不上什麼,但可以肯定,這個琳賽下是我們所認識的那個矮人少女了。   雷曼單手抱著琳賽,淚流滿面,叫喊著說這只是沒有靈魂的軀殼,不是真正的生命,這話似乎刺激到了華更紗,她大步來到雷曼身前,手指著矮人少女,很不客氣地道:「你說她不是真的,哪裡不是真的?」   「她……她沒有靈魂……」   「狗屁靈魂!你所謂的靈魂是什麼東西?記憶?人格?她都有啊,大腦裡完全保留著所有記憶,創夢者輔助腦部,讀取記憶後做出反應,她有人格,會哭會笑,能跑能跳,有血有肉也有心跳,身而為人所該有的東西,她一樣也不少,哪裡不是真的了?看,她淚眼汪汪的,都是被你們給傷害了!」   華更紗的話,不但讓雷曼啞口無言,也讓在場的其他人全都愣住,我雖然覺得事情不該是這麼解釋,卻又提不出辯駁理由,誠如華更紗所說,若是這個「琳賽」有呼吸,心跳,有從前的記憶,有感情也有思考能力,那……怎麼能說她不是真的?   生與死,這個界定要怎麼分?   真與假,又用什麼標準來下定義?   我們陷入沉默,連倫斐爾都沒再說什麼,就只聽見雷曼低聲飲泣,喃喃說著,這不是真的!   看到雷曼這樣的反應,華更紗哂道:「想開點吧,精靈小子,要是還和原本的一模一樣,她有可能會愛上你嗎?吃屎吧你!還不是扔掉你去愛別人,搞別的男人!告訴你,只有現在這樣,她才百分百真心愛你!」   這句話大概沒有什麼人能反駁,雷曼似乎也被這句話點醒,看著眼前深情的矮人少女,在遲疑片刻後,緊緊摟住了她,放聲笑出來。兩情相悅,這個笑聲應該是很歡喜的,但我們聽在耳裡,恍恍惚惚之間,居然分不清楚這是笑聲,還是哭聲? 第六章 慈航屍濟 功德無量   琳賽的事情,到這裡暫告了結,事實上,想不了結也沒別的辦法,我和冷翎蘭都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但是聽了華更紗的那一番言詞,都有種像是吸進毒氣一樣的感覺。   並肩漫步在樹林裡,冷翎蘭對我說,最開始的時候,她很想衝上去打華更紗兩耳光,不管後果會是怎樣,我也表示,當時確實有股衝動,想把我旁邊的那個垃圾桶,直接套在華更紗的頭上,讓她住嘴。   然而,我們兩個人都無法不認,到了最後,華更紗的那些話讓我們無言以對,雖然覺得道理不該是這樣,卻又找不到什麼可以理直氣壯的論點,去與她辯駁,只能沉默。   「……你知道嗎?我覺得,那個女人有點像是源堂。」   「變態老爸?」   被冷翎蘭這麼一說,我也有同感,這兩個人都是那麼我行我素,好像只是單純生存在他們自己的世界裡,眼中從沒有其他人的存在,也從不顧慮別人的感受,只是照他們所認定的價值觀去行事。   變態老爸所做的事,無論好壞,經常讓我有如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華更紗是與我們站同一陣線,幹出的事情已經常令我頭皮發麻,不敢想像若是真與她敵對,多了一個她這樣的敵人,會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   一樣米百樣人,這世界上什麼樣的人都有。「我歎息道:」也不曉得老天為什麼會造出這樣的人來。「   一句話剛說完,冷不防後頭忽然冒來一句,「那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也同樣想不通,老天怎麼會生出你們這兩個彆扭的人來,而且還活到今天?」   我和冷翎蘭吃了一驚,不約而同地回頭,見到華更紗就在我們身後五步之處,遙遙跟著我們,她走路半點聲息也沒有,我們居然完全沒發現。   冷翎蘭臉色微變,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反正我武功低微,不管什麼高手在背後走來走去,都不會察覺,早已習慣了。華更紗看來不像對我們有惡意,表情還頗為失落,這實在是很異常的一件事。   「鬼婆,你怎麼了?好像很受到打擊一樣?」   這白說,我還想不太到這世上有什麼東西能夠打擊到華更紗,更是首次看她這樣的表情,大感好奇,才問了一句,就聽她說道:「你們兩個好像很同情雷曼,是不是對他印象很好?」   冷翎蘭道:「也說不上印象很好,但三王子為了自己的感情,苦戀多年,從不曾變心,不管琳賽變成什麼樣子,都不離不棄,對她始終一致,這樣難道不足以證實,他是個世上少有的有情人嗎?」   華更紗沒有回答,而我看著她的表情,陡然醒悟,道:「不,這算不上有情人,只是一個偏執狂而已。」   冷翎蘭驚訝地轉過頭,凝視著我,不解我為何有些句,但我卻已經明白華更紗末出口的話。   「有情人的基本條件,是成立在兩情相悅上,這位三王子雖然偉大,但從頭到尾,他漏作了一件事情……」   雷曼對琳賽的癡心與付出,確實是天下少有,但從頭王尾,琳賽都不曉得他的心意,甚至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在喜歡她。功,也可能是失敗,要是琳賽拒絕了他的愛,那他做這麼多事,是會真情動天?還是反而增添女方的困擾?這樣的追求,付出的東西越多,越是讓人喘不過氣,因為這等於是強塞人家不要的東西過去。   話再說回頭,迎娶人家回來之前,連問也不問過當事人意見,這樣子的愛,真的能算是愛?   要是琳賽沒有遭遇不幸,現在她面對雷曼的追求,會接受嗎?如果她拒絕的話,雷曼又會有什麼反應呢?這實在是很耐人尋味的事,之前我們只注意到雷曼的深情,卻忽略這個更重要的核心問題。   也許……華更紗說得沒錯,這樣子對雷曼而言是最好的結果,要不然,當他的愛情正面觸礁,那時要如何收場,這是誰也不知道的事。   「所以啊,我才說你們真是難搞,特意為你們設計的完美作品,你們嫌東嫌西的,明明什麼好處都給你們了,你們還是不滿足,有夠難伺候的。」   如果是平常,華更紗的這些話,我會以為她存心諷刺,但此刻我察覺到她語氣中的認真,再看那落寞蕭索的表情,我心中一動,問道:「該不會……你真是為了我們的福利,才進行這種研究的?」   冷翎蘭瞪著我,一副:「怎麼可能」的表情,認為像華更紗這樣的人,不管做什麼事,都不會是為了造福他人,但華更紗卻點了點頭,歎道:「是呀,比想像中困難得多啊,這是我第一次嘗試為了別人的幸福而做事,作品的本身很完美,但怎麼就沒有預期中的效果,得不到認同呢?」   華更紗向我們解釋,長久以來,她都埋首於自己的世界裡,專心研究各種巫法、藥物、醫學,知識的領域浩瀚如海,她完全沒有心思理會各種研究以外的事,但在不久之前,她發現自己遇到了瓶頸,武功修練也好,各方面的研究也罷,都陷入僵局,沒有絲毫進展,甚至無心再繼續下去。   為了突破困境,華更紗嘗試各種方法,而要擺脫現有窠臼的一個訣竅,就是要做以前沒有做過的事,因此,華更紗開始流浪旅行,看看不同的世間事物,同時也構思新的作品。   「……不管是魔法或是藥物,我過去開發過很多獨一無二的作品,不過當我……」   華更紗這麼說著,而嘗試要找突破點的她,將這想法付諸實施,並且選定了研究項目。   「當醫生與殺手的,常常會見到生離死別,看多之後早就什麼感覺也沒有了,不過,如果能讓那些人不要這麼傷心,這可能就算造福於人了吧?」   生離死別,是不可逆轉的定數,因為一旦死了,就不可能再回來,永別也是必然的。然而,在華更紗眼中,似乎沒有什麼是絕對不可能的,為了要逆轉自然定數,她進行相關研究。   死去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重生,而且人一旦死了,無知無覺,也無所謂幸不幸福,會因為生離死別而痛苦的,只有那些仍然活著的生者,所以研究是為了這些人而進行。   已死之人無法復活,但只要重新界定生死的意義,情形就有所不同。修補完破損肉體,讓軀體重新再活動起來,就算是最起碼的復生了,但要用來填補人們的遺憾,這樣還遠遠不夠。   從已經死亡確認的腦部,保住一切記憶,再配合電子機械的輔助,讓腦部再次運作起來,重塑人格,這樣子所完成的作品,絕不僅僅是幾可亂真,根本就是真品。   「我的作品水準極高,敢說現今世上無人能及,是我最得意的傑作,從定義上來說,就等於是把死去的那個人再活過來,經過改造強化之後,甚至比原本還要好,完全滿足你們男人可能需要的一切,我不明白你們為何還不滿意?」   華更紗問得極為認真,反倒讓我和冷翎蘭啞口無言,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如果華更紗只是單純的邪惡、冷血,喜歡嘲弄人性,那我們可以對她的疑問嗤之以鼻,甚至膽子大一點,還可以對她破口大罵,把人教訓一頓。然而,華更紗似乎是真的感到困惑,不理解自己的作品為何不被人接受,這……這就讓我們難以回答。   倘使非要找個原因,那麼,華更紗似乎不太明白,她作品的問題不是出在不夠好,相反的,就是因為做得太好、太完美,所以才讓人接受不下去。   一個人,為什麼會想要把自己以外的已逝者起死回生?   這是千古以來的不解難題,沒有人能真正做到,但回歸源頭,究其所以,不過是因為失去所親所愛的悲痛,讓人承受不住,這才想要讓死者重生,填補那份悲傷、寂寞!   過去,像華更紗這樣製作活屍、屍妓的黑暗術者,大有人在,由於技術所限,頂多做到肉體不腐,溫軟如生,但在行動上卻呆板僵硬,僅能做些很簡單的動作,更別說開口講話、會笑會哭了。   看到這樣的東西,人們不會有認定上的問題,整顆心所牽掛的,就是進行改良,讓這些活屍能更像真人。這樣的努力,終於在華更紗手上取得突破,經過她處理之後,「重生」的人不僅外表如生、活動如常,甚至有著記憶與人格,到了這一刻……問題就出來了。   華更紗把這樣的作品稱為屍妓,但實際上,他們已經和本人沒有分別,我到現在都無法忘懷,剛才華更紗離開後,琳賽一直坐在地上,哭著說自己是真的,要大家別用那種眼光看她,我們全都站得遠遠,不敢靠近,只有雷曼抱住琳賽,頭埋在她的頸項間,久久一語不發。   也許有人會認為,現在的琳賽沒有靈魂,但也正如華更紗所言,靈魂何物?同樣的記憶、同樣的人格,這難道不是「豐魂」?   連倫斐爾、冷翎蘭這樣見慣大場面的勇者都不敢靠近過去,令他們畏懼的,仍是那個難解的問題。這樣的琳賽,有誰能說她不是真的?但……真的能算是真的嗎?   我想,在雷曼往後的生命裡,他將會不停地問著自己,日日夜夜,被這個問題折磨到永恆,我很慶幸,必須要面對這個問題的人不是我,華更紗本身似乎也沒有意識到,她所創造出的這個問題,超越了人類思維,進入了神的領域……   想到這裡,我忽然生出一個念頭,華更紗所碰到的問題,我解決不了,但在我生平所見的智者中,有兩個人或許能夠回答,一個是茅延安,他並不在這裡,另一個是白拉登!   「鬼婆,你和拉登這麼熟,又是他找你來做屍妓的,他有沒有對這問題說什麼?」   「有啊!」   果如我所料,白拉登知道華更紗的這種創新技術,超越人類思維的問題,只有找那些不是人的傢伙來回答。   「這技術剛完成的時候,第一個就找上他,想幫他把他兒子復活過來……」   「哦?他怎麼說?」   略為一驚,我真沒想到,白拉登這麼大的本事,居然也會死了兒子,就是不曉得是病死還是意外橫死?不過,似他這樣的為人,想必仇家滿天下,會有人想讓他嘗嘗喪子之痛,也是常理。   「他沒回答,我等了一旦夜,他讓人把我送出去……那個沒膽子的傢伙,居然拒絕了我!」   白拉登確實是大智大勇之人,他拒絕了華更紗的提議,關閉了那扇禁忌之門,換作是我,就不見得有這樣的勇氣。   「這個……不管怎麼樣,你出發點至少是好的,造福人群,也算是功德一件耶。」   看華更紗失落的表情,我隨口安慰了她一句,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意思,但她聽了之後,精神大振,居然用力點頭。   「你說得不錯,我不會那麼容易被擊倒的,多謝你的鼓勵,既然我已經開始行動,就要堅持走下去!」   「呃……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完全沒有那樣的意思啊。」   發現自己的失言,可能為禍世界,我發現冷翎蘭怒瞪過來,急忙想要補過,卻已晚了一步,就聽華更紗毅然道:「決定了,我選擇的道路不可能會錯,既然此事功德無量,我就要成立一個組織,將製作屍妓的技術流傳出去。」   「……什麼組織?戀屍癖同好會啊?」   「不,這是做功德的非營利組織,就叫……叫屍妓功德會。」   華更紗說得嚴肅,我卻聽得只有苦笑的份,搖頭道:「既然是做功德,那起碼要一點光明正大的名字,你這種組織聽起來就是邪教,哪有人敢上門?」   「取名我不擅長,不然你以為如何?」   「這個個嘛,當世最冠冕堂皇的正派組織,莫過於慈航靜殿,你這個功德會乾脆就叫慈……」   話沒說完,冷翎蘭慌忙伸手,把我的嘴巴摀住,很可能是怕我話沒說完就被人暗殺掉,然而,華更紗反覆沉吟,低頭思索,似乎對這個建議很有興趣。   多年以後,大地上多了一個詭秘組織,專門研究起死回生的秘術,到處搞起讓死者復活的行動,到底是功德無量,還是流毒天下,這個就見仁見智了。   與華更紗分開以後,我和冷翎蘭邊走邊說話,除了講到華更紗的事,也為著其他的事情而困擾。   織芝的事,倫斐爾還沒有給出個交代,我們則因為諸事繁亂,也沒有好好問個清楚,但無論他多難以啟齒,明天我們也要逼他給出答案,交代織芝的情況。   「那個大監獄……我一定要找時間再進去一次。」   冷翎蘭說得很堅決,我聞一言只有苦笑的份,現在她將賢者手環吸納入體,得到創世聖器的保護,進入監獄中的神秘洞窟,自是不受其害,反而是我要倒大楣了。   不過,洞窟深處肯定藏著一件創世聖器,光為了這個理由,我就不可能白白放過,但那件聖器影響生物的腦電波,我若要自保,只能另找創世聖器護身,目前得手的幾件聖器,若非失落就是不在手邊,難道我要抱著娜西莎絲送的那件怪禮物闖關?這個風險實在冒太大,倘使那東西並非創世聖器,我肯定會死在洞窟裡頭。   「嘖!說到那件怪東西,送東西來的人呢?」下沒注意,人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你是說那個小忍者嗎?我們去找華更紗的時候,他還跟在後頭,我有留意,但不曉得什麼時候就不見了,可能是自己走了吧?」   冷翎蘭這麼說著,但我卻知道一定不是這樣,未來是忍者,最擅長藏形匿蹤之術,一旦存心躲起來,那是只有他跟蹤人,別人很難找出他來,雖然我也不曉得他在哪裡,但根據這些時間與他的相處,我相信他未有離去,正潛伏在華爾森林的某處,窺視著一切。   雖然我與未來不睦,但在這種欠缺人手的情形下,我還真是希望這小子能現身出來,哪怕多一個人來幫忙都好。   「你覺得……」冷翎蘭忽然開口,「大祭司會不從那洞窟裡得到了什麼?」   這件事我早已想過多次,大祭司的真面目既是那麼奇特,又擁有強大的力量,在洞窟裡絕不會如此不濟,再者,假雷曼既然就是大祭司,希望號角也在他身上,他有創世聖器自保,應該也不會陷入無邊幻象,不能自拔,換句話說,當我和冷翎蘭在竭力求生的時候,他可能正在進行某些活動。   大祭司對那座洞窟存有某個企圖,這是可以肯定的事實,不然他不用特別設計我進去闖關,之前他也一定多次進入那洞窟,但憑著希望號角的守護,他最多也不過是自保而已!   但這一次卻不同,我和冷翎蘭藉由賢者手環,抵抗另一件創世聖器,它為了要壓倒我們,放出比平時更多的能量,顧此失彼下,藉著希望號角護身的大祭司,便很有可能趁此良機闖入洞窟內部,完成他的目的,或者取得某件東西。   「問題是,洞窟裡的秘密為何……」   大祭司曾經說過,感謝我助他擺脫現在這個老朽的軀體,但我左想右想,都想不出做過什麼與人肉體有關的事,所以,問題核心很可能就在洞窟內發生的事,而這搞不好又和淫術魔法的秘密扯上關係……晤,看來得要向倫斐爾調查一下,那座大監獄的源流之秘。   我與冷翎蘭並肩而行,不知不覺,夜已深沉,我見時候不早,將她送回她住的獨立樹屋,見她神情鬱鬱,想說她是在煩惱織芝的事,便勸她不要想太多,一切若是已經發生,我們縱使擔心也不能改變什麼。   「我確實擔心織芝,但現在卻不是為了她而煩心……」   「哦?那是為了黑龍會嗎?東海情勢驟變,阿里布達非常危險,此事確實可慮,你……」   我很認真地猜測推想,卻不料冷翎蘭給了一個意外的答案,「你……真的承受得住嗎?我是說,李元帥的事情,對你應該是不小的打擊,從你的眼睛裡,我看得出來……」   面對一個太過瞭解自己的人,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因為說什麼謊話都沒有用,而實話……往往真實得令人痛徹心肺。   「我不想瞞你,我刻意不提起這件事,是因為我連自己都想騙過去……無論她現在是生是死,都不能改變什麼,她若死了,難道我要替她報仇嗎?她要是平平安安,我們也不可能言歸於好……有太多的問題橫亙在我們之間,我只能……強迫自己不去想她,不去在意這件事。」   如果問我這話的不是冷翎蘭,那我起碼有十幾種方法打混過去,但面對冷翎蘭,其他的回答都屬多餘,我選擇直接回答自己的心情。   一個男人坦率說出自己的無奈,這雖不算是軟弱,但也不算多有面子的事,我說完之後,本來想立刻離開,但冷翎蘭卻認真地問道:「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怎麼做嗎?」   能讓冷二公主這麼對我說話,換作幾個月前,我大概會嚇到腿軟,現在聽了雖然也腿軟,但卻是另一種不同的感受,是心裡甜得身體軟了。   可是,這裡畢竟不是那處與世隔絕的洞窟,對於和冷翎蘭的關係,我必須要有所節制,不能太過親近,若足以前,我顧好自己就行,管冷翎蘭會怎麼身敗名裂?但如今……正是因為擔心她有事,才需要克制自己。   「嘿,說了有什麼用?難道我說要干你,你就會給我幹嗎?」   冷翎蘭是典型的女強人個性,這樣的人不僅排斥男人,也排斥性,這可以從她過去的所作所為得到印證,我故意這樣怪腔怪調地說話,還特別伸手往她胸口抓去,就是要刻意激起她的反感。   不過,說著這些違心之語,我心裡確實也感到一陣遺憾,尤其是回憶起洞窟中發生過的一切,冷翎蘭美麗的胴體、狂野的艷姿,都將讓此生難忘,儘管她平時凶巴巴的,一副男人婆的陽剛模樣,但真正解放起來,在我生平所見的各色佳麗當中,絕對能排上前五名,如果從今以後再也碰不到、吃不到,那確實是一個很大的遺憾。   照原先預期,冷翎蘭就算不把我的手撥開,至少也會閃躲,哪想到我的手沒有碰到絲毫阻礙,就這麼長驅直入,落在軍服的胸口,按上那C罩杯的美乳,享受那彈性十足的手感。   冷翎蘭低著頭,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由得我胡為,我心中怦然狂跳,掌心施力,對著豐滿高聳的C奶,就是一陣狠搓。   「我……我是真的想為你做一點事,只要能讓你開心一些……不管是什麼後果……」   胸部被搓弄,冷翎蘭的呼吸急促,眼睛不敢看我,低垂著腦袋,任由我手掌在她堅挺的奶子上左右奔走,沒有阻止我的侵略,而是就這麼看著我穿越扣縫,深入軍服內,蹂躪兩只可愛的大白兔。   「什麼後果都不顧?你別忘了,這裡可不是洞窟裡頭,我又是你什麼人,要是被人知道了,你過去累積的成就便全都沒了。」   心情緊張,我都快要呼吸不順了,但還是謹慎地提醒冷翎蘭,至少,我希望我們兩個人裡頭,留一個比較有點自制力的。   不過,我沒有聽到我想要聽的回答,又或許……我根本就在期待著這樣的回答。形狀姣好的美乳不停地起伏,用幾不可聞的輕聲,雙頰通紅地說出最動人的話語。   「……如、如果……是哥哥的話……可以唷!」   很難想像這種羞答答的少女情話,會從冷翎蘭的口中說出,但我卻真的聽到了,而且……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還是首次我被她叫哥哥。   剎那間的衝擊,我心神激盪,就是拚命呼吸,也覺得心臟跳得厲害,把什麼顧忌都拋到九霄雲外,很自然地吻住了眼前的這個美麗公主。   冷翎蘭沒有拒絕,甚至還主動把身體靠過來,我忘情地吻著她,盡情地揉著她的奶子,熱切地渴求她的身體,而她也給予我同等熱度的激烈回應,應該沒有多少接吻經驗的她,表現得極度熱切,甚至會舔我的嘴唇,咬我的舌頭。   推開了木門,我把冷翎蘭抱進了樹屋,就如同抱我的新娘子上床一樣,把她放在了床上,在她的配合下,脫去了軍服外套與襯衫後,我們兩兄妹的嘴就沒有分開過,互相追逐,互相纏綿。   熱吻結束後,冷翎蘭趴在我身上,明亮的眼眸閃閃動人,像只飛倦的小鳥,依偎在我身上不動,我的手輕放在她背上,順著美妙的背部弧線往下摸,越過了纖巧的小蠻腰,忽然碰觸到一個極為彈手的目標,我側過目光一看,只見到一個圓翹的月亮。   那是我妹妹的可愛屁股,一個完美的小翹臀、一個完美的月亮,白得發亮,圓得盈滿,沒有一點瑕疵,沒有一絲贅肉,深陷在股溝裡的蕾絲內褲只露出一小截來,好像在抱怨那條密縫把它吞噬。   看見這個美臀,我瞬間硬得厲害,冷翎蘭很輕易就察覺到這點,她嚶嚀一聲,想挪開臀部,但我迅速伸出雙手,按住了渾圓的臀肉。   「別躲,都這種時候了,你再告訴我一遍,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操你! 」 第七章 策馬揚鞭 豪氣衝霄   之前我確實也曾經想過,雖然說回到現實世界後,我和冷翎蘭不宜再發生特殊關係,但如果發生了,會是在怎樣的一個情況下?   想像中的情況有很多,也許冷翎蘭體內的真氣仍亂,需要調整;也許我的地獄淫神需要冷翎蘭的幫助,運氣好,還能盡早解除限制,可以使用魔法。這些理由都很牽強,甚至可以說是借口,但我確實認為,我們之間是需要一些借口的。   沒有想到的是,冷翎蘭在這件事上頭,比我更想得開,事情既然已經做下,她就不逃避,率直面對,看我心情不佳,甚至用自己的青春肉體作道具,主動來安慰我。   以冷翎蘭的剛直個性,很難想像她會體諒別人心情,更別說是為了別人心情不好,用身體進行撫慰,她應該是非常討厭性這檔子事的。現在這樣的表現,或許我也只能說,愛情的魔力真是太大了……   「哇!好大膽的女淫賊,看來今天我遭逢大劫,貞操即將不保,但不管怎樣,我也要誓死抵抗,絕不讓你輕易得手。」   一時興起,我故意拉緊褲帶,一手護胸,裝出一副驚惶失措,堅決保衛貞操的樣子。   「笑話,我冷翎蘭看上的男人,還有不手到擒來的道理?今天你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真是超經典的對白,我以往講過不少次,這倒還是第一次反被女孩子對我講,感覺好特殊啊,而能夠碰上這種懂配合、反應快的女人,確實是樂事一件。   冷翎蘭本來趴在我身上,完美的小翹臀正被我按在掌心,我興奮地用雙手按住渾圓的臀肉,手指撥開內褲,對著那條芳香的裂縫滑了下去。   「啊!不要碰那裡!」   柔嫩的肛菊被觸碰,冷翎蘭一聲驚呼,想從我身上翻轉逃開,卻不知我早已有所準備,順勢一翻,反而將冷翎蘭壓在身下,兩兄妹的身體再一次緊密接觸。   憑冷翎蘭的武功,我雖然把她壓住,只要她飛起一腿,立刻就能把我踢得破開屋頂飛出去,但她看了我一眼,卻是羞怯地轉過頭,身體不作迴避,這種無言暗許,對我是最大的鼓勵,令我採取動作,先讓她趴在床上,抬起屁股,跟著便低伏在她的兩腿間。   「別亂動,讓我看清楚一點。」   「你又不是沒看過!」   「那時候的感覺和現在不一樣嘛!」   我打開冷翎蘭的雙腿,她很不情願,扭扭捏捏一番,她還是把雙腿張開了,面對這個奇妙的花谷,我記憶猶新,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   隔著那幾乎半透明的白色內褲,清楚可見豐滿的花谷,在潔白的肌膚襯托下,依附在花谷的幾片嫩瓣嬌艷欲滴,多水多蜜的體質,讓一道潺潺小溪早就弄濕了花谷入口,就只見到新開闢的裂谷淺淺,婉蜒曲折,淡淡的熏香氣息,讓人心頭一片火熱。   為了回報少女的真情,我將她都快濕透的內褲撥開,露出濕潤的花谷,深嗅一口花香似的芬芳,就熱情地吻了上去,舌頭輕輕一掃,少女的聲音陡然提高。   「啊……別舔那裡……」   冷翎蘭叫了一聲,柔軟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只有動人的翹臀,緊急逃避我的嘴巴,不停地顛動,讓我的舌頭不能準確地鑽入裂縫,焦急中,我含住一辦蜜唇用力地吸了兩口,冷翎蘭一陣哆嗦,一股晶瑩的蜜汁,幾乎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澆了我一臉!   「哇……不好意嗯……你沒怎麼樣吧?我幫你擦擦吧。」   「沒事,你別在意,我喜歡你的味道。」   之前在洞窟裡就領教過,冷翎蘭容易出水的敏感體質、緊得出奇的膣壓,兩者結合在一起,就會形成這樣的效果,說實在的,我還滿喜歡這種體質,而且看冷翎蘭為此羞赧,很有成就感。   沒給冷翎蘭再動作的機會,我一口又吻了下去,匍匐在床上的冷翎蘭,發出了勾魂奪魄的嗚咽,不像呻吟,倒有點像哭聲。   第二次的刺激,冷翎蘭的掙扎明顯弱小了,只有臀部的擺動還有些劇烈,我能理解,曉得不能著急,就連舔弄的力度也變得溫柔了,一點一點地吮吸。   漸漸地,冷翎蘭連翹臀擺動的幅度也減小了,她喘息著放下臀部,但她的臀部夠翹,放平下來也顯得和撅起一般,翹臀中間那幾片如花辦的蜜唇被舔弄後,變得異常肥厚,妖艷,似乎在向我發出邀請。   我當然接受邀請,就是沒有邀請,我也一定會不請自到,趁著冷翎蘭不注意,我把自己的下中身脫光,挺著粗硬的肉莖,往前跨上一大步。   屋裡,只有一盞小小的燈火,連窗戶都敞開著,聽得見外頭的鳥叫蟲鳴之聲,窗簾雖然拉上了,但被風吹得任意擺動。   為了安全起見,照理說我們該把窗戶緊閉,確定沒有人看見聽見,省得兄妹交合的醜事外洩,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無意這麼做,冷翎蘭也漠視了這個事實,這是一種很奇妙的心情。   因為想看清楚我,冷翎蘭翻轉過身,躺在床上,雖然她武功高強,在這種時候也沒什麼幫助,一樣嬌喘吁吁,身上香汗淋漓,滿是水珠,我把頭深深埋進了她高聳的雙乳間,兩手被壓在她身下,握住那讓我神魂顛倒的屁股,使勁的捏,更順勢將她的內褲脫下。   冷翎蘭配合我的動作,兩條腿都蜷起來,抬高夾在我的腋下,兩手抱著我的頭,向自己胸前用力推送。   帶著少女香氣的渾圓美乳,入口清香,充滿了彈性。粉色的蓓蕾像顆葡萄一樣挺立著,乳暈很淡,邊緣不那麼明顯,被風一吹,雪白乳肉上就泛起一片小疙瘩,但仍是那麼的柔軟。   「妹子!」   我叫了冷翎蘭一聲,她看我的眼神略帶驚愕,顯然對這個稱呼不太適應,甚至不喜歡。   「想要了嗎?想要的話,就叫我一聲哥哥,哥哥就把東西放進去。」   就在不久之前,冷翎蘭才親口叫過我哥哥,但那似乎只是她不自覺的一下叫喚,我知道這點,就更想讓她明明白白叫一聲。   「你臭美啊?不進來就不進來,有什麼了不起?以為我會稀罕嗎?」   終究還是強硬的個性,冷翎蘭對我的要求怒目以瞪,毫不退讓,但在強勢的態度下,我卻看到她心中的膽怯與不安,為了要打破這份心虛,我擺動腰部,讓肉菇在花谷口輕輕佻動,僅是碰觸柔嫩花蕊,卻不真個進入。   「叫哥哥!」   「不叫!」冷翎蘭側過頭,轉過俏臉,不願看我。   「叫!」   「不叫!」   「叫啊!」   「就是不叫!」   連續的僵持,意外地刺激到冷翎蘭,本來仰躺著的她,一下子坐起身來,看著我,嘴裡喘著粗氣。   我還來不及再說什麼,冷翎蘭一下用力,把我撲倒,扭腰轉身,順勢騎在我身上,那渾圓的屁股就跨在我臉上,只覺得肉莖驟然一熱,進入了一個溫暖柔軟的硿體,我感到她在用牙輕咬肉菇。   這恐怕是冷二公主生平第一次口交,只要想到她平時對男人的態度,就不難理解此刻她把男人的肉莖含入口中,這代表著什麼。我又驚又喜,兩手抱住了她的雪臀,向下用力。   充滿了淫蜜和少女特有體味的混合氣息,充滿了整個鼻腔,恥毛下面的美肉就在我嘴邊。我使勁挺著肉莖,在她嘴裡抽送,自己舌頭則在她蜜唇中間挑弄,手指頭在充血彭張的蜜蕊上來回撫弄。在馬眼上面舔了一下。   「爽不爽?」冷翎蘭說完,又舔了一下,眼睛還一直瞥看著我,含帶笑意。   「還是聽你叫哥哥最爽。」我說完,挺了一下肉莖,將她美麗的小嘴塞滿。   「就是不叫!才不讓你稱心如意……」   冷翎蘭再次含住了肉莖,使勁的吸,好像要把裡面所有精華都吸出來一樣。我瞬間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甚至有點兒難受,便把嘴也覆蓋在她的膣道口,一股微鹹的味道傳來,我含住了她的兩片蜜唇,使勁的吸,回報她的努力,手指頭還夾住蜜蕊,來回蹭,來回搓,看看到底是誰能挺?   除了吸吮,冷翎蘭吐出半根肉莖,用手不停的套弄在外面的部分,嘴裡也加大了力度。另一邊,我的力量也開始加大,手指頭幾乎是捏住了蜜蕊在使勁,嘴裡感覺到她的淫蜜,正隨著我吸的力量流出來,流到我的舌頭上面。驚人的出水量,讓我幾乎嗆著,但我還是忍住,就這麼挺著,僵持著。   慢慢的,冷翎蘭的呼吸變得急促,呻吟開始加快,身體也開始顫抖。而我則開始適應了這種刺激,甚至開始享受這種刺激。為工讓冷翎蘭徹底崩潰,我把嘴鬆開,另一隻手的指頭伸進去,按在了那片位於膣道上壁突起後的小疙瘩上面,不停的扣動。   隨著我的動作,冷翎蘭的反應變得劇烈起來,身體顫抖的頻率加快,為了能及時補充新鮮的空氣,她不得不鬆開了口中肉莖,急促呼吸,喉嚨裡發出沉悶的聲音。   一下子暴露在空氣中的肉莖,被相對溫度較低的空氣刺激,來回跳動幾下,打在冷翎蘭的嘴邊和下巴上,像是在懲罰她的淘氣舉動。淫蜜強而有力地湧出,膣道夾緊我的手指,大量的淫蜜隨著我手指流出,在她劇烈顫抖的大腿根邊緣流下來。   冷翎蘭趴在我身上,不停的顫抖,每次顫抖都很劇烈,那力量像是從體內深處發出,不可控制的。   「叫下叫我?」我得意洋洋的問。   「嗯……哥……哥哥……放進來……我……嗯……妹妹投降了……」   經過一次高潮衝擊後,身體還在無意識的顫抖,意志卻終於失守了,當然,換作是面對別人,我想冷翎蘭仍會堅持,但碰到是我……   聽冷翎蘭終於嬌聲喚出「哥哥」,我得到一種變態的滿足感,整個情緒更是被激!   肉莖進入的那一刻,我再次感到那非比尋常的緊窄阻力。雖然已經不是處女之身,但極力收縮的膣道口,像是在阻攔我一樣,緊緊閉合了一下,幸虧大量的淫蜜幫了肉菇一把,讓它順利進入了還在不停的收縮的膣道。   肉菇上面的冠狀溝,在柔軟的膣道內壁上面來回頂刮,佈滿青筋的肉莖在火熱的膣道、涼颼颼的空氣中不停栘動。肉菇尖端頂在膣道盡頭時,還能感覺到那些嫩肉的吸力,彷彿還在進行剛才的角力。   我抬起冷翎蘭的一條粉腿,讓身體處在她兩腿之間,小腹撞擊著抬高的大腿根,肉莖深入的程度已經是最大了,每次撞擊都換來她歡愉的嬌呼,沒過幾下,我的陰毛就在她的大腿根上面造成了一片紅色。   「爽成這樣了?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如果讓國內那些你的崇拜者看到,真不曉得會說什麼?男的一定大失所望,女的有九成九會去自殺。」   「別……別管那些了,用力搞……我還要……」   回應冷二公主的嬌呼,我一手抱住她大腿,另一隻手抓緊了她充滿彈性的雪臀,手指頭深深陷進了屁股裡面。   兩具軀體緊緊交纏,過了一會兒後,已經沒辦法分出彼此身上到底是汗水,還是她分泌出來的淫蜜了?屁股和大腿根更是一塌糊塗了,冷翎蘭的身體扭曲著,在呻吟中承受著我的撞擊。   我正感到愉悅,突然,冷翎蘭一下劇烈仰身,將我整個人顛得翻了過去,然後,用一副支配者的睥睨眼神,居高下看,那一瞬間,我眼中的這個美麗少女,不是千金公主,不是英武女將,而是一個支配一切的女王陛下。   這位尊貴的女王,不能接受自己一直被動,給男人掌握了主控,所以在她無法滿足的時候,爭回了主控權,甩了甩馬尾巴似的長長黑髮,擺動著堅實的青春胴體,慢慢抬起屁股,然後落下,直至完全貼合到我的身體以後,才重新開始重複起起落落的動作。   不傀是長年騎馬打仗的女騎士,這種姿勢,冷翎蘭控制得很好,無論是速度還是力度,都恰到好處。我開始享受這種姿勢帶來的舒服感覺,兩隻手扶著她的屁股,隨著屁股起起落落。顯的感覺到她膣道口的力度。   無論膣道口位於肉菇附近的冠狀溝,還是位於肉莖根部,我都能感覺到膣道口緊握的力量,她的第二次高潮就這麼來了,只是持續的時間比第一次要更長,驚人的淫蜜由兩人接合處狂溢出來,膣道夾緊和身體顫抖的頻率,也越來越強。   雖然刺激,但我還沒有想射精的慾望。長時間的摩擦,讓我覺得肉莖硬得有點兒難受,甚至希望早點兒射出來。   還沒有等到冷翎蘭這一波高潮結束,我就搶著扭腰挺刺,兩手扶住她的屁股,大力的抽插,猛烈的撞擊,「啪啪」的聲音頓時響起來,膣道內的緊迫高壓一夾,我馬上有了感覺。   「妹子,你夾得太緊了,屁股別動那麼快,不然,可能哥就快要出來了。」   「別……別那樣叫我……這、這種時候,我不要當你妹妹……」   冷翎蘭斷斷續續的嬌喘,讓我異常興奮,仰抬起頭,兩手從下面抓住她圓滾滾的雪乳,讓她整個上半身都拉趴在我身上,只有腰部以下,隨著我的顛動,屁股前後的   「哦?不喊妹子,那要怎麼叫?難道像以前一樣,叫你公主殿下?還是平常在心裡叫的那樣,喊你臭婊啊?」   「唔……像、像小時候一樣,你……唔,叫我蘭蘭……」   冷翎蘭騎乘在我腰間,渾圓美臀上上下下抖動,被我趁勢往上重重一頂,她整個背弓了起來,兩團雪乳抖出動人的波浪,黑髮如馬尾甩動,一聲聲嬌媚入骨的呻吟更是直入雲霄。   「嗯……喊我蘭蘭……我是……你的蘭蘭,用力干蘭蘭吧。」   「說什麼呢!現在是蘭蘭在干我啊,哈哈哈。」   大笑聲中,我們兩兄妹的大腿激烈地碰撞,恥毛在她充滿彈性的屁股上面來回掃動,從屁股中間的凹陷處可以看到,沾滿了淫蜜的肉莖,閃閃發亮,在膣道口進進出出,每次出來,都連帶著帶出一部分粉紅色的膣道內壁,直到沒有了足夠的摩擦力,才鬆開肉莖退回去。   兩瓣屁股中間已經被淫蜜浸濕,跟我小腹部撞擊的時候不僅產生了碰撞的聲音,當大腿離開屁股的時候,大腿和屁股中間還黏連著一絲絲的分泌液。   肉莖和花谷接觸的膣道口處,急速挺進的肉莖把空氣混進去,跟分泌的淫蜜混合在一起。在膣道口和肉莖上面充滿了細小的白色泡沫,就像在用淫液給兩個人的性器擦洗一樣。   冷翎蘭的身體還沒有從第二次高潮的過程中完全平復,已經開始又一次抖動。這次由於兩人身體相貼靠,所以身體抖動的幅度更加明顯,大腿根的肌肉尤其抖得厲害,我甚至可以用眼睛看到屁股在晃動。   盈盈一握的腰部,開始一下一下地左右擺動,如雨似的熱吻落在我臉上,冷翎蘭緊緊抓住我的雙手,死命的握緊。   我低頭看去,肉莖一下一下狠狠地進進出出,每次插入都將蜜唇擠入膣道,拔出時再將蜜唇翻出來,洞口的淫蜜已經被幹成白稠狀,肉縫裡邊還在不斷地流出新的淫蜜,淫蜜流到床上,把大半張床都弄濕,連帶我背後也濕了一大塊。   「準備好了嗎?妹……哥哥,要射給你……」   「射吧,射給蘭蘭。」   聽到我的話,冷翎蘭沒有躲避,反而加陝了聳動的速度,結實肉臀無情地拍打我的恥骨,讓我的恥毛一片泥濘。   除了冷翎蘭之外,我從來沒有見過任何女人的愛液是如此豐富,下身都快濕透了,更意外的是,冷翎蘭的肉穴越來越緊了,一陣陣劇烈的痙攣在她的小腹產生,很快就波及到我的身體。   我強烈地打了一個哆嗦,肉莖猛地暴粗,再次狠狠地剌向膣道深處,冷翎蘭突然向我露出了痛苦狀,她咬了咬紅唇,然後低下頭,看著她的肉穴瘋狂而密集地吞吐哥哥的肉莖,這股最後的瘋狂,彷彿要把肉莖連根拔起。   「啊……你、你……我好難受……」   冷翎蘭抬起了頭,迷濛的艷媚眼神,甜美的愉悅呼聲,可以讓任何男人的骨頭都酥掉。   膣道緊緊的夾住,盡頭嫩肉死死吸住了快要射精的肉菇,一刻也沒有放鬆。我和那股緊窄的壓力相抗衡,強忍著把肉莖頂到了最深處,肉菇深埋進那堆嫩肉中間,享受著那堆嫩肉能給與我的最後刺激。   僅僅幾秒過後,我緊緊地摟著冷翎蘭,酥麻的快感如火山爆發一樣猛烈,我還沒有來得及喊,濃烈的精華就噴湧而出,瞬間灌滿了緊窄的肉穴。   冷翎蘭趴在我身上,嬌軀隨著膣道內肉莖的顫動不時抖一下。享受著高潮的餘韻,冷翎蘭輕輕地喘著氣,跟我大口吸氣的聲音混在一起,充滿了整個房間。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了,隔了很長時間,兩個人才恢復了平靜。   「我忽然很想問你……」   「問什麼?」   「你和我這樣子搞,只是為了讓我高興嗎?還是有別的理由?」   我輕聲問著,冷翎蘭看了我一眼,略帶瞋怪地道:「你覺得還會有什麼其他的理由?」   「很多啊,比如說……你自己就完全不想和我搞嗎?看你剛才搖屁股的瘋狂樣子,你應該也有爽到吧?」   我說著,一手仍在揉著冷翎蘭渾圓的乳肉,一手卻已來到她挺翹的美臀,重重拍打一記。   沒想到的是,屁股被打,冷翎蘭面色不變,膣道內卻陡然一夾,大得出奇的肉璧壓力,讓我的肉莖再次被激烈搾取,險些軟腳,真是作法自斃了。   「當然有啊,和你干很舒服嘛……」   出奇的,冷翎蘭大方承認了自己的感覺,俏美的臉上,儘是少女的動人風情,伸指頭在我鼻端碰了碰,兩團雪乳更貼壓在我胸口,造成甜美的壓力。   「……還有,干你也一樣舒服。」   冷翎蘭承歡之後的性感艷姿,讓我目眩神迷,還想不到該說什麼,就聽她道:「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我本以為,冷翎蘭是要我承諾以後別讓她叫什麼哥哥妹妹的,哪想到她竟是為了別的事而開口。   「……要、要是……有一天,我死了……」   才剛結束男歡女愛,忽然聽到這種不吉利的話,我心頭一震,駭然回望,發現冷翎蘭正凝視過來,認真道:「如果我死在你前頭,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能把我做成那種東西喔。」   「什麼東西?」   「就是……華鬼婆弄的那種屍妓。」   冷翎蘭神色扭捏,大概覺得「屍妓」兩字說出不雅,我一方面很佩服這些女人,有事沒事就想這些無謂假設,庸人自擾,一方面卻心中不安,覺得冷翎蘭突然冒出這一句,實在不是好兆頭。   「知道了,唉,就算你不提這要求,我也不會搞那種東西的,唉,你們女人真是奇怪,問這什麼問題?」   冷翎蘭的心情,我多少明白,想到自己死後,身體被弄成這種行屍走肉,雖然是活蹦亂跳的行屍走肉,但也沒幾個人能接受,尤其是像冷翎蘭這樣自尊心強烈的武者,連死都不怕,卻對這種事有著深深的恐懼。   我抱著冷翎蘭溫暖的胴體,親了她一口,再一次做出保證,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不過,還好你是問這個,要是問另一個千古難題,那就難處理得多了。」   「什麼千古難題?」   冷翎蘭一句話問出口,她自己也省悟,揶揄地看了我一眼,把散落的黑髮拂到耳後,笑問道:「聽說你很喜歡你的大奶徒弟,又和羽家姐妹的老二搞得不乾不淨,那我問你,如果有一天,你的大奶徒弟、羽虹、李華梅一起掉到水裡,都快要淹死,你先救哪一個?老實回答,不許撒謊。」   由於保密功夫做得好,冷翎蘭迄今仍不知阿雪、天河雪瓊的關係,所以才有些問,若是早幾年,我一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如今……這問題已經有了很好的答案。   「哈,我才不救,我只會撿一塊石頭,看看有誰要下水去救……」   「然後呢?」   「沒有然後,哪個要下去救,我就砸哪一個!」   「什、什麼?」   冷翎蘭被我的話驚得目瞪口呆,這反應在我意料之內,便貼在她耳邊,輕聲道:「這世上的女人那麼多,死了一個就再換一個,有什麼好可惜的?只有妹妹,才是真正的寶貝,獨一無二啊。」   換作是其他女人,可能會被這句話哄得笑逐顏開,但冷翎蘭卻沒有那麼好伺候,她從我懷中掙脫,趴臥起身,把胸前美麗的弧線裸露在我眼前。   「為什麼你總是叫我妹妹?我不喜歡你這樣叫,也不想叫你……」   冷翎蘭省略掉那個稱呼,看來還是對我強迫她叫哥哥的事耿耿於懷,我點點頭,向她解釋。   理由其實也很簡單,之前我們把這件事視為絕對禁忌,不管怎樣,絕對不讓自己走上這離經叛道的一步,但事出無奈,最不想讓它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如果冷翎蘭決心悔過,像星玫那樣,以宗教力量約束自己,與我斷絕關係,那我是無話可說,但既然她選擇了不同的路,還和我搞在一起,那何妨換個心態?別一面搞一面責怪自己,這樣豈非天天難過?   「要嘛不做,要嘛就做好,你不知道在男女交媾的時候,女孩子喊出的聲音、言語,對整個作愛的氣氛有很大影響嗎?」   我道:「幹你的時候,聽你喊哥哥,會讓我非常興奮,甚至比玩強姦遊戲更有快感喔。」   冷翎蘭瞪了我一眼,低聲說了一句「變態」,其實我話沒有說完,因為強姦遊戲我並沒有玩過,倒是真槍實彈的強姦,這種事我常常幹。   「要是不信,下一次你自己也來試試看,感受一下,畢竟我們流著同樣的血,這樣哥哥妹妹叫一叫,說不定你也會爽翻天的。」   「……大變態!」 第八章 有朋遠來 及時送雨   被女人罵變態,我不是很在乎,因為我生平所見的傑出人士,似乎都是心理變態,或者該說,我所熟知的那些大變態,都變成了傑出人士。如果變態一詞,在這個世界就意味著成功,那我就很光榮地接受這誇獎了。   再者,我也對冷翎蘭的思維覺得好笑,這也是其他女人常有的迷思。她們似乎都沒有想到,我才剛剛幹完了她們,這種時候罵我是「變態」或是「豬狗」,那她們也不過是被變態、豬狗幹過的賤貨,自取其辱,有什麼好得意的?   所以,通常碰到這種狀況,我都會說,「變態就變態,只要能幹得到你,當變態我有什麼不願意的」,但考慮到與冷翎蘭鬥嘴毫無意義,我選擇壓下這股還嘴的衝動,摟著冷翎蘭,就與她這麼肢體交纏在一起,相擁而眠。   「唔!」   再次清醒,時間已經是早上,我察覺到冷翎蘭自我懷中掙脫,一陣急促的穿衣聲之後,我睜開眼睛,發現冷翎蘭已穿著內衣,站在窗口,向外眺望,似乎在看著什麼。   和煦的晨光,自窗外灑進屋內,淺淺的金黃色,似在冷翎蘭身上披了一層金紗,我癡戀地凝望她堅實的青春胴體,欣賞她沒有一絲贅肉的美好曲線,正自出神,就見她眉頭一皺。   「外頭出事了!」   「啊?還有什麼事?倫斐爾遇刺了嗎?」   這話倒不是單純的開玩笑,現在索藍西亞亂局未定,全靠倫斐爾善後整理,只要他平安無事,什麼狀況都有辦法應付,但倒過來說,如果他忽然掛點,整個索藍西亞的亂局將無可收拾。   不管怎麼樣,此刻連我都隱約聽到外頭傳來的騷動,窗外確實有事發生,雖然距離這邊很遙遠,不過,那種千百人齊聲呼喊的叫聲,很不尋常,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情況有變,我和冷翎蘭立刻穿好衣服,奔出屋外,才跑到外頭,就看見驚人的一幕。   「唷,早安,搞亂倫的法雷爾家變態兄妹,你們起床啦?「   能夠躲在外頭,不被我和冷翎蘭發現的高手,這世上還真是不少,但在那之中,會這麼明明白白踩人痛處的,就只有一個華更紗,她像一個幽靈似的,站在距離門口不遠的一根樹枝上,漆黑的身影,在茂密枝葉中很難被發現,我不曉得她在那裡待了多久,但希望不會是昨晚直接跟蹤我們回來。   「你在那裡待了多久?」   冷翎蘭怒喝聲中,揚手便劈發一道刀氣,斬空斷樹,轟向華更紗。儘管這一刀沒有運上第七級力量,但華更紗看也不看,隨手一揮,就把刀氣撥開,揮灑如意,這手本事就足夠鎮住場面,讓冷翎蘭壓下怒氣,先不動手。   「真是奇怪了,你們兩個在那邊搞上半晚,窗戶不關也就算了,連叫都叫得那麼大聲,哥呀妹啊喊個不停,我想不聽見也不成,現在你們一出來就砍我,這似乎不是對待鄰居的好態度吧?」   「你不請自來,是名符其實的不速之客,算是哪門子鄰居?」   對於這種人,打又打不過,罵又不痛不癢,講什麼話都是多餘,我抱怨了一句後,直接問外頭發生了什麼事。   「喔,好像是精靈那邊不受控制,也可能是對倫斐爾不滿,剛才發動起義,已經燒掉半毀的王宮,到處亂殺起來了。」   「什麼?怎麼會忽然變成這樣?」   我聞言大吃一驚,縱目遠眺,果然在遠處隱約看到火光竄升,而且還不只一處,顯然叛亂勢力鬧得很厲害,還在華爾森林中到處縱火。   華爾森林這兩天也真是倒霉,先是龍牙戰兵肆虐,大肆燒殺,好不容易龍牙戰兵潰滅,居然又有叛亂勢力騷動,不過這件事情有點奇怪,倫斐爾在精靈之中的威望甚高,尤其是那些士兵,根本就認定他為領袖,如今他接掌索藍西亞大權,就算說不上萬眾歸心,照理說也不該有太多人反對。   然而,看森林中燃起的火頭,還有越來越大的人群鼓噪聲,這場叛亂鬧得著實不小,甚至連倫斐爾自己都招架不住,被攻破王宮,這不能不說是內有蹊蹺。   「別廢話了,我們出去看看究竟吧。」   我振臂一呼,登時引來華更紗好奇的目光,「你不能用魔法,現在等若全無自保之力,居然還那麼勇敢,搶著要跑去外頭看,我能不請教一下,你勇氣的根源何在?」   這答案顯而易見,硬要問就是擺明了糗人,我不知道怎麼回答,身旁的冷翎蘭搶上一步,明艷英武,威風凜凜地道:「有我在身邊,且看看誰傷得了他一根汗毛。」   冷翎蘭雖未拔刀,整個人卻如一把出鞘的寶刀,威壓迫人,叫人不敢懷疑她說出的話,但看她這麼有威勢,我又覺得有些不是味道,皺眉道:「喂,可不可以留點尊嚴給我?你這樣子講話,傳出去了,我以後很難做人的。」   「喔……」   冷翎蘭愣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好像很為難似的壓低聲音,拉著我的手,低聲道:「等一下到外頭去,要靠你來保護我了……」   說實在的,聽見這種柔弱的話語,再看看冷翎蘭刻意放下身段、矜持的柔媚表情,較諸平時的爽朗英艷,真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我心頭瞬間一陣悸動,但口中卻說出相反的感受:「……還是算了吧,以你的個性講這種話,太沒有說服力了。」   「喂!你到底想要怎……」   「哇哈哈哈,沒什麼,大家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一起到外頭看看狀況吧。」   拉著冷翎蘭的手,我急急忙忙相她往外跑,不讓她有機會發作,華更紗也跟在我們後頭,三個人兩前一後,很快就離開樹屋,從樹上下去。   來到平地,我才覺得自己失策,剛才居高臨下,還可以看見東西,現在到了平地,周圍都是巨木遮擋,什麼也看不見,怎麼去探查究竟?   華更紗也發現了這一點,道:「下來好像什麼都看不到,要不要再上去?」   「好,你立刻上去,我和她往前面走,一個時辰後大家在外頭會合。」   「……你們兩兄妹昨晚幹得不夠,現在又慾火中燒,要找地方躲起來搞?」   「其實我們只是想甩開你而已。」   如果繼續這樣講下去,不曉得要鬧到什麼時候,但一隊精靈士兵卻在此時來到,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我見之心喜,往前跨上一步,朗聲叫喊。   「喂!你們的王子殿……」   一句話沒說完,我慌忙轉身開溜,因為那一隊精靈士兵居然拉弓搭箭,朝我們這邊亂箭射來,精靈的箭雨又快又準,如果不是因為我身後有兩道防壁,這一下就要大大糟糕。   (真是不妙,難道精靈們發動兵變,除了幹掉倫斐爾,還預備連我們也殺?這下麻煩了,華爾森林這麼大,裡頭精靈那麼多,怎麼分辨敵我啊?)   我腦裡閃過許多念頭,但全沒把眼前的箭雨放在心上,因為冷翎蘭把手一舉,無形氣罩生出,將我們三人都籠罩在內,所有箭矢與氣罩一觸,立即寸寸碎斷,掉落地上。   以冷翎蘭的武功,就算要把這些箭矢盡數反射,那也是做得到的,但這裡始終是索藍西亞,要是把精靈殺死太多,後頭不好處理,我與精靈早有深仇大恨,是無所謂,但冷翎蘭的身份特殊,代表阿里布達,終是要留點餘地,否則後頭算起帳來,不管是誰坐在索藍西亞的王座上,大家都要鬧得不好看。   混亂之中,又一支精靈隊伍繞到我們後方,飛箭如雨而落,不是從側面射來,是劃出美麗弧線,從我們正上方灑落,看起來威勢驚人,卻沒有什麼實質意義,冷翎蘭半舉起手,增強了的氣罩把箭雨盡數封擋。   前後兩波攻擊,都是由冷翎蘭擋下,不過,這不代表出手的人只有冷翎蘭。受到攻擊的人有三個,我無力反擊,冷翎蘭出手留有餘地,但剩下的那一位,卻是連拿弓箭向她瞄準,都要死路一條的,怎麼可能只站在那邊,被人當靶子一樣射?   無聲無息之間,華更紗的反擊早已發動,我們甚至沒見到她有什麼動作,直到前後兩批精靈士兵發出悶哼,全身肌肉迅速腐爛,發出惡臭,我們才知道她早已把毒放了出去。   「媽的,鬼婆你放毒也不先打個招呼,萬;母到我們怎麼辦?」   我立刻發了脾氣,冷翎蘭卻是面有憂色,華更紗這一手,幾秒內就幹掉了數十名精靈士兵,還死得面目全非,慘不堪言,不管是再怎麼正當的理由,都會引起精靈們的眾怒,不好收拾。   華更紗冷淡道:「毒這種東西你就不用擔心了,憑你的這副鳥樣,什麼毒看到你都要逃之夭夭……咦?」   冷冷的表情驟轉驚奇,我順著華更紗的目光看去,發現那些中了華更紗無名劇毒,身軀都已經潰爛的精靈士兵,居然沒有倒地身亡,還擺動著腐爛中的惡臭身軀,發著可怕的怪聲,無視痛楚,持續向我們逼近。   情況詭異莫名,看著這一幕彷彿活屍騷動的畫面,我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伊斯塔,又要和那些邪門玩意兒打交道。   「鬼婆,這是你搞的特殊效果?什麼東西不好玩,怎麼玩起殭屍來了?噁心不說,你品味還真是低啊。」   「……我也覺得奇怪,黑煞寒毒並沒有把生命體變殭屍的效果,他們的這些反應不正常。」華更紗搖頭道:「殭屍什麼的,與我無關,是另有一股力量介入,把瀕死或已死的他們弄成了殭屍。」   華更紗的話,令我們覺得不妙,這種詭異變化代表局面可能已經失控,如果華爾森林裡頭出現一堆這種東西,這就不是那麼好應付的了。   「鬼婆,你是邪門外道的大行家,能不能看一下這些殭屍的成因?好端端的正常屍體,怎麼一下說變就變了?」   「還看不太出來,不過以殭屍來說,這些東西的動作也不正常,好像正被什麼東西操縱一樣。」   華更紗所點出的問題,我也感覺到了,雖然說殭屍的動作本就死板,但這些精靈死屍的呆板動作,卻又不同於一般的殭屍,看起來倒挺像是扯線拉的懸絲傀儡,被某些看不見的絲線給扯動控制,操控著他們行動。   「這麼說……除非我們破掉控制他們的那股力量,或是把他們挫骨揚灰,不則是無法擺脫他們了?」   「可以這麼說。」   華更紗的回答令我傷透腦筋,打這種沒有意義的泥沼戰,是我最怕的事情,最理想的策略就是立刻脫離,這點倒不是太難,有兩大高手護持,這些被操控的殭屍還難不倒我們,轉眼間便衝了出去。   情況發展到這裡,已經大大超出我原先的預想,也很肯定這絕非是單純的軍事政變,而是牽涉到一股強大的神秘力量。   不過,再怎麼強大的神秘力量,也不可能突然冒出來,考慮到地緣關係,我大概猜得到是誰在幕後搞鬼。   沉寂大半天,那個取代大祭司的莫名邪物,終於有了動作,發動反撲。連葛林斯王都能被他控制,要操控這些普通的精靈士兵根本輕而易舉,但我相信他絕不會無聊到只操控這點士兵就來襲擊我們,連騷擾都還算不上,再看看華爾森林內的騷亂程度,問題就只剩下一個……   ……被操控的精靈,到底有多少?   這個問題,華更紗同樣也察覺到了,她抬頭望天,像是在感應著什麼,最後道:「百萬之數,無分老弱婦孺,總數起碼在一百萬以上……還有個更壞的消息,數目仍在迅速增加中。」   此話讓我們倒抽一口涼氣,華爾森林內精靈的數量,大概有個兩三百萬,如果有一百萬以上受到控制,比例上可能不大,但絕對數目卻是一個恐怖的事實,整整一百萬的精靈騷動起來,亂砍亂殺,那會是何等驚人的一個畫面?更何況這些受控制的精靈仍在不斷增加數目!   不過,有一個關鍵我想不通,魔法雖然神奇,卻也必須依循固定法則而行,不能無中生有,更非無所不能。使用黑暗魔法,確實可以控制目標魂魄,影響心神,把目標生物化為行屍走肉,像是扯線傀儡一樣,然而……百萬之眾?這麼大的數量,是怎樣才能一次操控?就算是扯線的傀儡吧,那條「線」又是什麼?   一定是有一個媒介,術者才能透過媒介,影響目標物,在我所知道的控制魔法中,各式各樣的媒介五花八門,但沒有哪種媒介可以一舉控制百萬多人,比較奇特的一個案例,是在城市的飲用水裡下咒,居民飲水之後被控制,但那頂多也是控制幾萬人,而且無法下精細命令,只能讓受控制的人自行活動,甚至連團體行動都做不到。   華更紗也是魔法的大行家,我望向她,她很快地搖頭,顯然也對些無所知,想不出答案來。   火頭在森林裡各處燒起,很快就蔓延開來,無論遠近都是一片人荒馬亂,驚叫啼哭之聲,比先前龍牙戰兵肆虐的時候更亂,我們三個人置身在這種環境,根本不曉得能做些什麼?   我道:「白家的那些人呢?場面這麼亂,不會被人宰了吧?」   華更紗搖頭道:「不用替他們擔心,白拉登派他們出來跟著你辦事,本來就是要讓他們歷練,這種時候他們自然有自保的方法,如果真的死掉,就是命該如此,這世界弱肉強食,今天活不下去,也別講什麼明天了。」   白拉登的手下,自然有一套他們自己的標準,輪不到我這外人來多管閒事,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就是先去找到倫斐爾,只要與他會合,就比較能掌握情況,得以應變了。   有冷翎蘭、華更紗兩人在旁,眼前這場面不過是小意思,反倒是我扛在背上的重物,那個疑似創世聖器的長條形物體,重量極沉,扛著跑真是件苦差事,幸好倫斐爾不算難找,在森林中亂走大概一刻鐘之後,冷翎蘭感應到倫斐爾的氣息,朝那邊趕去,會合在一起。   「太好了,終於找到你們了……」   倫斐爾一行人看來相當狼狽,幾百人身上各自帶傷,衣甲滿是血污,還有人皮甲上插了十幾枝箭,明顯是剛剛打過一場激烈苦戰,對手自然也是精靈,以箭矢攻擊,這才將他們打得如此狼狽。   「發生什麼事了?別告訴我你們是突然被攻擊的,應該有點徵兆吧?」   我打量著倫斐爾,他表示情勢複雜,繼續待在華爾森林,只有單方面挨揍的份,必須立刻撤離,我也不反對,一行人開始往外撤離,同時也聽倫斐爾交代事情經過。   在我和冷翎蘭在房中親熱的時候,倫斐爾接掌索藍西亞軍政大權,他知道消失不見的大祭司是心腹之患,若是讓這妖人有機會反撲,他自己隨時有可能性命不保,所以了了嚴令,讓精靈們四處搜索,務要找到那妖人的所在。   根據調查,有人曾看到一道黑光,掠過天際,飛往森林的一角,倫斐爾聞訊後立刻率兵親自去追查,結果追到了華爾森林內的大監獄。   「大監獄?不會是等待大監獄吧?」   我吃了一驚,再看到倫斐爾點頭,暗叫自己失策,竟然沒有想到那妖人會回去大監獄裡頭,然而……他去那裡做什麼?   倫斐爾率軍追到大監獄,一票人還沒有進去,忽然一道黑光從大監獄裡頭竄出,剎時間,大監獄那邊山動地搖,濃烈黑氣源源不絕地從內冒出,當這陣黑氣停止,一切都變了樣。   跟著倫斐爾趕到大監獄的數千兵馬,只有極少部分是隨著他流亡後回來的親兵,其餘都是本就在華爾森林中執勤的守兵,因倫斐爾掌握大權,奉他為主,聽命行事。   黑氣蔓延過後,那些一直追隨著倫斐爾的親衛兵,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僅是有點頭暈而已,但那些始終在華爾森林內執勤,未有長時間離開過的精靈士兵就不一樣了,他們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呆滯,彷彿靈魂離體而去,接著就開始攻擊身的事物,自相殘殺。   倫斐爾進退維谷,既不能坐著挨打,又不能全面還擊,更何況百多個精靈打幾干,根本就只有挨打的份,也不用想什麼還擊,光想著怎麼保命逃走,就夠他們傷腦筋了。   幸好,倫斐爾是個傑出的統帥,那些被操控的精靈動作也不快,反應遲緩,被倫斐爾率隊一衝,幸運衝出重圍,只不過這些傢伙也沒放過倫斐爾,遙遙追在後頭,速度雖然不快,卻是人數眾多,形成一股強大壓力。   更糟糕的一點是,黑氣迅速蔓延開來,經過之處,幾乎所有的精靈都被影響,失去意識,加入騷動,破壞四周,倫斐爾眼見情形一發不可收拾,唯有下令,讓仍清醒的手下分頭保護重要人物、事物,進行撤退。   百萬精靈的大騷動,而且失去自我意識的精靈還在不斷增多,倫斐爾想要撤退,本來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但在撤退途中,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令倫斐爾能夠迅速擺脫窘境,開始行動。   「什麼小插曲?」   我眉頭一皺,猜想倫斐爾必定是得到了某人的援手,這才有辦法迅速應變,但眼下情況如此混亂,我也想不到是哪方的人馬會來援手。   黑氣……如果是黑暗力量的話,要反向壓制,就只能是光系的力量,但精靈們擅長使用自然元素,尤其是風系魔法,對光明系的技巧便非所長,光系、暗系魔法一向是人類的強項,而環顧大地,最擅長光系魔法的勢力是……   「是慈航靜殿哪位高僧來此?」   我一面問,自己也覺得奇怪,慈航靜殿距此萬里之遙,好端端的,怎麼會忽然派高僧來此援手?葛林斯王駕崩才沒幾天,消息也尚未廣傳出去,即使是派人弔唁,也未免來得太快了。   倫斐爾道:「不是一位。四位心字輩的慈航聖僧忽然造訪,得他們的幫助,張設大光明結界,拖慢黑氣散佈速度,為我們爭取到寶貴時間……」   「四位聖僧怎麼會忽然到來?」   我的話才問出口,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那自然是有人帶來幫手的,我輩正道俠士,別的本領沒有,就是搬救兵、烙人的速度,絕對讓各位心滿意足。」   伴隨著這句詼諧笑語,一個本來藏在倫斐爾親兵隊中的人影跳了出來,向我們揮手,還比出勝利手勢,雖然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他還是笑得那麼輕鬆,嘴邊的鬍鬚讓他充滿男性魅力,正是敗壞社會風氣,風靡萬千熟女,足以與大祭司互爭高下的人間丑類,不良中年茅延安。   乍見故人,我腦中一股熱血上湧,不假思索地張開雙臂,朝著茅延安衝去。   「大叔!」   「哈哈,賢侄!」   哈哈笑聲半途中斷,也朝我衝來的茅延安,被我一橫臂撞在咽喉,整個人給撞翻在地,還沒來得及發出哀嚎,就被我一腳接著一腳地踩下。   「唉呀!好痛啊!這位大俠,腳下開恩啊!」   「媽的,死老玻璃,花老子的錢開宴會、玩女人,爽得夠了吧?欠的錢還沒還清,居然花光了老子辛苦賺來的謝禮!老子在這邊出生入死,命都差點沒有了,你在那邊天天欲仙欲死,他媽的給我去死吧!」   「沒……也沒有天天,大概兩天裡頭爽個一整天而已,也不足太過分啊,哎呀!大俠饒命啊,我上有八十老父,下有弱智幼兒,你……唉呀!」   茅延安被我踢得滿地亂滾,卻沒有什麼人過來阻止。雖然我與茅延安並肩奮戰多年,但我們整個小隊已經四散,阿雪、羽霓、羽虹,甚至連紫羅蘭都下落不明,在場的冷翎蘭、倫斐爾,只約略曉得我們兩人的關係,與茅延安並無深厚交情,當然不會阻止。   「住、住手,不,是停腳,唉唷,賢侄你不要拘泥小事,眼光要放大一點,就是因為用你的錢去風流,所以聽拉登說你這邊可能出事,就馬上搬救兵趕來幫手啊!」   「什麼意思?」   「拉登說,他剛剛才知道,索藍西亞有個史無前例的大妖怪藏著,你可能已經和他交上手,我一聽急得不得了,馬上連絡心禪老兄,請他派人手過來,我與四大聖僧在半路會合,急急忙忙趕來華爾森林。」   「你有這麼好心?」   「那當然,賢侄你是我的搖錢樹、衣食父母,要是你給人害了,大叔我以後要靠誰來……呃,不是,其實大叔我是要說,以咱們兩個的關係,你要是有什麼萬一,大權我會心如刀割,每晚垂淚到天明啊!」   「行了行了,別再思心巴拉的,金雀花聯邦待久,真的變成基佬了,還每晚垂淚到天明咧!」   身在險地,我也沒有心情真的與茅延安算帳,將他扶了起來,心中尋思,心禪大師派四大聖僧前來,確實足很夠意思,希望聖僧兩字不是單純敬稱,而是確有真材實料,不則非但幫不到我們,這四位大和尚自己還有性命之憂。   (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派來,應該定有些能耐的,但東海才剛剛出人事,慈航靜殿應該也折損了一批人,還能有多少實力呢?)   想到東海的事,我便想向茅延安問一下情況,看看他有沒有從白拉登那邊聽到什麼,不過話還沒來得及問,一直在旁思索些什麼的華更紗,忽然「咦」了一聲,面色驟變。   「……原來如此,居然連我也被愚弄了。」   沒有人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華更紗右手一翻,一股強大的魔力往周圍延伸出去,與密佈整個華爾森林的濃霧一觸,登時發生巨變。   慘白色的濃霧,迅速黑化,居然變成黑色氣體,在場所有人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本來避之唯恐不及的黑氣,竟是早已遍佈四周,根本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我見到這幕光景,心頭本來一直模糊不清的一個念頭,瞬間清晰。   「……氣態生命體?這些黑氣,都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他真的不是人啊,這到底是什麼生物?」   我喃喃自語,但回答我的卻是一連串腳步聲,自四面八方而來,將我們這百多人給團團包圍住,從這聲音來判斷,包圍我們的人群不會少於數萬。   放眼望去,在一片濃濃的黑氣之外,包圍我們的這些精靈面孔難辨,卻有一個共通點,非常好認,那就是一雙雙閃著紅光的血瞳,成千上萬,赤瞳中強烈的嗜血感覺,讓我們意識到現在的處境……   請續著(阿里布達年代祭)第三十五集   作者小語   這一集,不太有歡樂氣氛,不過也是很久以來我想思索的一個東西。最開始是想探究,死而復生的人造人算不算真人,但寫到後來,這問題好像變成一個選擇,殘酷的現實與虛幻的美夢,你選哪一個?   現實是真的,但卻很殘酷,夢是虛假的,卻很美好,你會不會也曾希望自己做一個水久不醒的夢?我沒有答案,希望大家能找到自己的答案,然後告訴雷曼吧。   這一集床戲只有一場,因為發現碰到了一個問題,就是沒人可上,唉,頭大,下一部作品還是多寫一些花瓶女吧,不然要床戲的時候都不知道可上誰,或是上的理由太牽強,感覺也不好。   最後,感謝大家的支持,本集售價從一百六十漲到一百八十,公司也答應略微給本人調薪,真是感天謝地。這可是得來不易的成果,之前不知道多少次,打電話去鬧公司:新進作者都可以拿高書價的稿費,老作者就要拿舊費率,也不能調薪,我後頭可能還有十幾本,算起來比一些新作者的新作還長,這樣的作法,我不服!   幸虧不用以死力爭,公司終於被我煩透了,在用盡各種軟硬手段後,本集終於調價啦!也就向各位衣食父母說聲多謝了,下一集我也會繼續努力的。 第三十五集 索藍西亞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大祭司還真不是個東西,竟是無形無體的氣態生命,鑽到鼻孔裡可以控制整座華爾森林。   深陷林中又重度傷殘,我真想不出有啥辦法可以殺出重圍,幸好,一向不仁不義的茅大叔突然有情有義了起來,可是歹人當久了想做善事總是會出包……大叔,你…你扛著聖光是要沖去哪裡啊?   昏迷中的織芝是救命的最後稻草,但是要讓繭化的地獄淫神宿主蘇,想想也只有「那個」!不過織芝搞不到、鬼婆不能搞,那就只有……和倫斐爾借些人搞搞囉! 第一章 聖物舍利 開闢前路   大地之上,各種奇事,五花八門,光怪陸離,絕對不能因為自己沒看過、聽過,就以為一定沒有,這是我從事追跡者時所得的深刻教訓。   所有追跡者都知道一個事實,這片大地上肯定還有我們尚未發現的生命。姑且不說伊斯塔、黑龍會這些邪惡組織,利用技術,不停地嘗試創造,搞出來那些半活半死的怪異生物,光是在南蠻,每年都還會發現新品種的魔獸,登載入冊。   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有時候看看那些別具異能的特殊生物,真會令人感歎,人類能夠超越其它種族,統治著腳下這片大地,實在是不可思議的奇跡。   在從事追跡者業務,跑遍天南地北的旅程中,我見過許許多多奇怪的生物,甚至也獵殺過瀕臨絕種的珍獸,不過,有一種生物,我只在典籍中隱約看過,討論這種生物存在的可能性,卻從沒聽過相關傳聞,更沒有親眼目睹……直至此刻,我才真正見識到傳說中的氣態生命體。   以前看過的某本古籍中提過,神、魔是比人類更高層次的存在,僅有精神,並無實體,存在於與我們不同的次元,俯覽眾生。如果這個說法成立,世上確實有純精神存在的生命體,那麼,氣態生命體的存在就更理所當然不過,甚至還比神、魔低了一個層次。   氣態生命體,沒有固定的形體,與天地同化,無所不在,無孔不入,無形無定,變化萬千,在我未曾實際接觸之前,我從未想過這種生命型態的各種可能性,那是一種完全超越人類理解範圍的存在。   華爾森林內有那麼多的精靈,都受到大祭司的操控,那個數量不是幾百、幾千,而是動輒數萬、數十萬,姑且不論一次要操控幾十萬精靈,耗費的魔力有多龐大、多難做到,光是操控這些精靈的媒介,就是最大的技術難題。   說一句淺白點的話,就算是扯線來操控傀儡,一次要幾十萬具傀儡同時活動,那些線也會打結成一團吧?大祭司是用什麼方法,一次控制住幾十萬精靈的心神,軀使他們行動,又絲毫不亂,這點實在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怎樣都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個謎底。   大祭司的真面目,如果是一種我們未知的怪物,氣態生命體,那麼氣體的存在能夠以多種面貌展現,雲、霧、煙都是其中的變化,怪不得這些年來華爾森林的濃霧天氣越來越多,根本是這妖怪恣意伸展他的軀體,濃霧瀰漫到哪裡,他就到了哪裡。   這些霧氣若是被精靈吸人體內,也就等於是被這妖怪侵入身體,最初可能還不會有什麼危害,但隨著時間過去,這妖怪的身體一部分,與被侵入者的血肉慢慢同化,他就可以憑此來操控旁人,奪其心神,支配其軀體。   整個過程,需要相當的時間來進行,不過卻很難察覺,一旦與被侵入者的血肉結合,幾乎是不可能驅出。葛林斯王是何等人物,堂堂精靈國王之尊,本身修為不在話下,各式各樣的防護更是遍佈全身,仍然是被大祭司暗算得手,遭到控制,更別說索藍西亞境內這千千萬萬的精靈了。   (唔,不過這種侵入、吞併的方式,應該還是有限制,不然倫斐爾怎能維持神志正常,沒被老妖怪給控制住?總不會是老妖怪閒得無聊,專門留一個人來和自己作對,沒事扯自己後腿吧?)   若沒有華更紗,這個秘密我也不曉得還要多久才會發現,她顯然比我更早一步看破這個秘密,舉手一揮,魔力所到之處,滿空的白霧都被卸除偽裝,化為黑氣,顯露出那妖怪的真身。   面對如此邪異的情況,我確實有一種彷彿在驅魔捉妖的感覺,不過這個妖怪實在太厲害,非我們所能降服,光是他所操控的這些精靈,我就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倫斐爾、冷翎蘭都變了臉色,他們個人的武勇再強,也敵不過幾十萬精靈一湧而上的人海戰術,就算武功蓋世,都會給活活累死,更別說這些精靈都是受到操控的無辜者,我死都不信他們敢毫無顧忌,放手大殺。   「怎麼辦?繼續待在這裡耗時間的話,我們是穩死的!」我道:「就算你們不想與同胞開戰,但你們的這些同胞馬上要殺過來了,哪怕是交代遺言,你們也說句話啊!」   一面講話,我離開了冶翎蘭,來到華更紗身邊站定,她面帶困惑,看了我一眼,問道:「你好端端的沒事,靠來我這邊做什麼?」   「在場那麼多人裡頭,只有妳最有可能一聲不吭,忽然消失溜走,其它人就算有這想法也做不到,我要求生,當然要盯你盯得緊一點,哪怕你突然飛上天,都要扯著妨一起上去。」   聽我這一說,華更紗本人倒是沒什麼反應,瞪了我一眼而已,反而是那個在十步外的不良中年,一聽見這邊有安全地帶,馬上幾個箭步飛竄過來,站到華更紗的另一邊,賊賊的目光打量著鬼婆,心裡存著什麼主意已是眾人皆知。   這時,四面八方的精靈逐步迫近,別的不講,光是那幾萬精靈眾志成城,散發出的濃烈殺氣與壓迫感,就足叢讓人喘不過氣來,我望向四周,除了朦朦朧朧的黑霧,就只看到一雙雙血紅的邪眼,殺意迫人。   想想也是奇怪,生物的眼睛怎能放出這等紅光?以後要是有機會,真是應該解剖幾個精靈來研究一下,讓我也學學眼放紅光的技巧,沒事還可以用來嚇人。   情勢危急,最後還是倫斐爾有了主意,「我看這些黑氣都是邪惡東西,如果我們能以光系魔法抵禦,憑借聖氣護身,很有可能讓他們無法接近,順利逃出去。」   這個見解確實不錯,不過四下望望,我們這邊似乎沒有什麼強而有力的光系魔法師,華更紗把手一攤,表示要她抽筋剝皮、剁骨剔肉都容易,但她是黑暗系統的術者,不懂得什麼光系魔法,這種爛差事千萬別扔她頭上。   華更紗說的沒錯,這種工作確實不能指望她,至於冷翎蘭、倫斐爾雖然都出身慈航靜殿,但這對公主與王子,都是習練武技為主,對魔法僅是稍稍涉獵,平常時候唬唬人還可以,像這種考較真本事的大場面,根本就什麼也做不到。   要是茅延安請來的四位大和尚都在,那倒還可以試一下,張設個神聖結界闖出去,但四大聖儈剛剛已經被請去護送王宮內的重要人物離開,此刻不曉得在哪裡,更不會突然出現。   「不管怎麼樣,我們不能在這裡束手待斃。」冷翎蘭揮手將霸海一橫,道:「要是真的不行,也只好不顧一切,殺開一條血路出去,就算造成死傷也沒辦法了。」   冷翎蘭的話才說完,一柄長劍就橫放攔在她面前,倫斐爾的獨眼中,露出凝重而痛苦的神色,道:「非到萬不得已,我絕歪讓妳傷害我的同胞。」   「天真,你什麼時候變成那麼心慈手軟的人了?難道你不動手,這些同胞就會放過你嗎?」   冷翎蘭手握刀柄,身上氣機鼓動,直迫倫斐爾而去,大有神阻殺神之勢。她的武功本與倫斐爾在伯仲之間,取得突破之後,倫斐爾再非她的對手,兩邊若是戰起來,倫斐爾撐不到百招,再考慮到他舊傷未癒,極有可能十招之內便給冷翎蘭斬了。   「呃……大家千萬不要自亂陣腳,別忘記大敵當前啊!」   這是我應該要說的話,卻被不良中年給搶了過去,茅延安出言緩和氣氛,但這下台階並不是那麼好搭的,要是沒有什麼更實質的東西,冷翎蘭和倫斐爾的衝突仍要爆發。   「我這邊有幾件法器和舍利子,是老朋友心禪這次送的,我本來想私吞,可是眼前情況這麼危急,就貢獻出來,看看能不能護住大家離開華爾森林吧。」   此語一出,冷翎蘭和倫斐爾立刻轉過頭來,放棄了對峙,有神聖法器與舍利子加持,確實可以護住大家一段時間,平安離開,心禪大師應該是擔憂我們會碰到什麼險惡狀況,這才送來法器與舍利子,供我們護身,沒想到被茅延安扣下私吞,更虧得他此刻還一臉正氣凜然,全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過錯,彷彿是在施恩給我們。   我不曉得有多少人和我一樣,暗暗發誓,等脫險之後再來向這個不良中年算帳,但至少在這一刻,大家都顯得很興奮,看著茅延安取出那些念珠、袈裟、木魚,甚至還有一柄組合式禪杖,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嘿嘿,好傢伙,我還看不出這不良中年的載重力如此優秀,將來不當色情狂與藝術家,還可以去當苦力、馱獸,絕對餓不死的。   這些法器,過往曾日積月累地承載高儈的聖氣,都已經成了克邪聖物,只要以神聖力量灌注,催動聖氣,確實可以有諸邪辟易,妖魔勿近的效果。正常情形下,若沒有修為深湛的高儈、祭司在場持咒,單單只是隨便把聖物高舉,那僅能嚇嚇一些遊魂野鬼,沒有太大的意義:心禪大師也就是考慮到這點,才在這些法器之外,又另外附贈了好東西。   「呃……這些是……舍利?」   大家的刻板觀念,講到舍利,似乎都想成那種圓圓的珠子,如珍珠般散發五彩光華,其實這觀念也不算錯,那確實是最具價值的舍利晶華,蘊藏著高儈畢生修為的聖力之源。   然而,舍利這個詞的廣泛解釋,意義卻不只如此。基本上,高儈圓寂後,不化的金身殘塊,都可以算是舍利,最接近丹田的舍利子,固然是無價之寶,但其餘的骨節舍利,也一樣是辟邪聖物。   如果說,袈裟、念珠這些東西,都能因為長年承載高儈散發的聖氣,成為聖物,那高儈本身的骨骸,都是經歷過千萬次的誦經、持咒,吸納的聖氣只有更多,當作法器使用,是遠比其它聖物更強大約光明源頭。   當冷翎蘭、倫斐爾分別接過骨舍利,以慈航靜殿的心法催動,輸入本身真氣,這些舍利頓時大放豪光,連帶引動周圍的法器,一同發動,剎那間,聖潔的雪亮白光,從我們這邊亮起,驅走黑暗,將百尺之內照耀得有如白晝。   白光所到之處,猶如天界無量光明火降臨,破邪淨化,所有黑暗之氣均被驅散,蒸發得點滴全無,那些被邪惡黑氣所操控的精靈,也對這道白光感到畏懼,不敢再行逼近,但奇怪的一點是,我們雖然身在白光之內,卻不會覺得刺眼,也不感到難受,這確實是王道正法運行時的現象。   「嘿!大家別愣在這裡,使用舍利是有限制的,不趁佛光消失之前離開,就輪到我們自己要火葬了,到時候看看還有沒有誰也能燒出舍利來,再救大家。」   我催促著所有人行動,生怕寶貴的時間就這麼被浪費,若是舍利耗竭能量,那也只不過是一堆鈣粉,別說照耀驅邪,恐怕就連直接倒進那些精靈的嘴裡,都沒有影響力,所以我們必須與時間賽跑,在聖光還能繼續的時候,先離開華爾森林。   不過,仔細想想,當初在東海封靈島上,我奸像也幹過類似的事……唉,越是這種時候,越想念法米特的海神宮殿,若是還有海神宮殿作後盾,今天哪裡還需要靠這些舍利來當救命聖物?   「我有個疑問。」冷翎蘭皺眉,低聲道:「離開華爾森林就安全了嗎?那傢伙如果是氣態生命體,那我們就算出了華爾森林,他也還是可以控制精靈追趕我們啊!」   「說得好,那這問題妳自己去問他,怎麼樣?」我搖頭道:「如果氣態生命體真的毫無限制,什麼顧忌也沒有,那整個索藍西亞早就被他完全控制,不會只限於華爾森林……我相信,只要離開華爾森林,那個老怪物的控制力就會受影響,橫豎現在也沒別的辦法,將就著干吧。」   這不算什麼真知灼見,只是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冷翎蘭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她點點頭,不再多話,與倫斐爾分持舍利,所有人則以他們兩人為中心,緩緩移動。   憑著聖光庇護,我們突破封鎖,在數萬精靈的包圍下移動,朝華爾森林外圍行去。雖然講說是突破封鎖,不過從另一層實際意義來看,根本是陷入敵人的層層包圍中了,尤其是當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一層又一層的精靈,將我們團團圍困,要是聖光忽然失效……我們肯定會被幾萬個發狂的精靈撕成碎片。   若說我們這一大票人裡頭,有什麼人是我比較擔心的,那毫無疑問的就是冷翎蘭,其它的與我沒什麼關係,死光了也不用我來擔心,但冷翎蘭……我明知道她武功高強,足可自保,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繞著她打轉,也不曉得到底是擔心她有事,或者是單純為她美色所迷……眼睛盯著她又圓又翹的屁股,捨不得轉開。   凡是高手,都會對旁人的目光注視發生感應,冷翎蘭自然也不例外,我這樣從後頭看著她,她立刻察覺,轉過頭來,迎上我的目光。   換作是以前,有男人這樣色瞇瞇地看著她,後果肯定很慘痛,但冷翎蘭察覺我這樣看她,卻是甜甜的一笑,朝我眨了眨眼,回頭走路……不曉得是否我的錯覺,她走路時候,白色軍褲內的圓翹美臀,一扭一擺,彷彿在進行某種無聲的誘惑。〔俗話說得不錯,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得了愛情的滋潤後,就能散發動人風采,冷翎蘭她……呃,我們這種變態的關係,能說是愛情嗎?〕想到這個,我不禁苦笑,而這樣的表情在別人眼中或許沒什麼,卻瞞不過一個一直在注視這裡的人。茅延安忽然出現在我身旁,表情非常古怪,但眼神卻嚴肅,「喂!冷二公主怎麼用那種眼神看你?你們兩個之間……該不會發生什麼了吧?」   「發生什麼?我和她能發生什麼?」   我隨口想混過去,畢竟搞上自己親妹妹,也不是什麼多光彩的事,犯不著對全世界大聲嚷嚷,這件事最後肯定是瞞不過茅延安,但也沒必要現在就老實坦承,他有本事就自己去調查驗證吧。   「唔……你們這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啊,她看你的眼神……」   「不就和看你的眼神一樣?那個變態男人婆,心理有問題的,她根本就討厭男人,和羽霓一樣是搞同性戀的,怎麼會……唔,她和你應該很有話聊啊……」   正在皺眉的茅延安,聞言眉頭一揚,「為什麼?難道她有波更有品味,喜歡有魅力、有事業的中年男人?」   「鬼扯!是因為她和你一樣,都是搞同性戀的,而且還都在金雀花聯邦留學深造過,是他媽的最變態的海歸基佬!」   「喂,你這口氣是歧視啊,同性戀世界是很美好的,你不可以這樣子歧視我們……呃,我是說,他們。」茅延安的解釋,聽來沒有多少說服力,附近的精靈們聽到這些話,無言無語中,迅速拉遠了與他的距離,彷彿他是什麼極危險的事物,比外頭的黑氣更加恐怖。   「大、大家……誤會,這是誤會啊!我和那些人是沒有關係的啊……」   氣急敗壞的分辯,卻沒有多少效果,我倒是對茅延安用的「那些人」一詞感到有趣,明明剛才還說是很美好的,現在反口就成了「那些人」,這令我回想到以前有一位哲人的名言:我生平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有種族歧視的人,一種就是黑人!   只是,和不良中年怎麼說也是患難之交,看他蒙受不白之冤也是不忍心,我站前一步,把手一揮,道:「大家聽我一言,你們剛才聽到的,確實是口誤,是一場誤會,我敢以身家性命作保證,這個有兩撇小鬍子的男人,絕對不是搞那種東西的,因所謂患難見真情,聽到我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當眾做出解釋,不良中年一副淚眼汪汪的感謝模樣,而我點了點頭,昂然說出我的理由。   「……因為,這個下流變態的東西,當初在東海,就是有名的雙插頭,女的他要上,男的也不放過,這種人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單純的同性戀呢?他簡直就和你們的大祭司有得拚啊!」   此言一出,精靈們聞而色變,退避數步,但遭到誣蠛的不良中年慘叫一聲,飛身躍起,朝我撲來,在我還來不及閃躲之前,就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撲倒。   「胡說八道,我掐死你!」   「……有、有話慢慢說……咳……」   實在是很難得的體驗,過去九成九的機會,都是我在掐茅延安的脖子,今天被他反掐,這確實令我意外,而周圍的精靈看到我們兩人自相殘殺,都像沒看見一樣,繼續行走,只有冷翎蘭焦急來救。   不過,沒等冷翎蘭趕到,我背後忽然一下劇震,一道微弱的金芒,在我背後緩緩閃動,讓我和茅延安停下手來,先處理正經事。   「什麼東西在發亮?」   茅延安不解的問題,我卻是瞭然於心,畢竟把什麼東西插在背後放著,這種事總不會連我自己都沒印象,我伸手到背後,很吃力地把那件重物拿起,移到前頭來。   「正要問你呢,大叔,這件東西,你別說你不知道啊!」   娜西莎絲送來的秘寶,那個沉重的條狀物體,本就是經由茅延安的手,委託未來送到索藍西亞,他當然是見過的。由於此物過於沉重,拎在手上很難拿,我迫於無奈,只好將之綁在背後,用衣服遮住,就這麼帶著跑。   這時,在我們兩人的目光下,這個條狀物體一閃一閃地發亮,從外表晶體的細小裂口中往內看,可以看到明亮潔淨的聖光,彷彿被什麼東西給觸動,不住閃耀。   「這個……是我讓未來送給你的那件?」茅延安皺眉道:「怪模怪樣的,不過,很像是某種神聖系的法寶啊!」   「是啊,說得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但這玩意兒的外部,被這層晶石給封印住,如果不破除封印,威力難以發揮啊,這一點你有沒有什麼主意?」   「我哪會知道?這東西當初送到我手上的時候,外殼也沒裂痕,我根本不知道裡頭是這種情形啊!」   「是啊,你不知道裡頭是什麼,就當垃圾一樣派人送來給我……」   「太忙了嘛,身邊到處都是飢渴怨婦、純情少女,吵著要我來幹,左擁右抱還來不及,哪有時間研究這是什麼東西?換作是你在那裡,也不會好到哪去的,照樣是干昏頭啊。」   茅延安面帶少許愧疚,訕訕說道,我聞言點了點頭,道:「說得也是,你這個變態的雙插頭,那時候忙著插人與被人插,前後貫通,腦裡什麼都沒剩下,自然是……」   可能是那個字眼真的太過刺激性,話還沒說完,茅延安忽然虎吼一聲,又掐住我的脖子,猛力搖晃。   「我掐死你!不許散播不實的謠言!」   被人掐脖子倒不算什麼,但腦袋被壓著往地上碰撞,這個就實在是很痛,我本想說聲道歉來混過去,然而,那個條狀物體所釋放出的金芒,這時忽然亮度遽增,照耀得我眼中生疼,連茅延安都停下了手。   「怎麼搞的?忽然變得這麼亮?」我奇道:「該不會是受到周圍聖氣的影響,產生共鳴了吧?」   像這種高等級的聖器,不會隨隨便便就發動,肯定有什麼異常的事,所以茅延安也轉過注意力,打量著發光中的聖器,暗自沉吟。   「唔……樣子挺怪,但到底是被什麼觸動,恐怕很難說,也不一定就是對周圍聖氣的反應,說不定……」   茅延安的話還沒說清楚,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慘嚎聲,好像是有什麼人被害了,從位置遠近聽來,應該是在隊伍的最前頭,要不是茅延安和我在這裡掐脖子鬼扯,搞不好我們兩個也不能倖免於難。   然而,不管是隊伍的哪一處,我們受到聖光庇護是可以肯定的事,有人會忽然被害,這就表示聖光護罩出了問題,甚至……已經被敵人破壞了!   我心中一驚,還未及說話,就聽見半空中風聲狂嘯,有件重物凌空墜落下來,我和茅延安緊急滾開閃躲,任那件東西砸落地上,發出「轟」的一聲響。   重物墜地的時候,我臉上一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沾到,伸手一抹,赫然見到點點猩紅,居然是人血,而那件墜落在地的重物,儘管被扭曲得不太像樣,卻仍可辨認出是一具渾身染血的人體。   「哎呀!怎麼有人拋屍在這裡?事先也不講一聲,索藍西亞的精靈真沒公德心。」   不良中年搖頭晃腦,說出似是而非的感想,但很快轉換過一副貪婪表情,往前去確認那個莫名墜來的人。   「……是男是女?胸部大不大?是不是處女?千萬別浪費了……」   「唔,原來是個人妖……」   我的一句話,嚇得茅延安跌退數尺,面無人色,奸像比看到黑龍王駕臨還要恐怖,大概是受到剛才雙插頭誣蠛的傷害,不過我也不是隨便說說,這件高空墜物確實不是普通人,甚至還是我認識的人。   自從把那件條狀物體交給我後,就沒有再看到這小子出現,我知道他一定躲藏於華爾森林的某處,但憑著忍術掩形藏身,要找他出來簡直難比登天……想不到,再怎麼難找的人,終究還是被揪了出來。   我看著未來,他明顯經歷了一場激烈戰鬥,身上多處複雜性骨折,臂骨斷裂成數截,像是一個被打壞的玩具,呈現不自然的扭曲,肢體到處都是傷口,血流如注,換作是別人早巳失去意識,甚至斃命,但這小子不愧是經過嚴格訓練,居然沒暈去,手腳還微微抽動,像是想要站起來。   茅延安道:「未來怎麼會傷成這樣子?」   冷翎蘭道:「不奇怪,他一個人,精靈那邊可是幾十萬,就算是絕頂高手陷入幾十萬群眾中,也一樣……咦?」   我曉得冷翎蘭發現不對,要傷未來確實是不難,哪怕這小子武功再高十倍,碰上人海湧來,也就是這麼個下場,但這小子怎麼說都是黑龍忍軍,普通人就算數目再多,要把隱蹤匿息的他找出來,都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換句話說,他是碰上了意外的敵人。   「哈哈哈哈~~」   一陣突如其來的大笑,忽然響起,來自四面八方,好像是千百人同時大笑,而且笑聲詭異,忽老、忽幼,時男、時女,變化無定,讓人無法想像世上會有這樣的大笑。   「……唔,聽見這個笑聲就知道……變態來了。」 第二章 邪魂誅仙 四元絕陣   隊伍最前頭傳來慘叫,明顯是遭遇敵襲,再只要一想誰能把未來傷成這樣,答案就出來了。   忍術就算再怎麼厲害,無可尋跡,那也是對一般人而言,敵人若換成是那個詭異的氣態生命體,未來就算是再會躲,也一樣會給找出來,如此結果可說是毫不意外。   「媽的,果然現身出來了……」   我喃喃自語,心裡雖然遺憾,卻不意外,如果我們這樣一直往外走,離開華爾森林是遲早的事,敵人若不想放我們離開,也差不多該現身阻攔了。   「原來這玩意兒一閃一閃的,不是因為與聖氣共鳴,是對邪氣匯聚的反應啊!」   我說了一句,冷翎蘭則在此時告訴我,隊伍的最前方傳來訊息,他們本來走得好好,忽然碰到一堵黑色氣牆,光明聖光赫然失效,幾個精靈收勢不住,走進黑色氣體內,立刻發出慘嚎,被黑色氣體腐肉蝕骨,轉眼間就化為一地的血水。   黑色氣體蝕殺掉幾名精靈後,並沒有順勢拓展擴散,整個隊伍也不敢貿然前進,就聽倫斐爾一聲令下,整個隊伍往後撤去,採取守勢,先看清楚整體狀況,再圖後續應變。   朦朧黑霧中,那個變化不定的狂笑聲,仍舊持續傳來……   「哈哈哈,小朋友,你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要走,實在很不夠意思啊!」   語氣像是大祭司,但那種變換無定,忽老忽少的聲音,聽在耳裡委實令人難受,我看看四面八方,儘管聽得見笑聲,卻看不見人影,更不知道這妖物身在何方,又或者……這妖物根本已經在我們面前,只是我們仍看不出他來。   「開玩笑,如果我向你打了招呼,我還走得掉嗎?廢話少說,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   我大膽的叫陣,引來冷翎蘭、華更紗錯愕的目光,我兩手一攤,無奈道:「不用這樣看我,反正我不說,人家也不會放過我們,隨便叫兩聲充一下好漢,壯壯聲勢,也不是太壞吧?」   冷翎蘭皺眉道:「你的朋友到哪去了?怎麼忽然不見人影了?」   「什麼朋友?我哪來的朋友……呃,這個老王八,還真的跑了?帶著未來一起跑也不帶我?媽的!他真的是雙插頭啊!」   我四下張望,已經看不到茅延安的蹤影,就連剛才重傷在地的未來,都隨著不良中年一起消失。這傢伙能夠在江湖上存活這麼久,衝鋒陷陣輪不到他,腳底抹油的技術實在是很有一手,但他再怎麼會跑,也跑不出聖光籠罩範圍,估計是使了什麼障眼法,躲藏在人群裡,伺機待逃,他要不是有這種本事,當初在芰裡被獸入圍攻,也不可能跑出重圍。   黑霧瀰漫,漸漸從外部把我們包圍,聖光籠罩以外的地方,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所有人都知道情況不妙,冷翎蘭更朝我使眼色,示意舍利聖力再撐不了多久,如果不早點想出辦法,聖光很快就會消失,而我們屆時只能任人宰割。   這情形我不是不知道,但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此時半空中更持續傳來那怪異笑「不告而別,未免太失禮數,念在你我相交一場,如果不送你點臨別禮物,何以供你來日之思?」   「……要走還有禮物好拿?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哈哈哈,我早就說過,重禮我拿得出手,就怕你沒有本事收下。」   聽到這種笑聲,我忽然想到一件非常不妙的事,這個老妖怪在王宮裡拋出一團黑氣,就能無限吞噬,連葛林斯王這樣的高手都不能倖免,如果所謂的重禮就是這個,而外頭的黑霧鋪天蓋地,哪怕是有聖光護罩作屏障,時間一旦長了,大概仍能把我們全部吞噬掉。   所幸,敵人的重禮似乎不是這個,又或許放團黑氣出來搞吞噬與爆炸,不是我想像中那麼容易的事,我的擔憂沒有成真,但黑霧之中忽然傳來一種奇特的聲響,似狂風吹捲,飛砂走石,迅速由遠而近,朝我們這邊直迫過來。   假如只有狂風捲動,那是不足為懼,我們也不至於被這種小陣仗嚇得尿褲子,但那股狂風中存在著某種東西,還在大老遠外,便開始不住散發驚人的靈壓。   「小朋友,不用太害怕啊,至少對你們來說,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七日之內,本王並不會親自出手來對付你們。」   半空中的聲音持續傳來,黑霧也有了明顯的變化,每說一句,黑色霧氣就像潮水一般翻湧不休。   「本王當年被那姓白的妖人所害,魂體分離,那妖人只道本王已死,將本王的軀體封印,藏於索藍西亞。本王在虛空中漂浮多年,最後來到索藍西亞,佔了這精靈老鬼的軀竅,開始進行還原本王軀體的大計。」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對白拉登充滿敬意,居然連這個大妖怪都會稱他為妖人,他真是妖中之妖,妖得不能再妖的超級壞蛋了。   〔唔,搞了半天,原來是碰到拉登的老對手,這下子莫名其妙替他擋災了,不曉得他知不知道索藍西亞藏著這個老對手……這件事應該發生在很多年前,不會少於十年,拉登的主要勢力範圍是東海,這妖人又自稱是龍王陛下,該不會是黑龍王吧?那我的便宜師父心燈又是啥?〕不過,一方面固然是白拉登厲害,鬥垮了這妖人,一方面……我想這位龍王陛下在個性上,也有重大缺陷,否則又怎會像三流戲曲中的大魔王一樣,對著我們自曝資料,說上這許多廢話?   「等待洞窟中的禁制,是當年法米特所下,後來又被那姓白的妖人補強,沒有兩件以上的創世聖器,絕難突破,小朋友啊,你可知道你終於踏入索藍西亞時,本王心中的興奮……」   創世聖器流散於大地各角落,別說奪取,就算是要確定位置,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金雀花聯邦、伊斯塔動員國家級的勢力在搜尋,也沒什麼成效,伊斯塔還為此搞出一個專放疑似聖物的大倉庫,傳出去都貽笑大方,我能夠取得那麼多創世聖器,卻是機緣巧合,也難怪這妖人起了覬覦之心,想方設法要引我來此。   這妖怪此刻所講的話,是非常重要的線索,在場眾人明知道情勢危急,卻都仔細聆聽,生怕錯失什麼重要線索,尤其是倫斐爾,不但聽得專心,更嘗試找出敵人詳細位置,但從那緊皺的眉頭看來,應該沒有什麼收穫。   在我們側耳聆聽的這段時間,那股異樣的靈壓越來越強大。所謂的靈壓,是指魔法能量高度匯聚之下所形成的壓力,也可以叫做魔力壓,越是強大的魔法師在運使咒術時,散發出來的靈壓就越大,這道理也可以用在一些特殊的神器、神獸上頭,像創世聖器,儘管不使用,光是擺在那裡,就會散發出靈壓。   但我們現在所感應到的那股靈壓之強,卻是生平所未見,勉強用現實一點的話來形容,就像是有一座龐然大山,高聳入雲,正以極快的速度朝我們栘來,強風狂捲,天地變色。   如此強大的靈壓,似非血肉之軀所能擁有,就連那妖人本身所散發的靈壓,相較之下也是不如。   閉目感應,我競判斷不出這股能量的屬性,它像是空無,又似萬有,水火地風皆被包容其內,森羅萬象,運轉不休,不是普通的魔法或神器,倒像是某個複雜而巨大的超級魔法陣。   但……魔法陣的中心,是什麼?   我想像不太出來,什麼東西會有這麼強大的靈壓。這股能量之強,足可令整座薩拉城漂浮上天,也可以構成防禦幾座城市的巨大結界,那妖人到底做了什麼,才弄出這股沛然之能?   〔超越血肉之軀……該不會是降神術吧?真正的降神術已失傳於五百年前戰國時期,但以這老傢伙的能耐,用別種手段研發出降神術,不是不可能,那麼我們現在要面對的,是某個邪神?〕我心頭狂跳,望向四方,發現連華更紗的臉色都很難看,更是心驚。普通的大魔導士使用降神術,雖然能請動神靈降臨,但因為載體的問題,神靈並無法發揮真正實力,但這妖人精通能量轉換、肉體改造的技術,又有十年以上的長時間準備,能夠搞出什麼東西來,這點是沒有人說得準的。   「……如今本王已取回被封印的肉體,只要再經歷七日融合,便可重歸於世,這是小朋友你的大功,本王實在感謝你得很啊……」   如果說,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就算是對我大功的答謝,那我還是寧願他獎勵我一點更有實質性的東西。   「在附身於柏南克之前,這些年裡,本王換過無數暫用肉體,沒有一個能撐過五天,也因此開發出許多獨佔技術,你非常幸運,將可以親身體驗……」   這句話的意思,我聽不是很懂,他那些操控肉體、引導能量的技巧,我要如何親身體驗?總不會是這妖人慧眼獨具,看上了我的肉體,想要奪為己用吧?   雖然這想法有些自我抬舉,但我確實想不通,自己的肉體有什麼過人長處,會被人這樣看上……呃,應該是我自己想錯了。   這時,半空中的聲音雖然還持續傳來,我們卻已經聽不清楚了,那股驚人的靈壓迫至近處,因為滿天黑霧的遮蔽,我們看不見那是什麼東西,但巨大的魔力波動有若實質,震天撼地,讓在場所有人的耳裡都是嗡嗡作響,頭痛欲裂。   「轟隆!」   一聲巨響,也不曉得是真的響起,或者僅是單純在我們耳內炸開,遍罩住我們這邊百多人的明澄聖光,在那股巨大的靈壓下,瞬間被破,所有維持聖光結界的聖物都起火燃燒,冷翎蘭、倫斐爾手上的舍利,硬生生炸開,灰飛煙滅。   我看到幾個精靈口鼻噴血,整個身體彷彿受到巨力撞擊,離地飛上半空,最慘的那兩個,身在半空,肢體四分五裂,成為一堆碎屍塊,化作滿天血肉雨灑下,引起底下連聲驚呼。   這並非是敵人出手攻擊,只是巨大的魔力一下子撞擊過來,聖光結界內的某幾處承受力量過大,站在那些位置的精靈首當其衝,成了魔力衝擊之下的犧牲者,當場慘死。   我的運氣好一點,沒有那麼衰,旁邊又有冷翎蘭的守護,這種倒霉事還不至於落到我頭上,不過這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因為相較於即將要來的,這不過是一個小小開場而已。   到目前為止,我們僅知道敵人發動了一個魔法質量大至不可思議的東西,但對這個東西的真面目,卻仍一無所知,這實在是非常糟糕的事,尤其是敵人都已經殺到面前來了。   舉目所見,我們還是只能看到一大片黑霧,儘管所有人都強烈感覺得到,在那片黑霧裡存在著什麼,但沒有人能夠看到一點確實的東西。冷翎蘭、倫斐爾在剛才舍利爆炸的時候,手上分別受了點傷,點點鮮血正往下流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兩人身上,將希望寄托於斯,但從他們兩人的表情來看,這些寄望恐怕是奢望了。   大氣中的壓力驟然一緊,我知道敵人的首波攻勢正式發動,還來不及說什麼,一股強烈的衝擊波從四面八方狂襲而來,大氣中的風元素狂嚎怒吼,剎那之間捲動的風壓,讓我們猶如陷身龍卷暴風中。   精靈是最擅長與風共鳴的種族,遇到這種陣仗,所有精靈下意識地都想使用魔法來防禦,但是在這種懸殊的魔力差之下,引動風元素共鳴,不啻於主動伸頭出去給鐵槌砸,我甚至還來不及發出警告,就聽到附近幾聲悶哼,十幾個精靈像是被吹爆的汽球,整個身體瞬間脹大,然後「砰」的一聲炸開來。   我沒有蠢到去施魔法,也沒有施魔法的能力,面對狂風怒嘯,處境同樣危險,所幸身在高手的旁邊,生存機率總是高一點的。   「小心了!」   冷翎蘭嬌叱一聲,雙臂一揚,無形刀氣以她為中心,瘋狂旋繞,開闢出一個立體的刀輪陣,在無定狂風之中,將我與她一起護住。風刮如刀,威力雖強,卻還無法傷及第六級以上的高手,冷翎蘭的第七級力量自是游刀有餘。   不過,外頭那些精靈就沒有這種好運道了,倫斐爾或可平安,他的手下肯定有傷亡。冷翎蘭也明白這點,所以想趁著敵人第二波攻勢未來之前,先行反攻,但如何找出敵人真身所在,卻是眼前最大的難題。   滿空都是黑霧,我們總不能見著黑霧就打,那樣浪費體力,更容易為敵所趁,冷翎蘭朝我投來期望的目光,無奈眼前的麻煩超乎我能力範圍,但我卻深信尚有一絲機會存在,因為在我方陣營裡,還存在著一個大變量。   「哼!裝神弄鬼,真以為天下無人了嗎?別把人都看扁了。」   在這無比混亂的局面,我忽然聽見這樣一聲冷笑,心頭頓時一安,敵人的凌厲攻擊終於惹出了她,只要她肯全力赴戰,我們這邊的勝算就會大增。   有本事在這種環境中穩住身形,不受干擾的人並不會很多,華更紗就是其中一個,事實上,我們常常懷疑,她可能是我們這一行人中,實力最高強的一個。雖然這女人脾氣古怪,很難請動她做事,但話說回來,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被人打不還手的和平主義者,敵人的攻擊既然把她涵蓋在內,她哪有可能不做回報?   這時,無論是我或者冷翎蘭,都期待華更紗做點什麼,但從後頭發生的事來看,我們兩兄妹的想法無疑太過天真,這女人儘管不是我們的敵人,可是我們也不該把她視為友方……   華更紗動了。   被一層黑色光罩給護住的華更紗,無論狂風怎樣吹,光罩內都平靜如恆,不受影響,而當她把手一揚,兩名腳步踉艙,正朝黑色光罩跌撞過去的精靈武士,忽然就被吸入光罩之內,被華更紗一手一個,掐住咽喉,緊跟著,我們聽見兩聲恐怖的輕響,那兩名精靈武士的脖子不正常彎折,已經被華更紗折樹枝般的弄斷,還斷出一個裂口,血流如注。   「你!」   倫斐爾虎吼一聲,聽來甚是悲憤,好像死了什麼親戚一樣,其餘精靈武士的心情大概也差不多,然而,往好一點的地方想,至少這兩名精靈武士沒有白白犧牲。   普通的鮮血流出,是很自然的聚合往下滴落,但那兩名精靈武士的狀況卻不同,他們的鮮血受華更紗魔力所激,化作一點一點的紫綠光星,捲入狂風中,朝四面八方散去,一下子就被黑霧所吞沒,點滴無存。   乍看之下,華更紗這一手沒收到什麼效果,但我們都知道,她化血而成的邪惡咒力已與周圍黑霧融合,正在發揮效用,絕不會出手無功。   果然,狂風驟然息止,連串爆炸聲響從周圍黑霧中沉悶傳來,在還摸不準敵人正體的情況下,華更紗成功地進行反擊,令敵人的攻勢無以為繼。   「這手黑魔法好厲害!連沒有確切位置的敵人都能打中。」我稱讚了一聲,歎道:「如果可以,應該把茅延安也設成攻擊目標,若是能把他給炸出來,這就謝天謝地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開這種玩笑?」冷翎蘭怒瞪了我一眼,但卻不曉得是因為這句話,還是因為我左手正摸著她圓翹屁股的不良玩笑。   驀地,黑霧像是潮水一般翻湧滾動,在我們的南面露出了一道口子,同一時間那股巨大的靈壓變得明顯,有了更確實的存在感,讓我們不約而同地轉望向南方,想看看敵人的真面目。   在那漆黑有如墨色的濃霧裡,出現了一個四圓陣形,由四個小光圈,組成了一個大光圈陣,我們所感應到的驚人靈壓,便是從那大光圈陣中散發出來,一如我先前所料,這確實是一個魔法陣。   這個魔法圓陣的構成,關鍵是那四個紅、藍、黃、白的小光圈,這四個小光圈所供給的能量,讓整個魔法陣運作不休。從元素屬性可以看出來,四個小光圈分別掌握水火地風四大元素,憑藉著四元素之間的交融、呼應,激發出比這四個小光圈本身更強大百倍的力量。   水、火、地、風,是構成世界的四大元素,單一元素的力量可能不強,但只要配置得當,比例均衡,持續運作下去,四大元素交織發動,便能產生創世之能,這是每個魔法師都知道的事,當然要做到就是另一碼子事,據我所知,大地上能夠成功交織四大元素,組成生生不息之力的魔法陣設施,僅有兩三處戰國時代的遺跡,近一百年內還沒有人成功,這點那位龍王陛下應可非常自豪。   這項技術最困難的關鍵,就是承載四大元素的容器,之前的魔法學者們用盡各種方法,不曉得嘗試了多少自然與組合物質,甚至還包括各種生物祭品,都沒有能夠成功,當在場眾人看清楚情勢後,最想要瞭解的,就是那四個小光圈的核心究竟是什麼?   「……怎麼會……那個是……」   不算太意外的事實,位於四個小光圈核心的物體,赫然是人體,這很合乎那個妖人的風格,但那四具人體看來卻異常眼熟,全都是我的熟人。   藍色的水之位,一個背生羽翼,身著藍鎧的女戰士,雙手虛捧環抱,面無表情,周圍凝聚著大量的水元素,隱約化為龍形,好像是一條靈動的水龍,繞著她飛轉,形成了一層水之護罩。   紅色的火之位,一名額頂生角,猶如獨角獸般的精靈少女,舞動手中的長槍,熾熱的火焰飛騰,將她明艷的臉蛋照映得通紅,烈火在她身後形成飛鳥似的圖騰,不住散出高熱、強光,幾乎令人無法正視。   黃色的土之位,一位全身赤裸,通體散發著黃金光澤的女子,在黃光之中擺動她曼妙的肢體,每一下乳搖、臀擺,都是說不出的性感動人,腳下踏著一隻泥偶似的土形大龜,大龜每一下昂首,就生出一股無形波動,令得大地震搖。   羽霓失蹤多時,我早就猜測人早巳落在敵方手上,只不過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碰到面;碧安卡早就成了那妖人的傀儡,會被派出來狙擊我們,這點也毫不意外,不然我還很納悶,她什麼時候才會殺出來;夏綠蒂的出現不在我預計之內,畢竟她根本不能算是戰力,怎麼會在戰場上碰到?由此可見,那妖人著實花了不少力氣在改造肉體上,他與夏綠蒂關在馬車裡的時光,除了瘋狂性交,應該也藉著這機會改造了肉體吧?   〔要命,看來那個老怪物搜集人選,暗中準備,就是為了擺這個魔法陣……不過羽霓、碧安卡也就算了,為何要用夏綠蒂來支撐法陣?她完全不懂武功或魔法,是個普通人,用什麼其它人選都比用她好吧?〕兵荒馬亂的關頭,我腦裡想著這個匪夷所思的問題,問題的本身確實令人懷疑,但我可能只是藉著思考這個問題,刻意去逃避眼前的一個事實……這個四元魔法陣的最後一根人柱。   碧安卡、羽霓,甚至連夏綠蒂都被派上去了,當然少不了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白色的風之位,一個身著皮甲、皮褲的美人,傲然站立,儘管一身的皮革裝束俱是深黑,但在周圍雪亮白光的照耀下,她的存在分外清楚,而另一個讓人很難不注意到她的理由,則是她胸前兩座躍動的高峰,白皙豐滿,H 罩杯的圓碩美乳,比魔法陣所散發出的靈壓更為迫人,相較之下,就連她身旁的那頭白虎,都不值得一提。   這四大美人同時現身,四種不同的美麗,在法陣靈光的照耀放射下,分外顯得艷光四射,令人目眩神馳,如果這是選美舞台,而不是戰場,那不曉得有多好?   「可恨!那個傢伙居然用了這麼卑鄙的手段!」冷翎蘭怒道:「他讓雪瓊來對付我們,真是歹毒。」   「這個嘛……他之前就是用碧安卡來對付倫斐爾,這一招有用,我想不出敵人為什麼會不再次利用,倒是你……光是看到好朋友就這麼激動,要是那妖怪當著你的面,要你的好朋友跪下來吞精,你豈不是氣到瘋掉了?」   「你就不能說點正經東西嗎?都這種時候,還在開玩笑!」   冷翎蘭的反應令我無語,其實我很正經,而且這個提醒大有未雨綢繆的意思,她聽不進去,若是到時候實際發生,那個打擊就很大了。   不過,若是要說點更正經的,反正都是要對陣廝殺,我還寧願這四個美人都脫得精光,至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高潮,這就是我的正經感想。   冷翎蘭明顯對這種局面沒什麼應付能力,目光望向四周,想要看看有沒有人能給個好的意見,但大多數的人都緊張地望向前方,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除了一個華更紗……   「……如果是關於裸體女人,以我的專業角度來看,或許……」   「夠了,這裡不需要你的專業意見,下一位!」   要是不提到「專業」兩個字,情況或許還好一點,但一使用這個字眼,冷翎蘭表情頓時改變,大概是想起了華更紗的長處所在,哪裡還敢向她問什麼東西,否則一個不小心,說不定自己的好朋友就變成肉玩偶了。   事實上,心急如焚的人並不只冷翎蘭一個,倫斐爾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看到碧安卡現身,我發現他也愣在當場,多半是在思索該如何救人。倫斐爾上次傷在碧安卡手上,這段時間閉關療養,應該也很認真地想過此事,可惜看他這個模樣,我想他還沒找出答案來。   牽涉到人性衝突的問題,並非理智可以單純解決,如果給倫斐爾再多幾天幾夜的時間,不曉得他能否想得出方法,或是下得了決定,但眼前很明顯的一個事實,就是我們沒有幾天幾夜的時間了。   「小心!敵人攻來了!」   冷翎蘭的警告,以最實際的方式呈現於眾人眼前,魔法陣朝我們這邊推進,剎時間,猶如一座崇山峻嶺壓頂,以無比浩瀚之勢直逼而來。 第三章 玄龜伏藏 朱雀燎原   老妖怪雖然邪門,但他所擺出的這個四元魔法陣,卻並不是那種邪氣滔天的東西,相反的,這是一個超脫善惡正邪,符合天地造化軌跡的魔法傑作。   四元之陣,以水、火、地、風為基礎,這是構成世界的四大元素,所以魔法陣的本身等若形成一個世界,只要運行的軌跡無誤,四元生生流轉,運轉不息,最後就形成造化之功,包羅萬有,森羅諸相,均蘊其內,無所不包,全知全能。   這些效果說起來玄之又玄,表現在實戰上倒是簡單,一言以蔽之,就是天下攻擊無物可破,因為世間萬象都被包含在四元造化之內,凡有一物擊來,魔法陣內必能衍生出相應的防禦;而在四元陣之前,天下防禦無物不破,不管是碰上怎樣強的防守,魔法陣內總是能找出適當的生剋變化,來摧毀目標。   無物可破,無法可守,這就是「萬有」之功!那位龍王陛下並不是張設了一個魔法陣,而是創造了一個「世界」,只要不離開這個他一手所創的世界,在陣中……他就是神了!   即使是站在敵對的立場,我們也不能不說聲佩服,因為開發出這種魔法技術,所需要的絕不僅僅是野心與過人天分,如果沒有下苦功,不曉得多少個日夜的埋首鑽研,反覆嘗試,投入大量的心血、人力物力,就絕不可能取得這等突破與成就,光是這個魔法陣的成功,那個老妖怪便堪稱是最傑出的魔法學者,其學術成就令人衷心讚歎。   不過,再怎麼佩服,我也沒有服到願意為此不抵抗而死的地步,身為末學晚輩,我們能表示敬佩的方法只有一個,那便是努力找出這個魔法陣的破綻,因為……理論的完美是一回事,將理論化為實際後,是否真能完成那個效果?這就是我們的生存希望所在,要不然,這個四元萬象的魔法陣,理論上不可能被攻破,我們直接自殺了事就好了。   「……破綻在哪裡?有什麼地方做不到那麼完美的?」   我盯著眼前那片黑霧中的白光,皺眉苦思。短短的一刻鐘內,倫斐爾率領手下,配合冷翎蘭一起發動攻勢,前前後後幾波攻擊,聲勢凌厲。   全力以赴的冷翎蘭,非同小可,第七級力量毫無保留地發揮,她手執巨刀霸海,連續揮斬,在半空中舞出一浪又一浪的刀氣,猶如大海掀波、蒼穹怒動,破天裂地的強大威力,直攻向四元之陣的各方支柱。   倫斐爾也非庸才,他很妥當地判斷情勢,知道自己如今的力量,若與冷翎蘭正面連手,只會造成拖累,所以他選擇擔任輔助,協助冷翎蘭進行攻防,由於兩人同門習藝,練的都是慈航靜殿武技,連手作戰沒有什麼障礙,彼此間的配合默契也好,一動起手來,滿空刀浪、劍雨,如怒海狂潮,洶湧攻向四元之陣。   這一對王子與公主的連手,不但本身威力超凡,更難得的是,他們兩個都是外型極度俊美的人間龍鳳,穿上軍服,英姿煥發,搶盡人們的目光,比戲台上的明星更耀眼奪目,讓人看得不能不讚歎叫好。   「好一對王子與公主的組合啊。」   華更紗抬頭仰望戰況,冷冷地說話,我沒有指望她會熱血到衝上去與冷翎蘭攜手抗敵,只希望她能發揮專業特長,在旁冷眼窺探敵人破綻,伺機發動奇襲,但她口中動個不停,好像正在咀嚼什麼。   這種時候,正常人不會有心情吃東西,我估計可能是什麼厲害毒物,又或者是解毒劑一類的東西,正在思索,華更紗察覺到我的視線,把一包東西從袖中取出,扔到我手上。   「緊張的話,可以吃一點,對穩定情緒頗有效果。」   「你緊張到開始吃鎮定劑了?」   想不到華更紗居然這麼緊張,我也感到憂心,將那包東西打開一看,差點兩腿一軟,跪倒下去。此情此景,哪怕是華更紗生吃人肉、啃嬰兒指骨,我都不會覺得訝異,但這一包東西又酥又脆,色澤金黃,赫然是調味過的炸薯片!那個變態的鬼婆,在這種惡戰的緊要關頭,不吃人肉、不喝人血,居然好整以暇地在吃炸薯片,其心態如何也就不難想像了……   「你……你在吃薯片?真的看戲看上癮啦?」   「反正就算你們全死光,我也活得下去,既然如此……看戲不是正好?」華更紗瞥了我一眼,道:「你也不用擔心,雖然那個男的長得很帥,但你潛意識裡恐懼的事情不會發生。」   「……見鬼了,我有什麼好恐懼的?麻煩你正經一點,敵人都已經殺到我們面前來啦!」   我說得氣急敗壞,但華更紗並沒有我十分之一的激動,仍是那麼淡淡地道:「你不是一向害怕女人被搶走,不能留在你身邊嗎?放心吧,基於一個特殊的理由,公主殿下和你的關係穩若盤石,沒有別人能破壞。」   這不是一個適合在此時討論的話題,而我也實在不該回問,但基於一股壓抑不下的好奇心,我還是問了。   「……什麼理由?」   「因為你們兩個是天下無雙,令世間租書店老闆群起唾棄、踐踏的變態兄妹,這種逾越限制級的關係,倫斐爾是打不進你們之間的。」   「……我和冷翎蘭……關世間租書店老闆什麼事?」   「天曉得。不過……他們好像不這樣認為。」   在我和華更紗進行無意義對話的時候,倫斐爾的那些手下也沒有閒著,他們也盡了一己的努力,進行各種輔助攻擊。   如果是儈侶、巫師,這個輔助工作會比較容易,光系的術者在旁祈禱、祝福,能夠讓己方的戰士力量陡增,消除疲勞與毒害,提升斗志;暗系術者也有一些損人不利己的咒法,能幫己方戰士增加力量,但在實戰上,暗系術者更擅長在旁放暗箭,層出不窮的陰狠招術,一不小心,便會主次逆轉,搶在戰士之前把敵人幹掉。   但基本上,這些都是人類的技巧,光明、黑暗魔法,是在人類手上開發完成,對於崇尚自然的精靈來說,世上本無光暗之分,所以在索藍西亞,也不用指望有儈侶、巫師來助攻,精靈們除了在遠處放箭,最擅長的本事,就是風系魔法。   風系魔法使用得好,不但能以風傷敵,還能加快、減慢週遭事物的速度,在近身戰時非常佔優勢,可是如果拿來助攻,能用的選項就不多,倫斐爾的那些衛士發動魔法,射出無形的風之箭,還發出一些風之圓鐮,分別從正面、側邊,攻向敵陣。   一時間,滿空都是咻咻破風聲,大氣之中的風元素在狂嘯,千百道風箭、風鐮亂射向敵陣。發動這些攻擊的精靈,都是皇家衛士,實力強悍,他們發出的攻擊雖然形式樸素,威力卻非同凡響,更還有冶翎蘭、倫斐爾兩名主將作正面攻勢,這一番連擊,哪怕是對上巨石像兵團,恐怕也能把敵人摧滅大半。   然而,一刻鐘的時間過去,連續幾波攻勢的結果,用「徒勞無功」這四個字就可以簡單概括。無論是怎樣的魔法、武技攻擊,四元之陣都能衍生出相應的防禦,水來土掩,木來金破,輕易粉碎冶翎蘭、倫斐爾兩大高手的屢次合擊。   大部分的旁觀者或許都無法理解,冷翎蘭和倫斐爾的攻擊那麼犀利,為何都無法奏效?   但事實擺在眼前,冷翎蘭鼓發的刀勁,破空斬向四元之陣,或許是基於幾分故人之情,她避開了天河雪瓊、碧安卡,一刀直取理應最弱的夏綠蒂。   第七級力量鼓發的刀勁,環顧當世,沒有幾個人能憑真本事接下,當所有人看到這等聲勢,基本上都會認定,夏綠蒂會被這一刀給砍成兩半,甚至直接就粉身碎骨了。   然而,令人失望的事實,則是這一刀連夏綠蒂的頭髮都沒碰到,在撞上四元之陣外圍的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的情形連接出現,冷翎蘭全力擊發的刀勁、倫斐爾統合手下衛士一起擊發的風刀浪潮,都在碰觸到四元之陣外圍的瞬間,如同泥牛人海,消失不見,半點痕跡都沒有。   此等結果,我並不意外,光從之前所感應到的巨大靈壓來看,要是冷翎蘭、倫斐爾能將這防壁輕易擊穿,那才是不合理的怪事,不過,周圍的精靈衛士,個個臉上都是驚駭欲絕的表情,好像想都沒想過會碰到這種情形,這反而把我給嚇到,不曉得這些精靈的腦袋是幹什麼吃的。   〔能夠令物理攻擊瞬間消失的魔法有很多種,這個……是次元轉移嗎?那些刀勁、組合風刀都被導入異次元,所以才……唔,還判斷不出來啊……〕可供判斷的資料還不夠,但冷翎蘭等人傾全力攻擊已經有一會兒,如此強的攻勢,恐怕再難持續下去,很快就要露出疲態。這點冷翎蘭自己不會不知道,就看她眼神一冷,高飛躍起,身在半空,全身勁道貫集於雙臂,隱約還聽見手臂內傳來炒豆似的骨爆悶響,同時,燦爛的金芒自她霸海刀上放射,照耀四方,軀散黑暗,幾乎逼得人難以正視。   〔唉,這個笨丫頭,戰鬥的時候總是喜歡蠻幹,每次都用這種先傷己、再傷敵的技巧。老是和人這樣子硬幹,早晚會沒命的啊……〕不管我如何擔憂,現在多想都沒有意義,霸海上的金芒亮度躍升至頂點,冷翎蘭的全力一擊,已經毫無保留地轟發出去。   慈航絕學。六陽霹靂!   蘊含先天純陽真氣的破邪絕學,以第七級力量集中轟發,即使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也不能隨意接下,再加上周圍精靈的擾敵助攻,當這道燦爛金光破風、裂空,猛往黑色邪氣斬去,我心頭也猛然一跳,覺得這一擊不是沒有攻破四元防壁,令陣勢瓦解的可能。   只可惜,期望終歸是期望,沒有變成現實。面對冶翎蘭的六陽霹靂,四元之陣確實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應付從容,所以,霸海上的燦爛金芒切開黑氣,直襲向四元支柱的瞬間,四元之陣忽然「動」了起來。   本來冷翎蘭的攻擊目標,一直都是對準夏綠蒂,此時前方突然一花,竟然離奇變成了手持長槍的碧安卡,就看到精靈少女兩眼一睜,身上邪氣沖天,手一動,長槍橫掃千軍,迎向霸海巨刀。   雙方對拚,冷翎蘭本該取得壓倒性勝利,但她面對的並不是碧安卡,而是四元支柱之一,在刀槍對擊的剎那,槍上生出一股柔和力量,承載六陽霹靂的霸絕殺傷力,跟著,一道熾熱火焰自長槍內部透發,繞著長槍飛旋,一眨眼的工夫,槍的尺寸、體積就遽增,變成了一條火紅的赤蛟。是驚駭欲絕的表情,好像想都沒想過會碰到這種情形,這反而把我給嚇到,不曉得這些精靈的腦袋是幹什麼吃的。   〔能夠令物理攻擊瞬間消失的魔法有很多種,這個……是次元轉移嗎?那些刀勁、組合風刀都被導入異次元,所以才……唔,還判斷不出來啊……〕可供判斷的資料還不夠,但冷翎蘭等人傾全力攻擊已經有一會兒,如此強的攻勢,恐怕再難持續下去,很快就要露出疲態。這點冷翎蘭自己不會不知道,就看她眼神一冷,高飛躍起,身在半空,全身勁道貫集於雙臂,隱約還聽見手臂內傳來炒豆似的骨爆悶響,同時,燦爛的金芒自她霸海刀上放射,照耀四方,軀散黑暗,幾乎逼得人難以正視。   〔唉,這個笨丫頭,戰鬥的時候總是喜歡蠻幹,每次都用這種先傷己、再傷敵的技巧。老是和人這樣子硬幹,早晚會沒命的啊……〕不管我如何擔憂,現在多想都沒有意義,霸海上的金芒亮度躍升至頂點,冷翎蘭的全力一擊,已經毫無保留地轟發出去。   慈航絕學。六陽霹靂!   蘊含先天純陽真氣的破邪絕學,以第七級力量集中轟發,即使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也不能隨意接下,再加上周圍精靈的擾敵助攻,當這道燦爛金光破風、裂空,猛往黑色邪氣斬去,我心頭也猛然一跳,覺得這一擊不是沒有攻破四元防壁,令陣勢瓦解的可能。   只可惜,期望終歸是期望,沒有變成現實。面對冶翎蘭的六陽霹靂,四元之陣確實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應付從容,所以,霸海上的燦爛金芒切開黑氣,直襲向四元支柱的瞬間,四元之陣忽然「動」了起來。   本來冷翎蘭的攻擊目標,一直都是對準夏綠蒂,此時前方突然一花,竟然離奇變成了手持長槍的碧安卡,就看到精靈少女兩眼一睜,身上邪氣沖天,手一動,長槍橫掃千軍,迎向霸海巨刀。   雙方對拚,冷翎蘭本該取得壓倒性勝利,但她面對的並不是碧安卡,而是四元支柱之一,在刀槍對擊的剎那,槍上生出一股柔和力量,承載六陽霹靂的霸絕殺傷力,跟著,一道熾熱火焰自長槍內部透發,繞著長槍飛旋,一眨眼的工夫,槍的尺寸、體積就遽增,變成了一條火紅的赤蛟。   在我說話的時候,倫斐爾奮起全力,與碧安卡的超靈體火蛟鬥在一起,但先前連冷翎蘭都招架不下的招數,力量更次一級的倫斐爾,又哪有能耐招架?若不是他的衛士捨命相護,倫斐爾早就陣亡了。   事情到了緊要關頭,這些精靈也拿出壓箱的最後技巧,他們捨身施法,將自己的魂魄與最後力量注入倫斐爾體內,這雖然使得他們立刻倒斃死亡,但倫斐爾每吸納一個靈魂光點,力量就短暫增強一分,長劍上發出聖光,竭力抗衡碧安卡的超靈體。   「……情況很難解釋,我也沒時間對你鬼扯,總之,信不信由你,我的力量受到限制,無法發揮,對上那個什麼鬼陣,也是有敗無勝……」華更紗皺眉道:「這個鬼陣的出現,不在當初預期之內……他媽的,我越來越覺得自己被人坑了,反正,要我出手擺平敵人,這種事情是不用想了,最多就是被敵人擺平,與你們一起死無葬身之地就是了。」   「啥?你沒有能力扭轉乾坤?那你怎麼還那麼悠哉,邊看人戰鬥還邊吃薯片?」   「我臨死之前想吃點東西再死,只是剛好身上帶了薯片而已,我也很無奈啊,要是有牛排、烤雞可以吃,鬼才吃薯片咧!」   「你……天啊!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女人啊!」   「……我心理變態很多年了,你要是看不慣,可以閃遠一點,或者我直接送你先上路。」   碰到這種極品人物,我也不可能判斷出她的話是真是假,但從感覺上而言,我覺得鬼婆說的話應該不假,換言之,也就代表我們真的死定了。   華更紗道:「情況是很糟糕,但死定倒也未必,如果援兵及時趕到,我們還是有點希望的。」   「援兵?我們哪還有什麼援兵?」   這句話剛一出口,耳裡就聽到一陣轟然炸響,爆炸聲的源頭是四元之陣內,好像是有什麼極強大的力量驟然襲擊,直接命中四元之陣。   不得不說,這一下襲擊的時間拿捏得非常準確,恰好在四元之陣變動,羽霓接替碧安卡,一下子把倫斐爾震上半空的瞬間,陣勢運轉的間隙不超過百分之一秒,能把握住這種機會,出手之人絕對是高手。   還有一點非常奇異,這麼強大的攻擊力量,又是正面硬撼四元之陣,照理說一擊成功,應該引起非常恐怖的反震衝擊,波及四周,但除了那一下不太強烈的炸響,我並沒有聽見別的聲音,這表示……發招者的力量異常集中,在運用技巧上只能用「精準」兩字來形容,極端的准、極端的精密,幾乎沒有一絲多餘的用力,否則可能連那一聲炸響都不會有。   如此高明的發勁技巧,我生平沒見過幾次,勉強要說的話,最近一次似乎就在幾天前……   〔呃!不會吧?如果是這樣,現在是局中局的第幾個變局?〕我腦中諸多念頭異常混亂,因重傷而短暫失去意識的冷翎蘭,在這時候甦醒過來,發出一聲痛楚的輕喃,睜開眼睛,恰好看到那幾道從天而降的黑影,訝異得瞪大眼睛。   至此,我大概明白華更紗所謂的援兵是什麼了。白拉登交付給我的龍牙戰棋,確實內含特殊意義,這傢伙與那老妖怪本有舊怨,在察覺到老妖怪藏身索藍西亞後,他就讓我帶特殊道具來斬草除根,龍牙戰棋內肯定有隱藏指令,只要龍牙戰兵被釋放出來,感應到老妖怪的存在,便會進行追殺。   這計劃算是一石二鳥,既能處置不受控制的雞肋作品,又能趁機幹掉強敵,就算失敗了也不損失什麼,要說有什麼失算,那就是白拉登很可能沒有計算到,他的老敵人已經變化了型態,成為氣態生命體。   龍牙戰兵感應到老妖怪的存在,開始攻擊,但老妖怪卻無所不在,氣態生命體化成黑霧,可以存在於華爾森林的任何人、物上,於是龍牙戰兵就開始大屠殺,放手幹掉任何帶有老妖怪氣息的東西,無辜遭殃的精靈們倒了大楣,忠實執行命令的龍牙戰兵更是莫名其妙。   如果只是這樣,那倒是還好,反正龍牙戰兵非血肉之軀,超時勤務也不會疲累,但老妖怪在龍牙戰兵搞大殲滅的時候,摸清楚了遊戲規則,所以後來直接貼身份附在龍牙戰兵上,造成龍牙戰兵的彼此大亂鬥……這點實在讓人遺憾,人工智能還是嫌蠢了點。   幸好,不是每個龍牙戰兵都同等智商,在它們快要滅團的時候,「主帥」作出了判斷,帶著僅存的戰兵脫離戰場,飛走逃離,等待時機,復仇雪恥,完成所交付的指令。   〔剛才公主妹子、精靈王子戰鬥的時候,這些戰棋應該就已經在高空窺視了,他們跳下來當黃雀的時間,選得還真是准啊!根本是把我們當成棄子在用了,嘿,真不曉得誰才是棋子……〕經過一場慘烈的自相殘殺,龍牙戰兵的折損嚴重,就只剩下主帥、參謀、騎士,還有兩個黑武士兵卒,總共五個,與之前相比,實力被大幅削弱了。基本上,龍牙戰兵是沒有情感的,但當殘存的幾個龍牙戰兵自天上浮降,我卻從它們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怒意,還有……強烈到讓旁觀者心悸的森寒殺意。   這場復仇之戰的結果,倒是讓人期待,而以實際結果來說,這一批把我們當棄子用的天降黃雀,也創造出了戰果,自高空發來的精準一擊,把握住百分之一秒的間隙,突破了冷翎蘭傾盡全力也無法破壞的黑霧防壁,擊入四元之陣內,具體造成什麼破壞,我並不清楚,但濃烈黑霧卻忽然散去了不少,四元之陣所閃耀的強光也略為黯淡,甚至露出了陣中的核心。   本來,在水、火、地、風四根人柱的中心,是一片矇矓,忽而強光四射,忽而黑霧籠罩,我們知道這個魔法陣運作的樞紐是四根人柱,卻看不出四根人柱中央的核心是什麼,但如今……看得很清楚,一團拳頭大的黑色火焰,在空中閃動、燃燒。   〔……原來氣態生命體,還是有核心存在的啊?世間萬物到頭來還是有其限制與弱點,沒有什麼無敵優勢可以行遍天下,氣態生命體雖然無形無定,但只要攻其核心,還是會完蛋的吧?〕這是相當重大的發現,而龍牙戰兵的這一擊,不止是先聲奪人,更造成了相當的傷害,要是運氣好一點,說不定已經把老妖怪給重創,甚至幹掉了……從那一聲爆炸後,直到現在,都沒聽到老妖怪開口發聲,或許……正處於七日脆弱期的他,真的被傷得不輕。   此刻,龍牙戰兵與四元之陣對上,雙方都沒有情感可言,說什麼話全是多餘,龍牙戰兵一現身,戰鬥立刻爆發。   半身腐朽的艷女參謀,雙手平伸,將四面八方的陰氣、陰魂召喚過來。在這種剛剛鬧過大屠殺的地方,要幹這種事情實在是容易不過,頃刻之間,周圍的氣溫狂降,大量怨靈奉召而來,繞著四元之陣打轉。   怨魂遮天蓋地而來,那種畫面讓人想起蝗蟲過境,確實驚人,不過那些陰魂卻無法闖入四元之陣的範圍。水火地風四力渾成運轉的魔法陣,其之力非聖非邪,是超越光與暗的渾沌歸元,這種屏障……怨魂縱使成千上萬,也是攻不破的。   生著獠牙的黑武士、半人馬戰將,也發動攻擊,分別針對四元之陣的三個角落,一口氣衝了上去;黑武士所持的巨斧、半人馬戰將揮動的鋼劍,重重砍向前方的人柱,重兵器揮舞時的聲勢,開碑碎石,卻在即將迫近目標兩尺範圍時,被一股莫名力量給擋住,無法侵入。(邪雲閣首發)   我的欣喜落空,但轉念一想,卻覺得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正躺靠在我身上回氣的冷翎蘭,更直言道:「連我都要拚上風險,全力爆發六陽霹靂,才能有效突破,它們如果這樣就能砍進去,那才是怪事。」   判斷正確,不過……稍微有點小變量。   站在四元之陣外,與天河雪瓊遙遙相對的戰棋主帥,瘦小的身軀,卻有著非同一般的存在感,我百分百肯定,早先那直襲四元之陣核心的一擊,是由它所發,而它現在更有了進一步的動作,兩指輕彈一記,繞著四元之陣打轉的大量陰魂,忽然像是受到什麼力量牽引,漫天紫綠色的妖雲,化作三道盤旋狂龍,直貫入三名龍牙戰兵的體內。   龍牙戰兵是極邪之物,這一下盡納滿天怨魂人體,歸並吸化,戰力赫然暴增,重兵器突破了那層渾沌防壁,轟向前方人柱。   漂亮的戰術運用,但根據我的分析,龍牙戰兵激增後的戰力雖強,還是比不上冷翎蘭,之所以能達到如此戰果,原因恐怕是佔了數量優勢,分頭進擊,還有就是早先那一下攻擊,確實給四元之陣造成了傷害,這時才會弱化。   單純的防禦壁被破,三方人柱再不能像之前那樣從容。四元陣核心的黑色火焰閃動了一下,夏綠蒂、羽霓、碧安卡的眼中同時有了神采,但卻不是理智,而是狂暴的戰意之焰。   四元陣中強光大盛,地動、水起、火焚野,三種不同的元素,各自施威。   夏綠蒂雙手旋繞,虛空畫圓,圓中彙集土元素,不但凝聚成防壁,甚至還反向操作重力,不讓敵人輕易近身,從戰鬥手段來說,她就算不是四元陣最弱的一環,應該也是最重防禦的一環。   羽霓操縱水之力,雪白的雙翅伸展張開,一下振翅拍動,千百水珠如箭離弦,往前方的敵人射去。這一手沒什麼了不起,但水之元素主靈動,羽霓的身影在水幕中乍隱乍現,居然離開原位,瞬間移位搶到黑武士的正後方,拔刀揮斬,一條冰藍色的水龍伴刀斬下。   先後擊退冷翎蘭、倫斐爾的碧安卡,更絕不會是這組合中的弱者,長槍揮出,這次化形為鳳凰,正面向半人馬戰將搶攻。   玄龜伏藏,冰龍怒咆哮,朱雀熾翼吞天下,剎那之間爆發的燦爛激戰,讓我們幾乎睜不開眼睛…… 第四章 羿射九日 石破天驚   龍牙戰兵與四元之陣的激鬥正面爆發,我只有乾瞪眼的分。就算魔法力未失,這種級數的戰鬥也非我能插手,冷翎蘭倒是看得很激動,想要起身參戰,被我按著肩頭給制住。   「你是重傷之身,現在上場又能做什麼?安分一點行不行?」   「難道我不想躺下來嗎?這兩邊的戰鬥未必勢均力敵,要是不趁現在參與,攻破那個鬼陣,萬一那些棋子戰兵潰敗,我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比起機會,你多注重生命安全,我會比較放心。機會當然重要,可是那些龍牙戰兵不分敵我,你要是冒失參戰,被它們當敵人幹掉的機率……你不會完全沒有想過吧?」   這句話讓冷翎蘭沉默下來,她似乎察覺到我試圖點醒她的東西,再從華更紗的點頭反應來看,證明我說的沒有錯,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忽然聽見冷翎蘭的聲音。   「……你現在是不是想幹我?」   這個問題實在太猛,不但問的時間不對,就連問的地點也太怪,偏偏還問得理直氣壯,一點都不低聲悄語,我一時之間都不曉得該如何回答,愣了一下,答道:「就算想,也不可能挑現在啊,你不會是飢渴到現在就想要吧?」   「……如果不是,你一直抓著我的胸部不放,又是什麼意思?」   按著冷翎蘭肩頭,讓她別衝出去的時候,一下子沒有按好,手往下滑到胸口,沒有注意到那裡的渾圓、柔軟,還按得特別用力,現在被提醒發現,尷尬之餘,我其實很想問,「你明知道我手抓在你奶子上,卻這麼久不吭聲,是不是被抓得很爽?」   不過,考慮到此言出口後的惡劣影響,我選擇了另一種回答,「抱歉……我心理變態很多年了,你要是不喜歡,下次我閃遠一點就是了。」   現在才體會到,華更紗平常喜歡自稱是變態,這確實是有點道理的,一個心理變態做什麼事情都是合理的,就像很多殺人兇手都說自己是神經病一樣,只不過,換了別個神經病來抓冷二公主的美乳,後果大概不是說自己精神失常就能了事。   總之,如果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不清,我們就真的成了一對變態兄妹了,這種時候,選項只有正反兩方,既然不能參與戰鬥,那麼我們該做的事情……是遠離戰鬥?   這個主意提出來,冷翎蘭最初不能認同,但仔細一想,卻是大有道理,若不是龍牙戰兵的離奇出現,我們早已都是死人,冷翎蘭受傷不輕,另一邊的倫斐爾傷得更重,連他的精靈衛士都死得七零八落;我是一個無法戰鬥的廢人,而華更紗……她是一個完全不能指望的鳥人。   在這種情形下,我們就算是想幫龍牙戰兵打老妖怪,也是有心無力,既然如此,那跑路就是我們最應當做的選擇。   「我來背你,精靈王子有他手下來背,鬼婆就自己靠背……呃,我是說華女士可以自己走路。」   我向僅存的友軍下指令,倫斐爾和冷翎蘭根本無力反對,就被各自的部屬、親人背起來跑路。   這時,另一邊超越人類知識的妖怪大作戰,也發生了新變化,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之前一直被我忽略掉,直至此時我才發現,龍牙戰兵的情況不妙。   那一場自相殘殺所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很大,在四元之陣所散發的強光中,我發現每一個龍牙戰兵的身上,都有無數細小裂痕。龍牙本是堅硬之物,不容易被破壞,但若龍牙戰兵彼此以等級數的力量對轟,那就另當別論。   在那場大混戰中,這幾個龍牙戰兵雖然能沖天飛走,但所受的傷害並無法復原,它們只是停留在高空,等待著完成使命的時機,等待著……投入最後一戰的機會。   隨著戰鬥進行,龍牙戰兵身上的裂痕越來越深,甚至有部分軀體開始崩解,這讓我發現了龍牙戰兵的一大弱點,攻防能力雖然強,可是只要受創,就無法癒合,它們畢竟只是沒生命的凶怨死物,無法像生物一樣自然痊癒……進行修復應該是可以的,不過這種情況下,卻是沒有可能了。   這個缺點的發現,大大有利於以後我對付這些怪物,可是……現在我倒寧願龍牙戰兵完美無瑕,因為如果它們完蛋,我們就必死無疑。   如果在實力完全的狀況下相鬥,兩名黑武士、一名半人馬戰獸,可以和羽霓、碧安卡等人戰得燦爛,可惜這三個龍牙戰兵,開戰之前就已經快撐不住,吸納大量陰魂人體,激發怨毒凶厲,讓他們維持一段時間的巔峰戰力,但時間一拉長,不行的東西終歸是不行。   雪白羽翼拍動,羽霓嬌叱聲中,水龍衝霄而起,她踏在龍首,隨著衝勢拔地而起,手中冰藍色的厲芒流轉,凝成一柄印有虎斑的斷刀,刀鋒劃過大氣,竟然映出白日虹彩般的七色光,燦爛奪目,直劈向前方的黑武士。   在四元之陣的渾沌巨能下,羽霓的碎夢刀突破以往範疇,劃出了連當日創招者捐血武神都會熱血沸騰的驚世刀光。   一朝無敵,敢與天比高!   在這道無敵的刀光下,就算是黑武士這樣勇悍絕倫的超戰士,也只有慘敗的份,在碎夢刀光之下,巨碩的身軀被一刀兩段,碎裂墜地。   羽霓這邊取得勝利,碧安卡、夏綠蒂那邊也是一樣,另一個黑武士、半人馬戰將也先後被幹掉,轉眼之間,勝負分曉,龍牙戰兵這邊以完敗告終。   若要說是徹底完敗,那也不見得,撇開那個不斷召喚陰魂的艷女參謀,龍牙戰兵之中還剩下一個主帥。在剛才的戰鬥中,這個主帥雖然沒有下場參戰,但它卻牢牢盯住,甚至可以說是釘住了天河雪瓊。   天河雪瓊與戰棋主帥遙遙相對,最初,天河雪瓊笑得很詭異,像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但不久之後,這份高深莫測的邪笑,就開始僵硬,到了最後……沒有直接參與戰鬥的天河雪瓊,身上的汗卻流得比誰都多,顯示她所承受的壓力。   假如黑武士與半人馬戰將能撐久一點,說不定整個四元之陣會從天河雪瓊這邊開始崩潰,只可惜,這個假設如今毫無意義,因為黑武士、半人馬戰將的崩潰,令四元之陣重新取得平衡,無窮無盡的渾沌之力即將發揮,龍牙戰棋再無回天的可能。一聲奇異的低鳴,發自身上同樣佈滿裂痕的艷女參謀之口,即將要崩毀的它,停止了施法,朝著主帥彎腰行禮,半邊裸露的完好胴體,發著象牙般的白光,粉離玉琢,曲線曼妙,美得令人衷心讚歎。   這一下行禮,充滿著不祥的意味,我暗叫不妙,猜想龍牙戰兵可能要進行玉石俱焚的自毀戰術。這念頭才在腦海閃過,艷女參謀就發出一聲尖銳嚎叫,整個身體迅速改變形狀。   龍牙是堅硬度非常高的物質,等閒情形下不會輕易破損,更別說改變形狀,但如果純能量化,那就另當別論。艷女參謀在尖叫聲中,通體放光,整個身體變得越來越細長,最終失去了人形,化作一道光虹,飛射向主帥手中。   光虹入掌,主帥一拉一引,光虹重新變形,變成了一張血色的長弓,青色光線為弦,在戰棋主帥的拉張之下,緩緩張開。   挽弓射箭,弓正拉開,但箭卻不在弦上,我有些納悶,難道它是要作無箭之射?   答案在下一刻出現。半人馬戰將、黑武士雖然身死,卻也對四元之陣造成了不小的耗損,羽霓、夏綠蒂等人都出現疲態,而碎裂的龍牙棋塊,則在這時候發出碧綠幽光,也開始純能量化。   先是半人馬戰將的那一堆碎塊發生異變,彷彿受到命令召喚,純能量化的龍牙凝化為光,飛射到二十餘尺外的青色光弦上,更迅速變化為箭,跟著,早巳拉滿的弓弦發出一下無聲震動,龍牙之箭離弦飄出。   這一箭,從射出的那一瞬間開始,就顯得非同凡響。弓弦一響,周圍數尺空間劇烈震動,所有物體如同水波漣漪般搖晃、扭曲。弓箭射出的反向震力,尚且有如此巨力,弓箭本身蘊含的力量可想而知,照估計,這恐怕是龍牙戰棋本身成倍……甚至數倍的殺傷力,是用上某種霸道、歹毒的邪法,搾乾精魄,發出玉石俱焚的毀滅一擊。   那些戰棋也真是鞠躬盡瘁,明明都已經做了犧牲的準備,卻還賣力奮戰一場,消耗四元之陣的防禦力量,達成任務後,再以龍牙殘骸發動更恐怖的滅絕攻擊,白拉登設計的這一手……只能說是吃干抹淨了。   但這一箭的殺傷力委實驚天動地,箭與碧安卡擊出的火鳳之槍對撞,被引爆開來,剎時間天搖地動,塵揚九霄,週遭萬物俱摧,而在兩股力量一起炸開的地方,發生天外超新星巨爆似的強光、高熱,然後裂出一個黑色縫隙,瘋狂吸納抽扯周圍事物,連那些飄蕩在周圍的黑霧也不例外。   倫斐爾想必很擔心他妹妹的狀況,但這種時候,什麼擔心都沒有用,碧安卡為那道裂縫所觸,整個身影慢慢地淡化,最後消失不見,那裡只剩下一片黑色虛空。   無敵無破的四元之陣,在這鬼哭神號的滅絕箭擊下,終於被打出了缺口。羽霓、夏綠蒂正要採取動作,另外的兩枝弓箭恰於此時射至,在兩人身前引爆後,劇烈的天搖地動中,碎裂的空間隙縫將她們兩人一同封印,很快就無影無蹤,看不見身影。   四元之陣至此,已經不能發揮功效,如果再發一箭,以這種石破天驚的箭威來看,天河雪瓊必難抵擋,別說是被封印了,就算是當場粉身碎骨都不奇怪。   想到這一點,不但冷翎蘭著急,連我都嚇出一身冷汗,很想馬上掉頭往回跑,去制止這一箭的射出。然而,我們很快就想到另外一件事。   〔兩個黑武士、一個半人馬,三枝箭都已經射出去了,它……用什麼來發第四枝箭?〕這個問題不小,但戰棋主帥似乎早有準備,在連續發完三枝箭後,它自己的身體開始燦爛發光,似乎也要開始純能量化,換句話說,它自己就是第四枝箭?   「不好!快走!」   華更紗的表情看來很緊張,「剛才的三箭,週遭空間的結構已經非常不穩,第四箭若發,威力將遠超過前三箭,那是毀滅性的災難,我們要盡快遠去,否則連我們也要遭殃。」   「啊?那雪瓊她豈不是……」   聽到故友有難,冷翎蘭當然不肯就這麼離去,但華更紗的反應更是堅決,沒等冷翎蘭把話說完,她手掌一揚,就砍在冷翎蘭的後頸,本就傷重的冷二公主哼也沒哼一聲,就這麼在我背上暈了過去。   這一下多少存著殺雞儆猴的意味,但想到天河雪瓊可能就這麼香消玉殞,我也沒法拔腿就跑,便停下腳步,瞪著華更紗。   「你有本事就把我一起打暈吧。」   「……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沒這本事吧?」   面對鬼婆的冷笑,我正想答話,忽然發現到一點不妥。連續發射滅絕三箭,不只攻破四元之陣,反震力也同樣對射箭者本身造成傷害,正逐漸純能量化的戰棋主帥,那張我非常熟悉的冰冷面容上,赫然出現了許多裂痕,表示它的力量已經到了盡頭,就算不自我犧牲化箭,也撐不了多久。   如果這壯絕的一箭當真發出,會是怎樣的結果?這確實讓人好奇,但在這一箭尚未能成形前,位於四元之陣核心的那顆黑色火球,突然劇烈跳動,然後,大量的黑霧瞬間釋出,遮天蓋地,往周圍蔓延過去。   之前黑霧的動作,給人一種有秩序的感覺,但這一次……黑霧就像是失控的海嘯,朝四面八方瘋狂蔓延,靠得最近的天河雪瓊首當其衝,「啊」了一聲,面上露出駭然欲絕的神情,被黑霧給吞了下去。   吞掉天河雪瓊的黑霧,來勢更為猛惡,速度更是快得驚人,搶在那一箭發出之前,狂湧過去,把戰棋主帥給吞噬下去。最初,還看得到一點亮光在黑霧中閃動,但很快就被重重黑霧包圍,除了深沉的黑暗,什麼也看不到了。   局面發生這種突然變化,大出我們意料之外,沒想到老妖怪仍能反擊,而且還是這麼強的絕地反撲,儘管這看來也是狗急跳牆的無奈之舉,但確實成功了,吞掉強敵的黑霧並不罷休,也無法遏止,朝周圍蔓延出去。   之前我還有幾分顧忌,不願就此離去,現在哪還能多想,拔腿就往前頭跑,只要腳下稍遲一步,馬上就是滅頂之災,若是被那些潰堤江水般的黑霧給吞下,鬼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華更紗的跑路速度也不慢,雖然說她口口聲聲說自己無法參戰,但至少跑路逃命是沒問題的,甚至還有能力提攜我一把,拉著我一同快跑,若非如此,單單憑我一個人的速度,能否在後頭黑潮狂湧中逃生,這委實令人懷疑。   那些精靈們就比較倒霉,尤其是受了傷、跑不動的,第一時間就沒命了,但能夠掩護倫斐爾成功撤退,想必他們也死得瞑目,沒什麼遺憾了吧。   大家沒命地狂奔,情形卻沒有什麼改善,洶湧的黑霧仍在朝我們逼近,甚至越來越近,我們這邊只有一群傷兵,沒有長跑健將,要是時間拉長,後果百分百是死路一條,冷翎蘭在奔跑的震動中醒來,看清楚情勢後,幾次要我把她放下,由她自己奔跑,減輕負重,但我哪有這種空?怕是一下停步,就會被黑霧追上,兩兄妹一起喪命。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啦!」   冷翎蘭急切催促,我充耳不聞,她居然往我頭上敲了兩下,只是這兩下的力道微弱,根本是在頭上輕輕一碰,就滑開了去,顯示她的狀態極糟,根本不可能自己奔跑,所謂放下她自己跑的言語,僅是逞強,或者……   「閉、閉嘴啦!再吵我,兩個人都活不了。」   「你……你一個人忙著逃命都來不及了,還在背什麼重東西?頂在我胸口好痛!」   混亂中,冷翎蘭的聲音,讓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的確,高等級的寶物是很貴重,價值連城,但如果連命都快沒有了,這些寶貝還有個屁用?   伊斯塔送來的那件法寶,姑且不論其功能性如何,倒還真是一件不容懷疑的「重」量級對象,平時雙手舉著它,我都嫌吃力,沒想到在這麼緊急的逃命時刻,我居然一直讓它插在背後,還奔走如飛,完全忘記了它的存在,這種火場逃命的突發怪力,真是連我都要佩服自己了。   想到了這一點,我忽然覺得身體瞬間沉重很多,被這幾十斤的重物累得快要跑不動,但就算想把它拿下來丟,一時間也緩不出手來,而冷翎蘭傷後乏力,連敲我腦袋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拔起這幾十斤的沉重東西了。   我的速度一慢下來,後頭黑霧就迅速湧上,我抬頭想要求助,卻發現就這麼慢了幾秒,華更紗早就跑出十餘尺外,其它的精靈,包括倫斐爾在內,也正忙著逃生,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就連想要呼救都無從呼起。   〔真、真想不到,難道就為了這麼荒唐的理由,我兩兄妹今天要一起死在這裡?〕我雖然覺得荒唐,但本就有很多英雄豪傑,生前大半時間無比燦爛,死時一刻卻以滑稽方式退場,世事無常,抱怨何用?   不過,連我也很意外的是,前方不遠處的一截枯樹,忽然在這個時候炸了開來,枯樹從中裂成兩半,奸像有什麼東西從樹幹中飛出來。   (怎麼回事?那棵樹為什麼忽然炸了?還有……為什麼這種畫面我覺得有些熟悉呢?)   還真是很奇怪的一點,但眼前的畫面我確實熟悉,好像曾經在哪裡看過,記憶中,某個人極擅長這一類的隱身之法,總是躲在草堆、枯樹、爛泥底下,讓敵人忽略掉他,從而避禍。   這手縮頭烏龜的本事,以前就曾多次見識過,也沒什麼好詫異的,但真正令我不解的問題,是他這時候跑出來想幹啥啊?   「大叔,你……」   局面實在太過混亂,一句話都沒喊完,就看那道自枯木中竄出的身影,高速飆向我這邊來,甚至一路無視圍棗過來的黑霧,眨眼間就來到我面前……不,是與我錯身而過。   夜實在太黑,即使靠得那麼近了,我也看不清楚茅延安的面容與表情,但在錯身而過的瞬間,這位不良中年做了兩件事。   首先,茅延安把他原本捧抱著的未來,一下子扔到我臂彎,很難想像……這種生死一瞬的緊要關頭,他居然不顧自己安危,一路護著這俊俏小子直至此刻,要說他對這小子沒有特殊意圖,誰肯相信?莫非,我之前說的竟是事實,不良中年果然是個大號的雙插頭?   暫且不論事實真相如何,茅延安在這種時候把人扔到我臂彎,我背後的重量已經夠沉了,又不是天生幹苦力的,哪有能耐負荷這些重量?所以直接造成的效果,就是雙膝一軟,跪倒下去,而茅延安則趁機作了第二件事。   我跪下去的瞬間,茅延安伸手到我背後,一下子把插在我背後的那根條狀重物給抽出。說也奇怪,那根重得像是鉛條一樣的長形物體,這麼長時間以來都僅是閃著微光,除了重得讓人快要折了腰以外,就沒有任何作用,但是落在茅延安手上,他拿著往周圍揮了一圈,接觸到四面八方湧來的黑霧,那根東西驟然大亮,盛放光明。   燦爛的金色光芒,猶如一顆正午的太陽,將四面八方照得有如白晝,光芒所至之處,所有黑霧被驅散得乾乾淨淨,沒有一絲一毫能留下。   「這、這個是……」   我瞠目結舌,下意識尋找茅延安的位置,但剛才是因為太黑,看不見他,現在卻是因為光芒太過耀眼,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身影,只聽見他的聲音緩緩傳來。   「我撐不了多久,你們趁機快跑,我會為你們爭取一點時間……」   雖然語焉不詳,但大致上還是可以明白意思,只是做夢都想不到,這麼正氣的英雄式話語,會從茅延安的嘴裡說出來?依照這個不良中年的一貫風格,應該是貪生怕死,有事就逃之天天,或者更為卑鄙,一手幫同伴的兩肋插刀,一腳踢同伴下地獄,這才是他該有的作風啊。   出於個人的難以置信,我睜大眼睛,竭力想要把這個男人看得清楚一點,看看他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或許……或許他馬上就會像平常一樣,一臉衰樣地慘叫,連滾帶爬地逃走,因為當英雄實在太不像他了。   然而,光芒太強了,我看不見眼神,看不見表情,甚至也看不清他的五官輪廓,看不到我想看的東西,只是依稀見到一抹很平靜的微笑。   「……你很出色,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我無緣擁有的兒子,後頭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和你一起旅行的這段時間……很愉快……」   週遭能量衝擊劇烈,風聲強勁,茅延安後半段的話被吹得斷斷續續,聽得實在不清楚,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叫他不要充英雄、不要在那裡耍帥,這種形象實在與他太過不合,看久了都替他感到丟臉。   只是,一直到最後,我也沒有得到說這些話的機會,茅延安笑了一笑,忽然拔腿就跑,這能否算是逃命,我一時間也搞不清楚,但他確實是往黑霧最為濃烈的地方衝去。   茅延安手中仍握著聖物,強光掃向四面八方,盡驅所有黑霧,他跑得越遠,就能把黑霧趕得越遠,確實是在替我們爭取寶貴的逃命時間,問題是,他自己也說不能支撐太久,恐怕是不曉得用了什麼手法,強行讓這聖物發出光亮,勉力維持的,當這個支持力量失去,聖物不再放光,他將被反撲回來的黑霧瞬間吞噬。   「大叔!你瘋啦!往那邊跑想幹什麼?快回來!」   我聲嘶力竭地大叫,情緒激動,本來已經累得沒有一絲力氣的身體,忘卻了疲勞,又重新站起來,而一聲冷冷的話語,則忽然在近處響起。   「你才瘋了咧,真被你追上,你又能做什麼?想陪葬嗎?」   本來已跑得遠遠的華更紗,不知何時又跑了回來,還抓了兩名一臉不情願的精靈衛士,分別幫我扛起了未來、冷翎蘭,減輕了負擔。「你自己應該不必要人扛吧?本來多帶個精靈是來扛你的,哪想到你這邊又多了一個人,你要是還能走路,就自己跑吧。」   華更紗皺眉道:「我不是來做保姆的,怎麼總是在這裡負責救人,救了一次又一次?你有點自覺行不行?上次在試煉洞窟搞那麼麻煩,我在外頭救你們出來,還得先殺光外頭的祭品來施法,這次又是九死一生,你聰明點就珍惜性命,不然等一下黑霧反撲,殺多少人都不能救你第二次了。」   冷翎蘭輕輕拍了我一下,我也因此算是鎮定下來,知道這不是可以婆婆媽媽的時候,點了點頭,就和華更紗等人繼續往外跑。   這裡已經是華爾森林的邊緣,如果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只要再跑一段時間,就可以脫出華爾森林。若不是有龍牙戰棋的出現,單單憑我們這些人,大概早就已經全軍覆沒了,而龍牙戰棋雖然厲害,終究也沒能撐到最後,玉石俱焚的慘烈戰術也宣告失敗。   當我們終於離開華爾森林範圍,回頭看去,只見那一度閃耀的強光,早已消失無蹤,被海潮般激烈翻湧的黑霧給籠罩,原本維持光明之人的結果,自是不問可知。   瞪著華爾森林中的黑霧,我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拳頭,低語的聲音……有些發顫。   「……媽的,這個死雙插頭,早就對他說過,做與自己平常風格不合的事,就是會有危險啊……」 第五章 倉皇逃逸 休養生息   當我們離開華爾森林,後方的黑霧如海潮般湧動,看起來雖然驚人,卻終究沒有溢出華爾森林的範圍。   也許,這只是某種敵方的欺敵計策,但我更相信先前的判斷沒錯,華爾森林被老妖怪長久佔據、改造,可能已經發生了某種異變,讓老妖怪在森林內魔力大增,成了專屬於他的地利,而若離開森林,失去地利的他,力量將大幅下降,所以他不願追出森林範圍。   這個推論要是不成立,當初倫斐爾龜縮在那個亡靈山谷內,早就被斬盡殺絕,哪有可能苟活至今?   不過,情況對我們仍是相當不利,這一仗的損失實在太大,不僅我們這邊的死傷狀況嚴重,就連敵方的死傷都要算在我們頭上。   老妖怪擺的四元之陣,四名成員都與我們有關係,除了一個夏綠蒂,或許比較沒什麼人在乎她死活,其餘三人的重要性可是很不平常。   碧安卡與我算是有過一腿,但也沒有真的干到,基本上她的死活與我無關,然而,她卻是倫斐爾最疼愛的么妹,她出了事,倫斐爾不可能無動於衷,自我們離開華爾森林之後,倫斐爾的表情一直沉重,相信有很大比重是為了碧安卡。   霓虹姊妹兩人,我比較重視羽虹,這是百分百肯定的事,但對於羽霓,我也沒有輕視到可以隨便扔掉的地步。說我很喜歡羽霓,那是瞎扯;說我對羽霓一點感覺也沒有,那也是胡扯,至少……她死了我也會很惋惜,畢竟一個絕對聽話又好幹的性奴隸沒有了,任何男人都會有著近似搞丟了大錢包的痛。   羽霓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天河雪瓊了。   我不敢洩漏自身的情緒,對此什麼也沒說,但冷翎蘭卻很激動,對天河雪瓊的安危極為擔憂,幾次都想要衝回華爾森林去看,被我勸解下來。   龍牙戰兵破滅自身而發的最終之箭,殺傷力鬼哭神號,確實有驚天滅世之威,要不然也無法破去四元之陣,雖然這個四元陣未臻完美,運作上有著瑕疵,但若非碰上龍牙戰兵這等強敵,別人也拿它沒有辦法。   夏綠蒂、羽霓、碧安卡,中箭之後消失,那幾箭的殺傷力,並不是傳統的貫穿、撕裂,而是以巨大能量爆發,震撼空間,破壞摧毀周圍事物,無可防禦,她們三個不僅肉體受傷,更被吸入時空的縫隙當中,死活委實難料,反倒是天河雪瓊,在她中箭之前,老妖怪已經鼓動黑霧,強勢反撲,我們也不知道那一箭有否真的射出?確切傷害如何?   仔細想來,天河雪喬安妮然無事的機率不小,現在為她擔心還嫌太早,不如擔心一下我們自己,這還實際一點。   在華爾森林之中,我們失去的東西太多,要舍下這些東西逃跑,是絕無可能,所以反攻是必然的選項,但老妖怪可不是普通角色,無論鬥智鬥力,他都無懈可擊,要不是龍牙戰兵突然殺出,他早就把我們全部消滅了。我們此刻損兵折將,實力不如,拿什麼去和他鬥?   「我們……要去哪裡?」   冷翎蘭提出這個問題,我早猜到了答案,就聽到倫斐爾答道:「先撤回我原先的駐紮地吧,我還留了一部分人手在那裡,補給也不成問題,先在那邊休養,再圖反擊。」   這答案是意料中事,倫斐爾做事謹慎,不會沒給自己留下後路,他這次出來之前,應該也想過要是襲擊不成,該如何退守保命,而那處亡靈峽谷曾庇護他多時,連老妖怪都攻不進去,防禦力自然不弱,是退守抗敵的最佳所在,雖然距離此地遠了些,不過以現下的局勢來看,離華爾森林遠些並不是壞事。   老妖怪離開華爾森林便會實力減弱,這僅是我的一個推測,沒什麼真憑實據,而且就算實力減弱,也不代表他不能離開華爾森林,追殺我們,畢竟當初他就曾親自率軍,進攻那座亡靈峽谷,要是我們真的天真到以為他會一直待在森林裡頭,無法出來,那就真是蠢得該死了。   離開華爾森林時,我們碰到了老妖怪親自阻擋,四元之陣險些讓我們全軍覆沒,這是非常倒霉的一件事,不過另一支人馬就幸運得多,雷曼王子與一些重要人物在部隊護送下,安然離開,儘管途中也遇到一些阻礙,可是慈航靜殿四大聖僧並非吃閒飯的,雖然不夠格去挑戰四元陣,但擺平其它的小紛擾卻不成問題,就這麼一路過關斬將,安然撤退。   在前往亡靈峽谷的路上,我們與雷曼等人遇上,兩邊會合,他們看起來都還平安,不像我們這邊死傷慘重。那些追隨倫斐爾的精靈衛士,一再捨命相護,挺身為了主子而奮戰,當我們跑出華爾森林的時候,只剩下三四個倖存者,剩下的全都壯烈犧牲了。   忠誠的屬下戰死、妹妹生死不明、弟弟半死不活,這些事情對倫斐爾不可能沒有影響。這一路上,他表現得非常消沉,話也說不上幾句,就只是發呆沉思,要是這樣一直下去,這一仗就算是完蛋了,幸好他也懂得振作,幾個時辰的消沉後,他用理智強壓下情緒,重新回到指揮崗位上。   「現在大家同坐一條船上,為了復仇雪恨,我們必須同仇敵愾。」   倫斐爾跑來對我們這樣說話,儘管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與他算是一路人,但冷翎蘭用力點頭,支持他的這些話,所以大家同坐一條船的事實就算確定了。   「既然大家要攜手合作,那最好先確認一下目前的戰力,這樣統合資源,調派上容易一點。」   倫斐爾這樣說的時候,眼睛望向華更紗。在目前我方的人馬中,就是華更紗的身份最為古怪,甚至比那些白家子弟的地位更怪,白家子弟起碼還足奉了白拉登的命令,來索藍西亞輔佐我成事,華更紗就只是受邀來做屍妓的專業人員,這邊沒屍妓可做了,她還是照樣在這裡閒晃,實在莫名其妙。   假如華更紗真的只是一個技術人員,那倒也罷了,但這女人的武功高到嚇人,雖不敢說穩贏冷翎蘭,至少穩壓倫斐爾是沒有問題。武力值那麼高,上陣卻總是不出手,儘是讓旁人打頭陣,這種作風誰也無法接受,倫斐爾估計也不滿很久了,之前心有所忌,現在趁著心情不好,一口氣把這問題提出。   不過,華更紗實在不是一個普通的角色,如果施加壓力就能讓她低頭,我們也就不會那麼麻煩了。   面對倫斐爾的質問,華更紗兩眼一翻,冷笑道:「別人藉酒裝瘋,你是藉著死了妹妹就來扮強勢嗎?你妹妹屍骨無存,屍妓是沒法製作了,但要我大發慈悲送你去見她,這倒是輕而易舉,你準備好要上路了嗎?」   這句話非常不客氣,倫斐爾立刻就變了臉色,但我在後頭努力使眼色,讓倫斐爾曉得這鬼婆不是隨便說說,一下子把她給惹毛,可能馬上就下地獄了,再加上黛媚絲的殷鑒不遠,倫斐爾便表現出一個成熟政治家該有的身段:能屈能伸。   「好,我知道了,那麼便把華女士排除可用戰力之外,就算不能攜手抗戰,只要不對面為敵就好。」   倫斐爾說完,目光望向我與冷翎蘭。我不能使用魔法,等於是廢人一個,冷翎蘭武功高強,本來該是主要戰力,但她傷勢嚴重,目前連行走都吃力,指望她上陣作戰不切實際。   折損了冷翎蘭,倫斐爾自己也受傷不輕,看看眼前這群殘兵敗將,我只能搖頭,想不出憑著這些兵力,要去向老妖怪挑戰,除了送死之外還能做些什麼?   「我建議,大家最好抓緊時間,最理想的情況……我們還有七天。」   我做了這個提醒,倫斐爾與冷翎蘭都點了點頭。老妖怪的話,大家都有聽清楚,老妖怪取回原身後,要與原本肉體結合,還需要七天的時間,一旦結合完畢,會有什麼結果,那就沒人說得準了。   大體上面言,如果老妖怪沒有精神疾病,腦袋也沒有發癲,那麼他與原本肉體結合,形神合一之後,比現在應該只強不弱,大有可能突破華爾森林的地利限制,走出來痛宰我們,到了那時候,我們就真是窮途末路。若要說有什麼誤算,那就是龍牙戰兵所造成的傷害,要是老妖怪受的傷比預期要重,他的療傷之期可能超過七天,我們就能有更多的時間備戰……「當然,也不用高興得太早,這個推測也包含了另一個可能,就是老妖怪的傷勢比預期中要重,他索性自暴自棄,放棄什麼形神合一的大事,直接衝來把我們都幹掉……」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倫斐爾聽了之後的表情不好看,但從他的反應看來,倒讓我察覺到一件異事。   此處怎麼說都是索藍西亞,是這位精靈王子的地盤,他對一切天時地利的瞭解,都比我們這些外地人要深,說得更明白一點,就算突然冒出個傳說,索藍西亞某一代的國王為了擔憂亡國,特別為子孫留下護國資源或寶藏,只要開啟寶藏,就能取得傳說中的強大戰力……這都不足為奇。   歷史,看似嚴肅而殘酷,並不有趣,也不好笑,但卻往往有些荒唐到讓人忍不住發笑的地方……如果在笑出來之前,還沒被那些荒謬、荒唐給弄瘋掉的話。   總之,一個很明顯的事實,倫斐爾的手上掌握了一些東西,足以與老妖怪對抗,甚至有可能絕地大反攻,來個逆轉勝利,這是從他言詞中可以聽出來的東西,只不過判斷不出那是什麼,因為這傢伙似有難言之隱,說起話來遮遮掩掩。   (奇怪,難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黑暗東西?倫斐爾的表情怎麼那麼尷尬?)   我心中存疑,但也不便正面質問,這一仗我們實在輸得太慘,目前大家士氣低落,還要點時間來重振心情,並不是發生爭執的好時候。   前往那處亡靈谷地的過程,等於是一場極為辛勞的行軍,精靈們愛護自然生物,即使在這種時候也不騎馬,大家靠自己的努力步行,雖然我很希望有人抬著我走路,但從那些精靈的眼神看來,請他們把我拖去埋了,這個問題不大,請他們抬著我走路……這種美事就想也不要想了。   不過,累歸累,也不能說是什麼好事都沒有,至少還有那麼一件事,讓人苦中作樂,想起來嘴角便翹翹的。   之前在華爾森林內逃命的時候,冷翎蘭不只一次用力敲我的頭,要我把她放下來,自己獨力逃跑。她傷勢嚴重,放她下來也跑不動,這樣根本是送死,我對這要求拒不受理,為此差點被她把頭敲破,沒想到離開華爾森林之後,明明安全沒事了,這個口口聲聲嚷著要下來的冷二公主,居然改變主意,反而賴著不肯下來了。   「……我傷得不輕,要趁機運功調息,你背著我走一段,我要是能回復個幾成戰力,對大家面□也是安全保障。」   「聽起來是有那幾分道理,不過我現在也是腰酸腿軟兼氣喘,冷二女俠怎麼不體恤我一下,自己下來走走算了?你在我背上療養傷勢,就是加重我的傷勢,於心何忍啊?」   「連背人走一段路都大呼小叫,你這樣還算是男人嗎?」   「真是奇怪了,妳不是自命比所有男人都強嗎?怎麼分起男人女人了?再說,我這樣不算男人,難道妳還能算是個模範女人嗎?」   習慣性地回口鬥嘴,純是本能反應,我並沒有想太多,直到這句話出口之後,我忽然意識到,素來剛強、厭惡男性的冷二公主,此刻硬是賴在某個男人的背上不肯下來,這、這種事……豈不是在撒嬌嗎?   想到這一點,我一下子明白過來,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竊笑兩聲,深吸兩口氣,把身後這具女體好好背起,但本來抱住她雙腿的手,悄悄往上栘,摸著了冷二公主渾圓挺翹的美臀,還拍了一記。   冷翎蘭的個性不肯吃虧,我拍了她一下屁股,她就朝我腦袋上重重敲一記,著實吃痛,不過,在這一敲之後,美麗的冷二公主調整了位置,讓我背得輕鬆一點,還給了點意外的香艷報酬,尤其是當兩團圓滾滾的美乳壓在我背上,那種甜美的壓力,好像連背負的體重都輕了幾分。   「這是給你的獎勵,你專心背著,別難過喔。」   搞了半天,強要我背著她走路,除了撒嬌,居然還是安慰我,但我為什麼要難過呢?   「你和那個茅延安,交情應該很好吧?他剛才壯烈犧牲的時候,你拳頭緊握,臉上的表情……」   「等等,什麼壯烈犧牲?不良中年那麼狡猾的人,哪有可能跑出去替我們犧牲?不管我們看到什麼,一定都只是假象,他肯定是有充分把握,才跑出去裝英雄的,說不定這時候早就成功開溜,躲去什麼地方享受醇酒美人,要等我們重新佔了上風,才會跑出來露臉。」   越說越覺得自己講得沒錯,回想起華爾森林中的那一幕,至今還是有很強烈的不真實感,以不良中年的老奸巨猾,本來好端端躲在安全地方,怎麼會忽然跳出來搞犧牲?他一向是努力推別人去死,自己趁機脫身的人,當初在南蠻、在東海,他都努力貫徹這樣的作風,那時的畫面現在也仍歷歷在目,我怎樣都沒法相信,大叔真的就這樣犧牲了。   (不可能的,這不是他的風格,而且他的壓箱底本事一向也多,若說用了什麼詐術騙過我們,這也是很合理的,在南蠻的時候,尖刀插進他肚子,連捅了那麼多下,都沒有能傷他性命,後來他還是出現在我們眼前活蹦亂跳,眼前這種小陣仗哪殺得死他?)   只看到茅延安被黑霧包圍,沒有見到他的死亡,我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其實,哪怕是親眼見到他的死亡,我想我還是不會接受。這些年來累積下來的印象太強了,就算我相信太陽會是方的,也不會相信茅延安的死,不知不覺,這個不良中年在我心中,已成了一個不死、不敗,甚至不可戰勝的存在了。   正因為我這樣相信著,所以茅延安的事情沒給我帶來多少打擊,在離開華爾森林後,我很快就能調整心情,重新進行思索,嘗試找出敵人的破綻。   華更紗與白家子弟走在一道,沒有過來囉嗦,我不知道他們是否趁機與白拉登進行聯繫,以眼前的情勢來看,要是白拉登能給我們一點幫助,說不定會有奇效,畢竟重創老妖怪的龍牙戰棋,就是出自他的手下。   老妖怪無疑是很厲害的角色,但碰上拉登,簡直就像是遇到天敵,不僅在龍牙戰棋上吃了大虧,甚至當年也是被拉登給整死、搞定,弄到魂體分離,差一點就萬劫不復,死得乾淨徹底了。   冷翎蘭貼在我耳邊,悄聲道:「應該要瞭解一下,當年你們口中的那個白拉登,是如何弄死大妖人的?如果只是單純的殺死,應該不用特別跑到索藍西亞來棄屍吧?」   這點我也認同,尤其白拉登當時所做的事,並不是單純的棄屍,是將老妖怪的軀體封印住,這一手很是奇怪,一般來說,若是成功把敵人殺死,斬首、戮屍、挫骨揚灰,這都是典型的報復行為,但要搞到把敵人屍體封印,再扔去特別所在,這一著就很不尋常,好像在提防些什麼、策劃些什麼。   提防什麼?人死燈滅,一了百了,難道還害怕死人會詐屍復活嗎?會復活的死人能算是人嗎?   這問題如果放在別人身上,就非常可笑,但放在老妖怪身上……說得好,他的確不能算是人類。逃離華爾森林的路上,我開始思索一個問題,就是這老妖怪到底算什麼?氣態生命體,這是他被魂體分離後修練而成?還是一開始他就擁有這種特殊生命型態了?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疑團……   冷翎蘭低聲道:「大妖人自稱龍王陛下,又與白拉登相鬥爭,白拉登的勢力範圍在東海,這個大妖人該不會與黑龍王有關係?或者……他就是黑龍王?」   我苦笑道:「據理推測是不錯,不過這推論沒有證據,也無法證實啊。就算我們跑去掐著白拉登的脖子搖,他也不會把實情告訴我們的。」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人可以問。白拉登把老妖怪的身體,封印在大監獄的試煉洞窟裡,這當然不會是隨便挑地方就扔,再考慮到洞窟內存在的諸多異物,那座洞窟所蘊藏的秘密,是整件事裡非常重要的關鍵,甚至可能讓我們反敗為勝。   那座洞窟既然如此玄異,必是索蘭西亞的重大機密,也許別人不曉得,但倫斐爾掌握軍政大權多年,總會知道一點東西的。   「阿彌陀佛!」   深深沉思,忽然前頭傳來一聲佛號,嚇了我一跳,尤其是正在伸手偷摸妹妹屁股的時候,前方忽然看到四個寶相莊嚴的大和尚,一字形排開,心裡有鬼的我差點驚得跳起來。   成、住、壞、空,四位都是心字輩的慈航高儈,也是茅延安此次請來的四大聖儈。既然是心字輩的高儈,武功當然是很強的,法力也不弱,若不是有他們協助,索藍西亞的那些重要人物斷無如此輕易撤離,四大聖儈來到我們面前,表示冷翎蘭傷勢甚重,但彼此都是慈航一脈,如果由他們來進行治療,傷勢便可以好轉。   有鑒於這四位聖儈一臉正氣,看起來不像是想要藉機吃豆腐的色鬼,所以我很配合地把人放下,讓冷翎蘭去面對這四位師叔伯,商量療傷的事。   很久以前,茅延安曾經對我說過一個比喻,慈航靜殿是大地上第一強大的勢力,內中高手如雲,修為深厚的高儈、強人輩出,總體實力之強,大地上再無抗手,但卻常常被某些邪派的絕頂強者打得束手,其中奧妙,很值得玩味。   「這些高儈長年專注苦修,佛學涵養、武功修為均臻上乘,心若枯木,體如金剛,反覆鍛煉的結果,把自己變成了一塊無比堅實的巨岩,任何人想要破巖,難度都是挺高的,但……武學之道,千變萬化,一塊巨岩雖然無懈可擊,卻不能縱橫無敵。」   茅延安說這段話的時候,為了讓我們易於理解,還特別問了個問題,問我們上戰場的時候,是喜歡拎塊堅實的大石頭衝鋒,還是會選擇別的兵器?結果,就連腦子最鈍的阿雪、思考能力欠佳的羽霓,都選了刀劍,不選大石頭。   這是再正常也不過的選擇,要不然人類早就拎塊磚頭上戰場,見到敵人就拍磚,哪用得著舞刀弄劍?   「大石頭再堅硬,再無懈可擊,上戰場作戰時總是不如刀槍好用。慈航靜殿的高儈們,修行重養氣,並不鑽研各種殺敵技巧,否則影響本身參禪修佛,大是有害,也因為如此,高儈們的武功雖強,卻出不了那種縱橫天下的絕頂強者。」   一塊精鋼不管再怎麼堅硬,若是沒有琢磨開鋒,便不能切割物體,所以慈航靜殿的高手雖然多,打起實戰來卻總是輸家,牛雖力大,不能勝虎,就是這個道理。   然而,這個道理的背後,也代表著另一個真理。精鋼若是經過琢磨,就會變成比尋常刀刀更強、更鋒銳的好兵器,這些內力深厚的高儈或許戰力不強,但若一個勇猛、悍不畏死的戰士,得到他們深厚內力的加持,就能如虎添翼,所向無敵。   在江湖傳說中,慈航靜殿的這些高儈,除了主持正義之外,另一個正面形象就是「傳功長老」,負責把自己畢生修為灌給主角,犧牲自己,讓被灌功後的主角天下無敵,說得明白一點,就和洗碗精、洗髮精之類的補充包沒什麼差別。   四大聖儈過來替冷翎蘭療傷,應該還不至於打算捨己為人,就此犧牲,當個稱職的補充包,只不過想先讓冷翎蘭回復戰力,好抵禦敵人的突襲,要不然單憑現有陣容……根本就是挨揍的。   我本來想趁這個空檔去見倫斐爾問話,但倫斐爾也在療傷,由一眾精靈護衛包圍著,坐在擔架之上,那些精靈護衛對我怒目相向,想來是靠近不過去了,我便放棄這想法,獨自行走。   這一路尚稱平淡,華爾森林中的老妖怪沒有發動追擊,我們平平安安抵達了亡靈峽谷。   上一次老妖怪與天河雪瓊連手,幾乎把峽谷中的魔物連根拔起,消滅殆盡,在這樣的重傷害過後,峽谷中一時間生機盡絕,就連那些不死系的魔物都被消滅,站在峽谷外頭往裡望,雖然仍覺得陰森幽暗,但與之前鬼氣森森的恐怖氣氛相比,完全是另一碼子事了。   漫長而辛苦的行軍,終於有了結束,可以好好休憩一下,我看到倫斐爾下了擔架,面上氣色較先前好了許多,顯是傷勢有了好轉,正想要過去找他講話,卻看到他主動朝這邊走來,而我腦中靈光一閃,一個關鍵問題頓時想通。   倫斐爾這一路上對我們似有難言之隱,好像有什麼極重要的事情難以交代,讓我覺得非常奇怪,但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當倫斐爾略帶歉疚地來到我面前,還沒開口,就被我主動扯著他衣領說話。   「好傢伙,你這縮頭烏龜終於捨得出來了嗎?開口俠道、閉口俠道,你所謂的俠義精神,就是這麼一回事嗎?」   喝問得有道理,但在這種情形下,就顯得有欠考慮,附近的精靈顯得很憤怒,把我團團包圍起來。   冷翎蘭在四大聖僧的協助下,傷勢大有好轉,這時已經能夠獨力行走,見到這邊爆發衝突,連忙大步趕來,抓拉住我的手,把我與倫斐爾分開。   「大敵當前,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應該不是鬧內哄的時候吧?」   冷翎蘭的反應,讓我感到不悅,但這也可以理解,而且我相信,再過不久,需要抑制自己怒氣爆發的人,不是我,是冷翎蘭。   「內哄?這可說不上,你不妨問問這個被你當做同志的夥伴,你好姊妹現在的狀況怎樣?」   自從見到倫斐爾以來,冷翎蘭幾次向他問及織芝的狀況,結果都是不了了之,倫斐爾向我們保證,織芝的情形有些不妥,卻沒有大礙,更不會有生命危險,由於當時諸事正忙,不適合多問,所以我們沒有深究,但如今……冷翎蘭被我一句話點醒,駭然望向倫斐爾。   外人都以為冷翎蘭獨來獨往,沒有什麼朋友,但她其實只是眼界高,只和她看得起的人交朋友,而一旦認定為友,她便為此盡心盡力,所以天河雪瓊遭難,她比誰都要著急,數年來苦苦尋訪友人下落,在索藍西亞看到好友被操控,她一直刻意留手,滿心所想就是救出天河雪瓊。   此刻,得知織芝可能出了嚴重問題,她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望向倫斐爾,希得到一個讓她心安的答案,然而,這個期待卻失望了。   「……非常抱歉,二公主,我沒有能把織芝小姐保護好,她、她出事了。」 第六章 末日戰龍 不外如是   根據倫斐爾的解釋,織芝·洛妮亞受邀前來索藍西亞後,便一直被他奉為上賓,負責指揮末日戰龍的研究,並且很快就獲得成果,連續突破幾個困擾眾人多年的技術難關。   在織芝與一眾專家廢寢忘食的鑽研下,末日戰龍的基本建造問題,已經大致獲得解決,就連最重要的核心部分,都順利與矮人族談好條件,由羅賽塔負責製造戰龍核心。要是一切照著計劃執行,可能再過幾個月的時間,驚神泣鬼的末日戰龍就要被製造出來。   然而,這個計劃卻出了亂子,倫斐爾察覺到末日戰龍背後蘊藏的危機,率先發動反亂,一場突襲亂戰的結果,倫斐爾殘目重傷,與手下倉皇撤退,險死還生,但也成功摧毀了末日戰龍……這是我們之前所知道的情況。   當然,不要百分百相信盟友、戰友,甚至摯友的話,這是我們行走江湖的鐵則,所以倫斐爾說的那些話,我們一直也有保留,而事實證明這樣的謹慎果然沒錯,倫斐爾確實沒講完全,隱瞞了許多東西。   末日戰龍的製作工程到了最後,第一個發現不妥的並非倫斐爾,而是織芝。織芝負責整個末日戰龍的製造,有許多時候還要自己親手打造器物,憑借她天賦的神之手,克服最困難的技術瓶頸,但在這些過程中,她也受到戰龍日漸強大的陰煞之氣所侵,身體出現了傷害。   最初,織芝不以為意,她過去偶爾也會打造一些邪氣很重的特殊法器,受其感染,造成一點傷風咳嗽都是難免,只要事後調養幾天就過去了,哪料到這次的情形不一樣,末日戰龍的陰煞之氣遠非那些邪物所能比,她低估了這點,日積月累接觸,終於承受不住,病發倒下。   倫斐爾見到織芝病發,吃驚非小,與病榻上的織芝深談之後,知道戰龍的內幕超乎想像,便一面調集人手,預備襲擊戰龍,一面則是請人送織芝回國,不讓她置身於危險當中。   「……開戰的那天晚上,我妹妹突然出現,連那妖人都現身當場,指揮大局,我身受重傷,知道己方中伏,覆滅就在頃刻……沒想到織芝小姐成了大家的救星。」   倫斐爾的表情尷尬,但眼中的感激之情卻是不假,織芝確實救了他們的性命?但盤算當時的情勢,老妖怪佔盡上風,整個局面都在他掌握下,織芝只懂一些基本武藝,別說是老妖怪,就連碧安卡都遠勝於她,織芝有什麼本事能力挽狂瀾呢?   冷翎蘭也覺得困惑,眼睛朝我這邊看來,我腦裡轉過幾個念頭後,心中有了大概,點頭道:「末日戰龍。」   這是最有可能的解釋,當時雖然戰龍核心未至,但織芝是一手打造末日戰龍的首席技師,又是數百年一見的天才人物,若說在沒有核心的情形下,仍能夠驅動戰龍短暫活動,這不是沒有可能的,反過來說,普天下應該也只有她做得到。   倫斐爾證實了我的猜測,那時兵凶戰危,倫斐爾一方就要全軍覆沒之際,織芝乍然現身,不但帶來大批機偶,擾亂了戰局,更驅動末日戰龍,剎時間的絕世神威,大殺八方,就連老妖怪都不得不退避幾分,包圍網也因此露出破綻,倫斐爾等人便趁機衝了出去,逃出生天。   「我們在前頭跑,那妖人就在後頭率隊追,一追、一逃,後來就進入這座峽谷,雖然僥倖保得性命,但織芝小姐進入峽谷之後,病情加重,就這麼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幾乎是這一句話才說完,冷翎蘭就臉色大變,喊了一聲「織芝」,狂奔絕塵而去,衝入峽谷之中,倫斐爾也沒說織芝被安置在哪裡,我真不曉得她衝進去後要上哪找人?看她焦急成這樣,要說她與織芝清清白白,只是普通朋友,我看大概沒有哪個男人肯相信……況且……   「慢著!二王子請留步。」   我伸手攔下正歎著氣要離開的倫斐爾,表情凝重地提出疑問。   「照二王子剛才的形容,你們殺出重圍後,就這麼一路跑到亡靈峽谷來,中途沒有停留?」   倫斐爾不是傻瓜,聽到這樣的問題,已經明白我的意思,點頭道:「沒錯,情勢危急,千鈞一髮,中途一刻也沒有停留。」   「那麼……末日戰龍也在峽谷內?」   「不錯,就是這麼一回事。」   獨眼的精靈王子承認得很乾脆,我則是想要開口罵人。這就是倫斐爾恃之翻本的壓箱法寶,也難為他之前瞞得好緊,半點聲息都不漏。當初他們殺出重圍時,是憑靠末日戰龍的吞天之威,中途若是沒有機會停留,那當然也沒時間把末日戰龍放下藏好,只有這麼帶進峽谷中。   若是所料無錯,這段時間以來,末日戰龍應該還能做一些基本的動作,不至於完全停止活動,否則憑倫斐爾手下這些傷兵,如何能擋住老妖怪的幾次進攻?而老妖怪也對我撒謊,我兩次前往末日戰龍的兵工廠,看見工廠中空無一物,老妖怪說是戰龍已經被徹底摧毀,結果卻是被倫斐爾開走,這才蹤影全無。   (死王八蛋,還說精靈的性格耿直剛正,結果一個比一個更會撒謊,這麼重要的事情也隱藏起來,要不是我們躲到這裡來,這件事是不是一輩子不說了?)   現在說什麼也是多餘,我雖然對末日戰龍充滿好奇,不曉得那到底是什麼樣的絕世戰獸,但比較起來,我還是比較擔心織芝的狀況,便向倫斐爾問明白方向,朝那邊趕了過去。   照倫斐爾的說法,織芝目前算是重病,但沒有生命危險,而日前織芝還能驅動機偶,進攻精靈的軍營,把重要訊息傳遞給我,顯示仍有相當的活動力,情況應該不會太糟糕。   這是我的推判,但當我進入那個洞窟,看清楚眼前的情況,才曉得這個推測錯得有多厲害。   織芝一個人沉睡在洞窟裡,表情看起來很平和,看不出有任何痛楚,平靜的臉龐看來是那麼美麗,卻有些忽隱忽現,模糊不清。   看不清楚的理由,是因為織芝正被某種半透明的物質給籠罩,遠遠看去,就像是沉睡在一具水晶棺材裡頭,乍看之下,這實在是很美,但只要深思一層,便會嚇得人魂飛魄散,因為不管生什麼病,都不可能會產生這種現象,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去解救這種問題。   冷翎蘭站在織芝身旁,手足無措,織芝被一層半透明的異常物質給包裹,看上去就像是琥珀之中的昆蟲,這種奇特物質非帛非鐵,色澤昏黃,彷彿是固態的水,一下子清澈,一下子混濁,但用力敲一敲,卻發現它堅逾金石,難以破壞。   在織芝附近的地面,存在著一些鑿痕,看來倫斐爾等精靈在束手無策之後,也曾嘗試直接進行物理破壞,但這奇異物質硬度甚高,普通的大鑿、鐵錘都對之無效,冷翎蘭站在那邊,手放在這些奇異物質上,表情既緊張又哀淒,我知道她已在暗中運勁,嘗試要破壞這些物質,而結果卻是失敗的。   第五、第六級力量逐次遞增,這些物質紋風不動,若是一口氣提升到第七級力量,又怕施力過大,一次把這塊東西弄成粉碎,連帶織芝都回天乏術,那冷翎蘭反而成為兇手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的?織芝她……」   對於好姊妹的狀況,冷翎蘭似是難以置信,她的朋友不多,眼見天河雪瓊、織芝連接出事,對冷翎蘭而言,這個打擊委實不小,在這一刻,我強烈感受到,其實她也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女孩,在情感層面的需求,還是與普通人一樣,沒有多大分別。   「很遺憾讓你們看到這一幕,本來我希望取得宮廷大權後,盡力救治織芝小姐,這樣起碼對上你們的時候,能夠交代……可惜,還沒來得及採取行動,就被那妖人給壞了事。」   倫斐爾滿面愧疚,但他實在是一個負責任的領導者,所承諾的東西也不是空口說白話,當他掌握大權後,立刻就派遣華爾森林內的優秀術者與醫師,到這裡來為織芝做治療,那時華爾森林內還有一大堆精靈或傷或殘,正是最需要醫療資源的時候,他肯做這樣的調派,足見有心。   不過,也多虧了倫斐爾的這番用心,他派來此地的那幾名醫療術者,幸運地躲過了一劫,當倫斐爾把華爾森林內的動亂狀況告知,他們個個臉如土色,慶幸自己早走一步,否則此時多半已被老妖怪給控制,成為傀儡了。   「王子殿下,這幾位良醫有什麼診斷建議嗎?」   說到「良醫」時,我特別加重了口氣,因為光看那幾個精靈的表情,就曉得他們全無頭緒,這句話問了也白問,只是讓冷翎蘭瞭解狀況。果然,倫斐爾那邊給出的診斷結果,無非就是什麼製造戰龍的過程中,為陰煞之氣所侵,遭到反噬,這才出現如此異狀,但從表情來看,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些話。   我搖頭道:「煉製一些黑暗系的邪門玩意兒時,匠師往往會受陰煞之氣、詛咒、怨毒所侵,這種事情是有的,別說是生一場大病,如果自身體質不好,抵抗不住,就算是當場七孔流血,暴斃身亡,這都不奇怪,但……你們幾時聽過反噬現象以這種形態出現的?」   冷翎蘭和倫斐爾都搖頭,但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皺起眉頭,問道:「織芝都變成這樣了,那些搞突擊的機偶是怎麼回事?你該不會說她變成這樣,還能操控機偶搞突襲吧?」   倫斐爾解釋,撤退到這座亡靈峽谷的時候,織芝的病況已經很重,但還沒有被這些奇異物質給包裹,每天還能甦醒一段時間,有限度地操控末日戰龍進行防禦,後來我們這一行人來到峽谷外,被倫斐爾等人所察覺,織芝便策動機偶襲擊,與我們取得連絡。   這個作戰計劃很成功,一度還打倒了老妖怪,讓倫斐爾取得大權,但並不是沒有代價的,織芝發動魔法機偶後,奸像用盡了最後一絲元氣,就這麼倒下,而且迅速被這些奇異物質給包裹,整個人被封凍在裡頭,再也沒有甦醒過。   (奇怪……織芝這一下昏迷,狀況很不尋常,與末日戰龍固然有關係,但主要理由恐怕還是別的,過去沒聽說陰煞之氣會造成這種反噬的……)   我默然不語,站在旁邊看著沉睡中的織芝,努力壓抑心頭的激動,不想讓人發現我的情緒。   織芝和我聚少離多,見面的時間著實有限,但這不代表她在我心中沒有地位,雖然不敢說太多,可是……至少也比羽霓高吧。現在看織芝變成這樣,我著實有愧,更暗自決心要把織芝治好……如果治得好的話。   倫斐爾愧疚,冷翎蘭焦躁,但他們明顯都沒有什麼好主意,我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唯一腦裡閃過的念頭,就是我們這邊還有一位專業人才。   「鬼婆到哪裡去了?醫治這種奇門怪病是她的專長,怎麼不把她給叫來?」   一問之下才曉得,華更紗一抵達此地,立刻和白家子弟找地方搭帳篷,開始救治傷勢嚴重的未來。   未來被老妖怪暗襲,險死還生,那時我雖沒有看清楚,但這小子全身骨頭大概也斷了六七成,要不是有華更紗可以托付,現在大概就得見閻王去了。華更紗不是那種見到傷員就要救的人,這次主動去醫治未來,好像是因為大叔捨身取義,掩護大家撤退,華更紗覺得欠了人情,這才想要藉著治未來還人情。   我要求請華更紗來治織芝,但這個提案卻得不得支持,冷翎蘭甚至立刻就變了臉色。   「不行,讓那個女人來做什麼?把織芝也弄成屍妓嗎?我絕對不答應!」   看來,琳賽的事件給大家驚嚇太深,連倫斐爾都聞鬼婆之名而色變,要請這位專業人士過來,似乎是不行了。山不轉路轉,除了華更紗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關鍵,就是末日戰龍,織芝的狀況與這件絕世凶兵有關,要解決問題,就得先看過末日戰龍。   這個要求倒是很快獲得通過,畢竟都到這田地了,不管是再怎麼重要的國防機密,倫斐爾也沒有守密的必要了,在我的要求下,他親自帶著我和冶翎蘭,去參觀那件聞名已久的超級神兵。   曾參觀過末日戰龍的製造工廠,那裡頭的設施讓我以為末日戰龍必是龐然大物,體型巨大,起碼也有個幾層樓高,走起路來山動地搖,飛上半空遮天蔽日,不在話下,然而,實際情況卻與我的猜測差了很多。   「沒搞錯?這玩意兒就是末日戰龍?」   我和冷翎蘭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那個與人同高的黑龍模型,覺得難以置信。   這個詭異的「模型」,看起來尚未完工,半邊身體是透明礦石,半邊身體是金鐵合鑄,兩者在連接部分莫名渾成,相當怪異。戰龍形態是張牙舞爪的黑色暴龍,滿口獠牙,目光凶狠,背後有雙翼,指爪尖銳,看上去確實威武,不過也就是路邊古董攤的程度,要不是倫斐爾有言在先,實在想像不到這個鬼東西就是末日戰龍。   「……看不出哪裡末日,哪裡戰龍啊……這玩意兒……」   我繞著戰龍走了一圈,上下打量,覺得這東西非但外型拙劣,甚至也沒發出神器類應有的特殊波動,假如我是有意進來竊取神器的小偷,看到這東西,多半都會當面錯過。   倫斐爾表示,這正是末日戰龍的神異之處,我們現在看到的雖然是戰龍外型,但末日戰龍本身其實是沒有固定外型的,一經驅動,體型就會變化,由小變大,幾層樓高的巨大軀體不在話下,在能量充分供給的完全狀態下,外型甚至還可以隨著戰況,做出最適合的改變,發動各種攻擊,千變萬化,無形無相,是最厲害的戰鬥凶兵。   「……無形無相啊?聽起來確實是很屌,但是和這個爛模型的鳥樣很搭不上啊!」   嘴上挑剔,我心裡倒是完全相信了,畢竟倫斐爾他們能守住這峽谷,對抗老妖怪,這是鐵一般的事實,要不是憑靠末日戰龍,他們這些傷殘之兵又哪有這種本事?   倫斐爾道:「沒有核心組件,末日戰龍無法真正發動,但在織芝小姐仍醒著的時候,她可以操控戰龍,召喚四面八方的陰邪之物,以供驅策。這座峽谷本來沒有那麼多的龍精,最多也只是一些腐屍、骷髏妖之流,全都是織芝小姐召喚而來,再加上她預先製造的機偶,這才抵抗了那妖人多日的進攻。」   我道:「聽起來,怎麼好像都是小妞一個人的功勞,你們這麼多精靈都幹什麼吃了?」   「事實如此,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不過世事無常,偶爾受到女性的庇護,這是難免,只要不是一直在女性的庇護底下,也就算問心無愧了。」   這番話裡明顯有著譏嘲,倫斐爾諷刺的對象正是我,在這位精靈王子的獨眼中,我大概是一個專門跟在女性高手屁股後頭找安全地帶的小白臉,仔細想想,我確實常常靠著征服女性來混飯吃,要被人家這樣想,也沒什麼不對,怪不得倫斐爾。   說實在的,我也無暇去留意這種口舌之爭,末日戰龍的外表平淡無奇,又感應不出什麼特別氣息,保密工作真是做得到家,我無法獲得什麼有利情報,若是要倫斐爾把整個製造過程詳細寫給我,一來人家未必願意,二來就算真的把東西給我,我也多半看不懂,拿了也白拿。   不過,在倫斐爾的敘述中,有一點倒真是引起了我的警覺心……   (無形無相,沒有具體外型,變化萬千?這個……怎麼聽起來那麼像老妖怪的情況?這個末日戰龍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心中納悶,但也知道要盡快揭開末日戰龍的秘密,不然老妖怪發兵來攻,這邊可真不曉得該怎麼抵擋?只要能驅動末日戰龍,至不濟也能擋上一陣,尤其兩邊都是無形無相,變化萬千,鬥起來應該很精采。   (最安穩的方法,還是得弄到大地之心。只有裝上那顆核心,末日戰龍才能正常活動,但是核心最初藏在琳賽體內,現在又落在老妖怪的手裡,天曉得要怎樣奪回來?唉,老妖怪的手上又沒有戰龍,奪走核心有啥屁用?)   想多了也沒太大意義,我把末日戰龍從頭到腳,再次打量一次,便與倫斐爾、冷翎蘭告辭,去找真正能幫得上忙的專業人士。   這座峽谷說小不小,巖壁洞穴內被倫斐爾等精靈開闢整理,足可容納千餘人馬,現在各派系分別進駐,我問明白了華更紗、白家子弟的住處,朝著那邊趕過去。   途中,聽人提到一件事,倫斐爾在這場撤退戰中打得要死要活,他弟弟雷曼倒是安安穩穩撤退回來,雖然說他嚴重殘疾,就算平平安安,也是半死不活,但在整個逃亡的過程中,雷曼都和琳賽在一起,琳賽還為了保護雷曼,打倒了幾個敵人,這看在不明就裡的人眼裡,都覺得他們真是令人欣羨的一對。   這樣看起來……雷曼王子大概是想開了,倒也是好事一件啦,人生苦澀,就是看想不想得開了。   當我趕到白家子弟駐紮處,問起鬼婆的所在,他們異口同聲地表示,鬼婆正在後頭的洞穴裡治療未來,已經花上不少時間了,至於通報什麼的,這可以都省了。   「那正好,我也沒時間去等通報。」   我直接就往華更紗所在的洞穴闖去,那座洞穴外頭還經過裝飾,懸掛了一大塊黑布在那裡當門簾。   「喂!鬼婆,有事找你!」   我掀開黑布就往裡頭沖,本來以為會看到什麼血腥畫面,搞不好還會看到鬼婆把未來給大卸八塊了,哪想到門簾一掀,卻看到一幕更嚇人的畫面。   一具火辣辣的女性胴體,就這麼裸裎在我眼前。漆黑的膚色,並不會難看,反而像是晶瑩剔透的上好黑玉,給人溫潤細柔的感覺,由於洞穴內沒有燈火,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仍可以看出這具胴體的纖腰細細,乳挺腿長,是沒有半分贅肉的惹火曲線。   身材好的美女,我不是沒見過,就算是身材更好的女人我都見過,但這麼性感的曲線、黑色的肌膚,令這具冶艷胴體彷彿與無光的洞穴結合,一點一點地滲入黑暗之中,這卻是另一種驚心動魄的美艷,剎那之間,我整個看得傻掉,沒有反應過來。   (真、真漂亮!屁股又高又翹,奶子也不小,這是什麼罩杯的?起碼有C ,搓起來的感覺應該很不賴吧?唔,真想幹上一次……對了,這是誰的裸體?這奶子和屁股是誰的?)   剎那間我有些失神,但想到這問題的答案,卻讓我整個驚醒過來,一下子驚得退了出去。   「媽、媽的,不是在治療人嗎?怎麼忽然脫起衣服來?要脫衣服起碼也說一聲,害得我這樣子闖進去,太丟臉了。」   「哦?女精靈的裸體有什麼特別嗎?我還以為你不管是什麼種族的雌性裸體都看到不想看了咧。」   「那些是那些,你可不一樣啊,鬼婆你整天搞屍妓,我哪知道你脖子以下到底是肉體還是屍體?要是莫名其妙看到腐屍,我的眼睛一定會瞎掉。」   「……動手術染了一身血,這小子的血超會亂噴,我的衣服都被染紅了,不脫下來換,一直穿在身上聞血腥味,很噁心啊。」   華更紗說得輕描淡寫,但我仍是等到她出聲表示換好了衣服,才敢再掀開黑布進去。   這次進去,華更紗已經穿戴整齊,雖然仍是同樣的黑斗篷、黑法師袍,火辣皮革裝束罩在黑袍底下,但剛才所看到的美艷胴體,卻已深深燒烙進我的腦海中,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未來靜靜地躺在一張石板上,本來被扭曲變形的身體,現在看來已經回復正常,呼吸儘管微弱,卻很平穩,看來已經脫離險境,這小子運氣實在不錯,若不是華更紗在此,換作索藍西亞內的任何醫師,大概都救不了這麼嚴重的傷勢,而若這小子是女兒身,恐怕華更紗連治都不治,直接開膛剖腦,就把人給做成屍妓了。   琳賽為了保護雷曼,還打倒了幾個敵人,足見華更紗所製作的屍妓,還兼具相當的戰鬥力,如果有同伴傷重不治,改造成屍妓,搞不好還更派得上用場,這種想法別人接受不了,鬼婆卻肆無忌憚,所以冷翎蘭受了傷,可以接受四大聖儈的治療,卻絕不能讓鬼婆接近她。   為了節省時間,我把剛才看過織芝、末日戰龍的事,轉告華更紗,她對於織芝的事情,一時間也表示難以索解,不過以前曾看過類似案例。   「鑄造頂級邪物時,受到陰煞之氣所侵,這固然會造成嚴重傷害,但若匠師本身有強大力量護身,抵禦陰煞之氣侵入,兩股力量僵持不下,就會造成更大的傷害……你有沒有往這方向想過?」   華更紗的話點醒了我,織芝雖然只懂一些粗淺的武藝與魔法,但她體內卻蘊含強大的魔力,若非如此,她也無法成為這麼優秀的匠師。織芝體內的魔力,其源頭是來自地獄淫神,也是當年我與她共同完成,照華更紗的說法,難道織芝的狀況與地獄淫神有關?   淫術魔法的精微奧妙,外人不可能懂得,也就不可能看出其中癥結,診斷不出所以然來是正常的。如果問題是出自淫術魔法,那只要想辦法干織芝幾次,就有可能解決問題,但……織芝現在變成這樣子,我要怎樣才能幹得到她?   或者……迂迴療法,在織芝旁邊幹別的女人,說不定也能……   如果用這種方法,那……干誰好呢?請倫斐爾去找幾個女精靈來讓我幹嗎?這似乎不容易……   我轉過頭,望向身旁的同伴,那個有著一副好身材的美麗女精靈正起表情,認真道:「還是那一句……我是不能上的。」 第七章 國仇家恨 升天煙塵   「……看你的表情,不用問,就知道你一定交涉失敗了。怎麼?獨眼的精靈王子不答應?」   「那種莫名其妙的要求,倫斐爾會答應才奇怪,他是精靈王子,不是開妓院的。」   我對著華更紗歎了口氣,簡單說明了與倫斐爾的交涉經過。倫斐爾個性理智,識大體,並不是一個很難交涉的對象,只要能把事情合理交代,通常他都是能配合的,問題是……偏偏我就是沒法合理交代。   織芝與我的關係,我之前一直隱匿起來不說,現在已經變成說不出口的東西了,至於淫術魔法,那是個人吃飯的東西,怎能隨便洩密?結果,整個情況就變得很詭異。   一個與織芝沒見過幾次面,也沒有什麼交情的男人,平時貪淫好色,名聲極差,這時忽然跑出來,說織芝。洛妮亞可能得了某種暗病,只有與他交合才能解救。這種鳥話……像極了那些騙財騙色的神棍,倫斐爾沒有立刻把我轟出去,已經是非常給面子了。   當旁邊的精靈們忍著怒氣,表示以織芝如今的身體狀態,不可能與人交合,那個無賴的男人居然還用力點頭,說他也明白這狀況,所以想要變個方法,希望索藍西亞這邊提供女性,在織芝身旁進行交合動作,藉此刺激織芝,讓她甦醒過來……這次,話還沒說完,憤怒的精靈們已經拔刀動槍,將那個明顯是來騙女精靈干的男人砍殺出去。   老實說,真的不怪倫斐爾,也不怪那些精靈,就連我自己都覺得這些話太過荒唐,簡直就是欺上門去羞辱人家,會被人追斬出來,真是活該,換作有人這樣子上門與我說話,我肯定把他碎屍萬段,斬成肉泥。   不過,荒唐歸荒唐,問題總要解決,據華更紗的說法,白家子弟無不願意為我效死命,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都願意犧牲小我,完成大我。這種偉大的情操著實令人感動,無奈我沒有這方面的愛好,淫術魔法也沒有相關資料,要是我真的在織芝旁邊搞男人,救不醒人不說,還可能有反效果,萬一弄得織芝吐血身亡,那我就真是遺臭萬年了。   「唔,想來想去,最後還是要靠你,我說鬼婆,你……」   「我是不能上的。」   「操你娘的,誰說要上你了?我是說,你武功那麼高,有沒有辦法殺回華爾森林,幫我弄幾個女人回來?」   「……女屍可不可以?」   「……這個意見非常有創意,請你上呈人民代表大會,由他們延請專家學者來商議。」   和華更紗的無奈商談,看似不會有結果,哪想到倫斐爾那邊卻突然傳來通知,說是他們準備妥當,要我脫掉褲子去辦事。   使者傳話時,臉上鄙夷的神情非常傷人,不過比起這個,我倒是更佩服倫斐爾,連這麼荒唐的要求也能接受,真是搞政治的一流人才。   再深問一層,所得的結果更是令我訝異。織芝畢竟是冷翎蘭的手下,倫斐爾拒絕了我的要求後,為了慎重,把這件事和冷翎蘭說一聲,卻沒想到冷翎蘭認為我不會在這種時候亂開玩笑,既然說了話,肯定有相當把握。   冷翎蘭這麼一說,倫斐爾也不能不認真考慮,最終還是同意了這件事。畢竟,如果織芝醒不過來,末日戰龍這張王牌完全沒法發動,當老妖怪圓功殺來,這邊個個都要死無葬身之地,倫斐爾素來高傲,大概沒什麼興趣跑到國外組流亡政府,殊死一戰,是他必然的選擇,因此,把織芝救醒,是他不得下做的事。   「嘖,精靈王子居然這麼想得開,那也沒什麼好說的,由我親自上陣吧!」   我站起身來,預備勇敢無畏地前往「戰場」,華更紗卻伸手一攔,「照你的方法,就是馬拉松式的連續性交,之前你有淫術魔法,怎麼搞都不怕,但現在你什麼都沒有,單憑血肉之軀,你怎麼撐得住?」   說完,華更紗取出了一個藥瓶,道:「青春不老丹,這是我特製的強精藥物,應該幫得到你。」   「哈,我縱橫慾海十幾年,哪需要靠這點小玩意兒來幫助?就讓妳見識堂堂男子漢的真本事,看我如何凱旋歸來。」   我拒絕了華更紗的強精藥,很囂張地大步離開。   ……前路艱難,吃藥當然是要的,不過就不需要閣下的提供了,放眼蒼茫大地,我就不知道還有誰敢吃你的藥。   進入睡美人的洞窟,織芝仍然在熟睡,看上去仍是那樣沉靜而美麗,但在那塊大晶石的外圍,七八個女精靈已經在那裡站著,不懷好意地朝我看來。   大體上來說,倫斐爾是個相當高傲的精靈,承諾下來的事情,就不會耍小手段,他為我準備的這幾個女精靈,一眼望去,都算是中上之姿的美人。精靈之中本來就有很多俊男美女,要找相貌好的不難,要刻意找幾個醜的反而不易,所以這結果尚在意料之內。   不過,倫斐爾不耍小手段,並不等於倫斐爾不耍手段,在我看到那幾名女精靈的瞬間,就明白倫斐爾給我找的麻煩。   這些精靈美女,漂亮是挺漂亮的,能夠隨軍撤退到這裡來,我猜她們的身份都很不一般,可能還出身皇室。為了索藍西亞的整體利益,她們被派到這洞穴,這是無奈之舉,不代表她們心甘情願,其中好像還有一兩個明顯欠缺覺悟的,手持匕首,很堅決地抵在胸口,看那個架式……大概是想表明若我一靠過去,她便立刻自殺,保全貞潔。   (唉,何必搞成這樣?雖然有幾分姿色,但妳們真以為自己是天仙大美人,我非干妳們不可啊?少在那邊自抬身價了。)   當下確實有種衝動,想叫這兩個女人滾出去,少在這邊礙眼,貞操可能是她們的性命,但在我眼中卻不值一文,上了她們還讓她們佔便宜,這就大可不必。   不過,要開口的瞬間,我又想到一點,如果放這兩個女精靈出去,就讓人們以為誓死抵抗,可以壞我興致,或者我就不能得手,這樣一來,我顏面何存?往後勢必會增添很多麻煩。   這樣一想,我就改變主意,把要說的話收回口,仔細打量剩下的幾個精靈,發現她們雖然沒有抵抗的打算,但卻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甚至還用一種挑釁的目光與手勢,勾手指要我放馬過去。   (讓人納悶啊,看來這些不是看到色魔會尖叫的那種,而是專門屠宰色魔的。索藍西亞的女精靈,照理不會對人類感興趣,現在這種情形的合理解答……)   我皺眉想了想,突然發現這幾個女精靈的身上,有種武人之氣,換句話說,出身軍旅的可能性非常高,這樣一想,我大概就知道答案了。   能夠被倫斐爾選為一同撤退的夥伴,大概只有兩種類型,一是皇親國戚,一是軍人。倫斐爾倒也很給我面子,居然找了幾個特種女兵來擺平我,真是令我受寵若驚,別看這幾個穿著吊帶絲袍的美女,千嬌百媚,我肯定她們上戰場的時候,不但能提能挑,恐怕還能拉強弓、發硬箭,貫穿鐵石,面不改色。   對著這幾個美女大兵,我反而有一種被猛虎群盯著的感覺,要是一個應付不好,就輪到我要給人煎皮拆骨了。這種時候,我最佩服的,就是像淫獸那樣的本事,只要邪笑一聲,放出十幾條觸手,一下子向四面八方延伸過去,碰到什麼雌性生物就連纏帶插,轉眼間眾女就倒地嬌吟,剩下我一個人昂首得意,獰笑著踩過一堆美人裸體……   唉,想想是可以,無奈我沒有這種本事,從來也沒有,不過……山不轉路轉,要一眾美女滾地嬌吟,也不是只有觸手狂插這一個方法,天生我材必有用嘛!   「我是索藍西亞皇家弓箭隊的索菲雅,聽說法雷爾將軍武勇之名冠於大地,今天特別率姊妹們來領教。」   為首的那一名精靈佳麗,人高馬大,高傲地抬起下巴,還朝我比了一個拇指往下的手勢,委實盛氣凌人。如此粗魯的精靈,環顧我生平的確罕見,但只要想到我與人家有國仇家恨,那也就可以接受,我慢條斯理地打量著美女群,開始脫下身上的衣服,以此來回應她們的挑戰。   完全脫光之後,一眾精靈女兵看著我的裸體,上下打量,露出了「不外如是、見面不如聞名」的蔑視眼神。人貴自知,我自己的尺碼算不上什麼大號東西,至少和龐然巨物有一大段差距,不過也不是可憐的小毛毛蟲,她們露出這種眼神,除了刻意挑釁之外,其它的可能……大概就是她們經常與野獸、獸人這樣的巨物交合……不過這種事情不太可能,她們畢竟只是精靈,不是羽族搾汁女。   「法雷爾一族的名頭好大,想不到今日一見……」索菲雅朝我胯間又看了一眼,輕蔑道:「不怎麼樣嘛……」   「哈哈,人類世界有句話,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打仗的話,妳們是專門,但在這方面……我勸幾位大兵別太大意啊。」   我一面說話,一面手中暗暗動作,也注意著這幾名精靈女兵,尤其是索菲雅,她長長的大波浪金髮,雪白的肌膚,非常動人。   儘管身上有掩不住的陽剛軍氣,但她們的穿著卻很有韻味,象牙白色的蕾絲胸罩,豐滿隆起的胸前,呈現著美麗雪白的深溝,透過薄薄的刺繡布料,依稀可以看見她們豐挺的乳房在裡面跳動著;高高勃起的絳紅色蓓蕾,只被那半罩型的胸罩遮住一半,露出上緣的乳暈向外傲挺著。   極短的衣襬剛剛蓋過下身,熱褲短得快要噴火,修長的美腿都露到大腿根,當她們走路時,可以清楚看到她們胯間的輪廓,白嫩的手臂和大腿完全暴露在我目光下。   這樣的動人光景,我不可能視若無睹,心下早已大動,但這幾名女兵對我好像也甚是提防,隨著我的靠近,她們的眼神甚至變得銳利,就更別說那兩個誓死捍衛貞操,畏我如蛇蠍的,根本是蒼白著臉,努力想躲到同伴背後。   索菲雅道:「法雷爾將軍說那麼多,為何不敢靠近過來?難道你要我們小心的,是你逃之天天的本事嗎?」   「哈哈哈,真是好大的口氣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們這些精靈坐井觀天,不知世上玄妙,無奇不有,也難怪馬丁列斯一役,活該被我痛宰,死得那麼搞笑。」   我和索藍西亞的國仇宿怨本深,這些精靈可能都有親朋好友因我而受害,或慘死、或被奸,此言一出,不只是女兵們快要眼中噴火,就連那兩個躲在女兵後頭的都紅了眼睛。   如此激動的情緒,便正是我所需要的東西,眼看她們個個義憤填膺,怒火中燒,呼吸都變得急促,我哈哈大笑,道:「無知的蠢貨,且讓你們開開眼界,見識人類傳說中的神技。」   話說完,我表情一冷,伸手指向這群女精靈,淡淡道:「你們……已經升天了!」   以我個人的力量,要重現華更紗的神技,確實是有些困難度,幸好對方不是什麼力量深厚的絕頂高手,吸了我散佈在空氣中的蠱毒後,沒能察覺,更讓迷香流遍全身,一聽到我以特殊腔調發出的聲音,蠱毒立刻發作。   於是,那一幕畫面就非常驚人,本來嚴陣以待的精靈美女們,忽然高聲尖叫,肌膚泛紅,兩眼迷濛,雙腿強烈打顫,沒有人能夠站直身體,全都在高亢的呻吟中倒了下去,一團明顯的濕漬,在她們兩腿間的布料上迅速擴散。   「哈哈,我這個人其實很隨和,各位何須如此大禮?躺在地上,腿開開來迎接我,我怕受不起啊。」   滿地的乳浪臀波,白皙肉體,著實誘人動心,我預備趁著「敵軍」陣腳大亂的時候,直接先搞定頭目索菲雅,但一下小小的悲鳴,卻引走了我的注意,讓我發現到有個極為驚惶的少女,本來躲在女大兵的後頭,現在因為大兵全部倒下去,她就躲無可躲,正用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看著我。   「傷腦筋,一樣米百樣人,各種體質的反應不一,有人倒下,也有人沒什麼效啊……」   我緩緩走到那個精靈少女的身前,看得出她很害怕,卻似乎沒怎麼受到催情藥物的影響,而且她年紀似乎很小,以人類的標準來看,大概十五六歲,但考慮到精靈的壽命……   「叫什麼名字?說出來也許我不奸你。」   「……金絲麗……嗚……嗚嗚……」   「哦,很可愛的名字啊,但你既然到了這裡,就該知道來這裡是做什麼的,被奸也是應該的啊。」   我只是隨便說說,哪想到金絲麗聽了居然大哭出來。   「……人、人家不知道啦……人家是肚子餓,他們說換好衣服跟著來,就會發飯吃,人家才跟來的……」   呃!倫斐爾這一下可害我不淺,居然是用這種方法挑志願者,這又算是哪門子的自願了?最後還不都是我要擺平?   看著眼前嬌艷欲滴的面龐,我有些忍耐不住,把手伸向了精靈少女的臉蛋,輕輕摩挲。   「很滑啊,不知道其它地方是不是一樣。」   金絲麗想要掙扎,但嬌小的身軀早已落在我懷抱中,臉上因羞怒激動而漲紅,身上的衣袍在扭動中已經一側脫落,露出頸下一小片耀眼的雪白肌膚。   「果然很白啊!」我細細的品嚐,留下道道口水的痕跡。   「啊!不行……呀……你……你說過不奸我的!」   突如其來的侵犯,使金絲麗喘著氣,拚命推著我的肩膀。   「哈哈,我是有說過,但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可以開口奸我閉口奸我的?沒有家教,我要替你爸媽教訓你。」   「……什麼樣的教訓?」   「……就是奸了你。」   我露出獰笑,右手抓住金絲麗的裙袍領口,用力扯了下去。   「啊……」   緊繃的領口瞬間向兩邊敞開,裡頭是很簡單的內衣,質量挺粗糙的,但乳房卻異常有料,白皙豐滿,乳溝又深又緊,沒想到她看來年紀不大,肩膀和腰身如此纖瘦,卻有一對飽滿豐潤的奶子。   在精靈中看到D 奶,這該算是意外收穫,好笑的是,彷彿隨時都會迸裂的誘人內衣中央,居然還有一個紅色的蝴蝶結,彷彿隨時等人拆開的禮物。   「嘿!都說要上了,穿那麼多幹嘛?」   「呀……」金絲麗哀叫一聲,身上的遮蔽應聲被扯裂開來。   精靈少女的迷人胴體已經赤裸裸暴露在我面前,富有彈性的豐滿乳房還在顫動著,粉紅的乳尖更是吸引住雄性目光。   「奶子的形狀很不錯,顏色也很漂亮啊。」   「不要看了……求求你了……」   金絲麗拚命的搖頭乞求。但身體一動,那兩顆飽滿圓潤的乳房也跟著晃動起來。   我死死盯住上面的粉紅嫩蕾,獰笑道:「精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奶子?妳一定是奸細,待我檢查檢查,看看是不是老妖怪變身的?」   說實話,要真的是老妖怪變身,那我還不趕快拔腿逃命?不過金絲麗顯然沒這覺悟,看到我直逼過來,其它的同伴又躺在地上高潮抖腿,連忙轉身就逃。   我看著金絲麗的舉動,並不急於去抓她,這是洞穴,後頭又沒出口,能跑哪裡去?   結果,金絲麗慌亂中跑到包裹織芝的那塊晶繭旁,背靠在晶繭上,怕得全身發抖,當她無助地抬起頭,用哀求的眼光望來,希望這一切都不要發生,卻接觸到我淫邪的目光,還有胯下的肉莖,迎著她的眼光,向上高舉,暴露著青筋。   我不容金絲麗再行逃跑,撲了上去,金絲麗仰靠在背後冰冷的晶繭上,我雙手直抓向她絲袍底下的短褲,把短褲剝離飽滿的屁股,再抓住內褲,把內褲全部撕裂開。   以精靈來說,金絲麗的肩膀相當纖瘦,有兩個深深的肩窩,但乳房卻是豐滿而堅挺,腰身纖細而頎長,平坦小腹上的肚臍眼兒緊實細緻。   沿著動人的曲線看下去,細腰到圓潤的臀部展現優美的弧度,股溝又緊又深,這樣飽滿的屁股,使得修長的雙腿更加迷人。   「張開嘴!我們來親一個。」我將她的臉轉正命令著。   金絲麗怎可能願意和我四唇相接?她倔強地緊抿著嘴唇,眉頭也因用力而蹙起來。   「嘿嘿!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我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唔……」金絲麗痛得屈服而張開小嘴。   「真不錯!還不把舌頭伸出來?」   金絲麗眼角流著淚,怯生生的吐出濡濕的嫩舌,潔白可愛的貝齒和粉紅香滑的嫩舌,引起我強烈慾望,我喘著氣低下頭,雙唇對著精靈少女的小嘴壓下去。   「唔……」   金絲麗痛苦地皺緊眉頭,發出悶叫,我的嘴發出強大的吸力,幾乎要將她的舌頭吞進去。   「唔……啾……唔……」   我上上下下吸吮著金絲麗的舌頭,好像永遠都不會吃膩似的,精靈少女的恐懼與掙扎,是最好的興奮劑。   金絲麗大概很想就此死去,舌頭在自己口腔內和男人的糾纏在一起,每一顆珍珠般潔白的牙齒都被舔過了。   「真好……」我痛快的強吻了金絲麗後,邊舔著嘴角殘留的津液,邊用意猶未盡的語調讚歎著,精靈少女只能在我身下委屈地啜泣。   「來吧!該是替你父母教訓你的時候了。」   金絲麗慌亂地搖頭:「不可以……不要。」   一股涼意頓時從胯部傳來,讓精靈少女明白屈辱即將開始了。   我蹲下身,清理著她被撕爛的衣物和內褲,以便讓這美麗少女的幽谷完全暴露出來,然後迫不及待地壓了上去,一手抓住少女渾圓的右乳,一支手在下面調整肉莖位置,對準少女的花谷。   金絲麗還努力做著最後的掙扎,不住扭動下身,想擺脫肉莖的威脅,但無論如何,那根肉莖始終頂著她。   不久,男人的手移到上頭來,雙手勾住金絲麗的脖頸,將她的裸背緊緊貼靠在晶繭上,沒法再掙扎移動身體。   「開始囉!」   我雙臂用力,臀部向前猛的一頂,金絲麗發出一聲淒慘的哀叫,像是小鳥被折斷了羽翼,身體劇烈痙攣,繃得緊緊的,動個不停。   相反地,我沒有動,只是在享受著這一擊帶來的快感。片刻的靜止後,我開始抽動,在金絲麗的身上來回運動。   這個精靈女孩不是處女,不知道被誰佔了先,但性交次數肯定不多,反應相當生嫩,對於這種狀況,我不是很在意,反倒有一種異樣的熟悉感,好像曾在什麼地方體驗過這種情境。   我聽著精靈少女的悲鳴,一下一下動作著,腦裡想著問題的解答,一時間找不到答案,忽然間,晶繭一下放亮,我清楚看到了晶繭中的另一個精靈少女,剎時間想了起來。   當初在繃麗維亞與織芝。洛妮亞的初識,倒是與現在這樣有點像,同樣都是我壓著一個半大不小的精靈女孩在硬上,那時織芝痛楚的神情、發狂似的哭叫聲,彷彿還在耳中迴響。   織芝是個好女孩子,自從跟了我之後,儘管我不在身邊,但她從來也沒有背叛過我,每次只要我發個信過去,她都會立刻遵命照辦,這樣的服從度實在難得,想起來……我確實有愧於她。   (等著吧,織芝,我說要把你救回來,這絕對不是一句空話,你選中的男人,不會令你失望的。)   想起了自己肩負的使命,我收懾心神,專注於眼前的工作,盡心盡力去完成,當然對金絲麗面言,這就不是好事,隨著抽插,劇痛不斷從下身傳來,令她難以忍受,她開始不住的呻吟,只是這呻吟聲卻更加刺激我,令我更賣力地頂著金絲麗。   此時的我,完全將理智拋出九霄雲外,眼前只有這個任我宰割的精靈美少女,拚盡全力地抽插,雙手撐在晶繭上,看著精靈少女的雙乳,因為狂抽濫插而不住抖動。   雖然沒法和我見慣的巨乳級美人比較,但這幕畫面仍算誘人,我左手一把抓住金絲麗的渾圓右乳,用力揉捏著,這或許正是金絲麗的敏感部位,我每搓揉一下,她的暢美呻吟便高亢發出,一聲更比一聲響亮。   我不管這些,仍在不住抽插,不久之後,我感到下身一陣陣隱約的快意,知道自己已達界限,索性完全壓在金絲麗的身上,把她的圓臀抱了起來,腰間抽插得更急更快。   金絲麗呻吟不絕,幾乎要翻了白眼,渾圓的雪乳抖個不停,下頭的腳趾、上頭的尖尖耳朵,全都因為高潮的關係,緊繃豎立。   這時,一股巨大的快感,像洪水一樣從我下身滾滾襲來,傳遍全身,我吐氣挺腰,肉莖死死頂住金絲麗的下身,用最快的速度抽動,然後噴射。   說來我真該感到榮耀,明明不是什麼龐然巨物,居然可以純憑技巧,讓一名精靈少女在高潮中昏過去,這可以算是讓她極樂升天了,我的承諾並沒有失約。   但以結果而言,這實在不能算是成功,我並不是閒得無聊,來這邊亂干女精靈的,她們被搞爽得升天,我卻還要把精神花在其它方面,說起來還是她們佔了便宜。   在這邊狂搞女精靈,是因為相信交合形成的刺激,能夠讓織芝的情形有所好轉,但從剛剛的情形看來,自始至終我都在留意晶繭中的波動、反應,而最後的結論卻是……沒有反應,這實在是很讓人洩氣的事。   「奇怪,怎麼會這樣的?難道是我的推論有錯?還是……」   或許我太心急了,就算男女交媾真能夠刺激織芝,但金絲麗並不是淫神宿主,只是一個普通的精靈少女,單要靠與她交合一次,對淫術魔法造成刺激,這想法確實太過天真,至少……也要多干幾次才有可能。   不過,看起來我是沒什麼機會多干金絲麗幾次了,因為,當我把暈厥過去的金絲麗給放下,忽然有一隻手抱住我的小腿,還急切地往上攀摸。   我低下頭,接觸到女大兵索菲雅的情慾目光,她近乎是貪婪地凝望我胯間,抱著我的腿,用自己火燙的臉頰摩擦,柔媚得像是一隻發情的小貓,再沒有剛才那種敵對的意思。   不只是索菲雅……   放眼望去,周圍有好幾具雪白結實的胴體,輕聲呻吟,以極為誘人的體態,搖著圓滾滾的屁股,朝這邊爬過來,想要爭取優先升天的機會……   「哼哼!也罷,一次不成功,那就多來幾次吧。」 第八章 暗夜蠕動 雪白肉體   在不曉得連續多少次的高潮絕頂後,我的意識有些朦朧,這很正常,血肉之軀畢竟不是鐵打的,沒有淫術魔法的支持,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然而,不正常的地方,卻是突然之間,我正在干的、周圍正等著被我幹的女精靈全部消失,一個也沒剩下。   驟然發生這種現象,哪怕我腦子再昏沉,這一下也被驚醒過來,望向四面八方,確認自己仍在洞穴之中,可是非但那些精靈美女不見蹤影,就連織芝的晶繭也不曉得到哪去了。   (怎麼搞的?難道……敵人來襲?我怎麼會被人欺到這麼近處都沒察覺?)   想是這樣想,但話又說回來,我本來就不是高手,又在連續性交之中,要耳聽八方,注意一切,對我是苛求了。   往周圍看看,仍是那個漆黑的洞穴,與之前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但走上幾步,卻又有點不一樣,可是,在這種不一樣的異常感中,居然還有一絲絲的熟悉,這……這種亂七八糟的感覺,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   「不行,先冷靜下來,弄清楚詳細狀況。」   即使是敵襲,我周邊的人事物也不會突然消失,至少我該感應到瞬間移動的魔力震波,如果說我會一無所感,那麼……   「是某種幻術嗎?」   對於各種幻覺,我應該可以說被玩弄得很熟悉了,最近我碰到這種幻覺陣局的機會著實不少,一堆人都喜歡用這一招,弄到我碰上可疑的狀況,第一個就懷疑是幻覺。   不過,這個懷疑倒也不是空穴來風,因為我終於察覺到那種莫名熟悉感的源頭。這個洞穴,不是我原先所在的那個洞穴,所以沒有織芝,但我又確實對這裡很熟悉,因為……這裡正是等待大監獄的那個試煉洞窟。   離奇回到這險惡之地,這應該是幻覺沒錯,但誰能夠引發我這種幻覺呢?老妖怪嗎?還是另一個總讓我做夢的女人?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菲妮克絲?是你嗎?你在哪裡啊?出來讓我見見你吧!」   我這樣大聲叫嚷著,說也奇怪,才剛剛喊出聲音來,我的意識像是被人用大鐵錘狠敲一下,劇烈震盪,依稀聽見一種很淒厲的嚎叫聲,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雖然細若蚊鳴,卻搖魂蕩魄,讓我有種整個靈魂被震散的感覺。   經常與各種黑暗邪物打交道,我對這些慘嚎之聲,基本上並不陌生,巴格達無頭騎士之役的萬鬼齊哭,尤其是驚天動地,但我此刻聽到的這種嚎哭聲,卻又有所不同,嚴格來說,這些哭聲並不大,甚至……有些像是啜泣。   可以肯定,這是女人的聲音,而且還不只一個,是好幾名女性一起發出的嗚咽,最怪異的一點,明明只是哭聲,但遙遙傳來,聽在耳裡竟似暗符音律,像是幾個女人同聲合唱一首歌謠。   (……這是……咒力讚頌?而且還引起了共鳴!)   使用魔法之前,大部分的形容都是「唱頌咒文」,其實絕大部分的術者都只是快速唸咒,哪有時間慢慢來唱?只有極少數的優秀術者才能真正做到唱頌,那不是刻意為之,而是在感應魔力波動之下,自然配合的反應,發出的聲音如吟如唱,有如歌謠,悅耳動聽。   擁有這種資質、修為的術者,自然是難得一見,除此之外,需要用到「唱頌」的魔法,也不是普通咒術,通常都是高等,甚至究極魔法,而且還偏重於神魔召喚那一類的系統。   (但那是唸咒唱咒,這裡的卻只是哭聲,為何哭聲會形成唱頌共鳴?)   想到這些,我的思緒變得很混亂,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在這個空間裡,有女人在哭,而且……可能有某種究極魔法正在發動。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我的意識忽然被某種強大力量給拉動,很像是整個人被拉離開當地一樣,眼中所見、耳中所聞,以超高速飛快移動,就看到兩側黑暗石壁不住後退,身旁勁風狂飆,我被拉入洞窟的深處,不曉得這麼飛了多久,猛然一下劇烈震盪,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這才停下來。   直襲靈魂的強烈搖晃,就像是把我整個人扔去撞牆壁一樣,絕對不是什麼好受的花樣,暈眩感、嘔吐感同時襲來,這時我已明白,發生的種種與老妖怪、菲妮克絲多半無關,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呼喚我。   意識再次感到暈眩,我暗叫不好,辛辛苦苦了一場,這場幻覺之旅可能非常重要,如果因為意識崩散而醒來,沒法把這邊的最後訊息看清楚,那可是非常可惜的事。   為此,就算咬牙我也努力維持清醒,定睛朝周圍看去,卻只見到一大片漫無邊際的黑暗。   (難道……尚未到底?距離目的地尚遠?那又是什麼把我阻攔下來,擋在這裡的?)   我盡量睜大眼睛,想要從一片黑暗中看出什麼東西,此事並不容易,但這份努力卻終於得到回報,當我運足目力往周圍看,那陣若有似無的女子哭聲,一下子驟然轉大,有某種東西在我前方的黑暗中清晰起來。   「這是……」   黑暗之中,有些白色的東西在閃耀,看不太清楚是什麼,很像是某種人體雕像,然而,那些雕像似乎不是完全靜止……   驀地,我的視線一下子變得清晰,就連那些本來模糊的東西,都看得清清楚楚。前方所見,確實不是人體雕像,而是好幾具不同扭擺、不斷蠕動的雪白女體,奶尖、腰細、臀圓,都是各具特色的完美身材,卻彷彿身在油鍋中一樣,反覆顛動。   這是很動人的性感畫面,但遠遠一看,我卻感受得到她們的極度痛苦,同一時間,一直在我耳邊迴盪的咒力哭嚎,強度逾倍提升,直接在我腦子裡炸開,整個魂魄彷彿瞬間崩散,劇痛襲來,令我失去意識。   失去知覺的時間大概有個幾分鐘,再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原先的洞窟,正躺倒在地上,一票精靈美女正包圍在身邊,臉上表情很驚恐,或許……現在的我看來非常可怕吧。   「喂!你們……」   一句話出口,我發現自己的聲音不順,口鼻之間滿是鮮血,剛才的震盪衝擊魂魄,連帶也對肉體造成傷害,此刻的我,大概是滿面鮮血吧?而我才叫了一聲,索菲雅、金絲麗等精靈美女全部拔腿就跑,一溜煙地跑出洞窟。   (真他媽的,女人靠不住,女精靈也靠不住,才不過噴點血,怎麼全都跑光了?)   想是這樣想,不過以我和這些女精靈的關係,她們只是逃跑,沒有趁我虛弱補上一刀,這已經算是厚道,期望她們會留下照顧,這就是苛求了。   幸好,織芝的晶繭沒事,小美人仍在晶繭之中沉睡,雖然沒有甦醒,但晶繭好像比先前更亮了一點,晶石中的雜質也較之前略少,讓我能把織芝看得更清楚些,這是否意味著我的解救手法有效?   (可是……幹得那麼辛苦,也才只有這麼一點點效果,後頭要怎麼辦?難道在這洞穴裡搞女人搞上三年五載?就算有女人可以搞,也要老妖怪肯給我時間啊!而且,也還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有效了,是性交?還是剛才那場幻覺之夢?)   若真的是頻繁交媾奏效,那還有別的辦法可想,頂多要倫斐爾調集人馬,在織芝身邊搞大亂交,只是不曉得這種重量不重質的作法,能否奏效。   如果是因為剛才那些幻覺……事情就難辦了,幻覺的源頭是什麼?是誰在呼喚我嗎?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幻覺?我所看到的那些,代表著什麼?   許多問題紛至沓來,腦裡一亂,又開始隱隱作痛,我呻吟出聲,卻察覺到有人走進這個洞穴,朝這邊行來,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黑袍、黑斗篷的人,無聲無息地進了洞窟。   來人沒有報上姓名,但是在此時此地,會做這種打扮的就只有一個,這種典型的黑魔法師裝束,除了華更紗,附近恐怕再沒有別人了,問題是,這個口口聲聲不能上的鬼婆,此時跑來是做什麼?既然不能上,總不會是特別來賣藥,或者贈送強精劑補身的吧?   「鬼婆,你來做什麼?總不會是專程來看我的裸體吧?」   「別搞錯,我可不是來送強精劑的。」   語音低沉,我聞言卻吃了一驚,因為這並非華更紗的口音,雖然來人刻意模仿,終究不像,但這套黑袍、這件斗篷,確實是華更紗的衣物沒錯,這又是怎麼回事?   來人說完話,也主動將斗篷的頭套拉下,露出的俏麗容顏,是非常熟悉的面孔,正是我的好妹妹翎蘭公主。   「你好端端沒事,扮鬼婆做什麼?如果要玩裝扮遊戲,誰不好扮?扮成鬼婆,品味太差了吧!」   聽見我的質疑與抱怨,冷翎蘭沒有回答,美麗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笑容,無聲無言,忽然把領口的繫帶一解,黑色長袍緩緩飄落下地,剎那之間,我幾乎屏住氣息,無法呼吸。   不得不說,冷二公主的變裝模仿,做得十分完全,並不是只在外頭套件黑袍就算數,而是從內到外,全套裝束,有備而來。當黑袍落地,展露在我眼前的,除了一具火辣辣的傲人胴體,還有一套黑色皮革的馬甲與吊帶襪,以近似捆縛的形式交錯貼服在身體上。   馬甲的設計,巧妙地托起了那兩團C 罩杯的美乳,大半雪白的乳肉都裸露出來,只有兩條黑色皮革,貼遮住嬌嫩的蓓蕾,連到頸上的皮圈,只要稍一走動,美乳就會蕩漾出最性感的波浪。   冷二公主的小蠻腰,結實有勁,被馬甲一下束勒,驚心動魄的姣好弧線,蘊含著驚心動魄的誘惑,儘管從正面看不見她的香臀,可是那雙被黑色漁網襪所包裹住的粉腿,踏著大膽無畏的步伐,開闔不定的兩腿深處,引人人勝的火辣風情,卻是沒有男人抵受得住的挑逗。   華更紗的膚色偏黑,這套性感黑色皮革裝,穿在她的身上雖然火辣撩人,但看久了也就習慣,遺忘掉她的魅力,但冷翎蘭的肌膚比華更紗白皙得多,這一下搭配起來,黑色皮革下的白嫩雪膚,兩者摩擦之間,幾乎要讓我的灼熱視線生出火焰。   (真、真是有女人味啊……唔!)   比起這些,還有一點非常引我注意的,就是冷翎蘭的眼神。儘管穿得火辣辣,走起路來抬頭挺胸,像是存心向我挑釁,一副「看你敢把我怎麼樣」的驕傲神情,但我卻在她眼中看見了羞赧與心虛。   姑且不論冷翎蘭的高傲個性,光足以她的身份而論,堂堂一國公王,金枝玉葉之身,穿著這麼羞恥的皮革馬甲,出來走動,當著男人的面,她會真的行若無事才怪,無論裝得有多麼驕傲,心裡大概羞也羞死了。   「你穿著這身進來做什麼?」   話出口,我自己大概也猜到了,果然就聽見冷翎蘭道:「你現在這樣,我不方便過來看,只好和鬼婆調換,用她的身份過來探你。」   「哦?不錯啊,只有這樣子嗎?」   這話只是隨口問問,哪想到冷翎蘭道:「倫斐爾說他只能讓這些精靈陪你搞幾次,看看織芝能不能醒來,幾次要是沒效果,這些精靈就會離開,我那時對他說,後頭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呃……這有什麼辦法好想?你要替我去華爾森林抓人嗎?還是把小琳賽弄過來?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啊。」   但除了這兩個主意,就沒別的方法了,華更紗是不能上的,這裡人多口雜,冷翎蘭也不可能給我整天干,要是醜事傳了出去,後果非同小可,我很奸奇冷翎蘭會有什麼主意。   「我……我對他們說,無論用什麼方法,我會請鬼婆來陪你。」   「什麼?」   我差一點嚇得跳了起來,鬼婆一直說自己是不能上的,要讓她改變主意,談何容易?更重要的是,這麼久以來,我口口聲聲說對鬼婆沒興趣,絕對不會上她,這些話絕不是為了面子,是我真的不想上她啊。   雖然說,有些人認為,禁忌感是最好的春藥,越是上不到的對象就越想上,但實際上的狀況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一個再貪吃的人,也不會什麼都吃,因為有些東西就是很難吃;我又不是沒有女人可上,世上也不是死剩下華更紗一個,這女人腦子發癲兼心理變態,平常多摸屍體少摸人,我怎麼可能對她感興趣?如果要我們兩個發生關係,除非是她打斷我雙手雙腳,然後硬上了我吧!   冷翎蘭的話,確實是讓我有被嚇到屁滾尿流的感覺,驚嚇程度和聽到老妖怪已經殺到門口差不多,她大概也覺得意外,沒想到我聽說有美女可上,會是這種反應,所以張口想要解釋,而在這一瞬間,我已從她欲言又止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   「開玩笑,鬼婆哪是那麼好說話的?要請動她來被我上,我都沒法想像那要花上多大代價……」   我搖搖頭,道:「所以你找上鬼婆,和她商量好調換身份,你扮成她的樣子進來,替她做那些本來應該由她來做的事?」   冷翎蘭默認了這個猜測,雖未答話,但眼神中的那抹得意之色,讓我頓感哭笑不得,幸好,單純從我的利益來說,這其實不是一個餿主意……   我們兩兄妹無言對看,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沉默,儘管無聲,卻不會尷尬,冷翎蘭看著我的裸體,我看著她近乎赤裸的完美胴體,偶爾一下目光交接,又是好笑,又是火辣辣的激動。   「喂,你就這樣只是看嗎?唔……」   嬌嫩的小小羊兒跑到大野狼面前,問大野狼為什麼不吃她,那後果當然是被流口水的大野狼一口吃了。我往前一步,摟住冷翎蘭的裸肩,吻在她的唇上,舌頭直接了當地伸進去,手趁勢往下,直接伸向她被高高托起的C 罩杯美乳,將雪白的乳肉納入掌中,大力搓揉。   「我可不會……什麼都不做喔,起碼,我會這樣……」   熱吻中,我很辛苦地找機會說話,搓揉美乳的手往下移動,伸進斗篷裡頭,在冷二公主的美臀上重重拍了一記。   「還有這樣……」   拍自己女人的屁股,是身為男人的一大樂趣,而所得到的回應,就是一下狂野而大力的擁抱、如雨點般灑下的飢渴熱吻,還有……那近乎強姦式的交媾。   附帶一提,強姦者並不是我,這次在角色扮演上,我很單純是受害者的角色,冷二公主確實展現了強悍的武人之風,就差沒有打斷我雙手雙腳了。   以實戰經驗來說,冷翎蘭破瓜未久,還是此道新手,反應生澀,但也正如很多剛開苞的少女,她們對這個突然出現的新世界,充滿好奇心,急欲探索究竟,嘗試種種不同的新歡樂,這份急切催促著冷翎蘭,不住向我需索,讓我在幾天之內,一次又一次將她帶上極樂顛峰。   字面上看起來,這幾天我似乎過著艷福無邊的生活,但個中辛勞委實不足為外人道也,冷翎蘭並非尋常女子,她和李華梅一樣,都是武功高強,體內彷彿蘊含用不完的精力,就像最悍的野馬,要將她們馴服,讓她們在交媾中滿足,需要相當的體力與技巧。   技巧我是有,但體力就是大問題,我別說沒有第七級力量,連第四級力量也未必有,如果考慮到修練魔法會削減體力的狀況,不能使用魔法的我,體力大概比一個正常成年人都還不如,拿什麼去和第七級高手搞床戰?大概干個一兩次之後,我就頭暈眼花,後悔自己沒有向華更紗要強精劑了。   (不行啊!這樣子太丟臉了,會被妹妹看不起的,得要想點辦法才行。)   為了掩飾自己體力不足的缺點,我特別用了心思,放慢速度,教導冷翎蘭去品味性愛的樂趣,引領她去體悟,除了狂風暴雨的衝刺,男女交合其實還有別種的享受,那種細緻的纏綿之美。   山洞裡頭,潮濕陰暗,本來不算是男女幽會的好環境,不過,窮則變,變則通,這世上沒有一定的道理,只要動動腦筋,黃土還是可以變成金。   遞紙條向外頭的那些精靈要來東西,讓冷翎蘭把眼睛蒙上,然後我趁機開始佈置。   山洞幽暗,大部分的時候,織芝晶繭中明滅不定的微光,就是山洞內唯一的光源,我在地上點起很多很多的蠟燭,啟動精靈們提供的魔法樂器,讓那些長笛、管風琴自行演奏,流洩出悠揚美好的音色。   冷翎蘭吃驚地解開蒙眼的黑布,看著地上燦如繁星的點點燈火,驚喜得說不出話來。很難想像,在戰場上總是站在第一線,親自拔刀子砍人的她,這種時候居然會露出小女孩一樣的驚喜神情,在激動的情緒下,雙眸中隱隱泛起了水光,反倒把我給嚇了一跳。   「來,伸出手,哥哥有新東西要教你。」   雖然沒有禮服,雖然彼此身上都還是赤裸裸,甚至還帶著早先交合的汗漬與穢跡,與跳舞的優雅要旨大相違背,但冷翎蘭還是笑著伸出手,讓我把她的五根玉指輕捏在掌,一下將她扯入懷中,兩個人隨著音樂慢慢搖擺,原地輕輕轉圈,開始享受那份輕鬆美好,情慾慢慢滋生……   「什麼時候學會跳舞的?我記得小時候宮廷舞會,你好像沒有下來跳過?」   摟著滑若凝脂的小蠻腰,我強忍住順手往雪臀摸去的衝動,微笑問話,卻迎上了一雙慧黠的含笑眼神。   「你呢?上次在薩拉的宮廷宴會上,你和那個神秘美女共舞時,你也跳得很糟糕啊!」   冷翎蘭這一笑,我頓時明白意思。別人可能以為她長期縱橫沙場,不懂得跳舞,但她確實把自己訓練成全方位的千金公主,不但能文能武,也懂得宮廷交際,哪怕心裡對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反感,還是照樣學得出色,反正更困難的刀招、戰步都會了,學幾下舞步又有什麼難度可言?   那時在薩拉,我與菲妮克絲共舞,連踩了她幾下腳,非常丟臉,後來我偷偷找時間練習,冷翎蘭的狀況應該也是一樣,她要強好勝,丟了面子的地方一定會贏回來。   此刻,我們兩人在山洞中共舞,儘管這不是華麗的宮廷宴會,也沒有技巧高超的樂師,但魔法樂器仍自動演奏出動聽曲子,我摟著冷二公主的腰,胸口貼著她兩團雪膩的美乳,兩具赤裸的身軀緊緊依靠,轉出一個又一個的圈。   搖曳的燭光中,我喜歡玩弄著冷翎蘭的髮梢,看著巖壁上她長髮和香軀的剪影,流曳出那份女性動人的曲線,和感受她身體接觸傳來的那份柔軟真實感。   最後,在一下連續的旋轉後,冷翎蘭停下步子,趴到閃閃發光的晶繭上,回眸一笑。   「上來啊!」   趴在品繭上,近距離看到織芝的臉,我不曉得冷翎蘭這樣會有什麼感覺,但我看著那個渾圓白皙、搖來晃去的小屁股,像是看到剛剝殼的滑嫩雞蛋,哪裡還忍得住,一下子就撲壓上去。   插入!   不愧是長年練武的彈性身軀,總能挑逗起我無限的想像和原始獸性,尤其是她緊實的小屁股,在我們合體交媾時,每一次的進出、每一下的撞擊,那份彈性,總能一次次給我最大的滿足,直到我最終崩潰,與她一起躺倒在地上,兩具肉體迭股交纏,四目凝望,眼中只看到彼此。   「好奇怪,為什麼這次做起來……和之前感覺都不一樣?」   冷翎蘭一肘撐起身體,側身貼著我,手指在我胸口畫著圈,眼中流露說不出的滿足與喜悅。   「因為……這次的結合,有浪漫也有愛啊!那種野獸性的狂插猛送,有強勁直接的快感,但這種搞法也有細細享受的滿足啊。」   我再次吻上冷翎蘭的唇,引導她享受高潮後的餘韻,在合體歡好後,繼續抱著她的男人,說說自己的感覺。   在我的教導之下,冷翎蘭進步得很快,也更能放開自己向我需索。   每次我們做愛,冷翎蘭總會要達到兩次高潮才停止,第一次都是她先在上面,蹲著先上下套弄尋找她最有感覺的位置,她這個姿勢和動作,總讓我感到很興奮,再看她不斷扭動著小屁股,達到第一次高潮,好像熱身一樣。   第二次才開始換不同的體位,冷翎蘭的配合度很高,我想換什麼姿勢都很配合,只有一個條件,就是不准拔出來!   剛開始時,怎麼可能不拔出來,有時我到了快射想先出來緩一緩時,就被她又坐了上來搖,一下子就狂洩而出,讓她不能盡興。   不過,很快的,我就習慣了她的節奏,也能自己稍稍控制,也知道冷翎蘭的弱點,便能加倍投入,享受和她的溫存,兩人忘情地做愛。   以自身的感覺來說,與冷翎蘭結合的感覺真是超棒,但我並沒有忘記本來目的,在和冷翎蘭交合的同時,也注意著織芝那邊的狀況。   冷翎蘭是地獄淫神的宿主之一,與織芝同樣,我與她的交媾,確實會對織芝產生刺激。儘管織芝仍沒有醒來,但晶繭內的混濁雜質,越來越少,這是可以肯定的事實,只不過……我們無法判定,這現象究竟是好是壞。   (有效果,但是……這速度太慢了,照這樣看,光要除去所有雜質,恐怕都要和冷翎蘭在這幹上十天半個月,要是運氣好,搞不好她的淫神獸都能孵化出來,但還是緩不濟急啊,有什麼辦法能加快速度?如果不能拚性交次數的量,那就只好重質了,但怎樣才算高質量的性交?)   這問題著實傷腦筋,但除此之外,還有另一件事也在困擾著我,那便是連續不斷的噩夢。   黑暗的洞窟、幽怨的哭嚎、不住蠕動的雪白肉體……我總是重複這樣的夢境,這絕非偶然,但我不曉得這些夢境有何意義?不曉得它要告訴我什麼?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停止它?   (難道是要我去華爾森林,重入一次試煉洞窟嗎?現在的我,沒有創世聖器護體,哪有本事進去?況且,老妖怪搞不好就守在那裡,我過去真是送死啊!)   我的困擾,冷翎蘭似乎也看得出來,不過她又給我帶來一個新震撼。某一次的歡好結束後,她看著晶繭中的美人兒,側頭想了想,似乎在思索什麼,我摸著她的美臀,一下一下輕拍著,忽然聽到她開口說話。   「你知道嗎?以前織芝跟著我做事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她向你告白了嗎?這沒什麼,美女百合挺流行的啊!」   「胡說什麼呢!織芝她是告訴我,她愛上了一個男人……你知道是誰嗎?」   「呃,這個……雖然我不曉得,不過照常理來說,應該是長得非常帥,非常有錢,又非常有本事的超級猛男吧。」 第三十六集 索藍西亞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縫眼、割舌、抽筋、剝皮,從南蠻羽族處得來的靈感,讓鐵腕女王創造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徘徊於無間的暗黑召喚獸,這種鬼東西厲害歸厲害,我可收不起!為了解決「上一代」的恩怨,把我召喚到這裡看「恐怖電影」,一路上流血、流汗又流……的,沒了暗黑召喚獸可繼承,多少該再給我一點報酬啊!!!   我與織芝的關係被蘭蘭點破,二話不說,我當然使出最強力絕招來解決問題,而我聰明的妹妹竟然也被我搞得「只要我答應不要搞她老母?!」哎,搞不搞妹妹的老母不是重點,我的理想是一箭雙鵰、姊妹同床…… 第一章 無恥背德 石破天驚   「胡說什麼呢!織芝她是告訴我,她愛上了一個男人……你知道是誰嗎?」   所謂的晴天霹靂,大概也就是這麼一回事了,冷翎蘭忽然擲出的這個問題,就像一顆大炸彈,直接扔在我的頭頂上。   當初讓織芝投靠冷翎蘭,讓織芝得到保護者與棲身之地,固然是為了織芝著想,卻也是為了在冷翎蘭身邊埋伏一著暗棋,留待將來之用。這一點雖未明說,但織芝到了薩拉,知道冷翎蘭與我的不睦後,多半也猜想得到,至於她會否有心理掙扎,這個就不是我能料到的了。   不過,以織芝的個性,當她與冷翎蘭的感情越來越好,心理衝突多半是有的,可惜我沒機會問她,否則大可把話說清楚。我和冷翎蘭現在變成這樣的關係,雖是始料未及,但對於被夾在我們兩人之間的織芝而言,相信這是最好的結局,要是她現在仍清醒,說不定會喜極而泣,然後過來和我們一起搞雙飛。   但傷腦筋的問題偏偏就是織芝昏迷了,沒法出來解釋說明,而冷翎蘭若知道當初是我指點織芝投奔她,馬上就會察覺到背後意義。如果是以前,這根本也沒什麼,我與冷翎蘭本就互相敵對,哪怕她知道我想要對付她?可是現在…… 這件事情就變得很尷尬了。   其實我們兄妹的關係改變後,我也想過要把這件事說出來,搶先化解芥蒂,別讓此事造成傷害,但一來實在是難以開口,每次想說都吞了回去;二來怕由我說出後,織芝的立場不好做人,於是便得過且過,事情一直拖到今天,被冷翎蘭先說了出口。   「呃,這個……雖然我不曉得,不過照常理來說,應該是長得非常帥,非常有錢,又非常有本事的超級猛男吧。」   無計可施,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胡扯了,織芝是阿里布達數一數二的匠師,所製作出的器物,無論是刀槍斧叉、魔法道具,還是金玉器皿,都是高價貨色,她單憑這些收入,已經是阿里布達排行前幾名的富婆,行情持續看漲,當然追求者眾,如果再考慮投資報酬率,她的追求者搞不好比冷翎蘭還多。   我隨口回答,留意冷翎蘭的反應,同時也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指點織芝去找冷翎蘭之前,已經先在娜麗維亞作過手腳,清除一切我與她相識的痕跡,不但把幾個知情人士滅口,連去滅口的都又被滅了口,雖不敢說天衣無縫,但也應該沒留下什麼可疑痕跡的。   冷翎蘭道:「織芝與我情同姐妹,但她並沒有說那個男人是誰,我問過她幾次,她始終搖頭不說。」   這些話多少讓我鬆了口氣,幸好織芝不笨,不該說的話她並沒有說出口,我鬆了一口氣,繼續搓弄著掌心的白皙美乳,藉此紓緩緊繃的情緒。   「……所以,那個男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極有可能就是我的敵人!」   所以說,女人這種生物還真是可怕,好端端的也可以突然冒出這樣一句,本來我還正迷醉於這具美麗堅實的胴體,聽見這句話,差點被嚇出尿來,什麼慾念都沒了。   「這…… 這個…… 何以見得呢?你也不能因為全薩拉城的男人都是你敵人,就說那個男人一定是你敵人吧?」   我故作輕鬆,想把這件事情混過去,但冷翎蘭實在不是一個好打混的女人,這樣的說法沒能取得她認同,她很認真地進行分析,表示織芝與她感情極佳,正常情形下,沒理由不把那個男人的身份說出來,會說不出口的唯一理由,就是這男人身份或立場特殊,是敵非友,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這個推論相當精采,如果不是因為冷翎蘭仇家實在太多,只要是和她認識的男人,幾乎都會變成她的潛在敵人,根本計算不清,要不然,她可能很快就會懷疑到我的頭上。   「嗯,你說得很有道理,我現在也覺得這件事有問題了,那麼…… 你預備怎麼做?」   收起大意之心,我正起神色,很認真地處理眼前的難關,哪知道我這邊正經,冷翎蘭卻顧左右而言他,皺起了眉頭,握著肉莖的右手緊了一緊,道:「你那東西怎麼搞的?一下硬、一下軟的,剛才不是還硬著的嗎?忽然就軟掉了。」   媽的!還不都是你這臭婊子害的!剛才都被你嚇到差點尿出來,怎麼可能還硬得起來?你這輩子專門干損人不利己的事,以我們現在的距離,要是我真的被嚇到噴出尿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了?   我想著這些問題,表情也因此陰晴不定,冷翎蘭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些,自顧自地說話,在她說話的時候,很自然地擺動肢體,由於全身赤裸,每次變動姿勢,她那一身凹凸有致的美妙曲線,就化成種種動人的火辣畫面,向我發著無聲的誘惑,看得我快流出口水來,只恨自己無暇好好欣賞。   「我覺得此事可疑,就暗中查了一下織芝的交往狀況,同時也順便把她的出身再調查一次……」   這些事情我並不擔心,早在當年接納織芝的時候,冷翎蘭就該調查過她的出身背景,更別說冷翎蘭還曾經親自到娜麗維亞,替織芝出頭,那時恐怕又做了一次詳細調查,肯定是確認沒有疑點後,才會把織芝留在身邊,幾年過後,又能查到什麼?   「這一次的調查,意外發現了一些有趣東西,雖然我查不到織芝的出身,有什麼特殊問題,卻發現一些曾與她有過往來的人物,離奇失蹤或暴斃,這很詭異,但以前被我忽略掉了,這次我順著查下去,結果發現那些失蹤、謀殺案件,竟然都是同一人下令所為,這個人……應該與織芝有牽連。」   「哦?是誰啊!」   「就是娜麗維亞的水師總提督,巫添梁,那些案件都是他下令干的,此人為官不正,貪污舞弊樣樣都來,要不是他棄官逃亡,下落不明,我定要把這贓官抽筋剝皮!」   阿巫扔下官職逃亡後,投奔黑龍會,在黑龍會一路高昇至海將軍,這是冷翎蘭所不知道的事。海將軍的仇家、敵人已經夠多了,阿巫也不可能大肆宣揚自己的光榮歷史,把阿里布達的舊仇人引來,這樣整天根本不能做事,光是提防有人來刺殺就忙不完了。   不過,冷翎蘭提到阿巫的名字,這確實讓我有些不安。在娜麗維亞幹出的事,我所做的遮掩處理,由於是動用官方力量,近乎是無懈可擊,但這個大前提是建立在阿巫沒有倒台,繼續在水師提督的位置上弄權,那旁人到他地頭上查東西,當然是什麼都查不出來。   要說這個策略有什麼問題,那就是阿巫跑路了之後,這層保護罩隨之消失,很多東西調查起來,就未必那麼無跡可尋,尤其是我和阿巫當初在娜麗維亞破獲販賣人口組織,此事廣為人知,根本沒得遮掩,冷翎蘭只要查到阿巫,馬上就會曉得這一點。   (唔,感覺怪怪的,以冷翎蘭的精明,都已經查到這種程度了,怎麼可能不懷疑到我身上?她隻字不提,到底……)   想想覺得不解,我抬頭望向冷翎蘭,發現她的目光閃爍,似乎有點不妥,這種奇特的眼神,無形之間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我心念急轉,腦裡閃過許多念頭,最後決定主動突破,結束這貓捉老鼠的遊戲。   「陰、陰天大老爺在上,我坦白從寬了!」   以這句話為開端,我高呼一聲,猛趴在冷翎蘭的胸口,將她撲倒在地,雪白豐滿的美乳不住搖晃,而我把握住機會,大張開口,含住左乳頂峰的鮮紅蓓蕾,手上也沒閒著,一把抓握住C罩杯的白嫩奶子,拇指靈巧地攀上峰頂,搓弄另一邊的蓓蕾。   「你……呃……哪有人這樣……」   冷翎蘭表情似怒非怒,最後終究抵受不住胸前雙乳的刺激,呻吟了起來。以前曾經有哲人說過,女人是最麻煩的生物,但也是最好搞定的生物,真的碰上什麼麻煩,只要打她一炮,把她幹得爽了,就什麼東西都好商量。我不至於傻到相信這種方法萬事萬靈,不過,急病亂投醫,試一試也無妨。   「唔……唔……唔……」   想要說的話是「請公主殿下接受我誠懇的道歉」,但因為嘴裡含著東西,正大力吸吮著冷二公主的嫩紅乳蕾,所以這些話變成模糊不清的囈語,不過,即使我能清楚地說話,這些話恐怕還是很難聽明白,因為冷翎蘭的呻吟聲把什麼都掩蓋過去了。   舌頭靈巧地打轉,像是打陀螺一樣,繞著冷翎蘭的蓓蕾急旋,每繞一圈,冷翎蘭的呻吟就更為高亢,被撩起的慾望如野火焚身,反應更是激烈,修長的雙腿抬起,交夾在我後腰上,差點就勒得我斷了氣。   腰快給人勒斷的感覺,當然不會是什麼舒服感受,不過,我倒是鬆了一口氣,冷翎蘭畢竟不是那種翻臉無情的黑寡婦,一旦對我展露出這樣的媚態,就代表她的不滿與怒氣已消除大半了。   「停……停下來……啊……不要再親了……我有話要說啦!」   冷翎蘭的話,我充耳不聞,結果就是被她重重在頭上敲了一記,剎時間天旋地轉,再也吸吮不下去。   「你、你真的很過分耶!」   冷翎蘭再次開口,但卻不是責怪我派人在她身邊臥底,「織芝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麼風流亂搞,我不想管,但為什麼你連她也搞上了?」   所以說,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我真正理虧的地方她不說,卻怪我這種毫無道理的東西,令我大歎莫名其妙。   「怪我這個很沒道理吧?我替織芝開處的時候,她根本不認識你,也不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故意挑你好朋友來搞的,你怪我這個?以現在來講,兩相比較,我要搞也是搞你,怎麼會去搞她呢?」   聽見我這麼說,冷翎蘭俏麗的臉上先是一紅,跟著就轉過頭去,看來像是受不了這種「無恥言語」,但我知道她心裡其實歡喜。只可惜,冷翎蘭並不瞭解男人,如果把她和織芝列在一起選,我肯定是選她,但如果選項能再多一點,我絕對是同時選她們兩個來一起干……復選才是王道啊!   「你……你答應我,以後不可以再搞我的好朋友……」   這話毫無意義,只是單純維護面子的下台階,我聞言哂道:「得了吧!你這種個性,除了織芝,哪還有什麼別的好朋友?我就算是想搞也沒得搞啊!再說了,我連你姊姊都干了,再干你一兩個好朋友,又算得了什麼?難道你能阻止我干你姊姊嗎?」   冷翎蘭一呆,側頭想了想,大概是覺得我說得沒錯,月櫻與我兩情相悅,她無權干涉,既然女性親屬都被我干了遍,女性友人的防衛線根本沒意義,然而,或許是為了維持尊嚴,她還是冒出了一句。   「那……最起碼你要答應,不可以連我母親也干了!」   以冷翎蘭一貫的強勢,搞到要說這種話,實在是很沒面子,我心中好笑,道:「好啦,以後不管再怎麼幹,答應你絕不幹你娘,行吧?」   「呃…… 」冷翎蘭一下笑了出來,「你自己聽聽,這是一般兄妹會有的對話嗎?」   我微微一笑,在她渾圓的雪乳上拍了一下,「難道我們是一般的兄妹關係嗎?」   話意外說到這個份上,我和冷翎蘭都有些尷尬,尤其兩人還是赤裸裸地肢體交纏,講這些話份外顯得淫穢。當然,如果換作是別人聽這些話,而且還是個道德心強烈一點的,那大概就不只是尷尬了,肯定張口大罵「狗男女」、「不知羞恥」,然後氣得腦充血暴斃。   老實說,要是那些人通通腦充血暴斃,事情就簡單得多,這個世界也就寧靜得多了,我又不是幹了他們的老母、老妹,有什麼好氣的?為了別人的性交而義憤填膺,氣到腦充血,這種人不死也沒用。   冷翎蘭靦腆一笑,突然用很緊張的表情,道:「有言在先,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與織芝一起給你幹的!姊姊那邊也一樣,你別動歪主意,想什麼姊妹同床之類的下流東西!」   至高無上的理想,就這麼破滅了,不得不說冷翎蘭還是挺有危機意識的,居然識破了我的真實意圖,然而,理想之所以是理想,就是因為有相當的困難性,要克服這些困難而成功,實現理想才會有成就感,我這個人沒什麼理想,但只要有了就堅持不放,斷沒可能被冷翎蘭幾句話就打消了3P的美夢,只不過現在得要虛與委蛇,敷衍一下,把這一關打混過去。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忽然耳裡傳來一聲異響,聲音古怪,像是什麼堅硬的東西突然破裂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冷翎蘭一個翻身,把我推翻在地,她自己如箭離弦,飛射向織芝的位置。   (唉呀!不妙,難道是織芝出事了?)   我急急忙忙趕過去,就看到裹住織芝的那一大塊水晶,竟然裂開了一道好大的縫隙,這一驚非同小可,我和冷翎蘭仔細檢查,直到確認這裂痕並未貫串整個晶體,也沒有對織芝造成傷害,這才鬆了一口氣。   「奇怪,怎麼會忽然裂出一道縫的?」我道:「不過,這也算是因禍得福,要是這種裂縫能再多一點,織芝搞不好就能脫困甦醒了。」   我純粹是隨口說說,猜想大概是這幾天的努力有了點效果,晶體脆化,發生了裂痕,但舉手敲敲晶體,發現這玩意兒著實堅硬,並不如我想像的發生脆化,甚是奇怪。   冷翎蘭皺眉道:「晶石為什麼會迸裂?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不曉得,我們剛才也沒做什麼,只是休息說話,連干都沒在干,這東西為什麼會裂……真是很難瞭解。」   「……我們真的什麼都沒做嗎?」   冷翎蘭喃喃自語,表情也非常困惑,卻無意中給了我靈感,想通了一些問題關鍵。   織芝目前的狀況,很可能是地獄淫神的反噬,也有一小半是因為製造末日戰龍所受的職業傷害。為了消解地獄淫神的反噬,我所想出的主意,就是針對淫術魔法的根源,藉由男女交合所釋放的能量加以刺激,看看能不能讓織芝甦醒。   從目前的效果來看,我的想法倒不是全然無稽,大量而頻繁的男女交合,確實對織芝有刺激作用,尤其是與同為淫神獸宿主的交合,只不過這種方法雖然有效,卻見效甚緩,不曉得要何年何月,織芝才能甦醒過來。   我不曉得問題出在何處,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答案,直到冷翎蘭的這句話,我才發現自己漏掉了什麼。冷翎蘭說得沒錯,我和她剛剛並不是什麼都沒做,至少…… 我們說了一會兒足以讓衛道份子爆腦血管的刺激話語,這也正是我所忽略掉的關鍵。   淫術魔法的源頭,並不只是男女交合!   雖然在最早創建淫術魔法理論基礎時,整個淫術魔法的思想中心,是單純引用男女交合的能量,但法米特完成「地獄淫神」的實際咒術,卻是到了羽族參觀,從羽族這邊見識到十二獸魔之後的事,而十二獸魔的正體,又牽涉到黑暗祭禮的活人獻祀,所以淫術魔法的另一個源頭……就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了。   這麼至關重要的一點,我之前沒有發現,要不然不用在這邊搞到腿酸腰痛,直接宰上十個八個精靈,來個活人祭,說不定早就看到效果了。但話又說回來,淫術魔法是又黑暗又淫邪的東西,偏一不可,單純搞黑暗的活人祭,可能就像單純搞性交大賽,都沒有什麼效果。   (換句話說,真要弄出效果,可能要幹點又黑暗又淫邪的事,才有可能生效,但我該怎麼做呢?)   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因為晶體上的這道裂縫,就已經是最好的答案,只是說些話就已經有如此強烈的反應,要是再幹點別的……   我心念一動,朝著仍在凝神思索的冷翎蘭撲過去,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我抱在懷裡,嘴給吻住,圓潤的雪乳被我握住,同時我一腿更頂入她畢挺的兩腿間,膝蓋摩擦著她柔嫩的花谷,在熱吻的同時,進行香艷的挑逗。   「你……幹什麼啊!」   熱吻的空隙,冷翎蘭掙脫了我的摟抱,想要問個究竟,但我只是一笑,摸摸她嫩紅的唇,道:「來,叫聲哥哥。」   冷翎蘭露出相當嫌惡的表情,雖然我們兩個人已不知交合多少次了,但我很清楚,冷翎蘭並沒有真正接受我們之間的關係,每次不小心提到「兄妹」的字眼,她都會刻意迴避,或者像現在這樣,露出非常不悅的表情。   一般時候,我都會特別顧慮到冷翎蘭的心情,不過今天不太一樣,我就是特別針對她的這個禁忌。   「嘿,別使小性子,這聲哥哥叫不叫,可是關係到你的摯友,或者說小女朋友的性命。」   我點醒冷翎蘭,剛才我們兩人的交談,可能就是令晶體出現裂痕的關鍵,而光是講話就已經有如此效果,要是付諸實際行動,相信織芝能夠因此甦醒。   「所以你的推測就是…… 我們幹一些荒淫無恥的下流事,能有助於織芝的狀況?」   冷翎蘭不愧是女中豪傑,在明白我的用意後,很快把思路切換到理性判斷上,撇開個人好惡,思考得失,過了一會兒,她皺眉道:「我…… 我不喜歡這樣,也不曉得自己能否做到,而且…… 萬一你的推測錯誤,那又怎麼辦?」   「那最多就是你被我白幹了,這對別人來說可能很糟糕,對你沒差吧?就算不為了這個,你還不是一樣被我干了?」   「……說、說得也是……」   冷翎蘭苦笑起來,明白我們其實毫無選擇,如果不把織芝弄醒,操控末日戰龍,那麼我們到目前為止所做的一切,全都毫無意義,只不過她也沒有直接點頭說好,而是探手到我胯間,握住微硬的肉莖,拉了一拉,作為同意的信號。   我捧起冷翎蘭的臉頰,便吻了下去,她「嗯」了一聲,一雙手卻是緊緊地撐在我胸膛上,我心中慾火大盛,改為一手捧住她的後腦,固定住她的頭,嘴唇死死吻住她的唇瓣,舌尖在緊緊閉合的牙齒上不斷掃動,頂開牙關,進入潮濕的口腔,在裡面四處遊蕩,吸食著甘甜美味的汁液,真美味也。   另外一手卻從旁邊慢慢滑到耳垂處,先是輕輕觸碰著耳垂,慢慢轉為輕揉,接著拂過耳廓,如是這般幾遍,發現冷翎蘭的呼吸變得比剛才還急促,撐著我胸膛的手也沒那麼用力。   一面激吻,我將她靠放在裹住織芝的晶體旁,左手在她雪白的脖頸移動,感受著她迅速升高的體溫與春情,嘴卻離開了嬌艷欲滴的嘴唇,來到了秀氣的耳旁,先是往裡面吹了一口氣,發現她的扭動加劇。   我得意地笑了笑,吻上了耳朵,舌尖在耳廓、耳垂不斷舔舐,還不時的將舌尖深入耳孔,輕輕而快速的挑逗;雙手卻不閒著,握住那一對圓潤的乳房,時而擠壓,時而搓揉。   只見冷翎蘭的雙腿不停扭動、分開,然後又合攏,分明已是慾火難耐,春心蕩漾。   我輕輕撥了撥冷翎蘭的美乳,兩團白嫩的乳肉,顫顫巍巍,甚是誘人,接著用手撫了上去,揉捏把玩,不時挑逗紅色的蓓蕾,慢慢的,蓓蕾彷彿不知道主人危機般挺立了起來,驕傲地立在乳尖,好似對我表示歡迎,這時,我胯下肉莖也勃發更甚。   「說說,有什麼感覺?」   我問了一聲,冷翎蘭沒有回答,也沒有催促我進入,只是用困惑的眼神望來,質疑我要做些什麼。   「嘿,你要讓自己更放得開一點啊,不然我們就白幹了。」   我一手在乳峰上搓揉,嘴也含住了另外一個乳頭,另外一隻手,在冷翎蘭的腰際輕撫,漸漸往下身移去。   「妹子,你屁股很翹哦!」   這句話出口,卻換來冷翎蘭用腿示威性地在我胯間頂了頂,力道雖然不大,但如果真的發力,把我一下踹上半空,絕對不成問題,如此嗆辣的威脅動作,讓我忍不住笑出來。   「幹什麼?謀殺親兄,想讓法雷爾家族絕後嗎?」   放在美白屁股上的手掌,悄悄來到冷二公主的幽密花谷,不斷地撫摸,在外頭搓弄洞口,偶爾嘗試深入一下,用火熱的指頭,鑽探那早已淫蜜潺潺的幽谷口,很快,冷翎蘭臉上就有了難耐的表情。   「嗯…… 」   俏麗的冷二公主,輕輕咬住了嘴唇,像是忍耐,又有誘惑,一雙眼睛好似要滴出水來,無聲迎上我的目光。   夜涼如水的晚上,在一個幽暗的洞窟裡頭,一個美麗的少女,全身未著寸縷,肌膚比上好的綢緞更柔更細,挺立著雪白的奶子,交疊著雙腿,就這麼躺在我前面,媚眼含春,漆黑的長髮早已散亂,有些緊貼著冒汗的額頭,有些貼在同樣淌著香汗的胸前、乳間,而她明眸中閃爍的,除了慾念,還有熾熱的情火……   這樣淫靡的景象,我真不知道天底下有哪個男人能夠受得了,如果不是另有打算,現在我就想上了她,但為了本來目的,我僅是掰開她緊閉的、筆直的、雪白的大腿,伸出食指,捅進了早已是淫蜜氾濫的花谷。   冷翎蘭輕輕叫了一聲,但還是忍住了,她緊窄的膣道夾住我手指,不可思議的強大壓力,就連手指抽動都不容易,我緩緩抽送,輕聲道:「叫一句哥哥。」   「不……不想叫……」   「是嗎?那告訴我,哥哥的手指在你穴裡攪,是什麼感覺?爽不爽?」   沒有回答,但卻不是沒有反應,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對冷翎蘭的刺激也足夠強烈,她先是「啊」的一聲,接著又像是覺得自己這樣很淫蕩,於是閉上了小嘴,但是臉上卻有著苦悶的神情,似忍耐,又似愉悅。   食指在膣道裡面攪動,感受著裡面嫩肉驚人的壓力和吸引力,我又伸出了中指,雙指併攏,戳進那嬌嫩的肉腔內,先是輕輕、淺淺地前後進入,隨著冷二公主的悶哼,加大力度和速度,一時間,淫蜜四濺,並不時用手按著蜜蕊的頂端,慢慢讓蜜蕊剝離出來,隨即用舌頭在上面挑、舔、壓,冷翎蘭的呻吟聲立即響徹洞窟。   「啊…啊…啊…… 」   「叫不叫?給我叫出聲來!」   我低喝一聲,指上施力,重重一刺,就看見冷二公主嬌軀打顫,呼吸急促。   「嗯…不行…了,哥…哥哥……我想…尿…尿了。」   話音剛落,我只覺得冷翎蘭的膣道內先是壓迫力大增,接著嫩肉就出現了規律性的悸動,我還未回過神來,便被一股液體強勁噴在臉上。   這個騷在骨子裡的小女人,居然爽到潮吹了。 第二章 深夜暗訪 神秘女郎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興奮點,這種興奮點除了肉體天生,也有可能因為心理影響而後天生成,霓虹姐妹就是最好的例子,在我的特殊調教下,羽霓對精液中毒成癮,別說飲下,可能光嗅到我精液的氣味,就爽到高潮升天了。羽虹則是成了暴露狂,只要讓人看見自己裸露的胴體,便快感如湧。   冷翎蘭的情況也差不多,她的肉體本來並不是那麼敏感,但與我的禁忌關係,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塊大石,當這個心病積壓過久,巨大的精神壓力就開始影響肉體,最後居然產生意外的效果,在高潮中喊著哥哥潮吹沖頂。   我見過的女人裡頭,有潮吹體質的也不多,這一下又是驚訝、又是歡喜,其實不只是冷翎蘭情緒激亢,她那一聲「哥哥」,還有「我想尿尿了」,好像回到童年,小小的冷翎蘭,用她稚嫩的聲音向我撒嬌,當時的我自然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聽到這種聲音……真是超令我興奮的,或許這就是我的興奮點吧。   第一步的策略,效果比預期更佳,現在就該是正式掏槍上馬的時候。   讓冷翎蘭趴在裹住織芝的晶石上,屁股高高翹起,連花谷也相對抬高,只見她下身濕得一塌糊塗,蜜蕊也挺立起來,夾在粉紅色蜜唇間的花谷口,不住流著汁液。   我調整了一下姿勢,用肉莖前面的稜形菇頭,在肉縫邊緣頂來頂去,花谷口被分開少許,裡面粉紅色的腔肉就顯現出來,冷翎蘭的黑髮早被汗水打濕,頭左搖右擺,呼出的灼熱氣息甚至有些燙人。   「想要嗎?」我問。   「嗯……」   「要什麼?」   「要……要……」   冷翎蘭朦朧囈語,說不清楚,我見她這樣,便又用菇頭在肉縫處蹭了一蹭,只蹭得她全身酥軟,眼角發燙。   「苦撐什麼呢?說吧,說了哥哥就搞你。」   「想要……想要哥的……東西。」   「東西」這個字眼,讓我覺得不是很滿意,但現在也不便要求過多,我看看情況,發覺身下的女體更軟了,全身發燙,也不再逗弄,握住冷二公主的雙臀,腰一發力,肉莖便徐徐插入熾熱的花谷。   插入少許,很快使發覺進入困難,於是我停止了前進,徐徐拉出,再往前深入,在這樣反覆的過程中,這具火熱的女體劇烈痙攣,叫聲四起。   「嗯……好脹……」   「慢點……有點……撐……」   我的肉莖其實並不算大,只不過碰到這個超特緊的膣道,連伸指頭進去都會夾緊,更別說肉莖直入了。   聽到冷翎蘭的聲音,我確實有幾分成就感,眼見大半根肉莖終於進入緊窄空間,我也開始做起了活塞運動,肉莖插入,又拔出,進進出出之間,膣道裡面的嫩肉也被肉莖帶了出來,然後又跟著它一起進去,我看得清楚,嫩肉被帶出來時,上面遍佈了淫蜜,似極膣道在哭泣,又像歡愉的眼淚。   「哥……哥哥啊……嗯……我要你……」   冷二公主的叫聲越來越浪,看起來好像是有了覺悟,發現到自己的高潮點,藉由這樣的方式,縱情在這種背德愉悅中,獲取更多、更強的高潮。   我也不再存有顧忌,肉莖適應了膣道的壓力後,開始全根而入,次次到底,隨著肉莖每次的深入,可以清楚感覺到在膣道的盡頭,有一團軟肉,不斷的和菇頭撞擊在一起,然後分開,旋即,又撞擊在一起。   伴隨著每次的撞擊,冷翎蘭都會發出「啊」的一聲,那聲音說不出的淫蕩、嫵媚,又欲拒還休。這樣的一個冷艷公主,趴在閃亮的晶石上,流滿汗珠的渾圓美臀高高翹起,現在正被我雙手捧著,腿間的紅潤花谷中,有一根直挺挺的猙獰肉莖,在快速進入,大力抽插,每一下進出都帶出大量蜜漬外灑,這確實是很刺激的畫面。   由於內功修為精湛,冷翎蘭交媾中的體力表現,在我所認識的女性中僅次於李華梅,很難見到她力乏。但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有力撞擊,我發現她的身體變得很軟很軟,顯然這種精神極度緊繃的快感浪潮,對她體力負擔相當大。   隨著快感的慢慢積累,冷翎蘭的叫聲時而高亢,時而低淺,時而悠長,時而短促,伴隨著我有力的呼吸,在沉睡的織芝之前,一具白皙嬌嫩的胴體被一具醜惡身軀壓在下面,以這樣的方式,組出一曲完美的合奏樂章。   一直是這麼推著屁股干,我心念一動,猛力一推,將冷翎蘭的身體幾乎推靠上了晶石,一雙雪白的圓潤奶子,隔著晶石就在織芝的臉上摩擦。這麼香艷的姿勢,冷翎蘭未必喜歡,但我搶在她有反應之前,維持後進式,卻先一步將她修長的左腿高舉過頂,扛在肩上,奮不顧身在雪股之間快速抽插。   「啊!哥,你……怎麼搞這種……」   冷翎蘭兩腿大開,像是一個分張開的鉗子,我在這個鉗子內部進出,覺得她的身體繃緊,兩條大腿也繃得筆直,花谷深處,本就很多的淫蜜好似怒江潰堤,滔天而出,膣道盡頭的宮房也好像變成了一隻小手,奮力想要抓住我的肉莖。種種跡象告訴我,她,冷翎蘭,馬上又要高潮了。   我把扛在肩上的美腿放下,卻將冷翎蘭的一隻手臂拉了起來,然後另一手按著她的腰際,開始了騎馬揚鞭的前後抽插。如果說後入式是能讓男人最有成就感的姿勢,那這樣甩奶抖屁股的後入式,是讓男人最有成就感的後入式,那種征服女人,在美少女身上馳騁,看她們雪白的奶子狂搖、圓翹的屁股急抖,長髮甩揚,喊得聲嘶力竭的淫艷模樣,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之嚮往。   這樣的姿勢,讓冷翎蘭的腰下沉,而頭高高揚起,整個身體變成了反弓形。隨著我的肉莖在兩塊豐腴臀肉之間快速抽插,她叫聲不斷變化、急促,我也越來越興奮。大約百下之後,我放開她的手臂,讓她除了嘴巴在喊,膣道在夾緊與出水外,其他身體各部位均已變軟,無力地貼在前方的晶石上。   「……啊……我……來了……要來了……」   身下的女體再次繃緊,烏黑如瀑的秀髮又一次高高揚起,我感覺肉莖被膣道裡面的淫蜜泡得更加腫脹。伴隨著抽插,冷翎蘭的尖聲呼叫陡然拔高,花谷深處湧出大量熱燙的蜜汁,如泉噴流,順著我的抽插,一股一股被帶出體外,在股間形成了一片亮晶晶的反光。   我並未盡興,但在冷翎蘭高潮的同時,幾聲清脆的裂響,清楚傳人我耳中,抬頭一看,織芝的面孔變得饃糊不清,因為晶石上出現了明顯的裂痕,遮蔽了她的面容,換句話說,冷翎蘭放縱自我的墮落努力,確實得到了成效。   「幹得好啊!你的犧牲,這下有意義了,那幾聲哥哥沒有白叫啊!」   看著冷翎蘭仍在高潮餘韻中未有恢復,我笑了笑,道:「只有你一個人高潮,我都還沒爽到呢!做人可不能太自私啊!」   冷翎蘭沒有答話,只是雙臂抱著晶石,劇烈地喘氣,全身柔若無骨,彷彿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伸出手,不輕不重地在雪白的豐臀上打了兩下,冷翎蘭可能是覺得羞恥,轉過頭來,含羞帶怒地看了我一眼,又轉了過去。   「怎麼了?哥哥打妹妹兩下屁股,難道也不可以嗎?說不定小時候我早就打過了呢!」   口中說話,我的手變打為撫,在冷二公主的結實臀肉上撫摸,感受臀肉裡蘊藏著的彈性與青春活力。   我伸手沾了沾那流滿蜜汁、森林茂密的花谷,極度疲乏的女體不安扭動,我手上使了點力,固定好她的臀部,手指在水淋淋的蜜唇處撥了兩下,冷翎蘭馬上便嗯了幾聲。   聽見這嬌媚的聲音,我趴靠在冷翎蘭的裸背上,嘴巴伸到她耳邊,輕聲道:「你也夠辛苦了,休息一下吧,過一會兒我們再來。」   「……你……你不是還沒出來嗎?」或許是因為疲勞,冷翎蘭的聲音聽來有些模糊。   「沒出來也沒辦法啊,你都這樣了,難道繼續搞下去,把我幹到壞掉嗎?這可不是好哥哥該有的行為啊!」   我的話說完,又在她胯間撈了一把滑膩的淫蜜,滿足了捉弄的慾望後,便想要抽拔退出。   然而,對於我的想法,冷翎蘭明顯有不同意見,她甚至也不用動手,只用結實的雪股一夾,本就有如擠搾機的膣道壓力倍增,箍住了我的肉莖,我就算想拔都拔不出來。   「……哥,別拔出來,妹妹想要你在裡面。」   細若蚊鳴的聲音,傳入耳中,令我為之一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儘管知道這是冷翎蘭的刻意放縱、配合,但聽在耳中,還是有不少震驚效果。   無論如何,現在沒有抽身的道理,我雙手握住冷翎蘭的細腰,半拔出的肉莖又調整了一下姿勢,略一使力,雞巴便再次深入了冷二公王的膣道。   這一下推送既深且重,還未曾抽插,已聽得冷翎蘭「哦」的一聲長吟,上身無力地趴著,就只有大白屁股仍努力翹得老高,回應著我的動作。   右手略微將雙股再分開一點,方便發力,我又開始了抽插,一時之間,洞窟內春色旖旎,浪聲四起。   「妹子,我棒不棒?」   「嗯,你……最棒……棒了。」   「那妹子是不是該告訴哥哥,哥哥的什麼東西最棒呢?」   可能是因為太過難以啟齒,抖著圓翹白臀的冷翎蘭,並沒有立刻回答,但我見她不語,馬上便加大力量,恣意抽插、撻伐,讓這位早巳沉淪慾海的英勇女公主,成了敗軍之將。   「啊……哥……哥,哥哥的東西……最棒了!」   「啪!」   我在冷翎蘭的裸臀上重重拍一記,深紅色的掌印,浮現在劇烈晃蕩的雪白屁股上,看起來格外明顯,「這次不讓你混過去了,說清楚一點,哥哥的什麼東西最棒?」   「嗯……啊……哥的陰莖……是天下最棒了!」   「瞧你一個千金公主的,講話怎麼那麼沒水準?你母親教你叫這個東西陰莖嗎?換個說法。」   我一聲沉喝,又是一記重拍,打得結實臀丘啪啪作響,而這樣粗俗的侮辱,似乎更形刺激了冷翎蘭的情慾,讓她近似哭音的甜美哼聲,剎那間響徹洞窟。   「哥……哥哥的雞巴,搞得妹妹好爽……啊啊啊……太爽了!」   冷翎蘭軍伍出身,各種男人的髒話髒詞肯定聽過不少,只是她平時律己甚嚴,形象冷艷,不會把這些說出口,現在看她完全放開理智,縱聲喊著什麼「哥哥」、「陰莖」、「雞巴」之類的迂言穢詞,這真是讓人爽到快飛上天了。   在這種情形下,我越發能清晰感受到,冷翎蘭此刻無論是在生理上還是在心理上,都處於高度愉悅狀態。   我時而九淺一深,時而長驅直入,次次到底,時而又爬到冷翎蘭的玉背上,做騎馬狀從上往下插,時而卻又如老漢推車,輕搖慢行,更不時的伸出一隻手,或刺激胯下玉人的蜜蕊,或伸至胸前,捏住那顫顫巍巍的筍尖狀雪白美乳,在手中隨著我的淫意而不斷變換形狀。   「啊……啊……」冷翎蘭低吟淺唱,又高亢入雲的叫床聲,讓我越戰越勇。   「怎麼樣?哥哥搞得你爽嗎?」我俯身貼上冷翎蘭雪白的後背,在她的肩頭舔舐,留下屬於我的印子,然後在她耳邊輕聲說話。   「嗯……哥……哥哥……你太、太……厲害了。」因為喘息的緣故,冷翎蘭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哦,這樣爽啊!那你做妹妹的,該怎麼報答哥哥呢?」   「嗯……嗯……」冷翎蘭突然之間主動向後聳動著自己的雪臀,力道還不小,猶如脫韁的野馬,差點就把我頂翻了。   我一驚,然後又是一笑,更大力抽插,雙手死死地再次固定住了冷翎蘭的大白屁股,開始了最後的發力,完全的、不留一絲肉莖在外面地盡根而入,然後馬上後拔,再快速推入……   「啊……哥啊……快、快點……把你的……射進來……妹妹愛你……願、願意替你……」   呻吟聲越到後來,越是模糊,但偏偏是那最後一句,讓我心頭狂跳,一下抽送失控,重重地往前頂去。或許該說是機緣巧合,在肉莖頂送的過程中,速度和角度的太過湊巧,肉菇一下就通過那泥濘不堪的通道,硬生生頂入了宮房,而這種奇妙的極度刺激,也成了冷翎蘭再一次高潮的導火線。   「啊……」   一聲高亢的嬌呼,冷翎蘭來了第二次高潮,膣道緊緊夾住我的肉莖,讓我一下動彈不得,連抽插都很困難。   在這股強大的擠搾壓力下,我終於承受不住,劇烈抽搐的宮房內壁,更像是一個強力的唧筒,發出可怕的吸力,配合著膣道的壓力,令我徹底崩潰,死死抱住冷翎蘭的屁股,「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一股濃精打向熱燙的宮房,一下跟著一下,直至枯竭殆盡。   極度歡愉的後果,就是極度疲累,每次我和冷翎蘭交媾,她回復得都會比我要快,而我總是交合的時候威風,一旦出精,就像條死狗一樣,只有昏睡過去的份。   有時候我實在很懷疑,歷代法雷爾家的先祖,若不是因為仇家太多而短命橫死,整日過這種旦旦而伐的生活,會不會也活不了幾歲就上天去了,因為這種每次一閉上眼馬上就昏死過去的日子,確實也是挺辛苦的。   幸好,這一次昏睡過去之前,我隱約聽到前方的晶石,發出了劇烈的破碎聲響,如無意外,再甦醒過來的時候,或許就有點好消息了。   這僅是我的個人預估,不過,事情似乎沒有想像中那樣順利,我再次睜開眼睛時所看到的,並不是甦醒過來的織芝,而是一片漆黑的洞窟。   之前每次疲憊睡去,再醒來的時候,通常都是發現自己正躺在冷翎蘭的大腿上,枕著她結實有彈力的大腿睡了一覺,她武功底子與體力遠遠好過我,同樣是疲累,她運氣調息片刻便能回復,我卻要好好睡上一覺,就這點來說,當個淫術魔法師真是先天不利。   這一次的甦醒,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洞窟裡頭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後腦硬硬的,睡在石地上,也不是美人兒的大腿,這一切顯得很反常。   我坐起身來,四下張望,想找找冷翎蘭的蹤跡,發現她正坐在晶石旁邊,倚靠著晶石,閉目沉睡,至於那個晶石……上面佈滿蛛網般的裂痕,密密麻麻,好像只要隨手一敲,整個晶石就會碎裂開來……只可惜我並沒有把握,晶石被外力強行砸破時,會否傷及內中的軀體,否則現在最該做的事,就是去找一把鎯頭來試試。   側耳傾聽,聽不太見外頭的聲音,再看看冷翎蘭,發現她睡得極熟,或許是真的累了吧?我朝冷翎蘭走去,想要看看她的睡臉,踏出幾步,忽然驚覺不妥,順著這份感覺朝洞窟入口望去,見到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影,從輪廓看來,依稀是一名女性。   「誰?鬼婆嗎?」   這個洞窟現在應該是禁地,外人不得擅入,再說外頭也沒幾個女人,有膽子隨便進來這裡的女人,屈指可數,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華更紗,只不過來人默不作聲,她的身影我也覺得眼熟。   「是誰?再不說話,我就……」   想想我也不能幹什麼,難道要說「再不說話,我就要叫了」嗎?這種話說出去實在很鳥,聽起來也沒有威脅性,不如不說。   那個神秘的女子,從洞窟入口緩步走近,雖然隔得遠遠,身上卻散發出一種壓迫感,絕非庸手,而她身上所穿著的,似乎是一套黑色的緊身皮衣,包裹出一身火辣豐滿的曲線……這種打扮,是華更紗的風格,但她走路的姿勢與給人的感覺,卻讓我馬上辨認出來,她絕不可能是華更紗那鬼婆。   我更發現了一件奇事,非常奇怪,那就是冷翎蘭居然仍末甦醒。照理說,練武之入睡眠極輕,我都這樣子喊上兩句了,她早該驚醒,沒理由仍躺在那邊呼呼大睡,難道……   (迷香嗎?可能性不高,武功練到第七級修為,能夠產生作用的迷香實在太少了,那她為何不醒?難道……哇塞!)   心頭一下由衷的讚歎,當那名神秘女性越走近,藉著極昏暗的微光,我看清了她的身體曲線。即使我平常見慣各種最頂級的美女,仍不得不驚歎於這具胴體的完美,渾身肌膚雪白嬌嫩,柔若凝脂,一看就知道是絲緞般的光滑。   皮革馬甲遮掩不住一雙爆乳,在走動的搖晃中呼之欲出,目測感覺起碼有F以上,形狀是美麗的正圓形,非常堅挺,就算沒有馬甲的護持,也不會軟垂,是一雙最完美的豪乳。   修長的美腿,連臀幾乎佔去了整個身體的三分之二,雖然只是一米七的身高,粉腿的存在卻搶盡目光,雪嫩的肌膚,沒有半點雜斑、傷口,筆直秀挺,讓人看了猛吞唾沫,更別說長腿的盡頭,那兩團極具肉感的白嫩豐臀,燼管只是看個側面,卻已讓人遐想翩翩。   即使看不見面孔,但無可置疑的一點,就是這具胴體對我有極大的吸引力,甚至可說不在月櫻、阿雪之下,而我絕對不相信,有著這樣一具胴體的女人,會沒有足以匹配的傾城仙姿。   一切看來是那麼地誘人,我饞沫吞個不停,心頭火熱,但就是不解一個反常的問題,我的下半身……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可惡,這是不可能的啊,看到這樣的美女,我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呢?照理說,我早該硬得半天高了,現在像條死魚一樣,是因為剛才的耗損太大、太累了,還是……)   還在擔心我自己是否已經開始性無能,但很快的,我就無須再煩惱這個問題了,那個理應讓我無比心動的女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身影瞬間消失,再出現時,已經超越空間障礙,來到我身前不足半尺的極近處,向我打了個招呼。   也是為了這個招呼,讓我必須對這個惹火的美女重新評價,因為這個招呼實在無比毒辣,她居然一抬腿,就直接踢在我的胯下,不曉得多久沒有被女人這樣撩陰一腿,幸虧不是勃起狀態,否則這一下雞飛蛋打,我這個淫術魔法傳人的人生也可以宣告終結了。   就算沒有重傷,但這一下撩陰重腿,也踢得我整個人縮成一團,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不停地抽動,淚流滿面,腦裡一片空白,只感覺兩腿間的劇烈疼痛傳遍全身,只要一開口就會哀號出去。   「操你爹娘的,你這小鬼怎麼如此沒用,踢個一下就縮成這樣?你這種鳥樣也能算是男人嗎?」   傳入耳中的,是我全然陌生的聲音,雖然從聲音聽起來,應該也是一名美女沒錯,可是我保證絕不會對她有淫念,她已被我判定為一個想到就會下面發痛的恐怖女性。   一腿把我踢倒在地,神秘女郎似乎對我的「窩囊樣」甚不滿意,伸手掐著我的頸項,就把我拎起來,力氣大得出奇。   我兩腿之間的劇痛仍強,疼得淚眼朦朧,整個身體縮得像是一尾煮熟的蝦子,就聽到神秘女郎的聲音不斷傳來。   「小鬼,不過就憑著幾手三腳貓的把戲,搞了一些不知所謂的女人上手,就以為自己可以縱橫來去,所向無敵了嗎?告訴你,還差得遠呢,就這點微末伎倆,別想橫行啊!」   我不曉得她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只能簡單判斷為她瞧不慣我搞女人的行徑,當她扯著我的頭髮往上拉,與她四目相對時,我只能淚眼汪汪地哀嚎求饒。   「女、女俠,饒命啊,我……我以後不敢了……」   神秘女郎戴著面紗,遮住雙眼以下的臉部,就算近距離相對,也看不見她的長相,但與她目光相觸的瞬間,我為之一呆,確實看出了一些東西。   這雙美麗的眸子裡,有著怒氣、不屑與鄙夷,但並沒有殺意,換句話說,至少這點我可以安心,這個神秘女郎並無意取我性命,而我腦中更靈光一閃,找到了那份眼熟感的源頭。   我確實見過這個神秘女郎,還不只一次。第一次是在東海之上,神秘女郎離奇出現,在怒濤之間惡鬥李華梅,為我與白瀾熊爭取時間;第二次就在這處亡靈峽谷,神秘女郎對抗大妖人、天河雪瓊,又是一場激鬥。   兩次出現,神秘女郎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也都隔得遠遠,這還是我第一次與她近距離相對,如果不是因為這一腳,我確實應該謝謝她的,可是……她究竟為何而來?   疼痛比之前略微消減,我盡量讓自己維持理性思考,但神秘女郎此時把手一鬆,我又重新跌趴回地上去。   「你不是什麼淫術魔法的傳人嗎?都已經來到這裡了,還不去做你該做的事,整天在這裡搞女人,你要這麼沒出息地混到什麼時候?」   「……我……我該做的事……什麼……」   「操你爹娘的,叫你廢柴還真不白叫,你這是哪門子的淫術魔法傳人?法米特不但死得骨頭打鼓,連眼睛都瞎了不成?連地獄淫神的共鳴呼喚都感應不到,你吃屎去吧!」   地獄淫神的共鳴呼喚?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等待大監獄的試練洞窟,那邊的呼喚我有所感應,但那些呼喚發生在我們從華爾森林逃出以後,我忙著處理織芝的問題,又忌憚大妖人的存在,就算有心前往,也是分身乏術。   「那地方……真的是……」   我抬頭說話,但頭一抬起來,卻失去了人的蹤影,再一看,神秘女郎不曉得何時已到洞窟入口那邊,正在往外頭走,真不曉得她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好像只是故意來踢我一腳。   「女俠,請留步,我……」   「對了!」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神秘女郎突然回身,道:「你應該要做的事情還有一件,千萬不要忘記了。」   「呃!什麼?」   神秘女郎的身影驟然消失,再次出現時,這回不僅是來到我身前半尺處,而是直接一腳就踹在我臉上,將我踹倒在地,赤足踩在我面門,在我眼前發黑的時候,就聽到上頭傳來聲音。   「好好記著,找到心夢!」 第三章 女俠無德 鬼婆無情   「嗚……哇哇哇哇,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啊,我下流無恥,卑鄙淫賤,求求你大發慈悲,饒了我這賤男的狗命吧!」   不管是多麼美麗、滑嫩的玉足,如果它正踩在你的鼻樑上,施加勁力,我想再瘋狂的戀足癖也只會眼淚狂流,狂叫求饒,沒有那個心情去欣賞。   這一腳確實厲害,我眼前一黑,整個人涕淚縱橫地暈死過去,卻也「醒」了過來。   (他媽的,又來這一套,將來實在是應該立個法案,把夢中規劃為個人隱私,未經許可,不得擅自侵入、編寫他人夢境才對。)   當我清醒過來,明白這是怎樣一回事,立刻大歎,這種強行建立精神聯繫的魔法,委實害人不淺,讓人連覺都沒有辦法好好睡,睡下去就被拖入魔法所建構的夢境中,搞到睡也累,醒也累,早晚精神崩潰。   我最近這幾天,只要醒著,不分晝夜就是與冷翎蘭相奸,一旦睡著了,就會被試練洞窟所傳來的呼喚,拖入夢境之中,簡直是不眠不休的疲勞轟炸。聽說古代有位法界賢人,日審陽、夜斷陰,連睡眠時間都要加班勤務,這種日子哪是人過的?最後理所當然是過勞死。   「唔……這裡是……」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著的位置仍是那麼熟悉,正是冷翎蘭充滿彈力的大腿,她閃亮的眼眸正凝視著我,眼神中有著擔憂、不解,還有掩不住的笑意,那自然是因為我剛才的連串狼狽求饒,全給她聽在耳裡了。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你應該佩服我才對,換作是你睡覺,會有這麼多人來托夢干擾嗎?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啊!」   惱羞成怒,我起身的時候,順手還向冷二公主的白圓美乳拍了一記,讓那團蜜桃似的奶子一陣搖晃,冷翎蘭不敢……好吧,大有可能是根本不屑理我,只顧著抿嘴偷笑,什麼也沒說。   我坐起身來,仔細思索夢境中的一切。神秘女郎的身份雖然不明,但基本目的明顯,就是來點醒我去試練洞窟一行,至於那裡頭有什麼秘密,這點就非我所能知了,不過從種種跡象看來,神秘女郎可能知道洞窟內的真相,是淫術魔法的關係人。   (唔,這點奇怪了,淫術魔法沒有別的傳人,為什麼有人會……還有,這女人兩次出手相救,也是因為淫術魔法的淵源嗎?太奇怪了!)   驀地,我心頭一震,察覺到我之所以在夢境裡覺得神秘女郎熟悉,並不只是因為認出了她的形貌,更是為了她出現的這種方式。   強行與人魂夢靈識建立聯繫,藉此托夢、入夢的魔法雖然不少,但能夠做得如此自然、如此接近真實,這種我只在菲妮克絲的身上見過,而神秘女郎所用的方式,竟與菲妮克絲如出一轍,這不能不使我驚異。   「嘖,謎團好像越來越多了,要破解謎團,看來不離開這裡是不行了……」   我站起身,望向織芝的方向,那邊正如我先前所料,在冷翎蘭全然開放自我的背德縱慾下,淫術魔法的魔力波動被提升到最高,兩相共鳴的結果,裹住織芝的那些莫名晶體已經全部碎裂開來。   織芝平躺在地上,仍是那種熟睡的表情,但胸口平緩起伏,再非被困在晶石內的情況,看來甦醒也只是時間問題,而這也就代表……搞雙飛是早晚的事了。   「你……你笑得好淫賤。」   「沒什麼啦,我做的事情更下賤,照樣存活到今天了。」我隨口應答,讓冷翎蘭看護織芝,自己要去為下一步作準備。   「你……要出去了?」   「是啊,織芝應該再過不久就會醒,我們也該做點別的準備了,嘿嘿,就算你想要我留下來多幹一次,現在也沒這種體力啊!我腰也酸,腿也軟,想幹都幹不起來呢。」   我的話說完,看見冷翎蘭的眼眸中,隱隱有點感傷的意味,不由得一怔,隨即也明白她的想法。   「嘿,別這樣,也不用擔心,我們離開這洞窟,只不過是蜜月結束而已,不代表我們關係的結束,你想太多了。」我輕撫著冷翎蘭的耳朵,輕聲道:「其實,從走出這個洞窟開始,我們的新關係才剛開始呢。」   這句話說完,我還特意瞥了沉睡中的織芝一眼,冷翎蘭會意,雙頰一紅,更重重一下槌打在我的肩上,還真是挺痛的說。   當我穿好衣服,往洞窟外頭走去,沒走幾步,卻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而來,輪廓還是女性,剎那之間,恐怖的惡夢再度閃現腦海,我甚至覺得胯下又痛了起來。   「來、來者何人?」   我打定主意,如果情況不對,馬上向洞窟中的冷翎蘭呼救,不然真的給一腳踢在胯下,雞飛蛋破,這種人生悲劇我不能再承受一次了。然而,對面的來人卻給了一個意外回答。   「……我是阿里布達二公主冷翎蘭。」   令人驚愕的回答,還有在黑暗中逐漸清晰的服裝,那確實是冷翎蘭的藍白軍服,幾乎已經成了她的個人標誌了,看見這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我有一種衝動,想要向洞窟內喊話,看看應該在洞窟內的人,什麼時候跑到我正前方了。   「呃,鬼婆,是你啊,為什麼沒事玩起模仿秀來了?」   話出口,我才想起冷翎蘭與華更紗互換裝扮,治翎蘭既然是一身皮衣在洞窟內恣意宣淫,華更紗當然就是一身軍裝在外晃蕩了。   (唉,這樣子欲蓋彌彰,看到這種打扮,哪還會有人猜不到事實真相的?冷翎蘭根本是所托非人。)   心中感歎,我不至於笨到把這些想法訴諸於口,只是上下打量華更紗的裝扮,老實說,華更紗的曲線比起冷翎蘭,只有更好,同一套軍裝穿在她身上,胸口、臀部纏得緊緊,更顯得豐乳圓臀,而頭髮俐落地綁著馬尾,也與平時的她感覺不同,英姿勃發,還真有幾分女軍官的模樣。   「我有事找你。」   「猜到了,你基本上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那種,有什麼事情急著來找?」   「首先是告訴你一下監測的結果,這幾天你在洞窟裡頭幹活,不停有外部靈波往裡頭發送,我想你應該做惡夢做得很過癮吧,大致上的夢境我有監測到,但你既然是當事人,我就不用重複了。」   把直接傳輸到旁人腦部的靈波給攔截,並且侵入窺看,這是非常不得了的魔法技術,但華更紗說得輕描淡寫,彷彿一切本該如此,這讓我也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這些靈波的源頭,經過方位測算,就是大監獄的試練洞窟,至於你委託我的事情,也有了著落。」   我對倫斐爾的協助不太放心,既擔心這位精靈王子的誠意,也擔心他的能力,所以在來到這處峽谷後不久,我就找上華更紗,請她幫我蒐集情報。   我所需要的情報,是有關等待大監獄的一切資料,最好還能弄來監獄的歷史,甚至囚犯名單等等。在這種節骨眼上,倫斐爾欺騙我的機率極低,不過這個精靈王子日理萬機,看事情的角度又與我們不同,或許有什麼極重要的線索被他忽略了也未可知。   如果能直接問白拉登,這當然是最好,畢竟是他把大妖人的身體封印在洞窟深處,對大監獄的秘辛也該比旁人更為瞭解,不過,就算華更紗能夠聯絡上這個恐怖份子,我也不認為他會這麼好心,免費提供我們重要情報。   「情形我替你調查過,囚犯名單也找到了,精靈們說的話並不盡然,大監獄裡頭有女犯人,但數目不算多,而裡頭……並沒有銀芽這個名字。」   華更紗既然這麼說,我想是不會錯的了,這代表我的猜想再次成空,大監獄內並沒有一個叫銀芽的女犯人。   (真該死,收件地點查無此人,那個恐怖份子的送信委託,要怎麼實現啊?我找不到銀芽,就算去了大監獄,又要把東西交給誰啊?總不能在信封上頭寫銀芽兩個宇,就地焚化吧?如果是直接燒給人,根本不用跑去大監獄啊!)   想想也真是恨,白拉登委託送信時不說個清楚,弄到我如今進退維谷,他到底想不想這封信平安送到人家手上啊?   華更紗道:「囚犯名單中沒有銀芽,職工裡頭也沒有,不過……有極少數的特殊職工,名字是沒紀錄的。」   「哦?是什麼?」   「……負責死亡祈禱的神職人員。」   「就是修女尼姑那一類的?」   我皺眉發問,基本上,精靈們的信仰是萬物崇拜,沒有特定的神明,但為了舉行各種祭典,仍是有神職人員的存在。大監獄內的囚犯,尤其是無期徒刑與死刑犯,為了他們心靈上的安寧,所以也需要神職人員去帶領他們祝禱,或者是執行死刑前的告慰,這些神職人員……可能是使用法號,不使用本名,這就容易成為我們的盲點了。   「鬼婆你覺得……我們要找的那個銀芽,會是一個在監獄裡頭禱告的?」   「我沒這樣說,只不過……確實不排除這種可能。」   「如果我想偷偷潛回大監獄,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能派上用場?」   對於這個問題,華更紗只是聳聳肩。   「技術上做得到,但要製造特殊的魔法屏障,考慮到製造過程中的耗損,還有花費,就會覺得不做也無所謂。」   「這個不是問題,儘管放手去做,帳單就交給那票精靈,眼下國難當頭,我想他們不會介意花點小錢的。」   「唔……並不是小數目……」   「你殺人抽筋素來不皺眉頭,難道會介意那票精靈花大錢嗎?」   「……我比較介意東西用下去了,事後卻找不到人買單。」   「那就放手宰人吧,以你的本事,慢慢宰下去,我不信索藍西亞拿不出錢來,說到這個,我都還沒問你,你穿這麼一身在外走來晃去,難道都沒有人來關心一下你是誰嗎?我是說……你該不會真以為,外頭的精靈都當你是冷翎蘭吧?」   「這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問題,我甚至認為這根本就不成問題。」   華更紗大步朝外頭走去,我緊跟在後,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洞窟,到了外頭,就看到外面有幾個精靈走過,正當我奇怪這幾個精靈為什麼都是鼻青臉腫,他們也看到了我們,面露驚懼之色。   精靈是高傲的種族,平常總是吹噓自誇,說什麼無論碰上多可怕的敵人,也不會退卻,但這幾名精靈見到我們,居然想要掉頭逃跑,這實在是很不可思議,只不過他們還沒有跑成功,就被華更紗給攔下,而他們眼見逃跑無路,居然馬上朝華更紗拜倒,口中唸唸有詞。   「你……你是大神……是天上的神明……」   華更紗聽得眉頭皺起,把當先的一名精靈抓住,打了一耳光,抬直他的右手臂,道:「胡說八道些什麼,精靈什麼時候開始信人類的神了?別亂講,老實告訴旁邊這位法雷爾先生,我是誰?」   說話同時,華更紗出手如風,也不見她怎麼動作,那個右臂直舉的精靈,右手前三根指頭的指縫,突然扎入銀針,針刺入指甲縫中,十指連心,奇痛難當,那個精靈甚至沒能痛叫出聲,兩眼一翻,暈死在地,身體不住抽搐,活像一尾陸上掙扎的瀕死活魚。   後頭的兩個精靈見狀,臉如土色,顫聲道:「你……你……你是公主……公主殿下。」   「唔,說得不錯,但不夠完整,是什麼公主殿下啊?」   聽他們的聲音,我懷疑這兩個精靈非但語無倫次,可能已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果然,他們一聽到華更紗的問題,嚇得結結巴巴:「你……你說是什麼公主,就是什麼公主了!」   「答錯了!下一個!」   華更紗一句話說完,那兩個精靈嚎叫著滾倒,看那個模樣,恐怕是手臂骨折,至於華更紗是怎樣瞬間下手,這我就沒看出來了。   終於,只剩下最後一個還在發抖的精靈,而這個傢伙也喊出了正確答案。   「冷翎蘭公主,你……你是阿里布達王國的第二公主冷翎蘭。」   「唔,終於說對了,都已經講了十幾次,怎麼還說得那麼結結巴巴?下次給我說得流利點!」   華更紗皺著眉頭說完,轉過來對我比了一個勝利手勢:「怎麼樣?現在你不懷疑了吧?這裡每個精靈都知道我是冷翎蘭公主。」   我凝望著華更紗,無言也無語,掉換裝束本來是為了掩入耳目,但卻被這個變態女人搞得驚天動地,幸好冷翎蘭沒有跟著我一起出來,要不然……我很好奇她現在除了暈倒,還能做些什麼?   當我與「冷翎蘭公主」並肩走在峽谷中,看著迎面而來的精靈對我們閃閃躲躲,有些甚至還出現了傷害反應,一看到華更紗就尖叫道:「別打了,我什麼都招了,你……你是冷翎蘭公主……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我不住搖頭,難以想像我和冷翎蘭在洞窟中的這幾天,這個失控的鬼婆在外惹了多大麻煩。   由於情報與紀錄錯亂的關係,不久之後,發生在這個峽谷的事情,被扭曲傳達到外界,讓冷翎蘭以「殘暴、毒辣」的惡女形象,名傳整個大地,甚至還蓋過了她在戰場上勇猛無畏的形象。   「哼!約翰·法雷爾,你總算出來了。」   我單獨見到倫斐爾時,他的表情非常難看,雖然他見到我時候的表情總是不好看,但我還是認為這一次事出有因,一問之下,這才曉得華更紗這幾天橫行無阻,遇到有精靈望她,就過去問人家知不知道她是誰,說錯答案的就是一頓毒刑,這種行為沒多久就引起公憤,但華更紗並不是一個懼怕公憤的人,在大多數的時候,公眾其實比較怕她。   如果華更紗只懂得耍狠、玩殘暴,她早八輩子就被人碎屍萬段了,之所以能讓她橫行至今,就是因為她除了冷血沒人性之外,還懂得手段與心機,只不過,普通壞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這位女士玩手段玩過頭,常常會忘記本來目的,結果就超越了壞人,成了心理變態。   當倫斐爾率領高手,包圍華更紗,要逼迫她就範的時候,華更紗的一句話,讓倫斐爾等精靈如墜冰窖。   「想動手嗎?這峽谷裡所有高人一等的皇親國戚,都已經被我下了蠱,就算我不催動,四天之內蠱毒得不到壓制,就會破體而出,要是不信,現在大可以挑幾個犧牲品來試試。」   華更紗的話聽起來不像是唬人,事實上,在搞這種事的時候,她從來不唬人,絕對是有多少說多少,永不誇大。   倫斐爾雖然不是很熟悉華更紗,但也投鼠忌器,生怕這邊鬧了起來,鬥得兩敗俱傷,到時候大妖人從華爾森林裡殺來,這邊全無抵禦之力,只有束手待斃,所以就把滿腔怒火按下,等待來一個可以溝通的人,才將怒火爆發。   而我,非常無辜、非常無奈,就成了那個可以溝通的人,倫斐爾幾乎是指著鼻子痛罵我,說我居心叵測,放了一個定時炸彈在這裡,險些就把所有精靈們都給害了。   「……呃,閣下,我也很無辜啊,這個女人又不是我的女人,她的行為難道要我負責?你精靈王子本事這麼大,都拿她沒有辦法,我一個普通人,啥都不行,又怎麼能……」   鬼扯了半天,總算是以「大敵當前,不宜內鬥」的理由,勸服了倫斐爾,條件是要讓華更紗交出解藥,確保精靈們的安全,我滿口答應,順便也扔了一個新條件過去,就是潛入華爾森林,需要製造魔法護罩,希望索藍西亞提供所需物資與經費。   倫斐爾知道此事重要,所以點頭答應了,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到時候收到的帳單,可能比蠱毒更可怕。   「對了,你還有一位朋友,你要不要去見見?」   「我的朋友?王子殿下你別開玩笑,我在這裡哪還有什麼朋友?」   想來想去沒什麼印象,全靠倫斐爾的再提醒,我才知道他是指未來。   那晚在華爾森林的撤退戰,用忍術潛藏暗處的未來,終究不是大妖人無孔不入的對手,被搜索出來,遭到重創後,扔在我們的面前,我雖然沒有仔細看,但照傷勢來看,全身斷個七八成的骨頭、內臟破裂,這些是不在話下,就算不死,恐怕日後也要留下殘疾。   進入峽谷之後,我忙著處理織芝的問題,和冷翎蘭躲起來大幹特幹,沒有去管外頭的事,也沒過問其他人的醫療狀況,還是聽倫斐爾的說明,我才知道未來被送到此地後,先是由慈航靜殿四大聖僧輸氣吊命,再來就由華更紗親自動手術,接骨續命,給救活了過來。   「哦,鬼婆的醫術不錯,說不定不會殘廢呢,照時間算起來,現在也差不多可以落地撐枴杖走路了吧?」   「不,你這位朋友……體質頗為特殊。」   倫斐爾遲疑地告訴我,未來傷口癒合的速度相當驚人,簡直不像是人類,幾天的時間,所有斷骨幾乎接合痊癒,破裂的內臟也快回復完好,已經可以不用靠枴杖,獨力下床緩步行走。   「嘖,不愧是黑龍忍軍出身的,身體機能異於平常,可能接受過某種改造,如果這種改造不會短命,我還真想試試看呢。」   「你這個朋友比較夠意思,他托人傳話,說如果要潛回華爾森林的話,他可以盡全力幫忙。」   「嘿,王子殿下,我要澄清一下,那個傢伙不是我朋友,只不過大家恰巧在同一條船上,但他不是我朋友,只是一個小白臉而已。」   「開口閉口叫他小白臉,難道……你的女人被他釣走過?」   倫斐爾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我也沒什麼好多說的,就與他告辭,讓他準備製作魔法護罩所需的一切。   本來以為製作魔法護罩,還需要花一點時間,沒想到華更紗早就暗自動手,聽到精靈們願意支付耗材費用,她把幾管半成品魔藥倒過來又倒過去,很快就把魔藥調好了。   「把魔藥喝下,潛入華爾森林,進入大監獄,這些都沒有問題,那個氣體妖怪雖然厲害,卻還沒有辦法識破魔藥形成的護罩,除非你碰到無差別攻擊,否則在安全上我可以保證。」   「唔,那如果我進入試練洞窟,遇到守護聖物的精神攻擊,你的這個魔力護罩還管不管用?」   「……那你就看你祖宗保不保佑了。」   這個答案真是有夠鳥,來來去去忙半天,最後還是得要靠祖宗保佑,不過,這也就是實際的人生,往往努力過了、盡力了,最終成功與否,還是要看老天保佑。   (要怎麼才能抵抗創世聖器的精神攻擊?我現在去哪裡找一個創世聖器來裝配?總不能又和冷翎蘭一路性交干進去吧?唉,還說什麼淫術傳人呢,淫術傳人到淫術之地也沒點特殊好處,法米特搞這種東西,擺明是刁難後人的。)   我又想到了昨晚的神秘女郎,她托夢只叫我去試練洞窟,但如何解決進去的難題,卻是隻字不提,結果也是說了等於沒說,這些高人都喜歡放高調,對事情全無幫助。   「唔……心夢……那個踢鳥魔女最後要我找到心夢,難道這是進入試練洞窟的關鍵?但什麼是心夢?春夢我就常常有,惡夢最近也常夢到,但心夢又是什麼玩意兒?」   自言自語,我嘗試歸納線索,不過卻什麼線索也沒有,真希望還有機會再見那魔女一次,哪怕是再被她踢鳥,只要能換得寶貴訊息,我也認了。   倫斐爾得知魔藥已經調配完畢,特別跑來見我:「你需要什麼幫助嗎?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   「唔,既然王子殿下開口,那我就不客氣了,如果可以……請點五百刀斧手,隨我一同闖進去。」   「五百士兵?但魔藥的份量應該有限,不夠五百士兵一起服用啊?」   「對,所以要是不幸被敵人發現,或是碰到什麼危險,就有勞他們殺身成仁,讓敵人在他們身上砍八十幾刀,掩護我平安逃出去。」   「……這種無理的要求恕難照辦。」   倫斐爾的回答在意料之內,而我本來也不過是拿他開開玩笑而已,並未當真,至於眼前真正需要的東西……想來想去,還是只有向冷翎蘭求助,畢竟她與賢者手環合一,能夠安全進出試練洞窟的,也唯有她一人了。   這個念頭才剛剛一動,忽然有精靈跑來通傳,說是慈航靜殿四大聖僧要見我,有東西要轉交,我心中詫異,急急忙忙跑去一看,結果就看到一個光頭老禿站在外面,看到我就念阿彌陀佛。   「施主,老僧受人之托,有一件東西要交付予您。」   這個開頭我真是非常中意,一聽就知道是有好東西可以拿,如果是白拉登、華更紗說這話,我還會心有所忌,因為惡魔的晚餐不但不能白吃,還很不容易吃下去,但既然是慈航靜殿的禮物,我就敢放心吞吃下去,因為來自慈航靜殿的禮物一向好吃好用,我用過最爽的一個就叫阿雪,真是再完美也不過的獻禮。   成、住、壞、空,這是四位心字輩聖僧的法號,而現在來到我面前的一位,則是心成大師,他所帶來的東西,卻是茅延安的委託。   「茅施主進入華爾森林之前,擔憂此行兇險,恐怕遭遇不測,特別將此物交託於老僧,說是替他轉交給施主。」   心成大師解開包袱,將包袱連同裡頭的事物一起交付,我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個焦黑如炭的東西,圓形的輪廓依稀有些熟悉,應該是某種被高熱大火焚燒過的殘跡,至於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越看越眼熟,我陡然一驚,「這……這是烽火乾坤圈啊!」   七大聖器之一的烽火乾坤圈,在我贏得大賽車名次後,就歸入我手中,分配給羽虹使用,後來羽虹發狂,被白拉登制服墜海,烽火乾坤圈也跟著一同失落,再也不知下落,卻在這裡突然出現。   「此物據茅施主所說,是在海中打撈上來,由海商王遣人交給茅施主……」   心成大師簡單解釋,羽虹墜海失蹤後,白拉登並沒有忘記派人打撈搜索,看看到底飄到哪裡去了,儘管這形同大海撈針,難上加難,但白拉登反正不用自己動手,還是讓手下在那裡搜索了幾天幾夜,最後人沒找到,卻找到了沉落海中的烽火乾坤圈。   創世聖器不是隨隨便便會損壞的,但羽虹那時應是把烽火乾坤圈吸納入體,自身受到重創,連帶聖器也被破壞,才變成這種模樣。照估計,聖器的損傷並不厲害,修復應該不困難,而眼前真正重要的一點,就是烽火乾坤圈人手,要進入試練洞窟沒問題了。   「……大叔,你可真是送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啊!」 第四章 結伴闖關 道義為先   睹物思人,看到烽火乾坤圈,我想起了羽虹,心中黯然。白拉登遣人大海撈針了幾天,只找到烽火乾坤圈,沒找著人,但乾坤圈燒成焦炭似的,羽虹的狀況可想而知,不曉得今生今世,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她一面。   茅延安這鳥人也差勁,那麼重要的東西居然扣著,現在才送到我手裡,要是他還在我面前,肯定要踢他兩腳的。   倫斐爾道:「怎麼了?這個東西很貴重嗎?」   我點點頭,把紊亂的心情平復,道:「已經不在的人,不用扛責任了,責任只會扔在我們肩膀上,由我們繼續扛著走……這是烽火乾坤圈,有了這個,就可以抵消洞窟內守護聖物的精神攻擊,闖華爾森林的事,現在可以進行了。」   倫斐爾看了烽火乾坤圈兩眼,面帶疑慮,道:「就算創世聖器能抵銷精神攻擊,但烽火乾坤圈都燒成這樣了,你覺得還能發揮效果嗎?」   「我哪知道啊?這種事我想多半還是要祖宗保佑吧!」我在倫斐爾肩頭一拍,悄聲道:「所以這件事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冷二公主知道喔。」   倫斐爾驚道:「什麼?那你豈不是……」   「嘿,別當我是蠢蛋,十死不生的事,我才不會幹咧,既然連我都決定要去了絮自然是有相當把握。」   在江湖上打滾這麼久,整天出生入死地冒險,我能夠存活至今,秘訣其實就是盡量不行險,盡量挑安全、安穩的方略走,貪生怕死的人未必能長生,主動尋死的人一定都死得快。   不過,真正要生存下去,並不是專挑軟柿子吃就可以了,江湖多風波,想要完全零風險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想要什麼風險都不冒,最終只會被逼死在原地,一步都踏不出去。有些時候,為了降低風險,就必須主動承擔風險,所以,我不至於要求百分百沒有危險,才敢行動,事實上……只要十拿七穩,我就敢賭了!   要是沒有烽火乾坤圈,我一定會找冷翎蘭同行,無論是武力,或是淫術魔法的淵源,冷翎蘭都是一個極好的保障,但如今有烽火乾坤圈在手,冷翎蘭這幾天真元損耗不少,我反而不想讓她去冒險……對照我以往的作風,這決定真是反常,我自己意識到了這點,卻沒有想要改變它,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或許這個決定真的太怪,連倫斐爾都反覆打量著我,看來在他心中,我應該是一個專門吃女人軟飯的傢伙,這次反常不靠女人保護,太陽都快要打西邊出來了。   我笑了笑,再次拍拍倫斐爾的肩膀,「王子殿下,軟飯可不是你想像中的好東西,大多數時候,它比江湖飯更不容易吃,嘿……哪天你自己開始吃的時候,就知道了!」   倫斐爾露出錯愕深思的表情,我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請他幫忙,務必把這件事瞞過冷翎蘭,否則冷翎蘭十之八九會要求跟去。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說走就走,立刻就要出發,華更紗雖然幫我調製了魔藥,但她並沒有跟著我去的打算,而這種高危險性任務,倫斐爾也沒法派人隨行,一來峽谷本身需要防衛力量,不能分散;二來,他的手下實力有限,跟去了也是拖累,所以到了最後,我的同伴就只剩下一個……前黑龍忍軍,未來。   從伊斯塔之戰至今,我和這小子也算數度聯手,出生入死,得他幫助不少,其實他的能耐真是不錯,為人又機靈應變,要是黑龍忍軍尚在,他可能也升等成一個中忍之類的,不過從外表看起來,他還是那麼水嫩俊俏的一個小男生,怎樣都看不出有這樣的本事。   排除個人的好惡,我對未來倒是挺有信賴感的,這個傢伙平常就鬼鬼祟祟,躲起來不見人,要不是碰上大妖人那種氣體怪物,真是神仙都難把他找出來,現下搭配華更紗的魔藥,便可一雪前恥,再與那妖怪鬥一鬥。   我與未來面對面,彼此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但始終是大局為重,必須要攜手合作,唯一慶幸的是,這小子的土遁忍術練得到家,和他在一起玩土遁,只要牽手就可以了,不用摟摟抱抱,否則和男人抱在一起,這麼噁心的感覺,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施行土遁術的感覺,十分特殊,我牽著未來的手,當土遁術發動,我們兩人的身體就開始筆直下沉,腳下土地像是全化為水,支撐不住我們的重量,讓我們很輕易就沒入土中,然後,我眼中一黑,什麼東西也看不到,就只感覺前方傳來一股大力,拉扯著我在土中飛快移動……有點奇怪,以前在書裡讀過土遁術的種種特性,比較低階的土遁地行,只不過是在鬆軟的地面下鑽行移動,自身會感覺到周圍泥土擦過,甚至還會碰到樹根、土中生物,非常噁心……   但未來所使用的忍術,我們移動時,完全感受不到週遭的土石顆粒,一切就猶如身在水中,連呼吸都不受影響,這已是土遁術中相當高等、高明的境界,雖然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法術,可是……未來什麼時候這麼強的?   最初認識的時候,這小子不過是黑龍忍軍的一個雜兵,說他是下忍恐怕都抬舉他了,怎麼一段時間過去,實力突飛猛進到這等地步?伊斯塔之戰、華爾森林之戰,所帶給他的助益,居然有這麼大?還是說……   不曉得移動了多久,忽然停了下來,我們從土中緩緩上升,這也是先前商量好的計畫,那個大妖人的氣體身軀無所不在,要是在地底布下了探查網,我們這樣潛入的風險會提高,所以就在華爾森林的邊緣上陸,直接進入森林,憑著未來的身手與魔藥屏障,這樣子反而更安全。   這個估計果然不錯,森林的邊緣地帶,仍有少數被操控的傀儡士兵在巡邏,一個個目光呆滯,走起路來都像殭屍,但要是被他們發現,相信就會驚動大妖人,而單單只靠我一人,是沒有能力瞞過他們來行動的。   未來朝我打了個手勢,要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發出聲音,然後牽著我的手,開始移動。   若這一趟是和冷翎蘭、華更紗同來,她們肯定是抱著我的腰,飛躍移動,高來高去,這樣施展輕功最容易,但未來的做法全然不同,我甚至沒想過會是這樣的一個情形,未來牽住我的手,我並沒有覺得被拉扯,眼前突然一花,我與這小子就移動了位置。   一下子在林間,一下子在樹梢,我們兩人在森林中快速移動,雖然不曉得這是什麼忍術,但從基本道理來看,這應該是一種短距離,卻能密集施展的越位移動,而且使用時不會散發魔力波動,更不會讓大妖人有所察覺。   這樣的移動方法,靜而無聲,對我更沒有什麼負擔,所有發力的耗損全由未來一個人獨自擔待,我看不見這小子的表情,只見到周圍景物快速變換,照常理推想,這種忍術對肉體的負擔應該很大,未來現在恐怕相當不好受,不過……我這邊反正是沒差。   在移動的過程中,發生了一個頗意外的插曲,認真來說,我其實滿後悔自己察覺到這件事,甚至不太願意回想。   可能是由於隨著未來一起移動,我不用花費什麼力氣的關係,幾下瞬間移動,眼花撩亂之後,我居然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這隻手,好白好嫩,摸起來比娘們的還舒服……)   這樣的念頭在腦中閃過,我陡然覺得一陣惡寒,如果最近沒有得發洩,慾求不滿,那也就算了,明明就和冷翎蘭幹得天昏地暗,兩腿發軟,我居然還摸著男人的手流口水,實在是很……   把多餘的雜念拋諸腦後,我屏息調整心情,預備面對抵達大監獄後的挑戰。   經過一連串的飛躍轉移,我們終於到了大監獄的外頭,換作是平常,現在開始就是麻煩的開始,大監獄戒備森嚴,有許多士兵來回巡邏,就算潛入者再怎麼神出鬼沒,要進入大監獄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過,現在從外頭往裡看,大監獄門口沒有衛兵,空蕩蕩的一片,甚至也感覺不出裡頭有人,看來華爾森林事變後,大監獄中的精靈全受操控,都成了行屍走肉,大概都在森林內亂走,不在監獄裡頭了。   未來朝我打了個手勢,要我做準備,我制止了他,要求再觀察一會兒。   「試練洞窟的秘密關係重大,是一切問題的根源,以那個大妖怪的老謀深算,不可能什麼準備也沒有,眼前這情形不太合理,要是他根本就藏在洞窟裡等我們,這樣衝進去,什麼魔法護罩都不管用……」   未來打手勢問我怎麼辦,我其實很想讓他替我先進去看看,要是能活著出來,我再進去也不遲,無奈這種要求想也知道會被拒絕,就不用提出來碰釘子了,所以到最後,我也只能表示再看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們趴在樹叢中,大概等了二十幾分鐘,未來忽然握住我的手,我明白,這並不是他想與我搞基,或者要請我替他自瀆,而是想再使用忍術,高速瞬動,闖進大監獄裡頭去。   魔藥所製造出的魔力屏障,有時間限制,並非一直有效,我們也無法在這邊長時間守株待兔,既然二十幾分鐘過去,都等不出什麼東西來,我們也只好主動出擊。   未來再次發動了忍術,我周圍的景物變換兩次,已經進入大監獄,未來事先也研究過地理環境,準確無誤地朝試練洞窟的位置前進,然而,途中也碰到了阻礙。   喪失自我意志,猶如殭屍般行走的衛兵,三三兩兩,並不是太大的問題,未來的瞬動術徒然增速,如風如電,在他們有所察覺之前,便從他們之間的空隙越過,有時候甚至是倒逆過來,直接踏著天花板在奔跑,角度詭奇,這些被操控的衛兵根本沒發現我們。   但碰上一些同樣受到控制,靈敏度卻特別高的非人生物,就很難這樣子混過去。   我先前的所料無差,大妖人確實有在監獄內做佈置,他的氣態分身可說是無孔不入,除了精靈、人類,甚至也能依憑在一些飛禽走獸上,這裡頭還包含一些華爾森林中的特有魔獸。   雙頭獅、劍齒犬、銀葉蜥蜴……這些魔獸的嗅覺,都是人類的幾萬倍,縱使有魔藥的掩護,要完全瞞過它們的偵查,也是相當困難的,我們深入監獄不久,先是聽到幾聲犬吠,我就知道行蹤暴露了,跟著,一頭劍齒犬從上方壁頂直撲下來。   「汪!」   劍齒犬的叫聲半途頓止,未來閃電出手,藏在右掌中的某種漆黑兵器,畫出一道黑暗中難見的弧線,將那頭劍齒犬的腦袋斬落,在鮮血噴出之前,我們已經飄閃而過,半滴血都沒沾染上身。   這一擊乾淨俐落,輕鬆料理掉敵人,但卻沒什麼好高興的,因為再怎麼樣的閃電出手,從這條走狗被幹掉的那刻起,敵人多半已經被驚動了,換句話說,我們的時間很有限了。   情勢不妙,但考驗卻接踵而來,大批魔獸不曉得從哪裡一擁而出,自四面八方而來,將我們兩個包圍住。大妖人確實居心歹毒,撒去了這裡防守的精靈,卻安置了一大群妖獸在這裡,哪怕闖關的是一流高手,也可以拖住一段時間,待他親自來處理。   驟見這些猛獸、凶禽,從天上地下急竄出,體泛黑氣,張牙舞爪地猛撲來,我心叫不妙,自知目前己身戰力比常人還不如,在我身邊的護衛又不是冷翎蘭,而是一個低了幾個級數的小未來,能否抵擋這樣的陣仗,實在很令人擔憂。   「唔。」   就聽到未來輕哼一聲,與我相握的手驟然抓緊,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開始高速旋轉,連我也被帶得急轉起來,頭暈腦脹,差點就吐了出來。   單是這樣的急旋,對於退敵並沒有什麼作用,但是當未來發動忍術,三道高溫火焰釋放出來,隨著急旋打轉,整個情況就不同了,一團巨大的火焰旋風,風助火勢,把所有撲擊過來的魔獸都給掃開。   以忍術施放的火焰,殺傷力雖然比不上尋常的火焰魔法,卻另有詭妙之處。那些魔獸,無分體型大小,只要被火焰沾著一點,那種微帶碧綠色的火焰就迅速擴散,彷彿水銀瀉地,無孔不入,透入魔獸全身,把整只魔獸化為一大團燃燒中的嚎叫肉塊。   眨眼的功夫,周圍就多出幾十團熾烈燃燒的碧火,魔獸群或是被火焰燒死,或是被強勁激轉的旋風掃開,沒有任何魔獸能夠突破火焰旋風的防護,而我們藉著這火焰旋風的掩護,一下子前進了幾十尺。   在這突破的過程中,除了強烈的暈眩感,我唯一所感受到的,就是未來掌心的異常狀況。火焰旋風的溫度很高,但與我相握的這隻手掌,奇寒如冰,而且冒著大量的汗,這正代表著未來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妙,連番施為,對他的負擔實在是不小。   不過,我們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上次進入大監獄的時候,一路有人引導,危險只在試練洞窟之內,哪知道這間大監獄裡頭,不但有警衛,還有機關,當未來突破了魔獸群的封鎖,前方忽然發出沉重的悶響,五道一尺半厚的石閘,從上方一起往下放落。   這些石閘既厚且沉,每一道只怕都有幾千斤的重量,這樣子狂砸壓下一連續瓦道,只要落實了,前路就被完全封死,根本不可能突破。縱使冷翎蘭以第七級修為強行開路,若手上沒有神兵利器輔助,絕難成功,更別說我和未來兩人了。   前方無路,後頭的狀況也有異常,本來熾烈燃燒的魔獸屍體,燦爛的碧綠火光,忽然被一股迅速迫近的黑暗所吞噬,不只火光熄滅,就連其餘那些正對我們銜尾追來的魔獸,都被那潮水般湧來的黑色霧氣給吞掉,我回頭遠望,就看到大片黑霧越迫越近。   「糟糕!大妖怪殺來了,他的傷勢沒有預期中重啊,這麼快就追過來了!」   這判斷可能有些武斷,大妖人的傷如果不重,現在他可能已經親自出手了,但無論如何,眼下前無去路,後有追兵,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火焰旋風雖然已經掃上厚重石閘,但強風只能在石閘上掃出印痕,沒有造成太大的破壞,火焰雖然把石壁點燃,熊熊燒灼,可是並沒有什麼實質作用。   陷入這個明顯的困局,走投無路,我腦中閃過許多策略,但礙於自己不能使用魔法,什麼辦法都派不上用場,而剛才激烈旋轉所造成的暈眩,也讓我無法好好定神思索,正在心中叫苦的時候,手掌上所傳來的奇寒,讓我不禁猛打了個咚嗦。   不曉得是否因為腦袋太暈,還是週遭太過昏暗的緣故,未來的背影明明近在咫尺,我卻突然覺得這個背影發生變化,本就瘦小的身體,變得更小一號,腰肢也更纖細,有些像是女孩子的背影,更怪的一點是……我居然覺得這背影好像在哪看過?   (我是不是快要瘋了啊?怎麼看什麼束西都眼熟?不過話又說回來,未來的背影我看著眼熟,那是很正常的啊!)   這樣的念頭閃過腦海,未來卻突然有了動作,手中的黑色匕首閃電揮出,簡簡單單的幾劃,卻交織組出一道綿密的劍氣網,朝前飄去,令目睹這一幕的我大吃一驚。   能將個人的力量運使至兵刃上,形成劍氣、刀氣,破空傷敵,是邁入高手的第一步,雖然我身邊能做到這一步的人大把,但其實還是有很多人終生修行卻進不了這個境界。至於揮灑劍氣成網,這卻是更上一層樓的高等應用技,需要相當高的資質與努力才能完成,做得到這一步的人……不該是未來這種程度的啊!   「好……好厲害啊!你什麼時候變得……」   驚歎之餘,我也想要稱讚,不過話說回頭,再厲害也是沒用,未來所擊發的劍氣之網,打在厚重的石閘上,赫然有切金斷玉之威,鋒銳無匹,與石閘對撞,征馴閘無斬出許多深刻的凹痕,石屑紛飛,傷害不小,如果再多來個一次兩次,應該可以成功把這一道石閘破壞。   然而,就算成功把這一道石閘給破壞,後頭也還有四道,以發出這種劍氣對肉體的負擔來看,未來大概再出個兩劍,就要累垮倒地了,更何況,就算未來能夠一口氣連出十劍八劍也沒用,後方黑霧湧上來的速度太快,轉眼就要追上我們了,無法再往前方突破的我們,一旦被黑霧吞噬,那個下場……   情勢危急,壓在我們正前方的石閘,忽然高速升起,升上去的速度,比落放下來時要快上幾倍,我和未來連忙朝前方衝去,前腳才剛剛衝過石閘範圍,還在上升中的石閘突然又砸落下來,重重地撞擊地面,一陣天搖地動之後,把我們的正後方徹底封死。   照常理推測,黑霧這時應該也已經瀰漫到了石閘之外,而以那些黑霧的無縫不入,就算碰到石閘的封鎖,也能從石閘本身的縫隙中穿鑽出來,但不知為何,我和未來喘了幾口氣,卻遲遲沒有看到黑霧的出現,這點極為異常,甚至讓我懷疑,這些石閘的本身有古怪。   暫解了燃眉之急,但我們的情形沒有多少好轉,說得明確一點,前方有石閘,後頭也有石閘,等於是被困在兩道石閘之間的空隙裡,大概有一尺半的活動空間,擠是擠不死,可是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被困在這狹小空間裡,未來放開了我的手,身體晃了晃,差一點就摔倒在地,剛才那一番豁力施為,對體力的負擔確實很大,可能還受了內傷,能夠支持到此刻,已經是非常努力了。   「……真該死,等於被困在這裡,不曉得有沒有氧氣方面的問題,否則可能撐不了多久啊……」   我這樣擔憂著,但腦中卻想起一事,如此沉重的機關,有可能因為被觸動而運作落下,可是剛才急速升起,又立刻落下,時間如此之巧,要說這是機關故障或意外,似乎不太可能,換句話說……有人在暗地裡操控機關?   只要這麼一想,我心中就安定下來了,若有人在暗中操控機關,那麼除非此人目的是殺了我們,否則早晚也要來放我們出去,而若這人真想對我們不利,那根本不用開啟機關,只要讓我們被黑霧吞噬,我們就完蛋大吉了。   我耐心靜等,但由於空間太狹窄,就算想不去注意到身邊的人都不行,我看未來的呼吸漸漸平穩,開口道:「你……你這小子的武功很好啊!什麼時候練到這種程度的?」   未來喘著氣,卻沒有回答,我想到他口不能言,就算要解釋,我也未必能懂太複雜的比手畫腳,問了也是白問。   幸好,一陣機關運作的聲音響起,但卻不是我們前方或後方的石閘升起,而是旁邊的石壁一下子打開,露出一條通道來。   進?不進?這個問題並不難處理,與其在這邊繼續死站著,進去看看裡頭到底有什麼,這還比較實際。   未來的身體狀況比我所料更糟,好像連站都站立不穩,必須要靠我扶著才能行走,我們兩人跌跌撞撞進了通道,走過說短不短的一段路後,發現前面有微光,筆直前行,最後來到了一間石室。   這件石室裡頭,有人。   灰色的長袍,看來很像是神職人員,但又與我所知道的精靈神官制服有差別,讓我頗為困惑,想了一下,才想到這應該是雜役的服色。   神職人員是服務神的,不是服務百姓的,說得明白一點,神職人員自己還需要人服侍,這點無論是人類世界,或者精靈世界,都是如此,在各大廟宇、神宮之中,都有許多雜役侍奉專職的神官,先前華更紗告訴我監獄裡有神職人員時,我並沒有想到這一點,直至此刻……   也許最新流行的服裝風格就是蒙面,因為我最近實在看多了蒙面的神秘人,不只做夢夢到,就連到了這裡,眼前這位都還蒙著臉,然而,我在這方面可不是白混的,哪怕是蒙面了,我還是可以從灰色布袍外的輪廓,判斷出眼前這位是一名女性,體態豐滿,不是少女的年紀,應該是一名頗有風韻的少婦……這體態、這輪廓,依稀有些眼熟……   唉!我回去還是先去看看眼科醫師,或者直接去看心理醫師好了,怎麼看什麼東西都會眼熟啊?這樣子一來,我豈不是成了裝熟魔人?   「請問閣下是……」   未來沒法說話,開口的任務只能由我來,而回答我的,則是一個很模糊的女子嗓音。   「你是……淫術魔法的本代傳人,約翰·法雷爾閣下嗎?」   「你知道我?」   我著實有些意外,知道我的臭名不算稀奇,但知道我是淫術魔法傳人,這就很難得,事實上,若非見聞廣博,大多數的人甚至沒聽過淫術魔法一詞,那早已隱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是的,距離以馬內列公國的鐵腕女王凱薩琳建立此地,已經五百多年了,淫術魔法的最終奧秘,黑暗之中的悲願,終於迎來了它的繼承者……」   這番回答聽似雜亂,卻令我胸中一陣怦然心跳,狂叫這一趟沒有白來,而且埋藏在黑暗中的秘密之深邃,可能還遠遠超出我的預期。可是,淫術魔法的關係人幾乎都已死絕,我應該是唯一的繼承者,眼前這人是誰?為何好像知道得比我更多?   「……這座試練洞窟,自從建立之後,就有秘密人員負責監管,世代傳承,但也一度斷絕過……我是本代的管理人,等待淫術魔法的正式傳人至此,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幸好,終於等到了你……」   合理的解釋,但我卻聽得越來越困惑,因為從這些話聽來,這位管理人應該沒什麼機會離開大監獄,又怎麼會知道我是淫術魔法的繼承人呢?   「……關於此事,是我被任命為管理人的時候,任命我之人這麼交代的,他說有一天你會到這裡來,並且把一封委託信交給我,屆時,我就要把這裡的秘密告知於你。」   「信?信怎麼說,你是……」   「我是試練洞窟的管理人,代號銀芽。」 第五章 試練洞窟 鐵腕女王   聽這位銀芽女士的話,我瞬間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覺得自己被人陰了。她說,當初有人交代,日後淫術魔法的傳人會拿信來找她,換句話說,對她吩咐這件事的人,就是在幕後主導這一切的人。   本來這些與我也沒什麼關係,但很無奈的一點,卻是我恰好受托送一封信,到大監獄裡頭給這位銀芽女士,換句話說,現在這局面的出現,是早就被設計好的。   銀芽負責管理試練洞窟,這件事已有一段時間,但瞧她年紀,估計也不會太久,既然她是被人任命,那麼任命她的那個人,應該是知道試練洞窟內情的。假如一切正如我所想,任命銀芽成為管理人的是白拉登,要我送信來給銀芽的也是白拉登……他媽的,有必要搞得這麼曲折離奇嗎?真有什麼話想說,直接對我說就好啦,用得著繞這麼一大圈?   然而,這種事很值得奇怪嗎?   不,對於白拉登而言,這種事情一點也不奇怪,坑人是他的本性與作風,他不坑人那才是見了鬼,我有時候甚至覺得他根本不姓白,乾脆改姓坑算了。   「呃,那個……關於試練洞窟的秘密,有什麼我該知道的嗎?」   白拉登橫豎不在這裡,無論我再怎麼生氣,也不可能諂得到他的脖子,發他的臃氣毫無意義,還是把握時間,先把該瞭解的重要訊息弄清楚,這樣比較有益處。   這座試練洞窟,蘊藏著淫術魔法的最後秘密,更可能是暗黑召喚獸的核心技術所在,我本來以為,這是法米特的佈置,但從剛剛銀芽的話聽起來,似乎並非如此。   銀芽絕非信口胡謅,事實上,她所透漏的訊息裡,有兩個特殊名詞引起我的注意。   以馬內列公國、凱薩琳女王……在一般情形下,這兩個名詞只對歷史學者有意義,那個什麼鬼公國,早已亡國五百多年,什麼英明的女王也已成灰燼,不復存在,普通人根本不會對這感興趣。   但我曾特別研究過那段戰國歷史,尋找淫術魔法的起源,更為了能深入瞭解將淫術魔法發揚光大的那個人。這樣的研究得到了一個結果,我發現了法米特不為人知的身世,他雖是棄嬰,卻流著以馬內列王室的血,因為宮廷鬥爭,被人盜出、遺棄,並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之子。   法米特少年時,在他所成長的惡魔城堡中,意外邂逅了闖入城堡的凱薩琳公主,兩人因此發生一段露水姻緣,基本上也只是大家互相幹爽,說不上什麼情愛,但後來凱薩琳公主查出法米特身世,為了避免自己的王位繼承受到動搖,便連番遣人加害,希望滅口兼除後患。   一個要殺,一個就只有逃了,法米特逃著逃著,本事越來越大,最後就成了一代宗師。那時是黑暗戰國,各大勢力之間的連橫合縱非常頻繁,今天還拔刀對砍,明天可能就擺和好酒認兄弟,當然反過來干的情形也很多,在這樣的狀況下,法米特和凱薩琳女王的聯手,就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在正式的記載中,凱薩琳繼位為女王后,以馬內列公國全力支持法米特,對抗大地上的邪惡勢力。到底什麼勢力才是「邪惡」勢力,這一點頗難認定,如果單從作風來看,以馬內列公國的殘酷行事,那才真是邪惡,不過……勝者為聖,敗者為邪,歷史就是這麼一回事了,大家搶來搶去,無非是爭取一個寫史書的正統位置而已。   後頭的事情,記載得就不是那麼清楚,黃晶石之中也沒有太多的資料,我甚至是閱讀了無頭騎士的記憶,才有所瞭解的,只知道……法米特與凱薩琳雖然聯手,但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微妙,甚至說得上是險惡,在大戰結束之後,法米特並未與凱薩琳有太多往來,再後來,法米特「遇刺身亡」,兇手據說是他與凱薩琳亂倫而出的孩子。   搞上自己姊妹這一點,法米特倒是與我有志一同,或許這會變成淫術魔法修練者的傳統也不一定,但真正的重點是,這些事情幾乎不為外人所知,銀芽能夠說出以馬內列公國、凱薩琳女王這兩個字詞,就足以顯示她確實知道一些東西。   「戰國時期,為了把淫術魔法最後一章的威力推到極致,法米特走遍大地各處,進行考察,而以馬內列公國則協助情報整合,在得到了南蠻方面傳回來的資料後,開始建造這座洞窟……」   南蠻方面傳回來的資料?這點光想就沒有好事,法米特在南蠻上了鳳凰島,研究鳳凰天女專屬的獸魔傳承,在地獄淫神的技術上得到突破,但鳳凰天女與生俱來的十二獸魔,牽涉到黑暗血祭,很可能是過往的鳳凰天女自我犧牲,將元靈以血肉煉化,變成獸魔傳承下去,若試練洞窟是根據這些原理來建造,那洞窟裡頭幹些什麼勾當,可想而知。   我搖頭道:「他們在這座洞窟裡頭殺了多少人作血祭?」   銀芽道:「……撇除後來的闖關犧牲者不論,這座洞窟內並沒有死過人,也沒有過人命犧牲。」   「哦?」我有點意外,本以為暗黑召喚獸的真相,就是活人血祭,成千上萬的人命死傷必然難免,以暗黑召喚獸的絕世神威來看,就算犧牲上十幾萬人我也不奇怪,沒想到銀芽會說沒死過人,這實在……   (唔,雖然意外,但可以理解,如果暗黑召喚獸只憑人命犧牲便能製造,那伊斯塔早就成功將其復現了,這裡頭應該有點什麼其他秘密,不是單純殺人就能完成的……)   我暗自思索,目光也望向銀芽,等待著她的解釋,就聽她點點頭,緩緩說道:「黑暗血祭之中,最高段的殘酷祭把,並不是殺人獻祭……黑暗的世界遼闊無邊,死亡……只是一個開始,並非結束。」   這話聽來很深奧,我似懂非懂,但隱隱約約發現,我可能某些地方想錯了,或者說,我的想像力確實還不足,居然沒有想到在黑魔法之中,存在著許多讓人比死更痛苦的方法,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死亡……確實只是一個開始,並非結束與解脫。   「淫術魔法的最後一章,地獄淫神,在戰國時期已經付諸實用,其理論基礎與東戰威力雖然傑出,卻還沒有到出類拔萃,壓倒群雄的地步,只能算是一門極具開發潛力的特殊魔法,為了要將整體威力提升,於是開闢了這個洞窟,進行再開發。」   銀芽道:「羽族的十二獸魔,並不是殺掉鳳凰天女來完成,而是在鳳凰天女即將焚身涅盤的那一刻,以秘法強行拘出生魂,轉化生魂以凝成,其魂魄永存不滅,徘徊於生死之問……」   這個答案真是糟糕,如此聽來,所謂的永存不滅,可不是「長生不老」、「仙福永享」這樣的好事,而是沉淪於無邊苦海,萬劫不復,永遠也不能超脫。   不得超生的枉死冤魂,是非常痛苦的存在,白天太陽曝曬,有如烈火焚身,夜晚涼風一吹,又像是身遭凍裂,受生人無法想像的苦楚,而銀芽剛才所說的狀況,大概就是把這種滋味延續永恆,那種苦楚與絕望可想而知。   我歎道:「果然凶狠,怪不得十二獸魔這樣厲害,但暗黑召喚獸能超越厲害兩字,進化變成無敵,應該是有些比十二獸魔更凶狠的手段吧?這就叫……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銀芽道:「正是如此,凱薩琳女王得知十二獸魔的源流之秘後,指示加工,在十二獸魔的基礎上,加強黑暗怨念與痛楚,開發出暗黑召喚獸。」   「呃……加工我可以理解,但加強怨念與痛楚的具體作法是?」   「拘出生魂,但將生魂囚鎖於軀體之內,再以其身軀受刑,千載萬年,反覆、持續地施加痛苦,這便是暗黑召喚獸的根本。」   銀芽說得很冷靜,我聽了幾乎一聲「干」就要罵出口。果真是天下最毒婦人心,在這些女人的腦袋裡,世界上沒有最毒,只有更毒,連這種斷子絕孫的主意都想得出來。   魂魄拘出,卻又鎖回軀體之內,令軀體介於生死之間,成為類似活屍、乾屍一類的東西,而當這樣的軀體受刑,魂體相系,魂魄所承受的痛楚,會是千倍萬倍,如此魂體所誕生出來的魂獸,自然是凶厲至極,舉世無雙了。   「……所以,試練洞窟的真相……在那洞窟的最深處,就是一座特殊刑場,存放那些永遠不得安息的怨忿亡軀了?」   我相信不只這裡,在南蠻的某處,或許是在已經沉沒的鳳凰島上,也肯定有這樣的一處地方,讓化為獸魔的鳳凰天女魂體得以寄宿,十二獸魔才能夠持續出現。權轉頭瞥向旁邊,我發現未來的表情也不好看,暗黑召喚獸的真相,聽起來並不會讓人好過,大多數人聽了,都會像未來這樣,彷彿吸了一口毒氣似的表情。   銀芽的語氣平淡,好像完全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當然,這件事確實也與她沒有什麼關係,只不過站在我的立場,看她這樣的態度,那感覺還是挺不好。   「根據記載,為了暗黑召喚獸而犧牲的六名志願者,全都是女性,生前都是法米特的紅顏知己,亦是因為她們的犧牲,所以才有了暗黑召喚獸的完成。」   「等等!你剛才說了什麼?法米特為了暗黑召喚獸,犧牲了自己喜愛的女人?」   我著實驚訝,心中更隱約有一種驚駭莫名的感覺,到底為什麼那麼害怕,一時間也還掌握不到,但我確實有種感覺,這件事……很可怕。   「文獻記載中確實如此,這也是避免反噬的唯一方法,若非如此,怎有可能控制得住?」   銀芽淡淡的回話,卻點出了暗黑召喚獸的一個重要問題。一柄天下無敵的神劍,若是沒有好的劍手使用,那就不能發揮威力,但高等的召喚獸,能自我思考、自我判斷情勢,這就會產生一個要命的難題。   如果召喚獸已經天下無敵了,那用什麼來控制它聽命?   自古以來,搞活人祭把製造邪物,就一直是個兩難的問題。威力大的不容易控制,乖乖聽話的沒什麼力量,如何在這兩者之間取得均衡,讓自古以來的優秀術者傷透了腦筋,假如只是一個普通的魔法,那還容易點,但黑魔法的高階產物,無一不是至怨至毒的邪物,一旦發生反噬,可不是單單只死操作術者一人,而是死上一大票人。   伊斯塔開發巨神兵的失敗,賠上了大半座王都,死傷數以十萬計,我不敢想像要是暗黑召喚獸失控暴走,會是怎樣的一種浩劫?為了要避免這種慘劇的發生,也為了法米特本人的性命安全,便採取一種異想天開的措施,讓形成魂獸的祭品,全都是深愛法米特的女性,她們自願犧牲,成為暗黑召喚獸,由於這份愛意永存,便沒有反噬之憂。   「嘖嘖,毒辣,真是很毒辣的策略……」我搖頭道:「看不出祖師爺小白臉似的,該狠的時候竟然也這麼辣手,這……聽起來有點不像他的為人啊。」   銀芽道:「法米特的為人如何,這並非我所能知,我在這裡的使命,是負責引濺淫術魔法的傳人,進入最終之地。」   「……聽起來,不太像是要領遺產的感覺啊。」   銀芽說要領我進入試練洞窟的深處,若在一刻鐘以前,我絕對會欣喜若狂,跑上去又跪又吻,但聽了這些往事後,我發現暗黑召喚獸是遠比想像中更危險的東西,難怪除了法米特之外,沒人能修練成功。   歷代鳳凰天女能夠操控十二獸魔,是因為那最初的十二名鳳凰天女,為了種族延續而犧牲,縱死也會守護後來的鳳凰天女。六大暗黑召喚獸能為法米特所用,是因為對法米特有愛,雖死無悔,但……那些美女對我可沒有愛啊,之前我就曾被進化版的水火魔蛛狂追著跑,差點沒命,要是我真的得到六大暗黑召喚獸,那我是會所向無敵?還是當場沒命?   更何況,沒人可以保證,我進入試練洞窟後,可以得到六大暗黑召喚獸啊!之前都想得太簡單了,想說試練洞窟是淫術魔法的最終奧秘之地,暗黑召喚獸的秘密蘊藏於斯,只要我得到這秘密,就能使用暗黑召喚獸,屆時,我驅策六大暗黑召喚獸,雖然未必能天下無敵,也應該相距不遠,就連那個什麼氣體生命的變態妖人,我都不用放在眼裡,致命危機立解。   但如今看來,暗黑召喚獸的元靈,根本是六個凶魂厲鬼,她們可能不恨法米特,卻恐怕會遷怒旁人,尤其是我這個淫術魔法的繼承人,要是我就這麼大搖大擺地來到她們面前……天啊,那還不被她們生吞活剝了!   越想越危險,再想到是白拉登安排我到這裡來,那種中了埋伏的不祥感受越來越強,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轉身逃跑,但腳步才一動,背後一陣刺痛感,讓我知道有把匕首抵在我脊椎上,稍一偏頭,就看到未來的眼神。   俊美的少年不會聞口說話,但那雙眼神卻傳達出明顯的訊息,就是「都已經來到這裡了,死也不會讓你有機會逃跑」。   在這個尷尬的時刻,我忽然聽見遠方傳來震動悶響,或許是因為隔得很遠,聲音不大,但從震動規模感應起來,這震動不小,外頭的大監獄可能正在天崩地裂。   銀芽開口道:「我想應該不用特別提醒兩位,放下來的幾道石閘,內中存有神聖咒力,能夠隔絕骯髒邪物侵入,但面對太過強大的邪力,能夠抵擋的時間也相對有限,此刻黑霧正瀰漫開來,四處破壞,製造縫隙,尋找你們的下落……很遺憾,這個地方是撐不了多久的。」   聽到這句話,只有在心裡暗罵的分,雖然我也知道這很無奈,但還是有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為了要躲避大妖人的追殺,必須換一個安全地方躲,可是這邊所提供的安全地方……老實說,我覺得對我只怕更加危險。   「唔,那動身吧。」   我無奈開了口,銀芽舉起了手,掌心綻放出一道光印,映在旁邊的石壁上,讓石壁緩緩打開,露出一條黑黝黝的通道。   當銀芽再度望向我時,我忽然覺得……這個女人看我的眼神,有點特別,肯定不是愛,但……好像也不是恨,是種很複雜的眼神,難道我最近有和什麼女人愛恨糾纏嗎?想不太起來啊……   要進入通道時,銀芽再次提出異議,就是未來入內並不安全。這是想當然耳的事,試練洞窟內的精神攻擊非常厲害,銀芽身為管理人,或許有自保之道,我是想不進去也不行,但未來沒有護身手段,進去之後恐怕當場掛在裡頭。   留在外面,當然也是一種風險,若是黑霧突破封印,大量湧來,未來肯定屍骨無存,好歹人家也是辛辛苦苦幫著殺進來的,現在把人家扔在這裡等黑霧,道義上是說不太過去,但我望向未來,這小子好像非常能理解一樣,比手勢示意要待在這裡,為我們斷後護法。   照道理,我應該要很感謝未來,但不曉得為什麼,他的眼神……我總覺得這小子是因為試練洞窟太過危險,不想與我們一起陪葬,所以才選擇留在外頭的。   無論如何,這裡已經不能待下去了,我跟著銀芽進了黑暗的通道,心裡卻七上八下,很不踏實,想像不到進去之後會安全一些?還是死得更快?   走在黑暗之中,雖然幾乎是沒有光源,但當雙眼適應黑暗之後,便能看到銀芽的身上隱約傳來一點光亮,似乎是一種會在黑暗中發微光的植物種子,平常在燈下看不見,但這種時候就很有用了。   「……這位夫……呃,這位女士,我很好奇,想請問一下,整座大監獄的精靈都受到控制,怎麼就只有你能沒事呢?」   剛才在外頭的時候,我特別留意,看到了長長尖尖的耳朵,確認她是精靈而非人類,對於她能夠維持神智清醒,感覺到很意外,再怎麼說,總不會整座大監獄就她最厲害,所有精靈都被控制了,就她一個人不受影響?   「成為試練洞窟的秘密管理人時,我接受了特殊力量,雖不能用以爭強致勝,但用來自衛,還是綽綽有餘的。」   越聽越覺得奇怪,這語氣雖是冷淡,但因為我最近與個性怪異的人相處慣了,和那種天生就冷漠的人,像鬼婆那一類的相比,這個銀芽的冷淡帶幾分刻意,到底在弄什麼鬼?   「以馬內列公國最初在這裡設立秘窟,自然是看上這裡隱密,五百年前這裡也還沒有索藍西亞,後來留個管理人在這裡世代看守,這也合情合理,但我有一點想不通,你什麼時候認識白拉登的?他是啥時到這裡來的?」   「您誤會了,侯爺並不是在這裡認識我,而是在東海,他幫了我很大的忙,後來又蒙他所助,來到這裡繼任管理人……」   聽起來真是撲朔迷離,怎麼索藍西亞的事情還會搞到東海邊呢?不過,當初大妖人的肉身,好像也是被白拉登親自放置到洞窟深處,這傢伙堪稱是無孔不入,好像天底下每個角落都有他的事。   我想要再開口問話,但腦裡卻忽然一陣暈眩,這感覺似曾相識,我馬上辨認出來,這正是遭受精神攻擊的前兆,換句話說,雖然我不曉得腳下走到什麼地方,但應該已經進入試練洞窟的範圍了。   才剛剛這樣想,又是一陣暈眩感覺襲來,這一次更為厲害,我心中志怎,不曉得那個半焦的烽火乾坤圈還管不管用,要是損毀的創世聖器沒作用,這一下麻煩可就大了。   (唔,不妙,頭怎麼越來越暈了?難道燒焦的乾坤圈當真沒用?死鬼茅延安,連死了都還要害我,給我這種沒用的爛貨……哎呀!這團焦黑的束西,該不會根本就是偽造的吧?)   我這樣想著,自身的意識卻漸漸饃糊不清,眼前也出現一些不屬於黑暗地道的景象,心裡暗叫糟糕,乾坤圈沒有作用,我可能已經陷入精神攻擊的幻覺。這實在很糟糕,精神攻擊雖然不是所向無敵,只要意志無比堅定,心靈無隙可趁,那再怎麼厲害的幻象也無法影響到人,但……我偏偏就不是那種人啊,那種硬漢的意志若是磐石,我的意志不過是脆酥餅,怎麼能比?   一開始,我確實很緊張,但很快地,我就狂呼自己幸運,因為當那些虛渺的影像,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我赫然發現,那些景象赫然都是美女。   五個……六個,各具不同艷姿的美女,有的高瘦、有的嬌小,既有豪乳波濤,也有長腿美臀,一眼望去,眾妙紛呈,美不勝收。   這幾個美女的年紀有大有小,大的成熟冶艷,小的純潔可愛,這麼並排著站開,令人坪然心動,甚至覺得她們像是最高等的寶石,閃閃發光。六名美人不但各具特色,其中還有一長一少,美麗的面孔極為相似,看來若非是年紀相差頗大的姊妹,就是親母女,這種引人邪念的想像,耐人尋味。   如果單純只是相貌漂亮,那倒也罷了,畢竟我也算看多了美女,普通的女人,不管再怎麼美麗,我的心動程度也有限,但這六名美人除了國色天香,明眸中都還帶有一種特殊神韻,似自信、似傲氣,一看即知,這是在自己的領域有傑出成就,足以獨當一面的女性。   各自的領域是什麼領域,不得而知,但有這種神韻的女性,通常都是很出類拔萃的成功女性,而從外表看來,這六名女性當中,確實也有武功、魔法方面的高手,甚至……可能還是一流高手。   這樣的氣質、神韻,會讓女人的美麗更為深刻,真正打進男人的心坎去,特別是當這六名美女不約而同地開始脫起衣服,我差點嚇到下巴都掉下來。   (這……這真是太下流了,不是說精神攻擊嗎?怎麼叫來了美女群?這麼卑劣的精神攻擊,實在……實在……太對我胄口了,如果這也算攻擊,那就多來幾個,乾脆殺了我吧,我絕對求仁得仁,含笑九泉啊!)   坦白說,這是我碰過最高明的精神攻擊,我心中非但生不出抵抗之心,甚至還想主動過去送死,不過,正當我以為這些美女要脫光衣服,微笑著朝我走來,她們卻一起轉頭朝左邊看。   突來的動作,我本能地順著看去,發現在左邊的方向,似乎是一個入口,有一個人正從那邊走過來。   慢慢朝這裡走過來的,是一個女人,一身豪華的金線禮服,手執權杖,頭戴寶冠,珠光寶氣,換作是別的女人,這種奢華打扮看起來只會像暴發戶,非常醜陋,但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卻沒有這樣的感覺,因為她自身所燦發出的光亮,比任何的鑽石、黃金更耀眼。   我這輩子也見過不少有領袖氣質的人,但以王者的霸氣而論,卻以這名女子為最,她持著權杖緩步走來,不言不語,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令人顫慄,我不曉得這是否來自她的個人修為,單從目前的感覺,我判斷不出她在武學或魔法上的具體實力。   不過,這確實是一名非常美麗的女人,傾城艷姿甚至還比那六名美人更勝一籌,金黃色的長髮,讓人想起了獅子的鬃毛,更像是煮熔黃金而成的至高藝術品,燦斕令人眼感灼燙,當她緩步移動,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天上驕陽,不由自主地想要俯身低首。   只是,在這張無懈可擊的完美臉蛋上,那一抹看似善意的微笑,並沒有帶來陽光般的暖意,反而不知怎地教人心中發寒,而那雙明亮的眸子,更讓我在與之目光接觸後,心頭劇烈一震。   眼睛,是人類的眼睛;眼神,卻非人類的眼神。她眼中的那種冷光,很像是冷血爬蟲類,看到獵物的那一瞬間,一面吐著舌頭,所發出的目光,既貪婪,又冷靜克制,誓要不惜一切、不悔一切地把那獵物吞下肚去。   這不是普通女人能有的眼神,如果單純只有狠與毒,沒有智慧與無比耐心、定力,成就不了這種眼神,環顧我生平所見,就連李華梅都還沒有到這種境界,給我這樣的恐怖感。   剎那之間,我整個明白過來,曉得自己目睹的這一幕是什麼,更知道我眼前的這位女皇是什麼人,她是以馬內列公國的統治者,大地上名震八方的鐵腕之女王,更是這座洞窟的製造者,暗黑的源頭。   凱薩琳·修·卡穆! 第六章 綜觀人類 不知所謂   以前有一位朋友曾經說過,天底下的悲劇,通常都是由不知死活的女人、不知所謂的男人所組成,這句話我相當同意,但不知所謂的不是只有男人,這世上也有些非常不知所謂的女人,好比鬼婆華更紗,如果她這樣的人掌了生殺大權,把她那個什麼屍妓功德會的理想廣為推行,保證天下大亂,不曉得有多少人要生不如死。   從這一點來說,這位凱薩琳女王也是鬼婆的同類,我雖然不是很清楚她的為人,但從接觸到她目光的瞬間起,我就曉得什麼都不用再問了,擁有這種眼神的女人,絕不會是什麼正常人,其為人個性可想而知,不過,她是生存在那個黑暗戰國時代的女人,不曉得是時代把人逼瘋,或者……是瘋狂之人締造了更瘋狂的時代。   我眼前所目睹的東西,不是什麼精神攻擊,而是五百多年前,暗黑召喚獸的緣起經過,正是這六名美人的精魄化為魂獸,成了暗黑召喚獸,但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我沒有看到法米特在場,卻見到這名畢生與法米特光影交錯的凱薩琳女王,這不能不說是很詭異。   「請容我在這裡致上敬意,幾位的犧牲,必將成為光明的力量,平定戰國亂世,開創新的未來。」   凱薩琳女王的聲音,相當地高亢清亮,咬字清晰,彷彿精擅歌藝的名伶,聽在耳裡非常舒服,只可惜……她這些話代表的意義很嚴重,幾句話講完就要推人去死,除非是那種有殉道者傾向的少數份子,不然大概沒有誰會高興得起來。   那六名絕色美女顯然都是正常人,聽見這番話,臉上並無喜色,只是沉默地看著凱薩琳。對著六雙這樣近乎質問、逼視的眼神,普通人的心理大概承受不住,會尖叫崩潰,但凱薩琳女王的精神結構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她笑吟吟地望向眼前六人,彷彿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不久,六名絕色美人之中,有人開了口,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可愛,年紀最小的少女,清秀的瓜子臉甚至還帶著幾分稚氣,非常可人。   「你……你千萬別讓他知道啊……」   這話沒頭沒腦,但一說出口,少女緊繃的情緒似乎再也忍受不住,再開口已帶著哭音。   「他……他一向很容易掉眼淚的,如果讓他知道這件事,他一定會好傷心的,別讓他再背負那麼多東西了……」   滾滾淚珠從臉上滑落,少女說到最後,雖然沒有嚎啕大哭,卻已是泣不成聲,而她的悲傷更帶動同伴情緒,那幾名絕色美人有的落淚,有的也只是強忍淚水,不想讓自己失態。   令人在意的是,她們之所以如此難過,並非為了自己的犧牲,而是不想犧牲之後被某個人知道,怕那個人會傷心難過。這麼強的情感、這麼深的羈絆,難怪就算成了至凶至怨的暗黑邪物,也忠實服從指令,不會反噬其主,至於那個讓她們如此牽掛的男人,當然只會是法米特·修·卡穆。   傷心欲絕的氣氛,感染了所有人,但還是有個人一滴淚也不會流,那便是完全犧牲不到她的凱薩琳女王。   「幾位可以放心,你們的義舉,我會瞞過他,而你們的犧牲,將會成就他至高無敵的力量,縱橫大地,制裁一切的邪惡……」   凱薩琳微笑道:「當然,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最終仍會為他所知,但那應該已經是幾年、十年,甚至天下平定以後的事了,而我也在此向各位保證,你們的痛苦時間不會太久,等到滅盡邪惡勢力之後,自然會將你們的靈魂解放,不會讓你們永遠沉淪。」   推別人去犧牲,還能夠微笑說話的女人,她的話有多少可信度,我想白癡都判斷得出來,而從那六位絕色美人的表情看來,好像也沒人相信女王的承諾,這位女王在當時的形象,由此不難想像。   不過,即使知道這一點,早已經決定要做的事情,沒有人反侮,她們在落完最後的眼淚後,開始走向洞窟的深處,因為……這就是義無反顧,她們為了成就最心愛的人,縱死無悔。   但在這偉大的一幕告終之前,發生了一個意外的小插曲。走在隊伍最後頭的那名女性,個頭極高,身軀雖然纖瘦,卻有一雙碩大的雪白巨乳,而她臉上的神情也是六人中最冷,旁人流淚時,她幾乎是面無表情,彷彿生死不足以動容,又或者生生死死根本與她無關……這點給了我很深刻的印象,記住了這個不知名的冰山美人。   而這位冰山美人,在即將要邁步進入黑暗時,突然一步踏出,憑空消失了身影,這驚變發生得無聲無息,走在她前頭的人甚至沒有察覺到。   我吃了一驚,再一定神,看到她已出現在凱薩琳的身旁,右掌平伸,抵在金髮女王的雪白頸項旁。照理說,一隻普通的手掌,應該沒有什麼威脅性,無奈這隻手掌並不普通,抵上女王頸側的瞬間,五指青筋凸露,指甲更瞬間長了半寸,閃著幽幽寒光,看起來不像是人類的手掌,倒似一把來自陰間的死亡利器。   這種變化肉體的技巧,是高等刺客、忍者之流的專屬武技,與其說是單純的變化、硬化,其實更該說是把人的肢體妖魔化,不但可以化血肉為金鐵,甚至還帶有劇毒,攻敵之所難防,但由於這類技巧難度太高,據我所知是已近乎失傳,今天還是首次看到有人能使用,這名冰山大美人肯定是極厲害的殺手或忍者。   鋒銳而帶有劇毒的指甲抵著喉嚨,只要擦破一點皮膚,可能就是見血封喉,當場斃命的結果,但凱薩琳神色自若,絲毫不把這威脅放在心上,就不曉得是她膽色過人?還是她身負驚天絕學,有足夠能耐自保?   「……大戰迫在眉睫,我們的時間非常寶貴,不知火小姐有什麼話要交代,請盡快說,不然誤了時辰,一切犧牲就白費了。」   凱薩琳微笑說話,彷彿她才是那個用利器抵著對方咽喉的威脅者,而不是受害者。   「……我、我雖然和那個傢伙有過幾次關係,但我與他沒有感情,更絕不是他的情人,今天之所以自願這麼做,為的也是大地眾生,為了實現太平盛世的理想,絕對不是為了那個傢伙,別把我和其他人混為一談。」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冰山美人的臉上有了表情變化,不但兩頰暈紅,眼神中還有幾分氣惱、羞赧,瞬間變得像個扭捏的小姑娘。   只是,都願意做出那麼大的犧牲,卻還要執著於這種「名分」的小問題,這種堅持實在讓人啼笑皆非,覺得不知所謂,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凱薩琳只是一笑,道:「是,我明白了,還有什麼其他話要說的嗎?」   「有!」   斬釘截鐵地應了一聲,卻遲遲沒有說話,代表了這句話的難以開口,而當她再次發聲,語氣中已有了明顯的傷悲。   「……今天過後,我們都不在了,你……你放過他們吧,他們兩個人夠苦了,明明是最相愛的人,現在卻要對陣廝殺,之所以弄到這個田地,一半是出於你的設計…… 如今你是贏了,所有人、事都在你的操控下,但我奉勸你,事情不要做得太絕,不然縱使我們不在了,將來還是會有人上門,替所有你對不起的人把舊仇清算……」她語氣懇切,是臨終之前刻意放低身段的最後勸告,連我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善意,但這些東西卻無法打動鐵腕女王,凱薩琳面上微笑不改,道:「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嗎?如果沒有,那就進去吧,咒怨師的屠刀與勾爪已經等得太久了呢。」   一聲輕歎,是對女王堅定意志的回應,也是對命運無可改變的屈服,冷艷的身影消失,投入無邊無際的黑暗深處。   看到這裡,我大致明白了五百年前的狀況,地獄淫神是淫術魔法的最終章,在法米特的手上大成,但暗黑召喚獸這個鬼東西,十之八九不是法米特想出來,甚至多半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完成,而實際創造暗黑召喚獸,並且在幕後操控一切的人,便是這位凱薩琳女王。   金髮女王智略絕倫,看來是那種一步百計的人物,她心狠手辣,又對法米特懷有異樣情感與獨佔欲,法米特這一生所遭遇的不幸,恐怕多數都與她有關,所謂暗黑召喚獸的犧牲,也是一個清除眼中釘的策略,以愛為名,把與法米特關係最深的幾名女性一網打盡。   至於那名冷艷忍者最後所提的「他們」,我想應該是指法米特、夏洛堤這一對無奈愛侶,明明彼此牽絆最深,真心互許,卻為了彼此的仇怨,不得不流血廝殺,兵戎相見,每一次敵對時候的撕心之痛,不只他們彼此有感覺,就連身邊的人都感覺到了。   只可惜……鐵腕的女王沒有放手,最終法米特還是沒能趕到,讓夏洛堤橫劍自刎於東海之濱,不但成了所有人的百年遺憾,更釀成幽靈船之禍,若非法米特神通廣大,還能復生回來親自收拾善後,這遺憾將永世無法彌補。   (無數人追尋的、暗黑召喚獸之秘,結果居然是這樣?如果真相公諸於世,還有人會想要嗎?)   答案是肯定的,因為這世上始終是有人,為了實現目的而不惜一切,哪怕實現目標後,他們有可能悔不當初,卻也在所不惜,人類……真是矛盾而麻煩的生物。   我站在黑暗中,怔怔出神,不久之後,腦海裡忽然閃過許多的畫面,都是一些很零散、很破碎的片段畫面,我看到一具具美艷動人的女性裸體,被放出身上血液,變得蒼白如雪,跟著開始種種不同的「加工」程序。   執行這些操作的術者,就是所謂的咒怨師,雖然身份是巫法祭司,外表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屠夫與皮革匠,他們把僅餘最後一口氣,介於生死之間的女體,以乾淨俐落的手援進行處理。   縫眼、割舌、抽筋、剝皮……每一具女體,依照屬性設計的不同,以不同的復合方法來料理,就看到大量的鮮血與碎肉噴來濺去,一幕幕殘酷的畫面,讓人不忍看下去。   傳入腦海的東西,並不只是這些零碎畫面,還包括了她們的感覺,承受殘酷虐刑的感覺,雖然只是極輕微的份量,卻已讓我感受到諸般毒刑的施虐,痛到兩眼翻白,全身抽搐,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口吐白沫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徘徊於無間,這種感覺我算是親自體驗了,如果把這種感覺延續永恆,那就真是地獄了。這一刻,我只希望自己能夠盡快醒來,這個願望很幸運地被實現了,但喚醒我的東西,是一個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   「你……你好狠毒!」   一個作著魔法師裝扮的男人,披頭散髮,面上青筋凸起,爆發著前所未有的狂怒,這是我從未見過的法米特。   畫面所發生的地點,似是一座壯闊豪奢的宮殿,數千鐵甲軍士與魔法兵團,嚴陣以待,而他們所全力護衛的對象,正是頭戴帝冠,寶相莊嚴的凱薩琳女王。   「從頭到尾,你都在騙我!為了她們的血債,今天我絕不放過你!」   法米特遙遙指向金髮女帝,而面對這份指控,凱薩琳只是冷笑:「不放過我,憑什麼?是憑你的本事?還是憑你的正義感?沒有我的幫助,你怎麼會有今天的威風本事?至於你所謂的血債……真是笑話,使用暗黑召喚獸殺敵無數的人,難道是我嗎?要算血債,你現在就可以自殺了。」   「……我的過錯,絕對會償還,該是我負起的責任,我不會推托,但在那之前……」   法米特披散的頭髮,無風自揚,週身閃耀著青紫色的厲芒,氣勢懾人,是猛招發動的前兆,而當狂風席捲四面八方,逼得周圍士兵不住倒退,濃烈的幽冥黑氣從法米特腳下蔓延而出,鬼哭神號,如此驚天異象,只會是六大暗黑召喚獸發動了。   「姊姊,你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狂奔得太遠,沉淪在這個血腥的戰國之中,你……早就已經瘋了!為了不讓她們的犧牲白費,為了終結掉這個錯誤的時代,我要帶你一起下去向她們陪罪。「   「哼,黃毛小子,居然學男子漢一樣說話,真以為自己沒人能制了嗎?夠本事就放馬過來!」   凱薩琳的冷笑,更激起法米特的怒氣,他周圍陰風狂嘯,暗黑召喚獸已隱約現形,驚天猛招即將發動。   傳說中,法米特擁有六大暗黑召喚獸之後,已然無敵於世,縱橫天下,無人能擋,敗盡一切的高手、英雄。照眼前的情勢來看,不管凱薩琳有什麼壓箱底本事,都不足以對抗暗黑召喚獸,法米特在盛怒之下全力一擊,別說是幹掉凱薩琳,大可能還把這幾千兵馬一起送下地獄陪葬。   陰風怒號,天愁地慘,法米特一聲怒喝,驅動召喚獸搶攻,但這場戰鬥的勝負卻出人意料。   整場戰鬥進行的時間,不足十秒,在法米特一聲怒喝之後,發動中的暗黑召喚獸消失無蹤,滿天異象剎時全無,回復日朗天清,彷彿剛才驚天動地的景象只是一場夢境。   正當所有人都感到錯愕,覺得自己眼花,法米特悶哼出聲,似是再也壓制不住,身上響起連串驚爆,頸側、胸口、小腹、膝蓋、雙足,鮮血伴隨骨肉炸出,連續的血霧噴灑出去,揚濺長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剛才還威風凜凜的絕代魔法師,現在就成了一個血人。   膝蓋、雙足受創,就算是再怎樣厲害的強人,一時間也站立不穩,跪倒下去,而金髮女帝的嘲弄笑聲,則在這最屈辱的一刻傳來。   「……你真是太不聰明,總是那麼莽撞衝動……暗黑召喚獸是我親自監製,雖然只能供你一人驅策,但你總不會認為,我什麼防範措施都沒有做吧?那些咒怨師在下去陪葬之前,已經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這樣聽起來,一切就清楚明白了,凱薩琳確實深謀遠慮,咒怨師在施法拘魂戮屍時,肯定在屍骸上做下咒力刻印,限定暗黑召喚獸不得對她動手。   照魔法原理來說,像暗黑召喚獸這種等級的東西,是無法加魔法限制的,要不然,也就不會有反噬這回事,所有術者直接對自己的召喚物下封印就好了。但這個原理在應用上,卻有一個漏洞可以鑽,凱薩琳所下的限制,並非直接針對暗黑召喚獸,而是法米特,咒誓內容大概是「如果對凱薩琳使用暗黑召喚獸,力量就會先傷害術者本身」,只要法米特倒下,召喚程序中斷,暗黑召喚獸當然也就出不來了。   這一手,確實歹毒,我暗自感歎,法米特也算倒楣,偏偏碰上這種宿命剋星,彼此又是血親,難怪被吃得死死的,一個接著一個的圈套落在身上,一步差,步步錯,根本沒得翻身。   不過,這個想法似乎太低估法米特了,因為脫力跪倒短短幾秒後,這個渾身染血的男人又站了起來,眼中所燃燒的怒火,直指前方的仇敵,幾乎要把所有看到的東西都燒起來。   「你……你以為我就只有暗黑召喚獸嗎?」   恨恨說出的話語中,除了刻骨的恨意,更有無比信心。剛才的瞬間慘敗、重傷,讓我忽略了一點,法米特的六大暗黑召喚獸無敵於天下,但他本人卻不是只會驅策暗黑召喚獸而已,即使不用地獄淫神,他也是戰國時代屬一屬二的大魔法師,後來在巴格達與夏洛堤的三招對撼,他那幾式石破天驚的強招,橫掃千軍,無人不懼。   儘管傷勢不輕,但法米特穩穩站立,從他站起來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一絲動搖、而天上風雲彷彿也感受到他的意志,狂風怒吹,無數電光在雲中流竄,猶如金蛇萬道,不時還射向地面,落地便土石飛揚,打出一個大坑。不難想像,若是天上雷電聚合一處,轟砸下來,那個結果想必是……   與雷有關的魔法,使用起來一向是大排場、大滅絕,法米特若以全力發動雷屬性的究極魔法,這邊所謂的千軍萬馬,不過是兒戲一般,根本沒什麼作用,凱薩琳能擺平暗黑召喚獸,但這一次……除非有絕頂高手介入,不然我真想不出她怎樣面對這萬雷天劫。   結果,事實證明,絕頂智慧比絕頂高手更有用,要破解究極魔法,未必就要以猛招相抗,有些時候,一句話便已足夠。   「有點本事啊……但不知道你發完這一下萬雷天劫後,還有沒有足夠的體力與魔力,趕去黃銅之都阻止戰鬥……夏洛堤傷得不輕,在那裡遭受光之神宮五大劍僧率眾圍剿,撐不撐得住呢?沒記錯的話,五大劍僧與你的交情也很好,你到了之後,幫哪一邊的手?」   凱薩琳隨口說話,沒有大聲叫喊,在轟隆雷聲之中,幾乎難以聽見,但這些話仍是起了作用,凱薩琳女王確實很擅長以最適當的力氣,製造最大的效果,這些話甚至還沒說完,滿天雷電已經消失,烏雲紛散,當陽光再次灑落大地,法米特之前所站的地方已無人蹤,只餘下一地的血跡。   談笑退敵,凱薩琳仍是一臉微笑,旁人或許會認為,她之所以笑,是因為成功讓法米特退走,但已知未來發展的我,卻曉得凱薩琳的笑是因為她料定法米特不及趕上。   根據巴格達之戰的瞭解,在那場光與暗的最終大戰過後,夏洛堤就被所有光明勢力列為必殺對象,誓死追殺,而法米特為了阻止戰鬥,馬不停蹄,頻頻趕往各處戰場,但不知是天意或人為,他追著戰鬥消息繞了大半個黃土大地,卻始終是遲到一步,沒有能夠見到夏洛堤,最後終於遺恨東海之濱。   前塵往事,愛恨情孽,好似一張無邊大網,將人緊緊纏住,不得脫身。法米特、夏洛堤、凱薩琳,還有那六名為了暗黑召喚獸而犧牲的女性,都是才智超卓、叱吒風雲的絕頂人物,卻也一樣被困在這張大網中,脫身不得,終此一生,恐怕也沒幾天真正快樂的時光。   前人的遺憾,固然令我感歎,但是當這些畫面全都消失,周圍重歸黑暗後,我不得不思考一下自身的問題。   原本,我以為洞窟裡頭既然有暗黑召喚獸的秘密,那我進到這裡來,得到了那個秘密關鍵,就可以繼承暗黑召喚獸,可是現在看來,繼承暗黑召喚獸的白日夢是不用做了,這麼危險的大禮,就算是送給我,我也受不起,而我到底該做什麼,我心裡也有數了,但……要我幫忙做事,也得先把我從這個幻覺空間中放出來吧?   四面八方無邊的黑暗,我也不曉得等了多久,沒有新的影像、畫面,也沒有任何變化,我不由得懷疑起來,會否試練洞窟的那件聖器故障,只把我帶進這個虛幻空間,讓我知道一切的緣起,卻沒法把我送回「現實」世界?   「媽的,法米特,你們真不愧是兩姊弟,做事都是一樣的半調子,把人帶來不負責帶出去,有你們這樣辦事的嗎?」   罵歸罵,我很遺憾地體認到,一切只能靠自己,除了我自己,沒有別人能替我解危。但……該怎麼脫困呢?我並不是心誌異常堅定的那種人,就算反覆對自己說「這些幻象都是假的」,說上一百幾十年,也不會因為這樣就破除幻覺。   或許,我該從另一個源頭著手,和魔法相關的東西,就該用魔法來破解,可是……我魔力盡失,能夠搞得出什麼狗屁魔法來?   我感到苦惱,但突然之間,我生出一股很奇特的感覺,魔力似乎開始在我體內流動,那些因為淫神祭法而消失的魔力,居然又回來了,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事,但此處是淫術魔法的關係之地,不管發生什麼,都不用太奇怪。   但光是恢復魔力,並沒有太大的幫助,我不是法米特,他沒有暗黑召喚獸,仍能壓倒群雄,所向披靡,我可沒有他那樣的魔法修為,如果要挑選學習對象,凱薩琳女王無疑更值得我傚法。   (唔,洞窟內精神影響的源頭,應該是創世聖器,可以從這方面下手……烽火乾坤圈確實是有用的,所以能保住我心神穩定,不受傷害,但要脫離精神幻境,受損的乾坤圈就做不到了,那麼……)   拿聖器對付聖器,這個策略確實可行,如果我手上還能有一件創世聖器,或許就可以有別的辦法……   (對了!可以賭一賭,我手上是還有一件創世聖器啊!)   ——新修成的第五淫神獸,還不知道具體形象,但卻是吸納了賢者手環而誕生的淫神獸,或許可以擁有賢者手環的部分效能,這一點雖是未知,卻可以賭上一賭,反正目前也沒有別的方法,主要的問題反而在於……我還不知道能否成功召喚出第五淫神獸來。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   吟唱咒文,半空中緩緩出現魔力波動,隨著召喚獸的覺醒,一股冰寒之氣凍人心魄,我又驚又喜,這代表淫神獸已經育化成型,可以正式使用了,而這個召喚獸的名字,也在我腦中出現。   「出來吧!地獄淫神·冰蘭玉蠍!」   召喚正式發動,半空之中出現的,居然是一個巴掌大小的冰藍物體,通體澄澈如玉,晶瑩剔透,像是一個雕工極精細的冰玉,但打從出現開始,周圍空氣便受到極度低溫影響,水氣凝凍為一個又一個的六角冰晶,形成一片奇幻的瑰麗畫面,令人驚歎。   這個召喚獸有何特質還不得而知,但最令人欣喜的一點,就是我所料無差,冰蘭玉蠍果然帶有賢者手環的能量,與烽火乾坤圈的波動結合,立刻產生作用,突破了眼前的幻境。   就只聽見一聲清亮的脆響,黑暗破碎,幻覺消失,我眼前出現了一個雖然黑暗,卻有微光的世界,成功回到了現實。   出現幻覺之前,我一腳正往前邁出,但此刻清醒的第一感覺,就是我那一步正踏實地上,換句話說,這次的幻覺委實厲害,我在幻境中不曉得過了多少時間,但在現實之中,可能連一秒都不到。   連對時間的感覺都能幻惑,果然厲害,但我還來不及感歎,就看到銀芽大步朝我奔衝過來,看那急惶的動作,難道是見我不妥,要來攙扶我嗎?那可真是謝謝了。   「呃……」   一切發生得太快,當銀芽衝到我面前,我的反應稍遲,全沒提防到她手裡忽然翻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隨著衝勢,一下子刺進我胸口,直沒至柄。   「……不是吧?又來這一套?」 第七章 咒怨升天 要命白紙   屈指算一算,距離上次被羽虹拿利刃襲胸,時間也才沒多久,這麼快就又被人干同樣的事,實在是有夠衰,但轉念再想想自己的為人處事,就算天天被人追斬九條街都不奇怪,現在不過偶爾被人拿刀桶一下,也算得上應有此報了。   不過,與上次相比,這一回的感覺不太一樣,上次羽虹那一匕首,刺得胸口涼透,然後就是劇烈疼痛,但這一回……匕首是刺進去了,光看那露在外頭的柄,就知道它刺進去的深度,可是我不痛不癢,什麼感覺都沒有。   (奇怪,怎麼會這樣?難道這也是幻覺?但就算是幻覺,應該也會痛啊!)   我正錯愕不解,忽然上方傳來強烈的魔力波動,抬頭一看,冰清如玉的魔蠍,漂浮在我的正上方,散發極寒凍氣,把周圍的水氣凝為六角冰晶,冉冉飄落。   幻境世界與現實,似有相通相連之處,我在幻境之中發動召喚獸,冰蘭玉蠍也隨之出現在現實世界,它的異能替我接下這一擊,而當我注意到它,冰蘭玉蠍化作一道藍光,朝我左腕飛射而來,藍光閃逝過後,我的左腕上多了一個藍蠍圖騰。   在第四淫神獸「金銀蠶蠱」功成後,我對地獄淫神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經儀式所誕生的淫神獸,似乎可以分成兩大類,一種類似凰血牝蜂、閻羅屍螳,是正面戰鬥型,沙場衝鋒,所向無敵:一種則像金銀蠶蠱,屬於輔助性的淫神獸。兩者之間的差別,從體積大小就可以一目分明,像冰蘭玉蠍這樣的巴掌體積,明顯就是輔助型。   輔助型的淫神獸,都是靠獨特異能來混飯吃,像我胸口挨了這一下匕首,卻無痛無血,這種異能就不是牝蜂、屍螳所能做到,而當冰蘭玉蠍正式與我結合,以圖騰形式浮現於手腕後,其異能也全面啟動。   圖騰浮現的瞬間,一股無從想像的沛然大力,就從我胸口彈發出去。冰蘭玉蠍的異能,包括了鏡射、倍返這樣的效果,不但能夠防禦、承受外來力量,更能將之加倍反彈回去,而這所謂的加倍,看來並不僅僅是一倍兩倍……   銀芽女士雖然負責掌管這麼重要的秘密所在,自身實力卻似乎不怎麼樣,難怪只能秘密地當看守人。碰上這一下強勁的衝擊反彈,若是冷翎蘭,大概還能夠穩住身形,發第二重力量補刀,但銀芽卻承受不住,被這一下衝擊波所激,遠遠地彈射出去,墜落向通道的另一頭,消失在黑暗中。   我聽著銀芽被拋震出去時的慘呼,還有她墜地的沉重悶響,腦裡仍是一片混亂,沒能從那份驚愕感中回復。本來都還好端端的,怎麼忽然之間就搞到拿匕首刺人?就算是怪我強姦她,我也只是腦子裡頭想想,還沒有付諸行動啊!她居然敏感到為了還沒發生的事,先下手為強要幹掉我?還是……   (呃……我該不會真的強姦過她吧?)   我想起了剛見到銀芽時,那份特殊的熟悉感,當時我只認為是錯覺,但現在回想起來,搞不好不是那樣,這個銀芽當真是我的舊識,至於她到底是誰?這問題目前無法判斷,但只要揭下她面紗看看,就知道答案了。   從銀芽的動作來看,她很明顯是忌憚未來,知道自己打不過,所以才想要把我引到這裡,藉著我受到幻覺影響的機會,把我幹掉,換句話說,這一切是早有預謀,她確實已經等我等很久了,若指使她這樣做的人是白拉登,那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這個恐怖份子想要幹啥了。   收起無謂的抱怨,我朝著前方而行,不住在黑暗中摸索前進,但走了十幾步,卻沒有踢到或碰到人體,也沒有聽見半點呻吟,應該墜地受傷的銀芽,居然就這麼消失了?   (不可能,一定是往更裡頭的地方跑了!可能還是用爬的,往裡頭走就會碰到。)   通道就這麼直直的一條,沒有分岔,也沒有別的出口,人不在這裡,除了往更深處跑,難道還能飛上天去?我沒有太在意,只是繼續摸索行走,但警覺是提高了一些,生怕黑暗中又來一柄匕首,冰蘭玉蠍要是也像賢者手環那樣時靈時不靈,我就死得難看了。   走著走著,忽然一道冷風吹來,前方仍是黑暗無邊,但卻豁然開朗,我察覺到眼前是一片開闊空間,雖然沒有光源,卻沒有潮濕的感覺,空氣相當乾爽,有一種特殊的氣味,很像……   「……嘖,血乾掉的味道。」   剎那間,我感到全身顫慄,曉得自己來到什麼地方。身為淫術魔法的繼承人,這是我尋根旅程的最終之地,淫術魔法最後的血與恨,就寄宿在這個地方,經歷長久的尋覓,我終於來到這裡了。   站在這裡,我沒有感受到魔力波動,或許創世聖器的防禦裝置,已失去作用,又或者,這處最終之地,不會拒絕淫術魔法的繼承人,我可以放心在這裡使用魔法,不用擔心遭到反噬。   忽然想起,既是可以使用魔法,就可以用魔力道具來照明了,我本想取出懷中的魔力水晶,但轉念一想,還是放棄這個念頭,不想把一切看得太清楚。   漆黑之中,我聽見週遭有輕微的金屬相碰聲,很像是刑具、鐐銬、鎖鏈一類的事物,當我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到兩具棺木,還有四個依稀維持著人形的物體,呃……   是人形,但並不是完整的人形,每一個都有缺少某部分,還有一個根本是被大卸八塊了。   鎖鏈、銅勾,交錯貫穿這些軀體,慘不忍睹,光只是這樣,就已經讓我覺得進到一個血肉屠坊,更慶幸自己沒有拿東西照明,否則若看到剝皮、削顱、剃筋的慘狀,就算不尖叫也會吐出來。   摧殘成這樣的屍骸,都可以毫不顧忌地擺在外頭,那兩個棺木裡頭所裝盛的,恐怕更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我所料無差,裡頭可能是無數的毒蟲、妖物,壽命極長,縱使千百年過去,仍能持續寄生於宿主肉體上,持續在宿主的內臟、血脈、神經之中穿梭,甚至是宿主已經腦死,共生狀態的肉體都還能活跳跳。   縫眼縫口,抽筋剝皮,與無數妖蟲在內臟、血管中鑽穿產卵,到底哪一種比較恐怖?比較痛楚?這我就無從估計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我哪一種都不想嘗試。   我靜靜站在這裡,打從心裡深處感到陣陣惡寒。推測當年的情形,法米特應該會想要破壞掉這裡,至於他為什麼沒有做,或者做不到,這點我雖然猜不到確切理由,但肯定與凱薩琳女王有關,這女人的心計太厲害,如果設計出什麼讓法米特進退不得的局面,再不然根本就把法米特騙過去,讓他不知道此地存在,這都是有可能的。   只不過,天意難為,凱薩琳大概也料不到,法米特還能玩一手絕地逆襲,在身亡五百年之後,重新回到世界上,把他的遺憾寄托給當代繼承人。   「……說來說去就是我了,想想也真是夠倒楣,又沒拿你什麼好處,搞到自己忙得像狗,整天出生入死,居然只是為了來這裡擦祖師爺的屁股……」   想想此行在索藍西亞的艱苦,就不由得猛掬一把辛酸淚,會想要抱怨兩句,這是完全正常的,但抱怨歸抱怨,我不會忘記該做的事,因為……看過了五百年前的往事,再看看我面前的這些東西,縱使天性涼薄如我,也不是什麼感覺都沒有的。   「好吧!這次就免費替你干了,將來老子駕鶴西歸,搭上你們兩公婆的幽靈船,不但要優惠打折,還要請吃宵夜啊!」   牢騷發完,我開始進行召喚,「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水火魔蛛!」   車輪大的魔蛛出現,順從我的驅使,將火焰噴向四面八方。正常情形下,要破壞這裡絕對不容易,那些屍骸、棺木看似平常,也沒有法陣保護,但本身卻都是無上邪物,遇到有人想要攻擊,立刻就會爆發驚天邪力反擊,甚至敵人還沒迫近,就會針對惡意發動詛咒,把敵人給咒殺當場。   水火魔蛛和暗黑召喚獸的等級相差太多,噴出的火焰,照理說是無法迫近那六具黑暗遺軀,但火焰噴出,就像燒早已腐朽的木頭一樣,立刻就把那六具遺軀,連同棺木,化為六團燃燒中的熊熊烈火,很明顯,這些軀體的主人,完全知道我是為什麼而來的。   正確一點的說法,這些殘軀不能稱作屍骸,因為暗黑召喚獸的基本原理,魂體宿主是介於生死之間,永恆受苦,沉淪無間,所以這些殘軀看起來雖然像乾屍一樣,卻仍舊有生命,比死亡還多了那麼一口氣,在烈火焚身的一剎那,我看到那些乾屍一般的軀塊開始抽動、痙攣,並且好像還發出慘痛的嚎叫,令人不寒而慄。   幸好,這麼恐怖的一幕,並沒有維持很久。主動撒去了魔力護持,乾屍也不過就是乾屍,熊熊烈火之下,很快就被燒成灰燼,在沖天的火光中,我看到一些奇異的東西,火中濃煙升起,聚合成形,隱隱約約,就是那六位絕色美人的形象,她們帶著微笑……當然不是每一個,那個最冷艷的,還是沒什麼表情……六道虛渺的倩影,緩緩朝天上升去,解脫了數百年來的痛苦。   我不曉得她們是就此升天,或者……是仍舊抱持著當初的愛念,飄到大海之上,與數百年中不斷思念的那個人,共續前緣。從這個角度來想,祖師爺真是深謀遠慮,表面上是與一生摯愛同游大海,實際上……幽靈船能引渡天下亡魂,這六名紅顏知己的魂魄可能就順便牽引到幽靈船上,從此帶著老婆與二奶群,過著艷福無邊的逍遙日子。   「媽的,說來說去,就是我在做白工,這些傢伙沒有良心,只顧著自己的故事結局幸福美滿,也不替後人想一下……」   滿腹辛酸與牢騷,停不下來,但情形似乎也不像我理解的那樣壞,當亡靈升天之後,半空中金芒一閃,某件東西掉了下來,卻不是快速墜地,而是像羽毛般飄降,朝我這邊落來。   我心中一動,伸手去接,讓那一團朦朧的金光,最終落在我掌心,發現那是一個金黃色的頭冠,上頭刻著花紋,樣式不算太複雜,也沒有鑲嵌寶石,不是那種很華麗的皇冠,但甫一與掌心接觸,那種澎湃而獨特的魔力波動,就讓我確定這必是創世聖器無疑。   創世七聖器之一·霸者之證!   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又一件創世聖器入手,但我還沒高興幾秒鐘,一陣可怕的干搖地動聲,讓我臉色驟變。   「不、不會吧?這麼老套,撿完寶物就要滅口?」   所有三流作品中的缺德前人,都會幹一件事,那就是密藏中的寶物被人取走後,就把整個收藏地毀掉。這不關法米特的事,倒很像凱薩琳的作風,當暗黑召喚獸不復存在,這座洞窟失去了支撐的力量,便開始崩毀,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但實際發生的影響,那就是大山崩。   與人腦袋一樣大小的石塊,不停地從上方落下,四面八方都在劇烈搖晃,這種狀況之下,我用什麼武功、魔法都沒意義,唯一能做的就是拔腿狂奔。   仍未燒完的火光,多少起了點照明作用,讓我不至於全然摸黑奔跑,就這麼衝出洞窟,在昏暗的通道中奔跑。之前朝裡頭前進的時候,我沒發現什麼異常,覺得只是一條單純的直路,如今就著火光往回跑,才發現這條通道居然有岔路,心中暗暗叫苦,但也顧不了這許多,哪邊還沒有石塊砸下來,就往哪邊衝去。   我算不上是身手矯捷的那一種,不過總算是運氣不錯,跑來跑去,也沒給石頭砸到,或許這也是給淫術魔法繼承人的一點優惠吧,否則特別被叫來做事,事情做完立刻給砸死,過河拆橋實在太快,要精簡人力也不是這樣辦的。   一路狂奔之下,也不曉得跑了多久,最後實在太喘,在一處岔道前停了下來,這邊的震動沒那麼厲害,看來還可以撐一陣子,而且即使它馬上就要塌,我也只能認命了,魔法師沒有幾個身體強壯的,這樣子發力狂奔,還沒被石頭砸死,我自己已經快要喘死了。   「……我是豬啊!明明可以不用自己跑的,只要召喚水火魔蛛出來當馱獸,起碼快過我自己跑步吧?而且也不用這麼累了。」   逃命的時候無暇思考,現在一想才知道問題不小,就算解決了跑步的問題,但我這一路上不曉得跑了幾個岔道,只要其中一個跑錯,就是迷路,後果嚴重,就算路都跑對,外頭可能也被黑霧給籠罩,就這麼跑出去,和拿著火把跳油鍋是一樣的結果。   「算了,多想無益,先把水火魔蛛叫出來,跑遠一點再說吧。這些淫神獸真是麻煩,每次叫出來都很花魔力、體力,出來做完事就自己消失,也不先問過我一聲。」   正預備要召喚水火魔蛛,突然聽見左側通道有腳步聲響起,心中一凜,已有了防備,當左側風聲響起,我及時側身一躲,避過了匕首的刺擊,還順勢飛起一腳,把暗算者踢得撞倒在石壁上。以我這樣的身手,居然還可以打贏,這個刺客的武功不只是不好,簡直就是有夠爛。   「哈哈哈哈,來來去去都是同一套,你們以為我會每次都被刺嗎?」   終於輪到我得意一次,要不然,搞不好以後每個女人都以為可以這樣搞定我了。   在這種鬼地方,襲擊我的也不可能有別人,正是已經失手過一次的銀芽女士,她被我踢去撞牆,正倒在那邊起不了身,我便趁機做我一直想做的事……當然,不是強姦她。   「……整天看到什麼都眼熟,差點看得我去看心理醫生,就看看你到底長什麼樣,為什麼會那麼眼熟?」   我獰笑著把銀芽的面紗摘下,由於上次夢境中神秘女郎給我的慘痛經驗,我還特別留意,怕她突然一腳撩陰,造成慘禍,幸好這恐怖的猜想沒有發生。   面紗落下,我眼前出現的,是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容,對於這張清秀的臉龐,我確實有點印象,只是一時間想不太起來,然而,與那雙憤恨的目光對視,一幕幕往事浮現心頭,我陡然想起了那個名字。   「你是……翠萼?」   這真是好久好久不曾想起的名字,我甚至從不以為自己這輩子會再見到她。馬丁列斯要塞的守將約伯·希恩之妻,邪蓮的姊姊,當初我們用卑鄙的手法,引誘她沉淪墮落,害死了她深愛的丈夫,更讓馬丁列斯要塞因此陷落。   如果換成是我,碰到這種事情,我大概不會覺得有什麼好內疚的,畢竟一切又不是我願意,全是被人逼迫與操控的,但翠萼的道德感大概是我一百萬倍,經歷過這些事情以後,她整個人像是完全崩潰,要不是肚裡還有丈夫的遺腹子,應該早就自殺了。   翠萼本身的姿色並非上乘,對當時的我來說,只是一個被玩爛的貨色,吸引力連邪蓮都比不上,所以便扔給手下去玩,後來我在阿里布達的東南沿海遇險,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回來,奉命留在客店看守翠萼的兩名士兵起了異心,連房飯錢也不付,凶巴巴地挾美而逃,在那之後,我便再也沒有得到翠萼的消息。   其實,若真的要調查,未必不能查到一點蛛絲馬跡,但在我眼中,翠萼實在不是一個值得我關注的人物,那兩個士兵也不是什麼好鳥,把她帶跑,總不會是當成菩薩供在家裡,肯定是干到不想幹了以後,賣到妓院裡頭去。   從翠萼的反應來看,事實應該與我所料相去不遠,她就算沒有被賣去妓院,也該被那兩個士兵給幹了個夠,至於她為何沒有當妓女,這當然與那兩個士兵的善心沒什麼關係,是她被人給解救了……當然,救她的人,只怕也未必安著什麼好心就是了。   「真是想不到啊,如果不是在這種環境,現在真該開香檳慶祝了,早該死得連骨頭都可以打鼓的人,居然從地獄爬回來了,你……」   我確實沒有想到,這幾句話一說,本來還軟趴趴躺在那裡的翠萼,滿腔怒火被引燃,指著我的鼻子開始大罵,氣勢洶洶,像是一頭發怒的母獅子,差一點就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咬掉我的鼻子。   雖然翠萼有充分的資格恨我,但她罵人的言詞卻沒什麼文采,無非就是「不得好死」、「下場淒慘」、「死無葬身之地」之類的詛咒,拾人類的牙慧,沒什麼精靈的獨創性,這類的詛咒我每天聽得多了,早就習慣,相信如果把華鬼婆叫來聽,她大概也是隨便掏掏耳朵就要閃人了。   若說這些詛咒話語有什麼價值,那就是我從裡頭聽明白,翠萼被那兩個士兵天天姦淫到流產時,一個男人出現在她面前,隨手就把兩名士兵擊倒,救了因大量失血而命懸一線的她,更讓她親手把那兩名士兵剁爛,稍洩心頭之恨。   若要徹底報仇,當然要找上罪魁禍首,那個男人告訴翠萼,報仇並不容易,但若她執意如此,他可以指點一條明路,只要翠萼還了他的救命恩情,秘密潛回索藍西亞,不與任何親友接觸,在一處秘密地方值勤數年,便會得到最佳的復仇時間,仇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送到她面前……從現在的情形來看,那個男人的承諾是完全實現了,之所以沒報到仇,只是因為翠萼自己能力不足。   (該死的白拉登,他這是處心積慮在設計我啊,而且……他布這個局的時候,我應該還在南蠻的外圍收破爛,根本不認識他,他……他這麼針對我,有何目的?)   白拉登可不是普通角色,他利用翠萼來對付我的行動,已經超過了普通惡作劇的範圍,而是存有某種企圖。對上他這樣的敵人,若我沒有一點準備,肯定會死得很慘。   不過,回想到當初在五色帆船上,白拉登自比為神,無所不能的絕世風采,我就覺得,哪怕我有再多的準備,若是對上他,還是要死得很慘。   因為心情煩躁,翠萼所說的話,我也沒有很仔細聽,反正聽與不聽其實沒什麼差別,她應該也沒指望我會聽進去。時間很快過去,耐著性子聽上幾分鐘,這是對久別故人起碼的尊重,但有鑒於這裡還在山動地搖,實在不是一個好的說話環境,我不得不出言打斷。   「夠了!」   「永遠也不夠!我會永遠盯著你,直到把你拖下地獄為止!」   「有本事要拖就拖吧,但若沒那個本事,就少開口,老子要逃命了,你要死就一個人死在這裡吧,要是真的想報仇,就和我一起離開這裡,先活下去,才有機會給你報仇。」   我開口喝罵,但翠萼就像沒聽到一樣,仍舊發了狂地朝我撲來,被我又一腳踢踹回去。眼見這邊的搖晃越來越劇烈,很可能馬上又要開始崩塌,我也沒心情再和廢人說廢話,匆匆由懷中掏出那封信,扔給翠萼。   「這是白拉登托我帶給你的信,我看過了,只是白紙一張,但既然接下這個委託,就交給你吧。」   信紙連同信封,一起落在翠萼的身上,她對於白拉登遣人送信一事,表現得相當驚訝,喃喃道:「……侯爺他……」   聽著翠萼的聲音,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妥,翠萼之前說到授意她來此,並為她準備一切的那個男人時,稱呼都是「恩人」或是「那個男人」,聽起來很像是為了那人安全,故意不直稱其名,我也以為她是在替白拉登掩飾,並不直說,但現在說到白拉登,她卻稱「侯爺」。   (這是什麼意思?是她不小心說溜了嘴?還是……我有什麼地方搞錯了?或許那是兩個人,並不是同一個……)   我暗叫不妙,正想提醒翠萼,事情已然發生。白拉登委託的書信,我早就拆開看過,確認裡頭只是一張白紙,而根據我的猜測,這張白紙裡頭可能蘊含魔力,待碰到目標人物,便會被觸動運作。   這個猜測,就在此刻具體實現,翠萼拿起了白紙,白紙上閃過一層詭異的紅光,跟著,整張白紙就化成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觸物即焚,持信者首當其衝,就聽見翠萼發出一聲驚心動魄的慘嚎,整個人已經被烈火吞噬,成了一團艷麗的大火球。   火焰燒得太快,假如我不是早就感覺不妙,暗自提高警覺,現在也一定來不及動手。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地獄淫神·冰蘭玉蠍!」   信紙上所燃放的火焰,非常詭異,恐怕不是提個水桶就能澆滅,我別無良策,只能把希望賭在這只最新的召喚獸上,果然,冰蘭玉蠍再度奏功,滿天霜雪飄降灑落,極度凍氣瞬間降臨,那看起來燒得很熱烈的火焰,遇之立即熄滅,化為嫋嫋青煙。   燃燒的時間極短,翠萼算是運氣不錯,因此保住了性命,但全身已有多處被燒得焦黑,傷勢非常嚴重,若不立刻施救,也只是比死亡多一口氣而已。照理說,她死是她的事,少了一個怨恨我甚深的敵人,我應該要偷笑了,但看到她命懸一線,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不管以後的結果是什麼,不能讓她死在這裡!而且,她背後牽涉到的秘密,太不單純,如果她就這麼死掉,所有線索就都斷絕了。)   這麼一來,事情就很簡單了,我急忙發動召喚,把水火魔蛛再次召出。圓桌般大的魔蛛出現,我抱著重傷的翠萼上了魔蛛背部,此時山壁動搖更為劇烈,落石紛紛墜下,我急忙下令,讓水火魔蛛全速奔馳,務必要在最短時間內離開。   「故事上不是都說,壞人總是讓好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既然如此,我怎麼樣都不會讓你死的!給我撐住這一口氣!」   水火魔蛛八爪如飛,看起來像是蠕動爬行,速度卻是如箭離弦,疾逾奔馬,轉眼間就奔出數十尺,更像是能夠自動偵測道路,途中所碰到的幾個岔路,它都立刻找出正確的方位與路徑,迅速朝外頭奔行。   在水火魔蛛的賣力奔馳下,我很快離開了洞穴,當終於衝出洞窟,接觸到外頭新鮮空氣時,外頭只有陽光燦爛,不見黑霧。 第八章 洞房花燭 俏美伴娘   那個大妖人明明都已經用黑霧包圍了大監獄,為什麼會忽然撤走,這實在讓人想不通,但我也無心思多理會,驅動水火魔蛛,直奔亡靈峽谷。   如果監獄外頭還是佈滿黑霧,我就算跑了出來,也是沒路可闖,最後還是得束手就縛,但大妖人把黑霧全部收撤,讓我有機可趁,這點我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說,會出現這種現象,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大妖人身邊出了亂子,他再無法顧到這邊的狀況,被迫撒回黑霧,又或者……   「不好!他該不會提前向我們發動襲擊了吧?」   心急如焚,我全速回奔,生怕回到亡靈峽谷的時候,會看到黑霧包圍著整座峽谷,屍積成山,我方全軍覆沒的慘狀,憂心之下,甚至沒時間顧到未來去了哪裡,只能朝半空發射火箭煙花,如果這小子看到,就會依照我們先前的約定,自己想辦法回去。   一路匆忙趕回峽谷,水火魔蛛雖然奔走甚疾,但本身並非是擅長高速競走的淫神獸,這樣子狂奔趕路的結果,透支過度,快要到峽谷時,它開始口噴白沫,週身冒煙,連我踩站在它背上,都覺得燙腳。   不久,水火魔蛛不堪負荷,瞬間消失,我抱著重傷的翠萼,一下子滾倒在地,心裡暗罵,這個水火魔蛛真是沒有職業道德,說消失就消失,招呼也不打一聲,比之前的淫獸群可差得多了。   值得慶幸的一點,就是遠遠眺望,亡靈峽谷平靜依舊,不像是出了什麼事的樣子,我最擔憂的事情沒有發生。當我終於抱著翠萼,跑回峽谷,大批精靈迎了上來,倫斐爾隨後也趕到,看見這傢伙,我確實鬆了一口氣,知道峽谷內平安無事。   倫斐爾看到我手上抱了個「黑人」,大為詫異:「這……這誰啊?是未來嗎?」   「是啊,這是未來,才出去一下,你就不認得了嗎?」   「他怎麼被燒成這樣?而且……怎麼體型還大了兩號?」   「好問題,下次碰到那個老妖怪,你自己去問他吧。」   與倫斐爾鬼扯幾句,鬼婆華更紗也已經聞聲而出,我急忙走上前去,請她出手施救。身為惡德醫者,華更紗眼力絕倫,當然不會把翠萼看成是未來,相反地,她眉飛色舞,喜道:「太好了,這個素材不錯,你是特別替我帶來功德會的第一號素材嗎?我馬上著手,先做陰道重建,然後再植皮治療,來,你來幫手,替我脫掉她的內褲。」   「……鬼婆,和你剛登場的時候相比,你現在怎麼越來越搞笑了?是不是以後要轉職當丑角了?」   這種話也只能開玩笑說說,比起華更紗變成丑角,我們這裡的大家變成死人的機率還高些。我制止了華更紗脫重傷者內褲的動作,請她認真地治療這個只剩下半口氣的女人,千萬要把她救活過來,之後,就有人來向我報告,織芝已經清醒過來了。   「哦!這真是太好了!」   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消息,我急急忙忙趕去。織芝甦醒之後,馬上就進入狀況,在冷翎蘭的協助下,已經開始對末日戰龍的調整工作,此刻兩人都在放置末日戰龍的庫房裡。   當我興高采烈地推門而入,第一個見到的,就是那張久違的甜美笑靨,認真說來,其實沒有分別很久,但這些天來我所見到的她,一直都只是被困在晶石內的沉睡面容,直至此刻,才終於見到了她的笑。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我一直這麼相信著,你果然來了。」   這是織芝對我的第一句話,聽了確實讓人心頭有股暖意,我並不是為了要織芝感謝,才做這麼多事,但聽到她這樣說,還是讓我有股自豪。自始至終,我守住了當初在薩拉城的諾言,對於這麼一個肯把心用在我身上的女孩,我盡了全力去守護她,沒有讓她失望。   穿著一身工作服的織芝,朝我撲了過來,結結實實地將我抱住,小巧纖細的身軀,在彼此緊貼的瞬間,傳來暖暖的體溫,一切感覺是那麼美好,若說有什麼比之前更好的,那就是和在薩拉的那晚相比,旁邊還多了一個俏生生的美人。   冷翎蘭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我們,由衷替我們的重逢感到喜悅,這是一個以前絕對沒法想像到的事,所謂人事變化之奇,大概就是這樣了。   抱著織芝小巧纖瘦的香軀,這種感覺非常舒服,要是可以,我還真想順便做點別的,但一來顧忌冷翎蘭在旁,二來剛剛闖過試練洞窟,看了那麼多驚心動魄的畫面,心裡不是很平靜,又怕大妖人那邊有什麼意外狀況,忽然大舉殺來,只有把心頭的邪念收斂,先處理眼前的正事。   「能不能先告訴我一下,那條戰龍……」   說話的時候,我沒有忘記瞥看一眼,確認末日戰龍還是像模型一樣,以那種可笑的形態直立著,看不出織芝有對其做什麼調整,不過,我本身不是這方面的行家,看不出來也是正常,正當我想要詢問工作進度,冷翎蘭忽然伸出手,不讓我再說下去。   「別說那些,現在是說正事的時候。」   「啥?呃……我就是和你們談正事啊,現在有什麼正事比這個還正的?」   「當然有啊,比如說……」   冷翎蘭說著,正與我相擁的織芝,突然有了動作,一下子蹲了下去,手往下一拉,便將我的褲子整個拉下,該露的東西自然也露了出來。   「你們……」   我還來不及抱怨,冷翎蘭已搶先動作,配合織芝的行動,一下就抱住我上半身,她胸前那對渾圓肉團,擠壓在我的胸口,我由上往下看去,那條乳溝已經被擠得彎曲變形了,兩團雪白的美乳,峰巒層疊,呼之欲出。   這幕景象不管看多少次,都會讓我熱血沸騰,而我伸放在冷翎蘭背後的手,湊巧捧住她的翹臀,在兩具身體的廝磨下,手指前端還伸進褲裡,觸碰她那細滑的臀肉,驚愕發現裡頭居然沒穿內褲,心頭一震,肉莖隨之頂起。   本來這一下,應該頂在冷翎蘭的小腹上,但肉莖正被織芝捧在掌心,受「神之手」的天賦異能影響,又是酥麻、又是灼燙,比平時都好像更硬上幾分,感覺起來像根鋼棍似的,硬到連自己都快受不了。   「我們什麼?都已經這樣硬了,你不會說自己不想要吧?」   冷翎蘭笑著說話,神情嬌俏嫵媚,雙唇艷如桃李,我看到她輕啟的雙唇,情不自禁,趁她話說完,嘴唇還來不及合上時,馬上吻上她的雙唇,舌頭伸進她的口內挑逗香舌;雙手也大膽的完全伸入短褲內,大力地搓揉兩瓣細緻的臀肉。   雙唇被吻,冷翎蘭一點抵抗都沒有,主動回應,不停地在我上身磨蹭,香舌也配合地跟我纏綿起來,胸前兩團軟肉磨得我心癢難耐……   熱吻同時,我側眼往下瞥看,瞧著織芝的清秀容顏,瓜子臉白白淨淨的,精靈血統的耳朵又尖又長,配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小巧微翹的雙唇,吹彈可破的肌膚,再加上一頭橙色的秀髮,確實是一名出色的精靈美少女。   容貌出色,穿著也是引人注目,不曉得是否出於刻意,織芝並不是穿著在晶石內的那一套工作服,上身是一件白色U字領的絹衣,露出一條深深的乳溝,隱約還露出淡紫色內衣的輪廓,還是那種剛好遮住乳蕾的半罩杯胸衣。   上半身火辣到爆,織芝下半身穿著一件低腰超短的藍色短褲,手上還捧著我的肉莖,快速摩擦,我除了感受那至高無上的波動刺激,眼中更看著她因為動作,不住顫動的奶子。   論胸部的大小、形狀,冷翎蘭與織芝不愧是情若姊妹,兩人都是渾圓的C罩杯美乳,織芝的肌膚白些,冷翎蘭的奶子挺些,但因為織芝的體型嬌小得多,相形之下,胸部看來簡直是偉大,格外刺激。   正看得過癮,下半身傳來的刺激感受,一下激增數倍,低頭一看,織芝除了用她柔嫩光滑的玉掌貼住肉囊摩擦,更張開小口,將肉莖的前端含住,靈巧的舌頭很快便纏了上去。   「嘖……嘖……嘖……」   一名甜美可人的精靈美少女,一上一下地用小嘴套弄著我的肉莖,眼角還不時地看向我,嬌媚的眼波不停地向我發送。這甜美的一幕極為動人,但我無法專心享受,因為本來與我熱吻的冷翎蘭,突然撕開了我胸口的衣服,朱唇朝下吻去,吻在我胸口,與織芝配合,名符其實地上下夾攻。   「舒服嗎?」   冷翎蘭抬起頭,眼角滿是笑意。   「嗯……這招真厲害,你們兩個商量好的?」我撫著冷翎蘭的黑髮說話。   「別管那麼多了,你在外頭出生入死,這是給你的一點獎勵,你該不會說什麼正事不正事的話來煞風景吧?」   「體諒男人在外出生入死,這不像你啊,唔……」   話說到一半,織芝的小嘴對著肉莖呵氣,從口裡吐出的熱氣噴向肉莖,暴露在冷空氣中的肉莖受到刺激,馬上又脹大了一點,織芝伸出舌頭,把肉菇縫口分泌出來的黏液舔了舔,笑道:「醒來聽二公主說了你們的關係,我簡直不敢相信,天底下的事,居然會這麼出人意料的。」   「哈哈,化敵為友,大家都喜歡干,這不算出人意料啊,反倒是……」   連續的刺激,我終於也忍耐不住,決定反客為主,冷翎蘭察覺到我的意圖,掩著笑退到一旁,正在替我吹吮的織芝,走避不及,一下就給我撲倒在地,才嚷了一聲,藍色短褲被拉脫了下去,露出兩團有若新剝殼雞蛋的白嫩屁股。   「反倒是今天你們兩個一起被我干……不,是你們主動來幹我,這種事別說你們想不到,就連我都想不到啊,哈哈哈!」   我笑著開始擺弄織芝,織芝被我壓在身下,雪臀直接與肉莖接觸,當然知道我要幹什麼,連忙道:「不行啦,公主殿下身份尊貴,就算要做,也不能先找我啊,這樣不合規矩,你先去找她啦!」雖然嘴裡這麼說,但織芝的屁股還是緩緩搖著,用她的臀肉摩擦著硬挺肉莖。   我不理會她的話,側過頭望向冷翎蘭,只見她掩口微笑,卻對我比了一下大拇指,似乎是非常支持我的意思。既是如此,我豈有不發的道理?便將肉菇沾了沾精靈美少女的淫蜜,開始擠進她已濕淋淋的花谷裡。   當肉菇剛擠進花谷口時,織芝張大嘴巴驚呼,「啊……慢點……太久沒東西進來了……」於是我放慢速度,先抽出一點再進去,這樣來回幾次後終於完全插到底了,但還有一小截露在外面。   我一邊緩緩地抽動,一邊問說:「太久沒東西插進去?我相信倫斐爾不會動你,但二公主沒有拿東西插進去嗎?」   冷翎蘭本來在旁邊偷笑,一聽到我這樣說,馬上知道不妙,想要使眼色阻止,但織芝正閉著眼睛,享受那份漸漸增強的久違快感,聽到我的問題,不疑有他,一邊輕聲地呻吟,一邊回答:「有啊……但公主很體貼人的,拿的東西都不大,是……唔,我偷偷照著你的樣子和尺寸做的……」   我聞言大笑:「全阿里布達的男人都猜得不錯,你們兩個果然偷偷搞同性戀,和霓虹玩同一套花樣。」   織芝這時才知道上了當,被我套出了話,又急又羞,但還不及分辯,就被我加快衝刺節奏,強烈快感沖腦,一張口就是連串嬌哼,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我看見織芝因為強烈快感而弓起了背,便順勢把手伸到她胸前的美乳,大力地搓揉起來,飽滿又柔軟的手感,確實令人迷醉,於是我把她上身一直沒脫的絹衣上拉,從背後解開她淡紫色的胸罩,兩顆C奶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   因為織芝是彎腰趴著,這樣一來,奶子就顯得更大了,我一手握著一顆美乳,一邊加快速度,還把剩下的一小截完全插進去了,頻繁地深入挺刺,幾乎讓織芝翻了白眼。   冷翎蘭站在一旁,眼神迷濛,看著我和織芝的交合,目光落在織芝的胸口,隨著那兩團白兔似的美肉上拋下甩,越來越顯得迷醉,呼吸都變得粗重。   我注意著冷翎蘭的神情,心中暗笑,抽插動作更為賣力,道:「織芝,胸部好像變得比以前大了啊,你沒有男人,怎麼會變得這麼大?該不會是被你的假男朋友弄成這樣大吧?你們兩個是不是天天都躲起來搓奶啊?」   「啊……沒、沒有天天,大概每三、五天才一次……啊……」   「你們兩個淫婦,除了搓奶之外,沒有做什麼別的嗎?」   「……殿下她……每次……都讓我……讓我……」   織芝的話還沒說完,冷翎蘭忽然一個箭步竄前,抬起織芝的下巴,猛地就吻在她最親密下屬的唇上,這一下太過突然,抽插中的我都看傻了眼,暗自讚歎彼此不愧有血緣關係,淫亂起來真不得了。   這一下的刺激效果很強,對織芝的作用尤其明顯,被冷翎蘭這樣深吻,織芝甚至是立刻就高潮了,軀體不停地抖,陣陣淫蜜狂噴,在一聲喊不出來的尖叫中高潮沖頂了。   操完了織芝,固然是志得意滿,腦裡也知道不能在這裡花太多時間,還有正事要辦,但我還未射出,而且人家都已經擺明要讓我搞雙飛了,我搞完一個,不搞第二個,以後不曉得還有沒有這種好機會。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奉行的原則沒有那麼複雜,就只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明知道現在該理智行事,但美肉在前,要我不把它吃下去,這點實在是做不到,哪怕不能讓冷翎蘭、織芝翹著屁股,給我輪流幹,起碼也要幹完冷翎蘭,否則,今天我連這點小小障礙都解決不了,他日又怎能將月櫻、冷翎蘭一起哄上床去雙飛呢?   這些盤算在腦中閃過,冷翎蘭已開始脫去身上衣服,把她那一身因為長年練武而結實若雌豹的胴體露出,我熱血沸騰,正要從織芝身上離開,織芝卻緊摟住我,要我有點耐心。   「耐心?難道有什麼好東西在等我?」   我頗覺詫異,就見冷翎蘭朝這邊看了一眼,神情奇特,然後在一個桌子上平趴了下來,用她那渾圓結實的屁股,正對著我。   雖然沒做解釋,但出於默契,我不是猜不到她想幹什麼,一下子只覺得怦然心動,確實有一種收到大禮的感覺,不過……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織芝都救醒了,還玩得這麼過頭啊?   「到時候了,新郎倌,洞房去吧,不能老是把時間花在伴娘身上,這樣是違規的呀。」   織芝笑著推了我一下,讓我自她身上離開。我退了出來,挺著越發怒勃的凶器,朝著冷翎蘭走去,來到她身後。   冷翎蘭的肉體,我早就看熟了,但每一次的凝視,都仍能感受到她的魅力,此刻她就趴在這裡,秀髮披垂,我兩隻手撫摸著她那渾圓又有彈性的臀部,捏了捏,又嫩又結實,手感真是好!   以臀部的美感來說,我最喜歡阿雪的白嫩豐滿,肉乎乎的,最是動人,但冷翎蘭結實的屁股上一點沒贅肉,又圓又翹,由於長年練武的緣故,手感光滑,富有彈性,而在股溝之中,若隱若現的小菊蕾……   我吞嚥了口饞沫,為了看得更清楚,我用雙手一邊一個分開她的兩股,一個美麗的菊花終於出現在我面前。   一圈圈紋路由中間放射性的展開,色澤呈淡粉色,我輕輕用食指觸了一下,菊花口直向裡縮,像海參一樣緩慢吐縮著。   這麼一名冰山大美人,翹著屁股趴在我的面前,這裡頭的特別意義,確實讓我有種洞房花燭夜的緊張感。   我把冷二公主的臀肉向兩邊擠開,讓菊蕾盡量擴大些,我的中指就輕輕向肛菊裡推進,才伸入一個指節,她菊口的內壁向內緊縮,緊緊夾咬住我的中指,我的手指使勁向內插入,直到中指整根沒入。   冷翎蘭前面的膣道,緊窄得異乎尋常,是最讓我回味的妙處,相形之下,後頭的肛菊雖然也緊,卻還比不上前頭的美妙,只是那種未曾有人侵入的新鮮感,獨具特殊意義。   中指慢慢在她的肛菊內像作愛一樣抽送,過了幾分鐘,她的肛菊隨著抽插適應了手指,漸漸地發熱,變得鬆軟了些,應該是可以承受進入了。   「可以嗎?屁股繼續翹那麼高的話,哥哥就要進來羅?」   冷翎蘭沒有說話,卻把雪白的屁股往後頂了兩下,催促著我的進入,儘管沒回答有些掃興,但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在冷翎蘭身後調整好姿勢,肉莖上仍沾著織芝的蜜液,是最好的潤滑,跟著雙手扶住她的兩胯,兩個大拇指把她的臀肉掰開,抬起濕淋淋的肉莖,滾燙的肉菇頂在她緊繃的肛菊口,來來去去頂了半天,終於對上了位置。   下身一使勁,「撲」的一聲,終於把肉菇擠入了冷二公主的肛菊口,一下子夾得緊緊的,就聽見她悶哼一聲,像是被敵人砍了一刀似的,緊繃的軀體不住顫動,連我都感受得到她的痛楚。   肉菇的前端,感受到溫暖的熱流,我想應該是初次開肛的落紅,這種時候說別的也沒有意義,於是便深吸一口氣,肉莖向她的直腸深處一點點挺進,這種緊密滾燙的感受,確實也很迷人,雖然沒有前頭的驚人出水量,可是溫度更高得多,別具美妙。   初進去時,肛菊口的括約肌,箍得最緊,很不容易突破,一旦肉菇進入到直腸以後,就完全沒有抵抗地讓人長驅直入。肛菊洞口的那圈括約肌,箍得肉莖舒服極了,滾燙的腔道緊緊包裹著肉莖,要不是因為最近幾天,都在和冷翎蘭日夕交歡,習慣了她膣道的強大壓力,現在可能就已經噴射出去了。   我定了定神,使勁向內推進,一直突到肉莖的根部,再吸了一口氣,雙手扶住她雪白的屁股,緩慢在冷翎蘭的肛道內抽送起來。   這時,外頭隱隱約約傳來聲響,好像發生什麼騷動。這座庫房的巖壁厚實,隔音效果不錯,外頭的聲音會傳到這裡來,這騷動肯定不小,照常理來推測,要嘛是鬼婆在外頭惹了什麼麻煩,再不然……就是大妖人殺來了。   (大妖人殺過來,那可不得了啊!外頭火燒屁股,我還在這裡乾妹妹屁股,等會兒一票人衝進來,就很難看了。)   我感到猶豫,但織芝在這時來到我身後,赤裸的香軀與我相貼,柔軟的少女胴體,幽幽香氣,比什麼春藥都更刺激人心,尤其是當她繞到我身前,吐氣如蘭,吻著我的胸口,瞬間暴沖腦門的熱血,我再也顧不得什麼別的,放下一切,賣力衝刺。   「嗯……哥哥……你……你動啊……」   冷翎蘭忍著疼痛,催促我動作,鮮血的氣味刺激,我的動作越發狂暴,一把抓住冷翎蘭的長髮,像騎馬的姿勢一樣,以背後式幹著這個美女,肉莖在她的肛菊內進出,左手像抓住韁繩似的前後拉動長髮,右手探到胸前,撫摸揉捏她那對圓潤的美乳。   騎在這匹俏美的駿馬上,征服的慾望達到了高峰,一次又一次使勁抽送,我的肉莖在少女肛菊裡頻繁出入,在激烈的交合動作中,美麗的精靈少女也起了輔助作用,一下在我身上忙活,一下又到冷翎蘭那邊,接吻、愛撫,若這真是洞房花燭夜,她就是一個最稱職的陪嫁伴娘。   最後,我提著肉莖,用最屈辱的姿勢,像一對公狗、母狗般地交媾,頻頻操著冷二公主的雪白屁股,一邊操還一邊把她趕爬著向前,推著桌子往前移,這樣具有征服快感的畫面,我真是想也不曾想過。   「……啊啊……哥……啊……要死啦……不行了……不行了……啊……我屁股快裂掉了啦……啊啊……妹妹……啊……」   嬌美的哼聲,獸性的衝動,讓肉莖越來越硬挺,但外頭頻頻傳來的騷動,是有人在喊打喊殺,不但有爆破,還有人瀕死前發出的慘嚎,情況相當嚴重,是一場很激烈的惡戰,我不能不分心注意,想要早點結束這邊的享受。   忽然,一種奇異的暖流,從冷二公主的肛菊中傳透過來,透過肉莖,進入我體內,這種感覺極為奇特,我一下子打了個哆嗦,肉莖在冷翎蘭又緊、又窄、又滾熱的肛道內,抽送了二十多下以後,開始噴射出來了。   「唔……」   織芝適時地湊近過來,用她白皙柔嫩的身軀,貼在我身前,雪白的C奶在我胸口摩擦,與我交舌熱吻,頻頻發出嬌媚的哼聲,我下意識地向後拉住冷翎蘭的長髮,肉莖深深插入肛菊的盡頭,肉菇一縮一放,噴出大量的滾燙的精漿,全射進初開的處女肛菊中。   噴發之後,肉莖逐漸變軟,緩緩脫出,我看著冷翎蘭疲憊的樣子,白嫩如脂的美臀上,沾著紅斑點點,著實使人憐惜,心裡一動,想要說話,冷翎蘭卻自己爬了起來,凝視著我,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你沒事吧?身體覺得怎麼樣?」   「我?我怎麼會有什麼事?你剛剛破身,你的身體才……」   一句話脫口而出,我這才注意到,冷翎蘭臉色蒼白,剛才一輪交合,她明顯虛耗不少,相當奇怪。   很明顯的一件事,此刻的冷翎蘭極不適合投入戰鬥,別說內元虛耗,肉體也剛破身,痛楚牽制動作,哪可能上陣去戰鬥?   「糟了!」   去門口探看狀況的織芝,急急忙忙跑來,身上只裹了一塊剛剛扯來的長布,表情急惶:「外頭黑霧漫天,是那個大妖怪殺來了!」   這真是最壞的消息,我所擔憂的狀況終於發生,眼下激戰在即,冷翎蘭卻弄成這樣,不但折損一大戰力,搞不好連逃跑也有問題,真是麻煩大了。   「現在怎麼辦?這裡有沒有後門?我們三個還是先想辦法逃吧!」   我想著要開溜,冷翎蘭卻掙扎著起身換裝,看樣子是要衝出去作戰,我想要阻攔,這時忽然聽見外頭傳來狂笑。   「……形神合一,這偉大的力量……我還會更強,我還可以更強啊……」   笑聲狂傲,正是那個大妖人的聲音,看來他遊魂歸體的進度比預期中快,居然提早來襲,而且力量也較之前更強,這實在是我們的霉運。   不過,世事難料,盛極而衰,就當這聲狂笑如雷震耳,弄得我們耳裡嗡嗡作響,笑聲卻突然變成了哀嚎。   「……我、我的身體……哇啊啊啊啊……」   慘嚎聲最後化成一下震天巨爆,震波之強,庫房大門裂開,地面劇烈震動,讓我們險些站立不穩,但這一下巨爆過後,庫房之外,雲開霧散見青天,什麼黑霧也沒剩下,只餘下我們無盡的錯愕。   ……難道,真有那麼好運,大妖人自爆,一切就這麼結束了? 第三十七集 索藍西亞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蘭蘭與織芝齊齊向我投懷送抱,又是搞屁股又是中出,就算是慶祝大妖人自爆,也不可能搞得這麼盛大吧?   這兩個小妞究竟暗中計畫著什麼?難道與月櫻姊姊突然急病的消息有關?   早知老爸老媽不可能是純愛交往,但從茅大叔口中聽到舊日真相……又是下藥又是強暴,從不要不要玩到不要不要停,有這種變態父母,身為兒子的我仍覺面上無光,而更勁爆的是,我竟然有個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就說妖怪是打不死的,沒道理潛伏日久處心積慮的大妖人真的自爆身亡,他…他……他變成末日戰龍啦! 第一章 莫名其妙 無疾而終   索蘭西亞之內的變化,以一種沒人想得到的方式,徹底失控,甚至有可能因此直奔終點。   大妖人籌謀多年,苦心孤詣想要魂體合一,其回歸原身之後威力恐怖,可想而知,他在華爾森林中進行魂靈歸體,我們這邊日日夜夜惶恐不安,就怕他忽然從華爾森林中殺來,我們這邊無法抵禦。   這幾天裡頭,恐怕以倫斐爾為首的精叢們,沒有一個能好睡,唯一能夠保持鎮定,全然不被大妖人影響情緒的,也只有雷曼與琳賽,不過他們兩個狀態特殊,不能拿來舉例。   不管人們心裡有多恐懼,該來的麻煩總是會來,我回到峽谷之後不久,濃密黑霧遮天蔽日,朝著峽谷這邊湧來,讓所有精靈以為是世界末日到了。屈指算來,現在其實還未滿七日之期,但魂禮合一到底要花多久時間,誰也說不準,大妖人天分夠、經驗老到,提早完成,那也毫不出奇,又或者他當初說七天,根本就是詐我們的。   總之,看到黑霧漫天而來,精靈們心膽俱裂,只是強撐著激勵同伴不能放棄,就算死也要奮力一搏。很可惜的一點,就是敵人並非強屍、魔獸,而是甚至連實際形體都沒有的黑霧,就算有心拚死一戰,又能怎麼去戰?想拚死卻死得毫無價值」這就呆精靈們之所以膽怯的理由。   魔法世界的原理,以虛擊虛,水來土掩,黑霧雖然無形無體,但如果發動一些威力強絕的魔法,或焚燒、或吞噬,還是有辦法對付的,只不過面對這麼大面積的黑霧,連天空也遮蔽,要發動魔法反制,恐怕不是一兩個魔法兵團能夠做到,精靈們的最後希望,就擺在那個號稱史上最強的魔法兵器,末日戰龍的身上了。   末日戰龍未得核心,又沒有操縱者,不能啟動,這一直是精靈們的隱憂,好不容易織芝·洛妮亞甦醒,有了一線生機,但末日戰龍還在調整,心腹大患卻先發制人,殺到門口,這個情況就不妙之至。   為了爭取時間,倫斐爾一面遣人通知織芝,一面率眾抵抗,但面對滿天的黑霧,他們所謂的抵抗其實就只是無效攻擊,用魔法胡打亂轟,聲光效果看似驚人,可是一點實質意義都沒有,即使把黑霧轟散了一小塊,也不代表就是造成了什麼傷害。   大妖人不是挨打不還手的和平主義者,事實上,這個死妖怪連慈悲兩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面對倫斐爾等精靈的豁命攻擊,黑霧只是隨便掃動幾下,所過之處,生物的血肉瞬間被吞噬乾淨,僅留骨架與衣服墜地。   這種死法已經夠可怕了,但更驚人的是,黑霧所過之處,造成的死傷並不是只有一種,也有些受害者血肉完整,只是全身骨架、經絡,被黑霧入體蝕侵一空,如斕泥般癱死在地上;還有些精靈碰著黑霧,自忖必死,哪知道只是渾身衣物被黑霧蝕去,光溜溜地裸裡丟臉。   大妖人做得到這一步,足見他對氣態身體的操控,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則讓情勢更進一步惡化。   一眾拚死抵禦的精靈,忽然壓力一輕,在地上蔓延的黑霧,一下子被吸捲上天,而天空中的黑霧也旋轉聚合,在旋風之中,慢慢匯聚出一個身影。那個黑風中的龐然巨影,形態看起來很古怪,似人非人,似龍又非龍,在黑暗中又閃爍著莫名的彩光,實在是一幕瑰麗奇幻的景象。   根據倫斐爾的說法,當時天空中的美麗色彩,彷彿千百顆寶石一起閃動,只不過黑風、黑霧遮掩,看得不是很清楚,沒法形容得更具體,實在令我扼腕。然而,大部分的精靈們想看得更清楚一點都不成,因為在彩光閃動的同時,一股無比巨大的能量同時彙集,形成驚人的靈壓。   之前四元陣組成時,曾釋放出讓人為之屏息、折腰的重壓,這時天空中的靈壓雖然沒有那麼凝重,卻也不可小觀,像是多個大型魔法一起運作的恐怖能量,被凝聚、壓縮在天上的龐然巨影內。   若這是猛招發動前兆,轟擊下來的魔法,肯定具有毀天滅地之威;若這是大妖人回歸原身,魂體合一的最後一步,當他完成整個程序後,隨便出手一下,底下就算不全軍覆沒,也要死傷大半,精靈們心驚膽顫,就怕大妖人動手,而更糟糕的麻煩,則是這股能量還在不住增強,不住攀升。   「……形神合一,這偉大的力量……我還會更強,我還可以更強啊……」   天上傳來轟隆隆的雷聲與狂笑,大妖人似乎想讓所有人分享他的喜悅,這陣狂笑震耳欲聾,空中風雲疾走,大妖人的形骼越來越清晰,從龍形迅速凝化成人身,而力量也一如他所言,不住往上攀至新的巔峰。   形神合一,籌謀十幾年的大計,就在所有精靈的眼前實現,從這天地風雲色變的聲勢來看,確實不枉大妖人這麼長久的謀劃與忍耐。照理說,峽谷中的所有精靈,今日是必死無疑,大妖人得到肉體實軀,力量攀升至新的巔峰,沒理由不宰光精靈立威,但世事難料,往往就在飛龍在天的輝煌一刻,樂極生悲。   「……我、我的身體……哇啊啊啊啊……」   震耳的狂笑聲,一下子變成了痛楚的哀號,大妖人彷彿正承受著無上疼痛與驚恐,慘叫聲聽來滿是懼怕的感覺,這是我從未在他口中聽過的聲音。   精靈們都還在地上神不守舍,沒有多少人能注意天上的異變,只有倫斐爾拼著風險抬頭仰望,看見大妖人本已聚合顯形的身軀,竟然出現了裂痕,裡頭射出一道道只能用「狂暴」來形容的強光,緊跟著,強光掃向四面八方,驅散了一切,化作一下震動天地的巨爆。   這一下爆炸的威力之強,幾乎要把天空開一個洞,但也幸好爆炸的地點是在天上,當暴風與衝擊波掃向四面八方,將方圓數百里內的天空閃成一片炫目強光,跟著又形成火雲朵朵,延燒十方,地面上所受到的影響就小得多。   假如爆炸地點是在華爾森林,這下子肯定會變成生態浩劫,不曉得有多少樹木要遭殃,但幸好峽谷中都是堅石巖壁,面對衝擊波與高溫熱浪襲來,整座峽谷都在搖晃,無數細沙碎石簌簌而下,地上的精靈們都被震倒,沒有人能站起身來,不過,伐分鐘過去,爆炸威力消失,精靈們重新站直起身,倒沒有什麼嚴重的傷害。   倫斐爾仰望天空,空中只見清朗白日,萬里無雲,什麼黑霧、黑風都已經不見,一切如常,感受不出半點邪惡氣氛,剛才那一場命在頃刻的生死之戰,彷彿只是不真實的夢境。   所有精靈的心中,都只有一個共同的疑問︰大妖人……到哪去了?怎麼了?   從所發生的種種來判斷,那個幾乎是不可能被消滅的大妖人,已經在大爆炸中身亡,煙消雲散,但任誰也無法相信,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等好事?大家明明都快要手牽手下地獄了,才一眨眼,不只死裡逃生,連敵人都被消滅,真是中彩票都沒有這麼好運道。   這種情形,不僅是精靈們為之呆愣,就連急急忙忙跑出來查看狀況的我,都對這種狀況傻眼。   「大家不要鬆懈警戒,不過……也不用繃得太緊,先分兵在附近搜索看看,其餘的都先去休息,不然累垮了什麼也做不了。」   我代替倫斐爾下令,讓精靈們開始動作,不要一個個站在那邊扮強屍。倫斐爾的表情看來很迷惘,這個一向英明強悍的精靈王子,碰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也是慌了手腳,看到我來,張口欲問,我搶先道︰「單從跡象判斷,這很明顯是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   「是啊,別看大妖人自信滿滿,其實魂體合一這種事,可以很簡單,也可以是超高難度,若是後者,只要一個小程序出錯,能量轉換不到位,馬上就是毀滅性的大災難,就像現在這種情形。」   「你說的這個我懂,但……」   倫斐爾的懷疑很正常,不只他難以接受,連我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魂體合一確實是高難度魔法,這點不假,可是那個大妖人何等厲害,要說他因為什麼疏忽,或是什麼差錯,導致自己把命送掉,實在說不過去,假若他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就應該是躲在某個極為隱密的地方,完成了魂體合一,這才出來肆虐,怎會在我們面前囂張耍帥,最後落得如此下場?   「唔,如果這一切不是巧合或疏忽,那麼……會不會是人為呢?」   我的話點醒了倫斐爾,他很疑惑地看著我,琢磨著人為兩字的意義。   和大妖人的老奸巨猾相比,我和倫斐爾這種級數的小策士,根本是廢渣,只配被他耍著玩的,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這世上絕頂智者的競爭中,大妖人未必就能獨領群峰,在他算計我們的時候,搞不好也正落入別人的算計中。   那麼,有人可以扮演黃雀的角色,把大妖人狠狠暗算一計嗎?   還真的有。   這個人當年佈局設計,搞掉大妖人,令他魂體分離,更將他的軀體帶到索藍西亞,封藏在試練洞窟裡,如此神通廣大,要說有什麼厲害後著,第二次擺了大妖人。道,那也不足為怪。   海賊王·白拉登!   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懷疑,大妖人在索藍西亞搞出那麼多事,驚世駭俗,自拉登這傢伙狡若老狐、奸猾似鬼,情報又靈通,怎麼可能不曉得?又怎麼可能不做處理?雖然說他委派我和華更紗同來,但事先什麼話都沒說清楚,事後又沒給足支援。真要說是靠我們來阻止大妖人,實在太過勉強,要講我們兩個是疑兵,轉移敵人的注意力,那還說得過去。   那麼,若我們只是疑兵、棄子,真正的主力一擊又在哪裡呢?白拉登總不可能瘋狂到完全不把大妖人放在眼裡,任他脫困、回復實力也無懼吧?有些嗜戰好武的狂人,會喜歡製造敵人來向自己復仇或挑戰,但白拉登不像是這種人。   現在想來,答案應該很簡單,當年大妖人的軀體,是白拉登親自放置在試練洞窟的,就算他對敵手有點尊重,不把那具身軀大卸八塊,但一路上做點什麼手腳,都是輕而易舉的事,要對付這種強敵,他做了手腳是正常,不做反而奇怪。   以大妖人的精明,不可能沒想到這一點,但這具身軀對他實在太重要,魂體合一是不能不完成的心願,就算明知道有風險,還是只能把這個誘餌吞下去。當然,我相信大妖人在魂體合一之前,也曾反覆做過檢查,生怕被老敵人擺了一道,但從目前的情形看來,只能說是白拉登技高一籌,大妖人最終還是敗亡在他手裡。   (如果誰論都沒錯,這就是最合理的解釋了,除非那個老妖怪復活過來,否則也沒人能向我解釋說明了……)   我皺起眉頭,想著整件事中的太多疑點,與倫斐爾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幾句之後,我們雙方都發覺不對,明明彼此從不友善,在這裡說上大半天的話,這劍很奇怪嗎?   被派出去巡查狀況的精靈們陸續回來,聽他們的報告,周圍沒有任何異狀,風平浪靜,也沒有任何受到操控的生物在附近活動,看起來是完全解除危機了。   聽到這個回報,我是鬆了一口氣,但倫斐爾可沒這麼輕鬆,既然大妖人完蛋了,他身為索藍西亞的領導人,就要立刻準備收復華爾森林,雖然誰也不能保證,大妖人掛點之後,那些受到操控的精靈能否回復正常,可是情況總比之前要好得多。   倫斐爾要去忙他的事情,我也有我的事情要處理,但華爾森林之內的狀況,我仍關心。   茅延安為了掩護大家撒退,失陷在華爾森林之內,現在不知是死是活,就算沒法把人救回來,起碼也看看能不能收屍,或者……至少把那根異寶回收吧。   阿雪、羽霓、夏綠蒂、碧安卡,四個人被大妖人控制,組成四元之陣,和能牙戰兵兩敗俱傷,到底實際的情況如何;也是只有重新探勘現場才知道,其他的囡人也就算了,阿雪是我心頭最放不下的人,怎樣都要探個明白。   不過,大妖人完蛋了,華爾森林內情形未明,我單槍匹馬一個人進森林,辦不了什麼事,還是得借助倫斐爾這邊的人力。我自己這邊找人幫手也可以,但華更紗正在替翠萼急救,分身無暇;冷翎蘭……唉,剛才玩得太瘋,二公主的處女屁眼開花,行動不便,我也不想讓她忍著痛楚,與我一起進森林。   「王子殿下,我有些事情想拜託你,看在大家並肩奮戰的分上,你替我在森林裡找幾個朋友的下落吧。」   我所委託的事,對倫斐爾是舉手之勞,他吩咐手下辦就好了,聽了我的話,他點了點頭,我預備離開,先去向冷翎蘭、織芝略做交代,就要跟著進入華爾森林,哪知倫斐爾把我叫住。   「呃……有件事,是剛剛收到的消息,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是你潛入森林時收到的……」   倫斐爾表情不對,看來並不是什麼好消息,我心頭頓時一緊,不曉得是什麼地方或什麼人出事了。假如是什麼天災人禍,群眾倒霉,那我就可以鬆口氣,畢竟這世上我真正關心與牽掛的對象,少之又少,如果真要在我的親友之中選一個受害,我想……詠夕之瘠氈扣擊,私應診還承受揭住。   可惜,天不從人願,從倫斐爾口中說出的消息,偏偏就是踩著了我的痛腳。本來我還以為,可能是李華梅的惡耗,因為變態老爸太過強悍,他敢死,天也不知道敢不敢收,而李華梅在東海一戰中失蹤,生死未卜,傳壞消息來只是早晚的事,卻不料倫斐爾給了我一個意外的答案。   「什麼?冷月櫻冷議長病……病倒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我知道月櫻天生媚骨,體質贏弱,經常生些小病,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了,但她身在帝王家,每天補藥、補品多到可以拿來漱口,長期調養之下,並沒有什麼大病,這是我很清楚的事,所以之前每次收到金雀花聯邦的情報,聽見月櫻身體微恙,我都不以為意。   可是,倫斐爾所告訴我的情況,月櫻並不僅是微恙小病,是在辦公的時候,忽然咳血不止,昏迷過去,立刻被周圍的部屬送去搶救,截至這個情報送來為止,都還沒有甦醒過來。   「冷議長急病倒下的事,已經被封鎖消息,目前是最高機密,這個消息是秘密護往阿里布達,要傳給冷二公主的,二公主不在,情報才從那邊發過來……你的臉色怎麼那麼壞?我只是要你把這消息傳給二公主而已。」   月櫻與我的關係,不是絕對秘密,但也還不是人盡皆知的公開關係,我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在倫斐爾面前保持鎮靜,表示會把這些事轉告冷翎蘭。   當我急急忙忙再跑回倉庫,看到剛剛著裝完畢的織芝與冷翎蘭,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們兩個就搶先發問,想知道外頭的情況怎麼樣,我隨口解釋,同時也注意她們兩人的表情。   織芝還好,只是比較疲憊而已,冷翎蘭的情況就糟糕得很,以她這麼高的武功,明明都已經休息過一會兒了,臉色仍是蒼白如雪,這哪裡像是剛激烈肛交過,根本就是大病了一場。   (不太對勁,我這好妹殊雖然也流著變態的血,但應該沒變態到那種程度,更別說不知輕重,在隨時有可能爆發大戰的時候,趕著把屁眼的處女送我,這狸頭定有蹊曉……)   我心中納悶,回想不久前交合的每個細節,可是想不出什麼怪異之處,倒是冷翎蘭聽說大妖人自我毀滅,又驚又喜,臉上一下有了血色,只是不敢輕易相信這好懲息。   「那個妖怪……真的死了嗎?」   「誰知道?照目前這樣看,應該是死得透了,至於會不會有什麼變化,那你得去問那妖怪自己了。」   「那妖怪既然死了,你怎麼還在這裡?不去華爾森林確認狀況嗎?」   冷翎蘭皺眉一問,我回過神來,把月櫻病倒的消息說了,冷翎蘭聞言面有憂色,但似乎並無意外之情,這反倒令我訝異。   (她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不可能,倫斐爾還沒來得及說,她沒可能知道得比我更快,那麼……她是早已料到了?為什麼?)   我的懷疑與不解,直接流露在眼神中,雖然時間不長,冷翎蘭還是察覺到了,不過她有意忽視,沒有回答。   在這段擔擱時間,織芝像是個貼身丫鬢一樣,去取出了替換衣服,讓冷翎蘭換上。   織芝自己穿上的,是一套簡單的工作服,上身是黑色的裹胸,下身則是黑色的蕾絲短裙,外頭再罩上一條圍裙,圍裙的兜裡放滿各式工具,便於使用,再配上那副眼鏡,看起來確實很有架勢,精明幹練中又帶著性感,是一個超迷人的美少女匠師,令人眼前一亮。   如果說織芝的扮相是性感,冷翎蘭的裝扮簡直快要噴出火來,織芝為她所準備的替換服裝,並不是她平常穿慣的藍白軍裝,而是一件黑色的旗袍。想想這也正常,這裡是索藍西亞的峽谷,不是阿里布達的軍部,織芝會莫名其妙搞一套軍裝在身邊才怪,收藏在她身邊的,應該是她平時完成的作品。   「為什麼給我這個?我不穿這種衣服的。」   冷翎蘭看見那件旗袍,眉頭皺得死緊,我差點還以為是她的屁眼疼得厲害,才會有這種表情。   一直以來,冷翎蘭雖然是天生麗質,但除非必要,不然她對於偏女性化的裝束,始終心存抗拒,所以大半時間都穿著軍裝。然而,進入索藍西亞以來,她那套軍裝基本上沒得替換,每次都是匆忙洗了又以內力烘乾,軍裝又不是特殊材質縫製,早就快撐不住了,再加上幾次大戰,穿洞破裂不在話下,冷翎蘭再不換衣服,就一島濰腳魄問題了。   迫於無奈,這裡也沒有更適合的裝束,冷翎蘭終於還是把新衣換上了。   旗袍穿上身之後的效果,確實很不得了,她的個頭高,這一下更是將本來的身形優勢整個突顯出來。旗袍上的黑龍刺繡,滾了金線,看上去非常耀眼,黑龍的身軀,從胸口蜿蜓過小腹,直至腿部下擺,在柳腰處更巧妙地繞了一圈,把小蠻腰綁束得更為纖細,更令飽滿的C奶奇峰突出,看來就像是即將從胸口發射的兩枚炮彈一樣驚人。   如果能埋首在這對乳峰之中,盡情享受它的彈性與乳香,我倒是很樂意被炮彈把腦袋轟掉。   這些僅僅是旗袍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有一道高被,幾乎直開到臀下,整雙修長白哲的美腿,在旗袍下擺飄動的時候,完全裸露出來,雖是赤足,卻已是極為動人的景致,更別說那又圓又翹的屁股,在袍子後方頂出一道性感的弧線,開被的頂端,大腿根的褻褲樣式本該若隱若現,現在卻什麼都看不到,這並不是冷翎蘭掩飾得好,而是她根本還沒穿上。   想到這麼誘人的地方,我忍不住湊上前去,想佔點手足便宜,冷翎蘭太熟悉我的想法,我才一動,她就馬上閃開,但閃得過胸前高聳的雙峰,避不關後頭挺翹的美臀,被我在渾圓屁股上重拍一記,響起清脆的「啪」聲和呼痛聲。   「很、很痛耶!」   屁股被打一下,本來沒有什麼,但冷二公主的屁眼剛剛關苞,傷口仍痛楚,美臀被打這一下,牽動傷處,差點痛得流冷汗,換作是別人打的,早就被她分屍劈了。   織芝拿出來的這一件旗袍,用來當武鬥袍,不只是單純的開高被、賣弄性感,本身是非常不得了的神裝作品,和當初專門縫製給阿雪、羽虹的那兩套魔法師、武者裝束類似,所用的絲線材質特別,還經過多重的魔力加工,尋常刀劍難傷,水火不侵,就連遇到魔法攻擊都有高度防禦力,在軍火黑市恐怕有近千……甚至過千金幣的價碼。   美人長腿,艷光照人,這確實魅力非凡,特別是當冷翎蘭取出霸海巨刀,揚刀揮動,刀光映照之間,更有一股凜然之美,令人不敢輕侮。   縱使我正為著幾件麻煩事憂心,但看到這幕絕美的畫面,仍是衷心讚歎,一時限一把什麼別的事都給忘了。   織芝所製作的這件武鬥袍,是羽虹那一款的進化版本,除了袍子本身,還有其他的配件。   手套、絲襪、長靴,這些看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但確實是整套裝束不可缺的一部分,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件搭配武鬥袍用的丁字褲。   這條用黑紗織成的丁字褲,樣式簡單,穿上之後,整個雪臀毫無保留地裸露出來,正是搭配這種長袍的通用款式,但在丁字褲的繫帶上,鑲綴了十多顆閃亮的魔力晶石,應該是有什麼用途的。   對這個世界的九成女性而言,丁字褲不是什麼罕見事物,但從冷翎蘭的表情看來,她肯定這輩子還沒穿過丁字褲,存著很大的心理抗拒。   「嘿,怕什麼呢?刀山劍海你都沒放眼裡,總不會被一條小小的丁字褲嚇到吧?而且啊,根據前人的經驗,優良的丁字褲,不但可以提臀,還可以促進肛門的傷口癒合,大大有益身體啊。」   「鬼扯!什麼前人會這樣子講?」   冷翎蘭瞪了我們一眼,但終究不敵我與織芝的聯手壓力,無奈地掀袍抬腿,在我們眼前穿上那條丁字褲。   絕色美人穿絲襪、穿丁字褲的養眼畫面,令人想要一看再看,尤其是想到這個小美人的肉體只被我一人佔有,那份滿足感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來自旁邊的視線,讓我有一種碰到情敵的感覺,側眼往旁一看,織芝這丫頭正用雙手托著臉,凝視著冷翎蘭撩高袍子下擺,緩緩將丁字褲套上雪白圓臀的過程,她那種一臉幸福的表情,和我實在很像。   (媽的!這丫頭不只是搞同性戀,還戀得很深啊………)   織芝察覺到我的目光,吐了吐舌頭,朝我一笑,笑得極為嫵媚,我也報以一笑,但這一笑之中卻蘊藏「殺氣」。   (媽的!搞百合還那麼囂張?晚一點不把你屁股干到翻過去,老子名字就倒過來寫!) 第二章 故人歸來 鳳凰舊事   冷翎蘭把丁字褲穿上時,武鬥袍組成一套,各處配件相互呼應,黑色的武鬥袍閃過一陣亮光,上頭繡著的黑龍彷彿得到了生命,袍子無風自動,這都是肉眼看得到的部分,至於肉眼所難見的部分……   我清楚地感受到,從這整套裝束穿戴完畢的那刻起,一股強大的魔力籠罩冷翎蘭全身,這套武鬥裝確實大大提升了她的防禦力。能夠創造出這樣一套裝束,織芝的本事比之前長進不少,我欣喜之餘,多少也有些感歎,要是當初替阿雪、羽虹設計的那兩套,也能有這樣的高度防禦、魔防,之前大家的冒險就可以減少許多傷害了。   唉,分別才沒多久,人事盡非,現在衣服不曉得去了哪,連人也不曉得下落,還是別在這裡浪費時間,早點進華爾森林,活著見人,死了就見屍吧。   我和冷翎蘭商議了一下,她覺得我留在這裡就好,由她和織芝一起進入森林,看看森林之內的狀況,尋找該找的人。   「哦,也對,天河雪瓊是你的好朋友,你應該是比誰都要坐不住的。」   「除此之外,其實還有別的理由。留在這裡的人,要負責和那個巫婆溝通,這不一是單純用武力就能解決的事,我實在是搞不定,還是拜託你了。」   「呃……你的心情,我可以體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   我提出了微弱的抗議,因為我自己也很清楚,能處理鬼婆的人只有我一個,就算我想要賴,也是賴不掉的,更何況,我很在意翠萼的狀況,她那邊明顯有著很多的問題,背後黑幕重重,而且還是針對我來的。   到底是誰在東海救了翠萼?她在試練洞窟等我多時,就為了向我復仇,那個支持她並且策劃這一切的人,是白拉登?還是另有其人?這些我都要盡快弄個清楚。   老實說,要是有得選擇,我很不想與白拉登為敵,這傢伙的腦子太厲害,連大妖人這麼高明的人物,都被他算計到死,我這麼一個三流角色,哪裡夠他海賊王玩啊?   不過,形勢比人強,所有的事都與白拉登有關,就算我要當縮頭烏龜,也躲不過這一關,既然無可逃避,還是把相關情報查清楚一點要好。   存著這樣的想法,我讓冷翎蘭、織芝去森林探查,自己則是去看看華更紗。華更紗仍在手術中,大妖人煙消雲散的那場巨爆,驚天動地,但手術室內的她好像渾無所覺,大門緊閉,專心進行她的治療手術。   等在外頭的白家子弟,議論紛紛,說以往華更紗動手術的時間,沒有這麼長,向來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多難的手術都不放在她眼裡,這次會花這麼長的時間,很有可能是出了岔子,非常詭異。   「出了岔子?傷腦筋,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啊,該不會鬼婆出問題,陪葬在裡頭了吧?」   我想想不妥,先敲了敲門,沒得到任何回應,還是決定衝進去看一看。這個簡單的手術室,門並沒有上鎖,我們衝進去時,沒有看到任何進行中的手術,只見到華更紗背對著我們,坐在桌前,手拿刀叉,正切著一些血淋淋的東西往嘴裡放。   黑暗的手術室,詭異的氣氛,再加上這一幕,就令我們齊聲驚呼。   「哇!」   「院、院長吃人啦!」   白家子弟尤其嚇得厲害,連滾帶爬地竄逃出去,反倒是華更紗對這陣驚呼恍若未聞,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我覺得奇怪,走到華更紗桌旁,她抬頭看了我一下,冷笑道︰「吃人你不怕嗎?」   「人吃人有哈可怕?我早就看多了,真要說的話,吃了人不吐骨頭,這才算高明,你這食人族還差得遠呢。」   我說話時仔細看了一看,餐聲裡的肉大概只有五成熟,雖然帶血,但怎麼樣都不像是人肉,應該是牛肉或是豬肉一類的。精靈們一乎都是素食主義,從哪裡弄豬牛肉來,這件事頗奇怪,但做完手術還能在這裡吃帶血牛排這種事,無疑是更奇怪的。   「我身為一個兼職的醫生,做完手術之後,吃點肉來補充體力,這也是很合理的。」   「……對大多數的醫生而言,他們是沒法這樣動完手術,馬上就吃半熟肉的。」   「為什麼?肉不衛生嗎?還是廚師手藝不好?」   「……」   放棄這種無意義的對話,我問起了翠萼的狀況,華更紗把手術台上的白布一掀,一個完好無缺的翠萼就躺在那裡。實在是令人驚歎,本來多處嚴重燒傷的身禮,現在已經看不出什麼損害,雖然還有不少地方裹著紗布,但與之前抱進來時候的重傷,已是完全兩樣了。   「鬼婆,你真行啊,變態歸變態,你的本事……」   「我的本事當然是沒話說。植皮、更換魔法臟器、招魂回體,換作是其他的醫者,絕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完成,也很難獨力完成的。對了,好歹大家相識一場,我順便替你加了點其他的小手術,費用就不找你收了,將來感謝我吧。」   「什麼樣的小手術?」   「沒覺得她的胸部大了兩號?隆乳啊!還有順便拉皮、抽脂、割雙眼皮,我連處女膜都做了新的,這下子你可以好好玩個夠了……你可千萬別說自己不是那種好色之徒啊。」   我的確是好色之徒,在這種情況下也很難辯白什麼,但至少我還分得清輕重緩急,比起翠萼的身體,我現在更想知道她腦中的記憶。   「鬼婆,不扯別的,她沒有大礙的話,還有多久會醒來?有些事情我想要從她口中問出……視情況需要,可能還要拷問,你能不能幫我準備拷問用的魔法或藥劑?」   「這個啊……有點難度……」   隆乳招魂、抽筋剝皮都不當一回事的華更紗,聽到我的要求,居然面有難色,這令我大感訝異,鬼婆沒理由突然變成慈善家啊?   「肉體的傷害好治,但在手術的過程中,她腦中有一股魔力運作,持腳磯馴幟部,我雖然能保住她性命,消去這股魔力,不過……記憶方面受到影響,有些前事會記不起來。」   「什麼?」我聞言怒從心起,差點就要扯住華更紗的領口,「你存心玩我啊?該醫的不醫,不該醫的部分你通通醫得好好,這是什麼意思啊?」   「不是我玩你,是把她傷成這樣的人在搞你。」   「你是說……」   我想起翠萼之所以被燒成這樣,全是因為白拉登的那封信。以白拉登的能耐,完全做得到讓信紙中魔力驟發,引動火焰焚身的同時,另外發出一股魔力,直攻腦部,這個動作也足以證明,白拉登確實是在針對我。   「腦部受損,要問事情是比較難,不過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花點時間,大概七天八天左右吧……」   「所以,只要等上八天,你就有辦法向這個女人問出我要的情報?」   「你看來很呆,結果還真是有夠笨的,話都說到這裡了,你還聽不懂嗎?」華更紗搖頭道︰「我是想提醒你,如果你的敵人要有下一步動作,一定就是在這八天之內。」   「呃……對喔。」   華更紗的提醒,讓我想到敵人多半也把華更紗的通天能耐計算在內,料得到她能設法拷問,所以為了不讓內幕漏洩,必然會在這八天之內有行動,我要早做防範才是,然而,這防範又該怎麼做?   「鬼婆,怪怪的啊,怎麼你和白拉登不是一夥的嗎?還特別來提醒我?」   「一夥?看情況吧,我只和勝利者站同一邊,但這次那個恐怖分子好像沒把我當同一邊的,連我也算計在內,我總沒有必要讓他事事稱心如意吧?」   「謝啦,有你幫助,足抵萬軍啊。」   和華更紗商談了一陣,聽見外頭喧鬧起來,前往華爾森林探查的人馬,已經有第一波回來,而且似乎還有好消息。   「好消息?該不會是救回什麼人了吧?」   我心中一動,急急忙忙搶奔出去,要看個究竟。遙遙遠望,精靈們抬著擔架,朝著這裡緩緩走來,果然是成功救了人回來,就不曉得是什麼人?精靈的重要人物?或者……阿雪?   說來有點不好意思,這次闖試練洞窟,未來與我一同歷險,說得上是共患難,而這小子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卻幾乎把他給忘了。華更紗曾經提議,說我與未來曾陰錯陽差,誤打誤撞地締結了魔力聯繫,如果針對這一點來施法,有可能找到未來,但我聽到要與男人建立精神聯繫,念心到也行,怎樣都無法接受,現在精靈們從森林裡頭扛人回來,若是未來,那也不錯,了一樁心事。   可惜,天不從人願,被扛過來的人並非未來,也不是阿雪,這雖然令我失望,但也不能置身事外,因為被扛回來的那個人,並非我可以無動於衷的對象。   「大、大叔!」   見到擔架上的人是茅延安,我心裡一下又悲又喜,百感交集。在所有失落於華爾森林的人之中,最被認為應該已經殉難的,就是茅延安,他沒有足以護身的武功、魔法,獨闖黑氣最濃烈的中心,照理說早該屍骨無存,但如今看來,雖然人看起來頗憔悴,又正昏迷,身上卻沒有什麼傷痕,不像受重傷的模樣。   精靈們向我解釋,搜索隊進入華爾森林後不久,就在森林中發現了茅延安,他周圍的樹木、草地,都已腐爛、污化,他整個人也幾乎是埋在爛泥裡頭。那些爛泥還含有毒素,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毫髮無傷,只是因為多日未進飲食,太過虛弱,昏迷不醒而已。   倫斐爾下令,將茅延安先送回來救治,精靈們就匆匆把他給抬摃回來了,而在茅延安身旁不遠處,還另外發現了一件東西。   「發現了東西?是……是不是一件怪東西?被晶石包裹住的?」   茅延安沒有武功、魔法護身,當初能闖進黑霧裡,阻斷黑霧,替我們爭取逃亡時間,全仗他手中有光明屬性的至高聖物,也就是那件被晶石包裹的條狀物體,我想他後來泡在有毒的斕泥裡,能夠毫髮無傷,僅是營養不良,一定也是那件聖物的庇護。   精靈們聽了我的問話,面面相窺,把那件東西拿出來交給我,卻是一枝象牙白的手杖,哪有什麼晶石包裹?   「這……這個……」   我呆了一下,隨即恍然,大妖人所釋放出的黑霧,具有很強的腐蝕效果,這件姅物每次與黑霧對撼,外層所覆蓋的晶石就會受到侵蝕,坑坑洞洞的一堆。我本來就算計再多來幾次,晶石外殼就會完全崩解,茅延安拿著聖物往黑霧深處沖,聖邪兩氣對撞衝擊,激烈程度遠超先前,居然把外殼的晶石徹底蝕去了。   沒有了外層的晶石遮蔽,這件聖物露出了本來面目,一米六長的手杖,非金非木,通體閃耀著一層象牙色的白光,頂端作著皇冠樣式的雕刻,精美華貴,光只是外型,就是一件難得的寶貝,而手杖內源源散發出的光明能量,更證明這確實就是當初晶石內的那件東西。   我把手杖拿起,感受它的神聖氣息,心頭抑制不住地狂跳起來,驀地,一股強烈的震動,來自我懷中,散發出的魔力波動,同時也令手杖有了反應,起了魔力波動,兩股出於同源、同樣巨大的魔力,相互呼應,此起彼落,剎時間令地面動搖起來,而夾在這兩股波動之問的我,首當其衝,要不是見機得快,連忙把手杖猛力扔出,我搞不好就要被夾成一團粉碎的血肉。   「呼……呼……好危險啊!」   稍一定神,我就意識到,與這枝手杖共鳴的東西,是我懷中的霸者之證,這件由試練洞窟所取回,位列七大創世聖器之一的超級法寶。然而,能與創世聖器相呼應的東西,也就只有創世聖器,換句話說,這枝手杖就是……   「七聖器之一的聖者手杖?」   我看著聖者手杖,剎那間百感交集,還記得當初在阿里布達,我接到的任命就是去尋找聖者手杖,多年以來渺無線索,如今聖者手杖終於出現在我眼前,中間不曉得經歷多少是是非非,令人無限感慨啊。   「還不錯啦,最起碼在索藍西亞拚死拚活,有點收穫入袋,好過什麼東西都沒有……」   傳聞中,聖者手杖最後的下落,是為鳳凰天女所得,變成羽族的一族之寶,後來鳳凰島陸沉,聖者手杖也隨之失落,不曉得怎麼會流落到伊斯塔,還被認定為疑似創世聖器的寶物,這委實耐人尋味,只是一時間不可能查得出來。   精靈們說,搜索隊仍在到處尋找,當初四元之陣那一帶的戰區,現在還是亂七八糟,在整理完成之前,暫時不會有什麼線索了。至於那上百萬受到操控的精靈,在大妖人自爆之後,失去了控制源,正慢慢地回復清醒,只不過由於數目太多,大多數精靈還渾渾噩噩,有若遊魂,尚未清醒退來。   「……百萬之眾啊,就算只有百分之幾出事,也是很大的數目了,看來索藍西亞的重建之路,還有很漫長的一段路要走啊……」   魔法不是那麼百發百中的東西,施行的過程中也會有誤差,大妖人用黑霧入侵軀體,控制住華爾森林內的所有精靈,當他自己煙消雲散,黑霧無存,被控制的精靈也該回復正常,可是這個程序不可能那麼精準,一百個目標裡頭,總有幾個到十幾個,會回復得不那麼理想,而這也就代表,將有幾萬到十幾萬的精靈,會出現或輕或重的癡呆情況。   光是想到這種情形的出現,就足以讓索藍西亞的精一靈們臉色慘白,這將引發的社會問題、沉重負擔,不管哪一項都不是可以笑笑就算的,大妖人縱使身亡,留給索藍西亞的遺產,卻是讓他們在百年內都無法回復元氣。   (好慘啊,這樣一來,大地上的各大勢力,幾乎是全面崩潰了,要是阿里布達趁機開疆闢土,搞不好還能成一方霸業呢。)   金雀花聯邦遭受心燈居士叛亂影響,牽連甚眾,元氣大傷;伊斯塔差點在無頭騎士之役滅國;南方獸人接回幾十萬奴隸同胞,拖累境內的經濟、民生甚重;東海的反抗軍勢力已全滅,索藍西亞這次也是差點亡族滅種……放眼望去,黃土大地上的各大勢力,差不多都處於重創的狀態,失去了爭雄天下的資格,要是有什麼野心家在此時舉兵,橫掃大地,真有可能一統各國各族,創立不世功業呢。   可惜,阿里布達王國是用不上這個機會的,冷棄基庸碌無能,本身也沒有什麼野心,冷翎蘭更不會做這種事,所以可以不用考慮這個可能,況且,以阿里布達當前的狀況,若真要有大規模軍事行動……我想應該是先去幹掉第三新東京都市,宰掉裡頭的所有人吧。   那麼,大地上的國家級勢力,就只剩下羅賽塔了,但那些矮人都窩在自己的洞穴老巢,他們獨特的戰技,讓進攻羅賽塔這件事變得很困難,不過相對來說,他們要出來主動掀起戰爭,也是難上加難,完全不用考慮。   「……天時有了,似乎沒人可以利用這天時啊,不過……發生這麼多事,真的只是巧合嗎?」   我覺得自己並不是在無謂擔心,整個局勢的背後,確實有一隻看不見的黑手在操作影響,影響著這一切。   心燈居士在金雀花聯邦、黑巫天女在伊斯塔、「龍王陛下」在索藍西亞,還有東海反抗軍的覆滅……要把這些事情找個關聯,那共同點直指黑龍會,可是黑龍會已經滅亡,那麼……或許我可以把範圍想廣一點,這只黑手不是黑龍會,而是東海上的某個勢力?   「呃,不會吧?搞了半天,白拉登這個恐怖分子是最後大魔王?」   這答案令人驚愕,但並不是不可能的,以白拉登的實力,還有他的雄厚兵力、手下奇人異士之眾,不輸給任何國家級勢力,若他有意爭雄大地,到時候……   突然之間,我生出一個念頭,月櫻的病來得突然,非常詭異,說不定不是自然生病,而是被人暗算,若白拉登真的有意爭雄大地,那月櫻的病……   越想越是憂心,真恨不得長出翅膀,立刻飛到金雀花聯邦,看看月櫻的狀況,但索藍西亞也有牽絆我的事,阿雪的下落仍未明,小隊裡所有成員全都失蹤,我一個人趕去金雀花聯邦,什麼事情也做不了,現在是想走也不能走。   「唉……頭大……」   歎息一聲,我把精神重新專注於眼前事物,先將茅延安送去治療,他的狀況不嚴重,不用出動到華更紗,普通的精靈醫師就可以了;華爾森林內的狀況,就先等冷翎蘭她們回來,再做進一步的處理。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就幾個小時過去,冷翎蘭那邊沒有回音,華爾森林內似乎還處於混亂狀態,反倒是茅延安被搶救醒來了,精靈們通知我過去。   進了那個暫時充作病房的洞窟,見到茅延安,他臉色灰白,看來仍很虛弱,但瞧著我進來,勉力擠出一個微笑,向我揮手。   「賢侄,別來無恙?大叔這次……嘿嘿,真是糗掉了啊!」   「糗?不至於啊,你那時候抱著東西就往黑霧裡頭沖,看起來超有男子氣概的,當時的你,劍眉朗目,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玉樹臨風……有精靈告訴我,看到你的英姿就有性衝動呢,真是羨慕死人了。」   「哦?哪個精靈這麼說?大叔我認識嗎?是不是美女啊?」   「你認識啊,就是倫斐爾,你不會說不知道吧?」   「……」   這當然只是開玩笑,倫斐爾在金雀花聯邦留學,可不是學搞基技巧的,就算他洩染金雀花聯邦的風俗,應該也不會瞎了眼睛,看上這個中年的變態小鬍子。   我和茅延安胡扯瞎談,幾句之後,看他精神比之前好了一點,並且說到他衝向黑霧深處時的心情。   「那個時候,真以為自己死定了。在江湖上打滾這麼多年,說不怕死是假的,但多少有了心理準備,可是就不想死得太痛,那些黑霧腐骨蝕肉,要是被那些東西給腐蝕掉,一定痛得要死……」   茅延安拍了自己後腦一下,笑道︰「沖的時候,沒有想別的,被黑霧包圍以後,才知道害怕,想想真是後悔,差點大叫救命,可是叫了也不會有人聽到,只有在心裡發誓,要是這次不死,下次絕不當英雄了。」   「大叔……」   明知道不該問,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這個留著兩撇小鬍子的變態中年男人,當初在五色帆船上,曾為了我的生死問題,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這次又銳身赴難,直闖黑霧的最深處,爭取時間,讓大家撒退,要不是他不顧生死的義舉,當時我是死定了。   「為……為什麼你肯做到這種地步?這、這一點都不像你啊。」   不自覺地,我的聲音微微顫抖,這應該是一種失態,而這反應落在茅延安的眼裡,他注意到了。   「也沒什麼難理解的啊,這種心情,你也懂呀,在L伊斯塔,還有之前很多次,你這個平常缺心少肺,以忘恩負義為榮的人,不也都做了不像你風格的事?獸人們大撒退,而你選擇留下的時候,你又在想些什麼呢?」   「那……那是因為……我是為了……唉呀,這些說不清楚,總之我也不是隨便干的,是因為有人值得,所以才這樣幹,大叔你又是為了……」   我說得面紅耳赤,茅延安舉起手來,制止了我的說話。   「嘿……浩泛個呢……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知道的啦,當年在鳳凰島上,我們三人一起競爭,君子之約,看看誰能先得到佳人芳心,後來是你那個了不起的老爸勝出,唉,往事不堪回首,一晃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茅延安抬頭望向壁頂,眼神忽然變得悠遠,「說起來是很丟臉啦,泡妞泡輸了,應該要死心了,但心卻總是放不下,多年來飄飄蕩蕩,也不知是為了什麼,劇劉則點你,那一瞬間,我忽然覺得……你就是我無緣擁有的兒子啊。」   我無法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悻,得不到一個女人,還能這麼朝思暮想許多年,沒有恨意,只昇華成懷念……這種用情,真是很深很深,我這邊是絕對做不到的。   這個男人,一直說我是他的兒子,初次聽見的時候,我覺得非常荒唐與好笑,哪有人會這樣想的,居然把仰慕對象的兒子,當成自己的兒子?不過,現在再聽見這句話,我忽然發現,他是完全認真的。   「大叔……」   想想是很可惜,要是有那種可能,我還真希望我老媽偷人,和茅延安私通,偷情生下了我。阿貓阿狗都好,要找一個比我那變態老爸更差勁的父親,恐怕相當不容易,比較之下,大叔這個老爸還不算差,最少,我若真有這種爸爸,可以從小一起泡妞嫖妓不付帳,也是樂事一件。   (咦?老媽偷人,這倒不是不可能,她當年玩得那麼瘋,從男人玩到雄性動物,搾乾的男人還多過我吃的米,魷算真和大叔有一腿,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大叔搞不好也是因為這樣,才一口一個兒子的叫……唉呀!不妙,這樣說起來,心禪大師搞不好也有可能是我親生父親。)   越想越荒唐,我輕咳一聲,想問當年在鳳凰島上的往事,過去都只聽說他們三人組樂團,風靡整個南蠻,被請到鳳凰島上作客,卻沒有詳細說過整件事,趁著現在有時間,我就請茅延安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況。   「賢侄,你的母親,是一個非常有魅力、有個性的女人,我這輩子見過的美女雖多,與她相比,全都成了泥偶木雕,沒有半點靈氣……唉,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身影還深深印在我腦中,更別說當年鳳凰島上,我是一見就呆了……」   茅延安描述當年情境,他和心禪大師在鳳凰島上,見到鳳凰天女雍容華貴的絕色艷姿,幾乎是瞬間就為之傾心,就連我那素來變態的冷面老爸,也為之色變,有短短時間看得出了神。   三個人受到的震撼如此之大,彼此又看出了對方心意,而這三人都是當世絕頂之才,非同一般,於是就拍掌立誓,結下君子之約,要比試一下誰能先得到佳人芳心。 第三章 死之夜惡 淫藥暴奸   在南蠻,得到鳳凰天女的芳心,被視為一件了不起的事;征服鳳凰天女的肉體,更被看成不可能實現的壯舉。   巴薩拉樂團的音樂,風靡整個南蠻,日、月、星三個成員,俱是不世之才,非尋常的獸人可比,他們三人立志要打破南蠻的不可能,把巴薩拉樂團在南蠻的傳奇,寫上新的一頁。   就算大叔不說,單靠我自己揣測,也不難想像當年的情形。心禪大師是個溫和如象的肌肉派搖滾型男,變態老爸是個愛冷笑的心理變態,相形之下,茅延安形貌雋朗,談吐見識不凡,幽默風趣,光是傑出的嘴炮能力,就可以打死一大票鳥女人,更別說他高超的性技巧,縱橫床上,哪個女人能抗拒他的魅力?   更重要的是,這個不良中年,當時還是個不良青年,比現在更為俊俏,我想不出鳳凰島上有什麼女人能不被他打動。   「情況與你想的差不多,當時在鳳凰島上,幾乎所有和我眼神交接的女人,都被我迷住。連續幾個晚上,我與你的母親共舞,同進晚餐,談論世間奇聞,非常愉快……」   聽這敘述,當時的氣氛應該是很好,可是我卻聽得很不對勁,儘管傳聞中我的母親文武全才,知識、見聞俱皆淵博,但一個夜夜淫亂,每晚無性不歡的超級女王,要追求她不靠真槍實彈,只是連續幾天晚上耍帥、玩嘴炮,這樣真能見效嗎?   「唉,我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問題是,你母親是國際級的大玩家,什麼樣的大炮巨屍、性技高手沒見過?要是直接上陣硬碰硬,我可沒幾分把握啊,只能憑著心理戰的優勢,逐漸引起她的興趣,攻心為上,這樣才有勝算……」   聽起來是很有道理,但要是真的照預計情形發展,茅延安現在就該是我老爸了,情勢演變一定出了什麼意外,而整個變數的關鍵,自然就是那個現在變成我老爸的人了。   附帶一提,心禪大師宅心仁厚,目光遠大,是個了不起的領導人,但在泡妞這方面完全沒級數可言,在鳳凰島上的時候,對著那些鳥女人,不是演奏音樂,就是說佛理,說得羽族艷女一個個頭暈眼花,昏昏欲睡,結果……另類迷姦他就有份,至於這場女王的競爭,他根本一開始就出局了,或者該說……他從來也沒取得過入局的杳格,真可憐。   「那是我們進入鳳凰島後的第五天,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當天早上,你父親和你母親一起出現在我們面前,兩個人是抱在一起並肩走出來的,樣子非常親密,而我從來也沒看過,你母親笑得那麼滿足、那麼閒心,完全是一個幸福的小女人模樣……」   我不太好判斷,茅延安說這些話時候的那種表情,究竟是懷念?還是憤慨?他看起來並不是很激動,但那是因為整個情緒已經隨著歲月流逝,轉為內蘊,而我百分百可以肯定,此事對他必定是銘心刻骨。   不管怎麼樣,看到那一幕,整個情勢已經非常清楚,在這場情戰中,已經分出了勝負,贏家與輸家都很清楚了。而作為輸家,這個時候除了懷疑,應該是只想問一句「我是輸在什麼地方」。   這話不只輸家想問,就連我都很想問,但是看茅延安似乎沉浸在回憶裡,一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的樣子,這話一時間也問不出口,只好靠自己猜。   要比溫文儒雅、俊逸風采,變態老爸與不良中年根本不是一個級數的,所以問題不會是出在這上頭。從戰術上來說,茅延安的想法言之成理,不過,他似乎過於自信,忽略了被人趁虛而入的可能……」   撩撥起一個女人的情絛,先奪其心,再佔其身,這你一招對尋常的女人確實有效,無奈鳳凰天女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甚至連好女人三字都沾不上邊。從我身上的劣根性反推回去,可以得到這樣的思考︰談情說愛也要,狂野性愛也要,什麼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喜歡就乾脆一口氣全吞了。   說得明白一點,我老媽可能白天在和茅延安談情說愛,晚上一回去就找猛男群來開亂交派對,這是非常可能的事。我很懷疑茅延安為什麼沒想到這一點,或許當年的茅延安,沒有現在這麼「不良」,還只是一個大好青年,思考上有著這樣的盲點。   所以,在茅延安充分考慮敵我情勢,選擇用心理戰迂迴而行的同時,有人採用了他所放棄的正攻法,而那個人就是我變態的老爸。   「……大叔,我猜了一下理由,想得到的可能性都挺下流,情況應該與我想像的相去不遠吧。」   我這麼說著,茅延安抬頭看了我一眼,苦笑道︰「應該還是有段差距,情形超越一般人的想像,雖然你不是一般人,但我也不認為你料想得到。」   「呃!」   語氣聽起來怪怪,難道當年的舊事如此不堪?我有些後悔,但還是聽茅延安把當年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鳳凰天女、源堂·法雷爾,兩人親熱地摟腰勾肩,出現在眾人眼前時,不只嚇壞了鳳凰島上的所有羽族,還令茅延安、心禪大師目瞪口呆。   島上每一個羽族女戰士都知道,鳳凰天女玩弄男寵,玩過之後就棄如敝屜,從不留戀,也從沒有人值得她留戀,甚至還有直接被碎屍,七零八落從島上扔下去的例子。此刻看她當著眾人的面,像個小媳婦似的依偎在男人身旁,這是過去從來沒有發生,也無從想像的事,任誰看了都覺得腦裡一片混亂,不可思議。   這種模樣,何止是贏得了芳心,簡直就是征服,尤其那個男人的臉上,平常總掛在嘴角的冷笑,變成了驕傲的蔑笑,擺明就是一種示威。   「真是令我不解,明明就是一件小事,怎麼被搞到好像是登天難事一樣?這有什麼難的嗎?」   源堂·法雷爾的話,聽在任何人耳裡都是一個衝擊,甚至算得上打擊,這傢伙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朋友的情緒,洋洋得意地誇耀著自己的戰績!   這種奇蹟效果是怎樣締造出來的?其實也很簡單,源堂·法雷爾的確採取了正攻法,而且不攻則已,一攻就攻得驚天動地,不作保留。有別於兩名同伴展現優點,試圖贏得美人芳心的策略,源堂在昨天夜裡,直闖鳳凰天女的寢宮,一現身就殺光了在場的所有男人,連兩條小公狗都沒放過。   鳳凰天女怒極,出手就要幹掉源堂,源堂強勢搶攻,兩人展開激戰。一個盡得萬獸尊者真傳,又有舉世無雙的十二獸魔支援;一個身負玄武真功,縱橫大地,未嘗一敗,兩強相對,爆發最強者級數的戰鬥,最難得的就是這一仗打得無比鬼祟,明明應該是波及整座鳳凰島的滅絕性戰鬥,卻打得無聲無息,沒有驚動任何人。   這一戰打到最後,當然是以鳳凰天女的落敗告終,源堂打贏了之後,也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就把人上了。當然,這個上法是強姦,兩人再一次爆發最強者級數的「激戰」。不過男的不當回事,女的也不是那種會因失貞痛不欲生的人,這個強姦奸著奸著,就奸得高潮迭起,從「不要、住手」變成了「不要住手」,然後……也沒什麼然後,就是那個樣了。   總之,我雖然覺得難以理解,但從結論反過來說,就是源堂·法雷爾以他卓越的性能力,征服了鳳凰天女。所有人都覺得沒法相信,因為像鳳凰天女這樣的性技女王,什麼大炮巨屌、變態性交她沒嚐過?有人能令她高潮已經是千難萬難,居然還高潮到願意放下身段,一副欣然被征服的樣子,到底源堂有什麼通天手段?這實在是很讓人神往。   假如這對男女與我沒關係,那麼這不過是一對姦夫淫婦、王八綠豆,管他們幹什麼醜惡的行為,都是他們的喜好與自由。然而……站在為人子女的角度,看到自己的父母幹出這種事,實在不曉得該怎麼說才好,當然我早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連好人的好字都沾不上邊,但聽到這種往事,感覺還是很複雜。   但我也很難說些什麼,畢竟,老爸老媽的無恥淫行,雖然真是很無恥,但沒有他們的無恥,也不會有我,我又能說些什麼呢?要是可以,請老天替我換一對父母吧!   「大叔,那你們……」   「我與心禪甘拜下風,願賭服輸,不久就下了鳳凰島……」   茅延安長聲慨歎,還多說出一件隱事。離島時,心禪大師百思不解,兩名最強者級數的高手戰鬥,理應驚動全島,為什麼會打得完全無聲無息?令眾人還要到圖天髡上,看到源堂與鳳凰天女一起出現,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若非如此,源堂的惡行早被阻止,也不會用這種結局分出勝負。   關於這一點,源堂無意隱瞞,很直接地提出了解釋,他根本就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有什麼不妥。   『那騷貨武功不弱,又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怪東西傍身,真要打起來,我沒有把握贏她,所以從我們打賭的第一天起,我就找機會下了藥,分別從空氣、飲水中滲入,戰鬥的時候一經引發,她就春情勃發,越打越是無力,幾招之間就倒地了。』   『你武功那麼高,對付一個婦道人家,居然用這麼不光明正大的手段?你不覺得羞恥嗎?』   『不過就是和那騷貨打一炮而已,這和光明正大有什麼關係?用藥簡單一點,搞完就算了,哪還這麼麻煩?你們兩個光明正大,現在還不是只有吃屁,干都幹不到!』   源堂這麼回答心禪大師,一番話聽在兩名故友的耳中,可謂百味雜陳,當他們再問到今後的打算,源堂聳聳肩,『也沒什麼好打算的,不會在這裡待太久,那騷貨欠干,再多干她幾次,就會離閒了。』   這並不是他兩名友人期望聽到的答案,也因為如此,他們並沒有說些「期望你們幸福」、「你要好好善待她」之類的話,三人在鳳凰島上分閒,從此樂團成了絕響,三人也未重聚碰面過。   「源堂與你母親在島上共處了一段時間,不只是短短幾日,可能……他們越干越看對眼吧,這世上的夫妻有很多種,外人是無夫理解的。後來聽說你父親離開鳳凰島,不久,鳳凰島就發生意外,從此失落了。」   聽茅延安說到鳳凰島發生意外,我心中一動,思緒離閒陳年舊事,想起東海上的那詭異一仗,茅延安應該已經知道了,他和卡翠娜廝混得很熟,卡翠娜是這一仗的關鍵人物,或許茅延安有從她身上發現什麼。   正要開口詢問,茅延安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道︰「對了,前陣子和羽族一起打混的時候,聽她們說過,鳳凰島事變時,你的母親並非身體不適,也不是重病,而是剛剛分娩未久。」   「呃……好、好像有聽過……」   乍聽見這話,我腦裡也是一片混亂。之前似在羽族女戰士口中聽過,鳳凰島出事之前,鳳凰天女有孕在身,只不過講這話的人也不敢肯定,說也是聽來的傳聞,所以我也沒有太在意,再加上後來事忙,早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現在記起這件事,再加上茅延安的話,組合起來,得到的結論就是……   「我、我有個兄弟姐妹?」   一句話驚愕出口,我自己也覺得好笑,就算真有兄弟姐妹又如何?我已經不是那種想要兄弟姐妹當玩伴的年紀了,連我母親都已經遇難,即使我還有兄弟姐妹,也早就是黃土一堆了,有什麼好在乎的?   「是男是女就不曉得了,好像是個女的,也有人說是男的……哦,對了,我還聽說,你母親當初有替孩子取名,男的叫什麼就不曉得了,但如果是生女,就叫心夢。」   心夢?   這個名字入耳,我心頭頓時痛了起來,但並不是真的心痛,而是生出了一種彷彿下體被驢子重重踹踢一腳的痛楚,整個表情為之扭曲。   「賢、賢侄,你怎麼了?表情怎麼一下子變得那麼『難看?眼淚都流出來了?不是吧?」   那天的夢,一定不是普通的夢境,九成九還留下了精神禁制一類的東西,每當被觸動,那天的痛楚就會重新回來,讓我重新體驗一次被狠狠踢胯下的感受,那個神秘女郎可真是夠毒辣了……   不過,我也終於弄清楚了,所謂的找回心夢,原來……是要我找回妹妹啊!我有一個妹妹啊……   從小在我的記憶中,我就是孤獨一個人,沒有兄弟,沒有姐妹,就只是自己孤孤單單一個,在那個完全不正常的家庭裡。從來也沒想到,居然是在自己成年以後,這才得知自己確實還有親人,妹妹一個接著一個的冒出來,先是同父異母的星玫、冷翎蘭,現在居然還有一個親妹妹心夢,老天難道是嫌玩我玩不夠嗎?還是……嫌我玩還玩不夠?罪過罪過。   但就算知道了這點,又能如何?鳳凰島已經兩度隕落,我母親鳳凰天女都不曉得死到哪邊去,更別說那個沒人見過的妹妹了,即使是我想要找人,也無從下手。   (傷腦筋,如果鳳凰島還在,現在還可以玩考古,去鳳凰烏上找找線索,偏偏連鳳凰島都況了下去,如果要找,那就要從打撈閉始玩起了……)   這可實在不是能開玩笑的事,打撈一兩艘沉船,只需要花錢與專業人才協助就好,但打撈一座陸沉的島嶼?可不是單單花錢就能擺平的事,更何況,我哪來的那麼多錢?還有,怎麼會突然有個變態女人,跑到我夢裡來踢我下體,叫我一定要把妹妹找回來?那女人是誰?普天下的女人雖然多,但會要我去找妹妹,又這麼變態下流的,恐怕就只有……   想著這些問題,我的臉上也陰晴不定,或許是因為表情太過難看,茅延安也要我回去休息,不要想太多。   「大叔,不是我自己高興想那麼多,是事情一件接一件砸下來,我不想也不行啊!」   「唉,你想多了也沒用,不如不想,看看你家大叔我,就是這麼多年來想東又想西,這才想到今天這樣的下場,要不是有些事情想得太多,又總是放不下,大叔我可能早就成家立業,行俠仗義,去維護世界和平了。」   茅延安長吁短歎,非常感慨扼腕的模樣,我聽得心裡直發笑。不良中年,這四個字是最適合茅延安的評語,他的氣質、他的能力,注定了不可能是安穩度日的平常人,我實在無法想像他過著別種生活的樣子。   只是,聽茅延安敘述當年往事,我真的挺感歎,如果變態老爸不是使了陰招,用卑鄙手法得到了我那變態得更徹底的老媽,而是由茅延安把人追到手,今天的我會是何種人生?在全然不同的家庭環境下成長,今天我應該會是另一種不同的樣子吧?   當然,我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假設毫無意義,因為如果事情真的那樣發生,今天根本不會有我存在,想什麼都沒意義,只是……當我從這簡陋病房離開時,茅延安那種若有所思、完全又陷入回憶中的表情,令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久久難以忘記。   我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精靈的傳令兵,通知我說倫斐爾、冷翎蘭在華爾森林中好像發現了什麼,為求萬全,特別請華更紗攜帶裝備前去協助,華更紗剛才已經帶著白家子弟群去當助手,出發有一會兒了,只是因為我當時正在與茅延安說話,她來不及向我告別,請這名傳令兵代為傳話。   「什麼嘛!一聲不吭就跑走了,事情也不講個明白,就這樣說,誰知道是什麼狀況啊?」   本來想找華更紗研究一下,我在試練洞窟中所看到的東西,看看淫術魔法是否有什麼我所不知的隱患,畢竟華更紗本身是魔法大家,對魔法學理的掌握遠在我之上,有可能看到我所看不到的東西,但她既然不在,這主意也就行不通。   左想右想,沒事可做,乾脆回房去睡覺。睡覺最理想的狀況,就是有個美女睡在旁邊,枕著美乳或玉臀,睡得香甜,但這幾天來不是出生入死,就是瘋狂做愛,這種生活過久了,會覺得能夠安安穩穩睡上一覺,也是種幸福。   這段日子以來,幾乎都是繃緊著神經在過,除了被人托夢之外,大半都是無夢的晚上。如果說這樣子算是正常,那我突然鬆懈下來之後會做惡夢,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夢裡的情況非常複雜,一下是月櫻在金雀花聯邦吐血病危,叫喚著我的名字;一下是李華梅在冰冷的深海底,僧恨地怨我捨棄了她;一下是菲妮克絲幽幽地看著我,什麼話也不說;一下是天河雪瓊憤怒地叱喝,說我毀了她的人生,跟著施放禁咒,把我給轟殺了,粉身碎骨,連半點殘渣也沒剩下。   輾轉反側,夢中是各式各樣的女子上門討債,我無力應付,最後是羽霓、羽虹一起出現,但她們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一道黑影就搶在她們的前頭。   那道極為眼熟的黑影,個頭很高,身材火辣豐滿,誇張而完美的曲線,該凹的地方凹,該凸起的地方,凸起得驚心動魄,但本來應該看得慾火狂燒的我,卻沒由來地為之心驚膽顫,接著,就看到她飛腿一踢,我的胯下痛得像是要裂開,整個人一下子驚醒過來。   「女、女王陛下,饒命啊!腿下留雞!」   驚魂甫定,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做夢,只不過這個夢也做得挺可怕,莫名其妙都會夢到有人踢鳥,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口求饒。   不過,稍微鎮定下來,就發現胯間確實有著奇異的感受,但不是被踢鳥的劇烈痛楚,而是極為舒爽的感受,肉姑像是被浸在一個小熱水袋裡,暖洋洋的,而下端的部位,彷彿被無數根尖細的軟毛刷過,奇妙的刺激感,如電流般從一雙肉丸直貫肉莖,尤其是在我清醒之後,這種感覺更是強烈難當。」   被踢鳥怎麼會踢得那麼爽?我又不是被虐待狂,這種感覺實在沒有道理,更何況這種難言的刺激感受,以前好像體驗過,我一下皺起眉頭,把蓋著的被子掀開,便看到一雙長長的精靈耳朵。   在索藍西亞看見精靈耳朵,這是很正常的事,但這裡的女精靈多半恨我入骨,不來咬斷我的下體已經正常,怎麼可能還鑽進我被子裡,偷偷幫我吹起來?就算做夢都不會有這種好夢。   「織芝?」   最合理的答案,當然只有這一個,當嬌俏可人的精靈美少女抬起頭,露出她美麗的容顏,果然就是我的精靈創師,織芝·洛妮亞,當我喚出她名字的時候,她水靈靈的眼睛望向我,紅嫩的小嘴還含著肉莖,一絲唾沫沿著嘴角流出,嬌愍可愛的模樣,讓人不禁一笑。   「你不是在華爾森林嗎?怎麼會到這裡來?蘭蘭她……呃,我是問二公主呢?」   問話之中露出的口風,令織芝看了我一眼,雖然沒有答話,卻是加倍用力地吸吮肉麩,靈敏的舌尖纏著縫口打轉,一下又一下地舔舐,我臀部一下強烈抽描,差點就跳了起來。   又瞄了我一眼,織芝眼神中滿是甜美的笑意,卻沒有說任何話,微微的月光、星光,從巖壁的縫隙中照進來,精靈少女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在冷冷的星月光輝下清晰起來。   織芝冰雪聰明,並不是穿得整整齊齊地鑽進被窩來,她早就把工作服與外衣脫去,僅著胸罩及內褲,就這麼鑽進來搞「口舌侍奉」。   雪白的C罩杯豐乳,在半透明的寶藍色蕾絲胸罩支撐下,托出美麗的乳溝,飽滿誘人的乳房高挺著,頂著一粒櫻桃熟透般的乳頭;平坦的小腹顯得相當光滑,在白嫩的大腿交界處,穿著寶藍色帶蕾絲花邊的小內褲,內褲小得連恥毛都不太遮得住,內褲下包著隱隱若現的金色神秘地帶。   看到這裡,我發現自己在微微發抖,下半身更漲得厲害,尤其是看到織芝腰身縮伏,豐臀高起,內褲腰處露出雪白的一截,靠下邊微微凹下,竟是露在外的一截臀溝,忍不住探手摸去。   織芝身子猛的一縮,渾身不住顫抖,我發現大腿上有兩團美肉在彈動,想到那暴織芝的嫩乳,頓時口乾舌燥,手順著那兒往下擠去,卻被她從容一閃,逃過了我的魔爪,同時也把嘴裡的肉姑給吐了出來。   「相公,我很感謝你。」織芝凝望著我,認真道︰「我清醒過來,公主她告訴我,是你辛辛苦苦把我救起來的時候,我好高興。」   「嘿,這些話你不久前說過了啊。」   「那時候二公主也在,人家不好意思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嘛!」   織芝一下子趴靠過來,寶藍色胸罩內的美乳,就貼著我胸口摩擦,雖然不能和阿雪、菲妮克絲那一類的巨乳相比,但也是很爽很爽的呀!   「現在的相公,和剛認識的時候比,越來越有男人味了喔。」   「男人味?不是吧?你說壞人的氣味,或是人渣的味道,這我還相信。」   「就算是壞人,也是男人喔,你轉戰各地,相關消息我都有剪貼收藏起來,真的是越來越有男子氣概呢,如果不看你平常的形象,只看你所做的事,你比什麼英雄豪傑都更像男子漢呢。」   這些話令我啼笑皆非,給旁人聽見一定笑掉大牙。若是出自阿雪之口,那是不通世務;從羽虹、夏綠蒂之類的女子嘴裡說出,百分百就是諷刺,但織芝並不屬於這兩者,而她說這些話時的眼神,更是絕對認真,令我心頭一震,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你這傻丫頭……怎麼這樣說話……」   「傻就傻吧,再傻也是相公你的女人。」   這句話的份量、意義很重,我幹過的女人不少,但是會用這麼開心的表情,不講什麼尊嚴,主動宣稱自己是我女人的,就實在是少之又少。   「相公你知道嗎?阿里布達也好,索藍西亞也好,一直都有好多人在追我呢,每天送的鮮花和禮物,都快要請專人處理了,我從來沒有接受過,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當然知道,因為他們都是男人,而你是女同性戀啊!」   「才不是呢!」   織芝嘟起了可愛的小嘴,在我面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因為,人家一直在等相公你來接我啊!」   和我、冷翎蘭在一起的時候,織芝為了讓二人之間的氣氛融物無邪大股是一個陪嫁的小丫鬢,但彼此單獨共處,才會感受到她的魅力,察覺到她本身也是一個姿色極佳的精靈美少女。   「相公,織芝今晚要把自己獻給你。」 第四章 淫術後患 強勢反噬   精靈少女輕聲說著動人的情話,一隻玉臂伸了過來,放上我的胸前,在我胸口撫摸,柔嫩的手掌、特殊的異能,彷彿毛刷來回擦弄,撩撥起肉體最原始的慾望。   我嘿嘿一笑,也伸出一隻手去把玩織芝胸前的美乳,「奇怪啊,精靈的奶子應該都不大,是不是混血就能把奶子混得這麼大?」   「討厭,人家的胸部不算大啦!你身邊的那些,才是真的大奶子!那種尺碼,衣服很難做的。」   織芝嘴上說著,手滑到我胯間,抓了抓我本已硬挺的肉莖,「好硬喔!相公看到小奶子也會興奮嗎?」她用手指輕輕點了點馬眼,「還以為你只有看到你的那個狐女魔法師,才會硬成這樣。」   「也不一定啊,只要夠漂亮,看到什麼我都會興奮,前陣子我差點以為自己看到籃球也會勃起……而且你哪算小奶啊,有C已經很不錯了,兩團肉晃來晃去的。」   「嘻!相公喜歡就好,人家每天都偷偷按摩喔。」   說著這些大膽的話語,織芝終究是少女心性,露出害羞的表情。別看她一副嬌悄可人的樣子,平時在工作的時候,她也幾乎是以女王的姿態,統馭整個工作室,不會讓人看到她這一面的……」   想到這一點,我一把摟過織芝,雙手伸到她本就濕潤的下體,手指又滑進花谷內,未幾,她已是嬌喘吁吁,於是,我扶起她的上身,然後讓我自己的身體靠在床頭,下身平躺,將這位美少女騎士以面對我的方式扶上了馬。   織芝羞紅著臉,一手扶住我的肉莖,另一手以二指撥開蜜唇,慢慢從上坐下,一點一點將火熱的肉莖塞進她花谷之中,完畢,這才發出滿意的一聲歎息。   「啊……」   聲音才出口,彷彿又被自己的聲音嚇到,織芝臉別到一邊去,不敢看我。我心中大樂,伸出淫手,逗弄兩團美乳上的紅色蓓蕾,然後告訴織芝開始動作。   「你試著前後動動?美妙無窮哦!」   被我捏住乳蒂的精靈美少女,溫順地點了點頭,先是前後試探性的動了動,然後又加大了力度,花谷內滑膩的膛道套住肉莖,感覺實在是美妙,而織芝下體柔軟的恥毛,隨著下體的前後套弄,在我的胯骨部位來去摩擦,更是給我帶來無上美感。   這樣的姿勢,彷彿也給織芝帶來生理和心理上的巨大快感,她雙手放在我的小腿上,整具胴體呈反S狀,開始了奮力的交媾動作,一面大幅度前後套弄肉莖,一雙C罩杯的飽滿雪乳,也甩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繚亂的乳波,口中不時發出「嗯……啊……」的膩聲,勾魂蕩魄,使得納入她骼內的肉莖變得更為粗壯,更為滾燙。   我由靠在床上變為直起上身,雙手托在織芝的玉臀上,噴著熱氣的大嘴一口含住她早已挺立的乳頭,雙手開始發力,幫助她上下套弄,每一次,向上將她拋起,然後又重重的壓下,肉莖快速地大力貫穿她潮濕不堪的腔道,直達花谷深處,重重頂在上面,然後又拋起,在這樣的動作之中,斷斷續續的嬌吟,變成連綿不斷的浪叫。   「啊……相公…我要被……插穿了。」   「啊……再快點,再快……」   尖尖的精靈耳朵抖動起來,織芝全身又變得僵硬,腔道內淫肉死死咬住我的肉莖,在這樣的極度愉悅中,她花房深處滲出一道熱流,透過肉莖傳入我體內,暖暖的非常舒服。   正在熱烈交合,我無暇細思,將織芝抱在懷裡,待到身子變軟後,又變換姿勢,兩人雙雙側躺於床上,我從她後面舉起她的一條大腿,然後側交進入她的花谷,繼續緩慢,但是每次都到底的抽插。。   過不了多久,看著織芝再次興奮起來,我將肉莖停留在她體內,然後翻身上馬,騎在她腿上,筆直高舉另外一條雪白的大腿,以最能深入抽插和能最大限度使出腰力的姿勢,開始了完全不講章法的、大閒大闔的蠻幹。   「相公,不、不行了,我又要飛了。」   聞得身下的美少女,不辨東西地無神嬌吟,我突然想起了應該還在華爾森林中的冷翎蘭,她不久之前也是這樣在我的身下嬌喘,一邊叫著「哥哥」,一邊迎合我的抽插,上一次我與她交合,是織芝在旁輔助,若是此刻冷翎蘭在場,擔任輔助角色,幫著我和織芝推屁股,一定是很有意思的光景。   念及此處,我完全不憐惜地將織芝的大腿高舉,以最大限度向上壓去,黝黑肉莖加快在腔道內禽干的速度。   「織芝寶貝,叫聲相公,你叫一聲,相公就射給你。」   沉迷在肉慾裡的織芝,什麼也沒有多想,小嘴一張,幾乎是放開聲音地大叫,「相公……相公……你要插死我了。」   心有靈犀,我知道機會可不能錯失了,稍微沉了下腰,之後扶著織芝的雙手,就變成拉住她的腰際往我身上迎合,織芝的手推拒著靠近我身體,但是下體在我的輔助下,不斷進出著,沒多久,淫穢的水聲在交合處傳了過來。   織芝的手依然堅定的抵著我胸膛,但是下體卻似乎有越來越配合著我抽插使力的默契,彼此喘息呻吟聲、肉體交集所發出的聲音,不住迥響著;這時我們兩人也沒心思發別的聲音,除了織芝的手死命抵著我以外,腳卻夾著我的腰,夾得緊緊,而我的手更是從腰部轉扶著她雪臀,幫忙她在上下起伏間使力輕鬆點……   不知多久,我的喘息聲明顯加大,織芝似乎驚覺我快要射了,馬上側臉朝我看來。   「織芝寶貝,相公想射了!你說怎麼辦啊?」我喘息著說話。   「射進來!相公,射進織芝的穴裡!」   「射進去?萬一搞大了肚子怎麼辦?」   「織芝……願意生相公的孩子……啊……射進來,我……我和公主殿下一起生相公的孩子……」   在急湧而來的高潮中,織芝甩著金髮,抖著雪白的C奶,幾乎是尖叫「射進來,織芝的穴……要吃相公的精液。」   這樣淫蕩的話,確實很有刺激效果,我不信織芝平時也是這樣說話,所以更感受到她為了讓我開心而做的努力。   心頭一熱,我更是快速搖動著織芝的雪臀,再次侖幹了幾分鐘後,我只覺脊背發麻,臉上背上汗如雨下,胯下硬到不能再硬的肉莖,一次又一次被溫暖的腔道擠搾,一股電流傳遍我的全身,最後到達肉莖,於是加快了最後的抽插。   很快地,肉囊一陣麻癢,在精靈美少女幾欲哭泣的叫床聲中,一股熱液順著肉姑噴射進織芝的腔道,而織芝也受不了這強力的衝擊,剛剛那陣快感又再度襲來,而我的灼熱堅硬,讓她感受到更加強烈的快感,嘴裡已經控制不住地叫了出來。   極為熟悉的感覺,剛才感受過的那股熱流,如今再一次流入我體內,這一次的感覺更為清晰,不僅僅是舒服,整個人彷彿得到新的生命力注入,精神大振,連交媾之後的疲勞感都一掃而空。   異樣的情形,引起了我的注意,很快就冷靜下來,想著其中的關鍵,而我也察覺到,織芝的表情,固然是男歡女愛後的極度滿足,可是看起來也很疲憊,甚至給人面有病容的虛弱感。   (怎麼……和蘭蘭的情形好像?這兩個女人是不是瞞著我在做什麼?不妙啊,要是沒有點警覺的話,隨時陰溝狸翻船。)   以現在大家的關係,冷翎蘭和織芝要暗算我的可能性是零,但只要是女人,就難保她們不會自作聰明、自以為是,搞出一些讓人頭痛的麻煩,哪怕基本用意是好的,惹出來的麻煩都會搞死人。   我心知不妥,但直接問話,多半也問不出什麼,當下不動聲色,只是把織芝抱在懷裡,摸著她的金髮與尖耳,輕輕說話,問問她在索藍西亞的生活,說一些我在外頭出生入死的驚險狀況。   「唉,其實我非常擔心,聽說月櫻姊姊的病情嚴重,我在這邊也不能去看她,真是越想越著急啊。」   講到月櫻,我不用作偽,很自然地滿面憂色,織芝看我這樣的表情,也跟著安慰了幾句。   我與月櫻之間的情事,織芝已經知道,因為以前冷翎蘭沒有少在她面前私咒過,而我也告訴織芝,月櫻自願幫我完成了地獄淫神的魔法。   「月櫻姊姊這個病,來得太突然,我覺得不正常,很可能是淫術魔法的反噬,這次我在試練洞窟中,看到了一些東西,淫術魔法根本是一種問題很大的禁忌技術……」   聽我這麼一說,織芝用力地點頭,表示認同,還說了當初她在處理末日戰龍時,身體越來越不適,後來發現自己是被末日戰龍的死亡冥氣所侵,身體受到感染,而這個要命的感染,也同時觸動了本來就快要發作的淫術魔法反噬。兩種必定致命的問題一起爆發,卻起了以毒攻毒的效果,相互制衡,這才令身體被凝結封凍,陷入沉睡,也保住一命。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是被淫術魔法反噬,所以才被封在晶石裡頭的。」   口中說得不露情緒,其實我心裡開始擔憂,淫術魔法的危險比預期中更甚,從織芝所說的徵兆聽起來,反噬效果一旦發作,並不是被晶石裹體,陷入沉睡,而是馬上有性命之憂。   在我所施行地獄淫神的宿主當中,織芝是最早的一個,反噬可能也因此是第一個發生,若照這個想法來推,羽虹、邪蓮、月櫻、冷翎蘭,搞不好都將面臨反噬危機,這樣事情就嚴重了。   (不只是暗黑召喚獸有問題,我看整套淫術魔法都有問題,羽虹失蹤,邪蓮在海神宮殿,這兩個目前都可以不論,但月櫻……唉,死法米特,我為你盡心盡力,你居然留這個爛榫子給我!)   我沉默不語,織芝仍在我耳邊說著淫術魔法反噬時的種種徵兆,還有她在被封起來的瞬間,那種恐懼到極點的感覺。   「幸好相公你來了,要不然,我不曉得還要在裡頭被困多久,要是就這麼過去十年、百年,我恐怕……」   織芝說得害怕,頭猛往我懷裡鑽,我緊緊摟著她,一手仍不忘在她雪白的美乳上搓揉,勉強算是安慰,但卻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安慰我自己。   「不用怕,我已經來了,你沒事了,但我是比較好奇……」捏著織芝圓潤的奶子,我低聲道︰「淫術魔法的反噬傷害,只發生在宿主身上嗎?俗追麼陰損的東西,對施術者一點傷害都沒有?好像沒有這麼便宜的事吧?你和二公主做的那些算什麼?替我輸精元保命嗎?」   一句話說得輕聲細語,但聽在織芝的耳中,大概就是晴天霹靂,她在我懷中的軀髁,一瞬間變得僵硬,幾乎開始顫抖起來。   看織芝這樣的反應,我暗叫不好,一顆心筆直往下沉去。這下子實在糟糕,本來我只是猜想,也不敢確定,甚至還祈求這個猜測不要成真,哪知道什麼糟糕就什麼成真,最壞的預期,這下子變成事實了。   「相公,你……」   「我什麼?我又沒怪你們,你們肯這樣替我著想,我很高興啊,但你們不管做什麼事,好歹也告訴我一聲,不然什麼東西我都是最後才知道,真要有了什麼,無可挽回,那就很遺憾了。」   我柔聲說話,腦中好像閃過什麼線索,只是一時間還把握不住,說不太準確是什麼線索。   但有些事情已經是再明白不過,淫術魔法於六大魔法系之外別辟捷徑,雖然厲害,卻也有缺陷。當初創設淫術魔法的人,是學識淵博、欠缺實務經驗的學者型大法師,後來第一個成功把淫術魔法付諸實際的法米特,既非天才,也非勤學者,能有那麼大的成就,過半是有些機緣巧合、誤打誤撞,世上再也出不了第二個。   所以,淫術魔法雖有獨到之處,可是話說回頭,它並不如其他淵遠流長的通用魔法,經過千百萬人的修習、苦練,有什麼缺陷早就被挑出,修練過淫術魔法的人,連一個巴掌的手指數都不夠,其理論中存在的缺憾不明顯,待發現時已經太晚。   淫術魔法在初段、中段,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其實這兩段的淫術魔法非常簡單,也算不上什麼真正了不起的魔法技術,之所以能夠創下不敗傳說,全是憑借最後的地獄淫神,而問題也就出在地獄淫神上。   地獄淫神牽涉到魂魄合併、分割、轉移,非常複雜,來來去去,搞上搞下,不出問題才怪,織芝身上所發生的反噬現象,正代表著地獄淫神對宿主的傷害,而這個傷害也不只發生在宿主身上,就連施術者本身都會受害。   這些事連我都是剛剛想通,織芝原先更不可能知道,我問了織芝,她說是在被封凍狀態中,耳邊隱隱約約聽到一些聲音,似咒非咒,就是說明了這些禍患,她也才明白過來,曉得淫術魔夫不但對她有害,久了更早晚會回噬到我身上,而那源削鏟州鳥按本身的咒音,更告訴她解救的方法。   也因此,當織芝甦醒之後,把這些事情告知冷翎蘭,當時冷翎蘭也已經是地獄淫神的宿主之一,聽了織芝的解釋,曉得情況嚴重,她自己出事已是定數,唯一所著急的,卻是我的安危。   織芝也不知道怎麼真正解救我所受的傷害,但她所聽到的咒音卻告訴她,淫神獸宿主在高潮時,洩出無比精純的生命能量,若這能量回溯至施術者的體內,就能延後與減緩反噬的發作。   這個方法是否有效、是否為真,織芝自己也不確定,可是冷翎蘭一聽說有這方法,毫不思索地付諸實施。淫神獸宿主洩出的生命能量,在高潮中洩出的最為精純,除此之外,若是在處女破身的那一刻洩出,生命能量更是濃烈,但能成為淫神獸宿主的女子,又怎麼可能是處女之身?   冷翎蘭也想不出答案,但她的做法,就是把肛菊的處女獻給我,在初次閒肛的交合中,將精純的生命能量送入我禮內。織芝的做法也是大同小異,三更半夜從華爾森林跑回來,把她的生命能量轉傳給我。   這兩個女人,肯為我做到這種程度,我滿心感激,一時間把什麼自己的問題都給忘記了,正想摟著織芝說幾句話,腦中卻閃過一絲靈光,之前沒能夠清晰掌握的東西,這下子我終於懂了。   「原、原來是這樣子……」   在試練洞窟看過往畫面時,我曾感到極為疑惑,自我犧牲成為暗黑召喚獸的那六名女子,俱是一方領域的絕世之才,也許不是各個都武藝高強,但至少肯定沒有一個是笨蛋,那……凱薩琳是用什麼方法,說服她們集禮犧牲的?   為了世界和平?為了光明正義?   這些理由都不錯,可以說服一個、兩個,甚至一半的人,但要說六個人都為了正義與和平而犧牲,這實在沒有說服力,因為六人之中,有幾個怎麼看怎麼不對勁,身上的黑暗氣息之重,絕非善類,這種人會為了和平正義犧牲才怪!   我當時覺得不解,但因為事情反正已經發生,都是幾百年前的舊事了,也沒特別在意,可是如今想來,凱薩琳女王能用來說服她們六人的理由,只有一個︰若沒有你們的犧牲,法米特必遭淫術魔法反噬暴斃,就以你們的命,換他的幸福平安嗎?   聽見了這樣的理由,她們六人無分正邪,都只能妥協,犧牲自己的生命,換心上人的平安,更助他平定亂事,成就千秋萬代不朽功業。這就是暗黑召喚獸的真相,如果淫術魔法書一開始寫明這點,早就被我扔到角落去積灰塵了。   (現在只有去多研究淫術魔法書,還有黃晶石中的遺刻,看看有沒有什麼解枚之道,不然就算我沒事,如果她們全都出問題了,那我一個人平安也沒什麼意義吧?但……)   織芝身上的反噬已經發作,照時間來算,其他人的情況也不會好到哪去,陸續嶺作是可以預見的事,我所剩下的時間實在有限,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到救治方法嗎?我可不是魔法天才啊!   更何況,要是真有其他救治之法,法米特又怎麼會不做交代?淫術魔法書中,甚至提也不提,我想他自己多半也束手無策,這才使得問題拖延到後世。   憑我一己之智,要在時限內解決這難關,多半無望,看來要多集合才智之士,大家集思廣益,或許能找到出路。此問事了後,我去金雀花聯邦,找心禪大師一起研究,再把娜西莎絲也找來,還有茅延安,這個不良中年的點子多,大家共同研究,說不定就能……   腦裡千頭萬緒,一時間沒有具體方向,突然間附近一陣搖晃,把我和織芝都給嚇了一跳。   「怎麼了?」   「地、地震?」   我與織芝最初的反應都想到這座峽谷都是堅硬岩石,並非鬆軟土質,就算遇到了地震,也比在別的地方要安全,但這個想法顯然不對,因為整座山谷的搖晃,在短短時間內迅速遞增規模,從幾下輕微的晃蕩,到週遭的巖壁劇烈震動,上方也開始有石塊崩落。   「不對!走!」   我肯定這不是尋常地震,應付稍慢,搞不好要被活埋在這裡,所以急急忙忙拉起織芝就往外跑,倉卒之間,連衣服都來不及穿,被子往身上一裹,拔腿狂奔。   一個像我這樣全無名譽可言的男人,光屁股跑路,沒什麼大不了,但織芝就不一樣,她有名譽、有地位,還有不少精靈把她當成少女偶像在追求,要是給人看著光澱溜的裸體,以後可怎麼做人?所以,在這種關鍵時刻,我就見識到了大創師的手段。   織芝在右手食指的戒指上一拍,冷風襲人,一道綠芒閃動,從她頭部到腳掃過一遍,所經之處,原本光裸的胴體,有了絲縷包裹,當綠芒全部閃完,織芝身上已經多了一件碧綠色的絲袍,包臀貼禮,完美地凸顯出她的玲瓏曲線,我雖然是在快步跑路,仍是為之眼前一亮。   哇!玩變身啊!   但為何如此自私,只顧著自己有衣服穿,不順便給我也變一套出來?   可是,話又說回來,就算顧到了我,要是這變身功能只有半調子,直接把綠色絲袍變到我身上,那事情可就大了,光屁股跑路頂多是露體狂,怎麼也好過穿女裝跑路的超級變態。   「相公,這地震不對勁啊,搖晃得太厲害了!」   「廢話,除非震央就在我們附近百尺,否則哪有這種地震法的?這裡附近都是岩石,地震不會搖得那麼強烈,是有什麼東西在……啊!」   話說到這裡,連我自己都想到不對了,這種程度的山搖地動,如果是出自非自然力量,已經逼近究極級數的魔夫了,而很不巧的一點,就是這山谷之中雖然沒有大法師,卻有一個比大法師還厲害得多的邪物存在。   末日戰龍!   本來面對大妖人的威脅,我們這邊是打算使出這張最後王牌來對抗,但缺了大地之心的末日戰龍,到底能發揮多少威力,這個實在沒人能說得準。後來大妖人玩自爆,炸得什麼也沒剩下,就沒有人再提起末日戰龍了。   表面上,危機暫時解除,這個極邪凶物自然是不用提起,可以先擱到一旁去,但實際上,這東西之所以不被提起,卻有另一層意義。倫斐爾嘴上說得漂亮,末日戰龍是不祥凶器,只要存在一天,就會成為世上亂源的火種,必須要設桔封印,甚至摧毀,可是,誰知道他心裡怎麼想,搞不好,他已經準備把末日戰龍收歸己用,這種事只有他知道,除非是準備翻臉,不然誰好意思直接去問他對末日戰龍的打算?   因此,末日戰龍的事就被擱置,雖然給人的感覺,好像末日戰龍成了被遺忘的垃圾,扔在倉庫一角,但不到一天之前還被當成救命稻草的超級兵器,哪可能這麼快就被人忘了?大家都知道,精靈們肯定留下精銳把守,不讓任何人靠近一步,只不過慫人會蠢得說出來而已。   那麼,現在這情形是怎麼回事?應該被嚴密看管中的末日戰龍,怎麼會突然蠢動起來?我唯一想得到的解釋,就是倫斐爾雖然去華爾森林接掌大權,但派手下秘密留此進行特殊任務,嘗試研究戰龍,甚至連織芝都瞞過,因為她始終只是客卿,共患難時是自己人,不患難時就非我族類了。   只可惜,世界上不管是做什麼,都不該忘記「尊重專業」這個大原則,末日戰龍的組裝是靠索藍西亞精靈們進行,但最關鍵的部分,卻是織芝獨力完成,說得直接一點,若沒有織芝,末日戰龍根本無法完工,而他們現在居然想把織芝踢開,這種不自量力的行為,我已經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了……   結果擺在眼前,胡亂搞秘密實驗的後果,就是弄得驚天動地。整座山谷此刻的搖晃之劇烈,像是快要塌毀下去,這已經超越了普通能量共振所造成的破壞,恐怕是末日戰龍甦醒,正在活動,甚至發動了某些異能。   「嘖,說那些傢伙亂搞,但還真的得佩服他們一下,居然在沒有大地之心的情況下,讓戰龍活動起來,這可是我們之前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啊……」   一句話出口,我忽然一呆,倫斐爾帶手下進入華爾森林,已有頗長的一段時間,除了收拾善後,想必也包括搜索,若說他們在什麼地方找著了大地之心,拿回來偷偷安裝,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難道……就是因為他們把大地之心安裝上去,所以得到核心的末日戰龍甦醒了?   我才剛剛這樣一想,就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巨爆,強烈的衝擊氣流,把我和織芝轟得離地飛起,重重摔落地上,而我們後方的甬道整個塌陷。   「相公,你看,那個是……」   在我們眼前,是一幅沒法想像的惡夢光景…… 第五章 魔龍嘯天 反重極光   地動山搖,這座連續承受幾次激烈劇戰的峽谷,終於在這陣搖動中崩毀,許多走避不及的精靈,全都給活埋在數萬噸的山石底下。   果真是禍躲不過,這些精靈多半都是索藍西亞的皇室成員,所以在華爾森林出事時,得以被優先保護起來,送到這座峽谷;哪想到避得過初一,閃不過十五,最終卻喪命在這座峽谷中,而且……最令人遺憾的一點,撒來此地的皇室貴族,凡是年輕力壯、有戰鬥力的,基本上都已經隨倫斐爾回華爾森林了,留下的幾乎都是老弱婦孺,反應遲鈍,也沒什麼應變能力,三更半夜碰到這等意外,慘被活埋。   我和織芝事發時見機極快,馬上就往外頭跑,又有一些魔法道具可用,增加了速度,這才僥倖逃脫,只在身上留下一些磕磕碰碰的皮肉傷,並無大礙,但回望那已經變成一堆亂石的地方,星光之下,隱約可以看到斷手斷腳、殘肢碎體,大量鮮血從石縫中流出,真是一幕慘不忍睹的地獄景象。   「糟、糟糕了!還有人在裡面!」   這一幕景象太過嚇人,我死裡逃生之餘,腦子裡頭也亂成一團,直至此刻才想起來,精靈們倒也罷了,與我非親非故,而華更紗與白家子弟群都在華爾森林,不至於在此受害,但除了這些人,卻還有一個茅延安,正在此地療養,他又沒有護身麼能蠢身體尚虛弱,山谷一下子崩塌,他哪裡跑得掉?   轉頭望向四周,有些僥倖逃脫出來的精靈,滿面驚惶,週身是血,正用精靈語大聲叫喊,尋找著親朋好友,不過,在那些精靈之中,我並沒有看到類似茅延安的身影。   「大叔!大叔你有聽到我的聲音嗎?有沒有事啊?要是死了,就回答我一聲!」   我一番話喊了出去,沒有得到任何回音,反而是旁邊的織芝,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問我如果人真的都死了,哪有可能回答。   「唉,你有所不知,大叔這人是賤骨頭,專門喜歡與別人不一樣,你要他活著出聲,他未必會理,你要他死了就招呼一聲,哪怕是他變鬼了、投胎了,他都會想盡辦法來打招呼,出出風頭。」   我隨口胡扯,卻也借此掩飾心中的不安,但織芝對我的話信以為真,幫著叫喊了兩句,沒想到這兩句一喊,還真的有了效果。   「HERE!HERE!」   亂石堆的一角,突然石塊崩落,一個人影從那邊鑽出,灰頭土臉,非常狼狽,但動作卻很敏捷,在一聲答應之後,朝我們這邊趕來。但移動的方式非常古怪,非走非跑,是趴在地上爬動,遠遠看去,還真像是一頭人形蟑螂,模樣雖然滑稽,移動速度卻很驚人,在亂石堆中爬上爬下,巧妙避過鮮血,一下子就來到我們身前。   「大、大叔,你沒事?」   我又驚又喜,看看茅延安,發現他儘管衣服多處破損,卻看不到什麼傷,比我和織芝的情形都還要好些。   「大叔,你又沒能跑出來,被岩石埋在底下,怎麼會一點事都沒有?看看那些精靈,和你差不多處境的,全都變成肉餅啦。」   「我也不知道啊,好端端睡在那裡,突然就山崩地裂,什麼東西都往下砸,可是砸了一會兒,石頭都砸在石頭上,彼此卡住,我半點事情也沒有,就爬著爬著找路出來啦。」   茅延安的話聽起來很牽強,但若是發生在他的身上,似乎也沒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老小子壓箱底的秘密本事不少,就算有什麼保命本領護住他脫困,我也相信,畢竟,若要講究合理性,光是他能從黑霧之中生還歸來,這件事本則鄴吼思議。   我還想問茅延安一些話,但他突然面色一變,道︰「小心,找掩護,有東西要出來了?」   「什麼東西要出來了?大叔你高潮……」   一句話沒問完,腳下陡然一震,這一下震動非同小可,力道奇大,我們三人站立不穩,一起跌倒在地,而織芝得到茅延安的提示在先,才一滾倒地上,馬上就在戒指上一敲,戒指中蘊藏的魔力釋放,張開了一個直徑三米的紫光護罩,把我們三人都籠罩在內。   織芝的專業本事有多高明,在這一刻完全顯現出來,魔力護罩的光幕,看起來只有薄薄一層,但轉換成物理防禦力,卻足以頂替數寸厚的鋼板,也正是靠著這層光幕,保住了我們的平安,因為幾乎是光幕張開的同一刻,數萬噸的山石驀地劇烈炸開,被一股沒法形容的巨大力量掀起,拋上半空,有某種很巨大的東西,從亂石堆下直衝天際。   許多小塊石礫砸在我們這邊,衝擊力極為強勁,要不是有魔力護罩遮擋,我們肯定被打得千瘡百孔。那些倖存的精靈就沒這麼好運道了,他們的哀號聲,被岩石崩炸的轟然聲響所掩下,在那些拳頭大的岩石彈砸下慘死當場,只比剛才埋在亂石堆下的那些同胞多活了十幾分鐘。   舉目望空,這一瞬間的光景,實在是很驚人,整個天空中都被無數亂石給佈滿,這些巨大石塊最小的也有一張桌子那樣,當亂石雨從天上狂砸下來,別說有數寸鋼板的防護,就算是十數寸,都會給砸得扁扁,在劫難逃。   然而,這恐怖的一幕,沒有發生,如雨亂石要墜下的那一瞬間,一道熊熊火柱拔地而起,熾烈焰舌捲過天空,把黑夜照得有如白晝,百餘里內的遼闊夜空,都被紅焰覆蓋,眼中所見,火雲蓋天,即使隔著遠遠遙距,仍是感受到熱力逼人,呼吸進去的都是熱氣。   滿空的岩石,被這道火焰襲燒,一下子就燒得通紅,大部分的巨石,被這麼一燒,甚至眨眼間就化為灰燼,什麼也不剩下,足見火焰的溫度之高。火雲吞噬掉過半岩石雨,卻仍有不少體積較大,沒有被火焰剎那燒盡的岩石,開始從天上往下掉落。   「不好。」   雖然天上的落石雨已經比之前少,但被火焰這麼一燒,仍存在的岩石都是體積龐大,耐得住高溫燒灼,而且還被燒得通紅,這樣子從高空砸落,其威力堪比一擊究極魔法,織芝的魔力護罩雖然強,可是在這種毀滅性的威脅之下,魔力護罩和一層白紙沒有多大差別。   我警覺到不妥,卻做不了什麼,下意識的反應,是抱起織芝往旁邊滾去,想要躲在附近的巨岩底下,落石砸在岩石上,多少能減少一些傷害,然而,看那些落石下墜的勢道,就算我們躲在岩石堆裡,沒有被直接砸中,光是岩石碰岩石的撞擊力道,都足以把我們震死或活埋。   只不過,就算知道眼前九死一生,還是只能拼盡餘力,去爭取那一線生機。我抱著織芝往左側狂滾,手還試圖緊抓住另一個,但非常不巧的是,茅延安居然也在這時候往右邊滾去,我這一抓沒能抓牢,就看到他一臉驚愕惶恐的表情,像葫蘆般滾到右邊的亂石堆中。   很多事情的發生,都只在一瞬間,就是這麼一兩秒的時間,我們與茅延安失散,當我們終於滾進左側的亂石堆時,織芝連續啟動了幾個魔法道具,增加我們的防禦力,緊跟著,一陣天崩地裂的巨響與震動,我們耳畔俱是轟隆聲響,周圍的岩石不住搖晃,我緊緊抱住織芝,除了祈禱身旁的岩石別塌陷下來,什麼都做不了,在過於巨大的震動聲音中失去意識。   前後不曉得過了多久,一種奇特的聲音,傳入耳裡,讓我與織芝驚醒過來。那種聲音很怪異,雖然不大,但岩石崩砸的轟隆巨響,竟然掩之不下,清晰地傳到我們耳中,如吼似嘯,像是某種生物的叫聲。   再過片刻,巨石的崩砸停止,大概是天上的亂石雨已經掉光,而不曉得是織芝的護身法器奏效,還是什麼別的理由,我們周圍與上方的岩石雖然遭受巨力撞擊,卻沒有崩塌沉陷,讓我們過了這一關,而當我和織芝小心地從岩石縫隙中爬出去,周圍除了一大片比我們還高的亂石堆,就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沒有半個活的精靈,沒有半個……活人。   「大叔……」   我叫了一聲,希望茅延安能像之前那樣,突然就跳出來,像蟑螂一樣爬到我們眼前,笑著說沒事,可是叫了幾聲,都沒有反應,織芝擔心得抓住我的手。   「相公,你說茅先生他會不會……」   話沒有問下去,因為來自天空中的一聲尖嘯,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向天上,只見一道百餘尺長的巨影,漆黑如墨,在無星也無月的深沉夜空中翻動,詭異神秘,卻有一股脾睨天下的霸主威勢,無言之中,宣告它將主宰一切。   「這……心追個東西就是……末日戰龍?」   我記得在倉庫中,末日戰龍的機殼高度與人同高,外型很像蜥蜴,背上有鰭,尾巴長長拖地,模樣並不威風,看起來還有幾分土土的感覺,若不是織芝特別解釋與證明,我還以為那玩意兒是小孩子的教學道具,怎都不會相信那是超級兵器。   但此刻半空中的巨影,長達百餘尺,形態也不是笨重蜥蜴,而是一條長長的巨蟒,額頂生角,軀有五爪,通體遍佈著黑色的鱗片,彷彿千億顆黑珍珠,在夜空中閃閃發亮。   織芝道︰「末日戰龍的外殼,只是在組裝過程中用以支撐,並不是真正的外形。得到大地之心後,末日戰龍的形體可以隨意變化,大小長寬均無定數,只要魔力源供應不斷,理論上……比現在這樣更大十倍都是可能的。」   「……這個……我還能說什麼?大十倍總好過大百倍千倍,你沒事幫忙製造這種東西來做什麼?現在害到自己了吧!」   我隨口說著,心裡已拋開對茅延安狀況的牽掛,全神思索末日戰龍的情形。倫斐爾遣人安裝大地之心,想要操控末日戰龍,這麼要緊的大事,他不知道有沒有親自到場監督?若是有,這個精靈王子就要喪命在戰龍的暴走之下,索藍西亞也要換個統治者了。   末日戰龍此刻不受任何人控制,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但它究竟是怎樣的失控法?有多少的自主意識?如果計算得好,只要跑得快,倒霉的就光是索藍西亞,未必是我思索得出神,一個詭異的問題,讓我注意到了不對勁。   天上無星無月,這通常是發生在烏雲密佈的天氣,但末日戰龍破地而出時,帶起熊熊火焰,斷空遮天,把方圓百里內的所有雲氣蒸發得乾乾淨淨,什麼也沒剩下。雲氣被蒸發之後,不可能在那麼短時間內自然聚集,可是此刻的天空不見星月,這又是何故?月亮與星辰被什麼給遮住了……」   織芝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當我們兩人手牽著手,緊張地望向天空,在空中發現了那個答案,不由得驚呼出聲。   漆黑的夜空中,無雲,但在末日戰龍的週遭,大量的黑氣迅速瀰漫,往附近蔓延而去,遍佈天空的每個角落,遮蔽星辰、月亮,邪異的景象,似曾相識……   「不、不會吧?」   曾經在華爾森林內出現的夢魘,這一刻又活生生回到我們的眼前,若是可能,我真希望能有更多人在場,來共同分擔我與織芝的恐懼。   「那……那個大妖怪,不是已經死了嗎?」織芝的囈語,聽起來充滿驚恐的味道,而她的心情我百分百能體會。   大妖人中了白拉登的算計,在巨爆中煙消雲散,半點殘餘痕跡也沒留下,這是我們的認知,但……真的是這樣嗎?   找不到半點痕跡,並不能證明大妖人已經徹底滅亡,說不定他仍在某處延續著生命,等待復出,這種可能性當然也有,我們都心裡有數,只是誰也不願說,而現在看來,那個說不出口的最糟可能已經成真了……   「嘿,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嗎?」壓力太大,我忍不住向織芝抱怨,「大家同樣都是在索藍西亞出生入死,我不過得到幾件很難用的法寶,根本沒實際意義,這傢伙就可以狂升等級,太不公平啦!」   織芝答不出來,只是瞪著我不說話,而瞪著我的除了她之外,更還有別的「生物」,那就是空中的末日戰龍。   末日戰龍翱翔於高空,巨大的軀體被黑霧所遮蔽,地面上仰望看不清楚,只有那一雙森寒的巨瞳,從高空中俯視大地,更直直地盯著我。   「僕、仆街!」   大妖人成了末日戰龍,威脅性更勝從前,只要考慮到我們之間的恩怨,就絕對沒有理由對如今的情形樂觀,反正這裡那麼多的精靈都死光了,末日戰龍只要隨便動一下,就能把我們給埋葬掉了。   這並非只是我的猜測,末日戰龍絕對有這個意思,空中的那雙巨瞳忽然縮成一線,完全變成爬蟲類生物的眼瞳,跟著,末日戰龍張開了大口,熊熊龍焰噴發出來,朝著我們直撞而下。   巨大的火柱,威力與溫度都很驚人,這一下命中,我和織芝會在千分之一秒內化為灰燼,連我們所站的地面都會給燒成深坑,而面對這種程度的攻擊,不管織芝有多麼優秀的魔法道具在手,都派不上用場。除了創世聖器那種級數的法寶,根本沒有任何器物能夠防禦這種攻擊,可是我身上的創世聖器……偏偏又全都無法使用。   只不過,越是危險的致命關頭,越是容易有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這一記毀天滅地的龍焰打下,結果卻只是在我們的正上方,火焰爆散成美麗的煙花。熾烈的火舌,好像碰上了什麼肉眼難見的護罩,被打得四散開來,無法凝聚,全數化成一朵又一朵的燦斕火花,我和織芝被照得透亮,看到彼此的身影都在沐浴在火光中,好像比平時更搶眼了幾分。   但我仍是覺得難以理解,因為那麼強的龍焰吐息,怎麼會突然變成燦斕煙花?就算大妖人有意要玩貓捉老鼠,拿我們尋開心,也不必玩得這麼歡樂,更何況我實在無法相信大妖人會有這麼好心。   接下來的變化,更印證了我的想法。龍焰一擊失敗,成千成萬朵火花消散之後,週遭回復平靜,亂石依舊,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這點不只我們驚愕,末日戰龍更為此爆發狂怒,巨口一張,發動第二波攻擊。   這次的張口,沒有發出任何火光,甚至連聲音都沒有,也沒聽見要噴發東西之前的大口吸氣,我心中一凜,猜測到這一波攻擊的真面目。   「不好!是超高頻率音波!」   在龍族的生物知識中,較為年輕的龍族喜歡倚仗自身力氣、火焰,而年老的龍族雖然已無法鬥力、鬥勇,卻有足夠智慧,將本身優勢加以強化,開發出更具威脅性的攻擊技巧,其中一項令人類無比忌憚的,就是超高頻率音波,把龍吼的巨大能量集中發放,至聲無音,超越人類的聽覺,發揮近似音束炮的破壞力,當人們察覺到無形聲波來到,早已粉身碎骨了。   我與織芝都算這方面的行家,但臨時面對這一擊,也完全沒有應對策略,如果是普通的一頭智慧龍發射音束,那還可以想點辦法,可是……末日戰龍的攻擊要是能被防禦,這個傾索藍西亞全國之力造出的超級兵器,就是笑話一場了。   在這毀滅性的巨大力量之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動也不動,等待應該發生的事情發生。只不過,偉大與笑話或許真的就是一線之隔,剛才的龍焰聲勢驚顱叫迸鹹之後仍能激出無數火花,現在的音束炮無形無影,沒發生效果的時候就真是什麼也沒有。   幾秒鐘過去,十幾秒鐘過去,仍舊是什麼動靜也沒有,我與織芝緊緊地抱著,末日戰龍的嘴傻傻地張著,彼此既是錯愕,又是尷尬,就差臉上冷汗沒有流出三條線了。   驀地,我發現一件奇事。最初我只是發現,不曉得從什麼時候起,我們的周圍也被黑霧所籠罩,一絲絲的黑色氣喂,從各處巖縫裊裊冒出,在我們兩人的周圍蔓延閒來。   「這是第三波攻擊!」   這是我腦中的第一個念頭,末日戰龍可能尚未完整控住自己的軀體,所以在連續兩波攻勢無功而返後,決定改用自己最熟悉的黑霧來攻擊,但很快我就察覺,這些黑霧沒有攻擊我與織芝的打算,甚至……血州大妖人先前所散佈的那種黑氣有著不同。   沒法清楚地描述,這些只是個人單純的感覺,但我確實清楚感受到,這些黑霧並非由末日戰龍操控,而我們能夠連續倖存於末日戰龍的兩擊之下,也與這些黑霧脫不了干係,然而……就算這些黑霧不是由末日戰龍操控,但它也絕對是非常邪惡的東西,是某種極邪的魔法或至凶邪物所散發出來。   這座峽谷中還有什麼黑暗系的厲害東西?照理說不該有,若是有,怎麼這幾天我們渾然無所覺?   我望向織芝,猜想會否是她的什麼作品,產生了這樣的效果,而織芝茫然回望,指了指我懷中,質疑會否是我身上的幾件創世聖器生變,創造了奇蹟。   不無可能,但幾乎是沒有可能,我們兩人都很清楚這個事實。此時,被激怒的末日戰龍再次狂吼出聲,要再次發動攻擊。   「相公……」   織芝叫了一聲,而我索性把手一攤,末日戰龍我們打不贏,這些離奇的黑霧也不歸我們操控,一切我們根本都無力干涉,想什麼都是多餘,乾脆站在這裡,靜觀其變……奇怪,現在我反倒很想念鬼婆的薯片了。   而一切也正如我的猜測,在末日戰龍的第三波攻勢正式發動前,我們的腳下忽然一震,本以為又是什麼地動山搖,我低頭一看,卻見到附近的土地崩裂,以我們兩次為中心,裂開了一塊小圓地,圓地更迅速凸起為丘。   這些異常變化的源頭,自然就是我們外圍的黑氣。那些裊裊上升的黑色氣禮,顏色突然有了改變,從原本的漆黑如墨,一下子變成了五彩閃光,很像是去到極北雪地,天空中那種瑰麗而夢幻的極光,隨著五彩極光越來越亮,我和織芝連同腳下這塊土地也冉冉上升,漂浮了起來。   「呃……這、這個是……」   這個現象加徵兆,我認出了這個特有魔法,而織芝更搶先我一步叫了出來,「反重力龍極光!」   魔法的效果倒沒有什麼,頂多就是浮游、傳送術的超級強化版,威力很大,但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究極魔法,我們之所以驚訝,是為了這個魔法的本身。反重力龍極光,是一種非常罕見的魔法,正常情形下,人類無法使用,因為它是龍族的專屬魔法,除了龍族,或者少數擁有龍血的人形龍族,根本是施放不出的。   所以,現在莫名其妙看到這個魔法,這也就表一平……附近有龍族?這個推測應該是廢話,至少正上方就有一條末日戰龍在晃蕩,但我怎麼想都不覺得這個魔法是末日戰龍放的,因為反重力龍極光的效果是……   才剛剛這樣一想,我們已經漂浮到數十尺高的空中,末日戰龍的目光朝我們瞪來,但沒等它採取行動,我們眼前陡然一花,景物模糊起來,當週遭再次清晰起來時,我們赫然已經身在華爾森林之中,左右除了各種樹木,就是一大群目瞪口呆的精靈們,其中更包括倫斐爾。   「你、你們兩位……怎麼會……發生什麼事了?」   乍見我與織芝的出現,倫斐爾自是訝異,但在短暫的驚愕過後,他很快反應過來,想到我們兩人這樣出現必不尋常,問起發生什麼事了。   「你還好意思問!都是你搞的鬼,因為你無聊的野心,不但我們倒霉,你那一堆同胞全都陪葬了。」   被我這樣當頭一罵,倫斐爾大驚失色,他周圍的精靈們也同感震撼,開口連聲追問,想要瞭解狀況。   事已至此,再也沒有什麼保留的必要,我是有什麼就說什麼,更何況末日戰龍可能很快就要殺到,比起相互埋怨,還不如早點分享資料,大家心裡有數之後州揮手纖敵,所以我在短短幾十秒間,把所有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在場精靈聽了又是驚愕,又是憤怒,只有倫斐爾急於分辯。   「等一下!搞錯了吧!你說我派人回去搞末日戰龍,這話有什麼證據?我從你的話裡聽起來,也可能只是那大妖人邪能了得,死而不滅,佔據了戰龍後復活,將一切據為己有啊,你說是我派人去做的手腳,只是你的推測,一點證據都沒有啊!」   倫斐爾氣得面紅耳赤,那種十足正經的表情,令我一愣,畢竟之前有過在金雀花聯邦大誤會,把心禪大師當成偽君子的不良紀錄,倒也不敢妄稱自己料事如神,更何況……我其實是經常料不準的。   「我是沒有證據,但你敢說你沒有動過末日戰龍的主意?沒想過把這個兵器據為己有,拿來滿足一己的野心嗎?」   這些話說出口,引來陣陣噓聲,因為提不出證據,說這些話差不多就是潑婦罵街的心理程度,沒法贏得旁人的尊重與相信。   「那妖人爆炸得突然,大地之心應該在華爾森林,你帶著大票人馬進來搜索,現在大地之心被裝在戰龍身上,若不是你,那又會是誰幹的?」   「胡說!誰說大地之心已經被裝在戰龍身上了?」   「大地之心要是沒有被裝上去,末日戰龍哪裡來的動力?現在戰龍活動自如,你敢說它身上沒有大地之心?」   「我敢!」   「憑什麼?空口說白話,每個人都會講。」   「不是說白話,我有證據。」   倫斐爾歎了一口氣,道︰「大地之心剛剛才在森林裡被找到,送至我手上,還沒握熱,你們就出現了,根本來不及送回峽谷裝上。」   這確實不是空口說白話,倫斐爾伸出手,一顆奇異的心臟正握在他手裡,展現在我們眼前。   當初大地之心被從琳賽胸口挖出時,我沒機會看清楚,但應該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整個外表形似礦石,呈多角形凸起,不像尋常生物的心臟,可是它卻如正常的心臟一樣跳動,「材質」上也是由血與肉所構成,整個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   熱而,這樣一顆詭異的心臟,能夠供給末日戰龍所需的龐大能量,本身所蘊含魄能源,想想也覺得心驚,矮人族的鑄造技術確實有獨得之秘,居然能夠造出這種東西來,還與生人肉體結合,用這種方法迢迢運送過來。   「呃……」   我突然想到一個嚴重問題,倫斐爾帶精靈來接管華爾森林,都是帶派得上用場的,雷曼這個重度傷殘來了也沒用,應該是被留在山谷中,而琳賽負責照顧他,也該是與他形影不離,如今山谷已徹底崩毀,換句話說,雷曼與琳賽,都已被埋在千萬噸山石底下,徹底完蛋了…… 第六章 聖器秘咒 三淺三深   想到琳賽與雷曼,我心中一驚,側頭望向倫斐爾,他似乎也能明白我的想夫,點了點頭,面上的表情看來很痛苦。雷曼與他是同胞兄弟,感情甚篤,更是當前王室碩果僅存的繼承者,雷曼蒙難遭劫,他一定很有感覺。   要是時間許可,我很樂意幫倫斐爾的忙,替雷曼籌備一場風光隆重的喪禮,但目前的情形緊急,若再不快點應變或逃跑,我們自己的喪禮都還不曉得要怎麼辦,我只能與倫斐爾商量,看看要怎麼辦。   「怎麼辦?我哪知道怎麼辦?」   素來精明的倫斐爾,這時面露苦笑,兩手一攤,表示無能為力。他並不是說氣話,是真的不曉得能怎麼辦,末日戰龍可不是路邊打劫的山賊,能任由我們說宰就宰,憑我們的能力,不管怎麼想,也沒有能耐把戰龍打下來。   幸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這邊仍有一張王牌可用,就是末日戰龍的總工程師,對於自己一手製造的東西,織芝應該是能給我們一點情報的。   「末日戰龍一經啟動,外表變化無常,能夠針對不同的敵襲,做出最完美的應對,戰龍的原始設計來自異大陸,有些構思我迄今還沒完全掌握,但從設計中的種種神異之處來看,若要正面攻破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織芝的說法,讓在場的我們為之心寒,如果這個說法沒有錯,那我們死無葬身之地就是很有可能的事了,基於這點,我不得不提醒她,別再打擊大家已所剩無多的士氣。   ……正面攻破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不從外部攻擊,轉由內部著手,施行內部破壞,也許能夠打倒末日戰龍。」   一語點醒夢中人,我這才想到,自古以來對付超級大怪獸,往往都是挑個不怕死的勇士,帶著弦猛爆裂物潛入怪獸骼內,來個絕命爆破,一舉把大怪獸內部炸得稀巴爛,這樣才逆轉戰局的,靠這種古法來解決末日戰龍,倒也算是一個優良傳統。   不過,要把超級大怪獸給轟掉,炸藥的素質就很重要,即使內部破壞這個主意真能行得通,我們又要去哪裡弄來夠強的爆裂物呢?尋常的火藥、火器,甚至大量的能源結晶,都沒有威脅末日戰龍的可能啊。   織芝道︰「也不至於那麼糟糕,威力強大的爆裂物……我們手上有的。」   最開始,大家都不解其意,但順著她所指方向看去,看到倫斐爾手中的大地之心,這下子誰都明白了。   大地之心本身就是穩定狀況的高能量體,要讓不穩定的東西穩定下來,很不容易,但要讓一個狀態穩定的東西失控,這就容易得多,只要用正確方法加以破壞,大地之心也可以是一個超危險的爆裂物,當它在戰龍體內爆炸,就算殺不死大妖人,也能把戰龍炸得支離破碎。   我點頭道︰「好主意,如今炸彈有了,但……怎麼把鈴鐺掛到貓的脖子上去?總不好讓那大妖怪自己張開嘴巴,老老實實把大地之心給吞了吧?」   倫斐爾道︰「誘使那妖人開口,需要誘餌,這誘餌……最好是一個人人恨之入骨,見之就想飲其血、哨其骨肉的人物,這樣大妖人想不開口都很難。」   一句話說完,除了織芝,在場所有精靈的目光都移到我身上,千夫所指,無病而死,為了不想真的被送去當誘餌,我一下子抽出百鬼丸,抵在織芝白嫩的頸項,威脅道︰「你們不要亂來,誰敢過來,我就把這個小妞給宰了,大家一拍兩散,通通死在大妖人的嘴裡吧。」   突如其來的動作,把精靈們都嚇得愣住了,織芝的表情扭曲起來,非常古怪,但不太像是受到傷害,看來似在忍笑,只有倫斐爾像一早就預料到,露出苦笑、叫州住充吧,不會拖你去當誘餌的,你好歹也是當世名人,不用那麼貪生怕死吧?」   「哼,你懂什麼?我就是貪生怕死出了名的,你管我!」   誘餌的問題先擱置,我們先統合一下手邊的資源。倫斐爾手邊還有不少部隊,這些都是經歷過幾次大戰倖存下來的精銳,他們的實力不弱,都裝配了強力的魔法兵器,和別國軍隊打一場硬仗不是問題,但要拿來對付末日戰龍,這基本上是扯淡,彼此的攻防能力根本不在一個水平上,他們哪怕是對著末日戰龍轟上個把時辰,也攻不破它的魔力護罩,而戰龍若對著他們轟一記,他們就全體手牽著手,超生去了。   能夠把一城之兵瞬息間超生,這樣才算得上是超級兵器,但令人覺得很搞笑的一點,就是這些大國總是搬石頭砸腳,超級兵器開發出來的首戰,不是攻擊敵國,而是先在自己國內大破壞。當初伊斯塔的巨神兵,差點滅了巴格達,現在的末日戰龍即將肆虐華爾森林……若早料到這種情形,我想就算殺了他們,他們也不會開發這種兵器。   要對付末日戰龍的首要關鍵,就是有效攻擊,我們與末日戰龍的力量相差懸殊,只有它打我們,我們傷不到它,甚至很難累積傷害,這種仗根本沒有得打。若要對末日戰龍造成有效傷害,就只能使用與它同級數的魔法、神器,而發動這兩者,都需要最強者級數的高手。   我們這裡沒有最強者級數的高手,也用不出第八級以上的強招或禁咒,但最高等級的神器卻有幾件,若是使用得當,該是可以發揮點作用的。   專擅精神攻擊的霸者之證、神聖屬性的聖者手杖、半壞掉的烽火乾坤圈……這幾件創世聖器,我不曉得該如何驅動,雖然很想偷偷藏著,但這種要命關頭,也只有拿出來給大家一起研究。   「對了,鬼婆與二公主到哪去了?怎麼沒看到?」   想到賢者手環,我問起了冷翎蘭等人的下落,倫斐爾說她們兩人還在四元之陣的遺址,試圖施救那些被找到的人。   「被找到的人?你是說……那幾個女的,都還在嗎?」   我大喜過望,卻不敢表露出來,只是催促著倫斐爾把最新狀況說出來。   這趟倫斐爾率軍回歸華爾森林,除了接管整個森林,穩定局勢,也同時開始尋找重要物件,倫斐爾的目標有二︰大地之心、希望號角,這兩件都是國寶級數劃鼾氣重物品,而冷翎蘭則是把華更紗從峽谷中拖來找人,經過了一番努力,最後在四元之陣與龍牙戰兵激鬥的地點,發現了生人氣息。   挖掘所得到的結果,第一個是挖出了茅延安,將他火速送回峽谷治療,緊跟著,更先後找到了天河雪瓊、羽霓、碧安卡三人,她們的身體沒受什麼傷,只是和茅延安一樣昏迷不醒,根據華更紗的診斷,她們是元神耗損過於劇烈,若是不盡快處理施救,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這消息令我又憂又喜,不管怎麼說,能確認阿雪的安危,這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雖然這只代表另一個麻煩的開始,不過,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就有可以努力的目標。   為了要掩飾我的激動情緒,我刻意扯離題,道︰「可惜啊,如果四個人都找到,又都清醒過來,搞不好我們也可以擺一個四元陣,只要四元陣張設成功,就可以對付末日戰龍了。」   這話脫口而出,倫斐爾為之一震,我都嚇了一跳,發現自己的這個想法其實很有價值,只不過難度太高,風險也難以估算,只能放棄。   「有幾件事情我很在意,想和你確認一下。」倫斐爾皺眉道︰「我沒有派人去偷偷啟動戰龍,大地之心更在我的手上,現在這種狀況,應該只是那妖人自爆後轉移靈魂,佔據了末日戰龍,自行嶺動而已……但,你覺得他會不會有什麼幫手?屬下一類的人?」   「很難吧,從做事手法就看得出這人的個性與處境,他太過高傲,不把任何人放眼裡,也不屑與人聯手合作,甚至沒法與別人相處,所以只能用那些奇奇怪怪的手法來控制人,這種控制慾望已經遠遠超越了正常範圍,如果他有信得過的手下或合作夥伴,用不著做到這種程度的。」   「你說得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那麼,要完全啟動末日戰龍,大地之心是不可缺的關鍵,就連織芝小姐也沒法在沒有大地之心的情形下,完全啟動戰龍,那妖人又是怎麼做到的?」   「見鬼了,我哪知道?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那妖人粉身碎骨了還能繼續活著?」   大妖人雖然是人形,卻完全是另一種不同的生物,有著與我們不同的生態,他什麼事情做得到、什麼事情做不到,我們哪可能曉得,我以為倫斐爾是沒事找事,但是這位精靈王子卻比我想像得更要精明,這些問題都直指一個答案。   「他的肉體被毀滅,粉身碎骨後還能繼續存在,以氣態軀體侵入生物喂內,隨意佔據、操控,這不可能是人類或精靈,那……他到底是什麼生物?是一個突變產生的全新物種嗎?我覺得這不可能,應該是某個我們所不熟悉,被我們忽略掉的物種。」   「唔,你是說……」   「那妖人曾自稱龍王,這應該就是一個證據了,我覺得他應該是某種龍族,很特殊的那一種。」   倫斐爾的推論,我也同意。龍族是非常神秘、非常古老、非常複雜的種族,光是普通的亞龍、龍獸,就可以寫一本厚厚的生物圖監,而那些居住在深山老林、幽谷絕地的龍族,暗黑龍、碧玉龍、紫電龍、帝王黃龍、西瓦火龍、太陽白龍……林林總總,數得出的就有幾十種,認真研究更超過百種,每一種都有獨特的生態與異能,除非是專門研究龍族生態的學者,不然普通人哪可能弄得清楚。   更別說,還有一些極特殊的龍族,其能力或潛力足以媲美神魔,整個族群可能就只剩下那麼一個兩個,幾乎不為外界所知。李華梅傳承的八歧黃金龍,就是這一類的,其餘像是陰間的地獄龍皇、冥界屍龍,也都是超越普通龍族,可以被視為龍中之神、龍中之魔的超高等存在。   八歧黃金龍的力量無儔,每次瀕臨絕境,就會激發出更強的力量,李華梅就是憑著這種血緣,在東海越戰越強,終於成為當世最強者之一,而無論她怎樣進步,黑龍王的實力深不見底,始終穩穩將她壓住,這也使得東海上一直有傳聞,黑龍王的力量也得自某種龍族,所以雙龍競爭,才會有這樣的結果。問題是,這傳聞沒有人能夠證實。   大妖人沒說過自己的姓名來歷,只說自己是龍王陛下,而他深不可測的背後黑幕,與黑龍會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會不會……他也是某種龍族的人形化身,末日戰龍根本就是他預備給自己使用的人造身軀?所以他在遭受巨爆重創後,還能夠轉移到末日戰龍之內?   「你剛剛說,你與織芝小姐遇險時,見到傳說中的超級轉移魔法︰反重力龍極光。你很清楚,這是龍族的專屬魔法,而且不是普通龍族能夠使用的……」   「……所以,你懷疑這裡有兩條龍?除了末日戰龍之外,還有別的龍旅劉禪弘以試著驅虎吞狼,連同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   「我哪有這麼說!你說的那種情況,也可能是末日戰龍本身的問題,說不定是戰龍力量失控,想要發動攻擊,卻意外變成超級轉移,把你們送到這裡來,我剛剛問過織芝小姐,她說不排除這種可能,畢竟大地之心未有歸體,戰龍的狀況不完全,勉強行動,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倫斐爾道︰「更何況,那麼厲害的爆炸,我才不信沒有把那妖人傷到,他現在的狀況,可能比我們想像中要嚴重許多,不能順利操控戰龍,只是勉強撐住而已,你也不用太自己嚇自己,滅自己威風。」   坦白說,倫斐爾這些話純粹是激勵士氣用,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敢那麼樂觀,然而,這些話確實也發揮了作用,本來在附近圍著聽我們說話,臉如土色的精靈們,突然雙眼發亮,精神大振,士氣一下子就被鼓動了上來。   這時,負責研究幾件創世聖器的織芝,也有了答案,過來告訴我們,如果給她足夠的材料與設備,她可以在半個時辰內修復乾坤圈,交給我們使用。羽虹當初是以第六級力量使用乾坤圈,力量不是很夠,只是因為她的炎屬性與乾坤圈相符,勉強可以催動,現在我們這邊有一個第六級高手倫斐爾,但使用乾坤圈能有多少效果,這實在令人懷疑。   「霸者之證的使用方法,我還拿捏不準,照形狀來看,是戴在頭上使用,但這必須要相當專門的心靈術者,才能駕馭它而不遭反噬,稍有差池,就會被霸者之證弄至瘋狂,或者爆腦而亡。」   織芝道︰「至於聖者手杖……我研究過了,這應該不是單純的打擊工具,它是光屬性的神聖魔法具,內中藏著一個威力強大的究極魔法。」   專業就是專業,我與創世聖器接觸已有一段時間,從沒發現哪件創世聖器中藏有魔法,織芝的這個發現,令我們精神一振,因為像這類藏在神器之中的魔法,在正常情形下,是靠術者灌輸魔力進去啟動,對術者的能力要求很高,但在滿足某些條件的情況,也可以變通,用其他方式來發動。若非如此,阿雪也沒法誤打誤撞地發動大日天鏡,現在聖者手杖內中蘊藏究極魔法,我們沒有人能使用,可是有沒有變通的辦夫呢?   所有精靈的目光都望向織芝,就聽她不慌不忙地解釋,聖者手杖的中蠢還一戈些奇異的雕刻花紋,經過放大百倍觀察後,已經確認那是某種文字,很有可能就是杖中魔咒的發動方法,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法解讀那些文字。   「呃,怎麼會卡在這種關節上?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文字?」   「雖然不認得,但從文體的特徵來看,應該是南蠻的鳥體文。」   這下可輪到我訝異了,但轉念想想,聖者之杖落在羽族手上也有很長一段時間,留下羽族的文字不足為奇。   「我國有專門研究各族語文的人才,現在立刻請他們來破譯文字,但……羽族的文字比較特殊,鳳凰島陸沉後,鳥體文幾乎滅絕,我想敝國所得也有限,倉促間不曉得能否派上用場。」   倫斐爾歎道︰「唉,若是茅老師還在這裡就好了,他是出了名的博學之士,長年在南蠻活動,一定認得鳥體文……」   這點是事實,但想到茅延安,我心情頓時一沉,不過……也僅僅是一沉,沒有傷心難過,因為我根本不相信他會怎麼樣,這傢伙已經比九命怪貓更命長,多少大陣仗都殺他不死,現在只是一點點石頭往下砸,這種小場面哪能傷得了他一根毛啊?   ……沒有辦法,還是我來吧。」我捲起袖子,在倫斐爾、織芝的驚訝目光中,請他們把那些鳥體文的放大版給我,由我來嘗試翻譯,「怎麼了?很奇怪嗎?南蠻我混過,羽族女戰士我也幹過,娛樂不忘學習,趁機學一點鳥體文當冒險資本很正常啊,不要浪費時間了。」   說來也奇怪,倫斐爾倒也罷了,居然連織芝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似乎很難接受我如此有學習精神的一面,但……人不可能一輩子憑運氣在走江湖,如果總是不學無術,不累積技藝傍身,哪有可能在江湖上打滾至今?我如果真的只是一個無腦大色狼,早不曉得橫屍到什麼地方去了。   「唔,時間不多……」   時間確實所剩不多,因為……當我回頭望向東面的天空,那片天空的盡頭,直延伸向亡靈峽谷,本來應該是即將天亮的拂曉之色,卻佈滿青紫色的點點光亮,一點一點,彷彿千百隻螢火蟲飛上天空,把即將放一兄的天幕染上瑰麗色彩。   單單看這一幕,確實是很美很美,不過,只要知道這些青紫亮光的源頭,大概沒什麼人能夠平心靜氣地欣賞,因為這種要命的景象,除了在伊斯塔、黑龍會肌引類很殊地點,還真不是很容易看到。每一點紫綠光,就是一個靈魂,成百上千飄上天空,代表著出現了那麼多的死者。   普通情形下,生命消逝,靈魂會悄悄離體,尋常人的肉眼無法看見,只有在特殊狀況下,大量靈魂一起聚集,這才會以紫綠光點、鬼火的形式現形,為人所見,而這也往往代表某些邪惡的術法正在運行,或是招魂,或是攝魄,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   不曉得該說幸或不幸,東海、伊斯塔的幾場激戰,都是超大規模的邪惡戰鬥,我看這種場面看得都快麻木,彷彿每次不死上千萬人,就沒有感覺,所以對這種小場面根本沒看在眼裡,但對這些精靈來說,眼前這一幕就是人間地獄了,我清楚聽見他們倒抽了一口涼氣。   「王子殿下,還記不記得你剛才說的話?你說那妖人沒有得到大地之心,末日戰龍的運作狀況不完全,必定存在著缺陷!」   我再次仰望天空,確認那些靈魂光點在空中匯聚,朝東面快速移動,彷彿被什麼力量吸扯過去,如無意外,造成這個效果的源頭是末日戰龍,而它把這些陰魂吸扯離體的用意,則是吞噬進補。   「現在這樣看起來,那傢伙好像找到填充能量的方該了,它應該是一面製造破壞,一面吸納枉死者的怨氣與魂魄。像末日戰龍這麼厲害的超級兵器,幾十、幾百條怨魂還真是不夠用,但……華爾森林是貴國人口最密集區,戰龍來這邊轟個幾下,能量夠撐多久是不曉得,可是干光我們大概沒什麼問題。」   「那、那妖人居然如此陰毒,我族這麼多同胞喪命還不夠,他還吸收他們的靈魂作能量,令他們萬劫不復?」   倫斐爾極為憤慨,為了同胞們的悲慘收場,氣得全身發抖,同樣的情形也出現在他手下身上,我只能聳聳肩,道︰「省省力氣,把這些話留著對那大傢伙說,它很快就要來了,如果它飛到我們頭頂上,你們還能這麼義憤填膺的話,就實在太好了。」   時間緊迫,所有人馬分頭行事,倫斐爾找來的語言專家很快就趕到,織芝把聖者手杖上的鳥體文放大印出,我們則嘗試破譯這些羽族文字,倫斐爾則是派人出去召集各方戰力,同時也疏散群眾,更不忘聯絡冷翎蘭、華更紗,請她們過來會合。   我這邊很快也發現到,專家這種稀有人才,有些時候是有真材實料,不能不尊重,有時候……不過就是一塊唬人的招牌。這些什麼狗屁語言專家,誇稱嗇鄴無年,對羽族文字的認識連我都不如,除了在一旁添亂,連查字典都幫不上,真是狗屁專家。   翻譯羽族文字的同時,我也感到有些古怪,末日戰龍的反應很不尋常,照理說,我和織芝被轉移到華爾森林,憑著末日戰龍的能耐,沒有在第一時間發動瞬間移動,跟著追過來,就已經讓我狂呼幸運,怎麼會拖上那麼久,讓我們有時間在這裡準備上半天、解釋上半天,這才姍姍來遲?   如果那妖人還是完全狀態,這有可能是一種貓捉老鼠的傲慢,但以他目前的情況,我也不認為他還有這種餘裕。倫斐爾說的應該沒錯,那樣厲害的一下爆炸,不可能沒有傷到他,他之所以這麼遲來,恐怕是出了什麼問題。   一面思考,我一面嘗試翻譯鳥體文,羽族文字的相關知識,我是在和羽族共同行動時學到,只能算是一知半解,實在不算精通,這個翻譯工作進行得甚是辛苦,而正在我為著挫折連連火大時,一個特異字體映入我眼中。   「呃,這個字好像是……插入!」   這些鳥體文如果是魔法咒文,那翻譯出來的東西,就是咒語,但這個一隻鳥蹲在十字木桿上的圖形,我記得很清楚,那晚與我做愛兼教學的羽族女戰士多次提過,確實就是「插入」的意思,魔法咒語中怎會有這樣的字眼?   再往下看去,除了「插入」,還有「拔出」,這兩個字眼在接下來的部分大量出現,當我先把一部分內文譯出,看看自己所寫的文字,不由得大吃一驚。   「插入……九淺三深……拔出……三淺三深……」   意識到自己念出的東西,我幾乎大聲罵出來,魔夫咒語怎麼變成了性交指導文了?羽族煞費其事,把這篇東西刻印上聖者手杖,結果居然是一些交合動作的口訣,這些鳥女人都是花癡,玩性愛遊戲玩瘋了嗎?   儘管荒唐,我的理智告訴我,這不是不可能的事。羽族是非常檻交、非常崇尚性愛的母系族類,把一篇能送女人上天堂的性愛秘訣奉為經典,刻在聖者手杖上,對別人而言是駭人聽聞,對她們卻理所當然,而我們寄托所有希望,花了大量時間翻譯的成果,就是這些抽插次數與輕重的指導文,這個打擊實在是不小。   「算了,不用翻譯了,這些根本是廢物,只有抽插次數與輕重,連姿勢的描寫都沒有,派不上用場……呃,我是說,這些東西與魔法、與戰鬥是沒關係的,等有時間再翻譯下去了,總不成我們找一對男女,照著這些描寫來幹上一場,就能發動聖者手杖的異能,打倒戰龍吧?」   我一番洩氣話說完,看見織芝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用手指著自己,把我的氣話當了真,連忙向她解釋,要她改去準備別的武器,或是試著修一下乾坤圈,能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時,東面的天空傳來陣陣悶響,彷彿無數雷電在雲中轟炸,而一道不停翻騰的巨大龍影,在烏雲中悠然擺動身軀,周圍縈繞著千道、萬道紫綠陰光,詭秘莫測,看了委實令人心驚。   和這道巨大的龍影相比,那兩道攔阻在它之前的身影,就顯得微不足道,而我恰好認出她們︰冷翎蘭、華更紗。 第七章 惡龍猛噬 鬼婆殉身   如果說,對付末日戰龍的關鍵是有效攻擊,那麼冷翎蘭就是我方陣營不可缺的存在,只有她一個人把力量練上第七級,若是沒有她協助,我們連戰龍的毛都打不掉一根。   華更紗是一個不安定的變量,以個人武功而論,她深不可測,絕不弱於冷翎蘭,甚至可能更在其之上,但不曉得什麼理由,她的力量似乎受到限制,總之,除非她已被戰龍叼在嘴裡,即將給一口兩段,否則應該是看不到她全力以赴了。   這兩個女人是我方的主戰力,不過打從我進入華爾森林至今,都還沒有看到她們,我正在著急,哪想到她們手腳如此之快,已經和敵人戰起來了。   冷翎蘭的第七級力量,橫掃千軍,萬夫莫敵,環顧當世,能與她對戰的人是少之又少,但碰上末日戰龍,就算她再有鬥志,都是注定要衰的。她所劈出的刀氣,全部被戰龍體外的無形力場給擋住,甚至連龍鱗都碰不著,這幕光景讓我們心驚肉跳,想說是不是該放棄抵抗,馬上開溜。   不過,就算我能逃跑,倫斐爾他們是沒得跑的,華爾森林是精靈們的老巢,他們就連退一步的空間都沒有,倫斐爾這個崇尚黑社會精神的王子,更是拿出流氓上街砍人的剽悍精神,拔劍號令屬下,要配合冷翎蘭的攻擊去玩命。   「神經啊,這樣子衝上去,只有壯烈犧牲的份……」   單純從戰況來看,這是必然會發生的結果,不過,因為一個人的存在,雖然還沒有引發奇跡,卻已令整個情況出現了變量。   華更紗用魔法漂浮在半空,似乎還為冷翎蘭也施了魔法,令她像是長了一雙無形的翅膀,能夠浮游在空中戰鬥,要不然,末日戰龍飛得那麼高,冷翎蘭還要跳上跳下地追著去砍,這種仗不用打,光看就知道輸定了。   冷翎蘭所持的霸海,是一柄非同小可的神兵利器,但持霸海所揮出的刀氣,傷不了末日戰龍分毫,顯示純物理攻擊,幾乎傷不了末日戰龍。這時,華更紗左手一揚,霸海頓時被一道黑色的火光所籠罩,鬼氣森森,黑色火焰閃動之中,好像有無數人臉在光焰中浮現,就連冷翎蘭再次劈出刀氣時,刀氣裂空的破風聲,聽起來都好像是一種很邪惡的笑聲,似譏嘲、似詛咒,令人不寒而慄。   這一記鬼火之刀劈出去,效果是顯而易見的,縈繞在末日戰龍週身的黑氣,與黑火一碰,那些會吞噬所有人間物體的黑氣,居然反過來被黑火燒去、蒸發,就連末日戰龍都像是感受到痛楚一樣,嚎叫起來。   「哇!不愧是鬼婆,對付這種詭異的東西,很有一套啊。」   我在底下嚇了一跳,看來華更紗一直記得華爾森林的前戰之辱,退到峽谷後,儘管嘴上不說,暗中卻在研究對付這些黑氣的法門,這一下配合冷翎蘭強勢反撲,登時建功。   倫斐爾指揮屬下配合,精靈們開始聚在一起,唱誦咒文,匯聚魔力,把這股魔力傳送到冷翎蘭的身上。   高手戰鬥,不是表面上的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單純以體內積蓄的能量來說,冷翎蘭再怎麼強,始終也只是一個人,不可能積蓄比幾百、幾千名精靈更多的能量在體內,然而,這成百成千的精靈,受限於本身的資質與修為,無法把能量妥善運用,更不能把能量在體內彙集集中,推升至更上一層,催動發出某些強招。   因此,與其幾百、幾千名精靈戰士,作著分散的無效攻擊,還不如把他們的力量匯聚放在冷翎蘭身上,增強冷翎蘭的戰力,發出強絕一擊,這樣還比較有意義,只是……我卻忽然覺得這不太妥當。   「等、等等啊……」   我未及阻止,得到了精靈們魔力加持的冷翎蘭,週身閃閃發光,縈繞著一層耀眼的白芒,她所穿著的武鬥袍緩緩飄動,隱約露出的玉腿、粉臀,在白光的照映下,成了一幕最驚心動魄的誘人景象。   但在她奮力揚刀,一刀要劈斬出去時,霸海上熾烈燃燒的黑焰,驀地急速衰弱下去,華更紗、冷翎蘭的表情一變,已警覺到狀況不對,華更紗變法施咒,黑焰一瞬間被倒吸回刀刃內,歸並冷翎蘭身上的精靈魔力,化作一把狂風巨刃,猛砍出去。   狂風捲雲,吸扯大氣,很快就成了一道巨大的龍捲風,長達數百尺,聲勢駭人,遙遙砍向末日戰龍。若論聲勢,這一下可比之前的黑焰刀要強得多,但當這刀砍中末日戰龍,別說是撲滅黑焰,就連戰龍的魔法力場都無法突破,巨大的龍捲風刃與無形力場對撞,兩股強絕力量相撼,爆發出驚人的反震力,戰龍狂吼,冷翎蘭也被反震力衝擊,站不穩身形,往後墜跌,險些連霸海都脫手飛出。   「嘖,還說什麼精靈是最會用魔法的種族!原來也不過如此,就是玩一些力大等於強的把戲……」   這不是適合冷嘲熱諷的時候,我只是忍不住嘀咕兩句。倫斐爾與精靈們的魔力都是風屬性,冷翎蘭能破壞黑氣,是憑暗屬性攻擊強行吞噬,一下子被精靈們強加輔助,力量雖然激增,屬性卻相沖,如果不是華更紗反應得快,助冷翎蘭切換屬性,那麼別說這一擊師出無功,還可能因為屬性互衝而走火入魔、受重傷。   精靈一族,枉稱是最擅長使用魔法的種族,卻犯這種最基本的錯誤,只顧著提升力量,忘記更重要的魔力屬性,實在可笑。不過,這其實也怪不得他們,大地上的每個國族,都有自己的絕頂高手,五大最強者分屬不同勢力,就連伊斯塔也有首席魔法師阿蘭.法斯坦,索藍西亞是當世大國,本來也不缺這種頂級的人才。   無奈,索藍西亞最頂級的護國高手,就是大祭司柏南克,而這個老東西偏偏成了諸亂之源,在他的滲透與侵佔之下,索藍西亞的高手與人才幾乎都變成行屍走肉,也就難怪此刻面臨危難,理應人才濟濟的精靈族,居然窘到這種地步。   (唉,倫斐爾是個人才,但他並沒有面對這種級數戰爭的經驗,華爾森林內有百萬精靈,認真說來是潛力無限,但我與他都沒能力把這些潛力化為實力,這場仗看來很難打了……)   兩股力量對撼的反震力量太強,末日戰龍體型龐大,可以不當回事,冷翎蘭卻被震得在空中滾動,武鬥袍上繡著的那尾黑龍,彷彿纏著她的胴體急轉起來,勒緊蠻腰,凸出高聳如峰的美胸;玉腿一下揚步跨出,渾圓粉臀之間夾著細丁字褲的美妙光景,雖然不可能看得見,卻可以想像,令我雖未受到末日戰龍的攻擊,卻不由自主地噴出了鼻血。   「嗚呃!」   「相、相公,你受傷了?」   「我……我沒事,不用大驚小怪,把乾坤圈拿給那個黑道王子。」   情勢看得很清楚了,冷翎蘭與華更紗的合作,可以看作是一支奇兵,倫斐爾與精靈們無法直接起到輔助作用,但如果倒過來,讓精靈們把魔力加持在倫斐爾身上,由這個精靈王子飛天去戰,勉強可以成立兩正面作戰。   「還有……呃……」   我本來想對織芝說,讓倫斐爾別忘記把大地之心也帶上陣去,如果逮著機會,請他趕快拿大地之心自爆,殺身成仁,捨身拯救我們,千萬不可遲疑。然而,話到嘴邊,一個顧慮讓我沒有把話往下說。   (當初白拉登說過,要救阿雪,就要用大地之心,如果大地之心拿去炸戰龍天婦羅,那阿雪的傷……)   照理說,經過大妖人的處理,天河雪瓊已經甦醒,肉體狀況也復原,不再需要大地之心的治療,而白拉登這傢伙講話不老實,根本不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也沒必要再信他講的話,可是……我畢竟沒有仔細檢查過天河雪瓊的身體,萬一那些致命傷害只是被壓制,並非被根治,那麼,大地之心就很重要了。   這些混亂的念頭在腦中閃過,恰好由天上墜下的冷翎蘭落在我們附近,她始終是佔了武功高強的便宜,落地瞬間伸足一踏,把身上承受的力量卸往地面,自己借力躍起,前後不過短短數秒,她已經再次躍向半空。   躍起的瞬間,冷翎蘭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時間雖短,柔柔眼神中的關切與依戀,卻是令人心中蕩漾。只是,除了柔情,我也在她眼睛裡看到了別的東西,一些很不妙的東西。   織芝做的武鬥袍,確實是一流的神裝,不但攻防力有加成,穿上去更有光華環繞,看起來容光煥發,狀態十足,可以掩飾掉很多東西。事實上,冷翎蘭現在的狀況極糟,甚至不足應有的一半戰力,主要理由就是因為那一場三人雙飛。   屁眼開苞的撕裂疼痛,令下半身的活動受到限制,這點對戰鬥極為不利,但真正要命的地方,還是她所失去的生命能量,那些被俗稱為「先天真氣」的真元,如果勉強要找個方法來比喻,那其實不太能用輸送真氣來比較,而是……想像冷翎蘭連續打了十幾次胎,那種傷身的程度就差不多。   身體傷成這樣,若不好好調養,以後會留下很多病根,而她居然還猛到可以衝出來拿刀屠龍,這種不要命的二楞子精神,只能說是個性使然。靠著武鬥袍提升力量的效果,冷翎蘭還能提升內元,奮力一戰,但這樣的打法絕不可能持久,面對末日戰龍這種強敵,頂多再撐個一時三刻,就會出岔子了。   換句話說,我得要在這一時三刻內想出破敵策略,要不然……我就要少一個妹妹新娘了。   「媽的,巧婦難為無米炊,初生之犢就算不畏虎,難道可以斗恐龍嗎?總叫我去搞這種越級挑戰……算了,還是乾脆讓倫斐爾拿著大地之心,想辦法擠到戰龍的屁眼去玩自爆,把戰龍收拾掉吧。」   「主意不錯喔,你滿腦子都是專門鑽肛的念頭嗎?下次就叫你屁眼專家好了。」   一句話突然冷冷地出現在耳邊,把我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又是一驚,「鬼、鬼婆?你也被打下來了?」   「什麼我也被打下來?鬼扯,別把我和那種級數不到的人混為一談啊。」   華更紗表情冷淡,伸手指了指天空,我順著看去,赫然見到天空中還有一個華更紗,在那裡結印施咒,與我身邊的這個看來一模一樣,比手畫腳的大動作,整個姿態之認真,比平常施法更像回事。   冷翎蘭已回歸戰場,正與手執烽火乾坤圈的倫斐爾並肩抗戰。烽火乾坤圈未有完全修復,倫斐爾拿著戰鬥,發揮不出應有威力,但這反而好,不然烽火乾坤圈威能全開,屬性衝突,搞不好還沒等戰龍收拾他,黑道王子就要完蛋了。   乍然一看,華更紗全神貫注在施法,冷翎蘭和倫斐爾在她咒力輔助下,越戰越勇,真是一幕勇者鬥惡龍的感人畫面,但是當我身邊正站著一個華更紗,這幕畫面就大大有問題了。   「……鬼、鬼婆……天上的那個該不會……」   「是我的分身幻影啊。」   「那施放的魔法……」   「這個不重要,我是特別偷閒下來,要和你商量一點東西的,你應該也知道,像他們那樣打下去,最多一時三刻,上頭那兩個傻鳥就要完蛋了,以目前的實力,根本打不贏那頭怪物。」   華更紗斜眼看了看我,從她的黑袍底下取出三具小型冰棺,每一具約略都是巴掌大小,我定睛一看,裡頭所封藏的,赫然就是天河雪瓊、羽霓、碧安卡三人,全都陷入熟睡。   「這三個都在重度昏迷,要喚醒得花點時間,不過替你把人帶出來,你要是不放心,現在就可以帶她們三個逃命,說不定還可以活久一點。」   華更紗所做的事情,我很感謝;如何把三個人縮小裝在冰棺裡,這種神奇的技術我也很好奇,但比起這些,我更在意天上的戰局,顫抖著聲音發問。   「鬼婆,你……你怎麼會那麼厲害?人躲在這裡,還持續施放這樣強的輔助魔法,讓他們戰得那麼勇猛?」   說勇猛還真是很勇猛,冷翎蘭長長的黑髮,綁成馬尾,在揮刀的大動作中甩起,英姿勃發;倫斐爾承受精靈們的咒力加持,身上發光,俊美的面容滿是堅毅之情,手持乾坤圈,與冷翎蘭前後夾攻,雙方隔著百餘尺的距離,像關門打狗一樣,把戰龍包圍著打……當然,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形容詞。   末日戰龍面對這些挑釁攻擊,作出了回應,張口噴吐龍焰,或是發出高頻率龍音。這些曾在我與織芝面前變成搞笑畫面的攻擊,發揮出應有威力時,絕沒有任何人笑得出來,熊熊火焰燒遍半邊天,音波衝擊震撼大地,儘管戰場是在天上,卻給地下造成一波波的傷害。   若沒有冷翎蘭、倫斐爾的奮戰,地上精靈所受到的災害遠不只如此,而他們兩個在如此逆境下,還能一再重整旗鼓攻上,彷彿絲毫感受不到龍焰的威脅,勇猛到近乎嚇人的程度,這不能不讓我懷疑,華更紗是否對他們施了什麼黑暗秘咒,讓他們激發潛能,拚死一戰。   「喔,那個魔法沒什麼啦,其實連魔法也算不上,純粹是個心理效果。」   「心理效果?我怎麼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你應該聽過吧?拿一顆糖球,餵給感冒的人吃,說是感冒藥,有時候他們吃著吃著病就好了,魔法方面也是一樣,有時候你讓人以為他們身上有強力魔法護持,他們就能爆發出比平常更強的力量呢!」   「啊?你在他們身上玩安慰劑效應啊?死到臨頭你還敢這樣玩,你不怕等一下死無葬身之地啊!」   我氣急敗壞,華更紗卻沒有我百分之一的激動,淡淡說話。   「別擔心啊,這才到哪?當年我們一票人也是屠龍打怪,那個九頭龍可比這東西厲害多了,防禦力場又強,幾乎讓我們束手無策,最後還不一樣是被擺平了?照估計,他們兩個還能支撐一段時間,但如果等一下聽到慘叫,那就是安慰劑效果差不多了。」   華更紗往天上看了一眼,道:「剛才在天上的戰鬥,我發現了一點,你妹妹可能也發現了。」   「什麼?」   「那傢伙確實奪了戰龍之軀沒錯,但白大爵爺可不是吃素的,那一下巨爆,你以為那個傢伙真的可以全身而退?我刻意觀察後確認,那傢伙應該已經失智了。」   「失智?你的意思是……」   「就是老人癡呆,失去思考能力那一類的,不管他過去有多狡猾奸詐,現在都只不過是一頭理智盡失,忘卻自我,單純隨著本能而動的瘋獸,說危險是危險,但若要說是完美兵器……基本上這是扯淡。」   再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情報了,只是,我很懷疑華更紗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末日戰龍並不會說話,也沒有固定生態可以觀察,她怎麼看出那妖人已喪失意識?萬一這一切不過是她的另一個玩笑,把我當成那兩個安慰劑效應發作中的傢伙來玩,我衝到末日戰龍前,大笑那妖人已失智、無能,準備舉手補刀時,只看到一雙冷酷而充滿智能的龍眼,那時候……我就是真正失智的人!   「信不信由你,我做事從來不需要向誰解釋,就算那妖怪真的理智盡失,你也不見得就能傷他,不用高興得太早……當然,如果照現在這情形進行下去,你們是死定的。」   華更紗滿不在意地說著,又看了我一眼,笑道:「真是難得……我居然會有點捨不得,和你們在一起到處搞破壞的日子,挺有趣的,就算沒實際幫助到我什麼,還是很……」   我心頭一跳,覺得華更紗這些話的感覺很怪,好像是臨別前的最後留言。在這種兵凶戰危的時候,隨時會生離死別,但我卻怎樣都無法相信,這個碰到危險只會躲在旁邊吃薯片的鬼婆,已經做好了奮死一戰的決心,而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是……她想扔下我們開溜?   想到這一點,我張口欲問,但這句問話卻變成了一聲驚駭的大叫,而我並不是唯一大叫出聲的人,與此同時,高空中也傳來倫斐爾、冷翎蘭的痛呼,叫聲中充滿焦急、痛楚的感覺。   「哦?效果過啦?」   無視於我們的驚愕,華更紗的態度冷淡,彷彿一切的死難都是理所當然,但我們可沒有辦法這樣冷靜。   「不、不是啊……鬼婆,你……你看一看。」   我的聲音不住顫抖,華更紗困惑著回頭一看,臉色登時變了。空中的戰局發生變化,一直蟄伏不動的末日戰龍,突然發動搶攻,那麼巨大的百尺身軀,動起來快如閃電,一瞬間就來到敵人面前,棄倫斐爾、冷翎蘭於不顧,血盆大口張開,一下子就把空中的華更紗給吞下。   已經戰得精疲力盡的倫斐爾、冷翎蘭,這一下都看傻了眼,華更紗留在半空中的那個分身,顯然不是普通的幻影,末日戰龍大口咬下,那個分身在戰龍的巨齒噬咬下,鮮血亂噴,從戰龍的齒縫間溢出,肢體彷彿承受著撕裂劇痛,手腳拚命地掙扎、抽動,還發出恐怖的骨碎聲,聽了就讓人毛骨悚然。   從我的角度看,只見到一個人被戰龍的巨齒咬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冷翎蘭、倫斐爾身在半空,想必看得更有臨場感,更為刺激。末日戰龍可能覺得嘴裡的東西味道不好,咬的力道越來越大,喀喀作響的聲音,聽得人臉都發白了。   幻影分身被破,照理說只是幻影消失就算了,像現在這樣會流血、會抽搐,還會血肉模糊,這已經超出我們所熟知的幻術範圍。華更紗看著自己的分身被破,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身上更突然出現多處傷口,瘋狂地噴出鮮血,一下子就染濕黑袍,在地上染出大片紅痕。   「鬼婆,你……」   「人真的是不能太大意啊,這下子玩出禍了,不過說來也奇怪,在它眼前晃的兩個目標它不咬,怎麼就偏偏咬我呢?」   ……這還用得著說嗎?你那麼討人厭,人緣差到爆,戰龍看到你都想咬你一口,這種事情……很講究人緣的!   「唉,早知道就做點別的準備了,起碼可以留點東西給大家驚喜。」華更紗說著,整個身體的顏色突然越來越淡,幾秒鐘內就變得若隱若現,都快要看不見了。   我瞪著華更紗看,她則回以一笑,表情還是那麼冷淡,這個笑本來應該很古怪,可是,也就只是這麼一笑,她整個人給我的感覺都不同了,那個微笑……很美,一直到很久以後,我都還深深記得這個絕無僅有的微笑。   「很快你就會知道,為什麼我是不能上的了……」   一句話說完,華更紗淡化中的身影,驟然發亮,跟著就變成一道亮眼的白光,直衝天際,消失在天空的盡頭,不見蹤影,同一時間,末日戰龍發出很奇怪的叫聲,我離得太遠,看不太清楚,只見到戰龍巨齒之間除了血花,還噴出了大量的水花,而這些水花裡頭更閃著很強的電光。   紫電亂竄,隨著水液蔓延,一下子戰龍的嘴裡就都是猛烈電流,縱使末日戰龍的防禦力再強,口中、牙根被高壓電流狂殛,也會感到不適,但這些不愉快的感覺很快就昇華成一下強烈爆炸。   「轟隆!」   一聲巨爆,震得地面上眾人耳中作響,硝煙氣息瀰漫,即使沒有對戰龍造成實質傷害,但從那幾乎把它整個頭部都遮去的濃煙範圍來看,這一下也實在炸得它夠嗆了。   變化得太急太快,沒有人弄得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我試著去揣測一二,得到的結論是……一直出現在我們眼前的華更紗,很可能不是真人,只是一個精巧的生化機偶,外表覆蓋血肉,內部是電子機械。這種技術超越黃土大地的水平,但考慮到華更紗與白拉登之間的關係,她自己又整天玩屍妓一類的東西,弄個海外的舶來品玩玩,也是很合理的事。   精巧的機偶做載體,靈魂出竅附於其上,外表根本看不出問題來,但行動上多少受到限制,難怪華更紗總說自己不能作戰,但是這個機偶可以狂吃薯片不掉渣,不會故障,品質實在很高,堪稱屍妓的高水準傑作,若是可以,我也想訂一個來玩。   只是,這個高水準的機偶,並非完美無瑕,還是有些要命的缺點。若我沒想錯,剛才戰龍口中出現的水花,應該是機偶的下體被咬碎,噴出了體液或是……   擬似尿液一類的東西,在噴出這些汁汁水水的同時,機偶下體發生了極為嚴重的漏電現象,之後更導致大爆炸。   這個情況說明了,若我曾與華更紗發生肉體關係,在我上到她的那一刻,她那製作不良的下體很可能會失禁、漏電,然後引發爆炸。考慮到末日戰龍強到不可思議的防禦力,尚且被炸得有夠嗆,我近距離被這一炸,即使不粉身碎骨,從此下體變成焦黑是免不了的。   「好危險啊,差一點就變成黑雞了……」   這個可能讓人渾身打顫,但我現在要考慮的問題,卻是我應否公告大眾,華更紗沒死,粉碎的只是機偶,她的魂魄已回歸本體,半點事情都沒有,安安全全地逃跑了,只有我們還被留在這裡等著完蛋?或者……   「大家聽著!」我大叫道:「那個鬼婆雖然不是好人,但她確實拼了命奮戰到最後一刻,就連要死都還自爆一下,為我們爭取勝利,大家千萬不能放棄鬥志,全力和這頭怪物拼了啊!」   老實說,華更紗的人緣還真不是普通爛,想殺她報仇的人與精靈肯定滿坑滿谷,想為她報仇的人就很難找,所以我這麼一喊,附近的所有精靈都愣了一下,朝我看來,彷彿我說了什麼很奇怪的話。   不過,幾秒鐘後,這些素來以優雅高貴自命的精靈,還是嘗試投入進去,大聲喊殺,朝著空中的戰龍發動復仇戰,畢竟死到臨頭,他們也需要一些理由來自我激勵,而且死的戰友是人類,不是精靈,這點怎麼說都是不幸中的大幸。   混亂中,我注意到那些白家子弟,不知何時已經撤得一個都不剩下,這若是有意為之,那就說明,華更紗即使沒被末日戰龍咬個正著,現在本來也就是她預定的分離時刻了…… 第八章 聖杖之秘 父子之親   華更紗的意外退場,只是這場戰鬥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在她退場之後所上演的,則是主序曲的部分。   儘管華爾森林中的所有生命體,都在奮力抵抗,但末日戰龍本就是一個無法抵擋的存在。粉碎了華更紗之後,末日戰龍開始主動進擊,不再只是悶守一地挨揍,發揮了它的真正實力。   進攻的手段很簡單,織芝說過,末日戰龍千變萬化,可以發動的攻擊形式幾乎是無限可能,但事實上沒有那麼複雜,對付我們這種層次的敵手,它只要張閒大口,噴出一道佔據大半天空的血紅龍焰,讓龍焰摧山毀木,直衝森林之內,跟著就是一陣璀璨的光雨昇華。   普通的雨點,是從天上灑落地下,但這陣淒艷美麗的光雨卻不同,是由地面直衝天際,每一道紫綠色的螢光,都是一道新添的無主孤魂,匯聚成點點星光雨,昇到天上,然後在末日戰龍的吸氣動作中被吞下。   一口氣吸了過千陰魂,末日戰龍消耗的能量得到補充,更見精元充足,週身縈繞的黑氣如海潮滾滾,遮天蔽日,朝天空的每個角落蔓延伸去,把本來應該出現的陽光盡數遮擋,更引發連串邪異妖電,碧綠色的電光與火花,在黑氣之中密集竄州戶州叱戰龍一聲長嘯,整個空間刮起了狂風,席捲天地,讓我們幾乎連站也站不穩。   我把華更紗最後的訊息,告知了冷翎蘭、倫斐爾,告訴他們眼前那個快要把我們趕盡殺絕的東西,其實已經沒有思考能力,完全是憑著破壞本能在動作,請他們不要怕,我們必有勝算。   這話不是假話,他們也很清楚,不過他們仍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因為在這種時候,末日戰龍失智也好,不舉也罷,都改變不了它佔盡上風的事實,若要逆轉戰局,我們還需要更強的力量,才有可能把握住那個機會。   「要是能有一個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在這裡,那就好了……一個不完整的第七級戰力,太勉強了,起碼要一個第八級的高手主攻,其餘的計策、戰術才能產生作用……」   我一面觀戰、一面思考,雖然我能召喚淫神獸作戰,不過那種微薄的戰力,幫不上什麼忙,我覺得還是在這邊構思戰術,尋找敵人的破綻,這樣比較有意義。   末日戰龍的失智與失控,確實不假,從出現至今,它的動作完全就是一頭野獸,胡亂運用力量,恣意破壞,看不出什麼有意識的戰術運用,種種拙劣的攻擊行動,存在著許多破綻,如果我們有一個足以威脅它的力量,不是沒有可能搞逆轉勝的……可惜沒有。   除了我之外,織芝也非常努力,在這場戰爭中非常活躍。華更紗所遺留下的三具冰棺,就是在織芝的手裡解封,她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創師,很快就找到了正確的魔力頻率,把冰棺還原尺寸、解閒封印。   看到阿雪熟睡的表情,我百感交集,但眼前戰局嚴苛,沒有時間去檢查阿雪的身體,雖然我只是想看看她體內的能量狀況,可是這動作落在別人眼裡,只會當我是在檢查那對呼之欲出的大奶。   「織芝,你替我檢查一下,看看……嗯,天河雪瓊小姐的胸部,呃,我是說她的身體有沒有大礙……」   「相公,我剛才想通了一個秘密。」織芝語出驚人,我還以為她要告訴我天河雪瓊的巨乳,藏著什麼驚人秘密時,她卻給了我一個大驚嚇,「我可能知道打敗戰龍的方法了。」   身為末日戰龍的組裝者,織芝有絕對的資格這麼說話,我精神一振,諭辦州氈我解釋,索藍西亞的那幾個語言專家,持續翻譯我翻了一半的咒文,如今已經破譯完全,整篇都是性交的抽插節奏、頻率,篇尾還帶了一些呼吸術,但就是沒有配合的姿勢。   乍看之下,這只是一篇不完全,甚至根本無用的性交秘簽,不過織芝反覆看了幾次後,覺得這可能正是聖者手杖的使用方法。   「呃?為什麼你會這樣想?有根據嗎?」   「那些精靈學者都懂魔法,可是……」織芝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在我耳邊悄聲道︰「他們並不懂得使用按摩棒,我看了幾次,覺得那些抽插指導,如果是拿按摩棒來用,倒很似模似樣。」   「所以那整篇東西,就是羽族使用按摩棒自淫的秘訣?」   一瞬間,我只覺得啼笑皆非,羽族那些鳥女人荒淫無恥,平時到處淫亂也就算了,居然還把按摩棒的使用秘訣,設法刻印在聖者手杖上,難道這些鳥女人已經玩到連腦裡都沾精液,覺得這種事情很光榮嗎?   不過,我很快也意識到,無論聖者手杖是多麼崇高、神聖的寶物,單純以外型上來說,它仍是一根棒子,一根可以用來插人的棒子……羽族當年很可能就是拿聖者手杖來自淫,要不然,為何七大創世聖器,羽族就只蒐集了一個聖者手杖在鳳凰島?搞不好就是因為這東西插起來特別爽,所以才成了羽族至寶,甚至可能是我母親專用的至寶。   ……這麼說來,我豈不是該拿出聖者手杖,恭恭敬敬地叫一聲「爹」?   織芝的這個發現,非常有價值,說不定真的可以啟動聖者手杖之內,那個暗藏的神聖系究極魔法。然而,現在面臨的一個要命問題,卻是我該如何把計劃付諸實行。   要照著指示做,就要拿著聖者手杖插人,我到哪裡去找個人來被插?難不成,我要拿手杖來插自己?這個戰術未免過於駭人聽聞。   正在極端苦惱的時候,我看見了織芝,正確一點的說法,是我沒法不看見她,因為她的指頭一直猛往自己臉上指,我就算想要裝聾作啞,都被逼得要面對。   「幹什麼?你想要親自上陣?不會吧?」   「有什麼不會的?相公總不會想代替我吧?」   「……呃,這倒沒有想過。」   關於這個戰術,我確實有點顧慮,如果只是單純拿按摩棒自我撫慰一下,我是懶得管,反正有香艷的東西好看,就算看不見織芝拿創世聖器插自己,至少也可以看她白白的小屁股,但這東西平常也看多了,倒不必急著現在看。   主要的問題,其實是在魔法的級數上。藏在聖者手杖裡頭的那個咒文,若真是究極魔法,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究極魔按與普通的高級、中型魔法不同,基本上都是超大排場、超級神奇,屬於神、魔彼此對戰時使用的魔法,有很長一段時間,究極魔法被認為根本不可能由人間的生物使用出來。   隨著各國、各族的魔法技術進步,天才輩出,這個禁忌終於被打破,但發動究極魔夫始終不是簡單任務,除非是最強者級數的魔法師,否則要發動究極魔法,通常都需要特殊祭品、危險代價,不然就是幾百、幾千名魔法師在後頭唱咒輔助,匯聚千百人之力,這樣才能發動究極魔法。   現在……又不用祭品,又不用叫魔法師來搞千人陣,就單純拿聖者手杖當按摩棒,自慰爽一下,就可以發動究極魔法?我怎麼想都覺得,天底下沒可能有這種好事,很有可能在發動魔法的過程中,對操作者造成什麼不良影響,甚至是無可彌補的傷害。   「不行,怎麼想都覺得風險太大了,這個作戰計劃我不能同意,你對我們很重要,我不能拿你去當賭注。」   「那……相公認為該怎麼辦?公主殿下和王子殿下快撐不住了。」   「就算要試,也不用你來試,隨便抓幾個女精靈來做實驗就好,對了,差點忘記,這裡有一個現成的啊,把碧安卡抓過來,兩腿分開,用她來試試看就好了。」   說幹就幹,我命令那些精靈把碧安卡帶來。只不過,由於碧安卡身份的特殊性,我就算沒有明講目的,精靈們還是有顧慮,居然把碧安卡偷偷送走,氣得我直瞪眼睛。   沒有了碧安卡,想來他們也不會送兩個女精靈來給我做實驗,那麼剩下來的選擇就只有兩個,而我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打阿雪的主意,所以……   「沒辦法,只好拿羽霓來做實驗了,織芝,把聖者之杖給我。」   「呃……相公,是聖者之杖,還是聖者手杖?」   「你囉唆那麼多幹什麼?聖者之杖,聖者手杖,還不就是同一根勳配兀樹默及變,不就都是一條棍?難道差一個字,它就會從一條棍變成一條香腸嗎?」   我回頭一看織芝,發現她怔怔地看著我,好像很是遲疑,我以為她還在執著那一字之差,說了幾句,卻聽她低聲道︰「相公,這位羽霓小姐……你要拿她來當試驗品嗎?聽說……她對你情深意重,幾乎是對你百依百順,什麼變態過分的事都肯替你做,這麼好的女人,你怎麼捨得……」   與我生命中其他的女人相比,我和羽霓的關係,倒幾乎是完全公開。其實也說不上什麼公開,只是用公開的假象,來掩飾她整個被我控制的事實真相而已,但看在外界眼裡,這個甚至沒有自主意識的羽霓,就是對我服從備至,百依百順,又漂亮又聽話的好女人。   織芝不清楚我和羽霓的關係,她和其他人所以為的一樣,想說漂亮的女人好找,這麼溫柔貼心,又願意付出的女人千載難逢,我居然想也不想就拿她去犧牲,實在很不可思議,超級沒良心又冷血。   「這個啊……羽霓她即使做得再多,她在我心中的份量,也比不過你和蘭蘭的。」   我搖頭道︰「你不會懂的。羽霓她雖然對我百依百順,但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出於自願,我不可能重視這樣的她。」   這些話對我自己是理所當然,但織芝聽了明顯難以接受,這反應也在我預計之內,所以我不多做解釋,只是道︰「再說了,旁邊這個是什麼人?天河雪瓊耶,拿她做實驗,要是出了什麼事,蘭蘭不劈了我才怪……呃,不妙。」   突然閃過腦裡的念頭,冷翎蘭對天河雪瓊的執著與保護心,有些異乎尋常,之前還可以用「好友」關係來解釋,但現在我已經知道冷翎蘭、織芝的關係,該不會……冷翎蘭與天河雪瓊也有一腿,互為同性愛侶吧?   織芝聽了我的話後,已經開始動作,把昏迷的羽霓擺正姿勢,褲子也脫了下來,露出纖細修長的雙腿,羽族女性最引以為傲的得意之處。   以女體的曲線來說,羽霓的屁股算不上豐腴,並不是特別出色的那種,但細細撫摸,卻也玉雪可愛,特別是當雙腿分開,露出腿間嫩紅的花谷,更是性感誘人。   我看著羽霓閉上雙眼的臉龐,卻想起另外那個擁有與她相同面孔的少女,不曉得羽虹到了什麼地方?是生是死?如果她也在這,與我們並肩作戰,情形應該會比現在要好吧?不過,如果她真的在這裡,大概也只會再給我一刀吧?   「相公,你在想什麼?如果你覺得不妥,我們還可以……」   「不,沒事,臨時想到點別的東西,不用在意,我們開始吧。」   話是這麼說的,但在實行上卻碰到了問題,我一手抬起羽霓的左腿,扛在肩上,試圖把聖者手杖的前端插入花谷,可是這動作出乎意料地困難,並非因為乾燥,而是羽霓的花谷前好像有一層無形護罩,我幾次想要把手杖插入,都沒能成功,手杖與花谷像是互斥的磁鐵,別說插入,連迫近兩寸之內都做不到。   最初我以為是插入位置有誤,把手杖翻倒過來,改由尾端插入,卻仍然失敗,就這麼反覆幾次後,在天上末日戰龍越來越囂張的吼哮聲中,我醒悟到問題不在羽霓身上,而在聖者手杖,是這枝手杖拒絕進入羽霓的骼內,所以才會屢屢無法插入。   「奇怪,怎麼會這樣?難道……聖者手杖有自主意識,拒絕被當成按摩棒使用?這個……」   我再次有了哭笑不得的感覺,可是,經過我的判斷,我相信織芝的想法沒錯,羽族確實曾經拿聖者手杖當按摩棒使用,還留下了使用說明書,只不過……或許是因為說明書的翻譯並不完整,我們漏了什麼關鍵,才會碰到這樣的問題。   「沒辦法,管不了那麼多了,附近還有沒有女精靈?就算要用強,也抓幾個來做實驗,就算倫斐爾有什麼意見,那也是活過今天以後才有資格說的事。」   我下了決定,但卻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華爾森林之內有精靈不下百萬,不過我們這附近卻沒看到半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兩個,都已是渾身血污的屍體,聖者手杖同樣插不進去,不曉得是因為不能拿來插死屍?還是什麼理由?   「媽的,該不會真的是鳳凰天女獨享專用吧?是的話,我可真要叫爹了。」   這時候,我聽見一聲哭啼,循聲看去,在一裸大樹的後頭,看到一張小臉,是個年紀小小的精靈女孩,實際年齡不曉得,但外表看起來,大概就是人類八九歲的模樣,從那悲傷的眼淚看來,我身前的這具精靈女屍,可能就是她親戚或是母親一類的。   換個不同的情況,我會安慰她幾句,搞不好還會送個花籃、花圈,表示哀悼之類的,但現在的這種情況,我唯一注意到的,就是她是個女的,而且……不是女屍。   「真好真好,天上掉禮物下來了。」   我舔舔嘴巴,想要過去把她抓來搞定,才剛要動作,一隻手從後頭拉住了我,讓我險些跌倒,而那個小女孩則像綿羊見到大野狼,啼哭著飛也似的跑走了。   「你搞什麼啊?說要做的是你,攔我的也是你,你到底……」   我抱怨了一聲,回頭再看,織芝已經跑到旁邊的一裸樹下,趴靠在樹幹上,撩起了身上那件碧綠的絲袍,也不見她怎麼動作,內褲就消失不見,露出了雪白晶瑩的可愛小屁股,尤其是在這麼黑暗的環境裡,那雙有如撥殼雞蛋似的滑嫩美臀,幾乎光可鑒人,引人遐思。   「你……你真的確定要這樣?」   「相公,快來吧,沒有時間了。」   我並不是順從織芝的話才這麼做,但多少也有些氣惱,我是那麼努力地想要保護她,不願意她受到傷害,怎麼她就一點都不在乎我的心情,偏要往火堆裡跳呢?不過,想到之前幾次失敗的例子,我實在不認為這次會例外,所以看織芝這麼堅持,我就配合她的動作,將聖者手杖往她的下身送去。   很多時候,事情就是那麼詭異,怎麼努力都不成功的事,在你已經放棄希望,以為必然失敗的時候,卻莫名其妙成功了。當聖者手杖的前端,不受一絲阻力,輕而易舉進入織芝的花谷時,我甚至沒有意會過來,不敢相信這一切。   「成、成功了?這怎麼會?為什麼?」   得到了意外的成功,我一點高興的心情都沒有,第一反應就是想縮手,可是聖者手杖卻一反先前極度排斥的現象,彷彿被什麼東西吸住一樣,深深進入精靈少女的嫩紅花谷,我施了幾次力,都沒有能夠抽拔出來。   難道……聖器也會挑人插?不夠資格的美女,這枝驕傲的手杖還不肯插?這種事可沒道理,若真的要比美色,織芝其實還比不上羽霓,怎麼這根棒子不要羽霓,卻挑上了織芝?   我知道有些神器會通靈,甚至還具有人格,但根據我的瞭解,七大創世聖器並不是這樣的東西,不管是七聖器中的哪一樣,都沒有靈魂或是人格的出現,所以聖者手杖選擇織芝,絕不可能是從美色上挑選,而是存在別的理由。   (想想啊,有什麼理由會這樣?聖者手杖接受了織芝,也很有可能接受過我老媽,我老媽和織芝有什麼共通處?總不可能說她們是母女吧?鳳凰天女的女兒,怎樣都不會生出精靈的,那她們的共通點在哪狸?)   腦裡一片混亂,這時織芝回過頭來,雙頰酷紅,眼中蕩漾著迷人情慾,彷彿剛剛吃過烈性春藥一樣,催促著我的動作。我嘗試把手杖抽出,使盡吃奶力氣,居然紋風不動,或許……如果不照程序作完,這根好色的手杖是拔不出來了。   ……嗯……相公……你、你動一動啊……下頭……好熱……」   織芝吐氣如蘭,呼出來的氣息越來越熱,更帶著奇異體香,意識看來也是近乎昏沉,整個人已經完全被情慾所擄獲,那種嬌媚的神情,比她平時的美態還要動人得多,一時間令我不禁心頭坪然。   不過,情形有些怪異。照理說,像聖者手杖這樣的光系神器,與尋常肉體接觸後,應該發生的反應,是治療傷勢、穩定精神狀況之類的,怎麼聖者手杖進入織芝體內,居然產生這麼明顯的催情作用?效果之佳,怕是連真正的催情法寶都有所不及。   既然狀況有古怪,就該放慢動作,仔細思量,看看狀況再做判斷,然而,當前的情勢卻由不得我考慮,箭已上弦,不得不發。在這一瞬間,我忽然生出一種感覺,或許當年法米特也曾有過這種感覺,明明知道前路不妥,卻已不能回頭,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既然一切已與選擇,那就專心把事情做完,隨機應變吧!)   打定主意,我付諸實際行動,依照我們翻譯出來的說明書,操作聖者手杖,在精靈少女的腔道內進出。   不愧是創世聖器,拿來當按摩棒用的效果非常明顯,幾下抽送之後,織芝已經完全進入忘我狀態,雙腿抽播,雪股使勁地扭動,蜜漿有如泉湧,很快就沾濕了聖者手杖,更讓我手掌一片黏糊糊的。   織芝情慾亢奮,吹出來的每一口熱氣,都帶著不可思議的甜香,聞起來令人慾火中燒,我一陣神迷意亂,幾乎就難以把持。織芝並不是單純躺在那裡,縱使神志不清,她仍有著反應,主動伸手探至我衣內,在我胸口撫摸,指頭夾住胸前的突起,來回揉捏;另一手探至我褲襠裡,一把抓住肉莖,拇指在肉姑上搓弄。   這兩處都是敏感部位,換作是別的人來搞,我可能還把持得住,但織芝出自天賦的「神之手」,手掌不僅柔嫩,更帶著特殊能量,與肉禮接觸時,感覺猶如千蟲萬蟻游動,又好似電流竄走,超越靈魂極限的刺激,我又怎麼克制得下去?   「唔……織芝……」   低下頭,我吻住織芝的雙唇,任她白嫩的雙手在我身上活動,製造那不可思議的快感,而我則是吻過她的嘴唇、下巴,扯開她絲袍的扣子,一下埋首在她胸口,舔舐一雙水蜜桃般的渾圓美乳,一面舔弄,一面手中持續動作,符合所有節奏,讓神聖的手杖在花谷中來回進出。   「相公……織芝要你……真的要你……」   精靈美少女的呢喃聲中,彷彿化作一把我手中的完美樂器,隨著我的演奏,頻頻釋放出悅耳動聽的醉人音色,那一聲聲滿溢著女性情慾的甜美呻吟,傳至我耳中,就像一曲最優雅好聽的樂章。   聖者手杖上所記載的那篇使用書,長度並不是很長,以曲子來比喻,不過是三分多鐘,我照著操作,很快就要結束,但卻感覺不出有什麼異狀,也不像是可以把聖者手杖抽出來的樣子,迫於無奈,我只好重複演奏,把那些抽插動作從頭再進行一次。   織芝可以閉著眼睛,光顧著爽就好,我就必須維持理智來思考。聖者手杖能夠進入織芝髁內,並且在抽插的過程中,生出微弱的魔力反應,這一切證明我們做的事沒有錯,只是有些小誤差……但這些誤差究竟是什麼呢?   (有些小地方沒翻譯出來,難道那些才是關鍵?這可不是官樣文章,差字少字也差不多,這個差一個字,就可以差到天邊去了……模著石頭過河硬幹,果然太危險了嗎?)   事到臨頭,後悔已然無用,我只能盡力去思考,試圖無中生有,想出這個技巧的關鍵,這其中……也包括聖者手杖為何選中織芝,而非其他的女體?   「織芝的特殊地方……是神之手?不對啊,我那色鬼老媽可沒有神之手,她們兩個到底有什麼相關之處?」   在我喃喃自語的同時,那場不對等的戰爭仍在進行,冷翎蘭拖著傷軀,其勇猛奮戰的程度,讓人懷疑她已經超越了人類的程度;倫斐爾的情況更糟,要不是有許多精靈持續為他輸送魔力,助他硬撐下去,恐怕早就被末日戰龍拆了全身骨頭。   末日戰龍這時也早就不是靜靜墊伏的姿態,它在空中穿梭游動,所經之處,黑氣與紫綠光點便散佈閒來,完全就是一幕末日景象,戰爭進行到這種程度,冷翎蘭、倫斐爾已經不能算是在與它對戰了,甚至連糾纏都做不到,末日戰龍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隨意擺動它的百尺身軀,尾巴一下掃動,便形成了龍捲風,直接貼著地上直風出去。   這麼強的龍捲風,連接在地上掃出去的結果,絕不會遜於龍焰的一擊,我雖然沒能親眼目睹,卻也聽見狂風中連串山崩地裂之聲,緊跟著,就是大片紫綠光點又往天上飛去。   人死得多了,就只不過是一個數字,在這一點上頭,精靈與人也沒什麼差別,連續看幾次這種畫面以後,精靈們雖然仍是激動,卻已不再呼天搶地,勉強算是一種適應吧。   只不過,這次末日戰龍所攻擊的方位,似乎比較特別,當它往那個方向噴發龍焰,精靈們集體慘叫起來。最初我以為那邊是人口稠密區,但聽見精靈們喊什麼「皇陵」、「國王們的墓地」,我這才曉得那是什麼地方。   精靈們崇尚自然,不像人類那樣,把王者陵墓蓋得巨大無比,機關重重,所有國王都是以骨灰形式下葬,用不著大墳墓,所以陵墓所在並不明顯,僅是作了最起碼的裝飾,還有設下多重結界保護而已,但……再多重的結界,相信也擋不住末日戰龍的一記吐焰,剎那間,只聽見倫斐爾發出一聲憤怒的呼吼。   這也難怪,任何動物被人掘了老巢,都會跳腳,倫斐爾他十八代祖宗的巢一下子給毀了,哪可能沒有反應?然而,他的反應還真是讓我有些意外。   盛怒之下,倫斐爾揮動乾坤圈,擋下身前的小朵龍焰,一手探向懷內,取出一支雪白的號角,放到嘴邊,預備吹奏。   七聖器·希望號角!   這種盟友,死到臨頭,居然還偷偷藏了東西…… 第三十八集 索藍西亞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憑借性高潮而發動的聖者手杖,藏著的竟是我最需要的究極魔法,本想著靠天譴之雷轟死這個罪孽深重的老怪龍,但得到大地之心的末日戰龍,終於發揮出它百分之百的水準,當著對黑暗屬性有絕對加成效果的滅世魔法前,硬生生轉換了自己的屬性,也變成一頭光明系的聖龍,這下可好,專打壞人的天雷該不會改落在我頭上吧?   為了身邊的蘭蘭與織芝,我不得已召喚出手中最強戰力——閻羅屍螳,看著此刻已完成暗黑召喚獸形態的閻羅屍螳,可想遠在海神宮殿的邪蓮是如何下場……同時,體內的淫神們也異常的與之共鳴著…… 第一章 祖宗保佑 十三武神   倫斐爾搞那麼一大票人馬進華爾森林,除了接收華爾森林,就是為了找尋大妖人身上的兩件重寶,大地之心與希望號角。   大地之心是末日戰龍的核心,得不到大地之心,末日戰龍便無法真正發動,其重要性自然是不用說了,希望號角是創世七聖器之一,本身也是無數人搶破頭的超級法寶,大妖人以人形出現時,什麼別的寶貝不帶,就只把希望號角帶在身上,此物的重要性自不待言,倫斐爾是識貨的人,怎麼可能放過?   我們被傳送進入華爾森林,找倫斐爾理論的時候,他曾出示大地之心,以示他的坦蕩無私,但這個即將就索藍西亞王位的精靈王子,並沒有順便告訴我們,希望號角也已經落在他手裡了。   所謂的盟友,其實就是這麼一回事,有些東西會老實告訴我們,有些東西不到緊要關頭,就死也不會洩露一句,自己把好處偷偷留著。   如果不是因為末日戰龍施虐,倫斐爾已經到了退無可退,不能再藏私的地步,這支號角的事不曉得他還要瞞著我們多久,搞不好就算到我們離開索藍西亞的那一天,他還是會對我們說什麼找不到,寶物從此失落之類的鬼話。   不管怎麼說,都已經被敵人打到快要上吊自殺的我們,能夠突然多一件創世聖器助陣,當然是一件上上大喜事,然而,只要稍微再衡量一下狀況,我就覺得大可沒必要那麼樂觀。   創世七聖器,固然是當今世上最頂級的法寶,但對裝配者的要求也很高,單單憑第六級的修為,並不足以使用創世聖器,剛才倫斐爾使用烽火乾坤圈,游鬥末日戰龍,並不是那種游刃有餘的感覺,我甚至覺得他頗為吃力。一個半損壞的創世聖器,倫斐爾都不能好好運用,那希望號角到了他手裡,又能有什麼指望?   更何況,希望號角這件武器亮出來,未蒙其利,已見其害了,因為末日戰龍雖然是失智狀態,卻可能仍保有一些殘餘記憶,看到倫斐爾手中的希望號角,突然之間怒氣勃發,居然主動朝倫斐爾發動攻擊,這下子倫斐爾成為目標,情勢比剛才更惡劣……但如果他的目的,是要拯救祖先的陵墓,讓末日戰龍不再破壞他列祖列宗的王陵,至少這點是成功了。   末日戰龍高聲長嘯,震驚百里,巨大的龍軀朝著一個目標衝擊過去,那個壓迫感可不是說笑,倫斐爾的感覺絕對比任何人都要深刻,他不假思索,拿起希望號角湊近嘴邊,用力吹奏。   精靈喜好藝術與音樂,我所認識的精靈,大多都有一兩手玩樂器的本事,我不曉得倫斐爾會不會吹簫、彈琴,但想必吹奏號角應該不是什麼難事,而他自己估計也是這麼想,所以當希望號角沒有嘹亮地響起,只是像放屁一樣,發出一下小小的「嘟」聲,現場所有的人、精靈,都差點嚇破了膽,包括倫斐爾自己。   高手對壘,一個小小失誤都可能致命,更何況雙方實力差距如此之大,倫斐爾這一下吹不響希望號角,末日戰龍的巨大黑影已經覆蓋住他,在這近距離之下挨上一發龍焰,後果就是十死不生,半點機會有沒有。   幸好,一道修長美麗的身影,在千鈞一髮之際出現,冷翎蘭很清楚,單憑自己的力量無法對末日戰龍造成有效傷害,所以避開了正面,提氣連躍拔昇,飛身翻翔在末日戰龍的正上方,翩翩倩影,猶如一隻花蝴蝶,在巨龍的陰影下翻飛。   精美的武鬥袍,在強風中翻掀擺動,雪白修長的玉腿,遮掩不住地裸露出來,每一下開闔踢動,都是令人驚艷的力與美;武鬥袍上的黑龍刺繡,感應到主人的熾烈鬥志,龍目閃閃生光,彷彿隨時都會裂衣飛去;手執巨刃的冰山美少女,清寒刀光反映在她面上,映出的除了那絕美容顏,就是對戰鬥的無比專注,她的美與性感,因為戰鬥而增添了深度。   連續激戰,傷勢與疲勞都是很大的負累,但織芝所製造的武鬥袍,幫了冷翎蘭大忙,令她仍能發揮本身的八成實力,這一下覷準末日戰龍的防禦空隙,從正上方對著龍脊,狠狠就是一刀。   刀氣斬擊轟出,與末日戰龍本身的防禦力場對擊,瞬間就被抵銷,不過這也早在冷翎蘭的預計中,她揮刀出擊的同時,早已醞釀著第二波的攻勢,一刀揮出,週身氣溫瘋狂升高,虛空之中凝聚出六個熊熊燃燒的大火球,圍繞著她打轉,那種英武之姿,真像是天空中的太陽女神。   慈航靜殿絕學?六陽霹靂。   六個大火球,瞬間凝聚,灌入巨刃霸海之內,剎時烈焰飛騰,火光大盛,冷翎蘭也把握時間,辟出了她的第二刀,這一發六陽刀氣,在末日戰龍護身力場與第一波刀氣互撞後的數秒到達,前一發刀氣的餘力未散,兩股力道加乘,有效突破了末日戰龍的力場,火焰刀氣直擊向龍脊。   轟然一聲巨響,這一刀居然成功把龍脊破開,雖然沒有噴血出來,只冒著裊裊黑煙。儘管傷口不大,可是,與末日戰龍開戰以來,這還是首次,在這頭生化怪物身上留下了明顯的傷痕,而本來要向倫斐爾噴發的龍焰,頓然止住,改為發出一聲痛極的龍嘯,震得在場所有人耳裡嗡嗡作響,不得不以手掩耳。   「糟糕!」我驚叫不妙,因為我看見末日戰龍身上的傷口,正以驚人速度飛快癒合,顯示了它除了抗擊力超強,受創後也還有很強的復元力,而冷翎蘭這奮勇一刀,雖然是救了倫斐爾,卻也令她自己身陷危機,因為被辟痛的末日戰龍,一下轉過頭來,高溫的兇猛龍焰張口就朝她噴吐出去。   這一下糟糕透頂,剛才有人能救倫斐爾,現在卻沒人有可能救得到冷翎蘭,近距離被龍焰轟這一下,別說是屍骨無存,恐怕連渣都剩不下來,我心中緊張,一顆心都快跳到喉嚨口,就只看到熊熊龍焰猶如洪流,瞬間把冷翎蘭吞噬下去,我的心也跟著下沉,手腳都冰冷起來。   驀地,熾盛燃燒的火光中,乍然出現一點藍光,最初只是一個小點,卻迅速擴大了面積,形成了一個與人同高的藍色光球,即使龍焰威力強大,火焰一噴就遮蔽半個天空,藍色光球與之相較,不過一粒花生米一樣,但龍焰再強,卻始終掩它不下,甚至越到後來,火焰越強,藍色冰光就越是冷冽澄澈,像是一枚閃閃發光的藍寶石,被烈火鍛燒,更增添亮度與美感。   「唔,好險啊……」我暗自捏了把冷汗,也許別人都還不曉得這道藍光是什麼,但已有過類似經驗的我,卻認出這正是賢者手環發動的徵兆。可能是運氣,也可能是臨陣提升,冷翎蘭在這要命的關頭,成功發動了賢者手環的異能,賢者手環是創世聖器中防禦第一的法寶,完整發動的情形下,一切物理攻擊俱不能傷,龍焰雖然強大,卻未脫物理攻擊的範疇,被賢者手環給擋下。   冷翎蘭平安無事,我著實鬆了一口氣,但幸運脫險的倫斐爾,其實並沒有那麼安全,末日戰龍轉頭攻擊冷翎蘭的瞬間,擺動身軀所形成的衝擊波,同樣也朝他襲去,這位王子早已傷疲交加,即使是碰上衝擊波掃來,也承受不起,就聽見「波」的一下輕響,他被衝擊波打個正著,渾身溢血,差一點就從天上被打下。   我覺得倫斐爾這樣算是挺糗的,當然看在其他精靈的眼中,王子殿下百戰不懈,越傷越勇的英姿,令他們感動得都快落淚了,不過,不管是什麼時候,眼淚通常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有一句話說得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毀滅,這一仗開打以來,我們被壓著打也真是打夠了,倫斐爾挨了這一下,怒氣暴沖頂點,手握著號角、乾坤圈,怒吼出聲。   堂堂索藍西亞的王子,就連怒吼也有文化得多,不是啊啊啊啊之類的亂叫,張口就是一連串音節複雜的精靈語,喊得太快,我聽不是很清楚,但依稀聽起來,再看看那些精靈們同仇敵愾的憤恨表情,這位黑道王子似乎是在祈求,如果祖宗有靈,就庇佑他打贏這一仗,剷除國賊,保住精靈們的明天。   打仗打到要求祖宗保佑,這實在不是精靈的戰爭風格,但倫斐爾沾染太多人類文化,本就不能用尋常角度視之,更何況在這種時候……管他的呢!   而且,偶爾學習一下其他種族的作法,也不見得是壞事,有時候還真的能派上用場,倫斐爾滿身是血,奮力叫喊,所感動的精靈不只是在場這些,還包括了一些很奇怪的存在。   突然之間,周圍山動地搖,大地不停地震動,爆發了一場毫無徵兆的地震,不但震得厲害,範圍還很廣,撼動了大半個華爾森林。在這種鬼哭神號的場面,誰也不會相信這場地震出於自然,事實上,只要不是遲鈍得太厲害,應該就會發現,這場地震的源頭來自於王陵廢墟。   末日戰龍的一擊,把安葬歷代索藍西亞國王的陵墓給炸毀,算是掘了倫斐爾的祖墳,令他怒不可抑,也就是剛才狂呼亂叫的理由,但從現場的情形看來,倫斐爾悲憤的祈求,還真不是沒有效果,損毀的王陵正做出回應,來自王陵內的忿怒力量,動搖著整片華爾森林。   除了山搖地動,王陵之中更飄散出點點藍光,迅速飛昇上天,飛到倫斐爾的身邊,圍繞著他打轉。這些藍光,應該是某種魂魄或精神體,但普通的死靈基本上都是紫綠顏色,藍色的魂魄不只少見,還是一種相當特殊的類別。   英靈!   這種魂魄比較難下定義,也很難說做了什麼事情就會變英靈,靈魂學界一般的共識,就是生前是英雄,死後自然就變成英靈,這一類的魂魄,具有很強的意志力,縱然是以靈體狀態出現,也不會變成失憶的無主孤魂,本身還具有強大的光屬性,可能只是一步之差,就具有神格了。   人類的靈魂要變成英靈並不容易,但精靈的情形與人類不同,相形之下,就容易了些,而歷代索藍西亞國王的魂魄,變成英靈的機會很高,此刻沉眠的陵墓被毀,又受到子孫的呼喚,居然從長眠中甦醒,圍繞在倫斐爾的身邊,逐漸顯形出來。   我不曉得索藍西亞傳國幾代,有多少位索藍西亞王,但此刻從藍色光點之中,逐漸凝化半透明形體的英靈,共有十二位,他們頭戴皇冠,手持長劍,身穿鎧甲,威武雄壯,將倫斐爾圍在中心,儼然就是一支特殊部隊,而十二名英靈匯聚一處,大量光屬性聚合,天上濃密的烏雲突然被撕開,一縷一縷明亮的光線,分從四方穿透烏雲射下,全射在英靈們與倫斐爾的身上。   這些雪白的亮光,非日非月,不管太陽或月亮都不會有這樣的明光,是極其大量的光元素匯聚,來自諸神賜福的聖光,當這些聖光穿透黑雲而降,所經之處的邪氣都被淨化,那些黑色烏雲彷彿有生命一樣,主動躲避著聖光,黑氣翻騰,卻是無法逼近聖光照射的數十尺範圍內。   倫斐爾昂首站立,手中雖然無劍,卻和十二名英靈以相同的舉劍姿勢,舉起了手中的烽火乾坤圈,他身上有血,卻在聖光照耀中,鮮血迅速蒸發,就連傷口也瞬間癒合,那種身在無比光明之中,邪惡不能侵近的凜然之姿,確實是一幕很令精靈們振奮、崇拜的英雄模樣,彷彿敵人下一秒就要像螻蟻一樣被消滅了。   不過,也就只是如此而已了,英靈這種東西,雖然是很難得、很了不起,蘊含著極巨量的光元素,每次出現都風雲變色,但卻不具備實質作戰能力,在各種神話傳說中,是作為神明在世間的代理者,每逢正邪對決,就出來與勇者同在,激勵士氣的,說穿了也不過就是儀仗隊伍,看上去漂亮,偏偏受限不能上陣,擺完姿勢,喊幾聲勝利口號就算了。   其實以魔法理論而言,英靈蘊含著那麼巨量的光元素,本身的戰力應該也是非同凡響,沒有理由不強,只要能找到那個驅使英靈的方法,就能利用其力量,進行攻擊,只不過這個方法,前人典籍中未有記載,我也想不出來,但……倫斐爾可能是因為大家親戚互給面子,佔了便宜,居然找到了。   站在英靈群的包圍中,倫斐爾福至心靈,突然間有了領悟,將那支雪白的號角放在嘴邊,用力地吹了一下,而剛才基本上完全失靈的希望號角,此刻卻發出一聲迴盪九天,直上雲霄的響亮之聲。   希望號角被吹響,一瞬之間,聲波以肉眼可見的波動,朝四面八方衝擊出去,具有與聖光同等的效果,將所觸及的黑霧全給蒸發、淨化。七聖器之中,希望號角的屬性與實質用法不明,倫斐爾這一下吹奏,卻讓周圍的英靈群起了共鳴,那些圍繞在附近旋轉,卻無法化為具體形象的藍色光點,一下子注入倫斐爾的體內。   自戰鬥爆發以來,倫斐爾一直在接受精靈們的祝福、魔力加持,得以發揮超出本身的力量,支撐至今,但是這些藍光一入體,他週身所散發的聖光,亮度激增,以超越肉體所能負荷的速度,瘋狂地增強,而自他體內散發出來的神聖波動,強至不可思議的程度,彷彿諸神降臨。   希望號角的異能之一,很可能具有調和能量的效果,這是我的推測,因為如果不是聖器的異能,生物照理說是不可能直接吸納光元素,更何況像倫斐爾這種吸法,早就應該吸到爆掉了,精靈們可能會相信這一切可以用單純的英雄意志力來解釋,但這理由並無法說服我。   即使希望號角真的能調和能量,倫斐爾的修為畢竟有限,不可能無限制吸納光元素,在他把自己撐到爆掉之前,得採取實際行動來洩散,而在這種時候,洩去體內過多能量的方法,自然就只有一種了。   「嘟……嘟……」希望號角一響再響,在號角的聖音鼓動下,週遭的靈體也發生變化,我曾經看過暗系大巫師以邪力操控千魂萬鬼的畫面,但現在的情形卻不太一樣,靈體被鼓動的樣子不太一樣,不是操控、驅使,而是受到振奮,在極度激昂的情形下行動,假如這裡是那種萬鬼齊現的大場面,我們能看到的畫面一定非常壯觀,但如今……我們眼中所看到的,就只有十三名高舉武器的神聖精靈武士。   以倫斐爾為首,十三名沐浴在聖光中的精靈武士,高舉著手中的武器,動作整齊劃一,就連倫斐爾手中的烽火乾坤圈,都在聖光照耀中變化形狀,慢慢變成了一支有如烈火般燃燒的白焰劍,焰光飛騰,照耀天空,讓人不敢正視。   最後,倫斐爾把白焰光劍往前一指,天上的十三名精靈武士一起行動,像是一道聖光所形成的怒濤,朝著末日戰龍洶湧衝去。   這樣奇蹟似的組合攻擊,其威力已經不能單純用第六、第七級來計算,就連末日戰龍這樣的絕代凶物,都感受到威脅,仰首長嘯,進行防禦。之前我們與末日戰龍交戰,光是碰到他的龍焰、吐息衝擊波,就已經被搞得焦頭爛額,然而,對於一頭高級的龍來說,噴火與吹氣都只能算是身體動作,還不能算是認真地作戰,如今碰到了倫斐爾的超限攻擊,終於逼出了它的真正實力。   末日戰龍昂首長嘯,天上再次風雲色變,濃密的烏雲向四面八方瀰漫,把聖光照射以外的地方,遮得嚴嚴實實,不留半分空隙,甚至還有反過來遮住聖光的跡象,而各處烏雲汲取數十萬亡魂之力,在天上凝聚出成千上萬個大小不一的黑球,乍然看去,彷彿千萬天雷懸於蒼穹,即將痛笞大地。   (好傢伙,不愧是最終兵器,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可惜啊!)   我心中暗歎,末日戰龍現在所使用的戰技,等同於究極魔法,只是吃了能源不足的虧,若是大地之心在體內,能量完全供給、屬性自由變換的情況下,就能以發動光系究極魔法「末日天譴」,或是火系究極魔法「毀天滅地」,但如今戰龍的能量幾乎全憑吞噬陰魂所得,凝聚在天上的並非雷電,只是陰魂聚合體,對普通敵人的傷害威脅還是很大,但……末日戰龍的龍嘯聲中,空中成千上萬的黑球,全都轟向飛衝過來的十三名聖靈戰士,亡魂球疾落如驟雨,又快又密,根本不可能閃躲,精靈們高聲驚呼,生怕看見這最後希望被射得千瘡百孔的慘狀。   「嘟……」乍見無數陰魂凝聚襲來,倫斐爾不慌不忙,希望號角再次吹奏起來,一聲高亢尖銳的聖音掃出,形成白色的火焰漣漪,三百六十度地掃向全方位,所有亡魂被白色聖火碰觸到,猶如水滴碰到高溫,「波」的一聲就不見了,如果運氣好,就會被淨化升天,運氣糟糕一點的,就直接被消滅,魂飛魄散。   轉眼之間,萬千亡魂被三聲號角的聖火給消滅,半點也沒有阻礙到倫斐爾的攻擊,這就是末日戰龍吃的暗虧,這一擊的威力明明不遜於究極魔法,但光與暗的屬性相互克制,萬千亡魂的分散攻擊輕易被處理掉,假如末日戰龍能發動「末日天譴」、「毀天滅地」,威力與這一擊相差無幾,可是倫斐爾佔不到屬性便宜,勢必無法輕易過關,挨了這麼一下重擊後,聖靈武士團變成強弩之末,搞不好還會滅團,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完整保留實力。   就這麼一下,倫斐爾已經迫近敵人,將末日戰龍納入自己的攻擊範圍,所有聖靈武士以環狀將末日戰龍包圍,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道天使的光環,聖潔、明亮,絕對性地不可侵犯,當包圍網佈置妥當,十三名聖靈武士高舉的劍就同時落下。   超?十三武神究極霸斬!   戰國時期曾經出現過的究極魔武戰技,甚至已經不存在於典籍之中,被當作是荒誕故事一樣流傳於戲劇裡,今天在希望號角的「平行勵起」神效下,得以重現於世,當那十三柄巨大的白焰光劍自天上揮斬而下,剎那之間的感覺,就像是諸神的懲罰。   末日戰龍是索藍西亞傾全國之力,經歷十餘年創造出的生物兵器,如果只有一支天罰之劍斬下,絕對奈何不了它,事實上,就算十三支光劍一起斬下,估計完全狀態的它也承受得住,然而,這套究極魔武戰技厲害的地方,就是它並非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當所有發動條件都被滿足,十三聖靈武士的天罰之力,以幾何級數連續遞增上去,締造不可思議的破壞力。   剎那之間的白色亮光,令在場所有生物的視網膜灼痛,伸手遮擋,勉強所看到的東西,就是十三柄白焰光劍,像是揮刀砍豆腐一樣,把末日戰龍的百尺身軀砍成了十四截,熊熊白焰不住朝周圍延伸、燒灼,破壞著戰龍的軀體,每一絲黑氣冒出後與白焰碰觸,立刻被蒸發殆盡,末日戰龍亦痛極狂嚎,聽在所有精靈的耳中,無疑是勝仗的宣告,令他們相擁狂叫,大跳大笑。   (一群蠢材,要高興還早呢!這個戰龍……終究是個又失智又不完整的殘缺品啊!)   對於這個戰果,我不是很意外。十三武神究極霸斬發動的瞬間,會先形成一個強大的咒縛法陣,壓制住法陣中的敵人,尤其是對黑暗系的目標,這種效應會特別明顯,所以那道環狀包圍網一完成,末日戰龍就在壓制之下,行動困難,連護身力場都被壓制到最低,十三柄白焰光劍斬下來,當然只有挨砍的份。   十三武神究極霸斬,這是非常高段數的魔武技,在那種非亂世的和平時代,它絕對是一擊打倒魔王的大絕招,不過,現在也不用高興太早,這一擊雖然給了末日戰龍極大的創傷,可是末日戰龍的身軀,大小變化無定,能夠吸收游離物質聚合為軀體,反過來說,每次碰到什麼危險,只要主動捨棄軀體,保住重要部位,就可以把損傷降到最低。   因此,假如沒有破壞到關鍵元件,只是單純把戰龍巨軀砍成十四段,我可看不出這與勝利有什麼關係?   假如主導戰鬥進行的是這些精靈,後果一定會很嚴重,但倫斐爾始終算是一個有腦子的領導人,一擊重創末日戰龍後,曉得這樣不是治本的作法,一擊之後還要再發動追擊,然而,老天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十三武神究極霸斬,其威力根本無法分級,是那種超級華麗的破魔絕招,要滿足的條件多如牛毛,而且在主位發動的那個首腦,修為至少也要第八級,還得要魔武兼修,非常難搞,倫斐爾自己不過第六級修為,靠著身在索藍西亞,得到祖宗保佑,還有希望號角的「平行勵起」,這才奇蹟似發動這超限魔武技,能砍出一擊,估計已強烈透支其全身真元,哪還可能再來第二下?   「嗚呃!」漂浮在半空的倫斐爾,突然噴出大口鮮血,身形劇烈搖晃,差一點就要從天上摔下來,從他臉色的灰白程度,還有明明置身在聖光中,卻無法治療傷勢的狀況來判斷,這位精靈王子不僅是真元透支,恐怕體內經脈也斷得差不多了,若不立刻治療,不死也要殘廢。   自古以來,英靈難當,英雄更難當,而且當了英雄很快就會變成英靈,這是很諷刺的事。   「唔,作弊的代價好像比預期中更大啊……這個損失,不曉得王子殿下能否承擔得起?」每個奇蹟的締造,都是有代價的,哪怕一時之間不顯現,最終也還是要還的,倫斐爾的吐血,造成連鎖效應,包圍圈所聚合的光虹斷裂,緊跟著,問題出現在十二名索藍西亞王的英靈身上,本就半透明的形影,迅速澹化,幾乎要看不見了,乍看之下很像是要消失回冥界,但祂們臉上那種永訣的神情,卻說明了殘酷的事實。   魂飛魄散!   這是對靈體最嚴重的傷害,不可逆轉,也沒有得救,在這一擊中極限透支的不只是倫斐爾,這些索藍西亞王者的魂魄,同樣透支了能量,一擊之後,就此魂飛魄散,煙消雲滅,祂們慈祥而莊嚴的表情,向倫斐爾表示讚許,並且把索藍西亞最後的希望寄望在他身上。   精靈一向傳統,也重視宗族觀念,這一仗打到親朋好友死絕,連祖宗都拖出來再死一次,永不超生,這已經超出倫斐爾的負荷程度,就聽見他撕心裂肺地痛嚎一聲,鮮血狂噴,然後就從天上摔墜下來了。 第二章 極樂顛峰 末日天譴   已經一隻腳踏進英靈殿的倫斐爾,從高空摔了下來,如果沒人去接,這高度肯定摔得粉身碎骨,但倫斐爾不但是王子,現在還是人氣王,這種小問題自然不用擔心,早就有一大堆精靈搶著去張開風系結界,預備接人。   我沒有辦法一直緊盯著倫斐爾,事實上,我自己這邊也有很要命的問題,聖者手杖插在織芝的幼嫩花谷內,異能逐步發動的結果,讓精靈美少女一直處於高潮之中,身心猶如漂浮在雲端頂,怎樣都下不來。   被情慾所擄獲的肉體,有著最原始的反應,少女雪白的雙手,伸入我衣內,在我身上來回游移,不住摩擦,頻頻刺激著我的胸口與胯間,每一下碰觸都是有如觸電般的強烈衝擊,快感頻頻沖腦,在其他人與末日戰龍打生打死的同時,我這邊同樣也在進行一場激烈戰鬥,努力不讓越來越強的快感沖昏理智。   這實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幸虧我和織芝是躲在樹林裡頭偷偷干,不然如果給那些精靈們發現,一定會以為我們心理變態,在這麼兵凶戰危的時候還要搞翻天。   天空中的情況也說不上一個好字,倫斐爾昏迷摔墜,地上的精靈們忙著張開風結界,要把他穩穩接下,本來這樣子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哪想到卻突生枝節,一道黑影由半空中飛竄而出,朝著倫斐爾急速靠近。   末日戰龍的百尺巨軀,挨了十三柄白焰光劍的斬擊,被砍得支離破碎,在空中逐漸化為裊裊煙塵,看不清楚,但這時正是從那些黑煙之中,有某個東西飛竄出來,速度極快,一下子就靠近墜落中的倫斐爾,這個變化被精靈們注意到以後,頓時掀起一片驚呼聲。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剛剛才被祖先救過一次,總不可能是又有祖先怕倫斐爾摔到地上,特別跑出來接他,更何況他的祖先都已灰飛煙滅,是不可能再出來救他的。在煙塵之中,我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依稀可以認出,那是一尾十餘尺長的蛇形物體,高速飆衝向倫斐爾,在這種時候,天空中會出現什麼蛇形東西?   末日戰龍!   戰龍本來就沒有固定的身體型態,可以百餘尺長,也可以細小至巴掌寬,變化無定,剛才受到十三武神究極霸斬的攻擊,它主動放棄多餘身軀,把主要能量與必要元件集中,縮小身軀,減少破壞,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覷準時機,進行攻擊,但問題是……它要攻擊什麼?   殺掉倫斐爾嗎?這恐怕不是,因為要殺倫斐爾,一發龍焰就可以搞定,用不著飛過去搞近身攻擊。   突然之間,我腦裡有了一個恐怖的念頭,驚駭莫名,立刻想要張口大叫,喚醒精靈們的注意,絕對不能讓末日戰龍靠近倫斐爾,因為它的目標實在可怕。   大地之心!   這個末日戰龍志在必得的能源核心,要是真的落到末日戰龍嘴裡,被它成功吞下合併,我們這邊個個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只是,現在連祖先都沒得保佑了,要靠底下這群精靈來撥亂反正,那是絕對在說笑話了,真正能夠指望的,還是只有她一個。   「倫斐爾!給我醒來!」千鈞一髮之際,冷翎蘭提刀躍上半空,含勁喝出一聲,直接以純陽內勁化為聲波,震撼倫斐爾,將他弄醒。倫斐爾稍一清醒,馬上發現情形危急,這時冷翎蘭已然飆至,揚手就是一刀,破空斬向急飛而來的末日戰龍。   假如末日戰龍未被創傷,這一刀就像是蜻蜓撞石柱,全無意義,但此刻的情形就不一樣,冷翎蘭全力砍出這一刀,目的不在傷敵,只在阻敵,拖延末日戰龍靠近的時間,一刀辟出後,自己藉著反震力,拉著倫斐爾加速撤離。   完美的戰術,漂亮的一擊,當末日戰龍被一刀砍中,衝過來的勢道受阻,冷翎蘭也拉著倫斐爾安全撤離時,我著實鬆了一口氣,但就連我也實在高興得太早,中刀的末日戰龍似乎用了某種魔法,以自身的血肉為祭,當它的體型再次縮小,萎縮下去,一種莫名的強大吸力也同時產生。   黑暗系的魔法之中,有一些能製造強大吸力的法術,不管是吸蝕血肉,或是吸取無形的魂魄、生命力,都有相應的獨門術法,但末日戰龍現在所要吸的東西卻很簡單,就只是取回自己的核心,大地之心。   在這項魔法的標準「射程」內發動,滿足必要條件,其吸力就不是任何防護所能阻擋,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倫斐爾的衣袋被扯裂,大地之心破衣而出,飛向末日戰龍,急退中的冷翎蘭想要半空轉身,改向去追大地之心,已經太晚,倉卒間只來得及一揚手,射了什麼暗器出去,擊打在大地之心上,想要將之破壞。   可惜,大地之心本身硬度極高,更有魔力防護,就算挨了冷翎蘭一記霸海,也不見得會被破壞,更別說是區區一下暗器了,因此,我們就只能看著大地之心直線飛出,落向末日戰龍,而末日戰龍也張開了口,一口就吞掉大地之心,緊接著……就是真正的末日降臨了。   末日戰龍吞掉大地之心的瞬間,天空中響起一道炸雷,末日戰龍的身軀也消失不見,狂風吹動,一度消失的黑雲從四面八方急湧出來,遮蔽天空,斷絕所有光源,連串紫電在雲層間竄閃,怒響的霹靂之聲,沒有一刻停歇地瘋狂響起,更還帶動雷電轟向地面。   尋常雷電轟在地上,不是把東西炸裂,就是焚燒起來,不過末日戰龍所引發的陰雷魔電卻不太一樣,打中了什麼東西,那樣東西就瞬間高速腐爛,成為一堆腥臭的爛泥,無分動物、植物、死物,哪怕是石頭或泥土,都是一樣。   首波雷電肆虐,就有大批精靈受害,雖然我看不見是打中了哪裡,不過大量紫綠光點的急速升空,就已經說明了這個事實。   (真他媽的,倫斐爾的希望號角吹太早了,要是現在才拿起來吹,召喚祖宗保佑,十三武神究極霸斬起碼能和末日戰龍一拼,這下子該怎麼打下去啊?)   我心中大罵,因為在陰雷魔電狂笞大地的剎那,我看到冷翎蘭與倫斐爾分別都被雷電打中,加速墜往地面,以他們的修為,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變成爛泥,但挨了這一下,也絕對不是什麼很輕鬆的事,而我偏偏被困在這個窘境裡,無法脫身,也沒法做點什麼來讓情形好轉。   在這種鬼哭神號的情境下,方圓數百里內,最不受恐怖威脅的生物大概就是織芝了。受到聖者手杖催情效果的影響,發情中的精靈小浪女,完全沉浸在狂喜之中,根本感覺不到身外的一切威脅。   「啊……啊……喔嗚……相公……」織芝猛搖著腦袋,淚流滿面地嗚咽著。但是咬著聖者手杖的花谷,卻迸裂出火花般的快感,催促著肉體做出反應,腰肢不由自主地上下擺動起來,股間發出淫靡的水聲,任著快感一再升起,膣腔在手杖不斷地貫穿下,身體完全被強烈的快感所吞噬。   「相公!我……覺得自己……好變態……明明只是一條棍子……我卻被……啊!又高潮了……」天空中所響起的悶雷聲,差點就被少女的嬌喘所掩下,明明心裡非常抗拒,卻在手杖的快速抽插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喜悅,終於任由嘴唇發出忘我的叫喊,上身整個向後仰,全身融化在無可言喻的絕頂高潮當中,成為追逐著性交的牝獸,所有的煩惱和思緒一點一滴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織芝從來就不算是高個子,但此刻她與聖者手杖結合,雙腿緊緊夾著手杖不放,白皙的胴體香汗淋漓,幾乎要整個纏在手杖上,看上去就像是一條雪白的美女蛇,淫靡而妖艷,令人迷醉。   假如情況許可,我還真想就這麼一直看下去,看到自己也慾火焚身,再想辦法也湊上去找洞來插,問題是……現在的情形很不妙,天上雷電亂閃,說不定等一下就直接打中我了,到時候……我應該是百分百會變成爛泥吧?   如果不想死得那麼亂七八糟,我就要想想辦法,擺脫目前的窘境,然而,辦法也不是說想就想的,要是那麼好想,窘境也就不會是窘境了。   (那篇使用說明的指導,我都不知道反覆做幾次了,到底有效沒效啊?還是乾脆不管它的指示,自己亂來好了?可是,搞來搞去,也都搞了那麼久,就算不照著指示亂插,也不會比現在更高潮了……呃,聖者手杖該不會是以到達高潮與否來當發動條件吧?)   這個想法毫無根據,只能說是我自己胡思亂想,不過,橫豎也被卡在這窘境中不上不下,什麼荒誕不經的點子都不妨試試看,反正也不會比現在這樣更糟糕了。   (都已經爽成這樣了,怎樣才會比現在更爽?這……這個……)   無計可施,我索性卯起來、豁出去,把心一橫,開始吟唱咒文。   「飛舞在天空中的淫慾的精靈呀,請將我的心願傳達在空氣中,張開邪惡的結界,加速慾望的奔流。巴達斯,維達菲。」咒語吟唱完畢,久違的淫慾結界再度出現,粉紅色的濃霧猶如結界,將我與織芝完全包裹、覆蓋在其內,而在淫慾結界的催情效果下,織芝的情慾更形亢奮,胴體也因為過於激動,膚色迅速泛紅,嬌軀痙攣,很像是一尾被串起燒紅的蝦子。   並不誇張,在加倍催情的高潮下,織芝的叫聲高亢入雲,要不是外頭雷轟電閃、瀕死慘叫頻響,我們在這邊的所作所為,肯定會被人發現,說不定還會被判個妨礙風化,然後抓去浸豬籠。   淫慾結界有催情作用,我以往已經用得很慣,只是因為這玩意兒用多了會透支體能,對身體不太好,所以後來減少使用,但此刻一施放出來,我赫然發現它有點問題,織芝已經在高度亢奮的狀況下,再被淫慾結界所籠罩,就如同短時間內施打過多的迷幻藥,心肺功能很快就會出現障礙,一個處理不好,隨時都會把命送掉的。   現在的辦法只有兩個,要嘛直接快感沖頂,完成整個咒術,發大絕招去轟末日戰龍;要嘛就是失敗成仁,在極樂高潮中心肺衰竭而亡。本來我還有許多顧慮,不過當被逼到這個地步後,再無選擇,我一把抱住瘋狂顫抖中的織芝,吻了下去,她幾乎是不顧一切地回吻。   吻著織芝的唇,吸啜甜美的津液,聖者手杖在精靈美少女的牝戶裡高速抽送,香軀的溫度高到快要燒起來,此情此景,如果要往高處再上層樓,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我一手沿著織芝的後背,移放到她又圓又嫩的雪臀上,掰開兩瓣屁股肉,露出了裡頭稚嫩的小菊蕾,在做動作之前,我忽然感到一絲猶豫。   ……萬一,我做錯了決定,後果會怎樣?我擔心的是,就算能讓聖者手杖內藏的魔法成功發動,那會不會有什麼後果?會否是我承擔不起的東西?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我心頭劇震,像被一個鐵鎯頭重重敲了一下,在試煉洞窟深處所見的景象、法米特與其愛侶們的遭遇,忽然成了我最深的恐懼,讓我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一下驚愣,連吻都為之中斷。   「……相……相公……」織芝的輕聲叫喚,引起了我的注意。在頻繁的高潮中,織芝不住叫喚著我,從來沒有聽她喊出其他的名字,只渴求著我一個人,這點確實讓我感動,但此刻傳入耳中的叫喚,卻和先前不同,我連忙抬頭一看,與織芝的目光對個正著,只看見那雙迷濛的眼眸中,除了情慾,還有著相當的清醒與理智,更有著深刻的決心。   「……我……我相信你……不管是什麼……」短短的一句話,織芝說得異常吃力,甚至不成語句,嘴角還往外流著口水,噴出的每一下鼻息都是火熱熟燙,但自始至終,她的眼神都是那麼堅定,深深信任著我,無論在前方等著的是什麼,她都願意賭上自己,和我一起去闖。   我其實並不願意闖,但我們已無退路,就像當年的法米特等人,即使不為了身邊的眾人,只是自私地為自己想,都找不到可以回去的路了,人生……還真是一件操他媽的東西啊。   沒法再多想什麼,我一下子吻住了織芝,繼續那個未了未完的深吻,織芝主動伸出小香舌,與我交纏在一起,還努力用她火熱的嫩乳,在我胸口摩擦,那種急切的姿態,彷彿我們已經再沒有明天,再沒有下一次,也正是因為她這樣的態度,我的眼角突然開始濕潤。   跟著,掰開織芝小屁股的手,終於有了動作,伸出食指中指,一下子捅插進去,直入精靈美少女的小嫩肛。素來是眾人目光焦點,製造出無數神兵聖器的美麗女創師,此刻淪落為我手中的淫慾神器,就像是我懷裡的一件樂器,由我分別透過她的屁眼、屄穴,加以操控、蹂躪,攀上一個又一個的高潮,並在最高峰的那一點,得到了彷彿粉碎身體的極樂狂喜。   當那至高的一點終於被觸及,我們期待已久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超越了極限之後所發動的魔法效應,讓織芝的身體瞬間亮了起來,大放光明,我眼前一片強光,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不及應變,衝擊波就伴隨著強光一起出現。   「嗚啊!」衝擊波的威力驚人,我一下子被拋甩出十餘尺外,撞斷了一棵樹,這才狼狽地跌落下來,只覺得腰側劇痛,可能已經斷了一兩根肋骨。想想也真丟臉,外頭的人在打生打死,搞到滿身是傷,我這邊也終於受傷,卻是傷在這種不名譽的情況下,實在見不得人……不過,我也是很認真、很努力,在用我自己的方式進行戰鬥。   疼痛難忍,但現在卻已不是重點,斷骨的地方再痛,也比不上我對織芝的憂心,我從草地上掙扎起身,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情況,卻只見到織芝的身體被一團白光所包圍,潔亮雪白,完全看不見白光內的情形。   「織芝!你怎麼樣了?回答我!」我大聲叫喊著,發現淫慾結界早已被白光給破壞,強烈的光元素反應,正從白光內一波一波地傳出來,天地之間的轟然炸響,剎那無聲,壓得人透不過氣的凜然之勢,就與倫斐爾發動十三武神究極霸斬之前相差彷彿,換句話說,這正是究極魔法的發動前兆。   努力多時的究極魔法,終於被成功發動,有希望克敵制勝,但我心中沒有任何喜悅與成就感,因為我知道,六大魔法系之中,最會以犧牲、奉獻作為代價,發動強大魔法的,就是光、暗兩系,在光系魔法裡頭,有太多以犧牲自我來發動的攻擊手段,搞到慈航靜殿的大和尚們,普度超生未必在行,沒事玩自爆,搞人肉炸彈,這個本事一等一。   倫斐爾犧牲了列祖列宗,換取到發動超限魔武大絕的機會,我們發動了聖者手杖內的究極魔法,要犧牲什麼?   我不敢想像,事情卻在我眼前發生,就與倫斐爾那時的情況相似,一道天光撕裂雲層而下,直接照射在織芝外圍的光團上,兩邊一下接觸,異變陡生,周圍的大氣劇烈波動,發出了類似有許多人在高聲贊唱的喜樂之音,這是聖曲,也是神旨,是諸神賜福的先兆。   繼聖曲神樂之後降臨的,就是瞬間出現的無數道羽毛,發著金光,一下子繽散開來。   無數的金色羽毛,如雪花般紛飛散落,與地面接觸的瞬間,消失無蹤,卻又有更多的金色羽毛,自天上聖光中飄落下來,這一瞬間的景象真是……好夢幻。   也就在這一幕夢幻的景象中,一道金色的美麗倩影,從織芝所在的光繭中飛射而出,最開始的那幾秒,我以為是織芝被彈射出來,可是左看右看都不太像,因為那個金色的身影,就像是一具沒有穿衣服的女體銅像,完完全全赤裸著,通體呈現金色,彷彿一點重量都沒有,直飛沖天。   (這是……幽體脫離!織芝的魂魄離體了。)   織芝的靈魂離開身體,往天上飛去,我不曉得這代表著什麼,感覺上就不是什麼好事,我瞪大眼睛,注視著織芝的魂魄直衝天際,穿破雲霄,被濃密的黑雲所遮擋。   黑雲遮蔽天空的光景,沒有維持太久,儘管連串陰雷魔電的畫面,看來非常恐怖,對我們有著致命的威脅,可是當普世聖光百道千道自天而下,那些邪惡的黑雲如冰遇火,迅速地消融,有些直接從黑色變成了白金色,但顏色雖然改變,轟隆隆的雷聲卻是依舊。   「這、這個……該不會是……」想不到聖者手杖內藏的究極魔法,居然會是它!世上的事真是很巧,我不久前才在感歎末日戰龍的缺陷,覺得它的戰力大有完善空間,沒想到先前末日戰龍無法做到的事,現在就要被織芝給完成。這一招,我曾經在巴格達見過,是法米特用來對付無頭騎士的三招之一,雖然被歸類在究極魔法,但……大多數的魔法師把這列為更上一層的禁咒,因為它確實是很危險的東西。   光系究極魔法?末日天譴!   在白金色的朵朵祥雲之中,傳來雷電悶響,卻沒有陰森的感覺,聽起來就像是諸神戰隊出征時的鼓聲,威武雄壯,令人精神振奮,又衷心崇敬,而在這連響不絕的悶雷聲中,黑色烏雲越縮越小,只佔據天空的一角。   末日戰龍吞掉大地之心後,只引發雷電,卻不現身出來,這顯示完全與大地之心合一尚需時間,末日戰龍縱使不能思考,也還是懂得順從本能,先蟄伏起來完成合體程序,本來我們也找不到它,可是……現在大家都很清楚,知道末日戰龍藏在什麼地方了。   鎖定末日戰龍的藏身之處,連串天雷就擊發出去,瘋狂笞擊那一片黑雲。末日天譴的運作原則,是大量轉化光元素為雷與火,轟擊一切不潔的事物,越是罪孽深重的東西,越會成為目標,不轟到目標灰飛煙滅就絕不停止,是名符其實的天譴。   這個究極魔法之所以成為禁咒的理由,就是它的難以控制,不把目標轟成灰飛就不會停止,但如果施放者的修為不足,就算把目標轟成灰也一樣不停止,失控的魔法將自行尋找目標,給予平等的天譴,然而……這世上有誰是完全乾乾淨淨的?失控的天譴,就變成了末日天劫,一下搞不好,大地上的所有生靈都要遭殃,這種鳥事在歷史上確實發生過的。   幸好,現在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因為罪孽值判定的關鍵,就是殺生的數量,末日戰龍一嘯殺數萬,光是它大鬧華爾森林的這一仗,就造成了數十萬精靈死傷,天譴之雷肯定集中轟它一個,而末日戰龍絕不是好應付的東西,估計把它轟完蛋後,神雷降臨所倚靠的光元素,應該也被消耗殆盡了。   比起這些,真正令我感到憂心不已的……其實是織芝。   我抬頭仰望,竭盡所能去找織芝的蹤跡,由於天上處處是強光,雷電竄閃,雲霧繚繞,要找什麼東西並不容易,我花了好一會兒,這才在西邊的天空,找著那道金黃色的赤裸魂影,她飄在雲上,看似與一切都無關聯,可是無數的天譴雷電都是由那邊彙集,這才轟發出去。   天譴之雷,威力不是普通的雷電可比,內中蘊含著浩然正氣,大量光元素凝聚,轟擊在目標物上頭,發生劇烈爆炸的同時,破壞威力還非常特別,不是朝四面八方炸開,而是集中往內部破壞,被炸著的東西會像是被切割得極碎一樣,粉碎落下,或者直接灰化。這是光元素爆破的特性,尤其在屬性克制的效應下,對不潔邪物的效果特別明顯。   被天雷瘋狂亂炸,黑雲迅速縮減了體積,隱隱約約之間,我看到雲中一個龐大的黑龍影,那只是一個小側面,看到了小半邊的巨大龍首,還有一顆如圓桌般大的金色龍瞳,乍看之下,與先前差別不大,但那股威壓感卻是千百倍增加。   最令我心頭暗驚的地方,就是那顆金色的龍瞳,先前末日戰龍散發出的壓迫感也很大,但雙眼中並無神韻,畢竟在失智的情況下,一頭野獸再怎麼凶,也不過是頭野獸,然而,那顆金黃色的龍瞳內,此刻所流露出的東西,是一種正深深壓抑的憤怒,就好像一個人做愛做到一半,忽然被人敲門收費,半打開門露側臉時,那種氣憤得隨時會失控的眼神。   (不妙啊,大地之心補完的東西,只有能量和軀體而已嗎?還是連失去的意識都救得回來?媽的,如果真有這種效果,那票矮人一定會發財啊,這玩意兒拿去治老人癡呆,比當武器賣還要賺的!)   腦中閃過這些念頭,我的心情其實很緊張,因為大妖人如果回復意識,完全智能加上完全能量供給,末日戰龍將會前所未有的可怕,這一仗也會增添更多的變數,搞不好,別說有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到場,恐怕五大最強者齊至,都未必能擺平這條驚天動地的戰龍。   才剛剛這樣想著,黑雲再次遮蔽了龍瞳,而兩道狂捲的火焰旋風,卻從黑雲之中狂飆衝出,直射天空中的金黃色裸影。兩道火旋風去勢極快,更拖著長長的尾巴,遠遠看去,很像是兩條張牙舞爪的火龍,飛射途中,天譴之雷有不少也轟在火龍之上,但卻是直接轟穿火龍而出,射向黑雲,這顯示火龍並非具體實物,也沒有罪業在身,不受天譴之雷的傷害。   我一見之下,心頭劇震,喃喃道:「是純火系的能量?剛才的戰龍可做不到這種事,呃……這下真的事情很大了!」 第三章 空前絕後 光暗逆轉   入社會之後,說是成長也好,墮落也罷,我們往往都會變得很黃、很暴力,加入邪惡的一方,但在小時候,就連我這樣的不良小鬼,也會把自己代入正義形的角色,看著小說、戲文、連環圖中的勇者主角,斬奸除惡,正氣凜然。   在一堆三流的作品中,正義主角真是威風八面,敵人不管是大魔王或大魔神,登場唯一的用途就是挨揍與被宰,別說究極魔法放起來像是不要錢的,就連一些高度危險性的禁咒,都被主角像是放煙火一樣的放出去。   那時候,正派主角放的大絕招裡頭,最被小孩子喜歡的,就是十三武神究極霸斬這類的華麗招數,倫斐爾這次能夠成功施放,將來就算索藍西亞亡國滅種,精靈王子失業沒飯吃,光靠這次拍下來的紀錄片,就可以在大地上橫著走路,成為人類孩童的超級偶像。   除了華麗的魔武戰技,各種滅絕性魔法也深受孩童喜愛,天曉得我們還是小鬼頭的時候,潛意識裡頭為何這麼喜歡破壞世界?總之,聽見各種毀天滅地的魔法,就會讓小孩子作夢都爽到尿床,恨不得自己也能發一下禁咒,而在各類超危險的禁咒中,末日天譴的聲光效果又好,又是正義的大絕,當然也人氣最高。   我還記得,故事裡的勇者們,每次一旦用出超限魔武技,或是施放究極魔法,敵方的軍隊與大魔頭就只有兵敗如山倒,不管之前怎樣厲害也好,在末日天譴的滅絕性威力之前,都只有灰飛煙滅的份。   事實上,這倒也不全是小說杜撰、孩童妄想,一個技巧既然能被列為禁咒或超限技,自然有其不凡的成就,得以睥睨群雄,換作是比較和平的時代,普通一點的壞蛋頭目,即使擁有第八級修為,被究極魔法正面打到,也足夠粉身碎骨,永不超生了。   可惜,不曉得該說是幸或不幸,我們所在的這個時代,由和平而漸趨溷亂,足以顛覆天下的梟雄一個接一個出現,各自擁有非凡技藝,連帶推升各種魔法與武技的威能,最後終於搞出了末日戰龍,這個絕對恐怖的生化兵器,與大妖人的氣態生命結合後,完全超越了原本的設計,整體威能到了一個沒法想像的程度,就連碰上禁咒級魔法,都有一拼之力。   末日天譴,在人類歷史的紀錄上也沒被放過幾次,這麼危險的東西,要是每次打世界大戰都被放出來對轟,大地上早就沒有人類這種生物了,而在它少之又少的使用記錄中,天譴之雷放出,敵方還能夠發動反擊的次數,就算不是絕無僅有,也絕對是超高難度的表現。   在防禦上,與大妖人結合後的末日戰龍,確實有超越本來設計的優勢,那些黑雲就是大妖人身體的一部份,吸納死靈邪能後,飄散在戰龍的外部,作為屏障,有效減弱了天譴之雷的殺傷力。   照理說,光元素高度凝聚的天譴之雷,轟擊不潔邪物時,應該有殺傷力加成,甚至加倍的效果,這些黑雲作為防禦屏障,並不是那麼妥當,但末日戰龍反擊回去的兩道火龍旋風,卻給了我不同的想法。   兩道火焰旋風,猶如兩尾猙獰的紅龍,不受天譴之雷的影響,筆直射向半空中的金色光影,最後是直接穿透過去,射向更高的天空,消失不見,沒有造成任何的破壞與影響,看在其他人眼裡,可能把這當成邪不勝正的例子,但我卻很在意這個攻擊行動中顯示的另一點。   剛剛只能發龍焰、使用黑暗咒術的末日戰龍,為何能正式發動火系魔法了?   不,這樣說並不妥當,因為本來末日戰龍就不該只能使用暗系魔法,我看過設計圖,也聽過織芝的解釋,末日戰龍在設計上,是無靈魂的機械構造,卻又具有生命,不屬三界之內,超脫六道之外,能夠隨心所欲地切換構成元素,使用六系魔法,完成千古以來無數魔法師的夢想。   一旦末日戰龍以完全體的型態出現,就能自在使用六系魔法,這點絕不是問題,也就代表我們的麻煩有夠大,因為,我曾在法米特的黃晶石遺刻中,見過一個紀錄,那是一個尚不成熟的戰術構想,利用淫神召喚獸的特性來接天譴雷擊,雖然這個構想並沒有完成,內中頗多缺憾沒解決,真的拿去執行是必死無疑,但是……這個戰術的立論基本,淫神召喚獸的獨有特性,如今的末日戰龍也有!   「糟糕!如果不趁它變成完全體之前打倒它,後頭要收拾它就很困難了!」我心急如焚,但卻通知不了任何人,華更紗不在,冷翎蘭不在,倫斐爾也不在,外頭那一大群精靈只會尖叫與看戲,他們的魔法沒法造成任何戰果,就連擾敵都做不到。   「快呀!現在不是拼魔法威力,是拼時間,只要能多爭取幾分鐘的時間,勝算就有七成以上了啊!」就在我急到跳腳的時候,天上的戰鬥仍在繼續,無數雷電密集轟炸著末日戰龍,燦爛的金光不住閃現,祥雲瑞氣,七彩豪光,把戰龍外層的黑氣迅速淨化,露出了底下的雄偉龍軀。   百尺長的黑龍雄軀,型態與早先看到的相差不大,只是更為粗壯,黑色龍鱗閃閃生光,深邃而神秘的黑色光澤,堪比至美的藝術傑作。沒了黑霧掩體護身,天譴之雷直擊轟炸,禁咒級的超級魔法豈同泛泛,即使以末日戰龍的高防禦力,也是接應不下,防禦力場幾乎瞬間就被洞穿,光雷轟砸在龍軀上,幾秒間就轟出了過百個猙獰血洞,皮焦軀爛,骨肉粉碎,末日戰龍彷彿承受著極大的痛楚,發出了慘痛的嚎叫。   我心裡有數,末日戰龍的身體結構特殊,血肉骨頭都是由純能量實體化所變成,單純攻擊其軀體,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也不算實質傷害,它只要還有能量持續供給,一瞬間就能把所有傷勢復原,但天譴之雷在轟破軀體的同時,光元素在體內造成持續破壞,多少也會傷到重要元件,類似武神霸斬時的效果,末日戰龍不可能不受傷,只是不如外表嚴重而已。   情勢發展至此,仍是正義佔了上風,末日戰龍發出的反擊,沒有辦法觸及織芝,但天譴之雷卻能對戰龍造成傷害,儘管殺傷力不明顯,可是天譴之雷的能量看來還很充沛,再多轟個幾千發都不是問題,而末日戰龍卻未必能再挨上幾千下,即使想逃跑,恐怕也跑不出天雷轟擊的範圍,照這趨勢來推,末日戰龍被消滅就只是早晚的事。   只是,如果事情都能照既定趨勢發展,這個世上就不會有奇蹟,人們也不會有失望,看似十拿九穩的勝利,偏偏就還是出了問題。   「吼……」末日戰龍突如其來的狂嘯聲,與雷聲一起震撼著所有生物的聽覺,被光雷頻繁轟炸的末日戰龍,週遭就像是被閃電包圍一樣,無數的強光在亂閃,但在這聲龍嘯之後,末日戰龍身上的強光陡然倍增了亮度,光源不是來自雷電,而是來自戰龍本身,一道白色的強光自戰龍體內綻放,迅速延伸至全身,整個身體都籠罩在熾盛的白色火光中,與外部的天譴之雷交織成一色,剎時間,天上滿是耀眼強光,地上哀嚎一片,沒有精靈能把眼睛睜開,比較倒楣的,可能當場瞎了眼。   白光一亮起,我就及時遮住了眼睛,不受傷害,但心裡的感覺可是一點都不好過,末日戰龍身上所冒出的白色火光,叫做「明光之焰」,就是十三武神攻擊時,他們手中那柄白焰光劍的構成物,這種火焰通常只出現在兩種狀況,一種是由外部砍入,也就是中了光系魔法的利害招數。   另一種,嚴謹自持的修行者,得道升天時,就會從體內透發出明光之焰,燒盡不潔的軀體,作為徹底的淨化,而後拋卻凡塵,超脫登天。末日戰龍這邊的情形,很明顯是後者,那是不是說明末日戰龍要得道升天了?   狗屁!   就算我們全部死光,也還輪不到末日戰龍得道升天,這種違反常情的狀況之所以出現,只說明了一個事實,末日戰龍在遭到天譴毀滅之前,搶先一步把軀體機能調整完畢,剎那之間,改變了整個身體的構成屬性。   這種事情,超乎任何生物學與魔法學的知識,一切的生物與非生物都不可能做到,即使是超乎人類的神與魔,也沒法這樣輕易地改換本身構成元素,但末日戰龍本來就不是正常東西,它那超乎想像的異常設計,讓它能夠做到這空前的一點,剎那之間將身體構成屬性切換,由黑暗……化為光明。   除了我之外,華爾森林中恐怕沒有誰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當連續炸響的雷聲,在一瞬之間完全停頓,天地之間一片死寂,除了呼呼狂吹的風聲,再也聽不到什麼聲音,天上只見祥雲朵朵,一片金色強光,看不清楚任何東西,無形之中,就產生出一股莫大的壓力……與恐懼。   外頭的精靈們好像鬧了起來,我聽見很多人在鬧哄哄地問著為何轟雷停?為何天譴不再繼續?難道精靈之神已經放棄大地眾生,要藉由末日戰龍來清洗大地,令精靈為本身的罪孽付出代價?   (他媽的,還說是什麼最精通魔法的種族,真的碰上了事情,見識還不是和愚夫愚婦差不多?索藍西亞里頭有腦子的精靈,難道全都死光了嗎?)   我心頭暗罵,每一種魔法,既然是「法」,就必須遵照理律而行,否則再強大的能量,都無法凝聚起來發生作用,形成魔「法」,哪怕是究極魔法,或者超級禁咒,都不能逾越這條基本規則。   末日天譴的威力雖然強,基本上仍被歸類在具有指向性的魔法,儘管這套魔法會自動追蹤目標,是一套具有非常高智能表現的咒術,可是一旦失去目標,這套魔法也就不能運作下去,要自動中止了。   天譴之雷轟擊的目標,是高罪孽值的邪惡之物,末日戰龍藉由屬性變換,把自身的構成元素由暗轉為光,脫胎換骨,盡消滿身罪孽,「末日天譴」一下子失去了目標,魔法本身的運作理律被破壞,當然也就轟不下去了,事實上,這還是不幸中的大幸,失去目標物的天譴之雷停止了轟擊,否則萬一失控爆走,把目標切換成一切具有罪孽值的生物,就輪到我們倒楣,不但有戰龍逼命,還要同時遭天譴了。   十三武神究極霸斬、末日天譴,兩式神話中足以打倒大魔王的絕招,先後失敗,被末日戰龍一一解決,別說此刻我孤立無援,身邊既無能人,又缺有力資源,即使我身邊有千軍萬馬,還得到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壓陣,我也想不出該怎樣打倒末日戰龍,難道跪在地上祈禱老天扔雷打死它嗎?老天也扔過了,就是打不死而已。   面對這種壓倒性的力量差,開戰至今,我不只一次想著要逃跑,但牽絆住我的人、事太多,我沒有辦法從這裡逃開,更何況,我已為了這一仗失去太多,承擔不起從這裡逃跑之後將會發生的損失。   直至此刻,我終於明白那些在戰場上死戰不退,打至最後一秒的人,他們是什麼心情?也明白為何沉船時,有些船長寧願與船一起沉下去,也絕不逃生。   「壯士斷腕,為時未晚……可是,斷了腕的壯士,以後還能繼續當壯士嗎?   失去了舞台,沒有了生存的角落,生命的意義哪還有意義?」我不是一個壯士,也沒想過要當什麼英雄,但是當我所心愛的女人,個個都在浴血奮戰,甚至倒在戰場上,要我把她們拋諸腦後,獨自一個人跑到安全的地方,就算跑開了,這輩子我能忘得掉她們嗎?每當午夜夢迴,輾轉反側,我會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這一生都在反覆祈求能再回到決定逃跑的那一刻,重新做選擇?這種啃噬人心的痛,天下之大,哪裡有地方可以逃躲?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還站在這裡,雖然……我已一籌莫展……末日天譴的運作被中斷,魔法崩壞,飄昇在天上的金黃色裸影也消失不見,我心中一動,急急忙忙跑向聖者首仗的所在,那個逐漸暗澹下來的光繭。魔法中斷,沒有整個完成,如果幸運的話,軀體還在那裡,魂魄回歸軀體,雖然不可能沒有傷害,但是……光繭的亮度迅速黯澹下去,最後整個消失,化為光羽翩翩四散,露出了被包裹在裡頭的織芝軀體,我蹲下身去,將織芝一把抱在懷裡,將仍插埋在她白嫩粉腿間的聖者手杖抽出,憤怒地遠遠扔開,仔細端詳她平靜的面容。   織芝的表情很安寧,完全像是熟睡一樣,膚色也回復正常,有著體溫,我大著膽子伸手過去,發現織芝仍有鼻息,心裡登時鬆了一大口氣。只要仍有呼吸,身體機能正常,最壞的情形不過就是植物人,救治起來雖然不易,但怎樣都比起死回生容易多了,更何況,老天對我似乎還不賴……「啊!」輕輕一聲驚叫,織芝在我懷中清醒過來,甫一清醒,就像觸電一樣彈跳起來,雪嫩粉乳瞬間的上下抖動,還有突然彈在我眼前的圓翹美臀,讓我瞬間把此刻的要命狀況給忘光了,下意識地伸手出去,在那小巧而渾圓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哎呀!」織芝吃痛,回頭略帶嗔怪地瞪了我一眼,美人薄怒的風情,令人驚艷,特別是這樣有活力、有生氣的表情,足以證明她身體狀況不差,最是讓我欣喜不已。   「什麼都先別說,你先自己感覺一下,看看身體有沒有什麼異常?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我連聲催促,織芝曉得事情嚴重,很認真地自我檢查了一遍,結果,身體各處一切正常,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我聽了都覺得□塗了。基本上,以人類、精靈之身,施放禁咒是非常勉強的,硬幹之下,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更別說只是借助神器,勉強使了出來,哪可能什麼代價都沒有?   然而,縱使我不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卻很明顯,織芝平安無事,什麼傷害也沒有,照理說,天底下不該有這種便宜事,不過,羽族的鳥女人一向自私,從來不是什麼好鳥,或許想了什麼損人利己的方法來施放禁咒,把使用代價轉去別處,這也未可知。   我以前從沒有感謝過母親,因為她和羽族實在是烏煙瘴氣,不是一個會讓人感謝與崇敬的對象,但此刻織芝能平安無事,我不曉得可以謝誰,只有對她衷心地感謝。   織芝滿心歡喜,忙著找衣服穿,我則是急急忙忙去找回聖者手杖,想要研究一下手杖的狀況,探明究竟。   聖者手杖從精靈美少女的肉壺中拔出來,上頭沾滿了黏膩的津液,這個不是什麼問題,但完成咒術後的聖者手杖,顏色變得焦黑,如遭雷殛,外部更重新籠罩上那種奇異的莫名晶體,只不過沒有先前嚴重,大概只把手杖包裹了一半。   (怎會這樣?難道……以聖者手杖發末日天譴,就會產生這種效果?為何晶體只把手杖覆蓋一半?是因為末日天譴被中斷,沒有運行完整?還是我們操作上有什麼問題?)   腦中閃過許多的困惑,如果推論正確,那當初聖者手杖失落之前,曾有人用它施放過光系究極魔法。羽族給我的情報,聖者手杖是鳳凰天女的權杖,輕易不會離身,所以,使用手杖的人就是我母親了,鳳凰島遭到黑龍會兩記究極魔法的聯合攻擊,母親她是不是想用手杖輔助,發究極魔法抵禦或還擊?雙方對拼之後的結果如何?   緊握著半焦黑的聖者手杖,我心中思潮如湧,想著許多以前沒考慮到的問題,直到被織芝的叫喚所驚醒,注意力才重新回到眼前。   織芝在靈魂脫體的過程中,完全失去意識,我簡單向她作完說明後,就面臨了一個問題:我們該怎麼辦?   要就這麼拔腿就跑嗎?織芝沒事,我也沒事,如果不管別人死活,現在立刻就跑,我們有很大的機會全身而退,在束手無策的此刻,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很大的誘惑。   我望向織芝,本來以為她會出言反對,沒想到她卻凝視著我,表示一切都聽從我的安排,我怎麼說她就怎麼做。這個答桉著實讓我訝異,因為以她和冷翎蘭的感情,我以為她會堅持要和冷翎蘭一起走,沒想到她會有此言,但當我再次細看織芝的表情,發現她正輕微地顫抖,好像處於極大的恐懼中,這才恍然大悟。   「織芝,真是苦了你了,對不起……」我摸著織芝的臉蛋,無限憐惜地輕聲說話。雖然具有一定的戰鬥力,織芝本來並不是戰鬥員出身,這些年來專心於創作工作,養尊處優,幾曾像我們這樣,來來去去儘是活在刀光劍影中?   從倫斐爾奇襲行動失敗後,織芝就一直處於顛沛流離的不安狀態,戰鬥、被封印、生死險關,分分秒秒都在驚恐中度過,早就把這個女孩嚇壞了,她能夠勉強自己硬撐到現在,這已是非常非常難得,不應該再對她有什麼苛求了。   我心中充滿憐意,把這個早已透支了勇氣的精靈少女摟在懷中,緊緊地擁抱,想要分擔她的不安,織芝她幾乎是一被我摟過,眼淚就止不住地滑落掉下,跟著更大聲哭了出來,淚水迅速打濕我的衣衫。   「……嗚……我好害怕……好怕……」「乖乖,別哭了,我就在這裡抱著你,什麼都不用怕了。」「……嗚嗚……相公,我……我們逃走了好不好?不要再待在這裡了啦,我們回阿里布達……嗚……我、我知道你不喜歡當英雄的……我不想看到你也……」能讓一個女孩這麼害怕失去我,這真可以說是與有榮焉,剎那之間,我的戰鬥意志土崩瓦解,腦裡就想著去找到冷翎蘭,拉著她一起逃跑,只要逃離索藍西亞,天大的事情自然有天下人來扛,大妖人要清算舊仇,在他仇人清單上的名字多得是,幾時才輪到我頭上?   不過,以冷翎蘭的個性,要她扔下戰友逃亡,這種事情相當困難,要怎樣才能讓她就範,此事將會很麻煩。這點我也非常搞不懂她,我之所以被綁住腳步,不能離開,是因為冷翎蘭、織芝與我關係不一般,我沒法扔下她們偷跑,但冷翎蘭與這些精靈有什麼屁關係?她熱血一衝腦,就要和人家同生共死,說穿了不過就是個裝熟魔人,真是令我傷腦筋。   最好的狀況,就是我們等一下找到冷翎蘭時,她已經不省人事,我們直接扛了人就逃命,屁話都不用說,是最妥當的結果。儘管這樣對倫斐爾有點不好意思,但這裡土地是他的土地,子民是他的子民,連這條生物兵器都是他們自己搞出來的,精靈王子有勇有謀,敢作敢當,那自己的屁股就請自己擦吧。   「織芝,你仔細聽我說,我們現在先去找二公主,然後我們一起……」話才剛剛說完,天空中突然閃著奇異的光亮,吸引了我們的注意,飛在天上的末日戰龍,整個型態有點古怪。   變化了屬性之後,目前是光屬性的末日戰龍,整個外表完全變了,身軀轉為珍珠一樣的白色,五彩光華繚繞,朵朵祥雲飄飛,彷彿九天之上的龍神騰雲駕霧而來,目的當然是普渡眾生,假如這裡是人類國度,人們不知道它的底細,現在早就一大票人全跪下來,膜拜頂禮了。   如此一條神聖的異獸,卻是要消滅我們,這真是何等諷刺的一件事?不過,末日戰龍的模樣確實有點不妥,屬性改變、外表改變,這也就算了,剛才一度令我們快嚇出尿來的恐怖壓迫感,這時也消失不見,最奇怪的是……末日戰龍的巨軀竟然在天空中搖搖擺擺,那樣子既像喝醉酒,又好像人類在手舞足蹈。   假如天空中的那個生物不是龍,不是末日戰龍,那種奇妙而滑稽的姿態,我一定會猜是對方喝得爛醉,又或者是嗑藥嗑過了頭,這才會有如此錯亂的動作,可是……末日戰龍怎麼會這樣?就算是喝酒嗑藥,世上又有什麼酒什麼藥能對它產生作用了?   同樣的這個疑問,相信不只是我一個人有,包括織芝、外頭那一大票精靈,都被這個疑問佔據心思。此刻的我們,已經完全失去反抗能力,末日戰龍只要一發龍焰,就可以輕易把我們都殺光,但它卻沒有動作,繼續在空中飄飄晃晃,搖搖擺擺,好像沉浸在極度的喜悅之中,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沒聽見聲音,我甚至以為這傢伙可能開心得在哼歌。   情形太過詭異,我們全部都愣住呆住,誰也想不清楚是發生什麼事,我望向織芝,想知道她這個親手製造末日戰龍的主匠師,有沒有什麼看法,但答桉卻相當令人失望,織芝大力搖著頭,表示她也一無所知。   (不對勁,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我要先把這一切給弄清楚,這很有可能就是逆轉勝的關鍵!)   我腦裡亂成一片,卻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逆轉勝負的希望就在這裡。   大口深呼吸,竭力讓情緒平靜,我努力回想著末日戰龍現身後的每一幕,盡量想起每一個微小細節。   最大的可能,就是末日戰龍「走火入魔」了,轉換身體構成屬性,這種超乎想像的高難度任務,牽涉到巨大的能量轉換,稍有差誤,就是粉身碎骨的自殺行為,即使轉換成功,鬧出點後遺症,那也是很正常的事,畢竟這種事情以前沒人幹過,連實驗數據都沒有,末日戰龍成功後搞到腦子錯亂,沒什麼好訝異的。   「問題是……有那麼巧嗎?失智一次又一次,這也太扯了吧?」我想遍每一種可能,卻都沒法肯定,正自徬徨,卻突然想到一個小細節,就是冷翎蘭搶救倫斐爾,大地之心被奪時,冷翎蘭抖手射出暗器,要把大地之心給射爆,不讓末日戰龍奪回,只可惜大地之心硬度太高,未能成功。   這件事因為剛才兵荒馬亂,太多事情同時發生,我沒有仔細去想,但現在想起來,卻有一個問題被我忽略了。   冷翎蘭她……射出了什麼暗器? 第四章 忘情真愛 樂極生悲   冷翎蘭的戰鬥風格,一向是明刀明槍,走極度剛猛、極度霸烈的路子,暗器非她所長,她也從不喜歡使用暗器戰鬥,不過,在戰場上她也不是白癡,不會做沒意義的行為,既然出手了,就盡可能要獲得戰果。   大地之心硬度極高,又有多層次魔法力場屏障,極難破壞,這點冷翎蘭自己也很清楚,既然清楚,她出手的那一下,是死馬當活馬醫,單純盡力嘗試看看?   還是另有什麼奇策,藏了什麼厲害戰術在裡頭?   第一個可能性就不用想了,於事無補,想了也白想,但是第二種可能……假設我與冷翎蘭易地而處,在那樣的處境下,我能做什麼?有什麼辦法可以嘗試一下?哪怕是再荒唐、再不可能……「啊!」腦中靈光一閃,我突然之間有了主意,下意識地伸手摸向懷裡,儘管這念頭極度荒唐,但在一切束手無策之際,搞不好反而最有實行性。   手在懷中摸不到那個應該存在的東西,我百分百肯定是被冷翎蘭取走了,雖然她的原始意圖與末日戰龍扯不上關係,卻意外成了一記妙著,不可思議地發揮了功效。想到這一點,我忍不住大笑出聲,笑得連織芝都感到奇怪,以為我被末日戰龍感染了白癡病,在那邊笑個不停。   「相公,你在笑什麼啊?」「哈哈哈,實在太搞笑了,蘭蘭她……哈哈……她偷走了……偷走了鬼婆給我的東西……哈哈哈哈!」末日戰龍的軀體構造特異,只能算是半生物,普通的藥物根本就對它無效,更別說它的身軀如此巨大,藥物想要在它身上產生效果,真不曉得要吞多少巨桶的份量才能做到,基於這些道理,普通的藥物、毒素想要在戰龍身上發生作用,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不過,這些都只是「常理」,在這片大地上,還是存有某些異端人物,從不把世間基本法則放在眼裡,專門踐踏所謂的常理。在我所認識的人當中,變態老爸、白起、白拉登都是這樣的人物,而剛剛「殉難」在戰龍口中的華更紗,絕對是這類人物的佼佼者。   華更紗自稱殺人、下毒的手段一流,藥物與醫學方面只是兼差打工,偶爾幹幹,但她在醫道方面其實屢有驚人成就,我與她聯手時間不長,聽她說一些詭奇的鏈金術、製藥魔法,開前人所未見,已是讓我獲益良多,常常想要拜她為師。   在華更紗展示給我看的各種奇特藥物中,有一件是我們認為毫無意義、毫無價值,但華更紗卻視為畢生最高成就的東西,那就是她千方百計研究製造出的魔藥「真愛」,只要吃下了這顆魔藥,就會讓人對藥性發作後第一眼所看到的對象,產生真愛,甘願為對方奉獻一切,不管對方的相貌是多麼醜陋,言行多麼無恥低賤,哪怕是一頭豬、一條狗、一個皺皮老太婆,都會照愛不誤,愛到死去活來,再死再來。   這種魔藥如果量產成功,便宜販售,肯定會掀起大地上前所未有的浩劫,搞不好比末日戰龍為禍更深,幸好此藥製造不易,華更紗辛辛苦苦地弄了半天,受限於材料不足,只完成了四顆,分別依照材料調配多寡,而有了時效性。   一時玉被冷翎蘭誤服,她偷偷躲起來臉紅上一天,就沒什麼事了;一日玉我用在琳賽的身上,令小妮子愛如泉湧,洞房花燭的晚上,對我熱情如火,說不盡的香艷感受;一月玉由黛媚絲吃了下去,發情對象是冷翎蘭,向我們提供了許多情報,可惜全都是錯誤情報,害得我們越陷越深,最後被大妖人整得有夠嗆。   三顆魔藥就這樣用掉,卻還剩下最後也是最完整的一生玉,只要吞服下去,對目標的真愛就會永遠持續,永不清醒,由於藥力太強,我也不敢隨便拿來用,總想等以後碰到哪個非得手不可的大美女,再把這藥拿出來,至少……也得等阿雪被救回來以後。   冷翎蘭誤以為我覬覦天河雪瓊,又怕我拿這藥去「毒害」善良的無辜少女,多次向我索討,想把一生玉從我手中討去,我其實也不是非要保留這種怪藥,但看著俏麗的妹妹打著正義旗號,行喝醋之實,倒也有趣,就始終態度強硬地拒絕,不願交出一生玉。   照理說,這個危險東西應該是好好被收在我身上,沒有落在其他人手裡,可是以冷翎蘭與我接觸的機會之多,還有她的身手之好,如果說她找到機會,悄悄把一生玉給偷走,那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所以,一生玉早已到了冷翎蘭手中,剛剛也已經被末日戰龍給吞了,那麼……想到這些,在強烈的滑稽感中,我突然覺得毛骨悚然,好像有什麼很糟糕的事情即將要發生。   假如一切推論沒錯,末日戰龍吃了「真愛」,而且藥效也已經發揮,那麼這個藥效會怎樣發作?「真愛」的運作規則,是會徹底愛上第一眼所看到的對象,不管男女老幼、人類畜牲,但在實際運作上卻有時間偏差,有時是愛上吞藥時所看見的對象,有時是愛上藥力發揮之後看見的對象,難以一概而論。   「末日戰龍愛上了什麼東西?這下子糟糕……」有一個我不太願意去面對的可能性,因為這個可能性實在讓我很恐懼。末日戰龍在吞下大地之心前,眼睛裡最後所看到的東西,就是冷翎蘭和倫斐爾,要是這個可能性成真,而且又偏偏那麼不巧,它所看上的目標是冷翎蘭,這下子所產生的後果就……「快!織芝,事不宜遲,我們要馬上把蘭蘭找到!」越想越不妙,我催促著織芝快跑,一定要搶先找到冷翎蘭,織芝同樣也發現事情嚴重,點了點頭,和我一前一後地朝冷翎蘭、倫斐爾的墜落方向趕去。   一路上,我另外想著一些問題,現在手裡的王牌等於是打光了,高手盡折,餘下的人馬也疲累不堪,連可能出現的奇蹟都爆發過了,除非能再找出點什麼方法,否則再和末日戰龍對上,也是只有死路一條。   問題是……還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呢?假如我真的想不出答桉,那倒也罷了,但其實就有一條路,一直橫擱在我面前,只是我下意識地想逃避,非但不敢去走,甚至連腳尖沾一下都不願意。   地獄淫神?暗黑召喚獸!   曾經稱霸戰國時代的無敵魔法技,要是一下子用出來,驚天動地,當然是有拿來繼續打的本錢,儘管我手上沒有暗黑召喚獸,可是卻有水平接近的東西,那就是我的第六召喚獸,閻羅屍螳。   這個吸收了東海千萬亡靈怨氣而誕生的淫神獸,凶厲至極,戰力更是強得不可思議,連我那個神秘兮兮,喜歡裝神弄鬼的變態老爸,都曾經在它手上短暫吃虧,實在是很不得了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它甫誕生未久,就遭到封印,我從金雀花聯邦到伊斯塔的這一路上,不曉得會憑它敗盡多少豪傑,立下多少戰功!   巴格達一戰後,我在東海與白拉登締結契約,他幫我把封印解除,可是在整個前往索藍西亞的旅途中,我從未使用過這第三頭獸魔,箇中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   基本上,有一個事實是要先瞭解的。   白起這傢伙為人陰險,又愛冷笑,殺人不眨眼,抽筋不皺眉,但他基本上不是個壞人,會替人著想,會阻止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希望這個世界未來比現在更好。至於白拉登,雖然他長得很帥,笑得很和氣,從容大方,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與他親近,可是……他的為人扯不上好與壞,因為他根本就是一個神經病!   唯恐天下不亂,扯張沙發當戲看,無論別人身上發生怎樣的悲歡離合,對他都無關痛癢,只向在看一出滑稽劇。這樣的神經病,應該會和變態老爸惺惺相惜,因為他們兩個的變態程度有得拼,但若說指望他會突然有點人性,替我們著想,這種事情……一定是我們自己發瘋了。  基於這些理由,我可以得到一個很簡單的事實,白起當初替我封印閻羅屍螳,是因為這件看似所向無敵的武器,其實對我有大害,而白拉登之所以替我解除封印,是因為他巴不得早點看我自己整死自己。   在明白暗黑召喚獸的真相後,我也終於曉得,為什麼白起替我封印住閻羅屍螳時,會臭著臉告訴我,將來總有一天我會為此感謝他。這傢伙沒有說錯,他也確實是一個好心人,因為暗黑召喚獸的原理既是那樣,閻羅屍螳又那麼接近暗黑召喚獸的層次,身在東海之底的邪蓮,此刻是什麼狀況?過著怎樣的生活?實在是不問可知。   我若使用閻羅屍螳來戰鬥,姑且不論這陰損的東西,會不會對我本身造成什麼傷害,至少邪蓮會因此倒大楣,這是百分百可以肯定的事,要不是當初白起把閻羅屍螳封印住,我可能每場戰鬥都召喚出來用,在暗黑之路上越走越遠,現在一切也無可挽回了。   截至目前為止,情形是這樣沒錯,但卻很快就要發生改變,因為眼前正面臨著抉擇。   我並不是跑去和冷翎蘭一起送死的,可是要救人就必須要有實力,否則一切不過是空談,而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除了閻羅屍螳這張最後王牌,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以用了。   閻羅屍螳再厲害,也不會厲害過十三武神究極霸斬、末日天譴,但對上末日戰龍,相信它還是能為我爭取一些時間。從個人感情來說,我當然重視邪蓮,不會隨隨便便就犧牲她,可是……這並不表示我絕不會犧牲她。   每個人心裡重視的東西,都有親疏遠近之分,我重視邪蓮,願意為她冒險犯難,卻肯定不會為了她,犧牲掉冷翎蘭與織芝。那麼,這個問題反過來問呢?我會否願意為了冷翎蘭與織芝,犧牲掉其他人?   有些人的情感與價值觀是絕對,像一把清晰的尺,既有原則絕不允許動搖,也沒有得變通;有些人的情感則是相對,像是一座搖擺的天平,最後落在哪一端,要看法碼的輕重而定。   我並不是個很擅長決斷的人,即使反覆問著自己,我也還不曉得自己的答桉會是什麼,但至少有一點我很清楚,就是要做決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可惡啊!是不是修練淫術魔法的人,最後都難以避免這種抉擇?法米特的遺憾有我來填補,但我的遺憾將來又由誰來填呢?這套魔法怎麼越來越像先享受,後還債?麻煩越來越多了啊……)   不得不說,我的不祥預感一向都都很準,當我和織芝找到冷翎蘭,他與倫斐爾都摔在地上,彷彿整個人被點住穴道,姿勢完全僵住,動也動不了一下,仍受著剛才被雷電打中的影響。   冷翎蘭的情況還好一點,畢竟有武鬥袍的神裝護體,不至於太嚴重,倫斐爾根本都搞到半身焦黑,還散出陣陣的烤肉香味,只差一點就要完蛋了。   「公主殿下!」織芝叫了一聲,大步奔向冷翎蘭,我也跟著跑了過去,但此時不速之客也到來,我們正上方的天空,出現了末日戰龍的龐大身影,它本就在空中,直接以氣鎖定,要找兩個人輕而易舉,要不是一直在搖搖晃晃,浪費時間,早就應該找過來了。   一出現在我們上空,末日戰龍就兩眼放光,馬上採取行動,我還看不清楚它做了什麼,只覺得沉重氣壓自天頂而降,所指的目標正是冷翎蘭。   「織芝,小心!先避開啊!」織芝跑得太急,本身又不是一流武者,聽見我的叫喚警告,時間已經是晚了一步,天上突然降下的黑影,猶如驟雨、亂雲,一下子就落在冷翎蘭、織芝身上,就聽見織芝一聲驚叫,嬌小的身影迅速拔地飛起,連同身旁不能動彈的冷翎蘭,兩女急速飛昇天上。   我站在地上,硬生生與她們兩人分開,這時我已經看得清楚,從天而降的那一堆物體,是幾百隻的觸手,這些東西我本來早已在淫獸之流的生物上看熟,但因為突然出現在神聖屬性的生物身上,一時間我有點反應不過來,看著那通體發光的神聖白龍,居然冒出了觸手,我呆了一下,才想到這傢伙就是末日戰龍。   如今操控末日戰龍的靈魂,就是大妖人,只不過不清楚它神智清醒沒有。關於大妖人,我一直有一個很大的疑問,身為大祭司的時候,他好色如命,不只看到漂亮女人都想搞,就連俊秀的小男生也不放過,根本就是一個套著人形外皮的性交機器;偽裝雷曼王子時,他孤高冷僻,蔑視天下女性,在精神上表現出絕對的潔癖。   這兩種模樣,哪一種才是真正的他?他對女性到底有沒有興趣?   無解的問題,現在似乎出現了答桉。織芝、冷翎蘭被許多觸手給纏身,極速拉往空中的時候,我與她們打了一個照面,目光相對之中,我看到她們眼中的屈辱與恐懼,因為觸手在綑縛身體的同時,不安分地朝衣服內部鑽去,直探女性最敏感的私密部位。   在戰場上,織芝和冷翎蘭都算幸運的女人,她們雖然浴血奮戰,見過許多生死一瞬間的場面,但並沒有面對過女性最大的屈辱,她們不曾被人打倒後,用暴力強奪肉體;也不曾被俘虜起來,連續幾天幾夜這樣被蹂躪。放眼黃土大地,不曉得有多少人覬覦冷翎蘭的肉體,近的不說,以前伊斯塔的血魘大法師,就一再宣稱要活活操爆冷翎蘭,儘管他的願望沒成真,但發誓要繼承他遺願的可是大有人在。   過去,無人有過這種機會,冷翎蘭本身的強悍武技,還有她的公主身份,走到哪裡都帶著大批隨從,絕不落單,讓有心得到她的敵人無從下手,然而,這樣的機會卻在今日出現,進行連場激戰之後的冷翎蘭,失去了抵抗能力,被末日戰龍的觸手所綑縛,捕獲捉走。   其實,即使冷翎蘭處於完全狀態,要抵抗末日戰龍,估計也是無望的,彼此力量差距太大,要抵抗那過千條觸手一次襲來,絕無可能,頂多就是搶著先自殺,這個倒是有可能做到。   以冷翎蘭的個性來說,這件事絕非說笑,因為在織芝被觸手捉住,無數觸手瞬間侵入衣內,碰觸鑽探她嬌嫩如花的少女胴體,令她頻頻呼救,連串「相公救我」、「相公救命」之聲傳入我耳裡的同時,冷翎蘭雖然不能言語,可是在與我目光短暫交接的那一瞬間,她那悲憤的眼神,送了非常清楚的訊息給我。   ……如果不能救,就請殺了我,寧死……也不受這樣的屈辱!就算死……這個身體也只屬於你一個人,絕不允許再被第二個男人觸碰!   個性總是那麼剛烈,這就是我的好妹妹,冷翎蘭!   冷翎蘭蘊含著悲與怒的美麗眼神,深深烙進我的腦海,儘管我的理智仍在思考,思緒仍冷靜運作,但我的身體,卻被一股莫名生出的激動,弄到控制不住,令我緊握拳頭,指甲深深刺進掌心。   大丈夫受此侮辱,枉為人!   古時候有個被氣昏的男人,衝冠一怒為紅顏,我想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吧!   同樣的心情,我如今已能體會,但我爆發這個憤怒的代價,卻很有可能是要犧牲掉另一個女人,這樣子做……公平嗎?   這個問題,我不斷在問自己,可惜我始終答不出來,但怎樣也好,當年我承諾要保護月櫻,要給她幸福,那個承諾我遲了十幾年才能做到,在兩姊妹之中,我已經沒有救到姊姊,今天就絕對要守護住妹妹,不管這到底要犧牲掉些什麼。   (……邪蓮,你為我付出很多東西,說起來,真的是我對不起你了!)   心裡生出這樣的念頭,令我不禁黯然神傷,但已經決定要做的事,現在便已再無轉圜,我專心凝志,開始吟唱咒文,與此同時,天上風雲彷彿被異常的能量變化所影響,有烏雲迅速浮現,猛烈疾風狂吹。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唱誦咒文時,我隱約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末日戰龍的能量極為驚人,當它是邪惡屬性時,整個天空黑雲密佈,妖雷狂震,沒有一絲陽光能透射下來,如今它轉為神聖屬性,照道理說,天上就應該是祥雲朵朵,霞光萬道,絕對不該有任何妖邪魔氛。   可是,那急速狂湧而來的烏雲,充滿著不祥的意味,在末日戰龍的影響範圍內出現,代表著足以與它一爭長短的力量,這股力量的源頭是什麼?是暗黑召喚獸嗎?這個我判斷不出來,而且在我唱誦咒文時,出現了一個極為反常的狀況。   平常我唱誦咒文,使用地獄淫神時,大腦深處都會感受到淫神獸的騷動,畢竟這些魂獸是與我的魂魄結合,每一次被喚醒與觸動,都會在我大腦中鼓噪喧嘩,實在很吵鬧,但這次唱誦地獄淫神的咒文,腦中的魂獸騷動特別厲害,不僅是被召喚的閻羅屍螳,是所有魂獸一起騷動,讓我的腦袋幾乎要炸裂開來。   除了這一點異常,還有一股極其強大的能量,伴隨著腦中的疼痛,由魂獸那邊逆流灌入我體內,速度既快且急,我覺得自己身體像是一個吹漲的皮球,迅速膨起,如果不盡快把這股能量散出,隨時都有可能炸裂開來。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一切已經是欲罷不能,我猛吸一口氣,用盡一切力量大聲喊出,「地獄淫神?閻羅屍螳!給我出來!」召喚閻羅屍螳,這並不是我的第一次,但上次進行召喚時的感覺,與現在相差許多,充盈體內的強烈能量,就像找到了一個口子,瞬間就宣洩出去。   能量來到現世界後迅速聚合成形,成為淫神召喚獸,我還記得,閻羅屍螳的外型大概就是乾屍與螳螂的溷合體,缺眼、斷舌、裂口,模樣說有多猙獰,就有多猙獰,是我手上五大召喚獸的凶邪之最,要是碰到膽子小一點的敵人,可能光看就嚇暈了。   可是,這一次應召出來的閻羅屍螳,整個外表型態就是不一樣,體積沒有之前來得龐大,輪廓更不是乾屍的那種直線條,看起來凹凸有致,曲線曼妙,就像是一具成熟女性的胴體,要不是四肢、尾椎部分的螳螂肢體太過邪異,真要以為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在前頭搔首弄姿,流露著特有的風情。   召喚出來的東西,和我記憶中的形象不合,我呆了一下,有那麼幾秒鐘愣住,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直到天空中狂風怒吹,一聲炸雷轟然響起,彷彿九天眾神為此發怒,又粗又亮的電光轟砸中大地,地面迸散,紛飛的土石泥塊打在我臉上,我這才驚醒過來,剎那之間,我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由蟲形蛻變成人蟲形,這是地獄淫神進化為暗黑召喚獸的關鍵,換句話說,被我召喚出來的閻羅屍螳,已經不再是地獄淫神,而是真正的暗黑召喚獸了。暗黑召喚獸既然出現,作為閻羅屍螳的宿主,邪蓮是什麼樣的狀況,已經是不問可知了。   這其實並沒有什麼好吃驚的,暗黑召喚獸的秘密,之前我雖然不曉得,但若說這世上有什麼地方、有什麼人還曉得,除了索藍西亞的試煉洞窟,最有可能藏著這秘密的所在,就是法米特遺下的海神宮殿了。   我曾問過武籐蘭,她對此表示毫不知情,可是武籐蘭這女人冷冰冰的,看上去比華更紗還要陰森,根本沒人知道她腦袋裡頭想什麼,到底是撒謊或實話,就算搬一台測謊機來也測不出,儘管她口口聲聲認我為主,但我其實也很清楚,我與她的共同利益很有限,她似乎存著某些打算,這些打算不一定就是我想做的。   海神宮殿藏於東海深處,無人能近,也無人能破,內中藏有許許多多的資源,看似無所不能,但只要我離開東海,遠離海洋,武籐蘭也拿我沒有辦法。本來這就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但把邪蓮留在海神宮殿,這卻是非常失策的一點,要是武籐蘭有問題,留在那裡的邪蓮根本就是任人處置,而我早就曉得武籐蘭會出問題……然而,當時的情勢,邪蓮被幽靈船千萬亡魂的怨氣纏身,根本無法離開東海,將她留在海神宮殿,是不得不為的選擇,而不難想像的是,我離開海神宮殿後不久,武籐蘭就藉口要洗滌怨氣,誘使邪蓮就範,其用意我無法猜到,但做了什麼事卻可以想像。   製造暗黑召喚獸的方法成千上萬,反正照著「世界酷刑大全」記載的方法,逐條去試,夠殘忍夠痛,哪種方法都行,但大原則卻就是那一條,把人凌虐到不死不活……從側面看去,閻羅屍螳的軀幹部份,乳尖臀圓,是一等一的美人胴體,F罩杯的渾圓豪乳,正是邪蓮引以為傲的巨波,但那張不成人形的面孔,一隻眼被縫起,一隻眼被挖空,只剩下一個血窟窿,嘴被割裂,舌頭也被切斷……幾乎已經認不出人樣的面孔,卻依稀有著令我熟悉的輪廓。   這一瞬間,我不只是熱淚盈眶,甚至有著強烈想作嘔的感覺……轟隆!   又是一道雷光辟下,閃電照亮了那張恐怖的面孔,面孔上沒有表情,也不可能看得見眼神,在連續閃爍的電光中,天上雷聲越響越大,居然開始下起雨來,隨著狂風呼呼吹,很快就變成滂沱大雨。   我站在大雨中,一時間有些恍惚,不曉得自己該說些什麼,或是做些什麼,直到震耳雷聲將我驚醒,我這才發現,閻羅屍螳雖然什麼東西都無法看見,但卻一直站在那裡,「注視」著我,等待著我的命令。   「把那個傢伙……」我伸手只向空中,想要下令,可是半天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勉強擠出口的話語,聽來是如此沙啞,「給我打成殘廢!」召喚獸確實是很服從命令的好東西,幾乎是命令才一下達,閻羅屍螳就沖天飛起,迎向末日戰龍飛去,但在它飛上天的過程中,我驟然察覺,腦中的騷亂感受越來越強,弄到我強烈頭痛,難道……還有什麼事正要發生? 第五章 身外化身 不死不滅   閻羅屍螳得到我的命令後,開始往上飄昇,浮空朝著末日戰龍飛去,似乎要與末日戰龍正面單挑,這令我頗為不解。   第一次召喚閻羅屍堂時,時間太短,我的感覺不是很清楚,但從現在的感覺來判斷,暗黑召喚獸的戰力大概在第七、八級之間,凌駕於冷翎蘭、倫斐爾之上,拿來打尋常高手,絕對是穩佔上風,不過,要對付末日戰龍就顯得不足了。   暗黑召喚獸是很不得了的東西,尋常人要練到第七級修為,已經是千難萬難,冷翎蘭這麼優秀的資質,也是靠勤修苦練,再加上好幾次承受賭命的風險,這才成功衝上第七級,算是人中龍鳳,至於第八級以上的修為,每個時代就只有那幾個,甚至在一些比較和平的時期,第七級修為就足以被稱「最強者級數」。   邪蓮與萬魂幡合體後,力量衝上第七級,但並不是很駕馭得住,化為暗黑召喚獸,再次提升至第七、第八級之間,未算穩定,卻已是非常了得的成就,只是末日戰龍實在太過邪門,尤其是和大妖人合體之後,整體威能獲得強化,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進化,變成一種完全無法以道理計的奇特存在,哪怕是回到五百年前戰國時代,都足以稱雄一時,還有獨霸天下的可能,碰上這等邪物,暗黑召喚獸也不能維持無敵優勢。   末日戰龍察覺到閻羅屍螳的威脅,發出低低的吼聲,一張口就朝閻羅屍螳噴吐龍焰,高溫火柱橫切過天空,焚盡所經之處的一切,閻羅屍螳根本就不及閃躲,一下子就被龍焰吞噬,彷彿是扔進河裡的小石子,在火焰激流中消失不見。   龍焰威力驚人,這點我們早已體驗,能瞬間焚殺第七級武者,也不是太奇怪,但以暗黑召喚獸的赫赫威名,居然這麼不堪一擊,實在有點不可思議。   「唔……」我捧著腦袋,仍為著劇烈的頭痛所苦,無法定下神來思考,但若閻羅屍螳真的被焚殺,與召喚獸魂魄相連的我,該會立刻有所感應,而我除了頭痛,什麼感覺也沒有,所以……火焰仍在天空燎燒,但西北方天空的一角,末日戰龍身影的正後方,忽然一閃,有某個東西在那裡出現,看那個形體,正是閻羅屍螳。   (時空震盪穿梭?果然是超高等的魔法召喚獸,居然有這等異能……)   雖然頭仍是很痛,卻難掩心中的詫異,時間、空間方面的魔法異能,段數非常高,暗黑召喚獸若是有此異能,就算級數有差,也能與末日戰龍一斗了,這確實是大大的好消息。   只是,暗黑召喚獸的靈活程度,仍是超出我的估計,閻羅屍螳發動瞬間轉移,搶到末日戰龍後方的絕佳位置後,立即發動攻擊,雙鐮揮動,百餘個金黃色的真空光環,破空急速射往末日戰龍。   戰龍的護身力場,抵銷了第一波的真空光環,第二波的真空光輪就在此時切入。純以力量比較,百餘道的真空光輪,比不上冷翎蘭高度集中的六陽霹靂,並不足以強破戰龍的護身力場,可是第二波真空光輪射至,與力場對撞的瞬間,赫然發生神奇的變化。   有些類似共振之下產生縫隙,也有些像是時空轉移,出於一種我完全不能理解的效應,這一波光輪用趁隙而入的方式,突破了全無死角的力場,攻擊到戰龍的軀體,所瞄準的……赫然是末日戰龍的觸手,真空光輪鋒銳無匹,一下就把觸手給割斷,看到這一幕的我,不禁內心狂喜。   (邪蓮,幹得太漂亮了,居然攻擊觸手,真是貼心啊!)   貼心的表現還不只如此,成群觸手一斷,冷翎蘭、織芝立刻從天上摔下來,速度很快,地上的精靈們早就被連串天地異變弄昏了頭,沒法比照對倫斐爾那樣,聚集起來組成空氣護罩去接,眼看就要摔個粉身碎骨,這時兩道真空光輪飆來,卻不是切割,而是起了浮翔托起的效果,將冷翎蘭、織芝接住,慢慢降落。   淫神召喚獸,雖然是吞噬女性宿主的魂魄所化,但被召喚出來的魂獸,卻不具有女性宿主的意識,這是我可以肯定的事,而我所下的每一道命令,對這些召喚獸而言,僅是參考,並非絕對,不會百分百被遵從,所以閻羅屍螳會替我救人,這實在令我喜出望外。   我看準冷翎蘭、織芝的落點,急急忙忙跑過去。末日戰龍驟失所「愛」,表現得非常激動,再沒有之前的悠然與冷靜,撇下仍在對它發動攻擊的閻羅屍螳,就要朝冷翎蘭直追過去。   要是真被末日戰龍追來,我就算能接住冷翎蘭,也沒有意義,但末日戰龍一動,閻羅屍螳赫然也有動作,就只看到空中光影一閃,閻羅屍螳居然攔阻在末日戰龍正前方,連串真空光輪發出,阻擋它的去路,而最神奇的一點,卻是本來在戰龍後方銜尾攻擊的那個閻羅屍螳,居然也仍在那裡,變成前後兩個閻羅屍螳,合起來夾擊末日戰龍。   這實在是非常令人驚歎的異能,以一化二,前後夾擊,而且從真空光輪的速度與強度看來,分身為二後的閻羅屍螳完全沒有減弱,真空光輪依舊鋒銳,切裂大氣,直飆向末日戰龍,迫得末日戰龍不得不止住去勢,噴出龍焰,試圖先料理掉這個令它煩擾,卻又不能輕視的敵人。   我把握住機會,強忍著腦裡快要裂開似的痛楚,趕奔到冷翎蘭、織芝的身邊,她們雖然是從高空落下,卻是毫髮無傷,剛才被觸手纏縛也沒造成什麼傷害,末日戰龍的觸手是以純能量轉化,又是光屬性的高等貨色,纏綑之後不會留下噁心黏液,所以她們兩人的外表看起來還好,不像是被淫獸觸手綑起來幹過的樣子,讓我安心不少。   「你們……還好嗎?」我把織芝摟在懷裡,拍了拍她的小臉蛋,她沒有高等魔法神裝護體,武功又比不上冷翎蘭,觸手纏身的刺激效果很強,雖然搶救及時,沒有被插入,但從她臉頰酡紅,呼吸急促,意識不清的樣子,恐怕已經有了幾次高潮,一被我抱住,立刻用力回抱住我,香軀在我懷內如蛇般纏上來,似是本能地向雄性尋求歡好。   「嘖,真享受,這丫頭搞不好是今天最開心的人了,外頭世界末日,她還能爽成這樣……」我勉力裝出笑容,把織芝摟得更緊,彷彿只要一鬆開手,就會失去她,另一邊卻望向冷翎蘭,她身穿高等裝束的好處,在此時又顯現出來,那些光之觸手纏綑在她身上,胡纏亂繞,卻都僅限於體外,沒法突破與生命能量共振的魔法咒力,去侵犯武鬥袍內的高貴肉體,儘管……我只要一伸手,就能撩起袍子進去摸屁股,這裡頭是什麼道理,我答不了,只有織芝才曉得了。   冷翎蘭的肢體已經回復行動了,她見到我的目光,沒好氣地回答一句,「我沒失身,你滿意了嗎?」語氣似是嗔怪,責備我不該在這種要命的時候,還在意那些有的沒的,但我怎麼都不會忘記,剛才冷翎蘭被一堆觸手綁上天去的時候,她那絕望而堅定的眼神,那將是我這輩子永難忘懷的記憶。   「……那是……什麼東西?」冷翎蘭抬頭望向天空,滿天的烏雲當中,化身為二的閻羅屍螳,正揮動雙鐮,與末日戰龍打遠距離戰,真空光輪雖然鋒銳,此時卻已威脅不到末日戰龍,閻羅屍螳揮舞雙鐮的動作變大,拖曳出長長一道金黃色的光虹,彷彿一把巨大的鐮刀,分割大氣,直射向末日戰龍。   這種光虹的威力明顯在真空光輪之上,所過之處,大氣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掀起陣陣漣漪,彷彿光虹鐮刀是高重力、高密度的存在,行進路上令空間也發生震盪,進一步產生能量,增添光虹鐮刀的威力,直迫強敵而去。面對這種匪夷所思的攻擊,末日戰龍縱有魔法力場護身,也不敢硬接,移動它巨大的龍軀,側身閃躲。   射出去的光虹鐮刀辟空,本來該直射到天空的盡頭,但在末日戰龍正後方的那個閻羅屍螳,卻舉起雙鐮硬擋。   「啊!」光虹鐮刀聲勢驚人,連末日戰龍都要閃躲,我本以為閻羅屍螳會被砍成兩段,哪想到它舉起的雙鐮發著奇異紫光,光虹鐮刀與紫光一抵,就像磁鐵雙極互斥一樣,以倍於來時的速度反彈回去,這個變化來得太過意外,眼見末日戰龍就要被砍中,它張口轟出衝擊波,震盪空間,阻慢光鐮的速度,趁機側身翻開。   照理說,這一發再次擊空的光鐮,會被另一側的閻羅屍螳給接下,再次反彈回來,就此組成連環殺陣,但末日戰龍不愧是高智能邪物,在閃躲同時便已料到這一著,前爪閃電揮出,轟出一道光雷,就把正要去接下光虹的閻羅屍螳給轟飛,要不是閻羅屍螳本身威能強大,這一下就直接把它轟成灰飛了。   末日戰龍料敵機先,快一步瓦解了閻羅屍螳的殺陣佈局,這一手確實很漂亮,不過,事情的演變再一次超乎我們估計。   閻羅屍螳被逐退,光虹眼看就要擊空,但意想不到的事卻突然發生,又一隻閻羅屍螳忽然出現,攔在光虹的進路上,舉起雙鐮,就把光虹反彈回去。一下子,天空中居然有三隻閻羅屍螳,分三角方位夾攻末日戰龍,讓我們都看得傻眼。   「這是……怎麼一回事?」冷翎蘭喃喃道:「是高速分身嗎?還是身外化身?但不管是這兩者中的哪一種,照理說……」世上的魔法、武技,千門萬派,要做到分身的效果,以一化多,也有很多種不同的技術能夠做到,但一般來說,不脫離兩個大方向,「高速分身」和「身外化身」,前者是以武術高速移位,造成殘像效果,形同分身化影;後者則是以魔法分割術者元神,在短時間內以一化多,但化得越多,本身的元神就越「稀薄」,稍有不慎,隨時都會形神俱滅。   無論是高速分身,還是身外化身,都有分身效果,可是也都有一個共同的缺陷,令分身攻擊的實用性大打折扣,那就是「力分則弱」這個無奈的技術難題。   不管分身能分多少,力量的源頭始終是只有那麼一個,如果一次化出九個分身,每一個就只有原本十分之一的力量,擾敵則可,要是玩得太過頭,被敵人各個擊破,那就弄巧成拙了。   這些幾乎是魔法的定理,但我看閻羅屍螳的動作、戰力,似乎完全沒有因為分身為三而變弱,這實在是很不可思議,它是怎樣做到的?而且閻羅屍螳說紛深就分身,好像玩分身根本不費力一樣,這麼說,它隨隨便便多分幾次,直接就可以組一支閻羅屍螳戰隊,橫掃天下,所向無敵了。   我想著這些問題,一時間沒有答桉,突然腦子痛得要命,差點就痛得滾在地上,總算我記得現在是緊要關頭,沒有倒地叫痛的餘裕,用力咬了一下舌頭,利用別處劇痛來維持清醒,只覺得嘴裡滿是血腥味,肯定舌頭被咬破了。   「嗚……」我的反應,引起了冷翎蘭的注意,她問我是不是身體有什麼不妥,我苦笑一下,舌頭仍痛,差點說不出話來。   「……沒、沒事……趁著上頭還在打亂七八糟的仗,我們現在逃跑吧……」「逃跑?」冷翎蘭臉色驟變,這個提桉明顯踢中了她的痛處,「戰友們都還在奮戰,我們怎能扔下他們,獨自逃跑?」「戰友?公主你指的是哪一位?倫斐爾墜地之後還沒醒過來,如果你是指外頭那群精靈,情況大概更糟糕,他們敗局已定,現在正忙著逃命,沒可能再組織攻勢,與你並肩作戰了,堅持鬥志是好事,但也要看清情況,現在堅持下去根本不叫作戰,只是單純送死而已。」「我一生經歷大小戰鬥無數,不管是多麼絕望的情況,我也是堅持戰到最後一分一秒、一兵一卒,從不言敗,你怎能要我夾著尾巴逃跑?」「哦?是嗎?好偉大啊,那就請公主娘娘偶爾也替最後的一兵一卒想想吧,要不是你堅持戰到最後一分一秒,他們本來是可以不用死在那裡的。身為一軍之將,你連最基本的進退如風、保留元氣都不懂,只會愚勇衝鋒,逞什麼英雄?算什麼良將?」「你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為你不懂得我們的精神、軍魂,匹夫不可奪其志,一旦失去了這股志氣,就算能跑到安全所在,保一時平安,也不可能東山再起,重組軍勢了!」我和冷翎蘭各有堅持,互不相讓,言詞交鋒,一時之間誰也說服不了誰。平心而論,冷翎蘭說的東西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只不過,比起眼前暫時的勝負,我更希望著眼於大局,更希望……她能平平安安。   「霸者之證呢?應該還在你身上吧?我們研究一下,或許還能從裡頭找到什麼方法,創世聖器非同小可,說不定……」冷翎蘭確實是鬥志堅強,縱然渾身傷痕纍纍,卻是緊緊抓住勝利的執念,怎樣都不肯放棄。這種精神不能小看,因為戰場上瞬息萬變,奇蹟往往就屬於那些不肯放棄的人,有時候就是這種近乎盲目的信念,締造了勝利。   要是平常的情形,我還可以試著慢慢說服冷翎蘭,反正耍嘴皮子是我的本行,繼續說下去,就算不能說服,也有很大機會說暈冷翎蘭,把人拐帶走,無奈此刻腦袋實在太痛,聽冷翎蘭說什麼應該配合天上那邪物,發動反攻,我想要反駁,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如果不在這裡把末日戰龍打倒,讓它離開索藍西亞,到時候就是人類要遭殃,金雀花聯邦也好、阿里布達也罷,我不想讓重視的人們受到傷害,趁著有決戰境外的機會,我要在索藍西亞就打倒它。」冷翎蘭道:「不過,你們必須要離開,你的身體狀況不佳,織芝也不是戰鬥員,繼續在這裡太過危險,現在馬上就要走!咦?你為什麼在流鼻血?」「……天……天曉得……可能,就是因為……刺激吧,你的衣領開得那麼低,奶子又那麼大,白白嫩嫩的奶子在我眼前直晃,我當然……就流鼻血了。」頭痛已經到了掩飾不下的程度,我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才把這句話說得平平穩穩,不露破綻,但就算不照鏡子,我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腦海深處,其餘淫神獸的鳴叫,像是一陣陣聲波的海嘯巨浪,狂襲我的腦袋,彷彿隨時都會破腦而出。   淫神獸不尋常的反應,肯定與閻羅屍螳有關,這種感覺就像在催促我把它們放出,與閻羅屍螳一同作戰。以前我首次召喚閻羅屍螳,並沒有這種現象,所以這肯定與暗黑召喚獸有關。   把另外四隻淫神召喚獸叫出來,並不是什麼難事,對體力負荷雖大,我也還承受得住,但問題是,除了閻羅屍螳,其餘的淫神獸戰力都不強,在這種級數的戰鬥中派出去,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召喚出來幹什麼?再者……暗黑召喚獸是不祥邪物,與它有關係的事,我有多遠就躲多遠,淫神獸的騷動與它有關,我是怎樣都不會把其餘淫神獸召喚出來的。   「你這個人……都死到臨頭了,還在看胸部……」冷翎蘭被我的掩飾給瞞過,沒有發現我流鼻血的真正理由,這點讓我暗暗慶幸,但我懷中的織芝突然發出呻吟,聽起來好像十分痛楚,讓我和冷翎蘭同時一驚。   「織芝,怎麼了?」我輕輕拍拍織芝的小臉蛋,發現她發著高燒,摸上去異常燙手,整個意識也模□不清,非常奇怪。   這模樣有點像是傷後的破傷風感染,可是織芝在今天的戰鬥中並未受傷,更沒理由發燒發得那麼快,這個選項可以排除,而她既然沒有外傷,該不會是受了什麼內創吧?   冷翎蘭從我手中接過織芝,運氣檢視她體內狀況,結果也是一無所獲,只是發現織芝體內的真氣極亂,在體內到處竄走,體溫也快速升高,但除此之外,內臟與經脈都沒有受損,檢查不出什麼東西來。   「怎麼會這樣?媽的,今天也太多災多難了吧?」我罵了一聲,突然想起一個重要關鍵,既然沒外傷沒內創,問題所在可能不是肉體,而是……靈魂?   想到這點,我連忙以魔力進行探測,結果發現非常驚人的事實。在正常的情形下,一個生命體的魂魄,該是維持著相當程度的穩定,並且充盈著生命能量,但織芝此刻魂魄不穩,生命能量更在急速衰退,要是這種情形繼續下去,很快就會性命不保。   我把這情形簡單對冷翎蘭一說,她也當場呆掉了,問我怎麼會如此?   「很難說,但織芝之前被封凍冬眠,那段時間已經損及魂魄,傷害不小,剛才使用聖者手杖,看似沒付出什麼代價,可是……可能……」我急切歸納理由,但心中卻又隱約覺得,這些理由雖然與織芝的徵狀有關聯,卻恐怕並非主因,真正的原因……織芝是淫神獸的宿主,她魂魄的狀況,目前正是極為衰弱,會不會是因為暗黑召喚獸覺醒,反過來趁虛而入,侵蝕她的魂魄,造成這樣的危險狀況?   如果這個猜測沒錯,這種效果會只發生在織芝身上?還是會波及地獄淫神的所有宿主?遠的不論,近在眼前的冷翎蘭,連場激烈戰鬥搞得滿身傷痕纍纍,也正是身心最虛弱的狀態,該不會也……我用擔心的目光望向冷翎蘭,她不解其意,只是擔憂道:「織芝現在很危險,不如你先……」話說到一半,被天空中的戰龍吼嘯所打斷,末日戰龍終於挨了一下斬擊,那道光虹鐮刀的殺傷力非同小可,命中末日戰龍之後,輕易破入龍鱗,切割軀體,從另一側破出,將末日戰龍的軀體砍下一塊來。   這一下傷害不輕,末日戰龍本已轉化為光系生物,挨了這一下斬擊,傷處冒出陣陣黑色濃煙,居然開始逐漸腐爛。縈繞著龍軀的強光,黯澹下來,傷處在黑色濃煙籠罩下,不住生出大量的爛肉,更往周圍蔓延出去,持續擴大腐肉的面積,一下子就變成好大面積。   末日戰龍應該是近乎百毒不侵的,這也不是毒素,是黑暗元素對光系物體的侵蝕、腐化。末日戰龍的軀體,是由純能量所化,雖是實體,但只要內部重要元件不受損,不管軀體怎麼受創,都可以輕易回復,所以這一刀造成的傷害,意義不大,戰龍只要一下動念,就能回復。   然而,遏止不住的腐肉,卻成了比傷口更要命的威脅,腐肉持續擴散面積,破壞戰龍軀體,只要這個破壞程序進行下去,不管末日戰龍的重要元件藏於體內何處,早晚會被影響,造成實質傷害。就某層意義來說,這一刀看似平凡,破壞威力卻直追武神霸斬!   「吼……」末日戰龍再次咆哮,好像意識到了身上的威脅,一度黯澹下去的白光,迅速提升了亮度,而且由白轉紅,彷彿身上燃起了火焰,純陽真火從龍軀之內往外焚燒,吞噬掉大半具龍軀。   我見到這一幕,心頭暗驚,原本照我的想法,末日戰龍受此創傷,最妥當的辦法就是捨棄受創的那一截軀體,再催生復原,但末日戰龍做得極為徹底,居然釜底抽薪,再次變化身體構成元素,由光轉火,變成純火系的生物,如此一來,即使再被同樣的攻擊打中,少了屬性克制的傷害,腐化情形不會那麼嚴重。   同時,末日戰龍似乎也沒打算放棄光屬性的最後優勢,在整個身軀的元素變換完成前,末日戰龍舉起前爪,三道轉向不同的魔法咒圈,繞著龍爪打轉,發動光系魔法,週遭空間的光系元素大量匯聚,集於一處,大放金光,是光系強力魔法發動前兆,從那燦爛如太陽的亮度看來,可能是究極魔法。   「糟了……不會吧?」我想到一件要命的事,織芝剛才發動過末日天譴,中途因為失去目標而停止,用以化為天雷的光元素並未耗盡,如果末日戰龍把那些未散的光元素重新聚集,有很大的可能,它可以施放末日天譴,讓天譴之雷轟在暗黑召喚獸的身上,這種借力使力的戰術,實在是很毒辣。   「……嗯……來了……要來了……馬上就要來了……」在我憂心如焚之際,突然聽見織芝的呻吟,側眼一看,發現她緊緊扯著冷翎蘭的衣衫,口中嚷著莫名的囈語。冷翎蘭朝我投以質疑的目光,我也茫然不解,錯愕織芝都已經這種狀況了,怎麼還做起了春夢?那一聲聲要來了,總不會是高潮快要來了吧?   我擔憂織芝的狀況,但天上的戰局也令我們分神不得,末日天譴如果發動,不單單只是閻羅屍螳要倒楣,我們這些「不潔物」也很有可能順道被清除,實在糟糕得很。   閻羅屍螳彷彿也有了感應,知道大禍臨頭,分佈於天空三角的三隻閻羅屍螳,不約而同地抬起殘缺的頭顱,舉起雙鐮,發出極為刺耳的高頻率尖嘯,似人聲、似蟲鳴,不僅直刺我們的聽覺,更彷彿一把無形的匕首,瘋狂割劃這個空間。   這一下尖嘯,驚神泣鬼,內中更蘊藏強大能量,以共鳴的形式發出,力量稍弱一點的人,絕對會被這一嘯所傷,至少……華爾森林內恐怕就有不少精靈被這一嘯弄成瘋子、白癡,而我腦裡本來痛得要命,聽見這聲尖嘯,大概是起了以毒攻毒的效果,居然減輕了疼痛,神志也為之一醒。   身為術者,我察覺到整個空間劇烈震動,這與末日戰龍大量凝聚光元素所引發的風雲色變不同,是另一股力量所引發,好像有什麼極大質量、數量的物體,在穿梭時空,引起了強烈的時空震。   「是……瞬間移動?不像啊,閻羅屍螳都在原位,沒有消失……這聲尖嘯,難道是……召喚?」具有相當智能以上的召喚獸,能自行使用魔法,但能夠發動召喚術的召喚獸,這種事情我以前聽都沒聽過。   一聲霹靂,震天動地,璀璨的白色閃電彷彿刀刃,切割天空,在連串閃電驚雷中,三道熟悉的身影,伴隨著濃烈黑氣,自雷電中出現,分處於天空三角。   轟隆!   又一道白色閃電橫切過天空,照亮天上的一切,我清清楚楚看見六隻閻羅屍螳,以六芒星的陣形圍住末日戰龍,心頭劇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法米特,你到底製造了什麼東西出來啊?」 第六章 扭曲時空 最終召喚   見到六隻閻羅屍螳一起出現,還有那劇烈的時空震,諸般線索連結在一起,我恍然大悟,想通了這一切異狀的背後道理。   暗黑召喚獸,無怪五百年前獨步天下,橫掃大地,這確實是一件超級邪門的東西啊!   閻羅屍螳能以一化多,絕不是普通的分身術,這是我早已肯定的事實,尤其它完全沒有力分則弱的問題,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五百年前法米特、凱薩琳是怎麼解決這個技術難題。   一切的關鍵,就在於劇烈的時空震,我實在是想像不到,暗黑召喚獸居然是這麼誇張的東西。   閻羅屍螳不僅能瞬間移動,甚至還能進一步扭曲時空軸,把存在於其他時空的自己給召喚過來。出現在天上的這六隻閻羅屍螳,不是殘像,也非分身,是從其他時空召喚過來的閻羅屍螳,時間可能是六小時前、九天以後、十年之後,由於召喚出來的是完整個體,戰鬥起來,當然是每一隻閻羅屍螳都能發揮全力,沒有分身後減弱力量的困擾。   這樣恐怖的戰技,打起來何止是大佔優勢,通常每次天下英雄圍毆大魔頭,頂多就是出動十幾名到幾十名的一流高手,法米特的六大暗黑召喚獸,每一隻如果都能以一化六,六六三十六隻第八級的絕頂戰力,打起來只有它們圍毆別人,沒有被別人圍爐的問題,難怪可以橫著走路!   不過,我想天底下應該沒有這樣的好事,不然暗黑召喚獸流傳後世的名號應該是「圍毆王」,而不是天下無敵。扭曲時空軸,這就和改變身體元素結構一樣,不但本身是超高難度的技術,而且推動所需的能量極為龐大,末日戰龍是靠大地之心這顆變態東西,才有辦法做到,那閻羅屍螳呢?   明明是朗朗乾坤,金陽萬道,可是大片濃密的烏雲卻佔據了半邊天空,形成了半邊天色漆黑如夜,半邊天色晴朗粲然的詭異天象。晴朗的那半邊,陽光逼得人幾乎睜不開眼,黑暗的那半邊,除了有詭異的閃電流竄,悶雷陣陣,還隱約可以見到無數怨魂在雲層裡頭游動,陰風慘慘,伴隨著隱約的哭聲狂吹四方。   閻羅屍螳並不是普通的暗黑召喚獸,它成形於東海封靈島之戰,吸納了東海千萬亡魂的怨氣與咒力,一經觸發,這股力量比上千個魔法師一起唸咒還要厲害,足以做到許多平常夢寐以求的事,然而,要連續扭曲時空軸,從不同時空召喚來五隻閻羅屍螳,單單東海千萬亡魂之力,似乎是不太夠的……「唔……」我感受著異樣的能量騷動,抬起了頭,看到大量的紫綠光點,從華爾森林中的各處昇起,直飄上天,那個數量密密麻麻,何止成千上萬,乍看之下,好像是一大群螢火蟲漂浮在黑夜叢林裡,這樣的畫面……似曾相識,我們不久之前才看過的。   「真是沒想到,一下子立場都倒過來了……」眼前的狀況,一言以蔽之,就是有樣學樣。末日戰龍體內的大地之心,是矮人族花了無數心血的技術結晶,與戰龍合一,相互作用後所轉化出的能量,幾乎是如海洋般浩瀚無盡,讓末日戰龍得以作到許多不可思議的壯舉,在這一點上頭,暗黑召喚獸就遠遠不如,閻羅屍螳的邪力雖強,卻無法像末日戰龍那樣後勁悠長,無窮無盡。   窮則變,變則通,末日戰龍剛剛在這裡搞大屠殺,吸收陰魂化為自身力量,在得到大地之心,身體構成元素轉暗為光後,這一招行不通了,再無法吸納陰魂為自身力量,但它用不著的東西,別人卻可以拿來廢物利用,本來暗黑召喚獸就在這方面很拿手,吸起陰魂來,本事只會比末日戰龍更強,不會遜色。   結果,戰局就意外變成了玩吸吸樂,末日戰龍吸納織芝未用盡的光元素,預備發動末日天譴;閻羅屍螳則是趁機狂吸末日戰龍無法再操控的死靈,用來扭曲時空軸,召喚出多個自己,組成殺陣,這樣的戰鬥,比到後來,就是在搶時間。   (如果讓天雷先一步打下來,閻羅屍螳肯定承受不住,天譴之雷畢竟不是鬧著玩的東西啊……)   我對戰局變化憂心忡忡,幸好閻羅屍螳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可能是因為數目多,好辦事,六隻閻羅屍螳的聯合邪力,有效運作之後,形成結界陣,開始抑制住末日戰龍對光元素的吸收,末日天譴無法發動,已是不攻自破了。   只是……雷雖然打不下來,但情勢也說不上樂觀。   在結陣阻止了末日戰龍的吸納行動後,六隻閻羅屍螳分立六角,飄於空中,看上去是那麼氣勢凜然,不可一世,彷彿穩穩操控著整個戰局,驀地,閻羅屍螳的形影一花,看上去好像隔了一塊毛玻璃似的,看不清楚,儘管這現象只有短短一瞬間,很快便回復正常,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但這已經證明,閻羅屍螳無法維持時空軸的穩定,這個匪夷所思的時空召喚,即將面臨崩解。   很明顯,要維持時空召喚的穩定,現有的能量供給並不足夠,如果能提供更強的能量,是可以把面臨崩解的魔法重新穩定下來,可是……那又怎麼能夠?現在的情況,是以東海千萬亡靈、華爾森林中眾多死靈之力彙集,這才有辦法撐到此刻,若還需要更強更大的能量,難道要把華爾森林中所有精靈都殺光?   就算我們有這個意思,也沒有那種機會了,末日戰龍吸納光元素的動作失敗,可是它再次轉變身體構成元素的行動卻得以成功,由一團明亮閃光,變化為一團烈火,熊熊燃燒,一下猛力甩尾,火焰長尾破空橫出,掃向半邊的六芒星陣,範圍太廣,根本不可能完全閃避掉,結果,一隻閻羅屍螳被打個正著。   熊熊火焰吞噬掉閻羅屍螳的形影,儘管淫神召喚獸不死不滅,但挨了這一下,火光過後,那個閻羅屍螳還是消失,估計是回到原本的時空去了。六去其一,雖然這裡還有五隻閻羅屍螳,然而,六芒星法陣崩解,對末日戰龍的鉗制力大幅衰弱,這五隻閻羅屍螳儘管急速想要變陣,卻已壓制不住變身後的末日戰龍了。   化光為火,末日戰龍的身軀,就是一團熾烈燃燒的火焰,百餘尺的長形龍軀,火焰不住焚燒,蒸發著週遭的水氣,每一下擺動,就把天上的雲層焚去一塊,無論是光與暗,就連身在地面上的我們,都能夠感受到一陣陣熱風屢屢撲面而來,和剛才如太陽般耀眼的光亮相比,又是一種不同的威力。   強光照射大地,沒有什麼立即性影響,但高溫焚風吹拂地面,那個結果就不同了,華爾森林中許多參天古樹,被焚風一吹,迅速地點燃起火,轉眼間就變成一大片森林火海,放眼望去,浩瀚的無盡森林,不曉得有多少部份都被烈火吞噬,陣陣熱風與焦臭氣息傳來,還有許多哭號聲與雜亂奔跑聲,這一下……又有大堆精靈要遭殃倒楣。  只是,事情到了現在這地步,就算再殺十幾萬精靈,搞到怨魂滿天飛,也已經改變不了閻羅屍螳的敗局。其實,單單只憑一隻暗黑召喚獸,能與末日戰龍對抗那麼久,還一度佔到上風,這已經是非常不可思議、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末日戰龍逐漸壓倒暗黑召喚獸,照理說,無力逃亡的我們,只能準備奮死一搏,然後乖乖被消滅,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改變我們的命運,尤其是冷翎蘭已經承受不住身上傷勢,織芝也仍在半昏迷狀態,頻頻呼叫著「要來了」的此刻,我真是覺得,與其白費力氣去抗爭,還不如直接放棄抵抗,讓末日戰龍一口龍焰燒死我們算了。   但……閻羅屍螳似乎不同意我這看法,它張開被撕裂的嘴巴,挺起渾圓的胸乳,仰天長鳴,發出一聲聲刺耳的尖嘯;全然裂開的血盆大口,乍看之下很像是在開口笑,不過只要細看,那種血淋淋的悲愴意味,就讓人不寒而慄。   「嚎……」閻羅屍螳的尖嘯,像是在哀嚎、求援,又像是在發動召喚,但在它的尖嘯中,閻羅屍螳的數目非但沒有變多,反而迅速減少,五個、四個、三個……最後就只剩下孤孤單單的一個,獨對著烈焰焚天的末日戰龍。   (搞什麼?在這種情況下主動結束召喚,難道是想自殺嗎?)   我感到不解,因為在屬性上,暗黑召喚獸是超級邪物,無比怨毒,就算要死,也會搞同歸於盡,絕不可能跑去自殺,換句話說,解去時空召喚,應該有什麼別的用意,而滿天的未散烏雲,也正說明了這一點。   「呃……這個……」驀地,我腦海中出現一個影像,風起雲湧中,有一大片烏雲正以驚人高速朝這邊飆近,風吹雲動,這是自然現象,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但是隨著烏雲的逼近,有一股巨大的存在感,逼得我在百里之外腦中便生出感應,這顯示……烏雲之中藏有某種東西。   這一股存在感委實太強,我的感應靈覺受到牽引,直直探入烏雲之內,隱約看到藏匿於烏雲中的那個東西,模模□□的,似乎是個人形,卻又不太像,因為那東西有雙翅膀,但若說是鳥類,形體卻又太大,輪廓也不對……   (到底是什麼東西?是被閻羅屍螳給叫來的?為什麼會和我起感應?能影響我的事物照理說……)   多個問題在腦海中閃過,當這些不同的線索連結在一起,突然之間我明白過來,曉得那個東西是什麼了。同一時間,一度被壓下的強烈頭痛,再次令我痛得兩眼發白,幾乎要口噴白沫,整個人摔倒在地上,肢體失控,不停地打顫、亂抖,一旁的冷翎蘭大驚失色,放下織芝,趕過來把我壓住,除了制住我手腳,不讓我亂抖亂動,還拿東西塞近我嘴裡,怕我咬到舌頭。   比起羊癲瘋,我的糗樣不遑多讓,但我的身體痛歸痛,意識還基本維持清醒,估計到即將發生的事,我不顧一切地緊抓住冷翎蘭的手,抓得死緊,想要把話告訴她,讓她帶著織芝……不,魂魄嚴重受損的織芝,想要得救的可能性太低,還是扔下織芝,由她獨自逃跑吧。   這些話我拼了命都想喊出來,可是整個身體不聽使喚,抖個不停,一個字都出不了口,冷翎蘭看出了我眼中的焦急,卻猜不出我的心思,只是忙著壓住我,拿東西往我嘴裡塞,讓我更沒法把話說出來,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用盡每一份精神力去壓抑,拖延腦海深處淫神獸的蠢動。   只可惜,拖延……終究只能延緩結局的到來,不能改變什麼。   一片天愁地慘,兵荒馬亂之中,沒什麼人注意到天上又一大片烏雲飄來,反正天上本來就半邊是烏雲,多了一片新的,天上也不會更黑一點,只有我知道,這片黑雲裡有什麼東西,知道昏迷中的織芝,一直在叫著的是什麼來了。   閻羅屍螳不住鳴叫,很明顯是在求援呼救,對像則是我魂魄中的地獄淫神,照理說,這些地獄淫神遠遠比不上暗黑召喚獸,就算出來也只有被秒殺的份,可是現在的情形卻有些異常,情勢的變化慢慢偏離常軌……「嚎……」閻羅屍螳再次發出尖嘯,我的腦袋就像是被人用大鐵鎚打中,疼痛不說,整個身體一下強力抽搐,雖然被冷翎蘭給按住,但口鼻卻劇烈溢血,嗆得沒有辦法呼吸。   正要攻擊閻羅屍螳的末日戰龍,突然停下了動作,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猛然張口吐焰,範圍極廣,整個天空都在火焰射程之內,形成火海,當這片火海焚燒過後,天上的祥雲、烏雲都被蒸發乾淨,就連剛剛飄來的那片烏雲也不例外。   烏雲也好,祥雲也罷,裡頭都蘊含著極強的能量,普通的光與火對之無法影響,可是末日戰龍吐出的火焰,破壞威力也不是普通的大,被這樣正面燒到,什麼雲氣都會被燒乾,而雲氣一消失,本來隱蔽在裡頭的東西也顯露出來。   從地面上往天空看,那是一個似人形,又像鳥一樣的生物,遠遠看去,和與族女戰士的模樣很相像,但沒有一個羽族女戰士是長這樣的。   背後有一雙朱紅色的翅膀,殷紅如血,左手如爪,其腕覆蓋著羽毛,右腳也是鳥爪,儘管肢體修長、白皙,一雙美腿嫩得誘人,紅袍翻飛之間,裸露出的圓翹粉臀,性感到沒法形容,但整個身體看起來,只能說是一種半人半獸的邪物,妖異莫名。   這個詭異邪物,在索藍西亞應該是沒人認識,但我卻一眼就認了出來,從剛才感應到的影像,我就已經確定,那晚發生在東海的夢魘……終於回來了。   羽族的墮落女戰士?羽虹!   當胸刺我一刀,被白拉登打落大海,生死不明的羽虹,如今出現在距離東海迢迢萬里的華爾森林,她是怎麼來的?這個過程我不可能知曉,但不難想像,從地獄爬回人間有多麼辛苦、痛苦。   (恭喜你啊……好女孩,你終於回來了……)   我暗自感歎,該來的始終躲不過。冷翎蘭一下子看我,一下子又看看天上的羽虹,她不認得那是什麼東西或是誰,甚至判斷不出那是敵是友,是正是邪,畢竟單從外表來看,羽虹和閻羅屍螳都是大反派,末日戰龍才是正義聖獸。   以常理推想,羽虹追蹤到此的理由,是因為我,而她想要幹的事,是對我復仇,至於與閻羅屍螳的相互呼應,則是巧合。不過,這些推測有些一廂情願,背後很可能藏著巨大陰謀,只恨現在沒人有能力顧及了。   「吼……」末日戰龍對新出現的敵人感到威脅,撇下閻羅屍螳,對著羽虹噴發一道龍焰,噴出龍焰的同時,它渾身烈焰繚繞,不住爆炸、噴發,熱浪襲往四面八方,赫赫之威,實在是很驚人。   就算沒有特別配合魔法,末日戰龍的龍焰威力也只能用恐怖來形容,動不動就是橫切過整個天幕,燒掉半個天空。環顧當世,能夠以一己之力硬接龍焰的生物,實在是沒有幾個,即使是冷翎蘭,也沒法正面硬擋,如果換作是第六級的倫斐爾,這一發龍焰足夠令他屍骨無存了。   只是,現在面對龍焰的人,並不是冷翎蘭,也不是倫斐爾,而是羽虹。一年之前,在大地上第六級高手的排名中,羽虹連前十名也排不到,更遜於倫斐爾,但今時今日,她是帶著強大實力回來復仇的。   手一動,羽虹合掌似是結印,雙翅一下拍動,赫然打出一道火焰,正面迎往龍焰,這道火焰噴至中途,形態激變,從本來的火球形狀,凝化成為鳥形,拖曳火尾,似若鳳凰,成了一頭振翅拍焰的火鳳凰。   兩邊都是烈焰焚天,火鳳凰的體積約莫是羽虹三倍大,可是與那燒遍半邊天空的龍焰一比,就如塵埃般淼小,當兩股力量正面對撞,鳳凰非但沒有被龍焰吞噬,反而在尖嘯中突破直入,輕易撕開龍焰。   「怎麼可能?」冷翎蘭驚呼一聲,不敢置信,令她震驚的事實不是鳳凰破開龍焰,而是龍焰被破開瞬間,她所感應到的東西。火鳳凰破開龍焰,並不是靠詭計、作假,是靠貨真價實的第八級力量!   最強者級數的絕頂力量,羽虹在東海上便已擁有,靠著白拉登的惡意相助,她的力量激增突破,一舉衝上第八級境界,只是當時這力量並不長久,衝上去之後,立即回落,最後整個人被白拉登打敗,墜海失蹤,但如今看來,這份力量羽虹已經可以充分掌握,令她成了能與當世最強者爭雄的女性高手。   「除了李元帥和神尼,這世上居然還有第八級的女……」冷翎蘭的震驚,我可以理解,她可能一直以為,自己會是繼李華梅之後,第一個突破極限上到最強者級數的女性,現在被人搶先一步,那個挫折感自不待言,然而,她並沒有警覺到羽虹出現在此的真正危機。   末日戰龍的龍焰,被火鳳凰給破開,但破去龍焰而上的火鳳凰也已是強弩之末,破去龍焰後,連末日戰龍的護身力場都承受不住,輕輕一震便灰飛煙滅了。   首波試探性攻擊,無功而返,那並不是末日戰龍的真正實力,但在它發動第二波攻勢之前,閻羅屍螳再一次發出嚎叫,刺耳聲波再一次凌遲著我們的聽覺,我的口鼻大量溢血,急壞了守在旁邊的冷翎蘭,或許是因為太過著急,她並沒有注意到,一直在喃喃自語的織芝,不知何時已經沒有了聲息。   從解除時空召喚開始,閻羅屍螳就不住尖聲鳴叫,如果說,每一聲尖嘯都是在等待回應,那麼,這聲回應終於是等到了。   「啊……」伴隨著閻羅屍螳的尖嘯,羽虹發出了類似的高頻率尖叫,以第八級力量吼嘯而出,形成的效果不止是尖銳如刀,簡直是一場聲波海嘯,穿越漫漫長距,痛擊我們的聽覺,連冷翎蘭都抵受不住,伸手摀住耳朵。很奇怪的一點,羽虹明明是人,尖嘯出來的聲音卻與閻羅屍螳相差無幾,或許……是因為兩者心中累積的怨與痛,沒什麼差別吧。   和冷翎蘭相比,已經痛到沒有抵抗力的我,根本抵受不住這一下尖嘯,冷翎蘭很快警覺到這一點,放棄她自身的防禦,改為替我摀住耳朵,但從眼中的擔憂神色看來,她應該很擔心倒在另一邊的織芝。   (唉,傻妹妹啊,你真的是不用擔這個心,現在擔心什麼都晚了……對不起,我一直在努力,可是撐到現在,實在是撐不住了,但願你過得了這一關吧。)   在腦部的連續劇痛之下,我一直堅持直至如今,堵住理性的大門,不讓那些在靈魂深處騷動的惡獸竄逃出來,就連我自己都很詫異,居然能硬撐到這一刻,然而,再怎樣的拖延,終究有個盡頭,閻羅屍螳、羽虹兩邊夾擊之下,我的抵抗終於宣告失敗。   「嗚……哇啊啊啊啊……」大口鮮血噴出,和之前幾次相比,我這次的出血量並沒有很多,但嘔血之後,一股股粉紅色的煙霧,卻從我口鼻之間的血漬中化出,裊裊上升。   「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哥……」冷翎蘭驚見異狀,急呼出聲,那一聲「哥」叫得真情流露,真是令我感動不已,只可惜叫得實在是晚了,由我口鼻中所溢出的粉紅色煙霧,迅速轉為深黑色,並且在週遭迅速凝化成形,成為一團又一團的奇特東西。   濃霧散出的同時,一股莫名大力生出,將冷翎蘭彈飛出去,她著地後想要立刻闖進來,卻被黑色濃霧所阻,靠不過來。自與大妖人激戰開始,我們實在碰到太多黑色的濃霧了,閻羅屍螳也是搞這一套,就算冷翎蘭不曉得這些黑霧代表什麼,也知道那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這是……什麼?」冷翎蘭仍在驚愕之中,但那些散逸出來的黑霧,卻先有了變化,其中一團率先變化為雌蜂的形態,往天上飆射出去,直直射向羽虹。   這一團黑霧還沒接觸到羽虹,另一團黑霧卻化為蜘蛛的形態,朝著織芝飛射而去,冷翎蘭覺得情形不妙,率先出手,揚臂辟出刀氣,想要阻擋這團黑霧靠近織芝,但刀氣再怎麼凌厲,卻砍不斷無形之物,更何況這團黑霧與織芝的魂魄相互吸引,世上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這兩者的歸一。   兩者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冷翎蘭的刀氣無功,黑霧一下子就越過了她,直撲到織芝身上,就彷彿細雪投入滾水中,瞬間就融合為一,整團黑霧融入織芝體內,令本來沒有動靜的軀體,一下子挺腰彈起來,然後又摔落下去。   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天上的羽虹身上,那團黑氣與她一結合,她整個人就停住動作,翅膀也不再拍動,從天上筆直往下摔落。以羽虹的第八級修為,世上很難有什麼魔法、武技,讓她瞬間停止動作,但發生在羽虹身上的事,光從織芝這邊就可以看清楚。   從心口的位置開始,少女原本嬌嫩的肌膚,迅速泛上一層毫無生氣的暗灰色,這層暗灰色朝身體的各處延伸出去,所經過的地方,不止染上暗灰色,還開始硬化,變成石頭一樣的顏色,最後就真的變成了石頭。   冷翎蘭就在織芝的身旁,看著織芝逐漸石化,一開始她非常焦急,想要做點什麼,卻又完全束手無策,前後不過短短十幾秒,那麼美麗的精靈少女,已經變成了一座沒有生命氣息的石像。   「織芝!」冷翎蘭把石像抱入懷中,才驚呼了一聲,一股黑氣從織芝身上冒出,直衝雲霄,同樣的變化也在羽虹身上發生,一股黑氣從羽虹身上脫離,直衝天上,而羽虹重重落下,把地上砸了一個大坑,當塵土散去,土坑中只剩下一個羽虹的石像,一動也不動,沒有半點生命跡象。   水火魔蛛、凰血牝蜂的元靈先後離體,與宿主合一,大幅減少了我的負擔,腦部的劇烈痛楚解除,我慢慢取回了對身體的操控權,抽搐中的肢體平復過來,我一下子便翻身坐起。   「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冷翎蘭抱著織芝的石像,臉上沾著淚水,茫然不解地向我提問,表情有悲痛、有驚愕,期待著我給她一個答桉。我不是不想說,但還沒回復言語能力,嘴唇勉強動了兩下,卻是發不出聲音。   沒有等到我的答桉,冷翎蘭抬頭朝周圍看了看,看看遠處羽虹的石像,看看懷中織芝的石像,再看看我身旁未散的大片黑氣,突然之間,她好像明白了什麼,表情一下子呆住了。   「這……該、該不會是……」絕頂聰明,冷翎蘭很快就把握到事情的真相,但……縱使明白了,又如何?   她瞬間也明白了這一點,用力搖著她美麗的臉龐,一臉不能接受、無法置信的拒絕表情。   「我、我不要這樣……哥,我不想要這樣的死法……」話說未完,大量黑氣已朝冷翎蘭疾射而去,瞬間就融入體內,與魂魄結合,在這時終於能說出話的我,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悲怒交集的痛喝!   「蘭蘭!」 第七章 痛失所愛 血察犧牲   「從我體內溢出,飄散在周圍的那些黑霧,其實就是地獄淫神,而所謂的地獄淫神,是我與女性宿主的魂魄結合誕生,所以當地獄淫神要回歸我身上,或是女性宿主身上時,這世上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檔,就連號稱防禦力第一的賢者手環也不能。   黑霧朝著冷翎蘭飄飛過去,那是冰蘭玉蠍的元靈。也是冷翎蘭魂魄的一部分,儘管她身上穿著織芝特製的神裝武鬥袍,還有一些慈航靜殿高僧加持過的護身物,但完全阻止不了自身魂魄的回歸,幾乎只是一瞬間,蠍形的黑氣就籠罩在她身上,合併歸一。   要是冷翎蘭沒有在戰鬥中消耗那麼多體力,仍在完全狀態下,或許她還能頑抗,多支撐些時間,但經過連場惡戰,她傷疲交加,在加上突如其來的打擊、情感的動搖,此刻根本無力抵檔,整個人在短短數秒內,化成一具冷冰冰的石像。   「蘭蘭!」   我與冷翎蘭之間的距離並不遠,不過幾尺而已,看著她的石化,還有一股黑氣自她身上飄出,直衝上天,這些過程……就像親眼目賭她死在我面前,剎那間所造成的衝擊……我也是整個完全愣住了,儘管不是沒有料到這一幕的發生,但實際體驗了,卻發現這一切不是我所能承受。   三團先後沖天飛起的黑霧,以驚人的高速飛昇,飄升至與閻羅屍螳大致同高的半空,漸漸凝化成具體的形狀。   蜘蛛的形體、蜜蜂的形體、蠍子的形體,每一個怪異的蟲軀上,都結合著一具不同特色的美麗女體,或嬌小、或豐滿,單從輪廓上看來,美得令人怦然心動,但與醜怪的蟲肢結合,就變成了一種讓人不知如何形容的詭異。   這三隻魂獸的外表,都是傷痕纍纍,頭部的情形與閻羅屍螳相仿,不是重傷撕裂,就是被剝去大半邊皮膚,血肉彷彿潰爛,看上去非常噁心,但即使是如此,我想每一個看到的人仍不能否認,這三具邪異的妖軀,就像閻羅屍螳一樣,有著一股奇特的魅力。   當然,會感到魅力的人,並不包括我在內,我的意織仍未從衝擊中回復,渾渾噩噩,只是漠然看著我身旁最後一道黑氣,朝著遙遠的天空飛射,消失在天空盡頭,而四大暗黑召喚獸圍住末日戰龍,儘管數目上不剛才的六隻閻羅屍螳,但結陣起來的氣勢卻遠遠過之,就連末日戰龍都感到這分莫名壓力,縮回了火焰龍軀,先採取防禦勢態。   氣機牽引,此消彼長,末日戰龍採取防禦態勢的同時,它的敵人則發動主攻,對末日戰龍而言,這該說是無比榮幸的一件事,因為自從法米特不在世間後,這還是首次,人稱天下無敵的暗黑召喚獸,以四敵一,假如不是碰上末日戰龍這等級數的邪物,戰鬥爆發瞬間,敵人就會被四隻暗黑召喚獸粉身碎骨了。   「吼……」   末日戰龍面對敵人縮小包圍圈,壓力倍增,率先吐出龍焰,並且龍尾打橫掃出,通體噴發日冕一般的熾熱火焰,焚金煮鐵。只要一滴流焰噴到鋼鐵上,都會把網鐵熔掉,先前閻羅屍螳便是被這極火元素轟著,立即解除了時空召喚,形體崩潰,如今這一著再次奏威,龍尾一掃,熱風狂襲,華爾森林中又是一陣烈焰沖天。   只不過,如果末日戰龍能保有剛才的優勢,那暗黑召喚獸就未免浪得虛名,不配在這幾百年裡持續流傳無敵美譽了,末日戰龍的極火才一噴發,冰蘭玉蠍馬上就有動作。   通個呈現青藍色的冰間玉蠍,形態與其它暗黑召喚獸有別,長長的藍發有梭有角,彷彿由冰塊雕琢而成,光是從外表看去,就能夠感受到那股凍人心肺的極度冰寒,當她平舉雙臂,揚起一對蠍鉗,週遭空間的氣溫狂降,陰風疾吹。短短幾秒不到,一場超級暴風雪已然到來。   狂吹的雪花,在天空中怒舞飛揚,把天上變成一片白色世界,從地上仰望,空中白茫茫的,什麼東西都被飛雪掩蓋,看不清楚。當這些雪花墜落地上,碰著了大火中的樹木,不但樹上的火焰立刻熄滅,甚至還凝結冰霜,我怔怔地站在地上,被雪花沾著,肩頭、左臂被冰封凍,卻完全不覺得痛楚,只是持續望天,看著這場模糊的混戰。   冰蘭玉蠍的戰力,似乎也有著第八級的水準,光憑著第八級的邪力,尚不足以壓制與末日戰龍元氣相連的極火,但每次暗黑召喚獸以複數出現,從來就不會單打獨鬥,即使沒有肢體相連,它們彼此的邪力也能相互傳輸,當這四隻暗黑召喚獸的邪力貫串並流,這場易風雪就不再只是單純飛雪,而是一座冰雪結界,每一朵雪花都蘊含無上邪力,開始把末日戰龍的極火壓制下來。   極火戰軀出師不利,未日戰龍卻沒有再次變化身軀構成元素的打算。這種技術是超高難度的技巧,如果換作是別人,搞這種花樣不止是難,根本就是自殺,末日戰龍雖然能做到,可是連續兩次的耗損,縱有大地之心也吃不消,更別說四隻暗黑召喚獸圍在週遭,正聯手夾擊,稍有不慎,別說取勝,自己就會玩死自己了。   巴格達一場驚天動地之戰,我曾經見織過暗黑召喚獸的威力,此刻的暗黑召喚獸雖然不受控制,卻有著同樣的驚人戰力,就連技巧也相差彷彿。   冰蘭玉蠍的冰雪結界,有效壓制了末日戰龍的極火,水火魔蛛、凰血牝蜂、閻羅屍螳,三者聯合結印,在漫天風雪中,一股強大的魔法力,形成新的結界,開始封鎖末日戰龍的行動。   將強敵封鎖之後,再行誅戮,這就是暗黑召喚獸的拿手戰技,雖然每次都讓敵方恨得牙癢癢的,但確實是很有效,出自暗黑召喚獸的第八級力量,多重封印一次施加下來,大石砸死蟹,有幾個能承受得住?   末日戰龍並不是那種會輕易伏誅的普通敵人,面對來自體外的強大壓力,它也發動了反擊,但這時人們才發現,末日戰龍已失了先機。   之前在整個龍軀都是黑暗屬性的時候,末日戰龍與氣態生命體的結合,堪稱完美無瑕,儘管在戰鬥中仍會處於不利,可是如果打定主意挨揍不還擊,它幾乎可以做到不死不滅。後來末日戰龍兩次轉換構成元素,這固然是為了搶佔有利形勢,但其中多少也帶著幾分炫耀,特意測試這具軀體的威能極限。   在之前的戰鬥裡,這樣做沒有什麼問題,然而,碰上四大暗黑召喚獸聯手,要命的麻煩煩終於出現,火系善攻不利守,末日戰龍的極火被冰蘭玉蠍壓制,魔力受到結界影響,它也無法再像之前那樣,放出氣態身軀來擾敵,處處綁手綁腳,卻又沒辦法再轉化回之前的黑暗身軀,只能正面硬衝,發動物理攻擊,如此一來,末日戰龍本身的優勢無法發揮,戰局就變成了困獸之鬥。   這實在是讓人很訝異的變化,在戰局演變到這一步之前,沒有任何人想到過,威風八面的末日戰龍,會如此自掘墳墓,把自己陷到這樣的一個困境裡。這樣的巧合,該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嗎?   (真的……可以這樣相信嗎?)   太多的不尋常之處,在我腦中迅速串連起來。末只戰龍以完全體形態出現後,先是對上末日天譴,把自己化為光屬性;後來又為了便於對付暗黑召喚獸,再把自己變化成火屬性,以現在的極火戰軀,大破閻羅屍螳的聯手,卻也令自己陷入此劉的窘境,假如它還維持著之前的黑暗屬性,就算四大暗黑召喚獸聯手,也無法如此經易佔到上風。   假如目前的戰果,並非出自巧合,而是有人在幕後策劃,那麼這個人不但很瞭解大妖人的想法,把他每一步行動都算得很準,還必須知道聖者手杖內藏著末日天譴,甚至把暗黑召喚獸的出現也計算在內,不然絕不可能演變到現在這樣。   (這種事情……有可能嗎?)   這個念頭的出現,讓我原本渾渾噩噩的神智,開始遲緩地回復思考,儘管我還在心裡問著自己,但答案其實瞬間就出來了。   我和織芝在峽谷中周險,被莫名的龍族魔法傳送到華爾森林,這就已經是最好的證據,顯示有人在旁窺視這一戰了。失蹤墜落東海的羽虹。生死不明,為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這最關鍵的一期到來,令得地獸淫神徹底失控,轉化解放為暗黑召喚獸?   這一切的一切,都帶著很濃厚的陰謀氣息,特別是暗黑召喚獸的部分,之前因為衝擊太大,很多事情我沒有去細想,但現在思索起來,到處都是令人不解的疑問。   暗黑召喚默,怎麼會變化的如此突然?   閻羅屍螳的出現,這是我最能理解的部分,肯定是邪蓮在海神宮殿裡出了問題,而閻羅屍螳的型態,也和「傳統」的暗黑召喚獸最為神似,可以確定是用「正統」方法製造出來的。   羽虹的出現,就讓一切開始發生異變。暗黑召喚獸的誕生,是對女性宿主的肉體,施以近乎永恆的凌虐,讓魂魄處於極度痛苦之中,這才誕生出至怨至邪的凶靈,所以試練洞窟中的那些女性,不是被大卸八塊,就是千瘡百孔,不成人形,這是我親眼目睹的事。   然而,羽虹並沒有被大卸八塊,也說不上是千瘡百孔,勉強要說的話,大概只有精神狀態千瘡百孔,她是身體被石化後,靈魂溢出,化為暗黑召喚獸,這種詭異的形成方怯,與「傳統」完全不同。   硬要說的話,羽虹整顆心被仇恨、怨毒所佔據,若要說是近乎永恆地持續受苦,精神處於極度痛苦中,也還說得過去,畢竟心靈上的痛苦程度很難比較,不見得肉體被割得碎一點,靈魂就比較痛苦一點,但若有人真的用這種方法來製造暗黑召喚獸,那他不但是妙想天開,還是一個更糟糕的心理變態。   先天設計上,暗黑召喚獸彼此之間的邪力,可以相互傳遞,所以只要做點改變與補強,暗黑召喚獸之間的精神狀態,確實是可以相互影、感染的,在正常的情況下,這個效果沒有那麼容易發揮,但織芝的魂魄在遭受連續重傷害後,正是最虛弱的一刻,被羽虹、閣羅屍螳的邪力入侵,頓時產生異變,蛻變為暗黑召喚獸。   織芝淪陷之後,三大暗黑召喚獸的邪力共鳴,更是勢不可擋,直逼冷翎蘭而來,她的狀況同樣好不到哪去,再加上淫術魔法所造成的隱患,一經引發,整個承受不住,於是也跟著被攻下,身軀石化,魂魄成了暗黑召喚獸。   (等等,這個推論有一點問題,依照暗黑召喚獸的原理來說,織芝、蘭蘭她們並沒有很強的怨恨,也沒有承受很大的痛楚,被石化以後的肉體,到底算不算承受痛苦,這點恐怕很見仁見智,為什麼這樣子搞也行的?)   我想不太出其中原理,只能推測這是新品種的暗黑召喚獸,結果一樣、原理類似,中間的執行手法卻有不同,不能用舊有規則來看。特別是在執行的時候,舊有的暗黑召喚獸是地獄淫神進化版,閻羅屍螳被召喚出來時,魂體仍依附於我,並沒有脫離,可是水火魔蛛、風血牝蜂、金銀蠶蠱、冰蘭玉蠍,卻是完全與我脫離,奪取女性宿主百分百的魂魄,獨立成形;這……這並不是當初暗黑召喚默的原意。   「……呃……執行手法?」   突然之間,我想到另一個問題,這種新式的暗黑召喚獸,執行手法與原本的不同,那麼又是誰在背後執行?是誰在操控這一切?   照理說,嫌疑最大的首犯,就是白拉登,這傢伙神通廣大,當年就曾經整垮過大妖人一次,以能力來說,白拉登絕對有資格,問題是這傢伙遠在萬里之外,織芝、冷翎蘭出事時,他都不在這裡,硬要栽贓說是他幹的,這連我自己都有點難以置信……當然,神通廣大的另一層意思,就是行蹤不定,搞不好這個恐怖分子根本就一路跟蹤在我們後頭當尾行犯,如果他現在忽然跳出來對我說聲嗨,我也只有認栽的份了。   (……到底問題出在哪裡?我們是哪個地方陰溝裡翻船的?為什麼我們完全沒有察覺?)   在我思考的時候,天上的戰況也漸趨白熱化。暗黑召喚獸最強的優勢,不是在黑暗,也不在於本身的強大,而是在團體圍毆,當它們眾集在一起時,絕不能單純視為幾個第七、第八級的高手聯手,它們的邪力可以相互傳輸,瞬間加疊,還能因應屬性與招數的變化,產生一加一遠大於二的效果,這才是法米特能無敵天下的主因。   水火魔蛛、凰血牝蜂、閣羅屍螳、冰蘭玉蠍四大暗黑召喚獸的聯手,威力絕對比早先六隻閻羅屍螳要來得強,特別是當它們佔到上風,開始使用聯手技,更是一幕驚人的奇景,四大暗黑召喚獸同時高舉雙臂,像是吟唱什麼古老咒文,周圍空間所布下的結界,其咒力發生共振,甚至沒給末日戰龍反應的時間,數秒過後,一個半透明的龐然巨物從天而降。   那是一座十餘尺高的七級浮屠,飄降在末日戰龍正上方五十餘尺處,似實體、似虛影,半透明的形影明滅不定,通體漆黑,連每一片屋瓦都是黑色,神秘而詭異,透著濃濃的邪氣,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整個困死未日戰龍的結界都在震動、騷動,彷彿為著它的出現雀躍不已,而我腦海中也經由閻羅屍螳流入了它的名字。   暗黑召喚獸聯合秘式·天魔鎖神塔!   鎖神塔一出,鬼神辟易,像是一把核心鑰匙,帶動整個結界陣的變化,當鎖神塔閃耀黑色邪光,七截塔身份朝不同方向激速旋轉,一轉眼,結界中的漫天風雪盡數黑化,點點黑雪,隨著狂風吹拂,充塞結界陣中的每一處。   雪遇到烈火,照理說應該被焚化,可是這漫天黑雪卻不同一般,與未日戰龍的極火接觸,竟然反過來侵蝕極火,每一片黑雪落下的地方,火焰就熄滅掉一塊,若是黑雪落得多了,甚至還會結起黑色的冰塊。   這只是單純觀雪的威力,當鎖神塔運轉更急,黑雪在勁風鼓舞下狂飛,就變成了千把、萬把黑色小刀,將敵人千刀萬剮。末日戰龍在黑雪威脅下。不單軍只是嚎叫,也同時發動反擊,但我卻只感覺到一股股駭人的魔力波動,沒看到實際的反擊出現,最開始我還以為是末日戰龍要發動大招數,積蓄魔力需時,可是幾分鐘過去,我發現情況不是我想像的那樣。   未日戰龍不是一直在嘗試騷動大招數,當然,它到底要發動什麼,我無從知曉,可是很明顯的事實,它是什麼魔法也發不出來。天魔鎖神塔的結界,不至於厲害到可以抵消所有魔法,那是魔法世界中最至高無上的能力,但天魔鎖神塔能探查結界陣中每一個最微笑的魔力變化,自動反應,搶先敵人一步進行攔截、干擾,以類似水系反擊咒語的原理,讓敵人的魔法不能發動,五百年前戰國時期,不曉得多少正邪高手都被這招幹掉,縱然以末日戰龍之能,也被吃得死死的。   這樣幾乎是壓倒性的戰局,讓人有些難以置信,不過,只要想想暗黑召喚獸在歷史上的無敵威名,還有這差不多是四名第八級絕頂術者的聯手施為,倒也沒那麼難以接受,末日戰龍敗得不冤枉,或者應該說,能在天魔鎖神塔下支撐到現在,真不愧是末日戰龍,因為九成五以上的敵人,只要鎖神塔一出,馬上就徹底完蛋了。   (這樣看來,大局已定了……)   在戰場上,這是非常危險的念頭,往往只是這樣大意一想,就為敵所趁,畢竟末日戰龍不是普通的強敵,大妖人奸險狡猾,誰也說不准他是否還有什麼神奇手段,而鎖神塔只是把末日戰龍壓著打,逐步削弱,說不上制敵死命,一切尚未成定局。   只是,看著末日戰龍在天魔鎖神塔下,龍軀千瘡百孔,越來越破碎,逐漸縮小了龍積,儘管內部的魔力波動仍然強大,我還是覺得,末日戰龍敗局已定,除非有什麼很驚人的逆轉變化,否則……暗黑召喚獸果然不辱無敵之名,末日戰龍實在敗得不冤枉。   (要贏了,命是保住了,但……為什麼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當初法來特每次戰勝,他的心情是什麼?,也是和我一樣的感覺嗎?)   我算是見過很多大風大浪,很習慣在生死關頭闖蕩,東海封靈島、巴格達之役,都是搞到以為自己差點要沒命了,每次生還都是狗運檢回來的,想到能夠僥倖生還,幾乎都高興到想要擺桌慶祝,不過,這次戰局演變至此,勝利在望我卻找不到過去那種勝利的欣喜,一點都找不到。   天下無敵,是很多人畢生的夢想,但是用重大犧牲換來的無敵,不曉得這些人還想不想?或許有人天生冷漠,草菅人命,把犧牲當作是一種常事,習慣犧牲別人來成就自我,然而,如果襯犧牲的東西,是他很重視、很珍惜的東西不曉得他還能不能習以為常?能不能冷漠對待?   法米特不是那種武癡,我也從來不曾夢想過天下無敵。在慾望的本質上,我和法米特其實是一類人,我們都願意付出一些東西來得到成就,這些東西裡頭包括努力與風險,然而,暗黑召喚獸卻是我們不可承受之重,它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略微低頭,我腳邊的土地不知何時已化為一片冰霜,在眼前所看到的,是冷翎蘭抱著織芝的石像,眉目清晰,栩栩如生,偏偏就是再也不會說結,不會笑,從此只是冷冰冰的石頭了。   想起來真是諷刺,我為了冷翎蘭、織芝而下定決心,犧牲掉邪蓮,來換取她們兩個人的平安,但現在的結果又算什麼呢?邪蓮犧牲了,冷翎蘭和織芝卻沒有得救,她們兩人反而是因此受害,因為我的判斷錯誤,害了她們兩個人。   (對了,不光是她們,還有月樓姊姊……)   我一共擁有五隻淫神獸,四隻已經在這裡,還有最後一道黑氣沖天飛去,看方向應該是飛往金雀花聯邦,月櫻這陣子身體受到地以淫神的反噬,孱弱多病,正是元氣最傷的時候,碰到邪靈歸元,半點抵禦能力也沒有,是什麼結果已不問可知。   (所以……月櫻她也是被我給害了?我沒有守護好她,還反而害了她?)   這並不是單純自艾自怨的想法,在神智慢慢清醒後,我發現了一個令人驚訝的事實實,隨著魂獸元靈的離體,我的身體突然變得很經松,好像一下子少了許多的負擔,戚覺前所未有的好。   織芝說過,修練地獄淫神所造成的傷害,並不是只發生在女性宿主身上,對我本人也會造成隱患,這些傷害隨時可能爆發,但隨著魂獸元靈離體,我想,這些傷害、隱患已經不藥而癒了,換句話說,單從結果來看,我確實是這次事件中最大的獲益者,靠著犧牲了她們,來成就我自己……雖然,這一切並非我願。   在這裡的一場戰鬥。是我生平敗得最慘的一場,幾乎可以說輸掉了所有東西,現在雖然勝利在望,但我甚至不知道勝了之後,何去何從,因為經歷了這場慘敗,我根本找不到人生意義。   (對,還有阿雪……起碼阿雪還平安無事,先把阿雪送到安全地方去,然復再看看怎麼樣……也許我可以去東海,找武籐蘭,還有找白拉登問個清楚,一切未必沒有轉機,或者,我還可以去第三新東京都市,去找……不行!死都不去找變態老爸,他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糕!)   腦裡一片混亂,我其實也拿不定主意,只是單純藉著思考,讓自己不至於讓瘋狂,要不然我一定會徹底崩潰掉。   就在天上打成一團亂,地上也亂成一團的當口,我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這實在有點奇怪,雖然說華爾森林內到處是竄逃的精靈,可是這裡位處偏僻,附近才又燒過大火,精靈們都跑到別處去,現在就算大火熄滅,照理說也不該有精靈靠近,而且……這腳步聲聽來並非團體,僅是單獨一個,是誰來了?   在我的不解中,那陣腳步聲越來越近,跑得很急,速度卻不快,似乎不是什麼厲害的高手人物,但方向卻是筆直朝這邊過來,是衝著我來的?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不、不好了……賢侄,事情不好了啊……」   熱悉的嗓音,只會來自一個我絕對熟悉的人,本來我就不認為他會那麼容易就完蛋,多半只是藉機躲起來,免得被捲入危險的戰鬥,如今我方大佔上風,便到了他該出來風光露臉的時候,這本就是他的一貫作風。   縱使精神疲憊,聽到這個聲音仍令我精神一振,不管是什麼時候,身邊有親友支持,總是能讓人好過一點,更別說這個人別的不行,插科打諢實在是一流,能夠有他在身邊,多多少少能紆緩點壓力。   我忍痛把目光從眼前的兩座石像移開,回轉過頭,看到茅延安大呼小叫,穿出半毀的樹林,朝我們這邊跑來,身上衣衫破爛,好像著過火一樣,非常狼狽。   「不好了,賢侄,冷大議長她……她……她……」   「月櫻姐姐她怎麼了?呃?」   乍聽到月櫻的名字,我心頭大震,連忙提問,可是問話剛出口,就覺得這段話實在太過耳熱,似乎是某個老梗,果然,就聽到茅延安喘吁吁地喊話。   「她、她被我干了……嗚哇!」   茅延安慘叫一聲,被我一腳踢翻在地,滾了幾滾,這才捧著腫起的下巴,哀號道:「大叔我看氣氛那麼壞,出來搞搞氣氛,你就一點幽默感也沒有,不喜歡這個玩笑,也不用這麼暴力,伸腳就踢吧?」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什麼玩笑都別玩到我頭上,這邊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你睜跟看不見嗎?」   「年輕人幹嘛那麼凶啊?這邊兵荒馬亂,又是煙火又是冰的,我一個普通中年人,哪有這麼好眼力到處看東西?鎮有那麼好眼力,我就直接找漂亮姑娘玩偷窺,用不著在這裡打生打死了,更何況……冷大議長確實是出事了,我一得到情報馬上就來通知你了啊。」   茅延安接住我伸過去的手,慢慢站起身來,道:「還有啊,要向你道個歉,我老爸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原諒我吧!等會兒替你捅死他,不謝。」   「……你說什麼?」 第八章 有夢最美 希望相隨   「茅延安的抱怨,我聽得很不耐煩,現在根本沒心情去在意那些,便聽得不是很仔細。直到他很突兀地冒出了那句怪話,我陡然一驚,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喔,你沒聽清楚啊,聽說冷大議長出事了,我一得到消息,馬上就趕來通知你了,夠意思吧?」   茅延安隨口說著。讓人絲毫感覺不到事情的嚴重性,我記得剛才聽到他說的話並不是這個,但到底是牽掛月櫻的安危,先問月櫻的詳細狀況。   「嘿,不說賢侄你不知道,我剛才躲在亂石堆裡裝死,身上的魔法道具突然接到慈航靜殿緊急傳呼。說是冷大議長急病發作,情況嚴重,大叔我想想覺得糟糕,就趕著過來把東西交給你。讓你知道,夠仗義吧?」   月櫻出事,早在我意料之中,但慈航靜殿這歷快就發訊給茅延安,確實令我意外,但不管怎麼樣,月櫻的狀況對我而言比什麼都重要,聽到慈航靜殿傳了東西過來,馬上就要求過目。   「等等……賢侄,你和冷大議長關係非同一般,這東西我怕你看了……心情會受影響,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晚點再看,或者……乾脆別看了?」   茅涎安攔住我,表情很認真,如果是別的時候這樣,我可能會相信他是真的關心我。但此刻天上有戰龍、暗黑召喚獸在飛,附近有一堆精靈在逃離,旁邊還有三座石像。鬼才有心情和他多扯,更何況他之前說了那麼多,現在才要我考慮,擺明是吊我胃口。   「大叔,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面對。不能逃避的……干你娘咧,還不快點把東西拿出來放!再吊我胃口就閹了你!」   「哇,這麼嚴重?那要馬上放給你看了,刀下留雞啊!」   茅延安驚惶失措地說著,但卻沒有拿出任何魔法道具,而是隨手一指。在三尺外憑空出現了一價魔法光幕,漸漸現出影像,嚇了我一跳。   (他媽的,這個老龜蛋果然會魔法,能力好像還不差。藏了那麼久。扮豬吃老虎,怪不得那麼多大石塊都砸他不死。等一下再來算帳……)   好像有什麼事情不太對勁。可是我太急著想要知道月櫻的狀況。無暇細思,只是盯著畫面看。   畫面中浮現月櫻的絕世仙容,久違的她,仍是美得那麼驚心動魄,雖然面色蒼白,鬢髮敵亂。一看就知道正在大病中。卻也別有一股楚楚可憐、惹人心疼的傾城風姿,足令天底下的男人一見就捨不得移開目光。   見到月櫻病成這樣,再想到織芝、冷翎蘭,我險些膝軟跪倒,要不是有茅延安在旁,肯定連眼淚都會掉下來,總算勉強還能撐住,沒有被弄瘋掉。   從畫面看來。月櫻似乎是在某個大醫院的特殊病房裡。有六名僧侶圍繞著她,正施術為她治療,她整個人被一團白色的聖光籠罩。是很高段的治療魔法,乍看之下,讓人鬆了一口氣,但深想一層,這些僧侶用如此高段的咒術治了許久,卻仍是這結果,情形之惡劣可想而知。   驀地,一道黑氣自外閃電飆來,瞬間突破聖光護罩而降,那六名誦經施術中的僧侶,隨著聖光護罩的破裂,紛紛噴血倒地。看來是不死也殘廢,當真有夠沒用。黑氣聾來數秒後。該發生的一切已經發生,我最愛的姊姊化為一座石像。魂魄變為黑光,以同於來時的高速飛出。   如果不是因為看之前已經有心理準備,猜到了大概,我不曉得自己能不能受得住,這個打擊。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了準備,我承受打擊之後的回復比之前要快。心中一痛,忍住快激出的眼淚,腦中就開始思考,並且發現了不對。   姑且不論某人的扮豬吃老虎,我記得這種萬里傳像的顯影術,所播放出來的東西,沒有回溯紀錄的功能,換句話說,所播放的東西,一定是正在發生的實況,那……不良中年本來要給我看什麼?就為了看月櫻在病床上?這種事情慈航靜殿需要特別傳訊過來?   (難道……他是故意算計我。算準時間,特別跑來給我看這一段的?)   不曉得為什麼,想到這種可能,我忽然感到一陣恐懼,這已經超過了惡作劇的尺度,茅延安不是沒有分寸的三歲小孩,不會搞得那麼過分,更何況。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搖搖頭。試著把這個無聊的想法給甩開,但心頭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甚至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太、太奇怪了。我為什麼要發抖?就算是碰上末日戰龍,我也沒抖成這樣啊?到底是怎麼了?我……我為何……)   我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卻怎樣也無法做到,身體抖個不停。彷彿即將要面對什麼應該讓我很恐懼的事,腦裡又亂成了一片,直到我終於被現了那個令我恐懼的源頭。   一直跟在我們身邊……與東海的恐布分子交情誣淺……從以前到現在,有無數的機會接觸月櫻、冷翎蘭、織芝、羽虹……始終躲在暗處,窺視著這場戰爭的進行……其實答案一早就攤開在我面前,我卻視而不見,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始至終有個人完全符合找認定的每個條件。因為在潛意識裡,我實在不想去懷疑他,就算此時此刻。我都寧願相信是我自己弄錯了。事實真相並不如我所想。   然而,當我遲疑著轉過頭去,想要為自己的猜測找點信心,就看到那個人站在那裡,還是那麼滿面風塵,衣衫破爛,十足的狼狽樣,卻笑得極為燦爛,用非常誠懇好聽題的聲音。笑著說道:「怎麼了?賢侄,你的表情很難看啊……別這樣嘛,記不記得以前有偉人說過。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面對,不能逃避的嗎?」   「你……」   我一句話沒能夠說完,突然被茅延安一掌拍在肩頭,力氣奇大,差點就把我按倒在地。『「逃不掉了,賢侄,今天、此時此刻、現在就是你面對的時候了。」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那個男人仍然在笑,非常愉悅的笑容。嘴角彎起的弧度之大,是我生平僅見。不曉得為什麼,明明是很歡愉的笑臉,給我的感覺卻像是閻羅屍螳那個被割開的嘴巴般慘烈,令人打從心底生出寒意。   「你……這一切難道都是……」   稍微從震驚中回復後,我的憤怒苦完全爆發出來,一拳就往那個男人的鼻樑打去。   「哈哈哈哈……」   拳頭還沒碰到,一陣震耳欲聾的輕蔑大笑,彷彿恥笑我不自量力,伴隨著強烈衛沖波同時到來,我站立不穩,被衝擊波正面掃中,被擊飛出去,飛了幾尺,重重滾跌在地。當我掙扎爬起身。想要再衝上去時。天上卻傳來更大的聲響。   不知道是否仍被「真愛」的效力所影響,末日戰龍突然發出怒吼。一度減弱的護身極火,驟然爆發。比之前更熾烈數倍。熊熊烈焰焚盡結界內的所有黑雪。差點就要突破天魔鎖神塔的封印,朝這邊衝過來,只是被四大暗黑召喚獸給攔截,那種不顧一切的嚎叫。我真不曉得是看見了心中摯愛。抑或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家。   「唉呀呀呀,脾氣怎麼還是那麼壞啊?就算換了身軀。也不代表不會腦溢血啊!什麼東西都有先來後到,你還是先等等吧。」   茅延安看了看天空,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挪榆之情,最後把目光從天上移開,很從容地從袖中取出一技雪茄點上,道:「賢侄,我知道你此刻有很多事想做,但我奉勸你,還是像你平常那樣識時務比較好,就算你氣得不要命了,但這幾座石像你應該還要吧?否則大叔萬一心情不好。蹋碎你的爛石頭,那時就很不好意思了。」   「你!」   「哈哈哈,別介意,開個小玩笑,我可不想再挨你揍啊,請原諒我有點小興奮。克制不住……這你不能怪我,這一刻我已經等得太久。算起來該有幾年,不,十幾年了啊,哈哈哈……該怎麼開始好呢?真是興奮啊?」   茅延安邊說邊笑,難掩心中的興奮之情。夾著雲茄的手揮舞個不停,而我的心情卻華直往下沉,只覺得我從來不曾真正認識過這個男人。   「唔,我想還是用傳統一點的方法來吧。不要太搞怪了,嗯……咳,賢侄。大叔」   「這邊有幾個好消息,幾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好整以暇的態度,彷彿把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這一刻的茅延安,居然給我近似白拉登的感覺,而這可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如果繼續順著請況發展,我只會陷入被動僵局,所以依舊表面不動聲色。暗睹把身上的破魔槍拿在手裡,猛然掏出,對著茅廷安就是兩槍。   其,牧也知道這兩槍多半傷他不著,只是拚死命奮力一搏而已,但破魔飽槍的子彈打出去。茅延安不避不閃,微微一笑,就這麼被子彈洞穿而過,全然不當一回事。   我還記得,以前在南蠻,曾經不小心用匕首連捅了這個男人幾十下,刀刀入肉。   事後他卻像沒事人一樣。這麼久以來我一直很困惑,如今我終於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了,因為子憚透個而過,全無傷害,被打穿的身體,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一縷縷的黑氣。漸漸瀰漫開來。圍繞在那個男人的身邊,彷彿突然升起了霧。   這樣的畫面,我似曾相織,在不久之前才親眼看過。我幾乎是呻吟般的叫出聲來。   「氣態生命體……你和大妖人……你到底是什麼人?」   「哈,答非所問啊,你這兩槍可讓大叔我有點難下台,要是現在就把石像給砸,話就說不下去啦。既然賢侄你不喜歡選擇題。那我們就更傳統一點。說個故事給你聽吧,簡單來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嘿,其實也沒那麼久啦。」   那個徒然有著人類外形的生物,無視我的驚愕。開始自顧自地說起了他的故事。   在其實不是很久的許久之前,東海有一個青年,想要盡自己的努力。去改變這個不是很理想的世界。這個心顯很美好,但要將之實現,有著不小的障礙,其中最大的阻礙。就是當時東海最大勢力的頭子。   那時候東海已經有黑龍會了。黑龍會的領導人自然是黑龍王,但所謂的黑隨王。其實只是一個代代相傳的稱號。並不是單獨某個人的名號。只不過。對於東海的百姓來說。是哪一代的黑龍王根本沒差,反正不管哪一代都不會是善男信女,而當時的黑龍王更是極度殘暴之人,窮兵黷武,殘忍嗜殺。還有吃人肉的喜好,每餐均要生食人腦,尤其是嬰兒與少女的腦子。   那一代的黑龍王,名叫馬德列。對那個青年來說,馬德列最令他不能忍受的地方有兩處。第一,這個黑龍王視天下女子如糞土,再美的女子。在他眼中只是盛裝美食的食盒。這讓青年非常不能接受。因為青年堅信,美好的女子值得慕戀與珍惜,怎麼能這樣對待?第二,這個嗜美女腦子的黑龍王馬德列,很不巧正好就是青年的父親。   為了要實現青年的美好心願,馬德列勢必要被劇除。可是身為黑龍王,馬德列的武功、魔法均能雄霸當世,屬於龍族的生命型態。對付起來可不像對付人類那麼簡單,青頗窮竭心力,鑽研各家經典,就是找不到辦法。   「唉,那可真是一段很難搞的往事啊,我……喔,不對,是那個青年,他把什麼典籍都翻遍了,遍訪奇人異士,就是找不到辦法。在鑽研的過程中,他還刻意研究淫術魔法與暗黑召喚獸,成了這方面的專門學者,至少在你這個淫術傳人出現之前。關於淫術魔法、暗黑召喚獸的知識。普天下沒人比我……哈哈,不對,是那個青年更深入瞭解了。」   只可惜,當時黃晶石未現、索藍西亞試練洞窟的秘密未解,青年對暗黑召喚獸的瞭解有限。更憎厭其之殘忍,不願也無法付諸實施。剷除馬德列的大計被迫擱淺,直到青年終於遇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是一個黑龍會長年合作的組織首腦,與青年結交為友後,願意協助他大義滅親,共創東海和平美好的未來。在兩人的努力與暗算下,馬德列終於被打倒,只不過由於事先的情報工作失誤,雖然打倒了馬德列,卻殺他不死,唯有設法將其魂魄與肉個分離,魂魄放逐,肉體拘禁於秘密所在。   「計劃該是萬無一失的,但總是趕不上變化。老東西的求生意志實在太強,這樣都還能復生過來。搞風搞雨。搞到我們還要來補一刀。收拾善後,真是媽的咧,不過……在他的肉身裡,我們也做了手腳,只要他挨了那一下爆炸。就算未死也失去了重複侵入其他軀體的能耐。說得明白點。現在宰了他。他就死得徹底,再也不能復活了。」   茅延安笑著說完。還不忘記揚手向天空一揮。朗聲道:「老爸,兒子愛你,不過……實在已經不想再看到你了呢,等一下收拾掉你之後。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對於這句話。末日戰龍不只是有反應,簡直是氣得無以復加,高溫火焰席捲八方!要不是有四大暗黑召喚獸阻攔,早就衝下來報仇雪恨了,只不過,就算償的成功衝下來。我也不紹為這個復仇舉動有多少勝算。   「突然間,我回想到大妖人以假羅曼身份與我對話的那晚,他略帶寂寞地感歎,曾經受到親人的出賣與背叛,那時我以為他指的是倫斐爾,可是如今看來,他指的正是這個將他封印的不肖子,以大妖人一貫的自負與驕傲。這想必是他生命中最不堪的慘敗……唔,居然忘了。終於知道了大妖人的名字:馬德列。   「不好意思,故事還沒說完,我們繼續……不要著急我盡量挑重點說。」   青年把邪惡的魔王打倒後,繼承了父親的權位,在正式實現他的抱負與理想之前,他決定先完成自己的旅程,過去他曾以化名在大地各處旅遊,結交各方豪傑。想要找出打倒馬德列的方怯,現在雖然目的已成,但南蠻深處仍有些一地方他未曾去過,青年決定走過那些秘境後,再回東海推行善政,改變一切。   只是,這次旅程卻改變了青年的一切,他遇上了幾個非凡人物,結交為好友,組成音樂團體,在南蠻度過了一段輝煌燦爛的時光。直到三人一起上了鳳凰島,遇見宿命中的那個女人。   如果說,兒子的叛變,是馬德列一生最慘痛的失敗。那麼鳳凰鳥上的大挫折。同樣也沉重得讓青年發生改變。離開鳳凰島的時候,儘管他外表沒有什麼變化,誠懇地祝福得勝者,但他過去所相信的原則與道理。已經徹底被捨棄了。   回到東海後,青年開始了他的統治,對東海的子民來說。一切並沒有不同,他們甚至不知道黑龍會的首腦已經世代交替,反正除了不吃人腦,其餘的作風都差不多,然而,他們也永遠不會知道,曾經他們有過一個機會,一切可以有所不同……青年統治黑龍會沒有多久,就發動了對鳳凰島的攻擊,以他本身的能力與才智,還有手上所掌握的資源。要攻下鳳凰鳥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只是籌備周詳的大計。在最後階段出了點問題,鳳凰島陸沉,但最重要的鳳凰天女卻不知所蹤,令得復仇大計功虧一簣。   ……當然也不能說是完全失敗,失望之餘,還是發現了點小驚喜,用來做以後釣魚的佈置,呵,這點還沒到說的時候,先不解釋。」   毀滅凰島之後,青年把目標轉向另外一個大對頭。可是這個對頭深沉神秘,遠比馬德列、鳳凰天女吏黑對付,青年構思許久,始終難言必勝。   更重要的一點,也是更困難的地方。就是那個大對頭的冷漠個性。要殺他、重創他都還有辦法,但要讓他感受到打擊,為之悲痛欲絕。精神崩潰,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既然如此,一場無法令對頭感到痛苦的復仇,還有什麼意義?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不用刻意調查,青年很快就發現。那個對頭有一個兒子,算算年紀與特徵,正是那個對頭與鳳凰天女的後代,於是,另一個漫長而複雜的計劃開始了……其,我很討厭太長久的計劃,變數總是很多。要不停地修正細節。有時修正到最後。連大方向都要修改,簡直是不知所謂,像關於你的這個計劃就很難搞,中途不斷修正,有些進行到一半得放棄,有些還沒開始就胎死腹中,好不容易進行得挺順利。偏偏有個怪和尚送錯東西上門,整個計劃又大修一次。偏偏這些計劃不能假手於人……嘿,賢侄,打從你出世開始,你折騰我可比折騰你親生老子還厲害得多,說不定你還真是我命中的剋星。」   茅延安微笑道:「故事到這裡差不多就結束了。後頭的部分你大概也都知道。你獲得淫術魔法書,成為法米特的隔代傳人,此事在我意料之外。不過對我卻未必不利,開好可以利用這機會,實行我早就想,試的幾個計劃……人嘛,總不能一直被過去給絆住,人生只為著復仇。太陰暗了!還是陽光一點。該往前看才對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茅延安的表情變化很大,一下好像是單純的說故事,用全然旁觀者的角度。微笑著敘說整件事,就差沒有拿包瓜子、爆米花來當戲看;一下又激動狂喜,大跳大叫,不時揮動著手腳。做出種種過激的動作。   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頻繁而密集地交錯出現,顯示這個男人此刻的心情極不尋常,或許正如他所言。這一刻已經等待了多年,有一點「小小興奮」吧。   一開始的時候,我驚愕地被現。雖然我和這個男人一起經歷了很多事,卻完全不瞭解這個男人,然而,現在我發現……段慢慢開始瞭解這是個怎樣的精神障礙者了,因為他終於全無顯忌,把自己真實的心情與想法,整個吐露出來。   隨著攤牌現底,這個男人所表露出來的,不只是真實面目。從他把身份切換回黑龍會之主的那刻起,那種絕頂高手所獨有的氣派、壓力,也在他身上出現。伴隨著黑氣襲來。壓得我喘不過氣。   他說故事的整個過程中。我並不想像個懦夫一樣,傻傻地站著聽仇人講話,腦裡一直盤旋著反抗的念頭,不停找機會想反擊、被動奇襲,但哪怕是他在最細狂失態的一刻,我都沒有辦法出手,這與他氣態生命體的狀況無關,問題只在他的眼神!   「就算笑得再狂、再癲,那個男ふ的眼神依舊冰冷,與他目光接觸的瞬間,那種感覺就像是青蛙被蛇盯住一樣,碰上了食物鏈裡的絕對天敵,強烈的恐懼感,使人除了發抖、跪倒之外,發軟的身體做不出任何反應。   不過,哪怕身體沒法動作。我還維持著起碼的理智,從那眼神裡發現了一些東西。   眼神如此冰冷。所有的歡愉、大仇得報的興奮,都僅僅停留他的表情上,沒有能夠深入心中。他的心,就像萬年雲山上不化的冰,依然停留在當年自鳳凰島上轉頭離開的那一刻,不管外界翌發生了什麼。都不會受到影響與改變。因為從那一刻開始,他的精神就整個崩壞掉了……所以……你才是真正的黑龍王?」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顫抖著聲音,問出了這一句。茅延安想也不想,點頭道:「沒錯。」   或許是因為覺得答得太快,令自己不是很滿意,茅延安斂起了笑容,沉吟道:「也難怪你會不信。這樣空口說白話。誰都不會相信。那為了你就重來一次吧。」   話說完茅延安突然挺直腰桿,雙臂平舉,像是被釘在十字架上一樣的姿勢,神情肅然,同時,天地風雲變色,濃烈的黑霧自他週身擴散出去,並且迅速捲動起來,一下子就形成巨風。風勢強勁,甚至連天上雲層都隱隱被拉扯下來。萬頃雲瀑轟洩。頓成奇景。   瘋卷雲殘,我幾乎連站也站不問,差點就要被狂風吹跑。呼呼風聲之中,只聽到一價興常清斷。一字一字連狂風也掩不下的聲音,傳入耳裡。   「我乃黑龍會本代龍王,茅延安,繼承黑暗龍族血脈。掌管海上霸權,凡逆我者皆得永存!痛不欲生!」   這番話伴隨著一股更強的風壓而至,爆炸性的衝擊波自茅延安身上發出,把周圍正狂捲的旋風盡數迫爆,瞬間威力毀地摧天,附近地面像波浪般抖動,整塊掀起,方圓數百尺內土石樹木剎那盡摧,當這股力量驟然不見。只剩下滿天的塵土碎渣。似雪飄落。   我能在這陣衝擊波狂龍中沒被吹跑,相信是那個男人刻意所為,與我本身力量一點關係也沒有。因為這一下爆炸衝擊過後,周圍地貌整個改變,就連茅廷安自己也不見蹤影。   茅延安不見,這個沒什麼大不了。但是那三具石像也消失不見,這就讓我不能不驚惶失措,事情都到了這一步。我救不了任何人。難道連她們的遺體都保不住?   「啊!」   突來的劇痛,我慘叫一聲。左臂好做被什麼力量一下弄折了。定睛一看,茅延安不知何時來到我身邊,一出手就折斷我左臂。臉上卻是完全看不出異樣的微笑?   「……我是東海黑龍王。初次見面。謂多多指教。」   「……哼!還以為有什麼了不起。原來黑龍王也不過是玩偷襲的把戲。」劇烈疼痛令我個角冷汗直流。只是心中的憤怒讓我不肯屈服,強撐著恨聲道:「你是黑龍王,之前那個又算是什麼東西?』   「哦?之前那個?我的父親大人?還是我的畢生好友心燈?」   「你還有臉稱他為好友?他這等下場。與你脫不了干係吧?」   「哦?我好心好意,讓他送你貴重東西。收你為徒、連最愛的老婆和女兒都被你干遍了。你現在質疑我。這是過河拆橋。好不道德啊!」   茅延安正色說到這裡。突然放開我的手,捧腹大笑。笑得全然忘形,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不理解。也完全不想理解他此刻的精神狀態,悲怒交集之下。只能恨恨地擲出一句。   「茅延安,你真是一個超級變態!」   茅延安停住大笑。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好像在看一種與己完全不同的生物。   「……這個世界就是變態的。」 第三十九集 破碎虛空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一下子,我生命中最恨的仇人走了,最重要的女人也走了,把我的心掏空,緊繃的精神一下子斷裂,我沒有昏過去,但卻什麼也感覺不到,也不想感覺得到。人生之中,有起有落,不可免地會遇到很多的失敗、成功,但這次我什麼都輸盡了,在可預見的未來裡,我沒有任何翻本的可能。   ……在我面前,他不是人,甚至超越了神,就像冥冥中不可見的命運一樣,隨意將我擺佈;心燈居士、黑巫天女、李華梅……都是當今世上一等一的絕頂人物,卻自始至終被他玩弄於股掌,比普通的小人物更不如,最後的下場……都不過是一條可笑又可悲的可憐蟲。   面對這樣的最終敵人,我用什麼與他鬥?又憑什麼去與他鬥了? 第一章 以友為名 隨便騎騎   黑龍王,黑澤一夫,黑龍會的首腦人物,大地上五大最強者之一,如果從魔武雙修的成就來考量,甚至可能是大地上無出其右的第一號人物,從許久之前開始,他的身份就是熱門謎團。   在五大最強者之中,黑龍王無疑是最神秘的一個,別的不說,早在爺爺蘭特法雷爾縱橫江湖的時候,黑龍王就已經名列五大數十年,從那時候再到現在,近百年的時間裡,黑龍王跨越兩個世代,甚至是整整三個世代,始終屹立不倒,早就有無數人在猜測,這個強之又強的絕頂邪人,會否已經被替換過,不是最初的那一個了?   這樣的懷疑,一直都有,但黑澤一夫的出身、種族,從來沒人知曉,如果他不是人類,以其他種族的壽命來看。近百年的壽命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不值得奇怪,所以也沒什麼人特別針對這點來調查。   慈航靜殿的一場大戰,黑龍王就是心燈居士的秘密被完全暴露,令舉世震驚,也算是解開這個長久的謎團,人們認定黑龍王不止一個人,絕對經過世代傳承,因為黑龍王這個名號揚威東海時,心燈居士根本還沒出生,怎麼可能從頭到尾都只有他一個?之前的黑龍王是什麼人?在什麼樣的情形下傳位?是否遭到篡奪?   這些隨著心燈居士的身亡,都已經不再重要了,不滅的黑龍王終於也忘了,一切關於他的秘密,都被天下人逐漸淡忘,不會有人想要再去探查什麼。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忘光光,即使黑龍王的陰謀已經全攤在陽光底下,即使心燈居士已經身亡,還是有人在心裡抱持疑慮,懷疑……   死去的心燈居士當真就是近百年來隱藏在黑幕後的那個人嗎?   就算心燈居士真的是黑龍王,那之前的那一位呢?被心燈居士取而代之的那一位,到哪去了?心燈居士死了,前一位黑龍王會不會復出?抑或是……   從頭至尾,心燈居士根本就不是黑龍王,他的死只是用來掩蓋真相?   太多太多的疑團,沒有人能夠解答,因為這層層黑幕實在遮蓋得太深,連一點線索都沒有,無從入手。然而,黑巫天女死前說的話,露出些許端倪,東海上反抗軍覆沒的一戰,更清楚讓世人知道,黑龍會並沒有被消滅,一切絕不是表面上看來那麼簡單。考慮到黑龍會與我之間的因緣,我其實也早就有心理準備,猜到這些秘密早晚會在我面前揭開,操縱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也會到我的面前來,再次威脅我的人生,只不過……   我確實沒料到,這些黑幕會是以如此愕然、如此傷痛的方式被揭開。   「所以,心燈是接替你的位置,當上黑龍王?或者從頭到尾,他根本就不是黑龍王?「我執著地問出這個問題,剛才笑得差點滾倒在地上的茅延安,這時卻突然又變了表情,一派冷靜鎮定,彷彿數秒前的激動失控從未發生過,改用一種微帶同情的眼神望向我。   「賢侄,你真是個很奇妙的人,都已經到這種時候了,你還在關心這種沒意義的問題,其實黑龍王是誰關你屁事?你應該哭著跪下來求我,讓我把怎麼救你愛人的方法告訴你,這才是與你相關的要緊事啊。」   茅延安抬頭望望天空,聳肩道:「不過呢……也罷,誰教我今天時間很多,心情又好呢,死老頭還在天上掙扎,大概要多拖一會兒才甘心上路,左右無事,我就來替你解答疑惑吧,話說早年我到處旅遊,有免費的美食就吃,有不要錢的美女就上,有幫忙付錢的義氣朋友就結交,在這樣的旅程中,還真被我交到一些好朋友……在那段密謀弒父前的準備時期,茅延安學習各種知識,結交奇人異士,在他的「好友」之中,恰巧就包括了心燈居士,甚至心燈居士奉師命前往伊斯塔出使時,茅延安就是隨團成員,趁機進入伊斯塔遊歷見識,見到了心燈居士與白牡丹的一見鍾情,更暗中相助,促成了他們兩人的感情。   「那時候我是真的想要幫他們,因為有情人終成眷屬嘛,男的又帥,女的又漂亮,奶子也夠大,王子與公主不就是該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嗎?像我這麼善良的好心人,一向樂意與人為善,就幫著他們完成戀曲了,那時還想替他們準備船票,時機到了就上船跑路,只要逃到別塊大陸去,什麼恩恩怨怨就再也與他們無關……本來是這樣的啦,不過呢,後來我自己被甩了,當然也就沒理由看別人的戀情幸福快活,犧牲自己成全別人這種事,賢侄你都不幹,大叔我當然更不會幹了,人總是要先顧自己的嘛你說對嗎?」   不得不說聲佩服,如果能照這計劃來進行,確實是一條完美的妙計,只要逃到海外,伊斯塔、慈航靜殿就算勢力再大,也很難到海外去搞大追殺,心燈居士與白牡丹均非泛泛之輩,考慮到持續迫害的成本,兩大勢力罷手的機會很高,他們這對愛侶真可以在異大陸過幸福日子,霓虹也能有著完全不同的人生,一家人都不會走上現在這樣的結局。   世事曲折,實在是很難料,但就因為鳳凰島上的失意,讓一個理想青年成了變態狂魔,連帶也影響了心燈居士和白牡丹的人生。   偷渡的事情不了了之,促成心燈居士戀情的好友,這次又暗中出力,促成心燈居士弒師,讓一切再無轉圓,當心燈居士手足無措,不曉得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年輕的黑龍王表露身份,心燈居士就像是一頭發怒的猛虎,進行反撲,可惜面對懸殊的實力,這個反撲很輕易就被壓了下來。   心燈居士不是沒有堅持正道,也不是貪生怕死,但當黑龍王以白牡丹和她腹中雙胞胎為要脅,此生最大弱點落入敵人手中的心燈居士,就只有俯首聽命的分了,與妻子一起被逼入了黑社會。   「說到我老友心燈,他其實是個沒什麼野心,喜歡平平淡淡過日子的人,最大的興趣就是寫詩與畫畫,說他想要奪權上位,那可真是笑歪了熟人的嘴巴,可是…他偏偏又有著卓越的能力與才幹,說這種人沒野心,外人第一個就不相信,哪怕他平常表現得再淡薄,稍微有點什麼行差踏錯,就會被當成是偽君子,怎麼辯解都不會有人信……哈哈,他壓力也很大啊……」   所以,心燈居士被賦予的任務,就是暗中組建地下勢力,預備有一天時機成熟,奪取慈航靜殿掌門之位,然後合慈航靜殿、黑龍會兩大組織的力量,分別從光、影兩面來統治大地……至少,心燈居士是被這麼告知的。   「心燈老友是個失格的壞人,連在進行計劃之前,他都再三要我保證,奪權之後絕不能傷害他師兄心禪的性命,不然他寧可與我玉石俱焚……呵,他總喜歡拿這來要脅我,真不知是為什麼?以前又不是沒試過,都試失敗了還不放棄,難道他有很多女兒可以輸嗎?」   心燈居士、黑巫天女俱是當世之雄,哪可能一直被人要脅?早在很多年前,他們夫妻兩人就曾行險刺殺黑龍王,布下他們認為完美的殺局,全力出手,要除掉這個扭曲他們人生的大禍害。這不為人知的一戰,最後卻以夫妻兩人的完敗告終,他們的佈置堪稱無解可搫,他們聯手的實力驚天動地,但失敗的理由只有一個……敵人是一個超乎想像的變態怪物!   抱著玉石俱焚決心的兩夫妻,戰敗後沒受到任何懲處,黑龍王僅是拍拍手,要他們下次準備得更周詳點再來,但是當他們回到之前安置女兒的秘密所在,卻找不到一雙出生未久的雙胞胎女兒。   挑戰失敗所惹來的慘痛後果,讓最寶貝的女兒落入敵手,更使得兩人在之後的數年不敢反叛,忠實服從各項命令之餘,也發了瘋似的尋找女兒下落。透過層層調查,這才知道女兒被黑龍王扔給羽族遺民收養,當心燈居士匆匆趕去,遺憾已經發生,心燈居士不敢與女兒相認,又不敢讓女兒再離開自己身邊,便將之收入門下。   當然,心燈居士不可能不曉得,這麼做的後果就是讓他多兩個弱點落入敵人手中,不過,數年來的抗爭,他已經完全失去信心,無論自己怎麼隱藏,都瞞不過黑龍王的耳目,既是如此,女兒還是放在自己身邊好些。   羽霓、羽虹就這麼跟著父親成長,心燈居士一直有個打算,就是當黑龍王成就霸業,統治大地後,他要帶著妻子、女兒遠洋海外,離開這片傷心地,更不願意再沾染一切權位,這個心願黑龍王允諾成全,不過彼此心裡也明白,黑龍王遵守承諾的可能太低,早晚大家會再有翻臉的—戰。   「不得不說啊,心燈老友為了早日出國旅遊,真是拼了命在干,又扮神仙又扮鬼,一下要公開露臉扮君子,一下又要蒙面當野心家,偶爾還要變出化身去當黑龍王……說實在話,他那個骷髏下巴的造型,根本是醜到不行,我就一直很奇怪,是不是出去扮大魔頭就一定要這種鳥樣?走美形風不可以嗎?也有很多長得很帥的魔頭啊!就算恨我也不用這樣醜化我嘛,太不夠朋友,下次找他算帳……   呃,忘了,沒下次了。」   在南蠻、東海、金雀花聯邦,我數度見到的那個黑衣人,不管是青眼還是紅眼,全都是心燈居士一人所扮,即使是在黑龍會裡,海將軍們也都是接受這個假龍王與黑巫天女所統帥,真的黑龍王從來沒有露過面,能夠與他直接接觸的屬下,除了黑巫天女,就只有兩大人形化身:醉仙罌粟、黃泉青菊。   手裡掌握的權力如此之大,心燈居士最初也有些莫名其妙,若自己有那個意思,與妻子聯合起來,要把黑龍會從黑龍王手中奪去,簡直易如反掌,為何要把這樣大的權力交到自己手裡?正因為自己的權力過大,別說那些與自己接觸的手下,不曾懷疑過眼前人的身份,就連自己都難以置信。   直到幾次與黑龍王的明爭暗鬥結束,心燈居士才徹底明白,自己此生都不可能鬥得過那個非人者,在自己眼中看來過大的權力,他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假如自己真的篡奪了黑龍會,在他而言,只要把篡奪者連同組織一起滅掉就行,重建雖然麻煩一點,但對於壽命遠遠長過人類的他,時間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再後來的事,就與賢侄你有關了,若不是你,我那老友其實可以撐得更久一點的,說不定運氣好一點,真被他撐到出國旅遊的一天啊……」   「和、和我有關?」   隱隱約約,我察覺茅延安指的是霓虹,當初我前往南蠻尋寶,霓虹也因為羽族遇難而到南蠻,路上大家巧遇,如今看來……恐怕是棋子全都放在棋盤上了。   「大叔我雖然為人不錯,又好講話,但整天被人在背後搞陰謀,久了也是會火大的,火大了就會想要回報。有道是:朋友妻,免客氣,我就順理成章吃一口啦……」   「你……你干了白牡丹?」   「是啊,很稀奇嗎?你老爸也強姦過別人老婆啊,你幹過的人妻也不少,用不著大驚小怪,更何況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聽說你老爸闖皇宮,搞了好朋友的老婆,就也想試試搞好朋友老婆的滋味,但又找不到你母親,就只好搞白牡丹了,她也沒拒絕啊……至少,那種程度的反抗,我是沒把它當拒絕啦。」   茅延安聳聳肩,道:「別瞪我啊,我們也不是只有那一次,這麼多年來大家陸續也搞過很多次,每次都是她扮死屍,我用強的,最後她也都還是高潮沖頂了,這叫……哦,口嫌體正直啊!女人都是來這一套的,你不也是這麼認為嗎?」   「這些他媽的狗屁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哈哈,抱歉,意外扯遠了,不過為了這件事,我老友對我很不滿,又搞了很多讓我不痛快的事,我當然也就要讓他不痛快一下了。他老婆反正不是第一次,多搞他也不會更痛,他兩個寶貝女兒我偏偏又答應過不碰,所以……就只好讓別人碰啦!」   茅延安笑道:「羽霓、羽虹是我從小看長大的,要腿有腿,要皮膚有皮膚,妹妹還是個處,不曉得多少男人想著要上,肥水不落外人田,這種好東西怎麼能便宜外人?當然要留己人,賢侄啊,你可知道你有多麼幸運,無數男人的夢想,就這麼被你先後給吞了,哈哈哈,你這個讓人羨慕的福氣小子!」   「為什麼是我?」   「說了啊,因為當你是自己人嘛,當然要給你好好照顧,只要想到以後將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就覺得不給你一點補償說不過去,況且……其實我對她們姐妹也有點打算,這點稍解釋現在說不清楚」   茅延安搖搖手,笑著說話,我的心卻越來越冰冷。之前我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心燈居士是黑龍王,白牡丹是黑巫天女,他們對霓虹愛逾性命,為什麼要讓一雙女兒來被我上呢?他們對我恨得要死,卻又讓女兒整天被我干來干去,這是什麼道理?若說他們不願,又有誰能逼迫他做不情願的事?   合理的答案,今天終於揭曉,一切只因為他們兩人在黑龍會並非至高無上,還有個真正的幕後控制者在擺弄他們,令他們在心存忌憚之下,只能忍住滿腔悲憤,看著女兒遭到玩弄,什麼也不能做。   「我對老朋友說,我很愛我那個無緣兒子的,他兩個女兒能被你上,是看得起他,要是他不識抬舉,囉囉唆唆,那就送去讓黑龍會所有人輪著上吧,反正羽族最擅長就是搞這一套……呃,賢侄,不好意思,大叔這可不是在侮辱你母親啊,不過呢……考慮到你母親的個性,這話你就當成是誇獎聽吧。」   可以想像,在這樣的威迫下,心燈居士不得不從,但心中怒火熾燒,除了一面設法弄死那個玷污他女兒清白的狗種,一面也再次鋌而走險,積極嘗試整備實力,希望能夠打倒黑龍王」   「心燈老友這輩子都在搖擺不定,他積極建立勢力,又提升自身實力,一方面希望幹掉我,報仇雪恨,回歸正道,一方面又想和我談條件,希望我看在這些功勞的份上,放他一家走路……這些心態,他自己也未必說得清楚,但總之就是這樣了,而我想來想去,好像沒什麼理由要放他們一家去幸福,所以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順便幫他可愛的寶貝女兒一把,完成伸張正義的心願。」   於是,在慈航靜殿總部,眾目睽睽之下,羽虹意外揭破了父親的陰謀,大義滅親,面對女兒的指貴,心燈居士曉得自己再一次被那個人玩弄,甚至捨棄,更察覺到自己可能要亡命於此,但為了女兒的安全,他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的罪名,不敢吐露半點真相,畢竟……他清楚地看到,那個人已經來到現場,正站在他兩個女兒的身後微笑,笑得令人心頭直冒涼氣。   與心劍神尼的一戰,心燈居士雖然落於下風,但未必不能保命逃生,以心禪大師的慈悲作風,怎樣也沒有理由要這個師弟的命,所以在關鍵時刻,鬼魅夕出來執行那要命的一擊。這一擊,連帶當年在東海,鬼魅夕挺身出來保護我的動作,都得到了解釋。   黑龍會的體制,七大海將軍與多數艦隊是掌握在黑巫天女、心燈居士的手裡,武間異魔更是黑巫天女一手炮製出來的邪惡東西,當然是聽命於黑巫天女,把我當成頭號目標,有機會就想幹掉我,而兩大人形化身之一的鬼魅夕,則是直屬於真正的黑龍王,黑巫天女想要我死,黑龍王不想我那麼快死,鬼魅夕當然要出來擋武間異魔,不然我要是被當場掛了,多年籌畫盡成空的黑龍王陛下,搞不好一到失控,出來大殺四方,幹掉所有人。   也因為如此,當心燈居士失去利用價值,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鬼魅夕,就要出來補尾刀,幹掉心燈居士這個假黑龍王,免得他胡亂說話,洩露機密。   「說來可能你不信,我沒有下滅口的命令,有他老婆和兩個女兒在手,他縱死也不可能說半點東西出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不過呢,那孩子做事一向勤快,很多時候我還沒下令,她就主動去辦了,這次也是,不枉我當她像親生女兒一樣從小疼她她……呃,不對!」   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很滑稽的事,茅延安捂著嘴巴,笑了出來,「哈哈哈,抱歉抱歉,我自己都忘了,不是像,她是我親生女兒沒錯。那年探子查到你老爸製造私生子女,我就也想生幾個玩玩,她便是那時搞出來的,但她娘是誰呢?好像是白牡丹,又好像是別人……算了,不重要,我們跳過,繼續說別的。」   如果是平時,這段話會讓我震駭不已,甚至傳出去,都會在大地上掀起一陣驚濤駭浪,但今天……我已經承受了太多的心理沖搫,腦裡一片渾渾噩噩,即使聽到這些,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   「我那老友死後,他老婆不顧一切,只想讓他復活,就去了伊斯塔,要不是顧忌她兩個女兒,她操控無頭騎士,本來應該是要用來對付我的。我把霓虹送去伊斯塔絆住她,自己在外頭處理點雜務,嘿嘿,整個組織進行大淘汰,去蕪存菁,這可是很繁重的工作啊,那段時間,賢侄你的小情婦李華梅可得意了,對著我的手下日也打,夜也打,當我們是後娘養的啊?實在過分啊!」   茅延安哭喪著臉,一副很可憐兮兮的哀號狀,讓我想到那段時間反抗軍的節節勝利,將群龍無首的黑龍會打得快瓦解,結果卻是中了一個好大的請君入甕之計。   心燈居士死得太突然,黑龍會從略佔優勢,到短短幾日間兵敗如山倒,這些艱發生得過快,不是沒有人懷疑這會否是個大圈套,但每個這樣懷疑的人,最終都不敢定,因為以掩人耳目的程度來說,黑龍會的損失大到不必要,非但首腦黑龍王戰死沙場,還折損大批艦隊,死了太多的將士,這種程度的損失……已經超過普通程度的「棄子」,危及根本了。   然而,從現在的情形看來,不得不承認這一著確實收到了效果,它令東海的反抗軍一夕潰滅,更還連帶影響了大地各國的戰力。本來東海就一直有各國武者所組成的義勇軍,協助反抗軍作戰,這次大決戰之前,李華梅還去函各國軍部,希望他們派出軍隊來共襄盛舉,一起分享「消滅邪惡源頭」的光榮。   雪中送炭未必有人願意,關門打狗就人人搶著來了,不僅各國軍部應邀出兵,甚至還有許多急著成名的年輕貴族、武者也不請自來,搞得東海人滿為患……   當然,隨著鳳凰島的當頭砸下,如今是東海海底屍滿為患了,想當然爾,這些人的喪命,對各國的戰力絕不會沒有影響。   放眼大地,金雀花聯邦、伊斯塔、索藍西亞,甚至連南蠻獸族,都在近幾年裡頭元氣大傷,再加上這一擊,大地上還真沒有什麼勢力能匹敵黑龍會,如果黑龍會要侵略大地,建立不世功業,那個準備工作現在已經完成了。   「看你這表情,賢侄,你是不是以為大叔我閒得沒事幹,整天就只圍著你打轉,為了要報仇啊?是的話你就搞錯了,我才沒那麼無聊呢,我和你的旅程,是在借助你的特長,完成一項我多年的研究啊。」   茅延安道:「暗黑召喚獸的真面目,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但卻沒有你那麼好運,直接有人找上門來賣淫術魔法書,最關鍵的咒法無從知曉,也沒有你那麼好條件,身邊圍繞著那麼多的優秀素材……」   素材?   「暗黑召喚獸以黑暗為名,但如果要將之實用化,最重要的關鍵卻是愛,這很荒唐吧?但是,如果沒有那麼強的愛,就沒有那麼深的羈絆,搞出來的淫神獸立刻失控,不但第一時間反噬操作者,還會幹掉所有接觸到的生物,這點我就很無奈了,沒人愛我也不是我的罪啊,就因為這種鳥理由,弄到我無法完成暗黑召喚獸,這實在讓我扼腕,不過暱……後來我想通了。」   茅延安笑道:「愛,是暗黑召喚獸實用化的關鍵,卻不是製造的關鍵,我的情形與五百年前凱薩琳不同,站在我的立場,根本不需要那麼好的控制啊,暗黑召喚獸失控到處殺人,又如何?我要的就是大地上屍橫遍地,失控的暗黑召喚獸一樣能完成這個目標。」   恍惚中,我好像明白了一些東西。   對於其他想要得到暗黑召喚獸的人來說,他們最終的目的,可能就是統治,或是成就某種霸業,所以強大的力量固然重要,但如果是不能控制的強大力量,那就毫無意義,畢竟他們不打算與敵人玩同歸於盡,況且暗黑召喚獸一旦失控,那個後過也不僅僅是同歸於盡這樣簡單。   茅延安卻是一個特殊狀況,他看起來像是很理智,但整個精神狀態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失去控制,再加上他不是人類,思維模式完全不是正常人能臆度。征服大地,恐怕只是一個單純的目標,本身不具任何意義,他既不想統治,也不會因為大地上所有生物都拜服於腳下而喜悅,既然如此,在征服的遇程中,他還有什麼需要顧忌的呢?   他可以為了貫徹實施自己的計劃,輕易就犧牲掉他創造的基業與手下,當然更無須顧忌那些不相干人的賤命。暗黑召喚獸失控,在大地上造成屍山血海,那又如何?只要能先摧毀該摧毀的目標,基本目的就算達到,站在他的立場,本來就不是非控制住暗黑召喚獸不可,只要能驅策,就已經足夠。   ——更何況……   茅延安雖然控制不了正統的暗黑召喚獸,但從羽虹現身,能夠反向逼出與我魂魄結合的幾頭魂獸來看,他很可能對這門魔法做了調整,縱然無法操控暗黑召喚獸,卻能引導、驅策,達到類似的效果,至於是何時做下這些手腳……   從霓虹到月櫻、冷翎蘭,乃至於織芝,這些年來他實在有太多的機會了。 第二章 戰龍破滅 雲夢一場   「暗黑魂獸離體,對魂魄侵蝕所造成的隱患也不藥而癒,雖然辛苦一場變成為人作嫁,但你能保住性命,從此平平安安,算來還是你賺到了,你如果夠義氣一點,今晚應該請吃宵夜呢,不過慶祝酒會別找我了,今晚我肯定很忙,別的不說,替親生老爸送葬出殯就夠累的了。」   茅延安微笑說著,抬頭往天上一看,那邊的戰鬥仍在繼續,但一切已無懸念,末日戰龍在四大暗黑召喚獸的聯手封殺下,只能苦苦支撐,而且誰也看得出來,這絕對撐不久,除非有什麼奇跡發生,否則末日戰龍的敗亡只是早晚。   「永別了,老爸,雖然你是個差勁的父親,但你還是教會我很多東西。最寶貴的一個教訓,就是生兒防老沒屁用,作人還是要靠自己,你如果早點學會這個教訓……那我就沒得混啦,哈哈哈,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想咬我一口出氣,本來被你咬一下也沒什麼了不起,無奈我有太多事要忙,這一口你就留到下輩子再來排隊吧。」   茅延安向天空揮了揮手,末日戰龍在四大暗黑召喚獸的包圍圈中,左衝右闖,俱不成功,妖雷魔電、鬼火陰風,交織成一張無懈可擊的大網,不住削弱末日戰龍的抵抗力,它的巨軀迅速縮減了體積,再沒有之前那種叱吒風雲的無敵威勢了。   照理說,有大地之心近乎無敵地供給能量,末日戰龍不至於落到這種窘境,如果再配合整個空間的自然元素,一口氣將之吸納,強勢反撲,即使不能取勝,要自保、逃跑,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可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因為四大暗黑召喚獸所組成的天魔鎖神塔,也具有結界的效果,封死了週遭一切能量傳遞,末日戰龍根本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吸收自然元素,甚至就連吸收死靈亡魂都做不到。   在這樣的情形下,被逐漸削弱而敗死,似乎是唯一結局,除此之外,末日戰龍能做的大概只剩下自爆,但如果要拚上自我毀滅的決心,其實還有一著險棋可用,就是凝聚所有殘餘能量,來個絕命大爆破,若失敗,就是徹底粉身碎骨,煙消雲散,即使如此,這個大爆炸也能帶給四大暗黑召喚獸不少傷害,甚至炸破這個完美的包圍網;而若能把握一瞬間的生機,在包圍網破開的剎那,瘋狂吸取自然能量,不但可以重組身軀,還有希望再發動一些厲害招數,突圍逃生。   置諸死地而後生,這恐怕是末曰戰龍的最後機會,我不曉得它發現了沒有,但當我抬頭望向混亂的天空,這些想法很自然地在我腦海中出現。   (真可笑,想這些東西有什麼意義嗎?就算替它想到辦法又怎樣?我自己的困局又有什麼辦法能解?真是太可笑了…………)   從剛剛開始,我一直告訴自己要鎮定下來,要理智思考,這是我最後的籌碼與武器,絕不能意氣用事,輸掉最後的希望。   問題是……我真的鎮定不下來。   在最初的刻骨恨意、悲怒過後,我如今只剩下深沉的無力感,越是聽那個男人說話,就越是讓我明白自己輸得有多慘。我一生面對驚險場面無數,更危險、更生死一瞬的情況我都碰過,但卻從沒試過輸得這麼一乾二淨,令我全然不知道自己拿什麼再和這個男人鬥下去。   當年心燈居士所感受到的,恐怕就是這樣的無力吧?長期累積下來,最終令他完全失去信心,不敢反叛那個男人……   「賢侄你在想什麼?該不會真的在想向我求饒,哭著求我解救你的幾個情人吧?如果是的話,你現在就可以死心了,她們的魂魄是被破壞性手法拘出,強制融合為暗黑召喚獸,這個程序不可逆轉,就連我也沒法救得回來,你要救她們,不如自殺還比較快,但你自殺後到了陰間,等上百年千年,也見不著她們的,她們的魂魄將會一直與召喚獸同在,持續在人間殺戮與破壞……」   茅延安這麼說著,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道:「嘿,賢侄,厚此薄彼可不好啊,你只記掛著眼前這四位,不關心其他人了嗎?」   關心?關心什麼東西?這世上難道還有什麼值得我關心的嗎?   「嘿,賢侄你千萬不要這樣想啊,這世上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是需要你關心的,就算你不在乎小阿雪了,難道東海那個人的死活,你也不管了嗎?」   ……東、東海?   「是啊,你不會忘記了吧?唉呀,這可不行啊,賢侄,男人風流是可以的,但要重感情啊,你幹過玩完就把人家給忘了,拔屌不留情,怎麼對得起人家?她回東海的一路上,可是一面哭著一面想你啊,哈哈,你這個令人羨慕的風流淫棍!」   茅延安的笑聲,笑得很開懷,卻再次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令我本已麻木的心靈,再一次有了反應,而天上彷彿也被這股邪惡氣氛所感,雷聲霹靂大作。   與雷霆伴隨而生的,是滿空濃密烏雲,這種不祥的畫面我今天應該已經習慣,但我卻突然感覺到,烏雲之中好像藏著什麼,就像先前羽虹躲在烏雲裡一樣,此刻天上的黑雲也給我相同感覺,只是我摸不準這感覺的確切方位。   雷電自烏雲中劈下,聲勢駭人,但與暗黑召喚獸所發出的妖雷魔電相比,根本不值一哂。在普通人的印象中,使用各種雷電的相關魔法,都是取之於天,念完咒文,自天上、雲端召喚雷電轟下,狀似天罰,可是暗黑召喚獸所發動的雷電,卻已經到了另一層次。   閻羅屍螳、冰蘭玉蠍,平張開雙手,直接吸取週遭空間的正負電離子,組成大小雷球,朝末日戰龍連珠轟去,無需從高空取電,比尋常的雷電魔法在效率上快了十倍也不止,威力絲毫不遜,轟得末日戰龍毫無還手之力。   情勢惡劣如斯,要是末曰戰龍仍處於失智狀態,大概就會傻傻在那邊挨轟,直到整個身軀被炸得灰飛煙滅,什麼也不剩下,不過,因為馬德列已經回復了意識,所以戰龍就可以做選擇,看看是要坐以待斃,還是拚死一搏?   這選擇與膽量無關,因為反正都是個死,哪怕是再蠢再笨的白癡,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哪怕置諸死地後不能求生,和敵人拚個同歸於盡,也是能撈點本回來的。   末曰戰龍的判斷與我差不多,所以在這最要命的一刻,末曰戰龍突然有了不尋常的動作,中止了對暗黑召喚獸的還擊,長達數十尺的軀體內縮,漸漸化為球形,而整個身軀所蘊含的能量,也被壓縮凝為一點,緊跟著,媲美超新星誕生時的巨爆,瘋狂震撼整個天空。   有道是「爛船也有三斤釘」,末日戰龍就算被四大暗黑召喚獸壓著打,但這卻不影響它仍是當今世上至邪凶物的事實,光是大地之心源源不絕推升的能量,就沒有什麼生物能與它相比,這一下絕命爆破,驚天動地,能量釋放所形成的暴風,從半空中的那一點,瘋狂襲向四面八方,在衝擊整個空間內所有事物的同時,就連空間本身都受到震盪。   從下方往上仰視,很明顯可以看到,整個天空像是水面起了漣漪一樣,不住晃動,震波朝八方散去,這是極為強烈的時空震,如果閻羅屍螳還像之前那樣從別的時空召喚自己出來,被這一震立刻就會崩解送還,要是有術者在這時候發動瞬間移動之類的時空跳躍魔法,肯定會被卡在時空縫隙中,成為永久的漂流物,不得脫身。   劇烈的衝擊波,在不足一秒的時間內,便由高空傳達至地面,遼闊的華爾森林挨了這一下,就像被超強火力的武器掃射過,雖然還不至於被夷為平地,可是除了極少數的特種神木外,九成五以上的樹木,無論是多粗、多宏偉參天,歷經過火燒、冰封後,再挨上這一下,就像餅乾一樣脆弱,瞬間破滅粉碎,散成了漫天的木之雨。   如果是從高處俯視,方圓百餘里之內,近乎全部的樹木眨眼間破碎四散,如雨紛墜,這實在是一幕很驚人的奇觀,更是一幕絕對會被記載入史冊的畫面,精靈之國索藍西亞的首都,華爾森林,就在此刻宣告滅亡了。   即使五大最強者聯手,也不可能一擊就做到這種效果,但精靈們自己傾全國之力製造的末日戰龍,還有黃土大地上黑暗邪物的顛峰之作暗黑召喚獸,兩者之間的頻頻激戰,卻讓這個結果出現,對於華爾森林內的所有住民而言,今天想必是令他們印象深刻,這輩子都會,記住的一天。   憑我的微末本事,原不足以在這樣的衝擊波之下生存,但這卻也不是什麼問題,因為有人並不希望我就此死去,在他不著痕跡地張開防護結界下,我不只是平安無事,甚至就連半點震波都感受不到,只看見一定範圍外的所有物體,摧枯拉朽般地被毀掉,但在這個範圍內的事物就不受影響,包括那幾尊栩栩如生的石像。   我多少感到有些奇怪,如果這個神經病的目的在報復,做完這些事情炫耀完畢之後,大可把我幹掉洩憤,順道讓法雷爾家就此絕後,但他還留著我的一條命,甚至連冷翎蘭、織芝、羽虹的石像都好好護住,這又是為什麼?   猜測一個神經病的心思,並無意義,但我卻不得不想,怎樣都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不用奇怪啊,賢侄,我說過拿你當兒子一樣看的,你父母與我之間的帳是一回事,我不會為了這個殺你,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殺你的打算啊。」   茅延安哂道:「話說得差不多了,回歸主題,還剩下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不知道你想先聽哪一個啊?」   貓捉老鼠的玩弄把戲,我實在不想再玩,但在這場遊戲裡,一直也只有貓說話的份,老鼠連想要拒絕再玩的權利都沒有,不過,貓並沒有立刻把遊戲玩下去,因為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插進來,就是要替他的死鬼老爸送葬。   這場爆炸的威力雖然強大,但並不是那種集中爆炸力為攻搫的殺著,對絕頂高手的實質威脅性有限,茅延安都可以隨隨便便把我護住,暗黑召喚獸當然更不會被傷到,當天上的時空震漣漪、煙塵漸漸散去,可以很清楚看到空中有四個黑色的光球,四大暗黑召喚獸手中結印,張開結界,在巨爆中平安無事。   儘管四大暗黑召喚獸沒被傷著,可是這一下巨爆,並不是什麼效果都沒留下,四大暗黑召喚獸聯手布下的鎖神塔被破壞,再沒有之前的封鎖作用,末日戰龍若還存在,這一下接觸到外界的自然能量,可以大量吸納,補充能源,再一次強化自身……如果末日戰龍還沒被毀滅的話。   這場爆炸雖然沒傷著暗黑召喚獸,但末日戰龍本身是不可能沒事的,爆炸一起,它首當其衝,傷害最是嚴重,更何況這次爆炸的源頭,可能就是它引爆了大地之心,若真是如此,它就算沒粉身碎骨,也不可能再像剛才那樣威風了。   天上被這一炸,所有烏雲幾乎都被驅散,晴朗陽光再一次灑了下來,只是空中仍有些煙塵,看不是很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末日戰龍仍在,它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快速吸納能量,修補破損得亂七八糟的軀體,所以只要什麼地方出現能量異常流動,末曰戰龍便在那裡。   我不自覺地在留意,天上的四大召喚獸也在尋找,想找出末日戰龍的存在,但有人的反應卻快過我們一步,在我們有所發現之前,一道金黃色的電光自天上劈下,擊向煙塵中的某處。   這道電光的源頭,是剛才爆炸前烏雲最濃密的地方,電光轟下,既似一道海潮怒濤,又很像一尾張牙舞爪的金龍,咆哮著自天上飛下,氣勢懾人,速度更是飛快,直至將要命中,我才認出來,這其實是一道劍氣。   如此凌厲的劍氣,發招者的修為非同一般,肯定是最強者級數的絕頂高手,而這疾電一劍更締造不凡的戰果,煙塵中傳來一聲轟然爆響,有某個東西被砍中了,於情於理,除了末日戰龍,再沒有別的可能性。   末日戰龍的位置一被鎖定,四大暗黑召喚獸一起動作,迅速組出小型結界陣,再次封死以末日戰龍為中心的二十尺範圍,絕不讓它有機會吸收周圍的能量,進行強化與修補,這一次的結界陣不只是封鎖,還開始朝內部壓縮,形成巨大的壓力,要毀滅中心的末日戰龍。   又幾道劍氣連珠斬來,沒有剛才那樣的赫然威勢,但卻更快更疾,配合暗黑召喚獸的結界陣,每一劍都刺、斬在末日戰龍的殘軀上,就只聽見爆響連連,被劍氣逼散的煙塵中,可以看到末日戰龍的身軀四分五裂,每一段僅餘下數尺長,又因為無法吸納能量,被劍氣斬碎後,便煙消雲散,無法再重組復原。   暗黑召喚獸的封鎖結界,有效壓制住末日戰龍的活動範圍,而馬德列遭到白拉登、茅延安設計,被鎖困於末日戰龍內,已經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發揮氣態生命體的優勢,隨意轉移身軀,只要在結界內把它消滅,他就徹底完蛋,再也不能興風作浪了。   馬德列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但是連賭上性命的孤注一擲都失敗,在那絕命爆破之後,末日戰龍已經沒有其他的手段,就連同歸於盡的機會都沒有了,在瀕死的那一刻,它用盡最後一分力氣,發出一聲充滿怨恨的叫喊。   「……我,我不甘心!」   自從與末曰戰龍合而為一後,這還是第一次聽見大妖人馬德列口吐人言,或許他該慶幸一下,起碼還能留下一句遺言,因為世上有太多人連一句遺言都來不及留下就掛了。   不過,他的幸運也僅有如此,或許他還打算把遺言講長一點,可是一柄自天上破空而發的巨型劍氣,分天斷海地怒劈而來,威力無限,一下自外擊破暗黑召喚獸的封鎖結界,再砍斬在末日戰龍僅餘的殘軀上,恐怖的無匹大力,集中程度與運勁之高明卻妙到巔蜂,劍氣幾乎沒有一絲浪費地全數灌入戰龍殘軀,然後才一次爆發出來。   這樣的由內破壞,末日戰龍身上每一個最細微的地方,都承受同樣的破壞力,瞬間粉碎破滅,死得徹底,再也無法重組復生,甚至連半點粉塵都沒剩下。把整個索藍西亞鬧得烏煙瘴氣,滅亡華爾森林的至極邪物末日戰龍,終於徹底完蛋,成為歷史的塵埃。   「唉,該死不死的,終於肯死了,明明就是爛命一條,偏偏還拖了那麼久,要是他肯好心點,十幾年前就死,今天就不用搞得大家這麼麻煩,你看看,索蘭西亞被這麼一搞,差不多等於完蛋了啊。」   茅延安說了兩句,煞有其事地合掌,拍了兩下,「總之呢,老爸你就安心下你他媽的地獄去吧,好在把你給炸了,不然真讓你回歸原身,還不知道有沒有那麼好收拾呢。」   這些話,我沒有聽得很仔細,因為我正關注另一個問題。暗黑召喚獸圍毆末日戰龍,基本上雖然是穩贏,但肯定還要花一些時間,多費一點功夫,現在之所以能夠這麼快就消滅末日戰龍,便是靠那破空而來的劍氣。   前後出手三次,搶在現場任何人之前發現末日戰龍的藏身位置,劍氣破空而至,准、強、巧、疾兼備,破碎戰龍軀體的同時,更毀滅它所有希望,令它僅能喊出那一聲不甘的吼叫,至死不能瞑目,那道劍氣實是首功。   一開始,我還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但是到那道劍氣第三次出手,驚天動地的不凡威勢,鬼神難擋,就算是最強者級數的絕頂高手,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那麼,發劍氣的是哪位高手?   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中,有誰能發出這等劍氣?   不可能是茅延安,也不太可能是源堂法雷爾,我外公萬獸尊者已歿,那麼,難道是心劍神尼?還是……   一瞬間,我心中生出一絲不應有的期待,明明就不可能再有什麼救星,但在這刻,我還是生出了希望,希望展開在我眼前的,不是只有黑暗。   這個想法似乎獲得了回應,末日戰龍被消滅,四大暗黑召喚獸一時就像失去目標,漂浮在半空,而天空之中,什麼黑雲都消散殆盡,閃電霹靂也都停歇,只剩下一片清朗曰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彷彿象徵一切苦難都已過去,從此刻起就只有一片光明。   耀眼的光明燦爛中,有一個身影越來越清晰,這個身影看起來是那麼的熟悉,我從未想過會是在這樣的一個情形下與她重逢,先前那些橫亙在我們之間的無解恩怨,現在彷彿都不重要了,光是看到她的身影,就讓我有一種彷彿得到百萬大軍來救的安心感,不自禁地叫了出來。   「……畫眉……」   東海的黃金提督,是黑龍王的宿敵,這點大地上人盡皆知,李華梅到了這裡,就有人可以對付黑龍王了,一切再也不是沒得救,不用任人擺弄了。   在絕望中出現的狂喜太過激烈,我一時間甚至沒有意識到,反抗軍在東海慘敗,下落不明的李華梅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當我察覺到這點不妥,從天上怏速降落下來的李華梅,已經進入我的視線,而我整顆心也從看清她模樣的那刻起,不住地往下沉,進入冰點。   不辱龍女帝梅的美名,久違的東海女帝仍是美得驚人,雪白的龍犄角在陽光下粲然,幾乎變成她個人標誌的短髮,變成了一頭碧綠的過肩長髮,較諸平日英武形象,更襯出雪肌酥滑,白得異常耀眼,增添身為女性的柔和感。   威震東海的黃金總督,並非經常裸露香滑的胸部,這種火辣辣的性感,足以讓任何平日敬畏她的男性屬下為之瘋狂,只是,見到如此動人的一幕,我卻半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因為……李華梅此刻的打扮,熟悉她的人絕對無法想像,身上的衣布,少得幾乎什麼也遮不住,只比最誘人的比基尼稍多一點而已。   正確來說,不能說衣布,因為李華梅所穿戴的,是一套極為簡單的黃金甲,手工精美細緻,極具藝術感,若不是因為太過暴露,顯得淫穢意味十足,可能還會讓人以為是配合她「黃金提督」外號特意打造的輕甲。   黃金打造的胸罩,並非是個完整的圓,而是隨著黃金罩杯上的雲紋雕飾,邊緣也被裁成了波浪形,兩隻尖翹的筍形美乳滿滿裹入金盃,還從邊緣的波浪碎形中擠出大把雪肉,將繞過乳下、頸後的金屬細繩繃得緊緊的,不但異常飽滿,視賀上更是堅挺,比繃緊的皮球更加柔韌彈手,彷彿輕輕一掐,就能察覺不可思議的手感勁道。   太過強烈的金屬感,與修長結實的赤裸肉體一加對比,不像是甲冑,反倒像一具囚住女奴的枷鎖,下身的布料並不比一條曳地長裙來得少,卻比上身小到不行的黃金乳罩更令人血脈賁張。   女奴隸的下半身是不允許有任何阻礙,只有兩條細細的黃金揮結成「丁」字形,幾乎可以想像金屬繩卡入蜜肉、行走摩擦間被濡得晶亮濕滑的模樣,但最美麗的女奴畢竟是私有禁臠,秘處的淫靡美態連一眼也不容外人窺看,腰繩前後各垂有一片長遮布,掩住私處美臀,卻掩不住那一雙結實渾圓的雪白長腿。   無論是黃金乳罩、金繩結子,或前後遮布的臀股、小腹部位都綴有掐金紋飾,結致的黃金波紋嵌入雪白的肉體裡,充滿了強烈的性感。李華梅的臂上戴著一隻盤蛇般的美麗金環,過小的尺寸使得金環深深陷入雪臂之中,裙下兩截雪白修長的細直足脛,套著笨重粗厚的黃金腳繚,加深了那種「任君採擷」的女奴風情,滿溢著濃濃的肉體誘惑。   不管從哪方面來看,自從我識得李華梅以來,這是她最性感動人的一刻,剽悍女強人的威儀與形象,被這暴露羞恥的女奴裝束所打破,讓人清楚意識到她的女性身份,更釋放出足以傾城的魅力,如果說之前的她,總能令屬下感到鼓舞,在戰場上捨生忘死,那麼,現在的她,就讓男人甘心為她而死……如果不是因為我太清楚,以她性情,就算是死,也絕沒有可能穿成這樣出來面對宿敵。   李華梅的眼神,並不像那些受到操控的人一樣呆滯,反而閃爍著令人心怯的寒芒,比之前任何時候都還要銳利,將身上這套恥辱黃金甲所造成的冶艷、淫靡,昇華成一種冷冷的性感,但她目光掃過我的時候,卻像看見空氣一樣,水平掃過,沒有半秒停留。   她的配劍正握在右手,而本來透明如水晶,能夠與主人之心相呼應的劍刃,此時卻漆黑如墨,沒有半點亮光,無言之中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你把她……怎麼了?」   一句話問得支離破碎,膽顫心驚,不是因為最後希望的破滅打擊,而是在看到李華梅的瞬間,我才明白,已經麻木的心原來還是可以這麼痛,痛到淚水瞬間怔怔流下。   ……原來,我還是這麼愛你啊!   「把她怎麼了?呃,這個……說起來就話很長了,其實李元帥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大叔我也搞不清楚,這部分不是我經手,是我那老友白拉登負責的,嘿嘿,此老友非彼老友,這個人一家子都是厲害角色,老婆更是變態大妖怪,我可不敢隨便玩騎騎看啊。」   茅延安道:「我只是負責把人擒下,再交給他,由他找來專業人士進行處理。   送去之前還挺悍的,送回來就是這個乖乖樣子了,至於那個專業人士,其實你也認識的,那個矮人小妞琳賽就被她處理得不錯啊,果然經過練習之後,手法更見成功了……唉呀,不好,這豈不代表李元帥是失敗作了?哈哈哈哈——「   居然,是華更紗?但這一路她什麼也沒有說啊……   「李元帥是當世女傑,要擒下她可不容易,我們雖然在她離開伊斯塔的路上設伏狙擊,但還是花了很多功夫,幸好事前準備做得夠,你知道能擒下她的頭號功臣是誰嗎?哈哈,就是賢娃你啊。」   茅延安搖搖頭,笑道:「真是辛苦你萬里迢迢送一把毒倒她的斬龍刃了。」 第三章 黃金燦燦 紅梅淒淒   其實,很多事的發生都有預兆,如果能夠早點留心到那些看似平常的徵兆,就可以避免不幸的發生。   伊斯塔事了,在我們前往索藍西亞的一路上,白家就曾經傳來情報,李華梅離開伊斯塔之後,下落不明。那時,我對這個消息不以為意,認為以李華梅的武功之高、機警謹慎,世上大概很難有什麼東西能威脅到她,行蹤不明可能是刻意低調,要趁機會去辦什麼大事,或是與某勢力的高層簽訂什麼密約,根本不用替她擔心。   另一方面,以我那時與李華梅的關係,應該要全力恨她都還來不及,如果說我還表露出關心她的樣子,別說我自己心裡這關過不去,若讓南蠻獸人知道,搞不好都會氣得殺上來清理門戶,把我幹掉。   基於這些理由,我刻意壓抑住自己的心情,刻意不去想關於李華梅的一切,全然沒有想到,她在從伊斯塔回東海的路上,居然遭到了黑龍會的伏擊。以當時的情形,黑龍會本身也處於非常混亂的情況,七大海將軍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搞不出太大的陣仗,所以就由兩大人形化身:醉仙罌粟、黃泉青菊連袂出手。   黑龍會最神秘的兩大人形化身,聯手出擊,這確實非同小可,但李華梅在伊斯塔之戰險死還生後,一身驚天動地的武功再有長進,兩個介於第六、第七級的高手,根本就威脅不到她,幾招內就反被她殺得險象環生。   然而,黑龍王安排的伏擊從不失手,兩大人形化身的聯手攻擊,不用威脅到李華梅,只要能讓她認真,就已經足夠,整個伏擊行動最關鍵的地方,就在李華梅手中的斬龍刃。   這著棋,早在當初鬼魅夕斬殺心燈居士時就已經布下。大當家加籐鷹失落在東海的斬龍刃,為黑龍會所獲得時,就開始在劍柄、劍刃上分別下毒與施咒,經過了相當繁複的準備,這才由鬼魅夕受命,要將這柄神兵「遺落」在慈航靜殿,而斬殺心燈居士一事,則是鬼魅夕判斷出的最好時機。   斬龍刃在慈航靜殿時,當然經過慈航靜殿的嚴密檢查,只是一來黑龍會的技術確實高明,二來黑龍王本人就是檢查成員之一,如果能驗出什麼東西來,那才奇怪,所以被認定是安全無虞的斬龍刃,就由心禪大師交給一名與李華梅非常親近的男人,由他轉交。   這柄神兵對李華梅意義非凡,更是龍神族首領傳承的象徵,李華梅不可能任它流落在外,令自己權力不穩,即使強奪也必會取回,在這樣的情形下,斬龍刃必定會回到李華梅手上,而斬龍刃既經過慈航靜殿的檢驗背書,又是取自她最心愛男人的手上,李華梅根本不會懷疑這柄家傳神兵有什麼問題。   但它確實是大有問題。   斬龍刃上被施加的破龍詛咒、毒素,對普通人並沒有什麼作用,即使是龍族,只要持有斬龍刃的時間不長,也不會受到影響,唯有不斷、不斷地使用斬龍刃戰鬥,毒素才會隨著真氣走遍全身,深入體內的每一處穴位、經絡,等到某一天斬龍刃上的詛咒被引發,結合早已深入肉體的毒素,一舉破龍。   準備工作醞釀了很長的時間,收割成果卻只要短短一瞬間,被破龍之力給嚴重影響的李華梅,幾乎是瞬間就失去戰鬥能力,儘管如此,她如果全力突圍逃走,兩大人形化身是攔她不住的,所以黑龍王就在此時出手了。   如果單單只是要對付李華梅,那麼破龍之力的暗算,再加上黑龍王坐鎮,這樣便很足夠了,但為了實施之後一連串計畫,引來大地諸國的重要戰力,將他們連同反抗軍一起消滅,那擒拿李華梅的這一戰,就絕對不可以被人發現,不能留下太多戰鬥的痕跡,整個過程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完成。   為了這個目標,所以需要最精巧的佈局,一出手就讓人無可掙扎。突然出現的黑龍王,以壓倒性的實力,瞬間便擒下了難以置信的李華梅,整場戰鬥從頭至尾,不足五招,在四分鐘之內結束,雖然是兩大當世最強者的戰鬥,卻沒有製造任何破壞痕跡,一切發生得無聲無息,更沒有任何外人察覺。   李華梅被擒下後,很快便被送交白拉登處理,而那個回到東海的李華梅,則與本人完全無關,僅是「醉仙罌粟」偽裝幻化,在卡翠娜與一眾潛伏奸細的協助下,深入簡出,沒有讓任何人看出破綻,發號施令,主導戰術決策,終於讓鳳凰島沉重地砸在反抗軍的腦袋上,一役全殲黑龍會的海上敵對勢力。   「其實一開始我還滿傷腦筋的,卡翠娜這妞當年在鳳凰島上認得我,還記住我離開時候的眼神,她腦子比較正常,猜到我不可能甘心認輸,一直對我抱持戒心,很是造成了點妨礙,幸好這種問題不難解決,多干她個幾次,剛開頭還會慘叫幾聲,掙扎幾下,後來腦子就壞掉了,命令她什麼就做什麼,真是不耐操。」   茅延安道:「比較起來,李元帥的骨頭就硬多了,真不愧是我的宿敵……喔,這封號是她自稱的,我可從來沒承認過,但看在她夠骨氣的份上,就算她是好了,賢侄你不知道啊,我們把她帶上天台,打了她足足十分鐘,十分鐘……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就只是瞪著我,差點就讓我把她眼睛挖出來……到了最後,就只是一面吐著血,一面哭著求我……不是說笑,李元帥那時真的在哭啊,像個小娘們似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就是求我不要傷害你,這真是可笑,你說這女人怎麼就那麼怪啊?一刀捅了你外公的是她,哭著求我別傷害你的也是她,她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啊?」   雖然在茅延安說話的時候,旁邊的李華梅面無表情,彷彿所說的這些與她全然無關,但我依稀可以想像,在李華梅還保有自我的最後那一刻,她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哭求她此生最痛恨的仇敵。   ……那種心情,叫做懊悔。   ……原來,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你並不是毫無悔意,只是你和我一樣,回頭得太晚,都已經找不到可以回去的路了。   「不得不說啊,感情這東西,實在就是強者的最大剋星,李元帥被我們給擒下,一方面固然是因為我們準備周全,她措手不及,但很重要的另一個關鍵,是她當時魂不守舍,心喪欲死,還沒開打,一身武功十成已經去了七成,這樣打得贏才有鬼,說來可真多謝你啦,若不是你影響她心神,若不是你親手送斬龍刃給她,要擺平她可還真沒那麼容易咧。」   茅延安微笑說話,雙眼卻閃著狂熱的光芒,用力一拍掌,道:「剛剛說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就是,你馬子李元帥來看你啦,但瞧你這副表情,我想你大概把這當成壞消息吧?真是太可惜了,枉費我還想了很多花招,要和你一起過癮咧。」   似乎是看我沒有反應,茅延安微微一笑,道:「別臭著一張臉,好像死了老爸一樣,這可是我為你精心準備的禮物呢,李華梅這臭娘們,平常跩個二五八萬的,不曉得有多少人看不過去,只是教訓不了她,現在終於讓她像個女人啦,我讓她叫你主人好不好?前陣子很流行給女孩取個奴隸名字,大叔特別把命名權保留給你,但華奴不好聽,你看看是要叫她梅奴,還是龍奴?」   不管是哪一個稱呼,我都不可能叫得出口,這反應自然也在茅延安的意料之中。   「唉呀,賢侄你怎麼那麼無趣呢?這是大地上多少男人的夢想,給你享用你還不想用,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啊。算了,既然你不用,那就大叔自己用吧。」   茅延安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叫喚,「我說……龍奴,向我那可敬的賢侄,叫聲主人來聽聽吧。」   表情冰冷的李華梅,聽到這聲命令後有了反應,轉頭望向我,用她那美麗的小嘴,一字一字地道:「這是物。化。女。性,這是對女性的不。尊。重,這是性。騷。擾。」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說話,讓我為之一驚,但在短暫的驚愕過後,又是強烈的心痛,因為說著這些話的李華梅,聲音平板,沒有半點起伏,就像是機械發出的聲音。   「咦?怎麼會這樣子?沒有理由啊,難道是壞掉了?」操控出錯,茅延安像是大受打擊,表露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放輕聲音,再次低喚一聲,「龍奴?」   李華梅對這聲叫喚立刻做出反應,轉過頭,對著她可恨的宿敵,用一種冷冷的眼神,張開她豐潤的紅唇,斬釘截鐵道:「你這樣也是對女性的不尊重,同樣是性騷擾……性騷擾性騷擾性騷擾性。騷。擾。性。騷。擾……」   「嗚哇!我真的敗給你啦!對峙多年,你第一次讓我有完敗的感覺,這一幕該叫死華梅敗活黑龍啊,好厲害啊啊啊啊∼∼∼∼」   為了表現出大受打擊的感覺,茅延安雙手捂著臉,在地上滾來滾去,雙腳亂踢,好像發脾氣的孩童一樣滿地亂滾,全然不顧這等醜態的難看,也不管身上沾滿灰塵與污泥。   我知道自己應該維持冷靜,衝動在這種時候毫無意義,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但是看見茅延安這樣惺惺作態,一股無可抑制的怒意直湧上來。特別是直至此時,李華梅仍像個跳針的播放機器,用冷冷的眼神、平板的音調,持續重複著「性騷擾」三字,在這一瞬間,我完全體會到冷翎蘭當初說那句話的心情。   「如果我死在你前頭,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能把我作成那種東西喔。」   仍舊保有著美貌的肉體,永遠維持在最青春美麗的那一刻,但卻已經沒有靈魂,作著她「生前」絕對做不出來的種種可笑行為,明明都已經沒有本人的思維,卻還能活動,像個被操控的傀儡娃娃,永遠地受辱下去。   我的畫眉,是東海上驕傲的女帝,自信、睿智、英武,憑著自己的毅力與奮鬥,成就她個人的霸業,從一個喪父的無助少女,變成萬眾景仰的黃金提督,在這些燦爛的背後,她不知付出了多少血淚,她……她怎麼能變成一個說話跳針的傀儡娃娃?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怒氣像是海潮潰堤一樣拍擊胸口,我什麼也顧不得了,憤怒地衝了出去,朝著滿地亂滾的茅延安就是一腳。我很清楚這一腳就算踢中,也不能改變什麼,更不可能傷到這個男人,但我絕不能這麼站在那裡,什麼都不作,漠視這一切的發生。   「唉呀呀,賢侄,這麼作理智嗎?」   我怒罵一聲,盛怒中的一腳鼓勁踢出,茅延安從地上坐起,輕輕伸出一根手指,我踢出中的一腿就彷彿碰著什麼無形牆壁,不但踢不下去,也抽不回來,重心不穩,若不是因為腿被困住,馬上就要摔倒。他僅憑一根手指,就擋下了我憤怒的襲擊……其實,哪怕他一根手指頭都不動,我也是傷不了他的吧?   「嘿!」   茅延安冷笑一聲,我腿上彷彿被炮彈打中,一股無匹大力湧來,將我轟飛出去,落地時滾了幾個觔斗,好不容易才停住,只覺得腿上疼痛難當,看來我不只是手臂骨折,可能連腿骨都折了。   「唉,年輕人就是這麼沒耐性,說兩句就動手動腳,何必呢?你不喜歡聽好消息,那改對你說壞消息就是了,或者反過來聽也行,其實都差不多的。」   拍拍身上灰塵,茅延安站了起來,笑嘻嘻地說道:「李元帥為人很堅強的,不是那種動輒啼哭的軟弱女子,這點賢侄你幹了她那麼多次,想必都是知道的啦,既然如此,為什麼她會哭呢?為什麼呢?為什麼為什麼呢?」   一面說話,茅延安就像隻兔子一樣左右跳,除了「雀躍」,我找不到別的詞可以形容,而他這種興奮的反應,再次讓我如墜冰窖。   是啊,李華梅的淚水為何而來?她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落淚啼哭的女子。   這個問題的答案,光是想想就讓我不寒而慄,但就算我想要逃避,眼前這人也不可能會同意,因為此刻正是他苦忍十多年後所得的小小慰藉。   「噹噹噹噹,答案揭曉,為什麼當時李元帥會哭呢?因為……她肚子裡面有小孩了!」   什、什麼?   「雖然沒有檢驗,但李元帥潔身自愛,肚裡孩子應該是賢侄你的沒錯,不會是其他男人的,再怎麼說,她和你母親可不是一類人啊,哈哈哈……啊,別誤會,我這可不是在諷刺你母親不潔身自愛喔。」   茅延安道:「真不懂,怎麼會有人懷疑你的生殖能力有問題,不能讓女人生孩子,你明明就把李元帥的肚子搞大啦,你和小阿雪在一起,如果不是天天搞她屁股,那她大的就不會是屁眼,而是肚子啦。」   ……畫眉懷孕了?她、她為何沒告訴我?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在伊斯塔,她為了掩護我,與心燈居士亡靈同歸於盡時,她就已經知道了嗎?我要放走白牡丹,還有她刺殺我外公的時候,懷著我孩子的她是什麼心情?   在海上戰鬥時,我還對著她開槍,那時她的表情,還有後來在大海對岸,那近乎絕望的嘶喊,當時她的感受想必是……   我一直以為我瞭解這個女人,但我現在才突然發現,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背負了多少東西,承受著怎樣的壓力。   「有孩子對其他男人來說是好消息,不過我知道賢侄你討厭拘束,這對你肯定是壞消息……不要緊,老天是公平的,有一個壞消息,就會給你一個好消息,所以現在是宣佈好消息的時候了。」   茅延安摸了摸嘴上兩撇鬍子,笑道:「好消息就是,我們這些計劃生育委員知道你討厭小孩,所以重重一踢,技巧一流,輕鬆無痛沒煩惱,已經替你把孩子給。處。理。掉。了,喔耶!」   畫眉的孩子已經沒了?   老實說,這個消息對我並沒有造成什麼打擊,和上次在海神宮殿聽邪蓮告知時一樣,或許就正如茅延安所說的,我並不把有孩子當成好消息,對於從來沒有見過面、沒有相處過的對象,即使是我的親骨肉,我也沒什麼感情,甚至連感覺都沒有,死了就死了吧,難道還要叫我出垃圾袋的錢嗎?門都沒有!   不過,若是考慮到女方的心情,我也就不能如此泰然處之,笑嘻嘻地扮禽獸,畢竟孩子是在她們的肚子裡,對我而言不過是塊血肉的東西,卻是她們重視逾性命的珍寶,特別是李華梅,我知道她一直很想有個家,有個棲息的地方……   「唉,賢侄你不在場,都沒有看到,李元帥那時候的崩潰樣子,那真是超搞笑,呃,不對,是超可憐的。你能想像嗎?她平時一副堅忍決斷的英明模樣,為了保護孩子,居然紅著眼睛,哭著向我磕頭認錯,我要她舔我鞋底,她居然還真的舔耶,果然是他媽的母愛無敵啊,我看得爆爽咧,本來我答應饒過她了,但後來又給了她一個選擇,要她在你和孩子之間選擇一個,你猜她怎麼回答?」   這……還能夠怎麼回答?天底下哪有母親不保護孩子的?就算她這麼選擇,也是應該的。   「我話才問,她居然想也不想,立刻就選擇你,一點掙扎也沒有,害得我超級沒有成就感的,唉,賢侄啊,說來說去還是你贏了,我左看右看怎麼就不覺得你哪點好,怎麼能讓她迷你迷成這樣呢?下次教我兩手吧,大叔這輩子也找不到有人這樣為我犧牲呢……」   茅延安搖搖頭,歎了口氣,彷彿無限惋惜,道:「她也總算還是一號人物,做出決斷,就很認份,後來幫她處理孩子的時候,她就只是紅著眼睛流淚,死咬著嘴唇咬到出血,一聲痛也沒叫,我其實也有點想放過她,可是我是反派大波士啊,如果放了她,我不就不壞了嗎?只好該怎樣就怎樣了……對了,賢侄啊,大叔用長輩的身份,替你們小倆口說句話,雖然華梅她之前有些地方作得不對,但你看她現在都這樣了,好可憐啊,你男子漢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她好不好?嗯?   你不說話,大叔就當你答應囉?」   一句話說完,茅延安向旁邊招招手,「華梅啊,過來向你老公認個錯,說聲對不起就沒事了,兩夫妻嘛,床頭打床尾合,有什麼必要鬧成這樣呢?你們又不是不愛對方了,一時衝動鬧翻臉,彼此錯過,後悔就來不及了,一下轉身……就是一輩子了啊……來,聽大叔的話,向你老公說對不起。」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李華梅已經來到我面前,卻不再是那種冷冰冰的樣子,眼眶早已紅了,呼吸的聲音都帶著嗚咽,眼中所流露的情感,傷心欲絕,用種令我非常痛、非常痛,彷彿正切割我靈魂的淒然之音,慢慢地說話。   「……對、對不起,老公……以前畫眉不懂事,都是我做錯了,請你原諒我,我以後會乖乖的,你……嗚嗚嗚嗚……你不要這樣不理我,不要離開我……」   在我這一生中,我對不起人多過人對不起我,實在沒什麼機會被人真心道歉,而在那少之又少的紀錄中,從來就沒有哪一次,這聲「對不起」會令我如此肝腸寸斷,好像連輕輕呼吸都會身心劇痛。   沒有回答,只因為早已痛得說不出任何話語,而說給現在的她聽,更沒有任何意義,但答案……早已隨著滿滿的淚水一同湧現……不到這種時候,就不會發現,雖然你做得那麼絕,雖然你做錯了那麼多事,但感情從來就是不問對錯,無關是非,我……從來也沒有忘記過你,一直也是對你……對你……   用力哭泣,我什麼別的事情都做不了,明明這是我最應該有所作為、有所表現的一刻,但我除了坐倒在地上流淚,什麼別的也做不出來。   智謀也沒用,力量更是相距懸殊,不單單他本身的實力堪稱無敵,現在又把暗黑召喚獸掌握於手中,還操控住李華梅,如此強絕的力量,縱橫天下,不曉得有誰能夠抵擋?我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越過這不可攀越的障礙……   「唉,話說到這裡也差不多了,雖然還不太夠,但悶了這麼多年,總算稍微找到點樂趣回來,謝謝你肯聽我說那麼多話,這對我確實幫助不小啊,我還常常在想,若是繼續這麼下去,就要花錢看心理醫生了呢,哈哈。」   茅延安笑了兩聲,道:「發財的人會去環遊世界,我現在錢也有了,世界也環遊過了,既然沒什麼別的事情好作,就只好學我那老友,卯起來征服世界了,反正多年的準備已經完成,不去收割成果未免可惜了。」   說話同時,我不曉得茅延安做了什麼,但漂浮在天上的暗黑召喚獸,突然停止了嘶吼,變得安靜,像是在等待主人的命令,而我很清楚,現在能命令它們的人,並不是我……   「現在開始,黑暗的勢力將會籠罩大地,這些召喚獸將踏出戰火與毀滅,把五百年前的惡夢重新帶回來,所有生命都將為之哭嚎,等那一天到來……哼哼,心理醫生應該就發財了。」   茅延安道:「這些算起來,可都是賢侄你的豐功偉業呢,若沒有你的幫忙,我可找不到這麼愛我的女人,製作不出這麼完美的暗黑召喚獸呢……你的名字將被記載入史冊,而你……什麼隱患、內傷都被暗黑召喚獸帶走,身體變得很健康,長命百歲不在話下,如果實在心裡不好過的話,就再找幾個女人來陪你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如果新的夠愛你,我們就再聯手來練新的暗黑召喚獸。」   雖然嘴上說個不停,但我想……這個瘋子想說的東西,應該已經說完了,儘管他大可繼續對我說上三天三夜,不過,可以傷害我的東西,他都已用盡,即使再說些什麼,也很難讓我再傷得更深,既然他沒有殺我的打算,那麼,他便不會在這裡浪費時間。   「唉,好難過呢,終於到了離別的時候啦,和你一起的旅程進行到這裡,這段等待的過程其實挺愉快,不過,現在起該分道揚鑣了……你挺幸運的,因為我還有點後續工作要解決,可以再多陪你幾分鐘。」   我猜不到這個男人還想幹些什麼,但他突然舉起手,好像在對什麼人招招手,叫道:「看夠了吧?出來!」   周圍經過連番大破壞,早已什麼都不剩下,除了幾座石像,周圍就沒有半棵樹、半條蟲子,只有我們腳下這塊被茅延安護住的土地,還留了一片青草,但也看不見任何人,不曉得他是在對誰招手,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不會無緣無故搞這動作。   [嘩!]   十五尺外的一處地面,突然翻掀開來,一道身影以奇怪的姿態從土中升起,彷彿土裡頭有一座階梯,可以踩著階梯往上走,而那道身影我看在眼中,竟然覺得眼熟。   未來?   從土中浮出的土遁之術,最符合條件的也只有這小子,大戰開打沒多久,就見不到未來的身影,不曉得躲到哪裡去了,現在這道身影的輪廓很像,可是,又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我所見到的外形、輪廓,好像隔著一層氤氳霧氣,看得不是很清楚,模模糊糊。   這並不合理,因為未來距離我不過十幾尺,並不算遠,我也沒有理由看不清楚,但為何……   起初,我有點想告訴未來,這個地方非常危險;跟著,遲鈍的腦筋反應過來,原來這小子是茅延安的人,搞不好當初的相遇,全都是被設計好的……驀地,我兩眼瞪大,發現了一個事實,看不清楚不是因為距離,也不是有什麼霧氣,而是未來的形體、輪廓,確實在變化。   未來體型瘦小,本來就不是什麼高個子,現在一面朝這邊走來,身高居然又縮了幾公分,輪廓變得柔和,很有些嬌小玲瓏的感覺。不過,也不是什麼地方都縮水了,在身形變得嬌小玲瓏的同時,胸部、臀部卻如吹氣球般膨脹起來,把單薄的忍者裝束,在胸口撐出了驚人的隆起。   與此同時,臉上的五官雖沒有大變化,可是卻變得更為精緻、可人,萌發出一股令人心動的女性魅力,更重要的是,那張女性化的美麗臉蛋、那雙特別的眼神,我非常熟悉,尤其是當我認出了那對F罩杯的渾圓曲線,口中幾乎是呻吟。   「……鬼魅夕!」 第四章 前浪後浪 俱喪灘上   與未來的結識,是在離開金雀花聯邦,我們小隊往伊斯塔的路上,發現了一群黑龍忍軍起內哄的屍體,在裡面找到了還沒斷氣的未來。   看起來是種異常的巧遇,但有鑒於我們平常碰到的離奇巧合事不少,這種相遇也不算太奇怪,再加上阿雪的多事,所以誰也沒在這點上起疑心。當然,要懷疑一個小男生會突然變小女人這種事,確實荒誕離奇了點,即使有過夏洛堤的例子在前,我們也從未想過,未來有一天會突然變身,成為黑龍會中最神秘的青色菊花,忍軍的總頭目,鬼魅夕!   只能說,我們確實太過大意,對很多應該要有所警覺的事喪失了戒心,雖然這些事有的實在過於荒唐,但既然茅延安可以變成黑龍王,那未來就是鬼魅夕,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我覺得這一切太可笑,也太不真實,黑龍會的兩大首腦人物,居然在我們身邊呆了那麼久,如果把之前的白牡丹也算上,黑龍會總部原來是跟著我們在跑的。   這真是何其榮幸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是情況特殊,我還真想舉起手對著鬼魅夕說聲「嗨」了。   然而,有些東西頗為異常,見到主子的鬼魅夕,看起來好像沒有很開心,在朝這邊走過來的過程中,連我都察覺到,她處於高度的警戒狀態中,雖說忍者本就是無時無刻都要保持戒心,但內心情緒不顯露於表,這也同樣重要,鬼魅夕現在所表現出來的高度警戒,以忍者而言,非常失格,更別說她居然是在自己老闆面前這麼搞,簡直就是拿命開玩笑。   連我都會察覺到一妥的東西,茅延安當然沒有理由看不出來,只是,他臉上笑笑的,也看不出什麼具體想法,沒人猜得到他的心思。   「喔,孩子,你辛苦了,又要保護目標,又要執行任務,忙來忙去的,想想真是不輕鬆啊,剛剛躲在一旁看戲,看得怎麼樣呢?休息也休夠了吧?」   相較於茅延安的哆嗦,鬼魅夕維持看沉默,緩緩走到茅延安的身前,一語不發的單膝跪下,向領導人行禮。   我沒聽見鬼魅夕的聲音,也許她就像「未來」的時候一樣,舌頭不全,無法發聲說話,但既然連平平的胸部與屁股,都可以像吹氣球一樣的隆起,那殘缺的舌頭一下子生長完好,似乎也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   「真難得,你很久沒有像這樣對我行禮啦,看來……父女不愧是父女,果然有一定程度的心靈相通啊,非常好……這麼說,我要做什麼事,乖女兒你也心裡有數咯?」   茅延安在打什麼啞謎,我自然是不可能猜得到,我想鬼魅夕恐怕也不是很瞭解,因為她聽見茅延安這麼說之後,抬起頭來,表情驚愕,顯然也不知道茅延安在指什麼。   跟著,茅延安就出手了。   也不見茅延安怎麼動作,就只是一下揮手,半跪在那裡的鬼魅夕,身上突然就爆出大蓬紅雨,血灑長空,整個上半身無聲無息地被打爛,只剩小腹以下的部位,仍以原本姿勢蹲跪在那裡。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臉上被血珠濺到,一時間也整個傻了,想不出茅延安為何要對他的忠心手下、他的親生女兒下此辣手,一招之間就殺斃鬼魅夕。   「嘿,丫頭,把黑龍忍軍交給你掌管,讓你當忍者的頭子,忍來忍去,可不是為了讓你在我背後搞鬼啊,你和你姊姊一直以來做的那些事,真以為我完全不知道嗎?」茅延安說著,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本來我也不想特別追究,但剛才看到老頭子的下場,我這才想到,一代新人葬舊人,正是我們家的優良傳統,我老子已經被我親自收拾掉了,要是再過幾年,搞不好就輪到我要被你收拾,這個假設太過危險,可不能給你這種機會啊,反正你一直也活得不是很開心,就下地獄去向爺爺說聲好,請他好教導你吧。」   笑聲猖狂而邪惡,聽在耳裡,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差,但對於一個做了這麼多瘋狂事的人,出手殺掉親生女兒,這種事情根本不算什麼。   「好啦,最後的手尾收拾乾淨了,現在沒事做,想賴在這也不行啦。」   茅延安彈了一下手指,在旁的李華梅朝他蹲下,行了一個半跪禮,臉上的表情早已回復平靜,又是那種讓人望之心怯的冰冷,我無從得知她剛才說的那些話,有多少出自她一的情感,也不想得知,因為……那多半會是一個讓我心痛的答案。   行禮之後,穿著性感黃金甲的李華梅,化作一道金芒,筆直射向天際,朝著正東方而去。   金芒耀眼,無形中更形成指標,漂浮在半空的暗黑召喚獸,彷彿得到信號,同樣也化作四道黑氣,隨著金芒往正東方高速飛去,五道不同顏色的光芒,轉眼間就失去蹤影。   「真羨慕你啊,賢侄,女人這種東西一旦搞上手,就很難甩掉,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如此,你身邊這麼多女人,要甩的時候一定很難搞,大叔現在替你一次搞定,把所有麻煩角色都弄走,還保你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如此大功一件,你該請吃宵夜啦!」   仍舊是那種不把別人痛苦當回事的語氣,但一句話說完,茅延安突然輕笑了起來,聲音的感覺與之前不同,似帶著相當的「認真」。   「怎麼樣啊?無緣的兒子,今天發生的事情,你這輩子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應該會好好記住吧?答應我,無論如何,你一定不能忘掉此刻的感覺喔!記住你心被撕裂的痛楚,下一次……帶著這份痛楚到我面前來吧!」   茅延安微微笑著,就像是一個很和善、很好相處的長輩,對著我揮了揮手,一如他之前每次與我告別時候的模樣,然後,身形漸漸淡化,變得透明,就這麼消失不見。   一下子,我生命中最恨的仇人走了,最重要的女人也走了,把我的心一下子都掏空,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斷裂,我沒有昏過去,但也失去意識,腦海裡渾渾噩噩,一片空白,只聽見好像很多人在我身邊來來去去,有許多的聲音,可是他們到底在我身旁做什麼,我卻什麼也感覺不到,也不想感覺得到。   人生之中,有起有落,不可免地會遇到很多的失敗、成功,但這次我什麼都輸盡了,在可預見的未來裡,我沒有任何翻本的可能。   我並不是妄自菲薄,在過去所面對的挑戰中,我也多次憑著自己的冷靜與判斷力,打倒了很多看似強不可摧的敵人,然而,這次所面對的,是一堵實在太高的障壁,實力、智慧都不是我能比肩,更兼之對我瞭若指掌,我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在我面前,他不是人,甚至超越了神,就像冥冥中不可見的命運一樣,隨意將我擺佈   他擺佈的人也不單單只是我一個,心燈居士、黑巫天女、李華悔……都是當今世上一等一的絕頂人物,卻也是自始至終被他玩弄於股掌,比普通的小人物更不如,最後的下場……都不過是一條可笑又可悲的可憐蟲。   面對這樣的一個最終敵人,我用什麼與他鬥?又憑什麼去與他鬥了?況且,我也實在是太累太累了……   黑龍王、暗黑召喚獸,即將蹂躪整塊大地,將戰火與殺戮帶到每一個角落去,這些事……我已經沒有心力去在乎,屬於大地上各種族的問題,就讓大地上的各種族去管吧……   本來我應該會一直這麼意識飄流下去,但在內心深處,好像有什麼事情仍放不下,存有某種牽掛,讓我無法就這麼放著自己「沉睡」,而且,還有一個聲音,如同蚊蟲飛來飛去,在我耳邊持續騷擾著,若不是這兩個干擾,我的意識可能就像大石頭扔進井裡,不停地往下沉去,永遠不再浮起。   也不曉得這樣過了多久,我感覺不到身外的一切事物,也不覺得飢餓、口渴,就只有耳邊的奇怪聲音,讓人非常討厭,某一天,這個一直吵得我無法真正安寧的聲音,突然千百倍地加大,猶如木柱巨杵,激烈地敲擊著我的意識,更似暮鼓晨鐘,一聲一聲,直透腦內最深處,終於逼得我無法再意識飄流下去,清醒過來,回到現實世界。   意識重新與現實接合的瞬間,眼前先是一片黑暗,再一點一點出現亮光,然後,我聽見一聲清亮的佛號。   「阿彌陀佛,施主終於清醒過來了,你已整整失去意識九天八夜,貧僧等人用了各種方法,均無法將你喚醒,迫不得已,用上了敝派梵血禪唱的秘術,若過了今晚,你仍醒不過來,恐怕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方法能讓你醒來……」我睜開眼睛,只見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盤膝坐在我面前,滿頭大汗,明顯是剛剛用完某種極耗真元的功法,非常疲憊,但看到我清醒,他相當欣慰。   「施主能清醒,貧僧師兄弟這九天八夜總算沒有白忙,貧僧幸甚,敝派幸甚,天下幸甚,阿彌陀佛。」   「……九天八夜?我昏了這麼久?」   我發出的聲音乾燥沙啞,幾乎連自己也嚇一跳,回想起失去意識前那惡夢般的一切,稍微想想,就是心如刀割。   轉頭看看,我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個石室,四面都是石壁,地上隨便鋪了些乾草,極為簡陋,但華爾森林幾乎整個被摧毀,像樣的房舍只怕半間也沒剩下,這間石室再差勁,總好過被扔在荒野中,不過,石室的樣子很怪,怎麼有點像牢房的感覺?   稍微一想,我便恍然大悟,華爾森林都被摧毀成這樣,精菡們哪可能有好地方住?能在連場大破壞中保存下來的,恐怕也只有等待大監獄了,若是我所料不錯,此刻這座大監獄裡頭,恐怕早已精靈滿為患……當然,依照個別情況不同,屍滿為患的可能也不小。   「……現在精靈們是誰在指揮?倫斐爾?」   這個老和尚,是慈航靜殿派來的四大聖僧之一,至於是成、住、壞,空之中的哪一個,我一時間也想不起來,這四個老和尚,打末曰戰龍的時候不曉得死什麼地方去了,不過……依當時的情況,就算他們挺身出戰,也只是多四個炮灰,沒什麼意義。   「阿彌陀佛,倫斐爾師侄在戰鬥中受傷太重,經過搶救,目前仍在昏迷,尚未醒來」   「哦?那大師不去把他弄醒,跑來吵我,卻是為何?你們的梵血襌唱那麼靈光當鬧鐘一流的,說不定在他耳邊唱上幾晚,他就醒來了。」   「施主說笑了,你精神衰竭,但身上並無嚴重內傷,經得起內力沖搫,貧僧師兄弟才冒險使用梵血禪唱,倫斐爾師侄傷勢嚴重,梵血禪唱一經施為,他會立刻經脈盡斷,死於非命。」   「是啊,他一用就十死不生,你們不敢亂來,我用了九死一生,你們就隨便冒險,反正我是後娘生的,玩死不用賠錢,是這意思吧?」   「呃……這……施主……貧僧…呃……」   老和尚並非巧言令色之人,被我幾句話問得面紅耳赤,答不上來,我其實也不是那個意思,具體情況我可以想像,只是剛剛清醒,借由這些問話來整理思緒而已。   「行了,我知道大師的意思了,倫斐爾既然倒下未醒,現在精靈們是誰在做主?葛林斯王新喪未久,總不會搞出什麼委員會來聯合執政吧?」   「不,長幼有序,倫斐爾師侄既然不能理事,他父兄又已亡故,自然是由他弟弟來暫攝其位,掌管大小事。」   「雷曼?他沒被壓死嗎:?」   「這個……有很多緣故……」   大和尚語焉不詳,我自己其實也不太想追問,但倫斐爾倒下,索藍西要是有個能人出來暫時頂一下,穩定大局,讓情勢不至於太過惡化,那就還好一些,而雷曼才幹平庸,乃是庸碌無能之輩,還有重傷在身,精靈們讓他出來理事,希望不會搞成搬石頭砸腳,越忙越亂的愚行。   只是,這個已經重度傷殘的傢伙,看來還真是有幾分好運道,末日戰龍趨醒時,亡靈峽谷重重崩塌,上千萬噸的岩石重重砸下來,活埋了裡頭所有的精靈,如此絕境之下,他居然也能活得下來,雖然不曉得是用什麼方法,但總之運氣確實是不壞。   「對了,大師,我有幾件要緊的事物,不曉得……」   我才剛問出口,老和尚就知道我是指那幾尊石像,告訴我他們也知那些石像非同小可,極為重要,所以早早就請精靈們幫忙,將那些石像帶到妥當地方藏好,等待我清醒過來,一同研究解救之法,因為冷翎蘭等人是怎樣變成石像的,這件事情只有我曉得,沒有其他目搫者。   說到這裡的時候,老和尚的表情怪異,我本來以為他是因為冷翎蘭等人異常石化的事,卻突然覺得不妥,或許在我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裡,外頭已經發生了什麼事,連忙追問他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語。   「出家人不打誑語,有什麼問題大師你就直說吧,反正該我知道的,我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這……貧僧也就直言了,昨日收到的最新情報,在東海之役後失蹤的李元帥,正式在東海重新現身了。」   這消息著實令我一驚,而老和尚接著說出的事,更是大大超出我預計之外。   東海全軍覆沒的那一仗,敗得太慘,而且太過突然,再加上戰爭結束後,應該要乘勝追擊的黑龍會艦隊居然按兵不動,沒有進行掃蕩,也沒有對陸地勢力進攻,彷彿在等待什麼,動作極不尋常,一時間各種陰謀論大起,但不管是哪種推論,各方勢力都有一個共識,就是即將要面對黑龍王的再出。   「這個推測,就在昨日獲得了實現,失蹤多日、生死不明的李華梅元帥,突然在東海現身,本來這該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然而,她所出現的地方有點問題,不是她自己的反抗軍勢力,卻是在黑龍會的鑒隊上。」   假如李華梅是以俘虜的身份出現,那雖然令人驚駭,不過還不至於太出人意料,因為在李華梅失蹤的這段時間,也不是沒人猜她傷重被俘,成為黑龍會的階下囚、只是,世事之奇,實在超乎人們想像,出現在黑龍會陣營的李華梅,非但不是屈辱的俘虜之身,反而從容發號施令,指揮著黑龍會的艦隊掃蕩反抗軍殘黨,倒轉槍頭,追殺她昔日的部屬與手下。   面對這個驚人的變化,無數人為之震驚,只想問一句「為什麼」,尤其是那些滿懷著驚愕與震駭,至死不能閉眼的反抗軍幹部,他們想破頭都不能明白,為何自己奉若神明的主帥,會突然反過來率領敵人,幹掉自己?   答案很快就由李華梅自己揭開,儘管過去有人拿這來開過玩笑,卻從未有人認真相信這玩笑會有實現的那一天。   「詔告大地之上的一切蠢人,你們倚仗大地上的資源,多年來欺壓我海上各部族,如今正是我等揚眉吐氣,洗刷這屈辱的時候,本帥身為龍王,從今日起,就帶領我東海族民,進軍大地。」   一席話,露驚在場所有人,但話中最令人錯愕的,則是那一句「龍王」,基本上,李華梅本就是龍族,自稱為王也沒什麼好奇怪,可是在黑龍會的艦隊上自稱龍王,就不能不讓人有一個最恐怖的聯想,即便是黑龍會的中低層士兵,都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之前的一切,全都是本帥的偽裝與計煤,製造衝突的假象,用來鬆懈大地諸國的戒心,可笑池們全都上當了,黑澤一夫根本不存在,心燈居士只是個被本帥利用的可憐東西,真正的黑龍王……從頭到尾就只有本帥一人,本帥便是黑龍王!」   坦白說,這些話裡頗有不合邏輯之處,經不起仔細推敲,但在這種情形下說出,普天之下又有誰能清醒地分析了?於是,短短的一個時辰內,這消息便傳遍大地。   李華梅成了黑龍王,這件事雖然震動大地,但倒也不是沒人相信,大地上的各種陰謀鬥爭,從沒有一曰停歇過,人們下意識地期待各種更勁爆的醜聞發生,像「黑龍王的真面目是李華梅」這種傳聞,之前早就有過,只是沒人相信而已。   但現在,再也由不得人們不信了,李華梅的宣告,不是打打嘴炮就算了,在做出這番宣告的兩個時辰後,黑龍會艦隊強襲娜麗維亞港,並且在短短的兩刻鐘內,將港口完全佔領,守軍無論降與不降,都被屠殺。   黑龍會選擇阿里布達作前進大地的突破口,這並不是太令人意外,阿里布達雖然也是當世強國之一,但國防配置卻很不平均,主力大軍都在伊斯塔、索藍巧亞邊境,從不把東南方的海防放在心上,將黑龍會當成強盜集團,而不是國家級勢力在看待,更認為黑龍會再怎麼鬧,也有李華梅率反抗軍擋住,上不了陸地,不用擔心。   如今,天然屏障掉轉槍頭,變成敵人一起殺了上來,國家軍方的最高指揮者冷翎蘭又不在,那班官僚頂多能維持組織運作,要靠他們抗敵,那還不如直接吃尿自殺,換做我是黑龍會,也會直接選擇進攻阿里布達。   「大師,貴派目前為止,有什麼打算?」   「不瞞施主,阿里布達遭逢敵襲,多次火速傳信,求助敝派通知冷二公主返國主持大局,但冷二殿下此刻身軀石化,這個意外變故過於突然,我等也正不知如何是好。」   老和尚搖頭道:「茅施主足智多謀,若有他在此協助,或許能為我們理出方向,但這場大變故發生後,迄今仍找不到他,精靈們收拾戰場時,發現了幾具人類殘屍,不排除他已遇害……」   我沒有對老和尚說事情的真相,也沒有告訴他茅延安未死,並且他才是真正的黑龍王。茅延安離開時既然讓我活命,就不怕我到處亂說,而若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我也想不出來有什麼人會相信我說的「真相」,黑龍王的真面目是流浪畫師茅延安這種答案聽起來比李華梅是黑龍王更讓人難以相信,搞不好我出去招認自己是黑龍王,信的人還比較多。   多說無益,但不是不能說,而是要找有用的人說,像眼前這個大和尚,說給他聽他也不信,只有傳話的作用,說不定路上就給人滅口,他自己死了無所謂,還浪費我的時間……   「大師,貴派掌門心禪大師,對此有沒有什麼示下?」   「阿彌陀佛,掌門人只說,關於李元帥的事,務必要將你救醒,將此事告知於你,聽聽你有什麼說法,再做定奪。」   這就是領導人的水準,心禪大師個性慈和,卻不是無智之人,他很清楚問題的關鍵在哪,李華梅身上出了這麼大的事,以我與她的關係,不可能什麼都不曉得,所以他堅持要等到我醒來,聽了我的話之後再做決定。   像心禪大師這樣的人,就是有用的人,我想了想,還沒想出該怎麼辦,突然肚子裡一陣咕嚕亂叫,發覺自己餓得厲害,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進食了。   不難想像,在我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肯定不怎麼有機會進食,能捱到現在已經很不可思議,老和尚雖然佛法精湛,但要他變魔術似的變出食物,恐怕也力有未逮,我掙扎著想起身,到外頭去尋找食物,先吃點東西,再來想事情。   「呃,施主……」   老和尚再次面有難色,被我一問,他才很無奈地告訴我,倫斐爾倒下後,意外獲救的雷曼掌管大權,收拾戰場時,發現我仍在生,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幹掉我,總算他身邊的手下還算有腦子,曉得我不是可以隨便宰掉的,連忙勸阻。   不過,仇家結太多的壞處出來了,再怎麼說,我與這些精靈都是仇深似海,他們勸阻雷曼,只是基於理智的判斷,但在內心深處,他們與雷曼一樣,都巴不得我早點死,要不是先前救了雷曼出峽谷的四大聖僧及時趕到,我大概早就在失智狀態下被他們分屍了……   雷曼這個雜碎,恩將仇報,也不想想我之前幫他的忙,只顧著落井下石,雖然不能光明正大殺我,卻也不願就此干休,就往我頭上硬栽了一個罪名,說我是黑龍會的奸細,將我關起來,等待情況比較好轉一點,再來審判。   這個罪名,倒也不是雷曼的獨創,之前很多人都這麼栽贓,當初我叛出阿里布達,冷棄基那個綠帽子老賊,就說我是黑龍會的奸細,用這罪名通緝我,雷曼扯上這條典故,別人自然是很難說什麼。   「……還以為是沒有地方可安置,所以把人送到這裡來,原來根本就是抓我坐牢啊?我這蜚子壞事做得多,好事幹得少,蹲苦窯也是應有之報,習慣就好,不過……」   我皺眉道:「大師,該不會是我一出去就算逃獄,有五百刀斧手等著要把我分屍吧?」   「善哉,刀斧手自然是沒有的,精靈們並不使用重兵器,但……負資保安的弓箭手,確實是早就守在外頭的。   負責保安?這個笑話有好笑到,我不曉得該不該誇獎和尚的幽默感。既然我還沒有準備去殺出重圍,這個和尚也不像要帶我殺出去,那還是老老實實待在牢房裡,請他替我弄點吃的東西過來吧。   不料,我的要求還沒提出,老和尚先向我告辭,說是梵血襌唱耗力極大,他要先去休息一下,順便去看看其他師兄弟的狀況,因為四大聖僧中,他負責治療我,有兩名聖僧正在設法解除冷翎蘭與織芝的石化,還有一名正在幫師侄療傷。   「師侄?倫斐爾嗎?那傢伙傷勢怎麼樣?要是他就這麼死了,我就要在這牢房裡待很久了。」   「善哉,老衲所指的,並非是倫斐爾師侄。」   「那是哪一位皇親國戚?」   「不是精靈,是老衲的天河師侄。」   乍聽見這個答案,我驟然一愣,緊跟著,明知外頭危險,但在我來得及想到這點之前,我已經飛衝出去,開始在監獄裡找人了。 第五章 舊情似夢 恰如朝露   在我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裡,我一直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干擾,讓我沒有辦法徹底放逐意識,持續渾渾噩噩下去,要不然,我也沒那麼容易清醒過來。那個不斷干擾我的東西,經過證實,確認是老和尚的唸經聲,雖然有個什麼梵血禪的鬼名字,但充其量也就是比較厲害一點的唸經,不是真正讓我甦醒過來的理由。   我始終覺得,我能被老和尚給喚醒,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老和尚唸經功夫了得,而是我心中有一個放不下的牽掛。我這次敗得如此淒慘,所有一切都輸盡了,又有什麼好放不下的呢?   這個問題,一開始我也沒想通,但直到聽見老和尚那句話,我才完全清醒過來,察覺到自己那仍割捨不下的東西。   阿雪!   不管是責任上,或是自己的情感上,阿雪都是我極重要的牽絆,尤其在此刻,當我已經失去所有,就只有這個又笨又可愛的小狐女,才是我心中僅剩的光明所在,是我唯一的希望。   牢門沒有關好,我一個箭步就奔衝出去,才衝出牢門,因為飢餓與幾天以來的疲憊,腳下踉蹌,身子一低,險些跌倒,卻也因此險險避過外頭衛兵射來的箭矢。   砰!   一聲森響,碎石紛飛,這些精靈衛士碰著末曰戰龍的時候,比條小蟲子都還不如,但要拿來威嚇我,卻已足夠,他們射出的魔力箭矢,勁能穿石,要是挨上一下,那可不是說笑的。   換作是別的犯人逃獄,可能還有商量餘地,但見到我衝出牢門,幾名精靈衛士對看一眼,目光中殺氣大盛,不約而同地對我拉弓,擺明就是要趁機把我幹掉,所幸,後頭還有援兵。   「阿彌陀佛!不可殺生!」雖然我叫不出名字,但老和尚怎麼說也是心字輩的高僧,幾十年勤修苦練,此同泛泛?大袖一揚,急勁強風將射向我的箭矢掃落,連帶將那幾名精靈衛士給撞開,我拔足狂奔,無視後方的連聲叫喊,全速脫離此地,就只聽見後頭呼喝連連,既有精靈語,又有老和尚的佛號,這位掩護我脫身的高僧,已與陸續趕來的精靈衛士戰在一起,雙方打得莫名其妙,一時間卻又停不下來。   我成功脫身,但這座等待大監獄我不熟路徑,更不曉得阿雪在哪裡,實在不知該去哪裡找人,唯一的辦法,只有賭賭魔法師本身的感應能力。原本要感應阿雪的位置,不是那麼容易,要不然以前我早就用這一招找人,不用等現在才死馬當活馬醫,然而,失去了體內的淫神猷之後,我似乎也發生了某些變化,稍微一加感應,很快就發覺到熟悉的氣息。   「在左邊!」   不加思索,我就朝著左邊方向跑去,途中有幾次碰到牆壁擋路,隨手抓個人一問,就找到路徑,也虧得等待大監獄內此刻亂成一團,誰也沒空多在乎誰,我胡衝亂撞響朝著所感應的方向衝去。   跑了一陣子,最後來到一座石門之前。緊閉的石門上,刻著特殊的法咒,不是普通的房間,但也不是牢房,看樣子倒很有可能是間特殊治療室,以法咒結界封閉環境,在不受干攝的環境內進行治療。   阿雪在這扇門的後頭,那是代表她仍需要治療?治療什麼?   想到這些,我的動作為之停頓,愣了一下,跟著就想起一個更要命的問題……我的阿雪,在巴格達一戰後,就已經不存在了。   東海之上,阿雪為了猷人族的撤退而冒險犧牲後,就一直不省人事、再醒來時她成了受馬德列操控的邪惡玩偶,失去了與我在一起時候的記憶。說得明白一點屬於我的阿雪,早已經不存在了,我努力想要把人救回來,這不過是自己騙自己,一個明知道不可能實現的幻夢。   馬德列被茅延安設計身亡,失去了這個操縱者,阿雪應該就能脫離控制,清醒過來,不過一切並非如此簡單,馬德列對阿雪做了什麼手腳,我根本無從得知……這個老傢伙不愧是前代黑龍王,在改造生物肉體的本事上,出類拔萃,非但洩去雪體內的龐大能量,還把她的肉體重新調整回人形,這手本事實在厲害。   經過這麼劇烈的身心變化,脫離馬德列操控的阿雪,能夠回復到什麼程度?真的能變回以前那個天真小狐女嗎?還是……   這些問題,我之前並沒有想到,甚至可以說是下意識地逃避,然而,此刻只要我把門一推,答案就要揭曉,已經再也不能逃避了。   換作是之前,我還有可能會轉頭走,不勉強自己硬去開這扇門,但現在心裡其實非常膽怯,可是我仍猛一咬牙,伸手推門,把這扇石門打開,走了進去。   進門後所看到的第一件東西,就令我黯然神傷,冷翎蘭抱著織芝所化的兩女石像,就趣立在我眼前,殘酷的記憶與心痛感覺,差點就讓我膝軟跪地。   強自鎮定,我發現石像的周圍點著大量蠟燭,一根根紅白蠟燭之間更畫著符文,構成魔法陣,即使我不刻意去數,從約略數量來判斷,也猜得到蠟燭有九九八十一根,是某種光明系的魔法陣,在守護結界中心事物的同時,也試圖以無上光明之力,驅除邪惡,還歸潔淨。   結界陣周圍有三名老僧,正盤膝而坐,手扣念珠,口中誦經,施行破魔、除邪的大光明法,這類法咒在解毒、解石化上,有相當不錯的效果,由三名心字聚高潛聯手施為,更是不容輕視,但我只看一眼,便百分百肯定他們的辛苦將徒勞無功。   冷翎蘭、織芝,她們身上所發生的事,並非簡單的石化詛咒,而是暗黑召喚獸所造成的靈魂質變,恐怕就連法米特顯靈駕臨,都未必知道怎樣能解,這三名高僧全然不知狀況,就對著石像誦經蠻幹,雖然精神可嘉,卻怎樣都不可能有效果的   以我對淫術魔法的瞭解,冷翎蘭、織芝、羽虹的石化,是屬於不可逆的變化,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解,也不可能救治,什麼希望都沒有。這是我個人的認知,如果說要推翻這個結論,那除非是某個對淫術魔法瞭解更在我之上的人,才有可能做到。一當世上,我所知道的唯有兩「人」,很巧合的是,這兩個其實都不能算是人!   茅延安是這一切的始作誦者,他神通廣大,或許知道什麼我不曉得的辦法,把不可能變成可能,但他偏偏也是最沒有理由協助我的人,與虎謀皮的笨蛋主意,想都不用再想了。   法米特是暗黑召喚獸的首個實踐者,這些理論都是他搞出來的,若說他知道什麼解救之法,那也不足為奇,只是他目前應該已變成半神半鬼的存在,要向他詢問,除非他主動出來顯靈,再不然……出海碰碰運氣,也不是沒有可能找到。   兩個選擇都得要從東海著手,去東海尋找最後希望,看來是勢在必行,這是我此刻所做出的結論,但在那之前,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解決。   在這間有普通囚室四倍大的魔法治療室內,除了三名高僧,還有一個人站在角落,一個女人,正用非常關注的眼神,凝視著魔法陣中央的石像,甚至沒擦覺到我門闖入,在我看見她的開門闖入,在我看見她的剎那,我險些失聲叫出。   阿雪!   這個女人的身影,在我眼中是那麼地熟悉,卻又那麼地陌生。一明潔白如雪的神職長袍,寬大袍服遮掩住豐滿身材,更顯得雍容華貴,一頭光亮的長長黑髮,在頭頂盤起,僅用一根樸拙的荊釵,簡單地固定,看似平凡百姓的打扮,卻比任何王侯資族更有公主的儀態。   ……如此絕代風華,我似曾相識,但卻不是我的小阿雪,而是當年在薩拉城中,皇宮之內,那個曾讓我在眾人之前尊嚴掃地的絕色美人,天河雪瓊,此時看來,這些年中發生的一切,彷彿不曾在她身上留下半點痕跡,依稀仍是那個高貴、典雅,不沾染世俗雜塵的絕色女神官,美得令人屏息,不愧是四大天女之中的冬雪天女。   ……只是,這個女人再美也好,她終究不是……不是我的可愛小狐女,不是那個總用著崇敬的口氣,一口一個「師父」左右叫著的小阿雪。   ……我的阿雪,真的已經不在,再也回不來了嗎?   認識到這點的時候,我的胸口彷彿被什麼重物打了一下,疼痛得快要無法呼吸,這樣……也好,只要她能夠復原,這樣的代價……我願意承受。   在前往索藍西亞的一路上,我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要救醒阿雪絕不容易,即使能把她救醒,也有可能造成原有人格、記憶甦醒,變成當初的天河雪瓊,而不是我的阿雪。這個認知我有,只是為了保住她的性命,縱知風險,我還是硬著頭皮去幹,現在這狀況……該怎麼說呢?失望、難過、打擊都有一點,可是早已在預計中的情況,縱然發生,似乎也不用太意外……總之,我並沒有呼天搶地、嚎啕痛哭的衝動就是了,若問我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其實我腦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掉轉頭去,靜靜地把門關上……不留痕跡地離開。   阿雪不存在了,對她本人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因為縱使她回復身為「阿雪」時候的人格與記憶,也不可能與我歡喜大團圓。再怎麼說,我可沒有天真到會認為茅延安能好心放我去過幸福生活,要是阿雪真的完全甦醒過來,茅延安肯定會有進一步動作,那時……只會讓我再失去她一次。   我刻意放輕動作,不發出任何聲音,想在不驚動她的情形下離去,然而,最近我的運勢實在有夠差,不管有什麼想法,總是沒法實現,本來一直凝神看著石像的她,卻在我舉步的一瞬間,驟然驚覺,轉頭朝我的方向望來。   「約翰……法雷爾?」驚愕的語音,迅速轉為憤恨、怒意,最後甚至是一字一字咬牙說的。我有些愕然,腦裡更是一片混亂,猜不出她腦中的記憶究竟到哪裡,又是為了什麼事而對我如此仇視,因為照理說,失憶之前的天河雪瓊,與我並沒有那麼深的仇怨,有什麼理曲護樣對我暱?一無論那個答案是什麼,光是接觸她仇視的眼神,就已經令我夠心痛的了,我可以在不接觸她的情況下,靜靜地消失,這已經是我的極限,卻沒法承受她對我的仇恨……或許,我開這扇門的決定,真是錯了……   「你這卑鄙狡詐的小人!喬裝改扮,暗算我們そ別以為換了樣子,就沒人能把你認出來!善惡有報,你自己造的業障,終究會算到你自己頭上!」……雖然不曉得確切情形,但從這幾句話聽來,可能當初在海外孤島上,我偷襲天河雪瓊,將她淫辱肛奸的時候,就露了形跡,天河雪瓊沒有說出,卻線索深藏在心裡,當那段記憶一回復,她馬上就知道是誰害慘了她。   這推論有些牽強,卻不是絕不可能發生,天河雪瓊的魔力本來就強,在成為「阿雪」的時候,又經過許多艱苦歷練,回歸原本人格後,即使失去了身為「阿雪」時的記憶,魔力也會大幅增長,能運使許多從前無法完成的特殊魔法。得此輔助,她一認出當年海外孤島上的真兇,確實是有可能的。   「你暗算於我,令我一眾同門喪身於海外,還對我……」天河雪澳的話突然停頓,大概是對被我肛奸的事感到羞恥,後頭的話說不出口,但眼中的憤恨之情有增無減,怒瞪向我的美麗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   「因為你這卑鄙小人,令我喪失記憶,落入黑龍會歹人之手,更變成現在這等可恥的模樣,如此惡行,你要怎樣贖罪償還?你怎麼還得起?」絕色美人的盛怒,連同本身修為,化作一股凜然之威,甚至形成了巨大的越壓,瞬間令我心頭劇震,彷彿遇到了第八級的絕頂高手,差點就當場腳軟。   不過,這股懾服感卻只出現短短一瞬間,很快就讓我感覺到不對,我舉竟是見慣大場面的人,最初幾秒的震懾過後,我立即察覺到,天河雪瓊身上所散發的越應非常不穗,忽強忽弱,她本人似乎無法控制本身的魔力。   稍微一想,就知道這種狀況不難理解,法米特所遺留下來的巨大能量,當初令阿雪身體發生強烈的光暗衝突,這問題雖然被馬德列給解決,但馬德列到底用的是什麼手法,我們卻是完全不知,隨著馬德列的身死,他的操控也失效,若說天河雪瓊體內出現什麼後遺症,無法妥善處理體內的能量衝突,那是絲毫不值得奇怪。   假如天河雪瓊體內蘊藏的光、暗能量同樣巨大,整個人應該早就被炸碎了,絕不可能還這樣清醒說話,照我估計,該是還殘留極少、極少的光系能量,被暗系能量壓制住,雖然不會危及性命,卻持續形成干擾,令她的魔力忽強忽弱,無法穩定下來。   這問題可大可小,輕則干擾魔力運行,無法自由運用魔法,重則形成隱患,一個處理不好,會有生命危險。我想到問題的嚴重處,著實擔憂,往前跨了一步,想問問她的身體狀況,瞭解詳情。   我的這些反應,純粹都是下意識的動作,自己並沒有考慮什麼利害得失,也沒想過這麼做究竟好或是不好,全然沒料到這些動作對天河雪瓊的影響。   「別過來!」   河雪瓊不是只有說說而已,瞬間我只覺得左肩巨痛,整個人被一股大力帶起,向後飛跌出去,重重撞在石門上,眼前發黑,全身無處不疼,可能連骨頭都碎了幾根。   這一下攻擊實在不輕,我睜開眼,望向自己的左肩,那邊被打出了一個指頭大小的洞,連骨帶肉地被打穿,卻沒有半滴鮮血流出,只是冒著裊裊黑煙,乍看之下很詭異,但如果看慣了各種黑魔法,那就不會覺得有什麼,照我推測,這僅是很粗淺的「黑暗箭矢」一類技巧,普通魔法學徒都會使的技巧,被天河雪瓊這樣的高手使出,更顯得威力不凡。」   但……若是真的對我有殺意,她大可以用其他更有效率的黑暗魔法,為什麼要用這種簡單的小技巧?我心中錯愕,更有了一絲僥倖期待,但當我再次接觸到天河雪瓊仇恨的目光,一顆心又冷了下去,同時明白她為何用這種小技巧出手。   一記黑暗箭矢把我左肩射穿,天河雪瓊自己也不好過,她臉色變得極度蒼白,一縷鮮血更從嘴角流下,被剛才那一下給弄傷了。   她並不是不想用更厲害的魔法對付我,是力有未逮,一記普通的黑暗箭矢,就令她體內能量沖搫成傷,可以想像她身體狀況是何等惡劣,若不是顧忌引發更劇烈的能量衝擊,剛才那一下,應該就直接用更強的魔法,把我整個人轟碎了。   除此之外,「阿雪」、「天河雪瓊」的記憶未有合併歸一,天河雪瓊是慈航靜殿的聖女,學的都是光明系魔法,應該也不會阿雪擅長的那些黑魔法,臨時要動手,只能施放黑暗箭矢這類的超低階技巧。   「你……你看看,我都變成什麼樣子了?我是慈航靜殿的神官,在我身上應該不存在一絲黑暗,但現在,我用的是什麼?我怎麼可能會用黑魔法?」天河雪瓊顫抖的聲音,聽來已經不只是憤怒、激動,那完全是瀕臨崩潰邊緣的聲音。發現自己身上存在極強的黑暗魔力,居然對她造成如此大的衝擊,這點我不曉得該說意外或者該說意料中事?   一這口切,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既然沒有了「阿雪」的記憶,天河雪瓊自然不可能知道她身上的黑暗魔力如何得來,現在這麼說,只是把她認為黑龍會所做的事,追本溯源算到我頭上而,但是她不知道的真相,我卻很清楚,她之所以沾染到黑暗,確賨是因為我。   天河雪瓊手指向我,身體不停地顫抖,目光卻開始渙散。失去了光系魔力後,她同樣也失去了修煉多年的禪定功夫,雖然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但剛剛甦醒未久的她,明顯還未能適應。   我的身體會似是羞於啟齒,但天河雪瓊要說的東西,我已明白,她所指的身體問題,不是能量衝突那麼簡單。   即使穿著寬大的神官長袍,看上去仍像以前一樣高貴雅潔,神聖不可侵犯,但只要稍稍留意,有些東西仍是遮掩不住的。   神官的白袍本就寬大,天河雪瓊還刻意不繫緊腰帶,縱然如此,那兩團圓碩的H罩杯巨乳,仍是在白袍的胸口突出痕跡,遮掩不下。我相信她可能已經用布帶鄉起,試圖不讓胸乳的尺寸看來太驚人,卻仍徒勞無功,巨乳頂出的渾圓輪廓,不罾怎樣遮掩,看來都是那麼搶眼,引人注目。   既然對自己的豪乳感到羞恥,那麼,她想必也察覺到自己腰肢的異常纖細,並且發現肋骨、脊椎部分的改造痕跡了,移除了肋骨之後,腰部變成不可思義的細,分外顯現出豪乳、肥臀的驚人性感,超越了火辣辣,根本就是淫靡、引人犯罪程度,而這具罪惡的淫艷美胴體,卻屬於一個素來貞潔自持的女神官,試問她又怎麼受得。   「要練到這樣深厚的黑暗之力,不曉得要多少生命的血祭,我的雙手、我的身體,全沾滿了鮮血與污稱,你讓我變成……變成一個罪孽深重的兇手!」   我不曾料到天河雪瓊會這麼想,也訝異於這個想法對她的打擊之大,但這其斑無可厚非,黑暗魔法的修行,本就是不停地殺生與獻祭,每一個強大的暗系巫師,都是殺生無數練上來的,以天河雪瓊的知識,很容易可以判斷出來,自己身上的邪力驚人,甚至有上萬冤魂寄宿,如此恐怖的黑暗之力,必然牽涉到連番大屠殺,這些無辜者的怨恨與罪業,全都與她有關,從乾乾淨淨的聖職者變成罪人,過去累積的一切全部崩毀,也難怪天河雪瓊會承受不住。   看著天河雪瓊近乎發狂的崩潰眼神,我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說。   在這段同行的旅程中,發生了很多的事,也是因為這些事,我甚至比天河雪瓊還瞭解她自己並不是我讓天河雪瓊沾染了黑暗,而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黑暗之源。誕生於伊斯塔的污穢之女,開啟邪惡力量的關鍵鑰匙,如果被激進的衛道之顰給碰到定還在襁褓中就會被斬草除根,是心劍神尼殺出伊斯塔時將她帶出,她才有機會生長於慈航靜殿,變化了外形,得到一個光明聖女的假象。是的,她所曾經熟悉、相信的一切,甚至連同天河雪瓊本身的形象,都只是一個精心佈置出來的假象。   養育她長大的心劍神尼,非但包藏禍心,等待有朝一日她充分成長後,品嗜甜美的果賨,就連本身有道大德的「道」、「德」兩字都欠缺,根本就是一個超級性變態加嗜血狂,天河雪瓊要是知道了師父的真面目,恐怕當場就要吐血昏倒,而她就算沒有遇到我,沒有發生那些事,現在的情況大概也不會差多少,因為心劍神尼想要對她做的,就與我對她所做的事差不多。   至於她認為自己身上所造的罪孽,那更是沒有這麼嚴重「阿雪身上的邪力雖然強大,但她也同時是史上從無前例,絕不殺生的黑暗巫師,體內所寄宿的死楚,來自因緣際會的萬靈血珠,從頭至尾,她的手上沒有沾染半點血腥。這些話,我很想要對她說,澄清這些誤會,可是幾次話到嘴邊,我卻汁麼也沒說   說這些有什麼義?能改變什麼?   告訴她她出身的真相、心劍神尼的真面目,她會相信嗎?信了又如何,再受一次精神打搫嗎?讓她知道那些真相,是為了讓她好過?或者只是讓我自己好過?把一切推給「真相」,我的責任就會比較輕一點?她就能笑嘻噴地諒解我嗎?   我自己心裡很清楚,這些問題的答案,全都是否定的,既然說出真相也沒有人會因此好過,那又何必再講出來,多給她一次傷害呢?說到底,看見她這樣泫然欲泣的眼神,心可比肩上傷處要痛得多啊,……原來……看見你掉眼淚,居然會讓我這樣難過……我的報復計劃,槁到最後全報復在自己身上,搬石頭砸自己腳,天底下有比這更蠢的人。   我很想開口大笑,笑自己的蠢笨與自作自受,不過天河雪瓊的第二波攻擊,卻在這時候射至,兩支黑暗箭矢將我的右肩貫穿,右臂也釘在石門上,如果不是我的頭及時一偏,額頂與咽喉已經被開洞貫穿了。   殺念始終是殺念,天河雪瓊忍不住滿腔的怨憤,對我出了殺著,這件事固我傷心,但看見她因為妄動魔法力,弄到傷上加傷,嘴角一縷鮮血緩緩流下的謹一這卻更令我心中絞痛。   「能不能讓我說句話?」   這是我的要求,天河雪瓊似乎把它當成遺言申請,雖然沒有開口答應,但也沒有拒絕。   「如、如果我告訴你……」   我忍著身上的痛楚,喘息道:「你和我,我們兩個曾經非常非常親近過,你當我像師父一樣地敬重,我們……感情很好,你相信嗎?   天河雪瓊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一分遲疑,眼中所流露的神情,更像是聽到什麼天底下最荒唐的笑話,不但完全不信,還帶著幾分鄙夷。   「我師父是刻苦修行,佛學精湛的有道大德,你與她相比,連微塵都算不上,別說我不可能和你親近,你這種人身上哪有值得敬重的地方?天下人哪怕就是瞎了眼,也不有人敬重你的。」   一字一字地恨恨說出,我曉得天河雪瓊這些話的認真,也因為如此,我更覺得,過去曾發生在我與阿雪之間的一切,如今就像一場不真實的幻夢,被這些現實的言語給撕碎,迅速煙消雲散,彷彿從不曾存在過。   但它真的存在過……即使已經沒有證人,即使只有我一個人還記得,那段美好與幸福也真的存在過……   可是,這些事情真的有過,只是你不相信……   我沒有再多說下去,只因為我不能夠。光是把這幾句話說得平平穩穩,就已經竭盡我的全力了,即使沒有鏡子,我也曉得自己的眼眶早就紅了,因為那裡就和我的鼻子一樣酸痛,如果我的克制力稍差一點,現在一定會忍不住痛哭出來。   只可惜,這份感傷只有我一個人深切體會,並無法傳遞到對方的身上……   「這個求饒的理由實在太差勁了,你既然把遺言交代完了,那就瞑目去死吧!」   聽著那絕決的語句,當兩支黑暗箭矢朝著我腦門射來,不知為何,我居然一點閃躲的意願都沒有。 第六章 暮鼓晨鐘 暗夜訪客   天河雪瓊的黑暗箭矢,要是準確命中,我當然就是爆腦身亡的這個下埸,儘管我自己根本就不想躲開,但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些人不想看我死的,或者說,他們只是不想看天河雪瓊殺生。   在這間石室內的三名老和尚,之前的大半時間,他們都像是看傻了眼一樣,站在旁邊當沉默觀眾,可是在這逼命的一刻,他們還是清醒過來,發揮了他們的作用。   心字輩的老和尚,修為確實非同凡響,出手後發先至,成功破解了天河雪瓊的黑暗箭矢。   天河雪瓊出手不中,整個人完全失控,紅著眼睛,狀若瘋虎,再沒有之前高貴女神官的儀態,撲搫過來,想要置我死地。照理說,天河雪瓊沒有阿雪的怪力,就算被她打中幾下,也不會怎麼樣,可是看她急速發黑的指甲,就曉得她正運起低階魔法,讓指甲染上劇毒,只要碰破皮膚,便是見血封喉。   如此堅定的殺念,如果閃躲,好像就對她不起了,但三大聖僧顯然不這麼認為,他們聯手施為,在天河雪瓊實際威脅到我之前,將她制服了。三位大和尚真材賞料,的確不是來打混的,天河雪瓊若是在完全狀態下,尚可與他們一鬥,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不過現在這樣就只有掙扎的份了。   「施主,你若繼纊在這裡,對我師侄刺激太大,請你先行離去,暫時迴避吧そ   大和尚非常好心地替我拔除黑暗箭矢,還勸我先離開,我當然沒有繼續逗留的理由,儘管我很想留下來,多看她兩眼,不過,考慮到這樣對她的刺激影響,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   走出石門的時候,我猶自聽見天河雪瓊發狂的嚎叫,似是哭音,又像是母獸要咬人之前的低咆聲,一字一句,喊著要我別跑,她不管怎樣都要把我碎屍萬段,以雪此恨。   聽著這些話語,我的感覺非常糟糕,就像有人正在用一把冰冷的匕首,把我的心臟用力切割。明知道流淚不能解決問題,淚水卻仍不爭氣地流下,幾個老和尚都要我逃,但他們卻沒有告訴我能逃到哪去,這個問題……偏偏我自己也沒有答案。   茅延安為何留下天河雪瓊,那個理由我如今已經明白,並不是他突然發了善心,也不是他想留什麼餘地,而是他一早就知道,留下天河雪瓊會發生什麼。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絕望,也不僅僅是對我,他把絕望同時分給了我與她,讓我們兩人都倒臥在黑暗深淵中,無力再起。   之前意識不清的時候,我仍有一絲牽掛放不下,就算不省人事,但此刻……我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冷,什麼牽掛、什麼羈絆都沒有了,我終於可以放下一切,甚至可以說沒執著的資格。   走廊上大批精靈難民來來去去,我就像是一抹遊魂,飄飄蕩蕩地從他們之間穿過,另一頭響起喧嘩聲,很多精靈衛士朝我這邊跑來,一見到我就高聲鼓噪,他們嘴裡說些什麼,我不關心,反正也不可能是好話?我早就習慣了。   當這些精靈衛士把我逮捕,上了手銬腳鐐時,我若反抗,他們未必能把我重新扔回監獄去,可是……我也不知道除了牢房,還有什麼地方更適合我,外頭的世界太亂也太複雜,想要報復一個人會害到自己,想要對一個人好則會害到她,太多太多的無法估算,實在是讓我很累了。   與其在外頭繼續面對那些難解的事,還不如就在監獄裡待著,安安靜靜,不會干擾到什麼人,也不會有人來吵我,不管誰的大計、誰的圓謀,都再與我無關,這樣……也好。   因為這個理由,我沒有做任何的抵抗,像這座監獄史上任何一個囚犯那樣,被上了繚銬後,扔到監獄裡頭。   不曉得該說幸或不幸,幾乎就在我被扔進監獄的同時,我的精神疾病再次發作,馬上就讓我失去意識,陷入渾渾僅噩的渾沌之中。   這次失去意識的時間……很長。   我不確定自己失去意識的時間到底有多久,但感覺上比之前要久得多,至於在失去意識的時候,我到底做過些什麼,又是怎樣過活的,那些我都已經不在乎了,反正一個人要生存下去,該做與要做的事情還是那些,只不過一個精神病患對生活條件的要求沒那麼講究,看到什麼就吃什麼,想拉想尿的時候就直接干了,就連兩者之間有時候發生混淆……算了,精神病患沒那麼講究。   牢獄生活,雖然沒有室友,也沒有人來玩雞姦,但其餘該有的仍是一樣不少,恍恍惚惚之中,我好像常常被人拖出去打,吊在鐵架子上被凌虐。這裡畢竟是索藍西亞的地盤,落到精靈們的手裡,他們趁機報報國仇家恨老鼠冤,也是情理中事,反正這裡沒人類律師,當然也不會講人權,更何況,死者與精神病患素來是沒人權的。   嚴刑拷打,火烙水淹,鞭笞針刺,這些都是基本待遇,家常便飯了,聽起來好像被打得很厲害,每天都被打得很慘,但其實我沒什麼感覺,肉體上的痛苦僅停留在身體上,我的靈魂、我的意識,全都渙散漂流在很遠的地方,感受不到發生在身體上的種種痛苦。   當然我也不是所有時間都在發瘋,偶爾我也會「醒」過來一小段時間,就像從熟睡中被人喚醒,勉強睜開眼來看個幾秒,但這些清醒的時候卻極為難得,出現的越來越少。   因為有這些極其難得的清醒時光,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坐牢也有訪客,還是有人嘗試過來探監。   想想這也實在是挺不可思議的,我仇家遍天下,要是讓人知道我在索藍西亞坐牢,可能每日都有刺客來排隊上工,務必要我死在牢裡,但若說要有人來送飯探監,這種事情就讓我無法想像。也不是說沒有這種人,可是,這樣的人應該已經全部化為石像,一個也不剩了。   因此,來探望我的全都不是女人,主要來自兩方面:慈航靜殿、南蠻獸族!   心襌大師頗念故舊之交,我突然之間變成這副模樣,他著實關心,慈航靜殿連派了幾批特使,都是慈航靜殿的高僧、優秀光系術者,除了過來協助保安,以免我真的給人行刺殺掉,還每日嘗試替我治療,希望能把我給喚醒。   雷曼執掌索藍西亞大權,並不樂意見到我被治好,與特使團發生了幾次激烈衝突,甚至差點和擔任特使的方青書拔劍相向,變成群毆的亂局,然而,當心禪大師本人也紆尊降貴,親自來到華爾森林,面見雷曼後,雷曼就不能不屈服,停止了所有對我的拷打與凌虐。   心禪大師如此緊張我的理由有三,其一是為了故人之情,這個念舊的老和尚,確實是把我當成子侄一樣看待,其二是為了東海上的問題,特別是當茅延安的屍體被找到,而我又精神崩潰,整日撞牆吃屎,心禪大師就更深信,我一定知道某些旁人所不知的情報,務必要將我弄醒,問出究竟。   但最重要的理由,則是南蠻獸族的憤怒。我與南蠻獸族的淵源極深,如果只從母親鳳凰天女那邊的關係來看,各獸族一定努力派刺客來斬草除拫,但為著萬獸尊者,那整個情形就不同了,聽到我被索藍西亞關押入獄,還被「迫害成瘋」,獸人們的情緒都沸騰了,多次派使者到索藍西亞,要求雷曼將我釋放,雙方頻頻發生衝突,最後獸人們甚至放話,索藍西亞再不放人,獸族聯軍就要打上來,踏平精寂的森林。   索藍西亞是當世大國,就算剛遭大難,面對外國勢力的威迫,也沒理由輕易屈服,更何況精靈們本就看不起獸人,兩邊為此衝突連連,火領味十足,差一點就要爆發戰爭了。   假如是平常,這應該是國際聯盟出來調停與壓制的時候,但冷月櫻議長的莫名石化,讓整個國際聯盟處於癱瘓狀態,而李華梅率領黑龍會逐鹿大地,軍勢如破竹,節節勝利,天下恍若無人可擋,已令大地上烽煙四起,各國忙成一圓,無暇他顧,慈航靜殿不得不擔起重責,統籌抵抗,而南蠻獸族與索藍西亞的摩擦,是怎樣都要極力避免的事,不然如果獸族熱血沖腦,組織大軍,強行越境來攻擊索藍西亞,大地上亂成一圓,就更沒有抗敵餘力了。   過去由於萬獸尊者的存在,慈航靜殿在南蠻幾乎沒有影響力,心禪大師就算開口,獸人們也不買帳,幸好如今成為獸人們共同領袖的白瀾熊,通情達理,願意將一切委託給慈航靜殿斡旋,自己協助壓制獸人們的不滿情緒。   為了給白瀾熊一個交代,心禪大師不得不親自到索藍西亞,擺平雷曼這個後生小子。   在我被囚禁的這段時間裡,外頭的世界正在激烈變化中,所發生的這些事,我是在偶爾清醒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外頭的人討論,這才知曉的,但我所聽見的這些訊息也非常模糊,意識恍惚,根本不能判斷這些訊息是真是假,說不定……這些全都只是我的幻覺,沒有一樣是真的。   心禪大師親自前來,當然也嘗試為我進行治療,慈航靜殿本代掌門率領一眾高僧圍繞誦經,豈同泛泛,在他們的「騷擾」下,我神志回復了幾十秒的清醒,幾十天來首次眼神凝定,望向正前方的心禪大師,然而,很多事情並不是功力高強就能決定一切,心禪大師誦經持咒的效力雖強,卻是來得太晚,我已「病入資肓」,在幾十秒短暫清醒後,又再次失去了意識。   其實,清醒與否,對我完全都不是重點,就算清醒了,我又能做什麼?如果醒來只是當一個什麼也不能做的廢物,那還不如當個精神病患,什麼也不去管,什麼也可以當作不知道,從這點來說,我不感謝心禪大師來救我,讓我免於皮肉折磨,牢房環境也乾淨得多,卻厭惡他總是帶人來騷擾我,讓我還會偶爾清醒個十幾秒。   「……束手無策……世上無人……喚醒……或許……源堂……」   斷斷續續,我好像聽見心禪大師這麼歎息說話,能得到他如此高的評價,變態老爸或許該很自豪的,因為人家大和尚拜佛拜了半輩子,信仰虔誠,但需要奇跡的時候,居然指望的不是佛,而是他這個變態人物。   無論如何,怎樣也好,既然醒不過來,我就想繼續放逐意識,一輩子都不清醒也好,最起碼在這個什麼都不用感覺到的世界裡,我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平靜,再不用去感受那些令人傷心的事。   只是,心禪大師的判斷,似乎太過小看天底下的能人異士,畢競,奇跡兩字不是法雷爾家族的專屬商標,這世上還是有些人,與其說他們善於創造奇跡,倒不如說……所有既定的規則、原理,碰到他們一律不適用,所以,普通人認定不可能的高難度障礙,在他們眼中,根本連舉手之勞都算不上,所以,慈航靜殿闓寺僧侶束手無策的難題,他們隨隨便便就解決了。   似乎是某個深沉的夜裡,一個聲音自我耳中傳入意識之底,比什麼高僧的誦經聲都要有效,就是一種椅子被拖行在地上所發出的聲音,咿咿呀呀,透傳入耳,讓我的意識逐漸被拉回現實,跟著,就是幾聲相當輕浮的問候。   「嗨!哈囉!阿嗶哈!」   我聽得見這些招呼聲,可是麻痺太久的身體,遲遲無法做出動作,就連抬起頭來都不行。   「給個面子吧,看在我千山萬水跑來這邊的份上,最起碼睜開眼睛,別讓我下不了台啊,我這個人很要面子的,如果被你搞得下不了台,會發生什麼事,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似是威脅的口吻,卻又帶著期待,彷彿真的希望我讓他下不了台,讓他得到一個能恣意妄為的借口。這樣的語氣之中,帶著瘋狂的因子,我麻木的身體瞬間有了大反應,如果不是麻痺得太久,可能立刻會跳起來,這麼久以來我都拒絕接觸外界的事物,但這一刻,我卻很想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人的長相,因為他正給我與茅延安相同的感覺,只不過,我能肯定,這個人絕不會是茅延安。   「好像醒了啊,那就這樣吧,我是來探病,不是來折磨病患的,也不是非要你睜開眼,既然你身體不好,那就躺下,聽我說話吧。」   那個人好像是拉了一張椅子進牢房,現在隨便把椅子一擱,反向跨坐上去,手放在椅背上,撐著下巴,就以這樣的姿勢說話。   「一段時間不見,你滿憔粹的啊,早知道你是這樣子,來探病的時候我就會多帶兩串香蕉來當禮物了,不過,我是海上商人,香蕉不合身份,還是帶緘魚好了,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總比大便好吃。」   :海商王,白拉登!   茅延安的盟友,這整串事情的罪魁禍首之一,我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他到這裡來將我喚醒。   「唔,腦波好亂呀,你該不會認為我是罪魁禍首吧?這可誤會大了,我才沒有那個意思呢,和他也只是普通朋友兼生意夥伴,你可別把我當成和他一樣的危險人一物啊,我比他可怕多了柅。   「能夠用這種口氣說話,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這個人了,而我確寶也感到好奇,想不出他究竟打著什麼主意,存有何種企圖,又是為了什麼到這裡來。   「我不想扯上多餘的麻煩,所以要先向你把話說清楚,當然你如果聽完以後仍然要找我復仇或算帳,我也非常歡迎,因為我悶得發慌,非常需要對手,只不過你還不夠格而已,」   白拉登所說出的往事,是他與茅延安結識的緣起。白字世家長期以來研究各種滅絕人性的強大武器,為了掩人耳目與增加實驗數據,他們不斷地尋求海外合作夥伴,而在黃土大地上,他們選中的就是黑龍會,白拉登最初是與馬德列這個狂人攜手合作,也在合作接頭的過程中,與茅延安結交。   這兩個表面正常,內心同樣存在瘋狂火焰的男人,結識不久後便一拍即合,聯手制定許多計劃,並且積極進合作,連馬德列都被幹掉。   「當初他密謀弒父,是真的想要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做點合乎公理、正義的事,我那時就知道他會完蛋,抱持這種天真想法的傢伙,早晚會被這世界玩弄成比我更瘋的瘋子……果然,我這老友一點都沒有辜負我的期望,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有些人失戀哭兩場就沒事,但有些人……失戀了會卯起來毀滅世界的。」   白拉登堅持自己不是主謀,並非罪魁禍首,但對於朋友瘋狂的行為,他大感興趣地協助,但因為一個意外的發生,他與茅延安的雄圖霸業受到了阻礙。以他們兩人的本事,照理說天底下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擋,會搞到計劃意外生變,這是完全無法想像的,但……想像不到的事卻仍舊發生,一切只能說是一山還有一山高。   由白拉登所掌控的白字世家,並非他獨立開創,而是繼承家業,所以當時間到了,就免不了世代交替這回事,儘管白拉登沒有打算那麼早交出大權,不過等著接班的人明顯性急得多,於是趁著白拉登不在的時候,他的兩個好兒子發動了奪權政變。   白拉登聞訊趕回時,忠於他的手下、部屬,已經被殲滅一空,雖然照白拉登自己的說法,他當時面對兩個傷疲不堪的兒子,要殺掉他們,擺平這場叛亂根本易如反掌,但說歸說,他終究是被兩個兒子趕下台,還趕到海外,當一個他媽的見鬼海商王,所以關於他所說的那些,我合理地判斷「そ全是嘴炮。「   不過,有一件事情也讓我挺意外的,我與白拉登沒有交情可言,但把他推翻下台的那兩個兒子,其中之一卻和我很熟,就是與我在金雀花聯邦共同奮戰的白起。這點確實是想不到,我雖然曉得白拉登與白起有某種關係,卻料不到白拉登居然是他老爸,真是辛苦他了。   白起與他弟弟的叛亂,將白拉登趕下台,轟到海外,連帶也影響了茅延安這邊的狀況,因為白拉登到別塊大陸去重新建立勢力,與茅延安有數年的時間斷絕音信,所有合作計劃暫時停頓。如果只是這樣,那還不算太壞,問題是白起接掌白家大權後,連帶也不信任父親過去所中意的生意夥伴,為此還和屬下有一段對話。   「能和爹合作無間的,不是瘋子就是變態,再不然,也瘋子或變態的預備人選,我們不能與這樣的人合作。」   「那……大少,您的作風也滿特異,能與您共事的又是什麼人?」   「兩種人。聰明的活人,不太聰明的死人,你覺得自己是那種人?」   就是這樣的一席話,讓白字世家捨棄黑龍會,另行在黃土大地上挑選合作對象,而被白起相中,挑選為合作夥伴的,就是第三新東京都市這個鬼地方。與當年的情形有些類似,我那變態的老爸,似乎被白家當成聰明的活人,因而與白起一拍即合雙方展開了長達十餘年的合作,直至最近,才因為變態老爸的放棄而宣告終止。   白起曾與我約定,不再干涉黃土大地上的事務,所以與第三新東京都市拆伙後,白字世家並未在大地上尋找新的合作對象,當然也不會與老拍檔黑龍會續約,但這個約定卻約束不了早已被逐出的白拉登。   因為對兒子的所作所為感到「歉意」,白拉登積極地協助老友茅延安,在各方面進行援助,茅延安能對黑龍會進行這麼大規模的捨棄與清理廢渣,很大的一個程度上,都是靠著這位老友的協助,若非如此,遭到重創的黑龍會,絕對無法這麼妥善地陳藏真正實力,更無法在這麼短時間內便回復元氣。   長期以來,人們都認為東海上是黑龍會、反抗軍、海商王鼎足而三,黑龍會與反抗軍相互鬥爭,海商王保持中立,同時與兩邊往來牟利,但這個認知根本就錯了そ白拉登和茅延安從來就是一夥的,黑龍會與海商王之間的往來合作,比表面上看起來要深得太多,李華梅如果能早點察覺這一點,情況或許會不一樣。   「總之呢,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樣,都是我對老朋友、老客戶的道義協助,畢竟我兩個兒子讓他吃了不少虧,還幫助他的大對頭,身為父親,我不能說沒有責任,總得出來善後一下,雖然這難免也讓很多人不開心,但天下事本來就沒有完美的,再說我也不像是那種在意別人死活的人啊,所以將就將就吧。」   白拉登笑了兩聲,仍是笑得那麼旁若無人,若是可以,我還真想打他兩拳,只可惜目前的我沒有這種能力。   「「本來你的事和我也沒有什麼關係,你又沒向我許願做交易,我也犯不著大老遠跑來你面前扮神仙,不過呢……聽說你是我兒子的朋友,我把他的朋友玩成精神傷殘,以後碰到他很難交代,那小子脾氣又壞,本事又大,要是哪天火大了,搞不好躺在墳墓裡都能跳出來找我算帳,那就糟糕啦。」   白拉登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很奇妙,你永遠想不到,什麼時候建立的哪條關係,會突然害到你又幫到你。華扁鵲……喔,在這裡是叫更紗,這女人可不是普通角色,連大魔王見到都要搖頭怕怕的,我認識她有段時間了,她的心狠手辣我見得多,卻從沒見過她事後有侮意的,從這點來說,你不能不讓我寫個服字啊。   華更紗感到後悔?為了什麼?是為了對李華梅所做的事嗎?李華梅的改造,是由華更紗所進行,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能取得華更紗的協助,或許……或許一切不是沒有希望的   「想找華更紗做委託嗎?她接你生意的可能性很高喔,不過你晚了一步?她一個月前就離開黃土大地,回老家去啦!就算她還在這裡也沒用,她走之前曾親口交代過,她所做的每個改造手術都是完美無缺,只要完成,絕對是不可逆轉,不會給人機會再救回去的,就連她自己也沒有辦法   連華更紗自己也沒有辦法?這等於是把所有的路都堵死,希望……終歸是不存的。   「別太早下定論喔,雖然華更紗自己都無計可施,但她也要我傳話給你,說切並不是沒有希望,要你別太早放棄,只要能堅持下去,會有希望出現的。」   要我……堅持下去?會有希望出現?真的會有嗎?   「我也希望你不要太早放棄,能再多堅持一點,雖然我這麼希望的理由了讓你後頭能更加絕望,但華更紗好像不是喔,如果你願意相信她的話,可以努看看的。」   從現身至今,白拉登始終是用一種刺痛人的嘲諷口吻,冷冷地拿人做消遣,絲毫不在乎聽的人會有什麼想法。別說安慰,他根本是來把人踹到更深一層的地獄,然而,在他把別人托付的話全都說完後,卻突然陷入沉默,過了一陣子,他再次開口。   「這世界有時候很奇怪,某些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的事,你如果相信自己能做到,悶著頭幹下去,幹著幹著,突然就成功了。你未必知道怎麼成功的,再讓你來一次,你也不見得會成功,但那次你就是成功了,很多看起來無比強大的魔王,就是這樣子被打倒的,我這輩子看過很多魔王輸得莫名其妙,他們全都很強大、很無敵,看來好像永遠也不會失敗,可是最後他們都被打倒了……我覺得,你可以試著去相信些東西的。」   一番話說到這裡,這個頭號恐怖份子啞然失笑,喃喃道:「算了,剛才說的這些,你還是當作沒聽見吧,我突然發現,在你面前,我好像就是本篇的大魔王,再多說下去,就輪到我要倒霉了。」   短短的一聲輕笑後,就是長長的椅子拖地之聲響起,一如來時那樣,不久,周圍慢慢回復平靜,但我卻漸漸清醒過來,睜開了眼睛。 第七章 聖人畜牲 亦幻亦真   一個人,首先會問的話,無非是自己在哪裡?睡了多久時間?我這次被喚醒,第一個問題可以省掉了,至於第二個……空氣中濕度給我的感覺,這裡已經換季,所以幾個月的時間肯定是有。   隨隨便便失去意識,再醒來就已經是幾個月後,想想也實在是豐功偉績了,這幾個月,黑龍會想必是持續進攻,在大地上攻城掠地,外頭的世界肯定被鬧得天翻地覆了,只是,不管暗黑召喚獸再怎麼無敵,黑龍會行軍如何神速,要逐塊土地進行佔領終究需時費日,不是那麼快就可以統一天下的,若非如此,他們可能早就殺到這裡來,我也沒機會榭續當精神病患耍白爛了。   問題是,知道這些,對我並沒有什麼意義,我不覺得自己就能出去改變些什麼,仍舊還只是一個廢物,救不了任何人。   如果可以,我想繼續當我的神經病,繼續迷失在沒有任何人能打擾的寧靜世界裡,不用去想多餘的事,然而,白拉登確實是一個非常會搞事的臭賊,我不曉得他做了什麼,但他的治療不僅僅有效,甚至該說是殘酷,我甦醒之後,居然再也「昏迷」不過去,哪怕我自己再怎麼閉眼、撞牆,讓腦袋受傷,還是清醒得不得了。   「更有甚者,別說再次『瘋』回去,我居然連睡覺都做不到,就只能躺裡……目光直挺挺地望向天花板,不管躺得再久,神智都是清醒的。」   這下子實在是很要命,過去我確實也聽過,水系魔法之中有某種邪門技術,能夠強制把自己的精神維持在清醒狀態,不管碰到什麼樣的打擊,都不會發狂,也無法借由崩潰來自我保護。我現在遇到的狀況,很可能就是這種,雖說這種魔法照理應該是用在自己身上,不是拿來對人用的,但以白拉登的作風,這種改變也不奇怪就是了。   醒又不願醒,瘋也瘋不下去,兩邊都是無路可走,我能做的事情自然只有一樣,就是裝瘋。   古往今來,許多聖賢豪傑在躲避迫害時,都會使出這一招來,我傚法著用,也不是什麼很獨創的事,反正我本來就是一個已瘋了數月,連慈航靜殿掌門人都宣佈無藥可救的精神病患,人們早就將我放棄與遺忘,即使我突然清醒過來,也不會有什麼人發現。   比起偽裝正人君子,裝瘋子這種事的難度實在低得多,尤其是在心禪大師特別來關照過後,牢房天天有人打掃,也免去了每日的拷打,既不用挨揍受痛,也不必學古聖先賢裸奔、玩大便,只要躲在陰暗角落,整日喃喃自語,看守的獄卒自然不會懷疑。   照理說,心襌大師既然來施加壓力,讓雷曼下令打掃牢房,還放棄拷打凌虐,那大可送佛送上西,直接把我弄出牢獄,找個山明水秀的好住處靜養。不過,心禪大師也要給雷曼留點餘地,不方便施壓施過頭,再者……以心禪大師的古板守舊,或許連他也認為,我這種人是該在監牢裡待一待吧。   扮神經病坐牢不是什麼問題,但有一點確實是比較奇怪的,那就是從我甦醒後的當天起,我察覺到這間牢房有點不妥,雖然我說不出來是什麼東西,卻明顯感覺到……有某種東西在注視著我。   這東西可能是發現我回復清醒才出現的,也可能是一開始就有了,畢竟過去我每次清醒都僅有數秒,昏昏沉沉,發現不到什麼東西。從地緣關係來判斷,最有可能的答案,似乎是索藍西亞的監視系統,畢竟以我的特殊身份,在牢房裡搞個監視系統,全天候監看,這也是相當合情合理的事。   不過,各種機械、魔法的監視器,我也算是見識不少,在我所知道的技頭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東西,我並不覺得自己是被什麼道具所窺視,反而像是有個人藏在某處,直直地凝視著我。   這種被人盯著的生活,感覺實在有夠爛,大部分的時間,我索性就躺在床上當自己已經是個死人。每次躺下去的時候,我就暗自咒罵白拉登,因為別人躺在床上,可能不久就會睡著,但那個畜牲在進行「治療」的同時,連我入眠的權利都一同剝奪,我躺得再久一腦子裡也是清清楚楚。   換作是普通人,陷入這種窘境,大概早就瘋掉了,但偏偏我又被廢去了發瘋的自我保護能力,清醒也不是,瘋也不是,要是這種地獄生活再過長一點,我的精神會變成什麼樣,那可真是沒人說得出,但……不知是幸或不幸,某天夜裡,我居然又開始做夢。   說是夜裡,其實我自己也無法肯定,畢竟黑牢無日夜,我整天躺著,也判斷不出現在是白天或晚上,但就是某天,我躺在那張鐵板床上時,突然覺得身上、手上有些癢,伸手去摸,皮膚上凹凹凸凸的,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印出印子,再仔細摸摸確認,赫然發現是那張鐵板床的床面有不妥,當我伸手去摸,只覺得鐵板上凹凸不平,有著奇特的刻痕。   (怎會?這張床我睡了那麼久,從頭到尾早就摸遍了,就只是一張平平的普通鐵板,什麼時候多出這些刻痕的?是誰刻上去的?我沒離開過這裡一步,怎麼連我都絲毫不覺?)   錯愕難當,我再次伸手觸摸,結果發現鐵板上的刻痕居然是文字,不曉得什麼時候有人把密密麻麻的文字,刻在這張鐵板上。我這一驚非同小可,但為了怕露形跡,我沒有睜眼翻身去看,而是小心翼翼,憑著手指上的感覺去閱讀。   有些賭技高強的好手,能輕易以指頭辨認牌上圖形,很遺憾我並不是這類人,手指也沒有這樣的敏感度,摸來摸去,要閱讀出整篇文字是萬萬不行,只約略摸索出一些詞句。   「我行被困」、「通天徹地」、「神功」、「習之」、「空箱可蓄水」……諸如此類的奇特文字,令我錯愕難當,腦子裡第一個出現的念頭,就是曾有高人住過一這處牢房,並且把他的修煉心得、武學口訣,刻在這張鐵板上,留待後人學會,傅承絕學。   可是,之前我躺在這張床上,明明就什麼東西都沒有,就算是真有前輩高手遺刻,這段時間以來,為何又從未浮現?當然,如果說是魔法效果,那也解釋得過去,不過這篇遺刻所記載的內容,明顯是內功心法,難道留下遺刻的這位高手,生前魔武雙修不成?   而且,為什麼我有一種很奇怪、很熟悉的感覺呢?這種事情會否曾經在什麼地方法生過?要是我有娘子的話,現在是否該叫她出來看上帝了?   再摸索下去,鐵板上所刻文字的筆跡散亂,越來越不好辨認,我竭力嘗試,只認出「老梗」、「沒創意」、「摸摸猴」、「偉大」、「太監」、「死迷男」、「遺恨」、「端木」、「賺飽就跑」……這些奇奇怪怪的文字,感覺不像內功心法,根本不曉得是什麼東西。   我正覺得奇怪,百思不得其解,耳邊突然聽見細微的海潮聲,陣陣潮水撲湧上沙灘的聲音,迅速由遠而近,好像有一陣海潮蔓延過來。   ……身在山腹之內的大監牢,怎麼會有海潮的?   這個念頭才剛剛出現,什麼鐵板、什麼文字,都在一瞬之間不見,就連整個牢房都隨之消失,我睜開眼睛,再也看不到什麼石牆、枷鎖,眼前所見……是一片無根無盡的蔚藍大海,澄澈的海水上,是白色的浪花,碧波盡頭則是晴朗蒼空,連半片雲朵都沒有的好天氣,令人心情舒暢,好像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除了大海、天空,這裡還有白色的沙灘,細細的白沙,在明亮的陽光照耀下,潔淨得猶如新雪,又好像是剛剛製成、曬好的鹽粒,不染一絲塵埃,每當海潮湧來,就被打濕,卻仍是那麼純淨,當我深深呼吸,來自大海、帶著淡淡鹹味的清新氣息,就從鼻端滲入整個胸腔。   在這樣的環境裡,就連-病患都會感到舒暢,整個緊繃的情緒,一下子放鬆,如釋重負,我看了大海一眼,輕輕呼了口氣,已經不曉得有多久不曾這麼輕鬆過了。   乳白色的沙灘上,有著兩塊黑色的岩石,我正坐在其中一塊岩石上,身上的衣服也乾乾淨淨,沒有讓人反胃的血腥味,只是散著淡淡的薰衣草芳香,而我的褲管捲起,雙腳浸泡在清涼卻不至於冰冷的海水中,完全是一派度假中的寫意景象,如果手上能再拿一杯冰啤酒,那就真的過癮了。   哈哈哈,我以為你會要個金髮美女來趴著吹,原來只要冰啤酒啊,這要求不過分,容易得很,是我疏忽了,馬上就為你辦到。   突然之間,我旁邊多了一大杯冰涼的啤酒,金黃色的液體、白色的泡沫,還有夾雜在海風中的酒香,都是如此真實,就連我手握酒杯時,那冰得令人手發抖的溫度,都再真實不過,但我清楚地明白,這些感覺其來有自,就是源自正在哈哈大笑的那個人。   這個笑聲,我聽來並不熟悉,但大概知道是誰,畢竟之前只聽過一次,而且那時的他,也沒有開心大笑的閒情逸致,我覺得陌生是正常的。在此之前,我從沒有想過會再見到他,可是眼前都出現了這樣的茫茫大海,如果我還汁麼都想不到,那就太過遲鈍了。   「抱歉,本來應該早點來的,但最近的應酬實在不少,來得晚了,希望你千萬不要見怪啊。」   單從聲音聽來,是個很有活力的青年嗓音,而當這個聲音的主人在我身旁的另一塊岩石上坐下,我眼前則出現了一張友善的笑臉,亞麻色的短髮很隨想明亮卻不搶眼,親切的感覺一如鄰家少年,比實際年齡還小著幾歲的感覺,讓人覺得很容易接近。   光看這個模樣,大概沒有什麼人會相信,這傢伙曾在五百年前縱橫大地,無人能敵,敗盡無數高手、英俠,讓鮮血染遍大地上的每個角落,因為他身上就是沒有散發任何特殊的氣勢,平凡到近乎平庸的地步,就連我一時之間也不曉得該說什麼,但想起這人的一生,他確實就是這樣的人,若不是他,世上也不會有淫術魔法這門東西。   「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師——法米特·修·卡穆!」   就某些方面來說,這個男人與茅延安一樣,也算得上是一切的起源,如果沒有他把淫術魔法實用化,沒有他實現了暗黑召喚獸,今天的一切未必會惡化到這地步。   「哇,你的眼神好奇怪,該不會是把我當成罪魁禍首了吧?是不是每個訪客來這裡,你都用這種眼神在瞪吧?   「……我……我沒想到你會來……」   都已經快記不清楚,上一次開口和人說話是什麼時候的軍,這一下開口,話說得結結巴巴,但我還是很快就把握住問題重心。   「你……你是真的嗎?還是……」   「不知道耶,世事本是虛妄,你是用什麼為基準,來判斷是真是假呢?」……輕描淡寫地帶過了我的疑問,法米特道:「我早就是個死人啦,也許我是真的?出現在你面前,也許這一切都不過是你的幻覺,重點是,……這些有差嗎?來拜訪你的這個訪客是真是幻,會關係到你現在所面對的問題嗎?你如果醒不過來,我是真是幻又有什麼分別?」   「你是來叫醒我的?」   「嘿,我好歹也是堂堂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師啊,被你說成像鬧鐘似的,太不給我面子了吧?」法米特搖頭道:「我只是來這裡,與你聊聊的,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再傳弟子啊,這五百年裡雖然有人接觸過淫術魔法書,進行修煉,但能夠有你這樣成就,並且完成暗黑召喚獸的,可實實在在只有你一個。」   「為什麼要讓暗黑召喚獸流傳下去?你當時無敵於天下,應該有能力把這個技術毀滅,那今天也就不會再有暗黑召喚獸了。」   「這個嘛……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我在東海與那一位締結契約……」   法米特伸手往天空指了指,又用指頭在嘴邊比了一個「噓」的禁聲手勢,示意那是他所不能直接提起的存在,跟著才往下說道:「之後,為了處理幽靈船,花了我不少時間與精力,當幽靈船終於被封印起來,海神宮殿也建立,我已經沒剩下多少力量了,而這座密窟……普天之下誰都能來,唯獨是我不可以。」   「為什麼?」   一句話問出口,我登時省悟,以當年凱薩琳女皇的辣手,還有那算無遺策的本事,在處理暗黑召喚獸的本體時,肯定也留下了後著,做了一些針對法米特的佈署,令他難以接近。   「要破解這座洞窟的禁制,如果有足夠時間給我研究,也未必就想不出來,只是,我當時已經沒有時間了。封印幽靈船之後,我與那一位所締結的契約,發動期限已迫在眉睫,我唯有留下一些佈置,之後就借死隱退,沉眠在時空縫隙之中。」   「我聽說,你是被你與凱薩琳女皇亂倫生下的孩子給刺殺,是不是真……」   「喂,留點餘地行不行?你不也做了和我一樣的事?老是挑別人的瘡疤來碰。小心哪天你自己也碰到同樣的情況。」   法米特一臉怒容,還推了我一把,好像真的為此不悅,我!一下子還真想道歉,但轉念一想,我已經沒有機會發生和他一樣的情況了,想到這裡,雖然沒有說話,表情自然變得非常難看,法米特也注意到了。   「抱歉,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其實我真的很感謝你,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的故事不管有多精采,最終結局仍只是個遺憾,是因為遇到了你,我的遺憾,才有了圓滿的機會,謝謝你。」   法米特說完,坐在大石上,朝我深深地鞠了一個躬。我看他行禮,臉上卻只是苦笑,我一把火燒盡暗黑召獸的真身,讓他情人的靈魂得以解放升天,完結了他的遺憾,但我的遺憾又有誰能幫我。   「其實,世上的事真是難說,當初我沉眠之時,只以為這件事將令我永生抱憾,哪料到五百年後還會有個你,替我解決了難題,由此可知,因果循環,雖難以臆度,卻早有定數,緣起緣滅,潮漲潮落,看似人力不能影響的偉大事物,仍在定數之中依律而行,一切……最後終會回歸平衡,再惡的惡人也不會永遠得意。」   法米特說著,朝我看了一眼,雖然表情仍是平淡微笑,這一眼卻別具深意,看得我怦然心動,覺得他應該是意有所指。   「你……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還有希望嗎?可是……我什麼也沒剩下了,輸得乾乾淨淨-根本沒有能力再去……」   「嘿,才說呢,你就自己先放棄自己了,不過也難怪啦,碰到你這樣的事,這麼大的打擊,灰心喪志也是難免,換作是我碰到你這樣的事,大概早就跑去死了,所以這麼說起來,你還算是意志很堅強的咧……當然啦,你是想死也死不掉啦。」   「……你確真你是來鼓勵我的嗎?怎點被激勵的感都沒?」   「哈哈,別太介意啦,我本來就不太會說話啊,你就當作是我在誇你吧,而且真要說的話……你其實可以想一想,我既然深受暗黑召喚獸所害,那還會再把它一成不變地往下流傳嗎?   法米特這麼說的時候,又露出那種好像很得意的奇特笑容,我心中一動,差點就要當場跳起來。   「別緊張啊,鎮定點行不行?」   法米特一手按在我肩頭,似千斤大力,把心情激動的我又給壓回大石上坐好,雖是如此,我卻難以鎮定下來,腦裡無數念頭閃過,法米特生前來不及破去試練間窟,解放情人的靈魂,也無法誅殺凱薩琳女皇,但淫術魔法書、黃晶石卻都是他一留下,以他的能耐,極有可能已經對相關內容做了刪改。   「你把淫術魔法的什麼部分做改動了?關於暗黑召喚獸的部分,你改動過了對不對?」   白拉登、茅延安都曾看過淫術魘法書,茅延安更是花費多年心血在研究淫術魔法,書中要是有什麼改動,不利於他計劃的進行,他豈會看不出來?正常情況下,暗黑召喚獸本來有什麼漏洞,都會給他整個補上,不用期望他會有什麼疏漏。   然而,現在向我做出提示的這個人,也不是普通人,是第一個成功製造暗黑\召喚獸的先行者,也是淫術魔法書的真正實踐者,若要說有什麼人能在這方面勝過茅延安,只會是他,法米特?修?卡穆。   想到這點,我以熱切的眼神望向法米特,希望他能夠說得更明確一點,讓我知道該怎麼做,哪知道他眨了眨眼睛,笑了起來。   「提示只能提示到這裡,剩下來的部分要靠你自己啦,有尋覓答案的過程,答案才會有意義,總不能指望什麼都是別人告訴你吧?」   「你鬼扯什麼?現在情形根本是……」   「說得對啊,現在的情形就是,即使你找到了答案,你也改變不了什麼。」米特搖頭道:「你的敵人不僅力量近乎無敵,同時也智慧過人,你要與他為敵,不但要有狐狸的狡獪,也要有獅子的力量,否則……你就算掌握到解救人的方法,又有什麼機會實現?   一句話把我從天堂再次打落地獄,但我曉得法米特說得沒錯,以前我身邊有許多助力,我只要動腦思索關鍵問題,身邊自然有人會幫忙付諸實現,如今我身邊所有人都已經不在,若要靠我獨力扭轉乾坤,我不只需要智慧,更需要把想法付諸實現的強大力量。   「人這一生不能只靠運氣,你總不會指望殺到敵人面前時,他剛好踩著香蕉皮,滑了一跤,就這麼湊巧地輸給你吧?想要戰勝敵人,你還需要力量。」   「敵人不可能無故踩到香蕉皮,但力量也不是憑空就生出來的,你如果是武者,還可以傳力量給我,當個傳功長老也好,偏偏你是個魔法師,魔力沒有可能,所以你說了半天天,根本是來這裡打嘴炮的。」   我沒好氣地道:「而且,搞不好你根本是我的幻覺,聽你講這些毫無意義,我還不如回去睡覺算了……唔,對了,說到睡覺,你若真有能射,替我把精神禁制了吧,我現在連想睡都沒法睡了。」   「哇哇哇,你也放棄得太快了吧?我好歹也是天下無敵這稱號的曾擁有者兼紀錄保持人,我沒法直接傳魔力給你,不等於沒法幫你變強啊。」法米特認真道:「只要你好好修煉,付出足夠的努力,以你的資質,變強是理所當然的。」   「修煉?足夠的努力?你這人怎麼說起話來,比購物廣告的推銷員還要無賴?人家是當世最強者之一兼大魔王,我只是個不入流的雜碎,你要我用單純的苦練去趕上他,起碼要練上一百幾十年啊,這麼久的時間……   我多修煉上一日,李華梅就多受到控制一日,冷翎蘭、織芝等人的元靈,也就多受到一日操控,這教我怎麼能忍耐?然而,仔細想想,。當初的法米特何嘗不是如此,他的情人們被凱薩琳變成那樣,他想必也忍無可忍,卻還不也是忍了五百多年?必須承受這樣的煎熬,或許就是淫黑法修煉者的宿命吧。   我是這樣想的,不料法米特卻突然兩手一攤,道:「修煉時間要多久,這很難說喔,有時候,一百多年的感覺也就像幾十天而已,如果有個好教練的話,情形會差很多的。   「好教練?」   我最初沒有聽出意思,但看見法米特的眼神,我為之恍然,他說了這麼長的一堆話,主要目的居然就在這裡。   「你要親自訓練我?」   「嘿嘿,很抱歉,我沒有當一個好教練的能力,更何況……這個修煉主要是依靠你身上的霸者之證。」   「霸者之證?」   我愣了一下,想到了這個一直放在我身上,卻始終不曉得如何使用的破爛玩意兒,也想到了一個非常古怪的地方。   被扔進監牢後,身上的值錢、貴重東西,當然都被索藍西亞的精靈們搜括一空,包括我的貼身短劍百鬼丸、破魔槍,通通都被取走,但霸者之證卻運留在我身上,始終都在懷裡放著,這實在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就算精靈們不識貨,可是在|般情形下,他們也會把囚犯身上所有東西都拿走,避免危險,為何獨留下這頂頭冠?   「創世七聖器之中,籪者之證是最挑主人,也是最凶邪的一個,如果不是它正式認可的對象,那無論怎麼強奪,它最後都會跑掉,但只要被它認可,那就是想丟也丟不掉。   法米特笑道:「霸者之證能製造各種幻覺,精靈們替你搜身的時候,雖然搜到摸到,但他們所感覺到的,可能只是一隻臭襪子,或是一團狗屎,總之就是令他們憎煩厭惡的東西,所以他們不曾取走,霸者之證始終留在你身上,而這也意味著你被它所認可,成為它目前的主人,恭喜你。」   能夠被創世聖器這種等級的神物認定為主,該說是超榮耀的一件事,換作是以前,我大概會狂喜得跳起來,但現在……   「有這麼便宜的事嗎?我一無長處,好的不成,壞的也不行,它是看上我哪一點?」   「這個……應該是因為你能供給它所需的能量吧。」   「能,能量?」   我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法米特似乎也不太想說,只是表示修煉的方法有極大部分要借助霸者之證,詳細的部分,我稍後就會瞭解。   「我會自己瞭解?你話又不說清楚,難道霸者之證會自己對我說話講清楚嗎?」   「霸者之證是不會說話,但我有幫你請教練啊,這個巨人教練有品質保證,霸者之證的名聲又好,專門負責擺平大魔王,不過時薪很高,為人也不好相處,我千辛萬苦才替你找來,你可千萬不要辜負我的苦心啊。」   法米特說著,朝我揮了揮手,好像很害怕我追問一樣,臉上笑容未消,身影卻迅速地消失不見,我甚至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就看到他在我眼前消失不見。   「媽的,居然這樣就跑了!」   我看著那塊沒人坐的大石,恨恨地罵了一聲,想不到這個祖師爺如此不負責任,但一句罵出口,自己也有些意外,畢竟自己已不知道多久未曾這樣有精神了,想想實在是很可笑。   「真是個長舌的傢伙,說是要交代幾句,鬼扯了這麼長時間,累我空等!」   一句冷冷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聽起來應該就是法米特所特別聘請的教練我聞聲回頭,想看看法米特極力推薦的巨人教練是什麼模樣。   抬頭回頸一看,什麼人也沒看到,原來是搞錯了高度,再略為調低視線,就看到人了,不看還好,這一看就讓我的目光無法移開,久久才冒出一句話。   「我……我沒想到你會來。」 第八章 天堂地獄 一門之差   或許真的是失智太久的後遺症,出乎意料的事情特別多,先是因為法米特給的錯誤資料,我估錯了「巨人」教練的身高,沒想到所謂的「巨人」,不是指身高,而是指那分非比尋常的巨大存在感。   在「身高」這個第一項誤算後,我又驚愕地發現了第二項誤算,就是……這個教練我並不陌生,甚至還算得上熟識,只不過我從未想過會與他再見面,所以相同的一句話再次脫口而出。   「我……我沒想到你會來。」   心情太過激動,又驚又喜的感受,已不曉得多久不曾充塞胸中,因為太過欣喜無法,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忍不住又道:「你……你是真的嗎?還是……」   「你這人怎麼老是喜歡問這些於事無助的問題?是不是要我也說一次,我只是你的幻覺,是你精神錯亂後產生的東西,這樣你才過癮?」   表面上看起來只像是一個無害的普通少年,我一生中難得的朋友,正站在我身後數尺的沙灘上,用不耐煩的表情,皺眉朝我望來,坦白說,最後一次與他分別時,很是帶著永訣的意味,我本來沒有想過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他   來自異大陸,曾在金雀花一級方程式大賽車中有傑出表現,更是我家變態老爸的多年盟友,令我永難忘懷的朋友:白起!   最初認識的時候,只覺得這傢伙心狠手辣,本事高得出奇,個性也怪得可以,是個很難相處的傢伙,但隨著認識日久,對他瞭解益深,我發現他並不像表面上看來那樣冰冷,雖然當他的敵人確實是種夢魘,可是只要成為他的友方,所能得到的安全感也還真是有夠強……當然,那實在不是容易事。   他外冷內熱的個性,在我解開暗黑召喚猷的秘密後,完全明白過來,當時是他的幫助,令我完成了閻羅屍螳,卻也是因為這傢伙,閻羅屍螳剛剛完成,就被他以賢者手環封印,直至與白拉登締結契約,才得以解封。   如果說,白拉登替我解除封印,沒安著什麼好心,那白起替我施加封印的舉動,就存在著滿滿的善意,他早就知道暗黑召喚獸誕生、使用的代價是什麼,為了不讓我造成永難彌補的遺憾,這才封印了閻羅屍螳,試圖減弱已發生的傷害,這分用心我當時未能體會,事後明白,著實感激,真沒想到……居然還有當面謝謝他的機會   想歸想,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一句不幹不脆的語句。   「嗨,朋友,你爸爸不久之前曾經來過喔   「那又如何?他也是幻覺,你不過是一個神經病,看到了什麼都不會有人信,就算被你看到了上帝又怎樣   白起兩手環抱,眉頭輕皺,看著我的表情……不曉得該說是不悅,還是恨鐵不成鋼。儘管臉是那麼的臭,但看到他站在那裡,曾在金雀花聯邦攜手合作的回憶湧上心頭,竟讓我有了想要笑出來的感覺,這感受……很好。   「你們這些傢伙真奇怪,明明就是本人來了,為什麼還要鬼扯說是幻覺?」   「……你這死傢伙,都弄到這個田地了,還在嘻皮笑臉,早知道這樣,那傢伙來找我當教練的時候,我就一口拒絕了。霸者之證,以生物的痛苦、怨忿……等負面情緒為能量,你衰成這個德性,難怪會被那邪門東西纏上。」   白起冷笑著說話,我呆了一下,隨即省悟,難怪法米特會不願意說,因為這個真相實在是很爛。一霸者之證吸收生物的負面情感為能量,而當初暗黑召喚獸所在的試煤洞窟,負面情感簡直是充塞到爆,霸者之證被放到那裡,簡直是進了天堂,吸收暗黑召喚獸的負面情感,化為本身能量,源源不盡,還順道發動異能,阻止一切有可能威脅到它「進食」的東西靠近。   白拉登放置霸者之證進試煉洞窟,這一著實在是太妙了,只要暗黑召喚獸的存在不被破壞,這裡幾乎可以永久運作下去,所有來犯之人,都會被霸者之證的異能給侵入心神,陷入無邊無際的幻覺之中,要不是被我莫名其妙地破了,這設計將會持續運作到地老天荒,就連馬德列這樣厲害的人物都束手無策。   但試煉洞窟的佈置被破壞後,暗黑召喚獸都被超度,霸者之證也失去了能量源頭,而不曉得該說是幸或不幸,在霸者之證所接觸到的人裡頭,沒有比我更衰的,因此它也選中我當跟隨對象,想必這段時間以來,也吸我的負面情緒吸到爽了。   「閒話少提,霸者之證是你們七聖器中最邪門,但也最具靈性的一個,不過那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知道霸者之證的主要異能是什麼嗎?」   「不就是影響人們的精神,攻擊心靈,製造幻覺下?」   「對,「可以這麼說,但霸者之證除了單方面的影響精神外,還有一個特色,就是精神與肉體方面的雙向關係,比如說……」白起道:「你有沒有試過,晚上做夢跑步,隔天早上醒來以後,全身肌肉會很酸痛,這就是……」   「行了行了,這種比喻是超級老梗,別人早就用到爛了,你是想告訴我,我使用霸者之證所陷入的幻覺,也會實際反應在肉體上,對吧?那又如何?難道幻覺中我是絕世高手,反應在現實後,我就能一掌打死黑龍王嗎?應該沒有那麼神吧?」   我覺得不解,若是霸者之證有那麼神,茅延安怎麼可能會好心到把這東西留下來給我?果然,我才一開口,就被白起予以否定。「………「當然不是,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更何況從學理上來說,就算能做到,瞬間把你的身體調整成絕世高手,但急遽變化所造成的沉重負擔,只要你一動,身體很快就會四分五裂,屁用都沒有。」   「呃……你都說得那麼明白了,那除了四分五裂之外,還有沒有什麼好建議給我?」   「沒有就不會來浪費時間了,要是幫不到你,直接讓你死掉就算了,就是因為有點把握,才會花時間來這裡當教練。」白起斜眼看了看我,道:「不過,一的人不是普通角色,你又不是什麼萬中無一的武術天才,要把廢柴調整成才,要多花點時間,偏偏你又沒什麼時間,所以大多數的方法不適用,刪來改去,可用的辦法只剩下四個。   「四個?能不能介紹一下?普通人用上中下三策,也不過是三個,你有四個能讓我挑,我已經很感激了」   「嗯,四個方法裡頭的第一個,是用我的意識直接與你融合,只要成功,戰鬥時我會進行輔助與調整,操控你體內每條神經、每束肌肉,根據以前的經驗,估計可以讓你戰力爆增千倍,有與敵人一拼的可能。」   「聽起來是不錯啦,那我以後和女人做愛,你也會跟著在旁邊順便感受嗎?我吃飯、大便的時候,你……」   「我對你那些無聊事不感興趣,兩股意識合一,只用於作戰。不過你本身力量太低,這種技術對你智能、肉體強度的資質要求極高,以你的狀況,意識融合之後,身體多半撐不住,和敵人大概打個三分鐘,蠃了就炸了。」   「那……不贏呢?」   「也炸!」   白起說得太斬釘截鐵,讓我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差點以為他是拿我在耍,愣了一會兒,這才明白過來,白起列出的辦法是只計可行性,不問代價,至於什麼人道與否,危不危險,這些從來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這個……我問的是戰勝方法,不是同歸於盡的辦法,這個方法保留,放在最後,我們先看看有沒有其他你主意。   「也行,那第二個方案,就是使用異大陸的技術,直接在腦子裡,裝置電子儀器,改造腦部,成功之後,能知世上一切法,天下武學無所不識,無招不破,就算實力相距懸殊,也能看出敵人運使力量之間的渺小空隙,趁隙而破。」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是……為什麼你每個方案都會加上一句「成功的話」1這個方法不太容易成功嗎?   「也還好,由於是強行把極其特殊的電子儀器裝進腦部,這個技術對體質的要求非常嚴苛,你的體質不錯,成功率比普通人要高。」白起道:「成功機率萬分之零點一,和成功之後的報酬相比,這點風險算小了,你要是沒意見,我們就開始了!   「我沒意見?我沒意見就要被你活活玩死了!」   我從岩石上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指著白起怒罵,若非他是白起,換作是別人,早就被我撿塊石頭扔過去打腦袋了。萬分之零點一的成功機率,十萬人才成功一個,這比之前那個自殺方案更爛,我實在很好奇這傢伙的思考模式。   「幹嘛那麼激動?你的敵人,是億萬人中獨一無二的強人,憑你想要去打倒他,萬分之零點一的成功率,已經算是很小的風險了,連這也不滿意,我真好奇你的思考模式。」   「你!」就算是真心朋友,我還是被這回答氣得說不出話,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他說的也沒錯,歎了口氣,道:「這種方法以前有人成功過嗎?」   「有啊。」   「有?很多人嗎?能不能讓我咨詢一,下對方的感受與意見?」   「失敗者很多,成功的就只有一個,但你問他大概也幫不到你什麼,他……已經死一陣子了……」   白起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表情似笑非笑,相當怪異,要不是因為他這人性情古怪,我可能會以為那個成功者與他有一腿,所以他才會笑得這麼變態。   「算了算了,先不考慮那麼極端的辦法,你和你老子根本是一個德性,專門開惡搞願望、賣假藥的,有沒有其他確實可行的方法?我是說……我比較做得到」   「有啊,就是第三與第四方案了,和前兩個相比,這兩個要多花點時間,不過也是最適合你的東西,配合霸者之證的運用,可以讓你很安全地變強。」白起聳聳肩,道:「成功率也高得多,大概……九十二點九九吧。」   以白起的個性,說得出九成以上的成功率,看來是十拿九穩了,我倒也鬆了口氣,就不曉得群細內容是怎樣了。   「霸者之證造成的幻象,能夠直接影響肉體,你在幻之世界修煉,效果一樣會在身體上出現,神不知、鬼不覺。幻之世界,萬武歸宗,化永恆於彈指一瞬,你有足夠的時間修煉,雖然過程辛苦了點,但就不知情的人來看,你確寶是在短短時間內就變強了,他們肯定會羨慕你的。」   為什麼不知情的人看來才短時間內變強?難道就沒有真正速成變強的方法嗎?   「怎麼沒有?你要是想要,我們就認真再討論一下前兩個方案。」   「明白了,我會老老實實修煉的。」我舉手投降,問道:「這種精神修煉法,有成功的案例嗎?」   「其實也有不少,不過礙於年代久遠,不好查證舉例,最近一位使用這種精神修煉法的,是一位道上前輩,人稱文武冠冕默默侯,他才氣縱橫,創出了雲夢奪舍的精神法,以此調教出的兩名弟子,一名姓劫,一名姓耿,都縱橫一時,行俠一方。」   「哦?收的弟子都是俠士?有沒有太監?」   「從紀錄上看,應該是沒有……你問這干哈?   「單純好奇而已,沒什麼。」   作完充分的解說後,白起左手一掀,背後的沙灘上憑空多了兩扇門,從這兩扇出現的那刻起,整個空間內的氣氛完全變了,多了一股難言的肅殺氣息,再非之前那種閒適舒服的感覺。   兩扇門之中,左邊的一扇門,看起來到還挺普通的,就是一扇圓形拱門,門後隱約傳來海潮聲,白色的木門,樸素乾淨,散發著平和的感覺,沒什麼壓迫感,但右邊那二扇赤色鐵門就不同了。   赤紅色的鐵門,上頭滿是斑駁鐵蛂A肅殺之氣就是從那邊傳出來,儘管門沒有開啟,我卻陳約聽見門後傳來一些奇特聲音,包括了瀕死的慘嚎、極度痛楚的哀叫,還有鐵器砍在骨頭上的聲音……這些聲音組合起來所給人的感覺,門後如果不是什麼大監獄的刑求房,就根本是地獄,即使我見憤了大場面,仍是感到陣陣心悸?   「呃……老白,請教一下,這兩扇門……該不會就是你所謂第三、第四方案吧?   「沒錯,兩扇門你選1個吧   白起向我簡單解釋,紅色那扇門的後頭,是一個模擬地獄的慘烈環境,所進行的特殊訓練,已經不只是嚴苛,根本就到了慘痛的程度,不過效果也是絕對明顯,估計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變強。   「就是地獄式特訓的意思?我承認這的確厲害,那白色的門呢?」   「白色的門輕鬆得多,裡頭的時間近乎永久停頓,如果你喜歃,可以在那裡慢慢修煉,哪怕練上幾十萬年、幾千萬年,練到人類滅絕光光都成,保證你出關時變成絕頂高手。」   這方法聽來是簡單得多,不過,近乎永恆的漫長修煉,本身就是一種折磨,只是與之前的幾個選項比起來,這確實是最佳選擇了。   「哦,對了,聘我來當教練的那個傢伙有特別交代過,你的訓練可以加點料,效果會更好,所以白色的那道門後頭,多了點激勵你的東西。」   「激勵?有穿肚兜的巨乳美女群陪我練功嗎?」   我說話的時候帶著苦笑,本想說我現在的心情,對美女、風月之事不感興趣,這類的激勵可以省了。只是,話到嘴邊,覺得美女這種東西,有好過沒有,不然千萬年的修煉時間,苦悶煩躁,何以排遣?   白起不答,彈了一下指頭,那扇白色的木門之後,突然響起了一陣古怪的音樂。這陣樂聲非常奇怪,似搖滾而非搖滾,強勁有力,但我聽在耳裡,不曉得為什麼,冷汗狂冒,全身不停地生出雞皮疙瘩,有種打從骨子裡冒出的寒意,險些就令我發抖起來。   緊跟著,木門被打開,在陣陣強勁的音樂中,走出了幾個身形魁梧,穿得極少的彪形大漢,渾身滿是肌肉,邊走還能邊抖動胸部,身上僅穿著一件緊身內褲,模樣看來就像是能奪冠的健美先生,但這四名大漢臉上笑得古怪,眼神更是淫賤,在擺出種種健美動作的同時,不停地朝我眨眼,還有個傢伙朝我吐舌頭,舔嘴唇,一看就曉得他們是什麼人物,   「這。……這個該不會是……」   「法米特說,你剛剛受完情傷,練功的時候容易東想西想,不能專心,所以找了這些基佬界中最變態的傢伙來招呼你,要是你到時候練功分心,就把你交由他們處置,相信他們可以為你帶來無限快樂。」   白起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道:「可別小看他們啊,他們在那個圈子裡,就等於五大最強者的黑龍王、源堂般厲害」   在白起說話的時候,那四名彪形大漢也開始動作,挺胸叉粳,每個人不但肌肉賁起,連下體的緊身褲都隆起大大一塊,顯現過人實力。   「他們每個都有過人之處……」   有個傢伙開始伸著穿了舌釘的長舌,表演將櫻挑梗打結的高難度絕活   「每個都有他們獨門絕招……」   有個傢伙正將潤滑軟資擠滿雙手,一面做出十指高速擺動的動作,一面向我淫笑。   「鬥志和耐性更是技驚四座……」   有個傢伙對著我舉起了手裡的榴楗,那顆榴蓮好大,上頭還生滿尖刺,他想拿這恐怖東西來做什麼?是要用來塞什麼地方嗎?哪裡?   「至於他們使用的秘密武器,更將給你意外的驚喜啊,嘿嘿……」聽白起說到這裡,已經由不得我不怕,我幾乎是顫抖著聲音在問,「這……這種訓練方法,也是那個什麼默默侯的獨創嗎?   「錯!創出這套訓練方法的前輩,姓溫。」   「啊?這就是傅說中的基頭四?」   白起看了我一眼,道:「為了要幫助你盡快成功,我們採用的,是基頭四的進化版本基頭十!」   話聲方落,白色木門再度開啟,一下子又多了六名穿著緊身皮衣的大漢,個個眼神淫賤,表情猥褻,不但有人內褲外穿,還有人把內褲套在頭上的,果然都是變態中的極品人物,十個人一字形排開,我背後的冷汗狂湧如泉,差點就哀叫出來。   「等、等一下。……」太過震駭,我連說出口的話都結結巴巴。   白起又看了我一眼,道:「不滿意?那不然幫你多找幾個,湊基頭二十好了,三十也可以,反正你時間無限,近乎永恆,只要小心一點,別在變成絕世高手的時候,屁眼也變成絕世無敵大就好了。」   「我說……我說老白啊。」眼見情況不妙,我不得不把人拉過來打商量,「我知道要成功就要付出代價,不過咱們兩個怎麼說都是朋友,朋友上門做生想……就算,沒折扣也該點優惠吧?」   「你這人還真是挺煩的,挑這個挑那個,把我當成你家僕人啊?」   「不是啦,我是說,那個法米特是變態的,他自己有老婆有二奶,卻讓我來搞這種噁心東西,一點良心也沒有,老白你和我交情深厚,我們……」   「等等,別隨便亂拉關係,你馬上就要進那個圈子,身上某個部位要變成絕世無敵大了,誰和你交情深厚?」   我畢生難得的真心好友,在我身遭危難的時刻,居然毫不留情地捨棄我,這就像我在大海中快要滅頂,伸手求救,卻被人用力踹頭一樣的感受,或許是因為我無邪的眼神,充分說明了心中的悲痛,白起在與我眼神接觸後,終於被我的眼神打動   「……怕了你啦,拿張衛生紙,去把你的眼屎擦一擦,真是夠難看的了。」   「不是啊,老白,這也不是我自己愛挑剔,是這樣的設計確實不太好嘛,換作是你自己,難道很喜歡被這些東西給騷擾嗎?那些什麼變態基佬,碰到你,還不全部被你殺光了?」   「說得也是,不是沒有道理,那不然你自己說說想怎麼樣吧?」   「紅與白,兩種都過於極端,白色太沒效率,紅色又太過慘烈,總之你既然是我朋友,就替我想想辦法,弄點不要那麼極端,又能有效率的東西出來,不然要你幹什麼?」   橫豎我自己想不出辦法來,就全部賴給白起,交給他來思考,就看他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子後,臉上慢慢露出微笑「也對,一個太極端,一個太沒效率,確實是該擷取兩家之長,綜合一下,才稱得上是理想。」   「對嘛,你看連你自己都這樣認為。」   「那就別廢話了,我們開始吧」   白起身形一動,飆到我面前,拉著我的手往前走。能夠得到這樣有力的強助,我當然是很開心,可是,當我們逐步往前走去,前頭兩扇門也開始迅速靠近,合而為一時「我就有種很糟糕的感覺,「老、老白,兩扇門變成一扇門了,這……這是   「這就是你的要求,擷取兩家之長,綜合起來的理想之門啊。」   「綜合起來的?那………那又是哪一種?」   腦裡出現了幾種排列組合,每一種都是極為不妙的結果,心驚膽顫之下,連聲音都抖了起來。   白起冷眼看著我,完全漠視我的擔憂與恐懼,淡淡道:「放心吧,你不用太緊張,盡量把修煉想得輕鬆一點,愉快一點,然後,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是你想的那幾種」   「什,什麼?」   「當然,擷取兩家之長以外,就有長處仍是有保留住,基頭十正摩拳擦掌等待著你呢,不要浪費時間了,要打倒絕世強人,就要有絕世付出,頂多就是某部位變成絕世無敵大,和你所得到的報酬相比,這風險算是小小小小小了。」   比白起冷笑聲中,拖著我繼續走路,迅速朝那扇粉紅色的不祥之門靠近,我除了哀號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別的可做了。   「救、救命啊——是誰來都好,快救我出去啊」   淒慘的叫聲,迴響在整個逐漸崩毀的空間,直到終於被隔斷於門後,仍久久不絕,持續傳出……   ——請續看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四十集   篇末劇場——   黑龍王旗艦的密室中,黑龍王獨坐龍椅上,摸著下巴,思索著下一步的變態行為。   「我是壞蛋的大頭目,就該努力殺人放火,姦淫擄掠才是,枯坐在這裡思考,實在是怠職,那麼……我該如何行動呢?今天剛剛執行過好多死刑,火也放過了,對了,可以叫奴隸進來幹,中出內射不用花錢。」   黑龍王拿起了叫人鈴,開始搖晃,「那個誰誰誰,把那個穿著黃金甲的女奴隸叫進來給我幹,我剛剛想起,以前好像還沒幹過她,今天就來第一次吧。」   順應這個召喚,一團黑霧凝現在黑龍王的面前,慢慢化為熟悉的人形。   「哦,原來是好朋友的老婆兼我的老姘頭黑巫天女,我以前和你也幹得滿爽的,但我現在不是要干你啊,你跑出來做什麼?」   「我是來為陛下你作預言的,李華梅你不能上,也不能讓任何別人上,如果上了,會發生很怕的事哦!」   「啥事?天崩地裂,海嘯鬼哭,我都不怕啊。」   「那這部作品被腰斬也不怕嗎?如果你上了李華梅,這部作品會停止連載的哦。」   「啊?這麼可怕?   「就是這麼可怕,這個作者的獨佔欲很強,照規矩,要進主角後宮的女人不可以被別人上的,如果陛下你一定要上,那就沒有下一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龍王抱著頭,在王座上亂滾   「太不公平了,我是大魔王,對方也完全受我操控,我卻不可以上,這種設定太無視合理性了吧!」   「那也沒辦法,這個作者一向不在意合理性的,他說:管你去死。」   「我不可以干李華梅,那照這麼說,我爸爸也沒有幹過雪妞和羽霓了?」   「當然沒有幹過,不然還連載得到今天嗎?」   「太過分了啦!好,該干的人不能幹,我要報復這個世界,我要毀滅世界,要這世界千千萬萬的人都去死。」   「……作者說,管他們去死。」 第四十集 破碎虛空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苦難折磨的地獄特訓提前結束,雖然修練空間的時間是現實的億萬分之一不到,但在我的感覺裡,這些時間仍然真實,要突然告別陪伴我千百年相伴的朋友,是人都會覺得不捨,更何況我隱隱有一種感覺,這次別後,將再也見不到了!   而且,我的特訓還沒真正完成,拿不過第六級的力量去轟黑龍王,我!行嗎? 第一章 無毛和尚 有色眼鏡   自從五百年前的黑暗戰國時期結束後,大地上一直處於沒有大動亂,卻是小紛爭不斷的狀態,各國、各族之間,時常有衝突,個別地區也發生戰爭,畢竟戰爭這種東西,各方勢力都有其需要,除了解決外部衝突,還可以轉移內部焦點、帶動經濟發展、清除異己,好處多多。   不過,由於戰國時期帶來的傷害太大,各方勢力在發動戰爭時,也都有一定的顧忌,盡量不把戰爭的規模鬧得太大,避免捲入太多人,最後把大地上所有勢力都扯入,又一次進入戰國時期。   這條不成文的規矩,在各方勢力首腦刻意維護下,令大地得到數百年的休養時光,無論是什麼樣的豪強與霸主,都盡可能不去破壞這原則,所以這五百年來,大地上雖還算不上和平,卻能夠從戰國時期的傷害一點一點回復過來,甚至在不久之前,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萊恩。巴菲特,還成功推動各國、各族,共創國際聯盟,預備在這個基礎上,實現真正的大地和平。   若是這理想能真正成功,大地將會出現前所未有的盛世,各國各族也會迎來一個新局面,只可惜,每一個重大的成功,都伴隨著考驗一同到來,國際聯盟成立後僅僅數年,就面臨它成立以來的最大挑戰。   主持國際聯盟的議長,冷月櫻夫人,因為莫名惡疾發作而病倒,整件事發生得太突然,本來她這麼一倒,勢將引起各方權力鬥爭,但聯盟的幾個主要會員國,這幾年裡因為各自的事故搞到元氣大傷,自顧不暇,首腦人物連自己的位置都還沒坐穩,或是怕坐不穩,哪有心思再去參與國外鬥爭?   一時間,國際聯盟出現了權力真空,要不是有慈航靜殿在背後全力支持,聯盟根本無法正常運作。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蟄伏東海的野心家黑龍王露出真面目,率領麾下的強大部隊,大舉西進,「黑龍王」李華梅立於陣前,身先士卒,在她的指揮下,黑龍會大軍勢如破竹,無可抵擋,短短數月時間,破城拔寨,拿下了半個阿里布達,直逼首都薩拉。   假如李華梅仍是以前那個反抗軍元帥,慈航靜殿可能還不會感到那麼大壓力,會嘗試進行調解,或是乾脆坐視不管,但李華梅自從在黑龍會艦隊上表露身份,   公告自己即是黑龍王后,真面目、真性情暴露出來,下手極其殘酷,每次攻城前   均先勸降三聲,若不獻城投降,破城後必定屠城,每戰均不留降卒,若非掘地坑殺,就是將人剝去外皮,刺穿在粗木樁上,矗立起來展示。   凡是頑抗的敵對份子,剝皮之後,都會把人皮進行特殊處理,製成氣球,放飛天上,飄往附近的敵城。令人髮指的惡行,產生兩種效果,一是激起人們的反感,誓死抵抗到最後;一是嚇得人們心膽俱裂,屁滾尿流……後者的比例大概是前者的十五倍之多。   事情都已經干到這麼出格的份上,慈航靜殿也不可能再裝聾作啞,他們派出使者,與李華梅交涉,希望黑龍會能夠收兵,停止侵略行為,再不然……至少也停止這麼殘暴的侵略行為。   該說慈航靜殿果然不愧是宗教組織,都已經到了這種節骨眼上,他們還希望對方能夠懸崖勒馬,突然悔悟,李華梅對這麼天真的要求,回應則是非常直接,她直接砍掉了使者的腦袋,把幾個禿驢的光頭送回去,算是做出強硬的回答。   雙方的談判既然破裂,接下來能做的,除了單方面的投降求饒,就只有翻臉動手了。   慈航靜殿堪稱是大地上的第一號勢力,但黑龍會也不是吃素的,多年的籌備,黑龍軍中高手如雲,部隊的素質與軍械都極為優秀,足夠與大地上任何勢力一較高下,更別說還有一個最強者級數的李華梅。   要與這樣的強敵硬碰硬,還未從之前連串動亂中回復元氣的慈航靜殿,是稍嫌勢單力孤了些,為求提高勝算,掌門人心禪大師一面調兵遣將,一面則是透過國際聯盟,廣邀大地上的其他強權,共抗邪惡野心家,圍剿黑龍會。   國際聯盟的旗號,仍有相當號召力,再加上黑龍會席捲大地的野心昭然若揭,就連瞎子都看得出來,阿里布達王國完蛋後,肯定要輪到別國遭殃,唇亡齒寒之下,縱使其他幾個國族各有利益考量,也該會出兵相助,這是慈航靜殿的判斷,所以,當其他國族無法派兵參戰時,慈航靜殿眾高僧的臉色就特別難看。   假如伊斯塔、索藍西亞無法派兵前來的理由,是因為私心自用,或者沒有意識到黑龍會的危險,那還好一點,但實際的情形,是這兩個大國出了大亂子,所有兵力被牽制住,無法參與國外戰局。   最近這大半年裡,伊斯塔有無頭騎士肆虐,索藍西亞也被末日戰龍鬧得天翻地覆,嚴重損及兩國根本,死傷無數,更把國內的軍隊、精銳高手都折損,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哪知道就在不久前,幾個莫名其妙的人形怪物,突然出現在兩國境內,大肆破壞。   與無頭騎士、末日戰龍相比,這幾個人形怪物的殺傷力是略遜一籌,但是堪稱最強者級數的第八級力量,對於已呈弱體化的兩國,也是一項不可承受之重,為了對付這幾個人形怪物,他們不得不把手上僅餘的戰力投入,試圖在這幾個怪物造成更大破壞之前,將它們封鎖,或是殲滅。   這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第八級高手雖然沒有毀天滅地之能,但在戰場上橫掃千軍,那是不在話下,換作是以往,每次要對付第八級以上的高手,都要國家組織動員,調集大批高手,伏擊、下毒、設結界、搞圍毆、捉人質、使陰謀,用盡一切可以用的方法,犧牲許多人命,這才有希望成功,現在兩國國力正衰,要人沒人、遣將缺將,就是想圍剿也無從圍起,最後還得放下身段,向外求援,當心禪大師苦候伊斯塔出兵的回應不至,最後等來了伊斯塔的求援信,這位著名的老好人也只有苦笑了。   外援不至,慈航靜殿只得自己設法面對黑龍會,別看這群和尚是宗教人士,自古以來,玩政治、搞權謀最擅長的,就是這群披著僧袍的禿子,半根頭髮也沒有的腦袋靈光得很,非常清楚利弊得失,知道不能對阿里布達放著不管。   黑龍會若是吞併了阿里布達,部隊必將直指金雀花聯邦而來,光之神宮的主要基業全在金雀花聯邦,與其在自家院裡打仗,不如決戰境外,打壞什麼也不心疼,戰後重建都還有利益可分,因此,立即出兵就成了共識。   光之神宮的僧兵部隊,從戰國時期便已聲名遠揚,是非常強悍的戰力,這次由心禪大師的得意弟子方青書率領,預備趕赴阿里布達王國參戰。   「……本寺僧兵由青書統領,於明日一早出發,金雀花聯邦的正規軍,也由前大總統的堂弟,巴菲特家族的後起之秀,波夏克。巴菲特率領,一同出發,預計十天內進入阿里布達,阿彌陀佛。」   在佛寺內舉行軍事會議,乍聽起來是一件很不搭調的事,畢竟行軍打仗就是殺生,總不可能邊打邊試圖感化對方,事後超度還比較實際點,不過,反正這樣的軍事行為在光之神宮史上也不是第一次,以後更不會沒有,眾僧早就見怪不怪,橫豎解釋權是握在己方手上,在大義旗號下,什麼不妥行為總是找得到合理解釋。   若說僧侶們舉行的軍事會議,有什麼獨到特色,那就是「阿彌陀佛」、「善哉」之聲此起彼落,就像是某種軍事口號一樣,儘管外人聽不習慣,一眾大和尚是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的。   經歷了幾個時辰的冗長討論後,整個軍事行動的細節確認完畢,所有慈航靜殿的主要幹部離開大殿,僅留下心禪大師與方青書,師徒兩人進行出戰前的秘密談話。   「出現在索藍西亞與伊斯塔的人形魔物,經過考證確認,已經可以肯定,正是五百年前無敵於天下的暗黑召喚獸了。」   心禪大師手持念珠,以平靜的語氣說出這個情報,方青書微微一怔,道:「師父的意思是……問題的核心在索藍西亞?」   舉一反三,是聰明人的特徵,方青書知道暗黑召喚獸是淫術魔法的產物,之前巴格達驚天動地一戰,法米特短暫復生,技壓全場,讓淫術魔法的威名重新在人們記憶中甦醒,也讓淫術魔法的當代唯一傳人約翰。法雷爾曝光,如今暗黑召喚獸出現,追本溯源,約翰。法雷爾肯定脫不了干係。   「正是,為師這位世侄關係重大,與李元帥交情匪淺,又是淫術魔法的當代傳人,若說世上有誰能製造暗黑召喚獸,相信非他莫屬,現在大地上的亂局……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若是他能吐露點什麼,相信……唉……」   心禪大師長長歎息一聲。   光之神宮也不是只懂得搞慈善的地方,對於如何讓人開口說話,自然有獨得之秘,哪怕是再頑強的江洋大盜,都有辦法強行從他口中撬出答案來,然而,要如何從一個完全瘋顛、連靈魂都近乎破碎的精神病嘴裡,問出有用的情報來,這就難倒慈航靜殿的刑訊高手了。   方青書點了點頭,道:「約翰是我的好友,若不是眼前的戰事,令我分不開身,我真想立刻趕去索藍西亞,看看他的狀況,於情於理我也該這麼做的。」   「阿彌陀佛,為師從來沒發現,徒兒你原來是裝熟魔人……」   「呃,師父,你怎麼這樣說?」   「有何不妥?約翰世侄有當你是朋友嗎?你莫名其妙就說人家是你好友,不是裝熟魔人是什麼?請問金雀花聯邦上上下下,還有多少人是你的好友?善哉善哉。」   「這個……」   被師父這一陣搶白,方青書只是微笑,沒有露出不悅的表情,直到心禪大師確認周圍已經沒人,刻意壓低聲音,對他說話,他的表情才一下子變了。   「徒兒,你出征在即,為師有一件事放心不下,要先向你問問。」   「我明白,是當初您命我到東海,面見李華梅元帥的事吧?我到現在都還無法相信她會是陰謀家,關於她變成黑龍王的事,我覺得……」   「非也,為師只是想問你,人家明明和你沒什麼交情,你在這裡裝熟,該不會……你對約翰世侄是那種友誼吧?這個不先問清楚,實在不放心讓你帶兵出去打仗。」   「……師父,雖然這裡是金雀花聯邦,但不見得每個人都要搞那調調的。還有,茅老師下落不明,我們周圍的空氣好不容易才乾淨了一點,拜託您老人家別那麼急著填補他的位置,染黃這裡行不行?」   說到已被發現類似屍體的茅延安,方青書沒有半點哀傷神色,他素來清楚這位老師的神出鬼沒,絕不相信他會如此輕易就死,肯定將來在什麼意想不到的時候,會突然冒出來嚇人,不過……方青書倒很希望茅延安此時能在場,以他的足智多謀,說不定就能替自己出點好主意,來解決眼前難題。   「師父,說正經的,這次出征,我自知勝算不高,不曉得您的想法如何?黑龍會、李元帥、暗黑召喚獸,沒有一個是好鬥的,若是這三者結合,我們不單是必敗,還會死無葬身之地,您……」   「阿彌陀佛,徒兒,這一仗的勝負關鍵,不在你,也不在為師身上,更不是由李元帥所操控,真正能決定勝負的點……在這裡。」   心禪大師伸手指向長桌上的立體地圖模型,阿里布達王國邊境上的一處要塞關卡。   第三新東京都市!   隸屬於阿里布達軍部,事實上卻不受阿里布達軍方所管轄的法外治區,固若金湯的大要塞,裡頭不但兵強馬壯,多年來鎮住伊斯塔,還有鬼神莫測的超級兵器,當年隨隨便便就跑出個十幾尺高的天鷹戰士,活撕了伊斯塔的巨神兵,驚動天下。   除了這些以外,第三新東京都市還有一項最重要的資產,就憑著這項資產,哪怕第三新東京都市只剩下一座光禿禿的石山,仍是沒什麼人膽敢來犯,這個超級無敵的護身符,就是第三新東京的領導人,阿里布達王國史上最廉潔的公務員,源堂。法雷爾。   即使阿里布達被黑龍會大舉進攻,軍部的調動指令如雪片般飛來,甚至可恥地連求救公文都發好幾次了,源堂仍是不為所動,第三新東京一兵未發,就像是一頭冬眠的熊,靜靜地趴伏在地圖上一角,外頭發生的所有事都與他無關。   環顧當世幾大強國,都已經被之前的連串災難給削弱,而黑龍會去蕪存菁後,軍勢盛壯,士氣直比天高,真正能夠與黑龍會相抗衡的,在阿里布達……甚至整個大地上,也就唯有第三新東京的這支奇兵了。   問題是,這麼多年來,源堂。法雷爾一直就是當世強人之中,最為詭秘難測的一人,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也沒有人能肯定,他會否就這麼坐看阿里布達滅亡?   「師父,你覺得……源堂。法雷爾會出兵嗎?」   「唔,這個很不好說,為師對他的瞭解,他雖然心思難料,卻不是一個會莽撞行事的人,或許他正謀定後動,蟄伏在那裡,暗地裡策畫著什麼,預備給敵人一下出奇不意,也未可知,又或許……」   心禪大師沉吟道:「他真的只是在那裡發呆,根本什麼也沒有在想。」   聽見這些話,方青書的表情自然不會太好看,不過,心禪大師還有後話,「能肯定的只有一點,我這老友既不關心天下人死活,也不在意周圍權力交替,唯一能影響他想法,讓他有所行動的,就只有他的兒子。」   方青書聞言有些錯愕,這與傳聞中的源堂不太一樣,但師父與源堂是多年故交,又從不妄語,會這樣說想必是有些根據。   「那麼……既然約翰如此關鍵,我是否該一面率軍作戰,一面去華爾森林看看他狀況?」   「阿彌陀佛,世間一切但憑緣法,人的一生有善緣,也有孽緣啊!   如果徒兒你到索藍西亞,是去看看你那翎蘭師妹的話,為師是會比較欣慰的,但……」   心禪大師再次看了看左右,肯定周圍都已經沒人後,用神秘的語氣開口,「徒兒你老實說,你千方百計裝熟,想去索藍西亞看人家,你真的對人家沒有那種感覺?這個國家很開明的,即使你真的要出櫃,將來一樣可以當大總統、大英雄。」   「……師父,弟子有一句話,從剛剛忍到現在,不曉得當講不當講。」   「你我師徒,情若父子,有什麼可顧忌的?講!」   「一個穿皮夾克,留著長髮的搖滾歌手,戴太陽眼鏡唱歌,是很帥的……」   「這個當然,想當年,你師父我就是這樣橫掃南蠻,風靡何止萬千獸族少女啊!」   「但……一個穿袈裟,頂上無毛的光頭和尚,戴有色眼鏡看人,是很差勁的!」   「……」   當心禪大師兩師徒在慈航靜殿內對談時,阿里布達的娜麗維亞港也正舉行著一場職位交接,有人升職,相對的也有人丟官,這個世界的循環更替一向如此,像這一類的典禮,在娜麗維亞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只是,這次的情形有點不同,因為在不久之前,黑龍會發動陸地攻勢時,娜麗維亞正是幾個登陸點之一,本來就不算強的防禦,幾個小時內就被打下,如今這裡已經是黑龍會的領地,舉行陞官交接儀式的,也是黑龍會的海將軍,並非阿里布達的官員。   過往那些坐在市政廳裡頭,收稅兼收賄的高官們,跑得快的都已經逃掉,其餘的都被黑龍軍抓起來,連審問都沒有,就直接處死,斬首示眾。黑龍會的解釋是凡是當官必然收賄,貪官污吏一律處死,以平民憤,絕不官官相護。   平心而論,娜麗維亞是商業港都,油水豐厚,本地官員個個有薪水外的收入,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潛規則,被處死了也不算冤枉,只是……黑龍會來這裡嚴懲貪官污吏,本地市民感受不到多少歡喜,因為在那些熟面孔被斬首示眾的同時,黑龍會也宣佈了新規矩,將稅收提高了七倍,並且保證新的官吏手腳乾淨。   貪污老百姓的錢財,沒什麼大不了;貪了龍王陛下的一文錢,那就是死刑,由於黑龍會領地內的所有財物,都是龍王陛下所有,為官貪污者將被剝皮處死,總之,當官的和百姓一樣沒錢,龍王陛下是唯一富有的人,這就是黑龍會理想的社會結構。   反正,阿里布達是王國,不是合眾國,歷史上也出過橫徵暴斂的昏君,比較起來,現在的生活不見得特別糟糕,人們只是用著擔憂的目光,望著那個穿著性感的黃金鎧甲、披著大紅披風的龍王女帝。   這天,娜麗維亞港迎來了一個貴客,這人原本是黑龍會七大海將軍之一,在前一陣子黑龍會進行成員大清洗的時候,迅速上位,屢屢建功,現在已成為海將軍之首,率領艦隊,帶著新的部隊來到娜麗維亞,預備增援前線的戰事。   照理說,黑龍會的人物,娜麗維亞的市民應該不認識,但是當這名海將軍站上台,要向全體市民講話時,底下卻開始一片竊竊私語聲,有人認出來,這名海將軍便是本市的前任水軍提督,後來棄官逃跑的巫添梁。   當年巫添梁失蹤後不久,他任內許多貪污舞弊的醜事就被陸續揭露,冷二公主還親自到娜麗維亞來查辦,送了一票人進監獄與斷頭台,只是因為找不到巫添梁,僅能發佈通緝令,所以從阿里布達這邊來說,巫添梁還是在逃的通緝要犯,誰都沒有想到,他會搖身一變,成了黑龍會的海將軍,衣錦榮歸故里。   「這個嘛,也沒什麼特別好說的,人往高處爬就是了,大家可千萬別忘記繳稅喔!」   以這樣一句簡短致詞,巫添梁結束了談話,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前往面見大人物,進行他來到這裡的主要任務。   自從入侵戰爭爆發以來,黑龍王本身的行蹤就飄忽不定,李華梅武功本高,獨自一身轉戰各地,支持各方戰線,輕而易舉,每當遇到什麼比較大型的抵抗,她便會趕到現場,沖在所有黑龍軍的最前頭,掃蕩殲敵,減輕己方傷亡,也因為她是如此神出鬼沒,就連黑龍會的士兵都不曉得她每日確切位置,更沒人知道她今日已悄悄駕臨娜麗維亞港。   在黑龍會之中,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謁見龍王,巫添梁如今身為新的七大海將軍之首,幾乎就是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當然有這資格,只不過……他文韜武略俱不出色,如何能在短短時間之內,坐上這個大位,就連黑龍會的同僚都想不清楚。   無論如何,他終究是爬到了這個高度,有直接謁見龍王的資格,並且……沒有什麼人知道,他所享有的殊榮,比表面上所能看到的還要更上一層,因此,當他奉命獨自進入龍王所在的大廳,見到那個面無表情,靜靜坐在椅子上的美艷龍女,他就連一刻停留都沒有,長驅直入,穿堂過室,走到更後方的一個小廳,去見早已在此的那個人。   小廳內的裝潢佈置很平凡,沒有什麼特別的,坐在廳中太師椅上的那個人,也是拿著書本,嗑著瓜子,一副人畜無害的和善模樣,不過,巫添梁很清楚那是假象,這個看來平凡的人,比外頭的黃金龍女更要危險很多倍。   「哦,海將軍的老大來啦,動作真慢,等得我好心焦啊。」   茅延安放下了手裡的書本,朝巫添樑上下打量了幾眼,咳了兩聲,正色道:「今天要你到這裡來,是有事情要對你說。」   「是,陛下請說。」   「這個呢……你當初由娜麗維亞來投奔我黑龍會時,是從小兵當起,一個星期後升職為十夫長,一個月後就成為百夫長,再後來……滿半年時,你就成為一軍副將,不足一年,你的上司掛點,你成了七大海將軍之一,連後來我軍進行大清洗,都沒有能洗到你,只把你的同儕、競爭者給洗光,真是好本事……」   茅延安道:「你升職的速度之快,我黑龍會史上前所未有,如今我軍去蕪存菁,席捲天下,你也成為七大海將軍之首,能夠有所作為,對於自己的飛黃騰達,富貴榮華,你有沒有什麼感想要發表啊?」   「……多謝龍王陛下的栽培,願我王權霸天下,武運昌隆。」   「唔,除了這些,就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嗎?」   「……謝謝爸爸。」   「哈哈哈哈哈哈~~~~~ 說得好,說得好,有道是千線萬線,不如一條內線,有什麼升職方法比公司董事長是你老爸還更快呢?」   茅延安哈哈大笑,但巫添梁卻是一臉不敢領教的表情,「喂,老爸,你別在說這種話的時候,笑成這樣,很不吉利啊。」   「哦,笑容有益身心,有什麼不吉利的?」   「當然有,你前幾次也是這麼說,說的時候也是這麼笑,笑完就宰了你的幾個兒子,現在你又這樣笑,我聽了覺得自己的生命安全沒有保障,很不安啊!雖然我在你眼中不過是條蟲子,高興拍死就拍死,不過拍死蟲子,也是要洗手的,我知道你一向討厭麻煩,大家就一起省省事,別找麻煩了。」   這些話聽起來很像玩笑話,只有說話的雙方知道,這話百分百認真,絕對一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說得也對啦,我確實是很怕麻煩的,不過,我還是有點奇怪,算起來我的兒子女兒也不少,為什麼這個位置輪不到他們來坐,卻偏偏由你坐上去了呢?在他們之中,你文的不行,武的也差勁,要比魔法更輪不到你,為何是你脫穎而出了呢?」   茅延安問得認真,巫添梁也側頭想了想,這才道:「或許,他們逢迎、拍馬、扯後腿和搶功勞的本事不夠吧,我有今天的成就,不曉得是扯了多少人的後腿,坑了多少競爭者下地獄,才爬上來的。」   「哦?那我是你的頂頭上司兼老爸,怎麼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被你拍過馬屁啊?」   「那當然啊,你也不想想,要在你面前保命生存,可有多難啊?反抗頂撞絕對是自找死路,但一味的拍馬逢迎也不行,你喜怒無常,思考模式與情緒反應都不同於常人,無可捉摸,如果不能抱著時時刻刻走在刀尖上的緊張感,在你面前肯定會很短命!」 第二章 交友不慎 所托非人   娜麗維亞的密室之內,黑龍王兩父子正進行著對談,茅延安聽了兒子的話之後,點頭道:「說得很有道理,不過似乎不太給老子我面子,你說我喜怒無常,那就不怕我像殺其他人那樣,一掌殺了你嗎?」   「你要殺,我也擋不住你,反正我開口唬爛人的時候,一向抱定必死的決心。」   「好!果然有壞蛋的風範,我是反派大頭目,你也是壞蛋一個,真不愧是我兒子啊,哈哈哈,不枉我特別看重你,從小就把你派在薩拉,執行特別任務。」   「那當然,要不是從小長在薩拉,離你遠遠的,我能活到今天嗎?呃,不是啦,我是說,非常慶幸自己被你這麼看重,真是祖上積德了,這才是我的真心話啊,親愛的爸爸。」   巫添梁擺出了一副極盡諂媚的笑臉,卑微的姿態,看來很像一隻搖尾乞憐的東西,不過,他剛才脫口說出的那些話,在場的兩個人,都不會相信那只是隨便說說,巫添梁自己不會,茅延安更不會。   一語不發,茅延安直直地看著這個兒子,嘴角所綻放的冷笑,冰的凍人心肺,但巫添梁卻像沒看到一樣,雙手一攤,自己拿起茶杯,倒了茶便喝。   茅延安見著他這樣的反應,臉上笑容的幅度越來越大,最後終於「哈哈」一聲,舉掌拍在巫添梁的肩頭。   「哈!壞蛋!」   「不,我哪夠格。」   巫添梁伸手指著對面的人,豎起了大拇指,「你才是真正的壞蛋。」   「唉呀,被你這麼誇獎,如果沒有一點回禮,實在不好意思,不夠資格當你的老爸兼老闆了。」   茅延安壓低了聲音,指指外頭,再遞過一張字條,「我有一個新到手的女俘虜,好漂亮的,你有需要的話,就用這個方法聯絡我吧。」   「女俘虜?坐在外頭的那個?這種干了就會出大事的燙手山芋,你說是便宜我?真正的好東西怎麼不見你給我便宜?」   巫添梁哂到:「聽說我們兩個是父子?」   「是啊!」   「聽說你不久前在索藍西亞給你老爸送了終,他還是一條龍?」   「是啊,你也想對我做同樣的事嗎?」   「不,我是想問,如果我們真是父子,為什麼我不能像你們一樣,沒事變成龍,或是變成什麼氣態生命也好啊。」   「這個嘛……我也不好說,說不定……這種事情是講天分的,你天分不夠,所以就……」   閒話只能說到這裡,巫添梁準確地察覺到,雙方談話中那越來越清晰的危險訊息,天分不夠、實力不夠,在這裡會直接導致什麼樣的結果,自己是知道的。   「呃,那個……我軍目前的戰事尚稱順利,沒遭遇到什麼頑強抵抗,多數的戰事,都在李元帥的勇猛衝鋒下搞定,但慈航靜殿方面,即將派軍參戰,估計會讓戰局增添不小的變數,還有……」   巫添梁停頓了一下,道:「我軍如果繼續往西推進,很快就要接觸第三新東京都市了。」   那座要塞裡頭有著什麼,不只巫添梁知道,全大地上的人也曉得,自從戰事爆發以來,源堂?法雷爾就像一隻冬眠的熊,沒有任何動作,如果真是以征服阿里布達王國、征服大地為目的,現在的最佳策略,應該是避開這座要塞,不把那個最大的變數給惹出來,只是……自己的老爸兼老闆,多半不會這麼想。   「兒子203 號,你相當有本事啊,只把你當成個拍馬屁、拜高踩低的小人,實在是太小瞧你了。」   「好說,干女人可以張揚,有本事就要低調,這樣命才會長一點,不過,你別每次都喊錯號碼,我應該是排行307 的。」   「喔,抱歉抱歉,兒子生太多,常常記不清楚,那你其他的兄弟姐妹到哪裡去了?」   「……這個問題是不是非回答不可?如果我說了,你是不是會送我去見他們?」   巫添梁搖頭道:「說認真的,第三新東京都市到現在都還沒有反應,你覺得源堂?法雷爾會不會正在策劃什麼?」   「這個……很難說啊,我這老友的心思,一向沒有人能猜得中,或許他早就準備妥當,伏下什麼厲害後招,引我們入局。」   「那我們……」   「又或許,他根本什麼也沒想,只是在那邊發呆而已。」   茅延安望向兒子,笑容中滿是高深莫測的神秘,巫添梁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連一個具體答案都沒有,自己要怎麼辦事?和這些瘋子在一起,自己早晚也會變成神經病,或許……自己也該到索藍西亞去,在老朋友牢房的隔壁房蹲下來,當個神經病,在牢裡躲躲,這才是長生之道。   當整個大地都在高度動盪中,各方勢力進行著自己的權謀、算計,鬥爭不休,似乎就沒有什麼地方,是真正的安全所在,人們只能在夜晚睡眠時,躲進自己的夢鄉,在夢裡頭求得短暫的平和。   夢裡,是人們追求幸福的最後庇護,不管在現實中遭遇到怎樣的困境,只要逃進夢裡,總是能夠獲得少許的慰藉。   只是,並不是每個夢都那麼美好,要不然世上也不會有噩夢這個詞,有些時候,倒楣的人即使在夢裡,仍舊是衰的可以,被各種苦差事折磨得哭爹喊娘。   如果要說有什麼壞事,比發噩夢更讓人痛苦,現在的我一定會回答:所托非人交友不慎。   不曉得多久以前,我的知交白起給了我兩個選擇,兩條不一樣的修煉道路,一條是痛苦的修羅之路,一條則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修煉,儘管沒有什麼非人性的殘酷特訓,可是千年萬年無止盡的單調修煉,本身就是一種最大的酷刑。   可恥的是,我並不是那種毅力極強,碰到什麼艱難險阻都能一咬牙硬幹下去的人,真要是有那種毅力,今天我也就不會是這樣了,所以我拜託白起,想個妥善一點,全其美的方法,不要槁得那麼極端,每次不是黑就是白,應該也有點溫和的中庸之道。   能者無所不能,面對我提出的問題,白起再一次顯示出他的水準,在一陣短暫的思考後,想出樂兼具兩家之長的妥善方法,令我歡欣不已……這也正是一個大錯誤的開始。   白起確實是天才人物,將兩種修煉方法結合為一,但我居然蠢到相信,這個修煉狂會為我想出一個不太辛苦的輕鬆修煉法,這個太過要命的疏忽,成了我的致命傷,被他拖入那扇粉紅色的大門後,我所要面對的,居然是無休無止的修羅特訓,從最基礎的體能訓練,到高深的上乘武學,循序漸進,光是每天一萬個伏地挺身、一萬個仰臥起坐,他就讓我整整做了七年。   儘管我不斷地告訴自己,這一切只不過是場不真實的夢,所有發生的事皆屬虛幻,絕對不是真的,可是,每當我操練過度,在那邊痛苦地猛吐胃液、翻著白眼,卻怎樣也無法從夢中醒來?我就不得不承認,無論這些痛苦是夢是真,對此刻的我而言它就是一切了。   「真是沒出息,這麼一點小小的訓練量,就弄得你要死要活,還吐成這樣!在我訓練過的人裡頭,你是最差勁的啦!」   修煉到每天嘔吐,這就已經很糟糕了,更嘔的卻是旁邊不時還有人冷嘲熱諷,白起那個傢伙,總是在我做地獄式苦練的時候,拉著躺椅,戴著墨鏡,躺在那邊作壁上觀,還喝著加了櫻桃的冰檸檬汁。   「給……給我喝一口……」   「喝個鬼,你把剩下的五千個伏地挺身做完,還要跑步和交互蹲跳,這些沒做完之前,一滴水也不會讓你喝的。」   「你……你這個沒人性的畜牲……」   「罵啊,如果你認為用髒話就能罵倒黑龍王,那你就儘管罵吧,看看你在這裡浪費時間,他在那邊會不會少掉幾塊肉。」   「你……」   這幾句話讓我無從反駁,但想到自己所做的修煉,氣就不打一處來,「你不是說要訓練我武功嗎?幾年了,我每天都在做基礎體能訓練,這樣練下去,能變成絕世高手嗎?」   「此言大謬,萬丈高樓平地起,先做好基礎訓練,將來上乘武功才練得快,你不知道這世上有種人,就是從基礎訓練練成高手的。我有個弟弟,他的修煉非常注重基礎,當別人都在翻箱找錢、玩偷窺、解任務的時候,他就悶著頭,不停打小妖怪、砍史萊姆……」   白起說著,露出一種不勝唏噓的表情,「當他自己察覺到的時候,等級已經練到爆表,不但可以單挑大魔王,還成了不朽的傳奇……」   「傳奇?聽起來好囂張,到底是什麼名號,說來聽聽。」   「人稱他為……十里坡劍神。」   坦白說,這個字號我以前沒聽過,而比起什麼「無敵戰神」、「毀滅神王」之類的稱號,這個根本是小兒科,一點都不威風,也嚇不住什麼人,可是……傳奇或許真是有傳奇的道理,因為在我聽見這稱號的瞬間,也不曉得是為什麼,竟然有種淡淡的哀傷,想要掉下眼淚來。   還好,我很快便醒悟,自己現在這樣的處境,哪有資格替別人流淚,替自己狂哭都哭不完了,若不努力爭取,恐怕十幾年的時間過去,我還在這裡搞基礎訓練,到時候要是也得一個什麼「好漢坡拳王」之類的頭銜,不如自己挖個坑,埋掉自己吧。七年的基礎訓練後,就是開始扎馬步,還有練兩三個最基本的拳招,簡簡單單的動作,要達到白起認可的標準,一練下去又是三年,我早已感到不耐煩了,卻還遠遠不能讓他認同,實在令我為之氣結,而照我的推測,哪怕是再練上十年八年,都無法讓這位大少點頭。   「喂!阿起,你這到底是教導我還是刁難我?再這麼練下去……」   「怕什麼?反正你有無盡時間,就算再練上一百年的基礎,在永恆之前,也是完全沒有意義,有什麼好怕?」   白起道:「還是,你怕時間過得太久,你的仇家會等不及嗎?或者那些你所在意的人,會受更多的苦?」   這些東西其實我並不怕,再苦的訓練反正都練了十年,雖然辛苦,卻也不是每天抽筋剝皮,已經算是對我很不錯了,至於我所在意的女人,倒不是說她們變成石像,沒有感覺,我可以不在意,而是白起估算過兩個世界的時差,那邊半個月的時間,在這裡足可形成五十六億七千八百九十六萬年,就我目前的修煉進度來看,這根本只是微不足道的剎那光陰。   真正令我擔心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時間流逝所造成的效果。一直以來,人們都公認,時間是最好的遺忘劑,不管是怎樣的刻骨仇恨,都會隨著時間過去,慢慢地被沖淡。   從修煉課程開始,到現在已經滿十年了,不管在現實世界是只過了幾分幾秒,但在我的主觀感受裡,這十載光陰是貨真價實,每一天、每一夜都記得清清楚楚,而我覺得,自己原本的滿腔憎恨、憤怒,好像也漸漸被時間沖淡,儘管目前我的恨意仍然堅定,不過……這才短短十年而已,要是百年、千年、萬年過去,我不曉得自己的心志能否繼續維持,如果失去了努力的目標,那我的修煉還有何意義?   「別想那些沒意義的事,你不是為了誰而修煉,是為了你自己,在苦練的過程中,你自然會找到意義的。」   白起這麼說著,我儘管不是很相信,但也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就這麼繼續悶著頭修煉下去。   年復一年,修煉的過程極其單調乏味,我原本以為,白起會傳授我什麼絕世武功,至少也是什麼上乘武學,哪知道他就是反覆替我進行基礎修煉,偶爾來一下實戰測試,卻從來沒傳授過什麼實招。   當然,對具有一定程度的高手來說,與白起的實戰測試,比修煉什麼上乘武學都更有用,獲益之處可能還多過苦練十年,但我不是具有一定程度的高手,而且白起與我對戰,真的是對戰,不是教導,他居然毫不留情地瞬殺我,每次戰鬥都在一秒內結束,這種實戰打法,我會學到什麼才有鬼。   最開始,我當然是非常火大,覺得這種訓練方法根本是整人,要是這樣練下去能打贏黑龍王,那就真的有鬼了,可是,時間一長了,修煉就只是過日子,我也懶得再追問,每天就那麼練下去便是了。   也不曉得時間過了多久,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百年、千年,我渾渾噩噩,每天只把艱苦鍛煉當成例行公事,沒有特別去在意,甚至忘了自己為什麼要在這裡修煉。   某一天,我躺在長椅上,戴著墨鏡,曬著暖暖的太陽,看著眼前的蔚藍大海與無雲長空,心情無比舒暢,覺得自己很久沒有那麼享受過,就只是內心深處,隱隱感到什麼地方有點不對勁。   突然之間,我想起自己這些時間以來的苦練,每天從清醒那刻開始,就不停地進行修煉,反覆著同樣的單調動作,有時候還要在荊棘上滾來滾去,更別說偶爾與白起打起實戰,每次都被瞬殺的痛楚與挫折感,這些回憶已經在日積月累中,成為我生沾中的一部分,哪怕是想忘都忘不掉。   現在突然之間,從地獄翻身了,這暖暖的陽光,舒服的夏日感覺,還有冰涼的檸檬汁……真正見鬼了,什麼時候我的生活從地獄變成天堂啦?   難道……這是白起的一個惡意玩笑,先讓我放鬆一下,爽個一下,跟著再把我打入地獄?這不可能,白起的個性雖然惡劣,卻不做沒意義的事,他連個玩笑都不會開,更別說惡意整我,這是茅延安才會幹的事,白起的心思都用在助我修煉上,並沒有興趣看我痛苦掙扎,凡是對修煉沒助益的事,他絕不會浪費心思。   那麼,我躺在這裡曬太陽,喝冰檸檬汁,這件事與白起無關?   這也絕不可能,我目前所在的這個虛幻空間,雖然是由我的意識所化,卻不是由我所操控,一直以來,都是白起在控制,他要陰天就絕不會出大太陽,明明是我的夢境,我就是無法操控,如果說這一切並非白起所為,那除非是有更厲害的心靈術者,突破腦電波而來,把操控榴從白起手上奪來……這種可能性我相信是零。   即使是有高手突破夢境而來,也不可能讓我無知無覺,一點徵兆都沒有,更別說我手中飲品不是別的,就是白起每日在喝的冰檸檬汁,這傢伙……我苦練了多少日子,他就喝了檸檬汁多少日子,從來也不換換口味,說實在的,能夠這麼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喝著同一種飲料,我覺得那甚至比我的修煉還要痛苦……   既然幾種可能都被否決,那白起為何要送我這樣的一個舒服「假期」了?他是等好心或黑心,姑且不論,但他不會做沒意義的事,這是百分百肯定的事,他現在這樣做,意義何在?   這麼長時間的朝夕共處,對白起的個性,我多多少少是瞭解的,十幾秒鐘的短暫思索,我已經有了答案,當這個念頭在腦海掠過,我心頭劇震,剎那間有股天崩地裂的恐懼。   這樣的恐懼感,已經不曉得多少歲月沒有出現過,我腦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把檸檬汁給扔了,立刻從躺椅上下來,繼續我的修煉,哪怕修煉得再苦、再痛,都好過這個恐怖的可能成真。   「……你也真是奇怪,難得讓你爽—下,你不好好珍惜,真要過那種痛苦的地獄修煉才舒服?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天生勞碌命,還是自虐狂了。」   白起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轉過頭去,見到他一身白衣,穿戴整齊,微笑著站在我面前,再非平日那種泳褲赤膊的隨意打扮。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喜歡逃避啊?碰到事情,勇敢面對行不行?這裡是你練功所在,不是用來躲的。」   「阿起……」   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刻,但它實在比我預料中來得太早太早,一時間,我難以接受,就連聲音都顫抖起來,幾乎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勉強擠出一個苦笑,「這和你當初承諾的不一樣,你不是說要把我變成絕世高手嗎?我可不覺得自己現在是高手了啊……」   「也沒什麼辦法啊,你知道,事情總是有很多誤算的,我手上資料不足,很多東西都容易算錯,加上你這條廢柴又特別廢,練了那麼多年,還在搞基礎動作,這麼拖延過來,拖延過去的,最後就誤算出大麻煩啦。」   白起兩手一攤,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讓我得以確認,分別的時刻到來了。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不管在這虛幻空間裡待多久,千年、萬年,終究是要離開的,這點我不會不明白,可是……真的太快了,照我的修煉進度,起碼還要個一百幾十年,甚至千年以上,才能有挑戰敵人的實力,現在就結束,未免……   「怎麼臉色那麼難看?好吧,偷偷再告訴你一點秘訣,一個人真的要強,武功、魔法,這些都是虛的,練得再久,沒用就是沒用,廢物練上千萬年,即使練成廢物中的霸主,最終也還是一個廢物,真正的強……是靠這裡。」   白起在自己胸口敲了一下,道:「只有心強了,才是真正的強大,擁有一顆打不倒的鬥心,比絕世武功強多了……這些道理其實你應該都懂,我說不過是打打嘴炮而已。」   「你根本說了等於沒說嘛,要是有一顆堅強鬥心就有用,我還用得著在這裡練那麼久嗎?你當初直接替我催眠一下,我就可以出去單挑大魔王了。」   「那也沒辦法啊,修煉課程提早結束,你的水準又不夠,不給你加油打氣,要你保持鬥心,難道叫你一被打倒就去自殺嗎?那不如我現在就宰了你吧,省得出去丟人現眼,壞我名頭。」   白起皺眉道:「還是……你在這裡越練膽子越小,從練功變成了逃避,真的想一生一世都待在這裡,永遠不回去了?是的話,嘿嘿,我可不能一直在這陪你耗時間啊,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動身去該去的地方啦……」   「臭傢伙,你這麼說,好像你是被我拖累,才一直絆在這裡的……」   「本來就是這樣啊!所以拜託你爭氣點,早點自立自強吧,將來搶回女人,成立後宮是你在爽,和我可沒什麼關係啊!」   白起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好像被我拖累,令他非常困擾,不過,我知道他真實的感受是什麼。   其實,面對這個太過令我驚愕的提早結束,我並不是畏懼,不是害怕回歸現實後將要面對的東西,而是捨不得就這樣分別。   在現實世界中,我不過活了二十幾載的光陰,還不滿三十歲,但是在這裡的修煉,前前後後經過多少時間,我已沒有概念,但絕對遠遠超過我的真實歲數,而在這漫長的修煉生涯中,陪伴著我的一直是這個壞嘴巴朋友,現在沒有任何預兆,突然就說要分開,我……我……我完全不知道怎麼是好。   而且……我不是笨蛋,即使白起沒有說出口,我也感覺得出來,這次分開不是普通說一下再見,大家多久之後再見面,早在上次金雀花聯邦分別時,就覺得那次分開,隱約帶著永訣的意味,一轉身就是從此見不到面了,這次能在夢境世界中重逢,實在是意外之喜,不過……也是極限了,法米特能把白起找來,這件事在無形中就已說明了一切。   人生之中,重要的分別往往來得很突然,讓人來不及有心理準備。我很清楚,如果在這裡與白起告別,那就是永別,今生今世,我再也見不到這個朋友了,比起沒能擁有絕世武功,這一點才是我真正感到恐懼的地方……   這樣的心情,婆婆媽媽,不好說出口,但我相信白起他是明白的。   「幹什麼了?總不是捨不得我吧?是的話你就神經病了,我是男人,不能入後宮的,你對著我離情依依幹什麼?」   白起搖了搖頭,道:「朋友,認真告訴你,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這段時間以來,你做得很好……」   「做得很好?不是吧?你別因為我們就快分開了,胡說八道起來,你平時不是總說我廢柴—條,這樣也能算做得很好?」   「你是廢柴一條沒錯啊,不然難道要說你是天才嗎?你是那塊料嗎?但即使是廢柴,你的表現以——條廢柴而言,也是做得很好啦。」   「……你這樣算是在鼓勵我嗎?如果是要侮辱我的話,請再說得更白話一點,比較能達到目的。」   大概是因為我的臉色太差,白起側著頭想了想,思索適當的用詞,「嗯,我是說,儘管你不是那種天才人物,可是在你修煉的這段時間裡,你認認真真執行我安排的每—步驟,沒有馬虎,堅持到如今……別以為這是什麼容易事,能完成我要求的人可沒有幾個,你真的做得很好了……就算沒有我,你也行的。」   白選的這些鼓勵,我一句也不信,如果這麼容易就能被激勵,那我就和三歲小孩沒有兩樣了,只不過……此時此刻,我也只能裝作——副很受到鼓勵的樣子,讓他安心了。   我沒有出言懇求他延遲分別的時間,也沒有問他為什麼要結束修煉,讓我提早出關,因為他會做出這樣的判斷,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以他這樣的個性,都要做出讓我提早回到現實的決定,我相信,現實世界一定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也由不得我不回去了。   「阿起,我……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見我幹嘛?我可不想再見你了,每次碰到你總是沒好事,不是要死要活,就是超時勤務,虧本不說,每次都還要我倒貼,這種生意可做不得,以後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從此不再見面了。」   白起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聽懂了嗎?好好過你的曰子,建你的大後宮去吧,可千萬別想著要來見我哦。」   這句話說完,整個夢境空間開始迅速崩壞,我依稀看見白起的頭上,好像多了個光環,而他站在崩壞的世界中央,對著我揮手,臉上的笑意,是滿滿的祝福與鼓勵。   「珍重,我的朋友,你行的!」 第三章 改造忍軍 十里劍神   黑龍會的大軍,自阿里布達王國入侵大地,即將與光之神宮的部隊正面開戰,這是大地上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與此同時,伊斯塔、索藍西亞也遇到了邪異的人形妖物,大肆破壞,令本就動盪的國內情勢雪上加霜,更添不利。   這幾個人形妖物的真面目,就是五百年前無敵於天下的暗黑召喚獸,這點慈航靜殿已經認了出來,但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而即使是慈航靜殿,對暗黑召喚獸的瞭解也有限,並不清楚暗黑召喚獸的攻擊手段。   除了進行直接攻搫,暗黑召喚獸也能發動多重召喚,形成魔物軍團,攻播周邊區域,雖然只要召喚物的數量一大,素質就直線往下降,不過當那成千上萬的妖物大軍,遮天蔽日而來,要應付也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暗黑召喚獸不是孤軍奮戰,黑龍會在背後也做出相應支援,由於距離太遠,難以派遣大軍隨行,只能派出少數精銳部隊輔助,而暗黑召喚獸難以操控,常常敵我不分,看見生物就會攻擊,所以派來輔助的部隊,也不是普通的精英戰士能夠勝任。   這麼多年以來,黑龍會在海外積蓄實力,進行各種非人道的生化實驗,開發出許多的改造生物、強化戰士,把五百年前戰國時代的邪路進行到底。這些危險的改造生命,之前因為要保密,不暴露真正實力,他們未有現於人前,全被黑龍王刻意隱藏起來,直至此刻,才正式投入攻略大地的戰爭中。   基本上,改造戰士這種東西,不只是戰國時代有,歷朝歷代的黑暗記錄中都有,甚至可以說,如果不玩這種東西,就算不上是—個稱頭的野心家了,而黑龍會不但自己投入大量心血研究,傳承古方,還精益求精,與海外企業合作,引進白家這個優良品牌的先進技術,將產品素質與產能推升到了一個新境界。   也因此,當黑龍會的這些改造戰士殺入索藍西亞,立刻就取得漂亮戰果,面對這些如狼似虎、悍不畏死的異種生命,精靈們的軍隊竟似不堪一搫,幾下子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黑龍會派出的改造戰士,有幾個特點,力大無窮、動作敏捷、週身是毒,還會動不動就摟著敵人玩自爆,實在很要命,除此之外,這些合成生命介於半生半死之間,很多咒術也對它們發揮不了作用,構成身體的物質半是有機物、半是金屬,物理抗搫力遠遠超越血肉之軀,堪稱是集各方面的改造技術於大成。   當然,這麼優秀的作品,造價高昂,屬於改造生物中的精銳部隊,數目不算太多,索藍西亞、伊斯塔的軍隊憑著人數優勢,不應該壓制不住、一觸即潰,會搞到那麼吃虧,主要還是因為末日戰龍、無頭騎士造成的傷害,大幅削弱本國武力,而這些改造生物的部隊也不是用於正面衝鋒,都是讓暗黑召喚獸先攻,這效果相當於讓一名不死系的第八級高手闖在前頭,衝闖過後,什麼也清潔溜溜了。   大多數時候,黑龍會改造戰士的任務並不是衝鋒陷陣,而只是掃蕩戰場,或是從敵軍的殘屍上跨越過去,畢竟暗黑召喚獸的戰力實在太強,伊斯塔、索藍西亞的部隊軍心早散,再非過往的英銳雄師,先由暗黑召喚獸發動魔法,轟個幾下,再召喚大群妖物出來,鬥志全無的軍隊登時潰散,逃的逃、跑的跑,連硬仗都沒打過幾場……   如今的兩大國,不再兵強馬壯,從戰士到平民,都已經被連串災變嚇破膽,幾乎人人都有災後症候群,軍隊也再無鬥心,這才導致在戰場上一觸即潰,若非如此,即使以現在這樣衰弱的力量,若軍隊的士兵能團結一致,誓死抗敵,保衛家國,那麼縱使是暗黑召喚獸,也不能勝得如此容易。   兩國的軍隊敗得太慘,令黑龍會派出的精銳部隊師出無用,顯現不出這些改造生物的厲害,不過,它們倒也不是全無用武之地,其中的—支部隊,被歸為黑龍忍軍,憑著神出鬼沒的本事,專門進行長途奔襲,破壞重要的目標設施,刺殺目標人物。   因為暗黑召喚獸太過厲害,這支隸屬忍軍的特殊隊伍,雖然屢有建功,但都沒有什麼實質意義,頂多是在截斷兩大國與金雀花聯邦的聯絡上,產生—定的效果,而或許是為了證明自身存在的意義,這支忍軍部隊發動了最遠距離的奇襲,攻擊華爾森林內的等待大監獄。   經歷過那場大劫難,華爾森林內樹木盡摧,幾乎夷為平地,已經不能再叫做是森林了,至於等待大監獄,幾個月前一度作為難民們的收容所,但隨著時間過去,身份較高的貴族都已經遷出,裡頭只剩下普通平民,不是什麼重要所在,誰都料想不到,敵人會挑選這裡來襲擊。雖然沒什麼人注意,等待大監獄內卻還是有幾件重要事物,假若人們曉得,那議尊被封印起來的石像與國內正肆虐著的兩個人形妖物有關,勢必不會這麼輕忽,但為了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索藍西亞高層刻意封鎖消息,四大聖僧回慈航靜殿之前,僅是對石像與存放石像的密室施加封印,再由索藍西亞派兵把守。   正因如此,當十數名—身黑衣的特種忍軍,沒有一絲徵兆地出現在監獄內,朝著密室前進,精靈們渾然不覺,直到它們觸動了密室的結界,這才組織人手,進行阻截 。精靈們不只是射出弓箭,還發動魔法,由風系魔法所衍生出的真空切、震盪波刃,如驟雨般飛射向敵人,勢頭凌厲,將石壁切割出一道道深痕,但對那些半生半死的改造生命,卻沒有太大的意義,它們甚至不用特別做些什麼,單是憑靠本身軀體的抗搫力,就足以視這些攻擊為無物。   真空切、風輪斬、大氣箭矢,這些都是威力不俗的魔法攻搫技,在精靈之中也流傳得很廣,普通的精靈使用這些技巧,隨隨便便都能打穿石板、鋼板,是以能夠流傅千百年而不衰,不過,話說回頭,再怎麼好用,畢竟是已被使用逾千年的老掉牙技巧,碰上了黑龍會的最新技術,踢到鐵板是必然的。   改造忍軍的身體異常,半是強化金屬所構成,能夠打穿鋼板的攻擊,碰在它們身上,只發出一些奇異聲響,全無傷害,接著,這些改造忍軍舉起了手,手掌發出強光,直接以手掌發出震盪波,震動大氣,隔著七八尺的距離,將最前排的精靈衛士給打飛。   衝擊波的威力極強,不但把精靈打飛,餘力未止,飛撞在後方的石壁上,幾乎砸得血肉模糊,在石壁上留下猙獰的血印。異常強大的威力,讓精靈衛士們相顧失色,不過,真正令他們吃驚的事,接連著還有。   大氣震盪波之後,站在最前頭的一名改造忍軍,雙眼陡然一亮。這種情形在其他人身上,往往只是一個形容詞,但在黑龍忍軍身上,這個詞就有特殊涵義,因為它眼中的亮光越來越強,幾秒之後,就從眼中射出,所過之處,觸物即斷,比什麼祌兵利刃都更為鋒銳。   幾名精靈被這光束一觸,連喊都來不及喊個一聲,肢體斷裂,四分五裂,墜在地上成了殘屍。   眼晴會發出切割光線的怪物,相信這些精靈一蜚子也沒見過,不但幾名精靈衛士瞬間被碎屍,就連後頭的石門都給切開。密室石門雖然有結界守護,能夠抵禦多種咒術與物理攻擊,但這種變態光線卻超出結界的守禦範圍,無法辨識,結界效果無法充分發揮,—下子就被切割破碎。   石門—破,密室再無防護,隱約可以看見裡頭的幾尊石像,門外看守的精越衛士也幾乎傷亡殆盡,改造忍軍正要長驅直入,突然黑影一閃,有一道身影疾電飆來,搶在所有改造忍軍的前頭,擋住石門的缺口。   一名改造忍者鼓勁硬闖,來到那道黑影之前,正要與之硬撞,黑影搶先出擊,一手探出,抓住忍軍的手臂,順勢一扯,短短一瞬之間,力道幾度輕重變化不定,赫然將那名高大的改造忍者扯亂重心,站立不穩,一下子翻跌出去,撞砸剩餘的石門,跌進石室內。   幾名改造忍者先後攻來,結果都遭到同樣命運,全部跌入石室之內,而且交錯砸跌在彼此的身上,撞搫的力道甚重,一時間都站不起身,餘下的改造忍者改變戰術,一衝近過來,雙目一亮,切金斬鐵的死光發射,對著黑影切割下來。   「還來這一套?不煩啊?」   百忙之中的緊急應變,左足一頓,地下青磚石板碎裂,凹陷下去,連帶改造忍者的身形也受影響,激光射出角度偏差,沒有能夠傷到敵人,反而將它自己的手臂給切斷了。   手臂一斷,改造忍軍的腦袋——垂,更被敵人抓住脖子一轉,激光順著轉向亂射,阻住了後方忍軍的步伐。   這些半人半機械的改造忍者,生命力委實強悍,頸骨都被折斷了,還能再轉過頭,大張開口,周圍大氣隨之震動,要發射毀滅性的空氣炮攻擊。千鉤一發之際,被人一掌轟出,托住下巴往上頂,空氣炮沒能發出,就這麼炸毀在口中,連著上半身一起爆開。   這一下爆炸力非同小可,灼熱火風席捲各處,左右石壁都被炸碎,連同整個坑道都在震動,但在漫天煙塵中,只看到一個穩穩站立的身影,在這麼驚人的爆炸威力下,依然毫髮無傷。   如此實力,起碼擁有第六級以上的修為,見到這樣的狀況,改造忍軍群不能再無動於衷,在腦中的資料庫搜尋可能人選卻無解後,終於開了口,用它們沙啞的金屬嗓音提出質問。   「……名字?」   「哼哼!江湖險惡,我從來不留下自己的名字,但如果你們的老闆要問,你們就告訴他,這裡有—個……」   煙塵中傳來聲音,「十里坡……戰神」煙塵瀰漫,屹立不倒的身影,在煙塵中自有一股氣勢,令餘下的改造忍者沒有立即上前,看在當事人的眼中,倒是挺有成就感的一幕。   從以前到現在,自己的記憶中,這麼威風登場的次數,似乎是算都算得出來,剛才那一下抵住改造忍者下巴,讓空氣炮炸在嘴裡的壯舉,是我評估過自身能力後決定干的,事實證明,以我此刻修為,要承受住這種沖搫是足夠的,白起那個傢伙沒有拿我性命開玩笑,但……這傢伙沒有說,承受這種沖搫之後,手臂會痛成這樣,我整隻手臂痛到快失去感覺了。   以前從來沒有當過高手,不曉得高手接招過招的滋味,我還以為只有低手接招會痛,沒想到高手接招也是那麼痛,這點如果不是親自體驗,真是想都想不到啊!   (不過,這點他之前怎麼沒提過?還以為當了高手,就無痛無傷,真他奶奶的,阿起他賣的,該不會是灌了水的黑心課程吧?   難怪白起要提早中斷課程,原來外頭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如果讓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破壞了石像,不管武功練得再高出來也是沒有意義,我想這一點多半也在某人的算計中,才會派這些東西來攻擊,要不然,他幾個月前就可以下手,摧毀石像,何必等到今日「我這個人不太喜歡打架,打起來會痛得要死,反正大家也不是非打不可,能不能打個商量,你們就這麼回去算了吧。」   手臂痛得要死,我試圓把敵人勸退,不然再這麼打下去,就算羸了也要傷幾天,非常不划算,不過……敵人似乎沒有什麼自我意識或理智,對於我的這些話,它們沒有任何反應……好吧,看來也不是完全沒反應,它們一個個都張大了口,張到大概可以塞下幾個拳頭的程度,似乎……不是因為驚訝的樣子。   五名改造忍軍,同時張口吼出空氣炮,強烈衝擊波轟發,殺傷力遠遠超越之前,瞬間就把周圍的石壁謖成細粉,萬物盡摧,連上方的巖頂都被破壞,大量碎石掉落崩砸,還沒落地,就全都化成細粉而散,倒在地上的精靈衛士也被波及,不管已死的或還沒死的,在這災難肆虐中,都被打得血肉模糊。   空氣炮持續連擊,一時間空氣中儘是煙塵,誰也看不清楚眼前景象,就連幾名改造忍軍都只能依稀看見煙塵中穩穩站立的身影,無法確認狀況。   「……靠杯,這樣子很痛耶!」   我慢慢把掩護頭臉的雙手放下,維持現有的馬步姿勢不動,將- 口氣行遍週身,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態,毫髮無傷。   這麼長時間的鍛煉,我的馬步可不是白蹲的,白起那個修煉狂,再怎麼注重基本訓練,也不至於讓我蹲個幾百年的馬步,他的這些基礎訓練,都附帶著特殊功能,只要整個訓練完成,就是全方位的武學練成。   慈航靜殿有金鐘罩、金剛不壞身- 類的硬氣功,練至高階,身軀堅若鐵石,能抵擋大多數的物理攻擊,以我現在第六級的實力,用硬氣功擋住空氣炮,還算不是什麼大問題,相比之下,白起的拳頭、劍指還厲害得多,過去他每次向我出手,我的身體都是被打穿,可從來沒有擋得住過。   (……不過,怎麼還是好痛……   幾發空氣炮沒有什麼效果,五名改造忍軍持續攻來,改打近身戰,我知道這種情形無可避免,也有心一試自己目前的能力,不閃不避,迎上了五名改造忍軍,當其中- 名揮拳擊來,我舉臂相迎,它體型幾乎是我兩倍大,再加上衝勢,力道奇大,不過仍被我硬橋硬馬地接下來了。   一名忍軍被擱下來,又有兩名忍軍分從左右夾擊,幾股大力同時湧來,我凝氣站定,雙腳如同生根了一樣,在地上動也不動一下,任來自幾個方向的大力怎麼推動,就是不動。   這個成果也令我滿意,白起一直要我蹲馬步,考驗的標準可不是姿勢好不好看,是他舉手一推,我會不會被推動,就因為這個標準太過嚴苛,我才不曉得蹲了多少年的馬步,到如今都還一直在搞基礎訓練,沒法正式修煉武技實招,不過,平均五次裡面,我能撐住他一次。   白起的力量,和這幾條雜魚天差地遠,五次裡頭都能擋他一次,這幾條傢伙算個毛啊?   聯手推我不動,忍軍們採取更實質的攻系,舉起了手,對著我的腦袋,要發動大氣震波。直接的沖搫力,與馬步穩不穩無關,而在這樣的近距離聯合發射,第六級的硬氣功也未必承受得住,多半是腦袋碎裂的結局,所以,得要有別的辦法了。   「喂!你們擠成一團,想幹汁麼啊?」—聲低喝,我伸手拉動周圍的忍軍,進行反擊。   白起對蹲馬步的要求,是讓他推不動、推不倒,要做到這個要求,可不是單純在那裡站得穩就行了,我最初不懂,後來才理解這個訓練的另一個意義,是要去掌握敵我的重心。   天下武學,千門萬派,無數的神功秘法、巧絕招式,就算窮盡一生去苦練,也未必練得周全,但在那麼多的武技中,還是有些核心東西,超越外表的形式而存在。除非坐著不動,不然別說是出招動手,哪怕只是站立、傾身,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牽涉到本身重心的轉移、力道分佈的變化,只要能把握住這些,哪怕是對上再完美的武技,都能為它製造破綻。   不管威力有多強,如果打不中就沒用,這是戰鬥的鐵則,而一個人在重心大亂的時候,不管他發出的攻擊有多厲害,通常都是打不中的。自己要站得穩,不被外力推動,就要穩住重心,而把握這些的要訣,就可以反過來讓敵人失去重心,畢竟他在動我不動,要讓他重心不穩並不困難,平常與白起實戰,平均二十次裡可以讓他踉蹌一次。   「砰!」   「砰!」   「砰!」   我身體不動,只是憑靠週身氣勁的轉、旋錯位,改變體外三股推擠巨力的方向,將這幾股力量轉為相互對撞,只聽見三聲悶響,三個正要發射空氣炮的改造忍軍全都被撞得往後跌去,手心的空氣炮變成亂擊。   如果是白起在這裡,以他計算之精密,這一下就能讓三記空氣炮彼此射擊,自己- 搫不發,敵人自相殘殺死光光,無奈我沒有這種計算本事,儘管確實有著這樣的意圖,但在實行上就會出現問題,三名忍軍後跌,空氣炮亂髮時,只有兩名被同伴的空氣炮打穿胸膛、大腿,- 記空發的打在壁頂,再次弄得滿室煙塵落下。   空氣炮在近距離擦身而過,雖然沒有打中我,但那股風壓造成的沖搫,也不是說笑的,要不是有第六級的護身硬功擋下,起碼也要斷幾根骨頭,不是站在這邊笑兩下就沒事的。   「唔!」   三名忍軍,解決了一名,旁邊又有兩名補了上來,而之前被我拋摔進石室的幾名忍軍,這時也掙扎著爬了起來,情勢可以說相當不妙,如果繼續在這邊蹲馬步,和它們玩摔角,我雖然有自保的信心,但對於克敵制勝卻全無幫助。   如果多些兵器、法寶之類的東西在手,就能佔點便宜,想出好辦法禦敵,不過在牢裡當囚犯的時候,身上什麼東西都被搜走,我幾乎是只穿—條褲子就趕來救人的,要解決眼前的難題,僅能靠自己的真本領了。   (這裡沒有光線,那一招用起來威力減半,不過對付這些雜魚群,應該也夠了。   身隨念轉,我急提真氣,雙手合掌,當真氣下沉丹田,整個人突然往上拔升,一面吸納四周的游離能量、空氣、水分,歸入己身,在體內真氣澎湃壯大的同時,六識感官卻迅速寧靜下來,處於最安寧平和的至靜之中,強烈的反差,卻是為了以至靜之心,最完美地駕御力量,爆發最凌厲的攻擊。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數秒,外人只能看到我閉著雙眼,忽然浮空,離地約半人高,週遭至靜無聲,彷彿連空氣都停止流動,跟著,由至靜化為極動,漂浮半空的身體如風車般急轉起來,開碑裂石的轟雷踢擊,如同神龍怒崩,就在這旋風急轉中發出。   白字世家絕學。光合作用踢!   儘管我的基礎訓練- 直都還沒有結束,沒法正式進入武技修行,但我有眼有腦,更憤得趁機偷師,白起與我的實戰測試,我不曉得被他這樣踢倒過多少回,幾百幾千次累積下來,像不像都有三分樣。   速度可以化為力量,越快的速度,踢出來的力道也越強,尤其是吸納附近的游離能量後,我的力量短暫激增至肉體所能容納之極限,重腿踢出,將三名改造忍軍的鋼鐵身軀轟破,整個人離地飛起,有一個打橫撞倒了左側的同伴,另外兩個撞進了密室,砸壓在正要掙扎爬起的幾名忍軍身上,從聲音聽來,應該是筋斷骨折,傷得甚重。   光合作用踢的運使,非常仰賴太陽光,在沒有日光的情形下施展,威力起碼減半,若非如此,絕對不止把它們的軀體轟破,肯定是- 腳把它們當胸、攔腰給踢斷。話雖如此,這一下起碼也幹掉三四個,不但被踢到的沒命,被撞飛出去的也不會沒事。   「呃!」   密室內發出奇異的亮光,來自倒在地上的那些改造忍軍,看這情形,像是要在那邊自爆,這一招實在很毒辣,我第一時間拋下這邊的殘局,飛竄入密室。   有兩名改造忍軍已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看到我衝來,主動朝我迎過來,雙臂大張,看那個模樣,好像是要抱著我玩自爆,這種親熱的形式實在讓人受不了。   「要親熱還是找別人吧,我和你們不合適啊!」   身形一閃,衝到它們身後,沒等它們轉身,我雙臂回轟,砸搫在它們如石碑般厚實的背上。   白字世家絕學。核融拳!   之前聽白起說過口訣,就是把自己的身體,想像成無數微小的原子、核子構成,將這些肉眼所難見的微小物質或分裂、或融合,透過無數的連鎖反應,產生出巨大能量。理論聽起來非常複雜,實際上做起來倒是簡單,只要把握住心頭的一瞬感覺,然後用足力量他媽的轟出去就成。   「轟!」   核融拳首試,威力更在預期之上,高度凝聚的第六級力量,發揮出超越水準的效果,一擊將兩名改造忍軍的背脊打斷,身軀半裂?往前撲飛出石室,撞著外頭那幾名忍軍身體籠罩在一團越來越強的亮光中。   我前方還有幾個爬倒在地上,因為腰斷骨碎而未能爬起的忍軍,百忙中已是來不及做什麼應變,唯有連續飛腿踢出,盡量將這幾個鬼東西踢得遠一些,才做完這動作,眼前強光驟熾,這群被派來作犧牲打的自爆魔人已開始連環爆破。   如果閃到角落,承受的爆炸力量會小得多,但如果我閃開,爆炸威力將會直接衝擊後頭的石像,雖然石像周圍看起來還有結界守護,卻也未必能夠承受,只要考慮到這點,我就曉得自己避無可避。   以前看李華梅,冷翎蘭這些高手戰鬥,護身罡氣一運起來,比什麼鋼板都有用,擋架千刀萬仞,易如反掌,自己現在親自來試,才曉得要面對的壓力與痛楚,不過,已經選擇好的,沒有逃避的道理,我鼓盡一身力量,雙臂護著頭臉,硬擋這連環風暴。   要是可以,我還真想「喔喔喔喔喔喔」這樣狂叫起來,不但比較有氣勢,也能激勵自己,可惜,事情到了自己頭上,才曉得這樣做的難度,在豁盡全力硬擋火焰風暴的時候開口亂叫,真氣一洩,這根本就是自殺行為,還沒慘叫完就粉身碎骨了。   腰身疼痛,彷彿全身骨頭都要被揉碎的痛,持續了幾分鐘,好不容易才終於停下來,我雙臂發麻,不住顫抖,兩腳用力踩在石板地上,幾乎踏凹下去,覺得自己真是有夠狼狽了。   感覺是這樣,不過理智判斷,我現在起碼也是笫六級,而旦是笫六級中高段的力量,換作是以前,這種力量可以處理大多數的場面,普通的忍軍刺客群,會很輕鬆就被我料理掉,哪會搞到這麼狼狽?   只能說……黑龍會的戰力確實夠強,隨便派出的一支棄子突襲隊就有這種實力,如果不是來攻這裡,如果不是被我擋下,恐怕……不曉得又要拖多少精靈下地獄去了。 第四章 封印之塔 千里孤寂   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就是天生命苦,或者說天生勞碌命,武功不好的時候被人欺負得要死,千辛萬苦把武功練成了,還是被人當沙包打,所以說,有些東西就是天生注定,會挨揍的走到哪裡都會被揍,不會挨揍的到哪裡都能橫行。   當初白起讓我練什麼護身硬氣功的時候,我心裡就犯著嘀咕,什麼功夫不好練,練這種挨打的功夫,不是擺明了要到處挨打嗎?果然一出關就被炸得灰頭土臉,幸好這番努力沒有白費,爆炸的威力通通在我這裡被截住,沒有影響到後方的石像。   當好不容易能夠鬆一口氣,我側回過頭,凝望身後的石像。在這邊,我應該只昏迷了四個多月的時間,但在我自己的感覺中,我與她們已經分離千年,度過了太過漫長的光陰歲月,在回頭的剎那,內心甚至生出一種恐懼。   這分恐懼,不是因為不敢面對,而是怕當我看到她們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千百年的歲月流逝,我不曉得……我的痛與恨是否一如當初?萬一我看到她們,卻發現自己……   「織芝……蘭蘭,還有……阿虹,你們三個都好嗎?我回來了。」看到石像的瞬間,久違的悲傷再次浮上心頭,原本擔心自己不會有任何感覺,胸口卻劇烈疼痛起來,不知不覺中,眼角已開始濕潤……石像栩栩如生,除了沒有眼神以外,就連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都完整地保留住,停留在被石化那一刻的表情。   伸手輕輕撫摸石像的臉龐,看著她們臉上的表情,我完全可以感受到,織芝的恐懼、冷翎蘭的不甘,還有羽虹的……恨。   從被石化的那—刻開始,她們將會一直保持現在這個樣子,可能有方法解救,但有更大的可能……會保持這樣千秋萬世,直至永久,不再是有血有肉、會哭會笑的生命,只是一座冰冷的石像。   我不曉得,這樣的她們,是否還有知覺?若有,那又會是何等痛苦的滋味?   不過,當摸著冰冷的石像,胸中的悲痛,如潮水般一浪一浪拍擊過來,我卻感到一絲安慰。   還好,我沒有忘記,真的是太好了,還好我沒有忘記。   撫摸著石像冷冰冰的臉龐,我不自覺地擠出一絲苦笑,輕聲道說,有人歷經千年,仍無法忘情,那時聽了都只覺得好笑,沒想到是真的呢。   凝視著冷翎籣的面容,那已不再有溫度的嘴唇,我很想彎下腰去印上一吻,算是送上我的祝福,不過,我隱約聽見腳步聲,有精靈正往這邊靠近,讓我打消了主意。   「嗯?這聲音,不對啊?」就算沒有高強武功,也聽得出來,原本朝這邊走來的腳步聲,數目起碼有二十個以上,但走近到一定距離後,所有精靈就停下腳步,只有一個繼續朝這邊走來,這樣的情形……代表那一個精靈的身份必然不尋常,若非是高手,就是身份尊貴的特殊人士。   從腳步聲聽來,這個精靈的武功不俗,在我記憶中,索藍西亞的精靈中有這種修為者可沒幾個。索藍西亞經歷了末日戰龍的這場大浩劫後,人才幾乎都死光了,尤其是皇室,直系與旁系都大遭摧殘,剩也沒剩下幾個,能夠率領這群精靈的傢伙又會是誰?   「……破壞得好徹底啊,什麼蛛絲馬跡都看不出來了,雖然不曉得目擊者來自哪方,不過既然是你站在這裡,來攻擊的人應該是黑龍會吧?」耳熟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我認了出來,一開始覺得有些詫異,但想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連我這個神經病都能清醒過來,他又有什麼好醒不過來的?   「你醒了?我記得好像聽人說過,你傷勢太重,一直昏睡不醒,什麼時候醒過來的?……你呢?不是一直在發神經病嗎?又是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到剛剛為止,你好像都還躺在牢房裡流口水、看天花扳,那些也是你刻意裝的嗎?……干!你以為那些動作好裝嗎?太無聊的話,你也去裝裝看啊。」我沒有好氣地回答,畢竟我與這傢伙之前就算不上友好,現在當然沒有好聲好氣說話的理由,不過,倒也算不上敵人,尤其是此刻,大有攜手合作的空間。   倫斐爾,索藍西亞的二王子,更是當前精靈們的最高領導者,與末曰戰龍的一戰,他發動武神究極霸斬,內傷過於嚴重,一直傷重昏迷著,在我上次清醒的時候,聽四大聖僧說,他還昏迷著,結果這次清醒過來,他也好端端地出現在我面前。   照這監獄裡烏煙癉氣的情形看來,倫斐爾應該也沒清醒多久,要不然以他的能力,應該能讓這裡更有秩序些,也不會被刺客這麼容易就殺到這來。   不過,久碰到面,倫斐爾的樣子,也賨在說不上完好無事,除了斷臂、瞎眼,整個身體看來瘦了一大圈,臉色呈現不自然的蒼白,真是怎麼看怎麼有事,但怎麼說,他還有機會甦醒過來,比起那些早就不曉得死到哪去的同胞,他已經是常好運了。   關於倫斐爾能在這個時間點上醒來,對我也是一件好事,他老弟雷曼看我不顧眼,把我扔進監獄關了幾個月,最初的一段時間裡,嚴刑拷打可沒少過,如果索藍西亞現在仍由雷曼掌播,一看到我清醒現身,立刻就要爆發衝突,我才正煩惱要怎麼避免打完一場又一場呢。   「喂,怎麼樣?現在要和我打一場嗎?」「一見面就挑戰,你好像變得很有自信啊……」倫斐爾朝我打量幾跟,道:「怎麼你發瘋了幾個月,武功好像變強了?難道……發神經病、吃大便,這是煉武的捷徑?」」你想知道的話?可以自己吃吃看啊,有人吃地瓜吃成絕世高手,你吃大便試試,搞不好可以實力大增?下次能單挑末曰戰龍也未可知。……這個就讓我難以接受了,在江湖上討生活,吃苦是常事,但要搞到吃大便,實在讓人難以接受……你的力量比以前強橫好多,第六級中高階的力量,起碼比之前跳了兩階,到底是有什麼奇遇,能讓你在短短時間內變強……呃,我說錯什麼了嗎?你為什麼突然流淚啊?」奇遇?短短時間?他媽的,不曉得在修煉地獄裡耗上多少時間,每天練到翻白眼與吐膽汁,這種辛辛苦苦練上來的過程,算什麼狗屁奇遇?又算什麼短短時間?聽到這兩個字眼,我就想掉眼淚。   說來果真人算不如天算,出關的時間還是太早,白起的訓練太過注重基礎,基礎打好,越是修煉到後頭,進展就越是一日千里,起碼也要擁有第八級的最強者實力,才能出關,雖不能技壓大地稱無敵,至少與敵人也有一拼之力。   如果能再多修煉一段時間,有第七級的力量再出關,情況也會好得多,不似現在,第六級的力量,雖然也稱得上是高手,可是面對眼下的大地局勢,卻不三不四,上不上、下不下,若以對手來比較,我和倫斐爾應該是平分秋色,甚至可能稍勝他一籌,但……我的目標是黑龍王,打贏這個不三不四的精靈黑社會有個屁用?   「喂,你的眼神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囂張?一副看不起我的樣子?」 倫斐爾皺眉說話,我當然不可能解釋,而他接著又提出一個我難以回答的問題。   「外頭現在到處都是風聲,說你是黑龍會的重要人物,之前所到的每一處,都在為黑龍執行破壞任務,才會搞到大地上現在一片烏煙瘴氣,關於這些傅聞,你做何解釋?」 站在我的立場,就是想解釋也沒得開口,這些謠言說沒根據是沒根據,可是若真要證據,造謠者也可以變出一堆「真憑實據」 ,要從這方面說服別人相信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倫斐爾的重要性非比尋常,站在我的立場,也不可能任性地扔一句「你愛信不信順便」 要怎麼讓他瞭解狀況,實在挺麻煩的。   「嘿!不用煩惱成這樣,看你這表情,我大概就曉得是什麼樣的情況了。」倫斐爾笑著在我肩上一拍,道:「我相信你,那些謠言都是沒根據的東西,不值得相信。」   「怪了,你相信我?我記得我們兩個連朋友都算不上,你之前你很鄙視我的。怎麼現在一副多年好友的樣子?你是裝熟魔人嗎?」 我質疑著倫斐爾,這位實質上的精靈國王點了點頭,笑道:「我不是白癡,還分得清楚傳聞與現實,黑龍會大舉進攻,李元帥莫名其妙變成了黑龍王,這麼不合道理的事,我不可能全盤接受,你如果真的是黑龍會重要人物,怎麼黑龍會在那邊玩全面進攻,你卻在這邊發瘋?那些傳聞的意義,擺明就是借刀殺人,想要你死的。」 這其實是顯而易見的事實,我相信除了倫斐爾之外,還有很多人能想得到,不會中計,不過,我的仇家本來就遍佈大地,那些人就算看穿了謊言,也不會跳出來替我分辯,只會落井下石,巴不得我早死早好。   實話說,那些人的反應很正常,倒是倫斐爾的反應有夠不正常,再怎麼說,我置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讓倫斐爾一看到我就眉開眼笑的,除非……「喂!黑社會王子,你該不會是有求於我吧?」」哪裡的話,我是憑自己的判斷,做出這樣的結論,你以為我是存心在討好你嗎?我們精靈可是……」 沒等倫斐爾說完,我掉頭就往出口走,甚至不再多看石像一眼,倫斐爾連忙搶到我前頭,將我攔住,臉上表情已經斂去笑意,非常認真地說話。   「你說得沒有錯,我確實是有求於你,這件事,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你能辦得到。」」什麼事情這麼榮幸,居然普天下非我不可?」 話說出口的瞬間,我大概就明白了,那只會是與淫術魔法有關的問題,不然其他的事情也輪不到我。但橫看豎看,倫斐爾也不像是需要壯陽藥、催情劑的淫蟲,會在這方面有求於我,實在是讓我想不通。   轉念再一想,我大概猜到了,倫斐爾雖然用不到我,但他身邊卻有別人用得到,至於會是什麼人?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談吧?」 打斷了倫斐爾的話,我們預備離開密室,關於密室的安全,我倒是不會太擔心,黑龍會那邊如果真的想要毀掉石像,早就可以下手,這之前有過太多更好的機會,更何況,如果破壞石像,幾個暗黑召喚獸多半也會受到影響,要是搞到暗黑召喚獸毀滅或超級失控,這也不合黑龍會的利益。   在那個人的眼中,到底什麼才算利益,恐怕很難說,不過,基於判斷,我還是把這次襲擊石像的行為,認定是一種叫人起床的「 起床號」 ,既然該起床的人已經起來,相信不會有第二次襲擊。   要離開之前,我最後再看了一眼石像,只簡單一瞥,就匆匆掉頭走,如果看的時間太長,我怕己會克制不住,捨不得難開。   (我走了,你們等我,要是我之後再回來,一定是來替你們解除詛咒,恢復原狀……離開密室的一剎那,我忽然有點理解,當年法米特為何沒有來過試練洞窟。儘管說這裡有針對他的佈置,讓他不能靠近,可是,在個人心情上,我想他也和我一樣,只要踏進這裡,看著這些石像,胸口就痛得像是毀裂開,沒法呼吸,想要逃開與倫斐爾並肩行走在監獄裡,所過之處,精靈們看著我們兩個,都露出奇怪的表情,但沒有誰過來說什麼。   從倫斐爾的表情看,我相信之前的那一番生死折磨,讓他有了不少體悟,也看開,看破不少事。諾非如此,他絕不可能這樣與我和顏悅色地說話。精靈這個種族固有的驕傲與尊嚴。   在他身上我已經不怎麼看得到了。   倫斐爾求於我,這件形又不是因為他本身的問題,那答案其實就很濟楚,倫斐爾不是為了普通的皇親貴族來找我,國家大事我也幫不上忙,能夠讓他向我低頭的,只有他最親、最看重那幾個。   雷曼當了一陣子的精靈國王,富貴榮華,照理說不該有什麼問題,腦殘我不會醫,倫斐爾也不可能要我去醫他弟弟的性無能,所以道個可能性就排除。   既然不是雷曼,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碧安卡這個便宜妹妹了,倫斐爾一直很在意她,為了她而向我低頭,這沒什麼好意外,就是不曉的,這個有史以來最具黑社會風格的精靈王子,會不會也別有意圖,想把妹妹收進後宮?咦?我為什麼會用一個「也是為了碧安卡吧?四元陣被破之後,她就被解放了,也應該已經恢復了,怎麼又有事情了嗎?」 之前,碧安卡被大妖人馬德列改造,意識盡失,淪為被操控的傀儡,與天河雪瓊,夏綠蒂、羽虹共組渾沌四元陣,與白拉登所贈的龍牙戰兵惡鬥,之後兩敗俱傷,一起被黑霧吞噬。   倫斐爾率眾回華爾森林,把她們四個給找了出來,從天河雪瓊的情形來看,顯然肉體沒受什麼傷害,碧安卡應該也是這樣,而隨著馬德列戰敗身死,他的邪力煙消雲散,曾經被他控制過的人,都會清醒過來,回復原狀……至少,理論上是這樣沒錯。   宵際上,當然沒有那麼簡單,理論與現寶總有差距,馬德列所使用的操控手段,極端霸道,侵入生物體內進行操控時,造成了傷害,即使後頭邪力消失,傷害也不會痊癒,碧安卡的情形多半就是道樣。   天河雪瓊脫離控制後,言行如常,好像比以前還厲害了幾分,就是不曉得碧安卡那邊是什麼情況。   「我妹妹……她的情形很糟糕……」 倫斐爾眉頭深鎖,讓我無從猜測碧安卡的情形,不過,馬德列這個大妖人那麼下流,如果說造成什麼後遺症,搞不好就是把女人弄得非常淫蕩,一個神智盡失,整天對著男人的肉莖流口水,手沒半刻離開自己下體的超級花癡……這麼淫亂的模樣……我……   「咦?你褲襠為什麼膨脹起來了一塊?……」   「我的褲子材質特殊,可以嗎?要你多事!」 斥回倫斐爾的疑問,我跟在他後頭,來到一座木塔。華爾森林幾乎被夷為平地,短時間內能修建起來的房舍有限,這座木塔當然難得,不過站在外頭仰望,總覺得這座五級木塔的樣子怪怪,有一種……與等待大監獄相似的氣息。   「喂,這裡是搞什麼啊?氣氛不對,流氓王子,我才剛剛出獄,你該不會又要把我騙進監獄吧?」   「……前面又不是禮堂,你也不是要去結婚,怎麼會是進監獄?」   「這個笑話……很難笑,不過看在出自你口中的分上,我就承認精靈有幽默感吧?」 和倫斐爾一起進了木塔,才走進去,關了大門,就感覺到塔內有十幾重結界在運作,如果不是因為倫斐爾這個無聊的笑話,我肯定會以為是中了埋伏,馬上會有五百刀斧手從左右衝出來。   結界的類型,不是針對魔法師,而是對武者的壓制,從木塔的建成時間來,當時我還在當神經病,自然不可能是用來對付我,那麼,就是用來對付碧安卡了,難道是這個長了尾巴的精靈美少女,當真變成花癡,見了男人就撲倒了要上,所以才專門蓋個地方把她關了禁閉?   「喂!黑道王子,你……」   我剛開口,倫斐爾就打斷我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自己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她……她的精神有一點問題……」 意料中事,如果不是精神有問題,那也不會輪到我來處理了,但詳細情形是怎樣,還是得要看過才知道,我跟著倫斐爾上了階梯,到了第五層。   木塔的第五層,是整個結界最強的所在,站在門外,都可以聽見裡頭的氣勁交擊聲,好像正有什麼人在裡頭交手。   倫斐爾舉起手,施放魔力,門上的結界一下便應聲而開,我們兩個快步入內,眼中所見的,就是一個如獨角獸般美麗、搶眼的少女,銀亮的長髮,在燭光中閃閃生輝,站在這一層正中央,拳飛掌舞,似在練武,又像在和某個看不見的敵人搏鬥。   久違的碧安卡,不再穿著令人掃興的鎧甲,而是一身輕薄的絹服,輕飄飄的淡綠色薄紗,包裹住少女纖瘦而苗條的胴體,揮拳、踢腿的動作很大,力道也足,風聲急勁,卻在一下下揚手、伸足的動作中,讓我注意到她胸前雪乳的顫動,還有一雙粉腿的美好曲線。   性感的衋面,引人遐思,但我悄悄地觀察了一下,碧安卡的出手嚴謹,招數精妙,眼中更只有對自己武技的專注,看起來不像是癡呆,也不像有什麼問題,想不出為何要將她關在此地,總不成倫斐爾要我來這裡,不是為了治療他妹妹,而是要我當妹夫吧?   平心而論,碧安卡原本不是很能引起我興趣的女性,我身邊的美人太多,審美疲勞下,根本對她沒感覺。然而,此刻再看到她,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太久不曾有過女人,許久之前曾讓她跪地張嘴,在她幼嫩小口中射出精漿的往事,瞬間浮上心頭,當時她口中濁白,滿面屈辱,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又恨又怕,盈盈充滿淚水的樣子,一回想起來,競讓我渾身一熱,生出一股莫名的衝動。   「喂,人類,你的褲襠又怎麼了?」「要你管!」 醜事被人揭破,我一句話頂回倫斐爾的質疑,這話剛出口,聲音驚醒了正沉浸於修煉中的碧安卡,她猛地一下回頭,看見我們兩個,目光馬上有了變化,從本來的高度專注,換上了一層極度怨毒的恨意。   「約翰·法雷爾!你用卑鄙手段殘殺我大哥,奸辱我嫂嫂,更將我數十萬國民當奴隸販臠,此仇此恨,就算將你挫骨揚灰,都難以償還!」 碧安卡語氣中的刻骨恨意,還有眼中的怨憤,委實令人心寒,當初搞不好就是被這股恨意弄昏頭,才遭馬德列趁虛而入給控制住,不過,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指著?W 子罵了,聽她這樣一罵,我立刻轉過頭,對旁邊的倫斐爾說話。   「黑道王子,你搞什麼鬼?你妹妹的精神很正常啊,看到仇人會罵會叫,她哪裡有問題了?」   「不,你不瞭解,她其實……」 沒等倫斐爾解釋完畢,碧安卡已經採取行動,恨叫一聲,高速朝我們這邊衝來。   「人渣!今天取你狗命,報仇雪恨!」 尖嘯聲中,碧安卡十指如勾,像是一頭兇惡的母狼般撲擊過來,聲勢誠然凌厲,可是,準頭卻似乎題,居然不是攻向我,而是攻向獨臂的倫斐爾。   一開始,我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是她沖太猛,收勢不住,誤擊向倫斐爾,直到看見碧安卡一點收手的意思都沒有,持續發動猛攻,打得倫斐爾左支右絀,連連倒退,而她口中還猛喊著「約翰·法雷爾」 之名,我這才明白過來。   「我靠,黑道王子,你妹妹真的發瘋啦!」 一確認完這個事實,武功已今非昔比的我,並沒有留下來與王子共患難,而是第一時間掉頭就跑。   武功高,腦子也要好,這樣才會長命百歲,不能看到什麼戰鬥,相干的、不相干的,都自恃武功高強衝上去打,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再說,碧安卡是倫斐爾的妹妹,這座木塔又是他的地盤,我就不信他什麼佈置都沒有就進來挨揍。   「碰到危險,丟下朋友逃亡,你這種行為算得上男人嗎?你連基本的道義都沒」   「神經病,我什麼時候和你是朋友了?你喜歡裝熟就繼續裝,老子可不奉陪!   「我趁亂閃到一旁去,碧安卡經過連番異遇,現在也已經是第六級的武者,實力與倫斐爾相差不遠,這一下忘我出手,而倫斐爾吃了傷殘的虧,又投鼠忌器,戰鬥中頻頻受創,已經不只是落在下風,要是再這樣被打下去,估計撐不了幾回合,就要被妹妹活活打死了。   「情況實在不妙,倫斐爾知道我不會出手,被逼無奈,終於採取行動,一下後躍,拉開與妹妹之間的距離,獨臂一舉,發動魔法,存在於木塔之中的多重結界被觸動,五彩光華自塔頂灑下,不偏不倚直落在碧安卡身上,一照到碧安卡,她就像是喝了十幾大缸麻醉藥一樣,動彈不得,站在原地,雙眼慢慢閉上,就這麼直直站著進入熟睡狀態。   「哇啊,這個贊。」 我幾乎吹起了口哨,讚歎著倫斐爾的這一手,精靈們在魔法造詣上還是有獨到之處,大部分人類的壓制結界,都是暴力地將目標捆縛、鎮住,他這一下直接讓目標進入睡眠狀態,技術別有一功,讓人很想好好研究一下這座木塔內的多重結界。   「這樣不是乖多了?怎麼不一直這樣把她定住?」 我問了出來,但看倫斐爾擔憂的表情,大概就知道答案,肯定是對肉體的傷害不小,長時間使用,碧安卡不死也殘廢,這才只能短暫使用。既是如此,那眼下的問題就簡單了。   「喂,你找我想做什麼?我是說……你覺得我能幫到你妹妹什麼?就算我願意站在這裡被她殺,她也未必認得出我,殺了我也沒用啊。」   「我讀過東海幽靈船之役的記錄報告,雖然沒有直接證據可證明,但根據一些蛛絲馬跡來推斷,你曾經幫助一個心靈被控制的女人重獲自由……黑龍會在這方面的水準,大地上其他各派勢力無一能及,你能和他們一較高下,在這上頭想必有一套,也許……」倫斐爾所說的,是我替邪蓮解除精神控制的往事,雖然我不認為那時的手法可以複製,但比起這個,我更在乎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單靠各國情報販子的資訊,倫斐爾應該無法推測出這個結論,必然有入指點過他。   「在這之前,我曾經請教過我師父心禪大師,他也是極力推薦你。」   「……原來如此,那麼,你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嗎?」 第五章 精神鑰匙 極樂解咒   極樂解咒精神槍匙六大魔法系,每一個系統都有不同的特色,從學理上來說,六大魔法系都能做到同樣的事,只不過手法、途徑各有不同而已,而在發動魔法的過程中,不同系統的魔法,就要付出不同的代價。   光明系的魔法,最大的好處就是代價低廉,只要透過長時間的持咒、唱誦,就可以發動大多數的魔法,如果要發動大型的魔法,也不困難,多找些人來持咒、唸經就成了。   黑暗系的魔法,發動魔法的方式往往是獻祭,從血液、骨肉,到虛無縹緲的越魂、生命力,總之都是損人利己的法子,需要的時候,從旁邊拉個人過來宰了當祭品施法就成,雖然犧牲的都是別人,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被犧牲者的怨念形成反噬,令黑暗系魔法的凶險,遠遠高於其他系。   另外的四大魔法系,乃至於各種稀奇古怪的魔法系統,都遵循著類似的原則,有所獲得,必有所付出,只是看怎麼付出而已,在等價交換這個大原則被打破之前,這個規矩相信是不會變的,所以,這就是我要問倫斐爾的東西。   「姑且不論我有沒有這個能耐,我想先問你,你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嗎?」   六大魔法系,每個魔法系都有操控人心、類似洗腦的技巧,當然也每個有破除心靈控制、還原本來個性的咒法,只是效果強弱各有不同,某些系統要達成類似效果,事倍功半或事半功倍都有可能。   黑暗系、水系,都擅長心靈操控,水系的特色是短暫迷惑,黑暗系則長於深層改造,而照理說,光明系的魔法之中,有—大堆破除幻象、消除迷障的技術,倫斐爾要救碧安卡,第一個肯定會找上慈航靜殿。   只是,從日前四大聖僧、心禪大師先後為我做的幾次治療來看,慈航靜殿的心靈治療,效果實在是差勁得很,連個自我放逐的精神病都治不好,就更別說讓碧安卡清醒過來了,也難怪心禪大師要向倫斐爾推薦我。   倫斐爾道:「我傷重昏迷了好—陣子,其實也剛醒來沒多久,心禪師父向我推薦你,說你一來身懷秘術,二來是解鈴還須繫鈴人,只有你才能解除碧安卡的心障,但當時你還癡呆未醒,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你清醒,沒想到你……」   「別扯這些,你不是雷曼那個傻蛋,很清楚我在問什麼,你不給我答覆,要我怎麼動手?」   我直直地看著倫斐爾,等待他的回答。我所指的代價,並不是單純的報酬,而是施行術法時的必然付出,如果是請慈航靜殿的光頭們,他們無非是來誦經、唸咒,碧安卡最多就是躺在那邊聽聽就算了,但我的淫術魔法……要我去施法,代價不是讓我姦淫,就是要反過來姦淫我,不管是哪一種,碧安卡是失身定了。   看這小妞的模樣,十之八九還是處女一個,這種情形最是麻煩,若是清醒之後,發現自己不是處女,醒來又瘋了,到時候倫斐爾翻臉不認人,第一個找我算帳,我還要想辦法殺出這已經看不見樹的華爾森林,那可就糟糕得很了。   「這個……我心裡有數了。」   倫斐爾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看來很複雜,這方面我倒是能理解,好好的一個精靈王子,即將要成為國王的重要人物,把自己搞得像是在拉皮條一樣,還是拉自己妹妹的皮條,確實是很尷尬。   「我知道了,那你出去吧。」   我拉著倫斐爾,要把他給推出門去,他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問道:「幹什麼?」   「你明知故問嘛!難不成你這淫蟲想留下來看實況演出?還是你希望我叫你大舅子,再擺兩桌酒,把親戚朋友都叫來慶祝一下?」   「這個倒是不必,我……」   「你什麼你啊,你出去吧!」   不由分說,我把倫斐爾推出門去,再重重關上了門,讓這一層木塔內只剩下我與碧安卡兩個,跟著,我便陷入沉思。   當初邪蓮被黑巫天女控制,以我的魔法修為,並沒有辦法破除黑巫天女的精神控制,之所以能讓邪蓮清醒,靠的是以黑吃黑,憑著地獄淫神,施加更強力的精神控制,把黑巫天女所施放的蓋過,奪取主控權。   碧安卡的情形,看起來還不是太嚴重,依樣畫葫蘆我相信可以搞定,問題是,地獄淫神成本太高,不但每次需要特殊能源體來當觸媒,還需要我的自身魂魄做為代價,如果不是我非常感興趣的女人,我是不會付出這麼大代價的。   把地獄淫神用在碧安卡的身上?這麼浪費的事,我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她雖然也是美人,對我卻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與意義。   不動用地獄淫神,能處理眼前的問題嗎?換作是以前,那當然想都別想,我哪可能有這麼好的本事?但在這些年的修煉中,每逢閒暇,我總是在想,將來回到現實世界後,要怎麼解決問題?就算不能把被石化的人還原,最起碼也要破除李華梅所受的精神控制。   坦白說,如果我是被關在一座大圖書館裡頭,歷經千年,現在多半已經找到解法,無奈這些年來我無書可看,只是閉門造車,自己一個人憑空想像,又沒法做實驗測試,想出來的辦法到底有多少效果,連我自己都存疑,總算老天賞臉,我一出關,就送來了一個絕好的素材,讓我有機會實測。   基本上的策略,仍是以毒攻毒,畢竟慈航靜殿的那些光明正法,我可不會,不良分子就只能玩不良分子這一套,只要用當初搞定羽霓的方法,把效力大幅增強,取得精神上的主控權後,再想辦法來塑造人格即可。   塑造人格這個重建功夫,我倒是很拿手,不過記取前車之鑒的教訓,要先和倫斐爾把話說清楚,否則上次栽在羽虹手裡,為了她姊姊的事,捅我一刀,這次若是被倫斐爾也捅一下,我心臟可沒硬到可以整天被人捅來刺去。   「行,該準備開始了,唔……哪種狀態比較好著手呢?」   碧安卡現在就和睡著沒兩樣,沒有知覺,也不會反抗,雖然方便做事,可是血行速度相對減緩,對藥物與魔法的反應也會變得遲緩,儘管這是各有利弊,但經過考慮,我還是決定把結界咒縛解開,讓碧安卡清醒過來。   控制這座木塔的法咒,我可不懂,但如果只是要輕微破壞結界,讓碧安卡清醒,就不是什麼難事,我隨手打壞上方的幾個魔力浮雕後,籠罩在碧安卡身上的魔力消失,她雙眼一睜,甦醒過來。   「唔……」   清醒之後,碧安卡發出一下輕聲的呢喃,目光左右游移,很快就定在我身上,跟著,眼神變得非常凶狠。   「約翰?法雷爾!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今天就要你血債血償!」   聲音淒厲,咬牙切齒,才剛說完話,就立刻撲了過來,雖然不知道碧安卡此刻有幾成清醒,但至少這次她沒喊錯,找我報仇是找對了人,只可惜就是找錯了時間。碧安卡一拳擊出,迅猛兼備,卻是破綻大露,我輕而易舉地接下她的拳,仰身一拉,打亂她的重心,在她往前撲跌的時候,反向一扔,就讓碧安卡跌去撞牆壁了。   若是以前,我不是碧安卡的對手,只有當沙包挨揍的分,但今非昔比,現在我們兩個的級數相等,純以力量而言,我還在她之上,更別說她心智已失,招不成招,我要擺平她,只要花些力氣就可以搞定,算不上什麼難事,甚至連獨臂的倫斐爾都比她難對付。   連續交手十餘招,碧安卡不住搶攻,我隨手拆招,將她左摔右砸,也幸虧這座木塔有結界守護,相當堅固,不然被這麼砸來砸去,早就毀壞崩解了,但打了幾回,我也開始傷腦筋,畢竟目的是治人,這麼砸來砸去,若真把碧安卡砸成殘廢,本末倒置,這也傷腦筋。   要重新建構人格,必須是在對方心靈臣服,並不反抗的前提下,換作是普通女人,重重挨一頓打,在極度痛苦中,就會屈服,但照目前情形看來,就算我打殘了碧安卡,渾渾噩噩的她也不見得會屈服,我如何重建人格?   (當初能搞定羽霓,是用特殊藥物調瑩晶玉,搞到這女人上斑,心靈失守,但我手邊什麼東西也沒有,藥材什麼的,一時間也配不齊,就算奸了,中出內射了,也沒有洗腦的效果啊,這下子該如何是好?   之前反覆想過,都只是想說要怎麼調配藥物,如何增強效果,卻沒想到出關之後,手頭沒有東西可用,又碰著這難關,真是讓我為難。   正覺得為難,被我壓在身下的碧安卡,飛腿一踢,險些就踹中我小腹,我一下閃躲,感覺到腹側的異樣,這才一下省悟過來,連帶想通了該怎麼解決眼前的難題。   我真應該早點想通這一點,白起是算無遺策的人,他除了訓練我武功之外,也很有可能替我謀設後路,而我身上所有的法寶、道具都被收走,唯一還留在身上的,就是七聖器之一的霸者之證,這頂頭冠看似平常,卻是當今世上最強的心靈神器,在它的影響之下,能夠維持沖智清醒的人可真是少之又少。   要操控七聖器,這絕不是什麼容易事,但憑著我與霸者之證的千年相處,總算能夠成功發動異能,憑著沖器的威力,嘗試浸入碧安卡的意識。「啊!」   像是被尖刀剌入肚子一樣,碧安卡尖叫一聲,臉部抽搐,我捫交手以來,美麗的精靈少女首次露出痛苦表情,也直至這時,我才有機會好好看一看她。   碧安卡是個小美人,這是誰都知道的,而經過一輪打鬥,她的衣衫凌亂,那件單薄的絹服已有多處破損,半露出底下的嬌嫩胴體,別有一番性感風情。   尤其是那淡綠色的短衫,緊緊裹著少女玲瓏浮凸的嬌軀,胸口被繃成渾團,幾顆小扣子彷沸已經到了極限,隨時都會崩開,讓裡面的雪兔跳出來似的。從側面看去,胸襟衣料的褶皴異常明顯,能看到碧安卡一截雪白嬌嫩的肌膚,還有她裡頭的白色胸衣,更是勾起我的綺念。   腰下的那條絹褲也破得不像話,腿根裂了幾個大口子,剩下的布料幾乎包不住她渾圓翹挺的雪臀,從後面看,她臀瓣的下緣,連接大腿處,肌膺雪白瑩膩,一下收緊曲線,一雙玉腿被破碎布片纏著,雪呼呼的細皮嫩肉,似露非露的撩人樣子,讓我不自覺地連吞了幾口唾沫。   我摟著碧安卡,輕輕咬著她柔軟的耳垂,小心不被她頭上的獨角給刺著,一手攬著她扭糖似的蜂腰,另一手不顧她的反抗,直伸入了綠色短衫,一把抓上了她豐股渾圓的雪乳。   精靈的身材,本來都是偏纖瘦,巨乳從來不是精靈這邊的傳統,不過,之前碧安卡落在馬德列的手裡,被他改造肉體,不但長了角,連胸部都圓潤了幾分,看起來格外養眼。   伸手探進胸衣,握住了少女的左乳,渾圓雪乳彷沸一個溫熱滑軟的小皮球,稍稍用力,手指就嵌入了她白嫩的乳肉,指肚和手掌中同時傳來那綿綿酥酥,滑膩迭溢的肉感,而手稍稍放鬆,那繃彈緊致的乳球又會「啵」一下彈回原樣,乳廓恢復成結貿的完美渾圓,彷彿是小皮球般彈回掌心,讓人爽到了心裡。   不過,有一點是非常奇怪的,我伸手探進碧安卡衣內,預備毛手毛腳時,她眉頭緊皺,像是知道自己要被仇人奸辱,非常痛苦,可是當我一手抓住她圓滾滾的雪乳,開始揉捏,她的表情居然一下子改變,彷彿春花盛開,滿是愉悅、舒服,差點把我嚇到。   同時,碧安卡的腦波也出現奇怪現象,好像我這一下搓奶,打開了什麼精神開關,透過霸者之證的接觸,我察覺到她原本緊繃的腦波,瞬間舒緩,與熟睡時的腦波極為相似,十分古怪。   呆了一下,我隨即省悟,馬德列為了便於精神操作,在碧安卡的精神裡留下了隱藏指令只要被觸動,馬上進入這狀態。雖然用摸奶子來當指令,未免有些太過兒戲,不過反正是我佔便宜,也就沒什麼好說了,只是有些好奇,馬德列這變態傢伙會下什麼指令?看這模樣,應該不是只熟睡而已。   「唔!哥……討厭……你要幹什麼?不要嘛……啊唔……   身下的碧安卡,露出了我從未見過的嬌柔表情,又是害羞又是驚慌,略帶薄怒地嬌喚著,雪白的藕臂用力推著我,可是被我強力壓在身下,被我忽輕忽重地捏著雪嫩奶子,她就紅著俏臉,半閉著眼,口裡叫著「哥哥」一副羞窘交加的誘人模樣。   (古怪,一口一個個哥哥,她把我當成是誰?這麼春情蕩漾的,總不會是約伯那死鬼,難道……是倫斐爾?還是雷曼?馬德列這傢伙,居然也好這一口?   想到自身的狀況,我覺得有些諷刺,但此刻已不容多想,我和碧安卡肌膚相親,感受著她肌夫彷彿嬰兒般的細膩、像要滴出水一般的嬌嫩,而她嬌軟的掙扎,更是誘人欺凌,我索性將她的胸衣撕裂、扯下,一手環著她半裸的嬌軀,一手輕揉她的雪乳,拂過她平滑的小腹,最後就扯裂短褲,伸入了她緊閉的雪白腿根,按在了少女的恥丘上。   我伸出兩隻手指,緩緩撩撥柔嫩的兩片花瓣,無限的嬌柔細嫩中,感覺到一股濕滑黏蜜的水潤,不用說,在「哥哥」的挑逗下,銀髮少女已經開始春心蕩漾了。   「嗯,乖乖妹妹,把腿分開,讓哥哥搞你……哦,叫兩聲哥哥的名字,哥想聽聽。」   我試探性地說著,看碧安卡嬌喘越發緊密,俏臉越發暈紅的迷人墨陽,輕輕吻上了她的唇,一手享受著他那隊酥軟嬌嫩的渾圓乳球,另一邊已然把中指伸入了她濕熱緊窄的花谷,又輕又緊的不住摳挖。   「啊……哥哥……就是哥哥了……不要再這裡欺負人家嘛……啊啊……會被看到的啊……人家要羞死了……啊……」   碧安卡嬌喘連連地呻吟著,雖然她在我懷中仍舊不住掙扎,可是胸前雪乳傳來的刺激,似乎已讓她漸漸力不從心,藕臂無可奈何地推著我的肩膀,一身本就破爛的衣衫,在我們的摩擦撕扯中,完全爛光了,露出了晶瑩剔透的少女胴體。   (馬德列這老東西,還挺懂得玩的,套不出名字,霸者之證就沒法變化形象來配合……等等,該不會哥哥只是一個虛幻的形象,不是具體的人物?碧安卡說會被人看到,馬德列對她的調教是玩這套?英雄所見略同啊!   調教的花樣,來來去去就是那幾大系統,儘管玩不成強姦少女的遊戲,讓我有些掃興,可是能夠嘗嘗馬德列的調教成果,也是樂事一件,當下心念一動,霸者之證得異能發動,在碧安卡的眼中,我變成一個臉部漆黑、面孔難辨的形象,體強力壯,將她壓在身下,周圍景物也起了大變化,從木塔陋室變為精靈王宮的大殿上。   碧安卡與皇家關係極深,這個莊嚴的場所對她意義非凡,尤其是看到十尺外一堆灰濛濛的模糊人影晃著,彷彿精靈的皇親貴族都在看著,別說是碧安卡一下子張到冒冷汗,連我都興奮起來。   看看左右,這確實是刺激,就在莊嚴的王宮大殿上,碧安卡近乎一絲不掛,赤裸地躺在正中心的大紅地毯上,被我緊緊壓在了身下。   想到這些,我又是興奮,又是好笑,連肉莖都被這刺激弄得漲大了一圈,當下也不再浪費時間,解開了自己的褲帶,脫下褲子,用力分開了碧安卡的雙腿,趁她還沒反過來,一下把火熱的肉菇頂在她雪嫩花谷口,在那粉嫩濕滑的—抹粉暈肉縫上磨蹭。   我喘著粗氣,邊吻著碧安卡,邊在她耳邊喃喃著,「妹子,哥哥就在這地方搞你了,這裡大伙都在,請親戚朋友做個見證……」   說到這裡不免有些好笑,親戚朋友都來見證了,接下來不擺兩桌酒請客,那可真說不過去了,但想到這裡,過去和冷翎蘭在一起的親熱畫面,閃過心頭,頓時一痛,連忙先把這念頭壓下,專心處理眼前的問題。   「哥,你……這裡……這裡不……」   看見周圍朦朧的人影,我的肉莖又頂上了她花谷口,碧安卡緊張地叫著,雙手用力頂著我的胸膛。   「哦?這裡做不行,這樣做就可以囉?既然你也同意,哥哥就干你囉。」   已是箭在弦上,看著碧安卡那副又是驚恐,又是羞怯的模樣,我更是欲罷不能,當下不顧碧安卡的反抗,強行壓制,一手鉗住她的雙腕,一手抓握著她的柳腰粉臀,急促地喘氣說話。   「妹,哥哥進來了!」   我感受著肉棒頂開那嬌嫩小肉唇的快感,腰桿一頂,「哧」的一聲,肉菇就伴著少女花谷溢出的晶瑩汁水,慢慢頂入了她濕熱濡滑的膣道。   緊小的肉穴,彷彿只能勉強容納一指的大小,我的肉莖一寸寸擠入,花谷內那嬌柔濕熱的肉壁,立刻緊緊地裹住了肉莖,無數細幼的小肉芽擠壓著肉莖,濕濕軟軟,熱熱麻麻,舒爽得讓我魂飛天外。   這種異常緊窄的感覺,再加上肉菇頂端碰觸到那層柔韌的薄膜,我確認碧安卡果然是處女,一如之前所料,只是有點想不通,以馬德列那妖人的狠辣,就算他真不好色,對女人沒興趣,也沒理由保著碧安卡的處女之身不破壞,他可不是那種會憐香惜玉的個性。   (難道……大妖人是氣態生命的時候,軀體部分以黑氣型態存在,別人姦淫女性,是用性器官,這傢伙是氣體生命,身體也是空氣,怎麼進進出出女人肉體,都不會造成傷害,當然處女膜完好。呃!這樣一來,我到底是在給她開處?還是執二攤、穿舊鞋啊?   碧安卡仍在我身下掙扎,雖然不曉得那些朦朧人影在她眼中,到底是誰的形象,不過,被親戚朋友圍著看洞房的滋味,大概真是很緊張,碧安卡雙手用力推著我胸膛,下身也夾得死緊,幾乎就要把我擠退出來。   「哥,放開我,我……」   「你什麼?哥都插在你裡頭了,現在你願意是干,不願意哥也要干。」   一手按著碧安卡圓潤的雪乳,一手固定著她的鮮腰,我用力朝前一頂,碧安卡痛叫一身,眼角流下淚來,處女之身已被我佔有,他雪白的圓臀扭動著,似乎在逃避著痛苦,雙腿不自覺的地纏上上了我的腰。   「為……哥,為什麼……這次那麼那麼痛啊……以前……」   精靈少女的臉上一片慘白,因為疼痛的關係,精緻的五官微微有些扭曲,眼角通紅,小瓊鼻上滿是汗水,紅潤的嘴唇緊緊咬在一起,神色暗淡的同時,似乎還有幾分如釋重負。   看碧安卡流淚的痛楚模樣,我多少有些感慨,從當年在薩拉相識,那個英姿颯爽的精靈女將軍,到她此刻終於在我身下苞開淚流,真是經過了好長的時間,不過,若是當時就幹得到,滿足感應該會比現在強很多吧。   我分開碧安卡兩條修長白嫩的玉腿,看著肉莖被她那開苞的處女美穴夾在裡面,滑膩膩的,粘稠稠的,滋味之美,膣道之緊密,著實讓我滋味深刻,處女花谷離得擠壓力道直透腦門和脊背,舒爽到令我再也無法忍耐,然看到上面沾滿了紅紅的處女貞血。鮮血從花徑中流了出來,一滴一滴點綴在淺綠色的殘衣上,遠遠看去,如同——朵朵盛開的小花,十分的美麗。   由於痛楚,碧安卡陷入短暫的失神,晶瑩淚珠滑落,銀髮垂散在地上,我趁機架住精靈少女的雙腿,扶著她的纖腰,肉莖一下進根透入,迫不急待地在碧安卡的花谷裡BBBBB 弄起來,看著自己肉莖不斷沒入她那粉嫩肉縫。   初次破身的交合,碧安卡的膣道是那麼緊窄動人,裡面一圈圈嬌柔的嫩肉,就彷彿箍在肉莖上一樣,我看著身下半昏迷的碧安卡,挺著腰,把肉莖用力向她蜜肉中頂去。   「嗯……舒服……妹子,你裡面太緊了……嗯……」   處女膣道的緊窄感,還有這一聲聲的「妹子」,喚醒了我的記憶,恍惚中,碧安卡的帶淚容顏,與冷翎蘭瀕近高潮時的表情重疊,我心中一下痛如刀絞,可是一股莫名恨意,又驅使我加快動作,抱著翹臀連續兇猛地抽插。   「啊……哥,別那麼大力……疼啊……」   在莊嚴而神聖的王宮大殿上,碧安卡白白嫩嫩的嬌軀,就完全赤裸地暴露著,兩腿大張,承受著眾多熟人的目光,甚至隱隱約約連聲音的幻聽都出先,這種精神極度緊繃的感受,刺激著我們兩個,我禁不住雙手挪到了她雪白的大腿上,緊緊把她抱入懷中,朝她濕濡緊窄的膣道深處頂去,大肆抽插。   碧安卡仰著梨花帶雨的秀面,全身赤裸的白皙肌膚上,滿是濕黏的汗跡,混著狼籍的淫液,她搖擺著青春動人的嬌軀,如同發情的小母狗一般,在我身下忘情地搖動著光潤的雪臀,扭著她不堪一握的柳腰,甩動著她白嫩傲人的乳肉,全身本是晶瑩白皙的肌膚,先在卻泛起一片桃花般的緋紅,綺麗而淫靡。   「哥……哥啊……要……要尿啦……妹快尿啦……」   斷斷續續的暢美嬌吟,碧安卡的樣子有些不妥,隨著快感的逐漸來臨,她肌膚的溫度狂降,不時也浮現一層黑色,違反常情。   「咦?妳這是……」   我見情形不對,判斷情勢,決定加快將她送上極樂顛峰,看看反應,於是時而撫弄她光潔修長的大腿,時而抓揉她渾圓翹挺的粉臀,時而又探著身子揉搓她胸前傲人挺立的豪乳,時而又伸入她雪白的腿間,伴隨著抽插,一下一下讓她的呻吟越來越大。   「動……哥……你動啊……啊啊啊啊……妹妹尿啦!」   碧安卡放浪的婉轉嬌啼著,紅潤的小口邊咬著幾絲銀髮,平日那英氣勃勃的動人秀驗,現在已經變得說不出的淫靡嬌艷。   在攀上極樂巔峰的一刻,我一下抱著碧安卡坐直起身,讓她改以女上位坐在我身上,她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似的,雪白赤裸的玉體竭力上下起伏著,一下下用她酥軟圓翹的粉臀,緊緊騎在我肉莖上,把又挺又硬的肉莖整支吞入,最後,她仰著頭,發出一聲甜美與痛楚兼具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高潮的同時,濃烈的黑氣自碧安卡五官、七竅中溢出,像是打翻了墨水瓶一樣,黑氣朝我蔓延過來。 第六章 香艷勾魂 一指定神   我每次想到馬德列時的第一印象,就是氣態生命體,畢竟這種氣體生命實在罕見,驚世駭俗,不過若仔細想想,馬德列本來並不是氣態生命體,是被茅延安暗算,魂體分離後,魂魄才以這樣的形式生存。   不管如何,馬德列的軀體能以氣體存在,這是肯定的事,當碧安卡的五官、七竅一下子溢出黑氣時,我大吃一驚,以為是馬德列詐死,保留部分軀體在被控制的人體內,伺機反撲。   要是真的變成這樣,那可不妙,我再怎麼狂妄,也不敢和馬德列在靈魂、心靈方面的魔力比高低,要是這些黑霧籠罩在我身上,要侵佔我的身體,我抵抗的了嗎?更別說,這些黑霧在馬德列的運用之下,變化無窮,如果發揮強烈腐蝕性,我現在就要爛光光,慘死在這裡。   當下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逃跑,實力升到第六級之後,別的好處沒有,至少逃命的速度比從前提高得多,然而,一個碧安卡正跨騎在我身上搖屁股,有她壓在我上頭,就算我想將她扔開逃跑,倉促間也根本來不及。   幸好,這些黑霧一溢出碧安卡體內,馬上就隨風而散,轉眼間就什麼都沒剩下,不像我想的那樣具有威脅性。   (也對,茅延安是何等樣人,怎麼可能沒想到他老子玩借屍還魂把戲的可能,以他算無遺策的能耐,要搞死他老子,馬德列當然是死得不能再死,那時他魂飛魄散,餘下的這點黑氣殘軀失去主體,也就作不了怪了……)   黑霧從七竅散出後,碧安卡像是虛脫了一樣,軟綿綿地趴倒在我身上,我檢查了一下她的狀況,發現她的神智狀況大有好轉,不過仍未回復到正常水準,照情形推測,應該還有一定的黑霧殘留她體內,如果剛才那樣搞能拔除黑霧,我依樣畫葫蘆,估計也要個六七天時間。   「媽的,要耽擱老子六七天時間……」   我抱怨了兩聲,心頭突然有種很怪的感覺,好像正被什麼人盯著看一樣,但周圍左右沒人,總不會是倫斐爾正用什麼儀器,或是用什麼魔法在偷看我吧?畢竟這座木塔是倫斐爾造的,裡頭有什麼機關法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嘖,這傢伙該不會那麼變態,喜歡偷窺妹妹被別的男人干吧?那他妹妹一口一個哥,他也都聽見了?他總不是在那邊一邊偷聽一邊自讀吧?好下流!我居然還想要他擺喜酒,這種人擺的酒我可不敢吃啊!」   猜測著倫斐爾的動機,我心中一動,突然覺得這種被監視的感覺很熟悉,與我之前在牢裡被監視的感覺一樣,問題是,經過苦修,我的力量今非昔比,卻仍無法明確說出監視我的是什麼,實在不尋常。   還有這種不尋常的熟悉感,難道……監視我的是同一種儀器或魔法?或者說,是同一個……人?   儘管有猜測,卻沒有答案,我目光轉移,望著趴在我身上的碧安卡,少女的肌膚雪嫩,銀髮如月,昏迷中的表情平和寧靜,別有一股魅力,讓我一下子又衝動起來。   「……嘿,便宜你了,能免費讓老子操你個幾天,別人就算出錢還不見得請得到呢。有位聖賢說得好,乾妹妹就是乾妹妹,就收了你這個便宜乾妹妹來天天干吧!」   陽光下微風輕撫,碧波蕩漾,海畔的自然美景依舊是那麼怡人。而就在金色沙灘上,藍天碧海的景色中,一個全身雪白赤裸的精靈女孩、一個臉部黑黑的男人,正構成了一幕旖旎風景。   男人躺在沙灘毯上,面孔彷彿籠罩在黑霧裡,只有雙眼神光閃爍,胯間肉莖聳立,尖聳向上,一下下抽動著沒入上面精靈女孩那雪白如玉,嬌嫩欲滴的兩片臀肉。   精靈少女仰著白晰玲瓏的胴體,毫無遮掩,展示著她身上每一寸欺霜賽雪、光潤如脂的完美嬌膚;她嬌美的俏臉微微昂著,閃亮如星般的大眼睛正半閉著,透出一絲迷離,一絲霧朦,一雙粉臂向後伸展,支撐著身體,十根通透剔瑩青蔥般的玉指,正和男人的手指交錯相握。   隨著少女玉體的起伏,她胸前那對雪白的粉乳不住蕩漾,搖晃出一陣陣炫目醉人的乳波,盈盈一握,纖軟如織的蜂腰,正不停搖擺扭轉,彷彿正用各種角度,各種旋轉帶動著玉體,挑逗廝磨著下體內的肉棒,而她那雙曲線完美,格外修長的白晰美腿,正淫靡地大開成「M 」形,火熱迎奉著身下男人一次次挺動,彷彿做蹲起運動一般,快速地上下起伏。   精靈少女渾圓玉潤的臀肉,擠壓著男人的胯間,一下下讓男人肉莖猛烈而快速地搗入她的花谷,把她那不久前才是稚嫩花徑的小肉孔,當成男人的洩慾工具,不停地漲大撐開。   陽光下,露天的沙灘上,這般火熱異常,淫靡萬分的交媾場面,實在是讓人動魄驚心。這個赤裸著雪白玉體,在男人身上扭動著腰肢的精靈女孩,當然就是索藍西亞的亂倫庶出公主碧安卡,至於她身下,正用肉莖享用她花谷的男子,自然就只會是使用霸者之證玩環境幻覺的我了。   我和碧安卡在木塔之中,已經這麼閉門干了五六天,反正飲食問題不用擔心,都有人從外頭送飯,我只要把自己當成種豬,就在這裡拚命打種就好了。關上幾百一千年沒性生活,一出關就干個不停,這樣的日子其實也不差,反正人生總是過猶不及,沒什麼平衡的機會。   雖然還有很多事情要趕著去辦,不該多做耽擱,但我其實是需要這幾天的調整時間,把自己的身體狀況、力量,做一個整理,在幻境世界中修練出來的力量,到現實世界後,有否折損?肉體是否能夠完全適應,發揮出應有威力?這些都是我要再瞭解的事。   在這座木塔中又閉關,儘管是個枯燥所在,但過去千百年的時間裡,我是在一個比這更悶的環境裡修練,相形之下,短短五六天周圍景物不變,根本算不了什麼,更何況,我有霸者之證在手,就算別的事情做不了,卯起來用這神器讓自己產生幻覺,變化周圍景物,這可是易如反掌。   五六天之中,我與碧安卡不停地在不同的場所交合,從索藍西亞的王宮大殿,到金雀花聯邦的賽車場,再到伊斯塔的亡靈祭壇上,甚至月下孤舟、九霄雲外,這些匪夷所思的地方,都有過我們交合的痕跡。   我非常喜歡就這麼躺著,讓碧安卡騎在我身上,一上一下地顛動,搖著屁股,越來越豐滿的奶子甩出洶湧波濤,而她身後的藍天白雲,又或是冷月清輝,則讓整個畫面看起來非常悠遠、空靈,充滿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每當生出這樣的感賀,我都覺得……碧安卡渾圓的雪乳,正甩出一道又一道暗合天地至理的玄妙軌跡。   除此之外,碧安卡那一聲聲親暱的「哥」也總是讓我一下子甜在心裡,一下子又肝腸寸斷,這種悲喜交集的感受實在糟糕,既然碧安卡的精神操控權已在我手陴,本來是想要讓她改口,別叫哥哥,改叫「爹」來玩玩爸爸乾女兒的遊戲也不錯,不過轉念一想,葛林斯王生前對我也不差,死得很像英雄好漢,還算救了我一命,拿他這樣搞不好意思,便告放棄。   (不過,認真想起來,三尊石像都還在,碧安卡在這裡,那羽霓和夏綠蒂不曉得去什麼地方了?   碧安卡的狀態是這樣,我不認為她們兩個會好到哪去,精靈們特別蓋了一座塔來關這位庶出公主,總不會另外兩位也享有這種待遇吧?   這些問題,多想了沒什麼意義,出去後一問便知,倒是在這些天裡頭,隨著體內的黑氣被驅出,碧安卡的精神狀況漸漸穩定下來,往往在性交後的休息時問,我見她眼神中漸漸有凌厲的仇恨之色,但與之前相比,這絲仇恨之色並不昏沉,倒是越來越見清醒,更因此而倍顯凌厲。   情形已與我當初所想的不同,看來不用花時間重塑人格,只要把這些黑氣驅盡,碧安卡就能回復正常,這可有點不妙,她若回復正常,總不會與我親熟擁抱叫老公吧?   基於這分顧慮,我特別施加了精神控制,拖慢碧安卡清醒的時間,只要整個療程結束,我收拾包袱跑路,讓碧安卡在那時才清醒,我管她要找誰報仇。   「啊……哥……妹妹身上好熱……啊……」   此刻,碧安卡跨騎在我的身上,年輕而堅實的少女胴體,擺弄出種種曼妙的姿態。   頻頻的暢美呻吟中,一滴淚珠正悄悄地滲出她那紅濕的眼角,淌過她那如同火燒紅霞般熱燙的面頰,經過那被皓齒緊咬著的朱唇,懸凝在下巴上。混雜進汗水的淚珠像突然增加了重量,終於掙脫了面應的束縛,垂直往下滴落,濺落在她的胸前,沿著她那雪白的乳溝向下滴淌,戀戀不捨地告別了那兩座抖動著的乳峰後,淌到了雪白平坦的小腹,而後加速向下滾動,最後來到了小腹下方那叢銀色的恥毛中。   淚珠沿著動人的身體曲線,走出了一道香艷的旅程,而男人快速地挺動下體,肉莖在精靈少女雪白的屁股間不斷進出著,將一波波衝擊送入她的體內。   如果碧安卡在這時睜開眼,低著頭往下看,就會看見自己胸前那對堅挺的乳房,正悲哀地跳動著,嫩紅的乳頭因充血而向上翹起,並隨著乳房的跳動,在空中不斷地劃出誘人的圓圈。   若是回頭往後看,則會對上我熾熱的目光,因為我正從後方貪婪地欣賞著她赤棵的背影,如果她夠敏感,甚至可以感賀到火辣辣的視線,正停留在她那豐盈圓滾的屁股上。   可惜,碧安卡似乎對這一切渾無所覺,只是繼續昂著頭,保持著挺胸翹臀的姿勢,將屁股高雅地向後翹起。這個姿勢很有意思,尤其是看著她一絲不掛,努力挺直著腰肢,雙腿夾緊著我的腰身,使自己保持著騎士一樣的高傲和不屈,隱約之間,就像是回復成以前那個威風凜凜的女騎士。   碧安卡嫵媚放浪地嬌啼著,一雙雪白的藕臂微微前伸,柔荑輕輕扶著我的膝蓋,支撐著她微顫赤裸的白晰嬌軀,同時把玉滑白晰的俏臀挺得更高,然後稍沉著柳腰,緩緩順著我的肉莖逐漸下壓,用她那緊窄粉嫩的花谷,彷彿小嘴一般,一寸寸吞噬著我挺立的肉莖,直到肉莖全沒入了她的嬌軀,直到她渾圓嬌柔的雪臀和我連為一體,緊緊貼上了我滿是雜亂毛髮的胯間。   「嗯……嗯嗯嗯……好一個小淫娃……把哥哥的東西整個都吞進去了……嗯……真他媽緊……你這個淫蕩的騷妹妹……快!動起來……用屁股好好夾住哥哥的東西……」   ……我得意的說著,一抬手「啪」的一聲,好像驅趕牲畜一般,在碧安卡那白嫩渾圓的臀肉上使勁給了一記。   「啊∼∼」碧安卡吃痛嬌吟著,可是卻不敢做任何反抗,用力扭動起她盈盈細腰,帶動她渾圓雪潤的豐臀上下輕擺,一次次主動地用她粉嫩的花谷,套弄起我的肉莖。   就在幾米遠的地方,明媚碧空下,海灘上的景象異常清晰,碧安卡雪白完美的玉體上一絲不掛,一頭如月的銀輝秀髮迎風輕舞,楚楚動人的俏臉上又是嬌羞又是痛楚,可是粉軀卻又劇烈地上下起伏,向身下男人完全奉獻著她粉嫩的花谷,主動承歡,套弄著那怒挺的肉莖。   碧安卡一雙玉手扶著我的雙膝,上身自然微微輕探,渾圓飽漲的雙乳更是誘人地酥垂著,隨著她身體的一起一伏,不住蕩漾搖擺,看著就覺得是說不盡的酥軟誘人,滑潤彈手。   少女那雙白晰修長的玉腿,擺成「M」形,蹲跨在我腰上,彷彿蛙泳一般的姿勢,有節奏地起伏加緊,蹲分著雙腿,挺翹著圓臀,這萬分淫蕩不雅的姿勢,卻和她完美無瑕的胴體,以及絕俗的嬌美容貌,形成分外淫靡的對比,看得人禁不住面紅耳赤,血脈賁張。   「啊啊!哥哥……啊!喜歡妹妹的穴嗎?喜歡妹妹這樣光著屁股夾你嗎?啊啊……哥……人家裡面脹得好難過呀……啊啊……好滿好熱……啊啊!」   碧安卡千嬌百媚地婉轉嬌啼著,白嫩窈窕的小蠻腰,更加賣力的起伏扭轉,快速套弄起我正插入其中的肉莖,而同時,一雙玉手也不停撩撥撫摸著我大腿內側,輕揉掃掠我醜陋的肉丸,竭盡所能挑逗著我的慾火。   隨著花谷內不停的刺激,碧安卡粉嫩的花谷中,也漸漸泛出了更多蜜液瓊漿,順著她粉嫩的會陰,流過她和我兩人的密合之處,濡濕著我的肉莖,讓肉莖一次次在碧安卡緊窄花谷內進出更加順暢,更加猛烈。   從前看過去,醜陋的肉莖一柱擎天聳立著,一次次沒入碧安卡那光潔雪白,彷彿羊脂一般的臀丘間。   隨著碧安卡白晰粉臀的每一次主動下壓,肉莖就一截截擠入碧安卡緊窄異常的花谷,把附近柔軟的臀肉都壓迫得凹入變形;而每一次隨著碧安卡挺動腰肢,抬起雪臀,我的肉莖就被抽拔而出,膣道內緊裹住肉莖,一小截嫩肉就緊箍著被帶出,彷彿形成一個吐出的小嘴般,再緊緊刮過我肉莖上滿是糾結的每一寸皮膚,直到肉菇的邊緣。   「嗯……小騷貨……就是這樣……嗯……用力……用你的屁股夾哥哥的東西……嗯……動作真熟練……嗯……到底之前被多少男人玩過啊……嗯嗯……」   碧安卡全身如雪的肌膚,佈滿濕密的汗跡,晶瑩閃亮,透著淫艷的潮紅,她仰著粉頸,秀靨上又是舒爽又是淒艷,半閉的美眸中一片迷醉,雌獸般微張著紅唇,輕吐著丁香小舌,任由香涎淌出嘴角,弄得雪腮一片狼籍,顯得異常癡淫放蕩。   精靈少女上上下下搖晃屁股的動作中,嬌軀緊繃得彷彿拉緊的琴弦,肉莖每一下結實剛猛的插入,都撞搫得她香滑的小腳不停踢晃,玉琢似的足趾廝磨著緊摳,大腿上雪呼呼的肌肉一顫一顫,不堪一握的小蠻腰扭糖似擺動,不住搖甩著她胸前那一對好似裝滿奶漿、水球般的白嫩奶子,晃出陣陣酥酥膩膩,淫艷撩人的乳波乳浪。   「哥……妹……妹妹要來了……你全射進來……全都射到妹妹裡頭來……」   又一次瀕臨高潮,碧安卡幾乎是尖銳地叫出聲來,雪嫩的肌膚底下隱隱泛著一層黑氣,看情形,這可能是最後一次的逼出,我知道事關重大,瞬間精神極度專注,把,自己的魔力連同意念,源源不絕地輸入霸者之證,直入碧安卡的意識裂縫,要把黑氣驅出。   精神剌穿這一類的心靈魔法,本來我是不會的,但透過霸者之證來練習,時間一長,已足以讓我略窺門徑,現在這一下全力施為,只覺得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地專注凝聚,甚至被提升到了另一個層次。   突然間,我覺得自己的意識一下子離開了身體,漂移到體外,不住往外延伸,只是受限於結界封鎖,無法感知木塔以外的事物,僅僅將這一層木塔籠罩在內,思感不注延伸,深入探索著這層木塔內的所有事物,甚至可以清晰感應到每一根木樁的內部結構。   這種現象,是進行心靈鍛煉的魔法師,發生突破時會產生的效果,我雖然此前沒有經歷過,卻也聽說過,所以這現象發生時,我不會太過意外或吃驚,只是一個意想不到的變化卻讓我大大嚇了一跳。   在思感掃瞄的過程中,我忽然發現,在左側的牆面,木牆與結界的縫隙中在著某個奇特事物。這東西所在的位置非常奇怪,說得正確一點,並不是真實的存在,而是某種空間縫隙,儘管與我所在的空間有重疊,卻屬於不同次元,幾乎不可能察覺,如果不是因為這番異遇,我怎麼樣都不會發現。   能察覺這奇異事物的存在,純屬意外,而且這感應只發生於短短一瞬,不知道是因為察貲我的發現,或是什麼別的理由,那個奇異事物突然消失,前後甚至不足兩秒,我幾乎以為這只是錯覺,那東西不是真實的存在……直到我從那兩秒的遺留印象中,驟然驚覺,發現那股一直在注視著我的熟悉感覺真是由此而來。   (一直盯著我的朿西就是這個?是什麼法寶?還是……人?對,肯定是人!)   一確定是人,我的大腦飛快運作,很快就想到了幾個重要線索。能夠藏身於時空之間的次元縫隙,悄沒聲息地窺探外界,這種事情聽來似乎匪夷所思,卻不是沒有可能,在我所知道的各種技術裡,魔法很難做到,但……我曾聽過,東方的忍術若練到極高境界,出入若神出鬼沒,無可捉摸,就有類似的效果。   忍術……雖然黑龍王麾下高手如雲,但忍術高手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生出來的,尤其是這種聽說要經過非人鍛煉,相當極端的高段忍術,絕不是可以隨便量產出來,所以……一個有點意外,卻又不是太奇怪的答案,就浮現眼前。   「……原來如此,你沒有死啊……也好,我們兩個之間也還有帳要算呢。」   有了一點意外收穫,是還滿讓我竊喜的,但此刻正在緊要關頭,無暇分心,我專注於眼前工作,雙手扶著碧安卡的嬌軀,將她轉了半圈,變為與我面對面,再捧著她的纖腰,猛地向下拉扯著,使出全身力氣,把肉莖向上猛插,直到連根沒入碧安卡雪白的下體,塞入她敏感的宮房深處猛撞,脹滿她膣道的最深處。   這一下頂得太深,碧安卡幾乎翻起了白眼,我放開自己,囊裡肉丸不停緊縮,又多又濃的火熱液體順著肉莖,在碧安卡嬌軀的深處噴擠而出,把精靈少女的火熱肉洞灌滿了白濁精漿。   「啊啊……哥……燙死妹妹了……人家裡面全灌滿了……啊啊啊……妹妹就是裝哥哥東西的尿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嬌軀內滾熱的精液猛地噴發而出,碧安卡淫媚艷冶地浪叫著,汗出如漿的白皙嬌軀,一下透著如墨般的漆黑,一下泛著彤艷艷的玫瑰色潮紅,陣陣抑制不住的痙攣,結實光潔的小腹緊繃,豐腴粉臀和圓潤大腿上的肌肉陣陣抽搐,死死緊箍、吞噬著仍在她嬌軀深處噴射的肉莖,把膣腔內混著氾濫淫水的精液從她肉洞邊緣中擠壓得汨汨溢出……   爽成這樣,實在很不容易,而在高潮的巔峰,碧安卡發出一聲尖嘯,似是痛楚欲絕,這一聲尖嘯不但高亢入雲,還極其尖銳,像是一把小刀在亂刺我的耳膜,假如不是有結界封鎖,傳到外頭去,肯定會釀成災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同一時間,黑氣翻動,自碧安卡的七竅、五官急速流出,而隨著黑氣的流出,碧安卡的身體先是變得蒼白,然後迅速回復血色,甚至縈繞著一層淡淡的光華,溫潤如玉,相當奇特,少女的青春胴體,籠罩在這層如玉的白光之中,彷彿一尊晶瑩剔透的玉像,美得令人讚歎。   奇特的現象,是某種突破的徵兆,看來在驅盡體內黑氣的同時,碧安卡體內也發生了類似易筋洗髓之類的作用,說起來是複雜,但簡單一點的解釋,就是碧安護得了突破,這麼生生死死地走了一遭,實力即將大有長進,得到了大大的便宜。   想到還真是讓人生氣,搞了半天,要死要活,雖說是無心插柳,卻是為人作嫁,每次總都是這樣,打生打死累半天,最後好處都是便宜別人,還總是便宜了仇人,老天也實在太不公平。   心頭正自惱火,突然下身一緊,猶自插在碧安卡花谷內的肉莖,像是被一個鋼箍給套住,緊掐到讓人生疼的程度,我痛叫一聲,還來不及反應,赤身裸體騎在我身上的碧安卡,眼中精芒閃爍,驟然出手成爪,朝我咽喉直探過來。   「去死!」   夾帶著剛剛取得突破的威勢,又是在這樣近的距離,居高臨下,佔盡便宜,碧安卡這一爪委實非同小可,從那眼中閃爍的神光來看,這女人只怕回復清醒好一會兒了,不過是佯作仍未清醒,讓我替她完全驅出殘餘的黑氣。   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萬獸尊者的話果然一點也不錯,碧安卡這一擊也算是夠苦心孤詣、忍辱負重了,只可惜,這一爪來勢雖狠,卻還有所保留,這當然不是她不忍下殺手,而是她仍有著女人的小毛病,這爪是想要重創我,掐著我快斷的喉嚨,說上幾句怨毒的咒罵,洩一洩胸中惡氣,然後再幹掉我。   如果一下子就殺掉我,碧安卡的詛咒我就聽不見,復仇就不算完整,這個想法我非常理解,而自古以來,很多蠢女人也就是因為這類想法,報仇不成,還搞死了自己。   出手的決心不足,速度與力道就有破綻,除此之外,碧安卡自己並沒有發現,她雖然因為取得突破,力量大進,卻還駕馭不了這分力量,這個破綻雖然不大,但對於飽經白起凌虐的我,卻已經太夠,因此,碧安卡這一爪所碰到的,就是我點戳過去的一根指頭。   指頭的速度不快,卻是從碧安卡爪勢的破綻中,逆勢突入,她幾乎是主動讓自己的腦袋撞過來,結果,她的爪還沒碰到我咽喉,我這一指已經搶先點中她額頭。   一指之力,不算多厲害,但當我把精神魔力一同輸送過去,連同霸者之證一起發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些天裡,我們雙方其實都在暗自努力,碧安卡剛剛取得了突破,我又何嘗不是?只不過大家突破的方向不一樣,她在力量上有長進,我則是在魔力與精神力量上頭突破,正是專門練起來對付她這一擊的。   「你……」   碧安卡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像匕首般直戳向我,不過,卻維持不了多久,很快就變得睡眼惺忪,軟軟地倒了下去,趴跌在我身上,最令我感到好笑的,則是直至此刻,我們的下體還緊密相連著。   「……有趣,好像我與大多數女人的關係都是這樣,一面在爽,一面很要命,真是爛人生……」 第七章 玉蠍突擊 鬼魅重生   當我結束了為期六天的閉關,從木塔中走出來的時候,聞訊趕來的倫斐爾,表情顯得很不安,但看我對他比了一個已搞定的手勢,他的表情也緩和下來。   「治、治好了嗎?」   「差不多吧,雜七雜八隨便治治,也就是那樣了,反正會比從前要好,其他的部分……我又不是專業醫師,難道你指望我順便替她美容抽脂兼整型嗎?」   強勢回答,倫斐爾為之語塞,但聽見碧安卡平安無事,他喜形於色,張口欲言,卻又像想到了什麼,沒把問題提出口。   看這表情,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他應該是想問我怎麼替碧安卡施救的,只是話到嘴邊,意識到這問題不對,問了不如不問,這才把話吞回去的。   「聰明啊,有些話問了也沒好處,反正你我心裡都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倒是有些別的事,我要問問你,碧安卡被你扔在這裡,其餘的人呢?」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聽倫斐爾說,早在他醒來之前,天河雪瓊就已經與四大聖僧一同返國,本來還想把冷翎蘭的石像也搬走,但在試圖搬移時,石像開始產生細微裂痕,經過研究判斷,最後還是決定把石像留放在等待大監獄裡只是加上重重結界作守護。   天河雪瓊與四大聖僧臨去之前,反覆叮嚀,就連之後心襌大師親臨,也極為重視這些石像,是以雷曼也不得不認真看待,不敢掉以輕心。   倫斐爾道:「當初被大妖人擄去改造的幾個女人,天河雪瓊還有那名人類女子,都已經返回金雀花聯邦。那個人類女子的狀況不算太嚴重,而她運氣不錯,光之神宮的第一高手心劍神尼願意替她醫治,她回金雀花聯邦後,想必……咦?你的表情……」   夏綠蒂被帶回金雀花聯邦接受治療,能否治得好,這點倒是難說,不過心劍神尼居然主動表示願意替她醫治,我可不認為這是大慈大悲的表現,多半是對馬德列的改造、調教手法感興趣,要把這個活範本弄回去,好好研究,夏綠蒂甫脫大妖人控制,卻落入大人妖的魔掌中,以後的日子多半……唔,很難說,搞不好是爽到天天睡不著也未可知啊。   「那……羽霓呢?她沒被帶回金雀花聯邦嗎?」   這點倒是有些奇怪,就算心劍神尼對羽霓沒興趣,但她好歹也是心燈居士的女兒,念在這點故人香火的情分上,心禪大師沒理由袖手不管,不帶她回去治療,這裡頭應該也有點什麼緣故。   「這個……羽霓師妹的狀況不太妥當,也不適合帶回慈航靜殿,所以被留在我國,安置在特殊地方。」   倫斐爾這些話說得吞吞吐吐,而當我知道,所謂的特殊地點,是一處地下的石牢,不禁臉上變色。   「喂!這是什麼差別待遇啊!你妹妹就專門蓋個木塔來關,她就被扔進石牢,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詁雖如此,我也知道事有蹊蹺,心襌大師明明都來過此處,卻把羽霓擱在這裡,必有不尋常的地方,所謂石牢,恐怕也不是表面上聽來那樣單純。   「詳細情形到底是怎樣?黑道王子,有話不要吞吞吐吐的,我……」   話只說到這裡,一股莫名的警兆,讓我覺得不妥,這種異樣感覺……彷彿心頭被一塊重鉛壓著,如此沉重的壓迫感,極不尋常,這警兆非但是危險,還不是普通的危機。   (怪了,什麼東西來了?隱隱約約,有絕頂高手的氣勢,極不尋常,總不會是馬德列死而不僵,又詐屍跑出來活動了吧?這傢伙到底是龍還是蟑螂啊?)   壓迫感中帶著強烈的黑暗氣息,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我因為這些時日的特殊訓練,能夠提早察覺,旁邊的倫斐爾就慢了一步,甚至還是看到我表情有異,這才發現不妥。   「黑暗的氣息在逼近,方位……方位無法判別……」   倫斐爾露出駭然之色,理論上再強大的力量,移動時都會有跡可循,甚至越強的力量就越明顯,越難遮掩痕跡,可是這股黑暗氣息的逼近,卻極為怪異,我們只能察覺它的到來,卻查不出東南西北,這實在古怪,總不成它是繞著圈子逼近,東南西北都一下子跑遍吧?即使是這樣,我們也該發現它同時存於四方,而不是虛無標緲,無從認跡。   更令我不解的是……這股黑暗氣息,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想到這點,剎那之間我已明白一切,更是心中慨歎,該來的東西果真一樣都躲不了,似乎有某個人耐心欠佳,送來鬧鐘之後,又怕我賴床,重重補上一腳來了。   「黑道王子,麻煩你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又要戰了?這邊現在毫無戰力可言,除了疏散群眾之外,我什麼東四也準備不了。」   倫斐爾不是庸碌之輩,但自己的家園經歷連場惡戰,別說回復元氣,甚至連好好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轉眼間又有敵人殺上門來,還直逼華爾森林,這也就難怪他口氣奇差了。   我同情倫斐爾的壓力,但整體情況卻比他所想像的更糟,「不,不用疏散了,時間太短,跑是跑不掉的,你可以通知你的臣民準備祈禱,這樣說不定等一下可以直接上天堂……或者省事一點,閉著眼睛就下地獄了,也沒差啦。」   「什麼?」   倫斐爾這一驚非同小可,但我確實也沒騙他,警告話語才剛剛說完,方圓數里空間的氣溫瘋汪下降,天空中雖然沒有烏雲,可是整個天色卻迅速變得陰沉,緊跟著,天上突然撕裂開一道口子,發生劇烈的時空震盪。   「這是……時空震?什麼東西在進行次元穿越?」   倫斐爾的吃驚可以理解,次元穿越的技術,就是瞬間移動的基礎,只不過我平時常見的瞬間移動,人是「咻」的一下就憑空消失,在某處突然出現,看起來簡簡單單,而此刻所發生的次元穿越,卻是強行撕裂空間,以一種非常暴力的形式登場,還未正式現身,便已令人又驚又畏。   朗朗晴空,萬里無雲,原本湛藍色的天幕,卻被撕裂出一道黑紅色的血口,詭異莫名,一個約莫有兩米高的身影,正從裡頭緩步走出,浮現在天上。   那個身影,相當怪異,半人半蟲,基本上是女體與蠍子的組合物,上半部是美麗而精悍的英媚女體,蜂腰纖瘦,高挺的雙乳渾圓,但腰部以下,則是猙獰可怖的蠍體,更還拖著一支長長翹起的毒蠍尾,雙手的部分也非人形,是一對蠍鉗,不住往下滴著鮮血,說明了來此之前正進行著殺戮。   這只人形異物,基本上符合暗黑召喚獸的一貫形象,不過有一點確實很不一樣,那就是構成這只暗黑召喚獸的物質,並非血肉,而是高度凝結的青藍色冰晶,彷彿千萬年不化的永凍冰層,半透明的表面,看得見內部美麗的青藍色,如此澄澈明晰,只要凝視久了,好像連魂魄都會被吸進去。   因為構成身體的物質是冰,不是血肉,所以就連那一束綁在腦後的馬尾冰發,都顯得很怪異,儘管它的面目看不太清楚,但依照幾個暗黑召喚獸的外形來想,除了冰蘭玉蠍,這就不可能是別的了。   (蘭蘭,到底是你和哥哥最親,哥才一醒,你馬上就過來看我了,不過,希望你不會鬧得太大啊……)   我才剛這麼想,精靈這邊的防禦攻擊已經發動。不管再怎麼弱體化,華爾森林始終是索藍西亞的王都,擁有一定的防禦力量,沒可能說天現異象,一個人型妖物出現在半空,底下的精靈們還不知死活,跑出來當煙火看。暗黑召喚獸才剛出膝,這邊就已經做出反應,數以千計的炮弩、魔法箭矢,如飛蝗般朝天上射去,攻轚冰蘭玉蠍。   姑且不論實質殺傷力,這一下炮弩齊發,箭如驟雨的景象,實在很有視覺衝擊力,尤其是當這些攻擊來自四面八方,卻都在逼近冰蘭玉蠍周圍三米時,被一層肉眼難見的無形氣罩所擋住,紛紛墜地,那種畫面才真是讓人看了想要驚歎。   「好厲害!」   倫斐爾喃喃道:「剛才箭雨之中有破龍箭,箭身粗如海碗,上頭附著風火之力,別說是鋼板,就算是鋼牆都會被射穿,是專門用來射殺龍的重型武器,居然……居然連護體氣罩都攻不破……」   令人驚訝的防禦力,這正是冰蘭玉蠍的特色,它本就是吸納賢者手環誕生的召喚獸,在手環異能完全發揮的情形下,「絕對物理防禦」是應有水準,而它本身的強悍程度,也足以抵擋大多數的魔法攻擊。   (奇怪,賢者手環發動時候的限制,在物理攻擊難傷的同時,肉體對魔法攻擊的防禦也會降到最低,當初武間異魔就是這樣完蛋的,但冰蘭玉蠍剛才接下上千發魔法箭矢,毫髮無傷,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等級一高,神器的運用法則也會不一樣?   我感到奇怪,凝神細思,畢竟這種事情不可以開玩笑,拿著舊資料去打怪,這和送死沒多大分別,趁著精靈們發動第二波攻勢,我在底下觀察,終於看出了點端倪。   (冰蘭玉蠍一直是用氣罩來擋,並不是軀體直接接觸,或許就是因為怕身體出現問題,才用這方法防禦的……)   暗黑召喚獸威名赫赫,出現在這裡當然不會只為了挨打,當第二波攻搫再次無功,滿天的炮弩紛紛墜下,魔法箭矢爆散成空中的彩色火焰,冰蘭玉蠍也發動攻擊。   雙臂伸揚,冰蘭玉蠍仰起頭,發出了一下無聲的尖嘯,儘管我們聽不見聲音,卻可以清楚感覺到,震波在大氣中傳遞、擴散,以冰蘭玉蠍為中心,撼動了方圓十數里空域,震波所過之處,空間都出現輕微的扭曲,站在底下往上看,實在是一幕很驚人的畫面。   氣溫狂降、空間扭曲之後,就是天上的水氣凝結,開始一點一點地飄雪下來,冰菊似的雪花,飄灑得又快又急、,一下就變成漫天大雪。   大雪中,有些東西慢慢凝結成形,是各式各樣的妖獸,在降落的過程中,還只是半成形的雪堆,但與地面一接觸,吸受大地之氣,馬上就活化過來,成為能活動的衍生物。   這些妖獸,幾乎都是體型笨重、負殼披甲的外形,有三成的走獸外形近似烏龜,可是栘動速度極快,力大無窮,體型大如牛犢,橫衝直撞起來,就像戰車一樣難以阻擋。   在地上爬的那些像是戰車,並不代表那些不爬的就好對付了。有一半的妖獸,吸收地氣成形後,卻是站了起來,儘管模樣半人不鬼,不過這些人形妖物卻手持大斧、狼牙棒之類的重兵器,踏著撼動大地的重步,揮動兵器,開始攻擊周圍的敵人。   拿著大斧、狼牙棒的勇猛戰士,乍聽之下是沒什麼了不起,□這些由玄冰所凝結成的狂暴戰士,悍不畏死,一個個身高兩至三米,刀劍不傷,力舉千斤,狂猛地衝奔出來,手中兵器見著敵人就掃過去,那就不是開玩笑的事了。   精靈們除了施放魔法,也使用大型器械,抬出連弩機座,對著這些冰暴戰士射搫,無奈……水固然是天下至柔,當凝結成冰後,卻又堅逾精鋼,魔法攻擊和重裝武器攻擊,只能在它們的身上打出裂痕,碰到那些戰車般橫衝直撞的牛龜,甚至連裂痕都打不出來,就這麼被它們衝至近處,一米半長的狼牙棒揮砸過去,把連弩機座像掃稻草似的打飛半空,旁邊的精靈自是筋折骨斷。   這些邪物,都是由暗黑召喚獸引來邪靈,再由本身的魔力為其凝聚成體,現身成形,到底會形成什麼衍生物,與暗黑召喚獸本身的屬性很有關係,冰蘭玉蠍所變化出來的衍生物,看來就是防禦力超高,凝冰成形,力大無窮,完全采正攻法,橫衝直撞,說來……倒是很符合冷翎蘭的個性啊。   最值得慶幸的一點,就是這些東西的數目不多,大概就是幾百個,四處衝殺,造成混亂,換作是一年以前,估計半小時內就會被消滅,別說佔到上風。這也很正常,喑黑召喚獸雖然厲害,卻也終究有其限度,不然若是隨隨便便就能召喚出幾萬個這種強力衍生物,那也不用打了,估計對我們吹一口氣,我們就化為膿血,慘死當場。   倫斐爾慌忙調度,指揮本已捉襟見肘的精靈部隊,有組織地進行抵禦,也虧得倫斐爾在此,要不然,這邊絕對不會只是慌亂一陣,勢必又要造成慘重死傷,不過,除了這些嘍囉,更要命的敵人卻直逼過來。   天上的冰蘭玉蠍再次高舉手臂,隨著那一雙蠍鉗的舉起,胸前渾圓的美乳展露無遺,在微微的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由玄冰所構成的完美弧線,真正是冰肌玉骨,令人驚艷。   不過,美麗的感覺只有一瞬,當冰蘭玉蠍發動召喚,一頭由寒冰所組成的中型飛龍出現,它踩踏在飛龍之上,朝我們這邊俯衝過來,要向我們動手了。   「……該來的,始終要來,人生裡面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面對,不能逃避的。」   眼看冰蘭玉蠍就要殺到,我轉頭對倫斐爾道:「黑道王子,這邊的戰局由我來,處理,你去指揮臣民抗敵吧,我竭盡所能也會掩護你,不讓這怪物去你那邊干擾。」   「你……這可是天下無敵的暗黑召喚獸啊!」   倫斐爾望向我的眼神,有一絲感動,「以你的個性,居然會這麼犧牲,真的是改變了不少,不過……我們出來混,就是要講義氣,放你一個人去對付,這未免……」   「過意不去是嗎?這個容易得很,那我先走,由王子殿下你來頂著吧,反正你武功高強,又有祖宗保佑,頂多再用一次武神霸斬,這什麼召喚獸的,算條毛啊!」   我不是說說而已,一句話沒說完,已經拔腿就跑,就把倫斐爾扔在那邊乾瞪眼,半響他才反應過來。   「喂!你根本就沒變嘛!這種時候,你哪能一個人跑啊?給我停下!」   「停你媽的,這是暗黑召喚獸耶,我們兩個加起來,也不夠挨它一擊的,你要我停下來,那和找死有什麼兩樣?你自己一個人死就行了,講點義氣,千萬別連累兄弟啊!」   要說不連累,那確實也是沒錯,因為我一往前跑開,正降落中的冰蘭玉蠍就捨了倫斐爾,朝我這邊追來,那頭中型飛龍則是飛向倫斐爾,去處理他了。   「蘭蘭,你這傢伙,就算變成這樣了,還是死追著我不放啊!」   我拔腿就跑,途中碰上巨大冰龜、冰暴戰士阻路,看準破綻就是一扯、一掀,打來的力道越大,被我摔出去的力量也是越強,尤其是摔往冰蘭玉蠍的方向,既阻敵,也是存心試探。   連同月櫻在內,黑龍會能夠控制的暗黑召喚獸,已經有五個,但不管我怎麼想,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暗黑召喚獸至凶至邪,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操控的,儘管茅延安使用的手法,是驅策不是操控,但究竟是如何做到,這是我必須要弄懂的。   再者,從嚴格意義上來看,真正的暗黑召喚獸,恐怕也就只有閻羅屍螳一個,其餘的暗黑召喚獸,作法上頭有差,其威力與應有的水準到底有多少差別,也是我想查探明白的,要不然,假如冰蘭玉蠍也能像閻羅屍螳一樣,扭曲時空軸,從異空問內召喚出多個自己,那我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立刻自殺,連打都沒有得打。   冰蘭玉蠍從天而降,就落在我面前,但沒等冰蘭玉蠍著地,我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單從力量上來比較,我與冰蘭玉蠍足足差了兩個級數,要是在這裡與它硬拚,不用一個照面就會被秒殺,再怎麼要表示勇敢,我都不會傻到在這裡與它對拼,沒等它著地,已經發動了一記厲害招數。   核融拳,飛翼零式!   以前聽白起說過,核融拳的每一式,都是由極厲害的武器化形而成,我也不知道飛翼零式到底是什麼厲害兵器,但這一式確實是核融拳中的殺著,一經發動,無聲無息,以肉眼難見的高速,拔地而起,回飛彎繞,出現在敵人的後方,雙拳聚力,狂轟出去。   若是當真對上冷翎蘭,我多少會有些顧忌,飛翼零式這記絕招極度強悍,能將我的力量集中提升,發揮到近乎第七級力量的水準,真正對上冷翎蘭,若趁她不備打中後腦,不死也是殘廢,但碰上冰蘭玉蠍,有物理攻擊無效的至高防壁在前,與其擔心它的腦袋,我其實更擔憂自己的手骨。   (命中的時候,發動魔法攻擊,測試看看它抵禦魔法攻擊的能耐如何。)   這是我急於知道的事,不過,沒等我雙拳擊實,身後就驟起一陣寒意,冰蘭玉掀的蠍尾靈動如蛇,一下子猛朝我纏捲過來,尾端的蠍針更直刺我頭頂,要是被刺實,不管我的護身力量怎麼強,相信都是破腦慘亡的後果。   碰到這樣的局面,也只有先放棄攻搫,空中回身,險之又險地避過蠍尾這一擊,但這條蠍尾不僅是靈活,移動速度更是快得驚人,一擊不中,立即連環出擊,連捲帶剌,要不是我眼明身快,早就被刺成馬蜂窩了。   (要命,一點都不留手,看來是真的要取我性命,半點舊情都沒有,可以不用奢望召喚獸保有宿主人格與意識了。)   想是這樣想,我卻發現自己又陷入一個更糟的情形,當蠍尾幾次攻擊無功,冰蘭玉蠍的上半身,突然展現驚人的柔軟度,一百八十度扭腰轉身,一雙蠍鉗帶著碎石分金的大力,狂風暴雨般向我襲來,讓我陷入被前後夾擊的痛苦窘境,前有蠍鉗攻擊,後有蠍尾狂刺,短短數秒內,就在生死邊緣來回十多趟。   我背後早已驚出一身冷汗,不過對於自己的處境,也還不至於一籌莫展,腦子緩裡頭大概有三個方案可用,只是不曉得該先用哪一個。   (管不了太多了,先用自己能搞定的方案一!   心念一動,腦裡已經有了決定,第一時間將魔力源源不絕地輸入神器,發動神器異能。   霸者之證·精神刺穿!   正面開戰不夠人打,只好玩精神攻擊這一套,創世聖器斗暗黑召喚獸,勉強說上是同等級的對比,一記精神刺穿對準冰蘭玉蠍的腦部打過去,那張沒有一絲表情的冰雪面孔上,一下子完全放空,像發呆似的僵住。   這個戰術宣告成功,賭的並不單純是心靈突襲,冰蘭玉蠍高防禦力的異能,既是來自賢者手環,對魔法方面的不設防多半也繼承下來,我無法將火球、風刃之類的攻搫突破防守送入,但送一記無形的精神刺穿,這就不難。   精神突刺奏功,我幸運逃過一劫,但這一記攻搫卻也絕不輕鬆。像這種心靈魔法,說得淺白一點,其實就是用我的靈魂,去撞目標的靈魂,雖然說是偷襲,但要是對方的精神修為遠高於我,貿然突襲的結果,就像使勁把雞蛋扔在石頭上,我這邊的情形沒有那麼糟,可是隨著精神刺穿發出,我也頭痛欲裂,就像腦袋重重撞在石碑上一樣,眼前發黑。   頭痛得實在厲害,我身形一墜,慌忙中雙手亂抓,居然碰觸到冰蘭玉蠍的胸口,一把將那渾圓高挺的美乳抓個結實。這一抓看似香艷,其實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掌心在與冰乳碰觸的瞬間,徹骨奇寒傳透而入,我全身血液幾乎瞬間凍結,本來痛到快裂開的腦袋,一下也被凍得清醒過來。   (媽的,不愧是蘭蘭,真是夠辣啊,連要吃個豆腐都會吃到凍豆腐!)   冰蘭玉蠍的體溫太低,我僅是這樣一觸,掌心就幾乎黏在圓滾滾的冰乳上,扯不開來,要是真這樣摔下去,肯定整個身體都會被黏住,死得奇慘,當下用盡所有力氣,半空翻身,翻出冰闌玉蠍的軀體夾擊範圍,手掌幾乎是從那冰乳上硬扯下來,鮮血淋漓,奇痛攻心。   儘管暫脫險境,情形卻沒有好到哪去,精神刺穿能把普通人的腦袋打爆,但只能制住冰閜玉蠍一瞬,在我往外翻出的時候,冰蘭玉蠍的眼神回復凌厲,清醒過來,一聲厲崩,目光怒瞪過來。   冰閜玉蠍這次若出手,就不會只是揮動蠍鉗、甩擺蠍尾,而是真正要以其第八級力量出擊,不管是發動什麼招數或魔法,都再沒有可以取巧的地方,要是發出具有大滅絕性的究極魔法,不但我要完蛋,周圍連帶倫斐爾在內的精靈們都要陪葬,這也讓我不得不使用另外的兩個方案。   「她媽的!鬼妹,你還要在那裡看到什麼時候?再不出來,你我都要一起完蛋!」   這句話喊了出來,別人可能聽不懂意思,但早已暗中潛伏在附近的那個人,絕對知道我在喊什麼。正常情形下,我這麼喊多半叫她不動,不過眼下的情勢,她一定也看得明白,再不合力出手,我隨時都會被冰蘭玉蠍宰掉,什麼後頭的打算都別談了,因此,身為前忍軍頭目的她,不出手是不行了。   無聲無息,一道完全透明的身影,橫過長空,飛躍至天上,忍術中的秘技確實高明,陽光完全透過那身影照射過來,根本就看不見她,要不是我一直在注意,以霸者之證遙遙鎖著她模糊的靈魂印記,也是絕不可能發現她的。   (為什麼躍那麼高?看起來不像是要從高下擊,難道……問題在天上?   我發現應該已被黑龍王處死的鬼魅夕,要逼她出手,倒不是為了她的武功,否則兩個不足第七級的傢伙,聯手打暗黑召喚獸,結果頂多是從瞬殺變成秒殺,還是不到一分鐘。   真正讓我把希望寄托在鬼魅夕身上的理由,是因為她對黑龍會之內的各種陰謀都有參與,知道許多內情,或許也會知道暗黑召喚獸是如何驅策。這個秘密我想查探,卻一直摸索不出來,只能從鬼魅夕的身上找線索,此刻看她飛身半空,如果不是發動什麼大招數,就是針對暗黑召喚獸的要害而去,問題是……天上有什麼特殊東西呢?   (天上有什麼呢?就是天……雲還有……太陽!)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我的目光從天上掃了一遍,猛然盯著那極不自然的太陽。   對了!就是太陽! 第八章 萬魂誘導 邪惡震波   第八級強者的戰鬥,我也算是看得多了,每一次發招或是催使魔法,都搞到風雲變色,日月無光,每次幾乎都是烏雲遮天,幾乎沒有哪次還看得見太陽的,相較之下,今天的太陽算是大了,我還是第一次在這種戰鬥中見到如此晴朗的陽光。   這個問題,之前我沒有細想,現在被鬼魅夕的動作給點醒,抬頭注意天上的狀況,登時發現這顆太陽看起來很不正常。   太陽當然不可能有假,即使黑龍王本領再大,也不可能真的偷天換日,在太陽裡頭做什麼手腳,不過,我們都是從底下往上看,若是有人在天上放了什麼東西,與太陽重疊移動,我們一時間也不會想到。   (原來如此,誘導暗黑召喚獸的關鍵物,就藏在那裡啊……黑龍會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先把誘導物放在目標地,只要暗黑召喚獸感應到誘導物的存在,就會主動追趕過來。還好……來的只有冰蘭玉蠍,要不然……   在我這麼想的同時,天上驟然閃過一道刀光,前忍軍統領鬼魅夕出手,劃破了天上的「太陽」這一刀實在是砍得很好,雖然不曉得具體手法,但天上的「太陽」一破,登時露出了—個赤紅色的圓球其色殷紅如血,從它出現的那一刻開始,赤紅色的血光朝四面八方蔓延而去,將大半個天空都染成血雲,陰風陣陣,與原本大氣中的寒氣交織,頓時形成一場冰血雹。   點點紅雪,自天上飄落下來,—時間血雲蔽天,紅雪風暴席捲四方,天地之間彷彿就只剩下紅、白兩色,血飄紅,冰凝白,把整個世界弄得淒絕無比,要不是最近見多了這種末日景象,我大概會像周圍那些精靈一樣 。嚇到目瞪口呆,兩腿發抖。如此淒絕的陰氣,也不是隨隨便便能產生的,照估計,多半是萬靈血珠那一類的搞法,只是用來血祭的人數更多,產生的怨厲之氣更厲害,萬靈血珠是凝一萬名冤魂聚合成珠,瞧這鬼束西的樣子,大概是數萬甚至十萬怨魂……死者的量超過一定數目,就只不過是一個數字了。   要殘殺這麼多的生命,就算是伊斯塔都未必能做到,倒不是不敢或下不了手,是國民與奴隸總共就那麼多,把人都拿來血祭殺光了,國家也要崩潰了,只有黑龍會沒有這方面的顧慮,說來荒唐,一切只因為他們有個生產部門,專門用各種正常與不正常的方法,製造嬰兒,然後像牲畜一樣按歲數屠殺,進行血祭,聽說從十年前起,每天都能維持千人的量產,所謂陰毒至極,伊斯塔要傾舉國之力,製造的一顆萬靈血珠,他們每個月起碼能生產三顆。   鳳凰島陸沉,反抗軍與義勇軍全員覆滅的一仗,估計也貢獻了不少亡魂,這樣子搞起來,要弄出此刻天上的這個邪門東西,並不是什麼難以想像的事。如此大量的亡靈匯聚,要不是有強力咒封,將亡魂封印在球體之內,這裡早就變成陰魂亂竄、萬鬼齊嚎的恐怖場面了,至凶至怨的暗黑召喚獸,會跟著這種東西跑,那真是一點都不稀奇。   (那傢伙嘴上講得好像很了不起,其實也不過就是這麼一回事,什麼不能控制只能驅策,說得明白一點,根本是吊著胡蘿蔔當誘餌,讓兔子追在後頭跑嘛!   這個策略不只是粗糙,根本就是亂來,不過,亂七八糟的地方還不只是這裡。   紅雪風暴降臨,那些赤雪還沒灑落,我就感覺到裡頭不尋常,定然含有劇毒,大量亡魂的怨氣散入雲中,化雪而下,本身就是絕毒,要是吸入或碰著,都有中毒之虞,倫斐爾也察覺到這點,連聲向周圍的同胞喊話警告。   照常理推論,火雲蓋天,陰風慘慘,這樣的環境應該對邪惡生物有力量加乘效果,能夠幫助暗黑召喚獸所喚來的那些衍生物,然而,實際情形卻不是這樣,那些□冰聚成的魔獸、魔戰士,碰著了天上飄落的紅雪,雖未中毒,卻好像被什麼高溫東西燙著一樣,原本不懼刀槍的堅硬冰軀,竟然被紅雪燙蝕出了傷痕。   見到這情形,我百分百肯定,冰蘭玉蠍襲擊華爾森林,絕不是一個縝密的攻擊行動,敵方甚至連最基本的屬性配合都沒有考慮,單純放一個超強的暗黑召喚獸過來就算了,不但不管後果如何,連過程都毫不在意,所以才會出現這麼可笑的一幕,被召喚出來的魔獸、魔戰士,被己方的紅雪給傷著了。   正與倫斐爾相鬥的那條冰龍,本是大沾上風,但可能是因為體積太大,又飛得高,一陣大風吹來,被紅雪風暴捲著,堅硬冰軀出現千百個拳頭大的洞孔,嚎叫一聲,在空中開始分解碎裂,倫斐爾躍高發出一擊輕易將那條冰龍給消滅,落地後還不忘狂喝一聲。   「不過爾爾,連末曰戰龍尚且完蛋,更何況這不入流的渺小東西,我索藍西亞是專門讓龍族倒楣的地方!」   如此狂言,令我噴飯,這傢伙好像完全忘記,末日戰龍就是他們自己搞出來的禍害,更把收拾末日戰龍當成他們的功勞了,要是真那麼有自信,乾脆直接去單挑黑龍王啊,那樣豈不英雄?   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在戰爭中適度地發出豪語,很有激勵士氣的作用,倫斐爾的這句狂言一說,周圍的精靈紛紛振臂高呼,士氣大振,從多人中毒倒地的慌亂中穩定下來,對著冰獸、冰戰士發動反攻。   精靈們的士氣提振,卻刺激到正要對我動手的冰蘭玉蠍,我看它一雙玉臂繞了個圓弧,驟然結印,暗叫不好,未及示警,以冰蘭玉蠍為中心,一股寒流朝四面八方延伸過去,所經之處,地上不只封凍,更結成數米高的堅冰,凡是被這寒流給碰著的事物,不論是精靈,還是那些冰獸、冰戰士,全部被封在堅冰裡,斷絕生命氣息。   雖然是隨手而發,卻是高級魔法的威力,轉眼問,周圍數百尺盡成冰凍琉璃世界,九成五的活動物體都被凍在冰內,倫斐爾站得遠,又有精靈衛士捨命守護,還來得及躲避,我卻是就站在冰蘭玉蠍的三米范團內,寒流一發,首當其衝,當下就判斷出不可能閃得掉。   (僥倖啊,這種瞬殺的方法,以前老白也玩過,算得上訓練有素,不然可真是死定了。)   寒流襲身,我不閃不避,保留一口真氣運行體內,當整個人完全被堅冰所凍,四肢百骸都給凍僵,幾乎連每根骨頭都被冰脆,卻能保住心肺臟器的正常運作,不至於斷絕生機。   先保住性命,再來……就是積蓄力量,試圖一舉破冰,再不然還可以裝死,試圖用霸者之證再發一記精神刺穿,要是能把冰蘭玉蠍打得暈頭轉向,就能多爭取一點時問,不過……冰蘭玉蠍的目光,直盯著被冰封的我,看那個架勢,似乎是打算把我連同堅冰一起破壞。   時間緊迫,我已經不能拖延,必須立刻破冰而出,就是不曉得我這番拖延,有否為戰友爭取到一點機會。   倫斐爾能做到的有限,但鬼魅夕出手一擊,只將天上那邪異事物的外殼擊破,自己卻被巨大的反震力量給轟飛,重重墜往地面,直至此時才能再度躍起,發出第二擊。   或許是因為被萬魂反震所傷,鬼魅夕這次躍起出擊,不但無法維持隱身,就連就連速度都慢上許多,才跳躍起來,正要對我動手的冰蘭玉蠍就有所察覺,連頭也不回,長長的蠍尾橫甩出去。   蠍尾長度有限,當然是打不著半空中的鬼魅夕,但誰也不曉得,冰蘭玉蠍的蠍尾居然能發射尾針,這一著威力奇大,速度更是疾若雷火,鬼魅夕驚覺不妙,半空中想要閃身躲避,卻哪裡還來得及,血花一閃,身體已經被蠍針打穿,半邊身體血流如注,成了一個血人。   我聽說,忍術之中有很多詭奇技巧,分身、化身,別說是打中了人,即使是把人打爛了,仍可能只是打爛一截替身木頭,本人化形遁去,減輕傷害,以鬼魅夕的級數,不可能不會此術,我正猜想她會不會以忍術化形遁走,但情形顯然惡劣許多,鬼魅夕中蠍針之後,居然被蠍針給釘在半空,像是被釘在一堵牆上,掉不下來。   蠍針似乎不是一根普通的長針、毐針,否則以鬼魅夕之能,斷無可能抵擋不住,多半是附著極陰狠的內勁,一打入體內,就破壞經脈、內臟,比什麼猛毒都厲害,才會一擊就讓鬼魅夕重創。   情勢緊急,冰蘭玉蠍的注意力,全都在鬼魅夕身上,要是我不做點什麼,鬼魅夕可能馬上就要被宰掉,接著就是我也逃不了。我心中著急,將積蓄體內的力量運勁外發,想要破冰,可是這堅冰的硬度卻大出我意外,這一輪發勁,居然無功,唯一產生的作用,就是讓冰蘭玉蠍的目光直盯過來,穿透冰層,瞪在我的臉上。   (不得了,再不脫困,就要被蘭蘭謀殺親夫了!)   趁著冰蘭玉蠍還沒動手,我再一次發勁,使足了全身力氣,死命一掙,終於讓堅冰產生裂痕,再一運力,終於破冰而出,像一道射往天上的箭矢,飆沖而起。   破冰只是暫離險境,但即使我躍高,也不見得能破壞空中那事物,更別說還有冰蘭玉蠍阻擱,要是挨上一記蠍針,不死也重殘,所以不管再怎麼不願意,現在都只有把最後一著拿出來用了。   「他媽的,睡得夠爽了吧!給我出來!把那團東西打掉!」   一句話喊完,正躍往上空的我,驟然轉身,往下方急墜,猛撲向冰蘭玉蠍,進入二十米距離時,意聚眉心,再次打了一發精神刺穿出去,預備來個高速突襲。   這一擊,連我自己也沒有多大把握,果然就踢到大鐵板,精神刺穿一發出去,感覺就像是拿自己腦袋撞在一根燒得通紅的大鋼柱上,又痛又燙,幾乎是立刻就七孔溢血,意識半昏,往下摔去。   驀地,一聲尖嘯由遠而近,迅速傳入我耳中,是有什麼東西以極速移動,撕裂大氣而來,威勢著實懾人,尤其是在迫近百尺範圍時,強猛勁風形成震盪波,一路撕空破冰,展現不凡修為,儘管比之暗黑召喚獸還遠有不如,但卻已經是當前索藍西亞所不應存在的高手。   多虧了這個變數的出現,冰蘭玉蠍的注意力又被引走,僅是揮動它的蠍尾,砸在我身上。我感到一股大力湧來,護身硬功也承受不住,左側劇痛,整個人已經被蠍尾給打飛了出去。左側劇痛,整個人已經被蠍尾給大飛了出去。   被打飛的同時,我已知道自己肋骨斷裂,但模糊中,就看到一團銀亮光華,高速飆進戰場。   耀眼的銀芒,是發自來人週身所繚繞的光華,更是源自於她那一頭美麗的長髮,如同飽吸了天上月色般的皎潔,神聖清高,盡驅週遭的邪惡穢氣,在這冰與血的不祥世界裡,開出一條聖光之路。   大氣中的風元素在鼓蕩,甚至可以說是在歡呼,雀躍著迎接著這名御風使者的到來,銀光之中,就只見到一個身無寸縷、完全赤裸的少女胴體,手持長戟,高速飆行而至,直奔天上的那團血光。   幾天的「療程」下來,碧安卡基本上已經復原,力量還推升了一層,我離開木塔之前,對她的精神做了點調整,讓她仍處於受控制的狀態,本來是為了安全起見,等我離開華爾森林再解除控制,免得精靈們過河拆橋,先把我幹掉,卻不料現在派上用場,剛才我喊的那一聲,聲音雖不是很大,但藉由霸者之證所建構的心靈聯繫,卻喚醒了仍在塔中沉睡的碧安卡,讓她立刻趕來護主,還不曉得從哪裡弄了把兵器來。   冰蘭玉蠍對這個新出現的敵人,表現出高度的敵意,蠍尾一動,就是一根尾針激射而去,但剛取得突破不久的碧安卡,實力強悍,手中長戟一揮,與蠍尾針對撞,火花四射,長戟出現缺口,碧安卡則趁勢躍高,揮戟擊向天上的血色光團,重重一揮,本以為能將那團血光打爆,卻不料蘊含萬魂在內的血色光團,邪力奇大,這一擊先是將血色光團擊得晃了一晃,跟著就爆發強大的反震力。   「唔!」   碧安卡—聲悶哼,被震得倒飛出去,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觔斗,因此幸運地避過了冰蘭玉蠍發出的兩個水球,卻仍給最後一個水球擦腕而過。   西瓜般大的水球,湛藍澄澈,看起來沒什麼威脅性,但打空之後爆開,整個威力才顯現出來,爆開之處數百米的天空,變成冰霜—片,連天上的大朵妖雲都被凍住,變成一塊數萬噸重的超級巨冰,轟然砸下,令地面又是—次災難景象。   碧安卡的手腕被水球擦過,導致的後果,就是半邊身體瞬間急凍,被堅冰覆蓋,什麼真氣都被凍住,情急之下,全力擲戟出手,希望能盡最後努力,將血色光團給打爆。   「咻!」   長戟破空,撕裂大氣,帶著底下眾人的希望,卻未能夠成功,被冰蘭玉蠍給攔截,整枝長戟半途就被冰封,眨眼間就碎裂開來,掉落墜地,而碧安卡的狀況也非常不妙,冰封部分迅速延伸,將她整個人冰在裡頭,往下摔墜,以她目前強而不純的力量,要破冰掙脫相信是不太可能了。   什麼後著都已用盡,眼看我方就要完敗收場,被釘在半空中的鬼魅夕突然出手。   劇烈出血,腑臟重創的她,在位置上仍佔有地利,畢竟是最接近天空的一個,這時也同樣是飛擲兵器出去,彎彎的忍者長刀,躍空搫向血色光團。   純以力量來說,碧安卡當然是我們之中的最強,連碧安卡的全力一系,都被震得倒飛出去,鬼魅夕想要砍爆它,任誰都認為是不可能。……確實是不可能,所以,鬼魅夕的意圖,不是砍爆這玩意兒,而是推動它。   以強力咒法將數以萬計的陰魂鎖住,這本來就是很勉強的事,鬼魅夕、碧安卡連續兩擊,讓這已勉強成形的東西,處於高度不安定狀態,雖然要破壞外層的強力法咒仍屬不易,可是讓它移動個位置,這就不是太難。   身為忍軍前頭目,鬼魅夕的武功不是吹出來的,這一刀運足了巧勁,看似力道不足,卻將血色光團一下子推動。   困擾於劇烈頭痛的我,這時好不容易稍為清醒了些,卻也意識到—個問題。   之前我對碧安卡下令,要她立刻出來打爆血色光團,這絕對是錯得離譜的想法,血色光團裡不曉得有多少怨魂、多大的能量,一下子突然被破壞,姑且不論那種毀滅性的能量爆發,光是裡頭數以萬計的冤魂四散出來,那還不把這裡搞成人間地獄?別說往後難以收拾,只怕此刻在場的都要陪葬……當然啦,被冰蘭玉蠍放了兩三個高級魔法,方圓一里之內,除了我和倫斐爾,也沒剩下幾個活人了。   強行打爆既然不可取,那麼……像鬼魅夕這樣,把血色光團打飛,又會有什麼效果?失去了誘導物之後,被誘導來的暗黑召喚獸就會消失?還是會追著誘導物而去?假如是追著誘導物跑,那起碼要把誘導物打得遠一點,而鬼魅夕重傷乏力,這一刀純是巧勁,橫看豎看,也不像能把誘導物打出幾十里的樣子……   心中存疑,我抬起頭,想要看清楚鬼魅夕的動作,卻怎樣都想不到,鬼魅夕這一刀竟是如此的效果。   傷重乏力,鬼魅夕無法將血色光團遠遠擊出,僅能看準目標,將之擊落,而血色光團墜落的方向,正對準了冰蘭玉蠍,如此一來,這融合萬魂在內的血色光團,將成為一個絕對恐怖的超級武器,就算是暗黑召喚獸,也未必承受得起,確實是一個好毒辣的戰術。   問題是……自始至終,我一直在死纏著冰蘭玉蠍,與它的距離也是最近,這麼一個大東四砸下來,與冰蘭玉蠍對撼,爆炸起來的威力總不會只波及兩三米,不管確實殺傷力究竟有多大,站得最近的我第一個就要遭殃,而且還是九死一生的那種遭殃法。   這一下,連我自己都傻眼,不曉得鬼魅夕到底是戰友,或者根本是奉了黑龍會密合來殺我的。   冰蘭玉蠍見到血色光團當頭砸下,也沒有傻傻地呆在那裡挨轟,立即高舉雙臂,交疊蠍鉗,發出森寒的青藍色光芒,周圍氣溫再降,幾乎是瞬間跌破零度,青藍光芒所到之處,不再是結冰,而是迅速凝結介於冰與水晶之間的奇質晶體,同一時間,我顧不得身上傷勢,也管不了斷掉的肋骨刺破肌肉,用盡所有力氣發足狂奔,只想跑得越遠越好。   也算是我跑得快,因為只要跑慢一分,沒等血色光團砸到,我就要被冰封在冰蘭玉蠍所祭出的魔力護罩裡,成為它的陪葬……或者是關門打狗,秋後算帳。   耍是只有我一個人,九成九是難逃此劫,但所謂的戰友,總算在這時產生了—點作用。僥倖生存,此時正在幾十米外的倫斐爾,不曉得從哪弄來一條長索,大叫一聲,用力揮了過來,讓我緊緊抓住。   倫斐爾擲來的繩索,材質特殊,纏住我手腕之後,用力拉扯,力道大得出奇,配合上我自己全力一躍,整個身體如箭離弦,高速往前射出,總算在大難臨身之前,僥倖離開最危險的現場。   回頭瞥看,就只見到冰蘭玉蠍被籠罩在一層青藍色的奇特晶體中,半透明的晶體看來似乎很薄,體積卻很大,而血色光團砸中晶體結界時,先是血色光團的本身,呈現不自然的扭曲現象,彷彿強力封印內的萬魂即將破封突出,緊跟著,硬度極高的冰晶結界,也顯得不堪一擊,發生碎裂,最後就是一道燦爛明光驟然亮起。   刺眼的強光只亮起一瞬,剎那過後,什麼也沒剩下,萬魂血團、冰蘭玉蠍都憑空消失,那麼驚天動地的氣勢,轉眼間說不見就不見,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要不是周圍這一片末日般的災難景象,還真會讓人錯疑只是做了場不真實的夢。   「這是……怎麼回事?」   正扯著我飛奔的倫斐爾,一下子傻眼,停下腳步,我身上早就痛得要命,只是因為見慣了大場面,略為一想,就大致清楚是什麼狀況。   冰蘭玉蠍為了接下萬魂血團的轟擊,先是施放了冰晶結界,這想必是它防禦手段中的厲害招數了,但面對太過劇烈的能量風暴,冰晶結界仍顯得不堪一擊,所以就只得使用危險的技巧,如同出現時的那樣撕裂空間,把自己和那些爆發的能量都拖到亞空間去,減輕爆炸的威力。   道理大概是這樣子,有些細節還需推敲,無法完全肯定,但不管冰蘭玉蠍把爆炸威力卸去亞空間,這技巧對它是否真有好處,至少對我們是大佔便宜的,要不然,當真在這裡炸了起來,我和倫斐爾也不用自稱什麼英雄,多半變成兩具面目難辨的醜陋焦屍。   戰鬥莫名其妙地開打,又莫名其妙結束,真是怎麼看怎麼荒唐。隨著冰蘭玉蠍的消失,天上血色邪雲漸漸散去,陽光也灑了下來,照映在處處結冰的琉璃世界上,份外顯得瑰麗奇幻,美得不似人間俗世,我因為傷口發疼而沉默不語,倫斐爾卻是注視著這一片景象,怔怔出神。   「哈、哈哈哈~~」雖然說小兵的命不值錢,總是死不完,但又掛了一批精靈士兵,我本以為這位廣義氣深重的黑道王子,會心情惡劣,沒想到他看著看著,竟然大笑起來,而且一面笑,還一面伸手指向我。   「約翰。法雷爾,你真是了不起,放眼大地上,絕對找不到一個比你更倒霉的災星,根本是你到哪裡,災難就到哪裡,你到了華爾森林之後,要不要算算這裡已經被夷為平地幾次了?我索藍西亞開國至今,華爾森林從來沒有如此重創過。   倫斐爾指著我,狂笑道:「你不醒還沒事,一清醒這邊馬上就倒霉,你說說,還有什麼能比我們現在更衰的?」   基本上,和我相比,黑道王子見的世面還算少了,這點小場面就大呼小叫,真是不像樣,只要人沒死,什麼事就都還有希望。但為了不過度刺激他,我仍鎮定地告訴他,「王子殿下,別叫了,其實我們這樣還不算衰的。」   「哦?這樣險死還生也不算,那怎樣才算?」   「這個嘛……比如說……啊!小心!」   說話的時候,我驚覺暗黑召喚獸消失的方向,空間突然像起了漣漪般抖動起來,從情況看來,很有可能是那一波在異次元發生的爆炸,威力太大,終究還是影響到正常空問。   說時遲,那時快,時空震波直接造成了強烈地震,目光所及的範圍內,整片被凍結的冰層,連同其下的地面,全部被震出裂痕,耳中所聞儘是冰塊碎裂的聲響,無數大小冰層裂塊甚至被震拋上天,亂砸落下。   在無數崩砸的巨冰中,有兩塊圓桌大小的堅冰,自震央位置被拋甩震出,速度奇快,造成的勢道之猛,猶勝山洪爆發,直往我們這個方向砸來。   我和倫斐爾俱是負傷乏力,應變不及,哪有辦法閃躲,只聽見兩聲巨響,難兄難弟就像兩隻被拖鞋打扁的蟑螂,一起被巨冰砸壓在下頭……   「……體會到了吧?現在這樣……才真的叫……有夠衰!」   「……你這個超級衰王掃把星,我以後……絕不與你站在同一個戰場上,不,不只戰場,和你站在同一塊土地上都很危險……」   換作是以前,挨了這一下,早就全身骨骼盡碎,成了肉餅,現在能夠扛得住,總算是硬功修行沒有白費,說來也算是一種進步了,我被巨冰壓趴著,一時間動彈不得,也沒有力氣動,只能勉強發出一點微弱的聲音。   「……黑道王子,你聽見了嗎?」   「聽見什麼?地獄修羅的呢喃嗎?」   「不……是我肚子叫的聲音,我覺得……好像有點餓……」 第四十一集 破碎虛空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費盡千「精」萬「瀆」終於喚回羽霓,雖說只是一具沒有自我意識的肉娃娃,但聊勝於無,更何況經過馬德列之手,羽霓除了胸部變大、武力變強外,心靈和過去有了那麼一點的不同……   終於揭開黑龍會大將之一鬼魅夕陣前倒戈、棄暗投明(如果我是明,姓茅那傢伙是暗的話)的原因,雖說光聽片面之詞,要說真相如何也沒有把握,但我就是能夠明白……   明白有一個讓人無法理解他到底在想什麼的父親的感受…… 第一章 鎖鏈加身 孿生分魂   常言都說,患難見真情,我和倫斐爾雖然已經是數度共患難,但說到真情,我們兩個實在沒多少情分可言,即使被人用擔架扛著,一路抬去治療,我們兩個仍不忘用最後一絲力氣,伸腿互踢,想要把對方從對面擔架上給踢下去。   「你這個賊王子,每次好事都是你,威風都是你,上陣拚命就是我,你撿便宜撿得夠爽了吧?還在那邊喊什麼鬼,充什麼英雄,真那麼有種,你怎麼不去單挑黑龍王啊?」   「你這災星,每到一個地方都沒好事,這次他們錯就錯在把你關在這裡,什麼妖魔鬼怪都被你引來,我傷好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驅逐你出國,只有你不在了,這邊才能安全。」   「你讓我走我就走?你想得美,在你們這裡坐牢,根本就是冤獄,不給我賠償補貼,老子就賴在這裡不走了,讓你索藍西亞永無寧日,你就知道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抬著擔架的醫療人員表情古怪,他們對我自然是沒有什麼好感,但看到倫斐爾也和我一樣舉止粗魯,伸腳踢人,他們就顯得難以接受,下意識地想把頭轉開,那種模樣實在很有趣。   只是,樂極生悲就是此刻的寫照。我和倫斐爾對罵,鬧得太過厲害,抬擔架的精靈們又把臉轉開,心不在焉,所造成的結果就是我們兩個在擔架上互踢,一下用力過猛,結果雙方的擔架都一下劇震,側翻過來,將我們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全給重摔在地。   「呃!」   「唉呀!」   一起摔在地上的結局,當然是很糗,幸虧這些精靈們多少還講點人道,把我們又抬了上去,不然要是叫我自己走路去醫護室,那就整得人夠嗆啦。   我的傷勢其實比倫斐爾要重,照理說應該又要躺上幾天,靜養回復,不過我只讓醫護人員簡單治療一下傷口,把骨折的地方接妥、放正,就主動來到倫斐爾的面前。   「喂!黑道王子,不要浪費時間了,羽虹在哪裡?我現在要見人。」   「你……你的傷?」   「不過就是骨折和皮肉傷而已,內臟又沒破裂,算是小意思了,這方面我最近訓練有素,沒當回事。」   我看著目瞪口呆的倫斐爾,表面上很得意,其實心裡非常想掉淚。不過,現在不是哭給人看的時候,羽霓還被關在監獄裡,不曉得出了什麼狀況,我不能袖手旁觀,而更重要的一點,則是我如果不把羽霓搞定,回收戰力,手上也沒有籌碼去面對之後的問題。   (之前多少顧忌一下羽虹的感受,現在人都變成石頭了,也沒什麼好顧忌的,說不定我搞得過分一點,還有可能把羽虹從石頭裡氣得蹦出來也說不定。)   我腦裡確實是這麼想的,但倫斐爾很明顯是弄錯了我的意思,他霍地站起,在我肩頭一拍,讚賞道:「好,有情有義,真是好漢子,看在你改過自新的分上,那個羽霓本來應該重判監禁的,就交給你帶走,隨你處置吧。」   「等等!改過自新是什麼意思?我以前在這裡為非作歹了嗎?還有,你如果真的要感謝我,應該給點實質好處,就算不給我神兵、神器、魔法卷軸之類的,起碼也該找十個八個精靈美女來給我幹,現在這樣算啥?扔個戰犯給我,我和變態忍者妞不認識啊!」。   「哈,誰理你啊,你們兩個根本就是兩大帶衰王,如果繼續留在這裡,天曉得過兩日又是什麼強敵來這邊掃場子,趁著還沒有強敵殺到,早點把你們兩個給驅逐出境,這才是安全的作法,我沒讓人押著你,已經很客氣了。」   「行啦,我把該辦的事情辦完,該撈的東西撈飽之後,不用你說我也會走的,現在不用囉唆啦,不然小心老子在你這裡繼續吃閒飯,賴著不走,我看也不用多少時間,你這華爾……呃,華爾平原,就要變成焦土了。」   說到這裡,倫斐爾似乎也不太想說下去,揮了揮手,讓他的手下帶我去找羽霓。   一路上,我默不作聲,悄悄運氣鎮傷。白起訓練出來的人,別的本事沒有,挨打、止痛和療傷的技巧都會有獨到之處,聽說白起還有一套秘術,能夠瞬間強化肉體新陳代謝效率千百倍,不管多重的傷,都能迅速癒合,在實戰時大大有用,可惜這套秘術不單耗損真氣,還會搾取自身的生命力,等於是以命療傷,劃不划算很難說,但確實不是可以隨便用的技巧。   (內功或是魔法之類的東西,比較不容易偷學,我又沒有透視眼,哪知道他真氣怎麼運行?要不然的話,管他是什麼技巧,早就被我偷學起來了,就算自己不敢用、不敢練,我寫成秘笈拿出去賣,都還有點好處啊!)   思索著這些問題,不知不覺,已來到關押羽霓的地方,那赫然是等待大監獄內的一間地牢,周圍都是巨大而粗厚的岩石,又濕又冷,看了就讓人心中有氣。   「有沒有搞錯?不看僧面也該看佛面,羽霓怎麼說也是慈航靜殿的人,就算要關起來,也關個好一點的地方吧?關在地牢裡算什麼?」   我罵了兩句,但是帶我來此的精靈獄卒卻說,羽霓是心燈居士的女兒與徒兒,是黑龍會的人,也是慈航靜殿的叛徒,既然是叛徒,當然不用給什麼尊重。   「說得好,記住你們的話,這筆帳早晚會有人和你們算的。」   我不想和白癡多話,往周圍看了一眼,記憶中等待大監獄內的特殊牢房,都有多重魔法結界封印,但這裡卻沒有,換句話說,這不是什麼關重犯的高等級牢房,他們根本沒把羽虹當回事。   隔著一層石門,我隱約聽到石門裡頭有鐵鏈碰撞的聲音,多少可以想像羽霓現在的處境,當獄卒終於用魔法鑰匙把門打開,讓我進去,我便見到了那張久違的熟悉面孔。   「哦,好動人的畫面,看起來好像過得還不錯嘛!」   在監獄裡這麼對人說話,通常是要挨揍的,不過反正羽霓是失智狀態,對她說什麼也沒差,反而還讓我有些可惜,因為對沒有自我意識的人說這些話,對方沒有反應,我也得不到什麼刺激,實在是沒趣得很,毫無意義。   「等等,也不見得毫無意義,這就表示……我還是一個賤人嘛!這個有意思!」   雖說不是什麼值得沾沾自喜的事,我還是笑了。離開了我,羽霓還是在監牢裡,看來並不是離開我就能得到救贖,天堂對她們姐妹而言,是個根本不存在的地方。   羽霓的情形並不好,這間石室不算大,又潮濕又陰暗,空氣也糟糕得很,我不但聽見老鼠的聲音,還聞到屎尿味,衛生環境可想而知,不過,只要想到我自己那間牢房的情形,她這裡也就沒什麼好抱怨了。   身為特殊重犯,羽霓的手腳都被鎖上鐵鏈,煉條部分足足有兒臂粗,雖然沒有將她四肢大字形拉開,但幾百斤的重量,也足夠令她難以動彈,癱坐靠在石牆上了。精靈們大概是忌憚羽霓的實力,所以除了厚牆石壁、粗大鐵鏈之外,還在她手足、背後施加符文,將她一身力量封鎖,這樣子要是還能反抗掙扎,那就奇怪得很了。   只不過,這世上偏偏就有許多怪事,既然我在外頭都聽得見鐵鏈碰撞,羽霓在這裡就絕不是安安分分,動也不動一下的狀態,事實上,她掙扎得非常厲害,雙手、雙腳大力甩動,那幾百斤的重鐵鏈,居然鎖不住她。   羽霓的身上有封印,照理說,完全不能使用力量與魔法,我相信精靈們不管再怎麼疏忽,在這上頭應該不會出問題,所以羽霓只剩下單純的肉體力量,換句話說,這個並不強壯,甚至算得上纖瘦的羽族少女,就是憑著自身的力氣,扯動這些加起來足有千斤重的鐵鏈?怎麼可能?   確實有可能。   此刻我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與我之前認識的羽霓有些不同,帥氣而俏美的面容,如今多了幾分粗獷的感覺,不但面頰上有赤紅花紋,犬齒還退化成了獠牙,外露出來,喉間不住發出低低的吼聲。   這模樣看起來已經是半人半獸,更別說手腳上還長著黃色的毛,五指俱成利爪,從堅硬的石壁上充滿著無數爪痕深印來看,這雙利爪不僅鋒利,還力大無窮,要是隨便碰上什麼生物,十幾秒內就能把生物撕碎扯散,堪稱是極度危險的凶獸了。   雖然說,羽族其實也是半獸人的一支,但禽鳥類的半獸人,形象一般比較優雅美麗,而她此刻的摸樣,則已完全偏離「禽」進入「獸」道,根本看不出半點羽族人的痕跡。   「奇怪,在馬德列手裡時並不是這樣的,你身上發生了什麼?是脫離馬德列控制的後遺症嗎?」   我想了一下,隨即恍然,「原來如此,好傢伙,是半獸變的失控。」   在南巒,高等的獸族都有狂化異能,可以發動獸化變身,肉體大幅強化,力量瞬間激增,當然事後元氣大傷不在話下,羽族女戰士同樣也有這項技能,稱為「半獸變」,威力不俗,當初我曾經見過,而羽霓現在的模樣,就與發動半獸變時有些相似。   馬德列這輩子從不把任何女人放眼裡,對女性的改造手法,也是霸道異常,急走偏鋒,一旦失去了他的邪力灌注,那些被強行壓下的後遺症就會出現,碧安卡如是,羽霓也差不多,半獸人的血統讓她肉體起了變化,在意識盡失之後,成了一頭人不人、獸不獸的東西。   「有意思,還好沒有被茅延安看見,要不然,他一定不會放過你這麼有意思的素材!」   早在進入這間囚室之前,我就已經下定決心,離開時必定要將羽霓帶走。理由很簡單,不管我下一步要幹什麼,身邊多個戰力總是好的,而羽霓第六級的實力、勇猛衝鋒的服從性,足堪大用,所以不管她是什麼狀況,我都要把她處理妥當,打包帶走……當然,能夠用腳走路是最好的狀況。   看見羽霓現在的模樣,我的決定仍是不變,事實上,她的狀況倒也不難處理,雖然要復原如初是不可能,但要稍作處理,搞到能夠使用,卻是不難,就像一台機械故障了,要徹底修好是沒有可能,可是踢個兩腳,重新運作,再用上一段時間,這就容易得很。   唯一的問題是……該往哪個方向「修」?   半人半獸,非人非獸,我應該是幫助一把變回人?還是直接一腳踢向獸那邊?   這之中所牽涉到的取捨問題,讓我一時之間遲疑難決,非常困擾。   修改回比較接近人的樣子,那就是弄成和以前一樣,表面上可以獨立思考,實際上完全受到操控,這方面我是駕輕就熟,沒有什麼難度,只要把道具準備完畢,隨時可以開工。   往「獸」那邊改,這個姑且不論難易程度,光只是想到這念頭,我就開始流起口水,甚至連下體都開始發硬。羽霓現在的模樣,基本上就像是犬科動物,而雌性的犬科動物……干,說明白點,就是母狗了。   一個有著野性美的少女,脖子上有項圈,四肢伏地,雪白的屁股高高翹起,不住扭擺,輕吐著嫩紅的小香舌,做出種種服從的動作,只要主人一聲令下,或是勇猛地撲上前去擊殺敵人,或是趴在主人的胯間作口舌侍奉,只要不喊停就會一直這麼下去……如此過癮的感受,就是多數男人對美女犬的夢想。   我對美女犬的嗜好不是那麼強烈,但也能夠體會這方面的特殊魅力,瞭解為何有那麼多人沉迷此道。現在的情形要做到也不難,只要改輸入「你是條母狗、你是條很騷很騷的母狗」之類的命令,再對肉體進行強化,美女犬的改造很容易就完成了,到時候,我就讓羽霓取代紫羅蘭的位置,每次出去都牽著她走,她翹著屁股、挺著雪乳,似條高傲的狗兒般邁步……   「可惜啊……終究只能想想,沒有實行的可能性,雖然說我沒什麼形象顧忌,但要是真和黑龍王戰起來,兩邊人馬一字形列出,讓人分不清哪邊才是大反派,還是很傷腦筋的……」   我懊惱地摸摸頭,無奈地歎了口氣,預備先把羽霓搞得正常一點。羽霓的狀況,一半以上的問題是出在「瑩晶玉」成癮失控,肉體方面的異變,則是馬德列改造的後遺症,只要先供給「瑩晶玉」,再趁機輸入心靈指令,就能讓她的精神穩定下來,看起來像個正常人,至於這半獸化的肉體……花個幾天的時間,或許找得到逆轉默化的辦法,至不濟,就是土法煉鋼,把那些獸毛剃了、利爪剪了、犬齒鋸了,也就像個人樣了。   「嗯,總之是先處理瑩晶玉的問題,呃……原料……」   這時候才想到頭痛問題,瑩晶玉的原料本出於我,現在要重新擠搾出來,自然不是什麼問題,但看看四周,沒有幫手,似乎只能由我自瀆來擠出,這感覺可實在不怎麼樣。   「傷腦筋,早知道就向倫斐爾把他妹妹借來,起碼多帶個工具來,辦事也容易,唔,不過倫斐爾一副要過河拆橋的樣子,現在要他捐出自己的妹妹,恐怕他不會答應了。」   沒有先想到這一點,是我自己太粗心大意,不過,在這麼陰暗腐臭的地牢裡,對著一個半獸化的少女自瀆,這感覺實在太差,令我相當抗拒,幾經思量,決定用對付碧安卡的老方法,反正霸者之證搞定失智病患是強項,直接控制她腦部,讓她以為吃了什麼就是什麼。   「這票精靈龜蛋,亂七八糟,連屎尿也不派人清的……唔,真臭……」   我一面抱怨,一面忍著臭氣,預備趁羽霓的手足四肢仍被鎖煉拘束,抓著她的腦袋,使用霸者之證,操作她的精神,開始逐步改造。我相信這個判斷是正確的,所以完全沒想到,這居然變成我今天最錯誤的一個判斷。   逐漸靠近羽霓,她望向我的目光,看來既是呆滯,又有一種野獸般的飢渴,我緩步靠近,不敢掉以輕心,畢竟羽霓現在的力氣,和當初的阿雪有得比,這些沉重鎖煉雖然限制住她的動作,但要是反被她奮力揮舞起來,那著實是一件厲害兵器,挨上一下不是鬧著玩的。   就這麼小心翼翼地前進,我終於來到羽霓的面前,她沒有任何反抗,任我五指落下,抓住了她的腦袋,正要發動霸者之證的異能,侵入她的腦袋,卻不料她在這時突然抬起頭來。   「呃……」   如果只是抬頭,那也就算了,但羽霓的雙目卻在這時爆亮出強光。很難想像,血肉之軀怎麼能夠釋放出這等亮度,不過這一瞬間,羽霓雙目中的豪光之強,尤勝天上日光,伴隨著強大的精神力量,直直刺入我腦中,剎時間,我腦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自己實在太大意了。   如果說,我現在所做的工作,是拆除一顆未爆炸彈,那麼這顆未爆彈的製作者就是馬德列。馬德列何許人也?若論對各種族靈魂、肉體方面的認識,他無疑是當今大地上的第一人,可能猶在本代黑龍王茅延安之上,就連昔日的法米特也勝他不過,我不過是個半桶水修為的小術士,憑著霸者之證在手,居然就敢不把他當回事,確實是太過狂妄了。   被羽霓的念波反侵入腦,要不是有霸者之證的保護,光是這一下就要導致嚴重後果,腦波逆沖,隨時有可能炸裂頭顱,死得慘不堪言。雖然成功避免了這個最壞的狀況,但念波侵入腦部,我立刻陷入無邊的幻境中。   如果幻境只是什麼刀山火海之類的景象,那我根本不會放在眼裡,類似的場景這些年來早就看慣,一點感覺都沒有了,不過,羽霓的這一下攻擊確實厲害,當我看清楚周圍的景象,只見天空漆黑如墨,周圍萬頃碧波怒湧,我正在一艘大船的甲板上,耳邊則是狂風嚎嘯,隱約還聽見人聲喧嘩,似乎是一個非常混亂的所在。   (怪了,這一切……似曾相識,而且居然讓我有種莫名的懼意,為何呢?)   才剛剛冒出這想法,我就看到羽霓高速向我衝來,不是半獸化的型態,而是秀美的人形模樣,手裡好像還拿著一把淬了毒的匕首……不!那不是羽霓,是羽虹!   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是讓我重歷這夢斷神傷的一刻,當時在五色帆船上,羽虹持匕首閃電朝我衝來,那一瞬間的震驚與恐懼,全在這一刻湧上心頭。依照幻覺與肉體的運動影響來看,要是再被這一匕首當胸刺中,我心臟就算不被切兩半,大概也不可能還好好的。   這一手,不曉得是馬德列遺留邪力觸發的自動攻擊,還是羽霓的刻意為之,實在是很高明,換成之前的我,心神失守,這一下就要完蛋了,可惜……眼下已是今非昔比。   最厲害的精神攻擊,往往是利用人們的心靈傷口做突破點,傷上灑鹽,效果永遠是最強也最好,情傷在各種心靈傷痛裡可以排入前三名,所以這個攻擊真是毒辣。不過,要療情傷的最好靈藥,就是時間,在千百年孤寂的修煉歲月裡,我不知道會多少次想像,要是有辦法讓時光逆流,回到某個關鍵的時刻,我會怎麼做?   時光逆流不是不可能,只是可遇不可求,而我現在確實感謝羽霓,居然讓我有了一次舊境重歷的機會。   還記得那時候,羽虹閃電撲來,身手平庸的我,完全沒有反應時間,就這麼傻傻地看著她衝來,一匕首透胸刺入,但現在……羽霓衝來的速度仍快,可是在我眼中,她每個動作都清清楚楚,我可以清楚看見她臉上、眼中的憤恨之情,是那麼的冰冷,就和當初的羽虹如出一轍。   (真美!)   我心中讚歎,卻在匕首將要及身的剎那,閃電移位,避開了這一刺。   羽霓用力過猛,一擊刺空,收勢不住,臉上出現恐懼之色,差一點就直接撞上前頭的桿桅,總算她修為也不俗,猛然一下足底使勁,全力重踏,轟破甲板,借此止住衝勢,還第一時間原地轉身,想要向我追擊。   「太慢了!」   早在和羽霓錯身而過的瞬間,我就能發動攻擊,後頭她止住衝勢,想要回轉過身,在這整個過程中,起碼有三十七處破綻,而我只是在旁等候,在她要出第二擊之前,一下子出手砍在她後頸。   這一擊力道透入,照常理是足以讓人昏迷,而且我特別使勁震盪腦部,別說是羽霓,就算是一頭皮粗甲厚的地龍,也要暈厥過去,只不過,這裡是幻覺世界,羽霓昏迷的結果,就是整個幻境世界消失,我也清醒過來。   「唔!」   很奇怪,明明是我打錄了羽霓,但在清醒過來回歸現實的瞬間,卻是我覺得無比暈眩,甚至……還有極度的痛楚。   猛一定神,我發現暈眩與劇痛的理由,羽霓的攻擊赫然是雙重發動,在她雙眼放光,入侵我精神的同時,她用力揮動手足,以粗重的鎖煉向我攻擊。幻覺世界中所發生的種種,現實中只是一瞬,而清醒過來的我,就被那幾百斤的鎖煉狠狠砸中。   「嗚!」   這一下重擊非同小可,我整個人被砸得身形不穩,要不是在白起那裡特訓過,偷偷練了護體的硬氣功,這一下別說是被打飛離地,恐怕連身體都要被打掉半截,血肉模糊,但既然我能承受下來,這一下就該輪到羽霓倒霉了,總沒理由手腳自由的人還打不過被鎖煉拘束的吧?   我飛快出手,抓住鎖煉,大喝一聲,要把羽霓拉扯過來,重重給她一擊,羽霓的肉身不愧經過獸化,反應奇速,在被我拉動之前,居然先往牆上一蹬,惜力躍出,再配合鎖煉上拉扯的力量,一腳用力踢出,其勢如箭,狠狠朝敵人腰部釘來。   「嘖!以前怎麼沒那麼厲害。」   我口中嘀咕,看準來勢,想要利用羽霓踢擊的衝勢,來一個反擊拳直擊她小腹,只要順利,這一擊就可以讓她再也起不來,然而,計劃是這樣,但當我揮拳擊向羽霓小腹,後方卻突然一痛,好像被什麼東西打中。   (有、有人偷襲?後頭?怎麼可能?)   連續幾個大問號在腦裡閃現,但已經不能改變結果,我略一分神,羽霓的一腿已踢中我小腹,剎時間承受的力道之大,我險些以為要把我從中踢成兩截。如此大力,我要硬撐扛下,沒把握一定做得到,即使能夠做到,以硬碰硬,羽霓這只腿也要半毀。   白起訓練我蹲馬步,羽霓的這一擊雖然厲害,但比起白起的力道可差遠了。   不能強行硬接,就有不硬接的方法,羽霓這一腳踢在我小腹的瞬間,我整個身體完全放鬆,雙腿牢牢釘在地上,上半身其軟如綿,順著羽霓這一腿的力量平平倒下,把這一擊的威力卸去大半。   羽霓這一腿踢空,反而破綻大露,被我一下擒住腳踝,正要將她甩出去,剛才那種莫名其妙的狀況居然又出現,我下體驟然一痛,被什麼人或什麼東西重重踢了一記,這一下踢得我全然沒有提防,痛得翻了白眼,差點就口噴白沫出來,連抓住的羽霓腳踝都放開了。   (好痛!到底是什麼東西攻擊我?這裡明明就什麼人也沒有啊,難道這裡有什麼忍術高手躲在旁邊,我看不到?不可能!鬼魅夕已經重傷,不可能來這裡亂搞,也不會有其他人來,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如果再找不出所以然來,那麼別說制服羽霓,我甚至可能會在這裡輸得不明不白。照理說,羽霓的四肢受到鎖煉束縛,活動範圍有限,可是我卻在她力所不能及之處,連連中招,實在是很詭異的事。   又連續多挨了幾下,再怎麼耐打,打成這樣也快承受不住,更別說本來就身上有傷,我忍著痛楚凝神觀看,終於看出了一絲端倪,每次羽霓攻擊近身時,在她周圍不遠的地方,隱約可以看到一抹很淡的身影,全然透明,只有一閃即逝的模糊輪廓,非常奇特,我想我就是栽在這東西的手上。   這一戰打到這樣,我開始有一種看到鬼的感覺,被一個幾乎看不見的東西,弄得我陣腳大亂,這樣下去當然不行,於是就在某一下中招的同時,我噴出一口鮮血,想要讓那抹不清晰的身影顯形。   一口血噴出……沒有任何效果,我的構想失敗,這口血成了單純的浪費,還聽見羽霓好像嘲笑似的哼了一聲。   「笑屁啊!幸災樂禍,真的很爽是不是?」   覷準機會,我一記核融拳轟了出去,正中羽霓的小腹,與此同時,我又被那道淡淡的影子給打中,只是羽霓的這口鮮血也噴在那上頭。   這口鮮血……有用了!   在鮮血的染映下,那道淡淡的身影逐漸顯形,赫然還是一個我相當熟識的形影羽虹! 第二章 並蒂霓虹 比翼雙飛   羽虹的突然出現,當然可以有各種解釋,像是她的身體儘管為石化狀況所封,靈魂卻是不死不滅,更不受拘束,還因為姐妹情深,感應到姊姊身上的危機,特別顯靈現身,出來與姊姊並肩作戰。   這個解釋無疑是很動人,但我卻感到難以置信,別的姑且不論,若是羽虹的魂魄有什麼異狀,在這麼近的距離內,即使是現在的我,一樣也能有所感應,而我卻什麼特殊感覺也沒有,可以確認這與羽虹的靈魂無關,也不是什麼顯靈。   更何況,羽虹的靈魂恐怕已經完全被凰血牝蜂給吞噬,即使真的是顯靈,那出現在這裡的也該是凰血牝蜂,而不是這麼一抹虛渺不實的血影。   人不人、鬼不鬼的羽霓,看到了妹妹的身影,那張幾乎已經變成母獸的臉,赫然出現了人類的表情,顯得無比激動,瞬間熱淚盈眶,發出模糊不清的獸吼聲,帶著身上的鎖煉朝妹妹撲去,看那架勢,好像是想要把妹妹緊緊抱住。   姐妹情深的一幕,著實讓人感動,不過當羽霓撲到羽虹面前,要將她一把摟住,那抹淡淡的血影卻一下子消失不見,撲空的羽霓被鐵鏈扯住,發出好大的聲響,表情先是驚愕,跟著就是一分淒然欲絕的哀傷。   這究竟是本能,或是意識回復,我不得而知,但對我來說,這就是千載難逢的良機,趁著羽霓失神,一舉將她制服。只可惜,這個想法僅止於構想而已,因為我還沒動手,剛才那個短暫消失的血紅虛影,又在羽霓身旁不遠處出現,像是要守護姐姐一樣,擺開了防禦架式。   「真他媽的活見鬼,馬德列留下的爛攤子,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收拾的!」   我喃喃自語,羽霓聽見我的聲音,自悲痛中清醒抬頭,怒瞪著我,與此同時,旁邊的羽虹虛像則發生波動,整個身影變得越來越清晰,不再只有單純的紅色,迅速變得立體,有了色彩,就像是真的羽虹站在旁邊一樣。   看到這裡,我多少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這個羽虹確實不是真的,其存在和羽霓的精神力有連動,可以說是羽霓幻想構成,不知道什麼緣故化成實體的,基本原理大概是這樣,屬於實體分身的現象,背後可能的理由有很多,像是雙胞胎之間的特殊心靈感應、馬德列所遺留的強大邪力,都是將不可能變成可能的原因之一。   依照這些線索來推測,擊潰羽虹可能會傷及羽霓的精神,打暈羽霓應該就能讓羽虹消失,這是此類實體分身的運作法則,除此之外,「羽虹」存在的活動範圍……三米,最多五米,只能在羽霓的五米範圍內活動。   「五米……神出鬼沒,攻擊力又大,很難對付啊,還好不是十米,否則我就要先下毒放陷阱再來打了。」   明刀明槍的正面作戰,不合我的喜好,更何況,就算打贏了都沒什麼便宜可佔,這種仗當然是可免則免,就是可惜眼下的情況不容我逃避,只得先打贏了再說,其實往好處想想,我擺平羽霓是為了得到戰力,她現在有了這樣的長進,我應該要高興才對啊。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完全證明我這個想法不過是自我感覺良好,並蒂霓虹的聯手出擊,配合無間,攻守之際,無隙可尋,所有破綻都被另一人補去,不但勁道威猛,出手如電,其中一個還根本就如虛似幻,時而消失,時而出現,形若鬼魅,幾回合這麼下來,我不曉得被她打了多少悶棍,吃下多少暗虧。   「可惡,你們兩個傢伙,我開始懷念剛認識時候的你們了……」   要是身上沒有傷,我應該還能再與她們周旋一段時間,但現在卻已是強弩之末,若非挨打是我如今的強項,受過特殊訓練,早就被這兩姊妹活活打死了。   (其實目前的情形算不錯,羽霓、羽虹這兩邊的攻擊,都只是最直接的肉擊,沒有用上武技,否則就沒有那麼容易撐下去了,換句話說,這一套分身合擊的技法,運有提升的空間啊!)   在戰鬥中分神確實是大忌,我才剛剛這麼一想,就被羽虹從左方踢中,眼前痛得發黑,而羽霓則再次雙眼放光。   (還來?好!將計就計,就趁這機會和你拼過!)   剛才是太過大意,遭到偷襲,以致於為敵所趁,此刻羽霓再度發動精神攻擊,我就索性不加防禦,任她侵入我的意識,看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很快地,眼前浮現景物,耳邊也開始聽見聲音,依稀仍舊是大海之上,萬頃碧波翻湧不休,驚濤拍岸,耳裡也是狂風怒號,我覺得有些好笑,羽霓的攻擊未免太過沒有創意,每次都玩相同的東西,難道我會反覆中同一個招數嗎?   回轉過頭,我以為自己會看到羽虹又一次持匕首刺來,但卻沒想到,在回首瞬間,我看到了另一張魂牽夢縈的面孔。   「畫眉?」   東海實在是我的傷心地,發生在那裡的悲傷回憶,已經多到數不清了,而李莪梅的那張淚容,是我永遠也忘不掉的傷痛記憶,她的眼神一如當時,在悲痛之中有著一股倔強,寧願痛楚也不願把心裡的話傾訴出來,這正是她的個性。   看見李華梅眼中閃爍的淚光,我很想過去把她摟在懷裡,對她說著勸慰的話語,偏偏我手裡正拿著破魔槍,義無反顧地對著她的臉開火,一槍……又是一槍,看子彈打在她痛絕的臉上,淚光與火花一同閃著。   「夠了!」   我發出一聲憤怒的暴喝,羽霓的這個精神攻擊弄巧成拙了,一定程度的傷痛,確實會讓人精神崩潰,但錯誤的刺激傷口,卻會激起人們的憤怒,從而迸發出超越平時的力量,更何況,這裡原本就是我自己的意識空間,在這裡我絕對有主場優勢。   在這種幻覺世界裡,意志力夠強的人,就能夠主導一切,之前明明是我自己的意識空間,白起卻能隨意操控,愛怎麼變就怎麼變,這是因為他的精神力之強,遠勝於我,我雖然沒有他那樣強的精神力,卻也從他身上學到了若干技巧,再加上霸者之證的輔助,當我的盛怒突破了羽霓的精神壓制,這個幻覺世界裡的一切立刻歸於我掌控。   「你喜歡給人火上加油是嗎?那我就給你火上加油吧!」   我怒喝一聲,手往天上一指,一道巨大的雷電化為光柱,自天上劈下,直破萬頃碧浪,把這個空間給摧毀。幻象既破,操控幻象的羽霓受到精神震盪,已然受創,我趁機侵入她的心靈缺口,所下的第一個指令,就是在她身上淋了幾桶油,然後直接點上一把烈火。   「嗚哇啊啊啊啊啊??」   瞬間傳出來的慘叫聲,真是有夠悅耳動聽,不管是怎樣強健的獸化肉體,被人淋上油放火燒,都是承受不住的,更別說霸者之證的效力,直接從精神影響肉體,什麼護體真氣都沒用,這一下子可燒得羽霓夠嗆,慘嚎連連,肢體上的獸毛焦黑,憑空直冒白煙,精神力更大受影響,連帶著使得不遠處的「羽虹」,身影一下子暗淡下來,如風中殘燭般明滅不定,好像隨時都會消失。   終於佔了上風,我心頭一喜,但羽族女戰士委實剽悍,羽霓身受火焚之苦,卻仍鼓起鬥志,朝我撲擊過來,要再次和妹妹一起夾攻我,然而,她此刻的精神仍在我壓制之下,透過霸者之證,我輕而易舉就能操縱她的六識感官。   羽霓、羽虹分左右兩側襲來,攻勢凌厲,照理說本來是很難接下,但這聯合攻勢卻中途生變,應該要和羽霓一條心的羽虹,詭異地一笑,沒有攻擊我,卻是一下子出現在羽霓背後,閃電一擊,就敲砸在羽霓的後頸。   「嗚!」   半獸化的羽霓,似乎無法發出人言,但被最親的妹妹偷襲,對她造成了嚴重的精神打擊,一直支撐她的信念、戰意瞬間崩潰,再也站立不住,就這麼倒了下去。   終於將羽霓制服,我鬆了一口氣,看著倒在我腳邊的她,冷笑道:「很喜歡拿別人的心靈傷口來玩嘛!現在讓你嘗嘗看心痛的滋味,下回直接把你的心撕挖出來,看你會不會感覺比較深刻。」   擊倒羽霓的那個羽虹,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我刻意為她製造的幻覺,本來如果這一下還打不倒她,我下一招就要變化出十幾個羽虹,一起來圍毆她,沒想到被妹妹偷襲的打擊如此強烈,就這麼把她給放倒了。   「被最親、最信任的人出賣,果然是人生的最痛,不管在什麼情形下都是這樣,哩?」   羽霓倒在地上,表情相當痛苦,眼角還流著兩行淚痕,但從她肉體的一些動作來看,只怕再過不久便會醒來,她此刻的體魄,確實是強健之至,半獸化的肉體不是開玩笑的。   「嘖,我可不想再打一場,身體快承受不住了,馬德列到底是怎麼把她搞成這樣的?」   我思索了一下,腦裡有了點方向,「是了,是強制維持在半獸變的狀態,這種激增體能的獸化法,本來只是短時間內用來拚命的,他居然能讓羽霓長時間……唔,甚至半永久維持這種異常狀態,真不愧是當世第一改造魔人,羽族應該頒發獎狀給他的。」   但這樣的改造手法,也不是沒有問題,失去了馬德列的邪力支援,無法解除變身狀態的肉體,終於開始崩潰,這種進一步的返祖獸化,就是崩潰的徵兆,如果再繼續這麼下去,炸成粉身碎骨,或是全身潰爛,化為一灘血肉,都是意料中事。   「索藍西亞這群白癡,只把人給關起來,一點都不顧身體狀況,再這麼放上個把月,就真是沒得救啦。」   不過話說回來,以羽霓剛才表現出的實力,能夠制服她並且進行醫治的,恐愉索藍西亞也沒幾個,將她囚禁起來似乎是唯一能做到的事。   要讓羽霓長時間維持在半獸變的狀態,難度很高,甚至可以說是劃時代的技術,可是要解除這種狀態,卻是不難。在調整精神狀態影響肉體上,霸者之證簡直就是一個無敵的道具,我瞬間就侵入羽霓的心靈深處,取得主控權,下達解除指令。   「啊??」   羽霓像是被刀割一樣,叫得極為淒慘,不過在連聲慘嚎中,她的肉體漸漸變化。解除了半獸變,羽霓身上的那些利爪、獸毛,迅速消失,變回了白晰修長的人形肢體,就只有一雙上犬牙,不曉得什麼緣故,只是縮小,卻未消失,或許是因為累積下來的禍患,不是一下子可以消弭吧?   解除半獸變之後,情形就安全得多,最起碼羽霓的力量沒有那麼強,我可以趁著她昏迷,重新把她給控制住。使用霸者之證固然是個辦法,但此一時、彼一時,情形已經不同,我捏著她的下巴,讓她很自然地張開了嘴巴,跟著就是把半硬的肉莖放到她嘴裡,當作一個溫暖的肉壺,開始摩擦。   回想起來,我自己都忘記上一次洗澡,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如此腥臭、充滿異味的肉莖,塞入嘴裡,那滋味當然是很不好受,剛剛脫離極度痛楚的羽霓,面上又出現噁心的神情,輕聲咳嗽,看樣子可能很快就會醒過來。   我曉得這個狀況不妙,但在這方面,我也頗有自信,他馬德列是擅長改造肉體的第一人,但我也不是隨隨便便混飯吃的,同為此道中人,我不信我的改造與調教就那麼垃圾,那麼容易被抹掉,什麼都留不下來。   秉持著我的自傲,我沒有將肉莖抽出,而是持續將肉莖抵在羽霓的舌根,來回摩擦,隨著肉莖變得硬挺,那股特殊的氣味也在她嘴裡散開。   「嗚……」   一直露出嫌惡表情的羽霓,驀地全身一震,四肢劇烈抽搐,背部弓起,甚至翻了白眼,模樣相當嚇人,我差點就要把肉莖拔出,以免她痙攣之下口齒用力,我就相當要命了。   還好,在這一陣劇烈抽搐之後,羽霓的表情有了變化,就像重度毒癱的患者,一下子得到毒品注射而解放,緊蹙的眉頭鬆開,歡喜讚歎的模樣,一看便知道是正處於極大的歡愉當中,就連我正在緩緩抽出的肉莖,都被她的舌頭給吸基住,一點一點地往裡頭拉去。   在我所認識的眾女子中,要是比起以手刺激性器的本事,織芝天賦異稟,不做第二人想,但如果要比口舌侍奉,阿雪、羽霓是特別練過,普通女性望塵莫及,尤其是羽霓,當初可真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讓她趴在那裡練習舔上一兩個小時,普通女人早就嘴巴酸,她卻像是完全不會累一樣,持續做著同樣的動作,真的是只要不叫她停下,她就絕對不會停下,讓人爽到不行。   這種非人的訓練,和白起對我做的武術特訓有得比,訓練出來的結果自然是非同凡響,羽霓接觸到我的肉莖一段時間後,被肉菇前端分泌的透明液體所刺激,瑩晶玉的重度成癮一下子被勾了上來,壓過了肉體在其他方面的需求,神志為我所控,本能地像過去一樣,開始進行口舌侍奉。   其實,稍微觀察了一下,我覺得這和訓練似乎沒有太大關係,羽霓那滿臉陶醉的表情,舌頭不斷追尋、纏繞上肉莖的動作,她完全沉溺在其中,不把這當作是侍奉,只不過單純動作著舌頭與嘴巴,把一樣最喜歡、最美味的東西給留在口中,彷彿含著世上最香甜多汁的果實,捨不得一分一秒離開,只想把它長留在舌尖,吸吮盡裡頭每一滴汁液。   「嘖,這種表情……味道真有那麼好嗎?連我都有點想嘗嘗……去,差點上當了,哪有販毒製毒之人自己也吸毒的?」   我隨口說了兩句,跟著就沒法再說話了,太久沒有被羽霓這麼吹吮,刺激太強,一時間有點承受不住。   這個我一手調教出來的人肉口交機器,技巧真不是普通的好,哪怕沒有用手輔助,單純是運用口舌,也能在用力吸著肉莖,像要把裡頭每滴精漿都吸出、吸盡的同時,用溫暖的香舌猶如靈蛇般盤繞掃過肉莖的每一處,一下沿根而上,一下又輕點過肉菇前端的馬眼口,每一下都是透骨的酥麻感受,除此之外,羽霓還熟練地讓嘴裡泌滿了口水,肉莖一進一退之間得到充分潤滑,動作更為順暢。   「唔……好個淫盪口交娃,你的嘴巴……應該也可以算是神之口了……」   我微閉上眼,享受這分舒爽,羽霓的小嘴在她辛勤賣力下,根本不像是女人的嘴巴,反而近似一個有生命的異物,火熱潮濕,那種異常強大的吸力,別說要把裡頭的精液吸出,我甚至覺得是要把我的骨髓都刮出來。   在這樣高明的口舌技術下,我很快就支撐不住,悶哼一聲,大量的精漿噴湧而出,從肉菇前端滴洩,直直地灌入羽霓的咽喉。   一股腦地吞下大量精漿,對羽虹的刺激可不是一般大,她發出野獸般的哼吼聲,再一次地翻起了白眼,整個身體不停地抖動,粉乳搖晃,雪臀扭擺,我差點懷疑她就要從地上彈起來。   人雖然是半昏迷,但羽霓的本能動作仍相當扎實,舌頭在肉菇上又掃又纏,把精液殘潰都清了個乾淨,射精之後肉菇最是敏感,被她這樣來回刺激,幾乎就讓我爽飛上天了。   「幹得真棒,歡迎你回來啊……」   這話說得還真有幾分感慨,當初整個小隊所有成員都在的時候,左摟右抱,每天晚上是何等香艷,後來身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離開,那感覺就和家破人亡差不多,現在……好不容易回收一個了,雖然是個腦裡什麼都沒有的肉娃娃,但群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起碼有一個可以趴在胯下吹的,也好過什麼都沒有。   利用瑩晶玉的重度成癮,我再使用霸者之證,預備以比從前高百倍的效率,重寫羽霓的人格,讓她很快就能清醒過來,表現得一如正常人那樣。   (對了,催眠洗腦的最高境界,能讓當事人完全迷失,如果我重寫人格的時候,直接讓她以為自己是羽虹,不是羽霓,她們兩姊妹本就長得一模一樣,這麼一來……)   這個念頭在腦中閃過,如果成功,等於是羽虹以另一個形式出現在我面前,想想確實是很誘人,不過,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一股出奇強大的抗力,把正重卻人格到一半的我給彈開手。   「呃!怎麼搞的?」   我心中一奇,在我身下的羽霓突然清醒過來,並且有了動作,仰頭把柔軟的嘴唇湊了上來,在我的脖子上熱切親吻。   (哦?毒癮得到滿足以後,接下來是肉慾的發洩嗎?好,就和你幹一次,直接內射,到時候讓你從子宮深處一直癢到外頭去。)   剛才作口舌侍奉的時候,雖然已經射過一次,但在羽霓的挑逗刺激下,早已再次硬得如同鐵棍,結結實實地頂在她的大腿上,羽霓吻著我的臉,手好像想要做些什麼,只不過因為被鐵鏈綁住,不好行動。   我翻身把羽霓橫壓躺在地上,扯開她殘破的上衣,一把撕裂扔走,兩團圓鼓鼓的乳房頓時展露在我眼前。與碧安卡的情形一樣,落入馬德列手中這段期間的肉體改造中,胸部大小也是其中之一,羽霓的奶子明顯比之前圓潤不少,沒了衣衫遮掩後,乳房隨著她的胸部呼吸而起伏抖動,潔白而豐滿,鮮紅的乳蕾和乳暈,脹得似乎要捏出血來。   不由分說,我抓住了一邊的雪乳,稍一揉搓,羽霓便從鼻孔裡一聲悶哼,手掌便鬆開我的下體,我用手扶著另外一邊的雪乳,低下頭去,咬住了她的乳蕾,羽霓又是一聲悶哼,接著便左右甩動起她的頭發來,喉嚨中哼哼不止。   吮吸了一會兒後,我放開了她的乳房,把手伸到她的下身。正如我所預料,在那殘破的布片下,幾乎是毫無防備,甚至沒有內褲遮羞,我的手指剛一按上她的花谷,她便「啊」的一聲呻吟,我的掌心頓時一片濕滑,輕輕一揉,嘰嘰的水聲便從花谷裡傅了出來,很快打濕了我的手掌和她的恥毛。   羽霓的大腿似乎失去了神經支援,軟軟地攤平在地上,我把她身上的殘衣布片都撕碎、扔開,接著用沾著她下身液體的手,捧著她的臉,輕輕一吻。   我其實很喜歡親吻人的感覺,只不過因為剛剛才口爆在羽霓嘴裡,現在不方便直接親嘴巴,所以才吻臉頰的。   羽霓像是很舒服似的呻吟了一聲,被鎖煉給銬住的手直接往下移,握住了我的肉莖,看那樣子很像是想要上下套弄,只是終究吃了被鐵鏈拘束的虧,動不起來,我本來想將她的大腿扛起,這時也打消主意,老老實實地讓她兩腿分張,門戶大開,肉莖毫不憐香惜玉地刺進了水草叢生的花谷中,用力極猛,直直貫入,沒進最後一寸。   「啊∼∼」   飢渴的肉穴得到滿足,羽霓大叫一聲,兩腿用力亂踢,而我便開始猛烈地抽送。   羽霓肆無忌憚地嬌吟,像一頭發情的母狼,喉嚨中沒有完整的音節,只是不斷地隨著我的抽送放聲嚎叫,並不停地用十指和牙齒撕扯著我和她自己,在我身上刮出一道道紅痕,要不是護身硬功練得不錯,早就皮破見血了。   「好傢伙,幹起來反應這麼猛啊,老子倒是喜歡你這股騷勁……嗚!」   我痛哼一聲,倒不是為了羽霓的爪撕,而是因為她的大腿不知什麼時候全都盤在了我腰間,這本來沒什麼,可是如此一來,鎖煉的重量也全加了上來,差點就把我的腰給壓斷,臉上五官痛得都緊縮成一團。   不過,羽霓就爽得很了,她纏著我的腰,舉臀相迎,一下一下把肉莖吞入花谷深處,不斷湧出的液體打濕了地面,把我和她的下體弄得滑膩不堪。   羽霓的花谷本非什麼名器,但經過刻意訓練,卻是出奇地具有收縮力,即便如此滑膩,仍然能緊緊把肉莖吸向她身體的深處。我情不自禁地把手從她的後背移到前面,握住了她兩團粉乳,這一下幾乎要了她的命和我的命,羽霓渾身霎時繃緊,頭拚命向後拗去,喉嚨中再也叫不出聲,纏在我腰間的雙腿不只是夾,簡直就是緊箍在上頭,差點就把我從中絞斷。   我的陰莖被死死擠在羽霓花谷裡,再也抽動不得了,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身體才鬆了下來。我趁機解開她的雙腿,把她的身體推趴在地上,從後面扶著肉莖,進入了她的身體。   羽霓渾身癱軟,任我擺佈,但下身的水流仍然不斷,不知不覺地,喉嚨中又重新發出低低的吼聲,胸前懸空吊著的雪白嫩奶隨著抽送甩動著。   後進姿勢加長了肉莖的行程,沒過多久,羽霓的身體又開始慢慢發緊了,幽暗的囚室中,她雪白的皮膚竟然隱隱現出紅暈,彷彿有烈火在她身體中燃燒,令她汗熱蒸騰,體香四溢,我的眼前漸漸只剩下了一片白裡透紅的肌膚,意識模糊,已經無法控制腰部的動作,隨著抽送越來越猛烈,羽霓的呻吟也越來越大。   終於,在一聲長叫後,羽霓的全身驟然繃緊,膣道中的擠壓,瞬間就讓我的肉莖無法自拔,敞開關口,把濃重的精液直射入她體內。   大量的瑩晶玉原料,一次灌入羽霓的子宮,產生的效果……極度強烈,甚至誘發了子宮的劇烈痙攣,羽霓尖銳的叫聲,幾乎要弄破了我的耳膜,但也就在這些驚人的反應中,她的犬牙漸漸消失了。   這個……不知道能不能看作是我勝過馬德列的徵兆? 第三章 七聖匯聚 創世武裝   還記得最初跟著白起在訓練時,我反覆推想,出關之後必是連場惡戰,不曉得要和多少高手比鬥,情形驚險萬分。不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我壓根就想不到,自己出關以後居然不是不停地戰,而是沒日沒夜的幹,這和我原本的猜測根本是兩樣。   先是碧安卡,再來是羽霓,我甚至還沒離開華爾森林,就在這裡幹了十幾天,不明白的人會以為我艷福無邊,連我都差點以為自己是頭種豬,生存的意義就是不停對女人打種,作人作到這種地步,真是夠了,我不曉得應該要謝謝馬德列,還是詛咒這老渾蛋下到地獄最深處。   「真他媽的,完全鍛煉錯方向了,早知道出關後會是這種局面,我在裡頭就應該苦練性技,天天用屌舉重物,起碼練到能舉車輪再出來。」   抱怨歸抱怨,事情不處理是不行的,馬德列所留下的這些爛攤子,就像絆阻在前頭的障礙,我要是不清除乾淨,也無法向前走,更何況,在我擺平這些阻礙的同時,也得到了若干收穫。   碧安卡不會離開索藍西亞,因此不能算是我的戰利品,但羽霓對我的幫助就很大,我敢說到她可以離開此地時,那一身奇特的武技,能讓很多人大吃一驚。   而我本身也在處理她們的問題中,得到許多的體悟,在各方面都有所提升,從這點上說來,我不只是解決馬德列留下的麻煩,好像還順便領了他留下來的遺產。   從力量上來說,碧安卡成功突破到第七層境界,力量自然是比較強的,但羽霓肉體發生異變後,所開發出的那種特殊技,以一化二,聯合進擊,實在是很厲害,不但她本身的力量提升到第六層頂峰,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就連那個分化出來的「羽虹」,都有相等的力量,等若陡然間增強一倍,還能出沒不定,攻敵於無備,實戰起來,碧安卡未必打得過羽霓。   幾天的時間研究下來,我發現羽霓的這一招分身技巧,只能在半獸變的情形下發動,算是一種透支體能的極限技巧,強是很強,但對肉體的負擔也很大,否則也做不到那麼多不可思議的效果,根據一套失傳已久的同性真絕學,我把羽霓的這套異能技巧命名為「翼我同在」。   除了實戰方面,我也絞盡腦汁,試圖開發這套技巧在其他方面的價值,比如說,如果讓羽霓發動這異能,兩姊妹一同出現,並排著趴下,讓我一起幹過去,這樣的雙飛性戲,豈不是非常理想?   不過,什麼事情都是想得容易,實行起來有問題,當我操控羽霓發動「翼我同在」,讓羽虹現身出來後,我抱著羽虹想要干,卻發現手一伸去,竟然從羽虹身上穿了過去,她僅是一個虛影,全不存在,無從幹起。   「哪……哪有這種道理?要是不存在,為什麼打人會這麼痛?」   這問題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後來經過研究,這才發現,「羽虹」的存在狀況,和羽霓的精神狀態關係很深,每次戰鬥出擊時,羽霓的精神高度昂揚,連帶分身也是實體存在,特別是揮拳出腿要擊中敵人的時候,形體最是凝聚。   但是交媾歡好時,那就不行了,羽霓自己爽得上了天,神志不清,聞到精液的味道就全無理性,只剩下本能的肉慾,哪還顧得上旁邊的分身?   「羽虹」自然也就一下虛、一下實,讓我沒法打歪主意。   「可惡,我的野心……就這麼眼睜睜地碰壁了嗎?」   想起來還真是挺可惜的,不過再想一想,我似乎是本末倒置了,這個「翼我同在」既然是戰鬥技能,我就該往實戰方面的用途去琢磨,而不是只想著開發其他用途。   再者,羽霓的治療也是當務之急。幾天的時間裡,我已經把馬德列所造成的隱患全數驅除,羽霓的身體也盡復舊觀,還因為吸收了馬德列的邪力,本身力量大有長進,只要再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煉,突破到第七級力量不成問題,對羽霓而言,這絕對是因禍得福,否則以她的資質和努力,就算此生有望練到這個境界,大概也是五十以後的事了。   不過,馬德列所造成的傷患雖然處理好了,瑩晶玉的成癮徵狀卻反而更重了,這點……就當是收取診金好了,畢竟我又不是來搞慈善事業的,治好了羽霓,總沒理由真的還給她自由吧?   除此之外,倒是有一個發現令我頗為錯愕,當我用霸者之證詳細檢視羽霓的心靈,赫然發現了一個缺口,儘管這一類心靈缺口無可填補,可是配合霸者之證,未嘗沒有填補完全的希望,當然成功率也不是百分百……   (霸者之證真不愧是創世神器,連已經粉碎的心智都有重組可能,這可是一堆七八級大魔導士都做不到的事啊……問題是,把這個心靈缺口補好之後,會有什麼結果?)   那個答案其實我也很清楚,在一般的精神病患身上,如果心靈缺口被填補好,那就是瘋症痊癒,心智變得正常,而在羽霓身上……她失智已久,本來她在黑龍會所受到的摧殘,我認為是無可救治,然而,馬德列的能為遠遠在我之上,他將羽霓這麼反覆擺佈幾回,大肆摧殘過後,反而出現了痊癒的機會。   要是把這個心靈缺口填起,羽霓的心智就有可能回復正常,真正清醒過來,不再只是一個受到操控的肉娃娃。羽霓清醒,這種事情大概只有羽虹會高興,如今羽虹已經不在,這種事情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可是……   到底我該怎麼辦,一時之間我也拿不定主意,不過,羽霓的療程已經進入第四日,這天當我又結束一輪交合,讓羽霓趴倒在我身上,沉沉睡去後,我突然感覺到大氣中有些異常,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出現在這間囚室裡。   「嘖,怎麼現在才來啊?那麼一點傷,需要療養這麼久嗎?真是辜負我的期待啊。」   我搖搖頭,看著那一道模糊身影從石壁中走出,漸漸變得清晰,正是我等待已久的鬼魅夕。   與冰蘭玉蠍的一場大混戰,搞得參戰者人人重傷,我和倫斐爾是被擔架給扛過去,碧安卡也被「回收」,可是精靈們卻找不到鬼魅夕。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身為前忍軍頭目,鬼魅夕想必是不願被精靈們醫治,彼此立場有別,說不定直接被抓到牢房去,嚴刑拷打,那就糟糕了。   忍術中有很多神奇的技巧,以鬼魅夕之能,就算沒人替她治療,她自己偷偷躲上幾天,也能夠把自己的傷勢治好,而我早知道她會再次出現在我面前,這幾天裡頭我一直在等,終於把這號來無影、去無蹤的人物給等來了。   鬼魅夕從石壁中走出,靜靜地來到我前方數步遠處,看了我和羽霓一會兒,最後坐了下來,與我遙遙相對。   以鬼魅夕藏蹤匿息的本事之高,我應該是沒有本事察覺她存在的,可是最近我越來越覺得,每次鬼魅夕靠近,我都能發現她的到來,彷彿我們之間存在著某種無形的聯繫,這實在頗為奇怪,我們為什麼會有這種心靈聯繫呢?   突然之間,我想起了她還是未來的時候,與我陰錯陽差的一吻,那時只覺得噁心,因為我莫名其妙吻了男人,吻了也就吻了,可是身體居然還生出奇怪的反應,實在是奇恥大辱,但……現在想來,我肉體的直覺超越眼光,認出了鬼魅夕,才會有這樣直接的反應,我應該要自豪才對的。   想的事情怪異,連帶眼神也怪怪的,我輕咳一聲,定下神來,緩緩說話。   「哦,不靠近一點嗎?這可是難得的經驗啊,仔細回想起來,我們好像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對坐談話過……嗯,你是未來的時候不算。」   其實,即使是與未來的相處,我們也不曾這樣對坐,畢竟我與那小子關係不好,碰在一起都只想著相互陷害,哪可能對坐談話?   鬼魅夕沒有回答我,我也不作聲,只是把昏睡過去的羽霓抱在懷裡,讓她下巴靠在我的肩頭上,而我就這麼直直地看過去,好好審視這位列身七朵名花之一的美人。   在七朵名花之中,鬼魅夕的體形嬌小,甚至可能是最矮的一個,不過,也不曉得是先天遺傳基因良好,還是後天改造技術優良,她身材恐怕也是七朵名花中最出色的一個,一米五幾的玲瓏體形,卻有著的驚人尺碼,像是兩顆成熟的哈密瓜,結結實實,沉沉甸甸,傲人地懸在胸口,在忍裝網衣的束勒下越顯驚人,光是看著那些露出的雪白乳肉,就讓人感到一股窒息的壓迫感。   巨乳是很了不起的,而鬼魅夕雖然沒有阿雪那樣的細腰,卻有著一張純真無瑕的童顏,尤其是在閉上眼睛的時候,口罩之上的半張臉,看起來真像是一個未滿十五歲的小女孩,童稚純潔,與胸前那兩團F 罩杯的超巨乳一比較,極為不相相稱,卻又顯得格外淫邪,引人遐思。   只不過,再怎麼亂想,我都不會忽略掉一點,那就是這個童顏巨乳的少女,雙手染滿鮮血,命喪她刀下的犧牲者就算沒有破萬,也是數以千計,這其中還有不少是武功猶高過她的強人,照樣在她手裡不得善終,想要一親芳澤的人可得先想想自己份量。   我當然不至於想與這個辣手煞星上床……至少不是現在,但目光很自然地為她長處所吸引,落在她的胸口,很想要用力從網衣看進去,直探黑色忍裝的深處,那渾圓乳瓜的全貌。   鬼魅夕對我充滿色慾的目光沒有反應,沉默了半晌,才冷冰冰地問了一句。   「……你不找我報仇嗎?」   「報、報仇,這兩團人間凶器太挑釁了,一定要抱了再揉……呃,你說什麼東西?」   看巨乳看得入迷,答得語無倫次,我說到一半才清醒過來,連忙抹了抹流出的口水,把心思回到鬼魅夕提出的問題。   「報仇?我們有很大仇嗎?是指你一直追殺我的部分?還是指你裝男人騙我的部分?這些都可以仇債肉償啦,還是說……」說到這裡,我腦中突然閃過一事,心頭一震,眼神頓時變得銳利,口氣也森寒了起來,「說得沒錯,我們之間的確是有筆帳要算,當初伏擊畫眉的人,你也有一分。」   「對,最後制服她的那一擊,就是我奪過斬龍刀,從她右肩後方砍下的。」   「渾帳!」   一瞬間我怒不可抑,第一反應就是發動我事先設好的魔法陷阱,打她一個措手不及,我自己也配合出擊,算一算這筆血債,不過,要躍起之前,我的理智把這股衝動給按捺下來,鬼魅夕的話很明顯是要激怒我,無論她目的是什麼,我似乎沒必要這麼配合她。   以極大的定力,我強壓住自己的憤怒,讓表情看來沒什麼異狀,平靜地道:「你專程到這裡,盯了我一段時間,又替我打了一場亂七八糟的仗,就只是為了問我要不要找你報仇?那麼想我找你報仇的話,自己把頭剁下來不就好了?你這忍軍頭目還真是囉唆。」   「這就是你的答案?」   「恨我一定會算,你不用著急,至於什麼時候算……那就要看你帶什麼東西、什麼消息給我了。」   鬼魅夕不可能是來找我聊天說廢話的,雖然不排除這又是茅延安的一個詭計、圈套,但回憶起那天茅延安出手,險些就殺掉鬼魅夕的畫面,鬼魅夕那時的表情、神態,我還是寧願相信,這兩個人已經反目,鬼魅夕到此並非是受了誰的指使。   我和鬼魅夕百分百應該是敵對,照理說,現在就應該起來拚個你死我活。不過,一條萬古不變的定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果她也有志反抗黑龍王,那麼,我與她並不是沒有合作的可能,相互利用,結合資源來對抗黑龍王,至少也不能現在就打起來,白白便宜了那個即使我們聯手都遠遠打不過的強敵。   「我很忙的,沒什麼空閒時間……」   我說著,刻意在羽霓雪白的粉臀上用力拍了兩記,發出聲響,算是小小的示威,「你如果是來找我結盟,共同對付你老爸的,就說出你的打算,我相信你一定掌握了他的某些秘密,但若你是來找我算舊帳的,不用囉唆,我們現在就來算清楚!」   鬼魅夕坐在那裡,目光朝這邊看來,漆黑的眼瞳中,映出了羽霓淫魔的雪白胴體,卻沒有流露出一點情緒波動,彷彿只是看見一樣無生命的死物,顯示出身為忍軍領袖的心境修為。   我沒有再多說什麼,也沒有放下羽霓,已軟的肉莖甚至還插在她肉穴裡,就這麼對著鬼魅夕,我相信只要有耐心,她終究是會給我一個答案的。   又過了好一會兒,鬼魅夕冷冷的聲音終於響起。   「創世七聖器!」   「哦?」   我多少有些驚訝,但也不多問,等待著鬼魅夕的解釋。   「他得到了你的暗黑召喚獸,再加上他本身的修為,如今大地上只怕已經無人可匹敵,你想要打倒他,只能廣邀高手來合戰,要是想憑個人力量來戰,唯一的勝利機會,就是集全創世七聖器。」   「等等,創世七聖器我也曾經使用過,雖然每一件創世聖器都有驚天之威,但就算是集全了一起來用,也還威脅不了你老爸吧?」   「那是因為你的使用方法有誤。七聖器若真正融合歸並,就能組成創世武裝,威能無窮無盡,你有這套武裝在身,才有可能與那個人對抗。」   鬼魅夕說得認真,我想應該不是在開玩笑,便認真思索起實現這個戰術的可能,稍微一想,就發現這根本是開玩笑。   創世七聖器之中,霸者之證在我身上,算是已經到手的東西,烽火乾坤圈、希望號角、聖者之杖,在對付末日戰龍的時候會大派用場,但我不曉得戰後下落如何,可能是被索藍西亞的精靈所得,也可能被茅延安所取走,斬龍刀根本就在黑龍會手裡,此刻可能正被受到操控的李華梅所用,這些要重新取得,絕非易事,但總可以一試,但大日天鏡和賢者手環,這兩件要取回就是開玩笑了。   大日天鏡、賢者手環,目前都不是以法寶的型態存在,而是與使用者靈魂結合了。天河雪瓊回金雀花聯邦,要取大日天鏡只能找她,以她目前一看到我就動手的情形,要取大日天鏡只怕十分為難,況且她從阿雪變回天河雪瓊後,靈魂、肉體均有變化,能不能發動大日天鏡還是未知數。   至於賢者手環……別搞笑了,使用者目前是一具石像,難道要我把石像給打爛,看看裡頭有沒有賢者手環嗎?   把這些狀況都想過一遍,我知道自己的臉色肯定非常難看,道:「你確定你不是來拿我尋開心的?你說的這些東西,根本沒有可行性嘛!」   「你覺得,你的敵人會故意留個破綻讓你去打倒嗎?要是這件事有那麼容易,他早就直接集全七聖器,用這去掀起腥風血雨了。」   鬼魅夕道:「當初本來就是幾個方案同時進行,搜集創世七聖器也是目標之一,只是因為在搜集的過程中,遇到的困難太多,不斷發生意料之外的變化,讓整個狀況失去掌握,最後才不得不放棄,改為取得暗黑召喚獸。」   原來真實的情形是這樣,在外人看來,黑龍王佈局深長,思慮縝密,彷彿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中,一切都是照著他的設計在發展,算無遺策,但說到底,人終究只是人,哪可能真有那麼厲害的?他其實也是擬定了多套方案,同時進行,可是構思了一百個計劃,能夠實行的只有十個,最後成功的只有一個,我們看見了成功的那一個,就對他的佈局驚駭不已,全然沒看到他在其他方面的碰壁。   搜集七聖器,合併組成創世武裝,這聽來也是一條路子,畢竟以創世聖器的品階之高,若是說組合之後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強大威能,這也在情理之中,過去即使是戰國時期,都不曾有人集全七大創世聖器,它的潛能到底有多大,這只能臆測,無法估計。   可是,以茅延安那樣的本事,黑龍會這麼龐大的組織,都沒有成功集齊創世七聖器,最後捨難取易,改去取得暗黑召喚獸,這也就是說,搞定創世七聖器的難度比暗黑召喚獸高得多了,現在我要去挑戰他們都做不到的事?我怎麼好像專門在挑戰不可能的任務?   「和當初相比,你已經佔了一個很大的優勢,失落的創世聖器全都出現,不是下落不明,之前的擁有者也都被剷除,比當初黑龍會面對的情形好多了。」   想想也是,我初出江湖時,大日天鏡、聖者之杖,下落不明,烽火乾坤圈好像還流落在海外;賢者手環在巴菲特家族手裡,斬龍刀則是東海龍神族的至寶,這兩個是還不難取得,但霸者之證、希望號角都在索藍西亞,要取得就要提早卯上馬德列,這點縱使以茅延安之能,也未必能穩操勝券。   如果白拉登完全站在茅延安那邊,要取得七大聖器就容易許多,不過,這個人就像他自己宣稱的那樣,立場不定,雖然對茅延安有「道義責任」,卻是一面幫忙,一面往朋友眼裡倒沙子,我猜他大概只是想把場面炒熱,自己坐在旁邊看好戲而已。   有這些障礙,搜集七聖器自然是不易,茅延安與我們一同旅行,想來也是打算趁機搜集七聖器,所以才幫我從巴菲特家族取得賢者手環,只是關於這七件創世聖器,搜集過程中發生的變數實在太多,光是第一件入手的大日天鏡,就發生意外變化,被阿雪吸納入體,結合為一,對於有意集全七聖器的人來說,真是一大打擊,也難怪茅延安放棄搜集,把目標改放在暗黑召喚獸上頭。   現在,七聖器都已經現世,至少在不確定性上頭,我遇到的問題比黑龍會那時要小,主要麻煩在取得難度上。   「霸者之證在我手裡,七個裡頭算是得到一個了,但與人結合的怎麼辦?你總不會告訴我,要殺人取物吧?」   「等到東西搜集得差不多以後,我會帶你去見一個人,那個人應該有能力把創世聖器取出。」   鬼魅夕道:「最後也是要靠那個人,才能將七聖器融合成創世武裝,決定一切的最後關鍵就在這裡了。」   聽出來了,鬼魅夕並不是獨自一個在行動,她背後還有某個人在支持,雖然她沒說這人是男是女?是何身份?但顯然不是個普通人物。這人究竟是誰?有如此廣大神通,總不會是白拉登吧?白拉登是有這能耐沒錯,可是,似乎不太可能,那還有什麼其他人夠格呢?   鬼魅夕道:「你不用畏懼難度,因為以我們的力量,要打倒那個人,本來就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們不能集齊七聖器,最後的結果也是一樣,你如果有什麼其他的方案,也可以一起實施……要打倒那個人,再怎麼準備都不嫌多。」   我道:「奇怪了,與那個人有血海深仇的人是我,怎麼聽起來你比我還心急?   一口一個我們,你和他也有深仇大恨?」   鬼魅夕淡淡道:「以他那樣的為人,身邊的人只要存活得下來,哪個和他沒有深仇大恨?」   這個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也完全合乎情理,但卻不是我想聽的回答,於是我沉默著望向鬼魅夕,讓她曉得這個答案並不足夠。我想,這應該是鬼魅夕不太願意說的事,可是站在我的立場,這些事情不弄清楚不行,即使鬼魅夕交代得清清楚楚,我都未必會相信,更何況她什麼都不說。   沉默許久,鬼魅夕開口了,我想她也已經明白,如果不在這上頭做交代,我是不可能與她聯手的。   「你……可以把這看成是一樁家庭糾紛。」   鬼魅夕道:「你生在一個很特殊的家庭,有一個很特別的爸爸,他……變態的。每個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我對現在的生活不滿意……不滿意很久了,我希望能重新做出選擇,也為了這個機會準備許久,但是到最後,我發現……如果不把他打倒,我絕沒有可能真正離開,在我周圍已經有太多犧牲者是榜樣了。」   「等、等等!」我突發奇想,問道:「你該不會也像心燈居士他們一樣,和那個人約定過,只要替他完成多少多少事,就放還你自由,讓你去過新的人生,做真正想做的事吧?」   鬼魅夕沒說話,卻用力地點了點頭。   「你們真的相信?這種陳腔濫調的謊言,早一千年就不該有人再去相信了,你們的腦子都進水了不成?」   「沒有人真的相信,所有人都是一面裝著相信,一面想辦法找出路,但如果連裝也不裝,結果就是立刻沒命。」   鬼魅夕凝視著我,道:「不要以為別人都是笨蛋,這世上也不是只有你最聰明。」   聽鬼魅夕這麼一說,我覺得黑龍會這組織真是可悲,看起來像是人強馬壯,但低層人物的性命有如草芥,隨隨便便就被捨棄,高層人物卻又個個心不在此,總想著早日完成任務,可以得回自由,逍遙離去,心燈居士、黑巫天女是這樣,鬼魅夕也是這樣,連掌握大權的決策階層都這樣,我真搞不懂這是什麼組織。   我還記得,那天茅延安對鬼魅夕動手之前,說她和她姊姊在背後搞鬼。鬼魅夕既然早有異心,偷偷做點什麼準備,也是情理之中,但茅延安是何等精明厲害的人物,鬼魅夕不管是做了什麼,他一日不察,兩日不察,時間一長了,哪可能察覺不到?   這樣想來,要跟著茅延安幹活真是辛苦,有了異心之後,若是沒有任何準備,猝然發難,結果是一定失敗,要是提早準備,時間一長,必然為他所察覺,後果也是完蛋。進也不是,退也不得,壓力真是大啊。   (對了,鬼魅夕還是未來的時候,對阿雪說過,自己在世上還有一個親人,一個姐姐,兩個人相依為命,感情很好,這些話……原來不是假話啊?她的姐姐是什麼人?也是茅延安的女兒嗎?)   鬼魅夕姊妹為了得回自由新生,所做的準備為茅延安所發現,茅延安出手懲戒了鬼魅夕,想必也不會對另一個留情,鬼魅夕僥倖生存後,再怎麼擔心她的姊姊,也回不去了,憂心如焚之下,自然更要想辦法去打倒茅延安,所以就找上了我。   明白了,這下子真的都懂了。   同性戀真是害人不淺。 第四章 山中奇跡 永不放棄   茅延安實在太強,要如何對付他,我本是全然茫無頭緒,因為鬼魅夕的到訪,如今總算是有個方向。   不可否認的一點,鬼魅夕確實是強援,有她相助,比普通的高手更能幫得上忙,就只有一點令我擔心:她會不會是茅延安派來的?   「那天,你老爸不是出手殺你嗎?怎麼你能活下來?」   「忍術之中有奇木轉命的遁術,我靠著這技巧僥倖生存,確實也是很驚險,只要修為稍差一點,就要死在那裡了。」   鬼魅夕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雖然幸運保住性命,但當時他若以第八級力量認真出手,我是沒機會用這技巧逃生的,用了也沒有效。他為什麼不認真出手?是不是故意要留我一命?這些我也答不出來,從沒有人能真正瞭解他的,跟在他身邊多年,我對這一點有很深的體悟。」   字字句句,聽來合情入理,我決定相信鬼魅夕,因為她表現出的誠意已經足夠,至於這一切會否都在茅延安的算計中,這我已經無暇顧及,因為如果要把茅延安想得這麼全知全能,那我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立刻自殺。   「七聖器目前的狀況如何?有些我知道,但有幾件……」   「聖者之杖、烽火乾坤圈,都已經落入黑龍會的手裡,只有希望號角被留下來,已經給精靈們回收。算計人者,人恆算計之,他似乎也顧慮馬德列在號角里做下什麼手腳,反陰他一記,所以沒有去碰。」   鬼魅夕道:「以你和倫斐爾目前的關係,索要號角應該不成問題,等你取得號角之後,我們就開始上路,去回收其他的創世聖器。」   「回收?你預備先去回收哪幾樣?」   「賢者手環目前的情況,是無法取出的,恐怕要先取得其他六件聖器後,才有辦法入手賢者手環。」   鬼魅夕朝我看了一眼,目光在羽霓圓翹的裸臀上稍稍停留,道:「至於其他的六件,總之不會先取斬龍刀、大日天鏡,其餘的就看著辦吧。」   不得不說,鬼魅夕看透了我的心理,姑且不論取得難度,現在的我確實還沒有做好準備去見天河雪瓊、李華梅,能夠先避開這兩大聖器的取得問題,對我是最好的。   鬼魅夕說完這些話以後,就朝石壁走去,直直地走了進去,就像眼前什麼都沒有一樣,而後,她就完全消失在岩石裡頭。   「忍術真是好用。」   說著這句沒意義的感想,我自己心裡其實五味雜陳,鬼魅夕的出現,替我帶來了方向與希望,但誠如她自己所說的,她和我之間也有筆帳要算,現在只是暫時先壓下,但遲早還是要把這筆帳清算的,我們兩個之間……這種和平關係還能維持多久,真是未知數了。   送走了鬼魅夕之後,我專心處理羽霓的問題。已經花了幾天的時間,羽霓的身心狀況都被調整得差不多了,倒是助她喚醒對武學的回憶,花了我不少功夫,雖然最後的那一關,我尚未做出決定,不過大體上已可以活動如常。   在處理羽霓問題的過程中,我另外發現了一個問題。翼我同在的異能,似乎是她最近才得到的,精靈們將她關入這石室時,她還沒有這套本領,要不然,精靈們也無法將她制服,囚於此處。   那麼,一個問題就出現了。   羽霓的實力算是不錯,經半獸變提升後,更是驚人,但索藍西亞的精靈一擁而上,並不是壓不下她,更別說慈航靜殿眾高僧會親自到此,就算別人拿她不下,心禪大師親自出手,羽霓是敵不過他的,為什麼會把她關在這裡,不送去治療呢?   就算他們沒法醫治,起碼也可以換個比較好的環境,用不著關在這衛生條件奇差的石牢吧?   經過研究,我終於找到了那個答案。當時,神智盡失的羽霓發了狂,見到有人靠近就襲擊,把人打倒之後,立刻撕開褲帶,掏出性器套弄,擠搾出精,嗅味核對,找尋能讓她解癮的瑩晶玉。   理所當然的結果,羽霓是找不到的,要是這麼容易就弄得出代替品,用這控制她的我豈不早就被幹掉了?不過,失望的羽霓,後果嚴重,立刻就把手中的性器捏爆,這下子可就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如果要強行制服羽霓,這點已經不容易,要是不小心被她打倒,就地淫辱,哪怕最後沒有被捏爆下體,那也夠丟人了,更別說慈航靜殿的高僧,都是嚴守戒律的大和尚,雖然大家平時滿口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肉身不過臭皮囊一具,但真要被一個妙齡少女當眾脫褲玩屌,畢生清譽毀於一旦,這些大和尚還是不幹的,非但不幹,還敬而遠之,所以他們無法把羽霓帶回金雀花聯邦醫治,只能交給索藍西亞,監禁在這座石牢裡。   由於羽霓的狀況如此棘手,所以當我終於把羽霓搞定,讓她穿著我的上衣,我打赤膊,一起牽手走出牢房時,外頭的精靈們目瞪口呆,料想不到我真能完成這艱難任務。先搞定碧安卡,再擺平羽霓,精靈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某個神醫,雖然我這神醫是專治疑難雜症,非疑難雜症的就通通治不好。   「嘍囉閃開,我要找倫斐爾說話。」   我帶著羽霓,直闖到倫斐爾的面前,劈頭就把話撂下,「要我離開就給我報酬,不拿到滿意的酬謝禮,我就繼續賴在索藍西亞不走。」   希望號角在很久以前就被索藍西亞收藏,視為國寶,只是為了避免外人覬覦,秘而不宣。以精靈們對傳統的重視,要倫斐爾甘心把袓先傳下的寶物交給我,恐怕相當困難,所以我也做好了準備,先曉以大義,說明對抗黑龍會需要七聖器,要是這樣說不通,必要時就拿碧安卡來當要脅,反正碧安卡目前還在我的操控下,倫斐爾若不答應把希望號角給我,我就折磨碧安卡。   不過,還是那一句老話,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我所準備的那些方法都還沒感上,倫斐爾就搶先道:「沒有問題。」   一句答應,倫斐爾的手在桌上重重一拍,手中拿著東西,正是朱紅色的希望號角。   如此輕易就將傅國重寶送出,令我大出意外,這麼一來,反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眼睛看著希望號角,遲疑道:「這……這麼貴重的東西,要送給我?」   「是啊,拿去吧,這是你應得的。」   「可是……這個……不是你們的傳國重寶嗎?」   「要拿來當驅逐你出境的代價,東西當然要貴重點。以你目前的狀況,可能走沒兩步就給敵人追殺,要是沒有一點厲害東西傍身,說不定走個幾步就被人打殘,最後還是沒離開我國,戰鬥又是在我國境內發生,這種代價太大,還不如給你點好東西,你早點拿了,早點掩護自己離開,這樣對我們雙方都好。」   倫斐爾道:「你身肩重任,本來該送你一點好東西,不過我國遭逢國難,珍寶被破壞、散失的不少,能拿得出手送給你的,也就只有這個了,你……喂,你幹什麼一副很感動的樣子?你也是見慣大場面的人了,創世聖器位階雖高,終究是死物一件,你不用這麼激動啊。」   「黑道王子……不,黑道國王,看不出來你還真是個好人啊,對朋友那麼慷慨……」   「這個嘛,其實我也不是一開始就那麼慷慨的……」   倫斐爾的表情突然一變,很有些高深莫測的意味,我心頭一震,曉得重點問題來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點在政治問題上尤然,牽涉到利益糾葛時,絕沒有天上掉下餡餅這種好事,倫斐爾會那麼主動、那麼慷慨,一個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必有所求,而他所求的事,更絕不會只是要我離開索藍西亞而已。   「行了,有什麼條件你就說吧,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推托。」   「行!果然是爽快人,你跟我來一個地方。」   倫斐爾站了起來,往外頭走去,我和羽霓跟在後頭,所經之處,沿途都有精靈衛士在把守,還越走越是偏僻,令我生出一絲不安,暗忖倫斐爾該不會如此不厚道,設圈套給我跳,要把我幹掉吧?說到底,他現在是一國之主了,像那種「大喝一聲,兩側衝出五百刀斧手」的老套路,天曉得會不會拿來用。   還好,不管遇到什麼埋伏,現在我有羽霓跟在旁邊,這些精靈不曉得她半獸變之後,有分身化體的異能技,打起來一定會很意外;鬼魅夕雖然沒有現身,不過大家既然是盟友,她在暗中窺視我的可能有九成九,若我被精靈伏擊,她也不會袖手旁觀。假如這些還不夠,那麼,我就只有召喚碧安卡過來,大干……不,大殺一場,以倫斐爾目前手邊的力量,相信是不能把我們怎麼樣的。   既然有把握,我就有信心,勇敢無畏地大步往前走,倫斐爾好像察覺到我的心情變化,突然放慢了腳步。   「約翰,你那個女巫朋友,後來還和你有聯絡嗎?」   「女巫朋友?」   我愣了一下,這才明白他是在問華更紗。末日戰龍一役後,華更紗便飄然遠去,聽白拉登說她已經身在海外,哪可能和我有什麼連絡?說不定,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面了。倫斐爾與華更紗非親非故,沒事問起她來做什麼?總不會是對她有興趣,要找我討聯絡方式,向她求愛吧?   「你問她做什麼?她可是某方面的專業人士,你想借重她的專業長才嗎?」   「她的作品……很有意思。」   倫斐爾用這句話來開頭,真是聽得人不寒而慄,華更紗「起死回生」、控制活人的那些本事,普通人看了就退避三舍,只有野心家會趨之若騖,倫斐爾會對她的技術感興趣,莫非是索藍西亞國力衰弱,倫斐爾打算從這上頭想辦法,增強索藍西亞的力量?   (倫斐爾不像是這樣的人,不過……人心難測,精靈的心也難測啊!)   我暗自尋思,卻聽見倫斐爾問道:「你覺得,你旁邊這位算是人嗎?」   「我旁邊的那位?你說自己啊?當然不是,你是精靈啊,成仁就有你的分,成人就沒有可能啦。」   「我不是說這個啦,是說你旁邊的那個妞啦!」   「呃?羽霓?」   我往羽霓看了一眼,她很親暱地牽住我的手,甜甜地抱以一笑,就像是個最完美的貼心情人,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妥,倫斐爾難道看出了什麼?   「她……她當然是人啦,能走能跳,會哭會笑,做愛時候還會尖叫,那裡不是人了?你別問些奇怪的話行不行?」   「是嗎?」倫斐爾看了羽霓一眼,道:「那……現在的李元帥,你覺得還算不算是人?」   「你說什麼?」   一句問話令我心頭大震,第一個念頭是想要維持表情不變,但激動的心情實在壓制不住,再說,我裝作沒事幹什麼?   「為什麼這麼說?你又知道什麼?」   「李元帥突然變成那樣子,不相信她的人,都說她居心險惡,深藏不露,但相信她的人,都認為其中必有隱情,如果不是受到脅迫,肯定就是被黑龍會所操控,雖然世人都認為,像李元帥那樣的最強者級數高手,不可能被任何外力所操控,但……」   倫斐爾沒有說下去,不過我卻明白他的意思,因為他和我都曾親眼目睹,知道世上真的有那種技術,縱使武功再高,一樣可以被洗腦操控,外表看起來全無異狀,言行如常,甚至連當事人自己都不覺得被控制,這就是華更紗開發出來的技術,也是倫斐爾這些推測的基礎,只是……他真正想說的,似乎不是這些。   「李元帥現在的樣子,你覺得還算是人嗎?」   我為之沉默,不只是因為這個問題難以回答,也是因為倫斐爾這話問得很怪,假如他是問我對李華梅現今狀態的推測,那很正常,但他問的這個,聽起來像是人生哲理問題,與戰局無關,與大局更無關,他問來做什麼?   這問題一時間難以回答,我默然不語,但倫斐爾好像非要聽到答案不可,見我不答,他居然停步不走,直直地望向我,擺出一副非要聽到回答才肯走的架勢,令我不得不擠出一個答案來。   「應……應該不算吧。」   「為什麼不算?」   「她沒有自主意識,所作所為都是受到操控,完全沒有自己的本心,這樣只是一個活玩偶,哪說得上是人?」   「說得好!」   倫斐爾一聲讚賞,獨臂的他無法鼓掌,卻豎起了大拇指,顯示他與我的想法一樣,甚至可能根本就在等我說出這句話來。   我想問倫斐爾為何要問這個,但他得到我的答案後,快步往前走,很快來到一間小茅草屋前。這間茅屋看來很簡陋,不過現在華爾森林百廢待興,一間茅草房也算不錯了,而屋外還有一小隊精靈衛士在把守,更讓我曉得這間茅屋裡住的人身份不凡,因為就連羽霓的牢房外都沒有守衛看顧。   衛兵們看到倫斐爾過來,想要敬禮,被倫斐爾揮手制止,還示意他們不要出聲,招手讓我悄悄靠近到窗邊。   我好奇心起,想不出屋裡會是什麼情形,讓倫斐爾居然要帶我來玩偷窺,難道是他新得了什麼美人,要趁機向我炫耀?即使是,這也太怪了,倫斐爾要我陪他偷窺美人,這種鳥事……又不是三流小說的意淫情節。   悄悄地貼在窗口,從縫隙往裡頭看,所見到的並不是美人,而是一位令我非常懷念的故人。有多懷念呢?在我剛出關的時候,最想要宰掉的人除了黑龍王,大概就是這一位了。   (雷曼這臭狗賊,居然躲在這裡?把老子關在監獄裡幾個月,還把我照三頓打,這筆帳可不能不算,離開索藍西亞之前,得先想個辦法弄死這臭賊!)   從窗戶縫隙,我看見雷曼正坐在床邊,這位重殘的王子,本來還算可以的外形,如今已滿是傷痕,令人望而生畏。這些倒也怪不得他,末日戰龍在華爾森林大鬧,搞得天翻地覆,連續幾場災變都是毀天滅地的大排場,修為稍差一點的,真是連逃都沒有路可以逃,不曉得多少精靈枉死,他能存活至今,已經是非常好運了。   末日戰龍從亡靈峽谷中破山而出,千萬噸的岩石崩砸落下,我和織芝差一點就被活埋了,那時我本以為像雷曼這種沒用的小角色,一定被山石砸成肉泥,與其他的精靈貴族一起埋葬,料不到這傢伙運氣奇佳,連場亂事後死了那麼多精靈,倫斐爾都傷重昏迷,這傢伙卻平安脫險,還執掌大權,把我給關進監獄,嚴刑拷打。   之前我心喪欲死,對於身外之事全然不在乎,現在清醒過來,哪可能一笑置之,當然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雷曼這狗賊欺我若此,不把他弄死,我哪能甘心離去?   (咦?雷曼不是一個人在房裡,他在床邊,床上還有一個人,他握著那人的手,是誰?)   屋內沒有點燈,也沒有其他照明設備,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隱約看見雷曼握著一個人的手,面對床的內側,好像在對那個人說話,不過那個人沒有回答,令雷曼的說話看來只是在喃喃自語。   我運足目力,仔細看去,發現雷曼緊握著的那隻手掌,是一隻小手,看來多半是女孩子的手,只是色澤枯黃,瘦骨嶙峋,從醫理上來說,這隻手掌的主人氣血枯竭,命不久矣,就算能用什麼靈丹妙藥拖命,也沒有回天的可能。   (這隻手……雷曼的老婆?哎呀!不好!)   就算我不喜歡雷曼,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是個癡情種子,好過許多薄倖人類百倍,而會令他如此情深守護的,除了琳賽還有誰?這對情侶的運氣不錯,居然從那種絕境中雙雙脫險,只是……從房中情形看來,琳賽的狀況似乎不太妙。   其實,琳賽應該是早就死了,當初馬德列為奪大地之心,最後搞到琳賽自挖心臟,這個天真可愛的矮人少女,那時就已經死亡,只是被華更紗改造復生,開始了第二段生命。   照理說,華更紗的改造,並不只是單純起死回生,還另外進行強化,補強了肉體機能,雖然不可能直接改造成絕世高手,但也應該沒那麼容易受傷、生病,怎麼現在會搞成這樣?   念在故人之情,我心中一急,就想要走去推門入內,倫斐爾把手一伸,將我擋住,示意我別發出聲音,慢慢隨他走到一旁去。   我們離開茅屋一段距離,倫斐爾看了茅屋一眼,對我道:「看到裡頭的情形了?」   「怎麼一回事?」   「末日戰龍弄崩亡靈峽谷時,整個峽谷崩塌下來,把所有精靈都給活埋了,他們事後進行開挖,試圖搶救,花了八天的時間,找到好多殘缺不齊的屍體,就是沒發現半個活的……」   倫斐爾搖搖頭,歎道:「千萬噸的堅硬山石啊,這樣重砸下來,有什麼生物能不死的?那時我已傷重昏迷,進行搜救的精靈們挖了八天,幾乎都要放棄繼續了……」   然而,奇跡只屬於堅持到最後不放棄的人,即使進行開挖的是精靈也一樣,在第九天的時候,精靈們終於在亂石堆中發現了奇跡。   那是一個在亂石交砸中意外隔出的小空間,因為被一個小支點給撐住,後頭砸下的大石又彼此相抵,卸去了不少力道,沒有能夠垂砸轟壓下去,藏在這狹小空間裡的兩個人也為此保住一命,創造了奇跡,讓發現此地的精靈大吃一驚。   在這小小的空間裡,精靈們看到了兩個身影,一個男的躺在地上,因為過度疲累與脫水,已陷入重度昏迷,在他的身上,有一個少女四肢趴地,在護住了他的同時,也用背脊頂住了上方的岩石。正是因為有這麼一個小小的支點,才頂住了上頭的大量落石,讓兩人沒有被活埋。   精靈們這一驚非同小可,照時間來算,距離亡靈峽谷的崩塌已經整整九天了,在這九天裡頭,這個少女就用這樣的姿勢,不眠不休,苦苦撐著上方無數岩石的重眾,支撐至今,這是何等的毅力?即使是一向眼高於頂,看不起其他種族的精靈,也不得不為此歎服。   一切也已經到了極限,精靈們費了很大的努力,才把這兩個人平安救了出來,才沒跑個幾步,安放在那裡代替支撐的物件就承受不住,上頭的萬噸岩石轟砸下來,雖然該救的人是救了出去,但又葬送了幾個精靈衛士的性命在裡頭。   「真是挺意外的,你弟弟賺到了。」   我淡淡地說了一句,表面上看來好像沒什麼,心裡卻很不平靜。我也算見慣大風大浪的人,這件事對我而言不算大事,但不知道為什麼……倫斐爾的話,有某個部分正觸動我的心,令我無法保持心靈平靜。   「根據他們的說法,發現我弟弟與那女孩的時候,那個女孩滿身是血,遍體鱗傷,幾乎找不到一塊好肉,意識也早就半昏,就是不停地喃喃自語,說自己是真的……」   倫斐爾歎了口氣,望向我,道:「不管怎麼說,事發時是她以身相護,也是她在那些大石底下撐了九天八夜,救了我弟弟出來,要是沒有她,雷曼早就沒命了,也斷然活不到今天,她是我們索藍西亞皇家的大恩人,這是我們永遠都會記住的。」   以華更紗那種缺德的個性,是絕對不可能給改造完成的對象,灌輸什麼「機械人三原則」的,所以,琳賽會捨身去救雷曼,這也絕不是因為什麼「守護主人」   的既有指令,而是她基於自己的判斷、自己的想法,所做出的決定。   一個受到操控、沒有本心的傀儡,會基於自己的想法去捨身救人?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會想要保護人、呵護人,甚至捨己為人,這是高等生物的行為中,最為崇高的一部分,能做出這種行為的,不但是個「人」,還比九成九的人類更為難得。   換句話說,現在的琳賽……是個人?   我怔怔地站著,想著琳賽在大堆山石底下,苦苦撐了九天,護著雷曼安全的情形,不知不覺,眼眶有些熱熱的……   「你知道道具與作品的差別嗎?道具是為了某個用途而被創造出來,單純只是一種使用的工具而已,作品卻會反映出創作者的心聲,有了超乎製造用途以上的效果。」   倫斐爾道:「那個叫華更紗的女巫,她開發出這種操控技術的目的為何,我們不得而知,但我覺得,琳賽已經不是一件道具,而是一件作品,她有了自己的意識,自己的想法,能做出自己的決定……在沒有人給她下命令的時候,她是完完全全獨立自主的。」   聽到這裡,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被觸動,倫斐爾說的雖然是琳賽,但他真正要說的,卻是被黑龍會所操控的李華梅。   一直以來,我都有個隱憂無法面對,儘管白拉登轉述華更紗的話,說一切不是沒有希望,但我實在想不出希望在哪裡,別說我不知道怎麼救出李華梅,即使把人救了出來又如何?已經被完全改造、失去自我的活傀儡,連華更紗自己都說不可能復原,我把她搶到手之後,是要繼續對她下命令?還是把她下葬,讓她能夠安眠?   這個問題,我無法面對,也不敢去面對,只要一深思便是椎心之痛,只能用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去暫緩面對,但此刻……倫斐爾卻用這樣的方法告訴我,事情不是我們原先以為的那樣,華更紗所創造的技術,已經超出她預想的範圍,成了另一種形式的新生命,只要除掉了控制源頭,她們是有自己意識與思想的。   得到了這個鼓勵,我的心情好過不少,也終於明白,倫斐爾是努力在替我解除心結。   「你……為什麼……」   「你清醒之後,我和慈航靜殿立刻取得連絡,心禪師父說,你離開索藍西亞後必然對上黑龍會,而以你目前的精神狀態,外強中乾,要是對上黑龍會的高手,必死無疑,希望我能設法為你解除心理障礙。」   倫斐爾看了小茅屋一眼,對我微笑道:「現在就是要告訴你,事情沒有你想像得那麼糟,你還是有希望存在的。」 第五章 刺客列傳 笑語成箴   貴人,是很難去計算的一種人,對你好的人、對你不好的人,你很難預期這裡頭的哪個人,會在哪個時間點成為你的貴人,就像我之前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倫斐爾會成為我的貴人,幫了我一把。   無論如何,我不得不承認,倫斐爾這個忙幫得不小,當我親眼見到琳賽與雷曼的情形,我開始覺得,一切都是有希望的,只要打倒了操縱源頭,以我的能力,也是可以收拾善後的。   「對啦,這樣想就對啦,你的眼神開始有生氣了,死亡率從百分之百,減少成百分之九十九啦,可喜可賀。」   倫斐爾拍手大笑,我實在分不出他是說實話,或者是拿我尋開心,「當初我弟弟清醒之後,得知是小琳賽救了他,還替他撐了這幾天幾夜,他非常後悔,覺得這一切都是他的過錯,更懊悔之前沒有好好對待琳賽,後來就從那刻起,他便放下一切,專心陪著琳賽,再無心處理其他事。」   「很令人感動,所以他把我關進牢裡吃大便的命令,也是無心處理之下隨便說說的囉?」   「呃……這個倒不是,那條命令是他刻意發出的,身為他的兄長,我要為了的遷怒向你道歉,希望你寬宏大量,把這條債一筆勾消了吧。」   倫斐爾道:「其實這不是重點啦,我真正想說的是,經此大難後,我弟弟領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   「人生匆匆,精靈亦同,與悠久天地相比,不過眨眼一瞬,小事千萬不要太計,很多事情你別把它當大事,有得享受就享受,別想太多,別鑽牛角尖,雷曼當時要是不想太多有的沒的,管他是不是真人,有愛就可以了,那現在……也就不用這麼悔恨了。」   從說話的表情看來,我想領悟這道理的不只是雷曼,也包括了倫斐爾自己,難怪我這次清醒出關後,覺得倫斐爾態度大變,一點都不像以前那樣,嚴守精靈的驕傲,與人類保持距離,甚至還拋開過往的國仇家恨,對我連續相助,這變化的理由原來在此。   倫斐爾表示,琳賽傷得很重,不但身體多處受創,還傷及腦部……多半治不好的那種,自從被救出來以後,就完全處於癡呆的狀態,不飲不食,喃喃自語,雖然不死,卻也完全沒有生活能力,是靠雷曼細心照顧,才活到現在。   琳賽的狀況特殊,普通的藥石、魔法都救不了,真要說能夠救得了她,讓她復原如初的,恐怕只有華更紗本人了,但此人行蹤詭秘,更已經揚帆出海,倫斐爾縱有索藍西亞一國之力,也是找她不到,除了向我打聽消息,也就只有等待奇跡出現,好在雷曼已經下定決心,要照顧琳賽一生一世,永不放棄……奇跡,一向只屬於不肯放棄的人。   「真是沒想到,這兩個人最後會發展成這樣……」我著實感歎,可是望向茅屋,想到剛才雷曼握住琳賽小手時候的專注、認真,儘管他們兩個一重殘、一重度昏迷,但我卻覺得……他們好像很幸福,比此刻的我更幸福得多。   「我沒有什麼好祝福他們的,就答應你從此以後不找你弟弟的晦氣,當作謝禮吧,但你答應要送我的希望號角,不許賴帳啊!」   「去,你當我倫斐爾是誰啊?送出去的東西,難道有收回的道理嗎?坦白說,希望號角乃是不祥之物,交到你手上,對你並不是好事,但我若不給你,只怕你縱能走出華爾森林,也沒法活著離開索藍西亞。」   倫斐爾搖頭道:「你可知道,你甦醒的消息已經不曉得被誰散播天下,現在無數人欲殺你而甘心。你本來就仇家滿天下,如今李元帥與黑龍會走在一起,你與李元帥關係親近,所以外界……」   「外界怎樣?以為我才是黑龍王嗎?真奇怪了,他們如果真以為我是黑龍王,怎麼還會敢來動我?」   「你想得美啊,他們都說你是黑龍會奸細,當初遊走各國,就是替李元帥工作,伺機在各國搞破壞的,你每到一國,就搞得那個國家再無寧日,元氣大傷,看看我國的狀況,國內好多精靈都想拿你問罪,血債血償,我擋得了一時,擋不住一世,你再不快離開,恐怕就有人要逼宮殺進來了。」倫斐爾道:「對了,你千萬別蠢到跑去南蠻找幫手啊。」   「為什麼?你應該知道我與南蠻的獸人……」   「你與南蠻的獸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啊,李元帥不久之前親自放話,說當日的一切全錄你協助,要不是有你分了萬獸尊者的心神,她絕對沒法偷襲得手,是你與她合謀幹掉萬獸尊者的。」   「什麼屁話啊!」   這個謊言實在太過分,我怒從心起,揮拳打折了旁邊一枝花樹,卻也不得不承認,當時我確實在場,被栽上這麼一個罪名,一時間很難分辯,南蠻獸人們熱血有餘,理智不足,這個罪名足以令他們氣昏了腦袋,直嚷著要復仇,縱有少數有識之士,也沒法讓氣昏了的大多數族人冷靜下來。   以我的辯才,應該可以爭取到一個辯解的機會,但到最後,獸人們仍會要我帶他們去殺李華梅,來證實我的清白,如果我向他們解釋什麼李華梅受人操控之類的話,結果就是沒有半個人相信,還會連我自己也賠進去。黑龍會的這個謊言,面面俱到,實在是很毒辣啊。   「什麼屁話都不要緊,有人相信就成,你也別怪他們不理智,有時候連我都覺得你很可疑……唉,總之,外頭狀況很亂,你離開之後請自己小心,可以的話,還是易容改扮再走吧。」   看倫斐爾表情凝重,我也曉得情勢惡劣,更在預期之上,便想立刻走人,但在走之前,有些埋在心裡的東西,覺得應該要交代一下。   「黑道國王,你說了那麼多話,那你想不想知道,在幕後操控這一切的黑龍盒大黑手是什麼人?」   「嘿!終於等到你了。」   倫斐爾是索藍西亞的元首,背後還與慈航靜殿有連絡,對於這一連串事件背後的真相,他們當然想知道,也曉得一切的關鍵都在我身上,只是我一直沒有想要說的樣子,倫斐爾也就識趣不問,等我主動說。   「之前你始終不說,應該是有你的顧慮吧?你的思考與判斷力,當今大地上少有人及,我相信你的判斷,等你覺得該說的時候,我再問,不過你之前為什麼不願說?是時機未至?還是你怕有什麼危險?總不會你一說,便立刻給人幹掉吧?」   「我如果會死,早就死了。」   我搖頭道:「我是怕像那些三流戲劇一樣,聽的人被幹掉了……」   「哈,你也太多慮了吧?別的地方我還不好說,但這裡怎麼說也是索藍西亞,我自己的地盤,你說對頭在這種地方動我,會不會太……」   倫斐爾說著,臉色驟變,手捂著胸口,像是非常痛楚一樣,我大吃一驚,連忙靠上前去,想看看發生什麼意外,哪知道倫斐爾哈哈一笑,站直了起來,指著我大笑。   「哈!約翰。法雷爾,你是出了名的狡詐,這回也被我唬到,看來以後我可以拿這件事向別人誇耀了,哈哈哈,約翰。法雷爾也被我騙過,哈哈哈??」   「你神經啊!幾歲的精靈了,還拿這來玩?這有什麼好玩的?你不曉得玩這種事情很不吉利的嗎?」   我著實惱怒,不過有一半是惱羞成怒,因為如果不是關心則亂,我也不會被這種小把戲給玩到,而倫斐爾好像玩上了症,笑著笑著,突然臉色又變,手捂著小腹,似乎非常痛楚一樣,慢慢彎下了身體。   「喂!你越玩越爽啦?再玩下去,你就沒機會知道黑龍會大頭目的真面目啦,你……」   我話說到一半,倫斐爾身後的地面突然裂開,血光濺起,一聲慘呼被截斷,一顆人頭從地底飛出。雖然用黑頭套蒙著臉,但看那個裝束,正是黑龍忍軍,他們什麼時候潛入此地的?   倫斐爾緩緩倒下,我衝上前去將他扶住,這才發現他背後染了好大一片血跡,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忍者所偷襲重創,血跡色澤深藍,顯然身中劇毒,情況非常危險,這時兩尺外的一處地面炸裂,一道嬌小的黑色身影飛取出來,卻是鬼魅夕,她身上不見有何異常,手中的忍刀卻染滿鮮血,正一滴滴往下掉落,說明了她剛才在地底下做了什麼。   「這是黑龍會新訓練的忍軍,實力比以前強得多,不好對付。」鬼魅夕望向我,道:「一共十二個,他們絆住我,先被我殺掉八個,還是晚了一步,讓剩下四個狙擊得手……現在已經被我殺光,但……」   我看倫斐爾的背後,傷口非常奇特,不但止不住血,也驗不出魔力存在,可是傷口本身像是有生命的活物,扭曲變化,還迅速擴大了面積,才一下子功夫,就隱約可以看到內臟了,若讓這傷勢惡化下去,很快就要沒命了。   忍術集水系魔法的精要而大成,神秘莫測,我所知有限,現在想幫也是有心無力,是鬼魅夕衝了上來,凌空對倫斐爾施了一個法咒,做了處理,這才停止住傷口擴散的速度。   我本以為鬼魅夕替倫斐爾處理好了傷勢,但她打了法咒之後,卻對著我搖了搖頭,顯然這法咒治標不治本,並沒法真正的治療,必須要盡快找人來醫治。我急著想帶倫斐爾去找人,但傷重的倫斐爾卻一把抓住我,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喘息道:「快……快走……」   「黑、黑道國王,你……」   「約翰……你……快走……事已至此,再不走你就走不了,我……」倫斐爾臉上沒有半點血色,抓著我的衣袖,慘笑道:「想、想不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你……你們快走,別讓黑龍會……得逞……」   我和倫斐爾是步行離開小茅屋,到僻靜所在說話的,可是再怎麼僻靜,鬧出了這些事,現在也引來精靈衛士們的注意,當這些精靈衛士轉頭看來,所見到的一幕,就是他們的國王陛下滿身是血,趴倒在那個人類大敵的身上,旁邊站著一個嬌小的人類少女,儘管看不見面孔,可是那特殊的黑衣忍裝,還有那幾乎成為標誌的圓滾滾巨乳,讓他們與那個傳說中的名字產生聯想。   「鬼、鬼魅夕?黑龍會的忍軍頭目?」   「鬼魅夕和約翰。法雷爾一起,殺害了二王子殿下!」   「殺了他們!」   之前我曾認為獸人熱血有餘,理智不足,現在看來精靈們的腦子也好不到哪裡去。要是我們擁有最強者級數的修為,現在倒也不用怕什麼,放手大殺一陣,反正現在的索藍西亞並無強人,不足為懼,可惜,我們這邊只有三名第六級修為的武者,對於幾千人的圍毆,還是會怕的,更何況……如果我們在這裡大開殺戒,只是讓誤會結得更深,更難解釋,也對不起重傷昏迷的倫斐爾。   要是倫斐爾能多支撐一點時間,或許就能向手下做出交代,澄清誤解,無奈他已經昏迷過去,別說替我們解釋,如果我們還繼續在他身旁頑抗不走,那他連最後一絲得救機會都將失去,真的是必死無疑。   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真個是一著錯、滿盤輸,防來防去就在防這結果,可是偏偏就還是這結果……   「我們走!」   我喊了一聲,主要是喊給身旁的羽霓聽。要離開這裡,倒也不是非要殺出一條血路才行,身邊有個鳥女人在,別的不行,張開翅膀往天上飛,這個總是沒什麼問題的,我一聲令下,羽霓立刻抱住我,張開背後的羽翼,「咻」的一聲就往天上飛衝上去。   精靈衛士們高聲呼喊,朝我們發出魔法弓箭,準頭雖然好,可是羽霓瞬間往上拔升的速度太快,縱使是魔法箭矢也追之不及,紛紛射空,精靈衛士們憤怒咒罵,卻只能看著我和羽霓一飛沖天,越飛越高,成為天上的一個小點。   在這些精靈們大喊大叫的時候,在地上的鬼魅夕早已不見蹤影,她沒有翅膀,也不會飛,但忍者最擅長的本就是來無影、去無蹤,哪怕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都能說不見就不見,更何況我還替她製造了這場大混亂,要開溜是再容易不過。   我被羽霓抱著,在天上高速飛行,這方面羽霓可是受過特殊訓練的,以前沒事就讓她長時間飛在天上,適應嚴苛氣壓與低溫,和尋常的羽族女戰士相比,羽霓的飛行時間更長數倍,全力飛行時候的速度,更是如同離弦之箭,一下子就能飛出好遠,才幾眨眼的工夫,我們已經身在高空,並且越飛越遠,漸漸離開華爾森林的範圍了。   「真沒想到……會是用這樣的方法離開華爾森林……」   看著底下滿目瘡痍的景象,我的感觸很深,自從來到華爾森林之後,小仗大鼻不斷,好幾次都險些把命送在這裡,對我而言,華爾森林無疑就是一個災難之地,在此地我失去得太多,可是……也學到了很多東西,令我在離別的這一刻,居然有些依依不捨的感覺。   (真見鬼,還依依不捨什麼?這個鬼地方,早點離開就早點好,哪還有什麼好不捨的?唔,倫斐爾那個樣子,應該還死不掉吧?那些精靈雖然膿包,可是索藍西亞好歹也是魔法大國,如果不惜一切資源搶救的話……)   假如不計代價,相信索藍西亞至不濟,也能先保住倫斐爾的性命,尋求方法治療,在各系魔法所造成的傷害中,水系最是詭奇難治,如附骨之蛆,依附不去,要有長期抗戰的準備,但要說見血封喉、瞬間奪命,其實還不如黑暗系厲害,倫斐爾所中的那個偷襲,多半是某種兼具兩系特性的神器,只要當場不死,生存機會不是沒有的。   「笨蛋傢伙,就和你說講開那種玩笑不吉利,現在把命賠上了吧?」   我發了兩句牢騷,突然覺得身上很冷,稍一定神,發現羽霓實在飛得太高,她以前整天被我搞特別訓練,在幾千呎的高空待上三四個時辰,可以不當回事,我卻沒有這種本領,高空不但冷,空氣也稀薄,再這麼繼續待下去,就輪到我承受不住了。   況且,還有一點是很要命的,那就是我並不會飛,倘使羽霓出個什麼意外,這種高度摔下去,我是必死無疑,儘管高空飛行能讓敵人難以追蹤,但考慮到失事的後果,我還是決定……穩當一些才是良策,尤其是在五色帆船上被羽虹刺了那一下以後,我不想再給任何女人這種機會。   飛離開華爾森林一百餘里後,我讓羽霓在一處樹林中降落。華爾森林內連場大戰,所有樹木盡數被毀,成了一片焦土平地,但在離開華爾森林百餘里外,仍是樹林成片。   羽霓降落的地點,相當偏僻……其實索藍西亞都是樹林,精靈們又愛護自然,鮮少開發破壞,這樣一想,舉國之內除了首都華爾森林,哪還有什麼地方不偏僻的?   我約略感應了一下,附近幾里地之內,有少數精靈居住,但應該不是什麼危險人物,換句話說,我們目前是安全的。   「走吧!」   對著羽霓打了個招呼,我們開始動身上路。沒有什麼坐騎或交通工具,這是較遺憾的事,目前也就只有徒步,看看後頭有什麼機會,再找東西代步了。   「嘖,說到坐騎,如果紫羅蘭在就好了,以前都是阿雪在騎,如今總算該輪到我了吧?」   想到阿雪已不在,令我心下黯然,不過紫羅蘭的下落,倒是令我不解。當初,眾人甫入索藍西亞未久,羽霓和紫羅蘭追蹤敵人,一去不回,我以為都是被馬德列所擒,現下馬德列已死,羽霓在此,紫羅蘭卻不知去向,實在很奇怪。   之前我曾向倫斐爾打聽,但索藍西亞亂成一團,華爾森林中不曉得死了多少精靈,根本找不到知情人士來問,我也不是真的很想知道,既然問不出來,就讓此事不了了之了。   「對了,羽霓,你記不記得……算了,不問你,你的記憶是由我重整,問你也白問,和自言自語沒有分別。」   聽我這麼說,羽霓也不生氣,仍是那麼甜甜一笑,看起來很美,只是會讓我有一種想歎氣的衝動。   不管怎麼說,有個美人一路相伴,縱然空山寂寂,也還是樂事一件,我和羽霓動身出發,大概走了兩刻鐘,我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便出聲叫喚。   「喂!別躲了,出來吧,可千萬別告訴我你沒跟上來啊!」   沒叫個幾聲,一道嬌小的黑色身影,就從前方的樹木後頭走了出來。身為大地上的第一忍者,鬼魅夕當然有辦法追蹤我們的去向,考慮到我們是在天上飛,她在地上追,速度上的差距,等上兩刻鐘也就差不多了,如果我這一下叫喚叫不出她來,要嘛是出了事,要嘛就是她根本沒資格和我聯手抗敵。   「你拿到希望號角了?」   「那當然,逃跑歸逃跑,你以為我會把正事給忘記嗎?」   我道:「倫斐爾怎麼樣了?你這麼晚才出來,他的情形你一定知道。」   「被送去急救了,會不會殘廢很難說,但命多半可以保住,索藍西亞畢竟也有著相應的實力。」   鬼魅夕道:「通緝命令已經發了下去,現在各處要道都已經有精靈設伏把守,你要離開,沒有那麼容易了。」   「沒有那麼容易?見鬼去吧,如果是金雀花聯邦,我不敢誇口,這裡是索藍西亞,地廣人稀,只要不走大路,穿越森林出去,他們想找我們談何容易?況且,我們這邊還有專業人才,以你的本事,要避過他們的搜查,易如反掌啊。」   要躲避精靈們的搜查網,這個我有自信,尤其是在索藍西亞精英人才為之一空的此刻,就算他們想發動大範圍魔法來搜索,也是力有未逮,我們應該可以輕鬆離開。   不過……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很難說……   「唔!」   鬼魅夕往左方看去,羽霓也表情忽變,我則是察覺到正有一支為數百人以上的隊伍,朝這邊逼近。荒山野嶺,怎麼會突然有大隊人馬出現?這擺明是衝著我們來的,問題是……我不信索藍西亞這邊有精靈能追蹤鬼魅夕,難道是我和羽霓露了形跡?   多想無益,逃跑比較實際,趁著敵人還沒有追上來,我們先行趕路離開,如果讓羽霓再次飛高,應該能迅速拉開距離,但在還搞不清楚敵人是怎麼追蹤到我們之前,我不想飛上天去,因為敵人若是有備而來,攜有地對空的魔法攻擊武器,莽莽撞撞飛上去只有當靶的分。   在這種情形下,鬼魅夕的存在就舉足輕重,我本來以為她會帶著我們遁地而行,卻沒想到她從袖中取出八匹紙馬,都是用紙裁剪成馬的形狀,上頭有微弱卻特殊的魔力波動。   「縛在腳上,快!」   我們依言把紙馬綁縛在腳的兩側,又看她拿出幾根長草,綁在鞋上,做完這些動作後,鬼魅夕拉著我和羽霓,身形一動,我們就像轟出去的炮彈一樣,往前高速急飆。   (有一套,忍術奇幻莫測,較諸尋常的魔法,別有一功……)   在大地上,忍術算是罕見技巧,我雖然特別查資料研讀過,但鮮少有機會親身體驗與見識,鬼魅夕拉著我們飛馳,我最初的感覺,是腳下好像踏在一塊毫無摩擦力的平滑物體上,如玻璃、似明鏡,稍微用點力氣,就掠出老遠,而且速度越來越快,要不是因為頻繁閃避前頭的樹木,減慢了速度,早就不曉得衝到哪裡去了,當然,如果不是鬼魅夕在前帶頭,閃電躲避,我們也不用煩什麼移動不移動,早就撞樹了。   漸漸地,腳下的感覺開始變了,不再是單純的滑動,而是有某種力量在帶動我雙腳,當我閉目去感受,只覺得自己不像是在行走或奔跑,反倒很像騎在快速奔馳的千里馬上。   (這是傳說中的甲馬神行之術,四匹紙馬,就是四匹千里馬的腳力,這樣子來跑,哪還有不快的?但腳上綁草又是何意?)   我腦中思索,發現前頭景色豁然開朗,樹林已經到了盡頭,而在這一片樹林之外,赫然是一隊精靈衛兵,在那裡設伏巡查。由於我們奔行的速度太快,他們看來還沒有發覺,但要命的是……他們那邊裝設了魔法儀器,能掃瞄附近的可疑物體,還牽了幾頭異獸,趴在地上吸嗅,這樣的陣仗……我們的行蹤必然暴露。   才剛剛這樣一想,鬼魅夕已經拉著我們衝了出去,在要撞上巡邏的精靈衛士時,急電躥閃,眨眼間繞了幾個彎,什麼精靈都沒撞上,就這樣從他們身旁飄過,除了激起一陣疾風,沒有任何精靈察覺,就連那些魔法儀器、異獸,也沒顯示出什麼問題,就這麼讓我們衝了出去。   我心頭詫異,不過也來不及說些什麼,就看著鬼魅夕如風、如煙地穿奔過去,後頭還帶著我們兩個,而那些精靈衛士就像睜眼瞎子一樣,渾然無所覺,我們都衝出去好遠了,他們還在原地來回搜查,若非親眼所見,我實在沒法相信這一切。   (除了高速以外,鬼魅夕一定還用了什麼障眼法,才會讓他們在這麼近的距離都視而不見,五感受到遮蔽……這一著真是高明,我要是用霸者之證來壓制,能不能對人做到相同的效果?)   這念頭才剛出現在腦裡,之前的一個問題就再次讓我困擾。我會懷疑過,不曉得這些精靈是怎麼找到我們的,畢竟以索藍西亞目前的人力,沒理由這麼快就發現我們的行蹤,除非是我錯估了什麼,或是……有外援?   鬼魅夕人如其名,身若鬼魅,在短短時間、短短距離之內,轉折趨退似電,是我生平所僅見,我們就這麼衝出樹林,眼看著要衝入數十米外的另一片樹林,鬼魅夕卻突然停住衝勢。   我們能這樣橫衝直撞,都不被發現,無非就是靠著鬼魅夕的高速瞬動,還有那我所不明白的障眼忍法,現在鬼魅夕突然這一停,我和羽霓差點就撞在她的身上,什麼障眼法都不攻自破,那些精靈衛士如夢初醒,大喊一聲,朝我們衝了過來。   險些就撞在鬼魅夕的身上,這感受當然不會很好,我的第一反應是發怒,卻立刻覺醒過來,鬼魅夕不可能無故停步,必定是有什麼東西擋在前頭,令她無法前進,這才停住腳步。   我抬頭一看,雖然前頭的樹林看來沒什麼異常,卻有一股森寒的殺氣隱蔽其內,未可輕視,而且這股殺氣還讓我覺得熟悉……   黑龍忍軍!   難怪精靈們這麼快就找了上來,原來是有人在暗中替他們引路…… 第六章 敵暗我明 精神亂擊   黑龍忍軍在前,精靈部隊在後,一下子就成了前後夾擊之勢,那些精靈衛士倒也罷了,我對黑龍忍軍卻著實忌憚,光是看鬼魅夕的身手,就曉得這些忍者的不好鬥,身上一堆奇門雜技,神出鬼沒,極難應付,我要是就這麼衝進樹林去,說不定就要吃上大虧。   幸好,鬼魅夕在這方面遠比我有自覺得多,一看見後頭的精靈們殺來,她二話不說,就往前頭的樹林衝去,她衝入樹林的瞬間,我們既沒看見刀光劍影,也沒聽到痛哼慘呼;卻實在感受到裡頭生機的迅速消滅,鬼魅夕大概完全不考慮什麼故人之情,衝進去看到忍者就殺,托了她的福,我們這邊的壓力輕得多了。   「羽霓,這些傢伙交給你擺平……盡可能不要下殺手。」   如果不是因為欠了倫斐爾的人情,我是一定不會下這種指令的。羽霓以前上陣戰鬥,都是持刀出擊,但是那把碎夢刀神器在她被擒後,失落在索藍西亞,還沒有能夠找回歸還,就只能空手上陣,儘管如此,要應付眼前這種小場面,已經綽綽有餘了。   羽霓專心對付那些精靈衛士,基本上是一面倒的戰局,精靈們對上她,全然無還手之力,不過,當精靈這邊出動到重裝的魔法兵器,就足以對她產生威脅性了。   除非是修煉到最強者級數那樣的高手,要不然在現今大地的戰場上,人數還是可以凌駕質量的。幾個高手縱能橫掃千軍,但如果被大批軍隊圍著打,被優秀武器、魔法、結界壓制住力量,時間一長,高手也只有在千軍之中飲恨。雖然說這只是一個概論,戰鬥結果會隨著個人的智略、膽識、身心狀態而變動,不過大體上來說,這個結論仍是被廣泛認可的。   「羽霓,退下!」   發現精靈們要使用重裝兵器,我唯恐羽霓有失,讓她退下,另一方面,我也有心嘗試一個新技巧,剛才我在旁觀視,偷偷蓄力、凝力,就是等著這個時機,一待羽霓退下,我的攻擊立刻就發了出去。   霸者之證。精神刺穿。亂擊!   先前我使用霸者之證,都是對單獨對像發出,可是看了鬼魅夕的作法,我得到啟發,將霸者之證的異能,朝多方面同時發射,這種精神箭矢無形無影,又不同於尋常的魔法,防無可防,這麼一下放射出去,就聽到周圍連串痛哼聲響,精靈衛士紛紛翻身栽倒,滾在地上。   所有倒地的精靈,徵狀都不相同,有些身遭奇癢,邊笑邊亂滾,有些如遭萬刀割砍,不住哀號,還有些就只是週身麻痺,躺在地上動也不動一下,甚至還有些直接呼呼大睡,連口水都流了出來。   這種不同的現象,代表著精神影響肉體所造成的各種不同反應,幸好沒有出現屎尿失禁的情況,不然我會非常傷腦筋。一次出現了這麼多種不同的徵狀,並不是我厲害,相反的,這正是證明我尚無力控制霸者之證,否則便能夠指定發作的效果,讓所有中了精神刺穿的對象,都呈現我指定的效果。   「第一次使用,效果差強人意啊……」   我搖了搖頭,聽見樹林裡頭也傳來幾下重物墜地之聲,本來裡頭正進行高水準的忍者對決,無論勝與負、生與死,都在無聲無息之間分曉,不會讓人發現,但這幾下重物墜地之聲,總不會是鬼魅夕被人砍成數截,掉在地上了吧?   稍微一想,我就明白內中道理,肯定是精神刺穿亂擊而出,射程範圍比我預估得大,就連樹林內的忍者也有人中招,這個倒是不錯的意外收穫。   「呃,不好!」   出擊之前沒有細想,現在才發現一個要命問題,精神刺穿的攻擊應是不分敵我,只要在射程之內,都會被打到,那羽霓……   我轉過頭去,看見羽霓慢慢蹲下,手按著頭,好像非常煩惡欲嘔的樣子,這還是她修為較高,對精神攻擊也有一定抵抗能力,否則一擊之下,就和那些精靈同樣收場,哪還站得起來?   才剛剛發現誤擊了羽霓,一陣劇烈頭痛猛地向我襲來,感覺就像千萬根針在腦裡亂刺,痛楚難當,我眼前發黑,緩緩蹲下,知道這是過度使用霸者之證的反噬,這一下頭痛欲裂,我連站都站不穩,就聽見一陣掠風聲飆來,跟著就是一隻小手將我拉起。   「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真是令人懊惱,居然被鬼魅夕當成了廢柴,不過我也冤枉,每次進行新試驗,總會有點意外,失敗為成功之母,哪有初次實驗就保證成功的?   「走!」   鬼魅夕個頭嬌小,卻實在是一個超一流的搬運工,她一手抓住我,拖著我往前跑幾步,已經抓住了羽霓,足下發勁,瞬動之術再次發動,瞬間往前飆衝出去,把那些還在地上亂滾的精靈衛士給甩掉。   有個傑出的同伴,在逃跑的時候確實很有好處,我們就這樣成功突破了幾道包圍網,雖然多數都是有驚無險,但也不是那麼容易,甚至說得上吃力。假如只有索藍西亞的精靈在追緝我們,威脅不大,但有了黑龍忍軍的奧援,那就是另一回事,不管我們跑到哪裡,都會很快被找到。   從立場上來說,索藍西亞當然不可能和黑龍會合作,精靈們再怎麼想把我給碎屍萬段,但面子還是要的,再怎樣都不可能拋開立場不顧,與黑龍會聯手為戰,照我估計,精靈們可能連是誰在暗助他們都不曉得,九成九是每當追敵人追不到,就有神秘人士來舉報,把敵人最新去向通知。   有了黑龍會在後頭支援,索藍西亞的搜捕網就變得相當棘手,雖然還沒有到危險的程度,不過連續幾道包圍網衝下來,我們也感到相當疲憊,被這無形的壓力弄到快撐不住。   被人追殺,這種經驗我不是沒有,但這種大陣仗,而我身邊又沒什麼同伴,倒是第一次。在這方面,我其實頗為慶幸,身邊這次的同伴是鬼魅夕,在突圍、甩脫追蹤的這上頭,她比任何人都能派上用場,假如我身旁只有羽霓,現在的情形一定惡劣許多,不可能直至如今,還沒在突圍時殺掉半個精靈。   「你不是會遁地嗎?怎麼不遁地走?如果在地下走,精靈們要追蹤應該沒有那麼容易吧?」   某次突圍後的短暫休息,我這樣問著鬼魅夕,她搖搖頭,道:「那些精靈根本沒本事追蹤我們,靠的是忍軍提供情報。地行、影遁本來是我強項,但忍軍這次為我而來,在這些方面都做了針對性佈置,如果從地下走,會碰到的障礙更多,而且……在地上突圍,碰到的是精靈,要是在地底下,就是要對上黑龍忍軍了。」   「這也奇怪了,黑龍忍軍如果真要對付我們,除了在地底設伏,在地面上應該還有更多的佈置,為什麼……」   「你是不是以為忍軍就是穿了黑衣的雜兵,隨便死不完,可以隨便浪費的啊?」   黑龍會神秘莫測,我對黑龍忍軍的內情,並不十分瞭解,這時一聽鬼魅夕質疑,連忙請教。鬼魅夕對我解釋,黑龍會別的不多,就是雜兵多得很,因為製造生命容易、洗腦容易,又有特殊技術加快生長,所以體格健壯的留下當兵,體格不好的就直接幹掉,魂魄搜集起來製作魔法道具,骨、肉、血、筋都被留下使用,比任何牲畜都有價值,所以黑龍會最不怕人命死傷,人命還沒有狗命值錢。   不過,有規則就有例外,黑龍會縱然視人命如草芥,仍是有些人的性命比較尊貴,不好隨便拿去犧牲的,要不然,也就算不上是精銳了,而黑龍忍軍就是這樣的代表。   忍術雖名為術,卻對體能有很大的要求,許多技能的修煉,都必須承受非人的苦楚,黑龍會雖然能將人洗腦之後,廢寢忘食地刻苦修煉,不過這種拔苗助長的填鴨式修煉法,到達一定程度後就會遇到瓶頸,而且永遠突破不上去,所以真正能把忍術練到上階上段者,都是一步一腳印在刻苦鍛煉的精英。   黑龍忍軍分為三層:專門刺探情報與跑腿的下忍、負責管理行政事務與決策的上忍,還有在兩者之間,組成實戰部隊的中忍。下忍的人數佔了忍軍七成,除了平日執行任務,還經常被當作棄子使用,經常是上頭一個指令,就要準備播牲,說死就死了,命真是很不值錢,那些用各種速成法搞出來的忍者,終其短暫的一生,就是混個下忍來當。   但中忍、上忍,就不是那麼簡單能夠生產出來。考慮到忍術的修煉難度,這些絕對都是稀有人才,甚至可以說是死一個就少一個,即使是黑龍王那樣的狂人,都盡量避免這方面的死傷損失……這也難怪,其他的部隊,補充人員容易,雜魚反正死不完,何必拿精銳人才的命去消耗?   「要追蹤我們的蹤跡,下忍是做不到的,況且下忍的戰鬥力很差,也沒資格阻我們的路。刺殺倫斐爾、配合精靈們伏擊我們,都已經出動到實戰部隊,這些人的命都很寶貴,不到不得已,黑龍會也不想拿他們與我們硬拚,損失太不划算。」   「說得真好,不過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我道:「你對忍軍的佈署那麼瞭解,是因為你以前也幹這個?還是因為你有過類似經驗,以前也被自己的忍軍追殺過了?」   「沒有。」   鬼魅夕搖頭,我本以為她是指以前沒有類似經驗,哪知道她淡淡地表示,過去她到哪裡都是一個人,在她孤身一人的情形下,整支黑龍忍軍沒有任何人可以追蹤她,所以也從不會像現在這樣,被人直追著不放……言下之意,就是多拖著兩個人,有了累贅,妨礙不小了。   相處的時間不是很久,但我已經開始發現,這個令天下人聞名喪膽的前忍軍頭目,其實不太通曉世務,與她的對話,常常被她冷言冷語給頂回來。被女人冷言相待,這種事情我本來早就習慣了,因為身邊太多出類拔萃的女人,這些既有美貌又有本事的女人,自然眼高於頂,別說一開始看我不上,即使是後來失身給我,相處時的態度也絕不是溫柔體貼,此乃有得有失,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但鬼魅夕的情形卻不一樣,每次我說了什麼,被她的冷淡態度碰個軟釘子後,她見我表情悻悻然,居然會主動相詢,問說是不是剛才她的話有什麼不妥,這實在令我嘖嘖稱奇。   「你……你都不知道,你自己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講話,很容易刺傷人?」   「我沒什麼機會和人相處,通常我和一個人靠近,就是為了取他性命,一刀斃命,哪管什麼刺得不刺傷?」   「說……說得也是……」   我覺得,對鬼魅夕的個性、脾氣,需要重新做瞭解,她不擅長與人相處,難怪她變成未來的時候,總是與我有衝突,雖然……我還是覺得,那應該是特別針對我。   「呃,我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究竟是男是女?怎麼變來變去的?」   「是忍法的變身術,兩個都是我。」   鬼魅夕道:「至於我是男是女,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當然……算了,不男不女的我也上過,性別確實不是最重要的。」   我道:「有一點我想不通,本來我以為,你和我們的相遇……我是說未來,那場相遇是刻意安排,可是後來想想,似乎又不是那樣,實際的情形究竟是怎樣?」   「不是刻意安排……該說是命運,是我與他切割的開始……」   鬼魅夕的眼中有了一絲落寞,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神韻,我不曉得是不是該稱之為傷感。   在巴格達之戰前,鬼魅夕並不曉得茅延安的真實身份,每次黑龍王都是用虛幻形象出現在她的面前,下達種種命令,她雖然知道心燈居士不是真正的黑龍王,卻不清楚黑龍王平時以何種身份、何種面貌,在外界活動。   金雀花聯邦的一場陰謀亂局,鬼魅夕事先只被告知;心燈居士、黑巫天女圖謀不軌,策劃謀反。黑龍王著她自行判斷、應變,沒有做出太詳細的指示,在慈航靜殿那場驚天惡鬥的最後,鬼魅夕也是基於自己的判斷,出手狙擊心燈居士,把這危險人物一刀腰斬。   成功暗殺心燈居士,這是鬼魅夕殺手生涯的巔峰成就,不過,她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心劍神尼不是易與之輩,凌空一劍射來,幾乎就將她釘死在地上,若非及時以變身忍法化木遁走,才殺掉心燈居士的她,就要償命當場了。   但比起重傷,更嚴重的問題卻在之後出現,心燈居士死後,李華梅閃電進攻,連同大地上各政權清剿黑龍會,雄踞東海多年的邪惡組織一夕覆滅,兵敗如山倒……深知黑龍會真實狀況的鬼魅夕,怎麼都不信所接到的情報,即使理智上難以置信,她仍做出判斷,這一切只是黑龍王轉移外界注意,化明為暗的行動。   犧牲掉那麼多的人命、資源來當障眼法,這個化明為暗的代價未免過大,可是考慮到黑龍王的作風,鬼魅夕仍認為自己的想法沒錯,只是……身為兩大人形化身之一、黑龍忍軍的頭目,她居然對這麼大的行動事先一無所知,直至此刻,也沒有人通知她後續應如何配合,這就只說明了一件事……   「在他去蕪存菁所捨棄的東西裡,我也是其中之一……」   鬼魅夕一直把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但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卻不自禁地緩緩閉上雙眼,讓人得以窺見這件事對她的打擊。   (奇怪,忍者不都是冷酷無情,單純執行任務的嗎?為什麼被黑龍王給拋棄,對她就像失去人生意義一樣?她與黑龍王真的有父女之情?還是……還是她並不是那麼冰冷的人?這個值得仔細觀察了。)   我一面納悶,一面也想像當時的情境,黑龍王搞這種變態的「大清洗」,除了作為障眼法,另一方面也是借此洗清組織內的瘀血,讓那些廢物被淘汰,留下真正的精英,這是古往今來三流邪惡組織的首領,一貫的思想。然而,把那些雜兵清洗掉也就算了,哪怕玩得大一點,要把忍軍也拿去清洗一遍,畢竟他是大老闆,他說了算,別人管不著,可是……連鬼魅夕也一起清洗掉?   不管怎麼說,這個清洗都洗得過分了,以鬼魅夕的實力與重要性,應該直接列入免試的保障名單,除非她有貳心,否則……咦?   「嘿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那個老爸是何等厲害的人物,要背著他搞鬼……談何容易?你在他背後造反,他把你當垃圾捨棄掉,天公地道,沒有什麼好受打擊的吧?」   我想起當初茅延安對鬼魅夕出手時說的話,講了兩句,鬼魅夕朝我看了看,道:「在那之前,沒有……從來沒有。」   言簡意賅,意思很明白,就是在那次事件以前,鬼魅夕一直對黑龍王這個父親忠心耿耿,從來沒有反叛之意,也沒有搞小動作。這些話,鬼魅夕雖然這樣說,我卻不知道該不該信,畢竟他們父女兩人之間搞什麼鬼,我不可能真的曉得,只有姑妄聽之。   「那時,情形很亂,我無法聯繫上他,自己又傷得很重……」   鬼魅夕說得簡單,實際情形卻不只如此,當時心燈居士伏誅,黑龍王已死的消息傳遍大地,再加上黑龍會正被剿滅中,所有黑龍會成員無不人心惶惶,即使是黑龍忍軍也不例外,偏偏「黑龍王」又是被鬼魅夕所刺殺,如此一來,在金雀花聯邦的黑龍忍軍登時分裂,陷入了嚴重的內亂。   「若是平常時候,我可以輕易鎮壓下去,但那時我傷得很重,已無力壓下他們,所以……」   虎落平陽,是一件無奈又可憐的事,鬼魅夕這個忍軍頭目,其實只是個掛名的頭目,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她總是肩負特殊密令,天南地北去搞刺殺,為了機密起見,聯絡不上是正常,如果黑龍忍軍的大事要等她批示、裁決,這個組織恐怕早就完蛋了。   所以,這只是一個慣用的宣傳手法,拿組織裡的第一號人物,放在組織首領的位置上,用其名聲震懾外敵。鬼魅夕這個從沒和屬下有多少時間相處的頭目,與忍軍同志沒多少感情,當然,忍軍一向被訓練得冷血異常,哪怕是朝夕相處,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感情……總之,大家既然沒情分可言,大難來時不只是各自飛,還搶先對同伴捅刀。   鬼魅夕重傷之餘,無力鎮壓底下的叛變,唯有在少數忠心部屬的護衛下,且戰且逃,戰到最後,甚至因為無力抵禦,只能變身、假死,和其他陣亡的同志一起被埋掉,照理說,在地底假死躲上十幾天,等到傷勢痊癒,就能自行破土而出,不過因為傷勢實在太嚴重,那次若不是碰上了我們,可能就真的死在地底下,一代忍軍頭目從此完蛋。   被我們所救,對當時的鬼魅夕而言,完全是一個意外。依照那時的情況,有心算無心,她只要出手,可以輕而易舉地將我們全部幹掉,可是……幹掉了又如何?失去人生意義與目標的鬼魅夕,彷彿失去靈魂,什麼打算也沒有,除了養傷,就是渾渾噩噩地活著。   「本來,只待傷癒,我就要離開,不想和你們廝混太久,但……」很多時候,一起同行會發生感情,捨不得離開,但鬼魅夕與我們完全不是這種情形,她之所以沒有走,只是因為得到消息,白牡丹正在伊斯塔。   黑巫天女的真實身份,別人不曉得,她是很清楚的,黑龍會覆亡後,她找不到其他的高級幹部,與東海的聯絡也斷絕,唯一還在檯面上活動的目標,就只剩下白牡丹一個,剛好我們又要前往伊斯塔,就順路一起走。   無頭騎士肆虐伊斯塔的時候,我們每天都絞緊神經,生怕大戰一觸即發,但在這同時,化身為未來的鬼魅夕也暗中與黑巫天女接觸,黑巫天女最初沒發現她的身份,認出來之後就不動聲色,設計加害,鬼魅夕有兩次險些就死在黑巫天女的陷阱中。   「我說你也奇怪,你身手那麼好,就不能改行做別的嗎?就算是當忍者當上癱了,也不見得天底下就只有黑龍會才能用你啊,都被人家一腳踹開了,你就自己過自己的嘛,何必非要追著黑龍會的尾巴死死不放?」   我聽到後頭,忍不住指著鬼魅夕的臉罵起來,她搖搖頭,道:「不是非要跟著黑龍會不可,只是黑龍會裡還有著我放不下的東西,所以……」   「你放不下的東西?」   我愣了一愣,跟著便想到,多半是指鬼魅夕的那個「姐姐」,而這女人能得她如此重視,應該不是普通的鄰家小姑娘,本身多半也是非凡人物。如果這樣推想,此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黑龍會之內能和鬼魅夕相提並論的非凡女性……   「你的姐姐是誰?也是你老爸親生的嗎?就是那個總是不露面的醉仙罌粟吧?她是個怎樣的人?」   茅延安的家事我沒興趣知道,連聽都會弄髒耳朵,不過,醉仙罌粟是大地上頭號神秘人物,真實身份、真面目為何,不曉得多少人挖空心思想知道,更是鳳凰島砸沉東海聯軍的關鍵,我當然想要弄個清楚,只是……鬼魅夕應該不會老實回答。   這個預測果然命中,鬼魅夕看了我一眼,緩緩搖頭道:「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將來……」   說到這裡,鬼魅夕像是察覺到什麼,中斷了討論,道:「這些事是機密,我不對你說,可不是特別針對你一個人,你別覺得不舒服。」   如此笨拙的回答,我只能解釋為「不通世務」,若非如此,就完全難以理解她的思考模式,不過,就算她沒回答,那句話裡也已經透露了非常多、非常重要的東西。   我問她「姐姐是不是醉仙罌粟?醉仙罌粟是什麼人?」,她說「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從語意推斷,就是肯定了我的提問,換句話說,鬼魅夕的姐姐、那個在背後支援鬼魅夕對茅延安造反的人物,有九成就是醉仙罌粟無疑。   (等等,還不能太早下結論,這個鬼妹的思考模式異於常人,說話根本沒有常理可言,我不能把她當一般人看,不然到時候不是那麼一回事,我可就搞笑了……)   我把這問題埋入心裡,預備以後找機會來探知真相,現在還是先弄清楚鬼魅夕在伊斯塔時的遭遇。   「你們進入巴格達的時候,他其實也已經悄悄抵達了……」   巴格達城內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茅延安在關鍵時刻與心劍神尼一同出現,力戰無頭騎士,但其實早在那之前,茅延安就已經抵達巴格達,並且找到了鬼魅夕。   鬼魅夕對茅延安並不熟悉,可是他能夠找到自己,無聲無息地突然出現,這就足以顯示此人的不簡單,而後當茅延安表示並且證實了身份,更給了鬼魅夕極大的震驚。   「幹得漂亮啊,孩子,雖然一腳把你踢得遠遠,你還是自己想辦法爬到這裡來了啊!既然如此,就重新給你任務吧!」   黑龍王給了鬼魅夕命令,讓她完成,從那時候開始,鬼魅夕就已經得知後頭將發生什麼事,因為生擒李華梅的整個計劃,就是在那時候讓她知曉的。   「李華梅乃不世之雄,生擒她並不容易,我們做到了,卻也付出了代價……   養傷花了我不少的時間,後來就是到了索藍西亞,再後來……後頭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鬼魅夕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目光看著前頭不遠處的營火灰燼,陷入了沉思そ正當我以為她不會再說話的時候,突然又聽到了她的聲音。   「本來我沒有想要脫離黑龍會的,但……他的出手,再一次把我趕開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非這麼做不可……這就是他,他從來都是不讓我們明白的……」   最初鬼魅夕來和我談判的時候,我以為她是受不了茅延安的喜怒無常,不願意再受迫害,所以才要和我合作,開闢新人生,但看她此刻的傷感,對茅延安這個父親的情感很深,這是頗讓我意外的。   然而,我能夠明白鬼魅夕的感受,除卻茅延安的個人魅力不談,我和鬼魅夕一樣,都有一個讓人無法理解他到底在想什麼的父親…… 第七章 清麗脫俗 幽幽青菊   在遭到黑龍忍軍、索藍西亞精靈聯手追殺的空檔,我意外和鬼魅夕有了深談的機會。能和一個美貌的忍者少女,在寂靜無人的深林中交心而談,旁邊還另有一名美貌女子相伴,這想想實在是一件挺浪漫的事,只可惜,浪漫歸浪漫,休息完畢之後仍要面對現實……我們正被索藍西亞所有精靈追著跑的事實。   緊緊咬著我們行蹤不放的,都是最專業的好手,要甩開他們的追蹤,離開索藍西亞,並非容易事,但我也不想束手待斃,哪怕我們的反抗只能算小小掙扎,起碼也努力過。   「你想做什麼反抗?」   「既然都說是小小掙扎了,總不會是大血戰吧?簡單一點,就易容吧。」   「易容?」   「是啊,我們正被人家舉國通緝,還有大票忍者在後頭追著不放,我們又不是最強者級數的猛人,難道還要大搖大擺地出去橫行嗎?起碼也改個裝,改頭換面再出去,多少安全一點嘛。」   我這樣主張著,鬼魅夕也沒再多說什麼。在外行走江湖多年,我經常靠偷雞摸街混飯吃,易容改扮之類的技巧,我自是小有心得;鬼魅夕是忍者,變化外形原本就是她的拿手好戲,我們兩人聯手,化妝變樣是再容易不過。   沒幾下功夫,我和羽霓就化妝完畢,本來是想改扮成一對老公公、老婆婆,外型老朽,不引人注目,後來想想,這裡是索藍西亞,出現一對人類的老夫妻,本身就超級怪異,即使我們改要化妝成精靈的老公公、老婆婆,可是精靈的年輕時間很長,年老的精靈夫婦也不多見,化妝成那個樣子,還是很引人注目。   左也不行,右也不妥,想來想去,就是易容成一對普通的精靈男女,只要改改臉部輪廓,弄一雙尖尖的假耳朵就成,沒什麼挑戰性。反倒是鬼魅夕遲遲不出來,讓我覺得奇怪,想不出她改裝成什麼。   (等等,這感覺挺怪的,好像不是在變裝逃走,而是在參加化妝舞會……)   這個荒唐的感覺出現後,我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鬼魅夕每次現身,都是用黑布遮住臉的下半部,這是忍者的標準裝束,所以……其實我沒有見過她的完整面容。   未來與鬼魅夕雖是一人雙化身,不過男女之間有所不同,未來的面容、五官輪廓也和鬼魅夕有細微差別,鬼魅夕如果露出真面目,我會不會不認得呢?   越想就越好奇,不曉得鬼魅夕會易容成何種模樣,就這麼等了一會兒,從樹後頭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我打著手勢,催促著我上路。   「等等!」我道:「不是說好了要易容嗎?你……你這樣算什麼啊?」   鬼魅夕……不,是未來,仍是那麼一襲忍者裝束,只不過調整了胸口的綁繩,縮了尺寸,再拉下了遮臉的黑布,其餘就沒有什麼大改變。讓我留意的一點,是她變身成為未來時,似乎就喪失了說話能力。   (對了,未來的舌頭斷了,我以前親眼見過的,斷掉的舌頭當然無法說話。   所以……變身的時候,會自動記憶並且變化肉體狀況,變成未來的時候,就是男性體並且舌頭斷掉,變成女性體時舌頭和胸部就長回來?有這麼匪夷所思的技術?)   對忍術的神奇之處,我著實欣羨,要是有機會,真是應該自己修煉看看,雖然我對那種變男變女的異術沒興趣,但要是練得成,也不用無中生有,只要把陰莖增加幾吋,就值回票價了。不過,這種節骨眼上,也沒時間動這種念頭,早知道當初白起為我特訓的時候,就問問他會不會忍術,順便把這加進課程。   我道:「你……對了,別繼續在那邊打手勢了,說話行不行?」   鬼魅夕張開嘴,指了指那半截舌頭,示意自己無法發聲說話,我搖頭道:「少來,之前以為你只是個普通下忍,舌頭斷了就沒法說話,但你可是鬼魅夕啊,連身體都可以變來變去了,別告訴我這樣就把你難倒,像你這種高位階的忍者,要說不會腹語術,我可不相信。」   「你到底想怎麼樣?」   果如我所料,鬼魅夕沒有開口,但卻對我說話,只不過她可能沒搞懂我的意思,說話聲音異常粗獷,就像一個魁梧的大鬍子壯漢,聽了真是讓我渾身惡寒,連忙要她換個聲調。   「你很麻煩耶,到底要怎樣的?」   這次的好了一些,是很秀氣的小男生噪音,很符合未來的外表形象,但仍不是我要的,於是我再次揮了揮手。   「你的心思到底都用在什麼上頭?發什麼聲音,有那麼重要嗎?」   這次的聲音,就是平常鬼魅夕說話的聲音,儘管與此刻未來的外表不合,卻是最為符合我的需要,令我滿意地點頭道:「當然重要,你的聲音不好聽,嚴重影響我的工作情緒,我非講究不可。」   「那現在可以走了嗎?」   「走?虧你還說得出口,一點專業自覺都沒有,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小男生的外表,卻用女聲說話,這樣子太引人懷疑了吧!」   鬼魅夕看著我,雖然是一副搞不清楚我在想什麼的表情,但那眼神看起來,好像很想衝過來砍我幾刀,只不過基於理性判斷,她還是點了點頭,等著聽我的意見。   「嘖,你就是在黑龍會待太久,外頭的事情什麼都不知道。要躲藏起來,光挑沒人看見的地方是不夠的,還要懂得把樹藏在森林裡,這才是大隱隱於市的道理啊。」   「什麼意思?」   「我是說,在這裡……你能不能打扮得像當地人一點?外頭都是精靈,就你一個穿忍者裝出去晃,你真以為那些精靈都是瞎子,看你不見啊?」   鬼魅夕雖然也是個聰明人,但由於不通世故,猜不到我的真正意思,如果在這裡的是菲妮克絲或是月纓,聽我這樣反覆挑剔,就會馬上猜到我的真實意圖,其實就是想看鬼魅夕的真面目。   好在,鬼魅夕雖然不滿,卻也沒有多問,聽我這樣一說,又走回大樹後頭去,作新一輪的易容變化。我想想不放心,特別扯開喉嚨叫了一聲,要她千萬別弄個什麼大鬍子、瞇眼歪脖之類的醜惡扮相,不然以她的本事,萬一等會兒走出一個彪形大漢,這也不是不可能,那時就煞風景得很了。   (唔,我是不是該直接說清楚,讓她用本來面目直接出來啊?否則,她就算不化妝成大鬍子男人,只是扮成我的熟人,那也很糟糕啊!)   如果鬼魅夕改扮成月櫻、冷翎蘭,我沒把握自己還能保持心情平靜,這麼一想,我頓感懊悔,只是現在要囑咐什麼已經遲了,只能靜待鬼魅夕易容的結果。   或許,只要是女人,化妝更衣的時間就特別長,連鬼魅夕也不例外,她這一下退回樹後變裝,時間竟是出奇的久,我足足等了快兩刻鐘,鬼魅夕都沒有從樹後頭出來,要不是因為我知道她的狀況,搞不好就以為她已偷偷溜走了。   「喂!讓你易容,不是讓你整容,你在後頭待那麼久,是在樹後頭撒尿不成?」   被我這一催促,樹後頭終於傳來聲響,一陣細碎的小踱步聲,跟著,就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嬌小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原本我手裡正拿著裝了水的竹筒和乾糧,一口一口地吃著,既充飢也打發時間,不過卻在看到鬼魅夕的那一瞬間,嘴裡的乾糧全都噴出來,拿在手裡的竹筒也打翻了。   「你……你這是什麼樣子啊?」   在我這兩刻鐘內所做的幾個假設中,最荒唐的一個想法,就是鬼魅夕脫了個精光,赤身裸體走出來,剛好可以讓我看看,她那雙巨乳在沒有衣服托住的情形下,會不會下垂?   只是,我怎麼都沒想到,鬼魅夕會用這樣的裝扮走出來。從大樹後走出的那個嬌小身影,穿著一襲鹿皮套裝,鹿皮製成的靴子、短裙,上半身是鹿皮裹胸,外頭還穿著一件小背心,黑髮綁成兩條小辮子,垂在胸口,手裡拿著一把彈弓,俏皮可愛的模樣,活脫就是一個獵戶少女。   從情理上來說,索藍西亞與人類國度的邊境上,是有一些人類以打獵為生,在不引起精靈反感的大前提下,少量地獵捕動物,因此在邊境地帶看到人類獵戶是合理的,卻不該是在這種深入索藍西亞腹地的位置……道理本來是這樣,不過我在看見鬼魅夕的剎那,已經把這些常識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真……真美啊!)   忍者和殺手差不多,都是屬於那種陰森森、令人不寒而慄的職業,所以我對鬼魅夕的印象,也一直是那種帶著黑暗氣息的冷艷,也因為如此,當我看到眼前這個清麗脫俗,身上沒有一絲世故、邪氣的清純少女,剎那間不由得呆住了。   剝鹿皮而製成的衣靴,讓村姑模樣的少女增添了幾分活潑氣息。臉上未施脂粉,只有肌膚的白裡透紅,清楚顯示出少女的青春與健康,儘管這身打扮很普通,但任誰看了都不會認為她穿著樸素,因為……少女上半身的鹿皮褒胸,在胸前被高高撐起,鼓起了兩團傲人的渾圓。   這件簡陋的鹿皮裹胸,是用一條鹿皮,兩頭穿孔,以黑繩拉成,黑繩的位置正好在胸口,用來調整褒胸的鬆緊,當我們從正面看去,黑繩在兩座飽滿的山峰之間,繫上了一朵如蝴蝶般的花結,花結之間,清楚看到了一條深溝,那道乳溝的輪廓之深,足以讓天下所有男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這雙F 罩杯的雪乳上,哪怕過了十年,都還會對眼前這雙乳瓜印象深刻。   如果巨乳還不能吸引男人的目光,那麼稍微往下看,另有一幕動人的景致,會令人難忘。裹胸的下方,是坦露在外的平滑小腹,沒有一絲贅肉,而纖細的小蠻腰上,那條同樣手工製作的鹿皮裙,不知是否由於材料欠缺,竟然是一條勉強只能遮覆住小屁股的高衩超短裙,只要少女彎下腰來,或是抬腿的動作稍大,馬上就會露出裡頭的內褲……如果她有穿內褲的話。   這條超短裙明明都已經那麼短,少女每次跨步前行時,我都特意盯看,照理說,早該看清楚她的內褲樣式,但看了一會兒,卻什麼都沒看到,這令我怦然心動,猜測這條鹿皮短裙之內,如若沒有內褲,那會是何等雪玉渾圓的一個可愛小香臀?   心隨念轉,我想要出言試探,查一查鬼魅夕的裙下之謎,可是,隨著我抬頭問話,我才發現,這一切……什麼巨乳、什麼短裙、什麼內褲和美臀,都不再重要了,因為所有的這一切,都在我與她雙目對視的瞬間,忘得乾乾淨淨。   不自覺地,我住前走了幾步,來到這個美少女的面前,伸出雙手,卻不是奇襲她高聳的巨乳,而是落在她的臉上,像是與鄰家少女嬉戲一樣,捏起了她的臉頰。   「這……這張臉到底是不是瞧的?你真的是鬼魅夕嗎?」   我不想大驚小怪,但我眼前的這張面孔,倒不是說易容得多精巧、多沒有破綻,而是純潔無瑕,找不出半分邪氣,就像個清純的普通小女孩,水汪汪的大大眼睛,楚楚助人,一個從小在鮮血、死屍堆裡打滾的女忍者,怎麼會有如此不染塵俗的清新氣質?如果不是因為這張臉上沒什麼笑容,我真會以為是在荒山野地裡,偶遇了一個天上下來的小仙女。   手上傳來的感覺,平滑柔嫩,像嬰兒屁股般的滑嫩肌膚,怎麼感覺都是真的,鬼魅夕任我捏著臉蛋,不作反抗,只是張著大眼睛,凝視著我,好像搞不清楚我在做什麼。   「你……這張臉是真的嗎?這就是你的真面目?」   「遮著的時候你讓我拿下來,拿下來了以後你又不信,親手捏著我的臉了,你還是要問,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啊?」   由於小臉蛋被我捏著,鬼魅夕的聲音模糊不清,差點連口水都流出來,但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她可愛俏美,看著看著,就想把這惹人憐愛的女孩摟在懷裡,恣意親熱,之前每次看鬼魅夕,不論是近距離或遠距離,她總是遮住半張臉,我僅能看到她露在外頭的上半部面容,看出她有張娃娃臉,卻不知會是一張如此清純無邪的面孔。   童顏巨乳,這個外號果真不是白叫的,先前感覺還不深,親眼見到鬼魅夕的真面目後,我才體會到她這張純潔娃娃臉的魅力,那是一種近乎是魔力的強大魅力,讓我看了就捨不得把目光移開,若不是這張臉上沒有任何一點作偽的感覺,我幾乎錯疑這是忍術、迷心術的一種,鬼魅夕正在對我施術。   而配著這張童顏,那雙F 罩杯的渾圓巨乳,給人的視覺衝擊就更為深刻。若只比胸部,在我所見過的美人中,鬼魅夕並不是最大的,即使僅論胸與腰的對比,阿雪細得不能再細的去骨柳腰、瓜果般的圓碩巨乳,都只會比鬼魅夕更勝一籌,然而,當這張清秀純潔的童顏展露出來,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如此動人的一名清純少女,卻何著這樣圓滾滾的瓜果巨乳,根本就是一種罪惡。   「你的胸……呃,不,是你的臉不是假……呃,也不對,臉一定是真的,我語無倫次了。」   我摸摸頭,想讓混亂的思緒清晰一點,卻是全然無用。稍微想了一想,我自言自語道:「奇怪,明明只是七朵名花,為什麼會美得像是四大天女一樣,這排名是怎麼排的?」   這純粹是隨口說說,沒有太多的意思,但仍被我捏著臉的鬼魅夕,卻給出了回答:「他說,因為我只露半張臉,半張臉的長相只能排進七朵名花。」   「唔,所以如果是整張臉完整露出的話,就能排進四大天女那級數了是吧?   倒也有理,說這話的人……呃,等等!」   我意識到鬼魅夕這句話裡的潛在涵義,驚愕問道:「七朵名花和四大天女的排名,是你老爸搞出來的?」   「嗯。」   這答案令人吃驚,卻也不算太意外,仔細想一想,四大天女也就罷了,七朵名花裡頭,黃泉青菊只露半張臉,醉仙罌粟根本連長相都沒人知道,能見過她們兩人真面目的,當然只有黑龍會高層,甚至只有黑龍王本人,那能夠搞出這排名的,除了黑龍王本人,還會有誰?   「你老爸怎麼沒事搞出這種排名?他很無聊欸。」   「你也一樣,正事不幹,盡搞無聊事,你是他的親生兒子嗎?」   「才不要咧,我可不想和你變成兄弟姐妹啊。」   被鬼魅夕這句話點醒,我鬆開了手,戀戀不捨地看了她兩眼,叫來羽霓準備上路。   「你有一套啊,兩刻鐘不到,就去獵了頭鹿,弄出這一套鹿皮裝來,到底是怎麼做的?光是要硝制鹿皮,都不是兩天三天能夠完成的吧?」   「這是忍術中的一個奧義,我自己研發的,能把獸皮硝制的時間大幅縮短,而且如果改兩味藥物,還可以加快醃肉、醃火腿的時間,把製作香腸的速度縮短至原本十分之一」   鬼魅夕用著一本正經的表情這麼說,反而更讓我覺得好笑,她堂堂一個忍軍頭目,平常到處忙著刺殺與潛伏,居然還有時間研究這種看似無用的技術,總不會是一面趴在房頂暗處窺視,一面腦裡構思技術關鍵吧?想想實在覺得這女孩很有趣。   「幹得好,將來要是有一天不干忍者了,你可以轉業去當火腿店的老闆,一定生意興隆。」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忍者少女認真的回答,反而把我嚇了一跳,這個女孩的身上,真是有著太多讓我驚奇的地方了。   「在這裡耽擱太久了,該上路了,大家走吧。」   我打了一下招呼,鬼魅夕用疑惑的眼神望向我,問道:「這裡是索藍西亞的腹地,照理說沒有人類,我這個打扮真的可以嗎?」   「可以啊!比你剛才那樣好多了,就這麼走吧,別多問了。」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鬼魅夕搖搖頭,道:「我完全搞不清楚你在想什麼。」   我笑道:「這個嘛,全天下的男人都知道我在想什麼,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有你不知道而已。」   一句話剛說完,從旁邊走來的羽霓立刻插了一句,「就連我都知道。」說完,筆直往前走去,就只剩下鬼魅夕皺著眉頭,搖著腦袋,怎麼都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她換裝。   易容完畢之後,我們就動身上路,從結果上來說,正如我當初所料,易不易容根本一點差別也沒有,黑龍忍軍憑著各種詭秘技術,像追著殺父仇人一樣猛追我們不放,更驅使著索藍西亞的精靈們,弄出一層又一層的封鎖網,讓我們的逃竄行為倍增難度,要不是有鬼魅夕這個專業人才在,情況會惡化到何種地步就很難說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從精靈們的行動看來,倫斐爾應該沒有亡故,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在逃亡的時候,鬼魅夕的確是強援,你追我逃的時間一長,她的能力慢慢凌駕於敵人數量優勢上,那些有如水銀瀉地,無處不在的黑龍忍軍,越來越追不上我們,弄丟了我們的蹤跡,這也讓我不得不相信,如果沒有我們的拖累,只是鬼魅夕孤身一人,這些黑龍忍軍別想追上她,早就被她甩脫了。   「你說說看,如果你全力發揮,在黑龍會裡,有誰能夠找到你?」   我這麼問過鬼魅夕,而她在略作思索後,給了這樣一個答覆。   「肯定能找到我的,只有一個,至於是誰,我不能告訴你,但……他能不能找出我,我不肯定。」   鬼魅夕的話沒頭沒腦,要靠我對她的瞭解,自動把這些話在腦裡進行翻譯,才能夠理解。   肯定能找到鬼魅夕的那個人,雖然她沒有明說,可是會讓她不能說的人,就只有她的姊姊。以這兩姊妹的感情之深,鬼魅夕肯定把什麼研發出來的東西,都告訴了這個姊姊,無論鬼魅夕怎麼躲藏,她都能找到。   至於那個「他」,再簡單也不過,當然就是黑龍王本人。茅延安神通廣大,鬼魅夕對自己有一定信心,卻也不敢斬釘截鐵地說一定讓他找不到。況且,茅延安也許找不出鬼魅夕,但基於對鬼魅夕思考模式的瞭解,九成能算出鬼魅夕必去,必經的地方,以此設伏,仍是輕易手到擒來。   有了這樣的瞭解,我也暗自盤算,要怎樣才能不讓我們的逃亡路線落入敵人算計,不過,除非我們一輩子躲在索藍西亞不出去,否則,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穿越國境,萬一在邊境地帶碰上敵人重兵,那就不妙了。   鬼魅夕道:「最妥當的方法,我們往金雀花聯邦的方向走,精靈們如果在那邊有大動作,只會驚動第三新東京都市,他們必有所忌,這是我們的一大機會,可以利用。」   「唔,你這麼提議,是因為認為我家那個變態老頭會有動作吧?我可不敢這麼有信心啊,現在天下大亂,我不曉得他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嘿嘿,只怕連你老爸也不曉得。」   說到這裡,我突然省悟一事。假如黑龍王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復我那變態的老爸,那麼變態老爸的一舉一動,對黑龍王就至為重要,而變態老爸又如同冬眠的熊一樣,螫伏在第三新東京都市不出,黑龍王就只有做點事,試圖把他給吸引出來,那麼……如果我是黑龍王,就會把我們往第三新東京都市去趕,藉以觀察變態老爸的動向。   「黑龍忍軍的目標,有可能就是這樣,唔……」   以我的想法,並不想靠近第三新東京都市。黑龍王固然是棘手的敵人,但變態老爸也是我敬而遠之的對象,外人可能以為我遭受重挫,必會前去向他求援,可是我自己心下很清楚,他絕對不會給我什麼幫助的。   鬼魅夕看我臉色不定,問道:「你怎麼了?該不會是發小孩子脾氣,說是不想去見他吧?現在可不是耍任性的時候。」   「這個你不懂啦,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老爸最多只是把你上半身打稀巴爛,沒有動不動就對你玩洗腦吧?我腦袋已經夠不好了,要是再被多洗幾次,我怕會提早癡呆。」   當年為了月櫻的事,年紀小小的我去了第三新東京都市,請求他伸出援手,結果得到的就是拒絕,還附帶洗腦套餐一客,如果我還學不乖,再去向他求援,吃一碗同樣味道的閉門羹事小,要是再被人按著頭壓去洗腦,那我就真是蠢到家了。   可是,就這麼逃著躲著,也不是辦法,即使不求援,或許我也可以驅虎吞狼,試看把這些敵人帶去,然後……由我主動來試探看看,那個變態的老爸到底在想什麼。   「好!現在方向確定了,把敵人往邊境方向帶,要是他們敢追來,那就給我老爸送個大禮去。」   照位置來算,從索藍西亞往南走,在進入阿里布達王國之前,會先經過部分盒雀花聯邦的土地,所以要把敵人帶往第三新東京都市的計劃,基本上是有問這的,然而,我那變態老爸從來就不是個老實人,不但偷偷研究大規摸毀滅性武器,還有事沒事偷偷在邊境修鐵路、挖地道。   當初前往伊斯塔,在那條無法運用魔法的黑山谷道,變態老爸所鋪設的那條鐵路與特殊火車,至今仍讓我印象深刻。像變態老爸這麼囂張,動不動到別人國家鋪鐵路的囂張分子,實在天下少有,說不定在索藍西亞邊境,他同樣有什麼佈置也未可知。   打定這個主意後,至少前進的方向清晰了些,而在實行方面,追追跑跑的過程是辛苦了些,但捉迷藏總好過天天血戰。托了鬼魅夕和羽霓這兩個特殊人才的福,我們逃亡的路上不只是跋山涉水,還飛天遁地,要說旅程的崎嶇,這次亡命之旅該是生平之最,時時從後逼近的敵人,弄到我別說偷時間和羽霓歡好,就連喘口氣的時間也沒有。   但在逃亡的同時,我也發現敵人的動作有些奇怪,尤其是越靠近邊境,包圍網非但沒有更嚴密,反而還更為鬆懈了,這種情形實在異常,令我不得不心生疑慮。   「……古怪,發生什麼事了呢?空氣中有著很怪異的味道……」 第八章 兩國聯軍 敗如山倒   經常在戰場上討生活的人,都會同意這樣的說法,就是嗅得出戰爭的氣味。   什麼是戰爭的氣味?對小兵來說,那也就是硝煙、鮮血、死屍的氣息,但如果是修為在水準以上的高手,在嗅到這些氣味之前,就能先感應到殺氣和……軍氣。   大凡兩軍對峙,哪怕其中一方是有心算無心的偷襲,發動偷襲的那一方也必然是戰戰兢兢,緊繃著每一根神經,當一大群人這麼緊繃著神經,全神貫注,那種高度集中、即將爆發衝突的意志,就會形成一種氣勢,我們稱之為「軍氣」。   精靈們對我們發動的包圍網,勉強也會形成軍氣,只不過由於人數較少,這股氣勢不強,但當我們靠近邊境,我卻在大氣之中感應到了軍氣,心下頓感奇怪,雖然照常理而言,精靈們算準了我們要跨越國境,特別調集大軍,在邊境地帶重點設伏,這是非常合理的,可是這股軍氣讓我覺得不太對勁,儘管為數不少,足以成軍,但……   「真古怪,這股軍氣為何如此散漫?」點鬥志也沒有……」   我皺起眉頭,舉目眺望正南方的幾座層疊大山,那裡正是軍氣的源頭。平心而論,我的感應力並不好,因此對自己的這個判斷,也沒有什麼信心,或許是誤判也不一定。   見我判斷不出,羽霓靠了過來,道:「既然看不出來,要不要我去探探狀況,飛上去看看就回來,不會浪費多少時間。」   說話的時候,羽霓靠在我身旁,而我順著她領口往內看去,雪白細膩,心頭不由一蕩。   以前羽虹也在的時候,為了讓兩姊妹有點分別,我刻意讓羽霓作比較偏中性的打扮,明艷帥氣,和妹妹羽虹的嬌俏有所不同,但如今羽虹不在,也沒必要刻意讓羽霓打扮成男人樣,所以就讓她放下長長的金髮,衣服也是單薄飄揚的女性款式,當她斜斜地靠來問話,我從領口看見兩團圓潤的小白丘,全身一熱,連忙告誡自己要有定力,不該輕易分神。   (對,我應該想點別的東西來分散注意力……想什麼別的東西好呢?旁邊還有什麼別人?只剩一個鬼妹了……呃,F 罩杯!)   亂想著不該想的東西,確實是有殺傷力的,我差點就噴出了鼻血,而羽霓看我不回答,便要振翅飛空,我連忙伸手將她拉住,不讓她飛上天去。   「你飛上去太危險了,這不是你該冒險的時候,我捨不得……」   最近幾天,敵人明顯對空中多了佈置,精靈們設包圍網的時候,總會記得帶上十幾具地對空的強力連弩,只要一扣機括,幾百枝箭矢就會在短短十數秒內射出,箭頭裝有魔力結晶,射出不久就會爆炸,百多個魔力結晶在空中一口氣炸開,羽霓萬萬承受不住。   除了精靈這邊,黑龍忍軍也採取了針對動作,雖然他們注重機動性,沒有帶重型機弩,卻放了一堆奇怪的飛行生物上天,大部分是人頭鳥身的妖獸,看模樣都是非常兇猛的邪禽,爪上肯定有劇毒,羽霓若是和這些鬼東西對上,稍有不慣,代價太大,況且……這些東西既然出自黑龍會,多半會使用自爆之類的犧牲技巧,以命換命,我可沒有傻到讓羽霓去和那些嘍囉硬碰。   「要查探情報,我們這邊有專業人才,用不著你飛上天才看得到。」   我的話才說,鬼魅夕就接了口,你出身軍職,卻對軍隊太不熟悉,這麼散亂的軍氣,通常只出自一種狀況……敗軍!」   「敗軍?」我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鬼魅夕說得有道理,正潰敗逃竄的軍隊,當然不會有鬥志,但這裡是索藍西亞的邊境地帶,接壞的國度是金雀花聯邦,再往前走一點更會進入阿里布達王國,可以說是三不管地帶,若說這裡會有敗軍,我會更好奇的一點是……這裡怎麼會有戰爭?   當然,邊境之地,自來就是兩國衝突的所在,在這附近的古戰場起碼就有十幾個,以前人類和精靈在這裡交戰的紀錄,真是數也數不清楚了,然而,今時今日的狀況與過去不同,索藍西亞不可能和金雀花聯邦爆發戰爭,即使有那個心,眼下索藍西亞元氣大傷,總不會急著發動侵略戰爭吧?   金雀花聯邦的軍政大事,皆受慈航靜殿所主導,那群大和尚雖不是和平主義者,但若說他們發兵進攻索藍西亞,也絕不可能。那麼,還有什麼理由會讓這裡出現軍隊?出現敗軍?   (總不會……是變態老爸打來了吧?就算是他,也沒理由要對索籃西亞出兵啊,但除了他以外,還有誰……》情報欠缺,單純憑靠個人推測,我也想不出答案,最後只能決定先往那個方向闖闖,親自去看看狀況。   在前進的過程中,我很快也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支敗軍的靠近,精靈們同樣也在狀況外,他們不曉得這支軍隊是來幹什麼的,又到底是些什麼人,所以正遲疑著不知該如何應變,是反擊?是攔截?他們也搞不清楚,更因此陷入混亂,連帶讓捕捉我們的封鎖網,都為之大亂。   對我們來說,這個意外便宜當然是非常過癮,原本預期躲不過的幾場硬仗,現在可以輕鬆避過,這著實讓疲憊不堪的我們鬆了口氣,只是我從來就不信天上會掉禮物下來,撿了這個便宜之後,依照我的經驗,就會有更大的麻煩擺在前。   結果,當我們終於離開索藍西亞,踏入金雀花聯邦,就在前方的山嶺中,隱隱約約看到一隊人馬。   「這些衣甲的款式……真眼熟,是阿里布達王國的士兵,好像還有金雀花聯邦的人馬,真雜啊……說得上是人類聯軍了。」   我定睛眺望,除了那些士兵,還看到了一些光頭,換句話說,慈航靜殿的大和尚也在裡頭,如此陣容,實力委實精強,卻仍被打成了敗軍,從我們這裡看過去,這些人身上滿是血污,多數都還帶著傷,走起路來踉蹌歪跌,幾乎都要相互攙扶,才有辦法走得動。   雖說我對軍務不甚熟悉,不過瞧這副模樣,這支隊伍肯定不是打了一場敗仗,而是連續多場血戰,不知道多少次死裡逃生,才會弄成這德性。我們連精靈們的封鎖網,要是這一路上沒有鬼魅夕的幫助,現在大概不會比這些人好到哪裡去。   「奇怪,兩國聯軍,再加上有光之神宮的禿疆,實力不差啊,怎麼會連吃敗仗,敗逃到這裡來呢?」   我覺得奇怪,因為金雀花聯邦,阿里布達兩國聯軍,再加上慈航靜殿高僧,這樣的實力殊不可侮,更重要的是,如此陣容,打敗他們的當然不會是兩國本身,那又是何方人馬將他們重創至此?   「他們往這邊逃,看來是想進入索藍西亞,換句話說,襲擊他們的不會是精靈們,也不可能是他們自己人,那是……啊!」   自言自語兩句後,我一下子想到答案,其實這也沒什麼難想的,現在放眼大地,最何本事在各處點燃戰火、興風作浪的,就只有黑龍會了,之前聽說黑龍會已經入侵阿里布達,而冷翎蘭石化之後不能理事,阿里布達必會向金雀花聯邦求援,金雀花聯邦沒理由不派兵參戰,就組成了這支聯軍。   從眼前這支敗軍的情形來看,那一戰的結果不問可知,至於過程……我大致上也可以想像,兩國聯軍的戰力不弱,又佔了擅長打陸戰的便宜,離船上岸的黑籠會士兵短時間內未必能適應,打起來自然吃虧,可是,無論戰場上的表面勝負如何,只要黑龍會出動暗黑召喚獸,又或者出動李華梅,敵軍就大勢去矣。   李華梅的武功高絕,八歧黃金龍之力,世間罕有其匹,最強者的頭街不是亂叫的,但一個人武功再強,終究沒有強到「舉手殺三千,跺腳傷十萬」這麼荒唐的程度。不過,如果她不是單純的武者身份,而是身為全軍統帥,那又另當別論,她一面以個人武力衝殺,一面指揮大軍配合作戰,在這樣的大前提下,她一個人的存在可以主宰全局,更不用說還有暗黑召喚獸的存在了。   暗黑召喚獸的厲害,在對付末日戰龍的那一役,完全顯現出來,所用的招敷都是大排場、大範圍殺傷,在戰場上佔盡便宜,尤其是動不動就召喚一票邪靈軍團出來清場,明明只是單一存在,卻有著等同一支勁旅的戰力,如果突然出現在戰場上,敵人哪有不敗的。   我們在索藍西亞到處逃的時候,外頭的世界看來已經發生過大戰,金雀花聯邦。阿里布達的聯軍慘敗,敗軍逃往索藍西亞,恰好與我們碰個正著。   才剛剛想著這些,這支敗軍隊伍的最後頭,就響起了殺伐之聲,已進被敵軍追了上來。   「果然是黑龍會,看這架努……他媽的,是黑龍忍軍?」   敗軍隊伍末端,那些亂飛的十字鏢、有毒煙霧,讓我做出這個判斷。一面說,我也一面望向鬼魅夕,因為她說過,黑龍忍軍的人命寶貴,培養不易,照理說是不會用在普通戰鬥上,那眼前這一慕又做何解釋?   鬼魅夕看了一眼,心中有數,解釋說這一帶都是千餘米到幾千米的高山,氣候寒冷,山路崎嶇,可以說是索藍西亞的天然屏障,普通的士兵實力不足,根本上不來,以黑龍會士兵現有的素質,多半都會被甩開,黑龍會想要阻截敵人,與其調普通部隊,索性就近調黑龍忍軍過來,更能收到奇做。   「你有什麼打算?趁著這邊亂七八糟,現在想走多違就能走多遠。」   鬼魅夕這麼提議著,我也同意,畢竟我又不是戰鬥狂,沒可能看到哪裡有硬仗打,就興奮地往哪邊沖,黑龍忍軍追殺兩國敗軍,關我屁事?我可從不會自命救世主,什麼人有苦有難都要去救。   「行了,趁著那邊在打混戰,我們……」我正要下達指令,突然對面山頭殺聲大作,我縱目望去,赫然只見一道人影,白衣如雪,上下翻飛,奔騰有若疾電,所過之處,當者披靡,大朵血雨如花綻開,威武勇猛,萬夫莫敵。   黑龍忍軍的素質極高,武力精強,能在他們裡頭砍人如切瓜,武功當然是高明得很,起碼有第六級修為,雖然說現今的大地上似乎發生了通貨膨脹,連我都有第六級修為,不過,能夠打得黑龍忍軍節節敗退的武者,到底不是很多,尤其是身穿白衣的劍手,最厲害的一個,就是我的不熟老友方青書。   我和方青書是故交,雖然不能說很熟,但我欠了他很多人情,再加上此人文武雙全,樣樣皆優秀,光芒萬丈,讓我看到了就想掉頭走,不過,現在的情肜有些異常。   方青書武功卓絕,在年輕一輩之中幾乎已是第一號人物,之前就已經是第六級頂峰,逼近第七級境界,一段時間不見,就算他已經取得突破,修成第七級力量,我也不會覺得奇怪,但黑籠忍軍並不會與人正面決鬥,打起來是各種暗招頻出,暗器、遁術,迷煙、毒霧,還有許多虛實變幻的忍法,令人防不膀防,方青書孤身斷後阻敵,一開始固然威風赫赫,可是幾回合過後,已經慢慢從以一敲眾,變成被人圍毆。   而且,方青書的白衣上有點點紅痕,最初我以為是他斬殺敵人,染血在身,可是越看就越覺得不對,後來才發現那都是他自己流的血,換言之,方大公子早已重傷在身,此刻揮劍戰敵,看似威猛,其實根本是強弩之末,只是憑著深厚修為強壓傷努,短暫爆發戰力,等到這口氣用盡,隨時都會被敵人亂刀分屍。   「不好!方仔快完蛋了,大家怎麼說也是交情一場,不能眼睜睜看他完蛋,羽霓!帶我過去!」   我的武功雖然大進,但方青書的戰鬥是發生在對面山頭,兩邊相距超過半里,將近千米的長距,我要是跳得過去那就有鬼了。情急之下,別的也顧不了,就命令羽霓振翅高飛,冒著被人當靶子的風險,先飛到對面山頭去。   羽霓對我的命令百分之百服從,雙翅一振,腳下一蹬,抱著我激飛拔升,一下子就拔高十米,乘風翱翔,高速朝著對面山頭飆去。   有著上乘武功作底子,羽霓這一下俯衝,聲勢非凡,如箭直射,近千米的長距離,短短時間內便已飄過,我只聽見耳畔風聲狂刮,雙眼難以睜開,模模糊糊看見前方山頭越來越近,更還聽見那邊人群的驚呼聲。   「可以了!放我下來!」   用這樣的高速,衝向對面山頭,一下子被放下來,正常的結果就是用力撞山,像一隻被扔在牆壁上的青蛙,如果是以前,肯定就會出現這種畫面,但現在總算武功練得不錯,羽霓一鬆手,我凌空翻了兩個觔斗,還沒落地,已經把強猛衝勁卸去,落地時雙拳揮出,就把兩個黑龍忍軍打得噴血倒地。   最奇怪的一點,就是在我落地揮拳的同時,黑影從旁一閃,周圍一圈的黑龍忍軍都鮮血狂噴,倒地不起,致命傷全是喉頭的一道血線,如此準確的森冷快刀,自然只有鬼魅夕才揮斬得出,問題是……羽霓抱著我飛起時,鬼魅夕應該還被留在那邊的山上,現在我才落地,她卻先我兩秒出現,揮刀斬敵,她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忍術的奇妙,只能說讓我歎為觀止、匪夷所思,而鬼魅夕的出現,則讓戰局頓時一變。黑龍忍軍的厲害,很大一個層面上,是因為他們的攻擊詭奇難測,讓人防不勝防,但對上了前任大頭目,忍軍的多數位俺都無從發揮,我就聽到鬼魅夕冷哼一聲,那個一身鹿皮裝的可愛少女,就在朗朗日光下,驟化為一道黑堙,衡入忍罩群巾,所有敵人只要披黑煙沾著,連哼也不哼一聲,就倒地死亡。   我留心看了看死者的情況,發現屍體面色如生,沒有中毒變色的樣子,感該不是死於毒殺,倒有些像是直接被斷了生機,心脈斷碎而亡,鬼魅夕是如何做到這一手的,令我嘖嘖稱奇。   這支部隊是忍軍的實戰部隊,裡頭的都是精銳,不是雜碎,即使碰到前任大頭目,也有一拼之力,當鬼魅夕化身為煙,殺人於無形,我看到忍軍中也有幾道人影,突然一動,化身為煙塵,朝黑煙襲去。   雙方都是化身為煙,卻明顯有高下之分,鬼魅夕最初是化身為黑煙,但在一照射下,黑煙顏色迅速轉淡,到後來甚至若有似無,幾乎是透明不可見,而部一高階忍者的化身,顏色亂七八糟,五顏六色的,有紫有紅,有黃有綠,不明白的人這以為是婚禮放彩色煙霧咧。   顏色亂七八糟,打起來的結果就會很搞笑,還有一個傢伙,試圖化身為煙,卻只捲起一陣黑風,黑風中還隱約可以看到身形,一見即知是修為未足,強行想要擠上戰場出位,無奈,戰場是最殘酷、最現實的地方,如果沒有非常好的運氣,那麼只要實力稍差,立刻就是生死之別,那個太急著想要有所表現的傢伙,甚至連參與這場忍術顛峰決鬥的資格也沒有,黑風一捲入幾道煙霧的纏鬥所在,就發出一聲慘呼,跟著,一堆殘肢碎塊連同血雨灑向四方。   真是小丑一個,這世上就是有太多急著上位,卻不衡量自己實力的傢伙,這等死法,只能說是死有餘辜了。   幾道煙塵的纏鬥,很快就分出勝負,敗者的命運就是死無全屍,被絞成一堆血肉碎屑,迸炸出來,隨著彩色煙塵的迅速減少,可以看出鬼魅夕的修為遠遠凌駕於他們之上,而這場奇幻之至的忍術比鬥,則讓我回想起大妖人馬德列,像這一類的比鬥,能化為氣態生命的他自然是大羸家,如果鬼魅夕雄承到這套家族本領,早就在決鬥中樂勝,將對手全數秒殺了。   不過,戰鬥並不是只發生在鬼魅夕的左右,在她戰鬥的同時,羽霓也發揮了余我意外的實力,她身在半空,一聲嬌叱,雙翅揚振,周圍的風元素俱故址勤,形成狂風,怒飆四方。   普通的狂風,意義不大,但有風元素在內鼓動,就是另一種狀況,魔法本來就是以自身魔力與周圍自然元素相呼應,進而推動成為實質效果的技巧,羽霓這一擎看似簡單,卻已經掌握到魔法精要,振翅一擊,飆捲狂風如同一個中級魔法,襲向四面八方。   忍者們發動的攻擊,無論是暗器、毒物,或是什麼兵器,被這股旋風一帶,不是墜地就是失了準頭,還有些甚至波及同伴,將整群忍軍鬧了個手忙腳亂,人仰馬翻。   這一手,也正是我們這一路上與黑龍忍軍大玩追逐戰所磨練出來的,羽霓一擊奏功,跟著就衝進黑龍忍軍之中,雙手指爪如刀,切割大氣,斬裂人體,真空劍刃圓轉如意,一下就讓周圍倒了幾真碎屍。   鬼魅夕和羽霓的突然殺至,明顯打亂了敵人的計劃,更讓這些忍者為之震驚,畢竟突然多了兩個第六級的高手參戰,足以扭轉整個戰局。我能理解他們的想法,事實上,突然冒出的第六級高手不是兩個,而是三個,此刻的我,同樣也有著在忍軍群中來去自如的實力,在落地瞬間擊殺兩名忍者後,我正預備使出光合作用踢,先把周圍的忍者給清除一遍,但是……   「咦?人咧?人都到哪裡去了?」   我想要發招戰敵,卻發現周圍左右三米之內,除了我已沒有半個活人。羽霓和鬼魅夕這兩個殺戮狂太過盡責,落地後一左一右,分別往不同方向清場,短短十敷秒間,搞到我週遭三米內全是死屍,我想要找人開刀,展現自己修業後的不凡武力,卻左顧右盼找不著人。   「喂!你們兩個女的別這樣啊,留點人給我好不好?」   之前被人狂追萬里,抱頭鼠竄,當然是糗到不行,現在要反攻,卻要求同伴留點敵人來給我表現,同樣是糗到爆了,我實在是很懷疑,這身武功到底是繚來做什麼的?武力根本一點用也沒有嘛!   兩國聯軍見到這邊的狀況,士氣大振,發動反攻,配合我們一起將黑龍忍軍給擊退,沒過多久,黑龍忍軍似乎覺得情努不利,開始撤退,這票忍者的行勤確實進退如風,決定要撤退以後,說走就走,沒有任何人能攔得住,轉眼之間,就走得乾乾淨淨,一個不留。   「可惡!居然就這樣跑了,我一個人都沒殺到,什磨表現機會都沒有,太沒勁了……」   黑龍忍軍撤走,最急著追在後頭砍人的就是我了,無奈他們走得太快,我又沒有勇猛到敢一個人殺進他們全軍去,只好放棄追趕。   敵人跑光了,自然就是收拾屍體和故人相見的時間,幸運撿回一條命的方青謇,此時聞聲而至,看到我的瞬間,簡直是眼冒精光。   「是……是你嗎?」   「喂!方仔,不過是一段時間沒見,用不著這樣看我,被你用這種眼神盯著,我覺得很恐怖,你該不會是誤入歧途,進了那條玻璃不歸道吧?」   「你還是一見面就不說好話。」   「你要我說什麼好話?如果我記得沒錯,我雖然欠你很多人情,但是和你好像不是很熟啊!」   我皺著眉頭,推了方青書一把,方青書大笑出聲,但很快就變成咳血,臉色修白,強壓下去的內傷爆發出來。   「你真是走運了。」   我與方青書相距不足兩步,第一時間出指,連點他幾處要穴,助他重新鎮住傷勢,而在他身後的羽霓,不等我下令,也自動出手,和我一前一後,配合方青書自身的內息,把正要瘋狂爆發的內傷鎮壓下去。   方青書運氣不錯,我和羽霓這兩個強手就在旁邊,他本身修為也高,才能把內傷再次壓下,否則若是讓這嚴重內傷完全爆發,他在這裡就沒命了。敗軍中有慈航靜殿的僧侶在內,別的不行,治傷倒是一把好手,幾個大和街在我們把內傷重新壓下後,一擁而上,幫方青書作了傷勢處理。   在幫方青書運氣鎮傷的過程中,我發現他體內腑臟皆傷,情況嚴重,而主要造成他重劊的理由,是一股極其強大的劍氣,刺擊入體後,停留體內,反覆破壞,若不是他強隧鎮住,早就爆體而亡了。   「嘖,這股劍氣……」   光是感應,我心裡大概有了答案,這時方青書緩過一口氣來,告訴我他仍是為何敗逃到此地,情形與我先前所料陌差無幾,黑龍會入侵,阿里布達向金雀花聯邦求援,金雀花聯邦的軍隊以慈航僧兵為主幹,進入阿里布連,共抗黑龍會。戰爭爆發,兩國聯軍素質精良,最初是佔了一些便宜,可是打沒多久,就碰上了硬骨頭。   葫蘆谷中一場大戰,黑龍會先是故意示弱,要將聯軍主力誘入谷中絕地,方青書洞察機先,率軍佔住谷口,進可攻,退可守,不願為敵所算計,與黑龍會的後續伏兵激戰一日夜,到了雙方人馬俱疲時,黑龍會統帥李華梅突然毅出,一劍重創方青書,同時,四隻暗黑召喚獸出現,情勢自此再不可挽回,兩國聯軍兵敗如山倒,黑龍會的士兵銜尾追殺,一路追逐。   慘敗的兩國聯軍,分成多股逃竄,多數都已經在竄逃中被消滅,方青書這一股素質較高,逃跑時候又是往索藍西亞的方向,山勢漸高,到後頭又都是雪嶺冰峰,黑龍會追之不易,這才倖存至令。   「能……能在這裡碰上你,也是我的運氣,朋友啊,我命不該絕。」   方青書的臉色雖差,可是臉上笑容卻笑得燦爛,渾然不以自身傷勢為意,這分鎮定修為確實也難得。方青書笑了笑,看了我一眼,道:「我本來想去索藍西亞見你,能在這裡遇上你,真是緣分。」   「找我幹什麼?我可沒什麼好處給你。」   「局面發展到令天這樣,所有秘密的核心,只有你知道,我不找你又找誰呢?」   方青書笑道:「朋友,是時候該說了。」   看見方青書的笑,我也笑了。上一個問我同樣話題的倫斐爾,現在遭不知死活,現在又來一個不知死活的,而我……該說還是不該說呢?   「嘿,告訴你也無妨,但只怕你……」   我一句話還沒能說完,一陣強猛山風吹來,風中帶著一股特殊氣息,是令百獸低首,群鬼驚逃,正是高等龍族特有的氣息。   「嘖,方仔,你的運氣實在是有夠爛啊……」 第四十二集 破碎虛空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將黑龍會追兵引至第三新東京都市,讓兩大魔王互毆這個計畫非常實在,但從索藍西亞到第三新東京可不是兩三步路,若是我在路上就被幹掉,就啥都不用談了,幸好我這個主角夠份量(或者是敵人夠份量),接送專車,來了!   踏上變態老爸的專車,光怪陸離的事果然不會少,先是方仔拉我和他談心,說什麼很羨慕我,害我提心吊膽的怕他說要和我搞基;然後鬼魅夕居然在忍術空間裡主動幫我掏屌打飛機,童顏巨乳天然呆果然是まま的最愛! 第一章 傾盆雪崩 逃亡末路   小時候看過的許多戲文故事,裡頭都有一個常見的橋段,就是每次有人要對主角說出重要線索,特別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真相時,便給暗中窺探的第三者刺殺,沒有機會把秘密說出口。   這樣的情形,在我過去的冒險生涯中也碰過不少次,儘管我刻意提防,但很多時候就算刻意防範,該死的人還是活不了,這點讓我很無奈,而最近情況有變,我成了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可是我每次要說出真相的時候,受狙擊者並不是我,反倒是聽的人被狙擊滅口。   為什麼會有這種情形出現?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或許是因為我的利用價值比較高,還輪不到我去死吧。不過,連倫斐爾都在他自己的地頭上成了犧牲者,這就不能不讓我心有所忌,顧慮黑龍會確實打算把聽過我說明真相的人全部幹掉。   幸好,鬼魅夕叛變,目前與我同一陣線,否則若她還在黑龍忍軍之中,哪怕我是對著最強者級數的高手說話,都要擔心對方中暗算。   此刻,在我眼前的是方青書,他的傷勢不輕,不過沒有生命危險,當他問我整麼件事的背後到底藏著什麼,我著實猶豫,不曉得該不該實話實說,擔心我這麼一說,又是一條人命不見。   事實證明,方青書的運氣差到極點,我還在猶豫是否該把話說出口,便突然有所感應,有某個東西正以高速朝這邊迫近,跟著,一陣強猛山風吹來,風中帶著一股特殊氣息,足令百獸低首,群鬼驚逃,正是高等龍族特有的氣息。   「嘖,方仔,奶的運氣實在是有夠爛啊……」   最開始,我額上冒了冷汗,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是李華梅親自追殺到來,那樣的話,就算我們這邊所有人聯手起來,也不夠她一個人打的。李華梅本就有著第八級力量,經歷這許多磨難,死死生生後,我估計她八歧黃金龍的潛能進一步被開發,力量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再加上受到操控,戰意、殺念高度集中,我估計當今大地上,除了黑龍王與我那變態的老爸,已經沒什麼人能與她對戰了,要是她降臨此地,我們的下場自然只有死死死。   幸好,這個擔憂只有一瞬間,從那越來越清晰的心靈感應,我確認殺過來的並非李華梅,而是某個高等龍族,估計是什麼巨龍飛來了,考慮到無論是李華梅,還是黑龍王,都與龍族有深厚關係,要召喚龍族來當手下並不困難,這個推測應該無誤,只不過……大地上多數龍族我都見過,其特殊氣息我也有印象,現在靠近的這條龍,我卻辨認不出,實在有些奇怪。   「大家小心一點,要命的東西正在靠近,別太大意了。」   第一個閃過腦海的念頭,我本想讓羽霓升空,盡早探出敵人的真面目,但考慮到這任務的危險性,我還是放棄,不想讓羽霓在這種不必要的任務中冒險。   短暫的一下遲疑,敵人的真面目也出現在我眼前,那實在……是一幕很難用言語形容的光景。   震耳的龍吼之聲,說明了來者的物種。龍本就是一個非常亂七八糟的種族,各種長相怪異、三頭六臂的龍族所在多有,確實也不用大驚小怪,只是……眼前這個雙頭怪龍,樣子實在是太怪了些。   雙頭龍,是龍族之中的異種,非自然繁殖之下的產物,極為罕見,通常是因為受到詛咒,或是基因突變,才會誕生這種兩個頭的怪物。基因突變所生的畸形怪物,往往備受同族所歧視,導致、心理不平衡,這點在人類世界如此,龍的世界也一樣,(偏偏這些雙頭畸形天賦異稟,力量往往冠於同族……心理變態加上力量超群,就讓雙頭龍變成超級危險角色。   在追跡者的常識中,雙頭龍的別名就是「殘虐者」人們總是避之唯恐不及,在武力尚未通膨、高手還沒氾濫的和平年代,要對付殘虐者,通常要出動軍隊,攜帶特殊裝備,才有可能驅趕成功,所以黑龍會派出一條殘虐者來追殺敵人,份量上確實是很足夠,盛意拳拳。   但……即使是變種的畸形生物,這傢伙也未免太出格了些,尾巴部分沒有任何龍族的特徵,卻是四條鳳尾;中央軀幹部分,被一個堅固的大龜殼所覆蓋;揮動的指爪也非龍爪,而是虎爪,乍看之下,是條涵蓋多個種族特性於一身的變種怪物。   「龍、鳳、虎、龜,四靈的特性都集全了,這玩意兒算是什麼?四靈獸麼?但我橫看豎看,還是覺得這種長相應該叫做……」   「四不像。」   「對!你說對了,就該叫做四不像,呃……」   我錯愕地轉頭,對著旁邊的鬼魅夕道︰「你和它認識?這位仁兄是你的好朋友?」   「……四不像,封靈島上開發出來的組合生物,兼具四大靈獸的特性,在分類上是A級的危險生物……本意是這樣,後來因為存在著缺陷,控制不易,因此就沒有進行實質量產。」   搞了半天,原來不是自然生成的畸形變種,而是黑龍會玩弄改造技術,製造出來的變態東西,難怪長得怪模怪樣,啥都不像。   「什麼樣的缺陷?應該不是造價昂貴?或是生產不易吧?」   雖然嘴上這樣猜,但我心裡其實很希望就是這兩個缺點,因為……   「都不是,是因為生物本身太過凶暴,駕馭不易,實用價值打了折扣,所以在黑巫天女任內被宣告放棄。」   天殺的,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黑巫天女的思考,是伊斯塔流的正常模式,一種武器威力再大,如果難以駕馭,實用價值就不高,當年巨神兵剛被製造出來,一夜間幾乎摧毀伊斯塔王都,就是血淋淋的教訓。然而,茅延安的思考模式就不是這樣,他一向是大破壞後大建設,甚至破壞得太爽不想建設,對他而言,難以駕馭的東西很好處理,扔出去讓敵人傷腦筋就是了。   「打死敵人除外患,打死自己人除內亂」如果能搞到同歸於盡,那就最是理想不過,所以到了茅延安手裡,那些本來沒有實用價值的東西,又再一次找到存在意義,被他扔出來使用,暗黑召喚獸是如此,這個四不像怪物也是如此。   「嘖,不太好處理的樣子,黑龍會就擅長搞這些變態怪物,讓我們這些普通人去打怪,太吃力了。」   「也不見得。」   鬼魅夕看了我一眼,無比清純的少女臉蛋上,只有著冰雪般清冷的神情,「封靈島當初做過實戰模擬,包括四不像在內,所有A級的改造生物,都不是第三新東京都市天鷹戰士的十合之敵,一刻鐘之內,全給打得稀爛,啥也不剩下。」   「哦,有這麼厲害啊……」   「就是因為這個模擬結果,本來黑巫天女和心燈居士要向大地用兵,便無期限延後了,要不然……」   鬼魅夕的話,讓我有了一些想法,當初天鷹戰士摧毀巨神兵的一戰,爆發得甚為蹊蹺,以變態老爸的城府與實力,大有別的辦法處理掉巨神兵,不需要在那時候暴露出手上實力,令舉世皆驚,徒增困擾,他一向不是愛出風頭的人,犯不著在不必要的情形下露出爪子。   這樣看來,變態老爸應該是很早便注意到東海之上的狀況,察覺到黑龍會的野心,甚至還掌握著黑龍會的詳細野心進程,在關鍵的時刻有所動作,展露手上實力,不戰而退敵之兵。沙漠中的那一仗,天鷹戰士打的是巨神兵,真正目標卻可能是萬里之外的黑龍會,一仗就把黑龍會的侵略魔爪砸回去。   (變態老爸那時候就掌握黑龍會的動向,那黑龍王的真面目、心燈居士的情形,還有後來反抗軍的覆滅,他也都事先知道了?假如他曉得,為什麼沒向我透露半點風聲?只要我能知道一點,後頭也不會……   為什麼不向我透露風聲?這點似乎是不用花時間去想了,本來他幹什麼就不會通知我,若是他做什麼會先向我打招呼,那他也就不是源堂?法雷爾了,當年為了月櫻的事,我特別去向他求援,卻被招待洗腦套餐,現在當然也不可能特別為我著想,只不過他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啊?   事情很明顯,儘管白起幫助我提升力量,助益不小,但憑我這隻小蝦米的能耐,想要鬥垮黑龍會這條大鯨魚,基本上是沒戲的,至於去請變態老爸出手相助,這種事情更加沒有可能,與虎謀皮至少還有商量餘地,可是和一個無法溝通的變態,卻連談都沒有得談。′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設法挑起黑龍會、第三新東京都市這兩大集團的衝突,在他們之間尋找機會,儘管困難,但在黑龍會橫掃大地、所向無敵的此刻,似乎是最可行的辦法了。   「喂,你在發什麼呆?那條怪龍要殺來了。」   鬼魅夕的提醒,讓我注意到自己還在戰場上,分神實在不應該,不過我也不會太緊張,無論這條四不像的畸形有多殘虐,我們連末日戰龍都干倒了,總不會被這種貨色給嚇跑吧?   只是,對上這種體積龐然,破壞力又肯定很驚人的怪物,要怎麼對付實在傷腦筋,我一時間也沒有什麼主意,正想請方青書幫忙,看看他能不能派些人出去當犧牲打,讓我看看這條雙頭龍的戰法,謀定而後動,哪知道我身後「嘩啦」一聲,勁風吹動,赫然是羽霓展開雙翼,一下子飛上天去了。   「啊?你衝上去幹什麼啊?我沒有叫你上去呀,這可不是遊戲,打怪是不會掉寶,也沒有經驗值的啊!就算有,你想一個人獨吞好處,現在也還不是補尾刀的時候,你別那麼衝動啊!」   無視我緊張的叫喚,羽霓的身影如箭離弦,轉眼間就拔升得好高,看這架勢,是要衝上去單挑雙頭龍,我心叫不妙,想要給予支援,問題是……我沒有翅膀,也不是弓箭能手,更沒有什麼遠距離、地對空的特殊武技,除了在地上乾瞪眼,什麼辦法也沒有。   還好,我們這邊也不是沒有能人,一票大和尚雖然不會飛天,我這邊卻還有一個鬼魅夕,牠立即發足,就追著羽霓的身影而去。鬼魅夕當然也不會飛,可是忍法中有神行之術,跑起來疾逾獵豹,不會比飛慢,而她手上是否持有地對空武器,這點更是不好說,只是她衝出去之前,在我耳邊留下了一句叮囑。   「我可以把殘虐者引開,你趁機把該帶走的人帶走,別想全部的人都一起撒退,時間上來不及,沒有可能的……我感應得到,有危險的東西正在快速逼近,感覺上很可能就是你的老情人。」   鬼魅夕說完這句話,就不見人影了,我卻是心頭一震,最擔憂恐懼的事情發生了。鬼魅夕是當世第一忍者,感應靈覺在我之上,絲毫不足為奇,而所謂的老情人……不是暗黑召喚獸就是李華梅,無論是哪一個,都非我現在想要對上的。   「所有人採取行動,還傻呼呼的站在這裡,等死呵?   我催促著在場的所有人,鬼魅夕的話已經說得明白,要求我有所取捨,如果要帶著這麼一支毫無士氣可言的殘兵逃跑,百分百是別想跑得掉,只會讓我與他們一起陪葬。   時間緊迫,無暇鬼扯,我搶過指揮權,發號施令,把這支有素質沒鬥志的敗軍,切割成十幾支小部隊,各自分配不同方向,讓他們自行逃生。雖說力分則弱,他們若碰上敵人的部隊,必死無疑,可是以當前的情勢來看,若他們繼續待在這裡,只會死得更快。   我下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方青書,畢竟他才是這支殘軍的真正領袖,而方青書面對他們質疑的眼神,則是用力點了一下頭,確認我下令的正當性。   有了方青書點頭,我的命令也得到貫徹,殘兵敗將很快就收拾妥當,沿著先前分配好的方向迅速撒退。轉眼之間,這邊就只剩下方青書和十餘名大和尚,我斜睨著他們,問道︰「不相干的都走光了,你們還在這裡幹什麼?」   幾個比較年輕的和尚,聽我口氣不善,怒從心起,正要發作,一名較為年長的中年和尚攔住了他們,搶先表示,他們有責任保護方青書的安全,職責所在,無論方青書到了哪裡,他們都有義務要跟上。   「哼,很堅決嘛!看來我不管說什麼,你們都是聽不進去了,那就別廢話,現在把人扛起來跟我走吧。   「慈航靜殿十八羅漢,名氣是不小,不過別以為練過十幾年上乘武功,有個五六級的修為,就可以長命百歲了,我告訴你們,超過十人的江湖小團體,都是雜魚命,和探險故事中扛行李的土人差不多,遇到危險都是死第一個的,你們這些死雜魚如果想命長點,那我叫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許廢話!省得還拖累主角。」   十八羅漢也算是慈航靜殿中的成名人物,但我連面對心禪大師都沒大沒小,自然更不會把他的徒子徒孫放在眼裡,劈頭就先把這些大和尚訓了一頓,本以為他們會惱羞成怒,結果居然沒有一個生氣,還看著我,偷發笑,笑得我心裡毛毛的,也不曉得他們究竟在笑什麼。   「開工了,奴隸們,抬起方仔給我走吧!」   要是沒有這十八羅漢,我可能就要親自做苦工,背著方青書跑路,雖然也說不上什麼苦力活,但是背著男人逃命,實在不是什麼好回憶,能夠有人代勞,我自然是卻之不恭。   方青書傷勢極重,任何搖晃過大的運送都會令傷勢惡化,幸虧這十八羅漢的輕功練得不錯,奔走跑跳之際,步履輕盈,又跑得極穩,方青書躺著的擔架沒有多少搖晃,總算是能平平安安地進行撒退。   「……想不到,這一次……我的面子還真是大……」   跑沒幾步,我聽見方青書的微笑聲,當我問起他鬼笑個什麼勁,他笑著表示,以我平時的個性,能夠讓我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親自護送,這面子實在有夠大,真是三生有幸了。   「去!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老子討厭偽君子,但更怕和你這種真君子混在一起,分分秒秒都覺得眼前刺痛,現在護著你撒退,可別以為這是為了你,老子說穿了只是利用方仔你,如今你成了敵人的主要目標,拖著你走,就可以把敵人引來,慢慢引去我想去的地方,可別以為老子是想救你。」   這番話半真半假,但方青書不愧是聰明人,一聽到我這麼說,眼前一亮,道︰「如此說來,你真的打算去第三新東京都市?」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寥寥數語,方青書已經曉得我有什麼打算,看透我想主動出擊,把局勢弄得越混亂越好,在渾水之中大肆摸魚。   慈航靜殿吃了這場敗仗,短期內只能集中力量,固守於金雀花聯邦,準備決戰,再沒有能力參與境外的戰爭了,而大地上有能力抵抗黑龍會的,也就只剩下第三新東京都市的這支人馬,各方勢力其實早就希望能讓變態老爸出頭,偏偏誰也拿他沒辦法,逼也逼不出,引誘也引誘不動,如今我主動要去第三新東京都市,正合方青書的心意,他自然沒有理由反對。   理論上,只要敵人沒有新的兵力增援,我們是可以安全開溜的,不過,想到半空中還有那頭殘虐者在亂飛,這就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鬼魅夕的武功,在大地上怎麼算都是高手;羽霓屢逢異遇,武功大進,又得到「翼我同在」的變態異能,這兩個女人聯起手來,大部分的戰鬥都可以無恥拿下,黑龍忍軍的慘敗,就是最好證明,不過,碰到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龍族在大地上是罕見動物,它們的力量對人類而言,有若神明,雖然我們這邊剛有奇遇、有神兵、有上乘武功,但這麼多條件加起來,也不過讓她們取得了與龍正面對戰的資格而已,聽起來有點誇張,可是仔細想想,以人類血肉之軀的力量,能憑借修練,把自身強化到與龍族正面對戰,本身就已經是莫大成就了。   當年天河雪瓊擁有第七級修為,才有能力一戰屠龍,鬼魅夕、羽霓都是第六級的上段修為,算起來也不過剛剛好,再考慮到這條四不像的殘虐者,是基因改造的強化生命,她們兩個人實在是沒多大勝算,能夠全身而退就不錯了。   在我們撒退的過程中,不停地聽見半空中震耳欲聾的龍嘯,那頭殘虐者正憤怒地吼嘯著,由於頭有兩個,就如同喇叭有兩座,吼起來的音量也是雙倍。除此之外,後方的天空一下子火光大盛,一下子狂風席捲,顯示那邊的激戰過程,我們雖然隔得稍遠,但仍是被高溫、強風所波及,拖慢了前進速度。   威力強大的龍炎,雖沒有直接燒到我們身上,可是高溫襲來,草木承受不住,起火自焚,大和尚們紛紛皺眉搖頭,口頌「我佛慈悲」還有個別人士稱讚我夠定力,面對如此驚人的景象,居然面不改色,無動於衷,非有大定力不能為。   「大定力?這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雙頭龍聽起來好像很威猛,與末日戰龍比起來根本就是個屁,你們別把這種小場面當成是毀天滅地,末日戰龍發威的時候,華爾森林反反覆覆都不曉得被夷平幾次了,這點陣仗算是啥?我就當作是郊遊一樣,你們別盡說一些雜魚的台詞,這樣讓我超沒有安全感的。」   我叱喝著十八羅漢,心裡卻不似表面上這樣鎮定,除了這條殘虐者,還有可能出現的敵方追兵外,我心中確實還有別的憂慮。   這裡是索藍西亞的邊境,海拔很高,再往上走就幾乎都是雪山,氣溫寒冷,也是因此才導致這附近草木不多,否則早就弄成森林大火,舉步難行。然而,高山之上有積雪,我們在這裡跑,雙頭龍在天上鬼吼鬼叫還亂噴火,要是弄成了雪崩,它老兄在半空中是什麼都不怕,我們在地上就非常危險了。   (鬼魅夕說是要把龍給引開,怎麼龍嘯越來越響了?是鬼魅夕太過高估自己?還是這條殘虐者有什麼古怪?如果戰局失控,她們兩個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我既擔憂眼前的狀況,也很在意羽霓,鬼魅夕的情形,至於後頭是不是還有什麼敵人正趕來?這個敵人又是誰?目前我已無暇顧及。   正思索間,上空氣溫陡升,一股熾熱得連空氣也燒起來的火焰噴了出來,燃亮了天空,就連在地上快跑的我們,都有一種被火燒屁股的痛楚。從形勢判斷,殘虐者剛剛發動了一下猛招,還很有可能是兩個頭同時發動火系的高級魔法,不是單單吐炎這樣簡單,幸虧這個畸形怪物能力有限,否則若是兩個頭分別使用不同系統的高級魔法,或冰火、或火雷,威力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樣簡單,我們肯定要倒大楣。   「咦?」   擔架上的方青書輕輕「咦」了一聲,在這一行人之中,他始終武功最高,即使傷重,對周圍的感知能力不減,從這陣能量衝突中察覺不妥。他所感應到的東西,我同樣心裡有數,以剛才那一下火焰的威勢之盛,實質殺傷力斷斷不該只有如此,照理而論,那樣猛烈的龍火,以我們的距離,想要全身而退絕無可能,怎樣都要有幾個人被火吞進去,更別說只是簡單上方吹幾下熱風就結束。   「嘖,那兩個女人很賣力啊,不是她們在那邊硬擋,這邊早就變成燒豬了,可是……也該是強弩之末,再撐下去,這兩個漂亮的小妞兒就撐不住了。」   從氣機感應,我依稀感覺到羽霓已經發動了「翼我同在」連這麼猛的變態異能都用了出去,可以說是底牌盡出,打到這種地步,那頭殘虐者絕不會毫髮無傷,多半也傷痕纍纍了,可是,哪怕是幹掉那條雙頭龍,如果讓羽霓受重傷,這筆帳也不划算。   我想要把羽霓召回來,卻又顧忌羽霓一撒,那頭殘虐者也會跟著殺來,對我們造成嚴重威脅。心裡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我突然聽見身旁有人驚恐地叫出聲。   「雪、雪崩了啊!」   干,最擔心的事情之一終於發生,而且你這賊禿還慘叫得那麼大聲,搞不好就是你這聲大叫,讓小雪崩變成大災難的……   慌忙間,我抬頭仰望,看到正上方的三座雪峰,上頭萬頃積雪化為巨浪,朝我們吞噬而來,這恐怖的自然之力,猶勝萬馬奔騰,絕不是血肉之軀能夠抵抗,我們這一行二十人,儘管輕身功夫練得不錯,卻不是那種動如閃電、神行無影的身手,剎時間哪有可能閃得開(糟糕,只顧著想別人,把自己的情況給忘了,現在要怎麼跑?要帶著誰跑?   萬頃冰雪如瀑布瀉下,聲勢驚人,我沒有太多的緊張,畢竟見過的大場面多了,被白起又凌虐了那麼久,這點自信我還有,頂多受傷,怎樣都不至於搞到送命。   然而,旁邊剩下的這十九個傢伙,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這些雜魚臉的傢伙如果被萬頃冰雪給埋了,我保證十死不生,但於情於理,沒道理連他們的死活我都要管,當下的第一反應,就是衝過去,拉起擔架上的方青書就跑路,可是這個念頭一閃過,我才發現雪崩來得太急,不管我究竟有什麼打算,都沒有機會實現了。   (真慘,方仔,老子自顧不暇,保不住你,你只好怨自己的命實在太衰,不是老子不講義氣啊……   就在心裡暗罵不休的同時,一件奇事發生,巨大的魔力波動產生,半空中張開了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上方傾瀉下來的雪崩給截住,那麼大量的崩雪,就在我們頭頂上十幾尺處被擋下,沒有落在身上。   看雪崩墜落的聲勢,不難想像那究竟有多大的衝擊力、多沉的重量,可是那張肉眼看不見的無形大網,卻將崩雪完全盛載住,我們就在底下目瞪口呆地看著,想不明白是什麼魔法有這等效果?又是什麼人能夠發動這麼驚人的魔法?   (好強的力量!能做到這麼匪夷所思的事,該不會是黑龍王親自來了吧?不!不對勁,這個魔力波動不是個人所姿,是魔法師群,而且……好像還有什麼奇特神器輔助?   大群魔法師合力施為,再配合強大的增幅神器,要做到這種效果是有可能的,然而,這麼荒山野嶺的邊境地帶,怎麼會突然冒出大批魔法師來?心念一動,我已經猜到來者是何方人馬了。 第二章 萬雪冰封 長角小丑   要以魔法將這麼大量的崩雪給截住,可不是容易的事。雪崩屬於半天然災害,崩瀉時候的巨大力量,本來就不是任何人力能夠阻擋,雖然說魔法是超越人力的神奇技術,可以能人力所不能,卻終究有其極限,必須遵循魔法本身的物理原則。   幾百名魔法師合力,再以強力神器或結界輔助,就可以把這萬頃崩雪給截停,但荒山野巔怎麼會忽然冒出幾百名魔法師來?這附近既沒有魔導師公會的秘密巢穴,魔法師們也不可能把公會旅遊的地點選在這裡,會一下子冒出來的理由,就是這票傢伙早就埋伏在這裡等待了。   當前各國國力都呈現弱體化,能派出一支數百人的魔法師部隊在此等候,有如此實力的組織,放眼大地,除了黑龍會,就只有……   「嘿!」   擔架上的方青書笑了一聲,和我想到了一起去,雖然這裡距離第三新東京都市還有好遠,不過大概是這次的魚餌很夠份量,不用到人家家門口,就成功讓魚兒上勾了。   那麼大量的崩雪,被魔法之力給擋在半空,從下方仰望,實在是一幕很不得了的景象,問題是……就算那群魔法師不怕手酸、頭疼,也無法一直撐著這些崩雪不落下,我很好奇他們要如何處理這些崩雪,畢竟萬頃崩雪不是一件隨手丟的可燃垃圾,隨便往旁一扔,可是會造成大災難的。k又一陣魔力波動出現,與此同時,我們對面的那座雪峰也開始搖晃,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頭出來,見到這一幕,我才省悟過來,為何魔力波動如此強烈,我卻連一個魔法師都沒看到?不是因為他們都會隱形,而是全躲在山腹之內,令我們見之不著,當然就找不出位置。   「轟隆!」   這一下巨響,驚天動地,山震海搖,比剛才的龍嘯還要厲害得多,周圍山區不單是積雪滑落,就連山石都在搖晃中砸落,只不過我們受到上方的無形魔力網所保護,一時得保平安,得以眼睜睜看著對面的那座雪峰,自山腹處破裂開來,一個巨大的螺旋尖角,在山崩地裂的巨響聲中破出,似是某個巨大機件的冰山一角。   在這個巨型螺旋尖角的後頭,到底藏著什麼東西,著實讓我們好奇,我甚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這個巨型的鑽頭除了旋轉,還通體泛著奇異的冰藍光芒,我們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個鑽頭上正醞釀著某個高級魔法,型態與目的不明,卻肯定非同小可。   我瞪大眼睛看著,就只見到那個巨大鑽頭高速轉動,激轉中揚起了龍卷狂風,風勢極強,帶動萬頃崩雪,隨著狂風疾轉,成了一場遮天蔽日的暴風雪。   要是一切只有如此,那這個大鑽頭不過就是個暴風雪製造機而已,沒啥了不起,但漫天風雪隨著鑽頭上的冰藍光芒越舞越急,甚至開始聚合、凝縮,飄散在外的雪花越來越少,那麼大量的積雪在急轉中,先是成了一個無比巨大的雪球,接著迅速縮小了體積。   當雪球的體積只剩下十餘米直徑,成了一個半透明的冰晶固體,我們都明白了這個魔法的用途,看著它的體積持續被壓縮到五米直徑,似乎再也無法強行壓縮下去,通體的冰晶光芒璀璨到讓人難以直視,緊跟著,這無數萬年寒雪的結晶體,被推射了出去。   或許是蘊含了太多魔力的緣故,這一大團冰雪結晶被射出時,已經不是固體,而是變化無定的半能量體。巨鑽上的藍光,是一種相當厲害的新式魔法,藉著高速的轉動,將白雪的形體甩去,捨棄無用的水氣,保留冰雪的純陰,整片山區的萬年寒氣凝聚在一起,光是想想就讓人顫慄。   這一大團純陰能量體,被射向天空,在陽光的照射下,已經變成一個半透明的淺藍色大泡泡,看上去很像是小兒的玩物,但我們都曉得它的厲害。   天空雖然遼闊,但它的目標卻只有一個。殘虐者是很強橫的生命體,面對攻擊,它也會反抗,不過當那個淺藍色的大泡泡閃電轟至,將它完全籠罩在內,它發動中的高級魔法全數被中斷,巨大軀體一下子失去生命氣息,由內部開始結凍,迅速朝外擴散,當那抹病態的蒼藍出現在龍軀表面,碩大的龍軀內再也找不到一滴液體。   如果是用高級的水系魔法,從外將殘虐者冰封,就只能阻它一時,只要時間一長,它就能發動火系魔法,再配合本身的龍炎,融冰破出,這也是大部分魔法師對殘虐者感到頭痛的理由,尋常的魔法幾乎產生不了什麼作用。然而,剛才的那一下,萬雪寒氣是在極度壓縮之下,瞬間侵入體內,從內部擴散,什麼硬殼、厚皮、抗魔能力,通通起不了作用,被徹底封凍的殘虐者,血肉僵凝,由本來的堅固而具有韌性,變成了極度脆化。   就像所有被凍得變成冰塊的妖獸一樣,殘虐者雖然是龍,也不過就是大件一點,當它由上空往下墜落,與空氣摩擦,無數裂痕在表面迅速滋生、延展,還沒真正落地, 就在半空中粉碎開來,化為千萬雪粉,被山峰間的強風一吹,除了那個大龜殼重重下墜,其餘部分都在一陣飄雪漫天後,蹤影全無。   除非這條殘虐者是那種即使身軀化灰,仍能聚合重生的超強生命體,要不然,這一下它是死透了……唔,應該是死透了。殘虐者被搞定,羽霓也自半空中落了下來。內力與體力大幅耗損,她降落時雙翼幾乎拍不動,差點就是直線這個樣墜下來了。羽霓降落的地點與我有段距離,我見情形不妙,想要衝過去,卻知道自己肯定趕不上,幸好,忍者同志實在很派得上用場,在地上用神行術狂奔的鬼魅夕及時趕到,用奇妙手法化去羽霓墜地的撞擊力,將她接過,腳步不停,飛也似的朝這邊衝來。   (嘖,真是有一套,兩個人的修為明明就是差不多,一個累到癱了,一個卻還有體力能夠跑這麼快,這是訓練方法不一樣?還是剛才戰鬥的時候有人偷懶呢?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轉眼間鬼魅夕兩人已經來到我面前,當我看清楚她們的樣子,不由得大吃一驚。   「你……你們是怎麼打的啊?」   羽霓的樣子極為狼狽,極度的體力消耗,她不但汗濕衣衫,整個人像是剛從泳池裡撈出來,更好像用完了每一分力氣,趴在鬼魅夕的背上,緩緩吐納回氣,身上有輕微的燒傷,不是很厲害,就是點皮肉傷,甚至沒有脫水與過度疲勞來得嚴重,看來與殘虐者的戰鬥,多數時間都是游鬥,她很聰明地選擇了正確的戰術,「翼我同在」乍隱乍現,分合不定,成功地牽制住殘虐者。   相比之下,鬼魅夕的樣子就好得多,氣不喘、汗不流,根本看不出劇戰之後的痕跡,然而,她白嫩的頸側卻有大量血跡,美麗的臉蛋上也是血痕斑斑,卻看不見什麼傷口。   最初,我以為鬼魅夕是沾上了別人的血,但羽霓身上沒什麼大傷口,殘虐者的血也不是這樣,再加上鬼魅夕異常蒼白的臉色,正是大失血的現象,綜合這些線索,我得到答案,鬼魅夕在戰鬥中負傷,而且是頸動脈被切斷這樣的嚴重傷害,多半是行險搏命賭上一擊,被殘虐者所傷,換作是普通人,早就斷頭斃命,她不愧是當世頭號忍者,受到如此嚴重傷勢,還能在千鈞一髮之際,以玄奇忍術強行把創口封住,持續作戰,雖然看起來好像復原如初,沒受傷害,也不損體力,但……肯定是要另外付出沉重代價的。   從這驚人的出血量來看,那一下傷害很大,我推測,只要鬼魅夕出手自救的動作再晚一分,她這顆漂亮的頭顱就會被整個切斷,激飛射向天際……   一個奮力戰鬥,正面牽制;一個兵行險著,賭命狙擊,就是這兩種不同的戰鬥風格取得了成效,拖延住殘虐者的攻擊,沒讓它追殺上來,如果戰鬥時間再長一點,這兩個不得了的小女人甚至有可能聯手屠龍……雖然那多半是玉石俱焚的結果。   「這一場結束了,我把她帶回來給你,沒缺手、沒缺腳。」   鬼魅夕淡淡道︰「快走吧,你前頭有人接,但後頭也有追兵……」   我一時不語,伸出手來,撫摸鬼魅夕染血的頸項,觸手肌膚柔嫩,卻是奇寒如冰,像具沒有生命的死屍,感受不到血液的溫暖,光只是這個異狀,我就大致理解她身體的狀況,沒由來的,我心頭一動,覺得有些不忍。   「你……今天辛苦了……」   「沒什-麼,職業傷害,常有的事,我很習慣了。」   鬼魅夕搖頭道:「我一直覺得這種技術速度太慢、風險太高,正在研發頭被砍斷也能接回去的新忍術。」   鬼魅夕說得很認真,但因為她的臉蛋看起來天真純潔,很像一個不解世事的小女孩,那些大和尚不知道她是誰,還以為她是在開玩笑,聽她這樣一說,哈哈而笑,紛紛表示這個小姑娘真愛開玩笑。   (賊禿!一個個都有眼無珠,看人家長得清純,就以為她無害嗎?還高手咧,一個個都是沒有眼力的東西,可笑……不過,為什麼我看她這樣會覺得不忍?是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可是鬼魅夕耶!同情誰都不該同情她,危險、危險啊!   我連連搖頭,旁人都不瞭解我在做什麼,倒是鬼魅夕可以像察覺到什麼,從我身邊走過時,低聲搖下一句。   「……我死不掉的,這是我的命,欠你的債將來我一定還,在那天之前,我不會死的。」   聲音很低,如果沒有其他人耳力特好的話,應該就只有我們彼此聽到,我怔了一下,也不多說什麼,背起羽霓,跟在鬼魅夕的身後,走沒幾步,就聽見一聲地動山搖的巨響。   對面的雪峰上,那個突然冒出的大鑽頭,一擊消滅了殘虐者,其真面目當然不會這麼簡單,當殘虐者被滅,隱藏在山腹內的東西,終於完全破山腹而出,剎時間,整座雪峰從中折斷,亂石崩砸,塵沙飄揚,一派山崩地裂的毀滅景象中,一件巨物朝我們這邊飛射過來。   那件巨物呈長條形,體積龐大,這一下飛射衝來的聲勢更是驚人,我們還沒意會過來,就連忙走避,只是那件巨物確實不簡單,以那等猛惡的衝勢,就算直接撞進我們這邊的山壁都不奇怪,我還覺得這鬼東西是打算衝過來撞山自殺,順便連我們一同活埋的,哪知道就在撞山前一刻,它前方的巨大鑽頭反向轉動,發動了逆噴射,憑著強勁噴射氣流,把衝勢化消,穩穩降落地面。   這裡並不是普通平地,而是險峻山道,這麼體積龐大的物體,就算能穩穩降落,也沒有地方可以落腳,不過那東西確實變化多端,落地同時,兩側伸出千百勾爪,牢牢地刺入地面,雖然半邊身體幾乎懸空,卻仍穩穩依附在山道上,沒有翻滾摔下合山去。   當一切塵埃落定,我們也看清楚了那個巨物的具體型態,發現這個幾乎又飛天又穿山得大東西,赫然是一列火車,前後四節車廂,最前方的火車頭弄成,小丑造型,一看來有幾分滑稽,但小丑詭異的笑容,卻又帶給我們難言的陰森感受。   火車在當今大地上並不是什麼常見事物,即使是國家級勢力,也未必有建造鐵路與火車的技術,而造型這麼變態的火車更是天下少有,偏偏我不但眼熟,之前還親自搭乘過,就不曉得是同一輛,或者是同型號的「兄弟」第三新東京都市特製火車?長角小丑號!   之前我搭乘這輛列車前往伊斯塔,單純就感覺上而言,確實是舉世無雙的交通工具,不但擁有諸多匪夷所思的新式技術、機關,上頭還禁錮著精靈的亡魂,個個「年輕貌美」絕對服從,是乘客的最高享受,想起來都還覺得過癮,當然如果被精靈們看到,就是不同的感受了。   火車既然出現,上頭操控列車的人也該現身,上一趟我們搭乘這輛火車時,它是無人操控的自動設備,不過這次的情形不同,我認為上頭應該是有人的。   除此之外,儘管變態老爸非常惹人厭,但還不至於搞到沒有手下,全部使用無人科技的程度,事實上,我無法理解,有大批的高手、優秀人才甘願為他效死命,第三新東京都市將士的忠誠度如同鐵桶一塊,撬也撬不動……或許,他精神控制的本事比黑龍王更高明,那些人全部被他洗了腦也未可知。   「我是長角小丑號的臨時列車長老妖,少將軍在嗎?」   聲若洪鐘,從長角小丑號之內走出的,是一名熟面孔,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光頭老者,雙臂都是傷痕,一隻眼睛上戴著金屬眼罩,似是已盲,但僅餘的一隻獨目炯炯有神,威嚴地俯視著我們。   這位老妖將軍,之前把守通往伊斯塔的黑山谷道,我對他不太熟悉,但見過他之後,我便作了調查,這才曉得他威名赫赫,是阿里布達王國……不,該說是、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悍將,武功高強,一手「閻羅十八殺」的爪法,當年殺得伊斯塔人仰馬翻,難怪娜西莎絲見到他的時候,眼睛瞪成那樣了。   如此豪傑人物,當然不能當作嘍囉看待,否則他臉色一變,抓著我兩腳往外撕開,把他閻羅十八殺之中最著名的分屍殺用在我身上,我就很難看了。話雖如此,面對變態老爸的手下,要說我心情有多好,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是約翰?法雷爾,老妖將軍你好,上次在黑山谷道承蒙照應,足感盛情,不過少將軍這三字請莫再提起,我這個人沒別的,就是不喜歡隨便沾親帶故拉關係。」   聽我這麼說,老妖將軍沒有回話,只是把手一揚,長角小丑號後方的幾扇車門一起打開。   「請少將軍上車。」   稱呼不變,很明顯是沒把我的話當話,至於上車之後要去哪,這種低能問題我就直接省了,除了第三新東京都市,還能有什麼別的地方?   我原本的想法相當簡單,就是一路引著黑龍會的兵力,前往第三新東京都市,引兩虎相爭,渾水摸魚。第三新東京都市始終墊伏不動,實力未明,令各方勢力都相當頭痛,我相信黑龍會也非常想一探,肯定會配合我的計劃行事,要說有什麼顧慮,那就是從這裡到第三新東京都市可不是一段短路程,途中如若發生點什麼,意外橫生,一切就未必能如我預料。   現在,意外比我預期得更早發生,變態老爸似乎是察覺到我的意圖,為了避免我給他製造太多麻煩,所以直接派人過來,把我接去第三新東京都市。初始目的無法達成,令人懊惱,我猶豫著是否該上車,這時老妖將軍又以洪亮的聲音開口了。   「少將軍,你的幾位朋友或傷或體力透支,都需要醫療處理,為了他們著想,你還是盡快上車,別耽誤他們的治療才好。」   「哈!既然老妖將軍這麼說,我……」   我笑了一聲,覺得這話說得真是大外行,我哪可能為了他們著想而上車?這麼說未免太不瞭解我,正要一句話嘲弄頂回,忽然發現老妖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暗地裡卻在運勁,而長角小丑號內也有不明能量反應,可能是魔法師開始念頌咒文,蓄勢待發。   (好傢伙,剛才我忘了問,要是不上車會有什麼後果?變態老爸這次可能是下了死命令,要是我不答應上車,就直接動手擒人。依照現有情勢,我有籌碼去搏一搏嗎?   結論當然是沒有,老妖將軍還罷,我對長角小丑號忌憚甚深,那個變態東西不但本身蘊含著非比尋常的科技力量,裝配著厲害的機關兵器,光是看剛才毀滅虐者的那一擊,我猜裡頭還藏著不少魔導師或是魔劍士,若是大家談判破裂,老妖把手一揮,出現個「五百刀斧手快步跑出,將我等團團圍住」的經典場面,那時候可就非常難看了。   「……我恭敬不如從命,就接受你的招待,大夥一起上火車吧。」   一聲長笑未完,態度變化如此之大,旁邊的人們多數都傻了眼,尤其是那十八個大光頭,他們聽我的冷笑不懷好意,怎麼都沒料到我態度變得如此之快,不但順應邀請,還跑過去向老妖握手套關係,一個個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大概也就只有方青書和鬼魅夕,這兩人眼力遠超旁人,才看出局勢曾經一觸即發,差點大家就要翻臉動手,所以面上並無意外之色,至於羽霓……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慈航靜殿的和尚與我本不是一路,但我要上火車,當然要拉他們一把,總不好把人家晾在山道上吹冷風,更何況方青書到哪裡,他們也要護衛到哪裡,大家當然就一道走了。   上了火車之後,我發現老妖所言非虛,這輛火車裡頭確實有著精良的醫療設備,當人坐定位後,就有機械手臂伸出,進行裹傷、上藥等醫療處裡,連沒受傷的都可以享受按摩服務,真是設計周到,但我左顧右盼,總覺得少了點東西。   「呃,老妖將軍,請問一下,那個……列車上的慰安妓女……呃,我是說車掌小姐,怎麼都不見了?」   一開口就問妓女,這話再次把大和尚們驚得直瞪眼,紛紛口頌阿彌陀佛,反覆說罪過,就連老妖將軍都板起面孔,睜著他的獨眼,嚴肅地道︰「上頭有人吩咐過,說不能帶你去風月場所,那些東西都被撒銷了。」   「不能帶我去風月場所?說的是啥狗屁話?喂老虎總要拿塊肉,你們請我上車,居然連女人都不準備,這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我老爸平常心理變態也就算了,現在還給我來這一套?」   我的抱怨未完,便被一下物體碎裂聲響給打斷,抬頭一看,老妖將軍的一爪,將車內一根鋼柱抓去一塊,這一手爪功確實犀利,但更讓我們注意的,則是他身上的兇猛氣勢,儘管背對著我們,卻像是一頭盛怒的猛虎,正竭力壓下即將爆發的怒火,兇惡氣勢猶如浪潮,一波一波往外擴散。   「為人子,這樣背後議論自己的父親,大逆不道,可恥!」   背對著我們的老妖將軍,用一種努力壓抑住的聲音說話。我有些意外,沒想到變態老爸這樣沒心肝的人,居然能讓手下如此尊敬,連聽到外人說句壞話都如此吹鬍瞪眼,實在是很了得,不過……這仍無法改變他是個心理變態的事實,更重要的是……這干外人什麼事?   我正在想該如何應答,卻突然聽見老妖道︰「下命令的……不是司令。」   「哦?」   我有點驚愕,但也覺得合理,依照變態老爸的個性,斷無可能專程吩咐底下人不讓我找女人,這可實在不是他的作風,就不曉得是誰下的命令了。   「司令他的意思……是準備好所有的女人,讓你想怎麼幹就怎麼幹……」   老妖將軍邊說邊搖頭,似乎對變態老爸的這道命令極為不解,其實在現今的大地上,各國貴族、富豪素來門風奢靡,別說父親為兒子安排女人享樂,就算是父親玩完了女人,扔給兒子接手都是常有的事,甚至父子同玩一個女人,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實在用不著大驚小怪。   老妖將軍對於自己的最高長官安排女人給兒子享樂一事,好像非常憤慨,真看不出他有如此高的道德感,又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偶像做出這種行為,所以才受到大打擊吧?當然,就我而言,實在很難理解有人會把變態老爸當成偶像來拜,這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安排好所有人的休息所在後,老妖便告辭離去,他一走,我馬上靠著牆,收起戲譴的表情,認真思索眼前的每一個問題。   「……這輛火車,很不對勁啊。」   「你說的是哪一點不對勁?」   如果是以前,同行的夥伴多少能陪我商量,就算在智略上幫不到忙,起碼能夠產生腦力激盪的作用,多個意見也能刺激靈感,可惜目前身邊人才匱乏,羽霓在這方面完全派不上用場,能夠幫到我一點的,也就只有與我同一房間的鬼魅夕,我一出聲,她立刻接上話。   鬼魅夕可不是普通的天然呆少女,她是大地第一忍—者,專業才能遠勝於我,肯定觀察到很多我沒注意到的地方,光是聽她回答的那句話,就知道有戲。   我道︰「剛剛那一發急凍冰雪,看那聲勢,我本來估計火車裡起碼百名魔法師,再不然就是三十名以上的六級魔法師,但這車上的人數……」   長角小丑號有防禦結界籠罩,難以從外窺探內部奧秘,但從上火車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知道不對,整列火車扣除最前方的火車頭不計,後方拉了三節車廂,看起來幾乎都是機械設備與座位、床位,沒見著多少人,更沒看到我預估中的大批魔法師,我的猜測明顯出現偏差,這一點更被鬼魅夕所肯定。   「從頭到尾,不含我們、十八羅漢與方青書,就只有五個生命跡象……有三個是人,還有兩個……可能是獸人或者其他生命體。」   不愧是鬼魅夕,她上火車後一直跟在我身旁,沒有到處逛,卻能夠純憑感應偵知這些線索,還分辨出人類以外的種族,這就是專業水平。   「可是,這個結論有盲點存在,我只能感應出跳動中的心臟,藉以判斷生命體數目,萬一隱藏著什麼心臟不跳動的生命體,就會出現誤判。」   「呃?這世上有心不跳的生命體嗎?」   「有,有些生命體平時處於假死狀態,心跳停止,也有些怪異生命體根本沒有心臟,黑龍會的改造技術已經可以做到這一步,相信第三新東京都市也有同樣的能耐。」   「……你們黑龍會裡怎麼那麼多變態啊?雖然是邪惡組織,也不用整天製造妖魔鬼怪吧?」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正常!有意見可以向他們投訴。」 第三章 萬水千山 休憩時刻   雖然上了長腳小丑號,我可沒有因此就覺得脫離險境,鬼魅夕說過後頭有追兵,還很有可能就是李華梅本人,要是我們不盡快離開,被敵人追上,那時候就算是滿車的人聯手,再加上長腳小丑號的機關兵器,也未必是一再突破極限、力量屢攀至新巔峰的李華梅之敵。   李華梅的體質特殊,每當經歷生死險境,歷劫重生,八歧黃金龍的潛能被觸動,力量就會大幅攀升。當日與無頭騎士激戰,她的力量就提升過一次,對於當時已擠身大地上五大最強者排名的她而言,不啻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後來被黑龍王所擒,慘遭酷刑折磨,徘徊於生死邊緣之際,力量再次激增,現在的她,雖是受人控制,力量卻如日中天,攀升至一生未有的巔峰,即便是黑龍王本人,在純力量的比拚下,都未必能將之壓倒,若我們此時碰上她,後果不問可知。   除此之外,我也不覺得長腳小丑號是多安全的所在,這裡是變態老爸的地頭,不是我的地頭,車上全是他的手下,奉他的命令行事,說不定等一下一變臉,老妖一將軍就會冷不防地出現在我眼前獰笑,說什麼我們都已經中了奇毒,還不乖乖束手就擒之類的。   總之,半點也大意不得,我甚至對長腳小丑號上頭的機關特別放心不下,這些機械不同於傳統的機關模式,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端倪,無從想像會否我往什麼地方一靠,就射出三枝弩箭?又或是掉下一張大網,將我捆起?   「對了,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專業人士,在你的專業生涯裡頭,有沒有看過一種機關椅子,只要女人坐上去,四肢就會立刻被鎖住,然後……嘿嘿,就能任男人為所欲為了……」   我邊說邊獰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猥瑣癡漢的樣子,差點就衝著鬼魅夕舔舌頭,用意當然是借這機會吃一下意淫豆腐,如果是冷翎蘭在這,絕對會怒瞪我一下,那種美人薄怒的風情,是非常美麗的光景,只可借,這次我踢到鐵板,忘了眼前人是一個天然呆。   「有!」   鬼魅夕答得斬釘截鐵,「極樂銷魂椅。黑龍會十八逼供淫具之一,你描述的那種應該是第七代的舊型號,編號W「X520,當人坐上去,就會有機關鎖住其四肢,並且調整角度,將臀部大幅抬高,然後……就很好插入了。」   整個介紹如數家珍,連型號都記得清清楚楚,我差點以為這玩意兒是鬼魅夕自己設計製造的,而她說完之後,呆了兩秒,跟著便好像恍然大悟,拍了一下手掌,明眸妙目朝我看來!   「你問這個,是想坐上去看看?」   「……我坐這種淫具椅幹什麼?這是給女人坐的吧?」   「也不見得,在黑龍會,有時候也會給男人坐,一樣能夠派上用場的。」   一個相貌純潔天真的少女,用那麼自然的聲音說這種話,聽了還真是讓人感到刺激,連我都不禁連連摸著下巴,想要坐坐那張淫具椅,試試看滋味如何。   「唔,你說得倒是不錯,我……等等!我怎麼會和你說這個?我又不是心劍神尼那樣的變態,我只要女人對我挺屁股,自己不會對女人挺屁股要求插的,你當我是金雀花聯邦那一掛的嗎?真是豈有此理!差點就被你拉到另外那個世界去了。」   我連聲抱怨,鬼魅夕似懂非懂,側過頭看了我幾眼,轉身想要離開,我想想覺(得古怪,加問了一句,「等一下,有件事我想不通,黑龍會設計那種椅子給男人坐,論這又是為了什麼?總不會你們裡頭也有很多雙性戀,弄這種東西方便大家一起爽吧?」   原本以為,這些話已經問得夠露骨、這些念頭已經想得夠邪惡了,沒想到,鬼魅夕聳聳肩,說第八代開始的新型號是男女通用,具體用法是讓人坐上椅子後,四肢被鎖,下體高抬,施刑人員會將特殊藥水自下身灌入,片刻之後,全身的骨、肉、血就會完全溶解,化作黏液排出,只剩下一張全無傷痕的人皮。   「這技術在逼供上有非常好的效果,雖然當事人無法開口了,不過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的人,招供機會有九成三,所以有段時間這種技術被廣泛使用。」   「你……你們……你們黑龍會裡是只有變態喔?雖然你們裡頭都是一堆妖魔鬼怪,我也曉得,不過這也太誇張了吧?整天不是抽筋就是剝皮,過這種生活都不累的嗎?」   「當這些都只是工作的一部分,你就沒什麼感覺了,嗯心、反胃、激動……這些都只是工作情緒中的一部分,久了就沒感覺。也不是麻木,就只是……習慣了。」   鬼魅夕說完,搖了搖頭,也沒做什麼動作,就像隱身一樣,忽然從我眼前消失。我不覺得奇怪,因為之前就已經商量過,由她發揮專業技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探查一下長腳小丑號的內部,順便聽聽車上的人都在說些什麼,省得莫名其妙被人幹掉還在傻笑。   (說消失就消失,有這種同伴還真是方便,如果能搞個這種貼身護衛就好了,不管走到哪裡,想叫人的時候就吩咐一聲,連搖鈴都不用;想幹的時候直接就叫出來幹,幹完了就讓她自動消失走人,還不用遞衛生紙給她,超方便的……   越想越過癮,可惜有這種想法與需要的,世上大概只有我一個,因為有能力使喚鬼魅夕這種級數的高手,都是變態老爸、黑龍王這樣的領導人,本身實力強絕,根本不需要任何護衛,至於對女色的需求……我想他們也是用不著的,雖不敢說他們已戒絕女色,可是根據我的瞭解,與美女交媾只是他們的一種調劑,有與沒有都沒差,他們並不像我這樣,把征服美女看成人生目的,甚至也無須藉著征服女人來得到滿足感。   (嘖,我可能真的要檢討一下,如果絕世高手都是那個樣子,我現在這樣是不是一生也無望變成高手啊?   躺在臥鋪上,我思索著很多問題,最近這段時間幾乎都在逃亡跑路,沒什麼靜下來思考的餘裕,該是好好靜下來,想想未來該怎麼辦了。   把黑會的兵引往第三新東京都市,製造衝突的這個計劃,看起來好像是失敗了,但其實是不一定,反正現在我已前往第三新東京都市,要搞破壞的機會,路上隨時都有,倒也不急於一時。   和變態老爸見一面,這也是絕對有必要的,以現在天下局勢之亂,我不信他真的就只是躲在要塞裡頭發呆,要是他真的那麼單純,也就不會派人到這裡來接我了,況且,當黑龍會都快殺到門口,就算他能繼續發呆,他的手下也會做反應,總不成眼睜睜看著敵人把要塞給挑了。   (對喔,鬼魅夕說過,追兵可能是李華梅本人,要是把她給引到第三新東京都市,說不定就能藉著變態老爸的力量,將她制服,那裡也有足夠的技術力量,若說有什麼人可以破除鬼婆的洗腦技術,肯定就是那裡了!   這個戰術構想讓我著實興奮,幾乎從床上坐起來,可是實務層面的困難,馬上讓我意識到這個戰術難以實施,主要的關鍵就在於……變態老爸的態度。   若是外公萬獸尊者還在,我請他出手,他必會相助,但我與變態老爸之間,從來就不是那種父慈子孝的親密關係,光是想到當年為了月櫻的事,我向他苦求,他卻如何對我,我就不會蠢到相信能輕易請他出手制服李華梅。求懇無用,談交易更是與虎謀皮,更有甚者,我甚至無法確保李華梅的安全,誰也說不准變態老爸會否趁著這個機會,直接就把李華梅斬殺,消除敵人的一大戰力,倘使這種情形真的出現,我後悔就來不及了。   「誘惑巨大,風險同樣也巨大……嗯,有沒有辦法在不借助變態老爸力量的前提下,設局制服李華梅呢?」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李華梅雖然受人操控,卻不是失智的白癡,她能思考、能籌謀定計,絕不是那種只會向前呆呆沖的傻瓜,要搞定她必須要長時間的準備、佈局,慢慢誘她掉入陷阱,不是倉促間設個埋伏,就能把她搞定的。我沒有把握與李華梅鬥智,至於鬥力那更是連想都不要想。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當事情似乎全無對策可解決,我就開始感歎自己身邊的個可用資源實在太少。過去我武功極差,可是身旁的同伴有勇有智,能夠鬥智謀,也有人負責硬拚,碰到什麼險難都可以嘗試解決,如今我武功雖然提升,身邊卻沒什麼人了,實在扼腕。   茅延安、阿雪、羽虹,都已經站在我的對立面,曾一起面對無數困難的小隊,現在已是分崩離析,如果他們都還在……   「呃,對了,還有一個傢伙,我怎麼把它給忘記了……」   我們小隊的最後一個人……正確來說,不是人,是最後一個成員,碧玉龍豹「紫羅蘭」當初在索藍西亞,羽霓追蹤敵人而去,紫羅蘭也是跟隨同去,後來羽霓被敵人所擒,紫羅蘭亦不知所蹤。末日戰龍一事結束後,我有委託倫斐爾進行調查,但當時馬德列的手下,不是在混亂中死得精光,就是處於失智狀態,想要知道那時擒下羽霓的詳情根本就不可能。   霓虹姐妹之中,妹妹羽虹在我心中的份量,姊姊羽霓是沒法比的,但和羽霓比起來,紫羅蘭的重要性就實在算不上一回事,反正現在連阿雪都不阿雪了,我要那頭豹子也沒多大用處,既對付不了現在的敵人,難道宰了拿來燒烤嗎?   可是……當身邊什麼同伴也沒有,覺得寂寞的時候,還真是突然很想念這頭豹子,如果它此時還在,我的感受應該會好不少吧。   「真是荒唐,我想那頭豹子幹什麼?那傢伙這麼討人厭,一定早就被宰了作火鍋,我想一團火鍋料有何意義?還是想點有實際意義的東西吧。」   與其把精神放在回憶紫羅蘭上,還不如想想該怎麼把鬼魅夕給幹了。於情於理,我也該把她給幹了,姑且不論我們之間的仇怨清算,光是她那動人的姿容,就讓我非把她弄上床不可,反正她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能我叫她上床,她就直接躺上去分開雙腿,沒有什麼抵抗問題,連下藥都可以省了。   照理說,這樣就沒什麼問題了,然而,越是這樣,我自己反倒越覺得沒法接受。   黃泉青菊的美麗,足以比擬四大天女,這絕頂難逢的童顏巨乳,更令我垂涎欲滴,更別說我這幾天偷偷觀察,鬼魅夕很有可能尚是處女之身,能夠替黑龍忍軍的頭頭開處,這是何等榮耀?何等的誘惑?我怎麼可能視而不見?   可是,鬼魅夕的言語中一直流露著一個意味,就是—她希望借此來抵消我們之間的恩怨。鬼魅夕從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什麼,事實上,確實也很難說她真的做錯了什麼,她只是覺得欠了我點東西,而若不把這些債早點打消,有礙於彼此間的合作,所以,如果我在這時候把她做了,就相當於做出「恩怨一筆勾銷」的承諾,這如何可以?   人我是一定要干的,但舊帳可沒那麼容易就勾銷,既然是為了報復,我自然要好好想個辦法,讓鬼魅夕痛苦萬分,一輩子都會記得我給她的折磨,甚至被打擊到遭受精神傷害,那我就會很痛快了。   可惜……這些念頭只能想想,暫時沒有實現可能,因為目前我和鬼魅夕正聯手抗敵,對她倚重甚深,如果我為了報復,找機會對她痛加折磨,肢體摧殘成傷,那當我得意大笑時,黑龍會的攻擊來到,把助手同志給操成廢人的我,只能一個人來扛,屆時就真的很好笑了。   就是因為有著這許多的顧忌、糾葛,一件早就該付諸實行的事,被我遲遲拖至今日,徒歎奈何。我不後悔,也不心急,但此事確實要想個方法解決,不能這麼一天一天地拖延下去。   「唔,鬼魅夕她……喂!賣力一點可以嗎?」   我是很珍惜時間運用的人,絕對不會浪費時間,像現在這種兵凶戰危,隨時都有可能有人衝進來喊殺的節骨眼,就要把握時間做最重要的事。   早已卸除偽裝的羽霓,此刻正趴在我胯間,賣力地吹吮著。她身上的服裝相當簡單,就是一件緊身的絲質襯衣與短褲,雖然手腳上有些燒傷與血污,不過都已經過醫療處理,上藥包紮,沒什麼大礙,反倒是替這個戰地美人增添了幾分英武氣息。   羽霓的吹吮技巧,幾乎已經快變成我所知女性中的第一,最近除了口舌舔卷外,我又開始在其他方面對她進行訓練。與鬼魅夕同行的時間,雖然我當著鬼魅夕的面,沒什麼需要忌諱,可是黑龍忍軍在後頭追著跑,整天喊打喊殺的,還到處下毒,要不是有鬼魅夕在,我們極可能在某次戰鬥後的用餐時間,不知不覺地中毒倒地,別說倖存至今了……在這樣的壓力下,實在沒什麼偷空做愛的興致,直到現在。   以當前的目標來說,我最想搞上手的對象當然是鬼魅夕,這個童顏清純女,整天在我面前搖晃巨乳,那種劇烈反差所形成的誘惑,讓我每次都覺得自己就要忍不住了,不過,還不是時候,目前只能先拿羽霓來當對象。   搞著一個女人,腦裡幻想著另一個女人,這是相當失禮的行為,我從來都不這麼幹,羽霓為我作口舌侍奉,我就專心享受,看著她認真地把肉莖含在嘴裡,仿若吹口琴一樣,來回吹吮,不時更伸出小香舌,繞著肉莖打轉,舔到頂端的肉姑時姨更不忘用舌尖刺激馬眼,靈巧刁鑽的程度,讓我一陣一陣地發麻。   「幹得漂亮,你夠賣力了,現在給你點獎賞吧。」   我一面說著,手腕穿進羽霓的短褲中,滑到小翹臀那,抓了抓,抓到了一灘黏液。   「濕成這個樣子?真是棒,你這算是訓練有素了。」   羽霓隨著我的手掌翻動,指頭順著柔嫩的花瓣,直探入已濕潤的花谷,發出一聲聲美妙的呻吟。   「那……那……那都是被你訓練的……噢,你……快點,外頭還有人的……」   花谷被指頭玩弄,本來趴在床沿為我吹吮的羽霓,此時嬌喘吁吁,身若無骨,幾乎站也站不穩,我穩坐床沿,將她反轉過來,背對著我,這個角度直接面對房門,任誰進來我們都看得到,當然人家也都看得到我們,羽霓一驚,已被我趁勢扯下她的短褲,露出了挺翹的美臀。   「你不應該穿褲子……穿裙子就方便得多了……」   我坐在羽霓的身後笑誰她,滾燙的肉莖已經沿著股溝滑行,黏滑的蜜液指引著我,到達一個緊窄的禁地,由於短褲沒有完全脫掉,羽霓的雙腿無法打開,肉莖幾乎是在臀肉與雙腿的三重包夾下挺進,異樣的緊窄壓力,在撐開花谷的瞬間,我差點繳械投降。   「噢……是你說……穿裙子不利戰鬥的……」   「誰說你可以頂嘴的?穿裙子是不利戰鬥,但方便我們現在肉搏啊!」   我用力往前一頂,羽霓嚶嚀一聲,嬌軀前傾,雙手往前抓不住任何東西,只有按放在膝蓋上,前傾的姿勢、下沉的上肢,令挺翹的美臀又撅高了幾分,我的肉莖得以一桿見底。   「喜歡嗎?要不要快一點?」   我享受著被腔道肉壁吮吸的感覺,只有慢慢的抽插,這種感覺才真切,所以我抽拉得很慢,那些不斷湧出的蜜液,滴到半脫的短褲上,羽霓當然不知豐沛的蜜汁浸濕了褲子,她一邊聳動,一邊慢條斯理地呻吟著。   「好……快、快一點……」   「說得好,就讓你爽一下。」   我探握住兩顆懸垂的美乳,幾記重重的抽插後,才在羽霓耳邊悄聲道:「有沒有辦法把妹妹再叫出來,一起爽一爽?」   一詢問之中,我沒有忘記動作,肉莖密集抽插的程度很可怕,肉臀迎接的力度也很驚人,在這情慾的交響中,我聽見羽霓的聲音。   「啊……啊……妹妹……她不願意出來……哦……」   呻吟之中,羽霓有些迷離,話說得讓我不是很明白,而她聳動得很急,連我身下的床板都在作響,當我將肉莖兇猛地一下捅進她火熱的腔道,她發出了一聲令我吃驚的哼叫。   「哦!」   我雙手從後拉著羽霓的雙肩,眼睛由側面看著她嫣紅的臉頰,下身可以感受到她渾圓的雪臀,摩擦著我的大腿。   「妹妹不肯出來,那你就一個人上天去吧。」   我從後吻著羽霓的臉頰,在她耳邊道︰「這一下舒服嗎,想要就吻我。」   眼神迷離,被慾望所擄獲,羽霓回轉過臉與我接吻,將舌頭伸進我的嘴裡,我吻著她,故意放慢了動作,輕輕地挺動下身,她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期待的抽動,就忍不住配合我的挺動,搖起了自己的雪白屁股。   我抬起一點身子,再次開始了征服她的抽動,每一次深深插到底後,都會用指頭在她柔嫩的菊蕾外摩擦,每一下摩擦,都讓羽霓的纖瘦軀體又是一陣劇烈顫抖,叫聲都陡然提高幾度。   隨著她的呼吸越來越重,雪臀的扭動也更加頻繁,嘴裡不時發出輕聲的吟叫,雙手緊緊地抓住自己膝蓋,兩條腿一下激烈顫抖,一會又彷彿要無力垂倒,我見她已經有高潮的跡象,便加快了節奏。   「再用力一點!太舒服了,我要上去了。」   羽霓清亮地一聲高叫,渾身顫抖、抽搐,雙腿亂顫,雪臀猛往後頂,嘴唇一下一下地追著我的吻。   我一下意識到了,她此時完全沉浸在快感之中,便用力以下身撞擊著她的雪臀,+感到了她的腔道在收縮,痙攣般的抽搐讓我感到動作有些吃力,便用力一下貫通到底,將羽霓送上了高潮。   「……我,我的來了。」   羽霓突然拚命地聳動,很凌厲,我發現她的眼神完全迷醉,嬌艷如桃花,頓時明白,收束腹肌,雙手扶著她臀部的兩側,猛烈地抽動肉莖,不到三十下,羽霓就發出一陣陣低沉的悲嗚,哆嗦中嬌軀停止了聳動。   先把羽霓送上高潮,再來才輪到我的射出。「瑩晶玉」一下子注入溫暖的女性宮房,重度成癮的羽霓得到雙方面滿足,幾乎翻了白眼,我在宣洩之後,也相當暢快,只是在拔出之時,突然覺得有些遺憾。   「嘿!你滿足了嗎?別浪費,這邊還剩下一點,要不要含一下?」   這個問話根本是多餘,羽霓看到肉菇周邊的那些白濁殘漬,就像小貓兒見到魚一樣,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羽霓動作敏捷地轉過身,眼神在肉菇上掃過,登時一亮,緩緩跪下,在我仍然挺著的肉莖前,張開櫻桃般的小嘴,小心翼翼地把肉姑吞進口腔,在她合上紅唇的瞬間,我發出一聲渾厚的歎息,只要是男人,大概都會喜歡女人這種深情接納。   不過,不管是什麼地方,總會有不識趣的不速之客,門外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我享受餘韻的樂趣,更糟糕的一點,就是我不認為對方會來得如此湊巧,剛好在我們完事的瞬間來敲門,九成九是早就來到,聽了大半場的實況轉播。   雖然說因為在做愛,精神不集中,被人站在門外聽半天也沒發現,可是,普通人也是做不到這一點的,能夠無聲無息在那邊站上許久,沒有相當的修為就絕難辦到,所以站在那裡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是哪個變態色情狂站在外頭?既然都站了那麼久,何必敲門?直接推門進來,想看什麼就直接看了,裝什麼蒜?」   我說話的時候,羽霓仍趴在我胯間,一口一口彷彿舔冰淇淋那樣,將肉菇周圍的殘精舔舐乾淨,雪白的美臀高高翹起,一點也不在乎隨時有人可能推門進來,只是很單純地沉浸在舔舐殘精的享受中,那種極為滿足的表情,確實讓我極有成就感。   「阿彌陀佛!」   外頭的人口頌佛號,連稱罪過,原來是十八個大和尚之一,受方青書的委託來此,希望請我過去談談。   「奇了,他好端端的躺著養傷,找我過去幹什麼?我和他話不投機,有什麼東西好聊的。」   如果單純說個人意願,我還真不怎麼想見方青書的面,每次見他都有種眼前光芒閃耀,睜不開眼喲感覺,然而,他也可能是要討論一些正經事,若我不去,就拖延了正事。   想到要緊處,我不得不起身穿衣,往赴方青書的邀約,羽霓則是留在房裡,等候我的下一個指令。   「方仔,你閒得沒事幹,派嘍囉找我做什麼?」   方青書一個人躺在床上,長腳小丑號上的醫療設備,幫他處理了身體的傷勢,現在的狀況已經好得多,臉上也有了血色,只不過體內那道伏藏的劍氣未除,始終是存有隱患。   「……其實沒有什麼事,就是想和你聊聊、談談而已。」   方青書讓艙房內的所有人都離開,就只剩下我們兩個,我本以為他是找我談機密大事,聽他說什麼隨便聊聊,反倒是愣了,我們兩個雖然不能說都是大人物,但也不是空閒到沒事可以喝茶聊天的,聽他這樣一說,我著實不解。   「奇怪,你和我,我們兩個有什麼好聊的?你是天之驕子,我是靠偷搶拐騙混飯吃的,我們兩個談話,肯定就是你糗我,這種聊天有什麼意義?」   「你也算是當今大地上的傳奇人物,論英雄事跡,你不輸給任何人,怎麼那麼沒有信心?說起話來這麼沒有自信?」   「如果自信滿滿,就能讓黑龍王去吃大便,我保證我會信心多到走路橫行。江湖上自信過多的人到處有,頭腦清醒的就沒幾個,我還是寧願把自己的定位放低一點,省得動不動就腦袋發熱。」   「……自始至終,你真是一點也沒變,從南蠻那時候至今,你的力量大幅增加,但個性、想法,你始終都還是你……」   方青書說著,突然歎了一口長長的氣,「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羨慕你,羨慕你約翰?法雷爾的一切。」 第四章 結義交心 地下潛藏   「方仔,你沒搞錯吧?別人說這話也就算了,你說這話根本就是胡扯,你出生名門,是咬著金湯匙出世的,打小就被所有人捧在手掌心,要什麼就有什麼,過的完全和老子是兩樣人生,你說你羨慕我……呸!無聊沒事幹也別拿老子來開心。」   我有些惱怒地把方青書的話頂回去,卻看他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拿你尋開心,有些東西外人不曉得,但你一定能夠理解。」   「啥東西我能理解?別說什麼外人不曉得,我和你那可從來都不算是自己人啊!?」「出身在非凡人家的感受。這點你是一定最明白的,不是嗎?」   方青書確實不是普通人,從他提出這個問題的瞬間起,我就不能不認真回答,因為這個問題確實點中我的要害,觸碰到我的一塊心病,當然我也可以裝傻否認,只不過這樣一來,做得如此明顯,就未免讓人恥笑了。   誠然,方青書這個問題問得很深刻,沒有相同處境的人絕對難以理解。出身在非凡人家,可能享受到很大的好處,卻也可能沒有,這點很不好說,但可以肯定的,就是出生在非凡人家,所要背負的東西,一開始就比較多。   我生在法雷爾家,出生就能夠修練絕頂神功,這似乎是我比平常人要佔便宜的地方,但到了最後,法雷爾家的玄武真功我並沒有練,什麼好處都沒有佔到,反倒中是那些被爺爺、變態老爸佔過便宜,詛咒法雷爾家斷子絕孫的人,從小就追著我喊打喊殺。   一個人,從剛剛懂事的時候,就開始天天被人追殺,就連在幼兒園的午餐喝杯牛奶,都可能因為被人下毒,喝了兩口就毒發倒地,這種感覺絕對不是外人能夠想像。爺爺早已不在人世,變態老爸又不是普通人能夠對付,恨他們的人只能找我算帳,那時對我而言,生在法雷爾家有什麼好處,我全都不想知道,也不在乎了,滿心所想,就是惱恨自己為何出生在這見鬼的法雷爾家。   方青書的意思,我很明白,他出身方字世家,是金雀花聯邦的望族,在軍政方面俱掌大權,以他世子的身份,打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享盡榮華富貴,但從另一層意義來說,他從出生那刻起,就被要求進入人生成功組,被要求成為一個能夠扛起家族興亡責任的繼承人。   外人可能都以為大世家、大豪門的繼承人很好當,從小錦衣玉食,要什麼就有什麼,一路享受到大,不過,除非我們願意相信每個笨蛋都能發財、出人頭地,要不然,就應該有個基本認知;凡是能夠世代富貴、當人上人的傢伙,都不是普通人。   既然不是普通人,那麼,這些不是普通人的菁英,就不會連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他們理所當然地重視教育,尤其是下一代繼承者的教育,哪可能會輕忽大意?若把自己畢生奮鬥的基業,交給一個只知吃喝玩樂的二世祖,那是死都無法瞑目,因此,把後繼者訓練成才,就是一件非完成不可的任務。   假如一切都能如此順理成章,那倒是好事一件,問題是,人的才情有強弱之分,即使才能出眾,也有性向之別,不是每個人的才能都與喜好合一,整天被逼著干自己不想幹的事,時間一久,真的都會瘋掉,很多王子登基後變成超級暴君,理由很簡單,從前壓抑過度而已。   人經由磨練而增強,這不見得不好,但從生下來就注定要成功,那就是另一碼子事了,更有甚者,此事不是「強迫成功」這麼簡單,比較正確一點的說法根本就是「不成功,便成仁」世家大族的權力鬥爭,不是表面上那樣簡單,競爭x!J最後,不是想退出就能退一出的,從這場鬥爭遊戲開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一個基本規則「不死蘑麼聽對沒有把手一攤說棄權的可能,只要在競爭中輸了,結果就是馴鵝別干黜都能先清楚這個基本規則,那麼,雖然還是會有很多人前仆後繼地想要參加這遊戲,於但至少……不會有什麼人認為,這遊戲有樂趣沒壓力。   考慮到方青書的出身,這些狀況在他身上絕對適用,他那一句話中所透露的沉重壓力,也就可想而知了,在天之驕子這個形象的背後,這傢伙其實是一個和我差不多的可憐傢伙,只不過,他能力比我優秀百倍,能夠享受的東西也多我百倍……   「喂,方仔,你找我說這些幹什麼?就算大家背後承擔的壓力差不多,你的人生還是過得比我爽得多,有必要在我面前裝可憐嗎?我可憐誰也不會可憐你啊,你是不是找錯人說話了?」   我皺著眉頭說話,方青書聽了微微一笑,道︰「你我的位置不易坐,但我從來也沒有後悔過坐上這位置,這個位置的權利與義務,我都一肩承擔,並沒有什麼好遺憾、後悔的,只是……對於你,我確實是很羨慕的。」   「有什麼好羨慕的?我武功不如你,朋友沒你多,沒你有錢,長得也沒你帥,你到底是羨慕我什麼?總不會是羨慕我幹過的女人比你多吧?但你以往一向是不近女色,都快要被人以為是同性戀了,怎麼突然轉了興趣,對女人感興趣?」   「這個……你誤會了啦,我本來就對女孩子有興趣,從來也不是同性戀,外頭那些謠傳豈可盡信?如果說我是同性戀的話,那你也早就成黑龍王了。」   「少扯這個,你的意思是……你確實羨慕我幹過的女人比你多,而且都是幹一些名女人,連李華梅都幹過了?」   「怎麼可能?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羨慕這種事吧?這種事情是你的個人成就,半是緣分,半是天命,我也羨慕不來,哪用得著為了這個羨慕你?」   方青書笑道︰「真正讓我欣羨的,是你的自由自在,從不看人臉色做事啊。從以前到現在,你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不管別人說你怎麼樣,只照自己的想法做事,誰也沒法左右你……這是我無緣接觸的人生。」   「哦,就是為了這個啊,我是孤家寡人,光棍一個,一個人做事當然就自己說了算,哪像你是世家公子,叔叔伯伯的親戚一堆,每個人的意見都要顧,所有結論都是妥協出來的,反正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過,你真的是搞錯了啦,我沒有你想像得那麼自由,也沒有那麼不看人臉色,事實上,為了求人家饒命,我是常常跪下來,扯著耳朵哭的。   我打趣道︰「真的要講羨慕,你才是讓人羨慕的角色,文武雙全,天之驕子,每個方面都是那麼完美,什麼缺點都找不到,天底下不曉得有多少人羨慕你,在金雀花聯邦,你都是蟬聯多年的性感偶像第一名。」   「這個……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天底下哪可能有這麼完美的人?還不都是刻意維持、塑造出來的,當完美形象變成生活的一部分,這種生活根本就了無生趣。」   方青書歎氣說話,我聽著他的訴苦,才曉得他在金雀花聯邦生活的壓力。為了家族的利益,他在各方面必須表現得完美,一切有損優秀形象的動作都被禁止,所有損害個人形象的消息都會被封鎖,別的不說,光是他之前身受重傷、氣息奄奄的模樣,就絕對不許公開顯露在人前。   「金雀花聯邦的媒體看似自由,其實背後都有大財閥在操控,並不難影響,有關世家要人的形象,都會砸下大筆金錢作維護,盡量營造出英明神武的形象,以利日後接掌大位,似我這般的情形,別說是戰場上受傷,就算是想躲在自己屋裡吃碗泡麵,都是不可以的,即使真有此事,也不能報出去。」   「呃,有這種事?那我們怎麼還常常聽說你是同性戀……呃,不對,是雙性戀,這些傳聞不是也該被封殺的?」   「關於這個……」   好像是觸碰到什麼禁忌話題,方青書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奇怪,「你有所不知,金雀花聯邦是民主選舉的政治體,與普通的專制王國有所不同,選舉是國之大事,稍有失利,就會造成權力轉移,後果可說相當嚴重,任是哪一個世家大族,都絕不敢輕忽大意……」   「這點我略有所知,可是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我皺著眉頭問話,方青書則是又歎了一口氣,「為了拉選票,就要盡量拉人,越多人對你有好感,就會連帶影響他們的親朋好友,你這邊的潛在選票也就越多,說得更明白一點,各種三教九流的人與團體都要設法拉攏、結交……」   「……包括那些基佬?」   「金雀花聯邦是自由的國度,同性戀者有不受侵害、不被歧視的自由,基於這份自由和保障……他們人很多。」   「理解,所以身為方字世家未來的主人,你有責任讓國內的基佬對你抱持性幻想,看到你就像貓兒看見了魚,期望有一天能夠和你……咳,這樣才會把票投給你。」   我拍掌而笑,但這種事情對方青書大概不怎麼好笑,所以他表情異常苦澀,而我卻想起另一件事,「等等,萊恩大總統也是大玻璃一個……請原諒我用這麼不尊重的詞,因為我確實不怎麼尊重那一類的……唔,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言歸正傳,怎麼你可以出來玩假意淫,爭取選票,他卻搞到要假結婚來掩飾性向呢?」   聽方青書解釋,我這才明白,金雀花聯邦有地域之分,方字世家所在的建安一帶,是數百年的古都,文采風流,美形男當道,斷袖之癖因此盛行;至於巴菲特一族的勢力,主要在德州、奧勒岡附近,那邊的男人高大威猛,從事放牧,還有一種叫做「牛仔」的特殊職業,最是崇拜硬派的英雄好漢,在那邊搞基……別說選舉了,可能直接被當眾吊死,以謝社會。   說來也是萊恩生錯地方,要不然哪用得著如此辛苦,直接號召金雀花聯邦境內的基友共舉大事,集合選票,成立政黨,率領大批那個圈子的人奪取政權,豈不快哉?   我道︰「呃……扯太遠了,總之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身為世家子弟,又是預定的繼承人,你一直被約束著,不得不做許多你壓根就不想做的事,看似風光,其實滿肚子都是苦水,對吧?」   方青書皺眉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但從你口中說出來,為何我覺得好像是種諷刺呢?」   「人生本來就處處充滿諷刺,像你這種身份形象的人,會坐在這裡和我聊天,對很多人來說就是很諷刺的。」   我與方青書對坐談話,本來我沒什麼興趣與他多聊,覺得大家活在兩個世界,聊了也白聊,不過,我對金雀花聯邦的狀況有興趣,他既然說了,我也就姑妄聽之。   阿里布達王國是帝制,對我來說,民主國度雖然不是全然陌生,但也絕對稱不上熟悉,方青書說的很多事,我以前都只是約略聽過,全沒想到實際狀況居然會是這樣。   選舉制度的中心,是在選賢與德,但一個所有人都明白卻不能明說的事實,就是人的素質有高低不同,這世上相當多的人,並沒有足夠眼光去選出賢德,在這樣一的情形下,一人一票所導致的必然後果,就是很容易像這樣,從選舉變成了「選美」候選人哪個知名度高,形象好,就能勝選,長得帥甚至比個人政見重要,反正再偉大的政見,當選後都有可能跳票不算數,起碼選個帥哥美女上去,可以賞心悅目看四年。至於什麼形象叫做「好」那就要看個地方的特色而定,總之就是別在文教區耍流氓,風化區充君子,硬漢牛仔區搞斷背,這種形同自殺的嚴重錯誤。   據方青書說,在比較久遠的時代,選舉文宣上尚未附有選舉者的形貌圖像,連樣子都看不著的時候,整個選舉的情形比「選美」更糟,因為只能看見名字,所以名字叫得好聽的就能當選。   「嘖,選舉選到在比名字好聽,這個時代是怎麼一回事啊?」   「哈哈,那本來就是一個大亂之後重整的黑暗時代啊。」   方青書苦笑道︰「如果是在那個時代,方青書三字大概就壓不住陣腳,可能要改叫什麼方吉利、方國棟、方軍神之類的,才有希望勝選了……」   「今天你是個男人,如果生為女兒身,那你又要怎麼辦?與女同性戀者扯緋聞?」   「這個倒也不必,在選戰中男人確實比女性稍佔便宜,但考慮到選民的結構,如果拉攏女同性戀者,效果還不如直接隆胸縮腰,弄個G奶穿低胸裝,這樣勝選機會還高一些……唔,高很多,只要能博取媒體版面,即使落選,都還可以成功轉業當藝人,最後嫁入豪門,這樣的例子絕非罕見。」   「光是這樣聽,覺得真是鬼扯,我以為魔法世界已經夠荒唐了,沒想到扯上政治,政治世界更荒謬絕倫啊。」   這些事聽得我連連搖頭,既感到難以置信,又曉得他說的都是事實。聽方青書說,現在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當初是個粉面小生,個性溫文,極受到婦女群眾的歡迎,拿到了大批婦女選票,被政敵譏為靠臉蛋當選的總統。   「這些不足為奇,以前金雀花聯邦還曾經有演員當上總統,他當演員的時候,只算是二流角色,可是當上總統後,卻是一員福將,不但與周圍鄰國關係相處和睦,國內景氣復甦,連最大的敵國都因為內亂頻生,宣告解體,意外成了我國歷史上的名君……」   方青書說起金雀花聯邦的輝煌歷史,確實讓我眼界大開,接觸到一些以前沒聽聞的事,相當有趣,渾然不覺時間流逝,不知不覺中,原本的排斥感與隔閡被消除不少,這點我不得不服,方青書確實有一種很自然地與人混熟的本事,以前居然沒看出這一點。   只不過,當話說到一個段落,方青書突然不再說話,我也一下子明白過來,當互不相干的閒話已經說完,是說正經話的時候了。而方青書眼中的正經事,當然就只會是天下大事。   「你也真是奇怪,既然都知道時間寶貴,為什麼不一進門就問我,偏要閒聊浪費時間?」   「因為剛才的那些話,都是實話。一直以來,你都是我羨慕的對象,這些苦悶我壓在心裡,早就想找人說說,今天只是終於有了機會。」   方青書道︰「而且,剛才的那種氣氛,若一進門就問你正事,後果肯定就是你掉頭離去,你來這裡並不是為了與我談正事,是為了當面拒絕我或是胡扯吧。」   說得一點也不錯,之前才要說出事情的真相,就來了超級怪獸,讓我不得不產生疑慮,反正當初我拖著方青書,是為了把事情鬧大,牽引黑龍會的人馬殺到變態老爸面前,現在都已經上了車,計劃發生變化,方青書等人的重要性自然降低,我確實有打算,如果方青書要談慈航靜殿的事,大家可以一談,若是會扯到李華梅、茅延安,那就沒什麼好談,只不過這番心思一早被他看破了。   「嘖,和聰明人聯手,說好是好,說麻煩也麻煩…;…」   「那真正聰明的方法,就是把你的麻煩,分攤給其他人一起承受,這樣你就可以少些麻煩,豈不妙哉?」   「會嗎?我總覺得你們這些傢伙,就是專門在給我找麻煩的。」   我皺起眉,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說起索藍西亞所發生的事,卻忽然生出一種怪異感覺,還沒轉頭,我看到方青書眼中的詫異之色,更從他眼中看見我身後的那個影子。   「喂!你搞什麼啊?別以為當忍者就了不起,滿世界亂闖嚇人,這裡有門的,你好歹敲個門行不行啊?」   我想方青書多半已看出鬼魅夕的身份,只是尚未確定或者不想點破,既然如此,我也不直呼其名,就這麼含糊帶過。鬼魅夕不是這麼無聊的女人,如果沒事,她斷然不會這樣出現在我身後,還來與方青書打照面,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你在車上發現了什麼?真的有三百刀斧手躲起來,準備砍我們?」   我問得緊張,但碰上鬼魅夕這個天然呆,我無法從她沒有表情的臉上,看出任何有用的訊息,無從判斷她探知的情況有多嚴重。、「喂,到底是什麼情形啊?如果真的是有刀斧手要衝出來,你就要早點說,哪怕我的朋友跑不掉,我也要跑掉……呃,說反了,我的意思其實是……」   無需解釋,也無須掩飾,方青書當然明白我真正的意思是什麼,想賴也賴不掉,鬼魅夕更無心管我想說明什麼,一把拉住我,我整個人就像一腳踩進水裡頭,筆直往下沉去。   「呃!?」慌忙間我不及反應,倒是方青書似乎對此不感意外,看著我迅速往下沉,還有餘裕伸手對我揮了揮。   我們是在火車上,如果真的是從地板沉下去,接下來就該是與地面、車輪熱烈地接觸,變成碎屍,然而,鬼魅夕的忍術,近乎影遁,我往下沉是沉入自己的影子裡,完全沉下去之後,就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奇異空間,就像是仰躺在海中往上看,而鬼魅夕拉著我的手,高速往旁掠去,我便跟著迅速移動。   在地面上,應該沒人看得見我們,但鬼魅夕並非直線前進,卻是像靈蛇一般左搖右擺,彎曲行進,那個理由她不說我也明白,肯定是因為長角小丑號內的多重結界,若是碰觸到,就算不給彈飛出去,也會被人發現,那時便萬事皆休。   潛行於地下,以鬼魅夕的能力,應當是易如反掌,她面上也看不出什麼表情,可是,她的動作一直顯得很凝重,顯然並不是真的那麼輕鬆,就不曉得是忌憚長角小丑號的機關厲害,還是帶著我在地下跑,負擔沉重。   我一直不知道,鬼魅夕要帶我去看些什麼,直到上方傳來人聲,聽見有人在說話,我才明白,她要帶我來聽的就是這些。   (這聲音……是那個老妖將軍在說話,和他說話的人……是個女聲,有點耳熟,是誰啊?   會讓我覺得熟悉的女聲,這並不多見,偏偏我只覺得耳熟,一時間怎也想不起是誰,而抬頭往上看,位置不好,就看到一堆鞋底,也不曉得哪個是哪個的,不過,很明顯的一點,就是上頭的人們並沒有發現我們,鬼魅夕這一手確實高明,難怪當初連萊恩,心燈居士都給她暗殺了。   那個有些冰冷的女聲,與老妖將軍並不是在談話,幾乎就是在爭吵了,只不過一吵的方式有點奇怪,我聽見老妖一直在吼,似乎對什麼事情難以接受,怒吼的聲音。猶如猛虎,雷霆破天,震得人心頭一顫,但那個女聲卻絲毫不把他的憤怒放心上,回答的語氣仍是那麼簡短,雲淡風輕。   儘管我不曉得那女人是誰,但有一件事倒是挺清楚,那就是照這樣下去,這場爭吵很快就要結束,因為只有單方面在發怒的吵架,根本就進行不下去的。   「……隨你愛怎樣就怎樣好了,反正你也知道,司令決定好的事,沒有別人能改變他想法的。」   在這一下冷淡的回答後,上方傳來一下異響,似是切斷了這一次的通訊,而我也在這一瞬間認出了那個女聲,就是我變態老爸身邊的技術要人,一個叫什麼律子的美人。   (奇怪?他們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好吵的?在這節骨眼上鬧內哄,沒什麼道理吧?   我沒有聽見他們兩人的完整談話過程,猜不到他們說了什麼,但鬼魅夕肯定有聽見,她想必就是聽見了這兩人的談話,覺得不妥,才趕去把我帶來親耳聽聽的。   一想到這裡,我轉頭過去望向鬼魅夕,她朝我比了一個手勢,要我別發出聲音,或許,她這種地行藏身術,還是有一定的限制在,如果動靜太大,或是在地底發出聲音,縱使瞞得過一般人,還是難逃高手的感知。   只是,彼此不講話,我就難以猜測這邊發生什麼狀況,尤其是當老妖將軍怒氣沖沖,大步跑出這間通訊室,通訊室內回復一片寂靜,鬼魅夕卻沒有跟在後頭出去,我更不曉得她把我弄來是想幹什麼。   朝鬼魅夕看了一眼,她正在思索什麼事,怔怔出神,突然一下輕拍手掌,眼神一亮,好像是腦裡的問題獲得解決,我看看上方反正沒人了,也不再顧忌,便想開口詢問她究竟,哪知道她再次豎起手指,比出噤聲的手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這女人想幹什麼啊?媽的,不管了!   我微有怒氣,想要發作,可是鬼魅夕卻搶先一步,閃電出手,朝我按來,假如這一下是偷襲,我還能理解,可是鬼魅夕這一按,手上不帶任何殺氣,卻筆直按向我的褲襠,這就使我嚇一跳了。   未及反應,少女的柔荑已經按在我腿間,隔著褲子,上下摩擦擠下,探索著肉莖的形狀。   「呃,你……」   短短的一瞬間,是最後反應的機會,我本來是可以將她推開的,但隨著鬼魅夕這一下伸手,她整個人也朝我身上靠來,那件小小的鹿皮背心,根本就遮掩不住兩團圓滾滾的巨乳,結果,當我想要做反應,那一雙F罩杯的奶子,就以排山倒海之勢,朝我威壓而來。   這一下的壓迫威力實在太大,我眼前只看到圓嘟嘟的雪白美乳搖晃,波濤洶湧,剎時間腦裡一空,已經錯失了反應時間,被她趁勢把手鑽探到我褲襠裡,直接握住了肉莖。   我看不見自己的樣子,不過,肯定是眼睛瞪得很大,因為我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尤其是巨乳美少女的柔荑,一下一下握著肉莖,忽輕忽重,前後套弄,奇妙的節奏,幾乎就讓肉莖成了一支操縱桿,控制著我全身經絡。   女忍者的日常訓練之中,據說也包括性技,這點我覺得不奇怪,而鬼魅夕的表現,也證實了這個傳聞,她套弄著肉莖,柔嫩的手掌上下挪移,還對肉囊輕巧地揉搓,拇指也一下下撥弄著肉姑頂端,手法異常熟練,那麼淫穢的動作,此刻居然有著音樂大師玩弄樂器的美感。   「唔,你……我……」   感覺既是舒爽,又實在怪異,我滿腦子都在思索,這女人究竟想幹什麼,卻突然發現鬼魅夕的動作一停,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低聲說話,說出的話語讓我不寒而慄。   「……很久以前,他曾經指導過這一刻,現在是把指令完成的時候了……」 第五章 蜜瓜在握 妙女讀心   與黑龍王為敵,是一件心理壓力非常大的事,這傢伙不但城府深沉,善於算計,還特別會佈局,每一條計策埋藏得又深,一旦爆發開來,給敵人的傷害非常大,就算不把人整瘋,也會把人搞成精神創傷。   我們在和黑龍忍軍玩我跑你追捉迷藏的時候,表面上我行若無事,實際上,在我心頭最重的壓力,並不是黑龍忍軍的威脅,而是擔心自己的所作所為,會否又落入黑龍王的計算,不曉得走到哪裡,會突然看到那個傢伙的賤樣冒出來,大叫一聲「意外驚喜」如今的我,已經承擔不起再一次大輸了,在談笑用兵的外表之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心情,我自己是最明白的,所以,聽見鬼魅夕的話,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黑龍王果然留有某種密令,而我上當中計了,緊接著,我的第二反應,就是立刻出手,先發制人,搶先幹掉這個巨乳小婊子。   掌上凝氣正要發勁,一個疑問閃過腦海,真要比出手速度,我如何是鬼魅夕的對手?但她說完那句詭異的話後,一直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她想要幹什麼?會不會亂是我弄錯了?   如果是以前,肯定是先出手,把人先打倒了再說,但由於對鬼魅夕的瞭解日增,想到這丫頭有時胸部大大,腦袋空空的特性,讓我沒有貿然動手,想先弄清楚再說。   這麼一想,心頭的緊張感略為鬆弛,登時被下體頻頻傳來的快感,弄得精神大亂,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按住鬼魅夕的手,問她到底在作什麼。   「那個人……他以前訓練我們的時候,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在今天這樣的情形下,可以這麼做……」   忍者的訓練往往是集體進行,碰上一些危險度比較高的技巧,集體一次訓練,優勝者生、淘法者死,簡單省事,怎樣都好過一個一個來,浪費時間,這種情形我是瞭解的,只不過沒有想到,會是黑龍王自己跳下去擔任訓練教官,然而,考慮到那個傢伙唯恐天下不亂的愛生事個性,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那傢伙說……要你們在地行潛蹤的時候,玩男人的東西?」   這個思路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地行術發動所形成的特異空間,光線昏暗,從這裡看得到外頭,外界看不進這裡,若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地,乾柴烈火,正是偷情交媾,順道進行變態暴露性愛的絕好時刻,以黑龍王的浪漫個性,哪可能會放過?   當然要把這個美好經驗傳下去,只不過……正常人應該不會把這當成忍者的授業課程。   「是。」   鬼魅夕點頭,純潔的小臉蛋看來一派天真,認真道︰「根據指令,只要在這裡把動作做下去,到最後,就會有奇妙的事情發生。」   有奇妙的事情發生?被你這麼一直搞下去,最後除了在你臉上、掌心射精,還能有什麼奇妙的事情?   「……他教你這些東西的時候,有沒有說發生什麼奇妙的事?」   「沒有具體說,只是講,那是忍術的究極奧義。」;「……他是笑著說的吧?應該笑得很猥瑣?你們其他人聽到他的話,是不是笑得很大聲?」   我一面說,鬼魅夕就一面用力點頭,最後道︰「你料得真準,一切就和你說得一樣,為什麼你會知道??」因為除了你這個奶大無腦的天然呆,沒有人會笨到把這個玩笑當真的,你是未來的時候,好像還比現在聰明得多,怎麼變回原身後,快要和大奶阿雪有得拼了?   真不愧是好姐妹,難道這世上果真奶子越大,腦容量就越接近嗎?   「我還想問問,所有人都在笑的時候,你不會覺得那好奇怪嗎?不會好奇為什麼他們笑你不笑嗎?」   「不會,他每次來都是偽裝,別的忍術教官都不解釋,只有他會向大家解釋測試內容,說自己是來放水的,他說的一些話我都不是很懂,別人聽了都一直笑,可是測試完,笑的人全都死光,只有我活著。」   「……」   陰險的人走到哪裡都是危險分子,那傢伙根本就是去拿人取樂,嘴上說的是要放水,其實根本是來淹死所有人的。搞不好,那傢伙心情一不好,就會去忍者部門客串教官,隨隨便便搞死幾十個人來當發洩,跟到這種老闆,也只能說是那些傢伙倒霉了。   不過,現在鬼魅夕一臉認真的表情,完全把此話當真,還在期待等一下發生什麼奇妙的事,說不定這個「忍術究極奧義」能夠助長她的修為……看她這種眼神,如果我要當成什麼也看不見,就這麼轉頭走,似乎……太可惜了吧。   我與鬼魅夕之間的這條界線,既然被她主動打破,我也恰好順勢再進一步,這樣才算不浪費……   「這個……像你現在這樣子,是不行的。」   我按住鬼魅夕的手,認真道︰「你真的想引發『奇妙事件』這個劇情支線,單只是這樣是不夠的,可能要做上很久才能觸發,必須要用別的技巧配合。」   這段話說得很扯,我一度以為鬼魅夕會省悟,哪知道她瞪著我,道︰「為什麼你也說什麼劇情支線,這是什麼意思?你和他說的話確實很像啊……」   「……沒什麼,可能因為我們都是AVG發燒友吧。」   我用眼神示意,讓鬼魅夕將我的褲子拉下至膝蓋,早已硬挺的肉莖,就像旗桿一樣筆直矗立起來,她自己也跪伏趴下,慢慢動作,讓肉姑來到她稚嫩的小嘴邊。   鬼魅夕看了我一眼,眼神似是質疑,又有些遲疑,但最後她還是付諸行動,張開了櫻桃小口,慢慢、慢慢地將肉菇含入口中。驗過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一直以來半敵半友、又是敵方忍軍大頭目的巨乳亂美少女,就在我的注目下,緩緩將我的肉莖納入口中,表情帶有懷疑,卻仍是服從了指令,當她終於把東西含入嘴巴,與她溫暖小舌碰觸的快感,我差點激動得噴了出來。   忍者有做過性技巧的特別訓練,這點是肯定的,不過當肉菇塞入小嘴,鬼魅夕的動作非常呆滯,甚至用牙齒碰到了肉菇,笨拙的動作,像個完全不解人事的天真女孩,特別是那種呆呆的眼神,儘管沒舒爽可言,卻讓人得到另一種滿足。   然而,這種情形沒有維持多久,鬼魅夕很快就想起了訓練的內容,眼神一亮,舌頭的動作變得無比靈巧,直追羽霓的舔吮技巧,在狹小的空間裡,舌頭直追著肉菇打轉,一陣陣電流般的快感,由下體直衝腦門。   「唔!」   我忍不住伸手,雙掌捧住鬼魅夕的小腦袋,仔細看著她清麗的容顏,還有淫穢的肉莖,在她純潔小口內進進出出的畫面,偶爾帶著一線唾沫自嘴邊流出,興奮得連肉莖都更形硬挺。   本能的驅使,我把身體稍稍前傾,手也順勢遞了出去,摸向那雙圓滾滾的雪乳。   自從娜麗維亞港初識,這雙童顏下的圓碩巨乳,我不曉得看了多久、垂涎了多久?每次都是看著它,隨著主人的動作彈來跳去,抖晃出陣陣乳浪奶波,如此誘人,卻又遠在天邊,伸手難及。   這種感覺,不單單僅是我有,大地上不曉得有多少男人都抱持同樣願望,到了今天,這個願望終於有實現的可能,我喘著大氣,忍受著下體陣陣的快感,看著自己的手掌與那對搖晃美奶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握到了!   我不是簡單伸手去摸,而是直接從領口探手進去,直接便將那團渾圓的F奶握住,緊緊掌握在手心。   彷彿正摘采著某顆特級瓜果,掌心沉甸甸的充實感,與我眼中圓碩奶球壓在手掌上變形的畫面相呼應,花了這麼長的時間、如此漫長的旅程,我終於把鬼魅夕的巨乳掌握在手中,這一刻的感覺,和取得天下在手相差無幾。   同樣是尺寸驚人的奶瓜,鬼魅夕的哈密瓜、阿雪的小西瓜,這兩者除了尺寸以外,還是有著不同。兩對奶瓜都是傲人的正圓形,阿雪的乳肉彈性中偏向綿軟,抓在手裡的感覺,就像是揉弄一個大麵團;鬼魅夕的奶子,或許是因為更年輕,在彈性上就尤顯出眾,彷彿是一個大水袋,鼓脹彈手。   除了彈性,我更在鬼魅夕的奶子上發現一個特色,通常越大的碩乳,感覺就越遲鈍,但鬼魅夕的這雙美乳,敏感度強得驚人,我最初將她奶子握在掌中,她僅是看我一眼,如嗔似怨,可是當我舞動手指,指頭掃過美乳最前端的粉紅蒂蕾,鬼魅夕瞬間的反應之大,就像被電了一下,全身亂顫,要不是我反應快,牢牢抓著她的F奶不放手,這一下就被她掙脫出去了。   這樣的敏感程度,只有冷翎蘭有類似反應,但也沒有如此誇張,我心神略定,就認真問道︰「你胸口很敏感?」   鬼魅夕沒有作聲,但還是點了點頭,一向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的她,這時看來有些不知所措,怔怔地看著我,而且從耳根一直紅透到臉上。   「你……你知不知道你的……」   「我的臉好燙……我知道自己臉紅了……」   鬼魅夕看著我,表情疑惑,好像是羞澀,卻有更多的迷惘,彷彿她第一次碰到羞澀這樣的感覺,而儘管如此,她仍是任我緊攫住她的奶瓜,動也不動一下,「我……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臉紅……你、你知道嗎?」   男人果然是視覺動物,看著這麼樣的一個美少女,在面前羞赧失措,她的雪白巨乳還被自己捏在掌心,我剎時間腦裡一片空白,什麼恩怨情仇都忘光了,要不是正上方恰好響起腳步聲,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醒得過來。   「唔!?」一聽到腳步聲,我立刻驚醒,察覺到是老妖將軍回來,為了避免被他發現,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連褲子都沒有穿上,就只是將鬼魅夕一把摟過,讓她反轉身躺在我懷裡,任兩團哈密瓜似的雪乳,在我掌上搖搖蹦蹦。   鬼魅夕在這方面,遠沒有尋常少女的扭捏,老妖將`軍一回來,她整個神情就變了,回復到原本的專業、專注,所有精神都緊盯著地面上一舉一動,連胸前美乳落在男人掌握裡都不顧了。   說起來,這個老妖將軍還真是挺忙的,到處亂跑,還一直都怒氣沖沖,這回後頭還跟著兩個屬下,那兩人壓低聲音,都是勸長官稍息怒氣,千萬別被車上的人給發現了。   這兩個應該實力不俗的嘍囉,說的話倒是甚合我心意,不管老妖將軍在忙什麼正事,我現在也正忙於頭等正事,最好他馬上就掉頭走,去忙他的正事,好讓我也中可以專心辦事。   無奈,天不從想辦事人願,而且實在太不從人願,老妖將軍非但沒有受勸,火氣還越來越大,拍桌子罵了起來。   「我跟隨司令南北征伐,幾十年出生入死,從沒有皺過眉頭,唯獨這一次的任務,老妖怎樣都無法接受,司令他實在是太過分了!?」呃,老妖將軍為何如此憤慨?我老爸是奸了他的老婆?還是殺了他全家?居然讓幾十年來忠心耿耿的老部下想要抗命,狀況實在不單純啊。   「早知如此,我當初寧願主動出征伊斯塔,或是黑龍會也好,不管是和哪一邊作戰,起碼死也是堂堂正正戰死沙場,好過來這裡接人兒子的窩囊任務!」   喂!老妖將軍,我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我就算到處見女人就干,應該也沒幹到你老婆女兒啊,為什麼接我見你長官就是窩囊任務?這是人身攻擊喔,還是說……我真的幹過你老婆女兒?   「司令父子團圓,這本是喜事一件,少主在外行事雖放浪形骸,卻都是干轟轟烈烈的大事,不失為英雄人物,能接他回第三新東京要塞,作為手下人也與有榮焉,可是……司令他為什麼要……」   老妖說得怒極,一掌打下,好像把什麼東西打得稀巴爛,威勢懾人,那兩個手下登時不敢作聲,連我都被嚇得心頭一緊,仍握著鬼魅夕奶瓜的右手隨之一抓,鬼魅夕吃痛,只是沒有叫出聲,但抓著我肉莖的手也順勢往下一碰,幾乎就成了砸蛋的動作,瞬間,我的臉色整個青掉。   感謝天上佛陀,感謝九淵魔神,感謝萬物精靈,感謝白起老師……如果不是以前訓練得不錯,下體還有幾分抗擊力,現在我就要身體縮成一團,滾在地上哭泣。   不過,打擊歸打擊,我心神未亂,聽著老妖將軍的話,心頭疑惑大起。變態老爸的變態程度那是不用說了,但這次搞到跟隨他多年的老部下都變臉,實在不簡單,本來老妖將軍氣就氣了,輪不到我過問,可是……這件事偏偏與我有關,到底變態老爸做了什麼,才讓屬下氣成這樣?   呃……依照過往紀錄,該不會是要逼我去幹老妖將軍的老婆?或是老母?又或者,老妖將軍發現他的女兒,其實都不是自己親生,而是變態老爸的私……   無數匪夷所思的念頭,把我的腦海弄成一團亂,雖然乍想之下很沒道理,但在變態老爸的身上卻都不是不可能,令我無比頭痛。……要不是從律子博士那邊得到證實,我還真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派人把星玫公主綁架回要塞去!太過分了!他想做的事有違天地人倫,真是豈有此理!我無論如何都無法……」   老妖將軍的盛怒之言,聽在我耳裡,猶如轟隆一聲雷霆霹靂,一時之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變態老爸把星玫給綁架了?   自從到金雀花聯邦之後,星玫當了修女,生活就相當簡單,一心一意地貫徹修行,變態老爸抓她幹什麼?這兩人雖是父女之親,卻是形同陌路,根本就是不相干的兩個人,變態老爸抓她唯一的理由,恐怕就是因為我了。   變態老爸因為我而抓了星玫,他想做的事……   連續幾個亂七八糟的念頭紛至杳來,我的腦袋亂成一團,急切之下,什麼都再也顧不了,直直地站起來。   鬼魅夕潛行地下的忍術,其根本是如何運作,我並不清楚,但很顯然這是一個頗為脆弱的法術結構,我這一下子極速站立,居然導致術式崩解,地下空間解除,我和鬼魅夕就這麼上浮,出現在上頭三人的眼前,而我心亂之下尚未察覺不妥,發出一聲怒喝。   「你們把星玫怎麼了?將話交代清楚!」   激怒地一聲吼喝,沒有換到什麼太大的回應,對面三人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瞪大眼睛,直直地凝視這邊,我等不到他們的回答,心頭惱怒,順著他們的目光往這邊看,就見到自己衣衫不整,連褲子也未穿好,還有一根半硬東西晃來晃去的樣子。   而當我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地收回目光,抬起了頭,就看到那兩名嘍囉不約而同地舉起手,對我豎起大拇指,一副非常稱讚的模樣。   這兩個嘍囉都說得上見多識廣,處變不驚,相較之下,老妖的反應就大得很了,這位似乎有些古板的前輩,臉氣成了豬肝色,手指顫抖著指向我下體,怒道︰「這成什麼樣子了!成何體統?還不快點把你的東西遮起來!這種東西怎麼可以在外晃蕩!」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我連忙把褲子穿妥,然後轉身對著全神貫注卻無視己身衣衫不整、艷姿畢呈的鬼魅夕,先是把她肩頭、領口的衣服拉平整,跟著怒道︰「都成什麼樣子了!成何體統?還不快把你的奶子遮起來!這種東西怎麼可以露給我以外的人看?」   這句話不倫不類,鬼魅夕貫徹忍者精神,眼中除了敵人以外,什麼也不在意,對我的話充耳不聞,但在場除了她以外的四個人,都盯著她不動也不說話,時間稍長,氣氛無比古怪,尤其我的目光更像是快要噴出火來,終於迫使她有所察覺,轉過頭來看看我,再看看對面三人,臉上表情明白寫著「你們莫非都瘋了不成」怎樣也好,在八道目光的強大壓力之下,鬼魅夕終究是有所退讓,把領口拉好,衣服整理了一下,連頭髮都稍事梳理,一切都處理完畢後,像個小女生似的,紅著臉向所有人鞠躬行了個道歉禮,再擺開防禦姿勢,回復冰寒臉色。   一切等於繞了一圈又回來,最後還是該怎樣就怎樣,五個人分成兩邊,相互對峙,我喝道︰「你們把星玫怎麼樣了?給我交代清楚!」   被問到星玫,兩名嘍囉表情略變,似不知道該怎麼應答,結果還是老妖將軍夠猛,一開口便斬釘截鐵。   「星玫公主已經到第三新東京都市作客,少將軍想要與星玫公主相會,只要耐心等候,過不多久,你們便可以一家團聚了。」   這話真是夠勁,姜不愧是老的辣,老妖語出驚人,試圖轉移我的注意力,合著變態老爸到處姦淫人妻播種的醜事,沒有要瞞過屬下,第三新東京都市已經人盡皆知,隨便來個人都能恭賀我們一家團聚。   然而,我還不至於這樣就被人矇混過去,老妖將軍說這話的目的,不是嘲諷,只是想把話題帶開,我卻只想知道問題的重心。   「告訴我,你們把星玫抓去要塞,到底想要幹什麼?別說是要當誘餌,她根本算不上誘餌,即使沒有她,我也會去的,這點你們應該很清楚,為什麼要抓她?」   「司令行事,人所難測,作為屬下無法臆度其心思,待少將軍抵達後,親自問他好了,我們的任務僅是將你平安送達。」   老妖將軍答得很好,臉上神情猶如鋼鑄,看不出一絲變化,要不是剛才親眼見∼他發怒,我可能真的給他瞞過,但如今,我很清楚知道他在撒謊,而且還撒得滿心不願,要是能夠挑撥得法,說不定他會氣得立刻造反,掉轉槍頭,與我同一戰線對著變態老爸的後腦杓開槍。   當然,眼前最重要的事,還是要弄清楚變態老爸綁架星玫是為了什麼,但這位老妖將軍看起來就是老江湖,要從他們身上探出話來,這可不是簡單任務。   就在我滿心焦急時,忽然響起一個古怪腔調,「黑龍忍法奧義?讀心!」   聞聲看去,鬼魅夕的右手並成劍指,自右眼擦過,`目光一亮,跟著她便指向對面三人,冷冷道︰「源堂抓了你妹妹回去,是為了要你回去繼續乾妹妹。」   (果然!   我心頭一震,儘管沒有喊出口來,但腦中閃過的念頭便是如此,其實這沒什麼難猜,只不過證實之後讓人很受不了而已,再看看對面三人的臉色,幾乎是面如死灰,就知道鬼魅夕所言不虛。   「……他們想讓我回去搞妹妹?你確定?」   我向鬼魅夕確認,她眼睛直視前方三人,並不看我,道︰「不錯,等到你妹妹肚裡有了小孩,就會放你自由。」   較諸十多年前,變態老爸還真是大有進步,本來以為他的變態程度已經到頂,此生難有突破,估不到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居然到了這麼引人發指的地步,難怪連忠心手下的臉都被氣成豬肝色。   「不對!」   老妖將軍不愧是老江湖,第一個省悟過來,怒喝出聲,我聽了他這一喝,這才省悟,旁邊那兩個嘍囉省悟得更慢,其中一個更脫口而出,「你胡說!你根本不會讀心!我們只知司令要少將軍回去幹他妹妹,什麼肚裡有小孩就放自由的事,我們根本沒聽說,你怎麼讀得出來?除非是老妖將軍他知道而我們不曉……」   聰明的統帥身邊,出了一個低能的手下,這真是一件讓長官會痛哭的事,那傢伙初時沒有省悟,一番話連珠炮似的說出來,每說一句,老妖將軍的臉色就更臭一分,最後大家全部停住動作,一起瞪著那傢伙,他才如夢初醒地住嘴了。   只是……不管鬼魅夕會不會讀心,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感謝這位得力助手的說明,我們現在完全明白變態老爸派人接我回去是為什麼了,而我在得知此事後,還肯乖乖回去才怪!   (這路肯定不能走下去了,但要翻臉就是一場惡戰,敵人手上實力太硬,又佔著地利,夜便,就算我和鬼妹聯手,也討不到便宜,得想想辦法才是。   「主意拿定,我就開始喊話,「老妖將軍,我敬你是一個有見識的人,源堂?法雷爾倒行逆施,連這麼荒唐的事都幹得出來,你怎麼還能為虎作倀?不如你就把那什麼狗屁命令甩開,放我們離開吧。」   這些話確實有效果,老妖將軍瞬間表情扭曲,我差點就以為他被我說服,要改投向我們這邊的陣營了。   實在可惜,最終還是發薪水的比較偉大,老妖將軍把手一揮,道︰「少將軍,你言之有理,但老妖身為第三新東京都市的一員,追隨源堂司令多年,自然沒有背主反逆的道理,無論如何,老妖必須帶你回到第三新東京都市!」   不得不說一聲遺憾,最後還是以談判破裂為收場,老妖將軍一說完,立刻就發動攻擊,聽那爪勁破風之聲,我臉色微變,想不到這名老將扮豬吃老虎,修為絕不簡單,說不定已經有了第七級的實力,硬碰硬的結果肯定是我吃虧。   面對這等高手,鬼魅夕的決定就是先發制人,主動迎了上去。   「同社借取?影王奧義?暗影分身!」   猜不出來是什麼樣的忍術,但鬼魅夕的身影瞬間消失,化為一道輕煙,與威勢赫赫的老妖將軍對撞。閻羅爪雖然霸殺,輕煙卻是無形之物,忽隱忽現,兩種極端對撞在一起,發出風雷霹靂之聲,接著,一人直挺挺地矗立不動,一人如同炮彈般倒撞而回。   倒跌回來的是鬼魅夕,她跌回我懷中,要不是我借勢消勁,還會被她撞得往後退去。在力量的明顯差距下,這結局不意外,鬼魅夕身上沒有外傷,臉色慘白,在比拚中吃了大虧,已受內傷。   老妖將軍站立不動,威風凜凜,似是大獲全勝,不過全身卻有多處傷痕,血流如注,還有一處就在臉上,離他完好的那隻眼睛不遠,傷口鮮血淋漓,差一點就要瞎眼了,這麼一看,雙方勝負比數就很難說了。   「好娃兒,江山代有才人出,果然有一套!」   老妖將軍舔去唇邊流過的鮮血,戰意更顯高昂,雙爪一錯,再次銳不可當地衝來。   鬼魅夕受創,這一仗該由我出頭了,憑著白起傳授的技巧,頭三爪我有十成把為握卸去,但後頭的就很難說了。正當我要出手,突然聽見鬼魅夕喃喃囈語。   「……來……來了……」   什麼東西來了?   我愣了一下,茫然不解,這時,長角小丑號尖銳的警戒鈴聲,響遍各節車廂,緊跟著,一道強猛震波,炸穿車廂屋頂,石破天驚,把我們全給震開。 第六章 七大聖器 作弊道具   雖然好端端被人炸掉天花板的經驗,對我來說算是常常有,可是當長角小丑號的屋頂爆炸,我仍是吃了一驚。   長角小丑號不是普通的火車,上頭所裝載、張設的結界之強,媲美一些中小都市規模的防護罩,要把這種結界一擊而破,如果不是開一台母艦級的強大兵器來,就只能是最強者級數的絕頂高手了。   被絕頂高手追殺,這個對常人而言很難得的體驗,在我這邊已經是家常便飯了,自從稍微比較混出名堂以後,這種場面就常常出現,彷彿來的如果不是最強者級數,對我就很失禮一樣,其實我自己倒還比較希望打雜魚,特別是像前幾天那樣,黑龍忍軍不停地刺殺,都有鬼魅夕來負責擋下,這樣就再好不過。   況且,直到屋頂給人炸掉,我才想到另一個要命危機,鬼魅夕也說過,有舊情人跟著追殺過來,比起絕頂高手這個字眼,我更忌憚的是舊情人,現在車廂頂被人一擊炸開,被那爆炸威力轟退的同時,我腦裡警訊大作,定睛觀察,果然炸破屋頂的那一記攻擊,正是劍氣。   正所謂疾風知勁草,老妖將軍本來正與我們動手,一遇到此變,站穩腳後立刻關切出聲,「少將軍,你沒事吧?」   「沒事!?」我示警道︰「將軍小心,來的是絕頂高手。」   「少將軍勿慌。」   老妖將軍毫無懼意,大笑道︰「少將軍與司令不愧是父子,招惹的敵人都不是普通角色,但老妖追隨司令轉戰四方,以弱敵強是家常便飯,什麼絕頂高手,老妖都只當是狗屎一般……」   真是好大的口氣,不過看他那麼有信心,應該不是空口說白話,或許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這些悍將跟隨在變態老爸的身邊,海內海外不知會過多少高手強人,眼界非同一般,我心中稍安,道︰「將軍好氣魄,實不相瞞,來者是我的舊情人,她……」   「舊情人?」   打斷了我的話,老妖將軍一聲驚喝,臉色大變,再非之前的從容,表情扭曲,似是想起了很多不愉快的過往經驗,到後頭眼中甚是閃過懼意,令我大為吃驚,很難想像是什麼東西能讓這鐵打的漢子感到恐懼。   「你……你們……」   「將軍?」   「你們……你們兩父子……真不愧是……我想我們還是先撒退比較好。」   老妖將軍語無倫次,但從這隻言片語中,我已稍明大概,老妖將軍不愧是追隨變態老爸多年的宿將,不但追隨他南征北討,只怕還碰過幾次舊情人找上門來尋仇的場面。   變態老爸雖然不好女色,卻不代表他不近女色,只不過他為人低調,女人干了就干了,沒必要昭告天下我今天又干了某某名女人、又開了某某女俠的處、又偷了某某大俠的老婆,再加上他干女人歸干女人,卻從不講什麼情啊愛啊,不過就是單純的發洩、享樂行為,幹完就算,毫不留戀,當然也就不會像歷代祖先那樣,留些什麼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外界聽不到他的緋聞,有些人還以為他性向有問題,不好女色好男色。   問題是,不管高調低調,出去混久了總是要還,變態老爸的心理是變態,眼光可還是有的,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讓他抓來干一炮,能被他選上要干的女人,姿色、才能都是一時之選,尤其是被他幹完還能有命的,更是不簡單的女人,這些不簡單的女人未必每一個都是服服貼貼,其中難免有些因怨生恨,偶爾或是定期回來復仇……當然也不排除根本就是被強姦的,那回來報復就很正常。   我的舊情人來玩追殺,都已經動到最強者級數,變態老爸那邊的排場當然是更驚人,搞不好還有最強者級數的高手,為了要敗他、殺他,甘心放棄一切歸隱,專心苦練幾十年,定期尋仇,這種事情想起來就恐怖,也難怪老妖將軍一聽就變了臉色。   (第三新束京都市一貫低調,但看來日子過得很多采多姿啊,也難怪變態老爸要躲在外地,如果他常駐在薩拉,天天有海內外的絕頂高手來算帳,早就把薩拉城給掀翻過去了。   思索之中,第二波攻擊又到,這次誰都看得很清楚,一道有形劍氣破空而來,型態是一把厚刃大劍,猶如劈山巨斧,重砍而下,威不可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砍過來。   車頂剛才已經被擊破,這一擊穿越破口而下,殺傷力只會更大,極有可能讓整輛火車無法行駛,我心中剛叫不好,長角小丑號驟生變化,整輛火車外層的能量進行增幅,已被擊破的護罩重新補完,整列火車籠罩在一片白光之內,當劍氣轟下,長角小丑號劇烈震動,但這一記劍氣的威力,卻被結界給擋下,往周圍卸散。   巨大的力量卸往四周,附近的山壁雖然堅硬,卻又哪禁得住這等恐怖的力量肆虐,登時碎裂崩塌,轉眼間,剛才還好好的淒清山景,變成了一片地獄景象,無數大小落石崩砸,天昏地暗,像是要把什麼東西都給掩埋住。   假如我和方青書等人是步行趕路,碰到這種整座山化石砸塌,巖飛如雨的情形,大概只有兩手一攤,等著被活埋,因為走山與落石的範圍太大,輕功再快也跑不掉,至於要憑一己之力,在落石雨中開路前行,我們現在的修為確實力有未逮。   但搭乘火車,情形就不一樣了,長角小丑號不愧是當前黃土大地最高技術的結晶,在這樣的情形下,火車照樣高速疾走,未有停頓,只不過車內晃蕩厲害,在所難免,一下直走、一下側翻,有時車輪剛剛過去,地面就整個塌了,有時根本是在崩塌中的地面上飛馳。   四面八方砸下來的岩石該如何應對,其實我不是很曉得,因為被那層白色光幕所阻,我是什麼也看不清楚,但從列車行駛的感覺,我知道落石大半都被能量護罩以給反彈出去,除此之外,這輛火車還在進行戰鬥。   我看不到其他車廂的部分,不過從周圍激烈的能量衝擊,我還是感覺得出,長州角小丑號就像是一個有生命的活物,面對敵人攻擊與惡劣環境,它沒有單純挨打,而是發動反擊,運用車上所裝載的各種厲害兵器,釋放水、火、電等能量,配合機械兵器,一面開路,一面也朝敵人進行攻擊。   自從上車以來,我對這列火車上有什麼厲害的機關兵器非常好奇,非常想要一探究竟,現在所發生的事,正是我最想要看到的東西,就是可惜外頭戰得激烈,我卻什麼也看不到。   (可是……老妖將軍和嘍囉在這裡,那還有人在指揮戰鬥嗎?如果沒有,長角小丑號真的是全自動?全自動之下的戰鬥狀態,能發揮出應有的實力?百分百?還是……   我的擔心顧慮不幸命中,那兩個嘍囉似乎是技術人員,看到長角小丑號自動反擊,他們也連忙向老妖示警,說最初的那一下攻擊,打破了車體的防護結界,強行修補相當耗損能量,而長角小丑號的三大攻防武器,都必須要在總體能量還有八成的時候才能發動,現在根本就動不了,照這麼下去,很快就要完蛋了。   一時間,入耳的全都是噩耗,而我這邊還有另一個讓我心中難安的問題,則是我懷中的鬼魅夕。   自從與鬼魅夕搭檔聯手以來,我嘴上不說,心裡卻明白自己真是佔了大便宜,她各種戰鬥經驗豐富,又有諸般忍術奇技在身,什麼明槍暗箭,基本上全被她一個人扛了,說是我們聯手,其實根本就是她一個人全包,就連剛才與老妖將軍對戰,也是她這個應該躲在黑暗裡的忍者打前鋒,一聲不吭就衝出去了。   和老妖將軍的對戰,鬼魅夕受了內傷,不過以雙方衝擊程度而言,傷勢應該不重,以鬼魅夕的能耐,照說立刻就可以起身,沒理由一直癱在我懷裡不動。如果說她是故意賴在我懷裡,像普通少女一樣,想要增進感情……別逗了,她可是鬼魅夕耶!   再說,鬼魅夕躺在我懷裡,嬌小的身體劇烈抽搐,眼睛甚至翻起了白眼,手腳抖個不停,這種現象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在找不到任何明顯外傷的大前提下,我只能判斷,異常狀況的源頭在別處。   霸者之證——發動!   越是使用,越是讓我感慨,七聖器簡直就是專門作弊用的超級魔法道具,只要運用得當,這玩意兒幾乎可以無視等級,做到一些根本不合現有能力的事。   透過霸者之證,我清楚感應到,鬼魅夕的精神被一股外來力量所入侵,這股力量極其強大,不太像是普通的精神力量,肯定是透過某種神器發出,具有針對性,才能在屬性相剋的情形下,一擊便突破鬼魅夕的精神防禦,入侵腦部。   霸者之證是非常好用的神器,連精神修為不怎麼樣的我,都可以恃之侵入鬼魅夕腦部,要是我再多修練個十幾年,說不定就能反向切斷敵人的精神念波,如今卻是力所不逮,只能順著精神念波回溯,探尋本源。   源頭……是一柄巨型的大劍,劍刃很寬、很厚,看上去很沉,像是一把石斧,那種厚實堅硬的程度,給人的感覺,哪怕不是用劍刃砍人,而是直接用劍脊拍下,都能一擊便把花崗岩打得粉碎。   劍柄的部分是龍形,握把末端是一個殺氣很重的龍頭,整柄大劍的造型樸實無華,沒有過多的雕琢,乍看甚至有些普通,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夠感受到劍上沾染過的驚人血腥,那是專為了在戰陣上快速砍殺而造的凶器,只要將這巨劍用力一甩,劍刃連帶劍風,周圍被打到的人骨肉粉碎,一片稀爛,別說抵擋,光是看都會看到軟腳。   這柄驚世凶器,我以前不曾看過,可是憑著感覺,不難確認,這就是變形之後的斬龍刃。斬龍刃具有變形異能,可以根據持有者的不同,變化本身形態,理論上來說,即使是變化成純能量的光刃形態,都是做得到的,像現在這種程度的變化自是不在話下。   鬼魅夕曾經長時間持有斬龍刃,似她這類的高手,持有期間人劍相通,建立某種心靈軌跡,並不意外,當斬龍刃落入更強者的手中,便有可能反被人利用這條心靈通道,直接入侵她腦部,雖然這種事情說來容易,做起來幾乎就是神話,不過考慮到黑龍王的本事,誰也不敢說不可能,再者,斬龍刃對龍族天生有屬性克制,鬼魅夕的血統亂七八糟,勉強也能與龍族沾得上邊,如果以斬龍刃發動心靈襲擊,把人弄成這樣,也不是不可能,總之,魔法世界博大精深,有可能的選項幾十種,一時間也難以詳細計算。   斬龍刃上凶芒閃動,在斬龍刃之後,自然有著它的持有人,我心頭狂跳,鼓起勇氣正視過去,卻只見到一雙金黃色的眼瞳,瞳孔直直一線,看不見任何人類的情感。   我心中一驚,立刻被他發現了我的反向窺視,一股殺意連同斬龍刃的劍氣一起逼至,雖然有霸者之證的守護,但斬龍刃的劍氣豈同泛泛,一下子就讓我腦袋劇痛,險些就滾倒在地。   「轟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把我弄醒過來,眼睛一睜開,發現情況已是亂上加亂,長角小丑號的攻擊仍在繼續,但炮火的射擊聲卻已不如之前密集,正在迅速衰退,而兩個嘍囉一個跑不見,一個橫屍就地,頭顱滾在血泊中,眼神滿是驚愕,而老妖將軍魁梧的身影,穩穩地站在我前方一尺處,舞動他的閻羅爪,正竭力為我擋下敵人的攻擊。   老妖將軍身上的傷口,比之前又多了幾道,雖然只有幾道,深度與出血量卻很驚人,傷勢嚴重,有一道擦過腋下,甚至連肉帶骨都削掉老大一塊,血流如注,真虧他還能強行撐住,施展閻羅爪力抗強敵,換作是普通一點的武者,早就已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如此鬥志,實在驚人。   毫無保留地拼盡,老妖將軍把力量催上了第七層,第三新東京都市的一員悍將,就擁有這樣的力量,這實在是很了不起,而能夠把他在短短數招內重創至此的人,自然是更不得了,我抬頭直視,在破裂的車廂頂上,見到了一抹令我心頭痛楚的黃金倩影。   英武而不失嬌媚的曲線,看來仍是那麼美麗,甚至比往昔更增添了一分熟艷,但配上那套暴露至極的黃金甲,所構成的淫靡畫面,就讓我心痛了。   一段時間不見,李華梅的身材也有了變化,雖然這段時間的戰鬥量,可能超過以往數倍,又經過了這麼多折磨,但她未見消瘦,身子反而越見豐腴了,小蠻腰、長腿的曲線變得柔和;高高翹起的美臀肉丘,像是兩顆熟透多汁的瓜果,散發著成熟女性的性感;胸前雙乳更好像提升了兩個罩杯,兩團肉乎乎的奶子,擠在黃金胸甲裡,根本就罩不住,大片乳肉裸露在外。   看在知情的熟人眼裡,這一幕確實是讓人夠心痛的了,堂堂的東海女帝,居然被這樣作賤,要是她還有知覺,只怕是寧可死了,也不願意自己這樣出醜現眼,但在外人看來,這麼一個火辣辣的黃金艷女,淫亂的肉感胴體,辣到可以讓男人當場噴射出來,即使是在戰場上看到,第一反應恐怕是鼓噪、吹口哨,甚至伸手自慰,絕不是小心提防。   而我保證,當真花時間做那些動作的人,後果保證是死得淒慘難看,很可能眼裡還留著那抹黃金艷影,嘴邊還帶著輕佻的猥褻笑容,就被打成一灘稀爛血肉,死無全屍。   因為,雖然那抹黃金艷影同樣映在我眼中,甚至到了灼痛的程度,我仍清楚地記得,剛才在霸者之證所直接透視的心靈影像中,那雙龍瞳是何等冰冷無情。   抬眼直視,此刻的李華梅,並不是那種呆滯的人偶模樣,相反的,她的目光炯炯有神,充滿身為一方之主的威儀,若非如此,她也不能讓所有人相信,她就是指導黑龍會爭霸的幕後首領,不過我心裡清楚,這些東西就和那日她在華爾森林的種種表現一樣,都是假象……   霸者之證所直接透視到的東西,不會有假,超越了外表的假象,但往好處想,以症狀而言,內心冰冷、充滿殺氣,總好過內心一片虛無,如荒漠一般什麼也沒有,有相總比無相好處理,這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少將軍!你快走!」   老妖將軍的怒喝,打斷了我的思緒,更讓我意識到眼前的危險。   穿戴黃金甲的李華梅,背著斬龍巨刃,雙手環抱胸口,托起一雙渾圓奶子搖晃抖蕩,性感絕倫,但從頭到尾,她就只是飄在半空,腳下未踏實地,更未有實際出手,但所有火電炮擊,都在她身外老遠處就被截停,根本轟擊不到她,而她一個眼神,卻令大氣隨之變化,劍氣無由而生,變幻無方,攻擊敵人,把擁有第七級力量的老妖打成重傷,全無還手之力。   從這情形來看,只要李華梅直接掄起斬龍刃一揮,已是強弩之末的老妖將軍便會成為碎屍一片。江湖人所共知,李華梅是第八級修為,但第七、第八級修為之間雖有差距,卻不應該差距到舉手便能瞬殺的地步……   (該不會……她已經取得了突破?突破了第八級,到了傳說中第九級力量的層次了?   我心中生出一股寒意,第八級力量之上,會是什麼樣的層次?這點可沒人知道,那種力量成為傳說已經太久,久到根本沒人曉得,甚至快沒人相信的程度。李華梅天賦異稟,八歧黃金龍的體質,讓她每次經歷生死就大幅增強,年紀輕輕就擠身當世最強者之列,我本來就猜測她經歷這番折磨後,力量應該又有長進,但確實沒料到這長進如此驚人,直接邁入傳說領域了……   有這樣的實力,就算變態老爸想要殺她、擒她,相信也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與其擔心她的安危,我還是多替自己想想比較妥當,老妖將軍雖然捨命保護我們,但他很明顯是靠不住的,李華梅認真起來,隨時都會把他砍成碎塊。   我衝上去和老妖將軍聯手,這當然也是一個辦法,但除了一起被砍成碎屍,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別的可能性,哪怕是把鬼魅夕弄醒,三人一起衝上去,結果仍然不會有什麼分別,除非……能多拖幾個高手一起來搞圍毆。   這個念頭才剛剛冒出,老天就非常賞臉地讓我聽見一陣呼叱,跟著便是幾名大和尚衝了過來。說到底,大家都在同一列火車上,又不是聾子,這邊乒乒乓乓打了許久,他們要是真的都沒聽見,以後就別自稱是高手了。   「啊!黑龍王!」   大和尚的驚呼聲,讓我險些嚇到跳起來,若是黑龍王本尊也出現,那頑抗毫無意義,直接自殺比較省事,幸好,黑龍王也不是有空到整天亂跑,他們口中的黑龍王……正是此刻腳踏半空、睥睨眾生的黃金艷女。   十八羅漢出自慈航靜殿,武功雖然我看不上眼,但見識他們確實是有的,假如他們看到李華梅之後,是立刻撲上去動武,那他們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早在之前的戰鬥中就該被李華梅砍殺了,他們採取的應變措施很正確,一見到有人在戰鬥,馬上結陣誦經,組成光明法陣,對李華梅進行干擾。   單憑五、六個和尚,要克制住李華梅自是絕無可能,她鳳目一睜,注意到幾個礙事的,手臂一揚,便要以劍氣出擊,但長角小丑號在這時發動了強猛炮擊,頻繁的轟炸雖是傷不了她,卻爭取到時間,十八羅漢全數到齊,一起發動了心經,終於有效地稍稍影響了李華梅的動作。   慈航靜殿是當今大地玄門正宗,十八羅漢成名已久,雖然我把他們當成雜魚、嘍囉在嘲笑,其實個個都有驚人藝業,是千中選一的精英,聯手起來更有獨門絕技,不可輕視。他們十八人若是合力擊出一掌,和李華梅硬碰硬,肯定是全軍覆沒,但結成降魔法陣,主攻精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李華梅雖強,在這個純陽至正的降魔法陣鎮壓下,動作也被牽制。   「好機會!」   正面對戰,我要對李華梅發動精神攻擊,那是想都不要想,不過在這種雙方僵持的節骨眼從旁偷襲,霸者之證就是超好用的作弊道具,我發出精神刺穿,試圖給李華梅的元神一擊,只要能讓她有短暫暈眩或分神,大家就有活路。   一記精神刺穿發出,如之前所料,巨大的反震力量,就像拿我的頭去砸石壁一樣,不過,這個犧牲倒也不是沒有意義,李華梅痛哼了一聲,頭往左側一偏,這可是用物理攻擊不可能做到的效果。   聽見李華梅的痛哼聲,我心中又是一痛,彷彿回到當日巴格達外海之戰,不得不對李華梅動手,一槍接著一槍,把子彈全打在她臉上的時候,她眼中的神情,至今憶及,仍是讓我夢斷神傷……   (畫眉,你等我,我一定會救你的……   心裡這麼許諾,但擺在眼前的現實狀況,卻是我們遠比她更需要人救,目前看似大家打個平手,勉強將她牽制住,可是只要我們稍稍鬆懈一點,李華梅馬上就會反攻,只怕不用五招便能把這裡的人都殺光。   「少將軍!」   老妖將軍的聲音傳來,他無疑是我方當前的最高戰力,十八羅漢的降魔夫陣有些門道,一面牽制李華梅,一面居然對法陣內的同志起治療效果,短短時間內,老妖將軍身上的傷口已止血,部分小面積的甚至已經癒合,要不是他的閻羅爪屬性上偏陰邪一路,說不定施展時還有加乘作用,十八羅漢的這個法陣,委實令人驚歎,更讓我佩服不已的一點,則是車廂不大,十八個人塞不進來,十幾個人在外頭,居然也能讓法陣成形,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列隊的?   「這邊撐不住了,屬下無能,護不住你,現在唯有製造機會,讓你先逃離此地了。」   老妖將軍的話語中帶著某種覺悟,這時的我也沒資格謙讓,高聲喊道︰「莫急,這件事我或許幫得上忙。」   喊了一聲,我再次發動精神刺穿,直襲李華梅。以戰力而言,李華梅肯定高過暗黑召喚獸,不過李華梅幾乎未修魔法,被她反擊回來的可能性不高,安全得多。   果然,這個便宜還算佔到,在我劇烈頭痛的同時,李華梅又痛哼一聲,這次我有了經驗,不再空手而回,儘管精神刺穿傷害不到李華梅,卻趁機斷去了她與斬龍刃的連繫,躺在我懷中的鬼魅夕嬌軀一動,立刻回復清醒,彈跳起來。   鬼魅夕一甦醒,我方又多一員強將,同時老妖將軍不知道做了什麼,整列長角小丑號驟發豪光,四面八方的溫度瘋狂升高,不管怎麼看,這情形都只有一個解釋。   「自爆?」   我怪叫出聲,「將軍你真夠拖累街坊了,要玩自爆也不早點講,話還說得那麼慷慨激昂,你知不知道牽制敵人與同歸於儘是不一樣的啊!」   如果長角小丑號直接自爆,那個畫面一定會很搞笑,我們死在自爆之下的人,搞不好會比被李華梅幹掉的更多,幸好情形不是這樣,能量瘋狂遞增的長角小丑號,用盡最後之能,發動了一個最後的攻擊。   攻擊的型態是壓力,形成一個絕對的壓力壁,分自上下左右無空隙地朝中央推擠,從那能量的瘋狂暴走來看,威力是之前攻擊的幾十倍,如果是拿來對付我,或是要搞定那頭殘虐者,頂多就是十幾秒的工夫,可是對付李華梅……   「大家快跑!有命再來會合!」   不等我喊,車廂內外的眾人飛也似朝四面八方竄去,十八羅漢確實不是普通人,連逃命的速度都快人一等,難怪可以自亂軍中搶救出方青書。   我和鬼魅夕的動作也不慢,可是在我們往外頭飛竄的時候,一聲龍嘯驚傳九天,壓力圈被一股強絕力量自內徹底破壞,爆炸所形成的熱流風暴席捲四周,一道劍氣切割大氣,刺穿火焰,猛朝我們的背後襲來! 第七章 大膽婊子 山河霸拳   在長角小丑號上的一場混戰,看起來好像打得很激烈,我們使盡了渾身解數,把李華梅給牽制住,取得逃生機會,但事實上,只要用腦子想一想,就會發現這場戰鬥非常荒唐。   李華梅很有可能已經突破第八級,到達傳說中第九級的實力,以這種實力來換算,我們所謂的全力攻擊,在她而言,就像是被蟲子騷擾一樣,除了煩,連痛都算不上。   從頭到尾,李華梅都沒有真正出手過,甚至還有些恍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這才與我們混戰了許久。理論上,有可能是突破第八級力量後,尚未能完全駕馭新力量,所以出現這種反應,或者……我看她的表情,搞不好是體態豐腴之後,罩杯大了兩碼,渾圓的乳肉硬擠在黃金胸甲之中,很不舒服,所以才心不在焉的。   因為李華梅的胸罩不合身,我們得以苟延殘喘,說出去真是丟臉到極點,不過這就是當前的實際狀況。如果有了這分正確的認知,那麼,李華梅能夠突破層層封鎖,發劍氣攻擊我們,這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十八羅漢聯手布下的降魔法陣、長角小丑號匯聚能量形成的壓力圈,對付普通高手,別說是困住,壓都把人給壓死了,但用來對付李華梅……最多就是牽制、影響個幾秒,當她回過神來,要突破這些封鎖,不會比撕紙困難到哪裡去。   於是,當我抱著鬼魅夕往外衝,還沒跳出車廂,眼中就看到這樣一幕驚人光景,一道雪亮劍光,從後頭的能量風暴中刺出,剎那間,一切彷彿都停頓下來,因為和那道劍光的神速相比,周圍所有事物都彷彿是靜止的。   壓力圈被破壞所形成的爆炸,火焰與強風是以高速向周圍噴發,龐大能量凝縮於一點後的炸裂,規模就和火山爆炸沒有兩樣,然而,如此強大的爆炸聲勢,卻掩不下那道冷冽的劍光,我看見雪亮的劍光猶如白龍,在火焰中翻騰滾動,繞著車廂飛了一圈,把車箱壁切割得七零八落,徹底破壞,更追上了幾名稍稍落後的大和尚。   慈航靜殿的大和尚,金鐘罩、橫練金剛身之類的硬氣功,相信是都有練過的,不過實力懸殊之下,就算真的把身體練得硬如鐵石,也是一樣無濟於事,當劍光掃過,大和尚的光頭滾落掉地,連身軀都被砍得四分五裂,短短數秒之內,十八羅漢就被幹掉了六個……恰好是擠進車廂內的人數。   六個大和尚離苦得樂,得道升天,劍光也吸足了血,找到了下一個目標……飛退中的我們。   要是真被這一記劍光追來,我們的下場不會比大和尚好到哪去,這種攻防也已經遠遠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不過,鬼魅夕卻仍有辦法,已回復狀態的她,左手手腕一轉,發動忍術,帶著我就往下方沉去,看這架式,應該是要發動影遁,潛入影子消失。   可是,如果這麼容易就能避開,李華梅也就不是李華梅了,在我們下沉的一瞬間,我突然清楚感覺到,那道劍氣正要轉向下擊,要是我們持續下沉,還沒完全遁入影中,就會被劍氣刺殺,哪怕是真的沉入影中,這劍氣也會破土而入,照樣把我們幹掉,甚至是瞬間遁出百里,我都沒有把握能夠逃過追蹤。   (好厲害!這就是突破第八級的新境界嗎?或者……她並不是恍神,只是把精神用在別的方面……要不是被白起狠狠訓練過,我一定感應不出這些,呃!這麼說,白起的境界還在第八層之上?   分心亂想實在是很要不得,不過也因為分心的關係,我想到了一個或許能奏效的應變方法,連忙對鬼魅夕道︰「拚一拚,把影遁用在她身上。」   鬼魅夕反應極快,也幸虧我們與李華梅相距並不太遠,當鬼魅夕改把遁術反施在李華梅身上,而她迅速往下沉去,那道劍光一下子失去準頭,狂亂襲擊附近的一切,不再追著我們跑。   這樣的情形,委實令我喜出望外,轉眼之間我和鬼魅夕已掠出車外,正要加速逃逸,卻忽略了距離拉遠之後,忍術也隨著失效的問題,那道亂飛的劍光一下回復準頭,朝著我們追擊過來。   所有可用的方法,都已經用盡,現在除了閉上眼睛等死,好像還真沒什麼可行的策略,當這道劍光追上我們,什麼頭顱亂滾、碎屍萬段的場面,自然不在話下,如果用個輕鬆一點的方式來譬喻……其實還挺像大老婆捉姦,把出軌的老公與二奶一起幹掉……   眼看是逃不掉了,突然之間,我的眼角餘光看到了一些奇怪東西,李華梅的後方出現了某個黑影……某個人,出現得毫無徵兆,但一出現便以橫掃千軍之勢,威不可擋地出擊,一記直拳近距離襲向李華梅腹側。   能夠與李華梅正面對戰的高手,當今大地屈指可數,但我卻認不出來人身份,這傢伙未現身時無跡可尋,一出現卻有著無比巨大的存在感,彷彿是一座不可動搖的巍峨山嶽,在一拳轟出的同時,更響起一聲如雷暴喝。   「大膽婊子!滾吧!?」聲音很古怪,似乎被某種力量影響,模糊不清,難辨男女,可是這一拳確實威到不行,觀准李華梅全神出劍的一刻,近身而發,時間點上選擇得極好,拳威更是強得驚人,一拳擊腰,竟然把李華梅擊得往旁跌開,單單只是這一下,沒有第八級力量就絕難做到。   我對這一幕驚歎不已,不過,眼前自己的危機還是比較要命,李華梅被擊退,所控制的劍氣威力驟減,僅餘原本三成,但對我們而言,仍是足以致命,我腦中甚至動起了歪主意,思索如果全力把鬼魅夕推出去擋劍,自己有多少成機會保命。   千鈞一髮之際,鬼魅夕突然有了奇怪動作,她手一抖,不曉得從哪裡扯出一卷卷軸,再一掌拍按在卷軸上,瞬間黑光放射,形成了一個巴掌大的符文咒圈,跟著便是一條六、七米長,額上生角,通體黑鱗如甲的墨蛇被召喚出來。   這條古怪的召喚物,外表類似蛇,但應該是蛟龍一類的幼生物,一出現就邪氣迫人,周圍的氣溫也急速下降,很明顯是鬼魅夕壓箱的保命密技,威力不容小觀……如果換個場合現身的話。   在這種節骨眼上被召喚出來,硬擋可能差了三個位階的劍氣,唯一的後果就是被分屍,當個稱職的擋箭牌。也別小看了這面擋箭牌,如果實力不足,劍氣分屍了「擋箭牌」後仍會擊中我們,照樣是白忙一場。   幸好,鬼魅夕的判斷正確,這面擋箭牌的硬度、等級都夠,只聽見一聲憤怒的邪惡嘶嗚,那條墨蛟給劍氣大卸八塊,黑色的血肉亂噴,李華梅的劍氣卻也消失不見,無法再對我們產生威脅。   如果李華梅狀態正常,情形勢必不是這樣,她只需重整真氣,那道因衰弱而消失的劍氣,就會再次追來,將我們徹底斬殺,但此刻李華梅的注意力,全都被那個離奇出現的敵人所引走,我回頭所看見的景象,恰好就是李華梅鳳目一寒,跌步未停,側身扭腰出手,在乳波晃蕩、黃金光輝耀眼中,巨劍橫旋斬出,把那神秘襲擊者攔腰斬為兩段……然而,那道黑影好像就只是一道幻影,被腰斬之後,不流血、不喊痛,只是冉冉化煙消失。   從李華梅破壞壓力縛圈,到神秘黑影被腰斬消失,整個過程,發生在不足十秒的短暫時間內,我驚訝於這神秘人的離奇出現與消失,但當我回過目光,卻見到另一件不可思議的事,鬼魅夕是被我抱著飛掠出去的,兩人都尚未著地,但我突然發現,懷中的她好像有些不對,好像……少了些什麼……   我往鬼魅夕看去,赫然發現她的右手,從手指開始,正在往上消失,速度很快,幾下子就蔓延過手肘,侵蝕到上臂了。   「你……這是……」   我發現鬼魅夕臉上並無痛楚,也沒有驚訝之色,似乎對這異象不感意外,而我隱約猜到,這搞不好就是召喚那頭墨蛟所要付出的代價。   「你準備好了嗎?」   鬼魅夕對自己消失中的右臂毫不在意,沒頭沒腦地問了我一句,我愣了一下,「準備什麼?」   「你不覺得我們落地的時間有點久嗎?」   「這麼說……是有一點,都打了半天,說了幾句話,還沒落地,這不太合乎情理啊!」   被鬼魅夕點醒,我看了一下週遭,頓時明白久久未落地的理由。   長角小丑號本就是在崩塌中的險峻山道上行駛,一邊是陡峭山壁,一邊是看不見底的懸崖。李華梅把車廂整個破壞,我和鬼魅夕緊急跳車,自然也是往兩邊之一跳,情急之下,哪顧得上跳的地方是什麼……很不幸,我們是往懸崖跳,雖然說和那六個身首異處的大和尚相比,我們其實已經非常好運氣了。   耳畔呼呼風響,我們往下高速摔墜,此情此景,我應該要很害怕的,卻不曉得為什麼,心中沒有一絲懼意,只是點頭道︰「不用準備,身為一個多災多難、有夠衰的主角,什麼墜崖這種事,我已經訓練有素了,反正我經常從半空中往下摔……」   鬼魅夕看了我一眼,少了一條手臂,她應該滿痛的,不曉得為什麼她一聲也不吭,只是有些欲言又止地看過來,讓我覺得很奇怪。   「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啊,我們現在這種情形,如果還有話藏著,等一下可能未必有機會說出來。」   「那……我想問……我們現在這樣子……」   鬼魅夕低聲道︰「算不算是有很奇特的事情發生?」   黑龍王能夠生出這樣的女兒,實在應該非常自豪,或者說,這樣的女兒,像心劍神尼那樣的變態尼姑一定會搶著要,連洗腦都不用,直接就是完美境界了,居然連那麼阿呆的謊言都分辨不出,還真的相信在地洞裡替男人口交過後,會發生奇妙的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口舌侍奉到一半,突然被人打斷,跟著連舊情人都殺進來,搞到列車瓦解,人頭亂滾,最後得要跳崖逃生,落得在這裡上不上、下不下,又從半空中往下摔,這要說是奇妙,確實也真夠奇妙了。   低頭一看,懷中的鬼魅夕,正睜大著她圓圓的黑眼睛,認真地看著我,等待我的回答,這一瞬間,我突然有種很強烈的衝動,很想就這麼吻下去,親吻那個誘人的小嘴巴……如果不是在這種煞風景的下墜情境中。   從上往下摔落地,花了我們一點時間,雖然不可能毫髮無傷,但要說會有多嚴重的傷勢,那也是不可能的,歷來在所有的文學作品中,墜崖會摔死的只有雜魚,哪怕懸崖再深、再陡,如果是重要人物摔下去,幾乎就是和「摔不死」、「升等級」相等的意義。   換個認真一點的說法,我們摔下去的高度不低,換作是兩個與我們修為相若的人摔下去,搞不好真的會粉身碎骨,我們能夠倖存,除了運氣,主要的理由是我們並非普通武者。   鬼魅夕身為大地上的忍者之王,各種死裡逃生的極限訓練,本就是她的拿手好戲,區區高空摔墜,自然不在話下,而我跟隨白起訓練的時間裡,各種天候、地形不斷變化,裡頭也不乏這一類的求生訓練,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是白老大莫名其妙領我到高崖上,一腳把我踢下去,幾次以後,他就直接問我,是要自己直接跳?還是被他踹下去?   真他奶奶的,這可不是跳傘,是跳崖耶!我有時候還真搞不懂你是在訓練我,還是玩我?   所以,我對鬼魅夕說的話,一點也不誇張,在這方面我確實是「訓練有素」的,甚至可能就是因為做了太多這種無意義的訓練,才搞到練了那麼久,實力還是淒慘的第六級。   總之,在摔落的過程中,我和鬼魅夕用了許多手法,減輕下墜的勢道,我是訓練有素,她是專業夠強,我們兩人聯手,當然只有更加厲害,若非手邊材料不夠,真的會緊急弄出一個降落傘來確保安全。   在我們兩人的努力下,外加摔落處是雪地,減去了不少撞擊力,這才讓我們勉強平安地落地了。所謂的勉強,確實是很勉強,我在墜地後的翻滾中有了多處瘀傷,身上被亂石割得鮮血淋漓,至於鬼魅夕……情況當然只會更糟,尤其是在落地的瞬間,我的頭重重碰在她胸口,因為那兩團肉墊保護住腦袋,平安無事,而她……我估計是斷了幾根肋骨。   坦白說,這還真不是蓋的,假若墜崖的人不是我們兩個,那就絕不是受點骨折、皮肉傷了事,九成以上的機會是粉身碎骨,摔成一灘肉醬,若非如此,搞不好李華梅就跟著跳下來追殺了。鴉「嘖,羽霓跑到哪裡去了?要是有這個長翅膀的在,我們可以不用這灰頭土臉的……」   羽霓雖然是受我控制的傀儡,但也有一定程度的自主反應,不至於我沒命令,她就傻傻坐著等死,看著列車爆炸不動,一起被炸掉,照理說,我們這邊打得乒乒乓丘,她早該衝出來助陣了,一直沒看到她身影,讓我覺得很奇怪。   「對了,剛才打得亂七八糟的時候,也沒有看到方仔,雖然他是傷者,可是起碼還能下來走路啊,總不會……」   我突然生出一個很怪異的念頭,方青書遲遲不見,羽霓也不見蹤影,總不會是列車一出事,羽霓就自動反應,去搶救方青書脫險吧?如果是這樣,那倒也說得通了,不過……   令我覺得不解的事情頗多,但眼前首要的工作,似乎還是解決身體的傷患問題,玩這麼刺激的自由落體運動,雖然僥倖保住性命,卻也已是傷疲交煎,若是再被冰雪寒氣一凍,大病一場,不死也是半條命,所以脫險之後,絲毫耽誤不得,要找個安全地點療傷,還要生火保暖。   和我比起來,鬼魅夕的傷勢沉重得多,畢竟在上頭那一仗她出力多,李華梅一上來就針對她,墜崖時又是她承受主要的撞擊力,嬌小的身體連挨了這許多,沒有散架已經是很幸運了。   當我頭破血流地從雪地中站起來,就看到鬼魅夕躺在一片白雪中,烏黑光亮的頭髮,散垂開來,純潔有若妖精的臉蛋,沒有一絲邪氣,更看不見一絲血色,高聳的胸口微微起伏,嬌軀半縮著,像是一幅絕美的圖畫。   和一身是血的我不同,鬼魅夕的身上似乎沒有什麼傷痕,但我知道她的內傷肯定嚴重,什麼筋斷骨折不在話下,就只是讓人從外表看不出來而已,這個……也是忍者的專業。   鬼魅夕望向我,眼神所給予我的感覺,好像是對我很放心,將一切托付給我,跟著便閉上眼睛。閉眼的姿態很優雅,好像是舒服地午睡,可我卻明白,她是傷重難以支撐,昏死過去了。   「真要命,都傷成這樣了,死撐著幹什麼?這樣會很有面子嗎?真搞不懂這些忍者的想法。」   抱怨歸抱怨,我不可能把鬼魅夕扔著不管,過去將她扛起來後,拖著滿身傷痕找安全棲息處,最後找到了一處洞穴。   「嘖,莫名其妙成了勞工,一點好處也沒有……媽的,早晚把我幹了,連肚子也搞大。」   以前在薩拉城還是個軍痞混混的時候,常常這麼對女人背後詛咒,後來成名了、有本事了,就沒什麼機會放這種沒意義的馬後炮,現在又說起熟悉的台詞,感覺倒是不錯。   山洞裡頭沒有野獸,就算有我也不怕,畢竟野外求生的次數多了,什麼意外狀況都碰到過,只要別突然跑出一尾殘虐者來,其他的小場面,我總是應付得來,身上也帶了起碼的應用道具,生火取暖不成問題,當一團熊熊籌火燃燒起來,我對著火光,開始思索一些問題。   這次李華梅忽然殺來,破壞了長角小丑號,對我可能不是一件壞事,若不是發生這個意外插曲,我一路被帶進第三新東京都市去,後果就很嚴重了。之前怎麼想,都沒有想到變態老爸會綁架星玫,他變態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黑龍會在阿里布達境內攻城掠地,就算沒有我故意搗亂,早晚也會殺到第三東京都市去,一切正是兵荒馬亂的時候,他就算完全不把敵人放在眼裡,不思考應敵策略,至少也可以在家裡發呆,別把魔爪到處亂伸,給認真辦事的人添麻煩吧?況且,他這次想幹的事,到底是想幹啥呢?   (綁架了星玫,要我繼續去幹,搞不好還真的要干到肚子大了才放人,雖然他平常就夠變態了,但這次可算是代表作了吧?他腦袒在想啥?把我們當成配種工具?他想要得到什麼?法雷爾家的下一代嗎?   我不可能理解變態老爸的想法,他腦子裡裝什麼東西一向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是百分百清楚。如果他真想要法雷爾家的下一代,自己去生不就好了?他身強力壯,願意對他兩腿開開的美女一大把,總沒可能說他已性無能,生不出孩子來吧?玄武真功雖然難練,但從沒聽說會練到性無能的先例啊!   百思不得其解,我的頭甚至都痛了起來,但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只要我一天不到第三東京都市,星玫就暫時安全,想來變態老爸也不會因為我不去,就找人輪姦星玫作報復吧?   (真可惡,要是月櫻姊姊和蘭蘭還在,知道星玫被綁架,不曉得會有多著急?什麼都幫不上忙,只能坐在這裡空想,實在是對不起她們……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冷翎蘭還在,以她的個性,十有八九會忍耐不住,親自殺去第三新東京都市,試圖救人,這後果當然是以卵擊石,毫無懸念,屆時兩姐妹都被變態老爸擒住,逼我過去辦事,雖然她們沒有性命之憂,我大可硬起心腸,不理會綁匪的要求,可是……萬一變態老爸要脅我,若是我不肯來,他就代替我親自上,甚至還拍了兩姐妹的裸體錄影發來,我也只有乖乖低頭,俯首認輸了。   這樣一想,就覺得冷翎蘭現在不能插手此事,其實是最好的選擇,否則事情亂上加亂,更難以處理。   我一面思考,一面把剛才順手打著的黃獐剝皮、串架,預備燒烤。魔法世界自然有魔法世界的好處,身為追跡者,我身上準備著一種易燃礦石,只要一遇火花,就能長時間燃燒,比乾柴好用,更省去了找柴枝的麻煩,可惜此物甚為昂貴,若非滿身是傷,外頭天寒地凍,不好撿拾柴枝,我還真捨不得用。   至於打獐子、烤野味,這個就更簡單,我個人研發了一種香料,只要扔在火裡點燃,就會把附近的野獸給吸引過來,省得我出去滿山遍野猛找狂追,累個半死。   這個香料研發之初,一度引來獅子,老虎之類的猛獸,甚至連地龍都聞香而來,追得我滿山跑,經過一再的改良,才調整成現在只吸引小型野獸的成品。   鬼魅夕躺在火堆旁不遠處,靜靜地烤火,烘乾她身上衣服,令她不至於失溫,我曾經想過替她運功療傷,卻發現她體內真氣運轉,自成一格,我無從著手,勉強要進行干預,可能還會有反效果,只能在一旁靜靜守著她。   純真而恬靜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個平凡少女在熟睡,不知道她身份的人,恐怕很難把這張面孔與鬼魅夕三字聯想在一起。她看似熟睡,其實卻是以一種近乎假死的方式在療傷……準確一點的說法,應該不是療傷,而是重新在構築體內的器官。   普通的武者運氣療傷,那是以真氣止住內出血、打散與化消瘀血,打通堵塞的經脈,藉以達到讓傷勢痊癒的目的,但當我以內視法探查她體內的狀況,卻發現她的氣血,正以一種很奇妙的方式在運行,有別於正常人體……甚至是正常生物的運作,彷彿是在進行一場浩大的土木建築工程,無中生有,一點一點地把破損的臟器、骨骼建構起來。   這種異樣的「建構」模式,我絲毫不懷疑,就算是她的內臟整個被打得稀爛、被摘除,她也能重新生長出來,事實上,另一個最好的證明,就是她的右臂,在她昏迷之前,用一個奇特的罩子把斷口覆蓋上,配合她本身奇異的「肉體重建」現在已經長出了小半截。   駭人聽聞的痊癒速度,這已經超乎我所知道的術法範圍,以前聽白起說過,他們家族有一種奇術,化先天元氣為後天氣血,能夠達到類似效果,不過鬼魅夕這邊的情形,與白起那邊的敘述明顯不同,我只能暫時解釋為……忍術的奇跡。   看鬼魅夕昏迷未醒,我把一條獐子腿烤得香噴噴,油光亮亮,就是不好意思吃,心裡多少有點擔憂,我們冒險跳崖,僥倖保住性命,逃過了追殺,可是崖上的眾人不曉得跑不跑得掉?李華梅如果銜尾追上去,後果肯定是全部被殺光。   若想要逃生,除了個人運氣好,比較大的希望,還不如寄托在那道臨時出現的神秘人影,儘管它被李華梅以斬龍刃一劍腰斬,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那絕不會是本體,只不過是以術法幻化成形,借形凝體,短暫出現,用來攔截李華梅的,那一劍腰斬……我不敢說幕後之人沒受傷,但就算傷也肯定不重。   身外化身猶有如此威力,施術者的修為起碼有第八級,只是環顧當今絕頂高手,似乎沒任何人符合條件,無論是修為,或是出現在此地的可能性,全都對不上號,這可就讓人奇怪了,究竟是哪裡跑出這麼一號神秘人物?絕頂高手不是市場裡的大白菜,沒法量產,更不可能說出來就突然冒出來一個。   (不過,也很難說,黑龍會的生物實驗做得亂七八糟,變態老爸那袒也掌握了一堆奇怪技術,說不定他們真的在搞絕世高手量產也說不定……   這個可能性,讓我為之苦笑,但腦中一直有個畫面徘徊不去,那個神秘人出拳擊退李華梅時,氣魄直撼山河大地,如此霸烈的氣勢,天下少有,可是我總覺得熟悉,彷彿在哪裡看過這樣的出手、這樣的武學……   「想不起來啊……究竟是什麼呢?」   想到腦袋有些發疼,卻是找不到答案,這時一個虛弱卻不失嬌嫩的聲音,輕輕地傳入我耳中,直指問題的真相。   「……獸王拳!」 第八章 好事難成 不速客來   獸王拳是我外公萬獸武尊的成名武學,在南蠻流傳甚廣,可以說是專門為了把獸人的蠻力、體魄發揮到極限,所創設出來的武學。我曾經短暫修練過獸王拳,時間不長,但對於獸王拳的剛猛霸烈,印象極深,這門絕學的前五層,一味地著重剛強陽勁,只能算是很厲害的外家功夫,是從第六層開始,漸漸由外而內,剛中生柔,最終內外兼修,剛柔並濟,這才成了曠世絕學,無怪以我外公的高齡,仍能體力充沛不遜少年,夜夜縱橫床第,干爆一堆性奴姬妾。   「獸王拳?」   我循聲望去,發現鬼魅夕不知何時已經清醒,一雙黑白分明的美麗眼睛,正朝我看來,而她所道出的話語,一舉解開了我的困惑。   「不錯!那正是獸王拳,除了獸王拳,如此氣勢霸道的武學,大地少有,但是……」   萬獸尊者亡故後,南蠻並沒有出現什麼特別的高手,要不然獸人們早就殺上東海,為尊者復仇了。即使南蠻出了最強者級數的高手,我也不認為那道神秘的黑影會是南蠻獸人,能夠以身外化身和李華梅拼上一招,這不但要武功強絕,更要高超的魔法造詣,現今的南蠻應該是沒有這種魔法人才……應該是沒有的……   (唔,不過這個沒有的大前提是,南蠻沒有外援。白拉登之前去過南蠻,這個頭號奸商與事不登三寶殿,去南蠻肯定是談生意,他本人實力深不可測,手下奇人異士又多,萬一獸人們群情激憤,和他簽了什麼很要命的合約,與虎謀皮,那……   想想還真是對南蠻的情況不放心,要是有機會,怎樣都應該先聯絡上白瀾熊,瞭解南蠻的近況,不過,別說這邊荒山野嶺,就算回到市鎮,能夠接觸魔法師公會、追跡者公會一類的組織,購買南蠻的最新情報,那也不過是一些比新聞報導稍微深入的東西,接觸不到真正機密,要如何接觸白瀾熊,還真是大傷腦筋的問題。   「你的思路,其實有一個盲點……」   鬼魅夕說的話,每每直接洞悉我的心意,她不是那種足智多謀、一步百計的心機人,直線條的思路,照理說不該那麼容易猜到我心思,難不成她真的會讀心術?   我想要追問,鬼魅夕卻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目光還望向自己的斷臂,儘管她掩飾得很好,可我還是看了出來,靠近過去觀視。   斷臂處被遮蓋住,看不見罩子內的情形,只有濃烈的草藥氣味散出,我稍稍一聞,發覺這是經過蒸騰之後的藥味,換句話說,在那護罩之內的斷臂傷口,此刻有若火焚,才會把藥氣蒸薰得如此濃郁。   「你怎麼了?傷口很痛嗎?」   忍者不會隨便因為受傷就喊痛,暴露弱點於人前是忍者大忌,過去看鬼魅夕受傷,哪怕再重再痛她也面無表情,我差點以為她沒有痛覺,現在會反常地露出痛苦之色,就代表這痛楚超過了她的忍受力,她已無法承受。   正因為瞭解事情的嚴重性,所以當鬼魅夕要開口回答,我搶先道︰「別鬼扯,現在我們沒時間可浪費,我不會讀心,也不想猜來猜去,猜錯了會很糟糕,所以你要嘛不說,要嘛就有話直說,不然要是突然有敵人殺來,我兩邊要顧,會很棘手。」   和聰明懂事的女人說話,就是省時省力,鬼魅夕點了點頭,告訴我她最後所使用的忍法,是忍術之中大召喚。   其實,天地萬法,到頭來殊途同歸,六大魔法系統練到極處,也存在許多互通有無之處,就連號稱獨立於六大魔法系統之外的淫術魔法,也是玩召喚魔獸玩得妙亦樂乎,相形之下,自水系魔法脫胎而出的忍術,有召喚法門不足為奇。   召喚術沒什麼,但問題在於召喚了什麼?鬼魅夕說,她最擅長的召喚類別是蛇類,凡是蛇、蟒一類的東西,都能召喚出來,至於蛟、龍這種蛇類的高等延伸,第六級修為的她還力有未逮。   一般情形下,發動召喚術不需要任何道具輔助,但如果要越級召喚,便要配合一些禁術使用。李華梅的武功非同小可,她的劍氣奪命襲來,鬼魅夕如果隨便找個東西來擋,後果就是和那東西一起陪葬,因此在無可選擇之下,她使用卷軸,發動了禁術。   那一條長角的墨蛇,學名是沙羅曼蛟,別稱「萬蛇」這個古怪的名字我以前從未聽過,不屬於我所知悉的任何珍奇異獸,鬼魅夕說這東西是來自海外的特殊品種,大地上本就少有人知,與她簽訂契約並且奉召喚而來的這條,僅是幼蛇,當這鬼東西滿足了生長條件,成為完全體,身長便會有起碼七、八十米,甚至百餘米長的巨軀,整體的攻防能力更是驚人,足以媲美最強者級數的高手,還有著一些玄奧的異能,召喚出來的戰力,只能說萬軍莫敵。   「這麼誇張?聽起來好像是神話故事了!」   我掏了掏耳朵,看似質疑,其實是相信鬼魅夕的話,「這應該不是普通的珍奇異獸了,如無料錯,這鬼東西與我們不是相同次元的生物吧?」   大地之上存在著許多異獸,像南蠻這樣的荒山絕嶺,就有著許多外界難見的生物種類,但就連三歲小孩也知道,真正最猛的異獸,還是龍、鳳那一類的通靈神獸,尤其是生存在天界、魔界的異種生命。   為什麼生存在天界、魔界的生命就比較拽?生存在廚房水管底下的生命就很鳥?其實不是這麼看,天界、魔界這些異界,與我們的世界不同次元,偶然相接,又全然不同,生存在那裡的生命體,是比我們更高次元的存在,神魔如是,神獸與魔獸亦如是,這些生命體中最高等的存在,就是主神級的神魔。   鬼魅夕召喚的那條沙羅曼蛟,就是高次元的異種生命,現在雖然只是一條幼蛇,可若有一天成長為完全體,或許就是近神的存在,只不過那或許要千年萬年以上的時間,又或是吞噬百萬以上的生命。與其質疑這條鬼東西為什麼這樣厲害,我反倒比較好奇,鬼魅夕是怎麼把它弄到手,簽訂契約的?   但不管如何,以我們這樣的三次元生命體,要召喚高次元生命,付出的代價很驚人,如果不是有絕頂修為,那就是要付出沉重代價。   「從你的狀況來看,召喚這鬼東西的代價,該不會是付出一手或一腳?唔,不太嚴謹,代價應該不足夠。」   我沉吟道︰「恐怕是……依照召喚時間長短,付出自身等量的血與肉吧。」   鬼魅夕勉力擠出一笑,對我豎起了大拇指,道︰「你的眼光好厲害,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立刻就計算出召喚代價的……」   「這是我的工作,損人利己能成立的基本條件,就是精打細算,將來不干追跡者的時候,我考慮改行當精算師。」   我道︰「對普通人來說,這個召喚代價很凶險,短短叫出來幾秒,就要少條手臂,真的叫出來戰鬥,還沒打完自己就要沒命了,可是……你這邊的狀況好像有點異常。」   異常的狀況,是指鬼魅夕手臂的復原速度,那絕不是正常人類會有的新陳代謝,最初我以為是她忍術高明,才會有這種效果,但後來想到她的出身,不知道流有多少龍族之血的她,算不算正常人類恐怕很難說,這種加快痊癒速度的現象即使出自忍術,也和她個人體質脫不了關係。   「我傷口癒合的速度,最初沒有什麼特別,但以前訓練多,受傷的時間也多,為了不耽誤訓練進度,他教我一套口訣,修練以後,傷口就癒合得越來越快,他說這套口訣能夠開發體質,把我身體應有的潛能發揮出來,到後來……就是現在這樣了。」   鬼魅夕道︰「配合特殊藥草,肉體癒合速度不僅快,連斷肢也可以重生,照他的說法,最終目標是像蜥蜴一樣,我現在好像已經差不多了……不過,每次用這套方法修補氣血,在癒合的過程中都會很痛,而且會有段時間不能用真氣、不能動武,所以這是最後策略,我不太喜歡動用。」   我注意到黑龍王傳授口訣時的用詞,他說這套心法能夠開發體質,這也就代表鬼魅夕的體質確有特別之處,又或許,是黑龍王看到馬德列在索藍西亞混得風生水起,注意到自家人體質的特異之處,才拿鬼魅夕當個實驗品,若是一切理想,鬼魅夕的體質開發到最後,也進化成氣態生命體,那就厲害得很了。k「唔,等等,被你這一說,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啊……」   h我鎮定地表示,「這純粹是一個學理上的問題,普通人身上不可能出現這種問題,但……你肉體新陳代謝的速度,遠超過正常人,連斷臂都可以重生,基於這樣的現象,我想問你……你處女膜破了之後,還會不會再長出來?」   提出這問題的時候,我確實心無雜念,就很單純是想要瞭解一下這個學術問題,完全沒想到男女之別,更不是言語挑逗,鬼魅夕聽了之後,更是沒有多想,直接答道︰「我不曉得。」   「不曉得?這話從何說起?」   「以前沒有破過,不知道破了之後還會不會長出來。」   「哦,以前沒有破過,這就是說……呃!這也就是說……」   意識到這個答案代表的意義,我一下子住了口,用一種奇特的眼神,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忍者小處女。   雖然之前曾經猜過,但並沒有機會證實,現在親耳聽見,那種感覺絕對是不同的,況且,目前這個時間點很特別,鬼魅夕……正處於無法動用真氣,不能與人動手的狀態,無論我想做什麼,她都不能反抗……雖說我很懷疑,哪怕她狀態十足,我想做什麼她多半也不會反抗……不過,那兩種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本來純潔美麗的忍者少女,突然多了楚楚可憐的柔弱感覺,而且還有時間限定,這種誘惑力……確實是很大啊……   我凝視著鬼魅夕,沒有說話,但在沉默中自有一股壓力,像是要把她赤裸裸吞食下去的壓力,籠罩在她身上,我相信她絕對感受得到,也正因為如此,她搶先打破沉默。   「我……我現在該說什麼比較好?」   鬼魅夕提出的,正是我此刻心頭的疑惑,但她真正想表達的意思,卻大出我的意外。   「我該說……你想不想來試試看找答案?還是……」   美麗的忍者少女眼波流轉,剎那之間的眼神,我不曉得該算是羞怯?或是另一種更動人的誘惑?   「……如、如果你過來,我就要叫了!」   我沒看過鬼魅夕恐懼的樣子,正常情形下,就算真的心中膽怯,她也不會表現出來,可是,她在說這句經典台詞的時候,滿臉都是擔憂恐懼之情,高聳的胸口更是大力起伏,峰巒傲挺,讓本來楚楚可憐的嬌柔之美,變成了一種引起任何男人獸性的挑逗。   儘管表面上行若無事,我胯間早已硬挺起來,眼睛直瞪著鬼魅夕的胸口,看著F奶的搖晃,雪白的膚光、渾圓的乳肉,幾乎讓我心跳得比她還快,尤其是她那有如女童般純真的臉蛋,表情是那麼地害怕、驚惶,彷彿她是一個善良的鄰家女孩,而我是邪惡的大野狼,只要一伸手,就能把這朵嬌柔的鮮花握在掌心蹂躪,這樣的刺激感……讓我體驗到久違的熱血沸騰。   如此興奮,對我來說已經頗為難得,反正也沒有競爭者,我刻意忍住不開口,不說那句同樣經典的台詞,想要多享受一下這美妙的時刻。   肉體的急切需要,和理智的閘口激烈衝擊,形成了一場意志力的拔河,當我終於忍不住想要打破沉默,卻有一個聲音先我而響起。   「嘿嘿嘿,你叫啊,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這句經典台詞不是出於我口中,雖然明顯是從外頭傳來,可是聲音卻在耳邊響起,彷彿說話之人就在耳邊,這如非內家修為登峰造極,絕對是做不到的,而且,在這語句入耳瞬間,一陣強風吹過,飄進洞內,吹得營火亂晃,我尚未意會過來,就看到一個朦朧的身影來到鬼魅夕之前,兩手抓住她肩膀,怪笑道︰「嘿嘿嘿,小妹妹,你皮膚白裡透紅,滑不溜手,奶子夠大,饞死人了,處女之身留到現在,簡直是暴殆天物,就讓我……」   「就讓我」三字之後,話突然中斷掉,儘管沒有說出口,誰也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但重點在於,這個人說到這裡,像是突然清醒過來,沒等我做出反應,又是一陣強猛疾風飄過,剎那間蹤影全無,要不是營火裡火星亂飛,說明剛才的一切絕非幻覺,我真要以為自己做了一場白日夢了。   忍者美少女的胸口仍在劇烈起伏,但此刻誰也沒心情繼續剛剛的事,我竭力鎮定,整理腦中混亂的思緒,試圖瞭解整個狀況。不久之後,大概有了結論,雖然我不知道那個人是何時到來,但肯定是早就在外頭竊聽,看著洞內所發生的一切,直到聽見鬼魅夕的那句話,被刺激得受不了,終於理智崩潰,忘我地衝了進來,清醒之後無地自容,灰溜溜地跑走了。   (真是不可思議,雖說鬼妹那樣子是很讓人受不了,但既是高手,應該有相當的定力,照理說不可能會這樣就搞到忘我,再說此人如果真是好色如命,一早便衝進來了,還會忍上半天?除非……   除非這個人的思路與我一樣,刻意忍住自己,享受那美好的一刻,想等到忍受不住,才在最亢奮的那一點爆發,像這樣的變態人士,天下少有,卻不是沒有,其中我還認識一個,修練成了大高手。   心劍神尼!   花費十幾年的時間,養育天河雪瓊成人,等待摘取美好的果實,心劍神尼的思考模式,就是這樣子在進行的,那個神秘人的思維與心劍神尼一樣,說得明白一點,就是不折不扣的大變態。   確定了這點之後,我開始思索此人來歷,這傢伙在外頭潛伏多時,但究竟是何時到來?潛伏了多久?鬼魅夕因為身體狀況差,耳目受到影響,也沒發現被人偷窺、偷聽,但我可是一直緊繃著神經,小心注意外頭的動靜,生怕李華梅突然殺來,把我們這對姦夫淫婦一劍幹掉,這樣居然也察覺不到?此人武功好高!   回憶適才的畫面,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我又只看到這人背影,描繪不出具體相貌,至於說的那些話,回憶起來同樣是覺得不清楚,說得又快,嘴裡又好像含了什麼東西一樣。   一輪歸納下來,我駭然發現,從頭到尾,那個神秘人物給我的印象,就是「模糊」兩個字,除了武功很高,就沒有半點有用的情報。   我望向鬼魅夕,她武功雖受到限制,眼力猶在,又與那人近距離打了個照面,總該有點派得上用場的資料,哪知道……她直直地看著我,斬釘截鐵地道︰「那個人……沒?有?臉!」   「呃?沒有臉?」   我一下子沒意會過來,「是戴了面具的意思?」   「不,就是沒有臉,應該是臉的位置,模模糊糊,什麼也看不到。」   這真是天下奇聞,以前只聽說一些邪惡不是人的異類會沒有小雞雞,從沒聽說會有人沒有臉的,一個人可以把「不要臉」三字實體化到這種程度,果真駭人聽聞。   不過,很快我也明白過來,以前曾聽老一輩的人說過,百餘年前的大地上,那時流行過一種技術,明明近在咫尺,可是看上去整個人就模糊不清,彷彿身在雲霧之中,連臉都看不清楚。當時,高手往往以此掩住身形,營造絕頂高手的出場氣勢,風行過一陣子,但因為這套技巧半屬武技、半靠魔法,要求極高,練起來麻煩,練成之後除了搞噱頭,毫無實際用途,除了幾個無聊分子,就沒人肯花時間去練,久而久之,便被徹底淘法,消失在歷史洪流中。   「真是奇怪啊……」   我低低說了一聲,鬼魅夕立刻答道︰「確實,這種技巧在百多年前就已經失傳,今時今日居然仍有人修練,實在很奇怪。」   「什麼跟什麼啊?」   我皺眉道︰「這麼麻煩的技巧,居然還有人蠢得花時間去練,這才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唔,正常人哪會練這種功夫?除非是心理變態,呃……那傢伙確實是變態沒錯。」   思維模式與我、心劍神尼相同的人,如果不是變態,那就是大變態,絕沒有可能是正常人,我很納悶這個高手是哪方人馬?此刻天下大勢壁壘分明,到底是哪方陣營還有如此神秘高手存在?   (真是想不透,大地上的高手怎麼越來越不值錢了?隨隨便便都能冒出來一個,絕頂高手真的已經在量產了?還有……這個世界的絕頂高手,是只有變態嗎?正常人都練不上去是不是啊?   慈航靜殿出這種高手的機率很低,儘管有心劍神尼的例子在前,但我寧願相信這是特例,不列入考慮;第三新東京都市的可能也不是沒有,畢竟那裡是變態的巢穴,出這種人物不算稀奇;至於其他方面……   鬼魅夕搖了搖頭,在她所知曉的黑龍會高手之中,沒有這樣的人物,可是除了黑龍會,還有個人手底下也會出現奇奇怪怪的高手。   海商王?白拉登!   鬼魅夕以前曾奉命造訪白拉登幾次,也曾在那艘帆船上接受訓練,據她所說,不僅白拉登本人神秘莫測,周圍更常常出現一些海外異人,與白拉登之間的關係並非主從,而是受他邀請的客卿,這些人奇形怪狀的,但每一個都極為厲害,各自擁有不同的才能,鬼魅夕就曾經接受過這些海外人士的指導。   總結到最後,就是毫無結論,大地上實在有太多精神不正常的高手,要正確推測出其出身,不僅是很有難度,根本就是高難度,不過,既然已經被人盯上,這裡便不再安全,我想要抱起鬼魅夕走人,卻在起身的瞬間,聽見外頭的異樣聲響。   洞穴外頭是個隱蔽的山谷,溫度雖然低,不過天氣本來也還算平靜,突然下起了雪,而且還是狂猛的暴風雪,我看著外頭的呼呼暴一謝罐勰箕完全是雪花遮蔽,看不清楚,幾乎看傻了眼。   「太、太荒唐了,哪可能有這種事?」   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至少不可能是自然生成,擺明就是人力影響,但如果要透過魔法來影響天氣,這個……實在有些匪夷所思,除非是傳說中的特殊神器,又或是超大規模的魔法陣,否則想在頃刻之間營造一場暴風雪,這……不太像人類做得到的。   「敵人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把我們封鎖在洞內……」   鬼魅夕做出這樣的判斷,然而,敵人的想法似乎不是這樣,所以鬼魅夕的話才一說完,外頭就傳來一聲大喝。   「洞裡的兩個小鬼,給老子滾出來!」   出乎意料,敵人居然主動叫陣,對於正愁摸不清敵人底細的我們來說,這樣實在是太好。鬼魅夕受傷,毫無戰力可言,這一陣只能由我來接,我對鬼魅夕吩咐兩句,跟著便縱身衝出洞外,尋找敵人的蹤跡,希望在正式交手前,先看清楚敵人的相貌,多一點瞭解、多一點資料。   漫天風雪中,我看見了一個魁梧的身影,足足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在風雪裡像一座山似的站立……那輪廓很明顯是個男性。   最初,那個高大的身影仍有些模糊,我以為是雪花遮掩的緣故,可是,那人沒有走近,暴風雪也沒有停止,他的身影卻越來越清晰,我看清他穿著一身黑衣,黑色的長袖、黑色的皮褲,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氈帽,臉上有兩撇黑色的性感小鬍子,還戴著一個黑色的眼罩。   這是一個從頭到腳都籠罩在黑色裡頭的男人,隨著他身形的漸漸清晰,對我所造成的壓迫感也是千百倍狂增,就好像站在那裡的不是人類,而是一具人形的史前凶獸,或是一座巍峨高山,光只是站在那邊不動,就形成一種壓力,讓我覺得自己極為渺小,根本不可能與之對抗。   剎那之間,我覺得自己彷彿身在夢中,做著一場醒不過來的惡夢,要不是因為「最近在精神修為上大有長進,又有神器護身,這一下可能已經跪倒下去,認輸投降了。   「哦?居然還站得住?小子有一套,不是廢柴啊。」   充滿陽剛氣息的聲音,入耳瞬間,我突然覺得不妥,也說不上有什麼問題,就只是單純覺得有些不妥當,特別是那種身在惡夢中的感覺,實在是很……」   總之,由於這分怪異感,至少有一件事我能肯定,就是對方正對我施行精神壓制,直接影響我的心靈,讓我無法提起鬥志,不戰而潰。平常對上最強者級數的高手時,對方的絕頂修為會自然而然形成氣勢,向敵人進行精神壓制,可是現在的情形有點不同,這個男人是刻意發動精神攻擊,而且還明顯是此道高手。   我努力地集中精神,試圖抵抗,但得到的結果卻是對方飛起一腳,直接把我踹得飛了出去,倒飛墜回洞穴中,重重撞擊在石壁上,渾身骨痛欲裂,還沒喘一口氣,已經被他追進來,一腳踏在我胸口,將我定住。   「賊小子!長著這麼大的個子,怎麼本事這樣差勁?」   大漢一腳踩住我胸口,我看見鬼魅夕坐在營火邊一動也不動,沒有採取任何動作,可能是判斷偷襲無用,只會招來更嚴重的後果。   「小賊!你走運了,大爺我剛剛決定,要當著你的面,幹這個小女娃娃,你有幸大飽眼福,該謝謝大爺我!」   不愧是心理變態,一開口就是要干女人,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這個明顯精神不正常的傢伙就開始自報名號。   「不屬天,不屬地,生滅於……唔,這個不太威風,還是換一個吧。」   我搞不清楚那傢伙在想什麼,就看他輕咳兩下,清了清喉嚨,朗聲說話。   「即使這冷酷的世間,沒有神的存在,但天在呼喚,地在呼喚,人在呼喚,呼喚我打倒邪惡……」   大漢喝道︰「惡人們聽好,我就是正義與愛的天才魔導師,阿里巴巴古德三世。」   這名字不倫不類,但入耳瞬間,我確實有種想撒尿的衝動,只不過……是笑到撒尿,而最奇怪的一點,是他又補了一句。   「……喂!我不管你們是怎麼想的,但我可不是你們想的那個人啊!」   請續看《阿里布達年代祭》43勘誤︰阿里布達年代祭41集,第136頁內容與第137頁內容錯置,影響讀者們的閱讀甚感抱歉。 第四十三集 破碎虛空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黃土大地之上,能人強者無數,但我最近實在是懷疑,這塊土地上的高手是只有變態喔?   不是心理變態就是偏執狂,這個自稱「阿里巴巴古德三世」儼然是變態界中的新星,居然也要我搞大女人的肚子,法雷爾家族的子孫真這麼奇貨可居?   既然我不反對干鬼魅夕,鬼魅夕也不反對被我干,這個提議自然拍手通過,只是外面還有敵人虎視眈眈,要是我們在這面幹得太盡興,最後被人幹掉,那就搞笑了…… 第一章 世間無奈 高手變態   黃土大地之上,能人強者無數,臥虎藏龍,未可小覷,但我最近實在是懷疑,這塊土地上的高手是只有變態喔?   我家的變態老爸,那是不用說了;黑龍王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徹底瘋掉;當代五大最強者中的另外幾個,也說不上有多正常,不是心理變態就是偏執狂,一個正常人都沒有,難道普通人就練不到那種境界嗎?   仔細想想,這也不是沒有道理,變態的人總是放得特別開,偏執狂總是特別放不開,能在武道上有卓越成就的,無非就是這兩種人。為何這兩種人容易修練有成,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牽涉到一些心境修行上的奧妙,總之,單從紀錄上來看,這個結論是沒錯的:高手和偉人都是變態的傢伙。   只不過,就算這個理論沒錯,我碰到變態的機率實在也高了點,打從出道開始,就總是碰到各種變態人物來追殺或搞背後刺,別的不講,至少那個挺著巨乳,帶著面罩,手裡拿著忍刀與十字鏢的少女,就絕不是正常人,後來闖蕩江湖,結下的仇家越多,遇到的變態就越厲害,好像來個正常一點的高手就對不起我一樣。   整個情形發展……不,是惡化到如今,終於搞到走哪裡都碰到變態,甚至變態的程度還以幾何程度增加,前後兩任黑龍王已經是個中翹楚,我眼前這個大漢,則似乎是此道新人中的高高手,莫名其妙從深山雪嶺中跑出來,一現身就嚷著要當著我的面干女人。   碰到這樣的怪事,我有些反應不過來,瞪著那個自稱「阿里巴巴古德三世」的傢伙,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到最後……反而是那傢伙用一種狐疑的眼神望向我。   「喂!小子,我說了要當你的面,幹這個小妞,你沒聽見嗎?」   「……聽、聽見了啊?」   我不曉得這怪人是什麼意思,瞪大眼睛看著他,沒想到他突然暴跳如雷。   「白癡啊!聽見了為什麼沒有反應?」   「呃,你想要我有什麼反應?光這樣子說,我很難理解耶。」   類似的經驗,我以前倒也不是沒有,還是軍痞混混的時候,有幾個學長喜歡這調調,半夜結伴去公園溜躂,看到談戀愛的青年男女,就會上去抽戀愛稅,當著男方面搞女的。聽起來是刺激,但不曉得是倒楣還是怎樣,他們多數時候碰到的都是恐龍,還有一次聽說碰到了人妖……   我是不太曉得這位阿里巴巴古德三世,對我抱著什麼期待,看他舉手投足中的氣派,應該不是那種搞完強姦,還要順便搶我們錢包的貨色,那以他的變態思路,腦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你……你該不會指望,你一面幹這個女的,我還要一面自瀆給你看吧?這種期望難度太高,你還是找別人好了。」   「混帳東西!你聽到我要當你的面,搞你的女人,居然是這種反應?你這樣也算是男人嗎?」   「咦?被你這樣說,我很為難耶,我和這個大奶妞不過萍水相逢,彼此其實不熟的,你指望我表現出哪種反應來證明自己是男人?還有,你說她是我的女人,這個所有格是怎樣下定義的?我們目前為止,不過偶爾牽牽手、摸摸奶、打打手槍,連干都沒幹過,這樣你也說是我的女人,我哪養得起那麼多?」   這些話如果是別的女人聽見,可能會造成心理創傷,但鬼魅夕何許人也,要是被這種話搞到精神傷害,百分百就是個不合格的忍者,活該切腹謝罪了,她臉上表情依舊,反倒是阿里巴巴古德三世,憤怒地跳了起來。   「臭小子!盡說些不是人話,要當你的面上你女人,居然還這麼嘻皮笑臉?誰把你教成這副德性?唔,子不教,父之過,一定是你那變態老子的錯!」   「……早說過不是我的女人了,你是不是干媒婆的,硬要把女人送給我啊?不過,嘿,如果你要把責任算在我變態老爸的頭上,這個我不否認啊!」   「無恥!」   普通一個變態,還未必可怕,我最恨就是碰到喜歡動手動腳的變態,尤其是手腳還特別重的。阿里巴巴古德三世,手腳絕對是有夠重,一言不合,立刻翻臉,飛腿將我踹踢起來,撞拍在牆上,再被他用力踩在底下。   「臭小子,源堂.法雷爾何等英雄,武功卓絕,出類拔萃的性能力更是所向無……呃,你沒學到他舉世無雙的優點,只繼承到他變態的心理,實在是太差勁了!」   被人踹在腳底下,感覺當然是很痛,可我卻痛得腦裡糊塗,不明所以。認為我老爸是變態大梟雄的人,滿世界都是,稱讚他英雄豪傑的就天下少有,這個阿里巴巴莫非是老爸的同道中人、變態好友,這才會對他大讚特贊,然而,賞識別的方面也就算了,為何連性能力都提出來誇?連我都不曉得變態老爸的性能力怎樣,這個男人是怎樣得知?莫非此人……   之前聽老妖將軍提過,每次變態老爸的舊情人找上門,都會打得驚天動地,他的那些舊情人沒有一個好惹,個個都身負驚人藝業,我看這個阿里巴巴一派高手氣象,難道他與變態老爸的關係……呃,真是有夠變態。   「小子,你他媽的在想些什麼東西?」   可能是對我的反應太過不滿,阿里巴巴先生改變了主意,摸了摸下巴,道:「媽的,你這小子的反應太沒意思,說了要當你面搞這小妞,你不反抗也不生氣,那老子還有啥好取樂的?不如……老子當著這小妞的面來干你,這樣你感覺如何了?」   ……變態高手果然不愧是變態,女的可以奸,男的也不放過,這下我有八成肯定剛才關於他與我老爸的猜測了,就是不曉得他這樣子幹完以後,會不會連我和鬼魅夕的錢包都搶走。……還有,早先猜測鬼魅夕不會因此得心理創傷一事,可能有點失誤,因為這個一直面無表情的小女人,居然一下子笑了起來,還在那邊小聲卻快速地鼓掌……干,獨臂也能發出鼓掌聲,這就是忍術的神奇嗎?   「哦,只手之聲,這是劍術中的至高境界,小姑娘妳還沒有變成劍聖,是因為妳還沒有遇到那個給妳一道刀疤的人。」   阿里巴巴先生說著沒人聽得懂的話,我正擔心著他的行動,卻聽他說出更讓我心驚的話語,「像你這樣的小子,以往根本不夠我塞牙縫的,每次派對都能活活奸死十個八個,哼哼……」   一面說,一面用淫邪的目光打量著我,這位阿里巴巴先生的腦中在想什麼,就算不問我也猜得到,只是,真正讓我覺得怪異的地方,倒不是他陳述事實的變相恐嚇,而是他的語氣。   大地之上,開口「活活奸死」,閉口「操爆、屌爆」,除了南蠻的獸人,似乎再沒有什麼其他種族有此習慣,以前萬獸尊者在世,我聽他說話就是這個調調;白瀾熊嚮往人類文化,出口是含蓄得多,但他的手下全都是這樣說話……似乎也真都是這麼幹的。   這個離奇出現的人物,說話竟然有著獸人的風格,雖然他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來都是人類,我卻因此多了一個心眼,更聯想到一件事。   在火車上,李華梅要殺我們的時候,有一道黑影出來阻止,所用的武功是獸王拳。南蠻獸人中照說已經沒有這等高手,如今我們面前又跑出來一個與南蠻似有關係的神秘人物,莫非……在火車上襲擊李華梅的黑影,就是此人?   我心存疑惑,想要出言試探,套套這傢伙的底,結果他突然一拍掌,大笑道:「不妥不妥,把你這小畜牲給奸死,會爽的人只有你一個,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你?」   「呃……先生,你這麼說我就很難接受了,最起碼我……」   「我決定了!就讓你們兩個彼此來幹,我在旁邊看,這樣子最過癮!」   阿里巴巴的話,剎時令我一呆,想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這個……我倒是不反對啊。」   還以為會有多恐怖的酷刑,原來是送個漂亮小美女給我,這等好事我可是卻之不恭,可是……真奇怪,為什麼我又聽到了那神奇的只手之聲?我一個人爽也就算了,妳在那邊開心什麼?鼓掌什麼啊?看妳這副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馬上就要點紅燭,拜天地了咧!   「好了,別浪費時間了,每次要看這種好戲,都容易被意外打斷,為了不節外生枝,你們兩個現在開始脫褲子吧。」   就算這傢伙不說,我也知道這個原則,已經在脫自己的褲子,預備等一下就去脫鬼魅夕的褲子,卻不料入耳一句怪話,「這地方挺好,你們兩個就在這裡干,等到她肚裡有了孩子……不,還是到她生了孩子,我就放你們兩個走,這樣安全一點。」   似曾相識的話語,再次令我一驚,怎麼最近總有人要我干大女人的肚子?這人和變態老爸是一夥的?該不會是變態老爸派他過來當保鑣,順便進行什麼繁衍後代的大業吧?   說來也奇怪,難道是最近生育率過低,怎麼一堆人都想要我去搞大女人肚子?還要搞到生下孩子才能放人,這是怕我一死,法雷爾家族就斷子絕孫嗎?話說這種要求以前好像也有人做過,當初萬獸尊者還在,老人家就一直希望我早早生子,讓他後繼有人。   「喂,小子,你那是什麼眼神?不過就是要在別人面前性交,這也畏首畏尾?你不會說你自己硬不起來吧?想當年,我在一千幾百人面前狂干,這麼大的場面,也從沒有膽怯過,你說你一個堂堂男子漢,怎麼如此……」   我發現這位阿里巴巴先生,不但個性蠻橫粗魯,目中無人,寡廉鮮恥,連罵人的功夫都很有一套,只要他一張口,就沒有別人說話的份,如果有這種上司,當他手下的人想必日子很難過……   「打擾一下,你的這個要求,我想應該是礙難照辦了。」   提出抗議的不是我,卻是剛才還歡喜鼓掌的鬼魅夕,我一臉驚愕、阿里巴巴一臉大便地望向她,就聽她緩緩道:「雖然動作快點,可以避免節外生枝,不被人打擾,但這次只怕是不行了。」   阿里巴巴皺眉怒道:「為什麼不行?我說行就是行,有誰反對就殺了誰,妳要是想反抗,我先幹掉你,再讓那個小子奸屍,一樣可以達到目的。」   這人不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還明顯連本來目的都忘了,我只得在旁尷尬地提醒,「抱歉啊,姑且不討論我怎麼奸屍的問題,我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奸屍奸到懷孕生小孩的,你這樣搞會不會……」   「對啊!」   阿里巴巴猛地一拍手,恍然大悟的模樣,讓我肯定這傢伙原來是個白癡,但他接下來說出的話,讓我發現他其實是個超危險的白癡。   「不怕,別人或許束手無策,但幸虧你們兩個碰到我,我有一種獨門秘術,只要施用,就算女方已死,魂魄離體,都能讓無魂的肉體正常運作,一如生前,別說搞大肚子生孩子,就算再干再生都不成問題,之前已經有過多個臨床成功案例了。」   「……閣下和華更紗怎麼稱呼?我怎麼覺得你很像是鬼婆的親戚。」   「鬼扯什麼東西?誰是華更紗?我不認識,還有,為什麼我會說到這麼高等級的秘術?我剛剛是為什麼想到這套秘術?明明記得的,說著說著一下子又給忘了,我們剛才到底在說什麼……」   阿里巴巴皺眉思索,像個失智老人一樣苦苦回憶,我則是差點給嚇掉了下巴,無法想像此人若是居於上位,不曉得會造成多少蒼生浩劫?多少生靈塗炭?   「對了!想起來了!」   阿里巴巴又一拍手,眼中厲芒驟現,「你們兩個怎麼還不脫褲子?別想拖延時間,碰上我這樣精明的大高手,你們兩個沒有半點機會,也絕對沒有任何人能來救你們!」   ……我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比起我們兩個的個人安危問題,我更希望能介紹眼前這傢伙,去看個精神醫生什麼的,對我們、對他、對所有人都好。   驀地,阿里巴巴先生眼神一變,像是察覺到有什麼不妥,眼中神色再沒有之前那種半瘋狂、半捉弄,而是染上了一層殺氣,我被這陣殺氣所感,以為他要對我們下毒手,正想防禦,背上壓力陡然一輕,踩著我的人一下消失不見,身法好快,一下不曉得去哪裡去了。   我一時間摸不著頭腦,猜不透這瘋子又發什麼神經病,直到外頭的風雪聲中,開始夾雜著刀兵破風,我這才明白,鬼魅夕之所以喊停,阿里巴巴之所以衝出去,都是因為同一個理由:有敵人來了。   (來的是什麼人?是敵是友?   荒山野嶺,很難跑來什麼人,是友軍的可能性不高,十八羅漢一下子給殺了六個,剩下十二個大和尚被李華梅追殺,就算還有命,也未必還能下來找人,至於老妖將軍與其手下……我由衷希望不是他們,阿里巴巴古德三世武功不凡,他們與這瘋子撞上,那是非死不可,還死得無比冤枉。   「不是你那邊的人,至少……不是剛才火車上的任何一人。」   鬼魅夕開了口,她是我們之中最早察覺到有敵迫近的一個,由她做出的判斷,自然是有道理的。   「刀劍破風聲聽來,搶攻的一方修為有限,不是什麼厲害人物,也和你的那些朋友不一樣,所以你可以放心。」   「妳既然都聽到這個程度了,想必心裡有答案了,告訴我妳的判斷吧。」   「應該是黑龍會的人,不是忍軍,就只是些嘍囉貨色,,,」鬼魅夕的標準高了些,她眼中的嘍囉能到此地,怎麼說也是四五級的好手了,多半是李華梅在上頭殺我們不著,又知道我們肯定摔不死,就派出這些嘍囉到處找尋。   如果是對付墜崖、受傷的我們,這些嘍囉湊合著還能派上用場,但誰也料不到,會稀奇古怪地殺出一個阿里巴巴古德三世來,放眼如今的黑龍會,若是不出動暗黑召喚獸,李華梅、黑龍王不出手,只怕誰也敵他不過,那群嘍囉碰上此人,肯定是只有犧牲殉職的份了。   敵人的嘍囉死不死,與我無關,但活用他們的犧牲,卻是我感興趣的東西。   阿里巴巴的實力神秘莫測,我感到高度興趣,趁著現在有實戰可看,正好從他的戰鬥出手中窺看實力,瞧瞧他是什麼路數、修為深淺。   我心念一轉,就要走出山洞去看,可是才剛起身,就被鬼魅夕用她那只完好的手給拉住。   「理智一點,你現在該做的事情,應該不是去觀戰吧?」   「說得對,我都差點忘了,趁著那個變態去殺人,我們該開溜才對。」   一句話出了口,我自己卻犯了難,阿里巴巴不是普通人物,我們現在要跑容易,可是他擺平那些嘍囉糾纏後,馬上會回過頭來找我們,評估我們此刻與他的實力差,成功逃逸的可能微乎其微,逃跑可以說完全沒有意義。   明知道跑不掉還要跑,這麼沒有意義的作法,我實在是……   「你誤會了喔,我的意思其實是……」   鬼魅夕沒有往下說,只是用她完好的那隻手,在我胯間不輕不重地摸了兩下,可能用上了什麼技巧,我渾身熱血沸騰,腦裡「轟」的一聲,差點失去理智。   「……或者……其實是我誤會了,你喜歡表演給人看?如果是這樣,我們就不用趕時間了。」   如此大膽、主動的挑逗,偏偏又不帶半點淫邪的味道,出自一個美得令人屏息的少女之口,天底下不知道有哪個男人抵擋得住?   春宵千金,夜長夢多,這是世上男子漢的共識,我和阿里巴巴算是有志一同,無奈他也是我的障礙,趁著他自己跑出去,我自己把好戲干了,用不著他當觀眾了。   之前想了許久,揣摩過多次,卻怎都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急就章,人生果真計畫趕不上變化,我急急忙忙把鬼魅夕放平在地上,自己則解起了衣帶。   稍稍側耳傾聽,外頭的戰鬥還打得激烈,一個嘍囉可能沒什麼威脅性,但一堆嘍囉聯合起來,那就未可輕視,阿里巴巴似乎被纏住,一時脫身不得,正是我的大好機會。   (嘿,盡量打吧,最好全部死光光在外頭……   思索之間,自己的褲子已經脫下,我心頭一下激動,深呼吸一口,往下俯視已躺平在地上等待的鬼魅夕,她身上的鹿皮裝不知何時已不翼而飛,也不是被脫下,因為我並沒有看見那套鹿皮裝被放在別處,就只是……不見了。   風雪山洞裡,昏暗的光線下,一具潔白如雪的玲瓏玉體,躺在山洞中央的土地上,不平坦的地面,躺起來肯定不舒服,又痛又冷,但裸身躺在冰冷凍土上的忍者美少女卻恍若未覺,向我露出平和的微笑。   這個笑容,和鬼魅夕不太相配,但看在眼裡,想到她努力擠出笑容,這感覺還不是一般的好。就看她躺在地上,豐滿高聳的巨乳,隨著呼吸而急促起伏著;在那堅挺的乳尖上,鑲嵌著兩粒鮮紅的乳蒂,乳房與乳蒂的銜接處,是淡淡的微紅色的乳蕾。   再往下是纖細的蜂腰,身為第一流的武者,鬼魅夕的小腹平滑,見不到一絲一毫的贅肉,光潔柔嫩;唯一有所點綴的,就是小腹的正中央,淺小而下凹的香臍,點綴得是這等恰到好處;小腹下方有一塊微微的隆起,上面生長著黑褐色、閃著光亮的恥毛。   忍者美少女的恥毛並不多,只是正好將恥毛下方的花谷遮住,似乎羞於將那下面的春光顯露出來。   兩側,鬼魅夕的大腿不僅白嫩,而且形狀姣好,宛如兩條破土而出的玉筍,緊緊相靠在一起,沒有半點分離,只是伴著少女的緊張而微微顫抖,我想這顫抖應該不是為了寒冷,因為在這麼冰寒的環境裡,鬼魅夕身上竟是香汗淋漓,小腹、乳房、乳蒂上都掛滿了晶瑩的露珠,同時散發出少女特有的香氣;那香氣在山洞裡淡淡飄蕩,令我心神恍惚。   「這是什麼術?」   我忍不住問道:「聽說,忍術之中,有些女忍者身上能散發異香,效果各自不一,如果是催情、催奶的那種,我很歡迎,但如果是讓男人陽痿,或是化為膿血,這一類的就不用了。」   傳聞中的那些女忍者,千嬌百媚,精擅各種異術,甚至窮十數年之功,配合藥物,將自己修練成某些特殊用途的道具,或是毒人,或是媚藥女,防不勝防,實在很厲害。   以我的級數,還未能有此榮幸,讓人咬牙切齒地準備十幾年,苦心孤詣,就是為了向我復仇,或許以後會有也不一定,但直到目前為止,我還沒碰過,只有聽人說起,當年有人以此手法,屢屢試圖刺殺爺爺和我家老爸,後果……自是不問可知,白白讓他們享受艷福而已。   我認為鬼魅夕不會下手害我,只是看她這身香汗來得出奇,不得不問,否則要是她有什麼無心之失,又或是重傷之餘控制不住,事後讓我陽萎十年,豈不是糟糕至極?   「……沒……沒什麼……只是……省點時間……」   鬼魅夕通紅著臉,朝著外面看了一眼,意思不問可知,是顧忌阿里巴巴很快回來,所以盡快讓自己進入狀況,方便我辦事。她臉上的酡紅,是體內催情技法發作的緣故,等於是自己給自己吃了春藥,配合度如此之高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做得好!妳這樣夠上道,等會兒賞妳一根熱香蕉。」   我低聲輕笑,抱起了鬼魅夕,一手攬住腰,一手移到她的胸口。F罩杯的堅挺美乳,又圓又大,粉白雪嫩,彈性好,又有肉感,一切青春少女該有的優點,都集中在這上頭,我摸著忍者少女的巨乳,想著她以前挺著這雙渾圓奶子,跳在半空中追殺我的模樣,越想心裡就越是激動。   摸得起勁兒,我兩手都到上面大佔便宜,像揉麵團一樣,猛搓,猛抓,猛拍,猛擠,感受那份飽滿的肉感與彈性,反正也不可能弄傷,這真是最理想的報復形式。   在自己施的催情效果之下,鬼魅夕很快有了反應,接受我這一輪搓奶,她呼吸加快,小嘴也張開來。   機不可失,我立刻就對準鬼魅夕的嘴唇吻下去,四唇相觸的剎那,一段不算太久以前的回憶,驟然湧上心頭。這並不是我們的初吻,在前往伊斯塔的路上,我們兩個就吻過一次,只不過,那時吻的是未來,對那個吻的回憶也只有噁心,現在明明是同樣的唇瓣,同樣柔軟,吻起來卻有一種醉人的感覺,真不知道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舌頭直直探入少女的嘴裡,擄獲她的香舌,恣意纏綿交纏,我熱切地吻著,一面也大力玩著少女的美乳,鬼魅夕承受這份刺激,一股股肉體的愉悅與酥麻連番襲來,令她叫出聲音。   縱然時間吃緊,這麼優質的上等貨,不好好享受實在浪費,我兩手來回搓弄那雙傲人的大奶子,這雙豪乳,像哈蜜瓜一樣圓碩,偏偏沒有半點下垂,像不倒翁一樣,按下便彈起,我如獲至寶,愛不釋手地玩著,把住兩粒乳蒂,盡情地頂它捏它。   被男人這樣搓著奶子、狎玩巨乳,鬼魅夕也像是受不了,鼻子哼了起來,一條手臂自然地勾住我的脖子,令我受寵若驚,更是加倍的努力工作,看這架勢,如果不是因為少了一條手臂,肯定雙臂都會纏上來。   我上邊親著,摸著,又分出一隻手來到鬼魅夕的胯間,直探花谷。在那神秘的峽谷口,仔細地搜索著、鑽研著。鬼魅夕本能地抵抗著,伸手去擋,但只有一條手臂,行動不方便,我要制服她實在是太容易,結果,我變本加厲地更為放肆,手指在花谷口不住撫弄,弄得忍者少女的處女肉洞,頻頻流出泉水。   吻得熱切,我仔細端詳鬼魅夕的臉龐,只覺得她眼中春意橫流,一臉的嫵媚、性感,全然不似平常那樣嬌憨,好不撩人,像一朵鮮艷的玫瑰等人採擷。   我心中激動,想要採取下一步行動,這時卻突然聽見少女的喘息聲。   「……你……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唉,女人總是這一套,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 第二章 情仇糾纏 青菊初綻   在最重要的時刻被要求,實在是令我有夠頭痛,假如是面對別的女人,我一定連想都不想,立刻答應,先干再說,頂多就是幹完翻臉,趁著她身體酸軟的那一刻,來個利刃封喉,一舉搞定。   反正……如果幹完了不給錢,可以不算嫖;那我答應之後殺掉對方,也可以不算失約毀諾,只要滅口滅得好,沒有旁人知道,當然沒人會說我不守信用,這是古往今來,無數偽君子愛用的伎倆。   無奈,這一招不能用在鬼魅夕的身上。殺不殺得了她不是問題,她明顯心裡有事,一直都表現得很奇怪,好像很樂意被我殺,如果我真要殺她,搞不好還不用動手,只要開口拜託一聲,她就會把自己幹掉,也正因為如此,我對她心裡藏的那件事非常好奇,怎樣都要聽一聽,確認一下,看看她到底對我有何期望。   「……李華梅的事……我……」   舊事重提,我心中陡生一股痛意,不但滿腔慾念剎時間全消,本來握在鬼魅夕巨乳上的手掌更為之一緊,力道很大,她想必是挺痛的,只不過她吭也不吭一聲,除了一雙明亮的眼睛直盯著我,就沒有任何聲音與動作。   被提起這個舊傷,我心頭恨意重燃,怒火全顯露在眼中,這點鬼魅夕是看得到的,所以她不說話,但有些東西卻是她所看不出的,我的這份恨意,固然有針對她、針對黑龍王,可是……也有相當部分是針對我自己。   與鬼魅夕一路同行至今,我心中的刻骨恨意,漸漸起了變化。不可否認的一點,就是我確實受到鬼魅夕的吸引,心中的痛楚與恨意,日漸一日轉了方向,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多恨這個危險又可愛的女孩,好像還恨,可是說到要實際復仇,又總是推三阻四,拖延著不去幹……而我自己也明白,若真要復仇,這一路上我有無數機會去幹,鬼魅夕絕對樂意以重大付出,換取與我的和解,而我遲遲不奪她的處女身,也就是因為潛意識裡,覺得如果真的幹了她,就好像允諾了恩仇兩清,這是我難以接受的。   當然,若是我當真開了鬼魅夕的處,事後還是執意報復,毀諾失信,擺出一副小人與復仇者的嘴臉,相信鬼魅夕也能接受,可是我卻不願這麼幹,而偏偏我又不是做不出這種事的人,之所以不願意這麼幹的理由,我想……應該很清楚了,不去面對,只是想自己騙自己而已。   有位前輩說,男人就是干一個,愛一個,至高境界要學會拔屌不留情,這樣人生就可以少掉很多的遺憾。這個境界我至今沒有能夠達到,人生也因此被搞得亂七八糟,可是,我明明還沒有幹過鬼魅夕,為什麼對她也會心軟?難道我的本性當真如此不堪?   想到這點,我就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李華梅,也對化為石像的她們無法交代,心內反覆交戰,遲遲做不出決定,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在我身下的鬼魅夕,大概是因為猜不出我的心思,再次開口了。   「我殺過很多的人,男女老幼都有,也殺過不少嬰兒,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好愧疚的,可是,害了你的孩子……我很對不起……」   忍者本就視人命如草芥,不然哪工作得下去?聽鬼魅夕的語氣,她可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什麼不妥,一切都是弱肉強食,沒能耐的死都活該,有能耐的取了她性命,她也無怨恨,只不過因為害到我與李華梅的孩子,才向我表示悔疚,這口氣倒是和華更紗很像。   然而,我聽在耳裡,卻覺得很不愉快,我的這些敵人,是怎樣蒐集情報的?   為何對我的瞭解差得這麼遠?父子之情,固是天性,卻也因人而異,以我為例,雖然對女人是干一個喜歡一個,拔屌情還在,可是對骨肉血緣的感覺就很淡,也許長時間朝夕相處後,會比較不一樣也未可知,不過至少目前而言,一個沒看過、沒抱過、沒相處過的東西,要說我對之會有多深厚的感情,那純屬扯蛋。   在李華梅、邪蓮的事件上,對於她們失去孩子一事,我必須表現出哀淒之情,這就像每個去喪禮弔唁的賓客一樣,不管心裡實際感覺如何,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否則喪家隨時會氣得翻臉,那就非常糟糕。我在旁人面前,也需要裝裝樣子,掉幾滴眼淚,那純粹是用來向女方交代,我心裡可壓根不覺得有什麼好難過的。   當時看到邪蓮傷心的樣子,還有後來聽見李華梅為了孩子卑躬屈膝的事,我一方面可以理解她們的心情,一方面卻也覺得無此必要,那不過是個孩子,沒有了再生就好,有啥好難過的?由於這份困惑,弄得我最近越來越討厭小孩,特別是當有人為了孩子的事,特別來對我安慰、懺悔,尤其會讓我火大。   第一反應,我很想對鬼魅夕說她搞錯了,但轉念一想,這豈不正是一個大好的敲詐機會?   「妳、妳居然敢在我面前提這件事?妳知不知道那個孩子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連我自己都不曉得的東西,要是鬼魅夕真的知道,那就很搞笑了,不過,我盡量讓自己的悲憤逼真一點,狂嚎出聲,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般嚎叫,就差沒有抱著自己腦袋上下跳。   「那孩子是我和畫眉的一切,我還沒有親過、抱過,就這麼給你們害了!你們這些兇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   慘叫得挺大聲,差點連我自己也要相信了,照理說,為了表現我的憤怒,做戲做足全套,我應該要掐著鬼魅夕的脖子,用力搖晃才對,不過,我本來就是懶散的人,鬼魅夕那雙如瓜的圓碩美乳,又實在太吸引我,我的手按放在上頭,享受著彈手的肉感,怎麼都捨不得移開,只好將就了。   「我知道這對你的傷害很大,但……」   被我的賣力表演嚇著,鬼魅夕似乎真的以為此事對我造成傷害,表情看起來很為難。   「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釋懷,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盡量彌補你……」   「哼!彌補?你們對我所做的事,永遠也彌補不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的!」   話是肯定要這麼喊的,但我卻豎起了耳朵,仔細傾聽,想瞭解這個巨乳小處女預備開什麼樣的好條件來給我彌補。   「……其實……我不是為了自己來求你的……你對我怎樣都可以,只希望你能答應我,將來你要原諒一個人,她……」   話說到這裡,一切我終於明白了,其實我一直覺得奇怪,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鬼魅夕對我的態度極不合理,總是刻意地想要與我親善,幾乎就是委曲求全了,我自問對女性沒有那麼大的魅力,唯一解釋,就是鬼魅夕有求於我,但即使是為了聯手抗敵,大家立場也是平等,以能力而論,我仰仗她的地方遠多過她需要我之處,何須做到這種地步?   除了這丫頭是個奶子夠大的天然呆之外,我相信還有更合理的答案,現在看來,她不是想求得我的諒解,而是想取得我對某人的諒解,這個人……我大概知道是誰了,鬼魅夕其實是個很單純的女孩,能在她心裡有這種份量的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換做是以前,我可能就答應下來,或是想辦法再多要點好處,不過,現在我之所以遲疑,倒不是為了多拿「賠償」,而是心頭的一片陰影。   當初在巴格達,我也是因為一時心軟,錯估形勢,私放了黑巫天女,最後導致與李華梅的全面決裂,更因此累及萬獸尊者,令所有的事從此無可收拾,後來每次回想,這都令我感到一陣椎心之痛。   此刻擺在我眼前的這件事,和上次的經驗差不多,我不曉得這算不算又是一次選擇,而選錯的後果會是什麼?只要想到上次事件的沉重代價,我就不曉得該怎麼辦。   一時間,我們兩人陷入沉默,只有外頭的風雪聲,還有兵刃破風聲,間歇地傳入山洞。我不曉得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但肯定好看不到哪去,這種難看的表情雖然嚇不倒別人,卻對鬼魅夕有足夠的影響力,她嬌小的身軀一下子顫抖起來,我不曉得這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她體內催情術法的影響。   「……求……求求你……答應我……」   在冰冷的寒風中,少女用顫抖的聲音發出懇求,把我從混亂的思緒中喚醒,剎那之間,我注意到一個事實,這個女孩曾是黑龍忍軍的大頭目,死在她手裡的人命可能數以千計,而不論她究竟有多危險,現在的她,只是一個赤裸的身體,在冷風中發著抖,用卑微姿態向我懇求的一個女孩。   如果是別的女人,我會認為這可能是一個精心的佈局,但在鬼魅夕身上卻沒有這種可能,她的思慮太過單純,不是那種會計算我心思的人。我看著她在我身下發抖,眼神中滿是著哀求,一隻手笨拙地伸到我胯間,抓住肉莖,嘗試著往她嬌嫩的下身湊去,想要做些什麼,已是不問可知。   鬼魅夕的付出,確實是有效的,我的猶豫受到強烈衝擊,心中的天平也開始傾斜,這時,我瞥見她斷掉的手臂,她似乎想用這條斷臂支撐起身體,湊過來吻我,瞬間,約束在我胸中的關卡被沖毀了。   「好吧!答應妳了!」   一聲允諾,我低下頭,吻上了正朝我這邊湊來的鬼魅夕,彼此唇瓣相接,同時,我微微把少女的肉臀抬起,早已蓄勢待發的肉莖,自鬼魅夕的掌中脫出,用肉菇掃了掃濕滑的蜜唇,順勢向上一頂,肉菇「滋」的一聲,頂入了火熱的花房,強勢直入,伴隨著一聲因熱吻而未能出口的痛哼,撕裂了那層代表貞潔的最後屏障。   「嗚!」   鬼魅夕承受劇痛,悶哼了一聲,但所採取的反應卻很奇怪,在身體因痛楚而緊繃的同時,她無視破身之痛,搖晃起蜂腰,主動把白嫩的小屁股朝我迎去,與我結合得更為緊密。   當我們完全合為一體,鬼魅夕掙脫了我的親吻,明亮的眼睛凝視著我,認真問道:「你……你答應了,對嗎?不會反悔?」   我再一次厭惡起自己來,因為此刻,我只覺得她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女孩,所以儘管自我厭惡、儘管覺得此事恐難善了,我還是點了點頭。   「沒錯,答應妳了,不反悔。」   承諾出口,我突然有些不放心,補上一句,「這個承諾,只是用在一個人身上,不是很多人,也不是用在妳身上,還有,這承諾對妳老子無效,如果妳是想要……」   這些話對鬼魅夕大概沒有什麼意義,她幾乎是充耳不聞,滿心歡喜,伸手勾住我頸項,將我抱住,整個身體與我緊緊貼在一起。   高風險就有高獲利,這是足堪慶幸的事,鬼魅夕得到了我的承諾,臉上綻放的笑容之甜美,是我從來未曾看過的,差點連我都為她高興。心滿意足的鬼魅夕,接著採取動作,嚶嚀一聲,緊貼在我身上,嫩嫩的小屁股緩緩上頂,吞沒了整條肉莖。   我們又吻在一起,這次的親吻,又有不一樣的感覺。我和鬼魅夕的每次接吻,似乎都帶著締結契約的意味,最初的一次,我為了抵抗娜西莎絲的威脅,試用曙光之吻,和未來吻在一起,形成魔力契約,現在又是承諾了她的要求,然後吻在一起,利益交換的感覺,想想還真是強烈。   不過,現在誰也沒心情計較這些,這句承諾說出口後,所有的顧忌都被拋諸腦後,曖昧的簾幕也被正式揭開,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積壓已久的鬱悶情緒,正要在這具青春美好的胴體上發洩。   「鬼魅夕這個名字,怎麼那麼奇怪?到底是誰替妳取的?」   我腰間緩緩地挺送,雙手握住兩隻沉甸甸的乳球,溫柔地揉搓起來。   「嗯……我……我不是很清楚,但……應該就是那個人取的吧。」   初承雨露,鬼魅夕在最初的痛楚過後,很快就回復過來,嬌嫩的聲音,彷彿帶著一種甜意,悅耳動聽。   「這名字怎麼聽怎麼不吉利,難怪妳心理扭曲,長成這種個性,得替妳換個稱呼才行,就叫鬼……」   本來想遵循傳統,替剛剛干到的女人,加個「奴」字輩的稱呼,但「鬼奴」這個叫法實在差勁,以鬼為奴的只有冥王,難道我以後要自號「冥王」嗎?或者,是我很快就要去見閻王了?   越想越是頭痛,我扶著鬼魅夕的肉臀,狠狠地用肉莖向濕答答的花谷頂了十幾下,道:「決定了,從今天開始,就叫妳鬼妹,雖然不是什麼吉利叫法,但想必妳不會在乎的。」   「鬼……鬼妹……還不錯。」   鬼魅夕輕聲呢喃,像在琢磨這個稱呼,我見她思索出神,抱著她的美臀,猛力進出。   普通女孩剛剛破身,被這樣狂風暴雨地猛干,下身疼痛,肯定是吃不消的,但鬼魅夕卻是例外,忍者本就有很強的忍痛能力,斷條手臂都能面不改色,何況只是下體的小小撕裂傷?要不是因為使用催情手法,讓身體變得敏感,恐怕哼都不會哼一聲,現在漸漸能適應,馬上就有了新動作。   突然之間,抽送中的肉莖驟然一緊,像是進入一個很窄小的洞穴,又像是被人用手給緊緊箍住,剎那之間,我憶起與冷翎蘭歡好時的情景,以為自己又碰到一個膣道出奇緊窄的女性,卻很快知道不對,如果真是膣道天生緊窄,插入時候就該發現,沒理由破瓜的時候沒事,現在才突然緊起來。   接著,緊窄的膣道動了起來,像是一件有生命的異物,頻頻擠搾膣道中的肉莖,舒爽的快感令我驚奇,這樣的房中秘術,我身邊的女性無一會使,倒是意想不到在鬼魅夕身上出現,當然,優秀的忍者都是多才多藝,像這樣的肉體媚術,本來也就是女忍者的必修,鬼魅夕會這一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鬼妹,有一套,妳……唔,套得好,果然是很有一套。」   享受著女忍者的媚術,我心中大喜,胯下肉莖也在膣道的擠壓下,彷彿也變得更粗,更有力。   「啊……啊……」   聲聲幼嫩的嬌呼,鬼魅夕的呻吟不成字句,算不上刺激,就只是聲音嬌嫩,像小女孩似的,聽著就激發人的獸慾。   不過,聲音聽來雖像小女孩,鬼魅夕的動作可百分百是成人範圍,她狂野地聳動身體,迷人的肉臀擊向我肉囊的同時,還不時碾磨我肉莖的根部,花谷吃得很深,肉莖根部與花谷口一點縫隙都沒有,堪稱完美的結合。   「嗯……鬼妹……看不出妳呆呆的,還……還挺會幹的……光這樣沒什麼意思,換妳……換妳在上頭試試……」   一面說話,我一面轉身,抱著鬼魅夕的蜂腰,翻轉過來,讓她跨騎在我的身上。   雖然是人生中的首次性交,鬼魅夕的動作卻沒有一絲生澀,穩穩坐在我腰部之後,就像一匹狂奔的野馬,桀驁不馴地開始馳騁,她搖起了蜂腰,扯開了髮辮,讓滿頭的黑髮披散開來,形成了一排排夢幻般的簾幕,把我的臉籠罩在她簾幕之中,在這片充滿誘惑的簾幕裡,她送上了火熱的紅唇。   我們吻了起來,而我並沒有因為接吻,就忘記重點。在這樣的騎乘位下,鬼魅夕一雙飽滿雪白的乳球,就如同一對白兔般彈跳著,看起來比平常還要高聳碩大幾分,頂端兩顆嫣紅已經高高頂起,變成殷紅的兩顆櫻桃。   F罩杯的豪乳太過誘人,我的手不由得大力地抓了下去,一隻手完全無法掌握的豐潤奶子極含彈性,從我的指縫間顯出潔白的顏色,我拇指、食指並用,連續撥弄那凸起的蓓蕾。   鬼魅夕嚶嚀一聲,嬌軀急掙猛扭,也說不上是想擺脫我的指頭,還是想把更多的部位送給我玩弄,不管怎樣,我就當是後者吧。   照這個原則來行動,我迫不及待,不只搓弄那兩粒殷紅充血的櫻桃,更用力捧握起那雙渾圓如瓜的碩乳,恣意搓揉,捨不得放開片刻,彷彿只要掌握住這對巨乳,就能把這女孩牢牢握在手心。   「啊……」   鬼魅夕渾身一震,嬌嫩的嗓音稍微帶了一些顫抖。   好好玩弄了一番少女豐碩的巨乳,她連絲緞般的雪白肌膚上,也佈滿了嬌艷的紅暈。   不曉得多少男人共同的夢想,終於由我來完成,在滿足了玩弄乳瓜的慾望後,我手掌沿著那驚心動魄的曲線向下滑動,撫過柔若無骨的腰肢,按放在她同樣圓翹的小屁股上。   我雙手環住鬼魅夕的腰肢,大腿上感受著少女香臀的彈性,近距離嗅著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用力把誘人的少女胴體抱入懷裡,使鬼魅夕不得不將俏挺高聳的雙乳,緊緊地依貼在我的胸膛處,我的胸膛摩擦著渾圓柔軟的雙乳,感受著一陣陣熱力。   「啊……唔……」   「鬼妹,別只是啊啊啊的,試著……試著說說看妳的感覺。」   「我……我感覺……好奇怪……以前從來沒有這樣……」   鬼魅夕輕聲的嬌喚,聲音柔媚膩人,「你的東西……好燙……在我裡面……唔……」   看著平時嬌憨的忍者少女,此刻性感動人,狂野艷媚的樣子,我心中一動,再次移動,抱起鬼魅夕翻身,讓她重新又躺下來,我壓在她身上,更加用力地衝刺著,完全不講技巧。   肉體交擊時傳出啪啪的聲音,鬼魅夕柔軟的腰肢,緊緊黏住我的腰部,我們的下體緊密結合在一起,她雪白豐滿的股部,佈滿了晶亮的汗珠,加上從花谷裡源源流出的汁水混在一起,竟是滑不溜手,好幾次肉莖都差點從花谷中滑出來,還有一回滑出後,更險些錯摘花谷後面的那朵嫩菊。   「受……受不了了……要去了……啊……」   不知道多久沒有這麼暢快的做愛了,我完全忘記山洞外頭的事,只把注意力集中在身下的這具女體上,嚎叫得像是一頭發情的野獸。   鬼魅夕早早就沒了聲音,身體連連打顫,粉面緋紅,眼睛裡嬌艷得可以流出水來。我狠命的頂到最深處,只覺得膣道深處猛地緊縮一下,然後突然綻放,一團陰涼的液體從那裡直噴而出,澆在我肉菇頂端的裂縫上。   「嗯……」   我恣意噴發,下意識地緊緊摟住鬼魅夕,讓那對彈性十足的豪乳貼緊我胸膛,那姣好而有力的雙腿纏上我腰部,看著她紅艷艷的小嘴微張著,仍然在意猶未盡的喘息,我控制不住的吻了上去,一條軟滑的香舌乖巧迎了過來,令我迷失在那香甜的深吻中。   不曉得過了多久,我才緩慢地回過神來,看看鬼魅夕,也是一副神情萎靡,彷彿劇戰過一場的模樣。   「……這……這種事真累人……好像剛剛和一個高手硬拚過……你是不是很喜歡這種事啊?」   鬼魅夕喘息著,香汗淋漓的胴體,看上去說不出的性感,她舉起手想要擦汗,卻像是手臂無力,才舉起就又垂下,牽動胸口,哈密瓜似的渾圓奶子又是一陣搖晃,雪白的膚光、抖蕩的乳波,看上去就引得我一陣心動。   「真美,妳奶子那麼突出,屁股卻沒多大,要是再長一長,豈不是有機會奶子和屁股一樣大?」   「你……你喜歡嗎?」   鬼魅夕舉起手,替我拂去被汗水沾黏在額頭上的髮絲,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有時候甚至比什麼巨乳、豐臀更加動人,我一時間看得出了神,沒有聽見她的問話,而她將這個反應當成了默認。   「那……好像也不是很難……」   鬼魅夕側著頭想了想,有點為難地道:「極短時間內要做到,有難度,但我最近吃多點,再練幾門特殊的功法,應該就可以……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話才說完,就被我緊緊給抱住,要不是剛剛才射出,真想再在她的小屁股裡射上一次,表達感謝,碰上這種奉獻型的小女生,我一向是最沒有辦法的。   氣氛實在不錯,我幾乎就把別的事情都忘了,把這當成是野外偷情,甚至還有一點小情侶蜜月的感覺,不過,外頭驟然一下震天巨響,卻讓我清醒過來,想起還有一個大煞星在外面。   「不好!差點把那傢伙給忘了,鬼妹,妳快起來,我們……」   我連忙起身,慌忙著把衣服穿上,一面穿衣,還不忘催促著鬼魅夕,哪知道我一下回頭,卻看她已經穿戴整齊,一身鹿皮裝不曉得從哪裡冒出來,在身上穿得好好的,彷彿從未脫下一樣,看得我完全傻眼,瞠目結舌。   「妳……妳這是……」   面對我的疑問,鬼魅夕側頭想了想,舉手向我比了一個「V」字,驕傲道:「忍術的奇跡!」   「放屁啦!什麼他媽的奇跡!」   駁斥這句話的不是我,是突然出現在洞口處的那個男人,他大罵著走了進來,「這年頭真是走開一下都不行,才在外頭晃了晃,殺了幾十個人,回來就已經錯過了精彩鏡頭,你們兩個怎麼那麼急色?等我一下會死嗎?害我沒有看到重點東西!」   阿里巴巴古德三世緩步走進來,看著衣著完好的我們,他已經明白發生什麼事,尤其是看見我們剛才交合處,一點殘留的血跡,他像是受到劇烈衝擊一樣,眼中閃過一抹前所未有的痛意,踉蹌後跌,連退了幾步,重重撞在山壁上。   如此過激的反應,簡直就像是看見自己的一雙兒女在搞亂倫,或是看見自己遠遠未成年的女兒被人輪姦了,要不是鬼魅夕的老爸與我很熟,我可能會以為這人才是鬼魅夕的親生父親……當然,鬼魅夕老爸看到女兒被奸了,想來也絕不會有此激烈反應的。   不過,基於慎重,我還是問了一聲,想知道他為何有這麼大的反應,就只聽見山洞那一頭,傳來一聲心喪若死的歎息。   「……尾行了那麼久,巨乳蘿莉被開苞的那一瞬間,我居然漏掉……世態炎涼,蒼天不公啊啊啊啊啊啊∼∼∼∼∼∼∼」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變成了震耳欲聾的怒吼,在我們摀起耳朵的同時,這個瘋子亂拳擊向山壁,亂石飛濺,居然就這麼打穿山壁衝出去,怒嘯聲猶如一條蒼龍,狂奔遠離,轉眼就去遠了。……差點忘了,這傢伙是不折不扣的變態人物,我要瞭解他為何受打擊,自己肯定會先受打擊。   我們相顧無言,倒是鬼魅夕舉起了手,不知何時,她斷掉的那條手臂已經長好,看不出一點受傷痕跡。   鬼魅夕側了側頭,動作看起來非常可愛,她用好奇的表情道:「好奇怪……被你的東西射進來,突然就長好了,這個……這個是你的異能嗎?」   我沉默半晌,終於給出回答。   「……不,這是所有三流黃色書刊主角的共通威能。」 第三章 驅虎吞狼 得意籌謀   阿里巴巴古德三世,這個變態狂人瘋瘋癲癲,卻也當真是有料之人,我和鬼魅夕幹得天翻地覆的時候,他一個人在外頭戰鬥,本以為他是被那些嘍囉纏住,打上半天,可是當我們實際走出山洞,看見戰鬥的痕跡,才知道一切不是那樣。   「哇!搞什麼啊?就算是慾火沒處發洩,也不用搞得這麼毀天滅地吧?」   山洞之外,風雪已停,地上也看不出什麼刮過大風雪的痕跡,我甚至懷疑那場風雪根本就不存在,一切只是一場太過真實的幻覺。不過,山壁上一個又一個的大坑,每一個都有兩米多的直徑,絕非幻覺,一看就知道,這都是拳勁、掌勁直接轟擊出來的,而能夠擁有如此修為者,必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無疑。   換句話說,一邊是阿里巴巴古德三世,一邊……嘿嘿,李華梅居然已經親自來過,和阿里巴巴先生惡鬥了一場,就不曉得是不分勝敗,或是兩敗俱傷,那時候我在洞裡搓鬼妹的F奶,淫笑嘻嘻,哪知外頭居然在進行最強者級數的戰鬥?   李華梅今非昔比,力量很可能已經突破第八級,若是正面硬拚,恐怕黑龍王都要叫苦,這個阿里巴巴能夠與之一戰,實力充分得到證明,我對他的估計甚至還可以往上調個幾分。   「好厲害!我從沒見過這麼高明的魔陣佈局……」   能得到前黑龍忍軍頭目這樣的稱讚,並不容易,而鬼魅夕這麼稱讚也不是沒有理由,山壁上那些碎石坑的分佈,看久了就會發現怪異,其中有些部份,居然形成了一個小結界陣,規模不大,卻可以想見驟然發動時,就是那種非常強力的結界法陣,把敵人短暫束縛住,可能還受到一定的傷害,然後自己趁隙發出絕命一擊。   結界陣這樣的東西,聽來不像李華梅的戰鬥風格,所以,看不出阿里巴巴那個狂人,外表粗豪,內裡著實精細,動起手來有勇有謀,一面與李華梅對擊硬拚,一面巧妙引導拳力,在一下下轟擊中,巧妙布成結界法陣,製造機會,反擊李華梅。   在長角小丑號上,我們用盡了一切手段,十八羅漢合力結陣,還搞到連長角小丑號都自爆,所有能量集於一點,也不過牽制李華梅短短幾秒,阿里巴巴不搞那麼多花巧,單憑一己之力佈局施術,箝制李華梅,這就是個人實力的表現。   這樣看來,李華梅和阿里巴巴拼了這一記之後,便撤退而走,現場各種元素的混亂狀態,可以想像那一擊之威,不過見不到血跡,無從推測實質傷害,不曉得雙方受創程度。   我道:「唔,剛才看那個瘋子的模樣,瞧不出什麼異常,中氣十足的,應該沒受什麼傷。」   「關於這個……」   鬼魅夕道:「我一直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那個男人的一切,看起來好像全都不是真的……」   「什麼意思?」   「我……我認識……不,我手下有些幻術的專門人才,施放起幻術迷人魂魄的時候,魔力波動就與那個男人身上散發的感覺很像。」   鬼魅夕道:「如果確實是幻術,那我們所看到的一切形貌、服裝,甚至聲音和性別,都是假象,做不得準。」   從表情看來,鬼魅夕這些話不盡不實,我已經把這丫頭摸得七八成透,她撒謊的時候,我從表情就能看出來,況且,我又不是沒和忍者、幻術師交過手,普通幻術師行法時的波動,與阿里巴巴沒有一點相似,怎說得上很像?   可是,我也不認為鬼魅夕在說謊,她沒這個嗜好,也沒這種必要,又是刻意提醒我,應該是真的發現了什麼,才如此提點。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鬼魅夕確實發現了某種幻術的象徵,只不過不便提及出處,才找話帶過去。   姑且不論那個出處是什麼,要是我們眼中所見的阿里巴巴,全是虛幻,那此人真面目又是怎樣的?鬼魅夕說了,他的形貌、服裝、聲音、性別,總之一切能聽能見的,都不能做數,可以用來識別的資料實在太少。   那場突如其來,事後完全見不到一點跡象的大風雪,就是我們被幻覺所騙的最佳證據,看來這位阿里巴巴先生,不但武功強絕,在魔法上也很有一手,玩幻術、布結界陣,是魔武兼修的大行家,之前搞不好還小看他了。   我皺眉道:「所見所聞不能做准,那能夠當判別資料的,就只有他說的話、所使武功的家數了……嘖,不成,搞不好連用的武功都是幻像,明明打的是金剛伏虎拳,我們卻看到獸王拳。」   鬼魅夕道:「如果真是這樣,那答案反倒簡單,普天之下,能厲害成這樣的幻術就只有……」   話說到一半,突然沒了聲音,我覺得奇怪,望向鬼魅夕,卻發現她好像說錯了什麼似的,摀著嘴不說下去。   很顯然,又是有什麼話不方便說。六大魔法系中,最擅長幻術的就是藍色水系,我對水系魔法所知有限,反覆想了幾回,都想不出什麼幻術這等厲害,剛想要再問,陡然聽見一聲怒叫。   「臭小子,你們兩個跑出來幹什麼?該幹的事情還沒幹完呢,別以為開完處了就可以偷跑,哼哼!剛才說的話,你們全都成了放屁是嗎?」   一回身,阿里巴巴已經站在我們兩個的面前,雙手交疊,看起來仍是那麼霸氣滔天,不可一世,彷彿永遠也不可能被打倒,但自從知道這一切都可能只是幻象所組成,我就不禁生出一個疑問,他……與李華梅一戰,真的沒受傷嗎?還是明明傷得不輕,卻故意用幻像來硬撐?畢竟,李華梅經過一再的突破,現在的力量非比尋常,普通的第八級高手根本不夠她打,就算重傷也沒什麼好丟臉的。   想是這樣想,表面上我仍然客客氣氣,試著讓這狂人瞭解,我們兩人與朋友失散,目前戰友們生死不明,我們心中不安,不好在這邊繁衍後代兼表演活春宮。這番話說得連我自己也不信,我或許也重視戰友的存在,但所謂的戰友,絕不是上頭那十二個賊禿,在我心中,他們十二個加起來,份量也沒有羽霓的腳趾重,事實上,羽霓在我心中的份量不重,這就更顯示他們的無足輕重。   這些話,我自己曉得可笑,但怪異的是,阿里巴巴好像也很詫異,用質疑的眼神打量我,「你……你也會擔心朋友的嗎?」   「這是什麼話?如果是朋友,當然值得關心,你和我很熟嗎?怎麼用這種懷疑的目光污衊我人格?」   一番搶白出口,我才想到不妥,這傢伙根本不會和我講理的,搶白之後很有可能被他一腳就踹飛出去。哪知道,一向行事訴諸暴力的阿里巴巴,這次倒沒有動手,而像是在考慮什麼,過了一會兒,這才點頭道:「也罷,重視朋友不是壞事,講義氣的孩子不會變壞,就由得你去吧。」   果然是瘋人說瘋話,講義氣與壞不壞有什麼關係?不講義氣的雖然九成九是壞人,但還是有很多流氓雜碎,平時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卻一樣很講義氣,這樣的人江湖上不好找,監牢裡頭倒是很多……總之,講義氣的孩子不會變壞,這說法實在不靠譜,如果只是要孩子不變壞,學鋼琴或打斷腿還比較有效。   心裡這樣想,嘴上講的當然是另一回事,我千謝萬謝,感恩黑衣老大哥如此體貼,卻見他擺擺手,哂道:「少來這套,你以為我真稀罕你的感謝嗎?天大的謝意,口說無憑,還不如……不如……」   阿里巴巴一面說不如,眼睛一面盯著鬼魅夕胸口打量,彷彿只要多看兩眼,那兩團圓滾滾的雪乳就會從鹿皮裝裡跳出來。   「喂!看你也是堂堂宗師級的人物,不會動不動就要干小姑娘當代價這麼老套吧?」   我先發制人,果然就看到阿里巴巴雄軀一顫,明顯被我說中了想法,跟著他仰天大笑,打個哈哈,掩飾尷尬。   「小子,別耍小聰明,與其幹這小奶媽,不如……口桀口桀,干你還更有意思啊!」   這下糟糕,惹禍上身,早知道替人出頭的結果是這樣,剛才就悶聲大發財,從這狂人的變態眼神,我知道他絕對是認真的,而我的心驚肉跳更未能逃過他眼睛,他獰笑中的邪氣更甚,手指著我,威脅道:「我保證,總有一天,口桀口桀,不但讓你這小子前頭爽爆,後頭也開花,體驗天堂地獄剎那來回的滋味,一夜間徹底改變你的人生觀。」   一股惡寒傳遍全身,我絲毫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與其說這是威脅,聽起來更像是一個詛咒,而以我身為魔法師的直覺,我隱約覺得……這個詛咒實現的可能性……很高!   阿里巴巴的披風一揚,背轉身去,「哼!就算我放你們兩個走,你以為自己就能救到你那些賊禿朋友?」   話中有話,很顯然十八羅漢目前的處境並不樂觀,多半已經被黑龍會的人馬擒下,就算沒有抽筋剝皮,也絕不會好吃好住。不過,阿里巴巴幾乎一直和我們同行,那些大和尚的情形怎樣,他又怎麼會知道?   除非他會類似天眼通那樣的分身窺探法,再不然……剛才狂嚎著破石壁衝出去的時候,他不是亂跑,而是去偵查敵情,或者根本就是在劇鬥之後,悄然尾隨李華梅回去,神出鬼沒,不露行跡。若這推論屬實,這傢伙看起來瘋瘋癲癲,行事不依常軌,其實卻是個智勇兼備,行事極有手腕的人啊。   「那些禿驢大部分都被黑龍會抓住,反倒是你的朋友方青書,給那個羽族女英雄救走,黑龍會的人正在大肆搜索,哼哼,這地方也就那麼點大,被找出來是轉眼的事,拖不了多久。」   阿里巴巴道:「小子,我有事要你去做,你只要說個不字,我就立刻閹了你,不過,在那之前,要是你膽子夠大,我倒是可以帶你去救你的朋友,怎麼樣,你幹嗎?」   救我的朋友?那些賊禿?我腦子又沒毛病,性感美女群還有話好說,但我是絕不會冒著危險,去救一群光頭和尚的。   只是,對於李華梅的狀況,我一直想找個高手,驅虎吞狼,看看能否有機會將她制服,再試圖治療,而普通的高手敵不過她,能穩贏她的人世上未必有,變態老爸可以說是最有可能的人,不過變態老爸過於危險,以他為虎,驅之吞狼,我怕狼會被吞得屍骨無存。   變態老爸在這方面可沒有條件講……他之所以最有勝算,不是因為武功高,而是因為他不擇手段,一旦要對付起李華梅,什麼公平決鬥、武者榮譽之類的,那些就全都做夢去吧,以他的風格,那就是「圍毆偷襲設陷藏,撩陰插眼打舊傷」,非但自己不會親身出戰,還會命令手下齊上,車輪戰兼圍毆。   單純讓高手出戰,是無意義的犧牲行為,所以下毒、設結界、裝機關之類的花樣一定少不了,還會讓手下死士發動自殺式攻擊,以這些雜魚的性命犧牲,消耗李華梅的力量,直到李華梅的體力、內力被削弱,才會讓麾下高手上陣群攻,自己則冷眼旁觀,伺機發出全力並致命的一擊,只要一擊,就讓敵人萬劫不復。   基本上,這和黑龍王所做的事根本就一模一樣,都是用各種手法削弱敵人力量,讓敵人發揮不了全力,這才自己全力一擊,讓敵人敗得滿腔怨忿。兩個人都同樣陰險,同樣不是單純的武人,難怪會變成對頭死敵。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眼前這個狂人倒是一個意外蹦出的好人選,他武功高強,心思細密,機靈應變,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人才,若由他出手去斗李華梅,那就是個比變態老爸更好得多的人選。   「好!講義氣的孩子不會變壞,我就拼了吧。」   「哼!想玩驅虎吞狼嗎?賊小子性能力不怎麼樣,算計人倒是有一手。」   一語道破了我的打算,阿里巴巴卻也沒什麼其他反應,披風一揚,率先而行,帶著我們離開這處雪谷。   這雪谷處於峭壁之下,摔下來的時候挺容易,要上去便有點難度,好在我們三人的身手都不是普通人,而阿里巴巴和李華梅之前打得乒乒乓乓,山壁上出現不少凹痕,也是挺好的踏腳處,三個人彼此幫忙、相互提攜,花了一番功夫,成功攀爬上去。   黑龍會的人馬似乎已經接管了這一帶,沿途我們是遇到了一些嘍囉,不過都被鬼魅夕順手解決掉,連警告訊號都沒能放出去。然而,嘍囉們對阿里巴巴都好像視而不見,這個效果就很特別,說是幻術也行,但我想到了一件頗熟悉的神器,石頭帽。   (可惜,我手上沒有第二頂,不然現在就能派上用場……   當初用的那頂已損毀於南蠻,普天之下也不曉得有沒有第二頂,實在是很可惜的事。我們三人由阿里巴巴引路,很快就到了黑龍會的營地,雖然是闖陣而來,不過我們並沒有大搖大擺直闖進去,還是在外頭看看環境,瞭解敵情,更發現這處營地裡高手不多,李華梅也不在此處。   減員六名的十二羅漢,有八個被關在這裡,身上看來血跡斑斑,沒有一個是沒受傷的,記得他們跳離列車時並未如此狼狽,大概是後來又經歷多場惡鬥,才傷成這樣,而不在此的另外四人……不曉得是僥倖逃生,還是直接上西天去了……   八大羅漢並沒有能夠幸福地坐在那裡唸經,事實上,他們全部被吊上鐵架,嚴刑拷打。在血淋淋的鋼鐵架旁邊,各種刑用道具一應俱全,斧、鉤、叉、烙鐵,好嚇人的架勢,就是看了有點莫名其妙。   我皺眉道:「奇怪,這幾個大光頭,橫看豎看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拷問他們是想問什麼東西?軍事機密?上乘武學?這與他們都不沾邊吧?」   十八羅漢的地位,就如同他們的編號一般尷尬,像這種高等雜魚,真正的機密他們沒份接觸,什麼軍務機密,與其拷問他們,還不如直接去抓高級軍官,所得的情報會更有用。   至於從他們的口中拷問出慈航靜殿絕學……別逗了,他們若是真的練成了什麼絕學,今天又怎麼會被人綁在鐵架上拷問?況且,如果真的想得到慈航靜殿武學秘訣,也不用問別人,直接去問黑龍王最快,他和光之神宮關係匪淺,長年在金雀花聯邦廝混,有心算無心,長期下來,我想慈航靜殿九成五的上乘武學,都已經被他瞭解透徹,哪需要拷問這些小角色?   我懷疑的目光瞥向鬼魅夕,鬼魅夕聳聳肩,道:「依照過去的慣例,可能是問些個人資料,初次接吻、初次性經驗、第一次對女孩子感到心動的記憶……基本的大概就是這些,隨執行者自行發揮,發揮得好的回去可以升職。」   「拷問和尚的初體驗經驗……你們這是沒東西可問,胡亂問嗎?」   我無從想像自己的表情,但多半是整張臉扭曲在一起,鬼魅夕倒是答得很乾脆,「本來就只是沒事找事,你也說了,重要情報問這些雜魚也問不出,人抓到手又不好什麼都不做,就通通拷打一遍了,拷問的基本內容是那個人訂下,你有什麼不滿,可以找他去商量,我們不滿很久了……」   我和阿里巴巴不約而同地道:「有夠變態。」   話一出口,又對看一眼,我覺得黑龍王被這傢伙說變態,實在挺無辜的,但從這狂人的眼神,他多半對我也有同樣的想法。   雖然說,如果繼續呆在這裡偷聽,可以聽見大和尚們的隱私秘辛,但我對這些東西沒有半點興趣,與其要聽這些,還不如回去找個地方睡鬼妹。真正讓我心中不安的,是李華梅不在此地,究竟跑哪裡去了可得搞清楚,否則要是突然出現在我們背後,那姑且不論狼虎之間誰勝誰負,我這條被殃及的池魚第一個倒楣。   鬼魅夕的竊聽能力遠比我高得多,同樣是蹲在這裡,她蹲上一會兒,就已經聽出消息來,告訴我們李華梅外出搜索敵人,尚未歸來,至於她所搜索的敵人,除了方青書還有誰?   「只要能生擒方青書,或是把他的首級懸掛在陣前,對金雀花聯邦、慈航靜殿的軍隊都有很大影響,十八羅漢加起來都抵不過他一人的價值,黑龍會不會放過能擒他的機會。」   鬼魅夕才說完,阿里巴巴就指著我,補上一句,「那個方青書對黑龍會很重要?和這小子比呢?」   「這個……」   鬼魅夕認真想了想,似乎很為難一樣,這種猶豫的表情,讓我臉色變得陰沉,阿里巴巴更是不顧我們尚在潛伏,哈哈大笑起來。   我惱怒道:「行了,別扯這些,眼前兩個選擇,要嘛就是下去救和尚老兄,要嘛就是去救方仔……算了,加上第三選擇,或是我們直接回去睡覺,把別的事情都當不存在好了。」   「可惜,你的這個建議晚說了點。」   阿里巴巴指向黑龍會的營地,在大和尚的拷問架之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群身著妖艷薄紗,豐乳肥臀的美女,看來都是三十出頭的輕熟女,打扮與動作很像舞孃,因為她們一到大和尚的面前,就以撩人的動作跳起舞來。   三十出頭的美婦,無疑比十幾二十歲的少女更懂風情,她們寬衣解帶,搖臀甩乳的妖媚動作,即使是在這樣的冰寒雪山上,都讓人看得一陣心癢火熱,我總算是看得多了,還能面無表情,行若無事,那些大和尚……我不曉得他們能否抵受得住,雖說慈航禪功能增強定力,但重傷之餘,恐怕不是每個大和尚都有這份定力,尤其當那些性感妖婦揚起修長的美腿,薄紗飄開,露出不著一絲的雪股,腳趾巧妙地在和尚們的大腿上戳碰,我就看到……有幾名年輕和尚起了明顯的生理反應。   「……能不能解釋一下,妳的這些前同事在幹什麼?詢問隱私之後,就派艷女跳裸舞,黑龍會都用這種方法來招降的嗎?」   「不是招降,是黑龍會擒獲慈航靜殿高僧的基本流程,該問的問完了,不肯投降的,在殺人之前,先要搾乾他們的剩餘價值,連一絲功力都不留下。」   鬼魅夕道:「采陽補陰,來來去去也就是這一套,你懂的啊!」   採補之術,我確實很懂,這其實沒有愚夫愚婦口中傳頌得那樣神奇,採補也好,傳功也好,都有著一個很大的問題:耗損率。普通的採補、傳功之術,在這方面做得非常之差,能量在傳遞過程中耗損過半,到手的根本就沒多少,除非是此道高手,或是有特殊奇術,才能在這上頭有所改進,而黑龍會的這些妖婦……   我並不認為她們是此道佼佼者,否則黑龍會早就有一支艷婦兵團了。   鬼魅夕說凡是擒到慈航靜殿的和尚,都會這麼搞,那與其說是為了搾取力量,我更寧願相信是為了羞辱僧侶。不過,這倒讓我想起當年在東海,黑巫天女命羽霓去搾乾老和尚的功力,果然是肥水不落外人田,有好東西都第一個給女兒。   阿里巴巴忽然道:「對慈航靜殿的俘虜都來這一套?那李華梅要是擒下了方青書,是不是也要這麼搞?」   我眉頭一皺,不願去想這可能性,卻意外察覺到阿里巴巴話語中的敵意,他不曉得是被李華梅打傷,或者以往有過節,我發現他對李華梅總帶著一股針對敵意,這雖然讓我不快,可是……對於推這人出去當槍使,卻是很有幫助的,我正為此進行思索,卻聽見鬼魅夕的說話。   「不,那個人不會這樣搞的,他……」   鬼魅夕說到一半,察覺到我的視線,就一下子住了口。   我覺得鬼魅夕的話裡有些蹊蹺,想要詢問,阿里巴巴若有所思地點頭,道:「不用多說,等會兒我們一起殺下去,分頭行事,你救你的朋友,我去幹……呃,我去幹掉那些不知羞恥的淫婦。」   這個假澄清毫無說服力,但至少讓我知道阿里巴巴是為什麼決定出手,我拍了拍他肩膀,點頭道:「知道了,兄弟,那些妖女我會留下幾個給你幹……幹掉的。」   「且慢!」   阿里巴巴好像臨時發現什麼很重要的事,考慮幾秒,認真道:「和尚也留下幾個給我。」   一瞬間,我險些以為自己弄錯了他的意思,直到我看見阿里巴巴邊說邊用舌頭舔了舔嘴唇,那種像是想把獵物一口吞下的感覺,我發現自己猜得沒錯。   老實說,要不是顧忌被他一腳踢飛到世界的盡頭,我還真想把這個胃口極大的雙插頭給踢出去,不過,我確實也犯不著為了這些大和尚與他起衝突。   一切商量既定,我們準備衝出去,卻沒想到底下一陣騷亂,居然有人闖殺進去了。   「呃?怎麼回事?」   我最初還以為是鬼魅夕先殺下去了,但轉頭看看,鬼魅夕和阿里巴巴都在,是有另一路人馬捷足先登了,「嘖,典型的小說式錯誤,話太多!」   話雖如此,這些和尚又不是什麼珍寶,他們被人搶先救了,我也沒什麼好遺憾的,索性躲起來作壁上觀,看看來的是哪路人馬,實力如何。   攻入黑龍會陣營的人馬,實力不弱,雖然只有寥寥十數人,卻是裝備精良,身手高明,幾個火焰魔法一轟,清除障礙,隊伍中的武者快劍如風,切菜切瓜似的砍倒黑龍會戰士,轉眼間便來到那些拷問架的正前方。   那些穿著性感薄紗的艷女,看到武裝隊伍殺來,居然不慌不忙,轉身迎敵,她們近乎赤裸的雪白胴體,在轉身剎那,奶子拋甩、屁股猛搖的模樣,確實讓人垂涎,不過也只有短短一瞬,緊接著,她們就狂吼一聲,發出一種不屬於人類的野獸嘶吼,開始變身。   只是一眨眼,幾個千嬌百媚的美婦,就變成了半人半獸的東西,不但頭部看不出人形,赤面獠牙,身體也覆蓋滿毛茸茸的獸毛,有兩個還變出了鱗甲來,看上去戰力驚人,而且……非常噁心。……僅僅在不久之前,我居然還對這些東西有性慾,差點衝下去主動讓她們採陰補陽,這實在令我痛恨自己不受控制的獸性本能。至於旁邊的那位先生,我不想知道他此刻腦中在想什麼,一點都不想…… 第四章 顛倒天地 妖亂空間   千嬌百媚的一群妖女,居然是黑龍會營地當中,戰力最為強悍的一群人,這實在讓我們有點意外,而從短暫的戰鬥過程,我們也都認了出來,那支隊伍是慈航靜殿的人馬,想來是慈航靜殿得知方青書等人兵敗,一路逃竄,便立刻派出救援隊伍,追蹤過來,雖然晚了幾步,終於還是抵達了。   能夠被交付這樣的任務,在兵敗被追殺的絕境下救人,這支隊伍的成員當然不會是雜碎,只不過,慈航靜殿連續經歷多場內亂外患,元氣大傷,如今主力都放在慈航總部內,要說這支小隊有多厲害,那我也不信。   妖女們變身之後,戰力大增,慈航靜殿的戰士一輪硬攻沒能拿下,反倒還被傷了一人,此地可非久戰之所,拖延時間過久,天曉得會有什麼意外變化?若是讓李華梅殺了回來,這整支小隊還不夠她兩三劍砍的。   (現在該怎麼辦?繼續旁觀?偷偷開溜?還是跳下去幫手?   三個選擇,令我有些猶豫不決,但忽然之間,一股莫名的感應,讓我驚愕難當,不敢置信地看著下頭新發生的變化。   一道強風飆捲而至,風力強勁,吹得人站立不穩,風中還帶著十餘支魔力箭矢,力能穿石,那些妖女被這一陣風中箭矢攻得手忙腳亂,最前頭的一個當場就成了刺蝟。   這手功夫相當漂亮,風系魔法不算弱,更由於與其他五大魔法系統不相衝突,所以很多魔法師都會兼修,作為輔系,可是要發揮得如此強悍,這就非常考驗魔法師本身的能耐了,魔力的控制要絕對精準,差上一點都做不到這效果。   先聲奪人的一擊,輕易把整隊人攻取不下的硬骨頭咬開,足見實力,這人應該是整支隊伍的主力高手或領袖,但令我驚奇的是,光之神宮的高手怎會用風系魔法?照理說,光系魔法中應該有更適用的招數,總不會是請了什麼僱傭兵過來吧?   與跟著發生的一個衝擊事實相比,之前的震驚實在算不了什麼。狂風突生異變,彷彿有墨水瓶在裡頭打翻了一樣,吹捲的強風帶來一股黑氣,瞬間繞著妖女們打轉,而這絕不是普通的黑風,因為這股怒卷的黑旋風,在接觸到生人血肉時,急速幻化變形,黑氣之中隱約浮現無數似魚、似獸的邪異大嘴,每張嘴巴都有鋒銳利齒,望之怵目驚心。   黑暗中階魔法.瘋咬狂噬!   直接召喚魔界的高次元生物來到人間,不但難度很高,而且「請神容易送神難」的問題也讓人頭痛,所以有人開發出新技術。這些蘊含強大魔力的黑氣,作為一種載體,將魔界凶獸的部分引導至人間,短暫停留、活動,以這一式「瘋咬狂噬」來說,被接引過來的,就是這些嗜血凶獸的大嘴巴,別說是對上血肉之軀,恐怕就連鋼鐵都被咬爛了。   連聲慘嚎不絕於耳,當黑氣散去,地上只剩下一大堆白骨,魔界凶獸的進食習慣不錯,骨頭上沒有一絲血肉殘留,啃得乾乾淨淨。前一刻還是美女,下一刻變成野獸,再來就成了白骨,佛家所謂的美人如骷髏,果然一點也不錯,問題是……光之神宮派來的高手,使用風系魔法就已經不尋常,怎麼連如此兇猛的黑魔法都用了出來?   總不會,光之神宮其實暗中培育黑魔法人才,積蓄實力?又或者,光之神宮已經和伊斯塔聯手,由伊斯塔派出高手相助?兩個可能性裡頭,似乎後者的希望還大一點,畢竟黑龍會當前兵鋒之盛,大地上沒有任何國家能擋,伊斯塔唇亡齒寒,搶先與慈航靜殿協議聯手,這也不足為奇。   正當我反覆計算著這種可能,答案卻意外揭曉,從那一堆僧侶、魔劍士的精悍隊伍中,一道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整個人籠罩在一襲黑斗篷裡頭,看不見面目,雖然如此,從那誇張的身材曲線,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並且為之強烈震驚。   「……天河雪瓊?」   一瞬間,我心頭大亂特亂,完全處於極度震驚的錯亂狀態。慈航靜殿居然把天河雪瓊派出來執行任務,由此可以想像他們人力調度的捉襟見肘,然而,對我來說,在這裡看到天河雪瓊,令我驚怒交集,第一個在腦中冒出的念頭,就是「天殺的,怎麼能派她來這裡執行任務?難道不曉得這裡很危險的嗎?」   跟著,腦中思緒習慣性地讓自己回復冷靜,我這才發現,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面對天河雪瓊,即使不刻意回想,上次見面她說的那些話,仍讓我想起來就打著寒顫。   既然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下意識地就想要逃,不過我還沒有動作,阿里巴巴就搶先一步,把手一揮,張開了某種魔法力場,瞬息間把力場內的所有波動遮蔽,別說聲音傳不出去,就連所有的生機、光波,都被巧妙隱匿,保證下頭的人無法察覺。   如此貼心的舉動,還真是令人感激,不過我轉頭一看,就發現阿里巴巴這動作不是為了我,他自己好像比我更有顧忌,一見天河雪瓊現身,馬上趴伏下去,小心翼翼,避免露了行蹤。   這實在有點古怪,天河雪瓊的成長情況特殊,見過她的都沒多少人,更別說與她有什麼恩怨,而即使阿里巴巴與她有點什麼,天河雪瓊甚至還沒脫下斗篷的套頭,能像我一樣單從身體曲線便將她認出,肯定是與她非常熟悉的人才行。   我看了阿里巴巴一眼,他反瞪過來,眼神相當凶狠,好像我如果要追究,他就要當場殺人滅口一樣。只不過,為了避免被人發現,我們雙方都沒有進一步發生衝突的打算,一起趴伏下來,看看底下的狀況。   鋼鐵架被破壞,傷痕纍纍的大和尚被放了下來,每個都傷得很厲害,但靠著武功根底好,多數還能夠行走,只有少數幾個,連腿都被打爛,走也走不動,只能靠人揹負。大和尚們死裡逃生,臉上都是悲憤之色,卻也有羞慚之情,剛才被妖女的艷舞挑逗,其中有幾個大和尚生出反應,這點眾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如今脫險,臉上當然是掛不住的。   「此地不可久留,我們盡快離開。」   冰冷若雪的聲音,來自斗篷之中,天河雪瓊掀開頭套,露出了她絕美的容顏,和從前相比,傾城仙姿依舊,更還多了幾分雍容華貴的氣質,看上去雖然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難以親近,可是,那種高貴如冰之女王的架勢,卻也是另一種令人怦然心動的美。   天河雪瓊身上的裝束,還是那樣簡簡單單,一襲簡單的白色長袍,外頭籠罩著黑色斗篷,金色的腰帶讓柳腰顯得盈盈一握,倍顯動人。黑、白、金三種不同的顏色,在她身上巧妙結合,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位神職人員,倒很像是哪個大國的公主,舉手投足,儀態萬千。   不過,這樣華貴雍容的氣質,卻有一副極不相配的火辣身材。兩團高聳渾圓的乳肉,在胸口頂出了一雙傲人的圓弧,光是看著那兩團隆起,就讓人好奇白袍底下會是何等動人的景致。   H罩杯的豪乳,就連鬼魅夕都相形見絀,但那並不是此刻天河雪瓊身上唯一引人遐思的東西。黃金腰帶之下,美妙的隆臀將裙袍頂起,那極具肉感的豐滿曲線,只要是明眼人,便曉得裡頭的那個大白屁股迷人性感,用力拍擊上去時,肥臀肉浪將是最火辣的景象。   巨乳、豐臀,在一節細得讓人屏息的柳腰上結合,形成一個驚人的葫蘆形身材,如此性感的胴體,簡直是上天賜給男人的恩物,別說是火辣,根本都快要噴出火來,如果不是天河雪瓊本身的氣質清冷如冰,令這份遐想被壓制幾分,不敢褻瀆,恐怕定力稍差的人直接就會撲上去,試圖強姦了。   我再怎麼說都已經幹了多次,比較能忍得住,倒是阿里巴巴這個色情狂,之前我和鬼魅夕調情,他都忍不住衝進山洞,照說現在看到更性感的天河雪瓊,他應該狂吼一聲就衝下去,把人推倒撕衣服,這樣才正常,哪想到他居然像只烏龜一樣,就這麼趴著,動也不動。   「……老兄,你這是幹什麼?就算怕給人捉姦,也不用這樣啊……」   我這樣說著,自己的姿勢也差不多,在我心裡,何嘗不擔心天河雪瓊看到我之後的反應?那日她的憤怒與怨恨,歷歷在目,萬一她看到我之後,衝上來就攻擊,難道我要硬著頭皮和她對戰嗎?要是可以,我希望天河雪瓊就這麼平安救了人,率眾離開,有多遠就走多遠,無奈……老天總是不讓我好過。   「快走!照先前的佈置,立即離開。」   天河雪瓊不是草包傻瓜,懂得險地勿留的道理,該救的人都救了,自然要馬上離開,但卻已經遲了一步,先是一聲刺耳的龍嘯,由遠方迅速飆近,震得群山皆鳴,大片積雪滑落。   「不好!」   天河雪瓊臉色大變,就算是傻瓜,也知道是李華梅殺回來了,如果考慮到是被人守株待兔,踏進陷阱,這個心理衝擊就更大了。   強敵驟臨,慈航靜殿的隊伍中立刻有幾人出來,發令調派,讓整支隊伍擺出一個且戰且退的陣勢,這說明此次慈航靜殿的救兵,雖然是以天河雪瓊為首,但實際的指揮者並不是她。這樣也對,不然天河雪瓊強是強,指揮統御的能力未必有,真讓她來當領袖,指揮全軍,後果不是難料,是肯定很慘。   龍嘯聲中,一道尖銳的破風聲,切割大氣而來,如箭如矢,瞬間就把正在發號施令的一名魔劍士給釘在地上,當場斃命。這件釘死他的兵器,是一柄長劍,劍刃透明,散著冷冷的寒芒,正是李華梅往昔所用的配劍。   這一擊殺掉一名高手,對周圍的人自然有震懾效果,而這一劍之威更不只如此,當所有人正提心吊膽,生怕強敵忽然從天而降,那具被長劍釘死在地上的屍體,驟然爆炸。   那一劍共有兩重力道,命中目標後,第二重力量滲入屍體之中,貫勁而炸,全身骨、肉、血在真氣充盈之下,往四方亂射,一擊之威,比什麼火炮、強弩都要厲害,慈航靜殿的人馬立刻傷亡慘重,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本就擅長張設結界,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電張開結界防禦,那就不是傷亡嚴重,而是直接全滅了。   一片大混亂之中,沒有多少人還顧得到周圍情勢,天河雪瓊不愧是其中最強的一人,一面暗之護盾在她面前形成,看似薄薄的一片黑光,卻把一切射來的骨肉給腐化消滅,完美的進行防禦,除此之外,她應該也很清楚,這一輪擾敵攻擊之後,就是敵人的真正現身,所以在防禦同時,她也試圖發動反擊。   然而,這件事情就沒那麼好做了。修練神聖魔法的術者,原本是最擅長聯手施法的,因為光系魔法的一大特點,就是施法時的疊加效率堪稱六系第一,只要眾人齊心合力,聯手起來的效果絕不是單純一加一而已,當所有人心念一致,以幾何級數增幅上去的魔力,甚至可以創造奇跡。   天河雪瓊以往修練光系魔法時,所熟知的一切應該就是如此,但她現在所用的卻不是光系魔法,而是黑暗系。黑暗魔法講究損人利己,施法時候別說什麼齊心合力了,稍微強一點的黑暗魔法,施放時候都是敵我不分,甚至還一面攻敵,一面蝕殺同伴作為補充能量,這都是常有的事。   站在天河雪瓊的立場,想必相當為難,低階的魔法對強敵無用,高階的魔法則投鼠忌器,對同伴太過危險,兩者之間難以取捨,最後她所使用的,就是一式相當奇怪的魔法。   暗系高階魔法.妖亂空間。   這是一式相當奇特的魔法,過去從未聽過,那種詭異的特性,我最初甚至以為這是水系魔法。一經發動後,魔力迅速影響方圓六、七十米的上下空間,跟著,在這範圍內的一切全都錯亂掉,所有的人、事、物都錯了位置,有的人站在空中,鳥在地上飛,看來就像掉入一個全然抽像的錯亂世界,不是顛倒,而是亂。   更有甚者,這空間裡的一切好像都似真非真,有些僧侶試圖張開結界,可是結界卻在遠離自己十米以外的地方張開;魔劍士發射劍氣,攻向黑龍會的人,哪知道劍氣不但發射方向有誤,甚至還無法直線行進,險些誤傷友軍,鬧得慈航靜殿這邊又是一陣大亂。   這種奇怪的魔法,主要目的在於「混亂」與「折射」,很像水系魔法的特性,要是我此刻也在其中,多半也暈頭轉向,手忙腳亂。最初,我有點想不通,天河雪瓊為何發動這樣的一式招數,可是,當那道巨大的劍氣,也在妖亂空間中現形,我就大概明白了。   突如其來的一道劍氣,猶如一道金色巨蟒,在妖亂空間中出現,聲勢驚人,如果命中,威力應該很大,但劍氣在妖亂空間中無法直線行進,被反覆折射幾次後,居然一下子反射回源頭,擊中了發射劍氣之人。   當那道兼俱強悍與美麗的黃金龍影,在妖亂空間內殺氣騰騰地現身,我心中又喜又驚,既佩服天河雪瓊的妙思,反向運用劍氣,迫使李華梅現身,又擔心這麼做的後果,因為李華梅現身,必然放手大殺,天河雪瓊如何能擋?   「哼!」   李華梅舉步跨出,身法如電,可是一步甫邁出,卻出現在二十多米外的半空,下一步,又被移到更遠的位置,她身法越快,就離得越遠,總是沒法成功靠近敵人,基於之前劍氣發射被反彈的經驗,她也沒有再胡亂出手,而是陷入思考之中。   出乎意料,天河雪瓊的魔法爭取到寶貴時間,我也在這急謀對策。   如果敵人只是一名普通的第八級高手,又或者是一頭暗黑召喚獸,那都還有辦法可想,頂多喊一聲「大家一起上,不用講江湖規矩」,邊打邊想辦法,但對上李華梅,壓倒性的力量差,完全沒有任何辦法可想,列車上那一戰就已證明這點,現在與那時相比,唯一的差別……就是我身旁的這個黑衣變態。   「喂!你……」   我剛出聲,腦袋就被一隻大手給按住,壓趴在地上,險些吃了一嘴巴的泥土,耳邊則聽見一下壓低聲的吩咐。   「笨蛋,別作聲。」   聲音聽來很緊張,這讓我多少有些訝異,阿里巴巴這狂人天不怕、地不怕,眼下怎麼會怕洩露行跡?那肯定不是怕李華梅,否則之前也不會和李華梅大打出手,這麼說,他懼怕的對象是……天河雪瓊?   腦中一面分析,我一面緊張地抗辯,「再拖下去,後果就嚴重啦,別的不說,那對舉世無雙的大奶,要是就這麼沒了,你不覺得可惜嗎?你看看那胸部,又大又圓又挺,只要是男人都會心動,你可別告訴我你沒感覺啊……」   說這話的時候,鬼魅夕用很奇怪的眼神在看我,其實我也無奈,要驅趕兔子,就得用胡蘿蔔,這廝如此喪心病狂,我不用美色誘之,難道要和他說仁義道德嗎?事實也證明,我的策略絕對有效,只不過……效果有點怪異。   「我呸!」   阿里巴巴一甩手,憤然道:「大好男兒,怎麼見識如此狹隘?太讓我失望了,這樣就叫舉世無雙的大奶?可笑,想我當年……」   這狂人當年到底有什麼豐功偉業,我還真是滿好奇的,一時間我和鬼魅夕都凝神望向他,偏偏他好像察覺到自己失言,訕訕地住了口,還惱羞成怒地瞪了我們兩個一眼,跟著,他好像有了什麼決定,認真對我道:「小子,我只問你一次,你想不想和她再續……呃,不對,我是問,你想不想再幹一次這對舉世無雙的大奶?」   「唔,你說什麼?我……大奶……」   問題問得離奇,我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幸好連日來與變態人物相處的經驗,讓我很快意會過來,察覺到這個問題不是騷擾,而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必須要牢牢掌握。   「想!」   「在巨乳中口爆與顏射之後,還要把那個大屁股爆菊!」   「當然!」   「爆菊之後,絕對要把她前面開了,在裡面中出!」   「必須的!」   「好!」   枉自說得慷慨激昂,但在這一聲「好」後,阿里巴巴閃電出手,把我和鬼魅夕一起壓倒,趴在地上,我們根本搞不清楚他在幹什麼,就聽見他低聲道:「如果想的話,就閉嘴安靜,現在是最重要的時刻,成敗在此一舉。」   聽他語氣嚴肅,我也不敢貿然行動,道:「就算你有什麼計劃,也該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好配合啊。」   阿里巴巴道:「那雙大奶既然如此誘人,李華梅想必會按耐不住,說不定還來個先姦後殺,我們姑且按兵不動,當李華梅在大奶妞身上欲仙欲死的時候,我就給她來個絕命突襲,你則趁機英雄救美,這麼一來,成功機率有九成五,運氣若好,你還可以順便把她幹了,反正有李華梅當替死鬼。」   「放屁!這種事情哪有可能啊!」   「為什麼不可能?你敢質疑我的判斷?萬一我所料不錯,你就自切小雞雞吃下去,敢嗎?」   「幹你娘,行!要是你猜錯,就切你的!我操!」   所謂的七竅生煙,大概就是我現在的感覺,這種荒唐的戰術若有可能成功,天都會塌下來,李華梅又不是雙性戀,天河雪瓊就算再美,她也不可能把人先姦後殺,我居然蠢到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瘋子身上,實在……   眼下的情形,只好由我出手偷襲李華梅,或是跳下去進入妖亂空間,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了,但在我們說話的這段時間裡,下頭又有變化,在那邊站立不動的李華梅,突然睜開了眼睛。   之前,李華梅不管怎麼移動、出手,都被妖亂空間給影響,方位大錯特錯,即使她這樣的強絕修為,一時間竟也受困其中,進退不得,這不能不說是天河雪瓊的魔法神妙,越級發揮,令人歎為觀止,不過,兩人之間的級數差確實存在,天河雪瓊能擾亂、幻惑李華梅,卻終究無法對她造成有效攻擊,時間一長,李華梅就找到了應對策略。   「啊啊啊啊啊啊∼∼∼∼」李華梅沒有出手,只是放聲長嘯,嘯聲淒厲尖銳,直破雲霄。妖亂空間之內,所有指向性的動作都會被顛倒錯亂,不管是攻擊、移動皆無例外,可是,這一下尖銳龍嘯,並無目的指向,強猛聲波朝四面八方散去,整個空間內的事物同受影響。   如果只有震耳欲聾的嘯聲,那可能還好些,但我清楚感覺到,在這陣龍嘯之中,有一股龍族特有的煞氣,朝我們直迫過來。龍煞之威,不同於尋常的真氣、內力,殺傷效果卻有過之而無不及,普通狀況下,能讓其他生物心驚膽顫,魂不守舍,配合強猛聲波一同發出,侵入肉體,血脈炸裂,內臟立碎。   我和鬼魅夕均非弱者,龍煞襲來時,本能地運氣抵禦,將這股威煞拒諸體外,只是一陣心驚肉跳,沒有實質傷害,但在旁人身上,可就沒有這樣簡單了。   天河雪瓊美麗的臉龐,剎時面色慘白,我看得出來,她正竭盡全力,試圖加強妖亂空間的影響,把這陣龍煞之嘯給轉向、瓦解,減輕傷害,但雙方的等級差明擺在那裡,一旦弄成了硬碰硬的正面比拚,她哪可能有勝算?   「嗚!」   「哇啊!」   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這支慈航靜殿的救援隊伍中,有一些第六級修為的高手,在龍嘯聲中仍能自保,可是抵擋不住的更大有人在,包括那些黑龍會的殘黨,還有可憐的八大羅漢,本就是重傷之身,給這炮彈似的龍嘯一轟,哪裡還承受得住?   我們居高臨下,在上頭看得很清楚,猛烈聲波以環狀往外擴散,所過之處,被摧破護身真氣的人們,先是像承受高壓,整個軀體逐漸變形、扭曲,縮成一團,臉上的表情既是驚恐,更有顯而易見的極度痛苦,接著,在不到三秒的時間內,炸成滿空紛散的血霧。   入眼的情勢就是這麼慘不忍睹,一陣陣血霧在妖亂空間內連續爆開,讓整個空間化為一片淒楚的血紅世界,與此同時,這個空間的本身也在崩解,李華梅的龍嘯,非但殺人,也在不住撞擊這個空間,令一切的混亂重回正軌,所有虛像漸漸消失,妖亂空間的瓦解已是彈指間事。   身為施術者,天河雪瓊相當清楚自己的處境,不待妖亂空間正式崩潰,立即變化,週身忽然死亡黑氣繚繞,陰風大作,溫度急速下降,背後更開始浮現一個巨大虛影。   (奇怪,這並不是第七級的魔法力,生死關頭,她為何還有保留?或者說,她其實力有未逮,使不出第七級的全力?   我為著自己觀察到的結果而錯愕,對於那個巨大的虛影,我一度以為天河雪瓊要賭上性命,越級召喚魔神一類的高次元生命體,但當那虛影變得清晰,並且有一股吸力漸漸發動,我才明白,她是想要使用大日天鏡。   (她已經能用大日天鏡了?但……以前阿雪是憑萬魂共應,這才成功發動大日天鏡異能,天河雪瓊似乎沒有操控死魂,所有魔法都是靠一己魔力完成,以她第七級的魔法力,能夠駕馭大日天鏡嗎?   這個問題很快得到解答,以大日天鏡作為最後底牌的天河雪瓊,在發動的過程中明顯氣力不支,逐漸清晰的巨大虛影驀地一窒,又變得模糊起來,天河雪瓊的胸口劇烈起伏,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正要重組攻勢,妖亂空間已破,疾電般的劍光撕空而至。   我心中狂叫不好,若讓這一劍命中,天河雪瓊哪裡還有命在?此刻兩邊距離遙遠,就算我要跳下去也來不及,唯有冒險用霸者之證發精神攻擊試試,哪知道我還沒動作,阿里巴巴一拳橫掃過來,勢道兇猛,將我擊退,還攔住了本來要衝下去的鬼魅夕。   「這麼沉不住氣?時間還沒到咧!」   被這麼一阻,我們已來不及救人,所幸那道劍光並非實質,僅是劍氣所凝,貫體而入,將天河雪瓊鎖釘在地,不能動彈、不能發勁,卻沒有實質傷害。   見到天河雪瓊沒事,我稍稍鬆了口氣,可是耳邊卻突然聽見一陣裂帛聲響,再一定睛,只見李華梅一腳踩在天河雪瓊的腰上,無視她憤恨的目光,竟然一把將她的前襟撕開,令那一雙肥白圓碩的大奶子蹦躍而出。   「哼!騷貨,妳也有今天!」   不可思議的情景,卻出現在我面前,李華梅的那聲冷哼,更讓我如在夢中,難以置信,恍恍惚惚之間,我覺得胯下有種淡淡的疼痛。……不是我跟不上時代,實在是因為這個時代都是變態! 第五章 獸王赤帝 爆破禁式   認真說起來,現在眼前的這幕景色,還真是挺美的一幅畫面,壓制人與被壓制的雙方,都是傾國之色的美女,兩人的姿勢與動作又是那麼性感,看上去很像一幅名畫。   李華梅仍是那一件黃金戰甲,肌膚大多裸露在外,或許是因為近日來頻繁親自戰鬥,肌膚呈現健康的古銅色,在黃金戰甲的襯托下,既性感又英武。斬龍刃所幻化而成的透明大劍,被她一手托扛在肩上,腳下踩著一雙黃金鑄成的高跟鞋,頸項上的護圈、腳踝上的金鏈,像是囚鎖女奴的鐐銬,替這位巾幗女傑增添了一分淫邪的味道。   但更引人注目的,則是她分張的一雙渾圓大腿之內,那條同樣由黃金編造的丁字褲,僅管外頭有一片幾乎不能稱為裙的黃布遮掩,但每當風起,還是可以隱約地看見,都快細成一條金線的丁字褲,深深陷入花谷的兩瓣蜜肉中,周圍似乎還有水光。   和底下驚鴻一瞥的春光相比,龍女提督胸前的鼓脹,則是另一個視覺的焦點,本來C罩杯的實力,如今已肯定升等成D奶,還因為黃金胸甲的束勒,更顯得豐滿集中,對視覺的衝擊絕對強烈,胸甲兩側所鑄刻的火焰圖形,夾擠著乳波抖動,看上去像是太陽一樣耀眼。   不過,縱使這對傲人的D奶搶盡目光,但和不遠處的另一對巨乳相比,就相形失色了。   沒有辦法,D罩杯與H罩杯,先天上的差距,比李華梅、天河雪瓊的實力差還要遙遠許多,這邊只是渾圓、飽滿,另一邊則是肥碩如同瓜果,兩團圓滾滾的驚心動魄,彷彿每一下乳波搖晃,就牽引觀眾的目光一陣狂跳。除了奶子的大小,肌膚色澤也有著不同,天河雪瓊的奶瓜不僅大,更如羊脂美玉般白皙,彷彿兩團新出豆腐,香滑柔嫩,吹彈可破,就算遠遠看去,都讓人一陣口乾舌燥。   或許是出於對這美艷恩物的忌妒,李華梅的一隻手正牢牢抓在上頭,彷彿要將它狠狠抓爆一樣,掌下施力,讓雪白的乳肉在她掌下變化形狀,但不管怎樣變,始終都還是那麼飽滿的兩團圓碩。   李華梅沒有開口,但眼神卻很陰森,甚至連眼瞳的形狀都在改變,而承受著這股巨力,天河雪瓊吃痛,卻強忍著不願哀叫示弱,一雙大眼睛之中既有痛楚,更有不甘、氣憤,恨恨地瞪著李華梅,作著無言的抵抗。   天河雪瓊被李華梅的氣劍鎮鎖,全身不能動彈,即使胸前雪乳被揉弄,也不能掙扎,只能用眼神抵抗,而她的這個眼神,更惹起敵人的怒火,李華梅掌心吐勁,一股勁道沿著天河雪瓊的胴體劃過,「嘶啦」一聲,天河雪瓊的白袍下襬被撕裂,開出一道長長的裂口,直至腰際。   爪勁裂衣而不傷肌膚,這是相當高明的技巧,只不過與這相比,天河雪瓊的袍下春色更讓人在意。白袍撕裂,露出了底下的一雙白嫩美腿,冰肌雪膚,即使和旁邊的白袍相比,都還顯得那麼白皙,特別是在這雙粉腿的盡頭,一件厚重的皮革底褲,怪異而突兀地出現,形成一幕相當古怪的畫面。   天河雪瓊為何穿著一件皮革內褲?這件事挺讓我好奇,但現在已經顧不得這些了,李華梅撕開天河雪瓊的長袍後,目露凶光,手上放開斬龍刃,順著天河雪瓊的雙腿,直探她腿間的羞處。   「嗚!」   天河雪瓊一聲痛哼,全身氣脈被鎖的她,居然整個背部弓起,束好的長髮散落,明顯疼痛之至,連臉上都抽搐起來,只是,這一下痛哼到了半途,聲音就變得古怪,隱隱約約,居然有幾絲銷魂蕩魄的媚意,聽在耳裡,心頭一陣癢癢的,比什麼挑逗都厲害。   如果不是覺得舒爽,女性是不會發出這種聲音的,我回看天河雪瓊的表情,發現她兩頰酡紅,死咬住牙齒,似乎是想強忍下什麼,但李華梅眼神轉厲,放在天河雪瓊腿間的那隻手再一發勁,天河雪瓊再次叫了出來。   「唔……」   這次的痛叫聲中,銷魂媚意更甚,後半段幾乎就是暢美的情慾呻吟,天河雪瓊羞憤欲死,卻連扭動屁股逃開都做不到,身體不能動彈,只能分著雙腿,任人玩弄。   李華梅用的手法,我並不陌生,這是一種名為「搜陰手」、「銷魂手」之類的陰損手法,運作原理是將真氣運於指上,以真氣摩擦女性下體的敏感處,這樣造成的刺激效果,比尋常用指頭撥弄要厲害十數倍至數十倍,擅於這種技巧的高手,十幾秒內就能讓女性高潮洩身,甚至還一洩再洩,終至脫陰而亡。   我看過被這種搜陰手活活弄死的屍體,基本上和人干沒有太大差別,這類技巧通常都是淫賊在使用,但普通的淫賊用這技巧,只是迅速挑起女性情慾,方便交合,反倒是這套技巧在女性手中使出,就特別凶狠,好像同類相殘一樣,不把手下的女獵物玩至脫陰而死,就不算完。   這種技巧說難不難,本身修為若高,學這種技巧不過彈指之間,以李華梅的真氣之強,即使沒脫去天河雪瓊的內褲,隔著一層厚皮革,照樣能把她玩得高潮迭起,只不過,李華梅怎麼會用這樣陰損的技巧?委實讓我不解。   「哇!這個厲害,看女子泥漿摔角都沒有這麼過癮,好個龍女提督,我開始對她有點好感了。」   旁邊傳來阿里巴巴的讚歎聲,還有些好像是流口水的聲音,我完全不想轉頭去看,只是專注於眼前的這一幕,猶豫著什麼時候該出手。   搜陰手威力驚人,天河雪瓊被玩弄得體軟如酥,雖然那眼神還是倔強、不甘,可是從她肢體止不住地顫抖來看,只怕整個屁股都已經被淫蜜弄濕。這幕景致如此惹火,越看越讓人滿心衝動,偏偏李華梅的眼神陰冷,使我擔心不已。   天河雪瓊是個很堅強的女人,這點在她還是阿雪的時候,就能看得出來,變回天河雪瓊之後,在這上頭更是明顯。堂堂的聖女祭司,明明都已經洩身到滿屁股都是淫蜜,下頭的白袍早染了一大塊濕痕,卻還能用恨恨的目光瞪著敵人,彷彿在質問:同為女性,又是一方之主,為何如此墮落,用這等陰損的手段折辱對手?   我想,心劍神尼當年教養天河雪瓊,為的大概就是看見這種眼神,還好她不是瞪我,否則若在我姦淫她的時候,被她用這種目光瞪,我可能立刻就噴出來,隔壁的變態狂人大概和我有同感,至於李華梅……我無從想像她的感受。   「喂!你們兩個。」   阿里巴巴低聲道:「做好準備,隨時開溜,我一打招呼,立刻退出十步之外。」   我聞言一愣,說好了要找機會偷襲,怎麼一下子又變卦?眼下情勢惡劣,要是我們真的開溜,天河雪瓊說不定真的會給先姦後殺,我哪可能坐看這種事情發生?   「奶大有罪!」   一聲低喝從下方響起,我定睛看去,李華梅的右手,仍牢牢握抓著天河雪瓊圓滾滾的大奶子,只不過,和之前有些差別,手掌上白花花、黏糊糊的一片,竟是沾滿了奶水。   短暫錯愕,我恍然大悟,天河雪瓊的敏感體質未變,連續使用魔法,又被李華梅這樣一玩弄,肉體受到催化,竟然開始分泌奶水了。如果在下頭的人是我,哪有別的話說,撲上去連吮帶吸,非把這香甜的奶水喝乾淨不可,但李華梅……   「大.奶.下.賤!執行程序第三十三條,大.奶.騷.貨,格殺勿論!」   在戰鬥中一直顯得很有自我的李華梅,此刻卻變得有如傀儡般呆滯,慢慢舉起了沾滿奶水的右手,目中凶芒閃現,誰都看得出,這一下便是殺手。   我自知攻擊無濟於事,早就準備好一下精神攻擊要發出,卻在這時聽見阿里巴巴一聲沉喝,「退開!」   鬼魅夕與我都早有準備,一聽這聲,鬼魅夕飛身後退,眨眼間就退出十米之外,而我壓根就不理,將精神攻擊發出,哪知眼前陡然一花,也不曉得怎麼搞的,我們離開了之前的位置,來到下方陣地,殺氣騰騰的李華梅就在一步之前。   (這個是……瞬間移動?   我腦中冒出這個答案,能夠在一瞬之間移來這裡,這已經超越普通的魔法縮地,進入瞬間移動的範圍,事先毫無預兆,也無魔力波動,如此技巧實在駭人聽聞,而且,如果是單純的瞬間移動,天河雪瓊現在應該被我們踩在腳下,或在我們附近,可我卻完全找不到她,這就是有一個可能。   (是交替換位型的瞬間移動,好厲害!以前從沒聽過有人能做到這種程度,他要我們退開,是為了不進入他瞬移的發動範圍,那樣的話,天河雪瓊一被轉移到上頭,我們就能立刻帶著人跑,真想不到,他還有這一手……   真想不到的後果,就是問題真的很大,我不曉得阿里巴巴本來作何打算,但此刻,我和他一起處於李華梅的攻擊下。   哪怕是受人控制,李華梅的反應絕對不慢,手上本來捏著、操著的美人失蹤不見,面前突然多了兩個不速之客,她沒有愣住,那只舉起的手照樣高速落下,甚至還催發第八級力量,重轟而來,掌力如同山嶽,將我們牢牢鎮住。   在不足一步的近距離,面對第八級力量,這可不是說笑,閃躲是不可能了,除非我也會瞬間移動,否則就只能硬拚或受死。   理智上,我知道身邊還有一個阿里巴巴,他不會坐以待斃,可是知道歸知道,當那只要命的纖纖玉手,崇山壓頂般轟下,我卻像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全身止不住地顫抖,連提起手來的勇氣也沒有,腦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我死定了。   這是最強者級數戰鬥中,以強絕實力差造成的絕對壓制,起碼差了兩個級數的我,根本無力抵禦,然而,明明在這種快要屁滾尿流的恐懼狀態,我腦中卻好像有某個部位、某些地方,在發生奇妙的變化,彷彿有些被重重封鎖的東西,正在搖晃、鬆動。   與這種怪異感覺一同出現的,則是一段偶然的對話、幾乎被忘卻的記憶,我背著幾百斤重的大石,赤手攀爬近乎九十度的懸崖,身上滿是割傷,指縫出血,而在我身旁一米處,飄著一個白衣少年,他盤膝漂浮在半空中,意態悠閒,這倒也罷了,問題是他手裡還拿著一杯冰凍柳橙汁,這就實在欺負人了。   「喂!阿起,你整天叫我做這種極限訓練,不讓我直接練功,說是只要訓練一完成,就可以直接三級跳,但……萬一有什麼意外,訓練沒完成就中斷了,那我怎麼辦?」「不會有那種事,我一生算無遺策,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中,沒有意外。」「放屁!這裡沒有別人,不用在那裡裝智者,你直接告訴我啦!」「……你只要記住,根據質能不滅定律,你所付出的努力,絕對不會白費,就算一時不顯現,還是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出現作用,只不過……你未必有命活到那天就是了。」「這話怎講?」「你做訓練的時候不專心,注意來,吃我一腳,手抓不牢就會被踢下去。」「別、別踢啊,上次你一踢,我至少飛出去半公里遠,山頭都被你踢去小半,你這麼變態的腳力,我抓得住才有鬼!」「好吧,那就不踢。」「呃,你怎麼可能這麼好講話?」不好講話,所以他沒有用言語回答,而事實證明,矮子矮,一肚子拐,出現在我身旁的……是一根輕飄飄的羽毛。   「別、別用這個……哈……哈……哇哈哈哈……停手!我要掉下去了……哈哈哈……嗚哇啊啊啊啊啊∼∼∼∼∼」那段不堪的慘痛回憶,最後是以慘叫墜崖告終,然而,當這段回憶,伴隨著一種感覺出現在我身上,我就覺得,腦裡的鎖……好像有一把被打開了,有些訊息被釋放了出來。   (地……只要腳踏著實地,我就能……就能……   腳踏在地上能怎麼樣?其實我也不知道,一切都只是一種模糊的感覺,催促我動作,令我本能地邁出步伐,重踏於地。   我與李華梅只有一步之距,這一步跨出,幾乎踩到她的腳,而我在重重踏地的瞬間,體內真氣疾走暴沖,像是有什麼猛招要發動,無奈這種靈感一閃即逝,我雖然把握住這份感覺,真氣也為之牽動,卻不曉得該如何擊發,是出拳?踢腿?還是什麼別的形式?   上乘武學,差之毫釐,失之千里,我把握不到,便不敢擊發,真氣剎時逆沖,險些造成內傷,只是我的這番動作,並不是全無意義,在我猶豫著該如何發招的瞬間,招雖未發,這武技本身的氣勢自生,李華梅有所感應,為之一驚,拍落的重掌登時一頓。   我們瞬間移動出現在李華梅面前,她都不受驚嚇,立刻應變,現在只是一式未完成的武技,竟然能讓她受驚,可以想見其真正的威力是何等強悍,儘管我無法將之發揮,卻幸運地有眼福一見。   「喝!」   似乎是受到我的啟發,我這一擊沒能發出,可是阿里巴巴卻像從中領悟到了什麼,他本來正要發招防禦,卻突然變招,重重一腳踏在地上,沛然地氣貫通入體,化作一股無堅不摧的殺傷力,跟著,一個恐怖的拳頭出現了。   拳頭不大,可是在揮出的一瞬,卻像是凶獸出世,威猛霸氣充塞整個天地。   怒拳毀天之威,配合著強大無匹的電能,紫芒亂竄,形成一條電龍,筆直衝撞向李華梅。   魔龍皇拳絕式.轟雷赤帝衝!   阿里巴巴大喝聲中,這一拳與李華梅的重掌對撞,恰好打在李華梅受我影響,掌勢一頓的當口,兩勁對撼,李華梅攻勢被破,手掌被彈開,驚人的電流隨著拳力轟入,瘋狂殛體,黃金戰甲上火花激射,紫電全身竄閃,所過之處,古銅色的肌膚略為焦赤,李華梅面上更露出痛苦之色。   最強者級數的高手以猛招出擊,果然能對李華梅造成有效傷害,只是這傷害似乎不大,而我在心疼之餘,更注意到李華梅的另一隻手,已按放在斬龍刃上,看這動作,馬上就是橫劍猛揮,大有把我和阿里巴巴一劍腰斬的架勢。   阿里巴巴也察覺到了這危機,他一擊「轟雷赤帝沖」,固然威猛絕倫,但對自身真氣、體力消耗也是極大,此刻竟不回氣,強催體內功力,悍然又發一擊。   轟雷赤帝沖的攻擊屬性是雷,發勁時紫電閃光奪目,現在這一擊的屬性卻不同,發招過程中,強風捲動,急速吸扯方圓十餘米內的所有空氣,形成短暫的真空,我呼吸一窒,竟是吸不著半分氧氣,胸悶欲裂。   被吸走的大量空氣,在高度壓縮的情形下,一下子旋爆開來,成了最狂猛的推進力,在真空的環境裡,令這一拳如同炮彈,毀山斷岳,直往敵人轟去。真空無聲,可是這一拳轟出的瞬間,卻有一股撕裂空間而至的音爆,震人心魄,恍惚之間,竟似百獸同聲一吼,雷霆霹靂。   獸王拳奧義.獸王會心擊!   真空無阻力,這一拳的原理,又是以極限速度推升絕對力量,在這樣的近距離,根本閃不了也擋不下,後發先至,斬龍刃還沒砍來,這一拳的傾城之威,已在李華梅腰側結結實實地爆發。   先受轟雷赤帝沖,再挨獸王會心擊,兩大頂峰絕學分別命中,即使是李華梅也禁受不起,護身真氣被破,一口鮮血嗆噴而出,整個身體痛得彎曲起來,對比起阿里巴巴威猛無儔的怒拳,有那麼一瞬間,我幾乎以為他會把人攔腰打斷。   「唔!」   李華梅痛哼聲中,第二重拳勁爆發,將她往後震開三米,落地後還止不住跌勢,踉蹌後退。連發兩記猛招,阿里巴巴想必也是吃力非常,但此人個性的狂霸、倔執,真是我生平僅見,兩擊創傷李華梅後,他不思回氣,竟然還要強撐發出第三擊,左拳一揚,空氣中發出爆破聲,又是猛招前兆。   「看我的禁招,海虎爆……」   「哇!哇!哇!這招不行用啊!」   若是再挨第三擊,我怕李華梅真會被打出什麼難以痊癒的重創,再加上其他方面的顧忌,終於讓我奮不顧身地撲出,阻擋阿里巴巴的攻勢。   「哼!叛徒!」   阿里巴巴未揮出的拳頭,化為凌空一抓,扯著我的衣領,縱身躍起,趁著李華梅受傷後退,不能阻攔的空檔,帶著我全速離開戰場。當然,另一邊的鬼魅夕見機行事,肯定也帶著天河雪瓊跑路,大家各跑各的,至於那些跑不掉的……就自求多福了。   我與阿里巴巴跑了一段路,突然覺得他的呼吸不太對勁,似是受了內傷,側目一看,他臉色如常,看不出什麼異樣,但鬼魅夕已說過眼見、耳聞俱不為實,這不能作為判斷的依據。   照理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儘管李華梅的攻擊未有打中阿里巴巴,可是他剛才的打法,全是拼著內傷、強撐著不回氣的透支猛攻,幾招一過,內傷的可能相當高,就不曉得他現在是否……   「喂!小子。」   阿里巴巴忽然開口,問道:「轟雷赤帝沖是魔龍皇拳的不傳之秘,你從何處學來?」   「什麼轟雷赤帝沖?」   我愣了一下,道:「是說你剛才那一下紫電拳嗎?我……我是亂學的,根本沒學全,只是學個概念而已,你也看見了,要是我真的會,那一拳會打不出去嗎?」   「哼!這個自然,轟雷赤帝沖剛猛絕倫,精微奧妙,豈是你這不成器的小子能練?我當初不曉得下了多少苦功,才摸著點皮毛……」   阿里巴巴說著,語氣中有一絲悵然,「其實我也不算真的練成。傳聞中,轟雷赤帝沖命中目標,雷勁會凝化成雷球,在身體各處爆破,而我剛才只能擊發電流殛體,所發揮的不過是四五成威力,要是能夠發揮全力,那個賤貨就……嘿嘿。」   這笑聲讓人有些不寒而慄,說起來,阿里巴巴與李華梅也不過兩次交手,彼此間應該沒有宿怨,怎麼戰鬥的時候好像看見殺父仇人一樣,追著她猛打?或者,這就是他的戰鬥風格?   還有,我的武術修為有限,離最強者境界尚遠,可是大地上的絕世武功我即使沒全見過,也知曉大概內容,卻沒聽過什麼魔龍皇拳、轟雷赤帝沖,這到底是哪家哪派的武學?   「你問我從哪學的,那你又是從何處學來?為何我從沒聽過這套武功?」   「正常啦,這是許多年前,我花費重金向海外商人購得秘笈殘譜,暗中苦練,因為口訣缺漏,練了這些年還是不成,剛才看你出招,一下子得到領悟,居然使了出來,嘿,這可是第一次成功啊。」   阿里巴巴此言委實令我吃驚,看他出拳如此威猛橫霸,我還以為這是他的得意絕招,哪想到竟然也是臨陣悟通,爆發一擊,如此說來,李華梅還真是有夠倒楣了。   「不說你不知道,這招轟雷赤帝沖很猛的,有個很MAN的高手就靠這一式成名,我就是聽說了他的故事,才模仿他的打扮穿成這樣。」   「什麼?我還以為這是你的獨特風格,搞了半天,原來你是學人家的啊?」   「是啊!我很喜歡玩COSPLAY的,你不曉得嗎?」   這種事情我哪可能會知道?一個高大壯碩的彪形大漢,居然有角色扮演的嗜好,我想得到才有鬼。不過,這傢伙的外表不是易容喬裝,而是直接套上一層幻覺屏障,可能根本不是大漢,甚至不是男人,那有這樣的嗜好就沒什麼奇怪了。   只是,他說話的口氣、言語如此粗豪,如果是個女人,那……   想像到那個畫面,我突然感到一陣惡寒,不敢再說下去。   開溜的路程沒走多遠,我們就與鬼魅夕會合了,一切正如所料,鬼魅夕是帶著天河雪瓊一起跑的。在我與阿里巴巴被瞬間移動到下頭陣地的同時,天河雪瓊也被轉移上來,鬼魅夕立刻帶著人逃跑,只不過她沒想到我會跟著一起轉移下去,那時著實吃了一驚。   回想到那個時候,我陡然記起一個問題,適才我們在底下,如果能再發動瞬間移動逃走,不就不用打那麼辛苦的一場?瞬移過來,瞬移過去,李華梅甚至可能連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我們就逃之夭夭了,何必苦戰?   「笑話!那個只懂得偷襲和晃奶的賤貨,算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我對上她就要逃跑?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和那賤貨有一腿,每次對上她,打都不打就想跑?打贏了還怕打疼人家,我呸!」   果然不出所料,才剛剛問出口,就被阿里巴巴狗血淋頭地罵回來,可是,罵歸罵,阿里巴巴居然還是給了我回答。   「你以為瞬間移動想動就能動啊?這種異能超耗元氣的,尤其是在進行轉位移動的時候,負擔是正常狀態的一倍。本來如果照計畫,你和忍者奶妹跳開,單單我一個人發動轉位,就還有能力再跳一次,誰知道你自作聰明,累得我在底下多打一場……」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要把天河雪瓊轉移上來,如果不是因為多帶了一個我,導致元氣耗損過度,這兩個如果少其中一個,阿里巴巴就能連續兩次瞬間移動,救人之後直接開溜。   意外扯了人家後腿,我確實很不好意思,不過以此人的個性,道歉之類的話最好別提,否則他立刻打蛇隨棍上,趁機討要巨大好處,還不如裝傻當不知道,希望能混過去。   這一仗雖然打得驚險,卻也讓我們獲益匪淺,更把天河雪瓊搶救下來,只是危機一過,尷尬的問題馬上出現,天河雪瓊成了燙手的山芋,我不曉得該拿她怎麼辦。   繼續抓在手裡,沒什麼意義,我們既不是綁架犯,也不是強姦犯,留她何用?若是放了,問題也不小,她整隊人馬死得剩下她一個,以她性情,多半不會老老實實回去,勢必繼續設法攻擊黑龍會,或是找到方青書,如此單獨行動,若是再碰到什麼凶險,我們哪有辦法一再去救人?   幸虧天河雪瓊現在昏迷著,若她醒了,我還真不曉得該怎麼才好…… 第六章 連環血案 天仙銷魂   不得不承認,天河雪瓊即使昏迷了,還是美得驚人,當鬼魅夕將她平放在地上,她衣衫撕裂,鬢髮凌亂的狼狽模樣,竟意外生出一種楚楚可憐的美感。   「……還好她沒醒,否則說不定又要再打一場……」   上次見面,天河雪瓊很明白地表現出對我的憎恨,要不是有人阻攔,她那時根本就是非殺我不可。瞧她滿腔怨毒的模樣,我可不認為經過一段時間不見,她就能夠心平氣和了。   我伸出手,想去摸摸那頭烏黑柔順的長髮,彷彿只要摸幾下,就能碰觸到那雙熟悉的狐狸尖耳,但手伸到一半,還是收了回來,生怕這一下若驚醒了她,後果……可能又是一次不亞於精神攻擊的心痛。   原先的山洞已經不能待,我們另找了一處山穴,暫作棲息,反正雪山之中處處都是洞穴,既然李華梅受傷,短時間內無法追來,我們不管在哪裡待都是安全的,有什麼別的人追蹤過來,直接宰了便是,我想總不會那麼倒楣,立刻就碰上黑龍王或是暗黑召喚獸吧?   阿里巴巴又跑得不見人影,雖然沒說是去做什麼,但我判斷有七成機會是去覓地療傷。大家既然不是親密戰友,像療傷這種示弱於敵前的事,他當然不會當著我們的面作。   運功療傷的時候,有很大機會必須卸除偽裝,我考慮片刻後,最終還是放棄了出去找人偷窺的打算,沒必要把一個非敵非友的人,當真弄成敵人。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蒙面?她應該很快就會醒來了。」   鬼魅夕的提案著實體貼,但稍微考慮,我就覺得沒有意義,天河雪瓊或許不認得鬼魅夕,但對於我……就算蒙了面,相信她也認得出我的身形,這不是說她仍殘留過往的記憶,只是單純對仇人刻骨銘心的恨意。   況且,就算我要蒙面,也已經遲了,天河雪瓊低呼一聲,漸漸從昏迷中甦醒,幾乎是醒過來的同時,我就聽見她的聲音。   「是你!」   真好,果然是一眼就認出我,照這情形來看,恐怕我就是被燒成了灰,她也能認得出來。   「我怎麼會……李華梅她……你果然與黑龍會勾結!」   我幾乎被這指責弄得跳起來,就算恨透了我,也不用把什麼罪名都算在我頭上吧?只是因為昏迷前見到李華梅,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我,就得出我勾結黑龍會的結論,這是什麼邏輯?雖然我與李華梅的關係不一般,但慈航靜殿之內,只要是稍微有點腦子的,都曉得「李華梅是黑龍王」一事絕不如表面單純,妳總不會就是沒腦子的那一群吧?   「喂!妳胡亂指責人,也要有點證據啊!當聖女就可以沒證據給人硬套罪名嗎?妳哪只眼睛看到我勾結黑龍會了?我要是真的與黑龍會走在一起,用得著打生打死救妳出來?」   被我反駁,天河雪瓊一時語塞,證據什麼的她當然拿不出來,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會無語認輸。   「即使真是你把我帶出來,也未必存著什麼好心,你最近做下的那些連環血案,人神共憤,早晚必受天譴!」   天河雪瓊刻意迴避了「救」這個字眼,只承認是我把她給「帶」出來,還順道又把一頂罪名帽子扣在我頭上,我怒極反笑,道:「這個當然,人神共憤的事情我幹得多了,什麼小女孩老太婆我都幹過,就是沒幹過栽贓嫁禍,扣人帽子這種鳥事。」   「你想抵賴?你刺殺倫斐爾王子之後,一路逃離索藍西亞,沿途所經之處,都發生大規模姦殺案件,尤其是賈銘鎮的血案,兩百四十七戶的受害者,無一活口,駭人聽聞,就算你否認也沒用的。」   天河雪瓊的眼神不僅有怒氣、有憤恨,還相當認真,與她之前指責我勾結黑龍會時有所不同,我愣了一下,覺得她這一回倒不是亂扣帽子,至少她自己是真的相信,那些案子是我幹的。   問題是,案子有干沒幹,我自己最清楚不過了,那一路上被黑龍忍軍追得快要斷氣,哪有餘裕跑出去做案?就算我偶爾夢遊一次,跑出去殺人放火,自己不知道,那也不可能一路上連著干啊,我願意,黑龍忍軍也不會讓我那麼逍遙。   這件事透著蹊蹺,而且看來好像還鬧得挺大,很多人都曉得的樣子。若真如此,照理說,方青書和老妖將軍也該知曉,但這兩個傢伙居然一句話都沒和我提,實在很詭異,該不會……那些案子看起來,確實很像是我幹的,他們心裡也認定是我,為了避免尷尬,索性不提了。   「等等,妳說的這件事,我感興趣了,能不能說仔細一點,說不定我會回想起來,果真是我幹的也不一定啊。」   我懶得自辯,反正人家認定是我,說啥也沒用,只想盡量多瞭解一些事實。   事實……很難以想像。   在我們倉皇逃離華爾森林,一路南行的途中,連串血案在我不知道的情形下發生。案件是怎麼發生的,沒人曉得,所有知情者都成了受害人,死得一個也不剩,人們只是發現十數具,乃至數十具屍體出現在一處,死得極為淒慘,全身精血枯竭,成了乾屍。   事情是發生在索藍西亞境內,受害者當然是以精靈為主,最初只是十幾個精靈、二十幾個精靈這樣零星遇害,但規模有迅速增大的趨勢,隨著作案路線一路南行,每次出現的受害者數量,也如滾雪球般增多,最後甚至演變成屠村、滅鎮的大規模殺戮事件。   由於當時大地上一片兵荒馬亂,索藍西亞之內也天翻地覆,沒什麼人有餘力關注這些案子,情報傳至慈航靜殿,他們還以為是出現了某個流浪的黑暗巫師,趁著國際局勢混亂,到處殺戮,施行血祭,提升自身修為。   這個一度被確立的共識,隨著驗屍報告的出爐而被推翻,經過專業檢驗,那些精靈的受害,固然是因為全身精氣被吸乾,血肉枯竭而亡,但兇手所使用的技巧,卻不是尋常的黑魔法。所有屍體都有明顯的性高潮痕跡,無分男女老幼,全都是在舒爽的性高潮中極樂而亡,全身精氣被搾乾,部分受害者有交合的痕跡,卻也有不少是被類似「搜陰手」這樣的手法給搞死。   受害人數的規模,在索藍西亞邊境的DA00地區,又稱賈銘鎮的所在,達到高峰。這個邊境小鎮的居民,以人類為主,或許是因為特別對兇手胃口的關係,受害情形也是前所未有的淒慘。案發時,鎮上有兩百四十七戶,一千零八十二位居民,全數罹難,無一倖免,完完全全就是屠鎮,雖然……屠殺的方法是有點特別。   一千多位鎮民之中,所有的男性,都有短時間內頻繁性交的痕跡,有些雖然都變成了乾屍,下體仍有未干的精漬,至於女性……也都有被輪姦過的跡象,由於現場情形太過混亂,一時間有些分不出到底是給人以採補手段殺害,或是鎮民彼此間狂歡亂交而亡。   以鎮長賈銘為例,年過七旬的老者,乾癟的屍體被發現時,下體滿是精漬,周圍還有六名不同年齡層的艷屍,在這六名女性的外圍,則是十餘名男性的乾屍,男男女女錯落撲趴在彼此身上,雖然所有人都被吸乾了精血,但只要想像他們生命中的最後一刻是怎樣光景,就讓調查小組的臉色發青。   兇手身份不明,行兇動機卻很清楚,擺明是為了藉此增長修為,回復元氣。   慈航靜殿根據種種跡象研判,擁有如此高明性技者,天下少有,頭號嫌疑人就是本代淫術魔法的傳人,再與我們逃跑的路線一比對,每件案子幾乎都是在我們抵達前後一兩天發生,如此一來,答案已是呼之欲出。   「你,約翰.法雷爾,就是最大、唯一的嫌疑者!你別想抵賴,就算你抵賴,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唔,我瞭解,就像妳不用叫,就算妳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妳,是差不多的意思。」   我盡可能冷靜地回答,心裡卻只有哭笑不得的衝動。世人以訛傳訛,把淫術魔法說得好像世紀奇跡般強大,好像淫術魔法師只要有那個意思,動動指頭,就能讓半個大地的女人都高潮受精,其實我自己最清楚不過,根本就沒那回事。   淫術魔法妙用無窮,但除了最後的暗黑召喚獸,其他技巧未必能算強大,如果修練者遇到、擄獲的素材不佳,可能練上大半輩子,都還只是個弱小的術士,像什麼短時間內以淫術搾乾一鎮之人的精元,這種事情我連想都不敢想,除非把法米特找來,由他親自來使,要不然……我很懷疑世上有誰作得到這種事。   況且,天河雪瓊還說了一個重點。賈銘鎮的大亂交屠鎮姑且不論,之前的案件中,男性明顯有性交痕跡,女性很多是被搜陰手這樣的技巧給弄到脫陰,如果排除兇手故佈疑陣的可能,那這裡頭就透露著不尋常的訊息。   搜陰手我也會,只是沒有李華梅那麼厲害,更沒有把女人玩得脫陰至死的興趣,再說了,就算我真的淫性大發,虐殺女人,我……我總不可能去和男人性交吧?   我皺眉道:「是誰說我幹了這些事?總不會是心禪大師吧?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該不會是一面偷笑一面說的吧?」   天河雪瓊怒道:「誰也沒說,也不用誰說,這件事擺明就是你做的,除了你,還有誰那麼好色?」   「問題是這些案子不是光好色就能幹的,你以為每個色鬼都有能力幹這種事嗎?老實告訴妳,我是好色沒錯,但我沒能力做這種案子。」   我道:「再說了,我會和男人性交嗎?你們不至於連我的性向也搞錯吧?」   「這……這又有誰知道……說不定你……」   天河雪瓊說這話的時候,瞧我的眼神中不只是憤恨,還像看見什麼世上最骯髒、污穢的東西,令我為之氣結,怒道:「混帳!我告訴妳吧,這些全都是黑龍會幹的,當時黑龍忍軍一路追殺我們,這些全都是他們順手干下,用來栽贓、污衊我的。」   這幾句怒吼,看似最合理的解釋,可是非但天河雪瓊不信,連我自己都不怎麼相信。不管怎麼說,黑龍忍軍也不是吃飽了沒事幹,一面追殺我們還一面搞慘案,他們應該沒有這樣的餘力,況且,作案動機也說不過去,這樣做意義何在?   如果真要栽贓污衊,他們可以做得更逼真,不會像現在這樣,看來到處是漏洞,說我是兇手都牽強附會。   當然啦,考慮到他們老闆的個性,不考慮動機也是可以的,誰也說不準會不會黑龍王一時興起,讓他們在追殺我們之餘,順便沿路搞點慘案當路標,只是,評估這種可能後,我還是認為,此事與黑龍忍軍無關。   「那個……」   我思緒正亂,背後突然被人用指頭戳了戳,回頭一看,嬌小的忍者少女正在我後頭,伸手向外指了指。   「外頭怎麼了?有敵人靠近?」   我最初不解,但很快就明白過來,外頭有什麼?有一個阿里巴巴。   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在列車上襲擊李華梅的那道黑影,就是這個神秘人物無疑,如此威猛強霸的獸王拳,莫說附近地區,恐怕當今世上再無第二人使得出,他那一記「獸王會心擊」,在獸王拳中非但高階,根本是屬於傳說中的招數,如此修為,足可當做身份證明。   這樣一想,阿里巴巴先生堪稱多才多藝,武功高強,精通幻術,會分身凝影,還懂瞬間移動,這就算不能說是魔法師,起碼也可以冠上一個魔術師的光榮頭銜了,然而,這號人物是打哪冒出?又是在哪裡和我們遇上的呢?   列車上的出手,目前是我們對他的初次印象,但真是這樣嗎?這只是一次偶遇?或者,他早就尾隨著我們或李華梅,直至列車上一戰,才出手露面?假如他是一直跟著我們,那……   (案件的發生,與我們的逃亡路線吻合,我們逃到哪裡,慘案就在哪裡發生,如果這個阿里巴巴一直跟著我們,那他就是頭號嫌疑犯了?他……他這麼做是為什麼?   兇手作案的動機,當然是吸收生物的血肉精氣,這種邪法通常是用來增長自身功力,然而,修為越高,這種方法所能帶來的助益就越小。對於第八級以上的強者,若要靠吸蝕血肉精氣來助長修為,那除非是吸一堆第六、第七級的高手,否則,吸普通人的血肉精氣,哪怕吸上幾千人,助益也微乎其微,若非如此,伊斯塔早就用類似方法量產最強者了。   阿里巴巴的武功,似乎不在當世任何強者之下,各種詭變百出的異能還尤有過之,雖然以此人的作風而論,全無高手風範,大概什麼不要臉的事都幹得出來,但我還是想不出他為何要這樣做。   「你無話可說了吧?」   天河雪瓊冷冷的一句,把我的思考打斷,也把我的火氣整個勾上來,只不過,再怎麼火大,我也拿她沒有辦法。她現在週身氣脈被鎖,力量比常人還弱,我憤怒之下出手,一招就可能把她打死,太過危險;若她解開封鎖,第七級的魔法修為猶勝於我,盛怒之下對我出手,一招就可能把我打死,更加危險。   心裡正亂,鬼魅夕突然抓起了我的手,我還以為她又有了什麼發現,要向我暗示什麼,哪知道她抓緊我的手,就往她的鹿皮胸兜裡送。   「呃!」   我反應不過來,手就這麼伸進鬼魅夕的胸口,理所當然的,掌心就與她的小哈密奶瓜作了親密接觸,溫暖飽滿,說不出的舒服。   「你們!」   不是說笑,對於鬼魅夕的大膽動作,不只我驚得說不出話,天河雪瓊更是眼睛瞪得快要掉下來,張大了口,哪怕是一個橙子都塞得進去,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還挺難相信一個平常儀表優雅的聖女,嘴巴能張得這樣大。   「無恥!」   似乎是找不到別的話可以說,天河雪瓊氣急敗壞地從齒縫間迸出這兩個字。   其實她也很難做,突然碰上這等尷尬場面,如果把頭轉開不看,就好像怕了我們,可如果昂首直視,凝視一個美貌少女主動拉著男人的手摸奶,這麼羞恥的事又教她怎麼看下去?   不過,造成這個局面發生的鬼魅夕,並沒有就此停住的打算,她望向天河雪瓊,認真問道:「為什麼無恥?當自己男人煩心的時候,用自己的身體、奶子撫慰他,這是每個女人的天職啊!」   如果換做是一個煙視媚行的艷女,說出這句話,那可能沒什麼好在意的,但鬼魅夕這麼說的時候,語氣自然,彷彿這一切再天經地義不過,就像一個孩子在問母親魚兒為什麼會游水一樣,沒有半分邪念遐想,卻偏偏是說著如此引人血脈賁張的話,再配上她稚嫩的娃娃音,造成的效果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我聽完這句話的瞬間,臉上沒什麼變化,下身卻一陣火熱,幾乎就想把這個可愛的小女人撲倒,天河雪瓊則再一次進入震驚狀態,結結巴巴,好半晌還說不出完整字句來。   「……自、自己男人……妳是他的……你們……」   假使說剛才天河雪瓊看我的眼神,像是看見骯髒垃圾,那現在的眼神無疑就是看到兩堆骯髒垃圾,我自然不會有什麼好高興的,鬼魅夕卻好像看不見一樣,點頭道:「他是個很優秀的男人,在這種時代,男人就要像他一樣才可靠,能夠為他這麼做,我覺得很高興,妳也可以啊,妳的奶子比我更大,他摸著揉著一定更開心。」   不得不承認,平常看起來天然呆的少女,一旦說起話來,率直得可以把人嚇出尿來,我看見天河雪瓊的表情,像是飽吸了一陣毒氣,頭暈腦脹,連罵出口的話都沒有條理。   「女、女人該有自己的尊嚴,奶子……不,胸部不是給妳這樣用的……」   似乎察覺自己語無倫次,天河雪瓊急於修正,但出口的話卻更為詭異,「我的胸部本來不……本來不是……我一點都不想要這麼醜陋的大……」   怎麼說怎麼錯,最後她閉口不語,憤怒地瞪著我們。   「我不懂耶,妳的想法好奇怪,女人的胸部,本來就是給男人用的啊,如果不是為了吸引男人,女人又為什麼要長胸部?還長得那麼大呢?他玩我的胸部,我很舒服啊!」   鬼魅夕看著天河雪瓊高聳的胸口,道:「妳的奶子很大、很圓、很美,怎麼妳會覺得醜陋呢?他把妳的奶子玩得這麼大,妳一定也很快活吧?我以前羨慕過妳喔。」   這番話可把天河雪瓊氣得夠嗆,偏偏鬼魅夕說話的感覺不像諷刺,幾句話問得是那麼自然,甚至說得上「正氣」,天河雪瓊氣得全身發抖,胸前的一雙奶瓜抖個不停,卻就是拿鬼魅夕沒有辦法。   兩名大美女針鋒相對,我這個一隻手還插在鬼魅夕胸兜裡搓奶的男人,反倒成了局外人,冷眼旁觀。   最開始,鬼魅夕的話聽得我渾身火熱,刺激莫名,不過時間一長,感覺慢慢變調,有某種說不出的懷念與熟悉感,在我胸口發酵。   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識,為什麼我會覺得熟悉呢?曾在何時、何地發生過類似的事?   腦中的記憶一下回溯,倒回當年從薩拉城出逃的那天夜晚,宮廷的盛大舞會上,我與菲妮克絲翩翩共舞,之後,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主動送上一吻,絕色仙姿,羨煞旁人,卻被我用力推開,摔倒在地上。   菲妮克絲主動獻上的那一吻,目的當然是為了刺激月櫻,也成功讓月櫻淚奔而走,這也是我為什麼將她推開的理由,就是氣惱她的不懷好意。那時的情形,與現在相差彷彿,鬼魅夕的言語動作刺激著天河雪瓊,我的心……很在意眼前那個氣得發抖的女人,而她的眼神……也和那時月櫻眼中的哀怨極為相似,一切時光倒流,舊事重演。   不過,和那時相比,有些事情還是不一樣了……   很久沒看到菲妮克絲了,回想起與她的最後見面,恍如隔世,那次夢中相會,氣氛雖然溫馨平靜,卻帶著一絲永訣的不祥意味,彷彿以後再難見面,儘管她沒說理由,我還是明白她一定出了大事。   打從相識以來,這個風情萬變的小魔女始終在我身邊,風雨共度,她為我所付出、犧牲的東西,恐怕在任何人之上,卻從來不說,提都沒有提過一次,而我始終懵然不知,總是對她存著一份戒心,直到彼此再會無期,才真正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麼。   在我跟隨白起特訓的那段時間裡,除了李華梅與化成石像的她們,菲妮克絲就是我心上一根沾著血的刺,每次憶及,都是一陣心痛,特別是回想到在皇家宴會的那晚,她被我推倒在地的一刻,眼中所流露的那抹淒然,就讓我懊悔不已。   如果有機會再見著菲妮克絲,我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對她說;如果有機會再回到那個晚上,我的選擇將會是……   「嘿嘿!」   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著天河雪瓊猙獰地笑了兩下,雙手都探入鬼魅夕的鹿皮胸兜裡,肆無忌憚地享受這對哈密奶瓜的彈手,而鬼魅夕非但沒有躲避或羞怯,還好像很享受一樣,整個身體往我懷裡靠,雙手環勾住我的脖子,胸口驕傲地前頂,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看見我們這對姦夫淫婦、癡漢蕩女的賣力演出,天河雪瓊再也受不了,轉頭就往外頭沖。李華梅以劍氣對她進行的鎖縛,好像被阿里巴巴解了部份,只要不是激烈動作,普通的行動不成問題,足夠她起身奔向洞口了。   外頭不見得那麼安全,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去追,但是她跑得起來,不等於跑得出去,還沒出洞口,就撞著了一個如岩石般厚實的胸膛,被人像是捉小雞似的給擒回。   「小美人,想去哪裡?沒有老子的允許,妳哪裡也去不了啊!口桀口桀。」   從外頭走進來的,當然就只會是阿里巴巴,他魁梧的身軀霸氣依舊,就只是鼻孔塞了兩卷染血的棉紙,看起來少了幾分絕世高手的威風。不難理解,我們剛才的那番表演,全都落在他的眼裡,在天河雪瓊氣到快吐血的同時,他也在外頭激動得狂噴鼻血……真是夠了。   「妳想跑,問過老子沒有?告訴妳,妳是老子打生打死搶回來的,就是老子的俘虜,沒把妳吃盡搾乾,是絕不會放妳自由的。」   阿里巴巴叉腰大笑,笑的樣子比我還要猙獰,腰部還飛快挺動,再配上那兩管染了鼻血的棉紙,真是說有多猥褻,就有多猥褻。   天河雪瓊並非庸手,除了感受到此人的絕頂下流,也感受到他的非凡霸氣,本能地後退一步,雙手護在胸前,道:「你想怎麼樣?」   「哈哈,大爺想怎麼樣,妳會不知道嗎?告訴妳,本大爺辦事從沒有前戲,嫖妓更從沒給過錢的,哈哈哈,剛才那賤貨的搜陰手,是不是讓妳爽到失禁啊?妳走運了,大爺的天仙銷魂指獨步宇內,絕對比那賤人更勝一籌啊!」   阿里巴巴笑得張狂,我則是在心裡大罵,這傢伙九成就是連環血案的兇手,那個什麼天仙銷魂手若真有如此厲害,就非常符合此案兇手的特徵,可謂不打自招。   「喂!小子。」   阿里巴巴不看天河雪瓊,目光瞥向我,「停手吧,再繼續做這種讓我羨慕的事,我就干你娘的剁了你雙手,連你卵蛋也他媽的扯下來。你之前不是要蒐集七聖器嗎?這個活生生的大日天鏡在此,你把她放了,大日天鏡怎麼辦?」   要蒐集七聖器來對抗黑龍會的事,是我和鬼魅夕的秘密,沒有對旁人提起過,這人從何得知?大日天鏡藏於天河雪瓊體內的秘密,也不該有太多人知曉,他怎麼也能一語道破?這兩點使我詫異,但同時也被點醒,天河雪瓊既然在這裡,正是取得大日天鏡的機會,問題是……怎麼取出大日天鏡?   我望向鬼魅夕,記得當初說到這點的時候,她表示屆時自然會有人來處理,而我推測那個人可能就是她的姊姊,醉仙罌粟,如今,該是給個交代的時候了。   「這個……時間上過早了些,我不太確定能否……」   似乎感到很為難,鬼魅夕想了片刻,道:「大日天鏡無法在這裡取出,必須要往東海走一趟了。」 第七章 腳踏實地 雷之初始   要找醉仙罌粟幫忙,必須要去東海一趟,這點倒也早在我意料之中,從各種情況看來,醉仙罌粟似乎是處於被囚禁,甚至被封印的不利狀態,所以才無法出來活動,而必須要靠鬼魅夕在外奔走。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越來越覺得,鬼魅夕與黑龍會為敵,與其說是為了打倒黑龍王,獲得新生,倒不如說是為了救姊姊出來,她們姐妹的情誼之深,已經到了常人難以理解,可以說是生命共同體的地步,鬼魅夕這個天然呆,她老爸對她灌輸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根本照單全收,這種人會想要反叛黑龍會才怪!肯定是她姊姊有叛意,她也傻呼呼地跟著干了,幹著幹著,就回不了頭了。   鬼魅夕雖沒有明說,但我大概也猜得到,若要取出大日天鏡,必須要靠醉仙罌粟的幫助;要取得醉仙罌粟的幫助,就要先幫醉仙罌粟脫出牢籠;而要幫助醉仙罌粟脫出牢籠……就得要往東海走一趟了。   問題是,東海可不是主題樂園,嘻嘻哈哈就可以去了,那裡是敵人的勢力中心,去那裡等若深入敵方大本營,我可不認為對方會什麼準備都沒有,任由我們闖空門。   即使去東海是不可逃避的,在我本來的計畫中,也該是多蒐集幾件創世聖器在手,多提升實力,至少能與第七、第八級高手正面戰鬥後,才付諸實行的作為,現在突然說要去,那個感覺……就像我突然搞大了某個女孩的肚子,被扔了一個嬰兒在手裡一樣的錯愕。   我望向鬼魅夕,她兩手一攤,無辜地望向我,顯然此事也在她意料之外,說到要去東海,她也一樣莫可奈何。   身為當事人的天河雪瓊反倒安靜下來,這不表示她甘心任我們擺佈,相反的,這是因為她開始冷靜下來,知道憤怒與盲目抵抗無濟於事,思索著能夠搶回主動權的方法,這對我可不是什麼好事,幸好,考慮到她此刻的窘境,我大概猜得到她最後的作法是什麼。   「你們自顧自在說話,說得挺開心的,完全不把別人放眼裡啊。」   終於,天河雪瓊出聲了,我看見阿里巴巴揚了揚眉毛,似乎在恥笑天河雪瓊反抗的意圖。   「不管你們想要做什麼,我沒有理由要奉陪,若不讓我離開……」   「哈哈哈,就算放妳離開,妳能去哪裡?妳經脈受制,別說碰到敵人,光是外頭的雪山妳就沒能力走出去。」   阿里巴巴大笑道:「不讓妳離開又如何啊?妳能拿什麼東西來嚇唬大爺?慈航靜殿在旁人眼裡是威名赫赫,在老子眼裡屁也不值,說說看妳還有什麼底牌,若是能嚇得大爺尿褲子,放妳離開又何妨?」   天河雪瓊正色道:「你們想要大日天鏡,而大日天鏡與我氣血相連,如若你們以禮相待,我們還有商量餘地……」   一切果如預料,沒等她說完,我便插話道:「不然妳就要當場自殺,一拍兩散,讓我們得不到大日天鏡,是不是啊?」   天河雪瓊確實不傻,知道自己手上籌碼少得可憐,根本不夠資格交易,什麼要我們放走她云云,不過是一種交涉技巧,真實目的只是希望別現在就被當場姦殺,畢竟,她面前有我,還有一個像大猩猩似的色情癡漢,都盯著她的H奶猛看,會發生什麼真的不難想像。   這下以性命相要脅,若我事先沒有猜到這著,還真是會很頭痛,就算現在能制住她,難道一路上都要把她捆成粽子似的,阻止她一切可能的自殺行為?   不過,正因為早猜到天河雪瓊有此一著,我也有所準備,哈哈大笑,轉頭就走出洞外。   「鬼妹,妳還在裡頭幹什麼?出來跟老公一起看上帝啦!」   我才叫了一聲,忍者少女就急飆出來,像只小貓般黏靠在我身上,這種不自覺的撒嬌與黏人,實在可愛,當然這情形看在旁人眼中,免不了引起一點小小不愉快,阿里巴巴咳了一聲,道:「小子,這算什麼意思?」   「哦,其實也沒什麼特別意思,剛剛這個傻妞已經充分證明,她確實是胸大無腦,我現在只是想看一看,人的屌大了是不是還很有腦?你不是自負了得嗎?那就馴服這個聽不懂人話的悍妞,顯顯手段吧,嘿,別光靠暴力啊,除了奸與殺之外,你應該有點別的本事吧?我拭目以待。」   麻煩的人物,就扔給更麻煩的人物去處理,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我拿天河雪瓊沒有辦法,不過阿里巴巴什麼規矩都不講,肆無忌憚,相信天河雪瓊也拿他沒有辦法,把這兩個傢伙扔在一起,彼此解決掉對方,是最好的作法。   我帶著鬼魅夕離開,阿里巴巴沒有追出來,相信是接受了我的挑釁,負責「擺平」天河雪瓊。   離開了山洞,我沒有走遠,就近挑了一條山澗,緩緩走了下去。溪水不深,只及小腿,卻冰涼得讓人牙關猛打顫,我踏進溪水中,藉著這股寒意,讓頭腦維持清醒,冷靜地想想後頭的事。   往後該何去何從,這著實是一個難題,逃離索藍西亞之後,一度想把烽火帶往第三新東京都市,把變態老爸這一派勢力拉入戰局之中,這個計畫還沒實施到一半,就已經宣告破滅,我去第三新東京都市已無意義,只會變成配種工具。   阿里巴巴的出現,是一個意外,卻也是一個契機,我本想要驅虎吞狼,但他與李華梅的戰鬥給了我啟發,與其在這邊絞盡腦汁想法子借勢、借力、借兵,自己的實力才是硬道理。   這種事別說我,就算三歲小孩也明白,但自己的實力要是有那麼容易提升,又何必反覆動腦思索?就是因為實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提升,所以才要想辦法借助外力。   之前我自知實力不足,也有心提升,卻找不到任何具體的辦法,不過,與李華梅的一戰,讓我得到啟發,原來白起的特訓,並不是什麼都沒留下,那些我在完成訓練計畫後該得到的東西,用另外一種形式存於我體內,只要遇到特定契機,就有可能解開,化成實力的一部份。   別的不說,光是那一式「轟雷赤帝沖」,感覺就很厲害,若能完全參透、使用,相信能成為我手上的一大籌碼,而且,仔細回思那時的感覺,我還有點別的發現。   (當時,我感覺到的「鎖」有很多,其中一把的鬆動,讓我差點使出轟雷赤帝沖,換句話說,隱藏而未解的絕學還有很多,如果能多解封幾樣,在短時間內提升一個等級絕對不是夢想……   這個發現著實讓人興奮,但人生如夢,築夢踏實,先掌握手裡的東西才是眼前要務,我讓自己心緒稍微平靜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練習自己今天未能成功使用的東西。   單單憑一份模糊的感覺,要成功找出這技巧的正確運用,實在不容易,我又不是什麼武學天才,幸好看過阿里巴巴用了一次,有比較明確的方向可嘗試,也就成了現在練習的依據。   一次又一次,我嘗試著引導體內真氣,像阿里巴巴一樣出拳,希望能如他一般轟出威猛一擊。經過反覆推敲,這一式的心法功訣,我自信已經充分掌握,就只是一點不曉得出在什麼地方的紕漏,讓這一式欠缺臨門一腳,無法順利全功。   小半個時辰轉眼就過去,我一次次反覆揮拳,周圍水花四濺,這番努力累積下來所得的成果,就是沒有成果,我相當納悶,不曉得問題出在何處。運氣功訣肯定沒問題,若有問題,我也活不到現在,而我不斷觀察水面波紋漣漪,發現問題都差不多,每次都是在出拳的一瞬間,有一種提不上勁的感覺,好像一口真氣怎麼也運不上來,就像在高潮射精的前一刻忽然軟竿,令這一式霸拳功敗垂成。   (可惡,到底是哪裡不對?該注意的細節,我都有注意到啊,出拳同時要重重踏地,我也有啊,為什麼會失敗呢?   記得阿里巴巴說過,重金購得功法後,修練多年,一直沒有能夠成功使用,是受了我的啟發,得到靈感,才把這一式完成。可笑我能醫卻不能自醫,幫助別人突破,自己卻卡在這一關,怎麼都找不到突破法,如此一來……總不會要我也摸索多年,這才能得到突破吧?我很討厭絕世武功動不動要練一百幾十年耶!   我練功練得煩燥,鬼魅夕卻一直坐在岸邊,手托著下巴,靜靜看著我的動作,十分專注,一點不耐煩的樣子都沒有,好像在看什麼很有趣的東西。   「喂!別只顧著看啊,旁觀者清,妳看了那麼久,總該有點收穫吧?幫我想想問題出在哪裡啊!」   這話其實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一句話出口,鬼魅夕像是等了很久一樣,立刻有動作,身影一下子從岸邊消失,蹤影全無,整個空間、整個天地,剎時間殺氣瀰漫,彷彿每個角落都存在危機,稍不留神,來自暗處的殺機就會奪命,我全身寒毛都為之豎起。   「哇!不會吧?我只是要妳幫忙想想,給給意見,沒要妳來真的啊!妳也來得太真了吧!」   殺氣由四面八方將我包圍,令我無從判斷敵人來向,其實這樣反倒讓我安心,以鬼魅夕的能耐,完全有能力做到殺氣內斂,什麼異常都沒有,等敵人發現,已經中招斃命了。   既非無形無相,那就好對付,我猛地重重一踏,力量爆發,轟然一聲炸響,本就不深的冰冷溪水被掀翻上天,如驟雨四散,而我腳下有一米半方圓的面積,溪水完全給迫開,直見溪底,連石頭都給我踩碎,險些腳板直插入河底汙泥。   這一下重踏,本意是讓周圍佈滿水滴,逼出鬼魅夕的真身,效果也確實不錯,鬼魅夕隱藏的身形,在水花含勁四射下,顯形在北北西的方向,無懼行跡敗露,一刀橫空斬來,而我也正預備揮拳迎擊,哪知道一股莫名的雄渾力量,猛地在我體內出現,令這一拳尚未擊出,威力已激增多倍,隱約有紫光在拳上竄閃。   (怎會?我……找對感覺了?   又驚又喜,我仔細觀察自己真氣的變化,發現能量的異常變化,源頭是在腳下,身體正快速吸納地氣,化為本身的力量,並且形成電能。未及細思,這一擊我已轟了出去,正面迎向鋒銳的忍刀。   我並非用拳的高手,若以拳硬撼鬼魅夕的忍刀,後果當然是我的拳被切開,但轟雷赤帝沖霸道無匹,拳刀還未相觸,微弱的電流已藉由水花增幅,電得鬼魅夕嬌軀酥麻,而剛猛的拳勁在這時爆發,將她的忍刀轟得脫手飛出,人也倒飛出去,墜向岸邊。   「哇!有那麼厲害嗎?」   看著鬼魅夕斷線風箏似的飛出去,我的心也緊張得快跳出胸口,還好她在半空一下翻身,卸去墜勢,穩穩落地,還能對我嫣然一笑,豎起大拇指。   確認鬼魅夕沒事,我心下稍安,便開始思索剛才這一擊的成功理由。腳下所吸納的地氣,無疑是這一擊能成功的主因,但為何之前都不行?   「該不會……啊!我真蠢!」   最初領悟轟雷赤帝沖時,我腦中閃過的念頭,就是「腳踏實地是此招關鍵」,所以每次發招,我都記得重重踏地,可是記得了這動作,卻忘記最重要的一點,我挑選在這裡練習,是為了溪水漣漪能夠顯出真氣波動,便於觀察,但既然是踏在溪水之中,又怎能算得上腳踏實地?腳不與實地相連,地氣難以吸納,電流無法激發,轟雷赤帝沖當然就衝不出來。   (這招雖然威猛,但原來受地形限制啊!也難怪,天底下本來就沒有那麼好的事,厲害又不難練的絕招,通常都會有些缺陷或限制。   我想著這些問題,鬼魅夕在岸上鼓掌相賀,笑逐顏開,彷彿是她自己領悟了神功絕學,「恭喜你,成功了。」   「哼!還早呢,發出的拳勁才這麼點,電流也弱到快看不見,這是兒童版的轟雷赤帝沖嗎?」   不曉得打哪冒出來的阿里巴巴,站在鬼魅夕身後,斜眼看著我,道:「赤帝,是異界巨蟒之名,也有一說是魔龍,但你這玩意兒算啥?連條小蛇都算不上,這樣就高興得要跳起來,下次碰上強敵,你就直接自殺吧。」   阿里巴巴說的這些,我自己也很明白,所以之前並沒有多開心,但看到他出現,我這一下真的是開心,因為這代表他已經說服天河雪瓊了。   「你擺平她了?」   「那當然,你以為大爺我是誰啊?我可是正義與愛的天才魔法師阿里巴巴古德三世,這點小事,不過小菜一碟,三下兩下就清潔溜溜了。」   阿里巴巴道:「大奶妞答應,不管我們走到哪裡,她都會老實跟著,會配合我們取出大日天鏡,但我們要對她以禮相待,不得以任何手段、藉口去強姦、迷姦,或是輪姦她。」   條件合理,但以天河雪瓊的個性,我不認為這樣的條件她就願意罷休,而且考慮到阿里巴巴的作風,這種條約也未免太平淡無奇,我認為其中肯定別有內情,不會如此單純。   「你沒有用暴力脅迫?她是怎麼答應的?」   面對這個質疑,阿里巴巴好像懶得答話,彈響了一下手指,忽然之間,我覺得眼前一亮,好像整個世界大放光明,而站在我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是那麼的尊貴、高尚又帥氣,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好感,很想與他親近,然後……然後……然後當我再回復意識,我發現我正跪倒在地上,雙手捧著阿里巴巴的鞋子,鬼魅夕從後頭使勁狂拉著我,要不是有她這份努力,我已經不曉得把鞋子反覆舔上幾遍了。   「好、好厲害!」   我大吃一驚,像觸電一樣撒手,猛往後退,沒想到不知不覺就著了道,連霸者之證都護不住我,這下倒是又發現此人的一個新才藝。   「小子,別以為有了霸者之證,就可以學螃蟹橫行了,心靈控制的學問深得很,還好今天你是遇到我,要不然……」   「是啊,還好是遇到你,頂多舔舔鞋子就算了,要是碰到一個老太婆,要我舔她又老又皺的穴,我……我寧可自殺算了。」   我搖頭道:「不過即使如此,說服力還是不夠,天河雪瓊的精神修為比我高,你要用精神控制的手法擺平她,沒那麼容易,而且這也不像你的風格。」   「哈,那你說我是怎麼做到的?」   「誘之以利,抓住她現在的需要來交易,這比精神控制更管用;脅之以威,這招對她大概沒什麼用。」   我皺眉道:「最後是動之以情,這個情不一定是感情,只要是非理性的情感都行,你該不會是答應她,事成之後,幫著她把我分屍洩恨吧?」   「嘖,也許我真是太小瞧你了。」   阿里巴巴向我豎起了大拇指,「小子你行啊,全部命中,就和你料的一樣,你能在這個江湖上行走至今,確實不是白混的。」   就算我全都料中,這也沒什麼好高興的,有個你很在意、很想要好好相處的人,整天只想著要你的命,這種事情任誰想到都不會開心的。   「小奶妞,妳隨便找點事情做,最好去外頭看場電影再回來,我和這小子有話要說。」   阿里巴巴對鬼魅夕打了聲招呼,鬼魅夕點了點頭,笑著消失了。這個傻妞在這種時候比豬還笨,明明應該是我的貼身保鑣,居然別人叫她走就走,萬一阿里巴巴趁機下手,把我幹掉,那怎麼辦才好?她總不會認為阿里巴巴這個人很安全,足堪信任吧?這個誤會實在太大了,還有,她該不會真的傻到去找電影看吧?   這邊荒山野嶺,要找那麼先進的東西,要去金雀花聯邦耶!   鬼魅夕消失之後,阿里巴巴看了我兩眼,比手勢要我坐下。我們兩個在溪邊坐下,還沒喘口氣,阿里巴巴劈頭就道:「時間不夠,不浪費時間說廢話了,小子,你老實說一句,你是不是還想要把大奶妞弄回來,一輩子繼續當你的性奴隸?」   「呃,等等,我並沒有要她當性奴隸啊,你這話未免……」   「唉呀!老婆就是性奴隸,這兩個之間沒差的啦,不過就是叫法不同,做的事情還不都一樣?少給我扯開話題。」   「……我完全沒有扯開話題的意思,是你的話太……算了。」   我不想無益的多言,那個問題的答案是再清楚不過,我之前也回答過一次了,但現在總不能答一聲「是」就了事,眼前這傢伙可不是專程送愛心禮物的天使,「你想和我做交易?姑且不論你有沒有能力做到,但你才剛和天河雪瓊交易,要幫她取我性命,又來說要幫我把她搞成性奴隸,這要我怎麼相信你?」   「軍火商都是這樣做生意的,左手賣完賣右手,有啥稀奇?再說,這兩個交易並沒有衝突啊!先替你把她收成性奴隸,再幫她逆襲幹掉你,最後我就收了她當性奴隸,你我她三方都爽到,是謂三贏,天下大同就是這樣子了。」   「……我怎麼覺得,你和天河雪瓊的師父,一定能夠結成莫逆至交?你們的思考模式很像耶。」   「不要鬼扯,也別浪費老子時間,要不是因為看你小子磨磨蹭蹭,事情拖著解決不了,大爺才不插手這鳥事。」   阿里巴巴舉起手掌,道:「你別囉唆,也別發問,很多話老子懶得對你解釋,你只要明白,老子有興趣看你把那大奶妞弄成性奴隸,至於報酬……事成之後,老子要從大奶妞身上取走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能直接告訴你就不會說東西了,你放聰明點行不行?總之那件東西不是大日天鏡,不會礙你的事,也……也不是會造成永久傷害的東西……」   阿里巴巴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他舉起手掌,本來是想與我擊掌為誓,但幾句話一說,還沒講完,自己就先不耐煩起來,怒道:「他媽的,你到底幹不幹?不干就別礙事,這個性奴隸老子自己收了,看你小子這種不成器的鳥樣就有氣,不過就是一兩個女人,怎麼反反覆覆搞不定,還搞到被女人刺胸,真是丟光你父母的臉……」   我目瞪口呆,看著這個男人為了全然與他無關的事,越說越氣,差點就要捲袖子動手了。   「行了,急什麼?合作就合作吧,答應你了。」   我舉掌對著阿里巴巴的手一拍,算是擊掌為誓。阿里巴巴的話固然顛三倒四,行事毫無條理可言,可是大家聯手戰過一場後,彼此有了些默契,我對此人生出一種直覺,就是他對我並無惡意,而且……應該也不會傷害天河雪瓊。   女人的直覺出奇準確,男人的直覺常常不准,要是直覺這種東西值得信賴,我也不會被黑龍王唬那麼久了,然而,我如今卻決定再信任直覺一次,除了想要再賭一次,也是因為我對眼前的困局實在沒辦法,唯有把希望寄托在這狂人身上,看看他有什麼妙法能夠回天。   「我答應和你合作,這個合作有個大前提,就是不能傷害她,要不然合作隨時拉倒。」   「嘿,人沒本事,口氣倒是挺大,你這麼在意她,有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異常?」   我想了想,天河雪瓊身上有問題卻沒異常,都是一些以前就知道的老毛病,沒什麼異常。   戰鬥中可以看出,天河雪瓊無法有效運用自己的第七級魔力,除了過強的魔力駕馭不易,我猜她對黑暗魔法仍存有排斥,再加上所知又有限,就導致戰力無法充分發揮。   以天河雪瓊的個性,要她使用邪惡的黑暗魔法,恐怕是寧死也不願為,但慈航靜殿人力吃緊,就算是廢物也得利用,更別說是難得的第七級戰力,若我所料不錯,恐怕是心禪大師親自出馬勸說,旁人沒有這種份量,心劍神尼……算了吧,建設性的事務與她沒關係。   要讓天河雪瓊卸下心防,學著使用黑暗魔法,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抖出心劍神尼的老底,還有揭曉她的身世秘密,不過這並非心禪大師的作風,況且一個操作不好,第七級的黑暗魔法師誕生不出,反倒多一個精神崩潰的白癡,那就適得其反,所以我估計,多半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老調重彈,即使是黑暗魔法,只要用以行光明正道,那就俯仰不愧天地。   這種話別人說沒效,但從心禪大師的嘴裡說出,就足夠擺平天河雪瓊了,我相信阿里巴巴也看出了這一點,剛才他在山洞裡擺平天河雪瓊,開口的第一句話可能就是「妳想不想取回妳應有的力量」。   「……你所謂的異常,是指她體內的魔力依舊混亂嗎?這點我擔憂很久了,不曉得她的身體狀況究竟怎樣,一直也沒有機會好好為她做一次檢查。」   我很認真地說話,不過阿里巴巴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不受教的白癡,「你在鬼扯什麼?要你注意她的情緒反應,你扯魔力幹什麼?她就算有第九級魔力,也不會把你變成一隻帽裡的兔子,關你屁事?」   不說我還沒發現,聽這樣一講,我確實察覺異常。不是很明確能說出來的東西,但……剛才天河雪瓊與鬼魅夕的話,氣氛怪怪的,以天河雪瓊對我的怨恨,她應該表現得更決絕,態度更冷,可是……她對鬼魅夕的反應,怎麼有點爭風吃醋的感覺?   「爭風吃醋」這個字眼一出來,我心頭登時一喜,驚道:「你是說,她……她有可能還……」   「這個可不好說。」   阿里巴巴斜看我一眼,道:「只能講,她的反應不太對勁,也許……你們共同度過的時光,沒有白費,在她身上、記憶深處仍留下痕跡,這也就是你的機會了。」   這個情報對我的鼓舞之大,我差點就跳起來了,但一陣更為強烈的困惑感,也在我心頭發酵。   假如說這話的人是黑龍王,那就沒什麼好奇怪,可是,這個阿里巴巴與我素不相識,為何對我的事這麼瞭解?這已經遠遠超過「情報靈通」的範圍,他所說的很多事,甚至是只有一路伴隨我走來的小隊隊員才能瞭解,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你到底是誰?」   儘管阿里巴巴已明言,不會回答多餘的問題,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而理所當然的,他沒有回答。 第八章 無良賭約 金牌臥底   經過思考,後頭的方向也清晰浮現。前往第三新東京都市的計畫取消,本來要帶天河雪瓊去東海的打算,也暫時擱置,既然她願意與我們同行,那就不用急著去東海,畢竟,誰都心裡清楚,憑我們現在的實力闖東海,實在太冒險了。   「前往東海分離大日天鏡之前,最好另外取得幾件聖器,增強我們的實力,當然,也要趁著這段時間加緊修練,否則取得聖器也沒用。」   目前手上的創世聖器,共有兩件,霸者之證與希望號角。霸者之證已成了我每次作戰超愛用的作弊道具,希望號角我得自倫斐爾,因為還搞不太清楚具體的使用方法,從索藍西亞逃出的一路上,我都只是研究,未敢使用。   倫斐爾曾經憑此物越級發揮,使出驚天動地的武神霸斬,創傷末日戰龍,不過那一斬的結果,是讓他列祖列宗的英靈灰飛煙滅,照這情形看來,希望號角的異能該與「喚靈」相關。   大日天鏡在天河雪瓊身上,賢者手環在索藍西亞,一時間都無法處理。斬龍刃現在被李華梅持用,要從她手上奪取,這無異是在貓脖子上掛鈴鐺,主意很好,做起來太不現實,雖然……阿里巴巴與李華梅戰鬥時,我們並非沒有這樣的機會,只是考慮到危險性,還是沒有貿然實施。   如此一來,目標就只剩下兩個,烽火乾坤圈、聖者之杖,這兩大聖器已落入黑龍會之手,要取得有相當難度,幸好「落入黑龍會之手」和「落入黑龍王之手」是兩碼子事,讓我們仍有機會。   我們這一路都在深山裡,沒法得知外頭的情報,當然無從探知聖器的下落,但鬼魅夕說,聖者之杖的意義特殊,是昔日鳳凰島遺產,黑龍王不會讓此物輕易落於人手,而烽火乾坤圈就不同,他極有可能將此物賞賜給屬下,藉以提升屬下的武力。   「如果說,他會把烽火乾坤圈交給什麼人,那應該是新的七大海將軍,這七人是他新拔擢上來的手下,個個都……不,大多身懷絕技,武功高強,很不好鬥,其中有一個人……如果說烽火乾坤圈最可能交給誰,那肯定就是他了。」   鬼魅夕說得挺慎重,我相信她的這個判斷不會出錯,可是她的表情有些怪異,這就讓我留上了心。難道,鬼魅夕指的那個人和我有什麼關係?但我在黑龍會之中應該沒有舊識,也不認識什麼人,能有啥關係?再不然,難道此人身份特別,在黑龍會中有著不一樣的地位?   「目前無法確認,但只要我們離開這裡,我就能夠調查,確認烽火乾坤圈的下落。」   鬼魅夕說得很有把握,我也對她寄予厚望。以這為大方向,眼下最該做的事情,就是盡快離開這個鳥地方,然後,去把那個最易取得的聖器給拿到手。   「等等,除了這個以外,另外加個任務。」   阿里巴巴大馬金刀地一坐,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幾個跟著我接受訓練,我要把你們好好磨練一下,一個個的實力太弱了,這樣怎麼出去混?」   說來有些古怪,但這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蹦出來,一直催促著我們性交、搞大肚子的怪人,居然就這麼和我們混在一起,要去對付黑龍會了,他自己好像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而我們雖然越想越怪,卻誰都沒開口提出。   不論如何,能夠有一個絕頂高手作主將,還親自訓練我們,這種好事求之不得,就算學不到阿里巴巴那層出不窮的神妙異能,光是讓他幫我們把現有實力進一步提升,這就大大賺到了。   阿里巴巴道:「還有妳,大奶妞,妳也要接受訓練,老子答應妳的事情肯定算數,沒把妳訓練完成前,絕不會放妳走的。」   天河雪瓊哼了一聲,沒有多話,在我們商議的時候,她獨自坐在角落,與我們維持著距離,但我肯定她對我們的話有興趣,否則,既然都已經要離那麼遠,索性躲到聽不見我們說話的地方,豈不是更好?   從外表來說,天河雪瓊現在的模樣,真是非常狼狽。身為堂堂的聖女祭司,她的儀容服裝,都必須要端莊整潔,才能維持形象,但被李華梅那麼一搞,天河雪瓊的白袍處處污穢,底下更被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別說一雙粉腿看得清清楚楚,就連那條黑色的皮質內褲都時隱時現,哪裡還有聖女的樣子?說是站在黑暗街角拉客的娼妓,還比較有人相信。   其實,我真是搞不懂,好端端的穿什麼皮質內褲?不管怎麼想,這種內褲穿起來也不會比較爽啊?難道這是慈航靜殿女祭司的標準配備?除此之外,天河雪瓊身上還有一點很不妥。   經歷過激烈大戰,衣衫弄髒,在所難免,但天河雪瓊的體質特殊,在魔力高度運使之後,便會分泌奶水,我們之前親眼看到,她在李華梅的玩弄下,被擠出大量的乳汁,那時所分泌的奶水,不曉得停了沒有?   以前,阿雪每次在施法後泌乳,都是給我或是紫羅蘭喝掉,我是直接捧著她的兩團雪乳,一面擠一面吸,至於紫羅蘭,每次都是阿雪主動擠在碗裡,然後餵給那頭畜牲,想想還真是很好的伙食。如今的天河雪瓊,每次泌乳後有人能幫她喝掉嗎?恐怕是自己要設法擠空,偷偷倒掉吧?聖女祭司在擠母奶的本事上沒受過訓練,做起來就手忙腳亂,弄得胸口特別髒,不明白的人還不覺得,明眼人一看就心中有數了。   如此窘態,偏偏又沒有衣服可替換,也就難怪天河雪瓊要躲我們躲得遠遠,不然若靠得太近,不僅窘狀落在我們眼中,搞不好連身上的奶味都會被聞得清清楚楚,那時她就真的要找個地洞鑽了。   在我帶有侵略性的目光下,天河雪瓊感到壓力,令她決定採取主動,「我希望能先瞭解一下,你預備怎麼替我穩定魔力?雖然我修練的是黑魔法,但若你要我殺生行血祭,這樣的事,天河雪瓊寧死亦不為。」   不卑不亢的態度,侃侃而談,天河雪瓊的話令我心中一凜。說實在的,我對天河雪瓊所知不多,遠不如對阿雪那樣熟悉,只體驗過她對於眼中的「惡」,便毫無保留地憎厭、仇視,曉得她腦中是簡單的善惡二分法,堅持於善,卻少了寬容,這也是所有高級精英的通病。   但此刻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幾乎以為是阿雪站在那裡。本來以我的瞭解,既然修練黑魔法是為了大義而戰,那麼在這些精英份子的眼中,些許犧牲也是不可避免,只要這些犧牲者不是死得毫無價值,也就算對得起他們了,但天河雪瓊卻沒有做出這樣的決定,這……   「哦?可是黑魔法講究損人利己,血祭與犧牲,才是短時間內增強自己的正道啊。」   阿里巴巴哂道:「妳想變強,又不願付出代價,天下哪有這等好事?」   「我不是不肯付出代價,也不是想要不勞而獲,但為了大義而戰,有所為有所不為。」   天河雪瓊凜然道:「要犧牲,應該是第一個犧牲我,而不是為了我去把別人犧牲掉。」   這話說得真是漂亮,如果僅是單純不願犧牲旁人,那可能是因為個人潔癖使然,但如果願意拿自己當犧牲品,並在有此覺悟下,不勉強別人去犧牲,這就是真正難得的堅持了。儘管天河雪瓊已沒有舊日的記憶,但此刻的她,與阿雪還是有些地方相通的……   「可笑!妳不肯血祭,那練什麼黑魔法?」   阿里巴巴道:「不過,有覺悟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妳願意自我犧牲,那就不是無法可想。」   「不管是要我的血或肉,我都早已有所準備,隨時都可以開始。」   天河雪瓊說得有些激動,甚至讓我覺得她有些迫不及待,想來……她也壓抑很久了吧?回復清醒後,自己修練半生的神聖魔法等若被廢,莫名其妙變成了過去最仇視的黑暗法師,碰上慈航靜殿與黑龍會的連場惡戰,明明有著強大的魔力,卻派不上用場,心裡壓力可想而知。   在這種情形下,只要有個人能給她希望,讓她從「廢物」變成「有用」,只怕就算是惡魔的手,她都會去牢牢握住,這也就難怪阿里巴巴能如此輕易說動她,根本是誘餌一拋出去,她就主動上鉤了,但……我看阿里巴巴一副想玩弄人的樣子,不曉得會要她犧牲些什麼?   「哈哈哈,什麼血啊肉啊,這些犧牲太平凡了,難道割幾斤肉、放幾斤血,就能讓妳在短時間內增強嗎?當然要來點特別的,比如說……嘿嘿,我看妳還是處子之身啊……」   「你、你別忘記答應過我的東西!」   「沒忘啊,我是答應過妳,絕不會和這小子強姦、迷姦或輪姦妳,現在只是作個提案,指點妳一條變強的明路,妳喜歡的話可以幹,不喜歡也可以不幹啊,或者……妳只是不想與我們兩個干?那太容易了,這世上別的沒有,想幹妳的男人肯定多得很啊。」   阿里巴巴的無恥言語一出,受得了的人還真是不多,天河雪瓊的臉色陣青陣白,半晌接不上話,阿里巴巴則一臉淫笑地望著她,又過了一會兒,她才真正鎮定下來,緩緩道:「好!如果這真能奏效,我也同意,但有一個條件。」   「哈,沒有女人能在我面前開條件的,不過,聽聽也無妨,妳說吧。」   「如果要合體雙修,那我的對象只能是你,別的人我絕不接受!」   天河雪瓊說得堅決,阿里巴巴先是一愣,跟著便大聲狂笑起來,目光更朝我看來。   假如沒有不久前的那番談話,我可能還不會察覺,現在多半會給氣得七竅生煙。但聽阿里巴巴提醒過天河雪瓊的異常,我就心裡有數,雖然天河雪瓊說話的時候,從頭到尾沒看過我一眼,可是她的這個條件,擺明是針對我而來,與其說是想把我排除在外,避免被我侵害的危機,倒不如說……這挺像小女兒家在使性子,故意想要氣我。   就因為明白這些,所以我沒什麼怒氣,只是兩手一攤,歎氣道:「那我就沒有辦法啦,有人不識貨,我總不能勉強吧?都說好不能強姦了。」   話才說完,一直坐在我懷裡,像只無尾熊一樣勾摟我脖子的鬼魅夕,就湊上來一吻,喜孜孜地道:「我是識貨的唷,和我不算強姦。」   「是啦是啦,全世界都知道妳識貨……唔……」   還沒說完話,就被少女湊上來的熱吻給封住嘴,這丫頭認真起來,就完全是熱情如火型的,雖然我也不知道她真是如此,或者有一半是演技,但無可置疑的,天河雪瓊固然因為我們的親熱,表現得更加冷漠;鬼魅夕卻也由於天河雪瓊的冷漠而分外與我親暱,這……意外形成了良性循環,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就是這個道理……   「哈哈哈,大奶妞看上老子,有眼光,不過呢,口桀口桀,老子還不一定願意幹呢,妳當老子飢不擇食,只要看見大奶就一定幹嗎?」   阿里巴巴摸摸下巴,伸手指向我,道:「其實妳也不必這麼緊張,妳可知道他是什麼人?」   天河雪瓊正因為阿里巴巴的羞辱而怒,聽他這麼一說,看了我一眼,道:「約翰.法雷爾,大地上最無恥的小人、最淫賤的惡賊。」   「嗯,說得不錯,雖然妳用那個最字,我覺得這小子未夠斤兩,但馬馬虎虎也就算了,妳沒有再說他是黑龍會奸細,這也不壞,證明妳不是睜眼說瞎話的傻鳥,可以省掉不少麻煩。」   阿里巴巴道:「但你可知道,除了這些,他其實還另有一個機密身份。」   此言一出,天河雪瓊皺眉,我也大吃一驚,什麼時候我又多了一個機密身份?居然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老實告訴妳吧,他的真實身份,是慈航靜殿的機密特派員,一直以來掩藏身份,潛伏在敵後工作,他的所作所為……嘿嘿,這麼說,妳知道意思吧。」   「這……怎能可能……」   天河雪瓊這一驚非同小可,我又何嘗不是嚇一跳?最初的震驚過後,我心裡固是感謝阿里巴巴的好意,但仍覺得此舉太過胡來,天河雪瓊可不是鬼魅夕這個傻妹,難道隨口胡謅幾句,她就能相信?   「胡說!這麼假的謊言,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天河雪瓊怒道:「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光之神宮的探子?」   「哦?那不然照妳說,慈航靜殿的特務該是什麼樣子?循規蹈矩,敦厚有禮,每天扶老太太過馬路的乖寶寶嗎?用那種人打入邪惡組織,一天不到就被生吞活剝了。」   阿里巴巴道:「妳不信我的話?那你們家頭頭的話,妳總信吧?我問妳,妳每次說這小子卑鄙無恥的時候,心禪的表情是不是都很奇怪?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怎知……」   天河雪瓊臉色大變,雖然話沒說完,但看她這樣,任誰也心裡有數,心禪大師的表現確實就是如此。   我心中暗叫妙絕,心禪大師宅心仁厚,是一個懂得黑與白之間,尚有灰色區域的人,當初也是他同意讓阿雪繼續跟著我的,如今看到我們兩個變成這樣,天河雪瓊每次說到我就咬牙切齒,他的心情想必不會好過,就算幾句公道話不好說出口,但以他個性,臉色怪怪是在所難免。   (好個阿里巴巴,如果不是很瞭解心禪大師的個性,是做不出這種推論的,雖然他的個性實在不難瞭解,但……原來你們是舊識啊!   當然,僅是如此說,並不足以說服天河雪瓊,但她的態度已開始保留,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光這樣講,說服力太過薄弱了,你有證據嗎?」   「哈,荒山野嶺,要我去哪裡找證據給妳?但要是不拿出點真憑實據來,不就要被妳小看了嗎?這就讓人不太舒服了。」   阿里巴巴一拍大腿,道:「這樣吧,我們來打個賭,四十八小時之內,如果我拿不出證據來,我就自切雞巴,如何?」   疾言厲色,阿里巴巴說這話時候的氣勢相當驚人,像是有著十足的自信,但曉得他完全在胡扯的我,心裡暗罵,這傢伙的外表完全是偽裝,連是男是女都不曉得,如果不是男人,何來陽具?不但說的話是謊言,連打的賭都存心詐賭,實在陰險。   不過,天河雪瓊顯然看不出這些問題,被阿里巴巴這麼氣勢洶洶地一逼,她更顯得遲疑,而阿里巴巴得勢之後,豈肯饒人,馬上再補一句,「到妳了,妳說吧,如果我拿出了證據,妳又怎麼辦?」   「我……我……」   天河雪瓊語氣膽怯,這倒不是因為心虛,而是從小被教養成聖女,我懷疑她可能和賭這個字從未沾邊,以前她還是阿雪的時候,就很不會打賭,連猜拳都每次必輸,現在回復聖女身份,聽見要下賭注,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下。   「不用廢話,大家禮尚往來,公平公道,如果妳輸了,就把自己的大奶切下來!」   阿里巴巴十足土匪樣,說著還不知道從哪弄出了一柄長刀,甩釘入旁邊的石壁,露在外頭的半截刀刃直搖晃,寒光迫人,天河雪瓊幾乎連臉都綠了。   「不、不必這麼狠吧?大家如今都在一條船上,何必弄得這麼劍拔弩張?」   我看情形不對,出來打圓場,「如果你輸了,那就切雞雞;如果妳輸了……」   這是阿里巴巴自己提出的,九成九是存心詐賭,我出來打圓場,當然不好拆他的台,而魚幫水、水也幫魚,他搞出這個賭約,起碼有八成是為了幫我,我又怎麼好不顧及他的利益?   「嗯,我們也不能太過份,要是妳輸了,就從身上輸一件東西給我們,以不造成永久傷害為限,如何?」   要是我提出讓天河雪瓊當眾跳裸舞,或是扮母狗舔我腳趾,賭約多半也可以成立,但是這麼一來,就只是顧到我自己一個人,在大家合作的情形下,若我只顧自己的好處,肯定會出事。   我提出的賭約內容,本就是阿里巴巴給我的條件,趁機先替他辦到,他應該沒什麼好不滿的,只要把他搞定,也不怕天河雪瓊不上鉤。   「唔,說得倒也不錯,小子,你很上道啊!」   阿里巴巴喝道:「怎麼樣?大奶妞,有沒有膽子賭這一鋪?」   「賭就賭!你可得言而有信!」   層層陷阱誘使下,天河雪瓊終於跳了下去,她似乎不太瞭解,對方雖然言而有信,但是當說出來的話本身就藏著文字陷阱,守不守信已無太大意義。其實,以心劍神尼的個性,還有能夠與白拉登建立交情來看,玩文字遊戲想必很拿手,天河雪瓊如果盡得其師真傳,這點小陷阱哪瞞得過她?   就是可惜,心劍神尼別有意圖的教養,把弟子教育成這這種德性,不過,就算心劍神尼本人在此,我想多半也不會拆穿我們,說不定還自己跳下來當證人,一起挖坑給徒弟跳,事後的賭注還要插花分杯羹,天河雪瓊拜到這種師父門下,也怨不了旁人了。   「但如果我贏了,我還要追加一個條件。」   出乎意料,天河雪瓊不但主動加賭注,還伸手往我一指,「他們兩個,從今以後,不許在我面前這麼……這麼淫亂!」   所謂的欲蓋彌彰,就是這種情形,我聽見這要求,幾乎笑得彎折了腰,而阿里巴巴更是笑到一面跳起來,一面大喊「成交」。   在這種「歡樂」的氣氛中,鬼魅夕突然伸手在我胯間摸了一把,我本以為這是她的挑逗,但看見她眼神含笑,瞥向阿里巴巴,我這才想起一件很糟糕的事。……真不妙,我也和這傢伙打過賭,而且也輸了,賭的是自切小雞雞……   雖然我也不是那麼說話算話的人,但是,欠銀行錢可以說破產,欠黑社會錢也能說破產嗎?重點不在於我的承諾算不算數,而在於對方有沒有逼我算數的能力,阿里巴巴那傢伙若要我實現賭約,我可絲毫沒有抵抗能力,他現在不提,只是想等著以後勒索,可絕不是寬宏大量。   不管如何,眼前還是先解決天河雪瓊的賭約,本來我還不瞭解阿里巴巴的打算,但從他說出四十八小時內解決的時限後,我就曉得,他的目標是方青書。   大家從列車上失散也沒多久,方青書又還帶著傷,就算再怎麼會跑,總不成就給他跑回金雀花聯邦去,肯定是只在此山中,不過雲深不知處而已。如果要靠我來找,當然有難度,但我們這邊有專業人才,一個鬼魅夕抵得過十隊忍軍,一個阿里巴巴更是神出鬼沒,之前不敢大肆行動,是顧忌李華梅,而今李華梅受創,正好去挖人出來。   果然,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方青書。列車爆炸時,他先是被羽霓所救,後來又有十八羅漢拚死保護,引開敵人,終於讓他逃出生天,躲在附近的一處山洞裡,要是沒有我和天河雪瓊的鬧場,他大概早就被黑龍會給搜出來,但如今,只能說他運氣實在不壞。   鬼魅夕親自出馬,不足一刻鐘,就把方青書給找了出來,他和羽霓一同躲藏在一處山洞中,被發現的時候,兩人身上衣著完整,沒有幹任何出格的事,著實讓人鬆了口氣。其實,我不擔心方青書會幹不規矩的事,擔心的只是羽霓,這說法雖然有些奇怪,但……事實如此。   方青書所受的傷,主要是李華梅的劍氣入體,持續傷害經脈,照我們之前的估計,這只能回到慈航靜殿,由心禪大師,甚至心劍神尼親自出手,才能為其消去,否則哪怕是找上一百幾十名普通高手合力,也只能將劍氣迫出,過程中更勢必對身體造成傷害。   如今當然不用這麼麻煩,阿里巴巴出手,一下就把那道劍氣給處理掉,所用的手法奇特,我們以前從沒看過,非化非消,居然是「轉移」,好像是把那道劍氣直接轉移到體外,類似瞬間移動那樣,就只見一道劍氣飆空射去,威不可擋,他自己倒沒費什麼力氣。   「……你果然朋友很多,才一下子不見,就又冒出了一個厲害的朋友。」   方青書眼力高明,一眼就看出阿里巴巴的不尋常,像這樣的絕頂高手,照理說不可能突然從哪個窮山溝裡一聲不吭地冒出來,偏偏在我身邊就一個接著一個冒泡,這點他可能羨慕,我卻無奈。   「你羨慕我嗎?太好了,其實朋友這種東西很難說的,人的一生,有孽緣也有善緣啊,如果你是我的朋友,那我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便宜你了,方仔,現在給你一個和絕頂高手交朋友的機會,以後不用當裝熟魔人了。」   我這一番話,亂七八糟,聽得方青書是頭暈腦脹,哭笑不得,但當他聽完我的委託,臉色立變。   「這……這如何可以?那豈不是要我欺騙同門?她可是我的……」   「這是善意的欺騙嘛,對她又沒損失,頂多不過是被我干而已,以前又不是沒幹過,這點你也是知道的呀,我們會很講規矩,不會輪姦她的,你這算不上欺騙,其實還比較像作媒,算是作功德了啦。」   「可是……」   「沒有可是!我已經賭下去,要是找不到證人,可是要切雞雞的,你不幫我,就是想要害我自切!你開口朋友,閉口兄弟,不會那麼沒義氣吧?說明白點,你不替我作證,這等於是出賣兄弟!」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如果方青書不知道阿雪與我的事,對這要求肯定抵死不從,但如今,我連作媒這樣的理由都說出來,他也就苦笑著點頭,盡一個朋友應盡的道義了。   話雖如此,當鬼魅夕終於把天河雪瓊帶來,方青書一本正經地宣告,「不錯,他是本派的特派情報員,編號DA007,隸屬天字部,只向掌門人負責,在外一切行為,便宜行事」時,那種毫無破綻的沉穩老練,還是讓我嘖嘖稱奇。   同是出身慈航靜殿,方青書手握重權多年,終究不是天河雪瓊那樣不通世務可比,也幸好如此,否則慈航靜殿也無法存在至今。   聽完了方青書的「證言」,天河雪瓊嬌軀劇顫,腳下無力,差一點就跌坐在地上,一副受到天大打擊的模樣,連望向我的眼神都變得複雜許多,這……或許還真是個不錯的開始。   作者後話:   阿里巴巴劈頭就道:「時間不夠,不浪費時間說廢話了,小子,你老實說一句,你是不是還想要把大奶妞弄回來,一輩子繼續當你的性奴隸?」   「呃,等等,我並沒有要她當性奴隸啊,你這話未免……」   「唉呀!老婆就是性奴隸,這兩個之間沒差的啦,不過就是叫法不同,做的事情還不都一樣?少給我扯開話題。」   「……我完全沒有扯開話題的意思,而且娶妻娶賢德,一個好的妻子應該是能夠為她的丈夫做……呃,好吧,你說得對,我發現兩者之間好像是沒什麼差別。」   「對吧?最終你也會發現這一點,這就是人生啊!」   ………………   這段對話,是在寫那一段時候最直接冒出來的想法,不過這樣扯下去,篇幅又會超支,所以截斷下來當小劇場,可是,話說回來,腦子裡會冒出這種劇情的作者,這輩子要結婚大概很難了吧。   以前聽人說過,金庸大師的作品中,美女很多,但若要問最想娶回家的一個,那九成九的男人都會選雙兒。在本集中,寫鬼魅夕對話的部份,完全都是臨時冒出的神來之筆,寫完之後連我自己都覺得,能娶這種女孩當老婆就好了。   只是,姑且不論世上有沒有這種女孩,就算有,大概也看不上我吧?身為創作者,就是要盡量給讀者描繪出一些連作者自己都不相信的美夢啊。   作者確實不好幹,別的不講,最近幾集一直被人追問,李華梅到底有沒有被黑龍王幹過?有沒有被黑龍會輪姦過?   真是奇怪了,當初就是為了不想被人這樣問,所以才寫了篇後劇場,都已經明明白白寫說不會被上了,這還要問?問也就算了,耐心解釋過以後,又被追問「李華梅在黑龍會怎麼可能不被上?以黑龍王的個性,怎麼可能不上她?這不合理。」   好笑了,黑龍王的行事,黃土大地上沒人料得中,連他自己都不太瞭解自己,這些人怎麼會那麼清楚?又在乎她被上,又在乎她為何沒有被上,這些人到底想要怎麼樣啊?一千個人有一千種合理,真的那麼看不慣,自己寫番外篇補完吧,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這真是當初寫篇後劇場時,想不到的情形,連寫都寫明白了,還是有人喜歡自找困擾,這個……能說什麼呢? 第四十四集 破碎虛空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領著兩個第六級修為和一個第七級修為摸去黑龍會的東海老巢偷東西,怎麼想怎麼沒把握,既然這段路途不算短,搞個集體特訓應該不錯;被白起操了幾千幾百年,沒有練成絕世高手,至少也是個特訓專家……嗯,既不能打傷打殘又要逼出極限,辦個亂鬥脫衣特訓吧!   拉薩駐紮了黑龍會的新七大海將軍之一,聽說與此人交手無一生還,這種鬼話我當然不會信,但這傢伙擺出的陣勢卻讓我很難招架! 第一章 掩耳盜鈴 偷奶惡賊   「喂!方仔,一個人悶在那裡幹什麼呢?你重傷初癒,應該要多休息才對啊!」   「我正在想論文的題材,之前已經有些想法,趁現在做點整理。」   「哦,有趣,方青書大少的新論文,這個我也好奇,你寫什麼題目?軍事方面的相關題材嗎?」   我很感興趣,在方青書對面的岩石上大馬金刀地坐下,詢問他的論文題目。   「不不不,你完全弄錯了,我要寫的這篇論文,是論胸部豐滿與腦部缺乏營養,導致腦殘的必然性,通俗一點的說法,就是胸大無腦。」   「你的話很詭異啊,是說哪一個?」   我最初以為,方青書是說鬼魅夕,畢竟鬼魅夕的情況想想實在怪異,堂堂黑龍忍軍的前首領,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機敏應變都是一等一,雙方為敵時,她絕對是個讓我們聞之心寒的恐怖人物,哪知道轉換陣營以後,發現根本是個天然呆,只要愛上了人,根本是叫她去死她就去了……雖然說,我到現在都很懷疑,我與鬼魅夕之間到底能不能算愛情?到底有沒有愛情?   這種情商不及格的可愛女孩,怎麼會是黑龍會的冷血殺手?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外人如方青書之類的看了,當然更想不通,無法把她和過往傳聞中,那個冷血凶殘的忍軍頭目聯想在一起。   不過,我似乎弄錯了,因為方青書的這個感想,並非針對鬼魅夕而發。   「我到現在都還覺得難以置信,那麼爛的謊言,怎麼會有人相信?」   方青書邊說邊搖頭,顯示他的困惑。   就在不久之前,方青書替我作偽證,證明我是慈航靜殿的高等諜報人員,長期潛伏工作,我一切的所作所為,都是奉心禪大師的命令行事。儘管是方青書替我作證,但好像連他自己都覺得「怎麼可能有人會因為這樣就相信了」,所以當看到天河雪瓊因為相信此事而受打擊,他自己也被嚇到了。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啦,這世界上有很多種人,有些人不管你怎麼解釋、怎麼證明,他們都很難相信一些事物。比如說,現在我告訴你,你師父心禪其實是搞基的,而且還是基中的霸主,人稱基霸,他收你為徒,傳你武功,只是為了將你培育成才,等待有朝一日,親自來替你前後貫通,把你帶入他的玻璃世界……」   「不可能!」   「不可能?萬一我有證據呢?我可以拿出文字與圖片證據,證明他確實是搞基的。」   「我仍是不信,我與師父相處多年,深知他的為人,這就是最好的證據,相比之下,什麼其他的證據,都可能是偽造的。他是慈航靜殿掌門,不曉得有多少人想用骯髒手段拉他下台,這類的偽造東西,我已經見得太多了。」   「說得好,你因為心裡有一個信念,深信你所熟知的東西,所以不管我怎麼出示證據,也無法動搖你根深蒂固的認知,你始終相信,心禪大師是好人,不會搞基,也不會對弟子有邪念。」   我笑道:「但很多事情都是一體兩面,所以反過來說,我只要隨便拿點小證據,你就會相信你師父是好人,甚至不拿證據都行,因為你本來就信了。這種情形,與天河雪瓊有什麼不同嗎?」   「這怎麼能混為一談?我是根據自己十幾年來的認知、判斷,作出自己的結論,與她的狀況完全不同啊。」   「哪裡不同了?她也是根據自己的認知、判斷,做出了自己的結論,我們並沒有催眠她啊,只不過,這十幾年裡,她身邊的人反覆給她灌輸一個觀念,就是慈航靜殿是絕對正義的,方丈做出的決定絕不會偏離正道,她是完全相信這些,並且做出了判斷……至於這個判斷有問題,那你就要去問灌輸她這些觀念的人了。」   聽我這麼說完,方青書愣了半晌,若有所悟,或許他也體會到,今天我們看天河雪瓊,覺得她這麼簡單就上當很蠢,但同樣也堅信某些東西的我們,會否在某些方面也犯了錯誤,和天河雪瓊一樣的蠢?   方青書對我豎起大拇指,道:「有道理!我從沒有用這角度思考過。太相信、太不相信某件事,都可能成為偏執,那……怎麼做才是對的呢?」   「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正確的東西?你會問我怎麼做才是對的,這問題本身就有……問題,而且你也別小看偏執狂,我最近發現,你若想成為絕世高手,不是當偏執狂,就是當變態,兩個如果都不成,這輩子絕頂高手無望。」   我聳聳肩,道:「我沒法告訴你怎樣才是對的,因為答案連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把自己的心得與你分享。」   「願聞其詳。」   「不管是什麼事,不管我多麼深信這件事、這個人,也不管我怎麼判斷這件事是可信的,在我心裡,始終有個地方,不斷提醒我自己,我深信的這件事隨時有可能翻盤,千萬別放鬆警戒。」   「這……這樣的想法,那你豈不是很沒有安全感?你根本什麼也不能相信啊!」   「那當然,你要是過和我一樣的人生,你連安全兩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寫了,還安全感咧!」   說到痛處,連我自己都不禁搖頭,本來我的人生就沒什麼安全感可言,從小到大,身邊也沒有誰是真正靠得住,能夠相信的,就只有自己,或者該說……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意志不堅、能力不足,我都不知道可以相信自己什麼。   本來就不行的東西,再被黑龍王這樣整過一次,現在我什麼也不相信了,如果再這麼來幾次,我就算不看破紅塵去出家,也可以當個哲學家。   「對了,方仔,我們很快就要動身了,這裡始終是險地,不宜久留,你有什麼打算?」   「老實說,如果可以,我其實想與你們同行……」   「不行!」   「理由?」   「你長得那麼帥,如果和我們走一道,太容易吸引別人目光,讓我們暴露身份的風險大增。」   「真實的理由呢?」   「你長得那麼帥,如果和我們走一道,女人的目光肯定都在看你,都只會發現你的優點,那我還用得著混嗎?你這種男人再多幾個,全世界的男人都要絕種了,我不能宰了你,起碼離你遠點,行吧?」   聽到我這麼說,方青書一臉的莫可奈何,懊惱道:「可惜了,我看你似乎在組織小隊,原本來想加入的。」   我皺眉道:「方仔,你腦子昏啦?放著好好的大將軍不當,跑來加入我的小隊?這種冒險者生涯,整天風餐露宿,顛沛流離,很不好過的,你想過這種生活?再說,就算你真的想過,現在慈航靜殿那邊也少不了你啊。」   「風餐露宿的生活,我也不陌生啊,以前作武者修行的時候,我也是經常睡荒郊野外的,至於說回去指揮大軍……」   方青書聳聳肩,無奈道:「當今天下大勢,你也心裡有數,黑龍會連戰皆捷,兵鋒銳不可擋,又有暗黑召喚獸與最強統帥,這已經不是任何兵法、名將能夠對抗,除非能請令尊出面,否則……有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聽來很洩氣,但我們都知道事實如此。之前慈航靜殿出兵,與黑龍會對峙,兩方尚可一鬥,黑龍會雖強,慈航靜殿整體素質也不差,以計謀和戰術與之周旋,勝負猶在未定之天。   然而,日前一戰,對慈航靜殿縱非重創,也絕非小傷,此消彼長之下,慈航靜殿恐怕已無法與黑龍會正面抗衡。如果方青書能在短時間內攀升至第八級修為,還能有所作為,但以他現今的第七級修為,就算他再會用兵、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力挽狂瀾。   「唔,若只有李華梅一個,那還好辦,在慈航靜殿的歷史上,不乏出現無敵一時的魔頭,結果還是被你們幹掉,你們處理這種事情是駕輕就熟了。」   慈航靜殿傳承久遠,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歷史上也不乏出現那種無敵一時,遠遠超越當時水平的邪派強人,打得整個世界束手無策,但除了少數的個別人外,絕大多數最後還是被慈航靜殿幹掉。   道理很簡單,那些能夠力壓慈航靜殿的高手,其成長過程往往驚世駭俗,半是奇遇,半是天授,說得簡單一點,就是無法複製,能成就一人,不能成就一群人,在那個絕世高手的身邊,缺乏同樣一群修為相若的夥伴。既然如此,事情就簡單得多,不管他一個人有多厲害,總是一個人,總要吃飯睡覺,慈航靜殿別的沒有,就是高手多、號召力強,拼著整個門派元氣大傷十年,用犧牲打來玩人海戰術,前仆後繼,累也累死敵人了。   當然,不會只是搞車輪戰,比起別家的犧牲戰術,慈航靜殿玩起這招,絕對講效率。   慈航靜殿之中高手如雲,這些高僧習武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都有,別看他們上陣作戰,好像殺傷力不怎麼樣,空有百歲修為還是打輸人,但若下定決心,猛催自身力量玩自爆,變成人肉炸彈衝過去,破壞力毀地摧天,有本事挨得起的魔頭恐怕也不多。   即使挨得起,後頭也還有一連串的東西伺候,別以為慈航靜殿是正派,就不懂得陰險手段,真的扯破臉來,什麼迷香、奇毒、陷阱應有盡有,戰國時期名動大地的七種絕毒,迄今仍流傳在江湖上為人所知的僅餘四種,連伊斯塔都不全,卻在慈航靜殿的藏寶處一樣不缺,當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臉上表情扭成一團,不曉得該對帶我參觀寶庫的心禪大師說什麼。   除此之外,慈航靜殿是和尚的大本營,僧侶們的老本行就是玩封印,各種稀奇古怪的封印技巧,在慈航靜殿被研究得出神入化,已經到了一個難以想像的境界。憑著這些封印術,僧侶們可以封住比他們更強十倍的敵人,儘管封印早晚有一天會破,不過那已經是一百幾十年後,由後代子孫去煩惱的問題了。   所以,雖說慈航靜殿總是碰到強敵,但對付強敵的方法不只是硬拚,和尚們自有一套熟練的流程,偷襲、下毒、打悶棍,圍毆、暗算、玩自爆,各種手段齊上,挖個坑給敵人跳完,上頭再放幾十重封印,就此搞定。千百年來,慈航靜殿面對過無數邪道強人,始終屹立不搖,這絕不是沒道理的。   處理絕世強人,慈航靜殿可謂經驗老到,恐懼卻不驚惶,真正會讓他們頭痛的,不是絕世強人,而是一群絕世強人,也就是眼前的情形。   對付一個無敵的強人,可以憑著智謀,可以憑靠人數方面的優勢來壓倒,但對付一群無敵的強人,這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李華梅與暗黑召喚獸,單獨的每一個,慈航靜殿之內恐怕都找不到一個能說穩贏的,即使能請動心劍神尼去單挑,勝負也在未定之天,假使一次上來一群,那就搞笑了,別說什麼用數量去填補不足,事實擺在眼前,即使比數量,也是敵人遠佔優勢。   素質也輸,數量也輸,過大的差距已經不是智謀能簡單彌補,若我是慈航靜殿掌門,除了拚命動腦筋之外,大概也就只剩下拚命唸經祈禱這條路了,看看老天會不會突然顯靈,扔個雷把敵人都打死。   眼前情勢,確實是多方青書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起不了左右勝負的大作用,而以他的武功,加入我們小隊,那可真是一個強助,照理說我還該倒屣相迎,無奈以前累積下來的習慣,我組織小隊不想讓男人加入,尤其是長得帥的男人。   「唔,那我稍後就啟程,回慈航靜殿去了。」   方青書道:「臨行前,我有點話想告訴你……」   方青書要說的話,我本以為是什麼行善積德,諸惡莫作之類的老話,沒想到他壓低聲音,用只有我們彼此聽得見的聲音,道:「你要當心,我覺得……羽霓師妹怪怪的。」   「怪?怎麼怪法?」   「沒有明確的狀況,就是在我們獨處的時候,她眼神有時會變得很怪,我不曉得她在想什麼。」   「女人都是這樣的啦!難道你很瞭解其他女人在想什麼?」   「倒、倒也沒錯。」   方青書面露苦笑,但我反而留上了心。羽霓的精神狀態,照理我再清楚也不過,但人的深層心理很難說,就像高山上的天氣,時不時會生出意外的變化,我必須常常監看,才能確認狀況,這還是有霸者之證可用的情形,要是沒有霸者之證,像我以前每天對羽霓的精神調來調去,也常常搞不清楚到底調得怎樣了。   考慮到我現在的狀況,羽霓在身邊能給我的幫助有限,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全副精神要花在應付阿里巴巴、擺平天河雪瓊上,無暇也無心處理羽霓,還不如乾脆把她扔給方青書,帶回慈航靜殿看管好了。「方仔,不如……」   話到嘴邊,我忽然猶豫起來,還記得在華爾森林的時候,羽霓被關在石牢囚室中,當時心禪大師已經來看過,卻任由她像頭母獸般被囚禁在那陰寒石牢,雖說那時的羽霓神智盡失,不過,羽霓的精神狀況本就是被強行調整出來,要是我不持續進行「維修」,後頭出了什麼岔子,羽霓肯定會再被扔進某個囚室,關到地老天荒。   再說,羽霓不單單是精神病患,還是一個有強大攻擊力的精神病患,若是她發狂的時候殺了什麼人,為了負責,搞不好還會被挑斷手腳筋、穿琵琶骨,MM靜殿雖然講慈悲為懷,卻也講究戒律,這些事絕不是沒有可能的,只要想到這個,我就不敢把羽霓扔給慈航靜殿,這……也是對羽虹的責任。「你要說什麼嗎?」   「沒,我只是突然覺得,一個當不了好人,又沒膽子當壞人的傢伙,真的活得很辛苦……」   沒法把羽霓這個不定時炸彈甩出去,我搖了搖頭,預備在離開前,請方青書再替我傲件事,對天河雪瓊說上幾句,加強效果。   這點當然不困難,我們說幹就幹,立即出發。鬼魅夕似乎和羽霓走在一起,不曉得做什麼去了,所以當我們進入天河雪瓊所在的洞窟,所看到的就是天河雪瓊和阿里巴巴兩個人。   他們兩個人走在一起,當然沒什麼大不了,問題是……天河雪瓊昏迷不醒,倒在地上,阿里巴巴則趴在她的身上,亂摸亂抓,察覺我和方青書進來,他慌忙跳了起來。   「你!你們兩個來這裡做什麼?」   「我還想問你咧,你趴在她身上做什麼?強姦她?還是雞姦她?」   我覺得奇怪,但卻不忘按住方青書的手,阻止他本來要拔劍的愚蠢行為,還低聲向他解釋。   「這狂人天不怕、地不怕,兼喪心病狂,別說奸了你這個便宜師姐,就算把她活生生奸成兩截,眉毛也不會皺一下,但剛剛我們進來,他的眼神不定,似有懼意,換句話說,就一定不是在搞強姦,既然不是強姦,你拔劍幹什麼?」   「你還挺瞭解他的啊!」   方青書鬆開了按在劍柄上的手,表情也和緩了些。這傢伙的個性,我大致摸透了,他不是不知變通的死腦筋,但也有固執的地方,幫著我擺了天河雪瓊一道,已經讓他心存愧疚,如果天河雪瓊還因此出事,他怎樣都無法坐視,所以一見到剛才那場面,立刻就要動手。   「這個當然,我武功又沒你高,要是不懂得看人臉色,怎麼在江湖上討飯吃?」   我一面說著,一面緊盯著阿里巴巴,同時也沒有忘記注意天河雪瓊,發現她昏倒在地上,胸前衣襟卻被拉開,大半團雪白的乳肉裸露在外,成了一圈令人驚心動魄的渾圓,看來著實性感,也非常誘人犯罪,不過……也僅是如此,她腰部以下衣著完好,看不出任何被亂翻的跡象,若說狼狽,起碼比上次被李華梅玩弄時要好得多。   姑且不論天河雪瓊是怎麼昏倒的,至少可以肯定,阿里巴巴對她並沒有姦淫意圖,不然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因此,我的目光凝視著阿里巴巴臉上,想從那裡找出些端倪,由於戴著眼罩,看不清楚表情,但眼神仍然是一個重要線索。   面對我質疑的目光,阿里巴巴赫然惱羞成怒,挺起胸膛,叉腰怒吼,「怎麼樣?兩個小王八蛋,看老子上女人不爽嗎?不爽就出來單挑啊!告訴你們,老子強姦女人是家常便飯,平常高興起來,隨隨便便也要干十個,不高興起來,哼哼,別說干死十個,連母牛、母象都能操死幾頭!」   阿里巴巴怒喝著,橫臂揮出,打得身後巖壁碎裂,碎石飛濺,噴在我們臉上、身上,甚至疼痛。這一擊固然威勢十足,但看在我們眼裡,只是更肯定了他的心虛。   我兩手一攤,道:「你武功高,拳頭大,我們是拿你沒辦法,你想要強姦人家,我們也不能阻止你,所以你要幹就幹吧,用得著對我們這些小角色放話嗎?來,有種你就幹吧,我和方仔站在一旁觀摩,看看能不能學個三招兩式。」   說完,我拉著方青書退開,方青書大吃一驚,想要攔阻我,生怕被我這一挑釁,阿里巴巴這狂人為保面子,真會當我們的面把人干了,但我理也不理,拉著方青書退到一旁。   果然,阿里巴巴下不了台,大怒道:「臭小子,少看不起人,你以為老子不敢嗎?我就干給你看。」   邊說,一邊開始解腰帶,然而,我面無表情,無動於衷,聳了聳肩,像是看一個蠢蛋似的看著他,就連方青書都明白過來,擺出和我一樣的姿勢、眼神,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表演脫褲子。   對付瘋子和暴露狂的方法其實差不多,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只要把握住原則,阿里巴巴倒也不難搞定。讓這傢伙當著我們的面強姦女人,他不知羞恥慣了,還會幹得洋洋得意,可是我們兩個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那感覺大概就沒什麼好誇耀,換作是我,肯定覺得自己像是動物園裡的動物,糗到不行。   「我靠!你們兩個死變態,當老子我是白癡嗎?想看我干我就得干?我有那麼聽話嗎?偏不順你們的意!」   什麼狗屁高手?摸順了性子,簡直比叫兒子還聽話。阿里巴巴被我們兩個這麼一瞪,打消了本來的意圖,雙手環抱胸口,與我們對視,方青書不動聲色,暗裡朝我豎起拇指,佩服我料敵如神。   我凝望阿里巴巴,注視他傲慢的眼神,嘗試找出他想隱藏的東西,結果發現他唇邊有點古怪,似乎有點未干的濕漬。   (該不會……這傢伙是來……原來如此,一切謎底都揭曉了!)腦中靈光一閃,我大聲道:「我明白了,兇手就在我們當中……呃,不對,是我明白你來這裡幹什麼了。」   我指著阿里巴巴,道:「你是來這裡……偷奶喝的!」   方青書站在我身邊,一手按劍,十足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但聽到這裡,連他也傻眼,摸不著頭腦,「什、什麼偷奶?」   「天河雪瓊體質特殊,每次使用魔法過後,就會分泌乳汁,有時候還會持續幾天,這傢伙偷偷跑來這裡,不是想要玩強姦,他是來這裡偷奶喝的!」   這話其實連我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以往阿雪的奶水雖然香甜,不過也說不上什麼絕世美味,更好喝的東西多得是,每次我喝不完,阿雪就直接餵了紫羅蘭,那頭豹子喝得比我更多,很難想像有人會戀乳成狂,還偷偷跑來偷喝奶水,要換作是我,把人弄昏了,肯定是偷偷干她屁股,不會偷奶。   不過,到底為什麼會這樣,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被我這麼一質問,阿里巴巴大受打擊,儘管看不清楚表情,但眼神中的慌亂,就好像有什麼最可恥的把柄被人抓住,當然,就我而言,實在難以理解,一個敢當著我們的面,姦淫擄掠不皺眉頭的變態狂,為什麼會以偷喝奶為恥?可這確實是我們的天大良機。   「可恥啊!一個男子漢有手有腳,什麼東西不好吃,偏偏到這裡來偷奶喝?你媽沒有餵飽你嗎?太丟臉了!」   我一面指責,一面心裡發虛,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麼好丟臉的,頂多也只是怪了點,但對阿里巴巴的打擊可不是普通一般,他腳下發軟,一下踉蹌,後跌數步,險些踩到了後頭的天河雪瓊。   「不!我沒偷喝奶!我沒有偷喝奶!」   「你和我約定,搞定天河雪瓊之後,要從她身上取走一件不傷害她的東西,我本來以為是魔法力,難道……你這變態所要的,就是她的奶水?」   「胡、胡說!誰要那種東西!」   「少強辯了!一切證據攤在眼前,我以我爺爺的名字發誓,你就是那個兇手,不,是偷奶狂!」   「我不是偷奶狂!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喝那種小丫頭的奶?我怎麼可能做出這麼丟臉的事!我沒有!我沒有啊∼∼」這打擊還真是非同小可,阿里巴巴狂吼出聲,震得山洞裡碎石不住落下,威勢十足,跟著就用雙手遮臉,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還不是朝著我們這方向沖,是朝著左側的巖壁,直接衝撞進去,像是一台人形碎石機,在一片震耳欲聾的轟隆聲響中,竟然硬生生從巖壁中打出一個大洞,這麼衝了出去。   看著這個透風的大洞,我與方青書相顧愕然,不久,方青書哈哈大笑,再次向我豎起了大拇指。   「想不服你都不行啊,約翰,你真有一手,對上這麼厲害的高手,都能佔到上風,把他玩弄於股掌中,只怕黑龍王都沒你高明啊。」   一點自知之明我還有,這點小伎倆,玩玩阿里巴巴還夠,哪夠格去黑龍王面前耍?   「別高興得太早,那傢伙只是一時羞憤,跑了出去,若我所料不錯,他很快就會惱羞成怒,殺回來把我們滅口。」   「滅口?」   方青書聳聳肩,「這也沒什麼好怕的,憑著你對他的瞭解,一定有辦法找到他的心理弱點,不戰而屈人之兵。」   「哈,說得對,憑著我對他的瞭解,這次還不是……」   我一面笑著說話,腦中一面評估情勢,盤算阿里巴巴可能的行動,本來燦爛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不好!那傢伙氣瘋了,說要滅口真的會滅口,沒有半點人情可講的!」   「什麼?你現在才說!」   「廢話!你以為我真的料事如神啊!那都是你說的!我要真有這本事,用得著像烏龜一樣躲著黑龍會嗎?」   一切只能說是樂極生悲,我還來不及再對方青書說什麼,就聽見一聲轟然巨響,石屑紛飛,一道魁梧身影打碎石壁,從另一側衝了進來。   「兩個小王八蛋!宰了你們,接老子的轟雷赤帝衝!」   「有沒有搞錯?打自己人比打敵人還用力?」 第二章 化明為喑 重啟旅程   團隊中有一個不受控制的不定時炸彈存在,真是一件很要命的事,阿里巴巴氣得失去理智,對我和方青書連施重手,逼得我們只好聯手全力還擊,本來打算趁著黑龍會追上來之前,火速離開的,結果寶貴的時間與體力就消耗在這上頭。   單純以實力而言,我們不可能是阿里巴巴的對手,但幸好不久之前,阿里巴巴替方青書解除劍氣傷害,回復第七級戰力,而阿里巴巴本人則因為連場惡鬥,再加上真氣耗損過度,實力打了折扣,此消彼長之下,一時間居然與我和方青書打了個平手。   不過,所謂的平手,並不是勢均力敵,從頭到尾,我和方青書都是守多攻少,完全落在下風,苦苦支撐,要是戰鬥時間再長一點,結果肯定就是我們兩個被活活打死。   「喂!過分,太過分了,沒有我,你哪能領悟這一招?你學會轟雷赤帝沖,就立刻拿這招來打我,太沒良心啦!」   「囉唆!無能之輩哪有資格說話?接不下這一擊,你就和這小白臉一起給我去死!」   阿里巴巴氣到打紅了眼,雙方比拚幾回合後,我發現他可能連為什麼要對我們出手都忘記,只是單純沉浸在戰鬥的感覺中,為戰而戰、為武而武,一拳一腳全出於自身反應,不多思索。這種人是天生的戰士,如果生對時代,生對地方,就會被人冠以「武神」、「鬥神」一類的稱號,當然如果生不逢時,就只能當個變態的武癡,而不得不與他交手的我們,則是倒霉到家。   方青書終究是重傷甫愈,戰鬥時間一長,他首先不支,更別說在戰鬥中,他承擔了主要的壓力,轟雷赤帝沖的電殛之力,一半以上都由他承受,當然會先撐不住。本已苦苦支撐,方青書一露出疲態,我馬上撐不下去,迭遇險招,眼看就要被阿里巴巴重拳轟中,突然旁邊傳來一聲驚呼。   「你們……在幹什麼?我……」   驚呼的是天河雪瓊,她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間點醒來,卻生出恰到好處的效果,打到忘我的阿里巴巴,一聽見天河雪瓊的嬌呼,立刻拋下我們,頭也不回地衝出去……自然,不是從洞口走,是又從一方巖壁奔衝出去,撞裂山石,一路衝出。   「好、好險……」   戰得脫力的方青書,差點倒在地上,被我搶先一把扶起,還順便替天河雪瓊搶到整理衣衫的時間。   「約、約翰,你預測一下,那傢伙……應該不會再跑回來吧?我……我沒有力氣再打第二仗了。」   「唔,這個……不好!」   我一聲大叫,差點嚇癱了方青書,他確實已經沒辦法再打一場硬仗了,「什麼不好?他要殺回來嗎?」   「不,是這個山洞……馬上就要塌了。」   話還沒說完,山洞已經開始大崩塌。阿里巴巴每次衝出去都不走正路,幾下來回,山洞裡就多了三處大窟窿,再加上我們三人動手時候的衝擊,這裡的巖盤也不見得特別硬,哪經得起這番折騰?隨著阿里巴巴又一次破壁衝出,山洞已經開始崩塌,我們還傻呼呼地站在裡頭,真是夠蠢的了。   幸好,三個人都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情況雖然惡劣,卻也還不至於跑不掉,我們急急忙忙往外闖,總算在山洞完全崩塌之前,跑到外頭去。   雖然我和方青書都快累癱,但心裡很清楚,經過這麼一鬧,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黑龍會只要不是聾盲殘障,便會有所察覺,繼續在這裡不走會非常危險。   方青書儘管有意與我同行闖蕩,可是和阿里巴巴交手一回後,充分體認到這個神經病的危險性,他對這種高風險的旅伴敬謝不敏,所以縱然不捨,也只有與我們分道揚鑣,回到真正需要他的慈航靜殿去。   「方師弟,你……」   眼見方青書要離開,天河雪瓊欲言又止,好像想說些什麼。這也不難理解,方青書一去,這裡就只剩她一個「正道人士」,說是身陷敵陣也不為過,也難怪她會猶豫。不過,天河雪瓊是個非常倔強的人,既然已經和阿里巴巴有了賭約,斷然不會主動放棄,所以她到嘴邊的話,終究沒有出口,反倒是方青書還特別留下了話。   「師姐,我即刻趕回慈航靜殿,希望能夠力挽狂瀾,阻止魔氛蔓延,但請你明白,我身負重擔,你肩上的擔子也同樣重要,不,甚至比我的還重,因為我趕回去,只能盡力阻擋敵人兵鋒,拖延時間,而你此行卻有可能扭轉乾坤,成為左右局勢的關鍵,我慈航靜殿與天下蒼生的存亡,都要靠你了。」   方青書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幾句話一說,天河雪瓊表情立刻有變化,像是體認到自身責任之重,又像是下了決心,用力地點了點頭。   「剛才,我已經和本派取得連絡,得到恩師的親口諭令……」   聽見方青書這麼說,我立刻揚了揚眉毛,先前那些話半真半假,我還不好說些什麼,但方青書一直與我在一起,剛才還和阿里巴巴大打出手,哪有間空和慈航靜殿聯繫?又哪能取得心禪大師的口諭?這擺明就是胡扯,真虧他還能扯得一臉正氣,半點破綻也沒有。   「約翰·法雷爾是本派最精明得力的潛伏人員,屢建奇功,他所採用的手法不拘常軌,每有鬼神莫測之機,往往事後分析才知道理,此次你們同行,恩師親口諭令,由約翰·法雷爾擔任指揮,師姐你一切聽從他的調度,不得有誤!」   此言一出,天河雪瓊的臉色立變,而我幾乎笑破了肚子,暗讚朋友夠義氣,天河雪瓊剛想要爭辯,方青書認真地握起她的手,誠懇道:「事關天下興亡,一切就交給你們了。」   真不愧是名門正派的公子,搶先一頂大帽子壓下去,壓得天河雪瓊啞口無言,什麼抱怨的話都說不出口,我強忍著笑,面無表情,很嚴肅地拉著方青書走開,借口要送他一程,等走到一定距離外,這才壓低聲音講話。   「方仔,你行啊!撒謊撒得面不改色,騙得大奶妞一愣一愣的,別的也就算了,你居然還偽造你師父的話,有你的啊!」   「我先聲明一點,這不是造假,而是揣摩,我是因為相信就算師父在這裡,也會說出這樣的話,所以才替他說話的。」   「心禪大師會這麼說話?以他個性,這也是有點道理,但你們就這麼把天河雪瓊給賣啦?」   「有誰會有意見嗎?」   「她師父?」   這話一說,連我自己都覺得蠢,心劍神尼若在此,不但不會反對,搞不好還會要我們輪姦天河雪瓊給他看,然後自己再跳下場,和我們一起輪姦天河雪瓊,然後……趁我們不注意,把我們也奸了。   只要想到心劍神尼,我的頭就有夠痛,千幸萬幸他此刻不在,否則若是讓他與阿里巴巴碰著,兩人大打出手,你死我活,那是天下黎民之幸,倘使這兩人一下看對眼,相見恨晚,意氣相投,那可能是一場不遜於黑龍之禍的蒼生大劫。   方青書道:「總之,慈航靜殿雖然管得天下不法、不平事,但……別人的家務事,關我們什麼事?如果普天下夫妻吵架,都要慈航靜殿去處理,我們再多十倍人手也不夠用。」   我點點頭,正想道謝,方青書表情轉為嚴肅,認真道:「能為你做的就這麼多,你……千萬要答應我,不能始亂終棄啊。」   我呆了一下,明白過來,方青書之所以能夠這麼幫忙,是因為把這當成是兩夫妻吵架,他站在局外人立場,半真半假地幫一下,雖然這話題如果繼續下去,就會牽涉到「強姦老婆算不算強姦」的無解難題,但在這個層面上,起碼還不算違背良心。   可是,若我對天河雪瓊存有不良念頭,打算玩完就甩,方青書今日所為,就是為虎作倀,於他是怎樣都無法接受的。不難想像,要是這種情形真的發生,方青書肯定會找我算帳,而且還是不死不休的那一種,否則他無法向自己交代。   這是他堅持的原則,我並不討厭,還覺得有這種朋友不壞,認真地向他道謝,為他的鼎力相助而感恩。   方青書笑道:「不,別這麼說,你這人不是君子,德行很差,但確實為這個世界做了很多也很大的好事,卻沒人願意承認,光為了這點,我就該幫你做點事。你屢立大功,老天不給你獎勵,就讓慈航靜殿來替天行道吧。」   不得不承認,我最近的朋友運還不錯,先有白起,後有方青書,這兩個朋友不但是真仗義,還確實助我良多。我送方青書走了一程,雙方告別,期望再次見面時,這個世界能夠有點改變。   送走了方青書,鬼魅夕和羽霓也回來,帶來了敵人的最新情報。那實在不是什麼好消息,李華梅雖然在養傷,黑龍會未敢輕動,可是卻有幾股沉重的靈壓,迅速朝這邊飆近,就連天空都受影響,逐漸被烏雲覆蓋……這種現象所代表的,是暗黑召喚獸的靠近。   阿里巴巴是和李華梅實力相若的強敵,此事多半已經回報給黑龍王知道,有阿里巴巴從中作梗,要對我們這邊穩操勝券,單靠李華梅是不夠的,必須要另派同等級數的高手,換句話說,除非黑龍王親自出馬,不然就只能調動暗黑召喚獸了。   「如果來的是什麼其他高手,那確實可慮,但暗黑召喚獸嘛……哼哼!」   我哼了兩聲,心裡有數。暗黑召喚獸可不是普通邪物,本身固然威力強大,罕逢其敵,但要操控暗黑召喚獸並非易事,普通的心靈控制對它們根本就沒用,之前黑龍會用的控制方法,說穿了也就是在驢子面前掛紅蘿蔔,粗糙到不行,也蠢得可以。   當初不曉得這個秘密,看到暗黑召喚獸就被嚇得尿褲子,現在如果再碰上,只要那個誘導物不是被拿在黑龍王、李華梅的手上,我就有辦法對付。   話雖如此,與暗黑召喚獸的戰鬥,還是能免則免。打輸了必死,打贏了也沒好處,這種戰鬥我通常是有多遠逃多遠,而在我的催促下,所有人都做好準備,立即出發。   鬼魅夕側過頭,有些困惑地看了我一眼,道:「還有一位呢?你不等他回來嗎?」   「等個鬼!那麼麻煩的傢伙,我巴不得甩掉他,我們現在就出發,他要追的話,就讓他在後頭追吧。」   我道:「再說……以那傢伙的本事,我們就算存心想甩掉他,也很難甩開的,所以就不用煩這種問題了。」   以這個為大原則,我們一男三女迅速啟程,朝東海出發。這著實不是一段短距離,我們所在的位置,是索藍西亞與金雀花聯邦交界的雪山地帶,距離東海何止萬里之遙,要橫跨過大半個黃土大地,就算沒有敵人阻擋,光這距離就不是一趟輕鬆的旅程。   好在,整個小隊沒有弱者,認真趕起路來,速度比尋常的旅行者要快得多,就連理應身體最弱的天河雪瓊,都能使用魔法,增加行進速度,如此一來,我們就得以甩開敵人的監視,拉開距離。   之前在索藍西亞境內玩大逃亡,黑龍忍軍窮追在後,我們雖有鬼魅夕這個強助,卻無法有效甩開忍軍的追蹤,可是現在小隊中多了一個天河雪瓊,整個情形就不同了。   「有勞了。」   「嗯。」   就算有方青書的假傳號令,天河雪瓊也不可能對我言聽計從,聽到我的委託,她面無表情,答應一聲,立即施法。   黑魔法幾乎都是強力殺傷技巧,以她第七級的魔力施術,要造成大範圍的強力殺傷,易如反掌,不過,這不是我的目的。就算對黑忍軍來一場大屠殺,也沒什麼意義,強力殺傷的另一個意義,就是大大洩漏行跡,如果追求沒必要的戰果,只會因此被拖住,讓更強的敵人追上我們,所以,我要借助天河雪瓊的地方,是她新開發出的衍生技。   暗系高階魔法??妖亂空間。   這一式在對付黑龍會雜魚時,幾乎是無敵的絕技,就連李華梅都在這一招之下吃了虧,照理說,打雜魚不用放這樣的大絕,可是我得到靈感,讓天河雪瓊把這一式魔法稍做更改,犧牲殺傷力以增加十數倍的影響範圍,如此一來,整個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果然,妖亂空間一出,方圓數百米內盡受影響,所有空間、方位大亂特亂,追蹤我們而進入這範圍的黑龍忍軍,全部天旋地轉,站立不穩,現出形跡,別想再繼續追蹤,全都在錯誤感官中胡衝亂撞,跌成一團,修為差一點的,就連穩穩站立都做不到。由於是犧牲殺傷力,加大影響範圍,所以消耗的魔力也比原本為輕,這是意外之喜,讓天河雪瓊在施放魔法之後,仍能保有足夠的逃亡體力。   以前她是阿雪的時候,不但有一身怪力,充沛的體力也令所有人為之咋舌。這種異常的體力,是她過往累積的魔力被打散所造成,後來隨著她的魔力修為漸漸回復、增強,那種過人的體力就漸漸消失,現在最多比普通人好一些,與武者不能比,這也是九成九魔法師的通病。   不過,魔法是智慧的累積,無論六大系魔法中的哪一種,都有短暫增強自身體能、速度的方法。天河雪瓊目前的主力是黑魔法,黑魔法中令自體能短暫激變強大的法門多如牛毛,效果也堪稱六系之首,可是無一例外都有嚴重後遺症,全都是先傷己、再傷敵,透支體能甚至壽元的方法。   不到拚命的時候,當然不能用這種要命的技巧,幸好風系魔法也有類似的技巧,借由與風元素的共鳴,讓身體變得輕快,行動速度自然增加,步履敏捷,天河雪瓊就是用這樣的方法,讓自己跟得上我們的腳步。   看似簡單,卻有一定的難度,普通的小術士來施用,能共鳴的風元素太少,頂多就是走路時候有點涼風,比較解熱,吋沒法讓身體變得輕快。四、五級的術者來用,力道又往往拿捏不準,像我以前想試,結果就被捲起的狂風推去撞樹,鼻青臉腫,不得不放棄這個看似易學,其實難精的小技巧。   天河雪瓊能把這個小技巧掌握得那麼好,正是她的本事,靠著她的支援,早有準備的我們,全速突圍,成功把所有敵人追蹤甩開。照鬼魅夕的估計,只要我們能在他們脫困之前,把距離拉開,就有相當大的可能逃出搜查網,得到一段自由時間。   從結果來看,我們的運氣相當不壞,黑龍忍軍沒有追上我們,甚至好像完全追丟了,在我們努力拉開距離的同時,鬼魅夕、天河雪瓊以各自專長布下的種種錯誤迷障,發揮了作用,讓敵人為其所惑。   用掉了黑龍忍軍的追蹤,這點固然讓我欣喜,還有一個意外之喜,就是那個渾帳之至的阿里巴巴,居然沒有追上來,整整三天,他沒有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鬼魅夕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真想不到,難道連他也被我們甩掉了?這可是意外驚喜啊。」   我暗地裡盤算,這變態傢伙神通廣大,我們這幾手伎倆,搞定黑龍忍軍容易,要說能把他甩掉,這連我都不信。照現有的跡象看來,阿里巴巴沒出現,無非就是兩種可能。   一是他暗中藏匿,但這傢伙沒那麼好心,不會無聊到躲起來暗中保護我們,不露面的理由,九成九是那天太丟臉,怕一露面就被我們指著鼻子,說他是缺乏母愛的偷奶賊,所以才躲著不肯露面。   另一個可能,就是阿里巴巴真的不在,但不是被我們甩掉的,是他自己離開。以他性情,不太可能是對我們沒有興趣,扔下我們跑走,那就很可能是另有要事。   阿里巴巴這傢伙雖然瘋狂,作事肆無忌憚,不過卻也有精細的一面,每次犯險必先評估勝算,看似大膽,卻是行穩。他之前連場惡戰,耗損極大,多半還有不輕的暗傷,只是不在我們面前示弱而已,現在趁這機會,覓地療傷,等到回復元氣,才會在我們面前再出現,這種可能性相當高。   除此之外……另一個可能就是他真的有事,只不過這個可能我不太願意去想,因為以他的變態個性,會被他當成是十萬火急的要事,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他這麼急急忙忙跑去辦,多半有人要受害了。   「嘖!這個問題不能想太深,越想越頭痛,反正不管那傢伙回不回來,我們都有正事要幹。」   我的話剛說完,天河雪瓊就來到我面前,道:「你往東海走,到底有什麼具體目標?我想要先知道。」   這兩三天,我們全副精力都用在與敵人拉開距離,徹底甩掉跟蹤者,連吃飯睡覺都沒什麼時間,相對的,說話次數也很少,避免了一些彼此間的尷尬,現在,終於要面對了。   就算有方青書幫忙,頂多也只能讓天河雪瓊不一見到我就動手,勉強共事,至於說化敵為友,就說不上了,我還在找適合的相處方法,相信她也一樣,所以在彼此看似無表情的外表下,內心其實都波濤洶湧。   「去東海,是找出七聖器的運用之道,用來克制黑龍王……這也只能算一個戰術構想,還不能說一定可以做到。」   我道:「不過,此行目的不只如此,單憑我們現在的實力,就算真讓我們闖到東海,我們也幹不出什麼事來,如果想把戰術構想變成實際,我們需要更強的力量。」   天河雪瓊道:「你有什麼打算?」   「特訓。這個我現在挺拿手的……」   這叫做久病成良醫,被白起訓練了那麼多年,白天折磨,晚上也不得安寧,雖然武功沒有練得多強,但對於訓練這件事,我確實有了心得,改行當教師綽綽有餘了。   白起的教學,說穿了就兩個要訣,一是基礎拚命扎深,扎到我都記不得在那裡蹲了一千幾百年的馬步,一是拚命實踐,說得更明白一點,就是實戰。   我和白起的訓練,始終沒有進入到你來我往的對打階段,可是,他每次對訓練結果的驗收,不論是伸手來推,或是抬腿踢來,其實都是發招,我們之所以沒有進到對打階段,是因為我還無法接下他的一拳、一腳。   連他簡單的一推、一踢,我都無法穩穩接下,還對打個屁?因為這個理由,我們沒有實際對戰,但這不等於我們沒有過招,我每次的嘗試抵擋,就是一種回應,長久以來,我們已經無形地對拆很多招了。   這些實戰所累積下來的心得,如今都成為我自信的依據,就靠著這些,我從見習學徒熬成了教師,今天可以開班授徒。   「你們三個真是走了狗運,有幸接受我的親自特訓,包管你們在結業的時候,大大長進。」   我道:「最好的訓練就是實戰,在戰鬥中找感覺,這比什麼都有效,基於這個原理,我要你們……」   「一起攻擊你嗎?」   鬼魅夕不知怎麼得出這個答案,說話的時候,就像小孩子等糖吃一樣滿臉期待,至於另外兩個女人,反應就更激烈了,聽到可以一起攻擊我,羽霓和天河雪瓊簡直就是兩眼放光,聞言立刻就擺開架式,甚至還站好前後夾擊的位置,令我感到一陣強大壓力,直逼而來。   「混帳!當然不是,你們當我是無敵鐵人嗎?就算要圍攻,也不是這種圍攻法,全部脫光衣服再來。」   人緣不好,為免被人先下手,我急忙否認,道:「有道是旁觀者清,我身為教師,當然要站在旁觀的位置上,不然怎麼指證你們的缺失?你們三個……互毆吧。」   本來我確實打算,讓她們三個——與我交手對練,但看到剛才天河雪瓊、羽霓所表現的戰意如虹,就連鬼魅夕都躍躍欲試,我覺得和她們交手不是好主意,索性讓她們三個大混戰,我從旁觀察省事。   如果直接放開手戰鬥,後果難料,一不小心擦槍走火,打成三敗俱傷,我就連哭都哭不出來,到時候要扛著三個女人跑路,不如直接去找暗黑召喚獸單挑自殺,所以,安全起見,我進行調派,讓羽霓和鬼魅夕聯手,合戰天河雪瓊。   聽見這安排,天河雪瓊先是皺了皺眉頭,想說點什麼,只是倔強的她最後仍沒開口,我道:「怎麼樣?覺得不公平嗎?」   所謂的不公平,並不是指以一敵二這樣的數量劣勢。在本質上,黑魔法追求破壞力,強大的黑暗咒術很多,以一打多更是常態,或者說,這本來就是黑暗巫師的強項,天河雪瓊施放妖亂空間,就是典型以一敵眾的範本。   然而,黑魔法在追求強大殺傷力的同時,控制力就相對被忽視,強大的招數往往一發難收,想要手下留情根本是奢望。假如是性命相搏,天河雪瓊的第七級魔法,要戰鬼魅夕、羽霓,還稍稍佔點優勢,但若只是同伴對練,一堆強力魔法不能使用,綁手綁腳,本來的優勢反而成了劣勢,這就對天河雪瓊很不公平。   「日前一戰,我們看得很清楚,你並無法妥善發揮本身的第七級魔力。」   我道:「可能的原因很多,不過,本來是光明系的你,無法駕馭黑暗魔力,這是事實,現在就從這點開始嬌正。」   「怎麼嬌正?你要我殺生、施行血祭,來掌控自身的黑暗力量嗎?」   天河雪瓊語氣冰冷,眼神更有一種濃濃的挑釁意味,相信之前已有不少人對她點過這條路,而她把我和那些人當成一路貨色了。   「嘿!世間萬法,怎麼可能會只有一條路可走?願不願意相信我一次?不用血祭,無須殺生,更不需要失身,卻能夠讓你實力更上一層,如果我做不到,那就自切小雞雞給你當球踢!」   囂張的話一說完,就看到旁邊的鬼魅夕一臉驚愕,連天河雪瓊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怎麼了?這麼不相信我?」   「當球踢……你的……有這麼大?」   「……那不是重點,只是個失當的比喻而已。」 第三章 實戰過招 循序漸進   潛蹤行動,這早就是我們小隊的專長,以前當追跡者的時候,我們小隊的成員不多,卻常常接利潤豐厚的高危險任務,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總被一大群人追著跑,儘管敵人的層次沒有黑龍忍軍這麼高檔,但我們也很習慣你追我跑的這種情況了。   一面逃跑,一面進行實力特訓,這點我們以前試過,效果不大,因為當時的我們,缺乏一個真正實力超卓的領導者,無法帶領大家有效地進行訓練。然而,今時今日,我的實力雖仍不足,眼光卻已經被鍛煉出來,足以指引大家的方向。   白起訓練我的那一套,我無法完全照搬過來,畢竟,他隨隨便便一踢,我就被踢飛出去幾公里,這種見鬼的腳力,我哪可能學得會?況且,比起那見鬼的腳力,我更好奇的一點,其實是他怎麼把人一腳踢飛幾公里,卻不會肚破腸流的?   把不能照樣搬來的部分刪去,剩下來的部分,就是我訓練方案的核心,而在三人當中,我最看好的,其實是天河雪瓊。   鬼魅夕的武功,路數詭異,完全是走狙擊、刺殺一路,與尋常武技大相逕庭,不會和人光明正大交手,這種武技我不熟悉,能夠為她做的事情有限。   羽霓的武技訓練,本來是我一手設計,發展方向、未來可能我清清楚楚,但她落入馬德列之手後,獲得改造,自己又在囚牢中發瘋,得到身外戰體這種變態的外掛技能,實力陡強,這種出乎預期的增強,已遠超過我先前的規劃,也是她身體目前所能承受的極限,我現在能為她做的事,就是把這分進境穩固下來,其他方面……能做的很有限。   天河雪瓊的情形最特殊,她需要的不是增強,因為她連自身真正實力都還無法充分發揮,我所需要做的,其實是讓她能夠運用、發揮出應有的力量來。   當然,一個開補習班的,扔出來的宣傳詞一定要很華麗,不然怎麼能騙學生去死……呃,死心塌地去學習。   「你們照著我的話去做,只要修業完成,大有希望提升一個層次,鬼妹、阿霓,你們兩個有希望突破,提升到第七級,天河同志,你有很大的可能衝上第八級去,成為我正道的寶貴戰力。」   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白起要說訓練完成,就能一舉衝上第八級了,道理再簡單不過,就是當學生無法達到預期效果,只要扔來一句「因為你沒完成訓練啊」,便能撇清責任,自古以來,美容院與減肥班最愛用的就是這招,真是比黑龍王的嘴炮還要犀利得多。   而對於我的拍胸保證,鬼魅夕和羽霓沒有很高興的樣子,畢竟以現在的情況,第七級戰力也沒什麼大不了,碰上暗黑召喚獸,第六級被瞬殺,第七級被秒殺,都是死路一條,有什麼差別?   天河雪瓊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做得到再說吧。」   這個女人並不相信我,但很快她就吃到苦頭了,在她們開始實戰之前,我又做了一個安排,就是讓羽霓、鬼魅夕,站在天河雪瓊的十步範圍內,天河雪瓊的眼睛幾乎怒瞪得突出來。   「怎麼樣?對這要求有意見嗎?要不要我讓她們兩個退出百米範圍再打?」   「不必了,真正的戰鬥中,更不公平的事都會發生。」   「唷,覺得不公平啊?但你說得沒錯,實戰中,敵人可不會因為你是魔法師,就禮讓你三分,等你念完咒語才來打啊。沒意見了嗎?那就開始!」   我一聲令下,淒慘的圍毆戰就爆發,一如先前預料,綁手綁腳的天河雪瓊,碰上鬼魅夕、羽霓的聯手夾擊,完全落在下風,她們兩個不是普通的第六級武者,非但本身實力精強,在戰鬥類型上,更是偏重速度的敏捷型,也就是魔法師最頭痛的那一種。   如果這是生死相搏的真打,天河雪瓊一開始就被她們欺近至身邊十步,儘管是第七級打第六級,卻完全有可能被瞬殺,死了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正常的情形下,發動強力魔法時,強大魔力瞬間會形成屏障,不讓敵人趁隙而攻,省得魔法師還沒念完咒語,就被敵人幹掉,但碰到以速度見長的敵人,很可能還沒開始唸咒就給幹掉,連魔力屏障都來不及生出。   那些高等級的大魔導士,往往裝配神器,或是在自己體內、週身施放全天不間斷的防禦結界,以免給人刺殺。但神器也好,長效結界也罷,都很消耗魔力,要是實力不足,還沒碰上敵人就會先給活活累死。天河雪瓊身上沒有這種東西,她本來該做的,是不讓敵人欺近她,可是我一開始就限定戰鬥在十步內開打,這等於是掐著她的脖子打架,結果……當然就只有一個。   短短幾分鐘內,戰鬥進行數次,每次都在一分鐘內結束,天河雪瓊面對兩女聯手,毫無招架之力,鬼魅夕、羽霓倒沒有痛毆她,只是每次做出致命攻擊時,就在她的頸子上拍一記,作為記號,由於雙方交錯衝過的速度快,一不小心就變成打臉。   幾次戰鬥下來,天河雪瓊又白又嫩的臉蛋上,多了好幾道紅印子,如果再繼續打下去,腫起來也是早晚的,我看得心裡捨不得,連忙出來喝止。   「住手!這樣打太不像樣了!」   我伸手攔住鬼魅夕,為了不想讓她嘲笑,我刻意板起了面孔,寒聲道:「天河同志,如果是真正的戰鬥,你已經死了幾回啦,怎麼到現在還沒想出辦法嗎?看來你太欠缺危機感,好,那我就換一種方式,讓你有點要命的感受吧。」   說完,我就變更規則,向三女說,從現在開始,有誰被擊中要害,或遭判定死亡,就要脫掉一件身上的衣服。   這話說出來,羽霓面無表情,鬼魅夕歡喜鼓掌,擺明了不在乎,只有天河雪瓊眼中一痛,似乎被觸碰到最深的傷口,我想,李華梅肯定要負部分責任。   鬼魅夕、羽霓對脫衣服都沒什麼感覺,但在天河雪瓊的身上,當眾裸露身體,等若觸及她靈魂深處的恥辱與傷痛,比殺了她還嚴重,當她眼中痛楚一閃而過後,表情變得完全不同了。   我故作不見,卻刻意等了幾分鐘,才喊戰鬥開始。這一次,整個戰鬥氣氛完全不一樣,天河雪瓊如臨大敵,眼神銳利,精神狀態就像是一柄剛打磨好的鋒銳小刀,面對敵襲,反應速度赫然增快幾分,連本來看不見的敵人動作,都約略能捕捉到。   當然,僅僅憑這種刺激,就要跟上第六級武者的速度,那是癡人說夢,即使看得到,身體反應也跟不上,不過,我之前刻意給了天河雪瓊幾分鐘,就是為了讓她想出些辦法來,而她並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唔。」   一下輕哼,天河雪瓊的左掌一翻,施放出一道黑光幕,猶如一面盾牌,恰好擋住了羽霓的一擊。這是暗系初階魔法「暗之幕」,有一定的物理抗擊力,防禦效果其實不算強,主要是用來遮擋旁人的窺探、透視,除此之外,它具有所有初階魔法的共同優點,消耗魔力極小,發動更是超快,心念一動,連咒語都不必,立刻就能施放。   羽霓的攻擊被擋下,這也是天河雪瓊第一次擋住羽霓的攻擊,只是她完全沒察覺,在她防禦羽霓的同時,鬼魅夕已站在她身後,一出手就能制她死命……或是扯下她一件衣服來。   搶在鬼魅夕動手之前,我投去一記銳利的眼神,瞪阻了鬼魅夕,她完全明白我的意思,瞬息之間,本來幾乎已經是貼著天河雪瓊背後站的她,一下子移動到十步之外,用肉眼可以看得見的速度,朝天河雪瓊攻去,被天河雪瓊很吃力地勉強擋下。   暗之幕是很便捷的小法術,以天河雪瓊的修為,使用上幾乎不耗什麼魔力,但暗之幕本就不是用來當盾牌使的,每次天河雪瓊放暗幕擋下兩女的攻擊,暗幕就會碎裂,必須要立刻施放新的,才能及時防禦,而這個動作就相當耗體力了。   十幾分鐘過後,頻繁施放小法術的天河雪瓊,雖然沒有被打中一下,卻已累得氣喘吁吁,她的魔力依然充沛,體力卻不支,差點就一跤跌倒在地上,我看看情況差不多,就讓羽霓、鬼魅夕停下手,開始相互對練。   與剛才有點兒戲的對練不同,兩名第六級武者正面衝突,完全是另一個光景,她們兩個在剛剛的「熱身」中,有點相互挑釁的味道,現在對戰起來,很自然地就先比拚起速度,就看到兩道美妙身影乍分乍合,閃動得越來越快,一開始好像一個追著一個,但很快就難以分出誰在前、誰在後。   一個身影如同輕煙,縹緲難測,一個卻似飛鳥,穿梭不定,幾分鐘後,我四面八方,前後左右,全是她們兩個的朦朧身影,都快分不出哪個是哪個了。   (有點古怪,羽霓的身法是輕靈,戰鬥速度也算快,可是還沒到神速的地步,並不是真正以速度為最強項,怎麼有辦法和鬼妹拼速度到這種程度?)我覺得奇怪,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內中蹊蹺,羽霓為了爭勝,赫然發動了她的身外戰體,把「羽虹」給叫出來,以二敵一,在速度上等若陡增一倍。霓虹本就是雙胞胎,一樣的面孔、一樣的身形體態,高速移動下幻化殘像,確實是會讓人眼花繚亂,就算本來只能一分為四,都會一下子變成八分身。   羽霓現在的戰法特色,簡單來說,就是威猛迅捷,也因此,當她把身外戰體喚出,威猛的破壞力也就展現出來,每一下出手的勁風,帶過周圍的樹木,就是枝折木碎,她們戰鬥的那片林子像是碰上大型絞碎機,迅速被逐寸絞斷,巴掌大的碎木片如雨紛飛,散得滿天都是。   「嘖,不愧是雨姐妹聯手,確實有一套……不過……改進空間還挺大的。」   羽霓的翼我同在,是超級變態的不合理武技,整體構成原理,無法用常理解釋,每次使用,戰力陡增一倍,雖然是第六級的戰力,卻可以和第七級的高手對拼一段時間,非常驚人。不過,畢竟是爆發技,我一直覺得羽霓尚無法駕馭這股過於威猛的力量,如今看來,一點不錯,要不然飄散下來的木屑,不會如此大片,以合格的標準來說,起碼要指頭大小。   相較之下,我還挺好奇鬼魅夕如何應付,那邊都搞出八分身了,她能不能以一人之力,分化出更多分身來?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已累癱的天河雪瓊來到我身旁,「你讓我做這些,有什麼目的?」   「哈,好笑,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能為你設計訓練課程,但關節重點之處,要靠你自己來領悟。」   我笑道:「剛才你能打得這麼順手,相信你自己也有點答案了。實戰演練所能提供給你的,除了經驗,還有感悟,你如果自己不尋找解答,我怎麼訓練你也沒用。」   聽見我這樣說,天河雪瓊住口不問,我相信她心裡已經有了模糊的答案,只要再多打幾次,她就能體悟到我的用意。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那邊的戰鬥也有了分曉,當羽霓化一為八,弄到整片空間都是她的身影,鬼魅夕卻忽然消失不見,無影無蹤。這麼一來,羽霓雖然分身眾多,看得人眼也花了,卻是完全暴露在明,又找不到攻擊目標。   戰況發展到這一步,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也就清楚了,鬼魅夕的身影乍然出現,一現身就在羽霓身旁,鋒銳的匕首抵著她咽喉,輕輕一割就沒命了,勝負分曉得再明白不過。   戰鬥結束,所有人都得到了一定的啟發,作為以後的修煉方向,我本身雖沒下場,卻一早就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麼,就是「解鎖」。   白起對我所進行的訓練,有很多部分未能全功,卻是僅差最後一步,近乎完成,只要機緣到了,得到觸發與感悟,馬上就能成就神功。轟雷赤帝沖,是我新近完成的一式強招,雖然在我手裡使出來,總有幾分小孩玩大車的感覺,卻已讓我非常滿意,覺得自己的訓練沒有白挨。   (從這裡到東海,萬里之遙,十天半個月是到不了的,時間說來也足夠,等我們抵達東海,我要讓我們的實力更進一步!)這個構想,我相信可以不只是構想,按部就班,這些規劃都不是什麼難以實現的事,不過,一個成功的修行者,要懂得張馳有度,所以除了照表操課,我還有別的任務要忙。   夜晚露宿休息時,鬼魅夕拉我到不遠處的一條小溪,說是要幫我沐浴淨身,我覺得這丫頭挺講情調的,結果,就是一陣鴛鴦戲水,我們兩個都沒脫衣服,就互推對方下水,沒幾下就都全身濕了。   我攔腰抱起鬼魅夕,忍裝下面的胴體曲線玲瓏,溪水將衣服打濕,緊緊貼在身上,身上的重要部位若隱若現,我看得渾身發熱,小腹好像有一團火蔓延開來一樣,便用雙手箍緊她的纖腰,已經充血脹大的肉莖,貼住她挺翹的玉臀,體會著充滿彈性的肉感。   「好香。」   鼻子也湊到她的嫩背上,「鬼妹,你身上用了什麼?這麼香。」   鬼魅夕回頭衝我羞笑,腰臀卻高高翹起,豐潤圓滑的大腿緊緊併攏,輕輕擺動豐滿的屁股,隔著衣服摩擦著我的肉莖。我的一隻手探到她胸前,握住一團渾圓凸起,手指按上玉乳尖端的一點,竟然已經硬起來了。   「死丫頭,才破身沒多久,就學得這麼浪了?」   聽著我的調笑,鬼魅夕一點也不難為情,開心地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這丫頭半解人事,卻有著難得的好處,就是不怎麼怕羞,開心的時候絕不掩飾,當然如果要把這解釋成不知羞恥,我也沒話說了。   山裡的溪水還挺冷,好在我們兩個都有武功底子,足以驅寒,就不把這問題放心上了,我讓鬼魅夕轉過身,她像一個天真小女孩般笑嘻嘻的,任我揉捏她的雪乳,我開始解她的上半身忍裝,連同她的鎖子網衣一起解下,隨手扔到溪畔,讓她赤裸著上半身,驕傲地站在我眼前。   沒有了衣物阻擋,鬼魅夕那兩團豐滿白嫩的乳房,裸裎傲挺,我嚥了一口唾液,俯下身,用兩隻手捧住她右側的乳房,少女的乳房形狀很好,白嫩而且渾圓,像個哈密瓜一樣誘人。   「丫頭,最近是不是又變大了啊?」   我低聲問話,手一刻也沒有離開那團雪肉,少女笑得嬌媚如花,「再大也沒有你的阿雪大啊!」   「可惡,說好了不提她的,你該不是學會吃醋了吧?」   「哪可能啊,我胸部大,腦子不靈光,是傻的嘛,哪懂吃醋這種東西呢?」   鬼魅夕的可愛言語,讓我聽了哭笑不得,不過,現在也不好回答,我含住乳頭,用力吸著,同時雙手揉搓她整團雪乳,隨著我的吸吮和愛撫,鬼魅夕的呼吸開始急促,同時緊緊地抱著我的頭。   月光明亮,在月色之下,鬼魅夕的兩團巨乳,像玉一樣的潔白,如葡萄般的乳蒂,圓圓翹立在乳房上,白嫩乳房和嫩紅蓓蕾,給人很大的刺激。   吸了一會兒右乳,我就開始吸左側的乳房,但這次我用一隻手捏住她右乳的乳頭,另一隻手揉她的左乳,同時吸住左乳頭親。   「啊……」   鬼魅夕發出了低低的呻吟聲,我的手向下移動,脫掉了她的褲子,那白嫩大腿帶來的刺激,讓我的腦子在嗡嗡作響,現在,她全身赤裸著,站在小溪裡,白嫩肚皮上的肚臍圓圓的,襯著白白的大腿,顯得很刺眼。   我看看如同初生嬰兒一般潔淨的鬼魅夕,胸中翻湧的慾望,好像是脫韁的野馬,片刻之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臉湊近那兩條白嫩嫩的大腿,深入她的腿間,先是舔她左側的蜜唇,然後再舔右側,並且每次都用嘴巴把蜜唇吸出來,然後把蜜唇捲曲的邊緣拉直,之後就直接把舌頭伸入到花徑裡親。   這樣直接的挑逗,對鬼魅夕刺激很大,她不停地挺動著腰,屁股也用力扭擺著,嘴裡亢奮地呻吟。   我一面親舔,一面伸手撫摸那兩瓣圓潤光滑、如白瓷一樣的臀部,雪白的臀肉在手指的壓力下陷進去,卻立刻感覺到手指被向上彈回來一點,再用一點力,光滑的臀膚似乎要脫手而去的樣子,有些抓不住。   白桃也似的屁股中間,有一條凹進去的臀縫,手指深入臀縫,左右輕輕撥開,露出粉紅的菊蕾。當我用手指觸碰這朵嫩菊,鬼魅夕的玉臀開始有些發緊,原本被撐開的雛菊有些向裡收縮,淡淡的漩渦狀的紋理出現在菊渦周圍。   我結束親舔,讓鬼魅夕轉過身,湊近她的臀部,對著那朵菊花輕輕呼氣。   「啊!好……感覺好奇怪……」   臉離得近了,菊眼邊上稀疏的汗毛清晰可見,伸出手指刮弄幾下,鬼魅夕渾身一顫,連聲音都變了,肌膚上也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情境動人,我還真有股衝動,在這裡就把鬼魅夕的肛菊開了,但看她的反應,此舉可能還不是時候,於是把注意力轉開。   鬼魅夕光滑白晰的大腿,緊緊併攏在一起,我把手伸進她的兩腿之間,稍微向兩邊用力,鬼魅夕會意,順從地分開大腿,嬌嫩的私處如鮮貝一樣張開,絲絲花蜜從花房滲出,沿著大腿滑落,留下一道晶亮的痕跡。   「小丫頭,你就這麼想要嗎?」   我來到鬼魅夕身後,一手握著已經硬得發痛的肉莖,頂到花門大開的私處入口,磨著肥美的蜜唇。   鬼魅夕回過頭來,雖然什麼也沒有說,嬌媚的神情,緋紅的臉蛋,濕潤的可以滴下水來的美目,無不刺激著我早已高漲的慾望。   不再多說什麼,我一挺虎腰,下身一沉一挺,已刺入鬼魅夕溫暖的體內。她喉間「唔」地一聲,微微挺起了柳腰。   我故意放慢動作,讓肉莖充分感受她體內的緊窄和溫暖。當刺到盡頭,肉鞋頂到那塊肥美的軟肉時,我就大力轉動肉莖,狠狠磨上幾下。   鬼魅夕緊蹙眉頭,神情焦急,在連續承受我大力撻伐後,終於忍不住睜開眼來,用力抓住我的手臂,顫聲道:「不要……不要逗我……快、再快點。」   忍者美少女有這樣的要求,我當然樂意滿足,抱著鬼魅夕的豐臀,猛力衝撞著她的身體,把她頂得一聳一聳,幾乎快要支撐不住的樣子。   「好緊啊……呵,好粉嫩的屁眼!」   我用手指掰弄著鬼魅夕的屁股,還用手指作勢去捅那可愛的小菊花。   「啊,不要,那裡不行……好深啊,好深……干破了……」   肛菊受到襲擊,鬼魅夕的反應也很激烈,扭擺著屁股,膣道越發緊縮,我感覺到這股緊縮,刺激之下,越發地勇猛,促狹地用手指在鬼魅夕的菊蕾附近轉啊轉,緩緩地旋轉著插入粉嫩的菊花穴。   「啊啊啊啊啊啊∼∼」鬼魅夕的嬌吟,剎那間高亢入雲,我整個人都伏在她背上,胸腹臀背之間再無縫隙,肉莖狠命撞擊,小腹打在她豐滿彈性的屁股上,啪啪作響。   回應我的賣力,鬼魅夕也瘋了似的擺動柳腰,玉臀不停聳動迎合,蜜壺裡的淫肉捲纏著肉莖,大股花蜜成片從她私處被帶出來,已經透出粉紅的肌膚亮亮晶晶,快感像著了火一樣升溫,快活的淫聲浪語,連一句完整的話也組不成了。   當然,那兩團渾圓的小奶瓜,前後拋甩,幻化出一陣陣誘人的乳波,我嘗試伸手去掌握,卻怎樣都牢握不住。   終於,快感攀上了頂峰,我狠命向前一衝,死死頂住那嬌美的花心不放,腦子一陣悸動,少女的膣道猛地縮緊,把我送上了高潮。   高潮過後,我沒有懶洋洋地躺下,畢竟溪水冰冷,交媾後一直泡在冰水裡,很可能導致一場大病,我抱著鬼魅夕上了岸,躺在岸邊的草地上,她就像一隻乖順的小貓伏在我身上,小手則探在我跨間,不安分地撩撥著肉莖。   「還想要啊?替我把它吹硬了,就再餵你一次!」   「才不要呢!」   鬼魅夕邊說,邊皺了皺鼻子,那模樣真的很像一隻可愛小貓,讓我忍不住把她抱得緊緊。   不過,雖然拒絕了我的提案,但鬼魅夕側過頭,眼珠滴溜溜地打轉,好像在想著什麼,片刻之後,她用嬌嫩的嗓音問道:「男人是不是都喜歡玩雙飛啊?」   「這也不一定,視個人情況而定,如果體力夠的話,三飛、四飛都比雙飛好,畢竟兩個女人而已,實在……呃,你剛剛問我什麼?」   本是隨口回答,當我意識到這問題代表的意義,著實愣了一下,最初有點不知道怎麼處理,但很快想到,她敢問出來,我有什麼不敢答的?   「呵呵,小笨蛋,你想要和其他女人一起聯手戰我嗎?」   我捏了捏鬼魅夕小巧的秀鼻,「好,我就接下你的這個挑戰吧。」   雖然是剛剛搞完,但這個挑戰,仍聽得我心頭一陣又一陣的火熱激動。如果要搞一王二後的雙飛把戲,那最動人的景象,莫過於天河雪瓊與鬼魅夕一起,雨個巨乳寶貝都在我身下挺起腰,讓那兩對豪碩的乳瓜並排爭輝,甚至相互碰撞,激閃出性感的火花,光是想像,就讓人渾身火熱。   可惜,這個美麗的夢想,暫時只能是夢想,現在根本不可能實現,天河雪瓊如果會答應,那一定是想要趁機殺我了。   天河雪瓊那邊無望,另一個現成的對象就是羽霓,她確實也是水準之上的美人,而且,服從性百分百沒有問題,只要讓她過來,馬上三人就可以混戰一場。   (可惜啊,身外戰體不能叫出來搞,她的精神力承受不住,要不然就能讓霓虹姐妹一起上陣了。)想到羽虹,著實讓我一陣晞噓,不過,鬼魅夕卻在此時開口,「你是不是在想,將來有一天,要讓霓虹姐妹一起再和你幹?左邊是姐姐的奶,右邊是妹妹的屁股,怎麼幹就怎麼舒服。」   「你不要那麼會透視我的心行不行?很恐怖的耶!」 第四章 正義一方 邪惡對抗   十天的時間迅速過去,在我的訓練下,大家都找到了方向與感覺,以各自不同的方式進行訓練,隨著我們的旅程漸漸靠近東海,大家的實力也有相當進步。   在武技訓練的同時,外頭的世界也有著變化,有幾件大事在我們不知道的情形下發生了,當我們離開山區,為了探聽一些消息而進入市鎮,聽到了這些最新情報後,頓時大吃一驚。   最先發生的一件大事,是在我們與方青書分開五日後,慈航靜殿掌門心禪大師,突然昭告天下,阿里布達王國的約翰·法雷爾,其真實身份是慈航靜殿的特派情報員,編號DA……7,隸屬天字部,只向掌門人負責,長年進行高度潛伏任務,之前的許多作為,都是在慈航靜殿的秘密授意下完成。   這個消息一出,舉世震驚,畢竟我一直以來的名聲很糟,仇家又多,大地上的人們說到我幹過之事,總是沒有好話,心禪大師這樣一公佈,等於是替我把壓力攬在身上,我過去的種種「惡業」,起碼一半要由慈航靜殿買單,如此一來,可以說是繼心燈居士之後,慈航靜殿的又一大醜聞了。   心禪大師在公告中表示,之所以委派我潛伏,主要是為了調查黑龍會,還有破獲淨念禪會、心燈居士的陰謀。在這兩方面,我的貢獻卓越,不但搞倒了心燈居士,還一度重創黑龍會,居功厥偉,慈航靜殿由於不能坐視我為天下捨身,卻遭千夫所指,因此特別將實情公告天下,還我清白。   大地上的各方勢力,都被這個太過駭人的公告,給炸得迷迷糊糊,幸好眼前黑龍會兵鋒正盛,各方勢力把團結氣氛擺第一,不想被各個擊破,要不然,此事定會掀起政治上的滔天巨浪,對慈航靜殿的實質傷害,絕不是一句話說得清的。   「嘖,老和尚還真是好心,這種人是怎麼混到掌門的?」   我著實感歎,因為,情報人員本就是活在黑暗世界,把所有苦楚、屈辱都得往肚裡吞的人,即使含冤難辯,不被自己人滅口就不錯了,哪有可能把冤屈昭告天下?這裡頭有太多不能說清道明的事,要是每個情報人員蒙受污名,都要公開真相來昭雪,那醜聞炸彈就天天爆不完了,心禪大師所做的事情,絕對不合常理,任何有點頭腦的人都會質疑。   而明白真相的我,當然知道這一切和什麼情報人員、含冤,沒有任何關係,純粹是方青書與心禪大師聯絡,報告所遇狀況後,心禪大師仗義相助,再給我開了一個保證,還是弄得天下皆知的保證。事情搞到這麼大,就算本來不是,現在也是了,天河雪瓊再也不能不信。   果然,天河雪瓊聽完此事後,愣了半晌,臉上表情變了幾次,最後帶著一絲堅決,來到我面前,深深地彎腰低頭。   「對不起,我以前真的不知道你如此忍辱負重,對你有過很多誤解與成見,你才是真正的英雄,請原諒我的無理與膚淺。」   能聽天河雪瓊這麼誠懇地道歉,是我以前做夢都想不到的事,可是想到她之所以這麼道歉的理由,就讓我覺得無比諷刺。……有沒有搞錯?真話告訴你,你當是我在胡扯,假話告訴你,你就信得猛道歉?你的人生就是一個巨大謊言啊!   雖然有點憤慨,但這卻怪不得天河雪瓊,因為如此巨大的騙局,普通人、普通情況下是不可能出現,也不可能仿造的,所以她意想不到,是可以理解的。相比之下,我們這邊另外的某位同志,她的表現就讓我很想一頭撞死算了。   「什、什麼?你居然真的是慈航靜殿的情報員?我……我從來都不知道……」   聽見這消息的鬼魅夕,眼睛瞪得老大,站立不穩,腳下踉蹌後跌數步,手指顫抖,喃喃道:「我還以為方青書他是騙人的,原……原來……你真是……」   這些話恐怕也是天河雪瓊的心聲,但從鬼魅夕的嘴裡說出,剎那間除了想死,我什麼別的念頭都沒有。別人相信也就算了,她怎麼說也是前黑龍會高層,還是專門處理機密的忍軍首腦,居然也信了?我真該發封信把方青書叫回來,和他一起完成那篇見鬼的論文。   「笨蛋!不是啦!只有你才會傻得相信!」   把鬼魅夕拉到一旁,我雙手握拳成錐,對著鬼魅夕的小腦袋旋鑽下去,壓低聲音喝罵,聽著她「唉呀」、「哎呀」地叫,心裡實是哭笑不得。   心禪大師如此仗義相助,確實很讓我感動,可是,我很快就感到另有蹊蹺,心禪大師義舉的背後,會否藏著什麼利益交換?因為,就在心禪大師公告大地的兩天後,阿里布達王國對黑龍會發動了反攻。   戰爭之中,攻防本是常事,阿里布達軍一直都在嘗試反攻,這根本算不上新聞,之所以傳得如此沸沸揚揚,是因為這次的反攻尤其犀利,給予黑龍軍迎頭痛擊,讓黑龍會的陣線往後潰退百里,不僅令已瀕臨亡國的阿里布達看到一絲曙光,連金雀花聯邦都大大喘了口氣,減輕壓力。   內無強兵,又缺將才,阿里布達軍何以如此神勇?原因只有一個,因為擊潰黑龍軍前鋒的這支阿里布達軍,來自邊境的第三新東京都市。   沉寂許久的第三新東京都市,終於正式出手,挑動了大地各方勢力最敏感的那根神經!   (變態老爸終於動了,不過,以時機而論,現在似乎還不是最好的時間點,他為何挑在這時候出兵?想不通啊……)我想不出答案來,只有設法去尋找答案,之前我和方青書已有約定聯絡方法,我偷偷到鎮上的公會機構去,用約定好的聯絡方法,找上了方青書。   透過加密的魔法傳訊,方青書俊秀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儘管有些模糊,但這種小地方、爛設備,本就不能多要求什麼。經過交談,片刻之後,我已經知道事情經過,心禪大師的公告之舉,確實是他向心禪大師報告之後,心禪大師主動為我做的,完全不涉及什麼利益交換。   至於阿里布達軍的反攻,則是涉及一件秘聞,聽起來委實讓人難以置信。起源是方青書在趕回慈航靜殿的途中,反覆思索天下大勢,結果發現了一個癥結點,第三新東京都市的一舉一動,無疑關係大地各方勢力消長,不管是黑龍會、慈航靜殿,都在等源堂·法雷爾的進一步行動,甚至想主動把他給引出來。   這當然牽涉到一堆最頂端的智謀較量、心機算計,但方青書盤算半天,赫然發現,各方勢力在機關算盡的同時,卻似乎漏了做一件最基本的事,所以當他和心禪大師取得聯繫,馬上把這一點提出來。   「我們……有沒有請第三新東京都市出兵過?」   這個提問,據說讓心禪大師當場一愣。就常理而言,第三新東京都市是阿里布達王國的屬地,雖然誰也知道它不聽使喚,但在名義上,慈航靜殿不可能發公文給第三新東京都市,要求其出兵,這於法全然無據,即使真的要這麼幹,合理程序也是由金雀花聯邦行文給阿里布達王國,要求出兵協同作戰。   當然,以變態老爸的個性,阿里布達軍部的公文調得動他才有鬼,此事大地上人盡皆知,倒也不用再宣傳了。可是,比起一眾不相干的閒人,稍微瞭解源堂·法雷爾為人的心禪大師,卻從徒弟的這個提問裡,發現了盲點,繼而打破成規,去信第三新東京都市,要求協同作戰。   表面上,當然是又扯一堆鬼話,說什麼如今阿里布達軍部等若被摧毀,連薩拉都給黑龍軍佔領,既然沒有軍部可交涉,當然就直接找各分區的軍事首腦商談,而事實上誰也清楚,哪怕是軍部仍然存在的時候,他們對第三新東京都市也是沒有絲毫指揮權的。   不過,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出人意表,這封魔法文書發出後,第三新東京都市立刻有了回應,一天之後,第三新東京都市的軍隊奇襲了黑龍軍,將之前鋒部隊擊潰,戰線後移百里。   「說擊潰是簡單了點,實際情形是全軍覆沒,黑龍軍的先鋒被全殲,無分兵將,一個不留,黑龍軍登陸以來,還從未受過如此打擊,第三新東京都市的軍隊確實堪稱人強馬壯。」   方青書笑道:「還有一件奇事,我們和第三新東京都市的部分將領接觸後,這才得知,原來他們早在數月前就做好準備,隨時預輩出兵,參與大地戰局,只是契機遲遲未至,才無法行動,你知道他們等的契機是什麼嗎?」   「該不會就是等你們請求援助?」   「差不多,他們說,源堂司令一早說過,只等有人來求援,大軍立即發動,不管是哪家都行,就等有人來。」   「他們難道看不見,你們被人打得快翹辮子了,國家快亡了,正需要幫忙嗎?」   「我問了,但他們說,源堂司令明示,不管情勢看起來怎麼樣,人家不開口明說,我們怎麼知道人家需要幫忙呢?」   這可真是讓人頭痛的情形,換作是別人,我會認為這是為將者死要面子,待價而沽,沒等到要求協助的人主動示弱,就不願出動解危,在戰場與官場上,這樣的情形常常發生,絕不奇怪,但變態老爸可不是那種死要面子的人,所以他這麼說的理由……   干!很可能真的就是搞不清楚什麼時候才是適當幫忙時機,就算看起來兒子與朋友很需要他幫忙,但只要沒接到正式委託,他就判斷不出是不是真的需要他,這種事在別人身上很難想像,在他身上就大有可能,而所有人還把他想得有多高深莫測,以為他在算計什麼,怎料實情卻是如此,真是想想都會讓人吐血吐到死。   方青書苦笑道:「綜合以上的情報,還有幕僚團的判斷,我不得不說……令尊實在是一位奇人啊。」   「干!你直接說他是精神病加心理變態就得了!」   我道:「我那變態老爸派出了什麼樣的部隊?黑龍軍可不是弱者,就算是被偷襲,也不會輕易搞到全滅,你可別告訴我,變態老爸派出的是一群妖怪大軍啊。」   很遺憾,從方青書的表情看來,這答案雖不中,亦不遠矣,大家之所以一直認為第三新東京都市是力敵黑龍會的最後希望,絕非因為那邊是什麼光明正地,只是因為那邊比黑龍會更黑,長久以來光明正大地搞各種邪惡實驗,如果出來作戰,保證是怪物兵團。   方青書稍後給我看的東西,證實了這個猜測,面對黑龍會的高手、魔法師,第三新東京都市根本沒放在眼裡,他們派出的部隊,是一群怪模怪樣的鐵人,科學的武器在身上,身材高高的幾十丈,不怕刀,不怕槍,勇敢又強壯,前後不到半小時,就把黑龍會的前鋒部隊全滅。   「那些鐵人實在厲害,黑龍會的戰士實力不弱,前鋒部隊更有強力魔法師,可是發出的中級魔法,傷不了那些鐵人,那些鐵人前胸卻能發出不遜於中級魔法的高溫火焰,持續時間又長,雙眼還能射出比火焰更強的光線,煮金熔鐵,黑龍會的部隊根本抵禦不住,從交鋒開始,就是一面倒。」   方青書道:「黑龍會的後方部隊一度試圖增援,卻不曉得從哪裡飛來一堆怪獸,奇形怪狀,比現今已知的各種魔獸還要兇猛得多,普通的物理攻擊與魔法,根本奈何不了它們,即使用重火力攻擊將之創傷,它們悍不畏死,衝進敵人陣裡自爆,打得黑龍軍陣腳大亂……這麼邪門的怪獸群,我從來都沒看過。」   「沒看過是正常的,第三新東京都市改造變態生物,難道還會列張清單給你嗎?」   聽完方青書的敘述,我心裡已經有數,那些怪物不可能是自然生成,肯定也是基因操作、改造之後的結果,這本是黑龍會的拿手好戲,現在卻碰上了對手。   一般情況下,變態老爸既然出兵,就是展露了手上實力,讓人可以分析,然後派出更強的武力來對拼,那些鐵人、改造怪獸雖然聽起來夠嗆,但我相信黑龍會應該拿得出更強的武力。   只是,第三新東京都市長久以來保持神秘,裡頭的一切都是不解之謎,任誰也說不準,此次戰役中出現的這些戰力,究竟是他們的高端武力?或者只是冰山一角?   在這樣的情形下,黑龍會的主事者有兩個選擇,一是慢慢派出手上的戰力,試探第三新東京都市的真正實力,謀定而後動,一是直接拋出手上的最強戰力,逼第三新東京都市全力以赴。   如果黑龍會主事者,是頭腦清晰時候的李華梅,那採用第一種方案的機會高,但考慮到黑龍王的個性,我肯定他會用第二種方法,所以,近期內暗黑召喚獸就會出來與變態老爸的手下大戰。   (等等,暗黑召喚獸的操控方式,大不可靠,連我都能找到破法,變態老爸可用的策略比我更多,黑龍會派暗黑召喚獸上場,只怕很不可靠,那麼,他們會直接推李華梅上陣?)想到這裡,我頓感不妙,本來我也無計可施,但從這次戰役中,變態老爸的表現,我決定硬著頭皮請他幫手,於是我便委託方青書代為傳信,讓第三新東京都市務必在戰鬥中加以留手,不然,現在李華梅的腦子不太好使,若是中了埋伏,被萬箭穿身或是怎樣的,那可是我畢生之恨。   方青書點頭道:「沒有問題,但……為何你不直接去信委託令尊?」   我道:「理由有二,第一,我這裡是小市鎮,無法直接聯繫到第三新東京都市,第二,如果那邊也對我提條件,要我先答應條件再說,你要我怎麼答?透過你連絡,起碼多了一個緩衝轉折。」   聽到我這麼說,方青書也能同意,只是聽到我最後又提出的一個委託,他有些意外。   「什麼?你要我留意你附近區域,有沒有大規模的姦淫、殺戮案件發生?」   方青書並非傻子,聽我這麼一說,他很快也明白了我的用意,臉色也變得古怪,歎了口氣,歉然道:「確實是有的,離你不遠,照你剛才的說法來看,和你這一路的行經路線相吻合,大概比你慢上兩天就是了。」   「我干!」   我就覺得奇怪,阿里巴巴那個變態怎麼沒追上來,原來是幹起老本行,繼續禍害蒼生去了,當初我推測他如果真有要事不得不走,定是有人要倒霉,這推測果真不錯。   方青書對我這邊的狀況很瞭解,知道我這裡有個實力超強的變態狂,再從我問及此事的表情來推測,他已經猜到事實真相,所以看起來很歎息,同情我被變態人物給纏上了。   「朋友啊朋友,真羨慕你,你是當世超凡人物最中意的那種。」   「你如果直接說是變態,我心裡會好過一點。」   多言無益,在與方青書約定下次聯絡時間後,我們結束了這次的通話。在小鎮上採買補給品沒有花什麼時間,為了保持隱秘,我們很快就離開鎮上,回到荒野中。   沒有留在鎮上更衣沐浴,這對我而言很正常,鬼魅夕也是露宿慣了,不以為異,羽霓不會有意見,就只有天河雪瓊,對此感到一絲猶豫。   我笑問道:「怎麼了?有問題嗎?」   「不,沒有,我能適應。」   天河雪瓊答得很快,臉上卻有一絲暈紅,我看得笑了起來,之所以需要特別強調適應,就表示她其實並不適應。   長期過野外生活,會碰到一個無法避免的技術問題。即使是再神通廣大的魔法師,身上衣服穿久了,也是會髒,也是需要洗的,所以,無論那些傳奇故事中的劍俠、大法師有多了得,在他們冒險故事的背後,都藏著日常瑣事的問題,只不過故事中不會明白記載,某某大俠在砍完敵人後,跑到小溪邊洗內褲曬乾之類的細節。   在幻境中修行的時候,白起曾經和我說過一種他老家研究的特殊魔法,就是開發出一種魔力衣料,其構成單位小到不可思議,當這些小得肉眼難見的物體排列在一起,組成絲線,織成衣服,由於彼此組合間的縫隙太小,連灰塵都沾不上去,更別說普通的污物,如此一來,衣服穿得再久也不會弄髒。   當時我問白起這是什麼魔法,他冷冷回答「奈米技術」,可惜我領悟得有限,不然要是我學會這種技術,肯定會成為大地上第一有錢人,連黑龍王都沒有我錢多。   以前在我們的小隊裡,這些衣食住行的細節,是所有人分工,像烹煮三餐經常是大家輪流,無論是阿雪或者羽霓,都有下廚掌杓的機會,反正,好的廚師帶大家上天堂,不好的廚師送大家進靈堂,由於小隊成員的多樣性,無論是天堂還是靈堂,我們都不感到陌生了。   只是,除了吃飯以外,洗衣的問題就是外人無法想像了。不明狀況的人或許以為,我們小隊裡女人那麼多,當然是女人負責洗衣,男人吃飽飯就在一邊翹二郎腿,但事實上,我們小隊的主戰力是女人,每次進行戰鬥,都是女人與禽獸往前衝鋒,戰鬥結束負傷難免,怎麼好意思讓她們帶著傷去洗衣燒飯?   所以,問起我們小隊的洗衣專員,理所當然就是我本人,哪怕是被人說成小白臉,我也只有認了。   其實,替女人洗衣服,這工作沒有想像中糟糕,在某方面來說,還是一種福利,霓虹的內衣褲、阿雪的內衣褲,每一件我都洗過,每次換什麼款式我都知道,邊洗衣邊幻想這些衣物穿在她們身上,與那私密部位緊緊相貼的滋味,越想越是過癮,有幾次還差點拿起內衣來自瀆。   幸好,當時小隊上的另一個男人提醒我,再這麼幹下去會變成心理變態,我才省悟過來,把內衣丟在一旁,跑回去幹真人。明明有真人可以隨便干,我卻搞到在那邊拿她們的內衣自慰,這種行為就像是進了餐廳,拿起筷子猛啃猛吃一樣,確實有夠白癡。   至於我扔開內衣跑走之後,是不是有人撿起了內衣,做了我本來想做的事?這點我一直感到懷疑,只不過事過已久,如今無法查證了。而之所以重新憶起往事,是因為重組小隊後,我又重操舊業,俗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但若以前有人告訴我,將來我會天天替鬼魅夕洗內衣褲,我肯定打死都不信……人生真是變化莫測啊。   只是,鬼魅夕的內褲好洗,天河雪瓊的就很難辦,之前羽霓、鬼魅夕的衣服交給我來洗,她怎樣都無法接受,每天訓練之後,自己一個人跑到小河邊,用冰冷的河水洗自己衣服,這些她沒有說,但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所以,當我們從小鎮上回來,我一個人拿著換洗衣物到小溪邊,預備開始洗滌時,看到天河雪瓊突然出現,這著實讓我有些訝異。   「你……洗衣服啊?」   「是啊,你也洗衣服嗎?」   「是啊,有些東西要洗。」   這聽起來還真像普通村裡老爹大媽的對話,出現在我們之間,很不協調,不過經歷過那些風風雨雨,現在我們能夠這樣平和地對話,就我而言,這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替女人洗內衣褲,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當旁邊還有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盯著,那感覺就真的是很奇怪,尤其當我正搓洗著羽霓的內褲,一旁卻是天河雪瓊瞪大眼睛看著我,越洗我就越覺得自己和阿里巴巴一樣變態,最後,我再也洗不下去,放下手邊的工作,轉頭與天河雪瓊對視。   「你有什麼事嗎?如果是來道歉的,那不用了,你沒做過什麼需要向我說對不起的事。」   「不,之前我對你的誤會確實太多,我剛剛才知道,那些血案都不是你做的,在我們同行的一路上,那些血案仍在發生。」   「哦?你不懷疑是我白天陪你們訓練,晚上偷偷溜出去做案嗎?」   「你白天和我們一起訓練,晚上就和她們兩個……嗯,你要是還有時間這麼迅速來回,溜出去做案,你的武功早就能與當世最強者一拼,不只是現在這樣了,更何況……我看過資料,那些案子有不少發生在白天,就算你會分身術,也跑不到那麼遠去的。」   ……真他媽的阿里巴巴,那傢伙吃準了現在天下大亂,各方勢力都緩不出手來對付他,所以根本肆無忌憚,晚上作案,白天也作案,完全不怕有人去制止他,要是身體狀況回復得理想,我看他搞不好連追捕者也一起干了。   不過,也算托了他的福,天河雪瓊再次向我致歉,一直以來對我表現出的敵意,我幾乎感受不到了。   「不用道歉,你沒有做過分的事,像我這種身份、這種工作的人,本來就要承受這種事。」   這話說得連我自己都心虛,但天河雪瓊卻聽了進去,點了點頭,然後,看得出來她想問我點什麼,只是不好出口,再三顯得猶豫。   「別顧忌,有話直說,我們現在是同舟共濟的同志。」   「那我就問了,為什麼……在那個海島上,你要這樣對我?」   天河雪瓊一雙妙目直盯著我,問出了這個最難解釋的問題。天河雪瓊已忘光阿雪時候的舊事,我與黑龍會之間的恩恩怨怨,可以用我是間諜來解釋,但我在海島上暗算、肛奸天河雪瓊,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她也記得清清楚楚,我是怎樣都賴不掉的,現在的回答至為重要,只要一個答錯,就是前功盡棄。   假如我不是事先已對這問題推敲再三,想過多次,此刻驟然被問起,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本來我已想過多次,想了幾個解釋,但剛剛得知心禪大師的公告後,一個更妥善的解答出現了。   因此,我長長歎了一口氣,「我……我不知道怎麼說,但……這一切都是聽命行事。」   「聽命行事?聽誰的命?」   天河雪瓊說著,臉色忽然一變,顯然是想起我只對慈航靜殿掌門人負責,能對我下令的當然只有一個,「你……你是說,是我師叔他……」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心裡卻對心禪大師暗說抱歉,不過,既然慈航靜殿已經把天河雪瓊送我當禮物,總該提供點「售後服務」,心禪大師公告天下為我開脫,那這點餘下的小麻煩,就拜託他一起清理乾淨了。   天河雪瓊聽見這個答案,呆若木雞,半晌也說不出話來,但我知道,這一關總算搞定了。 第五章 邪無第一 舉世皆黑   一掌擊出,掌緣處的空氣遭到壓縮,撕裂大氣,彈射出去,形成了空壓震爆,轟擊在正前方的樹木上,茶杯口粗的樹幹立刻折斷,我看著樹幹的斷口,暗自搖頭。   (威力不俗,可是……似乎不是我要的效果。)新組成的小隊中,那三個女的都是白天進行修煉,相互混戰,戰到彼此分出勝負,或是體力耗竭,然後各自分開,把實戰中所領悟的東西,獨自進行鑽研。我有時候會跟在旁邊,以教練的身份——指點,但大多時候我會借口睡覺,偷偷跑到一旁,尋找我自己的感悟。   白起傳授給我的東西,那些仍未被參透、埋藏在我體內的部分,要領悟並不容易,如果有個方向可循,還好一點,偏偏什麼線索也沒有,要不是和阿里巴巴聯手戰李華梅時,意外有了發現,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體內深處還埋了寶。   這些天來,我不斷嘗試各種武技,拳、掌、指、肘、腿自然不用說,如果不是因為手邊工具不夠,我差點把十八般武器都拿來耍一遍。在我的努力下,確實有所收穫,隱隱約約,當我在揮掌的時候,有一種很朦朧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就藏在這揮掌的動作中,卻如濃霧籠罩,無法清楚掌握。   (嘖!老白這傢伙就是愛偷藏東西,藏來藏去,現在連我自己也找不出來,到底是掌還是掌刀?如果能有個更明確點的線索,我才好找啊!現在這樣,和大海撈針有什麼分別?)感覺這種東西非常虛無縹緲,和一步一腳印的苦練不同,就算練得再猛,也可能越練越迷糊,所以當我練了一段時間,心頭煩躁,就決定暫停,去外頭看看她們的修煉狀況。   外頭的戰況,比我預想得還要激烈,天河雪瓊迎戰鬼魅夕、羽霓,完全處於挨打旳狀況,但雖是挨打,卻守得極穩,鬼魅夕和羽霓一再搶攻,卻無法有效突破她的防禦,將她打倒。   和最初開始訓練的時候相比,天河雪瓊防禦的手段多了許多,除了暗之慕,她還用了很多暗系的小法術來輔助,對風系魔法的運用也更趨純熟。   低等法術消耗魔力極少,一旦練熟了,一次可以發動多個,這是極大的好處,當羽霓攻向天河雪瓊,天河雪瓊手腕一翻,先是三道鬼火飄出,看似很無力地襲向敵人,羽霓理也不理,根本就不出手攻擊,光是靠高速俯衝的風壓,就把鬼火破去。   但鬼火之後,還有黑霧,這片黑霧不是什麼高等的黑暗法術,不會腐蝕血肉,也不能吸取生者的精氣,只是濃得化不開,任誰闖進去都會迷亂方向。雖然這也擋不住羽霓,不過當她突破黑霧,又破壞兩張疊加的暗幕,能夠直接攻擊到天河雪瓊時,已經比正常的速度要慢了五秒,這時,雖然她一出掌就能打在天河雪瓊的臉上,卻已無法出手。   不出手,不是因為手下留情,而是天河雪瓊從昨日開始,就學會施放一種小法術「操影」,能在短暫的數秒內,把自己與腳下的影子短暫互換,表面上看來像真人,卻只是立體虛影,真身則藏於影內。   如果只是普通的小術士,頂多就是引敵人打空一記,意義不大,可是像天河雪瓊這樣的魔導師,卻能在虛影之內另行伏藏咒法,敵人的一擊打中虛影,可能被吸蝕精氣,可能被火焚,或是引發連鎖爆炸,後果難料,而隱藏在虛影之內的真身趁隙反攻,絕對能讓敵人吃大虧,昨日天河雪瓊首次施展,就擺了羽霓一道,弄得她夠嗆。   吃過暗虧,羽霓現在對上天河雪瓊,自然疑心重重,不敢輕易動手,如此一來,速度上的優勢被扯平,本來在速度、體力上處於劣勢的天河雪瓊,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得以撐得更久,現在,要秒殺天河雪瓊已經不可能,她怎樣都能支撐到一分鐘以上了。   戰鬥結束後,鬼魅夕和羽霓進行對練,天河雪瓊卻朝我走來,臉上掛著友善的微笑。   「我要謝謝你,我終於明白你的用意了。透過運用這些低階的暗系魔法,我對黑暗元素的感應、發動速度都大幅提升,即使是以後運用高階法咒,這些進步都會看得出效果,能夠真正發揮出我的應有力量。」   在這個世界,實力代表一切,天河雪瓊之所以對我改觀,並不完全是因為方青書、心禪大師的圓謊,很大一個層面上,是因為我真正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幫助她提升實力,這大大提升了我在她心中的份量。   「不用客氣。」   我故作淡然,道:「其實,這並不是真正訓練魔法師的方法,如果照這方式訓練下去,最終出來的不是魔法師,而是魔法戰士。」   「魔法戰士?你是說,魔劍手、魔弓手那一類的?」   天河雪瓊奇道:「那一類的戰士,與純粹魔法師之間的差別,是差在魔武雙修吧?這麼說,接下來我要開始習武了?」   「不,魔武雙修只是表面,這兩者之間還存在一個本質上的差異,只不過你沒有注意到而已。」   我所說的這些話,並非我本人的獨創言論,若不是白起曾經對我說過,我也想不到這麼深的地方。   白起對我說,魔法師在一般人的印象裡,除了會操控威力強大的魔法,能呼風喚雨外,通常都還代表著博學、睿智、見多識廣。事實上,越是強大的魔法師,就是越成功的學者,他們廢寢忘食,幾乎把一生的時間與心血,都用在鑽研至高的魔法學理上。   「我懂啦,這就像武者一樣,那些能成為最強者的武者,個個也都是練功狂,所以,一法通,萬法通,魔法與武學在這上頭都是一樣的啦。」「完全不一樣。你就是因為不求甚解,把所有東西都看成一樣,才會學到今天也學不出什麼東西來。」白起對我的指正,一向是很不留情的,他向我指出,魔法的道理和魔法戰的道理,完全是兩碼子事,儘管在許多地方有重疊,方向仍舊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學者要怎麼研究學理都無所謂,但要把知識應用在戰鬥上,那就是另一回事。如果要上陣戰鬥,戰士有戰士的道理,不先把這點弄懂的話,再強的魔法師上陣,都要靠別人守護,很多強大法師在戰場上淪為炮台,被人欺近身邊就死路一條,都是因為這樣,這些道理顯而易見,我不理解你們為何沒有注意到?」白起說過這樣的話,事實上,我們不是沒有注意到,大地上每個魔法師都注意到這一點,只不過,正如白起所點出的那樣,魔法師在本質上就是學者,講究智慧、從容,要一個魔法師喘氣流汗與敵人苦戰,這簡直就是身為魔法師的恥辱,所以,任何一個魔法師,都會下意識地排斥這種思考。   我讓天河雪瓊進行訓練,也不敢一開始就挑明這些,就是不想她有先入為主的排斥,只有透過訓練,讓她自己體驗到好處,屆時我不用催促,她就會自己這麼練下去。   (這樣想來,當年老白搞不好還想把我訓練成魔法戰士,只是還沒來得及加強我魔法方面的訓練……嘿,我現在這樣子,不曉得距離他理想中的狀態差多遠?)修煉有了進步,卻沒人可以分享成功滋味,確實不好受,所以天河雪瓊和我說起她最近修煉的心得,一開始還比較能克制,可是越說越是興奮,口口聲聲,都是說她之前在雪峰上修行多年,兢兢業業,好不容易把魔力練上第七層,卻從不曾有過這麼暢快的體悟,以前很多難解的問題,現在都迎刃而解。   看天河雪瓊說得開心,我也著實欣慰,只不過此時兩人並肩坐著,靠得很近,一下不留神,就從她微敞開的領口看了進去,只見肌膚雪嫩,滑如凝脂,兩團圓滾滾的碩乳,像是熟透的瓜果一樣掛在胸口,等著識貨的人去摘采。   誘人的景象,讓人心動,而天河雪瓊激烈戰鬥過後,渾身香汗淋漓,我坐得離她太近,嗅著她身上的陣陣體香,看著又圓又大的H奶,一陣陣的心猿意馬,只是強作鎮定,不想讓她有所誤會。   天河雪瓊似乎沒察覺我帶著慾火的視線,自顧自地說道:「真奇怪,為什麼師父從來都沒教過我這些?而你卻教得比她更好,難道……這是因為師父不懂得暗系魔法?」   「不,其實我教你的這些原理,不僅限於暗系魔法,六大系魔法全都通用的,它只是一種訓練你戰鬥思維的方式,與什麼魔法系統無關。」   我詭異一笑,道:「而且,別逗了,我不過是一個後生小輩,怎麼敢與前輩比肩?要比起暗系魔法方面的知識,神尼遠勝於我,我何德何能敢與他比較?」   心燈居士的身份暴露後,心劍神尼的真面目也為眾人所知,不過,因為慈航靜殿危機處理得當,這個人妖的秘密只有慈航靜殿少部分人清楚,大多數人只是依稀知道一點,說不太明白,而那些知道所有內幕的人,我相信他們不會如此無聊,專門跑到天河雪瓊面前八卦,因此,天河雪瓊心中的師父,還是那個貞潔自持、神聖清高的神尼。   「不過,雖然在天河雪瓊心中的形象仍崇高,心劍神尼卻似乎對這件玩具已失去輿趣,根據方青書告訴我的謂形,天河雪瓊被接回慈航靜殿後,被心劍神尼拒諸斗外,不管天河雪瓊怎樣懇求,心劍神尼理也不理,擺出一副師徒就此緣盡的姿態,對天河雪瓊打擊甚大。   「唔,天河同志,我聽方仔說,你師父……」   「師父她老人家行事如劍,決絕中蘊藏深意,我相信她對我的態度,是有深切寄望於我,只是我資質愚鈍,一時間無法參透……」   天河雪瓊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道:「只要我在這裡努力,增強自己的能力,對抗邪惡,守正辟邪,或許就能領悟出師父對我的期望……」   「唔,你說得也有道理。」   嘴上這樣說,我的真實想法卻是別樣,心劍神尼對你這個徒弟當然是期望很深,可惜你完全弄錯方向,照你現在這種努力法,就算你努力到連黑龍王都打倒了,也還是領悟不出你師父對你有什麼期望的。   天河雪瓊不明白我的想法,卻還是笑了笑,道:「現在我的目標很簡單,至少,我要陪我對練的那兩位,不要再放水了……」   「哦,你看出來啦……」   「鬼魅夕的身法如露如電,神鬼莫測,她和羽霓打的時候,羽霓動作雖快,卻根本抓不準她的位置,怎麼到與我對練時,就總是被我擋下來?我有自知之明,若不是她們手下留情,我哪可能撐得到現在?」   「這個……本來就不是拼性命的,哪有什麼留不留手?就算擋不住被打巴掌,後果也不過就是脫衣服了,你如果覺得身上衣服太多,不想她們對你手下留情,這個容易得很,我和她們打個招呼,你們等一下就可以直接打裸體格鬥了。」   我的話說完,本以為天河雪瓊會有什麼反應,哪知突然旱天驚雷,一聲驟然轟響,震傳百里,我差點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惹來了天雷,驚得要跳起來,但很快就知道不對,大氣中有一股邪氣迅速蔓延,相當詭異。   天河雪瓊和我都站了起來,一起往遠方看去,鬼魅夕、羽霓也停下戰鬥,與我們望向同一方向,就連林中的鳥雀走獸,都被這股邪氣所驚,不安地蠢動,林中走獸奔竄、群鳥齊飛,混亂得無以復加。   邪氣的源頭,距離這裡很遠,起碼是千里……不,數千里之外,但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這股邪氣仍如此凌厲,讓數千里外的生物既驚且懼,不安逃竄,肯定正發生著什麼很驚人的事,以規模來推算,這等強烈的邪氣爆發,恐怕是一場不遜於東海封靈島之役的大戰。   「黑龍會與第三新東京都市……正面開戰了!」   天河雪瓊喃喃自語,說出了她的判斷,而對於這個猜測,我們之中沒有人反對。   第三新東京都市出兵,全殲黑龍會的前鋒部隊,這已經是幾天之前的事了,黑龍會調兵遣將,做出反應,今天兩軍再次衝突,時間上完全說得過去,從這股邪氣來看,我挺好奇那邊的戰場上,到底是打成什麼樣了?不過,邪氣都傳到這裡來了,那邊要是沒弄個屍山血海,只怕誰也不相信,而且,這股邪氣很特別,給我的感覺並不是單純什麼人放了大絕招,是更深層次的感應……   我皺眉道:「不太好形容,勉強要說的話,像是什麼人把地獄的大門給打開了……」   天河雪瓊道:「我們該怎麼辦?再回到鎮上去查察情報嗎?」   「免了,這裡可不是什麼軍部的情報中心,第一手戰報隨時送到,雖然這種規模的大戰,相關情報會很快傳遍大地,不過,要傳到這種偏僻地方,怎麼樣也要一兩天之後了。」   我道:「別浪費時間,我們現在就繼續往東走,途中會經過更大的城鎮,到那裡就應該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鬼魅夕道:「有點可惜,那個阿里巴巴如果還在,說不定現在反而很能幫得上忙?」   我搖頭道:「不用著急,那傢伙想現身的時候,自己會跑出來,他不想出來,你怎麼找他也找不到。」   話雖如此,但看那天他落荒而逃之前的表現,我有一個很怪異的猜想,說不定,只要天河雪瓊擠上一碗奶水,放在後頭當誘餌,就能把那變態傢伙給誘出來了。   (奇怪,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想法?難道那個變態真的是戀乳狂?可是,戀奶水也好,戀奶子也罷,天河雪瓊還算不上舉世無雙,他為什麼沒看上別人,卻迷上了天河雪瓊呢?)實在難以索解,我越想越皺眉,不過和阿里巴巴相關的辜情,本來就很難想透,我也不願再想下去,四人迅速動身,改變本來的行程,加速朝東邊趕路。   從大路走官道,是最節省時閫的辦法,配合適當旳交通工具,我們幾天內就能抵達海岸線,但這種走法雖快,卻不理想,我還是希望能把所有人的實力提升上去,到了東海才能辦事,否則深又敵人腹地,根本是自投羅網的愚行。   正因如此,我沒有放鬆訓練,三個女人也感受到壓力,在實戰訓練中更為投入。羽霓的速度完全被逼出來,即使不發動身外戰體,她也能獨力傲到六分身,在戰鬥中越來越跟得上鬼魅夕的速度,鬼魅夕的速度雖然沒有在壓力下更進一步提升,可是本身的力量卻更上一層樓,和羽霓對戰時,她不再使用那種神出鬼沒的暗殺戰術,卻是和羽霓明刀明槍對拼。   正面戰鬥,不是鬼魅夕所長,一個刺客、忍者要搞到現身出來與人決鬥,那也就離死不遠了。可是,既然是訓練,本就是針對自身不擅長、不夠強的地方來補,鬼魅夕有心補強弱點,也獲得了相當的長進。   不過,真正進步最大的,還是天河雪瓊。以前的她,只會傻傻地放高階魔法,活像個人形炮台,轟得四面八方天翻地覆,但每次施法一定要人守護,一擊不重,後果堪憂,而且每次戰鬥,魔力消耗得很快,如果高階魔法連續使用,撐不了多久就難以為繼。   如今,她已經學會了戰鬥的方法,即使沒有人在旁護衛,她也能憑著種種力手段,與優秀的武者奮力周旋。除此之外,透過對低階魔法的掌握,她對黑暗元素的感應、發動速度都大幅提升,這些提升都進一步表現在戰鬥中。   暗系魔法的力量源,基本上可分兩大類:一個是走死靈路線,自身所容納、所簽訂契約的死靈邪物越多,所能發揮的力量就越大,像以前阿雪那樣,動不動就驅使數千亡靈,那當然是厲害得很,只不過正常情形下,要驅策亡魂就得靠血祭,血祭完全是拚殺生數量,像天河雪瓊這種不願大量殺生的「正道人士」,這條路子基本上是玩完了。   另一條路子,就是像其他幾個系別的魔法一樣,靠著對該系元素的感應,引動自然能量來施法。有些人天生對魔力元素感應靈敏,甚至能輕易引發與特定元素的共鳴,這些都是學習魔法的絕頂資質,天河雪瓊不能驅使死靈,空有滿身的黑暗魔力,自然只能走這條路。   天河雪瓊前半生都在修煉光系魔法,若說她對黑暗元素有什麼感應力,才是見鬼,然而,我對這個很有信心,因為她本就是伊斯塔為了開啟冥府之門而打造的「鑰匙」,這幾年間又頻繁使用黑暗魔法,早已是個合格的暗系大巫師,哪怕失去了記憶,肉體卻不會失去對黑暗元素的敏感度,只不過她打從心裡抗拒,這才遲遲沒有進入狀況。   我看出天河雪瓊對暗系大範圍殺傷的魔法感到排斥,所以一石數鳥,讓她從最不耗魔力的小咒術開始練習,喚醒肉體深處對黑暗元素的感應,一旦這些回復了,連帶著暗系高階魔法都能信手而發。   這一點,天河雪瓊做到了。最初,她只能用種種發動快速的低階魔法,拖延鬼魅夕、羽霓逼近她的時間,不過隨著實力日強,現在已經能隨手發動中階以上的暗系魔法,逼得鬼魅夕、羽霓無法輕易逼近,即使戰鬥在十步內開打,她也能反向將她們迫退遠去,穩佔上風了。   (唔,羽霓沒有放水,除了沒有發動身外戰體,她已經全力以赴,鬼妹那邊有點不好說,她連心燈居士都殺得掉,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靠過去,現在這樣算不算留手?不太好判斷。)無論如何,天河雪瓊已經回復巔峰時期的實力,是三女之中進展最多的一個,至於有沒有可能往上衝擊第八級……那就不是單純苦練、修習能幫到的了。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那天我們所感應到的邪氣,其內幕也終為世人所知。正如我們的料想一樣,那天第三新東京都市與黑龍會在戰場上激烈衝突,整個戰況已經無法光用「慘烈」兩字來形容,如果要我來說,我認為開戰的雙方根本就是肆無忌憚。   我不曉得雙方是不是都把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了,但他們確實在此戰中展露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武器,改造怪獸、魔法禁咒、活死人與死靈大軍、超猛的機械武器……每一件都是足以讓大地上其他國族目瞪口呆的超級武力,在這一戰中毫無保留地使用,讓所有人見識到,這兩大勢力多年來悄悄經營,已擁有這樣超越時代的武力。問題是,這些超時代的強大武力,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使用的。以那些被列為禁忌的究極魔法而言,發動時都要犧牲許多人命,有些還不光是拿人命血祭就算了,對獻祭的生命還有特殊要求,像是童男童女,或是純潔無瑕的嬰兒……   面對這些沒人性的殘酷苛求,黑龍會固然不在意,第三新東京都市也全無顧忌可言,據說,雙方交戰到第二天,黑龍會推出一排小車,車上共有五百名即將臨盆的孕婦,黑龍會的劊子手將這五百孕婦斬首,血灑戰場,要以怨血發動禁咒,哪知道第三新東京都市立即推出一個熊熊燃燒的大火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五百名猶自在襁褓中啼哭的嬰兒,扔入大火中焚掉,然後……   然後什麼也沒有發生,兩邊的軍隊繼續衝殺戰鬥,看起來,那一千條人命根本是白死,就像戰爭開打前隨便殺來祭神的牲口一樣。   可是,本來不會只是這樣。五百孕婦的怨血本來足以發動一場天災地變,可能是連串天雷狂擊大地,也可能是把高等的魔界生物召喚出來,隨手滅千軍,只不過第三新東京都市第一時間發動反制,抵銷了敵方血祭的效果,將一場恐怖天災化消無形,這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魔法與災變可以抵消,但犧牲掉的人命,卻是實實在在的人命。像這樣的血祭與犧牲,在長達三天兩夜的戰爭裡,並不是偶一為之,而是反覆發生多次,當兩軍的血祭記錄在戰後傳遍大地,別說普通人頭皮發麻,站立不穩,就連堂堂的黑魔法之國伊斯塔都嚇到傻眼,娜西莎絲看著那份戰報,沉默良久,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他們怎麼有辦法這麼狠得下殺手」。   如果只是單純比殺生數目,伊斯塔或許不放在眼裡,但戰鬥中的那兩個陣營,所作所為已經不只如此。   你殺孕婦,我就煮嬰兒,你把戰俘挖心,我就立刻把戰俘抽筋……在所有旁觀者精神都快要崩潰的同時,他們自身卻渾然無所覺,對這兩大陣營來說,他們似乎不覺得把活人剝皮是有多殘忍,也不認為殺嬰兒很沒人性,就算當場把嬰兒剝皮了,他們也不痛不癢,更不會為此皺一下眉頭。   這樣的戰爭……別說五百年前戰國時期沒有,恐怕展望人類史,都很難找到類似的例子,兩邊根本說不上正邪之分,只是邪惡的一方與更邪惡的一方在戰鬥,偏偏這塊大地的命運,將由他們之間的勝負來決定,我只能說……人類的未來,從未如此黑暗過!   黑龍會與第三新東京都市,這兩大陣營中的任一個,都沒有與尋常人類相同的價值觀,也因此,他們對拼起來,已經不只是殘酷,完全進入了「肆無忌憚」的境界,被他們雙雙踐踏在腳下的,除了人性、生命,還有更多別的東西。   曾經全殲過黑龍會先鋒部隊的無敵鐵人,這次戰役開打還沒滿十五分鐘,就成了地上的大堆廢鐵,戰爭的激烈情況可見一斑。兩大陣營競相拿出更高端的武力,這些超猛的兵器、魔法、改造生物,造成難以想像的大破壞,把整個戰場瘋狂躁躍。   破壞力大到一定程度後,承受不住的不只是旁觀者,就連這個世界都受不了,在戰鬥進行到第三天,雙方都把手上各種軟硬實力展示過一次,喑黑召喚獸輪番上陣,李華梅也親身上場後,不曉得他們又做了什麼,遠遠觀戰的各方勢力代表,只感覺到一股連空間都為之破碎的巨大衝擊力,自戰場上橫掃八方。   這股衝擊力非同小可,即使相隔幾十里遠,那些遙遙觀戰的高手們,有不少仍給弄得跪地嘔吐,修為稍差一點的,就像被高熱酸液當頭澆上,慘叫幾聲,就成了一堆沾著腐爛血肉的枯骨了。   當人們好不容易從混亂中鎮定下來,抬頭望向數十里外的戰場,發現剛剛還在激戰的地方,已經變成了地獄…… 第六章 虛張聲勢 玉石俱焚   黑龍會與第三新東京都市,是用什麼方法對拼了一記?這點目前還是最高機密,可能真的沒有人知道,也可能是有人故意隱瞞,反正我手上這份買來的戰報,隻字未提,我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不過,這一記對拼所造成的後果,倒是寫得很明白:空間破裂。   乍聽之下,有些難以理解,但在一些已成為傳說的大戰役中,這種場面確實也有記錄可查,一些絕頂猛人使用禁忌招數,威力太大,衝擊所至,連空間都被打破。伊斯塔巴格達之戰,法米特現身顯靈,就曾經以絕世威能,扭曲時空,連黑巫天女都能透過諸多佈置,打破空間界線,讓冥府與人間重疊。   破壞空間,這種事聽來匪夷所思,卻不是絕無僅有。只不過,這次破壞實在厲害了點,不但裂口奇大,數目還很多,有些裂口還好像打通了往其他世界的通道,跑出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怪異生物。   要是跑出來的那些異界生物,都是溫馴可愛、人畜無害的新物種,那兩大勢力的這一戰,倒說得上是造福世人,以喜劇收場,無奈,這世上從來都是禍不單行,來自異界的新物種,非但與溫馴無害扯不上關係,根本全都是超級嗜血生物……或者說,妖物。   有道是,遠來的和尚會唸經,這些不合法入境的水貨,果然沒有辜負大家對舶來品的期待,在戰場上表現得異常凶狠,甫一登場,就把黑龍會、第三新東京都市這兩邊所放出的改造生物,啃食得只剩一副空骨架,近乎無可滿足的貪婪食慾,任誰看了都會心驚。   這些異界妖物的戰力之強,著實令人咋舌,搶去了戰場上主角的光芒,但卻還不是最嚇人的東西。空間裂縫這種東西,牽涉到次元概念,所以每次有裂縫出現,首先穿越縫隙而來的,都不會是什麼太強大的生物,真正的高次元靈體生命在發現裂縫出現後,往往還要經過很多轉折,或是擴大裂縫,或是縮小自身,這才能夠穿越而來。   根據遠方觀戰人群的說法,在混戰之中,有幾處空間裂縫,發生了相當強大的時空震,裂口處一度劇烈扭曲,如果換一個白話點的說法,那就像是有一隻或幾隻大腳,正憤怒地力踹著太過窄小的門,試圖把這門踹裂、踹開,方便鑽穿進來……說來真是遺憾,這些不請自來的客人,脾氣與禮貌都不怎麼樣,而且……「踹門」的現象不僅僅發生於一處!   照時空震的強度來換算,試圖穿門進來的,恐怕都是那些時空裡魔神的級數,不是普通的低次元生命體。如果讓這些帶有惡意的主神級靈體穿越而來,會在這個世界掀起什麼樣的災害?沒有任何人可以預料。   一場戰爭可以打得如此毀天滅地,勝負未分就已有這麼濃的世界末日氣氛,黑龍王與變態老爸這兩個罪魁禍首,足以自豪了,這非但空前,只怕也是絕後,因為這種戰爭只要多來兩次,這個世界想不完蛋都不行了。   問題是……戰爭打到這種程度,兩個全無節制可言的戰爭瘋子,有沒有稍微被嚇到,因而停手呢?   當然沒有!   那些世界末日的破滅危機,那些沒人性的殺戮,雖然發生在他們身邊,但他們卻像完全沒看到一樣,繼續專注於眼前的對手,命令手下戰鬥,大有不打到世界盡頭就不罷手的味道。   這兩個瘋子如此堅決,卻為何這場戰爭只打了三天?而且在第三天的時候,雙方勝負未分地喊了停戰,各自休兵?這一點我真的很好奇,只不過,當我看到戰報中的答案,剎時手指一鬆,戰報掉落地上……   通往異界的大門,在完全失去控制的情形下打開,又無法關上,這樣會發生什麼事呢?不請自來的客人,當然是最傷腦筋的,但除了妖獸之外,肉眼看不見的東西,遠比肉眼看得見的要更棘手。   高次元存在的魔神,是肉眼難見的,由於次元限制,祂們一時間還過不來,可喜可賀,不過,肉眼所難見的,不僅是神魔,還有病毒和細菌。   對,就是來自異世界的病毒和細菌。這些東西無形無影,卻散播得極快,在戰場上戰鬥的人與獸,通通躲不過,結果,時空裂縫出現不足一小時,兩大陣營的兵將與魔獸紛紛倒地,無力再戰。   假如黑龍王與變態老爸肯負起領導人的責任,在這時候挺身出來單挑,雙雙戰個同歸於盡,這一戰可以到此結束,整個世界也能喘一口氣,休養生息,試著擺平其他的後患,無奈,黑龍王沒有單挑的興致,變態老爸……他可能根本沒有到場,只是叫手下出來死。這兩大罪魁禍首不肯出來,戰爭不能真正結束,只好各自休兵,改天找時間再來戰。   戰爭,暫時是停歇了,但因為這一仗所生出的超級麻煩,卻才剛剛開始。黑龍會與第三新東京都市,完全沒有清理戰場的概念,也不負責善後,那些來自異界的妖獸,很快離開現場,朝著四面八方散去,總算慈航靜殿反應夠快,在戰爭打到第二天時就察覺不對,火速調集人手作準備,這時便動用大量人力、物力,設下超大範圍結界,想把傷害減到最低。   那些正試圖擴大時空縫隙的高次元生命體,被封擋阻住了,異世界的妖獸,大部分也被封鎖在結界內,只有少部分不及或無法封鎖,跑到外頭去……這個所謂的「少部分」……數以萬計!   當天就已經有犧牲者出現,雖說戰場刻意避開了人口稠密地帶,在偏遠地區進行,不過還是有十幾個村子當天滅村,村子內無分男女老幼,連飼養的雞鴨貓狗都給吃個乾淨,僅餘成堆枯骨。   慈航靜殿是正義組織,不是救世主,能力也有其界限,光是封鎖住那處戰場,已經令他們耗竭全力,沒有能力再顧到外頭的東西了,為此,心禪大師號召大地諸國,希望諸國提供人道援助,共抗劫難,尤其希望伊斯塔響應。   之前,黑龍會肆虐大地,不知道有多少人伸長脖子期盼,希望變態老爸能出兵抵抗黑龍會,但在這一仗過後,我想人們最希望的,恐怕就是挖個最大的洞,把這兩個王八蛋給一起埋了。   「救世?救個屁啊,再讓這兩個傢伙打上幾次,這個世界就毀滅定了!」   我搖頭道:「世界雖然大,卻也不夠這兩個傢伙折騰的。」   在各種神話故事中,時不時可以聽見,兩個主神級的神魔打架,打到世界快毀滅,現在,這兩個傢伙也可以享有同等待遇了……   天河雪瓊道:「戰爭打到這種程度,明顯失控了,我不太理解黑龍王的作法,他花那麼大的力氣征戰大地,無非就是想要統治大地,那打成這樣,最後什麼也剩不下來,就是贏了也沒得統治,意義何在呢?」   我與鬼魅夕聞言都不做聲,一起斜眼看著天河雪瓊,她恍若未覺,自顧自地說道:「源堂·法雷爾確實是非凡將才,換作是其他人統軍,就算手上有那麼強的力量,也不會有那麼強的決心與黑龍會周旋到底,早就在挫折感下認輸了。你確實有一個了不起的父親。」   想得開一點,我姑且把這當成是天河雪瓊對我的示好,不過,看她說得那麼認真,一點反諷的意思都沒有,我著實哀歎,不解慈航靜殿是怎麼教導弟子,才能教出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   不過,有一點是我疏忽了,截至目前為止,在一般人的眼中,不管黑龍王的真實身份是不是李華梅,他們都認為黑龍王發動侵略戰的用意,是為了一統天下,成王稱霸。畢竟,如果不是想統一世界,有誰要花那麼大的力氣掀起戰爭,征伐不休呢?   我們這些真正接觸過黑龍王的人,都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黑龍王別說沒有野心,他甚至連權力慾望都少得可憐。根本不能算人類的他,其思維模式與人類完全不同,也對人類的那一套不感興趣,勉強要說的話,倒是他與我家那個變態老爸有些相似,對什麼也不在乎、對什麼也不在意……如果要用野心家的角度去推測他會有何想法,結論肯定會與事實差得很遠。   鬼魅夕推了推我,示意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我兩手一攤,很乾脆地表示無能為力。   「拜託,我能做得了什麼?那兩個怪物幹著怪物的事,我一個弱小的人類能去幹什麼?去阻止?別說笑了,我們連旁觀的資格都沒有。」   我道:「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試著扯扯敵人後腿,如果敵人因此仆街,那我們也就算成功了。」   趕路多日,我們早已進入阿里布達王國境內。此時的阿里布達王國,和舊日相比,其實差別不是很大,因為黑龍會每打下一個地方,就發表聲明,誓言澄清吏治,杜絕貪污腐敗,凡是盜竊、殺人、搶劫,一律是死刑,所以除了稅收得重了些,每天被拉出去砍頭的人多了點,其他方面沒有太大改變,至少沒有出現什麼戰火所造成的嚴重破壞。   然而,來自異空間的那些妖異生物,直接在阿里布達王國境內肆虐,所造成的破壞就遠比戰爭厲害,聽說受災最重的西北方地區,死傷慘重,大批人群爭相逃難,完全是一副地獄景象,生怕跑慢一步,就給妖物連皮帶肉啃個乾淨。   這些情形,我們只是耳聞,但相信實際情形也就是這樣,幸好我們距離西北方尚遠,又是往東南方走,暫時不用煩惱這些問題。兩天之後,我們來到薩拉,本來我沒有打算回到此地,只想繞過它直奔東海,可是一個突發意外,讓我改了行程。   當初打下薩拉城,據說是李華梅親自統兵,不過沒發生什麼激烈戰鬥,因為冷翎蘭不在,身為一國之君的冷棄基,率領國內重臣出逃,讓黑龍軍幾乎沒花什麼力氣,就打下了薩拉城。   「可惡!既然是國王,就應該率領軍民守城,誓死奮戰,怎麼能扔下國民出逃?這等失德之主,將來必是亡國君。」   天河雪瓊的批評極為犀利,而這也是國內輿論的主旋律,不曉得有多少人都指著冷棄基的後背痛罵。只是,在這同時,也有個小插曲值得一提,那就是當我們來到薩拉後,赫然發現,薩拉市民對於國王扔下首都出逃一事,並沒有多少怨恨,相反的,很多人還暗自竊喜。   「國王陛下無能又不是最近一兩天的事,難道能指望他突然一鳴驚人嗎?如果讓這麼一個無能的人當統帥,在薩拉誓死抵抗,戰到最後一兵一卒,那薩拉一定會被敵人殺得雞犬不留,還不如早點投降,死的人可以少一點。」這樣的論調,雖然不見於主流媒體,可是我們在薩拉的飯館用餐時,屢屢可以聽見隔壁客人這麼說著,我聽完只笑了笑,天河雪瓊卻相當訝異,只不過,現在的她也比以前見識多了許多,驚訝過後,淡淡說一句「原來也有這種想法」,沒有其他太過激烈的反應。   我笑道:「大千世界,什麼樣的想法都有,主政者有主政者的大義,庶民有庶民的道理,當環境逼到極限,為了求生,生命總會自己找出路。」   天河雪瓊皺眉道:「照你這樣說,貴國國君豈不是一個難得的賢王?為了不讓百姓受刀兵戰禍之苦,主動開城投降,自己逃跑?」   「哈哈哈,要這樣說也行,不過這就是給他臉上貼金了,如果他是有意識地這麼做,當然擔得起你這評價,可是……我想他跑路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這些,只是單純逃命而已。」   我和天河雪瓊閒聊著,同時也注意四周動向。黑龍會雖然勢大,兵鋒所向無敵,可是隨著領土的急速擴張,人力調度上也顯得吃力,大軍在前方惡戰,後頭留守各駐地的人力自然吃緊,至少我看了半天,並沒有看到太多穿著黑龍會服色的士兵。   負責維持市內治安的,仍是原本的阿里布達士兵與官差,連制服都沒改,只不過在帽上、肩上多戴了一個黑龍徽章,臉上多了幾分莫可奈何,除此之外,一切照舊,很多士兵我甚至都還覺得眼熟。   黑龍王的目標,始終是對付變態老爸,所以當變態老爸有了動作,他便將主要精力都用在那上頭,連李華梅和暗黑召喚獸都調走,也因此,我們這一路上壓力減輕很多,大有餘裕邊走邊修行,要不然,我原本估計,最多撐上七天,就會被暗黑召喚獸或李華梅給追上。   李華梅不在,一切就簡單得多,我們這邊四個人合力,黑龍會之中無人能敵,只要不落入陷阱,或是碰上人海戰術,在薩拉應該可以橫著走路。   之所以進入薩拉,是因為我剛剛得知了一個消息,李華梅走後,薩拉由一名黑龍會高層駐守,這人是新的七大海將軍之一,據說本領相當高強,見過他出手妁人無一生還,這傢伙為了保持神秘,在人前都帶著一個青銅鬼面具,沒人知道他的真面目,連是男是女都不曉得。   黑龍會如今的組成分子複雜,這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海將軍,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黑龍會一直伏藏的高手?生化人?或是從異大陸雇來的超級傭兵?只是有一點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傢伙的身上……有創世聖器。   七聖器中的聖者之杖、烽火乾坤圈,都在黑龍會的手裡,這是早就知道的事,那天我們接近薩拉時,霸者之證隱約有所感應,我就知道薩拉城中有一件創世聖器,只是不曉得究竟是哪一件。   回收創世七聖器,本來就是我們的目標,去東海也正是為此,路上既然碰到了機會,當然就看看有沒有辦法順手把東西給弄走。要實現這個目標,首要關鍵當然是知己知彼,我對這個神秘的海將軍一無所知,想多瞭解一點就只能問鬼魅夕了。   「唔……人家……也不知道的說。」   鬼魅夕側著頭,表示不知道,只是她的神情有些古怪,我懷疑她雖然不能肯定,卻在猜測什麼。我要她告訴我在想些什麼,她卻搖頭不說,這也是我最束手無策的事。   儘管鬼魅夕平常一副傻呼呼的樣子,但再怎麼說,她黑龍忍軍首領的頭銜也不白掛,碰上她不願意說的事,哪怕敲掉她牙齒,她也是不會說的。   茫無頭緒,我只好在沒有情報的狀況下,擬定戰術。我此刻所在的茶館,距離王宮尚有數里之遙,但創世聖器間的感應,已讓我能肯定另一件創世聖器就在王宮裡,如果讓我進入王宮,一定能清楚感應到確切位置。   我以前幹過薩拉的安全主任,對全薩拉與王宮的地理瞭若指掌,輕易就能把王宮的地圖畫出來,潛入進去不是問題,其他對手可以無視,唯一所慮者,就只有那個不知名的海將軍。   天河雪瓊道:「那人好像很厲害,凡是與他交過手的,據說無一生還,搞不好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我們完全不知人家底細,就這麼殺過去,不會太冒險嗎?」   「只有你才會被這種宣傳詞給唬住啦。和他交過手的如果無一生還,那不就是說,根本沒有活人能說出和他的交手經過了?既然沒有活的證人,那怎麼吹牛還不是都隨便他?他高興把自己說成天下無敵都可以,反正是唬人。你想想,真正的高手,會這樣宣傳自己嗎?如果人人都說他膽小如鼠,本事低微,全靠拍馬屁和奉承,有今天,那我反而會怕了。」   我笑道:「黑龍王絕不是那種可以用拍馬屁、奉承就搞定的人,能得他重用之人,不可能是無能之輩,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因為我們是偷偷潛入去偷東西,不是去和人決鬥,原則上不會有硬拚的情形,敵人再厲害也與我們無關。」   單是這樣說,不足以讓天河雪瓊信服,我索性說明了自己的計劃。鬼魅夕躡蹤斂息之術,天下無雙,由我提供王宮的地圖,她率先潛入,我們跟隨其後,羽霓則在千米高空把風,三更半夜,誰也不會發現,這方法雖非萬全,卻也堪稱十拿九穩了。   天河雪瓊仍有顧慮,認為飛簷走壁,非我所長,她更只是個毫無身手可言的魔法師,要學人家玩潛入盜竊,哪有本錢?   「如果是之前,我也不好說,但你經過那些訓練後,今非昔比,用風系、暗系魔法來施放一張隱身網,應該不是問題吧?效果雖說沒有水繫好,但在黑漆漆的夜裡也將就能用了。」   天河雪瓊本想隱瞞自己的新能力,卻被我一語道破,面露微笑,頗有得色,連那傲人的高聳胸部都更挺了幾分。其實,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倒也簡單,只要能投其所好,給足好處,就是殺父仇人都可以化敵為友,之所以做不到,要嘛是好處給得不夠多,要嘛是給錯方向,好比天河雪瓊,她不愛錢,不愛權,也不愛帥哥,可是只要能指引方向,讓她有效提升實力,在她眼中就有份量。   我們簡單商量,議定完今晚潛入的具體策略,便準備離開,這時偽裝成青年軍官的羽霓恰好從外頭回來。   薩拉是我從小生長的地方,姑且不算認識我的,單單說想把我砍成肉醬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如果我大搖大擺地進城,早就給人分屍了,想要不惹事,化妝改扮是必須的,連羽霓都偽裝成一個青年軍官。天河雪瓊本來也想比照辦理,無奈她胸部特徵太過明顯,要扮成男人實在勉強,只得放棄,隨便找了身粗布衣衫換上就是了。   羽霓和鬼魅夕入城後就被我派出去打探情報,我怕被人認出,不敢亂跑,打探情報的工作只有委託給她們。羽霓倒也不辜負我的期望,這麼快就把情報帶回來,首先第一個告訴我的,就是我家的最新情況。   黑龍軍攻下薩拉,黑龍王與我老爸仇深似海,沒理由會放著法雷爾爵府不處理,我很好奇,不知道黑龍軍會否已將我家鏟成平地,改建成墳場或茅廁了?   「你猜得很準,法雷爾爵府確實已經被夷為平地了。」   羽霓帶來的消息,對我不算噩耗,天河雪瓊露出訝異眼神,就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為何聽到自己家給人剷平,我的嘴角還能微微上揚?   黑龍軍入城的當天,就立刻團團包圍了法雷爾爵府,他們甚至把王宮和其他軍政要點扔下不管,第一個就先處理我家,針對意味十足,連李華梅都親自壓陣,擺明了要來血洗爵府。   說實在話,這麼做實在很無聊,以黑龍王對變態老爸的瞭解,不可能不知道,即使摧毀爵府、殺光裡頭所有的人,變態老爸也是不痛不癢,別說不能打擊變態老爸,連我都打擊不到,真是蠢得很。   不過呢,做了有沒有效,是效果問題,但做不做卻是態度問題,站在黑龍王的角度,就算毀了敵人老巢,沒法起到什麼效果,總沒理由放著這麼一件礙眼東西在自己眼皮底下?所以,這一幕就上演了,在黑龍軍的強勢壓境下,一聲巨響過後,法雷爾爵府被炸上了天,本來頗有特色的建築物,化作巨爆後的斷垣殘壁,襯托著週遭一大群黑龍軍的碎屍,真是慘到不行。   只是,這場巨爆並非黑龍軍所為,黑龍軍所扮演的角色,完全是悲慘的受害者,他們雖然包圍了爵府,卻來不及採取動作,幾乎是李華梅剛剛一到,爵府就從內部往外炸開,佔地千餘平方米的爵府被烈焰風暴吞噬,而包圍在外頭的黑龍會士兵首當其衝,在強烈的爆炸下粉身碎骨。   造成這爆炸的究竟是火藥?或是能量結晶?這個沒人說得準,不過能夠一舉把爵府炸成平地,如此強大的爆炸威力,絕不是倉促間所能準備好,肯定是籌備許久,就等著此時此刻。至於引發這場爆炸的人,不用想,當然就是我們家的那些老傭人,他們個個都是昔日江湖上的狠角色,殺人不眨眼,炮製這麼一場爆炸,輕而易舉,如此有往有來,兼之讓敵人印象深刻,正是他們的風格。   兩軍相爭,死傷難免,但考慮到我家這幾位年長「忠僕」的品行,我估計他們也不至於無聊到弄好炸藥後,還待在爵府裡與屋同亡這麼忠烈,肯定是黑龍軍剛進城,還沒有包圍完畢,就已經跑光了。值得一提的是……這場劇烈爆炸在重創黑龍軍的同時,還把爵府前後左右,幾十處民宅牽連在內,如此強烈的爆炸,理所當然,幾百號人無一生還。   聽見這個消息,我沉吟不語,臉色當然也不好看,手指在桌面上頻頻畫圈,天河雪瓊歎息一聲,道:「牽連的無辜太多了,裡頭有很多都是你從小到大的鄰居與朋友吧?也難怪你會傷心了……」   「哪可能啊!以他的個性,哪可能會敦親睦鄰,和左鄰右舍關係良好?那幾十戶人家,九成九都沒有少給他白眼看,他怎麼會為了這些人而傷心?」   一直以來都顯得沉默的羽霓,語出驚人,「但既然有幾百號人,說不定裡頭就有哪幾家的姑娘,曾經被他強姦、迷姦過,甚至弄大過肚子也不一定,他一定是覺得很可惜,以後功成名就,衣錦榮歸,沒機會再干人家幾次了。」   「啪」的一聲,我拍碎了桌子,看似震怒,心中卻說不出地K異,怎麼我的心事被羽霓摸得一清二楚?還沒等我開口,羽霓就搶先說,「鬼魅夕要我告訴你,關於新任海將軍,已經有點眉目了,據說這人膽小如鼠,本事低微,每次打仗都躲在後頭,全是靠拍馬屁和奉承才有今天地位,什麼所向無敵都是吹的,你們可以安心了。」   「匡」的一聲,這次卻是天河雪瓊失手砸了杯子,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望向我。   真奇怪,為何我會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呢…… 第七章 血肉相連 三位一體   在重要的行動之前,跑去搞女人,耗損體力,這絕對是一件非常蠢的事,而我就是正幹著這蠢事的蠢蛋。   為什麼自己會這麼不聰明?我自己也回答不上來,不過,那絕對不是因為好色,我一直覺得,我是藉著交媾這種行為,在尋找著某種感覺、某種答案,絕不是單純的貪戀女色。   「騙人!」   鬼魅夕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含笑的眼神,嬌媚如花,唇邊沾著的一抹白漬,更是說不出的性感,為著這動人的一幕,那根被她握在手中、貼近嘴邊的肉莖,再次增添了硬度。   剛剛,我和鬼魅夕已經搞了一次,不過沒有找到我要的那個感覺,為了要貫徹始終,我們決定接著幹下去,在進行今晚的任務之前,把答案找到。   躺在床上,我拿起枕頭墊在後背,好讓自己可以清楚看見鬼魅夕給我口交的全過程,這遠比閉上眼享受更加舒服。   肉莖的前端,淌出了許多晶亮的淫液,把腫脹的肉菇潤得透亮,鬼魅夕趴下身,先用俏皮的鼻尖觸碰,然後伸出舌頭,輕輕舔著肉鏈上的淫液,問道:「是這樣嗎?舒服嗎?」   我點點頭,對這小可愛的俏皮表情,說不出的喜歡。而當肉菇上的淫液,隨著鬼魅夕的親舔動作,與她的口水一同被拉伸細長,沾在她的小嘴邊,我心裡好笑,問道:「好吃嗎?」   鬼魅夕用她的小拳頭,輕輕捶了我的腿一下,然後張大小嘴,試著把肉菇全部放進嘴裡。我的肉菇不算大,只是她的櫻桃小口太小,最後雖然做到了,卻被塞得十分難受,看肉莖在她小嘴裡的鼓脹狀況,我就覺得應該很嗆,但鬼魅夕看不出不悅的樣子,眼神仍舊笑吟吟的,全身心投入著。   我想,對現在的鬼魅夕來說,讓我得到最力的滿足,就是她的心願,而同樣的,這也是我要做的。   我已經過了毛頭小子的年紀,和鬼魅夕之間的交合,也早已不是征服、佔有,那種階段早就過了。如今,我與她的交歡,不只是插入與射精,而是透過彼此努力,讓對方得到最大的愉悅,自己則在對方的愉悅中,獲得滿足……我不知道我和鬼魅夕之間,算不算有感情,不過……我們這種行為,應該算得上是真正的做愛了。   鬼魅夕的小嘴裡被塞得爆滿,已經塞不下多餘的東西,很多口水隨著我的肉莖柱狀流下,淌得我的肉囊潮濕一片,我異常興奮,看著那有如女童般的純潔臉蛋,正做著最淫穢的動作,心裡的感覺越來越複雜。   「鬼妹,幹得很好,你做得真的很棒。」   我的誇獎,似乎讓鬼魅夕大受鼓舞,舔得更加賣力。性技本來就是忍者的必修課程,像這類的口舌侍奉,鬼魅夕只是以前沒什麼機會用到,因此表現得有些生疏,卻絕不是沒學過,當她慢慢找回了「口感」和「手感」,表現出的技巧,足以令專家汗顏。   高水準的吹吮,讓我無法再按捺不動了,腰部本能地上下挺動,這下子就讓鬼魅夕受到考驗。由於動作太急,肉莖搗得太深,插到了忍者少女的咽喉,結果鬼魅夕不得不吐出門中肉莖,劇烈咳嗽,好不容易遏制住想吐的感覺,又禁不住再次強烈咳嗽,我幫她捶著後背,輕輕捋著,發現鬼魅夕已咳出了淚水。   「呃?不是吧?我其實不算很粗很長啊,黑龍會的口交教學,不是以深喉嚨為目標嗎?」   我有些懊惱地說了幾句,鬼魅夕不願服輸,要接著把肉莖放嘴裡,繼續剛才的侍奉,卻被旁邊伸來的一隻手給搶了過去。這隻手的主人,自然就只會是羽霓,我沒有忘記一王二後的雙飛宏願,在溜進王宮盜竊之前,怎樣都要先把這理想給完成。   剛剛我和鬼魅夕顛鸞倒鳳的時候,我讓羽霓一直站在旁邊看,她臉上笑嘻嘻的,與平日一樣,沒有什麼異常反應,讓我覺得之前那幾句生猛發言,可能只是單純的「機械故障」,畢竟,機械調整得再好,偶爾也會有點小問題,更何況是血肉之軀了。   此刻,羽霓一隻手撫摸著我的肉囊,另一手以緩慢的速度,前前後後套動著肉莖。從肉莖上傳來的陣陣快感,讓我不自覺地半閉眼睛,細細享受,羽霓不愧是受我長久調教的專用肉娃娃,在這方畫旳技術雖然說不上最好,卻是最恰到好處,深得我心,彷彿每一下套弄、每一下撫摸,都碰在點子上,環顧我身邊諸女,除了天賦異稟的織芝,這方面恐怕要以她為第一。   我在羽霓的侍奉下,露出極為舒爽的表情,鬼魅夕看在眼裡,不甘示弱,又不好和羽霓爭位置,就站了起來,先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巴,跟著捧著我的臉頰,獻上雙唇。不難想像,鬼魅夕嘴裡有少許腥味,但我也不介意,主動撩撥她的香舌,彼此舌頭攪在一起。   嘴上正忙,下身舒爽,我一雙手自然也不閒著,按在鬼魅夕圓滾滾的奶瓜上,恣意程按,享受那飽滿彈手的滋味。   羽霓輕輕撫弄著我雙丸的玉手,愛撫肉菇,拇指頻繁弄著肉菇的縫口,前後套弄的速度也加快了。   上下兩方面的夾擊,終於讓我忍耐不住,叫停了她們的動作,讓她們一起在我面前趴跪下來,翹高屁股。   「好啊。」   鬼魅夕笑得很開心,半點不悅也沒有,「你等一下告訴我,我們兩個的屁股,哪一個比較漂亮?要說實話唷。」   話說完,鬼魅夕就趴在床邊,把屁股高高翹起,順從的程度,和羽霓一比,我都不知道誰才是受過多年調教的美肉玩偶。不過,羽霓的反應也不差,她依言在鬼魅夕身邊趴下,支撐的雙腿把屁股高高托起,並盡可能舒展開來。   我從正後方細細觀察著,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滿足感。   鬼魅夕渾身肌膚,如羊脂玉般白晰豐潤,吹彈可破,好像一件沒有瑕疵的工藝品,白嫩的皮膚充滿光澤,像緞子般順滑,胸前奶瓜渾圓,雪臀雙丘充滿肉感,完全是豐乳肥臀的體型,最妙的卻是她腰肢纖細,和豪乳、肉臀相比,已然瘦到極致,如此驚人的對比,顯得異常的性感,我不禁有些懷疑,鬼魅夕是否曾和阿雪一樣,作過肋骨方面的移除改造。   羽霓又是另一個不同的情形,羽族女戰士的體型,本就偏骨感纖細,要讓羽霓和鬼魅夕比奶大臀肥,恐怕要把羽虹加上才夠份量,但羽霓屁股雖然沒那麼肉呼呼、白嫩嫩,臀型卻是很漂亮,從後面看,就好像是從中切開的半顆蘋果,而被擠在中間的嫣紅花谷,就是蘋果的果核,紅艷誘人,強烈勾引著我的插入。   不僅如此,羽族的特色美腿,在這種情形下,分外成為焦點。明明都是翹著屁股,平趴在床上,羽霓的屁股硬是比鬼魅夕舉得高,結實緊悄的蘋果美臀,輕輕搖晃,不住誘惑我過去親一口,而美臀底下的那雙長腿,白暫筆直,和翹臀一起組成了動人心魄的曲線。   在我熾烈的目光下,羽霓雙手向後抱著屁股,兩腿緊緊並在一起,把兩腿之間的方寸之地擠得更加圓鼓鼓的,臉色已經潮紅,閉上眼睛在顫抖著?,鬼魅夕還是很輕鬆地笑著,平趴在床上,奶瓜在床上壓出兩團驚心動魄的渾圓。   如此美景,委實讓人難以取捨,不過,我心中早有考量,當下不動聲色,卻一把將羽霓拉了起來。   照我們現在的姿勢,如果我要干,直接挑一個屁股捧起來干也就是了,用不著把人拉起來,羽霓眼中露出一絲失望,以為我的選擇是鬼魅夕,卻不料我對她比了個「噓」的手勢,更從旁邊衣物堆中翻出一件事物,無聲地遞給了羽霓。   羽霓看見我遞來的東西,剎那間兩眼放光,這東西對普通人來說,沒有什麼用途,但放在羽霓手裡,那就有著英雄得寶劍的意義。什麼東西這麼特殊?其實就是一條裝著假暘具的皮內褲,女同性戀搞些假鳳虛凰的遊戲時,非常愛用的道具。   當初我干羽虹的時候,羽虹還是處女,霓虹兩姐妹性交時,多半沒用這東西,但若說羽霓對這種道具會陌生,那是打死我都不信,果然,羽霓一看見這個,猶如老饕見到美食,眼中剎那所綻放的精芒,藏也藏不住。   拿出這麼有意思的東西,當然不是為了讓羽霓穿上這個來幹我,我朝鬼魅夕指了指,使個眼色,示意給羽霓一個揚眉吐氣的復仇機會,羽霓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穿上了那條皮內褲,挺著胯間的假陽具,朝著鬼魅夕走去。   那根假陽具,是黑色的膠質物,尺寸不是很大,不過穿在羽霓的兩腿間,高高翹起,看來殺氣騰騰,就像是一把妖異的凶器,距離鬼魅夕白嫩嫩的屁股越來越近。鬼魅夕何等樣人?就算眼睛看不到後頭,這裡發生的事又怎麼瞞得過她?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起身逃躲,不過我已搶先一步,到床邊按住她雙手。   我的雙手,像是給了鬼魅夕鼓勵,剎那間,她睜大眼睛,水汪汪的明亮眼眸與我直視,無言中向我做著詢問,而我給了她肯定的答覆。得到了我的回答,鬼魅夕眼中不見反對或失望,反而連剛才的驚惶、不安都消失,再次露出了笑意,縱容了我的要求,像期待一個好玩旳遊戲,高高翹起屁股,左右搖晃。   一瞬間,羽霓捧握起了忍者少女的肉臀,緊跟著,她胯間烏黑發亮的膠陽具,消失在鬼魅夕嫩紅的花谷,結結實實地貫通進去,從我的角度來看,黑膠陽具就像是完全被雪白的屁股給吞沒了。   「嗚……」   或許是第一次和同性交歡,心理影響生理,鬼魅夕所表現出來的肉體反應,出乎我意料的激烈,她背部弓起,仰甩起頭髮,眼神迷濛,說不清是痛楚或是舒爽,可是裸背上卻在剎那間佈滿了汗珠,還有細細的雞皮疙瘩。   看見這些,我多少有些吃驚,本以為鬼魅夕和她姐姐交情那麼好,以黑龍會的風格,兩人應該也發生過同性肉體關係,哪想到她的性向如此正常,被女性用假陽具插入,居然會有排斥反應?   (也對,是我想偏了,這世上的事情很難說,不是每對感情很好的姐妹,都一定會發生肉體關係的……)這念頭在腦中閃過,我的目光投向羽霓,有別於鬼魅夕的排斥,她整個樂在其中,就像是久不知肉味的饑漢,沉浸在征服胯下女體的快感中,雙手環抱住鬼魅夕的白嫩肉臀,飛快挺送腰部,還一下一下拍擊著鬼魅夕的屁股,每一下大力拍擊,豐滿的雪白屁股就是一陣迷人肉浪搖晃。   不可否認的一點,羽霓相貌俊俏,如果要比長相,她比我要帥得多,現在看她站在床邊,抱著忍者美少女的隆臀,狂操猛干,腰部抽插得飛快,襯著底下鬼魅夕一聲聲壓抑不下的嬌嫩呻吟,這畫面其實挺動人的。   而且,同為女性,羽霓也很瞭解怎麼撩撥起同性的情慾,一面挺腰,一面忽然兩手往前一伸,捧握住鬼魅夕前後擺動的奶瓜,一手一個,讓兩團圓滾滾的豪乳在掌心變形,腰部則使足了勁,黑膠陽具在雪白臀縫中高速進出,兩具各具妙處的青春女體,幾乎合而為!   鬼魅夕承受著羽霓的撻伐,看起來不像是舒服,我想她只是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在享受,好滿足我的觀賞慾望,不過,她被羽霓搞得兩團雪乳猛搖,屁股像通了電似的狂擺,頭髮甩灑著香汗,有如雨打梨花似的嬌柔畫面,看在我眼裡,實在是說不出的性感,所以就算心裡不忍、不捨,我還是沒有叫停。   兩朵名花交歡競識,視覺上的衝擊比我之前想像還強烈,特別是鬼魅夕,我沒想到在這種被半強姦情況下的她,居然那麼的美麗、那麼的讓我心動。不過,那也是因為姦淫者同屬女性,我才能用一種純粹欣賞的角度,享受這種嬌柔之美,如果換作是另一個男人這樣搞,我絕不可能保持冷靜。   與此同時,我也在觀察羽霓,留意她的眼神、她的動作。無論男女,在交媾歡好時,腦裡沒法思考,很難藏得住東西,而這也正是我在行動之前,要特別把兩個美人叫來搞一次的真正用意。   目前來說,羽霓的表現都還很正常,所作所為,都按照我之前「輸入」進去的規則來行事,我不禁有些困惑,是否自己想太多?疑心太重了?   心頭困擾,我下身卻陡然一熱,定睛看去,赫然是鬼魅夕一手握著我的肉莖,正要往嘴裡送。她挺臀迎著羽霓的抽插,嘴裡又要含下我的肉莖,名符其實是成了夾心餅乾,被前後夾攻了。   看到鬼魅夕這樣努力迎合我的興趣,我再也不想等下去了,猛地站了起來,從鬼魅夕的面前離開,一轉身卻是來到羽霓身後。羽霓的那件皮褲,在後方底部特別有留空位,我隨便將拉鏈一扯開,羽霓淫漉漉的熾熱花谷,就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根本不用費什麼力,我一下挺腰,肉莖就直接貫穿進去,和羽霓結合為一體。   像這種背入式,不能說是最舒服的姿勢,但絕對是慾望最能得到釋放的姿勢,因為這時,我們不再是人類,而是和狗、貓、馬、牛……和任何動物一樣,用著動物的姿勢,去解決動物般的獸慾,特別是我們現在的狀況,兩女一男用這種奇特的禽獸姿勢,真正結合一體,難分彼此。   羽霓之前就和我幹過一次,後來又在鬼魅夕身上狂插猛干,體力已現疲態,但給我這麼一下插入,從背後襲擊,整個人就像得到能量傳輸,一下子回復了體力,配合我的節奏,迎接著我的抽插,更往前把這抽插的力量,一記一記傳插在鬼魅夕的體內。   奇妙的姿勢,這麼一來,輪到羽霓成了被前後夾攻的餅乾夾心,我推著羽霓趴下,卻又讓鬼魅夕回轉頭,憑著身體的高超柔軟度,回頭和羽霓熱吻,而我則趁她們兩個美人兒忘情舔吻的時候,伸手到她們胸前,一下揉弄圓滾滾的奶瓜,一下按捏小巧的鴿乳,在她們兩對不同大小,卻有著相同誘人度的美乳上留連。   前後夾攻的效果就是明顯,羽霓陷入忘我狀態,興奮得像是我胯下的白馬,不停昂頭高亢的嘶鳴著。   我摒棄了花俏的姿勢,僅是扶住雪白的屁股,用手不時撩撥羽霓小而緊湊的蘋果美臀,像馴馬一樣猛烈衝擊,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羽霓體力迅速消耗,屁股頂起的力度已經不像開始強烈,反倒是鬼魅夕,在那暴風雨般的撻伐下,看似被蹂躪得骨頭都快碎開,卻出奇地保住了體力,當羽霓露出疲態,鬼魅夕便開始反客為主。   羽霓胯間的皮內褲,上頭插著的那根黑膠陽具,並沒有向內延伸,所以我才能在羽霓幹著鬼魅夕的同時,也幹著羽霓的淫肉穴。鬼魅夕的反攻,如果只是扭屁股,那毫無意義,因此她扭腰轉身,忘情地和羽霓接吻,一面拉著我的手,去搓揉她的奶瓜,一面自己去撫弄羽霓的鴿乳。   鬼魅夕的催情手法,另闢蹊徑,雖然只是接吻與搓奶,卻好似在羽霓身上點了一把火,瞬間燒盡理智。羽霓雙眼瞪得好大,喉間一聲沒能出口的尖叫,被鬼魅夕的熱吻及時堵住,膣道內強烈顫動,把在裡頭抽插的肉莖箍得好緊。   「呃!」   這一下出奇的緊搾,讓我回想到冷翎蘭的特異體質,而看鬼魅夕這一手如此厲害,將羽霓刺激成這樣,瞬間大片肌膚成為緋紅,活像是一隻煮熟的龍蝦,我也生出一股不甘示弱的心情,心念一動,我將肉莖從羽霓的顫抖膣道中抽出。   肉體最敏感、正處於高潮中的羽霓,一下失去了膣道中的肉莖,彷彿承受著最痛楚的酷刑,扭著結實的屁股朝我靠來,追索著肉莖的慰藉。我很快滿足了她,但卻不是貫通前方的膣道,而是狠狠地插入後方菊蕊。   羽霓在剎那間,整個翻了白眼,屁眼被貫通的猛烈刺激,把她體內一波強似一波的快感,整個引爆,非但膣道內淫液狂湧,就連屁眼深處都劇烈痙攣,急切地搾取我的精漿。   我很想再忍幾分鐘,然而,這種奇異的交合姿態,帶來的刺激太過強烈。我的肉莖,深插在羽霓的屁股裡,羽霓的黑膠陽具,狂操著她身前的鬼魅夕,兩女一男,就在這樣的情形下深深結合,三位一體。   鬼魅夕、羽霓,兩雙大小不同的雪奶,搖晃碰撞,底下的雪臀完全重疊,羽霓每一下挺撞,鬼魅夕的白嫩屁股就是一陣肉浪晃蕩,而一陣陣暢美的呻吟,不停地傳入我耳裡,一下癲狂,一下甜美,比什麼交響樂都更悅耳好聽。   看著這幕景象,我再也不想忍耐什麼,抱住羽霓的蘋果美臀,如同炮彈發射,把精漿全數狂射入羽霓的腸道深處,受這滾燙的精漿澆灌,羽霓的反應更是激烈,她屁眼全力夾緊,彷彿要鎖住所有的精漿,一滴也不外流,雙手則掐握住鬼魅夕的兩團雪乳,腰間用盡最後的力氣,快速聳動,看那種急切的模樣,我真懷疑,她是不是也想學男人一樣,把那不存在的精漿噴注在鬼魅夕體內。   如此快意的交合,在我記憶中也是相當罕有的,雖然等一下就有重要行動,這麼一搞,我們三人的體力都大為消耗,頗為不利,但我卻仍感覺值得,因為趁著羽霓高潮沖頂,整個神經線快被高潮燒斷,意識一片空白的時候,我得到機會,作了一點保險的小動作。   羽霓的狀況有異,這點我從方青書那邊得到警示,自己也略有所覺,儘管我反覆檢查,看不出有什麼真正不妥,但前車之鑒,黑龍王給我的教訓我不會忘記,我對自己的判斷,也不是百分百相信,留點後手作準備,總是有備無患。   霸者之證,可以直透生物的心理深處,操作精神,下達指令,是最好的洗腦工具,不過,碰到一些有深厚心靈修煉的特殊術者,未必如此有效,他們能夠透過內視,察覺並找到自己靈魂中的精神禁錮所在,設法解除。這時就要搭配一些特殊手法,才能讓精神操作真正深入心靈最底處,無法察覺、無法移除。   羽霓現在的這種極度高潮狀態,本來非常危險,普通人可能因此癡呆,但因為她本來就精神異常,反而不受其害,能夠真正享受極樂滋味,更讓我有機可乘,當下我凝聚心神,悄悄在她後頸、後腦點了兩下。   (對不起!但希望……我不會用到這個後著,這是為你,也是為了你妹妹,我不想你妹妹將來復原的時候見不到你啊……)爽快的事情搞完,該是做正經事的時候,當我們三人滿身大汗地從房裡出來,光看我們的樣子,就是白癡都知道我們三個幹了什麼好事。   天河雪瓊已經在外頭等了我們好一會兒,看到我們這樣出來,她先是眉頭一皺,隨即回復平常的表情,我想,她大概正在適應我們這種淫亂的作風,反正值此亂世,能力遠比私德要重要許多。   (真是傻女人一個,你以為我真的是發情公狗,不分輕重緩急,慾望一上來就想搞?我要是不拿這個當借口,你們會那麼容易就鬆懈戒心?)心裡暗歎,但表面上,剛剛搞完雙飛的我,面上如沐春風,哈哈大笑,說不出的得意快活。   為了不浪費時間,我們各自閉目休息了幾個小時,回復體力,等到月上中天,夜幕低垂,這才開始潛入王宮。   一國王宮,照理說應該是戒備森嚴之地,但阿里布達限於國力,從以前也就沒有多少高手,冷翎蘭的第六級修為,在國內就足以橫著走路,能與她比肩的根本沒幾個,難怪當初變態老爸闖王宮,姦淫皇后,次次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連招呼都不用打一聲。   我們四人聯手,足可橫掃阿里布達,所以我並不是很擔心碰到大批高手包圍,反倒是各種看不見的魔法警戒裝置、結界,這些讓我心存忌憚,不敢大意。幸好,當初我負責薩拉的保安工作,在善盡職守的同時,也偷偷留下後路,方便自己以後有路可走,如今果然用得上,證實我高瞻遠矚,所料無差。   天河雪瓊聽著我一路吹噓,皺眉道:「我怎麼覺得,這應該說是你包藏禍心,早有反意才對。」   「你這麼想是你的自由,我很寬大,不介意你怎麼想。」   我隨口回答,小心翼翼地前進,很快就穿過了大禮堂,這是用來接待外賓,舉行大宴會的地方,對我有著非比尋常的深刻意義,當初,也就是在這裡,我與菲妮克絲共舞,那時的分分秒秒,如今都是讓我慨歎不已的深刻回憶。   旁邊的天河雪瓊,動作突然一頓,遙遙看著大禮堂,跟著,她轉過頭來,我覺得她的目光有些奇特,凝神一想,隨即恍然,在那座大禮堂中,同樣有著屬於我與她的回憶,那年……她和冷翻蘭合夥設計,讓我在那座大禮堂中出醜,當眾露屌,差點就被冠上「溜鳥俠」的污名,堪稱奇恥大辱。   我已經忘記,當時我有沒有發誓,將來總有一天要干到這兩個女人做報復?不過,世事變化無常,那時我肯定想不到,真的有一天能把這兩個女人都干了,果然做人不能沒有夢想啊!   天河雪瓊向我比了個手勢,眼神中有一抹羞怯,看來很像是在向我致歉。老實說,比起能夠干到她,讓她向我道歉這種事,還更讓我難以想像。   我們很快地前進,靠著我當初留下的防守漏洞,——穿過各個崗哨。武功高自然有武功高的好處,在這裡巡邏的衛兵,個個呼吸粗重,幾十步外我就察覺他們的存在,輕易就能避開,即使偶爾有些意外狀況,鬼魅夕在前開路,什麼都先由她處理,徹底排除所有的潛在危機。   天河雪瓊與我在後頭緊跟著,這其實有點難度,鬼魅夕潛蹤的技術太好,跟在後頭的我們,幾乎找不到她的位置,我甚至不太肯定她是否真的在前頭。相比之下,羽霓在數百米高空,這個我就能清楚感覺到,除此之外,創世聖器之間的感應,也在不住呼喚著我。   一切照計劃妥善進行,但為何……我心中那抹不妥的感覺,越來越強呢? 第八章 熱烈歡迎 衣錦榮歸   隨著距離目標越來越近,我已經能清楚感應,在王宮裡的那件創世聖器,就是烽火乾坤圈無疑。   這個感應相當清晰,不僅是我,天河雪瓊也感受得到,但對照王宮的位置,我有些納悶,烽火乾坤圈目前的所在,似乎是後花園一帶。那裡同樣也是讓我記憶深刻的所在,前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萊恩·巴菲特,就是在花園裡遇刺身亡,下手的正是鬼魅夕,如今我卻與鬼魅夕聯手潛入王宮,這不能不說是造化弄人的一部分。   不過,真正讓我感到困惑的一點,卻是烽火乾坤圈的位置。為什麼這件重寶會放在後花園?這又不是假山旁邊的石頭,隨隨便便找地方扔放就行,像創世聖器這等級的重寶,要嘛是由高手貼身配帶,再不然就是放在寶庫裡,總不會黑龍會如此荒唐,接掌王宮後就立刻在後花園蓋寶庫吧?   這個可能怎麼想都不人,相較之下,我還寧願相信,是那個神秘的海將軍,將烽火乾坤圈貼身裝配,而他此刻就正在後花園。   雖然不排除在黑龍會之中,有愛好風雅之士,喜歡半夜賞花,但就一般情理而論,我還是感到懷疑,那傢伙在這時間跑到花園裡去,多半是正幹著什麼必須掩人耳目的見不得人事,也許是修煉邪功,也許是搞什麼一男多女的亂交宴會,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   天河雪瓊察覺有異,低聲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覺得……這會不會是敵人的一個圈套?他們正準備一個陷阱讓我們跳。」   我們現在的實力,說強也是強,但若與黑龍會的主戰力一碰,那就是不堪一擊,頂多就是合力與一個暗黑召喚獸拚死周旋,如果一次來兩個,後果肯定是全軍覆沒,我不能不慎重考慮。   (安全起見,現在掉頭就走,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或許是最好的作法,可是……這樣真的就安全嗎?如果這真是敵人圈套,哪會留下退路給我們走?只怕我們早巳被盯著或包圍了。)我再次用靈覺掃過周圍,什麼也沒發現,沒有埋伏,也沒有敵人,我相信天河雪瓊也是和我一樣。能夠瞞過第七級魔導師靈覺的東西並不多,能讓鬼魅夕察覺不到的更少,天上的羽霓也沒有向我傳遞任何危險信號,一切都顯示我們目前相當安全。   不過,我沒有忘記自己對方青書說過的話,無論理性怎樣判斷,在腦海的某個角落,我仍相信一切可能瞬間翻盤。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天河雪瓊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面對這個問題,我真正想回答的其實是「我也很想知道」,但身為這支隊伍的領導人,我只能沉著地說,「繼續前進,先探探敵人的底,不要躁進,要是有什麼不妥,立刻撤退,絕不戀戰……千萬注意,我們可能已經被敵人監視了。」   非常遺憾,我不是什麼名將,更不是什麼軍神,沒有出類拔萃的智慧,碰到難題,我也只能盡可能用我的頭腦想辦法,而我能夠想出來的辦法,少之又少,只能做出這種平庸的決斷。   天河雪瓊沒有任何異議,我並非智者,但她在指揮方面的能力,連我都不如,只能點點頭,與我繼續前行。   從這裡到花園的距離並不遠,不管我再怎麼小心,這段路仍是很快就走完了,當我即將看見花園實際景象的前一刻,心中忐忑,不曉得自己究竟會看到些什麼。   答案終於揭曉,前方的鬼魅夕向我打來信號,示意我暫緩行動,而我也看到了花園內的大致景象,只見花園的正中央,擺著一張大桌子,桌子上放著一物,正是烽火乾坤圈,而桌子上方架起了一條橫幅,迎風搖晃,我看得明白,上頭寫著大字「歡迎約翰·法雷爾大將軍榮光歸國」。   (該死,果然是陷阱!)儘管這是陷附,但我仍認為敵人未必發現了我們的到來。要查覺鬼魅夕的蹤跡,可沒有那麼簡單,而我和天河雪瓊也藏匿得極好,橫豎等到現在,都還沒聽見敵人大聲喊殺,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我們也不妨趁機慢慢溜走。   曾有位前輩說過,如果有什麼東西比意外更讓人討厭,那肯定就是一連串的意外。我向天河雪瓊打暗號,示意退走,鬼魅夕一直在注意我們,對她不用打暗號,至於天上的羽霓,她看到我們退走,自然知道狀況,她身在高空之上,說走就走,誰也攔不住,反而比我們更安全。   哪知道,半空中傳來一聲尖銳的破風驚嘯,一道幾乎看不清楚的身影,如矢如箭,從幾百米高空直飆下來。我最初以為是羽霓被人打了下來,稍微多看兩眼,這才確認,是羽霓主動來了個高空俯衝,急速朝地面飆來。   照這架勢來看,羽霓很可能是要俯衝下擊,製造機會,讓我們易於脫逃,如果我們已經被敵人團團包圍,走投無路,那這一下俯衝攻擊倒是妙著,然而,明明我們就沒有被敵人發現,正要悄悄撤離,她給我來這一下,是怕敵人找不到我們嗎?這一下高空俯衝的氣流尖嘯之刺耳,十數里內絕對清晰可聞,敵人只要不是聾子、呆子,就絕對聽得見,一時間,我整個被弄至傻眼。   結果,就和我之前所料的差不多,羽霓這一下蠢到極點的高空俯衝,就像是拉響了給敵人聽的警報,敵人瞬間就有了反應。   敵人的反應,著實讓我佩服,和我們比起來,敵人那邊才真是準備周全,空中的尖嘯破風聲一響,我驟然感到一股無形的波動,瞬間傳向四面八方,是某種結界法陣被打開了。   緊跟著,我眼前出現了非常可笑的畫面,天河雪瓊的隱身暗冪忽然失效,我和她一下子暴露出來,連潛伏在前方數十米外的鬼魅夕,都像是被破解了忍術,一下子手腳無力,從一棵樹上掉了下來。   這個結界,很顯然是專門針對我們而擺設的,不僅天河雪瓊、鬼魅夕的術法被破,就連正在朝這邊俯衝下來的羽霓,都突然四肢麻痺,整個人在半空中像失去了意識,由俯衝變成了墜落,從天上高速摔墜下來。   「不好!」   羽霓摔下來的高度,看來怎麼也有三、四十米,這樣子一摔,不可能平安無事,我想要沖去接人,不過距離太遠,怎樣都來不及,我才跑出一段距離,就聽見一聲轟然巨響,羽霓墜落在花園的另一頭,塵土飛揚,狀況不明。   照理說,我們中了埋伏,接下來應該發生的事,就是有人大喊一聲「圍起來」,然後敵人自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湧出,和我們大混戰。然而,這個最為合理的情形卻沒有出現,周圍靜悄悄的,什麼伏兵都沒有出現,只有遠遠地傳來一陣悠揚樂聲。   這情形有些意外,但也證明我們沒有栽到家。不管是什麼埋伏,要瞞過第七級的魔導師,還有最擅長潛伏、藏匿的鬼魅夕,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至於說要埋伏大批兵力在她們附近而不被發現,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敵人只能設陷阱等著我們,卻無法埋伏好大批人馬,一下子殺出來。   話雖如此,我們的情形真是惡劣透了,我之前從未見過那麼厲害的封鎖結界,在這結界的持續影響下,鬼魅夕一下頭暈目眩,一下頭疼欲裂,連站都站不穩,更別說揮刀作戰,天河雪瓊的狀況沒那麼斷,卻也臉色雪白,告訴我她的魔力受到干擾,一時間使不出強力魔法,還好前些時候做過相關訓練,有自信用一些簡單魔法自保,但恐怕也算不上戰力了。   我絕對不相信,這世上真有某種結界,能同時封鎖忍術、風系魔法、暗系魔法這幾個橫跨魔法、武術的大系別,若真有這種東西,黑龍會與變態老爸不用打得那麼辛苦,直接放這種結界出來,然後拿地圖兵器出來掃場就行了,因此,這肯定是專門針對鬼魅夕、天河雪瓊、羽霓三人排設的結界,反正對她們三人體質特性瞭若指掌的,黑龍會之內大有人在,這種針對性的克制結界,絕對不是做不出來。   我因為接受了白起的訓練,又新得到霸者之證,整體狀況與之前有很大差別,黑龍會可能一時抓不準,搞不出針對我的克制結界,當然,這想法也很有可能只是我自我感覺良好,後頭早有陷阱來對付我也未可知。   (要不要趁敵人包圍上來之前,先衝出去?)我腦裡只剩下這個念頭,但鬼魅夕狀況不佳,羽霓生死不明,更還掉落在花園的另一邊,天河雪瓊也跑不快,只要護著她們三個,就全沒可能快速衝出,至於說要護著她們三人一起殺出去,這種事就算我有第八級修為,也未必幹得成。   若是以前,我會認真考慮,把這裡的人給丟下,自己一個人先跑出去,但如今,這些事我連想都不用想,已經……?太多g入,再不會考慮拋棄手上僅有的東西了。   因此,我僅能先行和天河雪瓊、鬼魅夕會合,羽霓因為摔得太遠,現在顧不上,只能先把眾人的力量集中起來,除此之外,有件事情我覺得奇怪,那陣樂聲越來越接近,卻聽不出多少殺伐之氣,不像是什麼高手或軍隊,也不像是什麼迷人心智的特異樂曲,敵人在弄什麼玄虛?   天河雪瓊有著同樣的困惑,問道:「那陣音樂……」   我果斷道:「不用多想,現在要快衝出去已不可能,你們盡可能多積蓄一點力量、魔力,等一下試著衝殺出去。」   話聲最後被響亮的樂曲聲打斷,「敵人」終於出現在我們面前。之前我就一直感應到,迅速逼近我們的這群敵人,似乎沒有什麼高手,而這個事實更被我親眼印證。   走在隊伍最前頭的,赫然是一支穿著華麗的宮廷樂隊。阿里布達的宮廷樂隊我不陌生,但卻不是我眼前這些新面孔,這支樂隊的成員,全部清一色是十八、九歲的妙齡少女,演奏技巧聽來還有些瑕疵,未臻上乘,但幾十名正值青春的美少女,扭腰踏步,精神抖擻地演奏、邁步過來,光看就讓人眼前一亮。   宮廷樂隊的制服,一向都是白底鑲金,看上去不僅神氣,更華麗無雙,不過穿在這一隊美少女的身上,效果又大大不同了,因為,她們上半身的白金製服,筆挺帥氣,腳上的長靴也很好看,但……她們的下半身,除了一件半透明的白蕾絲內褲,就沒有任何的多餘東西,一路踢著正步,昂首而來,美腿如林,整齊擺臀邁步的動作,比她們演奏的音樂更讓人想大叫一聲好。   樂隊兩旁,是兩個同樣年輕貌美,卻不拿樂器,改拿橫幅支樣的少女,她們手中的橫幅,紅底金字,大大地書寫著「歡迎約翰·法雷爾大將軍光榮凱旋」的字樣,襯著陣陣飄揚的樂聲,我還真有一種衣錦還鄉,受到群眾擁戴的感覺。   而在這一支樂隊的後頭,還有另一支歡迎貴賓的儀隊,緊接在樂隊後頭入場,照阿里布達的典禮慣例,這支儀隊通常都是漂亮的女兵,美麗而不失英武,讓人肅然起敬,這是冷翎蘭掌大權後立下的規矩,表示在阿里布達,女子絕不可欺,但今日……   這個慣例似乎被打破了,因為我聽見了一個奇怪的團隊呼。   「歡∼∼迎!歡迎!歡迎光臨!」   「歡∼∼迎!歡迎!歡迎光臨!」   奇特的口號,聽得我嘖嘖稱奇,而且從那稚嫩的聲音聽起來,在喊這口號的似乎全部都是女童,連少女都不算,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樂隊來到我前方二十步外,自動向左方移動,露出了後頭的那支儀隊。如果說先前那支美少女樂隊,讓我眼前一亮,那麼現在這支蘿莉儀隊,就讓我和天河雪瓊的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   這支儀隊,全都是由八、九歲的小女孩所組成,童稚天真,玉雪可愛,她們排成四排,最外圍的兩排,手提花籃,不停地從籃裡拿著花瓣往外灑,裡頭的兩排則是載歌載舞,做著種種曼妙的舞姿。   「歡∼∼迎!歡迎!歡迎光臨!」   女孩們熱情地喊著口號,隊伍排列整齊,看得出來是花了不少時間練習,她們身上的服裝,與前頭那群美少女樂隊一模一樣,同樣的白底鑲金製服,只是在領口圍了一條紅色的領巾,同樣的小白靴,然後……沒有一個人穿內褲。   這樣的安排,讓本來純潔無瑕的畫面,看起來非常的邪惡,天河雪瓊變了臉色,怒道:「是什麼人讓孩子來做這種事?黑龍會真是夕毒。」   「是、是啊,黑龍會真是太毒了,居然知道我喜歡這……呃,不對!」   我連忙改口道:「他們知道我最痛恨這種行為,而且還是國際愛護兒童基金會的會員,所以故意擺出這陣仗來刺激我,想讓我腦溢血的,幸好我還挺得住。」   彷彿有意配合我這句話,我話才說完,對面的女童群中突然有六名快步走出,深深吸了一口氣,扯著嗓子喊道:「哥哥,您回來啦!」   齊聲喊完,她們身體向前,手臂張開作擁抱太陽狀,再次喊道:「您終於∼∼回來啦∼∼」坦白說,我也算得上見過大風大浪,不把什麼刀山火海放眼裡的人物,但看到孩子們對我來這一套,剎那間,我就像是遭受最厲害的精神攻擊,腦中轟的一聲,彷彿被什麼大鐵錘狠狠砸中,頭疼欲裂,差點就口噴鮮血了。   幸好,「敵人」在這一下心靈攻擊之後,沒有進一步追擊,我總算是挺了過去,不然搞不好真的要口吐鮮血。   「哈哈哈,久聞約翰·法雷爾的大名,果然是英偉無比,艷福無邊,見面不如聞名,聞名不如見面啊!」   在樂隊、儀隊之後,一聲長笑劃破夜空,一個頭戴青銅鬼面具的男子,在大批護衛簇擁下,快步走出,看那個排場,就是統治薩拉的海將軍,而今晚的這一切,想來也全是他的安排。   敵人終於現身,雖然這「先禮後兵」的奇特歡迎儀式,讓我不曉得該說什麼好,但總好過大家一對上,立刻就刀劍相向,血肉橫飛,只是……這個海將軍有點奇怪,從他身上,我感受不到高手所特有的壓迫氣勢,難道此人修為已反璞歸真,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   為了搜集情報,我搶先喊道:「呔!來將通名!本人不殺無名之輩。」   「哈哈,史上最偉大的奴隸販子亞沙度,是本人的偶像,為了繼承他的不朽遺志,本人自名阿沙度。」   阿沙度邪笑道:「閣下的大名。本人聽過多時了,自古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勸你別做困獸之鬥,聰明一點的,主動脫掉褲子,再脫掉你身邊女人的褲子,幹著她們出來投降,便宜你啦!不然就叫她們幹著你出來投降。」   不開口不知道,一開口嚇一跳,我斷然沒想到,黑龍會的海將軍會是如此卑鄙口賤之人,我差點就以為那些話是我自己說的。   「哼!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要我投降也可以……哎呀!」   我這麼說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無奈女人見識短淺,搞不清楚男人的真正意思,聽見我這麼說,鬼魅夕、天河雪瓊一起出手,重重敲了我一下腦袋,我痛叫一聲,差點沒法把話說下去。   「簡、簡單來講,要投降可以商量,絕不能沒有好處,我們跑江湖混飯吃,面子是很重要的,你說投降就投降,那我豈不是好沒面子?先給點好處,好處夠了再商量。」   「好!法雷爾將軍快人快語,果然爽快,現在兩條路擺在眼前給你選,只要你投降,這些小處女就隨便你幹,包你嘗盡人間極樂滋味……」   伸手往那群純潔的小女孩一指,阿沙度說了誘降的條件,跟著又往那群樂隊美少女一指,獰笑道:「要是你抵死不降,那你們就交給她們隨便干,她們受我精心調教與訓練,不分男女,保管讓你們個個都成了人干,死得極慘,哈哈哈哈!」   阿沙度哈哈大笑,姿態狂妄不可一世,雖然身上沒有高手的壓迫氣勢,但如此得意的狂笑,看來還真有幾分絕世梟臉的派頭,只是……他對我們所做的威脅,不管怎麼想,我都覺得還真是一點威脅感都沒有。   「哈哈哈哈∼∼」阿沙度太過得意,一時間大笑不停,最後還是他的一個手下,急急忙忙跑前兩步,來到他身後,貼耳與他說了幾句話,就見他全身劇震,不知從哪拿出一個酒瓶,反手就打爆在那個幕僚的頭上,張口便罵。   「他媽的,什麼叫做這種威脅沒有威脅性,兩邊都很爽?你們這些只懂動腦出嘴的,哪懂得我們在第一線實幹的辛苦?我好不容易想出來的策略,被你們說得屎也不如!有那麼糟糕嗎?這樣不夠威脅性,那想怎麼樣?要我找一隊老太婆過來表演光屁股,這樣夠威脅了嗎?你們這樣是要對付他?還是對付我啊?我操!」   阿沙度一面發火,一面還用力踹了那個頭破血流的幕僚幾腳,看來像是一個地痞流氓,多過像一個威鎮八方的海將軍,旁邊的其他部屬沒人過來勸阻,或許也害怕被他這樣踢吧。   一輪發洩後,阿沙度收起滿腔怒火,再次轉頭向我們,先乾笑兩聲,然後好像很抱歉似的搓了搓手,歉然道:「不好意思,剛剛忘了點事,指錯方向,最近上頭壓力很大,有違善良風俗的非合諧行為不能出現,我們總不好頂風作案,所以剛才說的要修正一下。」   阿沙度指著正扭腰擺臀的美少女樂隊,道:「只要你們投降,這些美女就給你們隨便干。」   說完又指向那群蘿莉儀隊,道:「如果你們不投降,你們就給她們隨便干……咦?怎麼聽起來好像差不多啊?難道真的要找一隊老太婆來脫衣服,這樣才不犯忌諱?」   如果敵我兩方一碰上,立刻開始血戰,那事情就簡單得多,但碰上這麼一個怪人,給他胡鬧一番,我們這邊反倒哭笑不得。當然,我們之所以沒有立刻翻臉發難,不是為了聽他還有什麼謬論,而是想拖延時間,尋找敵人的破綻,畢竟眼前這些敵人威脅不大,只要能先設法解開結界,我們也九成把握全身而退。   可是,聽著這個阿沙度胡言亂語,我覺得他似乎不是單純的怪人,他的一言一行,讓我有種很怪的熟悉感,彷彿曾在哪裡看過這人,或者說……我根本認識這個人。   在我腦中的人名簿裡,並不認識什麼阿沙度,但如果是要找一個和我一樣嘴巴賤、無恥又下流的人,那就有目標了。除了黑龍王本人,在我所認識的人當中,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的還有一個人……   「喂!」   腦中靈光一閃,我喝道:「他媽的,巫添梁,你混得倒是風生水起啊!黑龍會大清洗洗來洗去,你居然還能越洗官越大,黑龍王是看上你哪一點,讓你坐上這個位置的?」   身份被一語喊破,阿沙度的動作一頓,好像在遲疑什麼,緊跟著,他摘下臉上的青銅鬼面具,往旁邊一扔,哀叫聲立起,好像砸中了什麼人,而他全然不顧,只是轉過頭,張開雙臂,如抱太陽,對我綻放一個燦爛的笑臉。   「喔喔!吾友約翰,你回來啦!你終於回來啦∼∼」「幹你娘!」   這不是衝動的時候,不過看到那張久違的面孔在賤笑,我確實一股火氣直衝上來,要不是被鬼魅夕及時拉住,我可能真的衝了出去,一腳踹在他的臉上。   「吾友,你那麼衝動做什麼?想想當初你和我在薩拉都只是小角色,沒人正眼瞧我們,那些貴族軍官都當我們是垃圾,好處輪不到我們,玩女人也只能玩些賤貨爛貨,你可別說你從沒想過將來出人頭地,要好好風光一次啊!大家兄弟一場,這個夢想我替你完成,苟富貴,莫相忘,兄弟我發達了絕不會忘記你的。」   巫添梁一揮手,指向後頭的那條橫幅,「歡迎法雷爾將軍衣錦榮歸,本來我想寫元帥的,約翰,你在薩拉幾時這麼風光過?幾時被人家這樣歡迎過?這些本來都是你應得的,咱們兄弟在薩拉當家做主的時候到了。」   「少廢話!我與黑龍會不死不休,絕沒有投降、言和的可能,你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   「喂喂喂,我這麼誠意相待,你也不用一見面就喊打喊殺吧?說起來那都是上一代的恩怨,與我們有什麼相千?我們年輕人應該拋開過去,展望將來,反正這一切不過是你老爸和我老爸的私人恩怨,只不過他們鬧得厲害,把你我扯入,再把整個大地也扯進去,撇開這些,你我之間無怨無仇,沒必要見面就打啊。」   「放屁!你我之間是無冤無仇嗎?上次在東海,我們打梭哈,你耍老千被抓到,還寫了欠條,那筆錢現在都還沒給我,想到就有氣,快還錢!還有,什麼你老爸和我老爸的,你老爸他……」   我怒氣沖沖罵人,罵到這裡,腦裡突然意會過來,整個人差點呆掉,驚愕地轉頭,望向鬼魅夕,「我靠!那傢伙是黑龍王的兒子啊?」   黑龍王有多少私生子,恐怕連他自己也未必記得清,反正他也不會在意,倒還是鬼魅夕比較有可能知道。面對我瞪大眼睛的逼問,鬼魅夕聳了聳肩,像羞於啟齒,轉過頭不看我,道:「編號三零七,就是他了。」   「編號三零七?我干,你們家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我對著鬼魅夕瞪眼,另一邊的巫添梁還在高聲喊話,「約翰,我沒說錯吧?上一代的事歸上一代,我們這一代應該拋開過去,攜手未來啊!」   「攜手你老母!我與你老爸不共戴天,和你也沒有和解的可能,等一下我就宰了你,讓黑龍王嘗嘗喪子之痛的味道!」   「這話從你口中說出就太奇怪了吧?別人不知道,你哪會不曉得?你殺了我,他也不可能會痛的。再說,你看到他兒子就喊殺,卻和他女兒同一陣線,你這算什麼差別待遇啊?」   「廢話!你妹妹現在每天晚上被我內射,白天也一樣被我無套中出,傍晚和凌晨有時候還要加口爆,這樣豈不是比殺了她更好?你怎麼能相提並論?」   被我狗血淋頭罵了一頓,巫添梁呆了一陣,旁邊幕僚群一湧而上,在他耳旁嘀咕一陣,結果被他揮手掃開,又愣了一陣,才兩手一攤,苦笑說話。   「唔,有道理!與其要被你那樣幹,我們還是拚個你死我活好了,唉,謀求和平還真是困難啊……」   不得不承認,阿巫最後的一句話,實在是至理名言…… 第四十五集 破碎虛空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想奇襲卻落陷阱,我方兩大戰力被封鎖,但我慶幸對面的敵人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巫添梁,畢竟我對他的瞭解沒有十成也有九成九,只要有得商量,萬事都有轉機;但戰場上最怕碰到的不是敵人太強,而是自己人太婊,羽霓手持烽火乾坤圈出現,目標不是阿巫卻是我!!!   黑龍王一族還真了不起,把殺老爸當傳統,馬德烈的兒子要殺老子,巫添梁也要殺老子,外加鬼魅夕也要打倒老子,這種一代新人葬舊人,世代交替的戲碼,除了一句有夠變態,我也不曉得能說什麼。 第一章 風火相濟 轟天雷擊   我的軍旅生涯說長卻又不是很長,因為在我身為一名軍人的大多數時間裡,都只能算是一名兵痞,混吃混喝、混嫖混色的時間多,真正上戰場的時間少之又少。   雖說在我那極短的上陣時間裡,締造出極輝煌的武勳,短短幾個月,先破伊斯塔,後敗索藍西亞,威風八面,比很多人打了一輩子的仗還要輝煌,更被國人視為名將,但其實……我的軍事才能沒有那麼高,每次出征獲勝都帶很大的運氣成分,而若仔細審視我作戰的過程,就會發現我很倒霉,幾乎是每次才出發就碰壁。   對上伊斯塔的那次,巡邏隊伍莫名其妙撞上伊斯塔的大部隊,要不是我夠機警,臨陣應變,早就全軍覆沒了,還說什麼大勝;後來攻略馬丁列斯要塞,又碰上約伯希恩這個硬手。從來就沒有軟柿子吃,也從沒有敵人看到我,便被我的王霸之氣嚇得倒撞下馬;和很多英雄故事中的主角相比,我的運氣糟透了。   這次的情形也是一樣,想要來玩奇襲,結果卻是被人奇襲,我們這支實力精強的小隊,一踏進敵人勢力範圍,中結界的中結界,被詛咒的被詛咒,完全失去戰力,若非我對這種場面早習以為常,現在可能已經嚇得尿濕褲子了。   我之所以能夠維持鎮定,還有一個主要理由,那就是故鄉遇故知。在這個劍拔弩雖然我們之間,沒有友好到見了面便想互相擁抱,倒是有點一見面就想踹對方的臉,可是,考慮到敵人的威脅性,我還是很高興能在這裡碰上阿巫,再怎麼說,一個武藝低微、魔法極差,滿肚子壞水的奸人,總比智勇雙全、強到不像人的怪物敵手要好對付,更重要的是……這個敵人……他有得商量。   兩軍對壘,最怕就是不死不休這種情形,除了你死我亡之外,就沒有別的選擇,如果可以邊打邊談,情形不妙就握手談條件,談不攏再開戰,這種仗就輕鬆得多,雖然也有可能一不留神,談條件談成挖坑埋了自己,不過,多個選擇總不是壞事。   從現場情形來看,阿巫其實挺不願與我兵戎相見,不但花費偌大工夫,擺出歡迎陣仗,還搞了一支蘿莉儀隊來迎接我,被我揭穿真面目後,他一直放低身段求和,就是不願意喊開戰,謀求和平的誠意十足,只可惜……從頭到尾,我是一個字也不相信。   阿巫的實力不強,此事眾所周知,但從阿里布達到黑龍會,他屢經大風大浪,什麼刀光劍影沒遭遇過?仇人甚至多到讓他如廁、行房都要帶足保鑣隊伍,否則分分秒秒橫死街頭,可是,那麼多的驚滔駭浪打來,最後卻只把他頭頂與周圍的人掃個精光,最後就剩下他一個,理所當然坐上空出來的位置,這就是他的真本事。   前一秒打躬作揖,後一秒踩著別人的腦袋撒尿;上一刻把酒言歡,下一刻淫人妻女、夫目前犯,這種事情阿巫不只幹過,肯定還常常幹,我要是真的對他掉以輕心,鬆懈敵意,我就比那些被他餵食過多麻藥,又干到腦子壞掉的流口水女人更蠢。   「約翰!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你臉你不要臉,既然你自尋死路,那就怨不得我了!」   巫添梁表情猙獰,雙手高舉,指著我們,大喊一聲,「乃伊組特!」   跟在巫添梁身邊的黑龍會部屬,本來已經蓄勢待發,只待領導一聲令下,就要衝上前去開戰,哪知道領導的命令一下來,所有人面面相覷,竟然沒有一個人聽得懂領導人在說什麼。   同樣的情形也出現在我們這邊,正準備面對敵人來襲的天河雪瓊,用疑問的目光看我,想知道巫添梁是不是喊了某句魔法咒文,而我則望向鬼魅夕,問她這是否是黑龍會的什麼戰術暗語?又或是什麼神秘的古老魔法語言?卻只看到鬼魅夕用無辜的表情聳肩,表示一無所知。   一時間,敵我雙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個人都是一臉迷惘,最後所有目光一起望向巫添梁,想知道這位始作俑者到底說了什麼。   「唉呀!連乃伊組特都聽不懂?你們這票傢伙,沒有一個跟得上潮流,怎麼會連乃伊組特都不知道?」   巫添梁氣急敗壞地跳腳,就不曉得他到底是在氣哪一方,「乃伊組特,就是把他做掉!聽懂沒有?蠢蛋,把他們一道組特,通通做掉!」   不得不說,我這位老友跳腳怒罵、痛斥屬下的模樣,真符合反派大魔王的形象……出場十分鐘後就淪為丑角的那種,不過,被他這麼一叫,敵我雙方如夢初醒,敵人再次殺氣騰騰地逼了上來。   我們早已被黑龍會的人團團包圍,現在敵人逐步逼近,情況當然是不妙,而我們三人之中,天河雪瓊、鬼魅夕兩大主力,分別被詛咒、結界鎖縛限制,勉強還有行動力,戰力就一點也不剩,幫不上我的忙,還成了大拖累。   我一個人要孤軍奮戰,壓力很大,幸好敵人看來不是很強,儘管手中所持武器火力強大,不過都是些四、五級修為的貨色,兩名六級劍手寸步不離巫添梁一步,明顯是保鑣,生怕領導人給「擒賊先擒王」了。   這樣的敵方陣容,威脅有限,我自身實力又今非昔比,要不是旁邊有兩個帥妞拖累,我甚至有把握,在三分鐘內突圍而出,當然現在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你們兩個先撐住,我離開一下,等我十秒內去把那個豬頭擒下,再回來保護你們。」我的聲音不大,但我話聲方落,那邊的巫添梁已經怪叫起來,「哇哇哇!約翰,你講這樣是當我聽不見啊?這麼老套的爛橋段,難道我會毫無防備嗎?告訴你,每年我不知道幹掉多少個想玩擒賊擒王的臭賊,連女賊都要操死十多個,這招行不通!」   巫添梁一面說話,一面掏出了一顆鮮紅的珠子,赤光流轉,耀眼奪目,看得我眼珠子都差點突出來。   「萬、萬靈血珠?」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到山寨貨,萬靈血珠是可以列入傳說的S級珍寶,要犧牲掉一萬條人命才能製造出來,講究一點的,甚至犧牲祭品還有年齡、性別的限制,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弄出來的消耗品,即使是黑龍會這麼亂七八糟的組織,照理說也沒法弄出太多,至少……不可能連阿巫都有分持有。   「開什麼玩笑?像你這種嘍囉,手上也有萬靈血珠?別以為隨便拿一顆紅色珠子,就能用來充數嚇人……」   話說到這裡,我忽然想到,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這傢伙是黑龍王親生兒子,又是黑龍會駐阿里布達最高司令官,如果手上沒有一點籌碼,憑什麼來和我們對戰?   「哈哈哈,這個你就不懂了,這部作品都快要結束……呃,說錯,是這個世界都快要毀滅了,人物等級和物品稀有度當然會亂。再說我要是沒有點厲害東西,哪夠格在這裡守株待兔,等你們來自投羅網?」   巫添梁哈哈大笑,整張笑臉只能用猖狂來形容,但他手中的萬靈血珠,確實有強烈的魔力波動散發出來,保證不是山寨貨。   情形不妙,即使是巫添梁這樣的貨色,手中一旦持有萬靈血珠,在無視反噬後遺症的前提下,都能夠使用強大魔法,或是召喚強大獸魔,甚至發動究極魔法也有可能,考慮到當前狀況,最有可能的……搞不好是叫來暗黑召喚獸。   (萬靈血珠是至邪之物,魔力不足的人想要使用,必然要付出代價,阿巫是不願付出,才會只拿出血珠嚇人,沒有實際動作,否則以他個性,就算叫兩隻暗黑刀口喚獸出來當擺設都好。話雖如此,我可不敢拿這來賭,如果我真的瞬間突圍,衝到巫添梁身前,他不管有多不願意,還是會被迫使用萬靈血珠來自保,因為他也同樣不敢賭,怕我真的一出手就直接殺了他。   進退不得,我腦裡一片混亂,而經過這麼一耽擱,包圍我們的黑龍會好手已經迫至近處,第一波的箭矢攻擊發動,我心中叫苦,連忙出手,高速移位,鼓動氣勁牽引,盡量讓這些魔法箭矢相互碰撞引爆,借此將之截下。   魔法箭矢互碰,引發強烈爆炸,阻止了敵人的首波衝鋒,但第二波魔法箭矢又連環發來,弄得我接應不暇,特別是還要分神護著天河雪瓊、鬼魅夕,實在讓我很頭痛。   假使被敵人這麼悶著打下去,早晚我會顧此失彼,偏偏被人攻得太緊,也緩不出手來發動大招,以破壞力強大的猛招來迫退敵人,正想著該如何是好,突然一聲劇烈的炸響,由遠方傳來。這一下爆炸的威力不小,不但爆轟聲有如雷動,由核心處所鼓發的震動更是驚人。尋常的火藥爆炸,是單純的能量釋放,頂多形成衝擊波,但若是高手運使強悍絕招,造成爆炸,那除了衝擊波、熱浪,還會產生能量被收束、壓縮的反應,這類反應越強,就代表即將到來的猛招越厲害。   此刻,我們所感應到的能量壓縮,規模極大,收縮的速度又快,照經驗來看,怎樣都是第七級的猛招,而以當前情勢,一個第七級的高手,絕對有左右戰局的能力。   (黑龍會在這裡還暗伏高手?我腦裡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敵方有高手出現,但心裡又覺得不對,巫添梁手上要是有第七級的戰力,早就該派出來戰了,怎麼會遲遲沒有動作?再看巫添梁,發現他也是一臉迷惘,這個異變應當與他無關。   還有……若我沒記錯,現在這股能量波動傳來的位置,正是剛剛羽霓自天上墜落,砸下來的地方。   (羽霓醒了?看來傷得不重,醒了也正常,才不過那點高度,本來就不該摔成重傷;但就算甦醒,她怎麼會有這麼強的氣勢?還有,這等能量波動……詫異中,我回轉過頭,想看看那個傳來震波的地方。強烈爆炸所掀起的煙塵,瀰漫四方,一道俊逸身影自煙塵中如箭飆衝向天,背後雙翅迎風拍振,修長的美腿、纖細的腰肢,高速掠過夜空,成了一抹令人驚艷的美麗倩影,正是之前墜落在地的羽霓。   這些時日以來,我察覺羽霓狀況有異,為了防輩出事,我對羽霓嚴加監控,她的一切我都瞭若指掌,尤其在修為進境上,我不可能出錯,羽霓的力量已屬第六級高段,卻尚未進入瓶頸期,不具有衝擊第七級的可能,別的可以搞錯,這個就萬萬不會錯,否則我豈不是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可是……剛才感應到的第七級力量,又是怎麼回事?   羽霓奇跡似的再起,恰好幫了我大忙,那些本來都射向我們的魔法箭矢,全都朝羽霓的方向射去;巫添梁身邊的兩名劍手更聯手出劍,以氣凝劍,一道氣劍急速朝羽霓斬去。   我若出手,可以幫羽霓擋去部分攻擊,但我也有心一看羽霓的狀況,所以沒有動手,只是凝神細觀,瞧瞧羽霓如何面對這一陣強勁攻勢。   以羽霓剛剛展露的身手,似乎沒有受到任何結界或詛咒的干擾,如此一來,其實很簡單,她甚至不用以力量硬拚,只要振動雙翅,往上高速拔升飛翔,就能把這些攻擊都避過,只是,她的想法明顯與我不同,當這些攻擊迫近,她眼中厲芒閃動,令一直在旁注視的我,心頭暗驚。   (這不是人偶該有的眼神,果然……唉……我心裡才在歎息,羽霓已經有了動作,她右手一揮,大氣之中,整個空間的風元素都隨之狂嘯,掀起狂猛強風,轉眼間就提升為衝擊波,直掃出去。   風,無非是空氣的流動與摩擦,但狂暴化的風,卻是一股恐怖的破壞力,尤其是形成衝擊波之後,什麼鋼鐵、岩石都不堪一擊,羽霓這一記衝擊波橫掃,把半空中的所有魔法箭矢都掃開,亂撞亂爆,連那道真空切都被破壞,餘勢不止,筆直擊向巫添梁而去。   那兩名護著巫添梁的第六級高手,聯手再出一劍,氣勁分走陰陽,交織合壁,威力陸增一倍,輕易將羽霓的衝擊波破去,更反攻回去。羽霓面對敵襲,反應奇速,右手再次橫揮出去,周圍風元素瘋狂躁動,衝擊波尚未發出,已隱約有銳利的破風聲。   只要是戰鬥經驗豐富的行家,聽到這個聲音都會變臉色,「風」經過高度應縮後,會形成衝擊波,這已經是高手的能為,但如果對風的駕馭力更強,將空氣進一步壓縮上去,那就會形成「風刃」,這種風刃也有高低之分,讓庸手來發動,無非就是一道真空切,威力有限,可是……由高手發出,精準控制刃鋒的形成,威力集於一線,那就是開山碎石,無堅不斷,此刻羽霓所使的,就有這樣的味道。   羽霓……什麼時候有這種本事了?這不是單純變強的問題,假如她僅是使出第七級力量,那可能的解釋理由還有十幾個,但她眼下所展露的本事,非獨力量強橫,還顯示了對「風」的領悟與掌握,這不是短時間內練得出來的,雖說羽族在風元素的感悟上,比其他種族佔便宜,不過……   我困惑思索中,羽霓已閃電出手,那道被壓縮得薄如蛋殼的極細風刃,剛被她推劃出去時,還發出刺耳的破風聲,但不足一秒的瞬間加速後,風刃切開前方的空氣,高速破空而出,這時就一點聲音也傳不出來,疾若光電,朝敵方飆斬直去。   敵人兩名高手匯陽合陰而發的並流一劍,碰上這道風刃,相形見絀,立刻就被切割分開,半空瓦解,要不是他們兩人見機得快,早在風刃尚未發出之前,便知不妙,聯手再發一劍,早已在風刃之下大敗虧輸。   前兩度聯手無功,這次他們不是單純以劍氣攻敵,而是一起出劍發招,兩儀歸一,不約而同地躍起,一雙長劍閃耀紅藍光芒,朝著風刃迎去。這時連我也看出來,這兩名劍手確實非同凡響,除了自身修為不俗,還精擅合擊之技,比尋常兩名同修為的劍客聯手,威力還要大上一倍,黑龍王為了保護這個兒子,確實派出優秀人才了。   兩名高手實劍同出,威力比剛才的劍氣陡增一倍,和羽霓的風刃僵持不下,一點一點地將風刃分解、化消,羽霓卻在此時三度出手,這次同樣是右手一揮,破風聲不大,就看見一道光影,高速飆向兩名劍手。   光影如虹,並不是單純的衝擊波或風刃,我在看見這道光影的剎那,赫然明白羽霓為何實力陡增。   烽火乾坤圈!   這本是巫添梁誘我們入圈套的誘餌,剛才敵我雙方一陣亂打亂鬥,誰也沒空去注意旁邊,羽霓悄悄行動,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幹的,居然就把烽火乾坤圈趁機弄到手了。   創世聖器可不是普通的神器,不管是在哪個分級裡,它都是最高等級的變態魔法器,當日織芝、倫斐爾持有創世聖器,發動內中所藏的究極技巧,赫然能連躍數級,與實力遠在他們之上的馬德列一拼,還一度讓末日戰龍陷入窘境,若非因為末日戰龍不是普通生物,馬德列又不是普通生命體,他們確實有機會來個逆轉勝,除魔誅邪。   即使不啟動內中所藏的究極魔法、武技,只是單純當一件武器來使,創世聖器仍是威力非凡。如今,在羽霓的手裡,烽火乾坤圈雖不能說用來挑戰馬德列,可是拿來欺負眼前這兩名劍手,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烽火乾坤圈同時掌控風、火兩種屬性,是創世七聖器中的異類,羽霓一擲出,乾坤圈切割大氣,破風而去,其勢已極為凌厲,不可小覷,半途更摩擦空氣,「轟」的一聲,燃起熊熊烈火,火勢如滾雪球般增大,溫度更是瘋狂激增,轉眼間就成了一個激轉的烈焰法輪,轟然威勢,恍若天罰,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血肉之軀能夠抵檔的東西。   那兩名劍客絕非庸手,但面對這一擊,仍顯得渺小,又因為正全力出劍硬拚,他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給烈焰法輪一轟,當場斃命,斷成兩截的燒焦屍身被火焰捲入,連串爆裂聲響後,化為灰飛,點粒無存。   兩名硬手眨眼間便給擊殺,對敵人士氣的打擊可不是一般大,巫添梁瞪大眼睛,嘴巴張大,險些連手裡的萬靈血珠都嚇得掉地,唯一的反應,就是大聲招呼手下的唾囉。   「你們還呆著做什麼?乃伊組特!給我通通一起上,把他們做掉!」   巫添梁聲嘶力竭地喊著,那模樣與話本故事中,只會大喊「圍起來!大家一起上」的蹩腳魔頭有夠像,如果我不是深知他的為人與本事,肯定會以為他頭上的死亡旗已經高高豎起了,自古以來,見到敵人就大喊「大家一起上」的反派,有九成七的機會,在喊完這話的十分鐘內掛掉。   天河雪瓊道:「烽火乾坤圈的威力好強,你的特訓奏效了,羽霓的實力好強,這全都是你的功勞。」   真不愧是天河雪瓊,每次想的事情都與我不一樣,反倒是鬼魅夕收起了臉上的笑,帶著一絲緊張示警,「你那個肉娃娃的樣子不對,當心。」   「當然。」   我簡單應答,心裡卻是沒底。羽霓的異常,我不知道被提醒幾次了,早已心中有數,但她此刻所表現出的「異常」,仍為我所不解。創世聖器她有我也有,我無法以霸者之證正面瞬殺兩名同級高手,羽霓卻能做到,這是什麼緣故?   烽火乾坤圈最初擲出,僅是第六級力量,威力不弱,是羽霓正常的應有力量,輔以神器之威,這一擊將兩名敵人擊退、打傷,都是正常,卻還說不上一擊敗敵,更別說將兩人秒殺。   決定勝負的關鍵,是那一瞬間的風火合流。這絕不是單純的把武器點火,扔了出去,在乾坤圈起火的瞬間,週遭空間的火元素都在騷動,是集合方圓數百米內所有風、火元素,轟發出這一擊,風助火勢,殺傷力激增,更在瞬間飆上第七級力量,是靠這樣才一擊斃掉那兩名高手。   自古以來,各種術者、武者鑽研求道,除了循正途提升本身力量,其中也不乏另辟溪徑者,透過某種非正軌的方式,在短時間之內,短暫大幅提升自身力量,甚至跳躍級數,跳一級至數級都有可能。這類技巧很多典籍都收藏在冊,一查就是一大把,只不過無一而非條件嚴苛、付出巨大,我懷疑羽霓剛才就使用了類似技巧。   抬頭仰望,羽霓展開雙翅,飄立在半空中,烽火乾坤圈已經回到她手裡,那件單薄的弓箭手套裝,在高空被強風吹得劇烈飄動,身形纖細,一雙長腿白晰光潔,彷彿一隻仙鶴飄然於九天,美得令人讚歎。   平時羽霓飛在高空,戰鬥時或是揚弓,或是持刀俯衝,但她這次卻是緊握乾坤圈,隨著體內真氣流轉,乾坤圈上火光明滅不定,每次綻放火焰,就是一道熱浪漣漪往周圍散去,光焰中的羽霓,出眾的美貌更形昇華,甚至說得上明須。   漸漸地,羽霓的身影有些模糊,看上去有重疊的現象,那些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會開始揉眼睛,但我們這幾個知道羽霓底細的,無不倒抽一口涼氣,過得片刻,羽霓的身邊出現了一個模糊影子,長相與她完全一樣,只有頭髮的長度不同,金色的長髮從肩膀披垂下來。   毫無疑問,這是「羽虹」,也是羽霓的獨門夢幻技巧,一個尚無法用現有知識來解釋,強行模擬出來的分身戰體。這一著幻影分身,對精神力、體力的消耗均大,本來不是那麼容易能施展出來,但最近這段時間,我對羽霓進行特訓,在這上頭更花了不少心思,讓羽霓可以更快、更穩定地叫出分身戰體,並且維持更長的時間,那些訓練的成果就在此刻展現,不少黑龍會的嘍囉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見了鬼,目睹了什麼靈異現象,大為騷動。   也難怪他們有這反應,羽霓的分身戰體,我們平常雖是早已見慣,但眼前的情形卻有不同,平時她所召喚出來的「羽虹」,都是衣著整齊,穿著那套武鬥袍服,面容、神情一如過往的樣子,有時候甚至還會露出俏皮的微笑,彷彿最初認識時的那個羽虹又回到我們面前。   然而,這次的「羽虹」,卻是半人半獸,一手、一足退化為鳥爪,型態猙獰,是她在海上與白拉登戰鬥時,蛻變化成的墮天使姿態。一頭長髮凌亂地披散,臉上更滿是血污,淒厲的眼神,看來確實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復仇厲鬼,邪氣沖天,任誰看了都會心中一怯。   相由心生,「羽虹」的型態,照理說是由羽霓的心境來決定,此刻羽虹的外表如此淒邪怨毒,羽霓的精神狀況可想而知,但她和羽虹並肩而立,臉上表情說不盡的歡喜悅樂,看在旁人眼中,令這幕景象倍添邪異感。   我在底下看著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腦裡記憶不住閃過,回到海上遇刺的那一刻,心神劇震,幾乎無法冷靜下來思考。   「鎮定一點,你若分神,我們就完了。」   一鬼魅夕的聲音從旁傳來,讓我稍稍寧定下來,去注意一些剛才忽略掉的東西,首先,雖然不好說羽霓是否已回復清醒,但她脫離傀儡狀況,是百分百可以確定的事,這也沒什麼好吃驚的,之前我已有察覺,還做出了預備措施,只不過,眼前這局面……超出了我預想的範圍。   這些時間以來,我嚴格監視羽霓的精神狀況,定時調整,然而,為了避免對大腦造成無可彌補的傷害,某些太過霸道的精神侵入手法,我不敢使用,所以若說羽霓用什麼詭異方法避開我的監視,雖然很讓人難以置信,不過……不是絕對不可能,畢竟,精神控制是兩面刃,我操作時間越久,對方培養出抵抗力的可能也越高,這是我早就知道,卻又完全莫可奈何的事。 第二章 該還需還 魔鬼衝動   如果羽霓脫離傀儡狀況,又想要對付我,那只要找機會偷獎就是了。我有刻意防範,相信沒留給她多少機會,但以她的武功,機會總是找得到,所以,如果羽霓的目標只是針對我一個,或許早就動手了。   但……如果她的目標不止是我,那她必須做的,就是設法提升自我實力,這樣才能面對各種考驗,而從當前結果來看,這一步羽霓果然也干了,她的策略明確,把希望寄托在烽火乾坤圈上,只要取得乾坤圈,就能讓實力三級跳。   (當初乾坤圈都是羽虹使用,羽虹自身力量不足,乾坤圖威力發揮不足一半,她花了不少時間鑽研運用訣竅,想盡量多搾一點乾坤圈的潛能出來,若說有什麼獨到發現,那也不足為奇,可是……那是羽虹,為什麼連羽究也……腦中滿是疑問,我注視著半空中的霓虹姊妹,想起平常羽霓發動分身戰體時,羽虹的身影都很清晰,尤其是最近特訓過後,「羽虹」的出現時間大幅延長,穩定性也提高,不再是一個不清晰的影子,但此刻的「羽虹」身形明滅不定,比早前在索藍西亞時還不如,這現象絕不正常。   (是了,羽霓利用分身,分別操控風、火元素,雖然能以一人之力,同時掌控兩大元素合擊,把力量一瞬間激增至第七級,但對真氣的消耗、肉體的負擔,也是正常狀態下的兩倍多,她力有未逮,分身戰體撐不下去,所以狀態才不穩定。   勉強硬撐的東西,到底是勉強,在全力運作的時候,就會出現不穩跡象,羽霓的力量之秘,我已經大致明瞭,只是想不通她如何掌握到乾坤圈的奧秘,還有……   她打算做些什麼?   對於還不清楚的事,我習慣靜觀其變,多搜集點資料總沒壞處,這點巫添梁的手下就遠不如我。受到無良上司的催促,他們一面發出煙火訊號,召集更多人馬過來救援;一面試圖攻擊半空中的羽霓,但兩名硬手主將才被秒殺,這些嘍囉不過四級五級,哪有可能威脅到羽霓?這種半調子的攻擊,只點燃了她的怒氣,發動反擊。   幹掉那兩名劍手時,羽霓是將乾坤圈拋擲攻擊,但隨著對乾坤圈的掌握更深,她的攻擊模式也有了變化。半空之中,羽霓、羽虹不約而同地邪異一笑,握著乾坤圈的兩隻手掌發勁,乾坤圈上驟發強光,逼得人沒法正視。   創世七聖器中,烽火乾坤圈是一件特異存在,唯有它,同時兼容兩種屬性,在操控上平添許多難度。最初我們對這並不清楚,直到羽虹試圖使用它,才發現它的種種難處,每次操作,乾坤圈內的風、火元素相互干擾,難以平衡,別說發出去攻擊敵人,稍有不慎,分分秒秒都會傷到自己。   自始至終,羽虹都無法在風、火之間取得平衡,每次試圖以風引火,結果都險些弄成引火自焚,最後迫於無奈,只能徹底壓制其中一邊,單純鼓動風元素或火元素來攻擊,羽虹吸納鳳血魂後體質變化,擅長炎系武學,所以在她手裡,乾坤圈都只發動火元素來攻擊,也因此……乾坤圈始終發揮不出五成以上的威力。   我們私下研究多次,一致的結論就是羽虹修為未夠,將來她若提升至第七級,甚至第八級,憑著最強者級數的力量,才有希望將乾坤圈內的風、火元素維持平衡,以最強狀態出擊,否則,以區區第六級力量運使乾坤圈,就像幼童耍大刀,本就是過於勉強的事。   只是,人的智慧實在無止無境,羽霓此刻所使用的技術,既是異想天開,卻又妙到巔峰,她透過分身戰體,一分為二,分別催動風、火元素。在乾坤圈傳承的漫長歷史上,並不是沒有人修為未足,試圖以兩人聯手來取巧發招,但風火元素的平衡點稍縱即逝,變化又多,無論聯手的兩人默契多好,甚至是心意相通的情侶或雙胞胎,在感應與反應之間總有落差,一下沒把握好,就從攜手合作變成同歸於盡。   今天即使羽虹在此,和羽霓聯手,碰到的問題也是一樣,要不然當初她們早就聯手使用乾坤圈了,但羽霓的分身戰體,雖是以一化二,說到底卻仍是一人,而雙胞胎姊妹不管再怎麼心意相通,又怎麼比得過同一顆大腦內的心念如電?   新技術的開發,讓不可能成為可能,羽霓的這一著奇思妙想,可以說是下對賭注,透過烽火乾坤圈,讓力量大幅增強,緊跟著,就是橫掃全場。   一道道熾焰火輪由空中亂擊向地面,不僅絕對鋒銳、極度高溫,還伴隨著劇烈的爆炸威力,三種不同效果蘊含於內,現場的黑龍會爪牙根本無力對抗,第一波的火輪攻擊過後,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在慘嚎聲中化為焦屍,其餘的也被燒得焦頭爛額,幾乎找不到一個全身而退的。   這分戰力委實驚人,但在控制力與準頭上似乎有些問題……至少天河雪瓊是這麼認為,因為那些滿空亂飛的火輪,有一部分就朝我們轟砸過來,幸虧我早已有備,不待火輪飛近,拳掌齊出,連撥帶卸,將襲來的火輪全數轉了方向,讓附近包圍我們的人遭殃。   「羽霓她是不是駕馭不了乾坤圈?」   天河雪瓊急道:「火輪的攻擊將我們也涵蓋在內,她若駕馭不了乾坤圈,用這麼威猛的攻擊對她自己很危險啊?」   羽虹的形影在空中一下清晰,一下模糊,正是支撐吃力的徵兆,光是看這一幕,就會得出天河雪瓊的結論。然而,我和鬼魅夕的心裡都很清楚,即使羽霓駕馭不住乾坤圈,她剛才那幾下也絕非失手,百分百是故意的。   第一波攻擊只是清場,掃除閒雜人等,第二波主力攻擊,相信就是直接對著我們發來。我這邊不用說,羽霓對鬼魅夕沒有留情的理由,從剛才的攻擊看來,她對天河雪瓊都照殺不誤,是鐵了心要一次幹掉我們三個。   我還有強招未現,即使羽霓手持烽火乾坤圈,倍增力量,但我若以轟雷赤帝沖硬拚,伺機以霸者之證發動精神攻擊,仍有相當把握將她壓下,只是……她若透過分身戰體聯手發動乾坤圈,一瞬間把力量提升到第七級,這個我就沒把握接下,縱然不被瞬殺,也是非敗不可。   (是不是該……不,那是最後一著,不到萬不得已,別用那一招。心意一定,我望向鬼魅夕,她知我心意,搖了搖頭,表示封鎖結界仍然存在,她的力量還是提不上來,而從天河雪瓊的表情來看,她的情形也是一樣。羽霓第二波攻擊若至,我一面抵擋,一面要護著她們兩個,肯定撐不下去,這逼得我只能豪賭一把。   「擒賊先擒王,羽霓會保護你們,我先去把敵人頭頭幹掉!」   倉促間不及解釋,這句與事實相差十萬八千里的謊言,是用來哄騙天河雪瓊的,我扔下這一句,立刻就飛飆出去。果然,我一衝出去,羽霓的第二波攻擊就出手,而隨著我的離開,她的攻擊緊盯著我,連串火輪儘是朝著我轟來,顧不上鬼魅夕與天河雪瓊,鬼魅夕也急忙拉著天河雪瓊後退,與我拉遠距離。   少了後顧之憂,我心裡輕鬆不少,再怎麼說,我和那群雜魚可不一樣,力量和羽霓同級,又在逃命一道上頗有心得,羽霓佔了身在半空的便宜,我也有霸者之證助陣,想打中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以我現在的能力,全力使用霸者之證,影響範圍廣及上下方圓五十米,足可在羽霓眼中形成十多個虛影,讓她捉摸不定,錯失目標,假如能把距離縮在二十五米內,我甚至能讓她只看見虛影,完全看不到我,只可惜羽霓也不笨,刻意在半空拉遠了距離,封住了我這一手。   連環火輪轟炸,將我所經之處的土地全部掀飛炸上天,而我所幻化出來的虛影,也全部消失。創世七聖器各有巧妙,運用得當,霸者之證絕不會輸給烽火乾坤圈,我利用這些虛影,爭取時間,已闖到敵人首腦的面前。   剛才羽霓的一輪轟擊,在場的黑龍會爪牙幾乎都被干光了,可是,在那麼猛烈的攻勢下,兩名高手護衛俱已身亡的巫添梁,居然毫髮無傷,一點事情也沒有,這就讓我確信,他身上肯定有些護身法寶。   什麼擒賊擒王的,全都是借口,一概浮雲,我真正的意圖非常簡單,就是看到眼前有一把大大的保護傘,要衝過去借遮一下,如果能順便踢走原本在傘下的那人,自己一個人拿傘,這就實在太美妙了。   轉眼之間,我已經迫近到巫添梁身前兩米,由於不明白他的護身法寶是什麼,我不敢貿然出手,只是站停在他面前,看著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伸手打招呼。   「嗨!老友,我想通了,上一代恩怨與下一代無關,你說得對,人類應該攜手謀求和平與幸福,就讓你我拋開無謂的恩怨,一起合作抗敵吧!」   「哇哇哇哇?你個仆街,這種時候才來握手言和!你比無良盜版商還狠啊!」   很好的比喻,不過這時候說什麼都遲了,所有的虛影都已被消滅,羽霓的主力攻擊已經發出,一個直徑長達兩米的巨大火輪,對準我轟擊過來,理所當然,巫添梁也在攻擊範圍內,要是我接不下這一著,他的必然命運就是焦屍。   我沒有怎麼抵擋,至少,沒有打算整個擋下來,否則豈不是讓巫添梁佔了便宜?   我沒有忘記自己是來借傘的,可不是來當保鑣的。況且,擋下來也沒用,羽霓的戰術我猜得到,肯定是先用這個大火輪,逼我全力出手防禦,她自己則趁勢高速下衝,爆發全力,在我回氣不及的當口,將我瞬殺。   因此,我的應付策略也簡單,就是移形換位,把巫添梁踢去擋火輪,自己趁勢往後遠退,保全實力,換句話說,如果巫添梁沒法自保,他這一下就死定了。   「哇哇哇哇?你個衰人,死到臨頭還要賣友求榮,你比網上盜貼的人渣還要狗娘養啊!」   淒厲的慘叫聲中,巫添梁被我一腳踢飛,迎向那個大火輪,如無意外,他在半秒內就會被攔腰切成兩段,然後燒成灰燼,不過……人生總是常常有意外的。   無聲無形之間,有種力量被釋放出來,如同漣漪外散,與火輪相碰,瞬間就把火輪破去,三種強大的攻擊屬性全然無用,不足兩秒,被破解的火輪就消滅得乾乾淨淨。   要做到這種效果,方法無非是對元素的掌控力,更在烽火乾坤圈之上,又或者力量強橫,硬碰硬地將火輪破去。由於事情發生得太快,我沒有能夠看清楚,但接下來發生的每件事,已經準備好的我,定能看得明明白白。   巫添梁能破解火輪,是靠那股突然出現的無形之力,形成保護罩,這股莫名邪力似是被觸發,並非巫添梁主動使出,所以沒有清晰軌跡可循,令我觀察不出力量源頭,不過,這個秘密勢難持久,因為羽霓的行動一如我所預料,在火輪發出之後,她自身也全力以赴,俯衝下擊,整個人如箭離弦,怒飆而至,手中乾坤圈切割大氣,來勢雖急,卻連破風聲也沒發出。   轉眼間,羽霓已殺至面前,這一擊力量與速度兼備,又有乾坤圈助威,絕非先前隔空發火輪能比,巫添梁若再像剛才那樣,倚仗那股莫名邪力護身,必死無疑,所以我瞪大眼睛,想看清楚這股邪力的真面目。   果然,那個無形的邪力護罩,完全擋不住羽霓的威猛一擊,在鋒銳的真空鋒刃切割下,輕易被破,同一時間,巫添梁手中的萬靈血珠驟發豪光,他臉上也露出無比錯愕的神情。   正是因為這分錯愕之情,我肯定絕不是巫添梁用萬靈血珠發動魔法,相反的,是與萬靈血珠相連結的什麼事物自行發動,不聽使喚,巫添梁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在魔法世界裡,凡是會無視使用者意願,自行發動的東西,絕無例外,都是萬中無一的凶厲之物,像白拉登贈送的那組龍牙戰棋,或是……被公認為大地上第一凶邪之物的暗黑召喚獸。   乾坤圈輕易破碎邪力護罩,卻無法再進一步,把巫添梁給焚殺,一道淡淡的黑影,閃電般出現在巫添梁身前,擋住了勢如破竹的烽火乾坤圈,而且,隨著萬靈血珠的能量快速消耗,血光黯淡下去,那道模糊的黑影也越來越清晰,現出了我熟悉的輪廓。   修長的雙腿,纖瘦的體形,背後有一雙鮮紅的羽翼,拍揚起來,猶如烈火飛騰;盈盈一握的柳腰之下,是一個如蜜峰般的蜂囊,再下頭則是四串鮮須的鳳羽;雙手雙足之中,各有一半維持正常的人形,另一半則是鳥類的利爪;由於是背影,所以看不見面容,但依稀可見乳房渾圓的側面線條……美麗、性感而妖異,這個邪氣逼人的倩影,自然就是完全體的暗黑召喚獸了。   暗黑召喚獸。凰血牝蜂!   之前不是沒想過,巫添梁的底牌就是暗黑召喚獸,但幾個暗黑召喚獸裡頭,我還真沒想到他會把這個召喚出來,別的不說,我就不信羽霓看到這個,能夠無動於衷。   從這角度,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羽霓在看見凰血牝蜂的瞬間,臉上表情完全扭曲,因為心靈劇烈震盪的關係,旁邊「羽虹」的身形也迅速變得模糊。羽虹這邊一出事,這一式合姊妹兩人之力所發的強招,登時崩潰,而凰血牝蜂的反擊,卻在這時候發動。   暗黑召喚獸,全部擁有等同最強者級數的第八級戰力,即使羽霓的一擊未有崩潰,一瞬間發揮出第七級力量,也還不夠格與暗黑召喚獸對碰,此消彼長之後,更是無法相比,就聽見一聲痛嚎,羽霓血灑長空,被遠遠擊飛出去。   「呃,怎麼會這樣?」   巫添梁還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似是想不通為何他沒有發動召喚,暗黑召喚獸卻自行出現。我對這種情形,同樣也無法索解,像暗黑召喚獸這等凶邪之物,從沒聽說會那麼忠心,自動跑出來護主?況且,巫添梁壓根也算不上暗黑召喚獸的主人,暗黑召喚獸沒可能為了保護他而自動出現。   (但……過去黑龍會驅使暗黑召喚獸,是用那種掛誘餌的可笑方法,完全不靠譜,現在好像有所改進,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黑龍會的爪牙全倒了,大批援軍還沒有趕到,羽霓也倒下了,旁邊還有一個似乎不聽使喚的暗黑召喚獸,情形無比詭異,我和巫添梁四眼對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無比尷尬,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緊接著,我目光望向他手中的萬靈血珠。   血珠的顏色,較最初暗淡許多,但仍保有血色,顯示裡頭還存有魔力,照能量消耗的程度來推算,估計還能再發動一次暗黑召喚,再叫一個暗黑召喚獸過來,不管怎麼看,這對我都是重大威脅。   我的目光再次移回巫添梁的臉上,他的表情隨之扭曲起來,儘管沒來得及叫喊出聲,但從那強烈反對的目光,我彷彿就聽見他在大叫「不?要?」。多年的友誼,我豈能不為所動?但無奈大義在先,就算再怎麼不捨,我也唯有含淚滅友。   「阿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我來世再做兄弟吧!」   從表情看來,我覺得巫添梁肯定是想分辯「你從沒把我當兄弟過」,可是我沒留這個機會給他,飛出一腿,在把人踢飛的同時,也把萬靈血珠搶到手裡。巫添梁就像斷線風箏似的飛出去,我腿上依稀殘留著肋骨斷裂的觸感,而他沿途灑落的鮮血……   至少血流得比羽霓還多,就這麼慘嚎著摔出去。   「你比那些看白書不給錢的還要無天良啊?」   「嘖!一腿居然踢不死人,我真是失敗。」   我對自己的一腿很不滿意,但至少也把萬靈血珠搶到手,現在黑龍會的援兵未至,可是凰血牝蜂還在這裡,若是沒有萬靈血珠,我對它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有了這顆被耗去一半能量的萬靈血珠,我也可以用來發動一些高階魔法,雖然勢必也要付出些代價,但有籌碼總好過沒有。想想也實在驚人,五千人血祭所得的魔力,用來召喚一次暗黑召喚獸就耗光了,暗黑召喚獸的位階之高、耗能之大,實是駭人聽聞。   不過,此刻的我,腦中卻生出了一個念頭,或者該說……一個大誘惑。   自從黑龍王完成並奪走暗黑召喚獸之後,我從沒有機會,與暗黑召喚獸進行非戰鬥的接觸。法米特曾經提示我,暗黑召喚獸存在某些問題,並不是沒有可能把一切還原,而要破解暗黑召喚獸的秘密,我也必須針對暗黑召喚獸進行研究,問題是……每次碰上,我忙著保命都來不及,哪有辦法搞研究?   現在……似乎就是個機會,凰血牝蜂出現至今,竟然沒有主動攻擊人,這件事情非常詭異。以往暗黑召喚獸現身,立刻就放手大殺,彷彿怨恨一切有生命的活物,誓要滅絕所有生物,可是凰血牝蜂居然像失了魂一樣,什麼也不做,這讓我生出一絲希望,或許……這樣子召喚出來的暗黑召喚獸,比較聽使喚?又或許,萬靈血珠中的血祭怨魂,已成為召喚代價,讓暗黑召喚獸的怨與怒稍能平復?   如果真如我所料,那麼,我是否也能用同樣的方法,叫出別的暗黑召喚獸,趁機研究,甚至帶著跑路呢?這個想法非常危險,我的理性正高聲發出警告,然而,這個誘惑對我實在太大,剎那之間,我幾乎想把一切都賭上去……那幾尊在索藍西亞的石像,我沒有一刻忘記過,每天只要一閉眼,就會在我眼前浮現,要不是用極大意志力強行壓抑住,早就瘋掉了,哪可能還像正常人一樣度日?   如今,這個誘惑擺在我面前,只要把握住這個機會,我離把她們救出來的目標就又近了一步,還是絕對實際的一步,剎時間,急切的衝動似脫韁野馬,我願意冒一切風險去賭一把……如果不是有人從後頭把我抱住的話。   巫添梁被我踹飛出去,肋骨都斷了幾根,一時間起不來的;他的手下剛才都被幹掉,也沒有人能過來礙事,會這樣撲上來抱住我的人,當然不是黑龍會的人,平常時候我其實還挺歡迎有女人這樣撲來抱我,不過,這一次例外,除了時間不對,更重要的一個理由,是那個女人撲抱住我,將我推衝倒地後,跟著就用凶器朝我砸來。   羽霓!   烽火乾坤圈是魔法器,但如果灌注真氣,邊緣部分的鋒銳程度削鐵如泥,比什麼刀劍都厲害,而羽霓傷勢不輕,什麼威猛的強招是使不出來,不過輸入真氣,用乾坤圈來當武器攻擊,這個是還做得到的。   「你!你瘋啦!」   我抓著羽霓的手,不讓她施力下擊,她傷得不輕,我則是狀態極佳,比拚力氣她根本不是我對手,只是顧忌乾坤圈鋒利,這才一時僵持不下,但也持續不了多久,現在的羽霓根本就不是我對手,我稍一發勁,就把她給甩震出去。   黑龍會的人馬隨時會到,我雖然對自己戰力有信心,卻不想沒事在那邊玩以寡敵眾,既然此行最大目的乾坤圈已經入手,立刻帶著人跑路才是上策。我抬頭想找鬼魅,夕與天河雪瓊,卻看不到兩人的身影,不曉得她們跑到哪去,頓時一愣,只是這樣一耽擱,羽霓又纏了上來。   乾坤圈被我所奪,羽霓身上不是沒有武器,她這次是揮刀朝我砍來。如果羽霓用碎夢刀法出招,我還有所忌憚,可是她此刻招不成招,連腳步都不穩,哪能構成威脅?   我隨手一撥,輕易將她打倒在地。   「你發什麼神經?這裡是敵人地盤,要鬧回去再鬧,先離開這裡再說!」   我伸手想去拉羽霓,不管怎麼說,總不好把她留在這裡,否則她唯一的結局,就是被敵人輪姦到殘廢,然後拖去餵狗或填海就很難說了。不過,我的好心並沒有被接受,對於我伸出的手,羽霓的回答就是狠狠一刀。   「不要假惺惺!我不會再回去做你的性交工具,你抓我回去,不過就是想幹我而已,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似曾相識的怒吼,記得之前我也曾被人這麼怒斥過,當時我完全無言以對,但人總是會成長,這次再面對這指控,我已不為所動,臉上更浮現一個大弧度的弦月笑鉤。   「哈,好笑,怪別人當你是性交工具?那怎不想想,除了當性愛工具,你臭貨還有什麼別的功用嗎?讓你去戰鬥?你怎麼不算算自己打贏過誰?除了躺下挨操,你又能有什麼用?搞同性戀嗎?我告訴你,你根本連個人都算不上,不過就是長著三個洞的一團肉,還自以為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呸!」   以前我對羽霓一直沒有什麼好感,被輪姦過的女人多得是,怎麼不見得個個都心理傷害了?就她一個特別嬌貴,拿著過去傷害當自我頹廢的理由,身心變態也就算了,還踐得像什麼一樣,真是看了就想塞大便進她嘴裡,只不過她後來神智迷亂,對她罵這些毫無意義,才把這些話全部省下。   如今,羽霓明顯回復意識,光是聽她講話的語調,我的怒火就燒上腦,特別是想到她過去對我、對阿雪的態度,氣更是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還有幾分自制力,我的鞋底已經踹在她臉上了,只是……這也讓我察覺到一點,同樣是面對失憶復原的人,我的態度不一樣,天河雪瓊和羽霓在我心裡份量全然不同,這點……很好。   「你這禽獸,所有女人在你眼裡都一樣嗎?變態狂!天河雪瓊那蠢貨,居然沒看出你的真面目,這大奶婊子……從前被你干多了屁股,連腦子都壞了,那麼愚蠢的謊言都信,早晚又會落到你手裡,像以前那樣干爛屁股……」   羽霓咳血說話,一字一句,滿溢深深的怨毒,眼中閃耀的全是詛咒,假如只針對我,那也罷了,我還是一樣能嘻皮笑臉,但聽她全在針對天河雪瓊,我的怒火不禁更熾,索性一腳踩在羽霓的胸口,腳底沒有使勁,卻左右磨蹭著她的美乳,嘲笑諷刺。   「哈,你看不起人家嗎?至少人家奶子比你大得多,哪像你一事無成,連當肉娃娃給人操屁股都不稱職,我告訴你,當年你對我和阿雪是……」   話說到一半,我陡然醒悟,暗叫一聲糟糕……衝動,果然是魔鬼! 第三章 前債舊孽 對面清算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千防萬防,總是難防。我自認是一個還算小心的人,做什麼事情之前,總會再一二評估各種風險,避免衝動,無奈,我終究還是一個人,只要是人,就難免會受情緒左右……話又說回來了,即使是機械,程式裡不是都還有蟲子嗎?   自從被黑龍王狠狠打擊過後,我就一直壓抑著自己,一切行動務必要理性行事,不能行差踏錯,因為我沒有失敗的本錢,如果因為一下誤判,再次輸掉,我可能再也沒有希望站起來了,因此,我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戰戰兢兢,直到被羽霓給引發,由於是勝仗過後,敵人都被掃平,危機解除,又因為沒看到鬼魅夕兩人,心裡鬆懈幾分,在不吐不快的衝動下,就把一堆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部都脫口而出了。   壓抑的情緒稍微得到宣洩,腦子就一下子清醒,我立刻警覺不妙,衝動是魔鬼,看不見的東西不等於不存在,我怎麼會傻到在這裡說這些話?   一有警覺,我馬上住了口,但卻仍晚了一步,一個我最不願在此時聽見的聲音,在旁驚愕響起。   「你……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她?她剛才說的那些話,都、都是真的嗎?」   天河雪瓊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十步範圍內,手裡拿著一塊足以遮住她整個人的黑布,外表看來平凡無奇,卻隱約散發著水系魔法的波動,看來是高階的忍術法寶,效用……我猜多半是隱身、匿蹤一類。天河雪瓊現身,鬼魅夕卻不知道跑哪去了,合理推斷……可能是去找封印結界的摳紐,試圖加以破壞,回復力量,而她臨去前怕天河雪瓊有事,就留下這塊隱身黑布給天河雪瓊防身,再然後……   我這邊就有好大件事。   如果天河雪瓊明白一切真相,情形還不至於這麼糟糕,畢竟,曾經發生在天河雪瓊身上的悲劇,若要追究責任,我覺得心劍神尼該扛的責任比我還重,更別說現在還拉上心禪大師、方青書一起來扛。最糟的情況就是,天河雪瓊聽了幾句似真非真的話,一知半解,憑自己的想像去猜,那猜出來的事實絕對是說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很不幸,現在的情形就是這樣,天河雪瓊站在那裡,臉上閃現的表情,有著驚疑不信、有著憤怒,這些已經夠讓我頭痛,不曉得要怎樣解釋,而她眼中那抹閃閃發光的淚光,更是讓我難受。   之前我與天河雪瓊敵對時,不管她怎樣痛恨我,我如何刺激她,也不曾看到她這樣的表情,這顯示……她確實為此受傷,而且……很傷,因為她確實信任著我,偏偏在交付信任之後,受到背叛,這樣的傷害比什麼都痛。   「你……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老實說,我真痛恨自己的言詞貧乏,這種老套的台詞,是我以往最深惡痛絕的,偏偏事到臨頭,腦裡浮現的就是這些老掉牙台詞。不過,既然台詞沒什麼新意,所得的結果自然也非常「傳統」……   「住口!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從頭到尾你都在騙我!你就沒有一句實話。」   「這……我說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再說,這能全怪我嗎?你所在的世界,本來就是沒半句真話。」   這些話絕對不適合在解釋的時候講,然而,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也實在有些灰心,覺得所有的努力終歸無用。希望一再點燃,又一再熄滅,受到打擊的不只是天河雪瓊,對我也是同樣,令我感到深深的疲憊,眼看天河雪瓊傷痛成這樣,再多的言語解釋也難以讓她相信,便也懶得再扯什麼,把隱藏在心裡的話都說出來。   天河雪瓊對我的話充耳不聞,由於心情激動,臉色蒼白如雪,兩行珠淚更止不住地從面上滑過,「你當我是什麼?我不是你的大奶奴隸!也不會再讓你操屁股!你離我遠遠的,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在敵境與戰場上說這些話,實在是滿可笑的,但此刻的天河雪瓊,明顯已不能自己,慌亂地踉蹌後跌,一手護著自己胸口,一手無目標地往前亂揮,似要阻止我朝她靠近。   「你先鎮定下來行不行?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有話等離開再說,敵人大軍馬上就要到了,還有,你想一想,就算我的話有問題,難道你師叔心禪大師、師兄方青書,他們兩個也會騙你嗎?」   我試圖鎮定,亡羊補牢,先離開這裡再說,至少不要當著黑龍會大軍的面,上演三流的愛情戲劇。當聽到心禪大師、方青書的名字,天河雪瓊出現一絲動搖,咬緊了下唇,眼望著我,似乎想說些什麼,哪知道羽霓卻在這時候開口。   「蠢女人,你大腦裡裝的全是奶汁嗎?你……你早就被當成貨物賣掉了,心禪和方青書……他們……把你賣給這禽獸,用你的大奶和屁股,換取這狗操的畜牲替他們對付黑龍會……你……你在他們眼裡的價值,就只是比我多雙大奶而已,哈哈哈哈「你他媽的給我閉嘴!」   我一聲暴喝,打斷羽霓的慘笑,不過已經慢了一步,效果仍是出現,本來稍微穩定下來的天河雪瓊,一下子又變了臉色,緊抓著那塊隱身黑布,我怕她又隱身跑得不見蹤影,連忙伸手去抓,她全力一推,反把我推倒在地……這動作確實很刺激到我。   「你聽我說……」   我的話沒說完,羽霓再度撲了上來,這女人滿腔怨忿,失去理智,這次不是用兵刃,居然是張開嘴,像頭母獸般想要咬破我的咽喉。我慢了一步,又不能直接一拳打爆她的頭,只有托著她的下巴,與之纏鬥。   連續遭到重大打擊的天河雪瓊,這時已經無法分辨什麼真與假,那塊隱身黑布從她無力的手中墜下,接著,她雙手捧著腦袋,開始放聲尖叫,聲音淒絕刺耳,我幾乎就以為這是地獄厲鬼的號哭。   「……為什麼你總這樣……我一直相信你……你知不知道,我總是夢……」   天河雪瓊泣不成聲,她到底說了些什麼,我也聽不清楚,忙著抵禦羽霓的致命攻擊。眼看著黑龍會的大軍越來越近,這兩個瘋女人卻像聽不見一樣,各發各的瘋,而我這個唯一的正常人,卻被她們兩個癲婆給拖住,陷入這個進退不得的窘境,真是想想都感到哭笑不得。   法米特的老爸曾說過,所有的冒險,都是由不知死活的女人和不知所謂的男人所組成,這話真是一點不錯,也就是我目前處境的最佳寫照。眼看著黑龍會的大軍越逼越近,最外圍的都已經進入弓箭射程,換句話說,我們隨時可能被人亂箭射殺,一想到這裡,我索性拋開顧忌,重招出手。   羽霓把我壓倒在地上,這姿勢不利於攻擊,難以發勁,但我這些時間的修煉,並非無功,先是重重一腳跺在地面,腳與地連,瘋狂吸納地氣,緊跟著,蓄勁完畢的我,兩記重拳連同電勁狂轟在地上,在對地面造成劇烈震盪的同時,一股含電的震盪波快速傳出去。   轟雷赤帝衝!   修為未足,加上發勁不完全,這一擊轟雷赤帝沖並不完整,只能算是半式,但強招就是強招,即使只有半式,威力亦是驚人,靠得離我最近的兩人首當其衝,天河雪瓊渾身癱軟,跪趴倒下;拚命與我廝打的羽霓,像觸電的魚兒,一下痙攣後就動彈不得。   電勁餘勢未止,伴隨震盪波朝四面八方傳出去,最遠傳至二十米左右,恰好也是黑龍會援軍的最外緣,那些人正準備衝上來,腳下碰著森雷赤帝沖的電勁,登時全身麻痺,往後栽倒。   以我的修為,奮力將轟雷電勁傳至十五米外,已經沒多少殺傷力,那些精兵悍將的實力都不錯,挨了這一下,栽倒後本可立刻起來,但我在發動赤帝沖的瞬間,同時也以霸者之證使出精神攻擊,那些人全身一麻、腦裡一震,估計三五個時辰內意識盡失,只有倒在那邊口吐白沫的分,看在旁人眼中,這半式灌水的轟雷赤帝沖非常恐怖,嚇住了黑龍會的人,讓他們一時間不敢再往前衝。   羽霓和天河雪瓊都倒地,我也趁這個機會站起來,第一個念頭就是先帶著她們兩個跑路,可是羽霓雖然已經被電得小便失禁,渾身抽搐,那分執著卻只能用變態來形容,居然仍試著抓我的腳脛,想要襲擊,看到這樣的動作,我再也忍受不住了。   「幹你娘!」   一腳踢開羽霓的手,我怒喝一聲,如同春雷乍響,驚破四方,聽起來雖然不比天河雪瓊的悲泣淒怨,但盛怒之下,不自覺地灌注真氣,傳入旁人耳中,絕對像是炸雷一樣,黑龍會那邊的士兵又是一陣大亂。   黑龍會的陣勢已亂,我無心去顧,胸口澎湃的情感再也壓抑不住,我轉過頭,對著天河雪瓊就是一輪怒罵。   「他媽的,你是被害妄想症還是神經病啊?別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又奶大,全天下的男人就只想幹你一個,你屁眼是黃金打的?還是鑲鑽的?人長得漂亮就了不起啊?我呸!」   這一輪破口大罵,把天河雪瓊完全罵蒙了,她眼睛瞪得老大,卻似乎完全弄不清楚狀況,怔怔地看著我,什麼話都說不出。   「騙你,你當我很願意啊?一堆都是別人不願意告訴你的事,叫我怎麼告訴你?你真的想聽實話,就去問問你師父,你是從哪裡來的?父母是誰?她又為什麼要把你養那麼大?我告訴你,要不是這幾年心禪大師默許,讓你一直寄養在我這裡,今天你別說屁股被干爛,全身上下只要還能找到一塊好肉,精神正常,他媽的我就跟你姓!」   我怒道:「對,這幾年裡我沒有少干你,你要找我報仇,儘管放馬過來,但你要報的就只有仇嗎?不是只有我欠你,你欠我的怎麼算?你還過沒有?這一路上走來,要不是因為你,我他媽的會活得那麼累?」   氣惱之下,我有些語無倫次,但已足夠吼得天河雪瓊腦袋昏昏,我說的這些話,並不指望她會明白,只是把胸中累積的憤怒發洩出來。這些日子以來,我真的活得太累了,她自己完全不曉得,若非我刻意維護,她早已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心劍神尼把她交給我處理,心禪大師也拿她當禮物,就算她是一件貨物,也是件被一貨多賣的賤貨,就只有我這個蠢蛋,連續幾次都買回來當寶一樣供。   吼完了天河雪瓊,後頭還接著有,因為羽霓仍不死心,我在那邊吼天河雪瓊,她就在後頭試著想站起,拿匕首刺我。   「還有你!干你娘的,你煩不煩?白牡丹聰明得很,是怎麼生出你這種腦袋和屁股不分的蠢種?」   我揮手擊飛羽霓的匕首,掐著她的脖子,迎上她怒瞪的目光,同樣是高聲吼回去,「看什麼看?別以為我真的對不起你們,不就是幹過你們幾次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沒被別人幹過嗎?開你處的可不是我,少把帳全算我頭上。我真正想幹的人是你妹妹,干你不過是順便,你還以為我真對你有興趣?少自以為是了,干你妹妹算是罪嗎?你還不是一樣干了,你干就可以,我干就是犯罪?操你妹妹的,這也能算是道理?」   「她……她……」   羽霓被這一輪怒問給震住,說不出完整字句,好半晌才道:「你幹她,她根本不願意,這當然是犯……」   「犯你老母,她每次都爽到快翻過去,你敢說她不願意?」   氣到失去理智,我掐著羽霓的脖子,拖著她走路,幾步就來到凰血此蜂的面前,指著那張完全一樣的面孔,對羽霓罵道:「你自己問問你妹妹,她被我幹的時候願不願意,要是她會說個不字,我現在就殺了你然後自殺謝罪!」   縱然有著相同的面孔,即使有著一樣的靈魂,但凰血牝蜂能回答願不願意才有鬼,羽霓呆了一下,正要開口,已被我按著肩頭,搶先說話。   「你要報仇,衝著我來,能宰了我,我沒意見,不過,你憑什麼報仇?你們母女、姊妹做的事情就全對?不算你妹妹,你老媽為了你們兩個,做的缺德事比我只多不少吧?我手上染的鮮血再乘十倍,還比不過她咧!要不是你們兩個一直跟在我身邊,別說其他復仇者,光是慈航靜殿就把你們大卸八塊了。」   「你少假惺惺!別把自己說成好人,你只不過是為了我們的……」   「為了你們的肉體嘛!操你媽,你能不能換點新鮮的說?還以為我真的非幹你們不可啊?你和隔壁那個大奶傻妞一樣有被害妄想症!你屁股是金子打的?還是你的屄會唱歌啊?少自以為是!」   我怒道:「如果只是為了幹你們兩個,我不用費那麼多事,幹過一次就可以把你們踹飛了,用不著冒險放白牡丹活路,弄到我與畫眉決裂,一切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你以為我搞成這樣,就只是為了干你?呸!像你這樣的貨色,街邊髮廊裡的妓女,一抓就是一大把,別以為自己了不起,什麼七朵名花,江湖年年有名花啦!」   與天河雪瓊相同,這麼一連串話,同樣也把羽霓弄傻了,特別是當她聽見我曾放白牡丹活路,明顯大受衝擊,「我……我不知道……你曾經……」   「哼!你當然不知道,你只曉得我想幹你們,在你們眼裡,我除了干女人就不知道別的事。」   我冷笑道:「那你們呢?除了這個,你們又知道什麼?」   這些話,壓在我心頭很久了,要不是遇到這種特殊情境,哪怕是我喝得爛醉,也不敢把這些話說出口。這麼一下全說出去,心裡頓時覺得舒坦多了,再看看羽霓和天河雪瓊,她們兩個都是一副震驚過度,目瞪口呆的失魂表情,遲遲無法回復過來。   稍微想一想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我都有些嚇一跳,怎麼自己說了這些話出去?   這實在很不聰明,天河雪瓊和羽霓又不是呆子,短暫震驚過後,肯定是該幹啥繼續幹啥,發癲的繼續發癲,報仇的繼續報仇,我只能爭取她們清醒前的短短時間,帶著她們兩個殺出重圍。   不過,當我腦中冒出這個念頭,卻發現眼前的現實狀況很不妙,這麼一下耽擱,我們已經被黑龍會的軍隊團團包圍,儘管素質沒有剛才的精兵強,可是人數足以彌補一切,看那密密麻麻的隊伍,我估計不下兩千人,又攜帶精良武器,要突圍而出著實不是易事。   (奇怪,他們為什麼也一動不動?這兩個傻妞被罵呆了,他們難道是看戲看得入迷了?不可能這麼呆吧?全都這麼傻傻地圍著我們看,偶像劇有那麼好看嗎?   我訝異於黑龍會士兵的無動作,但這兩千多人確實是傻傻地直瞪著我們,像是在看什麼很好看的東西,我幾乎就以為他們要鼓掌了。   「啪!啪!啪!」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曉得從哪裡傳來鼓掌的聲音,一開始零零落落,只是某個人在鼓掌,但很快就蔓延開來,一下子,兩千多人就掌聲雷動,圍繞著我們,熱烈地鼓掌。   聽著這些掌聲,我完全摸不著頭腦,想不通這些黑龍會的兵丁為何只看戲,不開戰?更想不通他們怎麼會看到拍起手來?難道我罵人真的有那麼好看?   在如雷掌聲中,包圍著我們的黑龍會隊伍,慢慢分開讓出一條道來,從中慢慢走出一個人來。正確一點的說法,那人並不是走出來,因為他傷得不輕,肋骨斷了好幾根,步履蹣跚,是在左右兩側的部屬攙扶下,才得以這樣走出來,不過儘管傷得不輕,他邊走還邊鼓掌,像是非常欣賞我們的表演。   「……阿巫。」   在我們一男兩女糾扯不清的時候,巫添梁已經被手下救了回去,他的傷勢雖然不輕,卻也沒有重到危及性命,被救回去之後,很快就包紮處理完畢,現在不但能被扶出來,還有力氣拍手。   看到巫添梁這樣出來,我心下稍安。巫添梁不是一個可掉以輕心的敵人,不過他終究有其極限,智巧有餘,武力不足,這兩千人在他統帥下,威脅性有限,再怎麼說,都比落在什麼智勇兼備的強人手裡要好。   基於這些理由,我必須承認,乍見到巫添梁的一瞬間,我確實是滿爽的,可惜,這分爽快的時間太短,隨著巫添梁後頭的那道身影緩步入場,我的笑容僵在面上,一顆心更筆直往下墜去。   我不是沒想過再遇到這個人,在我心裡一直也知道,早晚會再碰到他,只不過,不該是在此時此刻……這個太過要命的時刻……   「嗨!賢侄,阿囉哈,你氣色不錯,剛才一輪發言,慷慨激昂,擲地有聲,痛斥這些有奶有屄、沒心沒肝的臭婊,讓我感動到不行,本來不想站出來的,都不得不走出來,為你鼓掌叫好。」   一面用力鼓掌,黑龍王臉上滿是笑意,緊隨在巫添梁的身後走了出來。久久不見,他仍是那麼一副瀟灑的文士打扮,看上去完全不起眼,彷彿只是巫添梁手下的參謀、隨從,但打從他現身開始,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等待著他的命令。   「唉呀呀,賢侄,千萬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啊,好像我就是黑龍王似的,這我可受不起,現在整個世界都知道,黑龍王是你的老相好,和你是天天干來干去的關係,大叔我雖然放得開,卻不想被人誤會曾幹過你或被你幹過啊,哈哈哈!」   黑龍王高聲大笑,一字一句都戳在我的痛處,奇妙的是……之前對上羽霓,我的怒氣便壓抑不下,此刻碰到罪魁禍首,我的意識居然出奇冷靜,別說是怒氣,就連一絲情緒波動都不敢有,全身每一根汗毛為之豎直,彷彿提醒著我,眼前這個人形生物有多危險。   曾與黑龍王正面敵對,親自嘗過他厲害的人,除了我之外,應該是再也沒有活人了,天河雪瓊和羽霓,一個失憶,一個狀態不明,根本就搞不清楚這個男人的危險,只是感覺到氣氛不對,用質疑的目光望去。   我心裡不住盤算,卻想不出任何一個可用的方法,這個敵人強得過分,我根本沒可能與他正面抗衡,更別說……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掉進的這個陷阱究竟有多大,本以為黑龍會與第三新東京都市全面開戰,這個大怪物應該在前線,分身乏術,也不該有興趣顧別的事,哪知道……他居然在這裡挖坑給我們跳。   「嘿,大家好久不見,咱們小隊散伙好一段時間,真沒想到還湊得齊啊!想必賢侄也付出了不少努力吧?真是苦了你啦。大家久別重逢,大叔我不送點禮物,實在是說不過去,但倉促間又沒什麼準備,各位就別怪我借花獻佛,不夠誠意啦。」   黑龍王搓著手,笑得相當猥瑣,卻也笑得我心裡直透寒氣。這傢伙贈送的禮物,怎樣都不可能是好東西,希望不會他一亮禮物,我們就直接被打落地獄去。   沒有辜負我的期待,黑龍王彈了一下手指,一件事物從天上落下,重重摔砸在地上,血腥味立刻散開,赫然是一個傷得不成人形的血人,渾身肢體扭曲,不自然的型態,也不曉得斷了多少根骨頭。   最初,我只是小小嚇一跳,但很快我就認了出來,倒在地上的那個血人,是鬼魅夕!   鬼魅夕離開我們,獨自行動,是去找破除封印的方法,以她的本事,原是可以自由來去,單憑此地的嘍囉很難發現她,但誰知道大魔王早就潛伏在側,她就算狀態十足,又怎麼能瞞得過黑龍王的耳目?落入黑龍王的手裡,絲毫不意外,而以黑龍王的辣手,鬼魅夕自然就是這下場了。   「鬼妹!」   我並沒有忘記,鬼魅夕的體質特殊,普通人的致命重傷,在她身上,未必就會致命,但看她傷成這樣,心頭一緊,腦裡什麼都沒想,就飆衝出去,趕到她身邊。幸好,沒有任何阻攔,而我更發現鬼魅夕傷勢雖重,卻仍有氣息,只不過身上七八成的關節,都被人用重手法捏得粉碎,整個人像一灘爛泥,動也動不了一下。   不難想像,剛才我怒斥天河雪瓊、羽霓的時候,黑龍王多半就躲在一旁看,邊看邊施以毒手,粉碎鬼魅夕的週身骨節,這種殘忍舉動,在他而言,就像看戲的時候要吃爆米花助興一樣,一點都不算什麼的。   週身骨節粉碎,所受的痛楚可想而知,但從鬼魅夕閃爍的目光,我發現她仍維持著意識,目光中除了痛苦,更還有一絲安慰,似是看到我這麼緊張,所受的痛苦都值得了。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事實上,鬼魅夕的目光,讓我感到很慚愧,因為我完全不覺得自己對她做了什麼好事,值得她這樣回報。剛才我怒斥著天河雪瓊、羽霓,清算著我們之間的債務關係,可是對於鬼魅夕,不用計算我心裡也清楚這筆帳,肯定是她大大吃虧。   「哈哈,賢侄,你為什麼一副快要掉眼淚的表情?最近我們每次見面,你都哭喪著臉,這樣很不好啊,人生應該要樂觀,積極進取,你整天想哭想哭的,怎麼會有女人看上你、愛上你?怎麼會泡得到妞呢?喔,抱歉,我忘記你現在不泡妞了,因為愛上你的女人,全都死光光啦!」   黑龍王仰首大笑道:「不是大叔愛說你,你真是太不應該了,怎麼可以這樣干一個,又愛一個呢?你太花心啦,到處陷入愛河,愛到河水都氾濫了,過得那麼幸福,怎麼對得起那些被你害慘到地獄去的女人呢?李元帥泉下有知,會有多傷心啊?哈哈,開個小玩笑,別介意,李元帥活得好好的呢,黑龍會總司令的寶座,她幹得有聲有色,有滋有味,你就不必替她擔心了,但話說回來,干一個就愛一個,這種習慣實在是不好啦,身為長輩,我不能不說說你了。」   笑聲如同一場不會醒來的惡夢,反覆迴響,把我帶回那一天的痛苦回憶,那一天所造成的打擊,一直到今日都仍在持續傷害,無法逃離,這一次……我更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第四章 一劍西來 紫氣東昇   以前,我曾聽過一個說法,最瞭解自己的知己,未必是朋友,往往就是最要命的敵人。這不是什麼新鮮見解,算得上陳腔濫調,而在我身上,這個道理更絕對適用,因為,我不得不承認,黑龍王不但瞭解我,有時候甚至比我自己更清楚我的一些矛盾之處。   「賢侄,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的人生荒唐透頂?你的野心不大,成王稱霸之類的想法,你從來沒有;你也不講究理想,什麼世界大同、伸張正義之類的,都與你無關,你甚至也不會希望這個世界變得更好,沒有類似我當年的愚蠢想法,因為你所追求的,是不管這世界怎樣亂,你也能活得好好的……既然如此,你想過沒有?為啥你活得這麼狼狽?你本來應該被教養成無拘無束、萬事不關心的個性,可是看看你自己,根本是哪裡有危險,你就往哪裡跑,近幾年裡,大地上所有的災難事件你都有分參與,天天出生入死……」   黑龍王笑道:「英雄、勇者,我見過不少,但像你這麼辛勞兼疲勞的英勇者,這輩子還就真只看到你一個。你不過就是好色嘛,漂亮女人又不會死光死絕,幹完一個換一個就是了,用得著那麼拚命,把她們的事全扛在肩上?你一路走來,扛了多少不必要的風險?這麼出生入死的,她們有沒有感謝過你?」   我很清楚,黑龍王說這些話,無非就是為了打擊我的意志,嘲諷於我,但不可否認的是……聽他說的這些話,我確實感到一股深深的疲憊。其實這些話,我早已想過多次,每次想到,都覺得自己真是全天下最蠢的傻瓜……這個世界,無比諷刺,越是想要過聰明點的日子,就越容易變成一個無藥可救的傻瓜……   不過,天河雪瓊、羽霓不知何時來到我身後,本來只懂得對我玩背刺的羽霓,出奇地沒有動手,兩個女人相互隔著一點距離,站在我身後,聽著黑龍王的大笑,卻維持沉默,我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麼,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顧。   「……你為這些女人打生打死,她們沒有天天讓你欲仙欲死來當回報,已經很過分了,還總是把你往死裡整,賢侄啊,大叔我怎麼看,你也不像是施恩不望報的個性,怎麼這麼吃虧的買賣,你還一直拚命幹啊?難道……你還真的有被虐狂?嘖嘖,如果你真那麼有奉獻精神,不如以後試著多扶老太太過馬路吧,最起碼,老太太不會想要你的命啊……」   黑龍王隨口說道,完全就是一副閒話家常的模樣,周圍自然也沒人敢打斷他,我卻已經沒心情再聽他滿口胡扯,繼續拿我來當消遣。因此,儘管鬼魅夕還一直用眼神示意我別衝動,我仍是開了口。   「不用廢話了,你想要幹什麼就放馬過來吧!」   「哇!何必火氣那麼大呢?我沒惡意的啊,你何必氣成這樣?要不要我叫兩個美女來替你消火?那個……你的老情人李元帥如何?我知道你肯定很想念她,這裡見證者多,馬上就叫她過來,當眾替你吹到爽?怎麼樣?夠誠意吧?」   黑龍王說完這些話,似在等待我的反應,而我的冷靜與沉默,則令他大感無趣,「唉,只有我一個人說話,事情很難辦啊,算了,還是早點把該做的事做完吧。」   身影一閃,黑龍王來到巫添梁的身旁,無視他身上的大片繃帶,一把摟住他,很親熱地勾肩一笑,「兒子,咱們父子同心,等會兒聯手宰掉法雷爾家的小子,再瓜分他身旁的美女,那個腿長的老爹要了,奶大的就留給你,彌補你一直欠缺的母愛,或者……你要他懷裡那個血淋淋的?」   「這……這個……我現在渾身都是傷,痛得要命,沒有風流的本錢,不如父親大人您獨自享用吧。」   「呃?我黑龍王的兒子,怎麼可以如此沒有雄心壯志?」   老闆你這樣說,我也很無奈啊,你那些很有雄心壯志的兒子,就是被你親手剝了皮的,殷鑒不遠,現在你要我有雄心壯志,你還真當我是白內障,看不見啊?」   巫添梁的話,聽來似是示弱,不過卻有著顯而易見的反抗意味,黑龍王雖然勾著他的肩膀大笑,但若下一秒出手把他打成碎肉,我也不會覺得奇怪。巫添梁應該明白這點的,所以他此刻的言行,簡直就是嫌命長,考慮到他的為人,我實在不解,他哪來的膽量這樣挑釁黑龍王?   不同的父子,就有不一樣的親子關係,但這一對父子之間的相處模式,實在也太奇怪了一點,我無法理解……雖然我也不想理解。   對於黑龍王,我的應對策略已簡化成「不變應萬變」,然而,不是每個人都那麼鎮定得下來,尤其是在黑龍王剛才那一輪賣力演出後,只要不是白癡,就能曉得他才是大壞蛋。   羽霓率先有了反應,一直站在我身後的她,突然跳了出來,奪了我身上的乾坤圈,拼上竭力凝聚起來的一點真氣,就往敵人攻去。她平常雖然不聰明,但關鍵時刻拚命出擊,也曉得這一擊可能是最後機會,非得拿出全部實力,一出手就發動了身外戰體,羽虹的身影依附在姐姐旁邊,姊妹同心,化作一道流星光影,直攻黑龍王。   雖是勉強了些,這一擊仍有著水準以上的威力,風、火元素平衡運作,烽火乾坤圈的威能不住遞增,把羽霓這一擊的力量瞬間提升至第七級,第七級力量的驚人神威……在黑龍王面前,大概就比放屁稍微強一點吧。   「唉!真是沒勁啊!」   黑龍王伸出一根手指,在嘴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與他還有十幾米距離的羽霓,突然間就在半空中停住,身上熾烈燃燒的火焰,一下子熄滅,整個人連同烽火乾坤圈,就這麼被封凍在一大塊巨冰中,停頓半空,動也動不了一下,臉上露出無限驚恐的表情。   這個情形,完全就在我意料之內,沒什麼好訝異的,若非如此,哪還用得著等到羽霓衝出去,我自己早就上前拚命了。若能同歸於盡,我就算死都會笑得很爽;即使傷不到黑龍王,能就這麼痛快死在他手裡,不用再聽見那些侮辱與嘲諷,也好過苟活著被他耍著玩,只是……倘使我身死,那些我所牽掛的人們,從此就永遠沉淪地獄深處,沒有人去救了。   為著這一點,再大的屈辱都只能忍下,今天我已經做過太多不理智的衝動行為,若不想造成更大的損失,現在無論如何都要冷靜判斷,為此,我悄然向身後的天河雪瓊打暗號,讓她留意機會,趁亂逃跑,免得給敵人一網打盡。   這種三流的小伎倆,在黑龍王面前怎麼可能有用?然而,縱使我們對他而言僅是螻蟻,卻仍有著掙扎求生的權利,無論管不管用,只有硬著頭皮試試看了。   (黑龍王一根手指就能凍住羽霓的全力一擊,接下來,轉念間便能殺掉羽霓。   羽霓那一套借助神器,瞬間提升力量至第七級的技巧,我可不會,就算會也不管用,但豁出去全力周旋,應該能支撐比羽霓更久的時間吧……腦裡冒著這個念頭,我正預備衝上去,哪知道場面忽然有了變化。環顧全場,能與黑龍王匹敵的對象,根本沒有,就連第七級力量都被他玩弄於指掌之間,我認為他極可能已經突破第八級境界,到了傳說中的第九級,以此力量,天下罕有其匹,就算是第八級的強人都無法與他對抗,更別說我們這些小輩了。   只是……能與他正面對撼的,這裡雖然找不到,但要找一個能與之周旋的,這裡就未必沒有,雖然……不是我。   黑龍王一下彈指,就輕而易舉凍住了羽霓,稍微一動念,便能將羽霓連人帶冰一起粉碎,這絲毫沒有什麼難處,但就在他進一步動手之前,暗黑召喚獸忽然有了變化。   說起來,在今天的整場戰局中,暗黑召喚獸是最詭異的存在,這個凶邪之物,照理本應該一出來便見人大殺,可是,除了擋下羽霓對巫添梁的一擊,自始至終,它就像是失了魂的木偶,自始至終默立在一旁當擺設,什麼動作也沒有,非常奇怪。   終於,這頭凶物有了動作,搶在黑龍王動手之前,凰血牝蜂發出淒厲的悲嚎,尖銳的聲音高亢入雲,橫掃四面八方。悲嚎之聲中蘊含強猛氣勁,現場能抵禦這一陣聲波攻擊的人寥寥無幾,尤其是那些只懂得拍手的兵丁,更是淒慘,不少人當場雙耳溢血,成了聾子,修為更差一點的,直接眼耳出血,迸炸開來,當場慘死。   一聲尖嘯,震動人心,凰血牝蜂的形影剎那消失,再次出現時,居然已經搶到羽霓、黑龍王的中央,鳥爪一舉,困著羽霓的堅冰立時碎裂,羽霓更似炮彈般被轟飛出去,重重摔墜在地,雖是摔得難看,但比起被困在冰裡,任人魚肉,已經好多了。   凰血牝蜂的意外插手,無疑解救了羽霓,但如此「義舉」,卻似乎連它自己都感到難以接受,一擊釋放羽霓後,它捧著腦袋,發出痛楚的呻吟,聲音既似女人的痛叫,又像蟲鳴,聽在耳裡,讓人全身陣陣發麻,非常難受。   我一度以為,這種情形要持續一會兒,但僅僅十數秒後,凰血牝蜂就從混亂狀態中鎮定下來,緊跟著,它轉頭面向黑龍王,殺氣激增,如浪潮般直迫強敵而去。   這真是讓人喜出望外的驚變,暗黑召喚獸居然要對上黑龍王?雖然我不認為單靠一個凰血牝蜂,就能打倒黑龍王,但有了它助陣,我們全身而退的機會大大增高了,還有……   (奇怪?黑龍王對暗黑召喚獸怎麼失去控制了?凰血牝蜂沒理由也沒可能突然造反的,剛才發生的那幾幕,怎麼看都是姊妹情深,見到姐姐命危,受到刺激,出手救援,但……凰血牝蜂保有了羽虹的記憶和情感?怎麼可能?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載啊……許多念頭在腦內閃過,令我又驚又喜,雖然從理論層面來分析,這些可能性沒有一個說得過去,但發生在我眼前的事實,卻是絕對的真實,顯然我一直以來無法突破的技術難關,出現了缺口,這比練成什麼絕學更讓我歡喜。   戰場上的情勢瞬息萬變,把目標對準黑龍王、殺氣驚天動地的凰血牝蜂,看上去確實驚人,但它本身似乎也明白,自己才是真正弱勢的一方,所以一陣怒瞪之後,它沒有立即發動攻勢,卻是仰首長嘯,再次發出尖銳的鳴叫聲,臀後的鳳凰火羽受到影響,散發著如火焰般的紅光,耀眼奪目。   連續兩下嚎叫,不明就裡的人,大概覺得暗黑召喚獸只會鬼吼鬼叫,可是,我卻從這幾聲尖銳嘶鳴中,聽出一點訊息,記得當初閻羅屍螳對戰末日戰龍,閻羅屍螳最初也是不敵,後來卻玩起分身的把戲,這才逆轉局勢,把末日戰龍一度逼入窘境。   閻羅屍螳的分身技,我覺得是相當特殊的一種異能,那是強行扭曲時空軸,從不同的時空中,另行召喚不同的自己出來。儘管暗黑召喚獸個個都強得變態,但考慮到扭曲時空軸這種異能的詭奇程度,我仍然判斷,除了閻羅屍螳這個特別的存在,暗黑召喚獸之中再沒有別個做得到這種事。此刻,凰血祀蜂的鳴叫聲,就與當初閻羅屍螳發動召喚時很相似,難道……我之前推測有誤,凰血牝蜂也一樣能扭曲時空軸?   這個判斷如果有誤,對我是賺到,對這個世界就大大糟糕,六個有分身能力的暗黑召喚獸,一下子極限發動,二十四個暗黑召喚獸同時出現,就算不集體失控,光是與敵人戰鬥時的氣勁四射,就是一場毀滅性的大災難,甚至比這次黑龍會與第三新東京都市造成的傷害還大。   幸好,在凰血牝蜂的悲鳴之後,回應它這聲悲鳴的,是一股相似卻又不同的魔力波動,非常強大,而且越來越清晰,代表這股魔力波動的源頭,正朝這邊高速靠近……不是直線飛行,恐怕是以魔力穿越空間過來,這代表……   「哦?還懂得找幫手?」   黑龍王嘲弄似的笑起來,「也好,我喜歡熱鬧,能熱鬧一點怎樣都不是壞事啊。」   話聲未完,一下震盪聲響,一道巨影在黑龍王的身後出現,人形蠍尾,通體晶瑩剔透,如霜如玉,正是暗黑召喚獸之一的冰蘭玉蠍。我從不曾想過,暗黑召喚獸彼此間會有「同伴」、「戰友」的意識,即使是之前,羽虹和冷鋪蘭也說不上有什麼交情,但比起扭曲時空軸,召喚不同時空的自己,叫同伴過來幫忙,這無疑是合理與容易得多。   一個暗黑召喚獸現身,已是邪氣沖天,四方生物騷動難安,兩個一同出現,現場天愁地慘,氣溫狂降,空氣裡的水分迅速凝凍,形成一股刺骨的冰寒,數百米內的人全受影響,被夾在中間的黑龍王更是首當其衝,只不過,這股冰寒的邪力,只在他週身三米外凝霜凍雪,他本人面上笑意如常,似乎不把這威脅放在眼裡。   「那……那個……」   黑龍王無懼於暗黑召喚獸,巫添梁卻沒有這分從容,憑著他的修為,要不是黑龍王罩著他,早就死在暗黑召喚獸的冰寒邪力之下了,現在看著他老子玩不動如山,他腦子裡唯一想的,相信只會是盡快逃命。   「老闆,你神功無敵,我可不可以走先?」   「兒子,這麼緊要的關頭,你捨父親一個人逃走,未免太不夠意思了吧?」   「小意思,你明知道我沒本事,還要硬拖著我在這裡送死,我才要問你是什麼意思咧!」   「意思意思,這話挑明說就沒意思啦,你就到旁邊去想想意思吧。」   黑龍王手一扯,巫添梁身不由主地飛上半空,跟著就消失不見,再次出現,已落在士兵群中,被妥當保護起來。黑龍王對這個兒子確實手下留情,居然還特別把他送走,保他不受傷害,這代表巫添梁在他心中份量不同?或者,可利用的價值未盡呢?   少了巫添梁在旁,冰蘭玉蠍、凰血牝蜂前後夾擊的勢道更強,黑龍王笑嘻嘻地不以為意,我這邊倒是不安起來。兩大暗黑召喚獸與黑龍王火拚,誰勝誰負我不好猜,但雙方戰鬥的力量必定波及周邊,在這邊旁觀立刻要倒霉,我想到這點,抱起了鬼魅夕,做好準備,只要雙方一戰起來,就帶著鬼魅夕、天河雪瓊跑路,至於羽霓,她被凰血牝蜂救下後,摔在地上,距離我不遠,可是跑路時候有沒有機會去帶著她跑,這就沒什麼把握了。   我小心翼翼,等待機會,我們不動,包圍著我們的黑龍會士兵也不敢動,這對我們實在是好事,因為當黑龍王與暗黑召喚獸開打,那票雜魚受到波及,死傷狼籍,一片混亂,不但無法對我們造成威脅,更可以讓我們趁亂脫身。   時間一秒一分過去,我越來越覺得奇怪,凰血牝蜂、冰蘭玉蠍沒有動作,黑龍王也只是站在那邊負手微笑,三方動也不動一下,都快要十分鐘了,就算是高手比武,講究氣勢,眼下這種情勢也沒必要搞成這樣吧?總不成,他們繼續擺姿勢站下去,周圍兩千多人就這麼看著,不用到地老天荒,只要到天亮,薩拉的居民看到這一幕,我保證他們會成為本年度最大笑柄。   突然,天河雪瓊從後頭碰了我一下,我發現她的眼神古怪,似在暗示什麼。   她畢竟是當世頂尖的魔法師,就算魔力被封鎖,對魔力的感應仍然敏銳,遠在我之上,搶先發現了什麼我未察覺的東西。   我留心去感覺,赫然發現,戰鬥不是尚未開始,而是早已開打了,黑龍王對暗黑召喚獸的本質,掌握得相當透徹,他沒有與凰血牝蜂、冰蘭玉蠍正面對戰,卻是利用它們前後夾攻,發出邪氣壓迫的機會,反向狂吸著它們的邪力,就像普通兩名高手對戰,吸攝敵人的內力一樣,兩者之間的不同,則在於這一招直破召喚獸的根本,堪稱釜底抽薪的毒招。   高等召喚物幾乎都是純能量體,實體化而成形,由於構成的原理是這樣,所以無論召喚獸受到什麼傷害,哪怕是給人打得粉碎,只要靜待能量回復,就能夠重新召喚現形,完好如初。   由於這些高等召喚物是由純能量凝化成形,在構成的法咒上自是層層防護,正常情形下,別說是隔空,就算是與召喚物碰觸到,要吸攝它們的能量,都是難以成功,但黑龍王不是一般的武者,考慮到他老子馬德烈的狀況,他們這一族對於能量轉換技術的精擅,我相信他沒什麼做不到。   因此,對上暗黑召喚獸,黑龍王能用這種旁人難及的手法,先發制人,源源不絕地吞噬兩大召喚獸的能量。平常狀況下,縱以黑龍王的驚天之能,也沒法輕易得手,但目前……黑龍王就是兩大召喚獸的半個主人,一早掌握弱點在手,自然容易成功。   前後不過短短十多分鐘,兩大召喚獸開始有些形影不定,顯得虛渺矇矓,召喚獸是憑著能量而聚化顯形,當能量無法維持本身存在,召喚就會被中斷,召喚獸消失不見,如果過度傷及本源,甚至會神形俱滅,永不輪迴。   我本以為,兩大召喚獸聯手同擊,縱使不勝,也能讓黑龍王倍感吃力,卻不料會變成這樣,黑龍王在無聲無息之間,已將凰血牝峰、冰蘭玉蠍完全壓制,這樣子下去,別說什麼趁亂脫身,羽虹和冷翎蘭還大有可能賠上。想到這一點,我顧不上什麼安全,將鬼魅夕交給後頭的天河雪瓊,重重一步踏出,踏裂地面,瘋狂吸納地氣於體,就要以轟雷赤帝沖發動搶攻。   驀地,一道劍光驟現,來得毫無徵兆,猶如九天驚雷,破空直下,金虹劃過,將凰血牝峰重創,左半身被切開,一臂更遭斬落。這道天雷劍光,我似曾相識,當日在華爾森林,一劍殺滅末日戰龍,破了馬德烈最後的反撲機會,出這一劍的人是……驚愕之中,我見到一道身影,伴隨劍光出現,金黃色的輕裝鎧甲,惹火的性感身材,全無表情的熟悉面孔,正是李華梅,她一劍砍了凰血牝峰,神情漠然,緩緩走到黑龍王的身旁,在那套尺碼嫌小的黃金甲勒束下,她每走一步,兩團乳肉就搖晃成浪,辣得噴火,但在這詭異的氣氛下,現場沒有任何人出聲,只有她手中所持的斬龍刃,點點滴滴,不知是鮮血還是什麼「體液」的東西,滴落在地。   若照我們所知的情報,李華梅應該也在前線,不過,今晚不該出現在這裡,卻突然冒出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連黑龍王都能現身於此,李華梅會跟著出現,這實在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李華梅一出現,再加上黑龍王,我們可以說一點希望也沒有,這下……真是完蛋了。   (不過,好像也沒差,就算沒有李華梅,光是黑龍王一個,我們也是死定,多來一個或幾個,根本就沒有差別……死到臨頭,我也只能這樣自嘲,而敵人也沒有放過這個打擊我們的機會,黑龍王一手攬著李華梅的肩膀,囂張得連鼻孔都快要朝天,大笑道:「賢侄,你運氣很好啊,要死都能一家團聚,橫豎這女人對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不如大叔幫你一把,等她宰掉你們後,送她陪你們一併上路,正妻小妾共聚一堂,從此在陰間過著性福快樂的日子,如何?」?被敵人這樣問,我不住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被敵人挑撥而失去理智,這樣連一點機會也沒有,但心裡又有一個聲音,不住告訴自己,被敵人這樣侮辱還沒反應,只能在這裡裝鎮定,他媽的我還算是個人嗎?   「好!」   出奇的,有人替我回答了這個問題,是李華梅的聲音,而且,她還不是這樣應一聲就算,在這一下應聲的同時,李華梅閃電動手,我們甚至沒能看清楚,她手裡的斬龍刃就已經刺穿黑龍王肚腹。   之前不管我怎麼想,做夢都夢不到,事情會出現這樣的變化,以至於雖然親眼目睹事情的發生,我仍覺得難以置信,如夢似幻,腦內的理性分析告訴自己,這一切多半只是敵人的新花招,故意弄出這一幕來耍弄我們,很有可能幾秒之後,黑龍王就會笑嘻嘻地把斬龍刃拔出來,向我們一鞠躬來謝幕。   經歷太多次失敗,黑龍王的無敵形象,早已深植入我心中了,不過,哪怕再根深蒂固的印象,有時候……也未必就是對的,因為,斬龍刃入腹的一瞬間,黑龍王臉色還來不及改變,那一下狂妄得意的笑,甚至還殘留在面上,右手便疾揮而出,掃向李華梅。   李華梅偷襲時早已有備,不待他出手反擊,身形幻動,瞬息飄退,黑龍王看似平凡的一下還擊,沒有打中目標,卻波及正後方的士兵與土地,「砰」的一聲巨響,百餘人被他一擊打飛上天,連同腳下的土地,在飛上天的瞬間便四散解體,化為一陣血肉泥雨。   黑龍王並非尋常生命體,利器入腹,哪怕是削鐵如泥的寶刀,對他都沒有什麼實質傷害,但斬龍刃卻不一樣,它對所有龍族都有先天上克制作用,是世上極少數擁有「破龍」屬性的神物,儘管黑龍王的真面目,迄今仍是個謎,卻仍不離龍族的範圍,斬龍刃當初完克李華梅,如今……對他絕不是一點用都沒有,他的笑意僵凝,很快被一種痛意所取代,眉頭緊皺。   伸出手,黑龍王想要拔出深插入腹的斬龍刃,這看似簡單的動作,卻在實行上出現問題,斬龍刃的柄像是一塊燒紅烙鐵,他幾次想抓,都沒能抓住,最後是直接以丟抓著鋒刃,這才能試圖拔出,即使如此,這個抽拔動作也不順利,斬龍刃彷彿在他體內生了根,幾下發力,竟是紋風不動。   一陣輕微的念誦聲傳入耳裡,揭曉了這怪異現象的源頭,李華梅雙手如穿花蝴蝶般閃電結印,口中唸唸有詞,施著我所不知的法咒,黑龍王不再試圖拔出斬龍刃,目光瞬間變得銳利,掃向敵人。   「海外龍之島的帝皇封龍咒?你倒也博學。」   黑龍王的聲音,一下變得悠遠,「我對你的評價似乎有必要改改了,或許,你真的夠格當我宿敵。」   這一下誇耀,絕對是給李華梅的肯定,只是……   「喂!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我可不是你想的那個人啊!」 第五章 當挽難挽 一劍抵天   戰局的變化委實太快,弄得我目不暇給,完全處於狀況外。一開始,我以為黑龍王又在作弄我們,故意讓李華梅出場,刺他一下,讓我們燃起很快就會破滅的假希望。   有些地方我覺得有古怪,斬龍刃是一柄太過危險的道具,插入龍族體內,「破龍」屬性造成肉體的連鎖崩解,傷害絕對比普通人類拿利刃玩切腹要大得多,哪怕是黑龍王大發戲癮,演戲給我們看,似乎也不用動到這麼高風險的動作,而且還不用替身。   但考慮到這傢伙的精神狀態,就當他腦子有病,追求戲劇效果,灑狗血灑到可以用潑的,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不過,黑龍王出手反擊李華梅,那一擊的威勢,還有李華梅以帝皇封龍咒封住斬龍刃,讓黑龍王無法拔刀,這些急轉直下的演變,讓我覺得,這一切可能不是假的,或許這真是老天所賜的奇跡,畢竟,如果連羽霓都能偽裝失去神智,和我繼續玩潛伏,李華梅玩同樣的手法,完全說得過去,她苦心孤詣,忍辱負重,在黑龍王身旁等待時機,終於逮著機會,一擊重創敵人。   和偷襲萬獸尊者那時相比,李華梅的這一擊更為圓熟老辣,發招時無影無蹤,不帶半分火氣,簡直就是玩偷襲的大行家,不改行當刺客真是可惜了。看著黑龍王受創,我心中何止是狂喜,幾乎就要當場唱起歌來,老天總算有對我不錯的地方,連續倒霉久了,還是會有點好事的。   只可惜,短短幾秒後,我的喜悅立刻減了一半,一切都只因為黑龍王的那句話。   「我對你的評價似乎有必要改改了,或許,你真的夠格當我宿敵。」   這一下誇耀,絕對是給李華梅的肯定,若是在從前,李華梅聽到這句話,要不就是堂堂正正稱謝回應,要不就是冷言嘲諷,絕對不失身為當世絕強者的風範與氣度,然而,她此刻的回應,完全讓我沒法想像。   李華梅作了幾個手勢,我最初以為她在結手印,指掌翻飛,動作煞是好看,彷彿是某種舞蹈,直到她連比了多個中指,我才確定她是在用手勢辱罵敵人。用手語罵人已經很猛,李華梅幾個中指手勢比完,還拉眼睛、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又猛拍了兩下屁股,拍屁股的時候,戰裙翻掀,裡頭的金黃丁字褲與結實美臀驚鴻一瞥,說不出的性感動人。   這種動作,驕傲又帶著幾分俏皮,我沒法想像會出自李華梅的身上,直到聽見李華梅的那句答話。   「……喂!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我可不是你想的那個人啊!」   什麼謎題都解開了,這話已經不只是似曾相識,根本就是身份證明,當初就在我和鬼魅夕的面前說過一次了,這個李華梅不是真正的李華梅,是那個行蹤飄忽,一直尾隨我們後頭的超級變態狂阿里巴巴,之前鬼魅夕說過,阿里巴巴的整個外形,可能都只是一層用幻覺屏障所構成的偽裝,不管長相、聲音再怎麼逼真,全都是虛幻,作不得準,這人的真面目究竟是怎樣,我們始終搞不懂。   但看「李華梅」剛才一連串的動作,我覺得……這個色魔恐怕是女性,因為那連串動作雖然粗俗,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味道,明明是罵人的手勢,看來竟有舞蹈的感覺,讓「李華梅」看來須光流轉,非常動人,一剎那間比從前還要美上幾分,這樣的表現……若出自一個絕色美人,就很有說服力,而若是一個……   髯大漢做出這些動作……我會幅吐到死不瞑目。   只不過……偽裝「李華梅」容易,但斬龍刃……難道也是山寨貨?看黑龍王的神情,似乎又不像……   「好本事!居然能夠偽裝成李華梅,暗算於我。」   黑龍王直視眼前對手,不管仍插在腹中的斬龍刃,「但這柄斬龍刃,尊駕又是如何取得?」   「哼!既然要玩cOSpLAY,道具當然是不能少,否則怎麼取信於人?你應該要感到非常自豪,為了捅你這一下,我還得先去痛扁那蜥蜴女一頓,把這鬼東西搶來,又要趕在東窗事發之前到這邊,兩頭趕場,你以為這容易嗎?」   阿里巴巴的話令我一驚,斬龍刃的出現,居然是這傢伙去偷襲李華梅,強行搶來,這真是好大的膽量、好大的本事,普通人就算有這想法,也絕對沒可能實施,但阿里巴巴玩起變身術,比鬼魅夕這個忍者還厲害,本身實力超群,如果變化成黑龍王的樣子,接近李華梅,以李華梅如今的狀態,打她個措手不及,不是問題,就只希望這傢伙別卯起來公報私仇,偷襲奪劍後,還順便多端幾腳,把人打殘,那就糟糕。   我擔心的問題,阿里巴巴當然不可能回答,這傢伙也沒再唸咒,只是在黑龍王的對面站定,就光是這麼一站,周圍整個氣氛都不同了,任誰都能感覺出,這其中有一股絕不善罷甘休的氣勢,相信黑龍王的感覺更是深刻。   「哦……」   黑龍王伸手指敲了敲頭,微笑道:「我想,我大概知道尊駕是什麼人了……」   這還真讓我訝異,阿里巴巴的身份神秘,又全無線索可循,要不是這傢伙會用獸王拳的高段招數,我搞不好還會以為他是來自海外。這麼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傢伙,黑龍王一開口就說知道是誰,莫非……這兩個人是認識的?   阿里巴巴道:「那又如何?你早該知道,我會回來取走那些你不該拿走的東西。」   「確實,這麼做也應該,但說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碼子事了。」   「一般時候,不好說,但你肚子現在捅著一根避雷針,完克你的肉體機能,實力大減,還能有幾成戰力?這樣搞定你,綽綽有餘了。」   「有道理,聽起來連我自己都覺得死定了,那還等什麼?遲遲不動手,難道等一下會有外賣送便當,再加兩杯咖啡過來?」   黑龍王語氣悠哉,彷彿拔不出的斬龍刃,一點都不構成威脅,但其實就連我都感到奇怪,納悶阿里巴巴為何不動手,也想不透這人究竟在等什麼,都已經到了這個分上,難道……還真會有外賣來送便當?   驀地,阿里巴巴朝冰蘭玉蠍怒瞪一眼,冰蘭玉蠍突然就像是吃了過量興奮劑一樣,狂嘯一聲,而另一頭的凰血牝蜂,儘管少了一條手臂,似乎傷得不輕,卻還保有起碼的戰力,此刻同受感應,殺氣如潮水般激增,尖嘯一聲,朝著黑龍王攻去。   兩大暗黑召喚獸,經過一輪能量耗損後,實力已大幅下跌,倘若它們是像早先那樣攻擊,黑龍王只怕一動都不用動,單靠能量吞噬就能擺平,但眼下他身中斬龍刃,力量發揮不全,兩大召喚獸之後又有一個阿里巴巴虎視眈眈,如此一來,情形就不同了。   (古怪,阿里巴巴這一手驅虎吞狼,如果不是本身精神修為高絕,又對暗黑召喚獸有相當瞭解,盧透本源,是不可能做到的。我這個當世淫術魔法唯一傳人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好像每個人對暗黑刀口喚獸的瞭解都比我多?我大感納悶,卻驟聽見阿里巴巴一聲怒喝,「還不帶小妞走?你真想留在這裡送外賣?」   就算再怎麼無聊,我也沒打算轉職送外賣,只是戰局變化太快,有些跟不上狀況而已,一聽這聲怒喝,我登時驚醒,眼前是多名最強者級數的高手混戰,遠比剛才的情勢更加危險,憑我們這點微末本事,在旁邊就是一堆渣,再不趁機跑路,別說成為拖累了,隨時有可能被捲入戰鬥,真的被轟殺成廢渣。   「多謝,老大你義薄雲天,等一下自己保重啦!」   我從天河雪瓊懷裡搶過鬼魅夕,她不待我催促,就跑去扶起羽霓,四人很快會合一處,就要跑路。黑龍會的士兵不待黑龍王吩咐,自然包圍阻路,但缺乏高手主持,場面又一片混亂,兩個暗黑召喚獸所發動的魔法,一個拉扯天上雲氣,形成龍卷雲渦;一個聚合方圓半里內的火元素、電離子,預備發招,兩邊強招未出,已經把這裡弄成一片天愁地慘、鬼哭神號,黑龍會的士兵人數再多,碰到這種大場面,也就是一群比我們更渣的東西,哪還有餘力管到我們?   橫掃千軍,這句話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即使是萬夫莫敵的勇將,也要借助地形,才有可能完成這個壯舉,但眼下這種天時地利,連我也能輕易完成,就這麼護著三名各懷心思的女人,殺出重重包圍,很多時候,我還沒攻過去,包圍網就先崩潰了,不是黑龍會士兵膽小逃命,是莫名一下雷電轟爆地面,或是突來一股狂風把人吹上半空,包圍網完全失去意義。   眼見場面越來越危險,我心急如焚,腳下縱躍如飛,加速離開現場,過程中還要小心空中突然勞下來的電光與火星,實在要命,但就在我們即將要脫離王宮時,我心頭警兆忽生,抬頭仰望,赫然見到雲海疊浪之中,一道身影如劍如電,高速飆來。   天上電光閃耀,雷霆霹靂,我看得很清楚,高速飆來的那人正是李華梅。阿里巴巴所偽裝的山寨貨,此刻正在大戰黑龍王,飛來的這個肯定是真貨,要是讓她就這麼飛過去,戰局立刻要生變。   黑龍王豈是易與之輩,即使肚裡插著一柄斬龍刃,依舊神色自若,看不出來有什麼影響,阿里巴巴用盡種種手段,削弱他的力量,但真打起來勝負如何,我看阿里巴巴自己也是心裡沒底,否則哪用這麼麻煩,偷襲時候斬龍刃直接插心窩或砍頭,早就把所有問題解決,正是因為心裡沒底,沒把握致其死命,這才選擇施咒後最難拔出、最能造成持續傷害的腹部。   李華梅這樣殺過去,阿里巴巴有暗黑召喚獸助陣,倒不一定有生命危險,可是戰局的勝負天平絕對會為此傾斜。我從沒見黑龍王被逼到如此窘境,阿里巴巴的戰鬥,可以說是我最後也最大的希望,說不定,黑龍王真有可能被打倒,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放李華梅過去。   下這個決定可不容易,我身邊別無得力幫手,只有幾個猛扯我後腿的負累,單靠這樣的實力,我用什麼去攔截李華梅?   有了充分的準備之後行動,這樣算是投資,可惜在人生之中,很多時候我們來不及準備,而決定的時間又只有短短數秒,這種時候就只能問自己,願不願意去賭這一次。   要是繼續逃跑,放李華梅過去,我們可以平安脫險,但……那又如何呢?只不過是多拖點時間,下次再碰上黑龍王,照樣被他指著鼻子嘲笑,這樣的「平安」有什麼意義嗎?   (媽的,賭了!我將懷中的鬼魅夕,再次交給天河雪瓊,這是無奈之舉,再怎麼說,天河雪瓊起碼比羽霓要值得信任。   「拜託你了。」   天河雪瓊接過鬼魅夕的瞬間,有些吃驚,但很快就明白我的打算,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伸手拉住我的袖子。   這個反應把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天河雪瓊表情緊張,欲言又止,眼中所流露出的神情,似乎是想要我別去,只是幾番掙扎,這話到底是沒能說出口,變成了另外一句。   「你自己小心。」   寥寥幾個字,語氣冰冷生硬,好像是勉強擠出來的,但我卻從天河雪瓊眼中,看出截然相反的訊息,這個發現令我心頭大震,只是因為劇戰將臨,不得不強行壓下所有雜念,專心一志,這才不敢多想。   「你們也小心!」   匆匆扔下這一句,我頭也不回,朝著李華梅掠來的方向迎去。李華梅是在半空中高速飛行,要像她那樣子飛起來,我可沒這本事,唯有力貫雙腿,縱身往半空中一跳。   「嘿!潑婦,想去哪裡?」   躍身半空,我對著李華梅發了一招,威力不足以傷及她,但已經足夠吸引她的注意力,當她回轉過頭,我還真是嚇了一跳。   阿里巴巴來此之前,偷襲李華梅,趁機奪劍,這個我是知道的,當然也猜到李華梅多多少少會受點傷,不過,此刻的她,披頭散髮,面染血污,鼻青臉腫,左眼還有一大塊烏青,我從未見過她如此狼狽,阿里巴巴對她的偷襲,傷害不大,至少不是斷手斷腳的那種,但確實也把她打得夠慘了。   照時間來算,阿里巴巴的奪劍之舉,真是煞費苦心,時間、距離都計算得完美,所以前腳偷襲奪劍,暗算黑龍王成功,李華梅後腳就追了上來,時間上只要再晚一點,就會被抓個正著,這分計算之精巧,令我對阿里巴巴的智慧重新評價,這傢伙不只是變態,或許在勾心鬥角上,也能與當世頂尖陰謀家一爭高下。   佩服歸佩服,我眼前的難題,仍是只能靠自己來扛,剛剛躍起時太過衝動,我完全忘記,腳底下不踏實地,轟雷赤帝沖威力減半,如今身在半空,我拿什麼去和李華梅對拼?   我這邊發現失策,李華梅那邊可不會給我機會,她一發現我,想都沒想,第一時間就搶著出手,雖然斬龍刃不在手裡,但她手一揚,凝氣為劍,立刻就是一道長達二十餘米的巨大劍氣,凌空朝我斬來。   這一下,我要是能接得下,那就有鬼了,李華梅出劍毫不留手,我與她足足差了兩個級數,即使我豁盡全力去擋,估計也會在兩秒內被攔腰斬斷,跟著就被劍氣中的多重勁道爆發碎屍。   (媽的,阿起,你自詡天下神功通曉九成五,又對我特訓那麼久,怎麼教來教去,就只教了我腳不踏實地,就用不出來的雞肋武功?轟雷赤帝沖絕不是這麼沒用的武技,若能練到化境,即使腳下不踩實地,也能轟發雷霆萬鈞之力,問題是我運使這套絕學,根本是囫圇吞棗,越級使用,能勉強打得出來就已經不錯,哪能寄望什麼練到化境。   只是,我出來阻截李華梅,這固然是豪賭一把,但在賭的層面裡,也包含了一個小細節。對上李華梅,我不可能是她對手,如無意外,交手瞬間就會被幹掉,若說有什麼意外狀況能改變這結局,一是高人相救,一就是我自己最近鑽研的東西,能夠在死亡壓力下有所突破。   賭贏了,就有機會;賭輸了,當然就死翹翹,其實這方法我最近早就試過,協助我以死亡威脅來尋找感覺的是鬼魅夕,只是效果不彰,十幾次測試下來,靈感沒有捕捉到,身上倒是冤枉多了幾處傷,而此刻李華梅一劍掃來,當那巨大的劍氣,在我瞳孔中越映越清楚,驚恐、緊張,讓身體不由自主地輕微抽搐起來,一絲本來模糊的感應,迅速變得清晰,這樣的感覺對我已不算陌生。   鎖,打開了!   之前領悟轟雷赤帝沖,我所得到的感應,是用力重踏向地的一腳,但此刻所得的感覺卻不相同,我隱約感到,在我前頭似有十多條道路,等待著我的選擇,端看我選擇哪一條作為突破口。雖然說是選擇,其實根本沒得選,因為這些感覺太過模糊,我無法也無暇去參透每一條道路究竟通往哪裡,危急之間,只能硬著頭皮亂選一條。   在做出選擇的剎那,我發現……風,驟然停了。   這當然是一個錯覺,我不像李華梅那樣能飛行,只是一下躍至半空,便即下墜,而劍氣掃來,大氣湧動,我周圍氣流異常混亂,怎麼可能無風?這純粹是我自己的一種感覺,好像忽然之間,周圍的大氣流動變得非常緩慢,如同流水,縱使要命的劍氣飛快逼近,卻像距離我有千里遠,一時威脅不到。   身在半空之中,周圍萬籟驟止,無風無雲,睜眼望去,目中所見,唯有一望無際的長空,長空無涯,任劍氣的殺傷力再強,斬風裂空,瞬息之後,仍是什麼痕跡也不留下,這世上有什麼是比蒼穹天幕更不可測的?   冥冥之中的感應,我振臂揮出,中途並指為劍,成為劍招,出劍時忘乎所以,腦裡只有一片無盡蒼穹。   抵天之劍!   遙遠海外的傳說,有一個身軀偉岸到無法想像的巨人,雙腳踏地,以自己的肩頭抵住天空,自此有了天地之分。一人抵天,萬古莫能撼動,一劍若能抵天,這世上還有什麼攻招能破?   一瞬間,連我自己也說不清發生什麼事,但李華梅這無可匹敵的一劍,居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我擋下,而我雖然擋下這一劍,但那一瞬間我到底做了什麼?   如何擋招卸招?腦裡一片空白,全無印象,只知道自己除了右臂酸麻,身上就沒有別的傷害,委實不可思議。   (不靠任何兵器之助,空手運使劍招,就擋了強過我兩階的一道劍氣,這、這種事怎麼可能了?好厲害的防禦武技。完全超越現有武術理論的一招,不只是我大為震驚,就連李華梅都深感難以置信,怒目圓睜,只是她反應奇快,一劍失利,隨手又是一劍破空而來,誓要置我於死地。   臨陣提升,這種事情可以計算,但終究是很不可靠的一件事,轟雷赤帝沖這門絕學,我雖能使用,卻也是在得到靈感頓悟後,不斷分析、回憶,反覆練習,才真正把握到這式絕學,現在臨陣領悟這式「抵天之劍」,雖能感到它內藏無數玄妙變化,倉促間卻哪用得妥善?只能捕捉那一絲模糊的感覺,試圖將之再現。   上乘絕學,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哪是可以這麼隨隨便便亂搞的?我勉力又擋了李華梅兩劍,整條手臂已經痛得失去知覺,虎口與指甲都爆裂噴血,結果在第三劍上,終於招架不住,守勢崩潰,一股沛然大力狂湧過來,整條右臂扭曲變形,從掌骨到臂骨,寸寸斷裂。   手臂變形成這樣,當然是痛到快要噴出尿來了,好在之前白起的特訓奏效,遇上這種傷勢,我幾乎是慣性地做出反應,左手立刻插在右肩,五指勁道透入,暫時封死神經、血脈,鎮痛兼止血,更讓肌肉收縮,保護已斷骨的手臂。   連串處理動作完畢,我已回復戰力,要不然,光是骨碎的劇痛,就夠讓我倒在地上亂滾,什麼鼻涕眼淚都噴出來。可是,我做的這些事,仍無助於改變目前的處境,李華梅連出幾劍無功,已經氣到發飆,冰冷如獸的目光鎖定住我,我相信,她的下一擊恐怕不是奪命攻擊,而是會像玩弄小獵物一樣,把我四肢粉碎後,這才一劍取命。   我還沒想出該怎麼接招,李華梅的劍氣已經直掃過來,正如我所料,這一劍不是開膛破顱,而是橫掃過來,直切雙腿……這個冷血婆娘,真是謀殺親夫不遺餘力。   這一劍,我無法接下,可是在劍氣掃來的剎那,我前方的空間驟然扭曲,一個黑影離奇出現,初時模糊,卻很快清晰起來,正是鬼魅夕。   我大驚失色,鬼魅夕的傷勢極重,完全失去戰鬥力,怎麼有辦法忽然飄在這裡?   驚鴻一瞥間,我發現鬼魅夕臉色蒼白,眼神卻顯得堅定,這非常不好,重傷者顯露堅強決心,向來都不是什麼好事……   李華梅一聲怒吼,卻是挨了天河雪瓊從下頭發出的一擊。這裡距離巫添梁的設伏地點已遠,再加上那邊戰得飛砂走石,亂七八糟,看來針對天河雪瓊與鬼魅夕的結界已經失效,又或是被破壞,天河雪瓊得以回復魔力,立刻發出一擊「黑暗狂襲」作掩護,奇襲成功。   中了天河雪瓊全力一擊,李華梅沒受什麼傷,但也不會太舒服,而鬼魅夕則朝我投來一下含笑的目光,無言無語,我卻聽得見那裡頭要說的話。   「無論怎樣,我都會支持你!你一定要加油!」   在這一眼之後,鬼魅夕的身體忽然發生譫異變化,她全身骨節盡碎,無法舉手結印,很多忍術不能發動,但也不曉得她是怎麼做到的,嬌小的身軀瞬間分解,很像快刀削蘋果一樣,分解成一條條、一束束的血色絲索,然後全都纏往李華梅身上。   鬼魅夕不過是第六級力量,即使豁盡全力,也不可能壓制得下李華梅,不過,如果拼上性命,使用某種禁咒,那就另當別論。這些血色絲索,赫然有著不可思議的威力,沾上李華梅的肌膚後,連結起來,化為一道無法掙脫的魂之枷鎖,即使以李華梅之能,一時居然也被枷鎖困住,動彈不得。   驟遭束縛,李華梅就像一頭發怒的母獸,用盡力量掙扎,在血色絲索束縛下,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因為鼓足勁道而鼓起,但如此驚人的力量,卻也無法掙斷絲索,只是將絲索扯得越來越長而已。   李華梅的精神狀態如何,目前不好說,但純以力量而論,肯定較當初有過之而無不及,鬼魅夕能夠這樣將她鎖住,已經不是一句「厲害」能夠形容,但越是如此,我也越是焦急,鬼魅夕做了那麼匪夷所思的事,所付出的代價可想而知,要是這種束縛有那麼容易,當初黑龍王要擒李華梅,直接讓鬼魅夕用這招就好,哪用得著那麼麻煩?   (她困住李華梅,我們該怎麼做?攻擊李華梅嗎?扯淡!就算我狠得下心,實力差仍擺在眼前,李華梅動也不動,任我們打上十幾分鐘,我們也沒法把她怎麼樣,那鬼妹的犧牲豈不是毫無意義?她這麼做,到底是什麼用意?我大惑不解,腦中靈光一閃,想到鬼魅夕最後的那一笑,登時明白了她的心意。   鬼魅夕很清楚我的個性,如果要我放棄與李華梅戰鬥,立刻掉頭跑路,以我的個性,多半難以立刻決定,更何況假若要跑,根本就沒有必要跳起來阻人,此刻阿里巴巴仍在惡鬥黑龍王,我一逃跑,那邊就會完蛋,我冒生命危險苦苦支撐,就毫無意義了。   鬼魅夕看出這一點,所以她什麼也不說,怕說出來的話給我帶來壓力,只是告訴我無論我怎麼選擇,她都會支持我,並且以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你這丫頭……我哪有要求你為我做那麼多?你為我拼到這種程度,至於嗎?   心情激動,胸中幾乎要沸騰的心緒,最後化為一股強烈的意念。   (丫頭,今天看上我,絕對是你有眼光。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第六章 孤問今朝 不問歸途   鬼魅夕在重傷之餘,豁命為我付出,這分心意讓我激動不已,而我也醒悟到自己不能夠繼續呆在這裡,必須得要有所行動。   從我跳躍起來,與李華梅動手至今,看似發生不少變化,其實經過時間非常短,我都是憑靠與李華梅劍氣交擊的反震力,這才停留半空,沒有往下墜落,但李華梅被鬼魅夕困住,沒有持續再攻,直接導致的影響,就是我開始掉下去。   情勢瞬息萬變,我要是掉了下去,再躍上來,一來一往之間,天曉得這裡又會發生什麼事,所以務必得想辦法停留空中。聽說江湖上有某些高手,輕功絕頂,能夠以左腳點右腳、右腳點左腳,這種完全違反物理的方式,不住拔升高度,這種變態輕功我可不會,只能嘗試以猛招擊空,憑此巨大的力道來讓自己滯空。   這時,一道黑暗元素所凝聚成的暗之箭矢射來,勁道不強,準頭奇差,我見之大喜,想不到天河雪瓊如此有默契,及時射來箭矢,讓我腳下有借力之處。踏碎暗之箭矢,我借力拔升,腦裡閃過的念頭,就是全力攻擊李華梅。   攻擊,倒不是為了打傷人,主要目的是打斷鬼魅夕這式忍術,否則放任這丫頭繼續拚命下去,真的會把命給送掉,眼下我一臂已折,又別無強招,實在沒什麼好的攻擊手段,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潑婦!吃我一擊!」   天河雪瓊覷準時機,連射了幾箭過來,我踏著暗之箭矢,空中邁步,一下高高躍起,左臂蓄勁,預備一拳直轟李華梅的額頭。   這一擊,並不是在死亡危機壓迫下所發,但為著鬼魅夕、李華梅的安危,我的心緒高度集中,到了完全拋開身外雜事的地步,就在這一拳將要轟發的剎那,我突然又有了那種感覺。   鎖,開啟了!   這次與上回相仿,並不是直接掌握到什麼驚世絕學,還是一樣感應到前方存在著多條歧路,必須由我自己來做選擇,但……我仍是看不見那些選項到底是什麼,所謂選擇,不過是閉著眼睛亂選一通。   (阿起,你保佑我,讓我在裡頭選一個煞氣最強,殺傷力最大的絕招,我現在真的是很需要啊!這個祈禱,我也不曉得白起聽不聽得見,就算聽見,我覺得應該也不管用,因為那個傢伙一向不把我的話當話,特訓時無論我怎樣請求,他都充耳不聞,然而,或許是我極度執著的意念,產生了引導效果,我清楚感應到,多條歧路中的某一條,藏著最符合我需要的東西。   選擇在瞬間做出,當那道鎖被打開,所感應到的訊息是如此強烈,讓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有了動作,不只左手改變姿勢,連廢掉的右手都動了起來,先是畫了一個半圓,跟著雙拳交疊,敲在一處,像鍵釘子下去一樣,爆發出這一擊。   魔界三極式。天魔大滅絕!   這一式猛招出手,感覺果然不一樣,我感到這是與轟雷赤帝沖同源、同位階的絕學,週遭空間的九天之氣,都在手臂畫圓圈的動作中,盡數被我吸納體內,而後高速運轉,極限凝於一點,跟著,隨著真氣湧動,爆發性地轟了出去。   轟擊出手的一瞬,我察覺自身真氣有變,由於高度集中,竟然產生了類似羽霓那樣借助神器的效果,令這一擊的威力提升到第七級境界,成為越級而發的一擊。我心裡很清楚,就算是第七級的一擊,也不足以傷及李華梅,哪知道這一擊出手,耳邊居然響起了李華梅的嚎叫。   「啊∼∼」我大為震驚,別說這一下傷不到李華梅,就算傷得到,以她個性之堅毅,哪怕被人砍上十七八刀也會忍住,不叫一聲疼,怎麼挨了這一下,居然慘叫出聲?   當我定睛看去,發覺李華梅的綠發有部分變色,雪白的龍角上有污點,肌膚上更好像被熱水澆過,有些微的燙傷痕跡。   在當世高手之中,李華梅的肉體防禦力,絕不能和普通的人類高手相提並論,她不但自身武功強絕,護身罡氣堅韌難破,龍族的肉體強度,天生也遠較人類優勝許多,所以在她身上僅僅「燙傷」的程度,換做別人,可能已經是一大片骨肉爛開了。   稍加觀察,我便肯定,李華梅所受的創傷,並非燒傷、燙傷,而是腐蝕之傷,就像被浸入一大桶酸液幾天幾夜。黑暗系的魔法與武技之中,確實不乏腐蝕、侵蝕一類的技巧,若將這類技巧發揮到極致,造成這樣的傷害確實不是不可能……   一式得手,浩瀚的九天之氣,在我體內激盪不休,彷彿催促著我發出第二擊,我本能地隨之動作,在真氣湧動的同時,腦海中更出現無數畫面,裡頭有著這一式天魔大滅絕的運用訣竅,讓我知道這一式的應有威力,遠遠不只如此,還可以更強更厲害。   除此之外,我更隱約感覺到,在那十餘道尚未能開啟的鎖裡頭,其中的某一道,存在著比天魔大滅絕更黑暗、更凶狠的神技,以曠古絕今的怨毒為引,一旦發招,便會屠盡天下的恐怖武技,若是能夠成功掌握,不但可以匹敵李華梅,更能挑戰黑龍王(阿起,你幹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果然為我留下了超讚的遺產,可是,你的這個遺產……我怎麼感覺……怪怪的啊……在我腦中無數畫面此來彼去的時候,第二擊的天魔大滅絕,已經從我手中毫不留情地轟發了出去,正中李華梅的頭頂。挨了這一擊,李華梅沒有叫喊,但所造成的傷害,只比第一擊的時候更大,她肌膚、眉發上的傷痕沒有加深,這應該是加倍凝運神功抵禦的成果,但血肉遭遇強猛腐觸所散發出的焦臭,卻比之前更濃,我肯定她不會好受。   更重要的是,連挨了我這兩擊,不只李華梅受到影響,連捆縛住她的那些血色絲索都發生變化,好像隨時都會瓦解。見到這情形,我反而遲疑起來,無法估計我若拚命再發一擊,這樣到底是能幫鬼魅夕?還是害她死得更快?   剛剛事急從權,不及細想,現在到了關鍵時刻,才發現自己想得太少,這一擊雖是運足了真氣,卻遲遲打不下去,眼看就要貽誤戰機,此時一道驚人的拳勁破空襲來,速度奇快,沿途撕裂大氣,居然一點風聲也沒有,差點就打中我了,只是臨時一下轉折,便重轟在李華梅身上。   這一記重拳,威力非同小可,貫透李華梅身軀而過,又是打在她連中兩記天魔大滅絕的當口,一下命中,李華梅雖強,卻也禁受不起,一口鮮血嗆噴出來。   同時,這股拳勁之中,似乎還存有某種特殊的力量,一擊之後,纏繞李華梅週身的血色絲索,在沒有斷裂的情形下,直接形影一花,變回人形,已經昏迷過去的鬼魅夕由半空墜下。   「鬼妹!」   我心中大喜,但腦裡仍運作的理智,讓我明白這及時發來的一擊,定是出自阿里巴巴之手,除了這人,再也沒旁人有此神通。問題是,這傢伙正與黑龍王惡鬥,哪有辦法緩得出手來轟發這一拳?高手決戰,分毫之差,都有可能影響生死,這麼搞可以沒事的嗎?   (不好!心頭叫糟,我在整個人開始下墜之前,回頭探看,遙遙看到那邊的戰局已然生變,狂風、雷電、烈火都正在迅速消失,兩個暗黑召喚獸更是不知去向,「李華梅」正踉踏後跌,似乎是因為出手幫了這邊一下,露出破綻,挨了黑龍王一記重擊。   暗黑召喚獸之前的狀況,屬於不尋常的特殊召喚,原本就不穩定,加上凰血牝蜂遭受重創,冰蘭玉蠍又是凰血牝蜂召喚過來,稍微有點閃失,兩個一起消失,也是意料中事,重點只在它們消失之前,有沒有帶給黑龍王足夠的傷害?從眼前的情形看來,我想應該是沒有,黑龍王的模樣是狼狽了些,卻說不上重創,更因為一記反擊得手,破除了咒縛壓制,一直插在腹中的斬龍刃,終於被逼出體外了。   斬龍刃的「破龍」屬性,對龍族而言,是最致命的毒藥,斬龍刃插在黑龍王腹中一段時間,即使被逼出,我想對他也不是沒有傷害,更不可能立刻痊癒,而且……等等,斬龍刃似乎不是被逼出的!好……好像是阿里巴巴主動抽出的。   從我的角度遠眺,斬龍刃帶著一絲血線,自黑龍王體內飛出,激飛出去的路線很不自然,阿里巴巴雖然沒有手握刃柄,卻在斬龍刃脫體飛出的瞬間,伸手一招,立即把斬龍刃重新掌握於手中,看這形勢,很可能是在被擊退的一瞬,這傢伙已想好了戰鬥策略,奪回斬龍刃,起碼先佔個兵器的便宜。   阿里巴巴擅使獸王拳,轟雷赤帝沖在這傢伙的手中,顯得霸道無匹,這些我知道,但我沒見過「他」使兵刃,不知這傢伙的刀劍功夫如何,可是,從斬龍刃重新入手的那刻起,一股出奇凌厲的肅殺之氣,自阿里巴巴身上傳透八方,即使相隔那麼遠的距離,仍讓我身上猛起雞皮疙瘩。   這傢伙……也是頂級的刀客、劍手?   我驚訝莫名,卻看到戰局又是一變。斬龍刃除了鋒銳無匹、無所不破,還有「破龍」屬性外,還有一項特性,那就是能夠隨著使用者而變化型態,當初在加籐鷹大當家手裡的型態,就與在李華梅手裡不同,之前阿里巴巴偽裝李華梅,持刃暗算黑龍王,未真正催發變形,如今,當這傢伙認真,斬龍刃赫然隨之變化外形。   在加籐鷹手裡,斬龍刃的外形屬於闊刃,邊緣微呈鋸齒;李華梅使用斬龍刃時,斬龍刃就是一柄鋒刃透明的巨劍,不過,不曉得是阿里巴巴這人太過變態,或是什麼別的理由,斬龍刃在這人手裡的變形,遠遠超乎前人,握柄部分數倍延長,銳利的鋒刃則是縮小,中間連接處還意外生出一縷紅纓飄飛,只聽見破風聲動,虎虎生風,斬龍刃赫然變成了一桿長槍。   斬龍刃……也能變化為別的兵刃?   這與其說是個問題,倒不如說是一個驚歎,因為答案已經在我眼前被證實,而斬龍刃在阿里巴巴手上變化為槍,這也絕不是隨便變變,因為阿里巴巴手裡一執槍,氣勢變得完全不同,那桿長槍彷彿有了生命,化為一條九幽魔龍,瘋狂進擊。   如此剛猛強絕的槍勢,我這一生從未看過,即使以黑龍王之強,也被攻得還不出手來,瞬間防禦崩潰,肩頭、胸、腹,連連爆出海碗大的血花,破龍屬性配上絕世槍擊,一時將黑龍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換作是普通的人類高手,光這幾下就給幹掉了。   「喝!」   阿里巴巴變掃為砸,明明是長槍,卻生出重戟一樣的威勢,氣吞天下,當頭轟砸,彷彿打地鼠一樣,黑龍王頭破血流,險些連腦袋、脖子,都給砸進胸腔,模樣糗得無以復加。   我又驚又喜,卻有些疑惑,不解為何阿里巴巴沒有一開始就持槍出擊,而是打了半天,才用這槍技來襲擊?數秒一過,我心中一凜,明白阿里巴巴將這手槍技當成最後的壓箱底牌,因為在這剛猛絕倫的槍勢中,帶著某種孤絕、一往無前的意味。   一槍既發,橫掃天下,不顧後果!不問歸途!   槍勢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極度迫發潛能,玉石俱焚的武技,只是因為阿里巴巴修為奇高,又倚仗神兵異能,這才打得黑龍王連連敗退,不像是在搞同歸於盡,然而,黑龍王看起來雖然像是被打得很慘,但只要考慮到他的生命型態與個性,我便覺得他是故意挨打不還手,暫避敵人鋒芒,再圖反擊,畢竟這傢伙的肉體不同於人類,又完全不講高手尊嚴那一套,採取的措施只顧實效,不管什麼丟臉不丟臉的。   事態稍後的演變,更證實了我的這個想法。在這種絕頂強人的戰鬥中,修為差一級的根本沒有插手餘地,更別說那些普通士兵,他們可以說是戰場上最倒霉的一群,之前暗黑召喚獸聯手攻擊時引發的各種破壞,已讓他們死傷過半,現在的情形更糟,逃竄中的活人、地上的死屍,都給一股莫名的黑氣籠罩,只要黑氣一罩上,血肉立即枯竭,先是完全乾化,跟著就灰飛四散,這畫面與曾在華爾森林出現過的情景,何其相似?完全就是馬德烈的那一套。   連這一手都用了出來,普天之下,又有誰能與這個變態生物拼回復力?阿里巴巴要與這傢伙拼同歸於盡,只會被他拖垮,短暫佔據上風過後,面對他的強勢反撲,哪可能支持得下去?   (不行,得想辦法幫幫手才行,我……連續的成功,會讓人忘記自己是誰,過度高估本身的能力,這話真是一點也不錯,我滿腦子都在思考怎麼幫阿里巴巴,卻忘記本身的處境,直到我察覺一股冰冷殺氣,如潮水般向我湧來,已經太晚。   「嗚!」   一聲痛鳴,伴隨骨碎聲一同響起,我給一道劍氣幾乎是透胸穿過。白起的訓練成效,讓我及時側身卸去兩成勁力,憑著自身真氣抵禦,再將劍氣抵銷一成半,避開心臟要害,至此,豁盡全身解數,總算把殺傷力銳減至六成半,剩餘的部分,就結結實實地承受,我的胸骨碎裂、肺葉被打穿,最初我還慶幸李華梅這一劍威力不如預期,但很快的,我就曉得自己這想法有多荒唐。   第二重劍勁爆發,已刺入我體內的劍氣急旋起來,連刺帶剜,貫體而出時,在我後背開了一個好大的血洞,一大塊碎骨爛肉呼嘯噴出。這一下,將我傷得好重,我幾乎立即失去意識,從空中墜落,冷風灌耳,勉強回復一絲清明,我用盡所剩無多的力氣,先點穴止血,運使幾種失傳的秘法,壓縮肌肉療傷,還被迫運了一種很要命的功法,讓自己能回復少許行動力,要不然,即使這一下摔不死,落地之後也是給敵人活逮,那時……大概就是在千刀萬制與五馬分屍之間選一個。   (我真是太大意了……居然忘記自己也在戰場,這一下就算死了也是活該,唉,人可以創造奇跡,但我終究不是神啊,這邊要顧,那邊也要分心,我哪有那麼厲害啊……腦中閃過這些念頭,感歎之餘,我也知道連續兩記天魔大滅絕,對李華梅確實是有殺傷力的,還很有可能傷到她的視力,若非如此,我所受的創傷絕不會只有這樣,她隨便追擊一記,我就死定了……這絕不是什麼手下留情,都弄成這個樣子了,我若還相信這個冷血蜥蜴女會手下留情,就是自我感覺超級良好的大白癡!   同樣也摔下去的鬼魅夕怎麼了?傷勢嚴重嗎?地上的天河雪瓊、羽霓怎麼樣了?跑走了嗎?還是與李華梅鬥上了?她們是否平安?阿里巴巴與黑龍王的戰鬥又如何?   我腦裡閃過許許多多的念頭、問號,這些都是我放心不下的事,我真的很牽掛,只可惜……現在的我都管不到了,我確實……太累了……   勉強維持住的意識,在落地前一刻消散,我完全昏迷了過去,連自己是怎麼著地的都不曉得,不過,一些間斷傳來的模糊感覺,我知道自己沒有摔死,而且身體還在移動,當然……不是我自己動的……   移動我的人,很明顯正在逃跑,一路跌跌碰碰的,速度也不快,我覺得自己有夠倒霉,重傷了還碰到這麼爛的搬運工……   或許是我的咒罵被上天聽見了,再接下來,我似乎碰到了一些比較優質的搬運工,碰撞與顛簸都變少了,偶爾還聽見有人在吼叫。   「保住他的命!絕對不能讓他死!」   「如果他死了,你們全部都要陪葬!還有,不准把消息洩漏出去,要是讓人曉得他在這裡,你們全部都死定了!」   說話的聲音,依稀有些耳熟,不過,好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一下模糊,一下清晰,只有那股急切之情,是再模糊也能明確聽出的。……真是奇怪了,平常的時候,走到哪裡都有人要我的命,怎麼真的要沒命了,又有人拚命不讓我死?這個世界真是荒唐透頂……   世事無比荒謬,我很想大笑出來,但身體實在是太累,撐不了多久,就再度失去意識,這一次……我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中……良久、良久……   再度清醒過來時,連我自己也不曉得過了多久的時間,不過,身上的痛楚好多了,由於背部重創,整個人是趴著的,但背後的痛楚並不強烈,估計癒合狀況良好,至少……應該不是一個大血洞窟窿。   醒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我身體已經經過優秀的醫療處理,這方面我太有經驗,受傷後有沒有接受別人處理,我沒睜眼都能感覺得出,因為以前在特訓的時候,每次「測試」,被白起打傷,我要求他出手醫治,或是傳我兩手急救技巧,那個長錯腦袋的死變態,居然要求我自我催眠,說什麼只要不斷對自己說「我已經接受過外科手術,是最好的醫生處理的」,傷就會自己好了。   「我們白家子弟每次上戰場,都要在鏡子裡對自己說,我是坦克,我是鋼彈,左手是大炮,右手是飛彈,我的心臟是鈾一三一五,神擋殺神,佛阻滅佛。」   「……你還不如直接給他們打興奮劑更快,他們這樣自我催眠,到底有什麼好處?」   「你說這話就外行了,自我催眠和興奮劑能比嗎?自我催眠要是用得好的話,連興奮劑的錢都可以省了,你以為興奮劑不要錢的嗎?再說,心臟都催眠成鈾一三一五,別的不說,自爆時候都特別閃亮,什麼神族、魔族,我們……不,我家的子弟們通通不放在眼裡。」   「惡、惡魔啊!你們白家沒有一個正常人啊!」   基於這樣的特殊練習,我現在很有信心,閉著眼都能分清身上有沒有扎繃帶、敷過藥草。這次與李華梅戰鬥,過程中用的許多急救技巧,包括緊急止血、封住痛覺,還有激發體內潛力的法門,都不是白起直接傳授,而是我暗中偷學的,要不然,那傢伙只會要我催眠自己,別說止血,痛都活活痛死了。   誠然,那些技巧有很多並不好練,像封閉痛覺、操控不隨意肌,這些根本偏離了武道,快要變成忍術了,除了白起那種修煉狂,就只有忍者、殺手之類的職業才會涉及,我從白起身上偷學到訣竅,卻沒有能力真正做到,但是,得到霸者之證後,我對自己肉體的操控能力大進,透過這件最頂級的心靈神器,我得以操縱神經,封閉痛覺,減緩心跳,減少出血,還有讓自己的肌肉收縮硬化,這些都是以往做不到的事。   若沒有這些特殊技巧,我斷無可能存活至今,可能在李華梅一劍碎我臂骨後,就被她連接而來的追擊給剁了,想來確實僥倖。   既然能夠活下來,當務之急,就是弄清楚自己的處境。憑著感覺,我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勢還挺重,不過已經沒有性命之憂,非但有人替我動過手術,縫合傷口,用過藥物,而且用的藥還相當不錯,要價昂貴,施救者頗有身家,還願意砸錢在我身上,這委實讓我不解。   奇怪的是,若要對我進行治療,應該是在診療所之類的地方,但空氣中瀰漫的氣息,不是那種醫療設施特有的氣味,我不太好判斷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再加上昏迷之前最後聽見的那些話,得出的結論……救我的那個人,恐怕不願公開身份,更不能讓人知道是他救我回來。   這人……是誰呢?   我很納悶,但還真想不出答案來,黑龍會那邊的人不會救我,變態老爸與慈航靜殿這兩派人馬不用如此偷偷摸摸,至於其他人……我還真想不出有什麼其他人。   還有,為何我的身上……尤其是下半身,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   這分特殊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趴躺在某種竹蓆床上,床的下半部開了一個圓洞,我的肉莖穿過圓洞,然後……被一張溫暖的嘴巴給輕輕含住,很有技巧地吹吮著。   一醒來就有女人替我口交,儘管看不見面孔,但從竹蓆的縫隙中,可以約略看見那女子的苗條身段,再加上靈巧的口交技術,我想應該是一名柏當優質的美人,如果不是因為我渾身還痛著,肯定就要抱著那美女的頭,在她嘴裡狠狠幹一次。   (醒來都有美女在替我吹,這個神秘救星的待客態度倒也周到,雖然奇怪了一點,不過……值得稱道。腦海裡轉過這個念頭,一個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老朋友,清醒了吧?感覺怎麼樣?我如此盛情招待,你感受到我的誠意沒有?」   說話聲音好熟,我轉動膀子,循聲側目看去,發現在一張豪華的竹籐椅上,坐著一個男人,他兩腿大張,一名赤裸的美人正趴在他胯間,忘情地吹吮。無比香艷的一幕,照說那個男人應該很舒服,不過我想他苦多於樂,因為這傢伙身上纏了許多繃帶,尤其是胸腹部位,纏得尤其厚實,光看那個繃帶厚度,我都不曉得自己與他哪個傷得重一點。   傷得如此之重,還要女人侍奉取樂,這傢伙也算得上色中之雄了,如此執著的色鬼,世上罕有,我就算本來搞不清楚是誰,現在也心裡有數了。   「……巫添梁,你沒死?」   「沒死沒死,總算保得一條狗命在,要不然,也沒法及時救你一命,你可就真的死定了。」   巫添梁的聲音緩緩傳來,他身上的繃帶之多,裹得像個木乃伊一樣,就連頭部都給繃帶包起,聲音模糊地傳出,都快要聽不清楚了。   「老友,你說你自己是不是沒事找事,專門給自己添麻煩的?這些享受早就為你準備好,只要我們一見面,談和成功,我們兩個就一起來這裡享用,豈不痛快?誰知道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好的和談不要,偏偏要先打一場,結果弄到你重傷我傷重,只能躺著進這裡來,真是何苦來哉?」   「……哼,和平不是嘴上談談就能談出來的……至少,也要是吹出來的。」 第七章 沒心沒肺 人生王道   巫添梁,這是我從小到大的至交損友,成長途中一路走來,我們兩個缺德的事情沒有少干,什麼偷搶拐騙、姦淫擄掠,我們兩個和後來加入的巴閉一起,過了很長一段不得意卻尚稱快活的日子。   在我的記憶中,阿巫自小父母雙亡,而我則巴不得自己父母雙亡,因此我們兩人一見面就甚為投契。在阿里布達王國,陣亡將士的子女可以免費就讀軍校,由國家包吃包住,阿巫住在軍校,宿舍離我家不遠,算得上鄰居,我們兩個就是這樣認識的。   阿巫善於察言觀色,又很會鑽營,結交三教九流更是有一套,從小就很吃得開,我們兩人一同任軍職之後,他的官運亨通,也遠比我要升得快,只不過,他結仇家的速度遠比他陞官更快,爬上了多高的位置,就有多少人在他後頭猛戳脊樑骨,當然,後來更直接演變成拿刀砍,以至於有一段時間,我完全無法理解,身為法雷爾家族的後人,我從出生起就遍地是仇家,那傢伙到底是怎麼搞的,居然弄到仇家比我更多?   有一段時間,阿巫在大街小巷拔足狂奔,後頭一票人揮刀猛追的畫面,成了薩拉城的一幕奇觀,幾乎每隔兩三天就要上演一次,追在後頭的人們,男女老少都有,數目也是越來越多。當追殺者數目堂堂破了兩百大關,追殺頻率也從兩三天一次,變成一天兩一二次後,阿巫的上司終於受不了,將他外調。   當時,阿巫淚眼汪汪,拉著我和巴閉,強迫我們為他舉行歡送酒宴,吃了我們兩個人半月薪俸,還叫了十八個妓女,亂交之後,拍拍屁股走人。如果只看這些,一定會覺得阿巫只是個很爛的人,但真正的重點,他其實是一個很有辦法、很有本事的人。   普通人,沒有能耐得罪那麼多人,更沒有辦法得罪那麼多人而不死。如果追在後頭砍的有兩百人,那麼隱藏在這兩百人身後,沒有拿刀上街砍人,卻同樣想要該人性命的,絕不會少於兩千人,兩千多人都想要一個人性命,各種明槍暗箭齊下,那個人還能夠每天悠哉地作惡,繼續跑給人追,本事就絕不能小看。   事實上,當時阿巫在薩拉搞出了一張盤根錯節的利益網絡,每次槓上什麼人、惹上了什麼勢力的同時,他就躲在一張更大的保護傘底下,管他外頭風大雨大,日子照樣有滋有味。就連他被外調邊疆,原本也是被塞入炮灰營,應該到任不久就戰死沙場,卻不知他怎樣操作,沒幾天就轉調沿海,重新混得風生水起,到我去投奔他的時候,他已貴為一方的水師副提督了。   環顧我生平所見諸人,阿巫絕對算得上一個奇人,他沒有出類拔萃的武功,也說不上有什麼大智慧,但不管怎樣的驚滔駭浪過去,他總能棒存,並且爬得更高,這種本事可比武功、智慧更難得。我一直都佩服阿巫的本事,他自阿里布達棄官叛逃,加入黑龍會,我覺得這是識時務的聰明之舉,卻沒料到還有那樣的內幕,鬼魅夕告訴我他是黑龍王親子時,我真的很討異。   對於阿巫,除了欽佩之外,我還有一點挺複雜的感覺。以前我隱隱察覺,阿巫似乎有些怕我,明明我沒什麼可讓他怕的,但他總是盡量避免與我有衝突,這點實在很奇怪,因為他平時天不怕、地不怕,根本就是肆無忌憚,為何會顧忌與我有衝突呢?   另外,還有一點,是我多年來無法索解的困惑。阿巫的本事很大,所以才能爬得這麼快,但與他用相同方法往上爬,甚至爬得比他更快的,不乏其人,卻沒有人結仇結得似他這麼多,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行事的風格。   假如阿巫做事別做得那麼絕,下手時候稍微留點餘地,別明明都已經踩在人家腳上,還要吐兩口唾沫,我想他其實可以爬得更快、更高,仇人還會比現在少得多,偏偏他好像管不住自己,就是要把事情做得那麼絕,半點餘地都不留給被他踩過的人,當然仇家滿天下。   如今,我與阿巫兵戎相見,他還被我打成重傷,但當我被李華梅重創垂危,居然是這傢伙來救我性命?以當時情況而言,他確實最有渾水摸魚的餘裕,也有辦法找來醫生救命,但……這麼做是為什麼呢?   「喂!你這麼搞是什麼意思?」   「哪有什麼別的意思,我和你從小玩到大,看你快沒命還不去救,這就太不夠意思啦。」   「少來,像你這樣的人,怎麼會做沒好處的事?」   「是啊,沒好處的事,我是不會做的,所以你千千萬萬要把傷養好,早點康復,不然我這樁投資就血本無歸了。你知不知道要救你回來有多麻煩?那麼重的傷,我要找最好的醫生來替你治,又要找最好的殺手把醫生滅口,還要再找個更好的殺手,去滅那個最好的殺手口,一環扣一環,光為了救你一個人,就另外搭上幾十條人命。」   「……這種事情是應該要怪我嗎?」   我臉色奇差,沒好氣地回答,但從巫添梁的話裡,我已聽出了很多他幾乎是明示的意思。   救人的同時又忙著滅口,這表示救我的事情,他不敢讓黑龍王知曉,一切都是瞞著黑龍王來做的,而他又說這是投資,那他救我便是為了謀取利益,換句話說,他對黑龍王已有反意。   「呃,你要我幫你幹掉你老子?」   黑龍王一族還真是了不起,自相殘殺都快變成家族傳統了,從馬德烈開始,兒子要殺老子,現在巫添梁也要殺老子,外頭還加上鬼魅夕也要打倒老子,這種一代新人葬舊人,世代交替的戲碼,除了一句有夠變態,我也不曉得能說什麼。   不過,深想一層,便覺得這也無可厚非,他們那一家子本來就不是正常家庭,什麼父慈子孝,那是萬萬談不上,連和睦相處都做不到,照巫添梁之前的說法,黑龍王簡直是虐殺子女不遺餘力,巫添梁如果不先發制人,後果就是被送去與那些兄弟姐妹相聚九泉,說到底,也就是為了求生,碰上這種變態的老子,分分秒秒都會致命的。   對於我的這個問題,巫添梁沒有立刻回答,他很囂張地抽了一口雪茄,噴了一口煙,這才緩緩道:「你知道……我們兩個為什麼會一起長大?」   這問題以前不知,現在已是完全清楚,黑龍王既然訂下了復仇大計,這個計策的時間又橫跨數十年,那麼為了要確保計策順利實施,情報自然是不能少的,要時時蘭刻取得最新情報,不斷修訂計劃,這才能確保計劃正確進行。派幾個優秀的忍者日夕監視,雖然能取得最新情報,若換作是我,也同樣會派個人潛伏至目標的身邊,監視之餘,還能影響目標人物,迂迴確保計劃的順利實施。   考慮到我與巫添梁認識時,他只是個半大不小的小鬼,我覺得來進行潛伏計劃的,恐怕不只他一個,應該還有什麼人配合行動……   「當時奉命到你身邊進行潛伏計劃的,有好幾組人,大家除了要設法完成任務,還要彼此競爭,暗殺同伴與提防同伴暗殺,因為老闆有交代,進行潛伏計劃的人,一組就夠了,至於怎麼選出那一組……嘿,優勝劣敗,看哪組能活到最後唄。」   巫添梁自嘲地說著,笑容中有著濃濃的苦味。這當然不是情報組織的常規作法,照理說,搞這種潛伏行動,人數雖然不是越多越好,但幾組人馬之間大可合作,提高效率,哪有一面進行任務一面還相互搞淘汰賽的?這一切只能說明,黑龍王壓根不想讓他們過得太舒服……   「那段日子真不是人過的,但我還是過得挺開心的。因為在薩拉執行任務,每天都不知道明天還有沒有命,如果留在東海,這一分鐘不知道下一分鐘會死在哪裡……薩拉已經算天堂啦。」   巫添梁笑道:「你可能也感覺到了,從小我一直挺怕你的,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老闆從來沒交代過任務目的,我不知道我潛伏是為了什麼?這個任務的最終目標到底是什麼?可是一旦出錯,後果就是死路一條。我必須整天戰戰兢兢,提心吊膽,像捧著玻璃碗一樣,就怕我不小心什麼地方出錯,影響到老闆的計劃,然後莫名其妙被清理掉……他媽的,我又不是故意的,這難道可以怪我嗎?」   黑暗世界的情報人員,這職業本來就是很無奈的,被犧牲、被冤枉,苦楚都只能往自己肚裡吞,而碰上這種老闆,更是倒了八輩子楣。當間諜,上司確實沒有必要將一切坦然相告,下屬也沒必要什麼都知道,省得多想一些有的沒的,被敵人逮著拷問時,把什麼都說了,然而,巫添梁的情形卻又不同,黑龍王擺明就是在整人,即使這些人都小心翼翼地為他賣命,他還是要把這些人都逼到瘋狂邊緣,和他一樣不好過,這樣他才開心。   巫添梁碰上這種老子兼老闆,完全就是有夠衰,只是,雖然我同情巫添梁的處境,但……這些事情難道是要怪我嗎?要比無辜指數,我也是衰到爆啊,又不是我花錢請這些人來潛伏的。   但聽了這些話,過去很多關於巫添梁行為的費解之處,通通都有了解答。在這麼大的壓力下過活,個性扭曲、精神變態,都是非常合理的,如果不藉著那些極端行為,鬆懈身心承受的壓力,他可能早就瘋掉了。   「……當初他沒告訴你,那後來……你官位高了,他就對你說了嗎?」   「哪可能啊,一切都是我自己調查、觀察,最後統合情報得出的結論。別訝異,這其實不難,那傢伙在我們面前根本就沒有試圖掩飾,這些破事只要花時間查,就不難拼湊出答案,你們……只不過吃虧在不曉得他的真實身份而已。」   巫添梁的話沒錯,假如一開始就知道黑龍王的真面目,那麼只要針對這點作調查,我也能明白他的邪惡意圖,無奈他隱藏得太深……在我們面前。   我吸了一口氣,想要說話,但腦裡一陣暈眩,天旋地轉,我知道這是重傷未癒所引起,絕不是因為底下有個女人在含著我的肉莖,還含到快要射出來。   「呵,老友,是不是爽爆了?我就說嘛,戰鬥是沒有意義的,和平攜手才是王道。」   巫添梁笑道:「你傷勢還重,現在不是我們商量大計的時候,還是讓你再多休息幾天,然後再來談吧。」   說著,巫添梁起身,預備離去,卻被我給叫住。   「等一下!」   我道:「你還有些該說的話沒說,現在就要走,太早了吧。」   「也是啦,本來我是希望不要干擾你療傷,所以才不想說,但這些事你不問完,大概也無心療傷,唉,老友,缺肝少肺才能離苦得樂,太有良心只會讓你自己日子難過。」   巫添梁聳聳肩,交代了那日一戰的後續。我昏迷的時間不算太久,畢竟我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即使受了重傷,也會醒得比較快,短短兩日一夜,就回復清醒了。   那日,黑龍王與阿里巴巴一場大戰,勝負如何,沒有別人知道,因為當戰鬥完結,只剩下黑龍王一個站在原地,面如死灰,嘴角染血,明顯受創,至於他到底傷得如何,還有與他激戰的對手是何下場,這些沒人知道,也沒人夠膽去問。   我從空中摔下來時,是結結實實摔到地上,天河雪瓊先一步接下了同樣摔下來的鬼魅夕,關於這點,我不知道該誇獎她真正體貼我心意,還是大罵這女人狼心狗肺。   鬼魅夕傷得相當嚴重,照巫添梁的說法,她用了忍術中一種形同自狀的究極忍法「兵解大咒」,這套見鬼的忍術,顧名思義,完全就是用來做最後拚命的自殺技,透支生命能量,激發出莫可匹敵的大力量,以期能夠同歸於盡,類似的功法我也會好幾套,鬼魅夕的這一手,算不上什麼稀奇東西。   巫添梁道:「照理說,那套技巧用了就非死不可,我還真沒見過哪個忍者,用了兵解大咒還可以不死的,不過呢……這是針對人類而言……」   「什麼意思?你有話直說。」   「沒啥,就是我也不曉得我這小妹妹算哪門子生物,但應該不是什麼純血人類,她被你那些妞帶走的時候,已經回復了人形,我有很多手下信誓旦旦說,看到她身上一陣陣黑氣往外冒……」   「冒黑氣?那又怎樣?」   話才出口,我自己也明白了,這就很像馬德烈的狀況。黑龍王這一族在生命被逼到極限時,似乎會產生某種形變,馬德烈失去原本肉體後,異變成了氣態生命體,在華爾森林搞得我們差點累到斷氣,鬼魅夕本來是沒這能耐的,但重傷瀕死之餘,會否因此產生什麼變化,這就誰也說不上了,假若她能因此變化體質,像馬德烈那樣,這甚至可以說是一種進化了……不過我是絕不會說,這算因禍得福的……   鬼魅夕的身上,出現了這樣的異變,別的不論,至少保住性命有望,對我而言,這實在是一件大喜事。   從巫添梁的敘述中,我大致瞭解,鬼魅夕和我從半空墜地後,地上的羽霓、天河雪瓊便帶著我們兩個逃跑,跑沒多遠,黑龍會的追兵就趕了上去,儘管黑龍王分身乏術,李華梅又因為傷了眼睛,一時無法行動,但黑龍會還是有些高手的,聯合起來,實力不可輕視。   天河雪瓊、羽霓且戰且走,嚴格來說,根本就是天河雪瓊一個人,帶著一個重傷者,兩個垂死者在逃命,要不是她的魔力大致回復,根本支撐不住,早已落敗被擒或被殺了。   只是,不管天河雪瓊再怎麼努力,撐到這裡也是極限了,她戰力不弱,但再打下去,能否橫掃全場,打贏所有對手尚未可知,她的三名同伴卻要重傷不治了,如今的她,施不出治療咒文,對於這個要命的問題全然束手無策。   黑龍會人多勢眾,對她布下層層包圍網,怎麼說天河雪瓊也是第七級的魔法師黑龍會對她不是毫無顧忌,所以藉著裝備、武器來彌補劣勢。這個戰術是成功的,天河雪瓊和羽霓支撐一段時間,卻仍逃不出包圍網後,兩人即將不支,但意外的事情發生,一名突然出現的幫手,殺入重圍,救了她們。   「幫手?」   我聽得納悶,想不出從哪裡又冒出了個幫手來,在我的認知中,我們完全就是一支孤軍,如果還有別的幫手可以請,一早就已經請來,何必弄得那麼辛苦?   而這些所謂的「幫手」也真是可笑,假如真有心要幫忙,怎麼不早點出來?   非要等到我們傷重垂死,只差一步就要給人亂刀分屍的時候,才跳出來扮救世主,真他媽的超級犯賤。   「不錯,就是神秘幫手,還不是普通角色,最強者級數,純正第八級力量,連我都很好奇,老友你是從哪個窩裡牽出這種高手來蹓的?」   巫添梁摸著下巴,煞有其事地問話,其實我還挺願意回答這問題的,無奈連我自己也糊塗,想不出這個高手從哪冒出來的。   純正的第八級力量?   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冒出來的,阿里巴巴、暗黑召喚獸,這都是特殊情況,不過這些特殊情況可一不可再,我也想不通是從哪裡又冒了個第八級的高手出來救人,難道……是心劍神尼出來救徒弟?   我問了問關於那神秘高手的特徵,結果是個很傳統的蒙面黑衣人,身材高大,壯碩魁梧,九成九是個青壯男人,這與心劍神尼的形象不合,而當世五大最強者,萬獸尊者已歿,這人又不可能是黑龍王、李華梅、心劍神尼,難道會是我的變態老笆?但……變態老爸從來就不是肌肉男啊!   巫添梁道:「那個高手蒙面登場,武功奇高,隨手發劍氣,幾下子就把我們的人都打蒙,我聽人說,他使的那一手,是慈航靜殿的大慈悲禪劍,沒有相當佛法修為是使不出的,這樣子說,你腦裡有沒有想到是誰?」   我茫然搖頭,只肯定絕不是心劍神尼,那個妖尼姑腦裡要是懂得何謂慈悲,太陽都要打西邊出來,「可能是慈航靜殿偷藏的高手吧,畢竟是傳承久遠的名門大派,偷偷藏起一個或幾個超級高手,也不是沒可能,我倒比較好奇,假如那個高手很厲害,為什麼我現在會在這裡?他救人有性別歧視的嗎?」   「天曉得,或許他是妒忌你長得比他帥吧。」   巫添梁兩手一攤,道:「當時的情形也很亂,一堆重武器交錯對轟,你差點被轟成好幾截,幸虧我及時趕到,把你搶了下來,那個高手看你落到我手裡,就帶著一二個小妞跑了,我說老友,你猜猜看,那個高手會不會趁機把三個小妞都奸了?」   這個問題我倒不怎麼擔心,能把大慈悲禪劍使得好,這人不單單武功高,佛法修為亦深,像這樣的人,變成變態色魔的機率不是沒有,但確實不高,再說也不是每個男人救女人都是為了奸她們的……   (會不會是什麼原有的高手取得了突破?比如……老白?可是,連方仔都還沒突破,這佳又白瀾熊照說也不應該……呃!莫非是他?腦中出現一個頂天立地的魁梧背影,念及故人,我心中一動,臉上表情也有變化,巫添梁何等精明,這些反應如何逃得過他眼裡,但他也不問,就這麼起身告辭。   「等等,你去哪裡?」   「回自己房間睡覺啊,不然難道要和你擁抱吻別後才能走嗎?」   「把這兩個女人帶出去,我療傷階段,不需要特別服務。」   實在不是我挑食,雖說淫術魔法之中,有藉著雙修來療傷的技巧,但所謂雙修,另一方的程度也很重要,若是沒有一個好的爐鼎,雙修不過是幹幹爽而已,沒有多少真實效果,還不如不要……   巫添梁見我堅持,便拍拍手,讓那兩名一直在室內被我們玩弄的艷女起身隨他離開,由於室內昏暗,我沒怎麼看清長相,可是瞧那粉背、隆臀的曲線,越看越眼熟,令我疑惑心起,出聲問道:「喂,這兩個妞我以前是不是幹過啊?為什麼看起來好眼熟?」   「哇,老友,我真不知該說你太無情好,還是誇你有情有義,居然這麼遲才認出來,這兩個是巴閉的姐姐,你我在第二集……不,是在娜麗維亞時幹過的啊,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幹了她們不只一夜了,怎麼後來有了大奶狐狸妞,就把她們兩個都忘光了?如此喜新厭舊,拔屌不留情……唉!」   巫添梁歎道:「老友你果然是真男人啊!大丈夫當如是也,有為者亦若是!」   看著巫添梁比出的大拇指,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算是被人當成淫魔的我,也不可能把每個幹過的女人都記住,當然,我也不認為喜新厭舊這種行為,有什麼好真男人、大丈夫的。   「等等,我忽然想到,你沒事帶巴閉的姐姐給我幹做什麼?當初你棄官逃跑的時候,這兩個女的不是被你賣去妓女戶了嗎?你從哪裡又弄回來的?」   「什麼賣?說得多難聽,我是送她們去進修性技,既然是深造學習,當然就要住宿啦,等她們修業圓滿,我就又把她們給接回來,還冒著風險,潛回來參加她們結業的亂交……咳,結業典禮。」   巫添梁道:「今天是你我久別重聚的友好時刻,我就讓她們兩個一起出來,重溫舊夢的同時,還可以懷念巴閉,紀念我們三人的友情,這麼妙的構想,老友你有沒有覺得很感動啊?」   「……我比較在乎,要是有一天我被幹掉了,你是不是也會這麼搞著我的妞來懷念我?」   「哈哈哈,你要是不忿,也可以搞我的妞來懷念我啊,搞多少都可以,我不介意的!」   巫添梁大笑著擁美離去,他所謂的「他的妞」,和我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他平常兼作奴隸商人,常常染指自己的商品,搞得爽的就提價賣,搞得太爽弄大肚子的就折價賣,有時還強迫自己手下去買,「他的妞」意思就是「他的貨物」、「他的破鞋」,當然不介意被我上。   從這點來說,我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做得比我要徹底、決絕,像我們這樣專行歪路的缺德之人,本來就不該喜歡什麼、珍愛什麼,一旦破戒,就是留下弱點給敵人,早晚自己會心痛不已。   變態老爸之所以無敵,不是因為他武功蓋世,而是因為他心無堊礙,什麼都不在乎,別人根本抓不著他的弱點,無從針對、無可報復,就連黑龍王這樣的強人,幾十年來也為此傷透腦筋,苦無良策。巫添梁在這點上,就是向我家變態老爸學習,什麼也不留戀,什麼也不想珍惜,若有什麼喜愛的東西,就搶在被敵人破壞之前先砸掉,這……搞不好就是他能在黑龍王身邊倖存至今的理由,從某方面來說,他壞掉的程度比黑龍王還徹底。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我喃喃自語,但很快發現不對,「去,鬼扯什麼,又不是在比誰最變態,這世界總要有幾個像正常人的吧……唔,這話由我來說,也怪怪的就是了。」   昏暗的斗室內,別無旁人,我得知了天河雪瓊、鬼魅夕等人的狀態後,心下稍安。當前首要之務,就是回復戰力,不管怎麼說,我都沒有辦法在這裡放假休息,外頭還有太多我放心不下的牽掛,再說,有一件事情讓我心中難安。   巫添梁又救人又滅口,這些都是刻意瞞過黑龍王的,不難想像,無論黑龍王對這個兒子有多感興趣,多想拿他來玩遊戲,一旦東窗事發,那就是遊戲結束的時候。只是……黑龍王真的被巫添梁瞞過去了嗎?   鬼魅夕與醉仙罌粟兩人也是密謀反叛黑龍王,暗地裡策劃半天,最後也沒能蹣過,我橫看豎看,不覺得巫添梁在這方面會更勝那兩姐妹,更別說與黑巫天女、心燈居士比較了。要是沒能瞞過去,說不定什麼時候,黑龍王就突然殺到我面前,笑嘻嘻地送來某件讓我痛苦得想死的禮物。   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別人身上,風險實在太大,我不想搞這麼冒險的事,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回復戰力。   (不過……這感覺還真特別啊,運功療傷,以前這好像是高手才會做的事,現在我居然也有資格干了。或許是因為與巫添梁談過的關係,我突然很懷念從前的自己,那個還在薩拉城裡,吃飽今天不想明天,整天就是吃喝玩樂的兵痞混混…… 第八章 物質艱困 以量補質   療傷的生活,一向很苦悶,不過既然這是療傷休養,不是度假,也就沒什麼可挑剔了。   其實,我如果真的要把這段時間過得像度假,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向巫添梁打個招呼,保證醇酒美人應有盡有,每天要換不同年分的酒、不同歲數的美人都可以,只是,考慮到這麼一來,巫添梁又找女人又滅口,累到夠嗆,傷傷天德無所謂,要是搞到動靜太大,連黑龍王都笑瞇瞇地來串門子,這就很糟糕,所以不得不放棄這個能給我老友大找麻煩的主意。   療傷的本身倒沒什麼特別,我透過霸者之證,可以完全操控自身肉體,從某方面來說,醫生對我根本就沒用,有這手絕活在,自己替自己動外科手術都沒問題,連手伸不到的後背都能搞定。   霸者之證加內功療傷,大部分的問題都能搞定,真正需要的反而是藥物。用來治療肉體的藥物,可以用霸者之證取代,反正吃藥下去,也無非促進肉體做出反應,我直接用霸者之證下令更快,但霸者之證再強,肉體運轉所消耗掉的能量,卻不可能無中生有地補上,一旦缺乏能量,霸者之證的效果也打折,所以,在療傷過程中,我需要的不是傷藥,而是補藥。   「這……有點麻煩,這種兵荒馬亂的時間,殺個把人滅口容易,但凡是珍貴藥材,都登錄在冊,受到嚴密監控,要拿不難,要不留痕跡就很困難。」   巫添梁面有難色,沉吟半晌,問道:「辦法也不是沒有,你……能不能以數量填補質量?」   這算什麼見鬼的辦法?就算是感冒,也不是下的劑量大就好得快,用數量來填補質量,這方法未免……   無奈,情勢緊迫,沒什麼選擇餘地,我只有妥協,反正我真正需要的是補充能量,藥物的效果不是重點,次一級的藥品將就著用吧。然而,我不知道是我這句話出了什麼問題,或是巫添梁理解有誤,經過一番轉折後,最終的結果,是巫添梁一次帶了六十多個便當過來,弄到我們兩個在地下密室,狂嗑那六十幾個便當……天殺的,他居然還忘記帶茶水下來。   「嗝!我……我說老友……你……你覺得這些便當……嗝……數量怎樣?我專門挑菜色豐富的,應、應該……嗝……很能飽足你的需要吧……」   「我……嗝……很久沒有……一次吃那麼多飯過……好飽……阿巫,你吃了幾盒了……」   「我……我也不知道,但感覺……好像還有點餓……幅幅幅幅嘔嘔?」   再怎麼打腫臉充胖子,人的食量終究是有其極限,拚命狂吃下去的結果,就是狂噴出來。用這種極端方式來補充能量,是勉強解決了一個問題,但我很懷疑照這樣下去,傷癒出關之日,自己會不會也已經脫離人類,變成什麼飼料豬一類的生物了。   解決用餐問題,療傷之餘,我倒也沒有忘記,先探探巫添梁的底,看看他腦裡打什麼主意。   「阿巫,你也不是笨蛋,告訴我,你真的認為,你背後做的這些事,可以瞞過你那個非人類的老子?」   「這個……老友你也不是傻蛋,你明知道我對你別有企圖,救你不過是利用你,為什麼還坐在這裡和我一起剝橙子吃?」   巫添梁把吃完的橙子一扔,抹抹嘴上汁水,苦笑道:「我沒有把握,半成把握都沒有,把握這種東西,是去計算可以計算的東西才有意義,那傢伙……是可以算得出來的嗎?他的思維、情感,全都與正常人不同,甚至根本就和人類不同,連瞭解他都做不到,你要拿什麼去算?」   我沒有問巫添梁為何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因為這個答案我自己也清楚。敵人與我們差距過大是事實,但如果做什麼計劃之前,都先想說「這一定瞞不過他」、「他一定會識破」、「他絕對是故意裝不知道」,那事情根本就沒法做,眼前的選項只剩下投降與自殺兩種。   如果要選擇自殺,我們也不用撐得那麼辛苦,早早跳崖上吊就解決了,有時候我真覺得,我們的選擇無比可笑,在找死與等死之間二選一,不管怎麼選,早死晚死都得死,真躬得我們求生意志無比堅強,到現在都還沒有精神崩潰。   所以,我們只能步步為營,做每個計劃之前,假設「這麼做黑龍王應該不會識破」,並且相信這個大前提,然後在自己心裡也七上八下的忐忑中,硬著頭皮去掙扎求生,除此之外,我們別無選擇,因為投降不被受理,剩下的唯一選項就是自殺。   「為什麼……」   我皺眉道:「我覺得自己這樣子好慘呢?」   「別擔心啊,我的朋友……有那麼一句俗話,或許你也可以參考看看,俗話說,慘到了極點……」   「就會否極泰來?」   「不,是你就會習慣了。」   巫添梁的話,倒也具備一定的寫實性,不過,並不是我想要接受的方向。   「……免了,我覺得我還是重新考慮一下自殺的可行性。」   在躲起來療傷的幾天裡,儘管我們嘴上都說得悲觀,不過整體氣氛都是樂觀向上的,畢竟我們兩個一起長大,默契十足,已經很習慣在逆境中向上看了,雖然……部分默契有點過頭。   「什麼?你是說……你對於怎麼打倒你老子,一點具體計劃也沒有?」   我怒道:「有沒有搞錯?你冒著性命危險救我,滅了一堆人的口,搞了半天,什麼具體計劃都沒有,那我傷好以後怎麼辦?拍拍屁股走到外頭繼續奮戰?你是專門來做善事的嗎?」   巫添梁的話,讓原本以為他有什麼妙策的我,幾乎氣到兩眼翻白,然而,站在他的立場,同樣有話要說。   「拜託,你想都想得出來吧,我不過是有點小聰明,又不是有大智慧的大梟雄、大魔頭,要我設計那種瞞天過海的大陰謀,我哪可能會啊?但我從那些大梟雄、大陰謀家的經驗裡,學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無招勝有招。」   「啥意思?」   「要破招,首先得要有招給你破;老頭子要發現我的陰謀,首先要我有陰謀給他發現。如果我完全沒有計劃,他又如何發現我根本不存在的計劃?」   「放你媽的屁啦,這種話只能去哄小學生,還無招勝有招咧,黑龍王就算查不著你的計劃,光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有反意,即使沒有證據,一樣能當殺你的理由。」   「那又如何?本來他殺我們就根本不需要理由的,假若他要玩栽贓,那還是看得起我們了,再說,他也不會光因為有反意就殺人,不然他沒事閱兵一次,黑龍會七成五的人都要被宰掉,我想他就算真的要動手,也不會挑現在吧。」   巫添梁說話的時候,一臉淡定,彷彿成竹在胸,儘管他的話聽在我耳裡,沒多少說服力,但誠如他所言,那麼多厲害的大梟雄、大陰謀家都失敗了,證明他們的方法不可行,既然沒人知道什麼辦法行得通,何妨用他的方法試試看?   「再說了……」   巫添梁笑道:「如果他正在監視我們,那麼他聽著我們在這裡操他娘,卻一時拿我們也沒辦法,只能忍著,這樣……你不覺得也挺過癮的嗎?」   「唔,有點道理,就像那些愛看網上盜版書的,只能聽我們在這裡罵他全家被狗干,卻不能跑過來打我們的臉,是一樣的意思?」   「呃……你要這樣想也行,反正意思差不多啦。」   這真是超級自我感覺良好的精神勝利法,不過,也沒什麼辦法,世上有太多莫可奈何的事。   除了商討戰術,我也不斷構思各種增進實力的辦法。這一場意外的戰鬥,固然讓我傷得有夠重,卻也是獲益匪淺,我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不過徘徊於生死邊緣的險惡實戰,真是增進修為的妙法,別的不算,光是與最強者級數的高手正面比拚、短兵相接的經驗,就讓我參透很多之前只朦朧有感覺的東西。   最大的收穫,自然是意外打開的那兩把鎖。   抵天之劍、天魔大滅絕,這兩門絕學的威力之大、變化之奇,我越是練習,越是深有所感,覺得白起這次真是賠本大特賣,把這麼好的東西都教給我,一守完封天下強招,一攻盡破世間防壁,當有一天我能夠充分掌握其中奧妙,光是這兩套絕學的交錯運用,就可以在大地上橫著走了。   (而這兩套絕學,不過是阿起留給我十幾套東西中的兩套,其餘的若是都能掌握,那我豈不是……嘖そ衝動是魔鬼,差點又忘記自己是誰了。白起留給我的絕學,固然是封藏在我的身體裡,但要打開那些封閉的鎖,除了機緣巧合的靈感,就只能靠生死之間逼出的潛力,前者太不可靠,後者……若不夠危險,就逼不出那分潛力,但若太過危險,夜路走多總會碰鬼,遲早弄假成真,只要有一次失控,我就完蛋了。   況且,就算把那十多道鎖都打開,恐怕也沒什麼意義,白起能把這些絕學強灌給我,他自己就算沒全部練成,至少也練了九成,結果呢?武功那麼厲害的絕頂強人,別說長命百歲了,他甚至還死在我前頭,可見得不是武功蓋世就能所向披靡,要解決問題除了增強實力,還是得要多動腦。   幾天之中,每次巫添梁沒來,我就在地下密室苦練不輟。一開始,我背上傷勢不輕,不能亂動,只能用霸者之證在意識裡開闢空間,自行練習,兩天過後,背傷的表面封口,內裡骨肉尚未痊癒,卻已能下床行走,我便擺開姿勢,如當初練習轟雷赤帝沖一樣,一遍又一遍嘗試施展,尋找感覺。   與李華梅對戰時,這兩套絕學的使用狀態都算是超常發揮,一旦脫離那種危機狀態,我就使不出來,只能重新練起。反覆練習之後,我訝異地發現,天魔大滅絕威力雖強,上手卻不難,與轟雷赤帝衝出於同源,深奧之處在於勁道運用,只要以後力量修為日高,這一招的威力就會隨之增強。   反倒是抵天之劍,看似簡單,可是一鑽研下去,才發現其中奧妙變化無窮,一時之間能掌握的,不過十中一二二,若真正想要得其神髓,一輩子的時間都砸下去,還不曉得夠不夠咧。   在勤修苦練的同時,我發現體內力量蠢蠢欲動,有些不穩,這種現象通常是因為兩種理由,一是近日力量增長過快,肉體狀況配合不上,可能要走火入魔;另外一種……就是所有習武者夢寐以求的喜事,力量即將突破關卡。   我突破至第六級,已經有相當時日,加上這段時間的進廒與領悟,要突破至第七級,並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雖然現在這種時局,第七級力量根本做不了什麼事,但總比連渣都不如的第六級要好。   (大概是修煉那兩套功法,力量集中,貫穴走脈,漸漸達成了突破條件吧,要是能在離開前,突破到第七級那就好了,連離開之後的安全都多幾成保障。   我已看透,巫添梁對於黑龍王,沒有明確的謀叛計劃,但除此之外,他並不是什麼想法都沒有,只是沒說出來而已,我敢肯定,他手上必然掌握著某個關鍵,能夠一擊制勝的關鍵。   無招勝有招,不是真的什麼招都沒有,巫添梁不預設計劃,是因為他牢牢握著最關鍵的那一點,一出手就要分勝負,不是大贏就是徹底完蛋,這是他的底牌,而我要弄清楚的也就是這點。   套話不是個好選擇,巫添梁不是蠢蛋,他有防範的事情很難套出,不過,我相信他會主動告訴我,等到時機成熟,估計就是我傷癒要離開的時候。因為,那張底牌肯定與我有關,若非如此,他救我的時候大可不必急成那樣,我依稀記得,在半昏迷中所聽見的那幾聲叫喊,情真意切,焦急得都快尿了褲子……我可不認為我們兩個人的交情有好到這種程度。   除了練功,我也透過巫添梁,去瞭解更多黑龍王的事,那是我之前所不知道的另一面。   我與黑龍王一起經歷過許多冒險,但他展露在我眼前的部分,完全是刻意營造出來的假面具,他露出真面目的時間,只有在華爾森林中大攤牌時的那一次,印象雖然深刻,卻太少了。知己知彼,是決勝要道,我想盡可能多知道點東西,而透過巫添梁的描述,我知道了更多,包括他的瘋狂、他的邪惡、他的殘忍……   在這些現象的背後,則是他的「無動於衷」。   黑龍王與巫添梁的行為都很極端,但這兩者有本質上的不同,絕不是父子之間的遺傳。巫添梁喜歡做些很極端的事,是因為精神被逼到極限,瀕臨崩潰,只能做一些很出格的事情來減壓;至於黑龍王……他似乎是透過這些行為,去摸索所謂的「極限」究竟在哪裡。   那完全就是一個「非人者」的表現。好比在人類的觀念裡,當眾性交、男人干母牛,都是很可恥、很荒唐的事,而一個不同於人的生物,嘗試理解為何這麼做很可恥、很荒唐,所以,他實際去做做看,在大街上干母牛。   我們無法理解,堂堂黑龍王,絕世強者之尊,什麼傾國美女幹不到?怎麼會丟臉到在大街上與母牛性交?他則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這樣做就會被人類認為荒唐、可恥?   黑龍王花了很久的時間,去學習人類世界的一切,他熟悉所有人類的語言、文化、思想,但到了最後,他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人類這種生物,正如我們始終也搞不懂他。   他的離經叛道、他的無比邪惡、他的殘忍,全都源自於此,在我們為了他的行為而痛恨時,他不見得真正體會我們的感受。可悲的是,如此混帳之至的一個生物,應該直接被扔到九天之外,與那些什麼神、什麼魔的同居,卻偏偏生在人間,與我們共處同一個世界,變成了我們的大災難,這不能不說是很扼腕的一件事。   「不過,有件事我一直挺好奇的……」   巫添梁的口氣平淡無奇,但對他頗為瞭解的我,警覺心一下子提了上來,知道我等待多日的重點時刻終於到來,我這位老朋友要掀底牌了。   「約翰,你說……暗系魔法的基本原則是什麼?」   重點來了,但為什麼要問我暗系魔法的基本知識?世人皆知,黑龍王的黑暗魔法冠絕當代,十多年來都號稱是世上最強大的暗系術者,難道……他有什麼弱點藏在這裡?   「基本原則啊……最經典的……等價交換吧。」   「不是這一句。」   「那……損人利己或損人不利己吧。」   「也不是這一句。」   「干,你直接說行不行?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玩腦筋急轉彎,你當我們兩個都閒得沒事幹嗎?沒事幹也可以去幹女人,不用在這玩腦筋急轉彎。」   挨了我一頓抱怨,巫添梁只能先結束大猜謎,揭曉謎底。   「我說的那句,是當你窺視黑暗的時候,黑暗也在窺視你啦!」   「這關我什麼事?你總不會是要向我告白,說你一直在窺視我洗澡上廁所吧?」   「嘿,我是好色,但我不好男色的……十歲以下不算。」   巫添梁皺眉道:「我要說的意思是,他努力在觀察、學習我們的一切,你覺得……他學得怎麼樣?在經歷這麼多事的同時,他是否真的那麼無動於衷?」   「什麼意思?」   我不是很理解,但有一股莫名的火氣漸漸冒了上來。   「我話都說到這個分上了,你還硬要裝不懂,那我有什麼辦法?你們一路同行,我就不信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巫添梁道:「你大概覺得,我們最瞭解他的真面目,因為他從不向我們掩飾他的邪惡,問題是……在我……還有我那個忍者妹妹的認知裡,他只把惡的一面向我們展現,好的一面可只有你看得到。」   「荒唐!那是因為……」   「我知道,你想說,那只是因為他要偽裝,所以在你們面前戴上假面具嘛!不過,真就只是這麼簡單?這些年裡頭,我對付過很多人,也讓很多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從這裡頭我學到一個寶貴道理,就是世上沒有完美與絕對的東西,再壞的壞蛋,也一定有……不那麼壞的地方。」   這段話,巫添梁說得很快,彷彿他也明白,如果一停下來,我就不會再給他機會把話說完。   「完美的邪惡、絕對的邪惡,這東西只存在於童話裡,你見識那麼多,可曾真的見過,這世上有絕對邪惡的生命體?那可比找頭史前生物難多了。他在你們面前表現的好與善,就全部都是假的?我是說,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也……」   「碰!」   一聲巨響,是我出手打爛了茶几,打斷了巫添梁的話。就算不看鏡子,我也曉得自己臉色鐵青,非常難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是在告訴我,那畜牲其實也有人性,他在玩弄我們的時候,自己也會傷心、也會痛?我放你媽的屁!」   「所以我才說,這只是一個可能,如果你也認為,百分百的邪惡不存在世上,那麼,我的推測當然也有可能成立。他冷酷無情的一面,你看得太少了,如果看得夠多,你就會發現,他對你其實很特別、很不一樣,我認為……」   「我看得少?干你娘我這還看得少?我只看兩次,整個人生就被毀得一塌糊塗,你覺得我這是看得少?你簡直是……」   「停停停,你不需要衝著我發火,我知道你看夠了,但你也得承認,你看得再多……總沒我多吧?我都看了一輩子了。」   巫添梁始終維持著笑臉,就連我打爛茶几的一瞬間,他也沒有變過臉色,這讓我的怒氣像打不著目標一樣,沒有可發洩的地方。   「遭受背叛對你的打擊太大,這些話你很難聽進去。」   巫添梁道:「但從我們的角度看,你在他心裡的位置,肯定與我們不同,至少……如果說他這輩子曾對什麼事後悔過,最有可能的,就是你的事……不妨猜猜,他在和你翻臉之前,有沒有欲言又止過?這件事我納悶了很久,有沒有呢?」   「有沒有都不重要!如果他真的後悔,為什麼沒有停手?他可以不要往下干啊!為什麼還要做得這麼絕?這合理嗎?」   「瞧你,怎麼說得像個三歲小孩一樣?他怎麼可能停手?他大半生都在做這件事,所有的心血、整個人生都投下去了,你要他罷手,怎麼罷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些已經被他傷到地獄底部的人會笑著原諒他嗎?」   巫添梁搖頭道:「不用說得太複雜,這世上有種力量叫做慣性,好比說他有三百多個兒子,被他玩死了兩百多個,你要他罷手,那對已經死掉的人公平嗎?都已經走過了一半,誰能說停就停?換做是你,你能停手?那你是要承認你的前半生全錯了,做過的事全是浪費?」   一番話說得我無言以對,我努力想擠出些話來,卻不曉得自己可以說什麼,但胸中的怒氣怎麼都壓不下去,最後,我冷冷道:「你是替你老子來當說客,祈求我原諒的?」   「哈!」   巫添梁兩手一攤,道:「你覺得這種事情有可能嗎?就算真是他後悔了,以他個性,會來求誰諒解?」   我不多說什麼,伸手往門的方向一指,擺明逐客的意思,巫添梁高舉雙手,一副投降的模樣,緩緩走出門去,只在出門前的一瞬,回頭道:「我只是覺得,如果你真要知己知彼,那麼就該瞭解全面,而不是只看你想看的東西。」   「住口!」   「我觀察了他很久,發現他這個可能的弱點,但我並不知道怎麼去用,就交給你去用了。」   巫添梁推門離去,一走就沒有回頭,他沒有再回過這處地下密室,因為已無必要,在他離去後不久,我便正式離開,與他分道揚鑣了。……一個有體力打碎茶几的人,已經不需要再躲起來療傷了。   巫添梁沒有對我說什麼別的,因為不用他挑撥,我也會繼續與黑龍王敵對,我們之間早已是不死不休,沒有別條路可走,巫添梁僅是把他觀察到的弱點告訴我,希望我能妥善運用……如果這缺點當真存在的話……不可否認,巫添梁的話,讓我心裡很不平靜,但一時間我也只能把這些話拋諸腦後,因為去分析這些東西,會讓我頭痛得像是要炸開一樣。   傷癒復出,孑然一身,我最想做的事情,其實是與失散的同伴聯絡上,畢竟,我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什麼小隊同伴都沒有。然而,眼前毫無線索,我也不曉得去哪裡找她們。   假如放出我的消息,她們很有可能會找來,不過這個主意實在很爛,因為以情報接收的速度,在她們找上我之前,黑龍會會先上門,屆時,黑龍王會否笑嘻嘻地向我懺悔,此事尚未可知,但李華梅肯定會繼續她謀害親夫的壯舉。   而且,即使天河雪瓊、羽霓找上門來,意義也不大,那日在戰場上,她們帶著我一起逃亡,這完全是特殊情況下的特殊反應,如果事情重演一次,她們未必還會與我聯手抗敵,我絲毫沒有把握她們與我會合後,究竟是會重新聯手?還是先聯手消滅我?   既然不能肯定,風險太高的事情就先別幹了,眼下我的行蹤,對各方勢力都還是個謎,趁這個大好機會,我決定日夜兼程趕往東海,反正前往東海是當初的大目標,如果她們安然無恙,也會自行朝那邊趕去的。   打定主意,我就朝東海的方向趕路。一個人上路、一個人修煉,這分寂寥的感覺我已許久未有,然而……一個人也有很方便的優勢,至少目標小,敵人要追縱也沒那麼快找上來。   一路上,黑龍會、第三新東京都市兩大勢力零星戰鬥的消息,不斷傳來,關於他們在主戰場上所造成的破壞,那些來自異空間的毒蟲、異獸,則讓慈航靜殿那邊傷透了腦筋,全力設法封印。   這些消息我都聽在耳裡,但沒有太多理會,數日之後,蔚藍的東海終於出現在我面前…… 第四十六集 破碎虛空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萬里迢迢來到東海,但身邊少了鬼魅夕,我該上哪裡找人幫忙,又該找誰幫忙?!千思萬想選定了武籐蘭作為第一個連絡對象,但沒想到從海上浮起來的不是巨頭龍,而是……三隻大烏龜!!!   從戰鬥中得到靈感突破至第七級,但我這輩子好事不多、衰運亨通,首先面對的就是海商王白拉登,打是打不過,只好硬著頭皮和他坐下來喝酒談生意,而所談的第一筆生意竟是幫他的調教女奴…… 第一章 踏舊訪故 神功達人   和之前的旅程相比,從薩拉到東海的這一趟路,其實還不算太難走,至少不是像條狗一樣,被人沿路追殺,黑龍會忙於戰事,再加上黑龍王自己也無心治理,各個佔領區內都是一片混亂,讓我省了不少事,得以平安跑路。   當然,如果說黑龍王會這麼好心,放著我輕輕鬆鬆趕路,那才真是見鬼了,他該幹的事情一件也沒少干,各種繪著頭像的通緝公文、重金懸賞,佈滿沿途大路小道,我這麼一個小人物,被弄到比任何偶像明星還紅,這都要拜黑龍會那票無聊人士所賜。   一路上的戰鬥,在所難免,不過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好處,至少目標變小,敵人追蹤不易,不會碰到大陣仗截殺,偶爾小小遇伏,那就當作是實戰訓練,小菜一碟,應付得輕鬆愜意。   反正,敵人的想像力貧乏,能夠使出來的手段也就那幾種,走在市場裡,要留意擺攤的小販忽然變殺手;吃麵的時候,當心店老闆或跑堂夥計是殺手;走在街上的時候,撐枴杖的老公公、老婆婆,拿球玩耍的幼兒、蹣跚走路的孕婦,全都是高危險份子,總之看起來越不像殺手的,就越有可能是殺手,這一套最近幾年正流行。   「……真是一點創意也沒有,總是愛扮老弱傷殘,總是愛背刺偷襲,怎麼就沒有人大馬金刀,直接從街那頭拔刀砍過來的?」   暗箭碰多了,沒有什麼挑戰性,有時候感覺膩了,還真想來個高手,明刀明槍這樣打一場,更能印證自身實力……   如果是以前,我這邊的壓力會少得多,要嘛是整支小隊人員齊全,實力精強,無懼偷襲與暗殺;要嘛是有專業人士隨行,什麼殺手都會在出手之前,被鬼魅夕先一步察覺幹掉,我在後頭就是淨出一張嘴,不用跳下去動手,哪像現在這樣親力親為?   只是,整天總是這麼看到老公公、老婆婆就打,看到孕婦幼童就踹,看到夥計端面上桌便先把人暴打一頓,這種生活也實在怪異,我有時都覺得,自己的肉體沒給傷到,精神上卻快要成為變態狂魔了。   (算了,想開一點吧,在這個世界上,高手都是變態,如果我真成為變態狂魔,那距離絕世高手的境界也不遠了……   用這樣的方法安慰自己,說來可笑,但卻有效。這一路上走來,隨著對自己修練的武功理解越深,我的實力也是不住攀升,不知不覺,我感到自己已碰觸到第六級的邊緣,距離新的層次僅有一步之遙,如此的飛快進展,與我正修練的這些絕世神功,有著絕對的關係。   大凡武者修行,關鍵無非是那四個,自身天賦、後天努力、明師指點、優異功法。修練幾門絕世武功,只要悟性不是太差,循序漸進,最後都能有所成就,不過時間早晚而已,這段時間我廢寢忘食,鑽研轟雷赤帝沖、天魔大滅絕、抵天之劍,力量突飛猛進,在感歎自己有所提升之餘,多少也有點不解。   (奇怪,這樣練功比較有效,那阿起不斷讓我做基礎訓練,是什麼意思?他這人連幽默感都沒有,更別說拿人來開玩笑了,他不喜歡作多餘的事……安排給我的訓練一定是有其必要,但……為何呢?   雙方的見識差太多,我無法參透白起特訓課程背後的意義,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悶著頭繼續修練,可能的話,我希望把自己的力量提升至第七級,儘管在這個力量級數大通膨的時代,第七級力量已經沒有什麼了不起,碰上那些絕頂強人,還有可能在幾招內被反殺,但對一個正常的人類武者來說,想要把力量推升至第七級,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許多高手這一輩子往往就被卡在第六級,找不到突破之路。   我試圖尋找突破的關鍵點,不過,這種事情確實不是那麼容易,在摸索的過程中,我覺得……要突破第六級,需要的並不只是力量累積,還需要一點力量以外的東西,至於那東西是什麼,一時間就真是茫無頭緒了。   結果,當這趟旅程終於結束,我一個人來到東海,所期待的突破並未出現,我的力量仍在第六級停滯不前,明明只是一步之遙,卻就是邁不過去,對於這個結果,我其實並不訝異,因為古往今來,有八成的武者都卡在這一關,我如果那麼輕易就突破,這也未免太沒道理。   更何況,我眼前還有另一個麻煩問題,那就是……我抵達了東海,然後呢?   當初說要到東海來,是因為鬼魅夕說東海有人能幫忙,處理七聖器的問題,將創世七聖器實用化,拿來對付黑龍王,但如今我到了東海,應該要負責指引一切的鬼魅夕卻不在,只見眼前碧濤萬頃,一望無際,我茫然不知何去何從。   站在海岸邊,我的感觸也不少,東海之濱實在發生過太多事,從夏洛堤自刎開始,一直到我與李華梅的決裂,有太多令我黯然神傷的往事,讓我就這麼站在海邊,任由思潮起伏,足足站了幾個小時,這才省悟過來。   「嘖,再站下去,萬一變成石像,那就糗了……」   普通變成石像無所謂,挑個好一點的位置,還可以變成著名觀光景點,但要是被人注意到有個傻子在海邊呆站著,消息傳出去,不用多久,各方追殺者就會來到,甚至黑龍王都有可能過來,那就真的糟糕。   問題是,我找不到鬼魅夕,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除了繼續站在這裡當傻瓜,又能做些什麼?   (既然我對東海不熟,那就去找幾個對東海熟的人,或許能探聽到些情報,但對東海熟悉的人……啊!有了!   要說對這片遼闊大海真正熟悉的人,那莫過於法米特當年為了鎮壓幽靈船而留下的守護精靈,她們代代相傳,在東海中監視各方動向,若說有誰是真正瞭解東海正發生的一切,肯定就是本代的精靈使武籐蘭,如果找著她問話,說不定還能知道天河雪瓊她們到了東海沒有。   問題是,要怎樣找出武籐蘭,這就是個麻煩。照理說,海神宮殿監視著東海所發生的一切,我一抵達東海,武籐蘭就該知道,若她有心相見,早就露面出來了,現在這種狀況,只有兩個解釋,一是海神宮殿出了事,一是這臭婊子壓根不想見我。   武籐蘭不來找我,唯有我自己想辦法去找她,但大海茫茫,海神宮殿又能隨意移動,找她不啻於大海撈針,實在不是容易事。左思右想,只能用用看老辦法,還記得當初在船上,一群人齊聲呼喚武籐蘭,幾乎締造了東海的新傳說,那次雖然沒成功,這次卻未必失敗……反正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於是,我來到海邊,對著眼前無邊無際的大海,扯開喉嚨大叫,「武籐蘭!妳聽得到我的聲音嗎?我是約翰.法雷爾,命令妳出來見我!」   如果照一般的價值觀,我是淫術魔法的本代傳人,應該是武籐蘭的主人,別說叫她出來相見,就算叫她分開兩腿,翹起屁股給我上,她也得服從命令,不過,形勢比人強,武籐蘭這個守護精靈,根本是獨立運作,雖然口口聲聲喊我主人,但只是喊著好聽,總是背著我搞風搞雨,我的話對她能有多少效果,連我自己都存疑。   不過,這次的運氣似乎不錯,我大喊之後沒有多久,海面上就有了動靜,浪花改變方向,濁浪掀動,一看便知是有龐然大物,即將要從海底冒出來。   「反應好快,這次怎麼那麼聽話?」   我有點驚喜,畢竟事情能夠那麼順利,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但那也只是一下下而已,我很快就發現,海水湧動的狀況不對勁,畢竟,這裡是海濱,假如海神宮殿當真在此上浮,以那龐大的體積來計算,浮不浮得上來很難說,對海浪所造成的影響,絕不可能只有這麼……一點點。   海浪朝兩旁排開,浪花更像沸水一樣滾動,雖然還沒到海神宮殿的那種規模,卻也不可小覷,是有某種巨物快速靠近,我心叫不妙,猛往後退,退出十幾米後,海面驟然翻炸掀開,大量海水成為水柱,直衝上天,又化成無數水滴灑落。   在這陣海水暴雨中現身的,是三隻大海龍龜,龍首龜身,背上的甲殼直徑超過四十米,遠遠望去,就是一艘大船;龍龜的四支指爪鋒銳,嘴裡露出的尖牙閃著寒光,完全是肉食生物,屬於龍獸的一支,這類生物在我記憶中應是素食,動作遲緩,而且近乎滅絕,想不通是怎麼會出現肉食種,還以如此高速從水下迫近過來。   即使沒有仔細計算,但從剛才海水的湧動速度來看,這三隻大龍龜的泳速,比尋常的鯊、鯨都快,幾乎與機械船艦等速,實在很驚人。只從這一點來說,我就心裡有數,這種優秀的生物改造技術,放眼東海,除了黑龍會,更還有何人?   我這一路上低調潛行,到了東海便扯開喉嚨,表明身份大叫,武籐蘭有沒有聽見猶未可知,卻把黑龍會的爪牙給叫來了,想想真覺得自己是白癡。   「哈哈,約翰.法雷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我們的人正滿世界找你找不到,你居然蠢到跑來這裡大叫,真是活膩了!」   在龍龜的背上,理所當然地站滿了人,每隻龍龜的背上站著十五六個,三隻總和起來,也有半百之數,人數不少,而這些都不是普通的人類,一個個魚首人身,鱗甲附體,指間有蹼,似魚多過像人,是早已在東海絕跡的魚人族。   魚人和人魚不同,兩者比較起來,人魚更接近人類,特別是高等的美人魚,上岸後還能自動變化出雙腿行走,與人類無異,根本分不出來,至於魚人……雖然有少數的高等異類,連頭部也進化成人形,只是耳、鰓部份維持魚的構造,但大多數而言,他們是對人類非常凶暴的敵意種族,性情激烈,力大無窮,在水中速度極快,幾天幾夜不用上浮,非常厲害。   早年,魚人族和人類在東海、南海爭生存地盤,戰鬥頻繁,兩邊打得不可開交,魚人因為不懂魔法,也不會製作強力武器,很是吃了些虧,後來,也不知道是哪個蠢豬,給魚人們出了一個亡族滅種的餿主意,就是充分發揮本身優勢,去當僱傭兵。   當了僱傭兵,就能充分學習人類的技術與魔法,也能取得人類的裝備,而且怎麼殺都是殺人類,剛好藉機報仇,實在是一舉多得的好主意,一時間魚人成了濱海地區最搶手的傭兵部隊,不管是哪個國家的戰爭,都可以見到魚人的身影活躍其中。   照理說,這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不過,這個戰術構想要成立,必須要謹記一個大前提,也不知道是當初提這主意的人沒有說,還是魚人們自己太蠢,忘了精光,居然忽略掉這個致命重點,結果,明明是人類的戰爭,卻不知道為什麼,都是兩幫魚人在打生打死,不久更從收錢打工,打成了魚人之間的分裂內戰,這下一發不可收拾,在多場傷亡慘重的內戰後,魚人們自己成功地鬥垮了自己,從歷史舞台上消失,算一算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這一百多年間,他們是在哪個狗洞裡躲著,這我管不著,黑龍會是怎麼把他們納為部屬,我也不關心,問題是他們一上來,就說那麼老套的台詞,還當面糗我,這口惡氣實在讓人忍不下去……   「哼!我還以為有什麼了不起的,原來是一群會走路的生魚片,還站在那裡說什麼大話,小心一會兒把你們全燙了下肚,會拉肚子的不是好漢!」   換成是以前,現在除了逃跑,當然沒有別的路走,但如今既已擁有相應實力,自然不用委曲求全,橫豎一戰無可避免,我就主動挑釁,看看能不能把這些無腦匪類誘上岸打。   最為可喜可賀的一點,就是這群會走路的生魚片,真的是白癡,假如他們嘗試利用人數優勢,把我逼下海戰鬥,那我還有所忌憚,偏偏他們被我罵了幾句,就衝動地跑過來,嚷著要把我分屍,果然傻得可以。   「分屍?就憑你們?食屎去吧!」   話說一個人變得強了,那感覺真是好,別說走路有風,連開口嗆聲的內容都可以狠上幾分。   戰鬥立即開打,不得不說,魚人族不愧是天生的戰鬥種族,和他們作戰一點也大意不得,這些傢伙半人半魚,有些繼承鯊、鮫類血統的,力大無窮,一拳擊出的勁道,碎石裂碑,較諸人類的第五級好手,有過之無不及,碰上他們,真是會讓人氣餒,覺得十幾年辛辛苦苦練武,還不如投胎投個好種族。   除了攻擊力之外,魚人們的防禦力也同樣驚人,無論繼承的是哪一種水族,他們要嘛全身滑溜,皮粗肉厚,又沾滿黏液;要嘛就根本是一身鱗甲,比尋常的重鎧更具抗擊力,普通的刺擊、打擊,根本就產生不了效果,我幾次試探性的攻擊,都覺得自己像是在和硬功修為精湛的橫練高手戰鬥。   (據說,魚人之中,也有一些弱得不像話,隨便碰碰都會骨折的種類,怎麼我就沒有碰到這麼好打的?唉,也沒什麼可說的,我的戰鬥運一直都很差。   過去的歷史中,魚人們之所以敗亡,除了因為腦子不好使,另一大主要理由就是吃虧在魔法上。一如其他的半獸人,魚人們雖然有種種匪夷所思的異能,卻不擅長各種變幻莫測的魔法,但這批新世代魚人似乎學到了教訓,他們投入黑龍會,取得了重要技術,所以一和我開打,就有人在周圍扔石、插旗。   「呃!封鎖型的結界陣?」   在魚人圍攻下左閃右躲的我,感到少許驚訝。匆匆完成的結界陣,散發魔力波動,反向封鎖我對於魔力的運用,這是挺高級的魔法道具,窮鬼是用不起的,他們成了黑龍會的爪牙,能拿這些高價貨來用,不足為奇,我比較想不通的,卻是他們封鎖我的魔法是想幹啥?   「……該不會,你們覺得我如果不能用魔法,對你們會比較有利?這個天大誤會是怎麼來的?」   看出了魚人們眼中的戒慎恐懼,還有結界陣完成後的如釋重負,我不禁暗暗偷笑,雖然大半個世界都曉得,我是淫術魔法的當代傳人,可是,即使在當初我戰鬥主要靠魔法的時候,魔法也不是我的強項,耍嘴皮子激怒敵人、指揮同伴去戰鬥,這才是我在戰鬥中擔任的工作。   封住我的魔法,意義真的不大,特別是最近我已成功轉職,此刻的我,與其說是魔法戰士,其實更偏武者,與其對我施放封魔結界,還不如直接對我放十香軟筋散之類的蒙汗藥,效果更實際一點。我由衷地感謝蒼天,因為這群會走路的生魚片,不只是傻癡癡,他媽的根本就是白癡,我必須趁他們察覺這一點之前,先下手為強,首要工作,便是給他們來一個出其不意的奇襲。   「你們看!有飛碟!」   對上人類以外的種族,智能就非常重要,當這些魚人在我的驚呼聲中,一起轉過頭去,我的攻擊也同時發動。   「轟雷赤帝衝!」   堪稱是我最得意的超級猛招,一出手就展現不凡威力,汲取地氣,轟雷而發,在我正前方的三個魚人,個個體型魁梧,比我高出半個身體,但在赤帝沖的電勁橫掃下,全部都給打飛出去,連帶撞飛附近的同伴,替我前方清出好開闊的一片地方。   「哇!視野真好,多謝了。」   根據我這些時間的研究,轟雷赤帝沖剛猛霸烈,其應有威力遠遠不只我能使出來的這點程度,恐怕,白起是用了什麼取巧速成的方法,將這些功法刪減竄改之後,弄了個綜合山寨版來讓我練,儘管與原始版本相去頗遠,卻也不是沒有好處,因為力量減弱,易於操控,可以在這上頭玩的花樣變多了。   這一路練習下來,我自己想出了一個應用變招,用以彌補我本身修為不足的缺憾,正統的轟雷赤帝衝過於威猛,作不到這個效果,但我這個半桶水的山寨版,就能玩這種變化。   一擊出手,打飛了一片人,其實我只用了六成力。轟雷赤帝沖、天魔大滅絕,我目前能駕馭的極限,是發勁發到八成八,一旦超過,後果會怎樣我自己都沒把握,可能發招失敗,也可能內傷,總之就是不受控制,而我之所以只發六成力,就是為了使用那一著變招。   以六成力量發勁,本身暗扣兩成,轟雷赤帝沖發出一半,舊力方盡,立即收招,如果是完整版本的轟雷赤帝沖,這一下等同回勁自轟,完全是自殺行為,沒有驚天修為與體魄,隨時玩死自己,但我這是弱化又弱化後的山寨版,所以承受得住,而我吸收前一式未盡的餘力,連同先前暗扣的勁力,一起轟擊出去,威力暴增超越先前五成,就成了一記驚天動地的新招。   赤帝沖.連轟!   與原始正版相比,這一式因為發勁過大,對肉體的負荷沉重,所以限定出手時間短,攻擊方向受限,不過爆發的力量推升速度,而速度又讓力量激增,兩者相輔相成的結果,之前的轟雷赤帝沖,把一票魚人打飛,這次被我挑中的白鯊魚人,中拳後甚至來不及飛起,大啤酒桶似的粗腰,被我硬生生從中打斷,整個身軀攔腰裂成兩截。   (成功了!不過……手好痛……   這一招不能算改良,充其量不過是集中運用,但能夠成功,我還是心裡暗爽,眼看魚人們被我這一招嚇到,機不可失,我連串攻勢源源不絕地發出,連續幾下赤帝沖,打得魚人們人仰馬翻,跟著便是發出天魔大滅絕,這一式比赤帝沖難練,特別是它特殊的吸蝕異能,似乎需要特殊功法配合,我缺乏這項要素,平均三次裡頭只能成功一次,威力大大減弱,非常可惜,可是只要成功,這一招實在是超猛的。   大地上不是沒有腐蝕性強烈的武學,雖然少見了點,也還不至於絕無僅有,不過,天魔大滅絕的特色在於吸蝕,對敵人造成腐蝕傷害的同時,將之化為能量,回吸自身,長時間作戰,還有可能越打真氣越強,絲毫沒有消耗。目前我碰觸不到這個境界,但憑藉著三分之一的成功率,也足夠打得魚人抱頭鼠竄,他們特殊的身體構造不畏打擊、刺擊,可是被天魔大滅絕的吸蝕異勁打中,就像被滾燙的酸液淋中,高聲慘嚎。   當日連李華梅都受不了這一招,更何況這些雜碎,此時他們終於覺悟,發現被我誘上陸地來打肉搏戰,是多蠢的一件事。若他們能把我逼入海中,那是他們的地盤,他們在水中不只呼吸無礙,行動比在陸地上還迅捷靈活,更有甚者,我聽說魚人族有幾門獨特的厲害武術,能借助大海發招,詭奇多變、威猛如濤,昔年縱橫一時,我沒有多少把握能擋下,所以壓根就不打算與他們水中混戰,甚至容不得他們腳下碰一滴水。   魚人們被我這麼痛毆一頓,死了七八個同伴,省悟過來,想要往海裡跑,這我哪有可能答應,雖說我一個人,無法分身攔住他們這許多人,但自古以來,人類與魚人的鬥爭中,人類就在裝備上佔有優勢。   「這……這是什麼?」   「哪裡來的濃煙?我……我看不見了……」   「這煙霧……有毒!」   突然瀰漫開來的白色濃霧,把整個海岸都籠罩其中,範圍大概有七八十米,伸手不見五指,煙霧中還有強烈刺激藥物,流眼淚、淌鼻水、劇烈咳嗽、快速入眠、四肢發軟……各種效果不足而一,這點我也很無奈,畢竟沿途低調趕路,藥物取得不便,能跑藥妝店買點感冒藥、辣椒粉、護膚油,用魔法萃取、合成作煙霧彈就不錯了,難道還能練出不死至尊大還金丹嗎?   不過,再怎麼說,我也是專業人士,由我親手配製出來的煙霧彈,效果絕對非同凡響。這些魚人的感官遠較尋常人類靈敏,即使被濃霧困住,不辨東西,還是能憑著本身的嗅覺、觸覺,判斷出大海的方位與距離,只是……碰上這麼刺激的魔法煙霧彈,那些優點就讓他們直接掉進地獄,在煙霧中咳嗽、流淚、痛苦呻吟,衝不出去,而早已備妥防毒面具的我,在煙霧中快速奔走,所經之處,魚人一一被我打倒在地,毫無抵抗之能。   「太扯了,這點微末本事,你們當初憑什麼橫行東海的?那麼不禁打,名氣還這麼大,什麼世道啊?」   自大的話,或許說得太早了,因為不管這群會走路的生魚片怎麼蠢,他們到底人多,在那麼多人裡頭,總還是會出幾個有腦的,當他們發現自己陷入絕對劣勢,立刻找幫手過來助陣。   茫茫大海一片,就算要從黑龍會找幫手來,也非片刻能到,然而,就在海岸邊上,他們仍是叫得出幫手的,至少,那三支大龍龜,就是驚人的戰力。   這些異種龍龜,是黑龍會基因改造的傑作,不只在海中戰力驚人,即使在陸地上,也是不可忽視的存在,別的不講,光是重達十餘噸的驚人份量,就讓人無法忽視牠們的存在,而當牠們聽見高頻率的呼喚,一下子從海中朝陸地衝撞、賤踏過來,忽然被黑影覆蓋的我,立刻驚覺到自己的不妙。   戰鬥不怕不順,就怕打得太順,剛才我連使絕招,把魚人當成生魚片一樣打,可是碰上這些巨大的龍龜,我才發現……那些絕招似乎派不太上用場。   天魔大滅絕、轟雷赤帝沖,都能給龍龜相當的傷害,可是牠們噸位太大,甲殼又太厚,不可能做到一擊致命,而我一擊不中,牠們已經撞過來,雖然不會要命,卻也要付出相當代價,倒楣的話,幾根……不,一排的骨頭折斷,是在所難免了。   抵天之劍,擋得住李華梅,當然也能擋住這三隻大龍龜,問題是……上趟我超水準發揮,事後怎都沒法達到同樣效果,要憑半調子的抵天之劍去擋牠們,相信是有問題的。   當然,就算不能硬拚,我還是有很多別的方法,可以躲避逃竄,可以放點毒藥迷藥,都能讓情形有所好轉,只是我忽然有一種很荒唐的感覺。   如果我苦練多時的絕世神功,只能打打生魚片,連這三頭四腳爬爬都解決不了,那我拿什麼去打黑龍王?我做的一切,就這麼沒有意義嗎? 第二章 妙悟玄機 龜頭殺手   在強烈的荒謬感中,我忘記了閃躲,腦中閃過許多念頭,都是些很沒意義的東西,包括我的修練、我的鑽研、我的努力……現在看來都成了很沒意義的東西,因為真正面對考驗的時候,這些付出居然幫不了我什麼。   許多的畫面在腦中閃過,我回想起了與白起修練的過程,驀地,一個念頭在腦中出現,白起是一個絕不做多餘事的人,為何他要讓我「內建」一堆神功秘訣,而不是直接讓我修練那些神功?   若是之前,這問題沒有什麼,我會認為白起只是過度重視基本訓練,而我又進度緩慢,所以把時間都耗在基本訓練上,沒有時間練武技,但此刻經歷了這個場面,發現神功絕學,能把雜魚打成生魚片,卻在真正一擊分勝負的關鍵時刻,效果與普通的一拳一腳,沒啥分別,反正都不能一擊斃敵死命,若我只有一擊的機會,使用這兩者的結局,同樣都是我要死。   為什麼……會是這樣?因為我的力量不足嗎?但我的力量在現今大地上,已是強人,這樣都還解決不了問題,大家練武做什麼?   或者……是我對力量的理解有誤?   隨著這個疑問出現,一個念頭也在我心中出現,白起當初一直對我做重複的基本訓練,就是因為他認為,這些東西比什麼神功都重要,克敵制勝的關鍵就在這裡。然而,是哪一個部份有這種重要性?白起不可能讓我用蹲馬步、伏地挺身去笑死黑龍王,真正的核心重點在哪裡?   當初的鐵血訓練,還有出關時的點點滴滴,眾多記憶湧現,我突然得到啟發,像是明白了什麼。   (當初,阿起整天要我蹲馬步、伏地挺身,還有玩生存遊戲……這些不假,但藉由這些要訓練我的,是掌握力量的流向……   還記得,我在索藍西亞牢房出關時,碰到黑龍會的殺手來襲,我沒有使用什麼神功絕學,就單純用一些擒拿、拋擲的技巧,借力打力,亂其重心,就把那一票東西打得落花流水。當時,我只以為那是基礎應用,難道……那才是一切完成後的究極境界?   如此說來,白起要傳達給我的武學核心,看來就是這個了,只不過,我還是把握不太住他的意思。操控力的流向,可以打亂敵人重心,製造破綻,但碰上眼前這種狀況,又或是碰上最強者級數的高手,這些理論又如何化為破敵實招?這個問題我若想不出,就不算真正領悟。   驀地,閉塞的腦中靈光一閃,如果說這些訓練,是讓我有效地運用力量,以最小出力完成最大效果,那麼,我再把這些訣竅,運用在新近領悟的這些神功絕學上,能否有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這念頭一出現,我就付諸實施,巨碩龍龜的衝撞即將到來,速度很快,可我卻覺得牠們似乎變慢了,而我隨手出擊,一足頓地,再出拳已是我最熟練的絕式,轟雷赤帝沖。   同樣的招數,一出手我就感覺到不同,明明是一樣的發勁,卻因為力量的高度集中,產生「質」的提升,成了一種新力量,一拳轟出,殺傷力瘋狂飆升,是原本幾倍的殺傷力。   這一擊,並不是連擊,可是爆發出來的威力,比先前激增太多,那只高速衝來的巨碩龍龜,像是被一個看不見的大鐵矛打中,整個大龜頭瞬間爆開,被打爛成一片碎肉血雨,就連龜殼都受到波及,邊緣部份給打碎。   打爛龜頭倒也罷了,能夠把龜殼也打碎部份,這就顯示力量高度集中,如果再往上提升一階,效果就不是這樣,是把龜頭打出一個貫穿性的小洞,拳勁由體內往外爆發,達成更徹底的破壞,滅絕生機。不過,我也無心去想那些了,所有思緒被一件更重要的事給吸引住。   我的力量……突破了!   在領悟運用力量的法門,將本身殺傷力進一步推升的同時,我赫然發現自己也突破瓶頸,一身修為提升至第七級。   雖然現在第七級修為不太夠看,不過僅僅一兩年前,第七級修為仍堪稱國家級戰力,還是大國才能擁有,即使是眼下,只要不碰上黑龍王、暗黑召喚獸這些變態存在,第七級修為的高手仍可以在大地橫著走。記得當初認識天河雪瓊,她那一身第七級修為,屠龍斬蛟,嚇得我屁滾尿流,經過了這麼久時間後,終於我也有了相同的力量,與她立足在平等的位階,這條長路……可真是艱辛啊。   我整顆心都在感慨又興奮的複雜情緒中,但戰鬥可沒有因此停下,剩下兩隻大龍龜沒有被同伴的慘死嚇住,照樣嚎叫著衝來,有一隻被無首龜屍給擋住,另一隻從側面狂奔衝來,架勢仍是驚人,對現在的我卻已沒有太大威脅,我依著新領悟的訣竅,照樣又是一拳。   龍龜隔空中拳,慘嚎出聲,龜頭噴血,出現多道撞擊裂痕,沉重的龐大身軀,被巨大衝擊力撞得半仰起來,差點就倒翻過去。一拳能把這麼大的龍龜打得快翻過去,看在旁人眼裡,肯定是非常恐怖的畫面,但我眉頭一緊,心情更是一沉,知道這一擊威力不如剛剛。   力量要集中運用才會強,我第一拳力道凝聚,將龜頭打爆,現在卻把整只龍龜差點打得翻仰,這就是力量不夠集中,也代表我尚未能駕馭第七級力量,就像當初在南蠻的方青書。   剛剛突破的力量,未能充分駕馭也是正常,反正這也不丟臉,一拳殺不死,補一拳就可以了,至於在這裡看到我糗樣的魚人,趁著濃霧擾人,全部滅口,相信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這個念頭才剛剛生出,附近的濃霧中就傳來瀕死哼聲,一聲接著一聲,連接著有魚人倒地,哼聲很輕,全是在瞬間被奪走性命,但我卻察覺不到是什麼人在出手。   這些魚人的實力不俗,就算是突破至第七級的我,也沒把握能一招一個地殺人,更別說殺人殺得無形無影,完全不留痕跡,在這種情形下,濃霧反而成了對我不利的東西,我急急忙忙取出道具,想要反向驅散濃霧,但剛要動作,附近傳來兩聲不知是呵欠還是歎息的聲響,那兩隻龍龜趴在地上,動也不動,像是死了,又像是睡了,總之是給人擺平了。   看到這一幕,我反而懶得動了,事實擺在眼前,雙方實力差距過大,對方若只有一個人,肯定是最強者級數的那種,最起碼也高我一階,憑我這未純的力量,胡亂抵抗、反擊,完全是找死,還不如沉住氣,瞧瞧對方是什麼路數?想幹什麼?   我的耐心等候,很快就等來一連串掌聲,「哈哈哈,幹得漂亮,居然就這麼給你突破到第七級,可喜可賀,而你的殺魚功夫也不賴,把他們教訓得夠嗆啊,還有打倒龍龜這兩下,雖然我沒看過這麼弱小的轟雷赤帝沖,不過,連擊變招的應用不賴,悟性挺好,該送你個稱號,就叫……龜頭殺手吧!反正你打人龜頭好像挺在行的。」   這個聲音……聽過的次數不多,但絕不陌生,因為每次聽見這聲音,都會讓我刻骨銘心,大概就算把我的頭砍掉,我也忘不掉,在我生命中,有這種份量的男人並不多,偏偏他就算一個,而且不是我把他抬到這份量,是這狗娘養的王八蛋,自己強行擠過來的!   「白……白拉登?」   「哈哈,不過就是一個名字、一個代號,普普通通說就好,不用說得那麼膽顫心驚,我承受不起啊!」   濃霧逐漸散開,從霧中緩緩走出來的,正是東海排名第一的恐怖份子,白拉登。我也太過疏忽大意了,畢竟若真算起在東海的勢力,白拉登這個海商王可能猶在黑龍會之上,我跑到海濱大喊大叫,旁人可能來得慢點,這個自比為神的傢伙一定來得快。   「喂,不要隨便曲解別人的話,我連教都不信,哪會自比為神?」   白拉登道:「當初我只是說,在你這種層次的傢伙面前,我就是無所不能的神了。」   特意解釋,似乎是謙虛的表現,但我聽來聽去,實在不覺得這兩種說法有什麼差別,再看看地上的這些魚人屍骸,我心中驟然一動,問道:「這些是你的手下?還是黑龍會的爪牙?」   「兩個都算吧,他們要找工作,便找上了我,我把他們介紹給黑龍會當傭兵,性質是派遣員工,算我的或是算黑龍會的都行。」   「都行?可……可是你把他們都殺了啊!」   「這有什麼問題嗎?撫恤金也是黑龍會要出,他們又不會賴我的帳。」   看白拉登說得一點愧疚感也沒有,我心中只有歎息的份,從這結果可以知道,找工作一定要找有牌的正規介紹所,千萬不要偏聽偏信,像這群生魚片一樣找了個沒良心的黑仲介,買賣賠本不說,還把命也輸掉,這一下要是運氣不好,說不定魚人從此滅族了。   我看著白拉登,覺得他似乎沒有要動手的意思,而我縱目四望,也看不見白拉登那艘著名的五色帆船,他應該是沒帶任何手下,孤身到此的,那麼,他的來意為何?   「你……你找我有事嗎?」   「找你?你誤會了,我只是離開船上,到外頭走走散心,碰巧遇到你在大喊大叫,過來看看而已……」   白拉登微笑道:「最近各地方反恐風氣日盛,我們壓力很大啊,行蹤也要低調點,不然一個不小心,像我同行那樣,被人半夜派突擊隊坐直升飛機過去突襲,攻入宅第,一槍爆頭,連屍體都給扔進海裡,那可就很不好了。」   「是嗎?好像也沒有這麼容易吧,我聽說人家在突襲你那個同行之前,還專門蓋了一個與他家一模一樣的院子,模擬演練都搞了好久,才不是你說的那麼容易咧。」   「哦?我說的同行,你知道是哪一個?」   「同行裡混得那麼有名的,想不知道很難吧?不就是那個……大鬍子了。」   「對,是大鬍子沒錯,你知道嗎?我認為男人留大鬍子很性感,真男人就該留大鬍子。」   「唔,有道理,可是……為什麼我們兩個會聊起這些來?」   我的問題,似乎也問倒了白拉登,他摸著下巴,一陣默然,最後才笑了起來,「人生何處不相逢,所謂相請不如偶遇,這附近有一間不錯的酒館,既然碰面了,一起去喝一杯,怎麼樣?」   與其說我同意這邀請,倒不如說,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白拉登的修為雖是高深莫測,但危險程度卻在黑龍王之上,我只要腦子沒壞,就不會想和他玩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愚蠢遊戲。   「請。」   白拉登在前帶路,我在後頭跟著,心裡多少有些錯愕,不解他在弄什麼玄虛,卻聽他忽然冒出一句,「對了,銀芽她已經沒問題了,雖然不能說是康復,但以殘障人士的標準,她算恢復得不錯,要不是因為精靈那邊的醫療技術受限,不好植皮,她現在都可以坐輪椅出來見人了。」   沒頭沒腦的話,我聽得著實一愣,好半天才想起來,他口中的那個銀芽,本名翠萼,是索藍西亞的精靈,被我在馬丁列斯要塞搞得家破人亡,最後還給拐賣到妓院接客,確實是很慘。   假如翠萼只是遇到我,那她的人生悲劇到這裡就中止了,再慘也就是這麼一回事,偏偏這個女人有夠衰,還碰上白拉登與黑龍王,這一黑一白攪下去,她的人生從此一塌糊塗,莫名其妙被弄回索藍西亞,等著向我復仇的機會,好不容易等到機會,下場卻是烈焰焚身。   還記得,當我把被嚴重燒傷的她,火速交給精靈們去治療,只剩一口氣的她,外表已是不成人形,部分地方皮肉燒熔,露出森森白骨,甚是可怖,當時我還以為她死定了,後來也沒有得到她的消息,聽白拉登的語氣,她尚在人間?   有些意外,但似乎也不奇怪,精靈們的醫術自有獨得之秘,不惜血本治療,救回她一命並不出奇,只不過那麼重的傷勢,就算能救回來,毀容、殘廢是正常結果,就是不知道有多嚴重了。   「……怎麼樣?聽到她還活著,心裡少了幾分歉疚感?」   白拉登哂道:「她得救了,也不會感謝你,你有必要對她抱持歉疚嗎?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的人生越來越沉重了?」   對於這些問題,我不想回答,但當初翠萼潛伏在大監獄裡等著刺殺我,這裡頭有些細節我想問清楚,便開口相詢。   「你的問題真是多,知道這些對你有什麼意義?有位前輩說得好,人生短暫,清清楚楚是一輩子,糊糊塗塗也是一輩子,握不住的沙,隨手揚了它,何必在意那些不能永恆的東西?」   話雖如此,白拉登仍不吝向我簡單解釋。當初,我帶著翠萼要出海,整個行蹤完全落在白拉登的監控下,那兩個雜碎士兵帶著翠萼偷跑,每天照三頓來幹,一個索藍西亞的貴婦人,就此淪為洩慾工具,並且被搞到流產,在她已經對一切絕望的時候,黑龍王出現在她的面前。   黑龍王隨手殺了那兩個男人,解救了翠萼,把她送到海商王的地盤去療養,還給了她希望,告訴她報仇的方法。之後,就是白拉登展開行動,把人送到索藍西亞,瞞天過海,不讓所有她的故人知悉,在那邊等候我的到來。   我道:「你夠狠的啊,讓我帶封信給她,信打開了還會燒火,殺人滅口,好毒啊!」   「毒?不不不,你完全誤會了。」   白拉登笑道:「那封信不是我安排的,是我那老朋友親自準備的道具。」   這多少讓我有點意外,殺翠萼這種小角色,不是什麼很難的工作,居然要黑龍王親自準備道具,交給白拉登?   「如果是我親自準備的,不用等她碰到信,你一拿出來,她就立刻斃命,絕不會犯這種把人燒成殘障卻沒死的低級錯誤。」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你覺得聽起來像是什麼意思?」   白拉登笑著反問,我無言以對,這時我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已經走了一段路了,這邊的沙灘也從陡峭巖岸區,進入地勢比較平坦的區域,但放眼望去,數里之內,除了沙子、石頭,就沒有什麼別的,更看不到白拉登所說的好酒館,雖說以白拉登的實力,真要對付我,也不用耍什麼計謀手段,但碰到詭異的事情,提防些總沒壞處。   「你說的酒館,在哪裡?半里內沒看到任何建築物,你的那間酒館要跑很遠嗎?」   「不用著急,我們已經到了。」   「到了?」   我茫然不解,周圍什麼房舍都沒看到,總不成白拉登的魔法高明至不可思議,能夠隨手變一座酒館出來?   「……我曾說過,不用懷疑我的能力,我雖然不是無所不能,但在你的面前,我就是神了。」   白拉登說著,拍了拍手,天上陽光陡然一暗,好像被什麼突然湧來的烏雲遮住,我抬頭一看,這才發現,那艘名動東海的五色帆船,竟然一直漂浮在天上,隱藏在雲層中。   此刻,五色帆船得到主人的召喚,揚帆飄飄,從雲層中現身出來,並且拋了十幾個很大的箱子下來,箱子都繫著降落傘,半途張傘,緩緩飄落在附近,同時從附近的沙地裡,冒出上百個穿著奇特袍服的人。   我不認為這些人是一直埋伏躲在這塊沙地裡,因為他們所穿的袍服上,都繪著便於地行的特殊咒文,應該是接到白拉登的信號,瞬間從遠處發動咒術,潛蹤地行而來,破土出現。之所以我想得到這些,除了他們特殊的地行服,還因為白起以前曾經和我提過,在他們白字世家,有一支極為強悍,卻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會派上戰場的特種工兵部隊。   白家侍者隊!   這支部隊的工作範圍相當詭異,之前我也只是聽說,而今,我終於有機會親眼目睹。   白家侍者隊的成員,訓練有素,一現身出來,立刻把那些拋降的大箱拆箱,從中取出各種大小配件,大至天花壁板、組合樑柱,小至鍋碗瓢杯、花草盆栽,都像變魔術一樣快速取出,然後……與其說是拼裝起來,倒不如說,是一一歸位,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看大批人馬此來彼去,一點聲音也沒發出,用熟練而迅速的手法,在一無所有的沙灘邊,蓋成了一座別具風情的小酒館。   要不是親眼所見,這一幕實在讓人難以置信,我驚了一會兒,這才喃喃道:「果然,這……這就是傳說中的白家攜帶用酒館,真沒想到,我還以為他只是虎爛我,這種變態東西……真的存在啊?」   「小意思。酒館算是簡單的,還有白家攜帶用酒店、攜帶用溫泉、攜帶用沙灘,專門配合新人結婚用的攜帶教堂,最近趁著資金充裕,在製作攜帶用海島,你要是有興趣,可以替你預訂一套啊……喔,還是算了,你分分秒秒性命不保,如果訂貨之後沒法給錢,那我可虧大,現在生意不好做啊。」   白拉登笑道:「不過,黃土大地上,能叫出攜帶用酒館這名詞的沒幾個,你知道侍者隊的存在,這……顯示他真的很中意你,連這樣的事也對你說。」   這個所謂的「你」,就是訓練我一身武功的白起,他與白拉登是父子之親,之前我每次探他口風,想知道他們兩父子的狀況,白起都不置可否,或是語帶保留,怎麼看都是一副父子不和的模樣,但看白拉登的反應,他好像對這兒子非常中意,所以才會屢屢出現在我面前,真不知道他們兩父子是怎樣一筆糊塗帳。   侍者隊將攜帶用酒館蓋好,這座酒館相當到家,雖然蓋在沙灘上,門口居然還有綠草如蔭、繁花怒放,實在是下了大血本,侍者隊這時都已經脫去地行服,穿上了服務員的制服,打起領結、戴起手套,搖身一變,就成了店裡的服務員,還他媽的全都是俊男美女,我差點就吐血倒地了。   「酒館已經到了,一起進去喝一杯,或許還能談談生意。」   白拉登把手一擺,「請。」   哪怕這是惡魔的邀約,此刻我也別無選擇,唯有硬著頭皮,與白拉登一同步入那有如海市蜃樓般的夢幻酒館。   白家人做事的專業態度,讓人不得不寫一個「服」字,一座攜帶用酒館都能建得那麼雅致,美輪美奐,裡頭提供的美酒自然更不在話下,我也算得上識貨之人,一喝就知道是上品佳釀,如果對面共飲的人不是白拉登,而是什麼美女,那應該是很享受的事吧。   「看你的表情,我很為難啊,你該不是想找兩個美女來跳艷舞伴酒吧?雖然我是有專用舞孃,但這麼叫出來跳艷舞,好像是在提供色情服務一樣……」   白拉登的表情看來是顯得為難,但我壓根就不信他會這樣想。這傢伙堪稱東海第一黑心商人,什麼缺德犯法的事都沒少干,會提供不了色情服務?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相信的。   「白老闆,我打不過你,但貓捉老鼠的玩弄遊戲,我也不想玩,你如果有什麼話,請你直說。」   「好,快人快語,那麼……你到東海來,是幹什麼?」   白拉登笑道:「別說你是來這裡觀光旅遊的,你要做的事情那麼多,就算再忙上十幾年,也未必有空出去旅遊,所以……你來這裡做啥的?」   「……前陣子房地產生意紅火,我窮怕了,聽說最近上頭開始打房,我到東海邊來溜溜,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找人搞點投資,一起炒樓發財。」   「你有話不老實說,是打算等一下讓我挖出你的腦子,直接插管讓你的腦子說實話嗎?」   白拉登道:「不過,有一點你沒說錯,房地產確實是門好買賣,我之前看上一塊地盤,想要弄到手搞開發,但一直沒有機會,只好擱了下來,最近賣家好不容易鬆了口,有意思出售,可是一堆附加條件挺棘手,唉……弄得我也在頭痛啊!」   白拉登忽然對我談起生意經來,我花了好大力氣,才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亂,別的不好說,至少我相信,這個大奸商狠起來不擇手段,真要搞房地產生意,哪可能碰到釘子戶抵抗?   只是,我也沒想到,白拉登的這些話不是隨便胡扯,而他之所以出現在我面前,正與此事有關,還關係到我。   「你可能沒法想像,但賣家這次提的條件中,有一條……我算來算去,只能夠找你,說得明白一點,你是淫術魔法本代傳人,也是合格的調教師,我要借助你這方面的本事,去調教一個女淫奴。」   這要求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假如僱用我的是個普通富豪,那也就罷了,但白拉登手下什麼奇人異士沒有,不過是調教個女淫奴,哪需要專程來找我?更何況,當初與他交易,早就把淫術魔法抄給他一份,他自己找個人練練,怎麼都比找我要方便吧?   「我作生意一向公道,只要你答應替我做事,我除了保障你的人身安全,還會支付你公平的報酬,什麼真金白銀,都隨便你挑,一切條件好談。」   白拉登笑道:「錢以外的條件也沒問題,例如……黑龍會總部的所在位置,還有入侵地圖。」   這句話如果出自別人之口,我還會嚇到,但出自白拉登,那就一點也不奇怪了,我萬里迢迢跑來東海,以他的本事,當然料到我是為了黑龍會。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就覺得奇怪了,我手裡的槍正對準你腦袋,這樣你也敢拒絕我?」   「槍?」   我看看白拉登,他手裡只有一個空的酒瓶,瓶口對著我,這瓶酒的最後一滴還是被我給倒光喝完,百分百是酒瓶,他說這是槍械,是我沒看出來?還是他喝醉了?   「……你說的槍在哪裡?你要打手槍給我看?」   面對我的質疑,恐怖份子微笑不語,只是舉起酒瓶,嘴裡喊了一聲「砰」,接著,半間酒館就被打爆掀飛,無數木屑、碎玻璃激射上天,整個大破壞的範圍,只要再右移半寸,就會打到我的腦袋,將我的耳朵震得一片嗡鳴。   「……現在,還有疑問?」 第三章 無理契約 敬酒難吃   經濟不景氣的時代,工作壓力就很沉重,當老闆的未必享福,拿人薪水的肯定命賤,哪怕是個撈偏門的調教師,都逃不過這悲慘的命運。   坦白說,我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簡直不知所謂。以一個故事來說,現在已經是最後關頭,大家要一起團結打大魔王的時候了,但我正事不幹,卻在這節骨眼上猛開副本,當起什麼調教師來,這個岔題未免岔得太遠,我不住反問自己,這麼做對嗎?我這樣是不是蠢到爆啊?   不管怎麼問,答案都是清楚的,就是這樣做實在蠢到爆,但明知如此,我也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如果要我在這種時候站起來,拍桌大罵對面的人王八蛋,那結果就是我立刻要死,連挑戰大魔王的機會都沒有,這才是最扯的事。   「呃,幹什麼?不是要我調教女人嗎?給我張紙幹什麼?我不打飛機的。」   「稍安勿躁,我們白字世家是有規模的組織,一切講究規章制度,請約聘工是要簽約的。」   白拉登在椅子上翹起大腿,抽著雪茄,囂張地把煙噴在我臉上,他這次出來與我會面,攜帶的東西可真不少,所以從他活像個奴隸主一樣,開始翹腿吸煙,很快就有一票穿著黑外套,打著黑領帶,戴著黑墨鏡的套裝男女跑進來,從公事包中取出一張紙,用力拍放在我面前,還拿出一支筆,硬塞在我手裡。   「喂,你們態度客氣點,人家好歹新晉級第七級,現在是大地上前十五名有份的高手,你們對他這麼粗手粗腳,小心他等一下發起火來,捏螞蟻似的捏死你們。」   這個警告,聽起來像是囂張的嗆聲,但出自白拉登之口,就讓我很沒有成就感了,特別是……旁邊那些律師模樣的黑衣男女,都開始面頰抽搐,全力忍笑,這感覺真差。   我仔細看了看面前的條約,這是制式合同,有著所有制式合同的一致特徵,那就是整篇又臭又長,才看到一半,就讓我頭暈眼花,只得從簡。   簡單看了一下,就是忠實執行調教任務,在把貨物交給白拉登之前,不得單方面毀約,假若如期交貨,白拉登不但在工作期間,保障我的人身安全,事後還會提供約定的報酬,但如果我毀約,沒有把貨物交出來,後果……   「等等,這條約是什麼意思?要被全天下最醜最賤的女人,強姦三天三夜,這他媽的也太悲壯了吧?我不過是當個調教師而已,有沒有必要玩得那麼過分,還讓我被天下最醜的女人強姦三天三夜?」   我拍桌質疑不合理待遇,旁邊的律師走狗們無法作答,目光望向大老闆,白拉登面不改色,笑道:「什麼啊,這樣算問題嗎?你對最醜最賤的女人不滿意嘛,太容易啦,那個誰誰誰,替他改一下,就改成男人好了。」   「什麼?」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伸手按住契約,不讓他們改動,「男人也不可以,尤其不可以!」   「你真挑剔,那就不強姦了,改成……自己切掉小雞雞,再用鎯頭砸蛋;或是五馬分屍、凌遲處死,我們也都能接受,你挑一種選吧。」   「……我還是被天下第一醜女強姦三天三夜吧,先聲明,盜亦有道,她不能走後面那條道的。」   我竭力周旋,好不容易保住一點自身權益,再往下看,發現懲罰事項除了被醜女姦淫,還有些匪夷所思的字眼。   「喂!你們到底是邪惡組織還是整人會啊?這些附加條文是啥?強姦過程中,整個片段要拍攝成影片,當事人同意放棄海內外版權與遊戲改編權,你們……你們還做這種生意?要不要乾脆再分成十段,去天橋底下說書,一天說一段算了?」   我氣得用力拍桌,周圍的人卻都冰冷著表情,不做回應,就只有一個白拉登,像是被點醒了什麼,雙手一拍,向旁邊的部屬下令,「他說得很好,是我們忘了,加上這一條!   白家子弟的執行力,還真不是蓋的,一聽到白拉登這樣吩咐,他們立刻行動,像是一隊鋼鐵士兵,迅速在合約上加了文字,補蓋鋼印,速度之快,我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合約上就被加了字。   事已至此,我也懶得再抵抗什麼,橫豎對方想玩,就陪他們玩玩吧,我提筆簽字,簽完之後,把合約推還給白拉登,他也爽快地蓋指印簽名,完成簽約。   簽約過程中,有一個小插曲,就是當我把合約翻到最後一頁,赫然看到那裡還有一張表格,密密麻麻地寫了一堆可勾選事項,後頭還附加了價錢,像是在清楚明列做多少工作,能得到多少報酬。   「你……你們這算是……」   「本集團一切講究制度化,你可以先勾選一下,看看什麼你能接受,或者什麼你不願意做,能接受的部分勾選起來即可,能做的範圍越多,能拿到的合計報酬也越高,不過,除非是碰上那種年紀太大,或是短時間內缺錢缺很凶的特別個案,普通人是不會勾選太多的。」   「我先看看再說……」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張表單上的選項涵蓋範圍極廣,簡單的像是對女孩說個黃色笑話當調教,複雜的像是讓女方爆自己菊,吃女方的屎尿,全都包含在內,越是重口味的調教手段,可以領的錢就越多。   我瞪著這張清單,腦裡一片空白,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變態行為雖然可怕,可是當所有的變態行為都被規格化計價,這看起來才真是驚人,我一時間整個傻眼,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勾選,還好他們告訴我,這些只供參考,若我真有所決定,到時候再來勾選也可以。   「你們……從哪弄來這套制度的?以前你們就是這麼幹的嗎?」   「不,這制度來自遙遠的大和之國,對黃土大地而言,那裡已經是異大陸了,而且也不是我們引進這制度,是新上任的總監加……」   那個律師說到這裡,正在抽雪茄的白拉登忽然呼出一口煙氣,直噴向那個多話的手下,這傢伙被煙嗆得猛咳,臉色更變得慘白,立刻退至一旁,不敢再多話了。   詭異的情形,讓我警覺到裡頭有古怪,至於是什麼古怪,一時間連我自己也說不上,可是從他們的動作來看,似乎是那個新上任的總監有甚麼問題。白字世家嚴格說來,是海外的獨立勢力,內中成員都是海外人士,我不認得,這個什麼新總監我當然陌生,照理說他們沒必要對我隱藏,壓根就不干我的事,除非……   這個人正要對我不利?又或者……這人是我的熟人?   問題得不到解答,卻讓我憑空添了幾分警戒心,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更為小心……雖然,小心謹慎此刻根本沒啥用。   白家人辦事速度快,合約簽訂之後,他們就立刻帶我去見調教對象。我知道一切絕沒有那麼單純,白拉登大費工夫這樣兜圈子,不可能只是要我調教一個普通女人,但當他們帶我來到一處地下碉堡,在密室中看到調教對象,我還是吃了一驚。   「這、這頭大笨象是什麼鬼東西啊?」   柵欄裡,一頭長鼻子大笨象,揚起象鼻,對著我嚎叫,聲音中有著驚惶,似乎也曉得我「來者不善」,這時白拉登早已離去,就剩下他的嘍囉手下招呼我,向我解釋,自古以來,絕世淫魔都有活活幹死大笨象的本事,我必須搞暈這頭大笨象證明自己本事,這才有一級調教師的身價。   「鬼扯什麼東西,這不屬於合約範圍,要我超時加班,作夢去吧!」   我嚴正駁斥了資方的不合理要求,主張了勞方的應有權益,那幾名律師的臉色臭到不行,但還是照合約辦事,把我帶離開這頭大笨象,帶往我的調教目標。   這條路著實不易行,因為白拉登根本沒安著好心,我先後看了三個委託目標,分別是大肚婆、大肥婆,還有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婆婆,三個都被我拒絕,我不相信白拉登會無聊到要我調教這種貨色,而我的拒絕也被受理,只是那幾個嘍囉略顯不耐煩,問我挑三揀四,到底是想怎樣?   「我想怎樣?這話我還想問你們咧,盡拿這些醜女和老女人給我,你們要是真想弄死我,就不要浪費時間,給我杯毒酒算了。」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對像年輕貌美,你就不會再挑了?」   「這個當然!」   一句答應出口,我心中陡然一動,知道自己上當了,這票龜孫子花了那麼多時間整人,就是為了誘我說出這句話,我一時不查,已然中了圈套。但……這個圈套是何用意?調教年輕貌美的女子有何不妥?   答案很快揭曉,當他們帶我前往另一處囚室,我所等待的答案就在裡頭。這間地下囚室明顯與之前的不同,之前那些牢房沒啥特殊,就是普通關犯人的地方,但現在去的這間囚室,一路上多了不少機關,整個警戒程度遠非先前那些可比,一看就知道,是專門用來囚禁武術高手的。   很顯然,這才是白字世家要我處理的真正目標,之前那些全是拿來迷惑我的東西,怪異的是……走在這條路上,我越走越覺得熟悉,好像曾在哪裡有過類似經驗。   我這輩子,被人追著砍的經驗不少,但在牢裡走來走去的機會就少得多,算來算去,也就只有在索藍西亞蹲苦窯的那段悲情歲月,那時的故人不是死了,就是半死不活,能安然無恙至今的屈指可數,我會生出這種熟悉的預感,莫非……   不良的預感,果然成為現實,在那間造型幾乎一模一樣的地牢內,彷彿歷史畫面重播般,我又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羽霓。」   由於事先已經有預感,這一下我並沒有太吃驚。日前在薩拉城中,大家失散,我被巫添梁所救,在密室中狂嗑便當療傷,躲了一段時間,出來之後早就沒有她們的消息,三女之中,另外兩個倒也罷了,畢竟她們身上沒致命傷,只要成功逃出去,療養幾天就好了,但鬼魅夕的情況可沒有這麼簡單,那個天真丫頭所受的傷害,換成是普通人,早已死了十幾次,即使她這樣的特殊體質,都一樣會有生命危險。   如果我和鬼魅夕走在一道,肯定會拚命設法治療她,偏偏我自顧不暇,鬼魅夕被交在兩女手中,能不能得救已經很不好說,更何況還有一個發癲的羽霓,隨時都有可能對她下手,每次只要一想到這點,我就覺得很擔心。   巫添梁對我說,救走天河雪瓊等人的高手,是一名擅使佛門武學的壯漢,武功奇高。環顧當今世上,這樣的人物屈指可數,我本來也有點猜測,但從眼前情勢看來,那個什麼狗屁壯漢高手,九成九是白拉登這邊的人,只是我弄不清楚白拉登在弄甚麼玄虛,假如他真要站在黑龍會那邊,那根本不用派人救人,只要袖手旁觀,她們三個能自萬軍中殺出的機會實在很低。   但若白拉登有意結束與黑龍王的友好關係,背後拆台,那現在的行為又說不過去,他找我來調教羽霓,這又算是什麼?   (羽霓落在白拉登的手裡,天河雪瓊和鬼魅夕呢?她們又到哪去了?應該也被帶來東海了吧?   想到鬼魅夕與天河雪瓊,我的心緊張得多,她們在我心中的份量,確實不是羽霓能比,這點對方多半也曉得,所以不會將重要籌碼那麼輕易露出來,我也無從得知她們現在狀況如何。   羽霓所在的囚室,一半在平面以下,我們站在走廊,是透過腳邊的窗子,才看得到被捆縛在鐵架上的她,那樣子挺淒慘的,既有血污,衣衫也有破損,看來不但在反抗行動中受傷,搞不好還遭遇拷打,虛弱地靠在鐵架上,低低垂著頭,似乎已經昏迷過去了。   如此淒慘的情況,連我都不禁要暗歎一聲,覺得羽霓這傢伙實在有夠衰,一天到晚都出事,要嘛被擒,要嘛就是被囚禁,在我身邊的這些女人中,羽霓的際遇說不上最慘,比她慘烈的大有人在,但若要說是最衰,我想大概就是她了。   半裸的女體,被鐵煉製捆縛在鐵架上,雖然沒有動人巨乳,但那纖細的腰肢,還有修長的雙腿,仍舊構成一副相當美麗的景致,特別是配上血污顏色,更有一種動人心魄的殘虐之美,彷彿一張畫了一半的畫布,不住呼喚我過去,完成剩下的那半張圖。   這不知該說是職業本能,或者說是職業病,我不得不承認的一點,就是羽霓此刻的模樣,對我確實有吸引力,特別是一陣子沒有干美女了,看到我的專用性奴隸在那邊擺開性感架勢,我會沒有感覺才怪,就算是普通人,看到自己專用的尿壺,也會有小便衝動吧?   但怎麼衝動也好,在理智上我幾乎是立刻就告訴自己,我不可能順從敵人的要求,去搞那莫名其妙的調教。調教誰都可以,唯有與我牽扯甚深的這幾個女人,我拒絕接受,這不完全是因為憐憫她們,主要還是因為……我覺得自己的人生與她們扯在一起,除了災難就沒剩下別的,既是如此,就讓事情簡單一些,別再糾扯不清了。   問題是……眼前局勢,並不是我說一句反悔拒絕,就可以真的照我意思來,一下子不小心,我可能沒命離開這裡……   「……你們要我調教的對象,就是她?」   「不錯,又年輕又貌美,你不能再推托了,快點開始吧,早完成早交貨,我們還等著出貨呢。」   一票白家嘍囉連聲催促,全然沒注意到我已心頭火起,只不過表面上不動聲色,偷偷凝運真氣,暗作打算而已。   「哈,調教我很拿手,不過,做甚麼事情總要有個方向,你們要我調教這女人,是要把她調教成什麼樣呢?說個目標效果給我,我好動手啊。」   「這個……侯爺與總監沒有交代……」   我面前的白家子弟,用興奮的表情議論紛紛,商討調教目標,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們就像是一群初涉人事的青春少男,急切報告道:「決定了,要調教成D罩杯大奶,聞到精液就會流口水的變態母狗!」   媽的咧……枉費穿得衣冠楚楚,居然開口母狗、閉口母狗,這些人平常都是吃什麼長大的?黃色小說害死人啊!   「唔,你們的選擇有一定道理,品味也還不錯,照理我是不應該拒絕,不過我通通拒絕!」   我比起了中指,怒罵道:「想看母狗聞精液流口水嗎?自己去買部A片……不,自己回家找你媽表演給你們看吧!狗東西!」   這一罵,所有事等於立刻扯破臉,這群嘍囉也不禁臉上變色,擺出架勢將我包圍,喝道:「什麼都照你的意思辦了,你現在還想違約?約翰.法雷爾,你當我們白家真的無人嗎?」   「我呸!陷阱是你們設的,洞是你們挖的,當然怎麼說都是你們對,幹你娘,老子不玩了!有種就放馬過來!」   話說得那麼漂亮,很大一個理由,是因為合約上簽訂的懲罰條約不會致命,頂多就是被醜女姦淫,不管是奸前面或後面,總是好過被人切雞雞或是五馬分屍,不然如果違約的代價是當場被打死,我還是寧願去把羽霓幹得翻白眼。   「至於你們白字世家有人沒人,哼!嘴炮哪能算數,有本事就手底下見真章,且看看你們大少一手調教出來的本事,還治不治得了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蠢貨!」   喊出這層淵源,就有點心理戰的成分了,以前我稍微聽白起提過,他在家族中頗有影響力,族人對他印象很深,我因此才喊出與白起的淵源,這一招果然奏效,這票嘍囉聽見白起之名,臉色瞬間慘白,不約而同地連退數步,驚懼之情表露無遺。   「你……你跟過大少修業?大少他……他指點過你?」   「哼!何止指點,阿起那個死沒良心的,幾乎把他會的東西,全部都強制灌輸給我了!」   這話仍是虛張聲勢,但出我意料的一點,就是那些白家子弟聽了這話後,都吃驚得說不出話來,有人甚至默默流著眼淚,我很是訝異,好奇白起在自家人心中居然有那麼崇高的人望,哪知道這些白家子弟卻殺氣盡消地來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給我鼓勵,由於這變化太過奇怪,一時間我甚至忘了防禦、抵抗。   「跟著大少學本事,那種感覺很像活在地獄對吧?你不用說出來,我們都明白的。」   「跟大少修業的時候,你一定自殺過,至少也試圖尋死過吧?這很正常的,我也有過,並不可恥……」   「你不用強忍,想哭就哭出來吧,你能跟著大少學那麼多,真是不容易……不,該說根本就是奇跡啊!」   你一言、我一語,這些嘍囉說個不停,差點就要相擁而泣了,聽到後來,回想起特訓中的一切,連我都有種悲從中來的感覺,眼眶都險些紅了。   (媽的,阿起你在自己家裡究竟是怎麼做人的?怎麼給這些人留下這麼深的心理傷害?他們提到你的樣子,就像是剛剛被惡魔雞姦過一樣啊!   感歎歸感歎,我沒忘記大喊一聲,後躍拉遠距離,「不要鬼扯!有本事就使出來單挑,我代替你們家大少教訓你們!」   用武力來解決問題,並不一定就是好方法,但不管怎麼說,此刻我所擁有的是純正第七級力量,趁著白拉登不在,我打不了高手、打不了怪獸,打幾個嘍囉總沒有問題吧?要是運氣好,和這幾個嘍囉單挑完,救人是不太可能,但自己一個人殺出去開溜,這就挺有把握,因為說到底,我的第七級力量應該是……   「教訓你娘啦!啊搭!」   不知道是哪個嘍囉怪叫一聲,搶先出了拳,這一拳威力極大,我還沒來得及有反應,便給這一拳打中下巴。下巴雖非要害,但遭強力命中,卻是直接震盪腦袋,我剎時間腦中一暈,天旋地轉,等到回神,發現自己已經被打飛出去,重摔在地。   前一秒還在耀武揚威大嗆聲,後一秒卻給人打倒在地,暈得半天也站不起身,之前我還覺得羽霓有夠衰,現在我覺得自己才是真的衰鬼。難道……大地上的力量通貨膨脹,已經脹得如此厲害,連第七級力量都可以隨隨便便給嘍囉打倒?   或是白拉登包藏禍心,在這群嘍囉哩頭暗藏高手?   我敗得不甘心,努力撐著快要渙散的意識,睜眼去看,想看看這個一拳把我打倒的嘍囉是誰。   黑色皮鞋、黑色長褲、黑色腰帶、白襯衫……仍是很單純的律師打扮,體型中等,看來沒有什麼特別,就是把我打倒在地後,還像在打拳擊一樣,兩腳不停跳動,雙拳蓄勢待發,一副坐立不安的嘍囉樣,很沒高手的格調。   再往上看,陌生的髮型、制式的墨鏡,還有那依稀眼熟的臉型……干!這不就是大奸賊白拉登嗎?彼此武功懸殊,別說是被他一拳擊倒,就算是給他一根指頭按死在地上,我也認了,當初羽虹突破至第八級,還是照樣給他玩得死死,我區區第七級境界,哪裡夠他打的?敗在他的手上,一點也不值得羞愧,但……特地變裝改扮嘍囉,就為了這麼偷襲我一拳,白老闆你做黑的也未免太黑了吧?堂堂大首領,實力又勝過我那麼多,有必要玩得這麼黑嗎?   我滿心哀歎,無奈我的心情壓根就沒人理會,淒慘地躺倒地上,失去平衡感並且強烈暈眩的身體,連站起來的能耐都沒有,只能躺在那邊裝死狗,慢慢、慢慢地試圖往牆靠去,撐起身體。   可惜,我面前的這群嘍囉,全是一副想要打落水狗的表情,特別是那個穿著不出眾的嘍囉首領,不但拳頭舞著,兩腳跳著,還不時用拇指擦過鼻子,挑釁意味十足,還開始伸腳踹我的臉,一下、兩下、三下……雖然鼻樑沒有被踢斷,但鼻血狂噴仍是免不了的,再加上鞋印,我的樣子當然是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了。   「呸!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給黑龍會像狗一樣追殺,爺們是看得起你,讓你幫忙調教個女人,只要你做這份工,就保障你的安全,結果你居然敢毀約,讓爺下不了台!你她媽的吃屎吧!」   過去與白拉登的接觸,覺得此人非常有王侯架勢與品味,舉手投足間所流露的氣質,絕不是凡夫俗子能比擬,但我想不到,他一旦拋開面子,卯起來去扮嘍囉,居然也維妙維肖,若非親眼所見,怎麼都難以相信……咦?為什麼我會用「扮」這個字呢?   不管白拉登是什麼打算,我也不可能坐以待斃,當下偷偷凝運真氣,想找機會開溜或反擊,但白拉登踹過來的腳上,蘊含著一股莫名異勁,每一下踢到我,就讓我真氣紊亂,不能凝聚,別說有第七級力量,就算有第八級力量也不管用。   「看到是你舊情人就想縮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你當了一輩子的壞蛋,現在才想要回過頭去當好人?有沒有人會接受啊?」   這話……好奇怪,就算我不接生意,白拉登扯這些有的沒得幹啥?我的人生、我的報應,用得著他白老闆來說嘴嗎?   「不識抬舉的蠢貨!爺的面子你都敢不給,等會兒就把那幾個妞兒輪姦一百遍,再發配到窯子去接客,至於你……喂!給我把他打到他老母都不認得他!」   白老闆一聲令下,周圍摩拳擦掌已久的嘍囉一擁而上,拳打腳踢,結結實實把我痛打一頓。坦白說,表面上看來打得很慘,其實都只是皮肉傷,這不是因為他們手下留情,完全是因為真氣護住腑臟,他們的攻擊僅停於皮肉表層,若非白拉登的干擾壓制,我一個人就能把他們全部宰了。   一群人圍著我又踢又打,還真把我當殺父仇人一樣狂毆,那種圍毆人的樣子,很有地痞流氓平常收不到帳,痛打被害人的感覺,我差點就以為他們是在演什麼黑社會的戲劇,不過,他們本來就是黑社會,這樣打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敢對我們出爾反爾,簡直是不要命了,這個冒犯的代價,你只能拿命來填,晚點你就向閻王懺悔吧。」   呃!不是說被醜女姦淫就好了嗎?怎麼還要賠命的?早知道會搞得那麼嚴重,我就答應調教羽霓了,現在我反悔還來得及嗎? 第四章 冤獄拷打 監牢風雲   聽到白拉登在嚷嚷什麼要賠命,我著實一驚,想問他能不能給個機會,但周圍人們拳打腳踢得厲害,我一時找不到機會說話,就聽見白拉登越說越過分,說什麼光是殺我還不夠,死前還要斷我手腳筋、用鐵鉤穿我琵琶骨、廢去武功……   等等。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就算白拉登真要這樣折磨我,我也沒有反抗餘地,但聽他這樣嚷嚷,我反而感到奇怪,覺得他說的這些話很沒有現實感。   當我為了這樣的感覺茫然不解,白拉登卻突然喊停了手下,「住手!你們這些廢柴真是沒用,打了半天,人家只是頭破血流,連半聲慘叫也沒有,如果我再不拿點精彩東西出來,肯定要被人小看了,以後還怎麼出去做生意?」   說著,白拉登拍了拍手,所有嘍囉分讓開到兩邊去,我正要掙扎起身,卻發現前方出現了一個魁梧的身影,這身影有著我很熟悉的輪廓,一時間我還有些欣喜,以為是阿里巴巴趕來救人了,但很快我就發現,這人並不是阿里巴巴,僅是一個作著阿里巴巴相同打扮的壯漢。   黑衣黑褲、黑披風、黑眼罩,這種古怪裝束不曉得是否今年正流行,居然一堆人喜歡這麼打扮。但真正令我感到訝異的,就是這人的打扮雖然與阿里巴巴一樣,但身上散發出的霸氣卻是天差地遠,特別是那種不可撼動的堅實感,彷彿一座花崗巨岩般矗立面前,不用多說一句話,就快把人壓得窒息了。   而當這樣一個黑衣大漢,沉默地來到我面前,一語不發,只是挽起袖子、振臂拉開架式,那種壓力也就可想而知,周圍的其他嘍囉全都不自覺地退開,好像那不是一個人即將出拳,而是什麼山洪怒濤即將爆發,或是什麼很恐怖的大炸彈快要爆開……   「哈哈哈哈哈哈,知道我們的厲害了吧!」   完全入戲變成了低級的流氓頭,白拉登不但猙獰地插腰大笑,還扔了墨鏡,改戴上一個黑色眼罩,扮起了獨眼龍。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經費短缺,還是欠演員,居然連服裝不連戲這麼嚴重的缺失都可以無視。   白拉登一面大笑,一面重掌拍上了黑衣大漢的肩頭,笑道:「那個陛……不對,猴仔,你是我們鄉下老家的拳王,現在就給你表現機會,痛扁這個小子,拆了他全身的骨頭,絕對不要手下留情,哈哈哈哈,只要你幹得漂亮,等一下輪姦這小子的馬子,我們一定會叫上你的。」   黑衣大漢戴著眼罩,看不見完整面孔,但在白拉登說到要輪姦別人馬子時,這個黑衣大漢也露出了淫淫邪笑,點了點頭,還差點伸出舌頭舔嘴唇,暴露出一副淫賊的嘴臉,將原本的凜冽霸氣破壞殆盡。   「哈哈,本爵爺說到作到,絕不薄待手下,但既然猴仔你性慾這麼旺盛,剛剛幹完別人家女兒,又想和我們一起下去輪姦,等一下門口的那幾條癩皮母狗,你也發發慈悲一起干了吧,牠們欠干很久了,那種騷樣配你正合適。」   還說什麼絕不薄待手下,白拉登的手下,沒給他玩得奄奄一息的還真不多,黑衣大漢臉上的淫笑頓時僵住,好像想要辯解什麼,卻被白拉登打斷,「少廢話,你是當打手的,看到目標還不打,是想等著領嫁妝嗎?」   被這麼一催促,金牌打手的表情又沉了下去,雖然近在咫尺,但他那個拳頭所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頭潛伏在深海中的兇猛巨獸,隨時都會高速衝上水面,將我一口吞了……將發而未發的猛拳,此刻就有著這樣的威迫感……   終於,猛拳轟出,在那一瞬間,時間彷彿被拉長,而我好像聽見了很多聲音,拳頭劃破大氣的聲音、我骨碎的聲音、背後石牆整個被粉碎的聲音,還有碎石激飛出去,連續打穿後方石牆的聲音……   這一拳,真的很猛很猛……   不枉之前給我那麼恐怖的壓力,這一拳就把我打得鮮血狂噴,失去意識,敗倒在這一拳之下,我也心服口服,沒什麼可抱怨的……   唯一比較奇怪的錯覺……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轟雷赤帝沖打個正著呢?   -----------------------------------------------------------------------我被白拉登的手下給打昏,整個失去意識,也不曉得暈死了有多久,過程中,斷斷續續感知到身邊發生的一切。   之前我就隱隱約約感覺到,白拉登的行動很不自然,這傢伙是個殺伐決斷的人物,無論是殺人或抽筋,只要決定了,笑著笑著就干了,絕不手軟,哪用得著鬼扯上半天卻不下手?更別說還在那邊猛扮小丑了,如此刻意做作,我肯定他別有意圖,十之八九,這些作戲都是演給什麼人看的,我被痛扁的時候,多半有人在窺視。   偷看的人……是黑龍王嗎?我覺得最不可能的人選就是他,如果要折磨我給他看,白拉登可以叫更專業的來,更不用自己下場演得這麼搞笑,只要想到這傢伙當初是如何製造龍牙戰棋,還有各種狠辣的手段,我就覺得今天這點肉體傷害很小兒科。   既然是作戲,下手當然不會太狠……這是指一般人的情況,碰上白拉登這種喜歡拿人命來玩的,就算是作戲,都會做到比真金還真,真到完全沒必要那麼真的程度,他讓手下來打人,那都是真打,下手超級重,甚至讓我回憶起那段在索藍西亞大監獄裡,天天被嚴刑拷打的悲情歲月,這邊之所以沒打死人,與手下留情一點關係也沒有,完全是因為我自己修為還夠,真氣護住腑臟的關係。   勉強要說手下留情,大概也只有那個黑衣大漢是留了餘地,不然以他那種霸拳,輕而易舉便可以將我攔腰打成兩段,或者該說,能出這麼威猛的一拳,打死人是正常,打不死人才是高難度動作。白拉登的手裡確實人才濟濟,隨隨便便就又冒出個高手,實力雖然還不清楚是哪個程度,但反正比我強就是了。   把整件事回想一遍,我簽錯契約,誤中了白拉登的圈套,因為拒絕調教羽霓,被他們藉口違約,將我痛扁了一頓,又扔到牢裡。白拉登說要斷我的手腳筋、廢我武功,看來不像是簡單說說而已,因為他扁完人之後,雖然沒有真的下手廢功、挑筋,但一把我扔進牢房裡,馬上就衝進來幾個專業人員……不是醫師,是化妝師,還是專門化特效妝的那種。   這幾個化妝師衝進來,不由分說,立刻開工,替昏迷的我化妝。普通的化妝,當然是清除血污,盡量把人弄得乾淨點、帥一點,但這些人所作的卻完全不是那樣,他們調好色彩,把我頭破血流的傷勢,化妝化得更重,連手腕、腳踝都沒放過,弄出切斷手腳筋的假象,就差沒有真的弄個假道具來,弄出穿琵琶骨的假象了。   「這樣子夠了嗎?侯爺好像還交代,要讓他看起來像被打成白癡的樣子?」   「白癡要怎麼化妝?流口水?這個不太好處理,還是讓他看起來像被挖了眼睛?這個容易一點。」   「挖眼睛的特效要怎麼搞?真的挖出來還好搞,假裝挖出來……這個不知道怎麼作,我們又不是專業的。」   「不會作就快閃,時間快到了,如果擔誤了侯爺拿地搞房產的大計,就輪到侯爺來挖我們的眼睛了。」   幾個技術人員私語不絕,在慌忙落跑開溜之前,還撬開我的嘴巴,塞了一顆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進來,效果不明,吃下去以後也沒有什麼反應,就是味道甜甜的很好吃,生津止渴,比普通的話梅、糖果都好。   我的神智一直昏昏沉沉,但在服下這顆藥丸後,反倒是精神一振,在牢房裡醒了過來,能夠看見東西,只是對不准焦距;能夠聽見聲音,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手腳肢體全部都不聽使喚,倒是觸覺……居然比平時還更靈敏幾分,清楚感受到囚室中的溫度、溼度,還有空氣的流動。   視覺、聽覺、嗅覺僅僅堪用,觸覺特別靈敏,整個身體卻又動彈不得,如果問我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我會說……我覺得自己真像是一具被扔牆角的橡膠娃娃。   白拉登他們這麼煞費苦心地設計人,自然是有其目的,從眼前的各種條件來猜,我想多半是要拿我當餌,對付某個人,雖然我還猜不到那個目標人物是誰,但從化妝師急忙落跑的情況來看,這個目標人物應該很快就會出現了。   (總不會……是他吧?這種時代,故交翻臉是常有的事,更何況碰到白拉登這種神經病……   想起巫添梁說過的話,我腦裡浮現了一個可疑人選,但很快就把這選項強行排出腦外,拒絕去想這個可能,改想些別的事情。   (羽霓怎麼會落到白拉登的手裡?天河雪瓊和鬼妹不知道怎麼樣了,她們不是被高手救走嗎?為什麼……   之前乍見羽霓,沒來得及深想,巫添梁曾對我說過,三女被一名使著佛門武學的壯漢救走,這壯漢武功極高,估計更擁有最強者級數的第八級修為。這樣的人,大地上並不多見,巫添梁認為是慈航靜殿暗伏的高手,我卻另有想法,判斷慈航靜殿如今的人力捉襟見肘,幾個平時暗藏的第七級高手派出來救援倒也罷了,哪可能派得出第八級的強人來?   最有可能的人選,就是與我分別許久的故交,大當家加籐鷹。這位老兄有勇有謀,武功卓絕,最擅長扮豬吃老虎,是一等一的厲害人物,雖然他修煉上天下地至尊功,又精於劍術,卻沒練過佛門武功,所以普通人不會往那邊去想。   但……誰說沒練過佛門武功、沒修過佛法,就不能使出佛門武學呢?   光之神宮的至善老賊禿,重傷瀕死時,將一身功力盡數傳給了加籐鷹,當時的他,在第七級境界中就已屬高段,以他的資質,這些時間在海底修練,必然已將至善禿驢的內力消化完畢,功力大進,突破至第八級境界是應有進度,憑此修為來施展慈航靜殿的佛門武學,兩者同出一源,易如反掌。   幾個條件加在一起,再沒有比加籐鷹更合乎猜測的人選,但若真是大當家,以他的智略、武功,怎樣都比三女強得多,斷無理由輕易為人所趁,如今羽霓落在白拉登手裡,聽白拉登語氣,天河雪瓊、鬼魅夕也遭擒,大當家他……該不會遭遇不測了吧?   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我忽然發現一件奇事,照理說,像我這樣聽覺、視覺受制,大腦受到影響,整個思緒應該一片糊塗才對,怎麼我還能思考?還能分析?   這實在很不合道理。   在我不斷構思、盤算的時候,遲鈍的聽覺忽然聽見腳步聲,有什麼人朝這邊過來了,就算聲音不是很清晰,但還是可以判斷出,來者的步履很沉重,絕非武道好手,應該也沒多少武功修為,腳上搞不好還戴著鐐銬什麼的。   肢體不聽使喚,我連抬頭也不行,只能這麼靜靜地聆聽足音,蒐集訊息,憑此做出各種推測,驀地,一股熟悉的濃郁芬芳,夾雜在牢房的潮濕氣息中傳了過來,是女子的天然體香,清新淡雅,卻因為混合了淡淡奶味,成了一種動人的特殊香氣,光一嗅到這氣味,我就明白了。   來的是天河雪瓊,羽霓既然落入白拉登的手裡,和羽霓同路的她遭到同一命運,這也不是什麼意外事,而從白拉登的種種詭異動作來看,白拉登本次要用我去釣的目標就是她。儘管我不明白那個恐怖分子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但意識到這一點,我整顆心不由自主地著急起來。   不過,非常遺憾,心裡再怎麼著急,身體仍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就這麼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還發現腳步聲不只一個,天河雪瓊的身邊另外還跟著人。   是什麼人呢?   「……妳說話可要算話!」   不開口還認不出來,一開口我馬上就知道是誰。或許是因為群眾演員的費用緊張,拍攝節省人力,所有人反覆上場,帶領天河雪瓊走進牢房的這幾個獄卒,正是之前有份圍毆我的幾名律師嘍囉……媽的,我早就說過,那一行裡頭沒有好人的。   「如妳所願,到天亮之前,妳有一整晚的時間報仇雪恨。這男人對我們已經沒利用價值了,就任由妳處置,隨便妳要殺要剮,只要妳有那技術,把他活剝了都可以。」   「但千萬別忘記,給妳的時間只到天亮,天一亮,妳就要實現承諾,乖乖跟我們走,別想再反抗了。」   「不錯,侯爺已經把妳賣……呃,是許配給了黑山老爺,天一亮,馬上就要過門,大紅嫁衣都替妳準備好了。妳還是處子之身,一定能賣……嫁個好價錢,以後就每天晚上腿開開,等著爽歪歪吧,哇哈哈哈哈∼∼∼」古怪的對白,聽了都讓人冒冷汗,好端端的怎麼會一下喊嫁,一下又喊賣?   不過,一切也難說,畢竟這世上很多人喊嫁像喊價,嫁女兒與賣女兒根本沒啥差別。   乍聽起來,似乎是白拉登將天河雪瓊賣給了什麼人,考慮到白拉登本就兼作人口買賣,這也沒什麼不合理,就是對白彆扭了些。至於那幾位又扮獄卒,又扮法律人員的辛苦嘍囉,我忽然懷疑,他們平常可能是很正派、很守禮重節的人,因為他們「哇哈哈哈」的獰笑,笑得好假,還暴露了內心的慌張,比他們老闆白拉登的演技更爛。   我真懷疑,這麼爛的一場戲,怎麼可能有人會上當的?   「……我答應你們。」   真糟糕,我忘了天河雪瓊接觸世務不多,雖然人挺聰明,但在這方面……她是個白癡。   「好,春宵一刻值千金,那就祝兩位百年好……嗚!」   可能是心裡太緊張的關係,有個蠢蛋把真實想法說漏了嘴,旁邊的同伴馬上阻止他,還扮大奸狗似的高聲獰笑,「我警告妳,妳千萬別想說殺了他再自殺,就能保住清白,我們集團作橡膠娃娃和屍妓的技術,都是超一流的,妳若自殺了,我們就把妳做成屍妓,剝光放在岸邊,寫上慈航靜殿聖女的招牌,凡是持慈航靜殿證件來嫖的顧客,頭九十九人半價優惠!」   不得不承認,這一招有夠毒辣,而且這位好心同志的嘴巴也有夠賤,賤到讓我差點想拜他為師,學習他威逼人的手段,然而,天河雪瓊不知是心情過度緊張,還是大場面經歷多了,學會了鎮定,居然對這恐嚇充耳不聞,不為所動,一聲也不吭,至於她的呼吸……本來就有夠亂了,我也分辨不出,她有否為此心亂?   礙眼的嘍囉群很快就離開,或許是因為對這威脅很有信心,他們打開牢門,放天河雪瓊進來之後,居然連鎖都不鎖,就這麼揚長而去,粗心……或者該說囂張的態度,讓人咋舌。   閒雜人等盡去,我與天河雪瓊共處一室,最初我還真是有些擔心,以我們兩人之間的恩怨糾葛,情孽難明,她該不會呆呆站在我前頭,思考上幾個小時才有動作?或是呆呆站到天亮吧?當然,要真是那樣,對我也沒差別,反正我整個身體動也動不了一下……呃!   大大超乎我意料的一點,就是天河雪瓊的動作決絕,好像事先就已經想過了很多次,一進入牢房,馬上採取行動,來到我的面前蹲下,作了幾下深呼吸,似乎被我身上的嚴重傷勢嚇到,其實那都是假象,我本身除了被人打得像豬頭,力量被封鎖,其餘的什麼斷手腳筋、烙印傷、貫體刀痕……全是浮雲,只是看起來逼真而已……   我最初有些好奇,猜想天河雪瓊看見我傷得這麼重,不知會有什麼反應?如果是學羽霓、羽虹那樣出手補刀,我就衰爆;但若是能稍稍打動她,讓她心生憐憫,甚至落下眼淚,我哪怕是立刻就死,也會覺得很安慰。   只是,天河雪瓊的反應,卻不在我預料之內,她深呼吸幾口,稍稍平復緊張心情後,赫然伸出手,摸向我兩腿之間,笨手笨腳地胡亂碰觸,似乎想做些什麼,卻又緊張得不敢正眼看,這才讓手亂摸亂碰。   這樣的笨拙動作,讓我吃驚極了,一般來說,女人伸手在我胯間摸來碰去,無非就兩個目的,一個是想閹我,另一個則是……   天河雪瓊有足夠報復我的理由,但她的動作中沒有殺氣,不像是要掏出肉莖,切割砍碎,第一個目的似乎算不上,那麼……   混亂的動作,最後還是找到正確方向,在天河雪瓊猛地伸手,把我的褲子連同底褲一起往下脫拉至膝蓋,下身整個暴露出來時,我的腦裡一片空白,除了錯愕,就是無數個「為什麼」在腦海裡盤旋飛繞,她有超過一千個理由把我亂剁了,卻沒什麼理由在這裡脫我的褲子,而且……   天河雪瓊不只是幫我脫褲,還伸手碰觸軟軟垂下的肉莖,這邊碰碰,那邊捏捏。如果她像普通好奇的小女生,探索男性生理奧秘,那倒是沒有什麼,但她明顯對自己現在的動作難以接受,手在那邊碰,頭卻別過一邊,彷彿手裡捏著、碰著的,是什麼很可怕的東西,連看都不敢看一眼,最後儘管伸手握住,卻也像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不敢施力,讓人非常掃興。   (奇怪,她這樣是想幹啥?想要替我弄硬嗎?唉,手法如此笨拙,枉費了過去對妳的教導啊,就算是替母牛擠奶,也不是妳現在這樣……   阿雪追隨我日久,接受我的特殊訓練,如果她在這裡,即使不用手、不動嘴,光用胸前巨乳的擠壓、碰觸,就能讓我迅速硬挺,若是將肉莖包夾在兩團雪乳當中推擠,配合小舌舔吮,甚至有希望在兩分鐘內讓我噴發。很遺憾,這些都是阿雪的專有技術,天河雪瓊雖然有著一模一樣的條件,卻沒有這種技術……   即使技術不足,但在這近距離之下,只要能從天河雪瓊的領口看進去,瞥看那兩團美麗奶瓜的渾圓,也是重大刺激,足夠讓我有反應,無奈此刻視線模糊,看啥東西都看不清楚,光靠腦補想像,刺激不足,而且……他們讓我吃下的那顆古怪糖球多半有問題,小腹中似乎存在一股冰流,抑制住下體的反應,若非如此,以眼下觸覺的異常敏感,天河雪瓊那樣碰觸,別說硬挺了,可能會立刻噴出來,被她誤以為是早洩。   (那顆藥……該不會是讓人陽痿的藥吧?陽痿與早洩,不管是哪個都很糟糕,如果會一起出現,那不如直接讓我死了算。白拉登這伙變態,設計天河雪瓊進來,又設計我硬不起來,他到底想看什麼?滑稽劇嗎?   難堪的處境,固然讓我頭痛,但天河雪瓊卻聽不見我的心聲,在一番努力終告失敗後,她不得不轉回頭來,尷尬地面對問題……這個男人不舉的問題。   儘管看不清楚表情,但從呼吸聲中,我仍能清楚感覺到天河雪瓊的詫異,更感覺到她正盯著我看,既看著我的臉,也看著我兩腿之間,羞澀的目光越來越顯得灼燙。   「怎……怎麼會……為何……」   別問,這個問題我不想答,只要是男人就不會願意回答。   「難道是我不夠……嗯……」   絕對不是因為妳不夠魅力,妳怎麼說也是四大天女之一,目前還是奶最大的一個,是我無能,不是妳無魅力。   「我……我該怎麼……」   好問題,妳終於問到點子上,但願我能夠答得出來……   「……是不是……傷得太重了……影響到那方面……」   感謝老天,雖然妳的這個想法完全偏離事實,但我還是很感謝妳能夠這樣想,這想法確實讓我好過不少。   只是,已經有決心的天河雪瓊,並不只是這麼想想就算了,她判斷我因為傷重而影響狀態後,就立刻設法替我治傷,所採用的方法……很驚人。   視線模糊,我只依稀感覺到,天河雪瓊舉起手,近距離貼著我看似傷害很重的手腕,然後……掌心慢慢綻放出晶瑩的白光,一股讓人非常舒服的溫暖,傳透過來,這是……回復咒文?   天河雪瓊被白拉登他們擒下,肯定被施加某種禁制,否則一個第七級的魔法師,在能夠使用魔法的情況下被監禁,這種情形風險太高,所以,她還能使用魔法,這點挺奇怪的。   而且……假如天河雪瓊是用什麼黑暗法咒,轉移生命,汲取一定範圍內所有生物的生命力,來促使我傷勢加快癒合,那我還不會太吃驚,她怎麼說也是暗系的大法師,使用什麼暗系魔法都屬正常,但她偏偏用了回復咒文!   回復咒文,在光系魔法中,堪稱是基本中的基本,引導神明的聖潔之力,淨化汙穢,癒合肉體破損,什麼高等的女神之吻治癒術、大復活術,都是以小小的回覆咒文為基礎,衍生開發出來的技術。由於回復咒文太過基本,並無奧秘可言,哪怕是個光系術者中的小嘍囉、小雜碎,都能用得出來,但眼下的天河雪瓊,卻是最不應該,也最不可能使用回復咒文的人。   理由很簡單,光與暗不兼容,這背道而馳的兩大元素若碰在一起,後果就是毀滅性的大爆炸,甚至引發更嚴重的物理反應。當初我們冒死前往索藍西亞,就是想解決阿雪體內的能量衝突,理論上,在馬德列的幫助下,阿雪的問題算是莫名其妙地解決了,但為何……天河雪瓊還能使用回復咒文?   就算不考慮馬德列的問題,這也應該是不可能的。當初在東海,我不知道親自確認過多少次,天河雪瓊體內的魔力經過異變,已經還原為純能量,後來被我引導,開始修練黑魔法之後,就更不可能再修習光系魔法,這個常識……可以說是奠定這世界魔力學的基礎,是不可能被顛覆的……但為何……天河雪瓊此刻在用回復咒文?   或許是這個震驚實在太大,又或許是回復咒文確實起了作用,我模糊的視線忽然大有改進,把眼前景物看得清楚,只見天河雪瓊的清麗臉龐近在咫尺,水汪汪的大眼睛,無比專注地盯著自己手掌看,眉宇間神色不妥,似乎正承受著巨大的痛楚,只是憑著極強的意志力忍住。   造成她如此痛楚的源頭,就是那不住綻放著微弱白光的手掌,儘管那道白光有若風中殘燭,彷彿隨時都會熄滅,但……那確確實實就是回復咒文沒錯。……天河雪瓊,幾時回復了使用光系魔法的能力? 第五章 似幻還真 本為一體   天河雪瓊能夠運使光系魔法,在其他人眼中看來,就只是個巨大的奇跡,但在我這裡,整個意義完全不一樣。當初,我不曉得花了多少力氣,甚至還賭上靈魂向惡魔許願,這才終於把她引上黑暗之路,照理說,這應該是天衣無縫,板上定釘的事,現在居然被翻盤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我拚命把某個人,從懸崖邊踹到地獄深處,以為只要我此生不入地獄,就不會再見到這人,哪知道我只稍稍轉過頭,就這麼一下下的時間,卻發現這人已經從地獄深處沿著懸崖又攀了上來,重新出現在我面前,這一下我不只是吃驚,更有一種被嚇到屁滾尿流的感覺……   除此之外,好像還有一種絕望感,連我自己也說不上是為什麼,勉強要說的話,似乎……以前總覺得,不管怎麼樣,只要天河雪瓊還是繼續使用黑魔法,還是那個不能翻身的黑暗聖女,我與她就還存在著某種關聯,因為是我把她變成那樣子的,而她能夠使用光系魔法,就表示……以前的那個天河雪瓊重現,阿雪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   這些想法無關理性,純粹是我個人的……直覺反應,沒什麼理論根據,但也就是這些感覺,弄到我瞬間心理衝擊遽增,嚴重到影響生理,彷彿整顆心臟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給緊緊抓住,心肺功能都要停止了。   強烈的反應,直接出現在肉體上,正在替我使用回復咒文的天河雪瓊,查覺到我呼吸驟停,看她那驚恐莫名的表情,大概是誤會回復咒文出錯,起了反效果,沒把我救過來,卻讓我就快要一命嗚呼了。   (奇怪了,我死……她不高興嗎?為什麼這麼緊張的表情?難道是緊張不能親手殺我?或是來不及折磨我?她……不像這樣的人啊。   之前我還不是很瞭解,但經過前一段旅程的相處,我發現天河雪瓊的個性,稍嫌過於認真、嚴厲,卻不是殘酷。拷問情報這種工作,她做不來,更別說為了自己私怨,對敵人痛加折磨,她可以做到殺人不手軟,卻不會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並非她的風格。   拚命想要救人,卻意外搞出醫療問題,對天河雪瓊本身的打擊也不小,情急之中,我看見她淚眼朦朧,晶瑩水珠連連滑落臉龐的哀憐模樣,不由得一怔。   (這樣子……真的很像阿雪啊,以前阿雪為我掉眼淚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呀!   相像是必然的,因為她們原本就是同一個人、同一張臉,只要露出一樣的表情與眼神,哪有不重疊的道理?碰上這張哭泣的表情,我整顆心都揪緊了,腦裡唯一的念頭,就是伸手為她拭淚,讓她別再哭了。……可惜,我的四肢不聽使喚,這個念頭無法實現,還因為心肺功能的問題,臉色由蒼白漸漸發紫,光是看天河雪瓊眼中的驚惶,我也曉得自己現在看來有多糟糕。   「……你……你要撐下去啊……」   突然傳進耳裡的聲音,嚇了我一跳,雖然因為缺氧的關係,我確實感到昏昏欲睡,身體也出現一些警訊,但其實還沒到命危的程度,更別說喪失求生意志。   我會求死?因為白拉登的這出荒謬劇而死?怎麼可能?要是死在這裡,我在地下秘室狂嗑的那些便當,不就都浪費了?   不過,我的樣子看起來,就完全與我的心意兩樣,所以那個竭力想救我性命的女人,為此急得手足無措。   「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你……你不能放棄啊!」   如果不是在這樣的情形下,我會覺得天河雪瓊拚命想救我的行為非常搞笑,別的人鼓勵我倒也罷了,天河雪瓊鼓勵我不能放棄生存希望,這實在讓我有種想倒頭多睡一會,省得亂做白日夢的衝動。   但這個女人……彷彿天生存在就是為了克我一樣,總有辦法搞得我魂飛天外,不得安寧。   回復咒文能夠修補破損肉體,讓肉體所受的傷害加速痊癒,但當肉體無傷,持續使用回復咒文,就會引起兩種反應,一是很單純的無效,一是很倒楣的反噬作用,無傷的肉體負荷不了過度能量灌入,反而造成傷害,據我所知,某些墮落聖騎士、破戒僧侶,就利用這個原理,開發出了難以防禦、專門克制光系的偏門武技。   我本來的傷勢不重,那些看上去很嚴重的創傷,全都是白家人添加的偽裝,不管施加過來的回復咒文有多高明,都不可能有效。天河雪瓊對我持續施法,最初只是沒有效果,但隨著她鍥而不捨的努力,終於產生作用……發生了強烈的反噬現象。   直接被施加回復咒文的手腕,感到強烈的撕扯劇痛,這股痛楚更往上延伸,侵入腑臟,給胸腔、腹腔造成巨大的壓力……類似氣壓失調那樣的感覺,我的五臟六腑,彷彿都爭著要躍出體外,而鮮血更是源源不絕地自嘴角流出。   如果天河雪瓊夠聰明,就會發現事情不對,只要她住手,我自然能脫離險境,但心慌意亂,加上黑牢中的昏暗環境,讓她一再誤判,終於讓事情不可收拾,不僅我這邊越來越危險,她的狀況也很不妙。   本來我就覺得奇怪,天河雪瓊到底是在什麼情況下推翻常理,使用回復咒文的?起初,她回復咒文的光芒微弱,力量也不強,我看不出什麼東西來,但此刻隨著她的持續發力,釋放出來的魔力越來越強,非但受直接影響的我發生反噬現象,就連周圍的地面都被灌注莫名生命力,迅速長出一些野草、青苔,而天河雪瓊白嫩的肌膚,則浮現鮮艷的血紋,顏色越來越濃,沒多久便開始滲出鮮血。   這樣的現象,顯示天河雪瓊體內發生能量衝擊,因為衝擊程度不住增大,多股不同方向的力量拉扯之下,開始撕裂肉體。換句話說,天河雪瓊體內光暗能量衝突的問題,之前看似擺平,如今又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再度出現,她能運使回復咒文,可能也正因如此。   但這對天河雪瓊絕不是好事,她使用回復咒文的奇跡,本質上完全是蠻幹,隨著她死不放手,後遺症已經越來越嚴重,逆沖的能量正在撕裂她肉體,如果不盡快停手,後果是非常明顯的。   這時,我再也顧不了白拉登想幹什麼,腦裡唯一的念頭,就是盡快停止天河雪瓊,免得她為了沒必要的堅持玩死自己。但是,也不曉得白拉登他們給我吃的藥是什麼鬼,不管我怎樣運氣,都無法取回身體的控制權,整個人看來就是一副神魂俱喪,完全失去意識的樣子。   「你……你要堅持住啊……我不放棄你……所以,你也不可以放棄自己……」   略帶哭音的說話,因為拚命壓抑本身的痛楚,聲音越來越微弱。   「……從我在索藍西亞甦醒開始,我就沒有放棄過……就算身體變了,就算被黑暗邪力玷汙了,我還是不想放棄……對光系魔法的追求,一直支持著我,讓我不斷嘗試……雖然很痛苦,但我還是堅持下來,一點一點修練……現在,我已經能用回復咒文救人了……」   難怪天河雪瓊的肉體,會再出現能量衝擊的問題,這女人真是固執得可以,也傻得可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她現在的身體,想要重修光系魔法,哪怕是最低微的小咒文,都可能因此送命,卻還執著地不斷嘗試。馬德列縱有通天本領,設下的封印就算再穩固,被她這樣一點一點硬撬開,當然也是會撐不住的。   不過,這段話真正給我的震撼,卻是最後一句。   回復咒文雖然很基本,但如果要說光系魔法中,最易上手、最實用、最安全的基本魔法,肯定輪不到回復咒文,天河雪瓊若只是憎惡黑暗魔力,想要重修回光系,她有大把的其他選擇,為何要選回復咒文當突破口?   從眼神中,我感覺得出天河雪瓊說這話的無比認真,她想要救人,救什麼人呢?特定的某個人?還是死不完的天下蒼生?她修習魔法,就是為了要救人嗎?   突然間,我覺得我完全不瞭解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我本就不瞭解天河雪瓊,但以前在我的印象中,天河雪瓊就是個高高在上,冷漠、呆板的美麗聖女,屬於我這輩子都碰不到的那種女人,我不瞭解她在想什麼,也不瞭解她到底想要什麼、追求什麼,現在聽到這些,接觸到那真摯的眼神,我才忽然發現,一直以來,我對天河雪瓊的屬性似乎漏看了一樣……善良!   自小生長在孤峰白雪間,個性冷漠、高傲、不近人情,都是很正常的,那種環境之下,如果培養得出什麼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人物,肯定是心理變態。但不管外表怎樣冷漠,她內心堅持的方向卻沒有錯,會想要救人、想無私地為世界奉獻……雖說方法有些偏差,可是,卻都出自善良的本心。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天河雪瓊,確實讓我想起了阿雪。以前阿雪還在的時候也是這樣,整天嚷著救人、助人,看到有人受到傷害、過得不好,她就感同身受,不顧一切地想要去幫,每次都給我惹來一堆頭痛麻煩。   命運真是諷刺!我才剛為了天河雪瓊能使用光系魔法,覺得我與阿雪的聯繫從此斷絕,為此大受打擊,卻偏偏在這情緒陷入谷底的一刻,讓我發現了天河雪瓊與阿雪的關聯……   而且,在察覺這一點之後,我才陡然想到,如果說善良天性是她們兩個的共通點,那天河雪瓊這種執著與堅持,無論承受什麼痛苦,都死死不放手的態度,不就正是阿雪的風格?   原來……我的阿雪並沒有消失,她就在這裡,一直都在這裡……   「那時我不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練好回復咒文,現在……我曉得了,我要救你……這是我的使命,我絕不放棄你,一定要救你回來……」   一模一樣的聲音,一模一樣的面孔,兩個不同的形象,此刻在我腦海中開始重疊……   我的眼眶開始濕潤,胸中盈滿著莫名的感動,既有難過,更有興奮喜悅,幾乎讓我想要跳起來大叫的滿心狂喜……   「……我不記得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那段記憶我沒有,可是,離開慈航靜殿後,我不停地做夢,每天晚上都會夢到……每個夢裡……都有你……你救過我,教導我,欺……欺侮我……我們之間有過好多好多的事……我不敢相信那些都是真的……」   居然有這樣的事?我從來都不知道,難怪天河雪瓊對我的態度軟化,眼神更常常怪怪的。   聽說,如果當真是刻骨銘心的記憶,哪怕腦子裡已經忘了,身體卻都會記得,在意志力最薄弱的午夜夢迴,那些殘破的記憶片段,就會一下子冒出來,變成一段段的夢境……   這些只是傳說,我並沒有真的碰過實際案例,卻沒想到會在我身邊真實發生,或許……我與阿雪的緣分、羈絆,比我以為的更強……老天確實對我不錯……   連串的驚喜與覺悟,不知不覺中,感動的淚水流滿了面頰,自從在華爾森林被黑龍王扭曲我的人生後,我從來沒有一刻這麼開心過,也許我真的可以相信,命運是可以有轉機的……   「對不起……我沒有一直相信你;對不起,我那時沒有原諒你……真的……對不起……」   微弱的聲音,到最後完全斷去,早已經超過臨界點的身心狀況,終於徹底崩潰,我看見天河雪瓊美麗的嘴角,劃出一道淒婉的歉然笑容,跟著,她掌心努力綻放的光芒熄滅,整個人無力地倒了下去。   我心裡很清楚,這不是單純的脫力暈去,她體內的能量衝突已被激烈引發,如果不立刻疏導或鎮壓,轉眼間就會沒命,粉身碎骨,而在此時此地,唯一能救她的人只我一個,難道我還要繼續在這裡裝殭屍,動也不動一下,眼睜睜看著她炸得粉碎嗎?   不!   這種事情我絕不會允許,無論如何,這一次我要捍衛自己的幸福。   武學之中,碰到重手法封穴難解,在危急時刻,確實可以賭上一賭,倒行真氣來逆衝穴位,失控的真氣完全是破壞性能量,撞開封閉穴道的機會很高,只不過真氣就像潰堤的洪水,所經之處,連經脈也會被破壞,幾乎是玉石俱焚的做法,不到最後關頭不用,常常用了也是和敵人同歸於盡的。現在我受藥力所制,別無他法,雖然藥物箝制不等於內力封穴,卻也可以觸類旁通,現在要拚命了,我預備逆行真氣,強行一拼。   不過,說也奇怪,這個念頭一生出,我一直被壓制住的力量,突然全數回復,重新流遍四肢百骸,我精神大振,眼中厲芒一現,猛地站了起來。   這應該不是個巧合,白拉登算無遺策,不會好心到留個空給我鑽,但不管如何,能夠回復行動力,總好過只能在旁邊當個無能的觀眾。除此之外,一股莫名的灼燙感,更讓我開始訝異,因為這股熱流……自我兩腿間生出,有如火焚,更迅速向全身延伸,伴隨著快速回復的精力,令我全身是勁,很想找個地方發洩,說得明白一點,我很想找個女人,痛快狂干。   (那顆藥……該不會是春藥吧?而且還是那種會先壓抑人性慾,到了臨界點才加倍爆發的特異品種?白家那票人都瘋了不成?沒事餵人吃春藥,他們……他們此刻肯定在旁監看,又喂春藥又偷窺,這些變態狂該不會真的在拍A片吧?   我渾身是勁,不吐不快,再想到白拉登對我所做的種種暗示,一路引導,我此刻能救天河雪瓊的方法,似乎就只剩下那一種了。   完全順著人家的安排走,妥當嗎?白拉登這傢伙,不僅常常拿別人的命來玩,而且還常常玩出人命的,我要是真的全照他安排走,會不會被他把命玩掉?   如果再多給我點時間考慮,我八成會想別的辦法,但眼前致命危機迫在眉睫,每多考慮一分,天河雪瓊的情況就更危險一分,耽擱不得,況且,除了天河雪瓊狀況危急,我自己的身體也很不妙,剛才被回復咒文強灌,弄得肉體像是一個給吹漲的皮球,繃得緊緊,如今又被這變種春藥和急速回復的力量一激,若再不疏導,這股失控的大力立刻反傷自身。   「媽的,要幹就幹吧!」   我的褲子早就被拉到膝蓋,這時隨便踢幾腳就整個脫掉,簡單省事,而在這連串動作中,我也沒忘記先看看天河雪瓊,確認她的狀況。   天河雪瓊的情形很糟,激烈的能量衝突,自內部撕裂肉體,白嫩的肌膚上現出道道血痕,倒在地上的她,頃刻間便已汗濕長髮,身上的衣服也在痛楚反側中翻掀開來,陣陣奶水香氣受體熱蒸騰,盈滿我的鼻端。   自從回復本來身份後,天河雪瓊就深以自己的巨乳為恥,更有了用布條纏胸的習慣,和我們一路同行時,基本上都用布條把一雙豪碩奶瓜纏得緊緊,別說窺看巨乳搖晃,就連事業線都看不到。   裹胸這種近乎自虐的行為,對天河雪瓊而言也非易事,因為飽經調教的肉體,確實留下了痕跡,天河雪瓊的大奶子,在我這幾年的玩弄下變得異常敏感,尤其是常常要擠奶的乳尖,因為我的有心調整,都幾乎成了阿雪快感的樞紐,每次被操屁眼的時候,都是揉捏著她嬌嫩的乳尖,讓她噴著奶水達到高潮,比普通女性的蜜蕊更敏感,天河雪瓊要在這樣的地方纏布條,當粗糙的布條與嫩紅乳尖摩擦,那感受可想而知。   白拉登他們對天河雪瓊還算是客氣,雖然把人給抓了,卻沒拆去她的纏胸布條,起碼沒搞得像急色之徒。為了便於導氣,我出手把天河雪瓊的纏胸布給拆了,這點不難,真氣灌注指上一拉,如刃切割,摧枯拉朽般便把幾層布條一起扯斷,美麗的兩團雪乳,立刻脫離束縛,彈跳出來。   我有好一陣子沒有這樣看這對巨乳了,驚人的H罩杯尺碼,平躺時卻異常堅挺,就如同兩個渾圓的倒扣大海碗一樣,圓潤挺拔的豪乳,即使是平躺著,也保持著向上聳立的姿態,再加上那兩粒嫣紅、嬌嫩的蓓蕾,簡直比神廟裡的女神塑像還要誘人,每次看都讚歎不已。   「誰說人工的就不好?妳的奶子,就是人定勝天的最好證據……嘿,老朋友,一段時間不見了,想不想念我啊?」   雖是事態緊急,我仍被這雙久違的美乳給迷住,將兩團乳肉拚命握住,抓捏在手中。   就像是和久別的老友重逢,兩團圓碩乳肉在掌心彈跳、變形的感覺,真是無比充實與美好。之前阿里巴巴偷喝奶時,能夠恣意玩弄這對奶瓜,其實我是非常羨慕的,只不過當時我與天河雪瓊的關係,我不可能碰得到,只有心裡偷干兩聲就算了,現在……終於讓我突破層層險阻,再次把玩到這對奶瓜,將它牢牢握在掌心搓揉,心頭的喜悅……幾乎可以說是感動了。   兩團雪白奶肉被我緊緊抓住,胸口壓力驟增,昏迷過去的天河雪瓊更覺氣悶,難以呼吸,發出痛楚的呻吟,但對於太過熟悉她身體的我,這卻不是什麼問題,本來在搓揉她奶子的雙手,放緩力量,不再大力揉面似的重攫,而是集中在她最敏感的兩點嫩紅蓓蕾上,細細研磨,像是處理最珍貴的上好藥材,指頭繞著紅色乳尖,來迴繞圈。   這個手法立刻奏效,天河雪瓊的呻吟沒有變小,反而迅速變大,但卻不再是先前那樣的痛楚低吟,內中充滿著愉悅、暢美,在這黑暗牢房之內,更有如九天之外傳來的仙樂。   「嘿,妳平常清醒的時候,總會下意識抑制自己的情慾,不把真實感受表露出來,現在昏過去,就能好好享受了吧?記住了,我們以後多玩迷姦遊戲吧。」   藉由把玩天河雪瓊的美乳,我盡力撩撥她的慾火,讓她春情勃發,青春肉體處於快感如潮的暢美狀態,減輕她的痛楚,這個策略相當成功,天河雪瓊雖然仍然昏迷,被逗弄得敏感異常的肉體,卻如煎鍋上的魚一樣,苦悶得輾轉翻覆,嬌吟不絕於耳。   春情蕩漾的冬雪天女,再沒有半分清冷如冰雪的感覺,但任誰都得承認,這時的她另有一種動人風情,甚至……比平常更要動人心魄。   長長的秀髮,飄動在嬌嫩滾圓的粉肩;纖細的腰肢下,扭動著豐滿圓潤的肥臀:一雙修長勻稱的美腿優美的晃動,惹人起火:雖然因為昏迷,天河雪瓊沒有知覺,不曉得她圓圓實實的臀部,緊緊貼著長袍,隨著她的輾轉翻動,扭擺得更加蠱惑人心。   我輕柔地撫摸天河雪瓊嬌嫩的乳蕾,然後又向下滑落至豐滿圓潤的肥臀,最後抱起那一雙修長勻稱的美腿,讓她坐在我的懷中。   在輕微的顫抖中,我把天河雪瓊的長袍,自上方拉脫出肩頭,平垂至腰間;下裳則直接翻起,裹著肥白屁股的褻褲則是一把扯掉,如此一來,半裸的冬雪天女就整個暴露在我眼下。   曲線玲瓏的少女胴體,仍是那麼飽滿而充滿彈性,白嫩的肌膚光潔細膩,滑如絲緞;一雙圓碩的奶子沉甸如瓜,嬌嫩的乳蕾早已挺立,腰肢纖細如柳,大腿修長筆直。   我早已經不是第一次欣賞這副美景,卻還是為著她的美麗,深深地驚歎著,特別是從某層意義而言,這是我與她的「初夜」,若可以,我真想慢慢記住現在的每一分、一秒。   輕輕抬起天河雪瓊性感的大腿,撫摸著她白玉似的臀部,我俯下頭,含住天河雪瓊香滑的小舌吸啜著,一雙手肆意撫摸著她美麗潔白的胴體。   天河雪瓊低低呻吟著,承受著我的愛撫,細軟的毛叢中,一條嫣紅的蜜縫微微張開,似乎要把我的指頭往內吞噬,這本是很平常的現象,卻令我心中一懍。   再怎麼樣我也不會忘記,阿雪之所以會在我這裡始終保持處子之身,全都是因為慈航靜殿的守貞聖咒礙事,都是因為有那個鬼東西的存在,阿雪的玉戶緊閉,只有一條如紙般薄的細縫,連指頭都插不進去,更別說讓肉莖長驅直入了。   阿雪的身體狀況特殊,魔力被整個打散過,連帶也影響了守貞聖咒,就好像一把鎖嚴重損毀後,就算有鑰匙也沒法打開。我曾問過心禪大師,甚至也問過心劍神尼,這兩人對慈航靜殿的功法知之甚詳,卻也束手無策,我迫於無奈,只有一直干阿雪的屁股,她的一雙H罩杯奶瓜,是蛇族的改造貢獻,但能擁有一個肥白大屁股,這絕對和我的日幹夜幹大有關係。   把阿雪改造成一個能用屁眼高潮的變態小淫娃,這固然是我當初聖女汙化計畫的一部分,但若有前頭可幹,我又怎麼可能會放過?最多就是改變目標,讓阿雪變成一個無分前穴後洞都能爽到高潮的變態大淫娃就是,之所以沒能實現這目標,完全是因為這個守貞聖咒無法可破。   為了解決這個大障礙,我不但之前反覆苦思,尋找破解之法,就連追隨白起修行的那段時間,都暗中苦練不輟,自信小有成就,今日就是派上用場的時刻,而天河雪瓊的玉戶似乎也有變化,不像以前阿雪鎖得那樣緊密,我指尖傳回的感覺就是證據。   「此消彼長,連老天都幫我,注定我今天要一償心願……」   輕聲低語,我把天河雪瓊抱坐在懷裡,兩條粉腿就擱在我大腿上,白皙柔嫩的肥臀,在我一絲不掛的下體上方搖晃,她純潔無瑕的玉戶下方,就是我殺氣騰騰的怒挺肉莖。   以破瓜的姿勢而言,這體位頗不恰當,使力不便,徒增開苞的難度,但對我而言,替天河雪瓊開苞,非這個姿勢不可,我想看著她的表情,成為她第一個男人,如果情勢許可,我甚至希望能聽到她親口答應我進去,這整個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數到三,如果妳沒出聲,我就當妳是答應了,這不算強姦,是妳同意我干妳的。」   看著天河雪瓊清麗脫俗的傾城仙容,我心頭亦是百感交集,自我們相識以來,無數的畫面在腦海裡掠過,最初的驚艷、出醜、相知、相惜……到底是邁過了多長的旅程,才終於走到這一步的?   「……三!」   我沒打算老老實實從一數到三,不論阿雪還是天河雪瓊,我和她們在一起從不老實,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趁著天河雪瓊玉戶已濕滑無比,我猛地念出三,同時抱著她的屁股往下一拉,早已對準的肉莖則是大力向上。   硬度驚人的肉莖,瞬間刺入天河雪瓊體內,她在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中慘叫出聲。   「啊……」   處女膜被我毫不留情地捅開,流出點點鮮血。……歷時多年,冬雪天女的童貞終於還是落在我手裡。 第六章 莫問奇遇 通貨膨脹   正所謂有法故有破,天底下只要有功法,就一定存在相應的破解之道,哪怕是慈航靜殿的守貞聖咒,都一樣有針對性的破解方法。   比較搞笑的是,破解守貞聖咒的功法,並不是黑龍會、伊斯塔這些敵對組織所創,而是慈航靜殿自己創出來的鬼東西。會去創這種功法的人,不但存心不良,還非常無聊,其存在絕對是這世界的大不幸,偏偏我就認識一個,那便是天河雪瓊的師父,心劍神尼。   當初,心劍神尼與我研究破解守貞聖咒之法,她一共提了三個方法,撇除當事人自己解除、使用道具這兩個很不可靠的辦法,其中最可行的一個,就是由男方自行修練一種特殊功法,名曰羅漢頂天功。   這套見鬼的邪功,據說本來是心劍神尼修練慈航絕學「羅漢神指」時所參悟,練成之後,能讓自己的陽物堅硬逾鐵,就算用鋼刀去砍,都不會受到傷害,而照心劍神尼的說法,當我練到鐵槌砸蛋也無痛無懼時,就可以出師了。   在五色帆船上,我深感這套功法的荒唐,但還是問了口訣與修練方法,後來跟著白起修行,我偶得閒暇,也找時間偷練,可是因為沒有很當回事,又懷著一定程度的罪惡感,修練的效果就大受影響,畢竟,當初沒想過今後還有機會幹到天河雪瓊,練這功法無非是寂寥之下,稍做消遣,哪想到今日有機會派上用場?   由於修練效果不佳,我沒有練成心劍神尼口中,所謂羅漢破天的境界,至少被鐵槌砸蛋,後果是肯定會扁的,然而,就憑著新突破至第七級的強大力量,我把羅漢頂天功催至巔峰,強行闖關,就這麼捅入慈航聖女的玉戶,破了她保守多年的貞潔。   有羅漢頂天功加持的肉莖,雖然成功突入花徑,但甫一進入,便感到陣陣強大壓力,彷彿不是在突入肉屄,而是對著一塊鋼板猛撞,只要自己這邊的硬度稍差,馬上就是槍折人淚流的慘劇。   (奇怪,怎麼和想像中不太一樣?羅漢頂天功號稱能破守貞聖咒,我還以為是一插進去,守貞聖咒就自動瓦解、廢除,但從現在的情形看來,破只是破進去,功法卻沒有被瓦解,這根本就是強行蠻幹嘛!唉,我真蠢,居然對心劍妖尼創的功法有期待……咦?   緩步進入的過程中,天河雪瓊的反應極為明顯,魔法師的肉體本來就沒有武者強韌,被我強行突入玉戶,撕裂的痛楚,讓天河雪瓊的臉色痛得發白,黃豆大的汗珠滴滴流下,楚楚可憐的嬌弱神情,讓人著實心疼。   但我在她下身所感覺到的反應,卻截然相反。一直以來,我身邊的諸女當中,要比膣道內的緊窄,無人能與冷翎蘭相提並論,那種異常的膣道壓力,絕對是上天的恩賜,每當她騎在我身上,飛快地前後擺臀,夾緊膣道,不用兩分鐘,我就有想要一洩如注的衝動。   可是,即使是冷翎蘭,與此刻的天河雪瓊一比,也相形見絀。守貞聖咒仍舊存在,玉戶不住往內合閉,對於正緩慢朝深處侵入的肉莖來說,就成了巨大的擠壓力量,又因為兩側肉壁軟嫩,這股擠壓巨力不讓人感覺疼痛,只有一種被裹得透不了氣的緊密刺激。   細細比較之下,冷翎蘭的膣壓雖是遜了一籌,可是在交媾時,她的膣肉會痙攣蠕動,除了擠壓,更會造成吸搾效果,又很會流淫蜜,只要屁股扭得厲害些,隨時都會讓男人潰不成軍;天河雪瓊這邊,就單純靠膣壓取勝,但要抵受得住這股膣壓,也非普通人能夠,即使是我,若非天河雪瓊苞開血流,處子貞血造成了潤滑,此刻恐怕也寸步難行。   不過,聰明人一向善於發掘潛力,冷翎蘭也不是一開始就學會前後搖屁股的,如今的天河雪瓊,就是一塊上好璞玉,我若好好調教開發……不,甚至不用花太多力氣,以前阿雪所受的訓練,全都深深烙進骨子裡,就算腦子忘光,肉體卻仍記得,只要我花點時間將之喚醒……   「……疼……好疼……」   想得出神,趴在我身上的天河雪瓊聲聲字字,雪雪呼痛,緊繃的俏臉早已濕透,瀏海沾貼著額頭,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楚楚動人,我輕輕抽送一下,她玉戶內傷口被牽動,痛哼一聲,淚水斷線珍珠似的流下,更下意識地伸手想推開我,柔荑碰在我胸口,軟弱無力,反被我一手抓住。   天河雪瓊的個性堅毅,平常神智清醒的時候,要看她示弱、聽她討饒,那可是千難萬難,但現在陷入昏睡,意志力出奇地薄弱,特別是被我的肉莖屌入屄內,就像失了魂一樣,受了疼痛便流淚,那種抽抽噎噎的哭泣模樣,一點都不似平時的她,反倒像極了一個幼兒園的小女孩,看得我憐意驟生……也獸性大發。   「別哭,別哭喔,女人都要這樣的,忍一忍,屄給干開就不疼了……」   我哄小女孩似的輕聲說話,同時抱著天河雪瓊的美臀,一點一點往下沉,讓肉莖深入那緊迫的膣道,天河雪瓊雙手受制,哭泣聲中,本能地扭著屁股想逃開,但在這種情形下,她扭屁股的動作,卻只為我帶來更大的快感。……終於深深插入進去了。   完全佔有了我身上的這具女體,我心裡說不出的得意與滿足,這豐滿的肥臀與大奶,以後就是我一個人的了,若說有什麼遺憾,就是天河雪瓊意識不清,不能與我共享這美好的一刻,還搞得像是在迷姦,實在可惜。   不過,說到感謝,有一個人的大恩大德,是我絕對不該忘記的……   「神尼,妳在天有靈,如今也該含笑,妳栽培十幾年的好徒弟,終於變成真正的女人啦!」   心劍神尼當然是沒有死的,禍害活千年,多少人死了怕都輪不到這個人妖,但她此刻是不是在天上,這卻不好說,因為這變態傢伙與白拉登也有交情,衝著這份交情,白拉登特別請她來看好戲,這一點也不奇怪,就算此刻沒來,事後也會發一片實況錄像給她。   「神尼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干妳徒弟的前一百下,就當是替妳干的!」   我高聲宣示,才剛把話說完,正想揉著天河雪瓊的奶瓜來干穴,下身陡然一痛,先是一股快把血肉燙熟的熱流,再來就是一股冷到讓人打哆嗦的寒流,交錯由天河雪瓊膣內襲來,從肉莖直傳入我體內,剎那間就讓我如墜冰火地獄,何止是難受,差點就腑臟受創,一口鮮血噴出來。   (不好!得意忘形,把正事給忘記了!   美色太過迷人,我完全把正事忘掉,現在才意識到,這極寒、極熱的兩股能量,必定就是天河雪瓊體內失衡的光暗之力,因為我與她合為一體,這兩股失控的能量有了宣洩之所,往我體內衝來。   (這個方法倒是不錯,多一個人來分擔、承擔,發作起來就不會那麼厲害了,不過,要不是我的羅漢頂天功有成,與她合為一體,也沒辦法替她分擔這些能量……   當初阿雪體內的光、暗能量衝突,造成原因除了她本身的力量,還大量吸納法米特留存在她體內的無比魔力,那肯定是第八級以上,起碼第九級的至絕力量,阿雪就是憑著這股力量,分開大海,如此強絕之力,即使是分開由兩個個體承受,也還是承受不起,若非當初馬德列出手調整,把這股大力洩去部分,現在我的下場就是立刻給撐爆。   縱使如此,我們現在的狀況仍不樂觀,兩個第七級力量的肉體,要承接超量的第九級魔力,這仍然是自殺式的任務,如果馬德列復生,又站在我們這邊,或許有辦法搞定我們的危機,但目前……我們只能自己想辦法。   能量源源不絕地灌入體內,充塞四肢百骸,我感到體內每一條經脈、血管,都被能量充滿,如吹氣球般鼓脹,隨時都可能炸開。換做是別的情況,這時我最應該做的,就是切斷與天河雪瓊的連結,只要一切斷,我自己當然就不危險了。   無奈,這個方法在此行不通,隨著能量的宣洩,天河雪瓊的痛楚大為舒緩,肌膚上的血紋也迅速消減,見到這一幕的我,非但不能逃跑,還要盡可能吸納來自天河雪瓊的能量,減輕她的負荷。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就算我豁出性命不要,還是無法完全承接她體內的能量,時間一長,還是一起完蛋,得另外想辦法才行……   我才剛剛這麼想,天河雪瓊的身上就又生狀況,似乎是因為能量負荷減輕的關係,她從昏迷中逐漸清醒過來,一睜開眼,看見我們兩個如今的羞人姿態,再意識到她正跨騎在我的身上,一面晃著兩團大白奶瓜,一面搖著美肉肥臀,與我縱情交媾,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花容失色,叫了一聲。   「啊……」   天河雪瓊本能地想逃,第一反應就是從我身上站起來,卻錯估了她玉戶異常緊窄的情況,膣道正緊緊夾縮著我的肉莖,就像打了根固定樁子進去,哪可能說動就動?結果這一下沒能起身,還因為破瓜的疼痛,站立不穩,一屁股跌坐下去,反而讓肉莖插入膣道更深,幾乎一下子頂著了子宮口。   才剛剛開苞,就被肉菇頂著子宮口,這個超重口味的刺激實在太強,天河雪瓊連喊痛都來不及,立刻就翻了白眼,近乎昏厥。對我而言,這分衝擊感同樣強烈,令早已抵受不住的我,瞬間腰眼一酸,積蓄多時的慾望漿液狂噴出去。   精漿一噴出去,我就知道不對,這次噴發的力道、份量,都強得異常,以超越我個人極限,甚至很有可能是超越人類極限的方式,噴注入天河雪瓊的膣內,初經人事的她,哪受得起這等衝擊?在滾燙的精漿噴灌下,雪臀劇烈痙攣,兩腿不停打顫,胸前的奶瓜更是乳波晃蕩,光是看就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這股異常噴發,有種透支生命精元的感覺,隨著一洩如注地噴發,我的身體迅速虛脫,彷彿連骨髓都被抽得乾乾淨淨,全身無力。恍惚之中,我隱約明白了點事,白家人給我灌入的那顆藥丸,是非常陰損、霸道的春藥,先壓抑本身的情慾,到臨界點後加倍燃燒,最後噴射的時候,則是掏盡本身的每一滴精髓,全數注入女方體內。   如此歹毒的春藥,應該是專用於淫賊採補的利器,換作是一般情況,我敢擔保,這樣來一次大噴發後,男方非但精盡人亡,屍身還會酥脆有若無骨,稍稍一碰,內中骨骼就如朽木般碎裂。   普通人肯定是這收場,但我不認為白拉登餵這藥給我,就是想要弄死我,這太不合經濟成本,而且,在我開始狂噴精漿的時候,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天河雪瓊體內僵持不下的光、暗之力,受到這麼一衝擊,竟然被隔為兩邊,涇渭分明,一半存於天河雪瓊體內,一半則是流洩到我這邊來。   兩股相互拼爭不下的巨大力量,被分隔為兩邊,乍看之下差別不大,因為縱使只剩一半,這些魔力仍非我們分別所能承受。問題是,這兩股魔力被我和天河雪瓊分據其一後,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先前之所以會有能量衝突,是因為這兩股背道而馳的能量一碰撞,便產生激烈反應,但當它們被妥善分隔,很快便依照物理法則,開始自行其道。   灌入我體內的那股能量,適時補充了我被搾得點滴無存的精元,跟著,已經被填充飽合的經脈不堪負荷,這股不再具有攻擊性的能量,便緩緩散出體外,不對肉體造成危害。   天河雪瓊的情形也是一樣,只不過她耗力太過,被破瓜之痛、能量轉換的疲勞弄得體力不支,趴倒在我身上暈了過去。雖然意識盡失,但她呼吸平順,氣息悠長,聽起來沒有什麼問題,體內隱患盡去,真正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傻女人,別只知道睡啊,開妳處女的時候妳在睡,開完了妳又睡,怎麼妳可以爽爽從頭睡到尾,都是我在累啊?太不公平了吧?」   我緊緊抱著天河雪瓊,撫摸著她濕漉漉的垂腰長髮,嗅著她肌膚上的奶香,享受她豪碩乳肉貼在胸口的感覺,心裡說不出的滿足,哪怕前路仍然艱辛,但緊摟著她、靜靜躺平在這裡的我,確實感受到一種久違的平和幸福。   (不得不說,如果這一切都是為了要治療天河雪瓊,那設計出這套療程的人,真他媽的是天才啊!   整個治療的關鍵,就是開了天河雪瓊的處,與她結合一體,只要能夠與她交合,後頭分隔光暗魔力,分別消散的效果也就水到渠成,但問題是……事前根本沒人能想到這一步。   事後分析,每一步都合情合理,甚至也很簡單,沒什麼很困難的地方,可是若非被人點了這一下,自己哪怕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這就是天才人物的價值,他們總是能在黑暗之中,踏出那正確的第一步,指引後人方向,我不知道想出這個方法的天才是誰,有可能是白拉登,但我直覺另有其人。   (對了,如果馬德列也是用同樣的技術……難怪只有他做得到,除了對能量的操控技術舉世無雙,最大的一個理由是守貞聖咒未破,正常人根本就進不去,而它……它不是短小,是根本沒有,就因為沒有,才有可能……唔,別想這些了,庸人自擾啊!   這個不得了的治療方案,並不單單只是治療而已,以我來說,這樣一場搾乾骨髓的奪命交媾後,我就算不死、不大病一場,至少也得三五天下不了床,但得到來自天河雪瓊的魔力補充,我此刻一點疲憊的感覺都沒有,反而精力充沛,還想再幹一場。   不僅如此,來自天河雪瓊體內的魔力,其實介乎魔力與純能量之間,被轉化得異常純淨,所以才能不具傷害性,一驅即離體,自然消散。而這股能量對於武者、術者,都有莫大好處,我大量吸納之後,覺得本身修為大幅增長,一舉跳過第七級的初階、中階,到了第七級的終段程度,如果後頭有點機緣與領悟,大有可能就這麼突破、升級,到達第八級的位階。   從種種跡象看來,天河雪瓊的情形也差不多,她底子打得好,主要能量又是殘留在她體內,所得好處恐怕比我還要多得多,這樣算一算,儘管失了處子純陰之身,卻仍稱得上是因禍得福了。   一面思索這些問題,我察覺到腳步聲的靠近,側頭一看,陰暗潮濕的監牢之內,正有一群穿著蟬翼白紗,手提花籃的侍女隊快速朝這邊走來,總數十二人,全都是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眉目如畫,舉手投足猶如曼舞,令人眼前一亮。   當這票美少女使婢來到我面前,盈盈淺笑,半透明薄紗下的玉乳、紗褲之中的粉腿與雪臀,委實讓我有種想高聲吹口哨的衝動。   「妳們來幹什麼的?我和我小老婆還沒乾爽,輪不到妳們上場啊。」   我的話引來這些少女的一陣哄笑,她們笑著表示,是奉侯爺的命令,要接我們兩人去沐浴淨身,如果我尚未盡興,她們可以站在這裡,等我把天河雪瓊干到爽了,她們再來動作,也是可以的。   「或者,我們中的六名姊妹,先接天河聖女去沐浴淨身,剩下六名在這裡,伺候您干到爽了,再為您沐浴,不知這樣貴客是否滿意了?」   「唔,白拉登的手下人果然夠上道,好吧,妳們這麼識相,我也不找麻煩,反正要干機會多得是,妳們帶她去淨身吧。」   交給這些侍女來處理也好,不然我來替天河雪瓊刷刷洗洗,雖也愜意享受,但現在這節骨眼,她心理準備沒做好,鴛鴦戲水要是戲出了反效果,那就很糟糕,更何況,開處開完了,搞也搞完了,現在該是大攤牌的時候,我想白拉登很快就會找上來談判。   從結果來說,我和天河雪瓊都是受益者,白拉登又不是善心人士,哪可能免費幫忙?既然幫了大忙,應該很快就會來要好處了,與他談判的時候,我可不想讓天河雪瓊在場,徒然給自己添了個心理弱點。   六名侍女把天河雪瓊帶走,卻還留下六名說要服侍我沐浴,我正急於化納體內新得的這些能量,鞏固境界,所以無心理睬她們,隨她們怎麼做都可以,沒想到她們不由分說,把我扛起便走。   侍女們都受過專門訓練,扛人的動作非常有技巧,六個人恰好組成一張肉榻,讓我舒舒服服躺靠在她們的藕臂與粉肩上,她們蓮步輕移,肢體的擺動非常有節奏,躺在她們身上的我隨著擺動,就像是被按摩一樣,非常舒坦,而更有意思的是……我可以隨便把手伸進薄紗,摸她們的奶子,捏她們的屁股,被我毛手毛腳的侍女們還報以微笑,似是鼓勵我更進一步。……真是要人命的美色,下次若有機會和白拉登談大生意,被當貴賓款待,我應該好好在他船上白吃白喝白乾幾天,他這邊的妓女……呃,侍女素質超一流,不干白不幹啊。   這邊怎麼說也是監牢,我以為到沐浴區還要走一段路,想不到侍女們扛著我出了牢房,往前走了二十幾米,轉過兩個彎,眼前豁然開朗,就在一片開闊的岩石場中,十多個熱氣蒸騰的大小池子,分別散發著藥草香氣、茶香、酒香、咖啡香、花香,光是吸一口,就讓人精神大振,更別說每個池子旁邊,還都站著一個僅著三點比基尼,巨乳豐臀的美女浴孃,專門侍奉賓客沐浴。   「有一套,這個白拉登,確實是超級懂得享受。」   回頭一看,我們適才所在的牢獄,其實只是一個幾十米平方的無窗建築,不知道用了什麼詐術,讓我們以為監牢面積很大,還是地牢,從外頭看來,根本鳥到極點,還搖搖欲倒,只是一個為了「拍戲」而倉促建出的「道具屋」,我和天河雪瓊居然上了這種當,想想都覺得蠢得可以。   太麻煩的問題,多想無益,我索性不去想這些事,在侍婢群和浴孃的服務下,痛快洗了一個溫泉浴,讓身心徹底放鬆、放空,當一切結束,我拒絕了她們進一步伺候的要求,將她們遣走,自己一個人泡在溫泉池裡,不久,白拉登出現在我的面前。   「賣力演出,辛苦了,這些侍女的素質不錯,怎麼不入你法眼嗎?」   白拉登穿著一襲白色長袍,在強風之中衣袂飄飄,很有些卓然出塵的仙家氣質,說不出的好看。   「白大官人,你所謂天下最醜最賤的女人,就是這麼一回事?」   「哈,見仁見智,個人口味而已,本來想多加個形容詞說是最大奶,但一來不想你提前猜到,二來……確實不是最大,這不比最醜最賤,不能亂說。」   白拉登笑了笑,這時遠方忽然傳來一聲炸響,震耳欲聾,我本來以為是天上打了個炸雷,但聽得清楚了些,這才發現,是某個人的一聲大吼,功力好高,震得我兩耳好長一段時間嗡嗡作響,奇怪的是……如此威猛的大吼,就沒有多少怒意,反而充滿驚惶,像是給嚇得魂飛九天一樣,實在怪異。   「……什……什麼人啊?」   「喔,沒什麼,是我鄉下老家的拳王猴仔。」   白拉登朝吼聲的方向看了一眼,滿不在乎的說,「他搞完自己老婆,還想參加輪姦行動,剛剛被人舉報,他老婆知道了,就說要搞條公狗給他看……唔,是叫得挺慘,現在可能已經痛哭流涕,跪地求饒了。」   「……舉報的人是誰?該不會就是你吧?別否認啊,你眼中的笑意已經出賣你了。」   那個黑衣大漢看來也是高手一名,卻仍是給白拉登玩弄股掌之上,這個恐怖分子果然玩弄人不遺餘力,有必要的玩,沒必要的也玩,真想不通他哪來那麼多忠心手下,什麼世道?   「白大官人,我看這位鄉下拳王的功夫很好啊,你從哪裡招攬來這種高手?有沒有好門道介紹一下,我想找傭兵啊。」   「招攬?你誤會了,他不是我招來的手下,我只是發了封信給他,說我要拍一部火辣辣的經典A片,女主角有爆乳聖女,還有巨乳蘿莉,也有長腿美人,預定的床戲不但有開處,還有兇猛暴奸,視情況還會有美女逆推與群眾輪姦,就是欠了個重要的男角,問他有沒有興趣,他接到信之後,就馬不停蹄地趕來拍片了。」   「你……找他來演A片,但沒告訴人家他不是演主角,甚至床戲都沒他的份?」   「這需要說嗎?我又沒騙他,這裡是在拍A片沒錯,女主角也是爆乳,確實也有開苞戲,從頭到尾我也沒保證他會有床戲,他自己要那樣以為,我也沒有辦法。」   白拉登兩手一攤,笑道:「再說,我也不是真的沒安排,他若願意,可以搞那幾頭癩皮母狗,我們絕對會修片修得美輪美奐,他自己不要,我們總不能逼他要吧?哈哈哈……」   文字遊戲實在是很恐怖的事,訂約的時候不看清楚條文,自以為是……唉,文字遊戲害死人啊……   「為什麼要幫我?你有什麼目的,現在可以說了吧?」   「什麼目的?我不是早就說了嗎?我要在東海拿地,發展房地產,對你所做的事,是整個發展大計中的一個小環節……」   白拉登笑得很不正經,但話說到這個份上,我相信不是單純拿我開玩笑,而是真有其事。   順著這條思路往下想,在東海搞房地產是根本沒搞頭的事,如果一定要說潛力巨大,那除非是某個很特殊的好地段,白拉登之前也說過,有一塊地他看上很久,早就想要弄到手……   以白拉登之能,看上了一塊地,久久弄不到手,這塊地難道會飛天潛水?……東海範圍內,如此特殊的地段……能讓白拉登看上眼的價值……   諸般線索組合在一起,我瞬間有了答案。   「……大當家的,你可以出來了。」 第七章 兩面海噱 可憐拳王   其實,整件事一開始就清清楚楚,白拉登並沒有瞞我,什麼都直接對我說了,只是他的表達方式太過匪夷所思,我一直以為他是在拿我開玩笑,沒有認真去想,把他說的話都當成胡扯,這才沒有想到。   我認為白拉登不可能去蓋樓搞房地產,但所謂的房地產有很多種形式,白拉登看上了東海的一塊地,想要拿到手,這比較接近事實真相。這世上能讓白拉登感興趣,想要奪取到手的東西不多,能讓他想要卻一時沒法到手的東西更少,若說東海有哪塊土地,能讓堂堂海商王追上多年,那肯定就是法米特的遺產,海神宮殿了。   海神宮殿由守護精靈武籐蘭打理,內中有歷代守護精靈化成的黃金女衛,平時更化為巨頭龍,在東海恣意遨遊,搞不好還能潛入亞空間,想要追蹤實在不易,無論強攻、智取,都難以對付,即使以白拉登的通天手段,一直以來也拿海神宮殿沒有辦法……或者該說,白拉登未必真的束手無策,只是他不願為了海神宮殿,付出一些自己不想付的代價。   情況本來應該會這樣僵持下去,因為海神宮殿對白拉登而言,僅是他感到高度興趣,卻還說不上是志在必得之物,能弄到手是不錯,弄不到也不會怎麼樣,然而,一個人的出現,卻打破了這個僵局。   最初我不會想到這個,但天河雪瓊她們在薩拉被疑似大當家的高手救走,卻又落入白拉登的手裡,這件事怎麼說都透著奇怪,如果說,天河雪瓊她們是給人出賣,這才迅速被擒,連傷都沒怎麼受,而出賣她們的人又與白拉登之間有交易,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大當家加籐鷹,身材雖然魁梧,卻不是那種連大腦都長肌肉的莽漢,他有勇有謀,撇開那段因為精神打擊過度,連小孩子都能剝光他打劫的黑歷史,其他正常的時候,他胸有韜略,當年更是反抗軍的常勝名將,像這樣的一個人,當他傷癒出關,預備要有所作為,絕不會傻傻衝上敵人家玩單挑,而會先進行多項暗中準備,增強自己,削弱敵人。……我確實沒想到,他所進行的準備,就是找惡魔作交意!   想想倒也正常,加籐鷹長年在東海,比任何人都要更瞭解白拉登的厲害,很清楚他是世上極少數能匹敵黑龍王的人,更何況,若能把白拉登從敵方助力拉攏為己方,此消彼長間,對敵人的打擊將是兩倍。   更何況,找白拉登交易還有一件好處。這個恐怖分子的本質是商人,而且還是軍火販子,只要能給出足夠吸引他的好處,他全無立場可言,我們上門找他談合作,談得成未必是喜事,畢竟和惡魔交易早晚倒楣,但若談失敗……他也絕不會把我們綁了交給黑龍會,商人是不會這麼做的。   幾項好處想一想,連我都覺得,換作是我也會找白拉登交易……   「久違了,約翰,你氣色看來不錯,抱歉來遲了,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沒能趕出來幫你……」   被我一語叫破,躲藏在旁邊的加籐鷹緩緩現身出來,久違的身影,壯碩如昔,穿著一襲滾著金邊的黑色劍士服,威風凜凜,頭髮梳得整齊,盡顯中年男人的成熟風範。   當日他被李華梅辣手打落海中,傷勢嚴重,要不是有巨頭龍出現救人,肯定當場斃命,但以一個重傷垂危者而言,他的條件遠比別人好得太多,身懷慈航高僧的百年修為,還拐走了我珍藏的天罡氣訣秘笈,趁著養傷的時間進修,傷癒復出時功力大進,更突破至很多人畢生也升不上去的最強者境界,再考慮到他在海神宮殿裡,春色無邊的艷福生活……我不曉得他這樣算不算因禍得福。   但令我感到窩心的,是他開口說的話,我這段時間以來,顛沛流離,飽嘗人間苦楚的遭遇,知道的人不少,試圖出手協助的就絕無僅有,他一現身就為此向我致歉,讓我明白,他仍是以前那個重視道義的加籐鷹。   「大當家你好,你我百死猶生,能在這裡重遇,也算是運氣不錯了。」   我和加籐鷹擁抱了一下,他也不浪費時間,馬上就說出我最想知道的那個答案。   「我與海商王談了點生意,將海神宮殿交給他,請他替我做幾件事。」   加籐鷹道:「其中之一,就是為你解決天河雪瓊體內的能量衝突。」   「……原來如此。」   拿海神宮殿作交易,這點在我意料之中,畢竟除了海神宮殿,加籐鷹也沒什麼別的東西能拿出來,如今幽靈船已經消失,海神宮殿的存在意義可有可無,難得有人感興趣,拿來交易也沒什麼不好,只是,以白拉登的精打細算,一個海神宮殿能夠換到他滿足多個條件,這買賣未免太佔便宜,白拉登該不會真的在善心大放送吧?   「對……沒錯,事情已經搞定了,完全照妳的治療方略進行,能量衝突完全解決……」   在我與加籐鷹說話的同時,白拉登也沒閒著,他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機械,右手拿著,右耳也戴上一個奇妙的東西,似乎正從裡頭傾聽聲音,口中則對某個不在場的人說個不停。   「哈哈,我們兩個誰跟誰啊,何必和我客套?當初妳那麼千拜託、萬拜託的,我如果不替妳完成這心願,那就是披著人皮的鬼,以後還有資格行走江湖嗎?   好啦,事情已經完成,妳也了一樁心事,以後不用心裡不舒坦啦……哈哈,欠我人情嗎?這麼說我會不好意思的,咱兩誰跟誰啊,人情債,慢慢還就可以了……   喔,對了,這次委託的報酬,請在三日內打入我帳上,謝謝。」   古怪的對話,聽得我疑惑心起,望向加籐鷹,發現他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恰巧白拉登在此時結束通話,收起了機械,我來到白拉登的面前,用狐疑的表情問個究竟。   「白大官人,剛剛……你和誰說話啊……」   「哦,你也認識的啊。」   白拉登說著,從袖中抽出幾根長髮,一鬆手就隨風飄走。在那幾根髮絲飄走之前,我看了一眼,發現那是根末梢見白的長髮,而且……似乎不是人類的,上頭有著暗妖精的特有氣息……這算暗示?   我生平幹過的女暗妖精,有一些,但其中沒有特殊人物,至於我所認得的特殊女暗妖精……確實有一個,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鬼婆?」   「哈,沒錯,以她的本事與個性,要她欠人情,這可是大大不容易,不過她之前拜託我,要我找機會還她欠你的人情,因為她自從回去之後,晚晚失眠到天亮,再不了掉這樁心事,她可能要去看精神科醫生。」   白拉登笑道:「其實這事也不是很難,華更紗委託我的時候,還傳來一套她苦思多時的治療方法,能夠妥善擺平能量衝突,我只要想辦法實施就成,唉,說容易也不容易,你們不知道我平常那個忙啊……幸好加籐老弟在這時找上來談交易,我就勉為其難地……」   「兩面賺了?白老闆,你夠黑的啊!」   就算早已對白拉登的人品不抱期望,他的這句話仍讓我傻眼,而一旁的加籐鷹早已陷入失魂狀態,目瞪口呆,似乎沒法從這打擊中輕易回復過來。   「白老闆,你接受了鬼婆的委託,又反過來敲我們一筆,兩頭拿好處,完全不告訴我們,你這也黑得過份了吧?」   「哈,軍火和仲介業者本來就是兩面拿好處,跳上跳下的,這有啥好奇怪?條件是加籐老弟自己開的,又不是我要求的,怎麼說成是我不對了?這位顧客老兄,你這樣幹不厚道啊。」   白拉登手一拍,道:「鬼婆委託我是一回事,但我可以拖上三五十年再辦啊,精靈族三五十年睡不好覺,頂多看看心理醫生,不會死的。還不都是因為加籐兄來了,我這才把辦事的時間提前,當成第一要務給搶先辦了,總之,答應兩邊的事情我都有完成,你們別告訴我想要賴帳啊……」   「哼!我們有分寸的。」   我道:「如果欠了你白老闆的帳,我和大當家能活著離開東海嗎?」   「哈哈哈,說得那是什麼話?白某豈是那種斤斤計較,滿身銅臭,只認錢財,不講道義的俗人?正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哪怕這次買賣我吃點虧,就當是交了你們兩位好朋友了,最多……」   白拉登笑著在我肩頭上一拍,「你們可以坐輪椅離開東海,用不著躺棺材,我這個人很友善,不隨便殺人的。」   「是啊,你一向都讓顧客求死不能,不會隨便殺人的。」   我皺眉道:「那些頭髮是怎麼回事?」   「華更紗為了設計療法,十幾天苦思不睡,頭髮都白了幾根,有人多事蒐集過來,送我當禮物,我本來留著有用,後來想想還是放了算了,不然改天真的拿來下咒,我會不好意思的。」   「……你這個人真是得罪不起啊。」   撇開白拉登這個黑心貨不談,我此刻深深感受到異大陸人士的珍貴情誼。白起對我的助益之大,完全是用心良苦,到了鞠躬盡瘁的程度,沒想到就連華更紗都這麼夠意思,她為了李華梅的事耿耿於懷,這種事情不但我難以置信,恐怕就連她自己事前都想不到,而她為了向我致歉,雖然沒法在李華梅身上償還我什麼,卻選擇阿雪當突破口,為我擺平阿雪的問題。   不得不說,華更紗幫了大忙,要是沒有她,天河雪瓊的問題難以解決,至少我是沒能力擺平的。而如此一來,我也大致明白,為何這個療法這麼面面俱到,治療之後,還能助長本身力量,勝過多年勤修苦練。普通的武者也就算了,魔法師可沒有灌功這擋子事,魔力是無法傳輸留體的,但這次華更紗用了種種手法,把天河雪瓊體內的衝突魔力,轉化為半魔力、半純能量的狀態,這才讓我們得以吸收,說穿了,就是給我們更多本錢,讓我們能夠對抗強敵,真可謂煞費苦心。   只可惜,異大陸還是有壞人,很壞的人……和白起、華鬼婆比起來,白拉登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實在是……   「好了,你們兩位久久沒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生意忙,就先不陪了,有需要什麼就大叫一聲,會有人立刻來伺候的。」   白拉登說完就離開,其實我還有些話想問,但他跑得太快,話來不及問出口,好在我也有很多話要問加籐鷹,便先暫且放下白拉登,把注意力放在加籐鷹身上。   「大當家的,再見到你真是高興,我……我也很遺憾,當初沒有幫到你。」   這話說得連我自己也心虛,當初他被李華梅逼殺墜海,如果是現在的我,出手干預的機會是一半一半,但那時是百分百不可能,實力決定了一切,那時不過是雜魚的我,有啥資格跳出來喊停手?   「不要緊,說來也是我自己準備不周,我在封靈島上出手參戰時,就已經料到我若出手,她必然容不下我,出手將我剷除,奪回斬龍刃,是理所必然的事,只是沒算到她出手那麼快,一著錯,滿盤輸。」   加籐鷹長聲一歎,遙望天邊,眼中閃過傷痛之色,似是想起了陣亡的百藏、千藏等人,這些弟兄對他忠心耿耿,捨命相隨,他們慘亡,對加籐鷹的打擊肯定不小。   但加籐鷹的話點醒了我,他和李華梅的衝突,無論為公為私,都是無可避免的,李華梅既與他有著理念衝突,又有不可彌補的私人恩怨,再考慮到加籐鷹的智略、武勇、影響力,他一日不死,李華梅恐怕如芒刺在背。   偏偏處於退隱狀態的加籐鷹,讓人不好下手,他刻意維持低調,看似全然無害,要動他會引起非議,惹來「斬盡殺絕」的惡名,再加上一個持有斬龍刃的第七級武者,實質威脅難以估計,李華梅心存忌憚,不願貿然動手,直到加籐鷹結束退隱狀態,被逼出手,大耗真元,更身負內傷,李華梅終於覷準時機出手。   「咦?不對啊,就算她想撿你受傷的便宜,但你那時傷得不明顯,她那麼多年都忍了,又為何……為何……」   我想不通這個問題,卻發現加籐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道:「不錯,她之所以忍不下,是因為你。」   「因為我?別開玩笑了,我哪可能幫她……啊!」   被加籐鷹這麼一看,我才醒悟之前忽略的一點,枕頭風實在是男人致命傷,我記得某次歡好過後,隨口向李華梅提過封靈島上的事,大罵至善賊禿不是好東西,我的本意是罵賊禿,卻忘了我說的話對李華梅會有何等刺激。……加籐鷹憑空得了慈航高僧的百年修為!   只要不是白癡,就能想到加籐鷹完全化納這些力量後,可能一舉突破至第八級,東海再出一名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光只是這樣,就已經有分權,甚至是奪權的危機,更別說加籐鷹手裡還有斬龍刃,這簡直就是危及李華梅性命,她不先下手為強就有鬼了。   「呃,抱歉,確實是我思慮不周,惹來這麼多的麻煩……」   「不要緊,說到底也是師妹咎由自取,我從來就無意與她爭權,如果她不是那麼急著殺我,能多容我一段時間,說不定就能避免後來全軍覆沒的收場……」   加籐鷹搖搖頭,道:「我不恨她,從某些方面而言,或許我還該謝謝她……」   「謝謝她?這話怎麼講?」   我好奇發問,加籐鷹一時沒有回答,我定睛一看,他居然臉一紅,轉過頭去,沒有與我目光相對。   (……干!這傢伙在海神宮殿裡,一定艷福無邊,夜夜春宵,那些光屁股的黃金女衛,肯定都給他幹翻過去了,早知如此,當初我就應該挺身而出,代替他被打落海,日日有神功練,晚晚有美女干,爽透了!   心裡這麼想,我表面上仍是一臉正經,轉問起另一件要事,「反抗軍全軍覆沒的那一戰,你在海裡,什麼都看清楚了?」   「嗯,黑龍會控制了羽族,又派出醉仙罌粟這張王牌,她是黑龍王藏得最深的秘密武器,形貌變幻莫測,絕難識破,更精於各類幻術,黑龍會以她取代了師妹,帶領反抗軍走入絕地,再用鳳凰島從天上一砸,大局就這麼定了。」   加籐鷹的話,肯定了我之前的推測,一切果然如此,不過,聽加籐鷹說,那一場慘烈大戰過後,武籐蘭操控巨頭龍,努力收容傷者,雖然落海的反抗軍一個都沒有救,通通放他們去死,成為大海浮屍,但羽族女戰士倒是救起不少,目前都在海神宮殿中靜養。   (反抗軍一個也不救?武籐蘭擺明是公報私仇,她以前在黑龍會當差的時候,沒少和那些反抗軍敵對,現在逮著機會,當然要拚命落井下石……不,是推人沉海,也難怪她不救,換作是我,也一樣不救……唔,她會主動搶救羽族,這倒是挺讓我意外的。   武籐蘭搶救羽族,不讓羽族絕種,這還真是超大人情一件,她這是為了怕以後見到我不好交代嗎?還是別那麼天真好了,我認識的這些東海人士,沒有一個是吃素的,說得正確一點,個個都是吃人還不吐骨頭的,我如果把事情想得太美好,每天起碼都要被事實真相弄暈幾回。   「你們……救了那一堆鳥女人,該不會是用來做人體實驗的吧?聽說製作暗黑召喚獸,是武籐蘭的強項。」   「哈哈,你說哪去了,我們可沒有亂來啊,到時候包管還你一群四肢健全,會走會跳的羽族女戰士。」   「四肢健全,會走會跳?肉體無恙,那心智狀態呢?該不會一個個都是邊流口水,邊跑跑跳跳吧?」   「沒、沒有啊,大部分的精神都還挺好,我是說,她們心智都健全啊!」   「心智健全、肉體無恙……我靠,你們該不會在搞複製人這種邪道吧?」   「你怎麼把我們想得那麼壞?難道我們在海底不做壞事就不行嗎?」   「開玩笑!白拉登那麼會玩文字遊戲,你和他打交道,我哪知道你是不是也正在和我玩這一套。」   我道:「你到底和白拉登約定了什麼?趕快說出來。」   加籐鷹笑道:「你想問可以直接說,不用兜圈子啊,你是海神宮殿的半個主人,這些事本來就要告訴你的。」   聽了還真是感動,我是海神宮殿半個主人,這種話連我自己都不敢想,現在總算有個人當回事。法米特這祖師爺實在差勁,別的流派出現傳人,得到傳承,除了神功秘技,還能撈到一大票遺產,法米特留給我的只有一堆麻煩,美女他自己幹,環遊世界是他去,燒屍體就我來,勉強留套房地產給我,還自己長腳會跑,追來追去都追不上,簡直是和白家人比黑心的。   「我知道海商王對海神宮殿覬覦已久,所以一出關就找上他,希望以此與他談條件,讓局面好轉。」   「喂,大當家的,你該不會要他幫你對付黑龍王吧?說這種蠢話,肯定會被他轟出門去,認為你是白癡,不屑與你交易。」   「呵呵,你也這麼想嗎?」   「那當然,我又不是第一次和姓白的打交道,別看他與黑龍王交情像是很好,只要你開出足夠的好處,別說要他賣了黑龍王,哪怕你要黑龍王的老爸,他都能重新掘墳挖來給你,問題是……你要買起黑龍王,那個價碼肯定驚人,你若只拿著一座海神宮殿就去談交易,他沒把你亂棍打出去,就已經很客氣了。」   我道:「白家人非常憎惡低能,愚蠢的人得不到顧客待遇,還立刻會惹殺身之禍。我覺得,你最多就是和他們談點小合作,他們看在海神宮殿的份上,稍微給你一些條件優惠,至於說什麼全面改變立場,對付黑龍王……這種事不是不可能,只是連我也想不到,要用怎樣的好處才能打動他們。」   「妙!」   加籐鷹對我豎起大拇指,「這個道理其實不難,但若對白家人不瞭解,就想不到這一點,這段時間以來,慈航靜殿與伊斯塔都派來密使,想請海商王協助剿滅黑龍會,結果慈航靜殿的使者全部被殲,伊斯塔的使者盡數被奸。」   「喔!」   心禪大師並非蠢人,但或許是前些時候第三新東京都市參戰的影響,讓他以為什麼人都能邀請看看,派來的使者又腦子僵化,對白拉登大談什麼光明正義,後果當然就是從容就義,要不然,假使光談好處,白拉登斷不至於先斬來使。   加籐鷹道:「我與海商王談的條件其實簡單,就是要求處理阿雪的問題,呵,其實提出這要求時,我情報不靈,還不知道索藍西亞的事,後來才聽海商王說起,馬德列所用手法,是以他的通天邪能強行維持光暗魔力平衡,只要時間一久,沒有繼續輸力維持,平衡就會崩潰。」   所以,天河雪瓊其實也已經到了不得不處理的時候,要是沒有剛剛的處理,只怕再過不了多久,天河雪瓊的身體就會出現致命危機,而慈航靜殿的技術肯定救不了她,一切將無可挽回……   「除此之外,我也與他商量了拆遷補償的問題,包括如何安置建地上的原住戶……」   「啥?」   我最初感到一頭霧水,海神宮殿的交易雖說是房地產,但那只是一種比喻,哪來的拆遷補償問題?不過,再聽見他說原住戶安置問題,表情又顯得古怪,我也就心裡有數了。   海神宮殿要拿去與人交易,最棘手的一個技術問題,就是與海神宮殿結合為一體的守護精靈。從武籐蘭的例子看來,守護精靈的存在,有時間限制,每隔多少時間就要換人,而換人的方法……似乎是挑個垂死的人,問她願不願意成為守護精靈,反正不願意的話就當場死,願意的話……就像與白拉登交易一樣生不如死。   我們在海神宮殿中見到的武籐蘭,整個人與一塊大水晶結合,只有少部分身體露在外頭,哪有什麼生人樂趣?若不是要藉此保命,只要是有腦子的人都不會跑來當守護精靈,這樣子過上幾十年,心理本來沒病的都變態了,雖然說守護精靈也可以卸任,但從那些黃金女衛的情況看來,她們能戰鬥,有自我意識,卻似乎都失去了對過往的記憶,有沒有靈魂也很難講,要做愛是肯定沒問題,要談情說愛就是做夢了。   就算不為海神宮殿,加籐鷹也想救出武籐蘭,但守護精靈的構成原理複雜,就算把法米特找回來,都未必分解得開,加籐鷹自然更束手無策,這一下借力打力,把問題扔給白拉登,只要白拉登能幫著解放武籐蘭,哪怕別的條件都不做,加籐鷹他們也還是賺到。   「嘿,大當家的,你算盤打得不錯,交易對象也挑得很好,白拉登只是會把石頭搾出油來,卻並不是瘋子。」   如果是找黑龍王交易,後果很可能是被他一擊幹掉武籐蘭,一勞永逸地把人給「解脫」,然後再負責地宰掉加籐鷹,送有情人相聚九泉,最後還會把海神宮殿給毀掉……找精神病患交易,就是這樣。   不過,武籐蘭被困在水晶裡出不來,加籐鷹再有本事也幹不到她,在海裡修練的這段時間,大概只能和黃金女衛搞群交,望著自己所愛的女人興歎了……這麼一想,我反倒不特別羨慕加籐鷹了。   「我與白老闆談好生意後,他派遣人手,由我指揮,入阿里布達找人,本來是想把你們一起帶回來的,不過碰到你的時候,你傷得太重,只有先把你放下,白老闆保證過,只要你落在黑龍王的手裡,肯定不會死的。」   加籐鷹哂道:「至於其他的傷害,不管是被弄成腦殘還是被閹,通通都不用怕,反正有個叫鬼婆的女人欠你人情,所以我們就把女人帶回來,開始佈局等你。」   「……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完全不想說謝謝?」   「哈哈哈,事急從權,難免有些不盡如人意之處,只要好處你有拿到,旁枝末節也就不用在意了。」   加籐鷹開懷大笑,笑得很是開心,我也微笑起來,只是這一下微笑,很快被一聲震耳欲聾的如雷慘叫聲打斷,發聲之人武功好高,叫得也好慘。   「……我……我不敢了!以後我只選妃選秀,再也不偷吃了……原諒我這一次吧……」   又是那似曾相識的慘烈叫聲,我與加籐鷹相顧愕然。   「大當家的,你……你知道那是誰嗎?」   「不清楚,只知道是海外來的,不過……這次拍片行動的所有開銷,從派小隊進入薩拉,到你們剛才幹翻天的那座監牢,都是他出錢的……」   「哦,好一個冤大頭……」 第八章 天河飄香 氤氳雪泉   白拉登與加籐鷹的交易,還有頗多出我意料之處,加籐鷹開條件開得很賊,除了要求解決能量衝突問題,還希望能讓我與天河雪瓊盡釋前嫌,這種逆天的要求,哪怕是讓心禪大師、心劍神尼來做,都未必有把握,完全是把白拉登當神處理。   不過,白拉登也確實有作買賣的本事,據說他聽了這要求後,臉上的奸笑,奸到可以出汁,重重拍了加籐鷹的肩膀,「沒問題,總之就是挖坑給他們跳吧?這個我們很拿手,但我也有個要求,久聞加籐老弟絕技獨步天下,神之手的威名,各方強者都要敬佩三分,能否在我這邊任職個三年五載,把你的指上神技傳授給我白家人?白某另有重酬。」   於情於理,加籐鷹沒有拒絕的理由,而我聽說他答應當白拉登的手下,也吃了一驚,「大當家的,你替姓白的做事,那怎麼再幫我對付黑龍王?」   「我想你誤會了,我這次出山固然是為了助你一臂,但我並不打算要與黑龍王敵對啊。」   「唔,我能理解……」   我不是沒想過有這種可能,畢竟加籐鷹的立場不同於東海其他人,他本來就厭戰,對反抗軍與李華梅說不上忠心耿耿,甚至連同仇敵愾都說不上,他出來幫我做這些事,那是和我講義氣,但若說要他幫著直接對付黑龍會……好吧,他壓根沒這打算。   「人各有志,不能勉強,你也該追求你自己的幸福生活,說到底,你也已經幫我幫夠多了。」   我自問還算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加籐鷹並不欠我什麼,能夠為我做到這裡,已經非常可貴,不能期望更多了。   「對了,他們說的那個鬼婆,原來是你朋友嗎?我之前聽說,那個女人除了設計治療方案,還特別送來一顆丹藥,確保治療成功。」   「哼!我知道,就是那顆超級春藥,果然厲害!」   「不是春藥,我聽說是一種來自炎之大陸的療傷聖品,起死人,肉白骨,不管是多厲害的肉體傷害,只要吃下一顆,立刻傷痛全消,癒合如初,是最高等級的治療聖藥。」   加籐鷹說得如此神奇,我聽了也心動,過去是聽說遙遠的異大陸上,有一種超級療傷藥「七情龍丹」,不能治病,但能愈百傷,別名仙豆,華更紗送來的多半就是此物,而白家人逼我吃下,用來刺激情慾的春藥,擺明不是這東西,那這東西到哪裡去了?   「好你個白拉登!居然黑吃黑……不,是侵佔我的東西!」   想到鬼婆送我的重禮,居然被中間人給吞了,我就心痛兼惱火,怎樣都要找白拉登討回來,恰好此時白拉登再次現身,笑容可掬地朝我們走來。   「哈囉,兩位談完了嗎?我略備薄酒,大家一起喝幾杯,如何?」   「白拉登!」   我邁步向前,一手扯住眼前的衣領,向白拉登怒道:「姓白的,你佔我們便宜,兩頭賺,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但你居然吞掉別人送我的禮物,這實在太過分了!」   怒問的聲勢十足,氣氛一時緊繃,直到片刻後加籐鷹伸手打破沉默,「抱歉,兩位,我有一個疑問。」   我眼睛瞪著白拉登,看也不看加籐鷹一下,道:「什麼問題?問。」   「你要質問白侯爺,為什麼要扯著我的衣領?」   「這還用得著說嗎?我打不過他,扯他的衣領,萬一被報復怎麼辦?」   「呃……」   加籐鷹說不出話,白拉登從旁插嘴道:「我很好奇,你怕揪我衣領會招來報復,那難道你認為這樣對我說話,就不會惹來報復?」   「說得對!」   我彎腰鞠躬,「那現在我以禮相待,能否請白老闆把我那顆藥丹給吐出來……呃,我是說,歸還給我。」   白拉登笑道:「何必這麼小心眼?我做生意,從沒有吞沒過旁人的東西。七情龍丹是鬼婆特別求來,當治療失敗的時候,可以拿來急救用的,但你們整個過程都很順利,這顆靈丹就沒用啦。」   「就算沒用,那也是我……」   「對,是你的嘛,所以就拿去救你的人啦。」   白拉登拍了拍手,那棟破爛監獄的大門登時打開,一個嬌小的身影從裡頭跑出來,讓我瞬間瞪大眼睛。   「鬼、鬼妹!」   這段時間以來,我最擔心的就是鬼魅夕。薩拉城中的一場大混戰,鬼魅夕在黑龍王手上傷得極重,換作普通人,就算不死,這輩子也是重度殘疾,鬼魅夕的體質特殊,但終究沒有特殊成她爺爺那樣的氣態生命體,被黑龍王如此重創,如果沒有得到好的治療,後果難料……   嬌小玲瓏的軀體,一下子撲貼進我懷裡,送來一個緊緊的擁抱,我嗅著鬼魅夕的髮香,感受她的體溫,當然更還有她圓滾滾的兩團巨乳,我清楚地感覺到,懷中這個可愛的小女人,身體狀況相當不錯,什麼傷害都已經痊癒。   白拉登笑道:「我們這裡沒有神醫,照傳統療法,她大概要養上三五年,當然如果你肯殺掉一萬個處女來血祭,那就能好得快很多,本來我們有打算要做的,不過怕最後沒人付帳單,就稍稍延遲了一下……剛剛給了她七情龍丹,現在的效果你看見了……你運氣不錯,不然殺一萬名處女,殺手還有取血費,帳單很驚人的。」   我緊緊摟著鬼魅夕,看著她純潔的笑容如花綻放,說不出的高興,這個美麗的小女人,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心情,不但把整個身體往我身上靠,像只可愛的小無尾熊,緊緊攀附在我身上不下來,還用她渾圓的雙乳緊貼著我,上下摩擦,幾乎讓我下體當場出醜,加籐鷹尷尬地笑了兩聲,白拉登則是興致高昂地看著我們,一點也不避諱。   「白老闆,七情龍丹我不向你要了,但戲演完,人是不是也該放了?」   我指的,是被關起來,狀似遭到拷打的羽霓,儘管她不見得想要看到我替她出頭,但白拉登很會裝糊塗,若我不聞不問,白拉登也裝聾作啞,把人廢去武功,賣到偏遠海島當性奴隸,那就不好了。   「沒有問題!立刻放人,如果你不介意,我們想和羽霓小姐談筆生意,問她願不願意賣身給我們,聘請我們幫她幹掉幾個仇人……」   「……我覺得我非常介意。」   「那就先不做這筆生意,我們也是重視朋友感受的。」   白拉登笑道:「你與我們家交易多次,算得上是老主顧了,看在老主顧的份上,我們有優惠贈送。天河雪瓊的身體大致搞定,就是要做點小調整,現在要問問飼主的意見了。」   「什麼意見?」   我有不妙的感覺。   「如你所知,我們除了醫療,也擅長整形手術,這年頭當醫生,整形外科超好賺啊,南蠻蛇族那點小技倆,在我們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就連以前黑龍會也常常找我們技術合作……扯多了,總之是問你,對你性奴隸的身材長相滿不滿意,需不需要我們在現有基礎上,讓她腰再細一點,胸部再大幾個罩杯,這些完全都是作得到的。」   「不要!那還不成妖怪了!」   我的臉色不好看,冷冷道:「她不是我性奴隸,我也不是她的飼主,她身體更不是我可以隨便說了算的玩具,這類的話,以後提也不用提。」   「哇!好偉大啊。」   白拉登英俊的面孔,笑得有若地獄惡魔,「我們也考慮到你會有這想法,所以,反過來說,我們也可以替她把身材變回原樣,據我所知,她對自己的大胸部很不滿意啊,我們可以整回原樣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個……」   如果真是為了天河雪瓊著想,我應該要點頭同意的,天河雪瓊對於自己這雙時時會泌乳的大奶,感到非常羞恥,總是綁著不敢見人,若能把身材還原,她一定很高興。   問題是……這麼一來,那完美的細腰、圓碩的巨乳,就從此離我遠去了,我真能捨得嗎?   猶豫間,鬼魅夕緊緊抱著我,充滿彈力的乳球,壓著我的手臂,她眼神中滿是鼓勵與期待,儘管沒出聲,我也知道她是在說,就算沒有了天河雪瓊,我身邊還是有她。   (也對,雖然沒有阿雪的大,但童顏巨乳也是一個超萌點……   其實,真正重要的不是胸部大小,而是一顆總是在為我著想的心,我在鬼魅夕額頭上親了一下,正要對白拉登開口,他卻忽然又取出了那個巴掌大的通訊機械,接通聯絡,面色大變。   「什麼?已經做完了?還是不能再改的那種?這下完了!你們怎麼不先問我一聲?誰讓你們自把自為的?」   白拉登的話聽得我頭皮發麻,雖然這應該又是拿我開玩笑,但這票傢伙沒人性可言,就算真的對天河雪瓊怎麼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剎那間,我又有了揪人衣領的衝動,這次是揪白拉登的,不是替死鬼的。   「轟隆!」   巨響聲中,那棟長得很像監獄的「攝影棚」,頹然癱倒,從中間裂開,分朝兩邊垮下,崩垮的過程中,無分石材或木頭,都迅速化為塵沙,到了掉落地面時,已經成了一灘散沙。   很強的破壞力,不知道是什麼猛招或魔法所造成,我一時看不出來,但在滿空沙塵中,我看到有人正從裡頭走過來,步子走得不快,可是沙塵中的朦朧身影,卻讓我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是天河雪瓊?   這點應該是可以肯定的,從那身形輪廓,可以很清楚認出來,就是天河雪瓊無疑,而且胸部、腰部的完美曲線,也沒有變化,白家人並沒有對她身體動手術,可喜可賀。   可是……好像仍有什麼地方不對,雖然天河雪瓊仍穿著祭司長袍,衣著未改,但我怎麼看都覺得,天河雪瓊與剛剛不一樣了,至於是哪裡不同,一時說不上來,就只有那份異樣的熟悉感,讓我心裡越來越緊張,偏偏又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突然,我一下子瞪大眼睛,嘴唇微微顫動,不敢確認眼前所看到的是真實,還是一個活生生的美夢。   狐耳、狐狸尾巴,手腕與小腿上覆蓋著細緻的狐毛,一模一樣的面孔……本來我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的人,居然就這麼重新出現,緩緩來到我面前,一時間我怎麼都沒法相信這是真的。   「阿……阿雪……」   「嗯,很久不見,我回來了,你……一切都好嗎?為什麼一副看到幽靈的表情?」   聽得出來,這是一種刻意放溫柔的語調,並不像以前的阿雪那樣嬌憨可愛,我為之一怔,定睛凝視,發現她的眼神不對,和以前的阿雪比起來,這雙眼睛雖然溫柔,卻顯得……成熟,不是那種純潔女孩的眼神,我剎那間明白過來,也完全清醒了,當心情安定下來,我報以一笑。   「才分開多久,我就洗了個澡而已,妳的樣子怎麼變那麼多?」   「你……你不喜歡嗎?」   天河雪瓊眼中閃過憂色,摸摸自己的髮梢,不敢正眼看我,「我……以為你會喜歡這樣……」   讓一個那麼美的女孩,用這種表情說話,天底下哪個男的能夠忍得下去?我只是一時間還沒想清楚,不知道自己該溫柔地握住她的手,當她是天河雪瓊?還是像以前對阿雪那樣,上去直接搓奶?   還好,這時有人在旁邊,多少起了一些緩衝效果,白拉登收起了通訊機械,微笑道:「不用謝我們啦,這不算整形,只能算是復原,手續非常簡單,就不另外向你請款了。」   「復原?」   當年心劍神尼抱著女嬰殺出伊斯塔,那個流著至穢之血的女嬰,就是半人半狐的模樣,心劍神尼、心禪大師也向我確認過,天河雪瓊的外表是術法偽裝定型,並非真面目,後來阿雪落入馬德列手裡,被弄成天河雪瓊的人類外形,我一直不知那是怎麼做到,看來……白拉登是曉得的。   白拉登道:「那並不是什麼很難的技術,你知道的,為了要承載過於強大的力量或能量,半獸人的身體比普通人類身體適合得多。施法變為人類外形,要耗費施術者很多能量,更會壓縮她本身的力量……嗯,反之亦然。」   語帶保留,沒有把話說得很清楚,但我這樣聽下來,已經是心裡有數。要施術將天河雪瓊變成人類外形,需要消耗很大的力量,施術者吃力不討好,但卻能夠藉此壓制天河雪瓊的力量,所以心劍神尼、馬德列為了避免天河雪瓊不受控制,力量過強,藉由變化外表,封印住她體內繼承自冥府的至穢之血,省得冥界力量被接引而來,理想性奴隸變成要命道具。   反過來說,當天河雪瓊體內吸收過強力量,或是本身魔力發生大變動,衝破封印,她的人形外表也隨之不保,變化成狐女的模樣,一切都是與體內的能量變化有關。這些道理,現在我明白了,就是不曉得她自己瞭解多少,畢竟事關她身世問題,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對她明說……總不能都是由我來當壞人吧。   「你們兩個想必有很多話要說,我們就不在這裡煞風景了。」   加籐鷹非常懂得體貼我們,看看現場情況,笑著離開,還連帶把白拉登也一起帶走。   「等等!」   我看著白拉登的背影,想起一件事,「你們就這麼走了?剛剛我和她在牢裡……你們……該不會真的拍……」   「這當然是認真的,你連合約都簽了,難道還可以反悔?」   白拉登道:「片子正在剪輯,加字幕,我這邊有專業人才,技術一流,今天天黑之前就能搞定,你自己也同意放棄海外版權了,到時候,這部片會在三塊異大陸同步上市,你等著收……哦,忘了,你是沒有版權分紅收的。」   「三塊異大陸?怎麼沒有本地?」   「……你很急著在本地發行?」   「……」   天河雪瓊的臉色陣紅陣白,看來應該是接受不了這種事,我倒是比較無所謂,反正更丟臉的事情我也幹過,當無碼色情片男主角也沒啥了不起,更何況我自問在片中表現不錯,傳出去也不丟人……起碼比那個萬里迢迢被騙過來,以為有男主角可當,結果只演小配角的鄉下拳王要佔便宜多了。   加籐鷹與白拉登一起離去,這邊只留下我與天河雪瓊……還有一個鬼魅夕,以氣氛來說,現在該是我與天河雪瓊獨處的時間,但鬼魅夕怎麼都不能算是「閒雜人等」,我也不能要她離場暫避,這種有了新人扔掉舊人的忌諱,我不想犯。   幸好,鬼魅夕在這方面,表現得相當聰明,她從我身旁走開,但卻不是就此離去,而是轉過頭,一下抱住了天河雪瓊,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不過就像是妹妹抱住姐姐般,非常親熱。   我嚇了一跳,之前大家一路同行,鬼魅夕與天河雪瓊僅是偶爾點點頭,算不上處得融洽,更說不上有什麼交情,鬼魅夕一下子表現得那麼親熱,這會不會過頭了?   只是,天河雪瓊的反應也頗出我意料,她沒有被鬼魅夕的親密摟抱給嚇到,回以一個同樣熱情的擁抱,臉上也綻放笑靨,彷彿與久別的姊妹重逢,這反而把我嚇到一身冷汗。   (難道……她們兩個是為了我,想要好好相處,才表現得那麼親熱,刻意交好?我都不曉得自己那麼有魅力,這……這就是所謂的主角後宮威能?   滿腦子的疑惑,隨著天河雪瓊的一句話而消解。   「……我不太確定,不過……妳就是未來吧?」   一句話解了我的困惑,天河雪瓊和鬼魅夕是沒交情,但之前的阿雪與未來,這兩個可是親如一家,在阿雪消失之前,她是整個小隊中唯一能和未來溝通的人,未來也只有對她會稍微打開心防。   看到天河雪瓊與鬼魅夕這麼親暱,我忍不住問道:「妳……妳恢復記憶了嗎?」   「……並沒有。」   天河雪瓊搖搖頭,望向我的目光中滿是歉然,「但我夢到過很多以前的片段,應該都是我們一起旅行的回憶。」   這個答案在我意料之中,雖然覺得失望,但仍要裝作不受影響,一來這不是天河雪瓊的過錯,事屬無奈;二來,如果我讓她覺得,我喜歡以前便宜又好幹的阿雪,不喜歡現在「有智能」的天河雪瓊,那我後頭的日子就很難過了……雖然,只要是個男人,就會想要前者……   之前我與天河雪瓊在一起,不是心裡有話藏著,不好說出,就是情況緊急,什麼話都來不及說。像現在這樣面對面,所有的謊言都已澄清,這反而是前所未有的經驗,當我看著天河雪瓊的笑臉,一時無語,心情沒由來地一陣緊張。   天河雪瓊與我四目對看,初時似乎也很緊張,但看到我這副呼吸急促、說不出話的窘樣,她忽然笑了起來。   「怎麼那麼緊張?又不是第一次看我這樣子,你以前不都看熟了嗎?」   「……這個,其實也不是很熟,妳現在這樣我還挺陌生的,以前妳還是阿雪的時候,我們……沒什麼機會這樣子說話……」   「那我們是怎麼說話的?」   天河雪瓊一句話問出口,愣了一下,馬上耳根通紅,我想多半是想起了殘缺的片段記憶,事實上,以前我總是受不住阿雪的誘惑,即使要討論事情,也常常是讓她坐在我大腿上,一面把玩兩團雪奶,一面講話,天河雪瓊想起了那些片段,難怪她要臉紅。   如果這裡只有我們兩個,完全有可能搞成文藝愛情片,兩個笨拙而內心緊張的男女,傻傻地站著扮石像,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幸虧在這裡的還有一個鬼魅夕,她看我們兩個傻呼呼的樣子,主動站出來打破沉默。   「你們兩個經歷了多少事才終於走到這裡,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別在這裡扮殭屍好不好?」   鬼魅夕動作如閃電,一把抓住我的手,不由分說,就往天河雪瓊的領口插進去,速度太快,我完全不及反應,回過神來的時候,掌心已感到一片柔嫩雪膚,還有那沉甸甸的充實手感。   「啊!」   天河雪瓊像是受驚的小鳥,驚叫聲中本能地想後退,但這聲才出口的驚叫,未及放大就止住,因為鬼魅夕接著而來的動作,讓本來被嚇到的她,一下目瞪口呆,連驚叫都忘記。   鬼魅夕抓著我空的一隻手,非常自然地往她自己的領口送,這次的動作不快,而我也完全沒掙扎……不是故意,只是腦裡有些轉不過來,還有種好像在做春夢的感覺,覺得這種事情太過YY,不太合乎現實,但很快我就明白,這一切都是現實,尤其我雙手分別掌握的兩團乳球,都是再真實也不過的存在。   以份量來說,肯定是天河雪瓊樂勝,H罩杯的美乳,渾圓巨碩,像顆小西瓜似的,絕對勝過鬼魅夕的哈密瓜;在觸感上,兩邊好像差不多,不過因為看不見衣服之內的情形,全憑觸覺感知,反而能夠察覺細微差別,比較之下,鬼魅夕勝在青春,乳肉堅實,猶如果凍,肌膚充滿彈性,摸上去都能感到青春少女獨有的生機,至於天河雪瓊……圓碩的乳肉,近似雲朵般的綿軟觸感,肌膚雪膩柔滑,吹彈可破,又是一種不同的美感。   雙掌掌心分別享受這股動人滋味,我本能的慾望,就是想好好看看這兩雙美乳,除了用觸覺體驗,更用眼睛來確認,這樣才是最完美的享受,不過,當我抬起頭,卻接觸到兩雙不一樣的眼神。   鬼魅夕笑吟吟的,眼中又是喜悅,又是驕傲,她完全是奉獻型的女孩,而且以她的條件,完全有傲人的資格,天底下會不喜歡她這具青春胴體的男人,肯定少之又少;天河雪瓊這邊,羞赧之中帶著少許責怪,卻不見怒意,更重要的……   她並沒有把我的手抽出來。   「唔。」   才剛剛這麼想,天河雪瓊就有動作,急急地往後退,我的手自然也從她領口抽了出來。   「呃,對不起,真是很抱歉,其實我……」   生怕弄巧成拙,我連忙出聲道歉,但天河雪瓊卻通紅著臉,搶著道:「不!不是那樣,我怕弄髒你的手……這幾天身體……嗯……已經流出來了……」   我對天河雪瓊的肉體太過瞭解,光聽這一句,就完全明白過來,她的肉體對魔力高度敏感,現在又開始泌乳,她是感覺到奶水腫脹,再給我擠捏下去,便要流出,所以才後退讓我抽手的。   對我來說,這種事情早已司空見慣了,但天河雪瓊……一個還沒出嫁,甚至不應該破身的慈航聖女,肉體被開發得熟透,還像生育過的婦女一樣泌乳,這是非常羞恥的事,會有那樣的反應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鬼魅夕對天河雪瓊豎起了大拇指,道:「太讚了,妳有額外屬性,是妳贏了,我輸得心服口服。」   這句話用孩童似的天真口吻說出,聽得我暗暗好笑,暗忖這丫頭重傷痊癒後,怎麼有點心智稚齡化的現象,不過,我倒是挺中意這種變化就是了,而且,這也有顯著的效果,天河雪瓊一下子笑了出來,沒有之前那種緊繃的感覺,看著鬼魅夕的眼神……居然還流露幾分……母性的光輝,這兩個女人以後的關係,實在讓人很期待。   「我……不太記得以前的事了,也不能說全部忘光,斷斷續續還夢見過一些,拼湊得出來大概輪廓……」   天河雪瓊說到這裡,停了一停,深深吸一口氣,道:「但以後我會努力,做得像以前一樣好,可以嗎?」   照道理我該狂喜,但天河雪瓊這麼說,反而讓我覺得有一絲不妥,如此近乎委曲求全的討好態度,與她的個性不合,更不能簡單用愛情來做解釋,恐怕是有甚麼事吧?   我心念急轉,天河雪瓊則是走向附近最大的一個溫泉浴池,緩步來到池邊,巧手迅速解開了衣扣,身上的祭司長袍迅速滑落,一具雪膩白皙,豐腴動人的至美胴體,瞬間裸裎在我眼前,溫泉熱氣氤氳,赤裸女體俏立其間,既聖潔又美麗,幾乎可以用衝擊性來形容的畫面,一下讓人忘了自我。   「……你……可不可以答應我?」   「……什麼事?」   天河雪瓊似乎不敢看自己羞恥的裸體,閉著眼睛,一字一字,立誓般緊張說話。   「只要你盡力打倒黑龍王,還大地和平,我就嫁給你,做你的小妻子……或是當你的性奴隸都可以,從此一生一世,都是你的人。」   熟悉的報酬,恍惚中我想起了當初對菲妮克絲許的第一個願望,就是讓阿雪永遠變成我的人,永離不開。……天下還真是沒有白吃的午餐。 第四十七集 破碎虛空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終於,能有天河雪瓊、鬼魅夕兩大巨乳美人在側,3P當然要搞了又搞,可惜,黑龍王還沒有消滅,不能太過沉溺,但,明明才剛開苞,對於的過去記憶零零落落的天河雪瓊,為什麼表現得架輕就熟,熱情如火?難道是……   這個眼睛大大的白干美女,居然是白拉登的女兒?難怪能讓海商王的臉色怪怪。但轉念一想,她也是白起的妹妹這點,就讓我不得不收起色心,認命由白妹妹帶領潛入黑龍會總部,只是……白乾妹妹,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偷偷潛入,現在這些魔法、炮彈滿天飛是怎麼一回事啊!!! 第一章 溫泉春情 乳濤無邊   泡溫泉,是一件非常過癮的事,除了溫泉池水本身的質量、檔次,溫泉所在的位置也非常重要,我曾經試過在群山圍繞的孤峰之巔上,泡著山頂的溫泉,放眼望去,一覽群山小,那種五湖四海皆在望,動搖風滿懷的感受,確實是種人生的享受。   我也曾在鬧市中心的高樓頂上,泡著人工建造的溫泉,周圍的裝飾、雕像,豪華奢侈,美輪美奐,已入冬的寒冷夜空,飄著點點白雪,而下方的城市街景,萬家燈火,猶如繁星,車水馬龍,來來去去,別是人間榮華風情,驀然回首……   在不同的地方泡溫泉,就有不一樣的享受,所以有閒有錢的時候,我還挺喜歡隨著旅行的腳步,泡泡各地的溫泉,也享受各處的名酒。那些以為我除了搞女人就沒有其他愛好的人,或許很難想像,但沒有性愛的生命讓人想死,只有性愛的人生也是生不如死。   我不曾在海邊泡過溫泉,一來是沒有機會,二來也是因為大地上多數的海岸線,都沒有什麼火山、熔岩,當然也就更沒有溫泉了。其實東海也沒有什麼火山,但我此刻所泡的這個溫泉,卻是百分百的天然溫泉,並非人工燒熱水的山寨貨,聽說這是白字世家的特有技術,為了白拉登的喜好,特別開發出來的,讓他走到哪裡泡到哪裡,還曾經在一片荒地上開闢出溫泉區,蓋了旅館送給人當結婚禮物。   有這麼一手獨門技術,白家人是肯定餓不死的,哪怕各種恐怖活動進展不順,他們還是可以改當開發商,到處搞溫泉工程,一堆地方會爭著聘用他們,這筆錢怎麼賺都賺不完的,想想都覺得過癮。   不過,我今天之所以對溫泉特別留心,倒不是因為白家的建築技術了得,也不是因為海邊的溫泉有多棒,而是因為一起共浴的對象。   東海有人魚族,美人魚在海中的泳姿,嬌艷動人,豐滿雪臀在碧波中載沉載浮,當一大群美人魚在海中暢泳時,一排雪白美臀扭動的畫面,是東海船員最難忘的美景。既然到了東海,沒幹過美人魚,就像入寶山空手而回,無奈我雖然早有此心,卻總是沒機會接觸人魚族,自然也無法成其好事。   這個遺憾,今天倒是有機會填補小半,因為在我眼前的溫泉池內,正有兩尾美人魚泡在裡頭,恣意暢泳,相互往對方身上潑水,銀鈴似的悅耳笑聲,一陣陣傳洩過來,聽在耳裡,都能夠沾染到她們的歡喜氣氛。   溫泉的熱氣蒸騰,化為一片氤氳水霧,隔著這層霧氣,溫泉中的一切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我並沒有很急著往那邊去,反倒想慢慢享受這種逐步靠近的悠閒樂趣,聽著薄霧中兩個美人的輕笑,心裡覺得又是期待,又是滿足。   穿過層層薄霧,來到了溫泉池邊的石堆,霧氣再不能遮擋視線,眼前豁然開朗,池裡兩具粉雕玉琢的雪白胴體,徜徉水波之間,像是兩條絕美的人魚。   鬼魅夕笑得天真爛漫,這種帶著童稚的笑容,不但與她在外的血腥名聲不配,也與她火辣辣的肉體曲線非常不配,孩子般的純潔笑容,下頭卻前凸後挺,屁股肉肉,奶子翹翹……天底下哪有這麼性感的小蘿莉了?   溫泉池子不大,和泳池不是一個概念,但鬼魅夕在池裡卻絕不安分,好像一尾游魚似的,在不甚寬敞的池內來回游動,雪乳掀波,圓翹的屁股一浮一沉,拍著水浪,充滿年輕女孩的活力之美。   天河雪瓊相比之下就文靜得多,坐在池畔,只是把腳浸在溫泉池裡,這也很合理,這池子又不是很寬敞,有一個無視池子大小,來回游動的傻妞,已經搞得夠擠,天河雪瓊要是也跳下去游,這池子裡哪還有空間?   靜靜坐在池畔的天河雪瓊,拿著一條浴巾,擦拭著臉蛋與肩膀,她的肌膚雪嫩晶瑩,用熱毛巾擦過幾回後,泛起了一層淡淡緋色,水珠流淌在碩大的乳球上,迅速往下匯合在深溝中,兩團沉甸甸的雪白乳肉,夾著透明的水珠,分外引人遐思,如果拿一小瓶女兒紅倒下去,這雙大奶子中間的V字深溝,肯定是最好的酒杯。   剛才我用手撫摸,測試份量,藉此比較了天河雪瓊與鬼魅夕的兩對奶子,卻因為沒能夠親眼目睹,單憑觸覺,深以為憾。   這個遺憾,如今終於有彌補的機會了,我不急著進入池中,在池畔仔細端詳,就想好好看個清楚。   天河雪瓊的乳瓜,名符其實,兩團H罩杯的雪白乳肉,小西瓜似的堆在胸口,非但份量感十足,更難得的是雪膚冰肌,沒有一絲斑點或傷痕,白得讓人炫目,彷彿兩團雪球,明明是惹火的性感曲線,卻給予人聖潔的膜拜感。   鬼魅夕的F罩杯,看起來就遜色了兩級,而且因為她長年練武,又總是凶險戰鬥,肌膚當然不可能保養得那麼白嫩,乍看之下,似乎被天河雪瓊給比了下去,但乳房的美感,與大小沒有絕對關係,即使遜了兩級,兩顆哈密瓜似的乳球,圓滾滾的,在胸口猛搖晃,視覺衝擊同樣驚人,更別說鬼魅夕身材嬌小,這種體型配上F奶的火爆曲線,本身亦讓人目眩神迷。   造物之奇,委實令人讚歎,居然能造出這麼一雙性感尤物,還有這兩對各具特色的完美巨乳……等等,我似乎讚歎錯了對象,鬼魅夕出身黑龍會,天河雪瓊的巨乳也是由黑龍會指導完成,其實我應該感謝黑龍會才對啊!   「你在那裡做什麼?還不下來嗎?」   天河雪瓊望向我,眼中含著羞怯,卻又有著明顯的鼓勵,想要我別再浪費時間,下去與她們共浴。   美人相約,這個我當然是樂意之至,我跨腳進入溫泉池,才要朝她們兩個走去,鬼魅夕卻異常主動,「嘩啦」一聲,朝這邊游過來,在水下輕輕一拉我腳,讓我在池中坐下,沒等我開口說話,猛地一下埋首在我胯間,張口就把肉莖含住大半,靈巧小舌也順勢纏了上來。   有特別練過的,效果當然是與眾不同,我甚至懷疑鬼魅夕在這方面有什麼特殊忍術,不然怎麼會舌頭一纏上來,我下身便無比酥麻,連兩條腿都沒有力氣了,只是,鬼魅夕這一下確實有特殊名堂,我腰部以下都在水中,她趴在我胯間做口舌侍奉,就是名符其實的水中簫。   別的不說,光是看鬼魅夕潛在水裡,不呼吸換氣,連續替我吹吮的賣力模樣,確實很激動人心,一雙F奶在水中搖晃,蕩出漣漪,如果不是因為姿勢不便,我真想用力去搓兩下,幸好,還有別人善解人意。   天河雪瓊與鬼魅夕應該沒有競爭心,但天河雪瓊看見我的表情,大概猜出了我的想法,從池畔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每一下走動,胸前的大奶子就一下抖動,形成雪白奶浪,波濤洶湧,在這股壓迫感下,我甚至有種窒息的感覺。   身後的狐狸尾巴,來回掃動,頻率很快,似乎代表著天河雪瓊內心的不安與羞赧,但當我把目光從她的奶瓜上移開,與她目光相對,卻見到了一雙蘊含笑意的美麗眼睛,彷彿期待著我對她做什麼,或許……這個光之聖女,並不是真的那麼保守封閉……   具有強大壓迫感的H奶,終於來到我面前,幾乎就要貼在我臉上,天河雪瓊主動將胸一挺,又白又大的奶瓜,順勢塞入我嘴裡,我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一口含住,舌頭挑弄著敏感腫脹的乳蕾,來回掃動兩下,一聲嬌媚的呻吟輕響,便從天河雪瓊的喉間逸出。   對於這具肉體,我實在太過熟悉了,之前是人類狀態時,可能還有點說不準,但如今回復半獸化,那真是連她哪裡有根毛我都清清楚楚。將乳蒂含在口中,舌尖稍微掃動幾下,溫熱的奶水就流淌出來,香氣盈滿口腔,恍若瓊漿玉液,說不出的暢快,而耳中所聞天河雪瓊的甜美哼聲,更是有如仙樂。   這團巨乳彷彿酒囊,裡頭所裝盛的奶水太多,我不敢用手去擠搾,怕噴流出來的乳汁,一口飲不下;隨著奶水溢出,天河雪瓊舒爽迷離的眼神中,也有一絲消除脹痛的快慰,這確實讓我很有成就感,另外一方面,鬼魅夕在水下也十足賣力,連一口氣都不換,反覆吹吮肉莖,十指似搔癢般的玩弄肉囊,異樣的刺激,好幾次我都險些控制不住,但她總在我即將失控前停住,讓快感有如浪潮,越積越高。   兩個巨乳美女,一上一下,分別賦予我不同的美妙滋味,這種享受確實無比刺激,只不過如果就這樣射出了,未免太過浪費這一刻,所以當吞嚥奶水已經略為有飽的感覺,我忽然一下大口吸吮,一口吸得太過大力,對天河雪瓊的刺激效果強得過頭,她一聲嬌吟,黑色的長髮甩起,整個背部也緊繃弓起,嬌軀似是無力,卻急切地把乳蒂往我嘴裡塞,希望我能這樣多吸幾下。   這麼好的東西,我自己一個人獨享,那就實在自私了,所以一早我就已準備妥當,飽吸一口乳汁在嘴裡,馬上就伸手把水中的鬼魅夕撈起來,不由分說,把她摟抱在懷裡,對著她的嘴唇就吻下去,在舌頭入侵進去的同時,滿口的香甜乳汁也順著灌了下去。   換作是別的女人,可能會嫌髒躲開,畢竟沒幾個女人會喜歡喝其他女人的奶水,但鬼魅夕與天河雪瓊素來親暱,她又是很放得開的那種,被我這樣一下灌奶,她不僅沒有嫌髒,還主動環勾住我頸項,熱情擁吻,大口大口吸吮我渡去的乳汁,舌頭也與我交纏、攪動。   這是一下非常動人的熱吻,滋味更是好得出奇,我和鬼魅夕一下子吻得忘我,全然忘了停頓,在擁吻中牢牢抱著彼此,只想這一刻持續到永恆,如果不是因為天河雪瓊忍耐不住,碰了碰我們,打斷這個熱吻,我們兩個還不曉得要繼續這樣多久。   「呼!好過癮!第一次這麼吻人。」   我抱著鬼魅夕,她雙腿勾纏在我腰間,整個嬌軀幾乎完全貼在我身上,我懷抱著這個甜蜜的負荷,側眼望向天河雪瓊,發現她雙頰緋紅,眼中嬌媚如絲,一手按在胸口,根本掩不住那兩團豪碩的乳肉,她大口大口喘氣,看著我和鬼魅夕親熱,眼中的熱切之情,不問也知道在想什麼。   「這……妳們兩個,哪一個想要先來?」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多少也有些好奇,不知道她們兩個在這種時候,是會相敬相惜、相互禮讓?還是會不顧顏面,豁出一切來搶?以我個人來說,倒挺希望是後者,這輩子我還沒有被兩個女人爭過,至少……爭著要我的命還曾有過,爭著要和我交媾,那就是連想都不敢想。   最後,答案揭曉,鬼魅夕瞥了天河雪瓊一眼,露出了一個俏皮的可愛笑靨,早已交纏在我腰後的雙腿,靈巧地調整挪位,雪白的圓臀貼在肉莖上,三搖兩晃,就把肉莖吞入牝戶。   「唔!」   鬼魅夕發揮過人的腰力,前後扭腰擺動,玉臀不住吞吐肉莖,黝黑柱狀體在如白玉般的圓臀內飛快進出,一下又一下的強力衝擊,頂著鬼魅夕膣內深處,她臉上表情如癡如醉,更不時側眼望向天河雪瓊,扁扁嘴,動動可愛的小鼻子,似邀請、又似挑釁。   天河雪瓊啞然失笑,「妳這小騷丫頭,又不是不給妳吃,用得著這麼急嗎?妳既然喜歡,就先讓給妳吧。」   果然是進入相敬相讓的模式,我苦笑一下,卻不打算就這麼看她們讓來讓去,既是鬼魅夕主動挑戰,於情於理也該先把她擺平。主意一定,我反過來一手抱住鬼魅夕,一手扶在她腰間,穩定彼此姿勢後,飛快抽插起來。   鬼魅夕嬌小卻豐滿的肉體,隨著抽送,身上每一處都在抖顫,稚嫩的娃娃音更化出一聲聲美妙音符。   「唔……我……我要……操我……」   能讓一個這麼美麗、這麼具有孩童般純潔氣質的少女,主動喊著要男人操她、搞她,對於正在操著她的男人而言,當然是非常有成就感的美事。雖然我也知道,鬼魅夕的這番表現,多半是作給旁邊的天河雪瓊看。   之前幾次,我曾懷疑鬼魅夕是想挑起天河雪瓊的競爭意識,但隨著作愛次數變多,我反倒開始懷疑,鬼魅夕會不會和羽虹一樣,只要做愛的時候有人在旁邊看,情緒就會特別亢奮?   我赤條條地坐在溫泉池畔的平滑岩石上,一臉得意,將鬼魅夕那兩條粉嫩的玉腿扛在肩上,悠然地聳動腰部,肉莖不緊不慢,抽插著忍者少女那溫暖多汁的膣道。   對於現在的姿勢,我十分滿意。首先,由於鬼魅夕是仰臥著,躺靠在我的身前,兩腳勾纏住我的腰部,使得我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只要目光輕輕往下一瞥,就能將少女搖晃的兩團乳肉、愉悅得幾乎失神的表情盡收眼底,一股掌握大局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其次,鬼魅夕的屁股頂著我的小腹,兩條粉腿呈V字形打開,緊緊地貼靠在我的胸膛和肩膀上,往空中高高伸直了的雙腿,將我的腦袋夾在了正中間,所以我只要一低頭,便能看見少女打開的雙腿中央,那無比誘人的風景,看見烏黑發亮的恥毛叢中,掩映著那道玫瑰色的神秘裂縫,被堅硬的肉莖肆無忌憚地擠兌、進出、攪動著的樣子。   第三,由於鬼魅夕的屁股是略微朝上地壓放在我的雙膝上,隨著每一次聳動和摩擦,我的雙腿總能感覺到,少女那圓滾而堅挺的屁股上,傳來滑溜而充滿彈性的觸感,令人心曠神怡、毛孔賁張。   鬼魅夕那雙結實而圓潤的玉腿,高高地翹向空中,別有一番風情。我雙手攬住那雙玉腿,臉頰靠在了其中一條腿上,一面感受著少女肌膚的磨擦刺激,一面狂嗅著她那沁人心脾的體香,更還一面體驗肉莖被膣道內層層蜜肉箍軋、吮吸著的快感,腦內有些許的失神。   「啊……」   鬼魅夕閉著眼,在扭動中嬌喘了一聲,而後繼續緊咬著牙關,似乎用這樣的方式在堆高體內快感,為著高潮作準備。   「哈,不用這樣忍啊,一次高潮也沒啥大不了,頂多妳爽完一次,我再讓你爽一次了……」   我輕聲調笑,將目光投向鬼魅夕的臉頰,只見她那一頭烏亮的黑髮早已散亂不堪,額頭上汗濕的瀏海雜亂無章,水盈盈的美目閃映生光,潔白的牙齒將朱唇咬得有些發紫,表現出相當強烈的快感反應。   鬼魅夕爽成這樣,對於旁邊的天河雪瓊,自然有刺激作用,她終於不甘只是在旁等待,有了實際動作,朝我們靠過來。   「小丫頭,怎麼騷成這樣了?」   這也不是天河雪瓊平常說話的口氣,她來到我們面前,從側面捧起鬼魅夕的臉,像是很體貼她辛勞,吻了吻她臉上的汗珠,那種表情……看起來好像是鬼魅夕的母親或大姊姊,充滿著慈愛,美是很美,卻和現在的這個情境很不配。   幸好,天河雪瓊也很清楚,她來這裡不是來破壞氣氛的,所以吻了吻鬼魅夕的面頰後,她忽然抓住鬼魅夕的雙手,用一手拿住,高舉過頂,另一手則攀上少女的乳尖,揉捏著嫣紅的乳珠,鬼魅夕身體一陣扭擺,無奈雙手被天河雪瓊扣著,根本無法抽出來。   意外的變化,我停止了抽插,轉而將腰部上下左右來回晃了幾晃,令肉莖在鬼魅夕的體內,如同攪拌似的扭動起來,惹得她又是一陣顫抖。   「放、放開,別抓著我……」   鬼魅夕的聲音近乎哀求,彷彿小貓的鳴叫,著實令人生憐,她被天河雪瓊這樣抓住,瀕臨高潮的身體沒法動作,自然不好受,問題是……她越是掙扎動作,胸前高聳的F奶就不停晃動,看起來比什麼都性感,而她勉力扭腰,架在我雙肩上的粉腿隨之掙動,這又格外刺激了我的獸性,加大動作,一下一下推頂著結實的肉臀,再加上天河雪瓊用指頭來回搓弄著她的乳尖,一陣陣火熱、充實、擠漲、苦甜難辨,卻又能使她顫抖不已的衝擊感,源源不斷地襲來,更令鬼魅夕面紅耳赤,眼神漸趨迷離。   「放開妳?這又何必?妳不覺得自己被這樣搞,更刺激嗎?早知道就把妳綁起來再操,妳說不定早就高潮了。」」我維持著下體的動作,擠出了一個異常猙獰的笑容來。   「妳知不知道,以前妳穿忍者裝追殺我的時候,我就想把妳捆起來干啦!夜行服就夜行服嘛!弄得那麼貼身是要死啊?每次被妳追著跑,我都偷偷流著口水,想像妳衣服底下的奶子和屁股,妳的忍者服那麼貼身,又從來都看不到胸罩和底褲的痕線,每次想到這點我都差點噴鼻血!嘿嘿,現在……」   我獰笑兩聲,狠狠地在鬼魅夕的渾圓屁股上,「啪」地拍了幾下,「這雙大奶子,還有圓滾滾的屁股,還有妳的小騷屄,終於變成老子的啦,不用綁起來妳也被我干了……呵呵呵,早知道有這種享受,我們兩個何必浪費時間,妳那時候就脫光衣服躺下,賞妳幾頓高潮,人生豈不是很美好?」   說著,我跪直的上身忽然往前一傾,天河雪瓊側身一避,我就把鬼魅夕連腿帶身一塊壓在了下面,幾乎把她的身體拗成V字型,並加快了下體的衝擊頻率。   「啊∼∼∼我、我要……我要一直都跟你干……」   刺激持續提升著,鬼魅夕的胴體越來越熱,膣道內抽搐也越來越強。   「一直都給我幹?這、這是妳自己說的喔,現在我就射進去,把那……那什麼……有的沒的……噴、噴到妳裡面去……」   加快速度的我,確實顯得有些氣喘吁吁。   「射進來……全都射給我……」   鬼魅夕扭著腰,雙腿緊緊勾纏住我,結實的屁股不顧一切地往上頂,催促著我把生命精華噴注入她體內,我極為亢奮,正要在她體內噴發,卻突然出現了一個礙事的,在我手臂上緊緊擰了一下,痛楚襲來,我精神略分,要噴發的感覺頓時止住。   給我來搞這一手的,當然就只會是在旁邊的天河雪瓊,她一面阻止我在鬼魅夕體內噴發,另一面卻握住鬼魅夕那難以掌握的小奶瓜,指尖在乳蒂飛快撥弄,猶如彈琴急奏,一下就把鬼魅夕送上高潮。   李華梅曾經對天河雪瓊用過搜陰手,似這等極為陰損的催情手法,心劍神尼肯定擅長,但沒有多少武學基礎的天河雪瓊,照理是不會的,然而,天河雪瓊剛剛用的這一手……似有異曲同工之妙,讓我感到興趣。   鬼魅夕的雙乳被天河雪瓊玩弄,一下子高潮沖頂,像是失去意識一樣,整個人軟軟地癱倒下來,如果不是我們扶得快,她就要這麼沉入水中了。   擺平了鬼魅夕,我斜眼望向天河雪瓊,看看她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何要打斷我享樂?   「不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   天河雪瓊把鬼魅夕抱到池畔放妥,免得她就這麼沉了下去,接著,她踩著性感的步子,輕輕扭腰,來到我面前,「作人家老公的,怎麼能在沒有餵飽自己所有妻子之前就倒下了?」   老公?所有妻子?這個理由我還真是喜歡,說得太妙了!   「那……妳打算怎麼做?」   「既然是兩夫妻,當然是做兩夫妻會做的事啊。」   天河雪瓊微笑送上香吻,兩邊的嘴唇觸碰,感覺對方的體溫,她的柔荑來到我胸口,在最敏感的地方上下撥弄,一下就讓我的慾火竄升起來。   「妳……妳怎麼會這個?」   「我不知道,只是……總覺得我應該會。」   這話挺耐人尋味,事實上,阿雪並不會這種調情手法,天河雪瓊更沒理由會,不過,或許人與動物都是會進化的吧。   天河雪瓊的雙手,慢慢攀上了我的頭,任由我的舌頭在她口中翻攪,甚至還不時地吸吮我深入她口腔的舌頭。   我狂烈吻著天河雪瓊,右手揉搓她高聳的奶瓜,擠出的奶水噴滿我胸口;左手則撥開狐毛,在她散發著熱氣的花谷扣弄著,逗引得她的雙腿扭來扭去,使勁夾著我的手,似乎不願讓我的手繼續深入,然而,當我想把手抽出,卻又被夾住,好像也不想讓我的手脫出,希望能停留在那裡,給她更多的快感。   女人就是無比矛盾的生物,我笑了笑,看著天河雪瓊雙頰酡紅,兩腿不住扭動,淫蜜不斷流出,沿著我的手指,滴到泉水之中,一股腥騷的氣息,隨著熱氣蒸騰,瀰漫在溫泉池四周。   見時間成熟,我拿起天河雪瓊的右手,引導她握住了我的肉莖,在我的帶領下,天河雪瓊來回地愛撫,連左手慢慢也加入了進來,在下面揉搓著我的雙丸。   天河雪瓊剛才是裸身坐在池畔,身上早已無寸縷,就是雪白的狐毛,看來像是一襲皮衣,別具性感風情,我指上加勁,幾下扣弄,天河雪瓊輕哼著,不自覺地分張兩腿。一瞬間,冒著熱氣的三角地帶,恥毛掩映下,兩瓣花唇鮮艷得像成熟的水蜜桃,介乎少女與少婦之間的胴體,白得猶如初雪一般的肌膚,映得我的眼睛幾乎無法睜開。   微微睜開俏目,天河雪瓊看到我盯著她流蜜的妙處,一陣暈紅湧上了她的臉頰,又再次閉上了雙眼,彷彿這樣可以使她躲開眼前的窘態,只是,她喘著粗氣的小嘴,上下起伏的雪白大奶子,不住顫抖的雙腿和捏得我肉莖發痛的雙手,都暴露了她此時內心的緊張與期待。   剛剛在鬼魅夕體內沒有出來,我早已忍耐不住了,馬上讓天河雪瓊躺靠在池畔平滑的大石上,兩腿分張,羞人的妙處,完全曝露在我眼前。   天河雪瓊雙眼微睜,摸索握住我腫脹的肉莖,對準她剛開苞未久的嬌嫩花谷,朝裡頭拉去,嘴裡還喃喃道,「快……快……插……插進來……給我……」   我挺立著肉莖,在她濕潤的花谷口上下摩擦著,沿著她的蜜唇挑動,一股股熱氣和騷氣,在我們結合的部位湧起。   「我記得,妳幾個時辰前還是處女,破身沒有多久啊,怎麼一下子騷成這樣了?能不能給我一個合理解釋?」 第二章 兩面海噱 可憐拳王   我的調笑與嘲弄,沒有起到太大的效果,天河雪瓊瞥了我一眼,又閉上眼睛,胸前的碗形巨乳,隨著呼吸搖晃,波濤洶湧,臉上的表情卻像在祈禱,只不過祈求的對象不是神明,而是站在她跟前的我。   「求……求求你……快給我……我……我……忍不住了……只要……你……快點……進來……」   雖說天河雪瓊脫離處女不久,但阿雪的肉體早被我開發熟透,只不過開發的部位是後方菊穴,不是前頭花谷,這樣會有飢渴反應,是有點奇怪,不過仍可以理解。   「呵,要我干妳也行,但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男人啊,妳要我干,幹完了如何感謝我呢?」   「感、感謝?」   「那當然,拜託人家,難道不該有謝禮嗎?」   我半握住天河雪瓊左邊的奶瓜,微微使力,白稠的乳汁立即橫流,我哪捨得浪費,立刻湊上去舔吮,故意發出那種很可恥的聲音,把奶水舔盡。   「這樣吧,妳每天用自己的奶子,餵我吃到飽;我也用我的雞巴讓妳下面吃飽飽,這樣很公道吧?」   邊說邊獰笑,我加緊了肉莖在她花唇上的挑逗,雙手也不停在她圓碩的雪白乳肉上揉搓,擠壓得她那碩大的乳房變化各種形狀,奶水幾乎流滿了她大半胴體。   「快……快給我……快…吃我的奶……我的奶……都給你吃……只……只給你一個人吃……好……好不好……」   天河雪瓊邊說邊扭動著身體,雙腿高舉盤上了我的腰,雙手緊握住我的肉莖,用力往她肉洞中塞入。   我順著天河雪瓊雙手用力的方向,堅硬肉莖在淫蜜不住流出的潤滑下,順著她濕熱的花谷,重重地插了進去。甫破瓜未久的嬌嫩花谷,仍然緊窄異常,守宮聖咒的殘餘效果還存在,幸好我早已運起頂天功,肉莖硬挺,無視層層阻礙,一口氣插到了底部。   「啊……啊啊……」   空虛的花谷一下子被填滿,這股充足感,讓天河雪瓊有了大反應,特別是當她看到自己白皙的雙乳被我揉捏著,赤裸的下體給我的肉莖強勢闖入,身心兩方面的強大刺激,天河雪瓊發出一聲暢美的呻吟,聽起來近似哭音。   「嗚……嗚嗚嗚……」   初承雨露的身體,畢竟不堪撻伐,天河雪瓊身體猛地劇烈扭動起來,肩膀努力地往後縮,本能地想讓屁股從我的肉莖上退出來,但她身下的大石平滑如鏡,阻礙了她的動作。   察覺到天河雪瓊的反應,我雙手立刻從她的大奶子上脫開,向下死死地抱住了她的屁股,掃開狐狸尾巴,讓她無法繼續扭動逃脫。固定好她那在我懷中不斷扭動著的豐滿身體以後,我就開始一陣接著一陣,在她緊扣住我肉莖的溫暖花谷中連續大力抽送起來!   天河雪瓊那緊密柔嫩的花谷,膣壓是那麼地強,膣肉卻又是那麼飽滿肥腴,緊緊地包裹住了肉莖,不斷從花谷深處湧出的溫熱蜜汁,澆在我的肉菇上,刺激得我只打哆嗦。   如此緊迫的膣壓,如此強烈的刺激,再加上她本身的激烈反應,豐滿屁股一拱一抬,配合著我的抽插,更加深了我的快感,我緊壓在天河雪瓊豐腴的美麗肉體上,大腿根部竭力貼住她搖擺著的飽滿臀部,奮力在她身上來回聳動著。   在我的身下,天河雪瓊眼角滿是春情,嬌媚艷麗,猶如鮮花盛放,她躺在平滑的大石上,豐滿光滑的肉體被插得左搖右擺,一對豐滿碩大的乳房也在我抽插下,如同一雙大白兔,在她胸前活潑的跳動著,不時有乳汁從兩邊乳蒂飛出,淫靡的場面令我血脈賁張。   雖然天河雪瓊的肉體,令我享受人間極樂,但由於不久之前開處才幹過,發射過一次,總算比較有持久的本錢,所以,此時的我特別威猛,絲毫沒有發射的跡象,更加放心地衝刺著身下豐盈動人的肉體。   天河雪瓊緊閉著雙目,默默地承受著我的衝刺,在我的撞擊下,嘴中不時發出嗯嗯的低沉喘息聲。   「喂,別這麼沒用啊,一個姿勢幹到底,這樣妳就爽了,我會覺得對不起妳的。」   話甫畢,我拔出肉莖,起身坐上池畔大石,拉起天河雪瓊,扶著她,讓她的花谷對準肉莖套坐下來。天河雪瓊被幹得迷迷糊糊,任由我拉著分開她豐滿的雙腿,坐到了我的肉莖上,我們又重新連成了一體。   調整好姿勢後,我扶著天河雪瓊的嫩腰,引導她上下來回挺蹲著她豐滿的身體。隨著她身體的起伏,她白嫩嫩的大奶子在胸前上下跳躍著,我也隨著她身體的浮動,一挺一縮地對她的臀部發動著撞擊。   「啪……啪……啪……」   整個溫泉池區,響徹著我們撞擊的旋律。我一隻手環抱著天河雪瓊豐盈的屁股,另一隻手則在她光滑的裸背來回撫摸。   在她自身的體重和我向上的撞擊下,每一次我們的胯部都能最緊密地貼合在一起。花谷深處不斷傳來銷魂的感覺,漸漸地,天河雪瓊的呼吸逐漸加重,她半閉著嫵媚的眼睛發出哀婉淫蕩的呻吟,伸出雙手環抱住我的脖子,把我的頭按向她溢滿奶水的胸部,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在我的身上蠕動。   如果就這樣子一直幹到高潮,似乎也是不錯,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存在遺憾,彷彿少了什麼重要東西,讓我們的歡好未能真正到達極樂巔峰。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一個身影突然就出現在旁邊,剛剛昏癱下去的鬼魅夕,已經在休息中回復體力,回到我們身旁,雖然她表情看起來,就像一個淘氣的孩子,但考慮到天河雪瓊剛才的阻撓,我猜想鬼魅夕是來「報答」她的。   這一下所料無差,鬼魅夕從旁伸手,捧握住天河雪瓊的左乳,讓那份量十足的白嫩乳肉,在她的小手掌上來回撞擊,奶水更是流得滿手,另一方面,鬼魅夕的另一隻手,則摸上了天河雪瓊的肥臀,撥開不住搖晃的狐狸尾巴,深入臀溝,找到了粉嫩的菊蕾。   我其實不太曉得鬼魅夕做了什麼,天河雪瓊與我是面對面而坐,我看不見她身後的景象,自然也無從知曉確切狀況,然而,鬼魅夕對天河雪瓊的肛菊奇襲,這點我略有所覺,更不得不佩服這一下妙著。   阿雪的肉體,經過多次的開發,最敏感的地方除了雙乳,就是肛菊,她長年累月被我爆肛,屁眼早已被開發成性感帶,從能用屁眼達到高潮,慢慢變成了屁眼沒被刺激就沒有高潮。能夠把一個聖女冰清玉潔的身體,調教成這種德行,我的聖女污化大計可以說完全成功,足堪自豪,難怪連心劍神尼也對我甘拜下風,把珍藏多年的果實送我享用。   這樣的調教成果,知道的人不太多,畢竟迄至目前為止,我沒有機會逢人就散佈消息,說天河雪瓊是一個能用屁眼高潮的變態女……不過,鬼魅夕肯定是知道這個的,所以在這重要關頭,她突施奇襲,刺激天河雪瓊的嫩菊蕾,手指侵入進去。   隔著一層薄薄的肉壁,我清楚感覺到,一壁之隔的腸道中,鬼魅夕的手指一下伸了進來,動作相當粗暴,只是,我很快又覺得古怪,因為在隔壁腸道中攪動的東西,長短變化不定,一下長如筷箸,一下短若小指;忽而堅硬逾鐵,忽而滑似海參,還偶爾會兩根交纏一起,像旋轉鑽頭一樣高速運動,連在隔壁的我都同受震動。   由於是在天河雪瓊背後操弄,我看不見鬼魅夕的動作,照說她身無寸縷,應該不可能拿出什麼古怪道具才對,而且,忍術變化多端,就算鬼魅夕放進去的真是手指,照樣也能變出無數花樣,這都不足為奇。   只是,如此一來,就苦了被兩面夾攻的天河雪瓊。   天河雪瓊體態豐滿,跨坐在我的大腿上,上下扭著大白屁股,抖出一陣陣的肉浪,煞是好看,但給鬼魅夕這麼一搞,本來就處於亢奮狀態的肉體,就像被點了一把火,特別是腰部以下,彷彿裝了一具電動馬達,肥白的肉臀高速前後擺動,膣道像是要把肉莖掐斷一樣,緊緊夾著肉莖,給我帶來空前壓力。   當然,天河雪瓊一身美肉抖著大波浪的時候,胸前圓滾滾的兩團乳肉,就更堪為視覺焦點,特別是我在如此近距離之下,不只是看,兩團大奶子更實際拍在我臉上,每次拍擊,奶水也順勢沾拍上來,弄得我好不狼狽,只是話雖如此,天河雪瓊那一聲聲頻率太高,若斷若續的暢美尖叫,卻又是我的無上榮耀,哪怕再狼狽都無所謂。   驀地,鬼魅夕驟施異術,在天河雪瓊腸道內翻攪的事物,溫度一下子提升上去,轉動的頻率也大幅提高,那幾乎不是血肉之軀能做到的,而在這樣強烈的刺激下,天河雪瓊的尖叫高亢入雲,幾乎失去意識,翻了白眼。   之前與我交媾開處時,天河雪瓊也因為刺激過於強烈而翻白眼,這種普通女人一輩子也未必嘗過的極樂滋味,她不到半天時間裡就連嘗兩次,將來一定是沉迷肉慾的性感娃娃。   「啊……啊啊……」   隨著天河雪瓊一聲一聲高亢的呻吟,我感覺她膣道深處一股一股熱流湧出,噴湧在我腫脹的肉菇上,天河雪瓊的身體突然挺直,雙手按住我頭部,死命地摟抱著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而柔軟圓碩的大奶子,壓在我臉上,令我幾乎窒息。   感受天河雪瓊柔軟溫潤的身體,給我造成的刺激,外加鬼魅夕的特別努力,我的肉莖終於到了發射極限。   「唔!……」   我的身體一陣陣緊縮,精漿從肉菇縫口中一股股地噴入天河雪瓊的最深處。   天河雪瓊在我滾燙精液的衝擊下,整個身體完全軟掉,因為背後有鬼魅夕抵著,變向前癱軟在我的懷中。   高潮過後,我們環抱著相擁在一起,肉莖在天河雪瓊的花谷中慢慢變軟,卻又因為她過於緊迫的膣壓,沒法像在別人體內一樣自然滑出。   「嗚!」   已癱軟的天河雪瓊,突來一聲驚叫,像觸電了一樣,與此同時,在她膣道內的肉莖給用力一搾,連管中的幾滴殘精都給吸噴出來,接著,天河雪瓊的大白屁股,像是用掉了最後一分力,鬆弛癱坐在我大腿上,肉莖也得以解放,慢慢滑了出來。   我讓天河雪瓊在大石上躺平,自己也趁機喘口氣,鬼魅夕笑嘻嘻地看著我們兩個,純潔的表情,好像是一個孩子在看自己父母進洞房,但她猶自晃動的手指,讓我清楚剛剛肯定是她在天河雪瓊臀內作手腳,這才讓肉莖得以解放。   (這個死丫頭,之前干她的時候,還以為把她的真本事都搾出來了,原來仍藏著這麼多?忍術上了床,潛力無窮,後頭怎樣都得多開發,把她的潛力都給逼出來,看看能到什麼程度?   我一面尋思,一面安置天河雪瓊,失神無力的她,比早先的鬼魅夕更不如,半個身體泡在溫泉池裡,大口大口地喘氣,胸前豪乳在水中蕩漾漣漪。   溫泉池水尚算清澈,從我這角度看去,天河雪瓊的大腿無力地垂著,花谷被我狠狠撻伐後,從中緩緩流出了一股股濃稠的精漿,順著她肉臀、大腿,融入池水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這對溫泉池的環境衛生當然不太好,只是誰也不會特別在乎這個,白拉登用這溫泉招待我們,就是可以隨我們使用,別說這點小事,就是把池子炸了都可以,這樣已經算很客氣了。   天河雪瓊躺著休息,疲憊的表情,看來嬌柔可憐,別是一種動人風情,旁邊的鬼魅夕始終是武者出身,與屬於魔法師的天河雪瓊,有著本質性的不同,明明不久前也高潮失神,一副整個人都被搾乾的模樣,只休息了一下,轉眼間便精神奕奕,活蹦亂跳,哪裡還有半點疲累的模樣?   鬼魅夕對著我吐舌頭,瞧那俏皮模樣,就算她要我再幹一次,我都不會覺得奇怪,以我的狀況,真的要再來干也不是不行,只不過就得要張開淫慾結界來助興了,如果不張開淫慾結界直接干……以前沒把握,現在……就憑著羅漢頂天功硬撐了,據說練到極處,什麼鋼板、土牆都一捅而破,區區鬼魅夕,何足掛齒?   比起鬼魅夕,天河雪瓊始終更得到我的注意,我朝她看了一眼,恰巧她也正朝我看來,兩邊目光一碰,我看見她口唇微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只是因為身體乏力,話說不出來。   儘管如此,我還是曉得她要說些什麼,當下微微點頭,道:「妳不用擔心,答應過妳的事,我一定會為妳辦到,絕不會辜負妳的。」   語罷,我不自覺地苦笑,天底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   在我們入池歡好之前,天河雪瓊曾要我答應她,要我盡力去打倒黑龍王,儘管這要求與我志同道合,不用她說我也必須這麼幹,但聽在耳裡,感覺還是挺不舒服的。   這個要求的言下之意,就是只要我打倒黑龍王,她就任由我為所欲為,甚至當我的終生性奴隸,也甘之如飴,問題是……這句話也存在著另一個含意。   打倒黑龍王,她就是我的人,那如果打不倒呢?她就去跟別人?   黑龍王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但這個倒還不是問題的重點,主要問題在於,我不喜歡把一切搞得這麼像交易,這感覺實在差勁,如果我要玩交易這一套,早就可以這麼作了,更糟糕的是……我發現自己很討厭天河雪瓊拿自己來交易的這種行為,她把自己當成是什麼了?   儘管不滿,我倒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天河雪瓊提的,不是什麼不合理的要求,她是慈航靜殿的聖女,要委身於我,就必須對慈航靜殿有個交代,更重要是憑此對自己有個交代,所以提這要求,可以說是自尊上的一個下台階,於情於理我也沒有理由反對。   因此,我苦笑著點點頭,表示自己必將全力作到,絕對不辜負美人的期望。   「你……誤會了。」   「哦?」   天河雪瓊的一句話,令我好奇,但她稍後說出的,卻著實讓我一身冷汗。   「之前我從旁觀察,稍微有點感覺,你與黑龍王的羈絆很深,我擔心真正到了緊要關頭,背負深仇大恨的你,有可能會心軟,下不了手。」   天河雪瓊擔憂地凝視著我,「他對你斷情絕義,你如果對他心軟,勢必功虧一簣,我很害怕這種情形出現,所以請你答應我,一定要打倒黑龍王,不管你到時候有多不願動手。」   這還真是……讓我很意外的答案,天河雪瓊不善社交,不會故意說好聽話,所以這些話全都出自真心,光是想到她如此替我操心,擔憂著我的安危,這就令我感動了。   「我很高興,妳這麼替我著想,我不會辜負妳的期望,該下狠手的時候,一定不會手軟,可是……不管怎麼看……」   我苦笑了一下,我們在這裡討論將來對黑龍王是否手下留情,好像黑龍王不堪一擊,可以任由我們宰割一樣,但眼前的現實狀況,卻是我們幾個加起來,還不夠黑龍王一擊殺的,我們有什麼資格對他手下留情?求他別對我們下狠手,這個還實際一點。   「好啦,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現在想點實際問題吧,我們眼下畢竟在人家地頭上,姓白的一家都不是善男信女,不會放著我們在這悠悠度假,如果不快點起來的話,等一下就給他們看光了。」   別看天河雪瓊在我面前,又是主動挑逗,又是縱情享受,一聽見會有別人過來看,馬上就變了臉色,匆匆忙忙起身更衣。人類外表時候的她,更衣是比較麻煩的,現在回復成半獸狀態,即使沒穿衣服,手腳上也有大片狐毛,只要用手遮胸,腳闔閉得緊一些,模樣端莊是說不上,但至少沒有露點的問題。   天河雪瓊緊急更衣,這自然是害怕給人看見她羞恥的模樣,不過,還在池子裡頭的鬼魅夕,就像完全沒聽見我的話,自顧自地在池裡游著,發現我的目光直盯著她,停止了游動,「嘩啦」一聲,從水裡站了起來,驕傲地向我展示她的青春胴體。   少女的裸體,真是沒有話可說,更別說那一對哈密瓜似的大奶,絕對有傲人的本錢,這幾乎就是一對凶器了,我看著這對大奶顫動晃蕩,腦裡的第一直覺,就是這丫頭在向我挑戰。   也真虧得鬼魅夕的特殊出身,體力、耐力不但比普通女人要好,甚至就連尋常的武者也比她不過,畢竟忍者所受的訓練遠比武者要多,也更為刻苦。天河雪瓊被我這麼幹完,半天也回復不過來,臉色蒼白,氣喘吁吁,鬼魅夕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還能在這裡活蹦亂跳地向我挑釁……無奈,我不是忍者,體能也說不上好,對於這挑釁已沒能力接下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妳身材好,不怕給人家看,是我怕妳給人家看到,可以吧?還愣在那裡作什麼?趕快穿上衣服,或是隨便拿個什麼東西,把妳那對大奶子給遮起來!」   被我這樣催促,鬼魅夕俏皮地一笑,起身更衣。女人果然就是麻煩的生物,就連穿個衣服,都可以鬧鬧玩玩拖上半天,鬼魅夕似乎很喜歡纏著天河雪瓊,那種親暱的模樣,每次看到都覺得像是女兒纏著母親玩,天河雪瓊絕不是那種平易近人、容易和人打成一片的個性,如果不是有阿雪與未來的因緣,她們只怕一碰上就要打個你死我活,哪可能親得像母女、姊妹一樣。   不過,最近看慣了鬼魅夕天然呆的樣子,我都有點麻痺了,覺得她好像就是這麼笑嘻嘻的,看見誰都會親熱地湊上去,抱著就不放,活像什麼可愛的小動物,但事實上真是這樣嗎?稍微用理智一想,也知道不可能,這隻小動物有利爪,有毒牙,甚至偶爾發起狂來,一口還能把大象給吞進肚裡。   因為在這裡的是我與天河雪瓊,鬼魅夕刻意取悅我們,才讓自己看起來一副天真無害的樣子,讓我們能安心,換作是別人……鬼魅夕不可能還是這種無害的面孔。   看她們兩個快手快腳地把衣服穿好,我稍覺安心,卻也感到有點奇怪,照理說,白拉登等人早該出現,沒理由放著我們在這裡半天沒事幹,難道他們那邊出了什麼意外?還是黑龍會那邊有變?   (以我們現時的狀況,高手如雲,就算是黑龍王帶大軍殺來,也未必佔得到便宜,白拉登手底下的奇人異士層出不窮,各個都是絕頂高手,實力深不見底,白拉登本人更是厲害,僅憑黑龍會,不足以威脅到他……但他要是直接把我們交出去,那就……   這種可能性不高,但未必就沒有,在我心裡反覆盤算的當口,忽然聽見一聲大喊。   「卡!」   這一聲喊得好響,而大喊之後,四面八方都有人從掩蔽處站起,其中大部分的人還扛著機械,看樣子似乎在拍攝什麼東西,而從他們的位置看起來,這些龜兒子拍攝的東西,當然就是我們。   整個溫泉區都是臨時開鑿的特殊工事,由於白拉登的包藏禍心,這裡除了挖溫泉池,還挖了一堆隱蔽掩體,設計巧妙,光從外表看很難發現,而白拉登這個該死的傢伙,幹壞事不惜血本,居然還使上了軍用等級的結界,一層套一層,難怪我們全無所覺。   那麼多人都一下子冒出來,其中當然也包括白拉登,這個變裝狂又換了一套衣服,現在戴著黑墨鏡,頂上是一個導演帽,身上穿著夾克,手裡拿著擴音筒,擺足了導演的派頭,一面喊卡,還一面對在場的燈光師、收音師作指示,交代了幾句後,這才朝我們走過來。   「三位幹得……哦,是操得好,辛苦一場,可以下去休息了,晚一點我們再補拍第三場第四幕,你們去睡一下,養養精神,別忘記衣服要連戲啊,對了,那個男主角,你別休息,去找你的大當家,學幾手黃金神指再回來拍,你的功夫太爛了,畫面拍起來一點魄力也沒有,這怎麼可以呢?顧客會罵的。」   「……你說夠了沒有?還真以為自己是國際大導演啊?清醒點吧。」   不用多問,光看白拉登這架勢,我心裡也明白,剛剛他美其名曰,讓我和天河雪瓊、鬼魅夕甜蜜共處,他不在旁邊礙眼打擾,早早就走開,其實根本就是潛伏在附近,率眾偷拍,完成他偉大的成人影視事業。   (干,早點說的話,就不用催促她們兩個穿衣服了,反正不管穿與不穿,全都給人看光光與拍光光了,唔……幸好剛才的表現不錯,就算給人拍下來都不丟臉。   回頭一看,鬼魅夕笑笑無所謂,一點都不因為自己成了A片女主角而羞赧,她平常脫衣服、裸體都不當回事,這點小事自然也不放在心上,但天河雪瓊就沒有這麼好心境了,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想發作卻又不知道能怎麼作,打是打不過人家的,至於請人家不要作這種無恥行為……這還是下輩子再來作夢吧。   「妳別費這個心了,要擋人財路,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不過,要點小報酬還有可能。」   我貼在天河雪瓊耳邊,低聲道:「聽說前幾批慈航靜殿的使者,都因為與姓白的恐怖分子言語衝突,全部被殺,從屍骨到靈魂都被拿來煉製特殊法器,妳晚點可以向這傢伙討個人情,讓他把那些大和尚入土為安,這種事還比較有可能性。」   天河雪瓊聽了我的話,眼睛瞪得老大,不知師門出了如此慘禍,差一點就要大聲叫出來,我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讓她能夠鎮定下來,然後暫且把她放一邊,無視我面前的白拉登,逕自往前走去,去找在那邊代替白拉登,指揮現場工作人員的那個人。   「大當家的!」   「約翰嗎?有什麼事?剛才你的表現非常好,說得上高大威猛,可惜燈光師不好把光打到你臉上……你神色有異,怎麼了?」   「有一個問題,其實我早就該問,也早就想問,只是……一直提不起勇氣來問而已……」   我說得遲疑,加籐鷹實非泛泛,一聽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明白,你是要問邪蓮的事吧?」 第三章 勇謀虎皮 白干人妻   暗黑召喚獸,這是一個我今生難以忘記,也不該忘記的恐怖東西,這套技巧最初的起源,是淫術魔法書中的地獄淫神,但身為淫術魔法傳人的我,很清楚這玩意兒與地獄淫神其實關係不大,倒是和黑暗魔法的活人祭禮一脈相承,整體的理念、技術,都可以見到傳承痕跡。   據說,當年法米特造訪南蠻,在鳳凰島上大開眼界時,凱薩琳女皇也在隨行人員中,並且與當時的鳳凰天女相談甚歡,兩個黑心腸的女人攜手合作,於是有了暗黑召喚獸的設計初想,後頭再經過層層開發,最後……就是人間悲劇的上演了。   所謂的人間悲劇,其實是從法米特的觀點來看,對於當時與法米特同一陣營的許多人來說,暗黑召喚獸的出現,簡直是天賜福音。戰力超強,耗力又小,又沒有反噬風險,這麼划算的黑暗武器,何止是超級傭兵?根本就是超廉價奴工!   在法米特與他們發怒翻臉之前,暗黑召喚獸的存在,一直被認為是人類歷史上的超級傑作。   我對暗黑召喚獸進行過許多研究與反思,黑龍王奸計得逞,讓冷翎蘭、織芝她們化為石像的手法,並不是正統的暗黑召喚獸製作法,畢竟黑龍王本事雖大,但受限於僅能暗中行事,一個兩個倒也罷了,總沒法把這幾個大小妞兒都說服,讓她們自願犧牲,變成那種停留於生死之間的酷刑活屍,只能退而求其次,變成石頭也就算了。   但在遭難的諸女當中,邪蓮是最讓我覺得奇怪的一個,其他的幾個人,月櫻、冷翎蘭、織芝、羽虹,都與黑龍王有過一次以上的接觸機會,甚至同行相處過,遭到他做下手腳並不奇怪,可是邪蓮……我想不出她啥時與黑龍王接觸過?   話雖如此,我也沒在這問題上多作糾纏,因為如果以見面次數來說,除了羽虹,其他不管是冷翎蘭或月櫻,都只因為公務的關係,與黑龍王短暫見過幾次至十幾次面,織芝更是少得可憐,頂多就與他碰過一次,這樣也能被他下手腳,那邪蓮的淪陷其實沒啥好奇怪。   更何況,邪蓮有很長一段時間,是被黑龍會擒獲、控制,黑龍會在這期間對她作下什麼手腳,完全合情合理,沒啥好奇怪的,即使黑龍王不在,透過手下來作,這些都可以想像。   只不過……每次我試圖這樣作結論時,腦海裡總有個聲音,悄聲提出疑問。   其他幾個女人出事的時候,她們所在的地點,並沒有特殊的保護作用,但邪蓮卻不一樣,她身在海神宮殿,那裡的結界之強,放眼大地,很難找到可以相提並論的地方,難道……這樣也擋不住?   此外,邪蓮元神所化的淫神獸,也是非常古怪的一個。其他人的淫神獸,一開始都是很普通的獸形狀態,唯有邪蓮,閻羅屍螳打從破蛹孵化後,那種詭異的形態,幾乎就是暗黑召喚獸的完成姿態,當時黑龍王的大計尚未發動,閻羅屍螳的詭異狀況,照理說該與黑龍王無關,反倒是海神宮殿,怎麼看都脫不了干係。   當初,武籐蘭說什麼邪蓮身上陰氣難除,只要離開海神宮殿,馬上就會被東海千萬亡魂給纏上,所以我不得不將她留在東海,事後種種跡象看來,武籐蘭這女人太陰險,作事說話全信不過,她留下邪蓮只怕別有用心,當我在大監獄裡看到暗黑召喚獸的正體,腦裡一下子跳出的念頭,就是邪蓮搞不好也是同樣下場,要不然,明明都是地獄淫神,怎麼就只有閻羅屍螳變成暗黑召喚獸了?   這個問題……我一直不敢問,下意識地有點逃避,總覺得……若是證實了這個想法,那就是我把邪蓮推入這悲慘處境,我是最大的責任者了。因此,我不敢太去想這問題,哪怕終於見到了加籐鷹,我也不敢第一時間提問。   只是,受過那麼多的打擊、挫折,我也很清楚,逃避現實始終是有底線的,所以在作好心理準備之後,我找上加籐鷹,把話問出口,而他顯然一早心裡有數,所以看到我來問,馬上就知道我是來幹啥的,而他所給我的回應,也讓我一下子瞠目結舌。   「你……你是說……」   「別露出一副太吃驚的樣子,這件事暫時只能讓你一個人知道,如果有別人曉得,那就危險了……當然,要是現在正有人在竊聽,我就沒辦法,你也只能自認倒楣了。」   從加籐鷹的表情看起來,我們說話遭竊聽的可能有九成九,別的不講,就光一個白拉登,站得離我們不超過二十米,以他的絕世武功,哪有可能聽不見?不過,是否被竊聽,這一切都不是加籐鷹能夠控制,他在這裡始終只是一個客卿,拍A片的時候別人執行他命令,平常……他只怕也叫不動什麼人。   「……等等,我想問問,你妹妹她變態的嗎?既然早就發現了,有時間作預備,又為啥什麼都不說?」   「抱歉了,一來黑龍王是她舊主,餘威尚在,她不願正面對上黑龍王,二來她認為,自己對你沒什麼責任,頂多就是替你留條後路,沒必要冒那麼大風險去替你開拓光明未來……」   「……我記得,在別的故事裡,身為守護精靈,都是要替少主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她這樣是什麼差別待遇啊?這麼明哲保身,還說什麼守護精靈咧!守護個鬼啊!」   「呵,見諒,見諒,她也說了,不過就是打份工,起碼的責任盡到就算了,何必那麼拚命呢?」   加籐鷹連連拱手賠禮,但我相信這只是他個人的致歉,至於武籐蘭……她連對不起的對字,恐怕都不曉得怎麼寫。   無論如何,加籐鷹為我帶來的這個情報,非同小可,雖然現在還不好公開,但我這是第一次,對於處理暗黑召喚獸的事情見到了曙光,法米特這傢伙果然沒有信口開河,他在地獄淫神之中,確實伏下了後著,雖說這後著一時間很難啟用,不過……總是一線希望。   手上有了籌碼,整個感覺當然就不一樣了,我急著展開下一步的行動,畢竟,即使白拉登唯利是圖,兩不相幫,但黑龍會也不是吃乾飯的,我抵達東海已經有段時間,還與魚人發生衝突,宰了大頭龜,他們很快會偵知這點。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知不知道我抵達東海,這其實是沒差的,因為只要他們的情報系統不瞎不聾,幾天之前就該推測出,我的去向正是東海,目標當然就是直搗他們老巢,他們如果要設防,這幾天的時間,別說加緊戒備,就算蓋一座臨時要塞都可以。   (只能賭賭看,黑龍會會否輕視我只有一個人,疏忽大意,再怎麼說我也就是一個人,難道就為了對付我,在東海擺出百萬雄兵嗎?即使黑龍王喜歡排場,想要給我來個大驚喜,可是黑龍會當前的情勢,也容不得他想啥就幹啥吧?   從以往的經驗中,我學到了一個寶貴經驗,像我家變態老爸、黑龍王、白拉登,這種本身能力超卓,手段通天,又有龐大勢力可供調遣的人物,完全不是普通人所能臆測的,千萬不要以為他們有什麼不敢作、作不到的,他們雖非無所不能,但所謂的極限兩字,在他們身上的定義,完全不是正常人類能想像的。   可是,他們厲害,不代表他們身邊的人也這樣厲害,黑龍王可以神出鬼沒,無處不在,但黑龍會的大軍與高手群,他們現在正與第三新東京都市,還有大地上其他國族相對抗,也不是想抽調就能抽調的,真要說有什麼值得顧慮,我覺得暗黑召喚獸的存在,這還讓我比較頭痛,以黑龍王的部署,大可能放幾個暗黑召喚獸在本部,之前我這邊還有一個阿里巴巴可以擋,現在……   我正為了這問題而頭痛,戴著導演帽的白拉登,拿著擴音器朝我走來,我迎了上去,搶先道:「白老闆,你來得正好,既然治療已經結束,我也沒時間在這裡耗,該進行下一步了。」   「哦,想不到你工作覺悟挺高的啊,這麼快就想要拍第三場第四幕了?既然你有這樣的決心,我當然會給你方便。」   白拉登舉起擴音器,響亮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所有工作人員集合,開始補拍第三場第四幕,燈光師回來!還有那個場務誰誰誰,把那幾條公狗牽回來,主角不在,這還能拍嗎?」   「等一下!」   一句話聽得我大驚失色,連忙扯住白拉登,「為啥公狗是主角?你……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的妞,和那些公狗……」   「哈,笑話,我姓白的是有名的惜花之人,怎麼會作這種不解風情的事?那幾隻狗都是海外名犬,拿來和你的妞搞雜交,太欺負牠們啦。」   說著讓人惱火的話語,白拉登臉上詭異一笑,伸手在我肩上重重一拍,「要和牠們幹的人,是你!」   「我?你有沒有搞錯?」   渾身惡寒,我怒道:「我好歹也被公認為大地上第一淫魔,淫術魔法書的繼承人啊,你居然要我去幹這些公狗?」   「……不可以嗎?」   「你小學老師怎麼教你的?這種低能問題還要問?當然是不可以啦。」   「對喔,這樣子作是不妥當,沒有賣點又不能給人代入感,肯定沒市場的,果然不行啊。」   白拉登若有所悟,再次拿起擴音器,對著左右下令,「場務,修改劇本,把狗餵了藥再牽過來,藥量下足一點,我不要看牠們軟趴趴的,還有潤滑油給我拎幾桶過來,等一下的場面會很血腥……」   喊完這些話,白拉登朝我上下打量了一眼,又用擴音器大喊,「拿幾條捆仙索過來,要能綁得很牢的那種,我估計這小子等一下會掙扎得很厲害。」   「你……你到底想……」   「我採納了你的建議啊,既然你覺得干公狗不好,那就讓公狗來干你了,你是大地上頭號淫魔,要拍片就要拍得驚世駭俗,這一場戲到時上市,保證震動四方,佳評如潮。」   白拉登邪邪一笑,「別說你不相信啊,大地上有很多人都想看你被狗干的。」   瘋瘋癲癲說了半天混帳話,卻只有這一句,我真的無法否認,別說我自己仇家遍天下,就算我品德如同聖人,光算著我爺爺與變態老爸的帳,便有大批人肯為了這種戲花錢了,市場……確實是有的。   「白老闆,我必須要認真說,不管你怎麼費盡唇舌,我是絕不會配合你搞這種事的。」   聽我這麼一說,白拉登側過頭,有些為難地苦笑起來,那種表情有種少年的感覺,讓我想起了他的兒子。   「這個……我不喜歡威脅人耶。」   很為難似的說話,卻比什麼惡狠狠的威逼都更具脅迫性,假如再和他糾纏扯不清,搞不好最後我真的會屈服,被迫和狗演A片。如果要避免這種尷尬的收場,就是我自己要想辦法,對方是一個完全不理會我意見與感受的人,只會自顧自地說話,我的一切反駁都被無視,那怎樣能讓他聽進我的意見呢?就是說他會感興趣的東西。   「白老闆,我們來談點大生意吧。」   「……場務,把那幾條畜生拎去宰了吧,今晚加菜,燈光師、收音師,你們都可以下班了。」   一瞬間,白拉登的表情變得好冷,完全就是一副獵物跑進圈套的模樣,我聳聳肩,不把這當回事,「嘿,要作大買賣,光靠我一個也不行,我有心作大事,可是手上沒籌碼、沒本錢啊,那兩個小妞除了在那傻站著,啥也作不了,羽霓還給你關在牢裡,別說沒放出來,就算放了也不能怎麼樣……」   「那你有什麼打算?」   「我的打算很簡單,人人都知道你白老闆雖然擅長玩文字遊戲,但為人說一不二,答應過的事情從不反悔、不囉嗦,你之前不是答應過我,要幫忙入侵黑龍會嗎?」   「我是答應過,但你侵入進去又能作什麼?單憑你這點力量,侵入進去就能摧毀黑龍會總部?那我還真是小瞧你了,讓你當色情片男主角真是大材小用,你還是去演搞笑片吧,你是天生的笑星啊。」   「也別這麼說嘛,再怎麼講,黑龍會總部也是總部,裡頭什麼奇珍異寶不會少,我把東西拿出來,交給你去處理,收贓貨的事情你平常沒少干吧?這樣你覺得沒有賺頭嗎?」   「這麼說倒是有點可能了……」   白拉登摸摸下巴,表情開始認真,但很快就又搖搖頭,我知道他的意思,攻破黑龍會雖然很有賺頭,但今天說這話的不是我那變態老爸,不是武功蓋世的強者,也不是手握重權的大人物,只是一個遠遠算不上強大的我,聽我誇口說要攻破黑龍會總部,這和癡人說夢沒啥差別。   「單我一個人自然不行,但不是還有你嗎?你可以借兵借人給我啊,頂多就比照傭兵的價碼,事後再和你結算了,黑龍會總部裡那麼多好東西,你還怕我還不起嗎?算來你真是賺翻啦。」   「……這麼一來,你除了一張嘴,啥力都不用出,攻破黑龍會是靠我的人,轉手銷贓也是我,從頭到尾都是我這邊在干,那我還要你幹什麼?不如把你一腳踢開,我自己單干,還可以省掉分你的那一份。」   「嘿,說得好,那你就去幹吧,我無所謂的,你們幹完通知我一聲,好處分不分給我無所謂。」   我的話讓恐怖分子也為之一愣,我見狀隨即笑道:「頂峰之上,豈能容人,這麼多年來,你和黑龍王互稱為友,雖然你心裡可能壓根沒當他是回事,但你別告訴我,你一次都沒有想過背後捅他一下?今天,你有一個最好的藉口,由我來代你完成這想法,你不是唯利是圖的海商王嗎?顯顯你的本色給我看吧。」   這些話基本上是邊說邊想,但越說到後頭,越覺得順理成章,連我自己都不覺得是歪理胡扯,白拉登在我對面,側頭思索,表情也變了幾變,最後哈哈大笑,「有趣,這個教唆確實有點意思,聽了都覺得不幹一次對不起自己,哈哈哈,那就卯起來干他一次!」   白拉登這一陣大笑,引得周圍眾人的目光全看過來,天河雪瓊、鬼魅夕雖然沒有往這靠近,目光卻全都投向這邊,尤其是天河雪瓊,她眼中滿是擔憂之色,似乎怕我和白拉登又簽下什麼後果嚴重的魔鬼交易。   「不過……哪怕是我讓自己任性一次,但任性也該有個限度,沒理由讓你佔盡便宜。」   白拉登沉吟道:「我會組一個小隊交給你,你就帶這個小隊去潛入黑龍會總部,能打出什麼成績全靠你自己,要是就這麼全滅了,那就是你活該,怨不得別人。」   「一言為定。」   我一聽就明白,這是我所能爭取到的最好條件了,白拉登再怎麼沒腦子,也不可能出動大軍,傾全力攻打黑龍會,這種事情不叫瘋狂,叫低能。即使是組成小隊,白拉登也不太可能派出精英戰力給我,不然,我別的也不要,就要那個被坑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鄉下拳王,他那一身霸氣非比尋常,光他一個就能匹敵千軍萬馬了。   照估計,白拉登會組一支實力不錯的小隊,一半是當棄子使用,任務成功失敗的機率五五波,畢竟這傢伙喜歡遊戲,成功機率太高的遊戲欠缺娛樂性,總喜歡推別人去死的他,沒理由這麼幹的。   「唔,這個小隊的成員我有些基本想法了,剛好有些舊貨要銷毀……反倒是領隊的人選有些麻煩……」   「呃,會很麻煩嗎?我不就是現成的領隊?」   「當領隊的,要嘛是技藝高超,整支隊伍無人能及,要嘛就是熟識小隊的成員,知道他們每個人的能力、個性、弱點,能夠成為整支隊伍的中心點與緩衝地帶,你確定你有這種能力或親和力?」   「……沒有。」   如果給我充足的時間,要作到這些我有信心,怎麼說我也經歷許多大風大浪,有足夠的統馭力,要領導一支精銳小隊不算困難,但假若明天,甚至今晚就要行動,那我除了找來人物資料檔案狂背,哪還能做什麼?倉促間的囫圇吞棗,效果還不如白拉登指派一個適任的專才。   「嘖,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樣的人確實不好找……算了,將就一下吧,喂!燈光師,把設備放下,過來!」   白拉登舉起擴音器,對著正離開現場的人群大叫,這一聲很快得到回應,我看到有個人把燈光器材交給同伴,朝這邊快步跑來。   「喂!恐怖分子,我這支小隊是要求精英戰力的,你別隨便扔個人搪塞我啊!」   我倒不是對白拉登隨便找個燈光師給我有意見,這世上奇人異士很多,臥虎藏龍,就算只是一個燈光師也不可小看,但從那人跑步過來的姿態,我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個武藝低微,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算會武功的人,白拉登總不會告訴我,這人雖然不會武功,但統馭力和魅力值高到破表,有這人在,隊伍士氣與鬥志增加十倍,千軍可破吧?   「囉嗦什麼?我親自挑選的人,有可能會出什麼問題嗎?」   「就是因為你親自挑選,我才害怕你整別人的時候順便拖累到我啊!」   在我與白拉登對話的時候,那個燈光師已經來到我們面前,我微微一怔,雖然是男裝打扮,但她明顯是個女人,面貌清秀,哪怕穿著一身粗重的工作服,看來還是有種清新脫俗的感覺,尤其是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慧黠靈動,給予人非常深刻的印象。   美女我見得多也幹得太多了,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的。比她奶子大、屁股圓、樣子正點的,實在不難找,一抓一大把,但說要找一雙美麗的眼睛,比她更具有靈氣的……這個,印象中確實沒有。   「你……妳是……」   「你好,你是約翰。法雷爾提督吧?大名久仰了,很榮幸有這個機會認識你。」   這位大眼睛美女對著我笑了笑,還主動伸出手來握,如此盛情,委實讓我受寵若驚,握手時的感覺,則是覺得這隻手好柔、好軟,差點就連口水都滴上去。   「呵呵,謬讚了,據我所知,別人都說我是大地上第一淫魔,一個女人說很榮幸認識我,通常都只有一個意思。」   我邊說邊用色瞇瞇的眼神,上下打量這位大眼美女,她笑吟吟地回望,一點都沒有窘迫的樣子,根據我的經驗,這種女人如果不是見慣了大場面,就是對我有意思。剛才我狂幹著天河雪瓊和鬼魅夕的時候,她就在那裡從頭看到尾,就算說是春心大發,也不是沒有可能。   「討厭,人家可是人妻唷,婚後不能亂來的。」   「呵呵,這麼說妳婚前很亂來?不要緊,之所謂人善變人妻,人妻被人騎,其實人妻是人類之中的高等族群,黑絲襪人妻、吊帶襪人妻,更是人妻之中的上品,比普通處女還要身價百倍。」   越看越發現,這個大眼姑娘的長相雖非國色天香,但配上表情,一顰一笑卻說不出地動人,連我這麼慣看美女的人,都生出色授魂予的感覺,彷彿以前對著月櫻一樣。   若不是因為她給我的感覺典雅慧黠,不帶一絲猥褻意味,我一定以為她在對我施展媚術,饒是如此,我也忍不住握著她的手,獰笑道:「夫人,不知道妳有幾個孩子了?該不會都不是妳老公的種吧?」   「哦呵呵呵,你這人說話真是有意思,人家都不知道該怎麼答了。」   大眼美女舉手唇邊,輕聲淺笑的模樣,很特別,有種難得的高貴感覺,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一位女王,心頭一震。   「咳咳咳!」   白拉登的輕咳聲,打斷了我們的交談,也讓大眼美人把手抽了回去,真是可惜,不過……白拉登的臉色有點怪異,一時間就說不上是為什麼了。   「我讓你們兩個碰面,是為了商討作戰事宜,不是來相親的,你們給我節制點!」   能讓白拉登說出這麼正常的話,這可實在難得,大眼美女也收起嘻笑表情,向我行了一個軍禮,道:「你好,我叫白三,海外人士,對自己的魔法有信心。因為諧音,我的綽號是白幹,不過我是絕對不能白幹的。」   「哦,不能白干,意思就是價錢合適就可以干了?」   「呵呵,要這麼理解也可以啊,不過……我收取的價錢,很高的喔。」   和美女調情的曖昧感覺真是樂事一件,但旁邊的白拉登不知道是否喉嚨有問題,在那邊不停地咳嗽,而且旁邊天河雪瓊、鬼魅夕的質疑目光,也到了不能忽視的地步,我只得放棄這項樂趣。   白拉登對白三說了幾句,交代了一些籌組隊員的事,白三對於這個突來任務似乎很興奮,小跑步著離去。   我喜歡看女人作比較有女人味的打扮,對穿男裝的女人沒好感,不過,這只是基本原則,真的碰到美女,眼睛自然會找能看的地方看,好比此刻,即使那套工作服樣式笨拙,我站在後頭看,仍是可以為著那個圓翹的臀部淫想出神,就不曉得站在我旁邊的白拉登是否也有類似想法。   「白老闆,你找來的這位人妻,魔法造詣不錯?」   「嗯,是不錯,水平挺高,還精通幾種非常少見的特殊魔法,特別在瞬間移動這點上,有獨門技巧,不過我奉勸你,最好別讓她有機會用到瞬間移動,否則代價很大,我這輩子只讓她用過一次,就不敢再有第二次了。」   能讓白拉登親口說出不敢兩字,這份量可非同一般,我朝白拉登看了兩眼,道:「瞬間移動?偷情搞不倫的無上秘技,突然就出現在床上,幹完了就跑,老公再厲害也抓不到,這樣你也會失手?別用這種表情看我,這個美女眼睛大大,奶子翹翹,你別告訴我,你一次都沒有想過從背後干她一次?」   「坦白說……還真的不曾有過。」   「哦。」   多少有點意外,剛才的挑撥招數這麼快就失效,而且白拉登回答我這話時,表情很怪,那種揚眉看人的表情……不知為何,我覺得白拉登好像很想殺人。   謎底很快就揭曉,本來走遠的白三,好像想起了什麼,轉頭朝這邊揮手,大聲道:「爹,我的行程要延後幾天,你記得替我發個通知回去。」   白拉登揮了揮手,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這一下看得我頭皮發麻,半天回不過神來。   「那……那一個眼睛大大,奶子翹翹的美女,是你……你的……是令千金?」   「唔,怎麼樣?想強姦她還是輪姦她嗎?」   「……怎麼會呢?你當我是什麼人?這麼齷齪的念頭,你敢說我還不敢想呢,我哪會有這種邪念?」   這是實在話,特別是當我看到白拉登獰笑著握起拳頭,拳上不斷發出骨骼摩擦聲響,我就覺得自己胸中一片光明坦蕩,什麼邪念也沒有了。 第四章 青出於藍 叮噹家族   我一生中有不少為了女人冒險犯難的例子,從我自己的經驗來看,歷史是因為女人而被推動,這句話可真是一點也不錯。   為了要得到某個女人……說穿了就是為了能夠天天干某個女人,英雄們出生入死,流血流汗,這種事情在歷史上反覆重演,例子真是數也數不清了,至於值不值得,這個很不好說,儘管男人是一種下體發硬,上半身就失去理智的可悲生物,但下體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硬著,要不然……這世上哪來那麼多想離婚的怨偶?   性,可以推動歷史,卻不是能解決一切的萬靈藥。基於這個理由,我放棄對大眼美女白三小姐的攻略,可惜是多少有一點,但並沒有遺憾到會讓我滿地打滾的程度。   白拉登的女兒,未必就嚇得住我,如果不是因為顧忌天河雪瓊、鬼魅夕,還有羽霓的安全,光是衝著白拉登一直以來對我作的鳥事,我就想去把他女兒弄上手,干個一次也夠過癮了。   真正讓我為之卻步的理由,不是因為白拉登……   白三是白拉登的女兒,所以……她就是白起的妹妹了。跟著白起特訓的時候,偶爾會聽他提起自己的家人,像母親很慈祥美麗,心地善良;弟弟風流濫交,還是國際大毒梟……就連父親都會偶爾被提上幾次,但只有妹妹……我除了知道他有個妹妹,其他的相關資料一概不知,因為他絕口不提。   一天不提,兩天不提……那麼漫長的時間裡,一點情報都不洩漏,這需要非凡的意志力。我不斷纏著白起問,對他這個有可能是美女的妹妹充滿好奇,但他除了對我詭異地邪笑,什麼都不肯說。   我又不是那種看到美女,就要割下乳房、砍掉雙腿,抱回去收藏的變態狂魔,白起一字不肯透露,為的當然是怕將來哪天我染指他妹妹了。這傢伙把親人看得極重,我欠他那麼大的人情,生前沒能替他作什麼,總不好他死後我還與他對著幹,真的跑去幹了他妹妹,讓他死不瞑目吧?另外,既然是白起的妹妹,這個不能白幹的小白干,肯定是麻煩人物,聰明人就該懂得收手,省得吃不到還惹一身腥。   (對了,一直忽略掉重點,她說自己是人妻,那她老公是誰啊?要偷吃人妻,最重要是得弄清楚人家老公的來頭,不然真會要命的……   奇襲黑龍會的計畫,大致已經定下,白拉登與白三負責組團,我們則是暫且休息,等候通知。剛剛與美麗人妻調情時,說話說得太爽,忘乎所以,現在冷靜下來,看到鬼魅夕、天河雪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一個男人怎麼風流都無所謂,但總沒必要特別在自己女人面前表演風流,這不只是下流,根本就是挑釁了。   「我們無所謂的,都已經決定跟你了,你也不用在我們面前扮聖人,我們都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天河雪瓊代表發言,她的話讓我感覺好複雜,不曉得該不該把這當成誇獎來聽。   「你要是真能搞上人家白家小姐,這也是你的本事,不管你是強姦也好,迷姦也罷,就算你獸性大發,拿起一根狼牙棒去捅人家,我們都不會怪你,不會為這個吃你的醋,我們只是擔心……」   「擔心什麼?怕我搞大人家肚子?還是怕人家老公不肯善罷甘休?」   「這些都是,但我主要是擔心,白家小姐不是好欺負的,萬一人家正虎視眈眈想吞你下肚,你還不知死活地想搞她上床,最後給她搾乾、吸盡,還拿一根狼牙棒搞你,那時你就慘了。」   看天河雪瓊煞有其事地憂心忡忡,我只覺好笑,想說哪會有這種事,不過回心一想,這種事情也絕非沒有可能,白家人一向扮豬吃老虎,外表完全不能作準,想我當初剛認識白起、白拉登,哪能想到這兩個傢伙如此變態?   考慮到這個,我立刻端正表情,保證自己不會有非分之想,也絕不會去搞什麼白三小姐,頂多搞搞她們兩個就可以了。   不過,對於天河雪瓊與我歡好後至今的言行,我感到不解,雖說她有阿雪的片段記憶,但主人格應該仍是慈航靜殿的那個聖女,怎麼會表現得這麼放得開?   看到我與別的女人調情,不吃醋也不生氣,還與鬼魅夕接吻、撞奶,這個別說慈航聖女作不出來,就算是以前的阿雪也作不到。   「這個……會很奇怪嗎?以前我是常常覺得害羞,不好意思,但剛剛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丟臉的啊。我又不是被什麼壞人姦淫,是與自己的小妹妹,一起和我們的男人歡好,這為什麼要覺得羞恥呢?而且,我自己也很想要啊。」   天河雪瓊說著,忽然兩頰飛紅,低聲道:「我說的,只限於我們之間,如果要我把這些拍下來給人看,這種過份的事,我接受不了。」   這些話讓我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仔細想想,以前的阿雪什麼也不懂,當然就這也怕羞、那也不好意思,天河雪瓊的見識、判斷都不是阿雪可比,在很多方面都比阿雪更放得開,更懂得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唔,妳既然有以前的片段記憶,怎麼之前看到我都咬牙切齒的?難不成其實妳也傲嬌,嘴上說不要,心裡在暗爽?」   「哪、哪可能會這樣?」   天河雪瓊的眼睛瞪得好大,似乎很不願回答這問題,但在我堅持下,她還是給了解釋。   「那些記憶碎片……大部分都是我們在……那個的畫面,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你對我用了什麼邪術,恨你恨得不得了,後來漸漸知道,那些是實際發生過的事,想到你曾對我這樣,恨不得馬上就殺了你,是到更後來,記憶碎片更多、更全面,才發現我們之間有過的……不只是那樣……」   天河雪瓊說著,忽然重重打了我一下,嗔道:「所以都怪你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你都在和我那個,我的回憶也不會全是那種事,不用怨你那麼久。」   「是是是,都是我自己不好,都怪我不該干妳那麼多次,行了吧?」   回想起來,以前和阿雪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是整天都在搞,尤其是霓虹都還沒加進來的那段時間,這個大奶狐狸妹根本就是超級性娃娃,常常走路走到一半,拉著她就到旁邊的小樹林去口舌侍奉或趴下直接搞,天河雪瓊的殘缺記憶如果有順序性,從那個時期開始回憶,她肯定覺得自己被我當成洩慾工具,會有那樣過激的仇恨反應很正常。   我們三人沒有去白拉登替我們準備的地方休息,而是先到一個臨時病房模樣的地方去。該處理的問題總要處理,我和鬼魅夕、天河雪瓊搞了一場火辣辣的3P,又關心過邪蓮的狀況,最後就該處理羽霓的事了。   坦白說,如果有得選擇,我還真不想處理羽霓的事,以本身的價值而言,羽霓對我的吸引力、重要性,與天河雪瓊、鬼魅夕絕不是同一層次的,只不過作人得有些基本道義,總不好說幹完了就不管,這種事落在天河雪瓊、鬼魅夕的眼裡,要是給她們兔死狗烹的壞印象,我以後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可能羽霓還認為我作這些只是想得到她的肉體,但她的肉體對我其實真沒那麼大魅力,如果誘因僅是為了與她上床,那我早把她大卸八塊,扔到垃圾桶裡喂蟑螂了,現在很大一個層面上,我是擔心萬一將來羽虹康復,回來看不到姊姊,我很難交代,假若我肯定今生今世羽虹回不來了,那鬼才花力氣照顧羽霓,我直接把她賣給白拉登,到海外當妓女,一了百了,再也不用煩了。   (不過,羽霓一看到我就要打要殺,怎麼搞定她還挺麻煩的,她的情況又不像阿雪,我與她之間沒情沒愛,就算有記憶碎片也不管用……唔……   一路上,我的苦惱,旁邊的兩個女人都注意到了,天河雪瓊很認真地告訴我,現在是非常時期,大義比個人私德重要,只要我真誠地向羽霓懺悔,求她原諒,相信羽霓一定能夠體諒,放下與我的仇怨。   對於天河雪瓊的建議,我只能說,她與阿雪不愧是同一個人,善良的地方一個樣,連腦子糊塗起來,都蠢得一個樣,要是用這種方法去對付羽霓,羽霓一定立刻答應與我和解,然後等我低頭道歉時,一刀砍下我的頭。   結果,在實務問題上,還是鬼魅夕罩得住,這丫頭拍胸擔保,說什麼由她先走幾分鐘,一切問題交給她搞定,說完就跑不見了。我頗感好奇,與天河雪瓊放慢腳步,一路慢慢走去,到了病房外頭,聽見裡面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大是奇怪。   我沉吟道:「忍術神奇奧妙,有什麼能用在這裡的?裡頭沒聲音,呃,鬼妹該不會是趁羽霓昏迷,直接用忍術洗腦吧?這方法……」   天河雪瓊道:「這方法太要不得了,既然要和解,總要真心真意,用洗腦那種邪道,早晚必遭反噬,你說是不是?」   被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盯著看,我不好意思說不是,但其實我真正想說的話,是如果要用洗腦這種爛招,哪用得著鬼魅夕動手,我自己來還比較快,畢竟在這方面,我可是專業的。   多餘的猜測沒有意義,最終我們還是決定,悄悄地推門進去,當我們看見房內的景象,都為著自己所見的東西吃了一驚。鬼魅夕和羽霓……正在接吻,還是吻得很熱烈的那種,羽霓抱著鬼魅夕,手摟在她的後腦與背部,像用盡全身力氣一樣狂吻著她,鬼魅夕的舌頭侵入羽霓嘴裡,手也在她背後上下滑動。   「……好像才只是一下子不見,這邊怎麼已經開始發揚百合文化了?」   我摸著頭,確實搞不清楚這邊的詭異狀況,難道鬼魅夕受我的啟發,腦子開竅,決定用無上性技來搞定羽霓?以她的本事,這種事情未必作不到,但如果她能作到,那以後我還有立足之地嗎?   還好,當鬼魅夕把舌頭伸進羽霓口中,羽霓像碰到救命稻草一樣,大口啜吸時,兩條交纏在一起的舌頭上,隱約可以看到白色液體,這讓我明白了鬼魅夕耍的花招,說得明白點,就是給毒癮患者打毒品。   這麼久沒碰到羽霓,她始終得不到瑩晶玉,肉體產生的禁斷反應,早該讓她痛苦得死去活來,比什麼拷打折磨都厲害,雖說時間一長,她可能反而因此戒除毒癮,這也是我之前想過的作法,但鬼魅夕這麼一搞,就算是有可能戒除的毒癮,現在都泥足深陷。   (奇怪,鬼妹怎麼會有我的……呃,她什麼時候偷藏起來的?是剛剛?還是我們分別之前?剛剛我沒有和她玩口爆、顏射,難道是內射的那些?   越想越覺得一陣惡寒,雖說忍術變化多端,許多地方能人所不能,但在這件事情上頭,我想還是不要太過深究好了,否則,可能搞到我今晚睡不著覺。   瑩晶玉的效果非常明顯,不管羽霓和鬼魅夕之間有多少仇恨,這深深一吻下去,羽霓不但把鬼魅夕當成愛侶一樣狂吻,連下頭的床都很快溼了一塊。天河雪瓊見狀,推了推我,示意我上前幹事,這讓我感覺非常複雜。   「妳……妳還真的當我是色魔啊,看到有女人欠干就推我去幹?」   「啊!對不起,這是本能反應,總覺得這種時候就該你上去了。」   天河雪瓊紅著臉說抱歉,那種模樣實在非常可愛,但我有些好奇,我在她眼中是不是和公狗沒什麼差了?   鬼魅夕和羽霓沒有吻太久,畢竟只是一個治療過程而已,如果吻著吻著真的搞了起來,那我就一點立場也沒有了。   前置作業完成後,就是正式的談判,本來可能還要面對羽霓一番頑強抵抗的,但胯間流滿淫蜜,雙眼赤紅,身體也因為欲焰焚燒,不住扭動的她,不管說出什麼堅毅的抵抗語句,都欠缺說服力,所以,就是我們說了算了。   「我不想浪費時間講廢話,所以要說的東西也很簡單,我們現在的主要目標是打黑龍會,妳若願意,可以跟著我們一起打黑龍會,打完之後要怎樣再說,如果妳總是找我麻煩,妨礙我們打黑龍會,我就先擺平妳再去打,而妳就變成整個世界的罪人,黑龍會的同路人……嘖,說這些真是多餘,不如我直接把妳宰掉,然後煉成魂獸當召喚獸好了,雖然比不上暗黑召喚獸,但至少天天召喚出來幹不用花錢,也省得總是要花時間談判。」   這種程度的威嚇,當然是嚇不住羽霓,不過也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力,讓羽霓沒有輕舉妄動,否則如果她一見我就動手,我這邊也會很傷腦筋。   「妳不一定在乎世界和平與正義,所以我直接告訴妳,阿虹不是一定沒救,雖然很困難,成功機率也無法保證,但我正在努力,希望有一天能把她救回來,如果妳也在乎她,就別在這種時候扯我後腿。」   這個消息,算是給羽霓打了一記強心針,她的眼神明顯振奮起來,只是有些將信將疑,對這話的真實性存有疑慮。我無法證實,也不適合再說下去,所以天河雪瓊讓我先出去,由她和鬼魅夕來進行勸解。坦白說,我還真怕當我再回來時,這三個女人談到全部脫光光,抱在一起大搞百合,但這種麻煩事我確實不想參進去,因此就配合著先離開。   時間過得挺快,一晃眼就到了黃昏,天河雪瓊和羽霓談得怎麼樣,我不曉得,但白三小姐已經組好隊伍,隨時都可以出發。   「我建議,我們立刻就走,一來兵貴神速,早出發可以避免消息洩漏;二來,我檔期有限,如果不快點把事情結束,後頭我有一堆工作會忙翻天。」   「呃,聽起來妳還挺忙的,不曉得白三小姐妳平常在哪上班?作些什麼工作?」   「呵,也沒什麼,就是決定匯率、基本工資工時,視最新CPI、GDP,每季開會決定是否調整銀行利率和存款準備率,還有外籍勞工開放額度……大概是這一類的吧,沒什麼大事,就是挺繁瑣的。」   「哦……」   對方一副笑吟吟的樣子,我倒是有些暈頭轉向,雖然不是完全聽得懂,但假如她所說的皆非虛言,這個職業的名稱,似乎就是「皇帝」、「女王」,不然也是攝政王了,白家人開口一向很大口氣,我不知道該不該把這當成大話來聽。   至於招募來的那些隊員,大概有二三十個,精銳兩字說不上,但每個人確實都身懷絕技,各有特長,不是那種混飯吃的雜碎,只不過……放眼望去,總覺得每個成員看來都凶神惡煞,滿臉怨氣,彷彿隨時都會拔刀斬盡身邊的人,這就實在有點怪異了。   「請問一下,這些隊員……該不會全都是從監獄裡出來的吧?」   「猜對了,全都是從監獄裡提出來的重犯,有些是我們家的監獄,也有些是別人家的,被我們劫獄劫出來,給了承諾,只要完成這次任務,就幫他們實現願望,當然,這是我們所作的承諾,與你無關,你也不用負任何責任,這樣很爽吧?」   「……我只是有點同情他們而已。」   什麼交易都講究公平與對等,只有一方佔便宜的交易,若非對方昏了頭,就是其中有詐。我和白家人打交道的經驗多了,知道假如白拉登許以真金白銀,或是要我來負責滿足這些人的願望,那他們或許還有如願的機會,但如今……我想白家應該壓根就沒打算讓他們生還……   以前白拉登給我的那套龍牙戰棋,讓我記憶猶新,他很擅長驅使仇家來替自己賣命,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在他手裡都一樣,倉促間要從自家監牢裡找出一批人來當精英隊伍……好吧,說是敢死隊或送死隊也無不可,總之白家要搞出這批人並不為難,但白三說,這些人有部分來自附近別的監獄……   據我所知,方圓數百里內,本來還包括幾個大小勢力,但如今早已遍插黑龍旗了,換句話說,所謂從別處監獄找來,就是發動奇襲,從黑龍會的監獄把人劫出來。從黑龍會監獄出來的人,要嘛就是對黑龍會無比仇恨,要嘛就是給黑龍會嚇破膽……後者也無所謂,我看這些人的神情個個不妥,白家應該沒少對他們打禁藥、施禁咒,幾種綜合性亢奮魔法施下去,能讓溫馴的兔子變成食肉猛獸,什麼恐懼也沒了。   「你們……還特別去劫獄?這樣成本合算嗎?會不會太誇張啊?」   「成本?還好啊,沒什麼成本比死心苦培養起來的自家人更大了,用這點代價就能讓別人替我們去死,超級便宜了。」   儘管大眼姑娘長得甜美,但這一句話,讓我肯定她就是白起的妹妹。不管她的魔法造詣如何,也不管這支小隊的實力怎樣,有這樣的指揮官存在,我開始對這次行動的成功率大感信心,前提是……我沒被指揮官當棄子扔出去死……   「妳,對自己實力很有信心?我感覺不出妳身上有強大的魔力波動,妳已經強到反璞歸真的程度了?小隊裡好像沒有別的魔法師,全都是戰士,妳……完全不擔心自己有可能回不來?」   我皺眉質問,想在出發之前,多瞭解一些隊友的本事,省得臨場應變不及,白三小姐聞言,很開朗地笑了一下,「不用擔心啊,朋友,魔術與奇跡,靠的是人力而不是智力,你能混到今天,也不是靠魔力強大吧?」   「話是這麼說,但關於妳的事……」   「哥哥沒怎麼對你提過,對吧?這確實是他的個性,以前在家的時候,別人背後稱他為奪命的小叮噹,我則被稱為腳踏三條船的小叮鈴……說來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白三小姐說著,神情有些感傷,但很快振作起來,笑道:「沒事,為了讓你安心,我就告訴你吧,即使我的魔法不足以應付敵人,但我還有四張王牌,足以化險為夷。」   「哦?能透露一下嗎?」   一般來說,有一張王牌已經很了得,能夠藏上四張王牌,打不了勝仗簡直是豬頭。   「有兩張王牌是關鍵技術,現在說了沒用,另外兩張則是高等魔法,一個是神明召喚……」   「哦!妳會召喚神明?」   我陡生一股敬意,召喚神魔是魔法的極高境界,尤其是主神級的大召喚,能作到這種事的魔法師,通常都是那個時代的魔法王者,不過,先前在封靈島之戰,暗黑召喚獸差點就使出神魔召喚來,白三小姐的底牌如果是這個,我會覺得非常不妙。   「還有一張王牌,也是我的特殊密技……」   白三小姐看看左右,刻意壓低了聲音,道:「就是瞬間移動!無視任何結界,超長距離的瞬間移動!」   看白三小姐如此煞有其事,我反倒不安起來,瞬間移動不是什麼太了不起的魔法,但附加無視一切魔法結界、超長距離傳送,這就很驚世駭俗了,只不過,魔法這東西素來也是一分錢,一分貨,要作到那麼誇張的效果,相信付出的代價不會小。   白家人作事一向毒辣,研究出來的技術差不多也是這樣,白三小姐說到瞬間移動,如此洋洋得意,白拉登卻聞之如遇蛇蠍,這種魔法的代價恐怕不小,搞不好還是那種讓己方人員大量犧牲,血祭發動的超級黑魔法,這可就不能隨便用了,然而……白拉登那樣的人,會畏懼人命損失嗎?這個說起來讓人難以置信,或者是我推測錯誤,所謂代價另有別的……   可以判斷的資料目前不足,反正我們的時間也不多,片刻之後,不待天黑,我們就啟程上路了。   天河雪瓊、鬼魅夕,都是理所當然的成員,鬼魅夕甚至是最重要的一個,因為我們成功入侵黑龍會總部後,只有她才知道我們的目標在何處,照我估計,這次侵入黑龍會的主要目標,不光是奪物,也要救人,黑龍會所有人員之中最神秘的醉仙罌粟,即將在我們面前露出真面目。   (其實,會不會……唔,別想太多,一切到時候自然會揭曉。   羽霓並不是這次行動的成員,天河雪瓊說,羽霓的心情並未平復,已經答應她們會好好想一想,一切等我們回來之後就有結論。這情況其實不錯,我自己並不希望帶著羽霓上路,就算不擔心她玩背刺,我也怕她狀態不佳,拖累全體,畢竟此行的不穩因素太多了。   小隊的基本實力倒是還好,這些傢伙的品德、精神狀態都不穩,換來的,就是實力方面的超水準保證,這些傢伙配合種種禁術增幅力量後,絕對都是很強的戰士、劍士,若組織他們衝鋒陷陣,勢將所向披靡,成為一支沒人能擋的箭頭部隊,但我們這次是搞潛入任務,白老闆給我組織這麼一支衝鋒部隊,我不曉得他是不是要我把他們當成肉盾使。   出發之前,辭行也算是必要的禮數,雖然我只要一想到出去大有可能回不來,就很想乾脆把這禮數省了,不過因為我也想看看,白拉登在搞些甚麼東西,所以就還是去拜訪了。   「……哈哈,沒什麼,就是例行的保安檢察而已,你千萬不要多心,要是真有什麼陰謀,我還能讓你先做好準備,並且向你收錢嗎?天底下哪有這麼厚臉皮的人?你說是不是?你別想太多,想太多容易神經病的,上次推薦你的心理醫生,你一定沒有好好看,直接送他去見閻王了吧?」   當我一腳踩進門去,恰好看到白拉登又拿著那個奇怪的工具,用耳塞聽話,對著一個小指頭大的東西講話,與某個不在房間裡的人,聊得很開心,似乎還在談某種生意,見到我進來,白拉登笑了笑,卻揮揮手,讓我不說話就離開。   主人下了逐客令,我沒有理由一直賴著,立刻轉頭就走,腳跨出門的時候,白拉登的笑聲還從後頭傳來。   「沒錯!就是我派人幫你測試保安系統,這種事我可不是常常幫人作的,都是看在我們多年的交情份上,交情,你懂嗎?懂的話就快快把錢打我帳上,什麼?   我會趁機勾結你的敵人,是坑人的奸商?天大的誤會啊,我怎麼會是那種人呢?   哈哈哈哈,咱們兩個誰跟誰啊,當然不會坑你了……上次你說過副會長的位置,一定要幫我留著,說不定哪天我就上你那裡幹了……」   奇怪,為什麼我有種從腳寒到頭的怪異感覺呢? 第五章 大召喚師 八爪超章   黑龍會總部,這個神秘的地方,一直以來在東海引起人們無數的揣測,什麼荒誕離奇的說法都有,我以前在反抗軍中也聽過不少,人們根據傳聞與片斷事實,進行想像加工,得出的種種結論,就連小說家都會嚇一跳。   關於黑龍會總部的描述,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海裡游的……什麼說法都有,還有人說它位於神魔之間的次元縫隙,每五百年與人間重疊一次,開啟次元之路……我還記得,當時黑龍王就在我身邊,聽完這段傳說後,滿面不解地舉手發問,如果黑龍會總部每五百年才開啟一次,那裡頭的人平常要怎麼出來?   傳說就是傳說,沒有多少真實性,有時候就連當事人都會被冏到、雷到,不過,若把這些傳說整合起來,倒是可以得到一個共通點,那就是……黑龍會的總部,是可移動的。   依照常識,像黑龍會這樣的海上霸權組織,都是找個隱密的小島當總部,這組織的規模太大,人員也太多,一兩艘大船絕對裝不下,怎樣都得動到一座島嶼,而島嶼是不可能移動的。這是常識,無奈東海是一個顛覆常識的魔幻之地,假如黑龍會總部真的在島嶼上,李華梅率領反抗軍與之對抗多年,不可能一直找不出他們的根據地,總在打迷糊仗。   再者,有海神宮殿的例子在前,誰也不好說黑龍會總部不能搞成類似的東西,只不過,東海出名的巨大化生物,確實就只有巨頭龍一個,聽說在很遠的外洋上,有很多巨大化的海洋生物,別名海王類,但那與巨頭龍不是一個概念,更不可混為一談。   要找出反抗軍窮十數年之功都沒法找到的黑龍會總部,靠我當然是不成的,找東西從來就不是我的強項,我所憑靠的只是鬼魅夕,她是前黑龍會的核心幹部,別人不知道總部的位置,她總是曉得的,也幸好我們隊伍裡頭有她,要不然,白拉登這個黑心商人肯定還要賣我地圖,多賺我一筆。   以白家與黑龍會的關係之深,知道黑龍會總部的位置,這點不足為奇,打啟程以後,白三小姐問也不問我一聲該朝哪邊走,直接就帶隊朝目的地行去,很明顯,她知道黑龍會總部的位置,而且……她似乎沒有她老爹那麼賊,但願吧……   我們乘船出海,朝東南方向走,小船速度不快,船上一堆肌肉男,划船本來不成問題,但為了保留戰力,沒理由現在就讓他們把力氣花在划船上,所以要讓船隻增速,只能另尋他法。   這裡是魔法世界,我身邊有優秀魔法師,當然是用魔法來增速,天河雪瓊預備發動風系魔法,鼓風增速,但白三小姐出手攔住。   「不要用魔法,黑龍會的偵查結界遍佈大半個東海,在這邊用魔法,他們會發現的,你應該問問那個忍者小肉彈,他們平常坐船是怎麼坐的?」   這一點我早就問過鬼魅夕,但她認為,自己叛出黑龍會之後,過去自己所熟悉的一切,很可能被黑龍會反過來設陷阱,上次在薩拉,我們險些就因此萬劫不復,所以最好另尋他法比較穩當。   我道:「黑龍會的高級幹部,通常都是用哨音喚來大型魚類,在前頭拖著船跑,速度比什麼風帆、划槳都更得到保障,但她叛出黑龍會後,她專用的魔法哨音恐怕已被封禁,或是改成一吹哨,就被大批敵軍包圍,所以……」   「瞭解,所以就看我的吧。」   白三小姐屈指作哨,這一手本來也沒什麼困難,但別人用指頭吹哨音,都是吹出單音,她卻吹得有如一首樂曲,高低起伏,悠揚動聽,在夕陽之下,一個作著船員打扮的美女,在甲板上吹著輕快的哨音,長髮在晚霞輝映下,閃閃發光,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黃金光華中,實在是一幕讓人印象深刻的美景。   一曲吹畢,海面上掀起了陣陣漣漪,看得出來是有某種巨物,正朝這邊快速靠近,照這體積來看,別說是拉船,就算要把船馱起來跑,都不是作不到的。   「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可以乘著大鯨魚快速前進,估計四個小時之內,就能追上黑龍會總部……」   白三小姐的話裡暗藏玄機,我留意到「追上」兩個字,黑龍會總部果然會移動,所以才要用這種方式去追,不過,鬼魅夕和天河雪瓊卻似乎更在意「如果一切順利」這句但書。   「請……請問……」   天河雪瓊問道:「如果不順利,結果會怎麼樣?」   「也不會怎麼樣啊,我只是有點擔心,因為召喚音波如果吹偏,就可能召喚出不同的東西來,我對吹奏不太拿手的,平常在家裡的時候,我家閃光他就說我是……呃!」   白三小姐捧著臉說話,似是嬌羞,不過我們也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因為轟然一聲響,海面揚波近百米,從海中出現的一隻龐然巨物,赫然便是一條直徑長達四十餘米的八爪大章魚。   「鯨……說好的鯨魚呢?這也差太多了吧?我叫出租車,開輛坦克來是不合規矩的!」   我怪叫起來,而這條八爪大章魚也開始動作,最初牠的觸手纏上了船帆與桿桅,從木頭嘎嘎作響的聲音聽來,只要牠多施一點力,整艘船一定輕易粉碎,就連那些悍不畏死的敢死隊員們,額上都流下汗珠,不過,白三小姐又吹了一小段哨音,當這段哨音吹完,大王章魚收回了觸手,如車輪般巨大的黑色眼睛,看起來居然有笑咪咪的感覺,實在詭異。   這已經超出了正常的訓獸本事,我懷疑那段哨音可能是某種契約內容,付出一定代價,換取這些動物的幫助,至於是什麼代價,我不是太關心,只要不是拿我們去餵章魚就行。   不管是什麼動物,只要有商有量,問題就不大,超級章魚的觸手再次纏上船,不是為了破壞,僅是藉此固定船身,然後,就開始乘風破浪地狂飆。   這麼大只的海獸,潛泳時整個身體都在水下,只有固定住船隻的觸手在水面上,往前飆行的速度極快,破水潛進的力量更是大得驚人,在船上的我們,只感到狂風撲面襲來,幾乎站立不穩,而船上比較老舊、脆弱的部位,木板整片剝離,被吹得不見蹤影,三面船帆更是激烈作響,彷彿隨時都會破裂,至於船員……   有兩個倒楣的傢伙,就這麼落海,瞬間就不見了。   「我靠!有沒有搞錯?這樣就陣亡兩個?」   「我操,這兩個傢伙真好運,還沒開打就當了逃兵,保住一命了。」   兩句不同的抱怨,分別出自我與白三小姐的口中,因為風實在颳得太急、太強,話一出口就被強風滅聲,但我還是聽見了她的話,為之愕然,稍想一想,就知道她說得沒錯。   此處距離岸邊有段不小的距離,普通人在這落海必死無疑,但對於熟悉水性或是武術有相當修為的人,平安回到岸上的機率還超過五成,其實算不上危險,誠然好運,反倒是白三小姐的話,聽來真是危險。   「等一下!他們落水當逃兵,反而保住一命?我靠,我們這一去是死定了嗎?」   「你不要想太多啦,這趟對你本就勢在必行,危險與否有差別嗎?何況我也在這條船上,有什麼危險大家同舟共濟啊。」   「放妳的屁啦!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在想什麼,妳和妳哥一個樣子,都是篤信就算身邊的人全滅,自己也能踩在他們屍體上笑到最後的,這種人可以同舟共濟嗎?」   「嘖!」   白三小姐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我,「難怪我們家的小叮噹那麼欣賞你,你真的被白家人欺負得夠慘了……」   這話還真是說得人猛掬一把心酸淚,不過,如果這麼下去,船還沒抵達目的地,就會解體了,我們總不能全坐在章魚觸手上航行,所以,船上的魔法師就挺身而出了。   天河雪瓊明顯不知道該做什麼,事實上,連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辦。我被人視為淫術魔法師,但換句話說,我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魔法師,沒受過正規教育與訓練,要我拿魔法來戰鬥,這個沒問題;一些魔法的運作原理,我也自信瞭解得比許多魔法學者更透徹,但說到觸類旁通的應用……我只曉得風系魔法在此時應能派上用場,具體做法就一問三不知了。   白三小姐來到天河雪瓊身旁,強風似乎對她一點影響也沒有,連身上衣服都平平貼貼,和我們被吹得必須貼牆、抱柱才能站立的模樣全然不同,她貼在天河雪瓊的耳邊說了兩句,天河雪瓊訝然,隨即點了點頭,揚手發出兩個魔法。   這兩個魔法,一個發出之後,形成了一個尖錐形狀的結界力場,恰好將整艘船籠罩在內,我們所承受的風壓登時不見,被強風吹得彷彿隨時都會破裂的船帆,一下子變得平順,垂了下來,船體所造成的阻力小得多了,更因為是尖錐形態,破開沿途的空氣,速度立刻提升上去。   另一個魔法張開之後,在船頂短暫出現一個魔法陣曼陀羅,橘紅色的火光,璀璨輝煌,將整艘船覆蓋後消失,從這一刻起,整艘船上的所有氣息都消失不見,彷彿隱形,我肯定沒人有辦法用魔力反應偵測到這艘船的存在。   「好厲害,妳有這一手怎麼不早點用?早點用出來的話,豈不是更安全?」   我在後頭叫了兩聲,白三小姐沒有回答,只是帶著天河雪瓊走向船首,所有人都自動讓開路給她們,抵達船首後,天河雪瓊雙手平伸,輕閉雙眼,白三小姐則是站在她身後,輕攬著她的腰,連下巴都貼到她肩上,兩名美女在船首耳鬢廝磨著,那情景美得如同夢境,就好像是……   「雙插頭!」   鬼魅夕好像很害怕一樣,緊抓住我的手,顫聲道:「那位小姐果然是重口味的,雙插頭男女皆吃,她放完結界,接著就上下其手,最終目標是用高超性技巧奪走你的女人,然後再……」   「再殺人滅口是吧?橫豎放了反偵測結界,就算殺光了整艘船的人,都不怕給外人知道。」   我暗自好笑,別人可能會害怕雙插頭,鬼魅夕卻沒這可能,精通忍術的她,隨時可能搖身一變就成性技王,碰上對她有覬覦心的人,誰吃掉誰可難說得很,更何況,白三小姐並不是在吃天河雪瓊的豆腐,而是用這樣貼近的方式,引導天河雪瓊去感受一些東西。   在魔法之中,有些感知引導是這樣進行,我看得出來,只是不曉得白三小姐在引導些什麼。   天河雪瓊本身是非常高段的大魔導師,不是魔法小學徒,白三小姐稍加引導,她很快就進入狀況,數秒後,大量風元素在她們兩人身邊環繞,甚至開始實體化,形成一些風之妖精,拇指般大小的身軀,蜻蜓般的翅膀,圍繞著兩人飛舞。   這是與風元素的魔力共鳴,是魔法師修行的基本,卻也是終極課題,與魔力元素之間的感應越強、共鳴越大,魔法師發動魔法的速度越快、效能越好,如果有一天,能夠和魔力元素混成一體,隨心驅使,那時魔法師就超脫凡人,進入神魔領域,傳聞中,神魔施法可不必念什麼咒文,心念一動就發動了,這是所有魔法師的究極夢想。   白三小姐的引導效果,遠勝過我,還勝過大地上無數成名的魔導師,天河雪瓊與風元素共鳴的效果之好,都讓風元素實體化,形成風之妖精了,方圓百米之內的風元素更不在話下,八爪章魚在前頭跑得飛快,我們這邊不但沒有形成風阻,還好像被風力給輕飄飄地托起,飆得更快更急,到了後來,海面上甚至波紋不興,我們與其說是在航行,不如說是在飛行。   「行了,這麼一來,只要章魚老兄能堅持下去,最多兩小時就能到目的地了,各位可以趁機休息一下,保持警戒,聊天打牌都可,嚴禁交尾喔!」   白三小姐微笑著對所有船員說話,親和力是滿夠的,不過似乎沒什麼人在聽她說話,說來我們真是上了白拉登的惡當,那時他說什麼領隊必須熟悉所有成員,具有人望與領導才能,我自知不成,這才主動讓位,本以為他會找個白家人當領隊,組一支白家子弟的精英部隊出來,結果居然是這樣湊一批人來?   這些囚徒來自白家監獄和黑龍會監獄,白三小姐平常似乎在海外工作,哪可能與這些人有什麼交情?頂多就是把他們的檔案看熟了,這種事情我也可以,有什麼必要多搞個領隊出來?我從旁觀察,發現他們之中有些人明顯失去神智,白三小姐作個手勢,那些人就有點動作,其他時間就和殭屍沒什麼分別。   這些「殭屍」的數量不多,但實力都不錯,光是站在十米之外遙看,都能感受到他們體內內斂卻壓抑不住的能量波,或許也正因為如此,白拉登不惜毀去他們的意識,也要把他們拉來加入突襲隊,畢竟客戶的命不值錢,寶貝女兒還是挺重要的。   其餘的人,雖有自主意識,卻都默不作聲,靜靜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眼中滿是痛苦、仇恨、悲憤之情,不自覺地緊握拳頭,整個氣氛非常壓抑,又有一種山雨欲來的危險氣勢,彷彿有一點火花就要轟然炸開。我與黑龍會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感覺上……這些傢伙的仇怨比我更深得多。   有這種覺悟與氣勢的部隊,不管實力如何,都是很恐怖的威脅,更別說我繞著他們走了一圈後,已經肯定他們最少都有第五級末段的修為,配合注射禁藥或施加禁術後,現在都能發揮第六級的戰力,再加上我們幾個,不管突襲哪個國家、組織,都能造成巨大破壞。   「……真不錯,雖然非人道,不過讓我有一種人強馬壯的感覺……」   我暗自點頭,白三小姐來到我身旁,微笑道:「能給你這種感覺,總算不錯,不過實際結果只有到時候才曉得,這只是小隊,不是千軍萬馬,強攻肯定全軍覆沒,只要能成功靠近,不引人注意,就算完成第一步了。」   「黑龍會總部到底是……算了,我還是問點更有益的東西吧,妳哥哥在我腦裡留下了不少封印,每一把鎖都封住了一個絕學,妳能不能幫著我解封,直接把我實力提升上去,也好增加勝算。」   「咦?這樣不好吧?你不久之前才剛剛突破至第七級,已經有很多人抗議說練等太容易了,如果這麼快又突破升等,大家都會覺得這樣太YY……呃,我是說,境界不穩,對身體會不好。」   「讓那些大家去死吧,我跟著妳哥哥死練活練,都不曉得練了多少年,別說升到第七級,就算升上第九級都夠合理性了,這樣還雞雞歪歪的吵屁啊,有的抱怨升級太快,還有些抱怨升級太慢的,他媽的怎麼升都不對,真的那麼看不過眼,自己跳下去打黑龍王吧!」   「這個……大哥他用的手法,應該是萬物元氣鎖,你為什麼不找我爹替你解?」   「還用說嗎?妳老爹是大地第一奸商,我找他幫忙解封印,天曉得會被他敲詐多少東西?我幾乎全副身家都押給他了,哪還敢找他解封印?再說,妳爹為人那麼陰險卑鄙,天曉得他會不會在解封印之後,順手又給我封十幾個上去?」   白三小姐聽見我對白拉登的批評,笑彎了腰,但很快露出尷尬之色,「大哥的武功非我能及,我不是武者,解不開萬物元氣鎖的……」   「那妳能不能找個人或找些方法來……」   「即使能找到,我也不建議你這麼做,大哥所施加的封印同時也有保護作用,每當你遭遇生死關頭,精神狀態極度昂揚,封印就會逐個破除,你在這種情況下領悟絕學,效果最好,這也是為什麼你以地界實力,能練成天……呃,這個不重要。」   白三小姐正色道:「大哥的設計很妥善,而如果是在一般狀態下,一次解開所有封印,大量訊息湧入腦部,你變成白癡的機率在八成以上。」   想不到白起的教學還有安全措施,真不愧是出了名的面面俱到,白三小姐的這段話,讓我的美麗期待盡成泡影,臨陣提升這檔子事果然很不靠譜。   抬頭看看天河雪瓊,她神情專注,完全進入忘我狀態,並非風系魔法師的她,能夠駕馭如此龐大的風元素,讓整艘船如氣球般飆行,白三小姐對她的點撥助益可不小,這樣看來,有幸臨陣提升的人是她非我。   「妳到底教了她什麼啊?與風元素共鳴,除了幫助船加速,對戰鬥有幫助嗎?如果妳真要助她提升,直接教她點黑魔法不是更好?可別說妳不會啊,妳身上有強力黑魔法的味道。」   「我確實略懂一些,但因材施教,我所會的黑魔法未必適合她,所以我替她設計了另一條路,如果能順利走通,獲益會比普通的黑魔法更大。」   白三小姐負手背後,很有幾分成竹在胸的感覺,「她的魔力似乎受過特殊調整,你是不是對她做過魔法戰士的訓練?真不愧是受過大哥特訓的人,這正是大哥的一貫作風,能夠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魔法師的戰力,不過,這個做法有其局限,要再進一步提升,仍是要回歸魔法師的基本,這點就只有靠魔法師來了。」   「不要光是一口一個魔法師,我不是魔法師,妳對我又有什麼提升建議?雖然妳不是武者,但身為白拉登的女兒,眼力、眼界總是有的,咱們等一下就要去賭命了,我希望妳能給我點幫助。」   「呵,因為找我幫你提升,不用收錢是吧?這點倒也沒錯,我是商人的女兒,但商人、傷人,我並不是那麼喜歡爹的作風,如果大哥還在,一定也會補償點東西給你的。」   白三小姐道:「你會轟雷赤帝沖,那就應該知道,轟雷赤帝沖是魔界龍蛇擬態而化的武技,要把這門絕學的威力開發上去,無非就是兩條路,一條是獸,一條是王。或是走通絕世凶獸的殘與猛,或是以王者至尊之威,雷凌天下……」   「這是因為赤帝本身為獸,又是獸中王者吧?那有沒有人直接把兩條路合併歸一呢?」   「這個……轟雷赤帝沖,是魔界三絕式之一,另外兩式天魔大滅絕、魔龍轉生,威力無儔,所以……」   言下之意,就是過往修練這套武技的人,都會兼修另外兩門。練一套絕學已經極耗心血與時間,三套齊練,這輩子大概也沒剩什麼多餘心力了,自然就比較少人在轟雷赤帝衝上頭下深功夫。   這話似是成理,但除非把魔界三絕式兼修練成,能帶來什麼極大好處,否則我就不信沒有那種甘心專注於一門絕學,投入一輩子的修練者。以我所見過的人來說,那個鄉下拳王就很不一般,轟雷赤帝沖在他手上,既有猛獸的凶與狠,又有王者的無上霸氣,我感覺這就該是轟雷赤帝沖的理想型態。   兼具猛獸之威與王者霸道,獸與皇……我怎麼覺得這和獸王拳有些殊途同歸呢?或許這兩者之間,能有些相輔相成的道理……   我不再說話,只是仔細琢磨起自己這個想法,時間倉促,這兩套絕學都是博大精深,想要有所提升並不容易,我單純是把兩套絕學相互參照,希望能夠得到點啟發。   有了思考方向,我就沒再追著白三小姐問話,專心思索起來,不時揮幾下拳頭,找找感覺,而鬼魅夕也沉默下來,若有所思,這次的突襲行動,她是核心人物,雖然她已提供不了什麼有用情報,因為她所知道的一切,可能都會被敵人用來反向設陷阱,但我們這一趟入侵黑龍會總部,究竟要幹什麼卻只有她知道,如果沒有她,即使作戰成功,也只能搶點貴重東西就跑,沒太大意義,至於說靠我們這支小隊伍,摧毀黑龍會總部……這麼夢幻的事情,我連想都不敢想。   時間過得挺快,兩個多小時以後,正沉浸在武學思悟中的我,突然覺得被一股魔力波動掃過,代表我闖入了某個特殊領域或結界。如果是軍事禁區,那也就算了,但茫茫大海上怎會有大範圍結界?肯定是黑龍會了。   這念頭才剛閃過腦海,那種被魔力波動掃過的感覺再度出現,這下肯定沒錯,我們闖入黑龍會總部的警戒圈了,想不到黑龍會如此肯下本錢,居然在海上設下大範圍結界,還不止一重,照剛才的感覺判斷,這是覆蓋方圓兩百公里的大型結界,還可能是最複雜的立體球形結界,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防護,不管從哪個角度侵入,都會被發現。   我心頭一緊,立刻跳了起來,既然行蹤已現,黑龍會的大軍很快就會圍殺過來,這次潛入行動完全失敗,我們要做戰鬥與脫逃準備了。   「還不用太心急,之前隱形魔法不是白下的,雖然沒法真的隱形,不過,一切魔法的偵查手段,都無法發現我們,那些偵查結界的魔力波,碰到這艘船的瞬間就給吸收了,不會造成反應的。」   白三小姐說得從容,對那個我所不熟悉的隱形魔法,充滿信心,這時除了相信她,我們也沒有別條路走,索性鎮定下來。   過不多時,我們又遇到幾道魔力波,黑龍會似乎是每隔十里,就布下一道探查線,還有一些甚至是活動的,層疊交錯,保證萬無一失,但碰上這艘船的隱形魔法,那些偵測結界似乎全部失效,我們連闖數道,都不見黑龍會有什麼反應,看來是真的沒發現我們。   海面上不比陸地,看出去沒有任何遮掩物,絕對是一望無際,雖然天色已黑,但進入這個距離後,黑龍會總部已經完全顯露在我們眼前。之前我就曾經聽鬼魅夕說過,不過,實際看到,對那句話就有更深切的體會。   鬼魅夕說過,黑龍會總部……是一條黑龍。   此刻,百餘里外的正前方,我們清楚看到一條黑龍,橫亙在我們眼前,傲然展動巨碩的身軀,那種巨大的體積,完全不是船隻所能相比擬,整個就是一座島嶼的規模……會移動的島嶼。 第六章 驚天動地 偷偷潛入   在無限遼闊的大海上,什麼稀奇古怪的生物都有,巨大的海王類裡頭,聽說還有那種幾口吞噬掉小島的食島怪。一般來說,龍族的體長,短的幾十米,長的一百多米,偶爾有長到兩百米以上的,那已是龍族之中的變異品種,相當難得一見,而我們眼前的這尾黑龍,完全超出了以往的常識,千米以上的巨型身軀,大半潛在水下,無聲游動。   「龍……有這麼大的啊?是吃什麼東西長得這麼好?」   我瞠目結舌,希望鬼魅夕能夠回答我,但鬼魅夕兩手一攤,也弄不清楚,之前她對我說黑龍會總部是一條黑龍,所有建築物都在龍背上與體內時,我對這條巨龍的體積已經有點心理準備,不過受限於既有知識,我想像中的龍體頂多兩三百米,覺得黑龍會總部應該是個小而精強的超魔法要塞,沒想到碰上一個龐大巨物出來。   鬼魅夕道:「我還在那裡的時候聽人說過,最早黑龍會總部是在一處小島上,後來有高人相助,弄來這條黑龍,把總部搬遷到上頭,就變成現在這樣子。」   「這麼大的東西在東海游來游去,足足是巨頭龍幾倍的大小,武籐蘭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看不到?媽的,這女人到底瞞了我多少東西?」   「哦,這個你可能誤會囉,這條黑龍上有幾個特點,其中一個就是張設了超大規模的偵測與隱蔽結界,海神宮殿裡的守護精靈為了節省能量,大部分時間也是使用感應偵測,對這條黑龍視而不見,是很有可能的喔。」   白三小姐笑道:「就像我們現在使用的隱匿魔法一樣,只不過我們用的技術更高段,連他們也發現不到而已。」   「聽起來還挺了不起的,乾脆也教教我吧。」   「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吧,技巧已經傳授給你家的狐狸精了,你們改天在家互相學吧。」   白三小姐道:「而且你們還弄錯一件事,龍族之中雖有異種,但能夠長到千米以上的龍,我從沒看過,連聽也沒聽過,即使要用基因變造的手法來達成,相關技術目前也並不成熟,會搞出離譜的天價……」   「所以這條黑龍有古怪?」   被這麼一說,我特別運足目力,細心去看,因為時間已入夜,能見度極差,所能看到的很有限,只能藉著那些建築物上的點點燈火,隱約看清點東西,不過,當我閉上眼睛去感覺,答案就清晰起來。……無比陰寒的死靈怨氣。   原本我以為這股死靈之氣是源自海中,是來自東海這塊不祥之地的本身,但現在卻知道,這股不曉得吞噬了多少生命而積累成的怨氣,是來自底下那條黑龍,它就是死靈魔法的產物。   比較古老的那種死靈魔法,特別是部落時代開發出的那種,與現今的黑暗魔法系統有些差別,施咒的速度較慢,耗能度也比較大,因此才被時代給淘汰,不過,有失必有得,那種古老的死靈咒怨也有優點,就是持續的疊加性。   使用那個系統的死靈魔法,只要先畫定一個區塊,施放咒法,在這咒法持續的時間裡,所有死去的生命,無論靈魂或屍體都會被吸附過去,成為咒怨的新力量。   以這條大得超乎想像的黑龍為例,單純把一條黑龍養得這麼大,無疑是癡人說夢,但如果是找一個黑龍群聚的峽谷,施放咒術,然後開始屠殺黑龍,每死掉一條黑龍,屍體就會被吸附過去,整個群聚地的黑龍屍體合在一起,最終變成一具超級大的黑龍殭屍……從理論上來說,這麼作是完全可以說得通的。   不過,那僅是單純理論上的說法,要把這個構想從理論變為事實,那個代價就很大了,別的不說,要從哪裡找那麼多黑龍來屠殺,這就是一個大問題,龍族雖然不是稀有動物,但也不是那麼隨處可見的,要把屍體拼出千米長,黑龍會是把黃土大地上的黑龍全部都捕殺乾淨了嗎?更別說要維持這麼大的殭屍怪物存在,得要消耗多麼驚人的能量了。   「其實……沒有那麼困難啦,維持結界法陣運作,魔力消耗有很多種取巧的方法,比如說核分裂或核融合技術,只要能供給一座城市的電力開銷,要讓這個怪物動起來沒問題的。至於原料的取得,野生捕獲要取得那麼大的量,是很不容易,但若配合養殖,就不是那麼困難……」   黑龍會曾在封靈島上大搞生物改造與養殖,弄出一堆獸不獸、鬼不鬼的超級怪物,能製造出龍族、龍獸,倒也不會太不可思議,雖然說養殖出那麼大的數量,有些荒唐,但搞不好黑龍會是拿龍獸的屍體湊數,反正這年頭,黑心建築特別多,什麼泡棉、垃圾、塑膠桶都可以拿來當樑柱,黑龍會壞事做得多,缺工減料多半也沒少干,拿自家總部蓋黑心建築,完全可以理解。   「但……白三小姐,為啥妳會知道這些?這應該是黑龍會的最高機密吧?」   「這個……這個……我們白家的情報系統了得,查什麼東西都特別方便,這種程度的情報,算不上秘密啊。」   白三小姐的表情怪異,我本能地覺得她的這些話有問題,白家的情報人員再厲害,也不見得就能把黑龍會查得清清楚楚,更不用表情怪異。比較合理的推測,白家的情報人員未必有那麼厲害,但白拉登生意做得無遠弗屆,黑龍會總部的建造工作,搞不好白家也有分參與,提供材料什麼的,所以才會那麼清楚。   殭屍龍的動作遲緩,卻肯定力大無窮,這樣的妖魔生物,在陸地上會吃速度方面的虧,不過到了海上,缺點就全給彌補了,因為它的動作再怎麼笨拙,也比絕大多數的船隻要靈活,以這樣的設計來當總部,當初的設計人可以說是匠心獨具,就不曉得是不是黑龍王本人幹的。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龐大的屍龍要塞,本身不光是超級耗能,更能夠憑藉其巨大的存在,使用一些超高等級的魔法,若非如此,廣達兩百公里的超大立體結界,哪可能施放得出來?   今天是因為我們佔了便宜,這個見鬼的隱匿結界,完全遮斷了黑龍會的偵測,所以才能夠如入無人之境,輕而易舉突破警戒,直入百里。能夠張設那麼巨大的結界,肯定不會沒有反制措施,如此強大的魔力,別說催動單純的幻術或魔法,就算施放究極魔法,都是情理之中。   「我猜……原本的設計,應該是我們一觸動結界,黑龍會的防禦便立即發動,有那麼強大的魔力作後盾,可以直接以魔力源幻化出萬千魔獸,阻截敵人,也可以放出類似的幻象,讓我們陷入幻覺迷障,虛實難辨……每五公里有一層結界,每處碰一層結界,就會觸發不同的防禦系統……」   我一面說著,白三小姐一面對我豎起大拇指,證實我的猜測沒有錯,這時天河雪瓊也從出神狀態中回復過來,來到我們的身邊。面對這麼超乎常識的龐然巨物,明顯也把她給嚇著,過來是為了一起商量如何應付的策略。   「現在我們沒有觸發偵測結界,所以黑龍會總部才沒有任何動作,但現在沒發現,不等於一直不會發現,我們畢竟不是真的隱形了,再靠近一點,只要黑龍會的人不是瞎子,就會看到我們,所以剛才說的那些,很快就會碰到了。」   我說得鎮定,心裡其實一點底都沒有,出發之前有過許多規畫,但終究情報有欠缺,鬼魅夕給我的資料,又是一些過期的舊資料,實際看到了黑龍會總部,才發現我的估計與事實有不小的落差。   現在我敢斷言,除非我們能夠完全隱形,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摸上岸去,否則警戒系統一被觸動,我們所要面對的場面,和封靈島、幽靈船之役,沒有多大差別,滿天妖魔、邪靈遍海,別說是打,一起吐口唾沫,就夠讓我們萬劫不復,更別說那條殭屍大黑龍,一旦動起來,我們哪有可能夠它打的?   當時,我的身旁有強大同志,背後有李華梅與反抗軍,還有海神宮殿的暗中支持,但此刻……除了我們這一小船人,什麼也沒有,我對戰爭的規模評估錯誤,現在進退兩難了。   (不是強弱懸殊就不能打,我們本來就只是潛入,不是強攻,但我這次也太大意了,基本的調查工作都沒做好,聽了白拉登的保證,就跟著來參團打怪了,唉,這又不是旅行團,我怎會如此大意的?   我暗自懊惱,天河雪瓊更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身為魔法師,她比普通武者要更清楚這座黑龍要塞的恐怖,表面看來雖是鎮定,相信她腦裡也是一團亂,就只有白三小姐還笑嘻嘻的,摘下了頭上的船員帽,換上另一頂奇怪的帽子,手裡更不曉得從哪取了一支旗子,一支口哨,雙手也戴上白手套……這種模樣,怎麼看都像是……   「大家往這邊看過來,我們……」   「我靠,白三小姐,妳還真把這當作在帶旅行團啊?」   「有什麼差別嗎?你剛剛問我平常在作什麼,我也常兼作導遊啊,帶團觀光,魔法旅程,這些我最拿手了,剛剛放的那個隱匿魔法,是專門開發出來,讓旅客觀賞魔界危險動物用的,我還曾經帶團近距離觀察過赤帝的生態喔。」   「妳……妳是干導遊的……天啊!我們上賊船了,白拉登你這個黑心商人,連女兒都拿來當騙人道具,你會遭報應的,我要退貨!」   「吵死了!你像個男人行不行啊!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趁著黑龍會還沒發現我們,要嘛折回去,要嘛加快速度沖……」   都已經到了這裡,回頭就白來一趟,變成只是搞了一次風險超高的觀光,於情於理我也不可能回頭,問題是還沒等我開口,白三小姐就已經搶道:「不出聲就是同意了,好!我們全速向前。」   倒還真是一個不怕死的大膽導遊,既然方向已定,我也不浪費時間,轉頭向鬼魅夕道:「鬼妹,妳不是說有什麼東西能讓巨龍沉睡嗎?把東西拿出來,還有,從哪邊入侵比較安全,妳好歹待過這裡,應該有些方案吧?」   鬼魅夕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包,道:「這個包裡的粉末,揚在空中,能讓巨龍沉睡,有效距離是五十公里,但我不曉得我們侵入到五十公里內,會否已經被發現……西南角龍尾的位置,有一個死角可作突破,那邊還有一條隱密隧道,但我們……」   我知道鬼魅夕在顧慮什麼,死角也好,秘道也罷,這些本來都是很好用的作弊工具,問題是,我們這麼浩浩蕩蕩一船人,大搖大擺開過去,敵人目光肯定被吸引過來,什麼狗屁秘道都沒用了。   鬼魅夕原先的主意,應該是坐船來到近處,棄船游水,直接從水底下走,悄悄登陸,但為了隱密,不太可能這麼二十幾號人一起行動,鬼魅夕多半打算扔下這些敢死隊員,利用他們吸引敵人目光當棄子,掩護我們,只不過不好當著我的面說出口而已。   「你的意思我知道,但……五十公里……」   玩不玩棄子戰術,姑且不論,眼前我比較在意,這包藥粉要進入五十公里才能用,以我們的速度,這就是幾分鐘的事,但問題是靠得那麼近,海面上一望無際,巨龍還沒沉睡,我們可能已經被人看見了。   「哦,這藥粉挺有趣的。」   白三小姐湊近一聞,我嚇了一跳,這包藥粉如果能讓整條巨龍沉睡,人聞了肯定不是單單睡幾下就能了事,儘管油紙包還沒打開,但就這麼聞一下,後果難料,哪知道白三小姐聞了之後,非但沒有任何反應,還笑了笑。   「赤屍粉啊!當初可沒這設計,是用龍屍草作藥引配製的吧?嘖嘖,這赤屍粉的味道好濃啊,你們真是不惜成本,還有,普通的龍屍草,不可能讓屍龍沉睡,這屍草是從那條屍龍身上采的吧?」   白三小姐所說的龍屍草,我曾在煉金術的寶典中看過。屍草是一種特殊得無法歸類品種的植物,它們跟普通植物相反,不需要陽光只需要陰氣,故此屍草只長在將腐未腐的屍體之上。龍屍草則是更珍貴的屍草品種,聽聞此草只在巨龍的屍體上生長,偏偏屍草又是特殊藥物的藥引,在地下黑市裡是天文價格的珍品。   至於赤屍粉,這倒是沒有那麼珍奇,只要把人活生生宰殺,數目在五百以上,最好男女各半,屍體曬乾或烘乾,碾磨成粉,持咒施法後,就是屍粉。屍體數目越多,怨氣越強,質量越好,赤色也越濃,如果嬰幼兒比例在一定以上,碾磨出的屍粉就是上品,在很多黑魔法中都有奇效,不過沒聽說可以讓巨龍沉睡,這點大概就是龍屍草作藥引的效果了。   白三小姐道:「當初這座屍龍要塞建造的時候,根本沒這設計的,你們真是亂搞,胡亂開後門,這樣保安工作怎麼做得好呢?不過,既然後門開了,不用用也不好意思。」   我不曉得她打算怎麼用這包魔法藥粉,就看她把天河雪瓊找到身邊,藥粉也交到她手裡,兩人再次合力發動風元素的共鳴,一陣強風席捲而來,卻不是那種聲勢很大的狂風,這陣風猶如水底下的強勁伏流,一點聲息也沒有,一下把她們手中的油紙包給捲走,直上高空,看這情形,應該是直接順風飄傳出去,以那氣流的強勁程度,瞬息間傳出五十公里不是問題。   藥粉發了出去,我有些好奇,不曉得藥粉生效會是怎樣,是否該在這裡等一等,等待藥粉效力發作再靠近,哪知腳下陡然一震,我們的船緩緩停貼水面,本來纏在桿桅上的章魚觸手也迅速放開,悄無聲息地縮回水中,接著,儘管水面上波紋不興,但我確實感覺到,水底下有某個大東西,迅速從我們船下方遊走。……那只超級章魚落跑了!   白三小姐罵道:「沒出息的東西,碰著屍體居然也有龍懼,長那麼大的個頭,一點用都沒有!」   普通生物碰到龍族時,出於食物鏈上的生物本能,會出現膽戰心驚,甚至屁滾尿流的反應,嚇到動彈不得或是直接逃跑,超章兄體型雖然大,不過碰到前面更大塊頭的東西,有這反應並不奇怪,但我們船的動力逃之夭夭了,現在開始該怎麼辦?重新進入手動操作時代嗎?   剛才一直有大章魚在底下當動力狂飆,所以我沒有留意到,那條黑龍殭屍看似靜止,其實正在朝北方移動,速度還頗快,我們一失去動力,立刻給甩在後頭,距離越拉越遠,再過幾分鐘,就會給拋出兩百公里的結界範圍,即使我們划槳去追,依照兩方的速度差,別說追上,能否不給拋遠都難說。   「個子那麼大,膽子這麼小,早知道還不如叫一條大白鯊來,起碼大家都是姓白的。」   白三小姐道:「不過,這也證明了一點,設計者理念是正確的,即使是殭屍龍,還是能刺激生物的龍懼反應,這個屍龍要塞的設計理念真是完美,呵呵呵呵……」   一直我就有點懷疑,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問道:「等等,這座屍龍要塞的設計者,該不會是……」   「你怎麼用這種質疑的眼神看人?難道你以為我會幫助黑龍會這樣的邪惡組織?這種想像簡直是汙衊啊!我和我爹絕不是同一類人的。」   聽到這麼情真意切的辯白,我一時間頗覺汗顏,才剛想要道歉,就看到白三小姐轉頭四十五度望向天空,聲音低低傳來,「……當初設計這座要塞的時候,年少無知,只是設計來玩玩,想說以後手上不愁錢了,就蓋在西西科嘉島上嚇敵人,整個檔案存放在資料庫裡,哪曉得爹會偷出來送人,我也是到了這裡才知道的啊……」   「……所以,這座屍龍要塞真是……真是你設計的?」   「是啊!樣子很氣派吧?我當初設計它時候的主要理念,就是要夠氣派!」   白三小姐在我肩上拍拍,笑道:「想開一點吧,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能改變,你現在是和要塞的設計者一起闖關,佔了天大便宜啦,之前我說我有四張王牌,這就是其中之一啊。」   這個意外來得太突然,我還來不及反應,前方忽然一下劇烈震動,海上掀起百米巨浪,比先前超章現身時候鬧出的動靜更大,我抬頭一看,那條巨大的黑龍赫然有了動作。   在我們談話的這段時間裡,赤屍粉已經飄傳到了目的地,散在屍龍要塞的正上方,雖然我不知道屍龍要吸收多少才會生效沉睡,但總之是生效了,黑龍有了一點小動作,然後就陷入沉睡,一動也不動了。   鬼魅夕所帶來的後門鑰匙,果然是管用的,成功讓屍龍進入沉睡狀態,不再動作,當然更不會主動攻擊我們,這樣……算是可喜可賀嗎?   他媽的當然不算!   黑龍沉睡過去的瞬間,我陡然驚覺,我們該作的事情是無聲無息潛上島去,而不是把黑龍搞到睡著,它睡不睡著關我們什麼事?難道它睡著了之後,那些防禦性的魔法機關就會關閉?或是我們就比較容易潛上去?   這些道理,我是在黑龍沉睡之後才想通,因為在它吸入藥粉沉眠前,它打了一個噴嚏,儘管這勉強還能算是一個小動作,但一個體長超過千米,接近兩千米的變態怪物,哪怕是再小的動作都有大影響,尤其是對正住在它體內與背上的人們。   黑龍殭屍的一下噴嚏,由首至尾,整個身體等若被震盪波掃了一遍,附近的海面都掀起百米巨浪,裡頭所受到的震盪力量可想而知,再加上它本來正高速潛游,這一下震盪的效果,和緊急剎車很類似,搞不好已經讓內部出現慘重傷亡了,假如我們的目標是給予敵人重大打擊,現在自然是達到目的,偏偏我們的目的是偷偷登上岸去,這一下……真是糟透了。   停頓下來的殭屍黑龍,上頭一下子湧出大隊人馬,為了這一場突來「地震」而騷動,搶救被壓在倒塌建築下的人,還有撲滅地震後生出的幾十處火頭,但在騷亂的同時,也有人伸手指向我們這邊,如夢初醒,大跳大叫起來。……早就說過,海面上一望無際,才這點距離,只要黑龍會的那些人不是瞎子,肯定都會看見我們的,就算剛剛欠缺照明,看不清楚,但此刻……他們那邊的火頭燒得夠旺了。   望向鬼魅夕,我道:「現在我百分百肯定,妳提供的那些入侵管道,完全作廢了。」   鬼魅夕表情尷尬,側頭懊惱地道:「我花了很多時間調查和準備的……」   白三小姐大笑道:「哈!我就說嘛,當初我設計的時候,明明就沒有這麼多缺點,任何人想要強開我的設計後門,最終都將嘗到敗果,這是設計者的最後勝利。」   這艘船上的敢死隊員,查覺到情形有變,早已擺出戰鬥態勢,手上拿起兵器與盾牌,看那架勢,確實是一支足令千軍辟易的勁旅,硬拚起來,即使黑龍會在人數與實力上佔絕對優勢,想殲滅這支隊伍,也要付出沉重代價。可惜,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我們並非已登陸上岸,而是還在船上,黑龍會那邊根本不需要和我們硬拚,只要搬來幾門大炮,對著我們狂轟,就可以把我們這條破船徹底打沉,落海餵魚,根本沒有近身戰鬥的必要。   「哈哈哈哈∼∼∼∼」忽然間,我覺得這一切非常可笑,明明我們是來搞偷襲的,怎麼好像變成了誤入敵人圈套,被甕中捉鱉,輕而易舉地要給殲滅的感覺?要不是因為情況不符,我幾乎就要以為是被什麼內奸給出賣了。   我並不是非常信任這群同伴的忠誠,哪怕是鬼魅夕,我對她的信任也有所保留,但事實擺在眼前,敵人那邊比我們還驚惶失措,騷亂不停,半天沒做出有系統的反擊,如果說這是圈套,敵人的反應也未免……   也多虧了敵人的混亂,讓我們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其實我們眼前的路也就兩條,趁著敵人還沒有具體行動,要嘛全速搶攻,要嘛全速逃跑,再也沒有第三條路……好吧,呆站在這裡不動,等敵人發炮,這確實也算第三條路。   鬼魅夕遲疑道:「不然……我們假裝投降,被俘虜之後,再上岸反襲擊,這樣如何?」   「這裡可是黑龍會耶,我們船上有三個美人,萬一投降了就先被輪姦,或是先砍掉一手一腳再送上岸,那怎麼辦?不是每個人都像妳一樣,不怕砍手的。」   我道:「如果這種計策能有用,那不如妳和阿雪現在把上衣脫了,把奶子露出來抖,說不定那些渾蛋會全部魂飛天外,看傻眼掉下海也說不定……我這只是打比方而已,不是真的叫妳脫衣服,快點穿回去!」   這邊已經夠忙了,那邊白三小姐還把天河雪瓊拉到一旁,好像在等待什麼一樣,倒數數秒。   「十九、十八、十七……」   「拜託,妳們兩個瘋女人,我們就快完蛋了,妳們還在倒數計時,數什麼啊?下地獄的時間?」   「不要急,這只是一點應有禮節。一個好的設計,當然會有後備方案,總不會一個關節點被打中,就全面崩潰了,這種設計見不得人的,以這屍龍來說,當初也有設計後備能量的,只要屍龍沉睡,或是因為任何理由陷入停頓,超過五分鐘,後備系統就會自動運轉。」   白三小姐道:「後備系統發動後,雖然不能把屍龍喚醒,但上頭所有的魔法結界、陣勢,將會全部運作起來,強力反擊敵人,絕不讓敵人有可趁之機,啊!   只顧著和你說話,忘記數秒,現在時間應該到了。   「什、什麼?有後備系統這種東西存在,妳不趁機殺過去,還在這裡倒數數秒,妳當這是跨年煙火還是看世紀日出啊?」   我暴跳如雷,連天河雪瓊都被嚇到,她跟著白三小姐倒數,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數甚麼,現在知道真相,這才知道自己當了白癡,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不要鬼吼鬼叫的,這麼偉大的邪惡要塞,趁停電的時候偷偷進去,這多沒意思?要就要在煙火最燦爛的時候,堂堂正正大步進去,這才有意思。」   「……容我提醒,我們是來偷偷潛入,不是強攻,不是觀光……」   「都一樣啦!」   白三小姐振臂一呼,「本團的各位收拾好隨身行李,跟著旗子走,參觀時間預定一小時二十分,我們要出發啦!」   在底下那群傻頭傻腦的敢死隊員轟然響應,還有屍龍要塞擊來的多發炮彈炸響聲中,我的抗議連自己聽來都覺得很無力。   「……我、們、是來……偷偷潛入的……」 第七章 一機雙卡 元神出竅   屍龍要塞,在我生平所到過的地方之中,絕對算是一處奇地,引無數黑龍屍骨聚合凝化,成為一座要塞,儘管它的構造,與一般認定的要塞有不小差距,但既然都冠以要塞之名,該有的東西總是有,至少……炮彈之類的,他們保證庫存豐富。   我們的船上施加了反偵測魔法,可以規避一切的魔法探測,照屍龍要塞設計者的拍胸保證,雖然要塞本身的監測系統非常厲害,但對我們完全無視,不可能發現我們,這點已經在之前的航程中,完全得到證實了,無奈,因為幾個白癡意外,現在屍龍要塞上成千上萬雙眼睛瞪大了對著我們,什麼反偵測也沒用。   炮彈轟擊,是第一波的敵襲,起碼五十枚以上的炮彈,跨越近百里的距離,如雨點般朝我們落下。屍龍要塞縱長近兩千米,這一波炮彈之雨,呈扇形圍繞我們,雖不是全方位,卻也相差無幾,超章已經跑路,我們就算拚命划船,也不可能閃得過。   假如有第八級以上的最強者在場,大可憑著一人之力,躍起攔截,以李華梅為例,只要她在半空揮動劍氣,起碼可以把這一波炮彈攔截九成,傷害減到最低,不然這麼幾十發炮彈,全都砸落在我們這艘小破船上,不用第二波攻擊,我們就要下海喂鯊魚了。   (第八級的最強者……好,這裡沒有……第七級的武者……好,就我一個,其他人看來都一臉不可靠的樣子,只能自救了,阿雪應該多少能幫一點。   情勢緊迫,不容遲疑,我抽出袖中百鬼丸,大喝一聲,奮力躍起,預備先把最近的十幾枚炮彈摧毀。這本來應該是集團中主力戰將干的活,偏偏現在沒有比我更適合的人,只得由我親自上陣,大違我遇到戰鬥就該躲入安全地帶的心願。   「阿雪!用風系魔法掩護我!」   照我的想法,白三小姐未必可靠,但阿雪若催動風系魔法,總還能夠卸擋部分炮彈,減輕我這邊的壓力,增加我這邊摧毀炮彈的成功率。   哪想到,當我一飛沖天地躍起,威風凜凜,要橫劍削砍炮彈,我們的那艘小船卻奇跡似的靈活動起來,不像是一艘船,倒像是一條海蛇,靈活得不可思議,彎彎繞繞,瞬間就離開原來位置,從首波炮彈攻擊中溜了出去,當我成功地躍身半空,船尾已經距離我起碼十五米以上……   「搞……搞什麼……」   身在半空,腳底空空,我目瞪口呆地望著離我越來越遠的船,「你們這群白癡跑什麼啊?」   船上,白三小姐與天河雪瓊也瞪大眼睛,嘴巴張得足可塞雞蛋進去,「你、你沒事跳起來幹什麼啊?」   大眼瞪小眼,相互傻眼,這就是我們此刻的寫照,但旁邊轟擊過來的炮彈可不等人,如果我繼續這樣犯傻下去,等一下的結果,就是被這些鬼東西炸到連屁眼都會發痛。   劍氣之類的東西,我並不擅長,但怎麼都升上第七級了,再怎麼不拿手,都可以試著玩玩看,瞬間我鼓蕩真氣,由百鬼丸尖端射出,化為劍氣旋刃,切過周圍的炮彈。   如果單純用力量打擊這些炮彈,會造成連鎖爆炸,第一個倒楣的就是我自己,所以要把這些東西的威力降至最低,就只能用劍氣的鋒銳,直接將之切割、瓦解。   要突破上第七級的必要條件,就是對力量、魔力的集中運用,這一點對我還不成問題,十幾枚炮彈眨眼間被劍氣削斷,沒發出任何聲響就往下掉落。   這一劍的威力,我本身也還算滿意,但說到底,這種戰鬥非我所長,應付完第一波的炮彈後,第二波的炮擊馬上又到,而且屍龍要塞上炮聲隆隆,不曉得有多少發炮彈轟了過來,硬擋是絕對擋不住的,更何況,船都跑了,我一個人傻呼呼地在這裡擋個什麼鬼?   腳下不踏實地,我連想用轟雷赤帝沖也不行,當下只是對準左側一枚擊來的炮彈,凌空拍掌一擊,同時使勁下墜。炮彈被掌力引爆,造成連串爆炸,我在下墜途中被這股大力一轟,頭暈目眩,想不出該怎麼避免落海的厄運,幸好破空勁風聲響,一件大東西朝我這邊擲來。   要不是因為我正頭暈,這下子肯定吃驚不小,因為這件被扔來的東西,實在很夠份量,那就是我們這艘船的船錨,連同鐵鎖煉一起扔來。這玩意兒可不只是幾百斤的份量,如此沉重之物,普通的大力士也舉不起來,此刻卻是由鬼魅夕站在船上,一手拎起,毫不猶豫地拋扔過來。   鬼魅夕嬌小的身體,怎麼看也不像有這樣的爆發力,不過,聽聞忍術之中,有一種秘術叫做「天生大力」,還有一種秘術叫「快人一步」,分別能在短時間內激增修習者的力量與速度,鬼魅夕如果是使用這類技巧,此刻的動作就不難理解了。   只不過……三八鬼妹,我知道妳是情急之下,手邊有什麼就扔什麼過來,但妳難道就不能找條粗一點的繩索扔來,非得要挑這種超級重物不可嗎?我都有點搞不清楚,妳是想要幫我,還是要趁機殺我?   幸好,我的身手不算差,百忙中側身一避,沒給大鐵錨打中,伸手一拉,揪住了鐵錨,鐵索也纏上手臂,鬼魅夕在那頭使勁拉,大鐵錨帶著我一起飛射回船上。   如此沉重的鐵錨,這樣高速回拉,砸在船上,破壞力不會比幾枚炮彈小,所幸船上兩名魔法師一起動作,手一舉,操控風元素,張開空氣障壁,猶如兩大團看不見的厚棉花,鐵錨撞在空氣障壁上,撞擊力量盡被消去,和我一起緩慢落降在船上。   我腳還沒站穩,白三小姐劈頭就是一句,「你好端端的跳上去幹什麼?就算想要表現自己的英勇,也不用這麼魯莽吧?」   「我魯莽?我當個正常人有錯嗎?他媽的誰想得到這船忽然長腳會跑的?」   好不容易英勇一下,嘗試盡一下身為高手的責任,卻搞到如此樣衰收場,我覺得自己簡直糗到爆,特別是船上這幾個女人的眼神,不但沒有一點感恩與愧疚,還好像在看一個用鼻孔吃麵條的怪人,竊笑不已。   可惜,現在不是算帳的時候,儘管剛才這艘船不曉得怎麼動作的,居然把第一波炮擊完全避過,但敵人後續幾波炮擊也連接到來,我們沒有在這裡鬼扯的時間,天河雪瓊與白三小姐剛剛用的空氣障壁,本來也是一個不錯的方案,但擋擋鐵錨還可以,擋下一兩波炮擊大概就是極限,要持續護著整艘船這麼大的體積,衝上屍龍要塞去……這恐怕要最強者級數的術者來才行了。   白三小姐拍胸道:「安啦,我從以前帶團到現在,頂多是帶出去的團員,變成小盒子、小罐子給捧回來,可從來沒有到不了目的地的。」   「呃……妳這算是安慰嗎?我聽完怎麼覺得更不安了?」   「少廢話,時間正好,找個人去把舵掌好,我們要出∼∼征∼∼了!」   我一直覺得,白三小姐身上具有多種氣質,有時候甚至有種王侯的貴氣,比如此刻,宣告要出征的她,凜然之姿,像極了身披戎裝的一國之君……至少比那個下落不明的冷棄基更有王者風範,我一時間看得出神,都忘記找她算帳。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我明白,她不只具有王者氣質,同時也有相應的實力,喊完出征以後,沒作什麼別的動作,就站在原地,眼睛一閉,在我還沒理解發生什麼事之前,海面驟然掀起數十米高的巨浪。   幾十米高的巨浪,平時已經是海嘯規模的超級災害,偏偏今晚連續看了三次,超章現形時幹過一次,屍龍打噴嚏時又一次,但這次卻不一樣,造成如此大浪的理由,不是因為有什麼巨物在水中翻動,而是「水」的本身動了起來,往上掀起巨浪,形成幾道水之障壁。   高壓的水,能夠形成水刀,鋒銳無匹,比什麼劍氣都要厲害,切割炮彈易如反掌。即使壓力、動能不到,這幾道水之屏障也非常厲害,前後兩三波的炮擊,近百發炮彈都被水幕衝擊,打亂方向,紛紛墜海爆破。照理說,這些炮彈在海中爆炸,對我們的影響也不會小,可是我覺得船體彷彿被一大團厚厚的棉花給裹住,爆炸威力傳不過來,明明爆炸聲震耳欲聾,船卻連晃也沒晃幾下。   訝異之餘,稍稍一想,我大概明白其中原理了,這是有人操控了一定範圍之內的水元素,而且達到完全駕馭的至高境界,控水如同操控手臂,所以心念一到,平靜水面驟掀幾十米巨浪,連船周圍的海水都變化性質,瞬間兼具「厚實」、「凝重」兩種特性,把震盪波完全擋掉。   這不能算是魔法,卻是所有術者追求的至高境界,對自然元素的完全駕馭,只要作到這一步,就可以無須透過咒文、手印,直接以意念操控元素,作到魔法的效果,也就是傳說之中神魔的境界。   船上連我就只有兩個半魔法師,這些水之壁不是我發動,天河雪瓊也吃驚得合不攏嘴,幹出這件事的當然就只會是白三小姐。   剛才白三小姐指導天河雪瓊,引發風元素的高度共鳴,我就在猜測她的修為深淺,沒想到本人親自出馬,居然直接到達這種傳說中的境界,只是……或許高人行事,莫測高深,白三小姐引發水元素共鳴的模式,令我歎為觀止,真不愧是天人合一,如神如魔的至高境界。   天河雪瓊之前接受引導,短短幾分鐘內就進入狀態,在冥想中與風元素共鳴,這已經是萬中選一的絕頂資質,但白三小姐……別說幾分鐘了,前後連幾秒鐘的時間都不到,她眼睛一閉,立刻進入狀況,引動與水元素的共鳴,而且還顯得無比的自然,沒有一絲正在施法的感覺,我生平從沒見過這樣的魔法師,但……   「奇怪了,阿雪,我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為什麼我好像聽見了……鼾聲?」   「你沒聽錯,我也聽見了。」   我和天河雪瓊驚疑不定,一起望向白三小姐,發現陣陣熟睡的鼾聲,就從她鼻間傳出。無論武道或魔法,都是以近於自然、不著痕跡為最高境界,這點我是知道的,但施法施到睡著打鼾,我不曉得這樣是否算是回歸自然?   「啊!白三小姐流口水了……」   「我靠,打呼嚕也就算了,還流口水,她這也未免睡得太香了吧?」   若非親眼所見,我絕不會相信有這種事。施法施到睡著,魔法學院的不成材學生常幹這種事,會被老師拿棒子打頭,但一面陷入熟睡狀態,一面還能發動元素共鳴,操控大量的水元素,近防遠攻,這……這就只能說是高水平了。   白三小姐操控水元素,並不僅僅是扯起水壁而已,同樣也能以水推動船隻,作出種種不可思議的靈巧動作,左彎右繞,高速回動,配合水壁的掩護,把所有敵襲全數閃掉、擋下。   地系魔法之中,有一種技術,人站著不動,但操控大地,令地層不住變異皺縮,藉以讓人飛快移動,就是縮地之術,據說如果練到化境,一步邁出便是千里,當然,這是神族、魔族的境界,普通人能夠一步十米、百米,就已經非常了得,而同樣的技術,以水元素在海上表現,就足以讓這艘船乘風破浪,高速飆行。   本來我們應該盡全力協助防禦,減輕白三小姐的壓力,但整艘船在她的操控下,像溜冰多過航行,一下子船身傾斜四十五度,斜斜地破浪而行,還擦拉出大片水幕,把擊來的炮彈刷擋下來:一下子又高速在海上飆行,速度快得引起勁風撲面,幾乎喘不過氣,偏偏船過之處波浪不興,水面上半點漣漪也沒有,非常奇怪。   有這樣超卓的「航海」技術,那些只算尋常物理攻擊的炮彈,當然拿我們沒有辦法,而我們的航行速度,比之前超章拉船的時候更快、更具爆發性,屍龍要塞上的炮擊如雨點般落下,我們這邊就一再表演特技,讓敵人只有傻眼的份,偌大一個要塞,竟然拿一艘小船沒有辦法。   照鬼魅夕的說法,如果屍龍並非沉睡,就能夠主動出擊,以它的力量與速度,就算我們再會繞圈,也逃不出它的攻擊範圍,甚至還沒機會靠近它,它就能夠張口發出衝擊波,有效攻擊範圍遠達百里,還能夠發動魔法,直接拋出一個直徑兩百米的大圓環,由外而內燃燒地獄業火,只要給套在環形結界中,速度再快、再靈巧也沒用,完全是因為鬼魅夕先讓屍龍沉睡下去,要塞上的那群傻瓜,才只能發射炮彈。   不過,如果真的只有這樣,屍龍要塞就只是笑話一個,既配不上黑龍會的赫赫邪名,也對不起設計者的巧思了。   轉眼間,我們已經闖過層層彈幕,逼近至屍龍要塞一百公里內,一百公里的警戒線一過,我驟覺身上一寒,被某種無形的魔力波動掃過,那種感覺……很像是一腳踢斷某種機關的觸發線,有炸彈快要炸開的感覺。   一抬頭,半空中大量魔力開始凝聚,前方幾十公里的海面,溫度狂降,最靠近屍龍要塞的部分區域,海面甚至結起了薄薄的白霜。   在這裡的全是內行人,對這些場面心裡有數,大量魔力凝聚,這是大型魔法甚至究極魔法要發動的徵兆,而海面急速降溫,凍水成霜,面積又廣及幾十公里,如果不是水系的究極魔法,那麼……就是要玩死靈了,以東海的地區特殊性來說,這可能性是百分百。   「要命,看這種陣仗……大概不是幾千一萬個死靈那麼簡單,搞出那麼大規模的死靈軍團,就來對付我們這艘破船?拿大炮打蚊子,有這必要嗎?」   其實我真正煩惱的問題,是就憑我們這麼點人,怎麼對付數萬,乃至十數萬、數十萬的死靈怨魂,當初幽靈船一役,號稱千萬死靈騷動,對比起來,召喚出數萬死靈在東海只是小意思,對我們卻已是不可承受之重。   不過,我這句話才出口,旁邊就有人回答了。   「這都要多虧了你們啊,本來要塞的防禦系統,是逐級啟動,敵人侵入百里範圍時,會啟動魔法攻擊,每遭侵入五里,防禦力度就提升一級,如果被敵人強攻至二十里範圍,就會啟動最終防禦,天生紅月,百鬼晝行,千妖萬怪,還有百分之十的機率,召喚主神級的魔神或魔獸出現。」   能對屍龍要塞如此瞭解的,就只有白三小姐,但她剛才明明仍在酣睡,口水亂流,怎麼一下子又清醒過來,對我說話了?   再一轉頭,我更嚇了一跳,聲音來自我右邊,可是白三小姐仍在我左手邊,打呼兼流口水,明明整艘船搖晃劇烈,她雙腳卻像生了根一樣,牢牢釘在甲板上,身體晃都不晃一下,不愧是擅長站著睡的奇人。   但最奇怪的一點,是我右邊居然又出現了一個白三小姐,和左邊的相比,這個白三小姐的身影很淡,幾乎就是半透明,看得不是很清楚,臉孔與左邊那個一模一樣,不過長髮直垂過臀,身上衣服則是一套連身長裙,上頭刺繡繁複華美,非常典雅大氣,只不過她穿著這套幾乎是禮服的華貴長裙,腳不著地,凌空左飄右飄,看起來有些滑稽。……凌空左飄右飄?   「嗚哇!鬼呀!」   「吵什麼?這裡是魔法世界,看到鬼也需要大呼小叫的嗎?」   給這女人一罵,我登時醒悟,這不是鬼魂,只是單純的幽體脫離、元神出竅,但在這節骨眼上,她靈魂出竅作什麼?   再多看一眼,我大概明白了,她發動幽體脫離,留著肉體進行元素共鳴,因為沒有意識干擾,所以元素共鳴的效率高到嚇人,那真的是返本歸元,全憑最原始的本能直接反應,與其說是肉體,不如說是一個專門進行元素共鳴的「機械」,而脫離出來的元神,則可以繼續發揮其智能,冷靜地思索戰局……雖然目前為止,這女人除了話多,我看不出她有什麼軍事智能……   一人二分,這種作法非常有意思,卻絕不是普通人作得到的。幽體脫離、靈魂出竅,修為在一定水準以上的術者都能作到,大概也就是第六級的水準。靈魂出竅這種東西,看似厲害,沒有肉體束縛的靈魂,對魔力的感應與操控倍增,能夠輕而易舉使出很多平時使不出的魔法,大概比平常提升了五成實力。   然而,儘管有著這樣的好處,靈魂出竅這種東西,大多數時候都是華而不實的技巧,除了向人顯示自己法力高強,就沒啥實際用處,因為靈魂與肉體的關係密切,相互間更有千絲萬縷的影響,普通術者靈魂出竅後,要千方百計保護肉體安全,光是找個絕對安全的所在放置肉體,就要大費工夫,如果魂魄離體時,肉身給人碰著,一下弄不好就魂飛魄散,徹底毀滅。   古往今來,不曉得有多少大魔王愛玩元神出竅這一套,就是被人潛入其肉體存放地點,摧毀肉體,搞到不可一世的囂張魔王慘叫著消失……咦?馬德烈的死法好像就與這有點像。   可是白三小姐這邊……我第一次看到這種情形,她肉體沒有特別保護,在這艘高速行駛、顛簸劇烈的船上,普通武者甚至有些站不穩,她卻站得猶如兩腳生根,操控著傳說等級的元素共鳴,離體的魂魄也一派自在,半點不適的樣子都沒有,我不理解這是怎麼作到的。   「沒什麼特別的,也不用大驚小怪,一切只是因為我練習有素,如此而已。總之,大姊姊是有練過的,小朋友可千萬不要學啊!」   白三小姐的態度從容不迫,但事實上,如今我們所面對的情形,已是危如累卵。   海面上陰氣凝聚,化出無數的妖孽,大批死靈在空中飄蕩、哀嚎,弄得幾十里內天愁地慘,陰風怒號,而我們這艘破船就成了它們主要目標,一時間,不曉得多少怨靈狂嘯而來。   這些怨靈沒有實體,水之障壁攔不住它們,普通兵器也砍不著,可若被它們透體穿過,不但精氣會被吸走,連續幾次過後,因為精氣過度耗損而衰弱的肉體,便會出現傷害,或是遭到怨魂附體,或是直接衰弱倒斃,比炮彈更具威脅性。   那些戰士們的手上,有幾個人持有魔法兵器,能夠對怨靈造成傷害,但面對如此多的怨魂,估計是效果有限,砍沒幾個便會給潮水般湧來的怨魂給放倒,所以要處理這種場面,還是得靠魔法師上陣。   「暗之矢!」   天河雪瓊經過我的調教,擅長使用小而精巧的魔法,但第七級終段的大魔導士施法,就算只是小技巧,也一樣能玩出大花樣,自她手中射出的十三隻黑色光箭,脫手後迅速分裂,一化十、十成百,而後為千……轉眼間就是上千隻箭矢,密密麻麻,射向四面八方,將那些怨魂都給射下,一時間得保不失。   只是,海面上血色煙霧滾滾,有更多的妖物凝化成形,還沒完全現形就已散發強大魔力波動,可以想見極不好鬥,天河雪瓊也不能再用這樣的小技巧退敵,魔力消耗一旦轉為迅速,能支撐多久就讓人存疑了?更何況我還在她身上發現另一個問題。   天河雪瓊運使暗之矢,明顯有點分裂過度,導致威力減弱的問題,或許這是她存心留手,不想暗之矢威力太強,導致怨靈魂飛魄散,永不輪迴,但暗系魔法的宗旨本就是損人利己,換作其他與她修為相若的魔法師,不但會舉手射殺這些怨魂,還會在射殺同時,吸收他們的怨氣,補充己身魔力,以戰養戰,永不枯竭,天河雪瓊的做法,代表她仍在光、暗之間搖擺不定,碰上這種緊要戰局,這種遲疑是很致命的。   除此之外,我們也還面臨著別的危機……   屍龍要塞被赤屍粉搞到當機癱瘓後,有過數分鐘的短暫停頓,在那段時間裡,除了手動發射炮彈,什麼防禦功能都停擺,是我們最好的搶攻機會,如果趁幾分鐘果斷搶攻,全速飆行,以剛才那種驚人航速,我們不是沒有希望搶灘成功,這點也許別人不知道,設計屍龍要塞、操控水元素的白三小姐,是再清楚也不過了。   「臭三八,要不是你剛才在那邊玩什麼倒數,我們現在已經登岸啦!」   「哦,好大的口氣,要不是我操船,能有這種速度?憑你們這些人想搶灘,拉倒吧,早就給亂炮轟沉,下海餵魚去了。」   「妳明知道停機之後再啟動,會直接搞出最高規格來對付我們?為什麼不盡快搶灘?」   「這……你哪能體會一個作母親的心情?身為母親,當然希望看自己的孩子頭好壯壯,把最優秀的一面表現出來啊,每次母姊會,聽老師說自己的孩子成績很好,有哪個母親不感動?不開心的?你這什麼表情?為什麼我這麼說,你還是不理解呢?」   「呃……我應該要理解嗎?我沒母親的。」   被這些話弄得暈頭轉向,我愣了半晌,才陡然明白過來,「妳、妳就為了看看這要塞的完全實力,就拿我們的命來賭?扯什麼母親的心情,妳沒人性啊!心肝脾肺腎,一樣都沒有!」   「又如何?我要是有人性,你們怎麼能成才啊?看看你家的小狐狸精,現在不是幹得挺好的嗎?少在那邊佔了便宜又賣乖。」   白三小姐幾句話一說,海上戰局又已生變,屍龍要塞無比強大的魔力推動下,天上月色透著血光,散發無窮邪力,海面上所有黑暗屬性的生物、死靈、魔法,威力陡增五成,新一波出現的魔物,也不再是單純的死靈怨魂,而是騎著白骨馬的殭屍騎士、獠牙獸身的黑武士……出了名的凶悍魔物,這些魔物籠罩在血色月光之下,邪力大幅增加,怨氣與殺意有若實質凶器,令周圍海水如沸騰般湧動,牠們更大步踏水而來,如履平地。   如果只有一兩百個兇猛魔物,抵擋起來還不是太難,畢竟這些魔物戰力強大,卻不佔速度優勢,白三小姐開船像開賽車,在水上飆船都差點飆出火花來,這種高速,那些魔物只有在後頭喝海水的份,哪追得上?   無奈,魔物的數量太多,天上紅色月亮高高掛,大批魔物從四面八方凝化成形,儘管距離尚遠,但不知不覺,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並且隨著牠們的逐步逼近,慢慢縮小了圈子。   一波波受到操控的大浪打出去,若是敵人開船來襲,早就給大浪掀翻落海,可是這些魔物不知開起了什麼屏障,踏水如平地,遇到大浪打來,揮動手中的殘缺兵器,竟是硬生生破浪穿出,不受阻礙。   至此,用大浪阻擋敵人的手法,已經完全失去意義……   地獄開啟了! 第八章 陰盡陽生 無極混沌   情勢極度惡劣,我們已經給敵人包圍,還逐漸縮小包圍圈,若說在這種劣勢中,我們還有什麼可以安慰自己的,那就是勇敢站在甲板最前方,幾乎要變成船首像的天河雪瓊。   天生紅月,對暗屬性的魔法與魔物大有助益,對光屬性則產生抑製作用,如果天河雪瓊僅是慈航靜殿聖女,現在大概就是所有人中最廢的一個,然而,此刻的她,是我們船上唯一的暗黑魔法師,在血色月光的照映下,她的魔力源源不盡,威力也不住提升,就連發射出去的暗之矢都產生巨變,快速分裂之餘,威力絲毫不減,陣陣慘嚎聲中,成千怨靈魂飛魄散,被徹底消滅。   這種程度的攻擊,頂多打打最初級的怨靈,要打比較強力的魔獸就不夠了,天河雪瓊雙手高舉,一大團黑氣在正上方迅速凝結,飛快轉動,起初黑氣所佔的面積很大,在旋轉中快速縮小,隨著面積變小,整體的靈壓卻是千百倍瘋狂增加,當這黑氣只剩下人頭大小,天河雪瓊白皙的手掌青筋突起,幾乎要爆裂出血,再也支撐不住,將這團黑氣果斷地扔了出去。   暗系高階魔法。雷霆疾風!   即使是天河雪瓊這樣的大魔法師,要使用高階魔法也是相當吃力的,但在血色月光的輝映下,我懷疑她僅僅消耗了中階魔法的魔力,甚至可能一開始只是施放中階魔法,卻直接被紅月升等為高階。   我記得這一式的中階「雷霆暗影」,是把壓縮的黑氣擲出後,自動擴增為一大片烏雲,烏雲中閃動雷霆霹靂,強風還會形成風刃,同時以風刃切割、雷電怒轟來傷敵,但天河雪瓊現在放出的高階版本,急旋的黑氣釋放出去,迅速扯動周圍的邪氣,變大、變長,當其末端連海接天,立刻就變成了一道黑色的水龍卷。   水龍卷這種自然災害,尋常人類碰著,就是十死不生,要拿來對付魔物卻還嫌不足,問題這也不是普通的水上龍捲風,狂捲的疾風中,雷光閃閃,卻不是金芒而是黑光,妖雷魔電,把這龍捲風的殺傷力激增十倍,更別說裡頭狂旋著的千萬風刃,將這水龍卷化成了一個摧毀萬物的絞肉機。   高階魔法,本就是專門收割人命的殺傷機械,哪怕是對付魔物也是一樣,管他是什麼黑武士,還是什麼骷髏妖,在這道水龍卷之下,都全無抵抗之力,嚎叫著被捲入風中,轉眼間就給磨成了一堆碎屑,隨風散落無蹤,起碼消滅了過百妖獸。   一擊奏效,天河雪瓊面露喜色,之前我都是訓練她運使小型魔法,藉此駕馭本身的強大魔力,這還是她這黑暗大法師首次學以致用,成功發動威力強大的黑暗魔法,卻不遭反噬,這時見到攻擊有效,連忙舊技重施,轉眼間就連續凝聚四團黑氣,朝四方擲去,很快變成四道水龍卷,瘋狂破壞合圍過來的魔獸群。   一時間,天河雪瓊大佔上風,以一人之力,擋住四面八方不曉得多少魔獸的進攻,凜凜神威,就算比之最強者級數的高手也不遜色,但這幕光景我看在眼裡,卻總覺得有些不妥……   「你家的小狐狸精幹得很漂亮啊,佔了主場優勢,所有施放的魔法威力提升,以一敵眾,橫掃全場,高階魔法師的典範也就是這樣了……陣亡的典範。」   白三小姐悠然道:「作為魔法師,她判斷形勢的眼光不夠,這些黑武士、骷髏妖,儘管是實體,卻不是普通的召喚生物,而是屍龍憑著強大的魔力,推動法咒,由妖氣凝化成形,即使被打散形體,只要法咒仍運作,妖氣還存在,就會持續出現,這樣的攻擊方法全然無用,如果耗光了魔力……等一下就會被人幹得很漂亮了。」   我心下一驚,白三小姐的話我完全理解,對付這種狀況,黑魔法中也有相應的處理方法,一就是以破壞同時吸收能量的方法,直接吸光魔力源;一就是破壞法咒的運行,但這是術者之間決鬥所用的知識,如今我們是人對要塞,天河雪瓊要吸乾屍龍要塞的所有魔力……這麼變態的事情哪有可能?要以一人之力做到這種事,那除非是讓馬德列這個變態來幹,不過……他似乎也不能算是人……   至於要破壞那個正在發動的法咒……這個法咒應該是位於要塞核心位置的機要庫或反應爐,要破壞它等若要打到要塞的最深處……如果這種事能做得到,我們還在這裡打生打死幹什麼?   「而且,屍龍的魔力浩瀚無窮,現在是最強防禦模式,更兇猛的魔獸很快會出現,不用等到魔力耗盡,她就會撐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該稱讚白三小姐目光獨具,還是超級烏鴉嘴,她這句話才剛說完,一聲巨吼驚天動地,狂旋的風雷龍卷被硬生生扯破,巨大的身影裂風突出,兇惡的形體既有白骨,又有部分覆蓋著腐肉,卻是一條長十多米的骨肉屍龍。   後方有屍龍要塞在,和那個龐然大物相比,這條屍龍簡直是超可愛的存在,但與旁邊的骷髏妖、殭屍武士一較,屍龍的存在感立刻巨大許多,戰力更是遠遠超出,那些能夠把黑武士、骷髏騎士這種強力妖魔掃滅的龍捲風,被它一擊而破,凸顯出非同小可的戰力。   壞事總是成雙,一條屍龍出現,就有好幾條屍龍跟著一起出現,照理說屍龍可不是蟑螂,不會那麼一窩群體活動,但屍龍要塞的魔力浩瀚如海,連續十幾條屍龍一起現身,這也就沒啥好奇怪了。   轉眼間,所有的龍捲風雷全給破壞,十幾條屍龍形態各異,有些長角、有些背後有翅膀,還有一頭特別高大,威猛之至,全都以著同樣狠惡的姿態,踩扁沿途的骷髏兵,遙遙將我們合圍,並且越來越靠近。   天河雪瓊見狀,要再發動魔法攻擊,身體卻一下搖晃,險些站立不穩,似是魔力短時間內消耗太過劇烈,造成體力不支,我心叫不好,想要衝上去支持,赫然覺得身體變得沉重,被什麼力量影響了身體,猛然一下抬頭,發現敵人不只來自海面,也包括了空中。   八個衣衫襤褸、以破繃帶裹著殘破身軀的黑袍術者,飄浮在半空,正是黑暗術者修練到高絕境界,透過血祭祀禮昇華化成的巫妖,它們身上散發著強大的魔力波動,給人造成的威脅感,絕不遜於那些骨肉屍龍,而它們在空中以圓形組陣,開始吸攝我們整船人的精氣,並且壓制我們的行動力。   「臭賊,一上來就玩這一手……」   我罵了兩聲,知道自己已失先機,八個巫妖聯手組陣,雖然是「封鎖」而非直接攻擊,那個殺傷力仍遠非大批怨魂亂竄所能比,這個封鎖型的法陣,除了讓我們的活動力下降,行動變得遲緩,精氣與真氣也會快速散失,估計大概一刻鐘之後,這艘船上就沒幾個人還能站著了。   更糟糕的是,即使精氣的散失不會致命,但當精氣持續降低到一個程度以下,整個人就渾渾噩噩,會給怨靈輕易附體,又或是被其他的魔法給操控,如此一來,不用多久,我們這艘船上的友軍就全變成敵人。   匆匆一瞥,我發現船上的戰士們超過半數都在運功抵禦,抗拒這股虛弱感。   在八個巫妖聯手組陣下還能抵擋,這些戰士不愧是精英,換作是其他某國家的軍隊碰上,一支千人隊就這麼無聲無息地給滅了。不過,封鎖法陣持續發威,他們運功抵禦是治標不治本,甚至根本就是飲鴆止渴,估計也撐不了太久時間,更別說外頭的屍龍與妖魔群正迅速逼近。   天河雪瓊掙扎起身,竭力想要重新發動魔法,阻擋四面來敵,但腳下搖搖晃晃,明顯氣力不支,那個法陣過半都作用在她身上了。我心中已有反擊策略,卻先看了白三小姐一眼,因為作為一個魔法師,她在這個封鎖法陣中居然沒有絲毫影響,熟睡中的肉體持續施法,飄蕩在半空中的魂魄也表情悠然,半點壓力也沒有,我實在無法理解這是怎樣做到。   但……既然她有如此神通,說不定有更好的方法來解決眼前問題,我似乎不用那麼早動手,大可靜觀其變,看看她有什麼手段來處理。   「想法不錯,但權謀太過,失了男子氣概,不是我的菜。」   「誰管妳吃什麼菜!再不快點搞定這批大爺們,我們就要一起吃屎了!」   我的想法完全被白三小姐看透,這點我倒是不怎麼在乎,先解眼前的危最重要。   天河雪瓊站在整艘船的最前頭,勉力再次發動魔法,但既要凝聚魔力施法,又要抗拒上方巫妖的法陣,倍感艱辛,這時光影一閃,白三小姐來到天河雪瓊的身後,輕輕從背後將她抱住,天河雪瓊的表情立刻一陣恍惚,這應該是在輔助進入共鳴狀態,不過這樣的表情……我差點以為她是有性高潮了。   在這種時候發動風之共鳴,我不知道是何意義,天生紅月之下,就算連續發動幾個風系的高級魔法也無濟於事,除非是直接發動究極魔法,但……恕我孤陋寡聞,從沒聽說究極魔法可以這樣發動的。   這時,我也注意到鬼魅夕,身為主戰力的她,自從拋錨把我接過來後,就沒有什麼動作,似乎是白三小姐給了她什麼指示,她退到一旁,無視所有一切外界紛擾,凝神運氣。   普通的武者調息,都是固本培元,回復氣力,但鬼魅夕雖然退到一旁運氣,卻不像一般的調息,神情不見輕鬆,額頭還頻頻冒汗,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樣,我嚇了一大跳,這才從一些跡象中判斷出她是在運使一種特殊功法,效果不明,現在的動作似是蓄力,等待一下釋放、爆發。   但……這個功法的具體作用究竟是什麼?白三小姐在那邊裝神弄鬼半天,她的後著總不會只是玩自爆那麼無聊。我看鬼魅夕的痛苦之色越來越強,心中擔憂,剛想要過去看看,來自船首的一下衝擊氣浪,驀地橫掃全船,轟的一聲,將大部分人都掀翻倒地。   敵人雖然從四面八方快速逼近,到底還有些距離,這一下衝擊波突如其來,嚇了我一跳,險些將我也給弄倒,而衝擊波一波連著一波,威力還不住遞增,第一波弄得船上大部分人站立不穩,到了第三波,爆發出來的洶湧氣浪,摧枯拉朽,連幾根粗大的桿桅都承受不住,應聲折斷,垮打下來,打塌了部分甲板,還把一個倒楣蛋壓在下頭……幸虧不是我。   事發突然,我望向船首,想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這時第四波氣浪爆發,不只是衝擊波,還蘊含強大魔力,掃向四面八方,不但連我也給掃倒,就連無形無質的白三小姐幽體,都被硬生生震飛出去。   造成這幾道衝擊波的源頭,自然就是天河雪瓊,她這時已經不在船首,而是飛衝上了半空,速度很快,不像是單純的魔力浮游,無論是那幾道衝擊波,還是她此刻飛衝上天的速度,都充滿爆發力,讓人想起了火箭的尾端,真不知血肉之軀是怎樣做到,我肯定白三小姐助她完成了某種蛻變,可是……是什麼?   轉眼間,天河雪瓊已經衝上半空,由於速度太快,八個巫妖甚至還沒來得及阻攔,就給她衝到正中央,第五波氣浪隨之爆發,就只聽見一聲響徹天空的哀號,八個介乎虛幻與實體之間的巫妖,禁受不住強大的魔力衝擊,身影迅速分解、暗淡,消失不見。   雖然不久之後,這些巫妖就會再次出現,但我仍是被嚇到了,驚駭的理由不全是為了八個巫妖被一擊滅掉,這一擊的力量如若換算,就是第八級力量,天河雪瓊終於完成了突破,能與天下的最強者一較長短,而且……她的形態也發生改變,雖然仍是狐耳狐尾的美麗模樣,可是背後……卻生出了一對美麗的羽翼。   普天之下,有翅膀的生物不少,羽族女戰士更是每個人背後都有雙翅膀,但我相信卻沒有什麼人,擁有一雙這樣的羽翼,一邊漆黑如墨,一邊潔白勝雪,如此黑白分明,象徵著這個世間美好與罪惡的一雙翅膀,竟然生在同一具軀體上!   這一幕如夢似幻的景象,我依稀有些印象,巴格達之戰的最高潮,阿雪全力發動大日天鏡,吸水斷流,令大海分開,她背後就曾生出這樣一雙黑白羽翼,這雙羽翼的出現,也就代表著她體內光明、黑暗兩股背道而馳的魔力。   「這……這個……」   我掌心緊張得冒汗,自巴格達之戰後,我們就一直為著阿雪的身體狀況而奔走,為此焦頭爛額,不曉得花了多少功夫,總算才把問題解決,把天河雪瓊體內超過負荷的能量洩掉,體內僅餘單純的黑暗魔力,再沒有能量衝突問題,如今這雙黑白羽翼再現,我光是看了就有蛋疼的感覺,彷彿過去那些恐怖的經驗又要重演。   「不用擔心,這和之前的狀況不一樣。在你們的體系中,第八級以下的修為,容不下能量衝突,但只要到了第八級,就可以透過一些技術,有條件容許光暗兩極並存一體……」   白三小姐道:「陽盡而陰生,陰盡而陽生,無論陰陽,皆歸於混沌無極,只要明白這個道理,建構一個兼容光與暗的系統其實不困難,當然,即使這樣,要建在人類身上仍是很困難的,所以,幸好她是半獸人,體魄比尋常人類健壯,這才克服了主要難關,除此之外,你也功不可沒……」   「我?我除了幹她,沒做過什麼啊?難道是我替她打下魔法基礎有功勞?」   「你替她打下了狗屁基礎?但你的功勞,確實就是干她沒錯,你們好像幹得都很激烈,差一點就是極限性愛了,你們都是掐著彼此脖子在干的嗎?總之,她的心肺功能被你訓練得比長跑選手更好,肺活量超大,這才讓一切得以完成,哈,算來你真是功勞不小耶。」   「……我分不太出妳這究竟是在糗我,還是罵我……」   白三小姐的所作所為,給我一種拿天河雪瓊作人體實驗,測試新技術的感覺,但無論如何,這項技術成功了,而且在承受高風險之下,這個實驗的獲益更是絕對驚人,天河雪瓊取得突破,第八級的魔力源源不絕催發,首先倒楣的是八個巫妖,緊接著,天河雪瓊一揚手,一道黑光從天上打下,霎時間,整艘船上每個人所持的武器,都泛著一層流轉的黑芒。   光系魔法之中,這是常用的技巧,施予魔法,賦予兵器特殊屬性傷害,在光系魔法裡頭,這叫做祝福,而天河雪瓊所施展的……這該算詛咒吧,瞬間完成十幾件兵器的詛咒,對她來說是易如反掌,戰士們有了這種兵器,就能對亡靈造成傷害了。   不過,天河雪瓊的詛咒加持,似乎只是試試手感,成功之後,她又再次發動加持,這次黑光直擊海面,掀起一波洪濤大浪,擊向正前方最逼近的一批魔獸。   白三小姐道:「幹得挺漂亮的啊,你家小狐狸精的悟性很高,這條路看來能走很遠。」   說話聲中,大浪已朝魔獸群當頭蓋下,勇猛無畏的屍龍發出了痛苦哀嚎聲,身上冒出一道道白煙,骨肉熔蝕,像是給什麼強酸液體潑到,一些比較弱小的魔獸、骷髏妖,甚至連嚎叫的機會也沒有,整個身軀直接融化,轉眼間就什麼也沒剩下了。   如此強大的殺傷力,讓人見之色變,但似乎有點奇怪……   暗系魔法中確實有腐化術、強酸暗蝕之類的腐蝕咒法,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而暗系魔法一向霸道,講究力強者勝,在彼此的絕對位階差之下,天河雪瓊一擊把大片弱小魔獸給熔掉,沒什麼好奇怪的,但要對屍龍這樣高位階的魔獸造成傷害,就沒有那麼容易,特別是她並非使用集中攻擊的魔法……   再定神看了看,我發現了點古怪,那種傷害固然可以說是腐蝕,但暗系魔物直接碰觸到光元素,也會造成同樣效果,比如說,碰到高級數的淨化術,魔物瞬間被分解消滅,屍龍也會出現腐蝕的痕跡,這與現在的情形相符,問題是……天河雪瓊明明用的是黑暗加持,怎麼可能會出現淨化效果?況且,紅月當空,所有光系魔法都被大幅削弱,怎麼還有這種殺傷力?   這一點,委實讓我驚愕難解,但當我看到白三小姐臉上的微笑,我就曉得自己所料不錯。   「這是什麼鬼技術?」   「很厲害吧!既然已令光、暗兩極之力同生共存,如果不好好運用一下,千辛萬苦搞出這技術來,豈不是太浪費了?」   白三小姐簡單解釋,配合眼前實際狀況,我稍微理解這種不合理的情形是如何出現了。   光與暗,兩種背道而馳的力量不能並存,一碰就會炸,這個已經是基本常識了,但世間道理無數,相斥相剋的東西,往往也有相生並存之理,陽盡而陰生,陰盡而陽生,天河雪瓊發出的攻擊中,蘊含著兩極之力,以一個非常短的週期,進行快速轉換。   由於是快速轉換,陰盡陽生,所以光、暗兩極之力,並未真正長時間共存,不會引起毀滅反應,更由於這樣的快速轉換,造成了奇效。那陣詛咒之浪,潑打在魔物群身上時,還是暗屬性的侵蝕效果,卻在入體的瞬間轉換為光屬性,一下就造成強大傷害,比單純被光系魔法攻擊的傷害強逾數倍,就連血色紅月都來不及發揮削弱效果。   這種古怪的合體魔法,我不知道是否曾在大地的歷史上出現過,即使有,也從不見於典籍記載中,至少我就從來沒有看過,不得不說,創出這種技術的人,奇思妙想,開千古未有之道,只是……若我推斷不錯,這種魔法雖然強大,對魔力、體力的耗損,恐怕也是正常狀況的數倍,天河雪瓊剛剛突破至第八級,境界尚未穩固,對魔力的操控也未臻純熟,時間一長,撐得住嗎?   在我思索此事的短暫時間裡,天河雪瓊連發幾道攻勢,既有無情浪濤,也有黑雨如箭,自天頂射下,每一波攻勢都暗藏光屬性法咒,陰陽圓轉如意,殺傷力激增,竟以個人之力,打得四面八方各路魔獸所向披靡,不能近身,就看她一個人展開背後黑白羽翼,衣袂飄飄,如神如魔,應該可以說是一個魔法師最威風的時候了。   船上的戰士,拿著受詛咒的兵器,對付逼上船來的怨魂,如同切菜切瓜,鬼魂給這些兵器沾著,就像是碰上劇毒,一下子就化成白煙,看似被徹底消滅,但考慮到合體魔法的特殊性,搞不好是被超度淨化也未可知。   只是,再怎麼厲害,天河雪瓊也只是一個人,偏偏她所面對的,是一個非人的屍龍要塞,一隻貓不論怎樣強壯,總壯不過一頭瘦小的大象,兩者的魔力源太不對等,天河雪瓊這邊一佔上風,屍龍要塞內的防禦系統自動變化,又出現了新一波的敵襲。   這一次,倒是沒有出現魔獸,而是方圓百里內的天空,妖雲密佈,雷聲大作,強猛的巨大雷電,由空中怒劈向天河雪瓊與本船,護著這艘船的水壁,在白三小姐的操控下,及時翻掀起來,擋了第一道怒雷,被雷電轟得四散,強猛電流也隨之導入海洋,讓周圍海面電光亂竄,船上眾人腳底發麻,甲板也傳出焦臭。   爭取到了寶貴時間,天河雪瓊雙臂一張,黑光閃動,一團黑氣迅速幻化,成了一個急轉的漩渦,將天上的幾發怒雷全數吞噬,沒有對底下造成實質傷害。這一手看似平常,其實已經是高階魔法,如果能有更充分的時間,這團黑氣會形成一個小型黑洞,碰著什麼就吞什麼,最是厲害不過。   只是,天河雪瓊的強悍實力,保得住她自己,但要連我們整艘船也一起護住,就顯得左支右絀,力有未逮,連續擋下幾道雷電後,終於有兩道雷電沒能攔住,落雷越過她的防守,直落船上,千鈞一髮,幸虧白三小姐操控海水,高速推進,這才閃過了兩發落雷。   船不進則已,一往前推進,就是遠遠超過之前的高速,再次乘風破浪,甚至乘著一下又一下的大浪頭,從海面上飛了起來,眨眼間就往前推進十餘里,更把飄浮半空的天河雪瓊遠遠甩在後頭。   突如其來的高速,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差點栽倒在甲板上,直到這艘船空中連續轉彎,配合底下掀高起來的浪頭,每一次落下,都有一波強勁大浪掀起撐托,碰撞瞬間,船改變前行方向,形如閃電,速度之快,居然連海面上嚴陣以待的大片魔獸都沒能截住,三下兩下,在我們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之前,居然已經突破了包圍圈,距離屍龍要塞不足四十里。   到了這裡,我這才醒悟過來,自從屍龍要塞發動最後防禦系統,包圍網組成,船的航行速度也因為被困而慢下來,但這些全都是白三小姐的計策,她刻意壓低速度與靈活程度,引誘敵人掉以輕心,更用天河雪瓊為餌,轉移敵人注意力,然後一下回復真實速度,飆衝出去,果然順利突破包圍網。   「妳……妳拿我的妞當誘餌?」   「少囉嗦,不滿意的話,自己跳下去當誘餌啊,你要是有這本事,我就不用這麼麻煩啦。」   「妳、妳這話和放「不喜歡就不要看」的野蠻大絕,有什麼不同?」   「吵死了!馬上要做最後衝刺了,你等闖出去後還有命,再來噴口水吧!」   一抬望眼,屍龍要塞的巨大形體已是近在眼前,但在那前頭,不曉得有多少魔獸,密密麻麻排開陣形,望之猶如海上銀河,無垠無盡……   作者後話:最近幾集,接到讀者意見,有人認為結構很鬆散,劇情很水,這點我也同意,不過,我始終認為,如果把佈局的眼光放到整整五十七本,那最近幾本的劇情都算合理。   千辛萬苦寫了五十幾本,才終於上到天河雪瓊,把處給開了,這樣辛苦的過程,難道不值得花一整本去寫?開完處之後,天河雪瓊與鬼魅夕的一場雙飛戲,兩大人氣角色的競艷,花上一萬字去寫,也很應該吧?看起來都是應該,但當拿起稿子整本來看,又覺得鬆散,好像整本書也沒發生什麼事。   鬆散與應該,兩邊的衝突我也不曉得哪個對,只能先把自己覺得應該要寫的東西寫了,反正,故事接近尾聲,最起碼在收尾的階段,盡可能詳細點,別讓自己以後回想,覺得那時還漏了什麼沒寫沒交代的吧。 第四十八集 破碎虛空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白家人果然又威又猛又變態,讓白三小姐以「代價很大」的瞬間移動,助我侵入屍龍要塞後,我終於又見到了一直在我身邊,為我付出極多的女惡魔—菲妮克絲,同時也是我的妹妹—心夢公主、鬼魅夕的姐姐—醉仙罌粟。   我從她身上得知了黑龍王要讓我「搞親妹妹」的偉大計畫,也感受到黑龍王施加於她的痛苦,但或許我已經「搞親妹」搞到麻木,竟覺得黑龍王這個壞人計劃實在很鳥,只傷害到心夢,對我卻不痛不癢。我完全忽略了,在黑龍王手上操弄自如的黑暗召喚獸,與鳳凰天女的十二獸魔之間最殘酷的關聯就是…… 第一章 微風妖來·天劫默侯   東海上屍龍要塞的一仗,是一場意外進行的錯亂戰役。說起來該算是我自己不好,事前的準備不夠充分,沒有確實敵人的相關情報,到了現場看見實際情況,這才傻眼,發覺自己的行動太過魯莽。   如果這次行動的主導者是我,那還好辦些,頂多丟臉一點,所有人馬原路折返,就當是來作了一次情報探查,或者想開一點,當作是郊遊也行,回去重新規劃完畢,下次再來肯定更有把握。   無奈,這次行動多了一個自我定位是導遊的領隊,雖然她沒有把我們帶去購物,也沒有因為我們不買東西,就把我們當成人渣一樣罵,不過卻是有失導遊職責,根本是哪裡危險就把我們往哪裡帶。   白拉登的鬼才女兒,白三小姐,另一個身份是屍龍要塞的原始設計者,本來嘛,能夠有敵方據點的設計者隨行,我們應該能夠避實擊虛,趁隙而入,大大省事,哪想到她擺明車馬要測試要塞性能,不把要塞的最佳性能測出來,絕不干休,如此一來,就是我們要倒大霉了。   比較值得慶幸的一點,就是白三小姐確實實力精強,魔法上頭的造詣尤其驚人,不但帶著我們連過險關,還慧眼獨具,為天河雪瓊找出突破方向,一舉把魔力往上推升至第八級境界,並且打破魔法原則,同時能夠運使光明、黑暗兩系魔法,大破巫妖群的包圍。   能夠幫助天河雪瓊突破,這點著實難能可貴,對我們來說,到目前為止可以算是大賺了。不過……也只是到目前為止,白三小姐利用天河雪瓊作餌,吸引敵方巫妖群的注意,然後操縱這條破船,高速闖陣,轉眼間就連破數道封鎖線,更把巫妖群與大批魔獸都扔在後頭。   「呃!你……你就這麼把她給……」   「安啦,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家小狐狸剛剛得到突破,以她目前的實力,橫掃千軍是還有些問題,但自保不是難事,你不用替她擔心,我保管還你一個肢體完整,能幹能笑的小狐狸給你。」   白三小姐信誓旦旦,我聽在耳裡,不曉得為什麼卻有些擔心,畢竟她老爸在訂條約的時候,玩文字遊戲已經玩到天怒人怨的地步,我哪知道她這看似正常的一番話裡,是否也潛藏著什麼要命的大危機?   不過,至少以目前來說,比起天河雪瓊那邊的問題,我更在意自己這邊。在高速衝刺下,一抬望眼,屍龍要塞的巨大形體已是近在眼前,但在那前頭,不曉得有多少魔獸,密密麻麻排開陣形,望之猶如海上銀河,無垠無盡……   「嘿!幹得好,要塞內的妖力爐果然夠給力,操得這麼屬害,居然沒炸掉,還持續源源不斷地孕化妖物,我當初的設計果然一點也沒錯,整體效果一如預期,將來要是有機會,這種要塞我也該建一座來玩玩。」   「呃,這位夫人,你確定自己是正面人物嗎?我怎麼覺得,禍國殃民、生靈塗炭這類的形容詞,適合你還多過黑龍會啊!」   「那是因為你少見多怪,沒看過真正的壞人啦!別說廢話了,站穩,我要衝了!」   「又站穩?我們不是已經在沖了?你還要衝到哪裡去啊?」   整體氣氛太過古怪,明明我們是在拿命去拼,偏偏這位小姐瘋得像是在跑遊樂園,如果可以,我也想有這種談笑用兵的風範,可是眼前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魔獸群,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存在,我怎麼也沒法無視它們。   而沒等我提出質疑,這艘破船已經再次加速,如同離弦之箭般激射出去,速度太快,力道也太大,令船底離開海面,劃破夜空,直線射向彼方的那一頭,儘管事先喊了一聲站穩,但在這種情形下,除了那個變態女自己,又有誰能真的站穩?滿船的人一下都成了滾地葫蘆。   我勉強在船上站定,本以為白三小姐是打算全力提高沖速,在敵人未及攔截之前,直直衝上要塞去,但這種想法實在太低估敵方實力,我們才剛剛飛上敵人的頭頂上空,船的周圍黑影閃動,就有實力非凡的強大魔獸躍起,輕易追上高速移動中的我們,更還要趁機搶上船來。   假如真的讓這群獸鬼上了船,這艘破船哪夠它們拆的?船的周圍應該有風元素強力屏障,卻給這些屍不屍、獸不獸的怪物突破,敵方實力精強由此可見,我們沒有任何大意的空間。   我看見敵人躍來,想奔去揮劍攔截,卻也心中有數,這一波躍來的敵人起碼有七個,單單憑我一個人,怎樣都無法完全截下。幸好,我不是只有一個人,這艘船上近二十名精英戰士,之前因為都在打遠距離戰鬥、高速捉迷藏,所以他們除了暈船與摔倒,就沒其他事好做,此刻碰上敵人想跳上船來打肉搏,短兵相接,他們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一洩胸中的惡氣。   沒等我出手,這些戰士已自行動作,舉起手中的巨劍、大斧,狠狠朝敵人身上招呼,激烈的戰鬥立時在船周邊發生,短暫卻殘酷。這些戰士都是千中選一的好手,又以咒法提升實力,絕不是好對付的,魔獸雖強,但在七處戰場的拚鬥中,有五處由人類取得勝利,或是將魔獸從半空擊落下去,或是直接將魔獸給轟斃、擊殺,贏得漂亮之至。   另外有兩處,魔獸的實力較強,我方的兩名戰士不敵,分別被魔獸的四隻觸手貫體重傷、給魔獸肚子上的大口利齒咬去了半邊身體,我暗叫不妙,一面趕去救援,一面也把手中扣著的幾塊碎木當暗器擲出,輔以第七級力量,擲出的威力不會弱於鋼弩、鐵箭。   哪知道,這兩名戰士委實勇悼之至,雖已落敗瀕死,卻沒有放棄屬於自己的戰鬥,寧死也不讓魔獸登上船來,不約而同地虎吼一聲,整個身體撞上了魔獸,把差一點就要登上船的魔獸,整個撞飛了出去,跟著連人帶獸一起在空中爆炸,粉身碎骨,為後方同志爭取到片刻平安。   「好傢伙!這麼霸烈?縱死也英雄。」   我讚了一聲,不打算只在一旁看戲,魔獸群的第二波攻擊已經發動,這次躍起要登船的起碼有十七、八隻,最小的巴掌般大,最大的猶如成年巨熊,我不敢說能把這些東西全擋下,但有我上陣,應該能讓情形好一點。   不過,這次又有人搶先我一步……   「奉雷!千電召來!」   不知道是哪國的咒文,白三小姐把手一舉,一張電網在我們頭頂張開,霎時間,千百道耀眼燦爛的紫色雷電,狂笞向四面八方,百米內與這艘破船同一高度的所有事物,那些躍起攻擊的魔獸,挨了這一下,連串慘嚎聲中,身體發出白煙與焦臭,有些較為弱小的,直接給殛成焦炭,即使那些較強的能夠承受住,這一下也給傷得夠嗆,我方戰士強力反擊,又把這一波敵襲給打退。   這一手魔法實在高明,那張電網堪稱力量與速度兼備,一下子狂笞週遭的十幾隻魔獸,讓它們無法越電網一步,雖然是輔助攻擊,卻和正面強攻有相等效果,最難得的,就是這張電網施放奇速,說來就來,白三小姐的魔法實力強悍之至,我先前幾乎走眼了。   敵襲一波接著一波,數目更是一回多過一回,剛才曾讓天河雪瓊大感棘手的屍龍,也開始在我們這邊出現,搖擺著巨大的腐臭身軀,晃著尾巴,咆哮著朝我們衝過來。   有了獸形的魔物,當然也有人形的。   巫妖陣被天河雪瓊打散,但在屍龍要塞的無盡魔力下,這些堪為術者至高境界的巫妖,就像不要錢的大白菜一樣層出不窮,迅速就在我們這邊重組,還好像嫌人手不夠多似的,發動召喚魔法。   召來雷電、狂風這些,不能算真正的召喚,要說召喚術的正宗,肯定是召喚出具體的東西來,或死物、或活物,最好還是從不同次元召喚出東西來,這才高強,這群巫妖並非普通術者可比,玩起召喚術來,召出來的肯定不是普通魔獸,我有了這個猜想,跟著就變了臉色。   一片奇異的嗡嗡聲響,快速由遠而近,那群巫妖要是召喚出什麼兇猛魔獸,那倒也罷了,但魔法這種東西,上乘境界從來就不是以力壓人,而是配合天時地利,用最小的力量發揮最大效果,巫妖群召喚出來的魔獸,並不是什麼大型猛物,卻是一大片如烏雲似的昆蟲群。   數量太多,軀體又太小,我運足目力才能看清楚,這些魔蟲是一堆不足巴掌大小,體形似蜘蛛,卻又生有三對紗翼的怪物,色彩斑斕,肯定身有劇毒,頭部的一雙利齒,發著詭異的寒芒,估計噬鋼嚼鐵不成問題,若給這群變態怪物攻了上來,我們……   這麼大片的細小魔物群,我方戰士肯定攔截不住,但白三小姐放出的雷電,卻是這類魔蟲的最佳剋星,只要把電網一放,管他魔蟲成千還是上萬,絕對一滅就是一大片……本來應該是這樣的,所以,當我看見這群魔蟲觸及雷電,非但沒給電死、燒焦,還反過來吞噬了電能,通體發光,速度更快地飆來,我的臉色就難看到極點。   「天殺的,居然還是會吃電的異種……喂!癲婆,敵人的厲害東西來了啦,這個你要我們怎麼檔啊?」   「不要大驚小怪,區區召喚術而已,要嚇誰啊?我們也召喚東西出來,光說不練的,你身上有金幣吧?」   「誰光說不練啊?別亂給我取綽號,還有,你要金幣作什麼?」   「召喚的代價啊!準備好,馬上就能用了。」   白三小姐揚手往天上一舉,朗聲道:「來自無垠大海的深處,冠以史上最兇惡之名,我召喚你出來,妖來坊!」   召喚聲中,一個龐然大物從天而降,高度超過兩米,重重砸在我們的船上,甲板應聲而裂,險些把船底都打穿。我完全弄不清楚這東西是被召喚來解危,還是增加我們麻煩用的?   召喚成功,白三小姐的動作沒有停下,另一隻手往地上印去,尚未按實,一個密密麻麻的符文法陣,就在甲板上浮現,釋放出的魔力波動,不似尋常的魔法,隱約透出水系魔法的波動,可是符文又完全是黑暗魔法,這讓我想起鬼魅夕曾說過的一式禁咒……   「呃!這、這一招不能在這裡用啊!快收手!」   「……忍法奧義。穢土轉生!」   忍術中的超級禁咒發動,甲板上忽然生出幾十根綠苗,一下拔地而起,變成幾十棵籐蔓綠樹,交織成蔭,化為一個樹籠,裡頭好像有個人影,散著強烈的死屍氣息,不曉得是什麼樣的魔物。   之前白三小姐說過,她四張底牌的其中之一,是神明召喚,她此刻召喚出的兩個東西,氣勢不凡,搞不好就是魔神、冥神一類的存在,魔界、神界、冥界都是無限遼闊的世界,我雖然自認見識不凡,但最多也不過把主神級的神魔給認全,不可能全部認得。   困惑中,我首先望向自天而降,打穿甲板的那件東西,發現那是一塊巨冰,裡頭似是封裹著一個巨碩的身影,巨冰外頭滿是層層鐵鏈捆纏,還貼滿了符咒,看上去就曉得不凡。緊跟著,一陣帶有海洋氣息的微風吹過,彷彿是解去封印的關鍵,符咒自燃,層層鐵鏈脫落,連巨冰都轟然碎裂,一個龍首、人身、四臂、蠍尾的巨影,昂首闊步,緩緩踏了出來。   這個異物「妖來坊」當然不是人類,從那滿身的霸氣來看,應該是什麼魔將、魔帥一類的魔界將神,身上穿戴也該是甲冑,偏偏他身披一件袈裟,頭上斜斜戴著一頂金箍,看上去竟然像是一名僧侶,實在怪異。   另外一邊,蒼鬱的樹籠無聲分開,走出的人影比妖來坊瘦小得多,更接近尋常人類的尺碼。穢土轉生是驅策死者的技巧,召喚出來的肯定不會是活人,說起來我還挺慶幸,因為這傢伙身上的死亡氣息雖然濃烈,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卻起碼皮肉完整,不像有些殭屍那樣都是爛肉膿水。   這個作著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身後背著一把長劍,臉白如紙,頭戴冠冕,動作很慢,走個兩步,就不停地咳嗽,從頭到尾也沒有說一句話,更連看也不看我們一眼。   召喚出這兩個東西,也不曉得是幹什麼用,我愣了一下,白三小姐用手肘撞我,我登時會意,從懷中掏出幾枚金幣。頗為肉痛地向半空一扔。落往妖來坊的金幣,在妖來坊的上方變形,迅速化為一枝狼牙巨棒,妖來坊龍嘯一聲,舞著巨棒,一下就跳出船外。   離開了這艘船,妖來坊的巨體並未落地,而是飄浮在半空,無數妖物、魔獸朝他進攻,他絲毫不放在眼裡,掄起狼牙巨棒,化身為一道血色風暴,所過之處,就是一句橫掃千軍,碰著了那根狼牙棒,大的魔物直接給一棒砸扁、打爛,哪怕是小的,也被狼牙巨棒所捲起的旋風扯入,無一例外地被絞成粉碎。   魔獸群當然也發動了反攻,本來圍著我們打的魔獸,全部被妖來坊給吸引,連同那群妖蟲,都朝他衝過去,而妖來坊的驚人戰力,也在這種情形下完全展現,縱橫在魔物群累積起的屍山血海中,妖來坊兩米多高的巨碩身軀,完全不像血肉活物,根本就是一座移動要塞,狼牙棒就是他的巨炮,將靠近過去的所有魔物,無分大小,盡數撕殺、毀滅。   有一頭屍龍,咆哮著朝妖來坊張口噬來,結果妖來坊同樣發出一聲龍嘯,可能因為同種生物的位階差,那頭屍龍竟然被妖來坊的吼嘯所懾,動作一頓,露出了懼意,而妖來坊的狼牙巨棒毫不容情,劈頭砸下,力重何止千鈞,連續幾棒,將那屍龍的巨大腦袋,硬生生打成稀爛。   如此威猛的殺敵姿態,看得我傻眼,那可是一頭屍龍,不是普通的殭屍龍獸啊!   連我都傻眼,附近的大小魔獸更是驚懼不已,就只有身為召喚者的白三小姐,在那邊一個勁地拍手叫好。   「幹得漂亮!不愧是我精心炮製的召喚獸,當初爹給我看了這裡暗黑召喚獸的資料,我看完之後有心一較高下,就搞出了這個東西來,怎麼樣?我的作品不錯吧?」   「呃……這是你模仿暗黑召喚獸搞的?但暗黑召喚獸的構成,要注入強烈的愛與恨,你……你的這個妖和尚,有愛嗎?」   「傻瓜!哪用得著這麼拘泥?製作召喚獸的元神就像炒菜,各種調味料多加一點、少加一點,沒有定數,只要總合起來能夠平衡,就是一盤好菜了。」   白三小姐滿不在乎地道:「要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只要稍微傾斜,多加一點限制,多承受一些風險,就能夠把威力沖高……怎麼樣?這個妖來坊的戰力,不輸給你的暗黑召喚獸吧?」   「暗黑召喚獸不是我的……」   我小小聲抗辯,心裡卻生出一種很不妥的感覺,白家人一向視風險如無物,就沒什麼他們不敢作的事,白三小姐說什麼承受風險、沖高威力時,臉上表情有些心虛,而看妖來坊的戰力如此驚人,背後所蘊藏的風險……   越想越不對,我問道:「等等,請問一下,那個尖嘴猴腮,臉色很白的,他是幹什麼的?」   「喔,不開口的那個?你說默侯啊,他身價太高,不能隨便出手,你就當他是……」   白三小姐眼珠一轉,有些顧左右而言他的味道,道:「是賣保險的。」   「賣保險的?」   我心中一驚,猜不透這話是啥意思,而非常不幸的一點,就是我很快便有機會理解了。   震耳的怒吼聲傳來,正與魔蟲群戰得如火如荼的妖來坊,手中狼牙巨棒消失不見,沒了兵器的他憤怒咆哮,口噴火焰,燒殺了不少魔蟲,白三小姐伸肘撞了我一下,催促我再扔金幣出去。   「又扔?召喚代價不是只支付一次的嗎?」   「召喚了以後,維持也需要代價啊,你打遊戲機接關,難道不用再投幣的嗎?快投吧!」   掏錢包出來似乎是男人的責任,這種情形下我也不能說個不字,幾枚金幣扔出去後,妖來坊手中就多了一把青龍霸戟,再次以無可匹敵的氣勢,橫掃千軍,成了一台名符其實的魔物絞碎裝置。只不過,殺敵效果強,消耗也就更大,沒幾下工夫,青龍霸戟消失不見,妖來坊憤怒吼叫,而我只得再扔金幣出去。   雖說我薄有身家,沾得上有錢人的邊,但也不可能把全副家當帶在身上跑啊,尤其金幣這種東西,等同大面額鈔票,實用意義不大,平時也不好找開,身上哪可能多「呃……這是你模仿暗黑召喚獸搞的?但暗黑召喚獸的構成,要注入強烈的愛與恨,你……你的這個妖和尚,有愛嗎?」   「傻瓜!哪用得著這麼拘泥?製作召喚獸的元神就像炒菜,各種調味料多加一點、少加一點,沒有定數,只要總合起來能夠平衡,就是一盤好菜了。」   白三小姐滿不在乎地道:「要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只要稍微傾斜,多加一點限制,多承受一些風險,就能夠把威力沖高……怎麼樣?這個妖來坊的戰力,不輸給你的暗黑召喚獸吧?」   「暗黑召喚獸不是我的……」   我小小聲抗辯,心裡卻生出一種很不妥的感覺,白家人一向視風險如無物,就沒什麼他們不敢作的事,白三小姐說什麼承受風險、沖高威力時,臉上表情有些心虛,而看妖來坊的戰力如此驚人,背後所蘊藏的風險……   越想越不對,我問道:「等等,請問一下,那個尖嘴猴腮,臉色很白的,他是幹什麼的?」   「喔,不開口的那個?你說默侯啊,他身價太高,不能隨便出手,你就當他是……」   白三小姐眼珠一轉,有些顧左右而言他的味道,道:「是賣保險的。」   放?三下兩下,我身上的金幣就用光了,白三小姐再催時,我只好硬著頭皮,把囊裡剩下的銀幣、銅幣,一股腦地都扔出去。   「不好!」   錢幣到了妖來坊上空,消失不見,白三小姐臉色立變,叫了一聲,緊跟著,四根香蕉從妖來坊的上空掉了下來,他伸四手接住香蕉,當成武器,作勢要往敵人那邊砍,但表情一下子僵住,然後,看了看手中的香蕉,爆發了狂怒,一把擰爛了香蕉,調頭朝我們衝來。   白三小姐失聲道:「好、好過分,居然連吃都不吃,直接擰爛,怎麼可以這麼浪費?太過分了!」   我吼道:「你讓人家拿著兩串香蕉上陣殺敵,這才叫過分,如果我是他,我也會想砍你的。」   承擔風險,增加戰鬥威力的意思,我總算明白了,雖然偶爾會聽說術者被自己的召喚獸反噬,但因為收不到錢,直接就翻臉動手的,這種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照這樣看來……   「等等!」   我怒道:「這頭召喚獸該不會是叫出來以後,誰出錢就替誰作戰吧?」   「呃……」   白三小姐的目光,四十五度角瞥向天空,「這個……打遊戲接關,不也是誰投幣,就誰接著玩?很公道啊。」   「公道個屁!敵人如果發現這種設定,隨便出錢,你的召喚獸隨時都會倒戈啊!這麼沒節操的魔法兵器,誰敢用啊そ?」   「別這麼說嘛,撇開這點不談,他還是很棒的啊,威力又大,召喚代價又低廉,去哪裡找這麼好的戰鬥工具?」   「……但只要敵人出的錢多,他就立刻翻臉叛變?你真不愧是軍火販子的女兒,吃完上家吃下家啊!」   到了這個節骨眼,抱怨無濟於事,妖來坊已經統領著敵方魔獸殺過來了。碰上那些骨肉屍龍,我還有信心憑著第七級力量一鬥,可是這個妖來坊,幾下狼牙棒就把屍龍活活打散,就算他手裡現在換成了香蕉,我也不想和他戰鬥。   幸好,白三小姐並非無智之人,在玩弄風險的同時,也懂得控制風險,沒等妖來坊真的殺到面前,控制風險的東西就已經發動,正是那個一直默不做聲、沒有動作,等著賣保險的。   一聲清亮的兵器鳴響,默侯身影晃動,一下子就閃到妖來坊的身前,幾聲止不住的輕咳中,他的長劍未有出鞘,直接與妖來坊一雙鋼臂對擊。普通的兩力對撞,必然發出很大的聲響,但這一下強力碰撞,居然是什麼聲音也沒有,我見狀大吃一驚。   這種情形以前沒遇過,但跟著白起修行時,曾經聽他提起。至音無聲,兩下強力對撞,如果不是作假、沒有碰撞聲音,那接著釋放出來的,就會是超級強力的衝擊波。   「當心!」   下意識的反應,我想把身邊的美女給撲倒,躲避即將而來的衝擊波,哪知道手摟過去,卻從白三小姐的身體直穿過去,撲了個空,整個人直直僕向甲板,這才想到,這個白三小姐是脫離肉身的靈體,本就不是實質存在,哪會怕什麼衝擊波?   強力衝擊波在下一秒到來,半空中的魔物群被這股衝擊波掃到,基本上整個解體掉了,兩個魔神級數的召喚物正面對拼,威力不是鬧著玩的,默侯擋住了妖來坊第一擊,更接著想要拔劍出鞘。   「波!」   默侯拔劍瞬間,一個奇怪的聲音響起,我肯定不是拔劍的聲音,但也說不上是什麼,更無心去理,因為這一剎那間的寒芒,亮得刺眼,彷彿烈日當空,驅散黑暗,我一生中幾乎不曾見過這樣厲害的劍芒,隱隱約約,只看到出鞘的半截劍刃上,刻著「照日」兩字。   配合著神兵「照日」默侯這一下格擋的勁力驚人,輕易就將妖來坊給震退,方圓五十米內的所有魔物,更被這一道如日劍芒給消滅殆盡,化為肅粉,只是當默侯要繼續拔劍,轉守為攻,卻碰到了一個意外障礙,他的那把照日劍,像是有什麼問題,拔出半截後,居然拔不出下半截來。   我驚愕道:「搞什麼鬼?為什麼只拔了半截?下半截呢?」   白三小姐面露尷尬之色,「這個……下面……沒有了。」   「我靠!你什麼魔神不好召喚,居然弄了個太監的過來?」   「喂!屎可以亂吃,話別隨便亂講,他不是太監,只不過運氣不好,兵器太監了而已,兵器嘛,是可以換的啊!」   白三小姐才說完,我又聽見「波」的一聲,默侯手中的兵器變換,又換了一柄神兵,柄的部分似乎刻了字,我定睛去看,有點看不清楚。   「柄上的字……是神術?還是藏鋒?」   我運足目力,發現柄上的字體不住扭曲變化,那種奇異的「波」、「波」聲響也連續不絕,彷彿每響一下,兵器柄上的字就多一點,威力也往上提升,最後字體終於定型。   「……如意自在神珍鐵?我干!怎麼會是這一個?」   由不得我不吃驚,傳聞中重達一萬三千五百斤的超級神兵,號稱冷兵器重量之王,而且傳說中,這東西人類應該是用不了的。   我才愣了一下,戰場上情形已經發生變化,默侯怪叫一聲,像猴子一樣「吱吱」尖叫,整個人跳了起來,居高臨下,舉起手中的神珍鐵,重重轟砸向妖來坊,這一棒所蘊藏的力量之大,彷彿動搖天地星辰,就連妖來坊的四條手臂也撐不起,巨響聲中,偉岸的如山軀體被砸得往後仰倒。   不愧是冷兵器的重量王者,一棒砸倒了妖來坊,只是妖來坊也非弱者,挨了這一下,只痛不傷,立即悍然反擊,就與默侯戰在一起。兩大魔神級數的召喚獸發生激戰,威力非同小可,遠不是普通的高手交戰可比,附近的大小魔物立刻遭殃,不是支離破碎,就是粉身碎骨。 第二章 月下風姿·飛天美臀   基本上,玩召喚獸玩到反噬召喚者,這是非常失敗的,更別說召喚獸怒氣沖沖地揮著武器,衝跑到這邊來砸人,差點就砸扁我們了。至於自己的兩頭召喚獸,彼此這麼打了起來,這種鳥事我以前從沒聽說過!   很明顯,白三小姐篤信「面面俱到的平衡作品就是爛作品」於是她犧牲了一些別人眼中必備的性能,背負風險,用來創造超強力的召喚獸,最後創造出了魔神等級的召喚獸,一召喚出來,等若發動神明召喚,確實厲害。只不過……犧牲別的穩定性也就算了,居然連敵我認定都捨棄。召喚獸如果不聽使喚,還能叫召喚獸嗎?這是哪門子的狗屁召喚?   不過,有一點不可否認,就是這兩大召喚獸的戰鬥力確實超強,屍龍要塞所釋放出來的無窮魔獸,在他們面前不堪一擊,即使他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互鬥上,可是氣勁交擊所形成的能量風暴,卻不斷將走避不及的魔獸全部捲入,宰個乾乾淨淨,讓我們得以迅速推進,一再突破敵人的最後防線。   我自己的觀察所得,默侯攻防有度,出手雖無赫赫之威,卻一再將敵人的猛烈攻招化消無形,實力不在妖來坊這個變態生物要塞之下,而召喚代價又是樂勝,不用花費金幣,真是再理想也不過,如果可以,連我都想問問看,怎麼與默侯締結契約,用穢土轉生以外的方法,把他召喚出來。   「波!」   又是一聲奇異聲響,好像什麼泡泡破裂了一樣,這次我恰好轉了一下頭,看見在那個「波」聲響起同時,船上有一名戰士,整個身影迅速淡化,臉上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迅速消失不見,而我直至此時才發現,本來船上還有十幾名戰士,不知何時,剩下不足十人了。   「呃!人都到哪裡去了?該、該不會……干!這個默侯的維持代價,是消耗人命的?」   無視我的驚愕,白三小姐歎了口氣,在我肩上拍拍,嚴肅道:「你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瞭解,這世上的邪惡東西,都是會要人命的。」   「放屁啦!真正邪惡的是你吧?搞了那麼一船敢死隊員,還以為是來衝鋒的,結果居然是來這裡當活祭品!你這樣也算有良心嗎?」   「咦?你自己剛剛不也說了嗎?他們是敢死隊員,敢死隊員死掉,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再說他們超過七成本來就是死囚,死囚加上敢死隊員,雙死臨門,現在會死也只是剛好而已,不用大驚小怪吧?」   「……你們果然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活著回去。」   身為共犯的我,並沒有什麼資格在這上頭挑剔,不過,這個問題很快也不成問題,因為默侯與妖來坊打得天翻地覆,卻也越走越遠,一下就把我們遠遠甩開,打進了敵陣中心,然後……大概是召喚時間結束,兩道強絕身影,在閃光中消失。   不用耗損人命當維持代價,對於船上的倖存者而言,這當然是一件喜事,但也沒好到哪去,因為敵人的龐大魔獸兵團,如潮水般迅速圍了過來,我們開始面對新一輪的危機。   一條巨型屍龍咆哮著,從正上方襲來,上頭還騎著一名盔甲武士,殺氣驚人,如果被他們從上頭撞個正著,整艘船肯定破碎解體,我不假思索,縱身就躍了上去,還不忘大喊一聲。   「癲婆,下面這邊交給你了そ?」   「傻瓜!所有人拚死拚活,就是為了把你們送入要塞去,你跳上去耍帥,這艘船就算上岸了,又有什麼用啊?」   白三小姐的話,點出了重點所在,我也愣了一下,但強敵已殺到面前,分心不得,唯有全神貫注,先與這名屍龍騎將硬拚一記。   屍龍張口噴出劇毒屍氣,我在折斷的船桅上借力躍高,避過劇毒屍氣,當船桅被腐蝕朽化,我已經躍高至屍龍上空,那名穿戴盔甲的騎將正揮動長槍,對著我刺來。   這一槍,我還判斷不出敵人修為深淺,但鋒芒內斂,壓縮的氣勁勢道逼人,可能還接引了屍龍之力,我估計不在我之下,要有勝算,就只能耍點心機。   「喝!」   我把第七級力量集中於百鬼丸之上,這柄赤色短劍,不僅僅削鐵如泥,本身經過我改造後,更是罕有的「光」、「炎」雙屬性神兵,之前我沒有足夠的實力去發揮,如今,在第七級力量的驅動下,百鬼丸綻放前所未有的豪光與火焰。   烈焰飛騰,我沒有刻意驅使,但聖光、火焰自然與劍意結合,化成一頭巨大的火鳳凰,直直攻向屍龍騎將。   火鳳燎雲,烈焰再次燃亮了黑夜,敵人的槍尖以破天之勢刺來,頂端繚繞著劇毒屍氣,讓這一擊的威力大幅提升,只是,兩記猛招對碰,結果出人意料,屍毒只是提升攻擊殺傷力,但貫注第七級力量的百鬼丸,光屬性完全發動,完全形成屬性克制。   劇毒屍氣被高溫火焰焚盡,屍龍騎將發出憤怒的叫聲,浴火鳳凰朝他撲擊過去,他的長槍、盔甲,與聖力火焰一碰觸,立刻化灰散去,最後就是他自己,在聖光烈焰中,慘嚎著被燒成飛灰。   這名強敵的實力不弱,以硬碰硬,我要收拾他並不容易,搞不好還不是他對手,但佔著屬性克制的優勢,就這麼將他一招滅掉。光明、黑暗,這兩個屬性說不上誰克誰,是自然界中極少數會形成相互克制的屬性,只要其中一方的力量高過另一方,就很容易形成完全克制。   (成功了!我心頭一喜,回看正下方,卻見到下頭也正發生驚人變化。   居高臨下,看得特別清楚,成千上萬的魔獸,有如潮水,黑壓壓的一片,滿佈船的週遭,像是螞蟻大軍一樣,正攻向我們的破船,由於我們距離屍龍要塞不足半里,在防禦系統的本能驅策下,這些魔獸近乎瘋狂,無分等級高低,骷髏妖、屍龍全擠成一堆,相互踩踏,爭先恐後地發動攻擊,只是被風之屏障、水之護壁給擋住,一時沒有得逞。   光看這股氣勢,我也為之駭然,知道不可能擋得住,哪怕我怎麼去守,都會在短短數秒內被敵人的攻勢浪潮給滅頂,更別說底下沒有比我武功更高的人了。   (還好,阿雪不在,讓鬼妹趕快先逃了,白三小姐肯定另有自保策略……呃,鬼妹到哪裡去了?這場突擊戰役中,幾乎沒有鬼魅夕的身影,她在開戰不久後,就配合白三小姐的策略,退到一旁,默默運功,至於運什麼功,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眼看著大群魔獸就要攻上來,她還傻傻站在那邊,動也不動一下,似乎已經失去意識,我心急如焚,猛使千斤墜,想要全速回到船上,搶救鬼魅夕。   在我這麼做的同時,白三小姐也有了動作,她本來一直處於魂體分離的狀態,但眼見我方即將失守,再不回歸本體,若肉體被那些魔獸摧毀、吃掉,魂魄再厲害也要變成孤魂野鬼,甚至就此煙消雲散,所以此刻她的魂體閃閃發光,看來似乎要回歸肉身了。   (這癲婆,事情急了,你也還是懂得跑的感!雖是情勢緊急,我仍忍不住有發笑的衝動,哪知底下的情況又生變化,一直閉目運功的鬼魅夕,驀地高高舉起右手,渾身燦發藍色冰芒,而白三小姐的元靈產生感應,閃現同色冰芒,手中更快速結印,施著不知名的咒法。   「金身不滅,天魄出竅,虛爾肉身,納我元神!」   白三小姐的聲音清亮,好像嚷了些什麼,因為場面太過混亂,我也沒有聽清楚,就看到一道冰藍晶光,從白三小姐的魂體中飛射出來,失去了這道晶光的魂體,迅速淡化消失,而那道冰藍晶光則在半空畫出一道炫目的光虹,直直射向鬼魅夕。   我只看到這裡,因為我已經落在船上,而來自四面八方的魔獸群,也在此時攻上船來,周圍全都是各種魔獸,剩餘的幾名戰士在這種陣仗下,顯得不堪一擊,在魔獸群奔衝上船的不足十秒內,便被如潮水般湧來的魔獸群給撕碎,死得有如草芥。   只能說,這就是實力的差別,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像妖來坊、默侯這兩大召喚魔神一樣,反過來殺得魔獸群鬼哭狼嚎的,這些戰士經過調整,實力都不弱,但那也不過是用人類的角度來說,在這種絕望的戰局裡,他們就只是一群實力不錯的雜魚,沒有力挽狂瀾的可能,下場……就這樣了。   「哼!什麼難關都闖過了,老子可不會死在這裡!」   雖然知道單憑我一己之力,無論如何也支撐不久,除非天河雪瓊能盡速來援,合我們兩人之力,或許還有點機會……但不管勝算怎麼渺茫,束手待斃我可不幹,奮起第七級力量,全力揮出百鬼丸,管他攻擊過來的是龍是虎,三米之內,光明烈焰席捲一切,全都化為被淨化之後的灰渣。   混亂之中,我也看見了一個詭異的景象。前後四方都是魔獸群,我看不見鬼魅夕在哪裡,只看到白三小姐的肉身,在我不遠處維持失魂呆站著。照理說,這具肉體應該是處於不設防狀態,抵擋不住魔獸群攻擊的,可是當魔獸群蜂擁撲上,那具沒靈魂的肉體璀璨發光,變成了一尊黃金像,純以硬度來說,哪怕這尊金身再堅硬十倍,也不夠魔獸群攻擊的,然而……這尊金身居然擁有魔法力場!   試圖攻擊這尊金身的魔獸,全部給彈開,跟著就被魔力障壁隔絕在外。敵方數目太多,精通魔法的死靈術者出現在旁,試圖破解障壁,可是又一件意外發生,瓦解了他們的企圖。   一股強大的魔力波動,從魔獸群中的某處發出,很快轉化成實質的衝擊波,往四面八方掃去,大批魔獸被撞飛上天,不管是什麼骷髏妖,還是持重兵器的黑武士,全成了在半空中狂亂揮手踢腳的垃圾。   如此強大的力量,著實令我驚異,即使是我,在目前第七級力量尚未修練精純之前,也沒能力做到這種事。力量爆發的中心位置,是適才鬼魅夕所在的地方,難道……鬼魅夕取得突破,擁有了第七級力量?還一下子突破到比我更高位的後段?   (白三小姐做了什麼?她剛才做的最後一著,到底是什麼?該、該不會是附身合體吧?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下一刻,一道白光讓我眼前什麼都看不見,伴隨白光一同掃來的衝擊大力,更是險些將我和附近的魔獸群一起掃出去。   「搞什麼!你們……」   抱怨話語只能說到這裡為止,在強光中出現的,是一個與這血腥、殺戮戰場完全不合,美得讓人忘乎所以的風姿倩影。   體態、輪廓,都是我非常熟悉的模樣,那雙海碗形的圓碩F奶,我不知道把玩過多少次,遠遠瞥一眼,就能肯定這是鬼魅夕的奶子與身體,然而,又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烏黑亮麗的頭髮變長了,直垂過臀的長髮,讓這背影看起來的感覺,比之前成熟得多,特別是那不經意地拂開耳畔髮絲的動作,雖然只微露臉的小半側面,卻有種說不出的嫵媚,看得人心癢癢的,這……不是少女會有的動作,比較接近少婦風情了。   當這個身影終於轉過頭來,在目睹那張面容的瞬間,我腦中有種怪異的暈眩感,臉還是同一張臉,眉目口唇沒有絲毫改變,正是我的小可愛鬼魅夕,但那雙眼眸……   水靈靈的,慧黠靈動,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眼神……白三小姐的眼神!   這完全是一種很難說明的感覺,明明是鬼魅夕,卻又有著白三小姐的眼睛,剎那間彷彿兩張不同的面孔重疊在一起,既陌生,又熟悉,構成了一種衝擊靈魂的美麗……   或許因為衝擊感太強,我足足看了她半分鐘,這才發現她身上的衣服非常不妥。   本來鬼魅夕的裝束,就是制式的忍者裝,但在剛才的衝擊波亂掃下,那套忍裝赫然整個爆破碎裂,片縷不存,而她似是及時以魔法進行物質變換,重組了一套衣服在身上。……雖然這不曉得能不能算是衣服。   上半身,除了一條纏胸的白布,就什麼也沒有,那條白布將雙乳包裹纏住,但鬼魅夕那雙太具份量的「人間凶器」卻沒有那麼容易被拘束住,稍微有點動作,豪碩的奶瓜就在裹布內上下彈跳,彷彿隨時都會裂布彈出,偏偏這條裹布彈性極好,圓滾滾的奶瓜再怎麼躍動,仍是被束在裹布內,還因為被勒束住,更顯得形狀突出,惹火逗人。   下半身,小腿上纏了一些交叉金線,除此之外,同樣也只剩下一塊白布,纏在腰間、胯間,形成了兜襠布,從前頭看沒什麼特別,最多也就是三角地帶的曲線特別清晰,幾乎就可以看到那條凹溝;但從後頭看,那就真的不得了,兩團粉嫩的雪股,幾乎完全裸露在外,可以說是接近光屁股的狀態。   如此性感的姿態,配上這肉彈身材,絕對是一看就讓人狂噴鼻血的效果,雖然底下的不是一群男人,但即使是這些魔獸,也受不了這等性感誘惑,紛紛狂叫起來,我百分百肯定,鬼魅夕如果這時墜入魔獸群中,在被撕碎之前,肯定會被瘋狂輪姦,全身每處都被噴滿精液,因為此刻就連我也有強姦她的衝動。   (嘖嘖,白拉登的女兒,居然在那麼多魔獸的眼前光屁股,這麼性感放蕩,傳出去也夠這恐怖分子臉上有光啦……咦?不對啊,白拉登的女兒大膽,但用來玩暴露的肉體,是我的妞,這樣我哪會划算?之前只想著噴鼻血,一發現這個重點,我就差點吐血,這時包括我在內的所有生物與不死物,都已經從對「女神」的驚艷中清醒過來,攻擊人的繼續攻擊,掙扎求生的繼續奮力掙扎,又回復到之前的混亂狀態。   不過,白三小姐特別與鬼魅夕玩了這一招附身合體,絕不是只為了出來抖奶、露臀,賣弄性感的,她飄在半空中,肌膚散發晶瑩光華,隱約閃現奇異的數字、符文,口中則喃喃囈語,說著模糊不清的東西。   「……第二封印,解開!第三封印,解開!第四封印,解開!進入特級模式,肉體機能百分之百支援!」   這些囈語,彷似催眠的夢話,大概沒有別人聽得懂這是什麼東西,但我一聽就頭皮發麻,過去我曾在白起的口中,聽過類似東西,雖然我也不解其意,可是每次聽見這些東西的下場,就是被白起打得像狗爬。   「……你們真不愧是兄妹,玩都玩同一招的?」   這是我的感歎,而這一下歎息的預期果然命中,再次睜開眼的鬼魅夕,身上湧出好強的力量,配合對周圍風元素的絕對駕馭,素手一掀,強勁之至的疾風,將滿船的大小魔獸都吹滾了出去。   我原本以為,這一下風壓掃蕩滿船魔獸後,鬼魅夕立刻就會補上一擊殺著,把握眼前有利形勢,對現場魔獸造成大量殺傷,哪知道她掃開船上的魔獸後,縱身一跳,如火箭般直衝上天,那種異常的高速,還以為她背後生了翅膀。   「大屌的那個!」   沒有被叫成看戲的,總算是還給我留一點薄面,但大屌的……如果是叫我,該說是與有榮焉,問題是這裡萬千魔獸,九成九九以上不是人類,和那些龐然大物的巨屌相比,我有什麼面目說自己大?真是……   「發什麼愣!跟著我突圍!」   突圍?所謂突圍,是被人重重包圍的時候,才有必要突破包圍,現在整船魔獸剛剛給你掃出去,你又一下子跳上幾十米高,什麼魔獸也被你拋遠,突個什麼狗屁圍?   儘管心裡牢騷一堆,不過,當我看到那個如同滿月般皎潔的雪白屁股,在空中飛翔,目光就緊緊黏上分不開,在我自己意識到之前,整個人已經跟著飛躍上半空,追著那個會飛的如月美臀跑了。   屁股,還是同樣一個人的屁股,但在不同的情境下,給予人的刺激感就全然兩樣。   漆黑的天幕,無星無月,唯有美人如玉皓然,飛躍的裸露美臀,更如暗夜光源般吸引我飛蛾撲火,全然忘記身外的危險環境,與之忘情追逐,就連我自己也說不準,如果真讓我追上了,會不會立刻就捧著這美麗的雪白屁股幹起來。   受到吸引的,並不是只有我,還有底下成千上萬的魔獸群,當然我是被這飛天的美臀給吸引,它們就僅是單純追逐生人血肉,還有受到防禦系統的指令驅趕而已。   距離屍龍要塞已不足半里,短短五百米不到的距離,看似很短,要搶上去卻沒有那麼容易,操縱要塞的防禦系統,似乎也知道只要被我們搶上去,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魔獸群近乎前仆後繼地衝向我們,越來越強大的魔獸也一一湧現,就連要塞本身都發生詭異變化。   連串慘嚎聲遠遠傳來,巨大的屍龍要塞,開始變形收縮,從原本的龍形,向中間縮成一個龜殼似的圓球形,表面看來極為堅硬,似乎是感應到危機,一面發動魔獸群向我們攻擊,一面讓要塞本身進入休眠防禦狀態,我敢肯定,假如這個防禦殼球真的完成,我們絕沒有可能將之轟開。   巨大的要塞,一下子要做這麼大的變形,除了消耗能量,另一個很要命的麻煩,就是必然有人走避不及。要塞的變形,全由見鬼的防禦系統操控,事前全無徵兆,別人怎麼可能知道?要塞上的嘍囉們,前一秒還遙遙為著白拉登女兒的性感裸臀流口水,後一秒那邊就開始地動山搖,整個道路、地面急速變形,如此無妄之災,跑得了才有鬼!   很多嘍囉們大聲哀嚎,就這麼被大地裂縫給吞噬,摔得粉身碎骨,或是給夾成肉餅,估計他們的血肉精氣,甚至靈魂,都會迅速被屍龍要塞給吸化,稍稍補充大量消耗的能量。   「喂!偷看我屁股的色狼,動作快!如果讓要塞變形完成,整個合閉封鎖,就很難進去啦!」……再一次表達抗議文字暴力,雖然我是看著她屁股沒錯,但這屁股其實是鬼魅夕的,說來我也有分,難道看看也不可以嗎?怎麼我看自家女人的屁股就成色狼了?   再說,後頭成千上萬的魔獸、要塞那邊大批的嘍囉,不也都盯著空中唯一的這個如月美臀在垂涎,怎麼不罵他們是色狼啊?   「干!你不要飛在天上就亂放屁!能快的話,你以為我想慢嗎?」   白三小姐取得鬼魅夕肉體控制權後,似乎將這具肉體的機能推至巔峰,再配合忍術秘法,能做到很多不可思議的效能,現在整個人雙手併攏,貼在大腿側,整個身體如同子彈般急轉,朝前方飆射出去,那些試圖攔阻的巫妖、鬼靈,還來不及沾身便給她衝過去,佔盡了高速的便宜。   但問題是,同樣的這種特殊效果,我哪有可能做到?她要我跟在後頭沖,又沒給我一條繩子,我既不會飛,也還沒有練成踏水漂萍的輕功,要不是因為海面上都是魔獸,不愁沒有踏腳的所在,我早就掉到海裡頭去了。而且每次要踏在魔獸的頭上、身上借力,這豈是易事?既要小心魔獸反咬一口,四面八方又有魔獸攻來,我能全身而退已經很夠本事,速度哪快得起來?   更別說……前頭除了屍龍,還有幾頭怪模怪樣、四不像的東西,正迅速成形,看那模樣,很像是傳說中的超級魔獸黑麒麟,這種高智慧魔獸出了名的難鬥,要我就這麼衝上去,真當我是瞎子看不見啊?   眼看鬼魅夕衝過頭,離我越來越遠,我也知道情形緊急,不能浪費,正要試圖冒險闖陣,眼前白光驀地一閃,鬼魅夕沖了回來,出現在我前方,她的速度實在太快,倏去倏來,那麼多的陰魂、妖蟲,竟然沒一個來得及攔截,哪怕與她勉強沾身,也被她週身圍繞的強大風元素,化為狂風障壁,輕而易舉地掃開。   「這樣下去會趕不上,我來帶你吧。」   「……知道會趕不上,你就先衝過去啊,回來帶我做什麼?」   一段話說得毫無生氣,我直直看著前方的這具性感胴體,明明是那麼眼熟,童顏巨乳,細腰豐臀,但為何在那雙水燦燦的靈巧眼陣凝視下,一切給我這麼強烈的新鮮刺激呢?   「沒有肉體,很多體術上的厲害招數都用不出來,所以必須要借這女孩的肉身才好發揮,但即使如此,有些招數由於環境與我所熟悉的不同,一個人用不出來,最關鍵的一著,非要你配合不可。」   「最關鍵的一著?」   我還來不及細問,就被鬼魅夕一手抱住,拉著我高速飛馳而去。與她肌膚相貼,感受著她的溫暖,特別是圓滾滾的巨乳,壓貼住手臂,如此火辣辣的性感接觸,怎不令我陣陣心猿意馬?   耗費偌大定力,我才勉強凝定心神,把注意力從這太過惹火的半裸胴體上移開,當腦袋回復冷靜,我立刻注意到兩個重點。   第一,鬼魅夕這種不正常的高速移動,似乎是一種特殊的提速法與身法,非常具有實用性。   當我們越來越逼近要塞,各種千奇百怪的魔獸、怨魂也越來越多,甚至有些是只存在於傳說中的超級凶物,如果要硬碰硬去拼,坦白說,即使是以鬼魅夕此刻激增上來的力量,再得我輔助,也完全不夠人家打的,但她把這些阻礙視若無睹,就憑著不可思議的高速,以閃電般的轉折軌跡,在魔物群中穿梭,把什麼厲害的妖獸、怨魂,都甩在腦後,直奔要塞而去,如此攻略法,真不愧是要塞的設計者。   我對這種提速法感到高度興趣,若能學會,大大增加我的實力,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應該是會這招的……   第二,我們現在的目標,是拼盡全力搶上屍龍要塞,但看眼前這陣仗,總不會我們闖上陸地,防禦系統就自動解除,海面上所有魔獸全部消失,既然如此,我們就算闖上要塞,也還要連場惡戰,單單憑鬼魅夕的高速,我們來得及阻止要塞進入休眠鎖閉嗎? 第三章 因果流轉·萬業盡消   屍龍要塞如此龐然大物,用這麼快的速度,閉合、硬化,背後是有強大能量在推動,要阻止這個閉合休眠的程序,照我想來,只有攻入要塞內部,破壞什麼操控室或能量核心之類的,才有可能做到。   換句話說,我們現在就是與時間賽跑,而以要塞閉合的速度,我百分百肯定來不及,除非我們能夠瞬間出現在要塞上方,或許……   「癲婆!你不是說你有一招無視任何防壁,超遠距離的瞬間移動嗎?為什麼我們不……我靠!」   驚叫只因為眼前的大陣仗,鬼魅夕沖得太快,之前我根本看不清楚周圍發生了些什麼,耳畔風聲強勁,眼前一片模糊,全副精神都用在思考上,現在鬼魅夕忽然停下來,我才發現……不是她不沖,是我們已經被團團包圍了。   正常情形下,這種事情很難發生,因為鬼魅夕速度太快,由高速所轉化出的衝擊力量更是驚人,敵人想要包圍我們,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總是有跡可循,鬼魅夕絕對可以在敵人合圍之前避開,問題是此刻的情況異常,屍龍防禦系統在幾次阻截失敗,鬼魅夕搶入內圈後,一下火力全開,我們週遭忽然出現裡三圈外三圈的超級包圍陣,大群妖獸出現得毫無預兆,就連鬼魅夕也無法可防,一下就陷入重重包圍了。   敵人的包圍陣形非常給力,包圍圈縮得很密,完全封鎖住鬼魅夕的高速,要不是鬼魅夕及時煞停,我們保證就直接撞上去了。   陷入這樣的包圍陣中,必須要立即突圍,片刻也不可遲疑,否則一旦讓敵方搶先,他們佔了數量優勢,距離又太近,我們只有挨打到死無葬身之地的分。我拔劍欲攻擊,卻覺得全身精氣快速散失,手足酸軟,真氣有些提不上來,心頭一驚,已知其理。   包圍圈的最外層,一群巫妖聯合施法,對我們進行壓制,汲取我們的精氣,更以詛咒讓我們的心境不寧,產生恐懼、急躁、頹喪……等負面情緒,配合其餘魔獸的衝鋒攻擊,實在是很厲害。   除此之外,還有些很要命的東西。本來整片海上就被屍龍咒力弄得陰風慘慘、鬼影幢幢,到處都是陰魂、怨靈在飛,現在在那些巫妖的後方,隱約出現一些足足十數米高,縹緲不實的虛影,似是人形,但除了一雙雙模糊的眼睛隱約可見,其餘就什麼都看不清楚。   魔靈?   這種東西雖然冠以魔之名,其實卻不太好算是妖怪、魔物,本身是一種超級靈體,由偉大的術者,死前以特異法門將魂魄昇華所化,比巫妖更高一層,界乎人神之間,只差最後一步,提升靈體的次元,就能由人化神、魔,也就是所謂的得道解脫。   儘管離飛仙只差一步,但這種靈體的魔力,已不是巫妖所能比擬,照理說是絕對不可能被操控的,相信屍龍要塞只是憑著本身的沛然能量,強行幻化出這種高等靈體出來,不然,我不會從沒聽說魔靈能被召喚出來驅策的。   敢情這個見鬼的防禦系統,手上還捏著一本神魔大全介紹,照著圖表來凝化不同的魔物,屍龍、巫妖之後,連魔靈這種東西都出動了,如果再進行下一步,大概就是發動神明召喚了,這種傳說中的超級神技,我今天居然有幸連接看到,而且還都是對我有威脅性的,真是讓人很想掉眼淚。   (不好!巫妖群的聯手封鎖,我不是第一次看到,腦裡早就想出幾條應付策略,但那些魔靈卻是我未曾想過的對手,它們微微晃動,巨影籠罩住我們這邊,我驟感全身如遭萬斤巨石鎮壓,腦裡也嗡嗡作響,像是有一千根針同時狂刺,痛得完全無法思考,更別說發動反擊。   要是就這麼一直下去,我肯定就要完蛋了,周圍這大群魔獸一擁而上,可以輕易將我們分屍,但一個聲音卻在這時,打破了魔靈與巫妖的精神咒縛,直接傳入我腦海,震動我的靈識,讓我維持住一塊心靈淨地不亂,迅速清醒過來。   「振作起來!與我結印聯手!」   結印?結什麼鬼印?只說這一句話,就要我變指結印,與大小姐你聯手?我們的默契哪有好到這種地步?   我腦海中滿是錯愕,但很快的,我知道白三小姐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了,因為就在她這一句心語傳遞進來的同時,有某種我不熟悉的訊息,也一同送了進來,而我的腦部接收了這些訊息後,更產生了一種我最近很熟悉的感覺……有點像是玩高空彈跳的驚險,又有點像是聖誕節拆禮物的喜悅。   鎖,鬆了!   白起在我腦內所留下的多把封印鎖,其中一把在這時鬆動了,又一套絕學解開封印,忙亂中已不及仔細參悟,我就只記下了簡短的運功口訣,還有那個呈現在我腦海中的巨大手印。   短短一瞬間,我已大致清楚,這套絕學的口訣寥寥百餘字,卻是蘊意深遠,上應斗宿星辰,仔細琢磨,分外覺得變化無窮,除非是萬中無一的天縱奇才,否則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參透,更別說立刻就獨力施展。   不過……如果和另一個也是略懂這絕學的人合作,那就另當別論了!   下一刻,我一手結印,伸往旁側,與鬼魅夕伸過來的手印結合,在兩隻手掌結合成印的瞬間,一股玄奧莫測的神奇力量,自我們手印中出現,影響著周圍空間。   要塞防禦系統召喚出來對付我們的,並不是只有魔獸與邪靈,還有天地風雷,我剛剛才發現,就在我們的正上方,天空出現了一個好大的雲渦縫隙,閃閃金芒在雲渦中放光,即將要化成一道巨大的雷電,對著我們轟擊,直接把我們給幹掉。   不過,在雷電轟擊之前,一股更強的力量出現,受到我與白三小姐的聯合召喚,自天頂貫穿而下,瓦解金蛇雷電,穿透濃密的黑暗妖雲,化作澄淨、明亮的星光柱,射向我們周圍。   九極星神變!   轟雷赤帝沖霸絕天下,抵天之劍能守世間一切強猛攻勢,但這一式九極星神變,是專門用來「封鎖」的神技,接引九天星辰之力,短暫或長時間封鎖目標物,當初創設的時候,就預備用來對付遠強於自身的敵人,所以哪怕是對上強己數倍,或是數目多過己方多倍的敵人,這一式都能在短時間內做到絕對封鎖的效果,一如此刻。   對我和白三小姐而言,那璀璨明亮的星光柱,就只是單純的星光閃耀,可是對現場的眾多魔物而言,一道道星光柱,就是一把把光之封印劍,剎那間分化過千,密密麻麻,如驟雨落下,周圍裡三圈、外三圈的魔物,大至屍龍,小至魔蟲,甚至是半實體的魔靈、巫妖,個個有分,絕不落空,全都挨了一道星光柱,被九天星力滲入體內。   九極星神變,是專門以封鎖用的神技,但並不是沒有殺傷力,挨了這一著光之封印劍,比較高等的魔獸,像屍龍、黑武士、咒首怨王一類的,還只是被封印行動,無法動彈,但那些力量較弱的妖魂與魔蟲,挨了光之封印劍,立刻就灰飛煙滅,就連體內的邪力都給化消得乾乾淨淨,沒法讓屍龍要塞再操控回收。   「幹得好!」   我呼喝一聲,以百鬼丸揮出一道燦爛光虹,九極星神變的主要效能是封鎖,但並不等於我不能補刀,周圍左右都是一堆不能動彈的敵人,以如此誘人的姿勢對著我,我要是不趁機下手,那就真的是神經病了!   百鬼丸的虹光,劃破黑暗,也讓周圍兩圈的魔物全部成灰,打落水狗果真是輕鬆愉快的美事,如今我也明白,白三小姐一定要拖著我來闖陣,是因為在關鍵時刻,她必須發動這一式九極星神變,這一式不僅需要武者的肉體,甚至光是這樣都還不夠,必須和我聯手發動,所以怎樣都要扯著我在旁邊。   又一波敵襲被我們瓦解,包圍網也遭到突破,屍龍要塞距離我們已不足二十米,可以說跳兩下就到了,而在這樣的極限威脅下,屍龍要塞的最終防禦也發動起來,不但天上烏雲密佈,雷聲轟隆,電光竄閃,又一發巨大的雷擊將要落下,而且,黑雲之中還有些不尋常的影子……   我喃喃道:「……真的被我說中了?神魔召喚?」   神魔召喚,堪稱是目前魔法技術的極致,真正的神魔召喚,召喚主神級數的神魔,直接以超靈體的形式降臨人間,可不是白三小姐剛才那種以召喚獸形式出現的水貨,兩者威力無法相提並論的。   我很懷疑,主神級的神魔召喚,屍龍要塞哪怕能量再強,又怎麼可能模擬得出來?但此刻雲層中所透出的靈壓,強大到讓人膽顫心驚,幾乎沒法呼吸,怎麼看都不像是虛擬出來的。   (終於搞出這一手了,該怎麼擋啊?以前從來沒有真的搞出這種束西過,現在真的跑出來了,怎麼擋?其實我真的不用太煩這問題,因為不管要怎麼擋,總輪不到我去擋,而鬼魅夕的臉上,這時浮現一抹奇異的微笑,彷彿已經等待這一刻許久了。   「……終於撐到這一刻,GOT YOU!」   那種自信滿滿的竊笑,彷彿敵人已經墜入圈套,鬼魅夕驀地拔身而起,躍得好高,圓翹的美臀再度高衝上天,景色雖美,但這次我卻有足夠的定力,不被搖晃的雪白屁股給迷惑,只想看看她有何通天手段,解決眼前難題。   我看得很仔細,就只見到鬼魅夕飛上半空,將手一揚,像是發出了什麼,但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感覺不到,沒有光影、沒有聲音、沒有魔力波動,什麼特殊跡象也沒有,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在底下的我,為著鬼魅夕的動作愣了一下,緊跟著才發現,周圍的情況有些不一樣了。   受妖力影響而出現的遮天黑雲,一下子不見了,清朗的月光自上方透射下來:受召喚而正要出現的神明,一下子不見了;四面八方圍著我們打的無數魔獸,都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屍龍、沒有巫妖、沒有黑武士也沒有陰魂怨靈,之前曾充塞於這空間內的所有魔物,都在一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什麼渣也沒剩下來。   剛才的連場惡戰,就只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魘,如今惡夢醒來,發現一切仍是那麼平靜,雲淡風輕,天上點點星月,平和得讓人只想舒服睡去……   但我他媽的非常清醒地知道,剛才打得要死要活,絕對不是在做夢,要不是鬼魅夕來了這一手,我們現在早就再次陷入重重包圍,甚至可能已經被幹掉了。   「這到底是……」   我滿心困惑,忽然,我明白我所看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比起什麼神魔召喚、比起那些只存在神話中的魔獸,這件事更屬於傳說中的傳說,即使在學理上,這種技術都存在很多自相衝突的地方,無法被肯定是否真的存在,估不到今日我真有機會親眼目睹。   廣域性、大範圍,消除所有魔力的超級異能!   在這個世界,能夠消除魔力的魔法、異能、技術,並不是沒有,但都有很大的局限性,只能運作於某個狹窄範圍內,或是只能針對某幾種特殊術法。這不光是技術性本身的難度,也存在一些現實面的阻礙,比如說,慈航靜殿是專門玩光系魔法的,伊斯塔則是黑魔法之國,如果有人開發出能全面抵銷黑魔法或光魔法的技術,對這兩大勢力而言,是足以動搖根本的大事,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用盡所有辦法,都要先把這種技術給消滅。   光只是針對單一屬性的消除魔法,就存在著如此多的困難,更別說能通用於所有屬性,一次性消除所有魔力的技巧。目前,頂多是針對性的技術,消除黑暗系腐蝕性咒文的魔力、消除炎系火球類魔法的魔力……無非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而水系的反擊咒語,雖能中斷所有魔法的發動,但時機要拿捏得很準,沒抓住那一瞬間,就用不出手,使用上的限制很大,對於已經施放成功的魔法,反擊咒語是完全無效的。   一直以來,我看過的書、拜訪過的學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結論,廣域性、大範圍抵銷所有運作中魔法的力量,不是人間的生物所能擁有,只可能出現在那些高次元生命體的神魔身上,如果普通人類要得到這分能力,除非……得自天授的奇跡。   如今……這個奇跡當真出現在我的眼前……   「這種能力……真的存在?」   我整個傻了眼,看著鬼魅夕從半空中冉冉飄落,胸口與臀部的白巾上下飛掀,美得像是天上謫仙,令人讚歎。   只不過……看了她非人的超級異能,本來覺得她像仙女的我,現在卻覺得她像是某種不明生命物體,而那雙深湛如海的智慧雙眸,如今就像兩團通往異次元的無底深潭,漆黑無光,將人的神魂整個吸攝進去……   「喂!回魂啊,你的魂飄到哪裡去了?」   「你……原來這才是你的最後底牌?」   記得一開始出航時,白三小姐說她有四張底牌,分別是超長距離的瞬間移動與灌了水的神明召喚,還有兩項則是未知,如今看來,一個大概是她身為要塞設計者,一個就是消除魔法的特殊異能,白起這一家真是他媽的變態,自己強也就算了,連妹妹都有這麼邪惡的異能,這一家哪叫家族?根本全是他媽的BUG!後方的屍龍要塞傳來了巨大悶響,聽這聲音,似乎是從要塞內部傳來,而且是規模很大的連鎖崩塌與爆炸,明明我們就在這裡,沒有對要塞內部造成什麼破壞,怎麼裡頭一副災情慘重的樣子?   不一會兒,多道白煙從要塞各處冒出,隱隱還有火頭,證明我的推測無誤,而從這幾幕慘狀,我忽然間清楚了白三小姐的計略。   「幹得好,原來你要的就是這效果,難怪你要撐到這一刻。」   明白了她的底牌後,我最初有些不解,屍龍要塞的防禦系統出自她手筆,所有魔物均是由無比強大的魔力,推動召喚、擬化顯形類的咒法而出現,對別人而言,當然是難以應付,但對白三小姐……再沒有比這更好應付的事情了。   不管是什麼樣的強力魔物,白三小姐只要隨手發動異能,解除正運作中的法咒,被召喚來的立刻就給踢回去,擬化顯形的馬上就消失,絲毫不構成威脅,整個行程她大可以走得輕輕鬆鬆,用不著這樣大費力氣,又闖關、又附體,搞得驚心動魄,就算是她喜歡熱鬧愛冒險,也犯不著這樣吧?   那個答案現在才揭曉,「抵銷所有魔力」的異能,並不是只抵銷就算,沒有別的殺傷力或破壞力,相反的,這是一種很危險的能力,尤其是在一些以魔法立國的國度,這是足以毀滅一切的恐怖力量。   以魔法發動的飛天車,如果魔力忽然被消除,會有什麼結果呢?車子當然不會不見,可是魔力一被消除,飄在空中的車子失去動力,當然就會碰下來。一輛車子砸下來,頂多地上破個洞、死幾個人,一輛列車這樣砸下來,死的就不只是幾個人,非但收拾起來特別困難,要鬼扯什麼雷擊不雷擊的,連掩埋死者的時候,都還會意外發現生命奇跡,真是他奶奶的有夠辛苦……當然,這些是旁支問題,扯得遠了。   白三小姐的這種異能,如果是在那種以魔法為文明基礎建立的城市,她只要發動這能力,隨便在城市裡散步一圈,就是那個城市的大災難,縱使不毀滅,至少也是半滅。   類似的狀況,如今也在屍龍要塞內部上演,當防禦系統開始發動,要塞內部的各種魔力零件、反應爐,就開始逐一運作,而隨著防禦層次升高,這些或機械、或半生物的組件也加壓運作,當防禦系統推升到最高階段,開始發動神魔召喚時,相信這些組件亦在極限運作,竭盡所能地苦撐……   然後……極限運轉的系統,忽然一下子失去動力,陷入停頓,裡頭正瘋狂運轉的那些東西,可以說停就停嗎?   肯定不行!   於是慘重的傷害狀況就出現了,白三小姐消除防禦系統的那一著,搞到屍龍要塞內大當機,各種軟硬體的傷害層出不窮,若說裡頭沒有發生死傷,真是鬼都不信。   「對了,我另一個妞呢?不會這麼淹死了吧?」   我望向海上,沒有看到天河雪瓊,之前我們在與魔獸混戰時,曾感應到她正快速趕來援手,照理說現在早該到了,但是剛才白三小姐來了那一手,以魔法飄浮飛行的天河雪瓊肯定受到影響,估計也是瞬間魔力全消,從半空中摔到海裡。   「放心吧,我計算過位置的,她摔下來的時候,正好跌在我們船的殘骸附近,我的金身周圍有特殊結界,她進入結界之內,可保平安,也不會沉入水裡。」   「你算得真是精準啊!什麼東西都在你的算計內,這麼說,我還應該要謝謝你了?」   「很可惜,我們還是晚了一步。」   鬼魅夕摸摸下巴,遺憾道:「本來照我的計劃,我們應該早三十秒衝上要塞,在那距離把要塞搞當機,來不及完全閉合,此刻,要塞就會是任我們魚肉的不設防狀態,可惜……」   機關算盡,還是晚了一步,屍龍要塞的休眠變形,已經在我們消除所有魔法力的前一刻完成,整個要塞的中央位置,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似殼、如球,看來竟然沒有一絲空隙,那些冒煙的地方也已經被強行閉合,我們完全找不到可以進去的地方。   進不去屍龍要塞,之前的努力等於功虧一簣,話雖如此,經歷剛才連場險戰,千辛萬苦地闖到這裡,我就已經覺得不虛此行了。   「對了,你還有一張底牌,無視結界防禦、超遠距離的瞬間移動,現在大可派上用場啊,只要我們瞬間移動進去,就什麼都搞定了。」   出發之前,白拉登對我的警告,猶在耳邊迴響,但見識過剛才那一大串驚人東西,特別是廣域型的魔力消除異能,現在我的感覺已經麻痺,不管再遇到什麼東西都是浮雲、幻覺,嚇不倒我了。   再說,好不容易都到這裡來了,只要還有能入侵的希望,總沒有理由就此放棄,不然萬一後頭還要重來,再闖一次,再折騰個天翻地覆,我可吃不消。   「這個……有點困難……」   鬼魅夕面有難色,摸了摸一頭光可鑒人的長髮,漆黑的髮絲在圓翹美臀後搖曳,有若馬尾,「屍龍要塞放棄所有攻擊手段,把最後魔力全數集中,在硬化表層的同時,也形成一種特殊物質,能夠隔絕大部分的魔法,很不巧……瞬間移動也是其中的種。」   「你不是能夠消除所有運作中的魔法嗎?不能想想辦法破解?」   「不能,因為附加在堅硬表層的抗魔力物質,是已經成形的物質,並非運作中的魔法,無從中斷也無從消除。」   鬼魅夕點了點頭,「這是為了防止那些擁有消除魔法異能的人入侵,專門設計的防禦措施,請你稱讚設計者的巧思。」   「……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如果無聊到極點,就叫做心理變態!」   「別這樣說啊,我也只是對自己的作品負責,既然要設計,當然要面面俱到,把每種可能都設想過啊!」   「我就沒看過你這種連自己都要算計的變態女!不做得那麼絕,你就得不到高潮是嗎?」   我聽了都快要暈過去了,還以為白家人如此無良,一定會在自己的設計裡開後門,留點什麼可趁之機,哪想到她做得那麼絕,居然把自己都當成假想敵,徹底堵死漏洞。   「你設計得那麼周詳,照理說這要塞應該固若金湯,永不陷落,怎麼現在還是給攻破了?」   「也……也沒有全破啊,再說了,時代是會進步的,我以前設計這要塞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多新技術,當時這個要塞確實是無敵的,但沒有及時更新,現在就顯得……」   鬼魅夕嫣然一笑,絢麗如花,在我肩上重重一拍,道:「別臭美了,今天你要不是和我一起來攻略要塞,能那麼輕易說破就破嗎?如果沒有我給你開後門,你就算帶上百萬大軍同來,這要塞仍是難攻不落的。」   「喂!你說歸說,手規矩一點啊,沒事在我腰上摸來摸去,想幹哈啊?」   「呵呵,人稱你是大地上頭號淫棍,怎麼給碰兩下就受不了?莫非……是我的魅力太驚人了?」   「借身附體,就算魅力驚人也不是你的。」   這話倒不是亂說,白三小姐容顏秀麗,眼波流轉,萬種風情,和任何美女相較也不遜色,但如果只限定在身材這一項,她的胸部雖然不是小籠包,但也絕不是那種讓男人一看到就慾火焚身的波濤洶湧,或許這是全天下有腦有智謀的女人,共同的痛。   鬼魅夕就不一樣了,當然我並不是說這傢伙胸大無腦,可是,她的F奶高聳傲人,偏偏個頭又這等嬌小,連一米五五都不到,當兩人面對面近距離對視,基本上,她圓滾滾的白嫩奶瓜,整個一覽無遺,特別是白嫩嫩的乳肉,被裹布勒得突出,看了又怎會讓人不吞口水。   「好了,不要鬼扯,你是不能白幹的,我也不想花代價干你,還是先想想怎麼進去吧,總不成我們兩個辛苦大半晚,犧牲了那麼多人命,最後只是到這邊看一看就回家睡覺,那我們就真變成來觀光的啦!」   「也不是不能啊,你只要能把要塞打出一道裂縫,我就能把你瞬間移動進去。」   「對,我把要塞打裂一道縫……我……這我哪可能做到啊!」   被這不合理條件刁難住,我怒火中燒,爛船仍有三斤釘,屍龍要塞傾全力發動的這個硬化、休眠,不是說笑的,假若我有第八級修為,手中又有神兵利器,就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能做到,但目前……這種事哪有可能啊?   「有什麼不可能的?這種程度的防護罩,我老公從來就沒放在眼裡過,隨便一拳,愛打爆幾個就打爆幾個。」   「吹吧!最好你吹簫和吹牛一樣厲害,這又不是街邊的垃圾桶或氣球,你說打爆就打爆?真的那麼厲害,你就叫你老公出來打啊。」   這純粹是心煩意亂之下,毫無意義的耍嘴皮子,不過這句話說完,鬼魅夕的惹火胴體一下貼了上來,與我肌膚相觸,逗得我陣陣心癢難耐,而美麗俏佳人的陣陣吐氣如蘭,更是比什麼香水都厲害的性感誘惑。   「……喂,大屌的,如果說……我現在可以白幹了呢?」 第四章 美人如玉·滄海黃土   本來可望不可及,不可以白幹的美人,忽然說可以白幹了,這自然是天大的美事,換作是別的女人,我可能就直接吞下這口香餌了。   不過,並不是白三小姐沒有魅力,也不是鬼魅夕的身體不誘人,我之所以能在這種誘惑下維持清醒,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在連續目睹這麼多聲光特效之後,對我而言,白三小姐不是人類,不是神魔,是某種來自天外的不明生命物體,而一個身心健康的正常男人,是不會對天外不明生命物體產生性衝動的……至少,不會立刻產生。   正因為如此,我沒有立刻把人撲倒,就地幹起來,而這似乎也成為一個最明智的決定,因為前一秒還貼著我熱情如火的少女,後一秒突然就把我推開,冷冷地退到一旁,高高舉起了手。   「密技·雷神召喚!」   這一著挺出我意料的,難道白三小姐真能發動神魔召喚?不是那種灌水的超級召喚獸,是真正把神魔由高次元召喚顯形,在人間活動,然後隨手破壞掉屍龍要塞的防護殼?   (她要召喚雷神?不曉得是哪個系統的雷神,傳說中,雷神是一個金髮的高大怒漢,手裡拿著一把黃金巨錘,看誰不爽就轟爆誰的頭……還是另外那個尖嘴猴腮、背後有翅膀的版本?這些都是我的猜測,畢竟雷神這種高級貨色,傳說裡雖然是有,現實中卻誰也沒看過,不過,就在鬼魅夕喊完了那聲雷神召喚後,也不曉得從哪裡傳來一連串電子雜音,有個聲線平板的電子語音發出警告。   「你真正的老公已經來到你身後,他非常火……」   驀地,鬼魅夕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影,這個身影本身雖是高大,但也沒大到不是人的地步,可是那分存在感委實非比尋常,滿身的王霸之氣,猶如怒海狂潮般湧來,幾乎讓人無法正視,這才會感覺是一道巨影,如神如魔。   這道巨影離奇出現在鬼魅夕身後,事先全無預兆,彷彿真的是被召喚而來,他手裡好像拎著一大包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我不曉得,只是從他那殺氣騰騰的不友善眼神中,我確定……他非常火!   (咦?怎麼又好像有點眼熟?這個雷神……看起來好像是拉登老家的鄉下拳王啊!他和白三小姐有一腿?這個念頭在腦中閃動,緊接著,黑衣巨漢手一揚,那一大包東西朝我扔了過來,我舉臂擋架,心裡暗忖不曉得能否接下,就聽見那個大黑袋子「嘩啦」一聲破裂開來,裡頭的東西全都落在我身上,霎時間,臭氣熏天。   掉落在我頭上、身上的,如果是什麼暗器,那倒也罷了,但似乎全都是一些爛番茄、臭雞蛋之類的廚餘,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香蕉、黃瓜,也不曉得出自哪個癡女的廚房,一下子勞頭蓋臉弄了我一身。   「他媽的搞什麼鬼?」   受到這種垃圾待遇,不發怒就不是人了,我怒吼出聲,卻看到一個詭異的情景,雷神大人伸手往鬼魅夕背心一抓,一團燦然晶芒在他手中閃耀,而鬼魅夕就像失去了意識一樣,兩眼翻白,身體軟軟地朝我這邊倒來,看情形,似乎是他赤手拉出了寄於鬼魅夕體內的白三小姐。   這種事情……人類做得到嗎?   「哇!果然是雷神大人……呃,不對,你們他媽的都是天外不明生命物體啊!」   無視我的嚎叫,黑衣大漢怒意內斂,整個身體離地而起,迅速拔高,握著手中的那團晶芒,越飛越高,直上青天,緊接著,半空中的他好像做了什麼,我驟覺腳下的大地瘋狂震動。   地動,純粹是一種錯覺,我稍後分辨出大地其實沒有在搖晃,是蘊含在底下的九地之氣,受到莫名牽引,瘋狂竄動,這才影響我的感應,瞬間產生了山動地搖的錯覺。   (他……引動地氣,想要做什麼?該……該不合曰是……我其實不應該猜不到的,因為我自己也有一式相同的招式,倚仗地氣而發,威猛剛強,霸絕天下的轟雷赤帝沖。   先前我挨了那個鄉下拳王一擊,隱隱覺得,他出拳的感覺、勁道,似乎就是轟雷赤帝沖,只不過比起我更霸道、強橫許多,氣吞天下,如今,這個猜測得到印證,那道飄浮在天上的偉岸身影,突然把手一舉,然後,就是一擊轟雷赤帝沖,直直劈向屍龍要塞。   轟雷赤帝沖威力雖強,但其實在使用上的限制不少,這一招必須要大量吸納地氣為己用,才能夠觸發雷電,要是地氣吸納不足,無法完全轉化雷霆,威力就會大為遜色,所以我使用轟雷赤帝沖的時候,如果腳下不踏實地,發招威力就會因此減半。   不過,直至今天我才知道,什麼絕招、猛招都是死的,都是給人用的,駕馭這些神功絕學的仍是人,只要修為足夠,什麼限制都可以被打破,而我確實未曾想過,轟雷赤帝沖可以練到這樣的境界,不需要腳踏實地,吸取地氣,直接震動大地,讓地氣破海、破空噴發,供半空中的發招者使用。   在我眼前,出現了一幕壯絕的奇景,無形地氣如泉湧噴向半空,被鄉下拳王隨手化納,猛拳轟出時,暗紫色的雷電亂竄,撕空斷月,交織組成一條似龍、如蟒的巨物,形象兇惡之至,緊跟著,這條超級凶獸夾著萬鈞之力、霹靂雷霆,怒轟向屍龍要塞。   屍龍要塞是白三小姐的精心傑作,進入休眠的閉合狀態後,表層的硬度之高,已經到了相當驚人的程度,但在如此強絕的一擊下,就算是屍龍要塞的硬化外殼,也不得不破。   「轟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聲中,鬼魅夕失去意識的嬌軀,軟軟跌入我懷中,而屍龍要塞的頂端冒煙,被硬生生擊破一個大洞,熾烈火焰正從那個大缺口中往上噴出,裡頭還不斷傳來爆炸聲,顯然這一擊造成的傷害不小。   (難怪癲婆說是雷神召喚,這麼猛的赤帝沖,確實就是雷神啊!剛才那癲婆和我調情,大概就是為了刺激他的怒氣,在很怒很怒的情況下出手,威力果然不同凡響,幸好他還克制得住,這一拳沒有打在我身上,但扔我一身的垃圾,這是什麼意思?是諷刺我很垃圾嗎?這種諷刺……我無所謂的。驚愕於這一擊的恐怖威力,我忽然發現,自己和鬼魅夕的身影,迅速變淡,正在快速消失。   「瞬、瞬間移動?」   白三小姐誠乃信人,就算已經變回純幽體的狀態,答應我的瞬間移動仍準時發動,我和鬼魅夕瞬間消失,再回復意識時,已經被轉移進了屍龍要塞,憶及在外頭所看的最後一眼,一道偉岸的身影,劃破天空而去,威武有若魔神,確實是非凡人物。   「對了,瞬間移動成功,這裡是哪裡?我們被轉移到哪裡去了?唔,好臭啊!」   白三小姐發動瞬間移動,我和鬼魅夕被成功轉移進來。縱使表層被破,屍龍要塞仍被幾十重複合型結界物質所籠罩,想要用魔法入侵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也就只有白三小姐的異能,無視一切結界防禦的超遠距離傳送,才能這麼輕易將我們送入要塞。   只不過,我們被送到了要塞的哪裡呢?   回復意識的瞬間,我第一個感受到的,就是快把鼻子薰掉的臭味,一開始我以為這股臭氣來自我們身上,畢竟剛才憤怒人夫扔來的大包垃圾,搞得我們就快與垃圾同色,但我很快就察覺不對,因為這股臭氣實在太強,光我們身上的垃圾,並沒法發出這樣濃烈的氣味。   接著,我曉得自己被傳送到什麼地方來了。某些大型的建築物,為了處理各種污物,會有兩種設施,專門處理排泄物的化糞池、專門堆放垃圾與廚餘的垃圾房,我們正是被傳送到垃圾房裡來了。   「呸!呸!我呸呸呸!這癲婆變態的,什麼地方不傳送,居然把我們送到垃圾房裡來,整我們也不必用到這種手段吧?「氣憤之餘,我也試著進行理性思考,覺得白三小姐的這一手,雖然差勁與變態,卻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用瞬間移動這種高級魔法搞入侵,最怕就是傳送的地點不對,傳送完畢後,發現自己被大批人馬團團包圍,還沒開始搞破壞,就只剩下舉手投降的分。   要避免這樣的窘狀,最理想的辦法,就是把人傳送到那種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比如說化糞池、垃圾房之類的,除非敵人事先得到消息,專程在那裡埋伏等人,否則在正常情形下,是不可能有重兵的。   如果以這種觀點來看,白三小姐的這個安排雖是噁心人,卻不失為妙著,我也沒什麼可不服氣的,但就在我掙扎著該先弄醒鬼魅夕,還是該先離開這個鬼地方時,白拉登的警告在我腦中閃過,瞬間我生出一個古怪念頭。   (恐怖分子警告我的時候,表情很怪,他沒有說這個瞬間移動很危險,只說代價很大。白家人不備曰把風險當回事的,再怎麼危險,他們也不說是代價很大,反例是這結果,拉登如果也從垃圾堆裡爬出來過,以他的個性,想必刻骨銘心,換句話說……那癲婆每次用這一招,都是把人送到垃圾堆?這個想法連我自己都吃了一驚,再想一想,覺得不是沒有道理,那個憤怒人夫好端端沒事扔一堆垃圾過來,這是為什麼?之前想說是侮辱洩憤,但看此人的風格,應該是直來直往那一類,真要發洩憤怒,會直接用拳頭說話,不會跑去搜集大袋垃圾來扔人,況且當時周圍都是茫茫大海,他臨時從哪弄來這麼大包垃圾?擺明是一早就帶在身邊了,這個……可能就是瞬間移動的發動條件。   如此一來,這個見鬼的瞬間移動,真面目也就漸漸清晰了。……無視任何結界,在兩處垃圾堆之間的超遠距離瞬間移動!   這已經不只是坑人,根本是使人蛋疼了,這麼見鬼的瞬間移動,難怪連白拉登都消受不起,用了一次就心有餘悸。   儘管這待遇噁心,但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以當時的處境,我總不可能拒絕被瞬間移動,然後靠自己的力量殺入屍龍要塞,我雖然功力大進,可是還沒到一騎當千、萬夫莫敵的程度,一個人殺入要塞的壯舉,萬萬幹不出來的。   不想無謂的事,我先設法離開這個垃圾空間,這件事難度倒是不大,區區一個垃圾房,又不是什麼超級牢房,隨手一擊,門就飛出去了,而門外當然也沒有人把守,不用擔心給人重重包圍,事實上,屍龍要塞內部已經大亂特亂,短時間內別說抗敵,就連把所有人組織起來都做不到。   我們這次的入侵行動,基本上是潛入屍龍要塞,視情況竊取物品或搞點小破壞,但如今,物品還沒竊取,也還沒搞破壞,卻好像已經變成強攻屍龍要塞,甚至……已經攻陷了。   說起來是很不可思議,二十幾個人的小隊伍,正面進攻這樣一座龐大要塞,這種行為根本就算不上是強攻,而該說是送死,照說完全沒有可能成功的,之所以能產生這樣的效果,最主要的理由,就是白三小姐的最後一著,時機拿捏得太準,等若是屍龍要塞以全力回擊自身,這樣的大傷害,就連屍龍要塞也不支,讓我撿了大便宜。   出了垃圾房,放眼望去,眼前的狀況是一片殘破零亂,濃煙密佈,大大小小的火災,此刻正在要塞內失控蔓延,裡頭的人忙著奔走搶救,還有不少我看根本就只是想逃跑,一路上我們與不少人擦身錯過,卻誰也沒有多看我們一眼……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我們身上過於酸臭,誰也受不了,沒法正視。   托了白三小姐的福,我們算是平安潛入了,至於潛入後的目標……鬼魅夕尚未回復清醒,問也沒有得問,雖然……就算不問,我心裡也大概有數了,沒有揭破,只是在等人家主動找上門。   既然我等的人還沒出現,與其像沒頭蒼蠅一樣亂闖亂撞,還不如做點真正該做的事情,比如說……把身上洗乾淨。   沐浴的地方不好找,但找水就不是難事,因為此刻的屍龍要塞,到處都是大小火災與救火的水管,截了其中一條,朝自己身上拚命噴,一會兒過後,儘管對自己落湯雞的模樣不甚滿意,可是怎樣都比垃圾蟲要好。   對鬼魅夕我也是如此處理,她被強力水柱沖刷,人卻遲遲沒有醒來,這點很不對勁,我檢視過她的身體狀況,這才發現,她借出身體讓白三小姐操控時,自身元神受了點傷害,而且肉體狀態被超頻調整,突破本來瓶頸,一下子提升至第七級,氣脈、經絡俱遭震盪,在這些問題平復之前,一時三刻醒不過來。   能以這點傷害,換來突破瓶頸的升級,實在是一種大收穫,只不過……干,第七級力量好像開始不值錢了!這真是時代的悲哀……   無奈自嘲,我腦裡忽然覺得有些不妥,周圍好像一下子安靜了許多,本來那些吵雜的人聲、烈火焚物之聲,不知何時都消失不見,靜悄悄的,非常奇怪。   不合理的現象,引起了我的注意,卻沒有太多的驚奇,因為此事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入侵要塞到現在也一段時間了,對方早就該過來與我們接觸,拖至此刻,已經是很體諒我們,給我們充足的」沐浴「時間了。   體內的霸者之證,這時向我示警,我不得不讚歎,霸者之證果然是精神類魔法的超級金手指,之前我每次碰到這種事情,都是瞬間給人侵入精神,渾然無所覺,但這次有霸者之證防護,就像多了一道防火牆,霸者之證正詢問我,要不要接受這個未經認證的不安全入侵,如果我選否,就會將之拒諸體外,不再看到這些精神幻象。   霸者之證的防護,果然不是蓋的,但如果這些幻象效果全部被過濾掉,那我就很麻煩了,所以我想也不想,讓霸者之證把所有的精神入侵都放進來,直接讓這些幻象影響我的五感。   (不過,原來對於擅長精神修行的人來說,這種時候……是這樣的感覺啊!當年阿起隨手就把她擊退,那種感覺大概就是這樣吧……心念一動,我眼前的景象整個改變了,不再是昏暗的走道,而是一大片美麗的蔚藍海洋。暖暖日光下,帶著微鹼氣息的海風吹來,令人心曠神怡,我穿著一件白襯衫、一條白長褲,赤腳走在沙灘上,冰涼的海水偶爾浸過腳背,濕軟的沙泥上留下一串腳印,其中某個腳印,突然鑽出一隻指頭大的螃蟹,白色的殼,非常可愛……   轉頭回看,在這片沙灘的後方,是一大片翠綠樹林,枝葉在風中搖曳,還有青草的芳香,樹林的邊緣有石子小徑,小徑的盡頭則是幾間圓頂房屋,整間房舍漆成白色,襯著蔚藍的大海與天空,賞心悅目。   白色的圓頂房屋,窗台上都放著五顏六色的鮮花,有幾個窗口還曬起了衣服,雖然有些破壞氣氛,卻給這幅美景增添了生命力。沒有人住的房子,再美也只是房子,唯有當裡頭有人,房子才有會生命,才會變成……家。   這幾間海邊的白色小屋,給我的感覺非常好,很有家的感覺,特別是窗口掛出的曬衣桿上,所掛的居然都是女子內衣,粉紅色的蕾絲胸罩、底褲,連吊帶機都有,真是撩人得很,儘管看不太清楚,但我的預感……這些胸罩的尺碼都在D罩杯以上,如此美景,真是美得過頭了……   「嘖嘖,有美人,又有家的溫馨,就是安靜了點,只有海潮聲,那些人家怎麼都沒聲音的?有盜賊闖入,把人都殺光了?」   我的抱怨很破壞風景,可是這句話才說完,那幾戶房舍裡便隱約傳出人聲,聽起來有老有小,似乎是一家人很開心地在裡頭用餐、說話,不時還有哄笑聲傳出,所謂天倫之樂,也就是這種滋味了吧,不知為何,我還真有點羨慕……   「哎呀!天倫之樂雖然好,但要是能有一頓豐盛大餐就更理想了,不過這邊怎麼說也是沙灘海邊,直接擺一頓超級大餐出來,未免煞風景啊!」   我的話才剛剛說完,陣陣香氣撲鼻而來,轉頭一看,沙灘上兩串木頭支架,叉起了一隻肥雞,底下松枝生火,將肥雞燒烤成金黃色,滴滴肥油滴落在松枝上,散出香氣,委實令人食指大動。   「哈哈哈,在海邊吃燒雞,觀浪聽潮,這果然夠情調,比擺一桌子大餐好多了,可是啊,一個人吃燒雞,怎麼說都太寂寞了,不如……不如……不如來一條美女犬,搖著屁股爬過來,和我一起享用。」   這個要求似乎不算太過分,所以話才一說完,我的褲管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拉動,後頭傳來細碎的叮檔聲響,我低頭一看,不由得吹了聲口哨。   「呵呵,挺棒的啊……」   確實是很棒,一個性感惹火的美女,體形豐滿,穿著火紅色馬甲、吊帶襪,頸項上繫著項圈,正趴跪在地上,用她潔白的牙齒,輕咬我的褲管,媚眼如絲,說不出的冶識旖旎,而雪白的大屁股,正高高翹起,左右搖晃,像是一條母狗般乞求主人的歡心。   「哇哈哈哈,這個太妙啦!」   我蹲了下來,輕輕捧起美女的臉龐,仔細端詳。這張面孔很陌生,雖然很美,但不屬於我所認識的任何一個美人,只是眉宇之間,隱隱有種我頗為熟悉的神韻,清純可人,偏偏又有著一具這樣豐滿的惹火胴體,看了怎由得我不心動?   「你真漂亮呢,如果我說要干你,你也一定會翹起屁股給我幹吧?」   正如我所預測的那樣,美人兒露出了很歡喜的表情,既然這是美夢,她又怎麼會拒絕我了?聽我這麼一說,主動伸舌頭舔我的掌心,十足一副惹人愛憐的美女犬模樣,回想當初,我還一度想把阿雪調教成這模樣呢。……可惜,她不是阿雪……所以……   我捏捏美人兒的粉嫩臉蛋,她好像很舒服似的笑了起來,我彷彿受到感染,笑著又摸了摸她白膩的頸項,美人兒的笑容依然甜美,只是好像頭很重一樣,整個掉了下來……頭顱掉了下來,掉在沙地上,滾了一滾,笑容猶自僵在臉上,死時全無痛苦……   「哎呀呀呀,我只使了兩成勁,頭這麼容易就掉下來了?真是不牢靠啊,這年頭的性奴隸,都是紙糊的嗎?」   我仍是蹲在地上,看著那截斷頭的滴血頸項,笑了一笑,彈指化劍,劍氣鋒銳,輕易把這具性感的殘軀切為兩截,剛才還是美女犬的東西,現在就像兩大塊豬肉一樣分攤開來,分別落在沙灘上,一陣海風吹過,兩片身體迅速化為黃沙,轉眼間與沙灘化為一體,什麼也沒留下。……美人皓如玉,轉眼歸黃土。……浮生若大夢,夢醒知是誰?   我拍拍手中的沙塵,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瞬間轉冷,連聲音都多了幾分寒意,「不要再拖時間了,你能躲我一生一世嗎?如果要躲我,一開始就不用叫我過來,外頭一路腥風血雨,你以為我來這裡不用成本的嗎?」   這句話說完,周圍再一次靜了下來,可是,很快就又有了聲音,我知道自己的背後有了人,她到底還是出來了,只不過……仍是沒有勇氣,直接出現在我面前。   「唉……」   輕輕歎了一聲,我轉回頭,看著那個站在我面前的人,仍是那麼熟悉的一張臉,同樣的美麗,只是少了平時的笑靨,在回憶中,每次我們見面,她都是笑嘻嘻的,彷彿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維持好心情。   失去了那樣的美麗笑臉,真是一件很可惜的事……   「……對……對不起……」   顫抖的聲音,來自紅髮的長腿麗人,這次她沒有穿什麼很奇怪的衣服出來,就只有全套黑的背心、熱褲、長靴,一雙粉白的雙腿,尤其顯眼,但我整個注意力都集中在她面上,為著那驚怯的表情黯然神傷。   「……你真是讓我很頭痛,有一段時間,我一直以為,雖然你是惡魔,但這一輩子我就只對不起你這個女人,其他人的帳我都早就平了,沒想到你打從一開始就是在還債了。」   我歎著氣,看著這個伴我一路走來,不曉得給過我多少援助的女惡魔,菲妮克絲。   自從索藍西亞夢中一別,我們已經很久不曾見面了,那次的相會,菲妮克絲的態度古怪,帶著訣別的味道,這想必不是因為我們後會無期,而是她也很清楚,當我們兩人再見面,已經不可能維持過去的關係了。   「你……你都知道了?是她告訴你的?」   「你這麼不相信她?她答應過你的事,怎麼可能違約?那個爆奶丫頭幾乎把你看得比她的命還重要了。不過,不相信她是正確的,她七情上臉,心裡有什麼事情直接寫在臉上,藏得住秘密才有鬼。」   我搖了搖頭,道:「我是自己猜出來的,其實也不能說是猜,太多的線索擺在我面前,稍微組合一下,答案就在我面前了,你也不可能指望我當一輩子睜眼瞎吧?就算我再怎麼遲鈍,總還是有點智商的。」   「所以……你真的都知道了?」   之前我與菲妮克絲的相處,說得明白一點,就是我完全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這個小惡魔彷彿是白拉登的同類,超級會玩文字遊戲,在我身上佔盡便宜,好像只要鬥智,我就遠遠不是她的對手,實在很難想像,有一天我們的立場會完全倒過來,輪到菲妮克絲在我面前手足無措。   「也不完全,還是有相當一部分,要靠你來告訴我,我只是作了些推理,並不是神,沒可能一下就全部把事情算出來。」   我抓了抓頭髮,又歎了一口氣,道:「我們把問題先回歸原點吧,他媽的我該用哪個名字來叫你?菲妮克絲?心夢?還是……醉仙罌粟?」 第五章 公主養成·首重道德   一個人,三個不同的身份,組織出一大片的謎團。一直以來,我都陷入這個謎團裡,找不出頭緒,最開始甚至還沒察覺已陷入迷霧當中,後來我之所以能夠釐清謎團,找出癥結點,其實都靠一個關鍵詞:水月夢蠱。   菲妮克絲最早出現在我面前,是在南蠻深處,我從鳳凰島遺跡中取得神燈與戒指,把玩戒指的時候,菲妮克絲出現,說是來自魔界的惡魔,要和戒指信物的持有人簽訂契約,要我出賣自己的靈魂,用來交換五個願望。   這種事情雖然荒唐,不過,在各種冒險故事裡頭卻屢見不鮮,每個英俊帥氣的主角,都會有美女精靈或天使跑來倒貼兼簽約的,雖然找我簽約的是個惡魔,但看在我沒有那麼英俊帥氣,而她又夠火辣夠漂亮的分上,我也就馬虎馬虎接受了。   然而,這件事裡頭存在著一個盲點,我被美色所迷惑,始終不曾想過這裡頭的問題。……隨便跑出一個女人來,說她自己是女惡魔,我就隨便信了?她如果說自己是我死去多年的老母,我是不是也相信,然後與她抱頭痛哭,母子團圓?   這裡是魔法世界,一個女魔法師起碼有上百種方法,離奇出現在我面前,表演幾手看似神奇的魔法,然後又消失,真是再輕易也不過,偏偏我當時色令智昏,事情一發生,腦裡就只想著是奇遇上門,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   說起來,這完全是年少無知、閱歷太淺惹的禍,換作是被黑龍王狠狠調教過幾次的現在,若來個美女說要和我簽約,管她是人是妖是仙是魔,我表面打哈哈,回頭就立刻先查她祖宗八代,連她身上有幾根毛都會查得清清楚楚,絕不會重蹈覆轍。   菲妮克絲一直也做得很好,神出鬼沒,不露半分破綻,直到碰上萬獸尊者,被他喊出了「水月夢蠱」四字,一切才終於露餡。   水月夢蠱,萬獸尊者、黑巫天女都曾喊出這個名詞,這世上最怕就是沒線索可查,連具體名稱都出來了,哪有可能查不到的?最多也就是多花點時間罷了。   最開始,我是什麼東西都沒查出來,但一段時間之後,透過各方面線索,終於還是讓我查到,水月夢蠱,是幻術中至高無上的一種,號稱幻術之王,能與霸者之證分庭抗禮,甚至還猶勝一籌,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最罕為人知的一點,就是水月夢蠱……是鳳凰天女的十二獸魔之一。   十二獸魔是非常特殊的一種存在,由歷任鳳凰天女的魂魄所化,依附於後代,可以算是一種黑暗祝福,讓後來的鳳凰天女,得以一出生就帶著十二獸魔降世,堪稱舉世未有之奇。   水月夢蠱是十二獸魔之一,而十二獸魔除了鳳凰天女之外,沒有別人能驅使,這只說明一個事實,就是能使用水月夢蠱的菲妮克絲,與鳳凰天女關係匪淺,也因此才會令萬獸尊者大為震驚。   鳳凰天女失蹤後,十二獸魔未曾再現人間,如今從菲尼克絲的手中使出來,萬獸尊者豈會不驚?菲妮克絲與鳳凰天女是什麼關係,一下子變成最關鍵的問題,從此刻起,她的身份不再單純,更不可能只是一個來收買靈魂的契約惡魔。   要查菲妮克絲的出身,當然不容易,她神出鬼沒,就算碰著面了,她也不會老實說,但要反過來從鳳凰天女的身上著手,那就簡單多了,這種血脈傳承的事,怎麼也假不了,而從羽族那邊我得到了情報,當年鳳凰天女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女兒,也就是將來的天女繼承人,下一任羽族之主,心夢公主。   線索完全連成一線,就差驗血鑒定基因了,雖然這麼一來,我與她就變成親戚,有個嚴重問題隱隱浮現,但轉念一想,她每次來都是用水月夢蠱和我玩幻影遊戲,兩個人明明都干了很多次,不過從實際面來看,我不是俞了別人,就是和空氣性交,一次也沒和她真的幹過,根本也沒啥問題。   不過,除了這個問題,還有一個更要命的困擾……   假如,菲妮克絲就是心夢公主,這些年來她到哪去了?又為什麼要弄虛作怪,不以真實身份出現在我面前?   當年鳳凰島墜毀,大批羽族女戰士罹難,鳳凰天女也失蹤,生死不明,心夢公主既然未死,那就只有兩個結果,一是與鳳凰天女在一處,這是最好的情況,但看來可能性也最低,因為如果心夢與鳳凰天女在一起,以鳳凰天女的個性,不會放著菲妮克絲出來,自己卻不現身。   自然,也不排除鳳凰天女近日身故,心夢才獨自出來活動的可能,但結合其他線索,我還是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而另一個可能,就非常糟糕了……   當年攻破鳳凰島的兇手是黑龍王,他毀滅鳳凰島後,極有可能在島上搜刮一次,把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順手打劫,然後讓沒價值的爛島給沉了。   黑龍王的眼光極高,個性又變態,普通的什麼金銀財寶、神兵秘笈,他壓根不放在眼裡,攻擊鳳凰島的主要目標,是為了報復鳳凰天女,如果在島上找到了傷而未死的鳳凰天女,帶回去作二十幾年的性奴隸或是標本,這才是真正能讓他洩恨的東西,要是他真的做了這種事,說不定心裡恨意大減,那估計後頭也就沒我什麼事了……   很可惜……這種可能性很小,黑龍王在鳳凰島上應該是沒有找到鳳凰天女,令他此次攻擊變成徒勞。但既然找不到鳳凰天女,那麼在鳳凰島上,還有什麼是最有價值的呢?……心夢公主。   羽族的生產模式與人類有別,若是生女兒,就不是胎生,而是卵生,據說心夢公主當時猶在蛋中,尚未破殼孵化,若是給黑龍王發現了那顆蛋,撿了回去,那麼……   這保證是最差的一個結局。   我的大仇人,女兒如果落在我手上……如果讓她活得開開心心,又或是讓她想死就能死,那我就不用做人了,說得明白點,就是一句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的心黑手狠,只不過是普通人的尺度,換作是黑龍王這樣的變態人物,當然會把這原則貫徹得更徹底。   心夢如果落在黑龍王的手裡,會遭遇些什麼事?又怎樣成長?這些我不得而知,可是既然與黑龍王扯上關係,那有一個人就非常可疑了。   之前我沒有想太多,是在甦醒重生,與鬼魅夕走到一路之後,醉仙罌粟這號人物,才正式進入我的思考範圍。鬼魅夕做了那麼多事,拚死拚活,都是為了讓她的「姊姊」得到自由與諒解,而根據我的判斷,鬼魅夕的姊姊就是醉仙罌粟。   在黑龍會之中,醉仙罌粟是最神秘的人物,比黑龍王、黑巫天女更甚,倒不是沒有人見過這朵罌粟,而是她千變萬化,真面目根本無從推測,別的不說,她連續兩次化身李華梅,維妙維肖,第一次先讓反抗軍吃了大虧,第二次更讓反抗軍全軍覆沒,輸得再無翻身機會。   所有人的基本想法,都認定醉仙罌粟的易容術出神入化,沒人能夠識穿她的真面目,所以才能如此橫行東海,我本來也是這樣想,但在菲妮克絲與心夢畫上等號後,這個想法開始動搖。   水月夢蠱,是幻覺之王,菲妮克絲靠著這股力量,在我面前變化萬千,一下子是小女孩,一下子又是俏麗少女,至於服裝、形象上的變化,那更是多到數也數不清了,有時候更會直接造成集體幻覺,讓滿船的人都接受她操控,相信她植入腦中的一切資料。   這麼厲害的手段,豈不是比易容術更厲害許多?以水月夢蠱編織精神障壁,直接影響人們的腦波,扭曲所見、所感,凡是易容術能夠做到的,她也都能做到,特別是在我自己擁有霸者之證,能夠操控自如後,越來越確信這個事實。   所以,菲妮克絲等於心夢,又等於……醉仙罌粟?   這個猜測,是我在獨自一人前來東海的路上成形的,但準備好面對,卻是一直到現在都未能真正做到。……怎麼可能做得到?   菲妮克絲隱瞞身份來到我面前,欺騙我那麼久,我可以不怪她,畢竟這些也不是她的本意,一看就知道是黑龍王在後頭主導,進行什麼邪惡齷齪的計劃,怪不得她,而且她一路走來,始終在我身後默默支援、付出,好幾次甚至賭上性命,能夠為我做到這一步的,除了她,還真是沒有幾個,光衝著這一點,我就不能怪她什麼。   問題是,今天她所欠的債,並不是單單只欠我的,假如只是單欠我的,我大可一笑置之,表現一個男人的寬容大度,吻吻她的額頭就算了,但……今天她傷害了很多人,其中還有一些,是我所關心、在意的人,我要怎麼替她們來說寬恕、講原諒?   別的不說,如果沒有醉仙罌粟,李華梅沒有那麼容易被擒下,而後頭反抗軍之所以全滅,李華梅的畢生心血毀於一旦,親友死絕,這些也全都是醉仙罌粟的責任,假若李華梅清醒,她與醉仙罌粟絕對是不死不休,這筆帳……我可以替李華梅說算了嗎?   越想越亂,這些恩怨糾葛的問題,對我而言似乎比黑龍王還可怕,想久了就有腿軟、尿褲子的衝動。這方面的選擇我已經錯過太多次,好像怎麼選都會傷人傷己,造成的傷害還一次大過一次,完全是一個無解的命題,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處理,一直到此刻,我發現自己仍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也許……、水遠都準備不好……   「……我……我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真的很多……」   菲妮克絲站在我面前,哭得像是一個崩潰的小女孩,這是她從沒有讓我看過的一面,她哭的樣子令我心痛,讓我覺得,或許打從一開始,她在我面前就只是強作笑容,而這個發現讓我的心更痛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傢伙讓你做的?」   照例,我問了這一句,只是連我自己也很清楚,就算所有一切都是黑龍王主謀,菲妮克絲執行,甚至菲妮克絲都是被迫做的,那也沒有什麼意義,已經發生過的事、已經造成的傷害,都沒有辦法改變。   對於我的這個問題,菲妮克絲她只是一個勁地點頭,一個勁地哭,什麼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醉仙罌粟,是黑龍會的極厲害人物,我查閱過檔案,發現她不單單是神出鬼沒、變化萬千,還負責征服過許多東海的大小門派,兵不血刃地讓其歸降,手段、心計都非常了得,像這樣厲害的人物,於情於理,不該是這麼一個只會像小女孩一樣啼哭的弱女子……   我不認為這是菲妮克絲在對我使手段,所以,我開始對她的心理、精神狀態感到好奇,也許……我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她……   「……他計劃了所有事,交給我們執行,偶爾也命令我來策劃……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減輕我的罪,我知道的……」   美麗的紅髮少女仍在哭泣,我心裡的想法,她似乎完全看出來了。曾犯過的錯、不能逃避的責任,這些她全都心中有數,如此的「懂事」只讓我感到陣陣心疼。   黑龍王栽培她長大,從單純的執行命令,再到連企劃工作也交給她,這除了能力方面的認可,更重要的理由,就是為了讓她手上沾染更多的血腥、背負更重的罪吧!   「他讓我接近你……陪在你的身邊,增加與你的羈絆,說這樣到了揭曉的時候,就能……」   「別說了,我知道那個變態傢伙說什麼了,他一定是認為,只有與我最親密的人,才能夠傷我最深吧?」   黑龍王的思路,我大概理解,就算是骨肉至親,如果是從來都沒見面、沒相處的人,突然跑來做了幾件傷害我的事,我根本沒可能會痛苦,直接把人抓來殺了洩恨,頂多看在親戚的分上,打成重殘,不傷性命就是。   要把傷害的效果擴至最大,最妥善的策略,就是加深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夠傷害彼此最深,所以他自己要跑到我們小隊裡來混,連菲妮克絲都要早早安排到我身邊,方便進展一切計劃,如果不是因為巫添梁的資質不行,搞不好他也會被派來做同樣的事。   「等等,有一個問題……」   我皺眉道:「你……你是怎麼長大的?你並不像是在黑龍會長大的,還有……」   一個掠過腦海的想法,我隱約感到怪異,菲妮克絲的個性雖然有些刁鑽古怪,但一直以來,她身上沒有那種大奸大惡的感覺,氣質也很高雅,沒有半點俗媚之氣,這應該不是一個巧合,而是黑龍王刻意栽培的結果。   果然,我又一次猜對了,菲妮克絲打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受教育,教育的內容簡直和慈航靜殿有得一拼,完全是當成培養聖女一樣,教導她何謂善與惡、光與暗,教會她仁義道德,還有什麼叫做羞恥心……心劍神尼要是知道黑龍會的教程如此完整,肯定會一早就把天河雪瓊送去寄讀,省時省力,不用她自己在那邊以身作則,白白累上許多年……   就因為明善惡、懂羞恥,所以才會有罪惡感,甚至罪惡感還比普通人要強,這樣的日子可不好過,黑龍王其實大可改姓白,叫白澤一夫或是白龍王之類的,跟恐怖分子一個姓算了,都是那麼會整人,簡直就是一個媽生的,他們兩個難道是因為這樣才一見如故,一起來整人與互整的嗎?   「擒李華梅的時候,我和妹妹聯手,他讓我裝成你的樣子去偷襲……得手之後,他又讓我和妹妹,輪流踢她的肚子……血一直流,流得整個地上都是……」   一直哭泣著的菲妮克絲,似乎整個情緒大失控,說到最後兩句,聲音和眼神都變得恍惚。   「……那個孩子帶血流出來以後,我想偷藏起來,好好安葬的,但是他發現了……」   有時候,我真佩服這班女人小事鬧大的本領,李華梅連肚子都沒圓起來,那充其量只能算是胚胎,根本算不上胎兒,這樣也要硬說成是孩子,然後哭得唏哩嘩啦,真是何苦由來?既然會那麼有罪惡感,那你一開始就別這麼干啊!痛也是你,干也是你,要我怎麼辦?我聽了也超干啊!   不過,你這死丫頭真是有種,也真是傻得可以,胚胎雖小,看似好隱藏,但它的特殊性與重要性,就注定黑龍王不可能會忽略,像這種重要東西,你居然還敢試圖偷藏起來,黑龍王會沒發現才有鬼!而他發現以後,要是會輕易放過你,我就把腦袋切下來給你當尿壺!   「……他、他把那孩子扔到地上……讓我踩到爛……我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那是哥哥的孩子……嗚……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反抗他……」   幹得漂亮!老黑啊,這一下我可真要寫個服字掛你門口當匾額了,狗血灑得夠厲害!你還不如給她一碗稀飯,直接讓她拌肉鬆吃下去算了,何必踩得那麼辛苦?雖然老子聽了不痛不癢,只想摸著下巴發笑,但瞧瞧你把人家小妹妹折騰成什麼樣子了?   只是,你外出活動從不用真身,都是以水月夢蠱幻化成形,難道那一次你是出動真身?要不然,你怎麼用腳踩?水月夢蠱對精神的操控不下於霸者之證,而極端的精神操控能影響肉體,明明只是被幻影砍了一刀,肉體也會因為連結效應,出現真實的傷害,這些我都懂,然而,那是對付有思考能力的大活人啊,如今是針對一個未成形的胚胎,還是一個可能已死的胚胎,其之精神狀態……我有點頭暈,這真是一個超級複雜的學術難題……   不自覺的,我還真摸起了下巴,臉上也差點露出笑來,幸好自己及時警覺,把這非常不妥的衝動給壓下,否則要是當真笑了出來,以後還真不知道在李華梅面前怎麼做人?只是,說也奇怪,照理說,這該是非常讓人悲憤的事,我的正常反應也該是要仰天長嘯,悲憤痛哭,甚至用頭撞牆來發洩,最好撞出血來,這樣才合乎情理,為何我聽了只覺得想笑呢?   (難道……我悲憤過度,精神失常了?可是,我不覺得自己有悲啊?或者,因為我禽獸不如,才會對這類事情沒感覺……呃,這個可能性還是跳過吧……又或者,是因為我控制不了的潛意識?對!一定是這個,都是潛意識作怪!把道德責任推給一個連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後,我回過神來,注意到眼前的狀況。   對我而言,這些事情算不上什麼傷害,就只是一個可以笑笑了事的東西,但對這個女孩,似乎就嚴重得多……多很多……   在我短暫出神的時候,菲妮克絲踉蹌後跌數步,身體彷彿連一絲力氣也沒有,軟軟坐倒在地上,雙手抱著頭,放聲大哭。   「我踩的時候,李華梅一直瞪著我看……她的眼神很恐怖,我見過很多瀕死的怨恨眼神,卻從沒有……嗚……我知道李華梅對你的意義,哥哥絕不可能原諒我了そ?」   醉仙罌粟是何等樣人?東海上被她搞到家破人亡、下場淒涼的受害者,那真是數也數不清了,要說一個怨恨的眼神能讓她害怕,這就像放個鞭炮可以嚇哭白拉登一樣荒唐,結果……她的恐懼不是因為李華梅,而是為了李華梅在我心中的份量,是因為我……   「還……還有其他的事……」   「夠了!別說了!」   我一下喝停菲妮克絲,來到她身旁蹲下,將她一把抓住,不是因為我聽不下去她說的話,而是因為她哭泣的聲音不對,近似崩潰,整個身影也明滅不定,顯然在過於激烈的情感衝擊下,精神狀況非常不妥,要是放著她這麼哭著懺悔下去,可能真的會精神崩潰。   (該打擊的人沒有打擊到,黑龍王到底在幹什麼?應該要精神崩潰的人是我吧?   怎麼現在看起來,這些鳥事不像是在針對我,反倒像是在針對她?報復也該有個主次目標吧?我暗自搖頭,儘管這些事對我不痛不癢,甚至說不上打擊,但只要想到李華梅當時的心情,我的一顆心就筆直往下沉去,李華梅已經受了太多的傷害,能為她討公道的人都已死絕,除了我之外,再沒有人會在乎她所受的委屈,我如果不為她出頭,怎麼對得起她?   但……我能怎麼做?菲妮克絲為我付出之多,沒有任何人比得上,我能把她怎麼樣?更何況,一切真相揭曉後,她是我在世上所剩無多的骨肉至親,難道我要親手把我親妹妹千刀萬剮,向我的情人謝罪?   怎麼選擇都不對,現在我開始覺得,黑龍王這一招報復實在厲害得很……   「……哥……」   不知何時,紅髮少女仰起了頭,明亮的大眼睛裡,盈滿了淚水,淚眼汪汪地看著我,像是在祈求著什麼,更多的卻是絕望。   這眼神……讓我整顆心為之顫動,打從我們初識,她就喊我「帥哥哥」其實她真正想喊的,就是這麼一聲「哥」吧?她自小落在仇家手裡,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就這麼孤苦伶仃地成長至今,而我這親人唯一所帶給她的,就只有絕望嗎?   (……有點怪,她對我親近,只因為我是她哥哥?回憶起來,她對我的態度根本不像是對親人……我輕輕歎了一口氣,抖了抖左手,道:「閉上眼睛,什麼也別想。」   彼此都是入侵精神的行家,一看我的手勢,菲妮克絲就知道我要做什麼,依言閉上了眼精。眼睛閉上的她,神情肅穆,彷彿是一名正在祈禱的聖女,清純聖潔,而那豐潤的紅唇,看得我好想一口吻下去。   搖搖頭,我甩出腦中的雜念,一指點向菲妮克絲的額頭,儘管她只是一個幻象,並非實體,但這並無礙於霸者之證的全速入侵,一下子我就侵入她的意識,開始迅速閱讀她的過往。   人的記憶,就像是一本厚厚書冊,只要用霸者之證侵入進去,要讀她的過去就和翻書沒什麼差別,與其聽她哭著說半天,還不如我自己親自來看吧。   當然,就算有霸者之證,閱讀別人的一生回憶,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雖說思感時間的流逝速度,比現實時間要快上千百倍,但是把別人幾十年的生命全看一次,仍是要花許多時間,而且看過之後,這些東西就變成我的記憶,大量記憶在短時間內一下子湧入,超過負荷的後果,造成大腦皮層出血,甚至撕裂,絕不是說笑的。   要避免這些傷害,就只能挑重點看,而且,每個人的精神深處,都有些特別封閉的地方,可能是什麼無法面對的精神創傷,也可能是死都不能說出口的秘密,霸者之證不是不能入侵,但要花上相當時間與力氣,我沒有那種餘裕這麼幹,所以必然的作法,就是簡單跳著看。   菲妮克絲……或許該說是心夢的成長過程,和我之前所料的相差無幾,大家都是心理變態,還碰巧都是性變態,把仇人的女兒弄到手上,哪能搞出什麼新花樣?   從孵化後一直到六歲,黑龍王完全把她當成公主一樣來養,還特別為她造了一座純白色的宮殿,外頭是好大一片花園,萬紫千紅,遠遠望去,就像是天堂仙境一樣。   住所都弄得這麼漂亮高雅,生活格調當然不會差,無論吃穿行樂,都是用最好的,光是用餐時候的排場,就是大量的精美瓷器、金銀刀叉,大批侍女伺候,比普通的王侯還要奢侈許多,衣服更是同一件絕不穿第二次,脫下來就直接放火燒了,完全沒有洗衣服這個概念。   在這種環境下成長,如果沒有良好的教養,人肯定會變成廢物,黑龍王倒也沒有忽略這點,小心夢周圍的侍女,學識談吐俱佳,派來教導她的老師更是傑出,連黑龍王都親自擔任家庭教師,絕對把「粗、鄙、俗」的成分排除,一定要把心夢公主栽培成善良、典雅、純潔的美人。   不得不說,在這上頭黑龍王確實是玩真的,為了要加強小心夢的道德意識,三歲開始就上神學,每天要祈禱、抄經,虔誠的程度,恐怕還在幼年的天河雪瓊之上,黑龍王還真是把這當成美少女養成遊戲在玩,至於他是否樂在其中,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當然,除了神學與道德,教學課程中也包括個人技藝,身為新一任的鳳凰天女,小心夢從破殼誕生那天起,就有十二獸魔伴隨共生,由於年紀太小,精神力不強,十二獸魔也非常弱小,必須每日進行精神修練,還有學習操控獸魔的方法,日後才能有大成就。   學習操控獸魔,是歷代鳳凰天女的必修課程,其方法應該是羽族機密,外人不可能知道,不過碰上黑龍王……大概也沒什麼他查不出來的,他甚至還讓小心夢練獸王拳,反正前五層的口訣,南蠻各獸族廣為流傳,要查也不是什麼難事,而照這麼看,菲妮克絲真身的武功應該也不錯…… 第六章 歡喜愛嗔·俱是無奈   黑龍王這樣的教程,我可以理解,總要先把人捧上天堂,才能將人狠狠摔落地獄,但如果他只教這些東西,那就與心劍神尼沒有兩樣了,他在這方面的耐心,顯然沒有心劍神尼好,所以從心夢還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加入相關調教。   年紀太小,未有發育,太複雜的東西不能做,但學學口舌侍奉,這個是沒有問題的,小小的手、小小的嘴巴、粉嫩的舌頭,這樣子動起來的畫面,絕對是淫邪到極點,至於要怎麼讓一個道德感強烈的小女孩作口舌侍奉,反正都是教育的問題,只要找些別的借口,不讓她知道這麼做是錯的,口舌侍奉就和舔冰棒沒什麼差別。   壞蛋當然就是做壞事,這些沒啥好奇怪的,從整個計劃的軌跡來看,應該也就是等揭曉時刻到來,黑龍王翻臉,最親的好人一下變成大壞蛋,從天堂掉到地獄去……   這計劃沒什麼獨創性,很多大壞蛋都幹過,黑龍王也不過是依樣畫葫蘆,沒什麼了不起,我發現菲妮克絲在六、七歲時候的記憶,有一個緊緊鎖閉的區塊,看樣子是很深的精神創傷,估計就是揭曉真相的攤牌時刻,黑龍王大概沒什麼耐心,等不到她長大,才六、七歲就攤牌了……   我對閱讀別人的精神傷害沒興趣,便沒有特別入侵進去看,但在整個閱讀過程中,有一件事情非常怪異,黑龍王反覆告訴小心夢,她的母親是鳳凰天女,雖然因為一些理由,暫時與她分離,卻早晚有一天會來與她相聚,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指腹為婚的夫婿在阿里布達,這個未來夫婿叫約翰·法雷爾,是這個世上最好、最優秀的人。   (……果然如此,居然給我來這一套……越看越覺得不妥,黑龍王幾乎是強行灌輸關於我的正面印象給小心夢,凡是我在薩拉的點點滴滴,都經過形象包裝、影像編輯,傳到小心夢的面前,她每天足足有三個小時,就是在屋裡看我的生活影像,宮殿裡還有一個房間,貼滿了我的各種畫像與圖片……我知道我從小就被很多人監視,但沒想到還有這麼徹底的狗仔隊,把我一舉一動都偷拍下來,傳到遠方,也想不到會有一個美麗的公主,自小看著我的影像長大。   在我記憶中,童年的自己沒什麼特別,雖是貴族出身,過的生活卻與平民百姓相差無幾,變態老爸只顧著在邊境蓋超級要塞,卻連老家的屋漏、牆裂也不管,搞到家裡經濟窘迫,常常給人笑,我自然也沒錢擺闊,出門還常常遇到綁架、追殺,一堆人想要宰了我或閹了我,用來報復我老爸與祖上……如此險惡的童年生活,經過編輯,居然變成常常扶老太太過馬路、敦親睦鄰、路不拾遺,偶爾還武功高強,大敗四方刺客的光明形象……黑龍會的宣傳部門真是很有一手,我看得差點嚇掉下巴,總覺得影片中的那個人,該是方青書而不是我。   在這麼強大的宣傳攻勢下,小心夢完全把未來夫婿當神一樣看,明明是那麼小的孩子,每次看我的生活影片時,眼中卻已經出現欽慕、依戀的神情,對她而言,「爸爸」和未婚夫就是世上最偉大,也是最親近的兩個人,特別是丈夫,因為就連「爸爸」都整天說,這男孩將來必然會遠遠超越他。   (王八蛋……做到這種地步,你還真是自小便在算計我啊……黑龍王把我的形象捧得那麼高,當然不會有什麼好心,他是想讓心夢從小就愛上這個未婚夫,用盡生命與靈魂去愛,哪怕後頭知道真相,感情也收不回來。   整個計劃,估計是在鳳凰島上發現心夢的一瞬間成形,既然找不到鳳凰天女,那就報復在她的子女身上。以前曾有個故事,一對雙胞胎兄弟落到仇家手上,仇人帶走了其中的一個,撫養長大,教他武功,讓他將來與自己的兄弟決鬥,不管最後是誰殺了誰,當真相揭曉,活著的那個也會崩潰,生不如死。   黑龍王腦裡的主意,大概也差不多,只不過他找到的不是弟弟,而是妹妹,計劃就複雜得多,他設法讓這對兄妹彼此相愛,然後結合,等到木已成舟,誰也分不開誰,他才出來揭曉真相,並且把這醜事宣揚大地,屆時萬夫所指,天下雖大,這兩人卻再也無處容身,堪稱是最好的復仇。   (計劃沒什麼創意,但確一貫有殺傷力,可是如果真要貫徹這計劃,沒理由這麼早就和小心夢攤牌啊?什麼都讓她知道了,後頭哪還有打擊效果?黑龍王也不是沒有耐心的人,沒理由會忍不住啊?這一點著實令我困惑,但從菲妮克絲七歲之後的記憶來看,雖然她已經知道我們兩個是兄妹至親,可是已經成形的慕戀卻無法改變,甚至由於「爸爸」的翻臉攤牌,哥哥變成了她僅存的心靈支柱,不管這個哥哥是善、是惡、是俊、是醜,都是她心裡唯一的依靠。   能夠形成她依靠的支柱,一共有兩個,除了哥哥,妹妹則是她身邊最親的一個,鬼魅夕似乎是在她四、五歲的時候,被安排在她身邊的同伴,身份平等對等,不是作為使喚的奴僕,一開始就定位為姊妹,即使在後來黑龍王攤牌翻臉後,鬼魅夕也沒有背棄這個行情看跌的姊妹,反而與之更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兩個人一條心,共同為以後的自由與幸福而努力。   (有點古怪,六、七歲以後,小丫頭看東西的視角怪怪,好像都是身外化身,用虛影在行動,而且她操控十二獸魔的本事大進,精神力之強直追歷代已成年的鳳凰天女,她是怎麼取得如此突破的?我對這疑問感到古怪,但眼前我並不想去突破那道精神障礙,便開啟霸者之證的多工功能,留下一個心靈座標,讓霸者之證慢慢破鎖、解碼,自己則繼續看下去。   黑龍王攤牌之後,心夢的日子可以說從天堂到了地獄,但這也是醉仙罌粟的正式誕生,黑龍王培訓她十二獸魔的應用技巧,提升她的精神力與魔力,更教會她心計與手段,然後給她找各式各樣的實習機會,讓受害者的人數直線上升。   還未真正成年、發育完全,但心夢所化出的虛像,卻已是艷媚無雙,用她的萬種風情,迷得東海大小部族的領袖神魂顛倒,甘心拜服在她的色、藝之下,成為黑龍會的忠心奴僕。當然,醉仙罌粟可不是和平大使,如果她的工作,僅是兵不血刃地讓敵人投降,這就未免太不像黑龍會的風格了,所以除了無聲無息地擺平敵對勢力,各種暗殺工作也沒少過。   鬼魅夕年紀輕輕就成為忍軍首領,暗殺之王的名頭威震東海,這固然是她自己的才能與努力,但能夠成名得如此之早,其中也有她姊姊醉仙罌粟的一分大功,每次出擊,完美的心靈迷彩,籠罩住鬼魅夕全身,敵人往往對其視而不見,直至利刃貫體,這才察覺,結果當然是死得不明不白。   要不是有這樣的完美輔助,鬼魅夕哪有可能等來後頭的成功?早在頭幾次出任務的時候,學藝未成的她就已給人亂刀分屍了。   兩姊妹同心協力,在這個冰冷的世間,無疑是一件很動人的事,但發生在黑龍會那種鳥地方,就絕對是一種致命的錯誤。在菲妮克絲的記憶中,我不曉得反反覆覆看過多少回,黑龍王以鬼魅夕為要脅,逼迫菲妮克絲做她不願意做的事,而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鬼魅夕身上,為了保護姊姊,她的付出絕對不少,兩姊妹就這麼相互扶持著走了過來。   別的不說,就是聯手對付李華梅的那一仗,鬼魅夕體貼姊姊難處,多次主動請纓,希望由自己出戰,姊姊能夠不用上陣……理所當然,黑龍王會答應這種要求才有鬼!非但被拒絕,黑龍王還加開保證,對菲妮克絲立約,如果她拒絕參戰,不只她自己、她妹妹要倒大霉,就連她的哥哥都不能倖免,因為假使黑龍王過早露出真面目,與我翻臉,當時的我……   理性來說,菲妮克絲的這個妥協沒有什麼意義,因為即使黑龍王把對我的攤牌時刻往後延,從後頭的結果來看,我仍是被他玩弄得慘慘慘,一點翻身機會也沒有,只是,當這個威脅在十幾年裡反覆被提起,那早已不是一個脅迫,而是禁錮心靈的夢魘,菲妮克絲完全沒有對抗的能力。   (唉!當壞人也有點新意嘛!來來去去都用同一件事來威脅,去不丟人啊?但你這丫頭也真是,同一個人質也能綁住你十幾年,你也未免……呃,我好像沒什麼立場怪她,如果她不受威脅,黑龍王可能十幾年前就跑來找我攤牌,我也就莫名其妙地完蛋了,所以,我這些年能勉強過得平平安安,還都是靠她在幕後成全?發現了這一點,我的胸口頓時感到沉重,那實在不是一個好的感覺,讓我感覺欠了這個妹妹很多……很多……   擒拿李華梅的一戰,是我的椎心之痛,我跳過了這段記憶,沒有讀,而後頭的事情也很簡單,菲妮克絲偽裝幻化為李華梅的樣子,配合已經遭到洗腦的卡翠娜當內應,成功瞞過各方義軍,組織一次最盛大的剿滅黑龍會餘孽,反抗軍精英盡出,被墜落的鳳凰島砸在頭上,全軍覆沒。   如此大勝,對黑龍會應該是超級大功,但菲妮克絲沒有半分喜悅,勝利從來就不是她想要的,而且隨著反抗軍全滅,黑龍會勢力再度復出,身在索藍西亞的黑龍王攤牌時刻也越來越近,這……更是讓她整顆心緊緊糾結。   最後,揭曉的時刻到來,黑龍王在索藍西亞大攤牌,我們這邊輸得極慘,而翻臉的黑龍王也開始清算舊帳,一把打爛了鬼魅夕。對鬼魅夕的處刑,代表了對她們姊妹的處理態度,菲妮克絲也同時受到軟禁,連意念化身都受到封印,無法離開東海,只能等著鬼魅夕的連絡與活動結果。   鬼魅夕帶我到黑龍要塞來,這是一個早就確定的大方向,我若不到,菲妮克絲不得自由,她和鬼魅夕都無法真正行動。至於我到來之後,會和菲妮克絲談出個什麼東西來,就連鬼魅夕也沒有把握,所以只能在帶我到來之前,盡量與我達成協議,減低風險,這些完全都是替菲妮克絲在考慮。   菲妮克絲能讀我的記憶,又對鬼魅夕的個性知之甚詳,這些事情她想必是知道的,只不過,她還是刻意把鬼魅夕阻隔在外,營造出一個我與她單獨會面的情況,不想讓鬼魅夕替她說話,這分用心……實在讓人憐惜。   想到這一點,我胸中混亂的情感,漸漸清晰了。   菲妮克絲是做了許多錯事,但追究到底,她本身根本是敵人用來對付我的一件工具,所做的每件事,不單單是對我的傷害,也是對她自己的傷害,特別是在罪惡感與負疚上,她比起我是只強不弱,要怪罪她實在有點沒道理。   況且,黑龍王特別讓她來當復仇工具,就是為了讓我們兄妹結下不解的冤仇,我越是仇恨她,越是中黑龍王的下懷,我總沒有理由總做讓敵人開心的事吧?再說……   菲妮克絲幹過的事情,鬼魅夕也全部都有分參與,我現在和鬼魅夕親密得像什麼一樣,如果要找菲妮克絲算賬,那我與鬼魅夕又算什麼了?   「……你們這兩姊妹,真是專門生出來給我找麻煩的,少讓我煩一點是會死嗎?」   我輕輕說著,將菲妮克絲摟抱入懷,她就像是一頭受驚的小母獸,抬頭凝視著我,雖然沒有說話,一雙明眸之中卻已流瀉千言萬語。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的個性你,打從鬼魅夕出來見我,你就料到會有這結果了吧?這並不是什麼很難料的事。」   「那……那你……你以後……她們……」   「幹什麼語無倫次?我以後怎麼和別人交代是嗎?這個的確很要命,所以你要想辦法幫上忙,不管是搞定黑龍王,還是擺平暗黑召喚獸的問題,你都要能出上大力,只有當她們見到你也慚愧低頭,你才有發言權,我也才交代得過去,要不然,早晚我會被人逼著自殺……」   我摸摸菲妮克絲的紅髮,凝望她閃亮的美麗眼睛,道:「所有人裡頭,我欠你欠得最多,說不定……為你自殺一次,也是值得的,唉,女人果然就是麻煩啊!」   這話我說得認真,但涉及生死,菲妮克絲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伸手放在我的嘴邊,輕輕說話。   「心夢向哥哥立誓,只要有心夢在一日,必定以性命捍衛哥哥,絕不讓哥哥感到困擾、難受。」   說話的時候,菲妮克絲身上閃著點點雪亮螢光,看來聖潔無瑕,這並不是單純的心理作用,而是起了魔力效應。   有一個馬子是高等魔法師,這當然有很多的好處,不過也有很多讓人懊惱的地方,最要命的一點,就是不能隨便對她亂髮誓。發誓這種東西,男人有時候感情激動,很容易就會發幾個誓來應景,本質上就像吃月餅、歃血為盟、點情趣蠟燭一樣,是種應景的行為,沒有太多意義,誰認真誰就傻了,但碰上菲妮克絲這種精神力強度爆表的高等魔法師,她的精神魂體都快要與我們不同次元了,對她發誓,很可能就會像對神魔發誓一樣,觸發不明的魔力效應。   今天還好是她對我發誓,不是我對她發誓,否則大意之下胡言亂語,天曉得會否已說了什麼無可挽回的話出去。但……就算是這樣,有一個喜歡胡亂發誓,誓言還會起魔力效應的妹妹,這還是很讓人頭痛的……特別是,剛才的那個誓言,我聽見了她的決心,還有她的取捨……   如果不考慮陰謀奸計的成分,我懷裡的這個紅髮女孩,就是一個超完美的夢中情人,她不但皮膚白、腿長,有F奶,魔法、武技、智慧俱是一時之選,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完全在一個扭曲、病態的狀況下長大,對我的感情……超越尋常的男女情愛,可以說是用整個生命、整個靈魂,深深地慕戀著我……說得明白一點,哪怕是專門從小訂做性奴隸,都做不到這麼完美,偏偏黑龍王就做了出來,為了他個人的瘋狂目的……   「你……已經有了決定?你就叫心夢?以後我就像鬼妹一樣,叫你心夢?」   心夢是一個很美的名字,至於菲妮克絲,這個名字的意思是鳳凰,從出現的那一刻起,她就點明了自己的身份,相信這不是她自己的判斷,太過不合個人作風,我認為這是黑龍王的意思,要她打從一開始,就天天擔心自己身份暴露,為此提心吊膽。   問題是,菲妮克絲可以是一個單純的小魔女,但心夢……卻是我一母所生的妹妹,她自稱心夢,又在誓言中叫我哥哥,我不得不問問她,是否已經做好決定,以後僅當我是個哥哥?會否之前都是我一廂情願地會錯意了?畢竟,黑龍王為她所制定的,除了扭曲的人生、心態,還有比普通人更強的道德意識……   「嗯!我叫心夢,這是母親賜給我的名字,所有人一直都是這麼叫我。」   在說到母親兩字時,心夢的眼中閃閃生輝,顯見親人在她心中的不凡地位,雖然我不知道她口中的那個女人,除了兩腿開開過很爽,意外把她生下來之外,到底曾為她做過點什麼?給過她點什麼好處?又憑什麼可以被她看得這樣重要?當然,說到被看得重要,這點我也一樣沒資格就是了。   「嗯,心夢是好名字,我也很喜歡這個名字,所以,從今往後,你就是心夢?」   我又一次重覆了這個問題,要確認的東西,不是問她是否選擇定這個名字了,而是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如果她的意願是這樣,那從今往後,我們就只是單純的普通兄妹了……反正,我與她也從沒有真正發生過肉體關係,真要說我們兩個有什麼不妥,怕也說不上。   心夢是個極其聰慧又靈巧的女孩,聽我把一句話重覆兩次,已經明白我要問什麼,而這顯然也是她糾結多時的一大心結,明明都知道我在問什麼了,卻還是發了幾秒的愣,這才怔怔道:「但……我們……我們是兄妹……」   「是沒錯啊,所以呢?我不會強迫你的,你要是不喜歡,以後我可以單純只是你的哥哥,反正你這女人小氣,之前一次也沒讓我真幹過。」   「不、不是那樣的,我……」   說到不曾與我真正結合,心夢的眼神忽然間變得淒然欲絕,令我心頭一顫,但她很快便把這眼神掩飾過去,輕聲道:「可是,這麼一來,那我們以後……以後不就不能在一起了?」   所以說,女人就是麻煩,顧忌世俗倫理的是她,想要在一起的也是她,好歹自己也拿個方向再來問我吧?什麼問題都扔給我,真的當我是全知全能啊?   不過,哪管心裡乾聲連天,至少在表面上,我必須扮出認真、深情的眼神,好好安撫這顆已承受太多傷害的芳心。   「心夢,你先聽哥哥的話,相信哥哥,此刻你的痛苦與疑惑,哥哥也全都有過,真的!」   說起來,這也是挺奇怪的一件事,我最中意的美人,居然是我自己的親妹妹,發生這樣的打擊,我應該要拿頭撞牆壁,仰天狂嚎,咒地怨鬼,做出種種類似的反應,這才顯得正常,也才符合普通言情劇主角的形象,但為何我能這麼淡然處之,不受任何打擊,輕輕鬆鬆邁過這道心理關卡呢?難道……真是因為我天生厚顏無恥,下賤變態?   干!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因為這一切我早就體驗過了!就算和親妹妹亂倫,對心理會造成重大打擊,可是之前冷翎蘭、冷星玫這兩次經驗,什麼該打擊的、該煩惱的,我好像都已經有過了,如果說現在會為了與心夢之間的孽緣而煩惱,那我之前的覺悟又算是什麼?   還記得,當初與星玫重逢,星玫為了躲我,生怕我們兄妹之間的孽緣重燃,怕到幾乎看見我就吐出來,那時黑龍王還特別把我找去,苦口婆心,要我絕對不能失足踏錯,說什麼英雄人物怎樣風流都可以,但若犯了倫常大節,就會被千夫所指,從此遭到天下唾罵,永難翻身。   黑龍王平時極少那麼慎重說話,當時還真是嚇到我了,即使是我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無恥狂徒,也不得不把這段勸告聽進去,以為他真是為了我著想,哪知道……   這個王八蛋從頭到尾都是為了他自己!   我越把他的那段勸告放心上,越重視他所強調的倫常,就等若接受他的洗腦,然後,等到心夢的秘密揭曉,我就會痛不欲生,和心夢一起沉淪在無邊苦海中,成就他當初的目的。我想,以那時的情勢來說,黑龍王應該已經明白,他那個無聊的復仇夢想,是不可能實現了,他對我提出勸告,只是為這個殘破的夢想盡最後努力而已。   好好的一個復仇大計,還沒開始實現,就已經破滅了,其實以黑龍王的佈局之巧,這個讓兄妹相愛又相殘的變態計劃,成功率高達九成九,只不過他實在倒霉,碰上了我這麼一個缺心少肺的,對普通人來說理所當然的事,在我身上就半點作用也沒有,如此倒霉,只能說是天意了。   (呃!真的是天意嗎?好像又有什麼不妥……恍惚之間,我好像想通了什麼,只不過沒有時間去仔細琢磨,暫且給拋諸腦後去。   但不管怎麼說,剛才想到的這些事情,已經讓我有足夠理論去勸服心夢。   「你苦惱的這些事情,哥哥全部都明白,因為這些事情哥哥已經全經歷過不只一次了,當然,這並不代表我就是個亂倫專家,我絕對沒有那種意思,這一切也不是我願意的,更沒有因果關係可言,千萬要搞清楚!」   我認真道:「要說明的重點只有一個,不管倫常限制有多令你痛苦,你都應該先跳出來,回歸事情的本質。這件事的本源,就是一切都是黑龍王給你的詛咒,他灌輸那些觀念給你,讓你過著這樣的人生,無非就是要讓你痛苦,這些你明明都知道的,難道你要讓他繼續得意下去?繼續操縱你的人生下去?」   「所……所以……我不能繼續這些事?我們不能在一起了?」   「你要這麼理解我也沒辦法啦,但我真正要說的,就是你可以繼續做你想做的事,只是既然你想做,你就要做得開開心心,反正開開心心是一天,哭哭啼啼也是一天,你盡量讓自己開心,就能讓那些想令你不開心的人痛苦,這也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報復了!」   一番話說得連我自己都有些暈頭轉向,邏輯拼不太上來,不過基本上應該是不難理解的,當年黑龍王含怒離開鳳凰島時,要是能有我這樣的豁達想法,天下肯定可以少很多事。   「我……我開心,就是讓敵人痛苦……」   再淺顯也不過的道理,心夢反覆說了兩次後,眼中驀地一亮,像是想通了,本來黯淡無光的柔弱眼神內,迅速有了生命光彩。   「謝謝哥哥,心夢明白啦。」   少女湊了上來,獻上深深的一吻,我想這一吻之中,應該也包含了她的覺悟、心情,因為整個美好卻虛幻的夢中世界,就在這一吻中迅速崩解,從天、海到大地全部都迅速分解,回歸虛無的黑暗之中…… 第七章 意氣之門·無妄之災   心夢用了她的獨特能力,引我入夢,編織出一個美麗的世界,讓我能夠在裡頭與她相會,這種虛幻的精神世界,不但所看到、聽到、感到的一切都是虛相,就連時間都不可以相信。   感覺上,兩個人好像談了很久的話,不過,哪怕在裡頭過上三天三夜,回到現實世界,也可能僅僅是一眨眼的事,這種黃粱一夢的虛幻效果,正是精神世界的特殊性。   換作是以往,我碰到這種超高級幻術,只有像個呆子般被耍,但有了霸者之證以後,總算有了少許特權,就算人在幻境世界中,也能夠藉由霸者之證,透視所有的幻覺,並且與現實世界維持聯繫。   心夢讓整個幻境世界崩毀時,只要我有那個意思,絕對可以把整個世界接過維持,但這是沒意義的事,我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也該回歸現實,便由得她把世界消散。   幻覺全部消失,我又回到了那個陰冷潮濕的走廊,喧嘩聲與火焰焚燒的聲音,隱約傳了過來。鬼魅夕還在昏睡,猶自未醒,整個身體軟軟地趴靠在我身上,睡得很甜,看那張甜美的睡臉,還真是讓人羨慕,就是不曉得她正做些什麼美夢了。   「扔我一個人去談判,自己睡得倒爽,醒來力量還會升等,天底下有沒有這麼便宜的好事啊?怎麼好事都落不到我身上呢?」   不無抱怨,但剛才心夢使用的技巧,給了我一點靈感,橫豎我也嫌周圍有點吵,索性趁這個機會,試驗新招。   「距離……大概一百米吧,更遠也不是不行,但就沒把握駕馭得那麼好……」   不用特別裝腔作勢,我眼睛陡然一瞪,雖然沒有特別的目標,但方圓百米之內,所有生物的腦電波都被我捕捉、強行入侵,並且下達了熟睡的指令,瞬間遠近連串悶響,不管是人或蟲子,全部都熟熟睡去,至於在這種鬼環境下,睡著之後會否給燒死,那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了。   一口氣入侵方圓百米內所有生物的腦部,對我來說也是個新的里程碑,既然做得到這一步,後頭我就嘗試弄醒鬼魅夕,將手放在她的前額,精神指令一下侵入進去,很快就把她喚醒,漸漸醒了過來。   忍者不愧是專業人士,鬼魅夕一清醒,馬上就從我懷中彈了出來,眼珠一轉,看清所在位置,大致判斷出情況後,她更立刻看出最重要的一個訊息。   「你……她和你接觸過了?」   說著這些話時候的鬼魅夕,表情、眼神和之前那個嬌憨可愛的丫頭整個不同,不但眼神緊張得多,還多了一絲戒慎、提防的感覺,我幾乎就把那看成是敵意了。   這就是她們姊妹之間的深厚情誼,鬼魅夕之所以跟在我身邊,就是為了心夢,要是我與心夢反臉成仇,這丫頭隨時有可能一刀刺進我的後心,這是她必定會做出的取捨,現在我已經可以確定了……   想想其實覺得挺嘔,雖然這樣買一送一,也是挺賺的,可是這段時間以來,我與這丫頭算處得不錯,給了她不少好處,別的不說,至少把她每天乾爽爽,難道就為了她姊姊,她就翻臉不認人了?那我又算是什麼呢?   一想到這點,就覺得有些不甘心,而這分不甘心……則是我錯得最離譜決定的開始,人有時候就是不能爭一時意氣,愚蠢的作為,什麼意義也沒有。   「哼!當然接觸過了,這麼重要的時刻,你昏在一旁沒能看到,真是太可惜了,那個賤貨給我攆出去的時候,還假惺惺地哭得死去活來,妄想求我原諒,呸!那種事情這輩子都不會發生!」   因為完全是謊言,所以我說得斬釘截鐵,再肯定也不過,鬼魅夕聽了,一下子呆若木雞,整個愣在那邊,足足過了幾秒,這才顫抖著聲音,道:「你……你不是答應過我……」   「我答應過你什麼了?哦,要原諒一個人是嗎?你又沒說是誰,我哪曉得你的要求要用在誰身上?只好怪你自己不把話說清楚了。」   「你根本就是存心……」   「說得對!我就是存心耍賴,你奈我何?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要原諒誰,血債只有血償,他媽的我根本一開始就在玩你,你活該啊!」   囂張的話語配合手勢說出,氣勢可不是普通的強,那些認為我應該要復仇的人,比如說李華梅,若清醒地在這裡見到我如此說話,搞不好還會感動得流下眼淚。   不過,要耍氣勢就得付出代價,這點似乎是鐵則,我的話才說完,下意識的本能反應,我後仰翻身,用實際動作去躲避那一絲危險的感覺,而幾乎在我動作的同時,咽喉微微一痛,血絲飆飛流出,時間真是抓得正好,只要再慢零點幾秒,咽喉就被這一刀給切斷了。   鬼魅夕這傻妞真是一點玩笑都開不得,這一刀她絕對認真,我差點就沒有避過,但即使躲開了,問題也不是就此解決,而是剛剛開始,因為鬼魅夕的第二刀連接斬來。   「臭婊子!你玩真的啊!」   我又驚又怒,但鬼魅夕的攻擊如閃電、如幽影,附骨而來,整個身影、刀路飄忽無定,完全無法以肉眼捉摸,只能靠武者的純感應去捕捉,是貨真價實的忍者真功夫。   換作是早一點,我可以憑著優勢的力量強破,但如今,大家都是第七級力量,我已無法用蠻力硬破,而鬼魅夕則在力量提升後,刀法更見巧妙,精微變化更勝之前,幾招之內就令我險象環生。   要是真的在這種情形下被幹掉,那就冤枉到家了,幸虧我這段時間下的苦功沒有白費,敵人刀法既然難以閃躲,索性不躲,單純死守。過去防禦並非我所長,但最近……我有一個很棒的新招。   抵天之劍!   我右手捏了一個劍訣,使出最近苦修的抵天之劍,剎時間,劍氣橫空,將鬼魅夕的連環斬擊盡數封住。   抵天之劍,是我最近研習的武藝中,最精微奧妙的一項,儘管我已經為此花了不少工夫去鑽研,但每次投入時間下去,都覺得自己好像一頭栽進浩瀚無邊的海洋,越是研究,越覺得裡頭的奧妙層出不窮,因應敵人的攻擊,衍生出千億變化,無窮無盡。   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掌握了五、六成精義,但如今,我肯定自己能掌握的部分,最多只有三成,饒是如此,已足夠讓我擋下鬼魅夕的連環斬擊。剎時間,鬼魅夕發出十多道斬擊,忽快忽慢,分自不同角度繞身襲來,卻全都被抵天之劍封鎖擋下。   看起來,似乎是我巧妙使用劍氣,擋下了鬼魅夕的十多道斬擊,恐怕連鬼魅夕都這麼以為,但我自己再明白也不過,我只是擺好了架式,讓鬼魅夕不管怎麼出招,都只是主動把刀砍在我防禦最強的那點上,等若碰壁,此中奧妙,可意會、不可言傳,只有親身修習,才能體會。   抵天之劍,奧妙無窮,鬼魅夕雖然沒有練過,但十多道連環斬擊無功,她也察覺不妥,曉得一時半刻內無法憑武力將我壓倒,身影陡然往後一退,在長廊上飛退,與我拉遠距離。   總算得了一個喘息之機,再打下去,我未必會輸,說得自滿一點,有不敗的把握,但卻肯定不可能在雙方平安的前提下結束戰鬥,所以鬼魅夕肯後退,那是再好不過,我可以趁機喊停,提出解釋。   「喂!你……」   一句話才剛出口,強烈的警兆讓我渾身發寒,知道不妙,一股冰冷的寒流,自小腹中升起,猛竄向胸口,所經之處,彷彿有一把用冰雕刻成的小刀,切割血肉,奇痛難當。   同一時間,距離我起碼二十米的鬼魅夕,整個臉蛋殷紅得像要滴出血來,雙手飛快結印,眉宇間似在忍受極強烈的痛楚,一縷縷邪異的血光,自她小腹中緩緩綻放出來,看這架勢,是在發動什麼忍術的咒法,還是絕對要命的那種。   血光綻放的起始點是小腹,這個法咒很有可能是藉由一次次交合,緩緩下在目標方體內的,換句話說,鬼魅夕之前每次與我交合,可能都用自己的身體為媒介,偷偷落下法咒,以待此時此刻。我不是魔法的外行人,要利用交合來對我施咒豈是易事?   這樣她都能成功,足見這個法咒的難得,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是一個同歸於盡型的自滅法咒。   (有沒有搞錯?玩到這種地步,值得嗎?情勢惡化到這一步,說不後悔就是假的了,因為一個不甘心、一個玩笑,居然鬧到現在這麼不死不休的地步,我真是天下第一號傻瓜。   當然,我也不至於束手無策,之前我在羽霓身上作過的保險措施,其實也趁著每次摟抱的機會,在鬼魅夕身上做過了,只要我以霸者之證將其發動,瞬間就能摧毀鬼魅夕的大腦,甚至把她整個腦袋炸掉,我這邊的危機,當然也就迎刃而解。   但……坦白說,我實在不想用這個辦法,特別是當我想到,鬼魅夕利用每次的交媾,偷偷施忍法對我下咒,而我也藉著每次擁抱,以霸者之證在她腦中埋下「念種」隨時可以引爆……我就覺得,我們兩個之間,真是好糟糕的關係啊!   (如果不動手,還可以說只是她負我,我沒做對不起她的事,若一引發念種,這罪名從此坐實,不能抵賴了……這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我很快就察覺到這想法不妥之至,因為現在並不是我收手,情況就能好轉,鬼魅夕用的技巧,是同歸於盡的自毀之招,要是我不阻止她,這丫頭隨時都會搞死自己。   情況惡劣,我該如何自救並救人?   一時間,腦裡一片空白,什麼主意也沒有,只能看著鬼魅夕將這自毀忍術持續發動。   忽然,鬼魅夕的動作一頓,眼睛睜得老大,像是看見了什麼,我雖看不到她所見的東西,但透過霸者之證,我發現有一股熟悉而強烈的精神波,出現在我與鬼魅夕之間,更影響著鬼魅夕的腦部。   如此奇特的精神波,除了心夢,更還有誰?她雖然人不在這裡,精神卻一直在注視著我們,發現我們陷入僵局,便出來替我們解圍。也多?有了心夢,要不然,我們這邊兩個傻蛋,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兩敗俱傷,玉石俱焚了。   隱隱約約,我看到一個朦朧的美麗倩影,那是我用霸者之證捕捉精神波,在腦中具象還原的投射,那個朦朧的倩影,在鬼魅夕身前,勾摟住她的頸項,似在對她輕言細語,解釋狀況,跟著,這股精神波透入鬼魅夕體內,與她結合為一,鬼魅夕邪異的血紅臉色,迅速回復正常。   剛才鬼魅夕所用的忍術,基本上是先傷己、再傷敵的自毀型忍術,異常霸道,一經發動,哪怕是鬼魅夕自己想要停下,都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心夢才直接用精神波進入鬼魅夕體內,助她調整肉體狀況,把所有傷害平復,這只怕還多?了鬼魅夕的體質特殊,不同於尋常人類,否則心夢縱有通天之能,此刻也無力回天。   「哥哥,對不起……」   甜美的聲音,直接在我腦中響起,那是心夢離去之前,留給我的道歉,多虧了她的幫忙,這邊沒有出現太嚴重的傷害,而當一切塵埃落定,我和鬼魅夕之間的氣氛,就變得異常尷尬。   鬼魅夕仍是離我遠遠,似乎不好意思靠近過來,這也難怪,剛剛發生的事情,確實是很難堪,幸虧我沒有發動「念種」不然現在連我也要找個地洞鑽。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無非就是浪費時間,反正男女之間,男人總要多擔待一些,我也不多說,對著鬼魅夕張開雙臂,就看到眼前一陣黑影晃動,嬌小的身影一下子撲撞進我的懷裡。   「……對不起。」   「……不怪你,我自己也有錯,忌妒是魔鬼……我以後會深切記住這個教訓,絕不再吃沒意義的醋。」   我確實是這麼告誡自己,人總該學到點教訓,同樣的錯誤,犯一次就夠多了,就為了這麼荒唐的理由,我差點就跟鬼魅夕同歸於盡,黑龍王苦心籌謀多年,都還沒有這樣的好效果,說出去真不曉得會氣死誰。   「那……我們……去接姊姊?」   「接?為什麼?她架子那麼大,還得專門去接?都能用精神體在要塞內亂跑了,難道本體還要省那幾步路,不想走出來,要我們去接?」   我皺眉道:「還是她身上有什麼封印影響?黑龍王有另外給她下什麼封印嗎?」   「……你、你還不知道?」   鬼魅夕一臉錯愕,好像我說了什麼很不可思議的話一樣,我一看就知道有問題,偏偏又不曉得具體問題在什麼地方,或許……心夢剛才還有所保留,有些什麼事沒告訴我。   「你姊姊那邊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也沒有吧,其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晚一點你就會知道了,我們先去接她吧。」   「唔,有件事情我想問你,你姊姊她……她應該有辦法把七聖器與人體分離吧。」   這是我們當初前來黑龍會總部的主要目的,要對付黑龍王就必須集全七聖器,但七聖器之中,賢者手環已經與冷翎蘭結合,偏偏冷翎蘭又化成石像,這下成了徹底的死結,鬼魅夕說只要來東海,她就有辦法找人解決,現在就希望她這句話不是耍我。   「嗯,是這樣的。」   鬼魅夕點頭,證明我的猜測無誤,這其實也很合理,心夢身懷異術,十二獸魔的本身,就是元神、靈魂相關技術的最高結晶,有辦法從石像中取出賢者手環,這點倒不至於讓人太訝異。   其實就算心夢沒這能力,那也沒有關係,因為隨著時序推移,這邊的狀況已經發生改變,集全創世七聖器,這只是對付黑龍王的一種方法,未必就是唯一的辦法。   光只是以目前這段時間所發生的變化而言,鬼魅夕、天河雪瓊與我,力量都意外地大幅提升,如果照這速度修煉下去,我們很快就會擁有第八級的戰力,屆時再搭配其他天時、地利、人和,未嘗不能與黑龍王一戰,七聖器的存在意義已經從必要變成了重要。   「對了,七聖器……聖者之杖搞不好就收在這附近,應該找一找,如果能入手,這一趟就不會白來了。」   「還是先把姊姊接出來吧,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後頭慢慢再辦的。」   在鬼魅夕的心中,恐怕普天下再沒別的事情比心夢更重要,我見她這樣,也不便反對,就點頭同意,先去和心夢會合。   這工作有一點小難度,因為黑龍王雖然把高手都帶上大地,進行征伐,但並不是什麼人也沒留下,要塞內還是有少許高手坐鎮的。當然,以我們目前的實力,無懼任何第八級以下的高手,真要碰上什麼麻煩,宰了對方便是。   鬼魅夕在前引路,這裡本來就是她的地盤,對於這座要塞,她是再熟也沒有了,而她身形飄忽,乍隱乍現,別說此刻要塞內一片混亂,人人自顧不暇,各處又一片昏暗,連穩定的光源也沒有,要發現入侵者的難度很高,就算是正常情形下,各處要道有看守人嚴加戒備,恐怕也沒法察覺鬼魅夕的潛入。   看鬼魅夕如入無人之境,我著實佩服,但亦步亦趨跟在後頭的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來的。   之前那段時間,我私下向鬼魅夕請教,再加上觀察與模仿所得,學了鬼魅夕的幾成身法,此刻我邁步前行,雖然沒法做到鬼魅夕那樣飄忽無定,卻也是步行如風,身法似電,普通人只能看見一抹淡淡的影子飄過,根本看不真切。   要闖黑龍會總部,光這樣當然不夠,不過目前要塞內亂成一團,我這樣就很夠了,鬼魅夕又在前開路,凡是有可能令我們暴露形跡的東西,她直接就出手拔除,而我在後頭,一路也使用霸者之證,影響所遇之人的腦子,徹底消除我們經過的痕跡。   幾項因素加在一起,我們在要塞內來去自如,偶爾遇到幾個強手,我和鬼魅夕聯手夾擊,幾招一過,對方橫屍就地,周圍的人因為霸者之證精神壓制,甚至都還沒有發現。   就這樣,鬼魅夕帶著我往下方走,越走越深。以黑龍要塞的巨大規模,自然也有「地下設施」以高度來算,全部都在海平面之下,雖然海水不會流進來,但當我踏著階梯,越來越往下走,周圍石壁上傳來陣陣潮濕、陰冷的感覺,也讓我曉得自己此時的位置已經來到海底。   地下設施之中,也有禁區一類的所在,許多石洞相連在一起,外頭又裝上鐵門,看起來像牢房多過密室,空氣中濕冷、腐臭的氣息,沒有半分人味,這些石洞恐怕已很久沒人使用了,鬼魅夕說,這一帶是禁區,之前黑龍王下過命令,不得他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否則一概格殺。   「唷,還挺嚴厲的嘛!他把這邊劃為禁區,不讓別人來,是在怕什麼?你姊姊和別人接觸了就會壞事?」   我開了個玩笑,心裡卻有種不妙的感覺,心夢小時候是住宮殿的,現在怎麼住這種潮濕的石牢?黑龍王把她當囚犯一樣關在這裡,已經關多久了?她是因為被關起來,所以才沒法以真身行動的嗎?   「剛剛在路上,我感應到聖者之杖的氣息,現在我們分頭行事,你去把姊姊接出來,我去拿聖者之杖,我們等一下在外頭會合,或者我如果早些完成,會主動來找你,和你們會合。」   鬼魅夕的這個動作,讓我更是心裡叫糟,聖者之杖的氣息我以前也不是沒感受過,怎麼剛才一路走來,我沒感應到任何類似的氣息,偏偏鬼魅夕就感應到了?這種情形,不像是要去取聖者之杖,反倒像是找理由開溜。   「等等,為什麼我覺得你很想開溜的樣子?為啥要跑?這裡頭有什麼洪水猛獸嗎?」   我提出了問題,鬼魅夕卻沒有答我,而是向後高速飛窗,一轉眼就不見蹤影了,這個傻妞逃跑的時候,也是專業無敵快,我自問沒本事追上,只得放棄。如果沒有之前和鬼魅夕的一下亂鬥,我可能還會懷疑這是圈套,但此刻疑心盡去,若真是圈套,剛才鬼魅夕不用差點與我拚掉性命。   「不是圈套,不過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就是了……女人就是麻煩啊……」   這一句我肯定是至理名言,橫豎現在沒有別的人能靠,我筆直朝著前方的石牢地穴走去。   要在那麼多的石洞中找到目標,並不是太難,因為裡頭隱隱傳來魔力波動,只要順著魔力波動走,就不怕找不到目標,只不過,越是深入,這股魔力波動還有周圍的環境,就給我一種非常不妥的感覺,一切似曾相識,彷彿……彷彿回到華爾森林,等待大監獄一樣。   「……暗黑召喚獸?」   我喃喃自語,不安的感覺更甚,「他們從多久以前就開始進行相關研究了?心夢為什麼住在這裡?」   心夢真身所在的地方,為何與暗黑召喚獸的煉製場所氣息那麼相似?她是用什麼身份待在這裡的?身為大魔導士的她,負責主持這項實驗?還是……   想到這一點,我心頭陡然狂跳,再沒法好好的走路,腳下加快,最後開始跑了起來。   追尋著魔力波動,我來到石穴深處,看到了一座不算太大的石牢,模樣非常奇怪,整座石牢的外頭,被寫滿咒文的黃色布條給密密麻麻地纏住,咒布更朝四面八方延伸出去,看上去,石牢很像一個巨大的蛋,咒布形成了黃色的外殼,上頭寫著的咒文,不住散發一種邪惡的感覺。   我對各類魔法均有涉獵,卻也無法判斷出眼前這佈置的具體用途,唯一能肯定的,便是這絕非什麼好東西。   「心夢!你在這裡嗎?」   我想應該是在這裡沒錯,只是眼前這陣仗讓我頗傷腦筋,咒布把石牢纏得密不透風,哪有門戶可進?總不會是要我先把這些咒布給破壞吧?問題是,咒布之中看來蘊藏法陣,要破壞一個這等規模的法陣,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我沒有把握在短時間內完成,更該死的是……鬼魅夕明知道有這東西,居然還跑走?忍者都擅於解碼、解封,若有她在,要破除這個法陣,我就有把握得多。   幸好,我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那些咒布好像有生命一樣,我才一走近,咒布就開始收縮,為我讓出一條路來。途中,這些咒布似乎在釋放某種訊息,霸者之證過濾接收,發現那都是一些不完整的心靈訊息,轉譯之後,我腦中閃過許多殘缺的畫面,此來彼去,錯綜凌亂,一時間弄到我的頭都開始痛起來。   「呃……心夢,你這是在搞什麼鬼……」   傳入腦中的畫面很複雜,大片黑暗而錯亂的畫面,還有大片染血的畫面,像是用一個不住劇烈搖晃的鏡頭來拍攝,什麼也看不清晰,時間稍微一長,還讓我非常想吐,感覺異常難受……   上百個閃動的畫面中,我好像看見了黑龍王,還聽見他瘋狂的邪笑,這多少勾起了我的不愉快回憶,像是回到了華爾森林的那一天,我在瞬間失去所有,整個世界剎那間崩壞的感覺……   (這是……心夢六歲的時候,黑龍王攤牌時候的記憶?我感受到心夢的悲傷與恐懼……深深的恐懼,與我那時的感覺如出一轍,可是就算知道這些記憶的出處,我還是無法具體解讀,這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到底在告訴我什麼?   (對了……有血,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血的?為何……腦裡的畫面太亂,產生強烈的暈眩感,我像是喝醉了一樣,腳下顛顛倒倒,朝著那個被封印的石牢走去。   「開、開門……」   腳下踉蹌,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如果不是因為滿空的咒布,不待我碰觸就自行分開,讓我有路可走,我應該早就被袢倒,跌得七葷八素,現在這樣還真像是一個找路回家的醉漢。   不算長的路,很快就走到了盡頭,我伸手往前一推,密密麻麻纏裹的黃色咒布,朝兩旁分開,露出了底下的石門,上頭雖然刻著咒文,但我已經感受不到魔力,應該已經沒有魔法運作了。   恍惚間,我看到心夢出現在身旁,美麗的臉龐,深有憂色,緊緊咬著下唇,那個表情看起來,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滿懷著不安。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但對於這個寶貝妹妹的個性,我還是有些的。   「……不是你的錯……無論那時發生了什麼,都不是你的錯……」   我的話一說完,心夢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苦笑,搖了搖頭,身影慢慢地消失,而我對著石門一推,在石門啞啞的擦響聲中,我大踏步走進石牢去。 第八章 手足不行·六識俱斷   石牢之內,一片漆黑,沒有一盞燈,也沒有半點光源,心夢所住的地方,竟然是如此漆黑,這讓我有種不祥的感覺,因為只要是一個正常人,就不可能在這種環境下生活,心夢久居此地,這就表示……她的身心狀況,恐怕很不正常。   眼睛漸漸適應黑暗之後,我多看到一點東西,不過也沒多少,因為這間石牢空蕩蕩的,什麼傢俱也沒有,沒有桌子、沒有椅子,甚至也沒有床,算起來和家徒四壁也沒什麼差了,即使以監獄的標準來看,我也沒見過這麼寒酸的監獄。   監獄的水準怎麼樣,這點我不是很在意,真正讓我愕然的,則是我左看右看,來回看了幾次,都沒有看到這石牢內有人。   心夢……不在這間石牢?那她為何要引我來這裡?這間石牢裡有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加上層層封鎖?   許多疑問在腦中閃過,一時間不可能有解答,我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掉頭走出石牢,改到外頭尋找線索,但就在我轉頭的瞬間,眼角餘光好像瞥見了什麼,這間石牢裡沒有桌椅,也沒有床,只有一個石台在角落,很不起眼,這石台的造型有點像是一個小型祭壇,卻沒有任何咒文或魔法陣,相當污穢、簡陋。   在石台之上,好像放著什麼,因為不是什麼大東西,與我要找的目標不合,因此被我忽略過去,可是在我要轉頭出去的瞬間,我的目光掃過了那個石台,跟著就停留在那件東西上。   石台上的事物,似乎是一個竹籃,已經很舊了,上頭滿是灰塵與污垢,也不曉得多久沒擦拭清洗了,看樣式倒有點像是嬰兒的搖籃,就是稍微大了 一點,裝嬰兒會略顯空曠……   一個裝嬰兒的竹籃……這種想像實在是有趣了點,竹籃裡頭可以裝很多東西,為什麼我就會想到嬰兒呢?這未免也太風馬牛不相及了,我都想要嘲諷自己了,然而,就是這麼一個荒唐的聯想,讓我的手開始抖了起來,甚至還不只是手,這分顫抖迅速蔓延全身,令我不由自主地發著抖。   為何……我會發抖呢?我到底在恐懼些什麼?   答案其實我自己最清楚,因為剛才我目光掃過竹籃的瞬間,霸者之證掃瞄到微弱的生命訊息,在那個竹籃裡頭……有生命體?整間石牢,充滿著詭異的氣氛,連蟑螂、螞蟻都看不到半隻,竹籃裡頭會是什麼生命體?心夢為什麼要我到這裡來?鬼魅夕為什麼要跑?她在躲避什麼?我的手……又為何抖得越來越厲害了?   我鼓起勇氣,勉力邁步朝著石台走去,兩條腿就像是灌滿了醋,又酸又麻,連走一步都萬分吃力。   之所以走得那麼辛苦,不完全是因為內心的恐懼,很大一個層面,是因為那些錯亂的畫面,又開始傳入我腦中,讓我頭痛欲裂,不過這一次,那些紛亂的畫面開始整合,變得有條理、有脈絡可循。   那些全都是心夢的記憶,在她六歲那年的一個黑夜,一直在她面前表現得像是和藹慈父的黑龍王,突然發了瘋,披頭散髮,如癲如狂,衝進她所住的宮殿,殺掉了所有的宮女,無比恐怖地來到她的面前。   「……源堂……你好……你好……你他媽的真夠狠毒啊!如此捨得下,如此絕,我的計畫還沒展開,就已經完全廢了……嘻嘻嘻,源堂,你果然是天下第一賤人……」   黑龍王不曉得受了什麼刺激,在血泊中抱著頭, 一下大叫,一下大笑,理智盡失,看起來實在怕人,我能充分感受到心夢的恐懼,她畢竟只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   以一個孩子來說,心夢冰雪聰明,已是上上之資,但她始終還是一個孩子,看到「爸爸」這樣發狂,在最初的恐懼過後,她開始擔心父親,主動走上前去安慰父親……以黑龍王的性情而言,她這麼做,就是用力在替自己挖墳。   結果,墳挖大了,就要埋人了,黑龍王反手一把抓住心夢,目中綻放邪光,殺氣騰騰,「寶貝女兒,你操控十二獸魔,似乎碰到了瓶頸啊,那其實不是什麼問題,只要你願意下決心,爹可以助你超越史上所有的天女,成為羽族前無古人的最強獸魔使。」   成為最強的獸魔使、史上最強的鳳凰天女,怎麼做?魔力不比內力,無法單純灌功,而獸魔使更不同於一般的魔法師,不是單純魔力強大就高明,難道黑龍王狂性大發,要姦淫六歲女童,用交合秘法來提升魔力?   並不是這樣的……   我的想像力,追不上事實發展的殘酷程度……在我還沒回過神來之前,黑龍王的手,在心夢的小肩膀上很親熱地一拍,就像父親在鼓勵女兒一樣,然後,艷紅的鮮血噴濺出來……   黑暗之中,與身體分離的小手臂,如同白玉般無瑕剔透,可愛的小指頭兀自不受控制地抓動……   「對啦!對啦!以後沒你不用拿東西,也不用走啦,什麼都靠水月蟲蠱的身外化身來做,不出三年,你操控化身的橢神力與技巧,一定達到前無古人的程度,那時你還a沒滿十歲咧,能夠成為羽族史上的第一天才,你以後要好好感謝爸爸、孝順爸爸啊……呵呵呵……」   又一隻……   小女孩的痛苦哭叫聲,淒厲到了刺耳的程度……   再一隻……   「哦,對了,差點忘記,做事要做全套,光這樣子是不夠的,你的目標是十歲生日前,超越歷代鳳凰天女,顴嘻嘻,讓爹爹來幫你,放鬆放鬆,你別怕,爹爹不是變態的,以後都不會再奸你了……來,身體放鬆,有些東西要敲掉,還有些地方要縫起來……乖,別亂動啊『一下就好,爹爹會很快的……嘻嘻嘻嘻……」   畫面……很快黑了下來……   我一定神,發現自己已經走完那短短數步,來到石台之前,那只竹籃靜靜地放在石台上,自始至終,動都沒有動過一下。   顫抖著手,彷彿要碰觸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短短的兩三秒時間,卻像是有幾個世紀一樣長,最後我終於碰到了竹籃,萬分吃力地掀開了竹籃上頭的那塊遮布。……一瞬間,我全身的血液,像是完全化為冰塊,又像是瞬間沸騰,直衝腦門。   我無法清楚說明自己看到了什麼,但那些乾癟如枯木的皮膚……被血染黑的絲線……   在我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之前,我已經瘋狂地衝出石牢之外,才剛一出門,腳下踢到石子,踉槍跌倒,我竟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唯一所做的動作,就是趴在地上,強烈地嘔吐,不停地吐。   瘋狂嘔吐之中,不知何時,我淚流滿面,之前聽了那麼多慘事,我也只是聳聳肩,沒掉眼淚,現在卻止不住地淚水狂流,更還哭號出聲。   「那畜生!他……他怎麼能這麼對你?他怎麼能這麼對你啊!」   悲痛而憤怒的哭吼聲,在地下洞窟中迴響,久久無法消散,震得上方砂礫不住落下,一個身影無聲地在我身旁出現,一頭燦艷如火的紅髮,如今看來讓人想起血的淒美,俏麗的臉蛋上,既有擔憂,又是傷心,蹲跪在我身旁,用那富有磁性的嗓音,柔柔地說話。   「哥,你別難過,事情……都過去很久啦……」   話沒有說完,我已經轉過頭去,一把將心夢抱住,不能抑止的哭聲,如山洪一樣爆發。   「沒有過去!永遠也不會過去!你……你都是怎麼挺過來的……」   我很想對心夢說一句「我對不起你」但在情緒激動下,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就只能崩潰地嚎哭著。   心夢摸著我的頭髮,讓我在她膝上哭泣,什麼話也沒說,但柔柔的撫摸頭髮,卻是最好的安慰。這還是第一次,我發現這女孩是那麼堅強,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大的傷害,挺了過來,換做是我遇到這樣的事,絕不可能受得了,肯定早早就瘋了,她真的……很了不起……   哭泣哭得再久,也不能解決問題,最終我也還是回復過來,重新冷靜,進入石牢之內,將布重新遮覆上去,把竹籃提出來。   這是一個讓人黯然神傷的工作,但不做也是不行,因為心夢的身外化身,有其極限,她可以找一個傀儡,控制其精神,外頭套上心靈迷彩,這樣外表看起來完全與她一樣,也可以自在動作;可是如果不是透過傀儡,哪怕水月夢蠱再神妙,幻影終歸只是幻影,碰觸不到東西,當然也拿不起任何東西。   所以,只有由我來提起竹籃,帶著心夢離開這裡,一路上我沉默地沒有開口說話,但後來根據鬼魅夕的說法,我提著竹籃,在地道入口出現的時候,看起來殺氣騰騰,像是什麼從陰間跑出的復仇餓鬼。   鬼魅夕正在我們分開的地方等待,一看見我出現,急急忙忙迎了上來,而她更為我帶來一件意外的大禮,就是聖者之杖。這件創世聖器,落在黑龍會的手裡,我本來以為黑龍王會將之攜帶收藏,搞不好是最難取得的一件,沒想到他扔在黑龍會總部,大大方便了我們。   「真奇怪,黑龍會總部雖然說是易守難攻的金湯之地,但哪及得上隨身攜帶安全?黑龍王怎麼會犯這種昏招,讓我們撿了便宜?這個聖者之杖裡頭該不會被下毒,或是下了什麼詛咒吧?」   我拿起聖者之杖,左看看、右看看,心中忐忑不安,生怕一用這鬼東西,就中了什麼暗算。   不過,哪怕裡頭真的被做了什麼手腳,以我的眼力,那也是看不出來的,而以聖者之杖的重要性,我們也不可能將它就這麼扔著不帶走,管他有什麼潛在危機,都只能先拿回去再研究了。   (對了 ,白三小姐的特殊異能,能夠清除一切運作中的魔法,只要請她幫忙,把聖者之杖清過一次,就不怕被做過什麼手腳了。想想我覺得這辦法不錯,當下也不再說什麼,和鬼魅夕、心夢一起離開這座見鬼的要塞。   出了要塞,從外面回頭一看,滿目瘡痍,難攻不落的超級大要塞,現在變成了 一座火山似的東西,冒煙又噴火,看起來只要放著不管,後頭也撐不了多久,這個故事多少告訴我們,身為領導人,以後千萬不要用那種平時超級無敵,但只要一個致命破綻被打到,就會整個崩潰的瑕疵品。   要如何離開屍龍要塞,本來是一個問題,因為這裡離陸地太遠,如果要洇水回去,那不叫長泳,根本就是遇難,但這麼大的一座要塞,岸邊總不可能連船隻也沒有,因此我打算出來了再找船,哪知道白家的售後服務不錯,一走出來,就看到有艘鐵甲船艦在那邊接應。   「呃!阿雪?」   那艘鐵甲船艦的外型古怪,像是一個鸚鵡螺一樣,整體武裝看來完全是戰艦的等級,殺氣藻凜,難怪停在岸邊,也沒有黑龍會的人敢來招惹,但真正讓我感到奇怪的,則是天河雪瓊站在船首,看到我們出來,高興地對著我揮手。   有船來接,這個當然是上上大喜,我們一行人上了船,這艘鸚鵡螺似的鐵甲戰艦立即出航,我與天河雪瓊一問,才知道她力戰巫妖群,被我們拋在後頭,心裡正感焦急,想要盡快趕上來幫手時,海面忽然裂開,這艘鸚鵡螺號從水底浮上,船首站著一個給人很大壓力的黑衣男子,手上還拎著一大包東西,正是白拉登老家的那位鄉下拳王,雷神大人。   黑衣大漢讓天河雪瓊登船,說是戰鬥已經結束,她可以在船上稍事休息,等著接人,說完就騰身而起,飛上半空,直入雲端,轉眼就不見人影,之後鸚鵡螺號來到屍龍要塞岸邊,開炮轟死了幾群不長眼的來犯毛賊,便再也沒人敢靠近,直到我們循原路出來。   船已啟航,我們暫且進入船艙中休息,當然,在房中提高警覺,預防白家人翻臉動手,這點提防就不在話下了。   我和天河雪瓊共處一室,她這一戰捨生忘死,打得異常辛苦,也異常艱險,我對她很是有些歉意,所以進入船艙後,就把她抱在懷裡,輕憐蜜愛,慰勞她的辛勞。   天河雪瓊一面被我搓著胸前圓碩的雙丸,一面問我進入要塞後的經過,我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好告訴她,我救出了自己親妹妹,並且還是一個愛搞妹妹的變態妹控,這話聽來太禽獸不如,所以我只簡單說,救出了與鬼魅夕情同姊妹的醉仙罌粟,她棄暗投明,願與我們一起打黑龍王,還協助我們取得聖者之杖。   「……聽起來有點複雜,不過,你是懂的吧?」   「我懂,你的後宮又增加了規模,是這意思對吧?」   「呃,也不能說你錯,要這麼理解也成,不過……你算我後宮的成員嗎?」   「當然啊,除了那裡,我還能去哪裡呢?」   天河雪瓊眨了眨眼,狐耳也動了動,俏皮而美麗的樣子,完全就是以前阿雪的可愛樣子。   「哇!這種不知羞恥的話,你也敢說出口啊?你怎麼說也是慈航靜殿的聖女祭司,隨隨便便就說要入男人的後宮,置天下女性的尊嚴於何地啊?」   「去她的女性尊嚴,性滿足比較重要。」   天河雪瓊一聲輕笑,環抱住我的頸項,笑靨嬌媚如春花,這點就是她更勝往日阿雪的好處,因為知識程度高,這種人一旦放開了 ,膽子就比什麼都大,而我當然是歡迎這種改變的。   抱著美人在懷,我不用低頭,就能聞到天河雪瓊長髮裡淡淡的幽香;眼睛一瞥,就能看見她撐起白色法師袍的高聳奶瓜,居高臨下的角度,還可以直接看進V字形的領口。   天河雪瓊對我毫不設防,大方地任我一雙色眼鑽進她的領口,飽覽她白嫩如雪的圓碩雙乳,還有那深邃誘人的性感乳溝。織芝巧手編造的魔法師袍,剪裁極為修身,把完美渾圓的胸線勾勒得清清楚楚,天河雪瓊隨著我的撫摸而扭動,背後一截白嫩嬌柔的小蠻腰露了出來,半截白晰纖細的小腿、精巧的玉足同樣引人注目。   揉合了清純與性感雙重特質的大美人,的確不容忽視。   我輕輕抬起天河雪瓊的下巴,讓她向後仰頭,天河雪瓊還沉浸在奶水充盈的雙乳,被男人玩弄的快感中,我這一下停頓,她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我,長長翹起的睫毛迷惑地輕抖。   沒等天河雪瓊反應過來,我已經低頭含住她紅嫩的櫻唇。   「嗯……」   天河雪瓊稍作掙扎,便對我的唇舌聽之任之,讓我順利撬開她的貝齒,嘗盡香嫩的紅唇軟舌,她的身子逐漸酥軟,胸部卻挺得更高,那對圓滾滾的肥白奶瓜,更加凸顯誘人。   我的左手滑到天河雪瓊腰際,悄悄鑽進法師袍裡面,在她絲滑平坦的肚子上輕輕撫摸,繞著可愛的小肚臍打轉。   吻了一會兒,天河雪瓊的呼吸開始急促,身子不安地扭動,我感到那是她興奮時的扭動,於是停下熱吻讓天河雪瓊緩口氣,美麗的小狐女被我吻得慾火焚身,拚命挺起雙乳,迎合我的揉捏,白色的奶水從乳蕾上小孔噴出,把這件法師袍的胸襟給打濕……這都不曉得是第幾次了,幸好當初讓織芝製衣時,有特別對此設計,要不然可真難清理……   乳汁流得滿手都是,我曉得天河雪瓊的肉體,已如母獸般開始發情,理智成分降低,我的身體自然跟著起了反應,雙手伸進法師袍的下擺,從內褲邊緣探進去,直接抓揉兩團圓滾滾的臀肉,在天河雪瓊耳邊低聲說?「小狐狸,想要男人了嗎?」   天河雪瓊雙眼迷離,卻仍不忘朝門口看一眼,艙門是鐵門,又已經鎖上,不怕有人忽然闖入,但室內有沒有監控設備?會不會全程給人偷拍下來?那就很難說了,反正……也不差這一次了。   想是這樣想,我嘴裡卻故意道:「這樣子很不好啊,我們畢竟是在人家的船上,要是有什麼人闖進來,那我們……」   「那我們就真的出名了。」   天河雪瓊大膽的程度,超過我的意料,她對我的恐嚇全不在意,或許是處於發情狀態的影響,她表現得火辣性感,全沒有半點聖女的典雅,拉我的手去摸她兩腿之間,隔著薄薄的絲質內褲,我能感受到淫浪的潮濕。   「哇!這麼騷啊,但你不能只顧自己啊,你想搞,我不想搞,還是晚點再搞吧!」   「不嘛!不嘛!」   初嘗男女歡好滋味的天河雪瓊,對此貪戀不捨,身體貼靠上來,纏著我猛要,那種嬌嗔的姿態,以前完全沒法想像能在她身上看到,而她緊貼著我,扭動身體,手還去我胯下硬起的部分揉摸。   「小聖女,你胸口還流著奶呢,知不知道你這樣子,給慈航靜殿大大丟臉了啊?不過,倒是給你師父大大掙面子了。」   說著,我一把掀起天河雪瓊的法師袍下擺,露出底下華麗的白色絲質內褲,再勾起天河雪瓊一條修長的玉腿,夾在腰間,如此一來,清楚看見,她內褲的中間部位已經有一小塊水痕了。   「棒啊!才破身不久,就已經知道肉味了 ,濕得這麼快,我就喜歡你這騷樣,你是慈航靜殿的騷浪聖女。」   說著侮辱信仰的話語,我用手指撥開天河雪瓊的白絲底褲,直接摸上她濕滴滴的蜜唇。   天河雪瓊身材豐滿,蜜唇更是熟美多汁,柔軟的嫩肉被我手指摸程幾下,就有大股淫蜜溢出,跟手指摩擦,發出咕唧咕唧的聲響。   「嗯……啊……我……」   「心急的話,別閒著!自己解開衣服!」   我用這方法挑逗天河雪瓊,手指不但揉弄她的肉唇,也沒忘記輕佻她的嫩菊蕾,外人所不曉得的秘密,這位慈航聖女的屁眼,遠比前頭的花谷更要敏感。   天河雪瓊呻吟著,慢慢解開法師袍的繫帶,露出兩團H罩杯的圓碩乳房,又白又嫩的渾圓大奶,抖出動人的乳波。   我立刻親了上去,張嘴含住她紅艷的乳蕾吸舔拉扯;右手撫摸她光潔修長的玉腿,左手兩根手指,插進淫蜜氾濫的花谷裡樞挖。   「啊……啊……你、你摸得我……啊……好舒服……啊……別再光只是這樣了!啊……從、從後面!啊……」   這是最性感的呼喚,由於之前都是後背位的肛交,天河雪瓊對從後面插入的姿勢情有獨鍾,能夠給予她更暢美的享受。   對我而言,天河雪瓊的屁股又圓又翹,是全身除了那雙巨乳與超細腰之外,最搶人目光的性感點,我最喜歡與她交媾的體位,也正是從後面來,當下迅速給天河雪瓊翻身,讓她雙手扶住床頭,兩團猶自滴淌白濁乳汁的巨乳,前後直晃蕩,跟著,一把扯脫她的白絲內褲,露出豐滿圓潤的翹臀,還有識紅充血的嬌艷花谷。   事已至此,什麼也不用多說,我掏出早已硬挺的肉莖,對準淫蜜潺潺的花谷,「噗哧」一聲插了進去。   「啊……好棒……老、老師……啊……我……我要你……啊……」   有趣的嬌呼聲,天河雪瓊記起大部分前事,知道我們曾經的關係後,雖然基於矜持,還有對心劍神尼的尊重,不可能再叫我師父,卻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別出心裁,叫我老師。   最初聽見的時候,我的感覺也很怪異,不過稍加玩味,又很有那種師生戀的禁忌快感,或許我這人就是禁忌的存在,專門搞什麼兄妹戀、師生戀這類禁忌的存在,希望後頭不要搞什麼同性戀,尤其不要有同性戀來搞我就行。   在那一聲聲「老師」的禁忌呼喊聲中,我緊捏天河雪瓊的臀肉,腰部發力,前後抽插起來。   窄小的艙房內,巨乳細腰的大美女半伏在床頭上,屁股拚命向後翹起,兩腿分開,纖細柳腰來回扭擺,美妙的動作,似乎還暗合某種天地規律,美得驚心動魄。   我的小腹,快速撞擊天河雪瓊的臀瓣,發出清脆的聲響,肉莖盡情享受聖女嬌嫩緊窄的淫肉洞。   儘管天河雪瓊極力壓低呻吟,在又小又密封的船艙內,仍然非常清晰,一波波呻吟在船艙裡迴盪,連我們肉體互相拍打的聲音,都激起陣陣回聲,此時如果有人過來,哪怕只是貼耳在門外,都一定能聽到激烈交合的淫靡聲響。   隨時可能被發現、可能正被人監視的緊張感,刺激了我們的神經,我俯趴下身,揉捏聖女的完美乳房,下身火力全開,幹得美麗小狐女蜜唇外翻,花谷裡媚肉陣陣痙攣。   天河雪瓊也釋放出全部的激情快感,小細腰扭得像風中的枝條,圓滾滾的屁股拚命翹起。   在一輪急速衝刺之中,天河雪瓊的臀肉突然緊繃,全身都顫抖起來。   我知道她已經高潮,自己也忍不住要爆發,急忙加力挺操莖,在天河雪瓊性感的美臀內,射出濃濃的精液。   這麼一輪發洩後,我固然是極為舒爽,散了那股自屍龍要塞中帶出的鬱悶之氣,就連天河雪瓊都爽得筋疲力盡,因為高度使用魔法而造成的發情狀態,也因此得以消解,回復理智。   清醒之後,天河雪瓊對於自己的恥態,羞得兩耳通紅,一再要我提出保證,以後絕不能拿這來嘲笑她,才肯作罷。   我為了未來的幸福,當然只有點頭的分,而回復理智的天河雪瓊,也拿了 一個要緊東西給我,是一隻巴掌大的小箱子,非金非木,樣式古樸,質地非常特殊, 一看就知道是魔法道具。   「這是那個黑衣大漢給我的東西,叫做奈落之箱,也就是地獄之箱,說是能夠保存一個魔法在內,類似魔法石板一樣的用法,只不過等級更高得多,能夠儲存更高等級的魔法。」   我接過那隻小箱子,就算不用解釋,我也知道裡面儲存了什麼,肯定是白三小姐的特有異能,消除一切運作中魔法的超級能力,這將是我破解暗黑召喚獸詛咒,逆轉出生天的關鍵,白三小姐一步百計,算無遺策,肯定是在我們出發之前,就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甚至……在我們相見之前,就已經準備周全了,若真能如此,我倒是要謝謝她了。……只要她別那麼搞笑,把跳躍穿梭兩處垃圾堆之間的異能封入箱中就行。   請續看《阿里布達年代祭》49 第四十九集 破碎虛空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攻破屍龍要塞,黑龍王氣得用他的拿手絕活陰風怒號追殺我,這時阿里巴巴從旁殺出,幫我們擋了下來,但沒想到阿里巴巴的真面目居然是…… 黑龍會襲擊慈航靜殿,不只搶走我視若性命的石像,居然連心劍神尼都掛點???好不容易殺回金雀花聯邦,才從方仔口中得知,心劍神尼是因為某個鳥理由才陣亡!!! 第一章 似夢非真·以心許諾   結束了與天河雪瓊的一輪交歡,我有些腳軟地離開,心裡多少有點埋怨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又幹了起來?眼前還有很多重要事情沒幹,我居然在敵人的地盤上,滿腦子只想著性交,真是無可救藥。   不過,這也難說,因為這本就是我的責任與工作之一,以前每次阿雪和人打完魔法戰,都會奶流如注,整個人進入母獸發情狀態,如果不設法助其平復,她會難受很久,奶水也會一直流出。   因此,不管每次戰鬥結束後,怎麼傷、怎麼累,我都要擔負起責任,為阿雪排空乳汁,與她交合,讓她能夠回復正常,雖然辛苦了些,卻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委託別人來干……   阿雪變成天河雪瓊,人格有差,肉體卻還是同一具,在阿雪身上會出現的狀況,天河雪瓊身上也一樣會出現,我該干的工作還是得繼續干,沒什麼可抱怨的,除此之外,離開屍龍要塞時,我胸中全是凶戾之氣,難以克制,這種狀態對自身的精神非常不好,在這種情況下場激烈的交媾,是洗滌戾氣的好辦法,這方法不只是我用,許多武者也愛用,在拚死戰鬥後,用烈酒、女體來撫慰身心。   只不過,同樣的方法,有些人自制力較差,借由交合洗滌戾氣時,順手把女方掐死,或是掐到頭都飛掉,這種事情也是時有所聞,以黑龍王為例,若他用交媾洗滌自身戾氣,幹完之後,那個女的能肢體完整、精神正常,那才有鬼!   「唔,要在這艘船上找個人,好像不容易啊……」   我獨自走在走道上,想要找個人,問問看白三小姐的位置,大家都是要離開屍龍要塞回去,除非她和雷神大人猛到直接一路飛回去,又或者她抱持自毀決心,再發動那種超恐怖的瞬間移動,否則……她也在這艘船上的可能性很高。   奈落之箱,是白三小姐送我的大禮,這份禮物的份量實在有夠重,而且與她唯利是圖的老子不同,白三小姐只留禮物,不要求任何回報,光衝著這一點,我就該向她好好說聲謝謝。   再說,魔法道具可不是玩具,雷神大人把箱子扔給天河雪瓊時,只隨便交待幾句,不是說得很詳細,很多細節我希望能先弄清楚,省得到時候使用出錯,後悔莫及。   「……你、你幹什麼去了?」   一道嬌小的身影,冷不防地出現在我前頭,我險些就嚇了一跳,而鬼魅夕一臉不悅的表情,看那個模樣,好像是來找麻煩的。   「怎麼了?心情不好,想和我再打一場?」   我回答得很輕鬆,但心裡卻挺緊張的,之前與鬼魅夕亂七八糟的一戰,差點讓我們兩個都送掉性命,這一戰給我的教訓,就是死都不要再和鬼魅夕動手,她的戰技太偏,一打起來,很容易收不住手,風險實在太高,能避則避為妙。   幸好,鬼魅夕搖了搖頭,表示無意動手,這多少讓我鬆了口氣,只不過在表面上,不能丟臉失威。   「你……為什麼你還能幹得下去?」   「幹得下去?什麼意思?」   「姊姊……你看到她的樣子,不久之前,你也很難過啊,為什麼……你一轉頭就去幹別的女人了?」   鬼魅夕問得很認真,她那種嚴肅的神色,一時間反倒讓我語塞,不曉得怎麼回答才好,思索半晌,這才聳聳肩,道:「什麼別的女人?阿雪和你也很熟、很親熱的,別一轉眼就連奶娘都不認了,好無情啊。」   這種說法,可以用來打哈哈,卻沒法擺平鬼魅夕,所以我想了想,認真道:「也沒什麼特別的,心情惡劣就想發洩,做愛和砍人是最有效的發洩法,我又不喜歡砍人,就只有干女人了,誰叫你剛才不在,不然就干你囉。」   「就……就只是這樣?」   「不然你想要怎樣?」   我把手一攤,無奈道:「不然答案就是我缺心少肺,薄情寡義,你如果是想要聽見我承認這個,那你現在聽見了,滿意了吧?」   「是沒錯,你確實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啊。」   鬼魅夕輕聲說著,卻不像是在責罵或挑我毛病,她睜著美麗的大眼睛,認真道:「也只有你這樣的人、這樣的個性,才讓他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全盤失敗了,你是怎麼養成這樣的個性呢?」   「呃!這個……真搞笑,個性這種東西,都是從小慢慢搞起來的,我哪曉得自己怎麼會是這種個性?你想討論這個話題,最好去找我的心理醫生。」   我這麼回答鬼魅夕,跟著,她去找天河雪瓊說話,似乎有事要商量,而我則繼續去找白三小姐,想弄清楚關於奈落之箱的問題,但走著走著,腦中靈光一閃,某個突如其來閃現的念頭,讓我在走廊中停下腳步。   (……我……是怎麼養成這種個性的呢?   誠如我自己所言,個性的養成是從小開始,我今天這種頹廢、反道德、反社會的人渣性格,也與我亂七八糟的失敗童年有很大關係,要不是從小過著那種沒有親人、沒有關愛,只有刺客整天追殺,朝不保夕的鳥日子,我絕不會是今天這種個性。   誠然,現在我回過頭一想,就知道當時變態老爸肯定在我身邊伏下了人手,還肯定不只一個,都是類似影子護衛這樣的貼身高手,只要有這些人在,我是不可能被那些小貓小狗幹掉的。就算這些影子護衛不稱職,我也沒有生命危險,因為黑龍王在我身邊布了那麼多暗樁,我若死,不但黑龍王處心積慮的大計成空,這些暗樁也全都要陪葬,他們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肯定會拚命護我周全。   因此,我的童年,看似充滿危機、風險、壓力,其實是很安全的,但……那又如何了?在我最驚恐、最害怕,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會否命喪在刺客襲擊下的時候,並沒有人來告訴我,其實我是很安全的。   我不知道遇到危險時,有人會來救,我只曉得,不管碰到什麼危險,要解決、要生存,都只能靠自己。特別是看到其他人家的同年孩子,出了什麼事情,都有父母守護,但我……母親不知道在哪裡,父親壓根就不管我,每次意識到這一點,那個打擊就格外沉重。   不過,再沉重的打擊,打久了也就無感了,後來我對這類事沒什麼感覺,就當自己生下來就沒爹沒娘,反正他們也沒給我什麼好處,法雷爾這個姓氏沒給我帶來任何光榮或利益,就只是讓我整日被人吐口水與追殺。   冷月櫻的存在,是我童年的一道美好曙光,但最終也只是變成另一個重大打擊,將我更往人生的深淵推去,後來,我便開始自我放逐,橫豎什麼事都只能靠自己,別人靠自己是自立自強,可是我武功不成、魔法也不成,連自己都沒得靠,除了耍些小聰明、靠厚臉皮玩陰謀詭計,又能做些什麼?   有大俠可做,誰願意一開始就是做賊的?如果能武功蓋世,橫掃千軍,又有誰喜歡當小人、耍詭計?對於當年所做過的一切、傷害過的人,我沒有什麼罪惡感,也沒感到多少愧疚,弱肉強食,洳此而已,那些比我更強、踩著我上去的人,也不會來向我說聲對不起,要道歉……找老天爺要去吧,誰讓祂創了這個沒道理可言的世界。   這樣的生活、這樣的人生,於是有了這樣的個性,而這樣的性格,讓我在這條人生路上走得更遠,這一切該說是相輔相成……或者說惡性循環,看似不經意的偶然,但現在細細思量起來,這後頭有著明顯的操作痕跡。   我……會不會成為別人比較高下的工具了?   一個孩子的個性養成,牽涉很多複雜因素,但在我的這個例子上,卻是變態老爸的過度忽視,才令我走上這條路,問題是……變態老爸這麼做,是純屬無心?還是有意為之?   當年我不可能會想到這些,但現在看來,正是因為我的個性,才令黑龍王的復仇大計,還沒開始正式實施,就已全盤失敗,不管他怎麼籌謀定計,一個沒心沒肝沒道德的人,是不可能因為犯了亂倫罪行而痛苦的,他的計劃實施下去,頂多是懲罰心夢,至於說想要讓兄妹雙方都痛不欲生,那是一早就不可能了,他自己非常清楚的。   黑龍王的復仇大計崩壞,這是單純敗在命運的手上?或者,這也是人為的結果?   我如今就是懷疑,變態老爸十幾年前就看出黑龍王的企圖,於是刻意讓我變成這樣的人渣個性,令黑龍王的計劃成空,一切成了泡影。   這個想法,匪夷所思,連我想起來都覺得無比荒唐,但……只要沾上源堂,法雷爾,越是荒唐的事情,就越有可能,更何況,這做法確實有效,不但瓦解了黑龍王的計劃,還重重打擊了他一把,讓他從此瘋得更厲害。   (這一切……真是變態老爸的計劃?我成了他鬥垮黑龍王的工具?太過分了吧!   想到這一點,我重重一拳打在走道壁板上,將鐵板輕易打凹,難以抑制心中的怒火。   被當成工具使用,誰也不可能會開心,假如這計劃僅是影響到我,那倒也罷了,反正事情過去那麼多年,追究兒時教育責任,並無意義,就算從小給我良好的教育與保護,我也未必就能比現在更好,只要一想到我有可能在良好教養下,變成方青書二號,我就感到不寒而慄。   但有些事情,是不可以這樣一句就帶過的,與我相關的事,我可以放下不追究,可是對別人的傷害,我不能這樣漠視,尤其是對心夢造成的傷害。   我和心夢是同胞兄妹,如果我被源堂當成決勝道具,那心夢又被當成什麼?她落在黑龍會手裡那麼多年,我不信變態老爸會對此一無所知,他從未有要救出心夢的意思,讓她一直留在黑龍會受苦,更有甚者,我也忘記那年自己到底幹了什麼,讓黑龍王對我的人格發展從此絕望,更為此發了狂,對心夢施虐,造成永難彌補的傷害。   這筆帳……不光光算在黑龍王頭上,更還肯定要算在源堂,法雷爾的頭上,我忽然有一股衝動,想要立刻殺到第三新東京都市,揪著這傢伙的領口來問,問他到底曉不曉得,什麼叫做作父親的責任?怎麼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來?   (算了,氣這種事情毫無意義,那家秋心理變態,我在這邊就算氣到掛掉,他也不會明白我在氣什麼……在這邊發脾氣無濟於事,說不得,後頭可能要找時間,親自走一趟第三新東京都市了。   之前,變態老爸用盡各種手段,要把我弄到第三新東京都市去,我連跑帶逃,抵死不從,就是不願意再到那個詛咒之地,任其擺佈,但如今狀況有變?若不親自走上一趟,我心裡的這些疑惑,就沒得解決……   「唔,怎麼走了那麼久,半個人都沒看到?白拉登的這艘鸚鵡螺號也是幽靈船不成?」   我隨口抱怨,但情形當然不是這樣,白拉登的這艘船,只不過是因為高度機械化,上頭的船員人數大大減少,所以我才沒碰到人,除此之外……干,他還真的用了幽靈。   驅使死靈、陰魂,這不是什麼高端技術,之前變態老爸搞什麼峽谷列車,上頭的女服務員,也全都是索藍西亞精靈的鬼魂,省錢又省事。白拉登是海內外頭號大奸商,這一招他當然也會,還用得更是出神入化,直接把幽靈封印入機械裡,成為什麼輔助人工智能,讓機械的效能大幅提升,真是見鬼的技術。   我走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找到路上了甲板,碰到了人,一問之下登時傻眼,白三小姐和鄉下拳王並不在這艘船上,當我問起他們上了哪去,卻被告知他們夫婦早已飛回去了。   「飛回去?有沒有搞錯?」   我原本以為,這邊距離陸地還很遙遠,哪怕武功高絕,能在天上飛行,都沒可能一口氣直接飛回陸地,哪想到我認為不可能的事,別人不這麼想,他們居然真的這麼飛回去了。   「搞什麼鬼啊,有船不坐,偏偏要用飛的?就算是趕著回去洞房,也不用這麼拚命吧?等等,他們……是夫妻?」   我吃了一驚,但想想也覺得正常,難怪白三小姐勾引我的時候,雷神大人的怒火眼神都快可以吃人了,也難怪白三小姐用勾引我來當刺激方法,這一招確實是很毒辣……特別是針對她丈夫而言。   這個令人意外的八卦,讓我著實愣了一會兒,回過神後,我也莫可奈何,既然人不在船上,我也沒有得問,只得把這些問題先存著,等船上了岸,大家碰頭再問。   「對了,白拉登該不會那麼黑,讓這艘船靠不了岸吧?要是這艘船是奴隸船,直接把我們帶出去賣了,那可糟糕。」   我只是隨口一說,但周圍聽見我喃喃自語的幾個白家船員,聽了卻道:「這艘船本來就是奴隸船啊,艙底還押著一堆貨物,等著運去公海交貨收錢呢,是途中被三姑爺強行徵用,讓我們過來接人的,等送你們上了岸,還得繼續去公海的。」   「……我也不曉得該說什麼好了,謹祝各位財源廣進,生意興隆吧。」   該做的事沒得做,和這些白家子弟又沒什麼好聊的,我獨自一人趴在甲板上的欄杆邊,想要看看大海,放鬆一下心情。不知不覺,我發現有個人來到我身後,是個女人,這艘船上會來接近我的女性屈指可數,鬼魅夕沒這身高,那唯一可能的人就是……   「阿雪?」   我回轉過頭,卻嚇了一跳,紅髮飄揚、美腿修長,一雙渾圓的F奶抖波誘人,正是最美麗的羽族天使,心夢。   「你、你怎麼跑出來了?」   「……我都到哥哥後頭這麼近的地方了,哥哥還是只想著你的阿雪,真叫人不服氣。」   心夢嘟起小嘴,微發嬌嗔的模樣,看起來真是可愛到極點,讓人心動不已,我微微愣了一下,雖然明知道眼前的她,僅是幻影,真實的她仍被拘束在那個竹籃裡,卻仍忍不住為了眼前的美麗幻影枰然心動。   只是,想到那個竹籃,想到竹籃中的殘缺人兒,一股狂怒就讓我克制不住,殺意瞬間佔據我整個心靈,直到心夢湊了過來,在我唇上輕輕一沾,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魔法,瞬間化消我心頭戾氣,我這才清醒過來。   「哥哥。」   心夢看著我,似笑非笑,這模樣看來格外具有魅力,「心夢想求哥哥一件事,能答應我嗎?」   「沒有問題。」   我斬釘截鐵道:「哥哥一定宰了黑龍王,給你報仇雪恨。」   心夢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梳了梳被海風吹亂的紅髮,目光望向茫茫大海,緩緩道:「報仇雪恨不用啦,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也早就習慣啦,就哥哥看起來,你眼前的我只是幻影,但就我而言,這個世間本屬虛幻,我在真實與幻影之中反覆來回,界線早就模糊,我也已分不清其中的差別……」   「可是……」   「就算沒發生那些事,就算在正常的環境下,健健康康長大,我也不一定就比現在好啊。」   心夢伸了一個懶腰,紅髮在陽光下燦然如火,雪白的肌膚,34F的兩團豪乳,隨著她的伸腰動作,抖出陣陣誘人乳波,實在是一幕美景。   「現在的我,一樣能說會笑,一樣想去哪就能去哪,可以享受海風,可以曬太陽,也可以和哥哥說話,我很滿足了,這種生活沒什麼不好啊。」   儘管心夢說得輕鬆,但我知道,那只不過是為了要讓我好過,故意說的謊言,如果她這樣都能叫做好,那地獄的定義肯定要改寫,暗黑召喚獸的煉製過程,也可以叫做天堂了。   話雖如此,看到身為當事人的心夢這樣努力安慰我,我也只有勉力擠出一絲微笑,不要讓她再為我擔心。   「你要我答應你什麼?」   「心夢只希望哥哥可以承諾,不要覺得我可憐,也不要對我有歉疚,覺得好像欠了我什麼。」   心夢凝視著我,認真道:「心夢對自己有信心,願意盡一切努力,來讓哥哥幸福、開心,但如果哥哥看見心夢,就只想著愧疚與彌補……哥,你我都知道,這麼沉重的關係,一定是不長久的。」   「唔……」   聽到這裡,我不由得暗讚,心夢確實冰雪聰明,洞悉人情世理,看出了我們之間的問題,所以在這問題擴大前,先來點醒我。因為同情與補償而開始的關係,絕對不長久,假若有一個女人,每次見到她都覺得沉重,不管她是如何美若天仙,都讓人沒心情去欣賞了。   我沒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與心夢一起站在欄杆邊,看著前頭的大海,享受著涼涼的海風吹拂,兩隻手相握、兩顆心相連的感受。   「哥,你開心嗎?」   「唔,我覺得除了牽手,心靈相通之外,如果連身體都能連在一起,就更理想了。」   我的話說得露骨,心夢聽了只是笑笑,不多言語,她可不是什麼保守膽小的女孩,只是因為看出了我的窘境,這才沒多反應。   能與心夢在甲板上合體交歡,這當然是一件美事,問題是……現在的心夢,根本是只有我才看得到的幻影,如果我在這裡幹她,被別人看見,只會看到我一個人光屁股在甲板上扭腰,做出種種不堪入目的動作,口中荷荷出聲,如同野獸,真是說有多醜陋,就有多醜陋,這種事情我死也不幹。   那如果讓心夢把水月夢蠱的發動範圍放遠,讓別人也看得到呢?我覺得自己沒有那麼無聊,還專程讓人來看我們性交,那不如直接吆喝,賣門票賺錢算了!畢竟,說好說歹,等到白拉登製作的A片在海內外熱映後,我也算得上國際紅星啦!   我和心夢靜靜的享受著心靈交流,而這艘鸚鵡螺號,不愧是高度文明的先進產物,船開起來,跑得飛快,速度猶在白三小姐以風元素控船之上,畢竟那艘船太舊太破,就算用魔法行船,還是無法與這種先進玩意兒相比,前後不過幾小時的時間,我們已經重新回到陸地。   鸚鵡螺號的船員,才剛剛讓我們下船登岸,他們馬上就立刻啟航,帶著船底的奴隸們趕赴外海交貨。我並沒有告訴天河雪瓊,這艘是奴隸船,省得因此多惹事端,而急急忙忙下船的我,本來是想要找人,哪知岸上的人看起來比我更忙,一個個扛著或抱著東西,走得匆匆忙忙,那樣子不知道該說是在搬家還是逃難,連話都沒空答我一句。   這些人都是白家子弟,也全都是白拉登的手下,他們如此急忙拆東西、搬東西,擺明是要撤離此地,雖然我不太理解為什麼,但這裡本來就只是臨時據點,是白拉登為了拍片,在藝術總監加籐鷹的建議下,臨時建造的據點,現在片子都拍完了,走人也是必然的,只是我不理解為何走得如此匆忙而已,這些白家人的表情沒什麼異常,可是他們急急忙忙收拾東西的樣子,讓我有一種好像在落荒而逃的感覺。   「奇怪,他們跑什麼呢?」   我大惑不解,但也沒閒心多管,只是想要先找到兼職當燈光師的白三小姐,可是正主兒沒找到,卻碰著了我最不想見到的要命人物,白拉登。   「什麼?你找她啊?他們兩公婆早就回來了,一回來就在那邊發情放閃光,向我借用拍片的場所,在那邊一幹就幾小時,連床都干塌了三張……」   白拉登的表情看來很無奈,揮揮手道:「那兩個人總是這樣的啦,每次都這樣,要幹就幹吧,次次都會把床干塌,好像床不塌就不夠爽一樣,唉,現在的年輕人啊……」   在我眼中幾乎可以當大魔王的白拉登,說到女兒的時候,似乎也非常苦惱,莫可奈何,這時候的他,看來也就是一個普通的父親……而當白三小姐的父親,實在是一件苦差事。   「那……三張床都干塌了,應該也爽了吧?能讓我見見他們嗎?我要當面致謝,還有些問題要請教。」   「床干塌了,人爽了,當然就回家了,你遲了一步,他們早就走啦,一個小時前就已經離開了。」   「什麼?離開了?他們……怎能這樣就走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請教咧。」   「真好笑了,這位客官,你是之前有和他們預約嗎?又沒事先約好,人愛走就走,難道人家還欠了你嗎?」   白拉登罵了兩句,忽然表情一變,滿面春風,「不過,雖然他們走了,我還在這裡啊,你有什麼問題,問我也一樣,不曉得有什麼能為你解答的嗎?這次大破黑龍要塞,有沒有拿回什麼好貨啊?我有管道可以賣到高價……呃,不對,差點忘記我是贊助商兼合夥人,本來就有權分贓的。」   「撇除令千金私下送我的禮物不談,這次攻破黑龍要塞,確實拿到了好東西,要請你替我看一下。」   我從腰後取出聖者之杖,心夢的竹籃已經交給鬼魅夕守護,我因為要負責交涉,就把聖者之杖隨身攜帶,剛好此時拿出來。   「哦,聖者之杖啊!」   創世聖器這種知名貨色,白拉登當然不會不識貨,只是他對這人間至寶似乎興趣缺缺,弄得我差點以為這是假貨。   我問道:「這上頭……有什麼詛咒或是警戒魔法嗎?」   「沒啊,看起來是沒有,什麼防盜防賊的魔法都沒有。」   「那你為啥一副快打呵欠的樣子?這總不會是假貨吧?」   「你想多了,杖子倒是不假,只不過……我對按摩棒沒什麼興趣,拿了這玩意兒……拿去插人我不幹,拿來捅自己……別逗了。」   白拉登揮了揮手:「這東西我不要了,歸你吧,就算我這次做了賠本買賣,嘿,做生意嘛,哪有穩賺不賠的?偶爾蝕一、兩次本,也是難免的啊!」   這話一入耳,我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白拉登放棄了索取應得利益的機會,把東西讓給我,這是白拉登會做的事嗎?他不是被什麼髒東西給附身了吧?   不過,白拉登無視我的驚訝,結束了我們之間的短暫交談,跳上了旁邊過來接人的一輛車,像是要隨大隊離去,我吃了一驚,連忙追去。   「你、你也要走?」   「是啊,我生意很忙的,片子都拍完了,當然要去顧其他生意啊,後會有期啦!」   彼此沒多少交情,白拉登要走,我當然也不可能送君千里,就站在原地揮揮手,示意告別,本以為一切到此為止,哪想到車開出一段距離後,白拉登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對著我喊話。   「喂!我那個老朋友不久前傳訊過來,說我這次太過分,把他老巢都炸了,為了報復,他馬上就會發動襲擊,把此地方圓五十里之內摧毀殆盡,生機盡絕,時間剩下沒多久了,你自己∼保∼重∼啦∼∼」……什麼?   這種大事,現在才說?你姓白的也算是整人了! 第二章 陰風怒號·斬龍刀龍   黑龍王的反應比我想像得更快,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今天我們不是打掉他幾個小分舵,而是一口氣端了他的老巢,把他的總部給破了,他若沒有反應,反而不合理了。   只是,我原本以為,就算屍龍要塞被破,黑龍王總會忌憚白拉登幾分,不敢輕易翻臉,否則後果難料,卻忘了黑龍王也是一個不計後果的人,火大起來,說幹便幹,立刻報復白拉登。   「嘖!看來只能怪我自己沒種,不是什麼人都害怕那個無良商人的。」   我聳聳肩,這樣自嘲著,剛好在這時來到我身旁的天河雪瓊,搖頭道:「也不一定,如果真是不留情面,攻擊之前不用先預告,況且攻擊這邊又算什麼呢?真要威脅白拉登,怎麼不攻五色帆船?」   這話倒是說得很有道理,此地是什麼地方?東海濱上,白拉登只不過在這裡蓋了一個臨時片場,連基地都算不上,聽到要被襲擊,他不發怒、不防禦,一夥人東西拆拆,屁股拍拍就跑了,倒楣的只是這塊土地,黑龍王這反擊說不報復,充其量就是遷怒,如果真要有種與白拉登翻臉,直接襲擊五色帆船才是道理……當然,五色帆船行蹤飄忽不定,能不能找得到,這是另一回事。   「姓白的跑了,我們也沒理由在這裡傻等,趕快跑了吧。」   黑龍王威脅,要把方圓五十里內摧毀殆盡,這話應該不是說說而已,我們雖然不像白拉登那樣有交通工具,但區區五十里,也不是太難,趕快開始跑還來得及,否則,走得慢了,天曉得黑龍王有什麼強大攻擊手段?   羽霓倒是一個問題,不過我發動感應,確定她不在方圓十里之內,不曉得她是之前已經自行離開?還是被白拉登帶走?若是後者,白拉登這傢伙真是夠變態,帶走了羽霓,卻放我們在這裡,不曉得他腦裡在想什麼?   天河雪瓊點頭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盡快離開比較好……咦?」   一聲驚呼,我很清楚天河雪瓊為什麼有這反應,只要是魔法師都能夠感應到,強大的黑暗波動,有如海濤浪潮,一陣陣朝這邊蔓延過來,而且天上也開始出現變化。   我們此刻站在岸邊,眺望遠方海天一線,看得是格外清楚,遙遠的天邊,出現了一道黑線,看上去應該是一片黑雲,可是普通的烏雲,不會這麼大一片,猶如一大片黑色浪潮?以驚人的高速朝這邊湧來。   正常的烏雲,不可能以這麼快的速度延展,擺明就是魔法的效果,假如只有這樣,我還無法判斷是什麼招數,但那驚人的黑暗波動,一波強過一波,令我感到強大壓力,這不會是普通的魔法,肯定是高級……甚至究極魔法,考慮到黑龍王的過往記錄,這肯定是那一招。   暗系究極魔法·陰風怒號!   當年滅掉鳳凰島的一式究極魔法,雖說那時是搭配水系究極魔法,但這一式本身也非常恐怖。   「陰風怒號?那時用這一式的該是黑巫天女,現在又是誰?屍龍要塞上頭沒有大魔導士,是誰在用這一式?」   我腦中不住尋思,就算屍龍要塞上有大魔導士,時間也不對,我們乘鸚鵡螺號回來,屍龍要塞上有人立刻發動陰風怒號,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到這裡,肯定是從別的地方施法。   「該不會……」   天河雪瓊驚道:「是黑龍王親自施法?他……他在附近?」   一語既出,眾人皆驚,我們之前認定,黑龍王不可能在這裡,所以才敢偷襲屍龍要塞,但黑龍王神出鬼沒,行事不能以常理計,他愛拋下別的事情不管,跑來這邊亂搞,又有誰能說不行?   鬼魅夕道:「別想這些了,盡快離開吧,我怕那片烏雲很快就到了。」   在我們幾個人裡頭,鬼魅夕經歷過的殺伐場面,遠遠不是別人能比的,而且怎麼說也是忍者出身,通常是那種面無表情,給她一個殺敵命令,不管敵人有多強,她也會立刻衝上去的,要看她臨陣退縮,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我很清楚那是為什麼,只要手上提著竹籃,鬼魅夕就不可能放膽與人衝殺,這也難怪,就算是我,也不願意在未能確保心夢安全的情形下,與敵人血戰硬拚。   陰風怒號的主要殺傷力,是來自黑雲之中的大批妖邪魔物,那片黑雲可以視為一片異空間,來自魔界或其他異界的魔物,就源源不斷出現在黑雲中,隨著妖風、烏雲狂襲向目標,當烏雲消散,那些妖邪魔物也就消失。這個魔法的運行過程中,有一個重點,就是魔物無法離開烏雲籠罩的範圍,烏雲既形成了召喚異空間,也成為結界,令魔物無法離開,否則這種控制不良的究極魔法有誰敢用?   烏雲來得極快,光是這樣目測,我就知道不可能跑得比烏雲更快,假如只有我和鬼魅夕兩個人,以第七級力量全速狂奔,或許還有希望,但鬼魅夕帶上心夢、我拉上天河雪瓊,這就沒有可能和烏雲比快。   天河雪瓊也看出了這點,她沒有愚蠢地要我捨下她獨自跑,因為我絕不可能答應,只是道:「能不能幫我一把,張設一個結界,或許我們可以撐過去?」   陰風怒號是有時間限制的,這不僅與施法者的魔力消耗有關,更關係到召喚契約的根本,因為陰風怒號的本質,是暗系的大型召喚,而不管召喚出什麼東西來,所有召喚契約的根本,都是會設下時間限制,因此只要撐過那段時間,陰風怒號的效果就會消失。   究極魔法的威力過強,影響範圍過廣,形同一場天災,並非幾個第七級的武者或魔法師能相抗衡,但反過來說,由於影響範圍過廣,魔法威力不夠集中,幾個第七級的武者、術者要在裡頭苦撐一陣,等待災難過去,這卻不是太難,所以天河雪瓊張設結界的提議,確實是好計,只不過……   我苦笑道:「幫你沒問題,但我只是個半調子的魔法師,能幫你的有限,至於其他人,這個……」   鬼魅夕不是術者,與魔法八竿子打不著關係,指望她能幫忙維持結界,這完全是搞笑行為;至於心夢……她算不算魔法師可不好說,修為有多深厚也不清楚,若單靠我與天河雪瓊兩個人,這結界恐怕撐不了多久。   黑雲來得好快,轉眼間就已越過百餘里的海面,即將要到我們這裡,整個天空被烏雲所覆蓋,來自大海的風,夾雜的全是妖氣,還有腥臭的魔物氣息,海面上也出現旋風,更迅速化為龍捲風,捲起下方海水,猛往天上雲層沖。   照速度來算,白拉登等人是乘車,不是搭乘飛行器,照理說還沒離開五十里範圍,這一招轟下去,他們也在影響範圍內,不過……   「媽的,如果有我們在這裡替他們擋一擋,那他們就有足夠時間平安開溜了,白拉登好精的算盤,他就沒想過我們若全死在這裡,他……」   「他如何?難道他還要負道義責任嗎?」   天河雪瓊微微一笑,提醒了我的失誤,眼看烏雲與大量妖魔即將殺到,我們也不浪費時間,由天河雪瓊張設結界,我與鬼魅夕分站兩角,護住天河雪瓊,而心夢的竹籃就在我們正中央,這應該是最妥善的辦法。   結界是完全的光屬性,對那些來自幽冥、魔界的邪物來說,我們就像暗夜中的燈塔一樣耀眼,肯定會被當成主要目標,這是所有光系術者共有的無奈,但天河雪瓊卻是光系術者中的例外,她一抖手,馬上在聖光結界的外部,罩上一層黑暗迷障,希望能夠瞞過那些妖魔。   這層黑暗迷障,應該能撐一段時間,但肯定撐不了太久,魔物的數量太多,從我們身邊快速飛過,每飛過一隻,黑暗迷障就會削弱一分,沒多久我們就會整個暴露出來,到時候,就得要打硬仗了。   我們這邊有兩個第七級的武者,還有一個更強的術者,天河雪瓊第八級的修為,足可讓我們穩立不敗之地,要撐過去不困難,就是擔心力戰之下,心夢要是有什麼閃失,那可是畢生大恨。   (心夢一直沒現身,照理說,她也不是普通女人,絕不是沒有自保能力,如果心夢能夠現身出來……   腦中閃過這問題,我沒有細想,只是與鬼魅夕互看一眼,作好堅守的準備,但情形的發展卻出乎我們意料,就在黑雲瀰漫過來,即將超過海面,來到陸地,上方,楊並且要崩解下地時,我們正後方數百米處,突然響起一聲炸雷。   那裡是一片樹林,這聲炸雷極響,好像天上有一道雷電劈中樹林,但我們卻都感應到,這一發炸雷不是來自天上,是從地上直接炸開,如此強勁的爆破威力,並非自然,是出自人為,換句話說,是個第八級的絕頂高手!   一下炸雷,是動手前的鼓勁發力,而緊跟著傳來的,就是一股凶厲之至的殺氣,凜冽得有若冰雨,透體瞬間,令我們不自禁地發著寒顫,這絕對不是普通高手,下一刻,炸雷聲再起,我看見一道黑影,橫掠長空,朝著天上的大片烏雲衝去。   這道人,影出現的同時,我這邊也發生了一樁奇事,就是我腰後的聖者之杖,莫名其妙開始震動,這並不是七聖器彼此間的那種共鳴震動,頻率不同,倒像是聖者之杖認出了什麼,對什麼事物生出感應。   陰風怒號的烏雲之中,蘊藏著無數妖魔鬼怪,數量多的時候,各種妖魔數量超過千萬,無可匹敵,縱然是第八級強者,也絕不敢冒冒失失地往裡頭闖,這人二話不說,直衝向空中烏雲,對本身的力量有絕對自信……雖然我不曉得這分信心從何而來。   在衝入黑雲之前,一道來自那人身上的閃電雷霆,照亮了天空,也讓我看清此人的模樣,黑衣、黑褲、黑披風,熟悉的打扮,再加上繞體的雷電,讓我一下驚呼出聲。   「雷神大人?」   倒是挺想不到的,白拉登這鳥人如此無良,倒是有一個頗具良心的女婿,看見我們遇險,會挺身而出,幫我們一把。此人武功之高,出神入化,轟雷一擊,怒破屍龍要塞的無雙結界,實在是厲害得很,更兼一身的霸殺之氣,不戰屈人,就算單槍匹馬殺入黑雲之中,相信也是妖魔怕他,多過他怕妖魔。   然而,白拉登說他們夫婦已然離去,這應該不是胡說,莫非是白三小姐夠仗義,去而復返,請她丈夫來助我們一臂之力?   這一點上頭,不得不說,女人就是比男人心細,我還在好奇這位雷神大人為何去而復返,鬼魅夕、天河雪瓊卻不約而同地喊了一聲:「不,不是他。」   我奇道:「不是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句話出口,天上的人已經給了我答案,一下反手抽刀,從背後抽出一道凜冽寒光,光寒如電,又似冷月清輝,剎時間劃破天際,連在地上看見這幕的我們,都感到一陣透心涼。   寒芒似無具體形態,但快速旋繞一圈,切割黑雲一角後,快速凝化成形,看那個形態,好像是一把非常沉重的龍頭大刀,勁道雄猛,橫掃千軍。這樣厲害的長兵器,我記憶中沒什麼相關資料,想不出有什麼知名神兵是這模樣,可是當寒芒再閃,那道怵目驚心的冰虹,點醒了我的記憶。   「這……這是……斬龍刃!」   當世各種神兵,唯有斬龍刃能夠自在變化形態,忽長忽短,隨著使用者的不同,作出最適合的變化。   我看過斬龍刃的幾種變化,裡頭沒有關刀這一種,不過在我所認識的人中,確實也有那麼一個,能夠讓斬龍刃變化多種形態。這是很異常的事,因為通常能夠讓斬龍刃變形的人,都是相當優秀的刀劍客,本身的道路、運刀使劍的特色都早已定下,所以每個人只能讓斬龍刃產生一種變形。   但在我所認識的人裡頭,就有那麼一個,不但讓斬龍刃產生兩種以上的變形,甚至還生出長槍這麼異常的變化,委實匪夷所思。那個人……是個很特別的人物,我甚至還沒見過此人的真面目……   阿里巴巴!   總在我們遭遇危難的時候出現,堪稱是我方的最強援軍,此刻也不例外,斬龍刃,所化成的龍頭大刃,在此人手中激轉如輪,大刀的重量優勢,再加上斬龍刃本身的極度鋒利、高速的激轉,形成了一股無堅不摧的破壞力,雖然還沒有正式突入雲中,但是強猛刀勁所捲起的強風,卻化作一陣又一陣的刀浪,直破入黑雲中,把藏在黑雲中的魑魅魍魎一一切割粉碎,異色妖血噴濺出來,染得黑雲邊角變色。   如此鋒銳刀罡,僅是前奏,當這刀罡激轉到一定程度,赫然化成一道龍捲風,將阿里巴巴整個籠罩在內,跟著便飆入黑雲之內。   「轟隆!」   一聲悶雷炸響自阿里巴巴體內發出,這有些像是轟雷赤帝沖的運勁模式,但更像一種傳說中的獸人異能「雷鳴」,將全身的筋肉異常縮緊,到了臨界點,才把所有迫出的能量一次爆發,將自身力量提升數成,甚至逾倍,是非常厲害的技巧。   這是百分百的體力技,九成人類都無法負荷,所以才是獸人專屬技,但即使是獸人,也不是軀體強健便用得出來,至少什麼虎、豹、熊族都不能使用,理由不明,書上說「雷鳴」是翼人族的厲害招數,所謂的翼人族……羽族?   「降龍天臨霹!」   雄渾吼喝,猶如雷震,阿里巴巴舞動大刀,帶動龍卷刀風,衝入黑雲之內,才一進去,黑雲內就像是發生了?級大地震,激烈掀動,陣陣劇烈聲響,鬼哭神號,在烏雲內此起彼落地發生,似是無數妖獸朝著同一目標狂攻而去,卻在碰到龍卷刀風的瞬間,踢到大鐵板。   「這人……真的好強,怎麼會……」   天河雪瓊的驚訝其來有自,我之前的判斷是,縱然是第八級的最強者,想要以一人之力硬撼究極魔法,這絕對是沒腦子的行為,就算心劍神尼或是李華梅在此,都不會幹出如此愚行,誠然她們都武功蓋世,萬夫莫敵,但究極魔法往往不是血肉之軀能抗衡,她們硬碰硬的結果,最多就是全身而退,未必能起什麼關鍵作用。   但阿里巴巴的狀況,卻不能以一般情形來計,這傢伙本身有第八級力量,戰鬥風格橫衝直撞,專門作那種不顧後果、強行把力量催至巔峰的危險事,手中又有斬龍刃,如此一來,情況就整個不同了。   用刀罡化龍捲風,這不算什麼了不起的武技,但旋風也要看是旋什麼風,普通的刀罡,哪怕是以第八級力量推動,這麼和成千上萬的妖獸硬碰,力量會被大幅消耗,過不了多久,便只能灰頭土臉地被轟出來,然而,阿里巴巴是透過斬龍刃來發刀罡,所發出的刀罡帶有斬龍刃特性。   斬龍刃的異能,就是鋒銳無匹,無物不破,以斬龍刃的刀罡化旋風,這道龍捲風從頭到尾,就是一條沾不得、碰不得的鋒銳刀龍,不管是什麼妖魔鬼怪,也不管是什麼鋼鐵身軀,給斬龍刃的刀風一帶過,就是支離破碎的下場,這麼一來,大大減輕了發招者的真氣消耗,又發揮出更勝第八級武者的殺傷力。   當然,使用這種戰術,有一點不得不提,就是阿里巴巴的膽識……好吧,那其實不能算是膽識,這人根本就是他媽的瘋了,不然只要是腦子正常,只要還愛惜生命,就不會有人用這種戰術。   斬龍刃的鋒銳刀罡,可不會分什麼敵我,即使化成龍捲風,也絕對沒有什麼外側鋒銳,內側就安全之類的好事,換句話說,在斬龍刀風肢解千萬妖魔的同時,在刀龍內側的阿里巴巴,自己也是冒著生命危險,甚至……比外頭的大量妖魔還要更危險。   這種高危險性的戰術,大概沒有正常人敢用,稍有不慎,斬龍刀風還沒開始狂斬外頭的妖魔,就會先把裡頭的人卸成千萬塊。不過,考慮到阿里巴巴一貫的作風,我相信此人有此膽識,或者說……這個直線思考的單細胞生物,可能什麼都沒來得及細想,就照本能反應這麼做了。   高風險就有高利潤,在這裡也是一樣,千萬妖魔雖然凶狠,但在第八級力量與斬龍刃的聯合肆虐下,也就只有淒慘收場,大量異色妖血在黑雲中狂噴,甚至打破結界的封鎖,狂噴到外頭來,在空中形成一場血雨,遠遠看去,斬龍刀風就像是一個瘋狂旋轉的搾汁機械,把什麼東西都吸納進去,打得稀爛,碎渣與汁液狂噴亂濺。   恐怖的殺傷力,令人咋舌,看得我不得不歎一個服字,只是,我不認為這樣子就夠了。   「大家準備一下,我估計很快就輪到我們這邊要上陣了。」   我遙望天上,道:「斬龍刃加上第八級力量,果然厲害,但究極魔法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只要陰風怒號的運作架構沒被破壞,來自異界的魔獸就是無窮無盡,殺不勝殺,這位仁兄再撐一會兒,就應該是極限了……」   鬼魅夕沒有作聲,天河雪瓊對武道所知有限,聽我這麼判斷,只是擔心問道:「真會如此嗎?我看阿里巴巴所向披靡,似乎……」   「大幅減輕力量消耗,不等於就不用消耗了,除非這傢伙能夠有所突破,取得傳說中的第九級力量,不然撐到這裡,就已經是肉體極限。」   我道:「再過一會兒,刀勢就會變弱,這傢伙非退出來不可,後頭還是要靠我們自己,幸虧時間已經被耗去不少,我們這邊壓力減輕許多……」   陰風怒號是有時限的魔法,單靠我們來支撐,委實有些吃力,可是給阿里巴巴這麼一搞,拖延了妖魔襲擊我們的時間,大大減輕了我們的壓力,實是幫了大忙。   我的判斷應該沒有錯,但實在是想不到,黑雲之中忽然幾道柔和白光透出,雲霧滾動,天河雪瓊立生感應,渾身一顫,我知道是黑雲內發生爆炸,爆炸的規模不大,卻是百分百的光屬性,看情況似乎是有什麼光系的聖物炸開了,或是有人在裡頭施放了什麼光系攻擊魔法,以可能性來說,我相信前者的可能性居多。   「引爆光系的聖物?這麼做有何目的?聖物爆炸時確實可以傷及一些弱小魔物,但這麼大的數量……而且,重點不在魔物群,只要陰風怒號的運作結構沒被破壞,魔物根本是殺多少就來多少啊!」   我大惑不解,想不通阿里巴巴這麼做的用意,但詭異的事情隨後發生,就在那幾下光元素的微弱爆炸後,遮天蔽日的滿天烏雲,居然就像遇著陽光的新雪,迅速化消散去,那麼濃密的大片黑雲,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就化作裊裊黑色煙塵,朝四面八方飄散。   「這……這太荒唐了。」   瞠目結舌,我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曉得該說什麼話才好。光元素的爆炸並不強烈,和究極魔法的威力天差地遠,但若問說有否可能靠著微弱的光元素爆炸,瓦解了究極魔法的運作,那確實還是有可能的,整體機率低於千萬分之一,只要能找到陰風怒號的黑雲之中,那不斷變換位置,時隱時現,幾乎就不存在的那一點「陣眼」,一擊命中,確實就有可能作到。   不過,對我們而言,這種事情被視為超過人力範疇,只有神魔才能做到,如果說真有什麼人,用如此匪夷所思的非現實方法破去陰風怒號,這個人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的超級好運,就是千萬中無一的天選之才。   縱然知道阿里巴巴這人很強,看似粗豪,其實一身本領、膽識、智略非同小可,但還是很難相信,這傢伙居然天才到這種地步……   「見鬼!如果陰風怒號這麼好破,當年鳳凰島又是怎麼完蛋的?」   我怒道:「只要大家都用光元素這樣亂炸,賭賭看能不能剛好炸到陣眼,就什麼都搞定啦,還會被黑龍王打沉嗎?太荒唐了,這種事情居然也能成功?算什麼嘛!主角威能啊?」   一輪牢騷,我也知道自己的話有欠公正,以鳳凰島的實力之強,當年黑龍會的一擊「陰風怒號」,頂多重創鳳凰島,還不至於讓鳳凰島陸沉,更別說令羽族滅族。   真正攻滅鳳凰島的關鍵,在於先發的一擊「黏膠海嘯」,將島上所有女戰士給封黏住,飛又飛不走,跑又跑不掉,更別說什麼作戰,後頭陰風怒號的黑雲一上來,當然就全軍覆沒了。   不過,幾句抱怨一出口,我腦中陡然靈光一閃,幾個線索串聯在一起,腦中豁然開朗,想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答案,跟著便將目光投向竹籃。   (難怪從上岸開始,心夢這丫頭一直保持沉默,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原來她早就認出來了……   我這麼想著,天上裊裊黑煙已盡散,一道道清朗日光,如同破魔之劍,穿透黑煙,直射大地,而在金色的陽光中,一道漆黑的身影緩緩自天而降,手裡拿著龍頭大刀,威風凜凜,真是怎麼看就怎麼霸氣。   一轉眼,這個威武之至的身影已由天上降至我們面前,雖然我知道這傢伙只是一個愛玩COSPLAY的山寨貨,但看那一身威武姿態,仍是令我只能垂首歎服,自慚不如。   「喂!你們這群傢伙實在太沒用了,老子只不過走開了一會兒,你們怎麼就被人打成了縮頭烏龜?」   阿里巴巴看了我們幾眼,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著讚許,「實力都有了長進,不錯,你們這也不算一無是處嘛。」   鬼魅夕,天河雪瓊都和阿里巴巴相熟,之前在薩拉城更是蒙此人所救,見著救命恩人,都露出親善的表情,就只有我,上下打量著阿里巴巴,彷彿從來沒有見過此人,半晌之後,這才緩緩開口。   「……把偽裝卸掉吧,姑且不論我願不願意認你,對著一個大鬍子男人叫娘,實在是太噁心了。」 第三章 九天凰者·女中霸王   阿里巴巴的身份,一直以來就是我不住追查的謎團,這個人太過神秘,身上有著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我對他非常好奇,但歷時許久,我仍是摸不清楚這個人的資料,不曉得他來自何方,又到底是什麼人。   不過,阿里巴巴這個人,也絕不是無隙可尋,在與我們同行的那段時間裡,這傢伙其實已經洩漏了很多訊息。   這人會使獸王拳,境界修為還相當高,別說普通的人類做不到,哪怕是尋常的獸人,都不可能練到如此高的段數。   鬼魅夕曾說過,阿里巴巴的外表,僅是一層以精神力幻化出的心靈迷彩,無論聲音、形貌、氣味,全都不能當作依據,我們無法判斷此人的真面目,甚至連這人是男是女都不得而知。   這些線索都很具代表性,不過,我並無法將之整合,找出真正的答案,直到我與心夢相認,心夢的水月夢蠱,給了我很大的啟發,阿里巴巴所用的技術,和水月夢蠱豈不如出一轍?   霸者之證、水月夢蠱,這是精神類術數的兩大王者,各擅其長,霸者之證的一些異能,水月夢蠱未必能做到;水月夢蠱的一些獨特之處,霸者之證同樣望塵莫及。   換一個說法來看,水月夢蠱有其不可取代性,其他的術法、神器無論怎麼模仿,都做不到與水月夢蠱相同的效果。   阿里巴巴所用的技術,和心夢根本是一模一樣,那也就代表,這傢伙用的是水月夢蠱?但水月夢蠱是很特殊的召喚獸魔,專屬限定,不是哪個魔法師魔力高強,就能隨便練一個來玩玩的,它是不曉得之前哪一任鳳凰天女的魂魄所化,成為給後代的祝福與守護,後頭的歷任鳳凰天女一出生便擁有,其他人不管用什麼方法,都無法得到這種特異獸魔。   既然其他人無法取得,那阿里巴巴又是怎麼得到水月夢蠱的?合理的答案,不管怎麼想,也就只有那一個了。   阿里巴巴就是鳳凰天女,所以他……不,她才能夠使用水月夢蠱,還有其他的十二獸魔,因為這些本就全屬於她所有。   以前在羽族的時候,我曾經查閱過典籍,發現在羽族的歷史上,幾乎從沒有過兩任鳳凰天女並存的例子,雖說歷代鳳凰天女皆是以血緣傳承,幾乎都是傳位給自己的女兒或孫女,但這些女性並不是生下來就成了凰凰天女。   「十二獸魔是鳳凰天女與生俱來之物」,這個說法只對一半,正確的說法,十二獸魔是打從「成為鳳凰天女」的那天開始擁有。每一任鳳凰天女即將涅槃之前,會選定自己的繼承人,通常是血親傳承,因為血親之間的傳承效果最好,能源流失最少,但偶爾也有傳給非血親的例子。   所謂的傳承儀式,就是鳳凰天女將一身魔力與獸魔,讓渡給自己選定的繼承人,而後自己在烈火中化為灰飛,燒得乾乾淨淨,是謂涅槃。繼任者取得力量,繼承了獸魔,成為新一代的鳳凰天女,哪怕是偶有鳳凰天女猝死,來不及交接轉移魔力,這分魔力與十二獸魔也會在歷代天女的英靈庇護下,自動轉移,只是轉移過程中,消耗近半,損失極大。   總之,兩代鳳凰天女之間,一死、一生,這似乎已經是一個不會變更的定律,羽族歷史上幾乎從無例外,所以,當黑龍王在鳳凰島上發現了心夢,並且確認心夢身上有十二獸魔的反應,他腦中很自然的想法,就是鳳凰天女已經不在,死得乾淨徹底了。   基本上,這想法沒錯,不難想見黑龍王發現此事後,心裡承受何等失望、何等打擊,但不管他怎麼難以接受,他或許忘記了,這個世界有範例,就有例外,常識只能用來參考,因為在最關鍵的時候,常識這種東西……常常會害死人。   我的推理能力素來獲得肯定,但論起鳳凰天女為何沒死,為何新舊兩代鳳凰天女能夠並存,這個我也不可能答得出來,線索太少,無從推理,就只能由當事人親自回答……希望她不會那麼沒品,話都不說就掩面逃跑吧!   魔力波動無聲釋放,彷彿一層簾幕被卸下,「阿里巴巴」的外形發生變化,什麼黑衣、黑褲、黑披風,還有那粗獷壯碩的男性體格,全部消失,隱藏在這些偽裝底下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   羽族女戰士最大的特徵,就是一雙動人的美腿,這也注定羽族女性沒有矮子,鳳凰天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雙美腿筆直修長,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五,光只是那麼叉腰站著,就有一股女皇的氣派。   她的眉目與心夢有些相似,足見母女血緣,一雙鳳目,目光凌厲,讓人看了便心中一怯,給人很重的威壓感,可是,她豐潤紅唇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卻把那分極重的威煞給沖淡?化為一股無法形容的奇異魅力。   火紅的長髮傾瀉下來,似乎正像徵著內心的狂野不羈,在那張美得驚人的傾城面容下,肌膚雪白滑膩,更勝凝脂,胸口峰巒起伏,高聳的美乳,兩團圓滾滾的肉球,搶盡視線,粗略一估計,怎樣都有F罩杯,無比惹火的身材,雪膚、蜂腰、巨乳、隆臀,每一處都看得人直吞饞沫。   如此好身材,卻沒有太多的雕琢與打扮,她身上穿著的,是一件黑色的馬甲背心,細細的肩帶,露出雪白香肩,胸口的U字形挖空,兩團圓碩的白嫩乳肉擠壓在一起,那道乳溝深邃得像是會吸人魂魄,每一下乳波抖蕩,都讓人魂動魄搖,不能自己。   天然的細腰,盈盈一握,黑色短裙被一對隆臀撐起,完美的圓形,說明了屁股的豐滿多肉,而吊襪帶的系扣、黑色的網襪?同從短裙底下伸露出來,黑色的網襪包裹著粉腿,白晰、挺直的修長美腿,找不到一絲傷痕,更不會過肥或過瘦,在黑色的網眼下,一雙腿的極致美感,整個被凸顯出來,配著下頭的黑色馬靴,說多動人就有多動人。   一身黑的打扮,細肩帶馬甲、短裙、吊帶襪、馬靴,材質全部都是皮革,再加上那頭大波浪紅色長髮、火辣辣的身材,無一不散發著性的誘惑,如果是別人,這副模樣肯定會被認為是街邊拉客的妓女,不過換成了她……那一雙鳳目中無比高貴的女王氣勢,就使人不敢有一絲低級的幻想。   風花雪月四大天女之中,以鳳凰天女排名首位,從心夢身上便已能稍見端倪,她未施脂粉的素顏,清麗仙姿,比艷麗濃妝更勝一籌,較諸另外三大天女,絕不遜色,而今正主兒登場,跨越兩世代的無雙魅力,艷色一下就把其他人比了下去。   不可否認,四大天女各具不同風姿,月櫻的天生魅骨尤為動人,但也只有看到鳳凰天女才會明白,其他的美人是「美」,鳳凰天女卻是實實在在的「魅力」,她就像是把「性感」兩字具體化的完美形象。   明明是跨越了兩世代,應該已經是熟女美婦的水準,可是歲月在她身上全然沒留下痕跡,她的魅力,是那種超越年齡的美,單從外表來看,根本無法判斷她的實際年齡,無法判斷她是少女或熟婦。   她光只是站在那邊,不作動作,不發一言,就已經讓人看得慾火焚身,可以想像當年在鳳凰島上,心禪大師、黑龍王首次目睹芳容時,受到了多大的心靈衝擊,至於變態老爸……他是心理變態,我無從判斷他的感受,搞不好他只想著這婊子腿長奶圓,紅燒可口,清燉美味,這也未可知。   換作平時,我面對如此絕色人物,必定早就色授魂予,只顧著狂流口水,理智降至低點,胯間也硬個筆直,滿腦子就想著怎麼上了眼前這女人,不過,也不曉得是血緣影響,還是什麼別的道理,我對這具肉體全然沒有興趣,理智清醒,就像在看一截枯木、一塊石頭。   我剛剛叫的那一聲,鬼魅夕似乎不感意外,但天河雪瓊卻被嚇到,張大了口,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卸去偽裝的女人。我不想對著一個彪形大漢叫娘,不過即使卸去偽裝,變成超性感美女,我也沒有哭哭啼啼地跑上去,抱著人認親戚的衝動,更何況……我感覺得出來,那女人對我也不像有什麼要親熱些的打算。   「喂!小子!」   鳳凰天女終於開了口,聲音我立刻認了出來,正是多次出現在我夢裡,要我去找回心夢的神秘女俠。說來也是我人忙忘事,既然心夢是我妹妹,會要求我放下其他事,盡快接回心夢的人,除了我老母更還有誰?   不過,既然那位神秘女俠是鳳凰天女,那麼照之前的推論,在索藍西亞幾次出手暗助、在東海上現身擋下李華梅的人,也就是她了。想到這點,我心裡的氣憤稍減幾分,畢竟,這位母親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她也是盡了她的努力,在適當時候,出來幫了兒子一把。   也因為這樣,所以當她舉起手指,朝我勾勾,示意我去到她面前時,我沒再抗拒,慢慢走到她面前,心裡的感覺很複雜,考慮著是否該示點好,開口叫母親,卻不料我還沒有決定,對方已經搶先動作。   人忙事忘,這話真是說得一點不錯,明明我察覺到鳳凰天女就是那個神秘女郎,卻忘了她在我夢中的習慣動作,我才剛靠近,這毒辣的婊子陡然飛起一腿,來得又快又狠,我的武功今非昔比,察覺到她的動作,急忙側膝一封、出掌一擋,想要把這一踢給擋下。   不料,鳳凰天女的一腿實在太猛,那根本不是一踢,根本就像是一根高速猛撞過來的攻城槌,直擊而來,撞開了我的膝與掌,狠狠踢在我胯間,奇痛攻心,讓我如同一隻死狗般趴在地上,動也不能動一下。   「臭小子!看見自己老媽,連娘也不叫一聲,如此不孝的無能東西,留你何用?」   這個臭婊子不是光說說而已,她無視我正倒地哀號,一腳踩在我的後腦上,把我的臉往泥裡壓,口口聲聲說我不孝,卻不管自己從未盡過半天作母親的責任,果真是蠻橫不講理之至。   天河雪瓊、鬼魅夕都傻在一旁,如果是別人動手,她們看我被人踩在腳下,肯定早就出手相助,不過現在變成了母子糾紛,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只好愣在一旁當木頭人。   不得不說,這些女人枉費力量大幅提升,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結果關鍵時候根本派不上用場,最後,居然還是心夢現身出來解危。   「母親,請您住手,好嗎?」   香風一起,心夢的美麗身影,出現在鳳凰天女的旁邊,而鳳凰天女立刻表現出與對待兒子全然不同的親熱態度,飛撲了過去,將女兒的身影一下子摟過,像是個最佳女主角一樣,眼淚說來就來,抱著女兒,淚水不住落下。   「好孩子,苦了你啦,母親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鳳凰天女抱著心夢直掉眼淚,心夢沒有哭,一向表現堅強的她,只是頻頻為母親拭淚,反倒是素來強勢的鳳凰天女,這時好似情感潰堤一般,抱著女兒,哭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兩個都是堪稱傾城傾國的大美人,這一番相擁而泣,畫面淒美更兼動人,怎麼看就怎麼漂亮。   只不過,對於一個剛剛在地上吃泥,灰頭土臉爬起來的男人,實在不得不說,這是他媽的什麼差別待遇啊?兒子和女兒,兩者之間的對待態度也未免差太多了吧?   天河雪瓊、鬼魅夕都朝我投以同情的目光,其中天河雪瓊的目光,看來多少有些迷惘,因為我之前沒把所有事情告訴她,她搞不太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但母親對兒女之間的差別待遇,這個卻是一目瞭然的,她悄悄來到我身邊,為我擦擦臉,表情古怪地問道:「你們的親子關係,怎麼那麼奇怪啊?」   「怪?你還沒見過我家的變態老爸,見過之後,你才知道什麼叫真的奇怪,再說了,我家親子關係奇怪?你們家的師徒關係才詭異咧!」   我貼著天河雪瓊,她的狐狸耳朵位置太高,不可能貼耳說話,我只能盡量靠她身邊,小聲道:「你別搞錯了,這女人是心理變態的,你別說親子關係複雜,想想之前她裝成什麼阿里巴巴的時候,都是怎麼對你的?」   想想還真是沒什麼好事,不是喊著干,就是嚷著要奸,三不五時奇襲巨乳,還總試圖要偷喝奶,這已經超越了女色狼,完全就是女色魔的級數,天河雪瓊臉色大變,看看鳳凰天女,又看看我,欲言又止,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是不是在擔心以後怎麼侍奉婆婆?」   我惡意地笑了笑,換做是別的女人,還不會想這麼多,但天河雪瓊出身慈航靜殿,受到教育都是傳統那一套,既然決定成為我的人,見到我母親,自然就開始想以後侍奉公婆的問題了。   問題是,要對婆婆盡孝道,這個婆婆偏偏又是個嗜奶如狂的女色魔,盡孝隨時盡到擦槍走火,違背倫常,屆時哪怕天河雪瓊想反抗,也未必打得過這女色魔,那場面真是想想也搞笑。   鬼魅夕明顯沒這心理負擔,表情一派輕鬆,這丫頭的思想非常單純,就是緊緊依附著姊姊,姊姊開心她也開心,如果鳳凰天女真要幹她,這大奶丫頭一定二話不說,就開始脫褲子,放開身心去享受,堪稱超級現實派。   母女相認,抱頭痛哭的戲碼,雖然感人,但由於我實在沒法感同身受,整個感覺就差多了。整個過程中,心夢不住試圖提醒這位女色魔,她還有一個兒子站在旁邊,不過女色魔似乎太過悲傷,只是摟著女兒,對她的明示暗示視若無睹,弄得心夢非常尷尬。   我知道心夢從小就期盼家庭溫暖,希望能有一個完整的家,之所以和我發生畸戀,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如此,所以最能讓她感到幸福的畫面,應該是我們母子三人抱在一起哭,如今我就像外人一樣被放在那裡,這令她很不好受。   不過,我倒是覺得沒什麼,畢竟自己母親是超級色魔兼危險人物,如果走得太近,分分秒秒惹火燒身,橫豎她沒當我是兒子,大家離遠一些也好,而且,雖然她摟著心夢,哭得淚眼汪汪,但有鑒於她過往的「豐功偉績」,我總覺得……她的手很快就會從心夢頸項、肩頭移開,往下撫臀搓奶,玩弄女兒的肉體,實際檢驗女兒的發育狀況……雖然眼前的心夢只是幻影……可是這對絕色美母女搞同性戀的激情畫面,肯定很動人……   可惜,我等了又等,期待的畫面始終沒有出現,而大家也不可能一直在這邊呆站著,當鳳凰天女冷靜下來,大家便動身離開,找一個能坐下來說話的地方,要聽鳳凰天女把所有事情交代。   這附近荒無人煙,要找什麼旅社酒館之類的,那是休想,不過,想找幾間房子暫待,這就很簡單,畢竟白拉登用此地作為拍片廠,建的那些臨時影棚都沒拆走,我們回到之前白拉登用來囚禁我、騙天河雪瓊獻出處子之身的牢房,把地方清一清,坐下說話。   「……我回復行動力以後,就開始找地方修行,要把力量先提升上去,如果不回復力量,是沒有能力與敵人廝拚的。」   鳳凰天女開頭的第一句話,說得在情在理,所有人聽了都猛點頭,不過,最重要的一個關鍵點,她卻沒說,那就是……什麼叫「回復行動力」?她什麼時候回復行動力的?在那之前,她又是什麼狀況?   我很想問,但也曉得這話誰問都行,偏偏就是我問不行,這個女色魔、雙插頭,對美女的態度非常好,寬容、風趣,表現出與偽裝阿里巴巴時不同的另一面,漸漸卸除了天河雪瓊、鬼魅夕的心防,沒幾下工夫,天河雪瓊、鬼魅夕就不自覺地與女色魔有說有笑,完全被她掌握住,展現昔日獸族女王的領袖魅力。   連我也不能肯定,會否因為我個人偏見,我總覺得女色魔看著天河雪瓊、鬼魅夕的眼神,燃著熊熊慾火,視線總繞著她們的巨乳、屁股打轉,像是想將她們一口吃下,而且還是一起吃下,光看這樣的眼神,我完全可以理解自己為什麼那麼好色,這百分百就是從母親那邊繼承過來的色慾之血。   不過,有一點我很清楚,那就是鳳凰天女的這副平易面孔,只專對女性,我是絕對享不到這待遇,如果由我打斷她的話提問,多半是又一下撩陰腿踢來,保證讓我痛不欲生,因此我維持沉默,不願開口。   「母親……」   心夢實在是最善解人意的一個,她敏銳地察覺到鳳凰天女話中的問題,並且曉得我不好問出口,代我提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活動的呢?我們……我是說黑龍會,一直以為您已經身亡,您是什麼時候復出的?我記得,您在伊斯塔就出過手,敵住李華梅,救下哥哥。」   心夢一語雙關,這話也是提醒我,不管母親怎樣不好,起碼也在最關鍵的時刻跳出來將我救下,無論我怎樣不滿,都該忍讓。   「那個時候啊……」   鳳凰天女一臉不情願,似乎很不願意提這件事,「我當時重傷未癒,大部分時間意識也不清醒,碰巧那時……總之就是剛巧能夠出手,看這小子貨給人打扁了,又看李華梅那婊子不順眼,就出手與她過幾招,教訓她一下,後來傷勢復發,就又躲回去囉……」   「那後來在索藍西亞,母親您幫哥哥解危,這是……」   「也都是碰巧啦,剛好人醒著,又能動手,就出手過過癮了……乖女兒,能不能跳過這一段啊?」   「等一下!我有疑問!」   顧不得挨揍的風險,我提問道:「你不可能剛好又在東海、又在索藍西亞,擺明你就是一路跟著我們,在後頭偷窺……我靠,我娘是個尾行大變態!」   「小畜生!」   鳳凰天女袖子一卷,就要衝過來揍人,旁邊的天河雪瓊急忙將她拉住,她猶自飛出一腳,差點就踢中我了。   「小兔崽子!我跟著你們又怎麼樣?你以為我想跟嗎?要不是我一路跟著,你這無能的小畜生如此沒用,早就給人千刀萬剮了,跟著你們,是為了及時出手救援,你這小畜生不體諒母親的用心,還指責母親是大變態,活該天打五雷轟啊!」   一輪激烈指責,氣勢洶洶,罵得人不知道怎麼還口,不過……這些話的真實性,不只我不信,在場所有女人都不信,天河雪瓊、鬼魅夕一起搖了搖頭,心夢的表情格外尷尬。   如果鳳凰天女真有那麼愛護兒子,會因為擔心我的安危,拖著受重傷的身體一路跟隨,現在對我就不會是這種態度了。她之所以跟著我們,肯定另有理由,只是不好說出口,這才擺起母親的架子,拿母愛當借口,幸好在這裡的幾個女人腦子都正常,沒人相信這段鬼話。   鳳凰天女察覺到眾人的不信任,惱羞成怒,立刻翻臉,又要朝我這邊衝過來動手,天河雪瓊本就拉著她的手臂,這時更不敢放手,用力拉著她的手,不讓她衝到我這邊來。   單憑天河雪瓊,應該是拉不住鳳凰天女的,不過,什麼事情都有意外,天河雪瓊這一拉,本來暴怒往前衝的風風天女,忽然止住衝勢,手一揚,甩開天河雪瓊的拉扯,卻反過來將她一把摟住。   「嘿!還是阿雪小妹識大體,看在你的面子上,暫且不與這忤逆不孝的小畜生計較。」   不計較就不計較,但你這女色魔一面說,一面藉著摟抱的機會,手在人家姑娘的奶子上使勁搓揉,毛手毛腳,這又算什麼?   天河雪瓊雙頰飛紅,想要反抗,手卻給鳳凰天女有技巧地壓著,話也被攔住,只能任由鳳凰天女揩油,左邊的渾圓乳肉不住被揉捏彈動,幾乎就要從胸口躍出來,丟臉得很,偏偏鬼魅夕還火上加油,不出聲,純以唇形說了四個字「孝順媳婦」,這個揶揄,令天河雪瓊紅透了耳根,偏偏又無計可施,只能在鳳凰天女的拖拉下,半推半就地重新坐在她身旁,繼續被她輕薄。   這一幕鬧劇,實在讓人看不下去,不過,後頭也出現一些很有意思的地方,讓我發現,這個女色魔其實挺接近動物,以猛獸來比喻的話,當獅子老虎吃飽飽的時候,它們是不會主動襲擊人的,而我這位女王母親……只要讓她有得搓奶、揩油,手中的奶子還必須夠大、夠挺、夠美形,她就能夠平和下來,正正經經地說話談事……雖說這畫面看起來一點也不正經。   可以想像,當年在鳳凰島上,這個女色魔是用何種姿態,君臨南蠻各獸族,各大獸族的代表上鳳凰島謁見女王陛下時,恐怕是心中恐懼,胯下很硬吧……   「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的狀況一直不穩定,必須要借助滿月的月華,才能回復清醒與力量,力量也弱得可以,根本不夠格和敵人較量,只好像烏龜一樣躲著,潛心修練……」   鳳凰天女的話裡頭,透露著許多訊息。滿月的月光,在魔法之中有特殊意義,許多厲害的詛咒或黑魔法,在滿月月光下,會短暫解咒,鳳凰天女這麼說,就表示之前她受制於某種詛咒,不能隨意行動,只有等待滿月,這才能回復過來,之後再慢慢設法,延長自己的活動時間。   仔細想想,她最初的幾次出手,好像都是在滿月之夜,後來主要都是用水月夢蠱,直接在我夢中出現,這大概是因為詛咒漸漸失效,她雖然回復清醒的時間變長,卻還未能回復力量,只能在夢境中出現,不敢或不能直接現身,怕遭到敵人的打擊。   至於所謂的敵人……除了黑龍王,更有何人?黑龍王之所以瘋得那麼徹底,就是因為當年在鳳凰島上受的打擊,他對心夢尚且下此毒手,如果知道鳳凰天女尚在人世,那還不瘋了一樣衝來宰人?   鳳凰天女力量未復,哪會是黑龍王的對手?這女人比狐狸還要精,當然不會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把自己暴露在敵人目光底下,肯定是找個好地方躲起來,等自己狀態十足,才出來清算舊帳。 第四章 睥睨百獸·強中之強   「之後有一段時間,我在索藍西亞閉關潛修,想在最短時間內回復力量,過了一段與世隔絕的日子,哪知道這小畜生如此沒用,我閉關閉到一半,血緣的感應讓我知道外頭出事,我被迫中斷修行,到外頭一看,才發現整個世界都變天了。」   鳳凰天女怒瞪了我一眼,道:「我出關的時候,小畜生正給人關到監獄裡去,那幾個美女也都變成石頭啦,可惜我都還沒幹過咧……呃,不對,是還沒有機會好好認識、通溝……呃,又不對,是溝通,絕不是通彼此的溝,我怎麼會是那種人呢?哈哈哈哈∼∼∼」實在頗為慶幸,這女人是南蠻獸族之主,若她在大地上其他人類國家成王稱霸,絕對是一場浩劫,她會成為比黑龍王更糟糕的暴君。   我之所以這麼說,倒不是因為她男女通吃,標準雙插頭,而是因為她在出關後,發現情形不妙,兒子精神失常,被關進監獄,黑龍會與李華梅聯合,開始席捲整個世界後,她急欲回復力量,所使用的方法。   「……那時本來是想說,我又不會治精神病,已經被關進監牢的瘋子,也不用急著去救,多拖點時間也不會死,擱著就擱著了,先把力量回復過來,再去監獄裡頭拉人,哪想到……小畜生就是小畜生,你在不該進去的時候進去,不該出來的時候又出來了!」   鳳凰天女罵道:「你坐牢不打緊,害得我要中斷修行,提前出關;你出獄也不打緊,偏偏鬧出那麼大動靜,害得我又提前出關,你這小畜生擺明就是來整我的!這次沒辦法,只好一路跟著你們,暫不露面,偷偷在後頭修行。」   「娘,做兒子的沒什麼可說,但你的修行方式……挺特別的啊!」   「比起伊斯塔與傳統的南蠻部落,這算得了什麼?連千人祭的規模都不到,一點效率也沒有,不然需要連續屠掉幾個村鎮嗎?」   鳳凰天女復出之初,辣手屠村滅鎮,還不單單只是殺人,是用采陽補陰的技術,將那些村鎮的男人搾乾,無分老幼,精血枯竭而死,甚至連女人也不放過,把那些女人都用搜陰手之類的技巧,讓她們情慾亢奮,脫陰斃命,至於洩出的真陰,要嘛是自己服用吸收,藉以平復體內急速暴增的真陽,要嘛就是隨手化成春藥,給那些男人服用,令他們興奮持久……然後被搾得更干。   有些年紀太小的幼童與嬰兒,實在不能幹的,據說都給她直接斬首,施行黑暗活祭,增長本身修為。這些嬰童的魂魄與精血,在黑暗魔法中可是搶手貨,透過活人祭,對個人修為助益極大,比吃靈芝人參更有效,只不過若論道德層面,那就……   以鳳凰天女的第八級修為,這種規模的嬰童血祭,對她的助益恐怕沒多大,她這麼幹,也就是本著一滴一毫都不浪費的心理,要嘛不做,要嘛做絕,在她的心裡,不但沒把人命當命,只怕也不把自己當人,所以才能幹得那麼徹底,要是讓她成為黑龍會之主,死的人肯定比現在多很多。   至於她與那麼多的男人幹過……這已經不是我該在乎的問題,反正,羽族傳統如此,她不是第一個幹過那麼多男人的鳳凰天女,也絕不是最淫亂的一個……   「……再後頭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有什麼好交代的?」   「唔,我也不想多問,但有一件事情,我有必要搞清楚。」   我皺眉道:「你到我夢裡來,要我找回心夢,為什麼不警示我黑龍王就潛伏在身邊?如果你先提醒我,說不定就能……」   「能怎樣?憑你這鳥樣,屎就有你吃,豪氣話是輪不到你的,就算你早就知道,除了自殺,又有什麼事情可以做?」   鳳凰天女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好像很懊惱一樣,搖了搖頭,「再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要我怎麼提醒你?」   「什麼?」   我聞言都跳了起來,指著鳳凰天女,道:「你不知道他是黑龍王?我沒有聽錯吧?」   「見鬼了,我是天才,不是包打聽,我哪知道你是否短小早洩?他是黑龍王還是東海龍王?」   鳳凰天女理直氣壯道:「他當年上鳳凰島,只說自己是流浪畫師,因為嗜好所以和朋友組樂團,名片上又沒寫自己是黑龍王,我怎麼會知道黑龍王就長這副鳥樣?」   「可……可是……」   我腦裡一片混亂,想不到會是這回答,「卡翠娜曾警告我,要當心那個男人,連卡翠娜都看出來了,我以為你……」   「神經!卡翠娜要你小心那個男人,她有要你小心黑龍王嗎?她讓你小心,是因為那男人被我甩了,可我一年不知甩掉多少男人,超過九成都發誓要報復,這還不包括被我直接從床上一腳踹下鳳凰島的,我有可能一一去在意他們嗎?」   鳳凰天女道:「黑龍會進攻鳳凰島的時候,我也想不通,是哪路人馬來犯鳳凰島?後來知道是黑龍會,但……我哪知道這是因為黑龍王求愛不遂,被我甩了?」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大盲點,我之前都沒有想到。那個男人掩飾得太好,一直到現在,只怕世上仍沒幾個人知道他就是黑龍王,就算是與他交情深厚的心禪大師,也未必曉得,甚至未必肯相信,那個素來只懂畫畫寫文章的風雅畫師,就是一手操控黑龍會的幕後王者。   交代到這裡,該說的話應該都已經說了,我想討論一下今後去向,不過,看天河雪瓊滿臉通紅,彷彿醉酒,看來不只是難為情,恐怕還被挑起了情慾,肉體生出反應,如果再這麼下去,估計馬上就要濕了底褲,開始出醜了。   雖然在這裡的都是自己人,沒什麼好怕丟臉的,但天河雪瓊素來矜持,還是給她留點餘地為妥,便道:「母親大人,別的事情,我是沒什麼意見啦,反正你武功高,功高一階壓死人嘛,但你的手……能不能先放過她一下,她的奶子被你這樣揉,別說揉紅揉腫,就連奶水都快要流出來了,好歹體諒人家一下吧。」   鳳凰天女眉頭一皺,正色道:「體諒什麼?她不是你的女人嗎?你這小畜生是我兒子,你的女人就是我私房菜,讓我沒事摸摸奶子屁股,就是對母親盡孝,她敢說個不字?不夠大不夠挺的奶子我還不摸咧,摸她是給她面子,少給臉不要臉了。」   「呃,姑且不論私房菜的部分,我和阿雪……還沒有拜堂或行禮,算不上夫妻,現在就要她盡孝,說不太過去吧?」   「有什麼說不過去的?什麼禮數全是虛的,她屁眼是你幹的,前頭處是你開的,難道還能給別人嗎?不信脫下她褲子看看,誰敢說她不是你的女人?她自己若敢說個不字,我現在就斬了她的漂亮人頭當球踢。」   鳳凰天女一手搓奶,一手插腰,大馬金刀的坐姿、粗魯的言詞,看起來與其說是女王,倒更像是女山大王。我無言以對,望向天河雪瓊,恰好迎上她求助的目光,遲疑片刻,終於還是開口。   「母親,摸奶也就算了,你覺得這是盡孝,那就摸吧,不過……我辛辛苦苦搶來騙來的女人,你手一伸,就成了你的私房菜,天底下沒這道理吧?你這麼搞,我以後哪還泡得到妞?共產主義這種邪惡的制度,注定是不長久的啊!」   「唔,小畜生倒也言之有理,自古英雄本好色,好色是無所謂的,但被當成是只佔人便宜的共產分子,就像整天只想伸手要白書的雜碎一樣,那就很衰了……」   鳳凰天女眼神一亮,抓奶道:「有了,小子,等將來我回南蠻重開後宮,後宮的女性成員,你都有使用權,只要不玩死,其他玩殘或玩大肚子,都隨你的便,如何?」   ……我自命淫賤下流,都不曾有過開後宮的念頭,這個女淫魔坐在這裡,摸我女人的奶,居然已經想著將來回南蠻重建後宮?這是什麼世道?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從理智上來說,我並不喜歡這個提案,甚至有些反感,無奈我的肉體反應迅速,聽見這提議,想也不想就搶先道:「你後宮裡的佳麗有多少?該不會只有幾個或十幾個吧?區區一些庸脂俗粉,就想換我家的大奶狐狸,天下豈有這等美事?就算你是我老母,我也誓死不從。」   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擲地有聲,正被魔掌淫辱的天河雪瓊,眼中閃爍著感動的水光,彷彿看到了獲救的希望;鳳凰天女卻是一副不屑的表情,豎起食指晃了晃。   「幾個?十幾個?小畜生真是狗眼看人低,你當這是小孩子玩家家酒嗎?羽族法典明文規定,羽族所有女性自出生起,全都是鳳凰天女的後宮玩物,違令者死。所以全羽族的女人,都算我的後宮,即使不算這些,我另外豢養的異族佳麗與母畜,最少的時候也超過一百二十個……怎麼樣,現在你還抵死不從嗎?」   「一口價!成交!」   實在太過激動,我連裝裝樣子都忘了,脫口而出就喊成交,天河雪瓊聽完,就像受驚的兔子,彈跳起來便想往外跑,卻給鳳凰天女一把拉回來,探頭就埋到天河雪瓊的胸口。   「哎呀!真是想念這氣味啊!又香又甜的,真正的奶牛可沒這麼好味,我說丫頭你也別抗拒了,你的肉穴和屁眼都已經給了那小畜生,順理成章要孝順母親的,我要求也不多,就像以前那樣,常常主動擠一碗給我,就算有孝心啦,哇哈哈哈∼∼∼」聲聲淫笑,勾起了我的困惑,從阿里巴巴時期起,這女淫魔就對天河雪瓊的奶水表現出高度興趣,活像是個缺乏母愛的戀奶水狂,這一直讓我感到不解,因為即使是我這麼缺乏母愛的案例,也從不曾對奶水迷戀到這種程度,此刻聽見她最後那句話,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在腦海閃過。   「且慢!」   我一喝出聲,鳳凰天女登時驚覺自己失言,起身就想往外衝,但有過上次的經驗,此次我已有準備,喊了出聲,「攔下她!別讓她跑了。」   鬼魅夕、心夢在這件事上,都站我這邊,聞聲立即配合我封鎖,將鳳凰天女的去路堵截,鳳凰天女對上鬼魅夕,還可以施殺手突圍,但碰上女兒,就算明知是幻影,也不好出重手,就這麼給截停下來。   我腦中多個念頭此來彼去,慢慢歸納出線索,「阿雪主動擠一碗奶給人喝,這種待遇,除了我之外,就不曾讓別人享受過……」   「呃,是為娘的理虧,你可以當我沒說過這句話嗎?」   素來蠻橫霸道的鳳凰天女,在這個問題之前,居然退縮道歉,這很不尋常,代表她想掩飾真正的秘密。   「除了我之外,沒人用碗喝過阿雪的奶,阿雪更不會主動擠奶給人喝,但這裡頭有一個盲點,那就是……」   我邊想邊說,想到最後的這個答案時,自己的眼睛不禁瞪大,喃喃自語,「……紫羅蘭?」   要比起喝奶的次數,紫羅蘭還遠遠在我之上,畢竟找一個色狼來喝奶,還要付上屁眼作代價,被幹得腿軟屁股酸,阿雪當然也想偷懶,主動擠擠奶,讓紫羅蘭喝了就算,反正那頭豹子超愛這味道,一個願擠,一個愛喝,正是絕配。   紫羅蘭自從進入索藍西亞後,就失蹤不見,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局,找人都未必找得到,哪有時間去找一頭豹子出來?好在我也不是很在意,當初要不是阿雪堅持,我才不會浪費伙食費在這頭豹子身上,失蹤了就失蹤了,沒啥可惜,不過,現在想來,紫羅蘭舔奶時候的貪婪樣,就與此刻鳳凰天女的急色表情相仿,該不會……   「你!」   我一個箭步竄上,手指著鳳凰天女的鼻子,「你就是紫羅蘭!」   「哈,天大的笑話,我堂堂鳳凰天女,怎麼能與那頭衰樣豹子相提並論?」   鳳凰天女斬釘截鐵道:「我對天起誓,如果我和那頭豹子有什麼關係,我就沒兒子送終,兒子死無葬……」   「且慢!」   還以為她會發出什麼毒誓自清,沒想到卻是如此發誓法,我急忙道:「欺負男人算什麼英雄?有種你就拿女兒發誓,或是說,如果你與紫羅蘭有關係,兒女就死無葬身之地!」   鳳凰天女要發毒誓,這多少有些心虛、轉移視線的味道,以她的個性,要是真的心中坦然,早就一拳把我打飛出去了,現在這樣顧左右而言他,擺明心裡有鬼,只不過我也沒料到,我才這麼一說,鳳凰天女就馬上屈服。   「好吧!我承認,紫羅蘭就是我,因為受到詛咒,我有很長一段時間變成豹子,無法維持人形。」   「……娘,我知道這話對你已經沒什麼好說,但……你重女輕男的差別待遇,也實在太過分了吧。」   「去!你不過就是一個賠錢貨,怎麼能和你妹妹相提並論?快去死吧!」   駁斥了我的要求,鳳凰天女雖然尷尬,但還是在我們的追問下,作出交代。   其實,我與心夢,是長得不像的異卵雙胞胎,我生出在先,心夢卻是在後,而且還是以胎蛋形式出生,要經過孵化,才能真正誕生出世。在羽族歷史上,這種雙胞胎的例子極為罕見,可能是因為本代鳳凰天女超級變態,所以連這種萬中無一的例外,都被她生出來。   喜獲麟兒,本該是大喜,但男人在羽族中沒有地位,為了避免孩子出生未久,就被弄成性奴隸玩偶,鳳凰天女把男嬰送走,被變態老爸的使者給接了回去。   「再等等!」   我問道:「這有點奇怪,你不知道那傢伙是黑龍王,卻曉得我老爸是誰,好像有點……」   「有點什麼?那傢伙只報名字,又沒說自己是黑龍王,你老子一開始就說自己是源堂·法雷爾,有什麼難找的?」   「呃……好像也對,變態老爸如果要隱密行事,會直接大範圍滅口,不會用假名字這麼沒效果的方法,那……請繼續。」   男嬰送走,但心夢公主的胎蛋,尚需時間才能孵化,鳳凰天女因為生產未久,大損元氣,而黑龍會便趁這要命時候發動奇襲,兩式究極魔法,本來應該可以清光鳳凰島上的雜魚,留下重要人物的性命,但黑龍王、黑巫天女卻漏算一件事,那就是虛弱的鳳凰天女,並不是沒有抵抗能力。   生產未久,元氣大傷,如果要正面動手,鳳凰天女沒剩下多少戰鬥力,但羽族的傳承神器,卻給了鳳凰天女一搏之力,那件神器就是七聖器之一的聖者之杖,在羽族手中被開發出了新的應用技術。   「每一件創世聖器之內,都藏了一式究極魔法和其他中低階魔法,發動的方式各有不同,以聖者之杖來說,使用者的精神與聖者之杖同步,就能發動裡頭的末日天譴,但在精神同步的過程中,聖者之杖會侵蝕使用者的魂魄,如果本身的精神修為不夠強,還沒正式發動天譴,就直接成植物人了。」   鳳凰天女道:「過去,使用聖者之杖的,多半都是得道高僧,用禪定的方式進行精神同步,每次發動,使用者必定淪為魂魄碎裂的行屍走肉,從無例外,直到聖者之杖傳入我族,在前輩們的研發下,找到了更高效的使用法。」   「……更高效的使用法?你說的該不會是……手杖上的那些文字,把這枝聖器當成自慰棒一樣來用吧?」   聖者之杖正在我手裡,順手拿出來一看,想起織芝當日用它發動天譴的情形,頗為神傷,不過再想到這枝自慰手杖,可能被我母親用過、被我外婆用過、被我外曾祖母用過……我的感覺就很複雜,不曉得該把這玩意兒供起來拜,還是立刻扔開。   「我族先人偶然發現,用交合的方式與手杖精神同步,效果比禪定好上數十倍,更能夠大幅減緩靈魂受侵蝕的速度,以此發動手杖中的各階魔法,傷亡率比以前低多了,這可是超越慈航靜殿的偉大成就。」   「娘!」   我舉手發問,「請問那位發現這秘密的羽族先人……是在什麼情形下發現的?」   「這個……據說她是和一個叫利奇·羅伯特的性技王,在嘗試新花樣的時候偶然……」   鳳凰天女說到這裡,忽然發怒,「小畜生,你關心這種鳥問題?找死啊!」   「嘿!我娘是鳥人,我當然關心鳥問題,這怪得誰來?再說,這手杖如此淫穢,我總得瞭解一下,看看它與我親生老爸相比,到底哪個比較強?」   根據當年的說法,變態老爸之所以能打敗眾多競爭者,和色魔老媽生了孩子,既不是因為他武功高強,也不是因為他文彩過人,更與什麼品德、人望沒有半點關係,純粹就是因為他性能力了得,這才征服美人歸,對於這其中的秘辛,我雖感好奇,卻一點也不想要瞭解,現在不過隨口胡扯兩句。   哪想到,我這麼一問,鳳凰天女卻露出陶醉的表情,連連搖手。   「不能比,不能比,聖者手杖雖然會發光發熱,近似真人,卻怎能與你那賊父相比?他有一招伸縮自在的愛,非常厲害,能令血肉如同橡膠縮彈,後來還精益求精,開發出二檔、三檔的變化技朽,特別是三檔,變化無定,無堅不摧,簡直就是高潮升天的保證……呃,我為什麼在說這個?」   確實是好問題,我也很納悶,怎麼話題會忽然轉到那邊去?不過,這一番話語驚四座,天河雪瓊一臉驚訝,鬼魅夕則是聽得津津有味,這種表情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不過,話題回歸主線,鳳凰天女當時氣力不繼,眼見大禍臨頭,只好取來聖者之杖,不顧一切地使用。   末日天譴的威力,我們在華爾森林親眼見過,那真是恐怖得很,若是能夠使出,要破陰風怒號應該沒有問題,只不過,鳳凰天女熟知聖者之杖的內情,更曉得用手杖發動究極魔法的代價。   當前情勢,天時所限,鳳凰島上半數的結界與厲害兵器,都無法使用,鳳凰天女也沒力氣動武,不過陰風怒號的威脅性有限,如果不用末日天譴,羽族有八成可能滅族,鳳凰天女卻頂多落個重創、傷殘,喪命可能性很低;如果用了末日天譴,羽族能在此波攻擊中保全的可能有八成,鳳凰天女斃命的可能性則高達九成九。   這種要命的選擇,讓豪邁如同鳳凰天女也心存僥倖,連續施放了幾個中階、高階的光系魔法,試圖破去陰風怒號,但受到黏膠海嘯的干擾,未能成功,到最後她把心一橫,要認真發動末日天譴,但自身靈魂已受侵蝕過深,才發動到一半,便無力支撐,整個神魂崩潰。   鳳凰天女道:「……失去記憶前的最後印象,就是黑雲掩了過來,我的身體也在迅速變形,由人化獸,然後……就沒記憶了。」   記得以前曾看過資料,碧玉龍豹是一種非常奇特的魔獸,每個時代都只有一頭,沒有族群,沒有同類,如何繁殖一直是生物史上的謎團,照鳳凰天女說的話看來,所謂的碧玉龍豹,根本就是使用聖者手杖,靈魂受侵蝕過度,由人退化成獸所變。   以交合之法,發動聖者之杖的技術雖可行,但對素材的要求卻非常高,「質量」不過關的女子,別說與手杖精神同步,就算想要把手杖插進穴內都不行,當初我們在華爾森林,除了織芝偶然成功,其餘的女人都插不進去,連羽霓都被拒絕,這還真是一枝超挑剔的淫蕩手杖,以此為大原則,難怪一個時代只有一頭龍豹,畢竟夠格使用手杖的人太少,有了手杖也未必就會用,用了可能直接變成活屍或植物人,要能夠撐到詛咒發作,化人為獸的,實在太少太少。   鳳凰天女化為龍豹,在大部分的時間裡,她全然沒有自我意識,就只是單純順著野獸本能而行,要吃就吃,要拉就拉,要干便干……好吧,我不得不承認,這和她是人形的時候根本沒差,哪怕之前她頭戴王冠,身穿華服,坐在玉座上,本質也就是一頭披著人衣裳的母獸,想吃就吃,想幹便干……   不過,鳳凰天女畢竟不是普通人物,哪怕淪為獸身,她也在漸漸回復,歷經二十年的時間,她慢慢回復了記憶與意識,一開始只是很短的幾秒,隨著時間過去,一點一點變長,我們完全沒有察覺,紫羅蘭的那雙美麗獸瞳,從單純的野性,變得蘊藏智慧。   當我們自巴格達撤退出來,準備前往索藍西亞,她基本上已經神智盡復,只不過還沒辦法隨意回復人形,必須要借助滿月月光,此時大環境的氣氛不對,令她有所警覺,趁著碧安卡來襲,羽霓被擒,她趁機開溜失蹤,覓地潛修,要盡早把力量回復,同時突破詛咒,能夠真正以人身出現。   計劃都是很完美的,就是實行起來,有些不盡如人意,鳳凰天女成功破去詛咒,只是力量尚未復原,黑龍王那邊就攤牌,她遲了一步,便只能繼續隱於暗中,冷眼注視時局變化,等待時機,因為敵人的力量實在過於強大,過早露臉沒有好處。   「現在我已經完全回復當年的力量,不過,也就僅是如此。」   鳳凰天女冷笑道:「這些年裡頭,其他的人可沒閒著,特別是最該死的那一個,我認為他已經突破第八級的界限,擁有傳說中的第九級力量了……」   這個判斷很合理,畢竟在我們的奮力追趕下,鬼魅夕與我都已經到了第七級的高段,天河雪瓊甚至突破至第八級,若原本最強者級數的那些前輩,沒有絲毫長進,修為停滯不前,那我們也不用集合什麼七聖器,直接發帖把師長親友邀來,集合當世第七、第八級的強人圍剿,把黑龍王打成肉醬就行。   只是……   我皺眉沉吟道:「唔……這可不妥啊。」   鳳凰天女哂道:「小子,怎麼了?想在這裡扮智者還嫌早啊,你要是有那種智力,就不會被人耍到精神失常,進牢吃大便了。第九級是傳說中的級數,力量強到怎樣的一個境界,完全無法預估,圍毆什麼的,是外行的愚蠢想法,稍有不慎,隨時可能被對方反殺,一殺多。」   「不,我想的……不是這個。」   「哦,那是什麼?」   「你就是紫羅蘭,這就表示……天啊!你剛剛登場就被野獸輪姦過,太可恥了!」   我大聲嚷著,更不忘火速彈跳起來,往後拉遠距離,以防女魔頭惱羞成怒,對我下殺手,哪知道一向火爆的女色魔,居然對這話題毫無反應。   「是啊……太沒勁了,搞沒幾下就全都射了,還以為野獸能撐久一點呢,居然沒有一頭比得上你的賊老子。」   冷淡的態度,讓我愣在當場,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   「呃……我只能說,變態老爸他……真是太變態了。」 第五章 天使惡魔·親如一家   每個人小時候,都寫過類似「我的媽媽」這種作文,我自然也不例外,對於不曾見面的母親,我有過許多的憧憬與想像,但若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我肯定直接就把作文簿撕爛,省得玷污紙張。   不過,天生萬物,一物自有一物克,鳳凰天女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但只要一個人心裡有重視的東西,就可以拿來利用。為了證實這一點,也為了讓我們以後安全一點,別老是感覺旁邊有一頭肉食猛獸,我找鳳凰天女私下商量,希望她稍微收斂言行,被她一句話給罵回來。   「哈!好笑,我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哪輪到你這小畜生來說話?」   「話不是這樣講,娘,你特立獨行,這樣子做事很難看啊!」   「有什麼好看難看的?雄獅從不在乎羊群的想法。」   「我知道你不在乎雜魚,但你這樣子肆無忌惲,心夢她很痛苦啊!」   「什、什麼?」   什麼都不在乎的鳳凰天女,露出了驚駭的表情,而我趁勝追擊,解釋了黑龍王的特殊教育,心夢的道德感很重,對於母親這樣的言行,她感到非常羞恥與痛苦,只不過長幼有別,她不便出言反對,只能暗自垂淚。   「有一個這麼逢奶便抓,見到男人就抓來上,連他妻女都不放過的母親,你以為心夢會好受嗎?她從小一直相信,自己母親是溫柔、善良的正面人物,而你一出現,就只會當著她的面淫辱兒媳婦,你真以為這樣她會好受?」   「這個……我……」   鳳凰天女踉蹌後退數步,看那個樣子,好像是被第八級力量的一掌給打中,我見狀心喜,逼出滿臉熱淚,激憤道:「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心夢她有多難受?你等於是把她的心挖出來,扔在地上用力踩,你這麼做,對得起自己的女兒嗎?你還敢在她面前自認是母親嗎?」   這個指控的威力,大概比得上第九級力量,鳳凰天女呆若木雞,然後狂嘯一聲,抱著頭衝了出去,我站在原地,看母親漸漸遠去的背影,垂淚了一會兒,直至確認她已遠去,這才大笑出來。   「……果然,好好哄一哄,母豬也會爬樹啊。」   我笑著聳聳肩,回身卻看見天河雪瓊、心夢都站在不遠處,強忍著笑,朝我看來。   「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   「老師……」   天河雪瓊似笑非笑,道:「你用這種手段對付自己母親,不妥吧?」   「不妥才怪,你要是有什麼不滿,以後每天早上就自動腿開開,去給她幹過一次,奶也擠干再回來,這樣我就不用多事管你了。」   我怒瞪向在一旁忍笑的心夢,「還有你,別以為可以置身事外,如果讓那個女色魔繼續肆虐下去,沒多久就會把手伸進你褲襠和胸罩裡,連你也照幹不誤。」   「呵呵,那也不錯啊,娘親是大地有數的性技名人,若真有那一天,我就閉目享受,當是盡孝囉。」   心夢笑道:「最重要的是,哥哥實在說得對,我傷心難過,只會讓敵人稱心如意,所以我要開開心心過每一天,享受人生的各種樂趣,讓我的敵人都難過。」   其實這些話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沒太認真,難得這丫頭聽得進去,真是上上大吉,畢竟,不管是什麼正理、歪理、真理,只要能幫助人找到解脫,就是好道理了。   心夢這麼高興,我也寬心許多,但天河雪瓊的表情越來越困惑,以她的聰明,肯定早就看出來,我與心夢之間的關係不正常,之前可能是沒敢肯定,不好開口,現在……她的表情就怪怪了……   「哥,娘就這樣走了,會不會有什麼問題?我擔心……她現在心情激動,會不會被人給偷襲了?」   「安啦,那個女色魔看起來魯莽衝動,其實比誰都算盤打得精,就算衝出去的那一瞬間心亂,幾秒後就冷靜了,只不過以她的作風……既然衝出去了,就不會白白浪費,起碼也會去探聽點情報才回來,她上次就是這麼幹的啦。」   我來到心夢身邊,悄聲道:「幹不幹?」   話說得含糊不清,別人未必能懂,但以心夢的冰雪聰明,她又怎麼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這樣子,真的好嗎?」   「少囉嗦,哥哥的話你不聽嗎?」   「……聽,那我去做點準備。」   有個聽話的妹妹,就能少掉不少麻煩,我接著來到天河雪瓊身邊,說有重要大事要與她商量,請她與我一起回到屋裡……也就是回到拍片廠去,不過,天河雪瓊實在太瞭解我,我才剛這麼說完,她臉色陡然一變。   「我、我才不去呢,你這種眼神,說有什麼重要事一定是假的,你……你是想要亂來吧!」   和這些女人一起混得太久,我的想法、習慣都被她們摸清楚了,是好事也是麻煩,好處是合拍的時候心有靈犀個眼色她們就明白;壞處就是太被她們瞭解了,偶然一下眼神中露出邪念,也立刻被識破。   不過,既然都給拆穿假面具了,那就擺明車馬當壞人……   「少囉嗦!馬上跟我進去,今天你是願意得干,不願意也一樣得被我干!」   「你!你們母子倆怎麼都一個樣啊!」   「不一樣就不叫母子啦,你羊入虎口,誤入歧途,想跑也跑不了啦。」   我將天河雪瓊一把抱住,阻止她亂跑,就這麼抱著她回到屋裡。屋裡的裝潢是陰森牢房,除了幾座鐵柵欄把牢房間隔開來,天花板上還懸垂許多鐵煉,可以將人吊起來,再加上牆角的刑具,看起來果然很有監獄的感覺。   「這個死白拉登,什麼佈景不好搞,儘是弄這種監獄,他是不是很喜歡監獄片?還是以前在什麼地方坐過牢啊?」   我抱怨兩聲,將天河雪瓊半推半勸到鐵柵欄邊,也不多話,直接把手探入她的法師袍內,恣意搓揉那圓碩的奶瓜、豐滿多肉的雪臀。   「不、不要啦,現在是做正事的時候,你不要……」   「囉嗦,有什麼正事比干你還重要的?」   「剛、剛剛才幹過的啊,還沒幾個鐘頭你又……還有,母親才剛走,你這邊又纏上來……」   天河雪瓊的語氣略帶嗔怨,我笑道:「沒辦法啦,你嫁到我們家,以後就是這樣了,母親幹完就老公幹,老公幹完母親又要干,沒有連公公都來一起幹,已經算是好運啦,不過我老爸變態的,說不定會反過來要你干他也未可知。」   聽了我這半真半假的恐嚇,天河雪瓊一時呆若木雞,我忙著補上一句,「現在女色魔跑了,趁著她不在,趕快幹一次,不然等她回來,這女色魔沒人性,看著我和你幹,萬一慾火被撩撥起來,把我幹了無所謂,干了我也沒關係,雞姦我就糟糕透頂,你還不快點分開腿,是要等她回來嗎?」   「呃,好像還真有幾分道理。」   天河雪瓊聞言,點了點頭,沒再反抗,身體靠在鐵柵欄上,擺明任我為所欲為。   我上下打量著天河雪瓊,再一次讚歎冬雪天女的傾城仙姿,優雅的氣質,曼妙的身材,兩瓣如水蜜桃般的圓滾雙臀,驕傲地聳立在白色法師袍內;渾圓豪碩的雙峰,在胸前撐得兩團飽滿,一對櫻桃在絲質布料下若隱若現;挺直的鼻樑、瓜子型的巴掌臉,如若削尖的下巴上,透露著高貴恬淡的氣質,正式破瓜、識曉人事後,天河雪瓊少了點少女的嬌羞青澀,多了點少婦的嫵媚圓潤,眼波流轉間,不要說男人了,恐怕連女性都會為她著迷。   趁著天河雪瓊神不守舍,我把她的法師袍下擺掀開,露出裡頭的白色底褲,這條純白的絲質褻褲,已經滲滿了淫蜜的氣味,剛才鳳凰天女的搓奶,用上催情手法,天河雪瓊的花谷早已淫蜜潺流,若時間再長一點,肯定連上頭的奶水都會噴出來。   我沒有直接脫去那條底褲,只是把內褲底部拉脫到旁邊,露出了沾著晶瑩淫蜜的花谷,湊上去就吻了一口,天河雪瓊一聲低呼,本能地用手捂起臉。   「阿雪,為啥要遮住臉啊?剛才的大膽放蕩到哪去了?」   我帶點戲謔的口氣笑問說話。   「那、那時候……漲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唔!」   天河雪瓊嬌呼一聲,由於羞處暴露出來,肌膚頓時浮起大片雞皮疙瘩,尤其是緊密的雙腿之間,柔順的恥毛如萋萋細草,緊緊貼在那紅艷濕潤的兩片貝肉周圍。   我的手輕輕滑過她大腿根部,指尖微微用力的撓了幾下,天河雪瓊看起來很是難受地扭了扭,兩片花唇悄悄綻放,花谷中淫蜜潺流,肉唇上亮晶晶的。   伸出手指,我按向那兩片淺紅肉唇盡頭的花蒂處,忽捏忽捻,直弄得天河雪瓊兩腿打顫,被白絲內褲包裹的雪臀急擺。   「不要……好難受……這感覺好不舒服。」   天河雪瓊嬌喘連連,說話斷斷續續的。   我不去理會,弄了幾下後,蹲趴到她兩腿之間,撥開那兩片軟嫩的花瓣,伸出舌頭向內探去,狹窄的花道在舌頭鑽動下逐漸張開。   天河雪瓊動情的身體極為敏感,舌頭剛剛伸進去,花谷裡就湧出清美的淫蜜,源源不絕順著舌頭流出來,連我的臉上都沾濕了一大塊。不過,此時天河雪瓊反倒沒了聲音,我抬頭起來一看,她兩眼失神,呼吸急促,嘴角就有一絲水光出現。   這正是我要的效果,而當我抬起頭,在天河雪瓊身旁不遠處,出現了心夢的身影。   剛才心夢說要去做些準備,所謂的準備,和水月夢蠱的特性有關。心夢告訴我,水月夢蠱雖然能憑空製造幻象,將群眾拉入集體幻覺之中,但這樣的施術,不但極耗魔力、體力,效果也不穩定,不能長時間維持,最好還是找一個媒介,寄魂附體於媒介之中,這樣使用水月夢蠱,一切消耗減半,效果也能穩定維持。   不過,這個媒介可不好找,寄魂附體必須在「沒反抗」的情形下進行,所以,要嘛是彼此強弱懸殊,入侵之後徹底壓制對方元神,反抗不得;要嘛就是對方心甘情願,借出身體。但不管是哪一種,寄魂附體在活動時,會大幅消耗宿主的元氣,修為好一點的,事後體力虛脫,如果是普通人,就是大病一場,或者乾脆一點,變成乾屍了。   這僅是對宿主的影響,而對施術者本人,寄魂附體時,六感加倍靈敏,什麼刺激都加強逾倍,要是承受不住這分刺激,分分秒秒都會心肺衰竭的。   心夢說要去做準備,應該是寄魂附體去了,這附近又沒什麼別的人,心夢就算想要胡亂抓個村婦來用,也沒人可以給她抓,所以,只怕是附到鬼魅夕的身上了。   我發動霸者之證,透視心夢放出的精神迷彩,果然,在全無破錠的幻象之下,站在那裡的並非虛象,而是實體,就是一臉睡眼惺忪的鬼魅夕,看來神智盡失,整個身體完全由心夢操控,我不曉得心夢為何要出動這麼高段的術法,莫非是嫌用虛象做愛不夠過癮?如果是這樣,那她可真不愧是鳳凰天女的寶貝女兒 。   心夢來到天河雪瓊的旁邊,也不多話,將她從鐵柵欄上拉開,攔腰一把摟住,輕輕吻上她的後頸、耳朵,天河雪瓊遭遇奇襲,嬌軀一顫,眼睛睜開,發現了身後的心夢,大吃一驚,想要掙扎反抗,卻給我在兩腿間的肉瓣上一舔,渾身力氣消失不見,軟軟癱靠在心夢的身上。   「阿雪小姐的身體好香呢……」   心夢軟語輕喃雙手環抱住天河雪瓊的超細腰,慢慢往上移動,來到她兩團傲人的H奶上,由外往內繞著圈,手法非常有技巧,這手功夫一露,我對這個妹妹登時刮目相看,鳳凰天女的血統、黑龍會的出身,堪稱先天加後天的雙重保證,光看她這不疾不徐的搓奶手法,就不得不令我暗讚,這可能又是一個性技王了,有她配合,天河雪瓊……這下要爽死了。   「你們……幹什麼……嗚……」   心夢的手終於摸上天河雪瓊雙乳,慈航聖女眼睛半睜半閉,小嘴卻不住呻吟,心夢把手伸到天河雪瓊後背,先解開綁脖的繫帶,再把抹胸的掛鉤輕巧挑開,然後從深深的乳溝處,拽住抹胸用力一扯,本來就大半裸露在外的H罩杯巨乳,一下蹦了出來,好像兩個灌滿水的水袋,停在胸前,輕輕搖曳。   「嘿嘿,你和鬼妹的交情好,和我母親的姦情也不錯,就只剩下心夢你比較生疏,現在該是促進情感交流的時候了。」   肥肥白白,有若麵團的兩圃巨乳,看起來就如美味的糕餅,乳暈很大,淺淺的嫩紅,更是這片雪白世界上的美麗點綴,我情不自禁,一口含住左邊的乳暈,用力的吸吮著。   天河雪瓊仰起頭,一邊低吟著,一邊用力把我的臉按在她胸口,圓碩的奶瓜如受擠壓的氣球般飽滿變形,嫩紅蓓蕾也在我嘴裡,由柔軟而慢慢變得堅挺。   與此同時,在天河雪瓊身後的心夢也動了,她繞到側面,先是用兩根手指夾依右邊的蓓蕾,大拇指輕輕在乳尖撩撥,然後垂首下去輕輕咬住,舌頭在乳尖快速撥弄。   從上方俯視,天河雪瓊就像是一頭豢養在柵欄裡的大奶乳獸,我和心夢則是渴求著乳汁的幼獸,分別趴在她胸口,舔吮著嫩紅蓓蕾,讓雪白的奶瓜隨著手掌揉捏,彈蕩生波。   如人……又似獸,甜美的呻吟,淫靡的氣味,美人的雪白胴體,圓碩乳搖,在沒有什麼比這更動人了……   「心夢,要不要嘗嘗阿雪的奶?這可是天底下最好喝的液體喔。」   我刻意調笑,心夢卻報以一笑,搖了搖頭,「不用,我找到更好喝的東西了。」   這話讓人有少許意外,但很快她就用實際行動來表明,蹲下身去,埋首在天河雪瓊的兩腿間,繼續我之前未完的工作,舔起小騷狐狸的淫美肉瓣。   私密部位,被陌生女人的唇舌入侵,天河雪瓊的反應不小,整個人幾乎像觸電一樣彈跳起來,卻被我及時擋住,吻封住她的紅唇,讓那聲驚呼沒能出口,一面熱吻,一面雙手不停地在兩團雪白乳瓜上時而撩撥,時而畫圈。   情憨沸騰如同火山,天河雪瓊吮住我的舌頭,大口嚥著我的口水,雙腳頻頻打顫,似乎再也無力支撐身體,臀後的尾巴也亂搖,但卻用力挺起花谷,主動迎向心夢的靈活香舌,不停扭動摩擦。   我一手仍然在揉捏乳房,另一手用兩根指頭,如小人跑步般,在兩團雪白乳肉的各處彈跳著。   「……不……不……我不能同時和你們兄妹,這、這是……啊!我的奶子好熱……啊……」   「哈,何必那麼見外?心夢的舌頭可是很厲害的,過去只有我能享受,現在開始便宜你了,你等一下爽完升天,千萬要記得向心夢說謝謝啊,不然不禮貌的,哈哈哈∼∼∼」我用右臉摩擦著天河雪瓊的雪頰,然後如蜻蜓點水般舔起她的左邊耳垂,慢慢咬住,用牙輕揠著,天河雪瓊的呻吟聲越來越大,緊閉著雙眼,用臉和肩膀把我親吻的頭夾在中間,然後不停的摩擦。   上面的熱吻,對下頭也有影響,天河雪瓊花谷中蜜湧如泉,流了心夢一臉?她抬頭仰視,俏麗的表情,怎麼看就怎麼可愛,付出型的女人最美麗,這話真是一點也不錯。   前戲挑逗做得差不多了,其實,天河雪瓊的心態,比阿雪要開放得多,只不過我這邊的關係實在太亂、太雜,這才搞得她難以接受,相信只要讓她爽上幾次,她就能糊里糊塗地接受了。   我一把將天河雪瓊攔腰抱起,帶進柵欄內的牢房,推翻轉身,讓她趴在牢房地面鋪的稻草上,任由稻草擠壓著圓碩奶瓜,法師袍下擺早已掀起,兩瓣雪白肥大的屁股,時而上下、時而左右輕擺著,好像孔雀張開美麗的羽翎,吸引著異性的進入。   「嘖,不偶爾從這角度看看,都只記得你是巨乳女了。」   我淫邪笑道:「心夢,你來看,蛇族那群白癡,就只懂得移肋骨、改巨乳,不明白女性軀體有其他的美麗妙處。」   「哥,蛇族沒有下半身,你這麼說,對她們苛求了……」   「對喔,那你過來看看,阿雪她不但巨乳無敵,這個屁股又白又大,又夠圓,比滿月更漂亮,哥這輩子幹過的美人多了,屁股白嫩又這麼多肉,推撞起來有肉浪的,就這麼一個。」   我在天河雪瓊的大白屁股上,重重拍了一記,美臀肉浪、巨乳雪波,看得人眼都花了,「告訴你,阿雪的奶子那麼大,是蛇族造的孽,但屁股這麼大,是你哥哥我的傑作,沒有我天天操這美臀,哪可能變得這麼又圓又大?」   這番別開生面的誇耀介紹,天河雪瓊兩頰飛紅,羞憤欲死,這不是將她當成慈航聖女或愛侶,完全就是對待妓女、母畜的口吻,不過,她倒也沒發怒,只是低著頭,用頭髮遮著表情,不讓我們看見,反倒是心夢,她聽我這麼介紹,兩眼放光,像是非常興奮,還主動湊上前,親吻那又白又大的美臀。   被女人這麼親屁股,對天河雪瓊來說,也是一種新刺激,她低垂著頭,緊咬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來,生怕洩漏了自己的舒爽,可是那不住顫抖的白桃肉臀、緊繃揚起的狐狸尾巴,卻讓我們明白,她被親得通體舒泰。   「呵,被女人舔屁股,有那麼舒服嗎?說不定你沉迷下去,一生都是女同性戀了。」   我獰笑著,趴壓在天河雪瓊身上,用堅硬的肉莖在她大白屁股上蹭著,嘴捨棄發燙的耳垂,在粉頸上如暴雨般吻著,然後繞到前方親吻鎖骨,然後是臂彎,天河雪瓊腋下的香汗也充滿了慾望的味道,我紅著雙眼好像一頭暴獸。   天河雪瓊的裸背,在我挑逗下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我張大嘴,用牙齒在天河雪瓊的背部穿行,然後終於到達了香艷的豐滿屁股,與正在那邊吻臀舔肉縫的心夢相遇,也不用打招呼,彼此默契十足地吻在一起,嘴裡除了彼此,更有天河雪瓊的味道。   與心夢的接吻經驗不是沒有,但都是火辣辣的激情體驗,像此刻這麼溫馨,內心滿是幸福感的,這還真是第一次,一時間吻得全然忘形,雙唇、雙舌交纏,捨不得有片刻分開。   我們吻得快活,卻把天河雪瓊給放在一邊,她翹著大白屁股,搖著狐尾,發著苦悶的怨哼,驚醒了我。   「抱歉抱歉,不管怎麼說,讓個美女在這邊翹屁股等我卻等不到,真是太失禮了。」   照體位來說,直接從天河雪瓊後面插入,抱著屁股幹起來,最直接省事,偏偏我另有打算,仰躺下來,讓天河雪瓊把那條白絲內褲正式脫去,跨騎在我身上,看著那兩團圓滾滾的奶肉,心頭一熱,不再挑逗她,雙手分開她的大腿,將早就硬得發疼的肉莖,直直對準幽深的花徑口,腰部稍一用力,肉莖緩緩頂進天河雪瓊體內。   守宮聖咒護持的肉穴,還是那麼緊窄迫人,裡面還火熱徹骨,緊緊勒住我的肉莖,同時又有不斷湧出的淫蜜,讓我每一次抽動都順利了許多。   花谷裡塞著肉莖,天河雪瓊的慾火就稍稍紆解,在肉莖每次深入時,她如釋重負地輕呼口氣,但卻又好像有哪裡不滿,彷彿這根正操著她的肉莖搔不著癢處,我抽插多下之後,她忍不住開始搖晃屁股,一前一後地扭擺雪臀,口中更頻頻悶哼。   之前我與天河雪瓊交合,她發出的嬌吟,都是極度舒爽的甜美,但此刻所發出的呻吟聲,卻透著明顯的慾求不滿,這點我心裡有數,之前在溫泉交合時,鬼魅夕就點醒過我,如今我就要充分利用這一點。   我與天河雪瓊交媾,讓她坐在我身上猛搖屁股,兩團豪乳像兔子一樣上下躍動,這幕光景固然動人,但我的目光,卻越過天河雪瓊,停留在她正後方的那道艷麗身影。   由於只是虡影所化,心夢變裝與換衣服,根本就不用時間,本來她穿著一件黑色荽裙、白襯衫,琪在卻整個變了,一套純白的皮革連身衣、白色的絲襪與手套,讓整具性感胴體,被包裹在一片白色之中,彷彿由雪翼鳳凰化為燎原火鳳,辛辣的挑逗,好似火翼拍振,隨時都會熾熱燃燒起來。   心夢的這套裝束,著實讓我眼前一亮,自我們重逢後,她似乎為了避免給我壞印象,裝束與言行極為保守,全然不似以前「菲妮克絲」時期的火辣逗人,可是,這套皮革連身衣換上去,整個感覺瞬間不同。   連身的白色皮革裝束,胸部整個挖空,一對高聳的F罩杯雪乳,直接由兩個挖空的孔洞露出,抗拒著地心引力,傲然挺立,雖然和天河雪瓊相比,差了兩個罩杯,相形見絀,但在這具肉體上,仍散發著讓人驚心動魄的吸引力。   脖子的部位,刻意弄成項圈造型,拉著數條細鐵煉,與胸口的皮革衣料相連,皮革營造出女王的尊貴,鐵煉卻又給人女奴的感覺,兩種相反的氣質揉合一身,產生極強的淫虐氣氛,特別是連身衣的末端,被白色皮革倒三角包裹住的牝戶,彷彿正散著甜甜幽香,讓人想過去深吸一口。   白色的皮質手套,從指頭延伸至肘部,和底下的白色絲襪相映成趣,羽族女性最搶眼的就是一雙美腿,心夢更是繼承到母親的優點,僅管她F罩杯的美乳引人注目,但只要她站直身體,隨便擺個姿勢,那雙筆直修長的美腿,就會成為全身的最亮點,尤其在絲襪的包裹下,極致的美腿無法用言語形容。   心夢手插著腰,純白的皮革裝束,把整個身材的優點都凸顯出來,她俏生生地站在那裡,大波浪的紅色長髮,直垂腰間,臉上表情似笑非笑,眼波流轉間,說不盡的旖旎風情,她美乳高聳,粉腿筆直,像是一頭驕傲的鳳凰……   我沒有被虐的嗜好,但看見這樣的心夢、這樣的皮革裝束,我忽然生出一股衝動,想要爬過去,跪在她的腳下,親吻她的腳趾,舔她的淫肉穴,順便求她尿在我的身上……   這種魅力與水月夢蠱無關,單純就是她的個人魅力,有時候……傾國美人的艷色,比什麼武器、什麼精神力量都還要厲害,差點我就被洗腦了。   幸好……今天要被帶入倒錯世界的倒楣蛋,並不是我…… 第六章 神人共憤·天地不容   天河雪瓊跨騎在我身上,仰著頭,前後扭動大白屁股,追逐著如觸電般的快感,我看得出她始終差了少許,沒法高潮,也不說破,當心夢從後頭靠近,我並不聲張,只是一把抱住天河雪瓊的肉臀,使力往兩旁一掰。   之前和鬼魅夕一起玩雙飛,鬼魅夕曾以手指刺激天河雪瓊的肛菊,這是她的敏感點,甚至都快變成高潮的開關了,如果是平常,如此羞恥的地方,當然不會讓我以外的人碰觸,就連鬼魅夕也不行,但此刻膣道中插著我的肉莖,被幹得腦袋昏昏,察覺到心夢從後頭過來,我又掰開她的臀肉,天河雪瓊只是斜睨了一眼,就沒有動作,仍專注於在我身上搖臀晃奶。   天河雪瓊大概以為,心夢只是要用手指來助興,這個認知與事實差距太遠,所以,當心夢的身體一下子貼上天河雪瓊裸背,異常的壓力向肛菊突進,她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像是發生了什麼極不可思議的事,接著,她才驚醒過來,拚命扭腰想要掙扎。   我大笑道:「哇!乖乖寶貝,你幹得真好,你曉得要扭腰男人才會爽,所以才在這邊扭腰嗎?」   天河雪瓊對我的嘲弄充耳不聞,滿頭冷汗,只是搖著大白屁股,想逃避迫在眉睫的危機。其實心夢與我的作法很簡單,就是和天河雪瓊幹一次,但普通的雙飛沒什麼意思,還是給她來一次前後雙貫通,夾心三明治的花樣,保證一生難忘,說不定還從此變成雙貫通的成癮者。   「不……不行的……別、別這樣……其他的什麼都好說,這實在……」   天河雪瓊奮力掙扎,聲音中帶點哭音,我不太理解,她到底畏懼的是前後被雙貫通?還是同時與我們兄妹交媾?她總不會認為這樣也是亂倫吧?   面對我們兄妹的前後夾攻,天河雪瓊的反抗異常激烈,雙腳不停踢動,尾巴亂搖,大白屁股更是狂扭,讓我們幾次霸王硬上弓的野蠻進攻都宣告失敗,不過,最多也僅是如此而已,她自己也很清楚,淪陷只是時間問題。   心夢的胯間到底挺著什麼,我這邊是看不到的,可能是一根雄偉的假陽具,也可能是真陽具,反正,心夢操縱水月夢蠱、鬼魅夕精通忍術,這兩個女人加在一起,衍生出的可能性幾乎是無限。   如果單單只是心夢從後頭挺入,在潤滑不足的情形下,想得逞並不容易,然而,天河雪瓊一早落入陷阱,她跨騎在我身上,扭著屁股與我交媾,插入她體內的肉莖,形同一根固定樁子,將她的身體串固住,只要「樁子」不脫落,她怎麼扭屁股逃躲,都受到限制,沒法隨意擺動。   除此之外,我也不是吃乾飯的,雙手捧抱住滿月似的大白肉臀,一手抓捧住一邊臀肉,肌膚柔嫩,滑不溜手,我刻意施力,既抓住又朝兩邊掰開,天河雪瓊並非武者,單憑腿、腰、臀的力量,哪夠本事與我相較?   結果,不管願不願意,在一聲聲響徹牢房的淒楚哀號後,心夢的東西成功頂進天河雪瓊嫩肛菊去,隔著一層薄薄的肉壁,我可以清楚感覺到,肉壁另一側是個怪東西,與其說是肉莖、假陽具,更像是有生命的異物,好似一尾鰻魚,在腸道中劇烈顛動。   我感到好奇,卻發現心夢的表情也挺怪,甜美陶醉,彷彿自己真的有一條肉莖,插入天河雪瓊的嫩屁眼,肛菊的夾緊、腸道的溫暖,陣陣舒爽的快感,讓心夢臉上儘是滿足。   「水月夢蠱加上忍術,妹啊,哥實在是該向你多學幾手的。」   「哥,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吧?」   心夢略帶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不再多話,與我專心一起,前後操著天河雪瓊。   前頭的膣道插著肉莖,後頭的腸道則插入莫名異物,兩邊以高度默契,或是同進同退,或是一進一退,快速把天河雪瓊送到高潮的邊緣,每一波快感湧來,美麗的狐女就渾身顫抖,克制不住地高聲尖叫,光是聽那一聲聲尖叫入耳,就讓人充滿了自豪。   我不是第一次插入天河雪瓊的花谷,也知道因為守宮聖咒的關係,她的膣道緊窄異常,直追冷鋪蘭的天生名器。   然而,現在前後包夾的感覺,與平常單獨插入差很多,在心夢抽插的壓力下,天河雪瓊的陰道壁跟我肉莖幾乎貼合在一起,緊緊包覆住,整根肉莖有種被強力吸吮的感覺,膣道內濕濕暖暖的滋味,無比美妙。   抽插過程中,抽出來一剎那,肉莖根部沾了很多的淫蜜在上面,涼颼颼的,馬上再送進去又暖暖溫溫,相當過癮,伴隨著每次插入,來自肉壁另一側的強力抽動……天啊,我正與自己的親妹妹,一起姦淫慈航靜殿的聖女……這個念頭令我感到無比刺激,興奮之下,抽插得更猛了。   女人被搞得有了快感,就比平常少了些理智,天河雪瓊也是一樣,不久前還激烈反抗的她,現在隨著我們兄妹的節奏,嗯嗯啊啊嬌吟出聲,屁眼是我刻意為她製造的高潮開關,現在這開關被超越手指等級的東西插入,天河雪瓊快感如潮,反應尤其激烈,指甲把我胸口抓出一道一道痕跡,幾乎比得上處子破身。   推波助瀾,我邊干邊講一些下流的淫語,刺激天河雪瓊原始的羞恥心。   「慈航靜殿的聖女天河雪瓊,現在正被我操著,信眾們都以為聖女有多貞潔,卻不曉得她不過是個被操屁眼操到高潮的浪女……啊,我說錯了,是個不被干屁眼就沒高潮的超級浪女。」   無比恥辱的話語,對於天河雪瓊來說,這可比什麼春藥都刺激,她大力扭擺屁股,豐滿的雪臀顫出一陣陣肉浪,前搖後晃,似乎還感到不滿足,在幾秒鐘的強行克制過後,終於理智崩潰,主動把手伸到胸口,搓揉起自己的大奶子,指頭捏緊嫩紅的蓓蕾,口中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性感呼聲。   「睜開眼睛看看,現在幹你的人是誰?你的肉穴是我在操,你的屁眼是我妹妹在搞,是我們兄妹一起讓你高潮,你想不想高潮?想不想爽?」   「……想……想……」   「說大聲點!」   「我……我想高潮!給我……給我高潮!」   天河雪瓊晃著圓滾滾的豪乳,眼神迷亂,大叫出聲,彷彿整個腦子裡就只剩下一個單純的念頭,對高潮的執著追求。   這效果令我滿意,不過要把恥虐目標進行到底,就還要讓天河雪瓊親口承認,這樣才能把恥虐深深烙進她的身心。   「好,你再回答我,你想要怎麼高潮?是用前面?」   我獰笑著,大力頂動幾下,肉莖盡根沒入,直逼宮房,每一下都頂得天河雪瓊猛翻白眼,一雙大白奶子更是直直拋甩起來,形成陣陣乳濤駭浪,「還是要心夢從後面,幫你用屁眼高潮?」   這問題似乎不太好答,即使天河雪瓊已經腦袋昏昏,但碰到這麼羞恥的禁忌,還是一下子卡住,沒有立刻答覆。   我正預備有所動作,沒想到心夢搶先一步,站在天河雪瓊身後挺腰的她,忽然加快動作,也不是飛快挺腰或怎樣,心夢腰部一下子定住不動,雙手牢牢抱住天河雪瓊的大白屁股,可她胯間的那件異物,驀地高速發動,以肉眼幾乎看不清楚的速度,在天河雪瓊的腸道內進進出出,絕對的速度轉化為絕對動能,給天河雪瓊所帶來的衝擊,更是無與倫比,就連在肉壁另一側的我,都因為這過度強猛的衝擊,肉莖同受震盪,差點就忍不住噴了出來。   我側眼偷瞥心夢,發現這丫頭的F奶猛晃,幾乎都壓在天河雪瓊的粉背上,雙眼朦朧,豐艷的朱唇微張,好像隨時都會有口水從嘴角流下,看起來,不像是配合我的逼問在進擊,倒很像是她自己也快瀕臨高潮,忍不住加快抽插速度,想要在天河雪瓊的肛內「爆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銳的悲鳴聲,響徹整間囚室,太過強烈的快感,幾乎燒斷天河雪壇的腦神經,讓她尖叫著猛抖大白屁股,狐耳豎直,眼睛翻白,口中嚷著不成句的囈語,「不、不行了,屁眼……屁眼要爛了……啊啊啊啊……」   聽她叫得刺耳,我想打天河雪瓊的屁股,卻打在心夢的大腿上,一下失誤,只好雙手改抓握住天河雪瓊的雪白奶瓜,當作施力點,腰猛往上頂,喝道:「你說不說!再不說就拔出去了!」   「說!我說!我要後面……要後面……」   聲音越來越小,天河雪瓊很可能怕我聽不見,又或許是快感如湧,難以自制,大喊了一聲,「阿雪要用屁眼高潮!阿雪是個愛上屁眼交媾的變態女!」   「你說阿雪……不錯!你說得好!這一句太好了!」   我眼放異彩,連忙道:「乖乖阿雪,你想要高潮,就去求正在干你屁眼的人,去求心夢妹妹啊!」   屁眼與雙乳一起被玩弄,天河雪瓊已經享受好幾波小高潮了,快感逐步累積,即將形成吞沒身心的大海嘯,她兩眼完全失焦,嘴角流下唾沫,臉上表情完全是爽到極點,理智盡失的極樂,什麼抵抗意念都沒有,被我這麼一引導,馬上聲嘶力竭地叫喊出聲。   「心夢妹妹,干我的屁眼!快!把我屁股干到壞掉!再快一點……啊!啊啊啊啊啊啊∼∼∼∼」天河雪瓊的連續尖叫聲中,我欣賞到一幕美麗光景,兩個國色天香,艷足傾國的絕色大美人,兩具各具不同魅力的雪白肉體,如兩條大白蛇般疊纏著,兩對渾圓的高聳巨乳,激烈地拋甩搖晃,光是那陣陣乳濤,就讓人有被大浪打暈的衝擊感。   兩具胴體,身上沾滿了汗水,白膩如脂的肌膚上,泛著一層亮光與艷色;她們一起扭著圓翹美臀,口出發出類似的暢美呻吟,在差不多的時間,一起要迎來高潮,春風、冬雪相互輝映,不知道有什麼畫面能比這更美。   忽然之間,我生出一個念頭,想看心夢與天河雪瓊接吻,讓這美麗的一幕更上層樓,只是,以目形,這念頭似乎難以做到。   (有了!   為了實現這理想,我放棄了在天河雪瓊緊窄膣道裡噴出的享受,毅然將肉莖拔出,猛地一下,將正在尖叫聲中攀上高潮的心夢、天河雪瓊推翻倒地,雪白的肉體滾撞在稻草上,而我站立起來,看著自己妹妹、自己女徒的豪乳、肉臀晃蕩,再也忍受不住,胯下一緊,把所有能噴出去的東西,全都噴出去了。   「嗚呃!」   白濁的精漿,灑落在兩名絕色大美人的臉上、發上、頸項,像是恥辱的烙印,斑斑點點,留下不能抹滅的印記,猶沉醉在高潮餘韻中,沒力氣動彈的她們,被這股強烈腥味給弄醒,不約而同地張開眼睛。   長長的睫毛、白晰的臉蛋、明亮的大眼睛,她們的容顏縱使被精漿玷污,仍是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緊接著,她們對視一笑,像兩只可愛的小貓,伸出香舌,開始舔舐彼此臉上的精漿,舌尖追逐著白濁的黏液,彷彿那一點也不腥臭,是什麼天上的美酒瓊漿一樣……   看著她們這樣的表情,我不期然地生出一股怪異的感覺……什麼樣的感覺呢?   或許……就是幸福吧!   這一輪三明治交合,搞得三人……不,是四個人精疲力盡,消耗體力之大,以致於我喘過幾口氣之後,腦裡浮現的第一個念頭,不是驕傲,而是想弄盤真正的三明治來填填肚子。   附身合體,對心夢而言也是非常耗損元氣的事,這丫頭爽完了之後,甚至連維持虛影都做不到,精神幻象解除,元神離開所附的軀殼,回到自己身體裡去休眠;解除心靈迷彩之後,露出鬼魅夕的真面目,她看來也是一副爽到虛脫的樣子,筋骨酥軟,朝我看了兩眼,卻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這兩位尚且如此,身為魔法師的天河雪瓊,狀況當然只會更糟,她整個暈厥過去,不省人事,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身上儘是汗水與穢漬,哪有半分聖女的典雅模樣?不過,即使在沉睡之中,眼角眉梢仍儘是極度滿足過後的春情蕩漾,光看也知道她舒服到不行。   三個女人,沒力氣的沒力氣,不省人事的不省人事,若可以,我也真想像她們一樣,倒地大睡一覺,有什麼天大的事都等醒來再說,以天河雪瓊的巨乳為枕,鬼魅У的屁股放腳,這樣的一覺肯定是人間美事。   可惜,美好的理想,總是難以實現,除了我身為男人的責任,更因為不速之客的到來。   認真說起來,我們的時間其實把握得不錯,才剛剛搞完,我甚至沒來得及喘幾口氣,好好休息一下,就聽見外頭傳來聲響。   想要裝做聽不見,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因為那聲音實在過大,不是潛通的碰撞聲響,完全就像是流星墜地一樣,不但聲音大得驚人,就連腳下地面都輕微搖晃,很顯然……是有什麼東西重重落地了,而會在這種時候,以如此聲勢到來,自然就只有偉大的鳳凰天女了。   怎麼說都是母親大人回來了,這個面子不給也不行,我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本想拖著鬼魅夕、天河雪瓊一起出去,偏偏這兩個女人都精疲力盡,通體無力,滿身都是甫雨露承歡後的淫艷模樣,如果勉強帶出去,幹過什麼事肯定瞞不過人,搞不好還會刺激女色魔狂性大發,所以為求安全起見,我留下她們,自己一個人先行到屋外,看看跑掉又跑回來的母親大人,有否帶什麼伴手禮之類的好東西。   「唉呀!我的親娘,你怎麼一聲不響就跑走,一聲不吭又跑回來了呢?兒子我可真擔心你啊,沒遇到什麼危險吧?有沒有帶禮物回來啊?如果沒有,那你乾脆別回來算了。」   大聲嚷嚷,我就這麼衝了出去,看到外頭的情況,著實愣了一下。鳳凰天女果然帶著禮物,她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手裡牽著一條鏈子,鏈子末端繫著一個項圈,而這項圈……則是套在一個頗讓我有點意外的人頸上。   羽霞!   白拉登帶著大隊人馬撤退時,我還想不通羽霓跑什麼地方去了,猜說要嘛是白拉登帶著走,偷偷當成商品賣掉;要嘛就是自己先開溜,躲著不想見我們,畢竟我們之間有心結未解,除非我能把羽虹治癒如初,否則想要化解羽霓的怨氣,恐怕相當為難,至於說要治好羽虹……這種事想想可以,真的說要做,哪可能有十足把握?   談和不好談,殺又不能殺,羽霓對我而言,棘手度快要媲美黑龍王,因此看到她自動消失,我確實是鬆了一口氣,沒想到……羽霓的失蹤,看來別有內情,那傢伙運氣不好,甫脫魔掌,又落入火坑……一個好大的坑。   「羽霓她……她怎麼會落在你手上?」   其實我很清楚是為什麼,但為了形象問題,這話還是得問一句,省得被人誤會,以為是我與鳳凰天女串通,合演這齣戲,那就糟糕之至,所以該問的不但得問,連臉上駭然表情都要盡可能裝得像一點。   「你這小畜生真是沒用得很,連這麼一個小丫頭都擺不平,扯來扯去扯半天,就不懂得用點強硬手段嗎?我實在看不下去,親自出馬,三下兩下就把小妞搞定,讓你曉得自己有多沒用!」   「這個……我要是太有用,怎麼顯得娘親你英明神武,所向無敵呢?」   說著這些話,我並沒有忘記特別看個兩眼,瞧瞧羽霓的詳細狀況。一個人像頭畜牲,一樣,給人用項圈鐵煉拉著走,這當然不會是什麼好狀況,但除了這些,羽霓的身上有特殊味道,和我身上的氣味差不多,都是一場激烈性交後的氣味。   很顯然,鳳凰天女剛剛絕不是單單去接人或抓人,在我與天河雪瓊大玩三明抬遊戲的時候,鳳凰天女也找到了絕佳的洩慾對象。若是以前,我勢必懷疑鳳凰天女會否做得那麼直接,但聽她提起羽族法規之後,我已經不需再問這種蠢問題了。……所有羽族女性,打從生下來開始,就自動成為鳳凰天女的後宮成員或是預備員……   有這種亂七八糟的法律作掩護,鳳凰天女她根本就肆無忌憚,把羽族所有族民都看成私有物,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多半她早有類似念頭,剛剛一被我說走,惱羞成怒,一股怒氣無處宣洩,索性去把羽霓干了再帶回來示威不過,羽霓又怎麼會落入這女淫魔的手上呢?   「那都是你自己太沒用啦,你們出發去偷襲黑龍會老巢,這丫頭一個人留下、我看她那鳥樣,就知道你們之間的問題沒擺平,其實這有什麼難的呢?抓起來調教幾天,狠狠幹上幾次,弄到她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就一笑泯恩仇啦,什麼恩恩怨怨,都沒啦。」   鳳凰天女道:「你們前腳剛走,我馬上就去抓人,途中那個白拉登跑出來,說我這樣把人抓走,他不好交代,我就答應他把調教過程拍下來,送給他去賣,他就自動消失了,之後,我在山洞裡讓這丫頭爽了幾次,直到陰風怒號出現,我這才中斷調教,跑出來救你們,剛才我回去山洞,讓這丫頭又升天幾次,看看調教得差不多了,就把人帶出來讓你看看啦。」   「娘,你那不叫一笑泯恩仇,你這是單純把人干到腦子燒壞,變成只會傻笑的花癡,當然就沒恩沒仇了。」   「最後有達到目的就好,你管我用什麼手段?再說了,這次運氣很好,小丫頭的腦子沒被燒壞啊!」   「呃……運氣很好?不是技術很好?」   真想知道,之前那些被她泯恩仇的人,最後都是什麼下場?聽起來,似乎是沒什麼好收場……   我側眼望向羽霓,她的眼神空洞,嘴角還流著口水,看來倒是與屋裡的天河雪瓊、鬼魅夕挺像的,顯然剛才那場性愛的激烈程度差不多。目光掃過我的時候,羽霓的眼神略為一亮,回復少許神采,像是想對我說什麼,不過當鳳凰天女的手放到她屁股上,下下上上地游移,她的眼神馬上就變了,既屈辱、又痛苦,但更多的卻是快慰喜悅,整個肉體已不受意識控制,彷彿吸毒成癮一樣,哪怕內心不願,仍沉淪肉慾之樂,沒法自拔……   看到這樣的眼神,我暗呼一聲可惜,若我要用這樣的方法來解決,早就可以動手了,只不過一來顧忌羽虹,怕重蹈覆轍,有一天悲劇重演,那一刀又刺進我胸膛;二來,羽霓本身也是一塊不錯的材料,之前是沒有辦法,她神智已失,既然回復了意識,大可有更好的調教模式,讓她的應有魅力真正被開發出來,如今……牛嚼牡丹,可惜了……   感歎歸感歎,我不可能為了羽霓,去和鳳凰天女爆發衝突,我打她不過,這女人不但魔武兼修,出招又卑鄙,撩陰插眼樣樣來,與她戰鬥極不划算,被打殘了都找不到人賠醫藥費,再說,兒子打老媽,雖然我認為是替天行道,但老天未必這樣想,要是我因此被雷劈了……   因此,我只是歎了口氣,道:「母親大人,我對羽虹還是要交代的,要是有一天羽虹回來,看到她姊姊又變成這樣,你要我如何擺平啊?」   「怕什麼?區區一個小騷貨,何足道哉?」   鳳凰天女叉腰哂道:「兩姊妹一起交給我,三天之後,包管還你一對眉開眼笑的雙胞淫姊妹。」   「……有時候,我還真是挺佩服你的,娘親你似乎認為,這世上的一切問題都可以用性來解決。」   「難道不是嗎?」   「這……其實搞不好還真的是,娘親你這大概算是唯性史觀,將來宣揚四海,你……你就不朽了。」   我隨口說了兩句,鳳凰天女忽然皺起眉頭,往我身上嗅了嗅,道:「剛剛我不在,你們兄妹幹了什麼好事?」   「還能有什麼好事?我們合起來干了阿雪,三明治套餐,前後雙貫通,超過癮的。」   「哇!真好,怎麼不叫我?呃,為娘的是說……你們縱慾應該要有點節制,千萬不要貪圖一時歡愉,做出傷害身體的事。」   鳳凰天女輕咳兩聲,目光以四十五度角抬高,想表現出一副長輩的樣子,無奈這話從她口中說出,沒有一點說服力,倒是我聽了之後,心念一動,道:「娘,你對我和心夢的事,有沒有什麼意見?」   「我能有什麼意見?你和心夢,一男一女,都是做一男一女之間正常的事,有什麼不妥嗎?」   「但……心夢是我的……我們兩個是……是……」   「是兄妹又怎麼樣?在咱們老家,一對公貓母貓擺在一起,難道因為它們兩個有血緣關係,母貓就不會大肚子了嗎?該發生的就是會發生,既然已經發生了,多想也沒用,這……這就叫存在即合理。」   我大致理解鳳凰天女的想法了,在她眼中,人類與野獸根本沒什麼分別,所似她總是拿叢林世界的法則來處理人類,我向她請教這問題,可以說是問道於盲了,不過,身為母親的她都沒意見,我想……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人夠資格說話了。   「對了,我沒什麼意見,不過,好像有意見的人也不少啊……」   鳳凰天女的這句話,沒頭沒腦Ь卻聽得我心中一慌,倒不是為了我自己,只是擔心妹妹受到什麼傷害,連忙追問究竟,結果正如我之前所料,鳳凰天女果然沒有浪費時間,除了擺平羽霓,還去探聽了最新情報,帶回來幾個重量級的消息。   第一個……說嚴重也嚴重,說沒事也還真沒事,一個流言忽然如同烈火般傳遍大地,說法雷爾家的人兄妹亂倫,作出了天地不容的背德醜事,人神共憤,必遭天譴。   不難想像,這件事的背後必有黑龍會在操控,勉強可算是黑龍王的最後報復,我帶走了心夢,他就訴諸群眾輿論,製造壓力,要讓我們千夫所指,無處容身,儘管我認為這是無聊事,但似乎還是有很多人被鼓動,誓言要懲罰這對亂倫的兄妹,從處以火刑到浸豬籠,什麼說法都有。   我實在很佩服這些無聊分子,吃飽了沒事幹,自己都快被黑龍會給滅掉了,還有這分閒心去管別人家兄妹男歡女愛,說到底,這些事情關他們屁事啊,難道我們兄妹循規蹈矩,黑龍會的侵略就能自動終止,大地就能重獲和平?   「嘖,真是一堆無聊人,那第二個情報呢?」   「黑龍會奇襲慈航靜殿,心禪重傷,心劍陣亡。」   「什、什麼?」 第七章 天道仙道·追憶江山   事情的發展,有些地方倒不是那麼意外,黑龍王本來就打算設計兄妹亂倫,作為復仇計劃的主軸,裡頭自然少不了千夫所指這經典戲碼,相關的宣傳管道、輿論操控,他搞不好都已經備妥十多年了,打從我帶心夢離開要塞的那刻起,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   反正,「正道人士」是永遠也死不完的,生命力比蟑螂還強,轟死一批,馬上又會出現一批,這固然可以解釋為,正氣存於人心,不論時局怎樣變化,永遠都會有人守正辟邪,前仆後繼地去頂上位置,絕不屈服,但我個人是認為,真正能堅持正道、永不退縮的人,千萬中無一,其餘大部分的正道人士,本質就和那些聽見別人火燒房子,立刻拎包瓜子衝出來看戲的鄉民差不多。   要把這些人給消滅,別說是黑龍王,就算是黑龍神也做不到,其數目佔了人類群體的九成五以上,所以怎麼殺也殺不完,要不是因為這樣,倘使人間真有那麼多為了正義寧死不悔的大俠,這個世界又怎麼會如此之亂?   想殺光這些人是不可能的,要讓他們閉嘴,我自問也沒這本事,唯一的策略,就是不管他們說什麼,通通當成狗吠火車就行了,反正,母親大人也說過,獅子從不在乎羊群的想法……   我能無懼千夫所指,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我本就已經臭名遠揚、仇家半天下,哪怕沒有發生這件事,那些人也是照樣見到我就砍,沒有什麼友善空間,既然如此,我又何須畏懼雪上更加霜?黑龍王的這一手,看似殺傷力大,其實不過是添上聊勝於無的一筆,沒什麼實質效果。   正因如此,我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是黑龍王奇襲慈航靜殿一事,讓我有些驚訝。   黑龍會進攻大地後,兵鋒所指,幾乎是所向無敵,直到第三新東京都市的兵馬投入戰局,這才抑制下黑龍會的進軍速度,而在那之後……倒不是黑龍會無所作為,是身為領導人的黑龍王不務正業,放著侵略大計不管,神出鬼沒,總跑到大後方來玩復仇計劃,薩拉城中的一場伏擊戰,他自己是爽了,打得我們幾乎全軍覆沒,但以黑龍會的領導人來說,他非常不負責任,把明明可以交給手下進行的事搶去做,侵略大計卻又沒有人做,搞得黑龍會的軍事行動陷入停頓。   現在,這傢伙總算做了點領導人該做的事,奇襲慈航靜殿,並且大有斬獲,不過……他的收穫,也就是我們的損失,而這個損失似乎過重了點。   心禪大師重傷!心劍神尼陣亡!   前者的重傷,是情理中事,心禪大師是慈航靜殿的掌門人,黑龍會奇襲慈航靜殿,必然將他列為首要目標,而以他個性,斷無可能扔下門人不管,自己跑去安全的地方,如此一來,他必然奮戰至最後一刻,沒有當場陣亡,已經是非常好運的事了。   相對而言,這也就表示,黑龍王已經豁了出去,再不顧念絲毫舊情,所以連心禪大師也照樣下手不誤……   不過,另外那一位,倒是讓我頗為意外,雖說黑龍會肯定將她列為必殺目標,但真要殺她,談何容易?心劍神尼不但武功高絕,對慈航靜殿也不是誓死效忠的那種,在戰場上碰到什麼危險,立刻就會開溜,事後伺機找回場子,偷襲、埋伏、下毒樣樣來,絕對不會在吃虧的地方與人硬拚,想殺這樣的人……難度真是很高。   但傳出來的消息,居然是心劍神尼陣亡,這就不能不讓我感到吃驚,想不出黑龍會是布了什麼萬全殺局,這才令慈航靜殿第一高手隕落……   (想想也真可惜,心劍神尼是大地難見的淫人,與我臭味相投,很說得上話,她死了實在可惜,淫界痛失英才啊……唔,不妥,阿雪若知道這件事,打擊一定很大,到神尼與她關係深厚,師父意外身亡的這個打擊,她承受得住嗎?   也許黯然神傷之餘,我開始為了天河雪瓊而擔心,她侍奉師長至敬至孝,心劍神尼將她撫養長大,恩深義重,現在心劍神尼陣亡的消息,要是讓她曉得,我真不敢想像她會有多傷心。   「唔,小畜牲似乎很在呼雪丫頭的情況,我勸你不用想太多,因為事實上,你根本就自身難保,還理別人做什麼?」   「什、什麼意思?」   我一下暗叫不好,這才意識到,外頭發生的這許多壞消息,還有些別的事情與我有關。   「黑龍會精銳部隊奇襲慈航靜殿,你以為只是去殺人放火嗎?根據消息,他們此行事是為了奪物,殺人放火不過是順手,並非主要目的。」   「奪物?黑龍會與白拉登通商多年,什麼珍奇寶物沒有?要論手上家底累積之厚,慈航靜殿未必是黑龍會的對手、他們還有什麼物好奪?」   「這可就不好說了,但根據最新情報,黑龍會的部隊從慈航靜殿那邊撤走時,搬了幾尊石像走人,現在你還認為他們沒什麼東西好拿嗎?」   一句話幾乎讓我驚得跳起來,黑龍王實在不是我可以低估的對象,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把握住我的命脈。   當初,織芝、冷翎蘭、羽虹的肉身,在華爾森林之中化為石像,後來慈航靜殿為了安全起見,找出避免干擾的方法,隔絕魔力波動,秘密將這四尊石像運走,安置在慈航靜殿的封印庫中,照理說,此事至關機密,外界的人根本不會知道,不過,機密這兩字也得看是誰在用,對黑龍王而言,這件事如何能瞞過他的耳目?   暗黑召喚獸是黑龍會手上的主戰力,不管是為了鞏固這項優勢,或是用來要脅我,黑龍會都有理由要把這些石像弄到手,為此襲擊了慈航靜殿,搶走石像,這一著確實厲害,聽見這消息之後,我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滿腦子只想要奪回石像,問題是……該怎麼做呢?我並不知道黑龍會把石像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一時間,我也被搞得心亂如麻,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鳳凰天女好整以暇補上一句,「對了,還有第三件事。」   「還有第三件?你有話怎麼不一次說完啊?」   「真好笑,我有說話已經全講完了嗎?你自己沒耐心,還怪起母親來,真是小畜牲一個。」   「行啦,人身攻擊就人身攻擊,別真的連拳頭都舉起來,還有什麼嚇人的事情,一次都說完吧。」   「也沒什麼,黑龍王傳令天下,約戰你的死鬼老爸。」   「哦,這樣啊……」   我的反應很冷淡,倒也不是故意,而是因為我太清楚,變態老爸不可能有反應,這傢伙武功蓋世,也不討厭戰鬥,不過對於什麼約出來決鬥這種事,興趣缺缺,只會在他想出手的時候出手,若他沒心情戰鬥,哪怕敵人逼上門去,殺光他身邊所有人,他也不會因此出戰的。   什麼面子、尊嚴、道德,對變態老爸與黑龍王而言,根本全無意義,他們從不把這些放眼裡,或許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這樣強吧。可以肯定的是,變態老爸會對這個約戰視若無睹,所以,黑龍王約了也是白約。   果然,我的推測無誤,截至目前為止,沒有任何消息,說變態老爸已經有所回覆,儘管普天之下有許多人正在屏息等待,但相信他們是等不到什麼的。   「唔……我決定了。」   剛才心緒大亂,掌握不到方向,但重新冷靜下來後,我已經心中有數,「我們去慈航靜殿,那邊有第一手資料,到了那裡,就能擬定下一步的計劃。」   這是理由之一,至於在個人層面上,心禪大師對我不錯,心劍神尼也與我臭味相投,慈航靜殿出了如此大事,我很想去探望一下,特別是心劍神尼,她是天河雪瓊的師父,若讓天河雪瓊知道此事,這一趟也是非跑不可。   (要命,阿雪知道這件事之後,還不曉得會有多傷心?幸虧剛才把她幹得腦袋昏昏,四肢無力,這種時候也沒力氣再哭鬧吧?   女人哭哭啼啼,我倒是不怕,但面對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又不能夠一掌巴下去,這個我就不能不怕了,說到底,關心則亂……   我讓鳳凰天女在外頭暫等,她完全不鳥我的話,堅持要與我一起進屋,我當然也沒權說個不字。假若她只是女色魔、只是我的母親、只是武功比我高,我都有辦法可以處理,偏偏這三者合一,她就成了一個我完全束手無策的人物。   走進屋裡,仍是那麼一幅春色無邊的香艷光景,兩具美麗的雪白胴體,豪乳、粉臀,怎麼看就怎麼動人,體力耗盡的天河雪瓊、鬼魅夕,躺在稻草堆上呼呼大睡,鬼魅夕完全貼在天河雪瓊的懷裡,埋首在她豪碩的巨乳中,天河雪瓊也像母親抱孩子一樣,將鬼魅夕親暱地摟著。   這一幕畫面如此動人,我一下子都看得愣住了,回過神來之後的首個念頭,就是擔心女色魔獸性大發,趁著兩女無力動彈,直接撲上去,把她們兩個都干了,所以連忙側轉過身,打算若她有什麼蠢動,就把她給攔截下來,哪知道我一轉過身,就看見她皴著眉頭,用手指捂著鼻子,似乎在擋什麼臭味。   「臭味?怎麼了嗎?」   我留意了一下,在空氣中嗅著了尿水的氣味,再經過仔細確認,發現這股尿騷味來自天河雪瓊腿間,這女人……被前後貫通所造成的刺激,似乎比我所料想得還要激烈,居然爽到失禁了,剛才可能是我幹得太爽,沒有發現,又或者,她爽到四肢無力,在我走了之後,她一面春夢,一面失禁放尿……   雖然堂堂聖女偷尿床,這種事情說出來挺丟臉,不過,能夠把女人干到失禁,說起來我也足堪自豪,可以暗爽一把了。   鳳凰天女打量我兩眼,道:「小畜生,你挺行的啊!」   「喂!別老是小畜生畜生的亂叫,叫聲小子不行嗎?怎麼說我也是你親生的,老說我是小畜生,你很光彩嗎?」   「有什麼不光彩的?你老媽我是獸族,本來就不是人類,畜生是具體說法,身為獸族,把畜生當成貶義詞,這才是數典忘祖的可恥行為,明白了嗎?你這小畜生!」   「呃,這樣說,我就稍微可以理解了。」   被這樣教育一番,我心裡也稍微能釋懷,大家所在的世界不同、文化不同,些許歧見,在所難免。   結束了短暫的教育,我們的注意力回到天河雪瓊身上,卻發現她忽然驚呼一聲,從夢中醒來,整個身體像是觸電了一樣,一下子彈了起來,狐狸耳朵豎直,兩團雪嫩的奶瓜搖來晃去,波濤跌宕,讓我們母子一起看得傻眼。   「阿雪,怎麼了嗎?」   「是啊,我又還沒干到你,連褲子都才正要脫,你在那邊怕什麼?」   「呃,娘,你又……」   我還沒來得及糾正鳳凰天女,天河雪瓊突然主動朝我跑來,就這麼赤身裸體,驟奔入懷,來勢兇猛,別的不說,光是那雙超重量級的巨乳,就讓我吃不消,險些就給她一下子撞倒。   初撲入我懷裡時,天河雪瓊的眼神近似阿雪,很像是一個陷入慌亂中的孩童,眼中滿是淚光,差一點就要哭出來,但與我接觸後,她很快便回復冷靜,伸手抹了抹眼淚,深呼吸兩口,待情緒稍稍平復,這才開口說話。   「剛才……我做惡夢了,惡夢很嚇人,我夢到……師父來向我道別……」   「什麼?」   我一下聽得傻眼,這通靈托夢也托得太快了吧?我們前腳才得到惡耗,這邊馬上就來托夢了?   不過,之前我還心存僥倖,希望這是慈航靜殿的什麼欺敵計策,或許心劍神尼只是出了什麼狀況,未必真的死了,但看天河雪瓊這邊的情形,心劍神尼應該是死透了……確認了這一點,著實又是一陣感傷。   「師父她……滿身都是血,但臉上卻帶著笑,還發著光,看起來……好像精神很好一樣……」   「嗯,神尼不愧是神尼,視生死如無物,走得轟轟烈烈,還如此意態從容,是好樣的。」   我點點頭,試圖緩和一下氣氛,「不過,這些應該只是你做惡夢而已,一切只是單純的幻覺,心劍神尼是何許人也,武功蓋世,世上哪有人能害得到她?別做夢了。」   「我、我剛開始也是這麼想,但……夢裡的師父,看起來好真實,一點都不像是在做夢,她的眼神、表情,看來都是那麼正氣……」   「呃,正氣?我想這多半只是你在做夢吧?」   「不是啊,師父不只是單單看我而已,她還交代了我一些事,其中就包括了十字箴言……」   天河雪壇皺著眉,認真回想,道:「師父她說……臨別之際,贈汝一言,『天道不可證,仙道不可憑』,切記切記,他日有緣,自會重聚。」   「啥?」   我和鳳凰天女聽了這話,俱是一呆,同時伸手出來猛搖,異口同聲道:「不可能!你師父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話,這一定是做夢!你別太多想。」   「可、可是,夢的感覺很真實……」   天河雪瓊露出迷惘的眼神,遲疑片刻後,喃喃道:「而且,為什麼在說完那些話之後,師父又交代我,要設法把她的身軀捐贈給功德會,改造成屍妓,如此千秋萬代,永能有惠於人。」   「呃……這下子,我覺得……你可能不是做夢,那個心劍神尼……應該是真貨吧!」   ……真是夠了,這個世界難道就只有變態嗎?   雖說我很想抵賴,但在這世界上,有些事情也是賴不掉的,心劍神尼壯烈成仁的消息,終究是得向天河雪瓊交代,她的反應比我們預期得更激烈,剛聽完我們的話,立刻便暈了過去,清醒之後,哭得死去活來……很難想像,平常一直表現得理性、冷靜,如高山上不化之萬年雪的她,竟然也會為了生離死別,有這麼大的情緒反應?   慈航靜殿系統的僧尼,對生生死死看得很淡,天河雪瓊雖未出家,但基本上是同一個體系訓練出的,之前除了被我干到高潮,我真沒見她為什麼事這樣失控地哭過,弄到我也慌了手腳,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能怎麼辦。   只能說,心劍神尼確實很有一套,縱然出發點不懷好意,但她與弟子之間的情誼之深,委實讓我好生羨慕,當變態可以當到這個分上,實在很不容易。   假如天河雪瓊一直這麼哭下去,我的頭就要很痛了,幸好,短暫發洩過後,她冰雪般的理智重新佔了上風,止住哭泣,很認真地向我們提出請求,希望先回慈航靜殿一行,我自無異議,全體收拾好東西,立即啟程……事實上,對著她那張強壓悲痛的臉龐,我也說不出拒絕兩字……   慈航靜殿總部在金雀花聯邦境內,我們從海岸邊上要趕回去,這段長路著實遙遠,為了要省點力氣,我們也沒有立刻就策馬狂奔,而是商量該怎麼走比較妥當。   「唉,真羨慕啊,我知道以前有一部系列作品,叫最終什麼的?每次到了後期,主角跑完主線劇情,要跑那些可玩、可不玩的支線時,就會得到一艘飛空艇,愛去哪裡去哪裡,省得騎陸行鳥、走路,搞到跑斷腿。」   我歎氣道:「同人不同命啊,要是我們也能搞一艘飛空艇,那就爽了……」   「臭小子腦裡都裝些什麼?飛空艇是沒有的,但空中島你老母以前倒是有一座。」   鳳凰天女兩手一攤,「不過房地產不景氣,現在已經泡沫了,可惜啊。」   確實是泡沫了,整座鳳凰島掉進海裡,損壞情況不明,想要打撈更是妄想,至於說有沒有可能啟動島上的魔法裝置,再次升空飛天,那還要組織大批人馬下海,實地檢測過鳳凰島的損傷情況才知道,目前……肯定沒有搞頭了。   舟車勞頓固然是很傷腦筋,但長程趕路的浪費時間,這才是很頭痛的地方,偏偏現在又沒什麼其他的好辦法……   正在我們頭痛的時候,忽然出現了救星,正確的說法,該說是贊助商,白拉登這卑鄙無恥的奸商,派人送了一輛海陸空三用的超級裝甲車給我們,說是祝福我們一路順風,走得越快越好,省得留在他地頭上,日日都有麻煩。   這個鳥理由,根本就沒人相信。白拉登哪會是怕麻煩的人?對這個變態商人來說,麻煩越多,可以撈錢的機會才更多,這人總有本事賣完上家賣下家,吃完東邊吃西邊,這種人說自己會怕麻煩,他敢說我們還不敢聽咧。   估計,贈車之舉是一個信號,這次分別,絕不是永別,在往後的日子裡,這個超級商家將會與我們牽扯不清,說不定,再不用多久,他就會再出現於我們面前……   那輛超級裝甲車,確實很好用,尤其是兼具渦輪動力的火箭推進功能,在空中壓縮大氣,噴射飛行,讓我們以騰雲駕霧般的高速,飆往金雀花聯邦。魔法師的瞬間移動,在短距離內是無可匹敵的超高速移動,可是距離一拉長,特別是這種千里以上的長程,瞬間移動就是廢招了,移動不了多遠,魔法師就會被搾乾,累得像是一條死狗。   我們在鐵甲飛車中全速前進,氣氛是詭異了點,但飛行的速度真是沒話說,可惜有一點小瑕疵,那就是我們高速行經的地方,天上的雲層被切裂,強大風壓掃向四方,迫開雲朵,更在後頭拖出一條長長的白線,在陽光下特別明顯,如果說底下的人會看不到,那就有鬼了。   「不要緊……暫時應該沒問題,我們的速度很快,即使底下的人看到了,想要攔截我們也不是那麼容易,再說,黑龍會未必有餘裕來管我們……或許吧……」   一些推測,連我自己也沒有什麼把握,黑龍會或許很忙,但黑龍王到底會怎麼做,這個根本沒人知道。   依靠先進飛行工具的輔助,我們在短短數日內,便由海邊直入金雀花聯邦境內面途中所經之處,幾乎都已經是黑龍會的領空,對於我們這麼大搖大擺,招搖過境的行為,黑龍軍也不是全無反應,他們使用了大量的地對空武器,有單純的金屬兵器,也有不少魔法戰器,一股腦地對空發射,有時候打得整個天空千瘡百孔,像是亂放煙火一樣,聲勢委實驚人。   單靠這艘鐵甲飛車,並不足以闖過這麼厲害的攔截網,但坐在上頭的我們,也不是淨混吃等死的,即使最弱的羽霓也有第六級戰力,更還有兩名第七級、兩名第八級,絕對說得上是超級菁英戰隊,我們分別出手,連連摧破各種攔截網與追擊工具,總算有驚無險地進入金雀花聯邦的領空。   (我們的運氣算是不錯,黑龍會只是用一般手段在阻截,沒有動到暗黑召喚獸,如果暗黑召喚獸出來攔路,我們怎麼樣都無法前進得這麼順利,但……為何暗黑召喚獸沒有出動呢?   這個問題,直接關聯著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心劍神尼如何陣亡?論實力,心劍神尼雖強,卻也說不上舉世無敵,光是讓她與黑龍王單挑,她就打不贏,非敗不可,然而,輸定了與死定了是兩碼子事,心劍神尼打不贏,難道連跑也跑不掉嗎?她可不是那種必戰至最後一刻的人啊。   (莫非,黑龍會營造出她不得不戰的情勢?逼得她無法逃走,只能死戰到最後?或者,讓她雖然逃了,卻逃不掉?這可不容易啊,要把一個人的去路完全封死,逼得人想逃也逃不出去,那起碼要目標對象的兩倍到三倍力量,黑龍會哪來這麼多高手?或者……是暗黑召喚獸?   黑龍會出動暗黑召喚獸來,足可封死心劍神尼的退路,搞到她跑不出去,當場戰死,不過,這也僅是我個人的推測,事實如何,有待查證。   進入金雀花聯邦領空,黑龍會的阻截攻擊少了九成,我們得以平安前進,又過兩天,我們終於抵達慈航靜殿總部。   對我而言,這裡並不是什麼好地方,舊地重遊,當年曾發生過的悲慘往事,歷歷如在眼前,心燈居士就是在這裡事敗被幹掉的,他那悲慘的死相,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很清楚,那是黑龍王陰謀的一部分,只不過,負責下手執行的鬼魅夕,現在天天要被我干到腿軟,勉強算是好事一件吧。   我們還未降落,方青書就率領一票人在地上迎接。黑龍會大舉進襲慈航靜殿、他當然也沒法全身而退,身上多處纏著繃帶,看來傷得著實不輕,站在他身後的那群大和尚,也是全部帶傷,幾乎找不到一個安然無恙的,日前一戰的慘烈,依稀可見。   「方仔,怎麼搞的?就算慘敗,你們怎麼會弄成這副德性?黑龍會到底是怎麼來攻的?」   甫一降落,我立刻衝跑出去,見了方青書,馬上問起我最困惑的問題,只見方青書面有難色,支支吾吾半天,最後還是天河雪瓊忍不住,上前一問,方青書才歎了一口氣。   「師伯是在李華梅與黑龍王聯手偷襲之下,這才壯烈身亡的,她……非常英勇,一直到最後,都還守護著我們,掩護我們撤退……」   出身政治世家,方青書倒也不是那種一句謊話都不會說的乖寶寶,但他這幾句話明顯言不由衷,我一聽就知道有問題,事實絕不會如此簡單,可是天河雪瓊聽了,淚眼汪汪,馬上泣不成聲,方青書朝我使了個眼色,我急忙上前安慰勸解,說些什麼神尼求仁得仁,寧死不辱,有大恩於眾人,究境涅槃之類的鬼話。   慈航靜殿是天河雪瓊的地頭,回復記憶的她,到了這裡就像回家一樣,不用別人招呼,她自己便知道祭祀亡者會在什麼地方,逕自趕了過去;鳳凰天女脫隊行動,說是要去逛街購物,這話我打死都不會信,生怕她像是出閘的猛虎,四處破壞還不打緊;周圍這麼多健壯的年輕和尚,無疑是讓她進了美食街,萬一搞起采陽補陰,讓成百上千的壯漢僧侶精盡人亡,我如何向心禪大師、方青書交代?   輕輕咳嗽一聲,鬼魅夕懂我的暗示,連忙拉著羽霓,跟在鳳凰天女的身後,不過,單單憑這兩條廢柴,想牽制我家的女色魔是純屬妄想,所以鬼魅夕提起了竹籃,多個心夢在側,女色魔再怎麼肆無忌憚,總要考慮一下女兒的感受。   「嘖!真是麻煩!」   鳳凰天女露出嫌惡的表情,但還是沒有拒絕,與鬼魅夕等人一同離去。這些閒雜人等都跑光,我也就比較方便說話了,其實心劍神尼究竟怎麼過世的,我並不怎麼關心,真正讓我在意的,還是那幾尊石像的下落。   方青書是非常識趣的聰明人,看我把周圍其他人都遣走,單獨朝他走去,他也點了點頭,朝我走過來,並且帶來半個好消息。   「……你放心,石像並沒有失落,現在還很安全……或許吧!」 第八章 太平世子·異曲同劫   方青書的話,聽得我一頭霧水,黑龍會明明就把石像帶走,又怎麼會沒有失落?   難道慈航靜殿已經將石像奪回?這種事情不太可能,因為以這些石像的重要性,黑龍王必定全力護守,單靠慈航靜殿現今的力量,不太可能從已經有備的黑龍王手中奪回石像,除非……   「呃!該不會……石像有假?」   我質疑道:「你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聰明,猜到有敵人會來搶,特別弄了一些假貨放著?我還以為,那些禿驢死腦筋,除了把重要東西放密室、加結界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本事了呢。」   「這個……也不全是如此。」   方青書的表情又開始尷尬起來,「本派的保全措施,確實就只是把石像放在極機密的密室,加上過百重結界,阻止敵人入侵,也阻斷敵人的偵查,以前是非常有效的,但……」   這次的情形有所不同,黑龍王早就把慈航靜殿給摸熟、摸透,太清楚慈航靜殿的防衛手段,甚至連藏東西的地方都瞭若指掌,這一套哪可能防得住他?黑龍會的突襲隊伍,恐怕一開始就直奔密室而去。   「黑龍會大軍來襲,事先全無徵兆,敝派高僧這些時日以來,既要封印空間裂縫,又要阻擋黑龍會進軍,幾乎都不在總部,少數回總部休養的,也精疲力盡,黑龍會奇襲本部的人數並不多,只是配合大量異界妖魔襲來,一時間把我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照理說,像慈航靜殿總部這樣的聖地,是不可能被突襲的,整座寺院周圍數十里地,不曉得密密麻麻設置了多少結界、佈置了多少武器,千百年的經營累積,比起屍龍要塞,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正因為如此,心禪大師才會放心把兵力大量派出,讓總部放空城;正因為如此,才會為敵所趁,給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們之所以能夠攻破屍龍要塞,並不是因為我們實力強悍,無人能敵,而是因為我們這邊形同作弊,帶了要塞的設計者去闖關,熟知所有內情,讓屍龍要塞沒能發揮真正威力,就被搞到大當機、內部大爆炸,自己搞垮了自己,若非如此,縱有千軍萬馬,恐怕仍是拿不下那座屍龍要塞。   慈航靜殿總本山的設計者,早已作古千年,想要押著此人來進攻,技術上是不太可能的,問題是……黑龍王在慈航靜殿混了那麼久,總本山的各種防禦設施,他早摸得一清二楚,搞不好還偷偷做了什麼手腳,所謂禍起蕭牆,越難攻不落的堡壘、要塞,越是容易從內部崩潰。   「方仔,是不是敵人一進攻,你們的防禦系統就癱瘓不動了?結界全部被撤除、防衛武器沒有發動,甚至連敵人怎麼接近都不曉得,莫名其妙被敵人殺到眼前來……」   「差不多。」   方青書苦笑道:「天上一大片烏雲突然飄過來,寺院周圍的結界立刻生出反應,膽黑雲之中生出千百道觸手,與結界光幕碰觸,像破解密碼一樣,結界光幕瞬間層層瓦解,附近的護寺幡、金剛杵、伏魔印、皓天鏡,也不聽使喚,無法發動,防禦力量硬生生減去一半……」   這就是被人摸清底細,搶先一步發動破解策略的具體表現,但慈航靜殿的實力頗出我意料,給黑龍王這樣針對破解完,居然還能保有一半的防禦力量,千年累積的雄厚家底,確實不可小覷。   屍龍要塞在所有外界防衛網都被破去後,會自動回縮,結成一個超級硬殼,除了強行破壞,沒有任何辦法能解,尤其棘手。慈航靜殿應該也有類似的防禦變化,否則若是給人摸透了結界的頻率,或是事先做下什麼手腳,所有防禦陣就瞬間全破灰極其危險。   「就算外層百餘道大小結界都被破,寺中還有最後屏障,鎮山金剛圈,至陽至正,威猛絕倫,什麼妖魔都難以越雷池一步……」   看方青書對那個什麼見鬼的金剛圈信心十足,說得口沫橫飛,我都不太好意思提醒他,無論他對金剛圈有多少信心,從最後結果看來,仍是給人破得乾乾淨淨,誇得再好聽,最後結果也是屁。   方青書也看出了我目光中的揶揄,臉上一紅,道:「鎮山金剛圈,是慈航靜殿傳承過千年的鎮派之寶,祭起金剛圈,整個總本山都給籠罩在琉璃佛光內,至陽至正,什麼妖邪魍魎都沒法入侵,不過……任何法寶的運作,都有其局限存在,金剛圈的防護,主要是針對神、魔、人、幽冥四界已知的各種魔物……」   「等等,你該不會是說,如果沒有登記在案,這個什麼金剛圈就擋不了?這玩意兒該不會那麼廢吧?這哪是鎮派之寶,根本是超級廢物啊。」   「當然不可能,即使碰上全新的未知魔物,金剛圈的佛光明火也能做出變化,焚盡一切不潔物,但……那似乎也是針對我們所知的這四界,畢竟在此之前,金剛圈從沒有碰過來自異空間的魔物……」   「呃!」   我愣了一下,腦中幾個念頭閃過,終於明白黑龍會的戰術。   慈航靜殿的光系魔法,號稱能誅邪滅魔,這是因為光、暗兩元素,在物理中有奇妙的互克作用,當兩種元素等量存在時,會因為相互排斥,產生劇烈爆炸,有一種說法,就是我們如今所生存的天與地,就是在這樣一場超級爆炸中產生,史稱「大霹靂」,其成因也正是光與暗的絕對不相容。   而當兩者的數量有差距,隨著差距越拉越大,強勢一方對弱勢方的傷害,也會加成甚至加倍計算,因此才說是互克。邪不勝正,正也不能勝邪,兩者之間沒有必然的勝負,只有絕對的互克,這就是構成此世界的基本法則。   問題是……怎麼分定善惡、神魔、正邪?   即使是善神,其中也有戰神、軍神一類的,所造成的殺孽之重,絕不會少過那些魔神,所以單純用行為來判定神魔,毫無意義可言。基本上,光元素彙集而成的生物或靈體,具有善性,溫和仁厚;暗元素匯聚而成的生物或靈體,具有魔性,殘忍暴戾,這兩者發展到極致,就成為神與魔。   但說到底,神魔都是哦們這世界的東西,我們並不曉得在其他的世界,是否也有神魔之分?是否就是神為光、魔為暗?或許在其他的時空裡,神魔是不同意義的存在,這些都是有可能的。而在這樣的情形下,慈航靜殿的各種破魔秘法、誅邪聖咒,還能起到針對作用嗎?   以前,這個想法沒有實驗的機會,但自從黑龍會與第三新東京都市相爭,兩邊打到天崩地裂,空間崩破,來自其他次元的異生物,不斷從時空裂縫中出現,整個情形就不一樣了。   我曾看過相關的戰報,慈航高僧們在試圖堵截時空縫隙的過程中,與異界妖魔有過戰鬥,但所謂的妖魔,不過是因為外型醜怪,被我們以既定印象判為妖物,實際上,人家在自己的世界裡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們可不知道,因此那些破魔誅邪的強招,對它們全然吧不到克制的效果,僅能單純以物理打擊來強行破壞。   這件事透露著危險的訊息,但慈航靜殿此刻焦頭爛額,黑龍會與時空裂縫的要命問題,令他們疲於奔命,哪怕有人意識到這其中的危險性,也沒有時間去修正本部的防禦缺失,在這種情形下,那個什麼至陽聖物金剛圈,與異界妖物對撞,會是何種效果也就不難想像了。   「五百年前,金剛圈曾經大破暗系的究極魔法,把千萬魔軍盡數擋下,消滅在金剛圈外,但……這次碰上異界妖物,金剛圈的效果……不如預期……」   「嘿,還叫人家是妖物呢,得了吧,天曉得人家在異界是什麼生物,搞不好都是什麼神獸、聖獸,等級比你們還高得多也說不定呢,虧你們還好意思在這邊一口一個妖物叫不停。」   方青書與我的交情夠好,被我這樣指著鼻子嘲笑,也不生氣,點頭道:「你說得沒錯,本寺的佈防在此處出現盲點,金剛圈放出的佛光結界,完全擋不住它們,後來是將金剛圈的威能提至極限,發動無上光明火,才將其全滅。」   「吆,全滅這麼威風啊?但你滅了一批,第二批來了又怎麼辦呢?提至極限才發出的東西,你們能連發幾次?」   「這……一次。」   「所以第三波的異界旅客,你們就檔不住,讓人家長驅直入了?」   對於我的問題,方青書來了一個默認,連最後的鎮山聖器金剛圈都失效,接下來能夠做的,就是闔寺僧眾打近身肉搏戰,只不過敵方有備而來,黑龍會能驅策異界生物來攻,慈航靜殿的精英戰力又都在外地,在這種情形下,這群大和尚們哪能有多少勝算了?   「幸好,在天上出現大片烏雲的時候,師父就察覺不妥,命令我率人進入地下密室,不管用什麼策略,一定要確保石像的安全。」   方青書道:「為策萬全,我們預備把石像轉移,但我們解開層層結界,進入密室,就有擅長機關土木之學的師兄,發現狀況有異……」   「等等!」   我皺眉道:「你們打開層層結界進去?這也太蠢了吧?你就沒有想過,敵人本來還攻不進去的,你們主動把結界打開,石像搬進搬出的時候,如果敵人趁機攻擊,你們這不是搬石頭砸腳?」   「密室外的結界設計先進,我們短暫開啟,通過進入後,會自動回復,每關閉一層,才會打開下一層,確保安全。」   方青書道:「當時寺外過半的防禦措施,都已經被黑雲中的觸手給瓦解,我們有理由相信是出了內奸,密室也不再安全,在這樣的情形下,搬遷是必要的作法。」   「唔,姑且就算你說得對吧,那密室裡頭有何不妥?」   「我們才一進入密室,就有幾位精擅機關土木之學的師兄弟,察覺石像的狀況不妥,雖然位置與姿勢不變,但曾經被人搬動過……」   方青書對我解釋,那間密室的佈置並不簡單,裡頭有多個魔法儀器在運作,監測著地表物體的重量,只要物體稍稍移動,重量一有細微變化,馬上就會發出警示,除此之外,要是有人未關閉警報就進入,一腳踏在地上,重量生變,也會立刻被發現,所以想要無聲無息潛入,近乎是不可能的事。   「受監測的不只是重量,其他像是濕度^、溫度也同在監控項目之內,霞些時日以來,從沒有過什麼異狀,那時忽然說石像曾被搬動過,我真是給嚇了一跳,立刻上前察看。」   當時,方青書將石像搬起,在室內的微光中,隱約看到石像的背後有字,而且還是一個「滅」字。   「什麼?」   我幾乎要一掌拍在山門前的石柱上,把柱子打斷,「石像後頭有刻字?」   「是啊,我那時也在想,這滅字是哪一位前輩高人的字號?是哪位高手留字示威?」   「誰和你說這個?蠢蛋!」   我大怒道:「我連碰破她們的細皮嫩肉都捨不得,你們居然讓她們被人刻字?慈航靜殿說什麼保安保全,就是這種保法?」   「呃,這確是我們的疏失,但朋友你也不要太激動,因為……」   當時察覺石像背後有刻字的方青書,大為詫異,讓所有師兄弟把四尊石像都轉過來,赫然發現,每尊石像背後分別刺了四個大字,似是用劍尖一類利器所刻畫,十六個字連在一起,赫然是:先誅慈航,再滅共黨,唯我黑龍,天地稱王。   「這是移禍江東的毒計!」   我失口大叫出聲,不過馬上就皺起眉頭,道:「奇怪,我為什麼要這麼喊呢?好像有一種衝動,不知不覺就這麼叫了……還有,第一句也就算了,第二句的口號……給人一種很過時,很OUT的感覺,是哪個白癡想出來的?」   方清書用力點頭,「不錯,我們也這樣想,但當時我們幾個師兄弟也異口同聲那麼叫了。」   「這……這真是……好靠杯的感覺。」   我搖了搖頭,努力把注意力拉回事件本身,很顯然,這些石像早已全部被掉包,留在密室中的石像都是假貨,而且,在石像後頭留字的絕不會是黑龍會一方。   道理也簡單,雖說黑龍王喜歡誇張,總會搞出一些讓人目瞪口呆的刺激效果,但他若真要玩這種留字示威的把戲,大可以幹得驚天動地,挑個更顯眼的地方,用不著刺在這種八百年沒人看的石像背後。   如果這麼做是為了顯本事,那他為啥現在又要來硬攻慈航取石像?早在刻完字的時候,就可以順手把石像也帶走,如今石像仍在,他為了要取石像,又二次來攻,這豈不是白癡行為?   問題是,總不可能是慈航靜殿自己閒著好玩,或是有哪個僧人無聊,跑到石像背後測字留念吧?   不是慈航靜殿自己幹的,也不是黑龍會,背後的陰謀者已是呼之欲出,有這種實力的,除了第三新東京都市,更還有何人?這很合乎變態老爸的作風,看起來他似乎對什麼也不感興趣,從不主動出手干預任何事,但事實上,他不光是早就出手,還出手出得無聲無息,等到世人發現,才驚覺他一出手就把整個局勢扭轉過來。   在這方面,或許真該說他是秘密主義者,不過我曉得,他只是單純不作多餘的事,該做的事情就是要做,事情做了就做了,沒必要大聲嚷嚷,弄到天下皆知,面子、尊嚴、榮譽之類的字眼,從不存在於他腦中,古往今來很多魔王型的人物就是欠了這分心理素質,最後才給人打倒的。   「方仔,你覺得……是誰把石像調包的?這些石像如今又在哪裡?」   這話純粹是試探,看看方青書心裡有沒有底,結果一句話問出口,方青書的表情無比古怪,一副何必明知故問的樣子,顯然他也清楚,能幹這種事的除了我家變態老爸就沒別人了。   「既然如此,方仔,那些石像後來怎麼了?」   「你應該也聽到消息了吧?落到黑龍會手裡了。我靠近過去,發現石像內部沒有魔力波動,確認那都是假貨,正想要率師兄弟出去,黑龍會的妖獸與高手殺進來,我們避免硬拚,且戰且退,將石像留給他們,後來,魔獸群破土而出,飛上天去,就這麼把四具石像都給帶走了。」   方青書聳聳肩,道:「令尊大人真是厲害,要不是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石像弄走,今日可能就釀成大禍了,不過……他就不能先打聲招呼嗎?這次的事情是這樣,上次星玫公主的事也是,不說一聲就把人請走,我們還以為星玫公主失蹤遇害,急得不得了,最後才由星玫公主傳消息回來報平安,說是到了第三新東京都市。」   用詞含蓄有禮,但說得明白一點,變態老爸這麼做,根本就是綁架,估計當時變態老爸的手下,也沒問星玫願不願意離開,直接把人捆了就上路,連一張字條也不留,這次或許是受過教訓,才特別在假石像的背後留字,雖說留字留得不倫不類,但倒也一目瞭然,只要不是白癡,就曉得是誰幹的。   「這種事是沒辦法的啦,在你們看來,那傢伙好像很神機妙算,神出鬼沒的,但他其實是個非常隨性的爛人,臨時想到什麼,就扔個命令給手下,讓手下去執行,只看結果,不問手段,那些人為了完成任務,才不管什麼正當不正當,不可能和你們打招呼啦。」   我搖了搖頭,就要往裡頭走去?「事情我大概瞭解了,帶我去看看心禪大師吧,我欠他不少人情,這次他重傷倒下,我也很關心……」   「呃!等一下,先等一下。」   當我提出要去探望心禪大師,方青書把我攔下,臉上表情比剛才更怪,說話更支支吾吾,「去面見我恩師之前,有件事情要先和你商量,拿個主意。」   方青書素來視穩持重,會這麼失態一定有理由,我皺皺眉頭,覺得該不會是心禪大師有了什麼萬一,已經圓寂了?特別是,方青書一把我攔下,本來距離我們十米遠的一眾大和尚,紛紛咳嗽著轉過頭去,這種詭異的樣子,要不是因為我熟知心禪大師的為人,我可能就要懷疑,會否心禪大師想雞姦我,特派方青書來試探口風?   或許,我的表情實在太難看,方青書猜到了我腦中的齷齪念頭,連忙道:「你千萬別誤會,事情與我恩師無關,是關係到我師伯的。」   「神尼?她不是都陣亡了嗎?還能與她有什麼關係?你們總不會要我去給她陪葬吧?」   「不,當然不是這樣,整件事……該從師伯的戰鬥說起。」   方青書與我來到僻靜處,壓低了聲音說話,之前我就料到,以心劍神尼的為人,要她捨身護寺,英勇保衛闔寺僧眾,那根本是妄想,光是請她幫忙報仇,還得看她有沒有空、有沒有心情,什麼為了掩護全寺僧侶而陣亡,這絕對是鬼話中的鬼話。   果然,金剛圈一破,心劍神尼便知敵人有備而來,慈航靜殿此役難守,縱然不至於滅寺,卻肯定會吃上大虧,而站在好漢不吃眼前虧的立場,她建議全寺僧侶撤退,留個空寺去給敵人打,甚至走人之後,還在寺內預留大量火藥,管他什麼黑龍王、紅龍王,只要敢來,就炸他媽媽的,把所有敵人全都活埋了。   坦白說,這條計策非常實用,也非常有效,能把己方的人命傷亡降至最低,更還重重打擊敵人,若我在場,必定支持這建議,而從方青書的表情來看,當時應該也有不少大和尚,心裡暗叫妙計,知道這方法的好處。   不過,絕對沒有人敢點頭!   儘管所有人都知道,建築物不過是死物,毀了再建就好,哪能與人命相比?但碰到實際執行的時候,肯定就會有人認為,本部是慈航靜殿千年榮光所繫,過往先人創下的績業,豈能毀於我輩?一定要拿人命去守。這一點,哪怕是整天高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慈航靜殿,也不會例外。   棄守慈航靜殿的責任太大,哪怕是心禪大師也下不了這道命令,更別說當時還有大批前輩長老主張誓死護寺,會有人肯用心劍神尼的建議才有鬼,而以心劍神尼的個性,她建議扔了出來,不被採納,她才不會蠢到和傻瓜摟著一起死。   「愛聽不聽你們家的事,貧尼沒興趣給賊禿陪葬,雖然你們死光了也死不到貧尼,但本可以不必打的仗,貧尼不會硬要去打,你們就開開心心一起涅槃去吧,貧尼改天有空,會回來替你們報仇!掰啦!」   扔下這句話,慈航靜殿第一高手就要開溜,心禪大師素來與人方便,不可能去攔她,事實上,也不可能有誰夠本事攔住她,環顧當今世上,只要心劍神尼全力突圍,還真沒有什麼人能把她截下……   只是,就在心劍神尼要走人的時候,發生了一個意外,外頭傳來僧眾們的大叫聲。   「黑龍王出來了!」   就是這句話,讓心劍神尼改變主意,黑龍王現身之前,她就這麼走掉,可以說是不屑與蝦兵蟹將戰鬥;但黑龍王現身之後她跑掉,傳了出去,將來她就很難做認,好像看到黑龍王便夾尾巴逃一樣。   為此,心劍神尼二話不說,就往外頭沖,估計是想和黑龍王對拆幾招,情況順利,就來個擒賊擒王,若踢到鐵板,就虛晃兩招走人,面子也過得去,哪知道……一到外頭,她就看到讓她動不了的東西。   黑龍王是現身親征了,但這個黑龍王,卻是身著性感黃金甲,艷乳豐臀的李華梅,並不是那個隱藏在幕後,遲遲不現身的黑手。   慈航靜殿的高層早有結論,黑龍王另有其人,李華梅只是個受操控的傀儡,但這結論僅限少數認知道,因為他們並無真憑實據去爭取人們的相信。心劍神尼也是知道內情的人,所以她一見李華梅,就兩眼放光,口中不屑道:「呸!區區傀儡,怎配與我阿彌陀佛!」   話雖如此,李華梅的第八級巔峰戰力,慈航靜殿無人能敵,要是心劍神尼就麼跑了?哪怕心禪大師等人真想撤退,也會被立刻追上,殺個精光,正當她遲疑著怎麼辦的時候,天上的「黑龍王」,搶先動手了。   李華梅的奇襲,相當的「奇」,她玉手一抬,卻不是拔劍,也不是發出劍氣攻敵,而是解開自己黃金胯甲的連結處,然後,那件黃金胯甲便脫落下來,由半空中直墜地面。   縱然沒有那件胯甲,李華梅坦乳露臀的惹火姿態,也是性感到極點,但那件黃金胯甲一摘除,卻是少了最重要的遮蔽物,黃金提督的裸臀、大腿間的山水妙處,整個暴露出來,嬌艷的花谷,一覽無遺。   由於身在高空,這一幕艷色光景,可不是沒人看到,不曉得幾百、幾千雙眼睛都盯著這一幕在看,還有人看到失神,為此喪命在戰鬥中,但也因為她身在高空,幾乎沒什麼人能看清楚她的身影,更別說那淒艷的花谷,除了一個例外……心劍神尼!   身為當世最強高手之一,心劍神尼有足夠的目力去看穿這一切,本來李華梅那一套淫虐風格強烈的黃金甲,就已經給心劍神尼強烈刺激,燎燒著她體內的淫慾之火,現在胯甲一脫,別說是那誘人的半裸姿態,心劍神尼幾乎可以嗅到敵人胯間的甜美肉香,剎那間,心劍神尼忘記自己身在何處,彷彿來到平時自己愛去的淫虐地牢,整個呼吸不受控制地粗重起來……   如果只有這樣,或許還好,但李華梅不知從哪取出了一根黃金龍皮鞭,在半空中揮出甩動,發出一下下響亮的拍擊聲。   「啪!」   「啪!」   「啪!」   皮鞭聲響發到第三下,心劍神尼再也忍受不住,雙目赤紅,虎吼一聲,飆衝上天,直直朝著李華梅射去。……然後,就回不來了。   請續看《阿里布達年代祭》50 第五十集 破碎虛空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心劍神尼這個妖尼姑居然也能燒出舍利子?天知道人妖燒的舍利子裡會藏什麼鬼東西,也只有天河雪瓊這傻妞才敢拿來提升實力,可是?體內光暗能量本就處於微妙平衡的天河雪瓊,這樣隨隨便便吞東西的下場就是……大爆炸啊!   天才與白癡只是一線之隔……聰明絕頂的老爸,為了破解自己老友的陰謀,搞出一套「浪蕩子養成計畫」但,愛耍酷的老爸,你不覺得,直接殺進黑龍會救人比較乾脆嗎?這下讓我怎麼告訴妹妹心夢,她悲慘的遭遇源自於天才腦殘的一瞬間…… 第一章 走火入魔,巔峰突破   在最強者級數的戰鬥中,像心劍神尼這麼有福氣的決鬥者,實在少之又少,雖然在歷史上,能練至最強者級數的高手中,不乏冶艷淫邪的人物,戰鬥時候衣不蔽體、拿性感媚惑當武器的例子,但一上來就脫褲子,這種猛事雖然說不上空前絕後,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看到的。   李華梅的艷色,名列當世四大天女之一,不曉得有多少人垂涎她,但這麼久以來,她在戰鬥中都只顯露英姿,從不曾以自己的艷色誘敵,有機會看到她表現出女性嫵媚面目的人,實在少之又少。   她身為軍隊的領導人,平常特別在意自己的形象,縱然天生麗質,她也盡量不讓部下意識到她是女性,別說性感,半點女性化的裝扮都難得,普天下不曉得有多少男人,想看看她的胴體、看看她的驢姿,卻始終不可得,一直到她淪陷在黑龍會,成了被洗腦操控的美肉玩偶,穿著那套邪艷暴露的黃金甲,搖臀晃奶地戰鬥,才算稍稍滿足了人們的綺想。   不過,這些都比不上那一天,李華梅對上心劍神尼的一刻。關於這場兩大最強者的決戰,之前人們可能有很多想像,但誰也想不到,會是以這樣的形式發生,兩個人一對上,彼此劍氣、殺意激盪,沒幾分鐘的工夫,半空中的李華梅就忽然伸手脫了胯甲。   無邊艷色,足以看得人目瞪口呆,口水直流,底下幾千名光頭和尚,這輩子怕是從沒看過這等養眼景色,一時間全都傻了眼,還好李華梅的位置太高,就算是練武之人,也沒幾個人能夠實際看見,頂多就是看見自己腦裡幻想的畫面,除了一個心劍神尼,她武功太高,視線太好,該看到的東西一樣也沒落下。   要是李華梅的心智狀態正常,發生了這樣的醜事,她要嘛是自殺,要嘛只怕得殺掉很多人,但渾噩無識的她,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不知從哪取出了一條黃金龍皮鞭,對空虛揮,連打了三下。   「啪!」   「啪!」   「啪!」   連續三下鞭擊破風聲,啪啪作響,內中蘊含內力,更暗合某種天地至理,聽在普通人的耳裡,這沒有什麼,但聽在心劍神尼的耳中,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事了,這個神尼平生不愛念佛,專好殺人放火,而且不知道是否因為殺人放火搞太多,事後懺悔懺上癮,居然迷戀起被虐的偏好。   施虐與被虐,這種遊戲在金雀花聯邦這種已開發的先進國家,還有伊斯塔那種完全未開化的落後國家,都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有一些不上不下的二流島國,才會把這當洪水猛獸看待。心劍神尼是個健康的成年人,有點虐戀愛好沒捨大不了,雖說以她的重口味,不曉得她會玩到何等變態花樣,但萬變不離宗,一點基本的鞭笞總是免不了。   記得當年在地下密室,我首次見到心劍神尼,就是她找上冷月櫻,玩什麼性虐遊戲,堂堂當世絕頂高手,被月櫻鞭得高潮迭起,似乎還露出許多醜態,真是令旁人難以理解,不過,從這件事情裡至少我們可以明白一點,就是心劍神尼在玩伴的挑選標準上,首要條件是美貌,否則以冷月櫻為例,沒練過武功的她,能有多強的手勁?多巧妙的鞭笞技巧?還不就只是美貌驚人,讓秒劍神尼在鞭笞中爽到不行。   李華梅的美貌,幾不遜於冷月櫻,在這種生死決於一瞬的險要戰場上,她當眾脫褲,還取出黃金龍皮鞭,有技巧地破空鞭擊,這兩個連續動作,彷彿在對心劍神尼發出召喚,表明自己也是同道中人,同是變態虐友。夢鉍,換作是別人,接受到這種信號,務半不為所動,或是比起中指說聲干,但心劍神尼卻不行,她是重度的虐戀成癮者,未能親手將徒弟天河雪瓊調教成功,已成了她的一塊心病,幾年來一直處於高度飢渴狀態,冷月櫻石化之後,她沒了足堪解癮的對象,苦憋到整個人都快要爆了,如今看見一個虐戀綜合指數還高過冷月櫻的李華梅,就如老饕見美肉,哪裡還忍得住?   以佛家的說法,這就是心魔,這一刻……神尼的心魔大作!   堂堂一代高人,雙目赤紅,彷彿馬上會噴出火來,口中荷荷出聲,像是一頭發情的野獸多過像人,哪裡還有半點佛門高人的樣子?   全場的僧人如果不是正忙於戰鬥,就是被季華梅的裸臀艷姿弄得失魂落魄,當然還有少數蠢貨因為閉目念罪過懺悔,被妖獸突襲殺死,大光頭在地上滾來滾去,但就是沒人注意到心劍神尼的異狀,或許……這些年來,慈航靜殿從沒人敢、沒人願意正眼看她。   半空中的李華梅,手中黃金龍皮鞭持續撕裂空氣,發出清亮聲響,聲音越傳越遠,若是把這當成戰鼓,那每一下鞭擊,都是最性感的戰鼓聲響,而李華梅一手持鞭,另一手卻伸到自己胸口,開始解起那片黃金胸甲。   這片胸甲一解開,李華梅整個人就以近乎赤裸的姿態,暴露在慈航靜殿闔寺僧侶的眼前了,這個無限誘人的美好想像,應該是讓許多人熱血亢奮,其中反應最激烈的就是心劍神尼了,她狂吼出聲,終於壓制不下自身心魔,伸手將身上法袍一扯,露出健壯的胸肌,縱身一躍,飛身朝天上的李華梅飆去。   心劍神尼若真的撲倒了李華梅,會發生什麼事情?這可令人好奇,不過,肯定不是按著李華梅的屁股,瘋狂強姦,如果心劍神尼會這麼做,她與冷月櫻早就幹過無數回,不可能只是單純的鞭笞與受笞者關係。   這世上有不少長得漂亮,卻非常沒良心的女人,明明衣服褲子都脫了,卻臨時說不給干,錢還要照收,真是可惡透頂,李華梅就有著這樣的潛質,當年萬獸尊者就針對她叮嚀過,說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如今,李華梅的艷色更勝當初,騙人為的本事似乎也水漲船高,本來正在解胸甲的手,一下停住,轉向過來,攻向心劍神尼。導李華梅是東海上首屈一指的劍術大家,縱然沒存拔劍出鞘,以指運劍氣,也是彳,極為凌厲,而且她們龍神族一脈,在以指代劍的技巧上尤具心得,出了一個加籐鷹,號稱黃金手指,就不難想像其中造詣,李華梅親自施為,劍氣斷風破空,發出嗤嗤聲響,直刺心劍神尼而去。   心劍神尼豈是庸手,就算理智盡失,與李華梅同為劍界高手的她,察覺到劍氣及身,反應奇速,半空中一個觔斗,陡然拔高,將數十道劍氣全數避過,神智也略為清醒,更要利用與敵人距離大幅拉近的機會,發動攻擊,不過,攻招還沒遞出去,李華梅的黃金龍鞭在空中忽然拉伸長度,顯現驚人的延展性,足足伸長了七、八倍的長度,非但破空聲響更為驚人,長鞭去勢神妙無方,一下抽在心劍神尼的手臂上。   這一鞭,抽死普通人當然不成問題,但要抽破絕頂高手的護身罡氣,那就遠遠不足,問題是,給這鞭子不輕不重地抽了一下,神尼的心魔再次失控,兩眼一下翻白,好像來了一下小高潮,有沒有立刻射出來,這個是不得而知,卻差點失去意識,從半空中摔下去,總算她修為了得,半空翻身,彈跳起來。   只是,一場絕對不利的戰鬥,就在這種情形下開打,李華梅一下鞭、一下劍氣,交錯無間,顯然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絕非倉促上陣,而心劍神尼陷入這香艷殺陣中,神智迷亂,一身功力發揮不足兩成,據目擊者的說法,有時候心劍神尼還刻意彳降低護身真氣,就為了享受鞭笞的快感。   李華梅、心劍神尼,並列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心劍神尼成名較早,功力也略高於李華梅,但李華梅體質特殊,當她為黑龍會所擒,遭到連番折磨後,徘徊於生死邊緣的她力量大增,差一點就要突破第八級的極限,此後心劍神尼已無法在純力量上與她比拚,可以依恃的只有招數變化、速度、戰鬥經驗,從這上頭取勝,這是非常需要技巧的戰術,卻偏偏碰上這樣的心劍神尼,戰果已無懸念。   沒過多久,心劍神尼身上就處處重傷,被劍氣刺得滿身血洞,還有一道道深刻的鞭痕,傷重得無以復加。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白癡都知道,這個重度虐戀成癮者是死定了,一身神功發揮不出,原本可以說跑就跑的優勢,卻連逃跑的念頭都生不出來,彷彿肉體所受的這些痛楚,都自動轉換成極樂世界的至福享受。   這種詭異的光景,不僅讓心劍神尼自己陷入險境,還讓底下的一眾僧侶目瞪口呆,戰意大失,幾乎就因此兵敗如山倒,給人滅寺了。   要是就這麼給人活活打死,心劍神尼的名字,就只能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成為一個笑話,不過,能修煉至最強者級數的高手,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哪怕她正處在一個很可笑的窘境中,其實力依舊不可輕視。   生死之際,心劍神尼赫然醒悟,自己傷成這樣,要靠技巧來反撲,已是有心無力,既然一切是心魔作祟,索性來個變本加厲,走火入魔。   這道理聽起來玄奧,其實倒也簡單,就是不再抗拒肉體的虐戀快感,還全神投入去享受,借此激發出超越極限的威力……只能說,普通人不但想不出這個方法,就算想到了,在實行上也是大有問題的,心劍神尼確實找到了一個最適合自身的超級戰法。   於是,心劍神尼享受著鞭笞、劍刺的無上快感,完全拋棄理智,主動迎上李華梅的攻擊,不閃不避,在快感如湧的強烈刺激下,全身肌肉賁起,每一絲潛力都迸發出來,強大能量令她全身如鐵似鋼,到了後頭,李華梅的劍氣雖利,打在她的身體上,卻像碰到什麼剛極硬物,劍氣刺之不入,冒出點點星火,全給彈開、震漬,她雙目如火,嘴角甩著白沫,高聲獰笑,如箭一般飛飆向李華梅,全然無視如雨劍氣,還有那條直甩過來的黃金龍鞭。   「哇哈哈哈哈哈哈?好大一條啊……」   一個人能夠變態到這種程度,也算得上世間少有,雖然觀戰的僧人們,對於心劍神尼把虐戀玩到這地步,心裡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但怎樣也好,誰也不能否認她與心魔結合,爆發出來的超絕威力。   黃金龍鞭打在心劍神尼的身上,別說留下傷痕了,鞭子才與她身體一接觸,馬上就被她過高的體溫點燃,熊熊燒灼起來,赫赫神威,任誰看了都會傻眼,而心劍神尼衝至近處,奮起全身之力轟發的一擊,更是不能小看。   理智盡失,照理說只餘蠻力的心劍神尼,這一擊不是單純揮拳,而是以劍指形式出擊,無形中就已說明一切,這一劍……不只是她全身勁力所聚,更包含了她此生對劍的理解、領悟,堪稱是凝聚她畢生修為的巔峰一劍,若非處在這樣的特殊狀態下,誤打誤撞,恐怕她再怎麼拚命,也無法發出這一擊。   最明顯的證據,就是當她奮力一擊時,簡單的振臂出擊動作,卻牽引大氣,令天地風雲為之變色,正上方的濃密雲層,像是被什麼利器所切割,瞬間給剜出一個直徑近千米的大洞,在這範圍之內的黑雲、雲中的妖獸,全給滅得乾乾淨淨,什麼東西都沒剩下,周邊的黑雲與妖獸,還像是被這股力量給逼住,無法聚合過來。   這效果並非刻意施為,不過是那一劍擊出,餘勁波及所至,就已經這麼驚天動地,光從這一點上,我就可以肯定,心劍神尼突破了無數最強者級數的高手,終其一生尋找,卻始終未能越過的那道坎,真正突破第八級境界,擁有了傳說中的第九級力量!   至絕一劍,鬼神辟易,李華梅用盡各種方法,削減心劍神尼的戰力,令她不能正常發揮,最後卻意外逼出她的最強潛力,取得突破,這一切不知弄巧成拙,但可以肯定的,就是李華梅要面對大麻煩,心劍神尼的這一擊絕不易接,沒可能全身而退,更有過半機會傷殘或致命,當我聽方青書說到這裡,心裡一陣緊張,幾乎就要問出口。   「方仔,季華梅那臭婊子沒事吧?神尼這一擊聽來很厲害,臭婊的那對奶子給打爛沒有?打爛了是活該,如果順便把腦袋都打扁,那就是天譴了,省得老是靠那勢張騷臉去哈屌勾男人,哈哈哈哈,賤貨遭了天譴,真該痛乾一杯啊!小的們,還不拿酒來?」   話是問出口了,但卻不是我問的,我只是與方青書一起瞠目結舌,看著那個忽然出現在我們身旁,彷彿很熟絡一樣與我們勾肩搭背的黑衣大漢,看「他」笑得無比開懷,就像聽到殺父仇人遭報應了。   會笑得這麼沒品的,自然就只有我的母親,天下第一色魔,鳳凰天女,她再次そ使用水月夢蠱,化身為阿里巴巴,以一個壯漢的形象站在我們身旁,狂妄無禮的大笑,引來周圍僧侶們的側目,至於鬼魅夕、羽霓、心夢,早就不知道被她甩到什麼地方去了,說來也是我失策,居然天真到以為靠她們三個,就可以牽制這頭女色魔,實在蠢得可以。   方青書揮手制止了周圍僧侶們的上前保安,但對於這個黑衣大漢的離奇出現,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他與阿里巴巴有過一面之緣,只是不知此人是敵是友,坦白說,不只是他有這個困惑,即使是我自己,到了此時此刻,也還搞不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   儘管我很不願意說這句話,但為了不給人添麻煩,我還是得開口解釋,先歎了口氣,指著阿里巴巴,道:「介紹一下,方仔,這位是家母,你看完可以立刻忘記。」   「什、什麼……」   能讓方青書結結巴巴,並不是很容易,但他還是為了我認一個糾髯大漢做母親,大大吃了一驚。   「……我不想解釋,怎麼說都噁心,你先把你該說的說完。」   「呃……好吧!」   方青書還沒有往下說,但我也大致能猜到後頭發生的事了,單單只靠李華梅一個,是接不下這一劍的,而若讓李華梅為了接這一劍,受了重傷或喪命,這個損失又大得過頭,當前的黑龍會難以承受,所以,在暗處的監看者就必須出手,不讓這樣的損失出現。   短兵相接的一瞬間,誰也沒看見發生了什麼事,心劍神尼的一劍,途中爆出耀眼強光,照得所有人都看不見,當強光慢慢消失,所有人都以為李華梅可能已經被重創,甚至被幹掉了,卻驚愕地看見,李華梅好好地飄在半空中,心劍神尼卻被她與兩頭暗黑召喚獸包圍在中心,呈四角壓制形式。   四角壓制的封印……這個見鬼的東西似曾相識,正是當日在華爾森林,暗黑召喚獸所發動的超級封鎖技,天魔鎖神塔!   這是暗黑召喚獸的獨有密技,與李華梅搭配混使出來,是有些不倫不類,發揮不出真正效果,但這恐怖東西那日在索藍西亞,連末日戰龍都可以擺平,今天要拿來封鎖一個極度透支體力的心劍神尼,相信沒有太大難度。   十餘米高的黑色浮屠,通體如墨,半透明的形影明滅不定,閃爍邪光,釋放出的無形邪力,完全封鎖住底下的心劍神尼,將她突破極限而發的一擊,有些吃力地給攔截住,明明指尖距離李華梅面門已不遠,卻無法再有寸進。   事實上,天魔鎖神塔不僅僅是讓她有力難發,從鎖神塔出現的那一刻起,心劍神尼全身骨骼已在鎖神塔的邪力重壓下,寸寸碎斷,再沒有支撐身體的力量,臟腑更是被震成一片稀爛,回天乏術了。   天魔鎖神塔,是暗黑召喚獸的超級大絕招之一,除非是像末日戰龍那種變態東西,要不然,九成五以上的生物、非生物,在被鎖神塔籠罩的瞬間,就已經完蛋了,黑龍會出動這等大招,來替一代劍術高人送行,實在也是很給面子了。   更給面子的一點……天魔鎖神塔由四名術者聯合發動,李華梅、兩頭暗黑召喚獸分別位於三角,最關鍵的第四角,卻飄現一道黑影,這道黑影……似曾相識,黑色斗篷底下,全都是腐爛的血肉,勉強用繃帶包住,露出沒有口唇遮掩的森森白牙,還有一紅、一青的可怖雙眼,單以造型而言,比暗黑召喚獸看起來還嚇人。   問題是,這個造型……人人都知道是當年心燈居士以黑龍王身份示人時的化體,如今心燈居士已死去多時,這個化體又怎麼會再度出現,還比當年更猙獰幾分?   這個疑問,同時出現在每個目睹這一幕的僧人心中,有些人本能地不信,伸手揉揉眼睛,以為這只是錯覺,不過,這個黑龍王是再實際也不過的東西,甫一現身,立即出手,將心劍神尼攔腰斬成兩截,血灑長空。   本已受到致命傷害的肉體,如何堪受這一擊?堂堂一代伊斯塔大邪人、慈航靜殿有道大德,就此由空中隕落,摔落黃土,要不是心禪大師率眾搶攻,接住了神尼的遺體,她絕對是粉身碎骨的收場。   之後,李華梅率領暗黑召喚獸與諸多妖物,開始燒殺破壞,心禪大師挺身力敵,卻在「黑龍王」與李華梅的前後夾攻下慘敗,胸口被印了一掌、刺了一劍,差點當場斃命,全賴眾僧不顧一切地捨身救援,這才被搶了回來,暫時保住了性命。   假如黑龍會的目標,是要徹底毀滅慈航靜殿本部,這次雖然沒法徹底做到,卻也可以破壞得更多一點,不過,黑龍會似乎志不在此,幹掉心劍神尼、奪得石像之後,就這麼離去,要不然,慈航本部經此一役,不曉得能留下幾個活人?   「我也不曉得他們為何不趕盡殺絕?」   方青書道:「當時的情勢,若他們猛下殺手,我們根本沒機會把恩師搶救下來,慈航本部也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可是他們……」   「他們不下殺手就走了,你很奇怪是嗎?這是犯哪門子賤啊?瞧你人模人樣,說起話來居然不用大腦,人類真是變態啊……黑龍會不趕盡殺絕,難道是因為他們宅心仁厚嗎?當然是因為你們不夠威脅。心劍死後,你們這些蝦兵蟹將,根本不被放在眼裡,人家一秒鐘幾千萬上下,忙得要死,當然沒空料理你們這些二打六的嘍囉,你以為每個億萬富翁都會彎腰去撿一塊錢的嗎?」   這些得罪人的話,有幾分道理,但一句也不是出自我口中,全都是站在我旁邊的那個騷娘們……呃,一時不查,她已卸去心靈迷彩,回復本來面目,讓方青書看得再次一呆,不曉得阿里巴巴跑到哪去,而這個雍容華貴的美婦又是什麼人?   「這……這位是……」   「我實在不想再說第二次了,不過,方仔,這位變態是家母,關於她的一切你最好立刻忘記,否則今天晚上你可能就會被她先姦後殺,拿來進補,連骨頭渣都不剩下。」   「有、有這麼厲害?不,我的意思是,伯母……」   「她厲不厲害不是我們能評價的,如果你問你師父,相信你師父會告訴你真相,能夠逼得黑龍王發瘋、心禪大師徹底入空門的女人,豈是我們這些毛孩子能夠……唉唷!好痛啊!老媽你打就打,犯不著用腳踢人吧?」   鳳凰天女閃電踢了我兩腳,要不是因為我還算有練過,這兩腳下去,已經把脊椎踢斷,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不過,她說的話確實也沒錯,慈航靜殿的實力雖強,號稱天下第一大門派,但黑龍王早滲透了慈航本部,在這裡偷偷破壞了多少東西、留下多少暗樁,也沒人說得準,若他真有那個意思,只要找個機會,把五大暗黑召喚獸、李華梅一起帶上,再加上他本人,哪怕是恃強硬攻,也能把慈航本部夷為平地,根本不用等到今日。   只能說,打從一開始,這個變態的目標就是瘋狂報復,讓大地上所有人不得安&寧,最好還能與他一樣痛苦,若非如此,他其實可以有更多的方法,達成征服大地的霸業……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腳又踩在慈航靜殿的地頭,我打算將黑龍王的身份坦然相告,只是話到嘴邊,發現方青書的神色怪怪,似乎在為了什麼事情感傷,心中不由得一動。   「方仔,照這樣聽起來,心劍神尼求仁得仁,圓寂之前燦爛一戰,還突破至生平未有的巔峰,以武者身份來說,這結局不算辱沒了她,你們也無須為此太過傷感……或是感到丟臉,但我看你這表情,死了老爸似的,該不會……」   我壓低聲音,「那傢伙露出真面目了?」   不用指名道姓,懂的人自然也知道我在說什麼,果然方青書愣了一下,又點了點頭,同樣低聲道:「他與師父動手的時候,不知是他有意洩漏,還是師父認了出來,總之,師父被搶救回來以後,傷重昏迷之前,抓著我的手,說了一句黑龍王就是茅延安,保密……」   心禪大師為何要保守這秘密,實在令我不解,然而,從某個方面而言,過度強調「慈悲」、「愛的教育」的心禪大師,也是個變態人物,當初為了等心燈居士悔改,他默認所有的栽贓罪名,搞到自己千夫所指,差點連慈航靜殿都賠上去,這次搞不好又發神經病,想要給黑龍王一個機會,等他自己悔悟也不一定。   慈悲是一種優點,但只講慈悲就不是了,人性本惡,失去了制衡力量之後,過度的愛只會變成溺愛,就如過多的水只會掩死農作物,過度的愛也栽培不出健康人格。   心禪大師在慈航靜殿的歷史上,也算是一位有能的領導人,但關於他的理念,並不是人人都認同,聽說就有一幫走火入魔的孫子,打著他的旗號,成立了一個叫什麼「人本什麼碗糕」的組織,主張不能打孩子,卻可以放任孩子打人,搞得金雀花聯邦一團烏煙瘴氣,這就是過度講愛、過度講慈悲的惡例。   話說回來,從不講愛與慈悲的我,也沒什麼資格在這話題上發表意見就是了,只不過,在新聞裡看到那些被愛過頭的孩子,偶爾還是想抄根球棒,把他們可愛的小腦袋,當西瓜一樣打扁扁就是了…… 第二章 返本歸元,宗遠功長   心劍神尼亡故、心禪大師重傷,對慈航靜殿是無可彌補的重大打擊,不過,我來此既不是為了支援,也不是想要找幫手,和尚們死光不死光,與我沒有太大關係,再說,自始至終,我從不覺得他們能抗衡黑龍王,早死晚死只是時間差別,也沒什麼好哀傷的。   石像被變態老爸弄走,我現在的目標該是第三新東京都市,找到變態老爸,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在此之前,探病也是我的目的,雖然我沒帶探病禮物,但還是去看看心禪大師,省得傷勢有什麼反覆,來不及見最後一面。   我剛要向方青書提要求,旁邊已經有人搶先開口,「等一下,事情還沒完,遺言還沒交代呢。」   鳳凰天女的話,讓我摸不著頭腦,但看方青書欲言又止,就曉得問題出在他身上,轉念一想,一個讓我有些吃驚的答案浮現出來。心禪大師未死,聽起來也不是瀕死,是不需要交代遺言的,其他的嘍囉不夠份量,有什麼拘屁遺言我也不會在乎,唯一夠份量的……心劍神尼?   「不會吧?這麼猛?全身骨骼粉碎,被斬掉下半身,從半空中墜落下來,這樣、\八點子沒粉身碎骨,還能交代遺言?」   我知道心劍神尼是猛人,但猛到這種程度,這就不能不讓我詫異了,方青書面對我的質疑,簡單解釋,心劍神尼正邪兼修,除了慈航靜殿的武技,還有伊斯塔的邪功妖法,其中有些激發生命潛能的技巧,別說是瀕死,哪怕是新死之人,都能夠短暫回魂,交代幾句遺言、做點事情。   心劍神尼不是普通人物,雖然沒有手握重權,但她能做出的影響,無可估計,我也很好奇,她究竟會留下什麼遺言。   「呃,有點不妥,該不會……」   想起天河雪瓊所做過的夢,我驚訝道:「那傢伙該不會要求,要你們把她改造成屍妓吧?」   「這個……師伯她墜落下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變成兩截,我們花了很大力氣搶救、接住,才沒有摔得粉身碎骨,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師伯已經死了……」   心禪大師重傷昏迷,慈航靜殿的幾名大長老又在外地,一切大事就由方青書主持,當他要處理心劍神尼的兩截遺體時,已斷氣多時的心劍神尼忽然雙目一睜,反手一抓,扣住了他的脈門,整個情況詭異莫名,彷彿炸屍。   「師伯,你……」   「住嘴,聽我命令!貧尼死之後,你等務必將我下身改造,做成屍妓,如此一來,貧尼雖死,仍能有惠於人。」   這點真是讓人無言,心劍神尼苦苦撐著最後一口氣,延命交代遺言,結果她念念不忘的,居然是這麼一件鳥事,說她心理變態嘛,她念念不忘的卻是有惠於人,可讓人不曉得該怎麼評價了。   方青書這謙謙君子,幾時面對過這等尷尬要求?恐怕就連真槍實彈去嫖妓都不曾有過,更別說什麼搞屍妓了,但此時此刻,也由不得他拒絕,只能點頭稱是。   首要遺言有了人負責,心劍神尼像是鬆了一口氣,表情也安詳起來,緩聲道:「剩下來就沒什麼事了,我生命的最後一段,非常爽快,此生沒有白活,也不必為此找人報仇……」   死前遺言交代不要復仇,果然不辱一代佛門大德的身份,只是,我實在很好奇,這世上會有人想替她報仇嗎?   該交代的東西都交代完,心願已了,神尼慢慢躺平倒下,在閉目之前,好像想感到了什麼不太重要的事,喃喃自語,說了幾句話,方青書仔細傾聽,這才聽清楚,神尼是做出交代,要將自己的上半身焚化為灰,再轉交給徒弟天河雪瓊。   佛門高僧的喪事處理,通常都是燒化成灰,這沒什麼好奇怪,也不需要特別交代,但心劍神尼會吩咐把骨灰交給天河雪瓊,這就有點奇怪,橫看豎看,心劍神尼也不像是閒著沒事幹,把骨灰當重要禮品送的神經病,她做出這個安排,難道她的骨灰真有什麼特別?   我皺眉思索,一時間想不出答案,但鳳凰天女臉色一沉,就朝慈航本部的正殿衝了過去,我看她跑得這樣快,顯然是先我一步想到了答案,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便將目光改望向方青書。   「方仔?」   「嘿!別這樣看我,答案其實很簡單,只是你似乎沒有發現,要不然,凡是佛門高僧,都會有這現象的。」   佛門高僧共有的現象?這是什麼情形?佛門高僧火化成灰會有什麼特殊現象……有,舍利子!   這還真是一個讓我嚇一跳的答案,心劍神尼這樣的變態大邪人,居然也能燒出舍利子來?她燒出腎結石我還相信,但舍利子……不是要佛法精深的高僧,才能燒得出來嗎?   而且,心劍神尼把自己的舍利子給天河雪瓊做什麼?舍利子是一種很特殊的能量結晶,凝聚了大量的光元素,自然界中幾乎見不到光、暗屬性的物質,大多是來自天外隕石,所以像舍利子這樣大量光元素的聚合物,當然是寶貝。   普通的舍利子,是驅魔聖物,通常都是拿來誅妖滅魔,或者是放置在某處,讓陰靈鬼物不敢靠近,但要做到這種功效,舍利子必須要比較大顆,或是較為高等的舍利子。   隨著僧侶的修為越來越高,光元素的累積越來越多,舍利子的功用也更廣泛,從單純的法器,變成轉移能量的上佳載體,所以有些百歲高僧的舍利子,吞服之後,能讓人功力大進,得到上一個修行者逾甲子的修為,這樣的能量轉移,通常僅限於內力,因為魔力無法這樣單純轉移,更還有魔力屬性衝突的問題。   不過,有慣例,就有例外,在典籍紀錄中,也有過吞服舍利子之後,魔力大幅長進的案例,因為,高等的舍利子往往會發生質變,產生一些不可思議的作用,魔力轉移也是這些作用之一,心劍神尼身為當代絕強者,死前又有突破,她的舍利子能有什麼效用,根本就無從估計。   (所以,心劍神尼把舍利子留給徒弟,是想要借此增加徒弟的力量?她不是都說了不要報仇的嗎?呃!不妥!   我的反應慢了鳳凰天女不只半拍,居然到現在才發現關鍵,心劍神尼想把自己的力量給徒弟繼承,但天河雪瓊是魔法師,並非武者,過強的力量一下子輸入體內,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嚴重傷害。   就算心劍神尼當真如此神通廣大,舍利子所傳輸的不是內力,而是魔力,那也未必是好事,因為天河雪瓊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她是當今大地上唯一能同時運使光、暗雙屬性魔法的術者,這個奇跡的背後,是馬德列、白三小姐的巧絕設計,還有巨量魔力堆積出來的結果。   說得明白一點,天河雪瓊體內所儲存的魔力,已經大得過了頭,遠遠超過尋常血肉之軀能負荷的程度,需要她以窮年累月之功,慢慢去消化,雖然目前處於安定狀態,但若再一下吸納大量魔力,會否引發什麼不良影響,這可難說得很。   一想到這點,我登時著急起來,不由分說,拉著方青書就往裡頭沖,天河雪瓊被接入寺中後,究竟去了哪裡,這我不可能知道,只有拉著方青書指路,方青書起初搞不清楚狀況,不曉得事情嚴重,直到聽完我解釋,知道一個弄不好,整個慈航本部有可能因此被炸上天去,這才曉得大事不妙。   「這麼嚴重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仆街!你有給我機會說嗎?舍利子如此重要的東西,你居然這麼遲才告訴我,要不是因為我知道你搞基的,我肯定會以為你存心勾引我的妞!」   「……我不搞基的,別趁機做人身攻擊!」   方青書與我急奔,引起沿途僧人們的側目,不過一路看來,那些和尚幾乎全部帶傷,這一仗確實把慈航靜殿打慘了。   「不過,情形未必真有那麼惡劣,天河師姐就算拿到了舍利子,也不會馬上吞服吸納吧?她看起來是很理性的人啊!」   「不,越是理性的人,在特殊的點上就越衝動,心劍神尼是她師父,多年教養之恩,是少數能真正牽動她情感的人,你又沒轉告她遺言,她不知道神尼要她不要報仇,恨火攻心之下,有九成機會立刻吞服舍利子。」   「這麼糟糕?」   「確實糟糕,因為她心急之下,倉促吸納舍利子,出岔子的機會有七成五,造成大爆炸波及我們的機會也有三成六,等一下你要是看到前面有蘑魅雲冒起來,就拜託閣下多擔待一點,勇敢衝出去,該死就去死吧。」   情況確實不妙,但剛才鳳凰天女一馬當先跑了出去,肯定已經料到這個問題,她見識不凡,又是魔武雙修的頂尖高手,有她出手,或許不會惡化到那個程度,這點方青書也看得出來。   「剛才伯母跑在前頭,我看她功力不凡,應該能……」   「別高興得太早,我們一家沒正常人的,要把希望放在她身上,就和找惡魔交易沒兩樣,你當心在看到蘑菇雲之前,就先看到一堆年輕和尚被吸乾精血的屍首,在她的眼中,人類的命不是命,豬狗的價值都比人高。」   「呃!這怎麼會……」   「她是南蠻的獸人,別說你完全看不出來。」   「……還真是沒看出來。」   方青書在前引路,所有守衛看到他一臉急惶地狂奔,紛紛讓開,讓我們能夠順利通行,這是好事。但我卻開始擔心,因為鳳凰天女之前若是從此通過,這些守衛早該看見,雙方也會發生衝突,沒理由這些守衛、僧侶還像沒事人一樣,總不會那個女色魔忙中有錯,搞不清楚路徑,一跑就跑錯了地方吧?   如果真是如此,天河雪瓊那邊的情形就……   幸好,我擔心的情況沒有出現,因為再往前跑出一段路,情況就不同了,許多守衛傷上加傷,很狼狽地躺倒地上,周圍更是一團亂,像是被一陣颶風給吹襲過,這是鳳凰天女強行闖關通過的證據,看起來,前頭的那些守衛是因為程度太差,被她這麼如風飆過,什麼也沒察覺到,直至後頭這邊才有人攔截,發生了衝突。   越是跑近,越是能感到一股神聖波動,不住從內部散發出來,情況糟糕透頂,一切果如我當初所料,天河雪瓊沒有深思,甚至可能害怕被我阻攔,沒有等我到來,就先把舍利子吞服吸納,膽子實在有夠大。   這傻妞欠缺專業知識,可能以為舍利子與人參、冬蟲夏草是差不多的東西,直接當補品一口吞下就是了,但事實上……差很多!   舍利子是高能量的聚合體,化納舍利子的過程,會讓能量處於非常不安定的危險狀態,特別是像心劍神尼這等絕世高手的舍利子,能量轉移的過程中,稍有不慎,就是毀滅性的後果。   據我所知,化納舍利子要天時、地利、人和的配合,如果是得道高僧的舍利子,那就要在陽月、陽日、陽氣最重的正午之時,接受強盛日光的照射,地點也要選一個沒有邪氣的至聖所在,最好是千年古剎、神殿之類,還要眾多僧侶誦經護持,接引諸神、諸佛之力,三元合一,才能在最小的消耗下,安全完成能量轉移。   如此繁複的配合條件,還只是處理單純的佛門高僧舍利子,心劍神尼生前正邪兼修,化納她的舍利子,內中牽涉更是複雜,肯定要花上幾個月的時間,細細研究古今相關紀錄,設計一個妥善的方案出來,才可以嘗試執行,那個傻妞什麼也不想,直接拿起來一口吞下去,也未免太不把舍利子當回事。   我不認為天河雪瓊奶大無腦,不過,「膽子有多大,腦子就有多小」這話用在她身上果然不錯……   (唔,前頭傳來的魔力波動,非常穩定,沒有失控的跡象,看來舍利子的吸化相當成功,老媽還真是挺有一套的,不曉得她是怎麼做的,居然只憑一人之力,就把那些繁複條件都省略了……滿心不解,我和方青書腳下加速,一起衝進了本來停放心劍神尼骨灰與遺骸的靈堂,眼前所見,儘是一片光明。   那確實是一幕很神聖的畫面,本來在靈堂上做法事、誦經的僧侶,全部被趕到兩旁,繼續唸經,只不過不再念什麼往生極樂之類的,而是口誦諸神諸佛之名,接引神力,進行護持,看上去倒也莊嚴肅穆。   而在靈堂的正中心,天河雪瓊盤膝而坐,雙目微閉,意態平和,渾身散發著縷縷黃金聖芒,莊重神聖,漸漸形成光輪,乍看之下,我幾乎以為是天女、謫仙降世,有種跪下參拜的衝動。   天河雪瓊並不是獨自一個人盤膝坐下,在她的身前還有鬼魅夕、羽霓,以姿勢盤膝打坐,雙目閉上,只不過比起天河雪瓊的意態從容,她們兩個眉宇之間開始, 有一絲痛楚,仔細觀察之下,姿勢也略嫌僵硬,看起來不太像自己這麼坐下,倒像給人臨時一把擒住,點了穴道,擺好這姿勢扔在地上。   黃金聖芒不住由天河雪瓊體內散出,在她腦後、頭頂結成光輪,猶如旭日,耀眼難當,應該是心劍神尼的舍利子所化,照理說,這些釋放出來的能量,要嘛是被立刻吸納,要嘛就是吸納不了,直接在體內炸開,絕沒有緩緩散出體外的道理,之所以能形成這種效果,完全是因為旁邊有高人相助。   鳳凰天女就站在天河雪瓊的身旁,神情無比莊重,可以說打從我見到她真面目的那一刻起,還從沒有見過她這麼莊嚴神聖的一面,不帶一絲邪氣,指掌撥弄間,煙霞光霧騰空而起,由她編織成雲,奇幻瑰麗的景象,看起來比天河雪瓊更像是佛國女神。   這是在我眼中的形象,不曉得在別人眼中,鳳凰天女又是怎麼一個樣?或許那些和尚們看見的是心劍神尼復活顯靈也未可知,若非如此,我也想不通和尚們怎麼會那樣聽話,乖乖跑到旁邊去唸經,連問都不多問一句。   (等等,這麼一來,也就是說……天河雪瓊這傻妞,一到靈堂,人家剛把舍利子交給她,她也不去找一個什麼隱秘點的地方,直接就拿起來吞了?這個好屌,就算是哀痛師父的死,也不用這麼熱血吧?〉我和方青書不敢出聲,瞪大眼睛,就是看著眼前這一幕,生怕自己無意間打擾、打斷了什麼。   情況很明顯,天河雪瓊吞服舍利子,不明其理,不通其法,一吃下去馬上出事,幸虧鳳凰天女及時趕到,早已料到會發生什麼事的女色魔,沿途還偷襲鬼魅夕、羽霓,一指一個,將兩人點住穴道,帶來這裡,恰恰趕上了天河雪瓊的遇險。   鳳凰天女緊急帶人過來,當然不是為了帶人來看戲的,否則也不用把人給點住,讓她們不能亂動。帶這兩個大件行李過來,目的就只有一個,鳳凰天女將天河雪瓊吸收不了的能量引至體外,接下來,可能是不想浪費,也可能是必須要有一個宣洩的目標,所以必須把她們兩個抓來,當承受能量的載體……或者說,真是便宜了她們兩個。   金色的光霞,如同雲氣蒸騰,翻湧在天河雪瓊頂上,映出她天女般的傾城仙姿,端目秀鼻,雪頰豐唇,看得人歡喜讚歎,定力稍差一點,就要跪下來膜拜頂禮。那金色光霞,似雲海般翻騰,卻又迅速化成一絲絲,往前滲入鬼魅夕、羽霓的體內。   看起來平和祥瑞的景象之後,卻是巨量能量轉換的危險大事,她們兩個的臉上都有痛楚之色,過強的能量一下入體,改變本身經脈、血、肉的狀態,若非她們都有相〃當根底,早就給鼓爆,別想撐到現在。   鳳凰天女挑這兩個傢伙來當載體,果然是有點道理的,不然如果沿途胡亂抓些和尚來行功,弄爆他們事小,讓整個吸納過程因此失敗,功虧一簣,這個問題就大了。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我情緒激動,更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握得非常用力,握到連骨節都在作響,引起了身旁方青書的注意。   「你不用這麼擔心,一切看來進展順利,她們定能平安過關的。」   「誰在乎這個啊!我火大的是,這女人心理變態啊!都已經這時候了,還能有多少升級機會?她明知道這次有人可以佔大便宜,卻寧願讓這兩個小騷屄得利,也不便宜我?到底誰才是她兒子啊?到底誰才是主角?他媽的,我不幹了!什麼好事都輪不到我!這次我真的不幹了!」   「冷靜,冷靜,你別衝動啊!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你的女人得了好處,這和你得好處還不是一樣嗎?何必計較?」   「放屁!你爸媽在你婚前買的房子,寫你一個人的名字和寫你們夫妻兩個人的名字,這能一樣嗎?如果一樣,你將來的房子乾脆寫老婆名字吧!我說這女人,她剛才大可一指把我點倒後拖走啊!或者……或者把我們兩個一起拖走都好啊,我們兩個的功力夠格作載體了吧?寧願便宜別人,也不便宜給自己兒子,你說這女人……什麼人啊!」   越說越覺得自己可憐,最可憐的地方就是……明明火氣很大,卻還要強忍住,生怕自己抱怨的聲音太大,干擾了那邊的儀式,這樣不但沒有好處可撈,還連自己的妞也要賠上,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能夠完成這個艱難任務,最大的成功關鍵,是因為鳳凰天女在場。她見識卓越,判斷準確,本身也是第八級的絕強者,心劍神尼取得最後一擊的突破前,搞不好還》打不過她;而且她魔武兼修,是當世最難得的人才,今天若非有她在場,天河雪瓊的魯莽已經釀成大禍了。   不過,能量轉移得以平順進行,不光是鳳凰天女一個人的功勞,正確一點的說法,是兩代鳳凰天女聯手施為的結果。   所有人都只注意天河雪瓊、鳳凰天女,還有不住吸納空中光霞的鬼魅夕、羽霓,卻沒有什麼人留意到,在鬼魅夕的身旁有一個竹籃,一股精純的魔力就從裡頭發出,協助鳳凰天女,將半空中的金色光霞分解,轉注入羽霓、鬼魅夕體內。   心夢比鳳凰天女少了十幾年的修為,但一來鳳凰天女魔武兼修,又有諸般雜事要打理,受詛咒變身為龍豹的那段時間大傷元氣,魔力打了折扣;二來心夢斷六識修行,效率是正常狀況下的數倍,此消彼長,心夢的魔力儲量可能不及母親深厚,精純度卻有過之,如果沒有她相助,鳳凰天女最多是將能量由天河雪瓊體內散出,未必能做到轉注,更別說做得如此從容。   她們母女現在的魔力狀況,也是沒法用正常道理來解釋,照理說,鳳凰天女每代只有一人,一死、一生,前任逝去後,新任的誕生,自動繼承十二獸魔,終此一生,十二獸魔只效忠鳳凰天女一人,絕不可能出現第二人有本事使喚十二獸魔,可是,心夢她們此刻的情形,卻顛覆了這個法則,母女兩人同時存在,還能同時使喚十二獸魔。   經過我們的研究,最後做出結論,十二獸魔的繼承與使用,只是一種法則,並非物理定律,說得明白一點,就是某種以魂魄締結的契約,而契約這種東西,總有漏洞可鑽,只不過是好不好鑽而已……   鳳凰天女之前受詛咒化為龍豹,最開始的一段時間,神魂俱失,並沒有先前的記憶與意識,對於締結契約的另一方而言,判斷本代鳳凰天女已經死亡,契約解除,自然而然轉給下一任鳳凰天女,開始新契約,但後來她死而復生,成了羽族史上的首例,契約當然也發生變化。   照魔法原理而論,已經消失的契約,就是已經消失,除非重新簽訂,否則不可能再發生作用,不過,十二獸魔的繼承契約,是以靈魂締結,彼此都是自家人,很好說話,標準肯定要放寬幾分,這麼一來一往,就造成兩名鳳凰天女同代並存,據說這種現象若發生,會招來詛咒,釀成滅族大禍,但羽族現今狀況,與滅族沒什麼差別,這詛咒當然也就嚇不了人。   轉眼間,行功已近尾聲,天河雪瓊、鬼魅夕、羽霓的臉上,都像是脫胎換骨一樣,煥發著一層晶瑩光華,彷彿玉石,這是獲得提升的證明,而我更看出一點,就是兩代鳳凰天女聯手,果然非同凡響,她們不只是把天河雪瓊吸納不了的能量散出,還將之析辨、分離,魔力部分歸於天河雪瓊,內力部分轉注鬼魅夕、羽霓,涇渭分明,沒有一絲浪費。   「呼!完成了……」   終於行功完成,鳳凰天女滿頭大汗,長長呼出一口氣,腳下一軟,險些坐倒在地,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卻不是去扶她,而是想去瞭解一下心夢的狀況,但一步邁出,我忽然想到,之前和心夢有過約定,絕不掀開籃子去看她,更何況此地眾目睽睽,我如何能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去掀籃子?   才一遲疑,耳朵就給人擰住,斥罵聲隨即響起。   「小畜生!你老母元氣大傷,你這不孝的東西不立刻來看,居然先去在意女人,見色忘母,真是禽獸也不如。」   「你還好意思說,難得有這種便宜的好事,你不便宜我,居然便宜外人,有你這樣做娘的嗎?遺產不給我,好處也輪不到我,這樣還談孝敬?我拔條毛當孝敬禮。」   「死小孩!用這種態度和母親說話,大逆不道!我告訴你,今天你這三個妞佔了便宜,回頭都要給我幹上幾次,她們是願意得干,不願意也得干!」   也許是因為這些話太過驚世駭俗,周圍的和尚們停止誦經,紛紛以錯愕的眼神看過來,惹得鳳凰天女又是大怒,「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再多看一眼,我把你們每個人的眼睛都挖出一隻,所有人都要給我幹一次!」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方青書連忙上前處理,想讓氣氛緩和一些,卻馬上被鳳凰天女瞪了一下。   「臭小子,多管什麼閒事?給我安分一點,不然等一下我連你也先姦後殺,再奸再殺!」   「這……晚輩不敢冒犯,只不過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 第三章 世間緣法,千變萬化   向鳳凰天女提出的那個問題,我之前不曾想過,但是,確實是一個挺有趣的問題。   「前輩,您將能量轉出,通天手段令人佩服,不過,為何您不直接轉入自己體內呢?與其分別轉給兩名小輩,為何不直接自行吸納?以您的深厚功力,由您自行吸納,應該會更穩妥得多,而且,由您來吸納,後頭的效果也會比我們這些小輩更好,為何您……」   方青書一句話說完,我與鳳凰天女登時一呆,化為兩尊石像,我是覺得幸好這個死變態女沒想到這一著,否則若給她吞了心劍神尼的畢生修為,大地上肯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而鳳凰天女此時才發現錯失良機,大張嘴巴,似乎要叫喊出來,只是強自鎮定,忍下這一叫,揮了揮手,裝作無事,道:「笑話,我是什麼身份地位?能和你們這些小毛孩子爭嗎?前輩高人就要有高度,要能夠成人之美!」   鳳凰天女一句話說完,立刻負手站立,果然是一派前輩高人的風範,方青書立刻拱起手,似乎想要說幾句場面話,我輕咳兩聲,站上前去,代表母親發言,把方青書拉到一旁。   「行啦,方仔,不要說客套話了,那個女魔頭只是因為一時情急,沒有想到關鍵,這才讓小輩佔了便宜,絕不是什麼捨己為人,這傢伙全無高手格調可言,等一下回過神來,搞不好就會遷怒,狂宰這裡的人……」   「唔,這樣聽起來……你媽媽好卑鄙,好卑鄙的媽媽……」   「是啦,所以你就知道我有多辛苦了,伴母如伴虎呢!幸虧我與你交情好,賠償事項咱們兩個可以先談,怎樣我都能替你打個折。」   「什麼?賠償事項?」   「唉,是啊,那個女色魔剛才出工出力,替你們解決了一場大禍,天河雪瓊和羽霓都是你們的人吧?你們佔了便宜,難道不該給點好處嗎?堂堂天下第一大派,不要那麼小氣。」   我低聲道:「好話說盡了,要是你還聽不懂的話,等一下女色魔翻臉無情,大屠殺洩憤,那個損失就真的大了,你自己衡量吧。」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堂堂慈航靜殿,被人欺上門來勒索,是奇恥大辱,不過如果換個角度來看,把這當作是攏絡交好的費用,那就沒什麼了,這種事情慈航靜殿過僕也沒少干,特別是在最需要外援的此刻,更沒理由拒絕,所以方青書愣了一下,很快便點點頭,同意了我的提案,問我該給點什麼比較合適。   「哈哈哈,好說,什麼金銀珠寶,鑽石瑪瑙,這些東西我們全都……」   「全都不要!」   一句話打斷了我與方青書的討論,我轉過頭,發現鳳凰天女一臉傲然,斥責道:「別的東西也就罷了,區區錢財,難道我沒有或弄不到嗎?拿金銀財寶收買我,當我是什麼?打發叫化子嗎?」   方青書聞言點頭,「有道理,這等俗物確實與前輩身份不配,但不知……」   說到這裡,連方青書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往下接,金銀財寶打不動人,權勢地位也多半無效,武功秘笈什麼的,人家武功這麼高,肯定沒興趣,搞不好還觸及別人家傷口,籠絡不成,立刻翻臉,要挑什麼禮物來送,委實煞費心思。   方青書想不出,我也沒出聲,慈航靜殿家大業大,手上資源甚多,難得我有機會可以敲詐,當然要好好想想,看看能敲點什麼,一時間雙方都不開口,氣氛相對詭異。   「你們想什麼啊?半天不開口,耍酷嗎?」   鳳凰天女道:「不用考慮了,別的東西我也沒興趣,當我沒有還是弄不到嗎?少看不起人了,真的要給……倒有一件東西絕世罕有,留在這裡給你們太浪費,不如歸我吧。」   「呃,娘,你要什麼?」   我皺眉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鳳凰天女面有得色,卻壓低聲音,道:「聽說那妖尼姑的下半身已經給……嘿嘿嘿,這等妙物留在此地也是無用,不如給我吧?」   「這……這個……」   方青書瞠目結舌,似乎怎麼都沒想到,鳳凰天女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正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旁邊那些本來在唸經,後來停下聽我們談話的和尚們,紛紛起身,朝我們走來,大有來勢洶洶的包圍之意。   鳳凰天女一生怕過誰?見了這陣仗,皺眉道:「幹什麼?想動粗嗎?有本事就放馬過來!」   氣氛一開始確實頗為緊張,但鳳凰天女這樣一叫,和尚們紛紛改變表情,一個個口誦佛號,向鳳凰天女致謝,感謝她為慈航靜殿處理掉這麼一個大麻煩,一時間幾十個大和尚圍著我們道謝,反倒讓我們好生尷尬。   「嘖,真是……你們到底有多討厭她啊?」   意外的狀況,讓我也不禁搖頭,不過,當這些和尚一個一個道謝完,退至一旁,最後一個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和尚,卻把我嚇了一跳。   臉色蒼白,重傷未癒,但這個慈眉善目的大和尚,不是心禪大師是誰?   「阿彌陀佛,世間緣法,千變萬化,當日南蠻一別,恍如隔世,今朝得見故人,老和尚不勝之喜。」   一聲佛號,南蠻女王與慈航之主對面而視,鳳凰天女一臉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心禪大師則是滿滿的感慨,彷彿一下子回到很多年前,自己初上鳳凰島的那個時候。   這應該算不上舊情人碰面,雖然當年心禪大師對鳳凰天女心存戀慕,但這兩人之間根本就來不及也沒可能發生些什麼,事隔多年,心禪大師早已看破男女情愛,成為方外之人,至於鳳凰天女……她高貴的姿態一如女王,眼中閃閃的神光,用一種打量食材的眼神,含笑凝視著久別故人……食材這兩字沒用錯,只不過大家吃東西的方法不太一樣而已……   兩個人久別重遇,自然有些話要說,便一起離開去說話了,至於他們除了聊天,會不會做什麼別的事,這個……我又不是我老爸,輪不到我來管,就算輪到了,我也不想管……   鳳凰天女與心禪大師敘舊去了,如果可以,我挺想就這麼走人,把這女色魔扔給慈航靜殿,反正兩邊都實力雄厚,大有彼此消耗的本錢,我趁機有多遠跑多遠,就算不能安全一點,起碼可以清靜一些。   不過,現實狀況注定我不可能這樣幹,天河雪瓊、鬼魅夕、羽霓剛吸納完舍利子,體內氣血翻湧,需要時間來平復,不可能立刻動身趕路,至於說把她們幾個放下,我自己一個人趕去第三新東京都市……坦白說,若是沒有鳳凰天女這個因素,那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畢竟變態老爸心思難測,第三新東京都市也不是什麼安全地點,一個不小心,從探親變成自投羅網,那就很糟糕了。   很可惜,由於鳳凰天女在這裡,讓我不敢把她們留下,我這個色魔母親可不是吃素的,不但是雙插頭,而且還性技高超,嘴上說得好聽是後宮共享,搞不好一得到機會,就會施展高超性技,把我身邊的大小妞兒一次俘虜過去,變成她的後宮帝國,想想實在危險,令我不敢隨便離開。   於是,我們就接受慈航靜殿的安排,暫且在寺中休息兩天,等所有人回復狀態再上路。從另一方面來說,慈航靜殿遭受重創之餘,許多在外的高手一時間也趕不回來,正需要高手坐鎮,我們一行人留在這裡,多少也幫慈航靜殿增強戰力,各蒙其利。   為了怕事情有變,我沒有讓幾個女人各住各房,而是集中起來,都住一個大房間,這樣易於看護,省得半夜遇到刺客或是女色魔,我顧得了西,顧不到東,疲於奔命。   我是大地上出了名的絕代色魔,和幾個美人一起關在房裡,可能有不少人會開始幻想,以為我在玩什麼大被同眠之類的花樣,艷福無邊,相信就連那些和尚們也有不少人產生這種不道德的遐想,然而,就算是我這樣的色魔,也不可能在這種重要的時候亂來。   一張大床上,三個美麗的女人或坐或躺,天河雪瓊閉目冥想,鬼魅夕、羽霓盤膝行功,分別都在消化能量與鞏固境界,如果狀態好些,說不定還會有人試圖將力圖量往上推升,尋求突破……~廠,我不是不羨慕,只不過擺在眼前的事實,不可能有人跑出來捐舍利子給我,不《管我怎樣心動,也只能收拾心情,少做白日夢。   不過,除了她們,還有一個人讓我很擔心,就是身體最弱的心夢。她的身體狀一豸況極為異常,據說在八歲之前,就已經完成返本歸元的修行,達到傳說中一種名為「辟榖」的境界,無須飲食,能吸收周圍游離能量,維持生命,也幾乎不會生病,但再怎麼說,長年不活動的肉體,總不可能太健康,所以她的身體狀況不算好,也很容易疲累。   剛才心夢幫助母親行功,化解天河雪瓊的危險,卻讓自己承擔風險,完事後我甚為擔憂,可是她直接以心電感應在我腦中說話,表示自己無恙,只要略作休息即可。   正因為有她的這段話,我才稍微好過一點,但女人的話,有時候要反過來聽,所以後頭一等到了靜處,我就想問問心夢的狀況,只是怕她正在休息,不好回話,一下遲疑,忽然眼前人影閃動,一個嬌美、俏麗的身影,毫無預兆地出現,甫現身就將我\把抱住,用她兩圓圓碩的蘞乳,貼著我的面孔,讓我感受她的體溫與喬氣。   「唔,丫頭,住手,你快悶死你哥了。」   「呵呵,我的哥哥是大英雄,多少妖魔鬼怪都殺他不死,才不會這樣就悶死呢。」   「那怎麼能一樣?重點是,我不願意被妖魔鬼怪殺死,卻很願意被巨乳悶死啊,如果不加留意,說不定這麼悶著閣著就死了。」   被我這麼一說,心夢笑嘻嘻地放鬆了懷抱,俏生生站立在我面前,這個總愛換裝出現的丫頭,這次特地挑了一套灰色羊毛的迷你裙,搭配黑色絲襪與長靴,盡顯她的美腿與好身段,在我面前隨意扭腰轉一圈,看得我幾乎連眼睛也發直。   「漂亮啊,有能力做這種事,看來不用擔心你的身體不好了。」   「哪兒的話,哥哥是做大事的人,你的目光只要一直往前看就好,不用擔心這種小事的!」   心夢的微笑,彷彿有洗滌人心的效果,我所有的緊張與疲憊,瞬間一掃而空,還差點連自己姓什麼都被洗腦洗掉。稍稍安心之後,我想起了一個問題,趁著有機會便進行一下瞭解。   「妹,本來我不該問這個的,不過,當初幫我完成那四個願望,不是你一個人的力量吧?」   產聽我這麼問,心夢的表情瞬間有些僵硬,但還是點了點頭,確認我的想法。   「……嗯!」   這類問題其實我以前就已經想過,菲妮克絲替我完成四個心願,一個厲害過一個,把阿雪留在我身邊、幹掉蛇女娜塔莎,這兩個願望還算在合理範圍內,但逆轉時間回到十二年前、協助贏得巴格達大戰,這兩個願望的牽涉規模、難度,都絕不是一個小惡魔能做到,甚至中階惡魔都沒可能完成,菲妮克絲助我實現的願望,實在超出合理範圍。   當菲妮克絲的真實身份揭曉後,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更清楚了,哪怕十二獸魔再怎麼變化無窮,單憑心夢一個人,沒可能實現這麼誇張的願望,但若背後有黑龍會、黑龍王,甚至白拉登的海外集團在支持,傾所有資源相助,那就幾乎沒有什麼事情做不到了。   果然,把阿雪留在我身邊、打倒蛇女娜塔莎,這都是心夢能力範圍內的事,但巴格違的那場奇跆之戰,卻足黑酣王搜集各方悄報,籌謀許久,她聚所釕資源,努力實踐的成果,有一些很逆天的關鍵技術,還特別花昂貴代價找白拉登幫手,這才締造了時空斷層的恐怖效果,也難怪心夢事後要躲起來,免得我馬上又許相等規模的願望,搞到黑龍會傾家蕩產,黑龍王還沒來得及攤牌,就要因為過度內耗而重傷。   那一仗……也打出了很多意外,黑龍王本來的打算,心夢也不是完全清楚,她推測黑龍王是想召喚出古戰場,吸引無頭騎士過去,然後瞬間切斷召喚,把無頭騎士連同古戰場一起送返,但究竟實情如何,向來奉行秘密主義的黑龍王沒有說,心夢也無從瞭解,至於法米特的出現,還有後頭的連串意外,這根本就不在計劃之內。   「十二獸魔之中,水月夢蠱是幻術之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伯倫西爾,是召喚術的強力輔助,發動後所有召喚的耗損僅需十分之一……」   「減九成?這是什麼逆天的鬼東西?如果什麼東西只要原有的一成代價就能發動,哪怕是小術士,都能使用很強的魔法了。」   我皺眉道:「等等,有這種鬼東西,老媽當初怎麼還要拿聖者之杖?直接用這個發動大召喚,弄出什麼超級召喚獸來拼究極魔法啊!」   「不行的,首先,伯倫西爾在使用上有限制,每次發動,只能減去單一召喚、耗損,如果同時進行多項召喚術,那就無效了,而且……」   心夢正色道:「十二獸魔無法在宿主生產之後的三年內使用。」   此事我聞所未聞,心中一懍,連忙追問詳情,一問之下才知道,十二獸魔是由前代鳳凰天女所化,而羽族的文化,絕不會鼓勵女性做什麼賢妻良母,更不希望鳳凰天女經由自我生育,誕下繼承人,造成王權的壟斷與腐敗,所以十二獸魔的靈魂契約中,存在這樣的規定,只要一生產,三年之內無法使用十二獸魔。   為何誓約不是從懷孕的那刻起發動,而是要等生產後?那是因為,光只是懷孕,還有機會彌補,整整有十個月的時間,當事人可以亡羊補牢,而生產就是木已成舟,無可改變,畢竟歷代鳳凰天女之中,九成都是荒淫之輩,因為偶爾搞過頭,高潮沖頂,被干大了肚子,這種事情雖然難得,卻非沒有,如果一懷孕就沒法使喚獸魔,這樣豈不糟糕?肯定要留點打胎、扔孩子的緩衝時間。   「哥,我覺得母親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把我們生下來,她絕對不是不愛我們的。」   心夢道:「雖然她平常看起來很不正經,很亂七八糟,但只看這一點,她就是個好母親了。」   「這個當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和她好好相處的……」   我嘴裡這麼說著,伸手撫了撫心夢的長髮,心裡卻頗為感歎,這丫頭不叫天真,根本就是一廂情願,明明自己也是個精幹厲害的角色,但在這種事情上,卻也酷愛自己騙自己。   別的人不好說,但如果是那個女色魔,一生從不按牌理出牌,天曉得她的腦子在想什麼?想要用常理來解釋她的行為,這只會自己找罪受,說不定……她只是單純每天幹得爽了,一再延後打胎的日期,就這麼一天延一天,最後某天意外把孩子生出來了,這才悔之晚矣……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說什麼直接誕下繼承人,血脈傳承,會導致王權的壟斷與墮落,這話在別人身上我信,用在這群鳥女人身上……怕是一句冠冕堂皇的狗屁借口,羽族中人個個心胸窄小,名符其實的鳥女人,那些鳳凰女有這等胸襟?我實在很難相信。   恐怕,是某個錯過生育機會,或是因為某種理由不能生的鳳凰天女,化為獸魔後心有不甘,立下這條近似詛咒的禁令,後來的歷代鳳凰天女吃了虧,當然更不會讓後代佔便宜,聯合起來,把禁令貫徹到底,讓以後的每一代鳳凰天女都不敢生。   這個推論沒有證據來支持,但我覺得可能性極高,至少比心夢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要現實……   「對了,第三個願望,你是怎麼做到的?直接把我送回十二年前,這種逆天的能力,也是十二獸魔所為?」   「嗯,十二獸魔中的白鯨之星,能夠把過去的景物回溯,讓人身歷其境,但回溯的時間通常是幾個月至一年前,停留在過去幻境中的時限,也不能超過三天,否則會發生不可逆轉的傷害。」   心夢道:「單憑我的能力,只能把時光幻影回溯一年,那次是黑龍王、黑巫天女聯合施法助我,才能一次把幻境倒流回十幾年前,哥哥你的要求,實現起來可真不易呢?」   「幻境?你說……幻境?」   我關心這問題,本來是為了這問題所蘊藏的可能性,之前一直沒想到,若心夢可以讓時光倒流,這麼逆天的偉大異能,她大可以回到過去,拯救自己,黑龍王也大:1利刖她的異能,問到當年的鳳凰島上,改變錯誤,甚至機接殺廣變態老爸都特別是,我也大可回到華爾森林大攤牌之前,去阻止悲劇的發生,不管怎麼說,擁有這異能,代表人生多一次到數次的機會,無論代價有多高,我都很想冒險一試,這對我實在是個太大的誘惑,但心夢給我的回答,卻讓我為之愕然。   幻境?   聽起來,這個答案是比較合理的,「實際逆轉時空,把人送回過去」和「只是回溯過去聲光影像,無法實際接觸人與物」這兩者的難度是雲泥之別,事實上,前者的技術目前只存在於虛幻學理與想像之中,根本沒有被實際開發出來,現有的幾套「穿梭時間」魔法,內容都是高深莫測,連看都沒人看得懂,更別說可行性……   然而,我逆轉時光,回到過去,改變了我與李華梅的過去,這卻是客觀存在的事實,我親身經歷,絕無虛假。   究竟為什麼會這樣呢?心夢沒可能會騙我,肯定是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我揮手止住心夢的說話,閉目思索,把我當時許願後,乃至回到過去的每一個大小細節,諸般回憶在腦中飛快閃過,不久之後,我忽然發現了一個之前忽略的問題。被心夢送回過去的時候,最初的一段時間,我沒遇到什麼人,不過感覺確實有些異常,我的存在,在那個時空有種受排斥的違和感,我藏匿躲在自己家裡,偷窺一切的時候,到底是我藏得太好,沒有人發現?還是我根本就不存在於那個時空,沒有人看得到我?   一切既是如此,那後頭又是發生了什麼,才令一切改變?   我細細思索,猛地身軀一震,想到了一切改變的關鍵,正是那枚黃晶石的出現。   雖然沒有引發甚麼異象,不過正是從那枚黃晶石亮出之後,我便能與人交談,也就是能被人看得見、摸得到,正式存在於那個時空之中。   (唔,不是沒有可能,黃晶石本來就是能量結晶,內中蘊藏著極強的能量,還是法米特那夥人留下來的,戰國時代的水準和今天可不一樣,動不動就是第九級力量,這種高等的能量結晶,天曉得裡頭到底藏了多少能量?我是淫術魔法傳人,與黃晶石接觸後,發生了異常變化,巨大能量扭曲了時空點,把我從虛化化為現實,從不是不可能的……不,應該說,只剩這個是合理解釋了。   我神色怪異,心夢也看了出來,問我有何不妥,我遲疑了一下,終究不想對心夢有什麼隱瞞,雖然聽來荒唐,還是把我穿梭回過去,惡鬥十虎、勇救冷翎蘭、狂操李華梅的事,全部告訴心夢,心夢聽得目瞪口呆,怎麼也想不到,當年曾發生過這樣的事。   疑問得到澄清,希望卻也破滅,穿梭時空完全是個意外,不可能再依樣畫萌蘆,移轉時空之事,已然無望……或許,人生也就是這麼一回事,已經過去的事,就是已經過去,無法改變,能夠改變的,只有未來……   「對了,鬼妹說只要見到你,就有辦法取出與人結合的創世聖器,這是真的嗎?還是那丫頭為了騙我去接你,晃點我的?」   「我們有分寸的,這樣的大事怎麼能胡亂說笑,當然是認真的。羽族對生命、靈魂的研究很深,十二獸魔更是集羽族的技術於大成,單純只是運用獸魔,將聖器分離取出,這是做得到的。」   「做得到嗎?那接下來的問題倒也就簡單了,你覺得……集齊七聖器,真的能打倒黑龍王嗎?」   這個問題一提出來,心夢沉默了,這反應在我意料之內,而答案我自己也心知肚明。   「……哥,七聖器集全,匯於一身,能夠大幅提升實力,這點不假,但力量提一升了,並不是一定的勝利保證,如果你能再多點時間修煉,勝算會更高一些,你……你能不能再多給自己一點時間呢?」   心夢的話很有道理,非常客觀,無奈我有不能等待的理由。   「如果單是我自己一個人的問題,那當然可以忍、可以等,反正別的本事我沒有,忍氣吞聲我就很行,如果能夠忍到黑龍王壽終……不,是惡貫滿盈暴斃,那也不失為一種勝利法,功成不必在我手嘛,弱者也有弱者的生存之道。」   我道:「可是,現在我每多等一天,就有人要多等一天,我想到她們還在受苦,就覺得……嗯,不好受。」   心夢沒有答話,因為在這整件事裡,她負有不能推卸的責任,我並無意說這些來刺痛她,只不過……有些事情是無可迴避的,如今我們就要試著去解決0「別擗心,找小足怍你,過去的事悄無法改變,我們可以一起去創造未來,在我們的未來裡,不會再重蹈覆轍。」   「哥,接下來,你就要去第三新東京了,那裡……我有些怕……」   「怕什麼?那傢伙雖然變態,但又不會吃人……」   我皺眉道:「不妥,那傢伙變態的,搞不好還真的會吃人。」   「……從小……我一直不明白,他武功那麼高、力量那麼強,但每次我……的時候,為什麼他……他都沒有出現呢?」   心夢的聲音顫抖起來,流露真心的恐懼,「我相信,那是因為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才沒有來,可是……可是……」   心夢其實是一個很堅強,手段與心計都厲害,絕不簡單的女人,不過,「家人」這兩字是她長年精神寄托與心病所在,碰到這方面的事情,她就像個柔弱的小女人……或者說不堪一擊的精神病患,把自己的軟弱面表現出來。   她從沒有見過源堂,法雷爾,對於這個素未謀面的父親,感覺相當複雜,在她最痛苦的時候,這個男人並沒有伸出援手,甚至對她的存在不聞不問,從不關心。   小時候,心夢一直認為,那是因為父親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才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但隨著年紀、見識增長,曉得源堂·法雷爾的鬼神莫測,見到黑龍王自負智計,卻屢屢在源堂手裡弄得灰頭土臉,她也慢慢產生了懷疑。   會不會……父親明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壓根就不把這女兒當回事呢? 第四章 守株待兔,趕狗入巷   整個事情的關鍵點,是在心夢六歲的那一年,黑龍王選擇攤牌的時刻,心夢讓我知曉此事後,我一直在想,那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黑龍王放棄計劃,提前撕破臉攤牌?   心夢與我算同年,只不過因為孵化的關係,勉強算是年頭與年尾的差距,近似冷翎蘭的情形。心夢六歲的那年,也就是我六、七歲的時候,那時候……也沒發生甚麼特別的事啊,怎麼黑龍王莫名其妙就受到刺激,發狂了呢?   這件事情我怎麼想都沒想明白,後來與心夢研究,也沒有準確答案,只能猜測說,源堂刻意對我進行放任式教養,以此來破茅延安的圖謀,茅延安在心夢六歲的時候察覺並確認了這點,無計可施、無法可破,終於弄到自己的精神再次崩潰。   源堂無疑又取得一勝,結結實實讓敵人慘敗了一回,姑且不論他這麼做的背後用意為何,這個佈置要生效,有一個大前提,就是他必須已經知道黑龍王的整個計畫,才能夠直接攻擊這計劃的樞紐,一舉廢掉黑龍王的多年心血,而且,源堂的佈局進行得很早,黑龍王直至五、六年後才發現,委實太遲,更添恥辱。   變態老爸一早知道了黑龍王的計劃,也就是說,一早便曉得了心夢的存在,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不顧女兒落於敵人之手,過著非人的生活,他救也不救,甚至理滅都不理,他究竟是什麼心思?   我要去第三新東京都市,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理由,不把這個謎底揭開,我連覺也睡不下去,只是心夢似乎害怕這問題的答案。   「心夢,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生物,名義上,他們都是人,但事實上,你不能把這些東西當人看。有些人天生無恥,有些人搶了你的東西,還要扔一句搶你是看得起你,多被打劫多添人氣,不打劫人是道德帝……盡說不是人話,這種禽獸,你怎麼可能理解他們是怎麼想的?」   我道:「人可以理解人的想法,但對於那些不是人的東西,你可以試著去瞭解,實在想不通,就不用想了。那個人……基本上,我不會要你不把他當人看,可是如果你把他當成人看,最後痛苦的一定是你,這是我的寶貴經驗與忠告。」   坦白說,這不是單純安慰,百分百是我自己的經驗談,對於源堂·法雷爾這個人,只能無視,敬鬼神而遠之,如果一定要弄清楚他的想法,那只會搞到自己過不下去,強如黑龍王,尚且如此下場,我才不會重蹈覆轍……   一個晚上的休息,已經足夠,第二天早上,我們就啟程出發。天河雪瓊、鬼魅夕、羽霓,個個神完氣足,容光煥發,就只有我一臉倦容,當了一晚的護法,還要開解妹妹的心結,實在累得可以。   有人說,心理醫生最後很容易變成精神病患,因為整天接受別人傾訴,接觸到的全是負面情緒,累積的時間長了,精神自然神經,我聽心夢說了大半晚,也實在累得可以,這丫頭倒是省事,把話說完,人就消失,反正她躺在那邊,連走也不用走,輕輕鬆鬆睡整天,有夠舒服,哪像我一晚沒睡,醒來還要趕路。   鳳凰天女倒是神情萎靡,看來也是一晚沒睡,我一度猜想,會否是與心禪大師盤腸大戰,戰得筋疲力盡,才會露出倦容,不過,看心禪大師一臉精神奕奕,彷彿連重傷都好了大半,我的猜想應該落空了。   以鳳凰天女的能耐,如果真的與男人搞了整晚,采陽補陰,事後肯定神采煥發,與越干越有精神,哪會疲倦?眼前這模樣,合理推論,應該是與心禪大師說了一晚的乂、話,無聊到爆,強撐著不睡,這才會如此疲倦……當年我被強留在慈航本部時,也經常遭受這種酷刑,其中苦楚,我是非常明白的。   心禪大師請我過去,他看起來倒是精神很好,如果不是因為我曉得他傷勢好轉,差點還以為他是迴光返照,快要完蛋了。   「……昨晚,還真是辛苦啊……」   心禪大師的第一句,就令我心驚肉跳兼提起高度興趣,莫非這孤男寡女二人,果然聊著聊著幹出什麼事來,而鳳凰天女終於在床技上敗下陣來?這真是不可思議。   「大師,你……」   「老衲與故人講了一晚的經,以經中故事譬喻人生事理,直至天明,總算沒有虛度這一夜。」   「講經?這叫做不虛度?大師,恕我直言,你看起來也不像書獃子,怎麼做起事來呆成這樣?你們……明明有其他更好的度過方式啊,啥不好幹,偏偏要講經,良宵美景完全浪費了。」   說完連我自己都「呸」了兩聲,覺得自己說這話就像個拉皮條的,還是個替自己母親拉皮條的,真是有夠噁心。   「非也,浪不浪費要從很多方面來看,老衲早已是方外之人,豈能再動他念?賢侄實是多想也多慮了。」   心禪大師微笑道:「你不妨想想,若昨晚令堂沒有留下與我說話,而是自由行動,今天早上會有什麼結果?」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我面無表情,豎起大拇指,讚了一聲,「高!大師,你才是真理,我服了。」   心禪大師所言無錯,如果他昨晚沒有把鳳凰天女截住,以鳳凰天女的生物習性,慈航靜殿之中不知有多少年輕和尚要倒霉。她倒不是天性淫蕩,看見壯漢就想幹一次,只不過這些和尚全是童子之身,真陽未洩,大量吸納,對自身修為極有好處,橫豎他們武功低微,上陣殺敵也殺不了什麼大敵,還不如把真陽與力量貢獻出來,仍不失為一種造福世間的方法……當然,當事人絕不會認同這種說法的。   「你的母親,是一個靜不下來的人,不管是以前的女王,還是現在的獨行客,只要她一閒下來,一覺得無聊,就會動歪主意,所以,只要別讓她悶著,就不會做出格的事……人,都是受環境影響的……」   「大師,說得好啊,當年你在南蠻,要是也有這種見識,說不定一切就會不同。」   面對我的誇獎,心禪大師哈哈大笑,在陽光下,他笑得無比豪邁,不像是個老僧,彷彿回到許多年前,那個以鼓聲撼動南蠻各獸族的長髮壯漢,不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令這聲長笑變成了一聲長歎。   我多少猜到了一些,卻不言語,和心禪大師並肩站在山崖邊,俯看下方的風景。   山色蒼鬱,林木排序整齊,在山風吹拂下,大片樹葉抖蕩如波,掀動一陣一陣翠綠的葉浪;山腰之下,就是大片的梯田,這些農田奇跡似的沒有在敵襲下受影響,田中金黃色的油菜花盛開,東一片、西一片,成為一幕讓人心曠神怡的美麗景色。   「……大好山河,可惜……可惜了……」   心禪大師長歎道:「為什麼他就非要把這些破壞掉不可呢?」   沒有指名道姓,但我們都知道,他這話所指的就是黑龍王。白首相知猶按劍,這是江湖生存的定理,每個想在江湖上打滾的人,都該有這個基本的共識,不過知道是一回事,實際發生……幾十年的老朋友,忽然翻臉成仇,還要取自己的命,這就算不讓人傷心,也會讓人傷感的。   「我其實挺好奇的,大師你也不是那種昏庸無能的人物,怎麼幾十年下來,都沒發現他包藏禍心嗎?」   這句話真正的意思,其實是要問「你知道為何不告訴我」但心禪大師只是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緩緩道:「一個人明白道理容易,要明白別人就難,要明白自己更是難上加難,唉……」   「啥意思?我殺人放火慣了,打禪機我聽不懂的,有話直說。」   「老衲不明白他,他自己又何嘗明白自己了?貪、嗔、癡,乃是人生三毒,他絕頂聰明,卻也陷在這三毒之中,掙脫不出,最終誤人誤己,不但傷了別人,他自己又何嘗好受了?」   「……大師,抱歉,關於誤人誤己這方面,他怎麼誤己,我不是很關心,但誤人這方面,他把太多人害得太慘了,你可別再來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德這一套,現在不是我們不給他活路走,是他壓根不留活路給我們走……」   耐著性子說到這裡,我終於發飆了,「和尚,我說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被他打成重傷,總部差點全滅,你一點怨氣也沒有,還一副很為他傷感的樣子,難道非得等到他把你倒吊起來,從鼻子裡灌辣椒水,然後再找十個大漢輪流雞姦你,你才會覺得他可惡?慈悲為懷也該有個限度吧?」   面對晚輩的直言衝撞,心禪大師不以為忤,微笑道:「老衲是和尚嘛,趕盡殺絕、除惡務盡,那是你們該說的話,如果連和尚都不講慈悲了,這個世界豈不是好糟糕?老衲與他多年相交,是察覺他身懷絕技,也早知他對當年舊事耿耿於懷,不過……確實不曾想到,他會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相顧兩無言,就是現在這種情形,我也沒什麼資格責怪心禪大師,在華爾森林的大攤牌之前,我壓根也沒想到,黑龍王會是這副德性,還在我身邊潛伏得那麼深,同理而論,心禪大師被蒙在鼓裡,也不是那麼難以想像。   「大師,我們啟程了,黑龍會這一次沒把你們殺光,不代表不會再來第二次,你們最好多加戒備,不然萬一真的給人殺光光了,我也會很遺憾的。」   我道:「我不曉得那傢伙有沒有在決鬥中對你留手,即使有,這也不代表他念舊情,很有可能他只是貓捉老鼠,不想一次就把你們都弄死,失去樂趣,故意留你性命,改天再來殺……那傢伙的變態程度,我親身領教過了,你們如果還對他心存幻想,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話說到這裡,我也覺得自己說得多了,向心禪大師拱拱手,動身上路。   目的地很明確,第三新東京都市,距離這邊有一段很遠的路程,不兼程趕路可得走好久,雖然有白拉登借我們的飛空艇,但那玩意兒是瑕疵品,飛到慈航本部後,就發生連串故障,勉強要開動,還火花四噴,沒人敢坐上去。   我合理懷疑,白拉登動了手腳,這機械只讓我們使用到抵達慈航本部,後頭就要靠自己,那傢伙算盤打得極精,想要多佔他一點便宜都很困難。沒了飛行工具,一切就只能靠自己,我們一行人愉快地步行,不計心夢,我們之中還有兩名羽族,本來應該是由她們飛上天,帶著我們飛翔移動的,但考慮到這兩位的人品,這個想法還是作廢吧。   途中,我有些擔心天河雪瓊的反應,畢竟她最親的師父剛剛過世,對她的打擊很大,若非如此,她也不會拿了舍利子便立刻吞下。看那張緊繃的面孔,如果說她不想報仇,這話誰也不肯信的,我怕她激憤之下走向極端,一直想找她溝通,談一談,沒想到甫離慈航本部,她就先找上我。   「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   天河雪瓊鎮定道:「我分得清楚,幕後黑手是單,龍王,李華梅受人操控,只是一件無奈的工具,我不會找她報仇的,所有帳都是算以在黑龍王的頭上,況且……師父臨終的時候,其實很感謝她。」   這話要從天河雪瓊的口中說出,實在不容易,這代表她已經接受自己師父是個變態狂的事實,說來心劍神尼可以瞑目了,她終於完成昔日的夢想,揭曉真相,打破自己在徒弟心中的形象,只可惜她來不及活到這一刻,享受這分快感……   「唔,你能這樣想,相信神尼也能含笑九泉……不,是極樂西天。」   我道:「慈航靜殿裡頭,那些大和尚很不能接受神尼的離經叛道,說到她的時候刻意避諱,像是當她不存在一樣,你又是什麼感覺呢?我是說,以前神尼在你面前,並不是現在這樣的,對於神尼的真實性情,你會否覺得……」   天地良心,我問這些話,不是為了自己,全是為了心劍神尼,她的教養計劃進行那麼久,最後到底成效如何?這個答案哪怕她已經死了,應該都會很想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她有半身已化為舍利子,我甚至相信,她會從棺材裡跳出來,搶著要聽答案。   「……我承認,最開始的時候,我很受打擊,師父居然有那樣的嗜好……我覺得自己從小到大全被騙了,好像整個世界都在瞬間崩毀……」   「非常好!就是要這效果!呃,我是說……很遺憾……你繼續說。」   「……你的語氣怎麼那麼怪啊?我是受到打擊了,不過……大概也就兩、三秒吧,後頭我很快就釋然啦,這樣又沒什麼……」   「什麼?你怎麼可以釋然的?才震驚兩秒你就釋然了,神尼死不瞑目啊!」   感同身受,我差點為了這回答跳腳,天河雪瓊一臉無辜地看著我,道:「這也是因為你啊!」   「我?這關我什麼事?」   「一來,恩師輔育我成人,如同我生身父母,不管她有什麼行為偏差,此恩此德,永世不忘,她對我的恩德與心意比什麼都重要,這是你教我的啊;二來,師父的嗜好是怪了些,但比起你可就差遠了,我既然連你都接受了,為什麼還要對師父有反感呢?」   天河雪瓊說得理直氣壯,我在一旁聽得呆若木雞,聽完只想在地上亂滾、痛呼,向已故的神尼懺悔。答案沒揭曉之前,我以為哪怕神尼死了,都會為了這答案興奮,坳唚至從墳裡跳出來;答案揭曉以後,我覺得幸好神尼已亡故,否則說不定會當場鮮血狂噴,肝膽俱裂而死。   這個答案是讓人有些掃興,不過,天河雪瓊能認清目標,不遷怒李華梅,這就讓我鬆了一口氣。我相信,天河雪瓊會如此「明理」超過九成是看在我的面上,曉得眼下是多事之秋,不宜再生事,否則她哪有這麼好說話?   此去邊境,路途遙遠,就算日夜兼程趕路,起碼也要十天,照我們這行人的腳程,十幾天的時間免不了。   我和天河雪瓊走在一起,邊走邊說話,當然不忘記討點手頭便宜,摸摸屁股、揉揉巨乳之類的,鬼魅夕總會貼近過來纏人,纏天河雪瓊的時間比我還要多,心夢偶爾也會現身出來,與我們聊天說話,四個人算是其樂融融,特別是當我環顧左右,三個都是絕世大美女,身材又都是爆乳,波濤洶湧,那個畫面實在很養眼。   與我這邊相比,另一邊的情形就不同了,鳳凰天女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不曉得用了什麼手法,把羽霓給控制在身邊,就差沒有拿一條鏈子與項圈拴著,她的手也放在羽霓身上,一下摸奶、一下拍臀,完全把這當作調教之旅,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搞不好正打算在抵達目的地之前,先把羽霓調教成聽話的性奴隸。   羽霓當然不會乖乖聽命,但哪怕她剛剛提升了力量,也沒本事與鳳凰天女抗爭,一動起手來,幾招之間就慘敗,還被逼吞了某種毒蠱之類的控制物,輸得超徹底。   碰上這麼一個天生剋星,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掉,什麼心計手段全部沒用,羽霓就算想抵抗,也全無抗爭本錢,一路上不知有多少次,她轉頭看我,眼神從最初的堅強,慢慢帶有一絲懇求的感覺。   這眼神真是令我受寵若驚,如果不是因為女色魔,我這輩子都不敢想像,有一天羽霓會用這種眼神來看我,不過呢,驚雖然是驚了,卻沒有哈好歡喜的,因為……   要回應她的眼神,我就要去英雄救美,而擺在眼前的事實,是我不但沒有本事去救,心裡其實也不太想救。   心夢、鬼魅夕不會多管閒事,天河雪瓊問我為何沒反應,這問題著實讓我想了一下,答案肯定不是因為那傢伙是我母親,要不然,李華梅的事何以讓我如此揪心,寢食難安?我直接拜黑龍王當乾爹,女人扔在他那邊,啥也不用煩了。   感覺起來,羽霓被鳳凰天女抓去調教,我沒什麼反感,很大的一個理由,是因為她的調教手段高,身為同道中人,我確實生出觀摩之心,希望能夠多看一看,一方面開開眼界,一方面借此機會學習兩招。這種心情,有些近似當初心劍神尼決定把天河雪瓊讓給我的時候,她的感受,我此刻方能體會。   不過,那也是因為調教者是鳳凰天女的緣故,如果換成是別人,哪怕是什麼當世第一的調教大師,我也不可能這樣把羽霓讓出,這倒是一種頗奇妙的心情,與其說是感情,我想更多的應該是佔有慾在作祟。   「真奇怪,你要我有反應,你自己怎麼沒反應?如果真的看不慣女淫賊作惡,你可以去行俠仗義,斬妖除魔啊!你與她現在都是第八級,打起來也不一定會輸,勝算起碼有兩成七,高過六月飛雪的機率……」   我聳聳肩,道:「就算輸了,頂多也不過是以身相代,幫人舔舔屁眼什麼的,不會死的,這筆買賣很划算啊!」   哪怕是同級數,天河雪瓊也不會認為自己與鳳凰天女旗鼓相當,兩個人的實力差在那裡明擺著。天河雪瓊吸納舍利子之後,因為她與心劍神尼的功法一脈相承,都是正邪兼修,吸收效果好得異常,實力突飛猛進,已經到了第八級的中段,但那只不過是操控魔力的量,還說不上質,當然更扯不上運用技巧。   現在的天河雪瓊,就像是乘坐著一匹狂躁的野馬,在駕馭上有點問題,幸好之前我曾經在魔力駕馭上對她進行過特訓,要不然,就不會只是有點問題,而是很大問題了,鬼魅夕、羽霓都或輕或重有類似困擾。   鳳凰天女起碼比天河雪瓊多了十幾年的修為,這些修為不是白修的,她將本身的力量、魔力不住純化,越練越精純,操控由心,一句「圓熟老辣」就包含著至高境界,像天河雪瓊、鬼魅夕這種純靠灌功灌上去的水貨,壓根就不是她對手,如果由她採取主動奇襲,一對一的情形下,估計不用百招,就能分別將兩人收拾了。   當然,水貨雖然很水,但第八級實力也不是唬人的,天河雪瓊如果花個半年時間,好好練一練,把境界穩固下來,對上鳳凰天女時的勝算可以提至五成,要拼玉石俱焚的話,機會更高,這些天河雪瓊自己也曉得,聽了我的挑撥,她吐了吐舌頭,當作沒聽到,沒有因此衝去找鳳凰天女決鬥,比起從前,該算是智力漸長吧。   「我記得,以前好像有一次,在山裡……」   天河雪瓊說著,雙頰緋紅,用一種嗔怪的眼神看著我,「你差點讓我給人摸屁股……」   這還真是陳年往事,如果不是天河雪瓊提起,幾乎連我自己都忘了,以前有一次,在貧窮村莊做任務,任務做完了,無良的村民口稱貧窮,想要賴帳,阿雪聽得一淚眼汪汪,請我免除村民們的應付款項,我給阿雪的回答,就是讓她自己掀起法袍下擺,任人摸屁股,摸一次收一次錢,賺錢賺夠了,村民們的債務也就清了。   結果阿雪的美臀一露出來,口口聲聲說沒錢的村民,就像發情公獸一樣撲上來想摸,貪婪醜陋的猙獰面孔,把阿雪嚇了一大跳。這樁山野艷事,想來還覺得挺妙,對阿雪而言,確實是一次很好的教育,但對天河雪瓊……如果是以前的她,碰上這種事,狂怒之下,有相當機率會把我和村民們一起殺掉。   「說起來,你也真是變了不少啊……」   我捏著天河雪瓊的下巴,道:「換作是以前的你,我可從沒想過,會有一天和你這樣說話。」   「是啊,我那時也沒想到,會有一天認你作老師呢,不過,這樣的變化我覺得也挺不錯的啊。」   天河雪瓊望向蔚藍蒼空,悠然道:「自從知道真相後,我總是在想,如果師父沒有把我從伊斯塔給帶出來,今天我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心劍神尼既死,很多秘密也沒有再保守的必要,再加上天河雪瓊繼承舍利子時,意外連結讀取了心劍神尼的部分記憶,令她知曉真相,後來再找幾個關係人一問,就什麼都清清楚楚了。   對身為慈航聖女的她來說,這當然是一個重大打擊,不過太多的打擊累積下來,也就沒什麼感覺了,這段時日以來,她承受的衝擊實在太多,整個世界毀了又毀、崩了又崩,現在哪怕是心劍神尼在她面前忽然復活,然後又死,她恐怕都能淡然處之,不引起太大的情緒反應。   光是從她能夠那麼平靜地接受自己的出身,想像自己若在伊斯塔長大的情形,就可以看出她對這一切都已看淡了。鳳凰天女說過,這種事情其實也不壞,劇烈的心境轉折,猶如頓悟,對武者的修為大有好處,往往能取得突破,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當然,大前提是人沒有瘋掉的話。   對於目前的行進速度,我們都感到不滿意,預備走出這段山林地區後,找個地方買些馬匹或是特殊坐騎,哪怕兇猛些也沒關係,只要速度夠快就合用,若能弄到□有翅膀的飛行坐騎,比如天馬一類的,這當然更加理想。   特殊坐騎往往價格昂貴,不過我們這一行人中,沒有人擔心這問題,倒不是我冰們有錢,而是因為我們都曉得,在這一行人中,有一個獸族女王,她抱持的信念就是……喜歡什麼就先拿來用,反正辯護律師隨找隨有,價格也不貴!   當我們即將走出山林地帶,忽然看到山路的盡頭,有一道穿著灰袍的苗條身影,看來相當眼熟,像是專程在那裡等什麼人,我吃了一驚,再一定神,這才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星玫?」   赫然就是久別不見的冷星玫,久別重逢遇親友,這感覺實在太好,我一下子把什麼都忘了,大步衝了過去,想與這美麗可愛的小丫頭好好說說話,跑到一半,這才想到不妥。   (等等,為什麼星玫會在這裡?她不是……   一下緊急停步,卻已慢了一步,就聽見四面八方傳來聲響,樹叢中、草堆裡,忽然站起一堆手持武器的精銳士兵,把我團團包圍。   「……抱歉了,大少,司令請您前去一會。」 第五章 順心順意,何謂天命   我並不是個見到美女,就會衝動得失去理智的人,畢竟美女這種東西,我不但看得多,連干都幹得太多了,如果還像小毛孩子一樣衝動,那就未免太可笑了。   見到星玫,我並不是因為見到美女而忘乎所以,只是自從華爾森林大攤牌後,我的親友所剩無幾,沒能保護好月櫻、冷翎蘭,令我負疚極深,現在一下子看到星玫平安無事,俏生生站在那裡,我大喜過望,不假思索便衝了出去,跑到一半,才想起重要問題。   之前得到消息,星玫被變態老爸綁架,帶到第三新東京都市去,星玫她沒可能獨力逃出來,那麼,她為何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   想到這裡,我有了警覺,正想用霸者之證掃瞄一下周圍,已經給人搶先一步,兩旁樹叢、草堆中冒出大批特種部隊,將我團團包圍起來。   我並不是孤家寡人一個,這邊我才被圍,天河雪瓊、鬼魅夕、羽霓就飛也似的趕來,穿過包圍網,護衛在我身旁,特別是羽霓,我從沒見她跑這麼快過,幾乎到達肉體所能負荷的極速,拚命從鳳凰天女身邊逃開,如果跑得再慢一點,不但底褲濕透,連外頭的褲子也要濕一大塊,還很有可能腿軟潮吹。   不過,強將手下無弱兵,變態老爸的這些手下,也不是飯桶,她們三個才剛闖入包圍圈中,遠近樹林中一陣亂響,赫然有更多人從裡頭衝出,組成一個更大、更嚴密的包圍圈,把我們給團團圍住。   我們這一行人之中沒有庸手,雖說敵人用星玫作餌,讓我們略失戒心,但這麼百多號人無聲無息潛至我們近處,我們絲毫無覺,這本身就是一件奇事。我細心觀察,發現這些特種兵外頭雖然有著不同的偽裝,插花戴草的,可是底下卻都穿著同樣的衣服……至少衣料是一樣的,而這種衣料……有古怪。   不明的材質,卻似乎能夠吸收念波與魔力波動,如果再配合特殊功法,加強匿息效果,哪怕是第六、第七級高手,也大有可能察覺不到,中了暗算,這確實是了不起的技術力,第三新東京都市在這方面的水準,遠超過大地上其他勢力,除了黑龍會之外無人能及,我們在這上頭吃虧,一點也不冤枉。   除了衣料不尋常,這些傢伙裝配的武器也很不一般,腰間佩帶刀劍,卻未出鞘,只是拿著一管黑黝黝的東西對著我們,似是某種炮管,雖不像刀槍那麼鋒銳,不過威脅感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另外,邊些人不僅僅是包圍我們而已,他們的包圍雖然沒有發動什麼結界,但我卻有一種受到封印的壓迫感,相當怪異,如果我們不採取主動,任敵人採取行動,後頭肯定對我們很不利。   不過,情況也不至於一面倒,雖然天河雪瓊等人因為關心則亂,搶著與我會合,被人一口氣包圍了,但我們這些人的實力明擺著,幾個第七、第八級的頂尖高手聯合起來,全身而退是不敢說,可是要衝殺出去,絕對不是問題,況且,還有一個刻意不靠過來,站在大老遠外虎視眈眈的鳳凰天女,兩下一合擊,這點人馬還不夠我們一口吞的,相信對方也心裡有數。   「……抱歉了,大少,司令請您前去一會。」   該說話的人終於開口了,對方的目的應該也在交涉,不想爆發衝突,如果真的打起來,那反而糟糕,所以擺出威壓架勢,給我們一點壓迫感後,就要進行交涉,免得弄巧成拙。   不得不說,變態老爸雖然心理不正常,人情事故還是懂一些的,第三新東京都市的人與我沒什麼交情,但這位卻不同,赫然是之前開火車來接我,碰到李華梅上門追殺,捨身掩護我們跑路的老妖將軍,當時老妖將軍為了絆住李華梅,真是出盡全力,連火車都拿來自爆,極力保我們平安,這分人情說小也不小,念及當時的驚險,至少我對他是有分謝意的。   「將軍別來無恙,你帶這麼一票人把我們包圍,是想要開戰嗎?」   「大少說笑了,老妖帶同屬下前來,是因為我方接獲情報,大少要前往新東京要塞,如今大地太不平靜,唯恐大少路上有失,特別帶齊手下兒郎,盡護衛職責,來送大少一程。」   老妖將軍白眉、禿頭,黃金眼罩遮住一眼,常年在戰場上所累積的煞氣,讓那張面孔不怒自威,帶著這票特種兵,實力不可小覷,但我們彼此都清楚,真要把我們這夥人擒下,帶回第三新東京都市,單憑他這些人還不夠,哪怕再多十倍人也未必可以。   如果是之前,我是絕不會赴約前往新東京,但此刻正是要去新東京,有一票傻蛋負責保安、打雜,還提供交通工具,說是特種兵,根本就是侍者隊,主動送上門來,我哪有拒絕的道理?總不成為了逞一時之快,把他們全給轟走,然後我們傻傻走路去新東京吧?   講面子也要看情勢,有便宜送上門不佔,只顧著講尊嚴、要面子,那就真是王八蛋了,所以我很愉快地與老妖將軍握手,請他擔負起把我們平安送至目的地的工作。   「將軍,你要帶我們去新東京,總不會是騎馬或走路吧?堂堂第三新東京,若是連像樣的交通工具都不給,那可太不夠誠意了。」   「大少放心,末將此行,已攜有本部最新的交通工具,必讓大少滿意。」   「是嗎?將軍一言九鼎,說話自然有份量,但我那老爸沒人性的,所謂最新的交通工具,該不會又是火車?或是玩什麼人肉大炮之類的花樣,要我鑽進炮管,一炮把我射到目的地吧?」   聽我說自己老爸沒人性,老妖將軍咧嘴笑了笑,但他手下的兵丁似乎訓練得太好,一個個面無表情,也不曉得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得不說,臭老爸這次有把誠意表現出來,給我們準備好的交通工具,赫然是一艘飛空艇,造型比白拉登租借給我們的那艘樸素得多,但尾端的推進器大得驚人,我敢說這玩意兒如果火力全開,速度上肯定是怪物那一級的,變態老爸這不知是惡趣味?還是當真很想早點見到我們?   「將軍,你們的誠意我感受到了,但我有一事不解。」   我來到老妖將軍身旁,低聲道:「如果真的要請我去,開口就成了,你們讓星玫公主當誘餌,擺明以人質要脅我,這樣說是誠意,那未免太不夠誠意了吧?」   「呵呵,大少有所不知。」   老妖將軍滿面笑容,卻同樣壓低聲音,「依照司令的原意,應該是要把公主給剝光,點住穴道,一絲不掛地扔在這裡,等你衝上去胡天胡地,搞得亂七八糟的時候,趁機一網成擒,我等極力勸阻,這才修改成現在這樣,算起來已經是非常有誠意,非常對得起大少你啦。」   我聞言愕然,想想這正是變態老爸的作風,當下在老妖將軍的結實胸膛上輕敲一記,低聲道:「多謝誠意,我欠將軍一個人情,謝了。」   有了飛空艇,趕路就很快了,我們這夥人很快就上了船,哪怕這很可能是艘賊船,一時間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倒是老妖將軍帶來的人馬,大多數都原地留下,沒有跟隨我們上船,我問起緣故,老妖將軍說是慈航靜殿遇襲不久,實力正弱,源堂司令唯恐慈航本部有失,特別派遺他們潛伏左近,暗中協防慈航本部。   「呢,變態老爸這次那麼好心?你老實告訴我,他到底打什麼鬼主意?」   「大少此言差矣,慈航靜殿是大地上人人敬仰的名門大派,心禪方丈更是司令的知交,我們前來協防盟友,再正常也不過,有什麼好值得奇怪的呢?」   老妖將軍呵呵大笑,單從儀表來說,這位老將軍雖然瞎了一眼,身上又有一堆傷痕,卻仍稱得上是一位堂堂偉丈夫,不過也只是如此,他說的這些協防理由,我一句也不信,就當作是單純的外交詞令,只希望慈航本部別前門驅狼,後門入虎,被這支奇兵一下給滅了。   當然,這僅是我個人的判斷,而後來的事實證明,在關係到變態老爸、慈航靜殿的事情上,我是經常誤判的……   變態老爸的安排不錯,飛空艇內部空間很大,還能分出幾個房間來,我們上船啟程後,天河雪瓊等人非常識相,不約而同地走在一起,進到一個房間裡,讓我能費與星玫獨處。鳳凰天女沒見過星玫,見著這麼一個楚楚可憐的小美人,差點連口水都流出來,本來想要跟著過來,卻給天河雪瓊拉著,一起進到那邊的房裡去了,希望天河雪這麼做,不用付出自己的肉體為代價,更希望她別因此被搞得迷上這滋味,從此變成同性戀性奴隸吧。……唉,變態的父親與母親,為何我的家庭這麼複雜?   與星玫一起在小房間裡,我仔細看了看這個好久不見的小妹妹。   大地時局動盪,阿里布達王國已被黑龍會佔據大半,國王出逃,實質意義上的中央政府早就沒了,我這個家國觀念不強的人是沒啥感覺,但對貴為公主的星玫來說,她可以算得上是國破家亡了。   當然,比起很多真正成為亡國奴的王子、公主,星玫她已經是非常、非常好運了,阿里布達還沒出事的時候,她就被接到金雀花聯邦,即使是月櫻石化後,慈航靜殿也給她充分的庇護,把她護得好好,再後來阿里布達完蛋,她被源堂派人綁去第三新東京都市,雖說是綁架,但源堂也不會為難她,至少不會讓她去裸體遊街、日日被幾十個大漢輪姦。   再怎麼說,第三新東京都市名義上是受阿里布達管轄,變態老爸總不好押著自家的公主去吃屎,所以星玫在第三新東京,估計是過著雖不是很自由,卻絕不會不舒適的生活,和普通的亡國公主相比,她已經在天堂啦!   星玫的氣色不錯,印證了我的這個想法,陽光下,金色的頭髮閃閃生輝,沒有定期護理,不可能有這種好髮質,在第三新東京都市,她的生活品質獲得保障,只是眉宇之間有一抹憂色,畢竟,外頭的世界烽火連天,她最親的兩個姐姐同時遭難,哪怕她被保護得再好,心裡也不可能沒有感覺。   不過,正是這抹憂愁,為星玫的美貌增添了成熟感,以前金髮的她,漂亮得就像是一尊精巧的瓷娃娃,現在多了這抹憂色,反倒多了生氣,看來真正成了一個美麗的大姑娘了,甚至……就連胸部都好像圓了一圈,比從前更迷人了。   「星玫,怎麼了?不坐下來嗎?」   我望向星玫,她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坐在我對面,還是在我身邊坐下,這也讓我察覺到異常。如果她還像之前那樣,只想與我保持單純的兄妹關係,那在我面前坐下就好,保持點安全距離,但她考慮坐在我身邊,這代表的意思會否是……   最後,星玫選擇坐在我面前,只是她的表情很緊張,坐立不安,更讓我覺得奇怪。   我們兩人面對面坐著,一時陷入沉默,彼此都不曉得該說什麼,曾經兩人是那麼的親密,有過那麼歡樂的時光,現在卻像兩個陌生人一樣,即使坐得那麼近,感覺卻是無比生疏。   「……約翰哥哥。」   「嗯?」   「姐姐她們……」   難得星玫主動開口,我沒等她把話說完,搶先道:「她們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出她們兩個,讓她們平平安安回來的。」   星玫聞言,點了點頭,臉上卻沒有什麼喜色,似乎不相信我的保證,其實我自己也沒太多把握,只不過,我們彼此都沒什麼其他選擇了。   這句話說完,眼看又要回到相對無言的沉默時光,星玫卻忽然冒出一句話,幾乎嚇得我屁滾尿流。   「約翰哥哥,你……要干我嗎?」   「好啊,我也渴了,倒杯溫水給我……等等!你剛剛說什麼?」   發現自己聽錯了話,我差點嚇得跳起來,這種話如果是心夢、鬼魅夕,甚至是現在的天河雪瓊來說,都不會太奇怪,但星玫……這丫頭怎麼可能會挑逗人?哪怕是以前我們最親密的時候,她也很少這麼主動,更別說知道我們兩人的血緣關係以後,她有段時間畏我如蛇蠍,怎麼會主動找我性交?   我仔細看著星玫的表情,她對我的注視恍若未覺,道:「我在新東京,那邊的人對我都很好、很客氣,不過,那邊的人都怪怪的……」   這是再正常也不過的,怎麼說那裡也是變態老爸的地盤,他的人那麼變態,手底下人如果不怪怪的,那反而就怪怪了。   「我見過源堂司令一次,姐姐曾偷偷對我說,他就是我們……我們的……嗯,我好多年沒見他啦。都這麼多年過去,我長大了,他看起來還是像我小時候見的那樣,一點都沒有變,我很緊張,不知道他會對我說什麼,結果他只忙著做事,看都沒看我一眼,就對我說,你是為了被哥哥干而生出來的,不要搞錯了……然後,就讓人唚把我帶下去……」   變態老爸仍是那麼變態,連這種話都若無其事地說出口,瘋狂指數不減當年,一點變成正常人的希望都沒有。不過,星玫也是奇怪,如果源堂這話讓她感到很受傷,那她本來抱持什麼期望?難道還希望這個所謂的親生父親,會來給她一個熱烈的擁抱,然後跪著向她泣訴,祈求她的原諒,諒解他這些年來從未盡過父親的責任……   別鬧了,會這麼做他還是源堂·法雷爾嗎?會對他抱有這種不適當的期望,星玫本身就有可議之處,個頭和胸部雖然長了,但這心態……太天真了啊!   「後來我與這邊很多人接觸,他們都試著安慰我,說司令是有苦衷的,希望我能夠體諒他的苦心,並且還提出很多解釋……」   「哦?」   我倒是很想聽聽看,變態的手下能給出什麼合理借口來替他開脫。   「他們有的說,哥哥你患了不治絕症,要和我性交,才能夠治病;有的說你正在練一門很厲害的功夫,需要和我天天幹才能練成,練成以後就能打倒黑龍王救姐姐;還有些說,我們的性交關係天下安危,如果我們不性交,世界就會毀滅,我們性交能救世界……」   真是夠了!   我居然蠢到對變態老爸手下的智商有期待,真是蠢透了,這些人腦子亂七八糟的程度,比我預期得更甚,連這樣的傻話都說得出來,他們真把星玫當成低智商的弱智小孩了?聽著那些借口,連我都想找個花瓶,一下子砸在自己頭上,死了算了。   「……我知道,他們說的話全都不是真話,因為他們每個人說得都不一樣,而且又都是私下來和我說話,一副很怕被人知道的樣子……我只是很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來和我這樣說呢?」……因為那邊都是一群瘋子,天曉得瘋子腦裡在想什麼?不過他們偷偷摸摸來,說不定還真是存著好意,怕星玫過度反抗,造成不幸,才想用這樣的荒唐理由,來給小丫頭洗腦,偏偏每個人還都是私下偷偷來,屬於個別行動……第三新東京的「好心人」還真是多啊!   不過,星玫說著這些話,眼神漸漸變得朦朧,空洞虛嫩,似是精神疾病的徵兆,我暗自心驚,猜想這丫頭該不會抑鬱成疾了?   「……他們一個個都這麼說,到後來,我也有些糊塗了,不管他們這麼說的用意是什麼,最終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我們兩個搞起來。」   星玫目光迷離,喃喃道:「是不是真就像他們說的一樣,我之所以生下來,就是為了要給哥哥干的?因為我拒絕接受自己的天命,這個世界才發生了那麼多的不;雜幸?如果是這樣,我不再抗拒了,以後我會乖乖的,天天和哥哥干……」   說著,星玫主動伸手,開始解起自己衣領的扣子,幾秒鐘的時間,她白嫩的圓潤小奶,就已經裸露大半,那不算太深的事業線,依舊構成強大的吸引力,讓我有短暫幾秒的失神。   「星玫!夠了!」   一聲斷喝,來自我的口中,打斷了星玫的動作。若是以前,這種現成便宜我不佔就是王八蛋,但如今,我已經對這沒興趣,更何況星玫的眼神讓我覺得很糟,每次女人出現這樣的眼神,我就有一堆麻煩事。   這一聲吼喝,並不僅是單單讓星玫停住動作,跟著她更發現,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支配權,快速把衣服穿好,扣子扣上,端端正正坐回我面前,這個奇異的變化,讓星玫自己也從半失神狀態中驚醒了,並且查覺到這些意外變化的源頭。   「約……約翰哥哥,你變得好厲害了!」   「哼!」   我冷哼一聲,因為星玫只發現這個,卻不曉得我的腦波已經透過霸者之證,趁著她剛才失神的不設防狀態,直接一下侵入她大腦,隨時可下令改寫腦部資料,不管是讓她變花癡,還是變母狗,都不是大問題。   問題是……要怎麼讓她變回正常?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霸者之證這種超邪門的金手指工具,若用在正途,也能成為治療精神疾病的無上法寶,但我雖知其理,卻不明白該怎樣操作,畢竟我在心靈魔法這個範圍只是半路出家,用在破壞上頭綽綽有餘,可是建設性的項目上,我就……   正自彷徨,一股莫名力量出現,神不知、鬼不覺地入侵星玫腦部,像是要替我指引一樣,畫出路線,告訴我該怎麼進行治療,我知道這是心夢的幫助,不由得大喜,只不過,這也就代表那票無聊女人,雖然擠在隔壁,卻都在偷窺我這邊的情形,有些運內力加強聽覺,有些用魔法,搞不好還有人直接拿杯子貼在牆上偷聽。   (這幫無聊女人,還真是……心裡犯嘀咕,嘴上當然不好說什麼,我與心夢合作,將星玫的腦部活動加以控制,失控的地方導回正軌,就看見星玫的目光越來越集中、專注,變得神采煥發,一掃之前的萎靡,連憂愁之色都消失了。   「怎麼樣?感覺有沒有好一點?」   「我……好像忽然變得輕鬆很多,整個心情都好了起來,很久沒有那麼輕鬆過了……」   星玫輕聲說著,突然兩頰飛紅,似是想到剛才自己脫衣服的動作,並且為此羞愧不已,我不想讓她太尷尬,故意當作沒看到,輕咳兩聲,道:「你只是壓力太大了,第三新東京那種地方,就像是妖魔的巢穴,普通人到那種地方去,身心都被妖氣籠罩,不死也會大病一場,你只是壓力太大了,一時精神恍惚,休息一陣就好了,不礙事的,不過,有兩件事我可以先告訴你。」   凝視著星玫明亮的秀目,我笑問道:「以前你二姐是不是一再告誡過你,絕對不能和我在一起?如果再和我發生關係,就是天地不容,人神共憤的大罪,將來我和你都要為此下地獄受苦刑?」   我每問一句,星玫就點一下頭,後來根本是如搗蒜般拚命點頭……他媽媽的,冷翎蘭這傢伙夠會嚇唬小孩、忽悠妹妹了,也多虧星玫這個腦筋單純的二愣子,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告訴你,同樣的話,以前黑龍王也對我說過,黑龍王說這話是為我好嗎?不,這完全是他的陰謀詭計,想讓我痛苦而已,我才不上他的鬼當咧。」   我道:「蘭蘭對你說了這些話,但你知不知道,她自己和我搞的時候,超級主動,你都沒看她在我身上,拚命扭屁股時候的那股騷樣,浪得差點把我扭翻過去,哎呀,我都不曉得該怎麼說了……」   「怎麼可能?姐姐……姐姐她……」   萬萬想不到最英武明艷的二姐,居然和我有一腿,星玫幾乎被嚇傻,瞪大眼睛,顫聲道:「二姐她怎可能和男人……沒可能啊!那……那她為什麼要對我說……」   「你二姐和你想得不一樣,人有時候有多重面孔,不是表面上那麼單純的,你二姐還搞同性戀呢,這難道你也曉得?她和隔壁房間的那個白衣大姐姐,沒事就抱著彼此屁股玩百合,她會告訴你嗎?你看得出嗎?她們又沒有在額頭上刻百合兩個字!」   我哂道:「至於她對你說這些是什麼居心,我也不好說,或許是不想你來爭吧,你知道的,就像有時候吃火鍋,我滿口都說最好吃的是青蔥,但碗裡卻拚命夾肉,這是同一個道理,她可能就是想讓你多吃點蔥,有益身心吧。」   如果冷翎蘭聽到這些話,哪怕是在墳墓裡,都會氣得跳出來斬人,不過,橫豎她聽不見,那就隨便我來說了,要是真能氣得她跳出來找我算賬,那還省了我好多事,大大節省成本。   連串重磅消息,如同炸彈,在星玫的腦裡爆開,炸得小丫頭渾渾噩噩,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一個彌天大謊。   「最後,我告訴你第二件事,不管那些人告訴你什麼,不管我與你兩個姐姐有過幾腿、幹過幾次,那些都與你沒有關係,你完全可以依照自己的心意來生活。」   我道:「如果你單純當我是哥哥,我希望每天早上醒來,你能笑著向我說聲早安;如果你當我是不單純的哥哥,我也歡迎你每天晚上帶著枕頭,到我旁邊睡。但不管是哪一種,都出於你的自由意志,你不用考慮什麼別的人、別的事,只要你自己舒服就可以了。」   說完這些話,我站起身來,在星玫的肩膀上拍拍,朝外頭走去,留她在房裡慢慢消化這些話。   才剛走出門,我就看到天河雪瓊站在那裡,面帶微笑看過來,似乎在讚許我剛才的行為,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心夢忽然出現,搶在天河雪瓊的前頭,在我耳邊印上一吻。   「哥,你好棒!」   「棒什麼?」   「我還以為你會立刻把那小妹妹就地正法,她衣服脫到一半,你就已經搶干進去了,沒想到你居然忍得住。」   「……別用太低的標準來衡量好嗎?瞧你說的,好像我真是變態色魔一樣,天底下的美女那麼多,我也不是每一個都非幹不可的,再說,就算我放過她不幹,旁邊不是還有兩個大美人在這嗎?」   「誰在這了?胡說!」   迎面而來的天河雪瓊,當胸給了我一拳,肯定是打不痛人,倒是她自己因為出拳,胸前雙奶一陣晃蕩,誘人之至。   「……不過,難得你這壞蛋會發善心,我可以給你一點獎賞,讓你舒服一次喔。」   「就你一個哪夠?我要開淫慾結界助興的,不如,你和心夢一起陪我?」   這要求雖然有點出格,但有過之前雙飛亂交,高潮噴乳放尿的絕頂體驗,天河雪瓊也就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卻被我在頭上敲了一記。   「你傻啊!你為了我沒有搞這個妹妹而獎勵我,卻要和我另一個妹妹一起被我搞,天下有這種道理嗎?」   「……呃!對啊,這下該怎麼辦?」   一下被點醒,天河雪瓊也愣在當場,說不出話。 第六章 奇幻魔都,掩耳盜鈴   變態老爸提供的這艘飛空艇,確實是很變態的東西,當後頭的八具推進器一起開動,飛空艇進入流光速度,破空、破風,在空中劃出一道火線,猶如流星經天,飆向目的地。   本來估計要十天的路程,在這等極速之下,不足一天半,我們就已經抵達第三新東京都市,不過,根據船上駕駛員的解釋,這艘飛空艇在極速推動的時候,艙內的壓力遽增,如果沒有第六級修為,搭乘這飛空艇以極速飛行,結果就是以一灘碎肉的形態送抵目的地,我們之所以一路上能夠如此無知無覺,是因為源堂考慮到旅途舒適性,特別命人加裝了穩定儀,也由於這樣,額外增添了些代價。   途中,我看到幾個駕駛員不斷把東西往外扔,本來高空擲物就已經很缺德,就算沒砸著小朋友,砸著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而這些人不但扔東西,收垃圾的時候,還穿著密不透風的白色防護衣,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彷彿從大鐵桶裡抽出的那根東西隨時都會要命一樣。   看到這一幕,完事後出來散步的我,好奇心起,向他們問個究竟,結果這些生活苦悶的技術人員爭先恐後地向我解釋,表示這艘飛空艇是用「鈾」作能源穩定儀的存在極耗能量,所以要頻繁補充,至於用完的廢料則就地丟棄。   跟著白起特訓的那段時間,我受他的薰陶,多少理解一些相關知識,所以聽完他們的解釋,我皺眉道:「等一下,照你們的說法,意思也就是……你們沿途亂扔核廢料?」   一那些當我是零智商淫魔的技術人員,發現我聽得懂他們的解釋,大為吃驚,連忙向我解釋,猛提保證,說明他們已經作了充分的防護措施,經過專家學者認證,絕對安全,不會造成任何問題。   「哦,聽起來是滿好的,但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麼防護措施呢?」   「大少請放心,我們扔下去的每一桶核廢料,都已經貼上了黑龍會的標籤,保證天衣無縫,絕對安全,沒可能被人發現是我們幹的。」   「……你們的這個安全辦法……」   「是經過專家學者認證,掛GMP安全保證的!」   第三新東京不愧是妖魔的巢穴,看著這些走火入魔,滿臉興奮表情的技術人員,我無言以對,只想讓那些專家學者全部去死。   安全性的問題輪不到我管,只希望……後頭金雀花聯邦境內別發生大規模「瘟疫」如此就算這個國家的人們積福走運了。   一天半的旅程其實很快,在隔天的黃昏時分,我們終於抵達了第三新東京都市,這個傳說中的金湯堡壘,我心中的妖魔之地。   距離前次造訪,屈指算來已經十餘年過去,記得當年我不過就是一個小鬼,辛辛苦苦,幾乎可以說是爬到這個地方來的,希望能在這裡獲得援助,把月櫻姐姐給解救回來,沒想到……吃閉門羹已經夠衰的了,變態老爸居然還給我玩封印記憶這一套,讓我把前事全都忘記,在後來的一段時間裡,被冷翎蘭當成「失信、沒種的膽小鬼」還幾乎在月櫻面前抬不起頭來,真是可恥之至。   「唔……」   在空中看著底下的城市景觀,我隱約記起了一點前事,鳳凰天女問道:「怎麼了?想起你以前在這裡撒過尿嗎?」   「倒不是,不過,我確實想起來,以前在這裡,變態老爸曾經對我說過,他為我所做的安排,都是為了我好,將來有一天我會感謝他的。」   「哦,這話很正常啊,為人父母常常拿這話來搪塞小孩的,怎麼樣?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很感謝他啊?」   「……你們兩個真是最差勁的父母。」   沒有什麼多餘的話想說,我們在飛空艇的大窗戶旁邊,俯看著這座詭異的都市。   第三新東京都市,是變態老爸幾乎掏空了阿里布達軍部所有資源,再加上法雷爾家的資產、國內外招商,如此在邊境建立起來的超級要塞都市。之所以會用詭異來形容,倒不是因為它是軍用要塞都市,而是因為構成這都市的核心技術,並非「魔法」而是「科學」據說,當年變態老爸以防禦「使徒」入侵為名,開始建造這座要塞都市時,所有得到這個消息的人,都以為他要建造一座魔法都市,畢竟這是大地上的軍事主流,但他卻搞起神秘,聚集了一批奇人異士,用科學技術建造了這座第三新東京都市。   「科學」這種東西,簡單一點的意思,就是玩齒輪機械,若深究下去,背後則有無窮學理,延伸至萬物萬靈,無窮無盡,在大地上是非常冷門、神秘的項目,在此之前,只有金雀花聯邦發展相關技術,並少量運用,變態老爸是五百年內首次大規模使用,並建造都市的人,誰都不曉得他是從哪找來的人才。   此刻,從飛空艇上放眼望去,這座科學要塞都市內,高樓林立,一棟棟尖塔似的大樓,頂天矗立,背後是夕陽紅日,看上去就讓人生出自我渺小的感覺,記得以前聽人介紹過,如果碰到戰爭打響,這些尖塔高樓能在短短數分鐘內,完全沉入地下,不受傷害。   第三新東京都市內,不但建築造型大異尋常,材質亦是五花八門,有幾棟透明的大樓,其建材非磚非石,據說是用一種叫作強化纖維的東西,與玻璃近似,卻強逾百倍,蓋上幾十層樓高,比磚石更堅固耐用。   無數由機械拼組的鐵殼車,在層層疊建的高架道路上飛快行駛,路兩旁除了有青郁樹木,中央的分隔島上更有一些機械鐵鳥待命,隨時處理突發狀況,或是用所裝配的工程武器,幹掉心懷不軌的人。   雖是軍事要塞,但這座城市仍劃分了商業區、軍事區、住宅區,層次井然,在幾條主要的商店街上,大量行人此來彼去,似乎相當忙碌,街上商店五顏六色的招牌,有些還拉出彩旗,做著特價、打折的廣告,我彷彿都能聽見那熱切的吆喝聲,從這些景象中,我感受到這個城市的生命力,這確確實實是一座數百萬人屯活的大彳都市,不僅僅是一座軍事要塞。   而且,從這城市的旺盛活力來看,這裡的經濟應該不錯,不管外頭的世界打翻天,這邊也沒有出現不景氣的現象,恐怕,整個城市已經成了一個自給自足的經濟體,才能這麼不受外界影響。   從進入這座都市的那刻起,就給人生出一種感覺,彷彿進入到另一個世界,明明這座城市與我同在一片大地上,但裡頭所有的一切,包括建構起這座城市的「力量」卻讓我感到無比陌生,這種感覺……相信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有,我們這一行人個個都有。   「這就是……第三新東京……」   見過許多大場面的天河雪瓊,也在目睹第三新東京的時候,深深為之震驚,站在巨大玻璃旁,看著底下的城市景觀,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別的話。   所有人之中,也就只有鳳凰天女,仍是那麼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彷彿底下這些與她什麼關係也沒有,雖然事實上是與她沒關係,但看她這麼悠閒的表情,我忍不住想挑撥一下。   「哇!這座城市好壯觀啊,母親大人,怎麼說你和變態老爸也有過不只一腿,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變態老爸手上握有這麼多資源,你要不要搜刮一點回去,方便你後頭重建後宮……呃,是重建羽族啊?」   聽見我這麼鼓動,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鳳凰天女,好奇她會怎麼回答,但她卻像聽見一件無比荒唐的事,雙眼一瞪,道:「這些東西與我有什麼關係?他建起來都市,是他的東西,關我屁事?再說了,這些東西……我沒興趣,送我我也不要。」   「嘿,你小子是不是認為,這些東西很先進,南蠻就很落後,拿先進設備去建設落後地方,我們這些獸族就是撿到大便宜,應該感恩戴德啊?」   比起第一個理由,我相信第二個才是真實原因,不過聽起來讓我頗為好奇,第三新東京的先進技術與設備,當世有哪個勢力不想弄到手?若有這些技術與設備支援,復興羽族、重建鳳凰島,事半功倍,怎麼她好像一點興趣也沒有?   鳳凰天女哂道:「這個世界說小也還挺大的,有那麼多的地方,那麼多不同的令人與事物,在某個地方行得通的道理與觀念,未必在其他地方也適合,雖然你覺得的南蠻的生活很野蠻、很沒文化,但那就是最適合獸族的生活方式,也就是他們的文化,如果強行要把人類的文明帶到獸族,你認為它們可以接受嗎?而且啊,如果這世界每個地方都被同化成一樣,那樣不是很無聊嗎?」   被這麼一說,我腦裡浮現一些畫面,想像以第三新東京都市的科技,建成一座新的空中島嶼,上頭都是最先進的科技與建築,這種東西出現在南蠻,想要建立霸權,肯定引來各獸族的恐慌與反感,接下來就是誓死抵制,血戰連場。   至於說,透過文化的薰陶,讓各獸族改頭換面,過上先進的機械化生活,這種事我連想都不敢想,那種畫面……我也不知道該說是可笑還是可怕?   這麼一想,我不得不承認,鳳凰天女的眼光比我遠,想得比我深,雖然她平常大部分的時間,眼睛都在盯著其他女人的奶子與屁股,不過在關鍵時刻,她確實有著領導人的智慧與器量。   飛空艇緩慢下降,在一棟高樓的平台之上,我看到一大堆人站在那邊,似乎是在恭迎我們,甚至還拉起了橫幅布條,寫著什麼「恭迎大少回歸」、「迎接大少」之類的話,至於還有些什麼「早生貴子」、「親上加親」、「喜外添喜」之類的怪話,因為難以判斷是恭賀還是嘲諷,我就直接無視了。   許多年前我曾來過這裡,因為記憶封印的影響,我對這裡的人與事,印象非常模糊,但這裡的很多人卻似乎對我印象深刻,擺出了熱鬧的歡迎陣仗,不過,在底下過百號人的歡迎隊伍中,我並沒有看到變態老爸的身影,撇除他忽然暴病身亡的可能性,我只能判斷為,他讓手下來接,自己卻不來,不管這代表什麼,至少,這不是一種很有誠意的行為。   飛空艇降落之後,我見到了一些熟面孔,比如說,很久不見的律子小姐,她很親切地幫我們其他人安頓住處,並且要帶我去面見變態老爸。   記得十多年前,也是這位大美人帶我去見老爸,十幾年的時間過去,歲月似乎沒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反倒更提升了美麗的深度。像這種智慧型的知性美女,猶如佳釀,經過時光洗禮,風味只會更為醇美,我細細打量她套裝之下的豐胸、隆臀,在讚歎她美麗的同時,也確認這位大美人只怕多年來空閨虛度,沒有男人,實在是暴殄天物。   我帶著色慾的貪婪視線,沒有能夠瞞過這位知性美女,她也不以為忤,非常有魅力地笑了笑。   「大少,你的眼神,比當初要不良得多了喔。」   「這是當然,那年我還只是個小鬼,現在已經是大地頭號色魔了,怎麼能相提並論?」   「是這樣嗎?我也時不時聽到你很多的傳聞,說你在外頭淫遍天下,到處騙奸與逼姦各族女子,常常被人追殺,還以為你真的成了絕代淫魔,但剛才與你一照面,我就放心了,你的眼神沒有因為慾望而渾濁,還是和你上次來的時候一樣清澈,漂亮得像是寶石,沒有覺悟的人、沉溺於慾望中的人,不會有這麼好看的眼睛。」   「哈哈哈哈,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你這麼捧我,總不會是想要泡我吧?這可不行啊,我還等著有一天要叫你小媽呢。」   這倒不是亂說,有這麼一個知性美人當小媽,出去也夠稱頭了,更別說早在十多年前我來的時候,一眼就看了出來,這個女人百分百想要嫁我老爸。站在我的立場,不太能理解,為什麼這種男人也會有人搶著要?這個大美人既不是白癡,也不是瞎子,卻有著這樣的怪異品味,我那時就想說……你真是賤人啊!   律子小姐也察覺到我笑容中的嘲弄,微笑著反擊,「這對大少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因為現在全大地都在說,你搞自家的女人最有一手。」   這個反擊實在辛辣,瞬間就讓我臉上沒有笑容,表面上這一句沒有什麼特別,其實卻是在點醒我,現在外頭滿世界都在罵我搞亂倫,與自己的妹妹不乾不淨,所謂千夫所指,就是我此刻的狀況了。   厲害的女人惹不得,我周圍現在已經有太多讓我頭痛的女人了,不好再得罪一個將來有渺茫機會成為我小媽,替我對付女色魔的人,便拱了拱手,不再多話,而我們在大樓中走了一會兒,最終到了司令室。   眾所周知,在這座城市,夠資格進入司令室的人不多,不過,這僅是表面上的官方說法,事實上,我知道變態老爸從不刻意耍弄威儀,所有他的下屬,都可以主動進入司令室,向他報告,之所以搞到沒什麼人能進去,純粹是因為變態老爸做人太失敗,願意單獨進去與他面對面說話的人太少,這才造成這個美麗的誤會。   「我們進去吧,司令等你很久了。」   律子小姐輕聲說著,笑容美麗而大方,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她是少數獲准單獨進入司令室的人,或者該說……她是少數受得了變態老爸的個性,願,意單獨!   對他的人,我說她想要當我小媽,真是一點都沒有說錯。   推開厚重的大門進去,在堪稱遼闊的超大房間裡,相對門的另一側,是一張大木書桌,看上去份量很沉,足足有數百斤重,但與這誇張的書桌相比,坐在書桌前,的那個人,卻有著更巨大的存在感。   我等了一下,埋首在公文堆中的那個男人,這座要塞都市的主人,不可能不知道我們進來了,卻一直專注於那些公文,自始至終也沒朝我們看上一眼。   說起來,這也是非常怪異的一點,我以前一度無法理解,通常像源堂,法雷爾這等地位的強人,都是專注於個人的修行,他們雖然也掌握大權,但都會把手上工作下放給部屬,因為他們的權力基礎,是他們的蓋世武功、無邊魔法,不是他們行政能力強,如果因為忙於打理軍政,疏於個人修煉,那才真是本末倒置。   不過,我家的變態老爸確實變態,他似乎非常熱衷於這些簽名、蓋章的行政工作,從不假手於人,打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被人稱為「法雷爾家的超級圖章」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總有各種忙不完的公務、簽不盡的公文,卻幾乎不曾見他修煉武功,他之所以連續幾年奪得「最佳公務員」大獎,絕對不是沒理由的。   當一個武道強者能當到這分上,變態老爸不愧是大變態,然而,後來我也有些理解了,就像心劍神尼並不是真心喜歡吃齋念佛一樣,變態老爸也未必真的喜歡簽名、蓋章,但他可能非常喜歡「忙於簽名、蓋章的公務員」這種形象,換句話說,這些得到第八級力量的最強者,可能都是重度的角色扮演狂,能從角色扮演的行為中獲得快感。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癖好?我個人無法理解,暫時也不想理解,反正我沒有第八級力量,反倒是天河雪瓊那邊,我應該要多留意一點,否則萬一她走上心劍神尼的老路,變成一個喜歡「扮演賢妻良母」的蕩婦淫娃,那就糟……呃!那好像也不錯。   「司令?」   律子小姐輕輕喚了一聲,源堂。法雷爾沒有抬頭,只是扔來一句。   「什麼事?」   、出奇冷淡的態度,讓一切彷彿時光倒流,回到十多年前我來第三新東京的時候,還記得那時我碰到他這樣的態度,感到無助、憤怒、屈辱,還有恐懼,不明白這個應該是我父親的男人,為何會這麼冷漠,但今時今日,我沒有這樣的感覺,只是想笑。   為何有這樣的差別?可能這就是成長,也可能……是因為我記得,在金雀花聯漆邦大賽車,賽到最後火燒車的時候,有一雙手無視高溫,不顧掌心被燙焦,硬把車門破壞、拉開,救我出生天的一幕。   年紀大,看得多了,知道這個世界有很多怪異的人與事,自然就不會那麼輕易動怒,或許,這個男人不是沒感情,只是笨拙得不曉得該怎麼表現與處理,因為今天如果換個立場,由我坐在那裡,要面對十幾年來不常見面的兒子,大概也不曉得能說什麼,只有埋頭猛簽字。   不過,我到這裡是有事要辦,並沒有時間閒耗下去,既然對方不開口,就只有我來說話了。   我向律子小姐打了個手勢,請她先退開一旁,跟著我往前走了一步,朗聲說話,「嘿,變態老爸,你要繼續忙公務也無所謂,耳朵借我就行,聽完我的問題,回答一下,另外,我家的重要石像在你這裡吧?我想看看,當然也會帶走,如果石像有個什麼損傷,我就閹了你!」   無禮的宣告,讓旁邊的律子小姐驚呼一聲,但我總覺得這聲驚呼有點做作的成分,像在為我造勢。   不過,這個無禮的態度,換來了相應的效果,在桌案後的那個人,抬起頭,朝這邊看了過來,熟悉的銳利眼神,與記憶中類似,鋒銳如刃、沉重如山,雖然我已經在外頭歷練了多年,但被這雙目光一蹬,還是像被蛇看見的青蛙一樣,不由自主地畏懼,想要後退。   但在外頭的歷練始終沒有白費,這些年來我見過無數高手、強人,別說身邊的第七、第八級人物多到可以當飯吃,就連更超越其上的法米特、無頭騎士,我也曾經對峙過,早已不是十多年前,那個站在這裡倍感無助的小男孩,所以,後退的衝動一閃即逝,我穩穩地站定,毫不畏懼地面對這雙目光。   我已經不是昔日的無助孩子了,想要我後退,除非他親自出手,把我打飛出去,單單只靠目光威壓,沒有可能做到!   「……似乎是有了些長進,霸者之證對元神的護持效果,也讓你佔了不少便宜!」   「不管怎麼說,你已經有自保的能力了。」   源堂·法雷爾坐直身體,戴著白手套的雙手放在桌上,十指交疊,擺出了他的招牌姿勢,銳利的視線穿過鏡片,直透而來。他的判斷很準確,擁有霸者之證的我,確實在精神力比拚上大佔便宜,那雙目光中的威壓之力,被霸者之證一隔斷,起碼削弱了一半。   「但僅憑這樣,要出去混還是不夠,黑龍王的耐心所剩無幾,現在開始,他會走上極端,用盡!切的手段來打擊你,你只要離開,就會遭遇危險,更別說還帶著那些石像一同走人。」   「走上極端?這個笑話有好笑到,他都已經做到那個分上了,還能怎麼極端?我就不明白了,說到底,他就只是想報復你,冤有頭、債有主,他怎麼就不直接把你約出去單挑?你們兩個打一架,往死裡打,不管最後死哪一個還是同歸於盡,這個世界就清靜啦!」   我搖搖頭,道:「哦,差點忘了,他不是沒約過你,他是約了,但你一定不會去,對吧?就因為你不鳥他的挑戰,他只好越走越極端,最後連累旁人都倒霉,他媽的,還把整個世界都扯進去,你和他根本就是問題的根源、罪惡的源頭嘛!」   「……有點奇怪,這麼聽起來,我怎麼覺得你還挺同情他的?你與他同行的那段旅程中,真的和他培養出了父子之情?」   「老實說啊,我以前還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雖然說黑龍王這個老爸選項已經夠爛,簡直爛到爆了,但如果是拿來和你相比,好像也就沒那麼糟了,這方面你實在厲害,什麼人拿來與你一比較,都可以發現真、善、美的價值,你簡直就是為了美化這個世界而存在的。」   連珠炮似的把這些話一口說出,心頭的煩悶並沒有比較好受,但我心裡很清楚,現在是我人生的重要時刻,所面對的「敵人」更是極度強大,而這場對決在我人生中的關鍵性,絕對不亞於華爾森林大攤牌,所以,我不能失控,要以最冷靜的心態來對付。   聽我這麼說完,源堂沉默了一會兒,整個氣氛一時異常緊繃,沒有人知道他會雜說些什麼、如何回應,就這麼過了幾分鐘,他才緩緩開口。   「……你很憤怒?為何要憤怒了?」   「老爸,雖然你很變態,但連這種事都明知故問,那你也實在太變態了。我為何要憤怒?這種事情只要是個人都知道吧?從以前到現在,你對我所做的事、你所帶給我的痛苦,難道我不該生氣嗎?我這已經算是脾氣很好的了,換做是別人家的斜孩子,別說衝上來斬你成八塊,就算十六塊都很正常啦!」   「我帶給你的痛苦?我不理解你在說什麼,自你出生至今,我善盡一個為人父的責任,一切也為你充分設想,做好安排,只是你從前年紀太小,不能理解大人的苦心,現在你已成人,該有足夠的智慧去明白,但不論你明不明白,你的日子應該過得不錯,沒什麼可痛苦的啊?」   「笑話!我沒什麼可痛苦?從小你就把月櫻從我身邊奪走,我向你求援的時候,你把我抓去洗腦;黑龍王的陰謀,你打一開始就知道,也有能力阻止他或提醒我的,結果你為了與他鬥爭,就拿我當犧牲品,弄到我喜歡的女人一個個家破人亡,全沒好下場,這樣你認為我不痛苦?」   我憤然一腳,踏裂地面,怒道:「你再說一次!你怎麼替我著想?怎麼盡到為人父的責任?怎麼讓我不痛苦?」   怒火中燒,我沒等源堂回答,就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第七級巔峰力量灌注拳上,一拳猛朝他轟去。 第七章 大道之行,不滯於情   從某個層面來說,我還真是達成了一個創舉,近幾年來……甚至可以說近十年來,源堂。法雷爾沒有和人交手的記錄,他身邊武功高的手下一大把,第三新東京都市強者如雲,什麼刺客、殺手之類的想近他身,比登天還難,至於武者切磋或挑戰之類的要求,他就把人家當成是來推銷的一樣,理都不理,挑戰書直接扔到垃圾桶去。   五大最強者,素來是武者們想要超越、想要借此揚名的目標,源堂身為五大最強者之一,又是一方軍鎮霸主,每天想要挑戰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別說是打贏他,只要能與他拆個幾招,就能宣傳說自己承蒙源堂·法雷爾指點武技,或是說自己在他手下撐了多少招不敗,足以揚名立萬。但源堂對這類事一向不理,那些連他身邊護衛都打不過的挑戰者,連硬來的資格也沒有,只有扼腕的分。   如今,這個紀錄被我打破,我相信在這房間的某處,甚至某幾處,藏有高手護衛,恐怕還有厲害的機關,就連看似平常人的律子小姐,肯定也身懷絕技,普通人在這裡想對源堂動手,還沒近身就被碎屍了,但我的攻擊,這裡沒有人敢攔,純粹是兩父子之間的私事,不管這一拳會引發什麼後果,所有外人就只有旁觀的份。   這一拳,還算不上我的巔峰狀態,但確實是全力出擊,沒有留手,一下跺腳,踏裂磚石,接引地氣入體,轉眼間,電光雷龍繞體旋動,匯於拳上,迸發出毀天之威,我將第七級的巔峰力量,盡在這一式轟雷赤帝沖之中爆發,雖然不可能有太多戰果,但至少……我也要讓臭老爸流鼻血,或是在他臉上留個黑眼圈。   「唔!」   源堂低哼了一聲,但也僅是如此,他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動都沒有動一下,對我的重拳視若無睹,我正猜測他會用什麼手法化解這一擊,或是以強絕力量正面擊破,這蓄滿雷勁的一拳,忽然被一層柔韌之至的力量給截住,好像打在一張看不見的繩網上。   絕頂高手能以護身真氣凝化為罩,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氣罩有些剛不可摧,有些柔韌異常,還搭配強大的反震力量,在這方面,源堂的氣罩並不是很特別,我若及時鼓發第二道力量,閃電追擊,未嘗不能擊破這層柔韌的護罩,至於強大的反震力,我也有其他方法可以應付。   問題是,這層護罩除了「柔韌」與「反震」之外,赫然還有一個屬性,我懊悔自己氣昏頭了,居然把這一點給忘記,這明明是我從小就知道的事。普通這樣一拳搗入氣牆之內,雙方真氣與真氣碰撞,常常會給人一拳打入滾水中的灼燙感,我這一拳也有類似的感覺,不過,滾的不是普通熱水,而是膠水,首當其衝的拳頭,整個被封黏住,非但五指分不開,高黏性的真氣更透入血脈,把我的真氣全攪成一團漿糊,無法流動,更阻塞在經脈中。   真氣阻塞於經脈,無法貫通,失控竄走,鼓震經脈,馬上就是內傷噴血的結果,幸好反震在這時擊來,將我整個人轟撞出去,堵塞的經脈短暫一通,我得以解去經脈受創的危險,不過,那張具有高黏度的氣網,卻隨著反震,整個彈蓋過來,我整個人根本沒得掙扎,被氣網結結實實地給罩住,瞬間黏著,手腳全給沾黏在一起,動都動不了一下。   以這樣的姿勢落地,就別想再講什麼氣勢了,整個人像一顆大球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這就是我當前的情況。於玄武真功,這是法雷爾家一代傳一代,傳子不傳女的鎮門家學,據說是某一代法雷爾家的祖先,在海外異大陸上,對著一塊奇怪的晶石壁,不食不眠七日之久,受啟發參悟所得。這套神功一度擁有無敵的稱號,內中有許多玄奇奧妙之,它有秘笈傳世,但眾所周知,它傳到不同人的手裡,就會隨著修煉者天賦的差異,演變出最適合那個人的獨特面貌。   「法雷爾家的歷代傳人,從沒有兩套完全相同的玄武真功」的說法,是稍微誇。   張了點,但大體上也沒錯,爺爺手中的玄武真功,包羅天地萬象,具有生生造化之能,傳到變態老爸的手上,他另闢蹊徑,明明自己是一個不滯於物,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卻把內勁開發出高黏度的特性。   正確一點的說法,源堂的玄武真功,能夠自在變化真氣的性質,或堅或脆,忽黏忽銳,變幻莫測,在他強絕力量的推動下,把真氣的各種特性發揮到極致。當初在東海,武間異魔的不敗金剛軀,幾乎進化到連斬龍刃也砍不死,卻被他大老遠飛擲一張紙牌,輕輕鬆鬆斬去首級,這就是把真氣「銳化」到極點的成果。   在各種真氣屬性的變幻中,源堂最愛用的,就是「黏」勁,雖然沒有那麼強的殺傷力,但在實戰中的威力,我已經親身領教。外人不知道源堂有這一手,對戰時可能一照面就吃了大虧,我卻是從小就親眼見過數回,照理說早該有所防備,只是太久沒見,幾乎忘了此事,出手時全沒提防,一下驚覺不妥,應變已是不及,慘敗得有夠冤枉。   此刻,我就像是剛剛浸泡過大量快干黏膠,手、腳、軀幹全給黏成一團,整個人成了球體,稍微一下用力,就在地上滾來滾去,哪怕是大閘蟹都沒有這樣狼狽。   「唔……唔……我……」   不是我不想說話,但嘴巴也大半給黏著,只能從右嘴角噴點氣,根本無法開闔。   「大少,請息怒,您這樣沒法和司令溝通的。」   律子小姐踩著高跟鞋,邁開穿著黑絲襪的美腿,來到我面前,她的身份特殊,跟隨源堂多年,夠資格在這時候開口說話,「您應該明白,司令剛才已經手下留情,若他沒有把你震回,你這條手臂已經廢了,請您……」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不是我想用這麼樣衰的方式說話,實在是嘴巴被黏住,說不出話來,只能這樣鼓噪兼滿地亂滾,來凸顯心中的不滿,律子小姐雖然能言善道,但看我這樣抵死不從,她也不曉得能說什麼。   如果這樣鬧下去,什麼事情也解決不了,所以,源堂在一陣沉默後,終於有了反應。   「我仍是不太理解,你為什麼總在我面前咆哮,這趟你主動來見我,應該也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就說你要說的話吧。」   源堂的聲音沒什麼起伏,聽不出情緒變化,但還是可以感覺到,他正深深為之困惑,而他一句話說完後,我本來被牢牢黏住的嘴巴,一下能動了,可以正常說話的我,沒有急於連珠炮似的罵人,敵我差距擺在眼前,我若蠢得繼續罵下去,唯一的結果,就是嘴巴又給封住,在這邊當愚蠢的人肉大球,源堂的耐心不錯,絕對有能力在這邊一面辦公,一面看著我打滾,就這麼耗上幾個小時……甚至幾天。   與源堂發生衝突,被打得重傷入院幾天,傳出去還可以當成勇氣的象徵,但兒子被老爸體罰,這麼人肉滾球似的滾上幾天,此事被人看見,往後顏面無存事小,天河雪瓊、鬼魅夕一看我就笑彎腰,這該如何是好?說不準,連心夢都會叛變。   基於這個讓人惱火的想像,我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道:「你與黑龍王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怎麼一步一步把他逼瘋的?」   「我逼瘋他?這話從何說起?自始至終,我沒有做過任何針對他的行為,他卻偏偏把自己弄得越來越瘋,這與我有何關係?」   「沒關係?他之所以瘋成今天這樣,還不都是因為你在鳳凰島上亂搞,要不然人家本來還是有理想、有抱負的大好青年。」   「你這麼說就很奇怪了,當初在鳳凰島上,大家說好了各憑本事,君子之爭,我沒有用卑鄙手段扯他們後腿,一切照足約定,願者不服輸,鬧什麼小孩子脾氣,你不說他可笑,卻來向我問責,這豈不荒唐?」   「這個……你用強硬的手段,贏了你兩個兄弟,這樣不覺得很可恥嗎?」   「為什麼?他們如果不滿,隨時也可以自己去強姦回來,大家光明正大比個高低,我不介意的啊!」   「什……什麼強姦過來強裹過去的,你把我母親當成了什麼?」   「欠操的母狗,噴精液的垃圾桶,很好幹的肉……」   說到這裡,源堂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到了我的存在,補充道:「還有……你娘。」   這應該是顧慮到我的感受,特別加上的一句,但我沒因此感覺舒服,還總有一;種被人指著鼻子罵娘的感覺。   「所以……你和我母親……完全沒有愛?」   「當然沒有!」   源堂答得斬釘截鐵,半分猶豫都沒有,只不過,為了表現出對我的尊重,他還是補上一句,「不過,你已經大了,應該能明白,即使父母不相愛,小孩子仍然可以健健康康,活得很好的。」   這個安慰,真是有夠不倫不類的,但看在這分心意上,我不想太過挑剔,畢竟,這個男人連續兩次試圖表現出對我的在乎,這已經很讓我訝異了。   至於鳳凰島上的三雄之爭,我其實很想說,直闖進女人房裡搞強姦,這種行為一點也不君子,絕不是定義上的君子之爭,否則三個人直接脫褲子比大條就好,還有什麼好爭的?然而,考慮到那名受害女子的特殊性,我只能說,源堂慧眼識人,量材適用,直線切入問題核心,在別人都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他已經把難題解決……雖然我很懷疑,即使對方不是鳳凰天女這樣的特殊人士,他也照樣去強姦,來來去去都是用同一套辦法解決……   想到這裡,我不禁望向律子小姐,想看看她有否給源堂奸過,她卻直接轉過頭,迴避了我的目光。也許,我還真是問了多餘的問題,律子小姐同樣也是一個特殊人物,若問源堂有沒有強姦過她,我覺得她甚至想反過來強姦源堂,然後脅持他進禮堂,青菜蘿蔔,個人所愛,這個世界……總有人瞎了眼……   黑龍王為什麼被搞瘋,其實與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也不是來這裡替他討公道的,所以,我把問題單純化,回歸主題,再次開了口。   「既然你們沒有愛,幹完一次就可以走人啦,為什麼後來干了又干,你那招伸縮自在的橡皮技……呃,呸呸呸,這問題關我鳥事?我該問的不是這個,改一個問題,我是說……」   「原因你自己都說啦,就是因為很好幹嘛,這麼好幹的肉可難找了,怎麼用力也幹不壞,不用煩惱力量稍微用大點,頭就掉下來,手腳掉滿地,當然有需要就回於去找她多干幾次了,她也很樂意啊,再後頭就幹出你來了……」   雖然,我聽過有些兒子罵父母「你們不過是為了自己享受才生我出來」但我們家,這種情形卻是百分百真實呈現,面對這樣的一雙父母,我已無話可說,相信我就算問鳳凰天女「對你而言,源堂是什麼」答案大概也是「很堅挺的性玩具」之類。   往好一點的地方想,至少……我父母都是超越事物表面,直透本質的人生哲學家,彼此既然完全無愛,作為子女,也就不用煩惱雙親的感情或離婚問題了。   「……對了,你說了半天,還沒說清楚,你究竟想問什麼?」   「別的事情我不想聽鬼扯了,你就告訴我,當年鳳凰島被滅之後,整個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哦,這個啊……」   源堂點了點頭,緩緩道出當年的舊事。   由於羽族不歡迎男孩,我被生下不久,鳳凰天女就命人把我送去給老爸,但事先已派遣使者先行告知,所以帶我去第三新東京的使者,還未離開南蠻境內,源堂就已經趕到,將兒子接到手。   雖說父親重視兒子是正常的,但一向在情感層面表現淡薄的源堂·法雷爾,為何這次會如此反常,表現出正常人的情感,這點一直到十幾年後的現在,都沒有人能夠理解。   源堂接到孩子,一時還沒決定要立刻趕回家去,還是再上鳳凰島過幾天狂歡性愛生活,卻感應到鳳凰島遇襲,便第一時間趕去。   鳳凰島墜毀荒山,普通人沒有那麼快發現,源堂卻有獨門追蹤技術,沒花什麼力氣,輕易找到了鳳凰島的墜毀位置,仔細探查過一遍,從上頭的痕跡,還有幾名瀕死之人的遺言,他大致瞭解鳳凰島上的情形。   單單只憑現有線索,不容易想到具體事實,畢竟鳳凰島上那幾個只剩一口氣的活口,並不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事實上,那些也不能算是活口,黑龍王行事周密,兩大究極魔法橫掃過後,鳳凰島上的羽族女戰士,要嘛是成了化石,要嘛就是屍體,保證是沒有一點生命跡象後,黑龍王、黑巫天女才離開的。   源堂上了鳳凰島,找不到活口,他也不會魔法,沒法解開被深埋地下的那些化石,但對於地面上的那些屍體,他有方法將已死之人,變成瀕死之人。   法雷爾家堪稱是大地上最多仇人的家族,多年來能夠屹立不搖,沒給人殺光滅,豈同泛泛?除了玄武真功,家族裡還有不少絕學,其中有些各具匪夷所思的效果,近似魔法、幻術,神妙無方,只不過變態老爸沒有傳給我而已。   用手插入腦子,讀取記憶,這不算什麼新鮮本事,但不修煉黑暗魔法,就能以異能形式發動這招的,放眼大地,只有法雷爾家一家。高階的魔法師,能招死者亡魂來問話,這一套法雷爾家雖然不會,不過,源堂伸手插入女子牝戶,灌輸真氣,只要是新死不滿一日,便能短暫重生,交代遺言。   據說,這套異術本來也可以用在男人身上,但連著幾代法雷爾家主,打死也不願碰觸男人下體,相關運氣法門於是失傳,如今只能用在女人身上……   那些羽族女戰士,活著的時候就不知所謂,死了之後被拉活回來問話,能給出的線索也很有限,但源堂憑著個人的直覺,很快就把兇手判斷為黑龍會。   找出了兇手,但也就只是如此而已,源堂不是復仇者,不會為此替鳳凰天女討回血債,也沒有哪個男人會為了噴精液的垃圾桶被弄壞,特別去找人報仇,因此他讓該死的人死光,自己帶著兒子離開,走的時候順手消滅了痕跡,還做了一些禁制,後來之所以人們這麼遲才找到鳳凰島遺跡,就因為他自以為是的多事。   離開鳳凰島後,源堂一路回薩拉,路上整理情報,計算各種可能,得到了女兒可能落入人家手裡的結論。而這個結論一出,他很自然地開始評估,敵人可能使用的手段。   大部分的正常人,都只會想到,黑龍王會拿人質來做要脅,不會想到什麼其他的,然而,源堂與我都不是正常人,更很清楚黑龍王不會照平常人的思維來思考,既然連我都猜得到黑龍王會怎麼報復,源堂沒有猜不到的理由,這傢伙雖然常常少根筋,但聰明的時候,他比任何智者都厲害。   看看手裡襁褓中的兒子,源堂驀地醒悟,猜到了敵人會用的手段,儘管這個計畫耗時很久,中間的變數也多,很難操作,比直接把人一刀殺了要麻煩太多,但以黑龍王的作風,他會這麼幹的可能性很高……   「我當時腦裡就只有一個念頭,上一代的恩怨不能延續到下一代,這件悲劇一定要被阻止,所以我立刻開始構思應付策略。」   這話聽得我雙眼圓瞪,怎麼都沒想到會冒出這句話來。身為整件事的罪魁禍首,一切災厄的源頭,他完全沒資格講這句話,但他卻一點自覺也沒有,說得理所當然,源堂為了給兒子一個幸福的人生,煞費苦心,他的首要目標,就是把,兒子培養成一個武功高強、沒心沒肺的缺德之人,如果能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也不去牽掛任何人,這人生幾乎就是無感,哪還會痛苦?基於這個大方向,英雄、釣梟雄都是不行的,最好就是一個玩世不恭的人物,這樣才不會有太多餘、太激烈的一情感。   不過,術業有專攻這句話,不管在哪裡都適用,源堂雖然有想法,但他本身並不是傑出教育家,事實上,一生如風又如雲的他,連好好做人都做不到,更別說引導兒子乖乖走向自己目標了。   由於操作上的失誤,養成計劃打從一開始就進行得不順利,目標人物沒有如願被培養成浪蕩子,還差一點變成地痞潑皮,嚴重偏離計劃,要不是有冷月櫻的及時出現,給了孩子應有的關愛與庇護,那孩子在成長為浪蕩子之前,便會先人格大崩壞,成為無藥可救的神經病患了。   冷月櫻的出現,在某方面而言是好事,卻不全是,她令計劃再一次出現偏差,讓孩子在關愛下成長,越來越像正常人的樣子,這讓源堂頗為懊惱,於是他協助冷月櫻出嫁金雀花聯邦,既償還人情,也解決了問題,怎知道那孩子居然親來第三新東京,提出請求。   聽到兒子那發自靈魂的誠懇請求,源堂心中大大為之震動了,冷月櫻所造成的破壞效果,遠遠超過預期,她不但給了兒子關愛,還教導了他什麼是愛,單單她出嫁離去,便能讓兒子如此傷心難過,將來等黑龍王實際行動,天真而純情的兒子,如何能承受這打擊?   開口允諾兒子,出手協助冷月櫻,這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哪怕要替她解除婚約,給予她永久的庇護,對源堂和第三新東京而言也沒難度,但這麼一來,原本的計劃如何實施下去?身為人父,肩負重責,怎能讓兒子貪圖一時之歡,日後遭受更大的傷害?   這個錯誤,無論如何也必須要修正,幸好,第三新東京還擁有修正問題的力量。   不由分說,源堂將兒子送去洗腦,把這段有礙於他成長的記憶洗掉,儘管這會有點痛苦,但相較於日後將面對的沉重,眼下這點小小犧牲,仍是值得的。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哪怕源堂自負了得,他還是無法掌握人心,由於他過度操作,洗腦引起了強烈的排斥反應,造成副作用,竟讓兒子從此沒法修煉武功。   當初的兩大目標,「武功高強」無法完成了,那「沒心沒肺」縱能完成也沒意義了。無法修煉武功,就無法自衛,一旦缺乏實質的自我保護能力,不管心境練得怎麼強,最終也不過是任人魚肉的沒用東西。   源堂深感懊惱,但第三新東京雖有通天手段,終究不是無所不能,已經造成的破壞,無法消除,不管怎麼嘗試,他都沒有辦法讓兒子再練武功,這個大失策一時沒有辦法彌補,兒子又對第三新東京反感強烈,持續高燒,藥石無用,若再將人留在這裡,怕是早晚性命不保,迫於無奈,他只有讓兒子回到薩拉,那個已經沒有任何關愛他的人存在之地。   雖說把人送回,源堂並不是就這麼算了,該有的保護還是要有,源堂派出高手護衛,不分晝夜,在暗中保護兒子的安全,裡頭還包括最高級的影子侍衛,一種由魔法製造而出,以靈體形式存在,無影無蹤,威力無窮的超級護衛,全天候保護兒子的安全。   「……等等!」   我忍不住出言打斷,「你是說……我小的時候,你一直有在我身邊安排護衛?不是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裡放牛吃草?」   源堂看了我一眼,很奇怪似的道:「當然不是,事實上,不只是你小時候,包括你後來在各地冒險,出生入死,哪怕一直到現在,影子侍衛都在庇護著你,否則你哪能活到今日?」 第八章 全天護衛,楚門世界   源堂的一番話,聽得我是頭暈眼花,怎麼都難以想像,當年在薩拉,每次我碰到危險,心裡恨得要死,覺得一個人沒別人理睬、在乎,孤零零被扔在世上的時候,原來我身邊竟是有許多強力護衛的?   這聽來很不可思議,但源堂沒理由也沒可能在這件事上頭說謊,他更不需要為了得到我的好感,捏造這樣無聊的謊言,所以他說的護衛群,九成是真的。黑龍會都能安排好幾批人,日日夜夜監視我的動向,同樣的事情源堂要做,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可是……可是……你說的什麼護衛,為何我從未見過?」   彷彿被雷給劈了一下,我的意識有些迷亂,喃喃道:「特別是什麼影子侍衛,我只在書裡看過這東西,之前我差點送命的記錄,每個月都有一大把,可……怎麼那些影子護衛,從來也沒發動過一次的?」   「因為……男子漢需要鍛煉,所以我給各方護衛下的命令,就是不到最後一刻,不到真的危及生命,就不能出手。」   「……你還真敢說啊!」   我怔怔地說著,愣然當場,不曉得自己還可以說些什麼。   源堂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說謊,他所說得這件事九成是真的,他派出了數量不多,卻實力強橫的護衛,因為護衛派太多,反而會引起黑龍王的興趣,當真派出為數眾多的刺客。在大多數時候,憑著這些護衛,足以料理大多數問題,而隨著我年紀漸長,碰到的危險層級越來越高,源堂派出的高手也越來越強,甚至在東海、金雀花聯邦,連他自己都親自出馬了。……所以,從小開始,我身邊就有很多隱藏護衛?哪怕我碰到的危險再要命,其實都是安全的?   剎那間,我感到無比荒唐,如果這個事實是真,那我這些年來的痛苦、掙扎又算是什麼?我以為自己是個沒人要的東西,整天被人追殺過來、追殺過去,哪知到了最後,恐怕就連國王冷棄基的保鏢都沒有我多,而且,稍微深思一層,我身邊有的可不只是護衛,還有黑龍會的多組密探,這些人此來彼去,潛伏在我的周圍,把我的生活看得一清二楚,卻從不讓我察覺……他媽的,我可不是實境秀的演員,這樣子的搞法,當人是什麼了?什麼有生命危險就救,沒生命危險就不救,這是磨練?   這又當我是什麼了?   「為了讓你不受傷害,除了護衛之外,別的計劃也在進行,最初開始進行一切的時候,為求保險起見,特別替你準備了練習道具……」……終於說到這件事上頭了。   一個悲劇牽引一個悲劇,就是這種情形。不幸的人生有很多種,其中一種,就是發現自己是基於特殊目的被製造出來,完全算不上一個人,最多就只是一件道具。   我不知道源堂是怎麼冒出這個想法來的,但從他有這個念頭開始,整個計劃連鎖失控,從我身上禍延至冷棄基、冷月櫻,還有後來的冷翎蘭與冷星玫,令他們成為無辜的受害者……與加害人。   自從知曉冷翎蘭、冷星玫與我的兄妹關係後,我就一直試著思索其中的因果關係,猜測源堂這麼做的道理,怎麼想都理不出頭緒,直至與心夢相認後,將果求因,才比較明白了。   源堂的想法,說簡單也簡單,只不過一般人不會那樣去想。人是適應性很強的生物,不管是什麼樣的打擊,如果重複次數一多,最終也就沒有感覺,黑龍王的打算,既是用兄妹亂倫來打擊人,那就讓兒子先練習上幾次,感覺淡了,將來正式碰上,自然就不會痛苦了。   不過,要練習……先碰上的技術問題,就是找不到練習對象,心夢已落入黑龍會之手,鳳凰天女生死不明,就算想再找個妹妹給他,又要去哪裡找?幸好,同父同母的搞不定,同父異母的總是搞得出來。   為了盡早開始,源堂一刻也不浪費,甫帶兒子回到薩拉,當晚就闖入王宮,把王后給幹了,在最短的時間內,製造出女兒來。不但幹得快,還用上了特殊技術,兒子是年頭出生,年尾就有了妹妹。   既然是道具,當然是越多越好,用壞了可以扔掉,馬上有得替補,所以有了一個,不能就此停止,馬上就開始準備第二個。但這件事進行得並不順利,運氣不佳,製造出來的是兒子,不是女兒,不能當成道具使用,沒等生出來就直接處理掉。   類似的事情,不只一次發生,到了冷星玫出生後,皇后胎房受創過重,不能生育,人也瘋癲了,這個計劃才不得不打住。   「……其實,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第三新東京的技術力足可解決,換裝個新的生體子宮上去,照樣是不影響生育功能……」   源堂的目光望向律子小姐,道:「但那個時候,他們強烈反對,拚死勸諫,再加上一些別的理由,我就終止計劃……忙了一場,只製造出兩件道具,效率太差了……」   源堂說著,目光朝我看來,很是有點愧疚的意思,彷彿給我準備的玩具太少,對我不起,我卻立刻用感激的目光,望向律子小姐,雖不知道當年他們這些第三新東京的重臣是怎樣勸諫,但多虧了他們的努力,才沒有讓這個錯誤如滾雪球般擴大,否則如果再生一個到幾個,我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這些妹妹。   「我不問你是怎麼有這種想法的,那是心理醫生的工作。但你要發神經、要製造女兒,普天之下,有那麼多的女人可找、可幹,犯得著非選那一個不可嗎?我是說,她不是你兄……」   我本來想說,「她不是你兄弟的老婆嗎」因為冷棄基與源堂曾一度稱兄道弟,像交情很好的樣子,但深思一層,一個連普通人情感都不太懂的異常人士,要指望他講兄弟情義,這實在太苛求了,如果想不開這一點,最後痛苦的人只會是我自己。   「因為他的老婆很漂亮啊,雖然很不耐操,干沒幾下就壞了,但確實很漂亮,要製造道具,外觀絕對要精美,否則花了偌大力氣製造出來,將來你不肯,那些道具不是白做了?」   、源堂正色道:「所以,後來我停止計劃,倒不是因為那女人子宮壞了,主要還是因為她還沒被干進去,就兩眼翻白,口水也猛流,還大聲唱多啦A夢、哥哥爸爸,真偉大,腦子明顯不行了,我想說如果生的女兒也這樣,以後你大概也不願意幹吧?你都不幹了,我為啥要花這麼大力氣去幹?」   搞了半天,不是勸諫發揮效果,而是為了這個理由,這已經不曉得是第幾次讓我覺得無言以對了,如果可以,我連冷翎蘭、冷星玫都想選擇不幹,請你還給她們正常的人生吧……   「當然了,選擇那女人,除了長得漂亮,還有一個重要理由……我想現在的你應該也能理解了。」   「哦?什麼理由?總不會是因為兄弟的老婆,幹起來特別刺激過癮吧?這麼荒唐的變態理由,我哪可能會理解?」   「你說到哪裡去了?專制帝王和臣下之間,哪可能有真正的兄弟情?就算嘴裡稱兄道弟,實際上……友情比酒肉朋友還薄吧,你對那個巴閉也是一樣吧?平常一起吃吃玩玩,有需要的時候隨手就殺了,你幹這種人的老婆,會特別有快感嗎?真是說笑。」   源堂道:「她之所以在其他候選人當中脫穎而出,最主要的理由,就是因為……她住得近!」   「住……得……近?」   我失聲叫道:「這算什麼鬼理由?就因為她住得近,你就把她幹到壞掉了?」   「這為什麼是鬼理由?你是不是以為我整天閒得沒事,就只處理你一個人的問題?從以前到現在,我每天都很忙的,有很多公務要處理,事情怎樣都做不完,晚上花時間替你準備完道具後,還要趕回來辦公的,為了節省時間,當然要挑一個離家近的美女,不然萬一對方住得遠了,一來一回,我豈不是到天亮都不用睡了?」   「拜託!就算要挑個住得近的,你可以挑個什麼妓院啊,直接快馬衝去妓院,找個漂亮婊子中出,幹完了再跑回家,不會耽誤你辦事啊!」   「爵府的位置離王宮太近,周圍不許設風化區,最近的妓館也要跑一段路,再說,妓院與王宮有什麼差別?」   「這哪能一樣?王宮和妓院的差別就是……就是……」   腦裡混亂,一時還真想不出其中的差別,好不容易我才擠出一句,「皇宮裡頭有很多的高手、御前護衛,闖進去還要與他們動手,很浪費時間啊!」   「高手?在哪裡?我沒看見!」   同樣的一句話,如果別人來說,聽來會是自恃武功高的嘲弄語,但出自源堂口中,那滿滿的困惑語氣,我相信他是真的感到疑惑,想不通我所說的高手在什麼地方,畢竟,這個男人在一些別人覺得理所當然的地方,常常會少一根筋。   而且,除了這個男人,也沒幾個人夠資格有這種疑問,正因為他是源堂·法雷爾,所以,他闖進皇宮的時候,那些所謂的高手、護衛,別說是他一合之敵,恐怕才剛攔在他面前,給他隨手一揮,就飛出幾十米遠或變成碎肉了,在他的眼中,從頭至尾,他確實沒看到半個高手……   這一點,再次令我無言了。   阿里布達王國當時算不上一流強國,宮廷之中的高手有限,被源堂這樣來回掃蕩過兩次後,幾乎死傷殆盡,只好由源堂挑出手下的菁英來遞補,那些人本就是他的爪牙,哪可能會攔他,他自然更是橫行無阻……   把一切聽到這裡,我該知道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經知道了,但就是怎麼都無法理解,為何我受到特別對待?   照源堂的說法……單純只考慮他的說法……他還真是一個完全為兒子著想,一心一意都在替兒子鋪路、準備的好爸爸,雖說他的做法,搞到很多人家破人亡,半生不幸,不過那是他為人變態、做法變態的緣故,與個人心意無關。   但我想不通,如果他真是那種慈祥和藹,親情至上的人,那也罷了,然而,看他對待其他兒女的態度,連冷血兩個字都還嫌太溫情,我不理解為何只有我一個,享受如此特殊待遇?   也許,這與界線劃分有關,源堂一開始把冷翎蘭、冷星玫視為「道具」他是一根筋直走到底的人,既然認定是道具,就不會生出感覺,更別說親情了。不過,這個解釋仍無法解去我的疑惑,如果一切與「認定」有關,那我為何被認定為特別?   有什麼理由……我被當成兒子來對待,而非道具?   這個道理,我想不明白,所以縱然我不想多問,也知道問了絕不會有答案。還是忍不住心內困惑,問道:「為什麼……我的待遇不同?」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是我兒子,在父親這裡享有特殊待遇,有什麼特別的嗎?」   源堂答得理所當然,好像我問這問題問得很怪,絲毫不覺得他自己的行為有什麼問題。   「我知道我是你兒子,估計你大概也做過基因檢測了,但我的意思是……其他人呢?為啥其他人就不是?你有些女兒被當道具一樣用,你有些兒子還沒生下就拿掉了,我與他們有何不同?為何就我特別?」   這個問題,問得非常不智,因為源堂可能從未深思過這個問題,一旦被他想出結論,發現我與那些傢伙沒什麼不同,我可能比對上黑龍王更慘,只是我不得不問,這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要替冷翻蘭、冷星玫問個公道。   聽見這個問題,源堂沒有馬上回答,眉頭緊皺,開始思索,我的擔憂果然不錯,那傢伙確實沒想過此事。   一時間,室內一片死寂,沒有人敢出聲,誰都曉得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我和律子小姐都在等待,看看源堂最後找到的答案是什麼。   「我想……大概是因為這樣吧……」   思索良久,源堂終於找到答案,「你是第一個出生的,在你之前,我本來打算讓法雷爾家就此絕後,所以她懷孕的時候,我失望極了,第一想法就是殺了她,不過她武功高,懷孕初期我沒把握能輕易殺她,而且她人在南蠻,殺她必須專程跑一趟南蠻,路程遙遠,我很討厭麻煩,老實說,路途遙遠這一點,比她的武功更麻煩……」   聞言,我再一次張大了口,半天合不上嘴。鳳凰天女如果在此,不曉得會作何表情?堂堂羽族女王,不但給人當成精液垃圾桶,還差一點就因為懷孕而被幹掉了,如果不是因為源堂討厭舟車勞頓,趕路麻煩,派其他手下去當刺客又打她不過,恐怕鳳凰天女的命早就不保。   我雖然知道源堂極端討厭麻煩,甚至已經到了變態的程度,還是沒想到他能貫繪徹到這地步,這樣想來,外界常常以為他蟄伏第三新東京,心思詭秘莫測,伺機而動,為該不會……其實他什麼也沒想,只不過因為討厭麻煩,才死死待在要塞裡不動,當超級宅男的吧?   (等一下,源堂一聽說要把孩子送給他,他一秒鐘都待不住,立刻趕去和使者碰面,他是去接人的嗎?該不會……〉之前還沒有細想,只覺得源堂聽說有人要送兒子來,急急忙忙跑去接,這種事情怎麼聽怎麼奇怪,表現得太過正常,反而不正常,現在聽了前因後果,我忽然發現,他可能不是去接人的……   「你……你當時該不會是……」   「嗯,那時候接到通知,說是要把你給送來,我一聽就覺得很振奮,他們主動過來,我可以省好一段路程,不用趕到羑里去。為了怕你半路給人劫走,我特別動身去會合,原本是想在阿里布達境內把人截住的,但可能興奮過頭了,腳程太快,使者還沒出南蠻便給我截住。」……本來我就覺得,這傢伙像是普通正常父親一樣,興奮地去接兒子,這種事很詭異,結果真相還真是不堪,估計那名羽族使者看到他迎面衝來的時候,眼中所見,不是一個滿面欣喜的父親,根本就是一個殺氣騰騰的煞神,但……既是如此,我又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呢?   「哦,說到這個,我自己其實也挺意外的,就在我接過孩子的那一瞬間,我忽然覺得……很特別,從來沒有過的感受,讓我發現……原來,有個兒子,成為人父,也是種不錯的感覺……」   就是這一瞬間的頓悟,讓源堂打消了殺念,改變主意,去當個好爸爸,但可惜這僅是頓悟,並非覺悟,所以他享受「為人父」滋味的角色扮演,熱情就只集中在這一個身上,對於後頭因為其他理由而被製造出來的「道具」就單純當道具使用,沒有半分情感,因為他本就是個想親手把兒子幹掉的冷血之人。   當然,若說他全然冷血無情,那也未必,對於自己的後代,他還是少少給了面子,要是沒有他在背後支持,冷翎蘭雖是公主之身,也無法穩穩操控阿里布達的軍部,更別說發展得如此興旺,就這點而言,他已經給出天大面子了。   我一直想追究的理由,答案也出來了,我之所以獲得特殊待遇,沒什麼了不起的理由,不過就是因為陰錯陽差之下,我意外變成了變態老爸的第一個兒子,就像商店街第一百萬名顧客一樣有特別獎項,純粹是幸運數字而已。   在這之前,源堂雖然也有過弄大女人肚子的經驗,但可能因為女方的武功太差勁,又或者是住得太近,省事不麻煩,所以還沒等孩子出生,就被他連孩子帶母親一起幹掉,根本生不出來。載我很慶幸,星玫不在這裡,沒有聽見源堂的這些話,要不然,以那丫頭的天真個性,聽完這些話,多半是當場翻白眼暈過去,至於心夢……   「等一下!我還有一個問題想不通,你要給我一個解釋,是關於心夢的!」   「哦?你妹妹啊?有啥問題?」   「當然有問題!我知道你沒把她當成女兒,出生號碼不對,又沒給你那種感覺的,你不會當成女兒來對待,但就算是照你自己說的,為了讓兒子不受傷害,應該也有其他的辦法吧?」   我叫道:「你不是喜歡直接,怕麻煩嗎?要讓兒子不痛苦,不必用這麼彎彎折折的方法,搞上幾十年,弄到自己那麼麻煩啊!你武功那麼高,手下又有那麼多奇人,為什麼不直接殺上黑龍會,把心夢救回來就好了?只要把人救回來,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這才是真正的不麻煩啊!為什麼你不救?」   最初,我是想好好說話的,但越是說到後頭,心裡一股激憤便直湧上來,我知道直殺敵人總部,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哪怕是絕頂高手,武功高絕天下,想逞這樣的匹夫之勇,也是自尋死路的成分居高。   我們能夠獨闖屍龍要塞而功成,並不代表我們很厲害,裡頭帶有很大的僥倖成分,而且我們的成功,與其歸因於我們力量強大,我倒覺得有更大的成分,是在裡應外合這四個字上頭,若沒有鬼魅夕先讓要塞停住活動,再來一個白三小姐,指導我們攻向連敵人自己都不知道的破綻,哪怕我們實力再強,最多也不過全身而退,要攻破屍龍要塞是絕對休想。   小的時候,總會覺得武功蓋世就無所不能,通天魔法便能讓人成神,但自己離那些境界越近,才會覺得人越是無能,任憑實力再怎麼他媽的強,也不可能一個人對抗整個世界,不過……再怎麼說,源堂他也不是一個人,該比我們能多做到一點事的,不是嗎?我有這個期待,過分嗎?   律子小姐來到我的身旁,認真地看著我,面有難色,搖了搖頭,輕聲道:「黑龍會不是一般的組織,實力堅強,人被帶到了他們總部,就算是我們也……司令並非全能,有些事情,他同樣是有心無力的……」   這個說法,我不是不能接受,但若可以,我希望是源堂親自對我說,至少由他親口說出,我的感覺會好很多,比較不會那麼怪他,但他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我提出這個問題後,他就一直沉默著,什麼話也不說。   我不知道源堂怎麼了,朝他那邊看了幾眼,發現他仍是維持原姿勢不動,雙手放在桌上,戴著白手套的十指交疊,擱放在鼻端,但一直銳利的目光,卻失去神采,眼神變得很空洞,居然已經失神了。   如此重要的時候,這傢伙居然走神了,全然不把我的問題當一回事,一種被蔑視的感覺,再次點燃我的怒火,正當我要開口怒斥,整個房間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繃,周圍的空氣彷彿被瞬間抽乾,讓我有一種吸不著氣的窒息感覺。   怪異的感覺,讓我著實錯愕,而引發這一陣異變的源堂,一度空洞的眼神,再次神采耀然,兩道目光銳利如刀,不僅如此,陣陣碎裂聲響,發自源堂面前的大桌子,也不見他怎麼作勢發勁,堅實之至的超大桌案,彷彿遭到無數利刃切割,瞬間碎裂,化為無數細碎木塊,沒等落地,所有木塊、金屬塊,就全都被潛勁從內部摧毀,化像源堂這樣的絕頂高手,對自己的力量早已收發由心,畢竟突破第六級修為,練上第七級的關鍵,就在於對力量的控制,源堂這樣的情況,要嘛是有意破壞東西立威,這似乎不太可能,他完全沒必要這樣做,再說他對我們施威做什麼?   另一個可能,就是源堂情緒失控,控制不了體內真氣,爆沖而出,造成了破壞,但這聽來更不可能,我怎麼從來不知道這人還他媽的有情緒?   我和律子小姐相顧愕然,都有點搞不清楚當前狀況,就看見源堂在摧毀書桌後,一掌平托,另一手握拳,重重在自己掌心敲了一記。   「對啊!你說得不錯,這個辦法才是真正的省事,不麻煩,又不用花很久的時間,怎麼之前我都想不到呢?」   源堂·法雷爾霍地站起,滿面興奮之色,這是我數十年來首次見到他露出明顯的喜色,但很快,喜色就變成困惑,他望向律子小姐,道:「怎麼你們從來都沒告訴我還有這個辦法?」   能跟隨源堂多年,律子小姐的精神抗壓性應該不錯,心臟應該也被練得很大顆,不是那麼容易受到驚嚇的人,但這一次……面對源堂的提問,律子小姐雙眼圓睜,伸手指向自己的老闆,口唇顫抖,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不過,話沒出口,她就翻白眼暈死過去。……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已經滿同情這個小媽的,不怪她沒有提醒,正常人哪會想到那個變態的跳躍性思維,居然直接跳過了這理所當然的第一方略!估計這麼些年來,他們……恐怕包括黑龍王在內,都以為源堂忌憚黑龍會實力,才不進行搶救,卻沒料到源堂從沒放把黑龍會放在眼裡,只是壓根忘記了這個選項。   「正問你話呢,怎麼就暈了?真是不耐操。」   源堂皺起眉頭,不知從哪拿出了一件外套,開始穿上,一副要出門打醬油的樣子,邊穿外套,還一邊對我歉然道:「真對不起,直到現在才想到這辦法,是遲了點,但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現在我們就一起出發,去救你妹妹回來吧,她叫什麼……哦,對,是心夢,我們一起去黑龍會帶心夢迴來……咦?你的眼睛……為什麼像死魚一樣翻白……」……也許,從某些方面來看,這個男人確實是好爸爸,他現在的表情與動作,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要去小學接女兒放學的父親,完全不像一個深沉的陰謀家,非常平易近人,事實上,他也從不是陰謀家,甚至連深沉的深字都扯不上關係,整個思維簡單淺顯得像是白癡!   但我再也受不了這樣的老爸,所以繼律子小姐之後,連我也被氣暈倒地,後腦勺撞上地板,失去意識。……暈過去之前的最後一個意識:出去之後,我還是告訴心夢,她的父親是個陰謀家,城府很深,為了要鬥垮黑龍王,所以才將她放棄,作為棋子吧!比起那個令人難堪的真相,殘酷的謊言,可能還讓人好過些。   請續看《阿里布達年代祭》51 第五十一集 破碎虛空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有高手站在身邊感覺就是不一樣,就算那高手是個神經病,還是能增加我方自信心,更別提這位高手答應全力配合,在七天後助我大戰黑龍……等等,七天?! 黑龍王剛剛和我約了六天後啊!!這下該怎麼辦,碰上源堂這種實力絕強、固執己見的助力,恐怕還不用到對戰黑龍王,這傢伙為了貫徹手段就先把我給洗腦軟禁了……把變態老爸當成可靠友方,真是我一生的大失誤! 第一章 無聊發排·無恥行徑   闖蕩江湖這麼多年,我深知武力不能代表一切,腦子才是最犀利的武器,所以,各種談判、交涉的次數絕對不會少,雖然不敢自稱是外交能手,但在談判方面,我也說得上是小有心得,什麼樣的江湖大佬、國家要人,我也都會過,大風大浪絕沒有少看過。   不過,要算起談判最累的一次,肯定就是這一次,我與自己親生老爸的談判,雖然我們從頭到尾都在談,卻根本稱不上是對談,完全是雞同鴨講,雙方的思想全沒有半點交集。   以我而言,雖然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變態老爸有夠變態,與他對峙,將會極度衝擊自己的理性,而他的所作所為,我也依稀猜到,略知輪廓,照理說不會那麼難以承受,但實際與他接觸,我才發現自己過於天真,這不算太長的一段會晤時間,根本就是精神攻擊……不,該說是精神污染了。   哪怕是在毒氣室裡待上個把時辰,我都未必會這麼難受,事實上,這邊有目共睹,我根本就是被人用擔架抬出來的,甫一清醒,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要狂吐。   我被人抬出來的時候,司令室的外頭,早就聚滿了一大票人,源堂司令會見親生兒子一事,早已成了震動第三新東京的大事,一堆高階將領都在為此下注,猜測,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當源堂讓人進去,將我抬出時,外頭的旁觀者還一度以為我被幹掉了,不過,律子小姐也在稍後被抬了出來,令旁觀者鬆了一口氣。   能在源堂身邊存活至今的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本事,否則就算沒早被幹掉,也很難適應,而像律子小姐這樣的重臣,源堂不會隨便對她動手,所以看到她也被抬出來,人們反倒把這看成一種安全訊號。   只不過,以往與源堂對談,被他弄到暈倒、精神崩潰的人雖不在少數,但這次連律子小姐都暈過去,可見此次「精神攻擊」的厲害,人人竊竊私語,猜測剛才的父子對話,到底說了些什麼。   因為周圍的人聲,暈死過去的我逐漸清醒過來,腦裡迅速閃過昏迷前所聽見的東西,除了苦笑,就只有強烈的暈眩感,源堂所說的內容,仍是那麼讓人頭暈目眩。   源堂的出發點不能說是對,卻似乎也沒錯,他不是一個太差勁的父親,但他的兒女全給他害慘了,這真是一個讓人崩潰的情況,我覺得黑龍王算是很了不起了,最起碼,還撐了那麼久才被他搞到瘋掉,普通人像我這樣的,一次會面就快要瘋了。   「你沒事吧?」   天河雪瓊、鬼魅夕一左一右,來到擔架的兩側,擔憂之情溢於言表,本來依照安排,她們應該都去休息了,由我單獨與源堂會面,但想也知道,眼下狀況未明,與源堂見面搞不好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她們又哪可能放心地去休息?自然是早早就來到外頭,埋伏等待,一見事情有什麼變化,立刻便衝出來,幸好,她們不用破門衝進司令室去,否則碰上源堂那個脫線的傢伙,雙方即使沒有動起手來,光是聽源堂說上半天話,搞不好就能讓她們吐血倒地。   「你們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們都去休息的嗎?怎麼全都跑來了?」   「這種時候、這種氣氛,又有誰能坐得住呢?」   天河雪瓊搖了搖頭,道:「你不是進去和源堂·法雷爾說話嗎?怎麼反倒給抬出來了?你們兩父子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了?他如此心狠手辣,不但對自己兒子下手,連追隨多年的忠實部屬也下狠手?」   「這倒是沒有。」   忽然冒出來的一句話,並非出自我的口中,而是緩步從司令室中走出的源堂,這裡畢竟是他的地盤,他這麼現身,周圍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剛剛才與他談過話,知道他底細的我,即使見他現身,也沒什麼特殊感覺,但對於那些不是很瞭解他的人,此刻的他,倒是很有身為一代絕頂高手的不凡之姿。   帥氣雖是遠遠算不上,但一身筆挺軍服,威武神氣,漆黑的墨鏡底下,炯炯神光,直透而來,任誰與這目光一對,都是心裡陣陣發寒,再想到他過往的事跡,任誰都不能不承認,源堂·法雷爾是個高度危險的人物,哪怕是天河雪瓊、鬼魅夕,首次見面,也為其威勢所懾,大氣不敢喘一下。   曾在某部典籍中看過一個說法,身為統帥,哪怕只是像花崗岩一樣站在那裡,不語不動,都有凜然之威,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領導人不動則已,一動就是殺伐決斷,血染天下。從某方面來說,源堂完全符合這個形象,他根本就是個會呼吸、會走路的超級災禍,當他站在那邊一動不動的時候,身上都是令人膽顫心驚的肅殺之氣,但這不是最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時候,是當他實際有所行動,那時不管他的行動是大是小、有心無心,都肯定有人要倒楣。   雖說這個男人是我爸爸,雖說他其實還算得上一個好爸爸,但為了這個世界著想,我還是非常希望有機會能夠手刃此賊,他死後黑龍會不至於從此消停,不過也算是往世界和平的大道上,邁出大大一步了……   「……你的眼裡,怎麼有那麼怪的眼神?說殺意又不完全是,倒很像……大義滅親的感覺……」   源堂皺眉道:「才剛被抬出來,這麼快就準備要動手了?」   這話聽在旁人耳中,就是再清楚也不過的戰鬥訊號,天河雪瓊與鬼魅夕對看一眼,都有些遲疑,源堂不是普通的敵人,其實力可能猶在黑龍王之上,哪怕心裡已經有了戰鬥準備,但若當真打起來,己方未必能承受敗戰的後果。   「行了,你們兩個別看了。」   我輕咳一聲,從擔架上翻身下來,猶自覺得有些腳底虛浮,頭暈眼花,「沒有必要動手,至少,不需要在這戰起來,我父親源堂司令是個偉大的人,後頭我們還有很多地方要倚仗他,別做出失禮的事。」   此言一出,讓周圍許多人大感詫異,鬼魅夕更是一臉看到鬼的表情,我們父子不和的事實,恐怕半個世界都知道,此刻我這樣猛誇自己的老爸,難道這份不和已被打破?   這種事情……當然是不可能的。   天河雪瓊看了我一眼,馬上明白我的想法,有仇沒仇姑且不論,眼前我們還用得著這個變態的老爸,說得明白一點,簡直是沒有他就不行,哪可能在這種時候與他翻臉,能利用的東西肯定是先搾乾了才扔掉。   要說通曉人情世故,天河雪瓊和鬼魅夕大概半斤八兩,不過若比起社交能力,天河雪瓊保證是大樂勝,可以甩掉鬼魅夕幾條街,她聽我這麼一說,馬上站起來,向源堂致意,並且以慈航靜殿代表人的身份,感謝他派兵援手之德。   「唔,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源堂淡淡回答,這也是他被人當成變態的理由之一,堂堂一方勢力的首腦,他居然連客套話都不會說,也許他的本意是想要謙虛兩句,但這樣的表達方法,聽起來簡直就像是看不起慈航靜殿一樣,如果他不是源堂·法雷爾,光為了這句話,別人就要找他算帳。   不過,正因為他是源堂,所以這話從他口中說出,就變成了高深莫測,我看天河雪瓊一下愣在那裡,不曉得該表什麼情才恰當,或許她還以為這是源堂的存心試探,根本就想不到,這不過是某個白癡的錯誤表達。   「對了,你肚子大起來了沒有?和我兒子在一起那麼久了,怎麼肚子還沒大?是那小子或你不行?還是你們平常都只干屁眼的?」   這些話,其實沒有什麼惡意,單純就是那個白癡想到什麼說什麼,如果僅是一個公公對媳婦這麼說話,雖然粗鄙了些,卻也還在合理範圍,問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再考慮到彼此的身份,這些話就不得了了,天河雪瓊又是一愣,不曉得該把這判斷為逼戰的挑釁,或者僅是一名無禮長輩的質詢,而第三新東京的一眾將領、高等技術員,則是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戲,不曉得該怎樣理解眼前狀況。   「……真是夠了,你們是在這裡比賽丟人現眼的嗎?」   我搖了搖頭,預備在源堂搞出更多事之前,先把這兩個人給分開,省得繼續惹笑話出來,而在我這麼做之前,已經有人搶先了一步。   「嘿!好久不見。」   一個極為動聽的女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而當人們循聲望去,頓時為之眼前一亮,鳳凰天女雍容如同女皇的姿態,令所有人為之驚艷,哪怕是見過不少世面的第三新東京高階將領,也忍不住發出驚歎。   南蠻的第一美人,昔日的四大天女之首,豈是庸脂俗粉能夠比擬的?眾人一起看得呆了,這也沒啥好意外,但我很清楚,這個外表看來有女皇風範的絕色美人,其本質與源堂相同,都是會走路的災難物,現在這兩大人間災難靠近了,看上去也許很養眼,實際上……這很可能就是一場浩劫的開端。   天河雪瓊悄聲道:「你父母要碰頭了,為人子女的,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說的?」   「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人家久別重逢,你要不要去擺兩桌酒賀喜他們?那兩個都是人間災難根源,我建議你最好離遠一點,以策安全。」   一面警告,我在人群中發現了星玫的嬌小身影,雖然我不認為那兩大人形災難碰頭,會演變成大打出手,但為了安全起見,我仍使了個眼色,讓天河雪瓊、鬼魅夕和我一起後退,來到星玫的身邊,將她護住,省得當真發生了什麼事,不及救援。   事實證明,我確實是多心了,鳳凰天女來到源堂面前,雙手叉腰,來勢洶洶,卻開口就是一句,「很久沒遇到對手了,你那邊應該也差不多吧?既然大家都缺對手,要不要練練手?」   「唔。」   源堂應了一聲,與轉頭邁步的鳳凰天女一起離開,不明白內情的人,還以為鳳凰天女上門論武,源堂接受了這個挑戰,要與她找地方一較高低,來一場燦爛之戰,但對他們兩人都有瞭解的我,卻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   「……你……你們兩個淫男蕩女,居然就這麼……」   平心而論,我的用詞不太妥當,這兩個人的風格不能說是淫蕩,只能說是率直,我知道在各家各派的學術思想中,有那麼一派崇尚自然,廢禮棄制,講究率性而為,不受拘束,往往因此而放浪形骸,常有驚世駭俗之舉,源堂和鳳凰天女的行事所為,頗合這一派的中心思想,倒也算得上是脫俗高士……只要他們兩個除了不在乎旁人目光之外,別那麼不在乎旁人死活,那就善莫大焉。   別人不曉得他們要去幹什麼,但已經對鳳凰天女性情有所瞭解的天河雪瓊,卻曉得這對獸性男女,就要去重演當年鳳凰島上的盤床大戰,還很有可能戰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好像害怕第三新東京都市有人不曉得他們在交媾一樣。   「哇!你都已經這麼大了,父母還能這麼激情恩愛,老師,我真是羨慕你啊。」   天河雪瓊強忍住笑,對我比了比大拇指,我則是以同樣的揶揄目光回望,提醒她不要得意忘形,否則萬一被這對無良夫妻抓去當助興道具,那時可就不知誰來羨慕誰了。   鳳凰天女的眼中完全沒有我們存在,但源堂還是給我們幾分薄面的,從我身旁經過時,他皺了皺眉頭,看見了躲在我們背後的星玫。   「哦,你們兩個還沒幹嗎?別太浪費時間,良宵苦短,要是拖得太久,等一下毒發身亡,那就不好了。」   「什麼毒發身亡?」   「沒什麼,一點助興的小禮物而已,你那時候死都不肯來,怕你腦裡有病,來了之後還要搞對抗,既浪費時間,又間接害了你自己,所以就先替你做了點預備工作,在這小丫頭體內放好致命毒素,如果一定時間之內不交合,她會毒發身亡喔。」   「等一下!」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追問道:「你剛剛說什麼?你對星玫用了春藥?還是會致命的那種?」   「我哪有說?我剛剛發現,你從小就喜歡扭曲我說的話,然後當自己的父親是個變態,這些都是根本沒有的事。」   源堂皺眉道:「剛剛我說放的是致命毒素,不交合就會死,這與春藥有什麼關係?兩者的性質完全不一樣吧?」   對於這個說法,我已經不想再回答什麼了,只把目光環視周圍的第三新東京人員,這些跟隨源堂多年的高階將領,紛紛轉開頭去,沒有半個人試圖為自己的長官辯護。   「你對她下藥?你怎麼可以……」   或許是因為愛屋及烏,天河雪瓊聽到星玫被下毒,表現得甚為憤慨,這反應令我暗喜,只可惜不曉得她到底愛哪只烏?   不過,天河雪瓊的怒氣,卻也引來了源堂的注意,我們這些人都不是弱者,但直到「啪」的一聲響,鳳凰天女抓住了源堂的一隻手,我們才赫然驚覺,源堂不知何時已掠至天河雪瓊身前,預備動手,過程我們全沒看見,形若鬼魅,要不是鳳凰天女出手阻擋,天河雪瓊這個堂堂第八級的大魔導士,就這麼不明不白,全無預兆地為敵所趁了。   「喂!別動這丫頭,她是我……」   鳳凰天女話沒說完就頓住,思索幾秒,尋找適當用詞後,這才喝道:「她是我和兒子的重要糧食來源,沒有我點頭,可輪不到你來動手!」   「哦?」   源堂質疑了一聲,手還是被鳳凰天女給握著,卻不知道怎麼搞的,發出連串驚爆聲響,氣勁衝擊四周,像放鞭炮一樣響亮。修為不高的外行人,大概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頂多以為這對男女在比拚內力,問題是當那些氣勁流彈飛射出去,打中了幾個沒來得及閃的倒楣蛋,還連外層的窗戶玻璃也打碎,才知道這兩人已經真正動起手來。   起碼要有第七級修為才能隱約看見這對男女的動手痕跡,他們雙方都有一隻手未動,或是插腰,或是垂在身體旁,就用那兩隻抓人與被抓的手在閃電拆招,乍看起來,好像源堂的手仍被鳳凰天女抓著沒有動,但那不過是殘像所造成的錯覺,實際上,他不曉得已經抽出、搶攻、被擋住、回原狀多少次了。   鳳凰天女那邊的狀態也差不多,比較驚人的是,鳳凰天女的武技,並不以神速見長,這絕不是她的最強項,但與源堂拼起來,居然也能有這麼驚人的造詣,我對鳳凰天女的敬意,頓時又生了幾分,成名多年的絕頂高手,果然有驚人本事,和那種靠著灌功上位的小輩完全不同。   剛才鳳凰天女突然現身,所有人只見到她的傾城美貌,從氣勢上感覺到她不是一般人,卻沒有想到她如此身懷絕技,直至此刻,看她與源堂戰得平分秋色,才曉得她如此厲害。   (兩個人都沒有拿出真正實力來,速度雖然驚人,但所用的力量……女色魔大概不足兩成吧,變態老爸那邊無從估計……女色魔開始落在下風了,這也難怪,她的武功要是比源堂高,當年就不會被源堂強姦得手了!   勝負開始分曉了,雖然如此,但我並無心在此觀戰,畢竟這不是尋常的夫妻打架,眼前這對混帳東西,甚至連夫妻都算不上,勉強只構得上性伴侶的邊,我不擔心他們之中誰把誰打傷,倒是比較在意,以鳳凰天女的強硬個性,若落於下風卻不肯服輸,很有可能惱羞成怒,把力量提升,認真地開打,這兩個王八烏龜向來不在乎別人死活,說打就打,也不會管是否牽連旁人,我要是不趁現在先閃,那就真是龜兒子了。   「……你想先溜掉?」   天河雪瓊在我耳邊低語,發現了我的企圖,「你父親說的話,你打算如何處理?信還是不信?」   「這種事情很難說的,我家老爸心理變態,沒啥做不出來,與他有關的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所以,你想趁機吃掉你那個小妹妹?」   天河雪瓊的話令我一怔,我確實有打算借這機會吃了小星玫,不過,剛才天河雪瓊為了源堂對星玫下藥而發怒,這是因為她愛屋及烏的關係,現在她問我這事,該不會……她要挺身出來保護星玫,別受我這色魔的侵害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該做點事了,天河雪瓊在我心裡很有份量,這點我與她都知道,不過我要做什麼、要幹甚麼人,都還輪不到她來干涉,光有一個變態女色魔總愛從我口中奪食,這已經讓我非常困擾了,現在還來一個專門胳臂向外彎的正義女魔人,那我以後還能不能奸別的女人?總不會就要我後半生只能過無趣的單調性生活?那不如現在就找黑龍王自殺去吧。   「你要攔我?」   「怎麼可能?大勢所趨,我攔得了嗎?就算攔下了你,我也攔不下你身後的兩位魔王啊!早晚會變既成事實,我不想攔。」   「那你想……」   「沒有,只是忽然覺得……」   天河雪瓊悄聲說著,臉上忽然一紅,吐了吐舌頭,模樣非常嬌俏可愛,「我如果在旁邊看看,那感覺應該不錯。」   「在旁邊看?」   這個建議聽來也很刺激了,我不禁多打量天河雪瓊幾眼,這段時間以來,我們雙飛、群交沒少干,這女人難道被感染,開始主動想找人一起群交了?   「你只看看?不下場?旁觀沒什麼意思吧?難不成……你想在旁邊一面看,一面自我安慰?」   「別胡說!我哪會這樣?」   天河雪瓊低聲道:「不過,我有一個想法,你看看……不如我把身體借出來,如何?」   「借出來?」   我愣了一下,最初不解其意,頓悟之後卻不得不拍案叫絕,「妙!這一招厲害!」   「那就交給你們,我在裡頭看就行了……」   天河雪瓊笑了一笑,閉上眼睛,她要聯絡的人雖然不在這裡,但以她大魔導士的能耐,這點距離根本不算什麼,就看她身體微微一顫,頭垂了下來,像是陷入熟睡,再次抬頭,眼中神色已變,伸手撥了撥頭髮,容顏仍是一樣,換了不同的靈魂主宰後,卻是說不出的艷與媚。   「怎麼樣?」   「你別喧賓奪主啊,今天的主角怎麼說都是星玫,別嚇著人家小妹妹,再說你弄得比她還有魅力,萬一我忍不住,只顧著干你就糟糕了。」   「知道啦!兩個都一樣是你妹妹,就不見你有這麼疼我。」   「還頂嘴?什麼時候沒疼過你?幾個妹裡頭,就屬你最佔便宜了。」   「是喔,佔便宜都快占成蠟燭活屍了……」   不經意的一句話,份量實在太重,我霎時動作一頓,臉色大變,或許是因為我的臉色太嚇人,心夢吐了吐舌頭,不敢接話,裝沒事一樣轉過頭,對著星玫笑道:「小妹妹,你相信姊姊嗎?」   星玫與心夢的生命從沒有過任何交集,當然不可能認識,不過她現在的外形,是慈航靜殿的聖女天河雪瓊,兩人不但同出慈航靜殿,天河雪瓊更與冷翎蘭交情匪淺,星玫就算與她沒交情,起碼也該眼熟。   值得一提的是,水月夢蠱雖然能附身顯形,但心夢每次進行附體後,都立刻蓋上一層心靈迷彩,以她自己的面目出現,彷彿很厭惡附體之後還用別人的形象,之前借用鬼魅夕的身體來群交時,她一附體立刻變回自己樣子,從沒有用鬼魅夕的外形、這或許就是她的堅持與潔癖,不過,這次她特別使用天河雪瓊的外形,或許是想借此讓星玫心情安定下來。   果然,星玫對著這張熟悉的面孔露出笑容,點頭道:「相信啊,你是天河聖女姊姊。」   「對啦,說得好喔,現在姊姊要教會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如果碰到陌生的女人,不管她多漂亮,形象多正面,甚至可能就是你姊姊的朋友,你……也絕不能掉以輕心喔。」   說著,心夢在星玫的額上輕輕一點,星玫的笑容還僵在臉上,整個人卻立刻倒。   地暈去。   我知道這是精神控制的技巧,由心夢手裡使出來,萬無一失,卻仍不免些許擔心,問道:「她沒事吧?」   「當然沒事啊,能有什麼事?別那麼不信任我嘛。」   搞定了星玫,現在最要緊的,是找辦事的地方,幸好在第三新東京都市,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誰,再加上變態老爸之前的那番話,在場的高階將領們儘管表情尷尬,卻還是替我安排了房間。   抱女人進房間,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但我卻感到少許煩悶,原因無他,女人中毒,而我要靠性交來幫她解毒,這種無趣的交媾,就像做苦工,哪怕是再漂亮的女人,也不能讓我興奮起來,不過,似乎也不適合另外搞什麼花樣,這還真是令我異常苦悶。   「既然哥哥你這麼想,那等一下我試著幫你製造點驚喜吧,你到時候可別反悔,臨時說受不了喔。」   「受不了?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別以為挺著一對大奶在那邊晃,就可以小看人,料理完星玫之後,就是要處理你了。」   這樣簡單的威脅,自然唬不住心夢,她笑著看了我一眼,雖沒說話,卻挺起了她高聳的胸部,隨著走路一抖一抖,彷彿在向我示威,說來有點好笑,但我確實覺得,這一瞬間的心夢,頗有乃母之風,如果當年她繼續在南蠻生長,最後接了母親的位置,現在很有可能就是另一個放蕩女王,以美艷風姿、強勢作風,君臨南蠻世界……   「對了,心夢,對於老爸那個變態……不,是對於那個變態老爸,你有什麼想法呢?我是說,你該不會也像這個小妹妹一樣天真吧?這麼傻頭傻腦的二愣子,有星玫一個就夠了。」   「這個……以前還有想過一些,但後來哥你說要我別太在意他的邏輯和作法,我就不太去想了,多想多煩惱。」   心夢挽著我的手臂,笑道:「而且,剛剛你進去談判的時候,我也想通啦,哥哥得到父親的全部關注,我也有母親疼,背後都各自有疼我們的人,和一般家庭一樣,這不是很好嗎?」   「呃……你要這麼說也沒錯啦,只要你覺得好,那就好吧。」   站在個人立場,我認為我們一家人與普通家庭完全沒有可比性,但一件事情端看從什麼角度切入,要是這麼想能讓心夢好過,那多一事確實不如少一事。 第二章 粉雕玉琢·禁忌通話   心夢委託我做的事,在其他地方可能有點難度,在第三新東京就易如反掌,我找人作完委託,幾個地方之間一聯絡,馬上就開始辦起來,律子小姐向我保證,會在最短時間內完成,絕不會耽誤我的事,要我稍等,那邊馬上會給我回應。   我謝謝她的幫忙,也不囉嗦,抱著星玫,和心夢一起去到律子小姐替我們安排好的住所。聽律子小姐說,我那變態的老爸、老媽還在那邊大打出手,而且好像已經打出真火,就在不久之前,兩人所運用的力量雙雙從第七級推升至第八級,除了摧毀那間司令室,還連帶毀掉走廊,跟著就一起衝到外頭,瘋狂搞破壞,一時三刻之內看來是不會平靜了。   律子小姐道:「以前沒有深切感覺,現在才真的覺得,有這種父母,你很不容易啊。」   「說笑了,哪有你的不容易啊,這對狗男女雖然是我父母,但我其實沒多少時間與他們相處,哪及得上你整日對著一個變態狂,日日夜夜,你才真是不易啊!」   我向律子小姐拱了拱手,有種識英雄,重英雄的感覺,接著我們就各幹各的,至於那對還在大肆破壞周邊事務的狗男女……就讓他們去死吧。   律子小姐為我安排的住處,是一間很高檔的酒店豪華套房,謝天謝地她做出了,這樣的安排,不然哪怕這裡是軍事要塞,我也不想住軍人宿舍。在宿舍裡搞女人太悶了,如果是幾個男人齊搞一女子,士兵宿舍或許還是個別具風味的所在,但一個男的搞幾個女子,這味道就不對了,所以,我非常慶幸能被安排住一流酒店,而非宿舍。   這間豪華套房,一看就知道是平常專門用來接待達官顯貴的,房內的各種高等傢俱、樣式精美的地毯,每一件都價值不菲,特別是臥室裡那張超過兩米的大床,絲緞枕被,一應具全,上頭還灑滿玫瑰花,旁邊桌案上擺著一瓶紅葡萄酒,整體的佈置看上去就讓人喜歡。   「嘖,睡得真熟,真有那麼好睡嗎?」   我低聲說著,把星玫放到那張過兩米的大床上,仔細打量起這具青春軀體。   就算衣服還沒脫,也能看得清楚,星玫的身材很勻稱,全身的皮膚白晰細膩,摸起來滑滑的,像緞子般舒服,唯一的缺點就是奶子太小,雖然已經發育了,但別說和天河雪瓊、鬼魅夕相比,就算與她親姊姊冷翎蘭比,都有所不如。   以前我們剛開始干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暗暗質疑這丫頭營養不良,照說公主千金之軀,沒理由吃得不好,怎麼會弄成這樣?總不會是因為那時候,她整天愛纏起胸部扮男裝的關係吧?不過,有失必有得,星玫那巴掌大的小屁股,卻彌補了胸部不大的遺憾,過去偷情的時候,我總是把她的兩瓣臀肉當奶子捏,不僅手感超好,而且彈性十足。   「看什麼?她身上每個地方你都看過了吧?」   心夢嬌嗔著說話,我不知道該不該把這看成是吃醋,當下只是回一句,「這當然,你身上每個地方我也看啦,你們生下來就是要讓我看的。」   與心夢說了兩句,抱了抱她,我就把目標換成了星玫,淫笑著掀起她的裙擺,露出白晰柔嫩的小腿,開始用舌頭在上面漫遊,並且用牙齒輕輕噬咬下短襪,星玫的衛生習慣很好,腳上沒有任何異味,就像剛剛才清洗過一樣,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星玫的體質近似月櫻,都是那樣敏感,在我的舔弄下,很快就不自然地扭動起來,漸漸甦醒過來。當我的舌頭和牙齒,落在星玫大腿上的時候,少女扭動的幅度明顯加大了,而且還不時有懶洋洋的呻吟傳來。   聽到那誘人的聲音,我幾乎都把持不住了,不過我還是克制著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星玫的大腿根部,那裡淡淡的騷味,令我神往。   我預備要有進一步的行動,但有兩個貼心妹妹在跟前的好處,就是當其中一個躺在那邊,兩腿微分,發著美妙呻吟的時候,另一個會搶先我一步,主動湊上去,替我完成那些準備工作。   心夢的小嘴,貼上了星玫兩腿之間的三角地帶,那裡早已經氾濫成災了,星玫在我之後不可能有過其他男人,敏感的體質再加上久旱逢甘,出水量大是很正常的事,而心夢也是此道好手,她那靈巧的小香舌,在星玫花谷外,隔著內褲布料舔吮挑逗的動作,就連我也心中佩服。   時而啜吸下花蕊,時而撥開內褲,伸進根手指插幾下膣道,時而把整個蜜唇都含進嘴巴裡噬咬著,甚至還把舌頭貼著星玫的小嫩肛菊,輕輕頂了幾下,這種出乎意料的禁忌刺激,星玫過去幾時嘗過?在如此奇異的調情手法下,星玫終於清醒,睜開了眼睛,一雙燦然星眸中,燃燒著織熱的情火。   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我,星玫並沒有太吃驚,我想她早已有所準備,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會與我結合,所以睜眼看到我,她非但不驚慌,還面露喜色,對我綻放喜悅的微笑,為了能夠與我再次結合,滿心歡喜,這個反應讓我心中稍安,看來星玫確實已經解除心結,要不然,我肯定會很頭痛,生怕這可愛的小丫頭被我搞著搞著,就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不過,星玫很快就發現不對,畢竟我雙手捧著她的臉在親,這種姿勢,怎麼都不可能還有辦法舔她的小嫩肛,她當然曉得還有別人,一下眼現驚惶,想要把我給推開。   這種情形,以前不是沒遇過,我都要下功夫去壓下女方的反抗,但這次的助手性技比我還要厲害,心夢的動作是在舔花谷,實際上卻是直接侵入大腦,刺激精神,快感比正常情形下還要強烈數倍,換作庸手來做,輕重拿捏得不好,很容易就燒壞腦子,但心夢是此道聖手,由她來操作,星玫這一下真是爽死了。   「啊啊啊啊啊∼∼」小小丫頭片子,真是不經操,干都還沒干進去,尖叫聲就那麼響亮了,真要幹起來,還不曉得會滿床亂滾成什麼樣。不過,也不知是她運氣太好,或是運氣太不好,心夢的技巧連我都甘拜下風,在這世上有機會體驗心夢舔穴的女人,實在少之又少,星玫沾了我的光,能夠享此人間至福,別的不說,只怕心劍神尼就會很羨慕她。   我不知道心夢是怎麼舔的,但星玫的暢美呻吟,猶如海潮,一波接著一波,完全沒有打住,連稍稍暫停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她激烈的反應像是吃了春藥,下半身激烈抖動,主動與我擁吻。   四唇相貼,兩個人再次激烈的擁吻在一起,兩根舌頭像麻繩般的糾纏著,分不清誰的唾液多一點了,兩個人都瘋狂吮吸著對方的津液,彷彿只有這樣,心裡的飢渴才能獲得滿足。   和星玫這樣的清純小公主熱吻,是非常爽快的一件樂事,不過就在我幾乎吻到忘情的時候,下體忽然有奇怪感覺,低頭一看,心夢正對著我笑,笑得好甜,似在鼓勵我勇敢進行,而她的纖纖小手,握住了我的肉莖。   在心夢的引導下,肉話頂在了一片軟肉上面,我腰部一聳,肉話微微陷了進去,這樣的引導真是合我心意,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這麼做的人是月櫻,由她親自握著我的肉莖,引導著去操自己的小妹,這種感覺光是想像,就讓我無比刺激。   「所以,哥你要加油,早點讓她們復原過來,才能夠實現你的這個理想啊,到時候,說不定是冷月櫻、冷翎蘭兩姊妹,分左右幫你握著送進去,或許還替你舔著呢。」   心夢朝我眨眨眼,笑道:「這沒什麼不好啊,本來哥你就是拿這當動力的,如果這能激勵你早日奮起,打倒黑龍王,我相信她們三姊妹是很願意這樣為你打氣的。」   我的寶貝好妹妹,確實很懂得鼓勵人,聽她這麼一說,我胸中豪氣頓生,略微調整位置,下體向後微縮收,讓肉菇順著花瓣,滑到花瓣下方的花谷口,心夢也調整角度,肉莖來到花谷口的相對角度。   「星玫,哥又要來了喔?」   我忍不住笑道:「哈哈,真過癮,終於有機會在你面前說這個又字。」   笑語中,我稍微一挺下體,讓肉莖直頂進去,瞬間,肉菇被溫暖緊縮的嫩肉給包裹住,一股酥爽的感覺從肉菇上傳來,稍微停頓了一下後,我接著用力一壓下體,將整根肉莖完全捅進了肉洞裡。   「哈!」   星玫像是給人砍了一刀,悶哼一聲,但還是伸出手,猛摟住我,白嫩的小屁股朝我挺來,深入膣道中的肉菇,立刻就被一圈膣肉緊緊箍住,爽得我連連吸氣,下體再猛一挺,膣道內滑膩緊湊,暖烘烘的,讓人好不痛快。   在肉莖完全插入的剎那間,肉莖與膣道內的肉壁摩擦,又被肉壁緊緊包裹住,那種濕滑、緊縮、溫暖的感覺糾合在一起,轉化為一股更強烈的酥爽快感,我整顆心都為之顛抖。   肉莖深入星玫的膣道後,酥爽無比之餘,還沒來得及繼續挺動抽插,就感覺到星玫的身體在僵硬一下後,便有力地扭動了起來,也不知道她是想掙扎,還是想要追求更多的快感。   不管是哪一種,我都只專注我該做的事,心夢這時離開到一旁,看著我們偷笑,而我一下抱緊了星玫的雙腿,馬上挺動下體,加大力度,開始抽插。   「輕……輕點!」   星玫微皺了下眉頭,低低的呻吟道。   「嗯,我會輕輕的!」   我在星玫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緩緩拖動起來。久久未經男人開拓的花徑,一下子被我插入,那感覺就好像穿了雙黏腳的雨靴,在泥濘的小路上行走,踩下去,就被吸住了一般,要花大力氣才拔得出來,特別是頂到深處時,感覺就更明顯了。   回顧過往,我也算幹過不少好穴,不過,像冷翎蘭兩姊妹這樣的,實在少見,冷翎蘭的膣道超級緊窄,每次插進去,都像要把我每滴汁液都擠搾出來,這可能和修練的功法有關,而星玫……我不記得以前與她交媾,她的膣道有這種妙處,說不定也是最近練了什麼怪東西,令這花谷濕黏吸纏,像處女般的緊窄,而且還很短,都已經插到底了,肉莖居然還有四分之一沒進去。   「可……可以……用力點了!」   星玫在我的耳邊呻吟。   耐著性子輕抽慢捅了上百下後,終於聽到了大赦的指令。可是我卻不敢有稍微的大意,因為在星玫小嫩穴不斷的絞搾下,我隱隱快把持不住,這實在讓我難堪,又不是以前沒幹過的對象,之前都能幹上好久,久別重操,總不能說才幹幾下就快射了吧?   沒辦法,只好用點招數了,我摟著星玫嬌小的軀體,側翻躺下,變成側位姿勢,這樣,就可以用手刺激她的花蕊。我一邊撩撥著她的快感,一邊用言語來沖淡快速抽插所帶來的陣陣肉緊。   「星玫,喜不喜歡被我操啊?」   「喜……喜歡……」   星玫在我的刺激下,已經開始迷亂。   「喜歡被我干還是被哥哥干?哪個干你會讓你更爽些?」   「哥哥……你……啊!我不知道……」   混亂的回答,帶著明顯的鼻音,我發現星玫可愛的臉龐上,儘是美麗的暈紅。   「呵……選不出來是嗎?我替你選吧……叫哥哥來干你!」   軟語溫香,本想要借此分神的我,卻有點控制不住了,感覺肉話被那詭異的吸啜,弄得又酸又麻。   星玫猶豫了一會兒,卻被我狠狠猛插數下,最終忍不住,用懶洋洋的呻吟喊道:「哥哥……來干我……」   這聲叫喊強烈刺激到我,心底的邪火一下竄起,我開始不顧一切地大力挺動起來,並且手上搓弄雪臀的頻率也加到最大。   星玫在我刻意的刺激下,整個身體弓著扭動起來,好不妖艷,嘴裡還發出嗚咽般的呻吟。   我知道星玫的高潮快到了,果然,沒一會兒,星玫突然「啊」的喊了一聲,整個人猛的抽搐起來,同時膣道兩邊的嫩肉,開始強力絞搾著肉莖,無論何時,能讓一個女人享受如此高潮,對一個男人而言,都是無比的榮耀。   「可以射裡面嗎?」   我急促的問了一句,一股酸麻已經沿著脊柱往雙丸傳來,令我兩腿都開始打顫。   星玫被我幹得迷迷糊糊,但聽到這麼一問,還是勉力睜開眼睛,應了一聲。   「嗯!」   這聲答應,對我的刺激尤其強烈,或許我也就是一頭沒人性的禽獸,隨即,我小腹猛地一挺,肉菇死死抵進膣道最深處的軟肉上,一股積蓄多時的慾望,一股腦地往外狂噴。   這一下,還真是射得無比暢快,足足射了十多秒才射完。幾乎讓我整個癱在星玫身上,而星玫也早癱在我身邊,嘴裡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著。   一度歡好過後,我趴靠在星玫身旁,抱著她嬌小玲瓏的香軀,手中使勁搓著她粉雕玉琢的小屁股,一面等待剛剛離開的心夢帶道具回來,一面享受著高潮後的餘韻時光。   半晌後,星玫娃娃般的嫩嫩嗓音,把我沉浸在膣道內肉莖上的思緒拉了回來,「剛剛好棒……可是,太用力了。」   我愣了一下,奇道:「哦?看你剛才那騷樣,我還以為不夠力咧,怎麼太用力了嗎?」   星玫的粉拳敲了我一下,幽怨地瞪了我一眼道:「你干也就干了,還幹得那麼用力,人家差點就死掉了……也不知道你這人是什麼做的,居然連做愛的功夫也能進步那麼多,星玫開心死了。」   「哦!」   我摸著下巴,道:「這話挺耳熟的,好像以前也有很多美女,對我爺爺這麼說過……不過,既然你被幹得那麼爽,剛才搖屁股差點都把我弄翻過去,為什麼之前要那麼抗拒?早點順從肉體的感覺,這樣不是比較好?」   這話我問得認真,但也知道不會有答案,這丫頭的心裡,對我始終有一分愛意,即使是倫常大限,也沒能將之消滅,只不過要她親口承認這分禁忌之情,她說不出口而已,因此,星玫咬著嘴唇,撒嬌似的嚷了一句。   「哼!你就會欺負我!」   星玫的聲音柔柔嫩嫩,帶著一種孩童似的娃娃音,聽在耳朵裡,撩人極了,剛剛消褪的慾火再次燃燒起來。   「那有什麼好奇怪的?本來每個哥哥都是靠欺負妹子混飯吃的。」   我抱起依舊軟綿綿的星玫,讓她跨坐在我的身上,而我則靠在了床頭上。   「你幹什麼?這麼快又要來?」   星玫的聲音聽來好像被嚇到,但那個眼神……像是初嘗肉味的新嫁娘,嬌艷得彷彿可以滴出水來,剎那間,讓我想起了天生媚骨的月櫻,照理說這兩姊妹父不同,這次卻時常讓我覺得她們越來越相像,這實在很有意思。   「那當然,你以為哥哥這麼容易就放過你?都說了要欺負你的。」   我被她的媚態撩撥得心頭火起,猶在膣道中的肉莖,一點一點地回復元氣,再次硬挺,「之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哪可能只做一次就放你下床?你還主動想要呢,都忘光啦?」   「嗯,輕點……輕點……」   星玫被我緊緊托著兩瓣小屁股,一下下承受著肉莖在膣內磨擦,才幾下就忍不住叫吟醉來。   「你知道嗎?其實第一次看見你,我就巳經想這麼狠狠操你了!」   「……記、記得……你第一次和我重逢,不就把我給強姦了……唔……輕點好嗎……」   「傻瓜,我不是說那次,是更久以前,皇宮裡頭,你還只是一個小小丫頭,穿著禮服,連屄毛都還沒長齊的時候,那時候我就想把我的東西,狠狠操進你的小屁股裡了。」   「啊啊啊……哥哥變態……」   「……現在你也是了。」   「早知道……當變態能這麼快樂……我就不聽姊姊的,和你一起變態了,懺悔修行太悶,太痛苦了!」   「哈哈,說得好,來,叫一聲哥哥,這樣你被哥哥幹著,會更舒服、更快樂。」   「……哥哥。」   星玫嬌聲喚道,熾熱慾望已燒紅了她的嬌軀,雪白的肌膚上,染上了一抹美麗的暈紅,看上去更是說不出的嬌俏可愛。   由於剛射過一次,肉莖的抗壓能力大增,我一邊享受著膣道內緊湊的摩擦,一邊欣賞著星玫小公主被我操的媚態。   心中暗爽的時候,我忽聞一聲異響,抬頭一看,心夢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正站在牆腳邊,看著我們,抿著嘴笑,渾身抖得厲害,在白色長袍之下,渾圓的臀部更顯得滑膩圓潤,胸前兩團高聳山巒,同樣隨著身體的抖動晃蕩不休。   「快……快點……」   星玫沒注意到心夢的存在,一個勁地享受交媾的歡愉,聲音變得嫵媚極了。   我順應美少女的要求,抱緊星玫的臀部,一陣猛烈挺送,這姿勢實在太過癮,星玫也就四十幾公斤,身材嬌小玲瓏,惹人憐愛,抱在手裡狂操的感覺,太有征服感了。   星玫被我頂得猛翻白眼,無力地趴在我身上,「咦咦哦哦」呻吟了一會兒後,就突然抱緊了我,身體再次劇烈的抽搐起來。   和剛才一樣,肉莖泡在膣道內,猶如被千萬條蟲子絞搾一般,爽到了極點,要不是剛射過一次,我肯定憋不住的。   星玫的兩次高潮間隔不過十分鐘,我不認為自己的性技有那麼好,至少,在不直接刺激腦部,又不使用淫慾結界的前提下,我沒那麼厲害,只能猜測說,這是因為她新近修練的功法,或者是因為憋了太長時間。   為了徹底征服這個媚態十足的小公主,我把她翻到身下,從後面頂了進去。   「哥,你還……沒完嗎?」   星玫的語氣顯得有氣無力。   「我都還沒出來咧!你急什麼?」   我一邊揉著兩瓣挺翹的美白臀肉,一邊快速在臀肉間挺刺起來,背後位的好處,就是不僅可以把玩星玫的可愛小屁股,還可以看見肉莖帶著花瓣翻進翻出的淫態。   「那……你什麼時候……才出來啊?」   星玫弱弱地說了一句,只換來一通狂暴的抽插,令小丫頭再次愉快地暢吟出聲。   「作一個好女人,不可以問這種話喔。」   心夢來到床邊,伸手摸了摸星玫的嫩臉蛋,也給了我一個很薄的黑匣子,說是通話用的道具,我曾在白拉登那邊看過類似的東西,他就是用這來和別人通訊,這是律子小姐交給心夢的,用來實現我的歹毒企圖。   我將這通訊器接過,那一端傳來熟悉的聲音,不過有點模糊,聽起來好像是給什麼東西堵住了嘴,話聲卡在喉嚨裡的那種感覺,我朝心夢看了一眼,心夢兩手一攤,道:「律子小姐說,對方不是很配合,所以把他綁了來,捆在椅子上,你想要他出聲,說一聲就是了。」   「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如果給他的待遇太差,失了禮數,我們自己也沒面子的啊。」   我抱怨了兩聲,對著收音器喊了一句放人,一陣破口大罵之聲登時傳出,聲音不是很大,不過傳入耳裡,本來在我身下被幹得迷迷糊糊的星玫,如墜冰窖,整個人一下子僵住了。   「喂!安靜點行不行?怎麼說也是一國之君,一點風度也沒有,閉嘴安靜一下吧,不然我讓他們再給你捆上,這次還餵你吃大便,保證你永生難忘。」   對於一個氣昏頭的人,這些威脅沒有多大作用,但他身邊全都是變態老爸的手下,對我的話,還給幾分薄面,我聽到對方那邊傳來聲響,變態老爸雖然不通世務,他的手下卻挺懂得拍馬屁,端摩上意,把那傢伙給痛扁了;頓。   我摸著星玫的美臀,發現雪嫩的肌膚上,居然滲滿了冷汗,這丫頭的心情緊張,連膣道內都開始如姊姊一樣,變得異常緊窄,形成一股醉人的美妙滋味,我說不出話,只是閉目享受,沒過多久,聽到通話器那邊傳來聲音。   「什麼?問我想怎麼樣?老傢伙,口氣別那麼囂張,雖然是國王陛下,但你現在幾乎沒有國土了,說穿了連流亡政府都不如,能有屎吃已經是很好的待遇了,如果一切照我的意思來,連屎都不想留給你吃,早早送你去吃黃泥,都算對世界有益了。」   說著讓我暢快的囂張話語,我加強力道,讓肉莖大起大落,在星玫濕滑不堪的膣道裡狂捅,引得她眉頭大皺,死死咬著嘴唇,鼻息隨之加重了幾分,卻偏偏不敢發出聲音,因為她自己也很清楚,我通話的對象,就是她名義上的便宜老爸,冷棄基。   這傢伙早在薩拉淪陷之前,就偷偷跑路了,以他的身份與重要性,哪怕他不找地方躲,黑龍王大概也懶得找他出來殺,只要他別蠢得跑去黑龍王眼前晃,黑龍王是不可能主動想殺他的,格調太低了。   源堂可能覺得他好歹也是本國國王,又或是對他還有幾分「友情」,派人將他秘密接來保護,名義上說得好聽,是組織新的小朝廷,繼續領導全國軍民抗敵,事實上,所有吃穿用度,哪怕連一張衛生紙的開銷,全都是由源堂供給,就與米蟲沒什麼分別。   類似的情形,歷史上不少,但與其他歷史例子不同的是,他就連被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利用價值都沒有,因為大半國土已經被敵人佔領,而源堂既無意出兵復國,也沒興趣趁機爭權,這座第三新東京都市,名義上是阿里布達的領土,卻根本沒人當冷棄基是國王,所有人都對這位國王陛下視而不見,當他空氣一樣。   心夢剛才問我,要不要拿這位國王陛下來當情趣道具,增加與星玫交歡時的刺激,我最初還有點猶豫,不知道這樣有什麼好玩的,但當心夢對我說,可以趁機解決一些問題,我就被打動了,找來律子小姐問了幾句,她說可以由我全權處理,從這個回答,我知道冷棄基在這裡的份量,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陛下,你做的事情,下十次地獄都夠了,幹完女兒不夠,還干幼女?干了幼女也情有可原,卻還把人家掐死,一次又一次,這麼變態的嗜好,不殺你都不知道怎麼向那些冤魂交代,怎麼樣?你好心點,現在就讓我宰了你吧?」 第三章 江山帝王·不外如是   平心而論,汾棄基這個人,確實該死的,倒不是說他對自己的女兒做過什麼,也不是說他酷愛玩幼女,姦殺女人的嗜好,古往今來,比他更變態的君王多得是,還有帝王愛看屍山血海,砍腿剁奶的,也不見得個個都得惡名,冷棄基比起那些什麼大帝,不過是小兒科。   真正讓我覺得這傢伙活該去死的,是他的實力。帝王寶座不是給癟三坐的,沒有足夠實力,有什麼資格穩坐江山?就算是和平時期,也可能會出現重臣弄權,更:別說是戰亂時候了,就憑冷棄基這點本事,到底是怎麼坐在至尊大位上活到今天的?   一屁股與位置不相符,只會累人累己,我都不曉得他老爸讓他接位,這到底是寵他還是害他?   冷棄基能好好當了那麼多年的國王,後期是靠冷翎蘭的奮發,中期是靠冷月櫻與萊恩的國際援助,早期……要說靠源堂也不全對,源堂不管事的,充其量只能震懾宵小,卻不可能主動跳出來協助打理朝政,只能說一半靠源堂,一半靠運氣吧。   但運氣這種東西,向來是靠不住的,想要久居人之上,要嘛是能人所不能,要嘛就是能忍人所不能忍,冷棄基沒本事成為前者,就只好付出點代價,走忍者之路了,強忍著妻子為人強姦的屈辱,忍到連自己的精神都出問題,來換取王國的安寧,還有自己穩坐國王之位的權利,也許他自己沒有意識到,但這就是他的選擇。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冷棄基的所作所為,已經不只是可恨,簡直是太可恨了,就算真的宰了他,那也是活該,就在我這麼說的時候,星玫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流露驚恐之色,但卻不是剛才那種怕被發現的懼意,而是擔心我真的下手,星玫的這個反應,對我非常重要,讓我曉得後頭該怎麼做。   「……唉呀!老頭,你咆哮什麼?鳥了幾十年,現在才奮起裝男人嗎?我呸!你要真是男人,就該做點男人的事,不是靠欺負自己女兒來找回男性尊嚴,當然啦,我今天找你講話,不是為了和你廢話囉嗦,是有點關於你女兒的問題要找你談,你可以當這是學校老師來家訪……什麼?你不知道什麼是家訪?來人,把這老頭再扁一頓!」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沒有多少怒意,相反的,卻是帶著淫意說話,一面說,一面加快了下體的進攻,撞得星玫胸前雪乳搖晃。在抽插同時,我也注意星玫的反應,想說若是她能叫個幾聲來湊湊趣,那就很有意思了。   不過,這想法似乎不太現實。星玫雖然已經放開自己,享受與我之間的姦情,不再受限於愚蠢的罪惡感,但內心深處的羞恥,還是讓她怎麼也不想被父親知道自己正被人幹著的事實。   所以,哪怕我看得出來,星玫的快感非常強烈,但她還是緊緊地咬住了嘴唇,死死控制著不發出聲音來,以免被便宜老子聽到,眼中則不住流露求懇之意,也不曉得是希望我別讓她出醜?還是希望我放過她的便宜老子?   就在此時,旁邊的心夢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微微皺起眉頭,向我打了個手勢,要我不用擔心,而她則開門走到外頭,去看看情況。我見狀有些憂心,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便重啟對話。   「……什麼?你不想死?剛才你不是還在裝男子漢嗎?這樣做就對了,貪生怕死是人的天性,我最喜歡和膽小鬼談交易了,你這段時間多半也在不安,害怕源堂是會殺你?還是會把你怎麼樣吧?現在可以告訴你,你安全了,只要等黑龍會垮台,第三新東京都市會支持你坐回王位,你可以像之前那樣繼續當國王,繼續玩小女孩與掐死她們……如果這麼做,真能讓你好過,真能讓你覺得自己像男人的話……」   這些話很不客氣,但以我的立場,本來就沒理由要對冷棄基客客氣氣。之前心,夢對我的提議,只是拿他當玩具來耍耍,讓他聽聽我搞星玫的聲音,管他是什麼感受,但律子小姐推波助瀾的授權,則讓我得以做點更實際的事,一言而定他的命運。   冷棄基會有什麼下場,我並不關心,但我給他的這個安排,星玫卻似乎很感激,為了表示謝意,她反過來採取主動,雙手扳住我的上臂,指甲深深掐住,雙腿緊緊纏繞著,粉嫩小屁股隨著我的抽動,不停起落、迎合著,隨著我一次次用力,她的臉色緋紅,無力的搖著頭,金色長髮在床上跳躍著,像個妖艷小精靈。   我感覺到裡面越來越濕熱黏滑,花瓣緊緊包裹住肉莖,在膣道內左衝右突,越插越猛,少女的淫蜜如泉水般地湧出,被飛快抽動的肉莖帶出來,星玫強忍著不敢發出聲音,眼中卻是欣喜,更充滿了對我的謝意。   (這丫頭還是那麼天真,她也不想想,要是沒有第三新東京這邊的授權支持,我有什麼資格許這種承諾?謝我未免謝錯人了,不過……謝我總比恨我好。   我腦中尋思,一面也低下頭,看我和星玫的交接處,少女嬌嫩粉紅的肉唇,被淫蜜浸染得油光水亮,裡面淺紅的腔肉被帶出來,乳白的蜜漿隨著抽動氾濫,金黃恥毛湍怦紛亂,揮霍到了極點。   「……真沒禮貌,半天也沒聽到你說謝謝,不過你也不用謝了,支持你繼續當王,不是為了給你面子,也不是什麼穩定大局的政治考量,理由就只有一個,那便是你確實生了一個好女兒。」   聽見我這些話,正沉浸在交歡快感中的小公主,察覺到危機,這次不只是面露驚恐,她還想從我身下逃開,被我搶先一步用身體壓住,空著的一手趁機搓揉雪乳,下身更是一記比一記猛的狠幹。   「聽清楚了嗎?你是靠著女兒出賣肉體,才能保有王座的,等你以後坐回王位上,千萬別忘記,這王座全都是因為你出賣女兒給敵人干,讓女兒被敵人操屄給操回來的!哈哈哈,或許不用等到那時候,現在你就有個女兒正被我干啊,你猜猜看是哪一個?」   本來不想說得那麼露骨,弄得自己好像大壞蛋一樣,無奈越說越得意,最後管不住自己,不但用詞放肆,說到後頭甚至狂笑起來,「國王陛下,仔細聽聽,你認不認得這是你哪位公主的聲音啊?」   我把傳聲器拿到星玫的嘴邊,小公主驚得魂飛天外,眼中又是嗔怪,又是求饒,用盡所有的力量,緊緊閉嘴,就是不肯發出聲音,傳聲器之中,就只有我們兩個交媾、肉莖在花谷中刺進拔出的淫靡聲響,儘管不是太理想,卻不失為答案揭曉前的最佳伴奏。   星玫楚楚可憐的求饒眼神,一度讓我為之心軟,況且冷棄基的遭遇,確實也有倒楣之處,我幾乎就想停住這個有些失控的情趣遊戲,但想到月櫻,我的心又硬了起來,堅持要把這遊戲玩到底,當下緩緩抽出肉莖,只留下肉菇被嬌艷花瓣裹住,抱起星玫的粉嫩雙腿,猛地全根頂入。   這一下,頂得好重,本已瀕臨高潮的星玫,挨了這一下,雙眼幾乎翻白,兩腿肌肉繃得緊緊,夾在我腰間,腳指用力彎曲,小嘴也封不住,開始發出「嗚嗚嗚……嗯嗯……」   之類,近似哭音的聲響。   「……別死撐了,相信哥哥,叫出來吧,我不會讓你受傷害的……」   用細不可聞的聲音,我在星玫耳邊悄聲說著,一面說,我感覺花瓣裡抽搐著越來越緊,曉得她快要高潮了,我憋住一口氣,開始新一輪的高速猛插,根根到底,手上也偷偷沾著淫密,在那飽滿的肉蕊上狽狽揉搓。   這一下狠手,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小公主再也承受不住,兩腿間一陣熱流洩出,眼角滲淚,唇間發出陣陣悲泣似的哭音,尖聲哀鳴。   「快……干我……使勁干我……要死了……哥哥……我受不了了……」   每次聽到這種理智崩潰似的高潮叫喊,我就說不出的滿足、驕傲,事實上,星玫第一聲才喊出來,我就立刻切斷了通話,以免真的失控,玩出什麼事來,除此之外,星玫高潮,我又何嘗不是在要噴發的邊緣?再不切斷通話,我就真的無法再保持說話語氣平靜,剛才……我也一直是死命地強忍著。   俯視身下,星玫高潮的媚態,嬌艷如花,再加上那一聲聲撩人的呻吟,在插了十幾下後,我終是沒憋住,打了個暢快的哆嗦,低吼著死命一挺,再次把整條肉莖深入膣道內,滾熱的精漿由尖端噴出,瞬間,酥麻的快感遍佈全身。   星玫「啊」的一聲尖叫,整個嬌軀猛地一弓,跟著抽搐起來,膣道內有力的吮吸,讓我爽得快失去意識。   在星玫體內射完精後,我整個人就軟倒在了星玫的背上,兩個人除了喘氣外,都懶得說一句話,良久,我滿足地閉眼抱著星玫的美腿,把鼻子貼在她頸項上陶酸地聞著。   片刻之後,當我感覺到自己的肉莖已經漸漸軟了下來,才不捨地緩緩從嬌嫩的膣道中抽出。隨著肉莖的抽出,一股乳白的精漿頓時從那未能合攏起來的嫩紅膣道口,流了出來,滑入股溝,一直流淌到床褥上,不一會兒就在小公主的雪臀下方,積成了巴掌大的一灘污漬。   「……呼!太爽了……」   稍事休息,我終於能夠喘口氣,對星玫說話,「你最近是不是練了什麼奇怪的功夫?我是說,你到這裡來以後,有沒有學什麼功夫?」   這僅僅是個人猜測,剛才交歡之中,星玫肉體的不尋常變化,讓我覺得很古怪,再加上變態老爸一直表示,為了兒子的幸福,他在星玫體內做過手腳,照我的感覺,下毒什麼的不太像,用什麼特殊藥物來「調理」體質,倒是大有可能,若再配上什麼功法修習,那見效更快,更說得通。   結果,我的猜測完全命中,星玫回憶起來到第三新東京都市後的情況,飲食上沒有什麼特別,她對各種藥物一無所知,江湖經驗歸零?就算真的飲食有什麼不妥?   也察覺不出,倒是武功……其實她本就是個好武、好動的活潑女孩,當初就特地打扮成個普通的小兵,加入御林軍中,想要有更多機會練習拳腳。   她被綁來第三新東京之後,源堂秘密接見了她,沒有讓她與冷棄基碰面,只說贈她一本秘笈,讓她隨便練著,打發時間,還說這門功夫,她姊姊冷翎蘭也練過。   星玫素來崇拜二姊,只是沒有冷翎蘭那樣的天賦與毅力,成就有限而已,一聽說是二姊曾練過的神功,立刻就上鉤了。秘笈是慈航靜殿絕學「六陽霹靂」,這門絕學修練純陽正氣,剛猛霸絕,非同小可,若是能取得突破,把六陽往上推升至九陽齊出,傳聞更是具有毀天之威,足以和當世任何高手爭鋒。   小丫頭得到絕世武功秘笈,如獲至寶,往昔的許多英雄夢,一下在胸中復甦,便急急忙忙開始進行修練,她天資不錯,用功也勤,加上源堂以各種資源相助,短短時間,居然讓她衝上三陽,小有成就的境界,若再假以時日,會有什麼成就,那可難說得很。   「……這套武功有問題嗎?」   星玫道:「我練起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啊。」   「這套武功沒問題,但秘笈很可能是有問題的,源堂如果真要傳你什麼,他自己的神功那麼多,哪用得著傳你慈航靜殿的武功?再說,以他的為人,你從他手中接過秘笈,如果秘笈什麼問題也沒有,那就真的見鬼了。」   我自己心中有數,冷翎蘭當初的情況就是實例,源堂助她提升力量,但也做下手腳,終於令得她後頭與我交合,只不過我也沒有料到,源堂所做的手腳連功訣之中都有一分,讓她體質發生變化,最終弄成這樣的名器美穴。   這麼奇怪的功法,想來也不會是變態老爸自己設計的,他這人是神經病沒錯,但討厭麻煩,更沒耐心設計這麼仔細的東西,多半是法雷爾家祖上傳下的東西,先人們知道打獵不穩定,不如發展畜牧業,與其虛耗大半生,在茫茫人海中找尋所謂的名器之女,找著了才發現對方是大肥豬或肉食恐龍,豈不是人生悲劇?   如果不想遭遇這種打擊,跪地仰天狂嚎,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主動製造,辦法也很多,外科手術、內服用藥、魔法改造……都有這種可能,至於透過修習功法來達成,這也沒什麼好稀奇的,法雷爾家族歷代傳承,奇人異士輩出,設計出這樣的功法,絲毫不足為奇,就是很遺憾……我也是法雷爾家的人,怎麼這些東西就沒傳到我手上?   此外,如果單看這方面,變態老爸還真是個體貼兒子的好父親,不但設計女人給兒子干,還怕兒子幹得不夠爽會嫌,又注意女人的相貌素質,又讓女人練特殊功法,實在是很用心……如果他能把這分心思用對地方就更好了。   「以後你還是當心點,那傢伙不是人,也沒把你當成人,說得更明白一點,這世上九成九九的人命,在他眼裡都不算人命,要是他再給你什麼東西,你在要吃要練之前,還是先想想吧。」   我認真叮嚀,卻發現星玫的神情不好看,似是心情不好,我追問理由,小公主這才紅了眼睛,一拳打在我胸口,怪我剛才那樣逼她,只當她是個玩弄的工具,全然不顧她的感受,我也後悔剛剛玩得太過,有些失控,連忙又是賠罪,又是柔聲哄人?好不容易才讓她破涕為笑。   與星玫的交合,讓我對她有更多的瞭解。像冷翎蘭、李華梅那樣的堅毅個性,這世上畢竟少見,我生平所遇,也不過就那幾個人而已,星玫雖是冷翎蘭的妹妹,但遠遠不像姊姊那樣的堅強,在本質上,她仍是那個愛笑、愛鬧,天真可愛的活潑女孩。   剛曉得與我的血緣關係之初,星玫顯得心理負擔很大,不過,當時我沒有察覺她所承受的壓力,大部分是來自月櫻、冷翎蘭,還有畏懼旁人的閒言閒語,自身的罪惡感卻並不重,畢竟,她的本性樂觀開朗,又不是心夢那樣從小受特殊教育長大,哪來這麼重的道德意識?   正因如此,所以當星玫與我再次歡好,她的心障比什麼都好解除,接受了我們的新關係,也看不出有什麼心理陰影,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因為我已經很厭煩替我身邊的女人找心理醫生了……   「哥,你休息好了嗎?」   一度離開的心夢,再次回到房裡,出現在我與星玫的面前,這次我與星玫交合,心夢雖然沒有全程參與,卻幫了不少忙,別的不說,單是她出的這個主意,就讓我非常爽快,有種報了一箭之仇的快慰感。   心夢仍是使用天河雪瓊的肉體,當她趴在床沿,兩手托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我與星攻,她那混圓的臀部高高挺起,臀部是那麼的完美,胸前的兩團圓潤乳肉,非常有存在感地壓在床上,這種成熟肉體所散發的韻味,完全不是星玫所能比擬的。   「你怎麼跑來跑去的?本來不是說好了要一起玩的嗎?結果你一下跑進、一下跑出,最後都沒干到你,你這樣怎麼對得起借身體給你玩的人啊?」   「對不起嘛,想說你們久別重搞,多給你們一點相處時間,這也是一種體貼啊。」   心夢語笑嫣然,看上去說不出的漂亮,但她一面說話,一面卻用心電感應,對我傳來私語。   『哥,有點事,你剛剛和冷棄基說的話,在外頭全部被轉成廣播了。』這一驚非同小可,我當然不會以為是心夢在開玩笑,肯定是我未來的小媽設了局,趁著我玩得開心的時候,擺了我一道,真不愧是變態老爸的身邊人,手狠心黑,只不過這一下究竟是設計我?還是設計冷棄基?這我就猜不透了。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我是得要問個明白,剛剛和冷棄基那樣說話,說得那麼肆無忌憚,無比狂妄,主要還是由於我以為,這僅是我和冷棄基的秘密對話,哪想到居然被弄成了實況轉播,恐怕整個第三新東京的人都聽見了,到底律子小姐為啥要這麼做,我總得問清楚。   「有很多理由,其中一個,是為了和平用途,如果不用這個辦法,我們也找不到什麼其他策略,可以吸引戰鬥中的兩個人,令他們罷手。」   律子小姐面帶微笑,緩緩道:「事實上,你與國王陛下的通話一進行,你母親就立刻停了手,證明這方法有效,若非如此,他們再打下去,也許對他們彼此沒什麼傷害,但對這座城市、市民,傷害就大了。」   「……反正這個國王在你們眼中,也沒什麼份量,有需要就隨便拿來用用,對吧?好,我理解,那還有其他理由嗎?」   「有,這是在你來到本地之前,司令就交代好的計畫,只不過本來打算用其他方法實現,恰好你提了要求,適逢其會,我覺得改用這辦法也不錯,就趁機實施了。」   律子小姐道:「司令說,掩飾一個醜聞的最佳方法,就是製造出一個更大,或者為數眾多的醜聞,用大森林來掩飾樹木。」   「啥意思?」   「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頭有多少人正指責你離經叛道,與自己的親姊妹亂倫?你足名符其實的千夫所指,縱然第二新東京都市有通天本事,也無法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律子小姐道:「不過,現在這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真相很難被覆蓋,焦點卻很容易給轉移,只要弄出一個更大的醜聞,吸引人們的注意,你這邊的壓力就可以減輕,然後……」   「然後國王陛下就可以順便去死了,對吧?我瞭解了,你們還真是壓根沒把他當人看,也難怪啦,他的所作所為,確實也不值得被當人看待。那之後你們打算怎麼辦?弄死了他,謀朝篡位?還是另外推個什麼人上去?」   嘴裡這麼說,但我其實並不這麼認為,因為如果源堂有改朝換代的心,他早就付諸實施了,阿里布達之內,根本沒有人能夠阻攔他,而既然他沒有這樣的興趣,我相信他手下的其他人也不會這麼做,沒人會這麼無聊。   「大少你想多了。」   律子小姐道:「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已經說過,這位國王陛下的命運,全權由你決定,我們聽你的命令行事,既然你剛剛已經與他講定條件,我們會遵照你的意思來辦理,待眼前諸事告一段落後,為他復國,讓他坐回王位。」   「哼!那他倒還應該謝謝你們了。」   說來也滿可笑的,皇權、帝位,這些在一般人眼中非常了不起的東西,在律子小姐的口中,就和上市場買白菜一般,沒什麼分別,畢竟,哪怕冷棄基重新坐回王位……呃,其實他現在仍坐在王位上,仍是名義上的國王陛下,我們並非有意忽視這個事實,只是一時沒留意,彼此都忘了……無論如何,他這個國王的命令,也下不到第三新東京,之前是這樣,之後也不會有改變。   權力遊戲的規則很簡單,一切在於實力,有那分實力,不管坐在什麼位置上,說出的話沒有人敢不聽,相反的,若是沒有足以捍衛權力的實力,哪怕是坐在王位上,早晚也是給人轟下來的分。   我無意多做追究,再怎麼說,我也不可能替冷棄基爭取權益,很多東西可以靠別人給,唯獨尊嚴不行,我可以替他爭取到王位,但王者的尊嚴,這點他自己如果爭不來,誰也幫不了他,事實上,我認為他現在唯一可以保住尊嚴的辦法,就是立刻自殺……   「有勞你們,這段時間盯緊國王,他如果就這麼上吊或跳樓了,那我就泡不到妞了,在我把那些妞都搞定之前,煩請你們讓他健健康康地活著。」   「……大少風流倜儻,卻似乎也為風流所累啊。」   律子小姐笑道:「女人太多,顧此失彼,是不是很麻煩的?」   「不不不,麻不麻煩是看人,與數目無絕對關係,我那變態的老爸甚至是不搞女人,但還不是讓人麻煩得要死?」   我一面這麼說著,一面盤算為求安全起見,近日內還是別讓星玫與冷棄基碰面,省得節外生枝,腦裡幾件事還沒想完,就聽到有人報告……簡單來說,第三新東京都市內最危險的兩大生物、最糟糕的狗男女,結束戰鬥,剛剛已經回來。   記得律子小姐說過,我的淫蕩廣播時間才剛開始,他們兩個就停止戰鬥,而戰鬥結束至今,已過了那麼長的時間,他們直到現在才回來,這之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事,律子小姐沒說,我也完全不想知道,無奈有人得意洋洋,我就算想要裝聾作啞,也不可得。   「小畜生!你幹得好!」   鳳凰天女推開會議室的厚重大銅門,一馬當先,無比豪邁地走了進來,模樣仍是那麼雍容華貴,儀態萬千,不過身上衣衫不整,除了有多處破損,還有些地方給撕開,如果說這些還不足以證明什麼,那麼,鳳凰天女眼中的沖天淫氣,無疑就是她適才所作所為的直接證據。   「我自負了得,但還沒嘗試過像你這樣,一邊操人女兒,一邊和她老爸講話談條件的,我在旁邊聽著都刺激,你親身體驗,一定爽到說不出話吧,太妙了!將來我重開後宮,定要找機會嘗試看看,你能想出如此妙法,倒是不可小覷你了,不錯,真是不錯……」   鳳凰天女哈哈大笑,似對我的行為非常滿意,就像一個聽見兒子考試考高分的母親,十足令我哭笑不得。   「這個……其實辦法不是我想的,是心夢出的主意,你如果真要嘉獎,就去獎勵她吧。」   我聳聳肩,這麼交代了一句,鳳凰天女聞言更喜,素來重女輕男的她,自是更樂於聽見女兒的傑出表現,雖說她的傑出認定與眾不同,但……   跟在鳳凰天女之後進來的,自然就是源堂,他面色如常,衣著如常,絲毫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我見到他進來,正要開口說話,卻被鳳凰天女給搶了先。   「對了,小子,別浪費時間,你應該沒忘記自己是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吧?趁早把問題解決了再干吧!」   確實沒有忘記,如此大事,分分秒秒都掛在心頭,那些被搬移帶來的石像,怎樣都該要處理了…… 第四章 煙火花車·普天同慶   之所以到第三新東京來,不是為了投親攀關係,而是為了月櫻、冷翎蘭、織芝、羽虹的四尊石像,若不是擔心這四尊石像的安全,哪怕是請我,我都不會到這災難之地來,哪想到,變態老爸的「招待」如此周詳,我來到這裡之後,連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已經先和星玫幹了一回,想想實在令人汗顏。   不過,關心石像這件事是對的,但這話出自鳳凰天女口中,就讓我覺得很奇怪了,於情於理,她都沒可能這麼在意那些石像,甚至還主動催我去,這實在很怪異。   看出了我的困惑,鳳凰天女這才大刺剌地表示,她已經知道,我想從這些石像中取出創世聖器的事,技術上是完全可能的,這正是鳳凰天女一脈代代相傳的獨門技藝,但如果只靠心夢一個人來做,成功率僅有五成,若由她們母女聯手,成功希望就在九成以上。   「所以呢?你想和我講條件?」   我稍微想了想,皺眉道:「你別告訴我說等將來石像解封後,我要負責說服她們,最起碼跟你搞一次?你來來去去,除了干人與被干,腦子裡就不能有點別的事嗎?」   「笑話!別的事情關我屁事,有什麼事情比找美女來干更重要的?天下興亡嗎?我操!」   很荒唐的一句話,偏偏聽了實在讓人羨慕,如果可以,這種話我也很想每天說上幾次,還可以說得那麼理直氣壯,旁若無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這種話自己說很爽,但對於聽眾而言,著實困擾,偏偏我又沒有足夠實力把她轟出去,這下便大為頭痛,不久前冷棄基嘗到的苦果,現在我也感同身受,只能說,弱肉強食,惡人自有惡人磨。   幸好,這世上除了黑吃黑這道理之外,還有別的道理存在,一物降一物就是我很喜歡的一個天地法則。在第三新東京,鳳凰天女絕非最強,但源堂肯定不會出手制服她,所以擺平她的最好剋星,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母親,你就別再給哥添亂了,他的心情已經很糟糕,你就體諒兒子一下吧。」   「有什麼好糟糕的?他剛才在那邊乾爽爽,爽到腿都軟了,別人羨慕都還來不及,為什麼要體諒?」   「是沒錯,但你剛剛也一樣爽到腿軟啦,就不必找哥的麻煩,總愛去鬧他了。」   心夢毫無徵兆地現身,這次已是本來面目,附身合體極損元氣,心夢也不能長時間佔據天河雪瓊的身體,哪怕是天河雪瓊願意也不行,主要大事一幹完,立刻結束合體,回歸原形。   一現身,心夢拉著鳳凰天女就往外走,鳳凰天女嘴裡雖然不滿,但碰著這個女兒,卻是什麼辦法也沒有,完全任著她。心夢走沒有幾步,前頭就碰到了源堂的攔路,以源堂的本事,在腦子不打結髮昏的正常狀態下,當然認得出心夢是誰,他對著心夢招了招手,心夢猶豫了一下,然後就拉著母親,一起隨源堂離開。   源堂帶走心夢,我會放心才有鬼,當下便想跟上,但心夢朝我搖了搖手,示意我別跟。我與心夢的相處原則,就是我說什麼,她聽什麼,可是一且她主動表示什麼,我就照她的意思來,絕無衝突,因此看到心夢希望我別跟去,我也唯有停住腳步。   (變態老爸帶心夢去哪裡?談補償嗎?他能補償心夢什麼東西?唔……應該沒事吧?再怎麼說,女色魔也跟著一起去了,就算變態老爸又發瘋,要對心夢不利,有那女色魔在,也不會讓他輕易得手的……   和變態老爸有關的事,我多少有些不安,但此時多想也是無益,我趁著這當口,讓律子小姐帶我去存放石像的地方,先去看看石像的狀態,再圖後議。   心夢不在,天河雪瓊正在回復元氣,能陪在我身邊的就只有鬼魅夕,我帶著敗一起去看石像的狀況。那四尊石像,存放在第三新東京的魔法秘窟,位於地下數千米,有層層結界保護,堪稱是世上最周全的保安佈置,這是第三新東京都市內的公認說法,但我並不這樣想。   不管這秘窟有多深入地層,層層結界的防禦如何周密,假若敵人並非來自地上,而是直接潛入地層,由地下直攻過來,那再多的防護也是無用,反而還成為敵人可利用的盲點。   只是,根據律子小姐的說法,一切又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她說,在第三新東京都市的地下,埋了一件特別要緊的事物,當初也是因為這件東西,變態老爸才選定這裡蓋要塞,而在未來的某一天,將會有一股力量、一件事物,從天而降,總之當這不知是什麼鬼的東西,與地底異物接觸的一瞬間,整個世界都會為之毀滅。   這個傳說我曾聽過,本以為是騙小孩子的神話,可是看律子小姐的表情,似乎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她甚至還主動問我,想不想知道地下那件異物是什麼?一副要帶我去參觀的樣子,卻被我一口拒絕。   「算了吧,如果是十幾年前,我肯定有興趣,但我現在已經不是毛頭小鬼,知道無謂的好奇心都要付出代價,如果我真的去看了那件東西,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以後出事,你們一定會拖我出來……為了滿足一點好奇心,擔這麼大的干係,這筆生意做不過。」   我連連搖頭,律子小姐看我無意上鉤,似乎很遺憾的樣子,不過,她也沒再勉強,帶著我和鬼魅夕乘坐電梯,深入地下數千米,來到地下基地,又連過了多道遍佈機關的通道,推開多道大門後,進入了那間秘窟。   其實我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都喜歡用洞窟的形式來存放東西?慈航靜殿偷藏這些石像,是放在秘密洞窟;石像被搬到第三新東京來,也是被放在地下洞窟;就算是給黑龍會搶去,我看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因為在黑龍會總部,心夢被安置的地點,就也是一座洞窟。   這到底是因為創意缺乏呢?還是因為洞窟這種地方有特殊力量?這種事我也不清楚,不過,隨著我們進入那間秘窟,這些問題也不再重要了。   秘窟的面積相當大,周圍不見石壁,上下四方的壁面,都以厚重鋼板覆蓋,地上有很深的輪痕,看來先前是用以停放什麼艦艇、巨炮之類的機房,拿來擺放四尊石像,真是有地沒處用。   就在整座秘窟的正中央,擺放著四尊石像,栩栩如生,有如當日,一看就令我心痛如絞,幾乎沒有勇氣湊近過去,看個仔細。   鬼魅夕拉了拉我的衣袖,手裡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出了一把香燭,再指指石像,似乎已經準備好,要過去拜祭,嚇得我一把將她抓住。   「幹什麼啊?她們只是石化了,不是死了啊,現在就拜也太早……旺呸呸,連我自己都說錯了,是根本就用不著拜啊。」   被鬼魅夕這一打岔,我反倒冷靜了下來,心裡的悲傷暫時壓下去,不管怎麼說,她們都還在這裡,我也還在,而且比起華爾森林那時,一切遠沒有那麼糟糕,我的力量大幅提高,手上的籌碼更多,阿雪回到了我身邊,還多了鬼魅夕、心夢這兩名可靠的強助,就連這看似無藥可救的石像,都有了破解之法……歷盡許多辛苦,終於走到這裡了……   我沉默不語,靜靜地看著這四尊石像。冷翎蘭、織芝的表情,驚惶中有著不甘,保持著石化之前的那一刻,恐懼又莫可奈何的心情;羽虹的神情最簡單,完全就是刻骨的怨毒與仇恨,我甚至懷疑她石化之前,精神狀態是否正常?會不會根本已沒了理智、沒了自我意識,只是單憑一股仇怨在行動,畢竟她給白拉登打落大海後,九成是落在黑龍會手裡,黑龍王如何將她改造,用她來引發暗黑召喚獸的異變,這是誰也說不准的事。   要是這些推論正確,哪怕我能解除羽虹的石化,情況也會很難搞,得到解放的羽虹,基本上就和一隻脫困的惡鬼沒什麼分別,要如何處理,想起來就傷透腦筋。   好在,我們雖沒有合格的心理醫生,卻有最優秀的洗腦專家,心夢與我合力,頂多再加上鳳凰天女,要壓制羽虹應該足夠……   相形之下,月櫻的情況就簡單得多,她平躺在那裡,神色平和,看不出有任何痛苦,彷彿僅是單純陷入沉睡,根據心禪大師的說法,月櫻在那之前,已經因為連續高燒,臥病在床,昏迷多時,石化的發生,她根本全無知覺,就這麼迅速化為石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站在石像旁邊,忍著心內的激動,伸手觸碰,輕輕在石像的臉上摩娑,腦裡則是不住盤算,破除這詛咒的具體辦法。   「……暗黑召喚獸不愧是舉世無雙的邪物,這四尊石像搬回來之後,我方彙集術法精英,進行研究,一直也未能找出有效的破解之法……」   律子小姐怕觸動到我的情緒,用詞特別小心,「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這四尊石像放在這裡,持續進行研究,期望有一天能找出破解之法。」   「唔……第三新東京人才濟濟,號稱是世上第一的臥虎藏龍之地,但這樣子聽起來,讓人有些失望啊……」   說的這是真心話,我本來很期待,變態老爸手下能像白拉登一樣,有各種技術型的奇人,這些專業人才能夠提供很多的幫助,若是運氣好,甚至已經想出比我所構想更好的解決辦法,不過,看來天底下沒有那麼好的事,自己的問題終歸要靠自己解決。   (唔,白三小姐的異能,是破解石化的關鍵,不過怎麼使用這異能,還必須仔細想想。破除一切運作中的魔法,這種異能到底是怎樣運作,白三小姐可沒附說明書給我,機會也只有一次,要是沒運用成功,浪費掉了盒中所餘存的異能,那我就真是天下第一號白癡了!   我盡量讓自己維持冷靜,仔細觀察石像的情況,結果發現冷翎蘭的那尊石像,有著細微的能量波動,這是之前被我疏漏掉,或是沒有能力查覺到的事。霸者之證那邊傳來的反應,證實這股能量的源頭,正是冷翎蘭體內的賢者手環,這股能量持續釋放,對於白三小姐的異能,或許是一種妨礙……   (還好先發現了這點,不然後頭可能會惹來大麻煩,無論如何,使用奈落之箱的時間,必須要在取出賢者手環之後了……   白三小姐的異能,是中止持續運作中的咒法,好比月櫻、冷翎蘭她們持續維持石化狀態,這就是一種運作中的咒法,但賢者手環與冷翎蘭結合一體,本身不停散發魔力,卻又不屬於運作中的咒法,白三小姐的異能運作時,就有可能發生干擾。   除此之外,另一個讓我頭痛的地方,就是這異能雖可令法咒化消歸空,但並沒有人向我解釋,法咒被撤銷之後,又會如何?月櫻她們會因此回復原狀?暗黑召喚獸也消失升天?一切會這麼順理成章嗎?也有可能法咒一破除,月櫻她們的石像就隨著暗黑召喚獸一起,化為烏有,甚至如果更衰一點,月櫻她們當場斃命,暗黑召喚獸成為徹底失控的邪物,瘋狂肆虐這世界,這都不是不可能的。   白三小姐的這個絕世異能,就像是一根夠粗的鋼棍,直直插入運轉中的術式齒輪中,把齒輪硬生生停住,進而造成整個機械的破壞。問題是,有一根夠粗的棍子,還是得要知道在什麼時間點,往哪裡插,才能夠得到最理想的效果,這類判斷都需要經驗與智慧,那些以為只要有這門異能,就可以橫行天下的人,只能說是好傻好天真。   石像都已經在我面前了,卻還沒掌握到救人的關鍵之法,實在令我汗顏,目前手上的幾個籌碼,除了白三小姐的異能,還有法米特、武籐蘭為我準備的後著,用來對付暗黑召喚獸,有六成的把握,但也僅有一次的機會,若失敗……就只好怪自己倒楣了。   對一個賭徒來說,手上有不止一個籌碼,真是好運,但要如何才能將這些籌碼累積起來,增加成功率,這便是需要動腦整合的地方了……   離開地下密室後,回到地上,源堂和鳳凰天女早就等在那裡,心夢雖然不在,但鳳凰天女說,心夢已經和源堂溝通好,彼此取得諒解,現在就是等我上來開宴會了。   「什麼?開宴會?不用搞得那麼歡樂吧?外頭都還在兵荒馬亂咧,我也還有一堆事情沒作,開宴會似乎……」   「囉嗦什麼?有吃有喝你就去爽吧,少一本正經,妨礙別人作樂!」   一如往常,我的質疑被鳳凰天女輕易賤踏過去,這女人一向不聽人話,之前統治南蠻,鳳凰島上日日夜夜,大小宴會不斷,完全是一副酒池肉林的豪華氣氛,自從她落難後,再也沒機會開宴會,苦悶寂寞已久,現在到了繁華大地方,又有人肯買單,她哪裡還忍得住,當然就藉機擺宴席。   不過,我似乎還太天真了些,一個喜歡沒事生事的鳳凰天女,和一個以肆無忌憚為座右銘的源堂·法雷爾,這兩個人搞在一起,不管做什麼事,規模都會無限擴張,結果一個家庭聚餐性質的小宴席,硬生生被搞成整個第三新東京都市同慶,成千上萬人歡天喜地的大慶典。   滿天綻放的煙火、大型的花車遊行,無數人群載歌載舞,讓第三新東京都市沉浸在一片喜樂氣氛之中,如此熱鬧的場面,哪怕是國王生日都不會有,就不曉得冷棄基陛下在這城市的某角落,看了這一幕,心裡作何感受了?   每一輛經過的花車、每一支表演隊伍,上頭都打上「祝賀大少」、「恭喜大少回歸」的字樣,就連天上煙火都沒有少閃,看在眼裡、聽在耳裡,不禁有些飄飄然,但一想到之前在薩拉,阿巫也曾給我搞過類似的花樣,腦裡就一下子清醒許多。   「喂!小畜生,感覺怎麼樣?」   鳳凰天女笑道:「這麼多人都在為你慶祝,有沒有覺得自己好像一國王子啊?」   「……還好啦,也不是第一次被這麼接待,多少有點免疫了,像我們這種人,如果被人誇兩句就爽翻天,早他媽的沒命了。」   我道:「你好歹也是女王陛下,這種場面你也不陌生吧?是不是如果我出生在南蠻,就能真的享受王子待遇,慶祝場面比這還大啊?」   一句話出口,想到羽族的風俗,我馬上後悔,果然鳳凰天女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哂道:「就憑你?想太多了吧!男孩在羽族哪有地位?如果你在羽族,早就被當垃圾給扔掉了。」   「是啦是啦,早就知道你們重女輕男了,有啥了不起?一群自以為能騎在男人頭上的變態女,最後還不是全部遭天譴滅掉了?囂張個什麼啊!」   被我這麼頂撞,鳳凰天女倒也不生氣,叉起腰道:「實力為王,那些沒用的傢伙滅掉,算是活該,但早晚我會再回去,重建羽族。」   「倒也是,別忘記你答應的後宮,身為母親,答應給兒子的玩具如果食言,那可是很卑鄙的!」   「知道啦!你個死小子,滿腦子都想著這些干來干去的,你不想這些就不行嗎?」   「哈,還不都是跟你學的,這叫遺傳。」   我和鳳凰天女站在陽台上,看著底下與天上的熱鬧風情,源堂並沒有和我們在一起,這倒也不是他天性冷漠或怎樣的,而是他和我們在一起,大多數時間完全插不上話,他自覺氣氛尷尬,索性直接避開了,這確實是個聰明的決定,因為縱使我對他已經沒什麼敵意了,不過對著他,我也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比對上鳳凰天女還糟糕。   外頭是熱鬧大慶典,裡頭也是盛大宴會,美酒、美食、音樂、華服,讓這座邊境要塞恍若宮廷,只不過參與宴會者都著軍裝,充分凸顯出此地是軍事要塞的事實。   天河雪瓊、星玫,都成了宴會上的焦點,她們兩個都受過宮廷禮儀的訓練,在這樣的場合尤其揮灑自如,穿上一襲典雅而不失性感的晚禮服,戴上絲緞手套,一顰一笑,說不盡的艷光四射,成為在座所有人的焦點,不曉得多少人上來向她們邀舞。   第三新東京都市乃離經叛道之地,所以羽霓在這裡也有不少市場,她把頭髮往後一梳,穿著男裝出現,許多女軍官都上來爭著與她共舞,這種情況倒沒什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但是當一些衣衫筆挺的年輕軍官也來邀舞,我就不得不好奇,到底這些人慧眼獨具?還是他們一個個都是搞基的,所以一見男裝的中性麗人,便立刻垂涎三尺,魂飛天外?   「不用想太多,你的思路方向沒錯,那些人都是搞基的。」   鳳凰天女道:「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點你的修為還不足,得要向我多學學。」   「我承認我的修為不足,但我學這個幹什麼?專門用來辨識基佬?省省吧,倒是你,居然會有這種眼力,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   站在我身邊的鳳凰天女,同樣是一襲晚禮服,雍容華貴,胸前V字形的性感開口,不單單只是露乳溝,還露了渾圓的半球,赤色長髮簡單地梳束在腦後,美艷大方,特別是那雙畢挺修長的美腿,在裙擺中時隱時現,美得令人驚心動魄,早就成了全場雄性動物的目光焦點,不曉得有多少人正口吞饞沫,以熾熱的目光,直盯著這雙美腿看。   不過,看歸看,哪怕這位南蠻女王再怎麼美艷動人,自始至終,沒有半個男人過來邀舞,這不難理解,畢竟此地是源堂的地盤,應該沒什麼人會腦子進水,故意跑去削源堂的面子……雖然說,這兩個人壓根不是夫妻,源堂也沒把鳳凰天女當自己女人,但……源堂的心思沒有人估得中,要是他忽然又有了點感覺,覺得不爽或怎麼的,會有什麼報復手段可難說得很,冷棄基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所有人未必都知道詳細內情,可是……也不可能什麼都猜不到……   鳳凰天女倒是滿臉不悅,對於自己在宴會中被冷落的情況,異常惱怒,過往在南蠻,每次宴席她都是主角,眾星拱月,現在卻被天河雪瓊、星玫搶去風頭,大削面子,就連羽霓的邀約者都遠多過她,她沒有當場動手砍人,已經算是涵養很好了。   「喂,你也差不多一點,真要在這裡勾一堆男人上床?這麼不給變態老爸面子,要是他翻臉了,後果可不好看啊!」   「笑話!別說你沒看出來,我是你老母,他是你老爸,這都不假,但要說咱們兩個是一對……這就是天大笑話了,總之大家各玩各的,說不定我搞群交,他看得爽了,自己也跳下來,那才叫精彩。」   鳳凰天女拍掌道:「對了,那個冷棄基好像挺有意思的,我看你拿他當玩具,玩得非常有趣,不如我也來玩一次吧,他給你和你老爸整得很慘,我就和他爽一次,讓他嘗嘗人間至福,算是對他的補償吧。」   「呃,你確定你真是要去補償他?你採陽補陰的劣行,可是出了名的,我怕那傢伙無福消受你這樣的特級品,兩下三下就被你弄成人干,他好歹也是一國國王,要是就這麼被你弄死了……」   「嘿嘿,國王什麼的,恐怕不是重點吧,你們有誰真當他是國王看待了?倒是你剛剛在小妞面前逞能,答應保他身家性命安全,如果他死得太快,你在小妞面前:就沒有面子,我說得對吧?」   「這個……老媽,我玩我的妞,你騎你的馬,你拆穿我,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好心點,大家各安天下吧。」   說完,我和鳳凰天女舉杯,一起乾杯,算是達成默契,而這時候場中又掀起一陣騷動,而騷動的源頭,赫然是鬼魅夕。   鬼魅夕的名氣很大,大地上各方勢力都知道有這麼一號危險人物,只不過沒什麼人見過她的真面目,更想不到黑龍會的超級殺手,居然會是這麼一個嬌憨可人的巨乳美少女。   平常的鬼魅夕,都是固定的忍者裝束,不過,因為要參加宴會,我和心夢都希望她穿得像普通人一點,偏偏她又穿不慣禮服,便換上那一襲鹿皮套裝出來,哪知道卻成了眾所矚目的亮點,大批人追著她邀舞,風頭之盛,一下把天河雪瓊、星玫都比了下去。   鬼魅夕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場面,又不能揮刀殺退眾人,倉皇之下,就往我們這邊逃,看到我便直撲過來,躲在我身邊,就像是一頭受驚的小貓,那種神情,實在動人之至。   我抱著鬼魅夕,暗暗可惜心夢不在這裡,要不然,我其實很想邀她共舞,彌補當年的遺憾,不過她似乎因為連續附身合體,弄到大損元氣,現在正沉眠休養,估計幾天的時間都不會醒來,邀她共舞的美夢,只能先告作廢。   「大少,今晚您還愉快嗎?」   同樣也是一襲晚禮服的律子小姐,一身黑色,來到我的面前,輕輕一笑,「司令在他的司令室,請您過去一見。」   「哦,好,我現在過去。」   我應了一聲,正要離去,忽然注意到鳳凰天女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律子小姐,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連忙把律子小姐拉到一旁,悄聲叮嚀。   「今晚你最好當心點,我怕我母親會對你不利。」   「大少多慮了吧?令堂與司令看來並不親密,沒有太多的交集,總不至於為了要爭到司令,特別對我下手吧?」   「什麼跟什麼呀?你根本就沒搞懂嘛。」   我低聲道:「我母親今晚釣不到男人,理性已經快到崩毀邊緣了?你看她那種眼神,不干十個八個壯漢,恐怕是平靜不下來了。那女人變態沒人性的,我看她瞧你的眼神不一樣,當心她拿你來洩慾,等一下記得內褲多穿幾條,別隨便有彎腰的動作,否則今晚脫陰而亡,別怪我沒警告你啊!」   「真、真的這麼恐怖?」   律子小姐嚇了一跳,變了臉色,我轉過頭,發現鳳凰天女朝我怒目而視,似在怪我壞了她的好事,當下吐吐舌頭,趕忙離開了。 第五章 對牛彈琴·七孔流血   雖然我的父親是個變態,做事如同天馬行空,難以捉摸,但他並不是一個行事全無章法的人,至少,他做事有一項從沒變過的大原則,那就是討厭麻煩。   基於這個討厭麻煩的特性,他做事永遠是走直線,不會花時間在非必要的事情上,也因為這樣,律子小姐要我去見他,說他有事找我,我心裡著實緊張,甚至還有點不祥的感覺,若非我們父子最近的關係還算不錯,有點和解的氣氛,我可能還會擔心,這是那種「五百刀斧手忽然自兩旁衝出」的危險邀約。   只是,不管源堂找我是好事或麻煩事,我都沒有退卻的理由,因為我到第三新東京來,並不是為了混吃等死的,如果只顧著開宴會、搞慶典,醉生夢死,我大有別的去處,不用特別跑來這裡。   「喔,你來了……」   仍是在那間修復完畢的司令室,源堂坐在大桌的那一端,雙手交疊在面前,冷冷目光穿透鏡片而來,室內沒有一點燈光,給人不寒而慄的感覺,但我卻知道,這些很有可能是假象,源堂多半在發呆,至於為何散發的氣息會如此森寒,彷彿威壓,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找我來有什麼事嗎?看你也不像很閒的樣,總不會是喊我過來,一起切蛋糕的吧?」   「蛋糕?外頭的宴會沒有嗎?我稍後會懲處宴會的負責人。你想吃蛋糕嗎?一個父親的應盡責任中,包括了要為兒女切蛋糕?我不知道這個規矩,等一下我讓人弄個大大的蛋糕給你,還有……」   「呃,不用了,蛋糕什麼的,只是一個比喻,並不是真的要吃,你把這件事忘了吧,千萬別懲處什麼人,他們都是無辜的。」   一個人腦筋進了水,倒也不是罪,該死的是這人掌握生殺大權,那才真是該死,第三新東京這麼多年來運作無礙,裡頭的人真是不容易啊……   「直接說吧,找我來有什麼事?和你溝通很痛苦,所以父親大人你還是有話直說吧。」   「你到第三新東京來,是為了要處理黑龍會吧?一直這麼拖下去,你也受不了,我已經擬定戰略了,七日之後是最佳時刻,屆時我將與第三新東京的所有人馬發動反攻,困擾你多時的問題,將可一戰而定。」   源堂說得很認真,把我嚇了一跳,因為此事不只是我個人問題,更關係到黃土大地的王霸大業,源堂剛剛說出來的話,正是現今大地諸國最想聽到的承諾。之前黑龍王約戰源堂,被他全然無視,我本不期望能挑撥他親自下場參戰,只能盡盡人事,哪想到我還沒有動作,這個老爸卻如此善解人意,主動給了我承諾。   「你……你說認真的?」   「我幾時對你開過玩笑?」   「這倒是沒有,你從沒對我講過笑話,你只是讓我的人生變成大笑話。」   「唔,有幽默感是件好事,我樂見你每天都開心地活著。」   源堂的回答,讓我半天摸不著頭腦,想不通我的一句抱怨,怎麼會被接到這句話來,不過,我也不想瞭解,就是覺得該說聲謝謝,畢竟這個人情確實不小,但在我開口之前,源堂又道:「另外,關於外界對你的罵名,現在已經有了轉折,這幾天,外頭有一個說法傳得很快……」   「等等,有一個說法傳得很快?姑且不論那個說法在說些什麼,所謂傳得很快,是誰在傳?不會都是你的人吧?」   在江湖上跑久了,我很清楚,謠言、傳聞這種東西,雖然傳得很快,但若傳得太快,那就絕不會是偶然,必定有人在背後操縱,以源堂這邊的情況,他玩情報操作這一套,我絲毫不覺得奇怪,而他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我個人的判斷,這就是默認了。   「本來外頭一直在說,你搞了自己的同母妹妹,還有異母妹妹,是個專門乾妹妹的變態禽獸……」   「喂!你嘴巴放乾淨一點,我被人說成這樣,還不都是你與黑龍王造的孽?要不是你們兩個王八蛋,我至於今天被人說成這樣嗎?好像我是有亂倫癖的怪物一樣。」   「……最近剛剛爆發了一個新的醜聞,雖然你搞的女人,都流著法雷爾家的血,不過,你並沒有……」   「呃,我沒有?這話好笑,那我流的是什麼血?」   「鬼才知道,你母親當年那麼濫交,干遍南蠻各種族,什麼男人都有過,天曉得孩子的老爸是誰?」   這些話倒也有理,鳳凰天女幹過的男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或許這還低估了她,即便是與源堂亂交的時期,她也不是沒有其他男人,畢竟,大餐之外,也是需要清粥小菜和點心的,什麼守貞之類的觀念,從不存在於羽族傳統中。在這麼龐大的基數下,要說能確定父親的人選,這實在是挺神奇的事。   「對喔,你這麼說也沒錯,如此說來的話,我就不是法雷爾家族的子孫了,挺爽的耶!」   「……如此一來,你也就沒有亂倫了,不管你想娶誰做新娘,通通隨你的便了。」   我愣了一下,這才明白源堂之所以這麼說、這麼做的理由,苦笑道:「這一招好絕,你是向誰學的?」   「……天龍寺外,菩提樹下,金大先生。」   一時間,除了苦笑,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好半晌才冒出一句,「這是真的嗎?」   「何謂真?何謂假?這個世間本來就是虛妄的,很多的道理、事實,你信就有,不信就沒有,覺得是那就是,覺得不是……那也就不是。」   如果單單只是這些模稜兩可的話,源堂這個禪機就和廢話沒有兩樣,因此他很快補上,「你應該要理解,無論是真是假,對你都不重要,能讓你活得開心快樂,這才是最重要的。」   很難描述我此刻的心情,可是聽源堂這麼一說,我忽然覺得很感動,有種鼻子發酸的感覺,一直以來,源堂都不能算是一個好父親,不過,「好」的定義本就很難下,這傢伙本就是一個腦子打結的精神病患,要指望他表現得像個正常父親一樣,那絕對是提這要求的人腦子被門縫夾扁了……至少,無論如何,在心意這一塊上,他確實是模範父親……   一時之間,我有一股很強的衝動,想要以一個兒子的身份,向他認真道謝,只差一點,我就要把這些話說出來了,但話到嘴邊,我還是強行忍住,道:「我就先不向你說謝了,你這人做事太顛三倒四,如果我現在說了謝謝,等一下你說不定馬上就要給我出紕漏,我還是先觀察一陣子,等到真的沒事了,再來謝你吧。」   源堂倒是個很灑脫的人,他做他自己認為該做的事,對我的道謝並沒興趣,聽我這麼說,他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我也不多言,就此告辭而去。   到了外頭,早就有人在那邊等我,天河雪瓊、鬼魅夕……等人,都是一臉擔心的樣子,見到我出來,表情如釋重負,我啞然失笑,道:「不用緊張成這樣吧?好歹他也是我老爸,我去見他,兩父子說說話,不見得就會橫著出來吧?」   天河雪瓊憂心未解,問我源堂找我去做什麼,我略加解釋,天河雪瓊聽到源堂已決定七日後出兵,大大鬆了一口氣,僵局終於有解,只要第三新東京這邊與黑龍會再次決戰,慈航靜殿那邊的壓力就能減輕,她是慈航靜殿的人,聽了這消息當然高興。   「在這之前,我們也還有其他事情要做,賢者手環要先取出,設法集齊七大聖器,還有……算算還有好多事咧。」   我趁著天河雪壇聽得出神,側頭考慮,悄沒聲息地來到她身旁,一把將腰摟過,手撫上了她的雪臀,對著肥厚多肉的屁股,就是一陣猛捏,大占手上便宜,「還有,趁著正式開戰之前,我們可以多干幾次啊,開戰之後,兵凶戰危,說不定個個有去無回,不多干幾次,怎麼夠本呢?」   「你還真是本性不改呢,有那麼多美女陪你,你還嫌不夠嗎?」   「哈,這哪夠?我母親可是放出話來,將來要建立後宮的,我就算不能三宮六院,如果量方面相差太遠,將來也是沒臉見人的啊。」   我低聲與天河雪瓊說笑,鬼魅夕在旁邊,瞪大眼睛看著我們兩個,又黑又圓的雙眼,滴溜溜地轉動,就像一隻靈敏的狐猴,看來真是可愛極了。   這樣的美好時光,如果能夠再久一點,就算少活幾年都很划算,無奈就是有見不得人好的傢伙,偏偏要挑這時候來打斷。   事前一點預兆也沒有,滿空中的彩色煙火,忽然一下轉成青色,慘綠的螢光,猶如鬼火,驀地燃亮大半天空,映得下方人面皆碧,嘖嘖稱奇。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都弄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天上的綠火猛地聚合,更迅速化為一個圖像,由碧火所構成的圖像,在半空中形成一個頭像,雖不能說是很清晰,可是明眼人都認得出來,那正是李華梅的頭像。   「哈哈哈哈,打擾了,這不是演習,重申一次,這不是演習!」   聲音由半空中直傳過來,是男人的聲音,即使看不到面孔,我仍是立刻就認了出來,這正是黑龍王的聲音。   第三新東京是軍事要塞,裡裡外外的各種結界、防禦措施,不計其數,比起慈航靜殿本部只強不弱,想要侵入,絕非易事,不過,這是指正常狀態,如果要入侵的人是黑龍王,憑著他的通天手段,還有超脫人類的特異能力,要侵入此地縱非易事,也絕不是什麼做不到的事,更別說他老兄可能已經研究十幾年了。   只是,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隱藏身份的必要,既然他故意在攻打慈航本部一役露出形跡,又不殺人滅口,他的身份就不是什麼秘密,更別說此刻公然以本來聲音說話,能從這聲音認出本人的,絕對不只是我一個,黑龍王的真實身份,只差他沒有直接跳出來簽名確認而已。   明明身份都已經暴露,可是他傳聲說話,卻還故意搞了個李華梅的頭像,這種多餘的動作,哪是為了掩飾身份?根本就是故意挑釁,用這來刺激我的!   「慶典那麼熱鬧,怎麼沒有司儀主持呢?這也實在太可惜啦,橫豎這邊沒人,我就勉為其難暫代主持,佔用各位幾分鐘的時間。」   喧賓奪主的傢伙,仍是那麼有表現欲,對於這個不請自來的爛客人,第三新東京都市的軍民們沒有多少驚惶失措,都很鎮定地抬起頭,看著天上的火焰頭像,仔細聆聽莫名聲音的說話,彼此間甚至沒有多少竊竊私語的交談,這種反常的現象,讓我覺得非常奇怪,不曉得他們是真的如此鎮定?或者是把這當成慶祝活動的一部分?   「老友,約你出來敘敘舊,你是肯定不會出來,我也承認,我確實拿你沒有辦法,就算毀了慈航靜殿,就算毀了你的畢生基業,你也不會氣得跑出來決鬥,你這人就是這麼難對付,幸好這世上像你這樣的怪物就只有一個,要不然我真是跑到火星都躲不下去啊,哈哈哈……」   入耳的笑聲聽來很愉悅,彷彿是探訪多年好友,完全感受到發笑者內心的歡愉,不過,我很清楚這全是狗屁,這兩人之間沒什麼友誼可言,更不會因為關了幾十年,就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覺,至少黑龍王是絕不可能會有的。   「不過呢,你總也有在乎的人吧?你在乎的人總也有在乎的東西吧?只要不放棄,一環拉一環,最終總是能拉到你的,這道理你以為然否?他們遠比你要像人得多,破綻一堆啊……」   變態老爸不在這裡,否則我真想看看他的表情,但……其實不看也知道,多半是沒有表情……   「那麼,賢侄,現在到你了,你準備了那麼久的時間,該準備好了吧?你要替在等的人想想,時間拖得那麼長,讓人等得好心焦啊,算算時間也該到了吧,我們就早點把事情了結,別再拖下去了。」   半空中的碧綠火焰驟轉熾烈,李華梅的頭像,一下變得淒厲可怖,朵朵碧火,猶如血淚,在面上劃出淒艷的紅痕。   「時間太長就沒意思,便約六天後吧,地點……本來想說哪都成的,但太隨便哪成呢,就約在時空裂縫那地方吧,你自己過來或帶人過來都成,我賜你不公平一戰的機會……哦,不,說錯了,既然籌碼都在我手中,還戰什麼戰,你就直接去那裡自殺吧!或許我該讓你直接提著你父母的人頭來,不過他們一定會先下手為強,你又不可能是他們對手,就不用提無謂的要求了,我可是個很體貼的好人啊,哈哈哈∼∼」黑龍王的聲音持續傳來,「下頭就是重點了,仔細聽著,如果你不來,這幾個妞就隨我處置了,其實我對你的妞不錯呢,最近你見到李元帥,是不是覺得她體態豐滿了?你放心,這和懷孕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們這裡伙食好,每餐都給她吃四碗飯,五斤肉,十二顆雞蛋,不吃蔬菜,日子可滋潤著呢,不過……也不能一直免費幫你養下去,六天後你若不來取回,我就寄回給你吧……分段的,哇哈哈哈哈∼∼」連聲長笑後,碧火頭像驀地炸開,發出霹靂巨響,震耳欲聾,底下的人紛紛掩住耳朵,但還是有人慢了一步,被震波與巨響給弄昏,暈死在地,還有人耳中流出血水,看來不只是暈一下那麼簡單,畢竟黑龍王千辛萬苦地傳影進來,所利用的破綻很快就會被堵死,如果不搞點破壞,如何對得起人們的期待?   爆炸聲入耳的瞬間,我察覺到一股魔力波動,如同漣漪擴散,自天上向地下襲來,裡頭帶著幻術、黑暗恐懼、蝕魂顛狂……等復合性精神攻擊,撞在霸者之證的防護網上,很快就被化消於無,這種非指向性的大範圍攻擊,平均分散在每個人的力量不強,對普通人還可以打個措手不及,卻又如何能突破霸者之證的防禦?只是其他人就沒那麼好運了,就眼睛可所見的區域,第三新東京的醫院這下要人滿為患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真正關心的事,頭像炸裂,分散成一塊一塊,彷彿呼應著黑龍王那句分段寄回的威脅,這讓我心頭陣陣抽緊,黑龍王可不是那種隨便唬人的小混混,他既然放了話,就絕對做得到,事實上,以他的殘酷作風而言,把人切段寄回,這種威脅已經太小兒科了。   一隻柔荑從旁邊伸過來,與我相握,正是天河雪瓊,她身為大魔導士當然不會被那種攻擊給難倒,見到我心神恍惚,以為我是被那陣攻擊給影響,過來握住我的手,明亮的大眼睛之中寫滿憂慮,我見狀冷靜下來,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報以一笑。   「別擔心,事情是還很多,一些困難也還不知道怎麼解決,但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已經走到這裡,那傢伙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禍害我們,永遠不能。」   這些話沒多少真實性,但做為精神打氣而言,它就是有效,特別是用在正向我尋求支持慰借的女性身上,天河雪瓊聽我這麼說,臉上登時露出笑容,也許她不是害怕黑龍王,而是怕我因此亂了方寸。   其實我並不是真的很鎮定,只不過這裡是第三新東京,黑龍王勢力所不及之地,而早先我又取得了源堂的承諾,有他協助,再加上第三、新東京的所有資源,我再非孤軍抗戰,即使要與黑龍王一戰,都多了底氣。   除了黑龍王、李華梅、暗黑召喚獸,黑龍會那邊不曉得還有什麼高手、秘密武器,但我們這邊……只要源堂出馬,敵住黑龍王,鳳凰天女可以擋住李華梅,至於暗黑,召喚獸,我、天河雪瓊、鬼魅夕、羽霓也可與之周旋,剩下來的敵人就只能靠第三新東京都市的人馬了。   敵我實力逐一條列,光是這樣對戰,我方已沒有十足勝算,更別說我的目的不是決勝,而是救人,遠比單純生死決鬥要難得多,更加沒有把握,但擺在眼前的現實是……如果沒有源堂的協助,那就不只是難,是絕不可能!   都已經這個年紀,還跑回家尋求老爸幫忙,這種事情不是很光彩,但要我憑著自己和身邊的幾個女人,去單挑黑龍會這麼龐大的勢力,這種事情不是光彩,完全就是蠢得可以,因此,自我有所不足的時候,還是拋開無謂的羞恥,勇於求助吧。   算上趕路到目的地的時間,事情已迫在眉睫,我不多做耽擱,立刻就跑去找源堂,尋求他的援助之餘,也問清楚他到底打算怎麼做,希望他不會令我失望。   結果,事實證明,把希望放在一個不值得期待的傢伙身上,這本身就是一件蠢事,而干蠢事的人遭到報應,那完全就是活該……   「……你稍安勿躁,一切我都已經知道了,問題不大,我會支援你,照原定計畫,七日之後,我們就和他清算一切。」   「好,夠爽快,那我就多謝父親大……等一下!七天後?你腦子有病嗎?和我說七天以後?」   「有什麼問題嗎?之前不是都已經和你說好了,七日之後發兵,你也同意了,那有什麼好叫的?」   「混帳!你聾了嗎?剛才你死對頭說的話,你都沒聽見是不是?他說六天,你說七天,你們兩個是故意玩我嗎?」   「他說他的,我說我的,他定的時間關我什麼事?我從不讓人幫我定時間的,明明已經和你講好了,你又拿他定的時間來怪我,這一點道理也沒有吧?講理一點行不行?你這個人真是難相處。」   源堂平淡的一段話,氣得我七竅生煙,差點就當場口噴鮮血,倒在地上,這頭畜生聽不懂人話也就算了,居然還怪我難相處,普天之下哪有這種道理?我眼前一黑,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好不容易回復視力,看到的就是那傢伙仍坐在那裡,滿臉問號地看著我,好像我說了什麼很奇怪的話一樣。   這麼生猛、威猛的人頭豬腦,也不是那麼容易可以碰到的,我正要開口再說,忽然看到源堂身後的律子小姐,正朝我大使眼色,要我別再說下去。   即使變態老爸的腦子被門縫夾過,但律子小姐可是知曉人事的,小媽的判斷我信得過,所以儘管我滿心不解,卻還是依言住口了。之後,我不再花時間與廢人說廢話,轉頭離開,但馬上就與律子小姐會面,想知道她為何打住我的話。   「你有所不知,但其實你也應該要知道,司令的心思雖然難以臆度,不過當他已經想定或決定了一件事,你想要讓他改變,那就真的難如登天,至少在第三新東京史上,這種事情從未發生過。」   這倒是想當然爾的事,如果那傢伙這麼容易就能被動搖,大家苦勸便能讓他收回成命,那也就不會這麼麻煩了。很顯然,這些年來,第三新東京的高階幹部,很努力在不違背源堂命令之餘,進行各種彌補的措施,也實在是辛苦他們了。   「有一定的道理,但這件事情與我……」   「所以你就該特別小心,不要表現出想與你父親正面對抗的意圖,否則他為了貫徹自己的作法,就會開始排除障礙,包括你在內,因為他相信這麼做對你才是最好……」   律子小姐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道:「前車之鑒,不可不慎啊。」   一句話,讓我出了一身冷汗,剛才是氣昏頭了,居然讓我忘了這個最要命的重點。   源堂是不會聽人勸的,與此同時,他也一向相信自己的選擇才是最好,為了貫徹自己的決定,他毫不在乎與全世界為敵,當他覺得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我好,而我的個人意願與他想法牴觸時,他不會停下腳步,聆聽我的想法,只會強行排除我的意願,正如當年,他沒有意識到自己行為有錯,面對我的求援,他不是設法去迎回月櫻,而是將我洗腦,封印記憶。   如今,不管源堂是為了什麼戰略理由,才將反攻日期訂在七天後,但黑龍王已經把話撂下了,六天後不來就撕票,除非我能拋開李華梅的性命不管,否則就只能照綁匪約定的時間來辦,這是多麼顯而易見的事實,偏偏源堂就視而不見,堅持原方案七天後出兵。   我無法再指望他什麼,只能憑著自己的力量單干,律子小姐則是來提醒我,要甩開變態老爸單干可以,卻千萬別讓他查覺到這點,否則這傢伙為了貫徹他的計畫,搞不好會舊事重演,將我囚禁或軟禁還好一點,萬一又把我弄去洗腦,這下可大太糟糕,李華梅也必然無救了。   在我行走江湖的所見所聞中,不乏有些傻蛋為了貫徹手段,忘記本來目的,源堂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先前我把他當自己人,沒有意識到這人的麻煩與危險程度,現在一下換了立場,我登時有了與黑龍王相同的感覺,就是與此人為敵真是難搞,不過,起碼也提醒了自己,我和這傢伙本來就是敵人,將他當成友方是我的一大失誤。   「我瞭解了,多謝提醒。」   「不用客氣,後頭有什麼需要,大少你儘管開口……當然,以不違反司令的意思為優先。」   律子小姐又喝了一口咖啡,抹了口紅的朱唇,碰觸白瓷杯緣的姿態,說不出的優雅好看,我身邊沒有這樣的知性美女,久看驚艷之餘,也暗暗扼腕,這樣的美人跟在源堂身邊多年,實在暴殄天物,天曉得源堂的審美觀是怎樣,說不好他就和黑龍王一樣,看母豬與美女全無分別,能幹就行,否則怎麼會放著這麼一個大美人,多年來空閨寂寞呢……   「小媽……呃,不,律子小姐,你說的我瞭解了,看來第三新東京之內,要不是有你在居中協調,所有人早就造反了,難為你了啊!」   「唔,理解萬歲。」   律子小姐道:「但也請大少你有個基本認知,司令他雖然拒絕了你,但他身為一城之主,所做的決定關乎千萬人性命,必須要綜合考量,不能單單因為你想要救自己情人,他就以你的意願為優先,讓手下因此喪命……他拒絕你,並不代表他有錯,相反的,這正足以證明,他身為領導人的器量與資格。」   「這個嘛,我承認我是自私了,但你也可以不用再替他找借口,今天如果是別人,你這麼解釋,我能服氣,可是那個傢伙……你這些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省省吧。」   「唔,那麼,有什麼地方能幫得上忙嗎?」   「這段時間裡,請幫我看好冷棄基,別讓人宰了他,尤其別讓他自己宰了自己,不然我會泡不到妞;地下密室中的石像,請替我守好,還有……可以讓我們再看一次那些石像嗎?」 第六章 雲端霧裡·驚鴻一瞥   第三新東京不能倚賴,反而有可能變成棘手敵人,這邊已經不能待了,雖然我還沒想好後頭該怎麼辦,但離開已是勢在必行,而離開之前,有些東西必須帶走。   「話我說在前頭,沒有那頭畜生的幫助,單憑我們去挑黑龍會,勝算很渺茫,說明白點根本是自殺行為,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們留在這裡,不用跟我一起離開,但我也知道這些話說了沒用,所以,給你們三十秒時間考慮,願意聽我勸的,站左邊;願意和我一起走的,站……」   我怒道:「干!我還沒說完啦,而且你們一起圍上來,這是想怎樣啦?想單挑嗎?武技還是床技?一群騷貨!」   有些話是多餘,但戰前動員的心理建設還是得做,只不過這幾個女人沒有照我的意思選左右站,而是一起來到我身旁,將我抱住,以這樣的方式告訴我她們的選擇,並且給我支持與溫暖。   天河雪瓊笑道:「我這輩子已經完蛋了,一出道就被你這壞蛋給拐了,生生死死都是跟著你,現在連慈航靜殿都把我踢出門來,如果不跟著你,又要我到哪裡去呢?」   這話著實讓人感動,我握著天河雪瓊的柔荑,看著她溫柔的眼神,很是有種老夫老妻、患難與共的感覺。   鬼魅夕的表態簡單得多,直接用自己兩團圓滾滾的雪白乳肉,壓在我的手臂上,嬌呼著要去要去,那樣子看起來不像是要去冒險,倒很像幼稚園的孩子要去郊遊。   心夢的答案我根本不想問,所有人之中,這丫頭絕對是最麻煩的一個,如果我在外面戰死,哪怕她沒跟著我去,都會立刻自殺,什麼心理醫生來都沒得講,所以連問都不用問了。   星玫也是我不想問的一個,她實力有限,跑到那種修羅戰場去,成事不足,只會拖累同志,哪怕她願意去拚命,我也不想帶她去拖累我們的命。   比較意外的是鳳凰天女,她很豪邁地拍拍我肩膀,笑道:「這麼有趣的活動我怎麼能缺席呢?你老爸不可靠,關鍵時候幫不上忙,總不能連你老媽都置身事外吧?做父母的責任,還是該有人來擔的……」   我沒讓鳳凰天女繼續說下去,拉著她走到一邊,低聲道:「不要裝了,其實你是為了心夢才去的吧?」   「別這麼說,我們羽族沒有性別歧視,為娘的對你也是……」   「忽悠!再接著忽悠嘛!媽的最好是羽族沒有性別歧視,共產黨最愛非獨裁統治,你說這種毫無說服力的話,都不覺得羞恥嗎?」   「好吧,既然你給臉不要臉,我也就實話實說了,兒子不值錢的,像垃圾一樣扔掉就扔掉了,但心夢那丫頭黏你黏死了,我不想看她傷心,再說你這小畜生別的不成,泡妞還真是有一套,當世最頂尖的貨色幾乎都被你搜刮齊了,你帶著她們一次死光光,那我的後宮怎麼開張?你要我整天干次貨嗎?」   「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了,但既然你這麼給面子,我也不會不識抬舉,大家就相互配合一下吧!」   低聲把話說完,我一下跪倒在地,無限感動地道:「母親大人,今天我才終於明白,你是一位何等偉大的母親,過去都是我的錯,請接受不孝兒子的道歉,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哇哈哈哈,你總算知道錯了吧!為娘我的偉大,豈是你能瞭解的,但我心胸寬大,原諒你的無禮,今後我們母慈子孝,共同開創美好的明天,我咧哈哈哈哈∼∼」鳳凰天女挺胸大笑,努力裝出一副慈母孝子的模樣,還差點一腳踩在我的頭上,這種樣板戲雖然無聊,但心夢喜歡看,我們體貼她的心情,就偶爾演演讓她爽一下了,總之,鳳凰天女與我們走一道,大大增加了我方實力,還幫了我一個大忙,連羽霓那邊都不用問了,性奴隸是沒資格說話的。   但在把一切付諸行動之前,還是有點事情要先做,這也是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最終的準備工作。   「開始吧,動作要快,變態老爸只是為人變態,卻不是白癡,我們動作如果太大、太慢,他很快也就會發現,我可不想到時候還要殺出重圍,都已經不是年輕小伙子了,又沒嗤藥,能安全一點就安全一點吧。」   「知道啦,你個小畜生出嘴不出力,只在旁邊看的,廢話還挺多。」   「我也不是光說廢話的,不然你試試看,到時候給第三新東京的人馬團團包圍,要衝殺出去,我們還沒與黑龍會交鋒,實力就要先折一半了。」   我確實擔憂這後果,而在我的眼前,鳳凰天女與心夢已完成準備工作。要取出冷鋪蘭體內的賢者手環,可是一件大工程,必須要鳳凰十二獸魔其中之四聯合作業,才能夠完成,這還是在冷翎蘭已經石化,自我意識喪失,魂魄也被完全抽離的情況下,如果不是,要取出已與魂魄結合的創世聖器,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十二獸魔齊出也沒用。   即使能做,這件事也絕不容易,所以鬼魅夕只對我提過一次,便不敢說第二次,因為此舉甚耗元氣,對施術者的傷害不小,鬼魅夕說過後故意裝死,希望能把這件事情給混過去,最好我完全忘記,這樣就不用讓心夢傷元氣了,而眼下最幸運的一點,就是我們有兩名鳳凰天女。   做這麼大的事,心夢也不能單純只靠意識體,必須再一次進行附身合體。考慮到我們這夥人等一下就要離開,說不定還要戰鬥,必須保留體力,心夢的附身對像當然不能是我們之一,本來我想讓星玫來出點力,結果律子小姐自告奮勇,就由她來提供協助,幫助我們。   心夢與律子小姐附體結合後,靈光閃動,很快就化為她自己的相貌,高高的個子,修長的美腿,中空露臍的小背心、牛仔熱褲,展露超惹火的好身材,雪白的藕臂上,一長串銅環首飾交相碰撞,發出悅耳之至的聲響,看上去就是一個明艷的街頭舞孃。   我忍不住笑道:「這丫頭好像有變裝癖一樣,每次出現衣服就換個沒完,也不知道是怎麼培養出這習慣的。」   「天曉得,肯定與遺傳無關。」   鳳凰天女扔來了這麼一句,走到了心夢的對面,與女兒聯手發動獸魔。   兩大絕世美女,聯手發動獸魔的樣子……很美。   沒有看過這一幕的人,可能很難想像,那並不僅僅因為她們母女兩人都貌美傾城,還包括了她們的動作,姿態曼妙,手舞足蹈,輕輕搖擺著胴體,哪裡像是在施法,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是一曲雙人妙舞。   一開始施術,魔力波動震盪空氣,自然形成了聲波,音色澄澈悠遠,像在吹奏著連篇樂章,一下如奏絲竹,一下又像鳥啾蟲鳴,傳入耳裡,說不出地悅耳動聽,好像脫離塵世,飄飄來到極樂世界。   鳳凰天女、心夢,擺動腰肢,手指不住結出法印,美妙的指舞有若百花錠放,看得人眼都直了,而母女倆的身材太好,性感的肉體擺動中,乳浪臀波,更讓我看了週身發熱,手足無措,有種要噴鼻血的衝動,連天河雪瓊、鬼魅夕,都不自禁地臉上發紅。   不過,換個角度來看,在活色生香之下,我也看出了一些特別之處,鳳凰天女與心夢的施術,就像是兩名最優秀的外科醫師,獸魔就是她們的手術刀,她們發揮著高度默契,心有靈犀,以最少的元氣損耗、最快的動作,迅速完成施法的每一個步驟,我們就像在看一場外科手術,為著那準確而快捷的動作,衷心讚歎。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但如果內外行都有得看,這種表演就一個爽字,我們神馳目眩,看著她們兩母女的曼妙舞姿,漸漸生出實效,一道白光由冷翎蘭的石像上散出,在正上方凝化成形,正是賢者手環。   看到賢者手環出現,我心中大定,不再繼續看下去,把星玫招過來,將奈落之箱交給她,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務必辦到我的委託。   「你一定要記著,六天後的傍晚,星玫你就在這裡把箱子打開,把裡頭的東西釋放出來,一切成敗的關鍵,從你這裡開始,能不能救你兩個姊姊,也就靠你了。」   經過深思熟慮,這是我的最終決定。我沒有三年五載的時間去研究,現在就要離開,而根據眼前的資料,我無法判斷在這裡使用奈落之箱的後果,雖然應該不至於搞到石像化為烏有,但能否破除暗黑召喚獸的構成,使魂靈回歸,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孤注一擲不是我的喜好,我還是喜歡排除風險,用最穩妥的方式來行事,所以才將所有希望交給星玫,並且相信她能夠替我完成。   「我……我一定會做到的。」   星玫珍而重之地接過箱子,用盡力氣抱在胸口,彷彿要證明會用生命去守護它。   美麗小公主的眼眸中,水光瀲艷,緊咬下唇,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這種悲傷的表情,著實讓我心疼。   「嘿,別這種表情嘛,我可沒有打算一去不回的,你這種表情,像是來替你哥送葬的,很不吉利啊。」   該說小丫頭就是比較好騙,聽我這麼一說,星玫馬上伸手抹了抹眼,擠出一絲笑容,之前她已向我要求過幾次,想與我們同行,被我拒絕了,她也知道我沒可能帶她一起上路,便不再強求,只是貼在我耳邊,悄聲道:「哥,加油,星玫會等你回來,然後……然後就和兩個姊姊一起,在你面前搖屁股……」   小公主也不知被誰帶壞了,居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但我也不得不承認,這話確實很有打氣的效果,我聽了之後,腦裡「轟」的一聲,興奮得不能自已,一隻手按放在星玫小皮球似的雪乳上,狠狠搓了一把。   「說到要做到啊?我會記得你這個承諾的!」   將一切再向星玫交代一次後,鳳凰天女和心夢的施術已完結,賢者手環取出,我也到了該上路的時候。   看著漸漸隱沒在黑暗中的石像,我心中暗暗許願,下次再回到此地時,這四尊石像一定已經破除詛咒,還原為人,要不然……也就沒有下一次了……   「……等我,只要再過幾天,我們就能見面了,一定救你們出來,這是我對你們的誓約。」   離開第三新東京的過程,基本上有驚無險,雖然一路上的巡查挺嚴,不過我們這邊有律子小姐幫忙,刻意安排,讓我們能夠從巡邏的死角離開,避過所有人的耳目,連交通工具都替我們安排好了。   途中我意外發現,律子小姐的本事很大,她在武技、魔法方面,看似沒有什麼特殊成就,但第三新東京的整個電子系統,與她的腦子相連,她可以憑著自我意志操控整座都市的運作,說她是第三新東京之母,真是一點也不誇張,下次若有機會再見,對她可得多多巴結。   離開了第三新東京,除了用最快速度趕往目的地,另一個當務之急,就是統合手上的資源,否則以我們現有的實力,說是去送死都還太抬舉自己了,而除了勤練武功之外,我們手上最大的致勝武器,就是創世七聖器,目前除了大日天鏡,其餘六件都已經在我們手裡了。   霸者之證一開始就在我身上;希望號角在離開索藍西亞時取得,薩拉城內一戰,我昏迷時阿巫雖有搜身,事後卻又歸還於我,期望我有一天能夠完成他的心願,打倒黑龍王;烽火乾坤圈也在薩拉之戰中回收,落在羽霓手裡,她不是沒有試圖用乾坤圈造反,打倒鳳凰天女,但幾次挑戰,輸得一塌糊塗,證明什麼偉大兵器都是要看人使用,廢柴拿了神兵,仍然是廢柴。   賢者手環,已經由心夢和母親一同回收;聖者手杖,也在我們攻入屍龍要塞時,鬼魅夕特別搜出,取回在手;本來斬龍刃會是最要命的東西,因為這柄神兵落在李華梅的手裡,如虎添翼,想要從李華梅的手中奪取斬龍刃,想想都覺得恐怖,然而,幸虧有鳳凰天女,她與黑龍王、李華梅一場混戰,趁機奪了斬龍刃在手,讓這件最困難的工作,得以順利完成回收。   千百年來未曾有冒險者集齊的創世聖器,如今除了大日天鏡,都已經在我們手中聚齊,而大日天鏡雖與天河雪瓊魂魄結合,可是有鳳凰天女、心夢在,也不是無法取出,當然,這件事的難度很高,絕不容易,遠非冷翎蘭的情形可比。   「是不容易,但也不見得做不到,只要哥哥你開口,我可以再試試的。」   「這個不急,創世七聖器是我們的重要籌碼,但運用的方法,並不只是拿在手上用這一種,我另有主意,你們準備好就是。」   我道:「大家都不是初出江湖,這一仗不好打,彼此都心裡有數,我也不用故意說什麼樂觀的話,不過,我並不是腦子發熱,專程衝出去送死的,我有我的計畫,如果都能實現,就算不能打倒黑龍王,也絕對會讓他很痛的,我們法雷爾家族的男人,素來就是黑龍王的剋星,所以我……好啦,鬼妹,不要笑得在地上打滾,好歹也給點面子,母親大人你也是,說起來你是罪魁禍首之一,該去面壁好好慚愧一下,如果你不那麼淫亂,不那麼見男人就腿開開,今天世界可能會太平許多……」   簡單向眾人說明了我的計畫,所有人都在搖頭,畢竟這個由法米特留下,武籐蘭、加籐魔補完的技術,只是一個單純的理論,甚至法米特生前也未能將之完成,是一個有缺陷,還缺很多的殘破理論,要拿這不可靠的東西來策劃戰術,任誰聽了也都覺得希望渺茫,連我自己都心裡七上八下,不敢說有多少勝算。   只是,這個世界還有一條簡單的法則,就是能者開口,無能者閉嘴,我的計畫雖然不可靠,但這裡也沒有人能提出一個更可靠的計畫。天河雪瓊、鬼魅夕,這兩個奶子比腦大的女人就不用說了,心夢雖然足智多謀,是很好的參謀人才,可是熟知黑龍王底細的她,同樣也想不出有效的辦法,只好和大家一起悶聲大發財。   唯一一個不沉默的,就是鳳凰天女,她的意見倒是很多,嫌這嫌那,話確實也都說在點子上,我承認她說的都是缺陷,但一輪毛病挑下來,沒有半點建設性的意見,如果只是要說「這麼干根本是送死」,這結論我們早就知道了,不用她特別點出,說了也是白說。   「盡挑我的想法不好,那你有什麼致勝秘訣嗎?」   「致勝秘訣?想這有的沒的多麻煩?我們家族的風格也很簡單,拳頭一握,直接轟在敵人的臉上,把人打倒就行了。」   「……那要是一拳沒把敵人打倒呢?我怎麼覺得你這方法比我更像是去自殺的?」   我們所使用的交通工具,仍是第三新東京的飛空艇,這是律子小姐為我們安排的好貨色,比之前載我們到第三新東京的那艘更大,還裝滿了武器彈藥,實在很夠誠意,靠著這個東西,我們可以在上頭養精蓄銳,保全狀態,不過這東西飛得不快,抵達目的地恐怕是得幾天以後了。   這幾天之中,大家除了進行各自的修練,提升力量,還有聚在一起商量對策,剩下的時間,就是在一起瘋狂交媾。此戰之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在這種氣氛下,做愛是最好的減壓行為,能有效緩解身心壓力,還助長修為。   左擁鬼魅夕,右抱天河雪瓊,還有心夢偶爾來插花,真可謂享盡人間艷福,再爽快也沒有了。普通的劇情套路,這種時候女主角總會想方設法,纏著男主角做愛留種,這點她們倒沒有學著干,反正幾天後,大家同上戰場,就算在這之前真的懷上了,到時候也是一起給幹掉,懷了也白懷,況且,在經歷過那麼多事以後,我相信她們都有與我一樣的感覺,法雷爾一族……還是乾脆絕後、滅族吧。   飛空艇上沒有外人,一切靠自動駕駛,我們也無須避諱什麼,幾天裡頭,我們隨時想要了就開始搞,幾乎飛空艇內各處都留下我們的蹤跡。   和鬼魅夕在飛空艇的外部陽台上,迎著彷彿近在咫尺的太陽,她雙手趴著欄杆,翹起小肉臀,讓我從後頭插入,藍天、白雲、美人、雪臀,構成一幕讓人永難忘懷的美妙景色。   與天河雪瓊在飛空艇內的洗手間內偷情,我坐在馬桶上,她跨騎在我雙腿上,就這麼上上下下,搖臀晃奶,廁所狹小,在這種密閉空間中性交,不會舒服到哪去,可是天河雪瓊那對上下拋甩的雪白大奶瓜,還有她拚命忍住的甜美呻吟,卻讓這一切都值回票價,超級刺激。   除了這種偷情似的交媾,當然也少不了正常的床上運動。心夢、鬼魅夕、天河雪瓊,這三名當世一等一的傾城絕色,一起趴在床上,三張不同特色的仙姿嬌顏,三個不同的美麗屁股,或是晶瑩如玉,或是欺霜賽雪,或是滑膩若脂,各具艷色,難分軒輊。   能一次看這三個美臀競艷,堪稱人間至福,我找不到文字可以形容,也想不出有什麼畫面可堪比擬,勉強要說的話,大概是將來有一天,我讓冷氏皇家三姊妹,擺出同樣姿勢,又或是集齊四大天女、七朵名花,這麼一長列屁股並排過去,才能給我更強烈的視覺衝擊了。   這幾天,我們真的是幹得天昏地暗,到了後來,直接命令她們幾個,衣服底下不准穿內褲,方便彼此想幹就干,要不是顧忌飛空艇內還有一個鳳凰天女,不想過度刺激她,就乾脆直接脫光,連衣服也不用穿了。   天河雪瓊對於我這要求,最初有點尷尬,但勇於嘗試新事物的心,讓她還是答應了,鬼魅夕就更不用說,這丫頭有時候根本沒羞恥心可言。我們這樣亂七八糟地搞著,也是一種修練,配合著我的戰術,提升相應實力,希望能發揮效果。   什麼作法都有副作用,我這麼搞,對鳳凰天女的刺激可不小,這邊沒有男人,她就大搞自己的性奴羽霓,反正大家各搞各的,彼此不吃虧。   有一天,我剛剛與鬼魅夕幹完一回,路經浴池,正想要進去沖身,忽然隱隱約約聽見浴室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我小聲靠到門邊,將耳朵貼在浴室的門上,裡邊傳出急促而不規律的喘息聲,正是女人將要高潮前所發出的聲音。   這艘飛空艇上的女人,屈指可數,撇開我剛剛幹完的不計,剩下的就那麼兩個。   鳳凰天女不是那種會壓抑自己的女人,所以不太可能是她躲在浴室自慰,她就算想要,也只會跳出來強姦人,這麼一合計,可能的人就只剩下羽霓一個了。   我心念一動,悄悄推門進去,只見霧氣繚繞的浴室裡,一個相貌清純的女子,正微睜著迷離的雙眼,一手抓著小巧的鴿乳,由上至下輕輕擠壓、搓揉,一手輕巧探進嬌嫩的花谷,在裡頭蠕動、摸撫。   蓮蓬頭溫暖的噴灑著,晶瑩的水珠打在羽霓身上,激起一片水霧,透過霧濛濛的水氣,一具美麗而朦朧的肉體正不斷扭曲著,蠕動著,呻吟著,尋找快樂的頂端。   側耳傾聽,完全聽得見那撩人的呻吟聲,不僅如此,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不由得暗暗好笑,這女人以前總是一臉的正經,結果不但私底下與親妹妹有姦情,現在還偷偷躲在浴室裡自慰,又叫得那麼大聲!   很久沒有和羽霓干了,聽這聲音真有些撩人,我正想有所動作,忽然發現煙霧中還有一個人,只是因為沒出聲,我居然沒發現。   煙霧緩緩散開,一具凹凸有致,光彩奪目的胴體露了出來。如果把羽霓形容成青澀的棗子,那麼這具肉體就是熟透了的蜜桃。豐滿的乳房,纖細的腰,肥碩的屁股,修長的雙腿,無論從哪個方向看去,都顯得無比的柔美流暢,再配以好像荔枝般的水嫩肌膚,由內向外,無所不在地散發出一股迷人的性感。   我不敢發出聲音,只是屏息去看,這個身影看來是那麼嫵媚,潮濕的紅髮盤在頭頂,卻有幾絲滑落在額前,站在浴池之前,氤氳霧靄中,越發顯得明艷而不可方物。   這樣的絕色美女,除了鳳凰天女,更有何人?雖然我已刻意消除聲音,但以鳳凰天女的能耐,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就只聽見她「哼」了一聲,身化疾風,瞬間就從我身邊飆過,我什麼都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房門開闔,她已出了浴室,只留下羽霓仍在原處。   銷魂之際,羽霓突然發現我到來,還色瞇瞇地看著她的裸體,吃驚得呆住了,撫弄乳房和小穴的小手,也停在原處一動也不動,不知道應不應該放下。   「怎麼停了?被我打擾了嗎?我道歉,請別介意,你可以繼續啊。」   「你……你怎麼……」   「別怪我啊,是你們嚷得太大聲了,哈,我還真應該說個服字,母親大人把握每分每秒的時間,積極調教性奴啊,我說你也是,當初開好條件給你的時候,你覺悟得早一點,就不會是今天這樣了,偏偏你死硬著不肯妥協……我沒有要你屈服喔,只要妥協就好,偏偏你連妥協都不願,現在變成性奴了能怪誰?」   羽霓被我這些話說得啞口無言,換作是以前,羽霓死不屈服的個性,必會回頂幾句,但或許是鳳凰天女的調教太成功,銳氣盡折,她沒有再表現出抗拒的樣子,反而抬起頭望著我,眼中的神情特異,看上去甚至稱得上嬌媚欲滴,這是我首次在她身上,看到如此女性化的眼神,剎那間,有種羽虹就在我面前的錯覺。   「……我……我想要……」 第七章 天理人欲·誰說誰算   和羽霓的交合,並沒有太多值得大書特書的地方,畢竟,和她之間什麼該做的都做過了。   此生截至目前為止的性交對像中,如果問我和誰做愛最有高潮?高潮最激烈?   最靈慾一致,這個答案連我也說不準,存在太多可能性,但若問我和誰幹得口味最重,什麼花樣都玩過,那肯定是羽霓。   在初成為我傀儡娃娃的那段時間裡,由於素有積怨,又肆無忌憚,我什麼不方便對別人做的事,都拿她來當實驗品,還不光只是性交中各種體位的變換,就連各種變態的玩意兒,包括讓她連續含肉莖一整夜不停、跪下舔腳趾、舔屁眼、舔自己的屁眼、扮母狗爬、人肉尿壺……種種能夠想到的變態事,我都在她身上做過了。   一個不會喊疼叫痛的肉娃娃,很能刺激男人的暴虐慾望,既然我什麼變態玩意兒都在她身上試過了,和她偶爾干一兩次友誼炮,又有什麼好提的?   不過,這次性交確實有點特別之處,之前我和羽霓的交媾,都是在她身為傀儡娃娃的狀態下進行,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我設定好的模式,但我自認對她也算瞭解,又看過以前她和羽虹搞同性戀的畫面,印象中,她都是偏中性風,甚至有點小男生感覺的俊俏,這點就算在交合之中都沒改變過。   可是這一次的交合,我看得出來,羽霓很享受,樂在其中,是真正放開身心去享樂,屢屢表現出女性的媚態,在高潮來臨時,她扭搖著圓臀,雙手緊抱著我,發出尖銳的嬌吟,一瞬間的美艷風情,連我都有些看得傻眼。   一個女人不管長得多美,如果面無表情,那就只是一個木偶,不會動人,過去的羽霓就是這樣,但是當美人有了神采,能說能笑,會嗔會怒,那就從單純的美麗擁有了「風情」,而風情也就是美女身上最動人的地方,哪怕一個女人的長相只是清秀,有點平凡,不是那麼美若天仙,都無所謂,只要能散發自我的風情,或是托腮一笑,或是一下撩起頭髮的小動作,都能讓男人看傻了眼。   此刻的羽霓就給我這樣的感覺,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好像是羽虹回來了,與我像以前一樣合體交歡,但漸漸我發現了不同,這兩姊妹仍是獨立的個體,表現出女性風情的羽霓,居然帶著一股妖媚之氣,很像是那種扮著女裝的小變童,帶給我從未有過的刺激。   我生平從來不好這調調,更沒有男風之好,但也說不出為什麼,就是覺得我身下如水蛇般扭腰、嬌吟的羽霓,出奇動人,再加上腦中不住閃現,剛才我在浴室中驚鴻一瞥的美艷身影,精神說不出的興奮,居然在羽霓身上連發洩兩次。   幾天的縱慾無度,又在羽霓身上如野獸般發洩,若非我是淫術魔法的傳人,若非我有種種採陰補陽的回元秘技、具有神奇效果的獨門秘藥,相信我早已成了人干,還沒等與黑龍王交手,就要死在這些女人的肚皮上。   交合結束後,我們並排躺在浴池之中,乍看之下,好像一對親密的愛侶,但實際上,完全是兩顆永不交集的心。   我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就算勉強有一點,羽霓也不是那種足以讓我不厭其煩,願意天長地久與她耗下去的女人,之前我花了不少時間,希望取得她的諒解,不過幾次踢鐵板之後,現在我對這種徒勞的努力,已經沒有興趣了,甚至連開口與她說話的興趣都沒有。   羽霓確實發生了改變,這個改變不是我的功勞,純粹是鳳凰天女的能耐,她真的很厲害,準確看出羽霓的特質,像是在雕琢美玉一樣,漸漸研磨開發出羽霓的女性面,這分眼力與調教手段,我自歎不如,既然有了鳳凰天女接手,我也不想再過問羽霓的事了。   這幾天,我和天河雪瓊、鬼魅夕、心夢玩得太徹底,讓鳳凰天女在旁看得慾火中燒,淫氣沖天,只得全部發洩在羽霓身上,羽霓被調教得狠了,同樣飢渴難耐,需要男人,才會向我求歡,一切只是如此而已,如果我會因此以為她喜歡上我,或是什麼別的,那我就是腦子大進水了。   在浴池裡躺了片刻,我正要起身,旁邊的羽霓忽然開口了。   「……真想不通……喂,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太犯賤的問題別問,別給我痛扁你的機會。」   「都說天理昭彰,邪不勝正,那為什麼世上總是你們這樣的惡人在得勢呢?善良的人總被你們欺壓,為什麼老天會這麼不長眼呢?」   換作是之前,這個問題會被我當成是惡意挑釁,什麼廢話都不用說,先把人扁一頓,但此刻,從她滿心困惑的聲音裡,我知道她是真的想不出來,極度困擾,這才向我求助。   雖是如此,但被人這麼問,還是讓我火氣上湧,怒道:「你夠了沒有?天理天理天理,你知道什麼是天理嗎?」   「天理就是邪不勝正,是正氣浩然?是……」   「是什麼?天理就是邪不勝正,這話是誰告訴你的?天晚上向你托夢傳教的?還是你哪天走在路上,忽然聽到天的聲音,告訴你天理就是邪不勝正?」   「是……是……」   被我這一句話問倒,羽霓愣在當場,半天也答不出一句話來。   「說不出口對吧?我來替你說吧!是從書上看來,是師長告訴你,是慈航靜殿內人人都這麼說的嘛!他奶奶的,我還以為是老天顯靈告訴你的,結果全部他媽的是聽人講的,那些人和老天交情很好?他們說了話就算數?」   我道:「直至目前為止,人類連預測明天的天氣都沒法百分百準確,還要代替老天來講道理,妄臆天意,這種見鬼的道理你居然也深信不疑,當成是人生的信仰中心十幾年,你說說你腦子裡都裝些什麼了?如果這樣子也行,那我告訴你,為邪最樂,天下萬神我獨尊,這才是天道真理,還是老天顯靈告訴我的,你信不信?為何不信?我和說其他那些話的人,根本就是一路貨色,沒差別的。」   連珠炮似的問話,羽霓呆若木雞,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看到她這樣子,我並沒有什麼勝利感,當然也不會覺得開心,只是因為自己不得不和這傻女人在這裡,花力氣說這些道理,非常惱火與疲憊。   「算了,說了也白說,你就繼續去相信那一套吧,如果這樣真能讓你日子比較好過的話……」   我搖了搖手,不想多說,從浴池中起來,預備要離開,羽霓卻在此時抱住我的腰,「等一下!」   「幹什麼?」   我望向羽霓,有些想不透她要說什麼,就看她在水中仰視著我,白晰的胴體略嫌纖瘦,線條卻是極美,而那雙眼眸中,最初只有狂亂、混亂,卻迅速冷靜下來,回復了冷靜,顯然是心理鬥爭已經有了結果,一開口,聲音已能平靜。   「你……你什麼也不信,不信正義,不信天理,不信果報,這樣活著,你難道不累嗎?」   「嘿!不要說得好像我心理變態一樣,又不是我自願什麼都不信的,還不都是因為我身邊都是一些高智商的變態,整天拿我來玩,才玩到我什麼也不敢相信,你以為我很願意嗎?」   我搖頭道:「但如果你相信什麼理念,只是為了讓自己活得輕鬆一點,那我還是建議你,多用用自己的腦子,去想想那些東西到底說不說得通?又到底適不適合你?」   「我師父說,有信仰的軍隊,才是最強的隊伍。」   「你師父……不,你老爸已經死啦!」   一句話堵回羽霓的嘴,我心裡覺得有些好笑,最好心燈居士真有那麼信仰堅定,有些道理雖然沒錯,但從他的口中說出,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浪費時間與鳥女人說話,真是無聊,我起身離開,到了門口,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我應該說過了,或許在這個世上,真有那種能解釋一切的方程式、真理,但那種存在,必然是超越人智的東西,不能單純用人的道理去衡量,至少不是邪不勝正這種東西,什麼正正邪邪,善善惡惡,那都是人定義的,如果用森羅萬象的角度,這些都是沒意義的,就像我和你說這些一樣的沒意義。」   說完這些,我就推開門,頭也不回地走出去,心中頗有些惱怒,倒不是羽霓引發了我的怒意,而是我說得太多了。在潛意識裡,我不喜歡對人說自己太深層的想法,不願意讓人借此窺知我的思想,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今天對著羽霓說這些,其實已經是大為破例了。   出了門,心夢赫然等在那裡,看見我過來,她悄聲拍了拍手,為我鼓掌,笑吟吟地說,「哥,你好棒,剛才那些話,真知灼見,你說得很有道理呢。」   「少來了,就是胡扯而已,有什麼道理可言?你在外頭全聽見了,有什麼想法?醉仙罌粟,智冠黑龍三軍,我很想聽聽看,你又有什麼信仰思想?」   「這個嘛……」   心夢側過頭,咬著手指,好像很認真似的想了想,然後一下子撲過來,摟著我的脖子,倩笑道:「哥哥說的一切,人家都信,哥哥的話,就是人家的信仰,信你就是了。」   「哈,這倒也是一種輕鬆的生活方式,跟個好老大,然後什麼也不想,這樣確實可以活得很輕鬆。」   抱著心夢一起離開,我就沒有再想那些不相干的事,繼續去幹我應該干的工作,事實上,我們這幾天的放蕩生活,確實不是只在尋歡作樂,同時也是在修練,修練所針對的目標,就是創世七聖器。   每件七聖器之中,都藏著一式究極魔法,如果能夠運用妥當,在戰場上六式、七式究極魔法齊發,那種場面就是末日浩劫,萬神齊怒,毀地摧天,要擺平李華梅、暗黑召喚獸的勝算很高,運氣好一點,就此轟死黑龍王都不是沒有可能。   在各種史料典籍中,我記得五百年前的戰國時代,能人輩出,也曾發生過一場戰爭,兩邊陣營用究極魔法對轟的例子,不過,究極魔法之所以被稱為究極,這就代表了其獨一無二的份量與難度,夠資格運使究極魔法的大魔導士,每個時代都不過一、兩個人,發出究極魔法後,就透支體力與魔力,短則三五十日,多則一年半載,都無法再發第二次。   有些魔力未足,境界用特殊方法勉強提升上去的水貨魔導士,用了究極魔法所遭的反噬,可能一生都無法回復,甚至當場暴斃的都不乏其人,畢竟,究極魔法本就是主神級的神魔專用,以三次元的生命體來發動,本來就過於勉強了。   記錄中,哪怕是最輝煌的戰國時代,一場戰爭中以究極魔法對轟,最多也不過四發,這已經是史上最高記錄了,至於六式或七式齊發,這種事情不但史無前例,連想都沒有人想過,但這絕非毫無可能的,因為世上已經有捷徑留了下來,就是創世七聖器。   不曉得哪年哪代,有位異人造出了七聖器,又或許真如傳說所言,這七件聖器是造物主創世所用,遺留了下來。總之,七聖器之中分別封藏著究極魔法,而使用七聖器來發動內藏的究極魔法,能夠大大減少魔力損耗,化不可能為可能。   七聖器已大大減少了我們的負擔,而羽族所研發出的技術,則讓我們在這基礎上更進一步,透過交媾,陰陽和合,能把究極魔法的發動耗損再往下削減。當然,我沒打算傚法鳳凰天女使用聖者手杖那樣,因為七聖器之中,不是每件東西都呈棍棒狀,也不是每件聖器都能拿來當假陽具用,至少我就不會蠢得把外輪鋒銳的烽火乾坤圈、無物不破的斬龍刃,朝自己的屁眼裡塞。   我自己的分析?羽族那種把聖器當淫具用的作法,重點其實是高潮時候的腦波,生物體在高潮時候的腦波,就像一把鑰匙,能與七聖器本身的靈波同步,借此在最小的負擔下發動,連對靈魂的侵蝕傷害都減少許多,而我們所該做的,就是想辦法讓這樣的腦波頻律,在平常時候也能出現。   說法聽起來很玄妙,其實倒也簡單,一些高僧在打坐禪定時,無須實際做愛,也能到達等同性高潮的快感境界,還持續數天,是謂大歡喜。這兩者之間確實有互通處,而我們所努力的目標,也就是做到這樣的事,雖然難度頗高,但幸好我們之中若非超卓武者,就是傑出術士,禪定、冥想之類的修行,我們都不陌生,駕輕就熟,否則要在幾天之內,完成這樣的訓練,絕無可能。   當然,交媾就是訓練中最重要的部分,只不過,我們都是一面交合,一面嘗試保持做愛體位,就這麼進入禪定狀態,幾天下來,人人都是大有進步,就連我這個不入流的術者,在握著聖器時,都覺得……自己好像有能力發動聖器了……對,只是好像,沒法給出更肯定的答案,因為我們不能實際測驗,僅能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是錯覺,並且衷心祈禱,在戰場上能夠發揮實效。   天河雪瓊、心夢、鬼魅夕,都信任著我的作法,沒有提出質疑,一心一意地練習,這在我的預期之內,比較意外的,是羽霓居然主動要求加入,希望接受特訓,增加我方的戰力。   這還真是讓我嚇了一跳,羽霓參戰是必然,她吸納心劍神尼的舍利子,得了不少好處,雖然短短時間內,未及消化,力量卻已提升不少,上陣交戰,會比以前能打得多,不過……還不足以強挑敵方的硬手,撞上暗黑召喚獸恐怕連跑都跑不掉,為此我一直在頭痛,總不好將她當成犧牲打,隨隨便便壯烈成仁,沒想到她會主動要求特訓。   不僅如此,羽霓在訓練時的態度異常認真,相當投入,看不出勉強的樣子,完全就像換了一個人,讓我嘖嘖稱奇,就連天河雪瓊都私下對我說,羽霓做愛的時候,好像非常享受,那種搖臀甩髮的騷勁,和過去判若兩人。   過於反常的狀態,天河雪瓊擔心羽霓可能壓力過大,精神出了問題,她雖然沒說明白,但我曉得,天河雪瓊更擔心羽霓像羽虹一樣,冷不防地刺我一刀,報仇雪恨。   天河雪瓊有這樣的擔心,讓我非常欣慰,換做是以前,她不可能會在意我是死是活,現在這麼緊張我的安全,這真是一件讓我做夢都會笑醒的美事。不過,她的擔心純屬多餘,我的情形已今非昔比,想要在我面前做假,不是那麼容易,更何況我還有一個透視人心的助手。   「哥,她確實和之前不同了,理由我也不太清楚,但……你對她說的那一番話,似乎有醍醐灌頂的作用喔,她茅塞頓開,開竅了。」   「真他媽的見鬼,那些話有這麼特別嗎?我自己怎麼就不覺得呢?」   我摸摸下巴,忍不住道:「真要有那麼特別,讓我自己也震撼一下啊?我很想嘗嘗醍醐灌頂的感覺,要是真能大徹大悟,說不定一下子武功衝到第八級去,也說不定啊!」   坦白說,被幾個第八級修為的女人包圍,壓力挺大,特別是她們得以突破的關鍵,本來可以為我所用的,這點想起來就讓人更嘔了。生死關頭就在眼前,我絲毫不敢懈怠,每天都在勤修苦練,總覺得距離第八級只是一步之遙,突破不是沒有希望,但我自己也清楚,在短時間內靠著大量外力,連續輔助所取得的突破,就算突破上去,這種高手通常也是水貨,境界有了,實力卻比正常的要差一截。   天河雪瓊倒是還好,畢竟過去的底子深,鬼魅夕就有這種現象,她受白三小姐之助,力量推升至第八級,又吸納了心劍神尼的舍利元氣,大得助益,但因為短時間內力量激增,雖然取得突破,卻駕馭不住,這幾天都在試著鞏固境界,操控力量,杜絕後患……她還有時間做這些練習,我如果臨時突破,戰鬥中控制不住本身的真氣和力量,破綻大露,更加危險,還不如穩穩當當使用現有的第七級力量去作戰。   「我覺得,哥哥你在大戰前或大戰中突破上第八級,一定沒有問題,你的底子又打得厚,升級了也駕馭得來,不用太擔心……」   心夢面有得色,很自負地道:「我的預感一向很準,相信我吧。」   何止是准……十二獸魔之中,有專門用以占Ь、預測未來的「基拉大和」,這頭獸魔非常奇特,歷代鳳凰天女中,真能夠使用這獸魔的人也不多,即使是我們家那自負了得的女色魔,也駕馭不了這頭獸魔,每次發動占卜,都是得出一些類似什麼前途五里霧中之類,模糊不清的結果,問也白問,連每期彩券頭獎的號碼都占不出來,實在差勁。   幸好,女兒替母親洗刷了這個恥辱,心夢的精神力之強,歷代鳳凰天女中出類拔萃,幾無敵手,成功地駕馭住這頭異種獸魔,在預測未來這方面,準確得像是一名命運女祭司,她所預感的事物,幾乎沒有不命中的,令我們深深信服。   不過,預見未來這種異能,本身就很不靠譜,古往今來,九成九的先知、預言術者,哪怕本事再高,都只能看見未來的某些畫面、某些片段影像,卻無法盡窺全貌,再接下來,就是要靠他們自己「看圖說故事」的本領,自行設法理解所見到的畫面,解釋給旁人聽。   一般情形下,這些解釋都沒有錯,但命運這東西,就像是一個陰險的老太婆,偶爾會讓人窺見她的其中一面,卻從不讓人完整看清楚,而看圖說故事本身就很不可靠,憑著一張圖,各說各話,這是常有的事,為此鬧出的預言大笑話,也不只是一件、兩件了,為此,關於大事,預言這種東西只能當參考,不可盡信。   「單純的預言,不管是觀星、占卜、獸魔,都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畢竟是沿著同一個系統發展下來的,要是將來有機會,我希望能跳脫這個系統,從因果律著手,開發出來的新技術,應該就能處理目前的不足。」   心夢說這些話的時候,悠悠出神,那種專注的眼神,很像是那種抱著一疊書本的女大學生,若再戴副眼鏡,就更有學者氣質。身邊的幾個女人裡頭,心夢最有文質書卷氣,要是將來能遠離恩怨,支持她進學校讀書、做研究,這倒是一個頗引人遐思的想像……如果可以的話……   「對了,之前你對我說,戰鬥的時候,你有藏身的地方,預備怎麼做?可以告訴我了吧?」   心夢的身外化身,可以無所不在,但她的本體始終都在那只籃子裡頭,平常時候,我們會盡力護她周全,可是一到了戰場上,自顧不暇,哪還有辦法護著個大籃子到處跑?以我們此時的情形,也不可能另外找個安全地方藏起她,大地上根本沒什麼地方是安全的,絕不能讓她落單。   這一點我一直很擔心,當初差點就讓她留在第三新東京,不讓她跟,是心夢說她自有辦法,我才勉強同意,但她卻又沒說是什麼辦法,現在我決定一問,而心夢所給我的答案,讓我非常懷疑自己的耳朵。   「什麼?把自己給最小化,縮小成指甲般大,藏在特殊膠囊裡,然後藏在某人衣袋內或體內?」   哪怕我們身在魔法世界,心夢的這些話還是讓我覺得很夢幻,細問之下才知道,十二獸魔中的「頂點虛神」,能將物體極度放大,又極限縮小,變化如意,甚至還能做出軟硬、冷熱、厚薄之類的複雜外形變化,堪稱是收納、易容整形的王牌道具。   這樣聽起來,十二獸魔真是超級百寶箱,雖然與戰鬥直接相關的不多,但聽到目前為止:堪稱幻術之王的水月夢蠱。   將召喚代價減至原有一成的伯倫西爾。   能重溯過去影像聲光的白鯨之星。   把物體極度放大又縮小,外形隨心變化的頂點虛神。   準確占卜未來的基拉大和。……   這些都與個人的戰鬥力,沒有直接的關係,不過,卻都是獨樹一幟,無可取代的特殊能力,哪怕是某個強者的武功天下無敵,碰上有需要的時候,還是得來鳳凰島上低聲下氣,卑躬屈膝?甚至跪下舔屄。   如此想來,在各種勇者的冒險故事中,羽族鳳凰天女應該扮演著特殊巫女的角色,雖然不能加入勇者隊伍,不過,總是勇者解重要任務的關鍵,也就難怪法米特會上南蠻去,又與當時的鳳凰天女結下不解之緣。   能夠運使十二獸魔的心夢,在戰鬥時候,會是我們整組人最強的後勤支援,少了她,對我們相當不利,不過,心夢無法直接上場戰鬥,所以在分配七聖器的時候,我大感為難。   羽霓是使用烽火乾坤圈的不二人選,我使用霸者之證,希望號角交給鬼魅夕,天河雪瓊負責大日天鏡,鳳凰天女力量最強,一個人拿了聖者手杖、斬龍刃,準備到時候橫掃八方,堪稱我們的主戰力。   幾經考慮,我將賢者手環放在心夢的身上,她沒有可以戴手環的地方,只能拿來當項圈用,這東西放在她身上,並不指望她能夠發揮其中所暗藏的究極魔法,我只是祈禱,賢者手環能夠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分配調度完畢,所有人專心一意,就想在決戰之前,把自己的力量盡可能的提升,既然是勤修苦練,當然做愛的時間也是平常一倍,由於這牽涉到精神力方面的修練,需要盡量放開自己,心無堊礙,所以,飛空艇上的幾名大美人,也拋開所有顧忌,盡量追求突破。   理論上說起來很簡單,實際執行起來,就會比較奇怪了,我仗著有這個借口,在交媾時益發肆無忌憚,本來還對群交有點排斥的天河雪瓊,都不曉得和羽霓、鬼魅夕一起和我大干幾次了。   如果只有這樣,倒也還好,但某天晚上醒來,睜開眼睛,我看見鬼魅夕趴在床邊,天河雪瓊不知從哪裡弄來一件雙頭龍皮褲,正從鬼魅夕身後抱著她的小屁股,一下一下大力抽插,那股癲狂樣子,比我尤有過之,讓我不能不寫個服字。……你們……也未免放得太開了吧? 第八章 尊重傳統·反正拖戲   黑龍王所選擇的決戰地點,是之前黑龍會與第三新東京的人馬交戰,搞出來的災難之地,兩邊互相使用禁忌兵器、大規模破壞型禁咒,無視對周邊環境的影響,不但搞到方圓百里之內盡成劇毒地,幾百年內都無法化消,更撕裂空間,產生時空裂縫,讓來自異次元的怪物蜂擁而出,造成了黃土大地的危機。   據我所知,慈航靜殿的高僧們正率領僧兵包圍這片災難之地,設下封印結界,還派僧兵到大地各處消滅異界魔物,全力消弭這場禍患。這次的危機,已經超越正邪,哪怕是再大的野心家、再邪惡的魔王,如果這片大地完蛋了,那佔領大地也毫無意義了,所以照理說,無分正派邪派,此刻應該拋開紛爭,齊心撲滅此禍才對。   無奈,黑龍會的頭頭,根本不是真心想要成就王霸之業,這片土地完不完蛋,他也毫不在意,最好大家一起死得乾淨,萬徑人蹤滅,他的心反而能得到平靜也不一定,所以面對這場大禍,他非但不出力,讓慈航靜殿獨扛,還趁機發展勢力,兵指慈航靜殿。   若非主戰力都在外,大本營空虛,上次慈航本部遇襲,未必會有那麼重的傷亡,不過黑龍會確實也夠奸詐,形式上是強攻,卻驅策大量異界魔獸去攻,真是省事省資源。慈航靜殿把災難之地用結界給封了,能夠突破結界出來的異界妖魔,十中無一,照說不該有那麼大數量的妖獸襲擊慈航本部,若估計得沒錯,黑龍會在災難之地內,另外建立了傳送點,把裡頭的魔獸瞬間轉移出去,送去慈航靜殿當炮灰,這一手真是厲害。   慈航本部為此遭受重創,千年古剎險些毀於一旦,同樣的戰術,能不能拿來攻擊第三新東京呢?事實上,這一招黑龍會還真的用了,先後三次以此法攻擊第三新東京都市,律子小姐告訴我,慈航靜殿的防禦法陣,用了起碼上千年,經歷千錘百煉,往好處說是經得起考驗,但壞一點的說法,就是過時了……   「慈航靜殿的系統,是以光系為基礎,增補其他系的防禦而成。光系法陣在抵抗武力攻擊的表現,在六系中數一數二,對抗其他系魔法的攻擊,也是可圈可點,特別是對上暗系魔法的攻擊,呈現互克,以這種強力結界來發動,幾乎沒有什麼暗系魔法與黑暗魔物能強行突破,不過,千百年來,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嘗試用暗系以外的其他系攻擊做突破口,只不過這一次最成功而已,異界妖獸可不是常常有的。」   「那你們第三新東京的結界又是哪一系?總不會是黑暗系吧?你還真別說,你們根本就是一副壞人的作派。」   「第三新東京使用的結界系統,不是那種已經過時的老東西,超脫六大魔法系之外,最早是使用核動力系統,後來隨著技術更新而不斷改造,現在已經是第十九代了,第三新東京的AT力場,是本地的名物,一開始就是為了抵禦天外來客而開發,什麼異界魔物根本不在話下,只要張開AT力場,再搭配S2連射蜂炮,除非黑龍王親自帶暗黑召喚獸闖關,否則是進不來的。」   律子小姐的話,我有聽沒有懂,只覺得聽她的口氣,總之是很了不起,而實績也擺在眼前,前後打退了三次黑龍會的進擊,一次規模比較大的,發生在我離開後,另外兩次……甚至還沒被市民查覺到,異界妖魔就全撞在力場上,灰飛煙滅了。   這麼強的實力,不來幫我打黑龍會,真是我的大損失,聽律子小姐說,即使在我離開之後,源堂仍然堅持,一定要等到七日期滿,才會與黑龍會開戰,這樣勝算才會高,而看源堂如此堅持七日之數,我也有點糊塗了,想不清楚他這麼做的目的為何?   難道……有什麼神術占卜,天時相剋,令源堂一定要在那天開戰,勝算才會高?   如果不在那天開戰,就是輸面居高?這點我問過律子小姐,但她顯然也不明所以,倒是有點責怪我過於衝動,還沒來得及向源堂問一聲「為什麼」,便翻臉負氣而走。   「這種事情不該怪我吧?換做是你,你會去問他一聲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不會。」   律子小姐苦笑著回答,說出了這個必然的答案。源堂並不是崇拜神秘主義、認定為上者有至高權威,做什麼事情都不給解釋的人,除了少數特別案例,大多數時候,如果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他都會給答案。   然而,就像我們之前聽他解釋心夢的事一樣,問源堂一句為什麼,就像打開了禁忌的魔盒,不但讓人目瞪口呆,絕大多數時候更會七竅生煙,我已經受夠這種感覺了,為了不把自己給活活氣死,我理所當然地放棄這種徒勞之舉,相信今天如果把這問題拿去問別人,他們的回答也是一句「不想問」。   「第三新東京的軍民,不會違逆司令的命令,所以我們無法給你任何幫助,但你偷跑的同時,相關消息也傳了出去,慈航靜殿大軍調度,已經組成隊伍,開往災難之地;南蠻的獸人也成立大部隊,北上要助你一臂之力,你並不是一個人孤立無援的。」   螢幕中的律子小姐緩緩道來,著實讓我吃了一驚,如果這些消息屬實,本來我們一行人單槍匹馬赴約的愚蠢行為,很有可能變成一根導火線,引發全大地規模的世界大戰……   不過,雖然我相信這兩支援軍是誠心誠意來共患難,但對於他們能夠給我多少援助,我覺得聽聽就好,不用太過在意。   南蠻太遠,白瀾熊即使有心助我,幾天之內也很難趕到,更別說他不是組成精英小隊,而是搞什麼大部隊,人多速度慢,等這伙獸人大軍浩浩蕩蕩殺到,恐怕連收屍都趕不上。當然,也不排除一個可能,就是白瀾熊瞞天過海,明著說組成大軍,暗中卻盡起各獸族頂尖高手,全速來援,畢竟白瀾熊不是白癡,若他單純是為大地除害,發兵參戰,那組成大軍還有道理,既是專程來幫我,那當然是速度第一,組大部隊拖慢速度,毫無意義,他沒可能犯此愚行。   只是,就算白瀾熊真的帶精銳高手趕來,也沒多大作用。當代各族各國中,獸人的戰力不可輕侮,但那是指軍隊的總體戰力,各獸族的戰士個個習武,力大無窮,再披上特殊的皮甲,橫衝直撞,絕對是誰看到誰就頭痛,不過,在高端武力上,獸族自萬獸尊者殯落後,就沒出什麼絕世強者,白瀾熊就算找了一批第六、七級的獸人武者趕來,除了當肉盾,我還真想不到他們在黑龍王、暗黑召喚獸之前,能做點什麼?   慈航靜殿在災難之地的外圍,駐紮重兵,更有許多高手在內,要來助我一臂之力,在速度上是不成問題的,他們比我還早到現場,早在那邊等著我了,但話說回來,這些大和尚在那邊維持結界,撐上那麼多天,體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讓他們聲援,或許還可以,指望他們幫著戰鬥,甚至替我擺平黑龍王……這就不必做夢了,話說得實際一點,他們若真有這本事,今天也不用在那裡苦撐了。   總之,知道有援軍,這點確實讓人高興,但沒有一路援軍真能讓人期待,什麼都還是得靠自己,這就很無奈了。   第五天夜裡,我們張開地圖,正研究災難之地的地形,還有黑龍王會採取什麼樣的迎敵措施,另一方面,我們也和災難之地外圍的慈航僧兵取得聯繫,據他們所說,心禪大師與方青書所率領的僧兵團,估計還有一天就能抵達,他們距離太遠,是用盡各種手段,一路狂趕過來的,就是希望能在明天與我一同赴難。   這種精神讓我感動,但我更關心的問題,卻是黑龍王的動向。當初第三新東京都市與黑龍軍一戰,把古戰場打成災難之地,打完各自拍拍屁股走人,完全不收拾,累死了來善後的慈航僧眾,不過,高僧們把災難之地以超大結界封住,裡頭應該是沒有人的,黑龍會的部隊也沒有再進去,那黑龍王和我約在裡頭,又是什麼意思?   「他該不會是想讓我們殺進去,在裡頭殺個筋疲力盡,他才慢慢踩著我們開出的血路進去,順手把我們都解決吧?」   我皺眉道:「這種招數不但狠毒,還很賤,那傢伙不會賤成這樣吧?」   「就算他是,你又能如何?還不是得乖乖殺進去?或者你乾脆想一想,如果人家不只是要你殺進去,是直接要你自殘或自盡,那你預備怎麼辦?別忘了,人家當初開給你的條件,可不是要你去那邊赴約,是要你去自殺的,到時候你是死還是不死啊?」   鳳凰天女聳聳肩,道:「與其要這麼搞,還不如聽我的,我有一個上上之策,比你的方略成功率高多了。」   「什麼上上之策?」   「等敵人露面,趁著他們沒防備,我直接用斬龍刃偷襲,幹掉李華梅,她一死,敵人既少了幫手,又沒了人質,我們再齊心合力宰了黑龍王,勝算比你那些爛計畫高多了。」   「……就算李華梅被幹掉了,還有暗黑召喚獸呢,你一個人怎麼打?」   「這個就更容易了,你連李華梅都有決心幹掉,暗黑召喚獸還不就是小菜一碟?現在你立刻和那個什麼律子的聯絡,要她把石像都砸了,砸得越碎越好,再組個千人僧圃來超渡唸經,保證暗黑召喚獸煙消雲散,再不構成威脅。」   「真不愧是羽族之主,瞭解暗黑召喚獸的底細,出的辦法又狠又辣,命中重心,我承認你說的這些方法有效,但如果都做到這種地步了,那我們還去赴個鬼約?直接打道回府,找一群美女回家開後宮吧。」   「……所以早說囉,我的辦法你不會用的。」   鳳凰天女聳聳肩,一副無奈的表情,我剛要說話,忽然覺得周圍氣息陡變,緊跟著,飛空艇劇烈震盪起來,似乎正承受著什麼劇烈衝擊。   「怎麼搞的?」   莫名的意外狀況,絕不是什麼好事,這時飛空艇外響起了連串槍炮聲,我們的第一反應就是碰到敵襲。   這艘飛空艇上的乘客,都是操作機械的白癡,所以打從一開始,飛空艇的運作就是打開自動駕駿,不足之處由律子小姐進行遠端操控,就這麼航行了幾天,律子小姐說過,這艘飛空艇是有武裝的,一碰上敵襲,就會自行發動反擊,如今外頭槍炮聲大作,肯定是有敵人來襲。   船上眾人俱是當世頂尖武者,就算不去窗口張望,光是憑靈覺感應,都能打開一張立體掃瞄網,感知周圍的狀況,只不過範圍有大有小,隨著修為而不同,短短數秒,我們都感測出來,外頭不知何時佈滿了大量飛行生物,數量成千上萬,將我們團團包圍住。   這些飛行生物身上都有魔力反應,不是普通的飛鳥,魔力卻又不在六系之屬,不是我們所熟知的魔物,如此怪異的現象,我們很快便意會過來。   「是災難之地的異物?」   天河雪瓊首先這麼叫出來,這個結論應該不會有錯,但我們距離災難之地還有一天的路程,連慈航靜殿的僧兵團都沒看到,怎麼會一下子碰著這些異物的?除此之外,如此大量的異界魔物逼近,我們居然絲毫沒察覺,這也非常不合理。   鳳凰天女道:「剛才好像有時空震的現象,是什麼人發動瞬間轉移了?」   和進攻慈航本部的方式相同,直接將災難之地的魔物,大批瞬間移動到預定地點,這種技術並不容易,而會幹這種事的人,用腳趾都想得出來是誰了。   飛空艇上所裝載的武器極為厲害,特別是那些陽電子炮,每秒都能擊發一百多次,要對付最強者級數的高手是不足,拿來掃蕩這些異界魔物,卻是綽綽有餘,一時間,飛空艇外爆炸聲不絕於耳,不曉得有多少魔獸給擊落或化為灰燼。   堅固的飛空艇,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的防護火網,讓異界魔物難越雷池一步,船首、船中央、船尾、船兩側的陽電子炮,密集開火,每次掃出去都是一大堆,從窗口往外看,外頭魔獸黑鴉鴉一片,遮天蓋地,但每次炮擊掃過,都是百餘隻化為火球,或是慘嚎著墜落,或是直接燒成灰燼。   飛空艇的武器並不只是這樣,除了炮擊掃射,它還有一種鉅細靡遺的攻擊方式,大概是在每次炮擊的間隙,飛空艇會發出一股強烈的衝擊電流,以橢圓球狀朝四周火速擴散出去,比之炮擊,這是真正無死角的全面攻擊,而威力也是強得驚人,只要被這股衝擊電流沾到,魔物無分大小,都被極成飛灰。   正因為有著如此強焊的防禦手段,哪怕我們置身在成千上萬的魔獸襲擊下,一時間仍能穩如崇山,這艘飛空艇比什麼銅牆鐵壁都要可靠,讓我們大有餘裕去思考應變手段。   「那些怪物一時間攻不進來,但飛空艇的武裝反擊,需要消耗能量,以現在這樣的消耗率,不可能撐太久,還是要想想別的辦法。」   我不自覺地望向鳳凰天女,眼前這種情況,與上次遭遇陰風怒號的場面相仿,上次都能擺平,這次依樣畫葫蘆應該不難,然而,鳳凰天女一看到我的目光,馬上搶著道:「別想!用斬龍刃使降龍天臨霹,這是高度危險的行為,稍微手滑一下,自己就被剁成絞肉了,上次是熱血過頭,沒細想後果就跳出去幹了,這次絕對不幹了。」   「唷,你還知道危險啊,我還以為你真喜歡玩命咧,這麼危險的動作都干,當初是故意想在女兒面前耍帥,替感人的母女相認做準備吧?」   我的質疑,鳳凰天女沒有回答,冷哼了一聲,把頭轉開,無形之中已經是答案了,而她雖然沒開口,一個笑聲卻在此時傳來。   「哈哈哈哈哈∼∼各位,一路辛苦了,荒淫無恥的性愛之旅,大家幹得爽嗎?」   讓人無比惱火的聲音,不是透過飛空艇的播音系統,而是由外部直接以魔力傳聲,響遍整個飛空艇內,那熟悉的聲音,除了黑龍王更有何人?   「約定的時間是明天,本來我也可以悠悠閒閒等各位大駕光臨,不過如果你們的旅程一路平順,那我身為最後大魔王的立場就沒有了,雖然這樣又會被人批評說是拖戲,說什麼拚命塞打戲和床戲來湊數,但……魔王該有魔王的排場,總不能任由你們大搖大擺殺過來,這樣我沒面子的……總之,干你娘親的,我當大魔王容易嗎我?雖然你們未必懂我說什麼,不過反正就是這麼幹了,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這就是勇者打大魔王的傳統,勞煩幾位辛苦一下,體諒一下了。」   黑龍王的傳聲,讓我暗叫不妙,此人算無遺策,說不定就有什麼厲害手段對付我們。   這個猜測不幸命中,飛空艇外部的炮聲隆隆,仍在持續,卻忽然間多了一種怪異的聲響,聲音不大,可是越來越逼近,彷彿貼在外部裝甲板上,那種奇怪的聲音,讓人想起無數蟲蟻啃噬樹木時的情形,我瞬間臉色一變。   「還有魔蟲?」   蟲子應該說是最討人厭的東西,體積小,速度快,無孔不入,特別是對女性還有驚嚇效果,別看天河雪瓊勇敢無畏,生生死死嚇不到她,但碰上一群蟲子,照樣是臉色發白。   而外頭魔蟲也不是好應付的,雖然我還看不見外形特徵,不過從耳裡聽到的聲音來推測,這玩意兒肯定有強烈腐蝕的手段,可能是利用體液,或是什麼其他手段,把合金裝甲壁給腐蝕,然後突破進來,這是最合理的進攻手段。   「賢侄啊,你是不是在猜,這些蟲子具有高腐蝕性呢?其實你還真是沒猜錯,它們的體液是強性酸液,噴在鋼鐵上,都能在幾秒內蝕出一個大洞來,鬼才知道它們是怎麼存活的,這個世界很奇妙啊,像你父親那麼讓人難以理解的生物,還是有的……不過,你猜得也不是全對啊,這些蟲子是非常有趣的生物,我將之命名為黃金甲蟲,你們想必會問了,為陰要叫黃金呢?」   話聲未完,飛空艇外側傳來的奇異聲響中,又夾雜著一種怪異的摩擦聲,緊跟著,鬼魅夕閃電掠出,刀光破空飛斬,把牆壁上的什麼東西給斬掉,速度太快,我一時沒能看清楚,但這也代表一個事實,就是有異物侵入到飛空艇內部了。   我一個箭步竄上去看,發現地上有異物滾動不休,長圓形的身體,是某種蟲類,生命力很強,即使被削成好幾截,猶自蠕動,但最奇特的一點,就是這些蟲體在蠕動中,漸漸拉長,變得扁平,最後竟然薄如紙,到了幾乎透明的程度。   「這……什麼鬼東西?」   訝異之餘,鬼魅夕更告訴我,這種怪蟲不但生命力強,身體延展性佳,還異常柔韌,她最初的一刀,使力不足,沒法把怪蟲一刀分割,是後頭髮了二重勁,真氣佈於刃上,倍添鋒銳,切金斷玉,這才把怪蟲給割開。   「這麼棘手?那要是不只一隻……」   我話還沒說完,多處壁板與壁板的接縫,都冒出了這種怪蟲來,羽霓、鬼魅夕、我分頭阻截,三人手上都有利器,使上內勁,快速將各處的怪蟲斬開、分屍,只不過怪蟲被斬成十幾截後,掉在地上,猶自蠕動,不曉得會不會聚合重生,魔法世界就這點討厭……一切皆有可能。   天河雪瓊也沒有只在那邊站著看戲,她分別發出小股的火焰、雷電、冰霜,打擊在魔蟲的殘軀上,效果不大,火焰所帶來高溫,甚至還讓蟲軀的生命力增強,在地上亂彈亂跳,嚇得羽霓往後跑。   不過,畢竟是我們之中魔力最強的大法師,天河雪瓊沒有因為這樣就給難住,單純的火、冰、電不成,是因為這生物並不遵循我們世界的物理法則,但當天河雪瓊使用她的獨門咒法,光暗兩極歸一之力,這些生物終究是承受不住,被打中後便化為烏有。   天河雪瓊使用兩極歸一之力時,我有點猶豫,想說是不是該把這股力量保留隱藏,成為秘密武器,但轉念一想,上次在進攻屍龍要塞的時候,這項力量已經露底,搞不好還給人拍攝下來了,哪可能當秘密武器?   才剛這樣想,那些怪蟲的殘軀便釋放出一股惡臭,有沒有毒姑且不知,卻有如糞便般臭,中人欲嘔,鳳凰天女怒道:「怎麼這麼臭的?那傢伙說這是什麼黃金蟲,就因為這樣?他玩陰謀詭計也就算了,居然玩起大便來,太可恥了。」   「呃……大家誤會了,取名黃金,是因為延展性極佳的意思,我這人是不玩便便的,為了表示歉意,我先給個預告,這邊除了黃金蟲之外,還有一種稀有的次元生物,索泰利鬥士,這種蟲類能夠製造陰影,然後借由自己的影子,進行次元穿梭,從其他有影子的地方出現,距離不是很長,大概五百米左右……」   黑龍王的話還沒說完,我們立刻就有了反應,雖然這類會影遁的生物無跡可尋,難以防禦,但千百年來,慈航靜殿對於影子類的魔法進行無數研究,早就有了破解之法,天河雪瓊一抖手,幾團光球飄浮上來,大放光明,將室內所有的影子都弄消失。   瞬間,我們都看到異象,有些怪蟲正從陰影中鑽出,因為影子被消除,鑽出的軀體給順勢截斷,痛苦地亂顫,要不是天河雪瓊反應迅速,這一下我們就要吃虧,但陰影穿梭顯然不只發生在我們這裡,因為飛空艇上有好多處都傳來蟲鳴,它們已經侵入進來了。   「哇哇哇哇,小阿雪果然不是只有奶大,本事也同樣見長啊,這一下幹得漂亮,可是你們能擋得下多少呢?索泰利鬥士已經入侵,黃金蟲也鑽破板壁,讓你們這艘破船越來越透風,等一下你們就會涼職颼了,可別以為那些槍炮能幫到你們什麼啊,哈哈哈……古人說得對,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船堅炮利,解決不了問題!」   黑龍王的大笑聲,迴響在整艘船內,我對這個交手過多次的老敵人已經很熟了,對他表現憤怒、大罵,只會讓他更為興奮,所以最好的態度就是冷處理,當他不存在,反正他已經擺明車馬,就是來找事的,哪怕我們和他廢話再多,他也不可能把約定時間延後,或是弄走外頭這批蟲獸大軍……   「嘿,賢侄,怎麼一句話也不說?你該不是以為對我冷處理,就能得到清靜吧?這麼做很看不起人啊,不過,看你們正忙,大概也沒時間理我,我就先閃人了,記得準時明天見啊,別遲到了,遲到撕票的,哈哈哈∼∼」這樣算是體面退場吧?一個大魔王可以邪惡,但如果煩人就太糟糕了,黑龍王很識時務地跑了,如果單單只是這樣,那當然是很好,偏偏他還多說了一句。   「對了,女兒,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乖乖刷牙洗臉啊?你們有沒有想念老爸?我時常念著你們呢,好好照顧自己吧,女兒們。」   聽來很親熱的一句話,出自黑龍王的口中,那就陰森森了,別人可能還感覺不深,我卻明顯感到一股殺氣,同時,一股幾難察覺的精神波,從外頭傳了過來,我來不及有反應,但早已戒備的鳳凰天女,卻反向發動精神波阻截。   兩股精神波對撞,入侵的那一方完全被消滅,不過還是遲了一步,那股精神波雖不強,不足以進行攻擊,卻是用來引發什麼東西的信號,在整個潰滅之前,已經成功啟動了目標,剎時間,我聽見兩聲痛哼分別響起。   持刀切斬黃金蟲的鬼魅夕,痛哼一聲,跌蹲在地上,額頭冒出冷汗,像是受了什麼重傷,不過,她還能蹲著,我想傷勢再嚴重也應該有限,真正讓我膽顫心驚的是另一邊。   心夢的化身虛影,本來一直與我們同在,討論事宜,但黑龍王的攻擊一發動,她就像是感到什麼未知危機,消失躲了起來,剛才兩聲痛哼,其中一聲就從她那邊發出,更遲遲未能再現身,我心中滿是恐懼,不由自主地大叫一聲。   「心夢!」   請續看《阿里布達年代祭》52 第五十二集 破碎虛空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不出我方所料,黑龍王在心夢與鬼魅夕身上都下了手腳,我正苦惱於戰力受損時,鳳凰天女竟然還拉人搞……東搞西?!總之外有異蟲圍擊、內是自家人互轟,雖然行至災難之地,但飛空艇也將崩毀,這時鳳凰天女不由分說地把一顆藥丸塞進我嘴裡…… 原來擁有十二魔獸和第八級力量是這種爽感,可惜現在是通貨膨脹時代,不只物價通膨連修為都通膨,第八級力量已不是頂峰,撇除神秘莫測的黑龍王不算,我的面前正出現一名攀上第九級境界的絕世強者——李華梅! 第一章 冰芒夜空·直破蒼穹   在出發前往災難之地時,有幾個問題讓我非常擔心,其中之一,就是心夢與鬼魅夕身上可能存在的隱患。   說是可能存在,那是因為這純屬我們的猜想,無法證實,更說不上真憑實據,但心夢與鬼魅夕可以說是黑龍王一手養大,長達二十幾年的時間裡,他肯定早把她們摸透,外至肌膚上每一絲毛髮,內至每一滴血液,黑龍王都瞭若指掌,而以他的變態程度,若說沒有趁機作下手腳,恐怕誰也不信。   既然知道有這可能,豈可不防?要是我們不做點防範,那就真是蠢爆了,然而,如果黑龍王是這麼好防的,那他就真是蠢爆了!   早在把心夢從屍龍要塞中接出時,我就仔細檢查過她的身心狀況,憑著霸者之證的異能,加上她全面對我開放身心,我把她肉體的每一處,甚至是深層心理都掃瞄過一次,卻什麼異狀都沒有發現,而這也和她多年來自我檢測的結論相符合。   與鳳凰天女重逢之後,這個女魔頭可是心靈醫療的大行家,她雖然沒說,但我很清楚,她也做了和我們一樣的事,私底下替女兒詳細檢查過狀況,還利用毛手毛腳的機會,替鬼魅夕檢查過了,只是所得結論與我們一樣:身心狀態都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才怪咧!   誰都知道,黑龍王不可能不留下後手,但魔法之道浩瀚如海,裡頭有太多我們仍然未知的技術與秘密,哪怕我們自認了得,專業實力世上數一數二;哪怕我們自認這些檢查已經很全面,鉅細靡遺,可是在心裡,我們都很清楚,當對手是黑龍王,我們所做的這些努力……也就只是盡盡人事罷了。   這個不幸的預測,果然實現,我們還沒飛進災難之地,就碰上黑龍王的半道阻截,一道精神波透發過來,鬼魅夕、心夢一起出事,前者的狀況還好,悶哼一聲後,蹲跌在地上,表情扭曲,冷汗直冒,一看就知道是吃了大虧,不過既然還能撐著身體沒倒下,傷害再重應該也是有限。   但心夢在一聲痛哼後,就再也沒了聲息,這傷看來著實不輕,她體質虛弱,和鬼魅夕遠遠不能相比,大家盡一切努力,也想護她周全,怎料戰局一開,她竟是第一個倒下的,這一下可打亂了所有人的心防,我更是方寸大亂,一時間整個愣在當場,動也動不了一下,如同泥塑木雕,四肢有若鉛重,幾秒過去,就是無法移動,不敢去看看竹籃裡發生了什麼。   飛空艇內的諸女,基本上以我馬首是瞻,我一下失魂落魄,她們也跟著慌張起來,眼看情況就要繼續惡化,一聲怒喝,止住了情勢的不可收拾。   「干你娘的,一群沒用廢柴,哭屁啊!」   一聲雄沉怒喝,夾帶女皇無上威嚴,震得在場眾人耳裡嗡嗡作響,精神更因此大定,瞬間清醒過來。   「小畜生,愣在那裡當木頭嗎?還不快過來幫手!」   鳳凰天女的一喝,讓我回復正常,跟著她一起奔竄到竹籃旁。未及細看竹籃,我發現鳳凰天女伸手在鼻端上一抹,似乎擦去血跡,我心中一動,剛剛黑龍王以精神波發動攻擊,鳳凰天女見機最快,同樣以精神波攔阻防禦,算來是與黑龍王硬拚了一記,鼻血是因為顱內震盪,受了點小傷。   「妳……還好吧?」   到底是血肉至親,鳳凰天女受傷,我不可能無動於衷,而面對我的詢問,這位南蠻女帝的表現無比豪邁,把手一揮,道:「別在意這些許小事,小傷小痛就要變臉色,如何陣上殺敵?剛才那一下,被我擋了大半,影響也小得多,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你別大驚小怪,這邊還需要你的幫忙。」   鳳凰天女這樣一說,我心中大定,可是在以思感掃瞄竹籃內的情況時,一顆心又懸在半空。   黑龍王剛才的那一擊,確實是引發了心夢體內的某種東西,造成傷害,但傷害的目標卻非肉體,而是魂魄、精神,哪怕給鳳凰天女擋了一下,造成的傷害仍是極重,幾乎就讓心夢的魂魄四分五裂,如果不是我與心夢之前做了不少預防措施,如果不是鳳凰天女出手擋了一下,心夢肯定是當場斃命了。   「下手這麼狠……那傢伙,真是一點人性都沒有!」   我義憤填膺,鳳凰天女在旁哂道:「這麼大個人了,說那什麼可笑的話,你上陣交鋒,不靠自己實力,卻指望敵人有人性,這才真是出去搞笑的。」   這個道理我也認同,只不過剛才氣昏了,一時沒想到而已,當下我不再多話,只是收懾心神,和鳳凰天女一起,匯聚我們雙方的力量,試圖將心夢的傷勢先穩定下來。   把瀕臨破碎的靈魂,重新聚合、穩定,這種事情聽起來玄之又玄,說穿了,也不過就是大量耗損魔力去填,為心夢急救的時間雖然不長,耗損的魔力卻不小,我和鳳凰天女都額頭見汗,心跳加速,腦中只有一個共同的意識,就是要救回心夢,還有……如果要救的人不是心夢,這麼大的魔力耗損,我們一定放手扔她去死。   在我和鳳凰天女聯手救人的時候,其他人一點也沒閒著,鬼魅夕的傷勢看來僅限於肉體,精神方面沒什麼影響,一番調息後,很快便能站起來,拖著傷勢揮刀殺蟲,這多少讓我鬆了口氣,若她也和心夢一樣,我和鳳凰天女勢必搞得精疲力盡,難以兼顧,屆時也就不免遺憾發生了。   天河雪瓊的存在,幫了大忙,黑龍王搞出的這些異蟲,非常古怪,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生命體,生命形態也大異於我們所熟知的生物,水火不侵、刀劍難傷,一時間我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消滅,要不是有天河雪瓊兩極歸一的最終毀滅之力,還真不曉得該如何幹掉那些奇異生命體。   相較之下,羽霓、鬼魅夕雖然堪稱善戰,但戰果有限,並不怎麼樣,兩女聯手所殺滅的異蟲,還沒有天河雪瓊一人為多。三個女人齊心合力,總算護住我與鳳凰天女,讓我們能成功救治心夢。   當心夢的傷勢穩定下來,我鬆了一口氣,但發現情況不對,天河雪瓊她們雖然全力支持,保住了我與鳳凰天女,不過,她們所能護住的地方,也就是以我、鳳凰天女為中心的一小塊地方,在此之外的地方,那就護不住了。   如果說我們是在平地上,那當然沒有什麼問題,哪怕外頭有魔蟲千千萬,只要我們張開結界,全力護守,以天河雪瓊、鳳凰天女之能,撐上三天三夜也沒什麼問題。然而,此刻的我們位於高空,腳下所立,就是這一艘飛空艇,雖說這艘飛空艇滿載武裝,一切全憑系統自動操作,在千軍萬馬中能夠主動攻防,固若金湯,卻終究有其極限,這一輪乒乒乓乓打到現在,外頭已聽不見炮火之聲,想來是全部被摧毀了。   第三新東京的科技兵器著實利害,什麼重炮、快炮,什麼能量護罩,這些東西當然是頂尖的厲害技術,不過,單槍匹馬殺入萬千敵陣,孤掌難鳴之下,也就只能撐撐時間而已,此刻艇外武裝盡毀,無數魔蟲攀附壁上,攻擊外壁,更別說還有那種能延伸肢體,侵入進來的黃金蟲,如此看來,別說魔蟲入侵是瞬息間事,就連飛空艇墜毀都是遲早。   鬼魅夕和天河雪瓊都望向我,想知道我有什麼辦法,其實辦法倒有很多,畢竟我們這夥人的實力,全是當世頂尖,若說這麼容易就會從空中摔死,那真是笑掉人們大牙,光是兩名羽族女戰士,就能張開翅膀飛走了,區區高空何足道哉?   然而,再善泳的泳將,也沒法跳進一條滿是食人魚的河裡,眼下外頭萬千魔蟲襲擊,我們全仗著飛空艇為壁壘,才能守至如今,如果飛空艇被破,我們就這麼直直摔下去,還沒等墜地摔死,就要全滅於魔蟲口中了,該如何做才能解危,一時間我也沒什麼好辦法。   「小畜生!護好你妹妹,其他的人全給我閃開!」   鳳凰天女是個超級行動派,在我還沒想出策略之前,她便率先行動,把竹籃扔給我,自己大步向前衝,我吃了一驚,生怕這女魔頭腦袋發熱,無視情況,直接衝出去與萬千魔蟲單挑,她剛剛才大耗元氣,縱有斬龍刃在手,跑出去和魔蟲群混戰,那也是非常危險的事,若有閃失……   「喂!妳理智點,要衝動也別挑現在啊!」   「囉嗦!照著我的交代作,別阻手阻腳的。」   鳳凰天女將我斥責趕開,自己直衝向駕駛艙,這動作大出我意外,一路上飛空艇都是自動駕駛,沒有駕駛人員,那個駕駛艙形同虛設,她大步直闖向駕駛艙,難道是裡頭藏了什麼重要物件,能夠幫得上忙?   結果只能說大出意外,我們在後頭阻截異蟲,鳳凰天女一馬當先衝進駕駛艙,抖手扔出兩團光球,大放光明,照得駕駛艙內無一處陰暗,幾支正透過暗影穿越進來的索泰利魔蟲,立刻寸寸碎斷,而後,她衝到駕駛座前,一腳將座椅踹得轉了個圈,順勢就坐在椅子上。   我一下看得傻眼,不知道她坐上駕駛座意欲何為,照理說,鳳凰天女對於機械什麼的,應該都很不熟,她搶著坐上去,該不會當那東西是彈射坐椅,以為可以趁機逃脫吧?   「呃……妳……」   我才這麼說了一句,就看鳳凰天女冷哼一聲,摘下了上方耳機,熟練地戴上,雙手在前方如蟻巢般複雜的儀表板上飛快操作起來,將自動駕駛模式切換為手動,關閉並廢棄已破損得無可救藥的部分,把飛空艇的能量集中,預備有所行動,這一連串的動作,讓我們目瞪口呆,彷彿看到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的事物。   「妳……妳這腦子裡只裝肌肉和色情的變態狂,為什麼會……」   「誰是肌肉色情狂?你們幾個癟三雜碎,只懂得在那邊亂交干炮,有好好想過怎麼交戰嗎?坐著一艘身不由主的破船,要去哪裡全憑別人操控,連船毀時的應變策略都沒想,這種事我可作不出來!」   鳳凰天女十指如飛,熟悉而流暢的動作,彷彿撥絃弄曲,彈奏著動聽的樂音,事實上,她敲擊鍵盤的聲響,快捷而不亂,真是非常好聽,只不過這一幕畫面出現在她身上,非常不協調就是了。   「你們在那邊拚命幹炮推炮的時候,別以為我只是在房裡調教女奴,這艘飛空艇的操作方法,我早摸熟了!現在通通給我閉嘴,廢柴們,顧好後門,如果要是讓那些魔蟲摸進來,你們就一個個全都自殺吧!」   一個駕駛艙,何來後門?女色魔所指的,當然就是駕駛艙與後頭船艙連結的門戶,聽她的意思,似是打算完全放棄後方船艙,將防禦力量集中守護這間主控室。   這委實是一條妙計,而我事先不曾想到,她居然在這幾天裡頭,把飛空艇的駕駛方法全學會了,真是讓人不能不寫個服字,問題是,她平常從不是那麼講究事前準備的智者,誰曉得她今次會突然發憤圖強起來,偷偷伏了這記後手?現在挨了她一頓臭罵,想不認栽都不行。   「阿雪,妳跟著我走!鬼妹、羽霓,妳們留在這裡,各自護好負責的目標,不許有失。」   撇除鳳凰天女,天河雪瓊該是我們之中的第一戰力,至於鬼魅夕,化納心劍舍利子之後,功力大進,乍看之下是比我強了,但境界不夠穩固,與天河雪瓊的配合也沒有我好,身上又有傷,實力打了折扣,因此我決定把她們兩人留下,一方面也是讓她們養精蓄銳,隨時預備接替。   分配位置完畢,我和天河雪瓊正要衝出去,後頭就聽見鳳凰天女喝了一聲,「臭小子,好好幹,現在開始一切都要靠你了!」   詞語不客氣,這是鳳凰天女的習慣,也沒啥好說的,但能夠這樣被她寄予信賴,還是一件頗令人振奮的事。   「知道了!不會讓妳們失望的。」   之前一直在策畫、構思的時候,感覺不深,但此刻兵凶戰危,無可退避,我才意識到,自己是這艘飛空艇上唯一的男人,若我不在這時站出來扛責任,又要讓誰來扛呢?   (……真奇妙,我以前可從不認為男人就該多扛點什麼,一切都是能者多勞,誰有能就多去扛點事,為什麼現在會有這種想法,實在是奇怪得很啊,不過,呵呵,反正我也不討厭就是了……   帶著一份自己也說不清的感覺,我與天河雪瓊奔出駕駛艙,到外頭守著,門外連接船艙的那條長廊極窄,僅容一人通行,但那些蟲子可不會老老實實從單一方向來,天河雪瓊和我一站定,就在週遭放了多種防護法陣,又給自己加上敏捷術,這樣才能以更高的反應速度禦敵。   「又來了!」   黃金蟲從壁板縫隙中伸展而進,同一時間竟有十多條,分自我們上下前後侵入,我沒有第一時間出手,心裡默記這十幾處位置後,氣勁凝為掌刀,閃電出刀,瞬間十多條黃金蟲全被砍中,無一遺漏。   這些黃金蟲的肉體構造異常,刀劍難傷,剛才鬼魅夕幾刀砍中,就沒有第一時間造成傷害,險些鬧得灰頭土臉,我只是迫發刀氣去砍,照理說,效果只會更糟,但這世界一向是精的人動腦,笨的人出力,鬼魅夕在那邊拚命砍蟲的時候,我冷眼旁觀,已經掌握到一些端倪。   閃電出手,我每一發刀勁之中,蘊含六成五剛勁,卻還有三成五的森冷寒勁,比例容不得分毫差錯,一經命中,黃金蟲傷處迅速凍結,然後便整個碎裂開來,萬劫不復。   「幹得好,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   看到我的表現,天河雪瓊眼放異彩,著實欣喜,比她自己出手立威還高興,我笑道:「這個自然,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只會推炮幹嗎?」   說著,我的手故意往她胸口蹭了一下,推動那雙巨乳一陣波濤洶湧。   天河雪瓊臉上一紅,卻在我面頰上飛快印下一吻,以示鼓勵,瞬間的神采,動人之至,我不再廢話,專心與她聯手抗敵,但飛空艇的艇身卻在此時劇烈震盪,一下大力搖晃,我們兩人險些腳下不穩。   「你母親開始炸毀後方船艙了?」   「照理說,應該是這樣,不過震動的幅度怪怪,應該不是只有放棄後方船艙而已。」   我才剛應了這麼一句,腳下震盪加劇,這一次真的站立不穩,整個人跌撞進天河雪瓊柔軟而不失彈性的胸口,將她撲倒。   以我的武功,單單只有一下震盪,當然弄不倒我,問題是此刻並非單純的震盪,整個飛空艇開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還轉了不只一圈,連著轉了四五圈,事先全無預兆,倉促間我如何能防?當然是和天河雪瓊撞成一團。   在三百六十度全面旋轉之後,接著就是飛空艇六十度仰角的大傾斜,底部傳來強震,正是強猛爆炸發生的徵兆,我急呼一聲「當心」,抱著天河雪瓊往內滾去,避至安全地點。   「厲害,居然用這一招……」   連著幾下大震,我多多少少也想到了一些,鳳凰天女還真不是外行人,如果是我駕駛飛空艇,滿腦子想的應該都是如何安全降落,畢竟眼前情勢,駕駛這個龐然大物趕往災難之地,只有當靶子的份,還是先降落下去比較安全,另外再設法趕赴災難之地。   不過,什麼安全、什麼穩妥,這類字眼壓根就不存在於鳳凰天女的腦中,她拒絕這種有欠積極的戰術,打從一開始,她衝入駕駛艙的用意,就是穩住飛空艇,持續高速航行,完全沒想過降落。   那麼多的魔蟲在外攻擊,想趕路除非能甩開牠們,但說要甩開……那真是談何容易?通常要甩開什麼東西,最佳的方法自然是高速移動,可是我們被魔蟲包圍、攻擊,想要提高速度實在困難,所以鳳凰天女採用別種策略,她將整艘飛空艇的能量,調入駕駛艙底下的緊急反應爐中,然後引爆中段與後段的飛空艇,藉由大爆炸的衝擊力,一來打擊圍在飛空艇週遭的魔蟲,二來是利用爆炸形成的反作用力,形成推進力,讓僅餘的前段飛空艇,如炮彈般往天上高速射出。   水平移動甩不開,就嘗試把高度大幅拉提,再強的蟲子終歸是蟲子,能夠完全無視高空凍冷,行動如常的蟲子,哪怕是在異世界,看來也沒有太多,因為當我們往上一衝,如炮石箭弩般射向天空,週遭的魔蟲鳴叫聲立即減少,看來這個策略是奏效的。   「媽的,不過是一堆臭蟲子,別以為可以難倒人類!」   我知道鳳凰天女的打算,因此盡快站穩步子,持續出手除蟲。   此刻飛空艇正在高速飆行,還是用超過六十度的仰角射向蒼穹深處,想在這樣的情境下站穩與動作,實在不是易事,但我一手扶著天河雪瓊,腳下就像打了釘子一樣,牢牢嵌在地板上,空著的一手飛快出擊,務必要在高速移動的配合下,盡量將魔蟲掃除。   飛空艇內的魔蟲不難擺平,問題是依附在外壁的那些魔蟲,我在飛空艇內,根本打不著外頭的魔蟲……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我借助天河雪瓊的思感,配合霸者之證增幅,將僅餘的飛空艇部分,整個納入掃瞄範圍,外頭依附著多少魔蟲、貼附在哪裡,我全都清清楚楚,接著,就是實行部分了。   第七級的修為,不是隨便胡吹的,不清楚狀況的人,只會羨慕第七級的強絕力量,唯有真正擁有這力量的人才會明白,精髓之處不在力量,而在對力量的精準控制技術,只有將力量充分駕馭,才能憑之往上推升,形成真正無堅不摧的破壞力。   「喝!」   我十數掌連環拍出,勁道的陰陽變化各有不同,力道控制分毫不差,拍在六方板壁上,隔物傳勁,板壁全然無損,勁道則是隔板傳至魔蟲身上,一下震盪,將板壁上依附的魔蟲、蟲卵,全數給震脫下去。   鬼魅夕的武功不俗,修練也勤,但這種靠灌功灌上來的升級,根基就不是那麼穩當,至少,要她像我一樣作出這一手,是有困難的,這也是我之所以讓她留著療傷的理由,我的護體真氣不如她渾厚,要拼運氣療傷的速度,我絕對比不過她,只希望黑龍王別真的那麼奸到出汁,留下的隱創一經療傷,還會傷上加傷就好了。   天河雪瓊微笑道:「你真行,這一手高明之至,別說第七級,就連有些第八級的強者,在這方面只怕也不及你。」   「那當然,我跟著阿起的特訓,可不是練假的,九成以上的時間都在練基本功,一心一意掌握對力量的駕馭與控制,當今世上能與我比這本事的人相信沒幾個了。」   我道:「是妳們這些女人偏心兼不長眼,如果當初直接把舍利子的力量傳給我,而不是分別傳給那兩條廢柴,現在別說是第八級,第九級我搞不好都有份了……」   「哦?聽起來你好像很哀怨的樣子啊,有這麼深的不滿,你怎麼不當著你母親的面抱怨呢?」   天河雪瓊和我開了一句玩笑,但她的笑意也只能到此為止,因為在震開魔蟲之後,鳳凰天女全力加速仰衝,要將這一大片魔蟲全部甩掉。她的策略賭對了,這些魔蟲不是平白無故飛到這裡來攻擊我們,是受到魔法的操控引導,而這個魔法的平面範圍雖廣,卻不是立體的,當我們大幅拔高之後,魔蟲群失去目標,也就沒法再攻擊我們了。   不過,急速升高所造成的影響,氣壓、氣溫遽變,這些可不是說著玩的,飛空艇經過連環重創後,隔絕調壓的效果已經減弱許多,我們所在的這個位置,甚至還有外頭的低溫寒風吹進來,換作是個普通人在此,早就全身血液凍僵,眼珠脫眶而出,皮開肉綻,死得慘不堪言,哪怕是我們這樣的修為也撐得異常辛苦。   我是武者,肉體的強度遠非常人能及,但天河雪瓊可不是,她之所以能夠支撐住,全靠自己發出的各種防護結界,調節壓力與溫度。這些結界有些範圍較大,將我們兩人都籠罩在內,有些卻及身而止,只護衛著她一人,還有些僅在她體內作用,強化五臟六腑,提升活動能力與反應速度,甚至……我懷疑還能在極短時間內,擁有第七級武者的肉身戰力。   置身於多重魔法屏障內,我的負擔減了不少,得以讓腦子安靜下來,好好想些問題。剛剛與天河雪瓊說的話,過半是開玩笑,哪怕沒有得到心劍神尼的舍利子力量,第八級境界對我也不算遙遠,最近這段時間的體悟,讓我的力量大有長進,再將這些心得與白起對我的特訓融會貫通,得到了很多好處。   當世五大最強者,我都算接觸過了,他們都有著第八級以上的強絕實力,與他們的接觸,讓我見識到第八級境界的戰鬥,獲益雖不少,卻總是隔著一層,但最近我身邊卻有人連接取得突破,天河雪瓊是魔法師,我能參照的經驗有限,而鬼魅夕這個被強行提升上去的水貨,對我的幫助就大了,她那種不完整的力量與境界,讓我從中窺見了升級的軌跡,再和我本身的體悟參照,突破口就找到了。   最重要的關鍵已經解決,接下來就只是時間與力量的累積,如果心夢的預知不錯,此次戰役中,我有很大可能臨陣提升,取得第八級的力量。別說第八級,光是第七級的境界,就不曉得是多少人畢生夢寐以求的,我小時候作夢,夢裡也不敢想有第八級境界,如今這個境界就在眼前,說不爽肯定是假的。   問題是,現在又不是比賽光宗耀祖,而是要實際拚殺戰鬥,我們所要面對的強敵,第八級力量不過是一個起點,黑龍王擁有超越第八級的力量,這已經是眾所默認的事實,哪怕我能臨陣突破,與他也還差著一大截,我要如何提升力量,來填補這之中的差距呢?   (等等,好像有個問題被我忽略了,我該用什麼武功當突破口呢? 第二章 飛天月下·廣寒清輝   我是淫術魔法的傳人,當初也是以魔法師的身份出來混江湖,只是這江湖實在難混,不知不覺,我已經成功轉職,從魔法戰士快要變成單純的武者了。   既然是武者,當然有武者的規矩,以我所知的第八級武者,都有一門主修的武技,然後兼修一些其他的技巧,這門主修的武技,可以是內功心法,像法雷爾家族的玄武真功、東海龍神族的上天下地至尊功,也可以是外門硬功,好比萬獸尊者憑著獸王拳突破一樣。   不管是內功外功,總之是都會有一個,以此作為突破口,專心致力去練,取得突破的機會才大,至於沒有分主修輔修,把武功練成一鍋粥,又能取得突破上第八級的,歷史上幾乎是沒有,那都是靠灌功灌出來的特殊例子,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我這個武者,半道出家,還是跟著白起修練之後,才真正得了一些上得了檯面的絕學,又因為白起的訓練,都是強調基本功,忽略表面的功法,去把握力量的本質,目標是直接進入反璞歸真的化境,結果,現在我也沒有什麼主修功法。   不得不說,白起的作法絕對是正確,就是路難走了點,一旦走通,直接把握力量的本源,境界與實力比那些只會囫圇吞棗,練了一堆神功卻沒法從中體悟力量本源的草包要強得多了,然而,對於悟性不夠高的人來說,白起的這條路便常常會卡住,如我現在這樣。   大路走不通,就只有走走小道,我開始考慮像普通武者一樣,找個主修的神功,尋找突破點,但什麼神功才好呢?法雷爾家的玄武真功,當初我無法修練,如今心結已解,可是從頭練起曠日廢時,沒有意義,其他的功法我並無深刻研究,勉強要說的話,抵天之劍、轟雷赤帝沖這兩門,算我最近鑽研得最多的武技,問題是想憑外門硬功突破,難度遠比內功要高,我臨陣磨槍,效果恐怕……   想得出神,連劇烈溫差、壓力變化下所造成的寒冷與逆血沖腦都渾然不覺,就在這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來自天河雪瓊的叫聲,讓我一下子驚醒過來。   「怎麼了?」   聽見天河雪瓊的驚呼,我以為是敵襲,心下一懍,但看她的表情僅是驚奇,還說不上戒備,應該不是有敵來襲,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頓實胸中一震。   我們和那群異界魔蟲到底打了多久,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了,不過此刻看來,天幕一片漆黑,非但早已入夜,還是深夜了,高空之上,氣溫極低,冰寒刺骨,從破裂的窗口、壁板可以看見,外頭早已結滿白色的凍霜,只是因為我們飛行速度太快,沒有凝成寒冰。   金屬外壁都結滿白霜,外頭溫度遠在零度以下,我們早已衝破雲頂,在雲層之上飛行,而放眼望去,漆黑的蒼穹頂上,星光明亮,尤其是那一輪明月,散發著皎潔的清輝,像是一隻金黃色的眼瞳,神秘而威嚴地俯覽眾生。   下方雲海層疊綿密,飛空艇就像一葉孤舟,翱翔其上,在金黃色的月色下,雲霞蒸騰,煙波浩渺,讓人生出身在極樂神仙世界的幻覺,而天幕上朗月當空,無限曠遠的浩瀚蒼穹,帶給人的感受,是說不出的寂寞淒清,又崇高不可侵犯,份外對照出天地之大,生命又何其渺小。   我不是那麼容易被觸動的人,但看著眼前這一幕,我心頭確實一震,生出一股莫名感動,心頭一片空白平靜,所有的擔憂愁苦,剎時一掃而空。   「看著月亮,你有什麼感覺呢?」   「我?感覺?這個……妳該不會要玩那個老套,提醒我之所以能看見月亮,是因為我們正上方的這一塊壁頂破了?」   「哈哈,當然不是啦,我是想告訴你,不管怎麼樣的烏雲遮頂,最後始終也會撥雲見日的,不是嗎?」   天河雪瓊笑得好甜,本就貌美的她,在這蒼穹冷月的照映下,像是一個不染凡塵的脫俗女神,明艷不可方物,看見她的笑容,我精神也為之一振,也不顧在什麼地方,一下就將她摟得緊緊,兩團圓碩的乳肉,貼在我胸口跳躍,差點就將我心頭一股邪火撩撥上來,我正想說點什麼,忽然整個身體一輕,開始往下頭墜去。   正確一點的說法,下墜的不是我和天河雪瓊,而是整艘飛空艇。我家的女魔頭肯定不曉得「安全駕駛」這四字怎麼寫,飛空艇以超過六十度仰角直衝九天,來到所能容許的最高點後,劃出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然後……開始往下急速墜落。   「喔喔喔喔喔∼∼∼」我第一時間沒有站穩,整個人往下撲跌,險些就仆街了,總算身手不差,臨危一下蹬步,止住跌勢,還拉住旁邊差點一起仆街的天河雪瓊,緊接著,我隱隱聽到駕駛艙那邊傳來氣勁交擊之聲,有人正在那裡動手。   險險避過鼻血橫流之厄的天河雪瓊,驚呼道:「怎麼回事?駕駛艙出事了嗎?」   「怎麼可能?那個女色魔武功亂高一把的,妳我聯手都未必打得過她,她在裡頭坐鎮,誰能傷得到她?蟲都已經被我們弄光了,要說她出事,還不如說另外兩個有事……」   說到這裡,我忽然覺得此事大有可能,以鳳凰天女的急色程度,大有可能因為一時興起,色慾大發,不顧大局,對鬼魅夕霸王硬上弓,碰上抵抗,就這麼在駕駛艙裡戰起來,雖然聽起來無比荒唐,但又能對一個荒唐的女人要求什麼呢?   橫豎這邊已經沒有怪蟲了,我帶著天河雪瓊,在飛空艇急速下墜、劇烈震盪中,腳下連點,飛快奔闖進駕駛艙,即使我們現在的輕身功夫了得,不過在高速下墜的環境中移動,還是不易,衝進駕駛艙時險些又撲跌下去。   一進入駕駛艙,這邊的情況就是天翻地覆,鳳凰天女仍坐在駕駛座上,但卻是一手操控各種儀器,一手猛按住鬼魅夕的腦袋,似乎要將她往自己的胯間推,而鬼魅夕被壓著頭,雙手狂揮亂舞,正極力反抗她的侵犯,這一幕……怎麼看都是逼姦不遂的畫面。   「喂,我說妳啊,平常愛搞也就算了,有必要在這節骨眼上給我來這一套嗎?玩強姦也要看時間場合啊,哪有人死到臨頭還要強姦一把才過癮的?就算妳真的不幹不過癮,起碼也把飛空艇駕駛好啊,我們都要墜毀啦,如果這一下真摔下去,那才真叫絕頂升天咧!」   本來因為鳳凰天女現身掌舵,讓我對她生出的少少敬意,現在蕩然無存,這女色魔果然還是個大變態狂,我一個箭步衝上去,將鬼魅夕從她掌下拉開,對著鬼魅夕劈頭罵道:「我說妳也是,什麼時候不好反抗,偏偏在這種時候反抗,又不是沒被她幹過,她要奸妳,妳就算不想給她奸,好歹也跪下幫著舔舔屄吧?人家駕駛飛空艇很辛苦的,體諒一下嘛,犯不著掙扎那麼大力,搞到我們墜機,這又何必呢?妳讓一步,她也讓一步,大家相互包容,和諧世界,不是很好嗎?」   不知是否因為氣昏了頭,鬼魅夕被我拉開後,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朝我撲擊過來,勢若瘋虎,拿著我之前交給她的希望號角,朝我狂砸過來。   「呃,有沒有搞錯?又不是我奸妳的,為什麼打我?」   我叫了一聲,隨即發現幾點不妥,鬼魅夕就算氣糊塗了,像上次為了心夢而和我動手一樣,但以她所受過的嚴苛訓練,只要一絲靈智尚存,就可以正常作戰,一切早就成了她的本能反應,出招、收招,完美無瑕,在我們幾個人之中,她是最傑出的戰鬥機器。   但現在的情況卻不對勁,這丫頭手裡是拿著希望號角不錯,要是她充分使用號角的異能,別說我無法空手接下,就算是鳳凰天女,也絕不敢掉以輕心,可是她居然拿著希望號角,就這麼隨隨便便來砸我的頭,除了力道之大遠勝平時,出手角度、位置,毫無章法,像個街邊鬥毆的潑婦,哪有半點戰鬥機械的樣子?   除此之外,鬼魅夕披頭散髮,兩眼翻白,一看就知道她的情況甚為不妥,意識盡失,無知無覺,只差沒有口吐白沫了。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要嘛是中毒,要嘛是突發急病,再不然就是……   「死小子,自己當心,那個丫頭體內有一道精神指令,潛藏在意識深處,剛才我們沒有發現,一經發動,就是現在這個樣了。」   鳳凰天女嚷了一聲,她正專心於操控飛空艇,不難想像,剛剛我們忙著救治心夢,沒有替鬼魅夕仔細診察,更沒察覺到黑龍王作下的手腳有兩道,一是令她肉身受創,一是趁著她受傷的時候,攝魂奪魄,造成意識喪失,狂亂攻擊起身邊的人,而鳳凰天女首當其衝,幸好旁邊還有個羽霓,稍微幫著分擔了壓力,接了幾招,但最後仍是靠鳳凰天女出手,這才將鬼魅夕壓制下來。   我將鬼魅夕拉出,她的攻擊目標轉移到我身上來,我一見她的攻勢便覺得棘手,雖然亂無章法,招不成招,卻是力大無窮,擋固然不好擋,連閃都不能閃,否則她直線衝出去,把本已滿目瘡痍的飛空艇再弄幾個大洞,鳳凰天女就算駕駛技術再高也沒用。   「鬼妹!妳清醒一點。」   這句台詞絕對是有夠廢,古往今來的無數傳奇故事裡,從來就沒有人被這樣一聲給喚醒的,連在旁邊全神操控飛空艇的鳳凰天女,都忍不住冷笑一聲。   我口中說著無意義的話語,腦中急謀對策,黑龍王在鬼魅夕體內留的第二道佈置,雖然傷神奪魄,但從鬼魅夕的狀況看來,效果頂多是理智盡失,還沒有厲害到超遠程控制的程度,也幸好如此,不然發狂的鬼魅夕背後還有黑龍王操控,在狹小空間內戰鬥,會變得極難應付……   轉眼間,鬼魅夕朝我飆衝過來,除了力量強絕,速度更是快得不可思議,腳踏一步,身影分化為三,由上、中、下三路同時襲來,她本就有修練「天生大力」一類的短暫增力技巧,再加上失智狀態下,力量全面爆發,這一擊赫然已經用上了第八級力量。   我正要接招,眼前灰影一晃,讓羽霓搶在我前頭,她主動迎向鬼魅夕,途中身影一分為二,兩個相同面孔的美人兒並肩齊上,已使出身外化身的技巧,和「羽虹」聯手,要接下鬼魅夕的一擊。   化納心劍神尼的第九級力量後,羽霓取得突破,力量已是第七級的巔峰,配合絕招身外化身使用,姊妹同心之下,力量可短暫提升至第八級,足可和鬼魅夕硬拚一記,鬼魅夕雖然一化為三,卻只有一個實體,另外兩個都是虛影,羽霓則是兩個實體,在這上頭反而佔了便宜。   短兵相接,姊妹兩人分別急旋狂舞,踢散中、下兩位的敵人虛影,接著併力於一處,八成力集中在姊姊羽霓手上,雙拳往上一擊,穩穩接封住鬼魅夕的一爪;兩成力用在妹妹羽虹的一腿上,頂天一踢,漂亮地踹中鬼魅夕的小腹。   不得不說,羽霓的這一記分進合擊,幹得漂亮,更大有讓人眼前一亮之處,尤其是羽虹的那一踢,踢腿瞬間,兩條修長的粉白美腿,拉開一條一百八十度的長平直線,美腿曲線筆直秀挺,丁字底褲遮掩不住三角方寸,山水之間,一覽無遺,何止是亮眼,簡直是讓人大流口水……呃,我說的是鳳凰天女,她的口水確實流下來了,手指還一下用力過猛,戳穿了按鍵,儀表板上猛噴火花……   然而,這一擊也證明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那就是……這兩個女人都是白癡,鬼魅夕失智,羽霓無腦。   在她們兩人以第八級力量對拼的瞬間,罡風飆走,衝擊波爆開,機艙內的所有玻璃一起碎了個乾淨,多處鋼板更搖搖欲落,虧得天河雪瓊立刻出手,十指彈出一道道藍光,藍光到處,瞬凍為冰,否則這脆弱的飛空艇馬上報銷。   為了不誤傷同志,又或者是想證明不公報私仇,羽霓留了手,讓羽虹踢出的一腳只用上兩成力,縱踢在鬼魅夕的小腹上,也沒法破開她的護身真氣,這點是不錯的,問題是這個鳥女人沒考慮到環境問題,這裡不是平地,而是機艙,兩成力儘管不能破開鬼魅夕的護身真氣,卻把她一腳踢得破艙而出。   鬼魅夕破艙飛出,這還不打緊,但上方壁頂「轟」的一聲,穿了一個大洞,形成一股巨大吸力,把裡頭什麼東西都往外吸,天河雪瓊這個最佳後勤反應雖快,卻也只來得及並指放出一道「梵字枷鎖」,險險捆住鬼魅夕,一點一點將她回拉,不及凝冰堵住破洞了。   「小畜生!看你幹的好事,還不快讓她們把洞堵了!我沒法在這種情況下開飛空艇啊!」   「知道了,妳也別囉嗦,先把嘴角邊的口水擦掉!」   母子間一喝一答,全都是用最大聲音吼出來,不然根本無法在這強風環境中聽清楚。   天河雪瓊的反應及時,梵字枷鎖形成一道光煉,束縛住鬼魅夕,否則她一定被狂風瞬間吹跑,起碼在高空滾出幾十里,身法再好都不可能立刻跳回來,以一個魔法師而言,天河雪瓊的反應之快,令人讚賞,問題是這條光之鎖鏈沒拉回來之前,我們也不可能封艙,而遲遲不封艙調壓,即使鳳凰天女本事再高,也沒法穩妥駕駛飛空艇,我們在急速下墜中,聽見周圍板壁隆隆作響,好像整個機體隨時會散架。   不知幸或不幸的一點,鬼魅夕神智雖失,反應卻是奇速,剛剛被擊飛出去,給光煉一拉,小蠻腰半空借力一挺,就這麼飛躍回來,穿過破口,直入艙內,揮動手中希望號角,漫天號角影,朝我們當頭擊來。   羽霓絲毫不懼,手一抖,已經拿出烽火乾坤圈,就要迎上去對拼,但她不懼,我卻懼得快要噴尿,這個鳥女人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剛才一擊第八級力量對撼,差點就把飛空艇給拆了,現在她們還嫌純力量比拚不夠過癮,用上創世聖器,要是這一下真的拼上,飛空艇不炸開,我願意把頭剁下來!   「要死了,閃邊啦!」   我急忙衝出,一手拉住羽霓,將她往後一扯,自己則正面迎向鬼魅夕的攻擊,創世聖器來勢洶洶,第八級力量非同小可,但對我而言,卻沒有多少威脅性。   受白起特訓出來的成果,這世上再沒有什麼比此刻的鬼魅夕更好對付了,狂亂而不受控制的力量,縱然強大,在我眼中卻是破綻處處,就像一把不夠柔韌,只是一味注重硬與脆的長劍,長度越長,就越容易折斷,甚至不用施加外力,自己就會斷了。   在滿天號角影之中,我看見太多的破綻,一指快疾點出,正中鬼魅夕右手肘,那既是她筋穴所在,又是發勁必經之處,被我一指點中,半身發軟,縱有第八級力量也發不出來。   「行了,躺下吧!」   我連消帶打,飛快戳中鬼魅夕胸前幾個位置,雖不全是穴道,卻都是她發勁、出力的必經之處,讓她體內真氣混亂,有勁難發,每戳中一處,她的力量就迅速減弱一分,只是第八級力量實在太強,第三指之後,我的指頭已經發麻,後頭險些連指骨都被震裂,幸虧天河雪瓊幫著出手,才替我減了麻煩。   天河雪瓊不愧是最佳後勤輔助,我制住鬼魅夕的同時,她也幫著壓制,一面加強梵字枷鎖的綁縛,一面對鬼魅夕放了一個「朦朧術」作精神壓制、「定身咒」作雙重捆縛,也是因為有她協助,我才能將鬼魅夕拿下,否則哪怕她神智已失,我又能攻她弱處,也沒可能不花任何代價就擒人。   (人是拿下了,後頭又該怎麼辦?單憑我們的能力,沒法解除她腦中的精神指令,否則一早就找出來了,還有,這種見鬼的精神控制,只用在鬼妹身上?心夢那邊安全嗎?該不會心夢身上也有一樣的東西吧?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心夢那邊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   心夢的狀況,著實令我感到憂慮,而眼前鬼魅夕的問題,更讓我一個頭兩個大,要破除這種精神禁制,最對症下藥的作法,就是直接入侵心靈,解去腦中的禁制,但之前我們試過多次,都沒有找出問題,顯然黑龍王所用的這個技術,比我們要高端,這方法很明顯不適用的。   越想越是心煩意亂,而飛空艇持續下墜所造成的劇烈震盪,更是讓我心神不寧,忍不住大叫出聲。   「喂!妳開穩點行不行?搖晃得這麼厲害,我不能辦事啦!」   「畜生小子,自己沒本事就承認吧!你老媽我不管在什麼惡劣情況下,照樣能炒飯辦事,風雨無阻,你不過碰到點小小搖晃就大喊大叫,丟不丟臉啊?」   「是,很丟臉,那拜託妳開穩點行不行?再搖晃下去,我救不了這丫頭,妳以後就少一個巨乳妞可以玩,如果我們直摔落地,除妳以外死個乾淨,將來妳沒兒子女兒孝順事小,只能躲在角落自淫,那就很慘啦!」   對什麼人要說什麼話,鳳凰天女一聽這話,表情就嚴肅起來,隨即歉然一笑,尷尬道:「不好意思,這台破銅爛鐵壞得太徹底,從剛剛開始,僅剩的兩具噴射器就不會動了,引擎也損毀,我駕駛技術就算再好,這個……這個也不是我的技術問題啊。」   「什麼?」   我和天河雪瓊齊聲一呼,搞了半天,已經不是如何駕駛的問題,而是該找降落傘往外跳的問題了,這麼重要的大事,虧得她還隱瞞不說,拖了我們這麼久,真是罪大惡極。   飛空艇下墜勢道甚急,只是這一下,便墜入層層雲霧之中,沒幾秒的時間,雲霧穿開,下方景物已然在目。鳳凰天女的駕駛確實有一套,我們那一下急速衝鋒,不只是甩開了蟲群,還飆行出好大一段距離,如今,正前方十數里外,一片異樣的迷霧,隱隱透發著五彩虹芒,色澤鮮艷詭異,彷彿什麼劇毒之物,這是大型結界內屬性衝突的現象,換句話說,我們已經來到災難之地的外圍了。   目的地已然在望,這該說是不幸中的大幸,而在我們的正下方,災難之地的外圍,非但不平靜,更早已變成戰場了。   不曉得從哪裡殺出來的黑龍會部隊,身著清一色的黑色戰甲,與駐守在災難之地外的慈航僧兵戰在一起,這些僧兵堪稱慈航靜殿的精銳,不但所用器械都是第一流的高級貨色,本身修為精湛,戰鬥經驗豐富,更擅長聯手的組織攻擊,是慈航靜殿的硬實力,心禪方丈用他們來鎮壓災難之地,可以說是拿出了壓箱寶。   照理說,就算他們因為多日來苦苦支撐結界,力量大幅消耗,黑龍會的那些雜牌部隊應該也不能與之抗衡,不過,底下一片殺聲震天,兩方部隊戰得甚是激烈,不住有人倒下,快速累積著屍體數量,雙方平分秋色,顯示黑龍會的這支部隊也是精銳,非同泛泛。   從這情形看起來,黑龍王還真是寂寞無聊,想把所有事情一次解決,不單單約了我們過來赴約,還主動出擊,搶著進攻慈航靜殿的部隊,而在激戰中的雙方陣營裡頭,我沒看到黑龍王、暗黑召喚獸,卻見到了心禪方丈和方青書,還有一眾慈航靜殿的高僧長老,慈航本部這次確實傾巢而出了。   我接到心禪大師和方青書統帥援兵出征的消息才沒多久,照正常腳程,他們不該來得如此之快,但慈航靜殿堂堂當世第一大派,如果不惜血本,可用的辦法當然很多,比如說超遠距離的連續傳送,技術上是可行的,只不過要砸天文數字的金錢而已,慈航靜殿完全符合條件,他們有經書、有神佛庇佑、有無上真理,當然……也很有錢。   不過哪怕掌握這麼多資源,在此戰中,他們也說不上佔優勢,我匆匆一瞥間,只見底下煙塵滾滾,兩邊軍勢錯綜混亂,殺成一片,黑龍軍赫然能抵著慈航僧兵的反擊,一時不落下風。   黑龍王、李華梅未現,連暗黑召喚獸都沒出來半隻,黑龍軍竟能如此善戰,實在是很奇怪的事。我心中詫異,卻沒時間多想,飛空艇轟然下墜,我們承受著極強的氣壓差,全身血液都像要從體內每個毛孔飆出,異常痛苦,偏偏底下鬼魅夕還在強力掙扎抵抗,彷彿只要身上的咒縛稍鬆,她就會順勢掙脫出來。   內外情勢交迫,羽霓不曉得從哪邊竄過來,手裡拿著一顆藥丸,就往我嘴裡塞去,「快張口,把這藥丸吃了。」   藥丸帶著濃烈的血腥味,我記得以前讀過的小說筆記中,就有主角莫名其妙吞了類似東西而倒大楣,我一向不吃來路不明的東西,更何況是羽霓遞來的,想吃根本就是嫌命長,當下緊閉著嘴,死也不張口,哪知就在我頑強抵抗的時候,背後飛來一腳,正中我的後腦。   「臭小子,還囉嗦什麼,快點吞了吧!」   鳳凰天女從座位上踢出的一腳,踢得我後腦奇痛,嘴不由自主地張開,就把那顆藥丸吞了下去。   雖然吃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下肚,不過心裡不算慌張,鳳凰天女的那一腳,形同保證,有她作保,這東西總不至於太離譜,至少不會是危及性命的東西。這念頭在腦裡一閃而過,下一刻,我腦中莫名大震,彷彿有一個大鐘在腦內猛敲,震得腦裡一片昏沉,頭暈目眩。   變化連接而來,我的意識迅速從昏沉中清醒,並且是前所未有的清醒,精神力大幅提升,彷彿整個靈魂被徹底洗滌,得到新生,精神力的增強更影響著耳目六感,僅僅是一瞬間,我周圍的整個世界好像都不同了。   精神力與魔力彷彿海水漲潮般上升,我沒有特別動念,自己的思感已不受控制,往外延伸出去,讓我清楚感覺到數十米範圍內的一切,包括外部的氣流、機體的破損程度,甚至是每一片扇葉的轉動,通通為我所掌握,真正作到了鉅細靡遺。   這種精神力的莫名提升,還可能有很多理由,但與魔力的大幅提升同時發生,那就只有一個理由:魂魄融合!……下一刻,轟然巨響聲中,失速的飛空艇重重墜砸在地面! 第三章 易筋洗髓·脫胎換骨   吞食那奇異藥丸後,我的精神力與魔力激增,精神力的增加倒還有不少捷徑,但魔力要在短時間內激增,那就難上加難,要兩者同時發生,我想得到的可能就只有一個:魂魄融合!   魔力是一種奇異的能量,不似尋常武者的內力那樣易得,雖然兩者修練的效率差不多,但魔力的可傳輸性、傳輸效率非常差,以至於魔力無法用灌功的方式傳承。   武者的內力存於丹田氣海,但魔力公認是與魂魄並存,所以傳承魔力成了高難度任務。龍之魄、舍利子之類的神奇異物,是極少數能夠承載魔力,並且進行傳輸的可行管道,無奈數量太少,為此,無數魔法師千萬年來進行研究,試圖解決這個技術難題。   黑暗魔法那邊開發出來的技術,殺人取魄,靠累積數量來形成質量,搞出來的成品,就是萬靈血珠這樣的鬼東西,雖然確實能夠人造、量產承載魔力的神物,而且伊斯塔的那票黑魔法師也不在乎代價,可是誰也不能不承認,這個代價委實高了一點,犧牲一萬條性命才弄成一顆珠子,在魔力轉移的效率上不是不好,是很糟糕。   光明系的魔法學者當然不能搞得那麼殘忍,他們搞出來的東西,除了讓舍利子結成機率更高,質量更好,其餘的研究就是專注於魔力本質,既然魔力是存在於靈魂之內,那麼研究靈魂,就是破解魔力轉移的技術。然而,這個學科是個打擦邊球的偏門學科,因為轉移魔力還無所謂,轉移靈魂可是殺生大忌,研究得稍微偏一點,就墮落入魔道,和什麼萬靈血珠之類的東西沒分別了。   窮則變,變則通,這素來是人類的偉大智能,轉移別人的靈魂是大忌,轉移自己的就不是了吧?   古往今來的魔法師那麼多,他們死了以後,一身魔力到哪裡去了呢?以前多數學者認為是消散於天地,像武者的內力一樣,但既然魔力是存於魂魄,而魂魄是可以轉世輪迴的,那前生所修的魔力,真的點滴無存了嗎?   於是,就有學者提出「悟通三世前生」的修練法門,只要打破轉生的限制,取回前世的經驗、記憶,就等於得到了前世的「靈魂」,如果上輩子只是殺豬的,那當然是衰到爆,可若三世前生之中,有一世是傑出的魔法師,那就賺到,瞬間取回上一世的魔力,憑空多了幾十年的修為。   優秀的術者,來生很容易再走上術者之道,所以這種修練法,確實很有道理,在典籍記載中,這項紀錄的最高保持人,是許多年前的一位慈航靜殿方丈,布拾大師,他連續取回五世前生記憶、魔力,成為當代第一的魔法師,縱橫大地,更帶領慈航靜殿成就顛峰,所向無敵。   可惜,人身或可修成金剛不壞,人腦卻不行,這個修練法的最大障礙,就是取回的記憶越多,對精神、腦部的衝擊也越大,前世今生的多段人生混淆在一起,足已把一個人弄瘋掉,所以修習此法有成的通常都是高僧,長年禪定練出的精神力絕佳,較耐得住精神衝擊,雖是如此,被前世記憶弄成瘋子,又或是墜入魔道的例子仍屢見不鮮,因此風險也不小。   此法風險既高,當然也就有人另尋他法,試圖找出些風險沒那麼高的可用辦法,其中有些非常偏僻冷門的技術,我所知道的其中之二,就是「靈魂分隔」和「魂魄融合」,這兩門鬼東西太過生冷,我也僅知其名,不曉得內容,直至此刻,經由親身體驗,我終於明白,那是什麼樣的技術。   羽族十二獸魔之一的頂點虛神,能自由改變物體的大小,變化如意,之前心夢就對我說過,待戰爭開打,她就將自己整個縮小起來,藏於膠囊之中,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著,而剛才那顆藥丸就是心夢所化,我只是沒有料到,她所指的安全地方竟是我體內,而她除了藏身之處外,更一早備妥了如此厲害的戰術。   心夢將自己處於高度壓縮的沉眠狀態,一方面是為了阻絕黑龍王再發動遠程攻擊,一方面卻是為了與我心靈結合,那顆藥丸入體的瞬間,她進入深度沉眠,卻將自己的精神力完全釋放,與我結合,這本是具有高度風險的一著,卻因為兩個同血脈、出自同源的靈魂,彼此間契合度高,沒有出現任何排斥反應,水乳交融。   不曉得心夢是怎樣作到的,但最令我驚異的一點,就是她成功作到只有精神力、魔力結合,卻沒把自己的記憶傳過來,否則哪怕我有霸者之證這個超級保護器,也沒把握能夠承受兩段人生合一造成的心靈衝擊。   既然避免其禍,整體的好處就完全展現了,得到了心夢畢生修為,我的精神力與魔力瞬間大幅增長,魔力也就算了,畢竟我見過太多大魔導士,不會輕易給嚇倒,但這份精神力委實讓人驚歎,強大的精神力不難見,可是如此純淨、澄澈,不帶一絲雜質的精神力,別說是見了,我連聽都不曾聽說過,到底要怎樣無瑕的心靈,才能修練出這樣純淨的精神力啊?   同時,心夢所修練的所有技能,包括十二獸魔的奧秘,也都全數在我眼前打開,羽族千年傳承所累積的一切,剎那間我已全數瞭解,還來不及暗罵一聲該死,飛空艇就已經和地面親密接觸了。   從過萬米的高空墜落下來,縱使有絕世神功,照樣也會摔個不死也重傷,要是不運功抵禦,稀巴爛是很正常的下場,不過,以我們這一行人的素質來說,除了天河雪瓊是魔法師,身手不夠敏捷,姑且不論,鳳凰天女卻有足夠的能耐,在墜毀前破壁逃走,甚至還帶著人走。   然而,一直到墜毀的前一秒,這艘飛空艇上都沒有人跳出逃生,我不知道她們為何不動,只知道她們就是一個都沒有動。   (搞什麼鬼?一個個都在幹什麼?為什麼不動?   我不知道後頭的人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但此刻情勢千鈞一髮,已不容我再多想,也顧不得什麼尚未掌握獸魔異能真意,心念一動,連續召喚兩隻獸魔出來。   羽族十二獸魔·魔之佛陀。   當初鳳凰天女在東海大戰李華梅時,曾用過一手神技,將李華梅擊來的力量,全數吸收,再行反彈,讓李華梅吃了大虧,這是十二獸魔中魔之佛陀的異能,在術者肉身能夠承受的上限內,一口氣吸納一股或多股力量,合併一處,強勢反彈,絕對可以打敵人一個出其不意。   這麼完美的獸魔,是羽族先人的理想傑作,至於在使用上……當然不會沒有限制,不然光靠這一手就天下無敵了。首先,吸化力量至放出,必須在十秒之內完成,無法延遲,否則自身會連同獸魔一起炸得粉身碎骨;再者,這個鬼技能每全力用一次必須休息十天,如果連續全力用上兩次,三個月內都不能使用魔力,可以說限制相當嚴厲。   完美的獸魔,加上嚴苛的使用限制,加在一起,就是無上威力,飛空艇的重量何止萬斤,從萬米高空墜下,這股撞擊力道足可劈天裂地,就算是第八級的最強者都未必可以接下,我瞬間發動魔之佛陀,在飛空艇撞擊地面的一剎那,將這股無匹大力完全吸納。   魔之佛陀的異能,反彈之前,必須要先完全承受,這可不是易事,縱然承接的力量不是撞擊力全部,那也仍是不可小覷的巨力了。   (別辜負了阿起的非人道特訓,我的骨頭、我的肌肉,給我撐住啊!   全身骨頭像是要被揉碎一樣頻頻作響,我奮起全身力量支撐,腦裡只有這一股不屈的意念。然而,精神勝利法終究有其極限,想要平安度過這一劫,除了信念與堅持,更還需要智能,所以我立刻發動了另一隻獸魔。   羽族十二獸魔·頂點虛神。   能將物體隨意變化形態的獸魔,無論是大小、軟硬、冷熱、厚薄的複雜外形變化,都能操控自如,堪稱是收納、易容整形的王牌道具。心夢就是用這獸魔來縮小身體,藏身於我體內,而我現在所用的,則是軟硬的控制。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秒時間,卻已經足夠,變成棉花般柔軟的身體,讓我能夠承受巨大的衝擊力量,就算身體被擠扁,骨、肉幾乎被壓成平面,也沒有造成傷害,而在頂點虛神失效之前,這股大力已經被我反彈出去。   如此巨力,絕對是第八級的巔峰力量,一下子掃出去,週遭空氣受到強力擠壓,先是扭曲變形,跟著就形成音爆,化為衝擊波,掃向四面八方,當者披靡,凡是在衝擊波行進路上的生物,全部遭殃,粉身碎骨,連一點渣都沒剩下來。   在這種無差別攻擊之下,不管附近的人是黑龍軍強將,還是慈航高僧,慘被颱風尾掃到,我就只能說聲抱歉了,第八級的巔峰力量,在衝擊波的掃射範圍內,沒有第七級力量護身就沒可能生存,而這世上的第七級高手,相信是沒有那麼多的。   這種時候,我也無暇去在意到底死了什麼人,依稀只覺得除了四面有許多犧牲者被打得稀爛,正下方好像還有什麼東西,體積頗大,份量很沉,但也在魔之佛陀的全面反震下破滅了。   兩大獸魔的交錯運用,成功解去這一劫,飛空艇從萬米高空墜在地上,只是外殼一下震動,那些早已破損不堪的板壁,通通掉落下來,有些一碰著地,就碎成片片,連續承受巨力衝擊,這些強化合金板早已承受不住,現在算是走完了使命。   板壁脫落,外頭的陽光照射進來,我睜開眼一看,才終於明白為何墜落過程中,沒有人試圖破艇逃跑。鳳凰天女、天河雪瓊,兩人各出一掌,抵在我後心,分別以她們的魔力,助我凝定心神,也正是因為她們的幫助,我才能這麼平順、迅速地與心夢結合,沒出岔子。   我一下子跳了起來,覺得有些腳軟,畢竟連續使用兩大獸魔,等於發了兩記大招,消耗不小,不可能當沒事一樣。我望向將藥丸塞給我的羽霓,她伸手指向鳳凰天女,道:「你去問她,我都是聽她的命令辦事。」   聞言,我又望向鳳凰天女,她一抹額上的汗珠,昂然道:「不用問了,這是那孩子早就預備好的,黑龍王的突襲是個意外,就算沒有這個意外,她也打算用這樣助你突破,幫你一臂之力,都已經到了最終決戰的時候,她是絕不允許自己在旁納涼,也絕不會讓自己變成你負擔的……唉,這個死心眼的丫頭……」   鳳凰天女的口氣,感傷中更有一股自豪,為了自己女兒的表現而得意,我愣了一下,這確實是心夢的個性,她那種默默付出的作風,每次都讓我胸口繃得好緊,但除了心夢本身的作為,鳳凰天女的話又讓我一驚。   幫助我突破?   我急忙運轉真氣,配合大幅提升後的精神力,進行內視,果然骨、肉、筋、血都發生了強化激變,稍為一運勁,強大的力量泉湧而出,看來在第七級悟透勁力運用奧秘而升等後,第八級的關鍵,就是累積足夠的經驗與力量,將自己的功體推升進化,易筋洗髓,將自身強化成一個更佳的容器,而後把力量更進一步推升,突破生物原有極限。   這種事情,乍聽之下不難,但許多武者、魔法師苦練一生也沒遇到這樣的機緣,哪怕是我,即使早知道這個方向,如果沒有心夢的幫助,精神力與經驗大幅拓展,洗滌靈魂,恐怕再練上很久,也未必能得到那一瞬的徹悟,這除了個人努力,還需要機緣,靈感偶得的東西,實在不是那麼容易說得便得的。   遲來的突破,終於取得,在當下這個節骨眼上,我也不多來廢話,心念一動,精神思感準確侵入鬼魅夕腦中,先前怎麼找都沒尋著的精神禁制,如今一找便著,正以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奇特形式,如針如刺,深深烙印在鬼魅夕的腦裡。   心夢與我的精神力結合,效果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如今的我,就像一名實力高強的拆炸彈專家,而霸者之證則成了我手中最精密、最牢靠的工具,兩相結合,我以思感侵入鬼魅夕的腦神經,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這道禁制她大半生的精神封印解除。   這道精神烙印一破,鬼魅夕赫然出現不尋常的腦部活動,腦電波的活躍程度是平時數倍,更遠遠超出尋常人血肉軀體能夠負荷的極限,猶自空洞、無神的雙眼,大放亮光,彷彿要射出閃電一樣。   「呃,又怎麼了?」   我微微一怔,跟著才想起,鬼魅夕其實不能算是人類,如果黑龍王是某種神秘的龍族,得到他血脈傳承的鬼魅夕,應該也算是某種人龍混血的異生物,甚至到底有沒有「人」的成分都很難說。   這個念頭剛剛生出,鬼魅夕的身體無端發出一股大力,將身邊的我們都彈開,我心頭一驚,再想要用思感入侵,卻發現她的腦電波在大幅強化後,已經形成一道障壁,阻止我的入侵,而這種現象的另一個解釋,就是她已經清醒了。   「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我非常抱歉。」   就在我們眼前,鬼魅夕深深彎腰鞠躬,向我們致歉,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大不了,我們誰也沒打算怪她,但令我們嘖嘖稱奇的,則是她並非腳踏實地在說話,而是漂浮在離地半米的空中。   普通人類是不可能無故浮空的,普通的龍族也不可能,但對於某些主神位階的高等龍族,這不過是與生俱來的一種能力,這一刻的鬼魅夕,就給我們強烈的這種感覺,彷彿眼前的這個少女雖為人身,卻是一頭龍,有著巨龍一般的存在感,而那一道道如煙似霧,源源自她體內散出的黑氣,更證明了這個事實,她的龍族血脈已完全開啟,有著更近似其父的肉體狀態了。   如果有充裕的時間,我肯定會對鬼魅夕進行仔細研究,瞭解她的肉體特性,這對我們對付黑龍王有很大的好處,不然面對一個全然未知的生物,別說殺死,連怎麼造成有效傷害都不知道,這仗也太難打了,無奈我們並沒有那樣的餘裕,這個想法只得放棄。   「沒事,別多想,接下來打的仗才是重頭戲,鬼妹,妳有覺悟想補過是很好,但千萬給我記著,我們打這一仗,是為了求生,不是赴死,妳別隨隨便便給我抱著犧牲的覺悟去拚命。」   交代完這個重點,看見鬼魅夕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回轉過頭,望向鳳凰天女,知道她一定有話要對我說。   「總之,你自己當心,那丫頭用的方法雖具巧思,本質卻是蠻幹,所以最高時限是十二小時,也就是半天時間,如果超過這時間,還不讓她離體,就會對魂魄造成永久傷害,輕則從此無法分離,重的話……神形俱滅了。」   「我知道了。」   鳳凰天女說得嚴重,我卻沒怎麼給嚇到,理由也很簡單,因為現在不是一般時候,而是大決戰,我們沒打算打持久戰,敵人料來也沒這想法,大家狠狠戰一場,十二小時後,要嘛是敵人完蛋,要嘛是我們全部死光光,再沒有其他可能,什麼嚴重後果當然也就不具意義了。   「你與她暫時結合,便能使用我族的十二獸魔,但有關獸魔的限制……」   「這也不用說了,我明白。」   與心夢魂識合一後,我才真正明白,歷代鳳凰天女雖然號稱誕生便有十二獸魔伴隨,但這個號稱其實水份很大,畢竟獸魔寄存肉體需要吸收精氣,十二獸魔同時寄宿,吸收的精氣哪還得了,那些鳳凰天女也不見得個個都是天才,其中也大有平庸腳色,別說第八級,甚至連第七級都練不上去,這種人要駕馭十二獸魔,那就是嫌命長。   因此,哪怕誕生時就有十二獸魔相隨,但絕大多數的鳳凰天女,只選擇六、七頭獸魔作召喚對象,其餘的獸魔則加以封印,減輕對肉體的傷害,終其一生也沒能力讓九頭以上的獸魔同時寄宿。   但我卻不同,第八級的力量,再加上雙靈一體的特殊狀態,我的精氣、精神力之強,在羽族歷史上絕對空前,十二獸魔完全甦醒,正同時寄宿於我與心夢的身上,算起來一個人只要負擔六頭,輕鬆自在,而之前還苦思該用什麼武學當突破口的我,在取得突破後,更找到答案,既然十二獸魔如此厲害,在這場決戰中,我就要與心夢併力合作,讓羽族的十二獸魔大放光彩。   「阿彌陀佛!」   口誦佛號聲傳來,我就知道在正式投入戰鬥前,還會有這一下交際,像我們這樣從天而降,又造成如此大的破壞,數十米方圓之地,幾乎被淨空,毀滅得什麼也不剩下,會沒人注意到才有鬼,心禪大師此刻方至,實在已是來得遲了。   「大師,你來得真遲啊。」   挑人毛病之後,我沒有忘記立刻致歉,「你和諸位高僧、方仔遠道來援,辛苦打了半天的仗,足感盛情,這我可多謝你啦,還有這裡剛才的事,得向你說聲抱歉了。」   剛才衝擊波爆發,橫掃四面八方,在這種無差別攻擊之下,哪可能分辨敵我,別說黑龍會軍隊、慈航僧兵,恐怕就連慈航靜殿的高僧、長老都轟死了幾個,雖說無奈,也不得不向他致歉。   「此役關乎天下氣數,黑龍會約的是你,其實意在天下,我輩眾僧豈有旁觀袖手之理?你名為赴約,卻是替天下赴難,老和尚傾全派之力助你,為的也是天下蒼生,非關你一人,無需言謝了。」   真不愧是當世第一名門領袖,開口天下,閉口眾生,短短一段話裡全是大帽子,說得冠冕堂皇,連我聽了都感動到想流淚,誰說這位大和尚拙於言辭的?   心禪大師身後是數名慈航長老與眾多僧兵,這裡始終是戰場,若沒有這些人捨生忘死,在後頭奮戰不休,擋住如潮水般殺來的敵人,他也沒法大袖飄飄,如世外高人般站在前頭和我們說話,就看他朝四面望了一眼,面露哀戚之色,先前那些死者確實是衰得很,被強勁衝擊波掃過,連渣都沒剩下半點,想辨認屍骨都做不到。   「阿彌陀佛,逝者如斯,我們無法令已亡故之人重生,但在這戰場上,還有無數人正在死去,我們可以挽救他們的生命,這才是眼前當務之急,你都不知道,你的適時出現,幫了我們多大的一個忙。」   「說得對,大師,我們還是直接進入主題吧,剛剛我看見我那老友方仔好像給敵人刺了一劍,如果我們不快點拯救他們的生命,你很快就要少個徒弟了。」   我從飛空艇的遺骸中一躍而下,來到心禪大師的面前,想瞭解一下當前戰況,因為眼前黑龍會軍隊的戰力強得出奇,剛才在上方匆匆一瞥,本來圍守在災難之地外,負責開結界的慈航僧兵團,一再試圖攻入結界內,卻屢屢被逼退,當前的慈航僧兵團,由心禪大師親自統帥,可以說是慈航靜殿的精銳,單就這些黑龍會軍隊的實力,似乎沒理由強悍成這樣。   「這個……當然是有理由的。」   心禪大師苦笑了一下,手裡捏了個法訣,大袖一揮,掀起一陣疾風,風過結界,原本被大霧遮蔽的結界登時起了變化,封印仍然存在,只是視覺屏障的效果被撤除,讓我們能夠看清楚內裡的一切。   災難之地的形成,是時空縫隙的大裂口,什麼妖邪魔獸亂飛亂爬,那是應有之理,隨著煙霧迅速散去,裡頭的景象也呈現出來,在那片廣及方圓十數里的土地上,除了妖邪魔獸亂飛之外,還起了一座高壇,成千上萬的黑龍會部隊,圍繞著那座高壇佈陣,這些部隊多數不是人類,一眼望去,什麼殭屍、海獸,妖魔鬼怪一樣不缺,考慮到這幾年裡我們打的各種硬仗,那些妖魔鬼怪都可以算是面熟的老朋友了。   也許王牌不該一開始就亮出來,我沒有看見暗黑召喚獸,時空裂縫的中央位置,就只有那座高壇,非金非石,足足百米高,黑紫色的表層,歪七扭八,表面像樹根一樣,有無數的條塊浮凸,一下一下蠕動,妖異變化,竟然是有機體。   這個發現著實讓我吃了一驚,再定睛一看,那座高壇赫然是一隻向天舉起的巨掌,只不過手指部分有六根,形態也各有不同,既有人指,也有獸爪,有節奏地分別張合著,讓人無法判斷,這究竟是單純肉塊所組成的有機體?或者是某種巨大生物?若是生物,又是什麼樣的怪異生命體?   而且,在這只百米巨掌的頂端,六指掌心中,赫然是一張白骨堆成的霸氣王座,上頭有一個人端坐於斯,儘管距離遙遠,看不清面孔,但從那獨樹一幟的黃金戰甲看來,上頭的人除了李華梅更有何人?   (畫眉在那裡?不管怎麼說,現身了好過讓人找不到,但這麼明顯的目標,與其說是現身,其實更像是圈套啊……唔,黑龍王應該不會那麼無聊,自己穿上黃金甲坐在那裡,特別來嚇我們一跳吧?   一下嘹亮的嘶吼聲,傳入耳中,打斷了我的思緒,循聲一看,在結界內的八個方位,分別有一頭巨獸在那邊吼嘯,這些巨獸形態不同,分別都有十餘米高或長,外形似是龍獸,特徵卻更接近龍,而牠們身上如潮水般源源散發的強大魔力,正說明了這個事實。   這些巨獸體積龐大,體型特徵與龍族有關,顯眼之至,剛才我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是因為牠們的身影時隱時現,不太穩定,被我忽略過去。正常生物不可能一下形態清晰,一下糢糊,會有這種特徵的,只有傳說中生存在次元縫隙中的幽影生物,還有……   「大師,這些鬼吼鬼叫的,到底是什麼鬼?一個個怪模怪樣,世上哪來這種生物?看牠們形影變化不定,應該都是以魔力支撐存在的幻獸生物吧?召喚獸之中是有巨形生物,但這幾頭東西的存在感那麼重,不是普通魔法能搞出來的,該不會……」   說到這裡,我忽然有一種遍體生寒的不祥預感,抬頭望向心禪大師,就看他歎息一聲,道:「不錯,這些妖龍……正是李元帥的元靈所化,吸納大量魔力而聚合成形。」 第四章 萬藏焚業·大日淨世   心禪大師只說了關鍵的一句,我和心夢的魔法知識,已足夠讓我們明白整件事了。   李華梅本是龍族,其血脈更是號稱龍族中戰力最強的八歧黃金龍,理論上,如果給予她肉體足夠的刺激,產生反祖變化,是有可能讓她由人形化為龍形的,而若將她的魂魄抽取,分割出去,也可以作到同樣效果。   華更紗的屍妓改造技術,名稱中雖然有一個屍字,但並不是非要先把目標殺死,然後才能改造,只是為了強調能把死人搞活來用而已,因此,被洗腦改造的李華梅並沒有死,當然更保有其靈魂,能夠被抽取,能夠……被利用。   將魂魄抽取出來,分別注入製造好的魔力核心之中,再灌入大量魔力或其他能量,就能夠具體顯形,成為與召喚獸魔近似的魂獸。八歧黃金龍是非常高檔的素材,以此為材料製造出來的魂獸,絕對是橫掃千軍,萬夫莫敵,光看那八頭魂獸所散發出來的滔天殺氣,就不難想像,慈航眾僧剛才是如何與之苦戰,如何一次次進攻,又屢屢被打退出來。   「八歧黃金龍不愧是戰鬥種族,我方前後已七次進攻,全部被擋在外,敵人又八次反擊,攻出災難之地,總算敝寺僧侶擅長防守,結陣相抗,傷亡不重,但也已越來越吃力,再這麼僵持下去,就無法顧忌後果了。」   心禪大師的話裡,透露重要訊息,慈航眾僧傾巢而出,豈是易與?八歧黃金龍形成的魔咒魂獸再強,慈航靜殿千百年基業累積,又怎會沒法應付?說到底,就是心禪大師留有餘地,導致投鼠忌器,既然魂獸是以魂魄為核心而成形,傷害魂獸自然也會傷害核心的魂魄,心禪大師不願出重手傷及李華梅,這才遲遲沒有進展。   然而,再怎麼善守,久守也必有失,再這麼打下去,慈航眾僧就危險了,所以為了大局著想,如果戰局僵持下去,心禪大師就不得不拋開所有顧忌,施重手攻擊李華梅,這種結果委實令人遺憾,幸虧我及時到場,大和尚順理成章,把這燙手山芋扔給我,讓我去頭痛,就像動手術前總要扔張同意書給家屬簽名一樣,真是……幸好,我對這個問題,心裡多少是有準備的。   「大師,不用在意,放手攻擊吧,畫眉她……不,李元帥的個性我瞭解,她若有感,知道自己這樣的處境,情願一死也不會成為敵人利用的工具。」   「但……但這麼一來……」   或許因為我表現得太過決絕,反而嚇到了心禪大師,他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別擔心,李元帥不是那麼容易死的,八歧黃金龍可是出了名的強悍生物啊,用這點傷害為代價,打破敵人的盤算,要是連這點覺悟都沒有,我們只有挨打的份,還不如現在就自殺吧。」   我點點頭,重重道:「一切責任我負,大師,放手攻擊吧。」   茲事體大,心禪大師多少還有些遲疑,但看到鳳凰天女、天河雪瓊、鬼魅夕、羽霓,一一來到我身後,眼中流露著對我的信任與支持,他始終也是個提得起、放得下的領袖人物,便點點頭,手一揚,一道佛光明火直衝半空,作為信號,發令慈航眾僧轉守為攻。   看著這個信號,我心中有種不太好受的感覺,但眼下不容分心,我將這感覺強壓下,摟著心禪大師的肩膀,低聲道:「大師,你剛剛說我的到來幫了大忙,就是指我來簽風險同意書……呃,不,是要我來負責決定攻擊這件事?」   「非也,籌謀定策應有所擔當,是老衲下的令,自當由老衲負責,豈有推諉旁人的道理?」   心禪大師正色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李元帥是八歧黃金龍,但現場的龍獸只有……」   我被點醒,再看了一下,災難之地的龍獸共有八頭,而八歧黃金龍的八歧,顧名思義就是九頭龍,縱使元靈分化,也該成數為九,那還有一頭龍獸到哪裡去了?   「阿彌陀佛,適才敝寺僧眾進攻再次被打退,一頭龍獸更與黑龍部隊殺將出來,我方正感吃力,你們便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牠頭上,直貫而入,牠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這麼了帳了。」   心禪大師道:「如此體積龐大的魂獸,必是憑著中央的魔力核心來凝聚成形,你們這一砸,毀去魔力核心裝置,無法再聚體顯形,九頭魂獸自然便少了一頭。」   「……居然還有這種事?」   目瞪口呆,我只能這樣回應心禪大師的情報,估不到我們意外的這一墜,居然有如此美妙的效果,看那八頭魂獸這等兇猛,絕非易與,就算我豁出全力去戰,也未必能佔到什麼便宜,沒想到給我們陰錯陽差從天一砸,居然就成功毀滅一頭,這真是好運氣、好手氣。   「呵,這可以看作是一個預兆,事實證明,連天運都站在我們這一邊,活該黑龍會賊星當敗。」   這個結論實在是樂觀得近乎樂天了,不過呢,在這種節骨眼上,這種說法恰好可以鼓勵士氣,當心禪大師朗聲將我的這句話反覆念了幾遍後,僧兵們的士氣受到鼓勵,大為提升,而心禪大師不久前釋放訊號,示意他們全力反攻所作的準備,也在此時發動。   正在交戰中的僧侶,一直也是結為大大小小的法陣,一個套一個,層次井然,相互掩護,憑此與黑龍軍相抗,這一下所有人同時動作,以兩到三人為一組,一人陡然攻勢大盛,或是將周圍敵人的攻擊都接過,或是引走附近敵人的注意,讓剩下的一至兩人得出空來,在受到短暫庇護的情形下,結印施咒。   「大威天龍,大羅法咒,般若諸佛,萬法盡空!」   慈航靜殿的僧侶,修為精湛,雖說其中修為有深有淺,但沒一個是修練時會打混的,幾萬人一起持咒結印,內中還有長老高僧之類,發動起來的力量委實非同小可,化作數萬道金芒衝向天際,在天上匯聚為一,結合成一個太陽般的巨大光團,飛快旋轉,耀眼奪目,將黑夜照得有如白晝。   見到這一幕,我心裡有數,回頭想要向同伴們打個招呼,卻見鳳凰天女、天河雪瓊不約而同地向我點了點頭,真不愧是黑龍會的老對手,對戰的時間久了,黑龍軍那邊會耍什麼把戲,我們都早已有備了。   飛射向半空的數萬道佛力明光,匯合一處後,在急旋中迅速變形,化成一個巨大的「卍」字,如經輪般轉動不休,速度更急,須臾,卍字光輪金焰驟熾,大放光明,其光不受空中雲霧所阻,轉眼間透射數百里,光焰在天上靈動幻化,彷彿一頭巨大的鳳凰展動雙翼,驅散所有的黑暗。   這些效果僅是法咒的前奏,實質威力還沒有正式發出,但光明聖焰瀰漫整個天空,浩瀚聖氣影響之下,全場的邪惡生物自然被壓抑下去,黑龍軍陣中的那些高等殭屍、邪魅、骷髏騎將、魍魎鬼怪,受聖氣所侵,發出了不安的怪叫聲,就連那八頭巨大的龍魄魂獸,也顯得焦躁,頻頻發出吼聲。   數萬僧侶持咒的時候,心禪大師沒有動作,只是手結佛印,靜靜地等待著什麼,一聽到龍魄魂獸不安躁動,他陡然長喝一聲。   「大威天龍,大羅法咒,般若諸佛,焚業涅槃。」   心禪大師手上連續變化七個結印,每一次結印變化,就代表接引一尊神佛的無上聖力,七印流轉變化間,天上卍字周圍的梵字光圈,脫離了卍字,自天頂而下直壓而來。   慈航靜殿秘傳封印·萬藏焚業伏魔陣!   這個見鬼的古老法陣,我亦有耳聞,據說是慈航靜殿的壓箱底秘技,一等一的厲害法陣,能將陣中超過九成五的邪惡生命體或魔法,威力壓制在原本兩成以下,如果是一些比較弱小的黑暗生命體,甚至直接就灰飛煙滅,什麼也不剩下,五百年前戰國時代,這個護法封印陣坑死了當時一堆厲害的魔獸與黑暗系法師,實在是很厲害。   端坐在白骨王座上的李華梅,一直是托腮閉目的姿勢,彷彿陷入沉思,可是在聖光照射下,她也有了動作,雙目未睜,將右臂一舉,附近八頭龍魄魂獸齊聲吼嘯,大口一張,分別轟出一道光束,形粗如柱,猶如八根光之天柱,直直撞向空中的卍字與梵字光環。   旁觀的我早已看出端倪,慈航靜殿彙集所有僧侶之力的這一招,應該是分為前後兩部,萬藏焚業伏魔陣只是第一部分,而很可惜的一點,就是這一式發動得太早,在梵字光環將發未發之際,也是伏魔封印陣最脆弱的一瞬間,李華梅就覷準了這一刻發動攻擊,破壞總是比建設容易,如果完全擊中,絕對可以在伏魔陣發動之前,將之摧破。   慈航眾僧忙於戰陣廝殺,特別是剛才那些有份出力結陣的僧侶,耗力甚鉅,發完一式之後,頗有精疲力盡的樣子,短時間內已無力再出手援護,幸好敵人的動作並不難猜到,心禪大師那邊才剛要發動,我已料定敵人必會出手阻攔,不會這麼容易就讓伏魔陣施放成功,所以早早布下後著,八道光柱才剛撞天而起,天河雪瓊、鳳凰天女已各捏法訣,雙手一放,一是雷電、一是聖光,分別化作幾十道雷球、光束,分射向八龍天柱。   破壞總是比建設要容易,這個原則不僅是敵人適用,對我方亦然,天河雪瓊、鳳凰天女雖然都是第八級的實力,但要以力破力,憑她們兩個人去擋下八龍魂獸的全力一擊,那不是有困難,根本就是不可能,然而,就像敵人意在擾亂一樣,她們也作著同樣的事,雷球、光束交錯折射,短短時間內,已在八龍天柱之間彈射數百次,終於令得八道光柱的方向偏差,中途彎折偏射,沒能準確命中天上的梵字光圈和卍字,只是險險擦過。   問題是,敵人顯然也不笨,我們的這些動作,一樣也在李華梅的算計中,她全然不顧鳳凰天女、天河雪瓊的出手阻截,反倒是趁著她們兩個分別出手,再無暇旁顧之時,一下從白骨王椅上躍起,身在半空,發出一聲驚絕九天的尖銳嘯聲,穿雲破日,更乘著這股威勢,凌空一道劍氣射出,直直攻向結界陣外的心禪大師。   整個伏魔法陣,雖是慈航靜殿眾僧合力所發,但若說到底,整個法陣的操控樞紐,卻是在心禪大師的身上,是他在操控整個法陣的運作,如果這一劍將他擊殺或創傷,整個伏魔法陣不攻自潰,這確實是釜底抽薪的最佳策略,八龍天柱不過是吸引敵人注意力的半佯攻,所以,我只讓天河雪瓊、鳳凰天女出手,自己一直空手等在這裡。   「嘿!別太囂張啊,有我在這裡,哪容得妳出手逞兇?」   一聲長笑,我從旁邊躍了出來,就攔擋在李華梅的這道劍氣之前,這道劍氣看起來不是很粗大,顯得很異常,從李華梅的位置到這裡,就算沒有幾十里,起碼十幾里也是有的,相隔這麼長的距離,就算是第八級高手,也不可能將強力攻擊射至,是以李華梅的這一劍,肯定另有蹊蹺。   用魔之佛陀反彈回敬,這是一個非常誘人的想法,可惜這玩意兒的使用限制太嚴,我唯有憑著本身的硬實力去接,在劍氣與我揮出的掌風對碰瞬間,我清楚把握到這一劍的奧秘,那並不是一道單純直射的劍氣,在整個行進過程中,劍氣就像是一枚釘子,不住高速旋轉,吸納沿途的游離能量,填補微不足道的消耗,更形成第二重力量,反向壓縮,讓劍氣不至於膨脹體積,所有能量集中於一點,如此一來,即使跨越幾十里距離,劍氣威力恐怕還尤勝剛發出之時,碰觸瞬間,我的層層掌風立刻被撕裂、突破,劍氣直射我胸口而來。   「嘿,謀殺親夫,可是個技術活,沒那麼簡單的。」   換作是之前,我要接這一劍,只能以巧馭力,成不成固然不好說,縱能成功也勢必極為吃力,但此刻,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第八級力量。舉掌接劍,我先微退小半步,接劍卸勁,化力散勁是我的強項,如果後方縱深距離夠,我可以將這劍氣化接至數里外,保證化得乾乾淨淨,可惜這裡距離不足,若再後退,就會干擾到施咒中的心禪方丈,因此後退小半步,將這一劍卸去一成半力道後,我便強勢反擊,全力與這一劍硬撼。   說是硬撼有些不準確,事實上,我是發勁將這道劍氣折射向半空,過程中有點小意外,李華梅不愧是第八級的巔峰力量,如果我只顧硬碰硬去接,肯定接不下來,幸虧已掌握力量本質的我,最擅長就是尋隙擊之,不足一秒的時間內,已分析出這一劍力量的強弱分佈,對準了弱處間隙一擊,劍氣改變方向,劃出刺耳尖嘯聲,直射九天而去。   敵方連續兩道攻擊,都被成功擋下,至此,敵人已經沒有辦法再阻止我們施法,被削減部分威力的萬藏焚業伏魔陣,成功由天上轟降至地,剎時間,幾乎整個災難之地,都被伏魔封印陣籠罩在內。   萬藏焚業伏魔陣,在五百年前的戰國時代,威名赫赫,被視為慈航靜殿的最強封魔法陣之一,甚至是唯一,之所以在排名上略有爭議,只是因為威力過強的封印陣,都有特殊針對性,好比此刻災難之地中的那些異界魔獸,就對伏魔陣幾乎沒什麼反應,不過,那些黑暗屬性的魔物,在伏魔陣中就慘到爆,無論是怎樣的妖魔鬼怪,被伏魔陣當頭罩下,無不像慘遭烈火焚身一樣,發出慘烈的哀號,遍地打滾,身上冒著青煙。   八頭龍魄魂獸,似乎不全是黑暗屬性,可以說黑龍王有先見之明,在抽取魂魄,製造魂獸的時候特別伏了後著,但其它屬性的四頭龍魄魂獸,在伏魔陣中也不輕鬆,身上彷彿被燒灼,冒出縷縷青煙,發出痛楚的叫聲,而另外四頭黑暗屬性的龍魄魂獸,那就真是倒大楣了。   體內儲存有巨大能量的生物,如果在短時間內被急速削弱體能,這將會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因為沒有足夠力量去駕馭,那些太過巨大的能量就會失控。伏魔封印陣,能將陣中魔物的邪力壓制在原有兩成以下,其他的邪靈鬼怪還好些,龍魄魂獸的邪力被壓至兩成以下,如何能夠駕馭住體內洶湧邪能?立遭邪能反噬,巨大的身軀緩緩膨脹起來。   黑龍會組織在此的實力,相當精強,那些太過弱小、上不了檯面的魔物,一個也沒弄出來丟人現眼,要不然,雖說伏魔封印陣的重點,不在「伏」而在「封」,但碰上一些實力不怎麼樣的弱小魔獸,光是封印陣凝聚的強大靈壓,就可以壓爆一堆魔獸了。   不過,即使倖存,這些魔物也沒有好到哪去,伏魔封印陣的焚業光明焰,接觸瞬間,便將陣中黑暗系魔物的邪力封鎖在兩成以下,哪怕是其他系的魔力生物,也至少減損了四成實力,大大被削弱了,慈航靜殿的壓箱封印陣,果然沒有辜負群眾的期待。   趁敵病,要敵命,敵人的力量既然已經被削弱,現在照說就是最好的攻擊機會,鬼魅夕、羽霓躍躍欲試,如果不是因為我攔得快,她們兩個肯定一早就跳出去了。   「等一下,妳們幹什麼?我有說妳們可以去了嗎?」   我搖了搖頭,道:「心禪方丈還在這裡唸咒施法,妳們就這樣衝出去,太不智了吧?沒看到上頭的卍字梵印還在轉嗎?這樣也敢沖?」   打從慈航眾僧合力施法開始,天上就有一個大大的卍字光印,直至此刻,那個卍字光印仍在半空中緩緩旋動,給人的直接印象,卍字光印與周圍光圈互為表裡,都是萬藏伏魔陣的一部分,正式發動時,卍字邊緣的光圈降落地面,卍字則飄在九天之上,天覆地載,形成一個完美的牢籠,把身陷牢籠內的魔物來個大封印。   然而,難得看到如此高檔次的封印法陣,有心偷學的我,打從一開始就在全神關注,發現卍字梵印與外圍光圈,雖有相輔相成之效,卻是完全獨立運作,光明焰圈從天而降,基本上就完成了萬藏焚業伏魔陣,和天上的卍字梵印兩不相干,那麼,卍字梵印到底是什麼?   像慈航靜殿這等流傳久遠的名門大派,肯定很會偷藏東西,除了廣為流傳的那些傳說秘技,另外一些不為人所知的絕秘技巧,相信才是真正的殺著,再加上心禪大師的神情未有一絲鬆懈,仍在大量消耗魔力,消耗程度已經大大超出維持法陣的需要,這才讓我確定,空中的卍字光印另有名堂。   「……果然瞞不過你。」   心禪大師露出苦笑,一直閉目誦經的他,抬起頭來,嚇了我一跳,前後沒多少時間,他臉上添了多道皺紋,神情萎靡,彷彿一下子老了幾十歲,而一身僧袍更像是浸在水裡,不住往下滴汗,消耗之大,一看就看得出來。   「大師,你還好吧?你的樣子很有事啊!」   「阿彌陀佛,淨世咒為敝寺不傳之秘,每次發動所造殺孽太重,為了這些性命,老和尚付出代價大些,也是應當的。」   「大師,你們有什麼壓箱底術法要用,我是管不著,但此刻暗黑召喚獸未現,黑龍王也沒有現身,如果你現在就要發那種賭命的咒術,甚為不智,恐怕是白白浪費與犧牲。」   「世侄不愧是聰明人,一點就透,但以六大暗黑召喚獸的威能,如果一舉現身,伏魔陣、淨世咒聯合起來,五百年前就沒有能鎮壓得住,更別說還有黑龍王虎視眈眈,與其一擊空發,還不如現在先剪除敵人羽翼,減輕我方壓力,不知你以為然否?」   「……有道理。」   我不再多言,因為心禪大師看似溫吞平庸,實則盤算清楚,我考慮的事情他都已想過,那便不用我再說什麼,還是多留點精神,好好看看慈航靜殿的這個絕秘技巧吧。   「大威天龍,大羅法咒,般若諸佛,如來淨世!」   心禪大師十指結印,短短時間內,變化了十多個手印,指印如蓮花翻飛,煞是好看,而當他結印完畢,週身僧袍無風自動,飄揚起來,而他整個人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白光,與天上的卍字梵印相呼應,猶如神仙中人,一下睜眼,卻是虎目生威,眼綻精芒,一掃先前的萎靡之態。   慈航靜殿秘傳·大日如來淨世咒!   九天之上的卍字光印,迅速朝地面降落,過程中已開始緩緩分解,化為點點星光雨,如甘霖普降塵世,單單只看這星光之雨,倒是頗有一種沐浴神恩,歡喜讚歎的感覺,不過多看一會兒,感覺就不是那樣了。   「呃!」   鳳凰天女低呼一聲,連她這麼神經大條的人都會驚呼,就知道這個咒法的厲害,其他沒叫出聲來的人,只是整個都驚得傻了。   焚業伏魔陣不枉盛名,果然有著水準以上的威力,剛剛那一輪封印衝擊,各種屬性的生物都受到影響,能夠保有完全狀態的,只有那些來自異界的生命體,非光、非暗,不受限於六大魔力系統,慈航靜殿的神術也拿牠們沒轍,然而,在災難之地上空飄飛的這些異界生命體,被光雨淋著以後,本來不受任何魔法影響的牠們,竟然瞬間消失不見。   在魔法世界中,能讓人或物瞬間消失的方法,起碼過百種,但這見鬼的淨世咒,它將物體移走的方法,不是轉移,似乎也不是毀滅,而是更徹底的抹去。   在場的我們,都是魔法的大行家,打從淨世咒發動開始,就一直全面監視著這個神秘咒術的運作,不只用眼去看、用耳去聽,更用本身的思感去感知,得到的結論都一樣,那些異界生命體的消失,是整個被抹去。   抹去並不等於被消滅,在魔法的觀念上,死亡、形體被毀,不過是一種生命形態的轉變,哪怕是最極端的形神俱滅,似乎也仍是一種轉化形式的存在,只是以我們現有的知識,無法瞭解魂魄消亡後,轉化為何種形式繼續存在而已。   然而,這個世界的規則,有法更有律,「法」可變,「律」不可改,在這世界裡的一切,天地萬物都要依律而行,這是一種近乎世界本源的規則,自創世之刻起便存在,經歷億萬劫仍持續運作,古老相傳,這種規則、力量,能夠將這世上的一切存在「抹去」,而一旦遭到抹去,就是最徹底的消滅。   當然,自己見聞經歷多了以後,我相信任何系統都會「留後門」,哪怕是這種看似最完全的消滅,一定也存在著某種逆轉方法,把被抹去的東西,毫髮無傷地重新回復,但那種後門……恐怕已經超越尋常的神魔術法,哪怕是主神級都不能夠,屬於創世之神的權力範疇,除此之外,不管是什麼神佛妖魔、日月星辰,都必須依律而行。   哪怕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雖不屬於六大魔力系統,但只要「存在」,終究還是要遵循這個世界的既有律則,所以,面對「抹去」這個指令,就算是來自異世界的生物也必須遵從。   連那些神術無法淨化、黑暗魔法不能蝕滅,水火難傷的異界生命體,被光雨沾著,都只有迅速消失的下場,原本就屬於這個世界的其他生物,自然更不在話下,而且……不只是生物,光雨的抹去範圍,包括一切有形物體在內,當各種魔物被光雨抹消痕跡後,連同牠們腳下的地面也被消除。   「……好霸道的咒法,淨世咒……淨世咒……這咒法的本質根本不是普渡,而是在那個淨字……」   牢騷了幾句,我腦中掠過一個想法,驚叫道:「和尚,你的這個魔法,該不會是那種用來滅世的超級咒文,變化縮小版本吧?」   「阿彌陀佛,賢侄真是識貨的大行家,淨世咒本來的用途,就是完滅整個世界的終結魔法,為了要發動淨世咒,敝寺剛才的每名僧侶,都犧牲了起碼十年的陽壽……」 第五章 奔馳沙場·斬蛟屠龍   這個世界,曾經毀滅與重生過,自有天地至今,一生一滅,已不知交替多少次,大多數的魔法學者都相信,世上有一種終極咒文,是創世之神用來進行創世、滅世的,整套魔法超乎想像的巨大,無法訴諸語言文字,一經發動,即使是那麼龐大的宇宙、世界,也在瞬息間生滅。   如此匪夷所思的變態玩意兒,當然從不曾有人真正見過,畢竟,人也在天地萬物、造化生滅之內,如果這種鬼東西當真發動,所有人類滅於一瞬,哪有可能看到些什麼?一切不過是學者的單純想像而已,但今日在此,我親眼見到了從未記載於任何史冊、記錄中的淨世大咒,這套魔法中隱約帶著一絲世界本源的味道,讓我有了這樣的想法。   心禪大師合掌道:「正是如此,慈航先人在一次實驗意外中,開啟了禁忌之門,後來窮數百年的時間,拼湊滅世咒文的碎片,完成了如來淨世大咒,這套咒法不到絕境,不得妄用,每次發動,需要起碼兩萬名十年以上修行的僧侶,奉獻至少十年以上的陽壽,才能施用……」   神術、黑暗魔法中的最高階咒法,往往都是需要折損陽壽為代價,低階一點的還可以拿活祭品奉祀,最高階的肯定都是折自己,想賴也賴不掉,這套淨世咒雖然要折損十年以上的壽元,發動的必須人數也多,還對素質有要求,但反過來說,也正是因為把發動人數弄到如此之多,大家均攤代價,才只要這點陽壽就夠,要不然,如果是用千百號人來集體犧牲,死得乾淨徹底,估計不用搞到上萬人付出壽元那麼誇張。   加大了分母的數量,固然可以減少犧牲,但即使慈航靜殿業大勢雄,也不是每次危急存亡之秋,都能找到兩萬名十年以上修為的僧侶來施咒,分母拉得太大,想用的時候用不出來,豈不是有得用也白搭?照這樣想,慈航靜殿肯定還有另一套精華版本的淨世咒,縮小發動人數,提高犧牲代價,那才真是不到最後不輕用的終極咒法。   我搖頭哂道:「這麼厲害的咒法,就算你們不隨便妄用,但如果每次用都搞得驚天動地,歷史上也不可能毫無記載,這恐怕不是單純的保密而已,如果不是這套咒法本身附帶清洗記憶的功能,那就是……」   只要不是傻蛋,自然明白,如此乾淨徹底的保密,殺人滅口之類的事肯定沒少干,甚至是大規模的滅口。大日淨世咒如果威猛到連異界生物都能抹去,對於原屬這個世界的其他生物,想來更是沒有屬性、種族的分別,施咒時慈航僧侶離光雨範圍遠遠的,我想是事先得到吩咐,免得太過靠近,一起遭到「抹去」,但這麼厲害的淨世咒,我仍是想不通,為何在這種初交戰、清雜魚的階段就被放出來?   於情於理,這種終極大咒更適合用在最強的大敵上,雖然說風險高了點,但如果是我來操盤,一定等暗黑召喚獸全部出現,這才發動淨世咒,一次掃台,心禪大師沒有這麼做,該是有點理由,不會只是單純的投鼠忌器,怕傷到已變成石像的諸女元靈。   「大師,你的淨世咒為何……」   「淨世咒與伏魔陣並用,能將威力提升兩成,並且形成隔離圈,避免淨世咒擴至太廣,傷及無辜,不過,由於淨世咒僅是滅世咒文的碎片,無法保有完整特性,所以在運作上,會出現一些瑕疵,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如果以第八級修為組成護罩,那便有足夠的力量,干擾淨世咒的運作,如果干擾過於嚴重,淨世咒是還可以持續運作,但伏魔陣就……」   原來如此,記得剛才心禪大師也有提醒,說如果暗黑召喚獸出現,伏魔陣未必能壓制得住,而伏魔陣是避免淨世咒殃及無辜的安全鎖,要是沒有了伏魔陣的限制,失控的淨世咒將不再是殲敵咒法,而是敵我同亡,甚至有可能引起連鎖反應,造成整個世界消亡的要命東西。   「嘖,大師,你們這個滅世咒文的碎片,根本就是件水貨,你們花了偌大代價,拿件沒開發完成的水貨上戰場,這是什麼心態啊?」   「……施主,老和尚剛才都已經說過,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能妄用淨世咒,但既然已經是最後關頭,別管什麼東西,能夠拿來救命便行,你管它是水貨還是山寨貨?」   「……有道理,大師,你屌!」   在我們短暫交談的時候,戰場上方幾乎被光雨淨空,唯一的例外,就是端坐回白骨王座上的李華梅,她默運神功,一股無形真氣自然形成氣罩,自正上方擋住光雨,哪怕光雨能夠抹除觸碰到的一切,卻無法突入氣罩之內,而李華梅似乎還大有餘力,反過來將氣罩遮護面積擴大,護住了那整只擎天巨臂,讓氣罩猶如傘蓋,擋住漫天光雨,而底下的邪靈見狀,更沒命地朝那只參天巨臂衝去,試圖攀附其上,保住性命。   事實上,威脅它們生命安全的東西,還不只是淨世咒而已。受到萬藏伏魔陣的影響,八頭龍魄魂獸被全面壓制,其中,有四頭不同屬性的魂獸還好一些,面對漫天光雨,這四頭魂獸竟然還有餘力,像李華梅一樣打開防護力場,憑著本身的力量,形成護身氣罩,擋住光雨,將之阻隔在外,這些魂獸出自李華梅的元靈,體積又如此龐大,說是有第八級力量,加加減減也不會差太多,勉強能擋住光雨的侵蝕,這樣看起來……淨世咒的水份還真不是一般水啊。   然而,另外四頭黑暗屬性的魂獸,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原本伏魔陣的存在,就讓這些黑暗魂獸力量失控,快速竄走於體內,整個身體被撐得越來越大,哪有餘力組成氣罩,抵抗淨世光雨?被點點光雨沾著,本已漲大的巨碩軀體,剎時間又大了幾成,像是一個巨大的充氣皮球,圓滾滾的,甚至可笑。   這種狀況,周圍左右,只要是有靈識的生物,無分正義邪惡,見狀無不驚惶失措,即使是那些猙獰可怖、無比兇惡的屍騎將和骷髏鬼怪,這時也像遇到世界末日一樣,大步狂奔,想盡快從這要命的地方逃開,就恨爹娘沒有多生幾條腿,無奈,重要的時間總是短暫,前後僅有短短的幾秒時間,四頭膨脹成大球的龍魄魂獸,在震天巨響聲中,炸成碎片。   如此高質量、高能量的巨物,一下子炸開,那可是毀滅性的大災難,一時間,巨大的衝擊波橫掃四面八方,不僅瘋狂肆虐災難之地內的一切,更往外部撞擊結界,原本封住災難之地的封印壁應聲而破,幸好還有一道伏魔陣在外擋住,否則連外頭的慈航眾僧和我們都要倒楣。   「我有點同情裡頭的那些魔物了……」   存在感薄弱的羽霓,這樣抒發著感想,我知道這也是不少人共同的想法,心裡不由得擔憂起來。   再怎麼說,這也是打怪推王的最後戰役,雙方必是精銳紛出,手上底牌盡現,以黑龍王長年親近慈航靜殿,熟悉內部機密的情況來看,似乎不太可能說慈航靜殿這邊連放兩下殺手鑭,就讓黑龍會兵敗如山倒,土崩瓦解了,反倒是暗黑召喚獸未現,黑龍王也不曉得躲在何處窺視,這種太過廉價的勝利,讓我覺得很不安。   (傳統故事裡的壞蛋,這種時候會做什麼?怎麼做?如果這一切早就在他預料之中,慈航靜殿的絕秘也不是秘密,那他要怎樣反過來利用敵人的戰術?暗黑召喚獸遲遲不現身,連我都感應不到,究竟是去做什麼了?   我心念一動,對心禪大師低聲道:「大師,你自己當心了,黑龍王躲到現在都沒出來,說不定是早料到你的淨世咒與伏魔陣,要反過來利用,淬煉手下的魔物,以聖鍛魔之類的。」   「以聖鍛魔?」   心禪大師驚道:「從沒聽說過有此技術,伊斯塔或令尊新近開發出來的?」   「不,只是三流小說裡偶然會看到的,黑龍王那傢伙本來就是寫稿寫到瘋掉的三流作家,搞出類似的事物並不稀奇,就是小心別讓我們自己也被搞下去就好。」   在我悄聲說話的時候,前方煙塵漸散,隱約看到幾個巨大形體存在於漫天煙塵之中,而天上梵字光雨早停,本來充塞於災難之地內的千萬妖物、魔軍,此刻已是十去八九。   慈航靜殿的僧兵口誦佛號,揚手灑出一片甘露水,澆在自己與同伴的身上,甘露水本是祝福、淨身,清除身心負面狀態的高級物品,用在這裡,其目的卻是用以識別,萬藏伏魔陣還開著,這陣形威煞極重,更有些不辨敵我,如果事先沒留個識別記號,就算光屬性的神術也受限制,力量消減個一兩成,非常不便。   「伏魔衛道,在此一舉!」   心禪大師舉起禪杖,振臂一呼,數萬慈航僧眾齊聲響應,慷慨激昂,聲勢撼天,而鳳凰天女沒等他們喊完,整個人化作一道狂風,率先飆衝出去,一馬當先,衝入煙塵未散的封印陣中。   我家的這個女色魔,雖然是一方王者,但卻是一個帶頭打衝鋒的悍將,只不過,她的性格有些怪異,如果這次不是為了女兒,她會否表現得如此勇悍,倒也難說,因為在南蠻那種鬼地方,坐在王座上的皇者想要服眾,固然要表現出獅子的勇猛,可是想要久坐王位,卻更需要狐狸的狡猾,適時推別人去死。   況且,鳳凰天女沖得太急,天河雪瓊、羽霓都淋上了甘露水,她卻沒來得及淋,看似衝動魯莽,我卻在心裡暗讚女色魔真是老江湖,處處小心,想要算計她可真不是易事。   慈航靜殿的僧兵,以方青書為首,跟在鳳凰天女的後頭,殺進災難之地,方青書久歷戰陣,很清楚該如何激勵士氣,他順手抄起地上一面慈航靜殿的大旗,一手揚旗,一手拉著韁繩,驅策著底下那匹沒有一絲雜色的白馬,英姿颯爽,衝在最前頭,有若王侯,醒目之至,所有僧兵跟著他後頭猛衝,這一幕畫面,令人無比振奮。   天河雪瓊要為我灑上甘露水,卻被我拒絕了,鬼魅夕也做了與我相同的動作,這讓天河雪瓊心生疑慮。   「這……甘露水有什麼問題嗎?」   「不,甘露水沒有問題。」   我笑道:「或許我們才是大笨蛋,不過,在戰場上,我不想和所有友軍都做一模一樣的事,這樣也是一種規避風險。」   聽了我這句話,天河雪瓊若有所思,而我們也隨著隊伍,往前推進。鬼魅夕、羽霓兩女身手敏捷,都是速度型的戰士,一遁地、一飛天,瞬間就沖在整個隊伍的最前頭,直追鳳凰天女而去,天河雪瓊這個大魔導士等若是一座重炮台,自然要緩緩移動,倒是早該衝到前面去的我,在後頭與天河雪瓊並肩而行,沒有那種一馬當先的意思。   天河雪瓊困惑問道:「你……這樣子好嗎?」   「可以了,魔法師應該是沉穩、睿智,是整個團隊裡面最冷靜的人,不管是在戰場還是慶祝酒會,都該保持理性思考才對,一雙始終保持冷靜的眼睛,可比什麼絕世魔法都重要啊。」   「有道理,但……你能算是魔法師嗎?」   「混帳東西!妳以為我在說自己嗎?我在說妳啊,如果妳這三八不是那麼胸大無腦,能夠冷靜清醒一點,我就不用站在這裡了,明明是大魔導士,平常總學人玩熱血,什麼人出事妳也緊張,什麼人遇險妳也要救,就是因為妳總是那麼亂來,才搞得我放心不下啊!」   我劈頭一通亂罵,天河雪瓊確實有些無辜,因為那些熱血行徑,過半是以前阿雪的行為,如今由她概括承受而已。   其實我打的算盤也很簡單,心夢與我結合後,一切新的能力都是未知,連我自己都無從估計的潛能,即使黑龍王能算,我也不信他真能把一切都算得那麼清清楚楚,換句話說,現在的我,應該盡可能保留點實力,只要我仍是一個未知的存在,不用出手也能牽制敵人。   從這裡往災難之地內看去,真是滿目瘡痍,我原本猜想,劇烈爆炸發生的高度如果偏高,就有可能把衝擊波收限在一定範圍內,死傷情況沒那麼嚴重,搞不好災難之地內,還有一支伏兵在等著我們……如果說有些邪惡生命體藏在地下,淨世光雨又受到強爆擾亂,沒能落到地下,這個推測是非常有可能的。   不過,親眼看到災難之地內的狀況,我打消了這個念頭,整個地面像是被反覆鏟來又剷去,交錯犁過多遍,那是被爆炸威力炸得翻掀起來,又翻掀過去,不曉得掀來覆去幾回,最後連泥土本身都給炸得稀巴爛,如此造成的破壞慘狀,在這種情形下,什麼魔物兵團躲在地底,都只會死得淒慘無比,伏兵兩字是提也不用提了。   能夠在這種情形下保住性命的魔物,大概只有依附在那只參天魔臂、四頭非黑暗龍魄魂獸底下,運氣又特別好的那一批,才有資格倖存下來,和之前相比,說是十去七八,一點也不誇張,正是我方打落水狗的好時機。   一開始衝在最前頭的鳳凰天女,這時反倒沒了聲息,鬼魅夕和羽霓搶在方青書之前,衝入萬藏伏魔陣中,一者從天而降,一者破地而出,兩個人都自恃本事,不把別的妖魔鬼怪放在眼裡,分別挑上了一頭龍魄魂獸。   鬼魅夕挑上的那一頭是大地屬性,操控土石,硬化物體,兼具鐵甲烏龜、化石蛇妖兩家之長,不太好鬥;羽霓挑上的那一頭卻是風屬性,即使遍體鱗傷,當羽霓高舉斷刃,凌空劈下,這個傷痕纍纍的巨獸,居然還展開六張龍翼,飛了起來,主動離地攻向羽霓。   即使以龍族而言,這兩頭龍魄魂獸,也是超猛的存在,如果在正常情況下,以完全實力現身,現在的鬼魅夕或許還可以一鬥,羽霓是肯定沒戲唱的,不過也算這兩頭魂獸倒楣,先被伏魔陣封印限制,再挨上淨世光雨,還被那陣巨爆一轟,實力大幅消耗,有原本五成就該偷笑了,此消彼長之下,鬼魅夕和羽霓當然信心膨脹,勇於搶下屠龍英雄的稱號。   這兩個女人的搶戲,讓原本騎著白馬,威風凜凜殺入敵陣的方青書,有些不知道該幹什麼,幸好龍魄魂獸還有兩頭,而且其他那些僥倖苟全的妖獸、魔兵,也在此時重拾鬥志,勇猛殺將出來,與衝入伏魔陣中的慈航僧兵爆發激戰,一時殺聲震天,倒也熱鬧。   我小心走在整支隊伍的最後頭,遲遲未進入災難之地,暗中卻已敞開靈識,全面監控靈識範圍內所能接觸到的一切,包括生命跡象、靈波、魔力波動……甚至還包括周邊空間的異常變化,因為以黑龍王之能,暗黑召喚獸很可能不藏於地下,而是躲在亞空間之中,我雖然沒辦法監測亞空間,卻能注意空間波動,在空間跳躍發生時搶先反應。   和防守方相比,進攻方真是佔便宜,我們必須絞緊神經,步步為營,預先想到敵人的每一步,怎麼想都怎麼覺得累,不過從另一方面看,其實現在我們也正是進攻方,而災難之地裡的那一群,已經根本算不上防守了。   鬼魅夕、羽霓都是一人獨對一頭龍魄魂獸,羽霓的實力大概是第七級頂峰,碰上如此巨龍,稍嫌弱了些,所以沒有正面衝突,而是以高速飛行來游鬥,繞著那頭巨龍亂飛,像是一隻繞在巨象身邊飛的蒼蠅,逮著機會,便用她的斷刃劈上一記,那頭風系的巨龍已傷重,防禦力大幅下降,被羽霓這樣騷擾攻擊,短短時間內,確實累積了傷害。   鬼魅夕那邊的打法就更加詭異,解除了腦部封印的她,一旦全力以赴,週身就散發著陣陣黑氣,與當日前後兩任黑龍王相同的情景,該是源於其種族的特性,這點由於沒有更詳細的身家資料,無法做出細部判斷,但面對著那些黑氣,那頭土系的龍魄魂獸卻露出畏懼之情,本能地往後退去,這種純出天然的畏懼,我想與屬性相剋無關,屬於種族之間的高低位階差,鬼魅夕屬於某種高等龍族,其氣息令屬於八歧黃金龍的龍魄都為之膽怯……   這挺詭異的,八歧黃金龍已是龍族中的戰鬥種族,勇悍的程度,連神明也感到畏懼,如果說有一種龍族能令八歧黃金龍本能地感到膽怯,這聽起來不太像龍族,已經算是龍神了,至於什麼龍神如此威猛,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突破至第八級修為的重點,是易筋洗髓,自我強化,依照本身對於畢生所修的認知,重新建構與強化自身肉體,將力量推升至新的巔峰,鬼魅夕接受連續灌功後,自身力量有餘,但認識不足,經驗、閱歷尚不足以支持她完成這樣的蛻變,無法妥善運用本身力量,這才被恥笑是水貨。   但本身肉體封印解除後,異種龍族血脈的進化,卻為她完成了這個關鍵過程,現在實力真正提升上去,對面的土系龍魄魂獸馬上就倒楣了。   土系龍魄魂獸的攻擊,連環不絕,吐出的龍息碰著什麼東西,立刻就將之封成一團黃土,而後或是凝化為石,或是散裂成沙,斷絕生機,是土系的正統攻擊模式,而鬼魅夕完成突破後,擅長的神速技巧,進一步獲得提升,一腳踏出去,瞬息間分身化影,以一化多,那些狂捲的黃沙、化石氣息,追她不上,只打著了地面,傷她不得。   乍看之下,鬼魅夕似是憑著一己的神速,不可思議地將那些攻擊全都閃過,至少肉眼看起來是這樣,可是在我的靈覺監測中,那麼密集的攻擊不可能全部避過,而鬼魅夕確實也被打中數次,只不過這些能把生物化為黃沙的攻擊,在她身上看不到一點影響,每次被擊中,她的身體就冒出一股淡淡黑煙,彷彿半邊身體化為不存在的虛影,就這麼將攻擊化去。   非常奇妙的護身技巧,如果這是家族遺傳的異能,那我對上黑龍王時就要更加小心,而之前對上馬德列時沒碰到這招,真是大走狗屎運。相形之下,那頭土系龍魄魂獸就更倒楣了,被鬼魅夕這麼欺近身邊,一抖手便連發數個刀輪,這一招我從沒看她用過,刀輪由黑氣構成,邊緣鋒銳之至,龍魄魂獸掀起一陣沙塵暴,試圖防禦,但帶有強烈腐蝕性質的黑氣刀輪,卻輕易穿過,直擊在敵人身上。   龍魄魂獸慘嚎出聲,被打中的地方化為砂礫,土崩瓦解,轉眼間就少了一大塊肉,連著中了幾下,吃了大虧,看這情況,鬼魅夕完全有能力把這頭受到封印的龍魄魂獸壓著打,盡顯她第八級強者的應有實力。   兩個女人牽制了兩頭龍,慈航僧兵團則與其他的妖獸、魔兵激戰,至於剩下的兩頭龍,自然也是由他們負責,慈航靜殿傳承何止千載,什麼妖魔鬼怪沒戰過?這兩頭龍雖然大了一點,仍不脫龍的範圍,早就有人拿出了破龍箭、縛龍鎖、封龍印……全套伐龍裝備,把它們圍起來狠打。   「甲隊向前,丙隊退後至三十米外,發射縛龍鎖,庚隊轉向北北西,一次拋出所有困龍網,其餘人跟著我衝!」   手執寶劍,策騎白馬的方青書,真個是搶眼至極,他在戰場上表現勇猛,幾乎就成了一個活標幟,率領著慈航僧眾衝鋒陷陣,特別是出色的指揮,正確地進行判斷,有效調度著不算充裕的人手,減少己方傷亡,發揮出水準以上的實力,已經具有名將的氣象,有這樣的人才,可以說是慈航靜殿的大幸。   在方青書的率領下,慈航僧兵節節勝利,佔了上風。僧兵隊最拿手的戰術,其實不是大砍大殺,而是各種封印變化,先設法削弱敵人力量,再以優勢人力一擁而上,大打落水狗,與水系術者同樣無恥,讓敵人總恨得牙癢癢。   黑龍會來自東海,本有大量的水系術者與魔獸,如果讓他們在那邊狂放反擊咒語,打亂封印施放,那慈航靜殿就頭痛得很了,所以心禪大師一決定動真的,就立刻使用很難被反擊的萬藏伏魔陣、大日淨世咒,先把術者們給清光,減少麻煩,這才發動總攻,而成效看來也很明顯,令勝利的天秤漸漸傾向慈航靜殿。   大局已定,但在連續的監控掃瞄之下,我好像發現了點什麼,淨世咒不愧是滅世咒文的碎片,消滅效果非常徹底,被光雨給抹去的東西,什麼也沒剩下來,唯獨……那四頭黑暗魂獸,牠們的黑暗氣息,彷彿仍留存在什麼地方,我能夠感受得到,只是無法鎖定位置,這非常詭異,讓我心中難安。   (那四頭東西,嚴格來說是死於自爆,不是被光雨抹去,有氣息殘留不足為奇,但這些氣息……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我望向天河雪瓊,她似乎對此並無感覺,全副精神都放在為己方武者施加輔助魔法上,第八級的大魔導士,一次施法就能加持近千人,如果是加持兵器,甚至一次可以過萬件,與普通程度的魔法師有天淵之別,有她這樣的魔法師坐鎮,再領導一支法師部隊,效果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不曉得多少人夢寐以求有這種好事。   「阿雪,妳……」   本想提醒天河雪瓊注意我的發現,但前線發生騷動,我不用回頭,靈覺直接一掃,發現在慈航僧兵的努力下,火系的魔龍被打得不住敗退,本來再多花點時間,就能把這頭重傷的魔龍給斬滅,沒想到正分別與兩頭魔龍惡鬥的鬼魅夕、羽霓,竟然像早就商量好了一樣,同時舍下強敵,聯手攻向火系魔龍。   火系魔龍正值重傷,遭到慈航僧兵合力一記重擊後,連回氣都還來不及,就給她們兩個聯手,像剪刀一樣交叉一擊,羽霓更發動身外化身來配合,三股第八級力量瞬間交會,魔龍的核心被粉碎,慘嚎一聲,形影迅速消散。   在其他地方,她們兩個的這種行為,叫作搶怪,不但為江湖人士不齒,更是武林大忌,一個弄不好,會變成通緝犯,連城市都進不去,但此時此刻,慈航眾僧同仇敵愾,倒是沒有獵物被搶的不滿,畢竟魔龍是強敵,能早一刻打倒,眾人就多一分安全,與打獵的危險程度截然不同。   鬼魅夕、羽霓聯手一擊殺龍,底下指揮的方青書應變也快,立刻指揮僧兵團,分別攻向空中風龍、左側地龍,補下之前鬼魅夕和羽霓的位置,整個指揮動作一氣呵成,彷彿之前早有商議,默契絕佳,然而,戰場上的氣機變化,讓我皺起了眉頭。 第六章 奮鬥最忌·通貨膨脹   方圓數十里,整個災難之地中的氣場變化,全都在我的監控下,任何一絲細微變化,都瞞不過我的感知,這是我與心夢結合後的驚人能力。   之前我對那些暗黑魔龍的死亡氣息存疑,但事後戰場上的線索太少,我短時間內整理不出什麼可靠訊息來,這次火系魔龍的死亡,從頭到尾都被我嚴密監視著,那頭可憐的大東西一死,濃烈的死氣受到某種力量牽引,瞬息間消失不見。   「咦?」   身為一名優秀術者,天河雪瓊終於查覺有異,「剛剛那一瞬間,魔龍消失前,背後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抽出,看不太清楚……不,肉眼看不見,是純魔法的具象化。」   這番話沒頭沒腦,如果不是同行,還真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死氣這種東西,效果可大可小,普通時候這不過就是生物死亡,最後一口呼出的氣息,沒啥特別,也沒什麼作用,但如果事先經過特殊處理,又有專門的術者守候在旁,就能利用這股瀕死氣息,一口氣將死者的畢生精元抽取出來,化納為用。   八頭龍魄魂獸,分靈成形的時候,都吸取了大量的自然能量,如果這些能量透過死氣,被什麼東西給吸收了,這可不得了,莫非這才是敵人的真實計畫?打從一開始,這八頭龍魄魂獸就不是用來戰鬥阻敵,而是特別被製造出來的補品?   (不好!這下要命了,如果龍魄魂獸是補品,吃補品的不是李華梅,就是暗黑召喚獸,我是要怎麼去打這麼猛的東西?   突如其來的發現,讓我暗自吃驚,但也就在我發愣的時候,那群只顧著勇往直前的賊禿,把剩下那三頭龍魄魂獸打得落花流水,幾乎就是虐畜的程度。   在生物鏈中,龍是攻擊力、防禦力均強到變態的生物,如果想要和龍交手,就必須預好各種裝備,用種種手法,削弱龍的防禦力,摧毀其堅固的皮甲,這才能夠一擊制其死命,哪怕是在神話故事中,屠龍英雄們也都是和龍大戰三天三夜,這才屠龍成功,極少看見隨手一刀就把龍給劈了的例子。   慈航眾僧現在所做的事,正是如此,幾頭龍魄魂獸被他們用各種手段削減了力量,照這樣看,大概再過個十分鐘,就可以補最後一擊了。   (還好,還來得及,先讓他們暫緩動手,從長計議吧!   我不敢遲疑,飛身躍起,人在半空,便以獅子大吼長嘯出聲,「大家住手!我有話說!」   這一聲長嘯灌滿真氣,穿雲破日,足可聲聞全場,讓所有人聽見住手,這是我的想法,哪知道我才一發聲,戰場上陡然一下霹靂大作,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伴隨著奪目強光,瞬息間籠罩大半個戰場,更將我的聲音完全掩下。   我一度以為是敵襲,卻發現這一聲巨響是來自我方,堂堂慈航靜殿的掌門人,終於在最後戰役中,拿出了他的應有實力,我沒看到他怎麼運勁發氣,唯一見到的,就是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片強光中,黃金氣芒沖天而起,足足二十餘米高,化為一尊慈眉善目的拈指佛像,黃金聖氣如浪湧動,群邪辟易,鬼神驚走。   慈航靜殿掌門神功·如來神掌!   這套慈航靜殿掌門神功,連心劍神尼、心燈居士這等高人也不會,據說只傳掌門人和通過考核、曾為慈航靜殿立下大功之人,我過去曾有幸見過,和那時相比,我只能說,心禪大師在這門神功上,有了自己的心得,加以演繹後,令神掌有了全新變化,此刻他所幻化出來的這尊大佛,慈和中卻有一股肅殺之氣,周圍能量更隨著大佛的拈指動作而匯聚,短短兩三秒的時間,能量逼運至巔峰,大佛化指為掌,一掌平平推出,剎時間的強芒,光耀天地。   老實說,這一幕……不像是武功,遠遠看去,倒像是某種超強力的光學兵器,類似什麼「超·光速炮·改」之類的禁忌光學武器,那一掌打出去,一道光柱如同天怒,將那頭已弱的龍魄魂獸打了個洞穿,創口處還有殘餘力量不住往外擴散,直至將整個身體瓦解,分崩離析為止。   戰場情勢,瞬息萬變,為了伏魔陣、淨世咒而大傷元氣的心禪大師,出這一掌倒不是為了搶鋒頭或是手癢,而是因為方青書率隊進攻,攻得太急,被雙龍一下全力反撲,竟爾遇險,心禪大師見狀,急忙出手救援弟子,這才不顧一切,轟出神掌。   堂堂慈航靜殿掌門人,武功自然高絕,但這位大和尚為人低調,性情溫和,別說看他全力出戰,光是要看他與人動武都不容易,這一次先是擺陣持咒,又看他發掌救援弟子,這一掌之威,驚天動地,一掌便將龍魄魂獸殺滅,不在當世任何第八級高手之下,顯示了在武學上的精深修為,不愧為一方之雄,然而,這威力無儔的一掌,卻是轟在最不恰當的時機點上。   肉眼無法見到,可是在我的刻意監控下,靈覺清楚地捕捉到,龍魄魂獸消亡的瞬間,有某種東西,近似一條巨大的鎖鏈,自龍魄魂獸崩潰的軀體內扯出,於電光石火間飛入後方的擎天邪臂內。這也是最合理的安排,因為李華梅就坐在邪臂頂端的白骨王座上,魔龍體內的魂魄源出於她,當魂獸消亡,受損的魂魄會直接回歸於她,連帶抽取死氣,最是事半功倍。   心禪大師一掌殺龍,雖然是消滅了敵人,卻也幫助了敵人,我早就疑心黑龍王龜縮不出,是有其他目的,現在看來他的意圖很明顯,就是先製造出一批不弱的妖怪兵團,與我們死拼,削減我們的戰力,順道吸收雙方……尤其是那八頭龍魄魂獸的死氣,然後……   一聲「不好」還沒來得及叫出口,又一聲巨響,來自戰場上的另一側,鬼魅夕和羽霓這兩個暴力女人,不曉得是否聯手聯上了癮,趁著心禪大師一擊斃龍的當口,再次聯手搶怪,合力一擊,將飛在半空中的那頭風系魔龍也給砍殺,這一瞬間,我真是欲哭無淚,早知道如此,之前就不該只助這兩個傻妞提升力量,比起什麼力量,智商才是最根本的問題……   (媽的!這兩個騷貨,平時也不見她們那麼愛聯手,要她們一起來舔屌,都推三阻四,怎麼上了戰場就那麼愛聯手?死氣轉移雖然不易察覺,可也不是完全感受不到,這兩個白癡都沒感覺嗎?老天,我居然帶著一群蠢貨上戰場……   又一次大量的死氣轉移,在那頭風系魔龍消失中的殘軀裡發生,如此一來,九頭龍魄魂獸就只剩下一頭,方青書率領慈航僧兵團一下包圍住,步步進逼,鬼魅夕和羽霓更分從兩方夾擊,完全就是一副人多欺人少,大石砸死蟹的架勢,那頭魔龍原本形態兇惡,一副隨時擇人而噬的樣子,現在卻眼露懼意,活像一頭倍受欺凌的小動物,真是令人發噱。   「給我住手!」   我自天上飛身而降,落在那頭魔龍的身前,攔住了要發動攻擊的所有人,形像看起來俠義正面,就連那頭魔龍都對著我眼泛淚光,活像看到了救星……真是夠了,我苦練武功,提升實力,可不是為了在這種時候,救這種東西的……   看到我忽然現身救龍,群眾之中的聰明人已經停手,卻仍有一些腦子不清不楚的,看到我挺身救魔龍,居然指著我大罵起來。   「你為什麼敵我不分?」   「臨陣倒戈,你必是黑龍會的奸細!」   「給我住口!」   一聲大喝,我沒有讓這些人再囉唆下去,直接一道精神波放射四面,凡是對著我比手畫腳的,全都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哀嚎。   「你們這群沒腦子的廢柴,以為這樣子打就贏了嗎?根本完全落入敵人的算計了,我告訴你們,你們都沒發現……」   話說到這裡,又被一聲巨響打斷,這次卻不是如來神掌了,而是莫名其妙的一道旱天驚雷,破空而下,命中我身後的魔龍,將這頭可憐的畜生活活劈死。普通情形下,打雷是不可能打死魔龍的,不過,如果這道驚雷之中蘊含著什麼別的力量,又或是觸動了魔龍本身的自滅密碼,那就另當別論了。   一下旱雷,活生生劈死了龍,令我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為了不浪費機會,我抖手打出一片精神波,讓肉眼難見的東西具體顯形,只見一道巨大的黑色鎖鏈,從逐漸消散的魔龍殘軀中抽取出來,迅速被收扯回擎天魔臂之內,連同上頭所蘊含的大量死氣、精元,全都被魔臂所吸收,跟著源源不斷傳往上方的李華梅。   九龍精元歸一,經歷這個放出、回收的程序,李華梅所獲的好處,絕不僅是喝了一碗大補湯而已,當天空中驚雷怒響,邪異紫電亂閃,我才發現自己的另一項失算。   八岐黃金龍的特性,就是每逢生死險關,力量就會瘋狂增長,李華梅的這項特殊體質,與九死邪功配合,讓她在最短時間內衝上第八級,我一直以為這是最完美的搭配,但黑龍會經過殘酷實驗後,開發出更進一步的增長捷徑。   經歷生死險難之後的力量增長,固然是因為生命面臨極度危機,基於求生慾望,激發出了超越平時的潛能,但另一方面,也可能與吸收了死氣有關。黑龍王將九龍元靈分割,化身出戰,我們每擊殺一頭魔龍,大量死氣就為李華梅所吸收,而九龍被誅,等若是經歷九次生死磨難,雖不比親身經歷的刺激效果強,可是九次連環下來,成效也是非常驚人,至少,我光想起就覺得頭皮發麻。   這時,所有人也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擎天魔臂在紫電狂轟之下,血肉蠕動,發出濃烈的腥味,像是一尊來自地獄的魔神,望之令人生畏,而那些不住狂轟的雷電,更增添了邪異的威勢。   天象異變,只能唬得住一般人,可嚇不倒真正的高手,但此刻就連我們都感到陣陣心怯,令我們為之心裡發寒的,倒不是什麼雷霆閃電,而是擎天魔臂的頂端,白骨王座之上,濃烈殺氣如海潮般直湧下來,還一浪更強過一浪,顯然李華梅吸納這些能量的蛻變過程,已經到了最關鍵的尾聲。   換成是別的情形,現在我們該做的,就是立刻向李華梅動手,造成她走火入魔,解除我們的危機,但現在卻是不行,倒不是因為投鼠忌器,而是敵人設了一個太好的地利,那條擎天巨臂太高,無論是我們怎麼衝上去,或是有翅膀的羽族怎麼飛上去,都要花一定時間,屆時恐怕李華梅已圓功,冒險上衝於事無補。   再者,這條擎天魔臂委實太高,被紫電亂閃狂擊,遮擋視線後,我們根本看不見上頭是什麼情形,如果我們就這麼衝上去,在抵達那個高度的瞬間,一定會成為靶子,被李華梅打成稀爛,況且,以黑龍王的陰險,肯定會在王座周邊準備什麼厲害佈置,我們飛身躍上,正好掉進陷阱,李華梅再趁勢補上一劍,這樣不死就有鬼了。   「我們可以試試看,用狂風、天降烈火之類的咒術來攻擊。」   方青書朝雷電密佈的魔臂掌心看了一眼,「現在的情形與之前不同,她正全神吸納死氣,未必還能像抵擋淨世咒時一樣組成護身氣罩,如果目的只在擾亂,我們不是沒有機會。」   我們不好飛身上去直接攻擊,方青書另謀良策,使用魔法來遠程攻擊,這已經算腦子動很快了,天降類的遠程攻擊中,最具威力的自然是雷擊,他之所以略過不提,想必是因為上頭紫電狂轟,如果雷電的攻擊有效,李華梅和白骨王座早就粉碎,既然沒效,就不必多事再用雷電攻擊了。   構想很好,問題是……如果連雷電攻擊都無效,我不覺得風、火的攻擊會有效,與其浪費力量攻擊李華梅,不如試試釜底抽薪,直接攻擊我們眼前的擎天魔臂,搞不好還能有點作用。   說幹就幹,我將自己的想法一說,心禪大師與方青書立刻同意,指揮手下僧兵,向那條擎天魔臂發動攻擊,此時,天河雪瓊來到我身邊,表情肅穆認真,壓低聲音道:「有一件事,我不曉得你有沒有注意到,照現在的打法,九龍盡滅,每一次被消滅,對她的元神就是一次損傷,不管你本來打算用什麼方法讓她清醒過來,但經過這樣的打擊,靈魂等若被大卸八塊,你的方法還有用嗎?」   天河雪瓊不愧是專業人士,一眼就看出黑龍王這佈置的歹毒意圖,這點我也心裡有數,黑龍王分靈為九,讓我們逐個消滅,除了要藉機催升李華梅的力量,另一個主因,則是讓李華梅被我們連續重創,魂魄切裂至近乎粉碎,更加難以救治。   殺人都不用自己的手拿刀,總要逼著受害者執刀,一刀一刀去切裂自己所鍾愛的人,切的是一刀,碎的卻同時是兩邊,這就是黑龍王的作風,不愧是黑化得徹底的靈魂,精密的佈置與設計,玩弄人性,享受著受害苦主的哭泣,這確實是當代最大魔頭的手腕,只不過,相較之下,黑龍王還需要刻意佈置,源堂卻是什麼都不用想,隨便幹點什麼都有同樣效果,可以說是信手拈來,渾然天成,勝了一籌……老天如果直接發道雷把這兩個王八蛋劈了,世界就太平了……   「我知道,在很多方面上我都不是黑龍王的對手,他這人狡獪多智,又佈局機深,不管我們怎麼掙扎,最後好像都落入他的設計,在鬥智上總是輸得一塌糊塗……」   這話聽來洩氣,實際上也真洩氣,天河雪瓊聽了都忍不住上前,想要為我加油打氣,我卻揮揮手,道:「不過,就算不是人,黑龍王好歹也是個生物,能力有其界限,否則也不會多年來對著我那變態老爸空瞪眼,半點辦法也沒有,這一次,我知道他有他的陰謀,但……他也不會每次都能心想事成。」   這話說得有些莫測高深,我不曉得天河雪瓊是怎麼理解的,但她忽然瞪大眼睛,手指著我,顫聲道:「你……你一開始就打算犧牲掉李元帥了!」   「現在我真的開始覺得,我們沒有希望打贏這一仗了,我身邊的女人,全都是長得漂亮,腦子裡頭裝奶油的精美蛋糕,連最基本的聽懂人話都不會……」   我搖頭歎氣,天河雪瓊見狀,也曉得自己猜錯,尷尬地笑了笑,不待我開口,就直奔心禪大師而去,趕著過去幫手。   很可惜,就算多了一個天河雪瓊助陣,攻擊擎天魔臂的計畫,還是遇到問題,連著幾波攻勢無效後,我們終於確認,這條魔臂是某種生物體結構,還可能附有特殊法陣,因為我們所有的攻擊,命中那條過百米高的魔臂後,非但沒有能夠造成傷害,還被全部吞噬,遭它化為己用,只見血肉臂表劇烈蠕動,大口吞掉所有攻擊的能量,照這情況來看,只怕再打上幾十分鐘,也沒法造成有效傷害。   「讓開,由我來。」   我一下子衝到隊伍最前頭,想要來一記轟雷赤帝沖,直接轟破這些鬼東西,與心夢結合之後,我的精神力舉世無雙,配合著魔法使用,更形成一種超級演算能力,尤其對結界、法陣,特有顯著作用,不管這條魔臂上附著什麼魔法,我都有信心入侵、解碼,然後將之破去,從根本上瓦解其防禦。   然而,這一拳還沒有轟中,我便停了下來,六感偵測所告知我的答案,讓我發現情況比想像中更棘手。   「糟糕,這條他媽的鬼手,不是普通的魔法生體設施,與屍龍要塞的情況不同,這個……恐怕是活物,還有可能是高次元生命體。」   意識與魔臂接觸的瞬間,以霸者之證開後門,毫不費力地便侵入進去,要命的問題卻在侵入後出現,試圖解碼的我,發現橫亙在眼前的並非魔法,至少不是單純的結界法陣,而是異常繁複的生物密碼,換句話說,吞噬我們攻擊,這並非是魔法所為,而是這生物的自身異能。   複雜的生物基因密碼,我也不是沒看過,雖然我在這方面的研究很淺,所知有限,但越是高等智能生物,就有著越繁複的生物碼,特別是魔法生物,生物碼複雜到根本是一團亂麻,難拆難解,然而,再複雜的生物碼,和我眼前的這東西相比,都是小巫見大巫,差得遠了。   構成這條擎天魔臂的生物碼,雖說複雜,也不過就是高等智能生物的形態,問題是,這東西的生物碼以一個奇怪形式,在尾端交纏延伸,組成了新的序列,並且以此往下無盡延伸,和尋常的生物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山洞與一個遼闊天地的差別。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生物碼,不管是再高等的智能生物、魔法生物,也沒有這樣的生物碼,如果以這樣的情況來看,我所接觸到的這堆生物碼,只是冰山一角,而照這樣演化下去,這個生物在進化的可能性上,近乎有著無限可能,我對此唯一的解釋,就是碰上了高次元生命體。   「高次元生命體?」   我的話引起一片驚呼,稍微有點神學基礎的人都知道,所謂的高次元生命體,也就是所謂的神、魔,這條擎天魔臂,是什麼神、魔的部分肢體?除了最有名的「神魔降誕」長時間請神術外,確實也有些究極魔法,會搞到主神級的神魔,以肉身形式部份降臨,而這些究極魔法,無一不是極難應付,殺孽極重的魔法。   一時間,在場的人臉色都很不好看,這情形我看到了,卻也覺得他們似乎想偏了,這東西雖然是高次元生命體的一部分,卻未必是什麼神魔,我反而還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干!這該不會是黑龍王本體的一部分吧?   一直以來,黑龍王的身份就是謎團,所指的不僅是本代,而是東海的歷代黑龍王,儘管人們早就猜到,所謂的「黑澤一夫」只是一個代代相傳的代號,不是同一個人,卻還是沒有人曉得,黑龍王究竟是什麼人?從甚麼地方冒出來?師承何處?如何憑空建立龐大勢力?   經過我們這些人的努力、奮戰,總算有了個答案,黑龍王可以確定不是人,但究竟是什麼東西,也說不太準,雖然我們認定黑龍王是某種龍族,不過現今世上的各種龍族中,沒有哪一種怪異成這樣,威能強大,即使被廢去了肉體,仍能以氣態生命的形式存活,近乎永生不滅了。   馬德列、鬼魅夕,這兩個傢伙每次開始週身縈繞黑氣,我就看得通體發寒,那種強烈的非人感,委實令我難受,而且……不只是身為人類的我,就連八歧黃金龍分靈所化的魂獸,都會對那些黑氣感到畏懼,這種生物的位階還真不是一般高。   (黑龍王一族,是某種來自神界或魔界的主神級生命體?這推論很有可能,換句話說,我們等若是在向神挑戰?這種事也未免太……嘿嘿,就算是真的,也沒啥大不了,甚麼神神魔魔的,我們早見得太多了,一個會被源堂搞到神經病的神魔,位階再高也沒啥可怕啦。   感謝家裡有個變態的老爸,因為他的磨練,現在要我去和神單挑都可以,不過,有這種膽量無視神魔的,也只有我而已,其他人如果得知這結論,會有什麼反應還很難說。   不得不說,氣運這東西,還真是很靠不住的,稍微一下沒把握好,就會轉向,我們在這裡狂攻擎天魔臂,連著幾下沒能產生效果,時間一耽擱,氣運便隨之轉向了,當我們因為攻擊行動受挫,不知該怎麼進展下一步,頭頂天雷驀地炸響,本來只集中落在魔臂頂端的紫電,居然直直朝地面劈來,一下落在地面,轟然巨響聲中,把地面劈出一個好大的凹坑,焦臭瀰漫,青煙冒出,天幸沒有打著什麼人。   只是,這一道紫電天雷過後,一股冰冷的殺意,如潮水般向四周蔓延,令人不寒而慄,這殺氣有若實質,部分僧侶給這殺氣一掃過,腦袋猶如遭到萬針鑽刺,痛得滾倒在地,大聲哀嚎。   潮水般的殺氣,一波連著一波,才第二波掃過,傷亡就已經出現,實體化的殺氣,不只是讓人有如被針刺,真的是化針在刺,那些承受不住的,沒等慘嚎聲完,腦袋就像西瓜般炸成粉碎了。   戰場上的妖魔鬼怪,剛剛幾乎被宰光了,放眼望去,全都是光頭和尚,連有頭髮的都沒幾個,敵人動起手來,還真是不用擔心傷及無辜……話說回來,敵人的腦裡大概也沒有無辜這個概念。   紫電過後,天上不再有雷電亂轟,連狂吹的風都回復平靜,只是烏雲未散而已,看似風平浪靜,卻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恐怖,不光是我,有點腦子的都能查覺到這股緊繃氣息,彷彿脖子給人緊緊勒住,喘不過氣來。   天河雪瓊、方青書都朝我這邊靠來,前者也就罷了,後者卻讓我皺眉頭,倒不是因為性別歧視,而是因為眼下危機四伏,將高手集中一處,加強守禦,固然是明智之舉,但從另一方面而言,這也就是放棄了守護弱者的安危,要是敵人選擇先清除雜魚,附近的慈航眾僧就要仆街了。   氣氛持續緊繃,無形的壓迫感,伴隨著周圍此起彼落的慘叫,像一塊重鉛壓在心頭,方青書的聲音從左側傳來。   「朋友,上頭……」   「不用廢話了,李華梅如果還會在上頭,那才有鬼,當心左右吧,她就在這裡,只是我們看不到而已。」   話聲未完,一股狂濤似的恐怖力量,在我們之間出現,彷彿一排怒海浪潮,狠狠撞擊在我、方青書的身上,將我們轟得離地飛起。   痛到飆淚的感覺,但我卻只想大笑出來,世事果真禍不單行,這份大禮的份量……太足了!……第九級力量! 第七章 九級無極·還情一擊   在這個通貨膨脹的年代,菜價漲、房價漲、油價也漲,如此潮流之下,個人修為集體來個硬通貨,也就不足為奇了,功夫大家都有在練,總不會只許我們有突破,敵人就停滯不前吧?   自五百年前的戰國時代後,這幾百年來,大地上的最強者,至多也不過練至第八級境界,是否有人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這個很不好說,因為人家光是使用第八級力量,就足以縱橫當代了,直至近代,源堂·法雷爾、黑龍王,雖然都被認為有超越第八級的力量,但始終也沒誰親眼見過,算起來……如果把顯靈重生的前人略過,心劍神尼倒是第一個公開出手,被證實擁有第九級力量的人。   越是高階的力量,階層之間的力量差就拉得越大,所以心劍神尼的舍利子,同時幫了天河雪瓊、鬼魅夕、羽霓三人,甚至還大有餘力加上第四個。如此強絕的力量,當然不會只是某一方的專利,在我方取得成績之後,李華梅也取得突破,擁有了第九級的駭人力量。   想要攀上傳說中的第九級境界,聽起來是千難萬難,但稍微想想,李華梅的資質不弱於心劍神尼,努力程度恐怕更有過之,心劍神尼瀕死之際,取得突破,一舉躍上第九級境界,李華梅在生死邊緣徘徊多次,自然更有資格取得同樣的領悟與突破,再加上黑龍王強行灌入大量死氣,輔助沖級,李華梅若練不上去,就未免太令人失望了。   明白黑龍王的計畫之後,我心裡猛叫糟糕,知道吸納九龍死氣入體,又連續承受死亡經歷的李華梅,很有可能就此衝上第九級,黑龍王的應敵策略,根本就是一個為了李華梅量身定做的沖等升級計畫,取得突破是再合理不過。   話雖如此,儘管我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但當李華梅出現,一擊打趴我與方青書,顯露第九級力量時,我仍只能哈哈苦笑,嘲弄著自己的估算之準,以及算得越準,就越是倒楣的無奈。   李華梅的這一擊,估計只是信手隨發,有沒有用上三成勁都不好說,但打在我們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翻江倒海般的一擊,如果不是因為我們被緊繃氣勢所逼,絞緊了神經,暗自將真氣走遍全身,悄然戒備,被擊中時能夠迅速反應,卸勁避退,光是挨這一下,可能就是致命傷了。   「唔!」   面對這怒海狂潮般的巨力,我哪敢硬接?除了用真氣卸擋,同時也發動了頂點虛神,大丈夫能屈能伸,在這麼強大的壓力下,暫時學作橡皮抗壓,也不失為一種識時務的表現,甚至為了表現夠義氣,我還順道拉上了方青書,讓頂點虛神的異能也作用在他身上,大家一起當橡皮球擋災。   當橡皮球的好處,就是抗壓,不過也由於彈性太好的緣故,在承受住壓力的同時,我們也被遠遠地擊飛出去,飛得比平常更遠,被打飛的過程中,我不住伸手拍擊方青書的後背,當然也沒少對自己這樣幹,目的是為了卸散身上所承受的巨力,第九級力量實在太猛,如果不這麼幹,哪怕是化身彈性最好的橡皮,或是渾不受力的棉花,照樣會給硬生生打爆。   頂點虛神,能屈能伸,這異能真是大丈夫的楷模,但對於那些挺得直直的大和尚,沒法這麼幹的他們,運氣就有夠壞了。李華梅那怒濤般的一擊,就算是第八級高手都沒法完全卸勁,這些雜魚自然更是不堪,氣勁橫掃過後,本來站滿人的地面,綻放出一朵朵的血花,瞬間染紅大地。   死法很明顯,過強的力量一下子打入體內,超越肉體所能負荷,便炸掉了。   顯而易見的死法,卻隱藏著異常的訊息,以李華梅的武功,使用力量理應更具技巧,同樣的力量,如果她加以壓縮,以劍氣的形式發出,切割毀物,將這些和尚大卸八塊,不僅能將殺傷範圍擴增兩倍,我也沒法用頂點虛神來接招,因為頂點虛神調整物質軟硬的特性,只能化消打擊、衝擊,卻對切割沒有辦法。   (等等,是我把頂點虛神的異能用得低級了,這獸魔的異能是形體變化,有沒有什麼形體變化不怕切割?比如說,一開始就若斷若續,割開和不割開都沒差的東西……唔,想不出來,呃!我想偏了吧,現在的重點是……李華梅的力量怎麼好像失控了?   駕馭不住本身力量,這種現象通常出現在修練太急,根基不夠穩固,或是憑著連續奇遇而升級,如鬼魅夕、羽霓這樣的水貨身上,以李華梅的絕世修為,照說該不會……   (原來如此,想得太偏了,鬼妹和羽霓的修練,固然是拔苗助長,李華梅的突破又如何不是?她被強行提升到這個層次,已屬於短時間內過度拔升,心劍是一升就死,她既然未死,當然就會駕馭不住力量。   正因為這力量沒有得到妥善發揮,我和方青書在百餘米外摔落地時,不僅沒有受傷,落地後滾了一下,馬上就站了起來,身上除了些汙泥,倒是沒有什麼內外傷,而回想起剛剛像被海嘯打個正著的感覺,都是心有餘悸。   「朋友,多謝……」   「千萬別謝,是因為方仔你和我一起被打飛,方向又差不多,我才順手拉你一把,為你化勁,絕不是專程救你,剛才我們拉拉扯扯的,如果被人認為我出櫃,那就太糟糕了。」   我才剛說了幾句,冰冷的殺氣再度臨身,這一次,冰寒徹骨的感覺更甚,整個人如入冰窖,險些連牙齒都開始打顫。   如此強烈的感覺,只因為敵人來得太快,我話都沒來得及說完,人已經站在我面前了。   不用特別抬起雙眼,事實上,這股壓力也讓我無法抬頭直視,但思感掃瞄卻自動把周圍大大小小的事物,盡數在我腦中描繪出立體圖像,讓我不用看,也能知道李華梅此刻的模樣。   金甲燦燦,紅梅淒淒,不過此刻的李華梅,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就像是一具沒有任何情感的殺戮機器,手執透明的長劍,整個人從上到下,就像是一塊巨冰,在我身前散發著寒氣。   化為實質的殺氣,讓我不由自主地生出恐懼、求生的慾望,不過,這些感覺我本就不陌生,相較之下,我還有點慶幸,因為李華梅這種沒情感的機械模樣,讓我能夠冷靜面對,如果她不是這副面孔,而是咬牙切齒地表露憤恨,又或者哭泣垂淚……我沒有把握能在那種情況下,還用平常心去面對,絲毫不動搖。   也許,這是衝上第九級所造成的效果,元靈不穩,造成情感全無……苦中作樂想一想,這樣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所以,連我自己也覺得奇怪,但我真的笑了出來。   「嗨,好久不見了,畫眉妳好嗎?最近過得怎麼樣啊?看妳氣色似乎不錯,應該還挺……呃!」   所以說,嘴賤沒藥醫,我本想鬼扯個幾句,看看能不能起到什麼擾亂作用,順便拖延時間,尋找敵人破綻,哪知道話才剛出口,李華梅握劍的手驀地一顫,周圍的緊繃殺氣稍微鬆懈,我心中暗叫一聲糟糕,不由自主地抬起頭,就迎上一雙盈滿淚水的淒涼雙眸。   剎時間,我腦中轟的一聲,胸口像是被大鐵錘狠狠敲了一記,嘴唇顫抖半天,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對局外人而言,眼前這一幕恐怕非常可笑,因為早在華爾森林中,我就見過李華梅哭泣道歉的表情,更心知肚明,哪怕是如此鮮活的表情,也僅是黑龍王操控下的結果,不值得、不應該、更絕不可以為此動搖,這些都是我一早就清楚的,再者,我有霸者之證植體護身,比什麼銅牆鐵壁都可靠,任何人想用精神攻擊對付我,只會自食其果……   所以,在局外人眼中,我是不可能為此動搖,甚至受到打擊的,問題是……   人心就是如此奇怪的一件東西,很多時候你明明知道事實,理智上曉得該怎麼做,情感上就是克制不住。那一天,華爾森林的噩夢,對我已是一個不癒合的傷疤,甚至是心靈障礙,我知道自己有這塊大心病,一直以來,刻意讓自己在此事上表現得平靜、冷漠,有時還故意拿這來開玩笑,就是為了淡化自己的情緒,用理性強行壓制,哪想到實際面對考驗,這些自我防衛就像紙糊的一樣不管用……   在我眼前,李華梅美麗的臉龐,寫滿了悲愴,至少在我的記憶裡,從不曾見過有哪個人、哪雙眼睛,如此滿載著悲傷,猶如一片心碎的湖水,隨時會化為血之淚,傾洩出來……   對著這雙眼睛,枉我自負機警應變,一時也渾渾噩噩,腦裡一片空白,心裡有個地方,告訴自己如果再不快點清醒過來,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但整具身體就像被灌了士敏土,動也動不了一下……也不想動一下,彷彿連自己也覺得,如果就這麼站在這裡,被這個哭泣的女人給砍了,那也是一種解脫,我欠她的太多,而這些連續的惡仗,我也早已打得太累了……   「為什麼……」   我看見李華梅開口,她就站在我身前一步能及之處,但她的聲音,卻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聽在耳裡,很不真切。   「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不、不是我想這樣的……我也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   結結巴巴,我的話說得很不流利,不全是因為緊張,很大一部分,因為這就是我的真實心聲,我早就想說出口的話,只是……這些真話聽起來,那麼像是無謂的推托之詞……   「……在你心裡,我算是什麼?我的位置在哪裡?」   面對這句質問,我覺得滿腹苦水,找不出一個適當的答案,腦裡正自昏亂,一股奇異的精神波,忽然從右後方撞擊而來,彷彿有人……用士敏土柱重撞我的腦袋,那種感覺……很像是之前在索藍西亞,夢中被鳳凰天女重踢胯下的痛。   單單只是這撞擊,還無法讓我回過神來,事實上我也不再需要,因為那道精神衝擊,好像打開了我體內的某個開關,剎時間,我覺得身外的一切都模糊起來,眼耳鼻舌六感,與外界有著不到一秒的隔絕,回復過來時,不只變得清晰,連原本狂亂的情緒,都迅速平靜下來。   我發現自己的情感發生了某種變化,最開始我以為自己正在失去喜怒哀樂的感覺,跟著便發現不是失去,僅是將一切情感內斂起來,封鎖在心裡,讓自己的情緒不受外界事物影響。這種感覺雖然陌生,但我卻聽過類似的事,那是一種武道修行中的至高境界,將所有的感情、感覺封鎖,令武者不被紛亂情緒所影響,能以至靜之心,駕馭體內大能,爆發出超越本身極限的強絕之力。   心境修為,玄秘莫測,更與個人資質無關,不是天資聰穎、後天苦練就能擁有,往往講究禪機與頓悟,我不認為自己有如此好運,偶然踏足這至高境界,必是有什麼特殊緣故。   『哥!』……是心夢嗎?   『是我,哥,你清醒就好,現在開始,我會輔佐你的思感處理,與你並肩作戰。』……幹得好,有了妳輔助,我就更有信心了。   沉睡在我體內的心夢,甦醒過來,與我成為一體同心的狀態,更為我護持住心靈,不受外魔侵害,整個過程看似很長,卻只發生在一秒之內,我臉上的呆滯表情猶未改變,卻已清楚感覺到,李華梅正迅速凝勁左掌,持劍的右手也出現筋肉變化,類似情況更在她全身頻現,顯示她即將發難,如果我還是一秒之前的那種失神狀態,這一下就要被砍成碎塊。   電光石火的一秒間,我和李華梅幾乎同時動手,本來我有機會比她更快,但由於我在力量方面遠遜,打算採用尋隙而破的戰術,就只能稍微放慢動作,找到她動作中的破綻,後發制人,因此,她的動作雖然搶先一步,卻是一動便給我打斷。   比較意外的一點,是李華梅最要命的那一劍,本來應該是要砍我,卻在出手時變招,劈出一道劍氣,擊向我的右後方,也就是鳳凰天女藏匿之處,她一進災難之地就躲了起來,不知道想幹什麼,卻因為對我的救援而暴露,不過,也多虧了有她分擔,否則我可沒把握接下這一擊。   面對力量相差不大的敵人,只要探知對方真氣的行經路線,出手阻斷,讓發招動作無法完成就可以了,但面對強我太多的第九級力量,縱使截斷動作,洶湧真氣仍如怒馬奔流,足以沖得人粉身碎骨,所以哪怕我的出手無比精準,一指就截停了李華梅未出之掌,卻仍僅能讓奔流改向,沒法斷流,反震而出的洶湧大力,由我個人肉體強行硬接。   所有力量都用在阻截李華梅的攻擊上,倉促間已無餘力發動獸魔,當那股沉重壓力及身,骨骼爆響,我立刻知道自己沒可能承受得住,好在我一早便另有計畫,伸指戳向李華梅臂彎同時,悄悄飛起一腿,踹人小腹。   「砰」的一聲響,我飛踹出去的一腳,被李華梅抬腿擋住,真氣流轉之下,強勁反震隨念而生,我像炮彈般被彈射出去,雖然狼狽,卻是最佳結果,否則站在原地,被李華梅那一掌的反震力擊實,非得重傷不可,而在被震飛的半途中,我全力發動頂點虛神,由於使用過度頻繁,異能無法廣及全身,單單是把受反震最重的右腿軟化如棉,解去斷腿碎骨之厄,重重摔砸在地上,痛是有夠痛了,實質傷害卻是不大。   李華梅不光是力重如山,身法更急如閃電,以她能耐,絕對可以在我摔落地之前追上我,把我亂劍斬殺,幸虧這裡是大戰場,旁邊還有很多人,不是個人單挑的擂台,我才一被震飛出去,方青書和天河雪瓊就雙雙攻至,擋在李華梅的面前。   該說慈航靜殿這組織真是不簡單,方青書奮身抵擋李華梅,雖然不自量力,好歹也有第七級力量,但旁邊那一大票禿驢,連六級的邊都搆不上,居然也狂撲上去,我都不曉得他們是去打醬油還是去郊遊,是不是以為這樣撲上來,就人人有獎了?   「操他媽的!不相干的廢柴給我全滾開!」   幸好,現場仍有能與李華梅正面拆招的人,鳳凰天女一聲暴叱,炸裂地面,從藏身之處飛躍起來,避過李華梅的那道劍氣,更直直朝李華梅射去,手中斬龍刃化為一道寒芒,劈向李華梅。   第八級武者,或許對李華梅沒有多大威脅,但一個手執斬龍刃,能夠斬開世上一切有形物的武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縱使是李華梅,也不能無視這威脅,硬生生停步閃躲,只這麼一下耽擱,鬼魅夕、羽霓都殺到了。   我們這群人裡頭,沒有會逃跑開溜的人,想開溜的人一開始就不會來,既然來了,每個人都是做好了覺悟,李華梅的第九級力量雖強,卻也沒嚇倒誰,如果連那些雜魚和尚們都可以奮不顧身,其他人又怎會甘居於後?   鬼魅夕、羽霓分別攻向李華梅兩側,前者獨當一面,較弱的後者選擇與方青書聯合陣線,夾擊中間的李華梅。如果只有這三人聯手,夾擊的必然結果就是被秒殺,不過,多一個強手主將,整個情況便完全不同。   「臭婊子,吃我一刀!」   斬龍刃在鳳凰天女手中,真個是變幻莫測,用力劈砍下來的時候,明明是龍頭偃月大刀,李華梅側身一避,鳳凰天女轉動大刀,迎風一晃,竟然變形成一把月牙短勾,橫劃向李華梅咽喉,短短六七招交手,鳳凰天女就換了六件兵器,變化如意,行雲流水,招招不離敵人要害,看得身旁眾人目不暇給,眼都花了。   斬龍刃鋒銳無匹,就算第九級強者護身真氣再強,給挨著脖子拖過,多半還是會掉腦袋的,李華梅因此忙於應付,連鼓發驚人力量將敵眾轟退的時間都沒有,鬼魅夕三人也因此逮著機會,一輪猛攻,拖住李華梅,讓她在分心之下,更難閃躲鳳凰天女的攻擊。   參加輔助攻擊的,並不只是那三個,天河雪瓊在外圍也是逮著機會就猛放冷箭,先是對自己施了一個敏捷咒文,跟著連串輔助咒文,落在鬼魅夕等三人身上,增強他們的力量,提高反應速度,讓他們能跟得上這場戰鬥的節奏,否則在絕頂武者的決鬥中,次了兩級的人連觀戰資格也沒有,更別說輔助攻擊了。   除了輔助,側面攻擊也是一下不少,當初我曾特訓過天河雪瓊,快速施放元素箭矢,諸如暗影之箭、刻蝕之箭、詛咒之箭……這類威力中等,施放速度迅捷無倫,具有高度實用性的中小型魔法,天河雪瓊都花了心血去苦練,還偷偷練出一手連珠箭的本事,便在此時大派用場。   天河雪瓊的兩極歸一之力,凝聚需時,在這種拼速度的時候用不上,這些快捷連射的魔法箭矢,雖能跟上戰鬥節奏,卻未必能射中李華梅,即使射中,也無法造成傷害,至於附加屬性,全給李華梅魔武合一的真氣防壁彈開,半點效果也沒有,光從表情就能看出來,天河雪瓊有很深的無力感。   無聲無息,我來到天河雪瓊的身後,輕輕拍了她一下肩膀,她頭也不回,一掌拍在我手上,放了一個回復咒文,助我調理傷勢。剛剛幾下交鋒,我雖然被李華梅打得像狗爬,狼狽得可以,但若非我抵著李華梅的攻擊,這邊早已出現重大傷亡,而環顧全場,除了鳳凰天女之外,就只有我一個能這麼抵著李華梅,其他人恐怕連接她三招的本事都沒有,天河雪瓊知道這點,所以急忙助我回復戰力。   「他們好像打得很順,這樣子……能行嗎?」   天河雪瓊問得忐忑,大半精神仍集中於眼前戰局,不敢分心,只想從我這裡得到點鼓勵。   「不可能的。」   我斬釘截鐵地回答,天河雪瓊看來沒怎麼受打擊,這答案應該早在她意料之中,越級挑戰如果有那麼容易成功,古往今來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拚命想升級了,只不過,她並不明白,我之所以那麼說,不是因為力量差距,而是李華梅這個敵人的特殊性。   除了力量強絕,難以戰勝,李華梅還有一個非常要命的地方,這才是她真正難以對付的理由,敵人不可能沒注意到這點,當敵人利用這優勢行動起來,哪怕李華梅一招不出,我們的戰術也要崩潰……   只是在這裡說「不行」、「沒辦法」,於事無補,必須要想個有用的策略,來解決問題,不然縱有先見之明,也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武功變強了,又有十二獸魔的輔助,能做的事情比以前多得多了,我可以怎麼辦?總不至於還是只能衝上去,摟著畫眉玩自爆這麼鳥吧?我相信一定能做點什麼的,問題是……作什麼呢?   『哥,我有一個主意,你要不要試試看?』……什麼主意?   『目標對象的武功太高,龍族又有很高的抗魔性,想打倒她已經很難,要生擒更是難上加難,我們的特長是心靈攻擊,相信敵人也知道這點,會做出抗幻術的防禦佈置,但……我不認為那可以完全擋得住。』確實!結合妳我精神力的心靈攻擊,前所未有,敵人就算想得到,也未必能夠擋得住,這點可以作為攻擊手段,不過,以畫眉的武功,我們若在十五米之外施術,未必能產生決定性效果,但若進入她身邊十五米範圍,恐怕我們只有一瞬的機會,一擊不中,就要賠命了,還是妳打算倚靠戰友來爭取時間?   『只靠哥哥和我,不足以成事,倚靠大家,這是必須的。而且,精神攻擊也不能只是製造幻覺,或是心靈衝擊,這些無法起到根本作用,我剛才掃瞄過了,李元帥的腦部、魂魄中,有著雙重禁制,正是這兩道禁制控制了她。』哦?大腦中的禁制我可以想像,哥哥有一個朋友,曾在大腦裡裝機械,用來提高處理速度、演算能力,這種機械也可以用來當洗腦工具,我想華更紗使用的技術就是這類,但魂魄中的禁制是什麼?魔法嗎?   『是的,剛才接觸有限,我的掃瞄可能不夠全面,那應該是一道鎖魂、鎮魄之類的迷神咒法,雖然複雜,結合我們的力量仍可以破去,只是需要時間,真正的問題在於……那道咒法似乎有附加功能,李元帥的魂魄經過多次分割、聚合後,已經非常虛弱,之所以沒有崩滅,全是仗那道咒法在維持。』……所以,只要破除那道迷神咒法,畫眉立刻會魂飛魄散?聽起來真像是在拆炸彈,拆完了還有特別贈禮,強迫中獎的。以黑龍王、華更紗的作風,這種雙重防護是意料中事,如果沒有,那反而才奇怪,反正他怎麼出招,我們就怎麼接吧!   『所以,我的計畫是……』心夢對我說了她的計畫,聽起來,是一個成功率不高,甚至近乎一廂情願的戰術,不過我沒反對,因為已經比我自己的要優秀多了,假若我們只用勝算高不高來做判斷,此刻也不會在這裡和第九級武者死戰了。   接受了心夢的想法,我一手放在天河雪瓊肩上,要她暫停發箭,打起精神,配合我與心夢的指引。   「年輕人退開,讓老和尚來!」   聲如洪鐘,滿是正氣的一喝,心禪大師親身投入戰場。自李華梅出手後,身為慈航靜殿掌門人的他,便急忙進行調派,讓僧兵們遠遠退開,一面掃蕩剩下的殘敵,一面則是開始往外避難,因為根據法米特、無頭騎士的例子來看,面對第九級武者,這些素質頗高的僧兵根本就是渣,哪怕聚集了萬人之眾,也只有被砍的份,要是敵人擅長吸收生人血肉化為力量,他們還有可能反過來成為敵人的養料,讓敵人越打越強,所以還是盡快撤走為妙。   身為長輩,必須要以身作則,心禪大師這點很夠意思,對組織人員的調派一結束,他看看這邊情勢不妙,雙掌一錯,衝過來參戰,豪氣干雲,讓我幾乎傻眼,覺得這位早已火氣盡消的大和尚,忽然回復年輕時候的勇猛豪情,似乎有點不祥的意味,不由得擔心起來。   心禪大師是老牌的第八級人物,有足夠資格和鳳凰天女並肩作戰,他這麼一參戰,整個情勢自然又不同,問題是……還沒等他加入戰圍,一個我最擔心的變化便發生了。 第八章 前仆後繼·乾坤一箭   以實質戰力而言,就算眾人合力,也不足以和狂暴化的李華梅硬碰硬,之所以能暫時壓制住李華梅,除了因為眾人配合無間,外頭還有大魔導士全力輔助,最主要的理由,還是因為那一把斬龍刃,這把神兵鋒銳無匹,更有破龍屬性,先天上克制李華梅,這才壓得她落在下風。   儘管如此,所有人心裡也清楚,這不過是暫時得勢,李華梅並沒有受什麼實質傷害,她的第九級力量正在積蓄,我方不可能長時間維持這樣的快節奏猛攻,當李華梅逮著機會,她積蓄已久的第九級力量,便會全力轟在我們露出的破綻上,屆時便要分生死了。   這點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才急著在那一刻到來之前,盡量減損李華梅的戰力,偏偏十數回合下來,連一點像樣的成績也沒有,任誰都是心叫不妙,若非如此,心禪大師也不會跳下來參戰。   有了心禪大師的協助,本來是一大助力,但一直險險閃避斬龍刃的李華梅,忽然表情一呆,動作停了一下,這一下停頓,讓她破綻大露,旁人也許叫好,我卻連叫糟糕,因為李華梅這反應,加上她身邊一下微弱的魔力反應,肯定是有人在對她下指令,而指令內容當然只會是我擔心的那件事。   印證我的猜想,李華梅面對斬龍刃的封喉刺戳,竟是一動也不動,雖然鳳凰天女刺擊的速度很快,但以李華梅的武功,就算避不開,也絕不會什麼反應都來不及做,這一下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站著挨刀。   李華梅之所以難對付,不光是因為她武功太高,而是因為她同時身兼「強敵」和「人質」這兩種身份,之前大家戰得日月無光,拼盡全力才能在她手下支撐,沒人有餘裕去想這問題,但當她動也不動,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這問題立刻浮現出來。……一個不會動的強敵,該趁機下手殺掉?還是不該殺?   這是一個偽命題,至少對鳳凰天女而言,這問題沒有半點意義,因為她根本連想都不想,直接就將斬龍刃貫插向李華梅咽喉,打從一開始,她就對李華梅全無好感,想直接把人幹掉了事,逮著機會便狠下殺手,這是可以想像的事。   問題是,此舉大出所有人意料,鬼魅夕、方青書的反應最快,哪怕腦裡還沒想清楚,他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李華梅死在面前,不約而同地出手攔截,一轉本來攻向李華梅的兵器,試圖擋下鳳凰天女的斬龍刃。   轉眼間,戰局就變成同室操戈的惡劣情況,前後變化之快,讓人完全跟不上。鬼魅夕、方青書都不是笨蛋,這麼做的風險,他們當然清楚,但就算知道後果,他們也沒得選擇,要是真讓李華梅的人頭這麼掉下來,這場仗不用打下去就直接輸掉了,因此,他們只能這樣出手,至於下一秒會怎樣,就只能留到下一秒再去面對了。   結果,最無奈的情形發生,三人的兵器並未交擊,在千鈞一髮之際各自緊急迴避,但劍氣破空聲卻如驟雨急響,瘋狂撕裂著空間,剎那間,四人的身影被劍雨給完全吞沒,千百劍氣化成的密雨,把他們的身影切割碎裂,砍成無數碎塊。   事實上,在破綻大露的情形下,被第九級武者從旁全力一擊,粉身碎骨是理所必然的下場,這四個人之所以能險之又險地保住一命,主要的理由有幾個。   首先,感謝上天,李華梅手中的兵器,只是利器,不是無堅不摧的斬龍刃,否則無論眾人怎樣掙扎,都只有肉泥這個收場。   再者,是鳳凰天女發動了後著,不光是獸魔,還有她一直暗扣在另只手裡的聖者之杖,釋放出一道厚實的聖光之壁,配合著頂點虛神的極度硬化,擋住了大量的劍氣雨,心禪大師這生力軍又在此時趕到,及時擋下破聖光壁射入的劍雨。   第三,李華梅沒有靈魂,卻不是沒有心機,在佔盡上風的情勢下,她明顯有了取捨,放棄了方青書、羽霓這些較弱的目標,主攻鳳凰天女、心禪大師,利用這兩人救援同伴的機會,死死狠打,結果三個年輕小輩傷得不重,兩名主將卻是傷重,一個小腹被劃開,一個當胸被刺穿,險些就貫心而過。   鮮血飛濺,被劍氣當胸刺穿的是鳳凰天女,中劍剎那,她表現出獸族女王的剽悍,無視痛楚,也不顧傷勢可能惡化到足以致命的程度,硬是往前進了一步,斬龍刃反插向李華梅小腹,如果這一下插實,以斬龍刃的鋒利,絕對可以輕易上挑,將李華梅從中剖成兩半,成為同歸於盡的局面。   李華梅不敢硬受斬龍刃,飛身後退,在避過這一插的同時,她重掌拍向仍插在鳳凰天女胸中的劍柄,想致其死命,危急之時,心禪大師挺身而出,也不管自己小腹仍在大量噴血,肝腸隱約可見,起手就是一掌,與李華梅的重掌強猛對擊,而他的另一掌卻拍向鳳凰天女,掌上一股奇妙的柔勁,帶得鳳凰天女胸口的利劍倒噴飛出,傷口卻給封住,連一滴血也沒濺出來。   迥異的兩道掌勁,一剛一柔,勁道分明,卻又陰陽渾成,蘊含著武學極旨,玄奇奧妙,令人讚歎,心禪大師委實深藏不露,一身武學造詣,更在其所享盛名之上,而他所擊出的這一掌,與李華梅硬碰之後,迸發出柔和卻又耀眼的雪亮佛光,恍若燃燒起來的太陽,純陽至正,赫然便是如來神掌的集中發勁。   慈航靜殿的掌門神功,委實驚人,明明實力弱了一成,居然還能硬生生震退李華梅。光只是把人震退數步,估計沒什麼效果,更無法造成實質傷害,李華梅立刻就能重組攻勢,把兩名重傷的強敵幹掉,所以,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活命關鍵,就在此時出現。   咻!   破空聲響起,冷電般的一箭,直射向李華梅,這一箭儘管有著黑色木質的外形,其實卻非實體,有形無質,卻具實質殺傷力,李華梅最初精神全放在兩名強敵身上,沒把這一箭當回事,只想以護身真氣硬擋,哪知道這支氣箭竟然半途折射,自行空中轉彎,射向李華梅的太陽穴。   如果一開始箭就射向太陽穴,李華梅自然有許多方法擋掉,便是隨手一擊,都能把這氣箭摧毀,但當她全副精神都放在兩名強敵身上,又剛被心禪大師一掌迫退,正處於尚未能回氣的低谷,這突來一記彎折氣箭,射向額角要害,這就讓她沒法簡單接下了。   此時,不管是要閃,或是要出手拆解,都已經太遲,李華梅的選擇唯有硬擋,緊急凝聚全身功力於頭部,憑護身硬功去擋這一箭。在場眾人武功最高的也不過八級,便是數人聯手而發,於理也無法突破她護身真氣的防禦……本來應該是的,然而,這支幾乎令我、天河雪瓊透支而發的一箭,嚴格來說,雖是第八級,卻不能看成是武者所發的氣箭,而是兩名第八級的術者。   術者的箭,比什麼毒箭都厲害,是只能閃,不能接的,李華梅試圖硬接這一箭,後果很嚴重。   氣箭射中額角,與李華梅的護身真氣一撞,登時爆碎,正如所有人想像的那樣,這弱小的一箭無法突破第九級力量,然而,箭氣爆碎,形體無存,蘊藏在氣箭中的兩重不同力量,卻瞬間侵入,這兩重力量並非真氣,不是打擊力,李華梅的護身真氣防之不住,卻也不是單純的魔法力量,不管是魔武合一的護身氣罩,還是龍族的抗魔體質,能起的效果都很有限。   首一重破敵之力,便是我和心夢的精神力,雙靈共體的強大精神力,已經到了古今無雙的地步,一記精心泡製的精神衝擊,放在氣箭之中射出,被這一下打中頭部,可不只是頭暈眼花、神經錯亂那麼簡單。   普通武者被打中,整個魂魄受到劇烈震盪,外表無傷,卻立刻魂飛魄散,或是變成一個沒有思考能力的活死人,或是直接氣絕身亡,這是精神攻擊的最高境界。不過,此刻的李華梅也是特殊狀態,精神攻擊本會讓目標神智錯亂,可她的神智卻早就一團亂,主要思考都是透過腦內的機械在進行,足以把常人打成白癡的精神攻擊,在她身上,不過是強烈暈眩、天旋地轉而已。   精神攻擊無法破壞機械,至於對個人靈魂的傷害,李華梅的魂魄本就非常衰弱,卻被那道強力符印鎮住,這才沒有崩解分裂,精神攻擊打了上去,碎裂的東西裂得更厲害,可維持魂魄不散的符印無損,令這攻擊沒有明顯效果。   表面上看來,就只是這樣而已,但我感覺得到,也許太過虛幻的精神攻擊,無法損及李華梅腦內的機械,可是對於那道鎖魂符印,絕不是沒有傷害,符印受損程度我不清楚,然而,這已證明那道符印是可以被攻擊的……   頭暈目眩,李華梅踉蹌後跌,連退數步,更險些一下跌倒在地,實質傷害也許不大,我的基本目的卻已達到,更解了眾人的致命危機。   「阿雪,連珠箭,給我放!」   得到我的命令,天河雪瓊幾乎是拼盡了魔法力在放箭,剎那間,箭雨如同飛蝗,和早先李華梅強勢反撲的劍浪有得拼,成千道黑暗屬性的魔法箭矢,狂襲向敵人。   就算被強烈的頭痛、暈眩侵襲,李華梅仍不是好欺負的,她鼓起力量,揮出劍氣,純能量的對拼,要把這些魔法箭矢全都擋下。   很遺憾,這一次,李華梅再次失算,如蝗箭雨狂灑而至,穿越她劍氣的防守,直擊在她身上。這種事情,不只是李華梅,恐怕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難以想像,數以千計的魔法箭矢,這麼大的數量,之中偶有幾支穿越過劍氣間隙,這是有可能的,但要說全都穿過去,無論如何都無法解釋,哪怕是用上瞬間移動的技術都不行。   問題是,發魔法箭矢的是天河雪瓊,但在背後操控、瞄準的,卻是我和心夢,打從剛剛那道精神衝擊命中之後,我們與李華梅之間,便有了一道無形的精神連繫,這道連繫可以用來做很多事,想要藉此來操控李華梅,那是遠遠不夠,然而,傾我與心夢之能,卻可以做到「必中」。   道理非常玄奧,很難解釋,效果倒是一看就明白,受我和心夢指引所發出的攻擊,會自動避開李華梅的防禦,無論她的氣機怎樣變化,哪怕招式的間隙只出現千分之一秒,也能夠追蹤得到,侵入她的防禦網,絕對命中在她身上。   「嗚!」   悶哼聲中,李華梅被大量箭雨擊中,她第九級的護身真氣仍強,箭雨雖多,打在她身上,多數都被護身真氣震潰,沒能傷得了人,可是如此大的數量,持續射在身上,累積多了,就算不傷也會痛,李華梅踉蹌後跌,自現身以來,從沒有這樣狼狽。   剛剛這一輪連射,大大消耗天河雪瓊的魔力,令她需要短暫回氣,我沒有等她回氣完畢,第一時間就衝了上去。   「時機要緊,還能夠動的,全部和我一起上!」   如果有得選擇,我應該像早先一樣,讓旁人擔任戰鬥主力,絆住李華梅,而我持續指引天河雪瓊放冷箭,只要能拉長戰鬥時間,一定可以大幅削弱李華梅的力量,無奈,一輪激戰後,鳳凰天女、心禪大師各負重傷,已經不可能再為我牽制李華梅,我唯有親自上陣了。   心禪大師的那一掌,肯定傷到了李華梅,而且還是持續加深的傷害,但他自身傷勢亦是極重,對掌時擊來的第九級力量,幾乎震斷了他半邊身體的七成經絡,再加上小腹上的那個大洞,沒當場斃命已經是走運了,很顯然,大和尚是抱著犧牲自我,保全同志的覺悟在戰鬥。   鳳凰天女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李華梅將她一劍透胸,雖沒有刺穿心臟,但劍上真氣何等厲害,刺入胸口,震裂骨肉,終究還是傷到了心脈。論傷勢,鳳凰天女與心禪大師都是重傷,還是致命重傷,不過兩人都不是普通人物,受了這樣的重傷,不但有保命之法,還開始迅速鎮壓傷勢。   心禪大師身為慈航靜殿掌門人,自有一堆在短時間內催愈傷勢,回復戰力的奇功絕技,這本就是僧侶的強項,而鳳凰天女雖非僧侶,卻有光系至高魔法器聖者之杖在手,一樣可以發動光系魔法,此刻,兩個人都是盤膝坐在地上,身上被一層柔和的聖光籠罩,傷口處血肉蠕動,以超越常人多倍的速度,進行肉體的生長。   為了替他們護法,與我分開的天河雪瓊,趕緊來到他們身邊,放了幾個防護型結界,寸步不敢離他們,生怕有意外,而剩下來的三個人,聽到了我的呼喝,全然不顧自身傷勢,立刻便衝了上來,與我聯手攻擊。   早先在戰鬥過程中,李華梅全力閃躲斬龍刃,偶然反擊個幾下,也是針對鳳凰天女,沒把幾個小魚小蝦的後生晚輩放眼裡,儘管如此,光是她出手的餘勁,就足以對羽霓、方青書造成傷害,至於最後那一陣劍雨逆襲,要不是因為李華梅的目標放在兩名強敵身上,用來對付晚輩們的力量連一成也不到,早在十秒內就把他們迅速了帳了。   羽霓的傷害狀況還好,她身外化身的技能,幫了大忙,在劍浪及身之前,化身而出的羽虹,替她擋下了那一波攻擊,被劍浪砍得支離破碎,卻護住了姊姊的性命,雖然……我總覺得,那一瞬間,好像是羽虹自己主動跳出去,羽霓還想出手拉住妹妹,只是沒來得及,就這麼讓羽虹擋在身前,被洶湧劍浪砍碎。   因為羽虹的護援,羽霓得以未受重傷,身上傷害大多未及筋骨,不過親眼看到妹妹被碎屍萬段,儘管那只是由她個人意念幻化出的假體,卻還是對她本人造成極大打擊。不幸中的大幸是……羽霓受打擊的反應,不是一蹶不振,而是激發出更強的戰意,像要報殺妹大仇一樣,飛身衝向強敵。   方青書的情況最為慘重,這位大少爺雖是不可否認的天之驕子,資質好、身邊資源多,修練進境在普通人看來,已經是開著賽車在飛跑,無奈人比人就是會會氣死人,他苦練而成的力量,被天河雪瓊、鬼魅夕、羽霓這種奇遇派給打敗,明明是當前大地上新生代的領袖人物,可是比起實力,三女之中,他只比羽霓稍強,而且因為沒有化體可以擋招,傷勢嚴重。   李華梅對方青書還是手下留情的,這不是為了什麼舊情、人情,只是要以他為餌,讓心禪大師露出破綻,趁隙襲擊而已,事實上,心禪大師小腹上那道肝腸外露的大傷口,就是他為了搶救弟子所付出的代價。   方青書可是個厚道人,見師父為了自己而被傷成這樣,登時紅了眼,他自己受的傷也不輕,劍浪在他身上留下多道深刻傷痕,失血不少,更將他右臂斬斷,失去了一名劍客最強的武器,但方大公子心理素質極佳,沒有因為這樣就呼天搶地,不慌不忙,左手連點了幾處穴位止血鎮痛,給自己施了兩個治療咒文,處理傷口,更立刻將斷臂冰封,這樣一來,如若此戰不死,他仍有望找名醫接回手臂,不用和索藍西亞的倫斐爾當難兄難弟。   雖受重傷,卻能心神不亂,這就是素質,而後,方青書確認了師父的狀況,便跟隨我的號召,一起圍攻李華梅。   至於鬼魅夕,她的情況最為奇怪,我看得出,李華梅之前與眾人混戰時,對她一直心存忌憚,幾乎沒有朝她招呼過一劍,即使後來劍浪洶湧,滔天蓋日,密集的程度足以把鬼魅夕刺穿成蜂窩,可是大浪過後,她身上卻看不到什麼傷。   鬼魅夕曾在我面前表演過斷肢重生的本事,那時她還只是平凡血肉之軀、第六級力量,已經能做到這效果,如今血脈封印已解,又突破至第八級力量,這異能只會更強,劍浪襲來時,她沒有試圖抵禦,身上散發裊裊黑氣,整個身體變成一種介乎血肉與氣體之間,類似稀泥一樣的存在。   強猛劍氣能切柔斷剛,可碰上這種介乎剛柔之間,虛渺不實的東西,效果就很有限了,無數劍氣將鬼魅夕打得有如蜂窩一樣,但劍氣浪潮一過,由稀泥似的物質回復實體,船過水無痕,一切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種技法聽來神奇,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除了鬼魅夕的特殊體質,另一個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就是高手的劍氣貫體,絕對不是單純打穿出去就算了,哪怕是化身為元素,虛渺不實,劍氣貫體的瞬間,仍會有相當能量留存體內,持續造成破壞,要不然馬上受傷馬上治癒,也不用練什麼蓋世武功,只要會治療咒文就天下無敵了。   普通人想用這技巧,哪怕在劍氣貫體時,能夠平安無事,可是當形態復原,回歸本相,殘留體內的劍氣一次爆發,不死也是重殘,鬼魅夕可以自由運使,主要還是憑藉著她的第八級力量,雖不足以讓她與李華梅放手對戰,不過要化去殘餘劍氣,已經足夠了。   因此,一輪激烈比拚下來,她成了所有人當中,傷勢最輕的一個,至少表面上是如此,黑龍王一脈,果有通天徹地之能。如果硬要找點東西來挑剔,那就是這條小黑龍終究修為尚淺,劍浪透體,雖然不傷肉身,身上衣服卻不免千瘡百孔,春光外洩,她大步往前衝,小皮球似的雪白豪乳猛搖,多肉的小翹臀左擺右扭,兩腿開闔之間,更是無比誘人,我都開始擔心,要是她動作過大,姿態過於惹火撩人,讓後頭的心禪大師、鳳凰天女雙雙走火入魔,那就糟糕得很了。   總之,在兩大強手主將一起缺席的情況下,我們四人聯合在一起,圍戰李華梅。   這一回合,我們都有了準備,鬼魅夕、羽霓都拿了創世聖器在手,希望號角、烽火乾坤圈,兩大聖器攻向李華梅,這時我多少有些遺憾,剛才忙中有錯,否則讓方青書拿了聖者之杖或斬龍刃上陣,怎麼都會比現在強得多。   面對我們多人圍攻,尚未從強烈暈眩中回復的李華梅,冷哼一聲,鼓起力量,彷彿要斬裂空間的一記豪劍,直揮過來,我在眾人之中沖得最前頭,正是首當其衝,眼見這一劍難擋,便趁著劍氣將發未發之際,一道精神衝擊直發出去,強攻李華梅沒法關閉的那道心靈裂縫。   「唔。」   李華梅抱著腦袋,痛哼一聲,這一劍不單單大失準頭,威力更何止減半,被我全力一擋,羽霓、鬼魅夕一封,已無法對我們造成太大威脅。   『哥,當心,這個戰術有效,但下一次就要出人命了。』負責做各種計算、預估的心夢,對我發出警告,當然我也心裡有數。精神衝擊的干擾雖能奏效,卻必須在十五步內,我集中精神,全力發出,發完精神衝擊之後,我有數秒的氣力不繼,真氣提不上來,剛剛接擋劍氣時,險些雙臂一起被砍飛,如果再來一次,李華梅至多只是頭痛,我肯定連腦袋都不保。   越級挑戰,就是如此麻煩的一件事,謝天謝地,我身邊仍有其他戰友支持,只是一個眼神,鬼魅夕已然會意,招呼羽霓一起越過我,衝在最前頭,掩護後頭髮精神衝擊的我,充當我的衝鋒箭頭。   「羽虹」被粉碎後,羽霓似乎一時無法再次凝成化體,少了妹妹的奧援,羽霓的戰力似乎大打折扣,這點可不是拿件創世聖器就能彌補的,我多少有些擔心,哪知道鬼魅夕拿起希望號角,湊近嘴邊一吹,至音無聲,只有一股強大的靈波,瞬間傳遍四周。   先前在飛空艇上,鬼魅夕拿著希望號角狂揮亂砸,雖然是當武器使,卻只能算是創世聖器的搞笑用法,此刻她真正吹起號角,強大靈波伴隨號角聲釋放,攻擊李華梅的雙耳,令李華梅痛楚皺眉,卻也影響到另一側的羽霓、方青書,以第八級力量吹出的號角巨音,震得兩人口鼻溢血。   我一看情形不妙,希望號角的至音不分敵我,要是再給這麼吹幾下,別說友軍要倒光,怕是連後頭療傷中的兩大主將都要遭殃,我心頭緊張,正想出聲攔阻鬼魅夕,這個吹東西吹上癮的丫頭,居然又吹起了第二聲。   這一下,所有人原本心驚肉跳,哪知道一聲號角吹出,和第一聲起了完全不同的作用,我們先是精神一振,彷彿受了什麼激勵,緊跟著,周圍飛沙走石,氣流激盪,半空中出現了一些死靈,那都是不幸喪命在李華梅手下的慈航僧侶,陰魂未散,被希望號角給召喚出來。   號角召喚死靈,並沒有多大意義,但死靈應召而來,被號角音波掃過,陡然大放光明,籠罩在一片白亮聖芒之中,成了等級極高的聖靈。當初在索藍西亞,倫斐爾以希望號角拼末日戰龍時,曾召喚出其幻化為聖靈的祖靈,那些是本就修成聖靈的歷代精靈王,我怎麼也想不到,希望號角居然有如此神力,能將尋常亡魂度化為聖靈……雖然只是短短幾十秒,而且後果是從此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聖靈迅速進入方青書、羽霓體內,他們兩人都有慈航靜殿武學功底,易於感應,而聖靈入體之後,他們兩人赫然氣力大增,能與李華梅的劍氣短暫硬碰,如此一來,我們五人混戰在一起,打得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要越級挑戰,是非常困難,甚至是不可能的任務,我構想過許多次,要怎麼打贏一名等級高過我的絕世強者,得到的結論就是,趁人狀態差的時候下手。哪怕武功再高,如果頭疼肚痛,心煩意亂,抱病上場,第八級未必能拚得過第七級,這道理即使用在李華梅身上也是一樣。   況且,我和天河雪瓊發的那一記冷箭,內中所蘊含的並不光是精神力,裡頭埋藏得更深的第二重力量,如今正在起作用。   雙方混戰十多回合後,透過心夢的提醒,我注意到李華梅大腿內側上的水漬,白嫩嫩的大腿上,正有晶瑩的液體閃閃發光,那不是汗水,而是女性動情的淫液。   冷箭中蘊藏的第二重力量,淫術魔法之力,已經發揮作用了……   請續看《阿里布達年代祭》53 第五十三集 破碎虛空篇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靈魂不是積木,就算把碎裂的東西用膠水全部黏合在一起,已經破碎的東西不可能再活過來?」   曾經走過漫漫長路,付出諸多的努力,最後的終點,竟然是「回不去了」!當生命的倒數已至盡頭,我和李華梅執手相望,共約下一次的相遇,屬於兩個人的永恆誓言,哪怕來世,我也會再與你相逢…… 第一章 鼎天劍氣·羅漢神威   開戰之前,李華梅雖然尚未取得突破,但我在做戰術估計時,已經考慮過這種可能,所以李華梅的臨陣突破,對我們不是什麼太意外的事。畢竟,就算李華梅沒衝上第九級,但黑龍王怎麼看都不可能只有第八級,越級挑戰根本是無可避免的。   越級挑戰,要怎麼才打得贏?古往今來,無數次的戰鬥,早已證明越級挑戰不是單純硬著頭皮往前衝,憑著正攻就能辦到,尤其是越高等級的戰鬥,這種情況就越明顯,但從另一方面來說,戰鬥經驗也早就證明,越級挑戰絕非不可能,雖說強中更有強中手,可絕不是每個高手,最後都死在更勝於己的高手手上,相反的,高手被遠弱於自己的敵人給幹掉,這種案例屢見不鮮。   為何會有這種現象?那當然就是因為各種陰謀詭計,說穿了,也就是盡量削減強敵的實力,讓強敵無法在戰鬥中發揮應有實力,最後敗得淒慘。聽起來很卑鄙,不合武道精神,但這就是慈航靜殿一直在幹的事,儘管他們被奉為光明正義,可是扔一堆結界封鎖敵人,讓敵人發揮不出真正實力,和下一堆毒藥、詛咒,讓敵人發揮不了實力,我看不出哪個比較邪惡一點。   這場戰爭,只求勝利,不問正義,但即使我們願意不擇手段,無論是扔結界還是下毒,只怕都不會有什麼效果,黑龍王是玩陰謀暗算的大行家,要比下毒我們哪有勝算?   真的要比,就只能比技術,如果我們的技術力在黑龍王之上,有某些技術我們的高度能遠遠甩開他,那在這上頭,我們就有勝算了。原本我的打算是靠淫術魔法,這套魔法起源於異大陸,獨立於六大魔法體系之外,加上失傳了五百年,裡頭的很多東西,現今的魔法完全擋不住,防無可防,是最理想的克敵工具。   然而,黑龍王潛伏在我們身邊日久,以他的本事,能參透多少淫術魔法的精髓,很不好說,加上他與白拉登是好友,我曾把淫術魔法的完整內容,全部賣給白拉登,天曉得黑龍王有沒有份拿去看一次,想要用淫術魔法來對付他,聽來有些一廂情願。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我和心夢臨陣取得突破,雙靈合一的最直接效果,就是精神力的大幅增強,強到了一個幾乎前無古人的程度,讓我為之信心滿滿,將原本使用淫術魔法當主攻的計畫,配合我們的精神力,相輔相成,變得更加完美,一擊蘊含兩重力量,期望能讓敵人陰溝裡翻船。   若沒有那一發精神攻擊的冷箭,淫術魔法再強,我也沒把握真能一次就把淫術魔法之力,打入李華梅體內,畢竟她的護身真氣不容小覷,魔武合一,再加上龍族本身的高抗魔屬性,層層干擾之下,淫術魔法想要一次就成功,沒實際動手之前,連我也不曉得行不行。   但有了足夠強勁的精神衝擊作主攻,整個情況便不一樣了,精神衝擊像是一件強力攻城槌,破開李華梅的防護後,淫術之力也順勢侵入,更在精神衝擊的掩護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擴散,李華梅頭疼暈眩之餘,哪還顧得到這些,當淫術魔法之力在她體內爆發,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淫術魔法之力,和春藥很像,卻又有著明顯不同。絕頂高手固然可以運用真氣,把淫術魔法的攻擊隔絕阻擋,可一旦被打入血脈……我敢說,就算是第八級武者,都未必能將之逼出。   性是所有生物的本源,淫術之力並非外來毒素,身體並不會排斥這股力量,相反的,越是提氣運勁,血行越速,淫術之力也就發作得越厲害,比什麼烈性春藥更猛,更絕對沒有辦法壓下或驅出,因為這本就是屬於人體的正常反應。   李華梅被淫術之力打中,她武功再高,也無力將之驅出,不過,若她靜下心來運功,是可以做到將之壓制,等待一段時間過去,勃發的情慾慢慢冷卻、消失,自會恢復如常,所以我傾盡全力,拚命纏著李華梅惡鬥,務必要讓她不斷動作,劇烈喘氣、心跳,令淫術之力完全在她體內行開。   這個戰術果然成功,我們四人苦撐十多回合後,李華梅忽然動作一頓,呼吸大亂,踉蹌幾步,用劍撐著身體,險些就一下坐倒在地。開戰至今,哪怕是被斬龍刃逼得不住閃躲,她也從沒有這樣狼狽,羽霓、方青書見狀,都不由一愣。   「怎會?」   「中毒了?」   方青書觀察力敏銳,這個判斷有其道理,李華梅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有些像中毒,不過,她兩頰酡紅,氣喘吁吁,汗流浹背,這模樣就很引人遐思了,儘管黃金甲不似尋常衣衫,看不出太多東西,但裸露在金甲之外的雪白肌膚,如今已呈緋紅,汗珠滴淌,而金甲之內的部分,想來也乳頭翹翹,美穴濕濕,最明顯的證據,就是一道道津液,正從她黃金三角褲的邊緣溢出,沿著大腿內側滑落,別人也許沒注意到,我卻一早便收入眼內。   一個人,就算武功天下無敵,但如果頭暈、肚痛,外加性高潮,也是不可能發揮出實力的,畢竟,這世界沒有幾個心劍神尼那樣的極品變態,能夠反過來利用高亢的情慾激發自身力量,至少我肯定,李華梅是做不到的。   趁敵病,要敵命,這是戰場準則,但在戰局重開之前,有些事情要先做。   「方仔,你在這裡幫不上甚麼忙的,退下去指揮其他人,保護你師父還有那個女怪獸,把阿雪替換下來!」   這道指令有些不給人面子,如果碰到一個死要面子的蠢蛋,一定會和我爭辯半天,幸好方青書不是這樣的人,聽我這麼一說,他雖然感到有些不甘心,卻明白我的話沒說錯,他一個只有第七級力量,手裡又沒有創世聖器的人,在這裡礙事的程度遠多過幫忙,還不如退下去,更能幫到我們。   「我去指揮本寺眾僧,你們自己小心。」   方青書接受我的委託,撤到後方去了,這點真是謝天謝地,他的武功跟不上戰鬥層次,不是他的錯,也不代表他無能,此時他指揮、調度方面的才能,遠比武功更能給我們幫助,如果換鬼魅夕、羽霓去指揮,肯定會變成一場災難。   還有一點,是我急於調走方青書的真實理由,李華梅所中的淫毒已入血脈,而且完全行開,現在還只是兩腿間津液橫流,但再不用多久,恐怕就慾火焚心,雙眼赤紅,連口水都要流出來,如此醜態,我自己看看也就罷了,還讓方青書也來分享,那就大可不必了。   「加把勁,圍著她打,盡量再多拖些時間。」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我有種感覺,彷彿勝券在握,敵人可以任由我們欺凌,一點都不像是在越級挑戰。   如果事實真能這樣就好了,眼前的情況,我全神貫注,壓制李華梅的精神,讓她狀態越來越差,此舉耗去我大量精力,讓我緩不出手來參戰,實質戰鬥全交給鬼魅夕、羽霓,三個人以這樣的形式聯手,試圖壓制李華梅。   也不單單只有我們三個,天河雪瓊與方青書調換位置後,已經加入我們的戰圍,一抖手便連放了十幾個魔法,增加我們的速度、反應、力量,也消除我們的疲勞,反之……李華梅則被施了遲緩、沉重、衰弱疲倦這些負面魔法,進一步削弱狀態。   在這一戰中,天河雪瓊似乎只是一個優秀的僧侶、祈禱師,未能真正以魔法師的身份參戰,其實她也是無奈,普通的魔法不夠格傷及敵人,若動到兩極歸一的究極之力,又投鼠忌器,這才只得用這樣的形式輔助參戰。   不過,我們的團隊攻擊很有效果,再多拆十幾招後,李華梅劇烈喘氣,出招的力量仍強,卻是散漫無章,破綻大露,我心中不由暗喜,如果這樣下去,再不用多久,李華梅就無法作戰,雖不好說手到擒來,但……   「看招!」   羽霓揮動乾坤圈,劈向李華梅,眼看就要擊中,李華梅卻驀地仰首,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   這一聲尖嘯,高亢激烈,直入雲霄,對於我們這些就靠在旁邊的人,強勁聲波猶如海浪狂濤,怒拍湧來,震得每個人腦裡都是一暈,羽霓甚至口鼻出血。   我心知不好,自己終究算漏一著,李華梅始終有著超越我們的強絕力量,哪怕在戰鬥中受到種種限制,不能夠發揮實力,但她終究找到辦法,選擇了一個無需命中、無可擋架,能夠完全發揮力量優勢的攻擊手段,剎那間,連我都腦袋暈暈,幾乎沒法操作精神壓制,總算我知道茲事體大,拼盡最後一分清醒靈智,用盡所有力氣,我咬牙維持住精神壓制,就像水中瀕死之人,用力抓住救命稻草,死都不能放開。   這道強行開出的精神縫隙,要維持並不容易,開出這道縫隙的機會,更是我們一組人前仆後繼,拼上性命促成,如果這一下維持不住,讓李華梅將縫隙堵絕,我沒把握再找到那麼好的機會,重開一次,所以拼了命都要堅持下去。   李華梅的嘯聲一波強過一波,羽霓、鬼魅夕早就承受不住,往外退開,凝聚力量,護住心脈與腦袋,一意防禦,我現在的武功比她們更高,如果和她們一樣全力凝氣防禦,效果會比她們更好,但我的大部份精力都花在維持精神連繫上,此消彼長,被嘯聲震得我口鼻出血。   我這邊支撐艱辛,李華梅那邊相信也不好過。持續遭到精神衝擊,她承受的痛楚比我只多不少,何嘗不是痛到雙眼飆淚,肉體受精神影響,耳鼻都開始流血,第九級武者的肉體雖強,精神不見得就強到哪去,偏偏兩者又會互相影響,漸漸累積了她的傷勢。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情勢已經很清楚,我們兩人等於手裡都握著一條繩子,繩子的另一端繫在對方脖子上,誰先勒死對方就算贏,或者,能夠迫得對方先放手,一樣也算贏,而不管是放手或勒死人,輸的人肯定要沒命。   這是一場意志之戰,若真這麼拼下去,鹿死誰手實在難講,贏的人恐怕也會瘋掉,幸虧我不是孤軍奮戰,羽霓、鬼魅夕這兩個暫退到旁邊去的戰友,看我這邊情況不妙,在天河雪瓊的奧援下,再次奮起,揮動手中創世聖器,向李華梅攻去。   李華梅的尖嘯,不只是轟雷似的聲波攻擊,她以第九級力量長嘯,鼓勁同時也激發出氣浪,化為衝擊波襲向四面八方,羽霓和鬼魅夕為洶湧衝擊波所阻,一時間都近不了身,攻擊遞不到李華梅身上。   還好,李華梅在我的干擾下,無法長時間全力發勁,第九級力量發揮不出應有實力,給她們兩人鑽了空子,欺近身邊,就是一輪猛攻。她們希望能減輕我的負擔,這種想法值得讚許,但李華梅也不傻,忽然停止發嘯,放兩女靠近身邊,這才將回氣凝聚的力量,集中爆發,剎時間,洶湧氣浪伴隨著尖嘯,狂掃四面八方,鬼魅夕、羽霓像炮彈般被轟飛出去。   一嘯之威,彷彿天雷霹靂,不但掀起了氣浪,衝擊波更傳往四周,造成各種有形、無形的破壞,一些功力不夠的慈航僧侶,被這聲尖嘯貫腦,眼耳口鼻一起噴出鮮血,當場斃命,為數還不少。   災難之地之所以得名,是因為裡頭存在著時空縫隙,那道連繫著不同時空的縫隙,無法直接以魔法封印,慈航靜殿也只能擴大範圍,在災難之地外廣佈結界陣,將整個災難之地一起封閉起來,別無良策,可是……剛才的伏魔陣、淨世咒,似乎有著玄奇的效果,令那道縫隙暫時被封住,是以災難之地中的那些異界魔物被消滅後,居然沒有新的魔物再從裡頭出來。   不曉得這是不是心禪大師預期的效果,或許他原本就打算靠伏魔陣、淨世咒,一舉把災難之地的問題搞定,但若他真有這期待,現在就要大失望了,因為李華梅這金龍一吼,直破雲關,衝擊波橫掃之下,就連本來被封閉的時空縫隙,都給重新轟開。   時空裂縫一開,隆隆嗡鳴聲大作,無數大大小小的異界魔物,化作大片足以遮天的黑雲,從縫隙中狂飆而出,不只遮住天日,更朝在場的所有生物湧來,勢如海潮,無可抵擋,光看這聲勢就讓人膽寒。   本來孤立無援的李華梅,瞬間就得到千軍萬馬,而麻煩的事更還不止如此,李華梅尖嘯聲中,驀地身形急轉,速度快得驚人,還沒等鬼魅夕、羽霓近身,她整個人已經化作一道拔地而起的龍卷狂風,第九級力量大爆發,將四面八方的所有事物吸扯捲入,包括了遍地沙塵,還有與她最近的我們。   不得不說,李華梅的戰鬥智能近乎天生本能,一點都沒有因為她失智而削減,在那樣的窘境下,她先以尖嘯打斷我們的連環攻勢,再急轉成旋風,把圍攻她的我們三人一起扯入,反守為攻,漂亮地扭轉局面,讓人想不說個服字都不成。   被捲入風中,我們的情況無比惡劣,強大的第九級力量,充塞於這道龍卷疾風中,枉費我們身具上乘武功,卻全然無法在旋風中穩住身形,只能在風裡高速亂轉,頭暈眼花之餘,更抵擋不住李華梅趁隙攻擊,狂風之中,百拳千指包圍住我們,亂擊而來,短短十數秒間,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覺得全身無處不痛,好像骨頭全都給打斷、打碎了。   羽霓是第一個敗下去的,身為我們三個裡頭最弱的一個,即使手裡拿著創世聖器,也不見得能幫到她多少,特別是在龍捲風中,我們三人的合圍攻勢被打散,落入各自為戰的窘境,等若是分別單挑李華梅,這樣想不被各個擊破,那就是作夢了,羽霓幾秒間便給李華梅亂擊擺平,失去意識的身體被狂風捲走,不曉得到哪裡去了。   我是李華梅的首要目標,她一擺平最弱的羽霓,立刻主力攻我,儘管我對挨揍的本事有自信,但這裡不是平地,而是狂嘯的龍捲風當中,人如斷線風箏般被扯著急轉,哪能維持住重心?我之所以能在這種惡劣環境下支撐得住,沒有瞬間被打倒,理由竟然是我訓練有素!   跟著白起特訓時,他說日後某一天,我說不定就會在龍捲風中被敵人圍毆,基於這樣的可能性,所以他營造出類似環境,要我在龍捲風裡挨他的揍,結果當然是我被打得亂七八糟,而托了他變態訓練的福,此刻我有本錢支撐,沒有立刻被活活打死。   『哥!你怎麼不用頂點虛神卸勁?再挨打下去,最多三分十九秒後,你就骨肉盡碎,沒有翻盤機會了。』我曉得事情的嚴重性,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還要再撐一下,拖著李華梅,等那個時機點到來,如果運氣好的話,這個龍捲風裡頭,不光是我們的死地,也是李華梅要倒大楣的地方……   驀地,警兆臨身,我察覺到有股力量隨著狂風一同襲來,鋒銳難當,李華梅的主攻終於到來,坦白說,這不是我一開始的預計,在這樣的情況下接她一劍,計畫成功機率不足三成,然而,這已經是我們的最後機會了……   成敗在此一舉,我盡可能地放鬆身體,積蓄力量,在痛楚出現的瞬間,勉力將肩膀往側邊一偏,雖然只有幾分的差距,卻得以保住心房,讓這一劍沒有將心臟刺爛,只是從心臟旁邊擦過,而我積蓄多時的力量,則在心夢的引導下,全力鎮壓劍氣在體內爆發。   「嗚!」   痛徹心肺,我強壓下劇痛,把握利劍貫體的機會,牢牢抱住李華梅,務求將她箝制住,像這種零距離、純力量的比拚,什麼卸勁、挪移的技巧,全都派不上用場,對我非常不利,李華梅更一心想爆發劍氣,將我碎心、裂體慘死,幸虧她執著於發勁,不然她只要把劍橫向一拖,我就只有斷臂橫死的收場。   而當她終於意識到這一點,想要這麼做,我已經先一步應變,咬牙發勁,筋肉緊繃有如鐵石,連同強化起來的肋骨,一起將劍鎖住,令她一時間抽不出劍,也橫拖不動。   只爭取到這一瞬的時間,已然足夠,不曉得被風捲到哪去的鬼魅夕,就在這一刻自李華梅身後出現,一出手就勒住李華梅雙手、纏住她雙腿,整個人纏貼在她背上,第八級力量全面發動,助我制住李華梅。   「幹得好!」   狂風之中,我虎吼一聲,和心夢一起凝聚思感,重重一記頭槌,轟砸撞向李華梅的腦袋,希望能藉這機會,入侵她意識之底,破解禁制。從開戰至今,李華梅雖未肉體受創,但連續的頭痛、情慾亢奮,已經讓她的精神大幅耗損,我將彼此距離拉近到這地步,奮力一擊,成功機會應該不小。   碰撞悶響聲中,血花四賤,縱然受制,李華梅的護身真氣仍是強絕,我的一撞,只落了個頭破血流的收場,思感入侵也像撞在一層鐵壁上,似有撞出裂縫來,卻沒能入侵進去。   棋差一著,我待要再撞,李華梅已經爆發第九級力量,要將我與鬼魅夕一起震爆,我顧不得胸口還插了把利劍,發力要撞,卻意外將身體在李華梅半裸的香軀上摩擦,就聽到一聲尖銳的鳴叫,李華梅凝運中的力量,突然大幅降低了。   我愣了一下,跟著便發現,李華梅的眼神古怪,雖然仍是那麼凶狠,卻滿溢著原始肉慾,像是一頭發情中的母獸,這個發現令我恍然大悟,暗罵自己腦殘,算計半天,卻忘了這個最核心的戰術。   淫術魔法一直在李華梅體內運作,不住削弱她的體力,我想要打出精神缺口,從這方面著手最有希望,比用頭撞增加精神衝擊力妥善多了。察覺到這點,我再不浪費時間,伸手探至李華梅的兩腿間,碰著那濕濘不堪的肌膚,用最快的速度,摸著了胯甲的繫繩。   李華梅這一身性感惹火的黃金艷甲,構造並不複雜,為了讓她盡可能在人前裸露,達到羞辱的效果,結構簡單,兩腿間更是只有一片薄薄的黃金胯甲,冰冷的黃金,現在早就因為體溫而變得火燙,我伸手摸著繫繩,發力一扯,繩子應聲而斷,胯甲落了下來,被風一吹就消失不見。   沒了胯甲遮掩,蜜漿濕濘的肉縫,整個裸露出來,被冰冷的高空寒風一吹,肯定涼得很,但欲焰熾烈燃燒的李華梅,卻沒有因此而清醒,被我伸指過去,捏住花蕊,一下搓揉,暢美的情慾呻吟幾乎響徹雲霄,透明的黏液狂湧出來,一下便將我的手打濕,連血跡都給沖淡。   龍卷狂風中,三具肉體串纏在一起,被風吹得不停翻滾,一下在東,一下又三百六十度翻滾到西,在這樣的情形下,我也不可能慢慢搞什麼香艷挑逗,指頭一面摸著花蕊、肉瓣,精神攻擊一面連環發動,如木槌撞門,想要將這道厚實城門給撞開,無奈,這道看似已經佈滿裂縫的城門,就是沒法真正碎開。   『哥,沒有時間了,別管後果,干你該幹的事吧!』迫於無奈,我唯有照著心夢的要求,完成那最後一步,聽說當年爺爺蘭特闖蕩江湖,也曾這樣與敵人女巫王肉搏過,我身為法雷爾家的子孫,繼承爺爺的壯舉,可以說是光宗耀祖了。   心念一動,羅漢頂天功全力發動,凝成鼎天劍器,胯間肉莖頓時怒勃如鐵,一下頂穿所有障礙物,直插入那汁水淋漓的花谷中。   「啊啊啊啊啊啊∼∼∼∼∼∼」久曠的肉體,一下子得到滿足,李華梅的反應之激烈,遠超我的意料,瞬間她所爆發出來的純肉體力量,幾乎比得上第九級力量,險些就將我們全震飛出去,總算我應變奇速,腰間發勁,瘋狂抽插,這才壓制住李華梅的爆發。   這是一次非常奇怪的交合,我們被龍捲風吹得到處亂轉,頭下腳上,亂翻觔斗,即使自己不怎麼動,也會被龍捲風帶得肉莖狂送,在龍女的膣道內全方位抽刺,將她帶上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浪潮。   隨著下體衝撞的「啪啪」聲不絕於耳,李華梅的壓抑變成了狂風暴雨,瘋狂扭動腰肢,迎接我劇烈的抽插,咬緊的牙關像動物一樣低聲嘶叫,像要戰鬥的母犬,也像毛髮豎起,弓起腰肢的貓,像任何一隻極其亢奮的母獸。   暈頭轉向,兼承受寒風颳體如刀的我,沒有太多餘裕去享受,使了一下眼色,鬼魅夕出手相助,握住仍插在我胸口的劍柄,一下就將劍抽了出來,這下可真是幫了大忙,要不然,我每抽插一下,這柄劍就在我胸中攪動一下,我會有快感才是怪事。   高叫的李華梅,在我的抽插下,聲音高亢到了極點,我怕三人被風吹得分開,一手用力按著龍女的結實屁股,讓她雙腿交纏上我的腰部,給我助推,她雙手指甲一下便陷入我的背部,扯動劍傷,鮮血立刻流了下來,染紅我整片背部,更染紅她的玉臂。   這不是計較痛楚的時候,我猛地趴在李華梅身上,雙手向下,緊緊揪住李華梅的兩瓣肉臀,將結實美臀擠壓變形,鬼魅夕也幫了我大忙,從側面用嘴猛吸李華梅的粉頸、耳垂,乳房、乳溝則是我的攻擊區域,先前我和鬼魅夕能合力搞得天河雪瓊死去活來,早已默契十足,此刻再度聯手,合力開發李華梅的肉體,可謂駕輕就熟。   在我們的合力夾攻下,李華梅兵敗如山倒,縱有第九級力量也無濟於事,很快就被我們給送上高潮,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既有痛苦,也有更多的快慰,而我不敢浪費一秒,在她享受高潮的同時,和心夢一起集中思感,心電如劍,再一次射入李華梅的體內,撞擊意識之壁。   拚死拚活半天,終於有了效果,一直阻礙著我們的精神障壁,這次應聲而破,我將思感直透進去,無止境地延伸,入侵至李華梅心靈的最深處! 第二章 妖狼魔軀·繽落龍梅   入侵別人的意識深處,這是高難度技術,縱有霸者之證輔助,也必須要傾注本身精魄方能功成,說得明白一點,就是暗系魔法的那句至理名言,你窺視黑暗的同時,黑暗也在窺視著你,以本身精魄進行入侵,即使成功,也可能在過程中受到精神污染,後患無窮,更別說失敗……通常就是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這樣的危險事,我當然是能躲就躲,總不成為了窺人隱私,要搞到自己玩命的地步吧?不過,也不是什麼危險事都有辦法躲的,此刻為了破去李華梅魂魄深處的禁制,我不得不親身犯險,將自身精魄凝聚,利用那道好不容易打開的心靈縫隙,直線侵入。   利用這次入侵機會,我小心審視了李華梅的魂魄狀況,一如先前所知,情況很糟糕,或者說,比我們預期得更糟。黑龍會對她的折磨,已經把理智弄到崩潰邊緣,而抽魂分化九龍,更進一步嚴重傷及魂魄,哪怕肉體強悍程度舉世無雙,在魂魄方面,仍不會因此就強到哪去,九龍逐一被滅,力量強勢回歸的同時,對魂魄的傷害可不是普通大。   入侵途中,我略加檢視,情況只能用千瘡百孔來形容,整個靈魂支離破碎,如果不是因為有那道禁制,強勢鎮住,碎裂的魂魄早就成了渣,魂魄受創還有可能變成白癡、植物人,但魂魄粉碎,當事人必死無疑,這可不符合黑龍會的利益,因此黑龍王施了重手,那道魂之禁制雖然壓住李華梅的自我意識,卻也護住她魂魄不致粉碎,要不然,李華梅早已完蛋,根本撐不到我們來救。   確認了這個情況的人,不只是我,更還包括了心夢,她是貨真價實的此道行家,一看這邊的狀況,就知道大事不可為,我想她與別人一樣,都想不通我剛才的做法,如果我有心救人,剛才就不該犧牲李華梅,讓慈航僧兵放手攻擊;而我既然已經決定做出取捨,犧牲掉自己心愛的女人,現在才來亡羊補牢,又有什麼意義?   『哥,我想他是故意造成這種局面的,他迫你不得不做出決定,要在己方人員大量死傷與李元帥安危之間選一,無論選擇哪一個,你都會為此痛苦內疚;而你現在更……』更會因為如果強行要破除禁制,就會導致李華梅魂飛魄散,立斃當場,所以痛苦掙扎於要放著她繼續成為敵人的肉傀儡?還是由我親手讓她解脫?不管怎麼選,稍後他都會出來提醒我,都是因為我的關係,李華梅才會有這下場……真是夠了,堂堂大魔王,想法陰暗也就算了,偏偏還這麼灰暗,他搞那麼大陣仗,根本不是想打勝仗,只是要藉此讓我們更痛苦而已……   『即使我們知道,也沒有任何方法突破啊,他這一手就是厲害在我們明知他的企圖,仍只能照著他劃好的路線來走。』心夢,妳的底子比我要深,以妳的判斷,真的沒有其他方法了?禁制一破,李華梅的魂魄一定會飛散?   『嗯,很遺憾,在我所知的範圍內,沒有任何術法、神器能救。』唔,所以黑龍王一定也是這麼認為的了……   心夢的確認,讓我整顆心往下一沉,這與我自己的判斷相符,黑龍王下的套,確實無懈可擊,除了二選一,就沒有留下第三條路給我走,想要靠真本事逆轉回天,顯然是沒有可能了。   在深入李華梅魂魄之底的過程中,我看到很多李華梅過往的回憶,或者說,精神傷害!   只有那些深深留存在記憶中,無法抹滅的畫面,才會如此清晰地印留在此,包括她父親的死亡、她被擒與喪子之痛、東海之上的決裂分手……甚至,也有她一刀砍殺萬獸尊者的畫面……我從來都不曉得這點,當初只是單純地認為,她為了洩憤與報復,這才偷襲萬獸尊者,但如今看來,她動手時也是傷透了心,因為她知道必然的後果與代價……   深受這些回憶畫面刺激的,不只是我,也包括心夢,她對李華梅負疚甚深,一直想要找機會補過,而李華梅當日被擒的畫面,更刺激到她,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她心情的沉重與痛苦。   「別分神,如果在這裡心就亂了,後頭又該怎麼辦呢?鎮定下來!」   我勸了心夢兩句,加速前進,過不多時,一陣奇異的聲響,傳入我耳中,那頻繁的鎖鏈敲擊,還有一下下肉拍肉的淫靡聲響,對我而言是再熟悉不過,雖然說,入侵內心世界之前,我曾想過無論看到多荒唐的東西都不奇怪,但確實是沒想到,會在此地碰著這等情景。   心靈世界,儘管虛幻扭曲,卻是外表現實的投射,以李華梅的狀況,我認為如果她還有靈識殘留,那我不管見到什麼樣的地獄景象,都不足為奇,然而……   就在我們的正前方,一片煙霧朦朧、黑光繚繞的世界,漸漸變得清晰,在那裡我看見了李華梅的身影,那的確是李華梅,卻又有些不同。   碧綠如玉的秀髮、雪白的犄角,這是最明顯的標誌,當今世上龍神族近乎絕嗣,要在其他人身上看到這麼明顯的龍血特徵,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那張熟悉的美麗臉龐,我更沒有可能會認錯,那百分百就是李華梅。   只是,哪怕有著相同的面孔,但這張臉上所呈現的表情,卻是我從沒見過的陌生之色,任誰都可以一眼看出,她正處於春情勃發的亢奮狀態,而且是爽到忘乎自我的狂喜,兩眼翻白,暢美的哼聲不絕於耳,唾沫沿著嘴邊滴滑下來……   我與李華梅歡好的次數不少,交歡過程中,儘管她已經放下身段,不讓我感覺到她女強人的架勢,但在骨子裡,她仍是那個叱吒東海的黃金提督,哪怕是在她被送上高潮時,她仍記得別讓自己過度失態,最多是讓自己顯得有女人味一些,卻絕不會讓自己被搞得毫無尊嚴,像阿雪、羽虹那樣叫爹喊娘,屁滾尿流的。   此刻李華梅的表情,何止是失態,完完全全就喪失了身而為人的尊嚴,淪為一頭動物、一頭母獸,盡情享受性愛的歡愉,搖擺著結實性感的赤裸胴體,雙手、雙腳上的黃金鐐銬,隨著她的擺動而晃蕩碰撞,乍聽起來,叮叮噹噹,倒是動聽得很。   除了手腳上的黃金鐐銬,李華梅的身上還纏著鎖煉,繞過頸項,纏過胸前,將一雙美乳捆住,勾勒得更加突出,在她近似癲狂的搖擺下,兩團比之前豐滿得多的乳肉,充滿著致命的吸引力,然而,這對美乳並不是最吸引我目光的地方,在渾圓美乳的下方,李華梅的小腹……圓滾滾地隆起,看起來約莫有四五個月大小,赫然正是有孕在身的狀態。   現實之中,李華梅的孩子早就沒有了,但這裡是心靈世界,別說回復到有孕在身的狀態,就算要幻化出三頭六臂的狀態,都沒什麼好奇怪的,與孕婦狀態的李華梅本身相比,我更在意她此刻正在做的事,畢竟一個孕婦,武功再好,也不適合這樣狂野地交媾,更何況……她到底是在和什麼東西干啊?   李華梅是以趴跪體位,伏在地上的,她身後的物體原本只是一團朦朧黑霧,沒有具體形態,但因為我們的到來,產生刺激,那團朦朧黑霧緩緩聚合成形,看上去相當高大,體格壯碩,不似人類……幾秒過後,變成了一個逾兩米高,手腳粗碩有若石柱的巨物,軀體覆蓋濃密長毛,利爪尖牙,看起來像是一頭人狼似的邪物。   『哥,這是李元帥的心魔,不過……也有可能是那個人的佈置,資料不全,無法判定。』無法判定就別說!他媽的什麼心魔,難道我不知道嗎?有什麼重要訊息,等妳真的能確定了再說!   看見李華梅在我眼前,與這麼一頭人不人、狼不狼的妖邪東西,幹得爽翻天,我心裡的滋味何止是不好受,完全就是怒火燒爆九重天,盛怒之下,心夢第一個倒楣,跟著我便什麼也顧不得,想要衝上去將那東西打爆,可是一步才剛邁出去,眼中撇見的景象就嚇得我倒退回來。   那一眼瞥見的東西,是那頭人狼妖物的面孔,如果非常猙獰可怖,倒也罷了,偏偏那張臉孔還說得上帥氣,外露的獠牙更增添英雄氣概,至少對我而言是這樣,因為……那張臉就是我的臉!   『現在可以肯定,這就是李元帥的心魔了!哥,你在她心裡的份量真是很重,都已經到這種時候了,她腦裡還是只想著與你一起交合,直至世界盡頭……當然,這也可以看成是一種自我逃避,靠這樣的行為尋求慰藉,逃避外界所帶給她的折磨。』心夢……   『是。』謝謝妳,不過……妳還是閉嘴一下吧,明明是人,怎麼合體之後變得像是超能智腦一樣絮叨?這種時候,請發揮妳的智能,安靜一下,給我一點獨處的時間吧。   這句話說完之後,心夢沒有再為我做什麼輔助分析,安靜了下來,而我也不需要她再說什麼,因為眼前的情況已經很清楚了,我有足夠的知識,知道該怎樣將李華梅喚醒。   我緩步朝李華梅走去,她此刻的這種狀態,不是我過去喊個兩聲、打兩下巴掌就能弄醒的,而且這個情況還很麻煩,我如果有太激烈的動作,李華梅很有可能承受不住,縱使魂魄不崩散,這最後一絲殘留靈識也將不保,輕不得也重不得,實在是很難搞。   幸好,我這邊的情況堪稱僥倖,李華梅已經為我準備好了入室台階,我只要順著台階踩進去,登堂入室即可,雖然……這也有可能是一個局,一踏進去就萬劫不復,但我還是願意賭一把,除了因為這是唯一之路,沒有別的方法好選擇,另一大理由,卻是連心夢也不明白的……   黑龍王無疑佈局機深,要比起智能謀略,我們與他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只有被他耍弄的份,但如果只是要估算他的復仇手段,那就容易得多,因為大家都是不正常的變態人士,他的心思其實不難猜,所以……我相信這一步踏下去,並無殺局存在,因為這樣的復仇效果,不是他要的,他……不能滿意……   懷著這樣的肯定,我往前一步邁出,貼上身前的人狼妖物,本來這應該會引起對方的強勢反擊,不過那頭人狼妖物對我的靠近恍若未覺,當我觸碰到牠的時候,這頭兇惡的東西居然不是實體,恍如虛影,我的手一下就從牠體內揮過。   不管外型有多兇猛,這頭東西在李華梅的心中,就是我的形像投射,自然不會拒絕本為一體的我,下一刻,我整個人踏入魔狼的巨影中,心念一動,霸者之證代我進行連結,轉眼間我就與魔狼毫無阻礙地合而為一。   人獸合一,化為妖身之後,我要做的事情非常簡單,我舉起自己的狼爪,往手臂上一劃,鮮血迸散,狂濺出來,點點滴滴,灑落在李華梅的裸臀上。   這裡是心靈世界,我不用花什麼魔力,鮮血自動構圖,在李華梅背上繪成圖案,形成了一個複雜的魔法陣,法陣一完成,自然發出魔力波動,血痕綻放出耀眼的紅光,輝映之下,那只雪嫩的美臀愈發艷光四射,白者如霜,紅如流丹,每一寸肌膚都晶瑩剔透……   似曾相識的畫面,一切對我來說,早已駕輕就熟,畢竟相同的事,我已經做了五次之多,隨著技術的成熟,對自身魂魄的耗損與傷害,一次小過一次,到現在,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使用地獄淫神了。   發動地獄淫神,需要非常大的能量,不然就無法完成這逆天之舉,因此前五次施行地獄淫神祭,我都要倚仗各種能量結晶,龍之魄、鳳血魂、金銀蠶蠱……   諸如此類的神物,都蘊含著強大能量在內,可支持淫神祭的完成。冷翎蘭的那一次,就因為準備的能量結晶不夠力,險些遭到反噬,出了大岔子,要不是機緣巧合,分解吸納了賢者手環,恐怕我與她已經一起完蛋了。   時至今日,情況已經有所不同。   首先,施行地獄淫神需要天人之血,但所謂的天人,範圍挺廣,不是只有在天上的才叫天人,無論天神、魔神,反正沾著邊的都行,所以天河雪瓊的至穢之血一樣管用,而李華梅是龍神族後裔,龍神……將就一下賭賭吧,畢竟我們沒什麼其他選擇。   至於能量結晶,我手頭上沒有,況且這是心靈世界,有形實物也帶不進來,但此刻的我,已是貨真價實的第八級力量,以自身力量灌入支撐,足可取代能量晶體,供應淫神祭的進行,因此我不假思索,將力量一提,往前猛然一插,足足兒臂粗的野獸尺碼,不是人類所能比擬,狼莖用力進入,凶狠的聲勢,彷彿要將渾圓的肉臀從中劈成兩半。   剎那間,李華梅的叫喊聲,已經不能用哭叫來形容了,只是除了痛楚,更還有一股痛快,爽到骨子裡,令這一下嘶叫充滿媚意。   「處於九淵之底的太古諸神啊!請回應我的呼喚,遵從血的誓盟,以純潔的靈魂為祭,使平凡的肉體獲得邪惡新生,盧比埃·沙達特·阿布拉阿古不拉。」   念起這段咒文,我用力一下挺腰,狼莖齊根插入,沒等李華梅爽得亂叫,就往後抽拔小段,然後又狠狠插入,一來一往,帶著膣肉翻捲,被如此粗碩的狼莖頂入,享受如潮快感中的李華梅,卻似半點痛楚也感受不到,哼聲不絕,扭擺著屁股,往後迎來。   我一下子將李華梅抱住,反過身來按在地上。地獄淫神祭的魔法陣,雖然位於臀上,但魔力早已在交合過程中融入氣血,行遍全身,從背後看還不是很明顯,一翻轉過來,清清楚楚見到,美艷的龍女胴體緋紅,眼角眉梢盡含春,嬌媚得可以滴出水來,隆起的肚腹,也像要分娩一樣,開始一陣陣抖動。   「畫眉!」   不由分說,我開始新一輪的撻伐,每次都幾乎拔出,然後再齊根插入,次次都頂到龍女提督的膣道深處,猛頂百十下後,我身體不停扭動著畫圓,用肉莖猛烈攪動著李華梅的花谷。   她花朵般艷紅的肉瓣,在我的衝刺和攪拌下,鮮紅的嫩肉不停被翻出帶入,隨著肉莖的攪動而不停變著形狀,時而如蓓蕾般盛開,時而又如秋菊般聚攏,時而被壓扁擠在一邊,時而又如麻繩般絞在一處。   而粉嫩的花蕊則是一直露在外面,接受著空氣的洗禮,我伸出狼爪,握住她一邊的美乳,另一爪挑逗那顆跳動的緋紅花蕊,李華梅幾乎瞬間就崩潰了,她在這個幻境世界裡,無日無夜,不曉得已幾天、幾個月,甚至幾年連續性交,肉體處在最敏感的巔峰狀態,本就受不得撩撥、挑逗,被我這樣一玩弄,立刻就快感沖頂了。   從外頭看,這委實是一幕妖異的畫面,高逾兩米的巨碩狼人,通體濃密獸毛,尖嘴利牙,指爪發著寒芒,兩眼綠光閃動,彷彿隨時擇人而噬,在這頭人形巨狼身前的,則是一具近乎完美的女體,雙乳渾圓,腰肢纖細,兩腿修長,縱然挺著一個圓滾滾的大肚子,仍是一等一的絕色。   狼人低聲咆吼,兩爪陷入龍女柔嫩的肌膚,彷彿要掐斷她的腰身,龍女在這股大力下,發出似是痛苦,卻又滿溢著狂喜的叫聲,整個身子完全弓了起來,狼人的那根巨型肉莖,像一條黝黑的手臂,直挺挺插在她結實的屁股中。   在狼人的巨力頂送下,龍女整個圓臀完整地懸在空中,臀溝外分,濕淋淋的花谷狂溢著蜜汁,一根猙獰的長毛獸莖,猶如鐵柱,不住深深沒入艷麗的花谷,襯著龍女的美臀和白膩腹球,妖魔般獰厲。   龍女的圓臀左右擺動,卻像被狼莖釘在半空,無法移動分毫,狼人發出狂躁的吼聲,彷彿要將身下的美麗女體蹂躪至粉碎,以狼軀的恐怖體形,看起來確實有這樣的威勢,分抓著龍女的兩腿,怒張開來,一口氣便是過百下不停的密集撞擊,用力之大、勢道之狠,換作是普通女人,別說骨盆被撞得粉碎,整個人都會被撕開兩半。   然而,龍女並不是那種花朵般的嬌弱女性,她美麗的胴體,每一寸都蘊藏著強悍的力量,面對野獸撻伐,她不單單承受下來,還勇悍還擊,不顧雪白的腹球上下顛動,她主動挺臀回迎,在粗碩狼莖的頂撞下,不知碰擊了多少下,兼具力與美的結實胴體,如同神話中的戰鬥女神,越是承受摧殘,越是顯得精神,最後雙腿甚至掙脫了狼爪箝制,彎夾在巨狼的腰上,催促著巨狼交合。   無比邪異的畫面,卻又有著一份難以形容的滋味……   過去我與李華梅合體交歡,已識情慾滋味的她,也曾經採取主動,但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下,她都仍顯得睿智、英艷,縱然享受著高潮的快感,流露出的也是女性媚態,不像此刻……身下這具女體,為了追逐我的狼莖,扭腰擺臀,拋頭甩乳,連口水都從嘴角滑下來,黃金鎖鏈叮噹作響,這哪裡還是往日高高在上的女提督、女領導人?根本就是一條發情的母狗!   想到李華梅往日的英姿,今昔對比,確實有種悲從中來的感覺,然而,儘管我為此黯然神傷,但在交合的動作中,我又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那就是……這樣的李華梅……很美!   這可能是一個挺變態的念頭,看個女人被折磨成母狗般的樣子,猛流口水,搖臀晃奶,還覺得好美,這種男人說不是變態都沒人信,只是……我從來沒見李華梅這麼開心過,不管她處境如何,她此刻臉上的滿足、嘴角的笑靨,還有一聲聲甜美的呻吟,都證明她處於極度愉悅之中,沒有任何的煩惱,什麼也不用顧忌,身心徜徉在無垠極樂之海。   既快樂、幸福,而且美得讓人捨不得眨眼,打從心裡發出的喜悅,縱使外表狼狽,仍讓李華梅煥發著一層亮眼的美感,她嬌吟著扭擺胴體,抖出一陣又一陣的肉浪,偶爾從呻吟中溢出的笑聲,甜美得猶如浸在蜜裡,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覺得……這女人,好美!   「啊啊啊啊……唔唔……」   暢快淋漓的汗水如雨,龍女高亢的叫聲,變成了壓抑的低吼,緊緊咬住牙齒,深沉的「嗯」著,一聲聲強壓下的悶哼,像是沉鬱的黑雲,醞釀著巨大風暴的來襲。   我知道李華梅快來了。   果然,一直低沉悶哼的節奏,再次拔升為龍女高亢的叫。   「要……要來了,又要出來了!」   這是李華梅第一句有系統的說話,代表她混亂的靈識已重新開始凝聚,我的努力已經有了成果,透過交媾歡好,喚醒李華梅的靈識,這策略成功,令我大為欣喜。   只是,我也察覺到,四面八方的景物不對,這個意識世界似乎開始崩裂,再撐不了多久,這種情況不難預料,李華梅的魂魄被那道禁制給鎮住,是因為有那道禁制存在,她支離破碎的魂魄才得以不散,如今我強行侵入,透過交合、地獄淫神祭,從內部喚醒靈識,更要破除那道禁制,隨著我的策略漸漸成功,禁製出現裂痕,李華梅的魂魄也即將不保,這個精神世界又怎麼守得住?   精神世界一崩解,裡頭的一切將歸於虛無,如果沒法在那之前脫出,我勢必要和李華梅一起完蛋,這實在要命,幸好……邪異的紅光籠罩龍女全身,地獄淫神祭的運行也近乎完成了,接下來就是與時間賽跑了。   『哥!李元帥的魂魄將散,快撐不住了,我試著為你多爭取點時間,你千萬當心!』一直遵照我吩咐保持沉默的心夢,忽然在這時候出聲,正是因為察覺情況惡劣,不能再拖,跟著她便沒再說話,運用精神力,去維持這個出現裂痕的精神世界。   我不敢浪費時間,下身持續抽插,雙爪捧起龍女的腦袋,將自己的精神力狂輸灌入,同時迎上她的目光,大喝道:「回答我!妳是誰?畫眉,妳是誰?」   連喊了兩聲,問話同時附帶答案,這真是最蠢的問題,但我現在並不是在教小學生,而是要喚醒她的靈識,只要她能開口回答,哪怕結結巴巴都好,我便能進行引導,讓她真正清醒過來。   「我……我……我……我是……」   口齒不清,但龍女模糊朦朧的眼神,漸漸有了光亮,不再只有肉慾,我心中大喜,瘋狂地將本身的精神力狂灌進去,大聲叫道:「畫眉!妳是李華梅,妳是我的畫眉!」   聽著我的大喝,李華梅吃力地抬頭,先是迎向我的目光,跟著又往下看到我們交合的部位,粗碩的狼莖在裡頭狂捅,那邊已經被滿溢的淫蜜攪成了一團稀糊,而鐵柱般粗的狼莖,就在淫靡的麵糊中不停進進出出。   視覺上的衝擊,很顯然給了李華梅足夠的刺激,她眼神驀地一醒,凝視著我,大聲叫道:「我是李華梅!我是李華梅!我是你的畫眉!」   靈慾一致,神魂同步,就在這樣的強烈刺激下,我們的性愛迎來了高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李華梅尖叫出聲,這一次不只是叫得大聲,更形成氣勁狂掃,整個崩毀中的空間,掀起超級風暴,更險些將我彈出去,而淫神祭也在這一刻大成,耀眼的紅芒,自李華梅體內發出,不光是籠罩她全身,更從她眼、耳、口、鼻中放射出去,通體放光,看上去委實有些恐怖。   與這一起發生的,就是我的精疲力盡,又要維持淫神祭,又要把靈識聚合,力量與精神力的雙重耗損,如果我不是新衝上了第八級,又與心夢合體為一,肯定整個人被搾成一團干渣,饒是如此,我仍覺得頭暈目眩,心跳得有如擂鼓,彷彿隨時都會爆裂炸開。   然而,也就在這時候,龍女宮房的最深處,噴出一股涼液,衝向我的肉菇,使我打了一個寒噤,龍女噴洩的這股陰精,份量好多,從我們的接合處滿了出來,產生白白的濃濃泡沫,其中大部分卻是直湧入我體內,冰涼的感覺,令我精神一振,更察覺到這之中所蘊含的強大能量。   未及細想,紅光已經開始消退,這裡始終是精神世界,不是真實,所以黑暗魔神的顯像不會出現在此,我也無從得知淫神祭的成功度,不過,我發現自己的狼人身軀迅速變化,由巨大軀體變回正常尺碼,回復人身,化為原形。   人狼,是李華梅的心魔所化,心魔既除,顯現的自然就是真實相貌,回歸本相,不再是猙獰妖軀了,換言之……   我抬起頭,迎上一雙滿盈著淚光的眸子……   「……我一直……相信你會來……我終於等到你了……」   我的畫眉,終於回來了!   雖然……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第三章 魂碎人亡·來世續緣   打從一開始,我的目標就很明確,便是破去控制李華梅的兩道鎖,精神禁制與腦中機械。破除機械的箝制,我另有方法,但要解開腦內的精神禁制,這屬於魔法範圍,也就是黑龍王的強項,打從一開始,我就不認為自己有可能解去禁制,要干只能強行破壞。   如果要用正確的手法解禁,像拿鑰匙開鎖一樣,就需要比黑龍王還高的魔法技術,這種事當今世上不曉得有沒有人能做到,反正我是做不到的,但如果不是「破」而是「破壞」,那便簡單得多,當初在邪蓮身上就已經得到驗證,淫神祭的本質,就是最強的洗腦、控制技術,迄今仍能睥睨當代,只要對李華梅施行淫神祭,就可以強行破壞精神禁制。   我相信這一點黑龍王也清楚,因此他才會故意設局,讓李華梅的魂魄支離破碎,全賴那道禁制維繫,禁制一破,魂魄便散,要造成我親手殺死李華梅的情況,我看出了他的用心,可是我仍決定賭上一把,即使我賭失敗,至少也能幫著李華梅解脫,不再當黑龍王的殺人工具。   整個計畫順利實施,淫神祭大功告成,我相信在外頭的現實世界,必有許多異象發生,因為說到底,在外頭的世界,我與李華梅仍維持肉體連結的狀態,淫神祭也是因此才得以順利進行,我在這邊大功告成,外頭肯定風捲雲動,有許多異象。   不管搞出多大動靜,那都是外頭的事了,在這裡,一切反倒是漸漸歸於平靜,隨著李華梅的靈識回復,那些誇張而扭曲的形象,都迅速復原,我的妖異狼軀變回人身,李華梅圓滾滾的小腹也平了下來,變回纖細的水蛇腰。   臃腫的腰身能變回纖瘦,這不曉得是普天下多少女性的夢想,即使是真的孕婦也不例外,李華梅的眼神中滿是哀傷,我完全能感受得到,她是何等的傷心難過。   「……對不起……」   我聽見李華梅這麼說了一句,雖是一句,萬語千言卻都蘊含在其中,我也相信,這也是她靈識未失之前,最想對我說的一句話,不曉得已經積壓了多久,以她的堅毅,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是紅著眼睛,顫抖著聲音說出的。   一聲對不起,代表的事情有很多,為了她的剛愎自用,為了她殺我外公,為了她沒有守護好我們的孩子,為了她受到操控後所傷害的一切,還有……也為了我等一下即將要做的事。   問題是……她向我說對不起,而我呢?我又真的對得起她嗎?一段感情走到今天這地步,肯定是雙方都有責任,如果當初我能多在乎她一點,多想想她的心情,今天就不會是這樣了,要說對不起,我同樣也想說,只是此刻分秒必爭,我只簡單出口一句,「如果這輩子我彌補不了,下輩子我一定還給妳。」   李華梅始終是一方霸主,不是那種喜歡哭哭啼啼的小女兒家,只要神智一回復,立刻就是那個提得起、放得下的女英豪,已發生的事、正進行的事、將發生的事,她全部都清楚,不用我再多言解釋。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她透過我們下體的連結,源源不斷地將力量傳輸給我,儘管這只是心靈世界,但即使在現實當中,我們的身體也是相連,所以我確實感受到體內的力量往上遞增,她是想把握住我們擁有的最後時光,盡可能把她的力量轉贈給我,助我抗敵,否則一旦她身亡,這些力量全都白費了。   「你別難過,我不怪你,你……也別怪自己,這樣做是最好的方法,我很感謝你……已經發生的一切,不能改變,我不怪她們,你將來替我轉告她們吧,希望她們……能代替我,給你幾個孩子……」   李華梅的一句話,讓我心如刀絞,我克制住哀傷,正色道:「別太早放棄,事情未必絕望,妳有三成機會不死,之後還有一成機會,不用當植物人,如果一切都成功,妳有希望復原如初的。」   「是啊,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李華梅溫言鼓勵,露出了微笑,就好像我在南蠻闖蕩,她特來援手時,對我露出的笑容,時間彷彿回到那時候,已是一方領袖、當世強人的她,對什麼都不是的我,鼓勵有加,那是我們感情的起點,想起來心頭便暖暖的……   雖然我知道,她壓根就不相信我說的話,只是因為不想我難過,這才笑著鼓勵我……   「快動手吧!這邊馬上就要崩毀了,別連你都失陷在這裡,你……是我的希望……」   李華梅淚眼朦朧,這個不輕易掉淚的女強人,卻在這一刻緊咬著嘴唇,紅了雙眼,幾乎成了一個淚人兒,把她的脆弱面完全展露出來,我心痛得無法呼吸,真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秒,讓我與她能這樣直至天長地久,不用去面對未來的分離與恐懼。   然而,心夢的驚呼,卻讓我曉得已經沒時間再拖下去,當斷不斷,就失去了這麼做的意義,縱是再怎麼不願,我們也只能這麼作了。   「……畫眉,我相信緣分,我相信你我之間的緣分,沒有那麼淺,所以……我們一定會再相見的,不管今生或來世,妳要好好等著我。」   「今生或來世,我都要做你的小妻子,再也不逞強了。」   含著眼淚,我與李華梅立下這樣的誓言,下一刻,在那道禁制整個崩解炸開之前,我陡然出手,一掌拍在李華梅的腦門上,勁道一吐,她整個身體登時粉碎,化成無數彩光繽落。   「……畫眉,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在心裡這樣悄然許諾,緊接著我便天旋地轉,眼前發黑,在整個意識世界崩毀之前,被心夢強行拉了出來,回歸現實。   在精神世界所待的時間看似很長,但在現世界卻是短短十幾秒,我回歸原身,眼睛一睜開,發現自己仍在狂風中打轉,龍捲風吹得甚急,但風中有一股強烈的魔氣,氣息之強,不屬人間,是九幽之底的黑暗神明,換句話說,就是施行淫神祭的結果,黑暗神明應召喚而來,正在完成淫神祭的最終一步。   龍捲風的正中央,風眼之處,存在著一枚巨型光繭,散發著碧綠幽光,邪氣沖天,這種情形似曾相識,當初製造閻羅屍螳的時候,因為攝汲的能量過大,淫神獸無法立刻凝形誕生,需要一個蘊化的過程,這才會結成光繭。   只是,李華梅的魂魄連同禁制,被我一掌擊碎,魂魄一散,生機立斷,我才剛回到現實,與我肉體相連的李華梅,渾身一顫,竟爾氣絕身亡,龍捲風失去了維持動力,卷沒幾下,「呼」的一聲便告消失,我們從半空中驀地狂摔下去。   之前那麼多磨難,我們都活了下來,要是這樣子摔死,那就未免太可笑了,雖然連番虛耗,幾乎抽空了我的力量,但李華梅將她的真氣、力量狂灌入我體內,令我力量不減反增,真氣充沛尤勝未開戰時,一下提氣,我帶著李華梅、鬼魅夕穩穩飄降。   降落的過程中,我急忙從李華梅體內退出來,畢竟此處眾目睽睽,損及李華梅名節事小,被人說她是給我活活幹死的,問題也不算太大,但若以訛傳訛,將來有人說我是喜歡奸屍的戀屍癖,這件事就很要命了,所幸剛才半空中交合,彼此衣物都沒真的脫下,尚算完整,緊急落地,也不至於丟人。   甫一落地,我立刻一掌拍在李華梅的後心,她心跳早停,本應猶有餘溫的身體,更迅速變得異常冰冷,說得明白些,就是美麗艷屍一具,但憑著第八級力量灌入,強行鼓動她的心臟,如常跳動,推送血液,肺部也進行呼吸,維持生命,這點卻是做得到……只要沒有其他干擾。   「哈哈哈哈哈哈,幹得好!幹得太漂亮了,賢侄果真有勇有謀,親手殺了自己的女人,這滋味如何?想必很令你回味吧?哈哈哈∼∼∼∼」連聲大笑,來自天上的某處,緊跟著,就是一道黑色身影自半空中墜下,黑衣黑袍黑腰帶,滾繡著金線,看來深具王侯貴氣,風采翩翩,一見便令人心折,只是誰也沒法看得出來,如此俊逸人物,居然有著一顆完全瘋狂的腦袋!   會在此時現身的,除了黑龍王,更有何人?局是他設下的,他當然一早就埋伏在這裡,只是放著我們與李華梅對戰殘殺,偷偷笑到肚痛而已,李華梅既然倒下,身為佈局者的他,當然就要現身出來,既收割播種多時的果實,也順便享受用力踩敵人痛處的樂趣。   伴隨著黑龍王的現身,一直若有若無存在的暗黑召喚獸氣息,變得明顯起來,讓我明白他的打算,之前他偷偷躲著,連暗黑召喚獸都不放出來,就是利用我們去增強李華梅,又用強化後的李華梅來削弱我們,等到兩敗俱傷,他才以壓倒性的武力出來收拾殘局。   除此之外,白三小姐贈我的禮物,或許也為他所知,畢竟白拉登那個超級奸商,一份情報兩邊賣,吃完上家吃下家,我很難相信他會這麼老實,不把這份情報往黑龍會也賣一份。   如果黑龍王知道這件事,對於白三小姐能消除一切魔法的異能,他必然大為忌憚,這異能發動起來,有可能解決掉李華梅的禁制,也有可能擺平暗黑召喚獸,實際效果如何,我沒試過,不敢斷言,也不敢賭,相信黑龍王亦是不敢,所以他只派出李華梅,卻遲遲也不讓暗黑召喚獸現身。   直至此刻,我相信他仍有所忌憚,所以暗黑召喚獸僅是蓄勢待發,由他本人親自出來確認狀況,這也是不得不為之,一來,李華梅既然斷氣,人質被撕票了,他若再不現身,讓我們集體收拾東西走了人,他這大魔王就要變成大笑話;再者,好不容易讓敵人無比痛苦,如果不出來近距離觀賞,先前的辛苦豈非毫無意義?   黑龍王現身,沒有引起太多的反應,剛才李華梅蒼龍一吼破雲關,天上封印被破,空間裂縫再現,大批死不完的異界魔獸蜂湧而出,方青書帶著慈航僧眾撤離至外圍,免遭李華梅戰鬥波及,這時恰好率領他們堵截異界妖獸,混戰成一團,儘管看到這邊有人得意洋洋,以大魔王的架勢從天而降,風光登場,卻是誰也顧不上,忙著投入眼前的戰鬥。   我們這邊,鳳凰天女對黑龍王的現身不聞不問,恍若未覺,只是專心療傷,想要盡快回復戰鬥力,顯示出非凡的定力,反倒是旁邊的心禪大師,見到黑龍王出現,停下了療傷動作,一聲佛號長頌。   「阿彌陀佛!卻是何苦?」   言簡意賅,問的對象自然是黑龍王,這一問的份量不輕,黑龍王暫時放下了我,轉頭面對老朋友,拈鬚微笑,笑意和煦得像是拂過春花的清風。   「苦嗎?」   「不苦嗎?」   面對黑龍王的淡然,心禪大師就像海邊屹立不搖的巨岩,不為所動,直問到底,他問出來的這個聲音,也如暮鼓晨鐘,直敲在人心口。   「苦嗎?呵。」   黑龍王朗聲道:「長毛,念在多年交情,我坦然相告,心懷怨憤過日子,也許不好過,但每個人的人生,都需要他自己的寄托,你可以看開、看破,別人未必可以,這條路我已走得太遠,放下怨恨,我就什麼也沒有。」   「為何?繼續緊握拳頭,你什麼東西也抓不住,如果試著空出手掌,你便能拿下一切,可知今日你的所有快樂,都是旁人流血犧牲所累積堆起?」   「放開手掌去拿下一切?哈哈哈,有趣,但我覺得,一切全都已經被我拿下了,包括你們的生死在內,我又為何要放開雙手、放過你們?」   黑龍王大笑道:「如果要收手,在華爾森林之前我便已經收了,現在收手,又能改變些什麼?如你所說,我這一路是踩著旁人鮮血屍體過來的,在這種時候收手了,對得起那些人嗎?又怎麼對得起我自己?這些年來的怨與恨,要是可以說放下就放下,那我不是像白癡一樣?我不能讓自己的人生,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正在替李華梅運氣,維持生命的我,聞言心頭一動,回想起一件舊事,那是在華爾森林大攤牌的前夕,負傷在床的黑龍王與我說話,當時的他,明顯欲言又止,像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只是最後始終未能出口……那時他想說的話,會否就是……   即使是,也沒有任何意義了,算算時間,李華梅當時已被改造完畢,孩子也早就沒有了,心夢更早已給他折磨了十幾年,即使他有了悔意,想要停止之後的一切行動,停止暗黑召喚獸的相關計畫,已經造成的傷害也太多,停無可停,只有一條路走到黑……因此,最後他什麼話也沒說,最後他……仍是把能做的事情全都做到絕了……   「嘿!賢侄,你還要在那邊浪費時間到什麼時候?那婊子早就死啦,靈魂粉碎,剩下的只是一具空殼,你拚命用力量維持肉體活動,讓心臟跳動,難道還指望她站起來為你跳支舞?還是生個兒子給你嗎?醒醒吧!別再浪費時間了,早點洗洗回去睡了還實際點。」   黑龍王撇下心禪大師,將注意力移回我這裡,摸了摸鼻子,冷笑道:「剛剛你有成功喚醒她嗎?說了些什麼?你可千萬別那麼老土,還約什麼來世再見面啊!她死得乾淨徹底,連魂魄都粉碎了,哪有什麼來世?面對現實吧,你和她完蛋啦,永生永世……你再不可能見到她啦!聽得懂嗎?你們不可能再相見啦!」   話才說完,就是一陣狂笑,是那種笑到前仰後翻,連淚水都狂流的大笑,任誰都可以感到他的得意。他確實有得意的本錢,這盤棋他再次佔盡先手,保留了主戰力,弄得慈航靜殿潰不成軍,傷亡慘重,更成功逼得我殺掉自己的愛人,體會那獨一無二的痛……一切發展順遂,難怪他這麼得意……   「嗚嗚嗚,賢侄,你一定很難過吧?大叔也感同身受啊,華梅她……她……她可是個好姑娘啊,全心全意為你著想,為了怕你負擔重,先砍了你外公,後砍了你老母,連孩子都不保住,最後更被你親手幹掉……嗚嗚嗚,這麼好的媳婦,將來要去哪裡找啊?大叔我想到就難受,以後再也聽不到她對你說對不起啦,嗚嗚嘻嘻哈哈哈哈∼∼∼∼」或許是太過開心,黑龍王哭著哭著,又哈哈大笑,就差沒有滾倒在地,宣洩他一直失控的情緒。   整個過程中,我沒有說半句話,只是冷冷地注視著那個男人,一方面我沒有說話的餘裕,必須全神貫注,維持李華梅的肉體活動,保住最後的這一點希望;一方面,說任何多餘的話,都只會增添他的爽快,儘管驕敵之兵也是一種戰術,可是以目前的情況,爭取時間才是上策,沒必要給敵人無謂的刺激。   「唔,賢侄,你好像很冷靜啊,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能這麼鎮定,但這麼下去,就太無聊啦,不如讓大叔送你點禮物吧。」   黑龍王淡淡地笑了起來,似乎回復了理性,再次顯示出那種將一切掌控在手中的強大信心,而他的目光,慢慢移到半空中的那團光繭上。   光繭之中,是李華梅未孵化的淫神獸,本來這玩意兒就處於難產狀態,李華梅這邊一斷氣,淫神獸更處於胎死腹中的狀態,只是因為我正傾盡全力,維持李華梅的肉體生機,光繭才沒有立刻毀滅。   古往今來的魔法史上,本體毀滅,魂獸卻持續存在的例子,極其罕有,卻不是沒有,但那需要很強的魔力去推動,還有很高超的魔法技術,我遠遠不夠資格,可是……有個人夠,我相信他有這種本事,而且他也準備這麼做了。   「呵,賢侄,你的構想不錯啊,用地獄淫神來破除靈魂禁制,喚回靈識,這一手幹得實在漂亮,淫術魔法不愧是最強的洗腦、操控王者,但你似乎忘記兩件事,第一,淫術魔法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有研究,大叔我也略懂,你在東海救邪蓮小騷婦的那次,我已取得足夠的資料,而這段時間替你照顧李元帥,除了讓她吃好睡好,當然也要配合作點實驗,假若我告訴你,我已做好了針對佈置,你又有什麼感受了?」   長長說了一串話,黑龍王正在向我宣示,他已在李華梅魂魄內作下手腳,只要我施行淫神祭,縱使李華梅身亡,他仍能奪取魂獸為己用,讓李華梅永遠為黑龍會奴役,這種事情難度很高,卻非不可能,他有足夠的實力做到,再配上充足準備,他現在就要把高難度任務化為現實。   「……第二點,嘖嘖嘖,賢侄,你記性真是太差,當初在華爾森林,我明明對你說過,你如果再有什麼心愛的女人,你愛一個,我就多搞一隻暗黑召喚獸,大家出來跑江湖要講信用,說了要搞,就一定要往死裡搞,如今你就親眼見證吧!」   黑龍王右手一翻,白皙的文人手掌,在剎那間起了變化,掌上覆蓋滿黑色鱗片,五指銳化成爪,整個形成一隻龍爪;超越人類血肉,化為龍身,只為了容納超越人身的強絕力量,碧綠幽光自他掌心綻放,更迅速噴發為一道熾烈燃燒的綠色火焰,沖天而起,直噴出數十米高,聲勢駭人之至。   強大的能量,一出現便把周圍瘋狂影響,飛沙走石,狂風怒卷,就連那些尋常魔法難傷的異界妖獸,被這道時綠時黑的怪異火焰沾著,都立刻燃燒起來,轉眼間化為灰燼,如此強猛至可以推翻常理的火焰,絕不是隨手能夠運發,肯定是已凝運許久,藏於體內,現在才一下拿出來,他說早已有備,確實不是唬弄我們的。   這道火焰一出現,誰都想得到下一步會是什麼,我不能動作,旁邊替我護法的鬼魅夕卻率先行動,搶過我的短劍百鬼丸,不由分說,就朝著黑龍王奔刺過去,她的神速如光如電,但對黑龍王而言,這和小孩子的撒潑、哭鬧沒什麼分別。   「嘿,生女外向,要男人不要老爸啊!」   黑龍王冷笑一聲,身形幻動,已用上近似瞬間移動的技巧,鬼魅夕的奮力一擊扑了個空,黑龍王的身影一下消失,隨即出現在鬼魅夕的後方,也不見他怎麼出手,鬼魅夕的後背就炸了開來,鮮血四濺。   這麼一炸雖然厲害,但以鬼魅夕的體質,相信這一下還要不了她性命,而黑龍王手一揚,那道沖天火焰化為光柱,直射向半空中的光繭,這時,全場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天河雪瓊雖然射出了魔法弓矢,如雨箭矢亂射向碧綠光柱,效果卻如蚍蜉撼樹,沒有半點影響。   眼看黑龍王這一擊就要得手,始終感到猶豫的我,終於把心一橫,痛下決定,緊跟著,當碧火碰著了光繭,兩者相互吸收結合的瞬間,光繭驟然異變,發出亮眼的紅芒,然後,一聲震天巨爆,響徹雲霄。   這一下爆炸的威力好大,就連戰場外圍都受波及,一些異界妖獸、慈航僧兵,被衝擊波給沾著,雖然沒有支離破碎,卻也被震得內臟破裂,噴血倒地,沿途的地面給風暴襲過,大片土地翻掀炸裂,而我們所在的位置更是滿目瘡痍。   以黑龍王那一擊的強絕大力,整個炸開,自然是驚天動地,只是這種不集中的狂暴力量,對已經升上第八級的我們,威脅不大,所以儘管身在爆炸中心,但我們各自有人護法,反而沒受什麼傷害。   地獄淫神的素質,主要是看被獻祭的女性之素質與修為,當初的織芝、月櫻,雖然沒什麼修為可言,但本身素質絕佳,再輔以足夠能量推動,一樣能夠完成淫神祭,只是所形成的淫神獸威力有所不足,偏異能類就是。   在前來赴戰的路上,天河雪瓊和心夢都曾主動提議,由我來為她們施行淫神祭,哪怕是能多一隻地獄淫神添加戰力都好,卻被我拒絕了,儘管以她們的素質、修為,定能製作出一等一的淫神獸,可是我有兩個大顧慮。   首先,地獄淫神雖說厲害,但並不是表面上看來那麼好的東西,實戰上受到限制,尤其是在混戰中,當淫神獸被人打爆,靈魂之間相互影響,本體的女性必然連同受創,混戰中敵人趁隙下手,當初羽虹就吃過這樣的大虧。   再者,黑龍王的詛咒承諾,我不敢輕視,不想再累及我心愛的人,又和暗黑召喚獸這等邪物扯上關係,所以最終我決定,把最後的淫神祭留給李華梅,要是運氣好,不但能救回李華梅,還可以撈到一隻超強的淫神獸。李華梅素質絕佳,修為更是當世首屈一指,以她為祭禮所搞出的淫神獸,配上無敵稱號絕不誇張,只是,隨著那一聲巨爆,整個光繭炸成粉碎,什麼「最強」、「無敵」的可能性,都煙消雲散了。   巨爆聲響過後,一片淒慘的景象中,我們聽見一陣癲狂的大笑聲,沒能取得新的暗黑召喚獸無所謂,因為這結果才是他要的。   「好好好!賢侄,幹得漂亮,心狠手辣,殺伐決斷,有勇有謀,大梟雄!哪怕是再心愛的女人,該讓她死,就他媽的推她去死,有什麼比這還讓人欽佩的?哈哈哈哈∼∼∼∼」黑龍王的得意狂笑震耳而來,他的喜悅想當然爾,因為他成功地迫使我再一次毀滅李華梅。身為地獄淫神之主,我有權對淫神獸下任何命令,包括自滅,這種指令在淫神獸完整的時候,不一定會被奉行,因為求生的本能會讓它們抗拒,但一個毫無自我意識可言的光繭,就沒有這問題,我的命令一下達,光繭瞬間自爆,炸成滿天光點。   李華梅魂魄粉碎,香消玉殞,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點痕跡,除了這具空殼肉體,就只有那個光繭,如今連光繭也碎,非但是杜絕了我們藉由強力淫神獸翻盤的可能,更連我對她的最後思念憑藉也毀滅,傷人傷得乾淨徹底,也難怪黑龍王得意到不行。   「哈哈哈哈,賢侄,我真是羨慕你啊,有得干,有得爽,幹完了又立刻可以把妞宰掉,不用負責任,有什麼比這還痛快的?拔屌留精不留情,你簡直是天下男人的典範,我向你致敬,哇哈哈哈∼∼∼∼」黑龍王的邪惡大笑,響徹天地,象徵著眾人的無能為力,與他的全面得勝,上天下地,彷彿什麼也被他掌握,沒有任何事物能與他相抗…… 第四章 一笑泯仇·絕無可能   「你這狗畜生!到底要做惡到什麼時候你才甘心!」   強力爆炸的煙塵未散,鳳凰天女一聲暴喝,揮著聖者之杖,衝了出來。之前她竭力鎮定療傷,可是到了這節骨眼,她卻是第一個忍不住,揮著兵器衝向黑龍王。   縱然有漫天煙塵掩護,鳳凰天女傷勢未癒,以這種狀況出擊,當然不可能有什麼戰果,情況與之前鬼魅夕相同,黑龍王輕易閃過,只是沒能趁勢在她背上也炸出血花,這就是修為的差距。   「嘿嘿,老朋友,別那麼激動啊,作惡這話從何說起?再怎麼凶狠,我也沒有你兒子那麼凶殘成性,一口一個深愛,結果該推人去死的時候,他一下也不遲疑,哈哈哈,妳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躲避鳳凰天女的襲擊,黑龍王如戲小兒,不當一回事,狂妄的大笑更不曾停過,也許,這一刻……他正等著源堂·法雷爾這宿敵的出現,因為只有這個宿敵,才能讓他在這勝負早定的遊戲中,感到一點難度、一點樂趣,但很可惜,源堂始終沒有現身……   驀地,黑龍王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狂笑聲戛然而止,停頓了一兩秒後,化為一聲憤怒的暴喝。   「你們在做什麼!」   喝聲中有驚訝,更有顯而易見的憤怒,對於這個內心幾乎無喜無樂,都沒什麼情緒起伏的怪物來說,要讓他這樣暴怒,可真不是容易事,而一股力量隨著這聲怒吼發出,將周圍的煙塵驅散,把煙塵中的一切展露出來。   黑龍王……被包圍了,這當然是一個美化後的說法,事實上,所有人畏懼他的威能,全部都離他遠遠的,勉強算起來,可以說是把他包圍在中央。   天河雪瓊扶著受傷的鬼魅夕,護在我身前不遠處,手裡暗暗扣著法咒,儘管她也知道意義不大,但只要黑龍王攻來,三個高級魔法絕對會瞬間反攻。   鳳凰天女那邊也不是一個人,羽霓不曉得從哪邊又冒出來,站到鳳凰天女身前,為剛才吃了小虧的她護法。   心禪大師最倒楣,方青書趕不過來,沒人保護他,但慈航靜殿的療傷技術確有獨得之秘,他剛才沒有跳出來亂動手,現在已經能憑自己力量重新站起來,只是臉色略顯蒼白而已。   三方人馬分呈三角勢態,將黑龍王包圍在中央,表面上,這種說不上戰力的包圍,毫無威脅性可言,但黑龍王的臉色卻相當凝重,目光不是看著站起來的三方人馬,而是直直盯著天河雪瓊身後的李華梅……與我。   「你在做什麼?」   黑龍王的話直指向我,而在他問話的同時,天上光繭爆炸後,四散飄落的點點星光雨,正受著莫名力量的牽引,朝我們這邊飄來。   淫神獸的構成,是以獻祭女性的一魂兩魄為核心,歸並能量而成,能量遭到引爆後,炸碎的魂魄化為光點四散,而即使只是碎片,但當肉體仍在活動,碎裂的魂魄自然受到原肉體牽引,依附過來,因為若沒有肉體依附,碎裂的靈魂一觸地就會消失。   情況到這裡本是正常,由於同出一體,所以那些靈魂碎片落到李華梅身上,自動為她所吸收,而她吸化了這些魂魄碎片之後,源自肉體的吸力陡然增強,將四散在空中,尚未墜落地面的點點光雨,全都瘋狂吸扯過去,就是這一步引起了黑龍王的注意,因為肉體發生這種反應,代表生命跡象變強,而一具已死亡的肉體,是不可能有這反應的。   「哦……這算垂死掙扎嗎?你以為你能做到什麼?起死回生?」   黑龍王口氣有一絲揶揄,但我曉得他已經起了疑心,只不過以他的魔力修為,在這距離,輕而易舉就能檢測出來,李華梅已粉碎的魂魄沒有聚合跡象,腦部也沒有活動,儘管將那些光雨吸附入體,卻只是一個單純的現象,沒有引起其他的連結反應。   儘管如此,黑龍王仍沒有大意,一手微揚,蘊含強大靈壓的狂風直襲而來,天河雪瓊連忙將肉體大致癒合的鬼魅夕往後一放,自己站前一步,挺身抵抗,憑著她的第八級修為,黑龍王這種試探性的攻擊,最多讓她感受到壓力,沒什麼實質傷害的。   而我們這邊的人,也沒讓天河雪瓊獨力支撐,儘管他們都有傷在身,儘管他們未必曉得我在幹什麼,但他們還是很有默契地支持,為我爭取時間,剎時間,四方氣機相互牽引,只要黑龍王將攻擊升級,立刻就會引動另外三方聯手夾攻。   「靈魂不是積木,就算把碎裂的東西,用膠水全部黏合在一起,甚至還黏回本來的形狀,已經破碎的東西,不可能再活過來……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吧?」   我曉得這三方聯手對黑龍王沒多少威脅,為了替他們減輕負擔,我不得不開口說話,分散黑龍王的注意力。   「說得很好,但你明知如此,又在做什麼呢?堆砌無用的積木嗎?」   「有用沒用是誰說了算的?你認為所謂的靈魂又是什麼東西呢?」   我將李華梅早先輸來的力量,竭力反輸回去,臉上卻不動聲色,道:「我有一個朋友,那傢伙的出生比較特別,是用試管做出來的,後來他想要找地方出賣靈魂,結果滿天神魔沒一個鳥他,說他的靈魂是山寨貨,還是特別水的那種,他想賣都賣不出去……」   這段話,別人聽得一頭霧水,但我卻願意賭黑龍王不會動手,因為他有可能聽過這件事,知道我說的是誰,只要他曉得,我想他就不會那麼快動手。   果然,本來要動手的黑龍王,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而我更趁機把話說下去,「滿天神魔都說他靈魂是假的,但他還是活得好好的,照樣吃飯睡覺,照樣練武,還差一點練到天下無敵,活著的時候,沒有人是他對手,連死到臨頭都還能算計人……」   「這件事我也曾聽過,但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其實還真沒什麼關係,隨便找話聊聊而已,誰讓我們打不過你呢?勉強要說的話……」   我笑了笑,道:「所有神魔都說是假貨的靈魂,照樣能活得燦爛精彩,那誰說碎掉的靈魂,不能活出普通色彩呢?」   一言既出,黑龍王的瞳孔驀地瞪大,他未必知道我的真意是什麼,但直覺反應讓他感受到危機,顧不得再等下去,身形一閃,就朝我這邊攻來。   之前四方氣機相互牽引,雖然黑龍王多半不在乎這點威脅,可是他這一動,其餘三方受氣機牽動,攻擊立刻遞出,鳳凰天女、心禪大師、天河雪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管他怎麼厲害,這下也要先挨上一記,或拼或擋,才有辦法向我攻擊。   「滾開!」   心急闖關,黑龍王赫然再現奇招,身形幻化,一分為二,一個站在原地,硬生生挨了三方聯手一擊,登時潰滅消散,一個卻是如箭離弦,直直朝我飆來,原本守護在我身前的天河雪瓊,已經出手搶攻,防衛空缺,鬼魅夕則還沒有能力跳起來擋這一擊,我如果不躍起身來擋架或逃跑,就只能挨上這一下,後果……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   關鍵時刻,一道熟悉的劍光飆起,雖然不長,卻是高度凝練,所蘊含的力量更是斬天闢地,威不可擋,直衝黑龍王,黑龍王冷哼一聲,身形幻動,由原本的高速急衝,倏忽轉向,輕飄飄地朝後飛退出去,姿態輕靈飄逸,超越人類極限,可終究掩飾不了他被一劍迫退的事實。   要一劍迫退黑龍王,首先要能揮出對他有威脅性的一劍,這理所當然的一點,卻是相當為難,黑龍王的真正實力成謎,照最近的情勢推測,估計早就突破瓶頸,至少也是第九級的修為,想要對他造成威脅,一兩股第八級力量是不夠的,起碼也要與他同級的力量,而能夠揮出這一擊的人,世上寥寥無幾。   「嘿!我眼花了嗎?」   黑龍王笑了一聲,眼神卻出奇嚴峻,什麼笑意也沒了,凝視著剛才揮出一劍,將他迫退,此刻攔擋在他與我之間的金黃身影,明艷英媚,有若燦開夏花,動人之至,正是黃金提督李華梅。   已經斷氣的屍體,忽然詐屍,這種事情不只詭異,而且恐怖,周圍所有人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黑龍王的臉色也異常難看,直直盯著呆立不動的李華梅,還有她身後緩緩站起,臉色白得可以嚇死人的我,盯看了好半晌,這才笑道:「一段時間不見,什麼不好學,居然學起了玩屍體的本事,賢侄,你的嗜好太低檔了哦。」   「會嗎?這種亂七八糟的時代,讓屍體躺著安眠,實在太浪費了,把美女屍體當肉傀儡來用,平常沒事可以叫來踹、叫來干、叫來舔,危險的時候還可以跳出來擋敵人,有什麼好事比這還便宜的?」   「說得好,恭喜你又往真男人邁出了一大步,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黑龍王看著李華梅沒有表情的面孔,道:「維持肉體生機,氣血持續運行,功力一時不散,操控這樣的屍偶,確實夠資格來和我玩兩手,但你以為這具傀儡能撐多久?還是你認為只要這屍偶站在你身旁,她就像還活著,還能與你並肩作戰一樣,帶給你心理慰藉?你不是這樣自欺欺人吧?哈哈哈……」   在魔法史上,黑龍王所說的這種事並不罕見,許多煉製屍偶的黑暗術者,所擁有的最強屍偶,就是自己的親人或愛侶,由於相互間的羈絆極深,縱使屍偶再強,也不會反噬,避免了最大隱憂,說到底,暗黑召喚獸也就是這一類的產物。   本來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的眾人,看看我身前如扯線傀儡般的李華梅,再聽完黑龍王的話,登時恍然,羽霓用一種想要作嘔的表情看過來,天河雪瓊眼中的悲傷藏也藏不住,她和鬼魅夕都想回到我身旁來,給我支持,怕我精神失控,但因為我往前一步,與李華梅並肩站立,散發出的氣勢太過詭異,令她們裹足不前。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從被掏干的身體內找尋氣力,否則隨時有可能一跤倒下,此刻我心如明鏡,周圍眾人的眼神、眼神中蘊含的質疑訊息,一一反映在心頭,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搞不好覺得我已經半瘋了,這才作著自欺欺人的行為,關於這點……我只是虛弱地開口,說了一個字。……只靠這個字,我就要把一切逆亂因果給撥正過來。   「RESTART!」   對這裡的絕大多數人而言,這個字眼毫無意義,原本在等我喊「大家一起上」的鳳凰天女、心禪大師,聽我終於開口,差點要一起衝出來,緊急發現我說的那話不對,連忙站定,這點小插曲沒有引起黑龍王的注意,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們兩個,而我所期待的回應,卻以一個有點意外的形式,在我身旁出現。   「ERROR!ERROR!藍底白字,好多的藍底白字……」   平板無起伏的機械語音,出自李華梅的口中,以一個屍偶而言,用這種聲調說話,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說出的話莫名其妙,令人費解而已,也幸虧如此,萬分尷尬的我才不用當眾臉紅,當下僅是輕咳一聲,低聲道:「他們家出產的東西總是這樣,沒事,再重開機一次!」   聽了我的話,李華梅無神的眼眸緩緩閉上,整個人彷彿陷入深深的沉睡,身體完全放鬆,過了數秒之後,那個平板無起伏的機械語音再次出現。   「再啟動完成,還原初始設定,請輸入核心命令!」   旁人未必懂這句話,但我相信黑龍王一定知道,甚至,可能親自做過這個設定,所以他臉色大變,立刻就想朝我這邊衝來,只是好像想到了什麼,這才緊急停步,面色陰沉地瞪視過來,那兩道目光,彷彿就是最邪惡的詛咒。   黑龍王的計略我猜不到,但他的詛咒,我大概能猜中九成九,當下我什麼也不顧,緊握李華梅的手,急忙喊出一句,「唯一的指令,作妳自己!作妳真心想作的那種人!從今之後,妳再也無須接受包括我在內的任何人命令!」   詰屈聱牙的一串話,在瞬間喊出,不管誰覺得有什麼不妥,都已來不及阻止,事實上,大部分的人都被這一連串變化弄得頭暈腦脹,跟不上事態演變,搞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唯一一個明白這是什麼情況的黑龍王,卻在我這話出口的瞬間,如遭雷擊,整個人愣在當場。   「……什、什麼?」   黑龍王一臉迷惘,身體微微搖晃,「你剛剛說了什麼?你是怎麼設定的?」   怪異的表現,引來其餘人的錯愕目光,沒有人能夠理解,為何黑龍王對我那句話的反應這麼大,只有我最清楚,那一句話、那一個選擇,對黑龍王而言,不只是一個衝擊,完全就是一個晴天霹靂打在頭上。   「嘿!大叔,你不是很喜歡嘲笑我嗎?不是很喜歡嘲弄命運、把一切都玩弄在股掌上嗎?為何一點小事就這麼大反應?不像你啊!哈哈哈哈……」   學著之前黑龍王的大笑,我昂然道:「你本來怎麼想的?以為我會像你一樣,命令她絕對服從?命令她盡可能保有真實的情感反應?然後不管我怎麼設定,最後都會為此痛苦到崩潰,因為一個越像真人的傀儡,就只會越讓人意識到她的虛假,並且痛苦不已……你是想看我以後痛苦到崩潰的樣子,所以剛剛才沒衝過來的吧?」   黑龍王冷笑道:「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如今你所努力作的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李華梅已經死啦,無論你弄得怎麼像真的,已死的人終究不會回來,你對著一個拚命裝真人的傀儡,有意義嗎?」   「呵呵,姑且這麼說吧,大叔,你是被我老爸老媽搞瘋的,而我……是被你們三個狗娘養的神經病,一手弄出來的,既然我可以長到這麼大,還沒被你們玩瘋掉,總該有點青出於藍的地方吧?」   我笑道:「過去未來全拋掉,把握現在最重要,人生得過且好過,小事不要太計較。你說我得過且過也行,我從你們這邊學到的最重要經驗,就是別死鑽牛角尖,小事不要太計較,如果少想一點,能讓我過得好一點,我為什麼一定要窮追猛打,搞到自己像你一樣神經病,日子過不下去呢?在意老婆是真是假、是死是活,人生如果要追根究底,就永遠追究不完,難道我在意完生死真假,還要在意她是不是處女嗎?塑膠花也是花,娶個老婆,肯乖乖跪下來舔屌最重要,其他的事……隨便啦,誰愛在意誰在意去吧!」   正常人大概很難接受我的這些話,心禪大師就尷尬地轉過頭,當作沒聽見,幸好我身邊人不正常的佔大多數,鳳凰天女聽得眼放異彩,幾乎就要用力鼓掌:天河雪瓊則雙頰飛紅,似在猶豫該不該奔過來跪下,幫我舔屌,增加她男人說話的份量;至於鬼魅夕……大概連吮腳趾都願意吧。   不過,對於我的這些話,最有反應的人還是黑龍王,他好像吸進了大口毒氣一樣,身體搖搖晃晃,喃喃道:「不可能!你這是自我欺騙……是自己騙自己,早晚你必會後悔……」   「呃,我痛不痛苦,對你有那麼重要嗎?真是太榮幸啦,為了報答大叔你,我今後一定活得精彩燦爛,每天樂到爽歪歪……」   話說得豪邁,但從周圍眾人的眼神,我看得出來,他們仍是認同黑龍王的話,覺得我不過是在充灑脫、自欺欺人而已,其實,他們怎麼想,對我一點意義也沒有,但既然此刻事態進展有益於我,我沒理由不趁這機會,對著敵人狠狠踹上一腳,因此,我決定把最重要的核心秘密抖出來。   「大叔,你那個奸商老友賣東西給你之前,都沒有給使用手冊的嗎?他就沒有告訴你,那些機械的使用方法與設計目的?我一個不懂機械的人,破除靈魂禁制後,能夠這麼快就操控住她腦裡的機械,初始化再啟動,你不覺得很奇怪?」   我笑道:「我有個朋友啊,就是之前被宣告靈魂是山寨貨的那個,他沒有因為被人說是自欺欺人就灰心喪志,用心提升自我實力,改良製造出許多優秀機械,畫眉腦裡的那個,就是他的傑作,你猜他對我說過什麼?一件東西不完整、兩件東西不完整,破裂的碎片無法單獨起作用,但如果組合起來……」   腦中憶起當日白起對我所說的話,此時此刻,我對這位良友充滿了感激。   『不管一個機械現在被用在什麼地方,當初都很有可能是為了別的目的,而被開發出來的,現在用來殺人的強力火藥,最初只是想要輔助開山而被製造出來,好的東西被濫用,會造成苦果,但壞的東西用得好了,也可能給人們帶來幸福,道具無好壞,無非是看落在什麼人手裡而已。』『華扁鵲那個鬼婆不是好人,也不幹好事,但這一次,她確實出於好心,想要在生死輪迴之外找一條出路,安置於人腦裡的那個微處理器,固然可以虛擬人格,以人工智能壓制本來意識,完成洗腦等目的,可是最初這件工具的創造目的,僅是用於輔助,輔助人類思考,高速處理信息,特別是腦部因為戰鬥傷害,變得癡呆或遲鈍,都能在這儀器的輔助下,如常人一般進行思考。』『深鎖於靈魂之底的禁制,如果不能破除,就把魂魄打碎吧,粉碎了也就束縛不住了。一堆粉碎的魂渣,不能形成生命;受到過重傷害的肉體,無法維持生命;一個有機體儀器,更與生命無關。三件東西獨立出來,都是死物,可造物之奇,就在萬物組合之後產生的連鎖效應,當這三者結合在一起……』當日白起說話時的微笑表情,依稀猶在眼前,我壓抑住激動的心情,把他說過的話一字一字重念出來。   「當這三者結合在一起,有靈魂,有肉身,還有輔助肉體正常運作的機械,你能說……這不是生命?」   我大聲把這句話說出來,黑龍王臉色剎時慘白,呆若木雞,站在原地怔怔出神,其他人也似乎消化不良,被我扔出的訊息給炸得腦袋昏昏,一時沒辦法轉過來,但緊接著發生的事,讓他們明白,我不是空口說白話。   自始至終,我也和李華梅雙手緊握,這樣便於瞭解她的肉體狀況,而這只被我握住的手掌,雖有脈搏,卻一直冰冷如屍,直至此刻,重啟設定完成,腦內微處理器由「壓制」轉為「輔助」,更協助調整肉體機能,進行最佳化,隨著這些程序接近完成,李華梅的柔荑恢復溫暖與血色,所傳遞過來的除了暖意,更還有一股極其強大,令人心驚膽顫的劍氣!   凜人劍氣,無聲無息籠罩四周,形成一片肅殺之氣,這象徵著沉眠的意識真正甦醒,神龍回歸,在這道劍氣出現的同時,她放開了我的手,往前跨了一步,站在我身前,這動作有些突然,但我卻曉得,這是因為她不願讓我看到她的表情,恐怕……淚水早就流了一臉。   「……我們的約定,不用等來世了。」   「嗯。」   「晚上回家……我幫你含屌。」   「嗯,好。」   忍著險些奪眶而出的眼淚,我輕輕應了一聲,一方面是因為心裡太過狂喜,激動之餘,已經沒辦法好好說話,另一方面,李華梅臨陣突破上第九級,剛才既要維持她肉體運作,又要護住她力量不散,省得復活過來成了廢人,令我大耗元氣,整個人幾乎被掏干,如果不是與心夢合體,肯定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現在連忙固本培元,因為我不相信黑龍王會那麼好心,放我們回家睡覺……   李華梅的重生與復原,對黑龍王而言,堪稱是最大的打擊,他似乎怎麼也沒法接受這種事,不能接受我如此「得過且過」,以致於李華梅迫發的劍氣都籠罩住他,他卻渾渾噩噩,半天沒反應過來。   有鑒於此,我往前一步,站到李華梅身旁,拱手向黑龍王就是一禮,笑道:「大叔,相逢一笑泯恩仇,千謝萬謝都是個謝字,承蒙你點化,讓我理解人生真諦,想要活得妙,小事別計較,雖然每天摟著一具艷屍,自己騙自己,那感覺是有些鳥,不過,橫豎我剛才也說了,死活真假事情小,乖乖舔屌最重要,要是你沒什麼意見,我現在就拖著這具艷屍回家舔屌……哦,不,是自欺欺人去。」   還記得,這傢伙似乎很想以長輩的身份,喝一杯媳婦茶,我當下笑了笑,直瞪著他,卻對身旁的李華梅道:「畫眉,大叔剛剛說妳不是真的,妳說呢?」   「我·是·真·的·我·是·真·的·我·是·真·的·我·是……」   果真心有靈犀,李華梅完全明白我的意思,說的話不但切中核心,而且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傀儡當久了,這段話完全是用那種平板的機械音說出,維妙維肖,只是在說話的同時,她對著黑龍王,舉起了那支憤怒的中指!   再沒有什麼比這更具挑釁效果了,受到我們連番刺激,一直處於半癡呆狀態的黑龍王,驀地發出一聲暴喝。   「沒可能!」   暴喝聲伴隨著劇烈爆炸一同襲來,地面整個翻掀炸開,塵土飛揚,風捲九天高,黃沙如狂浪,蘊含沛然大力,襲向四面八方,氣勁之強,就算是第八級的強者也不得不退,本以為,黑龍王是要趁隙搶攻,但煙塵中心卻不住傳來怒吼。   「沒可能的!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太荒唐了!這一切怎麼可能會是這樣?我不相信!他媽的這一切全都是幻覺!絕不可能發生的啊!」   聽得出來,黑龍王這一下氣得夠嗆,甚至是再次精神崩潰的那種氣法,我還沒來得及作點什麼,煙塵中一道黑色旋風狂飆出來,憑我的能耐根本無力阻擋,但李華梅卻可以,劍光一閃,已經與黑龍王硬拚一記,把人截下。   有一個滿懷怨憤,即將爆發的李華梅攔路,縱是黑龍王也沒那麼容易闖過來,因此,他只是怒瞪著我,好半晌才冒出一句話,「約翰·法雷爾,你真他媽的是一個超級變態。」   似曾相識的一句話、似曾相識的情境,還記得曾經有個神人,面對這一句話,瀟灑俊逸地給了一個答案,我沒那麼有風采,當下只是聳聳肩,挖了挖鼻孔,隨口回話。   「……這個世界就是變態的。」 第五章 齊心合力·共同推王   這場戰鬥的前半局,我們可以說是傾全力而出,消滅了災難之地的所有異界魔物,掃平黑龍會的妖魔大軍,還有那非常要命的九龍魂獸,都被我們消滅,看似威風,其實卻是毫無意義。   災難之地裡的異界魔獸,來自異界,只要時空縫隙沒有封上,無論死了多少,很快又能再來一批,縫隙的那邊是整個世界,就算我們再厲害,也不可能殺光整個世界的生物,名符其實是死不完。   黑龍會的那些妖兵魔將,倒是真皮真肉,問題是鬼魅夕與心夢告訴我,黑龍會有專門的士兵生產工廠,日夜不停製造出各種妖魔鬼怪,包括一些偷盜高手屍體改造成的殭屍魔將,還有擷取高手基因而成的複製人兵團。有這些工廠在,什麼十年練兵之類的概念根本不適用,我們消滅了一批,黑龍王只要讓工廠加班加點,要搞出一支整體實力不俗,個體素質參差不齊,數量卻大的魔兵團,不是太大問題,更不可能會心痛。   至於那九龍魂獸,雖然被我們給消滅了,但力量回歸本體,弄出一個突破瓶頸的李華梅,殺得我們人仰馬翻,險些就全軍覆沒,從這點來說,我們根本就是搬石頭砸自己腳。   如果不是因為我成功救回了李華梅,讓這個要命的強敵變為強援,我們的前半場戰鬥就根本全無意義,只是白費力氣了。除此之外,能夠搞到黑龍王崩潰怒叫,這點固然是意外之喜,令我暗爽到不行,他大罵我是超級變態的時候,我甚至想像懷春少女一樣,捧著臉尖叫:就是這個聲音!我想聽的就是這種聲音!   只是,實際一點來說,把黑龍王搞到氣紅了眼,此事是凶是吉,恐怕也難說得很,搞不好他狂怒之下,力量激增,暴發出比平常更強的威能,突破瓶頸,一舉把我們都給滅了,這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所以,戰爭的前半局,我們已耗盡所有力量,但除了救回一個李華梅,並沒有實質戰果,敵人手上卻還扣著王牌未發,主力分毫未損,這樣一算,我們已吃上大虧了。   情況是不利,但我卻不覺得我們一無所獲,因為,光是救回李華梅,讓她清醒過來,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之前每個人都說相信我能作到,但我曉得那都是表面話,事實上,誰也不認為我能創造奇跡,可我最後真的作到了。   奇跡的發生,通常不會是單獨存在,必然是一連串細小的成功,連結在一起,累積堆成了奇跡,而奇跡一旦發生,通常就是一個訊號,象徵著氣數的變化,最終能否將勝利引導向我們,這點無法預估,但就目前而言,確實給我們打了一支強心針。   「幹得好!」   鳳凰天女摩拳擦掌,站了出來,「我老早就看這臭王八蛋不順眼,終於輪到他吃癟了,現在不用講什麼江湖規矩,大家一起把他往死裡打!」   在我記憶中,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上一次鳳凰天女講江湖規矩是什麼時候的事,這女人名符其實只求勝利,不擇手段,與黑龍王根本是一路貨色,只要能夠打贏,絕不在乎是怎麼贏的,叫大家一起並肩上,那是追求勝利的基本態度,然而,在這個時間點上,我並不認為大喊一起上,就對我們有利。   黑龍王與李華梅對拼一記後,飛身飄退,由於情緒動盪,這一擊他未能佔到上風,李華梅儘管連續受創,但腦內的微處理器正確發動後,肉體狀況自動最佳化,鎮壓傷勢,分泌激素舒緩痛楚,更把肉體深處的潛能激發出來,儘管對身體不是很好,可是戰力較諸之前不減反增,在這種時候,是最有利的優點。   憑著這點辛酸的優勢,李華梅與黑龍王硬拚一記,未落下風,甚至還可以說是把黑龍王劈得退飛回去,威風是夠威風了,但黑龍王毫髮未損,輕飄飄後退,反倒是李華梅手中的神兵,沒法承受兩股第九級力量的對撞,拼了這一記之後,寸寸碎斷。   這柄透明的長劍,打我識得李華梅之日起,就是她的配劍,雖然不曉得對她有沒有特殊意義,不過一件東西用了那麼久,日久生情,損毀了自然會難過,只是眼下不是在乎這個的時候,相比起來,我更在意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剛才雙方互拼,李華梅固然是拿劍砍下去,黑龍王……他手裡沒兵器,姑且假設他手臂上也沒另藏什麼,那他就是單純舉起空手去擋。   一個拿劍砍,一個舉手去擋,就算後者被劈得倒飛出去,既然毫髮無損,我就不會認為這勢均力敵,況且,拿著兵器砍人家空手的,都還打得平分秋色,現在兵器碎了,我真懷疑要怎樣再打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龍王再次大笑起來,神經病總是愛哭愛笑,這傢伙更是其中佼佼者,現身沒多久,都不曉得已經又哭又笑幾次了,我們當然也沒太在乎,然而,一個人被團團包圍的時候,忽然大笑起來,這種時候……通常都是包圍人的一方要倒楣,這點基本常識,我們還是有的。   「不用講江湖規矩,這點讓你們很得意是嗎?那就什麼都不用講了!」   狂笑之後的說話,聲調平穩,看來是已經回復理性了,這對我方來說,自然不是好事,一堆重傷者只是勉強回復戰力,元氣未復,就連我本人都是近乎虛脫的狀態,安全起見,我希望能再多爭取點時間,所以連忙陪笑喊話。   「大叔,不要衝動,也別理那個亂喊話的三八,你知道,她是癲的,說什麼話都沒意義。我們完全可以和平解決之前的矛盾與衝突,大家沒必要打打殺殺的,請你相信我,我是有誠意的啊!」   雖然不可能有人相信這種話,天河雪瓊、鬼魅夕還聽得翻了白眼,不過,時間能多爭取一秒是一秒,而黑龍王也不可能佛心到一直給我時間,對於我這番和平呼喚,他的回應更是直接。   「……誠你娘親!」   「哇哇哇!大叔你真沒品,大家快來看喔,這邊有個超沒品的魔王喔!」   我大聲嚷嚷,本來還想喊點什麼「他小雞雞長在臉上喔」之類的話,但黑龍王已經搶先動作,手一舉,晴空之中霹靂大作,數道雷電貫天而過,巨大的雷光柱,釋放驚人的邪能,週遭氣溫開始瘋狂下降,空中一些被巨雷轟成焦炭的異界魔物,屍骸立遭冰凍,從天上掉了下來。   這麼大的動靜,如此龐大的黑暗能量,黑龍王放出來的當然不會是小貓小狗,除了暗黑召喚獸,再不會有別的東西了,之前他心有所忌,握著王牌不敢打出來,此刻他十數年的辛苦策畫、期待,全數破滅,一切都已沒得指望,什麼顧忌全數拋開,終於把暗黑召喚獸給放了出來。   水火魔蛛、凰血牝蜂、金銀蠶蠱、閻羅屍螳、冰蘭玉蠍,五大暗黑召喚獸同時現身,美艷的姿態、妖異的邪軀,再一次搶盡人們的目光,任誰也不得不承認,這些暗黑召喚獸很美……非常的美麗……   只不過,它們身上源源不絕散發出的黑暗能量,猶如一波波的浪潮,狂湧向四面八方,莫說是我們感受得到那份威脅,就算是異界魔物群,也本能地察覺到暗黑召喚獸的危險,遠遠避開。   「嘖,不過就是多了五個幫手,很了不起嗎?如果是之前,第八級的戰力是嚇死人,但自從通貨膨脹失控後,區區第八級戰力,想唬誰啊?」   我的豪語壯懷激烈,其實也沒說錯,如果看看我們這邊,天河雪瓊、我、鬼魅夕、鳳凰天女、心禪大師,全都是第八級戰力,惡鬥起來足以敵住五大暗黑召喚獸,而最強的黑龍王,則有李華梅應付,看起來,我們雙方勢均力敵……如果戰爭只是單純算算術的話。   前半局戰爭累積下來的傷害,我們這邊根本是一堆傷兵,擺著裝裝樣子還可以,真的要打起來,除了天河雪瓊,沒有一個發揮得出第八級戰力,更別說暗黑召喚獸最拿手的就是群戰,因為它們不但相互間心意能通,配合默契十足,擅長聯手戰陣,更還有一招超級聯合技「天魔鎖神塔」,強如末日戰龍、突破上第九級的心劍神尼,也在此招下飲恨。   若我估計得不錯,暗黑召喚獸的聯手威力,以倍數增長,六大暗黑召喚獸合力,足可抗衡三十六名同級戰力,也就是三十六名第八級高手,尤其是當天魔鎖神塔全力發動,根本就是慈航靜殿一派的拿手戰術,先把目標封鎖困住,再進行攻殺,以這樣來看,就算我們這邊再多一名第九級戰力,也沒多少勝算,更別說這邊只有一堆傷兵。   眼看一面倒的戰鬥即將開打,我忽然轉過頭,對心禪大師道:「大師,幫忙一下,把你偷藏的人叫出來吧,如果再不叫,後頭他們也不用出來,直接回家自殺吧!」   心禪大師一驚,奇道:「你……你怎知……」   「我怎麼知道是嗎?少來了,這種事你知道,我知道,就連沒品的魔王先生也知道,要不然他一直扣著王牌不打出來,暗黑召喚獸藏著不出,你以為他是想放著等升值嗎?還不就是為了等我們先出手。」   我道:「打這種仗,慈航靜殿會帶頭沖,卻不可能孤家寡人跑出來送死,找一票人同上陣,這是你們的拿手好戲,率先打頭陣,撐到現在,已經很夠義氣了,再撐下去就是從死撐變撐死,把你的人馬叫出來吧。」   這是基於理性判斷所做出的推論,心禪大師不是白癡,從他施展那個萬人版本的淨世咒就可以看出,他應該留有更厲害的後手,只不過以他的個性,不會讓盟友吃虧,什麼事情總是自己先打頭陣,這就是他們之所以在此的理由,然而,我就不信他沒有後援,他是來這裡作戰,不是送死……   心禪大師聽完,忍不住連讚了兩聲「高」,更豎起大拇指,像是誇讚我的推理,只是他誇完贊完後,表情馬上垮了下來,很尷尬地說,「賢侄的推理很好,但……事實上真沒幫手,能夠帶來的人,都已經全部上陣了,再沒有其他人可以上場了。」   「什麼?」   所有人聞言臉色大變,我亦失聲大叫,「那我們這下不是仆街定了?」   「抱歉,出家人偶打誑語,其實是有的,老衲只是看這邊氣氛太緊張,想找點東西給大家輕鬆一下,別太介意,阿彌陀佛。」   一向老老實實的人,忽然開起這種玩笑來,真是嚇死人,好在心禪大師也沒浪費時間,一句玩笑開完,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五色霞光沖天飆起,再次令我一驚,暗黑召喚獸已經現身,他召喚援兵的方法該不會那麼老土,放什麼煙花訊號吧?災難之地封印外的幾十里,都已淨空,沒有藏人,縱有伏兵也是從幾十里外趕來,依照這速度來推算,援兵的用途大概就只有收屍與表演撤兵……   幸好,那麼荒唐的事情沒有發生,慈航靜殿手中著實扣著不少籌碼,其中之一,就是超遠距離的傳送技術。之前我感到訝異,心禪大師與慈航僧兵竟能搶在我們前頭,先一步抵達災難之地,與黑龍會開戰,那便是憑藉超遠距離傳送之功,而在大戰前夕,心禪大師更絕不小氣,將這個重要技術與盟友一同分享,協助他們能夠及時趕來此地參戰。   沖天飆起的五彩霞光,不是單純的煙花信號,而是術法的發動信號,當五彩霞光衝上半空,原本設好在災難之地外的轉移法陣,立刻發動,幾下轟然巨響過後,數以萬計的大軍,出現在我們視線可及之處。   這幾萬人馬,都不是普通的士兵,戰鬥打到最後關頭,普通士兵就算數目再多,上來也只有送死的分,若再碰上能夠吸收死者精氣、血肉的敵人,那根本活生生的補充包,夠資格來參加這場戰鬥盛宴的人,當然不會犯這種錯誤。   幾路援軍,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本來我就曉得他們會來,先前已經得到消息,只是不認為他們能趕得上,但有慈航靜殿萬里縮地的技術,援兵就成功變成伏兵了,而這些……都是老朋友了。   清一色深藍軍服的精靈弓箭手、魔法師,由新任索藍西亞王倫斐爾親自率領,威風凜凜地出現在西面,儘管獨臂、盲了一目,這位精靈國王仍是英姿颯爽,身騎一匹白馬,領先士卒,由幾波帶著彩光的魔法箭矢開道,大批人馬迅速殺進來。   伊斯塔的隊伍,顯得安靜許多,魔法師的人數超過七成,全都是身穿斗篷,面目隱藏在頭套之下,靜悄悄的,身上散著濃郁的黑暗氣息,不曉得的人還以為這是支收屍隊伍,在魔法師的最前頭,是一群擅長打近身戰的改造戰士,一名身穿鮮艷紅衣,畫著濃妝,媚態橫生的大美人,從容指揮著全軍攻擊,正是伊斯塔巫神學會的主席娜西莎絲……真可惜,如果她和我有多幾腿,甚至是我情婦,那就更理想了。   索藍西亞、伊斯塔兩大國的精英戰力,連袂而來,這點我不覺得奇怪,但他們的部隊構成確有些怪異,這兩國都屬於魔法王國,魔法師是主戰力,可是魔法師幾乎沒有近身戰的能力,給敵人欺近身邊,就已經輸了九成,因此這兩國的軍隊參戰,除了拉上主力的魔法師,還要準備大批的肉盾,可能是殭屍、改造戰士、魔獸群、魔劍士之類的,現在他們不是沒有,只是……數量實在少了些。   照一般常識,護衛魔法師的肉盾、攻堅部隊,與魔法師的比例,應該是六四比以上,甚至七三、八二,就算九一都不奇怪,但眼下他們魔法師的比例,佔到七成以上,非常違反常理,若是被黑龍忍軍近身突襲,幾分鐘內可能就傷亡大半,著實令我不解。   好在,答案很快浮現出來,搶在伊斯塔、索藍西亞兩軍之前,又一支部隊衝殺進來,人數較兩軍為少,大概七八千人左右,數量雖少,卻是進退如飆風,行軍速度極快,眨眼間就殺入災難之地,彷彿一支衝鋒的箭頭,勢如破竹,擋在前頭的異界魔獸,哪怕是體型巨大的,也給這支強軍廝開、衝開。   異界妖獸難以對付的地方,主要是在於肉體構成的法則,與我們這個世界不同,尋常的魔法、元素攻擊,效果不佳,但碰上最直接的物理攻擊,該變成兩半的東西,還是會變成兩半,不管是什麼世界來的,這點基礎法則仍是一樣,所以哪怕是之前慈航僧兵大感棘手的異界魔物,碰上這支強軍,還是要吃大虧。   這麼生猛的軍隊,當然就只有南蠻的半獸人了,老搭檔白瀾熊親自統兵,一身皮甲,手裡拿著大劍,縱身躍起,將一頭巨像似的魔物,砍成兩段,氣勢吞天,而他也是這支獸族軍中唯一的劍手,對於大多數的獸人而言,要他們去玩一些技巧性的兵器,實在是難為他們了,別說是劍,就算是以劈砍為主的刀,他們都感覺有些彆扭。   對獸人們而言,那些能夠讓他們充分發揮其驚人蠻力的武器,才是真正的好武器,因此,這支獸人部隊所持的衝鋒兵器,都是骨槌、狼牙棒之類的超重兵器,當頭挨上一記,哪怕是銅筋鐵骨,整個腦袋也會打凹進去,落在這些獸人的手上,絕對威力驚人。   當然也不是所有獸人都只會耍蠻力,在衝鋒的獸人中,狼人、豹人,這兩個靠速度、瞬間爆發力吃飯的部族,所用的兵器,就是直接在手上套一副合金利爪,欺近身邊狠狠來一下,任誰都要肚破腸流,而此刻能到這裡來參戰的,都是各族高手,氣勁透發出來,爪勁掃到數米之外,無須近身,也能發揮強絕戰力。   獸族部隊也不全是肉盾,與其他各國相反,他們雖有魔法師同行,數目卻在一成半以下,全都是獸魔師,一出手就是召喚各種獸魔,或輔助或強攻,聲光效果十足,打得異常燦爛。   以這支獸族部隊為先鋒,兩國的魔法軍團會師後聯合支持,三方合力,摧枯拉朽般砍殺異界魔物,順利突入進來。   「……不愧是老朋友,關鍵時刻,他們還是都來了。」   雖然我也知道,倫斐爾、娜西莎絲、白瀾熊三人都是公私分明,之所以出兵來此,個人私誼所佔的比例不高,純粹是因為大勢所趨,畢竟誰都看得出來,黑龍王此戰若勝,接下來必是掃蕩餘人,以各國當前的實力,只有被黑龍會踐踏的份,要是不想到時候死得難看,現在就得拋棄私心,豁出去來拚命。   然而,知道歸知道,但看著故人一一現身,心頭的感覺還是很熱,非常感謝他們能在此時來援,心夢的聲音也適時出現。   『哥,你這一路走來,所經歷的旅程,絕不是白費的。』這話有些老套,但聽在耳裡的感覺,確實是很爽,天河雪瓊也來到我身邊,點了點頭,在這些旅程中與我一路同行的她,最能夠理解這趟旅程的艱辛,看到這些老朋友的出現,她完全明白我此刻的感受。   「呃,這是懷舊角色大集合嗎?那邊來的也是你們朋友?」   鬼魅夕的表情看起來很奇怪,伸手指向另一邊,那裡也正發生騷亂,有支部隊從那邊硬殺進來,只不過比起獸人、精靈、黑暗法師團,那邊的情況混亂得多,衝擊沒有起到勢如破竹的效果,反而被異界魔獸給擋住,甚至還反過來包圍,轉眼間便潰散開來。   定睛一看,那支失敗的衝鋒隊伍,平均身高一米四,居然是由矮人、侏儒組成,記得我與矮人沒什麼交情,況且,羅賽塔的軍隊不能說不強,矮人的臂力足可匹敵獸族,軍械裝備之精良更冠於各族,又有擅長詛咒的巫師團,真打起來,就連伊斯塔的黑暗術者都忌憚三分,問題是……由於先天限制,矮人的部隊擅長打防禦、伏擊戰,讓他們衝鋒就很搞笑了,在大地歷史上,羅賽塔只打過防禦戰,從沒有主動侵略的記錄,此刻矮人部隊衝鋒,異界魔物中卻有不少飛在天上的,兩邊一撞上,他們又沒有弓箭手,後果可想而知。   我們的目光立刻望向心禪大師,矮人族來參戰,這種事情別人不知,他肯定是知道的,怎麼會放著矮人部隊這樣衝進來?   被我們這樣一看,大和尚再次面露尷尬之色,無奈道:「他們說,這是世界級的大戰,身為這塊大地上的一份子,他們不能被世界遺忘,怎樣都要出一份力,堅持要親自出來參戰,老和尚攔也攔不住,就……善哉善哉了。」   「你們廢話夠了沒有?」   黑龍王一聲沉喝,彷彿空中悶雷,打斷我們的閒話,任誰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憤怒,我多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十幾年的策畫一夕破滅後,他能追求的事就只剩下一件,就是打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讓敵人死得奇慘,這樣才對得起他的滿腔怨怒。   然而,從剛剛開始,我便有意在插科打諢,連往日稱呼都用上,目的不是想化敵為友,就是想把氣氛弄得歡樂些,打壞他轟烈大戰的追求,此刻他明顯情緒失控,怒不可抑,再沒有之前那種縱使瘋狂,仍能極度冷靜的心境……儘管這也有可能是裝出來的,不過,盡人事,這就是我們目前能做的事。   「大叔,別那麼耐不住性子,我們都是馬上要死的人了,橫豎很快就要被你幹掉,死之前難道還不許我們說上兩句?一個好的魔王,要有大氣度,你連死前都不讓人打屁幾句,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你說是不是啊?」   作人耍賤要賤到這種程度,也實在是夠累了,不過成效確實是有的,素來深沉多智的大魔王,這時氣得連一句話也懶得說,再沒有與我嘻皮笑臉的興致,唯一能維持他魔王氣度的動作,就是扔來一句話。   「……你們都去死吧!」   以這句話為進攻信號,半空中的暗黑召喚獸立刻發動,但並不是直接攻向我們,而是亂攻向戰場上的其他人,橫豎我們也不可能看著它們亂殺人,自己趁機逃跑,所以結果是一樣的。   不過,在這個戰場上,暗黑召喚獸還不能算是主要威脅,最要命的敵人還是眼前這一個,把暗黑召喚獸發動之後,他的殺意猶如冰冷潮水,向四周蔓延,更將我們全部籠罩在內,與剛才的情形相反,現在是只要我們一動,他的一擊就會搶先發出。   誰都知道,我們這群人裡頭,能與黑龍王正面戰鬥的,就只有一個李華梅,其他人別說單挑,就算聯手起來,也不夠他打的,所以每個人都很小心,生怕自己成為黑龍王的首個攻擊目標,被他率先擊破,用以牽制李華梅,在這樣的情形下,自然誰都不敢妄動,問題是……我們這邊到底功力較低,在氣機牽引的對峙下,肯定會先敗下陣來,所以不動是不行的。   我和心夢都蠢蠢欲動,不願讓別人來承擔這風險,但大量消耗的力量還沒復原,手腳猶自發軟,實在衝不出去,而姊妹連心,心夢那邊非常擔憂鬼魅夕,那個丫頭為了貫徹自己的忍道,一向有很重的犧牲傾向,都已經是第八級的戰力,還總把自己當棄子看,這種時候很有可能就衝出去,替同伴爭取機會,要是真給她這麼幹了……這次黑龍王肯定會下殺手。   只是,要比起犧牲精神,這裡的專業人士並不是只有忍者,儘管在這個墮落的時代,真正具有入地獄精神的僧人已少之又少,卻不是沒有,而且……這裡就有一個。   「阿彌陀佛!上一代人的恩怨,不該禍延下一代,阿茅,就還是由你我來了結吧!」   心禪大師無視風險,率先一步邁出,雙掌合什,面容平靜,口誦佛號,眉眼之間儘是慈悲,看上去很像殿堂中供奉的菩薩,而他每邁出一步,身上的金色佛光就驟盛一分,遠遠看來,還以為是天佛降世,普渡眾生。   「哼!和尚,了斷恩怨你排不上號,送死就有你的份,急著犧牲嗎?那就先送你上路!」   黑龍王大袖翻飛,一掌對著心禪大師,直印了出去,心禪大師舉掌相迎,雙方一邪一正,分別蘊含光暗兩極之力的雙掌就要對撼,互擊瞬間,一道寒芒猶如冷電,急急切入,阻在兩掌之間,正是斬龍刃的凶光! 第六章 牛鬼蛇神·談何威武   有時候,我真是很恨,自己身邊有一堆那麼愛捨己為人的同伴,他們重視別人的幸福多過自己,願意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哪怕是要犧牲自己,這確實是很偉大的情操,然而,站在我的立場,再沒有什麼事比這更讓我頭疼了。   戰鬥到關鍵時刻,只要一碰上生命危機,我的同伴就全是不定時炸彈,完全無法預測他們中的哪一個,會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方式,衝出去自我犧牲,這讓我整個神經繃得緊緊,坦白說,這比讓敵人一掌拍死我還要難受得多。   心禪大師率先走出去,打破對峙平衡,他的速度雖然不快,身上佛光的亮度,卻是急速飆增,若換成旁人那也罷了,出現在僧侶的身上,這擺明就是要玩自爆、同歸於盡的前兆。   於情於理,心禪大師對我有厚恩,我喜歡這個宅心仁厚的大和尚,希望世上能多幾個這樣的人,所以怎麼都不會放手讓他去玩犧牲,而從另一層面來說,大家站得那麼近,他不分青紅皂白玩起自爆,這是要了斷上一代恩怨?還是要拖著我們一起上路?   類似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讓我有非常深刻的體悟,戰鬥打響的時候,如果隊友之間沒有默契,爭先恐後搶犧牲,那比全都怕死後退更麻煩,整支戰鬥隊伍本來就沒幾個人,全都爭著送死,沒幾下就都死光了,到時候,是要讓我一個人去打嗎?   心禪大師才一邁步走出去,我就想要衝上去攔,至不濟,也要和他一起出手,至少合二人之力,情況會好些,只是沒想到我還沒動,有個人已經先動,鳳凰天女搶著出手,身形一晃,卻不是殺向黑龍王,而是來到李華梅身邊。   鳳凰天女一直看李華梅不順眼,又因為萬獸尊者的緣故,把李華梅當成大敵,我這位母親做事從不在乎大局,雖然我不認為她會在這節骨眼上耍腦殘,但看到她迫近李華梅,心頭仍是不禁一緊。   「妳兵器碎了,選一件吧。」   鳳凰天女舉起手中的斬龍刃、聖者手杖,道:「有言在先,斬龍刃我用好久了,沒出過事,但不保證妳用了也沒事,愛選哪件,後果自負!」   當初,李華梅就是因為拿了我帶去的斬龍刃,中了上頭的毒素,這才慘敗在心夢、鬼魅夕手上,此事記憶猶新,鳳凰天女點出來,就是不想上頭若仍有毒素殘留,李華梅中毒後,大家以為她是有心加害,她素來就是極端無恥,卻又無比高傲的性子……   李華梅看了一眼兩大神兵,沒有立刻伸手拿,欠身行了一禮,喊了一聲「謝謝媽」,讓鳳凰天女的表情僵在臉上,當場被雷到。   厲害的女人確實就是厲害,之前李華梅失去思考能力,見誰捅誰,從不留情,但她一回復理智,馬上便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非常要命,立刻尋求補過,旁人倒也罷了,鳳凰天女本事既大,心胸卻狹窄毒辣,得罪她可沒什麼好下場。   剛才鳳凰天女提供兵器,估計是打算等李華梅選完兵器後,扔來一句「今日之後我必找妳算帳,了斷前債」之類的狠話,但李華梅先下手為強,既表現恭順,又攀了親戚,鳳凰天女很難在這種氣氛下還找她決鬥,表情當然僵住。……所以說,心機深的腹黑女,確實是惹不得啊!   「行啦,那邊都快要沒命了,妳們兩個三八別浪費時間,要單挑要相親相愛都以後再說吧!」   我一聲催促,李華梅立即動作,取過鳳凰天女右手的斬龍刃,狂飆衝出,這選擇在我意料之內,儘管同屬創世聖器之一,斬龍刃的實戰威力,仍在聖者手杖之上,李華梅要選武器,自然是選斬龍刃,至於殘毒的風險……她已經顧不得了,之前受了那麼多的折磨摧殘,一旦甦醒,滿心怨毒仇恨,再也壓抑不下,哪怕身死,都要先手刃敵人……   李華梅奪了斬龍刃,閃電衝向黑龍王,沒等他和心禪大師對掌比拚,一道寒芒就猛往黑龍王身上斬去。   斬龍刃的型態,隨使用者而發生變化,在李華梅的手上,斬龍刃一直就是一把透明刃身的巨劍,而不管外形怎麼變化,這柄神兵的「絕世鋒銳」、「破龍」屬性不變,對於黑龍王來說,這恐怕是他在世上極少的幾件威脅之一,不得不避,再次往後退開。   「狗賊!走得了嗎?」   李華梅怒叱一聲,劍光如同旋風,將黑龍王整個身影給捲了進去,斬龍刃的劍風豈同小可,沾物立斷,要不是我們閃避得快,黑龍王還沒被砍到,我們就要先給分屍。   「他媽的,妳砍人的時候看準一點啊!」   我倉皇閃避,喊了一句,想想不妥,對鳳凰天女道:「娘,她一個人太危險,勞您為她掠陣。」   基於十二獸魔的神異,我們這一堆傷兵之中,鳳凰天女的戰力還是最高,我選擇請她幫手,而她聽我這麼一說,眼珠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太過瞭解她思路的我搶先道:「此戰若勝,畫眉任由妳玩三天,只要不傷身體,什麼變態花樣都成。」   「成交!」   鳳凰天女應了一聲,揮著聖者手杖,飆風般衝了出去,與李華梅、心禪大師一起,合攻黑龍王,而我連喘口氣都來不及,馬上就要面對另一邊的戰局,這邊第九級之間的戰鬥,我插不進去,但另一邊的暗黑召喚獸,卻是我的責任,更是我的主要目標。   「……擺平了畫眉,現在到你們了。」   早知此戰難免,我不可能沒有想過怎麼對付暗黑召喚獸,而戰術策劃中,也設想過如果我們當中的什麼人陣亡,剩下的人該如何應敵,所以雖然少了斬龍刃、聖者手杖、鳳凰天女,其他人依舊不慌不亂,照著先前的部署,分別擔起各自的任務。   凰血牝蜂,這個不用說,就是羽霓的任務,沒有人會和她搶,想搶也搶不過,之前在薩拉城中,因為羽霓的關係,凰血牝蜂曾一度失控發狂,我個人的解釋是……哪怕化為召喚獸,深深的姊妹情誼,仍有殘留,彼此間絕不是什麼羈絆都沒剩下,因此由羽霓去對付凰血牝蜂,說不定能成為撬動整體戰局的一個支點。   當然,即使有著烽火乾坤圈在手,讓羽霓獨自去打暗黑召喚獸,這仍與送死沒什麼兩樣,但我們眼下人力吃緊,已顧不得太多。   冰蘭玉蠍交給鬼魅夕去應付,雙方都是強悍戰力,一個打不垮,一個打不死,短時間內難分勝負,正好大打拖延戰;金銀蠶蠱是月櫻魂魄所化,由於月櫻有資質沒力量,金銀蠶蠱這個召喚獸,先天上就屬於特殊型,力量較弱,強項全在異能上,交給天河雪瓊來處理,遠比其他人上陣要安全。   東海亡靈怨魂所聚的閻羅屍螳,應該是五大暗黑召喚獸中最強的一個,由我與心夢親自上陣,至於水火魔蛛……絕對不能算弱,本想扔給鳳凰天女負責,但現在……只好請各路援軍自己擔待了,怎麼說也是人類世界的總戰力,如果連個暗黑召喚獸也扛不住,那還有什麼話好說,就通通死在這裡吧。   憑我們的實力,要和暗黑召喚獸硬拚,有其難度,但我的目標不在獲勝,打從一開始,我就只是想要削弱暗黑召喚獸的力量,只要能把他們削弱到一定程度,我就有辦法處理……   不過,事情進行起來,意外也總是很多,我們預備要去接下暗黑召喚獸的攻擊,可是災難之地內忽然發生時空震,大規模的時空轉移魔法發動,一支軍隊離奇登場。   災難之地內有時空縫隙,處於時空的高度不穩定區,在這裡進行傳送,稍微碰到一點意外,可能就不是直接傳到這裡,而是被傳到異界,又或是在時空夾縫中永恆漂流,成為一件時空垃圾,風險超高,所以精靈、獸人、伊斯塔等多國部隊,都是傳送到災難之地外,再直殺進來,省得出師未捷身先死。   夠膽量直接傳送進來,這不但需要很高的魔法技術,還要腦子瘋得夠徹底才行,環顧週遭,會這麼幹的當然只有黑龍會,他們的大老闆被整得夠嗆,又給多國部隊圍毆,自然要殺進來幫忙了。   我估計,黑龍王也沒怎麼把這批自己人放心上,但該出手的時候還是得出,否則大老闆給敵人整死事小,若是大老闆沒死,回過頭來找人算帳,一一清算,那就事情很大,所以這票黑盔黑甲的黑龍軍,就在關鍵時刻殺出來。   這票莫名其妙的閒人殺出來,場面登時亂上加亂,本來正忙於對付所有異界魔物的多國部隊,不得不分出人手,應付這支從側翼襲來的黑龍軍,但一塊災難之地能有多大?你幾千人,我也幾萬人,天上地上還有數以萬計的異界魔物在亂跑,時空裂口仍不停湧入大量異界魔物,這麼多生物擠在一起要戰,什麼陣形、戰術都顧不上了,很快就演變成一場大混戰。   「嘖,我怎麼覺得……情況好亂啊!」   原本我還希望,伊斯塔、索藍西亞攜帶來的重型魔法兵器,能夠牽制暗黑召喚獸,減輕我們一點壓力,但混戰之勢已成,多國部隊與黑龍軍亂戰在一起,暗黑召喚獸、異界魔物不分對象,無差別攻擊,打得不亦樂乎,災難之地內到處都是爆炸、殺伐之聲,亂成一團,指望他們能分擔壓力,這想法顯然不切實際。   我抬頭看看天色,先李華梅、後黑龍王,這一戰戰得渾然忘我,不知不覺,大半天已經過去,這一夜也將到盡頭,再不用多少時間,就要拂曉天明,那也是我和星玫約定好的時間,黑龍王下戰書後第七天的破曉……   「時間剩下不多了,必須要搶在那之前,把暗黑召喚獸搞定,畫眉那邊的戰局也不能拖太久,黑龍王狡獪多智,又是有備而來,別以為三個打一個就佔優勢,一個不小心,隨時會被他反殺,所以我們這邊必須速戰速決……」   時間有限,我當然很急躁,特別是羽霓那個鳥女人,熱血沖腦,看到凰血牝蜂現身,就像見到親密愛人,對我的話充耳不聞,立刻就衝上去,我們如果在這裡耽擱,她說不定第一個被暗黑召喚獸秒掉。   無奈,天不從人願,明明都已經是最要命的時候,偏偏就是有人過來搗亂,我看見白瀾熊、娜西莎絲都在朝這裡沖,可是一支黑龍會部隊卻搶先一步殺出,如潮水般湧到我們跟前。   黑龍會的戰士,被召募而來的少之又少,絕大多數都是實驗室、妖魔工廠搞出來的產物,還有不少是戰死者屍體回收加工再利用的,名符其實的環保奉行者,反正以節省成本為大前提,其他什麼事都可以放一邊。   在這種情況下,黑龍會的戰士形貌醜惡,也就不難理解了,部隊衝過來,百頭鑽動,蝦頭、魚頭、蟹頭、章魚頭……什麼都有,就是沒看到幾個人腦袋,蝦兵蟹將,看了著實讓人頭痛。   「……要命,這些都什麼跟什麼啊?就算是敵人,起碼挑個人出來打,這也過份嗎?」   我喃喃自語,忽然一名身穿魔將盔甲的黑龍將軍,揮著笨重的三叉戟,跳了出來,把我給嚇了一跳,那些蝦兵蟹將已經是代表作了,這位老兄更是極品,也不知道牠母親造了什麼孽,才生出這個蓋世妖物來,非但全身都是腐臭的屍味,到處佈滿線縫傷痕,更令人讚歎的……牠居然生著一個大龜頭。   蝦頭魚頭看了不少,但晃著一顆大龜頭出來現世……這可真不愧極品之名,我不是沒看過龜精龜怪,只是這傢伙如此非主流,有龜頭沒龜背殼,還拿著三叉戟猛晃,醜惡如斯,我不由得開始擔心,三叉戟打不打中無所謂,那顆大龜頭要是亂噴點什麼出來,別說沾著,就是以後回想都要發惡夢,當下我就已決定,要立即為社會除害!   被三流角色給攔住,又長得這麼淫邪醜惡,我沒打就已經想吐了,這傢伙是新任海將軍之一,粗略估計有第六級戰力,十招之內我壓不倒牠,若牠還有一些棘手異能,加上我體力未復,百招內搞不好都擺不平,因此,最妥善的方法,就是精神攻擊!   「我乃黑龍王麾下七將軍,人稱小怪獸,今日……」   「有人不當當小怪獸,無恥!今日你娘餵你吃狗屎啦!」   我大喝一聲,目放奇光,在心夢、我、霸者之證的全力施為下,瞬間攻破這龜頭妖物的意識防線,牠兩眼一下翻白,三叉戟也落地,完全失去抵抗能力。   連李華梅的意識禁區我都照入不誤,這等小妖又算得了什麼?我心念一轉,牠發起狂來,大呼大叫,衝入後頭的黑龍妖兵當中,狂叫著要屬下干牠;那些妖兵給嚇著,紛紛走避,但我精神波放射出去,方圓二十米內都是控制範圍,沒跑開的妖兵陷入瘋癲,狂呼大叫,脫下褲子,像撲倒橄欖球員那樣,將這龜頭小怪獸撲倒在底下,搶著去幹。   擺平了一個礙眼的醜類,半空中傳來一聲沉喝,勁道不弱,似是高手,我斜眼瞥見一抹黑影,居然是個黑龍忍者,說不定還是接替鬼魅夕職位的人物,無怪力量不俗,但一名忍者,不潛伏偷襲,卻學人大喝,這本身就是失敗到極點的行為。   「惡賊!如此下作,犬養桂馬勢替吾友小怪獸雪恨!」   「狗養的龜馬?超級畜生,和你那豬狗朋友一起回家玩龜頭吧!」   那頭畜生大喝的聲波中,蘊含某種功法,似能令人神智迷亂,難怪這猥瑣傢伙拔刀砍人前要先喝一聲,只是這招對別人或許有用,碰著我和心夢,那就只是小孩子的玩意兒,照樣是一發精神波,那個看來還頗厲害的黑衣忍者,瞬間中招,劈下來的刀中途轉向,砍落在堆疊成群的妖兵之中,大叫著趕散妖兵們,連脫褲子的耐心都沒有,直接運勁震爆,然後獰笑著覆蓋上那頭小怪獸的身體……   四面八方的妖兵也不客氣,重新撲了上去,比照之前的模式,立刻將這兩頭龜字輩的搞基東西掩沒,也不曉得他們究竟是怎麼幹的,轉眼之間,當那一群人球崩散垮掉時,最底下只剩兩具相疊的骨架,畸形的白骨陰陰慘慘,血肉早已被啃盡,但也幸虧如此,我們才得以不用細看那兩個丑類的噁心姿態。   擺平黑龍二將,精神力的耗損還好,就是面對這些醜惡東西的煩惡感,實在擾人,我本以為可以喘一口氣,卻看到一支黑龍軍的小隊伍,朝這邊狂衝過來,為首者……一顆大豬頭搖來晃去,看得我忍不住仰天悲嘯。   「大叔!你他媽的不能弄點美形手下出來嗎?就算你沒良心沒羞恥心,身為藝術家,你有點起碼的審美道德不行嗎?」   「淫賊,我魔獸豬小花要替……」   「豬你老母!又是一個有人不當當畜生的,今天我就替你母親教訓你!」   有鑒於玩龜的、搞基的已經太多,這個我不想比照辦理,本想操控牠,讓牠衝回去砍死帶隊的黑龍將軍就算完,哪知精神指令還沒發下,這豬頭畜生忽然大叫一聲,回頭就跑。   「殺殺殺!我要殺光老七全家!魔獸豬誓奸老七滿門!」   「呃……喂!誰答我一下,這老七他媽的是誰啊?」   事出突然,我驚愕得連喊了兩聲,反應不過來,直到那豬頭畜生直直衝出戰場,轉眼間跑得不見蹤影,這才有些恍然,「那……那畜生,該不會就這麼跑回東海,趁機開溜了吧?這招妙!黑龍會中真有豪傑!」   「老七是指第七軍團的海將。」   鬼魅夕向我解釋,黑龍會去蕪存菁後,七大軍團人數大減,進行縮編,而新編的第七軍團,仍駐留東海,由於成員幾乎都是獸類,素質不佳,黑龍王常常殺人換將,最後弄到懶得記名字,一律通稱老七。   「這……殺就殺了,為啥要殺人全家?」   我皺眉道:「又為何要奸呢?」   「禽獸的想法,你怎麼可能會理解?」   鬼魅夕聳聳肩,道:「那些獸類自有其世界,什麼豬啊龜的,平常就總是全家老小混在一起幹,亂交互奸對牠們來說很平常,所以混血雜種特別多,你知道……我們……不可能理解得來的。」   「說得也是……」   不想再去搭理禽獸的事,但我心中著實有個問題,從目前的狀況,還有鬼魅夕的話聽來,我的判斷顯然有誤,殺進來的黑龍軍稱不上精銳,倒有些像是殘渣,那麼黑龍會的精銳部隊呢?   黑龍王沒理由不調他們來,哪怕黑龍王現在被我們搞到精神崩潰,自暴自棄了,但作戰計畫是之前便訂下,他就算信心膨脹到爆,篤定必勝,也沒理由把精銳部隊放著納涼,叫出來當花瓶也好啊。   還是說……他們基於什麼理由來不了?因為無法成行,又或者在什麼地方被阻截了,這才導致精銳部隊沒出現,純粹跑出些牛鬼蛇神來串場?畢竟剛才連續擺平三個敵人,得手之容易,連我自己也暗吃一驚。   天河雪瓊道:「不能再拖了,羽霓那邊的情況很不妙,肯定撐不久,由我去支持她吧,其他人依照先前的調配,快點行動起來!」   光暗相對,暗黑召喚獸在攻擊目標的選擇上,慈航僧兵肯定首當其衝,天河雪瓊眼見同門遭難,豈會不急,催著我們行動,本來這也沒什麼問題,但她的一個「拖」字,讓我驀地驚醒。   如果照之前的計畫,眾人分別對付暗黑召喚獸,雖然那已經是針對敵我強弱、優勢,所作的最佳安排,能把傷亡減至最低,但也不過就是能支撐得比較久,以拖待變,要講勝算……其實是沒有的,只要黑龍王出手襲擊、只要暗黑召喚獸得空聯手,或使戰陣,或祭天魔鎖神塔,我們瞬間就兵敗如山倒。   那是沒有其他路可走之下的最佳策略,以拖待變,希望能找到機會,但此刻的情況已有所不同,我還有必要用這種看似穩當,其實只是穩當去死的方法嗎?   『心夢,幫我重新計算一次,新的戰術如何?』倉促之間想的新戰術,只有一個模糊概念,不夠仔細,心夢本身是最佳的參謀人才,與我心意相通,兩人瞬息間意識交流,心念如電,比什麼言語溝通都快千倍,一下就將我的計畫優化完畢。   『哥,你的策略,風險比之前高得多,但勝算也提升不少,計畫中關鍵的那一步,單是阿雪一個只怕不夠,建議把心禪大師替換下來,再加上娜西莎絲的協助,成功機會更大。』『說得好!就這麼辦,先來試試看構想中的第一步。』『……這是險著,之前因為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這麼冒險,如今李元帥回歸,又有各路援軍,建議不用勉強走這一步。』『嘿,融合七聖器入體,本就是一早的基本戰略,哪有中途變卦的道理?正因為風險高,才要由我自己親自來,如果我不先豁出去,又怎麼有資格要別人為我拚命?』『……哥,我以你為榮。』『噁心的話省省吧,除了來世再見,說什麼別的都好,換點別的話說吧!』和心夢一秒鐘在腦內討論完畢,我立即出手,重重一指戳在自己的左臂上,指勁運得十足,如刀如劍,重重一下戳入,何止皮開肉綻,骨頭整個戳碎,連神經都被震爛,一條手臂硬生生給廢了。   「啊!」   天河雪瓊、鬼魅夕不自禁地驚呼出聲,她們都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卻還是忍不住叫出聲來。一條手臂骨肉糜爛、筋絡碎斷,那感覺當然是痛徹心肺,而我也不是閒著沒事耍自殘的白癡,會這麼干當然有理由,就是為了融合創世聖器。   創世聖器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可以與生物體結合,作為創世神對世間生物的慈悲,碰上合格的人、生死關頭,當這兩個條件都被滿足,創世聖器便會與該生物融合,供給巨大能量,修補破損肉體,之前阿雪、冷翎蘭的情況就是如此。   如果我要比照辦理,這一指不該戳在手臂,而該直插心臟,但我要融合的聖器不是一件兩件,要是連續來個幾次,別說偶有失手,就算次次成功,我的身體也禁受不住那麼頻繁的碎心、癒合,只得降低標準,從生死險關變成嚴重傷害。   「鬼妹!」   鬼魅夕知道聖器的融合方法,也曉得我自殘的理由,聽我一叫,馬上擲出希望號角。由於不是致命危機,希望號角出現了抗拒反應,似乎不是很願意進行融合,但我與鬼魅夕聯合發勁,強行歸並,再加上霸者之證、心夢的引導,終於成功,希望號角化為點點金芒,迅速由傷口融入我體內。   強大能量促使血肉加速癒合,在嚴重傷害痊癒的同時,我腦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那是暗黑召喚獸的源流之秘,過往我沒有細思,現在卻好像想到了什麼,只是這靈感一閃而逝,轉眼無蹤,我來不及把握住,倒是創世聖器入體後,澎湃的能量湧入體內,填補消耗的力量,更讓我不吐不快。   「唵!」   一字乘風而出,一字成嘯,剎時間,災難之地內所有凡塵喧囂,盡被壓下,天地之間,彷彿就只剩下一字至音,在所有生物耳邊嗡嗡作響。   「嘛呢叭咪……」   希望號角本身的異能,就能提振神魂,激勵鬥志,當日倫斐爾引動列祖英靈共振,使了一招超厲害的武神霸斬,而今由我第八級力量來發動,涵蓋範圍與效果都不是他能比擬。   號角的異能,無屬性之分,我融入體內後,以號角威能發出光明梵字真言,全場慈航僧眾猶如醍醐灌頂,勇氣百倍,疲憊盡消,力氣源源不絕自體內湧出,獸人、精靈雖沒有這麼強效的影響,卻也是精神一振,但黑暗屬性的生物,就是腦袋昏昏,像在大太陽底下連站了兩三天。   「吽!」   整句法咒的最後一字,加重力量吼出,猶如九天炸雷,驚破蒼穹,效果極其驚人,一堆黑暗魔物踉蹌倒地,還有的甚至直接給體內陽火逆襲,自焚成灰,多國部隊趁機攻殺,一下就從混亂的戰局佔了上風。   伊斯塔的黑魔法師,可以說是比較倒楣的一群,在我的真言雷頌下,難免誤傷,只是我已經盡量避免,攻擊範圍主力放在空中,針對暗黑召喚獸與黑龍軍的方向,伊斯塔那邊最多就是一下頭暈,氣血翻湧,不會太礙事。   反倒是暗黑召喚獸,被這一震,都顯得痛楚難當,紛紛嚎叫起來,凰血牝蜂甚至因此挨了羽霓一下乾坤圈重擊,讓我暗叫得計。   「好!現在才是真正的反攻開始!」 第七章 血灑山河·萬歲赤龍   希望號角,驚天一鳴,震動四方,作為我方反攻的第一聲,這一著先聲奪人,可以說是非常成功,但我接下來的第二步,卻不是立刻攻擊暗黑召喚獸,而是反過頭衝向黑龍王那邊的戰場。   天河雪瓊、鬼魅夕都有些吃驚,反應不過來,但心夢隨即透過感應,將我的整個計畫傳入她們腦中,請她們依計行事,不過,似乎也不是那麼順利,因為天河雪瓊、鬼魅夕分頭跑開,各自執行本身任務,卻被水火魔蛛、冰蘭玉蠍給盯上,從天而降,蛛爪、蠍尾分別掃去,發動搶攻。   那邊的戰鬥已經開打,我雖然擔心,卻也顧不上了,只能相信她們會完成我交付的準備工作。顧不上她們的理由,除了因為五大召喚獸中最危險的閻羅屍螳,正追在我背後,吼嘯著殺來,更因為我要處理一個比閻羅屍螳更棘手的敵人。   黑龍王那邊的戰場,四大強人打得一塌糊塗,刀罡劍氣掌風亂飛,沒有任何生物能接近此地百米範圍,整個災難之地亂戰成一團,就唯有此地顯得空曠。約略一眼看過,雖然是三強聯手,但他們並無法給黑龍王什麼傷害,黑龍王閃避、拆招大見餘力,身形飄逸瀟灑,好像還漸漸回復冷靜。   『哥,雖然難以置信,但請你當心,從這情況分析,黑龍王很可能已經突破了九級修為,達到超乎其上的境界。』『哪有什麼難以置信的?他敢把畫眉推上第九級,自己就該擁有更強的力量,否則如何鎮壓?這情況我不意外,也不用覺得受打擊,反正第九級我們也打不過,管他九級以上天翻地覆。』和心夢簡短議定,我轉眼間已經衝入戰圍,看準了斬龍刃、聖者手杖合攻之間的一道縫隙,飛腿踢了出去。   「哈囉!大叔,天快亮了,你他媽的起床撒尿吧!」   我的出現,讓黑龍王本已冷靜下來的情緒,再一次沸騰了,他避開斬龍刃、聖者手杖,閃電出手,抓住我的腳踝,掌勁一發,要在震斷我腿骨的同時,還將我整個人摔砸在地面上。   所幸,這結果早在意料之中,他發勁同時,我也發動異能,頂點虛神護體,我整個身體變得輕軟如棉,重砸在地上也全不受力,腿上更變得無比滑溜,強如黑龍王也沒法掌握,讓我順利抽腿溜了出去。   我一招間便已遇險,李華梅、心禪大師聯手救援,卻被我脫困之餘分別瞪上一眼,心夢透過目光傳訊,直接將我的計畫傳入他們腦中。   「這……」   「但是……」   心禪大師、李華梅都有些許猶豫,但他們終究都是幹大事的人,拿得起更放得下,立刻做出決斷,拋下黑龍王,頭也不回地跑走。   變局突如其來,就連黑龍王都感到意外,少了李華梅這個主將,其他人更沒有能力與他周旋,李華梅和心禪大師不是會貪生偷跑之人,這種行為到底是……   黑龍王智略驚神,運籌機深,小把戲能瞞他一時,可唬不了他太長時間,短短幾秒後,他便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最弱拖最強,最強打最弱,果然好計,但若真要貫徹這種上駟下駟的戰術,你們應該讓我的寶貝女兒或是羽霓來拖我,其餘人配合李華梅,去屠殺暗黑召喚獸才對,怎麼會由你出來?」   上駟對下駟的戰術想要成立,下駟起碼要有拚死拖住人的基本實力,我如果真的讓鬼魅夕、羽霓來拖住他,後果有九成是瞬間被秒,白白損失戰力,毫無意義可言,所以只得由我親自上陣。   「哈哈,女兒全都是賠錢貨,何必計較是哪一個來?如果不嫌棄的話,在我體內也有一個,你勉勉強強將就一下吧,說來大家都是親戚,你是心夢的乾爹,又差點成了我的便宜老爸,打打殺殺太傷和氣,我們還是坐下來談,泡壺茶,慢慢聊,你有閒情的話,我們還可以先下盤棋,打打牌啊!」   「嘿,想拖時間,得要拿出誠意來,一盤棋就想把敵人打發了?少異想天開。」   黑龍王道:「不過,我必須要誇獎你,你比之前進步很多,不光是力量長進了,還夠本事面對大仇人嘻皮笑臉,看你笑得這麼燦爛,你忍得不辛苦嗎?心裡刻骨的恨意,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是挺辛苦的,這倒讓我想問問,你之前跟著我們一路跑的時候,臉上也笑個不停,那時……你也一樣辛苦嗎?」   「呵,理解萬歲。」   不管黑龍王這句話,是否真心話,都已經不重要了,在當前的情勢下,他不可能讓我繼續混時間,所以一句話扯完,他再次搶攻,而我所能倚仗的除了自身實力,就只有身旁親戚的相助,而她完全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退在一邊,挖著鼻孔,好像戰鬥全然與她無關。   「喂!妳在旁邊納什麼涼啊?我這邊都快斷氣啦!」   「作戰什麼之類的小事,不要叫我,你們剛剛都說了,這是下駟對上駟,我有一種如果出了手,就會降級當癟三的感覺……」   「什麼?妳居然為了這種理由而不出手?妳這頭敗犬!下流、下作、下痢、下到不能再下的超級下駟!」   「他媽的小畜牲!求我幫手還這態度?好,我就不管你,放著你去死,看你等一下怎麼死!真想看看是哪條畜牲生你出來的!」   「……妳打自己的臉,可以再用力一點沒關係。」   「你們……母子倆這樣,對敵人也未免太失禮了吧?」   黑龍王推發兩掌,勁道雄沉,朝我們後心印來,但這看似必中的兩掌,卻遭到我們母子的聯手反擊。   「要你多事!」   我和鳳凰天女一起出腿,勢若雷霆,第八級力量全面爆發,這不是約定好的出擊,但母子兩人同心一擊,激發出的力量大得異常,勁力陰陽合流,就算前方是一座小山也要給踢崩。   這足以崩山的一擊,卻還沒法奈何得了黑龍王,他身形一晃、一搖,從容避過,雙掌側面拍向我們腿骨,掌勁強絕,角度又巧妙,一招之間,就在武功上把我們兩人雙雙壓下,陷入不能翻身的死局。   可惜,這並不是純武學的比拚……   出招失利,我和鳳凰天女的反應一模一樣,頂點虛神再次發動,又溜又滑的肢體,在卸勁化力的同時,更要從死地翻生。   「還想故技重施?」   黑龍王對於頂點虛神的異能,早已有備,夠軟夠滑溜並不是就天下無敵了,他變招奇速,化掌為爪,這一下只要抓實,管他是什麼再軟、再滑的東西,都是一掌而摧。   「嘿,大叔,別太小看人啊!沒有點新東西款客,怎麼敢到你面前來當搞笑藝人?」   黑龍王攻守變化極快,那一爪看似隨意,其實蘊含無數變化,將目標有可能的閃避退路全數封死,但如此高明的一爪,最後仍是失手,就在他即將抓到前,我的腿連踢帶躍,以幾個古怪姿勢,硬是在他的爪勢覆蓋下逸出,他瞬息間多次變招,攻勢凌厲,如疾雷驟雨,可是不管他攻得怎麼猛,我總能在他即將命中之前的一瞬躲開,就連實招過後的餘勁氣流都避過,彷彿早已知道這些。   短短數秒之間,我和黑龍王對拆十多招,他力量比我強得多,卻打我不中,也捉我不著,最後甚至給我欺撞進懷中,打了他兩掌,顧此失彼下,連旁邊的鳳凰天女也驚險脫身。   兩掌打在黑龍王身上,與蚊子叮咬沒什麼分別,只是我怪異的表現,每每超出他的預計,令他皺起眉頭,露出深思的表情,而同樣的神情也出現在鳳凰天女臉上,她也弄不清楚,我為何忽然變得厲害了。   其實,這還真不是我武功大進,完全是一體雙魂加上十二獸魔的結果,心夢多年來深掘十二獸魔的潛能,想過許多可能性,只是礙於現實技術,無法將構想實現,其中就包括了專門用來占卜、預測的基拉大和。   如果一個獸魔可以占卜未來,那麼,是不是也有可能用來預估敵人在戰鬥中的每個招式?理論上,是可能的,實際上……卻是完全不可行的,理由很簡單,高手對決,瞬息萬變,看到敵人發招,自己發動占卜,等到結果出來,早已給敵人分屍,大卸八塊了。   要讓這個構想成真,必須滿足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整個占卜過程,要在百分之一秒內完成,半秒內做出十幾次至幾十次的占卜,這樣才有可能得到一個較為全面的估算,否則,基拉大和的測算答案只有是與非,我光知道敵人要打左邊,意義根本不大。   心夢與我的魂魄結合,讓這個不可能的戰術變成可能,我與黑龍王正面對戰,她則在我體內發動測算,將最後得到的結果,直接顯現於我腦中,綜合起來的效果,就是我能看到敵人兩秒之後的動作,不管他現在怎樣變招,最終總是要落在那裡,我掌握了未來,就是掌握住世界!   在我所知道的人裡頭,白起也能做到同樣的事,但那是因為他被人將一個微處理器裝入腦中,一秒內的測算預估可達千次,效果比我和心夢這樣還要好。李華梅此刻腦中的微處理器,據說是與白起同類型的簡化版本,理論上而言,李華梅也能做同樣測算,但因為她魂魄受到重創,處理器全部效能都用在協助腦部正常運作,當然就幹不了別的功能,可是,假以時日……   細部的事情無暇去想,黑龍王非易與之輩,更早晚會察覺我在弄甚麼玄虛,單憑這技術我也不可能打倒他,頂多拖拖時間,現在最該做的,就是讓他沒有時間去思考。   我瞥了一眼天空,李華梅猶如破籠猛虎,斬龍刃在手中威不可當,斬天劈地,發揮第九級力量,將閻羅屍螳、冰蘭玉蠍壓著來打,只是因為暗黑召喚獸非血肉之軀,斬龍刃的無雙鋒銳,殺傷力發揮不出來,這才支撐得住,換做是普通的高手,早給她碎屍萬段了。   但除了李華梅這邊佔盡優勢,其他方面就不那麼理想,鬼魅夕幫著羽霓,合鬥凰血牝蜂,兩人身上早已有傷,羽霓傷得不輕,鬼魅夕元氣也耗損過重,對著凰血牝蜂,她們打得異常辛苦,只能勉強維持個和局。   天河雪瓊獨鬥金銀蠶蠱,層出不窮的黑暗魔法,連伊斯塔的法師也要自歎不如,她既施法、又控靈,種種手段變幻莫測,金銀蠶蠱根本拿她沒辦法,多次攻擊都被天河雪瓊化去,但天河雪瓊也封不住金銀蠶蠱的動作,在最初的交鋒失利後,金銀蠶蠱將目標改放在多國部隊上。   那個上半身維持人形,有著一張與月櫻相同面孔的召喚獸,六隻手臂連環揮出,化為一個又一個的大小流星,飛墜落下,除了少數異界魔物不受影響,其餘的生物只要沾著,立刻被封住,化為一尊尊金像、銅像、石像,轉眼間,戰場上就多了近千尊不同材質的塑像。   金銀蠶蠱能騰出手來攻擊,至於水火魔蛛,那就完全處於野獸無人管的失控狀態,橫衝直撞,逮誰滅誰,真個是所向無敵。也許第八級戰力,在我而言已算不上致命威脅,但此刻我方的第八級戰力,不是正在戰鬥,就是已經傷得亂七八糟,分不出手去擋,而方青書、白瀾熊、倫斐爾這些六七級戰力,更非水火魔蛛一合之將,更沒可能阻擋,結果,失控的水火魔蛛到處竄走,開始了大屠殺。   敵方我方死了多少人,這個我不管,我唯一在意的只有整體戰局,而我最關注的焦點,仍是李華梅那邊,說得更正確一點,就是閻羅屍螳。若加籐鷹所言不錯,閻羅屍螳目前已無法切換時空軸,從多個不同時空,召喚不同時空的自己來助陣,然而,與其他暗黑召喚獸聯手的能耐,仍是有的。   別看李華梅好像佔盡上風,一旦五大暗黑召喚獸,拋下眼前戰局,聯手在一起,放出天魔鎖神塔,就算是已突破至第九級的李華梅,也未必有多少勝算,而天魔鎖神塔影響範圍,若籠罩整個災難之地,屆時就是敵我全滅的結果……   而那……也就是我一直在等待並設法促成的天時!   「別只是一旁看著,這裡沒有餘裕讓妳看戲,快過來幫手!」   雖說我戰鬥的目的是要拖延時間,但如果讓黑龍王得到思考時間,那可就不妙得很了,所以我一看黑龍王不動,馬上招呼鳳凰天女齊上。   基本上,與黑龍王拆招,危險性雖然高,卻還好過讓他站在這裡不動,因為如果是放手拆招,是由我掌握主動,攻守之際,預測的選項比較固定,但他站在那邊不動,兩秒之內可能產生的變化太多,心夢的是非預測很可能失准,對我更為致命。   既然要搶攻,自然得拿點像樣的東西出來,免得惹人恥笑,因此我箭步前衝,一腳重重踏在地上,澎湃地氣狂湧而出。   萬象歸元,土連經緯,轟雷赤帝衝!   當電離子隨著地氣一同灌入體內,融合我最近這些時日的研究與理解,這一式驚天絕學,赫然被我推升至一個新的境界,我與敵人之間,本來隔著十步以上的距離,但我的第二步一邁,直接就來到敵人的左後方,速度之快,相信就連黑龍王也不及把握。   那日白三小姐對我的提點,讓我找到了這門絕學的正道,赤帝本是魔界雷獸,我就在雷電上尋找突破口,但不是追求轟發之後的威力,而是藉由電能貫體,讓肉體的反應、活動速度,超越正常極限,近乎與電能傳導速度同步,讓快如閃電這句話,真正變成事實。   轟雷赤帝疾電·閃!   瞬間,我縮地而來,出現在黑龍王的後側,踏地轉向,吸納大量地氣發電,立刻便是一擊轟雷赤帝沖,打向黑龍王胸口。這套絕世神技,將力量高度集中,哪怕敵人比我強上一級,也不敢輕視,黑龍王不願硬接,飄身而退。   一記轟雷赤帝沖,不足以對強敵造成太大威脅,卻又耗損極大,一擊不中,破綻盡露,其實非常要命,而轟雷赤帝連轟,雖然能夠彌補破綻,威力更遠非單純一擊能比,乍看似乎非常理想,可惜只要想到發動連擊的氣血耗損,就能明白理想為何只是理想……那根本是自殺行為。   我無意尋死,不過……我們這裡有兩個人!兩個都會使轟雷赤帝沖的人!   我一擊揮空,鳳凰天女早從另一側補上,同樣也是一擊轟雷赤帝沖,迅猛強悍,她的速度沒有我快,但拳勢一發,猶如怒浪破天,威力比我大得多,黑龍王這次又選擇閃避,卻避得有些勉強,而當我的轟雷赤帝沖再阻截他退避之路,他終於退無可退,選擇出手硬擋。   黑龍王的力量,遠在我等之上,他一掌擋住我的雷拳,拳上雷勁奔轟而出,卻碰上深不見底的第九級力量,未能奏功,但鳳凰天女的又一記赤帝沖,這時也直奔黑龍王腦門打來,他不得不擋,我則趁這機會閃電撤拳,否則在強弱有別之下,給他以內力吸住拳頭,第九級力量直震過來,就很要命了。   撤拳、回氣,這些本來應該花上十幾秒的動作,被我在兩秒內強行完成,為的是立刻轟出第二擊赤帝沖,支持鳳凰天女,而她那邊所做的事情也是一樣,我們母子兩人合力,形成了轟雷赤帝連轟的完美戰術。   赤帝為龍,我和鳳凰天女兩麵包夾,動靜攻守之際,彷彿化為兩條吞天的巨龍,不住翻掀擺動,要把眼前敵人一口噬下,而黑龍王被我們夾在中間圍毆,四面八方儘是無窮風雷之聲,每一記強悍雷拳,都能讓他一陣難受,更不得不出手阻擋。   轟雷赤帝沖的獨有雷勁,縱使黑龍王再強,擋下後肉體無傷,卻也是一陣奇痛灼麻,連著多記擋下來,他的防禦越來越緊,不見之前的從容,雖然我們這邊承受的壓力也更大,可我心中確實是高興。   一來,我們的戰術證明有用,二來,黑龍王之所以難對付,主要還不是因為他力量強絕、魔法無敵,而是他與源堂·法雷爾一樣,到目前為止,實力都未見底,我們對戰多次,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他有什麼厲害殺著、拿手招式,像這種具有高度不確定性的戰鬥,打起來實在可怕,如今我們要這樣打贏他,那是沒有可能,但如果能在拖時間之餘,逼他顯露實力,那就是意外收穫了。   這是我的想法,但……鳳凰天女似乎不是這樣想,她本就流著獸族的狂戰之血,哪怕負傷在身,這一輪戰鬥打下來,血中狂性被激發,情緒無比昂揚,最開始還只是單純追著黑龍王猛打,到了後來,招法渾成,不經思索,漸漸進入無心無招的無我之境。   轟雷赤帝沖,是一種難以駕馭的狂暴之力,所以施展的時候風雷陣陣,聲威懾人,但此刻在鳳凰天女的手裡,隨著她轟出的每一拳,赤帝沖的狂雷之力,彷彿被一遍又一遍洗滌、精煉,由先前的怒濤化為平靜海潮,雖無赫赫之威,潮起潮落,卻蘊含天地至力。   這是個人修為經過千錘百煉之後,自然而然提升,才能進入的境界,像鬼魅夕、羽霓那種靠著奇遇、灌功提升上來的,搞不好一輩子都沒這機會,赤帝沖在鳳凰天女的手裡,逐漸昇華到另一層次,即將要到蛻變的突破口,最能清楚感受到這點的,除了首當其衝的黑龍王,就是我了。   與此同時,我沒有忘記留意另一邊的戰場,那邊又有了新的變化,羽霓對凰血牝蜂果然有特殊影響,在鬼魅戲的掩護下,羽霓爭取到足夠時間,發動半獸變,身外化身亦凝形出現,並蒂霓虹聯手夾攻凰血牝蜂,這一幕畫面,對凰血牝蜂造成了極大的刺激,它像個人類一樣,捧著腦袋,高聲悲鳴。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出現,根據我事後回憶反思,當日在薩拉城,凰血牝蜂很可能就是因為羽霓,這才叛離黑龍會的控制,與黑龍王倒戈相向,暗黑召喚獸本是感情極度凝聚下的產物,以她們姊妹的羈絆之深,這種情況不是不可能出現的,所以,我們賭上這個可能性,策畫了針對性的一步。   當羽霓冒著身體被打成篩子的風險,一下高速衝近,被凰血牝蜂的一擊,打穿小腹,鮮血四濺,而她積蓄多時的一口鮮血,則在近距離之下,怒噴在凰血牝蜂臉上,明明沒造成什麼傷害,凰血牝蜂卻像被高度腐蝕液體淋頭一樣,發出無比淒厲的慘叫,更開始像薩拉城一戰時那樣,召喚同伴援助。   同時,實力最強的閻羅屍螳、防禦力最高的冰蘭玉蠍,亦在斬龍刃加第九級力量橫掃之下,傷得不輕,一起發出了求援信號,三角呼應,看來五大暗黑召喚獸共鳴聯手的時刻,很快就要到了。   注意暗黑召喚獸那邊的戰場,多少讓我有些恍神,而在激戰中分神,這也就代表著露出破綻,幸好黑龍王沒時間注意到我這邊,因為一件正發生的事,吸引他大部分的精神,更險些嚇掉我的魂。   我一拳轟雷赤帝衝出去,被黑龍王擋住,照理鳳凰天女應該要從旁掩護,替我解圍,但她沒有立刻出拳,卻踩在我肩頭上,一下躍高。   「妳沒事跳起來耍白癡啊……」   我叫了一聲,但沒有能夠把話說完,因為飛躍起來的鳳凰天女,身上氣勢忽然變得好強,精、氣、神高度匯聚,突破上了一個新的高度,彷彿初升旭日,光曜眾生,跟著,轟雷赤帝沖在半空中發動,無視踏地取電的規則,人在半空中,卻大量吸納空中的正電離子,爆出燦爛火花,然後,像一尾九天神龍,自雲頂飛竄直下。   人未至,這一式的壓力,已讓我有窒息感覺,我不知道鳳凰天女是否已經突破第八級界限,像李華梅一樣衝上第九級,卻能夠肯定,連黑龍王也被這一式的氣勢影響,心神略分,而我……如果站在這裡不動,被這一招威力波及,保證會死得很慘。   電能灌體,我發動高速,瞬間從黑龍王身邊飆退,他不是不想攔截,只是鳳凰天女如狂龍飆來,這一式的前奏氣勢,已到了讓他不能忽視的程度,就見到鳳凰天女左手出拳,是赤帝沖的轟雷之勢,但拳影紛紛,如同驟雨,卻融合著其他的絕學。   「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久未見到的絕學,是獸王拳的絕招「世界之拳」,巨大的拳頭如雨點般漫空亂散,剎那間,眼前看到的彷彿全都是拳影臂相,高度密集的流星拳雨,猶如千百天雷亂轟大地,地面炸裂翻掀,爆出無數土坑,黑龍王也沒法全身而退,他雖從拳雨中穿梭飄出,身上卻多處冒起了白煙。   這亂轟而來的拳雨,僅是鳳凰天女的左拳,她更強更凶的右拳,早已蓄勢待發,一見黑龍王連擋帶退,她的右拳就再化流星雷雨,狂襲而出。   「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相較於陰柔的世界之拳,豪邁陽剛的白金霸拳,更合鳳凰天女的拳路,她肆無忌憚地狂轟出來,又一輪雷霆拳雨,帶著強大雷勁的豪拳,將五十米方圓之內瘋狂轟炸,不管在這空間內的東西是什麼,全部都只有粉碎的下場,黑龍王亦被打中多拳,護身真氣被破,開始見血。   白金之拳、世界之拳,這是獸王拳由「獸形」昇華至「獸神」之後,自然參悟的絕招,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但這一招最厲害的部分,不是陰之世界,也不是陽之白金,而是徹底掌握白金世界後,融會兩者而發的萬馬千軍盡一擊。   自萬獸尊者身亡後,能夠徹底掌握這一式精髓的,就只有鳳凰天女了,此刻的她,散發著足可傾城的英媚明艷,拳影揮灑間,既有不可一世的女皇尊威,又有絕色美人的鳳姿,如火紅髮飄揚,那種無可比擬的美感,深深燒烙進我的視網膜。   就在這力與美的巔峰,鳳凰天女嬌叱一聲,筋肉突起,背後驟然生出一對雪白的羽翼,身為羽族之長的她,發動了半獸變,將力量往上推升一階,更打出了她的拳,打出了她對武學的所有理解。   轟雷赤帝·萬歲山河獸皇擊!   瞬間,我聽見腦裡的警示聲,心夢正對我瘋狂發出警告。 第八章 無涯無盡·黑洞吞噬   白三小姐說過,轟雷赤帝沖這套絕學,蘊藏「獸」、「皇」兩個方向,我底蘊不足,又分心旁騖太多,只開發出電能貫體的超神速運用,未能大成,而鳳凰天女的修練基礎既足,又長年專心在這門絕學上,最後果然給她走通,將赤帝衝突破蛻變,提升成更高層的新絕學。   若說鳳凰天女這一式的威力,那就是無與倫比,一擊之中,包含著她的巔峰力量,還有她此生對武學的所有理解,可以說是她生命中的最強一擊,雙拳齊轟,氣勁排山倒海,化作萬獸形象,兇猛奔沖而去,最後更凝化為一條山嶽般的巨大龍頭,撼天動地,吼嘯著襲向敵人。   虎、豹、獅、象、猩猩……無數有形氣勁,化為萬獸齊奔,那種聲勢,只有親身體驗才能明白,比什麼雪崩、潰堤還要厲害許多,而且這還不只是單純聲勢,鳳凰天女出身南蠻獸族,獸王拳更是獸族限定武學,以萬獸形式發招,對她有極大的激勵作用,整體力量起碼因此提升兩成。   況且,這一式的運勁極為巧妙,萬獸氣勁看似分散,犯了力分則弱的缺點,但與敵人的防禦力量相撞、潰滅後,卻不會立即消失,而是回歸流向後方,被後頭的巨龍給吸收,增強力量,若我所料不錯,獸皇擊的第二段,不會只是轟出一個咆嘯的巨大龍頭,應該是匯聚萬獸精元而成龍,形成一條完整的巨龍,噬殺敵人。   這一式的真實威力,我非常好奇,如若可以,我還真想看看鳳凰天女重擊轟下,能給黑龍王多大的傷害?不過,就在她出手瞬間,心夢忽然向我瘋狂示警,本來能準確預測兩秒後未來的她,計算不出鳳凰天女這一擊轟下,黑龍王將會如何應對,占卜所得的結果,是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還有隱藏在黑暗中的殺機。   乍聽之下有些不好理解,稍微想想就能明白,鳳凰天女這一擊威勢無雙,力量更從第八級朝第九級轉變,如此強大的絕學,已經足夠威脅到黑龍王,他如果不想付出慘重代價,就不能再這麼打混應對,必須要把真正的實力拿出來了。   黑龍王的真正殺著是什麼,我當然非常想知道,問題是根據經驗,這種秘密的現世,都伴隨著人命犧牲,而我絕不願意拿自己母親的性命,去換黑龍王的秘密,所以當即決定,閃電出手,襲向鳳凰天女背心。   此刻的鳳凰天女,處於似醒非醒的玄妙狀態,正是在這種渾然忘我的狀態下,她才能發出如此強悍的一招,她雖然腦中沒有意識,反應卻只會比平時更快,想偷襲她本是沒有可能,但她正全力擊向黑龍王,自身防禦降至最低,我的出手又不帶殺氣,配合電能神速,一擊便得手。   所謂偷襲,其實是一手拉著她的後心,飛也似的後退,能有多快就沖多快,要離開此地越遠越好。一方面,另一邊的戰場變局將現,我再沒有時間在這裡拖延下去,另一方面,鳳凰天女的一記獸皇擊,固然是她此生力量的巔峰之作,但巔峰之後就是低谷,轟出那一擊的她,力量降至低谷,加上之前頻繁轟出赤帝沖的消耗,她的力量跌至低點,比我都還不如,要是還不拉著她逃命,那就真的要一起死了。   而雖然被我拉開,鳳凰天女那一擊仍是轟了出手,萬獸與巨龍拳勁轟襲敵人,只不過少了她的最後操控,威力減半而已,但……已足夠對黑龍王造成威脅,我一面拉著鳳凰天女飛奔,一面則細心關注那邊的情況,不錯失任何一條有用線索。   我所看見的東西……很詭異!   萬獸、巨龍多股氣勁,轟破了黑龍王護身氣罩,成功打到他眼前,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驚人的聲勢、強大的破壞力,全部在瞬間消失無蹤,化為烏有,彷彿那驚天動地的一擊,完全不曾存在。   這種詭異的鳥事,看得讓人大傻眼,但反過來一想,幸好我拉著鳳凰天女快跑,否則,黑龍王能將霸皇一擊消於無形,也很有可能將鳳凰天女也一起化消,吞噬也好,消滅也罷,這種可能完全是存在的。   簡單的一幕,蘊含著太多的可能,但因為資料太少,心夢與我都分析不出什麼,實在非常可惜,這點鳳凰天女同樣心裡有數,所以她人還被我拉著跑,途中已經開罵。   「臭小子,你為什麼拉著我跑?要是你不跑的話,現在我們可能已經摸清楚那傢伙到底有什麼底牌了!」   「神經病!我要是不把妳拉跑,現在妳九成已經沒命了,哪還有機會在我面前鬼扯?如果妳還有鼻屎一點大的良心,就該感謝救命恩人啊!」   「我謝你老母,你剛才取的那是什麼鬼名字?轟雷赤帝疾電·閃,不倫不類,三流的招數,盡失原意,難怪什麼屁效果也沒有!」   「唷,挑剔我的命名啊?這點大家差不多吧?妳那個什麼轟雷赤帝·萬歲山河獸皇擊,還不是很鳥?又不是字多筆畫多,武功就強了,如果妳這名字叫創意,下次乾脆叫龍璽亂擊·霸魔霹靂魍魎轟!拳頭不用動,光喊招式名就讓敵人嚇到尿褲子了!」   「小畜生還敢頂嘴!我幹你娘!」   「……妳娘是挺欠干的!」   能在這種決戰中有興致互罵的,大概也就是我們兩母子了,不過,我們的努力也不是一無所獲,黑龍王接招的法門,似乎是種一發難收的技巧,將鳳凰天女的重擊化消後,他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整個人也全然放鬆,像是失了神。   依照我個人的經驗,這種現象,通常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人被雷打到,癡呆了,才會像這樣完全放空;另一種,高階術者、武者,有時為了某種理由,可能是隱藏身份,可能是特殊修練,自我封印力量在一定水平以下,想要解除封印,重新回復應有力量時,就會出現這樣的完全放空。   在黑龍王的身上,我相信……應該不是第一種,那傢伙正開始回復他的真實力量,最明顯的證據,就是他週身再次冒出陣陣黑霧,將他整個包覆在內,剛剛很可能就是這些未顯形確存在的黑霧,消去了鳳凰天女的獸皇一擊。   與黑龍王一族不是第一次交手,這種黑氣我也不陌生,而根據我對這種黑霧的瞭解,消滅獸皇一擊的方式應是吞噬,並非拆解,因為在華爾森林中,這要命的東西就曾大面積腐蝕、吞噬所有生物,具有高度危險性,在某些特殊時候,這種黑霧甚至還有強烈爆炸性。   這些黑霧,可以視為黑龍王身體的一部分,也就是他的血與肉,但有幾個問題,我始終沒有弄清楚。以氣態生命體而言,霧當然是身體的一部分,可是單純這樣認定,未免捨本逐末,黑龍王一族與氣態生命體之間,不能輕率地畫上等號,當年馬德列被兒子暗算,魂魄與肉體分離,在魂飛魄散的致命邊緣掙扎,意外把失去肉身的元神轉化為氣體生命,黑龍王也因此才發現,自己體內存在著這樣的潛能,朝這方向進行開發,這才擁有相同能力。   黑龍王一族與氣態生命體之間的因果關係,就是如此,與其深究氣態生命體有什麼能力,我其實還更在意,是什麼樣的生物有如此神通,在肉體被封印的情況下,還能純以神魂變化,構成另一種非靈體的生命模式?這個答案,與黑龍王的身份秘密有關,始終無解,再想到開戰之初,戰場上那只古怪的擎天魔臂,我不禁起了懷疑。……如此變態的黑龍王一族,該不會是某種龍神,降臨人間所繁衍的吧?   我化身電光,帶著鳳凰天女急奔,要盡快趕去另一邊的戰場幫手,同時我也心裡清楚,與黑龍王的戰鬥時間雖不長,消耗卻是太大,我和鳳凰天女都是以透支的方式在拖時間戰鬥,剛才她被我一下打斷,突破沒有完成,也就是說,仍是第八級的力量,而此刻更幾乎油盡燈枯,幸虧我開發的電光神速大派用場,拉遠了與黑龍王的距離,確保了安全。   不過,似乎我的判斷再一次出現問題,我仍在狂奔,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週遭空間的所有事物,莫名其妙全慢了下來,連同飛馳中的我在內,剎那間,所有事物的運作都極度緩慢,好像時間停頓了下來。……並不是所有東西的時間都停頓了。   眼角餘光,察覺到有個東西正追著我們,速度奇快,就要追上我們了,雖然不曉得是什麼,卻可以肯定,絕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我拼盡力量,拉著鳳凰天女往旁邊就是一滾,雖說摔跌在地上,非常狼狽,卻成功避過了那詭異的東西。   我看得清楚,追上我們的是一道黑光,看起來和黑龍王所發的黑霧是類似東西,只是好像更厲害得多,那道黑光沒打中我們,意外命中了一頭異界魔物,打中的地方,像是被整個吞噬掉,瞬間化為烏有,那頭魔獸的殘軀垮了下來。   倘使只有如此,還不足以使我動容,有太多魔法、武技能造成相同效果,但在那頭異界魔獸支離破碎的瞬間,我發現被吞噬掉的不只是魔獸肉體,更還包括那一塊空間,更明確一點的說法,那道黑光在吞滅掉魔獸肉體的同時,更兇猛到連該處空間也吞掉了。   這種超乎想像的破壞力,我無從想像,若給那道黑光打中我身體,會是何種情況?那根本是無可防禦的!   黑光,還不只是一道兩道,在那一道之後,後頭數十道黑光亂擊而來,我和鳳凰天女拼了死命,連滾帶爬,盡可能讓我們遲緩的身體,多一點移動力氣,豁盡一切,這才險險避過,周圍異界妖物遭到波及,自然又是一場大屠殺,幸好黑光吞噬空間的效果,是在命中瞬間發生,否則也不用做別的,光是黑光飛擊過來的一路上,就不曉得要造成多大的死傷。   (天殺的!那傢伙剛才就是用這種東西,吞噬掉霸皇一擊的?   我心念急轉,想到這些黑光雖然厲害,但吞噬空間、物體之餘,應該沒有別的效果,我們此刻動作遲緩,周圍一切事物運行速度減慢,應該是其他招數的影響,想到這裡,我轉頭回望,發現黑龍王仍站在原地,雙掌虛抱成圓,彷彿掌心環抱著一顆看不見的大球。   在他虛抱的掌心,黑氣高速旋轉,成了一個不住轉動的光渦,追擊我們的邪異黑光,就是從那之中飛射出來的,而在他的推升之下,黑色光渦轉速驟增,還產生兩種不同變化,不但從裡頭飛射出黑光,無堅不摧,還開始產生一股強大吸力,將周圍事物瘋狂吸扯過去。   類似的招數,我不是沒見過,阿雪全力發動大日天鏡,也能造成相同的效果,但黑龍王發出來的這東西,不只是把東西吸扯過去吞噬那麼簡單,從週遭物體移動速度變慢的情況看來,這鬼玩意兒已經從單純的吸力,變成超重質量的引力,殺傷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這種見鬼的東西,超越技巧、超越智略,就算我能預測兩秒未來,以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沒有抵禦能力,堪稱是壓倒性的力量,若我和鳳凰天女狀態十足,還有機會與之一鬥,現在卻是絕無可能,我們僥倖避過黑光亂射,可是身體也開始被引力拉扯,被扯飛過去是早晚的事。   眼看就只差一步,功敗垂成在此,實在很不甘心,但我此刻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如果兩個人沒法都逃出去,有沒有辦法讓其中一個人逃走?或者該說,有沒有辦法在犧牲其中一個人的情況下,讓另一個人逃出去?畢竟,身邊的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是我和心夢的母親……   心夢沒有出聲,但我知道她的想法,而在我做出決定以前,鳳凰天女先有了動作,反過來一把將我抓住。   「呃!妳幹什麼?」   我愣了一下,驚道:「有話慢慢講,如果妳玩什麼自我犧牲,讓我逃出去,我一輩子不會原諒妳!絕對不會原諒妳的!」   「啪」的一聲響,鳳凰天女確實是剽悍,居然搶先出手,打了我一耳光,惡狠狠地道:「你鬼扯什麼?我會做那種事情嗎?我是要問你,有沒有準備好犧牲自己,掩護我逃出去?我以羽族之長的名義立誓,一定善待你的後宮,並且替你報仇!」   「……干,妳還是死在這裡,還天下一個清靜吧!」   我沒好氣地說話,身體已經被那股巨大引力拉得半離地,哪怕我竭盡所能,發勁硬化地面,再以爪勁緊扣地面,也是沒用,因為那引力大得過了頭,我們附近的所有事物早已被扯飛,跟著連地面也被扯得裂開飛起,我們當然也不保。   被吸扯過去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很怪異的現象。   阿雪發動大日天鏡的時候,也是大力吸扯週遭事物,所有被拉過去的東西,接觸到大日天鏡的黑鏡,便消失無蹤,照我的推斷,應該是被拋棄到某種時空縫隙裡頭,當永恆漂流的時空垃圾,至於黑龍王的這招……那團黑氣帶有非常強的腐蝕性,什麼東西碰觸到便給消滅,所以那些被吸過去的東西,應該就是這下場沒錯。   問題是,在被吸過去的途中,這些東西都被莫名其妙地拉長,由正常的形體,變成了不可思議的長條形,無論活物死物、金鐵木石,全都出現這種狀況,被拉長的形體順著光渦軌跡旋轉,連那一聲聲瀕死的慘呼,都彷彿被無限延長,聽在耳裡,毛骨悚然。   這種力量,不單單只是殺傷、破壞,已經強大到足以扭曲物理法則的程度,如果這就是黑龍王的真正實力,栽在他手上,怎麼也不算冤枉了,只可惜……功敗垂成……   身在局中,分外清楚感受到,這套技巧的威力是何等驚神、逆天,就連我腦中的思想都大受影響,變得越來越慢,什麼也沒辦法想,漸漸一片空白,更聽不見心夢的聲音,也許……正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同樣也發生在她身上……   驀地,一聲震天巨響,把我昏聵的意識整個震醒。事出突然,我不及確認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感覺到……一股好強的震波,在正後方發生,威力強絕,破壞了黑色光渦的吸扯引力,更將我們往外拋甩出去。   我和鳳凰天女身不由己,如斷線風箏般摔出去,儘管摔得七葷八素,心裡卻著實歡喜,知道幸運保住性命了。腦子稍微清楚一點,馬上就開始思考,剛才那一下爆炸之強,肯定是由第九級力量引發,鳳凰天女未能成功突破,全場擁有第九級力量的,就只有兩個人,黑龍王不可能發瘋打自己,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李華梅出手救援了。   李華梅出手救命,還不會太令我意外,本來我也就認為,我和鳳凰天女要脫險,非李華梅相救不可,除了她,誰也沒資格和黑龍王硬拚,但李華梅那邊的戰局正在緊要關頭,她佔盡上風,將兩大暗黑召喚獸完全壓倒,閻羅屍螳更在斬龍刃下傷痕纍纍,差點就要支離破碎了,計畫到了關鍵時刻,要是李華梅拋下眼前戰局不理,跑來救援,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正因為如此,哪怕剛才命在頃刻,我也沒有出聲求援,哪怕現在幸運保命脫險,我心頭也沒有半絲快慰,因為李華梅拋下戰局來救我們,我們雖然保住性命,兩大暗黑召喚獸卻得到喘息之機,而黑龍王已經拿出真正實力,踏入戰場,接下來我們未必還有機會,將暗黑召喚獸逼入絕境。   哪怕能夠做到,也沒有用,天已微亮,第一道晨曦很快就會灑下來,仍在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星玫若依約打開寶盒,在我們未能配合的情形下,將那僅有一次的異能用掉,後面即使我們能消滅暗黑召喚獸,也沒可能創造奇跡,救回已被石化的她們了。   功敗垂成,我心中充滿沮喪,這時一股強大而熟悉的壓力,自天空降至我身上,令我無比驚愕,抬起頭來,半空中七彩光華流轉,一道琉璃寶塔般的半透明光影,散發著強絕靈壓,迫得底下所有生物無法站直身體,甚至不能呼吸。   如此強大的魔法,我再熟悉不過,正是暗黑召喚獸的聯手大絕招,天魔鎖神塔!   暗黑召喚獸聯手發動的究極魔法,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末日戰龍、取得最終突破的心劍神尼,全都敗死在這一招下,其威能可想而知,此刻鎖神塔的靈壓,籠罩住大半個災難之地,裡頭的所有生物,無分人魔、不管異界同界,全都被這股靈壓鎮住。   雖說這與慈航靜殿的基本戰術相同,都是先封鎖住敵人的力量與行動,再發猛招一舉擊殺,但鎖神塔強橫霸道,威能強至令人難以置信,只要這股靈壓維持下去,縱然不發什麼殺著,也可以把下頭的九成生命,活生生壓斃。之所以現在壓力沒有那麼大,除了因為鎖神塔尚未完全發動,最主要的理由,是鎖神塔的主要威力,都集中在半空中的那個人身上。……李華梅!   這情形可以說是李華梅一手造成,面對這個太過強大的敵人,暗黑召喚獸不足以單獨為抗,終於聯手起來,而鎖神塔一發動,第一個拿來鎖的就是李華梅,哪怕是第九級力量,也掙脫不得,照樣被壓制,只不過,鎖了李華梅之後,鎖神塔餘力有限,災難之地內的其他生物,這才保住性命…………李華梅被鎖在空中,正運全力抗衡鎖神塔的靈壓,自顧不暇,斷無可能從黑龍王手中救下我們,那麼,剛才是怎麼一回事?   我腦中一片混亂,但眼前情勢迫在眉睫,合力施放鎖神塔的五大召喚獸,一面維持鎖神塔的強力封印,一面預備發招,若是被這聯合一擊打中,已經受了不少傷的李華梅也要支撐不住……   情況惡劣,我知道必須立刻做點什麼,偏偏被黑龍王那一式影響,加上之前的過度耗損,此刻全身酸軟,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   「快!快幫我一下!」   我叫了出口,聲音卻小到連自己都快聽不見,本來我是想向身旁的鳳凰天女求援,但她的狀況顯然沒比我好到哪去,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半點力量也擠不出來,眼看情況就要糟糕,一個聲音猶如救命曙光,在我們耳中出現。   「兄弟!你沒事吧?」   在我們眼前出現了一個大熊頭,一名身穿戰甲,剽悍豪勇的比蒙熊人,正是我南蠻的至交好友,「南蠻雄霸」白瀾熊,他滿身的鮮血,說明了他到此之前所經歷的激戰,而在他開口說話前,一股雄渾內勁,自他雙掌分別送入我與鳳凰天女體內。   「你們還好吧?我一直留意你們這邊的狀況,看到你們飛出來,倒地不起,就猜到你們需要幫助,如何?我能替你們做什麼?」   白瀾熊精明幹練,是當今獸族中一等一的人才,在這種兵凶戰危的時刻,更絕不浪費時間,開口就問重點,我連忙將最重要的委託交付給他。   「老白,快!」   白瀾熊的內力傳入我體內,猶如乾枯的大地,得到了滋潤,我回復了一些力氣,連珠炮似的把話說出口,「取我的一滴血,立刻射上去!」   原本這該是我親自負責的工作,無奈此刻氣空力盡,想動也動不了,唯有委託白瀾熊代勞。   取血不是什麼難事,但要把一滴血準確射上天去,就只有高手才能做到,在白瀾熊取血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黑龍王的方向,只見那邊黑霧瀰漫,什麼也看不清楚,在我們脫險之後,黑龍王並沒有追殺出來,這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難道剛才我們能夠脫險,是因為黑龍王運功出了問題,因此自爆嗎?   不是沒有可能,但在這種節骨眼上,這想法未免太過一廂情願,而此時白瀾熊已經取血完畢,以氣為弓,對天發勁,「要射哪裡?」   「閻羅屍螳……眉心!」   我的話才一說完,白瀾熊對天發箭,這一滴鮮血猶如長箭,破空直射向閻羅屍螳。   暗黑召喚獸正全神發動天魔鎖神塔,戒備程度不及平時,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可以偷襲得手的,然而,我身為暗黑召喚獸的製造人,與它們氣血相連,憑著這一點優勢,怎麼都是有一點特權的。   如其他的術者施法一樣,暗黑召喚獸的身邊,自然形成一道結界法陣,讓人無法趁隙偷襲,但這層結界陣,不會排斥與暗黑召喚獸氣血相連的我,正常情形下,這其實沒什麼用,因為這看似漏洞的破綻,其實有著很大限制,不被排斥的只有我本身,其他東西則不行,所以如果我拿著兵器衝過去,甚至穿著衣服衝過去,都會被擋下。   然而,有規則就可以利用,源自於我的一滴血,裡頭什麼別的東西也沒有,就這麼射過去,暗黑召喚獸的護法結界形同虛設,瞬間就給射穿進去。   之前在東海,大當家加籐鷹告訴我,暗黑召喚獸的悲劇雖然無可避免,但邪蓮始終是在海神宮殿內,憑著海神宮殿的無上威能,他們保住了邪蓮的元靈,讓邪蓮處於半石像、半晶體之間,得以保留原本意識,雖不是一直甦醒著,卻至少可以被喚醒,與完全石化的其他諸女不同。   喚醒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把閻羅屍螳的力量,削減至一定水平以下,方便邪蓮爭奪意識操控權,接著,只要我的一滴血,就可以成為導火線,將一切扭轉過來。   大當家的話,說就說得無比輕鬆,好像我只要割破手指,閻羅屍螳就會乖乖站在那裡讓我抹血,一點都沒想到要削弱閻羅屍螳至相當水平以下,又要把血抹上去,是一件多困難的任務?但我也沒什麼理由怪他們,他們已經很努力為我留下一線希望了,要讓這一切成功,終究還是得要靠我自己。   這場戰爭打到現在,我們憑著自己的奮鬥,已經創造了太多奇跡,現在正是最關鍵的一刻,我的鮮血越過長空,突破結界,直直印向閻羅屍螳的額頭!   作者後話:不多鬼扯,下一集,完結阿里布達十年連載,話說我最終還是打破了大唐雙龍的紀錄,真遺憾啊! 第五十四集 大結局 【本集內容簡介】   
本集簡介: 再波瀾壯闊的冒險人生,也會走到終點,更何況我的前半生根本是趕鴨子上架、為人所累,辛苦了這麼久,終於將回歸平淡,環顧身旁,幸好有眾多美女相伴,雖然之後就會從美女大本營變成孕婦大集合,但,世事就是如此多變,一下子太多,一下子太少,沒有恰到好處的時候…… 回想前塵,我領悟了一個真理:人生在世數十年,小事不要太計較。 第一章 禍起蕭牆.猝然碎腦   在東海之濱,我與大當家加籐鷹的會面,意義非常重大,他告訴我很多東西,其中更包含我所不知道的秘密,暗黑召喚獸的源流。   淫術魔法書中,只有地獄淫神,壓根就沒有提過暗黑召喚獸,而我調查當年史料,發現法米特曾造訪南蠻,和當時的鳳凰天女有接觸,依此推測,暗黑召喚獸這邪門東西,該與羽族十二獸魔有相通之處,說得明白一點,就是活人祭。   這是我個人的推測,後來證實這想法沒錯,只不過搞出暗黑召喚獸的,並非法米特本人,而是與他同時代的凱薩琳女皇,這女人心狠手辣,不但一舉坑殺掉所有情敵,還搞出這空前絕後的黑暗邪物,所以說,女人確實是惹不得。   「其實……並不是這樣……」   加籐鷹道:「暗黑召喚獸在凱薩琳的手上,確實被搞得無比邪惡,但究其源流,光明正大,其實出自慈航靜殿的佛門秘傳。」   大監獄密室內,暗黑召喚獸本體的慘狀,我親眼目睹,堪稱我此生最大惡夢之一,幾乎就要弄成精神傷害,那種邪惡、殘忍、血腥、痛苦,,,堪稱黑暗的極致,連整天搞犧牲、血祭的伊斯塔人也要自歎不如,所以我聽到光明正大這個詞的時候,差點就一口口水狂噴出來。   不過,聽到是慈航靜殿秘傳,這點倒是讓我有些想法,本來燈塔底下就是最黑暗的,慈航靜殿幾千年的傳承,每次正邪交鋒後,那些邪門的戰利品他們未必銷毀,多數都有偷偷保留,掌握的邪惡功法、技術之多,絕對多到令普天下邪派瞠乎其後,這還不包括他們兼采百邪之長,自己改進的獨門技術,那才真正是邪中之邪,黑得不能再黑了……   這類黑幕,外界的人也隱約有所知,雖然不時有人跳出來,指責慈航靜殿假仁假義,包藏禍心,但只要是腦子清楚的,就不會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奇怪,畢竟,知己知彼,是戰爭最重要的一環,如果不去研究敵人的資料,對敵人的強項、弱處視而不見,慈航靜殿不可能存在到今日,儘管他們多少有些食古不化,可是碰上這種根本問題,仍是沒話說的。   「我瞭解,名門大派專幹這種事,想想也不奇怪了,佛門秘傳……那麼秘密,有沒有順便搞殺人滅口啊?」   我揶揄兩句,卻讓加籐鷹搖了搖頭,「不是你理解的那樣,確實是光明正法,不過是比較古老的那一種……」   「你是說……」   加籐鷹的否定,讓我想到了某種可能,表情也一下子變得嚴肅。   現今世界的魔法,源流於巫術。上古蠻荒時代,大小部落的巫師,鑽研靈體的奧秘,窮究人體潛能,於是有了各式各樣的巫術,那時的研究範圍僅限於「人」還沒有廣及「自然」是到了後來,術者進而研究人與自然的感應,試圖掌握天地間各種自然元素的力量,這才從巫術進化為魔法,大量魔法師取代了巫師,開啟了這個世界的魔法文明。   與之相對的,現在被我們稱為「神術」、「佛法」、「光明魔法」的東西,在蠻荒時代,並不是這麼滿天神佛的,當時就連僧侶這概念都只是一個雛形,真正存在於大地上的,僅是修行者,不是僧侶。   與巫術相同,這些最初的修行者,還沒有搞出那麼多天地感應、神靈借法之類的技術,為了追求真理大道,他們所使用的方法,是經由苦行,勞其筋骨體膚,捨棄塵世享受,回歸自然,期望最終能到達天人合一,成神成佛的境界。   什麼學科在研究過程中,都會分出派系,或穩健或激進,上古修行者之中也有這樣的人,從最單純的苦行變成了苦刑,痛裁自身,甚至以激烈手段破壞自己的肉體,追求大捨之後的大得,希望斷去六識煩擾後,返本歸源,得到大圓滿的至境。   激進的方法之所以有人願意嘗試,就是因為儘管這些方法代價很大,可確實有效,至少在古老時代是這樣。隨著時代慢慢演化,神學、佛學的體系成立,那樣的苦刑僧越來越少,從歷史舞台上消失,我知道慈航靜殿之內,還有一些這樣的修行者,只是少之又少,而且似乎還不得其法,苦則苦矣,卻沒什麼修行效率,所以若非加籐鷹點出,我還真想不到這一條路上。   「太古時代,有過這樣的記錄,修行僧侶為了伏魔弘法,甘受七戒七苦,淨化自身,提升力量,最終得償所望,一舉戰勝魔王,而所謂的七苦,則是刺足、鏈身、黥體、針掌、封眼、鎖喉、栓耳,七種苦刑加身,成就無上光明力量。」   加籐鷹道:「戰國時期,多邊勢力能人輩出,最強者並非單一勢力所能擁有,強如法米特、夏洛堤,當時也未能獨霸群雄,戰爭因此長時間進行下去,無休無止……」   這後頭的事情,就是我清楚的部份了,為了要在戰爭中獲得絕對勝利,無分正邪,都在鑽研壓倒性的強絕之力,但同一個時代,大家一起搞技術競賽,又相互刺探情報,資訊流通,你會的東西我也都懂,想要搞出什麼能夠絕對壓制、把人家甩得遠遠的東西,真是談何容易,然而,到了最後,這個絕頂困難的事情,仍被人做到,憑著一等一的妙思巧智、一等一的狠毒黑心、一等一的壯烈犧牲…   凱薩琳女皇的修為如何,我不得而知,記憶中的感覺,似乎不是那種強絕人寰的超級高手,身上散發的魔力,也不過是上中至中上的程度,在那個講究個人實力的時代,像她這樣的貨色,怎麼都沒有出頭的理由,要論天下風雲人物,不曉得要死上多少人才輪得到她。   但她最終還是爬了上去,用一種其他人沒可能想像的方法。凱薩琳不是用提升實力的辦法攀上頂峰,一直到大戰結束,她的個人實力也沒有多少提升,之所以能攀頂峰,理由只有一個,就是本來在她之上的人,全部都已死得乾乾淨淨,上頭沒有人了,她所在之處,自然也就是頂峰了。   在人類歷史上,這種事情不算少見,問題是……把己方強過自己的人全設計整死,這叫妒忌賢能、自毀長城,但把敵我雙方,乃至整個世界強過自己的人都設計整到死,這……這不曉得該用什麼形容詞才對了,以我貧乏的知識,我只知道這叫……曠古絕今!   如果不是凱薩琳這樣的人,也不可能從光明佛法之中看出黑暗,顛倒陰陽黑白,最後搞出暗黑召喚獸這種鬼東西來,包括法米特在內的很多人,特別是女人,整個人生可以說都是毀在她的手上,從某層意義上來說,她和黑龍王一樣,成為那個時代最瘋狂的人生毀滅者,不曉得有多少人因為接觸過他們,結果被搞到家破人亡,淒慘收場的……   雖然,追根究底,黑龍王其實是被源堂.法雷爾給搞瘋,而若凱薩琳女皇未死,有機會和源堂交交手,妖魔碰上鬼怪會有啥後果,這委實令我期待……   如果沒有加籐鷹,我不可能會知道,暗黑召喚獸的起源會是這樣。親身承受七戒七苦,最終成就無上光明正法,聽起來就非常厲害,受遍人間苦楚,把自身肉體破壞得如此嚴重,最後換得的,恐怕是大解脫、大圓滿的究境涅槃,成神成佛,就算練不上這樣的境界,這一式付出慘痛代價而修成的絕招,肯定也是毀天滅地的恐怖招數。   很可惜,這些資料都屬於太久遠以前的事,本來就已經很難查,凱薩琳搞出暗黑召喚獸以後,更是和慈航靜殿聯手,把相關資料全部毀去,據說連慈航靜殿自己都沒有保留,想要查出具體資料,看起來已是不可能了。   當年創出這套功法的高僧,為了避免遺害世人,特別強調自願,如果修行者並非出於自身意願承受七戒七苦,整套功法就會全無效果,或許他認為,只要是出於自願,這項技術就不會出現不必要的犧牲,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位高僧似乎沒想到,這世上有很多迫使人們自願的辦法,要不然,也就不會有所謂「被自願」的問題,最後導致明明是用於正道的技術,被凱薩琳引入邪道,創出至毒至凶的暗黑邪獸。   知道暗黑召喚獸的源流之秘,對我的幫助確實很大,不過,當加籐鷹明確告訴我暗黑召喚獸的破解技術,還有他們所能提供的協助,我聽完仍是為之傻眼。   「等等,所以……你們所提供的協助,就只是保護邪蓮肉身沒完全石化,提供我一個喚醒她的契機,而我若要喚醒她,必須要先把閻羅屍螳打殘,削弱其戰力至一定水平以下,至於解放其他人魂魄的唯一機會,則在暗黑召喚獸型體崩潰的瞬間,換句話說,我想要解放其他幾個妞的魂魄,就要先把其他的暗黑召喚獸都打成殘廢,還必須是同一時間,不能分好幾次完成,你們的意思是這樣?」   面對我幾乎要跳起來拍桌子的質疑,加籐鷹的反應很平淡,只是淡淡說了一聲「對」如果事情真有那麼簡單,我也很想學他那樣,點點頭說聲謝謝就好,問題是,他雖然扔來了問題的解法,卻對如何付諸實行整個說不上來。   想要解放月櫻諸女的魂魄,就必須先摧毀暗黑召喚獸,儘管說得很好聽,條件是「削減暗黑召喚獸的力量至一定水平以下」但這個「一定水平」具體一點的說法,就是要把暗黑召喚獸打到不能還手,不能反抗,說穿了,和打成殘廢是等意詞,至於把五大暗黑召喚獸打成殘廢……   「干!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作得到?那是五大暗黑召喚獸,不是五條隨便可以捏死的蟲子,我要是有能力幹掉暗黑召喚獸,還用得著浪費時間,在這裡聽你說屁話?」   「這絕對不是屁話,如果沒有我們的協助,沒有白三小姐的禮物,你就算能消滅暗黑召喚獸,也絕無可能讓她們復原,最多就是解放她們的靈魂,讓她們得以安息,不致於永遠在痛苦中無法輪迴,沒可能讓人復原,現在……至少有了一絲希望……」   加籐鷹笑道:「以解任務的難度而言,這個算是還好了,只要求你打倒暗黑召喚獸,如果你能請白三小姐為你多使幾次異能,甚至還可以分幾次打倒暗黑召喚獸,不用急著一次搞定,現在雖然要一次打完,不過好歹也是有時限誤差,沒要求你在一秒之內,殺光所有暗黑召喚獸,比較起來,這難度已經很輕啦。」   加籐鷹說得很認真,但諸如此類的安慰話語,我自己也常常講,會認真相信才有鬼,加籐鷹看出了我的沮喪,他也是個厚道人,瞭解我的處境,曉得那番話聽來是什麼感覺,拍拍我肩膀,安慰道:「事情聽起來是很難,但你要想想,你的志願是什麼?不就是救回她們開後宮嗎?」   「後……後宮?我……我好像還沒……」   「難道不是嗎?還是說,你打算把她們救回來之後,還給她們正常的人生,讓她們自行找伴婚配嫁娶,你默默祝福,不加干涉?如果是的話,你直接告訴我,我聯絡東海,讓阿蘭把一些東西該扔的扔,該沉海底的沉海底,直接關門走人,不用再管你的事了,堂堂淫術魔法的傳人,居然不想開後宮,這麼虛偽膽小,連當員工的都沒面子啊!」   「好吧,我承認,我是想要開後宮,想要干很多很多的女人,所以咧?」   「所以……你就要辛苦了。」   加籐鷹笑了笑,道:「老弟,自古以來,開後宮就不是普通人能幹的事,只有那些人中之龍,才夠資格開後宮,一個人霸佔很多的女人,所謂能者多勞,你既有這樣的雄心,當然是要累一點的。」   我明白,加籐鷹這樣說,是想為我加油打氣,但我完全沒有被安慰到的感覺,只是看著他,頗有感慨地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白拉登會找你來當拍A片的指導總監了,之前還覺得你當這個是屈才,現在才知道,你不當這個才是大材小用。」   這是揶揄,也是衷心讚歎,但不管怎樣,加籐鷹已經非常夠意思,本來他和武籐蘭就對我沒什麼責任與義務可言,哪怕有海神宮殿這層關係,那也是幾百年前的舊事,不是非執行不可的鐵則,他們能幫我幫到這裡,我已經非常感謝,這世上只有不知好歹的白癡,才會認為別人為自己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天助自助者,加籐鷹幫我幫到這裡,更後頭的部份,就得靠我自己來努力,而我首先要面對的難題,就是要搞定暗黑召喚獸,搞定五個……第八級的戰力。   五個第八級的戰力,稍微想像一下,就是當世五大最強者一字排開,哪怕調集各方陣營的所有高手圍攻,恐怕也沒什麼勝算,更何況,比起尋常的第八級強人,五大暗黑召喚獸不但擅長聯手組戰陣,倍增威力,還有專門的聯手必殺技,要一次性解決它們,比單純解決五名第八級高手要難得多了,更別說還有黑龍王、李華梅在旁虎視眈眈。   不可能的任務,卻是非做不可,我也只有硬著頭皮去做了,既然知道五大暗黑召喚獸聯手厲害,那就絕不能讓它們聯手,即使在同一處戰場,也必須把它們分散開來,各自為戰,至少不能讓它們聯手放那些超厲害的技巧,幸虧加籐鷹他們幫了大忙,閻羅屍螳不能使用扭曲時空軸,召喚同伴的那招,否則暗黑召喚獸的數量以倍遞增,想要玩各自為戰,只會讓我們被暗黑召喚獸圍毆,死得更慘。   另一方面,為了要把暗黑召喚獸在極短時間內連續擊破,又不能讓它們分得太遠,否則誤了時間,打贏了也沒用。要如何又把敵人分散,又不讓敵人太過分散,這種進退兩難的鳥事,令我傷透了腦筋,最後總算運氣不錯,不可能的任務還是給我逐漸辦到。   若是沒有李華梅,整個計劃沒可能成功,她的第九級力量,將兩大暗黑召喚獸全面壓制,也讓別人得以緩出手來,對付其他的暗黑召喚獸。但如果問我走向勝利最重要的關鍵是什麼,我覺得……答案應該是「通貨膨脹」曾有哲人說過,通貨膨脹的威力,強過究極魔法,在我們這邊正是如此,曾經暗黑召喚獸是站在一個所有人必須仰望的高度上,五個第八級的戰力,聯手起來,可以輕易挑掉大地上任何一個國家、組織,但曾幾何時,我們的力量也升了上去,與它們的差距越來越近,到了實際開戰,我們這邊同樣有五名第八級戰力,擁有正面一戰的實力,若非如此,一群第七級衝上去挑暗黑召喚獸,只有被秒殺的份,還想什麼勝利?   憑著我們自身的努力,終於走到了這一步,而現在便是驗收的時候,最關鍵的一刻,我讓白瀾熊取血發箭,祈求能夠一箭成功,由於心裡太過緊張,白瀾熊發箭的瞬間,我甚至生出一種莫名的擔心,好像事情會生出什麼意外的變化,可能護法結界出奇強大,把血箭給擋下;可能途中給什麼攔截;可能白瀾熊忽然轉過頭來,露出一個邪惡笑容,說他是黑龍王的手下兼臥底;也可能白瀾熊突然揭下面具,根本就是黑龍王易容改扮,在關鍵時刻來陰我們的……   幸好,這些他媽的鳥事,全都沒有發生,我們實在已經給黑龍王整得太慘,都弄成驚弓之鳥了,老天在偏向敵人多次後,總算給了我們一點薄面……   一滴鮮血如箭疾射,劃破長空,直直射向天上的閻羅屍螳,與此同時,得白瀾熊之助,稍微回復氣力的我,立刻奮起一身力量,傳給鳳凰天女,更在她不及抗議之前,把她給扔了出去,落點是天魔鎖神塔籠罩範圍中央,那裡有非她不可的任務,儘管扔人出去是粗魯了些,但我想她可以理解的。   暗黑召喚獸的護法結界,無法抗拒我的血肉,血箭穿過長長距離,準確命中閻羅屍螳的額頭,就聽見閻羅屍螳發出一聲慘叫,好像被什麼酸液當頭潑中,血肉溶解一樣,叫得無比淒厲,驚傳九天。   這麼一叫,不但驚動全場,就連正在施布天魔鎖神塔的其餘暗黑召喚獸,也被影響,陣勢為之一亂,更重要的是,它們原本一面維持鎖神塔,一面要發招殲敵,而閻羅屍螳一出事,暗黑召喚獸的聯合登時大亂,連它們要合力發出的一式都受影響。   缺了閻羅屍螳這一角,那一式驚天殺著威力頓減,如果是一般情況,它們大可以等到閻羅屍螳回復狀態,穩定下來,再行發招,但眼下卻不允許它們這樣,理由很簡單,天魔鎖神塔之下,有一個堪稱心腹大患的強敵李華梅,鎖神塔的靈壓固然是鎮住了李華梅,雙方也因此形成相互牽制的局面,鎖神塔一旦出現問題,立刻就會引來李華梅的強勢反撲,因此,哪怕閻羅屍螳出了問題,暗黑召喚獸那邊也必須發出攻擊,先斃了李華梅。   在這樣的壓力下,暗黑召喚獸的攻擊終於出手,鎖神塔底部凝聚猛烈電光,綻放出來的電光之強,剎那間令所有生物的視覺都感到灼痛,眼睛根本睜不開,但即使閉上雙眼,那亮到極點的電光,仍不斷在黑暗中劃出痕跡,並且迅速增加了規模與數量。   而除了亮度,這道雷電所散發的靈壓,更是驚人,明明還沒有正式發出,但打從形成那刻起,正下方的地面,便被小規模放電給打出大坑,塵土瞬間化灰分解,什麼也沒剩下,足以把人刮吹離地的強烈狂風,更是席捲全場,把一些天上飛的、地上站不穩的,全扯入風中,還沒等怒雷天降,就先給風刃大卸八塊。   超.究極魔法.萬雷審判!   魔法之中,和審判兩字沾邊的,通常都與雷電有關,因為從天而降的怒雷,看起來確實就像上蒼給世人的懲罰,有幾個超強的究極魔法,就是聚合雷電來發招,只是在我的印象中,沒有哪一個雷電的相關魔法,能比得過暗黑召喚獸聯手發的這一式萬雷審判。   那並不單單只是萬雷而已,透過與暗黑召喚獸的契約聯繫,它們這式聯手殺著的資料,迅速在我腦海流過,讓我能夠明白其中的奧義。萬雷審判,重點不在萬雷,而在審判,這一式不愧是聯手而發的猛招,至少要三個暗黑召喚獸聯合,才能發動起碼規模,五個暗黑召喚獸在一起,發出的效果就是天雷勾動地火,不但上有萬雷轟頂,往下更會令大地崩裂,地心岩漿怒湧而出,將一切化為煉獄。   要是剛才沒有意外發生,暗黑召喚獸聯手發動的,就會是這種效果,法米特時代六大暗黑召喚獸齊使,效果還能再上層樓,但到底是何等的毀天滅地,我就無從想像了,而眼前因為閻羅屍螳出事,萬雷審判發動不全,地氣無從引動,少了岩漿怒騰的配合,僅餘空中萬雷,饒是如此,對於鎖神塔靈壓範圍內的所有生物而言,頂上千萬雷球聚合,這已是末日等級的恐怖畫面。   沒有了地火,但就算只剩下天上萬雷,也不是我們能夠承受的,只是就在萬雷將發的前一刻,一直捂著臉嚎叫的閻羅屍螳,忽然止住叫聲,有了動作,也許很多人都以為,回復狀態的閻羅屍螳,會協助剩餘四大暗黑召喚獸,合力發動萬雷,完成這一式究極審判,然而,閻羅屍螳的動作,卻大出所有人意料。   毫無預兆,閻羅屍螳忽然出手,幾乎是發動了全力,重擊轟向離它最近的同伴,一擊之威,不遜雷霆霹靂,加以事發突然,旁邊的金銀蠶蠱甚至不及反應,就被這一擊爆頭,整個腦袋被打得稀爛。   在本體無損的前提下,召喚獸死了也能重生,但整個腦袋被打爆,這麼重的傷害,一兩天之內是怎麼也無法重生了,而金銀蠶蠱一斃命,發動中的萬雷審判登時崩潰,連續少了兩大召喚獸的助力,萬雷審判已無法維持應有規模,密佈空中的千萬黑暗雷球,迅速連鎖崩解。   只是,這一式審判的最低發動要求,是三個暗黑召喚獸聯手,如今雖然不能牽引岩漿奔流,也沒有萬雷,但滿空雷電仍被強行聚合一處,凝聚成一道巨大的紫電之矛,金蛇般的電光瘋狂竄閃,「銳利」的電流有若實質,週遭的空間被切割出細小裂痕,在這股毀天威勢之下,紫電之矛化為蛟形,往下頭飆射飛下。   集萬雷於一點、滅世的紫電天矛,只能用恐怖來形容,要是被打中,這世上只怕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承受,就算是李華梅,正面挨上一記,也要灰飛煙滅,餘勁甚至足以讓地上再死一大片,但我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紫電天矛落下,怒蛟般的電流瞬間貫穿李華梅,人打穿了,卻沒有發生爆炸。   我事先做的一連串準備,都不是白幹的,我回復氣力之後,先是扔出鳳凰天女,緊接著,鬼魅夕也來到我身邊,由我與心夢配合,三人合力放了一式大空蟬術,將被鎖在半空中的李華梅換走,留在那裡的,只剩下一個虛影,這個忍術非常耗損體力,不是我們三人聯手來發,就無法發動,而且虛影能維持的時間很短,沒多久就會給識破,所幸在那之前,紫電天矛就已經射了下來。   李華梅被鎖神塔給鎮住、鎖定,這是要把她轉移出來之所以異常耗力的理由,但把人給轉走,還刻意留一個虛影在天上,其目的不只是惑敵,更還包括引誘,因為如果沒有這道虛影當指標,我又要怎樣引導,才能讓暗黑召喚獸的攻擊,打在我要它們打的地方?而若沒有它們這一擊的力量,後頭的計劃想要成功,就真是千難萬難了。   紫電天矛帶著破碎空間的滅世威力,自天而降,所有事物只要沾著,確實立刻成灰,但那是指實物而言,碰上一些無形無體的東西,強如萬雷紫電,也沒法發揮效果。   一瞬間,在紫電怒蛟之前,出現了一道好強的金光,交織成網,擋住了怒蛟的奔騰之路。 第二章 乾坤早定.逆返一擊   滅世的紫電之蛟,說不定是我此生所見,最強的純攻擊性魔法,世上沒有任何物體能夠承受,不過,反過來說,像這種純能量式的攻擊,最適合就是用純能量的防護網去擋,兩邊能量互相抵消,只要雙方勢均力敵,驚天殺著也有可能被化為無形。   那道紫電怒蛟實在太猛,有若雷神之矛,直直轟插下來,距離地面還有老遠,就把二十米方圓的土地整塊爆開,不曉得多少生物被殛成飛灰,如果我不是早已有備,還真是不曉得該怎麼接,但此刻,沒等紫電怒蛟轟在地上,一道金光自地上衝天而起,迅速交織成網,將勢不可擋的紫電蛟給擋下。   金光,看似一團,其實是由無數金字法咒,密密麻麻串鎖在一起,連結構成,是一個超巨型的聖光防禦法陣,在法陣的中央,金色聖芒最為盛放之處,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黑氣,那是黑暗魔法的邪氣,滲在黃金聖芒當中,猶如花萼,兩者之間雖是涇渭分明,卻也不時融合渾成,陰為陽之始,陽是陰之本,光暗同塵,聖邪本是一體,正是這股超脫陰陽、光暗的混沌洪荒之力,這才成功張開法陣,將這道紫電怒蛟給截下來。   而有本事幹出這種事的,自然只有融合光暗之力於一身的天河雪瓊了,先前她使用兩極歸一之力,主用於攻,強行把光與暗之力歸並一起,轟發出去,化為一股無堅不摧的力量,但此刻她所使用的法門,是轉攻為守,將兩極之力合一,回歸洪荒混沌,雖然殺傷力沒有那麼強,卻能夠承載萬物,堪稱是最強的防禦力量。   這是我為天河雪瓊設計的新招,除了她,也沒有別人能發動使用,這道「混沌法網」一經發動,理論上,能夠擋下世間一切強絕力量,所以我安排天河雪瓊在此時出手,這是非她不可的任務,然而,做出這安排不久之後,我便後悔了。   當初做這安排,是在飛空艇上,那時我們手上的人力、資源捉襟見肘,每個人都必須獨當一面,不能指望同伴的支援,因為同伴可能比自己更早掛掉,指望誰都是不實際的。但眼下的情況,各方援軍齊至,我們的狀況,遠比預想中好得多,壓根也就沒有必要單打獨鬥,該把所有資源統合,作最大限度的利用,而稍微深想一層,不管混沌之力如何包容萬物,單憑一個技巧未精的天河雪瓊,哪可能擋得住暗黑召喚獸的聯手合擊?   心夢點醒了我這個致命的疏忽,我們連忙補過,一面讓鬼魅夕、羽霓代為傳話,將應該要集結起來的人,一一集合到該去的地方;一面去替換下李華梅、心禪大師,因為他們是整個大戰術中不可缺的一環。   這一刻,天河雪瓊並非獨力接招,在她的背後,分別站著心禪大師、娜西莎絲,兩人身後又各有百名僧侶、黑暗法師,一同閉目持咒,將光明、黑暗兩極魔力,源源不絕地往前匯流,集中在一點上。   沒有娜西莎絲、心禪大師兩人輔助,天河雪瓊單獨一人絕對無法處理這幾百名法師的魔力歸並。然而,若沒有天河雪瓊這個特異的存在,這兩撥人馬的聯合絕無可能實現,運氣好一點,雙方的魔力可能相互抵銷,運氣要是稍差,背道而馳的兩極之力,立刻引發毀滅性的大爆炸,別說傷敵,自己就要先死光光,然而,有了天河雪瓊,整個意義就完全不同,正邪雙方的聯合力量,集中在天河雪瓊的身上,更由她來返本歸元,化為洪荒混沌之力,凝成玄咒法網,封住紫電怒蛟的狂襲。   天河雪瓊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頭,閉目持咒,臉上神情無比專注,一縷縷金光由她身上持續綻放,彷彿抽絲剝繭,散往四面八方,落在人們身上,如醍醐灌頂,負面狀態被洗滌一空,而落在地面上,地上彷彿被澆了熔化的黃金液,粲然生光,這些光芒還自動呼應人們的持咒,顯現凝形,化為一個又一個的符文,連成咒力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幾十道大大小小的魔法陣圈,就圍繞天河雪瓊而成形,構成陣圈的魔法符文無比繁複,而越是複雜的魔法陣圈,裡頭的符文就越密密麻麻,放射出來的金芒也越強。   幾十道魔法陣圈,有正圓形、方形、菱形,也有些形似花瓣,雖不成圓,卻是暗合天地至理,將天河雪瓊圍在中心,燦爛金芒籠罩,交相輝映,她彷彿是腳踏繁花,步步生蓮的天女,高潔清聖,單只是看著金芒中的她,人們心中就得到勇氣與鼓勵。   而在強光中,虔誠持咒的天河雪瓊,身體也發生變化,先是額上綻出金芒,久違的第三隻眼再次顯現出來。豎眼出現,天河雪瓊的魔力往上提升一成,連同肉體變化一起在背後出現,明光交織,組成羽翼,形成一黑、一白,兩道幾乎大過身體的翅膀,在身後整個展開。   情況彷彿東海之戰的重現,當日的阿雪也是這麼張開黑白雙翼,凝兩極之力為一,翻天覆地,排山倒海,令東海一分為二,締造了奇跡,而她此刻展開雙翼的模樣,就與當日相差無幾,對於我們這些曾經歷過東海之戰的人,這一幕畫面就著實讓人振奮。   而且,天河雪瓊也不單單在操控玄網,她左手持咒維持玄網,右手輕輕轉動,七個赤色的咒力圈,繞著她的玉臂環繞,隱隱牽動周圍空間的自然元素,屬性一時不明,卻肯定是強大的究極魔法,在她臂上蓄勢待發。   寓攻於守,攻防合一,這是實戰的理想境界,今時今日的天河雪瓊,已經有能力做到,但使用什麼招數也要看情況,普通的敵人也還罷了,對上暗黑召喚獸聯手,還敢分心旁鶩,肯定要出問題,本來玄網金芒就無法完全承載紫電怒蛟的力量,支撐得相當吃力,天河雪瓊的心力一分,頓成破綻,一聲巨響貫天而下,玄網被撕裂了一道大口子,紫電怒蛟發出雷霆爆響,直衝飆來。   儘管狀態不全,又被削弱了不少,這一條紫電怒蛟,仍有滅世之能,還是可以把地上的生物全殛成焦炭、飛灰,想要靠天河雪瓊與她身後這些人來擋,是完全沒有可能的,因此,另一個重要的關鍵人物,就在這時挺身而出。   「癟三全部閃開,讓專業的來!」   在這種時刻衝出來的,除了鳳凰天女,再也不會有第二人,假如光是憑個人實力,她並沒有充份的力量正面接下這招,但在羽族的歷史上,歷代鳳凰天女從來就不是靠著蠻力混飯吃,她們之所以讓人感到難以應付,主要是因為那詭變百出的各種異能,例如今天一再令我們化險為夷的頂點虛神……   閃電出現,鳳凰天女搶到天河雪瓊的前頭,主動迎上,先與紫電怒蛟接觸,雙方的體型、能量相差懸殊,鳳凰天女幾乎瞬間就被怒蛟吞噬,但與尋常的武者相比,她多了一項優勢,頂點虛神變化萬千,除了至軟、極硬,也能做其他的變化,鳳凰天女所做的,就是把自己的身體變得徹底絕緣,只要是絕對的絕緣體,雖不能完全避免傷害,可至少在面對純電能的傷害上,已經大大佔便宜了。   也因為整個身體變成絕緣體,鳳凰天女才能以實體之身擋招,沒有瞬間給電得灰飛煙滅,只是,要在那麼強的電能底下,持續維持絕緣體的變化,真氣消耗非同小可,而且,即使絕緣體能阻止電能傷害,但強烈電流所形成的恐怖熱能、能量風暴所造成的巨大衝擊力,仍是非常驚人,鳳凰天女才撐了不足五秒,整個人便像狂風中的孤雛,被轟得往後飛墜。   不足五秒,這是鳳凰天女為我們爭取到的寶貴時間,天河雪瓊的分心與露出破綻,全都是計劃的一部分,而整個計劃則在此刻,步入最後的完成階段,鳳凰天女挺身擋招時,天河雪瓊右手高舉,繞著手臂轉動的七個赤色咒力圈,解除了壓縮,體積迅速膨脹,眨眼間就化為七個巨大的魔法陣圈。   赤色的魔法陣圈,一個套一個,複雜的符文在內高速旋動,有如火焰般的赤色鋒芒,與地上幾十道金黃光圈交相輝映,形成了一幕絢爛得讓人睜不開眼的畫面,在這一片火紅、金黃之中,彷彿化身為戰鬥女神的天河雪瓊,聚精會神,高聲持咒,全面發動她的力量。……那並不全是天河雪瓊的力量,在她的身後,心禪大師、娜西莎絲,還有他們之後的百名僧侶與魔法師,同心同意,將自身魔力毫不吝惜地輸出,配合天河雪瓊的施法,讓這套超復合性,牽連數十道魔法陣的究極魔法,逐漸完成,繞著天河雪瓊手臂旋轉的七個魔法陣,快速變形、拉長,最後大片火雲凝化成一柄長度超過二十米的雙頭巨劍。   究極魔法兵器.誅神巨劍!   在神話之中,太陽神用以消滅巨人族的超級兵器,而今在天河雪瓊的手中具體顯形,只是比起那道紫電怒蛟,這柄長達二十餘米的火焰巨劍,似乎有些難言必勝,甚至……相形見絀。   兩邊的猛招尚未對拼,這邊已呈劣勢,看似不利,但整個拼圖的最後一塊,便於此時拼上,鳳凰天女飛撞過來,就墜往天河雪瓊的方向,眼看洶湧紫電潮要將她們連同身後所有人一同吞下,殛化成灰,鳳凰天女卻在與天河雪瓊接觸的一瞬間,兩邊的魔力、能量貫通互流,鳳凰天女一下得到了抵抗的力量。   只要鳳凰天女的動作稍慢半秒,紫電怒蛟就會攻至,哪怕隔著鳳凰天女這塊絕緣體,難以全面防護住的天河雪瓊,仍會給燒成焦炭,整個計劃的成敗,全繫在鳳凰天女的身上,而擔負著如此重任的她,則在千鈞一髮之際,發動了逆轉乾坤的手段。   羽族十二獸魔.魔之佛陀!   如若可以,我很希望此刻在那裡擔當重任的人是我,無奈事與願違,魔之佛陀這個超強力異能,也有著超強的限制,今天飛空艇墜落時,我和心夢為了自救,已經用了一次,幾個月內都沒法再次發動,幸虧我們這邊還有一個鳳凰天女在,所以才我稍一回氣,馬上就將她扔出去,一切都是為了此時此刻。   使用魔之佛陀的大前提,就是要能夠承受強大的衝擊,普天下九成的反擊技巧,都是先承受下來,沒給擊來的力量當場打死,然後才能發動反擊,魔之佛陀雖然神奇,卻也仍受限於這規則,此次單靠鳳凰天女一個,原是不足承受紫電狂流,可是,天河雪瓊與眾人積蓄已久的力量,在接觸的瞬間傳入她體內,讓她有足夠的力量,化不可能為可能,瞬間,魔之佛陀成功發動。   蔓延、覆蓋了大半天空,如海嘯般飆來的紫電怒蛟,瞬間整個被吸化掉,不足十分之一秒的時間,跟著,全數反衝回去。   被魔之佛陀反彈回去的,並不是單純的電流,因為暗黑召喚獸之所以強大,它們施法時周邊的護身結界也是一大理由,聯手的時候,相互之間還可以疊加,所以根本不怕反彈類的殺技,被反彈回去的雷電,根本不足以打穿三重護法陣,更別說傷及它們。   有鑒於此,我專門為它們開發出來的這套戰術與殺陣,可不是那麼簡單,鳳凰天女與天河雪瓊接觸的瞬間,雙方的真氣、能量完全交流貫通,因此魔之佛陀所反彈出去的雷電,與天河雪瓊凝聚多時的誅神巨劍結合,二十餘米的超級魔法兵器,化作強光直射天際。   暗黑召喚獸自己聯手打出的強絕力量,配合天河雪瓊的集中加強,那支誅神巨劍所蘊含的能量,毀天滅地,足可以強行打破暗黑召喚獸的護身法陣,而在巨劍擲出的剎那,我更發現自己錯算一著,兩端劍尖所凝聚的力量,非火非雷,赫然是天河雪瓊所獨有的兩極歸一之力。   這種將光與暗合併歸一的究極力量,迄今為止,只有天河雪瓊一人能使,別無分號,這股究極之力的特性,就是超脫一切魔力法則,無視所有魔力、物理防壁,所以就連水火不侵、大多數魔法難傷的異界魔物,碰上都只有慘死的份,暗黑召喚獸的護身法陣更是不在話下,若我早知天河雪瓊能這樣發揮,便不用這麼費事,更不必出動鳳凰天女使用魔之佛陀,有更簡單的方法可以搞定一切。   但既然成功發動了,效果也就不用說,在這堪稱無敵的誅神巨劍之前,暗黑召喚獸的護身法陣,如紙般脆弱,應聲而碎,巨劍將冰蘭玉蠍、水火魔蛛貫穿,串在一起,放射的強烈電流更如千刀萬劍,把凰血牝蜂、閻羅屍螳密集插穿,幾乎打成了蜂窩。   一箭四雕,四大暗黑召喚獸的距離太近,誅神巨劍的威力又過強,氣機牽引之下,一個都跑不掉,就聽見轟然一聲巨響,蘊含著強大能量的誅神巨劍,整個爆炸開來,將四大暗黑召喚獸席捲在內,吞沒進去。   這一下爆炸的力量非同小可,強猛暴風席捲大半天空,電流、火焰、狂風,將所有雲層驅散,卻也將什麼東西都吞沒掉,暗黑召喚獸、來自異界的飛行魔物,全給雷火風暴給捲入,強大的破壞力更由天頂直催而來,要將地面上的生物也吞噬掉。   剛才傾所有人之力發出的滅神一擊,排場超大,更名符其實地把每個參與發招之人的氣力掏乾耗盡,誅神巨劍射向天空的同時,這裡基本上也倒成一片,他們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更別說抵禦狂襲而來的風火雷爆了。   危急之際,仍是魔法師最頂用,天河雪瓊奮起餘力,身後的黑白雙翼張開,急速擴大,形影卻飛快淡化,最後散成數千支黑羽、白羽,碎翼化成的光羽,眨眼間化成一大片光幕,將周圍幾百米都覆蓋在內,凡光幕籠罩之處,冰火風雷俱不能侵,保住了裡頭所有的生命,要不然,沒等我們確認暗黑召喚獸死不死,這邊就要先全滅。   我也在光幕覆蓋的範圍內,天河雪瓊正是計算過與我的距離,才將光羽散到這麼遠來,但我身邊怎麼說也還有一個白瀾熊在,即使沒有天河雪瓊的光幕,他也有足夠能力,護我們兩個周全,反倒是天河雪瓊的狀況,令人擔心,她本就是強弩之末,豁出去硬撐,撐的時間如果不長,那還可以,如果……   雷火風暴肆虐的時間,比預期中更久,幾分鐘都過去了,暗黑召喚獸無聲無息,風暴也未停歇,還有越來越厲害的徵兆,在這樣的情形下,天河雪瓊張設的光幕護法結界,自然岌岌可危。   要是沒有先前的耗損,天河雪瓊堂堂第八級大法師的能耐,足可維持這光幕很長一段時間,但此刻不要說是她,包括她身前身後一大票人,和尚也罷,魔女也好,恐怕都已經擠不出一絲力氣,幫不上她什麼,情勢一時間危如累卵。   最要命的時刻,我驀地感到周圍空間出現異常變化,有某種東西……體積非常龐大的東西,強行破開空間障壁,穿越而來。空間跳躍、瞬間移動,這不是什麼太稀奇的魔法,但如此巨物要做空間穿梭,那個難度與危險性就很高,還沒完全成功,已經開始造成時空震了,再者,這裡也不是一般的地方,災難之地本就是時空裂縫所在,想在這裡進行時空跳躍,危險性超高,更別說是這麼龐大的體積,這根本是自殺行為,難道……是有什麼東西,要從異界穿梭過來?   這確實是很耐人尋味的問題,但這一連串時空震,並沒有完整發生,似乎是因為時空震太過劇烈的緣故,那件龐然大物沒有硬幹,中途停止了時空穿梭,不硬穿過來,可是也沒有退走,而是從已經破開的口子,傳了一些東西過來,這些東西裡頭,就包括了一股極強的能量。   時間真是剛剛好,天河雪瓊張設的光幕,出現多道裂痕,千瘡百孔,眼看就要崩裂破散,那股救命的能量就在此時輸入,讓天河雪瓊得到了補充,瀕臨碎裂的光幕陡然倍增強度,不但將雷火風暴全部擋下,還反推回去。   兩邊氣流來回對撞,雷、火風暴也因此迅速瓦解,回歸正常的天色,這時天早已亮,旭日東昇,晨光穿透無雲的天幕,直落大地上,金黃色的陽光,看來充滿了希望,彷彿妖邪魔氛盡被驅走,一切已回歸正常……當然,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至少現場還有一個黑龍王存在,只要沒擺平那傢伙,事情就不能算完。   而且,比起黑龍王,眼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看到晨曦天光才暗叫不妙,整個計劃已經到了最後一步,我們已經打了整整一天多,如今,天色既明,在第三新東京的星玫,肯定已依約打開奈落之箱,照我先前的估計,箱中所封的白三小姐異能,可以中斷召喚咒術的進行,讓石像回復為肉身,而我們消滅了暗黑召喚獸,被解放的魂魄照理會回歸宿主身上。   如果那邊還是石像,元神會回到石像中滋養,一段時間之後,便可以再發動暗黑召喚獸;但石像變回肉身,魂魄回體之後,形神合一,就可以真正回復原狀,當日法米特不能循此法救人,是因為凱薩琳幹得太徹底,六大暗黑召喚獸的本體,早已是慘厲的殘軀,但我這邊的情形不一樣,眾女只是被石化,軀體完整無缺,只要解除石化,再令元神回歸,是完全有可能回復原狀的。   傍晚時分,星玫就應該已經打開箱子,讓石像變回肉身了,剛從黑暗咒術中回復的肉體異常虛弱,如果沒有靈魂歸體運作,晨曦一臨,天地間陽火驟熾,撐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會形神俱滅,因此魂魄歸體就該是重中之重,然而……我並沒有感應到魂魄的飛出。   我急忙站起來,抬頭仰望天空,拚命搜尋天上的每一個角落,召喚獸毀滅,元神會自動回歸軀體,這是召喚術的定理,但為何我遲遲不見、感應不到魂魄飛走?難道……暗黑召喚獸未被消滅?在那樣的劇烈傷害下,召喚獸仍然存在?   我馬上就否定了這個可能,暗黑召喚獸雖然強,基本底細我還是清楚的,金銀蠶蠱首先被破,後頭誅神巨劍串了兩個,散出的電流纏住剩下兩個,然後發生大爆炸,四個召喚獸等若是在被串連在一起的情況下被炸,加上之前累積的傷害,哪怕暗黑召喚獸都有著第八級的水準,也是非死不可,肯定整個軀體被炸得支離破碎,什麼也剩不下來,更別說沒事了。   再說,就算我的計算失准,沒法一舉消滅五大暗黑召喚獸,但那麼嚴重的傷害,總不至於五個裡頭,一個也死不了吧?哪怕只死了一個,都該有元神回歸的現象,現在一無所有,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肉眼看不出端倪,我將思感與心夢合一,開始進行搜索,很快便有了收穫,雖然眼睛什麼也看不到,不過我們確實感應到,暗黑召喚獸的形體毀滅,元神與怨氣卻不知為何,仍舊停留在這空間,沒有回歸原身。   「為、為什麼不動?」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整個計劃最難的部份、最不可能實現的部份,都給我們奇跡似的一一攻克,怎麼會真正難的地方不出問題,卻在最後這個順理成章的部份,莫名其妙地功敗垂成?召喚獸滅,元神卻不回歸,滯留於外,這是沒有可能的,而如若這情形持續,最多不過幾分鐘時間,月櫻她們就真要香消玉殞了,我費了那麼多的心血、努力,突破了那麼多不可能的困難,連暗黑召喚獸都被我消滅了,而我最後所得到的結果,不但是功敗垂成,還讓本來有一線生機的她們,通通死在我眼前?   不!沒有可能會這樣!我不可能會在這裡失敗,成功是我唯一能接受的結果,我絕不允許自己在這裡失敗,絕不!   剎那間,我不只是想要大跳大叫,胸中的滿腔激憤、焦躁,讓我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只想做一堆不理性的事情來發洩情緒,只是我自己也曉得,這麼做於事無補,眼下的唯一生機,就是保持冷靜,盡量讓自己去思考,找出可能的問題,設法解決,而不是在這裡學瘋狗叫。   沒等心夢開勸,我已強逼自己冷靜下來,聚精會神去想可能的問題。莫非這一切都是黑龍王的設計,讓我努力過後,功敗垂成,受到更大的打擊?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考慮到黑龍王不久之前的情況,這可能性不大,恐怕還是我自己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然而,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這他媽的鬼才知道,畢竟整個計劃,完全是我個人想當然耳的結果,所有的設計,固然可以找到理論基礎,解釋為何這樣做可能生出那種效果,但也同樣可以找到更多的理論,推翻前頭的任何解釋,畢竟說到底,我要做的事情,前無古人,沒有任何成功的例子,沒有確切證明可行的理論,甚至連曾經試圖這麼幹的人都找不到,一切全憑我的推測,說得難聽一點,根本就是空中樓閣,運氣好成功了,不用意外,若失敗了更是應該,至於可能存在的問題……整個計劃根本每個地方都有問題,倉促間,鬼才知道問題是什麼?   心急如焚,我幾乎要當場飆淚,現在雖然感應得到,暗黑召喚獸的元神仍存在,卻無法捕捉到實際位置,當然更別說用什麼方法去催元神移動,所能感應到的除了元神存在,就只有大量的怨氣……   怨氣?   暗黑召喚獸,是至陰至邪的生物,天下怨厲之所聚,換句話說,怨氣也正是暗黑召喚獸的核心要素,難道是……形體被摧滅,元神本該回歸,卻因為滿腔怨氣,存有不甘,所以抗拒那份本能反應,致使魂魄不曾移動?如果是這樣,只要消除怨氣,就可以讓元神歸體。   但這種事情談何容易?暗黑召喚獸的怨氣,不是普通唸唸經、作幾天法事就能消弭的,哪怕把全場的慈航僧人聚起來誦經,誦上十年八年,恐怕也沒有多大效果,更何況我只有短短的幾分鐘,這又如何能夠?   要怎樣才能消除它們的怨氣,使元神歸位?   躊躇無計,我忽然記起加籐鷹對我提過,暗黑召喚獸的源流之秘,當時沒有細想,現在碰上這種情況,我先是一怔,隨即恍然。   「原來如此!我曉得該怎麼做了!」 第三章 捨身慈悲.方證大道   暗黑召喚獸的異常狀態,讓我想到了幾個可能性,其中可能性最高的想法,就是要先化消暗黑召喚獸的怨氣,這樣才有可能回歸正軌,讓元神不再抗拒,回歸肉體。   消除怨氣,素來是僧侶的拿手好戲,慈航靜殿專幹這個,我們這裡有一大堆專業人士,無奈……這些專業人士都派不上用場,暗黑召喚獸的怨氣太深,絕不是一大群和尚連唸幾天經、作幾天法事,就能消弭,更別說在短時間內,想要完成這目標,必須另尋他法,而且還是命中核心的關鍵技法。   我雖然不是此道專家,但多少也曉得一些基本常識,要超渡亡靈、消弭怨氣,固然可以靠無邊佛法成事,而佛法的核心無非「慈悲」慈悲的源頭則是「同理心」說得簡單一點,慈悲並非憐憫、同情,是苦靈所苦、痛靈所痛,唯有深切體會亡魂的痛苦,明白它們的悲願,才能與亡靈溝通,也才能被它們認可,否則,若亡靈一意抵抗,哪怕念上千萬遍經文,也只是一堆廢話,起不到超渡的作用。   至於同理心的根源,說穿了倒也簡單,和活人一樣,我能做的事,你也同樣做到,你的話對我就有份量;我受過的苦,你同樣受過,你就有資格來勸解我。   這個道理放在亡靈的身上,通常就代表進行超度的僧侶,必須做出一定的犧牲,來取得亡靈的認同,想超度水鬼,自己若不被淹死,也得被淹個半死;超度被火燒死的怨魂,自己也得被火焚身;至於超度暗黑召喚獸……   糟糕得很,加籐鷹對我說過,暗黑召喚獸的源流,是佛門的苦修儀式,親身歷練七苦七刑,以證大道,因此……   『心夢!幫我!』時間迫在眉睫,已不容我多想,只要我遲疑個十幾秒,月櫻、冷翎蘭她們就沒得救了,因此這個決心很好下,問題在於……就算有這個決心,但倉卒之間,我要去哪裡找人來替我刺足、鏈身、黥體、針掌、封眼、鎖喉、栓耳?這七種苦刑,全是技術活,就算有好手藝的匠師,也得花相當時間,才能完成施刑,更別說我只有短短幾分鐘了。   普通的手段沒有辦法,但心夢配合霸者之證,應該可以作得到,操控周圍的土石,變化物質,化虛為實,十秒內令七種酷刑加身,應該是作得到的,只不過,我忽略了心夢的情緒,哪怕我們兩個此刻心意相通,她能明白我的想法,卻也不能接受。   『不!我做不到。』『必須得做到,心夢,你知道我們沒有時間了,好不容易走到這裡,我們不能讓一切功敗垂成,心夢,幫我!只有你才能做到!』『我做不到!心夢做什麼都是為了哥哥,如果要我親手傷害哥哥,我寧願讓那些女人全部都去死!』『心夢,你冷靜一點,這不是鬧小孩子脾氣的時候,我們已經不能退了。』百密一疏,我居然漏算了心夢的反應,這丫頭雖然能謀能狠,對我又是有求必應,但她對我的好,已經好到近乎心病,對她下這樣的命令,她肯定不能接受,偏偏眼下能作這件事的只有她一個,要是她不願意,不管我有什麼決心都沒用,最後機會就要這樣錯失了。   正當我心急如焚,一個意外卻熟悉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有人用魔力傳聲,直接在對我的腦部說話。   「幹得好!願意犧牲、成全,關鍵時刻你果然不含糊,沒有讓我失望!」   「大、大當家的?」   雖然不知道聲音從哪來,但這無疑就是大當家加籐鷹的聲音,緊跟著,我恍然大悟,明白剛剛出現的那個鬼東西是什麼。   那個引發時空震的龐然大物,體積大到難以想像,絕不只是幾間房屋、高樓的規模,除了海神宮殿,還會是什麼?能夠操控海神宮殿的人,當然就只會是加籐鷹和武籐蘭了,之前加籐鷹表示不會參與我的戰爭,我雖深以為憾,卻也無法勉強,讓他與白拉登一同離開,估不到他會在這時候現身。   仔細想想,加籐鷹絕不是膽小怯懦之人,他與黑龍王、黑龍會有舊怨,哪怕他願意不計前仇,人家也不會放過他,這點他知之甚詳,反過來說,他絕沒可能放過黑龍會,沒理由袖手旁觀的,現在跳出來,不值得意外,至於他先前說不會參與此戰……這種節骨眼上,誰還在乎他之前說過什麼啊?   我在意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便是……他能幫到我些什麼?又要怎麼幫我解決眼前難題?   對於我的期待,海神宮殿已經給了回應,之前海神宮殿強行發動時空轉移,要直接移動到災難之地內,因為時空震盪過於劇烈,未能成功,卻也不是白費功夫,而是趁機送了能量與某件東西,穿過時空縫隙而來,替天河雪瓊解圍,至於傳送過來的東西是什麼,當時我無心細查,如今卻化成一道白光,衝上天際。   嚴格說起來,我並不是沒見過這樣東西,當初巴格達大撤退,在東海之上,海神宮殿呼應阿雪的魔力而出現,我就曾見過這東西,十字架上以鎖鏈捆縛著人體,赤裸的雪白肉體,身材惹火到極點,兩團乳肉圓碩肥白,像一對海碗倒扣在胸口,又給鎖鏈纏捆突起,搶眼之至,奶瓜底下的蜂臀與長腿,同樣引人注目,然而,這具雪白肉體上遍佈血跡,殷紅的鮮血,在胴體上恣意橫流,怵目驚心。   之所以流那麼多血的理由,當日在東海我沒能看清楚,現在卻看明白了,這具肉體承受著酷刑加身,雙眼與嘴巴都被縫起,手掌、足底均給利器刺穿,釘在十字架上,肩骨亦給鎖鏈穿過,傷得好重,鮮血更像是沒停過一樣往外冒,看上去無比淒慘,只要是有感覺的人,看了都會覺得痛,雖然還比不上元祖暗黑召喚獸祭體的程度,卻也已經是非常殘忍。   而這具出自海神宮殿,被捆在十字架上,又幾乎被搞得不成人形的女體,自然就只會是邪蓮。   暗黑召喚獸的力量,與宿主的狀態息息相關,邪蓮的資質不見得特別好,閻羅屍螳的力量,卻超越其餘四大暗黑召喚獸,這自然是因為,邪蓮肉體正承受著酷刑,比其餘諸女要慘痛很多,這才造就了閻羅屍螳的恐怖威力,我為此曾非常擔心邪蓮的情況,哪怕是加籐鷹向我解釋過後,我心裡仍難以釋懷,但此刻,我發現加籐鷹沒有耍我。   邪蓮的肉體儘管受著苦刑,卻沒有凝成石像,甚至還不是早先加籐鷹所說的那種半晶體、半石像的狀態,肉身看來充滿生命力,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情形,若非親眼所見,我也沒法相信,明明整具肉體身遭酷刑,被弄得那麼慘,可是肉體本身所散發的生命氣息,非但未見衰弱,還比許多刻意鍛煉的強壯肉體更為健旺,這難道就是光明與黑暗術法的根本差異?   我本身也是術者,關鍵處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邪蓮在東海時,身上千萬邪靈怨魂之氣纏繞,讓她沒法離開東海,武籐蘭留人下來的理由,就是說要以獨門秘術,替邪蓮洗滌怨氣,而此刻,邪蓮身上沒有半點怨氣,那具猶自淌血的肉體,散發著近似僧侶戰士、聖騎士一類的光明正氣,甚至因為受刑的緣故,比正常狀態更強旺幾分。   光明的本質,是生機造化,而非摧毀消滅,所以只要是走在光明正道上,哪怕稍微偏激一點,也不會造成無可復原的傷害,以苦刑加諸自身,只是為了洗滌身心,以證大道,當然不可能搞出什麼永久傷殘,是以,七苦七戒加身的邪蓮,身上沒有一點怨氣,與普通暗黑召喚獸的祭體完全不同,而她一現身出來,滿空鬱結不散的黑暗怨氣,均受她吸引,朝她急聚過去。   怨氣洶湧而至,化為實質,形成一個黑色的雲渦,將邪蓮吞噬下去,換作是別人,哪怕是慈航靜殿的僧侶團,被這樣厲害的黑暗怨氣給吞噬,就像整個人給扔進酸液池,不足十秒,就只剩下一副骨架了,但邪蓮卻是例外,她與這些黑暗怨氣出於同源,能夠把傷害減到最低,而另一方面,她在東海海底,分分秒秒都在洗滌、化消怨氣,這世上再沒什麼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七戒加身,證光明正法,受相同之苦,體會同樣痛楚,捨身入地獄,普渡眾生,這是那套古老修行術的真意,今日邪蓮將之重現人間,效果自然是明顯得很,那些繞著她急旋的黑暗怨氣,彷彿碰到了一個超大的漩渦,看起來像是把邪蓮吞噬了,其實卻是反過來被她吸走,快速淨化,只是眨眼的功夫,天上的黑暗怨氣就被洗淨,再給旭日晨曦一照,如墨般漆黑的怨氣雲渦,很快就消了墨色,最後變為普通的雲氣,什麼怨氣都消失無蹤。   少了怨氣的干擾,受其所累的元神立刻被解放,化成五道光之流星,以肉眼幾乎捕捉不到的高速,瞬間劃過天空,分朝不同的方向散去,身為宿主之一的邪蓮就在現場,身魂合一,爆出耀眼強光,所有肉體傷害迅速癒合、回復。   大功終於告成,我心中一鬆,險些就一跤跌坐在地上,只是心中多少也有幾分訝異,因為其餘諸女的肉身,都在第三新東京都市,元神歸體,照理說應該是一起飛往相同方向,沒理由四散飛開的。   「……奇怪……」   我輕聲自語,而我身旁的白瀾熊有感而發,同樣也開口說了一句。   「奇怪,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像龍珠許完願以後,四散飛去的畫面?」   「呃,什麼龍珠許願?」   「你不知道嗎?太孤陋寡聞了,這是南蠻的古老傳說,集全七顆龍珠,就能向神龍許願,許完願之後,龍珠會四散飛走,那場面就和現在很像呢。」   「……這個傳說,確實太古老了,我……好像很小的時候聽過……」   姑且不論白瀾熊的感慨,我在這場戰爭中該做的事情,到此總算是都做完了,本來根本沒想到能做至這一步的,要成功擊殺五大召喚獸,這種不可能的任務,我們事前最多也就是敢想想,壓根不認為有機會做到的,現在當真完成,感覺起來像是在作夢一樣。   我不敢說到這裡就一切成功了,元神解放後,與肉體結合歸一,讓諸女復原甦醒,這些僅是我個人的理論推測,能否真的實現,實在不好說,就算出了什麼意外,也不是多奇怪的事,所以我當前最該做,也最想做的事情,不是繼續在這裡戰鬥,而是立刻衝到第三新東京都市去,看看一切有否照我的預期進行?還是發生什麼意外?   當初之所以來這邊戰鬥,是為了要救回我的女人,不是為了世界和平、天下興亡,現在女人都救了回來,本來我就沒什麼理由繼續在這裡死戰,贏了輸了對我都沒意義,也沒額外好處,只是,這種事情頂多想一想,不能認真,因為我自己很清楚,就算擺平了李華梅、暗黑召喚獸,只要黑龍王還在,就不能說是勝利,而只要黑龍王仍在,他也就不會讓我們好過,持續的報復與迫害,只會接二連三,所以,肯定要打倒黑龍王才能算完。   說到這裡,我多少感到奇怪,對付李華梅的時候還好說,但對付五大暗黑召喚獸的時候,若是黑龍王出手阻撓,我們根本連半分機會也沒有,誅神巨劍、魔之佛陀、千蓮法陣,這幾計殺著環環相扣,容不得半絲差錯,如果黑龍王在場,以他的聰明才智,必能看破我的企圖,他出手阻撓,這些戰術不可能成功的。   那……為什麼他不出手?我不認為他會刻意袖手旁觀,他是瘋的,不是傻的,暗黑召喚獸一破,失去爭霸大地的籌碼事小,但沒有了報復敵人的王牌,這件事情就很大了,他沒理由放棄暗黑召喚獸,所以……   「啪!啪!啪!」   鼓掌聲連續傳來,聲音不大,但在這種時候出現,卻足以吸引全場人士的注意力,而會在這種時候大聲拍手的,自然也只有黑龍王本人了。   「幹得好!幹得太漂亮了,哈哈哈哈,賢侄,你這次的所作所為,讓我歎為觀止,古今無敵的暗黑召喚獸,居然給你這樣破掉,凱薩琳女皇如果泉下有知,這下可是給你重重打了臉啊。」   黑龍王一面拍掌,一面走到我們面前,如果單看表情,還真感覺不出他有什麼氣惱憤怒,剛才一個李華梅被解放,他就像天塌了一樣,整個人精神失控,現在五大暗黑召喚獸一起被解放,他沒理由無動於衷,難道是因為在旁邊躲得夠久,已經重新鎮定下來了?但若他一直躲在旁邊看,又為何不出手阻止呢?   「我剛剛算了一算,莉雅丫頭的異能,加上元神歸體,復原如初的機會,稍微算算也在七成以上,元祖暗黑召喚獸的靈魂,是由你親手解放升天的,再加上現在這次,暗黑召喚獸五百年來的悲願,真正撥開雲霧見青天了,法米特若在天有靈,必定會為了有你這樣的傳人,引以為傲啊!」   黑龍王說著,往天上看了一眼,邪氣魔氛早已盡散,舉目只見朗朗晴空,金霞萬道,纏繞人間五百年的黑暗詛咒,至此煙消雲散,雖然法米特不在這裡,但我確實有種感覺,彷彿他正注視著這一切,並且為此大感欣慰。   事在人為,只要有信念,成功絕對是有可能的,只不過奇跡的創造,需要時間來累積,可能一代人、兩代人無法完成,但終有一代人能夠突破詛咒,累積數個世代的心血與努力,不管多厚的烏雲,還是會被驅散的……這是法米特讓我學到的重要經驗,只不過……從黑龍王的口中說出,非常奇怪就是了。   「唔,雖然你說得沒錯,但這些對白似乎不該由你說出吧?」   我勉力站起,在白瀾熊的保護下,站起來面對黑龍王,「身為歹角,哪怕是最大的反派,該說的台詞也不是這些,說點什麼要我們好看之類的話,這才符合你的處境與身份啊!」   「哈哈,那種話不用說,說了做不到就都是嘴炮,整天放那種話的魔王,不是歹角,根本就是醜角,我會牢記前人教訓的。這次你確實幹得漂亮,先是李華梅,再來是暗黑召喚獸,你能殺能滅,我都不會太意外,可你居然能救,我事先想都沒想過有這種可能……再說閻羅屍螳,我察覺到這玩意兒有隱患,偏偏祭體的位置我鞭長莫及,處理不到,就算陰溝裡翻船,也只有認了。」   黑龍王笑道:「其實你該感謝我那商人老友,本來我花了不少力氣,追蹤巨頭龍,預備要攻破海神宮殿,在最後決戰前,一舉消滅心腹大患的,卻在我即將要動手的時候,他搞起了什麼房地產,把旗子插上海神宮殿,令我不能消滅危險的種子……」   這話解了我很大的疑惑,原本我也奇怪,以黑龍王的老謀深算,似乎沒理由察覺不到閻羅屍螳的問題,加上邪蓮仍受海神宮殿保護,不管怎麼想,都是危險的因子,若我是黑龍王,肯定會嘗試消除隱患,然而,海神宮殿詭秘莫測,位置變化不定,黑龍會始終拿它沒辦法,黑龍王就算發現問題,多半也……我知道自己這想法有些天真,但不管黑龍王做些什麼,我也干涉不到了。   事情果然沒有那麼簡單,黑龍王更比我所料得還要積極,他察覺海神宮殿的威脅,一面發兵大地,完成霸業,一面也秘密進行對付海神宮殿的工作,儘管海神宮殿玄奧神秘,但憑黑龍王的本事,最終還是找到了辦法,從他語氣聽來,十拿九穩,若他當真動手,海神宮殿多半不保,自然也沒有今天閻羅屍螳臨陣倒戈的事了。   所幸,海神宮殿沒有坐以待斃,加籐鷹、武籐蘭謀求對策,最後想出了驅虎吞狼的辦法,黑龍王雖強,普天下卻非沒有能與之對抗,令他忌憚的人,基於這個考量,加籐鷹最後找上了白拉登,只要託庇於五色帆船的彩旗之下,黑龍王想要動海神宮殿,只怕也沒那麼容易了。   白拉登是一個可以講利益、講好處的人,這是沒錯的,但他絕不是一個貪圖小利的人,海神宮殿牽涉此戰勝負,插手這件事,也意味著與黑龍王正面為敵,失去之前的模糊空間,以白拉登的為人,我很難相信他會願意跳下來參和,哪怕是把海神宮殿雙手奉上,應該也不足已打動他才是。   但他確實是跳下來了,打著房地產開發的名義,將海神宮殿納入旗下,黑龍王想要攻擊海神宮殿,就要與他翻臉開戰,此事代價太大,黑龍王也不得不暫且放下,搞不好……黑龍王與我約戰六天後,這六天之中,他一直在與白拉登交涉,要他放棄對海神宮殿的庇護。   交涉若成功,一切當然好搞定,交涉失敗,也不可能發動突襲,白拉登何等樣人?手下能人異士又多,既已立場敵對,不會沒作準備,想要偷襲他的海神宮殿,絕沒有可能成功,真想要硬幹,大概只能把白拉登約出來,雙方直接單挑,打贏了他,自然有得談,無奈黑龍王的敵人太多,最終決戰又在眼前,最終令他不敢那樣豁盡出去,也導致暗黑召喚獸中埋了邪蓮這個禍根,變成現在這樣。   這樣一想,我才發現自己的幸運,要是沒有白拉登跳出來干預,邪蓮整個落到黑龍王的手上,今日的戰局恐怕就是另一個結果了,除了我們本身的奮戰,奇跡之所以出現,實在牽涉得太多……   「我承認,今日天運垂青於你,讓你創造了奇跡,把不可能變成可能,那些女人給你救了回去,但就算能保住性命,她們能真正復原嗎?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害,會一點後遺症都沒有?你的奇跡能那麼徹底嗎?」   黑龍王邪笑著提出質疑,一字一句,確實也敲在我心房上。這些問題我不是沒想過,也很認同黑龍王的話,受過那麼嚴重的傷害,不可能沒有後遺症,只不過一時間我不曉得會是什麼而已,估計後頭有不少復健工作要干了,想著這些問題,憂心諸女的狀況,心神略分,對峙的氣勢不免減弱,要不是白瀾熊立刻挺站在我身邊,險些就為敵人所趁。   「呵呵,不用擔心,我沒打算偷襲,都已經到這種時候了,如果一下奇襲把你殺掉,就太沒意思了,況且,你們雖然取得了兩勝,但最後一個關鍵工作還沒完成,要慶祝還嫌早吧。」   黑龍王道:「大魔王沒倒下,似乎還輪不到勇者開慶祝宴會吧?繞了那麼一大圈,始終是要完成這最後一步的,如何?魔王可是很忙的,你們就通通一起上吧!」   在黑龍王說話的時候,我身邊陸續有人站過來,鳳凰天女、李華梅、天河雪瓊、鬼魅夕、心禪大師、娜西莎絲、倫斐爾……我方還能作戰,或者說還能動的人,全都來到我身旁、後方,聚成一道人牆,團結起來,面對黑龍王,儘管還沒開口說話,意思卻已經表現得很明顯,沒有一個人退卻,所有人都誓與黑龍王死戰到底。   心禪大師、娜西莎絲、倫斐爾、白瀾熊,都是領導級人物,他們往我身後一站,他們的手下人,絕不可能放著領導人孤身犯險,所以他們一站定,後頭馬上也是一堆人排隊護衛,慈航僧侶、伊斯塔法師、精靈、獸人……大隊人馬如蟻附蜜,很快聚集過來,在後頭排出了大陣仗。   站在最前頭的我,感覺很奇妙,明明一開始,只是我和黑龍王兩邊對峙,怎麼弄到最後,我這邊居然擺開了大兵團作戰的架勢?萬馬千軍,集中在我身後,誓死與敵人一戰,戰意如虹,反倒是黑龍王那邊……之前殺進來的黑龍軍部隊,被暗黑召喚獸放手大殺,混戰中傷亡慘重,天河雪瓊張設的光翼,基本上也沒有護住他們,他們差不多都死光了,僥倖存活的少數人,也沒什麼忠誠心可言,有些裝死充屍體,多數則飛也似的逃出災難之地外,沒有犧牲生命也要護衛領導人的決心。   也因為這樣,黑龍王就剩下孤家寡人一個,後頭頂多就是一些亂吼亂叫的異界魔物,看起來很是淒涼,但相信他自己也不怎麼在乎就是了。   「哦,這算人多欺負人少嗎?不過,是不是人多就穩贏了呢?」   黑龍王無視自己孤身一人,用一種近似蔑視的目光,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而事情也再次被他說中,倒不是說我們兩邊的力量、修為有差,主要的問題是經歷連場惡鬥後,所有人的力量都早已透支,精疲力盡,傷重的姑且不論,就算是那些沒傷的,也已經整個人被掏干,連站都站不穩,試問又哪來的體力去挑大魔王?   「哼!你也別以為強弱懸殊就贏定了,暗黑召喚獸剛才很囂張吧?還有那個什麼第九級的,現在不全都完蛋了?你儘管再猖狂下去,看看等一下怎麼死!」   虛張聲勢,黑龍王不可能被我這樣唬住,所以我也沒打算唬他,純粹是用來自我激勵,給我方眾人找點士氣,要不然,不用戰就要先垮了。   我方能夠聚集的所有戰力,早都已經匯聚在我身旁、身後,最後一個幫手也在這時到來,半空中的邪蓮翩然而降。   邪蓮本就是吸血族,哪怕經過這許多歷練、磨難、聖法修行,這點也不會有改變,剛才她凌空行法,暗黑召喚獸的元神回歸原身,立刻就與她結合,比什麼都要快,她好像也因此獲得提升,渾身金光大盛,張開背後的蝠翼,從天上飛掠下來。   豪碩的雪白乳瓜、惹火的肥臀,在黑色緊身皮衣底下,呼之欲出,縱然渾身縈繞著聖光金芒,還是說不出的性感,落地瞬間,兩團圓滾滾的乳肉上下一跳,這極具視覺衝擊的畫面,讓我精神一振,從某方面而言,這確實也是一種提振鬥志的方法,至少在我身後,不少呼吸聲瞬間粗重起來。   為了要給敵人壓力,邪蓮沒有落在我身邊,而是在我的對面,黑龍王身後降落,勉強形成了前後夾攻的勢態,邪蓮沒有說話,只是與我對看一眼,含笑的目光,無言無語中已說明了一切。   什麼也無需多言,一切……等打倒了黑龍王再說。   我們擺出了所有的實力,黑龍王雖然只有獨自一個,卻未因此變色,看著我們的眼神視若無物,坦白說,他確實有這樣的實力,而我們也確實虛弱得無法對他構成威脅,他這樣的態度沒什麼不妥,況且,他看不起我們,總好過他把我們當成大敵,審慎以對要好。   不過,哪怕看不起我們,黑龍王似乎也不是高枕無憂,他的視線不住游移,似乎在搜尋著什麼,過不多時,他終於開口。   「既然已經出手,為何還要藏起來?老朋友,現身出來吧!」 第四章 千客萬來.當頭一炮   黑龍王的那句話,一點也不值得奇怪,如果不是他先叫出口,我跟著也會叫,把那個應該早就藏匿在附近的王八蛋逼出現身。   大戰進行到白熱化,敵我雙方精銳盡出,黑龍會除了魔王本人,就只有些不三不四的雜碎,這太不合理,黑龍王要嘛就什麼人都不叫,要嘛就是叫真正的戰力過來,沒理由叫些三流小丑出來搞笑,所以我的推測是……黑龍王預伏了強兵,但不管這些精銳戰力是用腳趕路也好,直接空間跳躍過來也罷,都在半路被人阻截了。   黑龍王的力量,當今大地上確實無人能及,但若少了他,黑龍會的平均實力,其實沒有那麼超凡絕倫,對上其他勢力,也算不上壓倒性優勢,所以精銳部隊給人半途截下,到不了災難之地,這沒什麼好奇怪,只是……乍然一看,我方能夠動員的所有人馬,都已經集中在這裡了,又是何方勢力橫加插手,阻了黑龍會前來?   當然是第三新東京都市的人馬!   就算源堂.法雷爾是白癡,他手下總有正常人,沒可能真正在這場決定大地命運的戰爭中缺席,況且,當初源堂堅持要第七天才發兵,卻不是堅持不發兵,現在天色早亮,旭日東昇,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已經是第七天,第三新東京都市的人馬再不現身,就躲到角落去吃屎好了。   剛才我與鳳凰天女合鬥黑龍王,那傢伙顯露了真正實力,險些將我與鳳凰天女秒殺當場,關鍵時刻,我們被一股莫名巨力轟震出來,這股力量來得莫名其妙,撇除黑龍王自己走火入魔的可能,最合理的解釋,就是有旁人插手戰局,而現今世上的最強者,能出手而不在場的,就只有源堂一個。   這點,剛才實際交手的黑龍王最清楚不過,因為他不但殺著被擋下,整個人還被牽制在那邊好一會兒,不及參與這邊的戰局,這才令我成功撥亂反正,一舉擊滅暗黑召喚獸,如今他開口點破,所有人都隨之左顧右盼,尋找源堂的蹤跡。   「嘿!」   一聲冷笑,大地上閃著強光,一個小型的土系魔法陣,在黑龍王身後十米處出現,發動傳送,而一個披著土黃色斗篷的高大身影,則從這個土系的傳送陣中走出來。   早先想必就是這個人,在霧中與黑龍王戰鬥,短暫牽制住黑龍王,讓他沒法分身參戰,這人一身覆蓋在斗篷底下,什麼也看不出來,不過那雙金屬靴子有古怪,應該是足底刻有土系魔法陣的神器,隨著動念,發動法陣,短距離連續瞬間移動,堪稱打游擊戰的利器,難怪能拖上黑龍王大半天。   精良的裝備,正是來自第三新東京的證明,然而,黑龍王的表情有些怪異,似乎這人不符他的預測,就連我也覺得古怪,源堂是個非常討厭麻煩的人,不現身則已,若決定要現身出來,就不會再遮遮掩掩,這種斗篷裝扮,不是他的作風,這人多半不是源堂.法雷爾,但……那又會是什麼人?高手不可能忽然冒出來,而我想不起來還有什麼可能的人了。   不過,剛才那聲冷哼,聽起來很耳熟,我應該認識這個人的……   在我為之驚疑不定時,這名不速之客邁開大步,走向黑龍王,邁出的腳步很直,像是用尺子畫出一樣,沒有偏毫之分,而從他邁步的那刻起,一股霸者之氣,如巨浪滔天,席捲而來,讓這道土黃色的身影,忽然變得有若巨人般高大,每踏一步,驚動百里,頂天立地。   如斯滔天霸氣,在我記憶中,有這種氣勢的人物屈指可數,並不是所有的武道強人都有如斯霸氣,每個練武者都有不同的追求,有些人追求王道正宗,有些人追求霸道,還有些追求天人合一,不同的路子,哪怕練得再強,也不會生出霸氣來,而我此刻所感應到的霸氣之強,環顧生平,就只有白拉登那裡的鄉下拳王足堪比擬,其餘的高手……哪怕是鳳凰天女也遜之一籌。   我覺得事情古怪,更隱約有種感覺,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而除了我之外,鳳凰天女、黑龍王都不愧是前輩高人,似乎察覺到什麼,黑龍王面上閃過一絲訝色,跟著就好像不在乎一樣,露出一種看好戲的表情;鳳凰天女嬌軀一震,驚愕的程度遠多過黑龍王,扭曲的面孔老半天都沒法回復原樣,這種奇怪的反應,多少給了我一些線索,當那個荒唐的念頭出現在腦海,我整個人一下也愣住,難以置信有這種可能。   「什麼老朋友?老夫與你這東西何來交情可言?如果你是指源堂小子,呸!那個變態東西還沒來,省點力氣吧!」   蒼老而豪邁的聲音,中氣十足,響徹全場,所有聽到的人都是心頭一震,而當斗篷底下的那個人,將斗篷一把掀開,震驚的嘩然聲浪,更在我方人群中炸開,尤其是南蠻的獸人群。   理由很簡單,因為這個神秘的幫手,不是別人,正是各獸族的共同領袖,萬獸尊者!   萬獸武尊是各獸族的尊位共主與崇拜對象,他一句話,千萬獸人甘心去拋頭顱、灑熱血,對各獸族的影響力之深,外人絕對無法想像,說得實質一點,他就是南蠻的神,然而……眾所周知,萬獸尊者在巴格達一戰中,被李華梅持斬龍刃偷襲,早已身亡了,為此,南蠻獸族與李華梅結下不解之仇,獸人們誓言復仇,只是因為李華梅太強,幾次刺殺行動均未成功而已。   已經死掉的人,卻在這一刻忽然出現,我瞪大眼睛,怎麼都無法接受、不能理解,難以相信這等好事會在眼前發生,特別是親眼目睹萬獸尊者遇襲的我,當日的慘烈畫面,仍歷歷如在眼前,卻忽然看到已死的人復生出現,要不是心夢在我體內驚呼,我肯定以為一切是在夢中。   「這……怎會?」   復生的萬獸尊者,昂然獨對黑龍王,一身霸氣吞日滔天,戰意如虹,千錘百煉的金剛戰軀,氣機湧動,展現出絲毫不弱於黑龍王的氣勢,修為較諸往昔,非但沒有衰退,還大幅提升,看來已突破八級瓶頸,堂堂進入第九級境界。   事發突然,我還有些腦筋轉不過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這一切與源堂、第三新東京都市肯定脫不了干係,那票天殺的王八蛋,這麼大的事情,之前我到那邊的時候,居然沒有人向我提上半句,真是可惡透了!   「唷!」   萬獸尊者揚起手,向我們打了個招呼,示意嘉許,我固然是又驚又喜,而鳳凰天女所受的精神衝擊,明顯更在我之上,完全在那裡傻掉,張大了口,半天說不出完整字句,「老……老爸……你……你怎麼會……」   實在難得,居然能看到鳳凰天女如此人性化的表情,平常天塌下來當被蓋的她,會為了某件事嚇到結結巴巴,這是外人頗難想像的事。其實,她不是什麼事都那麼大而化之,只是她在乎的人與事太少,這才不容易被影響到,而從這點看來,萬獸尊者在她心中的份量委實不輕,要不然……她也不會一再找李華梅麻煩,想要報仇。   同樣道理,李華梅所受到的震驚,看來一點都不比鳳凰天女小。以李華梅的聰明才智,肯定明白自己清醒之後,立刻要面對刺殺萬獸尊者的罪行,單純她與我之間是好說話,但鳳凰天女那邊,想取得她的諒解就絕不容易,這棘手難題必讓李華梅大感棘手,沒想到難解的死結一下被解開,已死的人居然活生生跳了出來,喜憂參半的心情,全都寫在臉上了。   我心中同樣有很多疑問,只是現在委實不是問東問西的時候,正想招呼大家一起動手,能戰的戰,不能戰的自己有多遠跑多遠,別來礙事,哪知道眼前驟然一花,本來被包圍在中心的黑龍王,身影閃動,居然一下子逸出萬獸尊者和我們的前後包夾,到了圈外。   這一手先聲奪人,反過來向我們施了壓力,萬獸尊者臉上變色,沒有搶著追擊,而是後退與我們會合,更擋在我們的前頭,將我們護住,顯然也是早看出來,我們這邊人人氣空力盡,與其指望並肩作戰,根本就是需要別人保護的一群。   李華梅的狀況好不到哪去,她所在之處,從開始至剛才一直是戰得最激烈的中心點,內傷外傷一堆,力量也大幅消耗,全無回氣休息的時間,現在已經算是強撐,不過,看到黑龍王有動作,她也立刻搶前一步,想要守護眾人,卻意外沖得太前,與萬獸尊者並肩而立。   「呃!」   到底是心虛,李華梅看到萬獸尊者站得太近,嚇了一跳,本能地後退,如臨大敵,這反應令萬獸尊者啞然失笑,不顧強敵在前,轉頭對李華梅道:「嘿!用得著這麼大反應?敢作敢當,你那一下既然捅得下去,沒理由現在才來怕吧?」   「這……這個……您……」   「哇哈哈哈,老夫沒聽錯吧?九頭女,你對老夫用敬語?這可太不像你了,哈哈哈……」   萬獸尊者仰天大笑,聲音豪邁,儘管這話是拿李華梅尋開心,但至少聽起來,沒有那種尋仇的刻骨恨意,這點也挺不可思議,因為萬獸尊者從來就不是那種心胸寬廣、笑泯恩仇的人物,南蠻獸族講究以眼還眼,以血洗血,萬獸尊者能夠不計較李華梅的錯與罪,這是極為反常的……雖然這著實令我大大鬆了一口氣。   「唔,一家和樂團圓,這還真是奇怪,看你們這麼歡樂,讓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失敗,好像什麼辛勞苦勞都白費了一樣……」   站在包圍圈外,黑龍王皺起眉頭,表情非常不愉快,緩緩道:「但怎樣也好,已經死掉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復生,這一切……應該是我那老朋友在後頭操作吧?」   與我有相同的結論,而以黑龍王的聰明才智,更能準確推測出事情的大概軌跡,「是了,在伊斯塔,他派在世侄身後的影子護衛動作了,或許還搭配上其他第三新東京的來人……唔,不只,娜西莎絲幫他出面當障眼法,應該是他本人親自到了。」   黑龍王的這個推論,著實令我一驚,但稍加推敲,就知道他沒說錯。當時的伊斯塔雖然混亂,上竄下跳的空間不小,只是若沒有娜西莎絲這層級的人代為掩護,想要做些什麼又瞞過黑龍王的耳目,殊為不易,而想要說動娜西莎絲出面幫忙,第三新東京隨便派兩個使者是不行的,九成九是源堂親自出馬。   以源堂的本事與份量,只要來到娜西莎絲的面前,以本身氣勢發動威壓,就足夠證明身份,縱然雙方當時立場有別,娜西莎絲也會同意協助,畢竟伊斯塔人欺善怕惡也是出了名的,而後,娜西莎絲出面,向我們索取萬獸尊者的屍體,暗示我們代為「處理後事」讓我們以為她要試圖急救,可是當我們再做確認時,娜西莎絲卻尷尬地表示計劃失敗了。   事實上,娜西莎絲沒法不尷尬,能夠救活萬獸尊者的技術,伊斯塔並不存在,如果用什麼製造活屍、雖生猶死之類的邪惡技術硬幹,事後獸人與我們肯定翻臉,更別說當時伊斯塔正與獸人敵對,娜西莎絲哪可能跳下來幫忙?因此,萬獸尊者的遺體在她手中一沾即過,交給了源堂,又在絕對保密的要求下,隻字不能吐露,只能尷尬地說是計劃失敗,東西處理掉了。   伊斯塔的黑魔法,無法讓死者復生,但交到第三新東京的手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魔窟之名不是白叫的,長期與海外勢力技術聯盟的第三新東京都市,手上到底有多少技術底牌,外人根本無從想像,從那邊的角度來看,生與死的界線其實很模糊,如果連整具肉體都可以在培養皿中從無到有,區區肉體破損算得了什麼?   況且,萬獸尊者不是普通人,他武功強絕,又是獸人之身,這具肉體的強悍程度,恐怕大地上找不出第二個來,在新死未久,尚未死透的情形下,讓第三新東京都市的人來搶救,假死還生的機會確實很高,而結果也證明這想法沒錯,未死的萬獸尊者,帶著較之前更強的實力,重新回到我們面前。   這個意外的驚喜,確實讓人不勝歡喜,但原來伊斯塔之役時,源堂.法雷爾就已經到了巴格達,我們在那邊打生打死,他就在旁邊看戲看到爽歪歪,真是一點天良都沒有,他媽的,沒有打算出手幫忙,就不要來啊!來了又不現身,躲在一旁裝死,算什麼……呃,怎麼覺得和現在的情形好像?   說起來,與其要發什麼大絕招,對抗黑龍王,還不如想辦法發個什麼大召喚術,直接把源堂給召喚出來,讓他去單挑黑龍王,說到底,這兩個混帳是災難的源頭,我早就想讓他們直接出去單挑,死剩下一個,世界就太平了……話雖如此,如果死剩的那個是黑龍王,我們也太平不起來就是了。   我想要高聲叫喚,把源堂喊出來幫手,這傢伙就算已經來到附近,如果我不叫個一聲,他搞不好還以為我們戰得很開心,不需要他下場,會一直在那裡喝咖啡看戲,但在我開口之前,萬獸尊者卻搶先一步,大喝出聲。   「廢話少說!你這臭賊搞風搞雨,爺爺看你不順眼很久了,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   干……外公你也不必這麼熱血沖腦吧?開口就要戰,好像你穩贏一樣,就算你真贏定了,就不能稍微替我們這些沒力氣戰的人想想嗎?   最詭異的還不是萬獸尊者討戰,而是他老人家豪語出口後,獸族戰士似受鼓舞,白瀾熊搶著跳了出來,大喝道:「卑鄙奸狗,怎配與尊者交手?讓我將你斬下!」……兄台,要作秀也挑一下場合好嗎?你不過是坐七看八的級數,在這些九級強人的面前,你連充好漢的資格也沒有,幾時輪到你跳出去討戰了?   「呵……」   黑龍王啞然失笑,他與白瀾熊是舊識了,但是被小輩看不起,似乎讓他很不愉快,「真是意外,居然這麼被看不……唔。」   黑龍王的臉色變了,不是因為白瀾熊的挑戰,而是因為某些其他因素,我大惑不解,忽然接到心夢的警示。   『哥!快逃!』「逃?為何?」   這話問得多餘了,心夢從不曾誤判或是搞錯,而稍後我也知道發生何事了,劇烈時空震再次發生,重送失敗過一次的海神宮殿,重新試圖穿越境界而來,這一次似乎是下定決心,儘管時空震動異常強烈,連這邊地面都受到影響,大地開始晃動,可是海神宮殿的傳送卻未停止,硬是強穿過來。   眨眼間,我們的右上方天空,出現了一道空間裂口,黑紫色的漆黑縫口中,化為巨頭龍的海神宮殿,緩緩從縫口延伸出來,超級龐大的巨型體積,擠迫著空間裂縫,儘管只擠出半個頭部、一隻眼睛,卻已充滿睥睨眾生的威壓感。   海神宮殿冒著陷落時空夾縫的風險,強行穿越而來,所為的當然不是湊熱鬧、博人氣,武籐蘭與黑龍會之間的仇怨極深,對上黑龍王,肯定沒有什麼好臉色看,海神宮殿發動穿越的同時,累積了巨大能量,而此刻……空間裂縫的大小,不夠讓海神宮殿張開大口,所以,巨頭龍露出來的一目,驟然盛放豪光!   巨龍瞪眼,當然不會只是威嚇,幽靈船一戰時,海神宮殿曾經上浮發炮,那一炮的威力,驚天動地,就是由巨頭龍大張其口而發,現在巨頭龍不夠空間張口,發炮位置改為龍目,威力想必會更為集中、更強。   但,那怕再怎麼集中,傾海神宮殿的能量發出一炮,波及範圍想起來就很驚人,那種規模的破壞力、衝擊風暴,可不是隨隨便便張個結界就能擋下,心禪大師、鳳凰天女等高手雖不是很清楚空中這巨物的底細,然而大禍臨頭的感覺,卻還是心中有數的,當下沒有第二句話好講,大叫一聲,領著眾人狂奔逃離,就連剛才一副勇者無懼的萬獸尊者,都拔腿便跑,絲毫沒有在那邊當傻瓜逞英雄的打算。   黑龍王有沒有那麼英雄,這個實在不好說,在這毀滅性炮擊的威脅下,他直直站在原地,沒有逃跑的打算,但這與他個人意願無關,巨頭龍目開始發光的一瞬間,一股強大的封鎖力量,就先籠罩住他,不但直接壓迫、封鎖住他的動作,甚至還將那不足兩立方米的空間整個鎖定,什麼轉移魔法都別想發動,想逃也逃不出去。   海神宮殿有這一著,不足為奇,要是沒有先束縛住敵人的手段,拿巨炮打個人,只會是笑話一件,但從黑龍王的表情看來,就算不能動彈,他似乎也沒有多少緊張感,彷彿認定這一擊威力有限,沒法對他造成太大威脅……   「老友,你不厚道啊,這樣做……難道也算回應我的潛意識期望嗎?但你又是否太小看人了呢……」   黑龍王輕聲說著,別人可能不清楚,我卻曉得他這話是對白拉登而說,海神宮殿託庇於白拉登麾下,現在能突然跑出來開炮,若說未得白拉登的首肯,誰也不會相信,縱有多年交情,一旦表態,就不留餘地,姓白的一家果然毒辣,而下一刻,一聲女子的尖嘯,瘋狂衝擊著我們的聽覺。   『黑澤一夫!你他媽的雜碎!』聲音很耳熟,似是武籐蘭的聲音,只是我之前從未聽過她用這麼激動的腔調喊話,不過這也難怪,今天如果是我掌握著操控鈕,要對黑龍王發炮,我的聲音可能比她還激動。   剎那間,空氣被快速吸入後,一下子被排震出來的多重爆擊聲響,非獨震撼著所有生物的聽覺,更撼動空間本身,天地之間瞬息狂震,奔逃中的人們,多數站立不穩,當場栽倒,慈航眾僧眼看不妙,聯手張設結界防禦,預備硬擋稍後將來的巨大衝擊波。   巨頭龍目的亮度,瞬間好比熾日烈陽,射出一道同樣熾盛的白光,直擊地上的黑龍王,白光吞噬所經途中的一切,吞噬掉黑龍王的身影,更打穿地面,直直貫入地層之內,不曉得穿了多深。   這一擊,能量絕對集中,沒有分毫外洩,實在很厲害,但攻擊所造成的爆炸、空氣壓縮,仍舊形成衝擊波,狂襲四面八方,當我們全力維持結界,守護一己安全,我心中也存著疑問,不知道黑龍王的情形怎樣了。   理論上,不會有致命傷害,別的不說,光是衍伸氣態生命的變化,就讓他難以被這種有形攻擊重創,但沒有致命傷害,不等於沒有傷害,能量在巨大累積後,會由量變產生質變,而海神宮殿長年吸納千萬亡魂的怨氣,積聚的能量,遠超血肉之軀能夠承受,這一炮的威力,就算是神魔也挨不起,黑龍王他……   我和心夢全神貫注,不敢放過任何細微動靜,驀地,一道強烈波動,由地底深處逆反傳來,跟著便化為一道黑光,自地洞中飆出,以不遜於之前白光狂擊的威勢,貫天而出,準確地打入空間縫隙,命中巨頭龍的眼睛,將之貫穿!   與此同時,黑龍王的氣息,忽然千百倍地增強,充塞瀰漫於天地之間,彷彿無處不在,較諸早先,強的可不是一點半點,而一道黑氣如火山爆發,由地底直衝天際,迅速在空中蔓延開來,更凝聚成某種東西……一種不遜於巨頭龍的龐然大物。   巨頭龍的眼睛被打穿,那道全力發出的毀滅光炮,回擊入體後,造成連鎖爆炸,我看見巨頭龍的傷口,噴出大量鮮血、碎肉與火焰,整個身體也開始迅速崩解,法米特留下的最大遺產海神宮殿,正式宣告玩完,結束它五百年的使命。   空間裂縫逐漸合閉,將巨頭龍崩解中的巨軀吞沒,在裂縫完全合攏的前一刻,我感到一股力量,如之前輸給天河雪瓊那樣傳了過來,填補我體內的消耗,還有一個聲音,直傳入我腦內。   『海神宮殿的最後力量,已經交付給你們,黑龍王的真身也為你們逼出,後頭的部分,要靠你們自己了。』冷冷淡淡,是武籐蘭的聲音,而我百分百敢肯定,那個婆娘一定不在巨頭龍上,海神宮殿崩毀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才會聲音這麼冷淡,但她確實也幫了大忙。   如果說,之前我與鳳凰天女聯手,逼得黑龍王開始認真,使出了他的殺著,那麼,海神宮殿的一炮,就逼出了黑龍王壓箱底的秘密,也就是他的真身,一直以來,黑龍王的真身之秘,就是大地上的謎團,現在我們終於有幸親眼目睹,希望那個代價不是我們死光光就好,武籐蘭可能有鑒於此,才把巨頭龍的最後力量留給我們……換句話說,這個算盤打得超精的婆娘,一開始就沒打算與黑龍王死戰,發炮只是要逼出他真正實力……然後由我們來承擔?真他媽的死婆娘!   但我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幫了我們大忙,敵我雙方已在死鬥,敵人手上還扣著厲害底牌未出,這對我們自然大大不利,現在……至少沒了那份隱憂。   海神宮殿儲存的能量之強,縱使是殘餘能量,也不是我個人能承受,所以,與我有肉體關係的幾個女人,全都接納了海神宮殿傳來的能量,將本身力量回充至巔峰,而天空彷彿被墨水渲染,明明是白天,卻如夜晚一般漆黑,雲縫之中不見星月,只見點點黑色龍鱗。   那是一條長度肯定超過百米,較末日戰龍、巨頭龍更為碩大的巨龍,龍鱗漆黑如墨,似是黑龍,但我們從不認為黑龍王的真面目,只是一條普通的冥界黑龍,忽然間,龍鱗盛放豪光,七彩虹光在龍身燦亮光華,不住變幻的色彩,讓人目眩神迷。   在場眾人不乏見多識廣之輩,這一幕畫面,令所有人心頭大震,心禪大師更吐出了一個屬於久遠回憶的字詞。   「萬……萬色返空……」 第五章 錯從此過.從此錯過   龍,基本上算是神、魔之外的最強生命體,強橫的身軀、高度智慧,還有對魔力的掌控,讓這些變態生物無比難纏,其中的一些高等貨色,地獄龍皇、冥界屍龍……甚至能和主神級的神魔抗衡。   李華梅雖是人身,但她所繼承的血脈,八岐黃金龍,卻已非常厲害,瀕臨生死,力量就往上翻一番,若再給她這樣翻上幾次,後頭恐怕真的可戰神魔,而在我們所知的各種奇異龍族當中,有那麼一種來自異世界,非光非暗的虛空之龍,其巨大身軀展現時,閃動千彩萬色,蘊含森羅萬象之道,一切真理,俱在其中。   只是,縱使掌握萬象萬理,這個虛空之龍,卻不是什麼吉祥東西。萬色返空,就是萬物到頭俱空,將一切盡歸於無的終始之龍,其活動往往與大毀滅、大滅絕有關,由於太過極端,祂的相關記載非常少,只知道無論神、魔都盡量避免與之敵對,因為祂就是一種極端恐怖的存在,而過往也從沒聽說祂在人間活動……   「好……好厲害。」   倫斐爾驚歎不已,身為精靈之王,他的見識不凡,當然認得這是什麼,「估不到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無怪翻手為雲覆手雨,在大地上掀起了那麼多的禍事。」   方青書皺眉道:「但……以前典籍中記載,萬色返空龍似乎是……是……」   娜西莎絲哂道:「書裡記載的東西未必準確,其他作品……呃,我是說其他世界的設定,到了我們這裡,有什麼變化都很正常,至少,這鬼東西百分百是雄性的,而且沒有性別認同問題。」   「喂!人類。」   白瀾熊受不了,開口道:「比起無聊的設定問題,我們是不是該先想想怎麼應敵啊?」   白瀾熊這話,實在說得很適時,因為當巨龍將海神宮殿的一炮反彈回去,摧毀巨頭龍之後,其巔峰力量也隨著真身而展現,此刻巨龍翻動身軀,雲海生濤,在那千彩萬色中,我們確實感應到那股超絕力量,澎湃湧來。   不是刻意迫發而出,只是當體內真實力量湧現,自然影響外界事物,形成威壓,修為稍微差一點的,都沒法承受,事實上,巨龍現身之後,我們就知道不用浪費時間叫眾人撤退了,因為全場九成五的生物,都承受不住這股威壓,口吐白沫,暈死在地,仍能站著說話的,不過我們寥寥數人。……超越第九級力量的神魔領域,第十級力量?   我只能這樣估計,至於到底是第幾級,數字對如今的我們而言,已無任何意義了。   邪蓮看了李華梅一眼,笑道:「八岐黃金對萬色返空,光數數就輸了一千多倍,難怪比不過。」   李華梅沒有針對這個低級笑話作反應,只是盯著天上巨龍,試圖找出一些破綻來,相對於她的冷靜,同列最強者席位的萬獸尊者,顯得戰意高昂。   「好啊!所謂神魔之力,就是這麼回事嗎?」   萬獸尊者摩拳擦掌,興奮道:「老夫一生縱橫大地,各族高手戰得多了,就是還沒機會與神魔比試,能與這級數的敵人一鬥,縱死也不枉了!」   外公大人的豪情壯志,令人佩服,但我記得您老人家才剛剛復活不久,就算活膩了想找死,也大可不必這麼急吧?   鳳凰天女站在旁邊,一語不發,默默運氣,回復力量,但從她緊盯著自己父親的眼神,我相信她很想說「老爸,那一切交給你去戰,我回家睡覺了」有如此不肖的母親,真是為人子的恥辱,但我也不想怪她,因為在我自己心裡,也同樣想叫自己老爸出來戰,可惜,這個想法還沒機會成真,就宣告夭折,因為一道來自蒼穹天頂的龍威,猶如剛才海神宮殿的定身鎖縛,將我們集體定住,可以想像,鎖住敵人之後,接著要來的就是雷霆一擊。   僥倖的一點,就是我們所有人都還站得滿近的,一個靠一個,要相互傳送力量,這還作得到,所以,當前能做的事情也就很清楚了。   「別慌別亂!大家把所有力量集中,我們只有一擊的機會!」   如果把所有人的力量,用在防禦上,那是蠢爆了的爛招,周圍暈死過去的人太多,我們未必能張設那麼強的防禦結界,就算張開了、擋下了,力盡之後又如何面對敵人的第二擊?因此,別無選擇,只有集中所有人的力量,作最後一擊。   如果沒有海神宮殿的傳送力量,所謂凝聚眾人力量,不過是屁話一句,眾人早在之前的戰鬥中精疲力盡,只有得到海神宮殿力量的我們,還有力可出。照情況判斷,李華梅、萬獸尊者都保有九級力量,我們應該把力量集中在他們其一的身上,才能將力量有效運用,打出最強的威力,然而,開始傳輸力量時,我愕然發現,所有人都像有默契一樣,沒把力量傳往李華梅、萬獸尊者,而是朝我這邊傳過來。   「喂!你們這是……」   「相信自己吧。」   萬獸尊者大笑道:「這是屬於你的戰鬥,就該由你自己來完成。」   娜西莎絲道:「我們確實是為了大地的未來才到這裡,但我們也都想助你一臂之力喔。」   李華梅道:「我相信你能做到,超越我們這裡的所有人,比我們每個人都要更強,所以這一擊託付給你。」   「小畜生,這是該你出手的時候。」   鳳凰天女道:「一切因果的開始,固然是因為你老子造的孽,但你與那傢伙之間,也有你們的羈絆,如果不是因為你,他本來可以做得更絕、更毒辣的,現在由你來了結這一仗,是最合適的。」   我一直也有幾分困惑,如果黑龍王的行動更狠一點,在該出手的時候出手,我們絕無可能創造什麼奇跡,他只要一開始就自己上場,連同李華梅、暗黑召喚獸一起出手,我們早就死光,哪可能撐到現在?   敵人的想法,我沒時間去仔細捉摸,和心夢結合在一起,把演算能力無限推伸,要在最短時間內,找出有效運用這力量的法門。   『心夢,敵人的力量已經超過第九級,就算我們這裡也有兩名九級武者,力量結合,正面硬碰還是沒勝算的。』『是的,如果正攻法能奏效,剛才海神宮殿的一炮,就已將敵人重創。虛空之龍,能將一切有形無形的東西盡數吞噬,歸於虛無,普通的攻擊再厲害,敵人也能消能化,要取勝只能另謀他法。』『總不會要我們用精神攻擊吧?對方是高次元生命體,精神攻擊不會有什麼效果的。』『自然不是,但……這次我也沒有主意了,十二獸魔似乎也派不上用場,或者賭賭七聖器中封印的究極魔法,如果幾個究極魔法連鎖發動,或許……』不用或許,我百分百肯定不會有效果,究極魔法雖不是直接的物理攻擊,終究是巨大能量的聚合產物,敵人能將一切歸於虛無,究極魔法產生不了作用的。   天空,像是墨水打翻了一樣,黑雲如潮如浪,翻湧不休,雲層中偶然現露的巨大龍身,映出斑駁萬色,令人目眩神迷,整個空間內卻莫名刮起強風,極寒極凍,只是吹在髮膚之上,就凝成一片白霜。   經歷過太多大風大浪,等閒這點風雲變化,已經嚇不到我了,外在情況雖然惡劣,我的心情卻無比寧靜,理智地尋找每一種破敵可能。   終始之龍,能夠把一切歸於虛無,那麼……有沒有什麼東西,是虛無所消化不了的呢?   『哥,或者你試試看大日天鏡的吞噬黑洞,這是最有可能奏效的攻擊了。』心夢果真冰雪聰明,跳脫有形限制,想到了這個竅門。火吞不了火,洞埋不了洞,虛無所無法化消的,也只有虛無本身,這個思路是正確的,然而,使用阿雪的大日天鏡,和上頭那怪物拼吸力,我可不認為這是好主意,雙方的攻擊手段一樣,對方力量不知是我們的幾倍,又是單一來源,不比我們混雜,這樣拼起來哪有勝算?   不過,心夢的構想,倒是點醒了我,瞬間我已經有了主意,但要將這個想法實現,我們現在擁有的力量並不足夠,除了所有人的合力,還需要更多……   『十五秒的時間!心夢,再苦再痛,給我支撐十五秒!』『遵命,一定完成任務,我的……哥哥。』彷彿看到心夢微笑著,對我行了一個漂亮的軍禮,平穩的聲音中,已帶著覺悟,我把心一硬,強行發力,把幾件創世聖器一起吸扯過來。如果要平安吸納創世聖器入體,穩定使用,那就只能使用自殘肉體的方法,但假若只是入體一段極短的時間,十幾秒而已,那我憑著此刻眾人交付的力量,大可強行吸納。   創世七聖器相互感應,回應我的呼喚,瞬間被我吸納入體,而我要做的事,不是發動創世聖器內刻印的究極魔法,只是將其當成能量供應源,瘋狂吸取內中的能量,將裡頭傳承千萬載的渾沌至能納為己用。   海神宮殿最後所傳、創世七聖器內中所蘊,這兩股能量之強,超乎一般想像,再加上我們這夥人的餘力,累積起來的這股力量,絕對是曠古絕今,只可惜,單純的量,不等於質,若我有足夠的修為將之凝練、壓縮,說不定就能擁有與敵人相同的超級力量,可惜目前還做不到,目前,別說壓縮、凝練,光是承接這些力量,我全身骨、肉就被多重力道瘋狂拉扯,隨時都會崩散,要在這種傷害下撐上十幾秒,先前的估計可能還太樂觀了。   我尚且如此不好受,體弱的心夢只會更加難捱,我擔心著她,更不敢浪費時間,連忙發動獸魔。   羽族十二獸魔.頂點虛神!   與短時間內只能用一次的魔之佛陀不同,頂點虛神光是今天一天,已不知多少次救了我母子的性命,堪稱十二獸魔中的實用王,而我在頻繁使用的同時,也想到一個戰術,只不過實行起來,供應能量是大問題,現在卻成了最後一搏的籌碼。   頂點虛神,能屈能伸,能夠自在調整物體的物理性質,我現在所選擇的調整目標,是自己的右手小指,拼著犧牲一指的決心,我將小指的重量,調整至無限趨近於零,然後,將我所承接的所有能量,盡可能全部逼至小指上,集中一點。   無限近趨於零的重量,配上近乎無限大的質量,只要稍有物理學常識的人,都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這超乎想像的斷指一擊,我誓要給那個虛空之龍一份大驚喜。   「咦?」   略帶驚愕,我發現了一點異常,將能量集中的過程,雖然比想像中要更吃力,卻也比預期中更順利,應該很勉強才能壓縮在小指上的能量,居然一下子就縮小強壓在指甲範圍,看似相差不大,但實際上,這難度便是整整五倍的差距。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幸運,瞬間我就已經知道理由,肯定是心夢這傻女人,又作了多餘的事,她減輕了我這邊的負擔,重壓自然都跑到她那邊去了。   「可惡!一個個都是那麼自作聰明、自作主張,我要有你這麼做嗎?」   強壓在指甲上的巨大能量,已經成了名符其實的燙手山芋,就算不為了心夢,我也得盡快扔出去,與此同時,敵人的攻擊也已發動,一股讓我們如墜冰窖的極寒凍氣首先襲來,瞬間將我們連同腳下地面,一起封凍住,凝成一塊困住數千人馬的巨冰。   被困在巨冰之內,除了寒冷,我更感到頭痛欲裂,這和冷度無關,而是有一股黑暗的思念波,如潮水般向我們腦部發動入侵,要是給入侵成功,白癡是最起碼的收場,而當我抬眼望去,漆黑的天幕上,不見萬色龍身,只有一個急速旋轉,越來越大,最終擴及整片蒼穹的黑色大雲渦。   這片雲渦,很大……   旋動的面積,幾乎覆蓋整個我們所見的天空,廣及百里,不像是針對我們而發,倒像是要摧毀這個世界,雲渦旋動快速,光是望一眼都覺得頭暈,當中更不住滲出森森寒意,我很明白,再不出手,就什麼都不用做了。   封住我們的堅冰,堅逾鋼鐵,就算用重兵器猛砍,都不見得能在短時間內打破,但我心念稍動,右手小指的指甲,輕易破冰飛出,在過大能量的積聚之下,小小一片指甲,重逾千萬噸,從脫指飛出的那刻起,便發生異變,扭曲空間,形成凹陷,進而旋動起來,吸扯周圍的事物。   一個小型黑洞,就這麼射向天上雲渦,乘載著我們所有的希望,要與敵人拚個高下。   這一擊出手,所有人都呈現虛脫的狀態,我們望向天上,希望小型黑洞能順利擊穿雲渦,就見到小型黑洞沿途不斷吞噬周邊能量,迅速壯大,順利侵入黑色雲渦之中,卻在侵入之後,像是被什麼力量給抵住,只是空轉,無法再形深入,變成了一大、一小兩團黑光在天上旋動的奇景。   「還不夠!還要更多能量,要更多啊!」   我緊張得手心冒汗,卻已經無法可想了,這時,旋動中的小黑洞,似有自我意識,吸力遠及千米以外的地面,開始吸扯地面上的事物,吞噬化為推進能量,那些異界魔物走避不及,紛紛成了犧牲品,我們這些人若不是全給堅冰凍成一團,也肯定要遭殃。   儘管如此,當黑洞的影響力漸漸來到堅冰之上,我們的安全也面臨威脅,幸好在那之前,莫名其妙的怪事發生,黑洞的吸力像是觸發了什麼,周圍地面先是騰動起來,緊跟著,無數細微的白色光點,與泥土一起升起,盡數被黑洞吞噬,那些白光異樣地眼熟,似乎是……   「大日淨世咒?」   我雙眼瞬間瞪大,為這個意外變化所震驚,料想不到之前慈航眾僧所施的淨世咒,居然仍有魔力殘留地下,此刻被牽引而出,這種能夠化消一切業障的根源之力,其本質就是歸無,照理說不可能有殘餘能量存在,但卻離奇發生,並與黑洞結合一起,往上衝擊。   淨世咒力,是慈航靜殿的最後王牌,也是創世滅世的根源之力,超越一切,理論上這個世界就不該有其他力量能與之抗衡,與那個小型黑洞結合後,整體效能更是無從估計,瞬間突破僵持之局,侵入黑色雲渦深處。   剎時間,蒼穹深處傳來怒吼之聲,隱約還有一絲掩飾不下的痛意,但沒過多久,便給隆隆霹靂聲響所掩蓋,一下震天巨爆,在雲渦之內發生,釋放出無與倫比的強光、衝擊波,剎那間吞天蓋地,震絕整個空間。   我們之中,不管是怎樣的修為,即使強如萬獸尊者、李華梅,一時間也失去意識,有著短暫的失神,當我們再清醒過來,就看見籠罩著我們的巨冰,已經在黑洞吸力與衝擊震爆中被破壞,這倒不奇怪,如此強烈的衝擊,我們每個人都暗受內傷,如果堅冰不碎,反而奇怪了。   要是沒有這層堅冰保護,我們也不可能受點內傷就沒事,這個結果當然不會是敵人的好心,事實上,隨著巨冰碎開,被冰凍的數千昏迷人士當中,大概有四成永遠也醒不過來了,修為不足,被幾股巨力交錯衝擊,未蒙其利,已先送掉性命,只是剛才混戰打上半天,傷亡情況還未算嚴重,現在卻一下死上近半,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荒唐。   只是現在誰也沒心情管這個,破冰而出後,所有人除了急忙確認自己身體狀況,接著關心的,就是敵人的情況。   一度遮蔽天空的黑色雲渦,完全消失不見,像是從不曾存在過,天上不但回復一片清朗,就連之前通往異界的時空縫隙,也不復存在,融合了淨世咒力的小型黑洞,破壞力真是超乎想像,居然連時空裂縫都給吞掉,慈航靜殿困擾多時的心腹大患,就這麼給擺平了,真是意外之喜。   但最為要緊的黑龍王,卻是下落不明,別說看不見那巨大的龍身,甚至感受不到半點他的氣息,好像他已徹底人間蒸發,不存在這世上了。兩股都帶著吞噬、歸無性質的至絕力量對撞,這種傷勢影響所及,屍骨無存非常合理,可是若沒親眼看見屍體,任誰都沒法相信敵人已經消滅。   當然,以黑龍王的為人,就算親眼看見屍體,也不能當成他已死的證據,要不然,過往他早已死過無數次了。   「我們……打贏了……」   鬼魅夕用的是肯定語句,語氣卻無比存疑,兩眼甚至有些茫然,彷彿怎麼都沒法相信這個事實,「我們……真的做到了?」   鬼魅夕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事實上,我們也有同樣的心情,覺得整件事情都不像真的,黑龍王隨時會從什麼地方再冒出來,嘲笑我們的無能與弱小……   超越第九級的無敵境界,這就是黑龍王的底牌,檯面上的強者與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級數,無怪乎他能縱橫大地,玩弄眾生於掌上,但既然有這樣的無敵力量,之前的第八級強人他根本隨手可破,為何不直接殺上第三新東京去?這就耐人尋味了。   鳳凰天女看了看周圍,有些驚疑不定地道:「我們……好像真的贏了喔!」   「還早吧?」   呼應了眾人心中的錯誤期待,這個冷冰冰的聲音再次出現,一道黑氣旋風自天上飆下,與地連接後,迅速幻化成人形,內中更釋放出黑龍王的強大氣息,流轉氣機之強盛,彷彿毫髮未損。   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但我已經累得想趴下投降了,什麼方法都已用盡,更疲勞到戰意崩潰,創造奇跡也是需要體力的,而今我真的已經沒有意志再打下去了。   不過,情況似乎沒有那麼糟,黑氣雖然結成人形,但現身出來的黑龍王,情況也很不妙。外表看來沒有傷痕,臉色也紅潤,身上氣機更是強盛難當,但打從他凝化成形的那刻起,嘴角就止不住地溢血,眼神也黯淡無光。   氣機強盛,這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對方與我們不同,是神、魔之類的高次元生命體,在我們眼前……不,存在於這三度空間之內的軀體,只不過是整個本體的一小部分,哪怕我們將之摧毀,也無損於其本體,澎湃力量由本體不住輸往這具軀體,情形就與我早先全力輸功在指頭上一樣,氣機不強才怪。   但就算力量能源源不絕傳來,他的這具軀體,仍在剛才的戰鬥中被我們重傷,無論他有多強,都無法輕易復原,剛剛甚至有可能整個身體被打至灰飛煙滅,所以即使他能化身為氣,凝氣成形,持續出現的傷害,還是使得他嘔血不已,這具肉體……恐怕撐不了太久了。   這個事實,他自己肯定清楚,而我們這邊大多數人也看了出來,只不過沒有人傻到大喊衝上去而已,畢竟,敵人的傷勢雖重,力量卻分毫無損,仍處於顛峰,還從巨大龍身壓縮回人形,更具爆發性,我們這夥人又傷又疲,一起上也只有一起被秒的分。   「嘿,情況發展到這樣,真令我意外。」   黑龍王抹取嘴角鮮血,卻止不住持續的出血,「你們居然有能力把我傷成這樣,我應該要發塊獎牌給你們的,不過,如果讓你們平安活下去,我的立場就沒有了,所以,有什麼創造奇跡的手段,儘管再使出來,若沒有……該是時候替這場過長的戰鬥,畫上休止符了。」   這是代表著要下最後殺手的通牒,萬獸尊者、李華梅兩人神色略變,都想要答話,不過,有個聲音卻先一步出現。   「抱歉,打擾一下。」   一個略帶困擾的聲音,像是為了突然插話而感到歉意,跟著傳來的那個聲響,很像是為了表示禮貌,刻意敲門的輕敲聲,只是這裡沒有門,而這一下輕敲,則將環繞在災難之地周邊,廣達數十里區域內,未毀的殘餘結界群,一舉摧毀。   「嘖,外頭的東西真不牢靠,建築物是豆腐渣,連結界也是渣,這麼不經敲的結界,擋得了什麼東西?」   睥睨一切的口吻,和白起的口氣很像,不是那種刻意想擺氣勢的高調,卻很自然地每個動作、每個觀點,都在居高臨下俯瞰這個世界。說話的時候,似乎還在很遠的地方,說完就已經到了我們眼前,站在我們與敵人之間,一副局外閒人的模樣,還一副很受困擾的表情。   「本來沒有人叫我,我也不想出來多事的,但橫看豎看,再這麼下去,你們就要全部死光。所以打擾一下,到底需不需要我幫忙?不需要,我就直接回去睡覺了。」   如此賤到出汁的語氣,既然不是白起重生,自然就只會是源堂.法雷爾的現身。仍是那麼一襲熟悉的司令軍裝,戴著白手套、黑墨鏡,光看外表,威儀堂堂,很難想像他大腦內裝得全是狗屎,我相信這個變態怪物早就來到附近,觀看戰局,等著有人叫他出場,只是遲遲等不到,這才自己出來問,也幸虧這個死王八終於自動了一次,否則,可能我們全被殺光,他還以為那是我們自願的選擇。   「有勞你……搞定你的這位老友。」   氣到沒力氣說話,我對源堂扔出這麼一句,算是委託,源堂全無緊張感地聳聳肩,對著黑龍王指了指遠處的一座山峰,表明決鬥場所,跟著便朝那邊走去。   黑龍王不可能拒絕,他等待、期待這一刻,恐怕等了半輩子之久,便撇下我們,跟著走了過去。   其實,除了正面戰鬥,我認為黑龍王還有很多事情可做,比如說,源堂跑得那麼快,黑龍王大可忽施辣手,將在這裡的我們全宰了,源堂那個什麼都沒想的大呆子,未必來得及回頭救援,或者,他也可以打殘我們,用來影響源堂,雖然多半沒效,但……反正他什麼都可以拿來玩,不成也沒損失不是嗎?   但他沒有這麼做,只是單純跟上源堂,除此就沒有再做些什麼,一如之前在黑龍會,其實他可以讓手下人輪姦李華梅,奸到大肚子;一如他在這場戰爭中,有很多機會可以做得更絕,早早就將我們殺盡……可是最終他沒有做。   做好人容易,做壞人也簡單,但要從頭到尾都只做好事,或是只幹壞事,那就真是很難很難……這個道理,在人身上適用,在神魔身上亦然……   當黑龍王與我錯身而過的一剎那,我忽然感觸良多,一時間,竟然忘了運功護身,好像有種感覺,錯身一過之後,今生我不會再看到他;黑龍王最初臉上帶著笑容,像是想要像平常那樣,惡意嘲弄我一番,可是,不知為何,他說出來的話不是那些。   「……我沒有要求你原諒。」   「我不可能會原諒你!絕不可能!」   兩道身影交錯而過,如此而已…… 第六章 當時明月.破碎虛空   源堂與黑龍王的一戰,堪稱是近五百年來,最不受人期待的強者之戰,儘管雙方的修為、力量成就,都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但由於雙方人格上的特殊性,沒有任何人跳出來支持其中一方,甚至也沒什麼人關心這場戰鬥的勝負。   當然,也沒有人夠資格去關心,這兩個傢伙到了那座山峰後,立刻開始動手,整整三天,轟雷霹靂籠罩著整座山峰,閃電沒有一刻停止過,我們僅能遠遠地感應到強大的氣機衝突,沒有辦法靠近,哪怕是擁有第九級修為的絕頂強人也不例外。   真難想像,血肉之軀竟然能憑著修煉,擁有這樣令天地風雲變色的力量,黑龍王也就罷了,他畢竟不是人類,源堂那傢伙就超級變態了,一個普通人類,是怎麼練到能和神魔戰鬥的?從沒看見他苦練,也從沒聽說他有什麼奇遇,那一身力量到底是怎麼來的啊?   雖說沒有人真的關心這一戰,不過從現實面來說,想要完全置之不理,也是不可能的,這一戰的結果,將會改變大地的未來,贏的那個人,擁有主宰大地的「資格」而若勝出的人是黑龍王,我更肯定他會在大地上搞恐怖統治與大屠殺,因為已經玩不出什麼東西的他,只能從毀滅中尋找樂趣了。   一些不相干、幫不上忙的人,都已經被打發走了,修為不夠的人,就連遠遠躲著觀戰,都可能遭受意外的風險,這場正邪大戰的主要傷亡,說得難聽一點,不是戰鬥陣亡,而是在最後一擊被波及弄死的。   伊斯塔的法師、索藍西亞的精靈、南蠻獸人,都各自退回去了,其中南蠻獸人因為得知精神領袖尚在人間,無不大喜過望,各獸族近日面對的麻煩可不少,自伊斯塔解放的大量獸人奴隸,造成了非常大的社會、糧食問題,各獸族鬧得雞飛狗跳,就差沒有翻臉打內戰了,白瀾熊年紀輕,德望不足,單憑個人武功也不夠擺平這些問題,現在萬獸尊者復生,最起碼有了一個夠份量總結意見的。   慈航僧兵還留在現場,他們的背景與立場,注定他們必須這麼做,最初我覺得這些和尚有點慘,開打的時候沖第一個,逃跑的時候總被留下斷後,連打完了都不能去療傷,要留下打掃戰場,真是超級犧牲品,但這次觀察,我才發現此事不是全無好處,至少打掃戰場時,搜刮出來的戰利品,就全部落入慈航靜殿的口袋,真不愧是千百年來屹立不搖的長勝不敗門派。   我們這夥人裡頭,除了力量耗竭,竟出奇地沒什麼人重傷,頂多李華梅受的傷嚴重些,但她武功本高,一些傷害雖然動及筋骨,卻非不可治療,只要休養些時日就好了,其他人更沒得說,天河雪瓊甚至連塊皮都沒擦破。   心夢的情況比較讓人擔憂,這丫頭過度勉強自己,承受了太多超過她負荷的壓力,差一點就搞到形神俱滅的結果,這可嚇壞了我和鳳凰天女,盡全力去搶救,好不容易才讓情況穩定下來,只要再晚個幾分鐘,可能就救不回來了。   能夠救回心夢,真是最值得慶幸的一件事,這丫頭的一輩子太苦了,我不想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況且,她的安危並不僅僅關係到自己一個人,至少鬼魅夕整顆心都懸在她身上,我們搶救心夢的時候,鬼魅夕就一副快要崩潰的樣子,還好我們搶救成功,否則鬼魅夕說不定當場自殺。   當身體情況穩定,心夢重新出現在我面前,笑得開心燦爛,還向我提起以前的約定。   「哥,答應你的五個願望,還剩下最後一個,你想要許什麼心願?」   心夢笑道:「只要你喜歡,我也可以一世當你的小性奴喔。」   我伸手抱過心夢,讓她將小俏臀放在我大腿上,道:「都是我許願,沒意思,這樣吧,我把這個心願讓給你,你來向我許個願望吧。」   「這樣啊……」   心夢想了想,側頭道:「不如……我要哥哥以後每天都替我畫眉。」   這話還真是讓我呆了一下,畫眉毛是小事,但要怎麼畫?畫她的幻體好像沒什麼意義,畫本體又似乎……   愣了一下,發現心夢正張著她的大眼睛,一閃一閃地看著我,為了不讓她失望,我拋開雜念,大笑道:「哈哈,少來跟風,人家畫眉你也畫眉,只有尼姑門派的掌門人才夠資格畫眉毛,你這龜字輩的,以後……天天替你畫屄毛吧。」   「哈哈哈,哥哥下流!」   「嘿,後頭還有更下流的咧……」………………   總體來說,這麼大規模的戰役,最後能以這麼小的代價完結,實在是天大的狗屎運,儘管有個別不幸人士,像方青書這樣成了傷殘,但一場大戰打下來,重要人物一個沒死,還倒賺了一個萬獸尊者死而復生,足令所有人高呼慶幸。   「呵呵呵,說起來連我自己都很意外啊,還以為是死定了,沒想到居然還有再睜開眼的一天……」   萬獸尊者大笑道:「眼睛一睜,看到自己在個玻璃棺裡,周圍泡著莫名其妙的黏液,火冒三丈高,轟破玻璃棺出來,一些穿白大褂的人說我已經死上大半年了……」   萬獸尊者向我們簡單敘述了他死而復生的經過,果然就是源堂在背後主持,而據他所說,他一醒來,立刻被告知女兒、外孫正在打大決戰,性命堪憂,第三新東京都市的人借給他魔法鞋和相關裝備,他就不顧一切趕過來了,一分一秒都沒有延遲。   時間卡得這麼緊,不由得讓我懷疑,當初源堂堅持要等七日滿才出兵,死也不肯提前一天,莫非就是為了等萬獸尊者甦醒,好配合他的行動,增加勝算?能有一名第九級的強人助陣,確實比什麼超級武器都更幫得上忙,不過,黑龍王的真正實力如此強橫,就算萬獸尊者取得了突破,似乎也幫不到什麼,而源堂能與實力盡出的黑龍王戰上三天,他的力量與我們完全不是一個水平,說他為了要等萬獸尊者才延遲出兵,這似乎……   算了,勉強去猜那個神經病的思維,只會把我也搞成神經病,目前說什麼也多餘,就看這場能決定天下命運的戰鬥,最後勝利到底屬於誰了?   戰鬥一打就是三天,遠山之上,風雷霹靂不絕,我們雖不能走近觀看,也沒法用任何其他手段窺探,卻不代表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遠方不住傳來的氣機對撞,正說明了那邊的戰鬥經過。   黑龍王雖然重傷,一身力量仍是無比強橫,而且,他所謂的重傷,與我們本就不是一個概念,所以哪怕肉體傷得亂七八糟,仍能爆發強橫戰力,令源堂佔不了半分便宜。   戰鬥,從來就是最佳的修煉,連續三天戰鬥下來,兩大強人的力量沒有因為疲憊而減弱,反而越戰越強,那一波一波往外傳遞的力量震波,驚天動地,讓我們不住為之動容,更有一個很不好的感覺,黑龍王與源堂的力量……似乎還在往上提升。   這可不是說笑的,單憑之前展現的力量,已足夠讓黑龍王橫掃大地,無人能敵,若他再取得突破,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這塊大地上哪還有人是他對手?我們直接自殺算了!   幸運的是,黑龍王的力量一再提升,源堂那邊也是一樣,雙方猶如彼此的鏡子,相互輝映,為對方更添光芒,而這戰鬥更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隨著他們的力量漸攀高峰,他們的出手也越來越重,憑著同為武者的經驗,我們感應到這一仗即將完結,連鬥數日的兩大強絕生物,很快就要拼上最後,也是最強的一擊。   終於,這一擊轟發出去,怒鳴的雷電、澎湃的氣流,狂馳八荒,氣掃百里,就連遠遠觀看的我們,都感到一陣陣心悸,就在剛剛那一瞬間,我們都察覺到一個相同的事實,黑龍王的力量……取得突破了!   不知道那是什麼級數,也不知那是第幾級的力量,總之已經超乎我們的理解範圍,正如我們之前最擔心的那樣,黑龍王取得了突破,力量暴升至一個前所未有的高點,而源堂……卻似乎沒有。   高手決戰,勝負只在一瞬,哪怕只晚半秒突破,都是滅頂之災,更別說沒有突破,霎時間,黑龍王的重擊,驚天破地,我們在感受大地震動的同時,心下駭然,難道……源堂輸了?   源堂戰敗,世上再也沒有能敵得過黑龍王的人,對我們而言,這就已經是死刑宣告了,當我想要催促眾人,逃得一個是一個,怎知那邊的戰場上,忽然發生意外變化,一聲帶著錯愕、不解的怒吼,響徹雲霄,更狂震我們的聽覺。   「你、你……為何只有你特別?」   由愕然至驚恐的怒吼聲,是黑龍王的聲音,至於他為何這樣怒吼,我們不得而知,反正我們沒有聽見源堂的聲音,就只看見那邊山峰上,再次驚雷萬道,強烈得令人睜不開眼的電光閃爍中,一道好巨大的龍影破碎虛空而去,徒留一聲憤怒至極的大吼。   「我不甘心!」   滿是遺憾、怨憤的一聲叫喊,迴盪在我們耳邊,久久沒有散去,但無論我們怎樣不解也好,這一戰都已經完結,烏雲、雷電迅速散去,只剩下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天上,大地重新回復平靜,沒有喧囂,沒有……黑龍。   「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邪蓮提出的問題,沒有任何人能解答,鳳凰天女二話不說,就往決戰地點飆去,眾人緊追在後,這關係大地命運的一戰已經完結,一直在等待最後戰果的我們,有責任要弄清楚結局,黑龍王的氣息已經沒有了,似乎完全不存在於這個空間,但就算黑龍王不在,源堂總還是在的,從他身上,怎麼都能問出一點東西來吧?   我們一行人全是高手,高速奔馳之下,很快就來到決戰地點,那邊摧山破岳、亂石崩地的慘烈場面,早在意料之中,沒有這麼恐怖的破壞力,也成就不了這場驚天之戰,但……環境破壞了,人呢?源堂呢?給黑龍王徹底消滅,屍骨無存,惡貫滿盈了嗎?但若真是這樣,黑龍王最後那一聲怒吼,又是什麼意思?   正當眾人驚疑不定,李華梅忽然有所發現,她伸手往上方一指,驚呼道:「你們看!」   當眾人眼光移往峰頂時,在明月當頭的美景中,一幅令我們終生休想有片刻能忘掉的圖像展呈在壯闊的視野中。   源堂.法雷爾戴著名震天下的黑色墨鏡,傲立在峰頂一塊虛懸而出的巨岩盡端處,正閒逸地仰首凝視著天上的明月。   那是我們中的大多數人最後一眼看到源堂。……尚稱正常的源堂。   ------------------------------------------------------------------------大戰結束了,黑龍王與黑龍會都完蛋了,少了一個長期在大地上搞破壞的終極陰謀份子,可以預見,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大地將會得到和平,被折騰得夠嗆的各國各族,能夠休養生息。   黑龍王不在了,黑龍會也隨之崩潰,照說這是一件挺荒唐的事,那麼大的一個組織,怎麼會頃刻間說沒了就沒了?就算失去了最高領導人,底下的人依舊手握重兵,就算為了爭權奪利而鬧分裂,想要殲滅他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在這些問題上,黑龍會這個組織的特異性就顯現出來了,它的部隊除了大量召喚妖魔鬼怪,以供驅策,還有很大一個數量是複製人士兵,這種專門生產出來的戰鬥生物,實力頗強,戰鬥起來悍不畏死,堅決服從任何命令,這些都是很好的,可是,一旦失去了下命令的人,這支連靈魂都沒有的軍隊,就更別提什麼思想了。   黑龍會之中,也不全都是這些沒有自我思考能力的生物,得力的幹部仍有不少,問題是,長期跟著黑龍王這種變態老闆,做錯事了固然要沒命,做得對了也可能性命不保,喜怒無常、天威莫測,這八個字被黑龍王發揮得淋漓盡致,底下的人就算再優秀,長期下來,也早就被過大的精神壓力整成神經病了。   因此,黑龍王消失後,領兵分駐大地各處的黑龍會將領,好像從一場久遠惡夢中醒來般,大大鬆了口氣,多數人都是一副心力交瘁,身心早已被搾乾的樣子,當李華梅以「黑龍王」的身份,命令黑龍會所有幹部投降,交出兵權,很多人明明知道內情,卻還是佯作不知,如釋重負地交出兵權投降,然後遠走高飛,離開這個受詛咒的組織越遠越好。   「我沒什麼關係,既然已經擔了這惡名,如果不做點什麼,就太說不過去了。」   李華梅道:「世上還是有不少人認定我是黑龍王,那我就利用這身份下令,讓黑龍會投降。」   這些話,我們也不知道好不好當成笑話來聽,但她能這麼想得開,總不是一件壞事。   李華梅的出面,確實為瓦解黑龍會立下大功,而另一個同樣做出重大貢獻的人,卻是黑龍會在阿里布達的最高負責人,大海將巫添梁,這傢伙完全沒有率兵頑抗的打算,一聽說黑龍王完蛋了,馬上要投降,還願意交出黑龍會所有的機密與資源,只不過……他的要求也不少,後來就由他與慈航靜殿搞私下交易,不用我們來在意了。   曾經叱吒風雲,佔領半個大地的黑龍會,在盛極一時後,如退潮般的土崩瓦解,想想還真是讓人頗為唏噓,各國各族也開始進行重建工作,阿里布達王國是名符其實的重災區,擺在冷翎蘭眼前的,是一個超大的爛攤子。……對,就是冷翎蘭,暗黑召喚獸的毀滅,讓她們幾個人得以解放、復原,當我們在災難之地內打生打死,她們也在第三新東京都市的地底甦醒,儘管虛弱了一點,卻沒什麼大問題,總體狀況倒比我們都好。   之後,倒也沒什麼,各自回各自的位置,月櫻回金雀花聯邦,偕同心禪大師,共同料理大地上的各種善後事宜;冷翎蘭和星玫回阿里布達,重整被黑龍會蹂躪殘破的國土,當然也少不了與巫添梁大談判,雙方有不少的利益交換,不難想像,這位高度配合的大海將,會在新的阿里布達權貴名單中,有一席之地。……再之後……   ----------------------------------------------------------------------「……唔,舒服……再頂深一點,姊姊就知道一定會有這天,一定還能和你結合的……」   「嘿,要我頂深一點,就別那麼不乾脆,什麼結合?明明就是討干,還說得那麼文謅謅的。」   我重重一拍,掌心摑擊在月櫻的大白屁股上,豐滿的少婦美臀,立刻一陣肉浪蕩漾,如黃金般閃亮的秀髮,揚起一陣大波浪,性感的艷姿,令人神馳目眩。   身為金雀花聯邦的政壇要人,月櫻短時間內無法離開金雀花聯邦,而我之所以能與她合體交歡,當然是因為我就在金雀花聯邦。   大地回復平靜之後,忽然沒事可幹的我,變成了一個大閒人,還記得在連串戰事爆發前,無官無職的我,只是一名單純的追跡者,率領自己的小隊,在大地上到處找尋寶藏、考古、接尋物或運貨任務,偶爾還協防村落,有空暇時還隨便研究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自從受託護送娜西莎絲回伊斯塔,所有事情就都變了樣,再也沒有閒心閒情,整日被麻煩事追著跑。   好不容易,麻煩人都死光,麻煩事也都沒了,我終於又可以好好再喘口氣,後續該何去何從,這個我心裡還沒有底,總覺得過慣了驚滔駭浪的生活後,回去當追跡者很索然無味,胸口也空蕩蕩的,需要時間來釐清思緒。   不過,橫豎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因此我打算暫時當一條懶蟲,在大地各處遊走,反正各地都有熟人,就到處去白吃白喝,打免錢炮。上個月才剛去了伊斯塔,娜西莎絲非常夠朋友,免費和我睡了幾晚,話說當年我在阿里布達帶兵的時候,做夢都沒有想過,能和敵國伊斯塔的領導人打友誼炮呢!   在伊斯塔,沒有什麼好特別懷念的,即使想憑弔法米特、夏洛堤,地點也不該挑在伊斯塔,萬獸尊者既然未死,李華梅也已經回歸,伊斯塔就只是個純粹的破地方,還不如之前我到索藍西亞,起碼沿途還可以懷念華更紗這個鬼婆,但倫斐爾似乎想安排他妹妹嫁給我,說是我之前吃過他妹妹,當然要負責任。   美女我不介意多收幾個,問題是,碧安卡是什麼貨色,我心裡有數,這女人心裡根本暗戀她的兄長,又被我偷偷下過加強指令,搞不好已經和倫斐爾幹出什麼事情來,近日大地上最有名的亂倫兄妹,是倫斐爾、碧安卡,可不是我這個傳聞中父不詳的野種,想要我去當這個便宜丈夫,可沒那麼容易啊……   各國大致料理完國內諸事後,就要開個高峰會議,各國首腦齊聚一堂,商量以後的大方向,因此,我離開伊斯塔,到金雀花聯邦來吃白食,也因此,我和剛剛開完會,急急忙忙進入密室脫衣服的月櫻,合體交歡。   我撲到月櫻的身上,手也撫上高聳堅挺的雙乳,在她全身上上下下瘋狂吻著,揉捏嫣紅嬌嫩的乳蒂,感覺兩顆乳蒂在自己的指間慢慢勃起、變硬,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她的左乳含在嘴裡,吮吸輕咬著……   我的雙手貪婪地在月櫻光滑白嫩,凹凸有致的玉體上一寸一寸仔細地摩娑,嘴唇也移到了她的櫻桃小嘴上,把她的舌頭吸出來,不停地吸吮,並開口舔著她伸出來的舌頭,彼此的嘴唇就像粘住似的,舌頭糾纏在一起!   「唔……我喜歡你的味道…好喜歡……」   月櫻嘴中悶哼不絕,雪白的雙臂緊緊地摟著我不放。   在這密室裡的人,並不是只有我和月櫻而已,除了我們兩人,還有星玫,這個肉體已被完全開發,知曉人事滋味的小美女,與我戀姦情熱,彷彿回到初識熱戀的時候,總喜歡纏著我求歡,剛才就和我躲在密室裡,一面看外頭多國首領嚴肅開會,一面痛快交歡,爽到暈去,現在我和月櫻幹起來,甦醒的小丫頭也不甘寂寞,在旁湊趣。   星玫從後頭抱著月櫻,靈巧的舌頭在姊姊雪白脖頸和高聳胸部上,不停地熱吻和深舔,有時還與我的舌頭碰到,雙方很有默契地不作競爭,分別輕咬住月櫻的一邊雪乳,貪婪地吸吮和輕咬,彷彿兩個舔奶的孩子。   這幕淫靡之至的景象,對月櫻也是極大的刺激,她跨騎在我身上,下體與我完全接合,我是蹲跪著將她頂高,方便一面操干,一面接吻吮乳,再加上星玫的湊趣,三人同淫的刺激,讓月櫻如登極樂世界,一波波的強烈快感,幾乎要燒燬理智。   少婦豐滿的身子劇烈顫動,眼神已經充滿情慾,口中不時的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就好像是在引誘我們,我向星玫使了個眼色,她立刻吻上姊姊柔軟的耳垂,用舌頭舔過粉頸、豐乳,直到挺立的乳蒂上,直舔得月櫻嬌軀一陣顫抖。   我一隻手握著月櫻的右乳,揉捏撫弄著,中指還不停地蹭著乳蒂,看著少婦白玉似的胴體上,兩座堅挺、柔嫩的乳房,被自己舔揉得如麵團一樣,心裡著實有種暴虐的快感。   料理月櫻的同時,我也沒有忘記星玫,另一隻手滑下她光滑平坦的小腹,在少女的花谷不停撫摸著,接著又將嘴移到星玫湊上來的左乳,用舌頭舔著乳蕾,不時加以吸吮,經過我這一陣的撫吮,少女本就未干的花谷,很快又成了濕淋淋的一片。   「小丫頭,這麼想要男人,還清修什麼?你就算出家也是個淫蕩小尼姑。」   我調笑星玫,用手指輕撫少女嬌嫩的兩片肉唇,感覺肉唇早已硬漲起來,深深的肉縫也蜜液氾濫,摸在手上是如此的溫溫燙燙,濕濕黏黏的。   「嗯……嗯……人家……啊……只對哥哥一個淫蕩……嗯……」   快感如潮,星玫顧不上再為姊姊舔乳,櫻唇微張,舌頭舔著自己的櫻唇,輕聲哼叫著,「人家要像那個羽虹一樣……當哥哥的奴隸……哥哥一個人的奴隸……」   「小傻瓜,你在亂說什麼啊?別拿自己和那賤貨比。」   我放棄了親吻,起身仔細地看著嬌羞的少女,但見星玫小公主胸前挺立著圓翹的雙乳,雪白平坦的小腹,下面煞是迷人,小巧的肚臍兒,叫人愛不釋手,芳草萋萋之處更是流出晶瑩的液體,圓滾滾的小屁股、圓潤有彈性,一雙巧足,又白又嫩,腳趾整整齊齊,指甲光澤清亮。   而較諸妹妹,月櫻自然只會更勝一籌,凌亂的金髮、細緻的五官,一顰一笑都讓人無比心醉,特別是在交合之中,她媚骨天生的絕艷風情,整個燦發出來,在我身上的每一下顛動,雪白肉體都似在輕舞飛揚,美乳與纖腰,幻化出種種動人風情。   「啊…喔……好……嗯……嗯……喔……喔……喔……寶貝弟弟…你快點…快點好嗎……姊姊還有會要開……啊……外頭的人……還在等姊姊出去……」   「啥?姊姊你真是太誇張了,開會的時候想著干,被干的時候又想開會,這樣不專心,不好吧?」   我這樣取笑著月櫻,手裡持續玩弄星玫的肉唇,姊妹兩人的甜美呻吟,此起彼落,像在競賽一樣交互高唱著。   「哥……好羞……我也想要……」   星玫的粉面越來越紅,「啊…也給我…」   無力支撐身體的小公主,再次趴到姊姊的胸口,捧握自己的雪乳,和姊姊的摩擦,全身幾乎痙攣起來,似乎在這動作中獲得快感,流出的淫蜜也越來越多。   單純只是胸口的舔吮刺激,月櫻的反應不會那麼大,但舔胸口的人是妹妹星玫,這個刺激就比什麼春藥都厲害,月櫻完全忘卻了羞恥,盡量地分開自己美麗修長的大腿,跨騎在我腰間,一上一下,用更為大膽的動作和節奏,與自己的男人交媾。   月櫻在我身上拚命搖擺著,長長的金髮披垂下來,揚起陣陣黃金浪,浪花之中,兩團飽滿的乳桃,時隱時現,拋上抖下,我一手抱住月櫻的水蛇腰,大力挺送,另一手則在星玫的嬌嫩花谷中高速穿插,讓兩姊妹的嬌吟聲一起高響。   幾乎要為之瘋狂的月櫻,坐在我身上不停動著,白皙的美臀因擠撞而變形,我配合星玫的動作,含住月櫻一邊乳蕾,用力的吸,肉莖在她的花谷中越來越堅硬,很快,月櫻的呻吟就變得高亢,無視密室的隔音效果可能不那麼理想,尖聲叫了起來。   「來了!又來了!來了!」   月櫻美艷的表情,再加上愛液的滋潤,給予我一種強烈的滿足,快感迅猛衝上了我的大腦,只覺得月櫻的膣道無比火燙,更緊夾住我肉莖,吞入吐出,下體「啪啪」直響。   最後,伴隨著月櫻「啊」的一聲尖叫,我感覺肉菇猛地受熱,再也堅持不住,大叫著抖動了幾下,把一股股濃烈灼熱的生命精華,射進了月櫻身體的最深處,高潮中的月櫻沒能喊幾秒,便給懂事的星玫湊上去吻住,沒能持續喊出來,我們三人的肉體交纏在一起,渾然忘卻身外事物,這一刻就是地老天荒…… 第七章 三重交響.一生迷夢   會議這種東西,其實到頭來都是沒什麼意義的,特別是大國之間政治會議,如果有能夠說了算的人,幾句話的功夫,就能把該說定的東西給定下來,其餘沒那麼好定下的東西,可能談個幾年都定不下來,冗長的會議過程,往往只是一個示諸於人的戲碼,沒有實質意義。   這次的國際會議,名義上是多國高峰會議,共商大局,其實根本就沒那麼多事,娜西莎絲、倫斐爾、白瀾熊等各族首腦雖全部到齊,但我總覺得,他們來開聯歡會的性質,多過商量天下大勢,所以不管底下官吏討論得多熱烈,甚至爭執得面紅耳赤,那幾名首腦人物都顯得不甚關心,個別人士還昏昏欲睡。   標榜完全民主的金雀花聯邦是議會制,身為議長的冷月櫻,身份是重中之重,也是這次國際會議的核心人物,本來應該在裡頭主持會議的,卻借口所有人休息一小時,匆匆離去,搞得大部分人都莫名其妙,不曉得出了什麼事,如果讓他們知道,這位明艷不可方物,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的美人議長,居然是因為忍不住自身慾火,這才匆匆離開,不曉得會嚇掉多少人的下巴?   會議廳的附近,建有密室,這點雖然沒什麼人知道,卻也不難猜想得到,而哪怕這間密室隔音效果甚佳,又設了十幾重結界鎖閉一切氣息、聲音,也不代表能完全隱蔽,倫斐爾、白瀾熊都是高手,娜西莎絲更是魔法大行家,他們完全有可能無視結界存在,直接察覺到密室內的動靜,也許低聲說話他們聽不到,可是月櫻、星玫兩姊妹一起叫得震天響,這要說聽不見,未免……   所以,那幾個熟知內情的傢伙,或是皺起眉頭,或是一副忍笑的表情,娜西莎絲更直接用揶揄的眼神,瞥向對面的宿敵冷翎蘭。過去,她們兩人曾在戰場上多次交手,由於年紀相近,又同樣傑出、手握重權,常常被人互相比較,自然成了宿敵,不過,那都已經成為過去了……   冷翎蘭的個性自尊自傲,哪受得起這等撩撥,「哼」了一聲便站起來,拍桌離去,而她唯一的去處,當然就是旁邊的密室。   「你們就不能看時間來做事嗎?平常時候要干就算了,這可是國際會議啊!你們……」   冷翎蘭推開暗門,一進入密室,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姊姊高潮後的舒爽表情,還有妹妹翹著的白嫩小屁股,不用猜也知道我們剛才在做什麼,臉上不禁一紅,她不好意思責怪月櫻,便過去在星玫的小香臀上拍了一下。   「不像話,你越來越亂來了!」   「唉唷!」   星玫揉了揉屁股,搖晃著月櫻的肩膀,「姊,二姊打我,你要幫我說話。」   「你是該打。」   月櫻口中說著,做出的實際行為卻是相反,摟著星玫親了一口,看得我好生欣羨,「你愛拿自己當獎品,沒人管得了你,但怎麼把我和你二姊也獎進去了?我們又沒答應過……」   說到最後,月櫻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有什麼關係?」   星玫與月櫻髮色相同,都是明亮的金黃色,兩張相近的面孔貼在一起,確實是一等一的美麗姊妹花,「救回你們以後,你們反正也要和哥哥干的,我替你們答應他,還可以激勵他的鬥志,這哪有什麼問題?難道你們會不想和他幹嗎?」   「說得對!承諾是一定要兌現的,不可以賴皮。」   我放開懷中的月櫻,一轉身,把冷翎蘭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親吻著她白嫩的脖頸,「當初的約定中,也有你一份喔,你急著衝進來,是終於想履約了嗎?」   「哪、哪可能啊!我是看你們太不像話了,專門過來罵你們一頓的,你別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滿腦子就只有性。」   「哈哈,說得對極了,我滿腦子裡是只有性,你明知道這樣,還跑到我懷裡來,那就算你自投羅網了!」   我一下扣住冷翎蘭脈門,向月櫻、星玫一使眼色,兩姊妹同時動作,開始拉扯冷翎蘭整齊的軍服。   「你們……你們幹什麼啊?」   冷翎蘭低呼一聲,本能地想要掙扎,但此刻她與我的力量差距已大,又被我搶先扣住脈門,勁力難發,如何掙脫得開?立刻被弄得滿臉通紅,左右扭動著身子,想要逃躲,卻哪有可能做到?   「我和大姊什麼都沒穿,二姊你穿得這麼整齊幹什麼?當然要脫了!」   星玫笑著說話,把姐姐身上軍服的扣子一顆一顆解開。   月櫻也沒浪費時間,她赤裸著絕美的胴體,站在冷翎蘭身後,拉掉了她長褲上的皮帶,雙手抓在腰側,往下一扯,就把她一雙裹在褲襪裡的美妙大腿、被白色蕾絲內褲包住的渾圓豐臀,完全暴露出來。   星玫是正正經經的幫姐姐脫衣服,月櫻就聰明得多,脫衣同時還連帶挑逗,只把冷翎蘭的褲襪,拉到她的屁股下面,然後就邊撫摸著妹妹的大腿,邊把臉壓進她翹翹的屁股間,上下移動,隔襪刺激著臀縫。   冷翎蘭被姊姊的動作,弄得又閉眼又皺眉的,我相信她有同性愛的經驗,可是自小姊姊就是她心中的偶像,忽然來這種親密接觸,心頭的刺激過大,一下就喪失了抵抗能力,上身的衣服很快就被妹妹剝光了。   貼心的月櫻,不想讓我等得太久,把冷翎蘭的褲襪和內褲都脫了,起身左手拉著她,右手拉著星玫,就朝密室裡的那張大床走去。   說實在的,在國際會議廳的旁邊,設立這個觀察密室,本來的用意是為何,我不得而知,但好端端的,在這裡安一張大床,這就讓我不得不納悶起來,難道還有別人像我一樣變態,就喜歡一面看著各國政要正經開會,一面在隔壁瘋狂做愛?   冷翎蘭素來要強,到了現在仍想掙扎,但摟抱著她的人,全都是她的姊妹,總不成一下發勁,將她們全震得筋斷骨折吧?只是這一下遲疑,就給月櫻、星玫分別吻上來,口被封住,胸前也給妹妹捧起來親。   站在大床前,我仔細看著這三朵大地上最美麗的姊妹花,真是怎麼看怎麼驚艷,若論風情,自然是月櫻第一,傾國天香,但冷翎蘭的俏麗、星玫的嬌美,也各有不能忽視的動人之處,三張國色仙姿的臉龐相依在一起,我眼前的世界好像一下亮了起來。   四隻柔若無骨的玉手,在冷翎蘭如雌豹般的胴體上,恣意撫摸著,和姊妹亂倫歡好的禁忌感,帶來了強大的刺激,冷翎蘭的眼神瞬間變得朦朧,而她露出的暢美表情,則讓我羨慕她此刻的享受到極點。   「喂喂喂!好歹大家也是親戚,別太過份啊,當初明明說好,事成之後,是你們姊妹三個陪我玩的,怎麼現在把我扔到一旁,你們三個爽翻了?」   說話同時,我讓月櫻、星玫讓出位置來,把冷翎蘭轉了個身,面朝著我,挺起硬邦邦的肉莖,向斜上方一頂,緩緩插入了她嬌嫩的肉縫,然後緊緊擁住她的身體,單手握著她的一顆美乳,咬住她的耳垂。   「蘭蘭,別裝了,如果你自己不想要,怎麼會挑這時候跑進來?難得有這機會四個人一起,何不放開自己,好好享受?」   「啊…」   冷翎蘭的膣道之緊窄,普天下恐怕真沒幾個人比得上,但連天河雪瓊的守宮聖咒都給我破開,這些小陣仗已不放在我眼裡,運起羅漢頂天功,我開始在翎蘭公主的超緊膣道內暢行。   阿里布達復國之後,國王陛下冷棄基雖然仍坐在王座上,但心神過度耗損的他,已無能再打理政務,甚至連他過往所好的後宮活動也失了興趣,就這麼龜縮在後宮,不見人也不理事,據說,這都是因為在第三新東京都市,被我重重打擊過的結果。無論這情況好與壞,冷棄基這廢人已經不管事,而冷翎蘭除了處理軍務,也正式接掌政事,成了阿里布達的實質領導人。   儘管冷翎蘭本人看起來並沒有再上層樓的打算,但以目前的情勢,如果冷棄基忽然駕崩,冷翎蘭勢必繼位,成為新一任的女王陛下,這可是阿里布達王國的首例,而想像日後冷翎蘭頭戴皇冠、手執權杖,盛裝坐在王座上;想到自己可以這麼狂干一國女王,我心裡的得意,可比當上國王更爽得多。   「唔唔……不……不要搞……不要在……在這裡……」   冷翎蘭平躺在床上,雙手抱著肩膀,用雙臂擋住胸前的美乳,手掌試著放在自己嘴邊,想要壓住口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免得給外頭聽到,這些都是她下意識的動作,以她平時勇敢無畏,什麼刀山火海都不放眼裡的個性,如此遮遮掩掩的羞態,實在動人得很,只不過,非但我不想讓她得逞,就連她自己的親姊妹,也沒打算這樣放過她。   月櫻和星玫一人一邊,吮了吮她的玉趾,抓住她的腳踝,把冷翎蘭的雙腿舉了起來,向她的胸前壓了下去,把她完美的私處完全暴露了出來。   「不…不要…」   冷翎蘭做出了極其輕微的掙扎,這種兩腿大開的姿勢,看起來實在很淫蕩,更別說兩腿還分別掌握在自己親姊妹的手裡,難怪她會受不了。   星玫的個性天真爛漫,比較不會想太多,月櫻卻是百分百的深思熟慮,政治生活把她歷練得極好,照我看,素來喜歡大家和睦的她,恐怕也喜歡上這種姊妹同淫的花樣,所以要趁機擺平冷翎蘭,因為她此刻慧黠中帶著狡獪的眼神,就像我當初想和心夢合力搞定天河雪瓊時候的眼神一樣。   也因此,月櫻捧起了妹妹的臉龐,非常認真地深吻下去,除了嘴唇,也包括耳垂、耳背、下巴、頸項,這些敏感位置,後頭更和星玫聯手,分別舔起了冷翎蘭兩邊的雪乳,把剛才我與星玫玩的把戲,全數套用在冷翎蘭身上。   不只如此,月櫻一面吮著冷翎蘭的圓翹美乳,一面以眼神向星玫示意,指導著三妹的技巧,讓星玫能從本來的生嫩快速上手,更有效率地動作,而我則是獨佔了冷翎蘭的雙腿與美臀,抱著她冰肌玉骨的下身,強力地聳動,結合我們三人的努力,把冷翎蘭往高潮送去。   「去幫哥哥的忙。」   月櫻推了星玫一下,星玫望向我,有些不知所措,不曉得該怎樣才能幫上我的忙,我也給月櫻這動作弄得一頭霧水。   「兩個小傻瓜,當然是這樣啊!」   月櫻微微一笑,扶起了星玫,卻是讓她跨跪在了二姊的臉上,把住了她的兩條小腿,向兩邊分開。   「啊…」   冷翎蘭本來是閉著眼睛的,現在聞到了從妹妹雙腿間散發出的陣陣少女香氣,睜開朦朧的雙眸,妹妹紅潤美麗的肉縫就在眼前,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想掙扎,躲避這羞人的窘況,但月櫻卻在這時叫了一聲。   「蘭蘭。」   身為長姊,月櫻這一下果然有長姊的威嚴,同時,她傾城仙容又像帶著某種魔力,能將百煉鋼化成繞指柔,一向倔強的冷翎蘭,聽姊姊這麼一叫,忽然迷迷糊糊,不由自主地伸出了粉嫩的舌頭,開始往上面輕輕舔舐,舔著妹妹猶帶穢漬的小肉縫。   我站在床邊,雙手撫摸著冷翎蘭的屁股,一下一下用力頂入膣道深處;星玫的小香軀被冷翎蘭舔得一抽一抽的,只好緊緊的抱住姐姐的一條白玉美腿,用以保持自身的平衡。   月櫻則擠入我們三人之間,雙手捧起了妹妹的俏臉,探頭和星玫接吻,卻也同時挺腰抬臀,將那白皙渾圓的水嫩屁股,整個挺送到我面前,陣陣蜜液綻放的幽香,猶如一朵盛開的淫艷肉花,我如何能抵擋得了其中魅力?不假思索就把臉深埋進去,伸舌頂鑽。   四個人的肉體,完全結合在一起,更像組合積木一樣,形成一個完美的方體連結,只不過儘管搞得厲害,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因為四個人的聲音,全部被堵截在喉間,沒有誰可以發得出聲音來。   我挺送得越來越快,一下重過一下,冷翎蘭渾身酸軟難受,偏偏連叫都叫不出來,為了宣洩這股壓力,只好用手臂卡住妹妹的大腿,在星玫的肉唇和花蒂上用力吸吮,星玫的尖叫聲,霎時全喊在大姊的嘴裡,下身蜜液狂流,都淌在底下二姊的臉上。   三姊妹都抖得厲害,冷翎蘭是因為快到高潮了,星玫則是因為姐姐舌頭繞著自己那顆小肉蕾打轉,而被舔得腿軟的她,除了加倍賣力與大姊熱吻,一雙手也抓握住月櫻的乳桃,忘我地使勁搓揉,連帶也讓月櫻的聲音大了起來。   看她們三個在那邊爽翻天,我好像被排諸在外,這確實讓我有些啼笑皆非,為了重申自己的存在感,我雙手箍住冷翎蘭的小蠻腰,開始了全力的衝刺。   「啊…啊…哥啊……」   一記記直插入底的重擊,冷翎蘭再無法專心為妹妹舔舐,她帶著無限喜悅的呻吟,響徹整間密室,身體也猛烈地抽搐起來。   星玫本來就搖搖晃晃,跪立不穩,冷翎蘭這一下抽搐顛動,她哪還能跪得穩,身體一下垮塌下去,還連帶拉倒了正與她熱吻的月櫻,姊妹兩人一起滾到旁邊去。   「蘭蘭…」   少了阻礙,我動作當然是方便得多,當下集中全身的力量,「啪」的一聲,小腹狠狠撞在冷翎蘭肉臀上,冷翎蘭那緊窄無雙的膣道,隨著主人的快感如湧,加倍地緊縮,把我死死箍住,卻也為我帶來更強的歡愉。   冷翎蘭的身體繼續抽搐著,高潮中的她,伸出雙手在我後背上用力撓著,活像一隻壞脾氣的花貓,「嗯…嗯…哥哥…」   這只花貓雖然可愛俏美,卻還真是一點也不留手,十指發勁,不遜鋼鐵,要不是我力量大進,搞不好就給抓下幾大條肉來,我知她並非故意,卻也忍不住有氣,雙手用力固定住她的雪臀,又開始新一輪狂干。   「你…你好猛……」   冷翎蘭似野馬般亂顛亂搖,這種難以馴服的俏模樣,讓我想起了李華梅,不過,她肉體劇烈的痙攣狀況,顯示她也無非就是強弩之末,撐不了多久。   武功高,不見得就能縱橫床上,有勃起障礙的武林大豪,大地上比比皆是,不過武功高再配上淫術魔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能在交合中送出暗勁,有如作弊一樣,直接將女方催上高潮,哪怕是像冷翎蘭這樣的高手,也不能抵擋,若再用上霸者之證,連李華梅都常常是我手下敗將,此刻擺平冷翎蘭自是不在話下,只是……多少有些空虛就是了。   轉過頭,我發現月櫻和星玫都在看著我,不由得暗罵自己傻瓜,來這邊是想把冷家三姊妹一網打盡,我光把注意力放在冷翎蘭身上幹什麼?   這樣一想,我從冷翎蘭體內退了出來,坐在床上,看了看一臉奇怪表情的三女,伸手指了指自己胯間。   「又在淘氣了。」   月櫻不愧是大姊,首先會意,在星玫的小屁股上拍了一記,道:「該你了,還不上去?」   被姊姊點醒,星玫一下就爬了過來,趴在我胯間,手指握住了筆直的肉莖,像只小貓一樣,伸出舌頭,把黏在上面的液體舔進口中,那裡頭有她大姊二姊的,也有她的……   月櫻沒有放著妹妹一個人,散發著少婦風情的她,也爬了過來,卻沒有和妹妹搶肉莖,而是從我的鎖骨一路往下舔至胸口,當她濕潤的香舌,在我胸前敏感處舔弄,艷媚無雙的眼神,看得我好像觸電了一樣。   星玫不知道我們在上頭幹什麼,專心地吸吮著肉莖,一旁的冷翎蘭已經回過神來,她底子好,剛剛不過被狂肏了一回,體力還很充沛,看到姊姊妹妹的動作,她也爬了過來,卻沒有和妹妹爭位子,而是爬到星玫身後,雙手捏住了妹妹圓滑嬌嫩的小屁股,彎下腰,用舌尖頂在她圓巧的小屁眼上。   冷家三姊妹,連合起來侍奉一個男人,這種事情光想想都覺得過癮,更別說親眼目睹這個事實。   此刻在我的眼前,冷家三姊妹都是趴著的姿勢,三人的屁股都翹了起來,三個不同型態的美臀,就在我眼前晃蕩。   月櫻身為大姊,美臀勝在白皙柔嫩,滿月形的豐臀,滑膩如脂;冷翎蘭的肌膚,則是散發著一層玉石般的瑩潤光澤,結實的圓翹美臀,彷彿玉石般晶瑩;星玫的雪白小屁股,則是嬌美可愛,小巧形狀像是精緻的藝術品,怎麼看都令人愛不釋手。   三個各具不同艷色的美麗屁股,都在我的眼前猛搖晃,彷彿發出邀請,我若是無動於衷,不僅讓人恥笑,而且也未免太過失禮,於是我快速採取行動,趁著大家都靠得近,一下虎撲過去,三姊妹嬌呼亂啼聲中,三個美麗屁股已給我層疊壓在底下,而我不由分說,就對準其中一個狠狠插進去。   「啊∼∼∼」高聲叫出來的是星玫,她成了第一個遭殃的受害者,小屁股挨了一頓狠插,不過她也十分樂在其中,在最初的短暫痛楚過後,就開始扭腰擺臀,要不是因為被月櫻壓在身下,小丫頭的反應還不知道有多浪。   插了十幾下之後,就換到最下頭的冷翎蘭,她的玉臀結實有力,我還真想一下突襲,把她屁眼再開一次,但考慮到星玫、月櫻在旁,不好亂來,簡單再干個十幾下之後,就輪到最上頭的月櫻了。   以這樣的節奏,我在冷家三姊妹的花谷中頻頻出入,逐漸加快速度,嘴巴也沒停著,開始不停親吻我身下的三具肉體,讓她們的高潮三重奏同時響起,完成我親自譜的歡愉樂章。   我的快感越來越強,抽插速度也越來越快,月櫻雙唇張開,緊緊閉著眼睛,不住搖晃腦袋,她的金色長髮被晃得散亂一片,遮住了她一部分的臉蛋,也撒在下頭姊妹的身上。   星玫早被幹得迷迷糊糊,除了本能地扭腰,沒法再多配合什麼,反倒是冷翎蘭,好像終於想通了一樣,在下頭側轉過身來,迎上月櫻的香唇,姊妹兩人居然互相親吻了起來,月櫻停止了搖頭,舌頭伸了出來,和二妹的舌頭糾纏在一起,兩張同樣絕美的臉龐相貼,這個情景令我印象深刻。   看到這麼香艷的鏡頭,我根本停不住自己,更加快速變換位置,瘋狂抽插我身下的這三個屁股,幾乎每一下重插,我都可以感覺到,肉莖通過溫暖滑膩的膣道,直接頂到她們的花房瓶頸。   沒練過幾天武藝的月櫻,終究體弱,加上之前爽過一次,現在沒被搞多久,就忽然全身抖了起來,豐滿的屁股緊緊貼住了我小腹,我很清楚她是又來高潮了,因為無法抱緊我,所以她四肢緊緊纏上了底下的兩個妹妹,好一會兒才放開。   我還想繼續,但月櫻喘氣道:「不行了,姊姊不能再陪你干了……等一下還要出去見人呢。」   月櫻掛起免戰牌,我唯有讓她離開,而低頭一看,星玫和冷翎蘭正渴望地看著我。   我改變了姿勢,把冷翎蘭抱在懷中,對準膣道又插了進去,星玫湊在一旁,主動將她的雪乳放到我嘴邊,我一邊含著星玫的玉乳,一邊用手托動冷翎蘭的屁股,上下吞吐肉莖,冷翎蘭很快便陷入瘋狂,騎在我身上大力顛動著。   一會兒,我已經不滿足這個姿勢給我帶來的快感,讓冷翎蘭、星玫都趴在床邊,示意她們跪著。   兩腿間流水不斷的星玫和冷翎蘭,表現得比我還心急,趴在床邊,翹起了屁股,兩姊妹還互望一眼,都露出了笑容,我站在星玫身後,捧著她嬌嫩的小屁股就插了進去,月櫻這個時候也恢復了點力氣,坐靠在床頭看著我們三人做愛。   星玫的屁股很小巧,每次干進去,都有那種狎弄小女孩的錯亂感,而冷翎蘭的玉臀結實,很有彈性,用這個姿勢插起來,每次撞擊都會「啪啪」的響,感覺很好,我交錯幹著冷氏皇族的兩名公主,月櫻就在近處看著,臉上似笑非笑,卻是再明白也不過的鼓勵。   不一會,星玫開始高聲呻吟,我拉住她的手臂,讓她的身體不至於躺倒在床上,肉莖也開始猛然加速。不知道是不是這種高潮會相互影響,冷翎蘭居然也開始攀上了高潮,掙扎起身,雙手緊緊抱住我,抓著我的手,撫摸她的花谷,更瘋狂地和我親吻,一對飽滿的美乳在我身上來回摩擦。   眼看冷翎蘭表現出這麼淫媚的艷姿,我再也承受不住,完全噴發在星玫體內,還沒等我躺下,已經回復少許氣力的月櫻,靠了過來,帶著冷翎蘭一起,舔舐我肉莖上的殘漿……   這還真是難以想像,特別是以冷翎蘭的個性,願意幫我舔舐,已經是她的極限,哪可能和別的女人一起來舔?即使這個女人是她的姊妹,也不可能,正常來說,她一定會大叫什麼「別當我是妓女」之類的老調台詞。   但她現在確實是舔了,還和月櫻一起,臉上表情異常歡愉,彷彿舔舐的不是精漿,而是什麼美酒仙液一樣,這反倒讓我有些迷糊了,或許,這個特殊的所在,讓她們三姊妹都格外刺激,格外興奮。   一切彷彿是個不會醒的美夢,我看著眼前這兩張爭著舔舐肉莖殘漿的歡喜面孔,心裡生出強烈的不真實感。   我倒是不至於認為這一切都是虛幻或怎樣的,只能說,有時候人生就是這麼荒唐,處在逆境時,壞事就像沒邊一樣狂湧過來,讓你無法想像一切怎能惡劣到這種地步;而順境到來時,所有事情又都美好得沒有極限,彷彿夢境……   只是怎樣的逆境也好,終究有否極泰來的一天,哪怕你的敵人再怎麼得意囂張,他的美夢也不會永久持續。   而此刻……我的這場美夢似乎還沒結束……   密室的門再次打開,要開這扇門實在沒什麼難度,而走進來的人更讓我們有些意外,紅髮紫瞳,妖媚邪艷,赫然就是伊斯塔的實質領導人娜西莎絲,她這麼闖進來,別人也就罷了,冷翎蘭的動作就比較大,一下子彈了起來,像是要擺開防禦架式,問題是此刻渾身赤裸,擺姿勢難道要讓人看光嗎?   「呵。」   娜西莎絲莞爾微笑,跟著就在我們的錯愕中,開始解起自己的衣帶,一具近乎完美的小麥色胴體,很快便裸裎在室內。   「橫豎外頭也在休息,我也想放鬆一下,不知道……這裡還有空位嗎?」   「哈,友誼炮是國際禮儀,能夠促進和諧,當然歡迎。」 第八章 憂煩無門.唯人自招   那個沒有什麼意義的國際會議,最終圓滿落幕,冷月櫻的主持,固然是一大理由,但在一些利益衝突上,比如阿里布達、伊斯塔的長年糾紛,兩國領導人的相互容忍與退讓,也是這次會議能夠順利達成的關鍵。   冷翎蘭與娜西莎絲,這對長年宿敵,在會議桌上居然沒有像以往那樣針鋒相對、劍拔弩張,只要冷月櫻做出什麼建議,娜西莎絲就笑吟吟,而冷翎蘭也皺著眉頭同意,在這樣的氣氛下,精靈、矮人、獸人也樂於配合,大會得以成功。   事後不少人懷疑,金雀花聯邦、伊斯塔、阿里布達三個人類大國之間,必有黑幕暗盤,否則娜西莎絲、冷翎蘭又怎麼會那樣好說話?而真實的理由,我再清楚也不過,當三個女人都能一起趴在我身前,搖晃她們美麗的屁股,合作舔舐肉莖,那穿上衣服之後,又有什麼問題不好談呢?   這次國際會議落幕後,我的旅程也要往下一個目的出發,這其實有點傷腦筋,因為我不可能一直這麼流浪下去,說到底,在外飄泊多年,或許也真該是時候找個地方安定下來了。   問題是,我該到什麼地方去呢?   萬獸尊者好幾次要我到南蠻,與他共居獸神峰,他要好好把我鍛煉成男子漢,起碼每天干十個八個女人,還說他後宮裡的所有女人,都可以與我共享。……果然是親生父女,居然也是拿後宮來釣我上鉤,不過,整個後宮送我也就罷了,說共享……我實在沒興趣與其他男人一起搞女人,哪怕這男人是我外公也不行。   第三新東京都市也很希望我去接掌大權,自從源堂不在以後,他們很希望我能繼承父親的位置,當他們的新任司令,我很好奇,源堂不在了,群龍無首之下,那邊難道不會出問題?結果律子小姐的回答是,多年以來,第三新東京要塞都是在眾人當司令不存在的情況下運作,多他不多,少他不少,現在也一樣。   這話雖然不好聽,卻很實際,畢竟源堂是什麼樣的人,大家心裡有數,如果第三新東京都市的幹部們,沒有高人一等的補破洞能力,只是老老實實執行他每一個命令,我想那個地方會比黑龍會更早全滅。   有那麼一個強大組織說要奉我為主,哪怕只是當一個人形圖章,但平常吃喝用度都有保障,這我當然動心,不過橫豎不用馬上決定,因此我回答說要再考慮,請他們給我點時間。   月櫻、心禪大師都提出希望我留在金雀花聯邦,他們可以給我蓋漂亮的大宅與莊園,金錢奴僕什麼的也都不是問題,因為我打贏邪惡勢力,救了世界,是本世代的英雄、勇者,還在本次國際會議中正式提出,要贈我英雄頭銜,還要給我立碑塑像。   這點我就敬謝不敏了,自己是什麼貨色,我自己很清楚,不會讓人拱兩句就上天了,我自己無非就是一個色情狂,就算偶然站對位置,打贏了幾場戰役,也不會因為這樣就成神了,朝為英雄暮為狗,這種經驗我有過太多了,不想重重跌下,所以也不願被人高高捧起。   因此,幾番周折,最後我仍選擇回到阿里布達,這始終是我生長的地方,有我熟悉的一切,更還有我家的爵府。   當然,並不是我一個人回去,現在的我已不是單獨一個,無論我走到哪裡,心夢、鬼魅夕、天河雪瓊都是固定成員,李華梅更是打自復原後,就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帶這麼一群鶯鶯燕燕回府,自然又是一番熱鬧景象,冷清多年的法雷爾爵府,一下子又充滿人氣。   有鑒於我立下的大功,國家不但赦免我的一切罪名,還主動出資,為我翻修爵府,本來還要順便把頭銜換成公爵的,是我覺得那些東西已無意義,若我真的想要,就算是這個國家的國王我都有得做,又哪稀罕什麼公爵、親王的,所以乾脆反過來幹,把招牌改為最低階的「男爵府」冷翎蘭接掌大權之後,就正式在皇宮中居住,為了方便推炮,她不只一次希望我也到宮中居住,我本來也有點心動,但住進宮中只方便干她一個,住自己家裡卻可以干很多個,就是白癡也知道怎麼取捨,再者,變態老爸當年把皇宮當自家後院,動輒出入強姦皇后的醜事,多少給了我自己一些陰影,我雖不介意去皇宮強姦任何女人,卻很反感自己成為源堂那樣的爛人,因此我選擇拒絕,只住在自己的爵府,干自己喜歡的事,搞自己喜歡的女人,把她們調教成我喜歡的樣子,特別是最倔強的那一個。   ------------------------------------------------------------------------落地的大鏡子前,站立著一個美貌少女,她躬著身,手扶著鏡框,結實緊翹的屁股,向後性感地挺著,動人肉體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誘惑,特地穿上的水晶高跟鞋以及紅色的長筒絲襪,與赤裸的雪白肉體形成鮮明對比。   美少女的右邊,是一個與她有相同面孔的女子,正與她熱切地擁吻,兩張一模一樣的面容,兩條香舌靈巧交纏,對映鏡中,等於是四張完全一樣的臉,陷入春情慾潮之中,構成一副美妙的畫面。   兩名雙生姊妹中的一個,是較為被動的一方,她承受著來自姊姊的親吻,胸前雪乳也遭姊姊玩弄,幾乎是哭泣一般地發出嬌喘。   「啪、啪」的聲音不斷在她身後響起,衝擊著她那向後高高翹起的屁股,使得躬身站立在落地鏡前,與姐姐親吻,雙乳還被玩弄的她再也抵擋不住,整個人被向前推去,幾乎快撞貼到鏡子上。   「不行了……這樣……啊……」   羽虹嬌喘連連,紅艷的櫻桃嘴唇不住張闔著,發出求饒似的聲音。   從鏡子裡看得很清楚,羽虹秀美的臉蛋和愁眉緊鎖的羞澀感,以及她那對在羽霓掌中反覆被搓揉的雪乳,C罩杯的美乳,隨著陣陣的衝力而不住地搖晃,粉紅色的乳蕾,在空中一遍遍地劃著幽雅而悲哀的圓圈。   「加油,羽二小姐!」   我扭動著身軀,一面扶執著羽虹纖細白皙的玉腰,一面向前瘋狂地擺動著胯部,將下體的衝擊,源源不斷地送往她高翹著的屁股。   「你不是好恨我嗎?怎麼還會高潮迭起的?」   我低下頭,看了看胯下兩人的結合部位,不斷進出的肉莖上,粘著閃光的液體,「難道你表達痛恨的方法,就是在仇人面前性高潮?太搞笑了,我還以為你會再刺我一劍咧,結果居然是每天在我身下搖屁股高潮?有創意啊!」   「不……沒、沒有…都是因為姊姊,是因為姊姊我才…」   少女的聲音之中有著仇怨,卻是充滿了哭音,既為了胸中屈辱,也是因為她最親的姊姊,非但沒有幫她,還倒戈過去助凶為虐,逗得她快感如潮,不能自制。   「撒謊是沒有用的!你這口嫌體正直的賤貨,嘴上不認,肉體卻已經出賣你了。」   我得意地一笑,「你屁股越抬越高了,這也是你姊姊的關係嗎?少不認帳了。」   「不……我……啊……」   羽虹還想爭辯些什麼,但她即使張大著嘴唇也說不出完整的字句來,因為她的嘴巴立刻就被羽霓給堵住。   「不……不行了……」   「呵。」   我重重拍了一下羽虹的結實屁股,美臀立刻呈現出一片紅暈,「看看這圓滾的屁股!平常不知讓多少男人看了流鼻血,現在這屁股正翹在我面前,我高興怎麼幹就怎麼幹…嘿嘿,我們花了那麼多力氣,好不容易才把你的肉體還原人樣,這救命大恩就算你不認帳,我還是要算的,留著你當性奴隸每天干,已經算是很便宜你了……」   「……你…你有種就解放我的力量,讓我…讓我……唔……」   「我有種沒種,你會不知道?」   我頂著羽虹的屁股狠狠搞了幾下,大笑道:「解放你的力量,讓你再刺我一劍?你當我傻啊!老實挨干吧。」   「我不……不行了!我……」   惡毒的語言,赫然也造成刺激效果,再加上對著一面明鏡,自己高潮的媚態看得格外清楚,令已成暴露狂的羽虹情慾亢奮,更難支撐,多種刺激交相輝映、相得益彰地纏繞糾結在一起,猶如一首震撼的攝魂曲,將美麗的羽族女戰士推上極樂巔峰,當場潮吹,大量火熱的黏液,自我們的接合處不住流洩,沿著兩腿流下。   一聲尖叫,羽虹軟軟趴倒下去,跌入前頭羽霓的懷裡,羽霓對精液的味道份外敏感,湊上妹妹的兩腿間,連吸帶舔,一下就將羽虹又送上了小高潮,兩條白皙的長腿一抖一抖,我則從容抽身,看看時間已到,連忙起身穿衣。   「阿霓,阿虹就交給你,你們姊妹好好爽一爽吧,我另外有約,等一下還要陪人去散步,先走一步了。」   「等等,阿雪剛剛要我告訴你,慈航靜殿已經把卡翠娜的骨灰送回南蠻,羽族新基地也近完成,問你要不要去看看?還有,夏綠蒂幾天前結束了治療,離開精神病院,你是否……」   「是否要再干她一次?免了,那種爛白菜,干一兩次玩玩就可以,我可不想與她有什麼太多牽扯,卡翠娜殉情自殺,替我發張哀悼卡去,至於羽族新基地的事,你通知我老媽就成,她還欠我一座後宮,早晚要她還債……還有,你別玩得太過頭,我封住阿虹的力量,是為了讓她當我的性奴隸,怎麼搞到好像成了你的性奴隸了。」   「這……有差別嗎?」   「干,你和我老媽學壞了!不扯了,先走一步。」   ------------------------------------------------------------------------重回薩拉城,感覺確實滿特別的,這到底是我生長的地方,不過,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還以為自己再也回不來了,只能說,人生如夢似幻,有太多事情意想不到,就像我想不到自己會在薩拉城和老友巫添梁喝酒一樣。   「恭喜了,大將軍,聽說你會被封公爵咧。」   「有啥好恭喜的?都是浮雲而已,利益交換的結果。個人實力才是真的,你老兄要是有那個意思,何止爵位,連王位都唾手可得。」   「說得是啊,既然唾手可得,那我還要來幹什麼?誰愛拿就拿去吧,我現在明白,為啥當年我那變態的老爸,明明有著天下頂峰的力量,卻不成王,不稱霸了。」   「有道理,所以當初你老爸連拿了七年的國家最佳公務員獎。」   「而你老爸則成了大地上頭號精神病患。」   「……不是說好不提老爸這個尷尬話題嗎?他雖然發瘋了,起碼沒有性向問題,你要不要算算你家裡那幾個女人,有幾個搞同性戀、雙性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性無能咧。」   「……我們還是討論回老爸話題吧。」   阿巫應要求變了話題,向我問起那日一戰的情況。說實話,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那天的情況,想想都還是覺得混亂,黑龍王最後到底怎麼了?在場的人眾說紛紜,沒有一個人說得準,就我個人看來,黑龍王有點像是觸發了什麼,或是中了什麼陷阱,被轉移到其他世界去了,否則,以他的能耐,就算整個身體被消滅,應該也能在不久後重現,唯有整個被扔去別的世界,再完全封閉這個空間的大門,才能讓他不再出現。   這些僅是我個人猜測,實際的情況,當然只有那時唯一在場的源堂才知道,遺憾的是,他已經無法告訴我們任何東西……   「說起來,我要感謝你們,謝謝你們幫忙打倒了他。」   巫添梁道:「如果那一仗你們輸了,老頭子會更自暴自棄,搞不好現在連我都沒命了,哈哈哈哈。」   聽他笑得那麼爽,我忍不住道:「我挺佩服你的,認真說起來,你比你老子強得多,我一直認為,力量什麼的是浮雲,無論處在什麼環境,都能活得如魚得水,這才是真正的強悍。」   「哇哈哈,別這麼誇我啊,被你這樣子誇,我會慚愧的。」   「干!你會慚愧才有鬼啦。」   我罵了一聲,心裡是真的很佩服這傢伙,黑龍會強勢的時候,他過得快活;黑龍會倒台了,他照樣混得風生水起,不但與慈航靜殿、阿里布達王國有暗盤交易,聽說就連海外的白拉登也與他有生意往來,還派了強力保鑣給他,他老子如果當初有他這樣的強韌精神、柔軟身段,早就把我們給消滅光了,如何還會有今日?   我們兩個又說了幾句,看看時間差不多,我還要趕著回去推植物人去曬太陽,便起身告辭,分別前,阿巫猶豫許久,好半天才冒出一句。   「……知道嗎?其實他真的很愛你,在他心裡,可能真的把你當兒子一樣在愛,所以才……」   「嗯,那你知道嗎?這些鳥事,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我揮揮手,不想再說那些煩人東西,就此走了出去。   ----------------------------------------------------------------------獨自推著輪椅,我在皇宮的御花園中緩慢行走,帶著輪椅上的病人,一起吹吹風,曬曬太陽,之所以選擇這裡,除了因為這裡有大面積的綠草繁花,比普通公園更好,最主要的一個理由,也是我那變態老爸當年用過的……這裡離家近。   晴空朗日,太陽曬在身上的感覺,暖洋洋的,非常舒服,花香受熱氣蒸騰,芬芳馥郁,漫步在其間,確實是樂事一件,只可惜這間皇宮過去的主人,沒幾個懂得享受這份樂趣。   我沒什麼興趣和植物人說廢話,因此只是靜靜地推著輪椅行走。這座皇宮與御花園都是依山而建,借山景以造勢,御花園的一角,還刻意修成了一個陡峭山崖,據說是為了推人與扔人下去方便,但因為那邊也是整座御花園最朝陽的一點,光線充足,所以每次推輪椅逛花園,我都習慣性會在崖邊停留。   因為我要推病人來散步,冷翎蘭事先調走了所有的守衛與宮女,給予我方便,這點實在很貼心,不然我肯定會覺得尷尬,因為我推著的這個病人,曾經是那麼威風地直闖皇宮,如入無人之境,現在卻淪落至此,只能被人推著進來。……這個病人,當然只會是源堂.法雷爾。   與黑龍王的一戰,驚天動地,最後的結果卻是兩敗俱傷,黑龍王人間蒸發,從此未再現於人前,至於源堂……他當然不會是勝利者,一世縱橫大地,在這一戰後,他卻落得一個經脈碎斷,神魂俱喪,成為植物人的下場。   之前他自信滿滿,好像絕不可能戰敗的樣子,對照如今的結局,實在讓人不勝唏噓,戰爭就沒有必勝這回事,黑龍王臨陣突破,力量強至不可思議,終於讓源堂飲恨落敗,從某個方面來看,黑龍王也算報了大仇,而世界從此少了兩大禍害……   至於黑龍王消失之前的最後一句,為何喊得那麼不甘?這點我也好奇,但唯一知曉經過的源堂,已經變成植物人,無知無覺,偏偏他又仍有強橫力量護體,什麼窺探心靈、記憶的魔法,在他身上都行不通,這秘密只好永遠是秘密了。   源堂成為廢人之後,由第三新東京都市接走照料,倒也不用我操心,反而鳳凰天女不曉得發了什麼癲,居然不回南蠻蓋後宮,也跟著去了第三新東京都市鬼混,直到不久之前,我回到阿里布達,重入爵府,鳳凰天女不請自來,還把源堂也帶了過來,我們一家才又再碰頭。   之前源堂天下無敵的時候,我對這號瘟神是避之惟恐不及,現在看他成了廢人,我別的事情不好說,每天這樣推他出來,曬曬太陽、散散步,這我還滿樂意的,不管怎麼說,我也欠了這傢伙不少人情。   回想過去的許多驚滔駭浪,我忽然覺得可笑,變態老爸清醒與「正常」的時候,我們父子的關係向來疏遠,反倒是他成了廢人的此刻,我們父子的關係,前所未有地良好,這實在很諷刺。   「唉……命運啊……」   我搖搖頭,望向輪椅上目光渙散的那個男人,苦笑道:「因果輪迴,你真的不能不信,老頭子你威風一世,不曉得害了多少人,現在與強敵作戰,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算是報應了,你說是嗎?」   這話只是我個人感想,沒指望有人回答,照說也不可能有人回答,我說完就自嘲地笑了笑,預備推輪椅回府,哪知道,這時一個聲音卻傳入我耳裡。   「我實在很好奇,為什麼在經歷過那麼多事之後,你還會有這麼天真的想法?什麼因果輪迴、什麼報應,那都是弱者編造出來,要蠱惑強者的說法,相信就輸了,結果你偏偏就要跑去接受洗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今世上,會用這種口氣說話的人就只有一個,剎那間,我無法相信自己聽見的東西,只以為是出現幻覺,下意識地揉揉眼,好像只要這樣做,就會看見一切如常,什麼都只是我個人的錯覺。   眼睛揉完,我發現沒什麼變化,那個男人仍是目光渙散,坐在輪椅上,一切都是我的幻覺,頓時鬆了口氣,「呼,還好……」   「好什麼?別人都想自己健康,你就那麼希望自己出現幻覺?這種要求真是少見。」   伴隨這聲說話,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男人,眼中一下回復神采,雙手有力地握住扶手,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緩步走到我的面前。   「呃……你……你……你……怎會……」   「你可以叫爹,或是叫爸爸,不用這麼驚惶失措,好像見了鬼一樣。」   不是錯覺,確實就是源堂.法雷爾,好端端地站在我前頭,我腦裡天旋地轉,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好半晌才擠出一句,「你怎麼會沒事的?」   「我?怎麼會沒事?這問題真是奇怪,為什麼我就一定要有事?」   源堂聳聳肩,無奈道:「認為什麼兩強相鬥,必有一傷,或是必定兩敗俱傷……這些都只是你們的想法或期待,這個世界可不見得就要照你們期望的方向轉。」   這種話,出自這個一向我行我素的男人口中,實在很刺耳,但我顧不得在意這些,搶問道:「你和黑龍王戰鬥,難道……難道一點都沒受傷?」   「這有什麼困難嗎?會受傷才奇怪吧?還是你很希望我重傷?」   「不是那個意思,但……黑龍王那邊是怎麼回事?他為何……」   「那個?之前都沒人教過你嗎?第十級力量,是人與神的分別,一旦突破第十級,就會觸發天地感應,避免過於強大的力量,對這空間造成無法負荷的影響,將之強制轉移到另一時空,有人稱這為破碎虛空,也有人說這是羽化登仙,總之,就是不管你願不願意,強制升神成仙就是了。」   我腦中一片混亂,源堂所說的這件事,聞所未聞,但這個連玩笑都不會開的男人,自然也不會撒謊,而以他當世強人的高度,知道一些我不知的秘密,也不足為奇,而他所說的登仙,我聽起來怎麼都覺得像是被抓走,或是強制驅離。   對普通人而言,這樣可能真的就是成神成仙,但黑龍王本就是神魔之體,遭遇這種事,就是單純的被驅逐出境,而且看來很難回來,也難怪他怒成這樣。問題是,這整件事是偶然?還是圈套?源堂是早知道這點,故意引黑龍王突破而被踢出去的嗎?   如果這並非巧合,那有件事就很弔詭了,源堂自己若沒有同等力量,怎能面對突破後的黑龍王全身而退,甚至毫髮無傷?若他有,怎麼黑龍王被驅逐出境,他卻好端端在這裡?   想到黑龍王臨走前,大喊不甘心,我覺得答案應該是後者。整個佈局確實巧妙,用這方法打倒了不可能被殺死的強敵,只是究竟為何能做到?這著實讓人費解。   「你、你既然沒事,又為什麼要……」   「哦,因為在戰鬥中,我那老朋友問我,知不知道我這輩子給多少人造成多少痛苦?我想想好像有這麼回事,為了滿足他們的期待,打完之後就裝一下了,大魔王被幹掉,討人厭的傢伙也成為廢人,兩敗俱傷,報應不爽……巴拉巴拉之類的,你知道,很多廢物都喜歡看這一套的,好像看多了這種戲碼,能讓他們強起來一樣……」   源堂又聳了聳肩,道:「就因為信這一套的都成廢人,我才不希望你也相信這些思想。人應該走自己的路,不要讓人來給你定規矩,什麼因果報應,什麼原罪天生,全都是沒有的事,你信有,那就會發生,你不信,什麼天理報應都與你無關。」   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諄諄教誨,至少說的一方確實很認真,至於聽的一方嘛,我也只能聳聳肩而已……   我壓根就不信那一套,源堂的道理之所以能成立,只因為他是源堂.法雷爾,一個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問題人物,他有那樣的實力,當然可以藐視一切,視蒼生鬼神、天理報應如無物,今天如果換做是別人,要學他這樣蠻幹,那我敢拍胸保證:報應不但有,而且還來得很快!   由於我不作聲,源堂可能誤以為我接受這些道理,笑了一笑,彈了一下手指,片刻之後,鳳凰天女出現在御花園中,這個不尋常的情況,讓我覺得有些不妙,連忙問道:「你們要幹什麼?我怎麼覺得你們……好像要開溜的感覺?」   鳳凰天女點了點頭,笑道:「說對啦,這傢伙早就想到海外看看,只是因為你的關係,這才一直逗留,現在該解決的麻煩都解決,這傢伙最近裝植物人裝上癮了,現在決定更進一步裝死人,我與他現在啟程,一起到海外旅遊,花一百幾十年的去看看這個世界,順便每天打炮,你沒什麼事就不用太想我們,自己和妹妹好好過吧。」   我聽得瞠目結舌,還未及開口,鳳凰天女又道:「對了,你回去之後,就刻個牌位,對外說我們都死掉就成了,死因嘛……失足墜崖,怎麼樣?老爸那邊我報備過了,現在和你打完招呼,我們要走了。」   「等一下,你這麼就想走,答應我的後宮怎麼辦?」   「鬼才理你,當初是說讓我幹你的妞,你就可以享用我的後宮,現在我既然沒空去幹你的妞,你想要後宮……他媽的自己建吧,走了!」   這兩個傢伙風風火火,根本不聽別人說話,把想說的話扔下來,立刻就開溜,我根本來不及攔阻,他們一下就閃出好遠,我把握最後時間,把那個最大的問題喊了出口。   「為什麼?為什麼你也突破,卻可以沒事?」   這個答案我不弄清楚,恐怕死不瞑目,還好,源堂聽見我的叫喊後,停下腳步,回頭望向我,眼神中滿是父親對孩子的鼓勵。   「這沒什麼,早晚有一天,你也會有這樣的力量,一定可以的。至於我之所以不受影響,是因為我早就從你爺爺那邊,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也早就做了防範準備,他什麼準備都沒有,當然就中招了。」   源堂道:「其實,當年我之所以會到南蠻,就是因為碰上了這個要命問題,危機迫在眉睫,用秘法強行壓住,如果一百天內不能在南蠻湊齊所需的珍貴煉金要物,就要被強制升仙,幸好……在組樂團的過程中,我成功搞定了,也因此才有了你……珍重了,兒子。」   話聲一落,人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我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切,弄至反應不過來,愣了半天,才忽然發現那個最讓人惱火的事實,當下怒從心起,火冒三丈。   「我干!」   伸手一揮,我將輪椅從懸崖上推了下去,應聲砸成一團廢鐵。……當年變態老爸到南蠻,是為了尋找突破人神瓶頸後,能夠不被強迫封神的關鍵物,換句話說,那時的他,就已經取得突破,或是將要突破,擁有至少也是第十級的力量了,而後……再加上十幾年修煉,現在的他,實力是什麼水平?   真他娘的,難怪一點傷也沒有,那一仗對他而言,根本就不算是戰鬥,不過是一次運動健身吧?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畸形怪物?對上這種怪物的黑龍王,真是一個特大號悲劇……   ---------------------------------------------------------------------- 轉眼之間,又是新年,對我來說,這種節日似乎沒有特別意義,因此我婉拒了南蠻獸神峰的亂交大會邀請,但家裡的幾個女人,卻想要熱鬧一下,因此,在本地、不在本地的後宮成員,全都秘密回到薩拉的爵府,一起慶賀新年,還開了特殊派對。   坐在墊著豹皮毯的大椅子上,我徐徐飲下紅酒,讓熾熱酒液溫暖胸膛,兼鬆懈疲憊的身軀。   肩上柔荑的感受,很能鬆弛緊繃的肌肉,我望向背後的月櫻,事隔多年,這名從小就照顧我的姊姊嬌妻,按摩技術還是像我小時候一樣好,還對著我報以溫柔的一笑。   並不是只有月櫻……   我橫視過室內的眾多女子,她們正各自作著各自的事,平和閒逸的幸福模樣,很難相信我們曾經走過那麼多的風風雨雨。   狐耳長尾的半獸美人,坐在籐椅上嬌憨地瞌睡,翻開一半的書本,放在她飽滿的胸口,讓人無法不被那高聳的性感曲線所吸引,而她隆起的腹部,也同樣引人注目。   尖耳藍瞳的精靈少女,手裡拿著細針,一針一線地作著刺繡,偶爾會揉揉她疲累的眼睛;紫眼的吸血族艷女,舉杯啜飲著昂貴的佳釀,半睜半閉的眼睛,不時朝這邊看來。   犄角碧發的龍族麗人,用棉布擦拭著自己的配劍,自那一戰後,她已絕少再動劍了,所有親友死光滅絕的她,很自然地一直與我同在,結束前半生的顛沛生涯,就在幾天前,她更滿心歡喜地接到體內有新生命降臨的訊息,所有的悲傷,都可以一掃而空了。   搖籃旁邊,一名童顏巨乳的忍裝少女,作著一貫的警戒,守護著搖籃裡頭那名我與她最為心愛的人兒,只是這情形將在不久之後改變,特別是當下個月中,她肚裡的孩子出生後,一切定會有所不同,我們都約好了,那孩子將是她、心夢和我共同的孩子。   繡著百鳳圖樣的豪華地毯上,一對收起了羽翼的天使竊竊私語,她們的容貌體態一模一樣,但在縱情歡好時的反應,卻又截然不同,姊姊完全樂在其中,妹妹還很牴觸,可是只要姊姊與我一起聯手玩弄她,她的高潮就會來得更強、更勁,爽到每次都噴尿的程度。   黑髮的軍裝女王、金髮的小公主,是我這裡的另一對姊妹,雖然比較不會搞同性愛,可是彼此間的感情深厚,卻絕不會輸給另一對。由於身份特殊,冷翎蘭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自己已經懷孕,傷透了腦筋,再過幾個月,肚子就會開始大起來,未婚的她一直想逼我進禮堂,星玫沒有這樣的困擾,卻總纏著我也想懷孕,讓我不勝其擾……當然,這也是種甜蜜的困擾……   當我目光與這些女人相觸,她們或是向我點頭微笑,或是嗔了一眼,還有的輕抿紅唇,毫不掩飾地投來挑逗暗示,更有的對我怒目而視,尤其是羽虹,她的眼神中有憤怒更有哀怨。   與自願留在我身邊的羽霓不同,羽虹最終是以奴隸身份被強行留下,身上還戴著項圈和鎖鏈,叮噹作響。甦醒過來的她,一度仍想要報仇,卻被羽霓給攔住,說若要報仇,就先把她給殺了,羽虹錯愕得不知如何是好,就這麼亂七八糟、糊里糊塗地留下,也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感情,不能明說、不能細想,只要一清清楚楚,就有無窮仇怨,只能大家糊里糊塗、亂七八糟,彼此才能得到平靜與喜樂,日子才能過下去。……我再次環顧著室內,看過她們,看過其他的人,再快速掃過一些已經刻在靈位上的名字,說實在話,那幾乎都是些活該去死的人名,其中最顯眼的兩個,在海外天天打炮旅遊,前幾天還發了明信片給我,真是快活似神仙,可惜對很多人而言,這兩個人不遭報應,很沒天理就是了。   不久之前,這裡還是美女大本營,一轉眼,就成了孕婦大集合了,世事就是如此多變,一下太多,一下太少,沒有恰到好處的時候,這也就是人生了……   回溯我與她們認識的經過,要回想起許久之前的眾多往事,而現在想來,幾乎每一次的初遇,都與大地上的戰爭、暗殺、陰謀息息相關,幸而我們終能攜手度過這一切,裡頭雖然有些不盡如人意之處,但只要別鑽牛角尖,別自尋煩惱,其實現在這樣已經很幸福,很理想了,畢竟,偉大的黑龍王陛下,給了我非常好的教訓……   「在想什麼?」   發現我的出神,月櫻這麼柔柔問了一聲,同時,李華梅、冷翎蘭、天河雪瓊、霓虹……大家的目光也都被吸引過來,我想了想,微微一笑。   「我剛剛領悟了一個真理。」   「哦?是什麼?」   「人生在世數十年,小事不要太計較!」   全書完作者後話:寫了十幾年的一部作品,終於結束了,篇末不說點什麼是不行的,但真要說點什麼,又總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阿里布達,最初只是遊戲之作,從第三集開始正式建立風格與詳細設定,雖然一部作品寫上十年,是一件很累的事,但對作者而言,能花上十幾年,把自己構思的每個劇情都完整寫出,這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寫最後這一集的時候,最先寫的就是結尾,先把結尾該交代的東西交代清楚,再倒回去寫大戰,所以絕對沒有什麼匆匆結尾、爛尾之類的問題,頂多就是羽虹的描寫有些不足而已,如果這樣還說是為了趕戲而結尾,那也只能回一句,雞蛋裡挑骨頭了。   如果硬要往下寫,再寫三五本都可以,反正就是拚命塞床戲,但以劇情來說,冷家三姊妹的群體戲完結後,已經沒有什麼非寫不可的床戲了,到此打住,一切正好,原本我希望,無論如何不要超過大唐雙龍傳的集數,無奈事與願違,還是硬生生多了一本出來,幸好沒超過風姿物語的集數,不然可真是慚愧了。   話說回來,現在的情況不同於當年,網上動不動就是六七百萬字的作品,相較之下,六十幾本其實也不算什麼吧(笑)作品連載時間跨度長,難免發生一些問題,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出在外界的變化上,阿里布達連載之初,一個月固定能出一本,就是業界公認的良好作者,阿里布達雖然兩個月出一本,但絕對固定,沒晚出沒開天窗,算來也對得起資方與顧客了,哪想到十年中業界風氣丕變,現在已經是每個月出不了兩本,就根本紅不起來,連帶讀者也開始在怪,阿里布達為何出得那麼慢。   風格也是個問題,雖然是情色小說,但阿里開寫之初,所謂的禁忌只有一個,就是主角的女人不能讓別人上,這個禁忌十多年來我也沒有犯過,只是為了劇情起伏,需要營造各種驚險與衝突,難免要讓主角遇些危險磨難,當年是沒問題的,現在卻也罵聲一片,這也是虐主,那也是虐主,動輒得咎,構思劇情的時候都快要被弄瘋了,干,最好是主角什麼都一帆風順,直接走過去,一腳踢死大魔王,故事直接結束,這樣最不虐主啦!   多年來,一直有人問我,阿里布達的最後結局,會不會是一個悲劇,我都是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這麼回答不是故弄玄虛,是希望為讀者保留一份最後的樂趣,如果一開始就知道結局的走向,中間閱讀的時候,還能享受那種情緒被牽動的感覺嗎?為了情節發展而開心、擔心、傷心,這是閱讀小說的最大樂趣,我希望能把這份樂趣保留給讀者,所以十幾年來始終不鬆口,不然,如果一開始就承諾大家,結尾必是快樂大結局,閱讀的快樂還會深刻嗎?   我始終相信那個道理:沒有了酸味的甜,就是沒法那麼甜。沒有遭遇逆境的一帆風順,得來的甜美,總是那麼空洞,這是我的創作理念,只是在一片虐主虐主的抗議中,我也很納悶,到底是哪來的一堆草莓族,稍微有點挫折就鬼吼鬼叫?這樣的性情,在社會上怎麼生存下去?   「李華梅在黑龍會,沒有被任何人上」的設定,是十多年前寫第三集時就已經定下的,寫出來以後,還一堆人吵著說不合理,這真是奇怪了,女人被抓了說是虐主,結果女人被抓了卻沒給別人干,又大叫不合理,與其說是眾口難調,倒不如說……他媽的這群爛草莓到底想怎麼樣啊?   很多看似不合理的東西,如果能把書多看兩次,就會找到答案,大叔是個複雜、矛盾而且失敗的人,他知道自己這麼作不會有好結果,就算想幹的事情全部幹成,也不會得到復仇的快感,得到的只有空虛,但他不能不這麼幹,如果他放棄的話,他做過的一切、害過的人,就通通變成一場大笑話,所以他必須得干,還一定要干到最後。   但即使他知道這些,他還是會一再自我嘲弄、自我否定,所以在薩拉城中的埋伏戰,他看似嘲笑主角,實際上卻是替主角解釋,最終促成主角與諸女的大和解,而他這麼幹完之後,就是拚命自嘲「這麼作只是為了將來好把他們推入更痛苦、更絕望的深淵」這是他用來自我交代的理由,或者說……借口。   大叔就是處在這樣的精神狀態下,不瘋才有鬼,而他為什麼不干李華梅,答案當然就是……他把主角當成自己真正的兒子,心裡始終留了一塊良善美好的地方,給這個讓他無法狠下手去的孩子;至於為什麼他當主角是孩子,卻還幹得這麼狠……因為他是他啊。   道理很簡單,只是對於那些只想看主角一帆風順直線走到終點,隨便一腳踢死大魔王,拉結束幕的人來說,這些道理、這些細微劇情,全都是可忽視的東西,這些人想看的不是那些,所以也毫不在意,而每次我接到他們提出的要求,問我為什麼不能寫得像那些爽文一樣,都覺得啼笑皆非。   川菜館裡,當然是賣川菜,難道會賣甜品嗎?一個顧客,跑到川菜館裡吃了麻婆豆腐,然後翻桌火大說這道菜沒有糖葫蘆的香甜,廚師應該好好去學習做糖葫蘆的技巧……也許顧客都是對的,但……這總不能說是廚師的錯吧?   本來這世上就不只有一種料理,一個能夠容許多種料理並存的社會,才是一個健康的社會,對顧客而言也才是最好的,如果有一天,所有其他口味的餐廳都倒光,只剩下一種口味,這樣的世界,不是很無聊嗎?   這幾年裡,情色作品的市場大幅萎縮,作品的生存空間也極為艱難,遠比十多年前還要困難得多,看到公司裡的作者一個一個離去,說沒感覺是不可能的,下一部作品會朝一般向發展,希望……下一個十年,社會與世界都能朝更好的方向發展吧,謝謝一路跟到這裡的讀者,多年來的支持,謝謝。   二零一二年五月二十九日十一時五十二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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