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第一妹控》全集
作者:軍閥啊
----------------------------------------------------------
浩揚電子書城 www.chnxp.com.cn 最新、最快、免費電子書下載
----------------------------------------------------------
第一章臨漢末逢大亂
冀州中山郡毋極城外的小道上,時不時的可以看見被饑荒所困的民眾。後世傳為洛神的女子如今才是一幼孩,此刻正一臉愁容的望著不遠處幾個衣衫襤褸的難民。
忽而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零食,左右拿不定注意,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望向身旁少年,開口問道:「哥哥,他們好可憐啊,宓兒把這個給他們吃好不好?」
甄堯聽見小妹所說,面帶笑意的點頭道:「小妹心善,為兄怎能阻攔,來,我陪你一起過去。」如此說著,便拉著甄宓小手走向道邊饑民。邊走邊想著:自家小妹,果真如歷史上記載的一樣,心善如水啊。
「給,這是宓兒最愛吃的蜜餞,很好吃的。」兩人幾步走向在樹邊歇息的一家四口,甄宓將自己裝零食的布袋遞給兩個小孩,稚嫩說道:「你們也是要進城吧,吃了這個,就有力氣了。」
四處逃荒的饑民平時都是以草根、河水充飢,別說蜜餞就是普通果子都是吃不到的。可兩個小孩雖然眼饞,但卻沒伸手去拿,抬頭看向自己父母,眼神充滿期盼。
看似中年的男子頗為複雜的看了眼甄宓兄妹,開口說道:「多謝公子小姐賞些吃食,孩兒,還不快謝謝人家。」
「謝謝公子,謝謝小姐。」兩小孩聽見父親如此吩咐連忙開口答謝,他們知道只要說完就能吃到美味的蜜餞了。
「不用謝我啦。」甄宓直接將布袋塞入小孩懷裡,歡笑著拍手道:「你們趕快吃吧。」
接過布袋的小孩並沒急著吃,將袋子遞給自己的父親,輕聲說道:「爹,娘,你們先吃。」
「這是這位小姐賜給你們兄弟的,我不能吃,你們倆吃吧。」中年男子苦澀搖頭,家中良田遭荒,付不起田稅,又碰上山匪橫行,一家人淪落此地步。
「你們不用推讓,我這兄弟其他的沒有,就是吃的多。」這時原本跟在甄宓兄妹身邊的幾人也走了過來,其中一位俊朗男子爽聲說道:「堯兄,這家人父慈子孝,你可不能吝嗇!」
「益德說的是,富叔,將馬背上的熟食與水袋取出一些,贈與他們。」甄堯原本見這一家人在荒難之中還有此等和睦,已是心生不忍,此刻身後摯友出言正可讓他有了相幫的理由。想到此行能將張飛一起帶回毋極,也算是意外的驚喜。
中年漢子連忙搖頭道:「不可,不可,孺子年幼受小姐恩惠並無大礙,某若還要,便是貪得無厭了。」不肯再要甄堯所贈吃食。
「你這個人,哪裡如此婆媽,我兄弟送你了,你便收下。若有骨氣,以後加倍相還便是。」張飛眉頭微皺,開口說道:「你自己不要,忍心讓一婦人與兩孩童挨餓?」
這時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婦人輕聲說道:「這位公子,夫家言之有理,我們不能多求。」說罷兩夫婦相視一笑。
看見這一幕,甄堯感動不已。自大漢近年荒災大起後,每每外出他都能看到許多災民,可如眼前一家四口這般和睦的,卻一個沒有。易子而食、殺人奪命之事天天都在發生,人之善性早就被饑荒所湮滅。
甄堯此行目的已經達到,現在只需在落日前趕回城中便可。看著頗有節氣的夫妻,便開口問道:「我觀你一口非普通佃戶,如何淪落此田地?」
中年漢子搖頭苦歎:「不敢欺瞞這位少爺,某家中原本也有幾畝良田,閒暇時也能讀些散卷、耍兩下棍棒。可連年大旱莊稼卻是長不起來,偏偏此刻劫匪縱橫。某甚是無用,只能帶著家小逃難。」
「讀過書,有一身子力氣,雖無大用,但充入行伍還是足夠的。」甄堯心中已有計較,臉上浮出一絲笑意,開口道:「你如今吃飯的傢伙已經沒了,即便去了縣城又能如何?如今災患不斷,誰都不會養閒人的。」
「不如這樣,你且跟在我身邊,本公子時常外出,以你這身架可能唬住不少人。」不等對方說話,甄堯繼續說著:「這是你不能拒絕的,否則你入城還沒找到人家收留,妻兒便會餓死街頭!」
中年漢子很乾脆的俯身拜道:「大恩不言謝,龐亥見過少爺。」反正落魄到這地步自己肯定是要拜入他門的,眼前少爺肯收他已經是他的大幸。
「妾,見過少爺。」一旁婦人同樣彎身行禮道,兩小孩雖然不清楚為什麼說話說的好好地,自己爹娘就給人行禮了,但也跟著拜倒。
「現在可以吃了吧?天色不早,你們若跟不上本少爺,可就沒法進城了!」甄堯此刻右手一招,甄富便將取出的吃食送了過來。
「多謝少爺,多謝少爺。」一家四口再次感恩拜謝。
回城的路上,甄宓坐在甄堯懷裡,搖晃著手腕上的木鈴,喜笑道:「哥哥,宓兒今日是不是又做了一件善事呀?」
「對,將這一家人救下當屬小妹之勞。日行一善,雖只有五歲,做的善事卻比天下所有人都多了。」甄堯將不安分的妹妹攔攬在懷裡,讚歎道。
「宓兒明天還要做善事,後天也要,再後天也要,再然後,哎呀,數不過來了嘛!」甄宓掰著手指頭正算著以後還要做多少善事,卻無法理清,氣氛之下便去揪胯下白馬的毛髮,惹得白馬長嘶又擺手歡笑起來。
回到甄府將張飛等人留在自己小院歇息,把龐亥一家交與府中管家安頓後,甄堯便起身趕往自己父親的居所,還沒進屋便有刺鼻的苦藥味傳開。
「父親,孩兒回來了。」床榻上臥病不起不起的男子便是甄堯的父親甄逸,再聽見甄堯開口說話後,原本緊閉的雙眼才微微睜開。
甄逸略微點頭,輕聲說道:「是堯兒來了,戶田之事辦妥當了?」
「已經辦妥了,只是今年」甄堯不知該不該開口,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在今年開春,也就是公元184年,大漢最龐大的造反組織就該起事了。他甄堯本非這個世界的人,卻陰差陽錯的來到漢末亂世,成了眼前男子的小兒子。
「辦妥便好,為父時日不多,你與儼兒要好生看護甄家。」甄逸咳嗽兩聲開口說道:「記住,無論如何,甄家都不能斷,要延續下去!」
「孩兒謹記!」甄堯重重點頭,答應下來。
「少爺,老爺,藥已經煎好,該服藥了。」此時老管家走了進來,身後站立著端持藥水的婢女。
「你去休息吧,有錫老在這就好。」甄逸擺擺手,示意甄堯離開。後者微微頷首,緩步退出父親居所。
甄堯回到自己的小院,見張飛正練習矛法,開口笑道:「益德真是閒不住啊,剛回來又開始耍起你那長矛!」
張飛揮動長矛剜出幾片槍花,收手說道:「那你來陪我耍耍?」
「與你過招?」甄堯聽罷連忙搖頭,他也算是弓馬嫻熟,但也就止步於熟悉了。比起張飛這樣的龍虎之將,之間差距就像小溪與黃河。
「不打架那就喝酒,喝酒總不推辭吧!」張飛就兩個愛好,一個是比武,還有一個便是喝酒。甄堯聞言苦笑,這廝酒量那不是一般的大,自己今晚又得大醉一場。
幾日過去,甄堯正在盤算著黃巾何時爆發,卻聽見管家來到自己跟前如此說道:「少爺,縣丞魯大人請你過府一敘。」
「縣丞?他找我何事?」甄堯略微皺眉,自甄逸臥病、二哥甄儼去洛陽當官後,甄家便是他甄堯把持家務。平時該做的禮節他是一樣沒落下,縣丞從中得了不少好處,可這傢伙卻很看不起自己這個才十四歲的小娃,今日怎麼反而來請自己?
管家搖頭答道:「老奴不知。」
「我知道了,待我換身行頭再去不遲。」說完便閃身走入屋內,換了身正式場合穿的禮服,叫上正在耍弄長矛的張飛,一同走出府門。
「不是我說,這種只知搜刮民脂民膏的縣丞理他作甚!」張飛雖然答應下來一起去縣丞府邸一趟,嘴上依舊不饒人:「他肯定是又看上你家財物,找你要錢糧了!」
「甄堯賢侄來啦,老夫寒舍蓬蓽生輝啊。」剛來到縣丞府邸門口,甄堯便看見縣丞魯恭在外迎接自己。心中暗自皺眉:如此慇勤,所為何事?
甄堯翻身下馬抱拳說道:「甄堯該死,勞大人出府相迎。」口上如此說,卻沒半分愧疚之意。
「來,來,進屋說話,進屋說話。」縣丞臉上笑意不斷,拉著甄堯便向府內走。
喝下半盞茶水,甄堯緩緩說道:「大人今日找小子來此,不會是想邀甄堯喝茶的吧?大人公務繁忙,小子卻是不敢耽誤。」
「賢侄啊,今日找你來是有大事相商啊,此事關乎我毋極存亡。」縣丞首先將事情嚴重程度說出,想要嚇一嚇甄堯這個年歲不滿十五的孩童。可令他失望的是,對方聽他說完僅僅皺了皺眉頭,沒有任何表示。
甄堯放下木質茶碗,起身拍拍衣袖開口說道:「即是關乎縣城存亡,小子更不敢耽誤大人正事,這茶水也喝的差不多了,甄堯該告辭了。」
「賢侄莫要急著離開,此事不僅牽連到毋極一縣,賢侄在冀州的家產均受其害!」魯恭見甄堯起身,連忙開口勸道。
「與我甄家家產有關?」甄堯原本對縣丞請自己來就有了猜測,此刻聽完更是心中篤定,除了張角三兄弟還能有誰,能夠在全冀州攪起風浪。
第二章府內械鬥
「賢侄或許不知,就在三日前,那大賢良師張角已經在巨鹿起事造反了!」魯恭面色一變,嚴厲說道:「同一日,冀州九郡有七郡身受其亂,中山郡便是其中之一,如今黃巾賊兵已經拿下蠡吾、安國兩縣,再有兩日便會兵臨我毋極城下!」
「已經到這種程度了?為什麼我一點風聲也沒有?」甄堯心中大駭,雖然知道黃巾將亂,把全冀州的甄家酒樓、商舖都給關了,但依舊留下了不少眼線,可他到現在也沒收到任何關於黃巾造反的消息。
「賢侄現在可知禍事將近?據聞在中山郡肆虐的黃巾賊寇足足數萬之多,毋極小城內兵不滿千,將無一人,如何是好啊。」魯恭越說面色越愁苦,彷彿他現在已經被黃巾賊抓了起來,就要亂刀砍死。
「魯大人,說吧,請小侄前來到底為何?」甄堯也不輕鬆,知道黃巾要反和黃巾已經反了是兩碼事,若非降臨漢末前他已是一成年人,多年在社會上打滾的經歷使其能夠冷靜的下來,此刻他恐怕比縣丞還要不堪。
「我聽聞你月前將甄家家丁悉數移入城內?可有此事?」因為收了甄家的好處,所言甄堯在這一兩年內擴充私兵的事情他也就沒有過問。反正只要甄堯不造反,他就能繼續安穩拿錢,安穩的過日子,這也造成了甄家目前才是毋極城內第一勢力的局面。
「嗯,」眼底閃過一絲厲芒,他將外派私兵調回都是暗中動作,可依舊被縣丞知悉,想來魯恭是對他有提防的。不管心中如何做想,甄堯面上卻依舊保持著沉著:「小子前段時間是將他們都召了回來,大人為何說這個?莫非怕小子與那些匪賊合謀?」
「賢侄誤會了,誤會了,我是這麼打算的,如今毋極城內只有賢侄你與老夫手上有些兵馬。」魯恭開口說道:「雖不夠與黃巾對敵,可自保還是行的,我們不如趁著黃巾反賊未至遠遁離開,賢侄以為如何?」
「哼!」魯恭此話說出,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張飛便要開口喝罵,好在甄堯眼神示意的快,才沒讓其開口,拳頭重砸在案,木質的桌案當即被鐵拳砸出一個窟窿,張飛冷哼一聲別過腦袋。
甄堯目光漸漸變冷,輕聲說道:「大人身為一縣之長,值此縣城臨難之際,逃跑離開。對得起天子?對得起百姓?」
「比起這些,自然是身家性命重要。」看見張飛鐵拳之威,縣丞心中驚懼不已,眼神不停變換,開口說道:「賢侄莫非還想留在城中等死?」
「誰說我們等死了?我家兄弟豈是你這貪生怕死之輩可比的?」甄堯沒說話,張飛卻是忍不住了,大喝道:「這破地方爺爺我是一刻都呆不下去,走了!」
「你們說走便走,也不看看這裡是哪?」張飛剛起身,屋外便有人頭湧動,一年輕男子帶著十數兵丁衝入屋內,開口說道:「今日你們不願意也得願意,否則,哼!」
「好,好,好,我甄家士族名門,現在連一個小小的縣丞都能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好得很吶!」甄堯看了看左右,怒極大笑道:「看來我甄家人丁不旺,倒是讓你們都忘了,忘了世家門閥與普通官宦的區別。」
「甄兄,還和他們廢話什麼,殺出去便是了!」張飛卻是一點也不在乎眼前一點兵丁,即便手中沒有長矛,光憑拳腳也能將其轟殺乾淨。
「益德,今日你我兄弟又能聯手一番!」甄堯身子直躍,從腰間拔出佩劍,放聲大笑:「你且慢些動手,留幾個活的給我!」
「好勒!」張飛咧嘴大笑,這才對嘛,和狗官有何說的,直接打殺便是!張益德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那就是要人命的招式,還沒能刺出長槍的小兵當即被其扭斷頸脖,軟綿綿的倒在一旁。
甄堯雖然武藝不比張飛,但也算是勤加練習,資質不行那是天生的,可勤奮的好處也顯而易見,這些在縣城裡混吃等死的士兵哪是他的對手,閃身躲過刺向自己的長槍,利劍往前一送,扎入士兵胸口。
「這裡是我府邸,兵丁豈是你們能殺得完的?」雖然一瞬間便被干翻兩人,但魯恭父子兩人卻依舊自信,為了今日之事他們可是準備良多,城內士兵被他調了八十人,就只為擒下甄堯。
少許士兵護著魯恭後退,而從前門與側門湧入的兵士則蜂擁圍上甄堯兩人。起初能應付的了,可現在隨時都得提防六七根長槍,武藝並不出眾的甄堯已露險象。
「誰敢傷我兄弟!」張飛暴喝一聲躍至甄堯身邊,雙臂將四五根長槍夾在兩腰,怒吼著舉起槍桿,持槍兵卒登時握不穩槍尾,被張飛奪了去。
「都給我死!」張飛抓起槍桿,順勢往前直刺,雖是槍尾末端,但也將七八名士兵撞倒在地。
「好機會,擒賊擒王!」甄堯眼睛一亮,藉著張飛為自己開闢出來的人墊,雙腳踩著士兵身體連踏幾步,來到正要往後廳撤退的魯恭父子面前。
「給我讓開!」充血的雙眼直瞪著前方幾名士兵,甄堯冷哼甩出之前從士兵手中奪下的長槍,身子再次向前緊逼,眼看與魯恭之間不過兩三步的距離。
「嘶!」甄堯此刻心中只有魯恭的影子,那還顧得了其他,眼見能將對方擒下,旁邊小兵的長槍不期而至,槍尖刺中甄堯左肩。
「拼了!」肩部受創甄堯頓時慢了一拍,眼看魯恭就要退至後廳,咬牙猛的撲出,直接撞向對方。
牽動右肩傷口帶出的鮮血直飆,甄堯面上卻儘是喜色,因為這一撞不但將旁邊的士兵給撞翻在地,還把魯恭給擠在牆角,自己的長劍已經擱放在他的頸脖處。
「不想死就給我喊停!」甄堯笑出聲來,將魯恭擋在自己身前,把眼前人質控制在手,這一場變動他就贏了一半。
「停,都給我停下!」魯恭怎麼也沒料到,甄堯和那個俊俏男子如此厲害,一個勇猛的不像話,一個膽大的可以嚇死人。現在受制於人,再不甘心也得照吩咐做事。
張飛見甄堯已經把縣丞控制在手,當即爽朗笑道:「好兄弟,某這次卻是輸給你啦!」絲毫也不把周圍兵丁放在眼裡。
「魯大人,我們去天然居坐會怎樣?」甄堯不曾放鬆自己的手臂,劍刃緊挨魯恭頸脖,已經滲出絲絲血澤。
「好,好。」魯恭還能如何?這一場械鬥他是輸的一塌糊塗。
第三章困縣丞收兵馬
與張飛兩人夾著魯恭緩緩走至府邸後門,甄堯冷聲說道:「大人不想弄得滿城皆知,就最好不要讓他們都跟著,你說呢?」
「聽賢侄的,都給我退下。」魯恭苦澀歎息,勒令士兵退回府院後,低聲問道:「賢侄也不好在這大街上挾持老夫吧?不如你現在將我放開,老夫便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怎麼會是挾持呢,莫不說這條道極少有人經過,即便有人走過也只當賢侄親自請大人去酒樓一敘。」甄堯眼睛一瞇,冷笑著說道:「現在由不得你不去,不想死就給我走!你也可以放心,我是不會殺你的。」
到了大街上甄堯也不好把長劍架在魯恭脖子上,只能藉著身體用劍輕劃其後背頂向後心,與張飛一同緩緩向前走過。魯恭的府邸本就離酒樓不遠,三人不一會便從無人小道走入酒樓後門。來到自家酒樓甄堯精神才漸漸舒緩,到了這至少沒人可以要他命了。
隱晦的對酒樓掌櫃使個眼神,後者會意點頭將甄堯引入二樓的客間。進了客間甄堯也不需要再挾持魯恭,將佩劍丟至一旁,冷笑道:「大人,沒想到是這種結果吧?」
「你想怎麼樣?別忘了我還是一縣縣丞,你敢殺我?」魯恭走入客間反而將事情看得更明白,在這個節骨眼上,甄堯就算再膽大也不敢殺他。
「益德,有件事還得你帶人去辦。」甄堯不理會在一旁咂舌的魯恭,對張飛說道:「這老頭家中還有親眷家屬,不能讓他們跑了,都得抓在手裡。記住,是抓,不是殺。」
「些許小事,某醒得!」張飛惡戰一場身上卻絲毫不見傷勢,見甄堯發話,點頭便往外走,剛才那一仗他還真沒打過癮,現在可以繼續爽爽。
甄堯指了指一旁的魯恭,冷聲說道:「把他給我綁了,弄些水來,我得洗洗。」
「是。」可能其他人不認識甄堯綁架的是誰,可掌櫃的如何不知?見自家少爺連縣丞大人都說綁就綁,還要抓人全家,冷汗直冒一身。
肩膀上的傷口只能簡單的止血,要治療還得回府。甄堯僅僅用掌櫃送來的水把身上血漬擦乾淨,再換上一身新衣。張飛沒讓甄堯久等,不過一炷香時間,就已經回到酒樓內。
甄堯見張飛走進來,走上前便開口問道:「益德,怎麼樣?沒受傷吧。」
「你小子還擔心我?某家可不像你這麼不禁打,些許蟊賊某只帶了一隊人就悉數擒下。」張飛頗為不屑的開口說道,但眼底卻流露著絲絲暖意。
「好,此事既成,益德功勞不小啊。」甄堯連笑數聲,才開口說道:「縣丞大人,如今你是一步錯滿盤皆輸,想要活命就得聽命於我們哥倆了。」
「賢侄儘管吩咐,老夫能做的一定都照辦。」魯恭在知道自己全家都被控制後,面色慘白如雪,聽及甄堯所言,連忙點頭稱是。
甄堯笑著拍了拍張飛後腰,開口問道:「我這位至交兄弟,武藝本事你都見識過了,你覺得讓他統領全縣兵馬如何?」
「大善。」魯恭此刻命都難保,哪還管得了兵權,當即點頭道:「老夫明白賢侄的意思,我可聘其為我軍中都尉(PS:不用糾結縣丞是文職,為啥可以封武官),掌毋極全縣兵馬。」
「還有,我看大人身邊兵卒均是酒囊飯袋,為保大人安全,還是由小子安排幾個人護衛大人安全。如何?」甄堯滿意點頭,不管這個都尉是如何來的,只要他是合法的大漢官員就好。
「全憑賢侄安排。」魯恭明白,自己現在算是被眼前男童給軟禁了,以後命運如何全憑他人安排。
「出來已有近一時辰,該回去了,小子送大人回府。」對魯恭配合甄堯頗為滿意,笑著打開房門,開口說道:「請。」
「公子請。」魯恭哪裡敢先行,連忙彎身請甄堯先出去。一行人從後門進來,再從前門出去,一直沿著熱鬧的大街走至魯恭府邸。任誰都想不出,府外繁華似錦,府內已成血海。
此刻魯府與來時已經大變樣,守衛人馬與奴僕悉數換成甄堯自己的人馬,而魯恭一干親眷都被囚困在小小的後屋。將魯恭帶至府內後院,甄堯開口說道:「還請大人將印綬交予小子,以後有大小事務小子便幫您處理了,大人在此院中享天倫之樂即可。」
片刻後收起魯恭的縣丞印綬,甄堯再讓其寫下一紙令狀,自己親手蓋上官印,對著張飛說道:「益德,你現在就是大漢武官了!」
「小小一縣兵馬統領而已,某還真不放在眼裡!」張飛嘴上這麼說,可手中動作比誰都快,將自己的任命書抱在懷裡,露出一副笑意。
甄堯與張飛心滿意足的離開後院,臨走時對自己的心腹家丁說道:「甄勇,你且在此監護魯恭一家老小,除非我親自來,不要讓任何人見到他們!」
甄勇抱拳答應道:「少爺放心,勇必不負少爺重托。」
張飛新官上任,急不可耐的便拍馬趕往校場,甄堯搖頭輕笑也不去管,張飛若是連幾百個小兵都收服不了,也不可能成為後世萬人景仰的五虎上將。想著自己肩膀上還有傷口沒有處理,甄堯騎上白馬便趕回甄府。
為了給甄逸治病甄堯曾拜訪過不少有名的醫師,就連華佗也都請至府上。對這些槍傷的處理也頗為熟稔,在自己院中拿出一些藥罐子和棉帛,上藥包紮僅僅小半炷香的時間。將大衣重新披上,甄堯滿意點頭,從外面看是沒人會知道他受過傷的。
在府中陪著母親和幾位妹妹談天說地,甄堯十分珍惜這樣的日子,還有兩三日就要開始與黃巾征戰,以後怕是沒機會如此悠閒的在家中長談了。
夕陽幾近不見之時張飛才回到甄府,甄堯開口笑話道:「益德這麼晚才回來,可是對付不了這些兵痞?」
「扯淡,就他們還能飛出我的手心?」張飛曾聽甄堯無聊時說起西遊的故事,他頗為羨慕如來的武力,所以也將這句話當做自己的口頭禪。
「那為何如此晚才回來?」甄堯點頭繼續問道。
張飛頗為自得的開口說道:「把一些不適合的人都剔除出去便甚是頭疼,然後再把他們挨個教訓一遍。嘿嘿,現在哪個見了我不服服帖帖的?」
「唉,就知道他會這麼幹,這事還得找機會跟他說說,練兵不是這麼個練法。」甄堯不想在兄弟新官第一日便潑他冷水,但已將此不妥之處記下,待機會合適便可出言相告。
第四章定計與初戰
第二日,守城的士兵發現他們慕名奇妙的多了不少同伴,稍一打聽才知道是城裡甄家少爺為了給初次領兵的兄弟助威,將府中兵丁全都派了出來。此時毋極四城門才頗具威武色彩,各城門均有兩百兵卒鎮守,不像從前幾十兵卒稀拉拉的靠在城頭。
第三日從城內出去的探哨已經快馬趕回,甄堯與張飛聽完前方情報不由得暗皺眉頭。在中山郡作亂的黃巾已經擴大到三萬,其中有部分人馬正向毋極趕來,要不了一天便能到達城外。
「益德,我們手裡算上府內私兵,兵卒也只有三千五百之數,而這黃巾的先頭隊伍就不下萬人,這一仗不好打。」甄堯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毋極周邊地圖,指著城南方向開口道:「按黃巾賊的行軍方式來說,他們肯定一路北上不會轉彎的,至多明日早晨,便可來到城下。」
「那怎麼幹?」張飛也是初次面對戰事,心裡說不緊張那都是騙人,何況第一次打仗就得面對人數上的弱勢,皺眉半晌沒想出注意只能反問甄堯。
「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你且看此處。」甄堯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看似還行的計策,指著地圖上毋極城南官道右側的深林說道:「若能在此處設一伏兵,便能佔到先機。」
「明日黃巾賊攻城,若聲勢浩大,城內兵馬無力久守,伏兵可殺出奇襲賊兵後方,如此賊兵大亂定無力取城;若賊兵僅是人數龐大而無甚戰力,伏兵可在黃巾賊兵久攻不下,引兵回撤之時乘勢殺出,梟其首,散其眾。」
「不論是何局面,都能暫保毋極一時平安。」甄堯右手輕輕敲打著案台,輕聲說道:「可是,這只伏兵該如何安排?」
「讓我去,與我五百兵馬,定可完成此任務。」張飛想了想,從後方突襲,考校的便是領兵之人的勇武,而這方面他強過甄堯不少,此任務他最適合。
「益德可考慮清楚?孤身城外,若是提前被發現了,將萬劫不復。」甄堯面色沉重,手中兵士太少,而自己兵法又學的不算太好,腦中除去古籍記錄就只有從後世帶來的幾個經典戰役可以借鑒。
做出決定後張飛爽脫笑道:「放心吧,小時候算命的就說過我不是早夭相,些許亂賊還奈何不得某家。」
「都是我學武不精,否則也不用你去城外了。」甄堯搖頭歎道:「你在今晚帶一千兵士出北門,然後悄悄繞至南門外深林。記住,要沉住氣,不能讓黃巾賊先發現你!」
「明日戰事一起,城池偌有丟失之險,我會在城頭燃起煙火,你可看火勢行事。」甄堯不停地補充著要注意的事項,直到確認自己再無補充以後才與張飛一同前往校場,挑選士兵參與埋伏之事。
時至半夜,甄堯與張飛帶著兵馬來到北門,張飛跨上駿馬,抱拳說道:「兄弟,某家這就出城了,保重!」
「保重!」看著張飛領著一千手持長槍的兵卒遠離城門,甄堯不知道明日事情會不會像自己所想那般順利,自己已經絞盡腦汁去想破敵之策。正如那句名言: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甄猛,甄霸,甄斷,明日你們三人各領三百人守東西北三處城門,可有異議?」張飛走了甄堯依舊不能睡,城內只剩兩千五百人,好在這兩千五百人都是自家府兵,對他的命令沒有不遵從的。
三人單膝跪地,抱拳說道:「少爺放心,我等必誓死守城,誓死效忠!」
「三位請起,甄堯不過十四歲的孩童,如何能得幾位死忠?你們要記得,此次守城不是為我,不是為了甄家。」甄堯最後再給三人加一道猛劑,開口道:「是為了你們自己和你們家中的妻兒,黃巾若入城,你等身死自無二話,而家中妻孩同樣不可免難,切記!」
「少爺教誨的是,我等謹記!」三人再次拜謝,緩緩退出甄堯小院。
第二日一早,甄堯破天荒的沒有去給父親問安,也沒如往常一樣抱著甄宓吃早餐,一個人走出府門趕往校場。當戰事來臨他也怕,兩世為人他至多殺幾個蟊賊,哪裡遇上過戰爭。戰爭二字,不論古今,都是由鮮血與屍骨堆積而成的。
「少爺,方才有探馬回來了。」甄堯剛踏入校場,便有士兵前來報告。
甄堯雙眼一亮,連忙說道:「來了?趕緊讓他過來。」。
「小子唐貫見過少爺。」雖是甄堯家中兵丁,但一年也難得見少爺幾面,[www奇qisuu書com網]這次因為會點馬術而領了探哨這份任務,才有機會與自家少爺見上一面,唐貫十分激動。
甄堯點頭扶起唐貫,開口問道:「你在城外可曾看到賊兵?」
「一個時辰前,賊兵還在南門外二十餘里外,我跟了一段路,差不多到了城外十里便快馬回報。」唐貫有條有理的開口說道:「那些賊兵頭綁黃巾,男女老弱俱有,黑壓壓一片,小子也不知有多少人馬。」
「好,你且先去歇息,準備參加戰事。」甄堯緩緩點頭,若一炷香前賊兵在城外十里,那現在應該還有點時間給自己準備。
帶著府兵來到南門,見守門的兩百兵士紛紛向自己行禮,甄堯高聲說道:「現在換防,昨夜守城的都回去休息,待會戰事一起便沒時間睡覺了。」
初次安排兵卒城防,甄堯只能按照自己腦中印象中的來做,每名弓手身邊站著一名刀盾兵,以兩人為最基本單位分插在城頭。等他差不多安排完畢,已經能看到城外遠處的煙塵與湧動的人頭。
「萬人黃巾嗎?今日就讓我甄堯來試試!」站立在城頭,甄堯心中滿是豪情,敵兵再多又能如何?只要自己與府內兵士同心協力,完全不用懼怕。
有些人天生就適合戰場,當他們踏入戰場的那一剎那就會忘記恐懼,反而會產生莫名的興奮,甄堯便是如此。當黃巾衝至城下的時候,早間的害怕早已不知飛向何處。
「城上那小娃,你是哪家的孩子啊!爺爺是天公將軍帳下,渠帥高昇的得意弟子韓諾,特來解救你等。」黃巾領頭人來到城下,看見城頭上站在首位的居然是個孩童,當即誇張笑道:「小娃,你速速打開城門,爺爺今日高興說不定就能放了你!」
「韓諾,沒一點印象的人物,應該是跑龍套的吧?」甄堯站在城頭,暗自想道。對方欺他年少最好不過,輕敵可是兵家大忌。
「就憑你們這些烏合之眾也想攻破我毋極城門?小子不才,添為甄家小公子,本公子今日就在城頭等著你攻上來!」甄堯冷笑一聲,開口說道:「弓箭手準備,放箭!」
被一陣亂射逼的狼狽後退,韓諾恨聲高喝道:「該死的甄家小子,你給我等著,就算你那妹妹被我家將軍小姐看重,也休想活過今日!」
「我家小妹?甄宓?」韓諾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入甄堯耳內,即便是戰場之上甄堯也不由得皺眉,黃巾賊看重甄宓?這話什麼意思?
「暫時不去管它,等抓了此人再從其口中問出便是!」若說之前甄堯的目的僅是守住毋極城,現在卻多了一個目標,那就是擒下城外賊兵的領頭人,他有不少事情要問。
黃巾賊兵雖然良莠不齊、男女老少皆上陣,可手上攻城器械也是準備充足的很。十幾根雲梯被一干賊兵抬出,迅速的靠向城池。
「先別攻擊,讓他們靠近!」甄堯深知自己一方的弱勢,那便是人力不足。每一個人、每一分力都得精打細算的用,出現浪費就可能導致成破人亡。
第五章箭殤
官道旁的樹林深處,張飛帶著千名兵卒潛伏於此,龐亥雙目直盯前方城池,緊張問道:「都尉大人,黃巾賊寇都開始攻城了,我們何時出動?」
「某家怎生知曉,甄家小子沒有放火為號之前,我們就不能出去。」張飛手握長矛一動不動的望著前方,期盼著城頭火光快點出現,或是賊兵突然撤退。
城頭上的殺喊聲透過層層密林傳入張飛耳內,惹得本就暴躁喜動的他眉頭直皺。可想起前一夜甄堯再三叮囑之事,只能悶歎一聲坐在草叢中。
「把雲梯推倒,弓箭手,射!」甄堯雖未上前參戰,但不停的走動指揮,也頗耗體力,喊話大半天已經將喉嚨吼破。這些兵丁都是幾乎都是初次參與城防戰事,該如何做完全不明白,每一步都得甄堯去下命令。
「光這樣還是不行。」甄堯緊盯城頭戰場,黃巾雖然戰力不強,可人數實在太多,剛趕下去一人便會有一個接替著衝上來。「你們上,將石塊、巨木狠狠的往下砸!」這句話是對在城門樓處集結的八十赤手大漢所說。
這八十人沒有其他優點,不會彎弓也不配刀盾,有的就是雙臂巨力,甄堯本不想這麼快就用到這一隻隊伍,可時不待己,光憑弓箭手和刀盾兵無法將賊兵擋在城外。
「砸,對,砸的好!」八十個孔武有力的壯漢加入戰場頓時讓戰局發生改變,一時間沒有一個賊兵可以衝過雲梯半程。甄堯心底大悅,黃巾賊寇只有近戰能力,這麼打下去他完全可以守住城池。
城上的甄堯可以暫時緩氣,城下的黃巾賊卻不得好過。韓諾看著小半時辰過去都沒一人攻上城頭,氣得直跳腳,旁邊的小頭目也焦急問道:「頭領,大伙都衝不上去啊,怎麼辦?」
「衝不上去也給我沖,給我喊話,只要誰能第一個衝上城頭,爺爺我賞他白銀十兩!」韓諾也是氣急,否則也不會許下重利。
有道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當韓諾這句話傳入所有賊兵耳內後,不少人蜂擁的往雲梯上衝擊,什麼弓箭、巨石、滾木之流完全不懼。
甄堯原本看著自己將黃巾賊兵的氣勢打壓下去,以為接下來的戰事可能會輕鬆一些。哪想沒過小半時辰,賊兵再次吼叫著攀上雲梯,一個個都悍不畏死。
「黃巾賊也能有此氣勢?」甄堯嘴角苦笑,他小看了金錢的利誘作用,對這些朝不保夕的黃巾賊們來說,能拿到十兩白銀,就算自己傷了殘了也是值得的,至少家人吃穿不愁了。
「第二隊上,第一隊下城休息!」黃巾賊發起猛擊,甄堯也必須跟著變招,城頭上的幾百人已經苦戰一個多時辰,特別是弓箭手此刻雙臂都已發麻,再不換兵城頭就危險了。
第一次換防不可避免的造成慌亂,已經有黃巾趁守兵騷動靠近城頭。甄堯此刻也不能光看不動了,拔出腰間利劍連斬數人頭顱高喝道:「都別亂,給我殺!」
甄堯以年少之身親自參戰並手刃數敵,對城頭兵卒也是一劑鼓舞。自己的少爺都能如此,我等兵丁還能怕死不成?城頭近千兵士齊聲暴喝,幾十個想要摸上城頭的賊兵均含恨摔落城外。
「該死的,那個小娃會法術不成,居然可以擋得住我義軍攻勢!」韓諾眼含殺意的緊盯城頭那一身血衣少年,自起事來他領著黃巾兵馬碾過數城,哪個不是輕而易舉的擊破?現在居然被一黃口豎子擋在城外,若是讓渠帥知道此事,他這個首領也就當到頭了。
「頭領,形勢不妙,當派弓手將其射殺!」此刻黃巾賊兵的幾位領頭人才算正視甄堯這個小娃,小頭目開口道:「若再耗費下去,損失頗大!」
「弓箭是有,可義軍中皆是平農,無人會用弓箭,怎麼將其射殺?」韓諾攻下過幾個小縣城,也收繳了不少器械,像今日攻城的雲梯就是收繳來的,弓箭也有數百,可農民造反會功夫的少的可憐,像他這樣的頭領手下,卻是沒有幾個會弓術的。
「不就是彎弓射鳥嗎,某家曾為獵戶,張弓還是能辦到的。」小頭目一聽,心中暗喜。只要自己將城頭上的小娃射殺,頭領怎麼說也得給點賞賜,想著城內的良家美婦人,小頭目臉上笑意更濃。
頭領深知自己手下人的喜好,當下開口說道:「好,你若將那甄家小子射殺下來,攻破城池某家就賞你十個女人!」
「嘿嘿,您瞧好吧!」說罷去後方囤積器械的推車上取下弓箭與箭壺,騎上坐騎來到城下,張弓便射向甄堯。
小頭目射出的利箭直逼甄堯左胸,可見其獵戶生涯也是成功的。甄堯一心盯著眼前快要登上城頭的賊兵,如何會注意到有人偷襲自己,當他眼睛看到利箭之時,卻為時已晚,躲避不開了。
「少爺小心。」甄堯來不及躲避,一旁的兵丁卻猛地向他撞來,甄堯身子一歪利箭擦過他的肩膀正中一旁兵丁的右胸。
甄堯原本都已閉眼,可再次睜開雙目卻發現自己被救了,原本射向自己的利箭穿透了兵丁的身體,鮮血不停滲出。「來人,把他扶下去!」高喝一聲,甄堯悲憤的掃視城下,最終將目光鎖定在正騎著坐騎一臉惋惜模樣的小頭目身上。
「取我弓箭來!」甄堯眼冒寒光,剛才那一剎那是他來到漢末後離死亡最近的一刻。若非他人相救,自己恐怕不死也得重傷,想到這甄堯心頭閃過陣陣殺意。
「少爺,用某的。」用身子替甄堯擋了一箭的男子吐出一口鮮血,聽見甄堯要弓箭,邊說著邊將手中所持長弓遞出。
「你且下去包紮,我會替你出氣!」甄堯鄭重接過長弓,從其背後箭壺中掏出三支利箭,扭頭回望城下,只見偷襲之人再次拉開弓弦,眼看著第二箭也要發出。
「卑鄙偷襲之賊,今日就讓你見識一番!」甄堯首先搭上一支弓箭拉滿弓弦,待對方發箭後再將利箭射出。『叮』的一聲,兩支長箭在空中相撞,紛紛落下城頭。
「吃我一箭!」迅速將第二隻箭搭上,甄堯冷笑暴喝。他武藝雖然平平,弓術也只是平平,但卻有個優點,那就是准。只要是誰站著不動當靶子,他完全可以指哪射哪。
第六章克敵
小頭目可沒料到甄堯這十四歲的小娃居然有這樣的弓術本事,原本十拿九穩的第二箭居然被半空截斷,而緊接著城頭飛下一支利箭,他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
「嘶」長箭穿過小頭目左胸,將其前胸給捅出一個窟窿,吃痛的小頭目慘叫一聲,幾乎把持不住要從馬背上摔下來。
「想逃?再吃一箭!」看見對方調轉馬頭,甄堯冷笑將最後一支利箭搭上長弓,拉滿弓弦。只聽『噌』的一聲,長箭飛射而出,直刺小頭目後腦。前胸、後腦兩塊均受重創,小頭目再也支持不住摔下馬背,雖然未死但也活不成了。
「少爺威武,少爺威武!」城頭上的兵丁都目睹了這一場弓術之戰,甄堯以絕對的優勢克敵,將對方騎馬的頭領射殺在城外,守兵士氣頓時暴增,呼喝聲連綿不絕,甚至城外林中張飛等人都能隱約聽見。
「這小子,又出風頭了!」張飛癟嘴暗道,盯著前方戰事,祈禱著賊兵趕緊撤退,他也好出去殺個痛快。
「廢物,就是一廢物!」還在等著手下頭目立功的韓諾此時氣的想要殺人,沒能成功擊殺甄堯不說,還把自己的命丟在城下,自己丟命也就罷了,還讓城頭士氣大增,這不是誠心和他過不去嗎!
這時另一個小頭目湊上來,開口說道:「首領,小子想到一法,或可攻破此城!」
「你又有何主意?不會也像他那樣吧?」韓諾瞅了瞅身旁的頭目,語氣也不像之前那麼欣喜。畢竟有失敗的例子在那,現在他是不會相信眼前這座城池是好取的了。
「毋極本是小城,可城頭兵卒卻不少。以小子看來,肯定是這個甄家小娃把所有兵士都調來南門守城了。首領只需分出兩隊人馬,先去取了東西兩門,即使南門不破,此城不也一樣到手了?」小頭目暗自琢磨一番,才陪著笑臉將自己的注意說了出來。
「好,還是你鬼點子多,嗯,某分兩千,不,三千人手,你與鄧榪一人一半,去給我拿下東西兩門。」韓諾摸著下巴琢磨一番,覺得此計可行(PS:不用糾結這是常識還是計謀),又怕此計再次失敗,不得不分派多些人馬給兩個小頭目。
「首領放心,我等必定拿下城門獻與首領!」兩人答應一聲,便各自帶出一千五百人,分東西兩個方向跑了。
「分兵?要攻取另外兩個城門?」城下的大動作瞞不過甄堯,看著人數頓時少了近一半的賊兵,心中暗道:「其餘城門只有三百守兵,光靠家將指揮?守得住嗎?」
不論甄堯分心思索自己的三位家將是否能堅守住城門,單說張飛在看見賊兵湧動後,頓時興奮起來,高喝道:「兒郎們,賊兵準備跑了,隨我殺出!」
「殺!」樹林深處響起一片呼喊,成群的飛鳥被驚動,在樹枝間扑打著雙翅。
「都尉,錯了,錯了,不能出去!」龐亥仔細看了看前方動靜,發現敵兵根本不是撤兵而是調動去其他地方,連忙拉住張飛開口道:「敵軍還沒撤退!」
「誰說還沒撤?這不是」張飛眉頭一瞪,指著林外不遠的賊兵示意龐亥看清楚,自己也扭過腦袋,可再一看卻發現沒有一個賊兵撤退,倒是有不少賊兵再向兩翼散開,連忙高喝:「停下,都給我停下,錯了,停下!」
興奮過頭的張飛頗為臉紅,自己沒看清楚就叫喊著殺,好在沒外人聽見,否則自己這只埋伏兵馬也就完蛋了。當千餘人再次安靜下來,張飛拉著龐亥說道:「多虧了你,要不剛才某便壞大事了!」
龐亥不敢映襯,抱拳說道:「大人客氣了,此乃亥分內之事。」
張飛在林子裡往返走動,甄堯在城頭也不能安神,當黃巾分兵去攻東西兩門後他便無法定神指揮南門戰事,總擔心著另外兩處城頭有失。
「公子,東門有賊兵來犯,已與守兵交戰。」「公子,西門有賊兵偷襲,甄霸正領著兵丁與之交戰。」接連兩道消息傳來,甄堯心中稍安,至少兩處城門還是可以堅持一會的,剩下的就看自己如何破敵。
「兵力,兵力,對了,益德的兵馬還在城外,此時不用更待何時?」甄堯反覆咀嚼著『兵力』二字,才想到在城外等待的張飛。之前定計是或不支或得勝才讓張飛出動,此時情況卻有不同,甄堯沒能立即想起城外的一千兵馬。
「看來自己還是用兵不熟,所謂計策只要能夠破敵即可。若呆板的照計行事,定會誤了時機。」甄堯如此想著,召來幾名兵卒,吩咐其將城頭煙火點著。
「城頭怎麼燃起煙火了?」火光一出城外的韓諾便可看見,疑惑之下皺眉問出,他可不認為是另外兩支兵馬從兩側殺入南門點的火,這把火生的頗為古怪。
韓諾不懂,他手下的黃巾匪賊也不明白,可有人看的明白。原本以為還得等好一會才能有機會殺敵的張飛在看到城頭火氣的那一刻別提多興奮了。怕自己又看錯,張飛直愣愣的緊盯著城頭望了十數呼吸,在確定是城頭火起後,大手一招,騎上坐騎大喝道:「隨某殺!」
千餘士兵口中呼喊著殺伐一路衝出樹林,當韓諾聽見後方傳來的呼喊聲時,張飛一騎當先已然衝入賊兵後陣,而千餘蓄勢待發的兵卒也離他不過數步之遠,轉眼便對黃巾後陣發起衝鋒。
「哈哈,援兵至矣,隨我將眼前賊兵驅逐下去!」甄堯爽口大笑,張飛的動作真快,這邊火勢剛起沒幾分鐘他便已領兵殺出,冷眼瞟了眼城下騷亂的賊兵,這時正是他清掃城頭黃巾賊的最佳時機。
古代攻堅戰高漲士氣莫過於援兵到來與陣前斬將,甄堯不久前才射殺一黃巾小頭目,如今張飛領兵從敵後偷襲,城頭士兵無不歡喜鼓舞。
張飛是半夜偷偷出城的,除了和他一起離開的一千人馬,其餘人均不知道,城頭守兵均以為是援兵來了,而不是先前從城中離開的人馬。
「這一千人比留在城中守城,作用更大!」甄堯心中暗喜,黃巾賊兵便是如此,打順風仗那是無往不利,遇神殺神、遇魔殺魔。若碰上攻堅戰就得靠利益去誘惑,才能保證它的衝擊力。而一旦陷入低潮,很可能樹倒猢猻散。
「真的很羨慕他啊。」甄堯將城頭的黃巾賊兵悉數擊殺並調派五百兵卒援助東西兩處城門後,眼睛便不再離開張飛身影。看著他帶領兵馬將賊陣沖的七零八落,看著他在陣中豪邁大笑,殺敵如砍瓜切菜。
第七章首戰勝
「擋住他,都給我上,擋住他!」看著猶如殺神一般從後陣闖入前陣的張飛,韓諾心底登時涼了半截。若是平時他肯定會笑話張飛這樣的白面小生居然上陣為將,可現在他卻得為自己的性命做考慮,他可是看得清楚,張飛一人一馬,他手下黃巾兵卒沒一人能擋。
攻城的黃巾兵卒也不攻城,空蕩蕩的雲梯擺放在城牆邊,似乎從來就沒人攀爬過。若不是上面滿是鮮血,城下屍體成堆,任誰也想不到現在還是攻城時刻,士兵們就已經不再衝擊城池了。
「打開城門,刀盾兵隨我衝殺出去!」甄堯高喝一聲領頭走下城門,戰局已經鎖定,他只要再給黃巾賊兵添上一把火,就能完敗來犯之敵。
張飛在城外領兵衝殺,甄堯也從城內領出六百刀盾兵殺向黃巾賊寇,兩面夾擊之下,龍蛇混雜的賊兵頓時出現潰逃。有人帶頭逃跑,結果便是大家一起跟著跑,即使韓諾有心聚攏身邊兵卒再與張飛鬥一鬥,也沒人聽他指揮。
「韓諾,你往哪裡逃!」沒人聽指揮韓諾也跟著逃跑,畢竟他是有馬騎的,比用雙腳走路的黃巾可就快了不止一倍。留下身邊的黃巾兵卒抵擋正衝向自己的張飛,韓諾快馬加鞭的衝出戰陣,奔向遠處小道。
身後傳來一聲呼喝,韓諾略微側過腦袋瞟了瞟,只見甄家小子就在十米開外,直奔自己而來。已經毫無戰意的韓諾連甄堯這個十四歲的童子也不敢相鬥,用長矛尾端拍打胯下坐騎,死命的向前狂奔。
「還跑,我讓你跑!」甄堯見對方騎術不差,想要追上不知得多久,當下勒馬停下取出跨在身上的彎弓,從背後抽出一根羽箭,『嗖』的一聲將利箭射出。
「嘶」黃巾賊便是黃巾賊,即使是一個能領兵上萬的首領也沒有一個像樣的披甲。銳利的箭頭毫無阻礙的穿過其後背,深入足有寸餘。
「把他給我綁了,我要活的!」看著從馬上摔下來的韓諾,甄堯冷哼吩咐一聲,調轉馬頭便去與張飛會合,身旁兵卒上前將韓諾抓起後,牽著黃鬃馬也往回趕。
「益德勇猛,一人一騎定勝局!」黃巾賊逃的逃、降的降,毋極城外的戰事總算停了下來。甄堯牽著戰馬與張飛一同觀望著清掃戰場的兵卒,開口說道:「今日這一戰,不容易啊。」
「今日一戰皆是你的功勞,某家卻沒出多少力。」張飛耿直,聽見甄堯誇讚並無狂態,反而搖頭說道:「即使某家不動,毋極城也能守得住。」
「益德可是怪我不讓你過足癮?」甄堯沒好氣的拍了拍張飛後背,開口說道:「這只是第一戰,接下來還不知道有多少戰事等著我們,以後你不要厭煩才好!」
「若真如此,那某家高興還來不及,就是以後不能再讓我當伏兵了,呆在那樹林裡我都快憋瘋了!」張飛可不怕打仗,他就怕遇上今天這種情況,他只有看的份,那還不如殺了他好呢。
「走吧,我們是時候進城了。」甄堯拉著張飛緩步走入城門,此刻城內百姓均已知道甄家公子與其兄弟兩人將賊寇擊敗,人人歡欣鼓舞,自覺的來到城門處迎接兩人。
「甄家公子好本事啊,這麼年輕就能帶兵打仗!」這是年邁長者對兩人的讚歎。
「甄家少爺好生俊俏,旁邊那個小哥也不錯。」這是常年居於閨中的小家碧玉,看清甄堯、張飛兩人長相後的讚歎。
「甄家少爺好生了得,我能在他手下當兵就好了。」這是城內大多數壯年男子心中的呼聲。
「甄家,又要發達起來咯!」這是城內幾個鄉紳對甄家的見解,家中有此人物應世而出,想不上進都不行。
得勝回到甄府,甄堯卻看見自家小妹與娘親都在府外等候,兩人均是雙眼通紅,顯然是剛止住哭泣。甄堯見親人如此,哪還有心情享受眾人歡呼,連忙上前問候道:「娘親,小妹何故如此?」
「好,回來了便好!」張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在看見自家兒郎回府後又泉湧而出,雙手環抱著甄堯哭聲說道:「回來了好啊。」
戰事結束還沒來得及沖洗,甄堯滿身的鮮血與塵土,可見母親如此也就顧不得這些,抱著母親寬慰道:「娘,放心吧,堯兒會陪伴你們一生的。」
「哥哥,哥哥,宓兒也要!」甄宓那肥嘟嘟的小手拉著甄堯褲腿不放,眼睛通紅的望著他,輕聲說道。
「來,三哥抱你!」甄堯也不顧身上的骯髒,將甄宓抱在懷裡,開口說道:「三哥去打壞人了,宓兒在家有沒有乖乖的啊!」
「夫人,少爺,張公子,先進府吧。」老管家那充滿滄桑的雙眼看過甄堯等人,再望著周圍依舊沒有散去仍在歡呼的百姓時,臉上的喜色更加濃郁。他是經歷過甄家興盛與頹唐的老人,此刻甄家又有復興並更進一步的希望,他是最為開心的。
好不容易將母親、小妹哄開心,甄堯與張飛來到居住的小院。看見這張飛一路沉悶的樣子,甄堯已經猜出了他的心事:「益德,可是想家中父親與你那妹妹了?」
張飛沒有說話,只是沉悶的點了點頭。甄堯見其如此,只能寬慰道:「放心吧,伯父在涿郡郡城裡可比我們這安全多了。只待幽冀黃巾一滅,我們即可將伯父等人接來。」
張飛老爹之前不願來冀州是因為這邊除了甄府就沒有落腳的地方,張飛可以在甄府住著他卻不行。如今張飛已是毋極武官,黃巾之役結束肯定還要加官的,到時便可將他家人悉數接來。
「只能如此了。」張飛聽罷點頭,涿郡涿縣可不比中山毋極小城,那可是一座堅城。黃巾連毋極都打不下來,自己父親、小妹的安危是不用擔心的。
兄弟有心事,甄堯有義務助他消愁,這不,剛回來兩人便喝上了。可沒一會,老管家便打攪說道:「少爺,老爺讓你過去一趟。」
「好,我這就去。」甄堯聽到是甄逸找他,只得放下手中酒罈,與張飛告罪一聲急匆匆的走出院門。
第八章責罵中的關懷
「堯兒,今日是你與益德守的城?」甄堯剛走入房間,發現甄逸並不是如往常一般臥躺在床榻上,而是擺出一臉肅容端坐在軟墊上。上前幾步正想問安,卻聽見自己父親出聲相問。
甄堯點頭答應道:「回稟父親,正是如此。」
甄逸面色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開口問道:「你很高興?擊敗了黃巾,守住了毋極,堯兒很開心吧。」
「孩兒起初是有些高興,可回府看見母親與小妹的愁容,心中已有不忍。」甄堯不知父親為何如此問,只能老實的回答。
甄逸突然開口暴喝道:「你可知你死期將至?還會拖累甄家上下百餘口?」看其面色剛毅,還真不像是染病不起的人。
「孩兒守住了城池,即使賊兵再來也不懼,怎會死期將至?」甄堯眉頭一皺,自己父親可是很少發怒的,對自己更是從小便捨不得大罵,可如今自己得勝回來為何還會不喜?
「我且問你,名義上毋極城內誰當家?是你甄堯?還是那張飛?你們兩個黃口小子,膽子不是一般的大!」看得出來甄逸是真的發火了,剛說完話便一陣咳嗽,身子也坐不穩當。
「父親莫要著急,急壞了身子不好。」甄堯連忙上前將父親扶正,輕撫其後被,緩聲說道:「孩兒再大逆不道也不會害父親和甄家的啊。」
「你這逆子,給我跪下!」甄逸一把推開甄堯,冷聲說道:「你可知你近日所為犯何罪?與縣丞鬧翻,並奪其兵權,現在看來就連縣丞應該都在你手裡了吧!」
「父,父親,是如何知道的?」甄堯心底暗自驚叫,自己這些事情可都不是在府上做的,管家與其他僕人都是不知道的,自家父親如何知曉?
「你以為現在就我一人知道?怕是有些眼力的,都已經知道你所行何事了!」甄逸恨聲說道:「今日賊兵來犯,為何不見縣丞身影?既然張飛身肩兵職,為何是你帶其守城?為父還沒老糊塗,你這些事情一做,全城都會知道我甄家欲行大逆不道之事!」
「啊?」甄堯驚叫一聲,自己行事居然這麼多破綻?當下心神不安的開口問道:「父親,孩兒現在該怎麼辦?」
「唉,我甄家怎麼就出了你這個逆子!」|甄逸搖頭歎息一聲,開口道:「你且準備好金銀細軟,往各家鄉紳、豪士屋裡送去,先將它們的嘴堵上你才能守得平安!再去將縣丞大人請出來,演一場戲給全城百姓看,讓他們知道你能領兵都是縣丞臨危授命。」
「父親說的是,孩兒一定照辦。」甄堯連忙點頭,自己果真是黃口小兒,考慮事情就是不如長輩周全。
這也不怪甄堯,雖然他兩世為人,歲數加起來也不比甄逸小幾歲,可他卻是第一次面對亂世與奪權,這其中的道道比起甄逸這種土生土長的漢末人士可差了不止一截。
「去吧去吧,你既然走上了這條路,也沒有後悔的可能。切記,萬事當三思而後行,為父也幫不了你多久。」甄逸搖頭輕歎,他可是憋足了勁才說出這些話。此刻吩咐完心神放鬆,咳嗽再也控制不住,鮮血從嘴角滲出。
「父親,父親,都是孩兒不肖,勞累父親臥病還要為堯兒解決麻煩。」甄堯連忙上前扶住父親,同時呼喊著屋外的管家進來,甄逸這一次吐血吐的極多,病情肯定是加重了。
好不容易與幾位醫者將父親病情控制下來讓其陷入昏睡,甄堯此刻面色再也沒有絲毫欣喜。醫者見甄堯如此,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開口勸誡道:「公子,甄老爺本就欠恙,如今氣急攻心,雖然暫時壓制可不能久拖。公子想要治癒甄老爺,當有幾件要事。」
甄堯點頭答應道:「先生請講,堯無所不從。」知道自己父親是因為這幾天自己所作所為而擔憂並加重病情後,甄堯心底滿是愧疚。
「其一,不可再使甄老爺心中有氣;其二,公子還當令尋良方來醫治此疾;其三,公子若有空,當多陪陪甄老爺。話已至此,少爺自便!」幾位醫者說完便搖著腦袋離開甄府。
「我難道就只能當一個不孝子嗎?」甄堯聽完心中劇痛,如今黃巾剛起,想要抽出時間去陪自己父親哪有那麼容易。
尋訪張機張仲景的事情也沒有著落,如今黃巾亂起他應該也在長沙平亂了;自家父親生氣的原因就是自己行事方式,想要不讓他生氣,自己做得到嗎?
渾渾噩噩的走回小院,張飛獨自一人並沒喝太多酒,此刻見甄堯失魂落魄的樣子,詫異問道:「你只是過去一趟,怎會如此狼狽?」
甄堯搖頭苦笑,將自己父親所說與其病情都告訴張飛,最後哀歎一聲:「我原以為這麼做能讓甄家再次輝煌騰達,可卻間接的成了害死我父親的兇手!」
「甄老爺不是還健在嗎?些許庸醫的話莫要在意,我看甄家便是大富大貴之家,一家家主怎會是中年而亡。」現在又輪到張飛來勸解甄堯了,這一堆兄弟倒是十分滑稽。「伯父說的在理,你目前要做的就是他吩咐你的兩件事,先把這些事情做完再懊惱不遲。」
「嗯,我這就安排人去各家送禮,你與我一同去魯府請縣丞出來一次。」甄堯聽罷點頭,這時他還有許多事情要辦,不單是自己父親的吩咐,還有戰後的安排與幾個俘虜的問詢都得他親自來。
「童家老爺,這是我少爺今日命我送來的些許薄禮,還請笑納。」甄富帶著金銀來到童家,躬身說道。
「你家這少爺倒也有趣,好吧,這些東西老夫收下了。」童老頭點點頭,將禮物悉數收下,暗自想到:甄堯這一手玩的好啊,現在毋極城應是他說的算了。罷了罷了,我也老了,不跟小輩們瞎摻合。
同樣的一幕在這一天重複出現在毋極幾個有頭有臉的人府上,所有人在收下禮物後都有和童府一樣的想法。毋極這個天,已經變了!
「賢侄所言,老夫知矣,這就與你走一遭。」魯府內後院,魯恭在聽完甄堯所說後並無太多變化,點點頭便踏出院門。甄堯和張飛相視一眼隨即跟上,只要再演一齣戲,毋極內的事情也算暫時平定。
第九章都是善心惹的禍
甄堯、張飛與魯恭三人從魯府出來步行入校場,期間不乏魯恭出言陳贊二人守城得力,而甄堯也做著樣子還禮。沿途俱有百姓親眼看見,自此甄堯與張飛執掌毋極全縣兵馬合禮合法。
「魯大人,堯與益德還有軍務處理,就不相陪了。」走入校場將魯恭困於內屋,甄堯便踏步離開,戰事才結束不到一個時辰,許多統計還沒有出來,他現在恰好有點時間來審問被自己擒下的頭領韓諾。
「韓頭領,早晨你可是囂張的很,說要我放你入城才會繞我一命,怎麼樣?現在還想要我命嗎?」命令兵丁將韓諾帶上來,甄堯俯視著跪在地上一聲不吭的黃巾首領。
想到把自己抓住的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娃,韓諾便憤慨不已。要他這樣像一個小孩求饒是不可能的,索性悶聲說道:「要殺便殺,哪有這麼多廢話!」
「喲呵,還想求死?那你在戰場為何要逃跑?讓我一刀砍了豈不痛快!」甄堯可不信韓諾所說,眼前之人光看面相就不是一個硬骨頭。「本少爺偏偏不想讓你死,可你畢竟是賊寇,抓來不殺別人會說與你私通。」
「這樣吧,我一日割你三刀,如此往復,你若命硬,或許就死不了。」甄堯笑著抽出腰間佩刃,開口道:「你若運氣不好,也可能第一刀就要命!」
韓諾抬起腦袋望了望一旁出鞘的刀刃,眼神中閃過一絲懼怕,但還是咬著牙開口說道:「殺,殺便殺,我,我絕對不降!」
「投降?你也太看得起你了!」甄堯用刀面輕輕拍打韓諾腦勺,不屑說道:「你這種蠢材我要之何用?養你還得浪費糧食!來人啊,給我把他按在地上,讓我割上三刀。」
「別,別,我,我怕死,別殺我。」眼看刀刃離自己越來越近,韓諾哪還禁受得起,連忙用雙手將腦袋抱住,不停念叨。
「不殺你?你一個廢物我要你何用!」甄堯冷哼一聲,作勢要往下砍。
「我,我知道很多事,我知道大賢良師的事情。」韓諾連忙將自己的價值給說了出來,之前裝出來的那份鎮定早就不知道飛哪去了。
「哼,把他拖起來!那你說說,你知道些什麼。」甄堯冷哼一聲走回首座,將配刃丟在桌案上,開口問道。
「我說,我知道大賢良師想要把公子家的小善人搶回巨鹿。」韓諾身為小頭領,地位也就只比張角三兄弟和三十六方渠帥低,知道的事情還是有不少的。此刻被甄堯逼急了,當然是挑對方最關心的說,如此才能保命。
「小善人?你是說我妹妹甄宓!」甄堯一聽眼中凶光再次外露,守城時聽見韓諾說及自家小妹便心有疑慮,此刻再被提起甄堯卻是不得不重視。
韓諾連連點頭,開口說道:「是,是。就是公子的妹妹。」
甄堯忍住心中怒意,沉聲問道:「張角他抓我妹妹?為何?」
「天公將軍曾言,甄家小善人自幼便與眾不同,可入太平教。加之小姐整日在男僕中甚為不適,便有了搶奪的念頭。」韓諾開口說道:「我家渠帥高昇為了討好賢師,便領了這差事。」
「而你為了討好高昇,便領兵來犯我毋極?好嘛,把我甄家當軟柿子捏!」甄堯緊握的雙拳『卡嚓』作響。小妹日行一善也會被人惦記,甄堯此時不知該苦笑還是讚歎。
「小人不知少爺厲害,若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來的。」韓諾連忙磕頭請罪,生怕再說錯話,已經怒極的甄堯會一刀把自己砍了。
「你不過是個跳樑小丑,殺了你也無用,這筆帳我會和張角算!」甄堯冷哼一聲,開口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統統說出來!」
「我若都說了,少爺能否給條活路?」韓諾倒也聰明,先把甄堯最關心的說出來,然後再以其他的事情為條件,要甄堯放他一馬。
「你說的若能讓我滿意,本少爺自然不會殺你,說吧。」甄堯說完便閉目敲打著案台,等待韓諾再說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家渠帥被天公將,哦不,張角安排來奪取冀州中山、河間兩郡與幽州的涿郡。他分出兩隻兵馬取中山與河間,一隻是小人所領的萬餘黃巾,還有一隻是銅觀帶領。小子已經被少爺殺敗,那銅觀如今應該還在河間郡內。」
甄堯皺眉問道:「那銅觀有多少人馬?你家渠帥又有兵力多少?」
「這個,小人也不敢肯定,我們都是邊打邊拉攏荒民一起造反。」韓諾琢磨片刻開口道:「銅觀本事和小人差不多,應該也只有萬餘人馬,而高昇出兵時就有三萬人,現在估計有五萬以上吧。」
聽上去一萬、五萬都是嚇死人的數字,可細細一說卻不盡然。黃巾賊寇上至七十老嫗,下至十歲小娃都是存在的,這樣一隻隊伍真正的戰力不會太多。甄堯心中估計五萬黃巾,其中能上得戰場的青年或中年男子,不會超過一萬五千。
思索片刻,甄堯再次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沒,沒了,我知道的都告訴少爺了,還望少爺留我一條活路!」說完又是一陣磕頭,祈求甄堯放過他。
「你若一直跟我橫到底,說不得我會佩服你,將你放出城去。可我稍一嚇唬,便什麼話都說了出來。」甄堯搖頭歎道:「我不是殺你,你也別想走出去,殺!」最後一字卻是對一旁兵丁所說,兵丁出手乾淨利索,一個呼吸之間韓諾的腦袋便被削了下來。
甄堯走出審訊犯人的小屋時,張飛正在整頓受降的黃巾賊兵,見甄堯出來後,開口問道:「怎麼樣?問到了什麼?」
甄堯沒有隱瞞,包括自己小妹因善心而被張角盯上的事情都悉數告訴張飛,也將渠帥高昇領兵攻入涿郡的消息說了出來。張飛聽了前半段面色古怪,聽到幽州黃巾氾濫後,不由得面色緊張。
「放心吧,區區五萬黃巾想要打下涿郡是不可能的,再不濟也能堅守四五十天。」甄堯開口說道:「只要我們將另一股黃巾也消滅掉,便能毫無顧忌的衝入涿郡,將那渠帥滅殺!」
張飛見甄堯一點也不緊張,便出聲試問道:「你可是有了主意?說與我聽聽。」
「主意是有,不過得先將眼前投降黃巾收編了再談,否則說了也無用!」甄堯搖了搖頭,戰事結束,可他卻依舊繁忙,在沒有一個像樣的政事幫手前,這些活都得自己幹。
第十章收編俘虜
甄堯正與張飛商量著如何處理眼前的黃巾俘虜,卻見府中家將與簿記走了過來,來到自己面前開口說道:「少爺,傷亡消耗已經統計出來了。」
聞言點了點腦袋,將簿記家將帶入校場專供武將處理軍務的小屋內,甄堯開口問道:「說說吧,今日一戰城內兵馬損失多少。」
簿記聞聲頓了片刻,抱拳朗聲道:「回稟少爺,城內三千五百士兵,亡八百三十二人,重傷致殘不得參戰者兩百九十八人,其餘的多帶輕傷。」
甄堯眉頭微皺,這一仗雖然勝了,可自己並不討好。掛掉的兵士與重傷的就有三分之一,手上可用兵馬已然不足兩千五百人。見自家少爺只皺眉不說話,簿記呆立片刻繼續開口:「今日一戰,城中弓箭消耗近八成,積累的巨石、滾木也消耗殆盡。」
「都不是什麼好消息啊。」甄堯搖頭苦笑,一次小仗就讓自己家底消耗一空,若此刻再有賊兵來襲,他完全沒辦法守住城池。「傷亡損耗不小,不知此戰我毋極又有多少繳獲?」
略微思索一會,整理好思路的簿記開口答道:「共有黃巾俘虜兩千三百餘人,其中老弱婦孺居多。另有長弓六百三十把,弓箭兩百捆。從賊兵手中還繳獲了百餘把大刀,兩千八百餘根木槍,攻城器械如雲梯等物也均有收繳。」
聽到各類收穫都不少,甄堯臉色才稍有好轉,得失相互比較一番,發現繳獲的似乎比得到的更過,心情才舒暢起來。當即開口問道:「可知黃巾俘虜中有多少是青壯年男子?」
簿記只是死板的將各種收穫統計一下,哪裡會分的這麼細,當下搖頭說道:「在下不知,請少爺恕罪。」
甄堯心情不錯,也沒去與他計較這點小事,擺手歎道:「把收繳來的器物充入府庫,益德,我們去看看那些已經收編統計完了的賊兵.」
走上校場點兵太,看著場下兩千多名俘虜,不少人臉上都是緊張與恐慌。心中哀歎一聲,若非天子失德,將整個大漢拋至一旁不聞不問只知在宮中取樂,這些百姓有何會反?
「你們都是黃巾反賊,按我朝法制,無赦當誅!」甄堯一開口便是殺伐之氣閃現,本就心慌的黃巾俘虜被這麼一嚇,不少人都開始低聲哭泣。
「可我看你們這樣子,實在無法想像你們為何造反!」甄堯沉聲歎道:「你們當中不少人年歲都過天命,也有年紀與我相仿的孩童,甄堯在此相問一聲,你們為何會反!」
「張角打著濟世救民的幌子,行走於各州郡企圖顛覆大漢,如此只會帶來戰爭。戰事一起卻使得更多的人流離失所,更多的人餓死街頭。甄堯再問你們,你們可曾想過!」
「你等不為自己考慮,不為自家後輩考慮,充當張角之爪牙,助其行叛逆之事。可曾想過自己到頭來兩手空空,甚至全家喪命!」
說到這甄堯停了半晌,地下兩千餘人也漸漸止住哭泣,但沒有一人敢出聲說話,都低著腦袋考慮甄堯所言。甄堯說的並不是什麼大道理,他們這些升斗小民完全可以聽懂,可就是這些膚淺的道理,他們卻一直沒有看透。
甄堯想要將黃巾俘虜收為己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將他們內心中的義軍給完全扼殺,如此他們才能真正的歸順毋極。看著場下數千人,甄堯冷笑道:「就如今朝,韓諾誇口說要給攻上城頭的人十兩白銀,你們當中也有人曾今衝上城池,我問你,白銀何在?」
「韓諾的人頭我已經砍了下來,可我卻沒發現他有一兩白銀。如此首領,如此黃巾賊首,你們覺得張角又能好到哪去?他何嘗不是再欺騙你等給他賣命!」
「可笑的是,偏偏有人拋棄妻子的追隨張角,致使家破人亡,這能怪誰?」
甄堯煽動性的話語總算起到了作用,只見一位長鬚老農擦拭著眼角淚花,泣聲說道:「老農愚鈍,自知死罪難免,只求大人放過我這孫兒,他還小,別說殺人,哪怕偷東西他都沒做過,求大人開恩!」
老農開口後,黃巾俘虜中有不少上了年紀的都跟著求饒,無一不是為自己的後代求情。而後代已死或是被甄堯殺散逃跑的,只能呆立在旁,眼神中的悲傷之色更加濃郁。
甄堯見初步目的已然達到,心中暗喜,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自己此刻已經佔據絕對主動。略微思索片刻,才接著開口:「甄堯知曉你等皆受張角那賊子蠱惑,才會盲目的起事造反。若論罪首,當是那張角三兄弟。而你們,大多都是苦命的窮苦人家。」
「本少爺今日給你們一次機會,一次改過的機會,一次延續姓氏後代的機會!若真心受降,甄堯可保性命無憂!」
「我願降。」「我願降。」連聲的呼喊此起彼伏,甄堯臉上笑意更濃。他如此說降俘虜,可比用武力威壓收服要好得多,心甘情願與不清不願始終有著差距,而他能把握住這些俘虜的心態,從而找到突破口,簡單幾句話便已悉獲民心。
煽情的話已經說完了,接下來就得干實事,甄堯招來家將,吩咐道:「甄猛,從俘虜中把青壯年男子都挑選出來,先讓他們給我修葺城牆,我也好看看這些人是否真心歸順於我。」
家將領命下了點兵台,甄堯又對自己手下分管農事的家僕說道:「甄福,看看我甄家哪裡還缺少雇農,可從中挑一批出來帶去。這麼多人,若是只吃飯不幹活,可就成累贅了!」
見甄堯有條不紊的處理好俘虜問題,張飛上前讚歎道:「你小子花花腸子一堆,這些人現在可都願為你效死力咯!你啊,與那張角在這一方面倒是挺像!」
甄堯聽完連忙搖頭,開口辯駁道:「益德此言差矣,張角那是奴役驅使百姓,我怎麼會與他相仿!我這完全是為了他們著想,站在他們的角度上去分析,如此自然會得到他們的認同。」
「不說了,說不過你!」張飛最討厭這些文字遊戲,擺擺手開口問道:「你之前說將這些黃巾收編後就告訴我接下來如何做,現在該說了吧,是不是領兵殺向河間?」
甄堯緩緩搖頭,輕聲道:「不,我們什麼都不做,就在城池裡等,等他們找上門來就好。」
第十一章糧食啊糧食
等甄堯與張飛再次回到甄府,天邊的彎月都已經掛上半空。府中家婢立刻為兩人將溫熱的吃喝端入小院,已經一整日沒有吃東西的張飛連筷子都懶得拿,直接一手抓著一根豬蹄猛啃。
甄堯亦是如此,早晨喝過一點稀粥便出了府邸,一直忙到戰事結束才與張飛喝了兩口酒。此時腹中早已空空蕩蕩,聞到香味哪還忍受得住,直接就把吃食往嘴巴裡送。
府內丫鬟見甄堯兩人吃相駭人,連忙出聲說道:「少爺,張公子,你們慢些吃。」可兩個已經餓得不行的男子怎會聽她所說,不耐煩的揮揮手將周圍奴婢打發掉,繼續比拚起叱喝。
「餓上一日兩餐,某今晚定要全都補回來。」好不容易把豬蹄啃完,將肚子填了三分飽(胃王啊)的張飛稍稍打嗝,悶下一口佳釀,開口說道:「以往也沒覺得你家廚子燒的菜如此可口,今日這一頓味道卻是好極。」
甄堯沒好氣的開口說道:「那是你餓了,讓你吃什麼都是香的。我們餓了還可以把漏下的幾餐一齊補上(也得吃的下啊),可現在大漢,有多少人餓了只能等死?唉!」話語一出,甄堯不由得停下碗筷,端起案桌上的三角尊,盡數飲下。
「近幾年災荒不斷,流離失所的民眾數不勝數。」張飛也放下大碗,搖頭道:「此乃天意,又不是你的過錯,不必在此懊惱。」
「何況你這幾年也接濟了不少荒民,單單一個毋極就有數千人靠你而活。你家小妹胡鬧的將千石存糧都給施捨出去,你也只是付之一笑,還為其博得『善人』之稱。僅此一點,某當敬你三杯!」
「干!」甄堯也知道自己弱小的很,想要改變大漢現狀是不可能的,更別說讓所有百姓都不會有餓死的危險。從古到今,還沒有哪一個國家能夠真正做到這點。所有再有無奈,也只能化為酒水吞入肚中。
第二日起床後,甄堯給自己父母問安後便走出府門。甄堯以前出府路邊行人會不時的看向他,那時是因為他是甄家的公子。而現在,當他走出甄府後,耳邊傳來的卻都是對自己的讚歎聲,心情不由得一陣歡悅。
張飛在校場練兵,他也不想過多打攪也就沒去犯他。帶著身邊幾名家丁來到南門,查視城池修葺工作。在城門處指揮著兵丁修葺城門的甄猛回頭看見自己少爺正向自己所在趕來,大聲呼喝幾句便跑至甄堯跟前,開口道:「少爺,我已經帶人開始修葺城牆了。」
甄堯隨意點頭,與甄猛在城裡城外都走上一圈,看著周圍兵丁幹勁十足打實夯土修補城牆,滿意點頭道:「不錯,動作蠻快的。昨日挑選出來的九百青壯男子可都帶來了?」
甄猛聽到問話,連忙回答道:「都帶來了,按照少爺的意思,讓他們幹些最累的活,可以逐步削去昨日一戰,敵對雙方兵士的怒意。」
聽完後甄堯站在城門旁比劃一二,指了指城池底端,開口道:「你腦子轉的挺快,這事交給你放心。四米厚的城池底腳還是不行,至少也要五米,城頭才會有四米厚度,有需要還能加高城高。」
甄猛連連點頭,少爺平常是很少誇人的,可一旦少爺誇獎了誰,那就說明被誇的人一定要受器重的。雖然自己已經是甄堯心腹,甄猛還是頗為激動。
「等城牆修好了,你就帶著這九百人在益德手下訓練,能從中學到多少,可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甄堯留下一句極有誘惑力的話語,離開了南門。
轉身離開的甄堯嘴角微翹,自己暫時沒有太多幫手不要緊,可以慢慢培養嘛。黃巾之役便是一次以戰養戰的機會,甄堯相信此役結束,自己一定能擁有一隻頗具戰力的隊伍,和幾名不錯的低層小校。
幾天過去甄堯、張飛兩人將來犯黃巾擊敗的事跡已經傳出中山郡,周邊幾郡都能打聽到這個消息。可兩兄弟依舊我行我素,絲毫不為外物所動。一人忙著練兵,一人忙著制定接下來的作戰計劃與戰前儲備。
「你們家首領敗給了一個不滿二十的小娃?」河間郡成平縣城內,銅觀高坐縣衙首位,手中提著一個酒罈子,頗為不屑的開口問道。
「不敢欺瞞首領,我等快要攻下毋極城時,官兵的援軍突然從後路殺了過來,如此夾擊,我們只能敗亡逃命。」僥倖從毋極城之戰逃出來的黃巾賊寇中有一部分人跑來了河間郡,並找上令一隻黃巾賊軍的首領。
「哼,我看是韓諾無能罷了,官兵援軍,我怎麼就不見哪裡有援兵?」銅觀見自己的強勁對手折在了毋極城下,心中舒坦之極,隨口責罵幾聲便讓跪在眼前的小兵退下,繼續享用眼前美酒佳餚。
銅觀手下也有不少小頭目,其中一人眼珠轉動,片刻後上前在銅觀耳邊輕聲道:「首領,此刻韓諾兵敗,正是首領顯威的時候。」
銅觀見有人打攪自己便要怒喝,但轉念一想確實有幾分道理,這才點頭說道:「嗯,此話不假,傳我命令,今日吃過午飯,就動身離開,北上繼續搶掠城池!」
「大人,錯了,我們不該再留在河間了,我們要去東邊,把毋極城給打下來!」小頭目見自家首領會錯了意,連忙搖頭奸笑兩聲:「大人莫非忘了甄家的小善人?還有那萬貫家財?只要把這幾樣拿到手,可比一個河間郡有用多了。」
兩次被駁了面子,銅觀反而不怒了,因為藉著手下人提醒,他也記起了這些事。正如手下頭目所說,若能把甄家小善人和那家中的財物獻給天公將軍,說不得也要被封為一方渠帥,到時候他也就成了三位將軍之下第一人了。
頗為滿意的望了望身旁小頭目,銅觀張狂笑道:「好小子,此事一旦功成,某肯定會給你撈上一筆功勞,到時就等著天公將軍賞賜吧!」他也不想想韓諾一萬多人是怎麼打敗的,只知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
且不管狼狽為奸的匪賊首領二人,甄堯此刻卻被一件令人歡喜令人愁的事情給纏住了。因為甄堯不但守住了毋極城,還將來犯的黃巾賊寇殺散納降。幾日過去每天都有毋極管轄內的鄉民與他縣之人與趕來城內,以求庇護。
城池人多是好事,畢竟人多代表的就是新旺,看著滿街走動的百姓臉上都沒有半分因為戰亂而緊張的神色,甄堯心底開心的同時也在暗暗叫苦。
甄堯想要收留更多的百姓,這是毋庸置疑的。可他收不起啊,多收一人便要多供一份糧食,此時戰亂未平,莊稼根本沒人去種也沒人敢種,說不定哪天你正高興的插秧黃巾賊就把刀子插你腦門上了。
沒人種地就意味著今年不用指望秋收了,不能指望秋收就得吃存糧,吃老本。按理說這也沒什麼,甄家乃是冀州第一有錢世家(指甄堯穿越過去幫甄家賺了不少),光要養活些許百姓,還是可以辦到的。
奈何甄堯還想留糧食充當以後軍備呢,怎麼能現在就敗光。此時縣丞被他們兩兄弟架空,所有政務都得自己處理(你指望張飛搞農政?開玩笑呢),望著一日比一日空曠的糧倉,看著自己所記錄的一筆筆消耗,短短四日,甄堯便能感覺到恐懼。
第十二章為何不敢種地
在官糧儲備的糧倉前逗留小會,看著一袋袋糧食從裡面搬運出來,甄堯搖頭苦歎:「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曹阿瞞起家那麼辛苦,糧食是個大問題啊!」目前用縣城內官糧救濟荒民,可總有用完的那一天,而且那一日不會太遠了。
沿著糧倉走出去便能看到城內兵丁與自家簿記正在給荒民散發每日的口糧,一旁的甄宓不停的跑動歡笑。見自家小妹如此開心,甄堯也暫時把這些複雜的思緒壓下,就算為了這個妹妹,糧食用光就用光吧。
甄宓在玩鬧中也看到了自家三哥,跑跳著來到甄堯身邊,待自家三哥將自己抱起來後,嘟著嘴不滿道:「三哥不疼宓兒了,都不陪宓兒玩。」
甄堯失笑一聲,膩人的小丫頭玩瘋了還想著他這個三哥,當下輕聲說道:「近日三哥要忙起來咯,小妹自己玩吧,無趣了可回家陪陪幾位妹妹,也可練字摹帖,等三哥有空了,就來考較宓兒,好不好?」
「好呀,宓兒回府練字去,練好了三哥要來啊!」甄宓一聽,點頭又從甄堯身上爬了下來,揮揮手便走回甄府,身後跟著幾個家丁小心看護著。
甄堯出現在散糧的地方自然會引起轟動,這些他處趕來的荒民對甄堯那可是感恩戴德啊,若沒甄堯這樣不計得失的開倉放糧,他們根本活不到今日。
甄堯經過自家父親點撥,也明白了不少事情,這麼大功勞他一個獨吞肯定惹人眼紅,搖頭說道:「堯不過一豎子,何德何能勞諸位拜謝。這不過是縣丞命小子辦的,能多救濟一人,便可讓世間少一黃巾。」
雖然這麼說還是有不少人跪地彎腰拜謝,甄堯十分無奈,似乎他出現在這就是一個錯誤。原本秩序井然排隊領糧的隊伍因為他的到來而雜亂起來,當即將身邊幾位荒民扶起後,與簿記交代兩聲,便向校場走去。
剛走至校場外圍便能聽到張飛如雷的呼喝聲,這傢伙天生的大嗓門,難怪可以直接用吼聲嚇死人,走入校場沒有絲毫意外的看到張飛正在訓練兵馬。
目光將整個校場掃了遍,甄堯滿意點頭,從黃巾賊中收編的九百人已經可以跟上張飛的訓練了,至少他這一眼看過去已經很難分辨哪些人是剛入伍不久的。
甄堯不想打攪兵卒訓練,就站在校場入口處看著,長槍兵正在練習刺槍,刀盾兵兩兩捉對纏鬥在一起,弓箭手一部分在練習張弓,一部分在練習射草人。並不太大的校場,能利用上的空間都被佔了去,連給人騎馬的空間也沒有。
沒一會張飛便看見站在場邊的甄堯,讓兵丁們自己接著練,自己提著長矛便走了過來。甄堯同樣緩步迎上去,開口笑道:「益德能在短短數日內將九百新丁訓練到這地步,世所罕見,世所罕見啊!」
張飛聽到甄堯陳贊,很是得意的瞟了兩眼,就像在說:『你不看看爺爺是誰,爺爺手下的兵還有差的?』甄堯無奈一笑,他面前這人根本就不知謙虛為何物,永遠都是一副張狂模樣。
張飛看見甄堯根本沒搭理自己的得意,撇撇嘴開口問道:「堯兄,我們是不是再徵召一些兒郎?這三千人馬根本不夠我使喚啊!」
「增兵?」甄堯同樣想過這個問題,目前城內他想要徵兵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是男丁,哪個不想投身於他(想歪了的面壁去哈)。可增兵並不是一件小事,有許多方面還得斟酌。
思慮一會,甄堯搖頭說道:「目前是不能再增加兵丁了,一個小小的縣城,養兵三千已是頗大的數字。若再行增兵,不用黃巾賊寇來攻,就有人要說你我想造反吶!」
張飛聽罷還是不死心,咬牙說道:「那就靠這三千餘人可以低檔的住幾萬黃巾?前幾天那一戰,三千人也只能勉強對付萬把人。」
甄堯瞭解張飛心中想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擔心身在涿縣的親人。知道自己兄弟的心思,甄堯更不能潑他冷水,只得寬慰道:「再等會,再等段時間看看。」同時心底暗道:過不了多久洛陽就會傳下旨意讓各地組織私兵抵抗黃巾賊寇了吧?那時便可正大光明的擴征行伍。
來到縣衙甄堯便著手處理一縣事物,因為魯恭被他軟禁,這個縣衙的所有職員也都悉數換成了自己的心腹,甄堯也放心的打著『代縣丞理事』的幌子將此地據為己有。如今他在毋極城內聲望無人可及,就算有人覺得不妥也不會在這時候拆台。
黃巾戰事爆發,他要處理的事情也就集中在城裡的一些瑣事,歸毋極管轄的鄉村此刻即便有事可因為諸多不便並不會來煩他,饒是如此甄堯也大喊頭疼。
糧食,住戶,糾紛,都是每天都得考慮的問題,後兩個還好,當即就能想出法子解決。可這糧食,他甄堯卻變不出來,只得撫著腦袋仰頭輕歎:「死守著家中存糧是不行的,可甄府存糧又不能消耗一空,該怎麼辦?」
一旁名為縣衙差役實為甄府兵丁的青年男子連續幾日見自家少爺愁眉苦臉的樣子,他也十分著急,聽見甄堯自言自語,壯著膽子開口說道:「少爺,沒糧食去種不就好了?少爺只要下令,小子立刻就回家拿起鋤把耕田!」
甄堯見其言辭陳懇,心中感動之餘卻依舊嚴厲喝道:「種地?黃巾賊未消,你出城種什麼地?找死嗎?別說本少爺無法,冀州現在哪裡都一樣,再好的良田也只能荒廢著。」
青年聽罷,知道少爺是為戶農考慮,當下單膝跪地道:「只要少爺下令,便是刀山火海小子都可去得。何況少爺擊敗黃巾匪賊以後,小子也沒聽說毋極還有賊寇,此時正是春耕時期,小子敢情少爺下令。」
甄堯聽了前半段只當眼前兵丁是在對自己表忠心,可對方把話說完後卻讓他陷入沉思。不錯,現在整個冀州,甚至是中原都有黃巾賊作亂,百姓吃都沒得吃,自然不可能種地。而他毋極不同,毋極城內有糧,有人,而且黃巾剛剛敗在他手裡,為何不能種田?
想到此處,甄堯臉上滿是喜色,將眼前男子拉起後,開口道:「好,好啊,你為我解決了一樁難事,也為全城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青年見自己能在甄堯面前露一手,同樣興奮不已,好在他並沒得意忘形,被甄堯扶起後有彎身說道:「多謝少爺誇讚,小子不敢居功。」
第十三章黃巾再戰
讓手下兵丁去府中將自己身邊統計農事的甄福找來,甄堯開口問道:「福叔,甄家在毋極城周邊還有多少田地?」
甄福在知道少爺找自己後便已想到是關於農事的事情,此時甄堯開口問話,他卻是準備充足,略微思索便開口答道:「回稟少爺,毋極城周邊如今屬於甄家的耕地,大約只有百餘畝了。」
甄堯聽到僅剩百餘畝田地,雖有不滿也只能嚥下肚中,誰讓他當家後連著好幾次把周邊田地賣掉換取長遠發展的資金呢。有道是好事多磨,他好不容易才將種田之事想明白,卻發現自己無地可耕。
手指輕輕敲打著案台,甄堯現在只能把主意打到那些曾今把他賣出去的良田都買下的鄉紳。不過想要從他們嘴裡撬出糧食,難度也是不小。所謂集思廣益,甄堯一人想不出辦法只能將心中的難題說出來,讓甄福一起謀劃謀劃。
甄福估摸著自家少爺的心思,看樣子這幾日荒民增加已經讓少爺看出了糧食危機。不過他可不想自家少爺這般苦惱,現在毋極城內哪個不知少爺才是當家做主的?那些個鄉紳再橫也不敢和自家少爺比。
甄福將自己思緒整理清楚,便開口說道:「少爺想要把以前賣出的良田都收回來?大可用些錢財買回來就好,何必苦惱?」
「買回來?現在想買那得花多大的價錢?那些個老傢伙都不是省油的燈!」甄堯同樣考慮過這個問題,他家那些良田賣出的時候就是高價了,而現在自己再求上門買回來,那價錢可就不知道會高到什麼地步。自己雖然有錢,但也不能這樣敗家啊。
甄福聽到自家少爺的顧慮,不免感歎少爺當局者迷了。臉上露出一些笑意,才開口道:「少爺,您現在是想要買地,那些鄉紳何嘗不想賣地?黃巾亂起,無人願意幫他們耕種,再好的良田也不如金銀來的實在啊。」
甄堯雙眼一亮,拍手叫好。他僅僅考慮自己現在需要田地,卻忘了那些有田有地的人此刻巴不得用田地換財物了。當下開口說道:「福叔,此事交由你來辦,可否?」
甄福聽完自家少爺所說,沒有絲毫猶豫便點頭答道:「少爺吩咐,福定當照辦。」此事並不算難,只要辦妥當了自然能夠在少爺心中增點好印象,甄福哪能錯過。
糧食問題已經有了解決的法子,甄堯舒心不少,揮手示意甄福去各家買地,沒過一會便沉浸在案卓公文之上。現在終於可以一心一意的處理縣務,甄堯的辦事效率大大增加。
能被甄家看重並賜予姓氏的人都是有一定能力的人,甄福一日之間便與三家鄉紳談攏並將數百畝田地買下,雖然花費了不少金銀,不過甄堯並不在意,金銀錢財本就是賺來花銷的,不用出去也就只能成為擺設。
就在甄堯準備發放谷種開始組織人手春耕之時,派出城外的哨探也將黃巾賊的動向傳遞回來。甄堯按兵不動的打算果然沒錯,當銅觀得知甄堯韓諾兵敗後,立刻跳轉方向殺入中山郡,如今已攻破盧奴小縣,距離毋極並無多遠。
甄堯聽完探馬來報,暗自想到:「等這一戰結束,是時候開始春耕了。」至於兵敗的可能,甄堯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會輸。
張飛原以為這一次甄堯又會有提前的埋伏或安排,可不管他怎麼問甄堯都只說按兵不動。問了幾次張飛也沒有興趣一直纏著甄堯,又回到校場訓練兵馬,有戰事可打,他可是一刻都靜不下來。
從攻克河間各縣至兵臨毋極城下,銅觀無不順風順水,摧枯拉朽的將膽敢攔截自己的官兵與城池一一拿下。多次的大勝給了他信心,同時也讓他更加狂妄。
原本對毋極城內的甄家少爺還有幾分忌憚的他也將這些拋之腦後,一心想著如何搶掠甄家財物,如何去討好天公將軍。至於渠帥高昇,等自己當上一方渠帥後,還需要去討好他?
銅觀領著兵馬來到毋極城下,仰頭往上看便見一少年手持佩劍立在城頭,開口說道:「城上的便是那甄家小子?」
甄堯冷哼一聲,城下黃巾賊寇比之韓諾來犯時所領還要多出不少,可見下方銅觀沿途拉攏了許多荒民,沉聲喝道:「某便是甄堯,你等賊兵還不死心?要奪此毋極縣城?豈不聞韓諾之死!」
「韓諾何人?庸夫爾!豈能與我相論?」銅觀看來是自視甚高,根本不將起事時與他平起平坐的韓諾看在眼裡。大手一揮,身後賊兵便開始攻城。甄堯站在城頭冷笑不語,又是一個只會玩人海戰術的龍套。
「放!」經歷過一場戰事,此刻守城的八百兵卒已經有了點老兵的模樣,甄堯命令一出,弓箭手便將張開的弓箭往城外射。弓箭手的準頭未必能有多好,可城下密密麻麻滿是黃巾賊,只需將箭矢射出,便能讓城下多發一聲慘叫。
見身旁有兵卒懼怕弓箭而不敢上前,銅觀怒喝鞭笞道:「沖,都給我往上衝!」首領發怒,底下人即便心中再有懼意也不得不奉命行事,銅觀的殘忍他們可都是知道的。惹得他發怒,殺自己人也不是沒有過。
一架架雲梯被搭放在城牆邊,即便推倒了也會很快的會再次立起,甄堯與張飛相視一眼,後者點頭出現在城牆邊緣,手中長矛往前直刺將想要衝上城的賊兵擊殺在城外。
「廢物,沒用的東西!」城外的銅觀也看見張飛發威,不過幾個呼吸已有近十人死在他受傷,可因為自己不曾領教張飛深淺,便將這一切原因都歸在收下兵卒身上,開口破罵道:「老子養你們是白養了,一個人都殺不死!」
有張飛身先士卒的鼓舞士氣,甄堯此次守城卻是比前餘日要輕鬆的多。這一點甄堯自知不如張飛,畢竟有些事情他有心無力,就如張飛這殺敵本事,他學個十幾年也不一定學得來。
城牆周圍戰事出現拉鋸,城下的兵卒想要攻上來十分困難,而城頭的兵卒也因為對方人數龐大而斬獲不多,甄堯暗自琢磨著雙方的傷亡比例,發現形勢還是有利於自己的,不由得勾起一絲笑意:「慢慢僵持著,我看是誰先支持不住。」
第十四章詐傷與計劃
「益德,小心!」又是一次暗箭傷人,銅觀見張飛在城頭上頗具威懾,拍馬上前便是一箭。甄堯見城下首領放冷箭,快速奔向張飛所在之處,並高聲呼喝道。
「哼!」正在城頭殺敵的張飛似乎躲避不開射向其左肩的飛矢,冷哼一聲將持矛的右手放開,手掌幾乎在羽箭靠近的那一瞬間便按上肩頭。城下的銅觀見自己一招便將張飛擊傷,得意的晃了晃手中長弓。
待甄堯靠近將張飛帶至城牆後方,張飛突然將右手一張,手中所握赫然是銅觀射出的箭矢,可奇怪的是,上面一滴血也沒有。甄堯見此才大為放心,開口笑道:「益德表演功夫見長啊,剛才那摸樣可是把我給嚇壞了,還以為你真中箭了!」
張飛並沒有站起身子,因為他一站起來便會被城下的銅觀看見。將手中的箭矢丟在一旁,不屑笑道:「這麼慢的箭矢也想射中某家?豈不是笑話!便是你不提醒,某也可以躲閃得開。」
甄堯不做辯駁,笑著點頭說道:「如今城下的銅觀肯定以為自己傷了你,你且悄悄下去,暫時不要露面。待時機一到,便可領兵殺出!」
張飛點點頭,開口道:「這事就交給我好了。」雖然又要自己潛伏一段時間,好歹之前也過了一把手癮,張飛沒有任何遲疑便彎身向城門階梯走去,城下有集結完畢的七百兵卒,待會的衝擊就靠他與這班兒郎。
目送張飛走下城頭,甄堯心底暗歎,若非城內兵卒太少,又何必與黃巾賊子玩這些計策。他已經順應銅觀出手而變招了,現在就看城下的他準備怎麼做。
將張飛擊傷後,銅觀更加狂傲,城頭上的那幾人也不怎麼厲害嘛,一個已經被自己送下城(張飛沒再出現,銅觀自然是這麼以為的),一個卻是不敢親身作戰。真不知道韓諾是如何敗在這這樣幾位豎子手中。
張飛的離去對城頭兵士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看到了實情的還好說,知道這是一場戲。不知道實情的,也沒人告訴他這是自家少爺安排的,那心中的惶恐可就不能避免了。
士兵露出破綻,甄堯只能親自上陣,連續擊殺十幾位攻城賊兵才將浮動的兵丁給安撫下來。只要少爺還在,就一定能贏。這是大多數兵丁的想法,他們也靠此再次穩住陣腳,將登上城頭的黃巾賊兵趕下城去。
眼看著自己手下的賊兵就要攻下城頭,卻在關鍵時刻被城頭上自己一直看不起的甄家小子給換回了局面。銅觀眼中殺意浮現,帶著身邊兵卒又來到城下,雙手漸漸將長弓拉開。
在戰場上放冷箭是甄堯所不屑的,可眼下的黃巾賊兵似乎熱衷於此。不過早有準備的甄堯也不會給銅觀這個機會,見其來到城下,立刻高喝一聲:「弓箭手,射!」目標所指自然是銅觀與其周邊的兵卒。
被甄堯打了個措手不及的銅觀在一干賊兵的護衛下狼狽退回兵陣,剛剛踏入安全區域便破口大罵甄堯。城頭上的甄堯將對方的辱罵聽的真切,眼中厲芒閃動。看銅觀被弓箭逼的狼狽後退就能知道他武藝也是平平,今日想要當場斬殺他並非難事。
銅觀怒罵一番便開始詢問如何快速擊破城池,周圍幾個小頭目想了半天,才有一人開口說道:「首領,不如我們也分兵取城吧,南門這麼多守兵,其他幾處肯定不會太多。」
「不行,萬一此次也有官兵埋伏我等怎麼辦?不如暫歇一會,待吃過午飯,再行攻城。」
「首領,依我看不如我們一齊衝上去,有首領帶我們一起衝鋒,定能一舉攻破眼前小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此刻一說出來就如潑婦罵街一樣吵鬧的不行,銅觀本就不是有決斷的人,此刻手下人主意那麼多,他根本無法選擇。氣憤之下只能暴喝道:「都別吵了,讓某好好想想。」
這時之前給銅觀獻計襲取毋極的小頭目開口說道:「首領,要不這樣,首領可從我等中選出兩人,各帶些許兵馬攻打東西兩門。首領手中兵馬本就不少,減去一部分也無大礙。然後再分一人統領後陣,以免有人偷襲。」
「首領可在中軍以觀其變,若東西兩門得勝,此城便入首領囊中。若真有伏兵或援兵從後方趕來,也可與後陣一齊先破了援軍。到時城頭上的兵卒見守城無望,自然會開城投降!」
這幾句話說出來有依有據,彷彿拿下毋極已是定局。銅觀聽完立刻拍手叫好,這樣一來既不用他身先士卒的衝殺(怕死啊),又能穩穩拿下城池,何樂而不為?
有了定計銅觀便開口吩咐道:「劉沓,習固,你們兩個各領一千兵士去取東西兩門,若城頭無甚守兵當迅速將其拿下!韓剔,你去後陣,給我牢牢盯住後方,不能讓官兵靠近我等。齊高(便是最後說話的小頭目),你隨我在此督軍,等待時機!」
「諾。」四人抱拳答應下來,其餘三人看向齊高的眼神可就變了不少,嫉妒、羨慕的有,想取而代之的更有不少。
甄堯站在城頭不但要殺敵守衛,還得時時刻刻的注意著賊兵動向,當看到兩隻人馬分別向東西門而去,不由得暗笑:「又來這一套?」不過片刻後又發現了一絲不同,原本擠成一團的黃巾賊兵居然後後方分出一部分人馬。
甄堯轉念一想便明白城下黃巾賊首的心思,這肯定是怕有伏兵,所以在後方集結了不少人馬。看到這不由得暗道:「黃巾賊到底還是賊寇,思維也太局限了,當我只會在城外佈置伏兵嗎?」
心中冷笑,甄堯並不打算現在就實施自己的計劃,此刻黃巾賊兵三處分兵,正是將敵我雙方的兵力差距縮短的好機會。而東西兩門均有六百守兵,雖多是前一戰黃巾俘虜中徵收的新丁,但用以守城還是夠了。
一劍刺死從雲梯上爬出來的賊兵,甄堯心中盤算起來:「現在自己手中除去城頭兵卒,東西兩門的六百兵丁,北門處的兩百兵士,城下集結的六百兵卒,便只剩八百兵卒可用。八百人,是時候換一隊人馬守城了!」
將傳令兵招至身旁耳語幾句,後者聽完拔腿跑下城門,城門左右兩側都有兵丁集結,一處是張飛與七百蓄勢待發的突擊兵卒,另一側便是參與守城的八百後備兵卒。
第十五章梟賊首
將後備兵士替換至城頭駐守,甄堯開始了進一步的計劃。想要將眼前的賊兵一網打盡並盡量減少自身損耗,甄堯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斬首計劃,可銅觀時時刻刻都有賊兵護衛,想要擊殺難度也不小。
為了將銅觀引誘出來,甄堯早在交鋒開始時就著手佈置,最初的僵持到張飛詐傷離開,然後自己親自殺敵,一步步的計劃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而他刻意的將一種信息傳遞給銅觀,那就是明明眼看城池要被攻破,卻次次險象環生。
這樣下去,只要甄堯再加一計猛藥,定能讓銅觀認為城池已經被拿下了,到時他肯定要搶攻衝擊城頭,那一刻便是他甄堯和張飛真正發威的時候。
看著城下密密麻麻的人頭,與不遠處左右晃動不停的銅觀。甄堯心底暗自想到:「張飛已經『受傷』了,若是我再『受傷』,銅觀肯定會認為官兵敗了,肯定不會留在中陣的。」
將身旁兵卒拉至後方並耳語幾句,待後者點頭示意後,甄堯開始了決戰前的最後表演。一名手持粗棒的黃巾兵士從雲梯頂端跳入城頭,一棒子掄下直砸甄堯前胸。甄堯眉頭一皺躲閃過去,手中長劍往前直刺,將黃巾兵持棒的右手洞穿。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甄堯躲閃後站定的位置居然就在雲梯右側,跟著持棒賊兵衝上來的黃巾兵士完全不用跳入城上,只需將手中鐵叉向上一頂,便能傷著甄堯。
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甄堯剛砍下持棒賊兵的手臂,背後便有破風聲響起,來不及躲閃只能硬受一招,背部衣衫登時劃破。
「敢傷我家少爺!」一旁的守城兵丁狠狠劈下大刀,將偷襲甄堯的賊兵斬下城頭,並將受傷的甄堯扶向城門樓,而斷去一臂的城頭賊兵也很快被周圍兵士絞殺。
「首領,那甄家小子好像是受重傷了!」不得不說古人視力不錯,即使相隔一里地,城外也有人能看清甄堯被刺的經過。
銅觀臉上笑意更是不加遮掩,點頭道:「某自然看清了,不知量力的小子,當真以為沙場是兒戲。」
一旁的小頭目齊高高聲說道:「恭喜首領再破一城,甄家小子重傷想必不能再留於城頭,這些沒了指揮的小兵很快就會投降了,要不了多久甄家萬貫家資都是首領的了。」
「說得好,待某攻破此城,少不得賞你些好處。」銅觀心中舒暢,當即作出承諾。而城頭的變化正如齊高所言,當甄堯被小兵扶回城門樓,城頭上的兵丁心底均是一沉,自家少爺受傷了,敗在了賊兵手上,這如何是好?
「唉,我也不想有人會白白犧牲,可,這一戰必須要拿下!」甄堯心知自己受傷會給城頭帶來怎樣的後果,待會賊兵衝擊力度肯定還會增強,到時城頭會有多少兵丁兒郎因此死去?
甄堯真的受傷了?答案是肯定的,但絕非表現出來的這麼嚴重。早有準備的他怎麼可能被手持鐵叉的農夫賊兵重傷,雖然後背衣衫被絞成破爛,可鐵叉也僅僅是從他腰間劃過,留下一條血痕而已。
可為了不被城下賊兵看破,他必須連自己一方的兵丁也瞞著,這樣才能真正的出其不意。對著身旁兵卒略微頷首,輕聲道:「把我扶下城去。」小兵是知道自家少爺沒受傷的,雖然不解,卻依舊嚴格的執行著甄堯的命令。
「甄堯你小子也下來了?」當甄堯走至階梯口,此時也就沒有做戲的必要,緩步走向正在城下焦急磨拳的張飛,後者見他下了城便開口問道。
甄堯詭異一笑,開口道:「我若不離開城頭怎麼給銅觀奪取城池的機會?再等會,只要銅觀一動,就是破賊的大好時機!」
自甄堯從城頭退下,城頭上的守兵人心惶惶,心中的那顆堅石已經不再,他們該如何堅守下去?所為士氣便是如此,原本還能與黃巾相鬥並暗暗佔得上風的兵丁此時卻是一退再退,攻上城頭的黃巾賊兵也越來越多。
守兵依舊是那些人,黃巾也同樣是一批人,可先後的反差卻令人咋舌。甄堯從傳令兵口中得到城頭的消息,心底也緊張不已:「銅觀啊銅觀,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快點衝過來吧。」此刻甄堯卻是有點擔憂銅觀穩紮穩打,就靠著手下賊兵取城。
眼見衝上城頭的黃巾兵士越來越多,銅觀卻是不想再等下去,指了指前方開口道:「齊高,某與你八百兵卒,給我立刻破了此城!」
一直低眉順眼齊高心中也想自己衝上去將城門拿下,可他卻不敢這麼做,搖頭道:「攻破城池乃首領功勞,高可不敢沾功。此刻正是首領取城之時,只要首領一出,不怕城頭兵士不降。」
「好,兒郎們,隨我衝啊!」銅觀頗為讚賞的看了眼自己手下的小頭目,有些本事,最關鍵的是他會做人,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當即一聲高呼,拍馬衝向前方城池。
銅觀一動便有傳令兵把消息傳向城下甄堯,知道銅觀捨不得這份功勞,與一旁的張飛相視一眼,時機到了!跨上自己的寶馬,高舉手中長槍,大聲喝道:「開城門,擒殺黃巾賊兵!」
「卡,卡,卡」城門緩緩打開,當城外的銅觀開以為是城頭兵馬要主動獻降而興奮不已之時,甄堯與張飛兩人已經拍馬衝出城池。
「銅觀,你找死!」銅觀騎著坐騎在賊兵中十分顯眼,甄堯兩人一出來就能看見對方,暴喝一聲拍馬出擊。雙方相距不過三十餘米,戰馬奔馳起來兩三個呼吸就能靠近。
銅觀是覺得毋極城已經唾手可得了才拍馬衝出本陣的,他哪裡想過還會有人與自己過招?而且不是其他人,正是之前已經『重傷』的張飛與甄堯。
「哈!」終究是張飛快了一步,刀起刀落便將完全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的銅觀斬於馬下。可能銅觀前一秒還在詫異甄堯兩人不是受傷了嗎,後一秒卻身首異處。
陣前斬殺賊將的好處甄堯可不會浪費,見周圍黃巾賊兵失神的停下腳步,當即開口大喝:「賊首已死,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賊首已死,膽敢反抗者,殺無赦!」不論之前守城兵卒氣勢如何低落,當甄堯出現在戰場,當張飛手刃賊首,所以兵士無不齊聲呼喝。
第十六章特殊的承諾
「隨我殺!」手中利器高舉,甄堯勒馬長踏,高呼一聲連斬兩人。身後的兵士也不含糊,如利箭般衝入賊兵攻城兵陣,瞬間淹沒了不少愣神的敵兵。
絕地的反擊,雖然是甄堯一手策劃出來的,可效果卻比真實的更為震撼。首領身首異處,官兵氣勢如虹,黃巾賊寇突然發現,周圍人數不多的官兵似乎都是魔鬼化身,他們根本就無法擊敗這樣一群鬼神。
一直想巴結銅觀的齊高同樣沒能倖免,雖然他沖的比較慢,一直落在自家首領身後,可比起一幫靠腿走路的賊兵,他卻是快了不少。甄堯在斬殺身旁兩位小兵後便將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畢竟銅觀身亡後,所有賊兵裡面就只有齊高是騎馬的。
甄堯並不知道正是齊高的多次進言才導致銅觀攻打毋極並身死城下,就算知道也不會去感謝他。齊高在銅觀身死時的第一反應是不信,第二反應是中計了,第三反應才是逃跑,其中耽誤了不少時間。
可當他準備調轉馬頭向後逃跑時,甄堯已經拍馬趕了上來,一個是蓄勢衝出還有餘勁,一個調轉方向堪堪起步。此刻即使齊高所騎乃赤兔絕影,也難逃甄堯的追擊。
長劍直刺齊高後背,甄堯冷喝一聲:「給我下馬!」話音剛落長劍已經觸及對方後心,當甄堯胯下白馬衝過齊高身側時,只見一道身影從馬背上落下。並非甄堯獅子吼練的出神入化,讓人下馬便下馬(有點耳熟?張桂芳轉世的說),只能怪齊高沒有半點防備。
大小頭領都被擊殺,黃巾賊兵不敗也得逃潰,這也是黃巾兵士的一大特性,賊兵在攻城時很難有任何主動性,當主將逃跑或身亡,他們也會跟著遁逃或者乾脆投降。
雖然將兩位賊兵首領擊殺,但甄堯可沒忘記還有兩處戰場需要解救,當下對著身後張飛高呼一聲:「益德,將眼前賊兵擊散,我去援助東西兩門!」話音剛落,便帶著百餘兵卒奔向東門。
「都給爺爺受死!」張飛也沒空答應甄堯,看見身周還有不少賊兵,當即長矛刺出,將三位賊兵串了起來。三位賊兵心底大喊冤枉,他們可是看見自家首領死了,從城頭上撤下來的,哪想腿腳還是慢了一步,被這個面相俊俏的殺神盯上了。
當甄堯帶著百餘兵卒穿過賊兵的邊陣來到東門外,城頭正酣鬥不停。已經有一次獨自守城的甄霸這一會做的更加出色,靠著城頭六百收納不久的降兵,居然穩穩的將一干賊兵擋在城外。
「某甄堯來也,黃巾賊受死!」甄堯手持利劍闖入賊兵邊陣,只有千餘人的賊兵邊陣並無多少兵馬,瞬間被甄堯及身後兵丁穿過。
「少爺在城外殺敵,我等怎能退縮,眾兒郎,隨我殺出去!」甄霸並不是什麼名將,也不懂任何兵法,他只知道自己是甄家家將,就要時時刻刻的為甄堯安全著想。此時見自家少爺輕騎踏陣,哪能在城頭呆著,呼喝一聲便帶著兵卒往城下趕。
甄堯踏陣之時餘光也瞟向城頭,見甄霸沒有任何猶豫便要出城相迎,心裡既感動也埋怨,一城之守不能意氣用事。心底暗歎:「唉,好在對手是群不成氣候的賊匪,否則這小子就壞事了!」雖如此說,可甄堯並沒一點生氣。
甄霸打開城門便是一陣暴喝,和張飛呆在一起沒學到高深的武藝,卻把對方的好嗓門給學了七七八八。還別說,這樣暴吼一聲的確能唬住不少人。
「撤,官兵勢大,撤。」原以為可以奪城立功,在自家首領面前把齊高比下去的習固此刻已經被前後的夾擊給嚇破了膽,甄堯半身染血殺氣騰騰,而一直在城頭駐守的甄霸他也是曉得的,武藝比自己要強不少。見兩人都向自己所在衝擊,只能調轉馬頭向後撤離。
甄堯見賊兵要逃,也不管自己身後兵卒能否跟上腳步,劍背輕拍馬背,與他相伴數年的白馬當即明白主人的心思,四蹄奔馳再次提速。
甄堯很快便衝入賊兵兵陣,可習固領頭逃跑,即使甄堯是獨自一人闖進來也沒有一個黃巾賊想要半路劫殺他,紛紛扔下手中兵械,抱著腦袋沒命的奔跑。
「如此將領,如此兵馬,焉能不敗!」甄堯冷笑一聲,因為有黃巾賊兵擋著,習固也沒能全速離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眨眼間百餘米的距離只剩不到十一。
當習固的腦袋噴血湧向數米高空,甄堯高舉的利劍還在半空,白馬兩隻前蹄高高躍起,長鳴著似乎在為主人慶賀。而不遠處正趕來的兵卒也齊聲高喝:「少爺威武,少爺威武!」
「你且在這收拾殘局,我去西門!」甄堯斬殺賊首後來到甄霸身旁,匆匆吩咐一聲便絕沉離開。這可苦了跟在他身後的百餘兵卒,好不容易進入戰場,現在又得換張『地圖』,光趕路就得花費不少力氣。
再一次從南門外殺過,此刻南門戰事已經被張飛掌控,已經可以看到有未能逃離的黃巾跪地求饒,可殺起了癮(這種癮,要不得啊)的張飛可不管這麼多,只要是頭綁黃巾的賊子,均逃不掉他一矛。
西門的戰事並沒太多變化,甄堯配合著城頭的甄斷將攻城的賊兵一分為二,一面擋著劉沓的攻勢,一面關注城頭上的進度。甄斷沒讓自家少爺失望,僅僅小半柱香時間便將城頭的賊兵悉數剿滅,之後打開城門領兵援助甄堯。
劉沓見城內的兵馬也衝了出,而他手上卻僅剩三百餘兵卒,只得領兵退去。甄堯這時並沒有急著上前殺敵,僅僅坐在馬背上看自己的家將逞威。「眼前賊兵即滅,毋極戰事也該結束了。」心中感歎,甄堯臉上浮現滿意的笑容。
收尾的戰事一直持續至夕陽落山才完全結束,甄堯巡視著三處城門,一個個黃巾賊兵排成隊走入城中,甄堯能聽到城內百姓對他們的辱罵聲。
雖然不堪入耳,但甄堯並不能阻止,這些無家可歸流浪至毋極的百姓心中苦悶,他們需要將這些發洩出來,而眼下成為俘虜的賊兵,卻是最好的發洩對象。
「益德,這就我們第二次戰鬥,第二次勝利。以後這樣的勝仗,會更多的!」這是甄堯對張飛所說,也是他對週身兵士所說,更是對他自己所說!這個承諾,只要他甄堯不死,就得履行下去!
第十七章京中來信
「嗒嗒~~吁」一匹黃鬃馬穩穩的在甄府外停下,一位中年漢子從馬背上翻身下來,便向府前階梯走去。
守門的府丁見有人下馬走來,上前一步開口問道:「你是何人?來甄府何干?」
「某常年跟在京中二少爺身邊,你們自然不認識。還請稟告三少爺,京中來信了。」中年男子臉上疲憊之色甚濃,可說話卻鏗鏘有力,一點也不弱了氣勢。
兩位府丁相視一望,其中一人點頭道:「你且進府歇息,某這就去尋少爺回來。」京中二少爺來信,這可不是小事,府丁囑咐一聲便向外踏。自第二次打退黃巾賊寇後,甄堯呆在府上的時間就更少了,太陽剛冒頭便出去,不到半夜是不會回來的。
府丁來到縣衙時,甄堯正與幾位簿記統籌農耕之事,聽到有自家二哥的信使來了,連忙放下手中事務,趕往家中。如今犯境的大股黃巾都被打殺收降,甄堯早就盼著天子腳下能有些許消息傳來。
中年男子沒見到甄堯也不敢休息,只能坐在廳房中喝點茶水解乏,見自家少爺已經進來,連忙起身說道:「小少爺,二少爺讓甄唐捎來一封家信。」說罷便從懷裡掏出一份帛卷,是用錦囊裝著的。
甄堯接過錦囊,點點頭沒有說話,將帛捲上的內容看完後眉宇間也慢慢露出笑意。看來自己這個外來者並沒有改變天子與那些大臣對黃巾賊的處理方式,依舊是皇甫嵩等人領兵剿匪,以及允許各郡縣組織私兵共抗賊寇的細節情況。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甄堯放下手中家信,開口問道:「我二哥在京中還好嗎?一晃兩年,我們兩兄弟都沒見面啊!」
甄唐心中感歎自家兩位少爺的和睦,在京城他算是什麼都見識了,越是大家族,其中的兄弟之間感情便越淡薄,當即回答道:「二少爺在大將軍府頗受器重,此次征討黃巾的大軍糧草便是二少爺統籌。二少爺時常提起,小少爺教的那個什麼算術。」
聽到甄唐如此說,甄堯不由得打趣道:「莫非二哥只有用起算術時才想到我這個小弟?」
「不是,不是,平常從將軍府早歸時,也常在院中感歎不能回家與少爺、老爺團聚。」耿直的甄[www奇qisuu書com網]唐還真以為甄堯不滿,當下連聲辯解,讓甄堯與周圍的家丁心底暗笑。
「咳,咳」輕輕咳嗽幾聲,玩笑到此為止,甄堯還有問題要問:,「你是與朝廷信使一同離開洛陽的?」
原本一臉尷尬的甄唐此刻也收攏面色,出聲答道:「是,某家與幾位前往各州傳達天子號令的信使一同出的洛陽城。之後與來冀州的信使一齊趕來,信使去了鄴城,某便快馬加鞭的趕回毋極。」
「你且下去歇息,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有兩夜沒合眼了。」甄堯緩緩點頭,看著眼前甄唐的模樣甚是滿意,自己甄家就是因為這樣一批人在奔波勞累,才會更加興旺。
「勞少爺掛懷。」甄唐答應一聲便隨一旁女婢離開,甄堯坐在客廳又把自己二哥甄儼寫的家書看了一遍,心中激動的心情根本無法壓抑。
晚間張飛從校場回來,因為心中掛懷涿郡的父親與小妹,所以這幾日張飛都把精力耗在練兵上,只有這麼做才能讓他內心舒緩。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回甄堯所住小院,見甄堯今日居然有興致在院中擺出酒菜,納悶問道:「今日又發生什麼事了?」
面對張飛的問話甄堯不急著回答,撕開一壇陳釀的封口,將兩隻大碗都滿上後開口說道:「益德,今日有喜訊傳來,你且猜猜,猜中了這一壇五年陳釀就是你的了!」
「有喜訊?莫不是你那種地的事情辦好了?」張飛知道最近甄堯正忙著在城外農地耕種的事,以他的想像力也只能想到這些。
甄堯笑著搖頭,將石桌上的『家書』遞過去,示意張飛先看看。張飛接過後面部表情可就豐富了,先是不解,然後是欣喜,最後則是激動的握不穩手中錦帛。將短短百字看完,顫聲問道:「這都是真的?我們現在可以徵兵了?可以出戰了?」
甄堯知道張飛沒有一日不想早點徵兵,徵兵後就能出城討賊了,緩聲說道:「哪有那麼快,這是我哥寄來的家書,等州郡下文書至毋極,至少也得七八日,不過此事既然成為定局,我們不妨先行徵兵。來,乾了這碗酒,明日有的忙咯!」
「好,干!」張飛將手中的錦帛放下後,端起大碗一乾二淨,自兩度擊敗黃巾後,他就日夜盼著能早點名正言順的出兵,現在終於等到了。
「這次徵兵就交給你了,選人方面你肯定比我熟悉。」邊喝著,甄堯開口說道:「城內除去必要的千餘參與耕作的男子,還有不少人供你挑選。兵貴精而不在多,再征三千人足矣。」
張飛點頭答應道:「三千就三千,某一定辦妥當。」
雖然喝的酩酊大醉,但第二日天亮張飛便興沖沖的跑了出去,徵兵事宜已經和甄堯商量好了得自己來負責,有這個為動力他哪還睡得下去。日上三更當城內百姓從校場邊路過時發現徵兵的告示後,這個才出來不到半時辰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毋極縣城。
「聽說了嗎,張都尉要徵兵呢,你去不去?」
「我是肯定要去的,能跟著張都尉和甄家少爺,還有何說的?就是不知道,張都尉看不看得上我。」
「一起去吧,能在張都尉手下當個小兵,也比現在混沌等死強!張大哥,你和都尉還是本家呢,去不去?」
「我,我怎麼不想去。可家裡老母親,唉,你們去吧,老哥在這先恭祝一聲了。」
早晨酒醒後甄堯才發現自己起晚了,急急忙忙的走出府邸向縣衙方向趕去,半路上所聽全是百姓對此次張飛徵兵的看法。有歡喜的,有興奮的,惋惜的也有不少,但不管怎麼說,他與張飛在毋極城內還是很得民心,沿途就沒有聽見一人說當兵不好。
「益德這小子,動作還真快!」甄堯搖頭低歎一聲也不做他想,既然自己開口將此事全權交由張飛去辦,也就不會過多的干涉。
何況他手上事情也不小,春耕的安排可不像自己想像中那麼簡單,從發放谷種與耕作用具至組織民眾重返田園,期間的瑣屑事務多的令甄堯頭疼。
第十八章第一次出征
「魯縣丞,今日有盧奴太守傳來的信使要來,還需你親自接見。」幾日之後,甄堯得知鄴城派往冀州各郡的信使都已奔赴各郡,而奔向毋極的信使已經離城門不遠,便帶上張飛來到魯府後院。這不是件小事,而且又有外人要來,自然得將魯恭這位名義上的縣丞請出來。
魯恭也知道自己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這兩兄弟需要自己給他們做擋箭牌,當即木訥點頭,跟著甄堯走出小院並換上許久不用的官服。
從盧奴來的信使並沒有拖拉,進城後直奔縣衙,見了魯恭便從懷裡掏出兩樣東西,開口說道:「縣丞大人,這是洛陽傳來的公文與刺史所發的告示,太守命在下將此信交予大人手中。」
魯恭默然點頭,若是半月前自己或許還得仔細琢磨這兩道公文到底有何內容,現在卻沒有那個必要,裝樣接過文書,點頭說道:「下官已經知道了,還請回稟太守,老夫定會依命行事。」
「好的,小子記下了。」信使點頭答應一聲,抱拳離開,一旁的甄堯對門口的甄勇使個顏色,後者頷首示意,帶著一副笑容將信使迎出縣衙。
待信使收下甄堯送的好處離開口,戲演完了的魯恭再次被甄堯幾人送回府邸。當甄堯再次回到縣衙時,張飛爽朗笑道:「現在我們出師有名了,堯兄,你我何時出征?」
甄堯頓時失笑道:「怎麼,一日都等不下去?你那三千新丁才加入訓練,怕是毫無用處吧。」
張飛不做辯解,畢竟沒人能在幾天時間內把普通的百姓變為可以上戰場殺敵的兵士,但他也有自己的理由,昂首說道:「就算這三千新丁一個不帶,僅憑原有的三千六百人馬,某家也能奔赴涿郡將那渠帥擊殺!」
甄堯無奈低歎:「你把三千六百人都帶走了,誰來守城?讓城裡百姓來守城門嗎?今日告示才傳入你我手中,若這麼快便出兵,定會遭人病垢。」
張飛有些氣惱,原以為等來了朝廷命令就能趕快奔赴涿郡,哪想其中還有許多道道,當即不滿道:「那你說怎麼辦?莫非還在這乾等著!」
甄堯見張飛如此,知道自己不能再激怒了張飛,再激下去這廝肯定會不顧一切的領兵殺出毋極,琢磨半晌眼睛一亮,主意已經想到了。
「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雖然此次出征涿郡並無多遠,但必要的糧草、輜重還得帶著以防萬一。你可領一千兵卒,帶上千石糧草與戰備輜重先行出城。待某將城內事務辦妥,便會領餘下兵馬追趕。」
「運糧啊?」張飛一聽甄堯所言,臉上就沒什麼好臉色,但一想到自己總算是可以領兵奔赴涿郡了,才勉強說道:「運糧就運糧吧,你可得快點趕上來,否則我就自己去找那黃巾渠帥!」
甄堯對張飛是十分無奈,打吧打不過,說吧他不聽,雖說大部分時間還是很給自己面子,但總有一些時候會率性而為。「放心,我何時與你扯謊過。不過你得記住,運糧不要進城,盡量選偏僻小路走,留下幾個暗哨接應,我不出三日就會趕去。」
「某省得。」張飛點頭答應道。兄弟執意立刻出城,甄堯只能放下手中的活開始準備出征的糧草與輜重,好在這些東西平時都囤積好了,只需從中取出便是。忙碌兩個時辰便已經將所需的糧草等物放上推車,只待天黑出城。
甄堯喜歡天黑調動兵馬主要是因為這樣對城內影響比較小,若不是附近有人路過,根本不可能驚動的了其他人。城門緩緩展開,張飛跨上黑鬃馬,雙手持矛沉聲道:「某先去了!」
又一次目送張飛領兵出城,第一次是埋伏,這一次是真的要出征他郡了。直至眼前黑點消失不見,甄堯才擺手示意關閉城門,緩緩步行回甄府。
第二日甄堯便將洛陽傳來的公文和冀州刺史所擬的公告貼出,此時不少人才知道原來前一陣子張都尉徵兵都是天子下達的命令。
雖然已經允許各地組建私兵了,但毋極城內卻沒有一人有興趣參與。各個有能力組建私兵的鄉紳土豪都清楚甄堯的動作,根本不會在這時候湊熱鬧,何況他們沒有那個膽量與魄力上陣殺敵。
「父親,孩兒明日便領兵出征涿郡了。」第一次領兵外征,雖然知道打攪父親不好,但甄堯還是走入甄逸房中將事情說出。
甄逸半瞇著眼睛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是為了張飛那小子吧。說他虎狼之資不為過,堯兒,你能駕馭的了他嗎?」
甄堯一聽眉頭不自覺的微皺,雖然知道總有一天他與張飛的關係不會像現在這麼單純,但他不希望現在就將此事複雜,輕聲解釋道:「父親,我與益德雖不是親兄弟,但卻與兄弟無二,之間不能用駕馭二字衡量的。」
甄逸輕咳兩聲,開口道:「罷了,此事你自己琢磨。外出征戰要時時警惕,休要小看了天下人,厲害的遠不是幾個蟊賊可比。咳,咳,咳」
「父親且寬心休養,黃巾之亂過後堯定會將張機張大家請來。」甄堯一邊平復自家老爹的心緒,一邊寬慰道:「到時一定能治癒的。」
「你現在不比以前,肩上的膽子更重了,臨走和你母親道別,我這就不用來了。」甄逸說完再次閉目,甄堯知道自己父親最重要的就是休息,替甄逸捏好床角便轉身離開。
從父親病房中走出,甄堯招來自己手下三位得意家將,並吩咐道:「甄霸,甄斷,少爺我離開後城內新丁便交由你倆訓練。甄猛,平日守城事務便由你負責。」
「少爺放心,霸(斷)(猛)定不負重托。」三人單膝跪地抱拳答應下來。
甄堯滿意點頭,繼續說著:「少爺我此去涿郡快則半月,慢則月餘即可回轉。若此間還有黃巾來犯,你等三人可共守城。記住,一定不能把毋極城池給丟了!」
雖然來犯的黃巾賊都被自己擊敗,而探哨也沒發現有新股黃巾賊兵在毋極周邊出沒,甄堯還是保險的囑托幾句給三人。他可不想自己出征在外時後院著火,到時兩頭不能相顧,麻煩就大了。
第十九章北新城外
在城中留下三位家將與新徵的三千新兵,甄堯放心的領著兩千餘兵丁走出毋極縣城。出北門不過十里遠便有張飛派遣來的探馬引路,甄堯索性帶著週身兵卒急行軍。
雖然張飛是押運著糧草輜重先行一步,可比甄堯也足足提前了三日動身,甄堯便是向趕上也不是一日就能辦到的,至少在中山境內,在冀州境內是不可能了。
一直疾行至幽冀交界處的北新城,甄堯才算趕上張飛所率的先頭部隊。可即便如此張飛見到甄堯之時也不免嘮叨說著:「你總算是來了,你若再不來,我可就自己攻城了。」
甄堯聞言搖頭苦笑,他可不是急速將軍夏侯淵,能在出城兩日的時間便來到此地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不過看張飛的神色也知道他是擔心涿縣,只得轉移話題,開口問道:「益德在此等候多時,可曾派遣探哨前去縣城打聽情報?」
說到正事張飛也不再抱怨,點頭答道:「已經有探哨從北新城裡探得消息了,那渠帥高昇並未親自攻打此城,僅僅派了一個小頭目,目標應該是附近幾座縣城。如今北新城已經被黃巾賊佔領,觀其規模應當是五千餘眾。」
聽張飛這麼說甄堯不由得仔細盤算,原本他的計劃是走小路直接畢竟涿縣,根據手下探哨來報的消息看這位渠帥是直奔郡治去的。只要他們能與郡治涿縣守兵裡外夾擊先解決高昇,那其餘黃巾賊寇便不值一提。
可眼前的北新城卻是沒有小路可走,或者說他們並不知道附近哪有小路。走官道是絕對會被黃巾賊發現的,到時自己身處黃巾賊的包圍圈,想想就夠麻煩。
甄堯皺眉開口道:「唯今之計必須全殲城內黃巾,不能讓我們趕來涿郡的消息散漏出去。益德,今晚再與我一同去城池外看看。」剛來幽州地界,甄堯也是兩眼一抹黑,在兵力不佔優勢的情況下想要全殲賊軍,還不能有所洩露,幾乎是沒有可能辦到的。
張飛是知道眼前城池是個麻煩,否則以他的個性早就衝上城去把裡面的賊兵都給砍了。聽到甄堯這麼說,點頭表示同意。
在半山腰安營紮寨,好在三千餘人的小營寨並不惹人注意,即使有些許炊煙冒出也會被層林遮蔽。當彎月掛上半空,甄堯與張飛帶著身邊十幾位兵士緩緩下山,逐步靠近北新城。
來到北新城西門外,甄堯乍看之下被嚇了一跳,城頭上燈火通明,照亮了城下方圓半百米地。就在甄堯詫異黃巾賊也會如此賣力守城之時,張飛開口說道:「那些亮光都是唬人的,城頭上賊兵並沒多少,都是些火把影子。」
甄堯眉頭微皺,又順著樹林邊緣的矮叢前行二十餘步,才看清了城頭的實況。正如張飛所說,城頭守兵並沒多少,但整面城牆都立著火把,即便城牆上沒有幾個賊兵也無妨,只要想從此門進攻北新城,就必定要暴露在火光下。
「這樣的城門,想夜襲是不可能了。」甄堯仔細看了看,就連城牆的幾處死角也沒有放過。可令他無奈的是沒有一處是昏暗的,到處都充斥著光明。
張飛見甄堯站在叢林見半晌沒動,低聲問道:「怎麼樣?有沒有辦法攻破此城?」
眉頭緊皺的甄堯搖頭默歎:「想要取城問題不大,可主要的是如何才能降低傷亡並全殲賊兵。原本想找機會夜襲城池,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若要硬攻,不知會有多少損耗。」
別看甄堯等人現在站在城下五十步以內都沒被發現,這只是因為人少而已,若是幾千人蜂擁著擠上前,不用到城下,百步外就會被城頭的黃巾賊兵發現。
沒有太多發現的甄堯顯然不願意再留下來浪費時間,轉身退後幾步擺手說道:「走吧,我們先回去。」張飛見甄堯面色不好也只能暗自歎息,看來想要順利奪城只能硬拚了。
「益德,你再把北新城白日的情況給我說說看。」回到營地反覆思量,甄堯雖然對無法夜襲感到遺憾,但眼前城池該拿下的還得拿下,晚上機會不好那就換成白天。
張飛一手杵著長矛,一手反覆摸著下巴,開口道:「白日這些黃巾賊也沒有太大變化,就是時不時的有出城掠奪的賊兵進出城。不過白日城頭兵卒不少,就連城下都站了人。」
「白日城外滿是賊兵?」甄堯還沒舒展開的眉頭又是一緊,怎麼感覺這裡的小頭目對付起來比韓諾、銅觀兩個小頭領還要麻煩點。將張飛的話在心底默念一遍,甄堯隱約察覺到了一絲破綻。
「可不是嗎?進進出出當真是把城池當自己老巢了!」張飛無奈歎息一聲,白日黃巾賊兵防守嚴密,夜間雖然守城的不多,但卻有辦法防止夜襲,加之自己手上兵馬還不如賊兵多,想要取城,難度可見一般。
「進進出出?」張飛第二次說到賊兵往來城門口,甄堯總算注意到了這幾個字。短短數字,卻給了甄堯無限的遐想,似乎,可能,有機會巧取北新城了。
甄堯在心中反覆推演一番自己想出的計策,覺得可行之後開口問道:「益德,你剛才說白日有不少賊兵外出擄掠?他們進出城池可有嚴查?」
被甄堯這麼一問張飛頓時來了精神,他知道甄堯不會無緣無故的問話,既然有了問題便是找到了突破口。思慮片刻開口說道:「某不敢保證,還是讓前去探查的細作給你說說。去,把王屠那小子給我叫來。」
王屠是張飛派出查探黃巾賊兵情況的細作之一,當甄堯從其嘴裡得到自己想到的消息後,笑著對張飛說道:「此子有功,北新城,某有辦法拿下了!」
張飛一聽甄堯有辦法對付城裡的賊兵,拍手說道:「快,快說與某聽聽。」甄堯見張飛如此急迫,便在其耳邊輕語幾句,當甄堯把話說完後,張飛連聲叫好。心底對甄堯的佩服又上一層,畢竟他比甄堯早來此城近兩日,卻一點辦法沒有。
第二日天亮,甄堯帶著三十餘兵卒離開營寨,前去執行自己佈置的計劃。望著甄堯興沖沖的離開,張飛自覺頗為無奈,自知甄堯所說的計劃並不適合自己,只能暗自祈禱甄堯一切順利。
第二十章輕鬆取城
北新城西門外,一隊頭裹黃巾的賊兵正推著裝滿器物的土車緩緩靠近城門。乍看之下似乎又是出城搶掠並滿載而歸的賊寇,仔細一望卻能看清甄堯那張俊俏的臉龐。
第一次假扮黃巾,甄堯與身旁的兵卒都有點緊張,其中一人靠在張飛耳邊輕問道:「少爺,我們就這樣進去?不會被抓?」
甄堯不滿的瞪了眼話說的兵丁,此刻他們離城門不過十幾步,若讓城下賊兵聽見自己一行人可得交代在這了,當下低沉著吩咐道:「都別亂說話,跟著我進去便是。」
一行幾十人晃悠悠的來到城門外,守在城下的賊兵羨慕的看了看幾輛推車上的布袋,用手摸了摸開口說道:「喲,收穫不少嘛,這些麻袋裡裝的可都是吃食。」
甄堯此時距離賊兵不過兩步,心底緊張的已經暗暗握上藏在腰間的短韌,只要事情一旦敗露,他便會拔刀出手。不過賊兵顯然也只是羨慕的說上兩句,並沒有詢問太多,捨不得收回右臂揮手道:「趕緊進去,別在這眼饞老子!」
甄堯聽罷也不答應,右手逐漸放鬆,輕輕一揮,示意身後假扮黃巾賊寇的兵士將貨物推入城中。直到數十人完全進城,甄堯才算安心,與身旁兵士相視一眼,三十餘人推著貨物行走在城門內側,仔細的觀察著周圍情況。
繞著城門走了一圈甄堯對周圍有了大概的瞭解,便開口吩咐道:「找個隱蔽的地方先藏起來,晚上我們再試試能否奪下西門。」
在城門附近的破舊矮房中躲藏了整整一日,看著天邊升起的彎月,確認周邊沒有人注意到矮房後,甄堯才帶著三十餘兵丁走了出來。三十多人要擠在小房子裡可是憋的不行,此刻出來紛紛舒展手腳,緩解身體上的疲憊。
等兵卒們手腳伸展開,甄堯招手指了指其中幾人,開口道:「你們跟我去城門看看情況,其餘人都給我藏好,別被黃巾賊兵發現了。若有賊兵經過,殺!」
「諾!」一干兵卒連連點頭,被點到名字的三人很快的聚在甄堯身邊,等待自家少爺的下一步命令。
繞過矮土房,甄堯兩眼不斷掃射著一旁的城牆。一根根火把兩城裡城外都照的通亮,值得慶幸的是此刻城頭並沒有多少兵卒,而城下也沒有巡視的賊兵。「防外不妨內嗎?」甄堯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這些黃巾賊兵恐怕想不到自己已經混入城中了吧。
一直在城下呆了半個時辰,甄堯也沒見有任何賊兵前來打攪。反而城內隱隱傳來各種吆喝聲,想來這些賊兵的夜生活還蠻豐富。「去把他們都叫來,腳步輕點,快去!」甄堯自覺此時已是絕好的奪城時機,當下對身邊兵丁吩咐道。
待三十餘人都在身邊集結後,甄堯低沉開口道:「此次奪城,動作務必要快。凌鉑,你領十五人從右側進攻,其餘人跟著我走左側。爭取在一刻內,將城門奪下,可有異議?」
「我等遵命!」三十餘人點頭答應下來,同時人群一分為二,一部分人依舊站在甄堯身後,其餘人均跟著凌鉑奔向城門右側。
待兩邊人馬都已靠近城門階梯,甄堯隱晦揮手示意開始進攻。同時大步跨向城頭。身後兵卒雖然曾出言反對甄堯衝在最前頭,奈何少爺態度強硬,只得聚攏在其周圍加以保護。
輕聲輕腳的走上城頭,甄堯一眼望去便能看見在城頭或打盹或說話的賊兵。看著離自己不過十步遠抱著一桿木槍靠在牆邊瞌睡的賊兵,甄堯冷笑著走上去,右手已經掏出利刃。雙手持刀揮過,一顆人頭噴血飛起,倒霉的賊兵至死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誰殺的。
甄堯的舉動驚動了城頭上的賊兵,可此刻反應過來已經晚了。甄堯大手一揮,冷喝道:「斬盡殺絕,一個不留!」說話的同時已經向前奔去,自己出其不意的來到城頭,僅憑眼前這幾十個賊兵是不可能攔住的。
城頭突然響起殺喊聲對城內的賊兵而言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夜生活繁忙的黃巾兵完全沒想到已經有敵軍闖入城中,並奪下了一處城門。
鮮血不斷從短刀刀刃上滴下,一旁凌鉑輕聲說道:「少爺,城頭賊兵均已斬殺,我們有兩位兄弟去了。」
「還是有兄弟戰死嗎?」甄堯清楚只要是戰鬥,就肯定會有人陣亡。但在己方有絕大優勢下,依舊避免不了死亡,不禁低歎一聲:「將死去的兄弟安置一旁,此戰結束某親自給他火化。生死他鄉,骨灰必須帶回去。」
「多謝少爺。」周圍的兵丁聽甄堯這麼說,一個個的先後拜謝。在這片亂世中,還有誰為他們這些廉價的兵丁考慮過?恐怕只有自家少爺一人了。
甄堯默然點頭,站在城頭向外眺望片刻,,吩咐說道:「傳信號開城門,讓張飛領兵進來!」他與張飛已有商量,一旦奪下城門,便會變動城頭火把,然後開城迎大軍進城。
「益德,趕緊入城!」甄堯吩咐完之後便來到城下等待張飛入城,待看到城外林間竄出一個又一個身影後,輕聲呼喊道。
張飛領著三千兵馬入城,放聲大笑道:「你奪下此城門,接下來便看某家如何破敵!」
甄堯含笑點頭,能夠出其不意的奪下一處城門,並順利將張飛等人迎入城中,此次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便是如何全殲賊兵。見張飛信誓旦旦的要表現一番,便開口說道:「接下來的戰事便交給你了,你可先領兵攻下其餘三處城門,然後將城內賊兵困而殺之!」
「好勒,看我的好了!」張飛呼喝一聲便開始分兵指揮,自己領兩千人攻北門,令派一人領千人攻南門。甄堯見張飛如今也能有模有樣的下達軍令,心底頗為高興。吩咐凌鉑領百人看好城門,甄堯也樂得跟在張飛身後看其如何破敵。
南門的情況與西門並無差別,張飛甚至沒有下馬,僅身邊一隻小隊衝上城頭便解決了戰事。城門拿下張飛也不耽誤時間,直奔黃巾賊在城內的駐點,也就是縣城校場。
「怎麼回事?為何如此嘈雜?」正端著一罈美酒牛飲的小頭目已是半醉不醒,耳邊隱隱傳來嘈雜的奔跑聲,便皺眉喝道。
一旁幾位賊兵也是如此,一個個的就醉醺醺,其中一人結巴著說道:「大哥,管,管它作甚,我們,繼,繼續喝!」說完還不忘狠狠咬下一口手中的豬蹄。
第二十一章奔赴涿縣
「黃巾賊子,還不速速出來受死!」如雷般的驚喝響徹整個校場,張飛手持丈八長矛矗立在外,身後站著的是兩千毋極兵士。
「報,報告頭目,外面來了官兵。」說話的是原本在校場外看門的小兵,好不容易在張飛手下撿回一條命的賊兵,手腳並用的爬回校場,來到頭目跟前急聲高呼。
小頭目此時也心神大亂,自己好好的在城內喝酒,居然會有官兵天將至此,當下一腳將小兵踹開,冷喝道:「沒用的廢物,這麼大聲我難道聽不見嗎!」
雖未走入校場,但張飛和甄堯從裡面傳出的嘈雜便能想像到賊兵的驚慌與忐忑。見半天沒有一人敢出來,張飛沉聲下令道:「弓箭手準備,放!」
兩千兵卒中有近半是控弦兵士,聽到張飛的號令,本已拉滿的長弓立刻放手,一支支利箭穿過校場外的護欄與木牆,飛向其內部。
飛矢落下,本就亂哄哄的校場更加不堪,到處都是躲避羽箭的賊兵。小頭目自己也疲於躲避箭矢,無法指揮手下賊兵反擊。一陣箭雨落下,不等一干賊兵舒緩,第二波箭雨又至,如此往復三輪,飛矢才逐漸停下。
三輪箭雨,幾乎帶去近半賊兵的性命。小頭目得身邊幾位親信力保也算是保下一條命。當他停歇下來想要破口大罵時校場入口湧入成片的兵士,領頭的正是張飛。
不知是猜的或是直覺,張飛騎馬踏入校場的第一瞬間,兩眼便緊盯不遠處的小頭目,見其失神的望著自己,冷喝道:「賊子,準備受死!」開口之時胯下黑鬃馬早已躍起,直奔背上主人的目標。
當小頭目(苦逼的龍套啊,連個名字都木有)的腦袋被張飛長矛刺落在地,這一場戰事也就走入尾聲。用後世一句名話表示:我還沒有發力呢,你就倒下了!三千兵卒僅僅出動半數就結束戰鬥,對甄堯而言確實沒有發力。
張飛雖然喜歡戰事,但對於欺負弱小他卻沒有太大興趣,將對方頭目擊殺並順便解決一部分還欲反抗的賊兵後,便拍馬走回後陣。甄堯一直冷眼看著戰事發生至結束,見張飛走來,思慮之事已有斷絕,沉聲說道:「益德,今日我們不要俘虜了,殺!」
「嗯?」張飛詫異抬頭,他認識的甄堯可不是這樣子的。就連前兩次與黃巾大戰,他都是一再囑咐能不殺便不殺,怎麼今日要把這些賊兵趕盡殺絕?
似是察覺到張飛的疑惑,甄堯搖頭苦歎:「我們沒時間分辨這些賊兵的好壞,也沒有多餘的兵馬來監控這些黃巾匪類。你我領兵入涿郡的消息不能傳出去,至少在擊殺高昇前不能讓消息走漏。這些賊兵,留不得!」
張飛不是善人,也不是窮酸腐儒,天生為戰而生的他自然清楚甄堯所言的重要性。想到甄堯與自己不過三千兵馬,想到身在涿縣情況不明的父親與小妹,張飛緩緩點頭。扭過腦袋看向校場內的賊兵,眼中滿是殺意。
戰爭便是如此殘酷,即使甄堯知道這些賊兵中有不少人是逼不得已才跟隨黃巾賊造反,可又能如何?自己的走的路總得自己負責,當了反賊就得想到有一天腦袋將離開自己的身體。
鮮血沿著沙石滲入地下,當城內所用賊兵均被絞殺後,整個北新城有近半土地被猩紅血液所染。沒有去安撫城內剩餘的百姓,也沒有去動黃巾賊搶掠來的物品與吃食。天還未亮,甄堯便帶著張飛與三千兵馬從東門離開。
甄堯帶著兵馬離開後,才有幾戶膽大的人從自家屋內走出。之前甄堯奪門並沒驚動這些百姓,可之後在校場的戰事,整座城池裡的民眾都能聽得見。
「這些該殺的賊子都死了,死了好啊,啊哈哈哈!」鮮血隨處可見,膽大的沿著血跡走入校場,只見一具具死屍東倒西歪的陳列在眼前。不少被賊兵欺壓過的百姓紛紛哭笑起來。
「快來看,這裡還有吃的,還有用的!」幸運的很快便從校場幾間小屋中發現了吃食,忍受幾日饑荒的百姓哪還忍得住,一邊把食物放入嘴裡,一邊含糊不清的呼喊道。
自己走後北新城會變的如何甄堯並不在意,此時他正領著兵馬踏上偏路小道,為了早日到達涿縣,也就顧不上休息了。好在之前一戰並沒耗費太多氣力,不少兵士都留有餘力。
甄堯對涿郡並不熟悉,來到漢末他也就去過幾次張飛府上,而張飛卻是土生土長的涿郡人,對周圍十分熟悉,行軍間沉悶的不行,只有找話題開口問道:「益德,剩下的行程不用再靠近官道了吧。」
張飛聽到甄堯所問,也就放慢騎馬的速度與之並行,誇耀似的開口說道:「那是自然,不是我張飛自誇,涿郡哪個山頭我沒闖過?那個林子我沒去過?就現在這片林子,我十四歲那年還來尋獵過呢!放心,有我在肯定不會迷路的!」
張飛說道自己的長處那就是半天閉不了口,甄堯也樂得聽他說在這裡抓過獐子,或是在其他地方射過飛鳥,眉宇間甚是羨慕。
雖然甄堯出身在大士族,可童年的樂趣卻一點沒有。幼年隨師習文,稍稍長大一些便開始跟著自家大哥處理家中事務。當父親臥病,長兄已逝,二哥遠赴洛陽之時,他就開始掌管整個甄家,每日要做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何時享受過尋獵山林的快樂?
甄堯與張飛正領著兵馬趕往涿縣,此刻涿縣內卻迎來一隻兵馬,領頭兩人長相各有特色,一人大耳手長,一人面如重棗、身高須長。
「二位英雄請了,今日若無兩位相救,涿縣幾近被賊兵攻破。」太守公孫紀(胡扯的)將兩位相助自己暫退敵軍的壯士迎入縣衙後,躬身拜謝道。
大耳者見一郡太守向自己下拜,哪敢接受連忙將對方托住,寬聲道:「大人嚴重了,即使備與二弟未至,涿縣憑借高城也足以抵抗賊兵,在下晚晚不敢居功!」
對方領兵替涿縣解下一次危機,居然還如此陳懇,公孫紀對眼前男子更是充滿好感。拉著兩人的手臂開口道:「來,來,苦戰半日還未進食,我們邊喝邊說。」
第二十二章大耳賊與紅臉男
「備與二弟關羽同為鄒靖鄒校尉帳下,聽聞涿郡賊兵攻勢甚急,便請命領兵來此。幸不辱命,未能讓賊兵佔得便宜。」長耳的劉備入座後不免介紹一番自己二人的身份,還好,劉備總算沒有見人就說自己是大漢宗親。
公孫紀見兩人是刺史劉虞身邊親信鄒靖的部曲,便更加親切,畢竟三人同屬一系官員。當下舉杯說道:「如此,當滿飲此杯,以表慶賀!」
劉備滿臉笑意的舉杯示意,紅臉的關二爺雖然不曾說話,但也舉起了三角尊,一口將酒釀悶下。公孫紀在城頭可是瞧清楚了這位紅臉大漢的本事,所以也沒去責怪關羽的傲氣,反而更加客氣的拉攏兩人。
酒過三巡之後劉備也沒多喝,心中惦記著城外賊兵的他此時並沒有吃喝玩樂的念頭。放下酒碗輕聲問道:「公孫大人,如今城外黃巾未去,不知可有破敵之策?若有用得上我兄弟二人的地方,儘管開口便是。」
公孫紀雖然姓氏不錯,但他卻不如幾位同姓的將軍一樣通略戰事,之前能一直堅守城池更多的還是靠城池的堅固與厚實。此刻被劉備問起,只能搖頭低歎:「老哥我雖然虛長你們幾歲,可打仗本事卻不及你二人十一。能夠守城待援已是極限,如何誘破敵之策。」
公孫紀如此說,劉備眼中閃過一絲暗喜,與關羽相視一眼,後者輕輕頷首,才帶著一副笑容開口道:「城外賊兵數萬,大人僅憑數千人便能穩穩守住城池,便是備也是歎服不已,大人此言是謙虛了。」
公孫紀還當劉備真心誇獎自己,當下捋鬚笑道:「玄德此話差矣,老哥我可沒那麼大本事。」話雖如此說,但眉宇間的喜色卻逃不過在場眾人。
兩人正聊得開心,偏偏有人要在此刻攪亂,一名涿縣兵卒快步跑進來,來不及歇息片客便抱拳說道:「大人,城外賊兵又開始攻城了!」
「什麼?剛把他們打退,又來攻城了?」公孫紀本想責罵這不長眼的小兵,可一聽他所說,當即驚呼道:「是你親眼看見的?」
傳信兵再次點頭,開口說道:「賊兵已經在東西南三處城門外進攻,聲勢較之昨日更甚!」
此刻即使是劉備也不由得變色,城池三面被圍,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他剛才突破黃巾賊陣時對方也僅僅是在南門外攻城而已。但扭頭看了看一旁的關羽,心中才稍微安定,只要自己二弟在,守城應當無礙。
想到這劉備也就不再坐著,站起身開口道:「大人,就由備陪你一起上城頭觀戰吧。」
「好,好,你們兄弟二人都來。」公孫紀連忙點頭,這時候能有一兩位得力的幫手,實乃三生幸事。
正在山林間趕路的甄堯並不知道劉備與關羽兩人已經在涿郡現身,若是知道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有這麼兩位大名人正等著自己,或許行軍速度還會再加快一些。
山間小路本就難行,還帶著不少糧草、器械,讓行軍速度更加遲緩,雖然出城已有大半日,但甄堯等人並沒行進多少路程。直至太陽西垂,兵卒大多疲憊不堪,甄堯才下令原地安營休憩。即便如此,一整日也不過行進三四十里路。
趁著休息之時,張飛找上甄堯搖頭說道:「甄兄,這麼下去可不行,這速度趕下去,沒有五日到不了涿縣。必須想個法子提快腳速!」
甄堯當然清楚自己行軍速度有多慢,比起傳說中日行百夜行半百的急速將軍,他不知差了多少。可這又能怪自己嗎?他已經是盡力的鼓動兵士們快行了。
左右想不出好辦法只能咬牙說道:「只能減輕兵士負重,把一些不重要的器械都扔了,每人帶上兩日口糧,爭取在兩日內趕至涿縣。」
聽到甄堯這種想法,張飛直皺眉頭,兵士所用的器械都丟掉?這能行嗎?若是碰上賊兵沒有足夠的器械比如弓箭去迎敵,到時改如何面對?
彷彿看出了張飛的顧慮,甄堯搖頭苦笑:「這不過是我一時的氣話,我們帶出城的那樣東西不是必需用具?怎麼可能說扔就扔!唉!」低歎一聲,甄堯十分苦惱。
「不如分兵吧。」一向只做不說的張飛突然開口道:「帶著糧草器械耽誤行軍速度,我們不如將其分開。你和我領三千兵卒先行,留下五百人運送糧食、輜重慢慢行進。如此雖然會耽誤時間,但比全部丟棄要強許多。」
「分兵先行?而是讓糧草殿後?」甄堯覺得這個主意十分瘋狂,通常戰事一起,首先運作的便是糧草,可張飛的建議卻反其道而行,拋棄累贅般的糧食,讓兵士先一步出擊。想法大膽,可甄堯細想一番卻又覺得可行,至少在沒想出其他辦法前,這一招是最好的。
張飛似乎是第一次出計策,顯得十分興奮,點頭繼續說道:「我們不需要帶太多糧食,一人身上帶四餐口糧,讓弓箭手每人各帶二十支箭。如此便能簡裝速行,或許不用兩日就能兵臨涿縣城外!」
甄堯聽完不住點頭,這個方法可以一試,領三千兵士先行,若是順利一戰便能擊敗黃巾,即使不順,也可與城內取得聯繫。到時兩面攻擊自己可以一邊等待後續糧草,一邊牽制著攻城賊兵。
「好,就這麼辦!」甄堯緩緩點頭,今夜休息正好可以把三千兵卒的四餐口糧準備妥當(好在不是四萬,否則……)。當即招來傳令兵把自己的號令傳下去,這個夜晚又有的忙了。
第二日天微亮,張飛便將三千兵士集結完畢,待甄堯與留下慢行的兵士囑咐完畢,一行人輕裝上陣,轉眼便在山林間消失。此刻行軍速度才真正提快起來,甄堯心底也暗自放心。以這個速度來算,不用多久就能趕至涿縣,那是賊兵應該還無法攻破城池吧。
輕裝出發的兵士並沒讓甄堯失望,不過十八個時辰,三千人馬就已經出現在涿縣南面。當甄堯與張飛帶著些許兵卒離開小道前往城邊打探情報時,恰好看見黃巾賊寇從城頭便撤退。天色漸暗,攻城一日無果的賊兵又要撤退了。
第二十三章燒敵營
黃巾賊潮水般撤離戰場,甄堯就如一位過客一般在旁仔細看著,張飛見涿縣還未被賊兵攻克,心底安定不少,指了指正在後退的黃巾賊,開口問道:「我們是先入城還是?」
甄堯沉默片刻開口道:「我們不著急入城,待會等天黑了我們再去黃巾賊營外看看,或許能有破敵之機。」說罷便轉身走回叢林,城頭戰事暫歇,留在這也看不出什麼了。
因為是急行軍,甄堯同樣只有乾糧吃,在林內歇息一個時辰,天色完全暗淡下來後,拉上張飛再次出發,邊走邊問道:「賊營距城池不遠,可知哪有小道靠近?」
整個涿郡張飛都熟悉的很,何況現在都到了家門口,當下開口說道:「跟著我走就是了,在這裡還真沒人會比我熟!」
黃巾賊人數眾多,安扎的營寨也十分顯眼,甄堯站在山坡上往下俯視,不禁搖頭暗道:「好大的營寨,恐怕不止方圓一里地吧。」
張飛撇嘴說道:「大有甚用,我看此營寨處處都是破綻,若非手中兵力不足,某家想要破寨輕而易舉!」
聽張飛這麼說甄堯也沒反駁,黃巾賊大多是農民出身,哪裡懂得安營紮寨的部署,能弄個模樣出來也就算是營寨了。不過張飛的話卻勾起了甄堯的心思,若是自己手中三千人均是騎兵,或許就能馬踏聯營吧?此刻甄堯極度希望自己能夠擁有一支成建制的騎兵。
此刻不論是黃巾賊,還是涿縣城中的劉備關羽等人,都不清楚有第三支人馬插入眼下戰局。甄堯想到這就不由得露出笑意,自己初次領兵出外,似乎也不差呢。
回到半山腰的營寨,甄堯將周圍所見簡單的畫在帛捲上,仔細看了半晌拉來張飛商量道:「益德,明日我們不去城頭助戰,明日黃巾賊攻城定會將兵馬悉數帶出,你我領兵偷襲其營寨,毀其糧草,到時賊兵不攻也得自亂。」
邊說著右手對著自己隨手所畫地圖,開口道:「你來看,涿縣距離黃巾賊營寨足足十里遠,而我們三千人馬就在賊營腦袋上方。賊兵離開營寨後,你我只需在半個時辰內將此營寨毀去,黃巾賊便無計可施。」
張飛頷首點頭,既然黃巾賊沒有攻破城池,他也不急著進城去看自家父親,相反他對攻擊賊兵營寨的興趣更大一些,聽完後大笑道:「明日一戰,某要讓鄉親們都知道,我張飛可不止會畫仕女圖,上陣殺敵才是某家強項!」
張飛談起童年趣事,甄堯也搖頭失笑。張飛這小子以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當然,現在還是如此),他居然偷偷的跑別人家後院去給姑娘畫『素描』,結果被人抓了,自此涿縣大半人都知道張家公子是個『畫家』。
談笑間月亮已經越過頭頂,子時過去沒多久就該天亮了,甄堯耐不住瞌睡裹著自己披風就躺在乾草堆上。急行軍甄堯可是能不帶的就不帶,就連睡覺用的行軍榻也留在後方。
此舉雖是無意,但卻讓周圍兵士心底感動,能夠和他們一起吃苦受累的將領,總能得到兵士們百分百的效力。倒是張飛興奮的不行,所有人都睡下後還在耍弄著自己的長矛,好在他精神比普通人強,便是一天一夜不睡,第二日也不會有影響。
第二日天亮時,黃巾賊們又蜂擁著衝出了營寨,甄堯領著兵卒蹲在半山腰觀望著,直待賊兵已遠離營地,才站起身子,冷聲道:「引火之物都準備好了?」
被安排放火的兵卒挨個點頭,一個引火折子而已,平時都是放在兜裡的,今日算是派上用場了。見兵卒都準備妥當,甄堯抽出腰間利劍,大喝道:「隨我殺下去,擊破敵營!」
「殺!」張飛與三千兵士齊聲暴喝,奈何張飛嗓子太大,一個人便將所有兵士的聲音壓下,聲音之洪亮已經傳入底下營寨。甄堯對此毫無意見,黃巾兵士大多都離開了,光憑地下些許賊兵,即便知道有敵軍來襲,又能如何?
負責看守營寨的賊兵見山上衝出一隊人馬,心底驚慌就連手中的長槍都握不穩,顫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快,快關寨門!」
「給爺爺破開!」張飛一騎當先,見賊兵要把寨門關閉,手中長矛猛的刺出,扎入寨門中。怒喝一聲挑起手中丈八長矛,原本就很不牢固的半邊寨門直接被張飛給挑飛出舒米外。
「隨我殺,一個不留!」甄堯也不慢,張飛挑飛寨門他剛好來到身側,胯下坐騎並不減速,直奔寨內。身後三千兵士緊隨其後,短短一息時間,營寨周圍的十幾個黃巾賊兵便倒在血泊中。
甄堯領著兵馬順利衝入營寨,此刻哪還有人擋得住這三千人馬。留在營寨中的黃巾賊不是傷殘人士便是老幼無力之人,心中雖有不忍,但甄堯還是不得不鐵下心揮劍,一邊斬殺著賊寇,一邊吩咐道:「給我把這個營寨都燒了,快!」
半盞茶時間過去,整個黃巾營寨都冒著濃濃的黑煙,甄堯也被煙火熏的滿臉漆黑。望著一座數萬人的營寨被自己盡毀,甄堯滿意的笑了起來。
「接下來我們怎麼幹?」張飛打馬來到甄堯身旁,開口問道。
甄堯抹了把臉上的污漬,雖然越抹越黑但卻十分興奮,見張飛問起,立即說道:「自然是乘勝追擊,一舉擊破前方攻城的黃巾賊兵!」
張飛一聽面露喜色,高喊道:「好,兒郎們,我們繼續趕路,接著殺!」話說拍馬奔向前方官道,甄堯輕拍馬臂,跟著張飛一同衝出。
當甄堯燒燬掉黃巾賊營寨時,高昇才剛剛來到城下擺開陣勢。連續攻打半月,可涿縣卻依舊不曾入手,身為一方渠帥的他早就火大。奈何城內近日又來了兩個厲害的幫手,他也不敢輕易冒頭,若不小心做了刀下亡魂,他就沒福享了。
城頭上公孫紀等人已經安排好的了防備,有了劉備和關羽兩人相助,他對守住涿縣可是信心極大。此刻劉備兩人便是涿縣的倚仗,當下開口說道:「今日守城,還得勞煩玄德與雲長二人了。」
「大人放心,有備與二弟在,城外賊兵奈何不得我等!」劉備手持雙劍也不含糊,重重答應一聲便踏上城前。
第二十四章關公與張飛
十里地說遠不遠,甄堯領兵直奔不過一柱香便已看到涿縣城牆,勒馬止步高舉手中利器示意兵卒慢行,一邊開始調整兵陣:「弓箭手準備,待靠近賊兵時先以利箭打亂賊陣,其餘刀盾手緊跟著我。」
三千兵馬經過之前一戰也有少許折損,受傷的兵卒都被甄堯安排回了營寨,週身兵卒約有兩千九百餘人。近三千人聽著甄堯的命令便開始條換身位。
行軍中的變陣再次體現出這支隊伍的不足,你擠我我擠你,甄堯看著滿頭黑線。還好自己是提前吩咐,若是敵我雙方在野外不期而遇,就憑手中這些兵馬,都不知道要死幾回。
甄堯知道這些是急不來得,自己初次領兵,手下這些人何嘗不是初次出征,一切都得慢慢的學。待兵卒將陣型調整完畢,甄堯才繼續前行。此刻行軍速度已經減慢,前方隱約可見的人頭便是賊兵後陣所在。
步卒的移動速度並不快,甄堯想打賊兵措手不及的想法也只能落空,在賊兵看清後方又有官兵後立刻將消息傳至前方的高昇,而甄堯離賊兵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高昇聽聞後方又有官兵來襲,心底一驚連忙放下攻城事宜趕往後陣,期間耗費些許腳程,但也趕在甄堯下令攻擊前來到後陣中。
甄堯暗歎自己失去了一個絕好的進攻機會,但此時已經進入麾下弓箭手的攻擊範圍,甄堯只能開口下令:「弓箭手,射!」
「該死的,哪來的官兵!」剛在後陣站穩,高昇便聽見對方領頭之人高喝,暗怒之下破口罵道:「給我守住,往前衝!」
『唰』『唰』『唰』一支支羽箭在空中搭起一座拱橋連接著兩方兵馬,聲聲慘叫頓時響徹方圓數里。
高昇指揮著後陣近萬兵士冒死前進,只給了甄堯兩輪箭雨的機會,見賊兵離自己越來越近,這時弓箭手的作用已經不大,索性下令道:「眾兵士聽令,隨我擊殺眼前賊兵!」一聲令下,衝在最前頭的依舊是張飛,染血未去的長矛轉眼間又添上新的鬼魂。
近三千兵士此時氣勢正盛,之前才將賊營給一窩端了,極大的勝利讓他們充滿信心,雖然眼前敵兵是己方數倍,卻沒有一人向後退縮。
因為之前與劉備關羽所領援兵交手,險些做了刀下亡魂。此時高昇卻沒有親自領兵,依舊是留在後方觀陣。看到張飛長矛連挑數人,心底暗驚:「此人看摸樣不過青年,如何有這份本事?」忽而又想起給自己印象極深的紅臉長鬚男,這兩人恐怕不相伯仲吧。
「黃巾賊子,再吃我一矛!」張飛單騎闖入賊陣,卻更加順風順水,擋在他面前的賊兵沒有一個能拖住他一息。
甄堯沒有張飛那般勇武,只能帶著身旁兵卒向前推進,靠著兵丁手中的利器與毫無懼色的士氣,同樣沒有賊兵能攔得住。
近萬後陣兵卒,短短一炷香時間便被甄堯、張飛兩人聯手逼退至中軍。倒地不起的賊兵幾乎過半,而慌亂後者不但將高昇部署的中陣攪亂,還險些紮營。
常言道滿萬不著邊,甄堯剛與後陣賊兵交手時守城的關羽等人還不知道有人在後方援助自己。但當甄堯等人漸漸殺入中陣時,城頭上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賊兵的混亂,關羽將眼前攻城賊兵一刀斬殺後,開口說道:「大哥,你看城外,好似有援兵來了!」
劉備當然看到了城外的援兵,相比自家二弟看見援兵的欣喜,他卻想的多了。眼睛一瞇緊緊等著城外混亂的賊陣,心中暗道:「援兵嗎?哪裡來的人馬?」
「天眷涿縣百姓,又有援兵來了。」公孫紀此刻異常激動,原本劉備兩兄弟到來就讓他驚訝,此時見城外又出現援兵,當即說道:「玄德,務必要將援兵請入城內。」
劉備腦中轉瞬思慮,當即點頭道:「大人放心,備這就出城。二弟,你且在此守城,我去城外將援兵迎入城內!」
「大哥莫去,此事還是交由某家。」關羽見劉備要下城,連忙上前攔下兄長,開口道:「些許小事不勞大哥,羽去去便回!」說罷不容分說的將劉備交由公孫紀,領著自己兩百部曲走下城頭。
公孫紀見劉備一直看著關羽走下城,開口寬慰道:「玄德放心,雲長乃虎狼之將,定會安然回城。你我還需將城池守住,如此才能相助他們。」
『卡』『卡』城門緩緩打開,可攻城的黃巾兵還來不及衝進去便看見迎面掃來一桿長刀。長刀過處,三顆人頭高高飛起,冷傲的紅臉關公出現在城外。
關羽一出,城外黃巾兵幾乎都停下了腳步,更有甚者正挪動著步子向後退。在城下督戰的小頭目拔腿奔回中陣,對著高昇驚呼:「渠帥,渠帥,那紅臉大漢又出來了,出來了!」
「那殺神又出來了?」高昇覺得自己現在一個人不夠用了,後方的官兵還沒消滅,城內的殺神又闖了出來,想起前幾日關羽獨騎闖陣的厲害,心底的聲音正告訴他現在該撤退了。
「那人?」甄堯此刻已經帶著兩千餘兵馬闖入賊兵中陣,離城下並無多遠。抬頭便看見城裡衝出一彪人馬,領頭之人給他的感覺更是熟悉,長鬚,紅臉,以及那把偃月長刀。「是關公?」
「好本事,喝!」張飛衝在前頭更是早甄堯一步看到關羽出城,高手之間只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看出對方孰弱孰強,衝出城的長鬚男子定是不必自己差的。有了比較,有了競爭,張飛無疑更加興奮,本就凌厲的長矛再添幾分詭異,配合著家傳馬術,一時間風頭無二。
「難怪敢從敵兵後方直接殺過來,原本也有這般手段。」關羽出城只是因為對方是援兵,自己有義務來支援。此刻看援兵中居然有人武藝不下於自己,冷傲的臉上多了幾分讚賞的微笑,為上將者,當能在萬軍中取人首級如反掌!
「撤,撤,都給我撤!」原本還不死心想要與關羽、張飛一斗的高昇,見兩人都是奔著自己來,哪還敢繼續留在陣中,呼喝一聲拍馬向小道逃奔。
第二十五章入涿縣進張園(求票求收)
高昇帶著黃巾賊向小道奔逃,張飛卻不準備就此罷手,仍舊單騎直追,甄堯見張飛還要往賊群裡鑽,連忙大喝:「益德回來,窮寇莫追!」
張飛知道想要在萬人保護中擊殺高昇幾乎是不可能的,直追不放也乘勢而為,這時甄堯讓他放棄,只能不滿的抱怨一聲,將周圍幾名賊兵擊殺後回轉城下。
黃巾賊漸漸散去,關羽也得已與甄堯會合一處,雙手緊握偃月刀,沉聲說道:「某家關羽,奉大哥之命迎你們入城。」
雖早有猜測,可當對方報出姓名時甄堯也不由得愣神,眼前男子當真是關二爺,後世被傳為武聖的存在。倒是一旁的張飛騎馬在關羽身邊遊走了半圈後開口道:「你本事不錯,可敢與某切磋一番?」
甄堯知張飛見獵心喜,又有了動武的心思,連忙開口說道:「益德不可無禮,關壯士出城相迎,豈能刀兵相向。」
「開城門,讓他們進來!」城頭上公孫紀呼喝一聲,城門再次被一干兵卒推開,關羽調轉馬頭開口道:「請!」
甄堯此刻已將手中利劍收回劍鞘,笑著回禮道:「一齊入城!」待眾人入城後,城內湧出了百餘打掃戰場的兵卒,此時賊兵剛去,城外還是安全的。
公孫紀在城門打開時便與劉備一同走下城頭,見到兩位年輕小輩與關羽一同走來時,心底驚訝不已。上前兩步開口道:「紀添為涿郡郡守,多謝二位前來相救!」
甄堯連忙下馬躲開公孫紀的拜謝,抱拳答道:「小子乃毋極甄堯,得天子令組建私兵共抗黃巾賊寇,此乃我摯友,本是涿縣人,如今領毋極縣都尉一職。」
「某家張益德,見過太守!」張飛翻身下馬,雙手抱拳朗聲說道。
聽到甄堯說眼前一人本是自己地盤上的,公孫紀不免多看張飛幾眼,越看越覺得熟悉,忽然撫掌笑道:「我道是誰,竟是我涿縣『有名』的畫師,許久不見,如今也入朝為官了。」
繞似張飛這般粗性子的人聽罷也頗為臉紅,太守所言有名可不是誇他,少年時代的風流雅事到現在都有人記得。劉備與關羽聽完雖然好奇,但幾人初次見面,也不能追問下去,只好在一旁干看著。
「我與你們介紹一番,這位是劉刺史帳下劉備劉玄德(好彆扭的說),這位是其二弟關羽關雲長。」公孫紀也知道不能冷落了『舊人』,當即拉著劉備的手臂介紹到:「這位公子即是毋極甄氏,當是那中山第一大族甄家之後,我說的可對?」
被人誇獎了家事甄堯心底還是十分高興的,雖然他臉上看不出任何得意,拱著手說道:「第一大族不敢當,只是在冀州有幾分薄名罷了。」
幾句話下來眾人也都相互熟悉,讓手下兵卒跟著城內守兵一同前去校場,甄堯、張飛兩人也就跟著公孫紀走向太守府。到了太守府自然有好吃好喝的供應,當劉備幾人在得知甄堯年幼尚無表字的時候,驚訝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沒有表字說甄堯還是一童子也不為過,可尚未成年的他就能領兵出征,聽聞甄家這幾年發展也與這位少爺有莫大關係,如此看來外界傳言不虛啊。此時即便之前不甚表態的關羽也瞇著丹鳳眼緊瞧甄堯,眼神居然存在著不少驚訝。
能讓關羽驚訝的望著自己,甄堯十分自得,一餐酒席吃完喝的輕飄飄的,可張飛這個醉鬼卻沒喝太多,或者說心中有事,吃喝不下。
甄堯雖然喝的蠻多,神智卻清晰的很,見張飛面對美酒佳餚都不動心,如何看不出自家兄弟的心思,當下起身答謝道:「公孫大人,晚輩不甚酒力,不能再喝了。益德許久未見其父,也著急回家,我等就不叨擾了。」
公孫紀當即拍著腦袋說道:「是我照顧不周,忘了益德尚未回家探望。我這就送你們出府。」
甄堯笑著接話:「大人太過客氣了,我與益德自己離開便是。玄德兄,雲長兄,甄堯告辭了!」
「明日再會。」劉備聞言放下手中酒杯,拱手笑道。關羽也難得的拱了拱手,吐出兩字:「再會!」
涿縣被黃巾圍攻半月之久,城內的百姓平日都不敢出門,就連張園也是如此。來到張家莊園前,張飛一邊敲門框一邊大喊道:「快開門,我回來了!」
「誰啊,」門童懶散的將門拉開一點門縫露出一個腦袋,待看清敲門之人後,驚喜的打開大門,喜歎道:「是少爺,少爺回來了!」
張飛雙眼一瞪,笑罵道:「不是我難道會是別人?還不給我讓開!」
門童欣喜著退向一旁,開口說道:「是,是,是,小子這就去告訴老爺,少爺回來了。」說完就要轉身向裡面走。
「回來,用不著你去喊,我自己就進去了。你把外面的東西安置好,告訴我父親在哪,桃園裡?」張飛見門童急匆匆的完全沒有一點樣子,開口吩咐道。
門童連忙點頭稱是,這段日子張飛不在不但老爺和小姐整日想著,他們這些下人一樣惦記。城外賊寇鬧得凶,也不知道少爺會怎麼樣,現在看到張飛回來,自然十分欣喜。
甄堯來涿縣一向是住張飛家,此時進門也得去見見張飛他老子,便笑著跟上張飛,前往莊園後院的桃林。
「父親,我回來了!」人還沒進桃園,張飛便開始嚷嚷起來,當兩人即將跨入桃園時,一道身影從裡面躥了出來。
「大哥,你總算回來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飛的小妹張瑛。小女娃比張飛只小兩歲,如今已是亭亭玉立,出落大方。
張飛看了看懷中的女孩,又望向一旁笑容不變的甄堯,尷尬一笑:「小妹,此處還有別人呢,不可失禮!」
「呀。」張瑛因為只想著自己大哥,所以選擇性的無視了一旁的甄堯,此刻經張飛提醒,才發現旁邊還站著一人,頓時跳開說道:「是甄堯大哥啊,甄堯大哥今日怎麼也來了?」
甄堯被張瑛問的夠嗆,自己怎麼今日就來了了呢?這個問題甄堯自己也不清楚。不過難得看到張瑛女兒姿態,當下調笑道:「怎麼?甄堯哥哥就不能來了?你只想著益德啊!」
「不是啦,我每天都想著呢。」張瑛面色一紅,配著全身直冒的香汗,模樣甚是誘人,「哎呀,你笑話我!」
張瑛畢竟是女孩子,甄堯開玩笑也不會過分,當下哈哈一笑也就不再繼續,三人齊步邁入園內,進了桃園便能看到一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個樹樁上飲酒,正是張飛的父親張宥(瞎扯的,不必深究)。
第二十六章益德終有主
「益德回來了?」張父雖然極力的控制的情緒但甄堯還是從其顫抖的右手看出這位中年男子的欣喜。語氣雖然如以往一樣平淡,但其中的關懷眾人都明白。
張飛連忙上前給自己父親倒滿一杯酒水,開口說道:「嗯,回來了!」
張父睜著眼睛緊盯張飛半響,緩緩點頭道:「還算不錯,沒給我張家丟人,出去歷練一月,身上的殺氣已經有點苗頭。甄堯小子,這次多虧有你了!」
面對眼前酗酒男子,甄堯不敢有半分怠慢,笑著回答道:「呵呵,伯父說的哪裡話,益德此次可是立了大功,如今都成了統領毋極兵馬的都尉。」
張父搖頭放下酒杯,望了眼張飛後開口道:「益德本事我這個做父親的如何不知?鬥狠他是一個好手,可其餘的就不值一提。若沒你扶持相幫,他能以弱冠之領當上一軍統領?某雖然日日與酒為伴,可腦子卻不糊塗。」
張父如此說,身為他的兒子張飛自然不敢反駁,也無處反駁。半月來的戰事已經告訴他,他有許多地方不如甄堯。甄堯雖然知道這是實話,卻不能托大接受,當下搖頭道:「我與益德本就如兄弟一般,互助本就是應該的。」
「哎呀,你們真討厭,哥哥一回來就說這些,無趣的很。」張瑛受不了這種看似歡笑實則低沉的氣氛,開口說道:「大哥,甄堯大哥,我這段日子新練了一套劍舞,給你們看看怎麼樣?」
張瑛說完甄堯便開口說好,他同樣受不了張父這般談話,似醉未醉,卻又牽動人心。張瑛也不等自己父親和大哥答應,便興沖沖的從一旁兵器架中拔出兩把利劍,在林前寬地站立。
張瑛雖是女兒身,但身在張家,父親、大哥都是武者,而母親又早逝,習性自然而然的靠攏家中兩位男性。平日不愛女紅閨秀,對兵器情有獨鍾,而因為是女兒身不可能上陣殺敵,所以退而求其次以兵器舞蹈為樂。
張瑛繼承了父母兩人的優秀基因,有母親的秀美,同樣有父親的剛毅。柔美的身段逐漸展現在甄堯面前,讓人完全沉浸其中。手中短劍翻飛,週身香汗四溢,或快速旋轉,或突然刺劍定立,無不牽人心弦。
一段劍舞結束,張瑛收起手中雙劍歡笑問道:「怎麼樣?現在比的了你口中所說公孫大娘的劍舞了吧?」
甄堯聞言一愣,公孫劍舞他僅僅是第一次看張瑛舞劍時脫口說出的,沒想到眼前的丫頭還一直記得。回想起來那也是兩三年前的事情,就連自己都忘的差不多了。
「那是自然,我家小妹劍舞當為大漢第一,那什麼公孫大娘我是聽都沒聽說過!」張飛不愧是當大哥的,妹妹一說完就開始力頂,把張瑛給捧上了天。可他的下半句卻讓張瑛腦袋垂下了地,「我說妹妹怎麼老想著練劍舞,原來是要讓甄兄見識見識啊。」
甄堯見兩兄妹打趣,也開口說道:「瑛妹舞姿不凡,更難得的是有一身好武藝。這兩把劍可有幾十斤重,別說是公孫大娘,便是公孫大郎都不一定能夠舞的起來。」同時心底暗道:公孫大娘啊,好歹你也得幾百年後才出來,應該不知道我說過什麼吧。
聽到甄堯的讚賞,張瑛顯然十分高興,喜滋滋的把利劍重新放回兵器架上。張父見女兒已經獻完寶了,開口說道:「瑛兒你練舞滿身是汗,去洗洗,免得惹上風寒。」
張瑛乖巧點頭,看自己父親神色就知道三人有事商量,對著張飛、甄堯拌個鬼臉,跑跳著離開桃園。待張瑛離開後,張父才開口問道:「據聞城外滿是黃巾賊兵,你二人是如何入城的?」
聽到父親問話關係黃巾賊兵,張飛扭頭望向甄堯,後者笑著點頭示意他說出來,張飛也就爽脫的說出自己如何出城,如何來到涿縣,然後殺敗城外賊兵進入城內。」
張父聽完緩緩點頭,不理自家兒子反而對甄堯說道:「聽我兒所言,甄堯賢侄統兵倒是頗為老道,兵貴神速,不錯,十分不錯。」
甄堯搖頭一笑:「這些都是益德的主意,堯並無太大功勞。」
張父也不去追究這些,再次問道:「益德,賢侄,你二人如今還是以兄弟相稱?」
張父這話說完甄堯右臂不自覺的抖動,張飛老子這話什麼意思?不已兄弟相稱,那就只有,如此想著甄堯心底有激動,有興奮,更有些許擔憂。
「父親這話是何意?我與甄堯不做兄弟那是什麼?雖然小妹對甄堯頗有心意,可也沒到婚嫁之時啊。」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張飛居然把自己妹妹拿出來做擋箭牌,甄堯聽了嘴角不停抽動,這和你家那還沒長成的小蘿莉有關係嗎?
張父見兒子居然與自己玩心眼,冷哼一聲開口說道:「不得胡說,我現在說的是你們兩的事情,與你小妹無關。你們既然是那關羽迎入城的,當清楚他與劉備的關係。我雖足不出戶,但半月來這兩人的事情也聽了不少。」
張父說的如此透骨,再裝糊塗那就是把自己當白癡了。但甄堯卻不好發表意見,一來不清楚張父到底如何打算,二來他也摸不準張飛的心思。兩人稱兄道弟關係和睦,可一旦扯上君臣之別,複雜的關係會令兩人產生隔閡,甚至逐漸陌生。
「父親之言,某早有考慮。」張飛沉默片刻,突然開口說道:「早在月前父親允我隨甄兄外出,某便有了打算。如今跟著甄兄討賊起事,還混得一官半職,飛都記得心裡。今日當父親面前,飛拜甄兄為主。主不棄,飛定當誓死追隨!」
「張飛,拜見主公!」對著張父把心裡話說完後,張飛半膝跪地,雙手抱拳,躬聲拜道。
「使不得,使不得,益德趕快起身,我們兄弟之間如何能有上下之別。」心底的大石頭終於落下,張飛終究還是選擇了歸於自己,可甄堯臉上卻沒半分喜色,連忙彎腰伸出雙手,想把張飛拉起來。
這時張父又開口道:「賢侄,這一拜你受得,也必須受。有道是忠臣不事二主,若你不肯接受益德此禮,他還如何活下去?」此刻雖然過於嚴重,但卻代表了張飛父親的意見,對執拗的人來說眼前的禮節是很重要的。
甄堯此時若再推脫可能就真的會傷了兄弟感情,只得開口說道:「堯年歲不過十四,益德願以身相投實乃此生幸事。即便再過數十年,即便數十年後你我功成名就,堯也就不會忘了今日,忘了此桃林間的話語。」
第二十七章有計破敵
這一夜張父喝醉了,張飛同樣醉了,被兩人頻頻灌酒的甄堯也難逃醉倒當場。呆在太守府的劉備同樣罕見的喝了許多,關羽那張紅臉誰也不知道他醉沒醉。
比起城內有酒有肉的日子,城外的黃巾賊可就難受了。高昇好不容易將散逃的賊兵再次聚攏,帶著三萬殘眾回到營寨,卻發現營地已成灰燼。一把火,將黃巾賊的糧食都燒光了,同樣也將高昇心底的哪一點希望給燒沒了。
手中利箭將還未燃盡的木欄劈碎,高昇冷聲大喝:「這,這,是誰幹的,老子要活劈了他!」其餘黃巾賊也不好過,老巢被燒成灰,他們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點積蓄可能就跟著付之一炬了,不少人都低聲抽搐起來。
「首領,會不會是今日從後方偷襲我們的那支官兵做的?」一旁的頭目思慮半晌也只能想出這麼一個可能,低聲說道。
「是他們?」腦中閃現出張飛那可怕的身影,高昇一下子又軟了下去。肯定是這些官兵干的,可自己能活劈了他嗎?
這時又有一頭目苦惱著上前說道:「首領,大家奔逃半日,早就飢餓難耐,如今大營被毀,該怎麼辦?」雖然不想在這時候觸渠帥的眉頭,可包括他自己以內的兵士們都餓得不行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不得不說小頭目撞到了槍口上,高昇無法對甄堯、張飛發洩,只能將怒火撒在自己手下人身上。怒罵的同時右腳踹出,不敢反抗的小頭目只能像皮球一樣在地上打滾、
直到高昇發洩完了,一旁倖免於難卻又同樣飢餓的頭領開口勸說道:「渠帥,我們還是進去找找吧,或許還能找到些沒被燒掉的吃食。」
高昇出完氣也知道此時大家都餓了,沉著臉點頭吩咐道:「嗯,派些人進去看看。」出言的首領暗自慶幸的同時連忙招呼身後賊兵,數百人步入廢墟仔細搜尋起來。
令黃巾賊兵慶幸的是,如此大的一座營寨,的確有些許地方沒被燒或是波及甚少,從中也撈到了不少吃的。看見有東西吃,這些黃巾兵士哪管乾淨不乾淨,直接往嘴裡塞先填滿了再說。可即便如此,也有大半人是沒吃上東西的。
「渠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底下人沒吃的,可幾位首領頭目卻是吃了八分飽。吃飽後眾人也要考慮明日該當如何,一人首先開口問向高昇。
高昇蹲坐在草地上直發愣,直到手下頭目問了兩三遍才反應過來,勉強開口道:「明日,明日繼續攻城,吃的沒了,這麼多人肯定養不活的。」
「好狠。」這是幾個首領、頭目心底的第一念頭,就因為養不活,就要讓他們攻城?這不是送死嗎?不過這些人可沒那麼好心,死就死吧,反正與他們無關的。
「鄧弛,明日你帶一部分人去其他縣城,給我再弄些糧食回來。」這種事情做的次數也不是一次兩次,高昇在發洩完之後顯然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本來他們就不是官兵,官兵失去糧食可能會大敗,會離開。他們不同,他們走到哪裡,就可以在哪裡搶奪糧食。
「得令。」小頭目點頭答應下來,這個差事不難,雖然大部分搶掠來的糧食都被燒光了。可那些縣城裡應該還有不少餘糧,特別是一些大族中。
第二天天剛亮,便有太守府的使者來到張園請甄堯、張飛兩人議事。二人不敢怠慢,抱著酒醉難受的腦子便往太守府趕,還沒走進去,便看見公孫紀與劉備二人走了出來。
「來不及多說,又有賊兵攻城了!」公孫紀見甄堯兩人走來招呼一聲便騎上坐騎,一行十餘人快速的趕向南面城門。
眾人走上城頭時已有兵士在城頭駐防,而徐徐向前逼近的黃巾賊兵已然衝至城下。甄堯看著城外人數過萬的黃巾賊兵,暗自驚訝,自己可是把他們的營寨都給燒了,怎麼還敢來攻城?
「報,大人,東西門外也有大片黃巾賊攻城!」這時又有傳令兵趕來城頭,低聲說道。
「東西兩門?」公孫紀暗自皺眉,黃巾賊昨日又遭敗績,為何今日反而攻勢更急?
兵卒說話雖輕,但一旁的甄堯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當下開口說道:「大人,堯此次前來便是相助大人破敵。若大人無暇他顧,可由堯替大人駐守一處城門。」
「既如此,東門便擺脫賢侄了。」公孫紀一點也不耽誤,立刻開口說道:「我令派一千兵馬與賢侄指揮,加之賢侄本部,守住一處城門應當無憂。」
「多謝大人。」甄堯並不推辭,自己手上的兵一個個的那都是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能夠減少損失當然不會在乎這點面子。
甄堯說完便與張飛趕往東城門,同時傳信於在校場休息的自家兵丁,令他們火速趕往東門。當甄堯出現在東門外時,戰事已經展開,不少黃巾兵士正艱難的靠上雲梯。
因為甄堯一把火燒掉了整座賊營,使得黃巾兵士手中的攻城器械也少了大半。雖然東門外有敵兵近萬,但雲梯卻只有十餘架,每次登上城頭的兵卒都寥寥無幾。
「這哪是攻城?分明是讓這些賊兵送死啊!」甄堯腦子轉的不慢,見城下賊兵一個接一個的衝上來排隊挨刀,已經有了判斷。看來賊兵是真的沒吃的了,否則怎麼會讓自己人送死。
賊兵想要送死甄堯同樣不會手軟,與張飛兩人牢牢的站在城池兩段,只要看見有人漏過守城兵卒攀上城頭,便上去補一刀。短短半個時辰,城下的屍體堆積了一地。
直至夕陽落山甄堯也沒讓任何一名黃巾賊兵爬上城頭,不過自己也累得不行,當賊兵再次退去時毫無形象的癱倒在城頭,仰著腦袋大口呼吸。
「今日守城順利,多虧賢侄勞累了!」守城結束甄堯與張飛離開城頭,半路碰上的公孫紀開口說道:「走,隨我入府,今夜也要好好的慶賀一番。」
「大人,慶賀就免了,堯有一法,可破城外賊兵!」甄堯聽到又要吃喝,登時一個頭兩個大,連忙開口說道。至於破賊的計策,這是在守城時無意想到的。
第二十八章夜襲
「哦?賢侄有何妙計?」公孫紀見甄堯說有辦法消滅城外賊兵,連忙開口問道。一旁的劉備兄弟倆也停了下來,似是等待甄堯開口。
甄堯望了望四周搖頭道:「此地人多嘴雜,還是先去大人府上議事。」公孫紀雖然急迫的想知道如何破敵,但也點頭同意,一行數人再次向太守府趕去。
來到太守府,甄堯也不再賣關子,開口說道:「我觀今日賊兵攻城,似是一鼓作氣想要打下涿縣,實則是在消耗賊兵數目。昨日我與益德在賊營放了一把大火,已經將黃巾賊的糧草輜重焚燬,糧食供給不足,我想那黃巾渠帥定是要減少些人數,才能壓制住賊兵。」
看出這點不難,劉備、關羽自不消說,就連公孫紀也緩緩點頭表示同意。見周圍幾人沒有反對的聲音,甄堯繼續說道:「若堯估測不錯,這些黃巾賊兵昨日夜晚就該斷糧,而今日一天可能都不曾進食。」
見甄堯依舊輕言細語的說,公孫紀不免心急,開口問道:「如此,與破敵有何關聯?」
「吾知堯兄之意,連日不曾進食,黃巾賊兵定是腦乏力疲,若今夜前去偷襲,定可全滅賊軍!」劉備來涿縣就是為了爭表現的。他與關羽早來數日都不曾想出破敵之策,而甄堯剛來便有了法子,心中便已焦慮。此刻想通了甄堯的計策,哪還顧得上其他,連忙出聲說話。
甄堯見劉備搶話也不氣惱,笑著點了點頭,開口說道:「玄德兄與堯不謀而合,想必玄德心中早有定計了吧。」雖似誇獎,其實暗藏譏諷。若劉備早有計策哪會等甄堯說的差不多了才開口。
劉備不愧是一世梟雄,對甄堯的暗中擠兌毫不在意,面色不改的開口說道:「公孫大人,備與二弟雖不才,但願為大人效勞,誅滅城外賊兵!」
劉備和甄堯暗中較勁,關羽和張飛都察覺到了,可兩人都估計對方有人手段不再自己之下,也就無從發作,靜靜地站在一旁,可兩眼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對方,若真要動手,必定要先下手為強。
「玄德之意本太守知矣,」公孫紀在官場混跡這麼多年何嘗看不出眼前四人的心思,當下笑著點頭說道:「甄堯賢侄所言卻是好計。不過城外賊兵甚多,一人獨去恐有危險。賢侄,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見公孫紀這麼說,甄堯雙手抱拳,恭敬答道:「單憑大人吩咐便是,堯與益德定當順從。」
公孫紀滿意點頭,眼前的小子雖然年歲輕了點,但有勇有謀,且頗識大體,以後定有一番作為。看了看眼前四人,公孫紀沉聲說道:「某雖為太守可帳下卻沒有似雲長、益德這般的虎將。此次夜襲便由你二人領兵。」
「你二人可各領本部兵馬,另外我再各調一千兵士與你二人指揮。今夜子時,一齊領兵殺出城去,可有異議?」
公孫紀話音落下,張飛兩人便分別看向自己的主公,甄堯與劉備輕輕頷首,兩人才抱拳答應道:「諾!」這番舉動讓公孫紀暗歎不已,如此虎將,自己不能收用,卻是心中遺憾。
公事說完眾人也該吃飯了,既然都來了太守府,甄堯也不可能當即離開,只能拉著張飛陪坐一旁,與公孫紀等人吃喝一場。劉備不愧是將厚黑學領悟至極的人物,剛入座便頻頻與甄堯舉杯,彷彿剛才搶風頭的不是他一樣。
因為夜晚還有戰事,眾人也沒喝太多,將肚子填了八分飽便不再多喝。甄堯此刻才笑著與公孫紀告別,與張飛一同走回張園。
依舊是張飛家的桃園,這裡儼然成了甄堯等人談事的場所。吹著冷風將身上酒氣消散,甄堯開口說道:「益德,今夜出城偷襲,當注意安全。城外賊兵不如以往區區數千,而是數萬之眾,務必小心警惕。」
「主公放心,飛定將那黃巾渠帥的腦袋摘下來帶回城中!」自昨夜過去,張飛與甄堯之間已經產生了些變化,至少談話不會如以往那般隨和,而多了份嚴謹。
張飛喊自己主公這是甄堯每日都在期盼的,可現在聽起來卻十分彆扭,皺眉說道:「你我兄弟平日無需如此,還是直呼我名順耳些。」
張飛心底暖意流淌,面上卻不住搖頭,堅持著說道:「甄兄,我父親說的是,如今飛已拜主,便不同以往。」
路都是自己選的,甄堯只能搖頭歎道:「此事不說也罷,今夜出城,重要的不是殺敵,不是斬將。那高昇的腦袋,關羽若想取便讓他拿去,你平安回來就好。你與我來涿縣,不過是為保伯父與瑛妹免受戰火襲擾,些須宵小渠帥,不值一提!」
「放心便是,幾萬賊寇還能把我怎的?」張飛豪爽笑道,拜主甄堯是他思考再三的決定,想來自己的決定是最正確的。
夜半子時,甄堯等人齊聚南門外,張飛、關羽領著各自的兵馬分列兩旁,城門緩緩推開,公孫紀開口說道:「雲長、益德,我在城內擺下宴席,就等你二人凱旋回城!」
「飛(羽)定不會讓大人失望!」兩人一齊抱拳,言畢調轉馬頭,緩緩走出城外。甄堯凝視著城外身影,漢末的歷史已經悄悄的發生變動,本是兄弟的關羽張飛如今已是各為其主,以後還會如何?誰也說不清楚。
城門關閉後甄堯並不想就此離開,張飛出征在外,他是如何也不可能回屋睡覺的,索性開口說道:「大人,堯便在城頭呆著,我想益德與雲長不會讓我們等多久的。」
原本已經轉身的劉備聽到甄堯這麼說立刻停下腳步,附和著說道:「吾亦有此意,大人,不如就讓備與甄兄在此等候吧。」
公孫紀頓了頓,點頭笑道:「你二人心憂虎將,我怎麼不答應?也罷,我回府安排宴席,你二人便在此候著。」
甄堯兩人面帶笑容的彎腰答謝道:「多謝大人。」
暫且不停甄堯與劉備站在城頭吹冷風,出城不久的張飛、關羽沒過一會便接到麾下探哨帶來的消息,賊兵在五里之外重新立下了一處營寨。兩人雖然同屬有別,可此戰卻是要雙方合作,加之兩人武藝手段相當,張關二人也願意相商破敵之策。
第二十九章大勝
率先開口的是關羽,兵卒在不斷行進,關羽捋著長鬚靜立馬背上出言問道:「益德,前方不遠便是賊兵營寨,你我如何破敵?」
張飛擺手,頗為不屑的開口道:「還能如何?直接殺進去便是!些許賊兵還能攔得住某不成?」
關羽思慮片刻開口道:「如此雖可破敵,卻會增添不少傷亡。你我不如分兵行事。你我從東西兩麵包夾,如此可大亂賊心。」
張飛聽完摸著下巴思索起來,分別的確是個好辦法,抬頭看了看四周兵卒,張飛突然開口問道:「你此次帶了多少兵馬出城?」
「兩千兵丁,還有太守所調派的一千兵士。」關羽不明所以,但還是據實回答出來。
張飛一聽點頭說道:「某亦如此,不如我等將兵馬分為六部,每部千人,從六個方位一齊殺入賊營。這麼一來不但賊兵心亂,且容易被我等包圍。」
關羽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原以為眼前男子是只通武藝,兵法尚弱的猛將,沒想到對方卻是把自己的計策給加以改良,似乎用兵更在自己之上。收起之前還存雜著的輕視,關羽點頭道:「此計大善!」
對張飛和關羽這樣的武將而言,手下領三千人和一千人並無多大區別,在他們手中有一千人就能當三千人用了,兵士過多反而會拖累他們本身。
各自叫來兩位千人隊長,囑咐一聲便繼續行軍,被點到名的四人心底自然是激動的不行,他們也有獨自領兵的一天,雖然是小小的一場戰役。
五里地不過小半時辰便已走完,當張飛與關羽出現在賊兵營外時,完全沒有驚動任何一個黃巾賊寇。「如此,我先去東面了,半個時辰之後,一同進攻!」
關羽雙手握著偃月刀,說道一句便拍馬離開,與他一齊離開的還有其餘需要埋伏的兵士,只留下張飛與身後的一千兵卒。
「兒郎們,今夜便是破賊之時,都給我打起精神,殺過去!」一聲高呼,摸著性子等待半個時辰的張飛怒吼著衝向不遠的賊營正門。
或許是兵卒身心疲憊,或許是官兵從未出城致使高昇今夜也沒多加防備。當張飛怒喝著衝至門前時,周圍僅有的三四名賊兵居然都已癱倒在一旁沉睡夢中。
「你們就不用醒了!」冷笑一聲,張飛手持長矛用力刺出,鋒利的矛尖將黃巾賊兵的喉嚨刺穿。或許這樣的死才是最舒服的,他們並沒有經歷四千的恐慌與痛楚。
就在張飛衝入賊寨的那一刻,從東南西北各個方向都傳出戰鬥聲響。原本沉靜的黃巾營寨頓時喧囂起來,不明所以的賊兵驚慌亂竄,幾乎導致炸營。
「怎麼了?外面發生何事?」高昇從睡夢中吵醒,皺著眉頭走出大帳,開口質問道。
一旁的小頭目早就急得滿頭冒汗,見渠帥出來連忙說道:「渠帥,有官兵偷襲,正門外全是官兵。」小頭目並沒趕去正門外,並不知道張飛身邊只有千人,僅僅是從前方傳來的驚呼與周邊賊兵以訛傳訛,說出嚇死人的話。
高昇到此刻還是不信,厲聲喝道:「怎麼會偷襲?官兵不是在城裡嗎?」小頭目心底叫苦,官兵從未出城,誰知道今夜會突然出城夜襲。
「渠帥,不好了,後面,後面也有賊兵來襲!」就在高昇懊惱之時,又有頭目驚慌的跑來,邊跑邊呼喊道:「渠帥,大事不好啊!」小頭目的話語等於直接在亂哄哄的賊兵中添了一把火,周圍黃巾兵已經開始向四周逃散。
高昇氣得跳腳,上前幾步一巴掌扇在趕過來的頭目臉上,狠狠罵道:「你這個廢物,想要迷惑軍心不成!都別慌,官兵人數不多,結陣守住營寨!」
高昇的話還是起到了一點作用,至少周圍百餘人便開始在其身旁集結,慢慢的周圍黃巾兵都開始向自家渠帥靠攏。
可好景不長,當更多的兵卒跑來說道周圍滿是官兵時,就連高昇都泛起一絲無力感。官兵將自己的營寨給包圍了,自己逃不出去了。這個念頭一直在他腦海中撲閃著。
「燕人張益德在此,何人敢來一戰?」張飛高舉長矛怒喝一聲,聲音傳出一里遠,藉著月色高昇已經能看到這位俊俏的年輕小生。
「是這個殺神來了?」嘴角無力苦笑,高昇幾乎站立不住,此刻黃巾兵們自顧不暇的到處亂竄,而他周圍這一時半刻也只聚攏不過千人,如何是眼前殺神的對手。
若說張飛的到來令高昇驚恐,而接下來出現在他眼前的關羽便直接讓他跌入無底深淵。這兩位殺將都奔自己來了,這一次該如何逃生?
一支,兩支,三支……直至六支人馬從各個方向匯聚中陣,高昇慘白的頹坐在大帳前。官兵居然有如此多的人馬?夜色偏暗,高昇並不知道這六支人馬加一起也不過六千人,他只知道在他眼前,滿是叫喊著擊殺黃巾賊寇的兵卒。
雖說張飛是從正門開始進攻,可推進速度卻比關羽要慢了好幾步。看著關羽單騎衝入黃巾渠帥身邊,張飛只得暗歎甄堯神機妙算,他怎麼就知道高昇的人頭不是自己的呢?
關羽闖入千餘賊兵陣中,所有賊丁不自覺的給他讓出了一條道,生怕鋒利的刀刃會降臨在自己腦袋上。早已失神的高昇也忘了逃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偃月刀由遠至近,並將自己屍首兩分。
「賊首已死,伏地受降者免死!」關羽的話語不如張飛那般洪亮,卻能給人帶來絲絲壓迫,低沉的話語傳遍方圓半里,所有賊兵都聽得清楚。
張飛一矛將身前還欲放抗的兵卒刺死並挑起舒米高,怒聲喝道:「再敢反抗者,猶如此例!」
一發令一恐嚇,關羽、張飛兩人的初次合作很圓滿的進入尾末。黃巾賊兵一個接一個的伏地受降,張飛雖然有點遺憾不是自己斬殺的賊首,但也十分高興,畢竟這又是一場大勝。
收降所花時間遠比戰鬥要長的多,花費近一個時辰才將黃巾降卒收攏,並使之排成一條長隊緩慢押運回涿縣。來時之用了短短小半時辰,而回去可就慢了幾倍,有俘虜拖累著,直到天色近亮張飛才看到涿縣城頭。
第三十章情愫
張飛等人未回,甄堯也就一直在城頭上等著,直到彎月隱去才看見城外泛起一陣煙塵,隨後才看清是有兵馬在向城池靠攏。看清兵馬所插旗幟後,連忙搖醒一旁睡著了的劉備,開口說道:「玄德,玄德快醒醒,益德他們回來了!」
「嗯?雲長回來了?」劉備睜開通紅的雙眼,一夜站在城頭的滋味可不好受,似他這般從小喜好聲色犬馬的人來說是個極大的考驗。
「你還知道你兄弟沒回來啊?我看你睡得挺香。」甄堯心中暗自誹謗著劉備,點頭說道:「走,我們出城迎接他們進來!」說罷便走下城頭,後面跟著晃晃悠悠的劉備。
城門打開後,甄堯騎馬衝出城外,幾個呼吸便已來到城外大軍前,開口笑道:「益德,雲長,你們總算是回來了!」
「勞主公出城相迎,飛心中有愧。」張飛這是第一次在正式場合稱呼甄堯為主公,此話一出,劉備與關羽面色均發生細微的改變,就連甄堯也不由得苦笑。
相比之下,關羽與劉備依舊是兄弟相稱,見自己大哥出城迎接,開口說道:「大哥,雲不辱使命!」
看著兩人身後長長的俘虜隊伍,劉備連聲讚歎道:「好,好,一起入城!」
入城後將俘虜一齊押回校場,甄堯等人一齊走向太守府。早在甄堯二人出城時便有人通報公孫紀大軍已回,當四人踏入太守府時,公孫紀已經在廳房中等候。
「雲長,益德,此戰得勝,涿郡得保,紀代全郡百姓拜謝你二人!」公孫紀說完便彎腰拜倒,張飛連忙上前將其扶起,連聲說道使不得。
甄堯見此出聲說道:「大人,不如我們先坐下,上些酒食邊聽益德講說如何破陣殺敵。」在城外吹了一整晚的冷風,此刻甄堯倒是希望能有一杯溫酒暖身。
聽甄堯如此說,公孫紀笑著附和道:「早已準備好了,就等二位得勝回來。管家(又是一悲劇的龍套,木有名字),把吃食都端上來。」
五人入座後酒水食物便一樣樣的端了上來,悶下一碗酒釀暖身,張飛開始說道起夜襲的經過。相比關羽冷傲不喜多言的性格,張飛就好相處多了,話匣子一打開那是怎麼也關不住。
偏偏他吃的也很快,幾塊熟牛肉沒一會便被吞入腹中,讓人懷疑這傢伙是否長著兩張嘴,一張說話一張吃飯。甄堯幾人聽著舒暢,不時的拍手叫好,但更多的精力還是放在消滅眼前食物上,幾人都餓得不行。
世上有不少動物都是吃飽了便睡,雖然甄堯不想承認,但事實告訴他,他也將與此類為伍。酒足飯飽之後,一夜沒睡的疲乏便襲擾上來,兩眼皮不斷大顫,幾乎就要閉上。劉備也好不到哪去,兩隻眼睛紅得可以當燈籠用。
關羽、張飛兩人有武者底子,睡意倒比甄堯要少許多。可兩人的主公都要睡著了,二人也不好繼續吃喝,輕聲與公孫紀告辭,各自拖著一人離開大廳。
當甄堯醒來時,已經是夜半時分,醒了自然不可能接著睡,但這半夜的無處可去,翻來覆去只能走到院後桃林,那是一個不錯的休閒場所。
「嗯?有人?」甄堯剛踏入桃林,便看見有人影照在地面,雙眉一挑減緩腳步走過去,只見張瑛抱著長劍獨立的一旁,不知在想些什麼。
甄堯見是張瑛,也就放鬆了心神,走上前開口問道:「瑛妹,這麼晚了還不去歇息?」
「呀?」聽到身後有人呼喊自己,沉浸思索的張瑛下了一跳,轉過身看清楚是誰後才拍著胸脯說道:「原來是甄堯大哥,嚇死我了!」
甄堯面露笑意,開口說道:「這麼晚了不去歇息,抱著把鐵劍做什麼?在月下練武嗎?」
張瑛搖了搖頭,忽而開口說道:「甄堯大哥,張瑛再舞一段給你看好嗎?」
甄堯剛想拒絕,卻又看見對方期盼的眼神,望了望空中皎月,心想一段劍舞並不會太久,等這小丫頭舞弄完了也好讓她休息,便點頭說道:「如此甚好,堯求之不得!"
劍舞開始甄堯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並不是說張瑛的劍舞退步了,而是小丫頭的情緒不對,劍舞所散發的感情似乎有不少愁緒。這丫頭才多大?十五歲罷了,既不愁吃也不愁穿,怎麼有這樣的舞姿?
帶著疑問甄堯默默的看下去,直到劍舞結束也不得其解,皺眉問道:「瑛妹是不是心中有事?為何如何惆悵?」
張瑛面色一淡,開口說道:「甄堯大哥,這支舞的名字是『君別』,好嗎?」
這問題讓甄堯右手一顫,小丫頭似乎長大了呢,上前一步將張瑛耳邊的凌亂髮絲撫順,開口說道:「舞美,名字也不錯。這麼晚了,早點去休息吧!」
張瑛搖了搖頭,環抱著長劍開口問道:「甄堯大哥,我聽大哥說,你們已經打完仗了,那明天是不是就要走了?」
甄堯聞言點頭說道:「應該是的吧,還有不少事情要忙,不能在這裡耽誤了。」
「那又要許久不能來了,哥哥今日說,可能以後就沒時間回家的。」張瑛眼中似乎泛起水浪,帶著一絲鼻腔開口道。
甄堯見張瑛如此,搖頭笑道:「瑛妹這是捨不得益德呢?還是捨不得我這個甄堯大哥啊?」
張瑛放下手中長劍,撲在甄堯懷中哭聲道:「都,都捨不得!」
甄堯見小丫頭哭的傷心,心下一軟,開口道:「那就和我們一起走吧,到時候就能天天見面了。」
「一起走?」張瑛聽完止住哭聲,顯然已經意動,可又搖頭說道:「不行的,父親便不會同意。」
甄堯笑了片刻,開口說道:「呵呵,叫上伯父一起離開吧,都走!」
「父親也走?會同意嗎?」張瑛顯然不太相信,但甄堯知道,既然張飛拜他為主了,暫時肯定是不會來幽州了,自己只要提出給他搬家,張父一定不會拒絕,當下笑著點頭。
「哎呀,肯定是你們先商量好的,都不告訴我,害得我傷心了一整日!」張瑛反應不慢,立刻撅起嘴不滿說道,同時跳離甄堯懷中,撿起地上長劍。
第三十一章回師
好不容易把張瑛哄去睡覺,甄堯也走回了臥室,腦中浮現著張瑛舞劍的身段與自家小妹的可愛模樣,不知不覺的陷入沉睡。..第二日天剛亮,便起身與張飛一同出了莊園,步向太守府。諸郡黃巾即滅,是時候告辭了。
公孫紀見兩人前來辭別,開口問道:「賢侄與益德這就回毋極?涿縣黃巾還未全滅,賢侄不如再助老夫一臂?」
甄堯用眼睛瞟了瞟一旁的劉備,笑著開口說道:「渠帥高昇已死,餘下些許賊兵如何是大人對手,何況此處有玄德、雲長相助,堯還是早些回兵的好。」
公孫紀顯然不想就這樣讓甄堯離開,如此年輕俊傑不趁他年少時結交,以後說不定就沒機會相見了,當下繼續說道:「昨日大勝,俘虜賊兵數千,賢侄若這樣離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公孫紀不能容人?還有此戰斬獲,賢侄也有大功的。」
甄堯聽到對方想要分些功勞給自己,心底也是動心,但轉念一想若在此地收編賊兵難免耽誤時日,只得遺憾搖頭:「大人此言差矣,賊兵起事不過是被張角之流蠱惑,他們原本都是幽州貧苦百姓,並無太大罪過。」
「加之劉刺史仁政愛民,必然會對這些百姓有個安排,大人可知甄堯之意?至於些許斬獲,甄堯來此本就為了除賊,怎能多要報酬?大人此舉卻是害了堯啊。」
聽甄堯這麼一說,公孫紀不得不歎服眼前的少年兒郎心思慎密,幾乎任何一方面都考慮到了。想想劉虞平日處事作風,也覺得這些百姓還是交給自家主公處理為好,當下點頭說道:「既如此,紀也不強求了。賢侄此去必定輝煌騰達,到時別忘了我這個老哥就好。」
甄堯聽完笑著點頭,雖然公孫紀這人他的確看不上,但與之交好也是件好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需要對方幫忙。再於公孫紀寒暄一番後,甄堯望向劉備開口道:「玄德兄,幽州戰事若平,你可有南下之意?」
雖不知甄堯何意,但劉備還是點頭答道:「正有此意,如今黃巾四起,我輩當為朝效力,為天子除賊!」
甄堯對這些天天將高義放在嘴邊的人十分不屑,自己想做便做何必找那麼多借口,當下點頭說道:「某聽聞玄德乃是大漢名將盧植之徒,如今盧大人已領兵奔赴廣宗,想必會與張角本部一場惡戰,玄德若有心可前往相助恩師。言及於此,諸公後會有期!」
「再會!」張飛同樣抱拳開口,說完轉身與甄堯走出廳房。
望著甄堯兩人消失,劉備心底不禁皺眉,甄堯看似年少,卻極具眼力,自己在他面前似乎一點秘密都沒有,他如何知道自己會有南下之意?還將出兵的理由說與自己聽?
如今的劉備可不是歷史上的白身,身肩幽州軍職的他想要出兵還得上級領導批准,若沒有批條擅自離開,那就和造反無異了。而幽州黃巾蕩平後,鄒靖肯定不會主動要他出兵冀州的,劉備這兩日也在為此事苦惱,沒想甄堯臨走前還送了一份大禮給自己。
回到張園,甄堯找上張父開口說道:「伯父,堯與益德商議再三,還是覺得將您一家都接往冀州住更加方便,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張父看了看張飛,又望向一旁緊張的捏著衣角的張瑛,搖頭歎道:「兒子、女兒都不想這個家,我還能怎樣,去吧,許久不曾外出,也不知道幾位老朋友還記不記得涿郡張宥。」
甄堯知道自己這樣讓一位老人離開家鄉是很不地道的事情,只能寬聲說道:「伯父大可不必惆悵,此處莊園可讓園內家丁照看著,以後在冀州悶得慌也能回來看看。」
張父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此事便依你三人!」雖然甄堯沒將搬家之事扯上張瑛,但以張父的目力如何看不出自家女兒的心思,只把張瑛說得面紅嬌羞。
既然準備離開,張父也得全家上下都打點清楚,一通忙活下來一直到太陽落山才算搞定。天黑後是走不了的,甄堯只能再待一晚,待明日天亮出行。
第二日天剛亮,張飛便前往校場將兩人麾下的兵馬悉數帶至城門,數場大戰原本整齊的三千兵卒如今也只剩兩千一百餘人,讓甄堯在清點傷亡時搖頭暗歎戰爭的殘酷。
「甄兄,慢走。」就在甄堯帶著張飛一家人與麾下兵卒出城之時,身後傳來幾聲高呼,只見劉備與關羽騎馬正向城門趕來。
甄堯示意兵卒先行出城,停下身子待劉備靠近後開口問道:「玄德兄此來何事?」
劉備停下坐騎,翻身下馬後開口說道:「知曉甄兄今日離城,備特來相送!多謝昨日甄兄相告之情。」
甄堯笑著點頭道:「無需謝我,此乃順手為之。或許要不了多久你我又會再次相見,告辭了!」
「好,再會!」劉備爽朗一笑,以甄堯的性子回了毋極肯定還是要出兵的,否則也不會走得這般急促。而他更不會一直留於幽州,到時與黃巾決戰,定能再次相會。
「駕!」甄堯輕甩馬鞭,胯下坐騎飛馳而出,漸漸絕跡消失於劉備眼前。
見自家大哥依舊沒有返身的意思,關羽只得出聲說道:「大哥,甄家小子已經走遠,我們也回去吧。」
劉備聽罷重重一歎,點頭說道:「此子不凡,來日不知是敵是友啊!」說完調轉馬頭,緩緩向太守府行進。
出了城甄堯立刻帶著張父等人走向來時立下的營寨,在那還有麾下兵卒等候著,算算時日,後備的運糧兵卒也該到了。還未走入營寨,甄堯便聽到一聲聲驚呼,還沒走兩步,只見營寨中湧出百餘兵卒,正向自己等人走來。
「少爺回來了,少爺總算回來了!」「拜見少爺。」一眾甄府私丁連聲拜道,使得原本安靜的樹林立刻喧囂起來,不少飛鳥振翅飛出窩巢,在空中盤旋嘶鳴。
「好了好了,都進去吧。」甄堯搖頭一笑,只不過幾日不見,這些傢伙似乎太過熱情了。
走入營寨將這幾日自己不再時營內情況瞭解一番,甄堯便開始指揮兵卒開始整備。這番舉動卻是苦了運糧兵卒,他們昨夜才趕至營中,今天又要拖著糧食回去,徒勞無功啊。不過這些都是自家少爺的吩咐,心中就算苦悶也只能嚥下肚中,這裡可沒人替他們說話的。
第三十二章凱旋回毋極
回去依舊選擇走山間小路,張瑛騎著她的黃鬃馬,歎息著說道:「甄堯大哥,這就是行軍的日子啊,感覺好無趣呢!」
甄堯搖頭苦笑,行軍打仗怎麼可能有趣?搖頭歎道:「此間無戰事,行軍雖無趣但也不會出現危險,若遇上敵兵,廝殺還來不及,和談有趣無趣。」
張瑛聞言撇了撇嘴,騎著馬又四處亂竄,雖是女兒身,但在父親、大哥的感染下,張瑛的馬術較之普通尉校都強上不少。周圍都是自己麾下兵卒,甄堯等人也放心由著她胡闖,畢竟在家關久了,能出遊一次也算不易,就連張父也沒出聲反對。
回軍毋極並不著急,看著夕陽落山後甄堯當即下令停步,兵卒開始搭建一個簡易的營寨,然後去附近水源取水並埋鍋造飯。第一次吃軍營食物的張瑛顯然很感興趣,食物剛熟便迫不及待的用木筷挑起放入口中。
野菜剛入口,張瑛便雙眼直瞪,待食物下肚後連聲大叫道:「呼啦,好,好燙。」邊說著邊用小手直扇舌尖。
看著自家小妹這般模樣,張飛搖頭大笑道:「讓你性急,這般熱食就是我也不敢咬下,現在遭罪了吧。」嘴上如此說著,雙手卻將一旁的水袋取出,擰開塞子遞了過去。
灌下兩三口涼水,好不容易舒緩過來的張瑛咬牙數道:「你們,你們就欺負我,看我出醜!」說完賭氣般的將筷子扔向一旁,扭著腦袋不再搭理張飛、甄堯。
「是堯不對,忘了提前與瑛妹打招呼。」甄堯淡笑說道:「不過這晚餐還是要吃的,不吃明日哪有力氣走路。給,用這個小碗裝著,多吃一點。」
甄堯陪笑著遞上碗筷,張瑛氣鼓鼓的嘟著嘴就是不接,無奈之下甄堯只能扭頭向張飛求助。張飛翻個白眼表示愛莫能助,甄堯只能再次堆上笑臉開口說道:「要生氣也得先吃點東西,要不待會餓暈了可就沒法生氣了。」
「我要你給我夾。」張瑛轉過腦袋看向甄堯,開口說道:「我要吃這個,還有這個。」邊說手指不停的指著眼前鐵鍋中的食物,也不管甄堯是不是記得住她指過哪些吃食。
「好,好,我夾給你。」甄堯還能說不嗎?這位姑奶奶可真是比自己還難伺候,似乎自己自會走路後就沒讓人餵過吃的了。好不容易將張瑛想要的都夾入小碗,這才讓小女孩滿意的點頭接過。
見張瑛自己在一旁吃著,甄堯總算可以為自己添飯夾菜,可還沒等他扒幾口飯,張瑛又開口說道:「甄堯大哥,你們行軍在外都是吃這個嗎?這個菜好苦,我都嚥不下。」
甄堯眉頭微皺,低歎一聲沒有說話,一旁的張父開口說道:「瑛兒不可胡鬧,行軍在外如何能有那麼多講究?能有一口白飯,些許青菜便是不錯。」
「這樣呀?那我以後不要行軍了。」一直都嚷嚷著要當以為女將軍的張瑛聽到父親這麼說立刻皺眉說道:「甄堯大哥好辛苦,在外都只能吃這些,肉都沒有!」
張飛突然插嘴說道:「那你哥哥我就不辛苦了?要知道這鍋燙還是我煮的呢!」
「大哥!」見自己大哥又挑刺,張瑛撒嬌說道:「你又這般欺負小妹!」嬌美的聲音傳出,惹得張飛哈哈大笑。
說者無心,可甄堯聽者有意。在外行軍他根本無從挑剔,就算能夠有好東西也不會一人獨吞。一位無法與兵卒同甘共苦,只知自己享樂的將領,如何能成大事!當然這些話他不會告訴張瑛,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女孩,這些行軍打仗的事情本就離她很遠。
甄堯沉默不語,但張父看向他的目光更添幾分讚賞。從行軍吃食這一方面就能看出,甄堯不是一般的富家大少爺,他是能夠吃苦的,光看甄堯將苦澀的菜梗毫無做作的吞下便能知曉其中一二。
再看看一旁的張飛,張父滿是欣慰,兒子跟在甄堯身邊的確學到了不少,而且也長大成熟了許多。張父十分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沒有小看眼前的少年。
苦悶的行軍一直持續了四個日夜,甄堯總算回到了老家毋極,看著城頭站著的依舊是自家兵丁,甄堯臉上笑意浮現,指著城頭說道:「前方便是毋極城,我們總算在天黑前趕到了。」
「開城門,是少爺回來了!」城頭上的兵丁早就注意到外面的一支部隊,看清楚領頭少年正是自家少爺後,城門令連忙招呼著城下兵卒打開城門,然後帶著幾十位兵卒出城相迎。
與張飛等人一同走至城下,見府丁出城相迎,甄堯笑著說道:「你們做不得不錯,都散了吧。」
「諾!」城門令點頭答應一聲,帶著身後兵卒重新踏上城頭。
張瑛從沒去過其他城池,走入毋極城後便睜著眼睛好奇的四處打量,看著繁華的街道與來往不斷的行人,開口驚歎道:「這就是毋極城啊,聽聞這只是一座小城,為何會有這般繁華?比涿縣還要熱鬧不少!」
張飛見小妹詫異,點頭解釋道:「原本毋極雖然熱鬧但也不會如此,可自從我與主公擊退黃巾賊之後,周邊百姓紛紛前來城內定居,而毋極也因此熱鬧了一倍不止。」
「這麼好啊?那我以後也要住這裡咯!」張瑛歡呼一聲跳下馬背,便跑入人群中瞧熱鬧。
甄堯讓麾下兵卒自行前往校場,帶著張飛一家人趕向甄府邸,周邊百姓見是甄堯路過,紛紛前來道賀。他們可是知道甄堯出城討賊的,如今回城,不用說肯定是將賊寇擊敗了。
甄堯正在往家裡趕,此時甄府內已經有消息傳回,老管家來到張氏身邊輕聲說道:「夫人,少爺回來了。」
張氏一聽自己日思夜想的兒子回來了,連忙起身說道:「我兒回來了?快,與我一起去府外迎接堯兒。」
「娘親去哪呀?帶上宓兒好不好?」自從甄堯走後,甄宓只能在家與兩個妹妹為伴,整日都無聊的很。見從不出戶的母親要外出,小跑著跟上說道。
「你哥哥回來了,走,與我一起去接你哥!」張氏笑著拉起甄宓小手,聰慧的女兒是她平日唯一的開心果,對其疼愛不下於小兒子甄堯。
第三十三章張瑛和甄宓
「母親。」甄堯趕至自家府門前便看見自己母親與妹妹正在門口等著自己,連忙走上前開口說道:「堯兒回來了。」
與之前不用,這一次張氏並沒流淚,有的只是見到兒子回來的欣喜,抱著甄堯的腦袋摸了半響,張氏輕言道:「回來就好,出去一趟都人都瘦了,我這就讓人給你燉些雞湯。」
「哥哥,你都不看宓兒!」見自己整日思念的三哥一點都沒注意到自己,甄宓不高興了,撅著嘴輕哼道:「宓兒不理你!」說罷將腦袋一扭裝作生氣模樣,可眼角卻直盯著甄堯,想著哥哥肯定是要抱她的。
甄堯見自家小妹發脾氣,當下笑著說道:「三哥我哪有不理小妹了?來,讓哥哥抱抱,看又重了多少!」說罷彎腰伸手將甄宓抱在懷中,小妮子這才轉過頭看著自己的三哥。
「宓兒才沒有長胖呢。」甄宓將兩隻小手抓上甄堯頸脖,環抱起來說道:「哥哥許久不陪宓兒玩了,今天帶宓兒去買玩具好不好。」
見縝密還是這麼粘自己,甄堯即高興又傷神,現在可不比以前了,亂世將起他只會越來越忙。可見甄宓滿臉期待的樣子卻又無法開口拒絕,苦思之下突然看到一旁好奇張望的張瑛,心中一喜開口說道:「哥哥今日不能陪宓兒玩,不過哥哥找人帶你出去玩耍怎麼樣?」
甄宓一聽臉色就沉了下來,搖著腦袋賭氣道:「不要,宓兒只要哥哥。」
「哥哥說的可是一個大姐姐哦,這個姐姐很有本事的,宓兒肯定喜歡和她在一起。」甄堯只能繼續勸道:「小妹要聽話呢,聽話三哥便會帶你出去玩耍。」
「誰呀?」小丫頭見自己大哥談及其他女孩子,有點小緊張的問道,抓著甄堯頸脖處頭髮的小手不由得握緊。
「好了,進去再說!」張氏看著這一隊兒女談天都忘了地方,只能輕咳一聲開口道:「別讓客人也站在外[www奇qisuu書com網]面,先進屋吧。」
「嗯,聽娘親的。」甄堯點點頭,抱著懷中小妹,身後跟著張飛一家三口,一齊步入甄府。一群人來到大廳後,才開口說道:「娘,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益德的父親,這個小女孩是益德的妹妹。宓兒,你以後可以和這位姐姐一起玩。」
張氏聽到是張飛一家人,也就點頭說道:「妾張氏,見過各位了,夫君臥病不起,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張父抱拳回禮,輕聲說道:「甄夫人客氣了,某上門叨擾,說不是的應該是某家。」
「堯兒可在此招待貴客,娘親便不再此久待了。」張氏出來只是來看看兒子的,現在兒子回府了,她還得去照顧臥榻不起的甄逸。
張氏走後,甄堯等人便隨意的坐在兩旁,一邊的女婢很快便將茶水端了上來。連日趕路能有一口清茶潤肺,絕對是件舒爽的事情。
甄宓呆在甄堯懷中不安分的扭動的脖子,不過兩隻眼睛卻直盯張瑛,其中滿是好奇之色,她不明白為什麼三哥會讓這位姐姐陪自己玩,以為張瑛有何特別之處的小丫頭就不停的看著對方。
張瑛本是爽朗的女孩,奈何第一次來甄家做客,顯得十分拘束,此刻被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直愣愣的盯著看,不由得尷尬臉紅。甄堯見兩人古怪模樣,只好開口說道:「宓兒,你去張瑛姐姐那,和她一起坐吧。」
「哥哥不抱宓兒了?」甄宓見甄堯讓自己到陌生人旁邊去,當即面色一變彷彿就要哭出聲來,輕聲道:「哥哥討厭宓兒了。」機靈的甄宓用雙手擦拭著眼角,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哭沒哭。
「頭疼啊。」似乎自己妹妹太黏糊了也不是個好事,甄堯只好繼續抱著甄宓,今天他肯定是什麼事都幹不成了,明天得在這妮子沒起床前離開,否則又得被她黏上。
張瑛卻是第一次看到甄堯如此童真的一面,見他時不時的和自家妹妹玩鬧,心中想著自己若是也能如此那該多好。可想到自己大哥除了會舞槍弄棒以外,就只會躲在一旁畫畫,心底暗歎甄堯真是一位不錯的大哥。
早在離城之前甄堯便為張飛一家選好了住處,就在自家甄府隔壁。在甄府吃過午餐後幾人便前往打理屋子,買下這處宅院每日都會有家丁來打掃,宅院裡面樣樣俱全,與涿縣張園相比也不差,只是少了一個桃林。
張飛一家人順利入住,當晚為了慶賀新遷,甄堯特地從自家地窖中拿出了一壇是年份的陳釀。十年份的佳釀可不多見,這一頓不消說,當吃飽喝足後包括張父都是暈乎乎的。
走出張飛府邸(以後簡稱張府),吹了會冷風甄堯也清醒不少,走回自家後將管家招來開口問道:「錫伯,堯不在時,府上還好嗎?」
甄錫點頭答道:「回少爺的話,這段日子府上一切安好,只是老爺的病情似乎又惡化了,每日清醒的時辰越來越少,大多時候都是昏睡著的。」
「父親,唉!」甄堯無奈搖頭,甄家有任何麻煩他都可以解決,唯獨自己父親的病情,幾年過去一直束手無策。
甄錫見少爺露出愁容,只得寬聲道:「少爺莫要憂慮,何人能逃得過生老病死?老爺的病少爺已經盡力了,如今只能期盼上天,給老爺多些時日。」
「天黑了,錫伯也早些歇息吧,父親若醒了,一定要立刻告訴我。」甄堯輕歎一聲,緩緩走向自己所住小院。
第二日天亮時甄堯便起床了,離開毋極已有數日,也不知城內情況如何,當下跨上坐騎直奔縣衙。縣衙守兵見是自家少爺,連忙上前為甄堯牽馬,甄堯點頭入其中。
甄堯步入縣衙就看見側座上有一人正在用篆刻著竹書,出聲笑問道:「福叔,這麼早就在處理農務了?」
「少爺回來了?」甄福抬起頭發現是甄堯回來了,欣喜說道:「少爺可算回來了!」甄堯離開毋極的這幾天內,都是甄福在幫其處理各項政務,忙的他連睡覺都是在縣衙內,算算已經有五日沒回自家了。
甄堯笑著點頭道:「昨日剛回來,見你滿臉愁容,可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第三十四章水資源的問題
甄福面露苦色點頭說道:「正如少爺所說,農耕之事遇上了些麻煩。自前年起,冀州全地便少雨,如今更是連月都不曾有雨雲。不少農戶都擔心今年的谷種又會枯死在地裡。」
甄堯一聽是跟下雨有關也不禁搖頭,天不下雨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難道讓他去人工降雨不成?就算有這心也沒那能耐。踱步思索許久才開口問道:「沒有降雨我們可以用地下水,福叔,城外田地周圍可有深井?」
甄福聽少爺問話連忙開口說道:「水井是有,可依舊不夠城外田地取用。福已派人繼續挖井,只是這點水井無濟於事。」
「挖井還不夠?」甄堯右手托著下馬暗自低歎,思索著記憶中與大旱有關的記憶。甄福不敢打攪,只能站在一旁靜靜等待,他對大旱已是毫無辦法,現在就看自家少爺能否巧奪天工。
「乾旱,打井,泉水,水,有了。」甄堯雙眼一亮,拍說說道:「此事有解,福叔,我且問你,從城外汆河(PS:瞎扯的名字,不必糾結真假)引水入田園,需多少時日?」
甄福聽罷眉頭一皺,撥著手指算了算,開口說道:「若要從汆河引水,至少得十日以上,而且無法太深。少爺的意思是?引河水灌溉?」
甄堯重重點頭,開口說道:「便是如此,天公不作美,我輩當自救之。自古引河灌溉的例子數不勝數,前朝都江堰便是其中名聞天下的工程。我等不求做出那般完美,只求河水可以灌溉田地就好。」
甄福雖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但還是謹慎問道:「少爺,引河水,改渠道,耗費財力、物力極大。即使秋收有了成果,也將入不敷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甄福才沒考慮過引用河水,畢竟他不是甄家的主人,動不得如此多的錢財。
甄堯知曉這位甄家老人是一心為他考慮,失笑說道:「福叔這筆賬不是這樣算的,些許錢財算得了什麼?用這些銅臭之物,養活十數萬百姓,博得一片好名聲,卻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我甄家這些年賺的金銀也不少,不必在乎這些。」
甄福暗歎自家少爺眼見頗高,誰會嫌自己家錢少呢?不是人人都能有甄堯這般的見識,就連當今天子都是一副貪財模樣。如此想著甄福連忙低身說道:「是福糊塗了,險些誤了少爺大事。」
甄堯輕笑拉起眼前老僕,開口說道:「待會你便去賬房取出金銀,然後在城中召集人手去挖通渠道。如今城內什麼都缺,唯獨不缺人手,少爺我無需那麼多人入伍,你大可放心招人。」
甄福點點頭,開口說道:「少爺放心,老奴這就去辦。」
等甄福離開,甄堯也開始接手一縣政務,好不容易將手上的竹卷批完,甄堯想起自己還未與幾位家將細談新兵訓練之事,招來門口的兵丁,讓他去把甄霸幾人喊來,甄堯舒展著身子爽聲歎道:「還是當主公的舒服,只要動動嘴皮,事情就有人辦妥。」
「甄猛(霸)(斷),參見少爺。」雖只數日不見,甄堯卻能看出眼前三位家將與以前的不同。若說半月前三人還是一般的鄉間武夫,現在卻越來越像軍營中的將領。
「都起來吧,」甄堯坐在首位笑著點頭說道:「你們三人都不錯,看的出來這這段日子都不曾懈怠。你們誰與我說說,城內新丁訓練成果如何了?」
三人互看一眼,最後還是甄斷上前一步開口說道:「回稟少爺,城內三千新丁每日操練不下七個時辰,定時的讓他們上城守衛,如今已有小成。」
甄堯點點頭,起身說道:「走,隨我去兵營看看。」
一行人來到校場時,之間校場見有兩隻兵陣正在排練兵法,甄堯一眼望去便能分辨兩隻兵陣的不同。一隊是張飛所領兩千餘老兵,一隊是三千新丁。
見張飛只帶著老兵訓練,甄堯心底不知是何滋味,如今他與張飛已有主臣之別,想再回到從前那般毫無顧忌的談天說地的日子,卻是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甄堯繞著校場周邊走著,一面觀察新丁的不足,一面欣賞經過幾次大戰後逐漸成熟的老兵。「這些都是自己的嫡系兵馬啊。」看著一名名兵士揮刀、刺槍,甄堯心底十分滿足。
滿足歸滿足,可不足的地方還是要提出來,三千新丁看似排陣不錯,可眼尖的一瞄就能發現其中不足。雖然這些兵士每次揮槍都會伴隨著暴喝,可甄堯怎麼看都不像是用上了全力,一招一式都僵硬、疲軟。
對於練兵,甄堯自知自己水平也就是半吊子水平,與張飛比起那是差了不止一個檔次,既然自己都發現問題了,當然得早點解決,來到校場前方點兵之處,甄堯便大聲呼喊道:「益德,益德!」
張飛見甄堯叫自己過去,站定後對著前方兵卒吩咐道:「主公呼喚,你等自行捉對聯繫,不可偷懶,要是誰偷懶,老子回來了第一個拿他開刀!」說完便提著手中長矛走向點兵台。
張飛來到真要面前,雙手握著長矛躬身拜道:「主公,喚飛何事?」
甄堯指了指一旁的三千新丁,開口說道:「益德且看這些兵卒,以你觀之,如何?」
張飛眼睛瞄了瞄一旁訓練的新丁,搖頭說道:「不堪大用。」
聽張飛這麼說,甄堯心底反倒十分舒服,至少在自己面前,張飛還是沒有任何隱瞞的,也沒有因為自己是主公就胡說一通。默然點頭,甄堯開口道:「正如你所說,這三千新丁目前還無法參加戰事,可時不待我,南下出征黃巾不能拖太久啊。」
「益德,這三千兵馬從今日起也交予你統帥,平日訓練也都由你一手包辦,我不問過程,只求結果。十日內,我要一隻可以出征殺敵的兵隊,你可敢接令?」
張飛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從古至今有哪的主公把手裡所有兵馬都交給某一人統領?秦皇沒有,漢武同樣沒有!兩眼深深的看著甄堯,外表憨實內心智慧的燕人昂首說道:「主公放心,不出十日,飛定會將此軍練成!」
張飛沒有推辭也沒有猶豫的答應下來,甄堯心中大喜,連聲歎道:「好,好,如此甚好,堯便在城中靜待益德喜訊。兵丁練成之日,便是出兵征討張角之時!」
第三十五章出兵過常山
有張飛悉心訓練兵馬,甄堯也可專心處理民政,閒暇時出城與甄福等人一同看看挖水的渠道,在甄堯毫不吝嗇的金錢支持下,一切都發展的十分順利。..雖然老天依舊沒有降雨,但毋極縣周圍田地卻是不會再為缺水而發愁。
自從張飛在兵營喊甄堯主公後,其餘幾位家將也不再稱呼少爺,而是跟著喊主公,天剛亮甄霸便在甄府外等候,見甄堯出來連忙說道:「主公,今日有城外探哨帶來巨鹿郡的消息。」
甄堯聞言雙眼一亮,自己外派的少許細作總算有了點作用,點頭說道:「讓他去縣衙,我在縣衙內等著。」大街上不好談公務,家中也不方便,只有縣衙一處既隱蔽又方便。
甄堯來到縣衙還沒坐穩,便看見甄霸領著一人走了進來,抬頭望去自知是城外探哨,便開口問道:「你且將你知道的,都說與我聽。」
見了自家少爺,哨探躬身拜道:「小子周祁見過少爺,少爺派我去巨鹿查探黃巾戰況,小子初到時張角已經離開巨鹿縣城,聽聞此刻已經攻克廣宗城。這是從廣宗逃出來的細作給少爺的書信,小子不敢忘記,還請少爺過目。」
見哨探從懷中掏出一份帶血的帛卷,甄堯眉頭微皺,待看完後面色一送,信中內容與自己腦海中的記憶並無太大差別,奉命討賊的盧植如今已入冀州。將手中絹帛放在案桌上,甄堯開口說道:「可知我部細作如今在哪?如此功勞,少爺我定然要賞的。」
周祁聽到少爺說要獎賞,搖頭沉聲說道:「少爺,那細作找上小子時,已經身負重傷。小子本想帶他回城救治,奈何半路」接下去的話已經說不出口,但甄堯與一旁的甄霸如何不明白?
「去了嗎?」甄堯閉眼默歎,又是一個為了自己這位謀面不過幾回的少爺而犧牲的漢子。緊皺雙眉緩緩睜眼,甄堯低歎道:「甄霸,告訴我這家人住哪,以後的生活有我甄家負責,他的父母我養之,他的子女我亦將其輔導成人。」
「多謝少爺。」甄霸與周祁躬身拜謝,能在死後依舊得自家少爺如此照顧,即使那位兄弟泉下有知,也該含笑轉世了。
戰爭中的沉痛是數不完的,甄堯也不會為了一位哨探的死而耽誤自己出征的時間。在張飛告知自己兵馬可用之後,立刻開始準備出征事宜。這一次出征時間可不會只有短短幾日,要與張角幹架,恐怕沒有半年是不會結束的。
中平元年二月末,甄堯總算將所有糧草輜重都準備充足。三月初一,帶著張飛與五千兒郎離開毋極,志在南下剿滅張角。
臨行城外,甄堯還是再三對眼前家將叮囑道:「甄斷,此次出征恐怕得半年時間,毋極便由你駐守了。新徵兩千兵丁由你統帥,待我回師,還要考校你的!」
甄斷雖有遺憾不能隨軍出征,但也知道毋極的重要,點頭恭敬說道:「少爺放心,甄斷必不負少爺重望!」
甄堯笑著點頭:「如此甚好,駕!』長鞭輕打,胯下白馬直奔,追趕著正在徐徐前進的兵隊。
從中山出發,想要到達鉅鹿免不了要經過常山,帶著糧草輜重行軍七八日終於走出中山地界的甄堯,看著前方似曾熟悉的山川與密林,心中感歎不語。
當年他十歲不到便來過常山,當時是因為心中極想見一人,所以興沖沖的跑來。可在常山逗留月餘,山川跑了不少,卻從沒聽說什麼趙家村,也沒見到心中的偶像。
自此以後甄堯便十分懷疑自己所帶後世中對漢末記憶,誰說的趙雲會在常山,誰說的童淵老頭會在什麼山中收徒,全都是扯淡。沒有達到自己目標的甄堯,曾一度如此誹謗著。
「主公對常山郡如此熟悉?」張飛見甄堯完全不用派遣哨探便能帶著兵馬找到不錯的歇腳之處,疑惑問道:「似乎比中山郡還熟識。」
甄堯聽著張飛的問話不由得抽動嘴角,他能告訴張飛他曾今妄想著在常山找到趙雲,然後去找童淵學武的事嗎?他會告訴張飛為了這兩個目的他把整個常山都跑遍了嗎?自然是不會的,說出來多丟人啊。
甄堯尷尬一笑,只得開口搪塞道:「以前曾多次來常山辦置家產,所以對周圍比較熟悉。」至於這個理由有多牽強,能不能說得過去,甄堯可就不管了。
張飛也就是順口一問,聽甄堯說侯也就沒了興趣繼續探究,開始吩咐兵卒們安營紮寨,五千兵卒的營寨並不算大,小半個時辰就已搭好。然後便是埋鍋造飯,沒過多久便有縷縷黑煙從山間飄出。
飽食一餐眾兵卒也漸漸陷入睡夢,白日不停趕路可是累的不行,幾乎所有兵卒一躺下就爬不起來,幾個呼吸一過整個營寨都飄揚著『叱呼』、『叱呼』的呼嚕聲。
常山郡同樣有黃巾賊兵亂竄,不過比起之前動輒萬人數萬的人馬卻要少許多,甄堯對這些小魚小蝦也沒半分興趣。仗著自己對周圍山川的熟悉,巧妙的避開遊蕩在郡內的賊兵,筆直殺入鉅鹿。
「主公,帳外探馬回來了。」又是連續十幾日的趕路,已經臨近鉅鹿的甄堯可不敢再隨意的進兵,每到一地必然先讓探哨去打聽消息。
行軍中甄堯反而有不少時間閒暇,此刻他正在看著已有註解的兵策,見傳令兵走入賬中,點頭放下手中卷冊,開口道:「讓他進來吧。」
哨探一走進軍帳,便躬身說道:「主公,小子已經把前方城池的情況打探清楚了。」
甄堯滿意點頭,開口道:「說來聽聽。」
聞言哨探便開始交代前方城池情況:「主公,此處營寨距楊氏縣城還有十四里地。楊氏乃一座小城,人口不過數萬,黃巾賊兵雖然將其打下,卻不甚看重,只有千餘賊兵在城中享福。」
甄堯聽完心中暗喜,看來自己行軍至此的消息還沒人傳出去,要不黃巾賊兵也不會毫無防備。點頭說道:「此事做的不錯,你的功勞先且記下,待凱旋回師後定不會少了你的、」
哨探聽完面露喜色,抱拳答應一聲便轉身離開。既然主公說了賞賜那就是一定會賞的,哪怕自己在接下來的戰事中陣亡,這筆賞賜也會給予自己家人。這一點哨探一點也不懷疑,前幾日自家少爺撫養陣亡細作一家的事情早就在底下傳開了。
第三十六章楊氏縣城
待探哨走出大帳後,甄堯問向一旁的張飛:「益德,你看我等第一戰如何打?」
張飛心底早就期待這開戰了,之前探哨所說他可是一字不落的聽清了,當下興奮抱拳說道:「某願領兵八百,拿下楊氏小城!」
甄堯對張飛的本事並不懷疑,但出征前還是得敲打敲打,故意沉默半響才開口道:「益德前去取城並無不可,只是此戰雖小卻是關鍵一戰,不可讓餘下城池聽到半點風聲。..益德出戰勇武自然不在話下,可此戰」
「還請主公放心,飛定當小心奪城,不會放走任何賊寇!」張飛不等甄堯說完便急聲開口,生怕甄堯再說下去就不讓自己出戰了。
甄堯心中暗笑,像張飛這樣性格的將領卻是最容易驅用的,小小激將便能讓他不敢忘記自己所說。依舊是裝模作樣的思慮,好一會才點頭說道:「既然益德請戰心切,堯也無從拒絕。今日你可挑出一千兵卒,明早隨你出征,可有異議?」
張飛面色一喜,抱拳答道:「飛,領令!」
甄堯揮揮手示意張飛自己去挑選兵馬後,便繼續拿出兵策細細閱讀,這些都是自家府內的珍藏,也是後世他從未接觸的東西,即使竹冊已經翻閱過數遍,甄堯還是能從中找到新的內容,並加以學用。
夜幕降臨,甄堯吃過晚餐再翻了翻手中兵書也就準備休息了,可躺下沒多久,便聽到外面傳來嘈雜的呼喊聲,擦了擦眼角,甄堯迷糊問道:「外面發生何事?怎會如此吵鬧?」
守在帳外的小兵聽見甄堯的問話,連忙走進來將燭燈點上,開口說道:「是張都尉在點兵,準備出營。」
「益德這時候就點兵了?」甄堯瞇著眼睛起身,將身上的披風裹在背上,穿著單衣便走出大帳,沒走幾步便聽見張飛那粗礦的聲音。有時甄堯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俊俏模樣的張飛聲音會如雷響。
張飛理所當然的開口說道:「是啊,主公不是曾言這時候是人最容易瞌睡的時候嗎?某便趁此時去攻城,想來黃巾賊是跑不掉的。」
甄堯聽完笑著點頭,不錯,張飛沒有因為對方人少便看輕了這些賊兵,能夠在半夜出兵顯然張飛本人也十分在意此戰,開口說道:「你拿下楊氏城後就在城內駐紮吧,待天亮我便會領兵趕過去,那時城池當在你手中了。」
張飛笑著點頭,騎上自己的黑鬃馬,高聲喝道:「全軍,出發!」一千兵卒得令後邁著整齊的步子走出營寨,張飛也跟在一旁。
顯然被吵醒的不止甄堯,有幸隨軍同行的甄霸也被張飛給驚醒,看著一千兵馬徐徐出城,不由得輕聲問道:「主公,都尉此去不會有危險吧。」
甄堯搖頭一笑:「若是天亮出發,或許我會擔心。不過益德選在這時候攻城,我尚且意外何況是些許黃巾賊。放心睡覺吧,明早接著趕路。」話畢,緊了緊背上的披風,快步走回大帳。雖是深春,可夜晚依舊稀涼,吹久了冷風是容易生病的。
甄堯可是說睡便睡的,一點也不擔心出征的張飛。直到第二日太陽升起,才穿戴整齊從帳內走出。用山間清泉洗漱後,甄堯便下令開始趕路。
數千人馬拖著輜重糧草行軍速度並沒多快,直到正午時分才堪堪來到城外,看著城頭插著張姓大旗,甄堯笑著說道:「益德果然沒讓我失望,此城已入手了。」
甄堯還沒靠近,張飛就帶著身後兵卒打開城門相迎,躬身說道:「主公,飛幸不辱命,楊氏小城已經易主!」
「好,好,益德幹得不錯,走,我們一齊進去!」甄堯說著便拉上張飛手臂一同走入城中,看著城池裡面的情況,一點打鬥痕跡也沒有,當下嘖嘖稱奇。
將兵馬安紮在城內兵營,甄堯與張飛步入縣衙。楊氏縣丞早在城破之時就被黃巾賊寇吊死,之後縣衙便被賊兵霸住,張飛在半夜奪下,自然將甄堯迎入縣城內最好的地方。
華夏自古至今似乎都喜歡在酒桌上談事情,甄堯同樣不能免俗,破例在行軍中給張飛開了兩罈美酒,甄堯開口問道:「益德,先將你奪城經過說與我聽聽。」
接下來便是張飛繪色繪道的講說階段,甄堯一邊抿著佳釀,一面聽張飛說如何快速奪下城門,如何乘勢包圍賊群,如何在縣衙抓出還在熟睡的小頭目。待張飛說完,甄堯才出聲附和道:「此戰不易,益德用心了,干!」
雖然張飛領兵大勝賊兵且奪下城池,可傷亡依舊在所難免。一千兵卒戰亡數十人,受傷者高達三百,好在多為輕傷,不會影響接下來的戰事。
奪下一座小城也算在鉅鹿郡內有了一個落腳之處,不用整日和野人一樣住在山林中。甄堯並不急著進攻其他城池,依舊是將軍中細作散派出去,打探各地的賊兵消息。
與張飛來往於縣衙兵營之間,甄堯總覺得城內少了點什麼,左思右想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城中沒見到一位百姓。城內屋舍均是緊閉著的,甄堯注意到後眉頭微皺。
甄堯停下腳步,開口問道:「益德,你攻下此城時,對城內百姓如何?」
張飛不明所以,搖頭說道:「百姓?一個都沒看到,我還在奇怪呢,怎麼城裡只有賊兵,一個普通百姓都沒有。」
聽到張飛這麼說,甄堯放心不少,看來百姓閉戶不出不是因為張飛的原因,而是賊兵入城後便是如此。不過知道了才更要想辦法解決,甄堯指著一旁的破敗小院,開口說道:「益德,你隨我去這戶人家裡看看。」
『咚』『咚』走上前連敲幾聲木門,卻沒有一點反應,甄堯只能出聲高喊:「有人嗎?可有人在?」連續幾遍問話都不見人答應,甄堯不好破門而入,只能換一戶人家,往復如此,敲了七八家門卻沒有一聲回應。
「吱卡」一聲,並不是有人開門了,而是甄堯輕輕將手放上去,還沒來得及敲,門已經自動開了。看著眼前這個顯然未關的房門,甄堯猶豫半晌還是踏了進去。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屋裡的東西已經被你們搶光了,不要過來!」幾人依次走入破屋,還不等甄堯看清眼前一切,屋內深處便傳來顫抖的低語。
第三十七章以身喂子
低顫的聲音聽著讓人毛骨悚然,張飛瞪著眼睛打量半天都沒看到人影,皺眉喝道:「誰在說話?給我出來!」
甄堯見張飛大聲叫喊,連忙制止說道:「益德不可無禮,如此說話與黃巾賊何異?還請屋內家主出來相見,在下乃是官兵,並非搶殺劫掠的黃巾賊。」
「你,你們當真是官兵?」虛弱微顫的聲響再次傳來,甄堯聞聲望去,只見一個大木箱子半掩著,顯然說話之人就在裡面。
「正是,我這位兄弟便是縣城都尉。」甄堯心想自己並不算說謊,私兵已經在縣衙記錄在案(廢話,反正都是你說的算),如今他這只人馬可以算做正規軍的編外人員了。
「卡」大木箱子被推開,從裡面探出一腦袋,只見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嫗吃力的想要從中爬出,不用甄堯招呼,身後的兵丁便主動上前,將老嫗扶出,之後又從木箱內抱出一幼兒。
甄堯見老嫗被兵卒扶著勉強站立,上前幾步詢問道:「敢問老太,為何躲入木箱中?」
老嫗喉嚨翻滾,卻是想哭都哭不出來,哽咽著說道:「為何?天殺的賊子,搶了糧食,還殺我兒、掠我媳,老嫗,老嫗只能帶著孫兒藏身。」
老嫗話說完,一旁抱著幼兒的兵丁靠近甄堯,開口說道:「大人,這幼子餓暈了。」
甄堯心底一顫,又是一苦命之家,默然搖頭開口問道:「餓暈了?老太,您與孩子多久沒進食了?」邊說著邊從兵卒懷中抱過小孩。
「進食?」老嫗面色愧疚的望著被甄堯抱起的幼孩,眼色迷離的開口說道:「老嫗也不知,天明天暗都只躲在木箱中。」說著想要抬起手臂撫摸孩子,卻無力舉起。
甄堯看著手中的幼孩,發現孩子嘴角滿是血漬,再次看向老嫗時,才發現老人家的右手有不少咬痕,幾乎處處破皮流血。
「以身喂子嗎?」甄堯面色複雜的看著這對祖孫,恐怕這個幼孩能活到現在全賴眼前老嫗以自身血肉餵養吧。經過多場戰事,甄堯那漸漸冰冷的心,此時又重添不少溫暖。
甄堯重重歎一口氣,緩聲說道:「老太,隨我回縣衙,那兒有暖湯喝,有米粥吃。」
老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多謝將軍,老嫗別無他求,只望這唯一的孫兒可以長大成人,將軍若有吃食,能賜些許與他變好。老嫗已是入土之人,不敢浪費將軍糧食。」
甄堯聞言雙手一顫,輕聲道:「老太,放心吧,我軍中不差這點吃食。你們兩個,扶老太出來,我們回縣衙。」說罷抱著手中的幼兒轉身回縣衙。
親自餵了少許稀粥給昏迷的幼孩,看了看一旁喝粥的老嫗,甄堯開口說道:「老太,黃巾賊子入城後,你與幼孫便一直躲在屋內?」
老嫗面色愁苦的點頭,似乎又回憶起前些日子的苦難經歷。能住在城中,老嫗一家雖然不曾富裕,但也不會挨餓。可黃巾賊入城後,一切都變了,家中再無完物,兒子為賊所殺,兒媳也被賊兵所掠,原本幸福的一家瞬間遭受滅頂之災。
「城中其他人也是如此?我部昨夜將城中賊兵擊敗,卻不見百姓蹤影。」真要開口問道:「老太可願幫在下將百姓喚出?」
老太看著喝下肉粥面色不再如之前慘白的幼孫,點頭答應道:「能幫的上將軍,老嫗一定相幫。」
甄堯面露喜色,開口說道:「好,好,老太先吃飽歇息,此事不急,不急。」
當老嫗幫甄堯敲開了幾家門戶後,甄堯看著從各家房中走出的百姓,搖頭歎道:「黃巾賊不除,大漢百姓難以安定。益德,你去將昨夜從黃巾賊手中收穫的糧食都取出來,這些本就是城內百姓的吃食,我們還得還給人家。」
張飛沉重點頭,招呼幾名兵士回轉兵營,他們雖然要失去不少辛苦奪下的糧草,可比起眼前百姓,張飛還是知道孰輕孰重。
一個時辰過去,縣城內大半百姓都已走出房屋,甄堯看著身邊聚集的百姓,開口說道:「鄉親們,城內黃巾賊寇已被我悉數除盡,你們不必整日躲在屋裡了、我已命人將黃巾擄掠的吃食、財物取出,我會一一發還與你等。」
「多謝大人。」「多謝少爺。」「多謝將軍。」嘈雜的拜謝聲在人群中響起,甄堯搖頭一歎,轉身離開不再逗留,發放食物的事情自然不用他來做,有手下兵士在此就夠了。
派放糧食的甄猛一直忙到日光不見才回轉縣衙,走靠甄堯後開口說道:「少爺,所有的糧食都發放出去了,城內各家各戶都已領到吃食。」
甄堯滿意點頭,開口說道:「辛苦了,自己去弄點吃的早些休息。」甄猛連道不累,躬身退出府衙。
甄猛剛走,張飛便開口問道:「主公,如今城內事了,我等何時繼續發兵?」
「發兵?外出的探哨回來了嗎?」甄堯眉頭微皺,開口說道:「探哨未歸,你我還是在城內等待兩日,不能急於動兵。」
張飛無奈只能低著腦袋看手中竹卷,這是甄堯交給他的功課,每日睡覺前都得看半個時辰,哪怕眼睛一直盯著竹卷髮呆,也得呆足時間才能睡覺。對張飛這等浮躁的人而言,坐下來那可是要命的事情,奈何有甄堯在上邊坐著,不想看也得繼續看下去。
出城打聽消息的探哨一直到第二天黃昏才回轉城中,帶來的消息也不盡人意,前方鉅鹿縣守衛森嚴,雖然張角領兵在外,但依舊留下了不少黃巾賊寇守城。而西南的廣宗戰事,更是一無所知。
跟著甄堯打了數仗,張飛也開始學著動腦,見探哨說完詳情後,苦著臉開口道:「如此我等是無法偷襲的,那該如何攻下鉅鹿?」
甄堯右手五指輕輕敲擊著案桌,同樣思索著破敵之策,鉅鹿城堅,加之乃張角起事老巢,兵多糧足,想要攻破絕非易事。好在自己一方並非毫無優勢,至少敵明我暗,在進攻方面自己處於主動一方。
「不能再等了,如今盧植已經在廣宗交戰張角,自己若是動作慢了,恐怕就無緣那最後一戰。」心中如此想著,甄堯開口說道:「明日出城,直奔鉅鹿!」
第三十八章攻堅戰
「主公,此地距鉅鹿城已經不足十里!」第二日天亮甄堯便領兵踏出楊氏城,行軍至日落才停步開始搭建營寨,探哨適時的報告著路況。..
甄堯緩緩點頭,對一旁的張飛說道:「益德,晚間隨我一起去前方看看,鉅鹿城到底是何模樣!」張飛聽罷點頭,他對張角的老巢同樣興趣頗足。
親眼看見鉅鹿城之後甄堯才知道黃巾賊兵之間也是有強弱之分的,與前幾戰的賊兵不同,鉅鹿城上的黃巾兵士各個都站直著身子,或定立,或走動。僅僅一面城牆上就站了不下兩百人,可想而知城內會有多少兵馬。
「這場戰鬥難打了啊。」甄堯搖頭低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雖然探哨已將鉅鹿的消息告訴自己,但那時甄堯心底還留有一絲僥倖。可眼下所見,卻是實實在在的告訴他,想要拿下鉅鹿,自己至少得咬碎半邊牙齒。
甄堯雖然看不清城頭上賊兵的面部表情,但從兵士守城防衛的行動便能看出這些賊兵是積極投入的,轉身準備回營之時,甄堯苦笑說道:「鉅鹿不愧是張角起家的地方,這裡的兵卒應該都是他的狂熱信徒,益德,你我第一次苦戰就要從這裡開始了!」
「主公放心,有飛在此,區區鉅鹿不可能擋住我軍去路!」張飛爽朗一笑,硬戰便硬戰,他張益德何曾懼怕過?
看到張飛如此自信,甄堯雙肩的壓力也減輕不少,正如張飛所說,區區黃巾賊兵,如何能擋得住自己?回過頭輕撇一眼城頭上方『鉅鹿』二字,心中暗道:「要不了幾日此城便會落我手中!」
第二日天亮後,甄堯帶著張飛以及三千兵卒走出營寨,昨日看見城頭兵不過是表面,今日攻城便能知曉城內賊兵到底有何能耐!
「報渠帥,城外有兵馬靠近!」甄堯還沒來到城下,黃巾賊兵就已經發現了他所領的兵陣,太守府中,一名賊兵探哨對首座男子躬身說道。
首座之人頭戴一頂黃色布帽,濃厚的胡匝掛在臉上顯得十分邋遢,聽完小兵所言後,皺眉道:「可知是何人兵馬?」
傳信兵搖頭說道:「不知,只看其軍中皆掛『甄』姓大旗。」
「也罷,隨我去城頭一觀。」胡匝男也不意外,點頭起身便向外走,身後小兵緊步跟著,心中暗道:只要討好了渠帥,自己就不用幹這些危險的活了。
當胡匝男登上城頭時,甄堯已經帶著身後兵馬來到城外,沒有立即攻城只因為城頭的守兵兵夜間更多了一倍。張飛一騎當先來到城下,昂首大喝:「城上的賊兵聽著,你家爺爺張飛來此討賊,不想死的出城受降!」
胡匝男一聽城下張飛自稱爺爺,當即怒聲說道:「黃口小兒,你喊誰爺爺呢!就憑你身後這些人,還想奪我恩師鉅鹿?當真是荒誕至極!」
原本不打算出陣叫戰的甄堯聽到對方自稱張角徒弟,不禁拍馬走了出來,冷哼道:「你是張角那廝的徒弟?」
胡匝男面色一變,大聲喝道:「恩師名諱可是你等隨意喊的?莫道你等想要攻打鉅鹿,就憑你二人出言不諱,我鄧茂也要將你擒殺。」
「原來是鄧茂,似乎有點印象。」來到漢末十幾年了,雖然時不時的將腦中關於三國的記憶回憶一遍,但能記住的東西並不太多,關於城上說話男子的事情,甄堯只記得這傢伙是黃巾賊裡面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他的可就記不清了。
張飛看著城頭鄧茂那蔑視的眼神就覺得不舒服,冷哼一聲雙手抱拳請命道:「主公,與這等賊子何須多言,還請下令攻城吧!」
甄堯也知道這時必須得打一場,若是打也不打的退回營寨,己方士氣將遭受沉重的打擊。冷眼掃了掃城頭,對著張飛緩緩點頭後,甄堯調轉馬頭走回中陣。
全面接手戰事後,張飛暴喝下令道:「到盾兵出列,攻城!」話音落下,甄堯身後的以前到盾兵,扛著雲梯便衝向城頭。
見城下官兵殺來,鄧茂冷笑一聲,開口道:「弓箭手,給我往下射。」城頭早已將弓箭搭在弦上的兵卒立刻放鬆右手,數百利箭帶著破空聲急速落下。
張飛可不會因為一點弓箭而退縮進攻,長矛揮動將射向自己的弓箭一一擊落,大聲喝道:「舉盾,繼續往前衝!」其實並不用張飛下令,刀盾兵在看到有弓箭射下後已經舉起左手圓盾,他們可不傻,會任由城頭賊兵射殺自己。
雖然衝向前方的兵卒每人都有一面盾牌,可總有些許流箭會射傷兵卒,頓時城下響起連串的呼喊。張飛見戰事開始便頗為不順,停下戰馬再次下令:「弓箭手準備,看準城頭,射!」
隨著張飛大手一揮,一千弓弩手緩緩在城門前展開,待張飛下令後立刻張弓搭箭,將手中利箭射出。有了一千弓弩手在後方壓制城頭的遠程進攻兵卒,衝擊城池的刀盾兵才順利的靠上城牆,並將雲梯架上去。
張飛沒有急於衝上城頭,仍舊在城下指揮著戰事,看一名名兵卒順著雲梯往城頭上攀爬,不停的遊走大喝:「往上衝,都給我衝!」
「你們也上!」甄堯在後方緊盯戰況,自知千餘刀盾兵是無法給城頭賊兵帶來壓力的,對身旁甄猛開口說道:「領八百長槍兵,聽益德指揮攻城!」
「諾!」甄猛抱拳沉聲答應,點齊身後兵馬便衝入城下,張飛見甄堯使家將相助,當下吩咐道:「你領八百兵卒從右面進攻!」
城頭上的鄧茂見官兵又增派援手,眉頭雖皺卻沒有半點驚慌,若是比人多,他太平道何時怕過?就算恩師將大部分兵馬都帶走了,城內留下的也足夠應對眼下的戰事。
硬碰硬的戰鬥最為慘烈,半個時辰未滿,城上城下都是哀聲連連。張飛暴躁的在城下遊走,光這一小會就有百餘人受傷,當場陣亡者已經超過五十。
忍耐不得的張飛終究是要親自上陣了,右手輕提長矛,攔下正要攀爬雲梯的兵卒,開口說道:「讓開,跟在某家後面!」說罷雙腳一蹬,已經躍上雲梯。
第三十九章甄堯自省
見張飛氣勢洶洶的衝上城,鄧茂連聲高喝道:「給我攔住他!」號令發出,立刻有十數人將張飛所攀爬的雲梯圍住,或推、或砍,阻撓張飛登上城頭。
張飛雖是猛將,可面對如此局面也難免受制於人,就在雲梯坍塌之時直起身形往旁邊輕跳,右腳用力直蹬牆面,翻身落下地面。甄堯見張飛都無法順利攀上城牆,己方兵卒時時刻刻都有人損傷,無奈只得鳴金收兵。
這是甄堯出兵一來第一次受挫,連城頭都攀不上去便要撤兵回營,一路上臉色沉暗,就連張飛也只在一旁跟著,不敢與之搭話。
甄堯不敵引退,城頭上的黃巾士兵可高興極了。鄧茂滿臉笑意的聽著周圍手下的吹捧,心底不禁自得起來。看來不隨恩師出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這不就一次勝仗了嗎。
「鄧茂大哥,可曾擊退了敵兵?」鄧茂滿心歡喜的走入太守府,卻聽到有人問話,抬頭望去卻是恩師之女,自家小姐來了,連忙點頭答應道:「勝了,城外官兵不過兩三千人,領兵將領也是兩白面小生,不堪一擊。」
張角的女兒張寧整日和這些個大老爺們在一起,性子同樣顯得潑辣,開口問道:「哦?可將官兵將領誅殺城外?」
鄧茂聞言遺憾搖頭,開口說道:「官兵見攻城不利,便鳴金收兵了。茂奉恩師命守城,也不敢輕進出擊,沒能擊殺官兵領頭之人。」
張寧雙眉一挑,面帶喜色的問道:「哦?如此說明日官兵若不死心,定會再來?」
鄧茂點點頭,對恩師之女他是無需隱瞞的,開口說道:「若我所料不差,今夜若無襲擊的話,明日官兵定會再來叫陣。」
張寧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開口笑道:「那好,明日我隨你一同出陣迎敵。鄧茂大哥不會不答應吧?」
鄧茂一聽面露苦色,若自己答應下來,恩師一旦知道自己肯定要受重罰的。若不答應,眼前的大小姐又開罪不起,否則她看自己不順眼,自己即使是恩師看重的弟子也要倒大霉。
衡量再三,鄧茂委婉勸道:「這,小姐千金之軀,守城這種粗鄙的事交由鄧茂來做便好。」
張寧如何不知鄧茂心思,冷哼一聲抖了抖手中長劍,出聲問道:「看來鄧大渠帥是瞧不起我這個弱女子了?我就只能在閨房中刺紅繡、做女紅?」語氣越說越重,讓鄧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以前面對三公將軍時鄧茂才會有這種感覺。
「小姐,城頭戰火不斷,乃污濁混亂之地,不宜前往啊,若是有個閃失,鄧茂如何像恩師交代?」鄧茂心下一橫,再勸這一次,這一次若還是勸不動張寧,便讓她一起登城迎敵。
「說到底你是怕我父親,不怕我了?」張寧語氣又加重三分,手中利劍已經出鞘大半,看著鄧茂冷聲道:「我再問你,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見張寧鐵了心要親自登城迎敵,鄧茂搖頭苦笑道:「茂不敢小視了小姐,既然小姐執意要上城頭迎敵,某也無從阻攔,只求小姐到時緊跟鄧茂左右,如此才好保護小姐安全。」
鄧茂服軟了,張寧才收劍回鞘,見鄧茂一臉不情願,又笑著說道:「我就知道鄧茂大哥平日最與我交好,待下次見了父親,定與他說說,讓父親給你謀劃個好點的地盤。如今我太貧道教將一同大漢,你以後不愁沒好日子過!」
「多謝小姐提攜。」心中暗歎自家小姐越來越像恩師的同時,鄧茂也在暗喜,若真如張寧所說,自己日後騰達已不再話下。
城中的談話甄堯無從知悉,此刻剛回到營地的他正滿臉愁容的望著周圍士兵,與旁邊的山林小溪。出兵一來的順利讓他忘了自己還是個剛參與幾次戰事的新丁,即使有點奇思妙想,也只能為一時之用,統兵的底子卻是非常薄弱。
「益德,我是不是很沒用?打仗除了會偷襲,其他的什麼都不會。每次有危險都是你衝在最前面,而我卻坐收其成,我是不是很窩囊!」甄堯望著周圍滿是愁苦神色的兵卒,自責道。
「主公,勝敗乃兵家常事。這句話不是你常說的嗎?」張飛卻比甄堯看得開,寬慰說道:「何況我們還沒打敗仗,只是今日戰事不順罷了。」
「主公天縱才俊,以少年之身行走於行伍,比某家厲害多了。幾次戰事雖多用偷襲,可也是主公調兵得當,否則如何制勝。主公不可妄自菲薄,主公若不振作,底下兵士就更加不堪了。」
甄堯搖頭苦澀說道:「可我為何不能打下鉅鹿?今日損兵兩百卻未能登上城頭,明日若依舊若此,第三日,第四日,你我莫說擒殺張角,便是城頭上那鄧茂都捉他不住。」
張飛似乎永遠都不會缺少自信,即使今日被逼的狼狽跳下雲梯,依舊敢沉聲說道:「主公放心,飛明日便衝上城頭,將那鄧茂擒殺。賊將一死,其餘小兵不過爾爾!」
甄堯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可任誰都能看出其中的牽強。張飛見甄堯是被城頭慎密的守衛所震懾,已經沒了當初的信心,只能加重語氣沉聲說道:「主公曾言,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為何自己無法看破?」
「將熊熊一窩?」甄堯從沒想過自己平日與張飛所說的後世明言會被他用來說教自己,此刻聽到卻是滋味難受,自己就真的熊了?自己真的被鉅鹿城嚇倒了?
越想甄堯越覺得自己居然膽怯的,害怕戰敗,害怕自己的夢想無法實現,站起身子,高聲大喊:「啊!」叫聲洪亮,片刻間傳過周圍數里地。
將心中的抑鬱悉數發洩出來,甄堯舒暢不少,往日自信的笑容又浮現在臉上,開口說道:「益德,你說的對,我還未戰敗,今日早些歇息,明日繼續攻城!踏平鉅鹿,生擒鄧茂!」
「踏平鉅鹿,生擒鄧茂!」「踏平鉅鹿,生擒鄧茂!」「踏平鉅鹿,生擒鄧茂!」整個營寨瞬間被洪亮的口號所籠罩!
甄堯重新振作起來,對周圍一直關注著他的兵卒來說無疑是一劑強力的興奮劑。對他們而言,甄堯的意志就是他們的意志,甄堯重新振作,數千兵卒就能回復以往的氣勢。
第四十章城下斬將
一夜無話,天亮後甄堯再次領兵出了營寨,當他與張飛出現在鉅鹿城外時,看向城頭卻發現還有一女子身影。..
還沒等甄堯站穩腳跟,城頭女子便高口喝道:「大膽甄堯,我父所創太貧道教乃順應天命,舉兵反漢亦是天意,你敢犯我城池?」
甄堯問言不由得詫異抬頭,城池上方的女子倒是令他頗為好奇,之前僅是一撇並沒看的清楚,此時看去卻不由得暗讚對方貌美。可惜,在戰場甄堯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停住戰馬冷笑道:「你便是賊首張角之女?順應天意,哼,好大的口氣!」
張寧瞧見甄堯的不屑,氣憤之下拔出腰間寶劍,大喝道:「甄家小子,本姑娘勸你即刻棄械投降,否則,明年此時便是你的祭日!」
甄堯瞇著眼睛直盯張寧,片刻後才出聲問道:「你想要我家小妹給你做女婢?命人攻打我毋極縣城?」
甄堯的眼神飽含殺意,從未有人敢如此直視自己的張寧不自覺的後退半步,但又想到自己在城內,甄堯在城外,根本就不用怕對方,繼而昂首冷語道:「是又如何?吾父念你家小妹有點薄名,願納她入我太貧道教,你當跪地拜謝!」
甄堯氣急放聲笑道:「好,好,好一個太貧教張角,欲擄我小妹,欺我家產,反要我跪謝。今日我就讓你知曉,我甄家男兒的勇武,城上賊子,有何人敢出城一戰?」
「戰!戰!戰!」身後三千兵卒齊聲高呼!
被甄堯當面下戰帖,張寧自覺面子被損,沉著臉開口道:「何人敢出城於我殺了此人?取其首級者,賞十金!」
十金懸賞一出,即便是旁邊的鄧茂都頗為意動,可惜他是不會出城迎敵的,自視甚高的鄧茂並不想這樣掉了身價,對旁邊幾位小首領說道:「你等誰為小姐出戰?」
「某願出戰!」「某家可為小姐擒殺此賊!」幾位首領連忙抱拳請命,十兩金子啊,只要打敗城下那個小娃就可以拿到,這幾乎是天降之財。
鄧茂雖然看不上幾個首領的本事,但怎麼都不覺得甄堯一個白臉小生會有多強的本事,隨手一招開口道:「童仲,你去!」
「城下小娃莫走,待我童仲來會會你!」童仲聽見自家渠帥點了自己出戰,欣喜之下對著城外甄堯高呼一聲,他還真怕甄堯提前跑了,那這十兩金子可就飛咯。
甄堯見黃巾賊真的有人出城應戰,當即對張飛說道:「益德你且為我掠陣,區區黃巾賊寇,還難不倒我甄堯!」
「好。」張飛點頭吐出一字,與甄堯相識這麼多年,對他的脾氣秉性還是十分清楚的,知道這時候自己再怎麼勸都不會有用,只能在一旁看著。在他看來,城頭黃巾賊並無幾個有功夫的,他在一旁護著完全可以保甄堯無恙。
沒過幾個呼吸鉅鹿北門便緩緩打開,一位手持長矛的首領帶著千餘小兵湧了出來,甄堯打馬上前兩步冷笑道:「怎麼,你家渠帥就派你出來送死?」
童仲聞言心底暗怒,來到甄堯軍士陣前後,出聲道:「小子,受死吧!」說話之時胯下坐騎同時衝出,直逼甄堯所在。
「駕!」甄堯同時發力,雙腳輕夾馬腹,與之相伴數年的白馬連蹬雙蹄,轉眼便躍出數米外。
『叮』甄堯並沒用腰間利劍,而是抽出了馬背上的畫戟,見童仲舉槍刺向自己,不慌不忙的將畫戟向前送出,恰好架住對方槍尖。
「力氣不比自己大,不會矛術,只用蠻力揮矛。」一擊過後兩匹戰馬交錯遠離,短短一次交手,甄堯卻得到了不少信息,眼前的小頭領並非什麼難纏的角色。
童仲卻不信甄堯真的能擋下自己的進攻,調轉馬頭大喝道:「算你好運,再來!」
甄堯見童仲又拍馬殺來,催動戰馬奔馳之時心底暗想著:「殺他不過出一口氣,若能以他為餌,多釣幾人出城相鬥,與我更為有利!」心中已有計較,甄堯也不急著擊殺童仲,使出七成力氣便與之蠻鬥。
一方無甚本事,一方有意放水,兩人你來我往十餘回合後,甄堯停住戰馬側著腦袋看了看城頭張寧與鄧茂,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現在是解決眼前賊將的時候。
「童仲,吃我一戟!」甄堯催動戰馬直奔童仲面前,手中畫戟急速刺出,童仲未料甄堯的速度會突然增快近一倍,倉促之間舉矛抵擋。
「你擋得住嗎?」甄堯見賊將還欲反抗,冷笑一聲旋轉手中畫戟,長矛從月牙彎刃間穿過,卻未曾將畫戟攔下。
「給我下馬!」一聲怒喝,甄堯手中握著畫戟掃過童仲前胸,甄堯全力施為完全不是驚慌失措的童仲能夠抵擋,『彭』的一聲,不但前胸被甄堯劃出一道口子,整個人也被畫戟掃落下馬。
「吁」跨下白馬嘶鳴,甄堯勒馬停步使兩隻前蹄高高抬起,待戰馬雙蹄下落,卻見童仲恰好滾落在馬腹下。
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馬蹄,童仲從沒後悔過自己貪財的缺點,可現在後悔了,卻無力去改變。『卡嚓』戰馬前蹄將童仲體內的骨頭踩裂,直接將腳下的黃巾賊將送去了幽冥地府。
「城頭賊子,可看清此人下場?」童仲身絕,甄堯昂首冷笑道:「你等還有何人想來送死?某今日都滿足爾等!」
張寧見童仲被戰馬踏死,面色不由一變,可聽到甄堯在城下挑釁,火爆脾氣又上來了,對著鄧茂冷聲說道:「這就是你手下首領?怎麼連一幼孩都敵不過?」
鄧茂心中暗暗叫苦,他可不知道真要到底有多大本事,原本十拿九穩的戰鬥結果卻是大跌眼鏡,只得開口說道:「此乃童仲武藝不精之過,你等何人願出城一戰?取其首級,某另送十兩白銀!」
十兩白銀雖然比不了五兩黃金,但在黃巾賊眼中卻同樣是一筆天大的數字,當即有人抱拳道:「某願往,定為童仲報仇雪恨!」這一次沒人去爭,畢竟已經死了一個人,眾頭目心中都已明瞭,這筆錢是不好賺的。
鄧茂見有人請戰,開口說道:「好,樊廷你去,務必擒殺甄堯與城下!」
「這次不會再敗了吧?」張寧看著樊廷走下城頭,開口問道,語氣已經不如之前那般肯定。
鄧茂卻是頗有信心,開口笑道:「樊廷武藝不俗,即使與某亦能相鬥幾十回合,有他前往,定能殺敵立功!」
第四十一章再戰
見城中還有人敢出戰,甄堯自然是高興不已,若是自己再殺他兩三賊將,或許城頭兵卒士氣將被自己打擊至負狀態,到時揮兵殺上去定能有所收穫。
不管心中如此做想,當第二員賊將領兵出城後,甄堯便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對手身上,眼前敵將比之前的童仲賣相不錯,至少身材要高大不少,手中所持鐵棒與其十分相配。
「賊將何人,且報上名來,我從不殺無名之將!」還未交手,甄堯要做的便是在氣勢上高對方一籌。
手持鐵棒的樊廷揮動手中利器,冷聲說道:「某家樊廷,特來去你腦袋領賞!」
「哼!」嘴角勾出一絲輕蔑,甄堯策動跨下戰馬奔向樊廷,雖然對方賣相不差,可沒試過誰能清楚對方有多大本事,甄堯可不信區區黃巾小頭目會是自己對手。
「噌」畫戟劃過鐵棒發出一串金屬交擊的聲響,戰馬奔離時甄堯都能感覺到雙手略微發顫。眼前的對手力氣不小,加之鐵棒的厚重,硬拚還不一定是其對手。心中如此想著,甄堯開始策馬在樊廷週身遊走,並不著急去進攻。
樊廷本就人高馬大,再加上一根數十斤重的鐵棒,胯下的普通黃鬃馬不論移動或是轉向都十分遲鈍。樊廷只能看著甄堯在其身邊游晃,卻無法做出還擊。
兩匹戰馬遊走在雙方兵陣之間,甄堯時不時的刺出畫戟,而每當甄堯出招後飯廳都會揮動手中鐵棒迎上,相鬥二十會合兩人均沒佔到一點便宜。
交手二十會合甄堯才算瞭解到年齡上的差距,自己不過十四五歲的孩童,而對方卻是年近而立的壯漢,兩下比較怎麼都是自己吃虧。「若是能再長個幾歲,眼前賊將哪會是我敵手?」相鬥不下之時,甄堯也不由得苦惱暗道。
雖然相鬥都不曾分出勝負,可在時間的推移下,眼尖的人還是能看出兩人的不同。甄堯每次刺出畫戟並不費力,而樊廷全力揮舞鐵棒卻無法持久,相鬥一炷香時間過去,力氣已經逐漸流失。
而兩人胯下戰馬亦然,甄堯胯下白馬雖不是名騎,卻也是重金求來的良駒,較之黃鬃馬卻是好上不少。且兩馬負重不同,漸漸的馬匹也開始有了明顯差異。
戰局再次被自己所掌握,甄堯心中的選擇也就多了,他可以現在就殺了眼前賊將,同樣能夠再做一場戲,引出其他賊將。思慮片刻甄堯還是選擇了後者,兵力不多的他想要克敵制勝,只能出奇策,亦或是將賊兵士氣打落至無。
「刷」粗長的鐵棒從甄堯鬧門前擦過,呼嘯的破風聲帶起不少亂髮。這一幕卻是讓張飛以及眾兵卒嚇了一跳,同時張飛也在琢磨甄堯是怎麼了,原本明朗的戰局為何會突然轉變。
差一點就能敲碎甄堯的腦袋,樊廷強忍已經酸楚的雙臂再次出招,並不知道自己被甄堯算計的壯漢,仍舊覺得自己有機會拿到一筆不菲的獎賞。
『叮』甄堯故作不知的舉起畫戟抵擋,連人帶馬被逼退數步。這一幕讓城頭的張寧與鄧茂心中舒暢,看來甄家小子快不行了,甄堯一死眼下的官兵根本不值一提。
被逼退的甄堯看著前方不停喘息的大漢,冷笑道:「這應該是你最後的蓄力一擊吧,你現在還能舉得起來那根鐵棒子嗎?」
「你說什麼?」氣喘吁吁的樊廷心中一驚,自己的狀態為何會被眼前少年看穿?熟不知早在幾回合前甄堯就已經在暗自盤算了。
「我說,」開口吐出兩字,甄堯胯下戰馬突然向前衝起,右臂猛劈畫戟直擊樊廷咽喉。樊廷努力舉起手中鐵棒想要抵擋,卻因為酸痛慢了半步,畫戟從其頸脖處劃過,猩紅的鮮血噴灑而出。甄堯一擊殺敵,勒馬停步才將之前未說完的話吐出:「你該死了!」
又一員黃巾賊將身死城外,跟著樊廷出城的賊兵慌忙的退回城中。甄堯不屑的看著即將關上的城門,望著城頭一言不發。
「主公威武,主公必勝!」「主公威武,主公必勝!」甄堯再次斬將給身後兵士帶來無限的信心,連聲的長嘯響徹在鉅鹿城南門外。
「怎麼會,怎麼會有敗了?你不是說一定會贏的嗎?怎麼又死了個!」甄堯漠然的眼神使張寧心底刺痛,沒有好臉色的將怒火悉數發洩在鄧茂身上,怒聲說道:「你,你自己給我出城,給我把甄堯殺了!」
「遵命!」兩次點將出城迎戰均以落敗告終,鄧茂臉上也掛不住,看著張寧發火的樣子,鄧茂知道自己不出城也得出城了。
張飛見城門開起,黃巾渠帥鄧茂親自出城,擔心甄堯連續拚殺體力不濟,開口說道:「主公,這一戰便由飛來應對吧。」
已勝兩場鬥將的甄堯此刻正處興奮之中,如何會聽張飛相勸,何況他體力並沒耗損太多,如今黃巾渠帥親自出城鬥將,甄堯已經在盤算著如果就此擊殺鄧茂,鉅鹿城是否會不攻自破。
鄧茂拍打著胯下坐騎走出來,右手橫提長槍,輕蔑說道:「甄家小兒,可敢與鄧茂一鬥?」在他想來,連連惡鬥兩場,甄堯此時一定消耗巨大,自己若就地格殺此子,不但能再漲自己的聲望,還能從張寧那得到十金的獎賞,當是一箭雙鵰的好事。
甄堯冷眼撇了撇鄧茂,扭頭對張飛說道:「益德莫急,且為我掠陣,看我將此黃巾渠帥挑於馬下!」說完調轉馬頭,催動戰馬緩緩進入戰陣。
「殺!」「喝!」甄堯兩人齊聲大喝,話音未落兩道身影就已相交,長槍與畫戟相撞在一起,兩匹戰馬同時高抬前蹄,長鳴不止。
鄧茂能成為一方渠帥自然是有自己的手段,馬上功夫便是他的得意之處,在自己恩師帳下,各路渠帥都鮮有比自己厲害的。
「哼!」畫戟被鄧茂長槍架住,甄堯雙臂漸漸加力欲在第一回合佔據上風,鄧茂同樣不想交手便落下風,全力支起長槍要在力氣上壓過甄堯一頭。
「哈」甄堯見對方力氣不輸於自己,雙腳夾緊戰馬,全身爆起再次加力,奈何鄧茂同樣雙手加力。兩人被對方突然增加的力量衝擊,仰身無法坐穩馬背。
第一回合的較量兩人不相伯仲,這是兩人都不曾料想過的。甄堯暗道這一場恐怕真得苦戰,而鄧茂則是心驚甄堯連戰兩場還能留有餘力。
第四十二章誘敵之計
「叮」又是一聲金屬敲擊,鄧茂並非甄堯之前斬殺頭目首領可比,即使全力拚殺也沒能佔得上風,反而因為並非常用的畫戟導致處處受制。眼看著自己站住上風,鄧茂心情舒暢,開口喝道:「哈哈,甄家小子,你死定了!你想擊破我鉅鹿,還是下輩子來吧!」「哼!」雖有不服,但甄堯心底也知道自己此戰想要戰勝鄧茂機會不大,若是此戰輸了,之前的努力便全都化為泡影。如此想著,甄堯咬著牙拍馬衝向鄧茂,得拚命了!「殺!」甄堯雙手猛劈畫戟,完全不顧防備的進攻鄧茂,可越是心急,卻越不得章法。直到戰馬停步嘶鳴,雙手用力過度而酸疼,依舊沒能傷著鄧茂,僅僅劃破了對方的衣袖。「你還有何手段?儘管使來!」鄧茂見甄堯停手喘息,心道此戰已經勝了,不由得托大開口道:「某家就不信,你還能逃得了?」「逃跑?我為何」剛想出言反駁的甄堯開口說了半句卻沒了聲音,片刻後大喝道:「賊子,看戟!」鄧茂以為甄堯又要催馬相鬥,已經做好了防備只待甄堯進攻。可甄堯話音落下卻不見他動作,就在鄧茂皺眉之時,甄堯直接將手中畫戟砸了過來,連忙彎腰扭頭躲過橫飛而來的畫戟,當鄧茂坐正身子時,卻發現甄堯已經逃回本陣。「鄧茂你給我等著,明日再來取你項上人頭!」留下這麼一句話,甄堯回到本陣後大手一揮:「撤兵!」甄堯走後,鄧茂哭笑不得的下馬撿起甄堯所持畫戟,帶著兵馬緩緩回城,剛走入城門,便聽到張寧出聲責問:「你怎麼還是讓他給逃了?」「不是鄧茂不想殺他,而是此子甚是狡猾,見不是我敵手,便出陰招。」鄧茂搖頭失笑,將手中畫戟遞過去,意思很明顯,你看到了,他連自己的武器都能丟,我沒抓住他不能怪我。這邊張寧不停責怪鄧茂辦事不利,逃奔在官道上的張飛同樣開口問道:「主公即使不敵,飛亦在旁護衛,為何下令撤兵?」甄堯搖頭哭笑:「此事是我有欠考慮,走,回營寨了再與你細說。」領著三千人馬回到營寨後,甄堯將張飛叫入大帳,才開口說道:「益德對敗兵逃回肯定心中不舒服吧?」「末將不敢。」張飛聽言連忙開口說道。「沒什麼不敢的,第一次敗兵逃回我心裡一樣不舒服。」甄堯見張飛不說實話,擺手歎道:「今日是我有欠考慮,或許你在城下將那鄧茂殺了,我們也不用狼狽回逃。」知道甄堯還有話沒說話,張飛也不急著插嘴,就在一邊聽著。果然,甄堯停頓片刻後開口說道:「某與鄧茂鬥將時,鄧茂曾言我無法逃脫。如此,我才想到一計,此計卻是需要先打幾場敗仗的。」「明日你隨我繼續去城下叫陣,務必逼出鄧茂。之後我可再敗一場,引他前來追趕。只需在半路設下伏兵,便能擒殺此人!」張飛聽了之後皺眉說道:「若是要擊殺鄧茂何須如此麻煩?明日我去叫陣,只要他出來,便不可能回去。主公此舉莫非還有深意?」甄堯笑著點頭道:「嗯,之前我已想好,若能在半路順利擊殺鄧茂,你我假借其身,引兵攻入城內!」張飛這才點頭,但細想卻又無奈說道:「主公此計雖好,可那鄧茂會追出來?」「一次不成便試兩次,兩次不成三次,總能將其耐性磨光,到時他肯定會追出城外的。」甄堯對此倒是十分自信,開口說道:「我等兵馬僅有數千,硬攻,消耗不起啊!」聽完甄堯所說,張飛沉聲抱拳答應道:「主公放心,飛定遵計行事!」一夜過去,甄堯再次點出兵馬,不過此時卻是兵分兩路,自己帶兩千人前往城外叫陣,另有甄猛領兩千兵卒在半道山林間埋伏。當甄堯領著兵馬再次出現在鉅鹿城門前,毫無意外的再次看到張寧那女子身影。雖然早知真要還會來犯,但張寧看到城下兵士時也難免氣憤開口:「敗軍之將安敢屢次來犯?甄堯你當真不怕死嗎!」甄堯冷哼一聲,開口問道:「某與鄧渠帥的比試還沒結束,堯怎能不來?鄧茂,你可敢出城迎戰?」「鄧渠帥,你看呢?」張寧見甄堯再次邀戰,將頭轉向鄧茂開口問道:「這甄家小子還不死心啊。」鄧茂經過昨日一戰自覺對甄堯已經熟悉,開口請戰道:「便讓某去會會他。」張寧緩緩點頭,卻開口問道:「若那甄堯再次奔逃,你該如何?」鄧茂如何不知張寧心思,當即沉聲說道:「此戰,不殺甄堯,誓不回城!」「好,有鄧大哥此言足矣,我這就吩咐下人為你準備酒宴,只待你斬敵殺賊,得勝回城!」領著兩千兵馬出城後,鄧茂打馬上前冷笑道:「甄家小子,你昨日跑的不慢啊?」甄堯不知從哪又弄來一根畫戟,右手橫舉開口道:「哼,你欺我惡鬥兩場,贏了不算本事,今日便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休逞口舌之能,看招!」鄧茂不願廢話,手提長槍提馬挺刺向甄堯。「來得好!」甄堯也想知道自己全盛時到底能有幾分本事,同樣全心拚殺。畫戟迴旋刺擊,月牙彎刃擦過槍尖之時便將槍頭鎖住。雖然成功扣住槍尖,奈何甄堯力氣與鄧茂相仿,無法將其力壓,僵持片刻後兩人同時收力,策馬拉開一段距離。「再來!」手中畫戟掄起,甄堯調轉馬頭重新發起衝鋒,『叮』清脆的金屬敲擊聲,夾雜著星點火花,可見兩人都是用上全力了。「再與他相鬥一會,便開始撤退。」與鄧茂全力交手十回合,甄堯知道自己想要勝過對方並不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甄堯便開始思索著腦中計劃,如何擒殺鄧茂以及拿下鉅鹿城池。又是十幾個會合過去,甄堯側著身體露出一道破綻,鄧茂也不負所托抓住了這個機會,長槍橫掃而過,將甄堯右腰劃破一道口子。「該死,賊兵勢大,撤!」甄堯並沒重複上演扔兵器的一幕,那種丟人的事情有過一次就夠了。靠著胯下白馬更高的機動性,甄堯飛快的脫離鄧茂的攻擊範圍,並大聲呼喊。「都給我沖,追上去!」甄堯又想逃跑,鄧茂自然不允,他可是在張寧面前許諾過不殺了甄堯便不回城的。招呼身後的兵士衝上前,自己也騎馬緊追不放。
第四十三章奪城
鉅鹿城五里外的官道官道兩邊滿是密林,甄猛領兵便是埋伏於此。躲在草叢中不停觀望著,一旁的小兵開口問道:「猛哥,主公什麼時候才會過來啊?」甄猛同樣不是好耐性的人,見不少兵卒還在草叢中挪動著身子,冷聲說道:「我怎麼知曉?別吵了,都給我趴下,若是賊兵來時看破伏兵,誤了主公大事,某可不會輕饒!」「猛哥,你聽,有腳步聲了。」一炷香過去,一旁耳力不錯的探哨開口說道:「而且有不少人。」甄猛一聽連忙將耳朵貼著地面仔細聆聽,在確認真偽後低聲笑道:「好,有兵馬過來了,兒郎們都給某家打起精神,不得疏忽大意!」當甄猛的話語傳入所有兵卒耳內時,遠方的兵馬也漸漸出現,最前頭的是張飛,後面便是甄堯與兩千兵卒。就在甄猛疑惑為何之間主公兵馬時,追擊而來的黃巾賊也露出一個個腦袋,緊跟在兩千兵卒之後。甄堯掃了掃兩旁樹林,並沒發現任何異常,但他心底卻明白周圍有自己的兵馬,當即勒馬停步,做出一副力竭的模樣,兩千兵士同樣在甄堯身邊聚攏。見甄堯與一眾官兵都是氣喘吁吁的樣子,緊追而來的鄧茂冷笑道:「你跑啊,我看你還能往哪跑!」「鄧茂,殺!」手中畫戟高舉,甄堯突然暴喝。隨著話音傳開,兩邊樹林都湧出千餘兵士,將鄧茂與其身後賊兵團團圍住。「該死,中計了!」鄧茂見樹林兩旁衝出數千伏兵,當即暗罵一聲,手上動作也不慢,調轉馬頭便要原路返回。張飛早就等著反擊的一刻,甄堯發令後他同樣是拍馬殺出。眼見鄧茂想跑,大聲喝道:「鄧茂哪走,受死吧!」「叮」兩馬交加,鄧茂慌忙舉槍相抵,長槍堪堪擋下長矛,卻不防張飛雙臂巨力,長矛硬生生的壓著長槍逼近其前胸。「彭」長矛與身體相撞,鄧茂卻是被一擊掃落下馬。張飛勒馬停步,胯下戰馬兩隻前蹄,似乎在像周圍人炫耀自己主人的勇武。「一個不留,殺!」甄堯的動作沒張飛那麼霸氣,但也不算太慢,當鄧茂被掃落下馬時,也領兵衝入敵陣,頓時追逃的身份互調。兩千黃巾賊兵被接二連三的打擊,戰鬥力幾乎下降至零,若是平時甄堯肯定是捨不得殺這些人的,留著納降還能多出不少兵馬,可現在甄堯還想著擊破鉅鹿,眼前的賊兵就只能悉數消滅乾淨。「甄猛,你換上黃巾賊兵的衣服,來背他回城》其他人動作快一點,都把黃巾賊的衣物披上。」兩千賊兵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僅過半柱香時間便盡數倒地,甄堯見戰鬥結束立即下令道:「益德,你與我繼續裝成攻城官兵。」張飛面露喜色的點頭答應道:「諾!」心中暗道:幸好不是自己去穿死人衣服,要不太晦氣了。「小姐,你看,城外有兵卒回來了。」在城頭等的不太煩的張寧不斷來回走動,卻聽見一旁的頭目指著城外開口說著。「是我們的兄弟回來了?怎麼不像打了勝仗?」張寧望向城外,只見三四百破衣爛衫、穿著粗布麻衣的兵士往城池方向趕來,若說這些兵卒唯一完整的,恐怕就是他們頭上包裹的黃巾。「不對,後面還有人!」緊盯半晌,才發現這些人身後很快又捲起一陣塵土煙灰,張寧皺眉說道:「後面是什麼人?」「小姐,開城門啊,我們中計了,中計了。」甄猛假扮著黃巾兵卒,背著身上的一具死屍來到城下,開口說道:「渠帥受傷昏迷了,小姐讓我們進城啊。」張寧一聽鄧茂又中埋伏昏迷不醒,心中雖恨其辦事不利,但也不忍心看著黃巾兵眾在城下求救,便要吩咐打開城門。而這時一位小頭目出言說道:「小姐,不可打開城門,城下情況不明,若被官兵偷襲就不好了。」好在一旁首領也有鄧茂的死忠者,見頭目完全不顧城下鄧茂與黃巾兵的生命安危,厲聲喝道:「陀賴,你這個無恥之徒,渠帥如今重傷昏迷,你居然讓小姐不要開城,到底是何居心?」「求小姐開恩,救我們一命啊!」城下的甄猛見張寧還不開城門,立刻裝出一副哭腔拜地求道:「求小姐救我等一命啊!」「這,」望著城外越來越近的甄堯與張飛,再看看下方的黃巾兵士,張寧咬了咬牙,開口道:「把城門打開,讓他們快點進城!」「小姐不可啊,城下兵卒」小頭目還要再言,話說一半卻見張寧冷著臉望過來,當即不再出聲,後退半步。「是敵是友莫非我還分不清?還需要你來教?」面對鄧茂都沒好脾氣的張寧可不會給這些首領頭目好臉色,冷哼一聲擺手示意一旁的傳令兵下城開門。「快,趕快進來!」城門打開能容三人並行的縫隙後,裡面的兵卒急聲說道:「別讓後面的官兵追上了,都進來!」甄猛若真是黃巾或許會因此而感動,可他不是,此時他心中最渴望的就是替自家少爺把城門佔下來!背著鄧茂屍體快速擠至門下,雙手一鬆將鄧茂屍體放下,右手快速拔出腰間大刀,大喝道:「給我去死吧!」「你,你不是」開城門的兵卒沒有半點預料,為何同是頭裹黃巾的太貧教眾,卻向自己拔刀,雙手抱著脖子上的傷口,兩眼直瞪的跪倒在門下,口中的話卻是沒能說完。將頭上的黃巾與身上披著的破衣扔開,甄猛高舉著大刀咆哮道:「兒郎們,殺進去!」手起刀落,又是一人頭顱離體。「哈哈,鉅鹿城,我甄堯來了!」城門奪下,甄堯也恰好到達,高呼一聲縱馬殺入城中,帶著張飛、甄猛一路殺上城頭。甄堯縱馬入城,城頭上的首領與張寧都慌神了,全然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幾個呼吸過去,才有人開口道:「小姐,我們中計了。為今之計當先逃會城內,城內兵營還有不少人馬。」「好,好。」張寧此時已經沒了主見,連忙點頭答應。小首領見此連忙高喝道:「眾兒郎,隨我護衛小姐下城。」一眾黃巾頭領還未走至城頭,便看見張飛手持長矛殺了上來。張飛見城頭上的黃巾賊都往下衝,當即橫矛冷笑道:「還想往哪逃?」
第四十四章後院地道
「你們護送小姐後退,我在此處頂著。」不得不說張角蠱惑人心還是很有一套,到了此時依舊有人願意效死力。張寧見有人攔路,連忙與其餘幾個首領退至城上,準備走另一邊下城。「就憑你,也想阻攔某家?」張飛看著自己面前的黃巾賊將,不屑喝道:「死吧!」右腳向前一跨,手中長矛如迅雷般刺出,黃巾賊將雖有志氣留下斷後,奈何武藝太差,連張飛一招也接不下來。「你們無路可逃了!」甄堯帶著甄猛從另一道階梯往上殺,在快要登上城頭時看見張寧與一干賊將急匆匆的走過來,手中畫戟橫擺,冷笑說道:「棄械投降者免死!」「小姐,我們保護你衝出去!」能被張角留下守城的賊將大多是對其忠心之人,之前有人斷後,此刻又有人出列開路。「冥頑不靈,該殺!」甄堯與甄猛兩人同時有了動作,兩人一戟一刀攻向出頭的賊將,武藝平平只有些許忠心的傢伙如何能提防兩人,在擋住甄堯畫戟時,卻漏過了甄猛的大刀。「唰」一顆人頭沖天飛起,猩紅的鮮血從頸脖處噴灑而出,周圍幾人均不能倖免,臉上、身上滿是猩紅。張寧作為張角的女兒,雖然知道些戰鬥的殘酷,卻從沒有如此近距離的面對死亡,看著鮮血彪出並濺在自己臉上,驚慌之中腳下一軟,整個人都跌坐在城頭。臉上的鮮血滴落,給原本稚嫩的甄堯平添幾絲暴戾與殺機,緩緩上前兩個台階,冷聲說道:「還有誰敢攔我?」「我,我投降,不要殺我。」當嚇破膽的首領開口求饒後,其餘想要堅持的也只能跟著跪下乞降。首領投降了,剩下的小兵也不會再做無謂的戰鬥,一個個的將手中武器扔下,跪地開口求饒。「甄猛,你領人看著這些傢伙,有人亂動直接殺了便是!」甄堯冷眼掃了眼低頭乞降的賊將與失神呆坐的張寧,開口說道:「待拿下此城,我再與這些傢伙好好算賬!」「諾,你們幾個,找繩子把他們綁了!」城頭的戰事開始的快,結束的更為迅速,甄猛大手一揮,身後跟著的兵卒便上前從衣兜中掏出了小麻繩。甄堯登上城頭時,張飛已經走至城頭中央,見張飛正向自己這邊走來,連忙開口說道:「益德,你去兵營將其內部黃巾擊潰,我領人前去攻打其餘三座城門!」「諾!」張飛抱拳答應一聲,轉過身子帶兵走下城頭,而甄堯也從城頭走了下來。奪取城門的戰鬥十分順利,想必此時其餘城門處還沒得知自己攻入城內的消息。接下來的戰鬥雖然不如騙開城內活捉張寧這般容易,但毫無防備的黃巾賊兵也沒能給甄堯帶來多少麻煩。一個時辰之後甄堯將其餘三處城門悉數攻破,張飛同樣開始收編兵營中的投降兵卒。鉅鹿兵營外,甄堯看著自己麾下兵卒入駐其中,看著黃巾俘虜全都靠在牆角等著自己收降,開口笑道:「益德,甄猛,此戰大勝,你等功勞不小!」張飛毫不在意甄堯所言,甄猛卻受寵若驚的抱拳答應道:「托主公洪福,我等才有些微薄之功。」甄堯笑著搖頭,開口問道:「你把張寧和那些黃巾賊將關在哪了?」甄猛見主公問話,連忙答應道:「回稟主公,張寧被關在內屋,而那些賊將在點將台旁的帳篷裡。」甄堯聽罷默默點頭,右手摸著下巴思索好一會才說道:「這些黃巾賊將不過是因形勢所迫而向我等求饒,若有機會他們定然還要投於張角。甄猛,今日夜間,你且找個機會,把他們都殺了,以絕後患!」「諾!」甄猛是甄堯身邊純粹意義上的心腹、家將,甄堯所吩咐的事情他完全不會猶豫,當下抱拳答應下來。張飛也知道這些賊將首領留著只是禍害,也沒出言反對甄堯的決定,只是心中暗歎經過幾次戰事,甄堯的心性已經開始變化,如今更像一位沙發果斷的大將。「至於張寧,先別動她,她畢竟是張角的女兒,留著還有作用!」甄堯滿意點頭,開口說道:「走,隨我去太守府,那肯定是黃巾賊在鉅鹿的老巢了!」甄堯剛踏入太守府,便聽見麾下兵士來報:「主公,我等在巡查時發現後院有一道暗門,可能是通往地下的。」「哦?太守府還有這等神秘之處。」甄堯雙眼一亮,似乎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當即開口道:「益德,甄猛,隨我一同前去看看。」此刻被黃巾賊盤踞的太守府已經看不到一名黃巾賊寇,府內上下都被甄堯自己的兵丁所佔據。當甄堯幾人來到後院時,一個黑漆漆的深坑已經出現在其眼前。甄堯走上前一看才發現這深坑是通入地下的石階,望了望周圍幾名兵卒,開口問道:「你們有誰下去過了?」小兵連忙躬身回答道:「回稟主公,我等只發現了這裡不同於他處,並未私自下去探查。」甄堯點了點頭,對身旁甄猛說道:「你去找幾根火把,與我一同下去看看。」甄猛會意頷首,不過片刻拿著四五根火棒走了回來,將火棒交予一旁的兵卒並一根根點燃後,甄猛開口道:「主公,還是先由猛下去探查一番。」「嗯。」甄堯倒不覺得這個地窖有多危險,畢竟漢末的各項技術並不發達,想要做出各種機關實在是硬件奇缺。不過甄猛也是為他考慮,點點頭示意對方趕緊進去。甄猛舉著火把從階梯往下走,甄堯等人只聽見有腳步聲,其餘的什麼也不知道。過了小半會才聽見裡面傳出甄猛的聲音:「主公,這裡面並無危險,主公放心下來便是。」「益德,我們一起下去。你等在此守著,沒我的命令,不許他人入內!」既然黃巾賊弄出了這個地下室,就肯定有秘密。秘密,還是少數人知道為妙。舉著火把甄堯與張飛緩緩前行,走了大約半百距離後,才算將這條地下通道走完,同時一個有自家院落般大小的地下室出現先兩人眼前,而甄猛此刻就在地下室入口處等待著。地下室內有不少木箱子整齊的堆放在一旁,甄堯走入室內後不免讚歎道:「張角倒是好手段,居然在這裡還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東西。」「主公,不知張角到底在這藏了些什麼,何不打開看看。」張飛同樣好奇得很,眼前的木箱一個個都上了小鎖,封的很緊。
第四十五章金銀**
甄堯笑著說道:「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說著走上前,拔出腰間的寶劍對著木箱用力一劈,沒有鑰匙打開鎖就只能用這種方式暴力破除了。木屑四飛,甄堯三人也看清了木箱裝的是是什麼。可就因為看的清楚,三人半晌都沒有一點動靜。破開的木箱雖然只露出一角,但露出的東西卻能讓無數人瘋狂,那是一根根的金條,絲毫不摻假的金條。「喝,好沉。」張飛上前雙手將被劈開小半的木箱舉抬起,剛入手便猛的一沉,木箱的重量已經超出他的想像。將木箱放在地下,鬆開手開口說道:「主公,裡面怕是」「打開看看。」甄堯知道張飛想說什麼,示意他將木箱弄開。張飛點頭,兩手抓起木箱被劈斷處,用力一掰,整個木箱蓋子都被他給折了下來。明晃晃的金子在昏暗的暗室內十分顯眼,甄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箱金子,雖然有想過這間暗室裡會有張角私藏的寶貝,卻沒想過他能有這麼多財物。「益德,甄猛,把其他箱子都撬開來看看。」面對這麼多財物,甄堯也十分意動。張飛和甄猛答應下來後,便拔出自己的佩刀,開始撬開一個個木箱。一箱箱金銀被打開,無數財寶正衝擊著三人神經,當所有箱子都被打開平鋪在地下時,張飛開口說道:「主公,一共是二十箱金子,二十六箱銀子,十三箱財寶玩物,還有一套秘製的龍袍。」其實不用張飛說甄堯也算清楚了眼前財物的數目,這筆財富就是他甄家現在想拿出來都得肉疼半天的財富,真的很難想像張角是如何在短短十幾年內搜刮出來的。好不容易緩過神,甄堯低聲歎道:「張角賊子,以救濟天下的幌子,暗中積蓄如此多的錢財,還私造龍袍,其心可誅。」張飛略微皺眉開口問道:「主公,這些東西該怎麼辦?」「以益德之見,堯該如何處理?」甄堯見張飛皺眉,笑著開口問道。「主公,此等不義之財,佔之不祥!」張飛略微思索,開口說道:「何況主公家底富裕,從不缺錢糧。」言下之意很明顯了,張飛是不贊同甄堯將這些財物佔為己有的。「甄猛,你覺得呢?」甄堯不著急回答,繼續問向另一人。甄猛初始雖然被眼前金錢所迷暈,但此時已經清醒過來,見主公問話,連忙抱拳答道:「主公,猛亦覺得此乃不義之財。」甄堯緩緩點頭,開口說道:「不錯,你二人在如此金錢誘惑下仍能心底清明,心性十分不錯。這些東西雖然不錯,但我甄家已有家財無數,將來更不會缺金少銀,根本就用不少這些。」張飛見甄堯如此說,心底輕鬆不少,畢竟這一次甄堯並沒讓他失望,心情舒暢之下開口問道:「那依主公之見?」「我們不要,但肯定有人盯著這些財物的。」甄堯經過片刻思索已經琢磨出了一點眉頭,以張角在整個大漢廣傳道教,暗中積攢資金的做法,擁有這些財物肯定不為過,甚至可能更多。只是其中一部分被他用來擴充軍用,和賄賂人脈去了。如此想來,盯著張角財富的人定是不少。甄堯並不想為了這些財富而惹得一身騷,最好的做法就是將這些財物都公佈於眾,甚至是送與洛陽。見張飛仍舊不解,甄堯搖頭笑道:「益德,我等今日攻克鉅鹿,一兩日內便要出兵西進,到時這些東西就有去處了。擊破黃巾老巢,繳獲金銀無數,你說你我二人該有何等功勞?天下百姓是否會口頭相傳你我事跡?」「主公此舉大善,到時天下何人不知主公之威名!」張飛腦子轉的不慢,甄堯說完他便能想像的出此事傳播出去對甄堯會有多大影響。同時心底暗笑,自己這次也能闖出一些名堂了。心有已有打算,甄堯便不打算暗地裡行事,大張旗鼓的叫來數百名兵卒,一個個的排隊走進暗室並將木箱抬出府外,然後推積在木輪車上,足足裝了十五車才將暗室搬空。甄堯見所有木車都已裝載完畢,大手一揮開口說道:「走,把這些都先帶入兵營與輜重放一起,益德你與我去看看營內受降的賊兵。」「主公,如今戰事為了,我等沒有時間來安排收降,這些賊兵該如何處置?」走在半路上,張飛將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甄堯皺眉不語,他記得在歷史上黃巾之亂受降的賊兵都難逃斬殺的下場,難道自己也要如此做?可不是這麼做的話,自己如何養活這些兵卒?默然不語的甄堯一直走入兵營都沒能想出解決的辦法,來到看押俘虜的角落,點著人頭粗略看過去也清楚不下五千人,這五千如何安排的確是個難題。「殺也殺不得,留又留不得,該怎麼辦?」甄堯頭疼的看著眼前黑壓壓一片黃巾賊兵,看著這些人臉上的惶恐與不安甄堯卻是不忍心痛下殺手。甄堯雖算不上仁慈,但對無謂的殺戮還是保持著不同的意見,有必要的話他或許會屠殺萬人,但沒有必要,甄堯並不想多殺任何人。「主公,不如將他們驅逐出城吧。」張飛這時開口說道:「這些賊兵留在城中始終不妥,主公若不想痛下殺手,只有將他們放出城外。」一旁甄猛聽完搖頭說道:「不行,若是將他們放走,他們又攻打城池騷亂百姓怎麼辦?到時主公不在,城內百姓豈不遭殃。」「不,益德此言有理,將這些人都趕出城去目前而言卻是最好的辦法。」甄堯思索小會沉聲說道:「想要攻城可不光要人數,兵械、器物同樣不可缺少。就算我把他們都放出去,憑他們現在這摸樣,如何能攻的了城?」「主公高見。」張飛咧嘴一笑,他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的被甄堯採納了。就在甄堯攻下鉅鹿並妥善處理好後備事項時,遠在千里外的長社戰場,有一七尺披甲男子在大帳內,昂首拜道:「皇甫將軍,操有一計,可破城外波才賊軍!」
第四十六章曹、袁(沖榜求票求收)
曹操的聲音頗為洪亮,在眾人皆是交頭低語的帳中顯得十分突兀,坐在首位的皇甫嵩同樣驚訝,眼前青年前夜才與他合擊擊敗波才一次,這會就有辦法破敵了?知道曹操對兵法頗為熟稔,皇甫嵩連忙說聲問道:「孟德有何妙計,快快道來!」曹操自信一笑,整了整衣袖開口道:「前夜操與將軍共襲賊營時發現其糧草輜重均放置在右翼,而賊兵多聚於中帳。昨日便派出帳下細作前去打探,細作今日回報,右翼黃巾賊兵不過數千。操以為,將軍可派一人偷襲其右翼,毀其糧草。如此,賊兵可破,波才可擒!」「偷襲其糧草?」曹操說出主意後便退往一旁站立,場中近十人都停下說話,不管懂不懂,都摸著下巴開始思索起來。皇甫嵩原本就有一些出奇制勝的打算,現在曹操說出,對他卻是有不少的啟發。心中雖有定計,皇甫嵩卻不急著說出來,掃視在座眾人,開口問道:「諸位,孟德之言,可否?」官位僅比皇甫嵩低了半級的朱俊首先出列說道:「我等如今兵馬不過兩萬,波才前夜雖然受創卻仍有六萬餘兵馬。想要戰而勝之,當出奇策。俊以為,孟德之言甚善。」「某卻不如此認為,若要派兵前去偷襲,必然使我部兵馬分散,如若賊兵乘機攻打城池,此城危矣。」有人支持肯定會有人反對,朱俊說完便有人反對道。有人反對了,袁術也不甘寂寞的跳出來說道:「術亦覺如此,偷襲兵馬若少,斷然無法成功,若太多,恐城池空虛,將軍還請三思。」他本就與曹操不對路,若是皇甫嵩用了曹操所說計謀,那他就要被比下去了。「公路謬矣,為兄以為此計大有可為。」袁術的大哥,身份尷尬的庶出子袁紹也忍不住了,抱拳說道:「將軍,此時賊兵還未將糧草轉移,若待波才察覺,便無用矣,還請將軍下令!」「哼!」聽到袁紹如此不給面子的反駁自己,袁術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就更糟糕了,冷哼一聲別過臉不去看自家兄長。袁家兄弟說完後又有幾人出言,或贊同或反對,皇甫嵩將眾人表現一一記在心底,待所有想說話的都說了一遍,才開口道:「你等雖意見不符,但贊同此計者卻更多。本將亦覺孟德之策可破賊兵。爾等有誰願領此命,出城偷襲!」皇甫嵩剛說完,袁紹便起身拜道:「某願往!」曹操站的位置比較靠後,無奈的慢了袁紹一步,只得開口說道:「此計出自操某,本初如何能獨佔全功。將軍,操亦願領兵襲營!」曹操說完,卻是沒人跟著請命,雖然場中還有好幾人是同意的,但不代表他們也願意去冒險偷襲敵營。皇甫嵩看著場下兩位大漢年輕俊傑,臉上難得的浮現笑意,點頭說道:「如此,就由你二人領兵偷襲波才囤放糧草的右翼營寨。」「孟德,你本部如今還有多少兵馬?」曹操昂首說道:「前夜偷襲損傷並不重,可戰兵卒余有三千。」他的確有自傲的本錢,打黃巾一個多月,周圍這些人包括皇甫嵩就屬他的部隊死傷人數最少,這份能耐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像朱俊險些全軍覆沒的將領可不止一個兩個。「如此,本將再調兩千兵卒於本初,你二人共率五千兵馬,於今夜子時出城,偷襲賊軍右翼。其餘諸將整裝待命,城外孟德得手,便隨本將一齊殺出,攻破黃巾賊寇!」「諾!」帳內近十人一齊抱拳答應下來。長社北城外,曹操與袁紹兩人帶著兵馬奔出了城池。曹操見離敵營還有不短的距離,便開口問道:「本初,你今日卻是與子路鬧翻了。」「鬧翻又如何?本就是他貪生怕死而已,將我袁家四世三公的威名都給丟盡了!」袁紹顯然對自己這個弟弟沒一點好感,開口說道:「何況你曹阿瞞都敢領兵偷襲,我豈能龜縮在城中?以後還不得天天被你笑話!」這時的袁紹與曹操都是思想純良的大好青年,張角造反,他們都只想著如何平叛。絲毫沒有數年後的勾心鬥角,也只有此時,兩人還能以朋友相稱。世事難料,或許他們也想不到,自己以後的路會與年少時的夢想有天壤之別。這一夜,滔天巨焰將波才大營點燃,也將穎川的大股黃巾徹底剷除,當從正面進攻的皇甫嵩與右翼偷襲的曹操二人相見時,連聲讚歎:「孟德,本初,此戰你二人當為頭功,我等老將比不得咯!」「多謝大人賞識!」被戰火熏擾的曹操笑著擦了把臉,開口說道。「將軍,此戰俘虜甚多,我軍怕是供養不起。」皇甫嵩等人正在興頭上,卻不想被一旁書生摸樣的男子給潑上一頭冷水,此人正是何進的幕僚,此次隨軍同行的許攸許子遠。皇甫嵩聽罷眉頭一皺,望了望正要收編帶入城中的黃巾賊寇,開口說道:「子遠有何見解,不妨直說。」許攸目光撲閃不定的掃視著周圍賊兵,片刻後才吐出一字:「殺!」「此事便交由公偉,此等賊寇,死不足惜!」皇甫嵩可不是善男性女,打了大半輩子的仗,他對戰俘什麼的都開得淡了多,既然要造反,殺了也是應該。「諾!」朱俊同樣是沙場老將,點頭答應一聲並沒覺得絲毫不妥。袁紹到底年輕,看著幾人片語見就決定了數萬人生死,想要出言相勸,卻被曹操搖頭暗示,無奈後退半步不發一言。長社的戰鬥並沒影響到甄堯的動作,當第二日天亮後,便起身開始整頓兵馬,如今冀州黃巾未平,張角還安然的居於廣宗城內,正是破賊立功的大好時機。花費一個時辰整頓兵馬並調出糧草輜重等物,留下傷殘兵士與百餘兵卒,甄堯帶上整整四千人再次出發。「將軍,探哨來報,五里外的官道上有一隊兵馬正向此處趕來。」廣宗城外盧植軍帳中,一名副將開口說道。「哦?有兵馬從鉅鹿方向趕來?」盧植心念一轉,想到昨夜抓住的幾個黃巾賊兵,笑著說道:「走,與我一同出營,迎接那位甄家小將!」
第四十七章見盧植(求票求收)
「前方兵馬可是毋極甄堯所領?」甄堯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馬背上趕路,探哨已經把路程弄出來了,此行一直到廣宗城外盧植大營,中途都不會有半個黃巾。安全的行軍路線使得甄堯頗為放鬆,冷不丁遠處傳來一聲高呼險些把他嚇了一跳。「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盧植軍營了啊。」甄堯瞇著眼睛向外看,只見遠處數百大帳林立,顯然自己是到了地頭。再仔細的看著前方呼喊自己的人影,卻是十分眼生,帶著張飛與些許兵卒脫離大隊拍馬趕上前後,開口說道:「我便是甄堯,閣下是?」出城相迎甄堯的自然是盧植與一旁幾位副將,其中一人見甄堯年少,心底有了些許輕視,冷聲說道:「大膽小子,見了我家將軍還不下馬?」甄堯眉頭微皺,敵我不明自己騎馬而來已經給足了面子,而且自己不是沒來得及下馬嗎?就這樣看自己不順眼了?冷目瞟了眼開口說話之人,甄堯翻身下馬後,抱拳說道:「在下甄堯,這位是我兄弟張飛,敢問將軍何人?」「黃口豎子,連我大漢北中郎將都不識得。」依舊是之前開口說話的副將,冷嘲熱諷的開口道:「不知是何運氣,才能有此功勞。」這話卻是將他所想給表露出來,顯然是嫉妒上了甄堯。甄堯一聽眼前穿著布袍,手中連把兵器都沒有的男子居然是盧植,雖是驚訝,但也抱拳拜道:「小子見過盧中郎,小子不知盧中郎親自相迎,不懂禮數,還望盧中郎勿怪。」對眼前這位漢末有數的智將、儒將,不論是後世還是如今,甄堯都是十分崇拜的。盧植雖然為人謙和,卻不代表他治軍不行,和顏悅色的將甄堯扶起後,雙目一瞪之前說話的副將,冷聲說道:「龐琪,你看,甄小子可比你禮貌多了,還不向別人賠禮!」副將被盧植一瞪,心中再多不願也只能抱拳說道:「方纔是某言語有失。還望小將軍勿怪!」甄堯搖頭一笑,開口說道:「無妨,無妨,些許小事而已。」這些對他來說的確是小事,一個在歷史上都不曾露過臉的軍中副將,不值得他去動怒。盧植見甄堯表情絲毫不顯勉強,暗道此子心性不錯,拉著甄堯手臂開口道:「賢侄能來相助,廣宗黃巾無憂矣,走,隨我入營。」「將軍請。」甄堯就這樣稀里糊塗的被盧植拉向前方營寨,直至走入寨門都沒想明白盧植為何對自己如此熱情,為何出營相接自己。走入盧植所立營寨,盧植開口問道:「賢侄可是疑惑本將為何如此熱情?」甄堯沒有隱瞞,點點頭開口道:「此時正是將軍與城內黃巾交戰之時,為何會有空閒前來迎接小子?」「呵呵,你現在可不是小子了,我料所有出征在外的將領都不會想到,一個小小的毋極縣內,會有一隻兵馬取得如此功勞!你二人奪下鉅鹿城,卻是解決了我心中隱患啊!」「咦?將軍就知道了?」甄堯驚叫一聲,自己前一日才打下鉅鹿城,到現在還相隔不過十個時辰,消息怎麼傳的這麼快。「呵呵,老夫若非親耳所聽也決然不信的。」盧植捋著鬍鬚開口說道:「昨天夜裡,不殺敗逃離散的黃巾賊寇想要穿過本將立下的封鎖前往鉅鹿城們,均被帳下兵士擒獲。稍稍拷打細問,便什麼都知道了。」甄堯聽完才默然點頭,誠然,鉅鹿一戰雖然取巧詐開了一處城門並將城內大小首領及張寧悉數擒獲,可地下仍有不少賊兵逃散出城,裡面出現幾個死忠張角的,想要將消息傳入廣宗,並無不可。盧植帶著甄堯在軍營內走動,開口說道:「原本本將還擔心,鉅鹿城內的賊兵會出城偷襲我軍營,到時腹背受敵,形勢便頗為嚴峻。卻不曾想會有人從北面殺下來,當是天大喜事啊。」聽盧植這麼說,甄堯忽然神秘一笑:「盧中郎或許知道了小子攻破鉅鹿,但肯定猜不到小子在城中到底有多少斬獲。鉅鹿乃張角老巢,裡面好東西可真不少。」「哦?」盧植因為甄堯為其解決了隱患心情舒暢,興致一起開口問道:「小小黃巾賊能有多少私藏?不過千兩黃金萬兩銀,還能有多少?」盧植會這麼說早在甄堯意料之中,甄堯搖頭說道:「將軍小看張角了,光小子發現的金子,就不下五萬兩。」甄堯語氣很輕,但周圍十幾人都能聽見,見甄堯報出萬兩數目,均是一臉的駭然與不信。甄堯見眾人都不怎麼相信自己所言,便開口說道:「將軍若不信,可再次等候我部兵馬前來,此行甄堯已經將這些斬獲都帶來了。」盧植見周圍將領都看向自己,點頭說道:「好,就在這多等片刻!」沒沒過多久,甄猛便帶著兵卒與輜重運入營寨,前頭的數千兵卒盧植等人都不怎麼在意,畢竟營內兵力可是兩萬多人,但看到兵卒身後長達百米的車隊,都面露驚訝之色。待車隊都行至眼前後,甄堯對甄猛說道:「打開一個箱子,讓盧中郎與諸位將軍看看。」後者點頭會意,將綁在木箱上的麻繩割斷,然後將面上一個箱蓋取下,露出其中的面貌。金子在白天並不顯眼,然在盧植等人卻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財物,即使穩重如盧植也不得不咬牙說道:「這,真的都是黃金?」「如假包換。」甄堯笑著點頭,他第一眼看到時何嘗不是如此呢。盧植指了指前方被掀開蓋子的木箱,對一旁的副將說道:「你且把這箱子搬下來。」「諾!」副將抱拳答應一聲,上前來到木車前,將雙手放在木箱上,大喝一聲:「起!」同時雙手向上使力,看著副將用盡全力也只呢將木箱移動一點點位置,甄堯心底暗笑:這可是貨真貨實的一箱金子,就連張飛都只能勉強抱動,這裡的副將肯定是沒人做得到了。使出吃奶的勁都沒能抱起木箱的副將慚愧退至一旁,甄堯才笑著說道:「盧中郎,現在相信了?」「這些箱子,裝的都是黃金?」盧植嘴角抽動,他在大漢也算是上層人物,可卻沒見過這麼多金銀,也沒聽說誰家能有這麼多財物。甄堯見眾人失態,也不想過多的摧殘他們的神經,便模糊說道:「那到不然,這裡面有些是裝金子的,有些是裝銀子的,還有裝的是一家小玩意。」盧植不愧為大漢名將,片刻後穩住心神,長歎道:「即便如此,張角私藏也不下於天子國庫了。」
第四十八章甄堯的狠利(沖榜求支持)
盧植感歎完,甄堯示意甄猛關上木箱蓋子,開口說道:「此等俱是外物,即使太多也無妨,但有兩件,將軍必須過目。」盧植見甄堯說的如此慎重,開口問道:「何物?」在他看來這些黃金白銀已是重要之極,很難想像還有什麼是比這個更重要的了。甄堯看了眼左右,開口說道:「此處人多口雜,還請將軍移步大帳。」見甄堯如此謹慎,盧植也感覺到了事情嚴重,點點頭不再言語,帶著甄堯等人前往中軍大帳。走入大帳後,盧植開口說道:「好了,此乃我平日點將的軍帳,就在這說吧。」甄堯點點頭,對一旁的甄猛吩咐幾聲,甄猛點頭走出大帳,片刻過去,帶著一個大布袋與一名兵卒走了進來。甄堯輕笑點頭,開口說道:「將軍要看的便是此二物,甄猛,把布袋打開!」布袋揭開,金燦燦的龍袍龍冠顯露出來,這東西一亮相,那絕對是震驚全場,所有人都不敢說話。跟著甄猛走入帳中的小兵卻面露不屑,開口道:「不就是一件袍子嗎?哼!」震驚中的盧植聽到這句話,厲聲喝道:「你,你是何人,膽敢對天下不敬!」「我?小女子不才,張角便是我父親!」張寧即使被抓住了依舊是傲慢如初,面對盧植的叱喝也毫不改色。「賢侄,這就是你說的兩件本將必看的物件?」知道眼前裝扮成士兵模樣的女子是張角之女,盧植不由得苦笑說道:「你,你啊!」甄堯此時卻只能陪笑道:「盧中郎,小子如今白身,如此大事怎敢隱瞞。前日在鉅鹿搜查時無意發現此物,第一個念頭便是燒燬。可細想卻又覺不妥,萬般無奈只能帶著交予將軍。」盧植冷眼掃過周圍幾位副將,開口說道:「此事關係重大,暫時不可外傳,若讓本將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必饒不了他!」「卑職不敢,定遵命行事。」數位副將哪敢多話,連忙跪地拜道。見眾人表態盧植才點頭說道:「賢侄,張角私造得龍袍便交由本將保管,待滅了黃巾賊,班師回朝後交由天子定奪。至於張角之女,你自行處置!」「大人,那些財物也都交由大人保管吧,小子只有四千兵丁,卻是不好分派人手去管理這些。」這些東西反正都不是自己的,看著也只會眼饞,甄堯索性開口道。盧植閉目思索,片刻後睜眼歎道:「賢侄能不為金錢財物所動,且一心效力於大漢,我想天子知道了定會對你親睞有加。這些財物也有本將保存,回洛陽後一併交於天子!」甄堯聽完笑著點頭說道:「如此,大善!」讓甄猛帶著張寧回兵營後,甄堯與張飛卻是留在帳中,與盧植等人一同進食,明其名曰為兩人接風洗塵。甄堯對此十分高興,張飛卻不停的嘀咕,沒有酒算哪門子的接風啊。雖沒有酒水,但飯後卻有一倍香茶,小抿一口,甄堯才開口道:「盧中郎,不知如今廣宗城內情況如何了?」一來營寨就忙著打賭什麼的,甄堯卻忘了問張角近況。從之前飯前閒聊中盧植已經知道眼前尚未取字的少年最近幾月的事跡,守毋極、援涿郡,奔鉅鹿,擒張寧,這哪一樣說出來都能讓人顯擺一時的戰績,集中在一人身上後,就顯得十分耀眼。沒有絲毫的輕視之意,盧植寬聲說道:「本將不如賢侄那般勇武,只能將廣宗城圍住,卻奈何不得張角半分。如今城內黃巾賊眾當不下於六萬人,糧草也是不少。」甄堯可沒把盧植的謙遜當成自貶,用兩萬人把六七萬的部隊圍在一座城池裡,這等事跡可不是他甄堯能做到的。到如今甄堯所經歷的人數最多的一次戰鬥也不過是指揮數千人,與動輒調動上萬兵馬的盧植相比,高下顯而易見。當下恭維道:「盧中郎領兵端的厲害,張角本人所領黃巾定是其中精銳,可即便是精銳賊兵也值得龜縮於城中。此戰盧中郎已勝大半啊。」盧植並沒把甄堯的高捧放在心上,搖頭歎道:「不然,賢侄與黃巾交戰數次,當知道這些賊兵中不乏對張角死忠的人,而廣宗城內,幾乎人人都對其死忠,想要攻破此城,並非易事。」聽盧植這麼說甄堯只得點頭,記得歷史上盧植便是一直圍著廣宗城無法攻破,最後落得囚困回京的下場。不過甄堯也不是容易死心的人,開口問道:「將軍可曾試過其他計策?如誘敵,詐敗?」盧植聽罷苦笑搖頭:「張角是鐵了心要在廣宗與本將耗下去,我也曾激將邀賊將獨鬥,卻不料賊陣中頗有能手,我帳內無一人能勝之。詐敗誘敵之策也曾試過,卻不見有追兵出城,可見張角行事謹慎!」「看來問題還在張角身上。」甄堯拖著下巴琢磨起來,難道要自己像歷史上那般一直等到張角掛掉?對了,張角是起義沒幾個月就病逝的,那他現在身體應該已經出現惡化,若是我再給他火上澆油?說不定他明天就得閉眼!如此想著甄堯不自覺的露出笑意,盧植皺眉問道:「如今戰事艱難,賢侄何故發笑?」待盧植說話才知道自己失態的甄堯連忙收起笑容,開口道:「小子有一計,雖不能助將軍破敵,卻能為將軍先除去張角!」同時心底暗道:張角啊張角,不是我要用這種辦法對付你,是你先不守規矩把主意打到我小妹身上的!盧植正為張角在黃巾賊中的影響力而發愁,沒想到甄堯一來就能為他解決這個大麻煩,當即開口問道:「計將安出?」目光掃過周圍諸將後漸漸變冷,甄堯一字一頓的開口道:「我要那張角,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死在城外!據聞張角今年身體已經衰弱,我不信他能禁受得住至親在眼前死亡的痛擊!」盧植是一位儒將,同樣也是一名儒者,讓他同意甄堯的這種想法顯然是很困難的,甄堯剛說出後便皺眉搖頭:「賢侄,利用其子女如此行事,非君子所為。」「他張角欲搶我妹,我為何不能殺他女兒!」這個念頭浮出立即在甄堯腦海中生根發芽,當即冷笑說道:「我要張角後悔惦記上我甄家,惦記上我小妹,我要他在悔恨中喪命!」
第四十九章城下斬張寧
甄堯狠利的話語讓在座眾人心底發寒,同時也明白了他的決心。盧植皺起的雙眉就沒放鬆過,思量半響才開口說道:「罷了,老夫既然說了此女由你自己處置,自然不會出爾反爾。」甄堯面色一鬆,抱拳說道:「多謝盧中郎!」日落月升又是一日過去,天亮後甄堯帶著兵馬從兵營出發,直奔數里外的廣宗縣城,其後是盧植的壓陣大軍。來到城下觀望,只見城頭所站兵士各個神情肅穆,即使看見有官兵前來也無多大變化,只有弓弩手緩緩拉開弓弦。冷眼掃了掃城頭,並沒看到突出的領頭人,甄堯冷聲喝道:「黃巾張角何在?還請上城一敘!」話音落下沒多久,便有三人身影出現在城頭中央,為首一人身披道袍,手持一根炳文杖,開口說道:「老道便是張角,官兵是否無人了?居然派一小娃叫陣?」見張角居然是一副世外散人般模樣,旁邊兩人卻身披甲冑,明晃晃的武器握在手中。甄堯冷笑道:「哼,好一個道貌岸然的逆賊。你連我都不知?還想讓我小妹入你黃巾?」張角眉頭微皺,隨後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甄家的小子,不錯,你若帶『小善人』甄宓入我太貧道教,老道定會與你高位!」甄堯冷眼望著張角三兄弟,大手一揮示意甄霸將張寧壓上來,開口道:「張角,你太自信了,你且看此人是誰!」說著讓開些許,一名小兵在甄霸的押解下走上前。將張寧披著的兵士外衣拿去,並將其頭上的帽子摘下,不論城頭張角還是甄堯周圍兵卒,都能看清張寧的女兒身。「我兒」「是侄女」「侄女」三聲驚呼,張角三兄弟卻是從沒想過他們會與張寧在這種場合見面。看著張角三人臉上出現驚慌,甄堯十分滿意,笑問道:「張角,現在還想讓我與小妹入你黃巾賊窩?你的女兒現在在我手中。」聽到甄堯問話,張角顫聲問道:「我兒,我兒怎會落入你手?」甄堯雙眉一挑,頗為得意的開口道:「呵呵,不但你女兒在我手中,你起事的老巢已經被我奪了下來,就連你在地道中的私藏也都被我取出。」張寧看見城頭的張角,倔強的女孩才落下眼淚,泣聲說道:「爹爹!」張角左側持刀的男子見張寧成了官兵俘虜,在城下可憐哭泣,冷聲說道:「甄家小子,你若還是個漢子就把我侄女放了,我與你大戰三百回合!」「放了她?絕無可能!」甄堯從腰間拔出利劍,架在張寧頸脖上冷聲說道:「你要怪就怪你父親,是他逼著我殺你的!」張角見甄堯說完就舉劍欲砍,鼓足了勁高喝道:「豎子,爾敢!」張角如此著急,甄堯將長劍放下,開口笑道:「張角賊子,你可曾想過有今日?一時貪念會讓你父女天人兩隔?」張角一生無子,唯一的親人就是張寧這個女兒了,哪能看著她在城下斬首,開口說道:「你說出條件,我什麼都答應,只要你讓我兒入城來!」「晚了,我要讓你知道,得罪我甄堯,不會好過的!」甄堯說完,右手手腕翻轉,重重劈下,張寧的頸脖被切出一道口子,鮮血噴出,不過一個呼吸,張寧便倒在地上動憚不得。「豎子,我張角與你勢不兩立,啊!」眼見自己女兒在城下被斬卻無力挽回,張角心中劇痛,怒喝一聲卻是牽動了本就不穩的病情,驚呼一聲昏倒在城頭。「大哥,大哥。」張寶與張梁扶住張角,連喊幾聲卻沒一點回應,兩人均將目光放在城外甄堯身上。「誰去斬了城外豎子,為我侄女報仇!」怒極的張寶雙眼通紅,沉聲問道。「某去!」「我願為將軍效力。」「願為小姐報仇!」城頭不乏黃巾賊將出聲答應,張寶此刻心繫張角傷勢,急聲道:「你等一起出城,把那小子給我殺了!「「諾!」幾人一起點頭,各自帶上些許兵馬走下城頭,而張寶則扶著自己大哥說道:「三弟在此守城,某先將大哥送回府中歇息。」「二哥放心便是,此處有我在。」張梁點頭說道,眼神關切的看著昏迷過去的大哥。領命出城來戰的幾位賊將很快便衝出了城池,其中一人打馬衝在最前方,冷聲說道:「甄家小子,某為小姐報仇來了,受死吧!」有人挑戰,張飛將目光看向甄堯,後者緩緩點頭,張飛騎馬上前幾步,不屑說道:「不自量力,某來會你!」「哈!」兩匹戰馬相錯而過,張飛依舊端坐馬背,而叫囂的賊將卻身子一歪,摔落下馬。勒馬回頭,張飛看也不看賊將,這種連他一回合都擋不住的將領,實在不值得他關注。見張飛轉眼間便擊殺一人,其餘幾位躍躍欲試的賊將不由得退後半步,死去的人他們都認識,大家都是半斤八兩的水品,幾人心底都在慶幸,好在衝出去的不是自己,否則自己就成地下死屍了。「小子莫狂,待我褚飛燕來鬥你!」不過黃巾賊將也不是個個都沒膽量,在張飛退回甄堯身旁時,又有一人提馬衝出。「褚飛燕?就是大漢第一土匪張燕嗎?」甄堯頗有興趣的望著衝出陣中的黃巾賊將,若說黃巾賊兵中有幾人值得他在意,眼前褚飛燕便是其中之一。「益德,此人擊敗即可,留他一條性命,日後當有大用。」「諾!」張飛抱拳答應,對他而言只需按甄堯吩咐行事便夠了、「叮!」褚飛燕手中大刀與張飛長矛相撞,擦出少許火化。褚飛燕直覺手中大刀突然沉重數倍,幾乎把握不住。而張飛卻是心中詫異,看來能讓主公另眼相待的人卻是有所不同,自己這招已經使出七分力了。「再來!」良馬奔馳開來,張燕勒馬轉向再次衝殺,眼前男子是他平生所見馬背功夫最強的。雖然知道自己可能不敵,但年少的傲氣卻使他倔強不肯低頭。「有點意思!」張飛這段日子殺的賊將均是不通武藝之人,好不容易碰上一個會耍兩下大刀的,也不想就這麼快結束戰鬥,使力時出七分留三分,與褚飛燕酣鬥不止。
第五十章劉備入營
一直觀戰的賊將看著褚飛燕能與張飛相持惡鬥,都覺得機會來了,其中一人拍馬殺出,大喝道:「飛燕莫慌,我來助你!」
「來了只跳蚤,先解決了再與你耍!」張飛見還有賊將出來送死,冷笑一聲棄了褚飛燕直奔加入戰場的賊將,長矛旋轉刺出,賊將來不及躲閃便被刺穿了喉嚨。..張飛右臂猛的向前一頂,已無生機的賊將頓時跌落馬下。
「此人武藝了得,我們一起上!」卻不想張飛利索的再殺一人,卻讓剩餘賊將有了合作的念頭,三四人一齊殺出,與在張飛身後追趕而來的張燕形成合圍之勢,想要乘機將其擊殺。
「賊將無恥,帶某來戰!」甄堯身邊同樣有人安奈不住,甄霸見五名賊將圍攻張飛一人,立刻高呼一聲拍馬衝出。
甄霸加入戰場使打鬥更加混雜,刀**劍戟的碰撞時時發生,黃巾賊將以張燕為指引一起攻擊張飛,而甄霸卻是牢牢護住自己與張飛後背,免得被人偷襲。
「喝!」被幾人圍攻的張飛脾氣漸漸上來,出手也不再留力,手中長矛橫掃,直接將一名瘦弱的賊將打下戰馬,收矛上調卻是將另一賊將的兵器挑飛。
褚飛燕算是黃巾賊將中眼裡較好的,現在哪還不知道張飛之前與自己打鬥時保留不少。知道自己等人對付不了張飛,連聲高喝道:「退,我等不是此人對手!」
「哪裡走!」雖然甄堯交代了不能殺張燕,但對其他人卻是沒有吩咐的,張飛見張燕想到帶著這些賊將逃跑,高喝一聲挺刺而出,直逼一賊將後心。
「叮」張飛全力出手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接得住的,張燕握刀的雙手已經發顫,心中苦笑不止,眼前俊俏男子簡直就是一怪物,居然有這般大的力氣。
見張燕擋下自己,張飛雖有怒氣卻只能對旁邊幾人出。張燕能救人一次,卻救不了第二次,隨著幾人戰馬逐漸靠近賊兵兵陣,又有兩人栽倒下馬。
甄堯見這場鬥將進入尾聲,連忙出聲叫道:「益德,回來!」今日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不但讓張角在城頭吐血昏迷,還順帶著將賊兵士氣打擊一番。
命令下達張飛只能回撤,而餘下兩位成功保得性命躲入兵陣的賊將也是心有餘悸的望著漸漸遠離的青年身影。若沒有意外,即使至死他們都不會忘了騎著黑鬃馬,手提丈八長矛的張飛。褚飛燕同樣一言不發的盯著張飛,眼中雖有戰意,但其中的懼怕卻是磨滅不去的。
張飛回來後甄堯便打算撤兵,今日所做已經足夠,至於其中效果便要等待幾日才能知曉,晃了眼一旁的張寧屍體,無奈歎息道:「甄霸,給她找個地方葬了吧!」亂世便是如此,即使是女兒身,也隨時都可能被殺。
引兵後撤與盧植大軍會合,身為大漢首屈一指的將領,盧植也是羨慕的說道:「賢侄身邊這位壯士武藝不凡,今日之戰本將是看的清清楚楚啊!」
甄堯笑而不語,心底卻是十分自豪,黃巾之亂剛起,自己便有張飛相助,想來以後大有可為。張飛見主公不說話,只能抱拳答道:「大人謬讚了,飛不過一武夫耳!」
回到營中,盧植開口問道:「賢侄,你有幾分把握張角會因此身亡?」如今甄堯已經把張寧給殺了,盧植也不再計較這些,現在他倒是希望張角早日氣絕。
甄堯對此毫無擔心,笑著點頭道:「依我看張角是活不過幾日的,廣宗小城不可能會有名醫為其養傷治病。如今將軍只需在軍營中等候,張角一死,城內必然有變!」
盧植對銅牆鐵壁般的城池也是束手無策,只能點頭說道:「既如此,本將便依你之言。」
時間的軸輪緩慢前行,四五日過去盧植、甄堯等人依舊沒能等來張角身死的消息,就在盧植為此頭痛之時,營寨北面再次迎來一軍人馬,領頭的赫然是劉備與關羽。
「學生劉備,見過盧師!」不愧是劉備,一見面就開始打感情牌,剛進入盧植大營,就拉著關羽前來拜見。
關羽抱著那把從不離身的偃月刀,拱手說道:「河東關羽,見過盧將軍!」
盧植滿意的看了眼兩人,點頭說道:「玄德如今也已出仕,當知在軍中,只有將領,沒有師徒!」
劉備連忙再次拜道:「末將知錯,見過盧中郎!」
「好了,不必拜我。」盧植笑著擺手,然後指了指一旁坐著的甄堯兩人,開口道:「你們四人本就相識,就不用本將介紹了。」
甄堯聞言笑著起身,拱手說道:「玄德兄,雲長兄!」
劉備見帳中還有熟人,笑著開口道:「我原想會比甄兄早至,卻不想依舊慢了一步。備領兵過冀州,可是處處都能聽到關於甄兄的傳言啊。」
甄堯笑了笑,他可是從冀州一路打過來的,看來自己的一些舉動已經有了不少成果,不過這些只要自己明白就好,無需掛在嘴邊炫耀,當即搖頭歎道:「些許謠傳,玄德兄勿要相信哦。」
與劉備說笑片刻,甄堯出言建議道:「盧中郎,今日玄德兄前來相助,我想明日可以試著衝擊廣宗城池了。一來可看看城內張角死了沒有,二來讓營內兵士緊蹙起來,免得無戰事時有所懈怠。」
甄堯的想法倒是和盧植不謀而合了,捋了捋下巴上的鬍鬚,點頭說道:「此言大善,明日你等便隨本將攻城!」
「諾!」甄堯劉備一干十幾人一齊彎腰答道。
待眾人都從議事大帳出來,劉備低聲問道:「甄兄,你之前所說張角身死是何故?莫非有人入城尋刺?」
甄堯略微搖頭,將自己在城外斬殺張寧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隨後歎道:「身在亂世,事不由己啊!」
關羽面色微變,看向甄堯的目光卻變得希冷,冷哼道:「用一女子為餌刺激張角,非大丈夫所為。」劉備聽完並沒說話,兩眼神色不停變幻,似乎內心也要做出某種決斷。
「哼,若不是張角屢犯我主大忌,我主如何會用此等損招對付他?」張飛卻冷聲說道:「待我明日攻入城內,將張角拖出來,還要吊起來暴打一頓才能解恨!」
第五十一章觀戰說教
張飛的力挺讓甄堯臉上多了幾分微笑,終究是自己兄弟,並沒有因為一女子而與自己相左。劉備兩人見此也不多說什麼,事情都過去了,多說只是浪費口舌。
當第二日天亮後,盧植便開始點齊兵馬,從營中調出本部一萬五千人,加之甄堯麾下四千,劉備所領三千,一共兩萬兩千人,一齊攻向廣宗城。
來到城下邀戰,眾人只見張寶、張梁兩兄弟,張角卻是沒有出現在城頭。盧植微微一笑,開口說道:「賢侄之策成矣,如今張角即使未亡,也該臥病在榻。」
甄堯搖頭一歎,開口說道:「粗鄙計策,入不得大人眼底。」
負責打頭陣張飛策馬來到城下,冷笑道:「城頭賊子,如何不見張角老賊?莫不是怕了我等官兵,不敢一見?」
張寶心底暗罵,怒聲說道:「哼,對付你們無需我大哥親來,有我兄弟二人足矣!」
「依我看來,不是不來,是來不了啊。」張飛高舉手中長矛,大喝道:「不知你兩人可曾為張角老賊準備好棺材?若是沒有,我張飛可送他一副!啊哈哈哈!」
張寶、張梁兩兄弟對視一眼,兩人都頗為擔憂此事被揭穿,自從張角吐血昏迷後就一直不醒,眼看著是出氣多比進氣少了。不過為了穩定城頭軍心,仍舊喝罵道:「賊子勿要胡說,我大哥如今好得很!」
前幾句都是甄堯吩咐張飛說的,現說完了也要開始幹些正事,最好是能再多殺幾名賊將,勒馬連踏地面,高喝道:「莫要多言,你等可敢出城一戰?」
張梁昨日可是在城頭瞧清楚了張飛的本事,連自己一方最能打的張燕都不是其對手,自然不會派人出去送死,當下高聲道:「莫要激將,有本事攻上來,我兄弟二人在城頭等著你!」
張飛並不死心,帶著身後千餘兵卒又狠狠的罵了一通,奈何城頭張寶兩人死了心不肯出城,不論如何辱罵都不出來,只得悻悻退回。
見張飛沒精打采的回來,盧植搖頭道:「不過是激將無果罷了,為將者怎麼如此洩氣!傳我軍令,前部開始攻城!」
原本無甚精神的張飛聽盧植這麼說連忙抱拳道:「某願請戰,還望將軍恩准!」
甄堯見張飛想要跟著前軍攻城,心中另有安排的他並不願意盧植答應,只能開口說道:「益德,盧中郎早有兵力佈置,怎能在此刻橫插一人,回來!」
「諾!」張飛見甄堯不允自己出戰,只得牽著馬走回甄堯身後,一千兵士也重新編入兵陣。張飛雖然不能出戰,但此戰卻是有劉備兩兄弟的份,兩人抱拳告別後,帶著兵馬衝向城下。
甄堯見張飛歸陣後便心思不定,開口說道:「益德,你且看清楚,盧中郎是如何調度兵馬的,而他帳下兵士又如何配合攻城!如此機會,當不能浪費!」
「諾。」張飛聽甄堯如此說,也將目光集中在前方戰場,瞪大了眼睛準備瞧個清楚。
盧植所領官兵乃是大漢數一數二的精銳之師,而城頭的黃巾也是百萬眾裡頭的精英,雙方還未接觸戰火的味道已經開始瀰漫。
攻城兵卒還在三百步外,城頭的弓箭手便展開攻勢,箭雨唰唰落下,即使在半里外的甄堯也能聽的真切。城頭攻勢急促,城下防禦同樣完美,衝在最前頭的盾兵一個個的立起盾牌,將大多數箭矢擋下。
甄堯仔細看著前方戰事,他經歷的戰鬥太少了,此時正是吸取經驗的好時機,同時心底暗問:「黃巾軍精銳便是如此嗎?我若碰上,是否能夠戰勝?」
經過一炷香時間張飛也看的入迷了,對於天生就應該在戰場上奔馳的武將而言,能夠看到一位名帥指揮精銳之師戰鬥,稱得上可遇而不可求,戰爭的藝術便源於此。
一邊看著一邊拿自己手下兵馬做比較,張飛歎道:「主公,盧中郎帳下兵卒確屬精銳,若以我部兵馬攻城,單單靠近城頭便會有不少損失。」
「能說出來就好,就怕你知道了也不啃說啊。」真要心中暗喜,張飛此時還是很容易指導的,當下開口說道:「你可細看,盧中郎排兵布將清晰明朗,兵卒即使沒有指揮,依舊能自主攻城。若你領兵攻城,必然會在城下不停下達軍令,其中差距可曾明白?」
張飛重重點頭,看看盧植領兵攻城,他才知道自己所會都是些皮毛。甄堯深知打鐵要趁熱,繼續說道:「在盧中郎營中多日,他平時訓練兵馬,你隨我也觀看多次,你可曾見他動輒辱罵、責罰兵士?」
「未有。」張飛老實點頭答道。
「練兵得法才能有如此精壯,雖說眼前大漢官兵是多年積累下的精銳之師,但不可置否,練兵效率這方面,你我都輸盧中郎太多。」甄堯看著盧植從容不迫的調動兵馬,指揮這一批批兵卒沖城,心底暗羨不已,自己何時才能有如此兵馬、如此將帥。
不論什麼說辭都不如眼見來的真切,張飛看清了自己與大漢名將的差距後,點頭說道:「飛記下了,日後能不責罵某便不會責罵這些兒郎。」
心中暗道今日張飛還算沒有浪費自己一番苦心,笑著說道:「益德也不用氣餒,我們還年輕,才十餘歲罷了。與盧中郎相比,他是暮年我們是青年,你我可以走的更遠。」
「主公所言,飛都謹記在心!」張飛點頭,自認識甄堯起,他就在對方潛移默化的印象下逐漸改變,張飛曾想過,若自己沒碰上甄堯,是否能有今日?
前方戰局焦灼,雖有關羽劉備想佐,但盧植依舊十分吃力,畢竟兵力上的差距並非一兩位將領可以彌補。有兵卒衝上城頭,亦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趕下城,很難有兵士在城頭站穩腳跟。
關羽一直在城下指揮戰事,見戰局焦灼不定,焦急開口說道:「大哥,讓我領兵衝上去吧。」
劉備聞言搖頭說道:「今日只是一次試探進攻,盧中郎也沒想今日就能攻破此城,無需你前去冒險。若將來決戰,為兄自會與你一同衝殺上去!」
第五十二章太監來了(沖榜求支持)
時至正午,指揮戰事的盧植敲響了撤退的金鐘,數萬兵馬緩步撤離城下,不消片刻便消失在眾黃巾賊眼前。回到中軍大帳,盧植開口道:「今日一戰,那張角卻未出現在城頭。甄堯賢侄,你以為他還有幾日可活?」
甄堯略微皺眉思索片刻,開口道:「依堯所猜,張角老賊斷然活不過十日半月的。而張角死後,張寶張梁兩兄弟未必會齊心協力的守城,到時將軍破賊的機會便到了!」
聽甄堯這麼說,盧植捋鬚笑道:「此言大善,我等以不變應萬變,只待城內亂起,即可絞殺黃巾賊!」一旁的劉備雖然羨慕甄堯一來便有大功,可也只能跟著附和,誰讓他從幽州過來,路途遙遠一直落後於甄堯呢。
吃過晚餐甄堯便回到自己的軍帳中,拿出隨身帶著的軍略,藉著帳內火把亮光翻閱起來。就在甄堯眼睛酸楚,準備休息的時候,帳外卻傳來嘈雜的響聲。
正要起身,張飛卻翻開帳篷帷簾走了進來,開口道:「主公,適才有從洛陽而來的公公進了營寨,盧中郎傳信說讓我們過去。」
聽到公公二字甄堯眉頭微皺,畢竟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對這類人有好感,穿起長靴開口道:「有宮中太監來了?知道是做什麼的嗎?」張飛搖了搖頭,他也是聽見吵聲才起來,哪能知道有什麼事情。
甄堯穿上衣物繫上披風便與張飛一同走出大帳,還未走近中軍大帳,便看見周圍巡夜的兵卒四五成堆的湊在一起,一邊望著大帳,一邊低聲討論著什麼。
甄堯跨入大帳後才發現自己是來的最晚的,包括劉備關羽等人都已經在帳內齊聚,而盧植此刻正與一位穿著宮服的男子(PS:不用糾結還算不算男子)說談著什麼。
「甄堯賢侄來了,快快過來,本將與你介紹,這位是天子身邊的黃公公。」盧植見甄堯兩人走入,開口招呼道:「黃公公,這便是甄家三子甄堯。」
年長的太監看向甄堯,開口說道:「好俊俏的小生,雜家一看就知道是有本事的人。」似鴨子般的聲音從黃公公口中傳出,讓第一次聽太監說話的甄堯毛骨悚然,暗道自己才不想被你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看好。
心中編排著眼前太監,甄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開口道:「多謝公公讚賞,小子受之有愧!」
之後便是黃公公與盧植談論公事,無非是天子傳令讓他來此中勞軍,順便看看戰事進展,好回報被天子。盧植雖不喜太監,但也緩緩將戰事說出,一時間雙方似乎談的十分融洽。
公事談完,盧植留下甄堯、劉備四人,在帳中作陪太監吃些宵夜。這時黃公公又開口道:「盧中郎,陛下本是讓你在一月之內平定此次戰亂,可這都快兩個月了,廣宗城內仍舊滿是賊兵,你如此行事,雜家回去不好交差啊。」
在場眾人聽黃公公如此說,心底均是不屑,若有不妥為何之前談公事的時候不提出來,偏偏等到現在來說?甄堯冷眼看著對面坐著的太監,這些蛀蟲只知消耗一國財力,以後若有機會必定要清除一番。
盧植已經猜出眼前的太監想說什麼,奈何自己不在洛陽,什麼事都得由這些太監來傳達,能不鬧翻盧植還是不願與他翻臉,當即欠身說道:「非本將戰事不利,實乃城內賊兵眾多。還望公公如實告之天子,不出半月,植必能攻破廣宗,拿下張角三兄弟人頭。」
黃公公搖頭道:「大人卻是讓我們這些做奴才的為難了,天子下令豈是雜家能改的。」不過從其市儈嘴臉就能看出,這傢伙是在坐地起價,討要好處呢。
盧植見黃公公如此,心底暗怒,自己為大漢出生入死,大戰小戰經歷無數,到頭來還要受這些妖人的氣,當下冷哼道:「公公若想從我軍中撈得什麼,卻是癡想了。我軍中只有數萬苦寒兵士,沒有什麼能入公公眼底。」
黃公公也沒因為盧植不給好處而動怒,依舊是請緩緩的飲下一尊酒,開口說道:「盧中郎卻是性子硬朗,如此也罷,雜家只能如實上報了。時日不早,連日趕路雜家也累了,勞煩將軍給雜家找個住處,也好歇息一宿。」說完放下三角尊便要起身。
「公公請慢,盧中郎一生征戰,雖戰功卓著,囊中卻是羞澀之極,沒有多餘贈與公公。」甄堯見黃公公要出去了,知道自己再不說話恐怕盧植又得倒霉,當下開口道:「雖沒有私贈,但中郎確實有一份重金要由公公帶回洛陽送與天子。」
聽見甄堯這麼說,黃公公起身後並未離開座位,挑眉問道:「哦?是何重金?」
甄堯點了點頭開口道:「不瞞公公,小子領兵從中山郡一路清剿黃巾賊,並攻破其鉅鹿老巢,從裡面搜羅到了不少金銀珠寶。這些錢財本是黃巾賊四處搜刮而來,堯不敢輕動,盧中郎便提議將此財物運回洛陽交由天子。如今公公前來勞軍,恰好可將此金銀一併帶回。」
黃公公笑著點頭,然後轉過腦袋問向盧植道:「盧中郎,甄家三子所言可是事實?」
「確有此事。」錄製不明白甄堯為何要將此事告知眼前妖人,又不得隱瞞,只能點頭說道。
黃公公見盧植也承認了,當即笑道:「既有從賊寇手中所擒獲的金銀,雜家自然是要帶回洛陽送與天子面前。甄家小子,雜家果然沒看錯,你不錯。」
甄堯見老太監一直看著自己,眉頭微皺低頭說道:「此事皆由盧中郎提醒,小子不敢居功!」
「雜家明白,雜家明白。」黃公公已經聽出了甄堯的話外之意,眼前的少年想用這些金銀來保住盧植,略微思索也就點頭答應。
當黃公公滿臉笑意的離開大帳後,盧植沉著臉怒拍案桌:「天子身旁儘是此等妖人,唉!」
甄堯見少有怒氣的盧植也會拍桌子,只能寬聲道:「大人莫要氣惱,如今當務之急還是先剿滅黃巾賊寇,至於些許宮中太監,以後尋著機會除去便是。」
盧植拍完桌子,眼睛便看向甄堯,開口問道:「賢侄,方纔你為何與那妖人提及金銀財物之事?你莫非不知,如此只會增長妖人氣焰?」
第五十三章張角死,勢力分
見盧植發問,甄堯沉聲說道:「試問將軍,今日若惹惱了那公公,將軍可曾想過自己將會如何?那太監若懷恨在心,將軍遠離天子,當如何自保?」
甄堯的兩個問題讓盧植啞口無言,正如甄堯所說,盧植自己也明白,今日不給那太監賄賂,很可能就會被其惡告狀。
此時就連一旁的劉備與關羽也認真思索起來,甄堯見眾人沉默便繼續說道:「將軍與那宮中妖人並非同一派系,若此時十常侍等人藉機向天子誣告將軍攻城不利,將軍莫說繼續領兵,便是自己性命都難以保全。小子所說並非危言聳聽,將軍應當明白。」
盧植面色一變,在朝堂這麼多年的他對十常侍的能耐還是十分清楚的,天子對張讓等人的信賴同樣明瞭的很。一旁的劉備見甄堯說的如此嚴重,皺眉說道:「甄兄此言過了,想那些許妖人如何能在朝堂有此能耐?」
甄堯沒有辯解,盧植便開口道:「甄堯賢侄有理,此事是本將疏忽了,若非賢侄出言,本將險有牢獄之災!雖不喜妖人,可十常侍等人,的確有那個能力讓本將成為階下囚。」
甄堯沉重點了點腦袋,開口道:「將軍乃沙場宿將,當知道兩軍決戰之時,調換統帥是件愚不可及的事情。若將軍離開此營,堯想城內本已壓制的黃巾賊兵又有興起的可能。」
甄堯將該說的說完,盧植讚歎道:「賢侄所言甚是,如今本將還需破了黃巾賊寇。那些金銀錢財,便讓這妖人帶去,也免得本將看了心煩。此戰過後,本將定會向天子舉薦你等。玄德,甄堯,你等皆是年少之輩,日後當好生為大漢效力!」
「甄堯明白。」甄堯口頭上答應著,心中卻另作他想,畢竟從後世來到漢末的他非常清楚,大漢已經是扶不起來的,為有破而後立,才能讓這個傳承數千年的民族繼續輝煌下去。
第二日黃公公喜滋滋的帶著一長條的車隊走出了軍營,此行雖然沒從盧植那撈到好處,卻能將數萬數十萬的錢財帶回洛陽,相比之下他卻是看不上盧植那窮酸家底了。
太監來得快去得也快,並沒給軍營造成多大的影響,兵士依舊每日不停操練,而甄堯也時常帶著張飛觀摩盧植平日的訓練。幾日觀摩下來,兩人都大有收穫,甄堯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黃巾賊消滅,之後便能回毋極訓練出自己的精兵強將。
城外軍營熱火朝天的準備著最後一戰,而城內卻到處飄蕩著絲絲濃愁。張角昏迷不醒,張寶和張梁兩人肩上的壓力頓時增大一倍不止。加之前幾日攻城時張飛的擠兌,張角的幾位心腹渠帥焦慮之極,想要看望張角卻被兩兄弟擋在府外。
直至第六日,兩兄弟沒有攔著一干渠帥,因為再攔下去也沒用,張角已經失去呼吸,病死在床榻上。張牛角等忠心於張角的渠帥見自己恩師去世,一場嚎啕大哭在所難免,既如此,張角去世的消息不過半日就傳遍了廣宗城每個角落。
「我要為大哥報仇,三弟,你去不去?」第二日張寶在太守府將所有渠帥都召集起來,開口說道:「我那侄女是甄家小子殺的,大哥也是被他逼死的,若不殺了他,我張寶誓不為人!」
張梁眉頭微皺,他可不認為出城就能打得過官兵,如今他們只能靠著城池之利才能守得住廣宗,若是出城至野外,想與官兵分勝負可就難了。
張牛角身為張角身邊第一心腹,自然是要為恩師報仇的,當下抱拳說道:「我願助二將軍一臂之力,共誅官兵!」
「某也願助二將軍一臂之力。」「算某一個。」數十位渠帥首領,大半都跪地說道。
張寶見有這麼多人支持自己心中頗為滿意,自張角病重後城中大權就落在他與張梁手中。而城中兵馬卻分三個派系,如今張角派系的渠帥都投靠於他,現在他這個二哥才算的上是張梁的大哥。
張寶自然不會將心中所想說出來,面色沉重的開口道:「諸位兄弟放心,這幾日官兵不曾來犯,定會有所懈怠,而我等只要乘夜殺出,定能將城外官兵殺敗,到時我要用甄堯的腦袋,來祭奠大哥的亡靈!」
張梁冷眼看著自己二哥在那豪言壯語,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既然張寶先他一步將這些大哥心腹收下,還要出城偷襲官兵營寨,自己也不必阻止,不論敗了或是勝了,損傷肯定不會小,到時太平教誰說的算,還未可知。
夜幕降臨,張寶帶著身後三萬兵卒走出廣宗城,正處意氣風發之時的張寶完全沒注意到一旁草叢中那幾隻閃動的眼珠。城外盧植大營並沒多遠,僅僅半個時辰張寶已經站在盧植大營的正門前。
張寶瞇著眼睛直盯前方大營,片刻後開口說道:「何人前去破了此寨門,讓我義軍入營?」
「某去!」一名賊將抱拳答應下來,招呼身邊百餘兵卒快步奔出,數十步便來到城下,指揮著賊兵將城外拒馬移開,然後大力劈開大營正門。
「兒郎們,隨我殺!」張寶呼喝一聲,高舉手中大刀拍馬衝出兵陣,身後的賊兵緊跟其後,片刻間已經闖入軍營。
「二將軍,此營怎麼一人也沒有?」衝進兵營半程才有人發現營寨空空蕩蕩的,連聲說道:「此營好生詭異!」
張寶冷靜下來才想到營中不妥,連忙停下戰馬調轉坐騎開口道:「糟糕,速撤!」
「大膽賊子,來了就給我留下!」就在張寶話音落下後,空空蕩蕩的前營突然從後方湧出不少兵卒,為首的正是甄堯、劉備等人。
一根根火把被舉起,將前營照的通亮,原本昏暗的天空都顯出火紅色,張寶這時才發現自己被官兵給包圍起來了。
看著張寶驚慌失措的眼神,甄堯大喝道:「賊將就在眼前,眾兵士,殺!」話音落下,一旁早已蓄勢待發的張飛、關羽已經拍馬衝出,身後的兵卒同樣高喝著口號衝殺向前。
「仇人甄堯就在眼前,為恩師報仇的,都跟著我殺!」張寶心慌了卻不代表所有黃巾賊都沒了主意,張牛角在看到甄堯身影之時就再也不管其他,此刻見官兵衝殺過來哪還有心思驚慌,對他而言,為張角報仇才是此行的目的。
第五十四章擒殺張寶
見張牛角等一心為張角報仇的黃巾賊兵衝了過來,張飛冷笑一聲開口道:「哼,想過去先問問某家答不答應!」手中長矛刺出便將一名黃巾兵卒刺翻在地
「殺!」相比張飛,關羽可就簡單多了,口中冷喝一聲,青龍偃月刀刀刃劃過,只留下一道血影,與跌落一旁的頭顱。
營內展開廝殺,營外同樣熱鬧非凡,早在張寶出城之時就有探哨疾奔回營寨傳遞消息,讓盧植又充足的時間去安排佈防,此刻隱藏在營外林間的弓箭手們一起站出,彎弓搭箭偷襲還未進入營寨的賊兵。
「撤,撤!」不管張牛角等人如何忠心於張角,即使知道中了埋伏也要拉真要一起去死。此刻驚慌失措的張寶卻是連聲呼喊道後退,同時拚命向營外擠壓。主將逃跑,張寶自己一系的兵卒頓時也跟著向外哄擠,不少人卻是被自己人給踩踏至死。
「給我下馬!」張飛一路奔殺賊兵直逼張牛角,就是此人喊著要殺了自家主公,長矛猛刺穿過張牛角衣衫,右手旋轉矛柄,雙手用力揮動手中利器向右側掃過。
「休傷我義父!」褚飛燕一直跟在張牛角身旁,看著張牛角被打下馬連忙從戰馬上跳了下來,在張飛長矛離張牛角腦門不過一拳之隔的時候,堪堪抵住了長矛。
「喝!」將自己的長矛被褚飛燕架住,張飛冷哼一聲在雙臂上又多加了幾分力。措不及防的褚飛燕如何能受得住,本就半跪的他雙膝『彭』的一聲砸在地面。好在此時張牛角已經脫險,褚飛燕此勞並非無獲。
甄堯見亂戰中張飛和褚飛燕都能對上,怕他一時控制不住把褚飛燕殺了,連忙高喝道:「益德別與他們糾纏,先將眼前賊兵擊殺!」
「哼!」張飛聞言冷哼一聲放過跪在地上的褚飛燕,雙腳夾動胯下坐騎,一躍數米落入賊兵群中。
「義父,義父。」褚飛燕見張飛棄了自己,連忙起身將受創的張牛角扶起,張牛角是跟在張角身邊的老人了,如今也有五十餘歲,被人所傷並戰馬上抽打下來,此刻正躺在一旁艱難的起身,褚飛燕見了將其扶起說道:「我們先撤,來日再替天公將軍報仇!」
戰場逐漸從營內轉向營外,當張寶領著黃巾賊衝出營寨後,卻是多了不少可以逃生的路子。雖有盧植在外指揮兵士阻攔,卻依舊讓張寶從小道逃了出去。
「益德,我們追!」甄堯雖然一直都在邊緣,可也斬殺了不少賊兵,此時一身猩紅血衣,都分不清哪些是他受傷流出的,哪些是被他斬殺黃巾賊留下的。
張飛此刻正在興頭上,只恐會有收兵的命令,如何會反對追擊,連忙點頭緊隨甄堯身後。一旁的劉備關羽也十分意動,二人相視一眼同樣領著自己的兵馬追殺上前。
見甄堯四人領兵前去追擊逃竄至小路的張寶,盧植也沒有下令不允,依舊有條不紊的圍攻周圍的賊兵,相比逃竄出去的幾千人,眼前上萬黃巾才是盧植的目的所在。他可不是甄堯等年輕小輩,需要賊將腦袋來請功。
「孟德,你說廣宗城下黃巾到底有多厲害?會不會比波才之流更強?」廣宗城南不遠的小道上,一隻混合兵隊正緩慢行進著。領兵統領騎在馬背上,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來人正是曹操與袁紹,兩人自從擊破波才後就跟著皇甫嵩清掃穎川地區的賊兵,之後朝廷便傳來命令讓他們也趕往廣宗,盡早消滅張角。得令後的皇甫嵩立刻點齊兵馬離開穎川,而曹操、袁紹兩人便是其先頭兵隊。
曹操略微搖頭,在他看來這些黃巾賊子不過是些農夫造反罷了,見袁紹似乎很有興致,打趣問道:「據聞那黃巾張角會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你可曾信過?」
袁紹撇了撇嘴,悶聲道:「自然是不信的,若有那手段,他張角何必鼓動民眾造反,直接買上萬斤的豆子不就行了。」
「噤聲,別說話,聽!」袁紹似乎不耐長途行軍,還欲多言卻見曹操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邊,輕聲道:「好像有打殺聲!」
「嗯?」正覺無聊的袁紹來了精神,右手高舉示意身後兵卒停步,凝神細聽之下,確實能聽到些許呼喊聲與兵器碰撞聲。
就在袁紹和曹操聆聽聲響時,前方探路的探馬回來了,抱拳說道:「都尉大人,前方一里外有兵士交火,天色太黑,小子未能看清具體情況。」
聽完探馬所說,曹操高聲呼喊道:「全軍戒備,結陣迎戰!」
袁紹不怕打仗,卻怕自己打一場冤枉仗,開口問道:「孟德,敵我不明就迎戰,是否太過倉促?」
「你看這條山道可有其他對方隱蔽?你我若不迎戰,難道要讓別人從我們面前殺出去?」曹操不愧是一代兵法大家,僅僅靠著耳朵便能聽出前方是有追逐戰發生,半里之地並不太遠,奔逃一方的兵士不消多久就會靠近。
「既如此,就讓你我再次聯手,擊破眼前敵兵!」袁紹聽完點頭,靜立在馬背上注視前方。戰鬥,又要開始了。
「賊子張寶,休想逃走!」「快,快撤!」離的越近,曹操兩人耳邊聽的就越清晰,當兩人藉著月色看清前方奔逃兵士到底何方神聖時,臉上均露出笑意。
拔出腰間長劍,曹操高喝道:「上天要我等取此功勞,不取必遭天罰!眼前黃巾賊,不得放過一個,衝!」
「隨我殺上去!」袁紹同樣拔刀,暴喝一聲已經催動胯下戰馬,直奔逃散而來的黃巾賊眾。
可憐的張寶好不容易將追擊上來的甄堯、張飛等人甩出半里遠,卻又一頭撞進曹操的包圍圈。待他看清眼前同樣滿是官兵後,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大腦,自己真的被包圍了!
半里地只花了甄堯小半盞茶時間,當他與劉備領兵再次與逃竄的賊兵尾端交接時卻發現前頭仍在亂戰,不由得暗想:「前方怎麼還有埋伏兵馬?」
張飛雙眼通紅的望著眼前賊兵,長矛刺出便會有一人倒下,見甄堯突然停步,大聲喝道:「管他許多,先殺便是!」
「益德所言甚是,此時便是我等擊殺張寶之時!」劉備手持雙股劍冷聲說道,染血的雙劍給他平添幾分寒意。
甄堯被兩人一刺激,豪氣大喝:「破賊兵,擒殺張寶!」
第五十五章張寶隕
夜色昏暗,曹操怕追擊黃巾而來的兵卒與自己麾下將士出現誤傷,大喝問道:「某乃大漢騎都尉曹孟德,前方兵馬是何人所領?」
甄堯乍聽曹操之名不由一楞,劉備卻開口答道:「我等皆是盧中郎帳下,追趕賊首張寶而來!」
雙方通報了姓名分屬,也就不太可能出現誤傷,在兩邊兵馬堵截下,張寶已經沒有地方逃竄。沒有任何退路,張寶只能選擇應戰,高舉大刀怒吼著:「殺!」
數千黃巾賊兵如困獸般游鬥在山間小道,一名名賊兵死亡卻依舊沒人投降,直到殺至張寶身邊,賊兵只剩數十人,依舊在竭力反抗著。
兩方兵卒漸漸收攏,將張寶與數十位黃巾賊兵包圍,甄堯打馬上前開口說道:「張寶,你自裁吧,我等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已無活路的張寶顯露出心底的凶性,揮動著大刀怒吼道:「想要爺爺性命,自己過來拿啊!」
「弓箭手準備,」甄堯扭頭與劉備相視一眼,後者緩緩點頭開口道:「射!」話音剛落,周圍早就搭上利箭的弓手立即放鬆右臂,百餘隻箭矢一齊飛向張寶周圍。
雙手撐著刀柄,身中十餘箭的張寶雙眼怒視著甄堯等人,心跳早已停止,周圍剩餘賊兵也都中箭倒地。甄堯凝視張寶半晌,才說道:「玄德兄,找個地方把張寶葬了吧。」
曹操和袁紹兩人見對方領兵之人與自己一般大小,似乎還有更小的少年,心底頗為驚訝,以至於甄堯開口為張寶找好歸宿時,也沒出言反對。
劉備點點頭,隨即笑著對站在一旁的曹袁二人說道:「多謝二位前來相助,若非二位,今日這賊子便要逃掉了!」
曹操露出笑臉,點頭說道:「我等皆是為天子效力,何需言謝。」
「這便是曹操、袁紹嗎?」一直沒和曹操兩人打招呼,是因為甄堯自己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到漢末見過不少名人,劉備關羽都相識了,如今看到奸雄曹孟德,甄堯卻有一絲緊張。那是前世所帶來記憶中的壓迫感,畢竟曹家可是佔據半壁江山的主。
戰事結束四人有時間說話了,劉備自來熟的拉著甄堯等人開口介紹道:「在下劉備,劉玄德,這是我二弟關羽。這位是甄家公子甄堯和涿郡張飛。」
「某家曹操,這位是袁紹袁本初。」曹操指了指旁邊之人,開口介紹自己二人,隨即將目光看向甄堯,開口問道:「你便是儼兄之弟?」
甄堯見曹操好像聽說過自己,詫異點頭道:「二哥?嗯,我是甄堯。」
袁紹確實不理會一旁熱情的劉備,望向甄堯點頭道:「你二哥曾多次在我們面前提起你,以往我與孟德還不信,如今卻是不得不信,當為年輕俊傑!」
甄堯這才清楚肯定是自家二哥在洛陽為自己造勢了,搖頭笑道:「呵呵,與四世三公的袁家少爺相比,堯不過是一山野小民,不足為提。就連孟德兄堯也時有耳聞,羨慕不已啊!」
袁紹聽了前半句心底暗爽不已,自己雖然是庶出,但怎麼說都是袁家家主的兒子,地位就比一般人高多了,待聽到甄堯連曹操都有耳聞,興趣之下開口問道:「哦?你還聽說過孟德?你羨慕他什麼?」
甄堯笑著搖頭道:「堯出身太晚,若是早幾年,也想學孟德兄一般,在衙內立下五色大棒,專打這些奸佞之人!」雖沒說完,但清楚此事的袁紹與曹操如何不知,袁紹聽罷哈哈大笑,曹操卻是笑的慚愧,但慚愧中卻又帶著傲氣。
在四人閒聊之時,從後方又趕來了一彪人馬,是盧植特意分出來接應甄堯兩人的。甄堯見此才醒悟道:「我等光念著追張寶,營外還有萬餘賊兵未除,走,即刻回營!孟德、本初,二位也一起去嗎?」
「好!」兩人出聲答應下來,如此近萬兵馬急速向盧植大營前進。
當眾人來到營外時,盧植仍舊指揮著兵士與賊兵焦灼,因為分出兵力太多,短短一個時辰卻是無法將眼前賊兵盡數消滅。劉備見此急聲高呼道:「眾兵士,隨我衝!」
「吼!」近萬兵士加入戰場,戰局很快便發生傾斜,頑抗的賊兵一個個倒地,舉棋不定的賊兵已有投降的念頭。
盧植對戰局的把握能力卻是比甄堯等人好太多,看準了時機高喝道:「降者免死,膽敢反抗者,殺!」
「降者免死!」周圍兵卒也跟著呼喝起來,一名名賊兵丟下手中兵器蹲在地上,不一會整整兩千餘賊兵悉數棄械投降。
甄堯此時已經站回盧植身邊,看著眼前最後的反抗力量投降,欣喜說道:「將軍,今夜一戰我們贏了!」
盧植緩緩點頭,開始吩咐手下兵卒清掃戰場,忙活半天才對甄堯說道:「原來是孟德、本初來了,今日能有此大勝,你二人功不可沒啊!」同在洛陽很長一段時間,而且又都是將領一系,盧植對小一輩的幾個人還是有點印象的。
曹操見聽植誇獎,心中高興臉上卻嚴肅說道:「此戰皆是將軍功勞,我與本初僅是湊巧趕上罷了,不敢居功!」曹操如此卻是讓盧植捋鬚輕笑,周圍等人也跟著大笑起來。
留下清掃戰場的兵卒,盧植帶著甄堯等人重回中軍大營,將曹操等新來兵馬安頓好後,一行人才走入大帳。
看著下座兩邊皆是大漢年輕一輩的俊傑,盧植欣慰笑道:「你等皆是我大漢年輕一輩的驍儊,此次黃巾之役結束當有不少收穫。本初,你二人領兵來廣宗,皇甫將軍如今在何處?」
面對盧植袁紹不敢托大,連忙抱拳答道:「皇甫將軍領大軍如今已過魏郡,不日便可到達廣宗。某與孟德請命先行,便快了一步。」
「穎川賊寇已然除盡?」盧植聞言挑眉,在洛陽發兵時,急報可是說穎川有近十萬賊兵的。
盧植問了,袁曹兩人自然少不得將穎川戰事細說一邊,從朱俊兵敗,到皇甫嵩與波才對峙,然後曹操趕來奇襲了波才一次,然後又偷襲了波才糧草,最後消滅波才賊軍與周邊黃巾賊。
一番戰事聽完,盧植不由暗歎自己皇甫嵩年邁,曹操在穎川數破賊兵,而甄堯更是在幽、冀二州剿滅賊兵無數,反倒是自己和皇甫嵩兩位朝廷指派的一方將領,未能有太大建樹。
「曹孟德便是曹孟德,從這時候開始就喜歡兵行險招了?」甄堯望向坐在對面的曹操,心中暗想道。
第五十六章俊傑齊聚
一夜廝殺包括盧植等人都已疲憊,吃了點稀粥墊肚子,幾人都走回自己大帳歇息。甄堯一直睡到第二日太陽高照才爬起床,走出大帳便看見張飛正在不遠處與一干軍中兵士較技。
與張飛打了聲招呼,甄堯便詢問起盧植所在之處。軍營內不得騎馬,走了小會才來到看傷病所呆小營,盧植正與劉備等人就在此處。
見甄堯走來,劉備與關羽頷首點頭,盧植招呼一聲開口道:「昨日雖是一場勝利,但我等損失亦不在少數,賢侄對此有何見解?」
甄堯看著滿營的缺胳膊少腿的大漢兵卒,搖頭說道:「自古戰爭都是有死屍堆積而成的,堯如何能有辦法。」
盧植聽罷緩緩點頭,他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看著眼前傷兵,心中便十分難受,這可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大漢兵士,他與每一位兵卒都有感情啊。
甄堯急著找盧植自然不是沒事幹,上前兩步開口問道:「大人,今日我等還去城下叫陣嗎?」
盧植無奈搖頭:「昨夜看似勝了,可帳下兵卒也有兩千餘兵士陣亡,受傷兵士不下五千。以此等戰力,如何能在城下叫陣。」
甄堯見盧植心有顧慮,開口說道:「將軍,我等叫陣不一定得與之開戰,只需讓城內賊兵知曉,出城夜襲的張寶已經命隕,賊兵也盡數被殺。如此,城內賊兵斷然不敢再出城,我軍將士也可在營中休養,只待皇甫將軍到來,便能踏平廣宗。」
盧植一聽,當即喜道:「妙,此策甚妙!走,隨我去中軍帳內點將!」
半個時辰後,盧植帶出本部四千兵馬加之甄堯、劉備、曹袁三人各兩千兵馬,集萬人之眾再度出城,直至廣宗城下。如今廣宗城經過張梁一晚上得佈置,整個城池都是屬於他的了,聽聞官兵又在城外叫陣,連忙登上城頭觀望。
來到廣宗城下,打馬而出的曹操高聲喝道:「賊首張梁聽著,你兩位兄長相繼入土,你若不想隨他而去,當出城投降,解散黃巾賊眾。」
聽到張寶死訊的張梁心中暗驚,沉聲說道:「休要迋我,我二哥你豈是你等官兵能殺得了?」
「話曹某已經說了,你若執迷不悟,待城破之時,便是你身亡之日!」曹操一甩馬鞭,帶著麾下兵卒瀟灑後退,只留下口中話語依舊在空中傳播。
望著城外官兵大張旗鼓的來到城下,眨眼間又走回官道,張梁心中七上八下的。雖然張角死後他便有了和張寶奪權的心思,可張寶畢竟是黃巾一員,同時還是自己二哥,他並不希望張寶就這樣死在城外,可看今日官兵陣勢,卻又不難猜出,昨夜張寶偷襲肯定是失敗的。
帶著一肚子疑惑走回城內的張梁並沒注意到,城頭不少兵卒臉上神色都不自然,曹操說的話他們都聽到了,天公將軍和地公將軍都已去世,他們都開始擔憂廣宗是否能堅守的住。
盧植自從示威之後就開始在營內休整兵馬,等待著皇甫嵩大軍的到來,一連五日過去,總算是將大漢另一位名將給等到了。出城迎接甄堯時,盧植多半是因為好奇,所以禮數也就不講究。可這次來的是皇甫嵩,盧植卻是穿戴整齊,點齊了兵士出寨相迎。
跟著盧植一起迎接漢末的另外一位名將,甄堯心底還是充滿期待的,相比盧植,皇甫嵩在大漢更顯得位高權重,甚至有屬下勸他登基九五。對這樣以為傳奇大將,甄堯不得不好奇,可當對方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甄堯卻沒發現皇甫嵩有何特殊之處。
穿著一身亮甲,腰跨寶劍的皇甫嵩見盧植在營外相迎,爽朗笑道:「多日不見,子干仍然風采如故啊!」
盧植略微搖頭,開口道:「義真玩笑了,走你我一同入營。」兵馬安頓好,眾人免不了聚在一起互相介紹。盧植正與皇甫嵩交談歡洽,底下人也各自攀談起來。
「甄兄,我與你介紹,這位是本初的弟弟,袁紹袁公路。這位文士是大將軍府內幕僚,也是我與袁紹的同窗,許攸許子遠先生。」曹操十分熱情的將兩邊年輕一輩都拉至一起,開口說道:「子遠,公路,這位便是甄家三公子甄堯,還有涿郡的壯士張飛,薊縣劉備、關羽。」
袁術顯一直都與自家大哥還有曹操不對路,見兩人與甄堯十分熟悉,出言諷刺道:「不過是一少年和幾個鄉野之民,有何能耐與我等為伍?我看你等連戰場都沒上過。」
袁術這話不但令甄堯面色微變,就是袁紹、曹操都沒有好臉色。前不久才一起合作一把將張寶給殺了,袁術此言等於是將在場眾人皆給得罪一通。
張飛本想出手教訓袁術,好在甄堯擋在起身側,搖頭示意不可輕動,張飛才作罷冷哼後退半步。自傲的關羽從來都只有他看不起別人的分,何事被人如此侮辱,一對丹鳳眼冷冷的望著袁術,就差動手拔刀了。
「公路,夠了!」袁紹緊了緊雙手冷哼道:「這幾位將領的本事你如何知道?不可胡言亂語!甄兄,玄德兄,某替家弟向你等道歉,此事還望幾位不與他計較。」
甄堯並不把袁術放在心上,似他這種家族紈褲子弟,這幾年見的也不少了,只不過袁術家世更好一點,比那些紈褲弟子更加囂張罷了,當下搖頭道:「無妨,甄堯本就年幼,自然不會誇大自己的歲數。」
說罷扭頭看向劉備,開口道:「玄德,大帳中人多氣味重,去我那坐會?」劉備此時正是尷尬不已,雖然他祖上是帝王家,可他卻是出身貧瘠,被人說中了痛處劉備也無法反駁,見甄堯相邀,連忙點頭稱善。
曹操見袁術在哪都破壞氣氛,也不想再呆在大帳內,開口說道:「甄兄為何將操拒之在外?入營多日,卻是從未去過你的住處。」
甄堯聞言,點頭笑道:「孟德願來,堯自當掃榻相迎。」
幾人言罷就要離開,突然一旁的許攸開口說道:「如此再加上攸如何?攸本冀州人士,對甄兄可是好奇得很。」
對這位在漢末留下大名的謀士,甄堯可不敢怠慢,右手虛引,開口道:「子遠先生,請!」
見甄堯等人都走出大帳,袁紹看了看自己的弟弟,無奈歎息一聲坐在一旁。袁術卻是不以為意,反正這些人他都不覺得有和可以交談的,當即有找上周圍自己熟識的人,喝酒談天。
第五十七章破城門
皇甫嵩的到來使得原本就熱鬧的軍營再添幾分喜色,兵馬齊備之下兩位征討黃巾的總指揮開始商量著何時攻打廣宗,想著遠在洛陽的天子還在苦等捷報,兩人決定再休整一日,便開始最後的總攻。
一夜過去到了出兵之時,盧植將眾人招至軍帳,開口道:「今日攻城,勢必一口氣拿下廣宗,我與皇甫將軍各攻兩處城門,你等各自待命,隨軍出征!」
聞此言,甄堯等人半跪拜道:「諾!」
廣宗城內,張梁才剛剛從床榻上起來,就有賊兵呼喊著闖入院中,呼喊道:「將軍,將軍,城外,城外官兵又來了。」
張梁皺眉說道:「官兵來了將他打回去便是,怎的如此驚慌!」
小兵跑至院內,喘息著說道:「將軍,這次不但是南門外來了官兵,四處城門皆是。」
張梁聽罷便是不信,冷聲說道:「四處城門?怎會如此?官兵哪來許多兵馬?」
見張梁不信,小兵搖頭說道:「小子也不知啊,南門與東門外儘是盧姓大旗,北門與西門外是插著皇甫大旗。」
聽到手下兵卒說道皇甫令旗,張梁面色一變,急忙將上衣披上開口道:「官兵來援了?走,隨我登城門看看!」
急匆匆的來到離太守府最近的北門,張梁一眼望去前方官兵皆是眼生的很,官兵主將也不是見過多次面的盧植,而是一位滿臉胡匝的壯漢。
「攻城!」皇甫嵩也懶得很城頭上的張梁多說,號令一出,攻城兵卒邁著整齊的步子衝向城下。而就在這時,其餘三處城門的戰事也已打響。
廣宗城東門外,甄堯劉備四人騎馬站定在中軍,被盧植安排來攻打此處城門的四人,對一日拿下廣宗可是信心十足的。見張飛兩人急不可耐的想要領兵衝殺,甄堯搖頭笑道:「益德、雲長莫要焦慮,今日一戰定是要攻破城池,待會有你們大戰一場的時間。」
四處城門,皇甫嵩與盧植各自負責一處城門,甄堯、劉備兩人合力攻打一處,剩下一處便是由曹操等人領兵攻打。如此分派卻是讓甄堯頗為滿意,若是獨立攻城,損失必然慘重,現在有另一方承擔一半,卻是能為自己保留下不少精兵。
看見皇甫嵩攻城的張梁依舊不死心的將其餘三處城門跑了便,可惜殘酷的事實告訴他,這一日官兵不是玩試探進攻了,而是真的要與他展開決戰。
命令手下幾名渠帥、首領堅守城池,張梁無奈走回太守府。原本城內兵卒的確不少,可被張寶帶出大半後,城內兵卒也不過一萬八千人。此消彼長,張梁除了用酒水將自己灌醉才能不去想這些煩心事外,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為了此次決戰,盧植可謂是做了悉心的準備,各類攻城器械都準備充足,就連井闌各部攻城將士都能分到兩架。在井闌上弓箭手的空中火力壓制下,甄堯帳下兵卒不過半個時辰就有登上城頭的,雖然未能站住腳跟,但與前幾日相比也是極大的進步。
太陽逐漸升起,又到了正午時分。甄堯等攻城將士出發前就已經飽食一餐,此刻絲毫不會感到肚餓。城內黃巾卻不然,張梁沒想過官兵今日會發動總攻,也就談不上早做安排,一眾黃巾兵卒從昨夜一直到正午都不曾進食,已經有不少人體力、反應開始劇減。
經過多次戰事,甄堯的戰場閱讀能力也開始成長起來,見賊兵力竭,爽笑道:「益德、雲長,現在是你二人發威的時候了,一鼓作氣,攻破此處城門!」
「諾!」張飛抱著長矛答應一聲,拍馬便衝向城下。關羽聞言看向劉備,後者點頭道:「甄兄言之有理,此刻正是破賊良機!」
「大哥放心,區區廣宗城,某視之如囊中之物!」關羽傲然點頭,留下一言便緊追張飛身後,若說四處城門的統領都想最早的攻破城門,那他與張飛同樣有場比較,到底誰能更快的打下眼前城門!
當張飛、關羽兩位絕世戰將從雲梯上攀入城頭,戰事便開始出現細微的變化。這時武將的驍勇便能起到巨大的作用,武藝精湛且毫無懼意的武將通常都能激起周圍友軍的氣勢。
漢末時期沒有同步衛星來直播戰事,若有的話,觀眾便能看到四處城門的戰事已經有了快慢之分,有兩位虎將領兵衝殺的甄、劉兵隊已經在城頭霸下了不小的區域,並且隨時都在向內側前進,兵卒正源源不斷的從這些區域下的雲梯中爬上城頭。
而皇甫嵩與盧植都靠著自己多年的戰爭經驗將城頭賊兵穩穩壓制,只待城內賊兵抵抗不住便能乘勢殺入。而西門外,曹、袁兵隊的進展卻要緩慢許多,將領年輕無法在瞬息變幻的戰場上作出即使的變動,且又缺少攻城拔寨的猛將,落在最後也就理所應當了。
「卡嚓!」「彭」不停地衝擊著城門的沖車終於建功,本不指望能夠將正門打破的甄堯欣喜不已,與劉備相視一眼,高喝道:「眾將士,隨我殺!」城門既破,甄堯可不打算浪費一點時間。
守城的黃巾賊兵見城外數千人一齊湧入,嚇的連忙後撤,甄堯一騎當先衝入城中,手中畫戟掃過,帶去兩名賊兵性命。緊隨其後的劉備也不差,雙股劍左右發力,將周圍還未來得及逃奔的兵卒斬於馬下。
「主公進城了,殺!」還想著給甄堯打開城門的張飛見甄堯已經入城,手中長矛不禁又快了半分,關羽雖然沒說話,但嗡嗡作響的偃月刀卻在像周圍人訴說,他也是很心急的。
藉著城池之利黃巾賊或許還能與官兵一鬥,失去了城池助力,只有布衣可穿的賊兵就如一隻隻待宰的羔羊。甄堯衝入城內也不急著向裡面廝殺,跳下戰馬便奔向一旁階梯,顯然是要將城門先拿下。
城頭兵卒本就被張飛、關羽兩人宰殺大半,當甄堯領著兵馬從階梯殺上來後,剩餘的百餘名賊兵完全擋不住眾人腳步,不過半盞茶時間,整個城頭再無一名可以站立的黃巾賊兵。
將城頭佔領後,甄堯開口道:「玄德,我與益德去援馳南門,你與雲長可去北門援助皇甫將軍!戰後,我們城內相見!」
劉備豪爽笑道:「好,戰後再會!」這一仗打的的確暢快,想著自己與真要兩人先一步攻下城頭,劉備心底就一陣暗喜。
第五十八章回毋極
「將軍,張梁在此!」廣宗太守府外,甄堯一手提戟一手抓著就醉如泥的張梁來到盧植、皇甫嵩面前,開口說道:「此賊在院中便已喝醉,堯毫不費力的就把他抓了出來。」
盧植讚賞的點點頭,開口說道:「如此甚好,左右將其綁了,來日將其押回洛陽,交由陛下處置。」
眼望著張梁被兵士綁起雙手押向兵營,皇甫嵩開口道:「走,我們一起進去歇歇!近日已這一戰,多虧了甄堯與玄德兩人,若非你二人先行破城,此刻我等或許還在城外。」
盧植同樣點頭附和,兩位主將的讚賞令甄堯、劉備欣喜,卻也讓其餘人嫉妒,特別是袁術等人,心中都認為甄堯搶了他們的功勞。
將太守府稍稍整理,幾人便在大堂中依次坐下,皇甫嵩開口道:「此次平亂,總算是將張角等賊首悉數殲滅。戰事結束,我等也該班師回朝了。」
盧植同樣贊同說道:「不錯,全軍回師耽誤不得,一日在外便要多出不少糧草消耗。明日我等在城內暫歇一日,後天起兵回洛陽。」
兩人說完場下幾人無不唏噓,甄堯等人皆是第一次領兵征戰,想著自己第一次出征就這樣結束了,幾人眼中都浮現出回憶,回憶這幾月間的戰事,回憶這一路上結識的好友。
雖然有不捨,但要分離時依舊得分別,時隔兩日,當一隻隻兵馬駛出廣宗城,眾人相聚的日子也到頭了。盧植、皇甫嵩等人自然是領兵回洛陽,而甄堯與劉備也要回師毋極、薊縣。
揮手與盧植道別,甄堯高聲說道:「將軍,告辭了!孟德、本初,以後有緣再會!」
「賢侄一路走好!」「甄兄,告辭!」幾人互相道別後,兵分兩路踏上歸程。
來時便將沿途的黃巾給清剿一遍的甄劉兵馬回去並未碰上多少賊兵,順順利利的走過常山,進入中山地界。來到自家地盤,甄堯笑著說道:「玄德、雲長,兩位可願隨我入毋極一遊?也好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這個提議劉備倒是十分動心,連日的征戰壓迫著眾人神經,此時能夠有機會遊玩自然是件好事。但想到自己還得早點回幽州覆命,只能遺憾道:「刺史等人還在等著備回去覆命,遊玩之事,怕是與我無緣了。」
甄堯聽劉備這麼說,只能點頭道:「既如此,堯也不做強求,日後若得空閒,當來毋極尋堯,堯定當掃榻以待。」
劉備雙手抱拳,開口道:「那我等就在此別過,後會有期!」
甄堯笑著答應:「玄德、雲長,日後再會!」
張飛看著關羽,片刻後說道:「此一別當勤練武藝,下次再會某定要與你分個高下!」
聽得張飛此言,冷面的關羽臉上浮出出幾許笑意,點頭道:「某亦有此願!」
幾番告別,劉備等人踏上北歸幽州之路,而甄堯也領著張飛與剩餘兵馬徐徐向毋極縣城行進。當日落西山天色逐漸昏暗,甄堯總算踏入了毋極地界,看著周圍田地都已翻動播種,心底暗讚自己還是有點政事水平的,等這些谷種長成,至少一縣百姓不會挨餓。(PS:不是小麥,小麥不是春天播種,北方也不種水稻,是啥軍閥也不知,乃們無需為此糾結)
毋極城外,收到主公回師已至消息的甄斷在城外等了大半時辰,才看見自家主公,當即昂首拜道:「末將甄斷,參見主公!」
真要笑著將留守毋極的家將扶起,開口說道:「起來,起來,嗯,有段時日不見,你小子又黑又壯了。」
「勞費主公惦記。」甄斷抱拳答應道,甄堯走後所有毋極兵馬就是由他統帥,如今卻是越來越像軍中統領。
「走,隨我入城!」天色已黑,甄堯點頭一笑,踏步走入城門,身後跟著張飛、甄斷等人,以及出征歸來的三千餘將士。
回城了甄堯自然是先回家看看,將兵馬交由甄斷後便快馬奔向甄府,張飛同樣惦念家中父親與小妹,罕見的將軍務放置一旁,跟著甄堯打馬回家。
甄府眾人都是知道甄堯這一日就會回來的,小甄宓自從天亮就開始盼著甄堯出現,一直到夜間都站在府門邊,此刻聽見馬蹄聲,連聲歡呼道:「哥哥,哥哥回來了!」
一旁的張瑛也來了精神,之前有不少人從府門過,因為夜黑兩人都認錯好幾次了,可馬蹄聲卻是不會錯的,在毋極城內,除了甄堯還真沒人敢如此奔馬夜行。
逐漸靠近甄府,甄堯在數十米外就能看下在府外石燈下的兩道身影,催馬疾跑上前,不待戰馬停穩便翻身下來,開口道:「宓兒,瑛妹,我回來了!」
甄宓被冷風吹的泛白的臉龐顯出喜色,小跑兩步習慣性的撲了出去,人在半空還呼喊著:「哥哥,哥哥!」
甄堯雙手將自家小妹抱起,高興道:「好,二哥抱!」
張瑛看著甄堯喜笑著將甄宓抱在懷中,心底不知怎麼的便泛起一絲酸楚,不過在看到緊隨甄堯翻身下馬的張飛時,歡喜道:「大哥,你回來了!」
張飛下馬後點頭笑道:「你大哥我回來了!不過,你在這似乎不是等我這個當大哥的!」
張瑛聞言面色一紅,驕嗔道:「大哥盡笑話我!」
甄堯抱著甄宓走至張英身邊,點頭笑道:「等久了,現在我和益德都平安回來,可放心了?」張瑛不由得點頭,張飛見此更是放聲大笑。
一陣冷風吹過,不但張瑛緊了緊手臂,甄堯懷中的甄宓也往甄堯懷裡縮著。甄堯見兩女如此,心底慚愧,開口道:「夜涼風冷,小妹以後不要再出來了,乖乖在府內等著就好。瑛妹,日後可別如今日這般在晚風中多呆,你等身骨受不住的。」
冷風過去,甄宓伸出兩隻小手在甄堯臉上揉搓,呵呵笑個不停,一旁張瑛含笑點頭。張飛在一旁開口道:「主公,飛先回府了。」
甄堯點頭道:「回去,記得替我向叔父問好。」
張瑛見自家大哥回府,自然不能再呆在甄府,望著甄堯輕聲道:「甄堯大哥,小妹也回去了。大哥不在這些日子,小妹劍舞又有增進,下次舞與你看!」
「好,瑛妹也隨益德回去,我也進去了。」甄堯點點頭,抱著甄宓走入府中,張飛兩人同樣步入隔壁的張府。
走至府邸甄堯便看到自家母親帶著令兩位妹妹在廳中向外張望,連忙放下懷中甄宓上前拜道:「娘親,孩兒回來了!」
第五十九章甄宓的善良
看著甄堯平安回來。..張氏抬起手臂輕擦眼角的淚珠,點頭道:「回來就好,餓了,娘親已經讓人準備好酒食,這就讓人給你端上來。」
看著白髮一日比一日多的母親,甄堯輕聲道:「整日讓娘親操心,孩兒有愧。」
大兒子早逝,二子也在幾年前便出仕洛陽,唯有甄堯能常伴身邊,如今小兒子選擇了戰場征伐,做母親的如何不擔憂,見甄堯面露愧色,搖頭道:「母親這是高興,高興啊!」
與家人一同吃過晚餐,甄宓卻是不肯離開,甄堯只得抱著小妹說笑,好不容易讓其在懷中睡去,與母親張氏點頭一笑:「孩兒抱妹妹回屋,娘親也早早歇息。」
看著甄堯輕步走開,張氏是希望一家人永遠都這樣過下去,可她心中明白,甄堯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可能永遠禁錮在甄府,在毋極。
「哥哥不要去打仗,打仗就會死人,宓兒怕,怕。」將甄宓抱回屋內床榻,給她蓋上暖被,剛想轉身離開,卻聽見自家小妹輕聲自說著什麼。附耳上去仔細聽聽,甄堯按著床頭的左臂不由得發顫,自己出外征戰,到底是對是錯?竟讓小妹如此夢語。
「宓兒會做善事,哥哥打仗就不怕了。」人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聽著甄宓夢語,甄堯眼角泛紅。一直以為甄宓的善良是天性使然,卻沒想自己錯的如此離譜,妹妹行善,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出征時能夠順利,能夠平安回來。
「小妹放心,二哥我會一直平平安安的看著你長大的。」輕聲安撫著在夢中皺眉的甄宓,直至她完全睡去臉上露出一份笑意,甄堯才起身離開。
甄堯前腳剛走,張氏便走入甄宓小屋。甄堯之前抱著甄宓回屋睡覺時她卻是忘了告訴甄堯,甄宓近日夜間經常會伴著夜夢驚醒,這段時間都是跟著她睡在正屋的。當她來到甄宓屋前便看見甄堯正在哄著女兒安睡,靜靜地在一角看著不曾打攪,直到甄堯走後才從一側走出來。
「唉。」上前再給甄宓整整被褥,張氏面色複雜的看著甄堯離去的小門,甄宓如此依戀甄堯,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低歎一聲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向自屋。
第二日天亮,甄堯慣例前往自己父親房中探望,可惜甄逸病情越來越重,每日醒來的時間不過小半會,而且是不定時的。看著父親依舊沉睡,甄堯閉目搖頭,片刻後走出臥室,如今他才回來,有不少事情需要瞭解並處理。
甄堯徒步走至縣衙,便看見甄福與幾位簿記正在整理著竹卷。甄福見甄堯走入,連忙停下手中事務,開口道:「少爺,您回來了。」雖然甄猛等人跟著張飛一起喊甄堯為主公,可甄福等府中老人依舊習慣稱呼他為少爺。
甄堯點頭道:「昨夜剛回來,在我出征這月間,毋極縣內都有何事發生?」
甄福聽甄堯問起,整了整思路開口道:「並未有何大事,只是這月春耕雜事頗多,而黃巾漸漸息聲,縣內各村各亭都有公文送來,有不少文職空缺還待補充。」
甄堯聽罷點頭,黃巾亂起肯定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別的不說,就中山郡守一職就是空缺的,上一任的倒霉蛋被黃巾攻破城池,也不知是逃跑了還是被殺了。思慮片刻開口問道:「文職空缺?此事你是如何處理的?」
甄福開口答道:「少爺未歸,老奴一時之間也沒想出那麼多人選,只能讓各鄉各亭各自舉薦有名望的長者,先由這些人暫代,等少爺歸來後,再行定奪。」
甄福的做法讓甄堯滿意一笑,如今黃巾剛去,各鄉的文職任派並非要能力,民望才是最重要的,這有這些在一地頗有些名望的人來聚攏失散的百姓,鄉亭之間才能安頓下來,而他毋極縣便能逐步將戰亂的影響消除。
縣內各下屬鄉亭的管理人員任命的事甄堯自問也只能做到甄福這一步,也就不再去多問,想起來時縣內與月前的改變,開口問道:「我領兵經過縣內地界,看見周邊荒地已滿是耕苗,與我說說,今年春耕進展如何?」
甄福聽到甄堯談及春耕,臉上笑意卻是遮掩不住,畢竟這件事是他一手操辦的,而且成效不錯。理了理思緒,甄福回答道:「自從依照少爺吩咐引河水灌溉農田,毋極縣內的荒地便逐日減少。直至前日春耕之事暫歇,全縣已有一千三百六十畝地播上了種子。」
聽著對方報出的數據,甄堯對甄福的能力不由得再高看幾分,短短幾個月便將無人種田的情況變為現在全縣已無荒地的模樣,便是甄堯自己都自歎不如的。
甄福見甄堯滿意的笑出聲了,卻不免鄭重說道:「少爺,雖然谷種都播撒下去了,可秋收能有多少並不好說。而且此次為了農耕,花費錢財頗多,老農從府中取出的錢財便不下千金。」
「千金?」甄堯聽罷暗自咂舌,似乎自己敗家的速度也不慢嗎,若是換個人肯定不願意這麼幹的,就算這千畝地都收回來了糧食,也肯定不值這個價錢。
不過想到自己連十數萬之多的金銀都能說不要就不要,甄堯也就不再去想這些錢財,寬聲說道:「福叔莫小看了這千餘畝地,他帶給我的,絕非金銀這麼簡單。至於錢嘛,用完了再去賺便是,黃巾戰亂過去,冀州各地的商舖、酒也要準備重新運作起來。」
甄福不住點頭,對於自家少爺的目光,甄福是絕對相信的,點頭笑道:「少爺高瞻遠矚,我等奴僕,只需奉命行事變好。」
甄堯看了看案桌上的竹卷,開口道:「這些公文都放在這,待會你去將這段時間處理過的也一起搬來讓我看看。我不在時縣內政務都得由你操心,這段日子肯定甚少陪伴家人,我許你三日休憩,好好陪陪孩子。」
甄福聽甄堯如此說,感激拜道:「多謝少爺關懷,老奴不敢耽誤少爺之事,只望能回家看看我那兩個孩兒,一同吃頓午餐便可。」
「我說三日便是三日,以後有你忙的,去去!」甄堯是心有所感,所以給了甄福假期。他甄堯無法允諾什麼,同樣甄福對權利金錢並無太多關心,不時的給屬下幾日假期,權當自己做出的補償。
三個女人一台戲,各色美女外加一個悶騷更是戲上加戲!!!!
第六十章軍演,軍事演習
整個早晨都埋在竹卷中,好不容易將眼前的竹卷都看完了,伸個懶腰甄堯開口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跟在一旁處理公文的簿記開口道:「主公,已經過午時了。」
甄堯指了指旁邊案桌上的一些零散竹卷,開口道:「這些東西待會再看,去吃的東西填肚子。」甄堯一說完簿記肚子便發出一陣響聲,顯然是餓得不行,只是礙於甄堯都沒走動,再餓也得跟著看公文。
搖頭一笑,甄堯起身踏步走出府衙。悶了一個早晨,來到府衙外呼吸新鮮空氣卻是不錯的享受。看著天色甄堯也不想回府麻煩,畢竟這時候大家都吃過飯了,想了半會才有了去處,校場兵營內肯定還有吃食。
還未進校場,甄堯便聽著張飛扯著嗓子大聲呼喊著,走近一看卻是發現張飛正領著兩隊人馬一起訓練,此刻正對留守毋極的新丁手腳並用的比劃著一些動作。
笑著走入校場,甄堯將張飛叫至一旁開口道:「益德練兵確實有了進步,現在知道責罰打罵並非有效了?」
張飛難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開口道:「這不是出征歸來學了不少嗎?古人語『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末將自當遵循古訓。」
甄堯搖頭失笑,不過張飛正在逐漸進步,這的確是件好事,也就不再計較,開口說道:「你早晨起來便來校場,可曾吃過午餐?」
張飛搖頭道:「這,還沒有,一心忙著給底下兵卒比劃武藝,某都忘了吃飯。」
甄堯暗想自己來這當真是來對了,搖頭歎道:「我看不止你沒吃,這幾千人也都陪著你挨餓呢?還不讓他們解散了,餓著肚子訓練能有何成效!」
張飛咧嘴一笑,開口道:「主公說的是,飛這就命他們解散,待午飯過後再來訓練!」說罷走向校場中央,笑罵幾句後,兵卒排成兵隊徐徐退出校場。
待張飛走回來,甄堯笑道:「走,今日我就在這裡吃午飯了,你也別回府上,留下來一起吃點。」
「好勒。」張飛對此倒是無所謂的,反正在城中哪都有酒喝,回家喝也是喝,在軍營還更方便一點。
一邊喝著,甄堯還需要瞭解更多的東西,將口中的牛肉嚥下肚,開口問道:「益德,新徵兵卒與出征歸來的老兵相比,有多大差距?」
張飛聞言一頓,將手中酒杯放下,面色嚴肅的開口道:「新丁訓練看似並不差老兵多少,可一旦發生戰事,三千新並兵力恐怕還不足八百老兵。」
甄堯在統兵方面是不如張飛的,但經歷幾場大戰下來他也能看出新丁與老兵的差異,可即使如此也沒想到差異會像張飛所說這麼大,停下手中碗筷,開口問道:「益德可有良策?」
張飛摸了摸下巴,開口道:「若是訓練,飛亦無辦法。除非周圍還有山賊、盜匪之流,飛可領他們前去廝殺一番,想來會有收效。」
張飛的話說完,甄堯也是無奈,如今黃巾賊寇才剛剛偃旗息鼓,雖然張角死後依舊有不少人會打著他的旗幟出來造反,但最近半年肯定是不會出現的,想要將兵卒戰力提高,卻是十分頭疼。
「山賊,盜匪。」默念張飛所說,甄堯忽然想起後世的一種訓練方式,軍事演習!現在周圍沒有山賊,自己完全可有讓手下兵卒分成兩隊,進行類似的演習。
在腦中將自己的想法仔細整理一遍,甄堯開口說道:「益德,我有一法,卻不知是否可行。」當下便將後世的軍演參雜著漢末的各類戰事說了出來,例如讓麾下老兵與新丁分開,一方扮演賊兵,一方扮演官兵,在某區域戰鬥。
甄堯一直說了小半時辰才停嘴,一旁的張飛從最初的皺眉不語到甄堯說完時已經目瞪口呆,甄堯見張飛一副『我很吃驚』的模樣,開口問道:「益德覺得此法是否可行?」
甄堯連問幾聲張飛才反應過來,瞪著眼睛說道:「主公真乃神人,此等練兵之法飛聞所未聞。飛只知天子演練兵馬每年或至獵場尋獵,或排兵佈陣,卻從未聽聞主公這等練兵之法。若以此法練兵,定能使兵卒快速融入兵隊,主公如何想到這等妙法的?」
聽著張飛誇張的陳贊,甄堯心底暗笑不止,這些可不是自己想出來的,最多只能算是借鑒而已。當下搖頭道:「此等練兵這法非我所創,我也是從古籍中偶爾看到。今日一提,才想起此事。」
張飛聽甄堯這麼說連忙問道:「主公所看是何古籍?可否借飛一閱?」
甄堯心底歎息,一個謊言說出,得用無數個謊言來彌補,此話不假啊,現在自己就得為謊言繼續編製謊言了。看著張飛著急模樣,甄堯說道:「我每日都在翻籍,算算也有千餘冊,如何能記住是哪一冊裡的。」
「我看過的書冊大多都會讓你細讀,益德你應該也曾注意到,莫非你平日皆是走馬觀花一般?」
張飛聽著不由得愣神,甄堯說的不錯,自己現在看的書都是甄堯看過並留有批注的。既然甄堯看到了,那不就是說明自己沒認真嗎?想到這張飛也不敢再談及此事,生怕甄堯又要責怪自己,悶著腦袋開始啃眼前的豬蹄。
好不容易將張飛唬住了,甄堯也暗自鬆一口氣,若是張飛打破沙鍋問到底,他還沒辦法變出有後世軍事演習記載的古籍。兩人懷著不同的心思,卻都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吃食上,卻是令人玩味。
吃飽喝足,張飛開始步入校場指揮兵卒訓練,同時在心底琢磨甄堯所說軍事演習到底該如何操作。而甄堯也再次走入縣衙,那裡還有一堆的竹卷等著他去處理。
伴著夕陽下沉,甄堯回到自家府邸,剛走入前院便看見甄宓正往自己這邊跑,小丫頭邊跑邊撅嘴道:「哥哥,宓兒玩累了,抱!」
雖然雙手因為處理公文而略顯酸楚,但甄堯還是笑著將甄宓攬在懷中,笑問道:「小妹今日做什麼了?去哪玩耍了?」
甄宓見自家二哥問話,帶著幾分自豪的語氣,開口道:「今天張瑛姐姐沒來找宓兒玩,宓兒自己出府去了,嘻嘻,你看這個。」
甄堯仔細一看,卻是發現甄宓今日手腕上戴著一對新銅鈴,當下笑道:「宓兒自己買的?喜歡嗎?」
甄宓點點頭,又搖搖頭,開口道:「宓兒喜歡這個,除了這個,還有好多好多呢!」
第六十一章城外游
當甄堯看見在甄宓屋內案桌上平攤著的百餘個小巧首飾時,卻是有點哭笑不得,這麼多東西就算穿戴一輩子都足夠了。雖然家中錢財不少,而且對甄宓甚為寵愛,平日都是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但太奢華浪費了也不行。
如此想著,甄堯坐在案桌旁將甄宓抱在大腿上開口道:「宓兒買這麼多東西,和娘親說了沒有?」
甄宓將手中抓著的飾品不停比較著,見甄堯問話才抬起腦袋說道:「說了呢,娘親都說宓兒最乖了,又做了一件善事。」
甄堯雙眉一挑,這年頭買東西也成善舉了?開口問道:「哦?說與為兄聽聽。」
似乎是覺得手中拿起的飾品沒有自己身上的好看,甄宓又將其放回案桌,半會才開口道:「嗯,今天出門的時候看見那個大伯賣這個,回來的時候還在麥。宓兒都玩許久了,還沒有人買他的東西,宓兒覺得好看,就全都買下了!」
甄堯緩緩點頭,如今城內的確有一些人自己擺個攤子嘗試著賣點東西好養家餬口,可戰亂才結束,城內百姓如何買得起這些首飾,自然是賺不到錢的。甄宓將這些首飾都買了回來,至少城內又有一家人不必為飽暖擔憂,這確實是一件善舉。
「算了,浪費就浪費點。」想要說教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甄堯看著天真爛漫的小妹,開的笑問道:「明日二哥我帶你去玩玩?去不去?」
甄宓一聽自家二哥肯帶自己玩,當即抱著甄堯的腦袋親一口,歡笑著說道:「好呀,二哥都許久不曾帶宓兒出遊了!和張瑛姐姐說,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叫上張瑛?」甄堯之前卻是沒有這打算,見甄宓似乎與張瑛不錯,點頭道:「宓兒說叫上就叫上,明日我們一起出遊。」
甄宓歡笑著點頭說道:「二哥最好了!」
甄堯寵溺的摸了摸小丫頭的黑髮,開口道:「小妹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我便帶你出去走走。這些首飾二哥拿[www奇qisuu書com網]去放在娘親那,你想著玩了便去娘親那要。」一百多件木頭的金屬的飾品,雖然不值錢,但也不能放甄宓身邊,放她身邊或許哪天不注意就全沒了。
「好,都給娘親了。」甄宓看了看案桌上的首飾,又瞧了瞧自己身上穿戴的,片刻後點頭道:「以後宓兒就去娘親那拿。」
甄宓的乖巧一向是甄堯對其寵愛的原因,若是換做其他幼童,拿走他的玩具不得哭天喊地的吵鬧。甄宓不同,她或許更在意買下來的過程,得到快樂就好,至於買了什麼有什麼用她卻是不會計較的。
第二日天亮不久,甄宓便跑跳著來到甄堯小院,見自家二哥正在院中練字,跑上前開口道:「二哥,我們出去玩!「一大早就跑這來,甄宓還是擔心甄堯又出門了,把昨日說的話給忘在腦後。
「現在還早,小妹吃點東西,才有力氣玩耍!」甄堯搖頭一笑,示意一旁候著的女婢去端些早餐,片刻後婢女回來,手中端著一份食盤,有稀粥,還有幾碟小菜。
吃過早餐甄堯帶著甄宓走入張府,張瑛已經起床,聽聞甄堯要帶自己出去遊玩,當即高興點頭。甄堯見張瑛同意,隨口問道張飛去向,哪知張瑛卻撅嘴指了指張飛居室所在,示意甄堯自己去看。
甄堯沿著府內長廊走近,還沒到屋門便聽見如雷的鼾聲,心中暗奇開口問道:「瑛妹,益德這是怎麼了?天都大亮了還在睡覺?」
張瑛搖頭說道:「我也不知,只知道大哥昨日回來後就在府內翻箱倒櫃的找東西,然後一晚上都在折騰,聽下人說半夜都沒歇息。」
甄堯搖頭暗笑,推門走進屋內,開口說道:「益德還不去兵營練兵,在家睡覺偷懶?」
連續喊了三四句,都沒見張飛醒過來,甄堯只能上前將被褥掀開,大聲道:「益德,開不起來,小心軍法伺候!」
張飛被這麼弄,不醒也得醒了,睜開眼第一時間便看到甄堯,本想迷迷糊糊搶回被子繼續睡覺的張飛突然愣神,然後從床上跳了起來,開口道:「末將,末將貪睡了,請主公責罰。」
甄堯搖頭笑道:「趕緊穿衣服起來,今日你也不用去兵營了,隨我一同去城外走走。」
「好。」見甄堯身後還站著張瑛和甄宓,張飛點點頭頗為尷尬的說道:「主公,您看飛還要穿衣。」
甄堯搖頭失笑擺手道:「我們在屋外等你。」說罷將被子還給張飛,帶著二女走出小屋。
片刻後張飛穿戴整齊走了出來,甄堯點頭說道:「益德昨夜在忙活什麼?聽聞你深夜都未休息。」
好不容易恢復正常臉色的張飛又顯露出尷尬,可甄堯問話又不能不回答,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飛想從主公所贈竹卷中找出那稀奇的練兵之法,奈何尋了一夜,都沒看著。」
『沒看到就對了!』甄堯心中如此說道,見張飛神色慚愧,寬聲說道:「益德不必自責,或許那練兵之法的出處並非在你家竹卷中,待明日我整理出來送與你,當細心閱讀。」甄堯當真是謊話連篇,可張飛卻依舊深信。
張飛感激點頭,甄堯不耐煩的讓他洗漱完畢,好早點出城玩耍一番。當甄堯等人帶著一隊家丁走出毋極城時,天邊驕陽已經升上半空,暖暖的陽光照下,令人心情舒暢。
甄宓依舊是坐在甄堯懷中,很少出城的甄宓搖晃著木鈴出聲問道:「哥哥,我們去哪玩呀?」
甄堯將身子坐歪的小妹扶正後開口問道:「宓兒想去哪玩呢?」
甄宓拍著手指向官道邊的樹林,開口道:「我們去樹林裡玩,裡面有好多鳥呢,宓兒上回想去二哥都不准。」
對於行軍多日,漸漸習慣野外生活的甄堯而言,在樹林中吃飯已是正常之事,但見甄宓高興的模樣。卻依舊點頭笑道:「好,今日我們就找處林子野炊!」
走入樹林騎馬可就不方便了,從馬背上跳下來,甄堯抱著甄宓與張飛兄弟步入道邊樹林,後面跟著一隊二十餘人的家丁,負責牽馬、看管包袱。
第六十二章兔子
來到樹林中甄宓便從甄堯懷裡跳了出來,在草叢中跑跳起來,看著山野間的花草,或抬頭看樹上鳥巢上空的嘶鳴,跑累了才在甄堯身邊歇息。.
看著甄宓歡快的在大自然中玩耍,甄堯心底一片祥和。出征歸來,一身被壓抑的殺氣逐漸被洗滌,甄堯與張飛心中都有說出去的暢快。
坐在草地上的甄堯看了半響,自己也渾身犯癢了,他是不能也不會向甄宓一樣跑跳,但甄堯也有自己的尋樂方式,拍了拍張飛肩膀,開口道:「走,益德,我們去看看周圍有沒有野獸可尋。瑛妹,宓兒就由你照顧了。」
一旁的張瑛笑著頷首,她年紀不小了,自然不會與甄宓一般毫無顧慮的歡笑遊走,加之甄堯在一旁,讓她更多的展現出淑女的一面。
甄宓在不遠處玩耍,不忘時不時的回頭望向甄堯,見自己二哥與張飛起身向一邊走去,將手中短枝扔掉開口問道:「哥哥,你們去哪呀,帶上宓兒,宓兒也去!」
甄堯見甄宓要跟上連忙搖頭說道:「小妹別鬧,在這和張瑛姐姐玩耍,二哥去打幾隻獵物,做些美味給你嘗。」在這官道附近的樹林中可能不會有什麼危險,毒蛇毒蟲應該沒有,但他與張飛深入林內,卻是不能保證這些,讓甄宓跟著除非一直抱著她,否則很難照顧周全。
甄宓聽言只得點頭道:「那好,大哥快點回來啊!」說完便跑向張瑛,拉起比自己高了半身的張瑛,走向一旁矮叢。
因為此次出遊主要是陪自家小妹出來玩,甄堯也沒走太遠,與張飛兩人抓下一隻野兔,上樹摘下幾顆鳥蛋便準備往回趕,好在回路碰上一條手腕粗的長蛇,甄堯暗讚自己人品不錯,出來野炊還能享受到蛇羹。
跑累了的甄宓正無聊在坐在餐布邊撥弄手中的玩物,見甄堯與張飛走回來,看清甄堯手中還拖著什麼,便開口問道:「哥哥,你抓來了什麼呀?」
「哥哥抓了好東西,待會讓宓兒嘗嘗鮮。」走上前將手中的死蛇交給一旁的家丁,這些家丁雖然燒火做菜水品不行,但把蛇解剖了洗洗乾淨還是做得到的。
甄宓對長蛇之類的並不感興趣,看見張飛手中拎著一隻半死不活的野兔,當即驚叫道:「呀,好可愛的小兔子!」邊說邊起身走至張飛身邊,想把兔子拿過來。
甄宓想要的東西就是甄堯都得雙手奉上,何況是張飛。將兔子放在甄宓手上後開口道:「今日未碰上什麼大蟲,只有這些小傢伙,勉強塞牙。」
張飛剛說完,甄宓便緊了緊抱著野兔的雙手,將兔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草叢中,甄宓不捨說道:「大哥,我們不要吃兔子好不好,宓兒想要帶她回家。」
聞得此言,甄堯心底低歎女人不管年齡多大都是有同情心,見甄宓正睜著水亮的眼珠看著自己,甄堯連忙說道:「好,就依小妹,這隻兔子我們帶回家養起來。」
甄宓聽到甄堯答應下來十分高興,兩隻手不停的擺弄其眼前灰兔,甄堯在一邊看著心中暗驚,這隻兔子也不知是好運還是歹雲,被自家小妹這麼折騰還不如早死早投胎。
擺弄白天都沒見兔子有任何反應,甄宓撅起嘴開口問道:「哥哥,這隻兔子怎麼不動呢?宓兒和它說話都不理。」
甄堯聞言失笑,將手中的鳥蛋放在餐布上,開口道:「兔子被摔暈了,你別動它,過會就好了。」
聽到二哥這麼說,甄宓輕手輕腳的把灰兔四肢收攏,小手撫過兔子背部的體毛,低聲道:「小兔子快點醒啊,醒了就能陪宓兒玩了。」
坐下歇息片刻,幾位被吩咐著洗扒蛇身的兵卒終於回來了,甄堯望了望周圍,似乎只能自己親自動手了,周圍似乎沒人會燒東西的。張飛雖然有心幫甄堯擺弄,可他也知道就自己這本事,還是吃更適合自己。
這林中遊玩甄堯與張飛兩人都已暫忘兩人的主臣身份,似乎回到幾年前,兩人一同在林間尋獵的場景。雖是野炊,但古玩瓢盆之類的東西甄堯都帶的比較齊,生堆火出來就能架上大鍋開始烹調美味。
鮮美的蛇羹,爽口的佳餚,再配上一疊平日不可多見的鳥蛋,甄堯幾人卻是吃的十分舒心。周圍家丁同樣有口福,甄堯並非刻薄吝嗇之人,在場每人都能分得不少美食。
「呀,兔子,兔子跑了!」正在吃東西的甄宓響起自己身旁將要帶回家的玩伴,扭頭一看卻發現灰兔已經能跑動了,並且悶聲不啃的移步數米遠。
甄宓著急的呼喊並沒能讓灰兔回來,反而驚擾了漫漫後撤的兔子,『噌』的一聲躥入草叢深處,讓人看不清它到底躲哪去了。
兔子跑了甄宓自然不依,甄堯放下碗筷開口道:「小妹別急,二哥幫你去把兔子抓回來!」說罷起身躍出,跟著灰兔遁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你們在這護著小姐,我去!」甄堯起身張飛自然而然的跟著站起來,對一旁兵丁吩咐一聲,兩三步追在甄堯身後。
甄堯自認自己的速度不算慢了,灰兔竄出沒幾秒鐘他就跟來了,可走近卻什麼都沒看見,當下暗恨道:「該死的兔子,跑哪去了!」
張飛也沒發現兔子的身影,搖頭說道:「都是末將的錯,沒想到這兔子如此耐摔,居然還能跑得動!」
對於張飛的自責甄堯搖頭失笑,誰會想到大名鼎鼎的張飛摔打抓下的兔子還有如此活力?搖頭說道:「此事與你無甚關係,在這附近找找看,若當真找不到那便算了。」
兩人扒開周圍矮叢仔細找尋總算看到些許印記,甄堯心中一喜,循著印記快步向前走,似乎兔子就在不遠處等著他一樣。
距離甄堯兩人半百米遠的地方,同樣有兩人身影,其中一人指著一旁草叢末端開口道:「咦,大哥,這裡有只死的兔子!」
另一人卻是沒那麼高興,搖頭說道:「唉,這有何用?不能換糧食又不能換谷種。」
之前說話男子卻不以為意,上前將兔耳抓入手中,說道:「帶回去怎麼也能給家中侄兒煮頓肉食,不可浪費。」
就在男子帶著兔子準備轉身離開之時,甄堯從後方趕了上來開口道:「兩位壯士還請留步,你們手中的兔子是我小妹走丟的。」
第六十三章一隻兔子引出的事件
「嗯?」兩位獵戶模樣的男子扭頭一看,看見的卻是一位錦衣少年和一位俊俏的青年,當即不齒說道:「你說是你妹妹的,我還可以說是我妹妹的呢。..」
甄堯走近幾步,盯著獵戶手中的灰兔看了一會,復而點頭說道:「這兔子的確是我家小妹的,就在剛才抓住的。卻不知為何突然醒了,給走丟了。」
獵戶中年紀較小的冷哼一聲,開口道:「哼,空口無憑,你想要這隻兔子就說,何必拿這些話糊弄我們兄弟。」
甄堯見兩人穿著貧苦,也不好以身份壓人,只得開口道:「兩位壯士,這隻兔子與二人不過一頓飽食,對堯而言卻不止與此。還請兩位出個價,堯將其買下,二位看如何?」
兩位獵戶相視一眼,看著甄堯模樣就像一位富家少爺,身邊錢肯定不少,但會不會買下這兔子卻難說,依舊是年歲小的獵戶開口道:「你肯買下?你不是說這兔子是你妹妹的嗎?為何現在又要用錢來買?」
甄堯搖頭苦笑,這讓他如何說話呢?自己用錢買自己妹妹走失的兔子,冤大頭啊。見甄堯不說話,年輕獵戶又開口道:「你想要這隻兔子也行,給我們兄弟倆一人兩百,一百錢。」
「二弟!」年長獵戶眉頭一皺,見自家兄弟一隻野兔子就敢開口要兩百錢,心中既是對兄弟此舉不滿,同樣也擔心眼前的公子動怒,畢竟貧困之家最惹不起這樣的富貴之人。
「兩百錢?」甄堯嘴角抽動,有多久沒用這等鐵幣了,在甄家生意越做越大後,收入與支出幾乎都是用金銀來計算,一時間要用主流貨幣來買賣,確實讓甄堯愣神。
甄堯愣神張飛卻沒呆住,知道甄宓在自家主公心中重要性的張飛當即開口:「兩百錢是,些許小錢何必如此。諾,這裡有一些碎銀,都給你們,把兔子還我便好!」張飛出手同樣闊綽,跟著甄堯後他也是有了收入的,而且不少。
見眼前俊俏男子真的掏出銀子遞過來,年長男子雖然動心卻沒接過手,搖頭道:「這只野兔我兄弟也是方才撿起來的,即便不是你們的也不需這麼多銀子。二弟,將兔子還與這位少爺,我們走!我等隨窮,卻不能要這種錢財。」
年輕獵戶顯然心中不願,但兄長的話不得不聽,掙扎半響才將兔子遞給張飛,開口說道:「給!」
「這位少爺,兔子已經還與你了,告辭!」年長獵戶見兔子已經轉手,拱手說完轉身便走,年輕獵戶最後看了眼兔子咬咬牙轉身離開。
「等等,兩位還請留步。」甄堯見兩位獵戶說走就走,連忙開口道:「堯還有一事相問,兩位壯士稍等。」
年輕的獵戶本就對甄堯搶了兔子十分不滿,見少年還開口讓自己兄弟停步,轉過身怒聲說道:「你還有什麼事,兔子都還給你了!」
甄堯見獵戶如此表情,就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了,搖頭笑道:「堯絕非胡攪蠻纏之人,只是見兩位壯士這身打扮,卻不像那些常年在深山林地中打滾的獵手,所有心有好奇,想問上一問。」
年長獵戶倒是好脾氣,見甄堯問話,地歎道:「這位少爺眼光實是不錯,我兄弟是附近鄉民,奈何無地可種,想要過活只能來山林中冒險了。」
聽到年長者如此說,原本好臉色的甄堯面色一沉,隨即換上一副笑容開口問道:「堯能否知曉其中隱情?據我所知縣丞大人已經往各鄉各亭發放谷種,且廣招百姓耕種田地,為何你兄弟二人無地可種?」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熟知甄堯的張飛知道自家主公動怒了。
年少獵戶心中有氣,暗恨道:「還能為什麼,不就是新選出來的亭長剋扣了我們的谷種嗎,若想從他那得到谷種,我們就得用錢來換。」
聽到毋極縣內居然發生這種事,甄堯眼中殺意閃現,好不容易將怒意壓下,甄堯開口道:「你們亭長如此做事,不怕被縣丞大人砍頭嗎?難道周圍鄉村也是如此?」
見眼前少年似乎也對亭長所為不恥,年長者搖頭道:「我兄弟如何知曉,只知亭長與縣城中甄家的簿記有些關係,其他的我等賤民如何清楚。」
問題居然出在自家,這讓甄堯十分惱火,恨不得立刻回城把壞事的傢伙揪出來暴打一頓。抬頭看著兩位獵戶似乎在等著自己開口,甄堯歎息說道:「你們的事我清楚了,益德,把銀子給他們。」
年長者卻不肯收下,搖頭道:「公子,我等不能要這些銀兩,家中還有幼子等候,我兄弟告辭了!」
甄堯拉住兩位獵戶,開口道:「這些銀兩不多,也不是我向你們買兔子的錢。只為兩人將亭長私霸谷種之事告知,就值得堯送出百兩黃金。你們拿著這些銀子,且買些吃食回去,過幾日便會有人將此事處理妥當。」
聽完甄堯所說年長者收下銀子,開口道:「這位少爺,不知您貴姓,我兄弟兩將日報答也好找對門路!」
甄堯點了點頭,拱手說道:「若是報答,將來多種幾畝地便好,不打攪了,堯告辭!」
再往回走的路上,張飛開口道:「主公,可是要現在回去把此事處理掉?」
甄堯聞聲停步,這一趟出來是陪小妹遊玩的,就這樣急匆匆的回去嗎思慮片刻搖頭道:「不用這麼著急,此事並非一日便能解決。待會別提及此事,就說你我把兔子找回了便好。」
張飛點點頭,輕聲說道:「飛省得。」口上如此說,張飛卻明白甄堯這次會有大動作了,越是不著急,就說明自家主公心中想要對付的人就越多。
回到野炊之地,甄堯換上一副笑容,開口說道:「宓兒,你看二哥手上提著的是什麼?」
「我的兔子,兔子回來了!」甄宓雙眼一亮,站起身便跑至甄堯身邊,歡喜道:「二哥真厲害,兔子跑了還能抓回來!」
甄宓燦爛的笑容也將甄堯心中怒意壓下不少,見小妹崇拜的看著自己,甄堯傲氣說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二哥我有多大能耐!」
「咦,怎麼又不動了?」甄宓將兔子抱在手中,發現它又一動不動,便自言自語的說著:「壞兔子,跟著宓兒多好呀,宓兒都不會吃你,還逃跑!」
帶著笑意坐回餐布旁,甄堯想要拿起碗筷,可一看碗中米粒便響起方才獵戶所說,複雜的端著木碗,卻是一點胃口也沒有。
「甄堯大哥,有煩心事嗎?」張瑛一直都在關注著甄堯,見他如此便開口道:「不如看瑛妹舞一段劍曲。」
第六十四章父子語(求支持啊)
張瑛從馬背上取下寶劍,在林間翩翩起舞,甄堯坐在一旁靜靜看著,不一會便沉浸其中。柔美的劍舞展現在眾人眼前,就連一旁的兵丁也為之陶醉。
「張瑛姐姐太好看了!」偏偏此刻有個小丫頭破壞氣氛,拍著手出聲道:「宓兒也要學,哥哥你說好不好啊。」
看著甄宓的可愛模樣,甄堯伸手摸了摸小妹腦袋,點頭道:「好,等宓兒長大了,讓張瑛姐姐教你。」小丫頭聽完喜滋滋的跑至張瑛身邊,央求起來。
遊玩的時間總過得很快,當太陽逐漸西垂,甄堯等人便重新踏上官道,緩緩走回毋極。與張飛兄妹在甄府前告別,甄堯帶著小妹走入自家,一進去就見下人來報:「少爺,老爺醒了,請少爺過去。」
「好。」甄堯點點頭,讓甄宓自行玩耍,快步走回父親甄逸的臥室。臥室內依舊充斥了中藥氣息,父親甄逸靠著臥榻平躺著,見甄堯走進來,伸出手臂指了指一旁的墊子。
雙腿跪在軟墊上,甄堯輕聲說道:「父親。」
甄逸看著眼前的小兒子,許久才開口道:「出征一事,是否順利?」
甄堯緩緩點頭,將此行征討黃巾的大概說了一遍,只是略去了一些細節,如擒殺張寧、逼死張角之類的話題。甄逸聽完後,點頭道:「如今戰功你已具備,只待成年便可出仕天子。為父時日不多,甄家以後就全都靠你來支撐了。」
甄逸這些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甄堯寬聲道:「父親莫說喪氣話,孩兒覺得父親今日氣色比之往常要好上不少,想必再休養月餘,便可康復如初。」
話說得多了甄逸止不住輕咳幾聲,呼吸順暢後才繼續說道:「我甄家在冀州雖為大戶,卻依舊算不上頂尖。你想要在此地有所作為,必須首先考慮到袁家。袁家四世三公,而甄家已有許久無人在朝為官了,此間差距你當謹記。」
甄堯邊聽邊點頭,袁家勢力之大的確不是現在的他可以相抗衡的。甄逸似乎準備一次將所有要交代的事情都說出來,暫緩片刻接著說道:「堯兒若有成就,當悉心照料好你母親與兄長、小妹。此乃為父囑托,堯兒能否應下?」
見甄逸隱隱有吩咐遺言的念頭,甄堯連忙說道:「父親放心,母親與小妹堯兒定會悉心照料。父親只管安心休養,待走下床榻便能看見,三位小妹都能活蹦亂跳的在府內嬉戲。」
「你自幼與宓兒親近,但也不能與你二妹、三妹疏遠,你自己斟酌。」
甄堯緩緩頷首,他與另兩位妹妹的確見面次數少了許多,一來是兩個小娃太小並不常在府內走動,二來甄堯自近年起便事務繁忙,不像以前能時常抱著還不會走路的甄宓四處遊蕩。
「你出征之時,為父已書信遞往洛陽幾位友人,如今你破賊有功,想來他們也會為你在天子面前多多進言。為父能幫你的就這些了,以後如何,你當自己好生決斷。」
「父親。」甄逸在病重之時還替自己向洛陽的舊友說清,甄堯驚訝之餘卻是慚愧不已,醫者都說了不能讓父親有所操勞,可如今,父親卻為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耗費心力。
「你去吧,為父累了,想睡了。」甄逸擺擺手,低歎一聲又閉上雙眼,昏沉睡去。
為甄逸蓋上衣被,甄堯緩緩走至屋外,看見一旁的老管家站在邊上候著,甄堯低聲道:「錫伯,父親病勢勞你費心了。」
甄錫緩緩點頭,作為一個幾十歲的過來人,他很清楚甄逸能夠活著的時間不多了,只能如此答應道:「少爺放心,老奴會盡量照顧好老爺的。」
回到自己的小院,甄堯無力的倒躺在床榻上,家中父親病情越發惡劣,今日雖然面色好轉,但卻令甄堯響起一個詞彙:迴光返照,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越想心底越亂,雜亂的思緒充斥著大腦,甄堯只能用睡眠去暫忘。
第二日天明,雖然一夜都沒睡好,但甄堯還是早早的來到縣衙,一邊看著手中竹卷,一邊細想待會自己改如何處理昨日出遊所詢問出的問題。
三位簿記沒過多久都走了進來,甄堯瞟了三人一眼,並沒當即發問。將眼前公務處理完,突然說道:「你等可知毋極所轄鄉、亭一共多少?如今暫代其職的又是何人?」
三位簿記不知自家少爺所問為何,但互相一望還是有人出聲答道:「毋極縣內有三亭六鄉,其中任亭長的均是當地長著,一鄉之長大多由當地鄉紳暫代。」
甄堯雙眼逐一從三人面色劃過,見三人都沒有任何變化,便開口道:「上月本就是深春農耕最後時期,我離開後,往這些鄉、亭派送谷種之事,是你們中哪一個負責的?」
對甄堯突然問起這個,三位簿記雖然感到奇怪,但也沒人敢說謊,站在中間的中年簿記開口說道:「回少爺的話,均是經甄圖手中運出縣城的。」
甄堯閉目點頭,手指輕巧案桌,連續四五下過去,突然睜開眼沉聲問道:「甄圖,你入我甄府多少年了?少爺我是何事賜你本家姓氏的!」
甄圖聽了甄堯問話冷汗從腳底往上冒,顫聲道:「圖入府內已有十五年之久,是少爺在三年前賜予圖本家姓氏,並相送房屋與五畝良田。」
甄堯冷哼道:「這麼說我甄堯待你也算不薄,可你,為何令我失望!」
甄圖聽罷雙腳一軟,像他這樣的家僕如何經得起甄堯如此重說,甄堯說出這句話就等於要去他半條命,跪在地上甄圖低聲說道:「圖不知哪裡惹怒了少爺,還請少爺責罰!」
甄堯見其還裝作無辜,冷聲道:「既然是你分派谷種往各鄉各亭,那些鄉亭間的事情你會不知?你會不知有人私自扣下少爺我發放的谷種,並脅迫一方百姓!」
甄圖見事情如此嚴重,面色一滯哭聲道:「少爺冤枉,圖從未聽聞此事,自谷種分發下去,圖便時常去查看,所有土地都種下谷種,不曾有過私扣!」
「你還狡辯?」甄堯雙眼逐漸變冷,開口道:「這三亭六鄉有幾位亭長鄉紳是你家親戚,統統都給我說出來!」
第六十五章不願染血
甄堯嚴厲喝問讓跪在地上的甄圖心底驚顫,不敢抬頭看甄堯,低聲說道:「我,我有一族兄,平日曾讀過些書卷,如今暫代柳亭亭長之職。」
甄堯見簿記跪地唯唯諾諾的樣子,有氣都沒地方出,冷聲說道:「你可知你族兄所作所為?或者說你與他同流合污?」
甄圖聽得此言連忙說道:「圖並不知此事啊,圖也曾去兄長所轄田地查看,地裡都被翻動,並無荒廢田地一事啊。」
「嗯?」甄堯眉頭微皺,見甄圖模樣不似說謊,而且他在自己府上做簿記收入遠高於種田,沒必要為了一些谷種而冒險。當下開口道:「你先起來,別跪在地上裝死!」
「少爺。」甄圖站起身後,一旁不曾說話的另一位簿記開口道:「或許此事與甄圖確無關係,如今谷種才播種下去,即便翻動土地也看不出底下是否耕種。若是那亭長僅僅是將土地犁了一遍,卻是可以瞞過甄圖的視察。」
「這樣?」甄堯之前還真沒想到有人會與自己玩這些把戲,略微思索片刻,開口道:「甄圖,你當真不知此事?」
「圖確實不知,平日大多在縣衙助甄福大哥與主公處理政務,極少與城外族兄聯繫。」
甄堯輕哼一聲,開口道:「此事我先不與你計較,甄燾,從今日起你帶上百餘兵士出城,將周圍各鄉、各亭都仔細查探一番,若有此等剋扣谷種或是隨意敷衍者,都給我押回來!」
「諾!」一旁開口替甄圖解圍的簿記點頭答應下來,同時心中暗喜,自己只要把這件事幹漂亮了,不愁得不到自家少爺的重用。
甄堯冷眼看著一旁的甄圖,開口說道:「這段時日你就給我老實在家呆著,沒我的吩咐,那也不能去。」
「多謝少爺開恩,多謝少爺開恩。」能得到這樣的結果甄圖已經不敢再求其他,能保住自己一條命就算不錯,若是暴怒之下少爺揮刀把自己砍了,也是白丟一條性命。
少爺不在,自己主持春耕事宜期間居然發生這等拙劣之事,原本在家休養的甄福哪還能坐得住,得到消息後便立即來到縣衙,向甄堯請罪。
甄堯心中有氣,但也不會逮著人就發火,將跪在地上請罪的甄福拉起來,低聲歎道:「此事並不怪你,偌大一個縣城,想要毫無紕漏的管理並非易事。你來的正好,與我一齊想想,此事該如何補救,那些尚未種上谷種的田地又該如何。」
見甄堯依舊信任自己,甄福滿是慚愧之色,當甄堯說完後,思慮片刻開口道:「少爺,如今耕種季節已過,即便是重新發放谷種也是來之不及。若要土地不荒廢,只能種植其他雜食了。」
甄堯眉頭微皺,漢末時期可不像後世有那麼多蔬菜瓜果,這時想要種植雜食的選擇太少了。不過除去這辦法還真沒有一個更有效的,當下點頭道:「本是想讓你歇息幾日,如今恐怕是不能休息了,這事就交由你辦,務必將其辦妥。」
甄福稍稍點頭,甄堯願意將這件事交付與他便是對他的信任,至於休息,甄福自覺並不重要,偶爾回家與家人聚聚便好,緊跟甄堯身邊才是他應該做的。
時隔三日,出外查探的甄燾終於回轉縣城,帶回來的消息也是好壞參半。甄圖族兄的惡性已經被證實,當這位亭長被押解回城之時,一亭百姓無不喜泣連連。壞消息被證實,好消息卻也存在,除去甄圖族兄外,其餘亭長卻是認真的按照吩咐辦事了,並無此等惡性。
「按我朝律法,我便是立即斬了你也不為過!」甄堯看著跪在地上的可惡亭長,冷聲說道:「可我出徵得勝歸來並不想在城內開殺戒。來人啊,把他給我押入牢獄,終生不得放出!」
「諾!」兩位兵卒上前將『亭長』拖起,任其如何哭喊也無遲疑,[www奇qisuu書com網]幾步走出府衙,消失在甄堯等人眼前。
見礙眼的傢伙被拖走,甄堯開口說道:「對此安排,甄圖你可有異議?」
「少爺公斷,圖毫無異義。」甄圖如今可是恨死了自己的族兄,原本在甄福面前舉其暫代亭長一職,卻不料給自己捅出這等簍子。如今自己被甄堯關了禁閉,非但要失去簿記之位,同時在少爺心中也不會有任何好感。
甄堯冷哼一聲,此事好在波及不大,一亭之地耕田並不多,若是整個毋極縣都是如此,甄堯就是再不願動刀子,也得斬殺不少人。
谷種之事暫了,甄堯又開始為縣內兵馬的訓練發愁,整日被張飛念叨著開展幾次軍事演習,甄堯卻是為之頭疼。
不但要為麾下兵士找好適合軍演的區域,同樣得保證縣城的安定。若是整日兵卒城裡城外進進出出,不明實情的百姓定會受到驚擾,這對剛剛安定下來的毋極而言並非什麼好事。
不提甄堯整日便諸多事務纏身,遠在千里外的洛陽,今日終於迎來了凱旋回歸的討賊將士。盧植與皇甫嵩帶著兵馬走入洛陽街道,周邊百姓無不歡喜鼓舞,對於住在京城的百姓而言,能見到得勝歸來的將士,他們心底大多都安定不少。
「陛下有旨,請兩位將軍與諸位都尉將校明日一早,進宮面聖!」剛踏入兵營,傳旨的小公公便找了來,盧植等人難得的好臉相待了一次妖人,畢竟陛下宣旨,想來是有獎賞的。
「甄兄,我等此次隨將軍出征卻是見到了你家三弟甄堯。」甄儼作為統籌大軍糧草的軍需官員,大軍歸來自然是在軍營裡等著,曹操等人接旨分散後,見到甄儼第一句話便是與之說起甄堯之事。
甄儼聽曹操這麼說,連忙放下手中事物,開口問道:「孟德兄,我家三弟當真領兵剿匪了?」
曹操笑著點頭道:「甄堯的確組建了私兵,與我等一齊擊殺黃巾匪賊。你家三弟當真如你所說,配得上年輕俊傑之稱。」
一旁的袁紹湊著腦袋上前,讚許的開口道:「孟德之言有理,你家三弟此次討賊功勞可不小,我想天子此時都該聽說過他了。」
甄儼聽罷淡笑一聲,自己三弟年紀雖小,可自己就從沒看透過他,而且甄堯從小就有許多古怪想法,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當下搖頭說道:「陛下之意豈是我等隨意猜測的,罷了,先讓我統計下糧草,稍後再與你等閒聊!」
第六十六章論功行賞
「宣,皇甫嵩,盧植等人覲見!」洛陽皇宮內,一聲鳴亮(是這形容的吧)的鴨叫傳出大殿,殿外站著的十餘位出征有功的將領依次走入。
覲見的禮儀還是比較高規格的,十幾人上前來到大殿中央,依次拜道:「臣,皇甫嵩(盧植)(曹操)(袁紹)叩見陛下!」
「免禮,都起來吧。」龍椅寶座上的漢靈帝顯得十分高興,這一次黃巾叛亂可是把他嚇著了,大漢十三州就有九州發動叛亂,好在自己手下能人不少,幾個月的功夫就把此次戰亂給平定下來,還從中拿了許多好處。
「謝陛下!」眾人躬身答應一聲依次起立,兩邊都是京官文武之列,只有他們十幾人站在空蕩蕩得中央,顯得十分惹眼。
靈帝興致來了,也不急著辦公事,開口說道:「皇甫愛卿,朕聽聞此次叛亂賊兵眾多,你等是如何平叛的?與朕詳細說說。」戰報其實早就傳回了洛陽,可漢靈帝卻從未看過一眼,大多都是聽張讓隨便念叨幾句,便不太關注,今日朝堂上倒有興致一聽。
皇甫嵩見靈帝想聽,只能從出征開始說起,如何擊破司隸反賊,如何在豫州打破波才,如何消滅南陽黃巾匪賊,如何北上與盧植擊破廣宗。
這一番故事說完,卻是已經過了小半時辰,這還是皇甫嵩看見靈帝聽了一會便有不耐之色而縮短起來說的,若是細說一番,沒有半日空閒恐怕是不夠講述。
靈帝也就開頭聽著有點興趣,之後卻是不知望哪發呆去了,直至皇甫嵩說完,才回神開口道:「此次平叛朕心甚慰,皇甫將軍終究沒有辜負朕之重托。大將軍何在?」
「微臣在!」肥碩的何進扭動著身軀從武將一系的最前列走出,抱拳道:「陛下有何吩咐?」
靈帝看著自己這個肥胖的大舅哥十分無奈,本來看中面相的他是不會讓這般模樣的人當上大將軍的,可誰讓何進福氣好,有個貌美的妹子,想起何皇后的**,靈帝不得不寬聲道:「此次平叛之將領大多由你舉薦,依你看,入皇甫嵩、盧植等,朕該如何賞賜?」
何進扭動兩下水桶腰便算是躬身了,隨即抱拳道:「回稟陛下,此次叛亂是有冀州張角為首,可冀州官員卻毫無防備,就連刺史也遭賊人所殺。(手打吧..首發)進,保舉皇甫將軍為冀州刺史。」
如何分派勝利果實,何進早就有過打算。如今在朝中他的勢力並不算強,不論是士族或是宦官都和他有矛盾,若能以此拉攏本就是武將一系的皇甫嵩,那這筆買賣可就十分划算了。
何進說完,場中並沒有人出言反對,龍椅上的靈帝也不想為了這些事傷神,既然下面的大臣都覺得可以,那就這麼辦唄,當即開口道:「既如此,皇甫嵩便陞遷為冀州刺史。盧植,仍舊還原職尚書。」
「皇甫嵩、盧植,上前聽封!」一旁的張讓拿過漢靈帝就在朝堂上寫出的聖旨,高聲道。
「末將在!」兩人一起上前一步,躬身拜道。
「念皇甫嵩領兵討賊有功,特封其為冀州刺史,封槐裡侯,食槐裡、美陽兩縣,合八千戶。」
「盧植征討冀州黃巾亦有功勞,官復尚書,封華陰侯,食華陰、盧氏兩縣,合九千戶。」
兩道賞賜分出去,皇甫嵩與盧植齊身拜謝:「臣,領旨謝恩!」這兩道封賞不可為不豐厚,周圍不少人看著都眼紅。
兩位大頭封賞出去了,接下來便是袁紹、曹操等小輩受賞,似乎靈帝心情真的是很好,打了敗仗幾乎把兵馬賠光的朱俊都高昇一方太守之職。
這些在場的人該賞的都賞完了,漢靈帝看著沒什麼事了就準備回**繼續逍遙,可屁股剛離開龍椅,想起一件事,復而又坐下開口道:「盧尚書,我且問你,千餘日送回宮中的那批匪賊私藏是何人所繳?」
盧植本想開頭提及甄堯,此時見靈帝終於問及那甄家俊傑,當即高聲說道:「此等繳獲均是冀州甄家三子甄堯攻破黃巾賊老巢鉅鹿時,從裡面搜出來的。」
漢靈帝好似有耳聞卻又對甄堯這個名字十分陌生,扭過腦袋看向張讓。張讓連忙湊上前,開口說道:「確有此子,幾次冀州來捷報皆提及此子姓名。」
靈帝緩緩點頭,坐正後開向下首盧植,開口道:「你與我細說,此子皆有何等功勞?」
盧植對甄堯還是十分欣賞的,在自己能幫的情況下他不介意提攜一把這位大漢有數的年輕俊傑,當下寬聲說道:「自黃巾亂起,便有賊兵渠帥攻打冀州各郡,甄堯先後兩次領家丁助毋極縣都尉破賊,斬獲數萬之多。」
「之後天子傳檄文於各州郡,甄堯與都尉張飛兩人領私兵五千破黃巾渠帥於幽州涿郡,救一方百姓於危難。之後南下過鉅鹿,攻破賊兵老巢,使末將免受夾擊之險。
「最後助末將在廣宗城下激將氣死張角,並在夜襲中與孟德等人共斬張寶頭顱。大軍圍攻廣宗城,亦是甄堯與劉備兩人率先攻破城門,擒下張梁。」
盧植將甄堯這兩月來的戰績說出,不但下方文臣武將變色,就是龍椅上的靈帝也為之動容。如此功績,卻是比皇甫嵩、盧植兩位主將還高了。如此震驚自然是需要時間消化的,一時間整個大殿鴉雀無聲,甄堯雖未親自出現在宮殿中,但僅憑一身戰績便能令一干文武啞言。
好不容易平復內心的波動,漢靈帝環視下方數十人,開口問道:「如此,如此功績,諸位愛卿,朕該如何獎賞?」
漢靈帝問完話,下方文武卻沒一人出列來回答,畢竟這麼大一份功績要悉數賞給某一人,還真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偌大的宮殿繼續保持著寂靜,盧植想替甄堯討些賞賜,可過猶不及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自己就幫到這,至於甄家小子能得到什麼,就得看他自己的運氣。
終究是何進開口打破了沒人說話的僵局,只見何胖子躬身笑道:「陛下,既然甄家三子有此能耐,何不招至洛陽為官?大漢能有如此俊傑,陛下用之豈不更顯大漢之昌盛?」
「對,大將軍此言有理,將甄家三子招入洛陽,朕確實想見見我大漢年輕一輩的俊傑。」漢靈帝如此說著,心中卻是想這甄堯到底是何模樣,面對以十萬計的金銀都不動心,便是自己這大漢天子都是做不到的吧。
漢靈帝剛說完,文臣一列為首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躬身說道:「陛下,對甄家三子之賞賜,臣有一言。」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袁家袁隗,如今身肩太傅一職的袁家長者。
第六十七章封賞終定
靈帝見袁隗走了出來,右手一抬開口問道:「太傅有何要說的?」
袁隗躬身行禮後,寬聲說道:「陛下,甄家三子甄堯隗亦有耳聞,據悉如今年方十四。..然盧尚書所言,是否言過其實?即便皆非虛言,甄堯尚不及弱冠,如何能入朝為官?」
袁隗這話說完殿中又沉靜下來,不少人都在暗自盤算著袁隗老頭這到底是打什麼主意,一幼子罷了,為何站出來提反對意見。站在一旁的盧植雙眉緊皺,袁隗一句話幾乎將他所說全盤否定,一點也不留餘地。
站在盧植身後的袁術嘴角冷笑,心中應該是在想著此事會如何收場,而那甄家小子還能得到些什麼。一旁的袁紹瞄了眼自家兄弟沒有說話,站在兩人身側的曹操雙眼瞇起,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袁隗提出反對意見,原本對此並不太在意的何進卻打起了精神,士族間有矛盾,那就是他能夠抓住的機會,想著甄家與袁家同在冀州,又同屬一方大族,臉上漸漸浮出一點笑意。
袁隗是朝中重臣,靈帝不能完全不聽他的意見,但這時心情正好之時有人出言反對自己,靈帝還是有點不舒服的,當下沉著臉問道:「那依太傅之言,朕該如何獎賞那甄堯?莫不能不聞不問吧。」
袁隗略作思索開口道:「以臣之見,莫如賞賜些金銀錢財,待其成年,再舉孝廉,招入洛陽。如此既顯皇恩,又不會亂了朝綱。」
袁隗還沒說完靈帝面色就更難看了,對他來說賞官賞地沒關係,但要賞賜金銀錢財那簡直就是要他的命啊。
何進抓準時機,見靈帝面色不善連忙出列道:「陛下,臣以為不然。古有甘羅十二為卿,如今甄堯已有十四,如何不能入朝出仕?太傅莫不是怕甄堯入朝,搶了你文臣之首的位置?」
「大將軍慎言,太傅德高望重,豈會以自身欺壓一小輩?」這時袁隗身邊的黨羽開始說話了,矛頭自然何進。
何進雖然是屠夫出身,但好歹混上了大將軍,朝堂上也有不少巴結他的,見文官們開始說話,也紛紛進言。原本是在討論該如何封賞甄堯,卻演變成為文武之間的嘴架。
「夠了,朝堂之上如此哄吵,成何體統!」靈帝怒拍身前案桌,大聲喝斥道:「朕今日不想聽你等吵鬧,只問該給甄堯什麼獎賞?就沒一人能夠與朕分憂?」
「陛下,臣有話要講。」因黃巾四起,靈帝大赦黨人,同時將幾位名人請入宮中為官,此時開口說話便是黨錮領袖之一的孔昱。身為孔子後代,即便是他不想出名也是不可能的,何況孔昱才學德識都乃上選。
對於孔昱靈帝自然不會陌生,但心中卻是納悶,這傢伙怎麼會參與此事?平日也不見他有什麼表態。不過有人報告出言總比下面吵哄哄的好多了,點頭道:「孔卿家,有何事不妨直言。」
「啟奏陛下,甄家三子甄堯此戰有大功,陛下當重賞。可甄堯年幼,尚入不得朝堂。既如此,陛下何不將此賞轉與他人?」孔昱拱手開口道:「甄家兒子甄儼,如今為大將軍府簿記。此次出征所需糧草皆由其調派供應,同樣有不小功勞。」
「陛下不如將官職暫先賜予甄儼,待甄堯成年後從其兄長處接替,到時陛下再另行安排甄儼即可。如此,也是破格封賞,天下百姓聞之,定會陳贊陛下聖明。」
「哦?甄家二子也有這等能耐?」聽得此言,靈帝詫異開口:「如此,當重賞。」
同屬黨人之流的劉佑也走了出來,躬身說道:「陛下,臣亦贊同孔議郎之言,可先行賞賜甄儼。」
何進見形勢再度變換,同樣不甘寂寞的抱拳道:「末將早就想為陛下引薦甄儼,只耐黃巾戰事突起,便將此事放下。甄儼之才學,不再朝中眾卿之下。」
袁隗本以為自己的世家派系想將何進的武將派系打壓下去十分容易,哪裡想過半路殺出這幾位名氣大的不得了的黨錮首領,這幾位的意見便是他也不得不考慮,如今算盤落盡,卻是不佔上風了,想要打壓甄家的計劃只能暫緩。
「陛下,臣思一職位,頗為適合甄家兩子。」從頭至尾都沒有說話的皇甫嵩突然開口了,上前一步抱拳道:「冀州經歷黃巾戰亂,不少太守、縣城都有空缺,甄家所在中山郡便是如此。甄儼於後方統籌大軍糧草尚且無甚差錯,任一方太守足矣。」
見皇甫嵩剛被封冀州刺史便向天子討要人手助其打理州郡,朝堂上不少人都抿嘴輕笑。靈帝被這麼一說心情也好了不少,望了望下方數十人,開口道:「皇甫愛卿之言,爾等可有異議?」
「臣毫無異義。」自己府中出去的人能夠高昇一大步,對於何進來講是很划算的事情,在他看來甄儼已經打上了何進一系的招牌,即便出去了也是他何進的手下。
「陛下聖明,佑並無異議。」劉佑跟著附和道,說完與孔昱相望一眼,四目相對兩人皆露喜色。
「隗無異議。」目前為止,袁家還是把精力放在朝堂上,袁隗見天子也只是將甄家兩子安排在一方太守之位,也就不再反對。袁隗並不知曉接下來大漢將發生什麼,若是知道,恐怕就不會這麼容易退讓一步。
「如此,便如皇甫愛卿之言,命甄儼為中山太守,待甄堯成年後,接其兄長之位。」靈帝似是做了頗為費力的事一般長呼一聲,開口道:「今日朝議便到此,都散了。」
一干文武見靈帝起身,連忙躬身行禮,拜道:「恭送陛下!」
靈帝離開,大臣們也結伴走出大殿,右腳踏出寶殿,孔昱抬頭看向天際,心中低歎道:「吾友,汝子這般年紀能有此成就,當含笑於天際了。」
劉佑走一旁走出,長歎道:「走吧,你我都老了,能幫的也只有這些咯,過段時日,老夫也該辭官還鄉,這朝堂污濁之地,非你我棲息居所。」
踏入自己的大將軍府,何進暢快笑道:「哈哈,今日當真是痛快,本初,孟德,都留下,與本將軍同醉一場,對了,去把甄儼也叫上,這小子,沾他兄弟之福了!」與士族在朝堂內鬥,也就今日是佔得上風了,難怪何進如此。
第六十八章漢末的算命先生
大將軍府,何進擺下宴席,周邊坐著十餘人皆是武將一系的人物,甄儼坐在一旁,何進舉起手中酒樽開口道:「仲暉(甄儼的字,屬瞎編)啊,過幾日你也該收拾東西回冀州了,來,本將軍敬你一杯!」
甄儼在來時已經有人將朝堂發生的事情說給他聽,乍聽到自己能成為一方太守,甄儼確實驚訝的不行,即便入座後依舊心神不寧。此時何進敬酒,哪敢托大,連忙起身說道:「大將軍使不得,當是儼敬將軍才是。」
何進見甄儼如此,當即點頭笑道:「同飲,同飲。」手中酒杯高舉,一口將其悶下肚中。下座十餘人同樣舉杯,一同飲下。
酒過三巡眾人皆有了點醉意,曹操端著酒杯來到甄儼身旁,開口道:「此次離別,我等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仲暉兄,你我滿飲此杯!」
甄儼笑著舉杯,在大將軍府當職數年,相熟之人並不多,眼前的曹孟德算一個。想到自己拖弟弟甄堯的福可以陞遷一方太守,當下開口道:「孟德此話太過傷感,我等皆為年少,何愁日後無緣再見?」
袁紹因為有個好老子,此次出征鍍金回來也是撈到了好差事,當即出聲說道:「仲暉此言不假,我等如今已受封賞,當尋思報效天子,不可再沉湎於聲色犬馬。」
曹操又將幾人手中酒杯滿上,開口道:「今日一聚,下回不知是何年歲,我等當不醉不歸!」一旁許攸輕笑看著,不時的抿上幾口。
對甄儼的任命狀很快便傳到了大將軍府,甄儼接過聖旨便開始準備行囊,許久不曾回家,不知年邁的父親如何了?母親與小妹怎麼樣?還有自家三弟,如今闖出的名頭卻是讓他這個做哥哥的都羨慕不已。
當甄儼帶著行李踏上回冀州之路時,甄堯還不知道朝廷對他的封賞已經被定了下來,此時他與張飛兩人琢磨著練兵之所。如今縣城內只餘五千兵卒,其餘人都被派往各地保護甄家產業,重歸家丁行當。可即便是五千人,也不能隨意安排。
張飛與甄堯琢磨不定到底在哪練兵,一旁忙活的甄福開口道:「主公,城西北有一落潭山(PS:依舊瞎扯),山腳周邊並無村莊,若是主公只需一不會擾民的場所,此地便十分合適。」
甄堯雙眉一挑,城外可不比城內,一般都是在山水邊建起村莊,如今聽聞還有如此荒涼的地方,不禁納悶道:「毋極縣內還有這等毫無人煙之所?」
到底是歲數大的人知道的多,甄福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似乎是山中常有大蟲出沒,居住在山邊的民眾皆因恐慌而搬離,久而久之這山下也就沒人去了。」
甄堯點點頭,兒時似乎也聽說過有這麼個地方,不過那時候自己也沒在意,此時甄福提及,才有一點印象。既然有地方了,甄堯也不耽誤,對張飛開口道:「益德,你待會從兵士中挑出幾個認識路的去那落潭山,若是合適,便在那立下營寨,訓練兵馬。」
「諾!」張飛連忙抱拳答應,這幾天為練兵之所可是愁的腦袋都要炸了,明知道有更好的練兵之法而不得用,對張飛來說就向面前防著一壇百年陳釀,給你嗅,卻不讓你嘗。
張飛興沖沖的領命走了,甄堯卻依舊得呆在縣衙處理一縣政務,雖然大多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耐不住數量龐雜,想要把每件事及時處理,只能老老實實的在縣衙從天亮呆至夕陽落山。
「掌管一縣事物就這麼麻煩了,那一郡一州的忙到什麼程度?」心中如此想著,好不容易將手中事物處理完可以早點回家歇息的甄堯站起身子,舒展片刻,緩步走出縣衙。
「咦,今日府裡來客人了?」甄堯走回自家,只見許久不曾擺過吃食的大廳內擺放著幾張案桌,上面放著家中侍女剛剛放下的果盤。
一旁的小僕從邊上經過,聽見甄堯所說,開口說道:「回稟少爺,今日有老爺舊友路過,特來府中探望。夫人命我等擺下酒宴,款待老爺舊友。」
甄堯一聽是自己老爹的朋友,連忙說道:「父親之友現在何處?帶我前去陪坐。」
僕人思慮片刻,開口答道:「當在老爺屋內,方才聽到老爺醒了,那人便進了老爺臥室。」
「知道了,你去。」點頭吩咐一聲,甄堯快步走向甄逸臥室,如今甄家老的老、小的小,能夠陪客的也就是自己了。
來到甄逸臥室,看著屋門是關著的,甄堯伸手敲了敲。片刻後屋門被一陌生男子推開,兩人站在屋門內外,四眼相對直視。
一直盯著人看是很不禮貌的,甄堯見對方也看著自己,連忙拱手問道:「敢問先生是?」
被問男子搖頭一笑,開口道:「閒遊野人罷了,你便是甄兄三子甄堯?好相貌,好氣質!」說著側開身子,給甄堯讓路。
點點頭,甄堯步入屋內,走至甄逸床榻邊,開口問道:「父親,今日身子可好些?」
躺在床榻上的甄逸略微搖頭,低聲道:「堯兒來了,這位是為父當年好友劉良先生,劉先生精通天文,對卜算、面相十分精通。」
心中暗想原來是個算命先生,不過看著自己老爹的面子甄堯可不會這麼說,躬身敬重說道:「劉先生,後輩甄堯方才失禮了。」
劉良顯然看出了甄堯眼底的輕視,卻依舊搖頭輕笑,擺手道:「無妨,無妨。」
「堯兒,為父身體不便,你替為父好生招待劉先生,咳,咳,咳」話剛說完,便一陣猛咳,甄堯上前將自己父親安撫下來,卻發現甄逸又陷入昏睡。
甄逸陷入昏睡,甄堯只得虛指門外,開口說道:「劉先生,我們出去坐會,請!」
兩人來到大廳,已有僕人擺下酒食,甄堯平常也不做首位,笑著與劉良對坐在下首,舉起酒杯開口道:「父親自病重後,極少有人來探望,先生能來,我當替父親敬您一杯!」
「善。」劉良緩緩點頭,與甄堯同飲一杯後,開口道:「賢侄,你可知老夫為何此時走訪你甄府?」
「嗯?」甄堯聽罷眉頭微皺,還以為這人是來看自己父親的,看來其中還有門道啊,當下放下酒杯開口道:「小子不知,還請先生解惑!」
第六十九章天妒?天定
「數年前,老夫曾與那張角謀面,其面相奇特,非等閒人。..」劉良同樣放下酒樽,笑著說道:「今年初,張角起事謀反,卻不想未過數月就被平息。老夫自覺奇怪,便想來看看舊友之子到底有何能耐,能破鉅鹿,敗廣宗!」
甄堯心底詫異,開口問道:「為甄堯而來?先生高看小子了。」
劉良緩緩搖頭,開口說道:「賢侄不可妄自菲薄,以吾之所學,觀汝之面相,也只能看出高貴二字。這世間能有此奇特面相之人,當在五位以下。」
甄堯見劉良信誓旦旦的說著,心中卻不大認同,雖然莫名其妙的來到漢末,但讓他相信算卦看相卻是不太可能,搖頭道:「呵呵,先生說笑了,甄堯自認為長相平凡,既不俊俏,也不算醜陋,面向一說,與堯當無甚關係。」
「不信便不信,日後自有分說。」劉良也不像其他看相的,非得所有人都相信自己。見甄堯保持不信的態度,爽朗笑道:「賢侄,老夫敬你一杯,不為其他,只為你解救一方百姓。」
「多謝先生誇讚,堯實不敢當!」回敬一句,甄堯再次將滿上的酒釀喝下。
甄堯劉良都是有節制的人,不像張飛嗜酒如命,共飲幾杯酒水便很少再添。就在兩人把案桌上的食物差不多消滅乾淨,僕人端來茶水之時,平時不怎麼出來的甄姜、甄脫兩姐妹從側門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甄堯自從與甄逸相談幾次後也知道自己對二妹、三妹不太關心,平日空暇也與兩小娃玩鬧,見兩人怯生生的走過來,當即笑道:「姜兒,脫兒,來為兄這邊坐坐。」
「我現在卻是有些羨慕你父親了,」坐在對面的劉良盯著兩女娃看了半晌,才開口道:「兒子相貌不凡、年少有為,女兒也是嬌小可愛,待成年後必然是少有的美人胚子。」
有誰不喜歡聽別人說自己家人好話呢?甄堯當然也喜歡,將兩女娃抱在自己左右腿上坐好,開口笑道:「借先生吉言了,我家小妹若各個都能有此姿色,想來也能留名於千古的。」
劉良搖頭不語,端著濃茶輕嗅。真要看著對方沉醉的模樣,開口道:「先生若喜歡,我便送上一些與先生。此等茶水,小子還是有不少的。」
劉良似乎不懂什麼叫客氣,甄堯剛說完便點頭答應道:「如此大善。」
「你們的姐姐呢?怎麼沒見她與你們一起玩耍?」甄堯抱著兩個小丫頭吃了點案桌上的水果,開口問道:「可是姐姐不與你們玩了?」
「姐姐,姐姐,在那!」稍大些的甄姜也有兩歲了,指著側門邊,口中含著果肉模糊不清的開口道:「姐姐,那!」
「這個丫頭!」甄堯隨著手指望去,果然看到側門邊上露出的一點衣群邊角,心底暗道甄宓也變得鬼精靈了,自己想過來還讓兩個妹妹先探路。
既然知道甄宓躲在側門後頭,甄堯自然不會視而不見,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沉聲說道:「宓兒,還不出來!」
「呀。」被甄堯含怒的語氣嚇了一跳的甄宓驚叫一聲,整個人也從側門旁顯露出來。望了望對面不認識的長鬍子老爺爺,然後看著自家三哥,嬌笑道:「哥哥,宓兒和你鬧著玩嘛。」邊說邊跑向甄堯,撲在兄長懷裡開始撒嬌。
甄堯也不是真生氣,無奈低歎一聲,扭頭對劉良開口道:「讓先生見笑了,小妹年幼,都讓我這個做哥哥的給寵壞了。」話說完才發現劉良劉老先生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準確來說,應當是自己懷中的甄宓。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嘴角輕輕嚅動,即使給天子看相也未失態的劉良在甄堯、甄宓兩兄妹前卻是晚節不保了。一副掉魂的模樣,傳出去不知得丟多少臉面。
甄堯看了看自己懷裡的甄宓,沒發現什麼不同啊,怎麼這老頭露出此等表情。不明白卻也不能不理會,甄堯連聲道:「劉先生?怎麼了?」
連問幾聲,劉良才回過神來,但依舊是失魂落魄的樣子,搖頭道:「沒,沒什麼,老夫不勝酒力,恐怕不能再坐下去了。」
甄堯心知劉良未說實話,但對方不說他也不好逼迫,當下開口道:「既如此,甄堯命人送先生進屋歇息。」劉良聞言不住點頭,可雙眼依舊盯著抱著甄堯不放的甄宓。
躺在甄家客房床榻上,劉良哪有半分不勝酒力的樣子,睜著眼睛緊盯窗外星空,腦海回想起甄堯與甄宓兩人的面貌,口中喃喃說道:「龍鳳呈祥,此乃巧合?或是天意?」
劉良未睡甄堯同樣不曾歇息,將自己三個妹妹打發睡覺之後,又陪著逐漸衰老的母親說話,直至彎月掛上高空才緩步走向自己的小院。
在長廊中行走路過客房時,甄堯突然看見前方涼亭還有人坐著,走近一看才發現是劉良,當即開口問道:「這麼晚了,先生還不歇息?」
劉良因為方纔所見太過震驚,躺在床榻上無論如何都睡不下去,便出來看看月色,見甄堯相問,開口笑道:「賢侄不也沒睡嗎?若是不睏,可與老夫一起坐坐。」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劉良彷彿又成了歡暢笑談的長者。
甄堯對劉老頭今晚的失態也有疑惑,當即點頭道:「固我所願,不敢請爾!」
見甄堯爽快坐下,劉良讚許點頭道:「賢侄想必是有話要問的,不妨直言。」
甄堯同樣不勝遮遮掩掩的人,見劉良似乎沒有遮掩之意,便開口問道:「今夜晚餐時,先生以不勝酒力為托詞,到底所為何事?」
劉良心中知道甄堯要問就是這個,不著急回答,反而開口問道:「賢侄可知你家小妹有何奇特?相較你另兩個妹妹,冀州『小善人』可稱得上貴不可言。」
對於自家小妹甄堯當然十分熟悉,心道:在三國歷史中自家小妹可是一國之母,若這還稱不上貴不可言,恐怕漢末也沒哪個女子能配得上這四字。
「而賢侄你的面相,在老夫看來便是更為奇特,若以高貴論當在你那小妹之上。」這些話原本劉良是不會說的,可甄堯這麼晚了還出現在自己面前,加之是自己至交之子,劉良琢磨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甄堯聽罷雙眉緊皺,良久搖頭歎道:「先生謬讚了,堯不過一平凡小子,面相哪有那麼尊貴。何況即使如此,與先生又有何關聯?」
「賢侄莫非不知,尋常人家能有一人面相富貴便是極致,怎會出現一雙?如今天下亂像已顯,莫說富貴,便是長命之相都不多見。」劉良沉聲道:「面相富貴之人同降一家,豈能不惹天妒?」
「天妒?」甄堯搖頭失笑,劉老頭越說越邪乎,之前若是還有點可信,現在甄堯卻是一點都不相信了,連連搖頭道:「先生當真是醉了,我送先生回屋歇息。」
劉良凝視著面帶笑容的甄堯,重重一歎:「罷了,今晚住一宿,明日我便告辭。」起身走出涼亭,抬頭望去卻見皎月被雲層遮掩,暗道:是天妒,或天定,老夫或許是等不到那天了!
第七十章耕牛事件
第二日一早劉良便告辭離開了甄家,望著老頭騎馬離開,甄堯眉宇間並無太多喜色,劉良的話依舊在他耳邊蕩漾著,真的會有天妒嗎?搖搖頭將此荒誕的念頭拋出腦外,甄堯同樣大步向外走去,縣衙內還有不少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踏入縣衙沒多久,甄福便找了上來,開口問道:「少爺,如今黃巾戰亂已過,城內離鄉避難的百姓該如何安置?長久居於城內並非穩妥之策啊。」
甄堯眉頭微皺,開口問道:「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甄福搖搖頭,開口道:「倒也沒發生什麼,只是自農耕之後,城內百姓便有了空閒,閒散之餘不免發生口角、爭執。目前尚且安定,福是怕長此以往,會有事端。」
「讓我好好想想。」甄堯坐在首位上撫腦輕歎,當初黃巾戰亂,他收留了不少別縣逃難百姓。這些人的吃、住都是大問題,城池總共就這麼點大,不少地方都擁擠的很,短時間或許沒問題,但時間一長肯定要惹出亂子。
「地,還是土地問題!」想到居住甄堯很自然的想到了這些逃難荒民的居住地,右手輕拍腦門,開口道:「若是能在城中劃出一片區域給他們居住,也就不用為這些事情煩惱了。」
見甄堯這麼說,甄福皺眉苦笑道:「少爺,若是城內還有空地自然無妨,可如今毋極城內能用的土地都用上了,那些荒民依舊要八人、十人擠在一間小屋中。」
有了想法甄堯很快就找到了解決之策,開口道:「城內沒有那就往城外擴建!如今縣城周邊良田都已種上莊稼,這些荒民是萬萬不能拋棄的。既然我們收留了這些荒民,給一處合適的居所也是理所應當。毋極城小了,就往外擴建,別糟蹋了莊稼就行!」
甄福是被自家少爺的膽大給嚇到了,搖頭說道:「這,少爺,恕老奴多嘴,若是少爺收納許多荒民也就罷了,可要擴建城池,卻非少爺能行的。少爺即使當上了縣丞,擴建城池也得有太守之命,否則」
甄堯知道甄福想要說什麼,他不過是剛想出一個主意,根本沒來得及去細細謀劃。不過即使如此這個問題在他看來也並非難題,擋下搖頭道:「太守?福叔莫非不知我中山郡太守如今已是空缺?新任郡守也不知何時會來,我完全可以先動工,後請命。」
「以我甄家之民望,加上些許錢財,我想不論是誰當郡守都會樂意看到我出錢出力的擴建城池。福叔,這事你覺得交於誰來辦,最為妥當?」
甄堯如此說,甄福自然知道少爺是鐵了心要擴建城池了,當下也不再反對,開始思索起負責此事的人選。甄家雖然有不少家僕可以一用,但休憩城池並非一日之功,且耗費人力、物力頗多,選擇誰當負責人並不容易。
甄福自問自己是有能力主持擴建城池的事情,可他整日跟在甄堯身邊忙東忙西根本沒那時間,只得開口說道:「少爺,若是此事少爺不親自主持,餘下眾人也只有甄富能夠將此事辦妥當。」
「富叔確實有此能力。」甄堯點頭說道:「待會我便讓人傳信給他,讓他趕緊回來,至於冀州商舖、酒樓重新開業的事情,只能暫時緩緩了。」
就在兩人對如何擴建城池之事仔細討論之時,府衙外傳來一陣嘈雜,甄堯眉頭微皺,對站在屋內的幾名兵丁開口道:「去看看,外面在吵些什麼!」
「諾!」兩名小兵點頭答應一聲,踏步走出,沒過一會,將兩位中年農夫模樣的男子領了進來,開口說道:「主公,這兩人在縣衙外吵鬧不停,開口說要見少爺。」
「要見我?何事?」甄堯抬頭望去,開口說道:「你二人所為何事,要來縣衙內找我?」
其中一位農夫當即拜倒在地,哭聲說道:「公子,你要為我做主啊,公子分與我種得田地,如今都被他家的畜生給踐踏壞了,你要給小子做主啊。」
「你且起來,大男兒哭哭啼啼成何體統。」甄堯見兩人一個哭鬧一個面露憤恨之色,開口說道:「先將你二人姓名告知於我,再和我說說到底所為何事。」
「賤民牛佴,原是躲難而來的荒民。少爺分放谷種,便領了耕具在城外與眾人一起種下兩畝地。今日我起來晚了,到地裡一看,他家的耕牛把地裡辛苦種下的田地都給踩了,少爺要為我做主啊。」
甄堯將目光望向旁邊一人,開口問道:「可有此事?」
「農夫圖海見過少爺,今日某是帶著耕牛一起去地裡的,可某亦不知為何,本來我家耕牛是綁在樹上好好的,可我出恭回來,就看我家的牛在他地裡。某與他理論,他便說是我家的牛踩了他的地,要某賠償。」
「要賠償?」甄堯眉頭微皺,開口問道:「你家耕牛踩壞了他的耕地,賠償自然無可厚非,為何來縣衙吵鬧?」
名為圖海的壯年男子似是有些見識的,開口道:「他要某把耕牛賠給他,某自然不允,如此吵著,便想請少爺予以定奪!」
甄堯心中略微盤算,瞇著眼前看向已經止住哭聲的牛佴,開口道:「這是不是有些過了?他家耕牛踩了你耕種的地,你便要他陪你一頭耕牛?」
牛佴被甄堯盯著有點畏懼,身子向後縮了縮開口道:「地都被踩壞了,秋收都指望不上了,想到那時吃食都沒有著落,一時氣憤,才,才說要他耕牛的。」
甄堯反覆看了看兩人,開口道:「都隨我出去,讓我也見識見識,到底是什麼耕牛,能引得你二人來此喧嘩!福叔,你與我同去!「
甄堯走出縣衙才發現周圍已經聚起不少百姓,剛想開口讓這些無聊旁觀者退散,轉念一想卻又開口笑道:「諸位鄉親,今日之事或許你們都知道了,若有空閒的,可隨堯出城一看究竟,耕牛踐踏田地,到底原因何在!」
能圍在周圍的大多都是圖個熱鬧,見甄堯這麼說自然歡喜鼓舞,跟在甄堯身後,浩浩蕩蕩的趕往城外。數十人一齊往城外走,自然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同樣中途又有人加入進來,當甄堯走出城門時,身後已經聚攏了百餘眾。
第七十一章笑料罷了
跟著牛佴兩人走至城外田邊,同樣有不少人聚在田邊小道上,眼珠隨意瞟過,甄堯卻發現幾道熟悉的身影。....首髮帶著笑容走上前,輕聲問道:「瑛妹怎麼也出來了?」
看見甄堯領著百餘人走來,張瑛開口道:「整日在家裡悶的很,城裡難得這麼熱鬧,再不出來透透氣,都要憋死了。甄堯哥哥,你這是?」
甄堯也知道自己身後有不少人,當即搖頭笑道:「皆是城內看熱鬧的百姓,宓兒,看到哥哥來了還躲著?」
躲在張瑛身後的甄宓見自己甄堯已經發現自己,當即邁著步子走出來,笑著開口道:「哥哥,宓兒不是自己跑出來的,是瑛姐姐帶著來的。」
彎下腰將甄宓抱起,甄堯笑著搖頭:「還不知道你,若非你要湊熱鬧,你瑛姐姐會走出城?來了便來了,三哥我又不會責罵你。」
與張瑛兩人說了幾句話,甄堯便抱著甄宓來到田地邊,罪魁禍首正悠閒的拍打著尾巴。指了指眼前的耕牛,真要開口問道:「就是這頭牛?」
一旁的牛佴與圖海不住點頭,甄堯先圍著耕牛晃了兩圈,拴牛的麻繩已經斷了,除去這個甄堯還真沒發現眼前耕牛有何特別之處。扭頭看看四周,右側的農田有不少地方都被踏壞,顯然是牛佴分種之地,而左側田地旁有一棵舒米高的大樹,應該是栓牛的地方。
「走,過去看看。」對身邊幾人招呼一聲,甄堯率先走向不遠處的大樹。走至樹底下,另半截麻繩就落在一邊無人問津。將甄宓放下左手牽著,甄堯將半截麻繩撿起,粗略一看並無問題,仔細一看卻能看到麻繩上的撕裂口十分整齊。
默不住聲的將麻繩握在手中,甄堯蹲下身子仔細看著耕地的腳印。甄宓見自己三哥一直盯著泥巴看,也將小腦袋湊上來,半晌沒發現什麼好玩的,不由得撇嘴道:「哥哥,這裡不好玩,我們不要在這裡,去樹林裡玩好不好。」
「甄宓過來,不要吵著你哥哥。」張瑛見甄宓在一旁打攪甄堯,將甄宓抱起後,說道:「明日姐姐帶你去玩。」
甄宓的插話並沒能引起甄堯的注意,他依舊盯著腳下自言自語著:「腳印這麼淺,顯然不是耕牛自己掙斷的麻繩。」看著樹下的幾隻腳印,甄堯不住搖頭,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抬頭瞟了眼牛佴,不做聲色的起身。
從小道上穿過,甄堯來到另一邊田地,的確,田中許多地方都被耕牛踩壞了,落下不少腳印。但低頭觀察的甄堯還是發現了不同,耕牛腳印中還夾雜著鞋印。
「嗯?」彎下腰,右手在土堆中撥弄兩下,甄堯將一塊尖石從土裡拾了起來。當這塊石頭被甄堯拿起時,一旁的牛佴眼中閃過幾許慌亂。
種種跡像已經表明這件事並非什麼耕牛踩踏田地之事,而是人為的惡劣行徑。不過還有一點甄堯沒想明白,就是牛佴將耕牛放掉為了什麼?難道就只為了在自己地裡踩踏一番?然後好訛詐圖海?
「樹林,我懂了,原來如此。是偷竊不成,便起誣賴之心嗎?」就在甄堯糾結牛佴如此作為動機何在之時,卻發現前方百米外有一小樹林,略微思索一番,已經能將事情經過串聯起來了。
拍拍手將手中的麻繩與尖石扔至一邊,甄堯開口問道:「牛佴,圖海家中耕牛踩踏了你的田地,我問你,你現在想要他賠你什麼?這這頭牛還是其他的財物。」
原本心慌的牛佴見甄堯將兩樣與自己有關的東西扔了,膽子有壯了起來,開口說道:「我,我不要他家耕牛,只要他給我百錢,此事就不計較了。」
「你當真向他索要百錢就夠了?」甄堯似是詫異的語氣說出,卻是領牛佴心底的貪婪更加旺盛。
牛佴看了看甄堯,又望向一旁的圖海,咬牙開口道:「我說錯了,牛佴上有年邁老母,下有滿歲小娃,失了這塊地便是一家人也活不下去。我要他,賠我一千錢,若是不給,就要把牛給我!」
見牛佴在自己面前如此獅子大開口,甄堯重哼一聲:「牛佴,你可知你離死不遠!」一聲怒哼夾雜著些許殺意,即使圍觀的一干百姓也不由得後退兩步。
「甄堯哥哥,宓兒還在呢,別嚇著她。」抱著甄宓的雙手緊了緊,張瑛責怪說道:「若是把宓兒嚇到了怎麼辦。」
「呵呵,宓兒才沒那麼膽小呢,哥哥變臉真要看,宓兒還要看,哼!」甄宓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拍著手中歡喜著開口道,說完還學著甄堯做出冷哼的模樣,惹得張瑛抿嘴直笑。
看著自己製造出的氣氛被小妹一句話給沖淡,甄堯卻是哭笑不得,搖了搖頭也不去管一旁耍寶的甄宓,扭頭望向牛佴,開口說道:「還不將你偷牛經過與我細說,若是不說,免不了要吃些苦頭!」
牛佴心底一顫,習慣性的慌張開口道:「少爺,少爺冤枉啊,我,我何時偷了他家的牛。」
甄堯指了指地上的麻繩與石塊,開口道:「你給我用這石塊把麻繩歌兩段,割完了就知道我有沒有冤枉你!」
牛佴心底一顫,彎下腰想要把石頭撿起來,手掌伸出卻是不敢去撿,半晌不見動靜卻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後低聲道:「是,是我心術不正,看見了牛便想把它偷了。」
「該死的偷牛賊,險些騙了某家的耕牛。」圖海此刻心情舒暢,狠狠的罵了幾句,才躬身拜倒在甄堯面前,低聲道:「多謝少爺為某討還公道,圖海永生難忘。」
甄堯笑著將圖海扶起,開口道:「不用計較這些,你們為全縣百姓種得糧食,保十數萬之人再無飢餓,要謝的應該是堯。好了,此事到此為止,大家都散了吧。」
「少爺英明。」「少爺好本事啊。」「少爺端的厲害,一眼就看出牛佴是個賊!」周圍百姓瞧夠了熱鬧也不忘將自己的稱讚送出,一聲聲的讚譽說的讓甄堯都覺得臉紅。
「把他給我押入牢獄,先讓給我嘗嘗苦頭!」對牛佴這些偷竊之人甄堯是很不屑的,在甄堯眼中他們甚至不如燒殺搶掠的匪賊,冷哼下令,跟在甄堯身後的幾名兵卒一齊走出,三兩下便將牛佴捆綁起來,準備帶回城中享受牢飯。
「甄堯哥哥真厲害,瑛兒都沒看出牛佴是偷牛的賊呢。」在回城的路上,張瑛笑著問道:「甄堯哥哥,你是怎麼知道的?就看那個小石頭和斷掉的麻繩?」
甄堯微笑搖頭,開口道:「其實看出此事不難,那頭耕牛踏進牛佴田地前一直都是沿著田間小道而過。我可沒見過這麼聰明的牛,沒人牽著,也會識得小道與耕田。何況那些田地中的腳印也有問題,實是漏洞百出的笑料,不足一提!」
第七十二章甄儼回毋極
^
「咦,這是?」辛辛苦苦趕了近半月的路,甄儼終於踏入中山毋極地界,騎馬行至毋極城外,只見不少百姓進進出出,不是手中抱著石塊,便是幾個互相抬著粗木。心底好奇,下馬拉過一旁平民,開口問道:「叨擾了,敢問這是在?」
「少年郎,你不知道了吧。」被拉住的老農頗為和氣,笑著說道:「這是甄家公子在領著大伙新建城牆呢。已經動工好幾日了,你看,那邊地基都已打下。」邊說著,邊用手指不遠處的深坑。
「擴建城池?」甄儼一聽同樣嚇了一跳,不過想到自己此次回來的任命,也就不做擔心。心中搖頭失笑,自家小弟當真是個惹事的主,黃巾戰亂剛結束,他便能在毋極又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彎腰辭別為自己解惑的老農,甄儼跨上馬背揮鞭直往城門處奔去。可剛到城門口,就被守衛的兵士給攔了下來,勒令道:「入城不得騎馬,當步行!」
甄儼是知道此城雖說有縣丞當權實則已經被自家小弟完全控制的,望了望幾位小兵,心念一轉從衣兜扔出幾枚錢幣,開口道:「莫要攔我,這些算少爺賞賜你的。」
城門衛見甄儼扔出至少十枚錢幣,對一旁兵卒使個眼色,後者會意上前將錢幣撿起。甄儼見二人作為眉頭微皺,口中說道:「還攔著我作甚,速速讓開!」心道回家要將此事與自家小弟說說,此等貪財枉法的城門令如何能用得。
城門令從小兵手中接過錢幣,突然開口笑道:「看來你是不懂我們毋極城的規矩,我們主公說了,你們這些公子哥給的賞錢,我們做小的收下可以。不過,想要入城還得下馬!」
甄儼聞言一滯,收了錢還這麼理直氣壯不給面子的兵卒還真少見,當下沉聲喝道:「你家主公好大的膽子,竟允你等私收賄賂!快快讓開,今日少爺便不與你等計較!」
「嘿嘿,公子想要耍橫,卻是找錯了地方!」城門令見甄儼依舊不肯下馬,冷笑一聲右臂下擺,十餘名兵卒中了過來,將甄儼團團圍起。
看著周圍十餘名兵卒甄儼面色發苦,早知就不做試探了,現在倒好,反倒是自己下不來台。不過見城門令沒有動手的意思,開口說道:「你們這是作甚?」
城門令拋了拋手中份量蠻重的錢幣,開口說道:「不做甚,請你下馬罷了,我等可是主公帳下兵馬,不會欺負你們這些公子哥。讓他下來!」
「罷了罷了,我自己下馬便是!」甄儼苦笑著翻身下馬,沒想到自己老弟手下的兵卒也和他一般,絲毫不按章法行事,當真是什麼樣的人就會有什麼樣的兵。不過看到城門令得意的模樣,心中又氣憤不過,開口道:「我下馬了,你把賞錢還我!」
城門令不屑的撇撇嘴,這類言語這段時間毋極城內不知有多少公子哥說過,自己可不吃這套。當下開口說道:「又不是我要你給的,你送出去的東西,如何要回?莫要在這擋道,如今城內工匠進進出出,耽誤不得!」
甄儼也沒打算與一小兵爭執,面前的城門令卻是讓他又愛又恨,愛的是自家小弟帳下能人不少,一個城門令都有此能耐。恨的是這傢伙不識得自己,讓自己一來就丟了面子。好在周圍也沒有熟悉自己的人,應當不會有其他人知曉。
拉著坐騎苦著臉走入城中,甄儼心底苦笑連連,不過當他看清毋極城內的熱鬧場景時,卻又將之前的丟分給忘得一乾二淨。「許久未歸,毋極小城竟然有這等繁華?便是一般州郡府城也不過如此了。」帶著一聲讚歎,甄儼順著記憶中的路線走向甄府。
「二哥!」甄堯本是處理完縣衙事物準備出城看看城外工事辦的如何,可順著街道走過去,卻與牽著坐騎四處好奇張望的甄儼不期而遇。
甄儼抬頭望去,映入眼底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身子似乎比以前要高要寬了許多,不是自家三弟甄堯還能是誰,當下高呼道:「三弟!」
見到甄儼回來,甄堯自然是消了出城的念頭,上前接過甄儼手中的馬韁,笑著開口道:「二哥,你回來了,太好了,走,我們回家去!」
「好,好。」甄儼心中同樣高興,他與家人已經有近兩年未曾見面了,平日只有書信往來。此次回來,自然是比甄堯還激動的。
走回甄府的路上甄儼將之前城門處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讚歎道:「三弟治兵有方,即便是在洛陽,為兄都不曾見這等城門衛卒。」
「二哥莫要生氣,待我明日責罵一番,下回定不敢如此行事。」口頭上如此說著,甄堯心中卻對自己任命的城門令頗為滿意,收受賄賂也好,仗勢欺人也罷,只要能時時將他的命令擺在第一位,這樣的人才是他甄堯需要的。
回到家中,甄儼看到近年來衰老厲害的母親,泣出聲來。張氏同樣落淚,二兒子雖然成人,可也只有雙十年齡,想著甄儼十八歲便遠赴洛陽求仕,一走便是兩年,張氏心中也是痛楚。
甄堯見兩人潸然淚下,寬聲勸道:「娘親,二哥,今日是我們一家團圓的日子,應當開心才是,你看宓兒,見到二哥可比見到我這個三哥開心多了。」邊說著,不忘將一旁的甄宓帶上,惹得小丫頭小嘴一撅,對甄堯言詞有些不滿意。
「母親莫哭,孩兒這不是回來了嗎!」甄儼聞言止住哭泣,開口說道:「都是孩兒不孝,不能在旁侍奉母親與父親。」
「此言仲暉不可再說,你與堯兒心繫整個甄家,如何能早晚都呆在此地。娘親我在家中一切安好,就是你父親,」說到這張氏頓了頓,搖頭道:「唉,你與堯兒一同去看看吧。」
甄堯兩人沉默點頭,暫別張氏前往甄逸的臥室,兩年不見父親,甄儼心中忐忑,走至屋門前,卻始終抬不起右腿跨過門檻。
「二哥,進去吧。」甄堯心底暗歎一聲,從一旁走入屋內,甄儼這才邁步走入。走過前屋,甄儼便看到了臥榻之上的甄逸。可惜,病情一再惡化的甄逸依舊沉睡,沒有半分動靜。
甄堯看著一旁甄儼眼中含淚的模樣,低聲說道:「二哥,父親這兩年,病情越拖越重,小弟甚是無用,尋不著名醫給父親看病。」
真意書盟.zh1.com
第七十三章兄弟相商
^
似乎沒聽到甄堯說話,甄儼緩步走向十步遠的床榻。甄逸睡的很安靜,而甄儼就這樣默默地站在床榻邊,默不住聲的看著。一旁甄堯同樣一言不發,呆立一旁不曾打攪自己二哥。
「咳,咳。」一陣咳嗽聲打破眼下的安靜,甄逸眼睛微張,未看清來人,只當是老管家甄錫在旁,低聲道;「給我拿些水來。」
「哦,好。」甄儼聽父親要喝水,連忙轉身給甄逸倒茶,端著茶杯將杯口送至甄逸嘴邊。甄逸喝下少許又咳嗽起來。
見自己父親被茶水嗆住了。甄儼將甄逸扶起少許,輕拍其後背開口說道:「父親慢些喝,慢些。」
一番咳嗽卻是讓甄逸清醒大半,眼睛也完全睜開了,看到給自己端茶的不是甄錫而是甄儼,顫聲問道:「是儼兒?儼何時回來了?」
「父親,孩兒剛回來。」甄儼又餵了些茶水給甄逸,開口說道:「父親,感覺好些了嗎?」
甄逸點點頭又搖搖頭,示意甄儼、甄堯兩人坐一旁,開口說道:「為父身子自己清楚,怕是熬不過幾日了。以後,甄家便要靠你兄弟二人支撐了。儼兒,此次從洛陽回來,可是有要事要辦?」
「孩兒此次回來是任職而來的。」甄儼當下便將天子對甄堯的賞賜說了一遍,最後對甄堯說道:「三弟且寬心,待你成年,這郡守之位為兄便傳與你了。」
甄堯聞言搖頭輕笑,開口道:「二哥這是說哪裡話,你我可是親兄弟,誰當太守不都一樣!」心中對朝廷的安排也無可厚非,甚至有些許慶幸,不管以後如何,此次黃巾之役他甄家是撈足了好處的。
甄逸聽完心中也算是放心,點頭說道:「如此也好,你兩兄弟當齊心協力,將一郡之地管理妥當。儼兒、堯兒,你二人一人沉穩一人善謀,合力而為,則大事可圖。」
最後這句雖是對兩人說,但一旁的甄堯知道,自己父親說出這話是給自己聽的。笑著點頭答應,畢竟甄堯自己從未想過讓自己變得與那袁家一樣,兄弟反目,整日勾心鬥角。
甄逸醒了便要喝藥,甄堯兩兄弟留下來也幫不上任何忙,反而會添亂。知道自己父親病重不能多言,甄堯見管家甄錫帶著湯劑進屋後,便拉著自己二哥走了出來。
當夜甄家客廳又擺下宴席,不過此次卻是只有甄堯一家人,母親張氏坐在首座一側,而甄堯、甄逸兩人則坐在兩邊側位首座上。沒有外人在,甄宓小丫頭倒是鬧的歡樂,一會鑽進甄堯懷裡要三哥餵食,一會又跑去母親身邊與兩位妹妹搶吃的。
甄姜與甄脫兩小娃安安分分的坐在張氏身邊,只有甄宓這個在家中甚是得寵的小娃停不下來,甄儼許久未歸,看著一家人如此熱鬧,開口說道:「許久沒有回來,三位妹妹如今也長這般大了,記得儼兒離去時,大妹不過剛學會說話,而三妹那時還得奶媽餵食。」
三位妹妹也只有甄宓對自己二哥有些印象,不過因為近兩年不見也是分生的很,見甄儼如此說,卻是沒有搭理,依舊在甄堯懷中吃著。甄堯見二哥臉上露出尷尬之色,對甄宓搖頭笑道:「小妹,還不去給二哥問好,整日鬼靈精的,今日怎麼不懂禮貌了!」
甄宓聽言卻不肯動,坐在甄堯身前用小手抓起一點牛肉,開口說道:「不叫,二哥不疼宓兒,回來都不見有玩意送我,還不理宓兒,不叫了!」
仰著腦袋似乎做出生氣的模樣,可小眼睛卻不自覺的偷偷打量著甄儼,似乎等待著自己二哥來哄自己,平日對三哥甄堯用這招可是很靈驗的。
「哈哈哈哈!」甄宓的小心思如何瞞得過甄堯兩人,兩兄弟相視一望,齊聲大笑起來。好不容易止住笑聲,甄儼從懷中掏出一對手鐲子,淡淡的綠色,在夜間燭火照耀下,似乎閃爍著點點光華。
甄宓孩兒心性,見二哥真的有禮物,當即露出一副笑臉,可轉念一想,又說道:「那還有兩個妹妹呢?還有母親也要。」
「有,都有!」甄儼失笑搖頭,在懷裡掏了掏,拿出了一方錦帕,打開後,包在裡面的物品也就露出真面目,是兩支玉簪,和小孩所穿戴的金銀首飾。
見眾人都有份,甄宓才從甄堯懷裡出來,兩隻小手吃力的用勺子在酒罈中勺出酒水,放入甄儼所用酒樽中,嬉笑道:「宓兒給二哥斟酒了,二哥快喝嘛!」
看著小妹可愛模樣,甄儼笑著將三角尊內的酒水一飲而盡,摸了摸甄宓小腦瓜子,開口道:「小妮子想要就拿吧,都是賣給你們的。」
甄宓道了聲謝謝,將玉鐲子與這些首飾放在一起,捧起錦帕來到自己母親面前,笑著說道:「娘親看,二哥送的呢,這些宓兒都不曾見過。」
身為甄家家母,張氏什麼首飾沒帶過,不過眼前首飾是自己兒子送的,自然滿心歡喜,特別是那兩根髮簪,張氏都有立馬試試的想法。
晚餐總有吃完的時候,甄堯、甄儼兩人告別張氏來到後院亭中,今日相見,兩兄弟都有不少事情要說。泡上兩杯清茶,甄堯開口說道:「二哥,你一路從司隸來冀州,可知沿途州郡縣城近況?」
甄儼緩緩點頭,開口道:「黃巾賊起事造反雖被鎮壓,可如今不少城池都有頹敗之象。就如我中山郡郡守盧奴,我從城內過,城內滿是衣不蔽體的百姓。」
甄堯眉頭微微皺,堂堂大漢第一州,不過數月便衰敗至此,黃巾賊當真是可惡至極。甄儼見自己三弟不說話,轉而開口說道:「經此黃巾一役,三弟隨身在冀州,可名聲卻已傳遍整個大漢。二哥我在洛陽,可是聽著不少人對你稱讚有加呢。」
甄堯聞言輕笑搖頭,開口道:「些許誇詞,與我關係不大。二哥,我有一議,不知你可願聽?」
甄儼點頭道:「自家兄弟,有說便說。」
甄堯摸著下巴思慮片刻,開口道:「聽大哥所說,如今中山盧奴殘破不堪,百姓也無人照料,實非郡守之選。大哥若是有意,何不將郡治遷至毋極。以毋極如今之繁華,當稱得上一郡治所。」
真意書盟.zh1.com
第七十四章展望
「移郡守至毋極?」甄儼口中念叨一聲,皺眉思索起來。若真能將郡治移來毋極,對他與甄家的好處不言而喻,可關鍵是這種事情他們兩兄弟能決定嗎?將心中憂慮說出口,甄儼便等待自家三弟給出辦法,畢竟這方面他差了甄堯不止一星半點。
「冀州新任刺史是皇甫將軍,此事並非沒有希望。」甄堯琢磨半晌開口道:「如今皇甫將軍還未上任,等皇甫將軍上任,大哥可前去拜訪。言明中山郡郡況,與我甄家近況,我想皇甫將軍為難你我兄弟,有他呈言洛陽,你我兄弟便無需擔心。」
甄儼聽罷盤算著依舊覺得不妥,開口說道:「若是天子不允,反而怪罪下來,你我該怎麼辦?如今父親病重,我們不可再惹事端了。」
甄堯對此卻毫不在意,搖頭道:「二哥不用憂心,你在洛陽兩年當知道如今天子是何等人。你以為天子會對此事在意嗎?或許之後**與金錢才是他最關心的。何況那幾個太監,從小弟手中也拿去了不少好處,這點事他們不會從中使絆。」
甄儼知道三弟說的是什麼,數十萬兩金銀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拿得出來的大手筆,而這筆前是有太監轉至天子手中的,其中十常侍拿下來多少回扣,旁人根本不得而知。
甄堯見甄儼面露贊同之色,繼續說道:「此事大哥不需擔心,倒是大哥上任之後,輔佐左右的文士武將可有人選?大哥即將成為一郡之太守,若無人相助,如何能管制的了中山郡下十三縣城。」
甄堯提出的問題卻是讓甄儼面色一滯,是啊,自己身邊別說能手,就是一普通幫手都沒有,如此上任太守,那情況會多糟糕?如此想著,急忙開口問道:「三弟,你自幼比我聰慧,定有辦法相助於我。」
甄堯見二哥將難題推給自己,只得搖頭苦笑:「堯也是方才才想起此事,如何有辦法相助兄長。不若等遷移郡治之事辦妥後,大哥將周圍各地縣丞招來,與他們相商。」
自家三弟都沒辦法,甄儼只得低歎道:「只能如此了。」
甄堯見二哥興致低落,笑著開口道:「雖不能為大哥全解此難題,但分憂一二還是可以。二哥知我出征黃巾,當知小弟身邊張飛張益德,若是兄長不棄,小弟願為他向二哥討個職位。」
「哦?可是攻城拔寨無人可擋的張飛?」甄儼一聽,當即想起沿路來聽到的不少傳聞,連忙開口道:「如此能人,三弟不可私藏,當讓為兄見上一見。」
甄堯見其聽到張飛名號如此激動,笑著點頭之餘不忘問其為何如此。甄儼便將自己在洛陽和冀州沿途聽到百姓口頭相傳話語說出。
有的說張飛乃一凶煞之人,單槍匹馬攻破賊兵就是因為長相太惡,就連黃巾賊也不敢惹。有的說張飛乃名將之資,領兵打仗毫無敗績。結果越穿越邪乎,彷彿張飛就是一個百戰百勝的神話。甄堯聽罷連連搖頭,都說後世人八卦滿天飛,看來古代亦是如此。
一番說笑過去時間也不早了,甄儼為了早日回來中途可是很少歇息的,強打精神與甄堯說了一通,此刻卻是犯瞌睡了,不停地打著哈欠。見兄長如此,甄堯也適當的表現出睡意,如此兩人相約明日去看張飛之後,便各自回院歇息。
第二日天亮不久甄堯便起床了,而甄儼卻因為多日奔波之累依舊在床上躺著,讓府內僕人端來早餐,甄堯一邊吃著一邊等自家二哥醒來。畢竟答應了他去找張飛,若自己一人走了,豈不是要食言。
甄儼並沒讓甄堯等多久,當甄堯第二碗稀粥喝下肚,甄儼笑著走了進來,開口道:「三弟這吃早食的習慣依舊沒改。可惜了,為兄在洛陽兩年卻是早已不吃早食,若不然還能與三弟一起進食。」
甄堯放下碗筷,用一旁小帕擦了擦嘴,開口說道:「無妨,小弟我也吃好了,兄長若無事,我們這就去找益德。看看天色,他應該在校場統練兵馬!」甄儼一起來就直奔甄堯小院便是為了此事,聽到甄堯所說哪會拒絕,滿心歡喜的點頭答應。
兩人走出甄府沿著街道走至盡頭,拐個角再向前行百餘米便到了校場門口。校場外的兵士見甄堯來了,連忙躬身行禮道:「主公!」
「免了。」甄堯擺擺手,對甄儼說道:「二哥,我們進去吧!」兩人在門口就聽聽清裡面的殺喊聲,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十分熱鬧。
甄儼走入校場,之間其中數千人正在操練,氣勢之雄厚不亞於他在洛陽所見。敲了半天沒看有認出自己想要看到的人,不由得出聲問道:「三弟,哪一個是張飛壯士。」
甄堯笑著頷首,對場中高聲道:「益德,過來說話!」聲音不可謂不響,可場中數千人卻如聾啞了一般,沒有任何人回頭來望。
甄儼見自家三弟手下兵卒有此紀律,頗為讚賞的點頭道:「為兄經常出入洛陽兵營,卻不見他們也能像這些兵卒一般。看來三弟領兵取得盧植等大將都沒有的功勞,並非僥倖啊。」
張飛正在兵隊中仔細看著一名名兵卒練招,聽到甄堯呼喊,連忙對甄猛、甄霸兩人揮揮手,示意兩人帶著兵卒繼續訓練後,脫離兵隊走了出來。
「益德,這位便是我家二哥甄儼。」張飛走靠後,甄堯笑著給兩人介紹道:「二哥,這位便是你口中所說的壯士,張益德!」
見眼前男子便是自家主公的二哥,張飛雙手抱著長矛開口道:「某見過公子!」
「今日一見,才知民間傳文不可信。」甄儼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位比自己長的還要俊俏的男子,光看模樣真的很難看出此人居然是當世虎將,片刻後開口讚道:「壯士一表人才,儼失禮了。」
「走,我們邊走邊聊。」甄堯一手拉著一人,開口道:「益德,外出軍演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可有日程安排?」
張飛點頭答應道:「器械、吃食已經備齊,明日便可出城!」兩人談說甄儼聽不明白,甄堯只得將自己對軍演的一些認知說出,言畢又得二哥連聲讚歎。
三人走上點兵台,張飛開口問道:「主公今日來,可是有事情要交代?」
甄堯緩緩點頭,笑著說道:「你不是說眼下五千兵馬不夠你使喚嗎?今日來就是為你解決這一難題的!」
真意書盟.zh1.com
第七十五章模擬戰初嘗試
^
當張飛聽到甄堯讓自己在甄儼手底下為官,連忙開口說道:「主公,飛」可話還沒出口就被甄堯攔了下來。
甄堯擺手示意張飛不用多說,開口道:「益德心中所想堯如何不知,如今甄堯尚未成年,還當不得官,留你在此當一縣都尉豈不是浪費人才。何況中山郡治即將牽至毋極,益德不過是陞官罷了。我與兄長具不熟兵事,中山兵馬交予你卻是可以放心的。」
聽了甄堯一番解釋,張飛想想也就釋然。甄儼這個郡守不過是暫代的,將來還是要還與甄堯,如此想來自己依舊是甄堯的部下。將這些事情理順,張飛點頭道:「主公有命,飛莫敢不從!」說完之後心中也有些欣喜與期待,不知自己上任後能有多少兵馬可領。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見張飛答應下來,甄儼喜笑長歎。心底也頗為羨慕自家三弟,有這等忠義且又勇猛的悍將追隨。
如今甄儼即將成為一郡太守,甄堯總算可以找理由從整日繁雜的政務中抽出身來。拉著自家二哥來到縣衙,美其名曰讓甄儼先熟悉熟悉處理一縣事物,好為接下來的郡守之職做準備,自己卻躲回家中清閒起來。
第二日過去,甄堯拗不過張飛的要求,只能與其一同出發,前往落潭山。來到山腳下,甄堯開口道:「益德,你我誰攻誰守?」
「憑主公吩咐!」張飛口上這麼說,心中卻在想自己可不想假扮山賊,在山上守勢可沒勁的很。
甄堯如此猜不到張飛的心思,搖頭一笑:「我帶三千兵士上山,半個時辰之後你儘管領兵衝上來。」雖然是場模擬戰,但甄堯仍舊不敢大意,開口便是要佔據人數上的優勢,畢竟兩人現在總共也才五千兵馬。
「好勒!」張飛高叫著答應一聲,兩千或三千兵馬對他而言並無太大區別,他對自己的本事卻是十分自信的。
張飛點頭,甄堯便帶著身後已經站出的三千兵馬走上山,山上已經有兵卒探查過,並未發現什麼大蟲,是以此次軍演不用擔心有其他意外。
領著三千兵卒在山腰佈置一番,甄堯靜靜等待張飛的出現。半個時辰剛過,山下便傳來悉悉索索的叢動聲。「都準備好了,弓手上弦!」低沉的聲音從甄堯口中傳出,周邊兵卒一個個的照命令行事。
「射!」當張飛領著兵卒上山後,甄堯揮手下令。一根根被削去尖端的平頭弓箭飛出,雖然失了銳利,但打在人身上依舊能讓其齜牙咧嘴的喊疼。
之前有過約定,雙放主將並能親戰,只可以在後方指揮,張飛看著自己身前的兵卒一個個的中箭並遲疑不前,連聲暴喝道:「沖,往前衝!」
「刷!」箭雨過後,張飛所領的兵卒總算靠近了山腰,可不等他下令進攻,就看見最前方的數十名兵卒身子踉蹌摔倒,落入長條深坑中。
於此同時,在周圍埋伏著的兵卒也從兩旁合圍上,兩人鬥一個,很快將數百人繳械。張飛見此氣得跳腳,自己手底下兵馬怎麼就這麼差,一個照面就折損近三分之一了。
「衝上去,把那面旗子搶下來,便是我們勝利了!」張飛原本還想憑著自己的本事將扮演山匪的三千兵窣窸數擒下,此時一看卻知道不可能了,只能將目標瞄上山腰上的一面錦旗。那是代表山匪的旌旗,奪下了便是張飛勝利。
「唰唰唰」數百兵卒一窩蜂的想要衝向百步外的旌旗,甄堯搖頭失笑,這面旗子就在自己身旁,怎麼可能是好奪的。右手手中向上微揚,埋伏於兩旁的兵卒突然從草堆中站起來,一根根籐蔓被兩兩拉直,只聽『啪啪啪』的聲響,攻山兵卒如多米諾骨牌般接連倒地。
戰局到此已經毫無懸念,甄堯起身站起,周圍近三千兵卒一起上前將張飛與其身旁數百兵卒團團圍住。甄堯上前直視張飛,沉聲說道:「益德,你當次軍演是兒戲不成?若今日我真為賊匪,你與帳下兩千兒郎無一人可活!」
張飛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稀里糊塗的就輸了,但看著甄堯與周圍守山兵卒,只能抱拳說道:「末將無能,請主公責罰!」
甄堯搖頭道:「益德,本以你的本事,斷然不會被我輕易拿下,甚至可能全滅我所領兵卒。可你卻只當這軍演是兒戲,你為將者都無法投入,麾下兵卒如何能夠當真?我且問你,你上山前可曾派出哨探?上山前可曾對麾下兵卒有所安排?」
「沒有。」張飛從未接觸過這種模擬戰,他僅僅以為是在山上打一場,哪會想到甄堯在山腰做出許多佈置,而他卻是帶著兩千人就直奔上來了。加之他又不能親自參戰,此消彼長之間,不輸才是奇跡。
「記住,這不是兒戲!」甄堯沉聲說道:「所有兵卒歇息半個時辰,之後再來!這次益德你領三千兵卒守山,我帶兩千兵卒來攻!」
「諾!」張飛沉聲答應下來,之前的表現卻是讓自己丟了大臉,心中暗道這一會自己一定要小心安排佈防,不能再讓主公小瞧了。
甄堯見張飛終於認真,嘴角上揚起一絲笑意,不過笑容並未維持太久,因為他知道,張飛一旦認真了,在不佔人數優勢的情況下,他想贏是不太可能了。
接下來的演習恰好證明了這一點,甄堯雖然小心謹慎的攻上山,卻無法突破張飛的佈防。張飛的佈防與甄堯有許多不同,甄堯喜歡對著地形設計各種陷阱,而張飛卻是對兵力的調派,幾乎沒有一名兵卒在打醬油。
整整一日兩人帶著五千兵卒在落潭山進行了四次兵演,除卻第一次是甄堯贏了,之後三場卻都敗於張飛。雖然輸的次數多了點,但甄堯心中卻十分開心,張飛並沒因為自己是主公便刻意放水,他是全身心的投入到每一場模擬戰中。
「益德,以後我就不來了,你自己帶著這些兵馬進行類似的模擬戰。」在回毋極的路上,甄堯開口說道:「不一定要局限在山腰,山下遭遇戰,山頭立寨搶奪,都不失為好的法子。這些你自己琢磨,以後練兵的事情就交由你來辦了!」
「主公放心,末將省得。」張飛在一旁點頭答應下來,經過一日模擬戰,張飛同樣能看出其中的好處。最顯而易見的,便是五千兵馬中的新丁,已經能在第一時間執行自己的軍令。
真意書盟.zh1.com
第七十六章縣丞之選
^
幾日閒散時光流逝,甄儼興沖沖的找到甄堯,開口說道:「三弟,皇甫刺史答應下來,上表天子呈明中山郡治改遷之事,同時還送來了郡守官服與印章。」
甄堯聽到這個消息同樣面露喜色,點頭說道:「如此二哥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在毋極城內辦理一郡事物,回家也只有一街之隔。」
甄儼點頭同意,他願意留在毋極很大程度上便是因為自己家就在這,若是自己能留下,以後照顧爹娘都方便了,不用在兩地間往返奔波,特別是現在甄逸身體不適的情況下,自己更是不能外出的。
甄堯點點頭,開口說道:「二哥,你現在可以下令使周邊縣丞來毋極一敘。可為我等所用的便留之,不可用的也好尋人相替。」
甄儼點點頭,開口道:「便依三弟所言,二哥這就命人前去招喚各縣縣丞。」
看著甄儼火急火燎的又往外走,甄堯連忙拉住自己二哥,開口道:「二哥如今已是一郡郡守,辦公之處不能含糊,小小的縣衙斷然不能留用。二哥你說新的郡守府,應當建哪合適?」
「建太守府?」若是甄堯不說,甄儼還真沒想過這問題,如今在縣衙辦公並沒有不方便的地方,一向節儉的甄儼自然不會有奢華的想法,「如此不好吧,一上任便大興土木,難免給人落下好奢的印象。」
甄堯搖頭笑道:「兄長此言差矣,一郡太守,乃是除去刺史外的最高地方官職了,若是沒有像樣的府邸,豈不是給大漢摸黑。此事不僅關係大哥,還關係到天子顏面,不可草率處理。」
甄儼心中自家三弟是為自己考慮,略微思索片刻,開口道:「既然要建,卻不可太過奢華。不如就將縣衙重新翻修一次,在周圍擴建少許,如此足矣!」
甄堯心中讚許自家二哥的做法,點頭道:「此事便交由富叔好了,如今他正在主持擴建城池之事,修葺太守府,不過是順手為之。」
「善!」甄儼對此自然毫無異義,自家家僕來打理此事,更能讓他放心。說完這句便轉身離開,如今他可不像甄堯這般清閒,縣衙內的公文就夠他忙活一天了。
城裡城外忙活起來,整個毋極都顯得生機勃勃。當十日後中山郡內其餘縣丞紛紛趕到,甄儼只能將臨時的會議場所放在自家。沒辦法,新的太守府還在擴建,暫時是無法去那辦公了。
甄儼招待各位縣丞,甄堯就在一旁靜靜坐著,能來的縣丞都來了,可即使如此也只有八人,尚有四人未至。這四人,不是死在黃巾戰亂中,就是居家逃亡異地了。
甄堯靜靜打量著諸位縣丞,而下首眾人同樣在仔細瞧著眼前的甄家兄弟。年長的便是自己等人的新太守甄儼無疑,而一旁的少年,應當是絞殺黃巾立下大功勞的甄家三子甄堯。
率先打破沉寂的是甄儼,只見他輕咳兩聲開口說道:「諸位,甄儼年少,本不應當坐此高位,卻得天子賞識,僥倖為一郡太守。以後還需各位多多照應,有你等相助,儼才能使一方百姓安居樂業!」
即便甄儼不是太守,光是中山第一大家甄家長子的名頭就足以讓周圍的縣丞平等對待,何況現在還是分屬上下級,在座八人沒一個敢自恃年長而托大,紛紛躬身拜道:「大人放心,我等必然鼎力相助。」
見幾位縣丞如此識體,甄儼與甄堯相視一笑,點頭說道:「如此,我們邊吃邊談。儼剛從洛陽歸來,郡內許多事情都不瞭解,還需各位悉心相告!」
一頓飯吃完,對中山各縣總算有了一定的瞭解後。甄儼也不留這些縣丞在甄家久待。願意在毋極逗留一日的可以在驛館歇息,想要及早趕回的送上些許酒食邊讓他們自行離開。把這些縣丞都安排好後,甄家兩兄弟坐在自家院落中,又開始討論起來。
在院中泡上一壺茶,弄上幾碟點心,甄堯開口問道:「二哥,你對剩餘四縣縣丞人選可有什麼看法?」
甄儼沉默片刻,開口道:「這幾日處理政務,二哥我看咱家的幾位簿記都還算不錯。目前我等手中無人可用,只能將他們調出,派往各縣處理政務。」
甄堯聽完並沒開口,皺著眉頭開始琢磨起來,將家中簿記外派的確可解燃眉之急,可到了陌生地方,當地的人會不會買賬?會不會聽甄家的話,卻是無從把握。
想來想去沒有啥解決辦法,甄堯只得開口道:「有道強龍不壓地頭蛇,二哥若將府內簿記派往各位坐上縣丞的位置,那些縣城中的士族、鄉紳是否會答應?」
甄儼皺眉歎道:「那該如何?在那幾縣,你我並無熟識之人,即便有也無法勝任縣丞之職。」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甄儼剛說完,甄堯便拍手說道:「小弟有辦法了,二哥,你當知道甄家商舖酒樓近幾年開遍了整個冀州,其實其中不但有甄家產業,有冀州不少家族都參與其中。」
甄儼點了點頭,卻依舊不太明白,開口問道:「這個為兄自然知道,可小弟怎麼突然想到說起此事?」
甄堯眼中閃爍著自信,細聲答道:「我等無法派出人選出任縣丞,不代表當地士族不行。就如望都陳家,與小弟一起合作酒樓生意,對他們還是比較熟悉的,若是從陳家挑出一位出任縣丞,有此利益關係在,他必定會全力支持兄長。」
甄堯越說越覺得可行,這些與他合作的都是當地的中小士族,這些士族、鄉紳沒有半點威脅到甄家的可能。而自己只要再給出些許好處,就能完全讓其成為自己家族的附庸,如此何樂而不為呢?相信那些家族的人知道了同樣會很開心。
甄儼心底盤算一番也能想出其中的便利,搖頭低歎道:「還是三弟主意多,我這個二哥卻是差了不少。為兄現在就盼著你早日成人,這太守之位便讓與你,二哥實在不是這塊料。」
甄堯聽罷連忙搖頭勸道:「二哥此言差矣,小弟不過是運作著我們甄家的商行,才能想到這種市儈的主意。些許算計,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真意書盟.zh1.com
第七十七章田埂間放風箏
^
當甄儼順利的接受一郡政務後,甄堯也算完全清閒開了,燥熱的夏季已經過去,迎來的秋風卻是時常帶著落葉飄下。甄堯才從床榻上爬起,便聽見有人推門而入,一個嬌小的身影跑跳著來到床邊,笑著開口道:「哥哥,昨日你答應宓兒去放風箏喲,我們走嘛。」
「好了,好了,先讓三哥把衣服穿上。」剛起身的甄堯搖頭苦笑,自從他空閒下來,甄宓便天天膩在他身邊,順便還帶著兩個小的,三個小女娃總會在耳邊唧唧咋咋。
甄宓見自家三哥穿衣也不逼開,就這樣撐著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催促甄堯起床的小丫頭,早就不會像以前那樣臉紅,反而會趁著甄堯穿衣時作弄一下自己三哥。
或許是因為迫不及待的想出去放風箏,甄宓難得的沒有任何動作的站在床邊直到甄堯穿上靴子下床。洗漱之後甄宓便開始催促三哥吃東西,好早點出門。
甄堯來到院中,沒過一會便有女婢將食盤端來,提起筷子就要開始吃早餐的甄堯突然抬頭,開口道:「宓兒吃了早餐沒?」
甄宓跳著來到甄堯背後,將身子吊在甄堯背上,嬉笑道:「吃了呢,宓兒可不像三哥一樣懶,二哥起床的時候宓兒就起來了!」
甄堯一邊往嘴裡送著吃食,一邊開口問道:「二哥起床應該是天剛亮的時候吧?小妹起那麼早做什麼?」
似乎是覺得吊著有些累人,甄宓下地後從甄堯身側鑽了進來,往三哥懷裡湊了湊,開口說道:「哎呀,睡不著了,宓兒就起來咯,三哥不是常說不能賴床嘛!」
甄堯笑著點頭,將蒸熟的牛肉放入嘴中,開口道:「與三哥說說,起來後都做什麼了?」
甄宓將身子調轉過來,兩隻小腿滑溜的坐在甄堯身上,癟嘴道:「起來吃了些東西,宓兒就去找妹妹們,兩個妹妹好懶的,都在睡覺。後來宓兒就來三哥院子拉,三哥也好懶,宓兒來了還睡著!」
聽甄宓這麼說,甄堯奇怪問道:「你來了怎麼不進屋?一直呆在院子做什麼?」
甄宓伸出小手,指了指身後的窗台,開口道:「宓兒就在窗戶那看著哥哥睡覺呀!」
甄堯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碗筷把甄宓兩隻小巴掌抓在手中,一握住便感覺到冰冷,如今正值秋季,早上可是有點涼了。搖頭摸了摸甄宓腦袋,輕聲道:「以後不要趴那了,直接進屋就是。喝點肉粥,暖暖身子。」
甄宓笑著點點腦袋,將碗中的肉粥喝下一口,咂咂嘴,笑著說道:「嗯,暖和多了,早間宓兒好冷呢!」
甄堯聽小妹如此說,不滿的的瞪了眼一旁的女婢,女婢見自家少爺動怒,連忙低頭說道:「都是奴婢的錯,沒有照顧好小姐。」
「三哥不要嚇秋菊姐姐嘛,是宓兒自己不要進屋的。」甄宓看著主僕兩人,拉著甄堯的手說道:「三哥快點吃嘛,吃好了我們去找妹妹。」
「下次要記得,再犯錯我不會輕饒!」甄宓都為女婢求情了甄堯自然不能懲罰,沉聲吩咐一句,便將幾塊牛肉掃蕩乾淨,至於肉粥,自然是全都餵給甄宓了。
甄姜和甄脫因為還小,兩小娃還是跟著張氏一同睡,當甄堯帶著小妹走進母親所居正屋,兩個小娃正在床榻上翻滾。
張氏已經知道今日兒子要帶三個妹妹出去遊玩,點點頭開口道:「出去玩別太晚了,記得早些回來。」這話並非對甄堯所說,而是一旁的甄宓,在甄家上至張氏下至奴婢,無人不知大小姐是最愛玩的。
甄宓見張氏如此吩咐,拖長著音嬌聲道:「娘親,宓兒知道啦!」
出了甄府並把張瑛喊了出來,甄堯帶著大大小小几位女性走出城門,身後跟著的是家中兵丁。雖然自恃在中山,在毋極無人敢對自己怎麼樣,但必要的隨從還是得帶的。
走出城外,甄堯開口道:「今日我們不去樹林了,那裡不適合放風箏。」
甄宓晃著腦袋抬頭問道:「那我們去哪呀?」
甄堯笑著指了指不遠處的田埂,開口道:「就去那吧,如今秋收時節,一面看著黃燦燦的粟谷,一面把這些風箏放飛,應該是不錯的。」
張瑛對此也頗感興趣,從小只玩弓劍的她對這些女兒家的玩意並不熟悉,甚至見都沒有見過。聽著甄堯如此說,心底開始期盼起來。
秋收已經開始了,田地見四處可以看見農忙的百姓,一個個臉上都充滿了笑意,畢竟這些糧食都是他們種下的,現在有了收成,對這些樸素的百姓而言,心中已然滿足。
隨著紙鳩飛向高空,甄宓歡喜的連連拍手,一旁甄姜與甄脫也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著天空,兩小娃並不知道眼前的東西是什麼,也不清楚自己大姐為何笑著拍手,只能用閃亮的眼珠打量著身前一切。
比起甄宓看著風箏飛上天空便滿足歡笑,張瑛卻是有了自己動手的想法。從馬背上拿下另一隻雁形風箏,試著如同甄堯一般跑動帶起,可幾番嘗試,風箏都沒能如想像那般高飛。
將纏著絲線的棒子遞給甄宓讓她抓穩,甄堯來到張瑛面前,開口道:「瑛妹這樣如何能放飛風箏,我來教你!」說著左臂輕握上張瑛的小手,右手勾在絲線上。
感覺到甄堯那粗大的手掌帶來的溫度,張瑛面色一紅,呼吸都略顯急促,背靠在甄堯懷中幾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感覺到身前張瑛的不適,甄堯開口問道:「瑛妹怎麼了?」
「沒,沒事,」張瑛艱難的吞吐兩字,好不容易有了點力氣,開口道:「甄堯大哥教我放風箏吧。」
「嗯,這樣。」再次用力握住張瑛左手,甄堯說道:「先勾住這根細線,輕輕拉動,身子慢慢向後退。」
牽動著的風箏已經離地,甄堯開口說道:「來,跑起來!」就這樣,張瑛貼著身後的甄堯開始倒退,而隨著兩人後退,風箏也開始向上飄起。
「好了,現在開始放線,慢慢放!」見風箏已經飛起,甄堯放開雙手站至張瑛身旁,一邊說著一邊看張瑛第一次將風箏放飛。
張瑛習武且又習舞多年,雙手的靈活完全不下甄堯,當甄堯把幾個小訣竅告訴張瑛後,張瑛已經能讓風箏在高空中穩定。望著空中的風箏,想到之前與甄堯的『肌膚之親』,張瑛小嘴卻是笑著不曾合攏。
真意書盟.zh1.com
第七十八章斷了的弦
^
就在甄堯與張瑛歡樂相處之時,不遠處甄宓突然大喊著說道:「哥哥,哥哥,風箏掉了,飛不起來了!」
抬頭望望空中原本飛起的風箏,如今正在向地面靠攏,甄堯搖頭一笑,對張瑛點點頭,走向自家小妹。張瑛見甄堯走來自己身邊,也不去管落地的風箏了,兩隻小手向外張開,意圖很明顯,是要甄堯抱自己了。
賴在甄堯身上,甄宓手拿著纏滿絲線的木棒開口道:「哥哥,教宓兒把風箏放天上去呀。」
甄堯微笑搖頭,他如何如何不知是自家小妹故意讓風箏落地的。心中自覺好笑,一邊將絲線收回,一邊開口道:開口道:「好,好,哥哥這就教小妹。」
當落地的風箏再次飛起,甄宓歡笑著從甄堯手中拿回木棒,小心的捧在眼前,小腦袋靠著甄堯的肩膀,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天際,儘管天邊的太陽讓人感到刺眼,可甄宓卻興致勃勃的緊盯著。
「呼呼」一陣清風拂過,帶動的不僅是田埂中的粟谷,空中的兩隻風箏同樣隨風飄動。兩女皆是初次玩風箏,沒有任何經驗之談,在風得推力下,兩隻風箏很快便相靠在一起。
清爽的秋風過去,兩隻風箏下方的絲線已經纏在一起,此時即使是甄堯也沒有辦法補救,只能看著風箏從空中落地。
風箏落地之時甄堯略微皺眉,不過他可不是因為兩隻風箏,而是自己的感覺,就在剛才,他似乎有股不好的預感:「怎麼回事?背後怎麼會有涼意?」
「應該是昨晚沒睡好吧,天氣是有些涼了。」將腦中的不安思緒甩出,甄堯抱著甄宓走靠落地的風箏,[www奇qisuu書com網]蹲下身準備解開纏繞著的絲線。
似乎老天偏要在此時與甄堯作對,光是解開兩隻風箏就讓他花費了半柱香左右的時間,解開後想要將兩隻風箏放飛,卻是怎麼也飛不高。
「少爺,少爺。」就在甄堯皺眉望著只有幾米高的風箏時,不遠處的小道上傳來一陣陣呼喊聲,甄堯等人聞聲回頭望去,只見一甄家家丁正騎著馬向自己所在趕來。
待小兵下馬走入田埂,甄堯開口問道:「何事如此緊急,要出城尋我?」
家丁不敢耽誤時間,開口說道:「少爺,老爺病危,二少爺和夫人讓小子找少爺趕緊回去。」
甄堯一聽事關自己父親,連忙開口問道:「父親怎麼了?」
「老爺方才又吐血了,其餘小子也不明白。」府丁搖搖頭,他就聽說甄逸吐血了,然後好幾位醫者進了屋內,其他的卻不是他能知道的。
「走,我們回去!」甄堯聽完哪會耽誤,讓甄堯把木棒遞給一旁的府丁,抱著自家小妹便快速奔向小道邊,他的坐騎就是一旁大樹下。
「啪」府丁剛把風箏接過手,只聽見半空中傳來一聲清脆的嘶響,繫在風箏上的絲線斷了。甄宓被抱在懷裡卻是看的清楚,指著飛向天際的風箏說道:「哥哥,風箏飛走了。」
一隻手將栓在粗木上的馬韁鬆開,抱著甄宓跳上馬背,開口道:「三哥以後給你再弄一個,我們現在回家!駕!」
一旁的張瑛動作也不慢,翻身上馬絲毫不顯勉強,手中馬鞭一揮,跟著前方白馬踏塵離去。只留下一干沒有馬騎只能步行的甄府兵丁相互瞪眼。
快馬加鞭的趕回甄府,這是甄堯第一次在白日間馳馬於縣城內狂奔,好在城內行人並不擁堵,馬匹並未傷及無辜之人。在府門前翻身落馬,甄堯來不及與張瑛告罪一聲,便抱著小妹衝了進去。
「唉。」雖然跟著甄堯一同下馬,可在甄府府門前張瑛卻躊躇了。平時若進去自然無妨,可如今甄逸病情似乎又有惡化,張瑛可不想在這時候給人家添麻煩,只能在心中為甄家家主祈禱一番,牽著坐騎走向自家。
「母親,二哥,父親怎樣了?」急匆匆的來到甄逸臥室,只看見張氏與甄儼面色愁苦的在一旁站著,而居於甄家的幾位醫者正圍著甄逸,不斷的細聲說著什麼。
「堯兒回來了?」張氏見甄堯抱著甄宓走進來,開口說道:「你父親,父親」話未說完,才止住哭泣沒多久的張氏又落下淚花。
甄儼雙眼通紅,顯然也是哭過了,低聲開口道:「父親又吐血了,一直止不住!」
將小丫頭放下,甄堯只得開口說道:「母親、二哥,放心吧,父親會好起來的。以前父親也有過咳血,不一樣沒事嗎,一定會沒事的。」此話既是寬慰眼前二人,同樣是在給自己安慰,甄堯同樣不願意看到甄逸病情再次惡化。
當甄堯好不容易安慰著母親不再使其落淚時,正在為甄逸看病的醫者中走出一人,開口說道:「夫人,兩位少爺。甄家主這次,病情較以往還厲害許多。」
甄堯聞言低聲問道:「先生可有良方?」
醫者默然搖頭,歎氣道:「雖然暫時將血止住了,可甄家主再次醒來必定還會吐血,我等愚笨,未能找出醫治的法子。」
甄儼接受不了醫者的回答,沉聲說道:「你這話是何意?難道不管我父親嗎?別說一病人,就是我等壯年,每日吐血也會身亡!」
「我等盡力了!」這時其餘幾位醫者也走上前,紛紛開口道:「夫人,我等幾人學識淺薄,未能將甄家家主之病化解。往日夫人與少爺所賜均在我等所住偏房中,我等分文未動。醫者無效,也無臉再待下去了,告辭!」
醫者的話無異於給甄逸判了死刑,看著幾位醫者沉默的相繼離開,甄堯無奈閉目。不是這些醫者手段不好,便是一年前的華佗都對此束手無策,這些醫者能讓自己父親續命一年有餘已是盡力。
「去把那幾位醫者所居偏方中的診金還與他們,想走的我們也不留他了。」對一旁家丁吩咐一聲,甄堯緩步走上前,來到甄逸床沿邊。
自幾位醫者徐徐走出屋門,張氏便覺眼前一片昏暗,承受不住這等打擊的她兩眼一黑,便筆直的昏倒落地,幸好一旁的甄儼手疾,將自己母親扶住。
雙膝跪在木板上,甄堯顫聲自語:「父親,孩兒無能!不配做您的兒子。」
「好,好,我家麒麟兒,日後定讓甄家重見昔日光輝。」這是甄堯幼時,歲余便能出口成章,甄逸對自己兒子的讚歎。
「朝堂之事慎言,堯兒你以後的路還長著。」這是甄堯對朝堂昏暗發出感歎時,甄逸對他的叮囑。
「區區一傳教之人,能有甚本事。」初次聽聞黃巾,甄堯談及張角的危害,甄逸卻是一點也不認同。
「逆子,給我跪下…………甄堯跪在床榻前,回想的俱是甄逸以往的點點滴滴。
真意書盟.zh1.com
第七十九章甄逸之死
^
沉浸於回憶中的甄堯並沒察覺到背後有人靠近,即使身後之人輕步邁上床榻邊的木台階上,也沒有半分動靜。甄宓兩眼直愣愣的看著昏睡中的甄逸,又扭過腦袋瞧著落淚的甄堯,小手輕輕的撫過自己三哥臉頰,擦拭著上邊的淚痕。
臉上的碰觸讓甄堯略微回神,見甄宓還在自己身邊,低聲歎道:「小妹出去吧,三哥不陪著你了。」
甄宓見甄堯沒有再落淚了,滿意的把小手放下,搖晃著腦袋對甄堯說道:「宓兒不出去。爹爹都睡許久了,宓兒要在這等爹爹醒過來。」
「父親,還能醒過來嗎?」聽著小妹堅定的話語,甄堯心底不禁相問,他何嘗不想在這等著甄逸醒過來,只要甄逸可以醒過來,可以擺脫病痛的困擾,他便是在這跪上一年也願意啊。可是這樣有用嗎?
夜幕降臨,張氏已從昏迷中醒來,一家數口都在甄逸床榻邊守著,等著甄逸再次睜眼。老管家已經進出幾次小屋,每次想要讓夫人和少爺吃點什麼,可端進去的熱食總會變的冰冷而帶出來,往複數次,老管家也只能在一邊候著,或許待會就有自己忙的了。
「咳,咳。」連串的輕咳在這個安靜的小屋內顯得十分刺耳,可聽到這聲咳嗽,甄堯等人卻十分激動。
「夫君(父親)(爹爹)。」當甄逸緩緩睜開雙眼。張氏等人上前問候道。
「都在啊,咳咳,老夫還沒,咳咳」甄逸艱難開口,可沒說幾個字便咳嗽不止,果真如幾位醫者所言,鮮血又從嘴角邊溢出。
「別說了,別說了。」見甄逸又吐血,張氏連忙上前用衣袖為其擦拭血漬,一邊輕聲說道:「夫君別說了。」
甄逸略微搖頭,兩眼看著眼前甄儼、甄堯兩兄妹,開口道:「將甄家交予,咳咳,你們兄弟,為父十分放心,咳咳,日後,這個家就全靠你們了!」
「父親。」甄儼與甄堯跪在床榻邊,聽著甄逸猶如遺囑的話,心中沉痛卻無言表達,能做的只有跪在一旁聽甄逸最後的教導。
看著今日甄宓也在一旁,甄逸伸出微顫的手臂,輕輕擺動著,開口道:「宓兒,來,過來。」
「爹爹。」自幼聰慧的甄宓如何不明白甄逸此刻的情形,想著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就要一直沉睡下去,甄宓的雙眸也掛滿了淚珠。「爹爹不要睡,起來宓兒給爹爹講故事。」
甄逸搖了搖頭,輕聲道:「不哭,乖,爹爹累了,起不來了!爹爹怕是看不到宓兒長大的那天,看不到啊!」
一旁的老管家悄悄走出屋門,片刻後將入睡的甄姜與甄脫一起抱了進來,已經見過不少生老病死的甄錫可以感覺到,過了今晚可能這兩小娃再也見不到自己父親了。
甄逸看著眼前到齊的家人,低聲歎道:「都在,好,好啊。」說完卻又想到體弱早逝的大兒子,若是甄豫也在,那今日可算是一家團圓了。
看著甄姜與甄脫懵懂不知卻又緊張兮兮的表情,甄逸低聲歎道:「好好照顧你們母親,好好照顧你們妹妹,讓她們開開心心的,為父也可安心的睡下。」
甄堯與甄儼同時點頭,就連一旁的甄宓也開口說著:「爹爹,宓兒會照顧兩個妹妹的。」
將自家數人模樣牢牢印在心底,甄逸帶著幾許笑容閉上眼睛,處在彌留之際的他,或許此刻僅是昏迷,下一刻就將停止呼吸。
甄逸終究沒有熬過這場病痛,相隔一日,病逝在屋內床榻中。甄家還未來得及給甄儼慶賀陞官,就得先辦一場病喪。甄家家主病逝在毋極縣、在中山郡都能稱得上是一件大事,當靈堂搭起,張氏領著甄儼甄堯等人守靈,第一日前來拜祭之人便有百人之多。
當身穿孝服的老管家端來少許吃食時,甄堯擺手示意其放下,端起小碗遞至母親面前,開口道:「母親,喝點稀粥吧,一天沒進食了。」
張氏本就憔悴的身子經過一整日跪拜,答謝拜禮,整個人已經搖搖欲墜,可夫君的死卻讓她沒有半分進食的念頭,緩緩搖頭,低聲說道:「為娘不吃,你們幾人吃吧。」
甄儼也在一旁勸道:「娘親,您多少喝點粥水吧,爹爹已經去了,娘親若也支撐不住病倒,整個家可就要毀了啊!」
「娘,宓兒喂您吃吧,宓兒可是答應爹爹,要照顧好娘親和妹妹的。」本來守靈之事與甄宓無甚關係,可小丫頭卻硬咬著牙跪在張氏身旁。幼小的身子與冰冷的沙土相觸一整日,卻沒有任何難受之語。
甄堯揉了揉甄宓的小腦袋,對自家小妹的疼惜更甚從前,開口低聲道:「娘親,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幾位妹妹考慮啊。姜兒、脫兒這般年紀已經失去父親,娘親忍心看著她們又失了母親?」
張氏聽罷緩緩點頭,之前她確實有輕生的念頭,可一想到自己還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冰冷的心又恢復少許暖意,接過甄堯手中的木碗,開口道:「娘吃,你們也吃,娘再也不想看見你們有誰離娘而去了。」
喝下少許粥水,耐不住心身疲乏的張氏沉沉昏睡過去,甄儼兩兄弟連忙讓女婢把自己母親帶回房間歇息,同時讓甄宓也跟著離開。
四歲的甄宓哪能耐得住長跪,可即便如此小丫頭也不想離開,搖著腦袋輕聲道:「不要,宓兒要在這守著爹爹。爹爹那麼疼宓兒,或許等會就會醒過來!宓兒不走,不走!」
甄宓不肯離開都已經將十指抓紅,甄堯只能歎氣讓妹妹繼續呆在自己身邊,然後在他雙膝下加上幾個軟墊。一番擺弄靈堂又陷入寂靜,除去甄堯三兄妹,已經不會有人再進來。
甄逸的靈堂在甄府擺放整整七日後,終究要入土下葬。看著棺木緩緩降至地底,甄堯閉目輕歎:父親,我會照顧要甄家的,一定會!
站在旁邊的張飛兄妹同樣一身白衣,見甄堯神色依舊痛楚,輕聲勸道:「主公,逝者已矣,還請節哀!」
真意書盟.zh1.com
第八十章遠遊拜訪
^
「哥哥,今日我們去哪玩呀?」同樣是在毋極城外,同樣是那一匹毛色雪白的駿馬,馬背上坐著的依舊那同樣兩人,只不過如今甄堯、甄宓兩兄妹又長了一歲。
寵溺的刮了刮甄宓那瓊鼻,甄堯笑著說道:「哥哥帶你去看山中的暖泉,好不好?」此時距黃巾戰亂已有近年,初春剛過,確實適合遠遊。
「好呀。」小丫頭點點腦袋,其實去哪對她而言並無太大區別,只要跟在自己三哥身邊就好。不過又長大一歲的甄宓心思也跟著成長,她可不認為自家三哥會特意帶著自己遊玩,開口問道:「三哥是不是又要幫二哥辦事了?」
聽甄宓如此說,甄堯略微搖頭,似乎自家小妹太聰明了,有些事即使自己不說她也能猜到。將甄宓抱穩,開口道:「機靈的小丫頭,什麼事都瞞不住你!」不錯,此行要離開毋極縣,自然不可能僅僅是為了遊玩,他可是身肩重任呢。
自甄逸病喪,甄儼完全執掌中山郡後,就開始為自己召集部下,各縣丞也很認真的將自己治下有點名氣的文人、武者報了上來。一些看中甄家大樹的,自然可以一紙任命招來毋極,可這些大多資質普通。而其中也有才華出眾的,這些人就得親自去請。
初掌一郡之地,甄儼幾乎每日都忙的沒法睡覺,哪有時間出去拜訪郡治內的高人,無奈這份任務就交到甄堯手上。數月來甄堯幾乎將整個中山郡都跑了一遍,也為自己兄長從各縣士族中拉來了幾位幫手,雖無大才,卻能解燃眉之急。
想著此行的目的地,甄堯心中滿是期待,年後數月他也算見識了不少所謂的年輕俊傑,可大多人能治理一縣事務或為太守助力就算頂尖了。而此行要見的,可算是大漢文士金字塔頂端的人物,之間差距任誰都明白。
因為帶著甄宓出門,甄堯並沒有急著趕路,路過好看的林子就會停下來與自家小妹遊玩一番,或看到山澗清泉,也會捲起褲腳嬉戲,一路上歡聲笑語卻是少不了。
悠悠蕩蕩的瀟灑數日之後,甄堯一行人總算來到了目的地,一旁的兵丁指著數里外的城池,開口道:「少爺,前方便是北平城了。」
甄堯點點頭,開口道:「知道了,走,隨我入城!」說完雙腿微夾馬腹,胯下坐騎加速衝向前方城池。
甄家少爺來了,北平縣丞自然不敢怠慢,當甄堯走入城中沒多久便親自來街道相迎。甄堯略微思索也就點頭答應,剛來北平,不急著辦正事,休息一日半日才是正理。
甄宓對北平街道上的東西並不感興趣,按她的話來說就是這城中剛剛興起的玩意,她早在年前就已經在毋極看膩了。跟著甄堯走入縣丞所居莊園,兩隻眼睛便一張一閉的,一路上遊玩頗耗精力,此刻進入居所確實要睡覺了。
將甄宓抱入房內歇息,甄堯一邊喝著清茶解乏,一邊開口問道:「我二哥交代下來的事情,你可辦仔細了?」
北平縣丞是本地大族盧家的長子。雖然自恃同樣是年輕俊傑,可他在甄堯身前站著卻是有無形的緊迫感。點點頭,盧豐回答道:「回稟三少,豐按你的吩咐都辦妥了,數月來都不曾有人打攪過胡昭,而且每月三旬都會派人送上糧食酒肉。」
甄堯放下手中茶杯,開口道:「是按我二哥的命令,不是我,這個要記住,不然被人聽了去,免不了咂舌胡言。你去吧,我就在這屋內歇息,剩下的就不用你摻和了。」
「諾!」一縣之長、士族俊傑,在甄堯面前卻是低聲下氣的,不但因為甄家如今在冀州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更多的是甄堯年前的那份戰功,令人膽戰心驚。
「先睡一覺,再去會會這個大漢頂尖文士!」甄堯自己一人在院中坐了半會,也覺得沒意思,起身低歎一聲,走向一旁小屋。
第二日天微亮,甄堯便走出了小屋,可剛踏出門檻才想到這裡不是自家,可沒人為自己準備吃食,不由得搖頭失笑,自己看來得餓著肚子去別人家蹭飯了。
留甄宓在莊園那休息,甄堯帶著兩名甄府家丁走向街道,城內早市已經開始有一會了,大街上滿是行走的路人。
來到城內人流稀少的東南角,抬頭看著眼前的普通小屋,甄堯扭頭對身後兩人說道:「你們就在這門口候著。」說完走上石階,右手輕敲木門。
過了小會,木門『吱卡』一聲從內打開,一位身著灰色長袍的年輕男子不耐煩的說道:「前日月初才送過吃食,怎麼今日又來敲門!」
甄堯聽著眼前男子嘀咕嘴角抽動,把自己當送吃送喝的縣衙小兵了?不過對方開了門,甄堯可不好什麼都不表示,整了整衣衫,抱拳道:「小子甄堯,冒昧來訪,還請先生勿怪!」
開門的年輕男子聞言抬頭,才知道是自己想錯了,眉頭微皺,兩手放在兩邊木門上,開口道:「不是送吃食的?那你們可以出去了,我不見客!」意思很明顯,這是要關門轟人。
想過對方難纏,甄堯可沒想到連屋門都不讓自己進,心底苦歎,面上卻笑臉依舊,接著說道:「孔明先生(PS:歎息,這不是豬哥,兩人『字』是一樣的)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堯百里前來,莫非就進不得此屋?」
「嗯?」胡昭兩眼皺眉直盯甄堯看了半天,才開口道:「既如此,你便進來吧。」說罷側著身子讓出一道。
甄堯剛走進屋,胡昭便把門給關了,甄堯好笑這傢伙實在太自閉,比之後世的宅男還要宅。胡昭見甄堯進屋後什麼話都不說就一個勁的笑,開口問道:「為何發笑?可是覺得昭之寒舍,比不得你們甄家名門?」
甄堯略微搖頭,開口道:「堯發笑並非因此寒舍,實是為先生所為感歎。先生來冀州已有半年之久,聽聞先生從未出過此屋?也從未與人交談過?」
聽眼前所言,似乎對自己一言一行都紀委瞭解,胡昭不免心有怒意,冷聲道:「我等學者,自然要苦讀聖賢書卷,不得倦怠。聽甄家少爺所言,是派人一直在監視我了?」
甄堯見胡昭動怒,搖頭笑道:「某不過是關心先生罷了,和談監視?先生可曾見過周圍有閒雜人等?莫說甄堯遠在百里外,恐怕周圍街鄰都知道,這屋子裡住著一個足不出戶的怪人。」
真意書盟.zh1.com
第八十一章語說胡昭
^
甄堯的話讓胡昭啞口,自己這半年來在此處確實從沒出過門,一直都在屋內研究書法,可能一月之間開口說話次數都不超過十句。心中雖然如此想,但胡昭臉色卻不好看,也不去管走入屋內的甄堯,自己一人拿著竹卷在院中坐著。
甄堯見對方如此冷淡也不生氣,來之前他可是做足了功課,想到自己郡治下有這麼一位人才,甄堯便是十分激動。初次聽到胡昭這個名字是在前一年自己父親剛死的時候,那時候甄堯和甄儼都沒心情處理這事,便把招攬胡昭的任務交予縣丞盧豐。
沒過多久盧豐拜訪連胡昭家院門都進不去的消息便傳回毋極,甄堯兩兄弟才對他有了點興趣。由甄堯起草、甄儼執筆寫了一封徵召信送至北平,原以為這傢伙應該會立馬收拾東西來毋極,卻沒想到此信一投便是石沉大海,連點回聲都沒有。
連番數次被人無視,甄堯對胡昭的興趣就更大了,召集了自己手下開始打探起胡昭的家室、為人、才學。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穎川才子,名門世族之後,鍾繇師兄,字號『孔明』,一個個消息傳回著實讓甄堯驚訝得不行。
也就是得到這些消息的時候,甄堯才從前世記憶中回想起一件事,似乎司馬懿那個妖孽的老師就叫胡昭的吧。將腦中信息核對一番,甄堯越發肯定,這個胡昭就是將來要栽培出一代『忍雄』的超妖孽級別隱士。
自己治下有這麼一位人物,甄堯自然要打起算盤。以甄儼的名義傳令給盧豐,讓他小心的將這位牛人捧著,不要打攪他,同時給他好吃好喝。這樣做就算招攬不到胡昭,至少也不會把他給放跑了。而甄堯自己,則在所有功課都做足了之後,帶著小妹甄宓,趕來北平。
腦中思緒飄飛,甄堯在一旁輕聲問道:「孔明先生,堯有一問,先生可願回答?」
「你且問,昭能答便答!」心中雖然對甄堯前來打攪自己頗為不喜,但自己好歹受對方照顧數月,這幾個月可是清淨的很。雖然雙方都沒提及此事,但胡昭清楚,若無甄家命令,縣丞絕不會如此相待自己。
甄堯點點頭,在胡昭對面坐下,開口道:「小子曾聽聞先生與鍾繇師從君嗣先生,先生與鍾繇各取其所長,書法比較均強於恩師。但,比起其他德學,鍾繇卻差了先生許多,此事可真?」
聽甄堯所言,胡昭不免露出得色,畢竟他在雙十年華就已強於恩師,特別是書法這樣需要時日沉浸的學業上,說不自傲那都是唬人的。之後拿他與鍾繇比,胡昭自認是不輸於對方,不過胡昭也不會如二愣子一般直言,輕笑一聲開口道:「些許鄉井謠傳,公子當真相信?」
甄堯聽罷心中暗笑,就怕你不說話,開口了我就能演下去。點點頭,甄堯開口道:「小子也是不信的,或是不盡信。鍾繇之名,小子雖在冀州,但也有所耳聞。若說先生與他出師時,可壓他一頭,如今卻不一定能比得過。」
之前一句甄堯可是把胡昭捧得高高的,可這一番話卻直接將胡昭打入地底。這等反差便是年邁心思沉穩的人都不一定吃得住,何況是年歲不過二十有四的青年。胡昭眉頭一皺便要辯駁,開口道:「你且說說,昭哪樣比不得師兄?」
甄堯緩緩搖頭,開口道:「孔明先生與鍾繇出師後,一人歷練於大漢郡縣,一人只知閉門造車。兩番相比,先生終究是紙上談兵;而鍾繇,他卻從歷練中學到並懂得了許多先生不知道的,或許說是遺漏了的。」
這番話並非甄堯胡說,而是結合今世調查與前世記憶的論述。後世胡昭之名並不彰顯,成名也僅僅是書法一項,而且還是暮年才有精進。但想想他的學生、同窗、老師,便能想到這傢伙應該不止這些本事。
暮年胡昭教化一方,所見所知,無不對他的書法與才學有著重要影響,若是胡昭一直閉門自己搗鼓,絕對無法與鍾繇並列,甚至會被歷史所遺忘。針對胡昭這個明顯的缺點,甄堯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想著甄堯所說,言辭綽綽絕非無稽之談,但心有執念的胡昭卻不領情,冷言道:「哼,說到底你不過是為了說服我胡昭出仕罷了。既然昭之才學在公子眼中如此不堪,何必遠來此處?還請公子離開,莫要耽誤昭靜修。」
對方下了逐客令,甄堯依舊坐在木樁上,開口道:「我知先生所想,無非是自覺學識不夠,想要更多的研究古人學德。從而對仕途頗為不喜,以為出仕便會耽誤了學究,非士子所為。孔明先生,甄堯所說可對?」
心驚甄堯將自己所思所想完全看穿,胡昭開口道:「公子既然清楚,為何還來打攪?」
甄堯聞言嘴角勾出一絲笑意,開口道:「先生對求學的毅力,是甄堯所仰慕的。能夠做到數月乃至數年僅僅與書為伴,此份刻苦整個大漢也數不出旁人。」
「堯實不想看到如此人物,日後僅僅作為一名書法大家流傳下去。甚至不用多久人們就會忘了,曾今有過這樣一位赤心士子,為學識,放下一切。」
雖然對甄堯的一番話很有感觸,可胡昭依舊死撐著,開口道:「那有如何?不過是為了勸昭出仕的說辭。公子為了昭可算煞費苦心,應該是把昭二十餘年的經歷都調查的清清楚楚了吧。」
被人揭開不齒行徑,甄堯依舊帶著笑臉說著:「不錯,甄堯的確是花費了大力氣將先生出生以來的事情細細詢問了一番。先生乃是當世俊傑,大漢能與先生比肩的同輩人,絕不會超過五人。面對先生,堯若不有所準備,來了也只是徒增笑話。」
胡昭雙眉微挑,開口道:「公子倒是誠實,心思如此細膩,難怪能將中山郡打理成如今這等模樣。外人入境,完全感覺不出曾受戰亂的氣息。」
甄堯笑著點點頭,繼續說道:「多謝先生誇獎,不過這些並非今日甄堯想說的。或許先生到現在都認為小子是為了請先生出仕才來,可堯現在能明確告訴先生,堯自知先生一切後,就未想過邀先生出仕了。」
聞言胡昭詫異問道:「那公子今日為何而來?」
甄堯心道正戲終於要來了,沉默片刻,開口說道:「別無他意,邀先生移居毋極。」
真意書盟.zh1.com
第八十二章目的達到
^
胡昭放下手中書卷,開口問道:「既然不是說客,為何又說要昭前往毋極居住?公子欺我無知?」
胡昭的反應均在甄堯意料當中,略微搖頭,甄堯解釋道:「先生想要苦心鑽研學識,自然要尋一處不易被人打攪的居所。北平雖然不錯,日後會如何卻難說。毋極不同,只要我與兄長還在,自然不會有閒人打攪先生。」
「而當先生想與人交流時,恐怕北平縣內所謂的才俊都入不得先生法眼。毋極卻不同,別的不說,甄堯兄長,便是博學之人,而與先生歲數相近,交談起來十分方便。況且甄堯有自信,以後還會有各地才俊前來,而且只會越來越多。」
胡昭聽罷低頭沉思,甄堯所說的都是他一直有意無意忽略掉的問題,年少自傲,是否真的小視了天下人。不管心中所想到底如何,有一問還是免不了的:「公子說的如此明瞭,昭卻是不明白了,既然無需請昭出仕中山,公子何必前來,又何必多費口舌,只為了讓昭遷居?」
「若說沒有私心自然是胡話,堯心中有一個念頭,可以如今形勢卻無力施展。」甄堯聽見胡昭所聞無奈搖頭,開口道:「先生只需知曉,在毋極,絕不會有人主動打攪先生。而小子心中那個念想,等時機到了自然會對先生說及。」
本來聽了甄堯這番話,胡昭應該立刻把衣物吃食打包,然後回穎川老家的。因為那裡是中原才子的集聚地,有無數大漢俊傑齊聚在那,想要在交流中提高自己,回穎川是最好的選擇。可一想到回去就得面對令人厭煩的郡縣察舉與公府辟召,胡昭便絕了回家的念頭。
胡昭再三思量,還是覺得不能當場表態,開口道:「不得不說公子一番言論的確打動了昭,不過搬遷之事不小,昭需要考慮考慮。」
「無妨,先生在三日答覆甄堯便是,這點時間堯還是等得起的。」甄堯臉帶笑意的點頭,以現在胡昭表情看來,此行目的是成了。能將胡昭留於自己身邊,即使他什麼也不做,也比在其他地方教授出一個個妖孽弟子好。何況甄堯會放著這麼一位人物不用嗎,顯然不可能。
沉重的交談過去,兩人開始隨意的閒聊起來。胡昭對甄堯同樣有不少興趣,要知道他此次可是因為戰亂而避禍來冀州的。一路上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聽了多少有關甄堯的故事,就是這樣一位年不過十五的孩童,做到了大漢數十位良將都辦不到的事情。
有了話題兩人聊得自然輕鬆愉快,兩人從軍略談起,然後說及糧草,之後又扯上了農耕。說農耕又不得不說民政,談民政自然而然的想到朝政。兩個時辰過去,當天空曜日已至頭頂時,兩人卻依舊沒有停嘴的想法。
一番談論甄堯十分高興,眼前的胡昭果然不像一般腐儒,當真是政事、軍務樣樣都有一番自己的見解。若非不願出仕,甄堯相信只需歷練一番,定能成為一位文可安邦,武能定國的棟樑才幹。
而胡昭卻是越談越把甄堯視為知己,他厭惡朝堂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瞭解其中的昏暗。而眼前的少年與自己同樣,對那個昏暗的朝堂完全沒有好感,而其談及官吏選用時,說出的種種不可取的缺點,也讓胡昭深感其害。
時間在兩人談話見緩緩流逝,吃慣了早餐的甄堯肚子不免抗議起來。抬頭望向天空才發現午餐時間都要過了,甄堯搖頭失笑:「與先生一談,小子受益匪淺,只耐這肚子,不爭氣的很。」
此刻胡昭對甄堯可是熱情不少,開口道:「公子果真博學,便是昭這般年紀時,所知所學也不及公子十一。或許公子說的是對的,獨自苦修即使能有進步,也不及眾人相交集思廣益。昭平日都是一人住,這吃食」
話說到這就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剛剛與甄堯攀談,現在卻拿不出招待對方的東西,這份失禮令胡昭無奈臉紅。
甄堯擺手道:「先生若是有意,不如隨堯一同出去,我甄家雖然在北平也有天然居,可甄堯卻從沒去過,先生可願賞臉,一同去酒樓看看?」
換做前一日,胡昭可不會理會,出去吃東西無疑會浪費他時間,可今日被甄堯說教一番,心念已有改動,當即點頭道:「如此,也好。許久未走出木屋,出去透透氣!」
與胡昭走出小院,門外的兩名府丁依舊在門外站著,甄堯此時才想起自己讓兩人陪著自己挨餓了,當即歉意說道:「你們不必跟著了,去莊園讓甄斷帶著小姐去此城的天然居,我在那等著。路上自己隨意買些吃的填飽肚子。」
「諾!」兩名府丁點頭答應一聲,在外面守住兩人同樣能聽見小院中的談話,自家少爺自己也沒吃,卻提醒他們別忘了填肚子,二人除了感激還能有何想法呢!
「公子還有家人一同來了?」一旁的胡昭自覺雙方還沒熟到一定程度,既然甄堯是有家人在旁的,自己也不好去湊那熱鬧了,當即便有回轉的想法。
甄堯見胡昭停步不前,拉著對方手臂說道:「我家小妹甄宓不過一幼孩,無妨無妨。此行堯並無其他雜物,便帶著她一起來了。」
聽甄堯所說胡昭才點點頭,忽而覺得這名字很熟悉,當即開口問道:「可是有『小善人』之稱的甄家大小姐?」
甄堯聽罷,大笑道:「哈哈,原來小妹名氣已經比我這做哥哥的還大嘛,小善人,嗯,說的就是我那妹妹!」
胡昭深深地看了甄堯一眼,開口道:「對妹妹疼愛如此,公子當真是煞費苦心了。」
甄堯想著甄宓的可愛摸樣,點頭道:「自家小妹,我不疼她,難道還想外人疼愛?」
來到自家所開的天然居中,因為這裡不是毋極,自然沒人認得甄堯是自己老闆,僅僅一小二出來招呼,將兩人引上二樓。天然居分數層,二樓既沒有底層的吵鬧,也不會像第三層那般清冷,卻是適合甄堯一邊吃喝一邊觀察整個酒樓的行情。
「哥哥,哥哥。」甄宓剛走入天然居便大聲呼喊起來,惹得一層食客側目相望。走入酒樓甄斷卻是緊貼甄宓身後,龍蛇混雜之地,不得不令他加倍小心。
真意書盟.zh1.com
第八十三章糧價
^
踩著小皮靴,甄宓在一樓沒尋著自己三哥,很快便走向木梯。『蹭蹭蹭』的跑至二樓,隨著小丫頭的腦袋露出樓層,甄堯已經站起身子看向樓梯口。
見甄宓還在四處張望,甄堯右手輕揮開口道:「小妹,這裡。」
甄宓聞聲望過去,只見自己三哥與一陌生男子坐在靠窗台的位置,連忙跑上前,腳上穿的皮靴,踩踏著二層木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來到甄堯身邊,甄宓乖巧的開口道:「哥哥。」甄堯笑著點頭,將其抱至身邊坐著,甄宓坐下後睜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胡昭,似乎在尋思眼前男子是何人,讓自己三哥把自己都丟在一旁,一上午都不見人影。
甄堯對一旁的甄斷點了點頭,開口道:「小妹,這位是為兄今日相識的好友,你可稱呼為胡大哥。甄斷,你也坐吧,不必如此拘謹。」
「諾!」知道自家少爺的秉性,也不是第一次跟甄堯出門了,甄斷答應一聲便在旁邊跪墊上曲腿而坐。二樓的夥計倒也利索,甄斷剛坐下沒一會,便送上了兩副碗筷。
端起酒杯,甄堯笑著開口道:「孔明先生,請!」胡昭頷首舉起酒樽,望了眼一旁的甄斷,心中暗歎甄堯果非尋常人,便是看他對自家家丁的態度,便能知曉他心中氣量。
飯桌上甄宓顯得很乖巧,不說話也不膩著甄堯,自己拿著小木勺喝湯、添菜,嘗到好吃的還會給甄堯也添上,兄妹間的和睦令胡昭不得不讚歎甄家名門,其底蘊非一般家族可比。
就在離甄堯等人不遠的餐桌上,幾位年輕士子,坐在一起,其中一人開口道:「今日相聚,盧豐又沒來嗎?」
「嘿,你又不是不知,他如今可不比我等游手好閒。他可是攀上了甄家名門,當上了一縣縣丞,整日忙得很呢。」前者剛問完,就有人開口道,不過這話語卻是泛著一股酸味。
「人家如今當官了,自然不會再與我等閒聊,唉,我們自個吃喝,不去想他。」餐桌上眾文士似乎都對盧豐有些微詞,接連幾人都如此說著。
幾位士子談了會風月雅事,很快就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開口說道:「不是我說,這盧豐也太囂張了。你們幾位應該也知道了吧,現在糧價被他壓的極低,完全是不給我們面子。」
「洪兄所言極是,那盧家本與我等一樣,家中產業也是良田,可現在卻一味的將糧價壓低,這不是與我們幾家都過不去嗎!」前者剛說完,便有人跟著附和。
甄堯原本並不在意這些年輕人說什麼,但一聽到對方扯上糧食,不得不仔細聆聽。這些士子看摸樣應該是北平地界上士族子弟,這些士族大多家中都有不少田地,平日存糧多了就會拿出來賣,碰上前年戰亂,糧食的價格可是翻倍了。
這種情況甄堯自然清楚,也正因此他便和甄儼商量著如何把中山郡的糧價穩定下來,讓大部分人都可以吃的起糧。想來想去只能與各縣相識的家族一起出力,然後發佈郡守公文,才堪堪止住了糧價上漲的勢頭。
而眼前這些士子所抱怨,自然是甄堯擋了他們的財路。雖然士子不喜經商,但誰會嫌棄自己口袋裡面錢財多呢?對這些才學平庸的士子而言,斷了財路和斷了他們仕途之路一樣可惡。
這些人中也有幾個消息靈通的,只見一白袍士子開口道:「你們不會不知道吧?盧家已經完全倒向了甄家,如今似乎已經將土地轉手交給甄家兄弟,跟著一起做起商舖買賣。」
帶著幾分醉意,最先挑起話題的洪姓男子冷聲說道:「哼,我說他盧豐為何現在都不與我等相見,原來是當了甄家的附庸,成了甄家兩兄弟的爪牙。」
見一旁哥們明顯酒醉,白衣士子低聲道:「洪兄慎言,你莫忘了此處是何地,這裡可是甄家的酒樓,小心此話傳入甄家兄弟耳中,你討不得好去!」
酒醉的洪姓士子不耐煩的擺擺手,灌下一口酒釀,不屑說道:「他甄家兄弟又如何?我非毋極人士,他莫非真能管到此處?一個黃口豎子罷了!」
甄堯能聽清這些士子交談,甄斷當然也可以,見這些士子中有人敢對自家少爺不不敬,沉聲請命道:「少爺,讓我去給他點教訓!」
「不可胡鬧,我們出來不是惹事的。」甄堯雖然對平白無故被人罵也很惱火,但他還是可以分得清場合,何況此事起源也非揍他們一頓就能解決的。
冷冷的看了眼相隔兩桌的士子,甄斷冷哼一聲又盤腿坐下,心中暗想是不是等自家少爺走了,自己再來給這些人一點教訓。
將甄斷呵斥坐下後,甄堯看著對面胡昭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開口道:「讓先生看笑話了,甄堯也未想到,一些利民的政策,會惹出如此人怨。」
甄堯剛說完,胡昭肅容開口:「如此怎能說是笑話,公子不惜與這些各地士族權貴為敵,而降低糧價只為一方百姓,便是昭,也得拜服。」
「一些小舉措,當不得先生如此。」見胡昭真的要彎腰拜下,甄堯連忙扶住對方,開口道:「堯如何不知會得罪人,可世間哪有兩全其美的事情,無奈之極,無奈至極啊。」
簡單的一頓飯,發生一件對甄堯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聞的事情,卻讓胡昭對甄堯更加親近。能有此變故,甄堯是不曾料到的,不過一切都向好的方面發展,甄堯也無需對此擔心。
當四人吃好走出酒樓,甄堯便要先送胡昭回他那小院,甄宓卻是不願讓甄斷送自己回莊園,賴在甄堯身邊不肯走。甄堯搖頭一笑也就答應下來,就當帶著甄宓飯後散步好了。
沿著街道走過,甄斷指著前方一個小攤販,開口說道:「主公,你看,是方纔那些人!」甄堯幾人隨著甄斷手指方向望去,便看見方才在酒樓中大肆誇詞的士子正圍成一圈,站在街道邊。
被眾士子圍在中間的是一老一少衣不蔽體的荒民,只見就醉醺醺的洪姓士子猛的踹出一腳,將老者踢翻在地,口中還不依不饒的呵斥道:「該死的賤民,別在這擋道!」
真意書盟.zh1.com
第八十四章士子與荒民
^
甄堯本不想與這些士子摻和,但眼見圍在中央的老少幾乎就要被活活踢死,看向幾位士子的眼神也逐漸冷冽起來,對身旁甄斷吩咐道:「去,別弄出人命!」
甄斷重重點頭,走上前靠近幾位酒醉的士子,這些平日連一石米都抬不起來的士子,如何是甄斷的對手。因為甄堯有吩咐在先,甄斷出手卻是輕了不少,即便如此數息後幾名士子到地,也是直打滾喊疼。
「老爺爺,您沒受傷吧。」甄宓倒是比甄堯動作快,當幾名士子倒地後便跑至老者身邊,輕聲道:「宓兒扶你起來。」
甄宓雖然想要將倒地的老人扶起,可她一個五歲幼兒如何能有那般力氣,半晌扶不動,自己卻累得喘氣。甄堯沉著臉走至老少難民身旁,將兩人依次扶起後,開口道:「老伯,他們為何如此大罵於你?」
老人緊緊的抱著不過幾歲年紀的幼孫,口中不斷重複著:「老農不知,老農不知。」
幾位士子中還有人能夠說話,見甄堯似是領頭人,便沉聲喝問:「你,你們是什麼人?竟敢當街毆打我們!」說話之時難免牽動受傷的下巴,話剛說完又開始喊疼。
甄斷對這些只知道欺負老弱的士族子弟是對位討厭,猶不解恨的在說話男子腰見又踹上一腳,冷聲說道:「我家少爺的名號也是你們可以知道的?」
「光天白日,毆打百姓,你等好大的膽子。」甄堯將幾位士族模樣看在眼底,冷聲說道:「莫非都不把律法放在眼中?」
幾位士子知道自己此時勢弱,一個個的悶不吭聲。甄堯仔細看了看老少難民,見兩人僅是些許皮外傷,心中也就放下心來。眼下躺著的士子卻是極為礙眼,見周圍不少人都探著腦袋看熱鬧,甄堯皺眉喝道:「都給我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幾名士子聞言連忙強忍著痛楚站了起來,互相攙扶著遠離甄堯。見眾士子就這樣被甄堯放走,甄斷不甘心的開口道:「少爺,就這樣放了他們?」
見甄斷似是不甘,甄堯沒好氣的回答道:「要不然還能怎麼辦?殺了他們?」
甄宓此刻抬起腦袋,望向甄堯開口問道:「哥哥,老爺爺好可憐,我們給他一些吃的好不好,宓兒身上有帶著錢呢!」邊說著,邊把腰間小囊取下來,從中拿出幾枚鐵幣。
甄堯右手輕撫自家小妹的小腦瓜子,開口說道:「小妹說的是,不過錢還是三哥出吧,甄斷,去買點吃食。」
當甄斷從旁邊小販那買來些許吃食,甄堯也瞭解到這對可憐的爺孫倆為何會被眾士子曲打。原本爺孫倆是想向周邊小販討些剩飯填肚子,卻偏偏遇上這些酒醉熏熏心中頗有怨氣的士子。很不幸的,爺孫倆便成了幾人的洩憤對象。
「唉,能幫的只有這些了,若要將此局面改善,不知還得多少年。」望著爺孫倆抱著吃食越走越遠的背影,甄堯低聲歎道。
一旁沉默不言的胡昭聽罷甄堯感歎,開口勸慰道:「公子有此宏願,堅持下去總會有實現的一日,昭期盼著這一日的到來。」
半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甄堯幾人也沒了攀談的心情,將胡昭送至小院便轉身離開,一路上甄宓同樣沒有說話,似乎還在想著那對可憐的爺孫,三哥買來的吃食夠不夠他們填飽肚子。
回到莊園甄堯便讓人將盧豐招來,盧豐倒是不慢,半盞茶時間便已出現在甄堯面前。甄堯見盧豐氣喘吁吁的走進來,笑著指了指一旁的木凳,開口道:「先坐下歇息會。」
盧豐點頭答應一聲便坐了上去,因為甄堯喊的急,他幾乎是小跑著過來的,對他這種平日嚴重缺乏鍛煉的人而言,無疑體力消耗的很快。
待盧豐氣息平穩後,甄堯便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末了叮囑道:「這幾家很有可能會聯起手來與你作對,你要小心提防!」
將甄堯所言完,盧豐面色也沉重起來,按照甄堯所描述的外貌形象,這幾位士子無疑是北平縣內有數的幾個大戶人家。自己盧家雖然不小,但要同時面對這麼多人聯合反抗,卻不是穩勝的局面。
想到這些,盧豐感激說道:「多謝少爺提點,豐記下了,斷然不會讓這些人攪亂了北平。」
見對方已經把自己的話聽進心裡,甄堯滿意點頭。只要盧豐有了準備,甄堯相信他可以應對的了這種局面。畢竟是自己與二哥選出的一方縣丞,甄堯對自己的眼光可是很有信心的。
在北平又呆了兩日,甄堯便準備打道回毋極,此番出行不但將胡昭請回了毋極,還發現了不少政令弊端。北平有士族不滿自己與大哥的政令,其他縣治同樣會有。想到因為糧價,中山郡可能會再起風波,甄堯也不能在外遊蕩,得早點回去做準備。
雖比來時多了一人同行,但甄堯領著眾人趕路的速度卻快了一倍。無心沿途遊玩,趕路的速度也就快了不少。甄堯並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北平兩日後,當地不少鄉紳與幾個士族家中便聯合在一起抵制盧豐。
好在盧豐因為甄堯的提點早有準備,同樣拉攏了不少家族與之對抗,兩方對抗之下受益的卻是縣內百姓,而幾大士族、鄉紳都或多或少的資產縮水。
事情的起因甄堯是知道的,可結果卻不是他能猜測,不過即使知道了,甄堯也會暗中拍手叫好,對他而言,治下士族力量越薄弱,就越有利於他管理統治。
數日後回到毋極,免不了一場接風宴席,甄儼作為二哥自然是坐在首座,而甄堯與胡昭則是坐在下首的左右前列。如今太守府已經建成,甄儼也不像初上任時光棍一個,左右兩列文武卻是有七八人之多。
對於胡昭這個新來的人能得到甄儼如此禮待,身為中山郡士子的幾人心底難免有所不服,待一頓吃喝交談得知胡昭不會在中山郡為官,僅僅是因為兵禍來此棲身後,幾人才對其熱情起來,頻頻敬酒交談之後,更是對胡昭的學識感到佩服。
拋開了同僚間的競爭比較,士子之間還是很容易融洽相處的。甄儼所招募的士子雖然學識普通,但心性都不算差,見到胡昭這麼一位年紀輕輕卻學識淵博的才子,都能夠低下身段開口求教。就這一份心態,便是一旁看熱鬧的甄堯最滿意的。
真意書盟.zh1.com
第八十五章鐵礦山
^
將胡昭接來毋極之後,甄堯便沒有再走出城外,每日習文練字,閒暇時與甄宓、張瑛為伴,或觀劍舞、或一同練畫,日子過得逍遙而又快活。將畫帛平攤放在院中石桌上,張瑛剛想抬筆為甄堯、甄宓兩人作畫,只聽見院外傳來一陣呼喊聲。
「三弟,三弟。」呼喊聲由遠及近,甄堯三人看向院門口,只見甄儼興高采烈的跑了進來,「這都什麼時候了,走,隨我出城。」
甄堯疑惑的看著自己兄長,能有什麼事情令他這麼高興,開口問道:「二哥,何事如此高興?」
「還能有何事?我毋極縣的鐵礦今日出產了,已經有礦工開始從山上搬原礦石入城。」甄儼笑著說道:「走,隨我一同去看看,這可是我們毋極自己的鐵礦。」
「鐵礦山出產了?」甄堯聞言一呆,片刻後面露狂喜,點頭道:「好,好啊,此等盛事,我怎麼錯過。」
張瑛看甄堯的樣子就知道他不能在院子裡看自己作畫了,當下也就沒了提筆的興趣,開口央求道:「甄堯大哥,我也想去看看。」
甄堯略微思索幾秒也就點頭答應下來,鐵礦山出產,張瑛去看看也沒什麼。一旁的甄宓見自家三哥要帶張瑛去,連忙拉著甄堯的褲腿說道:「宓兒也要,哥哥抱宓兒去吧。」
心情大好的甄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彎腰伸手將甄宓抱起,與甄儼相視一眼,幾人一同步出甄堯小院。出了甄府跨上駿馬,三人帶著十幾位兵丁快速奔出城池。剛出城池沒多遠,便看見一隊數十位礦工模樣的中年男子,抬著一擔擔石頭往城池方向趕去。
礦工領頭人識得甄儼兩兄弟,見兩人快馬奔來立刻揮手示意身後的礦工停步,然後上前行禮道:「大人,少爺。」
甄堯幾人翻身下馬,對領頭礦工頷首示意後,目光便齊聚在一擔擔曠石上。黑褐色的鐵礦石,一塊塊的堆積在自己面前,甄堯覺得這些醜陋的石頭比利箭、長槍還要吸引人。
甄堯抓起一塊鐵礦石,在他眼中這些鐵礦就是將來自己手下兵士們穿戴的利甲、武器,興奮之下不免大笑道:「二哥,現在我們可以自己煉鐵了!日後在這方面,完全不用受他人掣肘。」
甄儼同樣高興,與甄堯幾次交談之後,他對甄堯所說的亂世已經信服大半。既然要面臨亂世,這些資源儲備越充足,優勢也就越明顯。
「這些都給我抬去太守府,等我回來了,再行處理!」看著眼前十數擔鐵礦石,甄儼便想到不遠處還有整整一座礦山在等著自己,簡單吩咐一聲又翻身上馬,向遠方奔去。
鐵礦的出處本是毋極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丘,就是這座之前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山,此刻卻人聲鼎沸,數百人在山上山下不停忙碌著,一切都是為了山內的礦石。
被甄堯抱在懷裡徐徐向山上走去,甄宓看著不少人都在搬弄石塊,嬉笑道:「哥哥,這些人幹嘛玩泥啊,宓兒現在都不玩泥了!宓兒不喜歡玩泥,髒死了!」
聽甄宓將礦石與泥巴混為一談,甄堯不免笑道:「這些可不是泥,這些都是金子啊,不對,金子也沒這些值錢!這些石頭可都是有錢也難買的寶貝!」
「哦!」甄宓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答應著,小腦袋中卻滿是問號,這些石頭都不好看,為什麼會比金子還寶貝?在她想來,亮閃閃的金銀首飾應該就是最寶貝的東西了。
「大人,三少爺!」為了開採礦石,甄儼可是專門找來了老礦工擔任鐵官,見甄儼與甄堯上了山,老礦工連忙上前行禮。
甄儼笑著將眼前老人扶起,開口道:「鐵老不必多禮,今日能在縣內發現鐵礦,全賴鐵老一雙慧眼,該說謝謝當是我兄弟二人。」
「叮,叮」此時甄堯等人已經靠近鐵礦開採的山頭,一聲聲金屬敲擊傳入耳中,甄堯卻是按耐不住,開口道:「還請鐵老帶路,小子從未見過如何挖礦,今日卻是要一飽眼福了。」
鐵老露出笑臉,點點頭,指著山前一大片空地,開口道:「大人,少爺,請!」說罷領著甄堯一行人向上走去。
走了四十餘步的距離,一個足有七八米的深坑出現在眾人眼前。深坑呈錐形,上層有十餘個平米寬,而最下方僅有兩三平米。甄堯站在深坑旁,可以看到坑中有三名礦工正那這麼鐵鍬,不停的敲擊旁邊山體。山體表面露出的褐色石面,便是開採出來的鐵礦石。
縮回腦袋,甄堯開口問道:「像這樣的礦坑,這山上還有幾處?」
鐵老見甄堯發問,連忙回答道:「因是今日天亮時才發現此山中有礦石,礦坑卻是沒有多少,目前僅有三處,而且其餘兩個礦坑都不如這個大。」說著指了指右面的空曠之處,顯然另兩處都在那邊。
「走,過去瞧瞧!」甄堯與甄儼相視一眼,兩人對這個可是興趣頗大。看了一個礦坑猶不滿足,還想將其他兩處都看上一遍。
見右面走了近百步,甄堯也能發覺眼前的小礦坑是新挖掘出來的。腳下踩著燒成灰渣的木屑,甄堯也只能歎息世上並無十全十美的事情,開礦的同時,卻也破壞了此山的綠色環境,好在漢末時期森林覆蓋率不小,幾座礦山被開發成禿山,並不會有太大危害。
「甄堯大哥,這些礦石就是用來打造兵器的嗎?」張瑛跟在甄堯身邊,探身望望深坑下的黑褐色石頭,很難想像的出自己平日所持的利劍,最初會是這麼一個樣子。
甄堯緩緩點頭,開口道:「是啊,就是這些石頭,經過冶煉便能打造出各種各樣的武器,還有用具。鐵老,以您估算,這樣的一處礦坑,一日可產多少鐵礦石?」
鐵老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匝,皺眉思慮片刻開口道:「這卻不是老夫能預算的,若是此山中的礦石多,無需再向深處開挖,一日當能挖掘八十擔。」
「八十擔,好,好啊。」雖然知道鐵礦石的重量並不等於煉出的純鐵量,但想到一個礦坑就有數十擔,即便鐵礦石含鐵量少,最後的產鐵量也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真意書盟.zh1.com
第八十六章燒山開礦
^
見甄儼、甄堯兩兄弟心情大好,鐵老出言輕聲道:「大人,如今鐵礦山已經找著了,應當在山腳建起冶鐵之所,若不就近冶鐵,這些鐵礦便如一堆廢石般。」
「是了,險些把此事給忘了!」甄堯一拍腦袋,開口道:「鐵老說的不錯,建立冶鐵廠房的事情刻不容緩,二哥,待我們回去了便招人在山下建房屋。」
之前因為鐵礦還在探尋中,也就沒有準備的地點去建造廠房,現在礦山已經找到了,想快點把礦石變為純鐵,就得立刻把冶鐵的家當備齊。
甄儼笑著點頭,這些事情自然要全力支持,有了自己的鐵礦,以後不論辦什麼都方便了。就在甄堯兩兄弟開始商量著如何在山腳建造冶鐵場所時,不安分的甄宓指著前方有濃煙的地方,開口問道:「哥哥,你看那,著火了呢!」
隨著甄宓小手所指方向看去,的確有濃濃的黑煙冒出,甄堯皺眉問道:「嗯?這是怎麼回事?」他可不想礦山第一日出礦,便發生些意外事故。
鐵老眺望一會,笑著說道:「回少爺,那裡正在準備挖掘新的礦坑,現在應該是在燒地。」
「哦?挖掘礦坑,二哥,我們去看看。」甄堯雙眼一亮,之前看到的都是成型的礦坑,現在可以目睹一個礦坑的形成,倒是件意外的驚喜。
逐漸向起火場所靠近,只見一道足足三四米寬得隔離帶出現在眾人眼前,隔離帶邊緣站著四五位礦工,而隔離帶內部,完全化為一片火海。
甄宓看著眼前的火勢,頗有不捨的開口道:「哥哥,為什麼要燒掉這些大樹呀?燒掉了宓兒都沒處玩了。你聽,裡面還有鳥叫呢,他們把鳥兒都燒死了!」越說越急,甄宓兩腿直蹬,幾乎要從甄堯懷裡掙扎出來。
甄堯見懷中丫頭眼中流露出一股憂傷,暗道自己原本不該帶甄宓出來的,不帶她來就不會讓她看到這樣殘忍的一幕,無情的大火將掙扎中的飛鳥與它們賴以生存的粗木燒成灰燼。
用雙手蒙住甄宓雙眼,甄堯輕聲道:「宓兒乖,不看了,以後哥哥讓你在家中放養這些小鳥,就不怕它們被火燒死了。」
一旁的張瑛眼中也流露出不忍,想著與甄堯一同去林間遊玩時,樹上總會傳來清脆的鳥鳴,這些都是她心中最甜蜜的回憶。而此刻卻要聽著飛鳥在火海中掙扎,心底的不忍讓張瑛也不願在看,雙手環著甄堯手臂,將腦袋埋在其左胸。
漸漸地,火勢漸漸退去,之留下滿地的黑灰,與空氣中飄蕩的埃塵。甄堯幾位旁觀者並沒有影響到開掘礦坑的進度,只見一位中年男子右手一招,數十早已準備就緒的礦工提起身邊的水桶,用力澆出,地表立刻響起『滋滋滋滋』的響聲。
「熱脹冷縮?」甄堯見被突然冷卻的地表石塊出現不少裂痕,並雜夾著『卡卡』聲,雙眉微挑想起了前世的一個詞彙。「古人果然是充滿了智慧,開採礦坑都有一定的手段。」原本甄堯以為燒掉山體上的樹木是因為這些巨木阻礙了開採,現在才知道,燒山還另有妙用。
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升上了頭頂,鐵老開口道:「大人,少爺,先吃些東西吧。還要等這塊地完全涼了才能進行挖掘,這段時間有夠等的。」
「嗯,別說,我真有些餓了!」甄儼摸了摸肚子,他可不像甄堯、甄宓一樣吃早餐的,從昨晚道現在都沒進食的他,肚子早就抗議了。若不是剛才看的入迷,或許第一個開口說吃午餐的就不是鐵老了。
礦工的食物全都有甄堯兩兄弟負責,不用他們自己廢一口糧食,早在兩人看礦工燒山時就有兵卒按時送來了吃食,只不過鐵老沒吩咐,眾人都依舊在幹活,沒去動筷子。
甄堯幾人在礦山吃午餐自然不會有特殊待遇,與鐵老一樣,一些青菜,外加小碟豬肉,白米飯倒是管夠。畢竟礦山上都是力氣活,不吃飽哪能做的動。
礦工們見甄堯幾人與他們一同吃食,看向甄儼兩兄弟的目光都有所變化。甄堯將眾人變化收入眼底,嘴角微微上揚,有時候收買人心就是如此簡單,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就可以達到千兩金銀都無法比及的效果。
吃過午餐,礦工們還可以歇息小半時辰,這是很人性化的管理方式,甄堯隨便找上幾位礦工詢問了些與開礦有關的話題,得到的答案令自己頗為滿意。每月工錢都按時發放,這些礦工的家人,都可以過上安穩的日子。
吃飽了休息夠了自然是開始幹活,看著數十位礦工從不同方向,拿著鐵鍬、鐵叉、鐵錘子開始敲打山體表面的石塊。這些表面石塊幾乎沒有用處,稍微深一點便能看到赭礦石,也就後世顏料的原材料之一。
甄堯見幾名礦工似乎很輕鬆的便挖出了一個深半米的大坑,便讓鐵老拿來一把鐵鍬,想自己試試手力。『叮』才砸第一下,甄堯便覺得雙手麻動,鐵鍬與堅石的碰撞領甄堯手指微顫。
見甄堯似乎不服氣的又連刨數次卻刨不出一塊礦石,鐵老上前解釋道:「少爺,挖礦也不是全憑蠻力的,這些山體中的石頭見會有縫隙,若是對準了砸,便不會廢多大力。若是對不准,便像少爺這般,用力越大,自己越受不了。」
甄堯不得不歎服,自己不是幹這個的料,將鐵鍬還給鐵老,點頭道:「受教了,看來挖礦是比種地麻煩許多。」這話說出,卻讓鐵老哭笑不得,或許只有這位少爺會把挖礦與種地相提並論吧。
就在甄堯一行人準備離開時,從山北面突然走出十餘人,領頭男子不停的高聲呼喊道:「鐵老,鐵老,好事,天大的好事啊!」
甄堯詫異回望,開口問道:「怎麼了?」
見來人是從山背面走出來的,鐵老臉上同樣浮現喜色,開口道:「應該,應該是背面又發現礦產了!」
甄儼感興趣的開口問道:「嗯?難道山背面也有鐵礦?」
「非也,陰多鐵,陽多銅。山的另一面應該是銅礦了!」話剛說完,鐵老似是篤定的點點腦袋,如此應當不會錯的。
真意書盟.zh1.com
第八十七章金礦守衛
^
帶一行人走近,鐵老開口問道:「大呼小叫的作甚,可是背面尋著了銅礦?」
「銅礦?」領頭男子聽罷搖頭,不過他的下一句卻是讓甄堯都目瞪口呆,「山背面有金礦,除去上層慈石,底下全是金礦!」
「運氣這麼好?居然能挖到金礦?」此刻甄堯只有這樣一個念頭,他最初的目的不過是想在自己的治下找找有沒有鐵礦沒想到無心摘柳柳成蔭,居然能發覺出金礦。
「金礦?」老鐵同樣為之一愣,緊接著便是一陣大喜。作為一個與山礦相伴數十年的老人,能在暮年親自指揮人開採出一座金礦,這份滿足卻是其他事情代替不了的。
金礦的出現讓甄堯幾人暫時放下回城的念頭,跟著鐵老穿過山林來到小山丘的另一面。同樣是燒出一片空地,同樣是一座深坑。不同的是,之前背陰面礦坑中的是鐵礦,而此刻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金礦。
當一大片金礦的視覺衝擊過去,甄堯感歎道:「二哥,這下我們算是發達了,有這些金礦、鐵礦撐著,讓所有兵士都能穿上鐵甲都是足夠的。」
轉眼間自己治下就多了一處鐵礦和一處金礦,甄儼喜笑道:「三弟說的是,有這一座礦山,中山郡再不怕什麼麻煩了。」
甄堯連連點頭,但轉念一想,又沉聲吩咐道:「鐵老,這裡出產金礦的消息先別透露,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走漏了風聲。」他可不想自己一走,這裡所有人都知道了金礦的事情,到時候弄得全縣、全郡都清楚了,搞不好就會發生動盪。
鐵老也不是迷糊的人,連連點頭保證道:「老朽省得,少爺放心便是!」
「哥哥,你來看,這個石頭真好玩,會吸在我的鐲子上呢!」就在這時,從甄堯身上下來在一旁玩鬧的甄宓開口說著,邊說邊輕輕搖晃手臂,只見一顆小石子附著在甄宓手腕的鐵鈴鐺上,不過在甄宓晃動手臂時,又掉落在地。
「那是,磁鐵?」甄堯雙眼一亮,從地上撿起幾塊類似的石子,互相靠近時明顯能感覺到微弱的吸力,雖然很弱,但甄堯雙手帶來的感覺明確的告訴他,手中兩塊石頭裡面是含磁的。
一旁的鐵老見甄堯拿著兩塊沒多大用處的石頭不斷比劃,便開口說道:「少爺,那些只是慈石,下面的才是金礦石。」
甄堯把玩著手上的磁鐵礦,開口問道:「這個我知道,鐵老,這些慈石一般作何用?」
鐵老略微皺眉,搖頭道:「這個,回稟少爺,這些慈石大多無用,我等只需刨開然後將地下的金礦石挖出來便是。」
「沒用嗎?」看著手中的磁鐵礦,甄堯也陷入沉思,似乎在漢末時期,的確沒有什麼會用上磁鐵,不過既然被自己發現了,那就不能浪費。略微思索片刻,甄堯開口問道:「鐵老,這些礦石你可能冶煉的出?」
「可以,不過少爺要這些廢鐵做什麼?」在鐵老一生尋礦、開礦的生涯中,似乎就沒什麼人會在意這種礦石,當即不解問道。
甄堯搖頭一笑:「這些你就不必問了,在冶煉鐵礦和金礦之時,順便把這個慈石也煉製一下便好。」
甄宓把之前落下的石子撿起來,開口問道:「哥哥,這個石頭是什麼呀?怎麼會吸在鈴鐺上。」
甄堯將自家小妹抱起,暗道甄宓倒是好運氣,這些磁鐵礦不過是原礦石,吸力或者斥力幾乎都是察覺不到的,可自家小妹卻能拾起有明顯吸力的磁鐵礦,當真是運氣好到了極點。
甄堯從甄宓手中接過那顆與眾不同的小磁石,開口笑道:「這可是好玩的玩意呢,過幾日等這些磁石冶煉出來了,哥哥給你做新的玩具好不好?」
「好呀,哥哥許久沒給宓兒做新玩具了!」甄宓一想到自家三哥要親手給自己做玩具,便歡笑著拿小臉往甄堯頸脖上噌,惹得甄堯幾人連聲發笑。
再三叮囑鐵老不能走漏了消息,甄堯等人也不再耽誤時間,下山後快馬加鞭的趕回縣城。知道自己手中有一座金礦,不派人將其保護妥當,兩兄弟都不會踏實。
將甄宓與張瑛送回各自府中,甄堯兩兄弟很快便來到城內校場。許久不來,校場的面積卻是增大一倍,當然,裡面的喧囂也比以往多了不少。
走入校場,甄堯對場中數人招了招手,開口道:「益德,甄猛,甄霸,都過來!」
「主公相招,走!」張飛對旁邊兩人點點頭,三人脫離出了練兵方正,幾步便跑出校場中央,來到甄堯兩兄弟面前。
知道自己二哥對軍務不怎麼在行,也不太過問兵馬事物,甄堯便開口問道:「益德,如今城內兵馬訓練的怎麼樣了?」
甄堯發問,張飛立刻抱拳答道:「回稟主公,新兵於月前徵收完畢,如今正在教習戰法。飛尋思著,下一周便可挑地方給這些兵崽子來一場實戰演習。」
「操練一番讓我看看。」甄堯微微頷首,張飛這麼說便是對這些兵卒有些信心的。吩咐一句甄堯還是覺得自己親自觀察一番為妙。
「諾!」張飛躬身答應道,對甄霸與甄猛使個眼色,兩人會意點頭,跑上點兵台,開始指揮兵卒操練。像這些按部就班的操練,張飛卻是無需親自出馬指揮了。
「喝」「喝」張飛帳下的兵馬就和他本人一樣,一招一式間都給人壓迫感,一聲聲暴喝迴盪在甄堯兩兄弟耳邊,確實讓人感到膽顫。
甄儼對軍事並不太熟,僅能從士兵氣勢上分辨好壞,見眼前兵卒一個個的生龍活虎,不免讚歎道:「益德不愧是世間良將,如此短的時日,便能練出一支不下於洛陽禁軍的兵馬。」
甄堯卻有不同的感覺,眼前的兵馬氣勢雖足,但其間仍有脫不開的稚氣。自從討伐黃巾回來後,甄堯對兵士戰力的眼界卻是又高了一番。不過想到這些兵馬從徵集到如今也不過四五月,能有這般模樣已經不容易了。
點點頭,甄堯滿意笑道:「益德卻是辛苦了,今日前來,是讓你調出一千兵馬,我與二哥有大用。」
主公調兵張飛自然應允,不過答應之後難免好奇問道:「這些都是新丁,調出一千能有何用?」
「不需他們參加戰事,僅僅是守衛之事罷了。」甄堯笑著將鐵礦與金礦的事情說出,惹得張飛暗自咂舌。甄家本就很富裕了,現在又多了個金礦,想想以後自家主公金子多的沒地方藏的場景,張飛便覺得有趣。
真意書盟.zh1.com
第八十八章絲帛傳信
安頓好礦山的一切,甄堯便不再插手礦石開採與淬煉。數月間閒暇時便開始教張瑛寫字,而甄宓每每此時就會驕傲的把她臨摹的帖子拿出來,似乎在說自己多麼聰明。
本是因為一時興趣而有習字想法的張瑛可不願服輸,劍也不舞了,就專心的練字,而甄堯自己就在一旁充當老師、或是評比人。
「瑛妹,這裡有些瑕疵,應該這樣彎鉤,最後下墨當重一些。」看著張瑛臨摹出的字帖,甄堯搖頭笑道:「瑛妹卻是不適合『肥體』,力道還有欠缺,換成『瘦體』應當好些。」
張瑛拿著甄堯和自己的帖子相互比較,也知道自己差了許多,想想自己大哥可是寫得一手好字,不由得後悔幼時只顧著耍劍,沒有跟著張飛一起好好學學。
坐在兩人中間的甄宓趴在石桌上,看著眼前兩幅字帖,又望了望一旁自己臨摹的帖子,低聲沮喪道:「瑛姐姐寫的真好,比宓兒寫的要好看多了。」小丫頭卻是被打擊到了,她可是跟著甄堯學寫字的,現在卻不如只練了幾個月的張瑛。
見甄宓小大人口吻的低歎,甄堯好笑的把丫頭抱在自己懷裡,開口道:「哈哈,小妹也會服輸了!不過宓兒卻是想差了,你張瑛姐姐也是自幼習文的,不過是很少動筆罷了。你現在才五歲,以後定能寫出一手好字。」
「真的?」甄宓仰著腦袋直望甄堯,開口問道:「以後宓兒寫的字會比張瑛姐姐的好看嗎?」
「呃。」甄宓所聞算是把甄堯給難住了,這到底回不回答呢?回答是要得罪張瑛,回答不是自家小妹定是不依,一時間甄堯心底暗道自己嘴抽,何必多說那句話呢。
張瑛看出甄堯的尷尬,輕輕搖頭笑道:「宓兒妹妹自幼聰慧,以後肯定會比姐姐寫的好看,不要難過喲!」說著向甄堯瞟了一眼,似乎在說我都這般大了,怎麼會和一小孩子爭這些。
甄堯訕笑兩聲,開口道:「宓兒最聰明了,以後定能成為一代書法家,流傳百千年。」
小孩子心性的甄宓傷感來得快去得也快,見甄堯、張瑛兩人都哄著自己,臉上褪去沒多久的笑容又浮現出來,在甄堯雙腿上翻轉身子,兩隻小手歡快擊掌發出陣陣輕響。
就在甄堯三人在小院中嬉鬧時,一名府中家丁走靠過來,躬身行禮後從袖口抽出一道絲帛,遞給甄堯。甄堯見到絲帛雙眉微挑,將甄宓從懷中放下,接過後輕聲道:「你下去吧。」
「諾!」家丁彎腰點頭,徐徐退出小院。
見甄堯看著絲帛面露嚴肅之色,張瑛在一旁輕聲問道:「甄堯大哥,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略微搖頭,甄堯嘴角勾出一絲詭笑,輕聲道:「沒什麼,只是一隻螞蚱罷了,先讓它蹦躂幾日。來,我再寫一次『瘦體』,瑛妹可以照著練練。」
見甄堯收起絲帛繼續練字,張瑛雖知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但也不再追問,聰明的人,總會把握住分寸。甄宓倒是對此沒有絲毫興趣,三哥不抱便自己爬上石凳,兩隻小手撐著腦袋,也不知道是在看甄堯,還是桌上的帖子。
雖然心中有事,但甄堯依舊陪著兩女練習了一上午的書法,直到午餐時,才抽身前往太守府。夏季漸漸過去,不但秋收的事情要忙,也要為郡內政事而操勞,甄儼已經許久沒回自家,而甄堯要找自己二哥,也得去太守府才能見到人。
甄儼每日忙得也就午餐時間都少的可憐,一邊看著案桌上的竹卷,一邊往口中扒飯。聽見有腳步聲靠近,抬頭才知道自家三弟已經走入屋內,便開口笑問道:「三弟不在家中陪著小妹,怎麼有空上我這來?」
「二哥,今日來小弟自然是有要事,你先看看這個。」甄堯笑著走上前,將衣袖中的絲帛取出,遞上前交予甄儼。
能讓甄堯自己跑一趟來找自己的事情,甄儼相信不會是件小事,將絲帛打開細細看了一遍,原本放鬆的雙眉不由得緊皺。
絲帛上百來字很快便能看完,將其放在案桌邊,甄儼沉聲問道:「三弟,看來是有人眼紅我們甄家了。這些本不冒犯中山郡的匪賊居然會突然轉向來此,其中蹊蹺的很。」
甄堯同樣點頭,開口道:「二哥,你說我們這次該怎麼做?是拒敵於外,還是將其引入毋極聚而滅之。」
甄儼眉頭微皺,他對戰事並無太多造詣,統籌糧草的幕後工作已是極限。不過執掌一郡大半年,這官也不是白當的,沉吟片刻開口道:「若是放這些賊匪入境,難免會使沿途村莊、良田受損,中山好不容易恢復一點生機,很可能又得消散。」
「二哥難道想不到?若說打家劫舍,這些匪賊在其他郡地便能逍遙快活,為何突然奔向中山?莫非中山的米比常山、安平的香一點?好吃一點?」雖是一句笑話,甄堯卻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些以搶掠為生的匪賊,來犯中山絕不會是搶家劫舍那麼簡單。
甄儼默默點頭,雖然時過一年有餘,但冀州大地依舊飄蕩著甄堯領兵擊殺黃巾的故事,山賊之流如何會為了搶家劫舍來冒犯有甄家守護的中山郡。想通之後,甄儼開口問道:「那依三弟之見,該如何應對這突然改變方向的匪賊?」
甄堯臉上閃過一絲自信,點頭說道:「放它們入郡,小弟倒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惹得他們不顧危險的闖進來!」
甄儼思量片刻,開口道:「既如此,那我們等著好了,以我所思,這些打著張角舊部旗幟,聚眾造反的山匪最後還是會來毋極的。」
甄堯笑著點頭,既然自家二哥也支持自己,接下來的事情可就好辦多了,開口道:「話雖如此說,但必要的準備還是要安排妥當,否則這一紙絲帛不就作廢無用了嗎?我已讓人去把張飛等人叫了來,待會我們一起商量商量,如何將這些匪賊消滅乾淨。」
甄儼搖頭失笑,自家三弟的情報工作真是無孔不入,想著甄堯隨時都能知曉冀州各地動靜,做二哥的不能不服,許多方面他都要輸於甄堯。
第八十九章礦山下戰鬥響
甄堯兩人沒等多久,張飛與甄霸、甄猛兩人便趕至太守府。當三人依次看完絲帛上的信息,臉上俱掛滿了憤怒神色。甄堯與兄長相視一眼,待甄儼微微頷首,才開口說道:「你三人都說說,楊鳳、於毒、李大目這幾個黃巾餘孽領著賊兵遠來中山郡,我等該如何招待他們?」
不待張飛開口,一旁的甄猛率先抱拳說道:「末將請命,願領三千精兵,將來犯賊兵悉數擒殺,絕不放一人入郡內。」
甄霸動作只比甄猛慢了一步,同樣半息跪地,沉聲請命道:「末將願領兵殺敵!」
甄堯見兩位家將都請命了,唯獨張飛站在一旁不動,開口問道:「益德呢?你有何見解?」
張飛見甄堯問話,摸著下巴看了看甄猛兩人,隨後說道:「些許賊兵,我等殺之如砍瓜切菜。主公今日卻如此慎重,相比另有深究,飛只管聽主公調遣便是。」張飛倒是自信,認為只要有戰事就不會少了自己的份,從而不像甄猛兩人沉不住氣,爭先請命。
滿意的點點頭,甄堯開口道:「確實如此,之前我與二哥已經商量好了,我等不主動出擊,放這些山匪入境,認清他們的目標後,再聚而殲之!益德,如今城內一萬五千兵馬可都能上得戰場?」
問到手下兵馬狀態,張飛頗為自信的點頭道:「主公放心,所有兵士俱能出戰。」
甄堯點點頭,張飛的本事還是令人信服的,有他在自己便不用操心兵馬戰力問題。一念及此甄堯笑著開口道:「不錯,原本想著為帳下兵馬找些山賊土匪見血,沒想到有賊兵自己找上門來,這一戰,用來給中山郡新兵見血卻是不錯。」
「益德,你等三人這幾日好生在校場整備兵馬,訓練可以適當減少,讓兵卒都存好體力。待需出兵時,我自會告訴你!此次戰役,你等俱有安排,到時定要按吩咐行事。」
「主公放心,末將省得!」三人齊聲,抱拳答道。
就在甄堯揮手示意三人離開之時,甄猛開口問道:「主公,我們有安排,甄斷小子那裡呢?」
「嗯?我險些忘了,城外的礦山!」經甄猛這麼一說,甄堯才驚醒過來,沉聲道:「我知道了,城外也會有佈置,到時會一一告之你等。」
張飛三人匆匆進來又匆匆離開,待其走後,甄儼才開口問道:「三弟,你是說這些山匪是瞧上了礦山?」
略微搖頭,甄堯開口道:「還不確定,但這些匪徒若是知道縣內有金礦的話,一定會忍不住而攻打礦山的。二哥,此事便交由堯來處理了,我定讓這些賊匪有來無回!」
數日過去,中山郡毋極縣邊緣的山地內,三位頭裹黃巾的中年漢子正領著手下賊兵趕路,走在中間的黑臉大漢開口問道:「楊鳳,你倒是說說,那毋極縣,真的有山堆起來的黃金?」
名為楊鳳的男子不耐煩的點頭道:「那還能有假?我這消息可是親眼見到金子的人傳出來的,若非如此,你當我願意冒險來毋極?那個甄家魔王可就在城裡呢!」
提及甄家魔王,楊鳳與身旁兩人都閃過一絲懼怕,前年聲勢浩大的起義都被打垮了,而他們的恩師張角與小姐張寧也死在那人手上,若不是金山的誘惑,打死三人也不會冒犯中山。
似乎是覺得自己三人被一個尚未成年的小娃給嚇住實在太過丟臉,黑臉漢子冷哼一聲開口道:「怕他作甚,依我看來甄家小子現在還不知我們來了呢!只要搶了金子,我們便去別處逍遙,那還管他許多!」
可悲的黃巾餘孽,都走入中山郡內了,也沒發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甄堯的眼皮底下。妄想著將金山拿下,卻是不知自己已經逐漸走入甄堯的包圍圈。
三支黃巾賊兵聚攏一處也有兩萬餘兵馬,浩浩蕩蕩的行走在山林,即使沒有挑選大路走,依舊免不了被早有準備的甄堯所發現。當夜幕降臨,注視賊兵行進的探馬回到城內,甄堯略微搖頭,該來的終於來了!
又是兩日過去,楊鳳等人終於來到礦山外圍,躲在草叢中,指著前方的礦山營地,開口說道:「大目,於毒,你們看前面,就是那座山,看見沒?山下還有兵馬營寨!」
「還有兵馬?」聽得此言李大目和於毒不免皺眉,當初甄堯領著兵馬打下來的戰績可是讓兩人心寒啊。
楊鳳知道兩人心中所想,開口道:「別瞎猜,這裡沒多少兵馬,加起來才千餘人罷了,我們可是有兩萬多義兵呢!而且甄家小子與那張飛都不在此處,駐紮此地的甄斷不過是個沒聽過的甄家小奴。」
聽楊鳳說完,兩人總算找回了些信心。打不贏甄堯和張飛,難道還殺不死一個甄家家奴?兩人眼中狠色閃過,終於下定決心要好好幹一場。
「今天晚上,你們兩個從南北兩麵包夾此營寨,我領兵從正面殺入。」楊鳳還算是有些腦子,琢磨半晌開口道:「只要把駐紮在此的守兵殺光,那裡面的金山銀山就全是我們的了!」
「好,就這麼幹!」都是農夫出聲,於毒和李大目是沒有半點謀略的,見楊鳳吩咐下來,連連點頭,看向前方營寨的目光滿是貪婪,已經開始幻想自己可以搶到多少金子。
夜幕降臨,楊鳳三人將各自兵馬帶出,分頭直逼礦山下的兵營。而此時兵營卻是燈火通明,甄斷正與幾位礦產的管事在大漲內吃喝。
「殺!都給我殺,殺啊!」營外突然響起連片的呼喊聲,卻是讓帳內原本歡笑的場合為之一頓。
幾位管事聽見了喊殺聲手腳發顫,低聲問道:「這,這是?外面為何會有殺喊聲?」
「無妨,走,都隨我一同出去看看。」甄斷同樣聽見了寨口的嘈雜,搖頭冷笑一聲,起身將周圍幾人臉色仔細瞧了一遍,大步跨出軍帳。
前營與左右兩營早在數日前便是空無一人,早早接到甄堯傳令的甄斷已經將兵馬全都收縮於中營。當甄斷慢悠悠的走至中營口,之間營寨周圍已滿是賊兵。
三位賊兵首領在中營前會合,楊鳳皺眉問道:「大目,於毒,你們倆也沒碰到一個官兵?」
「嘿嘿,還以為就我運氣好,沒想到這外邊幾個寨子都是空的!」於毒打馬走上前,看著站在內寨中的甄斷以及周圍官兵,目光逐漸冰冷,沉聲道:「看來這些官兵是等著我們來了!」
第九十章賊將授首
「哪還管他許多,殺進去就是了!」李大目悶哼一聲,都已經打到內寨了,還瞻前顧後什麼呢,暴喝一聲指揮著身旁兵馬衝殺上前。
「強弓手準備,放!」內寨周圍滿是守兵,五百弓箭手已經張開手中長弓,甄斷一聲令下,一支支羽箭閃電般飛射而出,落在數十米外的賊陣中。
「沖,往前衝,殺進去!」知道要打硬戰,但看著前方營寨不過千把人,楊鳳也不再猶豫,大手一揮身後的兵馬一齊殺出,勢必要將寨門先奪下來。
「不自量力!」看著賊兵亂哄哄的擠向寨口,甄斷心中不屑,就憑這些農夫也想打下自己所守的營寨?「刀盾兵上前,弓箭手繼續射擊!」
當礦山下兵營戰事打響,半里之外的樹林中也傳出一聲暴喝,張飛提馬衝出小樹林,緊跟其後的是早就埋伏在此的七千兵卒。
領兵衝出的張飛來到寨口,手中長矛直至前方火場,高聲喝道:「賊兵就在眼前,今日便是考校你等本事的時候,把平日所學都展示出來,殺光這些賊匪!」
「殺,殺,殺!」連聲呼喝,七千兵卒的氣勢完全被張飛所帶動,見手下兵馬第一次真正的開戰並沒有膽怯,張飛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當目光凝聚前方賊兵時,殺機卻是遮掩不住。
短短半柱香時間,雖然有兩萬餘兵力,可賊兵卻沒能攻破內寨寨門,依舊與甄斷在寨門下焦灼著。於毒聽見身後傳來巨響,剛扭過腦袋便看見不少舉著火把的官兵正衝殺進來,當下驚叫道:「糟糕,後面也有官兵!」
楊鳳心底暗道糟糕,皺眉說道:「於毒,你領兵馬擋住後面的官兵,待我和大目擊破眼前寨門便來助你!快去,若是讓官兵靠近,我們今日只有敗亡一途!」
於毒連連點頭,雖然心中不願獨自面對官兵,但此時也沒得挑,只能大聲叮囑道:「好,你們可要快點!」說完這句,便招呼著自己的人馬向前寨移動,看著自己手下也有七八千人,心想應該可要擋得住前方官兵的吧。
張飛見賊兵居然分出一波兵馬出來阻截自己,當即大喝:「燕人張益德在此,何人膽敢攔我!」如雷的呼喝,直把坐在馬背上的於毒給震下坐騎。
眼前男子自報姓名張益德,在冀州混跡的於毒如何不知道對方是誰。當真是怕誰來誰,眼前的張飛便是賊兵除去甄家魔王外,最不願碰上的官家將領。指揮著身旁賊兵往前衝,於毒口中仍不停催促道:「都給我上,攔住他,死也要攔著他!」
於毒的慌張在周圍火把的照耀中被張飛看了真切,當下放聲笑道:「哈哈,為將者如此膽小怕死,手下兵士又有何用?兒郎們,隨我將眼前賊兵擊敗!」
一方是訓練有素,只待出戰染血的正規軍,一方是各地的農夫、盜匪摻雜一氣的賊兵,雙方還未交戰,士氣便已分出高下。長矛刺穿數名賊兵,張飛胯下駿馬卻不曾停步,四蹄連踏衝入賊陣中。
「甄斷休慌,甄猛來矣!」「甄斷小子,我甄霸來了!」張飛加入戰場沒多久,甄霸與甄猛兩人也從左右兩翼殺入營中。兩人雖然不如張飛勇武,但與身後兵馬合力殺將過來,戰力同樣不可小視。
甄斷揮刀斬下一名賊兵的右臂,左手擦拭著飛濺在自己臉上的猩紅,低笑道:「來的總算不慢!眾兵士頂住,援軍已經到了!」
當甄霸與甄猛兩人衝入內寨前的賊陣中,楊鳳眼角閃過一絲掙扎,此刻若要撤離應當能逃過一劫,可自己辛辛苦苦來到毋極,若就這樣離開,卻又很是不甘心。
「娘的,我跟你拼了!」楊鳳還有一絲理智,一旁的李大目卻雙眼通紅,看著一名名兄弟倒在刀箭下,再也坐立不住,翻身下馬靠上了內寨的木欄。
「愚蠢!」見賊將親自出戰了,甄斷冷語一句,舉刀殺向對方。兩人隔著木欄過了數招,李大目力大而甄斷招式多變,十餘招過後兩人依舊沒能分出勝負。
戰場能給武將單挑的機會可是很少的,兩人雖然沒有分出勝負但兩旁兵卒卻已較下高低,看著甄堯身邊已經有兵卒彙集而李大目卻是孤身一人,任誰都能想到首先敗亡的是誰。
「戰場是殘酷的,我可不是什麼君子。」招呼周圍兵卒一人給李大目一刀,看著賊將睜大雙眼緩緩跌到在營外,甄斷只留下一句話便轉身往回走。是時候反攻了,要不然自己還沒過足癮就沒了敵兵。
既李大目身亡後,於毒也走到了人生的終點,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長矛,於毒心底滿是後悔,為何會聽楊鳳蠱惑來次襲營,為何會領著兵馬與張飛相抗。
「非我一合之敵,也敢來犯中山,找死!」冷哼一聲,張飛右手手腕輕轉,銳利的長矛將於毒的腦地帶上天空,猩紅的鮮血如泉柱般上湧,有一名賊將步入死亡。
「撤,撤,官軍勢大,撤!」楊鳳即使心有不甘,在看到李大目身死,而甄斷另著兵馬衝出內寨後,只得連聲呼喝著撤兵。
恰逢此時甄霸從左側殺入,見賊將向自己奔來,高笑道:「賊子,你往哪逃?」身邊的兵士不用吩咐便已將後路截斷,即便楊鳳有坐騎相助,也是躲閃不開。
「與他廢話作甚,殺了便是!」甄猛從另一頭也殺了進來,場中賊兵仍有萬餘人,卻沒有一名賊兵敢出手攔下他。
當張飛擊潰於毒所領兵馬趕來內寨前,楊鳳已經被甄家三位家將圍在中央。進不得,同樣也出不得。帶著濃烈的殺氣,張飛單騎闖入賊陣,一根長矛上下連挑,凡是在其身前的賊兵無一不被挑殺刺傷。
見張飛轉眼間便衝至楊鳳身旁,甄斷連忙高喝道:「將軍不可,主公有言留下賊首!」
「哼!」眼看著長矛就要與楊鳳頸脖相觸,張飛沉聲悶喝,手中長矛就像突然增重數倍似地往下落。「啾」長槍狠擊馬頭,楊鳳胯下劣馬受不住張飛含怒一擊,馬身一歪便向右倒去。騎在馬背上的楊鳳還來不及慶幸自己小命暫保,卻被自己的坐騎帶著摔倒落地。
第九十一章得勝回城
長矛停在楊鳳腦門上方十公分處,張飛冷喝道:「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隨著眾兵士一齊暴喝,逐漸有賊兵放下手中的武器,蹲在地上準備投降。..張飛環言向四周望去,原本還在猶豫的賊兵觸及張飛目光,連忙丟下器械,撲倒在地。
張飛等人在礦山下收編賊兵,城中甄堯兩兄弟同樣在太守府耐心等待。兩人案桌前的茶水涼了便去溫,溫了又擺涼,都不曾喝下多少,只苦了在旁侍候的女婢,廳房與庖廚跑個不停。
「三弟,今夜應當不會有失吧?」如此相問已不是第一次,眉頭就不曾舒展的甄儼實在有些擔心。數萬賊寇來犯,即使自己一方料敵於先,也難免吃虧。
甄堯雖然也很緊張,不過他對張飛等人卻是有十足的信心,低聲說道:「二哥放心便是,些許山匪而已,益德一人便可將其剿滅,有甄斷幾人相助,只會更加順利。算算時間,應該是差不多的,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捷報傳回。」
甄堯說的雖然漂亮,但他心中也不敢說張飛一定會大勝,如此說出不過是為了寬自家二哥的心。甄儼看著案桌前的茶水,端起相望嘴邊送,抬起手卻又搖頭放下,心中依舊不定。
就在兩人等的快沒了耐性的時候,屋外走入一名兵卒,躬身說道:「報少爺,城外有探馬回來!」
甄堯、甄儼兩人相視一望,後者面露急色,揮手道:「快讓他進來!」
話音落下數息,從外面走進一名身上還帶著灰塵、血漬的兵卒,只見小兵進屋後,開口道:「稟報二位少爺,賊兵已被張校尉擊破,如今在收整俘虜。校尉命小子先行入城來報,免得少爺擔心。」
聽到戰事得勝的消息,甄堯拍手笑道:「好,好啊,益德果然不負重望!二哥,如今你可放心了?我就說益德不會有失吧。」
沒有出現意外甄儼也很高興,見三弟調笑,搖頭道:「你這小子,剛才也不知道是誰把茶水往鼻孔裡灌。你別說你一點擔心都沒有啊?」
「咳咳。」甄儼爆料自己的糗事,甄堯連忙裝作沒聽見,咳嗽幾聲對小兵說道:「辛苦了,下去歇息吧,戰功待統計後肯定是少不了的!」
「諾!」小兵高興答應一聲,彎腰後退走出廳房。出生入死的打仗為了什麼?不就為了些許戰功,好謀些獎賞,自家能過的寬裕些。
知道打勝仗後甄堯屁股也坐不住了,起身說道:「二哥,不如由小弟去城頭迎接益德他們?一場大勝,若無人相迎也太說不過去了。」
甄儼輕輕搖頭,自家三弟的念頭他如何不清楚,當下起身伸個懶腰,呆坐了一個晚上本就疲憊的身子已經開始犯困,打著哈欠開口道:「去吧去吧,我先小憩一會!」
甄堯點點腦袋,踏步走出太守府廳房。來到南門上,甄堯便迫不及待的仰頭往外看,可惜城外除了點點星光,並無任何變化。
百無聊賴的低靠在城頭,甄堯也開始犯困,可不時吹過的冷風卻讓他無法入睡,惺忪之間時辰緩慢變動。半瞇著眼的甄堯無神發呆,一旁的兵卒突然指著前方官道開口道:「主公,您看,外面有火光!」
「哪?哪有火光?」甄堯登時來了精神,邊說著邊用右臂擦拭雙眼,片刻後瞪大眼珠向外望去,之間一道長條火光正徐徐靠近城池。
一言不發的看著長條隊伍靠近,當看清城下隊伍領頭幾人後,甄堯連忙高呼道:「開城門,迎城外將士入城!」吩咐的同時自己也開始向城下走去,不容呀,等的都要睡著了才回來。
張飛幾人打馬走在最前方,當城門開起後便看見一人一騎獨立在城門口。甄猛眼裡不錯,驚喊道:「是主公,主公在前方等我們!」
「下馬,走!」張飛看清甄堯就在城下,連忙翻身下馬,兩條大腿邁開步子,數米一跨的跑向城門。來到城門下,抱拳躬身說道:「飛幸不辱命,來犯賊兵具已滅殺擒獲!」
甄堯上前將自己身邊得力干將扶起,看著張飛臉頰上還有未曾洗去的污漬,寬聲道:「這一戰,多虧益德了。勝了就好,勝了就好!」
甄府三家將緊跟張飛身後來到城下,單膝跪地,拜道:「甄猛(霸),參見主公!」
「都回來了,好,好,起來吧。」甄堯笑著點頭示意兩人起身,望了望後面跟著的俘虜長隊,滿意點頭。能有如此多的俘虜,相比此戰打得並非艱難。
賊兵俘虜有兵卒帶來兵營,甄堯拉著張飛三人快步走向太守府。自己二哥雖然說要小憩,但甄堯清楚,不見到回歸的兵馬,甄儼也是無法入睡的。
早有準備的府中奴婢很快便在廳堂擺下了接風宴席,當甄堯入府時,甄儼依舊是坐在首座上,只不過身上多了一件披風,想來是在廳堂睡了一會。
待眾人都已入座,甄儼舉起手中酒杯,開口道:「今夜這第一杯酒,當敬你們三人,儼與三弟在此多謝諸位,齊心護衛中山毋極。」
張飛三人端起酒樽,低聲答應道:「大人謬讚!」
甄堯見此,斟滿酒後舉杯說道:「共飲此杯,乾!」
「干!」在場都是豪爽之人,一杯酒很快便悶下肚中。半夜廝殺歸來,張飛等人確實是有些餓了,喝下甄堯兩兄弟共敬的一杯酒,便不顧吃相的大塊□□,甄霸兩人也好不到哪去,手上抓著牛肉,用力撕咬著。
待三人吃下些食物將肚子填了三分飽之後,甄堯笑著開口問道:「益德,快與我等說說,這一戰你們是如何贏的?」
張飛摸了摸大嘴上的油膩,開口道「戰局部署都是主公定下的,我幾個不過是奉命行事。」當下便把戰鬥經過細說了一遍,一邊包括經歷了這場戰鬥的甄霸兩人都聽得入神。
故事很精彩,張飛的描述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錯覺,不過故事始終是故事,聽完後甄堯沉聲問道:「整頓兵馬時,可曾算出此戰我等損失多少將士?」
第九十二章禍從內起
提及兵士傷亡,張飛等人臉上笑意漸漸淡去,開口道:「回稟主公,此戰死亡兵卒共有一千三百二十七人,重傷致殘者六百三十二人,大多兵士都帶輕傷。」
放下手中竹筷,甄堯不禁低頭沉默,一場有所準備的戰鬥,就讓己方折損兩千餘人,這份傷亡可是甄堯受不起的。甄儼見眾人情緒低沉,便緩聲說道:「能以兩千傷亡,擊潰數萬大軍,此戰稱得上一場大勝,為何還愁眉苦臉?」
「二哥說的是,這一戰終究是我們勝了。」甄堯聞言點頭,得勝之師不可使之低沉,開口道:「益德,待會讓人把傷亡統計交予我,這些兵卒都是為毋極安定做出犧牲的勇士,即便是死了我甄堯也不能虧待他們。」
「諾!」聞言,張飛點頭答應下來。
己方傷亡清楚了,甄堯便想到此戰的收穫,奈何張飛等人僅僅是把賊兵收編,還未進行統計,只知道大概有近萬俘虜的樣子。雖然是個模糊的回答,卻也讓甄堯兩兄弟咂舌,光是俘虜數目就快追上毋極城內總兵力了。
又隨意的吃了點熱食,已經半飽的甄霸開口道:「主公,賊將楊鳳被我等擒下,[www奇qisuu書com網]已經知道此次賊兵來犯便是此人從中慫恿的,主公可要見上一見?」
甄堯摸摸下巴,腦中卻是沒有對此人的記憶,不過此次賊兵來襲起因很是蹊蹺,甄堯也希望從俘虜口中得到些消息,略想片刻點頭吩咐道:「楊鳳?讓人去把他帶過來!」
沒過多久,一身污泥的楊鳳被幾名兵卒拖入廳房中,楊鳳戰戰兢兢的跪在地面,眼睛四處瞟著。看見甄霸、甄猛時雙眼瞳孔猛縮,當看清張飛也在後,直接嚇的將腦袋緊貼地面不敢抬起。
甄儼平日除了處理政務之外並不會干涉其他,這詢問戰俘的事情自然落在甄堯頭上,走下座位,甄堯來到楊鳳身前,低沉問道:「你便是那賊首楊鳳?」
「小子是楊鳳,是楊鳳!」經過不久前的戰事,早已被張飛嚇破膽的楊鳳維諾的低頭輕歎,哪裡看不出他是縱橫在冀州各郡見的強匪。
甄堯見楊鳳一直低著腦袋,皺眉說道:「抬起頭來說話,聲音這麼小,是沒吃晚飯嗎!」
楊鳳倒是很想說自己確實沒吃晚餐,但他哪敢在此時與甄堯拌嘴,略微抬起腦袋,低聲道:「小子犯渾,冒犯了少爺,還請少爺給條活路,小子以後不敢再來了。」
見楊鳳開口求饒,甄堯冷笑道:「喲,才剛被抓來就想讓我放了你?那我一夜工夫豈不白費了?你可知道我是誰?這樣的要求也敢提!」
楊鳳此刻已經看清了甄堯模樣,不過是一少年郎,而首座坐著一位青年,楊鳳雖然有所猜測此二人必有一人是甄家公子,但拿捏不準不敢胡說,只一個勁的磕頭求饒:「小子不知,小子該死!」
「不知道沒關係,你只需清楚本少爺有權處置你就好。」甄堯聞言輕笑,開口道:「想要我放了你也容易,把你這段日子的惡行都給我說說,看你到底做了多少惡事!」
楊鳳聽罷沉默一陣,隨即開口將自己出生以來做的惡事都細說一邊,從幼時偷鄰居家的雞到長大後的殺人劫貨,之後加入黃巾更是誤作非為,燒殺擄掠無惡不為。
一番惡性說完,在場眾人無不怒視楊鳳,若非甄堯眼神示意,張飛早就一刀子結果了這畜生。楊鳳說完後,也知道自己作惡多端,泣聲道:「還請少爺放我一條生路,鳳這等污濁之人,殺了只會髒了少爺的手。」
甄堯見楊鳳要拉自己褲腿,連忙抬腳將其手臂踹開,冷聲道:「我且問你,你是如何得知我毋極有金礦的?你要想仔細了回答,這可關係到你身家性命。」
「是,是小子無意間大聽到的。」楊鳳低頭說道:「那時小子還在常山,一次碰巧抓到了一個身居毋極的小販,那小販為了活命,便告訴鳳毋極有金山,裡面全都是寶貝。」
「小販,哼,笑話!」甄堯聞言冷喝道:「你莫要迋我,尋常小販如何能知道我毋極機密,我看你是想死了。你們把他拖出去,活生生的餵狗!」
甄堯說完,靜立兩旁的兵卒一齊上前,便要抓著楊鳳往外走。見自己即將落入犬口,楊鳳急聲高呼:「別啊,公子,我不想死啊,的確是一個小販說的,他說他是毋極陳家食客,偶爾也做些買賣。」
總算聽到了點有用的消息,甄堯右手一招,開口道:「停,把他拉回來!」
甄堯雙眼直望楊鳳,一字一頓的開口道:「你且說仔細了,那小販是怎麼和你說的。」
「那小販起初只說毋極有金山,鳳不信,便把身份說與鳳聽,乞求鳳給他一條活路。之後鳳開始打聽這個消息,於毒和李大目他們也得知了金山一事。小子自不量力,以為有財可得,便與他二人商議著走進毋極。」
甄堯默默點頭,挑眉問道:「那小販呢?你放了他?」
楊鳳低聲道:「小,小販,被鳳給殺了。」說完卻是悟通了什麼,雙眼一呆,卻是不再開口求饒。
甄堯搖頭失笑,楊鳳現在的樣子似乎是知道自己沒了生還的可能了,低聲道:「你才知道嗎?既然你可以對小販玩這手,我自然可以如此對你。」
「拖出去吧,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其他的,他也不會再說!」甄堯舉起右手緩緩擺動,兩名兵卒拖著楊鳳走出廳房。就在楊鳳被拖出門檻時,從其懷中掉落出一個小鐵牌,上面赫然是一個『陳』字。
「陳家,好一個陳家!」撿起小鐵牌,甄堯冷吟道:「咬人的狗不叫的,這話果然不假!」想著自從他甄堯執掌甄家後,毋極各家各族都先後向自己低頭,而陳家更是幾年前便唯甄家馬首是瞻首,誰能想到是他擺自己一道?
甄儼雖然不說話,但楊鳳說了什麼他是一字不落的聽得清楚,想到此次是禍從內起,不由得憂心道:「二弟,如今該怎麼做?」
甄堯還沒說話,張飛便跳了出來,憤恨道:「這還有何說的,主公,今夜反正是開殺戒了,不如現在點齊兵馬,滅了他陳家!」
第九十三章驚蛇
張飛剛說完,甄猛和甄霸也先後請命道:「主公,我等願為先鋒,還請主公下令!」
「胡鬧!」甄堯眉頭微皺,冷喝道:「若真像你等所言,不由分說的將陳家滅了,這城裡還有我甄家立足之地?都給我坐回去,別瞎起哄!」
張飛卻是不解,悶聲說道:「主公,此事已經明瞭,是陳家暗通賊寇,欲奪主公礦山,如何不能殺之?」
深吸一口氣,甄堯閉目問道:「益德,我且問你,你可知道那陳家在城中,如何會清楚金礦一事?是誰走漏了風聲,是無意還是蓄意,這些,你清楚嗎?」
張飛聞言愣神,半晌撇嘴道:「這個,末將不知!」
甄堯揉搓著手掌,沉聲道:「在查清楚這一切之前,一切動作都是打草驚蛇,滅了陳家又如何?若礦山間真的有其他人的暗哨,滅了一個陳家還會有第二個陳家,第三個,到時候你殺得完嗎?」
甄堯所問張飛無法回答也不敢回答,回答不了只能耷拉著腦袋坐回自己的位置。甄堯見張飛不鬧了,略微搖頭後開向首座的二哥,開口道:「二哥,此事事關重大,我們還得再商量商量。」
甄儼緩緩點頭,如今父親不在了,甄家就靠著自己兩兄弟支撐著。此刻有人窺視毋極,便是心仁的他也起了殺意。
將手心中的鐵牌子收入懷中,甄堯輕聲說道:「天都快亮了,都回去抓緊時間歇息,明日還有不少事要辦,都去吧!」
「諾,我等告辭!」張飛三人拱手答應一聲,一齊走出廳房,而甄堯兩兄弟卻沒有離開,依舊在商量著如何一步步的清除自己身邊的隱患。
第二日甄堯並沒有去校場查巡賊兵俘虜,對他來說,有其他的事情更為重要。一大早帶著十幾位兵丁便離開了縣城,直奔數十里外的礦山。
剛至山腳營寨,便有人出寨相迎,甄堯下馬將坐騎交與一旁兵丁後,開口說道:「甄斷,昨夜一戰我已聽益德說了,你做的很不錯,營寨守的十分得體!」
甄斷聽到誇獎,連忙開口道:「主公謬讚了,昨日若非張校尉與甄霸他們相助,營寨是萬萬守不住的。」
「好了,謙虛的話我不需要聽,你有何作為我心中清楚。」甄堯擺擺手,輕聲道:「之前吩咐你的事情,可都辦妥了?」
甄斷想起昨夜戰事剛起時,那幾位戰戰兢兢的身影,點頭道:「主公放心,昨夜甄斷特意留下了幾位管事,若他們中有奸細,如今肯定驚嚇的不行。」
早在知曉賊兵轉向直逼毋極時,甄堯就在思索其中變故。想來想去能讓自己這突然成為香餑餑的就是一座金礦了,總不可能這些不成氣候的流寇也直接把注意打到城內的士族身上。
如此想著,甄堯便覺得礦山中出了叛徒,若是沒人把消息洩露出去,如何會在幾月間引來數萬賊寇。想要知道是誰洩露了消息,甄堯便讓甄斷先上演一出打草驚蛇的戲碼,如今蛇是被驚住了,甄堯自己同樣被驚了一次,因為就在昨晚,他都沒曾想過陳家會與此事扯上關係。
昨夜才發生戰事,礦工們雖無傷亡,但情緒都很不穩定,這種狀態自然不會上山開礦。甄堯走入礦工所居營地時,便看見鐵老正在細聲安撫慌亂的礦工。
走上前來到鐵老身邊,甄堯輕聲說道:「鐵老,昨日讓你們受驚了,那些該死的山賊,居然會跑來毋極。」對自己手上唯一一個有著數十年礦齡的老人,甄堯可不會像一般士族不屑一顧,反而十分看重。要知道就是這些老人的經驗,往往能變成千金萬銀的財富。
鐵老見甄堯來了連忙行禮,輕聲笑道:「少爺,老頭子什麼風雨都見過了,倒是他們,被嚇得不輕,呵呵,呵呵呵!」
甄堯看了看周圍的礦工,許多人臉上的驚恐之色都未消退,心中暗歎亂世苟活之艱難,開口道:「鐵老,這兩日就不要動工了,讓他們好好歇息,這副模樣上山採礦,天知道會有多少人死在上面。」
雖然刨鐵礦比在地底弄煤要安全得多,但保不齊什麼時候山體坍塌,或者出現落石,一不留神那便是身死山頭的下場。鐵老也是考慮到這點,才私自做主休息一日,畢竟甄堯把採礦安排都交與他了,他就得悉心負責。
「少爺心慈,老頭子帶他們謝過少爺了。」幫不少大家族的人尋過礦山、挖過礦石,鐵老是第一次遇見真的把他們礦工看做人而不是牲口的金主。往日那些大族便是颳風下雨,雪凍寒霜都不得歇息,何曾有過甄堯這般寬待?
甄堯擺手一笑,開口道:「鐵老不用謝我,我不過是為了礦山能順利開採出更多的鐵礦罷了。我今日來此還有其他事情,就不在這呆了,待日後繼續開礦時,我再過來。」留下一句話,甄堯在甄斷的指引下走向寨內東南角的一處小帳篷。
走入小帳內,幾位前夜被甄斷留於身邊吃喝的管事俱在其中,看見甄堯來了,連忙行禮道:「見過公子。」
甄堯笑著點點頭,寬問道:「嗯,昨夜讓你們受驚了,一夜都不曾睡好吧?」
甄堯說完,便有人拍著馬屁開口道:「勞少爺費心了,昨夜起初是有些懼怕,之後也就放心了,有甄將軍在,賊兵肯定是傷不了我等的。」
甄堯緩緩點頭,右手忽然抬起向外招了招,開口道:「沒被嚇著就好,今後礦產開採與熔煉還得倚仗幾位多多出力啊,甄堯帶了些吃得來,給你們嘗個鮮!」話音落下,幾名兵丁抬著食盒走了進來。
見甄堯親自送來吃食,幾位管事都有些意動,別的不說,就是眼前精美的食盒便能吸引眾人眼球,用這麼漂亮的盒子裝的吃食,肯定是自己不曾吃過的美味。當然,也不是所有管事都這麼個念頭,甄堯兩眼掃過幾人,已經發覺出了一絲不同。
將眾人表情收入眼底,甄堯指了指放在中間案桌上的食盒,頗為不耐的開口道:「都愣著做什麼,全打開來,少爺我也餓著肚子的呢,今日我陪你們吃喝一頓!」
「是,是,是,少爺賞的吃食,定是人間美味,我等怎能錯過!」幾位管事邊拍這馬屁,一邊將食盒打開,撲鼻的香氣撲來,幾人無不暗自流口水。
第九十四章可憐人可恨處
甄堯雖說與這些管事一起吃,但他卻沒動幾下筷子,目光看似隨意此處打量。其實時時刻刻都在盯著眾人面部變化。眼前眾管事都吃的挺香,唯獨一人筷子與自己一樣,只動過兩口。心底譏笑,表面上卻做出關心之色,開口道:「怎麼不吃?可是昨夜被嚇著了?」
心中藏著事情的管事見甄堯似乎要起身給自己夾菜,連忙端著飯碗連聲道:「吃,吃,少爺,我自己來!」邊說著,邊將筷子伸向食盒,可是微顫的雙手卻讓他怎麼也夾不起菜。
甄堯一看此人模樣便能猜出他就是自己此行的目標,不過眼下還不著急,依舊笑臉關切道:「手怎麼哆嗦了,可是昨夜未曾休息好?全身乏力?」
「是,是,昨夜沒能睡好,沒力氣。」管事腦門上冷汗直冒,甄堯靠的越近他便越緊張,剛剛夾起的一塊牛肉又掉在案桌上。
旁邊有人看見牛肉掉了出來,空出的左手一伸便將牛肉抓入手中,口裡還念叨著:「誒,我說你不吃不能浪費,這可是少爺特意賞的。」話一說完,便將牛肉塞入口中,露出一副滿足的笑意。似他這種平民有飯吃不會餓肚子就算不錯,哪裡吃過精心烹調的美食。
「你們吃的開心,少爺我也開心。」見幾位管事都吃的蠻暢快,甄堯笑著問道:「不過少爺今日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們,你們誰願替我解惑?」
聽甄堯這麼說原本正吃喝著的管事都停下筷子,能給甄堯解惑,若是讓其滿意了,隨便獎賞下來什麼東西,都足夠幾人吃喝數年的了。管事們連忙點頭,皆表示願意回答問題。
甄堯滿意點頭,隨口開口道:「少爺我對你們不差,一月給十石大米的工錢,整個大漢也只有少爺我能給的出這個價了。你們認為,少爺我對你們如何?」
甄堯說完,便有拍馬屁的笑著恭維道:「少爺對我們那還有啥說的,吃的、用的都齊備了,連家中妻子都給養著,每月還多給十石大米,便是村老爺也沒我們過的舒坦了。」此人說完,其餘幾位也點頭附和,在甄堯手下幹活的確沒的說,不受人欺負,每日都過的舒坦。
「既然我甄堯不曾虧待你等,」說到這甄堯頓了頓,隨即咬牙恨聲喝道:「為何有人吃裡扒外?勾結外人,來害我甄堯!」
幾位管事不明所以,為什麼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少爺會突然怒罵,一個個的停下筷子不敢在動,同樣也不敢出聲,因為他們都不知道甄堯為何發怒。
冷眼掃過諸位管事,最後目光停留在之前已經露出馬腳的男子臉上,看著他腦門上的細珠,甄堯從懷裡掏出『陳』字鐵牌,沉聲問道:「你們有誰知道這是什麼?」
「小子,不知!」「未曾見過。」「不清楚。」幾位管事抬起腦袋看了看被甄堯摔在桌案上的鐵牌,紛紛搖頭答道。
目光鎖定頭上直冒汗的中年管事,甄堯冷聲道:「他們都說話了,為何就你不說話?你可識得這鐵牌是作何用的?這『陳』字又作何解釋?」
「不,我不,知道,這鐵牌我不認識,沒見過,沒見過!」慌慌張張,磕磕絆絆說了十數字,管事越說越慌,到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狽之極。
真搖搖頭歎道:「我並沒說你一定會知道這鐵牌,你何故如此緊張?連站都站不住,豈不是心中有鬼?我且問你,你姓什麼,又叫什麼!」
跌倒在地的管事顫聲說道:「回少爺,小子佴東。」
「佴東,呵呵,好名字啊。」若是以前聽到這名字甄堯可能轉眼就忘了,可眼下,陳家摻和進來,而自己身邊有人用這麼個名字,就不得不令人琢磨。佴東,合在一起不就是『陳』字嗎!「我再問你,你有沒有見過這個鐵牌!」
恍惚間佴東似乎聽錯了甄堯的問話,連聲呼喊道:「我沒有,我沒有這塊牌子,少爺明鑒,小子身上沒有這塊牌子啊!」
「對,你沒有,你身上若有我也不用這麼費勁了。」甄堯緊了緊雙拳,冷聲說道:「到底陳家給了你多少好處要你出賣我!說啊,是百金,還是千金?」
「沒有,沒有,陳家沒給我金子。」佴東雙手撫面泣聲道:「我,我的小兒子在陳家,我若不聽他們的,我,我兒子便沒的活!」一句話說完,佴東便嚎啕大哭起來。
甄堯眉頭微皺,牽扯到為人父母的事情總是沒有對錯的,當下沉聲問道:「你且細細說來,陳家如何脅迫你,你又是怎麼把金礦的事情洩露出去的!」
佴東當下一邊低聲哭泣一邊把事情原委說了出來,此事卻是得從前一年提及。甄堯黃巾之戰結束後便想要弄出自己礦山,以便為自己的兵馬準備裝備。當時甄堯大張旗鼓的搜羅有經驗得礦民,鐵老便是那時候找到的。
而陳家得到消息後,便找來自家養著的佴東,佴東也算是有不少經驗的礦工,很快便被鐵老看上,然後一起尋找礦山。陳家讓佴東打入礦工內部,就是想要知道甄堯會有怎樣的收穫,沒想到不過半年,居然開採出了金礦。
作為礦山少有的幾位管理者,甄堯對他們的管束也算寬鬆,不像其他礦工一樣半點自有沒有。每月甄堯都會給出兩日時間,讓他們自己入城歇息、發洩。佴東也是趁著這個機會,把甄家有金礦的事情上報回陳家。
之後的事情就不是佴東這麼一個小礦農可以知道的,甄堯聽完後眉頭緊皺,若是理性處理,他現在應該把佴東給砍了,還能威懾其餘幾位管事。可一想到佴東何嘗不是可憐人,自己的小兒子被陳家要挾著,不聽話可能嗎?
「但願你的話是真的,若是騙了我,你一家上下不會有任何活口!」留下淺淺一句數十字,甄堯返身走出小帳。如今內部算是查清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查清楚,陳家為何與自己作對?為財?為利?
第九十五章太守府宴客
回到太守府,甄堯找上自己二哥,開口道:「如今內賊清查出來了,就剩下始作俑者。二哥,我們不如這樣,這樣。」甄堯息聲說著,甄儼不住點頭,比這些他拍馬也追不上甄堯。
兩日後,毋極各大家族族長都收到了甄堯命人送上的請帖,只說糧食收成不錯,請他們幾位家主一同來太守府赴宴慶賀。接到請帖的各家家主自然不敢怠慢,紛紛表示會按時前來赴宴。陳家家主陳皓同樣答應下來,不過在答應的同時,難免猜測甄家二子的用意。
又是數日過去,原定的擺宴日子終於到了。當幾位家主入坐廳堂後,首座上的甄儼笑著開口道:「今日請諸位來此,一是慶賀今年風調雨順,眼看著糧食豐收,本太守心中踏實不少。」
「二來,想必諸位也知道,前幾日有賊寇犯境,雖被郡府兵馬剿滅,但難免使人心慌。今日特地擺下宴席,便是給諸公壓驚,只要有我兄弟二人在,毋極絕對是安全的。」
在座都是毋極城內的有頭有臉的人物,可能普通百姓不清楚前幾日城外發生了一場大戰,但他們卻是清楚的很。見甄儼提起,紛紛點頭稱善,只有陳家家主陳皓在聽到城外戰事時,面色出現細微的變幻。
「太守年輕有為,甄三少爺更是2討賊有功,毋極城能得甄家庇佑,是我等福氣。」甄家如今又發達起來,兩位年輕後輩事業蒸蒸日上,很快便有人吹捧起來。
甄堯坐在甄儼一旁,獨自喝酒,卻是對下方眾人的吹捧毫無在意,既不答應也不說話。一場宴席眾人都吃的開心,甄堯這次拿出來招待他們的美酒可是價格不菲的陳釀,平日即便有錢,這些家主也是不肯去買的佳餚。
酒過三巡,甄堯從懷中掏出了那枚鐵牌,開口道:「今日諸公喝的暢快,本來小子是不應該在此時打攪諸位興致。可小子有一事不明,須請諸公給個答案。」
鐵牌敲擊桌面的聲音可不小,場中七人都能聽的清楚,其中不乏有人知道這塊鐵牌的出處,原本半醉的心神為之一震,面色沉重的望著案桌上的小鐵牌。
陳家家主在看到貼牌的時候眼睛便是一眨,待聽完甄堯所說,心中已經焦急,早知道筵無好筵,今日怕是難以走出這道門了。
將案桌上的鐵牌舉起,甄堯開口道:「你們當中肯定有人認識這鐵牌,誰能告訴小子,這到底是什麼?一個普通的牌子?還是有其特殊之處?」
甄堯話音剛落,便有一位家主帶著三分醉意,打嗝道:「這個,這個鐵牌某似乎是見過,應該是陳皓兄弟的吧?」
甄堯嘴角微翹,眼睛轉向陳皓,開口問道:「陳家主?杜老爺說的可是實話?」
陳浩也算光棍,沒有絲毫躲閃的點頭道:「這鐵牌,確實是我陳家為府中人特製的。不知這塊鐵牌是誰遺失了,居然會在甄家少爺手裡。」
甄堯冷眼直望陳皓,隨後環視下方眾人,緩緩開口道:「你等可知這塊鐵牌是從哪得來的?是我中山郡校尉張飛從來犯賊首楊鳳的懷裡搜出來的!陳家主,這件事你不解釋解釋?」
甄堯說完,兩邊在座的各家家主也都望向陳皓,甄堯的話令人琢磨,是在說楊鳳本是陳家中人呢?還是陳家與山匪賊寇同夥?
對此陳皓卻是早有準備,在指示府中人前去常山時就想好了如何與這些外派的家僕斷了關係。聽甄堯所問,便緩緩開口:「此事某亦不知,每月某都會派出府中僕人前往周邊販賣些東西,遺失的鐵牌就有不少。周邊盜匪橫行,別說搶一塊鐵牌,便是被殺了也是常事。」
甄堯聽罷似乎對陳皓的解釋表示理解,可轉念直接又疑惑問道:「你倒是推脫的乾淨,本少爺就納悶。這楊鳳身為賊寇,所掠之物,無非是錢財與糧食,你這個鐵牌有何用處?是可以吃還是可以用?他楊鳳需要貼身藏著?」
陳皓額頭已經有汗珠諶下,緊張說道:「或許,或許他有這個嗜好。」
甄堯聽罷連笑三聲,轉頭對其餘幾位家主,開口道:「陳家主如此說,你等可曾相信?此事關係到毋極乃至中山郡的安定,萬萬不可草率回答!」
在場幾人無不是人精,如何會相信陳皓這麼勉強的理由,但他們在甄家與陳家相鬥的事情上卻不會表態,只有之前不停吹捧甄堯兩兄弟的杜家家主開口道:「陳家主,你還是實話實說的好,甄公子心善仁慈,你實話說了,或許沒事。」
杜家是毋極新進大族,想要壯大就得先找一個靠山,就目前而言,強勢的甄家是他們最好的選擇。沉默不語的家主們腦子一轉,也就明白這傢伙為什麼肯一直當甄堯的應聲蟲了。
如今整個毋極都已是甄家的天下,幾位年老的家主並不願在這事上得罪甄家,紛紛開口道:「陳兄,還是事情敗露,就別再做遮掩了。」
「哈哈,好,好,好,你們都是識時務者。」一下子被所有人孤立,陳皓絕望之餘卻也怒氣橫漲,冷笑道:「你們都忘了,當年魯縣丞是如何照顧你們的?甄家兩小子又是如何對待魯縣丞的?現在看甄家小子得勢,卻都投向了他,好,好得很吶!」
見陳皓終於被自己逼出了尾巴,甄堯冷聲說道:「陳家主,我兄弟倆自執掌毋極以來,自問對你們可是不薄。為了這個,你便與黃巾餘孽勾結?不顧百姓安危,你還有臉在此大放厥詞?至於魯恭魯縣丞,他當初病重將毋極托付於我,你也應該是知道的。」
已經和甄家翻臉,陳皓現在也沒什麼不敢說的,開口道:「說的好聽,不過是你一面之辭。我數次相尋,卻見不到縣丞一面。甄家小子,你敢說自己沒做虧心之事?」
「我知道了,陳皓你少年曾拜魯恭之父為師。」就在甄堯準備說話之時,另一位家主恍然說道,但說完後發現眾人都拿眼睛望著自己,特別是陳皓的目光幾乎可以嚇死人,連忙道:「某家卻是不慎酒力,有些醉了,告辭,告辭!」說完便起身向屋外走去。
「公子府上美酒卻是百年難得一見,可惜某酒力不厚,只能改日叨擾了。告辭,某也回府歇息歇息。」有第一個離開的便有第二個,很快,場下六人除了陳皓與杜家家主杜奇外,其餘幾人紛紛走出了廳堂。
第九十六章遊街示眾
待眾人都逐漸散去,甄堯冷笑看著陳皓,開口道:「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你以為搬出魯恭,就可以讓你佔得大義?簡直愚不可及!」
陳皓也不是無謀之人,知道甄堯想要對自己不利,冷聲說道:「哼,你能奈我何?今日我若回不去,明日城中定會謠言四起,我府中食客定會將你的惡行宣高於百姓。屆時你在毋極所做一切都將白費。」
「呵,我倒是小瞧了你,沒想到你居然還留了一手。」甄堯雙眉微調,看著面前自作鎮定的陳皓,開口問道:「你知我兄弟今日為何要請你們過府赴宴?為何之前我不曾言語,等了大半時辰才談及此事?」
「莫要把自己看的太高,在你趕來太守府的路上,我已命張飛領兵把你家給包圍了。若是事情進展順利,如今你家上上下下數十口人都應該在我手中。」
甄堯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直刺陳皓內心,雙目一瞪,呵斥道:「甄堯你,你居然連我家人都不放過?」
甄堯擺了擺右手,輕聲道:「你既然與魯恭有舊,心中自然清楚我是如何對他的。其實魯縣丞一家如今生活的很不錯,除了缺少自由以外,吃喝完全不愁,整日都是好酒好肉。不過你就沒那麼幸運了,你私通賊寇,按律當斬!」
一想到自己全家如今都在甄堯手中,內心巨大的落差令陳皓失衡,拿起一旁用來削平果的小刀,冷聲說道:「我,我和你拼了,死也要拉你墊背!」
「哼,在公子面前也敢動刀?找死!」一旁杜奇留下來便是想看看自己能否有表現的機會,見陳皓拿起了小刀,當即怒喝一聲,上前兩步將陳皓右臂抓在手中。
看著陳皓與杜奇兩人扭打在一起,甄堯眉頭微皺揮手示意站在廳外的兵卒進來收拾局面。兩名兵丁動作倒是利索,一拳一腳便把兩位家主分開,並把陳皓壓倒在地上。
「把他壓下去,沒我命令誰也不能接近他!」甄堯冷哼一聲,兩名名字答應著便把陳皓帶出廳房。看著陳皓並拖出屋外,甄堯沉聲道:「諸位,看夠了就進來吧!」話音落下,之前走出廳房的幾位家主又都走了進來。
杜奇和陳皓廝打一番頭上、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灰,見明明離去的家住們又返回廳堂,吃驚問道:「你,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呵呵,還不是甄家公子太過好客,不但中午有宴,怕是不吃晚宴,我等都無法離去啊。」幾位家主本來都是想離開的,乃們剛走出屋子便被兵卒攔下。離開不了幾人只能在屋外聽著,直到甄堯說話才一個個的走進來。
陳皓一事暫時告一段落,甄堯這個扮黑臉的很識趣的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甄儼笑著起身,舉杯道:「方纔驚擾諸公了,甄儼在此,以此酒給諸公賠不是。」
幾人在屋外可是把甄堯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陳皓如今不但自己倒霉,一家上下數十口都被抓了。家主們可不敢真的接受這杯罰酒,連連稱道:「不敢,不敢。陳皓自作孽,有此下場也是活該!」
甄儼坐下後指了指一旁的案桌,開口道:「來,我們繼續喝,不盡興,不許回去!」看其神色似乎一點也沒被之前的事所打攪,這份淡然便是幾位活了數十年的家主也不得不佩服。
雖然眾人重新入座,但幾人都沒什麼興趣再吃喝下去,只是礙於甄家兩位公子的強勢,不得不裝出一副享受的模樣,其實咬下肉食如同嚼蠟。
數日後的清晨,當眾百姓習慣性的打開自家門窗或是外出趕早市時,發現一隻奇特的長隊正緩緩行進與城內街道。這是個由數十架囚車組成的特殊車隊,為首的正是月前仍舊風光無限的陳家家主陳皓。
如今的陳皓卻是失去了往日的風采,在昏暗的牢獄中享受了數日時光的他,此刻呆坐在囚車中,不知在想些什麼,滿頭的散發披下,乍一看都沒人會識得他。
「聽說了嗎,陳家老爺原來是山匪一夥,前段日子就聽說他勾結山賊想要禍害毋極。好在我們有甄家庇佑,要不然城池都要被山賊佔下。」
「真的假的?我怎麼沒聽說?」
「我跟你說啊…………
沿途的百姓好奇的看著這另類的『遊街』,不時有人出來散步一些關於陳家所有人下獄的『實情』。不過一個時辰,全城百姓都知道了陳家家主原來是山匪出身,這一次終於被抓住了。
站在甄府前,看著剛剛『遊街』過去的『車隊』,甄堯低聲問道:「瑛妹,你說我這麼做,算是愚弄百姓的惡人嗎?」這些與陳家有關的消息自然不是空穴來風,這些俱是甄堯一手策劃出來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進一步收攏人心。
張瑛靠在甄堯身邊,目光隨著『車隊』的遠去而收回,半晌過後,開口道:「甄堯大哥不是告訴過小妹,世上沒有什麼事是十全十美的嗎?大哥你來看看,這些百姓如今吃穿不愁,還有閒情出來觀望,便可知道大哥是真心為了他們好。」
「若是換一人治理毋極,這些百姓就連溫飽也無法保證。不管是愚弄也好,真心也罷,甄堯大哥讓他們生存下去,能夠吃飽還有自己的屋子住,我想這些百姓對大哥肯定是感激的。」
被張瑛這麼一通勸說,甄堯臉上又露出幾許笑意,右手伸出將其攬入懷中,輕聲道:「有你在身邊,真好!」
「嗯!」如蚊子般細語答應一聲,張瑛將整個腦袋都埋在甄堯懷中,久久不肯出來。
一旁的甄宓此時像極了小拖油瓶,眼睛一眨一眨的直盯甄堯,同時伸出小手搖晃自家三哥的褲腿,膩聲道:「哥哥,哥哥,我也要抱,宓兒都站累著了!」
「好,宓兒說要抱,我這個做哥哥能不抱嗎!」甄堯臉上泛過一絲苦笑,低下身子將甄宓抱在懷裡。看著自己把哥哥霸佔下來,而張瑛只能拉著三哥的手臂,小丫頭臉上滿是笑意。
哥哥還是最疼自己的,張瑛姐姐,分她一隻手臂好了,宓兒最大方的,帶著稀奇古怪的念頭,小丫頭歡快的搖動手腕上的鈴鐺。
第九十七章兩年過
冬去春來,兩年時光匆匆而過,如今甄姜與甄脫也逐漸長大,原本府中只有甄宓一人胡鬧,現在卻又多加兩人。甄姜吃力的爬上石凳,見自家大姐還在練字,不由得嘟嘴說道:「大姐不要練字嘛,姜兒和小妹都沒人陪呢!」
已經有歲大小的甄宓如同長輩一般放下手中毛筆,便如當初甄堯摸她腦袋一般摸了摸甄姜的粉嫩小臉,開口道:「呀,不要鬧了,乖啊,姐姐再練會字就陪你們玩!」
甄姜年紀雖然不大,但聰明程度卻是不下當年的甄宓,雖然大姐說了會陪自己玩,但她還是聽出了其中敷衍之意,嘟囔著答應一聲,帶著身旁的甄脫離開小院。在她感覺中,大姐有些變樣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會帶著自己玩了。
剛從太守府回來的甄堯還沒踏入自己的小院,便看見甄姜和甄脫走出來,表情似乎頗為不高興,便蹲下身子刮了刮兩小妹的鼻子,開口問道:「姜兒,脫兒,你們倆今日又去哪胡鬧了?是誰惹你們不高興了?」
「三哥。」甄姜見甄堯回來了,雙眼一亮便往甄堯身上膩,輕聲道:「姐姐討厭姜兒了,許久不帶姜兒和脫兒玩了。」說著似乎就要掉下眼淚,當真是變臉行家,苦笑轉變就在眨眼間。
「這樣,哥哥去和宓兒說,讓她明日帶你們玩!」甄堯搖頭失笑,甄宓自從年後就突然轉性子了,整日都呆在自己屋子裡習字,時不時的還會哪些東西來問自己。對待自己妹妹,甄堯可不會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呀!」甄姜得到自家哥哥保證,連連點頭。甄堯拍了拍兩小娃,示意兩人自己玩去,雙腳連踏幾步邁入自己的小院。
「宓兒又在練字呢?」走進小院便能看見甄宓嬌小的身影,甄堯搖頭失笑,現在似乎太陽都要落山了,自家小妹又是整日都在院中嗎?
甄宓抬頭看見甄堯走來,連忙說道:「哥哥回來拉,快來看嘛,小妹今日是不是又有進步了?」
甄堯笑著點點頭,上前將甄宓正在臨摹的帖子舉起,看著墨漬未乾的字帖,甄堯心中歎服。甄宓雖然是臨摹自己的帖子,但她寫出來的字已經有了自己的特色,雖然少了一份沉穩,卻多了幾許秀氣,再想想自己八歲時的筆跡,自己被小妹比下去了啊。
點點頭,甄堯開口道:「嗯,比以往都要好看不少。不過小妹,練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循序漸進,別弄的自己太累了。」
「才不會呢。」甄宓嬌笑兩聲,開口道:「宓兒累了就會看會竹卷呢,喏,這裡都是今日從屋裡拿出來看的。」邊說著,邊指了指石桌上的幾冊平攤開的卷冊。
甄堯無奈搖頭,看來自家小妹是真的對才學起了興趣,繞過石桌把甄宓抱在懷裡,開口道:「宓兒真聰明,哥哥年幼時都沒你看的多。不過宓兒現在長大了,也要照顧好兩個妹妹,今日你又把姜兒、脫兒氣跑了,這樣可不行!」
甄宓聽到三哥責怪自己,眉頭微皺,輕聲道:「哎呀,宓兒都長大了,才不要和妹妹一起玩泥巴呢。宓兒很疼妹妹的啦,哥哥以前給宓兒的玩具,宓兒全都送給妹妹了。」
「好,好,我家小妹最乖了!」知道這時候和甄宓說什麼大道理肯定是無用的,甄堯只得笑歎道:「不過小妹每隔兩日都賠這姜兒玩玩吧,她們喜歡跟著你玩,你不理會,你說姜兒會多傷心?」
甄宓歪著腦袋想了想,若是甄堯不理自己,那自己肯定是會哭得。自己不理妹妹,妹妹會不會哭?思量一會卻沒有答案,只得點頭道:「那好吧,宓兒隔一天就陪妹妹玩會!」
「乖啊!」寵溺的捏了捏甄宓的小臉,甄堯滿意笑道。
待甄宓也從小院內離開,甄堯便走入屋中躺在床榻上稍稍休息,這一年他已經接替了自家二哥甄儼的位置,成為中山郡守,而甄儼卻是前往魏郡鄴城,就任刺史府從事一職。
好在中山郡這幾年都在兄弟兩人的努力下步入穩定,並略顯富庶與其他幾州。政務上甄堯卻是無需費心,只需按部就班的跟著甄儼的步子往前邁就是。可即便如此,甄堯也大感不耐,一方太守真不是好當的,要處理的事物比縣令多了十數倍。
「登登登,少爺,少爺!」甄堯正迷迷糊糊的打盹,門外卻想起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難得的休息時間。
雙手狠狠搓了把臉,消去幾許睡意,甄堯坐直身子開口道:「進來吧,有何事找我?」
腳步聲徐徐加重,一名家丁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少爺,北邊有消息傳回來,信使就在院外。」
「北邊來消息了?」甄堯雙目一撐,急聲說道:「快,快讓信使進來!」
沒過一會便有一名消瘦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見到甄堯後躬身行禮道:「小子雷鷹,見過主公。」
「免了,免了,與我說說,北邊有何變故!」甄堯擺擺手,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眼下此人帶來的是何消息。
雷鷹略微點頭,低聲道:「張舉與張純兩人果真如主公所猜那般造反了,七日前在遼西肥如起事。得到消息,小子便快馬加鞭趕回毋極。」
「七日嗎?」甄堯摸著下巴思慮片刻,點頭道:「好了,你且下去歇息,待會自己去賬房領十貫賞錢。」
「多謝主公!」雷鷹聞言一喜,這幾日風餐露宿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點頭答應一下,快步走出小屋。
「張純,張舉,你們倆將是我甄堯向前行進的第二塊墊腳石,等著吧!」心中暗下決定,甄堯此時也沒了瞌睡,快步走出府邸。
騎馬來到校場,此時兵卒的訓練依舊繼續著,兩年來有過數次剿匪經歷的郡內兵馬早已脫去原本的稚氣,成為一支真正的鐵血之師。當然,這其中更多的是張飛的功勞,若沒有張飛的指導與訓練,這些人或許還是幾年前的農民兵。
第九十八章往事回憶
「益德,還不準備歇息嗎?」走入校場,看見張飛依舊是扯著嗓子大吼著,似乎這支精銳之師在他看來不過爾耳,還有許多不足的地方需要精進。
張飛看見甄堯走向校場內,對旁邊甄猛、甄霸、甄斷三人吩咐道:「主公來了,你們帶著練,我過去。」如今甄府三位家將都是身掛都尉兵職的將領,而張飛更是不得了,以這數年來的戰功,已被封為破賊將軍。
待張飛走來,甄堯搖頭問道:「益德啊,太陽都快下山了,怎麼還不讓兵卒們歇息!」
「嘿嘿。」摸了摸腦袋,張飛笑著回答道:「這不是許久都沒有戰事了嘛,若不給這幫傢伙漲漲訓練量,肯定一個個的都不會拿刀了。」
張飛的話令甄堯十分無奈,似乎四個月前才領兵澆滅一窩山匪,這麼快就手癢了?不過轉念一想,手癢好啊,接下來可是有一場大戰要應付。
與張飛隨意的在校場邊走動,甄堯開口道:「方纔北邊暗哨來消息,有漁陽人張純、張舉,因不滿朝政與某些同僚,已經起兵造反了!」
「又有人敢舉旗造反了?」張飛雙目一瞪,言語中頗為興奮。要知道幾年前黃巾聲勢浩蕩,席捲大漢近十州的叛亂都以失敗告終。自黃巾敗亡後雖然各地仍有戰事,但大多是些小魚小蝦,張飛自覺打殺起來都沒有成就感。
而唯一的一次涼州大動亂,又因為地域跨度太大,加上朝廷沒下文書,張飛只能眼饞著皇甫嵩領著董卓與韓遂等人打的熱火朝天,自己卻沒辦法橫插一槓。
如今見自家主公如此慎重的提及張純、張舉,張飛便把這兩倒霉蛋與黃巾賊兵劃等號了,即使沒黃巾那麼龐大,也應該不會比涼州反叛要低。在張飛看,涼州才多少人,加上牲口也不會有幽州人多,那的人造反肯定也不會有多少人馬。
甄堯與張飛相交也有數個年頭,如何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搖頭笑罵道:「你這傢伙,今日來此就是告訴你,別把手下兵士給訓練累了,現在是備戰時期。我相信,只要朝廷得知幽州戰火後,肯定會想起你我兄弟的,到時候就有的熱鬧了!」
張飛一想到又有大戰,就忍不住心中的激動,抱拳道:「主公放心,飛一定會在這段時間內調整好兵卒的狀態,以鼎盛的氣勢把那什麼張純、張舉一併轟殺!」
「別把話說滿了,我們才兩萬兵馬而已!」說到兵馬數量,甄堯也頗為無奈,來到漢末也有十七年了,努力積攢才有這麼一點家業。
想想記憶中什麼董卓進京帶了十萬人,什麼并州丁原擁兵八萬,甄堯便頭皮發麻。這些個傢伙是怎麼弄來那麼多兵馬的?難道治下就不要種地了?就不要親壯年男子去幹其他的?全都拉來充軍?
張飛對兵力薄弱卻毫不在意,被甄堯灌輸著精兵策略的他,眼光卻是高了不少。仰著腦袋開口道:「主公難道忘了?毋極兵馬出戰,何時在兵力上有過優勢,可每次戰鬥都是我們贏了。飛到現在都記得,廣宗城下,盧中郎將便是以兩萬餘兵力,穩穩的把數倍於敵的黃巾賊困於城中。」
張飛此話說完,甄堯嘴角也勾出一絲微笑,征討黃巾,看似最大的收穫應該是中山郡守這官職。實際上,甄堯卻是認為此行的見識才是最大的收穫。
當兩人繞著校場走了一圈,張飛十分爽快的下令解散兵隊,訓練一整日的兵卒終於可以好好歇息,一隊一隊的按順序離開校場。兵卒解散了,再留下也無趣的很,甄堯拍了拍張飛的肩膀,開口道:「走,閒來無事,與我去府中坐坐!」
兩人走出校場並沒跨上馬背,各自牽著坐騎沿著沙石路往前走。待走至魯恭府門前,看著已經殘破的府院,甄堯不由得停下腳步。這裡,是他邁向征伐的起始點,數年過去,甄堯卻無法忘記那一日自己與張飛的衝動。
早在兩年前處置陳皓時,甄堯便想到了魯恭一家這個定時炸彈,一日不處置,這個遺害就無法消去。左右思量,甄堯不得不讓自己變得冷血。那一夜,魯府再次染血,同樣也是那一夜,這座奢華的宅院漸漸落魄。
看著魯府門前的灰塵,目光穿過破敗木門,似乎還能回憶起那場廝殺,甄堯輕聲歎道:「益德,當初真的多虧了你,沒有你在,我甄堯早就成了別人的階下囚!」
停下腳步,張飛何嘗不是感慨萬千,那一日的刀光劍影迴繞在耳邊,片刻後搖頭道:「主公說的是哪裡話,末將願追隨主公自然不會讓主公犯險,當日已經是飛失職了。」
「罷了,往事就讓它過去,我們依舊要向前看!」甄堯低歎一聲,翻身上馬,放聲笑道:「益德,來比比騎術,看誰先回到府門口,駕!」
「好勒!」張飛聞言咧嘴輕笑,翻身之時伴隨數年的坐騎已然發動,待張飛坐穩,黑鬃馬已經飛奔而出,緊跟在甄堯身後。
時光飛逝,轉眼間便是數十日過去,當甄堯、張飛還在悉心整備兵馬時,洛陽的朝堂上卻是鴉雀無聲。
「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些人都反了天了!年前西涼叛亂,如今幽州居然有人敢自稱天子,那張舉將朕置於何地?」
「那些幽州大臣,都是幹什麼的?不是被殺,就是逃亡。朕每年給的俸祿都白給了?一有戰事,除了告急便是告急!」
「還有那些外族,我大漢之事何時容許他們插手!先是羌族與韓遂合謀,現在張舉又拉攏烏桓丘力居,那是不是明年又有人與鮮卑合謀,要奪我大漢江山?你們說啊,說話啊!」
朝堂大殿上充斥著靈帝的咆哮,一干文武卻沒一人吱聲,剛剛邊關告急,幽州戰火滋擾,便是穩坐洛陽的這些大臣也頭上冒汗,這些叛亂凶的很,天知道會不會打到洛陽城下。
靈帝咆哮完了便連聲咳嗽不止,近年來他身體也不怎麼好了,時常全身乏力躺在床榻上度日。大殿內迴盪著咳嗽聲,好一會,才有人出聲:「陛下,臣薦兩人,可為陛下分憂!」
靈帝一聽有人可以為自己分憂,連忙看向下方,見是馬日磾馬太傅開口,連忙說道:「太傅所薦何人?速速道來!」
馬日磾整了整衣衫,躬身拜道:「宗正劉虞,中山郡守甄堯。」
第九十九章發兵
「劉虞,甄堯。」靈帝思慮片刻,點頭道:「好,命劉虞為幽州牧,擇日上任平定此次叛亂。傳令中山甄堯,命他領兵助伯安(劉虞的字)剿賊!」
靈帝吩咐完,底下文武也鬆了口氣,連聲高呼道:「陛下聖明!」劉虞的能耐他們都清楚,而甄堯領兵打仗的本事也不小。有此二人,幽州戰事應當無憂。
劉虞常年駐守在幽州,黃巾戰亂過後好不容易可以回中原歇息歇息,卻沒想又有張舉等人謀逆。接過聖旨便準備啟程上任,記起自己留在幽州的老部下,這一仗勝算他卻是有的。想到聖旨中還有提及甄堯的名字,劉虞也十分好奇,是何等模樣的人才能闖出偌大名頭。
戰事緊急,傳令的小內監不敢耽誤,僅僅半月便從洛陽趕至毋極。甄堯雖然不喜這些陰陽人,可對方奉聖命而來也不能怠慢,將其引入太守府,開口道:「在下便是中山太守甄堯。」
小內監點點頭,開口道:「咱家奉了天子詔令,傳文書於你。幽州叛亂未平,陛下已派劉虞劉州牧督掌此事,太守可領兵助其破敵!」邊說著,一邊從身後兵卒手中取出聖旨交予甄堯。
甄堯躬身答應道:「堯,領命!」將聖旨接下後,心底暗歎準備了這麼久,終於要開始了。小太監來得快去的也快,甄堯可沒閒工夫招待他,備戰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出兵日程已經提上備案隨時都有可能出兵。
太守府內,張飛心急說道:「主公,張舉已經領兵攻下了遼西、右北平、漁陽、薊四郡,我們再不出兵,就要打到冀州了!」
甄堯緩緩搖頭,開口道:「這不過是半月前的消息,益德莫非忘了那烏桓丘力居?烏桓兵馬何時會守城?不過是一群四處擄掠的劫匪。我想此刻這些外族兵馬應該已經到冀州了!」
張飛點點頭,開口道:「主公之意是,先將來犯之敵剿滅,再出兵平叛張純、張舉?」
甄堯無奈點頭道:「此戰非同小可,城內不會留下多少兵馬。若不保證後方安全,你我如何安心去幽州平叛?再等等,等冀州周邊消息傳來,再做應對!」
甄堯話音落下沒多久,便有傳令兵走入屋內,躬身道:「報主公,有外出哨探歸來!」
雙眼閃過一絲亮芒,甄堯開口道:「讓他進來!」
「探馬童州,見過主公!」哨探帶著一身灰塵走進屋,躬身行禮道:「回稟主公,州三日於河間成平聞烏桓兵馬出沒與各縣之間,滋擾百姓。」
「河間郡?」甄堯暗自點頭,開口道:「你下去歇息吧。」
知道了烏桓兵馬大概的動向,張飛卻是等不及了,開口問道:「主公,我等何日發兵?」
甄堯露出一副笑意,開口道:「今日調配兵馬、輜重,明日清晨,發兵河間!」
「諾!」張飛一聽明日就可以發兵了,大聲答應道。
帶著幾分激動與興奮,甄堯徐徐走回自家。向母親張氏問安後,又與三位小妹齊聚在一起。這一次出兵他也不知道何時能回來,如今能再陪陪家人,也是甄堯心中所願。
第二日清晨,準備月餘的兵馬都已在校場集結。甄堯看著下方被挑選出來參戰的一萬八千兵卒,心底的自豪不言而喻。這一萬八千人,各個都是精兵強將,都是從戰場上活著回來的勇者,有這樣一隻兵馬在,便是再大的困難,甄堯也有信心應付。
出師在即,甄堯站在點兵台上,昂首高喝:「該說的平日都說了,今日堯只想重複一次,你們是我甄堯麾下的精銳之師,是戰無不勝的精銳之師,同樣是數十萬百姓信賴有佳的精銳之師!如今外族入侵,賊人造反,你們告訴我,該怎麼做?」
「殺,殺,殺!」一聲聲吶喊響破天際,一道道肅殺劃破蒼穹。看著下首兵卒激憤的模樣,甄堯心中暗自點頭。
「全軍,出發!」右手一招,甄堯終於下達了出兵的命令。一萬八千人馬一齊轉向,一隊隊兵卒有序的踏出校場。
「甄堯大哥,甄堯大哥!」領著兵馬向東門外行進,甄堯卻聽到身後有人呼喊自己,轉過頭回望,卻見張瑛騎馬飛奔而來。
甄堯剛毅的面龐勾起一絲暖笑,跳下戰馬開口問道:「瑛妹怎麼來了?」
張瑛很快來到甄堯身前,翻身下馬後,整個身子撲入甄堯懷中,開口道:「小妹捨不得甄堯大哥離開。」
甄堯輕撫張瑛的亂髮,開口道:「放心吧,不用多久,我與益德便會回來了!」
「堯哥,答應小妹,要平安回來。」張瑛臉上落下幾滴淚珠,輕聲道:「等堯哥回來了,小妹還要舞劍給你看!」
甄堯重重點頭,開口道:「會的,堯定會完好無損的回來!」
得到甄堯的承諾,張瑛也不賴在對方懷裡,輕輕掙脫甄堯雙臂,咬著牙開口道:「甄堯大哥去吧,小妹就在這看著你領兵出征!」
「平日有了空閒,可去府上陪陪我幾個小妹,堯先謝過了,告辭!」低聲吩咐一句,甄堯便翻身上馬,雙腿使勁一夾馬腹,胯下白馬連蹬四蹄,不過一會便衝出了城門。
兵卒漸漸遠離城門,甄堯與張飛更是看不見人影了,張瑛手中握著馬鞭,輕聲低吟:「保重啊,大哥,堯哥!」
近兩萬大軍行進也不比以往的數千人,即便是急性子的張飛也只得跟著兵馬緩慢行走。甄堯看出了張飛的不耐之色,開口道:「益德可是不耐煩了?」
自家主公都沒對行軍速度表示不滿,張飛哪敢多言,連忙道:「末將不敢!」
「無妨,有一事還需你領兵去辦。」甄堯雙眼望向前方,想著還有很長一段路才能到達河間,開口道:「如今外族兵馬在河間作亂,單靠哨探很難知曉其最新動向。」
「益德,你領三千騎兵先行一步。趕至河間後首先把入境的外族兵馬找著。若遇小股敵兵,可領兵滅殺;若數量龐大,不可輕易應敵,等大軍齊至後再行安排。」
雖說甄堯對自己麾下兵馬數量感到歎息,可手中能拉起一支三千人的騎兵隊伍,也是甄堯欣喜的。有了成建制的騎兵,甄堯再次面對戰事,心中底氣便是足了三分。
聽完甄堯吩咐,張飛連忙抱拳答道:「諾!」
第一百章烏桓騎兵
張飛領著騎兵先行,甄堯帶著兵馬、糧草與輜重在後方緩慢行進著,中山與河間雖然相鄰,但距離卻算不上近。出兵五六日,甄堯才堪堪踏入河間境內。
跟著張飛沿途派出的接應探哨,甄堯又耗費了兩日才見到張飛之面。再次與張飛相會,甄堯搖頭笑道:「益德這幾日可曾舒坦?」
張飛卻是苦著一張臉,搖頭道:「有主公軍命,飛不敢輕動。來犯河間的烏桓兵馬已經探查清楚了,是丘力居帳下一小帥,領烏桓騎兵五千餘眾。」
「五千烏桓騎兵嗎?」甄堯摸了摸下巴,開口問道:「比之帳下三千輕騎如何?」
張飛沉默片刻,開口道:「烏桓人常年與馬為伴,騎術較之部下騎兵強了不少。若單對單,主公帳下三千騎兵無一是烏桓人的對手。若以群攻,勝負未可知。」張飛遲遲不動手,自然是碰上了硬骨頭,若非對方騎兵厲害,天不怕地不怕的張益德哪會按兵不動。
甄堯略微頷首,與外族比較騎兵,在個人實力上吃虧實屬正常。像大漢近年來的騎兵,大多都是直接徵用的外族兵馬。漢人會騎馬的本就少,騎在馬背能揮刀的就更是稀少了。
甄堯跟著張飛走入搭建好的兵寨,開口問道:「如今這烏桓小帥身在何處?他可曾察覺到你在周邊?」
張飛搖頭說道:「應當不曾發覺,這些烏桓兵馬通常百餘人為一股四處搶掠,只有夜晚才會聚集在一起。不過夜間其營寨便俱有防範,不好偷襲。」
甄堯眉頭微皺,沉聲道:「詳細與我說說,這些烏桓兵馬行進的規律。」
張飛點點頭,便把自己這幾日尾隨烏桓人劫掠的所見所聞都細說了一遍。他可是看著烏桓兵馬搶掠了兩縣之地的,對其習慣已有些許把握。
甄堯聽罷已經有些眉目,開口道:「你是說這些烏桓兵馬是從北邊一路搶掠,沒到一縣便會停留幾日,待搶掠後再另換地方?也就是說烏桓兵馬對此地地形應該不熟悉。」
張飛見甄堯臉上浮現自信神色,開口問道:「主公可有破敵之策?」
甄堯點點頭又搖搖腦袋,開口道:「還不行,待明日探哨把周邊地形探查清楚,才能下定論!」
第二日甄堯並沒有冒然前往十幾里外的烏桓大營,耐心的坐在軍帳中等待著自己一方的消息。直至太陽升至頭頂,外派的探馬才趕回來。
「回稟主公,此地以東二十里有一條狹長山道,山道兩旁具是矮林、樹叢。」探哨不但回來了,還帶來了甄堯最需要的消息。聽得探哨所言,甄堯心底暗喜,計策最重要的一環終於補齊了,破賊當不是難事。
招來張飛、甄霸、甄猛,甄堯細細將自己的部署說出,三人各有各的任務,聽完後一齊點頭,沒有任何不從。甄堯滿意一笑,若部署進行的順利,闖入冀州的烏桓兵馬將一個不剩。
全體兵馬吃過午餐後,甄堯帶著張飛與甄霸開始向東面移動,只留下甄猛與兩千騎兵獨守著營寨。走出營寨,甄堯不放心的再次叮囑道:「甄猛,要記住,今夜偷襲後詐敗將敵兵引入東邊小道。此事一成,便是你大功一件!」
「主公放心,猛省得!」甄猛含笑點頭,雖然對自己領到這個詐敗並做誘餌的任務十分無奈,但主公之命就必須嚴格執行,這才是一位合格的武將應該做的。
夜幕降臨,在營寨中等待了數個時辰的甄猛大手一張,身後兩千騎兵紛紛上馬,數息過後,所有人都已離開營寨。
帶著騎兵靠近烏桓兵寨,甄猛能看見在外圍遊蕩著不少烏桓兵馬。想到此行的任務不過是誘敵升入,而不是要擊破營寨。甄猛也懶得影藏身影,招呼著身邊騎兵便一齊衝出,數千匹戰馬連踏的場景不但引起烏桓的巡視兵馬注意,就連營內的兵卒都有所察覺。
「漢人兵士來了,漢人兵士來了!」即便是臨死前,負責巡視的烏桓騎兵也不忘大聲呼喝著。甄猛手起刀落將其斬落馬下後,冷笑道:「若非主公另有打算,哪還容你咂舌!」
離巡視騎兵死前吶喊還沒多久,營寨的烏桓人就一個個的騎上了馬背。草原兒郎並不是入夜就睡覺的,甄猛此時攻來,這些在營內分搶白日擄掠成果的烏桓騎兵很快便做出應對,為首之人領兵衝至寨口,冷聲道:「卑鄙的漢人,只知道夜晚來偷襲,看我來取你性命!」
「想取我腦袋,看你有何本事!」甄猛冷喝一聲,拍馬直逼烏桓賊首,手中長刀劈砍,似是要一刀結果掉對方性命。
「叮!」能成為烏桓小帥,庫塔靠的就是自己的勇武,見漢人居然硬戰,手中的砍刀同樣高舉,沒有一點花哨的對上甄猛手握長刀。
「喁喁」兩匹戰馬同時抬起前蹄,這一次交手卻是誰也沒能佔得便宜。
「殺!」雖然主公有命詐敗,但甄猛可不準備一點反抗都不做。呼喝一聲,身後的兩千騎兵一齊出動,跨過低矮的寨攔,直接闖入營內。
庫塔見漢人兵馬都出動了,連忙高聲喝道:「兒郎們,隨我殺光這些漢人!」應聲的烏桓兵馬可就比甄猛所領騎兵多出數倍了,只見營寨內滿是烏桓騎兵。
數千人的小規模戰鬥,是比較容易彰顯個人勇武的。憑藉著烏桓人對馬術的掌控與多出對方數倍的兵力,甄猛與身後騎兵很快便被烏桓兵馬壓著打。
看著己方一名名騎兵倒地,甄猛知道不能再拖了,這些騎兵的寶貴程度他可是知道的,自家主公為了拉起這樣一支兵馬不知消耗了多少金銀。將庫塔的砍刀擋下,高喝道:「賊勢兇猛,暫退!撤!」
庫塔見甄猛調轉馬頭就要逃跑,連聲怒罵道:「想走,哪有那麼容易,給我追,殺光這些卑鄙的漢人!」千餘毋極騎兵剛剛跳出營寨,緊跟著他們出來便是數千烏桓騎兵。
第一百零一章破烏桓小帥
烏桓營寨東南十餘里的狹長小道便,甄霸不停的左右來回走動,邊走口中邊念叨著:「怎麼還沒來?不會是發生什麼變故了吧。」說完又看了看靠在大樹下養神的主公,只得暗自歎息,怎麼主公就一點也不著急。
就在甄霸快要被憋瘋的時候,草叢中閃出一名哨探,躬身拜道:「報,主公,都尉。小道前戰馬靠近!」
聽見哨探所說,一直閉著眼睛的甄堯終於睜開雙目,站起身點頭道:「再探,務必仔細點。」
「諾!」探馬抱拳答應一聲,轉眼間又沒入草叢,就這份神出鬼沒的藏身本事,便[www奇qisuu書com網]讓甄堯暗自點頭。
見甄堯走上前,甄霸開口問道:「主公,可以開始準備了吧?」
甄堯點點頭,開口道:「讓麾下弓弩手準備好,號令一響,我便要看到萬箭齊發!」
甄霸點頭,隨後開始安排兵卒部署,一名名弓弩手開始在草叢中站好位置,長弓與利箭已經握在手中,只待注漿發令,他們手中的利箭便會呼嘯而出。
漸漸地甄堯也聽到了馬蹄聲,由遠及近,不過一小會便出現在眾人眼前。藍色的旌旗飄蕩,這是自家的兵馬。看著自家兵馬狼狽不堪的向前奔馳,甄堯眉頭微皺。還是小看了烏桓騎兵啊,僅僅兩千騎兵為誘餌,似乎不是詐敗,而是真的吃敗仗了。
當自家騎兵從眼前呼嘯而過,緊隨其後的烏桓騎兵也露出猙獰的面孔。當身上披著獸毛,手中刀叉棒槍各不一樣的烏桓騎兵出現在眼前時,甄堯不免產生一絲羨慕,若是自家兵士能有這般馬術本事,再配上精銳的武器、鎧甲,天下還有何人是自己的對手?
雖然羨慕烏桓人與生俱來的騎馬本事,可甄堯到底沒忘今日之戰事。隱晦的對甄霸使個眼神,後者會意點頭,對著幾位傳令兵開始下令。
「嗖嗖!」原本只有馬踏聲的小道突然響起陣陣破空聲與拉弦的刺耳聲響。數千支飛矢從草叢中穿出,毫無防備的烏桓騎兵立刻中招,瞬間倒地者便不止千人。
「滾木,砸!」甄堯帶著兵馬可是在小道邊埋伏了有好幾個時辰了,怎麼可能沒點其他手段。只聽甄霸一聲令下,躲在弓箭手身旁的到盾兵們,兩兩一組,甩出數百根粗木。
看著週身兒郎一個個的倒下去,僥倖躲過一劫的小帥調轉馬頭,高聲呼喊道:「有埋伏,有埋伏,撤,撤退!」
「弓箭手,放。!」庫塔想要指揮兵馬後撤,在山林間指揮戰事的甄霸可不會讓他如意。之前的空當已經讓弓箭手再次拉滿弓弦,怒聲暴喝下,又是一陣箭雨急灑。雖然烏桓兵卒有了防備,但身上只披獸皮的他們,如何能抵擋銳利的弓箭,眨眼間又有不少兵卒倒地,就連庫塔也被射中坐騎,繼而摔倒在地。
「哈哈,敵兵中計,隨我調轉馬頭,殺個痛快!」奔逃多時的甄猛扭頭看清了身後烏桓騎兵的狼狽,高喝一聲,拍馬返身殺出。
「敵兵已亂,眾兵士,隨我殺!」兩波箭雨過去,已經有不少烏桓騎兵要逃離小道。甄霸將腰間大刀拔出,高喝著衝出道旁山坡,緊跟其後的便是數千長槍兵與刀盾兵。
從地上狼狽爬起,庫塔高喊道:「撤,撤,都往外撤!」自己坐騎被射殺了,就只能用雙腳跑路。如庫塔一般的烏桓兵士還有不少,畢竟此次偷襲是在黑夜,弓箭飛出之後會命中什麼,就是控弦的弓箭手也不知道。
甄猛與甄霸領兵衝入戰場,使原本就狹窄的山道完全堵塞,失去坐騎的烏桓兵卒早就方寸大亂,幾乎沒有半點反抗便被一一擊殺。
庫塔的運氣不錯,撤逃之時居然碰上一匹沒有受傷的戰馬,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的傢伙被殺落下馬,庫塔一個翻身便快速飛奔,帶著僅剩的兩千餘騎兵向來路狂奔。
好不容易帶著剩餘的兵馬就要逃出小道,庫塔卻看見前方出現不少人影。一直沒在戰場上現身的張飛此刻卻是帶著千人騎橫擋在小道出口上,冷冽的長矛探出,沉聲道:「你等想要跑去哪?燕人張益德在此恭候多時了!」
就在快要脫離險境的時候,突然出現一隊漢人騎兵,這種打擊不是庫塔可以承受的了的,爽眼露出凶光,咬牙道:「殺過去,都給我殺!」
「斬盡殺絕,一個不留!」這幾日張飛一直尾隨在庫塔所領烏桓兵馬身後,看著這些烏桓人燒殺搶掠,張飛心中早已怒火橫生。這些外族,在他看來就是該殺,除此之外,不會有其他的選擇。
策動胯下黑鬃馬,張飛首先迎上數位不怕死的烏桓兵卒。或許在其他人眼裡這些僅用雙腿就能策馬狂奔的烏桓人是天生的騎兵戰士,可在張飛眼中,卻是十分粗鄙不堪。
「不過是會騎馬而已,真正的馬戰,豈是你等粗鄙之人可以懂得?」帶著些許嘲諷,張飛手中長矛刺出,不過一擊,就已將兩位烏桓騎兵殺落下馬。
有張飛在小道口堵截最後的這些烏桓騎兵,很快甄霸兩人便領兵從後方趕了過來。本就被殺破了膽的烏桓兵馬,除去少數的百餘人悍不懼死外,其餘兵卒皆在恍惚間被刀槍結果了性命。
一場埋伏足足打了一個時辰才宣告結束,當張飛三人帶著勝利的笑容出現在甄堯面前時,甄堯欣慰開口:「今日一戰,你等俱有大功。將這些禍害我大漢百姓的外族擊殺,堯卻是要替幽冀百姓,拜謝你等!」
見自家主公真的要彎腰答謝,張飛連忙上前托住,他們可不敢受這一拜。甄霸在一旁開口道:「主公折殺我們了,我等奉主公命行事,百姓當謝主公才是,是主公為他們免去了不少災禍。」
甄堯略微搖頭,開口道:「早些將戰場清掃乾淨,兵卒也都累了,該回去歇會。」三人點頭稱是,開始指揮兵卒清理戰場,有用的帶走,沒有的只能丟棄在這小道上,他們可沒功夫來清掃垃圾。
第一百零二章廣陽城內
當戰場清掃結束,甄猛來到甄堯身旁,開口道:「主公,此戰我等損失兵馬五百餘人,其中近百騎兵,其餘俱是槍兵。.76z.com七路中文」
一場戰鬥只有五百人戰死,甄堯略微點頭,這一場奇襲終究沒讓自己失望。甄猛見主公不說話,便接著開口:「此戰我等繳獲器械不多,烏桓騎兵自己用的武器並不算精良。」
「不過,烏桓戰馬卻是不差,方才清點戰場,發現還有八百餘匹戰馬未曾受傷,受到些許輕傷的戰馬,也足有六七百之間。」
乍一聽收穫數百匹良馬,甄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開口道:「多少,你再重複一遍?」
「若將輕傷的戰馬治癒,此戰便可獲戰馬一千五百匹左右!」說完這句話甄猛也是十分激動,自家主公積攢家當這麼多年才三千餘匹坐騎,如今僅僅一戰收穫,便有一半之多。難怪主公時常說戰爭財是最容易暴富的,如今看來正是如此啊。
「好,好,你立刻帶著兵卒先給受傷的戰馬包紮,能救活的全都不要放過,哪怕救活了不能騎著作戰也別落下。」甄堯連聲叫好,和外族作戰雖然不輕鬆,但收穫也很大,僅僅是擊破一個小帥,就有千餘匹戰馬入賬。
在河間郡休整了整整三日,待麾下將士體力恢復之後,甄堯便不再等待,當即拔寨北上。而就在甄堯等人領兵踏入幽州時,廣陽郡內,劉備、關羽二人正與一位身披甲冑的將領細語商量著什麼。
劉備同樣身披甲冑,看其面上隱隱有著血色,似乎剛從戰場上下來一般,皺眉問道:「太守,劉州牧何時才能到達幽州?」
「主公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了。」如今的廣陽太守已經換人,因黃巾一戰頗有戰功,調用兵馬得當的鄒靖已不再是當年的一州校尉,而是坐鎮一方,治理數縣百姓的郡守。
關羽對同樣是馬上取功勞的鄒靖還是很恭敬的,何況現在自己與大哥都還是其下屬,點頭開口道:「如今張純、張舉已經領兵攻至城下,城內將不過三,兵不滿萬。太守可有良策,守住城池?」
鄒靖聞言苦笑:「我能有何計策,城外叛逆雖然兵卒戰力不強,卻勝在人多,猶如當年黃巾賊一般。唉,若是主公在此,應當可以勸降那些被逼起事的百姓,從而擊殺張純二人。可你我三人,都沒這份能耐啊!」
劉備同樣歎息道:「若是州牧大人一直留在幽州,那張純、張舉怎敢起事?如今賊兵圍困廣陽,大半幽州都將落入他手,不知又要迫害多少百姓。」
鄒靖對劉備兩人十分客氣,一是因為劉備與關羽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論是政務或是軍務都能幫上自己;第二點就是劉備與自家主公劉虞太像了,一樣的仁慈,一樣的愛民。
雖然劉備在許多方面不如自家主公,但這也是歲數小的原因,只要給他時間,鄒靖相信他不會比自家主公差。不過那時候,自己也該在家養老咯。
見劉備在一旁長吁短歎,鄒靖開口道:「玄德莫要沮喪,主公雖然還需一段時日才能北歸,可有一人,應該離我們不遠了。」
劉備與關羽詫異相視,隨後開口問道:「何人?」
「你等應該熟悉,就是當年討黃巾時,在幽冀闖下偌大名頭的甄家三子,甄堯。」鄒靖低歎一聲,開口道:「他與主公一樣,也受命前來相助剿賊。之前未曾告訴你二人,是怕你們對此希冀,而誤了守城之事。如今看來,卻是無甚妨礙的。」
「甄堯?」劉備雙眼一亮,腦中不由自主的回憶起數年前與那少年相見的場景,因為地域相隔,劉備只知道他現在成了一方郡守,卻沒想這麼快就有相見的一日。
劉備想起甄堯,一旁的關羽腦中卻浮現出張飛那俊俏模樣,當年自己與他數次比較都不分勝負,不知道眼下是否能分個高低?這幾年為了以後可以與張飛分個高下,關羽是一日都不曾懈怠,長進較之數年前卻是不小的。
鄒靖見劉備兩人臉色轉瞬變化,笑著開口道:「若他能及時前來相救,我廣陽郡便能保全,擊敗叛軍就不再是空話了。」
「希望如此吧。」劉備緩緩點頭,可臉上卻是露出一副苦笑。
見劉備並不十分高興,鄒靖開口問道:「玄德為何這般模樣?莫非與那甄堯有仇?」
劉備聽到連忙搖頭,苦笑著開口道:「非但無仇,反而當年我兄弟二人還得感謝與他。」當下便把初次與甄堯相見的場景說了一遍,與如今情況是何等相似。都是自己在被賊兵圍困下,而甄堯卻穿州過縣前來相救。
聽劉備說完,鄒靖也只得搖頭輕笑。的確,身為一名將領,讓人相救一次便是難堪,若是讓同一個人相助自己兩回,那臉面該往哪擱?
剛剛踏入幽州地界的甄堯自然不會清楚劉備等人在談論著自己,此刻他正閒躺在大樹下,望著天邊的月色發呆,月色皎潔,卻泛著絲絲血色。
連日趕路已經能遇上從幽州各郡逃難的荒民,從他們口中得知了叛軍如今正在攻打廣陽郡。想著馬上就要再次開戰,甄堯也無法預測接下來的戰局。
不知不覺,張飛已經湊了上來,一屁股坐在草堆中,開口道:「主公還不歇息嗎?」
甄堯搖頭低歎:「睡不著啊!」
張飛同樣點頭,開口道:「飛也睡不著,就想著快些殺入廣陽郡,把那該死的張純抓出來殺了!」
甄堯從地上拔下一根野草,雙指狠狠掐斷後,沉聲道:「益德說的對,明日起,我等要加快步伐趕往廣陽,不能再讓張純、張舉為非作歹了!」
第二日天亮後,甄堯將兵馬一分為二,自己與張飛領三千騎兵並五千弓弩手先行,留下甄猛、甄霸兩人帶著槍兵、到盾兵,押運糧草。
沒有了糧草輜重的束縛,僅僅一人帶上兩日口糧,兵卒的行進速度卻是快了不少。僅僅一日半,便越過軍都、安次兩縣,而廣陽縣城,離兩人也不過十數里路了。
第一百零三章又見伏兵
在口糧消耗殆盡之前,甄堯已經趕至廣陽城外,但眼前所見卻讓他無法貿然領兵現身城下。.76z.com七路中文張飛在旁皺眉瞧著城下黑壓壓的人影,開口道:「主公,廣陽城已經被賊兵合圍,看陣勢應當不下五萬兵馬。」
甄堯如何不清楚城下賊兵數目之多,眼前所見幾乎就是當年黃巾賊眾的翻版,而且是加強版的那種,畢竟眼下五萬人大多都是男子,雖有老弱之分,卻不會相差太大,不像黃巾一般男女老幼齊上陣。
「即便是五萬農夫,也是難纏的角色啊!」甄堯眉頭微皺,比戰力眼前賊兵是無法與自己麾下精兵相提並論,可對方的人海戰術優勢同樣明顯,如此比較,想要取勝並不容易。
甄堯不說話,張飛想了半會開口道:「不如由飛領騎兵先衝殺一陣,或許可讓城外賊兵亂了陣勢,如此主公便有機會入城!」
「用騎兵衝陣嗎?」甄堯回頭望了望身後騎兵,這些可都是用錢堆積出來的命根子,死一個都得心疼,若是用來衝擊眼前的賊兵,那損失可真不值得。但現在手上能用的牌不多,不用騎兵衝陣,五千遠程攻擊的弓箭手絕對沒辦法克敵。
左右尋思不定,甄堯煩躁的跺腳,難道自己辛辛苦苦領兵來此就沒有任何作為?總不至於灰溜溜的撤兵回去吧。甄堯站在城外矮林中,直視著廣陽城西北兩處城門外連成一片的賊兵。
知道自家主公是捨不得麾下兵馬出現傷亡,張飛開口道:「主公,不若我等在此歇息,待後方兵馬都到齊了再做定奪?我看廣陽城雖然被圍,暫時卻安全的很,應當可以撐段時日。」
甄堯無奈搖頭,今日無論如何都必須入城的,開口道:「哪裡等的起?兵士身上的口糧也該吃的差不多了,你讓他們明天吃什麼?不過眼下城池還能自保,我等無需急著現身,走,隨我一起去前方再看看。」
帶著張飛與十數名兵卒,沿著山體樹林緩緩向戰場靠近,甄堯很快就看到城外賊兵的領兵之人。細細看著西城門外的賊兵中陣,甄堯已經能確定前方便是賊兵攻城的總指揮所在。
就在甄堯思索著有沒有擒賊擒王的可能時,張飛指了指賊兵中陣後方,開口道:「主公,此山西北端有一條長道,這些賊兵應該就是從這裡攻過來的。」
「那條山道?」甄堯雙眼一亮,現在他是越來越喜歡這些存在於山林間的長道了,簡直就是給他設埋伏、破敵兵的最佳場所。「益德,若你我領兵穿過此山,是否會被賊兵發覺?」
張飛摸了摸腦袋,聽著前方傳來的嘈雜殺喊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冷笑道:「主公可曾看見周圍有賊兵哨探?這領兵攻城之人定是個不知兵的書生,我等離的如此近都未曾發覺。主公儘管放心便是,只要麾下將士兵馬不主動現身,他是絕對看不到我們的。」
甄堯聽罷緩緩點頭,開口道:「回去點齊兵馬,我們繞過此山,去那山道旁埋伏。只要賊兵攻不下城池撤退回來,定能打它個措手不及!」
張飛笑著答應一聲,他自己是絕對看不上眼前賊兵的,只不過自家主公要考慮的事情不少,讓他不得不耐著性子等待機會。
當甄堯帶著兵馬繞著城外山腰走了一大圈來到預定山道旁時,城下的戰事依舊繼續著。城內兵馬雖然不多,但也有數千近萬,加之關羽、劉備、鄒靖三人俱是從戰場中磨礪出的將領,短時日賊兵也奈何不得。
此次領兵攻城的是反賊頭目之一張純,因為不服氣太傅張溫重用公孫瓚而對他不理不睬,咬牙之下就和張舉湊在一塊,起兵造反的一方狠人。看著自己麾下兵馬一個個的從城頭跌落,心底對城守之將可是恨到骨子裡去了。
「將軍,天快黑了,今日不如暫退,待兵士吃飽了明日再戰!」這句話並不是第一次說,來到廣陽城已經四五日了,每日都會有麾下副將開口勸說。
即使心中不甘,在沒有半點辦法攻破廣陽前,張純只能沉著臉下令道:「傳我軍令,撤!」
張純撤退的命令很快便傳至廣陽各城門下,所有賊兵再聽到撤退命令時,無不快速離開。對他們而言,廣陽城就是一座會吃人的堅城,慢走一步就可能永遠回不去了。
「主公,賊兵開始撤退了!」甄堯所埋伏的山道離城池其實已經有了相當的距離,但因為賊兵數目龐大,一旦動作起來遠在一里外都能看個真切。
甄堯略微點頭,開口道:「準備吧,待會又是一場大戰!」邊說著,甄堯已經直起身子,雙目緊盯不遠處正在徐徐撤退的賊兵後陣。
賊兵後陣漸漸退至眼前,張飛壓低了聲音開口問道:「主公,可以動手了!」
「先不急,讓他們過去。」甄堯輕輕擺手,他雖然也想將所有賊兵都留下,奈何他手中兵馬不夠,若是動手早了,後方賊兵有了防備,說不定他這個埋伏反而會害了所有人。
後陣兵馬緩緩離開,由張純所領的中陣出現在甄堯等人面前,張飛見賊將出現,已經壓制不住想要動手,甄堯連忙伸手按在張飛右臂上,冷聲道:「想死嗎?給我冷靜點!」
張飛不甘心的抬眼望了望賊兵首領,奈何自家主公有命在前,只能趴著身子把腦袋埋起來,眼不見心不煩。待張純領著近萬中陣兵馬走過,之前參與攻城的前陣兵馬總算向山道靠近。
眼看自己此次埋伏的目標終於出現,甄堯沉聲下令道:「傳令下去,待賊兵前陣兵馬走過小道半程,即可放箭射殺!」麾下只有五千弓箭手,全都派上也只能埋伏半段山道,這已經是最大程度散開,若是再分散,殺傷力可就沒保證了。
拖著疲憊的身軀緩慢行進的攻城賊兵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名名弓箭手盯上,有氣無力的挪動步子,當有兵卒跨過半程山道時,突然從山道旁傳來幾聲大喝:「準備,放!」
一支支羽箭如催命符一般降落在山道上,不少賊兵連哀嚎的機會也沒有便被弓箭帶去性命,而正在前方行進的張純,直到身後傳來慘叫聲,回頭望去才知道自己中埋伏了。
第一百零四章廣陽城下再聚首
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張純既不指揮兵馬反補,也不下令速撤,腦中反而浮起幾許問號:「怎麼會有官兵埋伏?」也就是張純愣神的幾個呼吸間,數千不曾躲避開的賊兵倒在了山道上,這一輩子是不可能爬起來了。.76z.com七路中文
甄堯見埋伏起了效果,不由得高聲呼喝道:「好,再射!」麾下弓箭手很快便將弓弦拉滿,第二波箭雨飛出又帶去不少兵卒性命。
這時賊兵的缺陷暴露無遺,當張純領著中陣幾乎走出山道時,後方賊兵根本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或向山林亂竄,或向前向後奔逃,山道間的賊兵完全失了方寸。
見自己所埋伏的前半段山道上已經沒有多少賊兵還能站著,甄堯當即開口道:「益德,你領騎兵衝出,將賊兵後方還未散去的攻城兵卒衝散!其餘弓箭手隨我出擊,阻截前方已經過去的賊兵中陣。」
甄堯的意圖很明顯,將賊兵後陣與中陣放過去,然後將前陣兵馬悉數剿滅。這些前陣兵馬幾乎都是剛才戰場上下來,此刻正是疲敝之時,加之又遭自己埋伏死了近半。緊接著再面對張飛所領騎兵,斷然不會有生還的可能。
近三千蓄勢待發的騎兵緊跟張飛身後,在第三次箭雨完全落下後,殺出道旁矮林。看見埋伏官兵居然有如此數量的騎兵,便是回過神想要救援的張純也暗自吃驚。身在幽州的他,可是十分清楚步卒與騎兵的差距,當下高聲呼喝道:「撤,速撤!」
甄堯帶著弓箭手同樣從山道邊闖出,見賊將連交手都不敢便領著兵馬後撤,搖頭歎道:「如此將領也想聚眾謀逆,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說完這話扭頭看著已經被賊將拋棄的攻城賊兵,冷笑道:「都隨我殺,將這些逆賊都給殺了!」
在甄堯與張飛一齊合力攻擊下,剩餘的賊兵幾乎做不出有效抵抗便一個個的被殺或是投降。半個時辰之後戰事步入尾段,山道間除去數百投降賊兵外,再無一名站立的賊兵。
「走,去廣陽城。」當數百俘虜都被繩子捆上後,甄堯笑著說道:「這些賊兵就當做初次來此的見面禮了,哈哈哈哈!」不難怪甄堯如此高興,又是一場以少勝多的戰鬥,而且己方沒死一人,只有少數人意外擦破了皮膚。
甄堯在山道上的戰鬥其實廣陽城上眾人都隱約看見了,而鄒靖、關羽、劉備三人更是一直緊盯著前方變故。因為戰況不明,三人並沒貿然出兵,但兵馬已經集結在城下,若有必要三人會立即出兵。
可惜甄堯並沒給他們機會,不過半個時辰就將戰鬥結束。領著麾下得勝之師徐徐靠近廣陽城,遠遠的張飛卻是先開口道:「我家主公來此,城頭將領還不快快打開城門!」
張飛那粗礦的話音一直是他的標緻,城頭上劉備、關羽看著下方兵陣所掛『甄』姓大旗,又聽見如此熟悉卻又陌生的喊話,哪還不知道來的是誰。當下劉備高聲說道:「前方兵馬可是甄兄所領?」
「嗯?」見廣陽城頭居然會有人認識自己,甄堯拍馬上前十數步,才看清了上方的關羽和劉備,驚訝笑道:「原來玄德與雲長也都在此,當真難得!」
劉備在確認是甄堯和張飛後,對一旁的鄒靖點頭說道:「太守,城下男子便是甄家甄堯,還請打開城門,迎他們進來!」雖然數年未見,但甄堯相貌卻未有太大變化,張飛更是如同當年一樣一副白臉公子模樣,兩人長相卻是容易辨認。
鄒靖笑著點頭,大聲招呼道:「快,快打開城門,我當親自迎接甄太守入城!」單憑現在甄堯與他平級,就是怠慢不得的,再加上對方年紀小,潛力大,鄒靖可不想剛見面就被這樣一位定有大作為的年輕人給記恨上。
城門打開,鄒靖帶著劉備與關羽出現在城門下,甄堯也不托大,翻身下馬後帶著張飛上前行禮道:「小子甄堯,此乃我部下將軍張飛,見過太守,玄德兄,雲長兄!」
鄒靖笑著點頭道:「甄太守客氣了,似太守這般年紀,靖不知在哪處嬉戲呢,哪像太守一般領兵廝殺,還能安置一方百姓。這位張將軍器宇軒昂,想來定是一位沙場宿將!」
「謝太守誇讚,飛不敢當!」抱拳答謝一聲,張飛的目光便靠向關羽,兩人對視數息,雖然都沒出聲,但這份特殊的問候卻是讓旁邊的劉備與甄堯會意一笑。
當甄堯麾下將士帶著賊兵俘虜走入城中,鄒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開口道:「這些是?」
甄堯當即笑著把自己今日的安排說了出來,當聽到甄堯一早就領兵來了廣陽城外,而自己半分察覺也沒有,鄒靖不免感歎自己終究是老了,以後便是這些年輕才俊的天下。
入城後甄堯跟隨鄒靖等人來到太守府,簡單的吃過一些晚飯便在鄒靖安排的小院內休息。至於麾下將士倒無需他去操勞,鄒靖是不會讓他們餓著的。
相比舒舒服服躺在床榻上休憩的甄堯,帶著近兩萬人狼狽逃遁的張純卻是十分羞惱。回到己方營寨後,狠狠的將大帳內的器物摔成一地,才逐漸將心中怒火發洩完。
自起事一來他可謂是風光無限,領著大軍如蝗蟲般掃蕩各州郡,無一能攔得住他的腳步,偏偏來到廣陽後損兵折將。如今更是糟糕,被人在回撤的道上給埋伏了,丟損一半兵馬不說,他如今連敗在誰手裡都不知道,當時只看見箭雨橫飛,然後騎兵出動,之後他便逃跑了。
一腳將小案桌踢翻在地,張純怒聲道:「該死廣陽城,待我破了此城定要將城裡人屠殺乾淨!」帳外看守的兵卒聽著裡面不斷傳出怒罵與打砸,握著兵器的手都開始發顫,天知道自家將軍心情不好,會不會拿自己開刀,皮鞭、砍刀的伺候。
時間在張純的怒罵與甄堯打鼾中緩慢走過,當早間第一縷陽光照入小屋中,甄堯習慣的擦了擦雙眼,開始整衣起床。走出小屋後卻不見張飛身影,只得開口向一旁候著的女婢問道:「你可知昨日與我同住此院的男子去哪了?」
聽見問話,女婢趕忙點頭道:「知道,知道,那位將軍讓奴家轉告於您,他去城內校場了!」
第一百零五章城頭鬥嘴
點點頭甄堯便走出了小院,走出院落後甄堯便招呼兵卒相問城中校場在何處,小兵是特意安排在甄堯身邊的,自然點頭領著他走向城內兵營所在。.76z.com七路中文.76z.com七路中文
沿著太守府前的街道一直往下走,之後拐個角便到了沒有居住房的兵營駐紮地,而校場便在其中。眼前兵營比自己在毋極城內新建的兵營還要大出許多,甄堯確實有些出乎意料。
走入兵營,甄堯在兵士的指引下趕往自己麾下兵卒的駐紮地。至於其他地方,即便甄堯身為一郡太守也不好闖入,畢竟這裡是別人地盤,他僅僅是來協助作戰的。
「叮」「叮」還未走進,甄堯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陣的武器相擊聲,頓時眉頭皺了起來,這時候誰會在裡面弄出動靜?張飛那小子在做些什麼!
踏入麾下兵卒駐紮的場地,甄堯一眼望去就看見張飛與關羽兩人在空地比鬥,一旁聚集了不少兵卒,都樂滋滋的睜著眼睛直望。
靜靜的站在門口,甄堯對一旁的帶路小兵吩咐道:「就到這,你可以回去了!」
「諾!」小兵抱拳答應一聲,乾脆利落的回身離開。
踏入自己的營地,卻沒有一人出來相迎,甄堯不得不搖頭輕歎,似乎自己這個主公很是失敗啊,麾下將士寧願看兩個大老爺們糾纏在一起,也不過來巴結巴結。
沒人理會自己,甄堯只能吸引眾人的注意,見張飛與關羽纏鬥許久都沒能分個高下,擔心兩人在此刻戰事未完時受傷,連忙出聲道:「益德,雲長,你二人俱是軍中虎狼之將,不拚命是分不出高下的。.76z.com七路中文好了好了,這場比鬥就到此為止吧。」
張飛見自家主公出面調停了,只得收回長矛開口道:「主公說停手,那便停手吧!」不過聽其語氣,就像在說若不是甄堯喊停手,他就會贏的樣子。
「哼!」冷傲的關羽一向少言,見張飛在口頭上佔自己便宜,手中偃月刀翻轉刀身,晨光照在刀面,反射出陣陣亮芒,似乎在回復張飛,想贏還得先問過我手中寶刀。
甄堯無奈搖頭,這兩人不該見面,見面就會對上,當下走至張飛面前,開口問道:「昨日一戰,損失軍械可曾點清?」
主公發問,張飛提著長矛抱拳答道:「回稟主公,弓箭大多都已回收,損耗在兩百支以內!」
「不錯。」甄堯點點頭,轉頭看向關羽,笑問道:「雲長昨日艱辛守城,怎麼不多睡會,也起的這麼早?」
即使面對甄堯,關羽依舊是保持著自己的孤傲,捋鬚道:「關某一向早起,不曾嗜睡!」
「我看未必吧,」眼睛在張飛與關羽兩人之間掃視一圈,甄堯開口笑道:「如今你二人也比試過了,以後不可再刀劍相向。我等俱是友軍,當和睦相處。」
三人在空地上隨意的聊了會,就看見有傳令兵趕來報告。甄堯揮手示意兵卒進來,傳令兵走進後躬身道:「幾位將軍,太守命小子傳信,西城外又有賊兵來犯,請諸位將軍速去。」
甄堯聽完小兵所說,雙眼瞇成一條縫,冷笑道:「昨天還沒把他打怕嗎?今日這麼早就趕來送死!益德,隨我去西門,雲長兄,可願一同前往?」
「善!」冷冷吐出一字,關羽提著偃月刀便走向營寨出口。
當三人出現在西門城頭時,鄒靖與劉備已經開始整頓兵馬開始守備,而城下的農民大軍也已擺開陣勢,只待號令一出便可攻城。見賊兵今日只攻一處城門,甄堯嘴角不由得微翹,昨日自己一番辛苦也沒白費嘛,至少城下賊兵人數銳減近半啊。
見甄堯三人登上城頭,在城門樓前站著的鄒靖招手高喊道:「甄太守、張將軍來了,快快過來。」
甄堯聽著鄒靖喊自己太守,總覺得這麼喊把自己都喊老了,想著自己還沒到弱冠之年呢,搖頭輕笑道:「鄒太守客氣了,日後喊小子侄兒便是,太守一說卻是分生了。」
「好,好,某托大喊你一聲賢侄,如此大好!」鄒靖連連點頭,能和這樣一位年輕俊傑拉近關係自然是好事,當下道:「賢侄也不要天天把鄒太守掛在嘴邊,稱一聲叔叔便好。」
見甄堯這麼快就和鄒靖拉上關係,一旁的劉備心中難免嫉妒,雖然鄒靖對自己也是十分友善,但與甄堯一比卻是差了一截。不過心懷大志的劉備並不在意許多,當下開口道:「太守,甄兄,眼下賊兵來犯,我等還是先擊退了賊兵再來商討這些。」
甄堯點點頭,望著城外賊兵,上前兩步走至城牆邊,高聲喝道:「城下賊子可忘昨日傍晚之敗戰?今日來犯,莫不是想一齊死在城下!」
正要指揮兵馬攻城的張純眉頭一皺,冷聲道:「城頭上的青年將領是誰?為何以前不曾見過?他為何知道昨日傍晚之事?」
帶著幾分疑惑,張純拍馬上前幾步,冷聲問道:「城頭小將何人,可敢報上名諱?」
「名諱?告訴你也無妨。」甄堯冷笑一聲,開口道:「某乃中山郡太守,毋極甄堯是也!」
將甄堯所言咀嚼一二,張純面色突然一變,他卻是想起來城頭男子是誰了,當下冷聲問道:「可是打破黃巾賊的甄堯?」
甄堯可以看清城下張純忽變的臉色,當下開口道:「你知道倒是不少,若無人與我同名,那就是了!既知我在此,你還敢來犯?」最後一句話倒是心血來潮,甄堯想看看自己名頭究竟有多大,是否能一句話讓眼前賊兵嚇退。
可惜,甄堯的想法雖然不錯,但太缺乏實際可能性。知道對方就是數年前征討黃巾而聞名的甄堯,張純在經過起初的驚訝後也冷靜下來,沉聲道:「昨日埋伏本將的便是你了?」
「昨日你跑得快,運氣不錯,要不然,早就葬於我手!」幾句尖銳的話語說出,直接帶動了守城兵卒的士氣。原來自己一方還有這麼厲害的將領,有這樣的將軍在,賊兵一定是要敗的。大多數兵卒在聽見甄堯說話後,心中都如此默念。
「小輩休要猖狂,今日我便要攻破你這城池!」雙眼直瞪甄堯,張純手中長鞭一甩,大喝道:「全軍,攻城!」
第一百零六章算計與被算計
鄒靖見賊兵開始攻城了,對甄堯開口道:「昨日賢侄滅了賊兵近半兵馬,今日且看我與玄德守城!」說完拔出腰間佩劍,眉宇間少了幾分善意,多增不少殺伐。(請記住我們的.DkAka.com)..
雖然之前一番『叔侄』之說拉近兩人關係,但此刻正處守城之時,公眾場合下甄堯自然是規規矩矩的答應道:「憑太守安排。」話說出口,甄堯心中暗想,如今城頭俱是你廣陽城兵士,就算我想指揮他們守城,這些兵卒也不會聽啊。
戰事打響,甄堯與張飛兩人就像看客一般在城門樓看著眼前的戰鬥。一名名攻城兵卒被弓箭射殺,又或者僥倖衝上城頭,還未來得及出手就被守城兵士給砍了下去。
因為甄堯前一日的埋伏將賊兵消滅近半,今日守起城來卻是要輕鬆許多,單單駐守一面城池,有關羽、劉備、鄒靖三人,怎麼看都是太過抬舉城下張純了。
一個時辰過去,當城頭兵卒體力消耗大半,攻城兵卒總算抓住一一絲機會,接連有賊兵從雲梯上跳入城頭。鄒靖看了看周邊情形,心道改換防了,對著傳令兵揮了揮右臂,後者默契點頭,走下城去,就在城下,第二隊守城兵馬早已集結。
看著城頭兵卒絲毫不顯凌亂的換防,並將衝至城頭的賊兵一一擊殺,甄堯帶著一絲笑意點頭稱讚道:「益德,此城守備兵卒,應當不比我們毋極兵馬差多少的。」
「那又如何?若是碰上某家,輸的定是他們!」張飛卻是十分自信,摸著下巴開口道:「主公在這看著,飛也上去幫幫手,要不他們還真應付不來!」
甄堯聞言當即失笑,這個張飛,自己手癢還將理由推給別人,當即開口道:「你且相助雲長,我想鄒太守不會怪你突然闖進戰局的。」
「諾!」張飛提著長矛答應一聲,大步邁開很快便衝向右路,片刻間來到城牆邊緣,看準了一個剛要探頭的賊兵,長矛猛的刺出,直接將城外賊兵挑起數米高。
「張飛也來了。」關羽冷峻的眼神瞄向一旁便看見張飛一面大笑著一面將賊兵擊殺在城外,手中長刀不禁加快了三分。他與張飛只要一同出現,不論在哪,都要有一番比試。
儘管張純此刻生吞活剝了甄堯的心都有,但在絕對實力面前他也就是脆弱的,整整四個時辰過去,卻沒能在城頭佔得半分便宜,無奈之下只能下令收兵。憤恨的望了眼城頭,張純帶著幾許不甘向小道撤退,只留下數千具屍體,橫臥在城下。
鄒靖雖為太守,卻依舊保留著當年的武將脾氣,見今日不過損失三百餘人,便能將賊兵穩穩攔在城下,還擊殺了己方損傷兵馬的十倍之敵,欣喜之下大聲說道:「今日又是一番大勝,走,隨我回府中慶賀!」
在太守府一頓吃喝,甄堯開口道:「鄒叔,依我看,今日賊兵撤退的有些早了。這其中」這話甄堯早想說了,雖然戰事也足足打了四個時辰,但離天黑卻是早得很,以張純對自己的記恨還有對攻破城池的渴望,他怎麼會突然撤兵?這不是浪費兵力嗎。
聽到甄堯提及賊兵之反常,鄒靖抿了口純釀,輕笑道:「賢侄可是以為那張純會另作打算?」
甄堯點點頭,開口道:「正是如此,那張純如今狠不得自己衝上城把我等盡數斬殺,斷然不會放棄攻城的。」說完後自覺一陣輕鬆,看鄒靖的樣子顯然是有所察覺,自己是不必擔心了。
鄒靖頗為詭異的笑著開口:「他張純領兵攻打廣陽城也不是一日兩日,這段日子均是日出則戰、日落則退。他以為這樣就會讓我麻痺,會忽視夜晚的防務嗎?那可小看我了。若我所料出差,今日他提早撤退,定是為夜半偷襲做準備。」
「夜襲?」甄堯雙眼一瞪,一旁的劉備、關羽等人也是相視而望,相比鄒靖,他們只覺得有些古怪,卻是沒能深入去想。
鄒靖見幾人都露出詫異神色,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幾日守城眼前的俊傑都是風頭盡出,他這個做太守的反而最為平庸。此時終於找回了點場子,開口道:「今夜你等都好好準備一番,說不定就會有一戰。」
城內太守府張純開始安排兵馬佈防,而廣陽城十里外的賊兵營寨中,張純同樣在安排著:「今夜偷襲,許勝不許敗,一定要將廣陽城擊破,我要親手宰了甄堯,以洩心頭之恨!」
張純說完,便有旁邊心腹開口道:「將軍放心,今夜官兵斷然料不到我們會偷襲。嘿嘿,說不得那甄堯還在做夢,就被將軍一刀給砍了。」
這邊剛說完,便有人接話道:「哪有那麼容易,至少也得讓將軍砍傷幾十刀,才能為我們死去的兄弟報仇!」
被幾位心腹這麼一抬舉,張純心花怒放,自信滿滿的開口道:「好,好,好,你們說的好,就這麼辦!」
夜幕降臨,張純帶著所有兵馬一齊出動,望了望天邊被雲層遮擋的明月,暗道連老天爺都幫自己,這次偷襲一定會成功的。
帶著兵馬趕至西門外,看著城頭為數不多的十餘根火把與一旁零星站著的兵卒,張純低聲喝道:「弓箭手上,,腳步輕點,靠上去,給我把城頭兵卒都殺了。」
命令傳出,僅有的數十名控弦士便緩緩靠近城門,抬手將箭矢射出,『噗噗噗』幾聲,城頭的兵卒似乎來不及發出點聲響便倒向一旁。
張純見事情十分順利,大手一揮便示意先頭兵卒出動,開口道:「都給我上,把梯子架起來!」
數百名兵卒架著雲梯緩緩來到城下,將雲梯靠上後,已經開始攀爬。而後方張純也不耽誤,低沉下令道:「全軍,衝!」
就在賊兵衝至城下百步遠時,城頭突然傳出一陣騷動,只見數千弓弩手拉滿了弓弦直望著下方,而在他們身後,鄒靖正冷笑望著城下賊兵。
「射!」一字號令,數千弓箭手輕輕放開手指,無數利箭劃出一道唯美的拋線降臨在城下意欲偷襲的賊兵的腦袋上空。
第一百零七章再破賊軍
當城下賊兵順著雲梯爬至城頭,迎接他們的便是一根根冷槍。.76z.com七路中文來不及躲避,就被長槍刺穿身體嗎,帶著慘叫聲跌落城外。突來的變故是張純始料未及的,今夜城頭非但有官兵把守,而且人數眾多,就像是等著自己前來夜襲一般。
數千隻羽箭落下,不但帶走數百兵卒性命,對賊兵氣勢的打擊也是巨大的。張純複雜的望了眼城頭上的鄒靖,沉聲道:「撤,撤兵!」白日攻堅戰都沒能攻破城池,如今偷襲失敗,更是不可能打下次處城門,不想再浪費兵力的張純選擇了退兵。
見賊兵開始後撤,鄒靖冷笑著吩咐道:「我廣陽城豈是你說來便來的?開城門,騎兵出擊!」甄堯到來使他廣陽城內多了兩千餘騎,加之原本城內就有的千人騎兵,足夠衝擊賊陣了。
城門緩緩打開,張飛拱手道:「主公,飛去去便回!」此戰便是他與關羽兩人領兵衝殺,他麾下有兩千毋極騎兵,而關羽則是率領一千廣陽騎兵。
當城門完全打開後,張飛與關羽齊聲大喝,策動戰馬便衝出城外,此刻賊兵末端離兩人不過是百步之遠。聽見身後有馬踏聲,張純匆忙回頭望去,只見數千騎兵衝了過來,連忙鞭策胯下坐騎,死命往前跑。他可不想被追上,被追上了絕對沒好下場。
張純有戰馬助力跑的比較快,之前攻城時被安排靠後的兵卒也離張飛有段距離,這些兵馬跑掉卻是苦了之前的攻城兵卒。張飛單騎飛過,手起刀落便會斬下一人頭顱,驚慌逃奔的兵卒卻是連反抗的勇氣也沒有。
一柱香時間過去,張純帶著後陣兵馬已經遠遁,張飛、關羽因為被前陣賊兵拖住,只能望著遠遁的賊兵歎息。不過兩人也並非毫無斬獲,被兩人斬殺俘獲的賊兵,至少也有七八千之多,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跑的過戰馬的。
兩人領著得勝之師回城,鄒靖站在城下相迎道:「雲長、益德,辛苦了。今夜一戰過後,張純再無兵力冒犯我廣陽。百姓得以安居,皆賴二位領兵廝殺。」
張飛聽言,抱拳笑道:「太守客氣了,飛不過奉命行事!」說完便走至甄堯身前行禮。
數千俘虜被兵卒押回營寨,鄒靖帶著眾人來到太守府,凡大勝一場,總會有接風宴等著,不論何時,也不論何地。城中歡樂,城外卻是哀嚎一片,張純更是沮喪不已,來到廣陽城下時一共有六七萬兵馬,可如今,只剩下萬餘殘兵敗將。
見張純披頭散髮狼狽坐在大帳外,手下心腹開口道:「將軍,如今只能向天子請援了。廣陽城本就有良將駐守,現有甄堯相助,我等實難相抵。」
張純苦澀點頭,開口道:「傳令下去,從明日起兵卒便在營內歇息,援軍一日不到,便不准出營。」現在他似乎有些明白,張溫當初用將時挑的是公孫瓚而不是自己。與那些厲害角色相比,自己果然還差了不少。
第二日城內甄堯幾人等了一個上午都不見有賊兵來犯,坐在太守府廳堂中,不免開口道:「鄒太守所料不差,今日那張純不敢來了。」
鄒靖笑著點頭,連續相鬥十日之久,總算能歇息歇息了。一旁的劉備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太守,既然張純不敢來犯,不如我等引兵攻向賊寨。張純昨夜夜襲失敗,我等未必就會有失啊。」
聽見劉備所說,鄒靖緩緩開口道:「玄德是想夜晚領兵出城?」
劉備倒是為自己的偷襲找到了借口,開口說著:「正是如此,我等為將者怎能一直縮於城內防範,有機會應當出城迎敵才是。」
鄒靖不可置否的搖晃了下腦袋,隨後看向甄堯,出言問道:「甄賢侄,玄德之意,你以為如何?」
甄堯雙眉微皺,劉備剛提出出城作戰他便開始琢磨,現在鄒靖相問,只得開口道:「玄德兄所言未嘗不是好計策,不過,今夜便出擊卻是操之過急了。不如登上一兩日,待敵軍懈怠後,一戰便可定勝負!」
甄堯說完鄒靖臉上才浮出幾絲笑意,點頭道:「賢侄所言甚是,昨夜張純來襲,卻兵敗而回。今日他如何不會小心提防?今夜偷襲,即便能有斬獲也會折損不少兵馬。不若休整兩日,待張純以為我等不會出城,那時便可揮兵殺入賊營。」
劉備將鄒靖所說記在心中,點頭道:「原來如此,備受教了。」一旁的關羽也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望向甄堯的目光又有幾許變化。
正如鄒靖、甄堯兩人所想,當太陽快要落山時張純便開始佈置兵馬在周圍巡視,顯然是怕官兵突然夜襲。一夜過去營外都沒有半點動靜,醒來的張純總算放了心,城內兵馬不會輕易出城,只要等張舉領大軍前來支援,到時自己定要擊破廣陽。
第二晚張純就沒有自己親自安排佈防了,將這些事都交由手下心腹後,便抱著搶掠來的酒罈躺在大漲內吃喝。手底下幾名心腹也不敢怠慢,照著張純前一夜的安排又將兵卒分派至營寨周圍,當暗哨、伏兵都安排好,才走回自己所呆帳篷。
連續兩日都在晚間大動作,官兵一個沒見著,卻是將自己麾下兵卒弄的疲憊不堪。第三夜張純似乎連夜防之事都忘了,只顧著獨自醉酒。
心腹們悉心安排佈防不過是為了討好張純,現在張純都不管了他們也沒那心思再去調動兵卒,隨意吩咐些許巡夜的兵卒多加注意,也就和張純一樣,縮回營帳飲酒作樂。
上頭幾人都不管,底下的兵痞豈會那麼老實去營寨外盯梢或是巡查!當張純與幾名心腹都在帳內開心吃喝時,地下兵卒也開始偷懶了,夜巡的兵卒靠著木欄又一茬沒一茬的閒聊,而其餘沒有安排的兵士更是蒙頭開始大睡,前兩夜的折騰可算把他們給折磨透了。
「張頭,你說,將軍能打下廣陽城不?」靠在營寨門口,幾個中年漢子抱著木槍低聲說著。
被叫做張頭的男子打個哈欠,撐著惺忪的睡眼,開口道:「我哪裡曉得,不過我勸你,下次攻城可別往前衝,沖的越前頭,就死的越快。」
第一百零八章伺機而動
閒聊了大半柱香時間,張頭瞇著眼睛輕聲道:「誒,我去打個盹,你好好看著。.76z.com七路中文」
「去吧去吧,這時候也沒人管。」與之閒聊的男子擺擺手,示意張頭自己離開便是。
張頭提著木槍緩緩悠悠的離開,沒有人陪著聊天,沒過多久,站在營寨口的男子同樣靠著木欄昏沉睡去。
就在賊兵營寨西南方向的矮山坡上,站著十幾位身穿甲冑的兵卒,為首兩人正是領步卒後行,負責押運糧草、輜重的甄霸、甄猛兩人。
兩人藉著月色可以清晰看見山下的賊營,甄猛皺眉道:「我說,我們真的不如城?」
甄霸冷笑幾聲,指著下方營寨說道:「主公臨行前可沒交代我們一定得入城,既然要你我見機行事,如今下方賊兵完全沒有防備,你我何不干他一票?」
心有猶豫的甄猛聽見甄霸如此說,狠狠點頭道:「好,那就做一番成績給主公看,不能讓主公小瞧了你我二人!」對下方賊兵,他4020電子書卻是信心十足,所擔心的不過是私自動兵會遭甄堯不喜。
甄霸有心打一場勝仗給甄堯看,雖然不把下方賊兵放在眼中,卻仍舊謹慎開口道:「再等會,過了子時我們再動手。」這一戰應當是他倆第一次獨自領兵,便是再有信心也不敢大意。
就在他倆身後半里山腰上,近萬兵卒同樣在準備著。他們來到廣陽城已有大半日,早就歇息夠了,此刻就得甄猛、甄霸兩位將領發令,好痛痛快快的在戰場廝殺。
或許天不遂人願,就在兩人想要下令出動時,在山下巡視的哨探趕了上來,開口道:「稟報都尉,賊營以東的小島上有兵馬走動聲,聽腳步當不下萬人!」
「嗯?」甄霸兩人面色一沉,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剛想動手了居然有其他人橫插一槓。好在還沒下令偷襲,否則待會混戰起來,會有多少損失都說不清楚。「可知是何人兵馬?」
哨探也不是神,能及時發現有異況已經托福了,哪能知道許多,搖頭回答道:「天太黑,那支兵馬還沒靠近,小子也不知何人所率!」
甄霸沉著臉吩咐道:「再探,務必要弄清楚再回報!」任誰在此刻被打攪都不會有好脾氣,甄霸沒有開口罵人就算不錯了。
甄猛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開口道:「會不會是主公?主公對夜襲、埋伏之事可是十分熱衷的。眼下賊營如此稀鬆,主公怎會放過如此良機?」
甄霸睜大眼睛想了想,點頭道:「或有可能。」說完後心底也就消氣不少,若是自家主公,那便是應該的。
確實,此次偷襲事關重要,不但關羽、張飛都來了,就連劉備與甄堯也一同騎馬跟隨在側,若不是城中必須有人駐守,鄒靖也會親自前來。
就在離賊營不過半里遠的地方,甄堯抬手低沉下令道:「全軍止步。」
劉備停下戰馬,疑惑問道:「甄兄此是為何?」
甄堯略微皺眉,開口道:「前方不遠便是賊兵營寨,我等可不能如此貿然衝上去。益德,調出一隻百人隊,將前方道路探查一番,若能直接奪下寨口,也可直接動手!&qo;
「諾!」張飛抱拳答應一聲,右手輕輕一招,早已準備好的百人隊迅速竄出,沿著草叢或塵土向前探路,眨眼間便從眾人眼底銷聲匿跡。
劉備瞪大了雙眼,其中滿是驚訝,片刻後開口道:「這便是甄兄帳下探哨、細作?如此身手,便是我麾下伍長也頗有不如。」
「細作?」張飛見劉備驚訝相問,開口道:「我主帳下細作並未隨軍同行,還在後方呢。這百人不過是麾下弓箭手,只不過身手好些罷了。」
「控弦士也能有這般身手?」此刻便是關羽都面露吃驚之色,想成為弓箭手可不是光會射箭就夠的,準頭、射程、耐力無一不是重要考校部分。也正是因此,軍中弓箭手才會顯得少很多。成為軍中控弦士哪個不要天天張弓練箭,誰會有時間去磨練自己的步戰身手。
而眼下所見卻是打破了劉備對弓箭手的認知,眼前的弓箭手不再是兩軍交戰時的遠程攻擊武器,還能探路奪寨,看著之前百人隊敏捷的腳步,劉備不難想像這麼一隻隊伍的戰力究竟多高。
甄堯見此不得不開口道:「玄德兄不用驚訝,堯帳下能有這般身手的控弦士並不多,這些人大多都是遊俠出身,所言在一些方面就比普通士兵強一些,其實也厲害不到哪去。」
甄堯給出了解釋,劉備雖然心有疑惑也總算放心,看來並不是自己對弓箭手的認知有誤,而是甄堯徵兵規格高了許多。想到此劉備不免心中暢想,若是哪一日自己也能有這樣一隻兵馬那該多好。
劉備表示釋然,一旁站在甄堯身側的張飛卻是想說話又無法開口,這些兵卒哪裡是什麼遊俠,都是逃難至毋極的難民。之所以兵卒戰力比之大漢其餘兵丁都強,那是因為自家主公不知從哪弄來了一本兵策,那上面不但有稀奇古怪的演練兵法,還有不少讓人看著犯糊塗的訓練方法。
張飛不是沒想過這些都出自自家主公之手,但怎麼看兵策都像是數百代人不斷改良的產物,所以也不曾認真詢問過此事,反正兵策在手,自己用了有效果便是好事,追根究底並不是一位做臣子應該做的。
張飛所想甄堯肯定是不知道的,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他從後世記憶中摘取的訓練方式還是很有效的嘛。這不,當初把張飛給唬的一愣一愣的,現在又讓劉備、關羽兩人失態。暗喜之下卻是笑出聲來,惹得劉備等人也跟著苦笑。
上前開路的百人隊在相隔半柱香之後再次出現在甄堯等人面前,為首的隊長開口道:「主公,前方並無任何埋伏,也沒有任何巡查。守在寨口的幾名兵卒已經清理乾淨,只等主公領兵殺入營中。」
聽罷,真要面露喜色,將腰間寶劍拔出,沉聲道:「如此甚好,眾將士,隨我上!」
第一百零九章張純死
「衝!」半里路並沒多遠,甄堯四人領著先頭三千騎兵才發起衝鋒不過數息時間,便已來到寨口,此刻寨口大門已被麾下兵卒打開,寨內卻無一人知曉,低沉的鼾聲響遍了整個大營。.76z.com七路中文
「放火,燒!」大手一揮,甄堯冷聲下令道。千餘騎兵動作麻利的將手中火棒拋出,落在周圍大帳周圍。
見前方火起,甄堯對一旁劉備開口道:「玄德兄,開始吧!」
「戰後再會!」劉備點點頭,領著麾下一千騎與緊跟而來的步卒由右路殺向賊營。劉備開始行動了,甄堯自然不會拖慢速度,與張飛相視一眼,帶著麾下兵馬從左路直闖。
「走水了,走水了。」火勢漲的很快,不過一會便有賊兵慌張的從大帳內跑出,可還沒等他們發出一兩聲驚叫,冷箭與砍刀便迎面呼嘯而過。
前陣的廝殺聲很快便傳至中陣,帶著幾分醉意,抱著酒罈子睡著的張純抬起腦袋出聲問道:「帳外何,何事喧嘩!」可他連喊了數聲都不見人答話。
踉踉蹌蹌起身來到帳外,此刻中陣其餘副將也都被驚醒了,同時他們臉上的驚慌神色也越來越濃。前營的大火可不是擺設,在黑夜中即使十里外都能看到,何況是一個營寨內。
幾位張純心腹驚慌之下,只能趕忙來到自家將軍身邊,開口問道:「將軍,我們被偷襲了,現在怎麼辦?」
「娘的。」一巴掌將問話的副將扇倒在地,張純恨聲罵道:「我怎麼知道?不是讓你們安排夜防嗎?怎麼會被偷襲!」
這時候幾位副將哪敢說實話,只能帶著哭腔可憐道:「我,我們也不知道啊!」
張純眼中閃過幾絲凶光,但看向前方火場後又明顯感到懼怕,提腳將眼前心腹踹向一旁,冷聲道:「滾,滾,都給我滾,牽我馬來!」
被踢倒在地的副將連爬帶滾的跑向一旁,片刻後給張純牽來坐騎,低聲道:「將軍,如今該怎麼辦?再不反擊就要全軍覆沒了!」
「反擊?你留下來反擊,其餘人都隨我撤!」翻身上馬後,張純急聲吩咐一句,便此馬向後陣奔逃,而原本在中陣四處亂竄的兵卒見主將向後方走了,連忙一窩蜂跟了上去。幾位心腹可憐的看了眼多嘴的副將,一個個的都追著張純離開方向遠遁。
當甄堯與劉備從左右兩路殺至中營時,張純已經帶著麾下兵將逃潰。暗罵一句,甄堯也不耽誤時間,開口道:「步卒留下清掃戰場,所有騎兵聽令,隨我前去追殺張純!」
「二弟,我們也上!」劉備與關羽相視一眼,同樣領著麾下騎兵衝過中營,此刻想要將張純留下,就必須快馬加鞭的追趕了。
且不說甄堯等人欲圖在張純還未跑遠之時追上去,此刻正領著身邊數千殘兵狼狽奔逃的張純已經衝出後陣,來到一處山腳。
張純在山腳翻身下馬,開口道:「走,翻過這座山,官兵就找不到我們了!」說罷率先領頭走向山腰。
張純領著殘兵剛走至山腰,便聽見頭頂上有人冷喝:「賊子哪裡走?甄霸在此等候半夜了!」
張純被突如其來的暴喝嚇得差點趴地上,只見他臉色慘白的低聲道:「怎麼此處還有官兵?官兵怎麼如此多兵馬。」
甄霸將腰間寶刀抽出,冷笑開口:「嘿嘿,要怪就怪你太蠢,立寨居然毫無防備。眾兒郎,給我殺!」一聲令下,周圍原本空曠的山腰突然站起五千餘槍兵,雙手拿持著利器,逐漸將賊兵包圍。
張純一見山上居然有數千兵馬,當下就扭頭逃遁,逃跑之際不忘對幾位心腹下令道:「你們給我頂著,我先撤!」
不過此刻卻是沒有多少人願意替張純賣命了,除去一兩位死忠者領著自己手下百餘兵馬暫時糾纏住周圍槍兵外,其餘人無不是跟著張純一起往山下逃奔。
奔逃下山後,張純只能沿著山路向前繼續逃命,可沒等他往前走一里路,又有官兵將山道給攔截了下來,為首之人正是甄猛。甄猛見張純來到自己面前,示意兩邊刀盾兵讓出一條道,打馬上前,開口道:「你已無路可退,下馬投降或能免除一死!」
張純在看到前方還有堵截時已經心碎,此時聽到甄猛說到生死,卻是另有打算。他可是跟著張舉一起造反的賊子,他並不相信官兵抓了自己會給一條活路,最大的可能就是當場斬殺。為了活命,他必須做出選擇。
後方有騎兵追擊肯定是不能回頭的,而山上有不下五千人圍堵,同樣無法穿行。只有眼前,眼前官兵當在四千以內,而且山道狹長,自己若要突破也會方便許多,當即沉聲道:「今日面臨此等境地,除死拼外,別無他法。爾等可願隨我殺過去?」
做賊的最怕什麼,自然是官兵,只要有一絲機會他們都不想被官兵抓住,當下齊聲大喝:「殺,殺,殺!」
見身旁兵丁並沒完全嚇破膽,張純冷聲道:「好,今日若不死,你等皆是我張純的兄弟,我有酒喝,便有你們一份,我有肉吃,也會有你們一份。隨我,衝!」
見對面賊兵居然迎面殺了上來,甄猛不屑開口道:「不自量力的傢伙,以為我兵少就認為我好欺負嗎?眾將士聽令,將眼前賊兵擊殺,一個不留!」
數息之後短兵交接,甄猛對上了張純,麾下到盾兵同樣與賊兵在山道上開始激戰。一經交手,甄猛心中對張純的不屑卻是又多了不少,腳步輕浮,雙手無力,就這摸樣也敢聚眾造反。
「你給我死吧!」或許剛剛被甄堯從家丁中挑選出來入伍的甄猛並無太大本事,可跟著甄堯、張飛四處征討,幾年的磨礪卻讓他有了不下一般軍中副將的才幹與勇武。面對張純這個酒醉半夜還被連續驚嚇的武將,卻是佔盡上風。
手中長刀又一次撞上張純的短刀,張純那本就無力的雙手如何把持的住,『噹啷』一聲,短刀跌落一旁。武將對戰,沒了武器那可是致命的,甄猛冷笑豎劈長刀,張純雙眼直盯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刀鋒,至死也不曾閉目。
第一百一十章萬馬奔騰烏桓騎
張純一死,周圍賊兵頓時失了方寸,甄猛見此良機,當下冷喝道:「降者,免死,不降者,殺!」
「降者免死,不降者,殺!」「降者免死,不降者,殺!」頓時周圍刀盾兵跟著呼喊起來,類似的勸降已經發生過不知多少次了,這些兵卒如今喊話卻是駕輕就熟。.76z.com七路中文.76z.com七路中文
就在此刻,甄堯領著騎兵終於趕了過來,見前方似乎有交戰痕跡,當即停下戰馬,緩步前進。跟在一旁的張飛眼尖,看到了自家主公帳下特色的刀盾兵,面露喜色,開口道:「主公,是我等毋極將士,你看那些刀盾兵!」
甄堯仔細看了半響,連連點頭,開口道:「玄德兄,我等卻是白跑一趟了,看樣子前方戰事已經結束。」
一旁的劉備除了苦笑還能如何,此戰雖然和甄堯一齊出戰,可大部分功勞又都讓對方給佔了。望著前方同樣緩步靠近的兵馬,開口道:「甄兄好本事啊,麾下兵馬俱是大漢精銳。」
「玄德兄過譽了,堯不過是領兵殺一些匪寇罷了,如何能稱得上精銳。」甄堯並不喜歡被人給他戴高帽,因為他知道有一個詞,叫:捧殺。
「主公,果真是主公!」甄堯等人看得見甄猛,甄猛自然也能差距到前方的騎兵,當他領著兵馬帶著投降賊兵靠近見到甄堯後,當即小跑上前,躬身道:「甄猛,參見主公!」
麾下愛將把張純給堵截,確實讓甄堯大漲臉面,當下點頭稱讚道:「此次領兵,決斷確實不錯,有長進,有長進。.76z.com七路中文不過怎麼就見你一人,甄霸呢?」
「主公,甄霸來也!」甄堯話音剛落,之間一旁山林中湧出一票人馬,為首的正是甄霸。甄霸的出現令劉備臉色數色,
甄堯手中兵馬也太多了,騎兵三千,弓兵就有五千,而前方刀盾兵似乎也有五千,這邊從山上衝下來的一票人馬算算同樣是五千。所有兵馬加一次可就有近兩萬了。劉備想想自己現在不過軍中校尉,領兵至多七八千,與甄堯一比相差實在太多。
當甄霸與甄猛帶著兵馬歸隊後,甄堯對著劉備開口笑道:「玄德,我們可以回城了!」心中有事的劉備勉強露出笑臉,尷尬點頭。
甄堯與劉備出去時領兵不過萬人,可回來卻是幾乎多出一倍,這讓鄒靖驚訝的同時也深深暗服甄堯這個大漢唯一一個尚不及弱冠的一方太守。
眾人回到太守府,鄒靖喜笑道:「如今張純已被擊殺,賊首就剩張舉一人,呵呵,料想此次平叛很快就會結束了。」
甄堯皺眉問道:「那烏桓丘力居呢?」
鄒靖聞言略微搖頭,開口道:「丘力居不過是烏桓首領,所要的無非是些吃食與穿用。待我主到來,以其在幽州之威望,定能說降丘力居。」
甄堯略微點頭也就不再多言,雖然他對劉虞所奉行的懷柔政策並不看好,但也不會在此時說出來。他如今的身份是協助劉虞平叛,而不是此次戰事的主導,只要這場叛亂平定,自己麾下兵馬得到歷練,就足夠了。至於對外族的態度是柔和或鐵血,等自己有了話語權,甄堯肯定不會默不作聲的。
半夜大戰一場眾人都有些累了,鄒靖當下不再多說讓甄堯等人都回屋好好歇息。這一覺甄堯便睡到第二日太陽升上半空後才起來,起床後自有婢女端著木盆伺候,甄堯擺擺手示意女婢離開,自己洗漱完畢後,走出所住小院。
剛踏入太守府廳堂,甄堯便聽見劉備正對著鄒靖請命道:「太守,我等何時起兵收回被賊子所佔的郡縣?備雖不才,但也願為太守、州牧分憂。」
「唉,非是本太守不願,實是」鄒靖剛開口說話,便看見甄堯走過來,當下轉口道:「賢侄也來了,過來,我這有探哨傳來的消息與你們看。」說罷從衣袖中拿出一份帛卷。
當兩人看完帛捲上的內容,甄堯不禁低歎:「丘力居從涿郡殺向廣陽了?他居然還有烏桓騎兵三萬之多,這可不是好消息。」
劉備終於知道為何鄒靖一直不提出兵征討張舉之事,烏桓外族此刻橫插進來,便是想走都走不了的,沉聲開口道:「騎兵最善奔襲,恐怕此時已經離廣陽城不遠了!」
鄒靖苦笑點頭,丘力居居然會在這時候轉向奔來廣陽,他卻是不知該哭該笑啊。慶幸昨夜已經將張純擊敗,否則讓他二人兵合一處,自己便是有甄堯等人相助,也難以保全廣陽。
騎兵行進速度很快,甄堯等人上午還在商量如何破敵,下午日落時便有探哨回城相告,城外那張純舊營,已有新人入駐,看其兵馬,當是烏桓騎兵無疑。
城外敵營駐紮的是騎兵,甄堯等人也絕了夜襲的念頭,若是偷襲不成反被對方騎兵咬上,可想而知,以步卒居多的城內官兵,會面臨何等險境。
一夜無事,當第二日天亮後,甄堯等人很早便來到城頭前,他們可不相信丘力居是帶兵來玩耍的,今日定會有一場戰事。
登上城頭沒多久,幾人便看見城外掀起一陣塵土,緊接著地震的感覺便隨之而來。感受著腳下城牆都略有起伏,甄堯雙眸不由得漸漸變冷,丘力居真看得起自己這些人,看樣子是全軍出動了。
當成片成片的騎兵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強烈的視覺衝擊與精神壓迫令甄堯、張飛也猝然變色。步卒過萬的方陣就很壯觀,眼下卻是在上演萬馬奔騰,聽著『踏踏踏』的馬蹄聲,甄堯的心臟都為之顫動。
數萬騎兵已經足夠可怕了,但當領頭之人在城下停步後,他身後的騎兵均穩穩停下戰馬,如此整齊劃一的急停出現在城下,隱隱氣勢便壓過城頭兵卒。
當城下騎兵停步後,那領頭男子拍打著馬鞭上前幾步,冷聲說道:「城上的漢人聽著,某乃烏桓大王丘力居,你等哪個是甄堯,上前與我答話!」
甄堯還未從之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便聽到城下丘力居居然點名要見自己,只得整了整衣袖將自己方纔的不堪掩飾下來。片刻後走至城牆邊緣,開口道:「我便是甄堯!」
第一百一十一章城下鬥將
丘力居見城頭站出一位年少之人,冷聲問道:「便是你殺了本王族人?今日來此,便是取你首級,以祭奠我族人亡魂!」
丘力居說完,甄堯算是知道眼下這傢伙為何突然奔襲廣陽郡了,原來是來找自己報仇來的。下方騎兵雖多,可甄堯也不會弱了己方的士氣,當下昂首笑道:「既然知道那烏桓小帥為我所破,你還敢領兵來犯,不怕一起葬送在城下!」
丘力居面色一沉,手中長刀高舉,開口道:「休要多說大話,有能耐出城與我一戰!」
「出城一戰!」「出城一戰!」數萬烏桓騎兵齊聲高喝,其響聲幾乎蔓延至數里以外,至少全城的百姓都應該聽見了。
烏桓兵卒的強勢令城頭甄堯等人皺眉,而其餘守城兵卒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若不是眼下賊兵只有戰馬,而無攻城器械,這些兵卒幾乎都快站不住腳跟。
士氣被打擊到如此地步,甄堯雙眼凝視城下兵馬,開口道:「太守,讓堯出城一戰吧。」
鄒靖幾乎想也沒想便拒絕道:「不可,如今賊兵氣勢正盛,如何能出城應敵。」
甄堯搖頭苦笑,他何嘗不知道眼下烏桓兵馬氣勢過盛,可知道又能如何,他不得不戰。當即開口:「太守,你看周圍兵卒神色,若是此時堯不應戰,明日不用賊兵來攻,我等兵馬便已士氣衰竭。這一戰,非打不可!」
所謂輸人不輸陣,就是如此。自己現在出城,即便被打敗也不過是交戰時的一些勝負。但自己不出戰,或者不敢出戰,情況就很糟糕了,麾下兵卒會怎麼樣?本就被賊兵氣勢所壓迫的兵卒將會完全失去戰心。
鄒靖見甄堯已做決斷,緩緩點頭,吩咐道:「玄德,你與甄堯一同出城,替他壓陣!」
「諾!」兩人一齊抱拳答應,隨後甄堯、劉備各自帶著麾下兵馬走下城頭。與騎兵面對面自然不能用步卒,在城門打開後,兩人帶著三千騎兵一同跨至城外。
帶著騎兵緩緩走至烏桓陣前百米遠,甄堯冷笑道:「丘力居,我已經出來了,你如何能取我首級?亦或是把你自己的腦袋也留下!」
見甄堯真的出城應戰,丘力居臉上也浮現幾絲驚訝,他不是沒見過大漢將領,可那些將領無一不是躲在城池裡,或者是用些卑鄙的手段,敢在野外與他手下騎兵硬碰硬的還真沒見過。
不過想到自己手下心腹被此人殺了,憤恨之色又顯露出來,沉著臉說道:「你既然出來送死,我自然會送你一程。何人出戰,給我殺了眼前漢人!」
丘力居話音剛落,一旁便有烏桓漢子拍馬上前,大聲道:「大王,恆通願為您效力!」
右手直指甄堯,丘力居冷聲道:「好,斬了那漢人,替我烏桓兒郎報仇!」
見對方陣中走出一將,跟在甄堯身後的甄霸冷笑一聲,請命道:「主公,末將去會會!」甄霸倒是最快,一邊甄猛和張飛才剛準備開口,無奈被搶了先,只得訕訕收回雙手。
甄堯仔細打量了下對面衝出的烏桓將領,點頭道:「務必小心。」
「主公放心,霸去去便回!」甄霸笑著答應一句,提馬便衝了出去。眼看著與烏桓賊兵相隔不過半百步之遠,停下戰馬開口問道:「你這蠻漢姓甚名誰,某家手下可不殺無名之輩!」
恆通手持一把打砍刀,怒罵道:「卑鄙漢人,害我同族,看我恆通取你性命!」說完策動戰馬直接靠上甄霸,手中砍刀高舉頭頂,似是一擊定勝負。
「我能怕你不成!」甄霸心中不爽,同樣橫舉長刀拍馬殺出。當兩人戰馬相交時,砍刀與長刀相撞,擦出星點火星。
「呸,有一股子力氣!」沒能一刀砍了恆通,甄霸握刀的雙手不由得緊了緊,剛才他已經使出八分力了,卻沒能佔得多少便宜。
「再來!」調轉馬頭,甄霸重新策動戰馬。武將相鬥便是如此,不停地往返衝擊,若是一人雙腿沒能夾緊馬腹,或者雙手吃不住對方攻擊,就是落馬身死的下場。
恆通與甄霸兩人相鬥十數會合都不曾分出勝負,卻是讓一旁等待戰果的烏桓將士著急了,只見一位身上僅僅披著半件獸皮的粗礦男子,開口請命道:「大王,漢人厲害,我去助恆通一臂之力。」
丘力居同樣不是什麼善男性女,點點頭也就答應道:「庫褥塔,你是我烏桓族中少有的勇士,由你出戰定能殺了那漢人。去吧!讓漢人都看看,我烏桓勇士的厲害!」
「賊將安敢夾擊我兄弟,看我甄猛來鬥你!」庫褥塔剛有動作,便被緊盯戰場的甄猛發覺,見自家兄弟要被圍攻,也不管甄堯同沒同意,冷喝一聲,胯下坐騎已經奔出舒米外。
「殺!」甄猛衝入戰場,直接將庫褥塔半路截下,手中長槍直刺,令對方不得不停止前進認真對敵。
甄堯靜靜的站在己方陣前,見四人纏鬥不休,開口問道:「益德,此間鬥將誰弱誰強?」
張飛聽罷,搖頭道:「如目前所見,應當互有勝負。若是戰事拖長,於甄猛兩人不利。」
甄堯點點頭,吩咐道:「益德出戰吧,此等鬥將鬧劇,也該結束了!」
「嘿嘿,好勒!」張飛見自家主公終於讓自己動手,吆喝一聲拍馬衝出。張飛一動,烏桓兵陣同樣衝出一人,顯然丘力居也能看破眼前戰局,不想有漢人從中打攪。
劉備跟著出來可不是看戲的,之前幾場戰事大功勞都被甄堯拿了,他若不積極一些,恐怕就只能跟在甄堯身後喝點湯湯水水,當即對關羽說道:「二弟,你替張飛攔下那員烏桓將領!」
「大哥放心便是!」手中偃月刀橫擺,關羽冷傲的瞥了眼在他看來不值一提的烏桓敵將,雙腿微夾馬腹,得令的戰馬迅速奔出,很快便衝入鬥將戰場。
關羽的塊頭在漢人中可是不多見的,所以他一出動便惹來丘力居的關注,丘力居看人一向是從身高體型方面入手,見關羽魁梧不下自己身邊勇士,當即指著說道:「郝達、郝佑,你二人給我截下那長鬚男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連斬五人
當關羽與幾位烏桓勇士都闖入戰陣後,場中局勢也就被徹底打破。張飛見甄霸兩人仍在與對手糾纏,高喝道:「甄霸、甄猛,速速讓開!」
甄猛兩人一聽便知道是張飛來了,當下虛晃攻擊騙開對手,提馬向一旁奔馳。而兩位烏桓勇士剛想提馬出擊,卻迎面碰上一桿長矛,如蛇形的矛尖一閃而過,劃過其中一人頸脖。
頸脖被劃開一個大口子,恆通瞪大眼睛,雙手放開武器緊緊摀住脖子,似乎想要堵住不斷流出的鮮血。可惜此等作為卻是白費功夫,鮮血滲過十指,滴落在身下,片刻後身子一歪,直直摔落下馬,死的已經不能再死了。
而此刻張飛已經與庫褥塔交戰與一旁,張飛長矛刁鑽而急速,況且比氣力他也不輸於烏桓的蠻漢。在這等情況下,庫褥塔這種靠力氣混飯吃的武將可就倒霉了,不過兩三招就被張飛逼的連人帶馬一起後退。
與張飛相比,關羽卻是一點也不遜色。雖然被三人圍攻,可手中偃月刀揮舞,愣是讓周圍三名烏桓將領不敢靠近。關羽的刀法並不會很快,但勝在厚重。只要被他近身,陣前斬將往往只需一招。
甄霸與甄猛被搶了對手,目光自然鎖定在關羽身旁,雖然此時突然衝過有搶人頭的嫌疑,但戰場上可沒這麼多講究,一切都以勝利的為目的,至於人頭功勞,誰有本事搶到,那就是誰的。
甄霸兩人突然從側路殺出令郝姓兄弟倆不得不分出心神來應對,這樣一來可就便宜關羽了。提馬向後直跨一大步,關羽手中的長刀已經落在最先被他截下的烏桓將領腦袋上。
「唰!」人之髮膚如何能與刀刃相比,長刀落下時,連帶著烏桓將領的腦袋也一同跌落在地。關羽在張飛斬殺一人後,同樣砍下一員烏桓將領。
接連掛掉兩人,丘力居可坐不住了,當即高喝道:「漢人將領居然有此本事,眾兒郎,隨我衝!」
面對騎兵大混戰,甄堯可不敢再用腰間短劍,將繫於馬背的雙戟握入手中,沉聲下令道:「眾將士,殺!」
甄堯來到大漢的第一次騎兵對戰就此展開,己方區區三千騎兵,而丘力居此刻雖然僅僅動用了五千騎,但誰也不會認為,後方的數萬兵馬會是擺設,一旦有必要,數萬騎兵一齊衝出也並非沒有可能。
「殺!」趁著雙方騎兵離中間戰場還有段距離,張飛一聲冷喝追上庫褥塔,長矛從其後心穿過,又一位烏桓將領隕落廣陽城下。看著對方跌落下馬,張飛心中冷笑,真以為披兩件獸衣就能擋住我的長矛了?裝備的落後就決定了勝敗。
似乎關羽一直注視著張飛,就在張飛斬殺庫褥塔的時候,關羽也動了,胯下戰馬繞著甄猛、甄霸兩人跑了一圈,其中關羽只出了兩刀,可這兩刀分別帶去兩人性命。當關羽停下戰馬準備應對即將衝過來的烏桓騎兵時,郝氏兄弟雙雙無力落馬。
從張飛斬殺恆通,一直到關羽將郝氏兄弟斬落馬下,所花時間不過幾個呼吸。丘力居沒想到自己已然下令進攻,卻保不住麾下幾員將領,看向張飛等人的眼神越發憎恨。
雙方戰馬終究相靠,當甄堯領著騎兵闖入烏桓騎陣後,周圍傳來的擠壓令他差點掉下戰馬,若不是雙腳都有馬鐙,不比其他人必須用雙腿夾緊馬腹,此刻他早就不在馬背上。
野外陣戰是死人最快的戰事,不論步卒或是騎兵。甄堯帶著兵馬與烏桓騎交戰還不過半盞茶時間,雙方兵卒就有小半人倒在戰場上。一部分是戰馬擠壓落馬而死,而另一部分則是被亂陣中刀槍砍倒在地。
騎兵最寶貴的便是機動性,可一旦兩隻騎兵相對衝擊,糾纏在一起時,騎兵胯下戰馬卻成了最大的包袱。如泥潭般膠著在一起,除了上半身可以動作,身下戰馬就連轉向都十分困難。
把自己帳下本就不多的騎兵浪費在城外野戰,顯然是不合理的做法。不論城下的甄堯或者是城頭上的鄒靖都明白這一點。甄堯身在兵陣中無法作為,城頭上的鄒靖卻不能不管,只見其眉頭微皺,下令道:「鳴金,收兵!開城門,迎城外騎兵回來!」
不一會,城頭響起一聲聲輕鳴,這是收兵的訊號。尖銳的收兵訊號很快便傳入戰陣。甄堯百忙回頭望去,卻是看到城門緩緩被推開。
張飛同樣聽到了金鳴,將擋在自己身前的烏桓騎兵刺倒在地,來到甄堯身旁開口道:「主公先撤,飛留下斷後!」即便是張飛,在這樣近萬人的混戰中也不免掛綵,手臂上猩紅的刀痕任誰都能看的清楚。
甄堯因為身旁有帳下騎兵時時刻刻保護左右,反而沒有受傷,至多不過是盔甲上又增添了幾道刮痕。這也是戰場上裝備的重要性的體現,沒有這一身甲冑,他也無法支撐到現在。
甄堯看了看周圍情況,雖然戰場分散,但自家帳下騎兵大多都靠在一起,若要走的話只需有一人開路便可,當下吩咐道:「要走便一起走,殺出去就是!你與我一同向後開路,讓兵卒都跟上!」
張飛點點頭,長矛向右甩出將一旁意欲偷襲的烏桓騎兵刺死,大聲喝道:「全軍集結,撤!」說完之後,一馬當先殺向城門方向。
「大哥,跟緊羽,我們也殺出去!」此類戰場或許能困住劉備、甄堯,卻絕對擋不住張飛、關羽,似兩人這般的軍中驍將,只要沒有被重重埋伏,在戰場上通常是想來即來,想走便走的。
有張飛、關羽兩人為首,餘下還能奔馳的騎兵很快便尾隨撤離。見官兵說退就退,丘力居自然是不肯的,領著騎兵緊咬著眼前漢人騎兵不放。
「哼,居然衝至我城下,找死嗎!」雖然對烏桓騎兵比較忌憚,但守城一方向來都是有優勢的,鄒靖右手高舉,冷聲下令道:「射,給我往城下射,把烏桓兵馬攔下來!」此刻,張飛等人已經離城門不遠了,緊跟他們身後的烏桓騎兵恰好進入城頭弓兵的攻擊範圍。
「該死,撤!」城頭數千弓箭飛下,便是丘力居也無奈之極,眼看著前方官兵就要入城,他卻被弓箭攔在百米外,只能咬牙低罵:「該死的漢人,今日先放你們一馬,來日再戰!」
第一百一十三章守城?出擊!
城外烏桓騎兵慢慢退去,甄堯等人也順利回到城內。領兵狼狽退回城中,雖然心中不願承認,可眾人都清楚,這一戰是他們輸了。
將身旁兵馬留於城下,甄堯、劉備幾人快步走向城頭,鄒靖見幾人安全回來,心中舒緩不少,當即頷首道:「都回來了,你們看,城外烏桓騎兵已經退去了。」
甄堯凝視遠處絕塵而出的烏桓騎,沉聲道:「今日一戰,方知我等騎兵不如烏桓多矣。」
劉備同樣深有體會,此時他對騎兵的渴望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在見識到甄堯手下精銳騎兵時就有所悸動,此刻與烏桓兵馬交手後,才越發覺得騎兵的強大。
「此戰雖未佔到便宜,但你等也不輸於烏桓兵馬。」鄒靖反而樂觀許多,望向關羽和張飛,笑著開口道:「雲長、益德聯手斬將,怕是烏桓人心中也是忌憚的很呢。你看看周圍兵卒,較之方纔,已經大有不同。」
正如鄒靖所說,甄堯領兵出戰的確對己方士氣有了回升的作用,而張飛、關羽兩人合力擊殺對方五位將領,卻是讓城頭兵卒重新恢復了自信。烏桓兵馬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被自家將領斬殺,帶著這樣的思緒,所有兵卒幾乎都遺漏了最後的退兵。
普通兵卒便是如此,他們沒有任何戰場閱讀能力,他們只能從最表面的事情來想像自己以後的命運。當他們發現烏桓騎兵也不像幻想中那般厲害,被壓抑的求生信心就會逐漸滋生,日後與敵兵遇上,也就沒了膽怯,只剩下為生存而戰的勇氣。
「如此,也不枉費兵士身死城下了。」甄堯緩緩點頭,既然城頭兵卒能夠有此改觀,那這一戰輸了也是值得的,暫時的輸贏不算什麼,可怕的是最終的決戰時輸的連城池都丟了。
城外有丘力居的烏桓騎兵擋著,甄堯等人也無法安心出城討賊,只能坐在城中等待烏桓兵馬再次找上門。可一連四五日過去,都不見烏桓兵馬前來叫陣,鄒靖等人心中疑惑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深。
就在甄堯等人還在議論丘力居是何等打算時,離廣陽城十里開外的小村莊裡,丘力居冷笑看著眼前戰戰兢兢不敢說話的大漢百姓。他可沒那麼傻領著騎兵去攻城,騎兵最擅長的便是原野上的對戰,雖然他不認識幾個字,但一些淺顯的道理還是懂的。
示意一旁的手下將一干平民放開,丘力居沉聲道:「記住,你們給我滾去廣陽城,就說這個村莊被我丘力居大王看上了,這裡以後就是我的地盤,滾吧!」
百姓起初不信,但在周圍烏桓兵卒手推腳踢之下終於反應過來,這些外族人真的不殺他們。想通了的平民哪敢多呆,幾乎是有多大的力氣就使多大的勁,全力的向外跑去。
看著一個個平民從眼前消失,丘力居冷笑道:「我就不信你甄堯還能龜縮於城內,來吧,趕緊來找我吧,我丘力居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這便是丘力居的算計,甄堯等人守著城池雖然能保住城內百姓,卻無法保護城外的平民。而一縣之地,城內百姓永遠不會超過城外鄉民十一,丘力居可不信,他將周圍的村莊都打劫一遍,城裡的漢人還能坐得住。
這是**裸的陽謀,毫無一點陰謀成分。擺明了要看甄堯等人的反應,若是甄堯等人真的可以放著這些平民不管,那很好,他將這些村莊都劫掠個遍,也能為自己出口氣了。若是官兵出城,丘力居只會更開心,因為他從來不怕野外戰鬥。
「混賬!」拳頭砸在案桌上,鄒靖雙眼滿是怒火。從剛剛接入城中的村民口中他已經知道了丘力居的所作所為,這完全是再向他,廣陽郡守發起挑釁訊號。
下座甄堯等人也好不到哪去,丘力居這麼做已經觸及到眾人底線了。若不是劉備和甄堯兩人壓著,關羽、張飛兩人早就吵翻天了。
一陣沉默,劉備率先開口:「太守,我等不能再縮於城內了,必須出兵與烏桓一戰!」
「出戰,唉!」鄒靖無奈搖頭,且不說城內騎兵經過昨日一戰已經折損近半,就是算上步卒城內兵馬也不過三萬餘人,用三萬餘步卒去野外攻打烏桓的五萬騎兵,這和送死有和區別。
鄒靖歎氣不語,甄堯卻陷入掙扎。理性來說,這時他應該建議鄒靖繼續守城,讓丘力居發洩一番,或許就不會再留於廣陽糾纏,如此他便可出兵北上,將叛亂的張舉擊破。對甄堯言,擊破張舉叛軍才是正事。
可他一閉眼便能想像出那些家破人亡的平民此刻或許就躲在城池的某一個角落哭泣,這些平民也是大漢的子民啊!難道就這樣拋棄他們?至他們的生死於不顧?或許這一次丘力居是想讓平民報信才不殺他們,下一次呢,丘力居會不會選擇大屠殺?
這些都是甄堯不敢決定,也無法確定的。「自己或許早就融入漢末這個亂世了,這些百姓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我怎麼能視而不見!」心中如此想著,甄堯睜開雙眼,開口道:「太守,堯請戰,出城與烏桓一戰!」
劉備見甄堯也贊成出兵,當即躬身拜道:「備同樣請戰,還望太守恩准!」
鄒靖見兩人如此,低歎一聲並未出聲反對。甄堯按官職而言並不在他下,此次領兵來也是相助自己主公的,鄒靖自己對他卻是沒有半分約束力。甄堯想要出城,便是鄒靖極力相阻也無可奈何。
而劉備,雖為自己麾下校尉,但身為大漢有數的年輕俊傑之一,而且還是沒落的皇族後輩。在廣陽兵卒中的威望並不低,若是自己與他的想法有出入,麾下將士最後會聽誰的都還兩說。
思量再三,不論從大義還是實際兵務,鄒靖發現自己都無法拒絕兩人的請戰,只得重重點頭:「既如此,你等四人今夜好生歇息,明日領全郡兵馬,攻向丘力居所立營寨!我老了,做事也優柔寡斷了,若是早個幾年,恐怕此時就已經領兵出城了。」
「太守哪裡老了,全郡百姓都還要靠您來過活。」劉備面色一鬆,若是鄒靖真的因為兵力懸殊問題而死守城內的話,說不得兩人就要翻臉了。好在鄒靖答應了,也省去了不少麻煩。「不過,城內不用留兵馬駐守?」
鄒靖搖頭道:「不用了,若是你們手中兵力不夠,如何能勝得過烏桓騎,到時城內即便留下些許兵馬也無用。若是你二人當真能擊敗丘力居,城中無一兵一卒又有何妨?誰還能在此時攻打廣陽城?廣陽郡的安寧,就拜託你們了。」
香車配美人,美人伴君旁,群美共爭艷,極品軟飯王!
第一百一十四章步卒VS騎兵
有了出征的念頭,甄堯等人便開始商討如何出兵。要知道這一次是領步卒與烏桓騎作戰,若是毫無準備的衝出去決戰,那最終結果不用想也知道會有多淒慘。
反覆推演數次,花費一個下午的時間甄堯、劉備總算定計,雖然沒有把握一定能擊敗烏桓丘力居,至少也可與他麾下騎兵相拼了。
這一夜,甄堯幾乎不曾入睡,明日一戰應該算他出道以來最不客觀的一場戰鬥。奈何自己無法躲避,只能迎面而上,最終結果會是什麼,甄堯自己也琢磨不定。
雖然一夜沒睡,但甄堯第二日起來時精神並不差,不過當他與劉備於兵營相見時,不由得笑出聲,很顯然,兩人都發現對方和自己一般,昨夜過的不踏實啊。
當兩人從城內校場點齊兵馬出城時,鄒靖已經在城門下等待一段時間了。見甄堯幾人走來,上前開口道:「昨夜某亦思量許久,即便你二人不提出擊,某今日也會安排。此去敵營,萬事小心,記得要活著回來!」
站在甄堯身後的張飛受不了這份壓抑,昂首道:「太守放心,不過是些化外荒民,待我衝殺一番,便可將其擒獲。」不論張飛此言是否誇張,在他開口之後,周圍兵卒無不感覺輕鬆。
將士出城,自然是挑好的說,鄒靖不住點頭,放聲笑道:「好,就要益德這般豪氣,我祝你等旗開得勝,凱旋而歸!」雖然他心中也知道張飛所說,可行性實在太低。
出得城後,張飛對著甄堯拱手道:「主公,我與雲長先行一步了!」要以劣勢對付烏桓兵馬,按部就班的對壘肯定不行,張飛與關羽昨日已經領了任務,此時卻是要與甄堯等人分開了。
甄堯點頭答應道:「一切按計行事,不可妄動!」
張飛與甄堯道別,關羽同樣對劉備說道:「大哥,羽先行了!」
劉備笑著開口道:「用不了多久就會見面,無需如此,速去!」一番道別,張飛與關羽領著兩千騎兵絕塵離開。
就在張飛等騎兵走後,甄堯扭頭對劉備說道:「我等也要加快步伐,別讓那丘力居給等急了!」說罷揮動馬鞭,胯下戰馬四肢狂奔,眨眼間就已跑出十米開外。
帶著兵馬趕了一炷香時間的路,一座簡陋的大營已經出現在甄堯等人眼前。而當甄堯在陣前擺開陣勢時,營寨大門被緩緩打開,丘力居帶著騎兵來到陣外。
丘力居打馬上前,以長輩教訓小輩的口吻輕笑道:「甄堯小子,沒想到你真敢出來,這讓我有些意外!」
甄堯忍住拍馬衝出的怒氣,沉聲道:「似你等匪徒行徑,這一生都不可能有所進步。即便你有後代,也只能龜縮在我大漢以北的不毛之地,永遠也不會擁有大漢州郡之繁華!」
甄堯所說直指丘力居的痛處,他也不想當強盜,每年這時候來大漢邊郡搶奪糧食和器物。但北方草原正如甄堯所說,是個荒涼的地方。除了能放養些牲畜,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
被說到痛處的丘力居臉色一變,冷笑道:「今日你等既然來了,就別想完好無損的回去。眾兒郎,殺!」有了上次的教訓,丘力居卻是不與甄堯鬥將了,而是集中自己兵力上的優勢,以騎兵直接撲向甄堯所列兵陣。
「弓箭手,第一隊,放!」甄堯動作也不慢,戰事開始,立刻下令道。兵令一出,被分作三隊的弓箭手中的第一隊很快便射出手中羽箭。
整個廣陽加之甄堯帳下兵馬,弓箭手一共九千,分成三隊一隊也有三千。三千支箭矢飛出,雖然不甚密集,卻能有效打擊前方還未靠近的烏桓騎兵。
「第二隊,射!」毫無間隙可言,當第一波箭雨飛起,第二隊弓箭手已經準備就緒。當甄堯再次下令,又是三千飛矢劃出,銳利的箭矢直接落向烏桓騎兵陣。
「第三隊,攻擊!」騎兵靠近的速度是非常快的,甄堯必須在這之前抓緊時間先下手。冷喝一聲,第三波箭矢騰空而起。雖然此刻烏桓騎已經向前移動不少距離,可因為人數眾多,不管怎麼射,都會有目標命中。
「第一隊,再射!」第二隊與第三隊攻擊的時間內,完全足夠第一隊弓箭手重新張開長弓。而這種無間隙的飛矢攻擊,這便是甄堯今日敢出城一戰的第一張可用的牌。同時這也是第一張起效的牌,眼下烏桓兵卒倒下去的人數已有數千,雖然與四五萬相比依舊不過十一。
當每一隊弓箭手都執行了兩次射擊命令後,烏桓騎兵終於衝至眾步卒面前。站在中陣的甄堯沉聲下令道:「弓箭手,退!盾兵、槍兵組陣,頂上去!」
不得不說由劉備、關羽所訓練的廣陽兵卒同樣是大漢有數的精銳兵卒,這是第一次雙方兵馬混合作戰,兵卒配合默契程度就像這些兵卒常年在一起訓練一樣。聽見甄堯所說,所有盾兵同時向前兩步,一部分將自己的盾牌狠狠插入地下,一部分將盾牌立於前方盾牌之上。
而當所有盾兵都按雙重盾的架勢握緊手中盾牌後,原本就站在一旁的槍兵迅速差上,將手中的長槍插入盾牌與盾牌間的縫隙中。如此一來,人肉拒馬便大功告成,同時因為盾牌、長槍的緊密相接,讓數千面拒馬牆顯得更加牢固。
而退至後陣的弓箭手也沒放棄攻擊,前方數萬烏桓騎兵,他們只需要把箭矢射入天空,完全不需要擔心這只箭會不會一無所獲。即使前方靠近己方陣營的騎兵不好射殺,後方還有不少靶子可以隨他們選擇。
「彭!」「彭」「彭」戰馬奔馳起來的衝擊力非常人可以抵抗,站在中陣的甄堯只聽見一陣悶響,響聲過後便看道己方最前沿的盾兵吐血後退。不過即便口吐鮮血,這些盾兵都沒用鬆開自己的雙手,依舊牢牢的抓著鐵盾。
當然,甄堯擺出的奇怪人肉拒馬牆並非毫無作用,至少前排烏桓戰馬全都被長槍刺中,一個個的摔倒。在己方兵卒口吐鮮血的同時,烏桓騎兵也在用自己的身體乃至生命演繹何謂『前撲後繼』。一時間,戰場中央滿是因為絆住馬腳而摔倒的騎兵。
一雙風流眼,翩躚娛樂圈。掌控女人,是男人的王道,掌控財權,是道上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勝利的天枰
一時的局部優勢並不能維持太久,當近前騎兵因為絆馬腳而倒地後,丘力居大聲喝道:「躍馬跨過去,躍馬跨過去!」號令的確有用,當烏桓後續騎兵提馬高跨過盾牌,周圍暴露出來的步卒便成了這些烏桓騎洩憤的對象。
甄堯雙目緊盯前方,他能做的安排都已經完成,現在他能用的招已經見底了。當騎兵一個個的躍過盾牌,雙方兵馬才能算得上膠著在一起。
陷入官兵步陣的烏桓騎雖然有較高的殺傷力,但因為被周圍步卒纏住也喪失了絕對的機動性;而人肉拒馬牆的失效,使得步卒只能與眼前騎兵硬碰硬的對決。
數萬人的戰場絕非一兩位武將可以左右,甄堯與劉備雖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在中陣靜觀眼前的戰事。己方步卒失去保護措施,很快就出現大片傷亡。好在烏桓騎兵也不例外,被弓箭手攻擊後陣的同時,還得小心周圍的槍兵,損失同樣不小。
「這一戰打下來,恐怕要兩敗俱傷啊!」看著己方步卒一個個的倒地,甄堯心中默歎。他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只望眼前兵卒的犧牲不會白費,自己能夠將丘力居擊敗,即便己方兵卒也消耗殆盡也無妨。
「為了主公,死也要拉你下馬!」一名毋極槍兵在胸前被烏桓騎砍了數刀,可他雙手依舊死握著手中長槍。暴喝一聲,用盡雙手所有氣力,將長槍刺入烏桓戰馬的腹部,銳利的槍尖瞬間沒入戰馬體內,帶著一聲嘶鳴向一旁倒去。
看見自己刺中了對方戰馬,而那烏桓騎兵摔倒後就被周圍的刀盾兵合圍。知道自己的對手也撐不住了,槍兵臉上浮出一絲笑意,主公說過,上了戰場,殺一個不陪,宰兩個就賺,死在自己手上的賊兵也有四五之數,不虧了。帶著似是勝利的微笑,槍兵緩緩跌倒。
似這樣的拚死戰鬥此刻到處都在上演,想要以弱勢擊敗強敵,不拿出拚命的勇氣怎麼可能會成功。甄堯在後方看著,眼睛逐漸濕潤,眼前的兵卒都是他中山郡的百姓,都是他治下的子民。為了自己,他們一個個都毫不皺眉的選擇了犧牲。
甄堯的異樣旁邊的劉備自然可以看到,本來以劉備對甄堯的瞭解,像他這樣沙場成名的將領應該不會為手下兵卒戰亡而傷感,可眼前所見卻推翻了劉備對甄堯的認知。「當真是一個矛盾的人,只望他能夠早日習慣眼前一切吧。」心中略微感歎,劉備並沒出聲相勸。
一排排的盾兵被烏桓騎兵躍馬破解,導致戰場上的局面已經開始向烏桓異樣傾斜。劉備見局勢越來越不利,皺眉道:「再不另想他法,眼前戰事就要輸了!」
甄堯同樣十分緊張,不過這一切的部署都是由他提出來的,其中各部分兵馬的重要性也只有他最清楚,當下沉聲說道:「不急,益德、雲長還沒現身,他們現身的那一刻,就是我等挽回局面之時!」
劉備聞言略微點頭,好在關羽和張飛領著騎兵還未加入戰場,這是兩人贏得戰局的最後希望。望著前方敵營,心中默念:「二弟,你可要快些啊。」
也就在此時,烏桓騎身後不遠處的大營傳出陣陣聲響,隨後一股濃煙從營寨上方冒出。這一股濃煙十分顯眼,不論是甄堯或是正在領兵與官兵糾纏的丘力居,都瞧了個真切。
看見滾滾濃煙直冒,丘力居氣得肺都快炸了,當即沉聲道:「漢人耍詐,營寨危險!隨我回去救援!」
「好,好,總算沒讓我失望。益德、雲長終於動手了!」甄堯雙眼一亮,爽朗大喝道:「賊營已失,眼前騎兵不過喪家之犬,眾將士,隨我殺賊立功!」忍耐多時,此刻終於要動手了。
「殺!」周圍兵卒可不是瞎子,那麼大的煙是個人都能看見。眾兵卒見賊兵連營寨都沒有了,同樣跟著大喝,手中兵器揮舞,直追想要後撤的烏桓騎。
「哈哈,雲長,我們沒來晚,賊兵還在外頭,走,殺過去,與主公會合!」就在丘力居調轉馬頭意欲回兵救營時,從烏桓大營前冒出數千騎兵,為首正是張飛與關羽。
張飛與關羽領騎兵突然從敵陣後方衝殺過來,奇兵效果顯著,不少還未多做準備的烏桓騎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張飛等人手上。
張、關二人各領著一千騎兵在烏桓騎陣中亂竄,丘力居卻拿他們沒轍。此刻戰場已經亂成一團,沒有任何陣型可言,也沒有任何團隊間的合作,幾乎是你砍一刀,就會有人從背後刺你一槍。
靠著張飛兩人領著騎兵擊破敵營並在烏桓騎陣中搗亂,戰局又逐漸恢復平衡,一直到日落,雙方也沒能分出勝負。雖然勝負未分,但這數個時辰下來,雙方死亡兵力均破萬人。
手中畫戟早就被鮮血染的通紅,甄堯望著昏暗的天空,開口道:「收兵吧,再打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了!」
劉備同樣點頭,今日一戰能夠以三萬步卒相抗數萬騎兵,已經大大出乎他的預料。原以為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沒想到真能與烏桓拼成重傷,當即高喝道:「天色昏暗,眾兵卒隨我撤退,明日再戰!」
「卑鄙的漢人,明日定要取你性命!」日落月升,自己大營又被官兵燒了,丘力居此刻也沒心情繼續相鬥下去,冷喝一句狠話,帶著自己手下余留下來的兵卒,緩緩退出戰場。
領著殘軍徐徐走向廣陽城,張飛猶有不足的回味道:「主公,今日一仗打得痛快,那些個烏桓兵卒,也不過如此嘛!」
「不過如此嗎?」聽到張飛給烏桓騎兵這麼一個評價,甄堯不由得搖頭苦笑。就是這樣一支『不過如此』的兵隊,把己方兵馬給殺的就只剩萬餘人,而自己手中一萬八千兵馬,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一。
相比張飛只知戰場痛快廝殺,關羽考慮的就比較多了,當即開口問道:「大哥,今日未能將丘力居滅殺,我等又將他營內的糧草給燒了,他會不會拿周圍百姓出氣?」
「這倒不用放心,前餘日丘力居敢分兵襲擾鄉民,那是因為他手中騎兵足足數萬。今日一戰過去,他兵馬也是損失不小。他如今只有兩個選擇,一是領兵退出廣陽,二是明日與我等決一死戰!」
精品,宅男必讀
第一百一十六章城下的謾罵
行走大半時辰,甄堯等人終於回到廣陽城下。雖然彎月已經高掛空中,但鄒靖依舊在城頭等待著,直至看到了城外兵馬,才驚喜呼喊道:「城下可是玄德、雲長回來了?」沒辦法,人長的特殊點就是好認,劉備與關羽的長相較之甄堯的確好辨認多了。
劉備拍馬上前,點頭道:「太守,是備與甄兄回來了!」
得到肯定的答覆,藉著月光與城頭火把,鄒靖也看清了劉備此刻模樣,連忙揮手說道:「打開城門,迎將士們進來!」
「太守,備回來了!」走入城中,鄒靖已經來到城門口,劉備上前躬身行禮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鄒靖上前兩步拉著甄堯和劉備的手臂,開口道:「隨我回府中一敘。」說罷便拉著兩人向前方街道邁步。
走進太守府廳堂,已經有下人擺出吃食,鄒靖坐上首座,待甄堯等人都坐下後,開口問道:「你們且說說,這一戰經過如何。」
劉備與甄堯相視一眼,後者略微點頭,劉備露出感激之色,隨即轉向對鄒靖說道:「我等自早晨領兵出城後…………花費大半柱香時間講解,劉備幾乎把出城至撤兵的每一個細節都說了出來。
劉備說的認真,鄒靖聽的也很仔細。當聽到無間隙箭雨將數千騎兵掃落馬下時興奮的想要鼓掌,當聽到甄堯在短日內琢磨出來的人肉拒馬牆可以當下騎兵時都不自覺的認為這一場戰鬥己方要贏了。
可當他聽到烏桓騎因為熟悉馬戰,躍馬奔馳能力遠非大漢兵卒可比,剎那間之前的大好局面分崩離析時,又惋惜頓足。當聽到戰事越來越不理,烏桓騎兵都快衝至甄堯等人所在中陣時,難免為甄、劉兩人捏把汗。
最後說及張飛、關羽出現,才將戰場局勢穩定,而這一場大戰從這裡幾乎就沒有太大的變動,雙方都在不斷的增加傷亡兵卒的數目時。鄒靖不由得苦著臉,思索如何改變這一困頓局面。當劉備提及夕陽下沉,雙方罷兵,這一段戰事解說才算結束,而鄒靖腦門上已經落下不少汗珠。
其實不止鄒靖,就連甄堯也隨著劉備的講說而陷入回憶,當劉備話音落下,搖頭地歎道:「劉備當真是靠嘴皮子吃飯的,單單聽他在這講述,就能給人身臨其境的感覺。」
鄒靖聽罷斟酌片刻,點頭道:「如此險惡,能回來便是好事,我料那丘力居在失了大營以後也不會再做糾纏,明日他若叫戰,我等不必理會,不出三日,他必退離廣陽!」
鄒靖此言一出,場下劉備幾人無不望向甄堯,因為這和甄堯在城外所說,何其相似。鄒靖不明所以,開口相問,甄堯只得苦笑把自己在城外說的那番話又重提了遍。鄒靖笑著點頭,甄堯的眼界確實夠高了,對戰事的洞悉不比自己差。
正如鄒靖、甄堯兩人所想,第二日天微亮,丘力居便領著麾下騎兵來到城下叫陣。甄堯等人大戰一夜還沒睡夠便被驚動,從床榻上爬了起來。
來道城頭,甄堯看著在城下罵罵咧咧的丘力居,冷笑道:「如今他麾下兵馬也是折損過半,僅剩兩萬不到騎兵。即便開戰我等也不用過分憂心了。」
鄒靖笑著點頭,昨日一戰雖然損失不少兵馬,但看眼下情形,確實值得。當即點頭道:「甄堯說的是,如今丘力居便如斷了爪子的老虎,雖然嚇人,卻不會太過厲害。只要我等不去理會,他翻不出花浪!」
見甄堯幾人都出現在城頭,丘力居更是惱火,大聲呵斥道:「卑鄙的漢人,只知偷襲我烏桓大營,有本事出城與我一鬥,我定將你等統統絞殺!」
甄堯走靠城牆邊,放聲大笑道:「哈哈,笑話!以我城池之利,何須城池相鬥?丘力居,你且領兵攻上來,我甄堯定與你大戰一場!就怕你不敢上來,離了戰馬,你們烏桓騎連攀爬城池都不行!眾將士,堯所言可屬實情?」
「將軍說的是,烏桓騎兵,狗屁不是!」
「就是,離了戰馬,我一刀能砍死他三個!」
「有能耐就衝上來,小子在這等著你們這些化外荒民!」雜亂的叫罵聲瞬間點燃,城頭兵卒無不是昨日一戰存活下來的精銳之師,他們對這些烏桓人可沒好印象,幾乎是專挑自己覺得最難聽的罵出來。
丘力居沒想甄堯居然如此『不文明』,帶著兵卒一起在城頭叫罵起來。心中怒火中燒,長鞭在空中呼嘯甩過,『啪啪』破空聲不斷響起。如此發洩還不夠,只得怒聲喝道:「給我罵,我不相信這些漢人能忍得住!狠狠的罵!」
甄堯冷眼看著場下,烏桓人開罵後的確很難聽,幾乎那些髒字不是往自己身上套就是問候自己父母親人的。右手緊握劍柄,片刻後又鬆了開,怒笑道:「休要管他,由著他罵便是!我倒要看看,罵痛快了他開有沒有力氣離開!弓箭手聽令,烏桓騎一旦靠近,無需命令,直接射殺!殺十人,獎錢一貫!」
有了甄堯的金錢督促,城頭上的弓箭手無需鄒靖下令便張開弓箭直望城下,等待著下方騎兵的動靜。這一切變化鄒靖看在眼中,搖頭輕笑也不去過問,他知道甄家有錢,便是殺一人給一貫,都是給的起的。
站在城頭聽了一個時辰的謾罵,起初甄堯還有氣憤之心,可聽得久也就麻木了,加上烏桓騎兵罵來罵去就那麼百來句,一個時辰下來,也不知道重複罵了多少次了。
太陽逐漸升至高空,昨夜本就沒有進食的烏桓騎腹中也開始抗議了,就連丘力居也感覺到飢餓。加之謾罵一個時辰,光是吐口水也讓眾騎兵累的夠嗆,漸漸的謾罵聲也就小了,任由丘力居如何不滿,騎兵們也不再大聲高喝。
城下兵卒的疲憊甄堯看在眼中,可一想到自己麾下兵士到現在都沒有舒緩過來,無奈搖頭歎道:「若非昨夜一戰兵卒實在疲憊,此刻出城卻是打破賊兵的好時機!」
見甄堯面露可惜之色,鄒靖搖頭輕歎:「呵呵,賢侄不可輕敵,城下這些烏桓騎,看似疲憊,可他們久居荒原,忍耐力同樣十足。若此時出城,往往會不死不休,討不得便宜。」
無限複製,無限合成,無限殺虐,無限縱橫,無限熱血,無限
第一百一十七章劉虞論烏桓
甄堯聽鄒靖一說,思慮片刻點頭稱是。他倒是忘記了,眼下烏桓兵馬常年在草原生存,小小的飢餓根本不會對他們的戰力有過的的影響。想通了這點的甄堯就更不著急出城了,雙眼緊盯城下,他很好奇丘力居此時會如何選擇。
而此時,丘力居身旁的小帥打馬上前,低聲說道:「大王,撤兵吧,官兵只怕是不會出來了。底下兵卒飢餓難耐,不宜在城外乾等。」
聽見手下人這麼說,丘力居雙眼中閃現著掙扎之色,右手緊握馬鞭,沉默半晌才咬牙道:「今日先放過這群漢人,我們撤!」
「終究是撤兵了。」低歎一聲,甄堯心底也輕鬆不少。之前雖然口頭說著輕鬆,但城下萬餘騎兵也不是擺設,若要死拼結果如何還很難說。如今烏桓騎撤退,不論對他或是廣陽城,都是一道喜訊。
烏桓騎雖然離開,但城池的防範依舊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去,待城頭佈防事宜處理完畢,鄒靖領著甄堯等人走回太守府。回到太守府後,鄒靖開口道:「若烏桓騎兵當真離開我廣陽,那你等便可領兵北上,為天子討賊。」
劉備聽言,開口問道:「太守言下之意,那丘力居還會留於廣陽城外?」
鄒靖緩緩點頭,開口道:「烏桓人的性子某十分瞭解,在廣陽城外損兵折將,丘力居定是不會服氣的。如今形勢所迫或許會暫時退出廣陽,一旦有機會,他肯定不會放過此城。」
甄堯在一旁聽著不免皺眉,沉聲問道:「如此一來我等豈不是永遠也無法北上?如今張舉才打下四郡,根基並不穩固。若是等戰事拖延,他將四郡皆納入掌中,我等想要剿滅他,比之當年黃巾還要困難許多。」
鄒靖無奈苦歎:「某亦無良策,如此被動,實乃靖之過錯。只望主公早日趕來,或能解此危局。」
「劉虞嗎?」心中默念幽州牧的名字,甄堯雖然沒與他見面過,但兩世的記憶中的劉虞,都不是泛泛之輩。自己現在是沒有辦法了,他能行嗎?
這個疑問一直到夜晚甄堯躺在床榻上都不曾揮去,帶著不確定的答案,甄堯昏昏沉沉的陷入睡眠。好不容易將城外賊子悉數擊敗,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得到釋放。
第二日醒來,甄堯習慣的前往太守府議事廳堂,還未走近便聽見裡面傳來一陣笑談聲。心中暗自奇怪之餘,右腳邁入門檻,抬頭望去,廳堂中不但有鄒靖、劉備兩人,還有一粗布男子,之前開口說笑的便是他,此刻他正坐在首座上,而身為一郡太守的鄒靖,只能站在下首。
略微思索片刻,甄堯已經明白此人是誰,整個幽州,除了劉虞,還能有誰讓鄒靖都得在底下站著?帶著一副笑容走上前,甄堯款聲道:「鄒太守,玄德兄。中山郡守甄堯,見過州牧。」
坐在首座的劉虞雙眼一亮,眼前少年便是那甄堯?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點頭道:「太守免禮,老夫不曾自報名諱,你如何得知我便是州牧?你看我這身模樣,像一州之長?」
甄堯略微搖頭,開口答道:「素聞州牧不喜奢華,平日吃穿住行皆以樸素為準。以前堯還不信,如今卻是歎服。能讓鄒太守如此恭敬對待,也只有州牧您了!」
「你這小子,嘴巴倒蠻會說!」劉虞搖頭笑罵一聲,開口道:「某昨夜才入得城中,未免打攪你等,便不曾與你相見。今日初見,也算是熟識了。你來的正是時候,某之前還在想,由誰替我將一封信送與丘力居。」
甄堯詫異抬頭,不解問道:「送信給丘力居?何故?」
劉虞雙手揉捏在一起,開口問道:「我且問你,如今幽州應當最先解決的事情是什麼?是外族?或是叛亂?」
甄堯聽劉虞所問,當即知道他所說送信一事不過是個托詞,主要還是問自己對這一場戰事的看法。心中略微思索,甄堯輕聲道:「事有輕重緩急,如今幽州大事,當屬平叛張舉。」
劉虞聽罷滿意點頭道:「即是平叛,就不該在其餘事上消耗兵力、精力。烏桓兵馬本是一紙信件便可解決的,你等卻空耗數萬兵力,如此實在不該!」
甄堯見旁邊兩人都沒出聲說話,顯然在自己來之前劉虞就已經說過了,就算鄒靖兩人不贊同,也不會反對自家主公的意見。不過他對劉虞的說法卻不敢苟同,沉默片刻開口問道:「州牧之意是招降烏桓兵馬?」
劉虞點頭道:「不錯,烏桓騎本就是我大漢所屬,雖有襲擾不過是於情所迫,只要他們可以安然生存,如何會反覆襲擾大漢州郡?為官者視其如大漢子民,如此烏桓騎只會成為大漢助力,而不是如現在一般,年年災禍不斷。」
甄堯聽罷心中卻是一點也不認同,若是真如劉虞想的這麼美好,那也不會出現以後的『五胡亂華』了。略微搖頭,甄堯開口道:「不知州牧可曾知曉,烏桓騎擄掠大漢州郡,百姓視之如猛獸,兩者完全無法融合,如何能並存於世?」
劉虞笑著搖頭道:「賢侄所言差矣,只要我大漢願意接納他,再派人行以教化之事,烏桓自然會歸於我大漢。譬如現在,某一封書信,便可令丘力居撤兵,如此兩全其美,不比賢侄以武略謀勝要強許多?」
道不同不相為謀,甄堯知道和劉虞這種死心塌地實行懷柔政策的人辯說是沒結果的。何況對方現在是一州之長,自己不過是中山郡守罷了。再繼續扯下去,搞不好就要落個自大傲慢的名頭,當即點頭道:「州牧之威望,懾服一烏桓小族,自是不再話下。」
甄堯不再辯駁,劉虞對他的識趣也頗為滿意,點點頭輕聲道:「武略並非不好,只是能不動兵就不要大起干戈,此乃勞民傷財之舉。之前所說皆是戲言,某已派人將虞親筆信件送往烏桓兵寨,兩日內,定有回音傳來。」
甄堯瞪大了眼睛,詫異問道:「州牧才至廣陽,就安排好了一切?」
一旁的鄒靖開口說道:「主公昨夜可是一直未睡,花了許多功夫才寫下勸降書信。」甄堯聽罷,當即彎腰向劉虞行禮一拜。不論劉虞執政理念如何,單憑他雷厲風行的辦事效率,與無時無刻不為民考慮的心思,這一拜,甄堯是心甘情願的。
佛曰:你抽煙,喝酒,嚴重影響了我的品牌形象!
第一百一十八章三策平亂
甄堯並不知道劉虞所寫勸降信件中具體什麼內容,但這不妨礙他猜到大概。無非就是勸丘力居退兵回烏桓族地,然後給出多少多少好處,例如糧食、鐵器等等。雖然劉虞說自己能以一封書信使烏桓騎兵撤退,但甄堯那時並不十分相信。
可當兩日後烏桓騎兵真的引兵北退並派出一員心腹來劉虞身邊等候消息時,甄堯才知道劉虞這兩個字在幽州到底是何地位。就連丘力居這種烏桓大王,也是對他信服不已,信上說了會給就相信劉虞會一字不落的做到,派出一人不過是想早點得到自己所需要的器物。
依舊是廣陽太守府議事廳堂,甄堯開口問道:「烏桓危機已除,我等何時發兵北上,擒殺那張舉!」據探哨傳來的消息顯示,丘力居的確是回轉北方草原了,並沒有再留於幽州郡縣。當消息確認後,甄堯的目的也就明確了,那就是把張舉給宰了。
首座的劉虞略微擺手,開口道:「些許賊子,無需出兵便能悉數滅殺。如今張純已死,丘力居北撤,你等以為張舉會如何?如今的他,便是自稱天子,也只會坐立不安!」
甄堯見劉虞又反對出兵,眉頭微皺開口問道:「劉州牧,張舉遠在他郡,若不出兵,我等如何剿賊?」
劉虞見甄堯頗為心急,不免出聲笑道:「賢侄雖有武略,但治理一方之地還略顯不足。張舉此刻已成驚弓之鳥,他麾下的那些賊寇們更是日日不得安睡。如此說來,其中已有可尋良機?為何要選最費力的舉兵討賊?」
劉虞的一番話似是解釋,但更像是指引,他正在教導眼前的大漢俊傑。甄堯也不是蠢貨,略微絲素已經琢磨出了一點頭緒。劉虞的意思似乎是要用陰招了。
果然,就在甄堯還在思索劉虞會如何對付張舉時,身為幽州最高行政長官的劉虞已經開口說道:「我已命人前往薊縣、漁陽等地,廣散賊兵必敗的消息。」
「另開出暗花(不知道漢末有木有這說法,這裡就這樣用了,大家明白啥意思就好),懸賞張舉的人頭。再以官文安撫底下被迫反叛的各郡百姓,如此行事,不愁賊兵不破!」
劉虞的三路舉措便是甄堯也頗為吃驚,在甄堯想來,有人造反就得領兵鎮壓,他可從沒想過還能用『文士』的方式來解決一場叛亂。可劉虞所說的三策,相輔相成,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而以劉虞在幽州的民望來說,這種可能只會更大。
與自己處事毫不相同的手段,讓甄堯明白自己所學所會的其實並不多,同時他也察覺到劉虞是刻意把這些詳細說給自己聽的,要不然以其幽州第一人加皇親國戚的身份,完全可以無視自己。想通了不少事情,甄堯躬身拜道:「堯受教了,多謝州牧指點。」
見甄堯如此,劉虞捋鬚長歎:「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眉色見頗有幾分欣喜。
正如劉虞所說,當一道道政令從廣陽城傳出後,對起兵造反的張舉一眾的打擊不可謂不大。首先傳至眾叛軍耳中的便是劉虞對這支兵馬的看法。
所有叛軍幾乎一夜之間便明白了一件事,劉虞要殺的只有號稱『天子』的張舉,自己只要改邪歸正,還能回鄉里繼續耕田。沒看一同作亂的烏桓騎兵,都被劉虞大人給『放』回草原了嗎。叛軍眾多底層兵士不過是幽州各地百姓,能夠活命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想當叛賊啊。
其次,遊走於幽州各郡的遊俠們也得到了消息,叛軍賊首張舉的腦袋被劉虞下了暗花,而且數目不小,足足三千貫。在這又不得不提劉虞的名望,僅僅是開口說一句話,連個字據都沒有,但遊俠們卻相信,自己只要帶著張舉的腦袋來到廣陽,就能拿到那筆賞錢。
幾道消息傳開,大半個幽州的都開始動盪起來,而其中,以張舉所在漁陽郡最為混亂,每日都會有叛軍兵卒逃跑,同時也有不少遊俠欲圖進入城內把張舉的腦袋給摘下來。
「給我去死!」漁陽城太守府內,已經將此地佔為己有的張舉高舉染血的長刀將眼前被麾下兵卒制服的刺客斬於院中。半月來,越來越多的人想要混進城中尋刺,張舉不得不在府院安排眾多心腹把守。可即便如此,也有不少身手了得的劍客通過各種方式闖入府內。
將眼前假扮成己方兵卒行刺失敗的遊俠殺死,張舉憤恨的提腳踹出,即便是將其擊殺,也難消張舉心頭的怒氣。就在一月前他還是高高在上的一方天子,可幾十日過去,張純死了,丘力居敗退,自己也成了眾多遊俠眼中的暗花。這分變故讓張舉惱怒且怨恨。
見張舉拿死人發洩,一旁的心腹開口勸道:「主公,莫要生氣。不過是些刀口上過活的遊俠,如今死了這麼多人,他們也該知道漁陽城不是那麼好闖的,想必不會再有人敢來犯險了。」
張舉又踢上幾腳,才罷手說道:「張弛,今日城中可有兵卒私自離開?」
被問話的張舉心腹面色一沉,低歎道:「回稟主公,今日南門又有二十餘人棄城離開,末將曾派人去追,卻不見人影。」
「該死的劉虞,該死的甄堯!」將手中大刀狠狠插入土中,張舉冷聲說道:「若非這兩人與我作對,我此刻已經全取了幽州,誰還能奈何的了我!」一旁張弛只得不停賠笑,不過看其雙眼閃爍,沒人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著什麼。
張舉拍了拍衣袖,看著腳底下的血跡略微皺眉,開口道:「走,與我進屋喝酒,見血就晦氣!」
張舉好酒,可酒量卻沒有多少,一罈子還沒喝完便醉倒在桌案旁。正坐在下首吃喝的張弛也見怪不怪,示意兩旁女婢將張舉拖回內屋,自己繼續吃著喝著,只是兩隻眼睛一直緊盯的張舉的背影,不知心中又有何打算。
當夜,太守府旁邊的院落中,幾名張舉的心腹一齊出現在這。這個院子是張舉賞給張弛的,可他沒想到,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今夜便要商量著如何拿自己的腦袋去換取錢財。
[ookd=2173186,ookam=《重生之醫界風流》]重生醫生攜帶透視功能笑傲江湖,馳騁世界!
&l;hr/&g;
第一百一十九章竹籃打水一場空
小院內一共有五人身影,其中一位肥碩的中年男子開口問道:「張弛,我們這邊可都準備好了,你那呢?」
張弛點頭道:「我這也準備妥當,如今太守府內院皆是我的心腹。自從張純敗亡的消息傳回,張舉整日只知醉生夢死,毫無防備的他根本不知道我已經將內院兵卒給換了。」已經準備撕破臉,張弛此刻卻是連『主公』二字都不叫了。
見張弛如此自信,周圍幾人面上興奮之色卻是掩蓋不住,其中一人高笑道:「那便好,等今晚事成,我等便可帶著張舉的腦袋去廣陽領賞。到時候分了錢財,去村上買幾畝良田,當個富家翁,逍遙自在!」
幾人再次商量片刻,一齊走出院落並進入太守府。沿著長亭來到張舉歇息的小屋中,張弛對周圍守衛兵卒使了使眼色,後者會意點頭,帶著周圍兵卒向外走去。
『吱嘎』一聲,屋門被一人推開,緊接著五人緊挨著走入屋內。門外的雜響與腳步聲驚擾了本已醉酒昏睡的張舉,捂著腦袋抬眼望去,開口道:「是何人深夜打攪?」
聞言張弛眉頭微皺。隨即有換上笑臉開口道:「主公,是弛。」說罷帶著身後四人走上前,並將屋內的燭台點亮。有了亮光,張舉不自然將右臂擋在眼前,好一會才適應了亮芒,再次睜開雙眼,眼前五位手下都落入眼底。
皺著眉頭,張舉沉聲問道:「你等幾人星夜一齊過來所為何事?莫不是有抓住了刺客?」
張弛略微搖頭,隨後看了看周圍四人表情,待四人一齊點頭後,轉向張舉,開口道:「非是刺客,今夜前來,不過是想向主公暫借一物。」
張舉似是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冷聲道:「你們想借什麼?兵權?錢財?」
張弛冷笑一聲,此刻也無需再做掩飾,上前兩步開口道:「呵呵,主公,我等所要的並非此二者,不過即使如此,也怕您不肯給啊!」
一旁的大胖子似乎不滿張弛到了這份上還和張舉唧唧歪歪,將腰間大刀拔出,冷喝道:「還和他廢話什麼,殺了把腦袋割下來便是!」
張舉雙目怒瞪,現在他可算是醒酒了,見眼前五人都將兵器抽出,當即高喝道:「你們?你們想殺我?拿我腦袋去領賞?來人啊,有人行刺!」
「叫吧,叫破了喉嚨都沒人會管你的!」張弛冷笑一聲,上前兩步,手中長刀下砍,此刻仍舊躺在床上的張舉完全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看著刀刃砍下,只能絕望的瞪大雙眼。
張舉這位當世草莽,死的卻是十分窩囊。當張弛用布將其腦袋包好帶出小屋時,周圍已經聚集了二十餘名兵卒。張弛快步上前,很快幾名兵卒便將他擋在身後。
看著周圍靠上前的十幾名兵卒,一同行逆的幾人沉聲問道:「張弛,你這是?」
張弛冷笑著回頭道:「哼,既然我殺了張舉,自然得有人替我背黑鍋。何況三千貫雖多,但分成五份卻沒多少,哪裡比得上我一人獨吞?殺!」
『殺』字一出,周圍十幾名早就準備好了的兵卒一起動手,長矛、短刀很快就往幾名叛將腦袋上招呼。很顯然,為了這次行動,張弛是將手下最厲害的兵卒給挑了出來。雖然兵卒與將領之間仍有差距,但依靠著人數的優勢,圍在中間的四位叛將根本無法久撐。
「張弛,你不得好死!」帶著幾分怨恨,幾名叛將先後倒地,張弛看也不看倒在地下的四人,放聲笑道:「如今大事已成,都隨我一起去廣陽城領賞吧,哈哈!」說罷提著手中包袱,大步跨出太守府內院,緊接著又從北城外離開。
直到第二日天亮,府內女婢才發現內院已成一片血海,之後整個漁陽城都沸騰起來。張舉死了,被人割了腦袋,還有幾位將軍也都死在太守府內。
如今起義兵馬的領導階層都死光了,底下兵卒再無約束,想要逃回家鄉的逐漸散去。已經習慣了這種搶掠生活的又重新結隊,開始了他們的山匪生涯。
張舉身死的消息不過十數日便傳至廣陽,聽到這消息時甄堯先是不信,但緊接著數日後有人帶著張舉的腦袋出現在眾人眼前,而漁陽叛軍確實消散無蹤時。甄堯不得不信,劉虞的策略真的能夠平息此次叛亂。
當領賞的張弛離開太守府後,甄堯皺眉問道:「州牧,就這樣放他離開?我看此人並非善男信女,留著只是禍害!」
劉虞依舊是不急不緩的笑著,片刻後開口道:「我這三千貫錢豈是那麼好拿的?鄒靖,你可放出消息,就說這張弛為財殺主,三千貫錢已被他帶出城外,我倒想看看,這個張弛能跑得了多遠!」
「好毒的謀劃!」甄堯心中暗驚,別看劉虞一副文人相,但心中算計不比一些常年廝殺的武將狠利。一出手,幾乎就是要人命的。不過轉念想想,似乎大漢的幾位有名的謀士大多如此,一個比一個狠,一個比一個毒。
甄堯沒說話,一旁的劉備卻躬身道:「稟州牧,若是將此消息放出,廣陽乃至幽州難免有一場大的爭執。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百姓又將遭受厄難。備以為,此計不妥。」
被熱當面反駁的劉虞並沒有半分動怒,反而對劉備這種『仁義』之舉十分欣賞,不過欣賞歸欣賞,小輩們思維上的錯誤還是得及時提點,當下開口道:「能被此消息捲入的,絕非普通百姓。所為的遊俠不過也是盜匪中的一種,讓他們在城外相鬥吧。廣陽城內兵馬數萬,害怕應付不來這等小局面?」
聽到劉虞所說,甄堯突然想起前世記憶中的小說場面,心底默念道:「俠以武犯禁,看來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如此吧。」
之後的一切變動都沒出乎劉虞的預料,張弛剛踏出城,便被不少城中遊俠給盯上。雙方開始了廝殺。當張弛打退三波遊俠後,自己身邊兵卒也死的乾乾淨淨。
之後張弛身死,裝滿錢財的木箱幾度易手,就在數百人因為這個木箱付出生命時,一隻百人隊的騎兵出現了。騎兵的出現也預示著劉虞再次將三千貫錢收回囊中,當所有遊俠都清醒過來時,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愚蠢,而其中還沒來得及動手的,則在暗自慶幸,還好沒有參與,否則死了也只會被冠上『叛賊』之稱。
肚兜模樣的殺毒軟件,是用來治病的,不是情趣用品......天蠶肚兜出品,情不情趣,你懂滴!
&l;hr/&g;
第一百二十章守候
幽州事了,甄堯也不好意思再留在廣陽郡蹭飯吃了,得到劉虞可以賣馬給自己的承諾,甄堯心滿意足的踏上回歸中山的官道。此次出征甄堯的確付出了不少,一萬八千兵卒打到最後只剩六千餘人,想到此次回去又得開始徵兵,甄堯便滿面苦色。
但此行的收穫也是巨大的,從表面上看光是此行所帶回的數千匹烏桓戰馬便足以讓甄堯眉開眼笑。而劉虞答應自己只要可以拿的出錢就能買到馬的承諾,更是讓他樂的找不到北。人本身就是如此矛盾,一會愁眉苦臉,一會喜笑顏開。
劉虞如此爽快的答應了戰馬買賣,也有自己的一番心思。在他想來,甄堯如此看中騎兵不過是因為和烏桓騎相鬥幾場,雖然佔了便宜,但同樣受到了很大的創傷。
也正是因此,才會對騎兵十分渴望。等到甄堯回了中山,完全沒有戰事後,自然而然的不會再考慮擴充騎兵,要知道所有兵種裡面就騎兵是最耗錢、耗時的。
可惜的是,劉虞雖然處理一方政務十分拿手,卻無法對未來做出準備的判斷。而甄堯最大的優勢便是『穿越者』的身份。他熟知歷史,他知道過不了多久大漢就要步入戰亂,而那時候,說話就得靠拳頭了。
按甄堯的說法,若是自己手中有一隻萬人騎兵的隊伍,無疑是給拳頭帶上來一副鐵手套,打出去,殺傷力可就不同於皮肉了。有著如此想法,甄堯望著周圍數不清的駿馬,臉上的笑意更攔不住了。
領著兵馬從涿郡穿過,半月過去眾人才踏上毋極地界。走入自己領地,甄堯看著周圍已經長成的谷子,頗為滿意的點頭。[手打吧瘋子手打]不過想想自己出征時,田野間滿是綠苗,可回來後,秋收都要開始了,心中不免惆悵,這還是普通的小戰,若真遇上大戰,會不會持續一年乃至數年無法回家?
漸漸地,毋極城門出現在眾人眼前,城頭守將是甄斷,此刻甄斷正如數年前一般,打開城門,在城外相迎自己的主公。
見到自家手下,甄堯翻身下馬,笑著開口道:「又是數月不見,你卻是黑了許多。」
甄斷難得露出尷尬的笑容,輕聲道:「主公不是曾言黑色是健康皮膚嘛,斷這些日子時常在太陽底下曬曬。」
「走,隨我入城!」輕歎一聲,甄堯拉著甄斷便向前走。可剛走到城門下,腳步卻是停了下來,皆因為眼前出現一女子身影,是他時常想念的幾人之一。
站在城門旁,甄堯輕笑問道:「這麼晚,瑛妹怎麼出來了?」眼前女子正是張飛的妹妹張瑛,小妮子不知從何處得到消息這兩天甄堯就會回來了,整日都在城門下守著,盼望著早些見到心中牽掛之人。
慢步上前,張瑛輕輕點頭,在靠近甄堯後,整個身子都向前撲出,眼中帶著淚,低聲道:「瑛妹好想甄堯大哥,好想甄堯大哥,好想」可開口後,反反覆覆卻只有這一句話。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甄堯無奈搖頭,記得以前的張瑛可不是這般模樣,那種舞劍時的颯爽不知不覺已經化為眼下的柔弱。抬起右手將張瑛眼角的淚珠拭去,開口道:「好了,別哭了,再哭可就成花臉咯!你大哥可是在這呢,你想讓他回家以後笑話你?」
聽到自己大哥,張瑛才停止哭泣,抬起腦袋歪過甄堯的臂膀向其身後望去,只見張飛正站在甄堯身後裝作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歎氣。「大哥!」脫開甄堯懷抱,張瑛乖巧的向張飛問候一聲,可看她緊拉著甄堯的手,張飛便能知道自己這個『大哥』是不能和主公比咯。
張飛咳嗽一聲,雖然他不反對自家小妹與主公好上,但這種在城池下拋頭露面的事情做出來,似乎十分不矜持,想到自家主公是士族大家,不比自家是土豪莊主,當即開口問道:「小妹出來了,父親可曾知曉?」
張瑛點點頭,答應道:「已經和父親知會過的。」張瑛說完張飛點點頭也就不再說話,自家老爹在家都不管妹妹,自己這個已經沒多大份量的哥哥,也就沒必要過問太多了。
甄堯搖頭一笑,別看張飛那老爹幾乎是啥事都不管,但這老頭心思可是明亮著呢。拉著張瑛緩緩向前走,甄堯開口吩咐道:「甄斷,你領著兵馬回營。益德,我們回去吧。」
「諾!」甄斷答應一聲便開始指揮兵馬走向另一條道,當看到隨之而來的還有五千不止的戰馬後,表情可就精彩多了,驚訝、疑惑、興奮,不一而足。
走至自家府門前,甄堯也該和張瑛告別了,畢竟此時張飛同樣回來,做妹妹的不可能跑去別人家吧。將張瑛哄著走向張府後,甄堯帶著笑容,步入自家府邸。
「堯兒來了,堯兒回來了?」甄堯剛走進府,便聽見自家母親在叫喚,抬眼望去,便看見自家母親從廳堂右側走出來。自從甄逸死後,張氏衰老的也快了許多,看著母親幾乎半白的髮絲,甄堯鼻子不由得發酸。
因為衰老,張氏失去的不單是當初富麗的容顏,同樣視力和聽力都有所下降。當月光籠罩大地後,張氏很難看清十米以外的任何東西。見母親走下階梯,甄堯連忙上前開口道:「母親,是堯兒回來了,堯兒在這呢。」
甄堯走近後,張氏總算看清了自家小兒子,兩手伸出撫摸在甄堯臉頰上,喜笑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哥哥,哥哥!」也就是此時,突然從廳堂側門竄出一道身影,緊接著來人狠狠向前跑了幾步,在離門檻還有一大步時,猛的跳了起來。
「這個小妹,還是沒長大啊!」看到這一幕的甄堯不由得想起數年前,甄宓時常與自己如此玩鬧。當下上前一步,彎身將跳起後直落階梯的甄宓給抱在懷裡。
被甄堯抱在懷中,甄宓笑著將腦袋湊上前,在甄堯臉上留下絲絲口水後,嬉笑著說道:「哥哥最棒了,宓兒又沒有摔跤!」
「下回別這麼玩了,小心真摔著了,母親和我都得心疼!」右手伸出在甄宓瓊鼻上掛了下,甄堯搖頭笑道。而當他起身後,廳堂中又多了兩道小身影,是甄姜與甄脫。
[ookd=2157750,ookam=《落地便逢君》]「師徒、虐戀、腹黑、宮斗、宅腐到無窮盡」
&l;hr/&g;
第一百二十一章肉湯
在家中陪了母親與幾位小妹數日,甄堯不得不前往太守府處理出征後堆積下來的政務。.76z.com七路中文七路中文秋收農忙時節,也是一郡太守事物最多的時候。單單農事,便能讓甄堯忙的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此時黃巾戰亂已經過去數年,中山郡在甄儼、甄堯兩兄弟齊力改善下,已經恢復戰亂前的安定與祥和,而糧食,同樣是大豐收。看著底下各縣呈遞上來的喜訊,甄堯頗為自得。短短三年,中山郡比以前更加興旺了。
正在憧憬中山郡未來的甄堯似乎還沒來得及笑出聲,便有帳下文士走入房中,輕聲說道:「主公,據外派探哨來報,近日有荒民從青州而來!」
甄堯這才醒過來,開口問道:「青州還在鬧騰嗎?既有荒民前來,務必全都接納。」
聽甄堯如此說,青年文士苦笑說道:「主公,此次從青州來的荒民可不是幾百數千人,而是足足近十萬荒民甚至可能不止。」
「十萬?」甄堯眉頭一挑,這個數字可是夠嚇人的,不由得皺眉開口:「你可確定?有十萬荒民逃難至冀州?」
年輕文士點點頭,開口道:「就在燾入府時,有哨探前來,親口把這個消息告訴燾。八日前,十萬青州難民已經踏入清河郡。」
甄堯坐在首座上,右手食指輕輕敲擊桌案,這已經成為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十萬荒民,不用想也知道清河郡是不可能收下的,甚至清河太守會將這些荒民驅趕出去。而冀州其餘郡地情況也差不多,根本不可能容得下這些荒民。七路中文
別人不要不代表甄堯不想要,人口的重要性對於甄堯這個擁有兩世記憶的人來說,是相當清楚的。(手機閱讀本章節請登陸若是將這十萬荒民吸入中山郡,論人口中山應當算的上北方有數的大郡了。」心中如此想著,甄堯對這群荒民更是勢在必得。
甄堯思慮片刻,見下方男子還在等著自己發話,當即笑著開口問道:「盧燾,你且說說,我中山郡是否可能容納這十萬荒民?」
盧燾是中山郡盧家的青年一輩,雖然沒有大才,但在政務上也能幫上甄堯不少忙,所以也就成了甄堯的心腹一系。見主公發問,盧燾不敢遲疑,當即躬身答道:「主公,以這兩年郡內存糧來看,容納這十萬荒民並非不可。只是這樣一來,主公多年的積累可就化為流水了。」
甄堯自己同樣有此顧慮,大漢最後的安定不會有多久了,物資積累十分重要。若此此時將存糧消耗一空,將來他該如何應對亂世征伐?不過人口同樣重要,沒有人口自己同樣沒有立足根本。正處進退兩難的甄堯,一時間也沒了話音。
盧燾知道自家主公的為難,當即開口道:「主公不妨三思,如今青州荒民離中山還有不少距離,主公有足夠的時間考慮。」
甄堯略微點頭,輕聲道:「你且下去,讓我先考慮考慮。」十萬荒民對甄堯而言不亞於一道精美的餐點,若是能將這些荒民吸納,他們很快就會對中山有了歸屬感,而自己治下很明顯,繁華程度會更上一層。
可這麼做同樣有不少麻煩,單單十萬荒民的糧草、居住就夠自己頭疼了。同時還得小心這些荒民中是否會感染病菌,萬一將病菌帶入中山,那自己迎來的將不是繁華,而是一場災難。
心中有無法決斷的事情,甄堯辦起政務也頗為不順,一直到天黑都沒能將一日政務處理完,可自己卻比往常更累。拖著疲憊的身軀站起來,鼻間卻聞到了一股肉香味,就在甄堯以為自己餓昏了出現幻覺之時,門外走進一人,手中端著的正是一個大湯鍋。
進屋的正是張瑛,甄堯看清來人後驚訝問道:「瑛妹怎麼來了?還特意帶來吃食?」
張瑛上前兩步將手中的湯鍋放下,兩隻小手不停在嘴邊揉動,顯然是因為鍋太燙了,把手指都給燙起紅暈。吹了一會才開口道:「甄堯大哥也不看看天色,都這般晚了還不曾進食。小妹特地給你煮了鍋肉湯,諾,嘗嘗。」
甄堯心中感動,張瑛可是家中的大小姐,但為了自己,卻願意下廚。看到張瑛已經握緊仍舊發紅的小手,甄堯笑著點頭道:「好,瑛妹做的,堯怎能不嘗。」說罷,拿起鍋裡的湯勺,勺起一瓢湯,直接送入口中。
張瑛見甄堯大口喝下肉湯,心底的滿足不言而喻,就連十指的燙傷也在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不過看著依舊冒著騰騰熱氣的肉湯,張瑛連忙出聲道:「慢點,很燙的!」
喝下一口熱湯,甄堯砸吧砸吧嘴開口說道:「這可不能怪堯,誰讓瑛妹煮的湯太好喝了。區區溫熱,算不得什麼。」
張瑛聽見甄堯誇獎,驚喜問道:「真的?小妹煮的湯真的好喝?這可是小妹第一次把湯煮好,以前總會煮糊呢。」
「真的很不錯,不信瑛妹自己來嘗一口。」甄堯輕笑一聲,將手中湯勺遞給張瑛,不過看其眼中的戲謔,似乎並沒安啥好心。
張瑛臉色一紅,這個湯勺可是剛才甄堯用過的,不過想到自己在煮湯時已經用湯勺嘗過幾次味道後,也就不再猶豫。從甄堯手中接過湯勺,輕勺了一小瓢,放在嘴邊吹了吹。待感覺不到熱燙之後,將肉湯送進嘴裡。
「呀,好鹹,好鹹!甄堯大哥你騙人,這哪好喝了。」剛喝下肉湯,張瑛就察覺到不對。她之前煮湯時雖然也嘗了,但那時湯還在煮,並沒有放鹽。等她認為煮的差不多了,放好鹽後卻又著急著給甄堯送來,便沒有再做品嚐。現在猛的喝下,才知道自己鹽放的多了。
甄堯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開口道:「瑛妹初次煮湯,能夠煮熟並煮出肉味就很不粗了,鹽多鹽少並無礙。瑛妹覺得鹹了,堯卻是感覺到剛剛合適。」當然,這話說出來不過是不想打擊到張瑛。兩世為人甄堯的口味都是偏淡的,而像張瑛這樣幾乎是打破了鹽罐的肉湯,甄堯可從來沒喝過。
不過甄堯依舊覺得這鍋肉湯很不錯,像他時常領兵出征,在趕路時別說湯了,能有口水喝就算不錯。連行軍乾糧那種粗食都可以美滋滋的嚥下肚,眼前的這鍋含鹽量絕對超標的肉湯,說是美食不過分了。
[ookd=2077676,ookam=《香親香愛》]有JQ的故事
&l;hr/&g;
第一百二十二章青州難民
甄堯坐在案桌前喝湯,張瑛則拿著一個軟墊墊在腳下跪坐著,雙手托著腦袋一眨不眨的看著甄堯。甄堯還是第一次進食的時候被人如此旁觀,沒喝幾口便感覺不自在,但看著一旁張瑛期盼自己喝光的眼神,又不得不埋頭繼續消滅食物。
好在沒過一會張瑛就把目光轉移至案桌上的那些公文中,甄堯也可以大口大口的消滅眼前食物,他的確餓的不輕,因為心中總惦記著荒民一事,他連中飯都沒有吃的。
就在甄堯快講肉湯消滅乾淨的時候,張瑛突然開口問道:「甄堯大哥今日是不是遇上煩心事了?居然還有這麼多公務沒有做完?」張瑛不是第一次踏入太守府了,可她卻從沒見過甄堯會積壓如此多的政事未能處理。
甄堯聽言無奈苦笑,開口道:「今日的確有些事情,有消息傳來,十萬青州荒民正穿過清河等地,離中山不遠了。」
「這麼多荒民?好可憐啊。」和甄宓相處久了,張瑛也變得十分心慈,聽甄堯一說,便開口道:「甄堯大哥是要將這些荒民接納入中山郡內嗎?」
甄堯沉默片刻,開口問道:「瑛妹也覺得,堯應該將這些荒民接入境內嗎?」
張瑛抬起腦袋望向甄堯,疑惑問道:「甄堯大哥不是接納了許多荒民嗎?青州難民好不容易逃難至此,甄堯大哥怎能對他們不管不顧。」
甄堯聞言點頭,他如今在冀州等地這方面的名聲可是不差的,這些難民說不准還真是前來投奔他的呢。不過他心中顧慮也不少,開口道:「可這些荒民人數太多,堯如何養得活他們?即便養得活,荒民新來,並不好管束,稍有差池便會造成動亂。」
張瑛聞言也不由得緊皺雙眉,不過片刻後似乎是做出了決定,低聲開口道:「甄堯大哥,即便中山郡養不起,甄堯大哥家族錢糧也是足夠的。那些荒民好可憐呢,瑛妹替他們求大哥了,讓他們在中山郡生存下來,好嗎?」
張瑛的話字字都傳入甄堯耳中,甄堯思慮片刻,點頭道:「若真能養的了他們,堯一定不會不聞不問的。」
張瑛連忙點頭,肯定說道:「一定可以的,甄堯大哥只需讓他們撐過今年,待來年開春,這些荒民都可以自己養活自己的。以甄堯大哥在中山郡的威望,即便有再多的荒民前來,都不會出亂子的,這裡的百姓對大哥可是信服的緊呢。」
被張瑛如此勸說,本就在取捨之間的甄堯突然做出了決定,開口說道:「還有一事,若瑛妹能一併幫堯解決,那堯便答應瑛妹,這十萬荒民,只要他們願意來我中山,我定會一個不拉的全都收留下來!」
張瑛兩眼一眨,開口問道:「甄堯大哥開口便是,小妹若能幫得上,定會全力相助。」
甄堯其實已經決定了即便花費大代價也要收下這十萬荒民,有此一說不過是開個玩笑,但見張瑛認真點頭後,不由得長歎道:「此事卻是不易,想要確保這些從青州而來的百姓不曾受到感染,堯還需要不少醫者相助。雖然中山郡醫者不少,但還缺幾位醫術頂尖的大師。」
說及醫術,甄堯又想起自己的父親,若不是大漢沒有任何醫者可以醫治,自己父親如何會中年而亡?說出這話甄堯並不希冀張瑛能幫上自己,只不過是想對別人傾訴一些自己的苦悶罷了。
張瑛聽到甄堯所說,腦袋瓜子就開始盤算起來,低聲嘀咕兩句,開口說道:「醫者?甄堯大哥若能告之一二姓名,或許小妹能幫大哥找來。」
「瑛妹當真能辦到?」甄堯雙眼一亮,開口道:「若真是如此,瑛妹可替我尋訪華佗華大家,若他能再來一次中山,堯對荒民入境一事就更放心了。」
提及大漢頂尖醫術人才,甄堯首先想到的就是華佗,畢竟因為甄逸的病情兩人已經有過接觸,雖然華佗也沒能將甄逸從死亡線上拉回,但這不能否認,他的醫術當屬於世間罕有。
張瑛得到了人名,點頭笑道:「華佗嗎?好的呀,小妹一定能幫大哥找到此人的。」
張瑛如此肯定能找到華佗倒是引起了甄堯的好奇,要知道華佗可從來不再某地定居的,這種行蹤飄忽不定的人,可不好找。當即開口問道:「瑛妹平日足不出戶,如何有把握找到華佗?」
張瑛聞言神秘一笑,開口道:「可以找到就是可以找到嘛,到時候大哥就知道了拉。」口頭上如此說,心中也在暗自嘀咕:說不得這事得麻煩父親了,反正父親老人家朋友不少拉,大漢遊俠那麼多,找個人肯定可以的。
見張瑛不肯細說,甄堯也不好強問,真能將華佗請回是好事,即便請不來也無妨,反正他已經做出決定了,這十萬荒民,只要願意來中山郡,他就會收留。
兩人說完後,吃飽喝足的甄堯便感到一股睡意襲來,當下開口道:「這麼晚了,你父親與大哥肯定都著急你還不回去呢。走吧,我們一起回去。」雖然太守府也有庭院和臥室,但甄堯還是習慣會甄府的小院中休息,這也是習慣使然。
月落日昇,當甄堯將一道道與救濟荒民有關的政令傳達下去後,整個中山郡的糧食都開始運轉起來。甄堯所猜測的沒錯,清河、鉅鹿等地的太守絲毫沒有接納荒民的意思。可憐的并州災民,只能餓著肚子,向中山方向趕來。若是甄堯再不收留,這些荒民就只能去苦寒的幽州了。
十日後,第一批荒民踏入中山郡內,早已得到甄堯傳令的各縣縣丞不敢耽誤,連忙派出人手將荒民接入城中,一邊派放吃食,一邊搭建簡易的居住場所。
半個月後,越來越多的荒民湧入中山,甄堯不得不派出帳下士兵前往各縣維持最基本得秩序。此刻離出征張舉回來不過月餘,勉勉強強征足四千人補足一萬兵馬,可眾兵卒還來不及訓練,就被化為千人隊,派往各地。
稱帝難,難於生個娃。做皇帝和生孩子,其實是一碼事。
第一百二十三章城內散糧
作為中山郡最大的城池,毋極城內同樣湧入了不少荒民。作為中山郡郡治之所,毋極城可容納的百姓數目就要遠超其餘縣城。不過如此一來,甄堯不但每日都要處理政務,同時還得抽出時間去荒民住所巡視。
將一早晨的公文看完,甄堯起身走出太守府的正廳,看看天色並沒到中午,甄堯對一旁的府內主簿吩咐一句,獨自一人走出府外。離太守府百步遠的街角便是城外每日發放糧食的地方,荒民每日可以排隊來此領取自己一日的吃食。
甄堯毫無意外的在發放糧食的人群中看到了自家小妹的身影。不過此時甄宓已經長大不少,雖然還是個小娃,但與當年人還沒有一袋米高的模樣比起來,有很大的變化。
甄堯笑著走上前,在甄宓發現自己之前,從其身後突然伸出雙手將其抱起。甄宓突然被人從背後抱起來,手腳便開始掙扎,回頭仰望的同時,呼喊道:「放開我,我還要給大叔分吃的呢。快放開,誒,三哥,放宓兒下來嘛!」
甄堯聞言大笑起來,將在懷中踢鬧的甄宓放下後,開口問道:「小妹不在家中練字,怎麼會來這裡瞎鬧?」
甄宓雙腳著地後,先給身前的中年荒民裝上一小袋米,隨後轉身嬉笑道:「宓兒有許久沒看到城裡發放糧食了呢,今天與張瑛姐姐帶著妹妹一同出來,看見這裡熱鬧就過來了呀。哥哥,宓兒以後天天在這裡送吃的給他們好不好。」
聽甄宓如此說著,甄堯四處尋望,果然在不遠處看到張瑛的身影,此刻他正與張飛在一起,給荒民發放一些生活必需品。
甄姜和甄脫兩小娃的身影也被甄堯從人群中找了出來,很難得見到這等熱鬧場面的甄姜兩丫頭,正興趣盎然的在人群中游躥。兩個小丫頭是開心了,可跟在兩人身邊的府內侍衛卻頭疼之極,他們必須保證兩位小姐的安全,不得不跟著在人群中四處晃悠。
甄堯眉頭微皺,兩個丫頭玩的開心,卻給眼下秩序造成一定的影響,只得招手高喊道:「姜兒,脫兒,過來三哥這裡!」
「哥哥來咯,小妹跟我過去!」甄姜此刻幾乎就是當年甄宓的翻版,只不過她身邊還有一個更小的托油品。拉著甄脫的手臂,歡笑著跑向甄堯。看到自家少爺出現,幾位跟在身後的侍衛終於可以小小的喘息片刻,終於不用緊跟在小姐身後到處亂竄了。
將甄姜、甄脫一齊抱起,甄堯開口道:「下回不要往人多的地方跑了,小心摔著自己。」若是換其他人敢打攪秩序,甄堯早就招呼兵卒上前了。可眼前兩人俱是自家小妹,打不得罵不得,只能輕聲說教。
「嗯,姜兒都聽哥哥的!」到底是甄姜大一些,點點頭答應下來。雙手抓著甄堯的手臂,就這樣靜靜的靠上去。一旁的甄脫睜大了眼睛看了看甄堯,又扭頭看向人群,雖然明白甄堯所說,但她依舊對熱鬧的人群戀戀不捨。
兩個小丫頭畢竟還小,之前甄堯沒來時就已經玩鬧許久,此刻被甄堯抱在懷裡,沒過一會都開始犯困。甄堯看著兩個小妹把自己手臂當做床榻直接睡過去,搖頭露出一副無奈笑容。
眼神示意一旁的侍衛過來,將兩位已經睡著的丫頭輕輕放入侍衛懷裡,開口道:「送兩位小姐回府歇息。宓兒,你兩位妹妹都睡著了,你也跟著一起回去吧。」
甄宓正在興高采烈的分發糧食,聽到甄堯說話才回過頭,發現自己兩妹妹都已經躺在侍衛懷裡熟睡了,當即拍拍手說道:「好呀,宓兒帶妹妹回家,明天再來!」
甄堯笑著點頭,目送甄宓等人離開後,腳步邁開走向張飛兄妹所在。如今已是深秋,要不了多久就得入冬了。這些遠來的荒民不但需要糧食,同樣需要過冬的衣物與器具。好在不少荒民都是拖家帶口搬家遷徙而來,身上也有不少衣物,甄堯所需要負責的便是那些衣不蔽體的少數荒民。
如今郡內兵馬都已打散派往各地去維持荒民秩序,閒的發慌的張飛也只能來此發放衣物,見到甄堯走過來,連忙行禮道:「主公。」一旁的張瑛也笑著點頭。
甄堯擺手示意張飛不用行禮,開口問道:「怎麼樣?城內衣物可足?」
張飛答應說道:「回稟主公,城內本有不少給兵卒準備的過冬棉衣,如今恰好可以發放給這些荒民,暫時是足夠多的。」幽州一戰,兵卒可是死傷過半了,也正是因此,甄堯才有多餘的衣物贈出。
甄堯點點頭,開口說道:「如此甚好,兵卒所需衣物某再另想他法,不會讓麾下將士凍著。」
張飛點點頭不再多言,一旁的張瑛卻開口道:「甄堯大哥,上次你說的那個華佗,小妹已經幫你找著了哦,現在他正往中山郡趕來呢。」
聽到張瑛如此說,甄堯雙眼一亮,不自信的開口問道:「瑛妹所言不假?華大家真的來了?」
張瑛笑著點頭,頗有點自得的開口道:「那是自然,小妹答應甄堯大哥的事情,怎麼會不做到呢!」
甄堯雙手一拍,喜笑道:「瑛妹此次卻是幫了我大忙了,堯不知如何才能回報。不過,瑛妹是如何將華大家請來的?」
張瑛剛想開口,卻不防一旁沉默的張飛卻搶先說道:「主公,某家小妹如何有那本事。請來華佗不過是求著父親幫他罷了。父親年輕時是幽、冀一代有數的遊俠,人脈也有些,耐不住小妹央求,便傳信與當年舊友,如此才尋查到了華佗。」
見自家大哥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了,不由得嬌嗔道:「大哥,你不是說不提的嘛!」
甄堯聞言搖頭笑道:「原來如此,堯就奇怪,瑛妹自從來毋極後可就來有出去過,如何能找到華佗本人,原來是伯父相助。伯父花費力氣幫了堯一個大忙,今日得去你府中回拜。」
「主公。」張飛聽到甄堯說要去自己家拜見自家老爹,不由得苦著臉說道:「父親有交代,主公不用前去答謝我父的,飛身為主公帳下臣子,父親這麼做也是應該。」張飛雖然沒有把話全部說出來,但甄堯如何聽不出,張父是不願如此見自己的,當下只得遺憾搖頭。
末世生存守則:
你要麼泯滅人性,要麼你被人性泯滅……
但請記住你的身份——人類!
第一百二十四章再會華佗
三日後,甄堯在自家廳堂內,迎接遠道而來的華佗,兩人分作兩旁後,開口笑道:「華大家,時隔數年,我們又見面了。」
華佗如今已過不惑之年,但看上去依舊像是三十餘歲的壯年,捋下巴上的長鬚,笑著答應道:「當年的甄家小公子,如今也成了一郡太守,當真是可喜可賀啊!」
甄堯擺了擺手,笑歎道:「此時請華大家前來,相比原因華大家已經知曉了。如今荒民眾多,且衣食住行皆不方便,甄堯頗為憂心啊。」
甄堯一來就說正事,華佗也面露沉色,點頭道:「此行北上,老夫已經發現不少流民中是帶著重病的,若不妥善處理,一旦傳染開來,必然禍及無數。」
甄堯歎氣道:「如此才需要華大家坐鎮於此,普通小病或許一般醫者便可應付,可一旦出現厲害病況,還是得華大家您出手了。華大家一手醫術,雖不說冠古絕今,但也稱得上當世頂尖了。」
見甄堯如此吹捧,華佗低聲歎道:「老夫行醫半身也不過救活百餘人性命。而太守大人,卻是救濟數萬,數十萬百姓。太守之仁義,老夫拜服。」
甄堯聽到華佗所說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又想到了自己父親,搖頭開口:「即便甄堯能夠活民數萬又有何用?卻是連自己最親的人也救不回來,唉!」
原本歡笑的接風宴卻因為這幾句對話而變得沉悶,兩人都沒有什麼心思多談,草草吃過案桌上的食物,甄堯便安排府內僕人給華佗安排住處,而他自己還得前往太守府,繼續處理公務。
接下來數日甄堯依舊是自家、太守府兩點間往來,而華佗則時不時的出現在荒民區,一來是查看流民中染病程度,二來也是對城中的一些佈置提前熟悉。
又一次從『隔離區』走出來,華佗不得不歎服甄堯的佈置。這個『隔離區』在他看來當真是奇思妙想,將所有受傷、犯病的荒民給留在某一個區域,然後將他們按症狀分排在不同的房間內,這樣的妥善安排讓病情感染的擴散可能性大大降低。
華佗是不可能知道這些不過是後世幾千年後普通人都知道消失,他現在正沉浸在對甄堯的讚歎與『隔離區』內病人感染惡化的愁苦中。
雖然中山郡自數年前就沒有黃巾了,但青州數年來卻是飽受賊寇的襲擾。而這些受難的百姓,很容易感染上各種病況,有些是因為食物,有些是因為受傷。而這中病情,在達到一定程度,很容易被他人感染,華佗不敢想像,若是沒有隔離區,此時會有多少荒民受到牽連。
回到甄府,華佗找上了才回到府邸歇息的甄堯,開口說道:「隔離區的那些受病百姓老夫都仔細瞧過了,大多都可以用藥石調養,但有十餘人,單單以藥石服用卻是不夠。」
甄堯對這事已經有了大概的盤算,幾百人裡面有那麼十幾個是藥物都救治不好的,這很正常,當下開口道:「華大家已經盡力,即便那些病重的百姓知道了,也不會有責怪的。」
甄堯說完,華佗卻是搖頭道:「非是不能救,只是這救治的法子有些冒險,非常人可以接受。」
甄堯聞言當即問道:「哦?華大家請講,有何難處?」
華佗沉默片刻,開口道:「剖其腹,割其肉,以刀、針破其體內污濁。」
「開刀手術?」聽華佗這麼說,甄堯很自然的想到一個詞語,這是他前世經常聽到的一個詞彙。話剛出口,卻是雙眼直望著華佗,現在的華佗就能夠給人開刀了?
華佗卻面露喜色,開口道:「開刀手術?好詞,老夫便以『開刀手術』四字,作為此種治病之法。太守果然博學,老夫許久不曾解決的問題,太守卻想也不想就能道破其中玄妙。」
「不是吧?」甄堯嘴角抽動,難道自己這麼一多嘴,『開刀』二次就要提前千年出現了?而且這個『外來詞彙』會成為咱華夏人的首創?
華佗見甄堯面色抽動,不由得開口問道:「太守可是不滿老夫將這詞據為己用?若是如此,老夫不用便是了。」
甄堯聽華佗這麼說,連忙開口道:「可以用,可以用。華大家既然覺得這四個字十分貼切,就用這四個字好了。不過堯十分好奇,華大家如何給人剖腹治病?」
說道自己最近才琢磨出的新方法,華佗不免捋鬚笑道:「老夫常年在山間行走,集十餘位良草,碾磨成粉並以水兌之,人服用後便會四肢失覺。老夫曾於山中碰上一隻大蟲,以此『湯』喂之,不過數息便倒地不起,雖是清醒卻動憚不得,即便砍其四肢,大蟲也不吃痛。」
聽華佗說出這一番秘聞,甄堯直覺自己跟不上時代了。華佗說的那個『湯;應該是後世流傳的『麻沸散』無疑,可即便是出自華佗之手的高級麻醉藥,也不太可能把一隻老虎給弄翻吧,那得多強的藥效啊。
見甄堯不搭話,華佗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自那時起老夫便有考慮,若是以此湯餵食於患者,使其毫無知覺後,老夫便可給他『開刀』。」
「老夫曾拿山間小兔、小鼠嘗試,只要及時的封住血脈,別讓血流的太多,『開刀』並不會有太大危險。剖腹應該可行,即便是頭部需要,也可以加以嘗試。」
甄堯越聽越覺得懸,這老頭似乎還沒有在人體上實驗過啊,只不過是拿幾隻可憐的兔子嘗試過而已,連真正的剖腹手術都沒做過呢,就還是想著開顱了。搖搖腦袋將自己幻想出的一些可怕場面驅除腦外,甄堯開口問道:「華大家,依你所見,城內十餘病重之人,都得如此醫治?」
華佗點點頭,開口道:「除此外,老夫別無他法。」
甄堯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在賭博,不過這種賭博對他自己並沒太大壞處。若是華佗第一例成功了,那得到的好處可是不少。即使失敗了,甄堯除了對死去荒民表示一番哀悼外,也不用負擔太多責任。
思慮小會,甄堯開口說道:「既如此,華大家便著手準備吧,到時候只會堯一聲,堯可是對這種醫治方式好奇的很呢。」大漢第一例『臨床開刀手術』啊,不去現場觀看那還行。
厚、黑。厚既『厚顏無恥』,黑既『心黑手辣』,此兩項缺一不可。如能做到『厚顏無恥心黑手辣』即可與官場之中生存,如想出人頭地,則需要在這八個字前面再加上一個『更』字。且看老醉新書,演繹現代厚黑學!
第一百二十五章漢末首例『開刀手術
之後三日華佗便與自己的幾位弟子開始準備醫藥,當一切備齊後,一行十數人很快便趕往隔離區,在那有不少等待醫治的重病患者。
古代治病並沒有太多的講究,華佗也僅僅是用清水洗淨十指,便開始著手醫治。甄堯看著一位腹部潰爛的重病荒民橫躺在床榻上,之後華佗便開始給他喂麻沸散。
華佗先用熱水給眼前患者洗拭傷口,之後輕聲對自己的徒弟吩咐道:「吳普,把那盞酒燈點著。」
「是,師傅。」後世同樣被尊為醫藥學家的吳普此刻不過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聽見華佗吩咐,連忙將已經準備好的燈具拿出。甄堯一看吳普手持之物,心中驚訝絕不下於華佗前日口吐秘聞,因為眼前的東西他十分『熟悉』,這不就是一個『酒精燈』嘛。
想到昨日華佗曾找自己要一壇最烈的酒,甄堯還以為華佗自己想喝,沒想到會被用在這方面。當下不禁開口問道:「華大家,這是何故?」
華佗現在手上的預備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見甄堯相問,笑著點頭說道:「老夫前餘年偶然發現,以太守家族所釀製的烈酒點燃並烘烤的刀具,頗有滅菌之效,且不易被感染,所以老夫才會向太守求一壇上好的烈酒。」
甄堯聞言不由得搖頭歎氣,自己幼年搗騰出來的高濃度酒釀,怎麼就沒想過它除了可以喝之外,還能在醫學方面有所助力?歎氣之餘甄堯也不再打攪華佗,畢竟他是知道的,做手術的醫師,那得精神極度集中,萬一下錯了刀或是手抖那麼一下,很可能導致病人喪命。
華佗手上拿著一把特製的小刀,仔細的在『酒精燈』上烘烤著,雖然已經在動物身上有過數次成功的病例,可第一次在人體上『開刀』,說不緊張那完全是騙人的。不過華佗多年來的歷練於苦修也不是白費的,至少從他平穩熨燙小刀的手臂上,看不出他有任何緊張感。
「嘶!」刀子終於在患者的腹部開出了一道口子,污血瞬間迸出。華佗卻不管許多,右手下刀更加迅速,很快便割下一塊塊的潰肉。甄堯在一旁看著眼皮直條,他也算是縱橫沙場的將領,但他卻做不到如華佗一般如此鎮定的切割人肉。
當華佗將眼前患者體內污穢處理乾淨,其體內鮮血也流出不少,華佗不敢耽誤半分,開口說道:「快,給老夫桑皮線。」而一旁早已準備著的吳普連忙將手中的針線遞上去。
華佗接過針線左手將患者被切割開的皮膚合攏,右手上下穿針,其熟練程度讓人看不出他是第一次給人做這樣的手術。
待一切處理完畢,華佗從腦門上落下的汗珠已經將其衣物滲濕,將手中針線斷去遞給徒弟,華佗右手伸出略微擦拭額頭的汗水,低歎道:「此等『開刀』之術,甚是危險。施術者不能全神貫注,當會害人害己,日後不得輕用。」
作為一直在旁邊靜靜旁觀的甄堯,此刻已經啞口無言,華佗的醫術在他看來已經是出神入化,就連棘手的開口手術,他也不過是一炷香時間就能解決。
麻沸散的藥效並不會這麼快就散去,華佗站起身後開口道:「此人今日失血過多,身體虛弱不堪,不能大補卻又不可不補。吳普,你且說說,該如何調養。」華佗不但自己醫術高明,同樣他的幾位弟子也是醫術達人,這與他的教導方式有關,他總能在合適的時候給予提點與指教。
吳普思慮片刻,開口答道:「以天麻輔山參,煮成湯劑服下即可。」答案似乎很簡單,就在甄堯以為這麼點東西肯定是不夠的時候,華佗卻滿意的笑著點頭。
甄堯開口問道:「華大家,此人重兵一場,只用這些草藥餵食,真能痊癒?」
華佗略微點頭,開口道:「用藥不在多,對症下藥,藥效到了,病自然就好了。」甄堯聽罷只得歎服,華佗出手便是與他人不同,簡單卻又直接有效。
雖然華佗給病者『開刀』時間不過一炷香,可他耗費的心力卻不小,足足歇息了兩個時辰才恢復過來,開始為第二位患者醫治。
一日下來,華佗出刀越來越熟練,動作也越來越快,但即使如此,也只為六人做了『開刀』手術。不過就是這個數字,也足以令甄堯咂舌,似乎在他前世的記憶中,某些所謂的醫療達人,也不過是一天上一次手術台,就這樣那些人還喊累呢。
甄堯所擔心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常年在青州海邊生活的百姓來到內陸生存,種種不適應很快就導致了這些人大部分都有這樣或是那樣的毛病。好在甄堯有做預防,不但將中山郡內的醫者集中在一起,還托張瑛的福,請來了華佗。
針對各種水土不服與地域性病症,華佗開始了忙碌的實驗與診治。抓住冬季降臨,病菌傳染速度最慢的機會,花費一個月的時間將這些症狀暫時壓制了下來。
聽到手下來報各縣荒民的病情已經逐漸穩定控制住,坐在太守府處理公文的甄堯不由得擦拭腦門的冷汗,低聲歎道:「幸好當初沒有草率做決定,否則自己現在該完蛋了。醫者真的十分重要,看來此間事了必須想個辦法將華佗留下來。」
有著如此念想的甄堯已經開始打華佗的主意,可悲的華佗此刻還在中山各縣遊走,查看著諸縣患者不同的病情,卻不知道自己是來中山容易,出去可就難咯。
日子總是過得飛快,感覺昨日才剛剛入冬,今天就離新年不遠了。甄堯抬頭望向天邊的飄雪,自己來到漢末已經有十七個年頭,不知道在那個世界,自己老爸老媽還好嗎?
一旁甄宓穿著厚厚的新衣服,手上也帶著母親親手縫織的手套,好奇的看著天上雪花。不過她更在意的是,每次天上下雪,自家三哥就會站在院子裡發呆,連自己來了都不理。
「哥哥,大姐,教姜兒堆雪人嘛!」就在甄堯、甄宓這對兄妹靜靜地想著心事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聲傳入甄堯耳內的,是甄姜的歡笑。
過去的法師施法手段簡直弱爆了!看文藝法師教你施法的正確姿勢!
第一百二十六章論危害
「哈哈,三弟好興致,居然在院中陪妹妹們堆雪人。」就在甄堯帶著自己三位小妹在院中玩鬧時,從屋內走道中傳出一人高笑聲。
甄堯抬頭望去,說話的不是甄儼還能是誰當即驚喜道:「二哥回來了?」
甄儼點點頭,開口答應道:「嗯,回來了!」
見到自己二哥也回來了,甄宓蹦蹦跳跳的來到已經走入院中的甄儼身旁,指著雪地中已經堆好的一個雪人,開口問道:「二哥,你來看,這個雪人像不像小妹!」
甄儼聞言點頭笑道:「像,這個雪人和小妹一般漂亮。去把你的手套拿下去,再放下去就濕透了!」原來甄宓堆起雪人後猶自覺得不像,便把自己的棉手套給摘了下來,然後套在雪人手上,這樣才感覺十分相像。
「好嘛好嘛。」甄宓不情不願的走上前,從雪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套,不過入手便覺得冰冷,當下便遞給甄堯,開口道:「好冰,宓兒不要帶了,給三哥帶。」
「你啊!」甄堯接過冰冷的手套,搖頭輕歎,轉過身交給一旁候著的僕人,開口道:「拿去烘乾來,別弄壞了!」小僕點點頭,接過手套便向屋裡走去。
看著甄宓帶著兩個妹妹在雪地離嬉戲,甄儼開口說道:「三弟你可是讓二哥大吃一驚啊。十萬流民,你一聲不肯的就全部吸納進來,而且到現在也沒出什麼亂子,為兄不得不佩服。」
甄堯搖頭輕笑:「不過是靠眾人相幫,小弟一人如何能應對如此局面。二哥這次回來應該不會著急離開吧,正月過完再走也不遲。」
甄儼緩緩點頭,開口道:「如今是不著急的,州牧府缺為兄一人並無大礙。倒是三弟此次出兵平叛張舉,功勞可不小,天子封你為麓鄉侯,想來是更為器重你了。幾十年過去,我甄家終於又出封侯之人,不容易啊。」
「區區一鄉侯罷了,無甚器重可言。」甄堯卻是不以為意,以他現在的眼光,哪會看得上小小的鄉侯地位。再說,他可是知道大漢天子要不來多久就會像當年周天子一般形同傀儡,被這樣的朝廷封賞也就沒什麼好誇耀的了。
兩兄弟之間的談話並沒持續多久,因為眼下三個小丫頭玩的太開心了。甄堯走上前將撲倒在雪地中依舊笑呵呵的甄脫抱起來,當下眉頭就皺起來了。自家小妹這一身衣服可是一個時辰前穿上的,現在幾乎就是濕透了。
當然,甄堯皺眉並不是因為甄脫沒衣服可換了,而是這樣頻繁的換衣服,很容易感冒受涼的。當下把甄宓和甄姜也牽來身邊,果不其然,這兩個丫頭也玩的一身濕漉漉的。
擺出一副黑臉,甄堯開口道:「還不去把身上衣物換了,以後不准如此瘋鬧,快去!」聽到甄堯呵斥,甄宓幾女卻不以為意,對著兩個哥哥做出一副怪臉,甄宓拉著兩個妹妹走向裡屋。
正月過去後甄儼又得回轉鄴城州牧府,而華佗,也正式向甄堯提出辭呈。甄堯自然是不想讓華佗離開,當下開口勸道:「華大家,如今中山郡傳染未定,如何能離得開你。且堯近日有一念想,還未與華大家商量呢。」
華佗聽聞不由得開口問道:「太守還有何要說的?」
甄堯沉默片刻,開口道:「華大家醫術乃當世罕見,而華大家的眼界卻是旁人所不及。以華大家的瞭解,如今大漢何事才是百姓之禍亂,是戰亂?或是水患?亦或是火災?」
華佗聽罷眉頭微皺,以他的想法自然會選擇戰亂,因為打仗就必定會死人,這是誰都知道的。可甄堯如此慎重問出,又讓華佗舉得,似乎大漢百姓最大的災難,並非甄堯所列三者。思慮不通,只得開口問道:「以太守所見,應當是何物?」
甄堯略微點頭,開口道:「以堯所見,最令百姓擔憂的,應當是菌病傳染。華大家以不惑之年行走大半大漢江山,當清楚:一場戰事,至多不過死傷萬人;一場水患,受災百姓也當在十萬人以內。可一場感染,很有可能使數十萬,甚至上百萬人,喪失性命!」
「一場大戰,死者屍體發臭,幾乎靠近死屍者就免不了沾上菌病。如此十傳百,百傳萬,大漢百姓如何能夠生存?水患同樣如此,受災百姓自身染病,來不及醫治的同時,也將自身病況波及身邊眾人。」
「有此可見,感染菌病,才是大漢百姓首要大敵。而華大家自身不過一人,便是身邊有徒弟二三,有能如何?當傳染肆意,華大家連十一也救不回來。」
華佗聽罷眉頭深皺,以他自己的心思,踏遍大漢各州郡,為底下窮困百姓醫死救傷,應該是醫者懸壺濟世的最好辦法。可聽甄堯這麼一說,似乎自己所做所行,都是錯誤的,他根本沒有救得那些苦難的百姓,他之前所定目標彷彿就是一個錯誤。
見華佗似乎聽進去了自己所說,甄堯當即趁熱打鐵,繼續說道:「甄堯曾有一心願,想讓大漢百姓脫離此困苦。可這願望,實現起來頗為困難。華大家不但醫術高超,同樣也是心繫於民,堯懇求華大家,留於中山,與堯共成此願望!」
華佗點頭,開口問道:「太守不妨直說,若可行,老夫斷然不會拒絕。」
甄堯開口道:「堯欲立一醫學學院,專門教授這些醫學知識。堯近年來搜攏醫者也有不少,可其中大多都只能救治尋常疾病,即便是開辦此學院,也無法讓人學到更多的醫術。」
「若是華大家願意在此教學,將醫術傳授於更多的人。我相信總有一日,不論是傳染也好,災禍也罷,百姓們都能安穩的在家中過日子,而不像現在這般,顛沛流離。」
「而此事對華大家亦有好處,華大家有足夠的時間將自己半生行醫的所見、所聞編成文書流傳於世。長者之所以為尊,就在於他們能給後人留下寶貴的經驗,而以華大家的見識與水品,所著醫書定能指引後人,在醫學上更近一步。」
華佗聽罷不住點頭,看向甄堯的同時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臉色,開口道:「太守圖謀此事似乎有段日子了,也罷,老夫已至不惑之年,身子骨也沒以往那般利索,便留在中山郡,教教學生,鑽研醫術吧。」
任你法術千變萬化,看我一力破萬千。
且看黑丹之路,盡在《玄寂》之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洛陽迷霧
醫學院也不是說開就能開的,首先選址並建起學院就得花費不少日子,同樣學員也是個問題,若是開辦了學院沒人來求學可就尷尬了。
好在這兩點對甄堯而言都不是大問題,建學院的地盤他是有的,早在擴建城池的時候,他就在城池西北邊留了足足數百畝地。當然,留這麼多地下來可不是單單為了醫學院,不過就算取其十分之一,也足夠華佗使用了。
至於學員就更不成問題,要知道他才吸納十萬流民,其中的孤兒可是不少的,就算那些有家的孩子不來,光他安排各縣各村撫養的孤兒,從中挑出一部分也足夠塞滿醫學院了。
此刻甄堯才知道什麼叫做萬事俱備,在與華佗商量一日後,許久不曾熱鬧的毋極城又開始喧囂起來,而城北,更是熱鬧的集中地。
隨著學院駐地漸漸建起一間間屋子,空曠的西北角總算有了些許不同,就在一眾百姓猜測這些新屋子是給誰建造的時候,以華佗為首的百餘醫者很快便入住其中,緊接著,從郡下各縣送來的孤兒,也一個個的來到學院內。
「太守好手筆啊,大漢數百年也不曾有人想過開辦這等學院。若這些幼子真能從中學得本事,當時大漢之福。」許久不曾從屋中走出的胡昭應甄堯之邀前來參加毋極醫學院的『開學典禮』,看著下方戰成數列,規規矩矩不發一言的孩童,開口說道。
甄堯輕笑道:「堯不過是竭盡所能為百姓多謀一些實在的福利,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如何改變他們的困苦,還得靠他們自己才行,別人相幫也幫不上的。」
胡昭默默點頭,開口道:「我現在開始越發好奇,你請我來此的目的了,莫非你還想辦更多的學院?而不是醫學一種?」胡昭可不笨,以前看不出來這周圍空地是幹什麼的,現在醫學院成立,他難道還想不出來?只不過他依舊不解,就算要辦學院,也用不著這麼大一塊地盤啊。
「先生知我,我確有辦萬千學院以教化天下百姓之心願,」甄堯點頭笑道,可話說一半卻不得不停頓,半晌歎氣道:「可是,不知道此生有沒有那種可能啊。」
胡昭站在一旁,雙眼深邃的望著遠處天邊,開口道:「若真是如此,昭願傾囊相助!」
真要聞言面露喜色,拍手道:「好,得孔明先生一諾,堯信心十足啊!用不了多久,甄堯的計劃便會逐步實施,先生到時候可就沒法如此清閒了。」
就在兩人相交之時,第一屆毋極醫學院開學典禮也就不如尾聲了,典禮十分簡短,無非就是華佗作為醫學院『院長』對下方的各年齡段的孩童說幾句鼓勵的話,然後講述了一番自己行醫理念,之後連周圍掌聲都沒有,便悄然落幕。
中平五年對甄堯來說是忙碌的一年,從年初置辦醫學院,然後投入到春耕事宜,春耕忙完還沒來得及喘息又得開始為帳下兵馬的糧食發愁。
因為接納了十萬荒民,甄堯可是賠進去了不少金錢,以高價向各地大族買糧就足以讓甄堯吐血數升,不過這些乘機敲詐他的家族甄堯都記在心底,總有讓他們還債的時候。
忙完兵卒事宜馬上又進入秋收,甄堯發現他很悲劇的,幾乎一年都在和糧食打交道。好不容易到了年末,終於可以休息休息,可沒過多久,一道從洛陽傳來的消息,又讓甄堯的心弦緊繃起來,原因無他,本就病重的大漢天子,漢靈帝劉宏,似乎是熬不過來年春季了。
「靈帝一死,何進和十常侍之間就會決戰了,之後董卓進京,唉,亂世不遠了啊!」真難得甄堯來到漢末十幾年了,前世的某些記憶還是十分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中。
知道歷史留給自己的時間不會很多,甄堯更是不敢歇息,正月還沒過完,就開始忙於一郡政務,原本還想在家和甄堯好好聊聊的甄儼見此,也只得搖著腦袋離家赴任。甄堯的緊迫感給了他一種暗示,似乎大漢又將有一場大動亂了。
就在甄堯再次忙於農耕之事時,千里外的洛陽城,一股壓抑的氣息正蔓延開來。而這一切起因,就是眾大臣已有十餘日不曾見過天子劉宏了。
「大將軍,那些閹黨不讓我等與天子相見,不如由末將領兵,將他們誅殺乾淨!」能夠口出此言的人,在洛陽除了曹操還有何人。要知道閹黨呆的可是皇宮內院,想把他們殺光不得在皇宮裡面動刀槍啊,除了曹操,恐怕也沒其他人有這個膽量了。
何進眉頭一皺,沉聲道:「孟德慎言,此話休要再提。閹黨一派豎立朝堂數十年,豈是這麼容易宰殺的。明日隨我入宮,先去見皇后,讓她帶我們見陛下。」何進口中皇后,自然是家中小妹,要知道他這個大將軍的位置就是拿妹妹換來的。
第二日,何進進宮見了何皇后,何皇后皺眉道:「兄長今日來此總算及時,賽碩賊子如今統領西園上軍駐守皇宮,就連小妹也不得與陛下相見。只怕,只怕是」
何進同樣焦急,開口問道:「只怕什麼,小妹倒是說啊。」
何皇后略微搖頭,輕歎道:「只怕靈帝他,他應當是駕崩了。」
「死了?」何進聽言不由得驚呼道,隨即想到自己尚在宮中連忙瞪大眼睛止住呼聲,片刻後細聲問道:「小妹所言,有幾分把握?」
何皇后開口道:「應該不會有錯,靈帝雖然寵幸於我,卻更喜愛次子協。病重時就曾夢語要將帝位傳於劉協,如今大哥執掌城內兵權,我想定是靈帝駕崩,而蹇碩不敢相告,才秘不發喪的。」
何進雖然是屠戶出身,但好歹也當了這麼多年的大將軍,上位者的氣息還是很重。聽小妹如此說,兩眼瞇成一條細縫,冷聲道:「若他蹇碩識相,乖乖讓步於我倒也罷了,若他偏偏與某作對。哼哼,我定不會讓他好活。」
三錢銀子,買一身富貴,幾篇文章,換一世榮華。
第一百二十八章何進伏誅
何進回到大將軍府,將自己從何皇后口中得到消息說出來,場下十幾位腰跨長劍的將軍就開始吵嚷起來。何進本就煩躁大手一拍桌案,大聲呵斥道:4020電子書「休得吵鬧,那蹇碩欲除本將而立劉協為帝,你等有何良策助我?」
何進拍了桌子,曹操袁紹等人也就相繼閉嘴了,當場中安靜下來,有一文士開口說道:「回稟大將軍,琳曾聞將軍與賽碩府中軍司馬潘隱有舊識,近年也時常有往來。若能得此人相助,區區一個閹人,有何忌憚?」
何進帳下文人不多,這和他的初身有關,殺豬出身的他可不喜歡那種文縐縐的士子。不過即便不喜歡,他帳下還有那麼兩位,一個是許攸,另一人便是陳琳。
「孔璋所言甚是,潘隱那小子就在蹇碩手下當差,我怎麼就把他給忘了。」何進一拍腦袋,喜笑道:「好,好,好,蹇碩你用何人不好,偏偏用某舊識,這是天要亡你。」
得陳琳提醒,何進很快便找上了潘隱。潘隱雖然在蹇碩手下當差,但與何進的感情明顯更深一點,很快便把蹇碩的一些安排告訴了何進。
知道蹇碩是想找機會在宮中擊殺自己,何進便開始稱病不再入宮。何進不入宮,僅僅掌管八園之一的蹇碩也拿何進沒辦法,時間拖了上了靈帝的屍體可就要發臭了,只得在三月初昭告天下,天子駕崩,其實漢靈帝早就已經死了快十天了。
何進未死,蹇碩便是想立次子劉協為帝都無用,很快,靈帝長子劉辯就在何進與其餘大臣的簇擁下,登上了帝位。這事何進倒是比誰都積極,根本看不出就在前一日這傢伙還在假托重病不能起床。
天子即位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大漢,甄堯身為一郡太守自然也是很快便知道了。得知少帝依舊如歷史那般登上了帝位,不免感歎道:「劉辯這個可憐的孩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坐的穩這個位置。恐怕屁股還沒坐熱,就要被人趕下去啊。」
這句感歎自然是甄堯在睡前所說,不會讓他人聽到,若是真讓人聽了去,知道甄堯這個太守如此不把少帝放在眼裡,弄不好就得享受牢獄之苦了。
而就在甄堯感歎少帝劉辯的苦澀命運時,意氣風發的何進也開始了自己第二步計劃。如今他可是天子的國舅了,同時又是掌管天下兵馬的大將軍,有些礙眼的傢伙可以讓他們消失了。
就在何進準備按照袁紹的意見,召集周邊外鎮太守共誅各個常侍時,曹操沉聲說道:「大將軍,誅殺閹黨只需派一隊兵士入宮即可,根本不需要招其餘外將入洛陽。」
「孟德將此事看做兒戲了?」何進最近的自我感覺十分良好,平常還能和和氣氣的說話,現在看到有人拂了自己臉面,當即就黑著臉開口道:「你以為閹黨是那麼好拔除的?若是那麼容易,閹黨如何把持朝政數十年之久?」
可惜何進碰到的是一個比他臉還黑的曹操,曹阿瞞若是能被人這麼說兩句就退縮,那可不是曹阿瞞了。之見曹操躬身行禮,半跪請命道:「操願領帳下兵馬,入宮擊殺閹黨之流。若走失一人,大將軍大可斬了操!」
陳琳此刻也出列說道:「大將軍,孟德所言甚是。皇城之事不宜與外鎮將領相謀。似那董卓,虎狼之人,更不可與之為謀。」
若是數月前的何進,說不得就真的把這兩人的話聽進去了,可眼下他位極人臣,大漢幾乎沒有一位外姓之人有他這等成就,如此難免心生高傲,手下人越是反對的,他還就越要這麼幹,當下拂袖說道:「此事不得再提,某自有分寸,若再有異議,休怪我亂棍打出。」
苦勸無果,曹操只得暗歎一聲轉身走出廳堂,出門前無奈長歎:「若使甄家兄弟在此,如何會有今日之局,唉!」搖了搖頭,曹操逐步走向屋外石階。曹操並沒注意到,就在他開口感歎時,他身後的陳琳臉上閃過幾絲思索。
「看來董卓進京已成定局啊。」看了看手中的探報,甄堯搖頭不屑道:「就連我在洛陽安排的哨探都能打聽出有信使從洛陽離開前往河東、并州等地。那些閹黨如何能不知道?何進啊何進,你真是自尋死路,辦事一點也不懂隱秘性,真是活該被削了腦袋!」
如今雖然只是手下探哨來報何進要召集各方將領一同誅殺閹黨,但甄堯很清楚,何進離死期不遠了。何進一死,十常侍也該玩完,好吧,你們都去死吧,你們不死,天下如何大亂的起來呢!
正如甄堯所想,何進所做一切都被諸多閹黨看在眼底。以張讓為首的十常侍可不想坐以待斃,雖然他們並沒像蹇碩一樣與何進結仇,但張讓可不認為何進殺了蹇碩之後會放過自己。在死亡的脅迫下,很快他便想出了對付何進的法子。
「大將軍,如今正處多事之秋,還是不要進宮的好。就算要進宮,也要帶上諸將一起去。」說話的依舊是曹操,今日何太后宣召自家兄長入宮時曹操就覺得奇怪,什麼事非得半夜商量,心底有了提防,曹操便開口勸道。
何進現在對曹操可是越來越不順眼了,當下轉過身,一字一頓的開口道:「曹孟德,你以為我妹妹會害我不成?若是我親妹妹都不可信,那你等有何可信之處?」何進卻是不知道,他這麼一說卻是將自己送上了斷頭台。
曹操聞言只得退步,畢竟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宮內此刻有鬼,一旁的袁紹見好友幾次三番的被何進呵斥,只得開口道:「大將軍且進宮便是,紹與孟德就在此候著,想來也不會有什麼變故。」袁紹也是有足夠的自信,他身後可是集結了西園八校中的三校兵馬。
何進點點頭,僅帶著十餘位侍從步入宮門,可就在他走進宮後,宮門很快的就被關了起來。曹操見此腦中閃過一種可能,當即喝道:「快快打開宮門,大將軍危矣!」
曹操突然開口大喝,還將腰間寶刀抽出,袁紹等人還不待出聲呵斥,便聽見宮內傳出一陣打鬥聲,打鬥聲維持時間極端,片刻後裡面傳出一聲『鴨叫』:「賊首何進已然伏誅,你等餘黨還不領兵退去!」話音剛落,一顆人頭從高牆邊飛出,正是何進的腦袋。
MM寫的主站文,爆萬更,毅力帝啊,必須支持!
第一百二十九章許、陳入毋極
何進一死,整個洛陽皇城都充斥著動亂,殺喊聲、怒喝聲連綿不絕。雖然淨身前蹇碩也是身手了得,可自從入宮以後卻是很少統練兵馬,當曹操、袁紹等人領兵殺入皇城,蹇碩完全抵擋不住曹操等人麾下的精兵。
蹇碩身死,**大亂,張讓脅迫兩位皇子出逃,當曹、袁領著兵馬出城追擊張讓時,迎來的卻是已經找回少帝、獻帝的董卓。而這些消息傳回中山毋極時,董卓已然在洛陽紮下腳跟。
看著從洛陽傳來的文書下方的年號,甄堯搖頭輕歎,漢末當真是混亂之極,天子可以隨意的廢立,年號也是想改就改。如今董卓已經廢了天子,想必丁原也該去地府報道了,那呂布呢?號稱『馬中赤兔,人中呂布』的驍儊,如今也成了董卓乾兒子吧。
就在甄堯對著從洛陽傳來的文書低歎時,毋極城外,有兩名士子騎著坐騎正向前方趕路,其中一人開口問道:「子遠,你為何會前往中山?如今本初已成渤海太守,以你和他的關係,去渤海不是更好?」
若是甄堯在此,定會認出被問男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從洛陽棄官離開的許攸。許攸坐在馬背上頗為無奈的搖頭道:「本初確實不失為一方雄主,奈何其宗族總有些煩人事,攸還是不去打攪他的好。倒是孔璋兄,為何會與我同行?」
許攸一說,另一人的姓名也就呼之欲出了,正是前大將軍何進帳下主簿,陳琳。陳琳皺眉冷聲道:「洛陽現在被董卓一攪和,哪還有天子城的威嚴?琳不過是尋一避難之所,聽聞中山毋極不錯,無災無患,不來此還能去哪?」
「我看未必。」許攸略微搖頭,輕笑道:「你是大將軍府主簿,而甄家二公子也曾為主簿,你若沒有分毫比較之心,如何會不遠千里來此?而甄堯的名氣更是遠在其兄長之上,如此奇人,你又怎會不動心?」
陳琳當下捋鬚大笑:「哈哈,子遠知我,子遠知我!」許攸同樣輕笑,雙眼望向不遠處的城池,心中暗道:幾年未見,甄堯你如今有何長進嗎?別讓我和孔璋失望啊!
兩人來到城下,城門兵卒自然不會讓兩人騎馬入內,無奈二人只得下馬步行,不過當兩人走入城內後,臉上均露出滿意的笑容。不論如何,光是城內的管制,眼下毋極城就比洛陽好多了。自從董卓手掌大權後,洛陽那是天天都有雞飛狗跳的事情發生。
走入城中,兩人不急著去找甄堯,反而開始在城內閒逛起來,陳琳對著周圍可見事物指指點點,還不忘開口說道:「子遠,你若沒來此城,能想到毋極在甄家公子的打理下,繁華已經不下洛陽?你看看,這裡可比你我見過的許多城池都要興旺多了。」
許攸緩緩點頭,雖然他在內政上並無太多的研究,不過眼前所見,城內百姓之祥和,足以說明此城的主人,是深得民眾愛戴。有了民心,許多事都很方便了。
甄堯正埋頭處理堆積在案的公文,卻不想手下兵丁進來打攪道:「主公,府外有兩位年輕男子,聲稱是主公舊友,特來相見。」
「何人?」甄堯眉頭微皺,他自從幼年起就開始執掌甄家,之後又是戰亂、主政,哪有時間交朋結友。以前張飛還能算是不錯的好友,可一旦扯上主臣關係,『朋友』二字也就不再如以前那般單純。不過甄堯倒不怕有人冒充,當即說道:「讓他們進來。」
甄堯此刻已然停下手中事務,待聽到屋外傳來腳步聲便抬頭望去,剛抬頭便聽到一句熟悉的話音:「甄兄,不知是否還記得子遠啊?」許攸話音落下,右腳已經邁過門檻,出現在屋內。
「許攸?」甄堯心頭大震,當即走下首座,上前喜笑道:「我道是何人,竟然是子遠先生前來,甄堯不知先生前來,未曾出迎,失禮之處還望先生勿怪。」
許攸臉上笑意一閃而過,開口道:「甄兄如今貴為一郡太守,攸不過是閒雲野鶴之人,當不得太守如此禮待。」
甄堯笑著點點頭,又看到了許攸身後年紀明顯不小的中年男子,開口問道:「子遠先生,不知這位是?」
許攸望了眼陳琳,開口說道:「讓他自己介紹吧,攸也是在半路才碰上他的。」
陳琳搖頭失笑,隨即拱手說道:「在下廣陵陳琳,陳孔璋,見過太守。」
「好傢伙,居然是他?」甄堯雙眼一亮,眼前的男子居然是陳琳?陳琳的大名甄堯前世今生可都有所聞啊。記憶中就是這傢伙為袁紹寫了那個征討曹操的檄文,這可是位牛人,連曹操的祖宗都一起罵的人才。
「先生遠來,堯萬感榮幸,請。」說罷,甄堯便拉著兩人走向屋內,一旁的小兵眼瞅著沒自己什麼事了,退後幾步又回到門口繼續站崗。
三人分別入座後,甄堯開口問道:「二位先生不是在洛陽為官嗎?怎麼有空來小弟治下遊玩?」他當上太守已經有好幾年了,可依舊沒能招來好的文士相助。此時許攸、陳琳一同前來,讓甄堯頗為暈眩,同時也緊張二人來意。
許攸卻是不客氣,當侍者將吃食送進來,便給自己斟上酒釀,美美的喝下肚中,才開口道:「甄兄莫要裝糊塗,如今洛陽混亂成什麼樣子,莫非你不清楚?」
甄堯心底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開口道:「子遠這是什麼話,洛陽乃天子腳下,其實說亂就亂的。」
甄堯如此裝糊塗,許攸可是很不滿意,當下開口道:「哼,我許攸當太守是至交,與你交心相談,不想你卻如此敷衍。不說了,今日在此吃一頓便飯,攸便趕往渤海,想來渤海總有人願聽攸之良言。」
「渤海?」甄堯不解,隨即想到了什麼又開口問道:「袁本初已經出任渤海太守了?」
陳琳挑眉,詫異說道:「咦,此事乃我二人離開洛陽時才剛剛確立,怎麼太守就知道了?袁本初此刻應該還未上任呢。」
「這個,這」甄堯當即面露難色,自己真是多嘴,沒事顯擺什麼呢。當即只得扯謊道:「之前所說不過戲言,望子遠勿怪。洛陽近日頗為不安定,堯只得多加注意。今日才有消息傳來,從洛陽棄官離去的袁紹被封為渤海太守。」
在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政治理念下
,憑借發展經濟、懲治貪官、為民請命的政績
以及高超的政治手腕、政治智慧,一步步登上權力的巔峰。
第一百三十章州牧府夜宴
許攸也不是真的生氣,見甄堯承認自己多洛陽十分關注後,開口問道:「如今我二人俱是白身,身上錢財也都在路上花銷乾淨,不知甄兄是否願意收養下我們兩個閒人?攸雖不才,可替甄兄執筆寫文,還是可以的。」
陳琳也在一旁起哄說道:「子遠所說不假,琳此來是避難來了。若是太守不肯留用,今夜陳琳就將露宿街頭啊。」
甄堯聽兩人如此說,便知道許攸和陳琳是真的要在自己手下出仕了,當即開口說道:「二位先生願來助我,是堯求也求不來的,豈會相拒門外。只是堯年幼官低,怕會誤了兩位先生的前程。」
許攸擺擺手,開口道:「甄兄尚未弱冠,便已有太守之高位,且被封為侯爵。若甄兄都算如此說,攸也不知這天下還有何處可去。」
「子遠先生、孔璋先生,你二人一是大將軍府幕僚,一人是大將軍府主簿,我這個太守府,相比之下卻是小了不知多少。」甄堯強自壓下心中的驚喜,開口道:「不過二位先生如此看重甄堯,堯定不會讓兩位先生失望。如今我中山郡守府中職位尚有不少空缺,二位先生可願屈就?」
甄堯如此說,陳琳與許攸相視一笑,一齊走出案席,躬身拜道:「太守相招,我等無有不從。琳(攸),參拜主公!」
甄堯走向首座,將兩人先後扶起,大笑道:「好,好,堯能得二位先生相助,實乃此生幸事。」當夜,甄堯在太守府大擺筵席為許攸二人接風,張飛、華佗、胡昭等人都趕來赴宴,這也是甄堯手下酒宴人員最為整齊的一次聚會。
許攸、陳琳兩人加入,使得甄堯在文士上的短板總算補齊,甄堯第二日便將任命文書送與二人手中。陳琳依舊是干老本行,成為中山郡守府主簿,而許攸則成為府中幕僚,畢竟甄堯現在不過是郡太守,也給不了什麼高位。
「子遠啊,以你與袁紹、曹操之交,為何會棄他二人而投奔與我?」雖然許攸和陳琳已經稱呼自己為主公了,但甄堯總覺得這一切似乎來的太突然,忍耐了幾日之後,甄堯終究是將心中所想的事情說了出來。
許攸其實也早就等著甄堯開口問,因為這件事不說清楚,兩人的主臣關係總會有一層隔閡,好在甄堯並沒讓他等多久。放下手中的文案,許攸開口笑道:「主公應當知道攸與袁紹相交多年,若是主公不曾出現,或許許攸此刻就應該身處渤海城內了。」
「不過主公在數年前橫空出世,將已經奄奄一息的甄家名門又重新支撐起來。如今在冀州,主公之威望已經不下文士之首,四世三公的袁家了。」
「而主公比之袁紹,卻是強上了不少,且不說袁家宗族兄弟關係錯綜複雜,單說袁本初那優柔寡斷的性子,即便有所成就也不會太高。至於曹孟德,如今他自己尚且自保不足,主公提及他不是看攸的笑話嗎,此刻誰會相投他曹孟德呢?」
甄堯緩緩點頭,看來歷史上許攸投靠也是無可奈何之舉,誰讓那時候已經出頭的諸侯裡面,就袁紹還算有些本事呢。而自己降臨漢末,已經改變了不少事情,許攸會棄袁紹而投靠自己,也是理所應當,以許攸這麼些年的遊歷與見識,看出自己和袁紹兩人之間誰更有潛力,並非難事。
如此想著甄堯心底也暗自得意,自己這麼些年的作為總算沒有白費,如今也能被這些大漢有名的文士看成潛力股了。只要看著這個勢頭發展下去,說不得自己也能與大漢各位梟雄爭上一爭。
許攸見甄堯不說話,輕聲問道:「主公,可信許攸所言?」
甄堯笑著點頭,開口道:「子遠今與某交心,堯必不負你。」得到甄堯這樣的承諾,許攸當即心滿意足的拜謝。
如今武有張飛以及三位家將相助,文有許攸、陳琳相幫,甄堯自覺總算是展露羽翼。有了兩位頂尖文士幫著自己處理政務,書寫公文,甄堯每日回家都比以往提早不少時間。
「哥哥,來看小妹今日臨摹的帖子嘛。」剛回到家,甄堯便被甄宓拖至院中,院中的石桌過了十數年依舊不曾更換。甄堯看著擺滿筆墨紙硯的案桌,便想起自己如甄宓這般大小時,也是趴在這張石桌上,勤筆練字。
就在甄堯悉心教導自家小妹練字時,遠在鄴城的州牧府內,新官上任的韓馥,正在家中擺下酒宴專門款待甄堯的二哥,甄家如今年紀最大的男子,甄儼。
韓馥是月前被董卓安排來冀州當州牧的,在冀州幾乎沒有一點心腹,無奈之下只得拉攏州牧府的文士,而甄儼,就是他最為看重的士子。當下舉杯開口道:「馥新來冀州,若無仲暉相助,恐怕就要出大亂子咯。來,為此,我與犬子共敬先生一杯。」
韓馥的心思甄儼如何不知,如今在冀州誰人不知他甄家兩兄弟,韓馥走馬上任,想要在冀州站穩腳跟必然要與自己打好關係。甄儼對這些場合併不陌生,畢竟在洛陽為官時就有過類似的場合,躬身舉杯道:「州牧說笑了,以州牧的威望,冀州還有何人不從。」
韓馥笑著點頭,他對州牧這個位置也是十分苦惱。如今他高調入冀州當上州牧,可他手底下能用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而如今袁紹已經在渤海大肆徵兵買馬,根本不把他這個新上任的太守放在眼裡,正是因此,他才著急要在冀州找一個同盟。在他看來,能在冀州與袁家一爭長短的,除了近些年突然復起的甄家,就沒有其他人能幫的了他。
韓馥今日宴請甄儼並特意拉上自己兒子並非是隨意而為,他今天確實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與甄儼商量。酒過三巡,韓馥開口道:「仲暉,你看我家犬子,是否入得你眼?」
「令郎?」甄儼是知道今日酒宴不會這麼簡單就是吃頓飯,所以並沒喝多少酒,腦子可是清晰的很。見韓馥提起自己的兒子,甄儼不由得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青年,開口道:「公子年紀輕輕,一表人才,當屬年輕俊傑。」
女人的力量,是男人手中的刀!丁珂說:跟我搶女人,那就是搶我的刀;搶我的刀,我的刀就會讓你很受傷。一個草根的奮鬥史,一個王者的傳奇……
第一百三十一章潘鳳為媒
韓馥笑著點頭,知道甄儼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這麼誇兒子的,不過到底是誇獎,聽到甄儼這麼說韓馥還是十分高興,如此離他的目標也就近了一步,當下開口道:「馥欲與仲暉結為親家,以犬子迎娶仲暉小妹,如何?」
「結為親家?」甄儼不可避免的皺眉低吟一聲,兩眼掃過韓馥與他那倒霉兒子,開口問道:「我家小妹有三,不知大人所說的是哪一位?」
不待韓馥作答,一旁默不作聲的韓統突然開口說道:「自然是冀州有名的『小善人』甄宓,據聞『小善人』不但心地善良,同樣也是貌美如花。小子不才,願與之結為連理。」
「想要迎娶甄宓嗎?」雖然早就料到,甄儼在聽到韓馥之子開口時也不由得暗自皺眉,眼前青年是何等模樣,甄儼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一月內也是知道了大概。屁用沒有只知混吃等死的人也想迎娶自家最寶貝的小妹,就算自己答應,恐怕三弟也不會同意啊。
韓馥見甄儼不答話,以為他正在考慮,心中也越發期待起來。只要他和甄家結了親,以兩家地位,想要鞏固冀州可就簡單多了。雖然袁家在冀州的勢力也不小,可只要有甄家相助,他這個州牧的位子,絕對可以坐的穩當。
甄儼可不是如韓馥所想那般在思索著要不要答應,而是在考慮如何委婉的拒絕,想了半天他發現自己並沒有自家三弟那麼好的口才,只得開口道:「我家小妹能得州牧看重,儼甚是高興。只是小妹尚且年幼,尚不及待嫁出閣的年紀,恐怕要辜負州牧好意了。」
韓馥聽罷擺手說道:「年紀小一點並無甚大礙,我可令犬子先下聘禮定親,待一兩年之後,成親即可。」對韓馥而言,主要的是他與甄家的親家關係,只要這層關係在就夠了,至於自家兒子何時迎娶又如何迎娶甄宓,這個他並不在意。
韓馥卻是想錯了,甄儼若是之前還曾有過親家的念頭,現在卻是完全不敢答應下來。韓馥所言無非就是將自家小妹當做利益結合的棋子,這種事情他甄儼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或許對於大漢其他家族而言十分平常,女人嘛,有時候就是自己的妻子都能當做籌碼送出去。但自家,想到甄堯的護短,想到甄堯這些年對甄宓的寵愛,甄儼相信,自己要是敢答應,回頭自家三弟就得和自己翻臉了。
甄儼雖然不會答應,也不好當面就嚴詞拒絕,只得用手撐著腦袋開口道:「州牧,此事並非一件小事,儼還需向家中母親問問。今日多謝州牧款待,甄儼告辭了。」望著甄儼離開的背影,韓馥皺眉重重歎息一聲,若非無可奈何,他也不願如此低聲向人求親。
第二日,依舊是州牧府,不過地點卻不是那個宴客的廳堂,而是韓統的書房內,一位身高近九尺的壯漢,哧呼著開口道:「少爺,那甄儼可曾答應了?」
韓統聽大漢所問,冷聲道:「別提那甄儼,昨夜父親與他說及此事,他便支支吾吾的不肯答應,最後說自己還要與家中人商量。真是笑話,甄逸早幾年就死了,如今甄家家主不是他還能是誰。什麼與母親商量,不過一婦人,何須聽她意見。」
大漢似乎對甄儼頗為不屑,怒聲說道:「那甄儼居然如此不識抬舉?不如讓某家把他抓來,定讓他服服帖帖的送上自家妹子。」
「不可胡來,父親初來冀州麻煩事已經不少,暫時還不能動那甄儼。」韓統似乎並非那種精蟲上腦的人,當下搖頭拒絕了大漢的提議,開口道:「不過,甄儼以為他不答應,我就沒法娶甄宓了?嘿嘿,那可不一定啊。無雙,你且附耳過來,照著我的吩咐去做。」
兩人咬了半天耳朵,當韓統說完後,高壯大漢遲疑片刻開口問道:「若某家擅自離開,主公會不會責怪?」
韓統擺擺手,開口道:「放心,一切有我擔著,你自然不會有什麼擔心。記住,這件事一定要辦漂亮,要讓人家知道,我冀州州牧府的少爺,是很有誠意的。」
「少爺放心,鳳定照吩咐辦妥。」壯漢點點頭,開口道:「若無其他事,某家便準備去了。」
韓統笑著點頭道:「去吧去吧,記得一定要快。」
兩日後,一隻百餘人的隊伍悄悄離開了鄴城,緩緩向北方前進,為首者,正是前日與韓統在府內密商的壯漢。這麼一隻隊伍出城自然瞞不住韓馥,將一切弄清楚後,韓馥很快便把自己那兒子招來,開口道:「你讓潘鳳去甄家給你提親?虧你想的出來啊!」
韓統輕笑道:「父親放心便是,孩兒讓潘將軍準備了不少厚禮,足夠顯示我們家的誠意,我想甄家一定不會拒絕的。」
韓馥見事情已經如此,也只得搖頭暗歎,不過自家兒子這也算是錯有錯著,希望如此能夠有效吧。甄儼這兩日躲著不出來,韓馥也知道甄家二公子這已經沒有多大希望了。
不管鄴城如何變故,甄堯此刻仍舊是城內整日忙碌個不停,好不容易早些回家的話,還要被幾個妹妹纏著,不是陪著玩就是陪著練字,甄堯發現不論是在家還是在太守府,自己都一樣的累。
低著腦袋走路的甄堯,在快到甄府門前時抬頭一望,只見十數匹馬正悠閒的在門外搖晃著尾巴,當下低聲暗道:「嗯?怎麼今日府中來了這麼多人?」
甄堯帶著疑惑走入府門,一旁的家丁上前低聲說道:「少爺,方才有一群人說是從鄴城而來,特來拜訪少爺的。」
「從鄴城來的?」甄堯眉頭微皺,他可不認識什麼鄴城來的人,開口問道:「他們現在人在哪裡?」
「就在廳堂,夫人剛才出來了。」家丁指著前方客廳,開口道。
甄堯點點頭,不再多說快步走上前,果然,自家母親正與一位壯漢低聲說著什麼。有客臨門,雖然不知道是來做什麼的,甄堯還是習慣性的換上一副笑臉,走上前開口道:「今日有貴客遠來,讓甄府增添不少光彩。母親,不知這位是?」
壯漢見身後有人走近,待聽到甄堯說話後,抱拳說道:「某家潘鳳,添為冀州牧帳下大將!公子便是中山太守,甄家三少爺?」
第一百三十二章都給我滾
「潘鳳?」甄堯聽到眼前壯漢自報姓名不由得愣神,這名字對甄堯來說,是比較熟悉的。前世記憶中,那本演義裡最出名的,出場不過幾句話的龍套,當屬眼前的男子最為出名了。不過熟悉歸熟悉,自己可沒和他打過交道,當下開口問道:「不知將軍來此,有和見教?」
潘鳳咧嘴一笑,開口道:「甄太守,某家今日來意已向尊老夫人說出,天色已暗,某家便不打攪了,明日再會,告辭!」說罷大手一招,帶著一旁幾位手下走出廳房。
潘鳳莫名其妙的離開,甄堯看著廳堂中的幾個大木箱子,皺眉道:「母親,這潘鳳是來做什麼的?這些箱子裡裝的是什麼?」
張氏自劉氓進屋後眉頭就沒松過,當即搖頭歎道:「他是奉了冀州牧的命令,前來提親的。這些,是州牧給的聘禮。」
「嗯?」甄堯雙目一瞪,開口道:「上門提親?他潘鳳要娶誰?」
張氏低聲歎道:「不是潘鳳,是為州牧的兒子提親,要娶宓兒。堯兒,你說此事該如何處理?唉!」
就在張氏說完後,突然側門後傳來一聲泣語:「我不要嫁人,不要嫁人!」甄堯仰頭望去,只見自家小妹帶著哭腔跑開了。
張氏同樣看到自家女兒哭著跑開的背影,當即驚呼:「這,宓兒怎麼會在?」要知道在潘鳳說出來意時她就吩咐不得讓甄宓靠近廳堂了。
「唉,怕是你們說的都讓這丫頭聽到了。」甄堯皺眉搖頭,開口道:「孩兒先去看看小妹,母親且先回屋稍歇。」如此說著,甄堯抬腳便追著甄宓離開的方向趕過去,好在是府內,就算甄宓躲起來也能找得到。
從側門追出長廊,甄堯拉住一旁的家僕,開口問道:「小姐往哪走了?」
僕人連忙指著不遠處的屋子,開口道:「小姐往自己屋裡去了。」
甄堯聽罷快步跑過去,見甄宓小屋的門閉的死死的,只得用力拍打,開口道:「小妹可在屋裡?打開門,讓三哥進去。」
不斷的拍打屋門,卻不見屋門打開,片刻後從屋內傳出甄宓的哭聲:「不讓,誰都不讓,宓兒不要嫁人,娘親不疼宓兒,三哥也不疼宓兒,不疼宓兒了……
這是甄宓第一次和自己刷脾氣,甄堯心急的同時也頗為心痛,自家小妹原本快快樂樂的,就因為這些不速之客,才會躲在屋子裡哭泣,當下緩聲道:「誰說要小妹嫁人了,三哥和娘親可沒說。小妹快點把門打開,三哥有話和你說。」
「真的不要宓兒嫁人?」屋內的哭聲似乎稍有停歇,傳來甄宓斷斷續續的噎語。
甄堯當即說道:「嗯,小妹說不嫁,那就不嫁。」就在甄堯說完沒過幾息,屋內的門栓發出響聲,之後木門緩緩打開了一角。
甄堯單手撐著門,將右腳跨過門檻,開口道:「來,讓三哥進屋。」甄宓見甄堯走了進來,便轉身走回床榻,爬上去有被子把自己包起來。
甄堯緩步走至床頭,右手伸出將甄宓眼角的淚水拭去,輕聲問道:「方纔你在廳堂,都聽到了?」
「嗯。」甄宓的小腦袋無力的點了點,低聲道:「宓兒不要嫁人,不要嫁人。」
甄堯搖頭苦笑,古代孩子真不是一般早熟啊,這才十一歲吧,就已經什麼都懂了,當即重重點頭說道:「好,不嫁就不嫁,小妹不要哭了,三哥可沒答應人家,說要把你嫁出去。」
甄宓抬起腦袋,睜大眼睛直望甄堯,開口道:「真的?」
「嗯,三哥什麼時候騙過宓兒。」甄堯笑著將自家小妹從被褥中抱出來,開口道:「除非宓兒自己想嫁,三哥絕對不會逼小妹的!」
「三哥最好了。」甄宓得到自家三哥的保證,當即兩眼一彎,咧嘴笑了起來,雙手伸出開口道:「三哥最好了,宓兒才不要嫁人呢!」見甄宓如此說,甄堯笑著搖頭,這個丫頭哭一會笑一會的,變臉的速度還真快。
好不容易將甄宓安撫好,甄堯來到自己母親房中,兩人相商一會,張氏點頭道:「如今你二哥不在,這個家就是你做主,自己想清楚了就去做,為娘不會干預的。」
甄堯笑著點頭:「母親放心,這些小事,還難不倒堯兒。」的確,與沙場征戰動不動就是幾萬死傷相比,這些和親之類的事情,的確算不上多大的事了。
甄堯答應甄宓的時候很爽快,而與張氏說時同樣是挑輕的說,但這不代表他真的就不拿此事放在眼中。這次潘鳳上門提親應該是他與韓馥的第一次交集,由不得他不放在心上,為此,他將身邊文士、武將通通招來身旁,夜晚召喚,可見甄堯對此也是看中的。
這種半公半私的事情甄堯並沒放在太守府處理,將一干手下都叫來甄府後,就在會客廳中,甄堯沉聲說道:「今日潘鳳領著提親隊伍上門了,你們說說,此事該如何處理?」
甄霸是甄府的老人了,幾乎從甄堯會走路起就跟著自家少爺,對自家少爺的秉性可謂十分清楚,當下抱拳請命道:「主公,那潘鳳好生無禮,認識都不認識,就敢闖入主公府邸。主公不如給我一百兵卒,今晚我就把潘鳳給主公抓來。」
甄堯倒是想這麼做,可一旦他真動手了,那他在冀州可就豎了一大敵了,搖頭道:「不可胡言,潘鳳乃是替州牧家公子說媒來的,怎能對他動武?」
甄堯剛說完,分屬中山郡各大家族年輕才幹的張家長子便開口道:「主公,風倒覺得這是一件喜事。」
甄堯右手輕點桌案,開口道:「你且說說,喜從何來?」
「回稟主公,若是主公與州牧結為親家,在冀州勢力必然更上一層。韓馥新來冀州,他必然要仰仗主公,主公可乘此機會,將其架空,借其名,獨攬整個冀州,豈不是大妙?」張家公子說道高興處,不忘手舞足蹈的表演起來。
甄堯默默的看完張風的『表演』,目光掃向周圍眾人,開口道:「還有誰也是這麼認為的?」
「直(甘)(鐵)附議,張風所言甚善。」甄堯問完,又有幾位各家族中的子嗣出列贊同道。
「你們,都給我出去!」甄堯仔細的看了看包括張風在內的四人冷聲道:「都給我滾回家去,中山郡不需要你們這些廢物,都給我滾!」
要我當你的冒牌王妃?還給我發工資?
好吧好吧,看在你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的份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許攸初獻計
「主公,」突然遭到甄堯呵斥,張風等人頗感奇怪,躬身還欲說話,卻看見甄堯那滿是殺意的雙眼,嚇得低頭一言不發。
甄堯忍住拔刀的衝動,沉聲道:「在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都給我滾出城外。否則,我認人,腰間寶劍可不認得你等!」
張風聽得甄堯如此說,雖然不知自己哪裡惹怒了甄堯,但也明白此地是不能待下去了,彎腰行禮後,轉身退出廳房,其他幾人見此,那還敢繼續站在屋內,一個個的緊跟其後跨過門檻,消失在甄堯等人眼前。
許攸和陳琳之前一言不發是因為兩人來毋極的時間還短,這種『家事』他們還無法拿捏住甄堯的心思,現在甄堯表態了,兩人自然不會一聲不肯。
見甄堯怒氣未消,陳琳抱拳開口道:「主公無需動此大怒,據琳所知,那韓馥之子韓統不過是個游手好閒之輩,如何配得上主公家妹。韓馥不過新來冀州,能對主公有何助力?主公若不贊成此婚事,大可不必理會。」
甄堯聽了陳琳的話才緩緩點頭,低歎道:「這樁親事,堯已答應小妹不會答應。可我也不想與韓馥太過交惡,如之奈何?」
一旁的許攸露出一副笑意,開口道:「主公所憂慮,不過是顧慮韓馥會以州牧之職權橫加刁難,而如今袁紹於渤海舉兵,更是令冀州勢力三分。主公不願在此時與韓馥交惡,大可讓他知難而退。攸有一計,可助主公解此難題。」
甄堯面露喜色,連忙出聲問道:「子遠有何計策,快快道來。」高級謀士就是不同,這才一小會,便有解決自己心中難題的法子。
許攸點點頭,開口道:「攸雖來中山不久,但也知道主公帳下將士乃當世之精銳。而那潘鳳,在出任鄴城守將前不過是韓家的一名心腹家將,他能有何本事?主公只需如此,如此,把這場戲演給潘鳳看,自然能讓他乖乖的回鄴城。」
「好,此計甚妙,就按子遠說的去做。」甄堯聽罷當即拍桌叫好,看向張飛以及甄霸三人,開口道:「你三人也聽到了,可有異議?」
張飛重重點頭,抱拳答道:「主公放心,明日定讓那潘鳳看一齣好戲,要是嚇不著他,某家任由主公處置。」
甄霸三人也同時出列,答應道:「謹遵主公之命。」
甄堯滿意點頭,自己心中的疙瘩總算是消去大半,剩下的就看明日事情是否順利了,當下起身舒展長臂,開口道:「夜深了,都回去歇息吧,明日還有好戲看呢。」眾人會心一笑,躬身拜辭後,一齊走出了甄府議事廳房。
第二日,潘鳳天亮沒多久就再次登門,甄堯為了自家小妹的事可是沒準備去太守府辦公了,就呆在自家等潘鳳上門。不過看著潘鳳又帶著不少財物上門,甄堯卻逼開親事不談,開口道:「聽聞潘將軍乃州牧帳內上將,不知可願指點指點我毋極兵馬?」
潘鳳還真以為甄堯是想讓自己給他看看兵馬,點頭說道:「有何不可?太守帶路便是。」心想,若是自己這麼給甄堯面子,他總不會讓自己不好交差吧,卻不曾想過,甄堯帳下兵馬俱是從戰場上拚殺出來的,何須他一個還沒打過仗的『上將』指點。
兩人就這樣帶著身後十幾位隨從緩步走向校場,還沒走進去,響徹天際的殺喊聲便驚的潘鳳身後戰馬不斷嘶鳴。不過被驚嚇住的可不止戰馬,就連潘鳳都被高昂的殺喊聲給嚇的頓時停步。
到底是『上將』,臉色數變後,自作鎮定的開口道:「太守帳下兵士嗓門不錯,某家所率兵馬都無此大叫的習慣。」同時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聽這殺喊聲,就像是無數兵馬交戰一般,進去了自己性命是否能夠保存?
「潘將軍,請。」甄堯看見潘鳳臉色幾次變換,心中頗為高興。讓你來毋極打攪到我家小妹的開心生活,今天不把你嚇個半死,我就不姓甄了。
潘鳳尷尬的點點頭,與甄堯一同走進校場。剛走入校場,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正在捉對廝殺的五千刀盾兵。五千人兩兩廝殺在一起,沒有任何排陣,也沒有任何指揮,完全是兵卒之間的悍鬥。
「這」潘鳳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在鄴城也算是統練了一段日子兵馬。通常他操練兵卒不過是帶著兵士一同機械的重複一個又一個動作,哪像眼前所見,捉對廝殺的兵卒完全沒有章法可言,幾乎就是往死裡打。那兵卒手中大刀與圓盾的撞擊聲傳入耳內,潘鳳心臟就跟著不停顫抖。
甄堯不是第一天看自家帳下兵馬訓練,比這個更殘酷,幾乎人人帶傷的軍演他都看過,眼下的廝殺只是開胃小菜罷了。眼下潘鳳在旁,甄堯卻是低聲說道:「毋極城是小地方,比不了將軍所呆鄴城,麾下將士不懂得如何排兵佈陣,讓將軍笑話了。」
潘鳳抬手擦拭額頭露出的汗珠,低聲道:「太守練兵之法倒是稀奇,不曾見過,不曾見過。」
甄堯笑著點頭,開口道:「走,我們接著看。」說罷拉著潘鳳繼續往前走,當兩人繞過刀盾兵的訓練場所,五千弓兵出現在兩人眼中。
「放!」隨著號令下達,第一排的弓箭手迅速放開長弓,千支箭矢飛出,落在數十步開外的草人群中。箭雨過,站在草人附近的兵卒走上前,清點一番高喝道:「第一組,落地十三支!」
若說之前刀盾兵只是帶給潘鳳精神上的衝擊,眼下的弓兵卻是令他歎服。他可是看清楚了,弓兵百步外所立草人不過百餘個,而且各個都有不小的間距,就這樣千人散射,居然只會有十幾支箭脫靶,放在以前潘鳳可是不敢想像的。
甄堯在為自己擁有這等精兵而自豪的同時,不忘開口問道:「不知某帳下控弦士,可入得將軍眼內?」
潘鳳聽甄堯開口問話,只得咬牙說道:「若論射箭,此等兵卒俱不差。不過沒有上戰殺敵,一切皆算不得數。」奈何這些兵卒不是他統帥兵馬,若是他的手下,定會誇獎大半天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校場『做戲』
兩人繼續在校場中閒逛,走過弓箭手訓練的靶場,很快就來到校場內面積最大同時也是空曠的平地。因為是給騎兵準備的,所以地方也就比其他兵卒的訓練場所要大許多。
之前的步卒已經給潘鳳帶來了極大的震撼,眼前正在訓練的騎兵,卻是讓他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腳步,口中喃喃說道:「居然還有這麼多騎兵?」
「第二隊準備,目標,百米外木樁,衝鋒!」隨著指揮兵卒一聲令下,百名騎兵單手握刀提馬衝出。在靠近木樁之時,右手伸出,齊聲暴喝:「破!」
『卡嚓』大多木樁都被彎刀斬斷,木屑被濺的四處亂射,當百餘騎在木樁後方停步後。十幾位專門統計的兵士上前,開口道:「十五號,三十七號,八十一號,木樁未斷。」
正在指揮訓練的千人隊隊長聽罷冷喝道:「未砍斷木樁者,出列!」話音落下,便有三名騎兵牽著自己的戰馬走了出來。
「自己去劈砍一百根木樁,沒砍完不准休息!混賬,連這點訓練都不能完成,若再有失誤,以後便是加倍責罰。」千人騎可是被張飛知會過,今日演練必須要出彩的,沒想到還是有人失誤了,只得沉著臉說道:「看什麼看,還不快去!」
甄堯看著三名騎兵乖乖的牽著自己的戰馬離開訓練場,當即轉身對潘鳳說道:「唉,此次徵召騎兵大多都是新丁,連這點訓練都會有差錯,實在汗顏的緊。」
潘鳳現在是想說也說不出什麼,原本以為自己還能給甄堯帳下兵馬一些指點,卻沒想到甄堯帳下兵馬一支比一支驚人。聽著甄堯似是慚愧的話語,潘鳳只能苦笑,他手下連一支百人隊的騎兵都不曾有過,甄堯卻已經有數千騎了。
甄堯拉過潘鳳,繼續向裡面走著,不過再往裡面走可就看不到什麼兵卒訓練了,只看見數千槍兵,正把中軍校場給圍的水洩不通,不時的傳出一陣陣的喝彩聲。
甄堯只是吩咐張飛今日一定要在校場讓潘鳳吃驚一次,並沒有任何具體安排。當下走上前,開口問道:「今日何事喧嘩?你等為何不訓練?」
「主公,」被拍的槍兵本來很不耐的回頭,但一看是甄堯來了,連忙露出一副笑臉,低聲說道:「今日張將軍說讓我等歇息片刻,幾位將軍正在場中相鬥,我等俱是為將軍打氣呢。」
「是嘛?都讓開些位置,也讓我看看。」甄堯心中暗笑張飛如此安排,將周圍兵卒撥開,帶著潘鳳走了上前。一行人剛站定,就看見場中四位身披甲冑的將領正圍在一起廝殺不停。
場中四將除了張飛和甄霸三人還能是誰,張飛騎術比三人高很多,自然是以一敵三的局面。甄堯兩人到來並沒妨礙到張飛等人酣鬥,四匹戰馬呼嘯著從校場的一端衝向另一端,之間長矛、大刀、長槍的碰撞自然不在少數。
潘鳳怎麼看眼前四將都不像是在切磋,扭頭看向甄堯開口問道:「太守莫非不上前阻止?任由麾下將領如此廝殺?若是他們之間有人把握不當,傷了或是被傷,如何是好?」
甄堯略微搖頭,開口道:「既然他們想要比鬥,就讓他們鬥出結果才好。至於受傷,為將者當不懼生死,受點傷又有何妨?將軍難道不是這麼認為的?」
潘鳳還能說什麼呢,只得點頭稱道:「太守說的是,說的是。」
就在兩人說話的空當,張飛與甄霸幾人也注意到了甄堯的出現。趁著四人又纏鬥在一起,張飛低聲說道:「主公來了,都給我當心點,某要動真格的了。」張飛倒是清楚,戲再怎麼逼真再怎麼精彩也只是戲,只有假戲真做了,才更具威懾效果。
張飛真正動起手來,甄霸三人都難以與他相抗,丈八長矛就像有了生命的長蛇一般,危險而又狡詐。『刷』長矛刺向甄霸肩膀,將其穿在身上的甲冑都刺出一長串火花。
好在甄霸躲閃的及時,否則這一下就是要受傷流血的。場中甄霸三人漸漸被張飛壓制,只有三人合力互相補救才能勉強支撐著戰局。而一旁觀戰的兵卒卻不管許多,這一場廝殺應該是他們看得最精彩的,場邊呼喝聲一陣高過一陣。
甄堯看了看潘鳳的臉色,臉上露出一絲怪笑,當即開口道:「益德,停下吧,再打下去也不會有什麼變化了。」畢竟場中四將都是他的得力戰將,哪一個傷了都不是件好事。
張飛聽到甄堯喊停,當即將伸出的長矛收回,安坐在馬背上,對著甄霸三人拱手說道:「三位,承讓了。」
甄霸三人同樣拱手說道:「將軍厲害,我等頗有不如。」說完後四人一同跳下戰馬,拉著坐騎走向甄堯。
「參見主公。」四人來到甄堯面前拱手拜道,開口之餘不忘拿眼睛瞟了瞟一旁的高壯男子,想來這就是主公所說的潘鳳了。
甄堯笑著點頭,指了指身旁潘鳳,開口道:「無需多禮,你等來的是時候,給你們介紹,這位是從鄴城遠道而來的州牧帳下上將,潘鳳潘無雙。你等俱是武將,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甄堯說完,甄霸首先拱手笑道:「竟是州牧帳下上將,霸有禮了。」
潘鳳高傲的點點頭,也不搭話,似乎忘了之前是誰看著場中鬥將,臉色都被嚇白了。一旁的甄猛見潘鳳居然如此自傲,冷聲說道:「不知潘將軍有何高招?可否指點一二?」
甄猛這話無異於出口挑釁了,潘鳳面色突然一沉,開口道:「某家豈是你等小校能隨意猜測的?太守,不如讓某指點一番?」
若是張飛說這話潘鳳或許要考慮考慮,但開口的是甄猛,潘鳳只當這三人都是武藝一般的將領,想想自入校場後就連續吃驚,不招人出出氣潘鳳也不舒服。當下也就不做推辭,甚至搬出了甄堯之前所說的『指點』二字。
甄堯笑著點頭,開口道:「潘將軍有心指點,堯自是感激不盡,如何會從中阻攔。」雖然沒有見過潘鳳動手,但甄堯對自家帳下將領還是十分有信心的,甄猛如今的馬戰本事,可不差於那些次一流的武將。潘鳳此等捏軟柿子的打算,顯然不會討好。
第一百三十五章討董檄文
甄猛與潘鳳的切磋不消多說,光看一日後潘鳳灰溜溜的帶著自己手下離開毋極便能知曉,他是沒有半分得意可言。目送潘鳳的身影逐漸遠離城池,甄堯開口笑道:「這下韓馥應該死心,不會再打我甄家的主意了。」
一旁許攸點點頭,又復而開口道:「雖是如此說,可主公還是需要多加小心,韓馥畢竟是冀州州牧,此刻他忍氣吞聲,來日主公還需提防他的算計。」
甄堯雖然不認為那歷史上在袁紹面前不戰而降的韓馥能給自己帶來麻煩,不過屬下人好心提醒,倒也不好拂了許攸的面子,開口道:「此事便交由子遠,給我緊盯著韓馥,若他真有什麼不對勁的舉措,我們也好提前準備。」
潘鳳走了,甄堯的生活又恢復正常,白日往返於太守府和自家,夜晚還得抽時間陪陪母親和小妹。自從甄堯把潘鳳趕走後,甄宓顯然對自家二哥又親密了許多,幾乎不到睡覺時間,就不離開甄堯身邊,耍賴也要賴著甄堯。
換個人與自己耍賴,甄堯早就該動怒了,奈何是自家小妹,除了去太守府處理公務時不讓她跟著,其餘時候幾乎就這樣帶著一個小托油瓶。有的時候拖油瓶還不止一個,甄姜、甄脫,甚至是張瑛都會粘上來,令甄堯苦笑連連。
且不說甄堯在毋極城忙碌個不停,當半月後潘鳳帶著人手又灰頭土面的回到鄴城後,韓家兩父子可是惱怒不已。兩人怒歸怒,當聽到潘鳳將甄堯帳下兵馬訓練之事說出,甚至是親口承認自己不如甄堯帳下一員小校時,韓馥惱怒的同時更多的是驚懼。
甄堯有此實力不拿自己當一回事,韓馥只得將此事忍於心底,而韓統雖然聽聞甄宓是難得的貌美女子,但因為不曾見過,也就沒有太大的**,只是在將婚事打消的同時,暗自想著,總有一日要甄堯付出輕視自家的代價。
沒過多久,潘鳳毋極狼狽回來的消息便傳入甄儼耳中,對於自家三弟的行事方式,甄儼除了報以苦笑根本沒任何辦法。自家三弟都把韓家人得罪乾淨了,自己還留在這做什麼呢?甄儼搖著腦袋將辭呈遞上,將自己的衣物打包,出得城外走向回鄉道路。
想著自己在洛陽、鄴城先後兩次離官原因皆是自家三弟,騎於馬背的甄儼只得搖頭歎息:「回去了也好,即便賦閒在家,也能多陪陪母親。」生性豁達的甄儼並不在意這些,自家家族如今在三弟的支撐下越發興旺,自己不去支持三弟還能支持誰。
潘鳳走後不過數月,甄堯便接到了曹操的檄文,一旁的陳琳拿著檄文看了半天,讚歎道:「主公,曹孟德好大的手筆,居然敢假傳三公檄文,號令各路州牧、太守,共同興兵討賊。」
甄堯輕笑一聲,曹操這傢伙膽子本來就大的很,記得自己上一世似乎是說他傳天子檄文的,此刻眼前不過是三公檄文,已經算小的了。不過這些並不是甄堯所要討論的,今日他將手下文武都聚集起來,要討論的就是如何應對這張檄文。
張飛卻是不管其他,如今好不容易又等來了大戰,他可不想錯過,當下抱拳說道:「主公下令吧,某家不出半月就能將董卓的腦袋砍了。」
甄堯略微搖頭,張飛的性子就是如此,大呼小叫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咳嗽兩聲,開口道:「如今曹孟德已在老家譙縣舉兵,而洛陽周邊幾位州牧、太守也都先後發兵。你等說說,堯該何時發兵?又該領多少兵馬前去?」
陳琳點點頭,開口笑道:「主公若要發兵,當宜早不宜遲,如今各路兵馬都已踏上征程,主公若不快些,恐怕都見不著董賊的面了。」
「至於兵馬,主公麾下兵馬充沛,倒不需要悉數帶出。」陳琳剛說完,許攸又接嘴說道:「騎兵可率三千,弓弩手可帶三千,刀盾兵有三千亦足矣,另領六千槍兵,共一萬五千兵馬。如此兵數,在各路人馬中既不顯多,也不會少,主公能免去不少麻煩。」
甄堯思慮片刻,點頭道:「既如此,便領一萬五千兵馬前去會盟討董。甄斷,此次守城依舊由你負責,城內還余精兵八千,好生訓練,不得荒廢。」
隨著年紀的增長,甄斷那沉穩的性子也逐漸凸顯,聽完甄堯吩咐,當即抱拳道:「主公儘管放心,眾兵卒的訓練,斷絕不敢廢!」
甄堯滿意點頭,每次出城都將甄斷留下守城不是沒原因的,誰讓自己手底下就他最穩重呢。待甄斷起身後,便繼續問道:「孔璋,城內兵馬糧草、輜重可曾備齊?」
陳琳拱手答應道:「回稟主公,均已備齊,大軍隨時都可出征。」
甄堯右手重拍案桌,大聲道:「既如此,三日後你等便隨我一同出征,擒殺逆賊董卓。」
以張飛為首,眾文武皆躬身道:「諾!」
甄堯略微頷首,轉向看過甄儼,開口道:「二哥,小弟遠去洛陽,毋極城便交由二哥打理了。」
甄儼此時已經回來有不少日子了,當即點頭道:「三弟放心便是,二哥雖不能上得戰場相助與你,但在後方保得平安還是足夠。待三弟凱旋歸來,二哥定將此城完好無損的交於你手。」
就當甄堯在為最後出兵做準備時,張瑛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來到甄府,找上甄堯輕聲說道:「甄堯大哥,又要打仗了嗎?」
甄堯也不相瞞,點頭道:「是啊,如今大漢正處多事之秋,以後的安穩日子可就是越來越少了。」
「這個,是小妹昨夜趕著縫製出來的,甄堯大哥把它帶上吧。」如此說著,張瑛從懷中掏出一個由蜀錦縫製而成的香囊,遞向甄堯時開口道:「大哥一個,堯哥一個。小妹聽人說這個香囊掛在身上可以祈福的,一定要掛在身上。」
甄堯眼尖,雖然張瑛十指躲閃,但還是被他看到了手指上的刺傷,當下重重點頭,開口道:「好,我現在就掛上。」
看著甄堯把香囊繫於腰間,張瑛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甄堯見此心底感動,輕聲說道:「瑛妹心靈手巧,若是平日無事,就多來府上,陪陪我幾個妹妹,和母親吧。」
甄堯說完張瑛便緊張開口問道:「真的可以嗎?」甄堯笑著伸手輕撫張瑛的散發,笑著點點頭,卻不曾說話。
溫存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三日幾乎一晃而過。於初平元年秋(公元一九零年),甄堯再次從毋極舉兵,領著帳下張飛、許攸等文武,踏上討董的征途。
第一百三十六章李儒應對
就在甄堯出兵毋極時,遠在洛陽的董卓也在大發雷霆之怒,將案桌一腳踹翻,冷聲道:「反了反了,這些傢伙居然都要攻打老夫,老夫當日就該把袁紹、曹操給殺了!」
董卓發怒,一旁李儒只得出言勸道:「主公息怒,主公息怒,如今木已成舟,該是想想如何應對才是。以主公帳下兵馬,想要擊敗這些面和心不合的州牧、太守,並不算難。」
董卓一聽自家女婿有招,當即問道:「賢婿有何妙計,速速道來。」
李儒聞言只得苦笑,事發突然,哪來的什麼妙計可言。不過他說的話倒也不假,他相信以自己的安排,加上西涼兵馬之強壯,就算硬碰硬也行啊。
略微思慮片刻,開口道:「如今曹孟德、劉岱等人領兵從兗州殺來,袁術、孫堅從汝南、南陽起兵,就連北方甄家三子甄堯也領兵南下。主公若是被動等待,必然會失了銳氣,依儒之見,當主動出擊。」
董卓急忙開口問道:「如何迎敵?」他可是得到消息,有十多位諸侯領兵殺來了,這麼多的敵兵如何能應付的過來。
李儒不愧是董卓帳下第一智囊,不過數息時間,便考慮好了一切,開口道:「主公可派兵馬守住滎陽、中牟、河南、新鄭四處城池。四座城池,滎陽、中牟可擋南面之敵,河南可擋西進敵兵,新鄭正卡北方兵馬過境之處。」
「四座城池互相遙望,以為支柱,再遣一大將駐守汜水關,與四城相互照應。如此四城得守,所謂聯軍會盟便成了笑話,只要時間一長,糧草供應不足,這些各路兵馬必然要撤兵回去,主公即可高枕無憂,安享於洛陽城。」
李儒一番佈置卻是讓董卓心花怒放,當即擺手叫好:「不愧是賢婿,老夫沒白疼你們夫妻。快與我說說,這些個地方,該派何人前往駐守?嗯,奉先就不必考慮了,有奉先在洛陽陪著,老夫才能安心。」
董卓這話一說,站立在他身旁的高壯男子不免神色一暗,心底暗歎:想我自統兵以來,斗匈奴,滅賊寇,何等氣概!如今卻成了他人府門看門的護衛。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布呂奉先,他右手所拿持的方天畫戟便是最好的證明。
李儒倒沒想過要讓呂布出去守城,雖然自家主公信任呂布,他卻並不太喜歡這個昔日敵將。當下抱拳說道:「奉先護衛主公乃是重職,儒自然不會請主公將他外調。以儒所思,可使李蒙、王方守滎陽,楊定、段煨守中牟,徐榮、樊稠守河南,張濟、胡軫守新鄭。」
「再以李傕、華雄兩位將軍鎮守汜水關,主公以為可否?」
董卓聽罷,點點頭開口道:「便如賢婿所言,諸將何在?」
底下十幾位將領一齊抱拳道:「末將在。」
董卓滿意一笑,自己帳下文武倒是不少,開口道:「軍師之言你等可曾謹記?各自回去,帶著本部兵馬出城,務必將各路諸侯擊潰,都明白了?」
十幾人齊聲高喝道:「末將領命!」被報道名字的自然是心中道苦,這下不能在城裡享福了。而沒報道名字的幾人也暗自竊喜,不管是勝也好,敗也罷,暫時都與自己無關了。
董卓見守城事宜都安排好了,便不再多管,招來府內歌姬開始飲酒作樂。有軍令在身的像李傕等人雖然也想留下來吃喝,奈何還得點齊兵馬,只得匆匆告退。而李儒雖然已經把自己的安排吩咐下去,但也不放心,稍微吃喝也就告辭離開,前往城內軍營。
走入軍營大帳,正巧李傕就在,李儒開口道:「稚然,讓他們都入賬內,儒還有些話沒說。」
李傕點點頭,身為董卓身邊心腹,他可是知道這一戰有多麼重要的,李儒會有安排很正常,出得大帳將其餘幾人都招呼過來。
當眾人都走入大帳後,李儒才開口道:「你等八人是主公帳下最為得力的戰將,此次戰事重要不消儒多說,儒此來只是告訴你等,此戰以守為主,非有必要,不得輕易進攻。只要穩穩的將城池守住,便是大功一件,回來了主公定有重賞。」
李儒也是出於無奈才將這些話說出,畢竟這些人都是什麼德行,都有什麼本事,董卓可能不清楚,但他卻是清楚的很,同時他也不敢不清楚。除了徐榮還算有點將帥之資,其餘幾位大多都只能成為一軍部將,讓他們獨自統兵根本不用指望能有多大建樹。
如此想著李儒才叮囑眾人以守城為重,畢竟這些人再差也是軍中的將領,死守城池的事情並沒有太大麻煩。而以他的估算,只要將戰事拖入深冬,這些所謂的聯軍必然要退兵。所言只是守幾個月的城,李儒才會放心讓這些人兩兩一起出戰。
張濟率先點頭,開口道:「軍師放心,我等俱會按軍師吩咐行事。」其餘幾人也先後跟著點頭,保證自己一定按照李儒的吩咐辦事。
張濟等人離開後,李儒依舊是愁眉不展,華雄見此不由得皺眉說道:「你就安心吧,有某家在,即便他們不行,我也能守住汜水關。你不信他們,莫非還信不過我華雄?」
李儒還沒開口,一旁的李傕便大聲說道:「你是這說什麼話?沒聽見軍師是說我們兩一起守汜水關嗎?若沒有我,你華雄也不比他們強多少。」
李儒見眼前二人又吵起來,不由得撫著腦袋直搖,片刻後沉聲說道:「如今大戰在即,你二人身為主公帳下大將,如此爭吵成何體統!我讓你們一起守汜水關,不是讓你二人去吵架的,要是汜水關因你二人不和而丟了,主公不砍你們腦袋,我李儒也不會放過你們!」
李傕聽罷點頭說道:「是,軍師說的是,我不與這個蠻漢爭論,要爭也等將來犯敵軍擊敗了再爭。」雖然李儒是文官,但熟悉他的李傕知道,這傢伙是一狠辣角色,真讓他動了怒,就算主公要保自己也是不夠的。
「哼!」華雄嘴拙,在口舌上幾乎是從沒佔得上風,冷哼一聲抱拳走出大帳。他是不想看到李傕,一見面就得吵起來。
第一百三十七章張繡叫陣
甄堯一路領兵南下,不過半月便穿過常山、趙國、魏郡,來到冀州與司隸的交界處。這一路上自然是無甚阻礙,可來到司隸地界,卻是沒有那麼容易進軍了,擋在眼前的城池就成為甄堯必須先攻克的對象。
當然,甄堯從中山那麼遠的地方趕來,自然不是最先到的,在甄堯趕至新鄭城下三日前,渤海袁紹與州牧韓馥已經在城外安營紮寨,不過兵卒原來尚在休整,兩人還沒來得及展開攻勢。兩人得聞甄堯領兵來了,當即打開寨門迎甄堯入內。
三人見面,年紀最小的甄堯只得上前行禮道:「毋極甄堯見過州牧,本初兄數年不見,風采更甚從前啊。」
袁紹雖面露喜色,不過卻擺手說道:「甄太守過獎了,某狼狽奔逃出洛陽,哪有風采可言。有甄兄前來相助,想那董卓是猖狂不了多久了!走,我們一同入營。」這般話語似乎就沒把一旁的韓馥放在眼中,完全無視了他這個州牧的存在。
韓馥只得在一旁尷尬笑著,誰讓袁家族大勢大,他這個小小的新任州牧,還真不能拿袁紹如何。見袁紹轉身向營寨內走,只得在一旁跟著。
甄堯將兵馬帶入營內並安紮下來後,與袁紹等人一同走入軍中大帳,看著袁紹當仁不讓的坐在首位上,眉宇間閃過一絲不屑。就算韓馥現在勢力不及袁紹,也是三方兵馬中官職最高的,居然讓袁紹如此囂張行事,看來他確實是軟弱之輩。
袁紹坐上座位後,看向甄堯身後兩人,開口道:「子遠匆忙離開洛陽,不想是去中山了,惜哉惜哉!」袁紹如今也是一方郡守,對文武也開始注重了,本想平日與自己關係不錯的幾人都會來渤海追隨自己,沒想到許攸卻是去了甄堯那。
許攸聽得袁紹似是懷舊的話語,露出一副笑意,開口道:「太守帳下文武俱備,何需許攸一俗士。如今攸已出仕主公,日後就在毋極定居了。」
袁紹點點頭,看到許攸站在甄堯身後就已經能猜出這些,何況他卻是不是非要許攸不可,以他袁家四世三公的名聲,想要哪個士子投靠不行?所以許攸另投他人對袁紹來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遺憾,沒有太大了不起的。
甄堯見眾人都不說話,當即開口問道:「州牧,本初兄,不知前方城池有何能耐?見我數萬義軍到來,仍然堅守抵抗?」
袁、韓兩人聽罷,後者剛想說話卻被袁紹搶了先,輕咳兩聲袁紹開口道:「城內不過是董卓帳下爪牙,奈何有城池助力,再添眾多兵馬相助。某與州牧剛至,帳下兵士疲於趕路還未恢復,還未與城上兵士交手。」
袁紹的說辭甄堯是肯定不信的,袁紹是怕自己攻城把好不容易積蓄的兵馬消耗乾淨吧。如此想著,甄堯開口問道:「如此長久駐兵城外也非良策,我等即是奉詔討賊,如何能停止不前?如此豈不是辜負了天子與眾多大臣的厚望。」
就在城外甄堯等人商量著何時應敵時,城內張濟、胡軫也在商量如何守城,就在兩人為城外敵軍今日又有援兵前來而擔憂時,在一旁站立多時的壯年男子開口道:「叔父,今日城外兵馬又添援手,士氣必有增長。繡以為,此刻必須挫一挫城外兵馬的銳氣,否則城池難守。」
壯年男子說完,張濟兩人不由得停下討論扭頭看向他,片刻後張濟開口道:「我侄有和妙策?可挫敵兵氣勢?」
「無他,唯戰耳!」壯年正是張濟的侄子張繡,此時的張繡還是剛過而立之年,眉宇間的傲氣可是不小,「待小侄領兵去敵寨叫陣,殺他兩三將領,我看他們還有何膽量犯境!」
「這,」張繡的建議確實不錯,張濟也知道自己的侄子從他師父那學來了一身本事,在西涼闖出了不小的名頭。不過想到李儒的叮囑,又不免猶豫道:「軍師曾言不可進攻,只需守城,如此做,豈不是與軍師交代相左?」
胡軫卻擺手說道:「不然,軍師雖有交代,但他如何知道我等局面。張繡之策甚是不錯,便依你所言,本將與你三千兵馬,前往敵營叫陣!記住,務必將敵兵氣勢打壓下去!」
「諾!」張繡十分高興,自他從涼州來到洛陽後,就整日游手好閒,仗是沒得打,兵也沒得練,每日就在自家院中耍弄槍棒,這樣的日子也不是張繡想要的。如今的他,更嚮往沙場的征伐,金戈鐵馬間的豪情。
第二日張繡一大早就將兵馬點齊,匆匆打過一聲招呼便領兵出了城池。張濟看著自己侄子出城,心中左右思慮不定,最終還是將麾下八千將士點齊,跟隨其後離開新鄭北門。
張繡帶著三千步卒很快便來到十里外的聯軍營寨,傳令小兵匆忙跑至大帳,開口道:「報,營外有兵馬叫陣,聲稱要主公出營相見。」
袁紹聽罷冷哼一聲,開口道:「紹還未前去攻城,沒想城內賊子居然趕出城。哼,帶我出去看看。」邊說著邊向帳外走去,甄堯與身後張飛、許攸相視一眼,三人齊步緊跟在後。
當甄堯、袁紹等人點齊兵馬走出營寨,只看見一位身穿金色亮甲,手持長槍、胯下黑馬的男子正在敵陣前來回走著。幾人打馬上前,袁紹開口道:「汝是何人?來尋死乎?」
張繡等了大半天才等到袁紹等人出來,當下停住戰馬,開口道:「某乃北地張繡,奉主公之命,前來擊殺爾等!還先來送死,你,還是你?」長槍連點數人,口氣卻是囂張至極。
「他就是張繡?」袁紹等人沒聽說過張繡的名號,可甄堯知道啊,前世記憶中,這傢伙可是很了不得的,當然,這個了不得是因為張繡有個了不得的師傅和一位更了不得的師弟。
自古關東和關西兩派就是對立的,袁紹聽到張繡自報家門後當即譏諷道:「什麼北地張繡,不過是一荒涼之地的匪賊,何人出戰,為紹斬了此賊?」
袁紹帳下武將還是不少的,話音剛落便有耐不住寂寞的人拍馬上前,昂首道:「茂請戰,定為主公取他腦袋。」
第一百三十八章「上將潘鳳,可斬張
袁紹問聲望去,便見帳下小將陳茂請戰,復而看了眼張繡,點頭說道:「准了。」得袁紹首肯,陳茂右手持刀柄狠拍馬背,筆直殺向張繡。
「不自量力!」張繡見敵陣衝出一人,冷笑低哼一聲,雙腿稍微夾動馬腹,胯下戰馬便奔馳開來。數息後兩將側馬相遇,張繡右手單提長槍擋下陳茂的大刀,待戰馬相錯之時突然回身橫掃,槍桿重重砸在陳茂後背。
「嘶」背部傳來劇烈疼痛,差點讓陳茂跌落馬下,不過就算他未曾落馬,狼狽的摸樣只會讓張繡放肆大笑。
「就這點本事也想與某為敵?笑話,吃我一槍!」就在陳茂還未從疼痛中舒緩過來,張繡已經將馬頭調轉,雙手握住槍尾衝殺過來。
張繡突然襲來,陳茂慌忙中提刀抵擋,可張繡的槍實在太快,快到陳茂才剛剛舉起長刀,槍尖便已刺過其頸脖。將染血的長槍抽回,張繡理也不理從馬下跌落的陳茂屍體,望向甄堯、袁紹等人,冷聲說道:「還有誰來送死?」
甄堯目光凝視張繡,心中暗道:「普通小將居然在張繡手上走不過兩招嗎?不愧是有『北地槍王』之稱的高手。」側過腦袋看了看一旁似乎有了點興趣的張飛,心中暗自比較著,是自家帳下張飛強,還是眼前的槍王厲害?
原以為可以輕鬆獲勝的一戰,居然被對方兩三招就給殺了,袁紹臉色十分難看。他可是出了名的好面子,陳茂輸的如此慘烈,輸得連命都丟了,臣下無能的同時不也在說他這個當主公的也不會什麼本事。
張繡喊完話發現對面沒一人答應,只得繼續高聲喝道:「何人敢與某一戰?」
聽著張繡再三邀戰,袁紹臉色陰晴不定,雖然有心派人出戰找回場子,可從之前一戰便能看出張繡非一般人能夠抵擋,只得長歎:「奈何某帳下大將顏良、文丑未至,否則又怎容那賊將猖狂!」邊說著邊將目光看向甄堯、韓馥,意思倒是很明顯,我已經死了一將,該你們派人了。
甄堯沒有出聲,韓馥卻沉聲開口道:「潘鳳何在?」自與袁紹會兵一處後,他就處處忍讓於袁紹。若是此刻自家麾下大將能夠擊敗那張繡,想來袁紹也不敢再無視自己了。
潘鳳雖然在甄堯手上吃了暗虧,但在韓馥手上卻是不可多得的武將,緊跟在韓馥身後的他立刻提馬上前一步,抱拳說道:「末將在!」
韓馥點了點頭,開口對袁紹說道:「此乃我軍中上將,定能宰殺了那張繡!」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卻是不看甄堯,畢竟家醜不可外揚,若是讓袁紹知道了自家『上將』還敵不過甄堯一家將,那可算是丟老臉了。
袁紹略微點頭,潘鳳舉著自己的大斧子便衝向戰圈。張繡見到潘鳳那魁梧的身軀,當下也緊了緊手中長槍。可交手後才發現,這個用斧子的敵將也不過一般。
揮動長槍將潘鳳的斧刃擋下,張繡冷笑道:「給我死去。」百鳥朝鳳槍法使出,槍尖瞬間一分為三,讓人分辨不了哪個是槍影,哪個才是實招。
潘鳳能夠成為軍中大將靠得更多的是他那魁梧的身材與雙臂的巨力,本身的武藝與眼界並不高,一旦碰上招式靈巧的武將便只有落敗的下場。
而張繡更是用槍高手,他只覺眼前出現三朵槍花,隨後三朵槍花又聚在一起,之後,他只感覺到自己胸口傳來絞心之痛,低頭一看,前胸已被長槍刺出一個窟窿。
當潘鳳從戰馬上摔落,韓馥驚呼道:「潘鳳。」
袁紹見己方再敗一陣,而且同樣是敗得乾淨利落,黑著臉冷聲說道:「這便是你帳下上將?」
甄堯見袁韓兩人都輸了一陣,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益德,你且出戰,為兩位將軍報仇!」他倒是想讓甄霸幾人都練練手,奈何張繡本身武藝高出三位家將太多,出戰恐怕只會如潘鳳等人一樣身隕,如此只得讓張飛出戰了。
張飛點點頭,拍馬上前開口道:「某乃涿郡張飛,你身手不錯。」
似乎是高手間的直覺,張繡在張飛走出兵陣時就感覺到了從對方週身傳來的壓迫感。右手扭動槍桿,沉聲道:「你也是來送死的?」
「哈。」張飛見張繡把自己和潘鳳等人合為一談,不由得怒笑道:「是誰送死還說不定呢,你且坐穩了,接招!」話音落下,胯下黑鬃馬奔出,冷冽的長矛直逼向張繡。
「叮」長矛與長槍相撞一處,兩人卻沒有任何變幻,任由坐騎將自己拉開,當第一回較量結束,二張都明白,這次算是遇上對手了。
同時調轉馬頭,兩人齊聲喝道:「殺!」戰馬隨即奔馳,轉眼間二人便由百步距離縮短至半步之遙。張飛手持長矛直刺,奈何張繡長槍也是不慢,同樣是瞄向他前胸猛刺。
兩人同時側身,隨後同時伸出左手將對方的武器緊握手中,原本奔馳的戰馬因為二人較力不得不立即停步。戰馬停下,二張卻不被其所擾,雙腿夾緊馬腹的同時,雙臂漸漸加力,開始了最原始的比拚。
張飛腳跟下有雙馬鐙相助,相比張繡要更顯輕鬆,漸漸的兩人在氣力上的比拚也開始分出上下。張繡見自己力氣上吃虧,迅速鬆開左手的同時將身子後傾,後背幾乎平貼在馬背上。
如此動作並非無用,就在張繡後倒的那一刻,張飛右手橫掃長矛,險險擦過張繡額頭,帶去幾許髮絲,從其臉頰上方掃過。
連續三人上陣,總算是讓己方看到了一點勝利的希望,雖然眼下出戰的並不是自己帳下大將,袁紹和韓馥還是希望張飛能贏。畢竟讓敵將在陣前連殺兩人對幾方士氣已經是極其嚴重的打擊,若再死上一人,恐怕身後兵卒都要不戰而逃了。
幾回合之後張飛漸漸佔住上風,手中長矛總能掐在張繡動手前逼向其軟肋。張繡發現自己無往不利的虛實槍影今天卻失效了,即便全力施展剜出五瓣槍花,也迷惑不了對方。可要他如此服輸卻是不可能,當下便準備與張飛死拼,就算受傷也要鬥下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四城戰事
張繡突然放棄防守而拚死進攻的舉措的確令張飛措手不及,但拚殺幾回合之後張飛也逐漸適應了張繡的槍擊,同時也明白了對方的打算:「想和某拚命?你還差得遠呢!」長矛橫提當下張繡的鐵槍,戰馬側過之時抓住張繡無心防禦的空當,將長矛再次往前遞上。
「嘶」銳利的蛇矛將張繡手臂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張繡雖然忍住痛楚,卻不防張飛又從背後殺來,只得勉強抵擋迅速回撤。
右臂受創,張繡明白自己現在不走可就真的走不掉了,衝回兵陣之時大喝道:「撤!」
看著張飛將敵將擊退,袁紹高舉手中長劍,開口道:「眾將士,隨我殺!」他卻是看到張繡逃跑,身邊兵卒並不算多,想要撿便宜了。
甄堯出營並沒帶太多兵馬,僅僅千名步卒在身後站著,見袁紹和韓馥追擊出去,招呼張飛一聲便跟在袁、韓二人身後。
就在袁紹領著兵馬就快追上張繡時,從前方傳來一聲大喝:「侄兒休慌,叔父來矣!」緊接著,數千兵卒出現在眾人眼前,正是張繡之叔張濟領兵到了。
袁紹同樣看到張濟援兵,不過他卻捨不得放下張繡這塊肉,之前的受挫令他臉面受損,現在必須找回面子才行。如此想著,袁紹咬牙道:「全軍衝鋒,殺!」
韓馥本來看見敵方還有援兵就想停下追擊,奈何袁紹已經衝出去了,只得埋頭一起殺出。甄堯見兩人依舊往前衝殺,心底暗歎袁紹兩人分不清局勢的同時,也只得領兵上前,畢竟這個時候他不能棄袁紹等人不顧。
張濟很快就來到張繡身邊,看著侄子左手緊扣右臂,臂膀上滿是血跡,當下開口問道:「侄兒受傷了?」
張繡見到援軍面色也輕鬆不少,沉聲說道:「些許小傷並不礙事,叔父來的正是時候,我等再殺回去!」他撤兵一是因為自己不是張飛對手,二是手中兵馬並沒多少。如今張濟領兵相助,卻是讓張繡沒了顧及,如此混亂的戰場張飛想要對上他恐怕幾率不大。
張濟卻不想在此時與甄堯等人交戰,開口道:「你都傷成這般模樣,休得逞能,快快與我回城。」說罷調派千餘兵卒押後,自己帶著張繡迅速回撤。
千餘斷後兵卒顯然是被張濟拋棄的棄子,當袁紹領兵衝來很快就對上這千名兵卒。有千名兵卒拖著戰局,當袁紹將眼前敵兵擺脫後,張濟和張繡早已跑出數里開外,想要追也是追不到了,氣得袁紹一劍將已經投降的兵卒斬殺,咬牙道:「逆賊跑的真快!」
張濟領兵回撤,甄堯同樣沒有入戰場摻和,當袁、韓兩人領著兵馬往回走時,上前恭笑道:「本初好本事,令敵將望風而逃,今日這一戰我等大勝皆賴本初與州牧了。」
袁紹本來對甄堯在一旁看戲十分不滿,但對方如此恭維開口,他也沒法此刻責說他,勉強笑笑,開口道:「若無甄兄帳下猛將擊退張繡,今日何來大勝?紹可不敢領全功啊。」話雖如此說,可任誰都能看出,袁紹是真當自己領兵打破敵軍了。
且不說袁紹、甄堯領兵回營,就在新鄭城外展開戰事時,其餘幾城同樣戰火漫天。河南城下,曹操冷眼看著不斷擊退己方攻城兵卒的守兵,沉聲道:「董賊防範甚嚴,我等何事才能攻破洛陽,營救陛下與眾多大臣。」
一旁曹操好友,如今出任陳留太守的張邈開口道:「你我兵馬充沛,他董賊分兵駐守各城,如何能敵得過我等?孟德儘管安心便是,要不了數日,眼前城池必定要被你我踏平。」同河南城下一般,中牟與滎陽城外同樣滿是義兵,如孫堅、袁術、袁遺等人,皆已踏入戰場。
回到大帳,甄堯開口道:「本初兄,時不待我,明日便開始攻城吧!張濟叔侄今日有此一敗,想要他們再次出城並不容易。」
袁紹思慮片刻便點頭道:「就如甄兄所說,明日某領兵攻北門,州牧可領兵攻東門,至於南門便交由甄兄你,如何?」
甄堯點點頭,開口道:「如此甚好。」
第二日天亮後,甄堯三人便點齊了兵馬來至城下,新鄭本是一座小縣城,僅僅因為地理位置才會有兵馬駐紮,平日城內幾乎是沒用任何兵馬的。也正因此,城池的高度並不算高,以甄堯目測應當不過兩丈,這對攻城的他來說便是一件好事。
可即便如此,當戰事開始後,甄堯卻發現一切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麼樂觀。右臂受傷包紮起來的張繡今日依舊站在城頭,雖無法親自領兵守城,但有他在城頭調度,麾下兵卒的氣勢便是高昂數倍不止。
甄堯都能發現張繡對守城兵卒的重要,一旁的張飛如何發現不了,左右思慮不定,終究抱拳開口道:「主公,待某上去將那張繡砍了,免得他在城頭礙眼。」
張飛的想法倒是不錯,若是能將張繡解決了攻下城門絕對沒問題,不過甄堯抬頭隨便瞟一眼也知道城頭上滿是敵兵,就算張飛衝上去也不會有太大建樹,可能還見不到張繡的面,就會被敵兵趕下城,弄不好還會受傷。
緩緩搖頭,甄堯開口道:「今日不是決戰的日子,城內兵馬有不少,還需要時間去消耗。」此時甄堯已經得到了消息,董卓在汜水關外四處城池都安紮了兵馬,如此算來,一處城池兵力不會太多,只要打一兩日消耗戰,就足以讓城內兵力出現空缺。
這樣的消耗戰,正是鍛煉甄霸幾人領軍能力的好時機,所以張飛才有時間陪著甄堯在中陣一邊觀察戰事一邊思索破敵之策。而像城下指揮進攻的甄霸,他現在是急得不行了。
「該死的,怎麼就衝不上去!」甄霸一面呼喝著兵卒衝擊城池,一面心底焦慮想著。眼下主公正在身後看著,若是自己沒有任何表現,只是不斷的派兵卒送死,豈不是讓主公心底失望。咬咬牙,甄霸準備冒險一試,將刀背咬住,衝至城下後迅速攀上雲梯。
都市為人,我修真,一身一世為修身。王者霸氣,狂王者稱帝。
第一百四十章甄霸受創
見甄霸突然放棄指揮自己攀上城頭,甄堯皺眉開口道:「甄猛,速去接應甄霸,別讓他一人在城頭被圍。」
「諾!」甄猛抱拳答應一聲,策馬從中陣疾馳至城下,帶上幾名兵卒,很快就從甄猛所攀爬的雲梯跟了上去。就在甄猛雙手觸碰到雲梯時,甄霸已經踩上城頭,不過情況卻不太妙,周圍十數名兵卒已經將其合圍。
甄霸面對將自己包圍起來的敵兵卻一點也不懼怕,猙獰一笑,手中短刀直劈向前,將一名敵兵手中的木槍斬斷兩截,隨即暴喝道:「殺!」
「叮叮」連續幾聲金屬撞擊聲,甄霸的短刀沒能觸碰到目標敵兵,反倒被一旁的兵卒擋下,這時身後也傳來絲絲風響,甄霸無需回頭便知道是有兵卒偷襲自己背後了。
側身讓過從背後襲來的長矛,甄霸冷笑斜劈手中短刀,一顆人頭飛起,頸脖處的鮮血直往上噴,猩紅的血滴將周圍數米都染成血色。
有人見血就會害怕,也有人見了鮮血就會感到莫名的興奮與殺戮,顯然張繡帳下兵馬便是後者,十幾人見有同伴死亡,非但沒有後退,反而將甄霸逼的更緊,齊聲呼喝:「殺了他!」
十幾人同人將手中長槍刺出,甄霸便是想躲也無法悉數躲過,擋下四人長槍,又轉身躲過三隻,但還有從正面急速刺來的槍尖卻是如何也躲避不過。
「爾等好膽!」一聲怒喝從雲梯上頭傳來,卻是甄猛到了,這也多虧了甄霸在城頭吸引了周邊兵卒的視線,否則甄猛也無法這麼快的攀爬上來。
剛想跳入城頭的甄猛還來不及高興就看到甄霸被敵兵圍困,高喝之時雙腳連城牆也不踩,直接從雲梯上跳入城頭。手中大刀從上而下直劈,又為甄霸斷下三根槍桿,只餘下最後一隻,沒辦法為甄霸攔下。
「呲」槍尖刺中甄霸右肩並無甲冑防禦的關節部位,甄霸吃痛險些放開右手正握著的短刀,左手伸出緊握長槍槍桿不讓它再前進半分,用力一折卻是將木槍折成兩半。
甄猛見自己衝上來依舊令甄霸受傷,當即開口道:「速退,某來斷後!」邊說著左手用力一推,便將甄霸推至城牆邊。
甄霸雖不願撤,可肩頭上的傷痛卻令他連武器都舉不起來,當下也不再猶豫,左手扶著雲梯頂端便躍出城外,身子下落時雙腳在雲梯上輕踏一腳,翻身落下城頭。
「彭!」躍出城外的動作雖然飄逸,可卻無法改變其右肩受傷的事實,在甄霸右腳踏上城牆的那一瞬間,肩部傷口被牽動,劇烈的疼痛領甄霸無法保持身體平衡,最後卻是重重撞倒在地面。這一撞又扯動右肩傷口,甄霸算是明白了何謂衝動的懲罰。
相比甄霸的痛楚,緊跟在他身後下來的甄猛卻輕鬆的多,在甄霸躍出城頭後,甄猛並沒浪費時間與眼前兵卒糾纏,輕鬆跳上城頭牆面,將刺向自己的幾把長矛、長槍擋下,帶著一臉不屑的表情向後輕縱,人已經離開了城頭。
長刀在城牆上留下一道長達一丈的深痕,甄猛雙腳已經著地。拉起剛剛起身的甄霸,兩人迅速回撤,帶兩人走回前陣指揮之地,開口道:「這一戰便有我指揮,你去後方療傷。」甄霸感激點頭,左手捂著傷口快步走向中陣。
甄霸來到中陣後,緩步走至甄堯面前,跪地道:「主公,末將無能,累及甄猛冒險相救,請主公責罰!」
甄堯確實想罵人,可看到甄霸一身染血,肩膀上那還沒拔去的槍尖,頓時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沉著臉說道:「去找軍醫把傷口處理了,別弄得剛上戰場就廢了一臂!」
甄霸想要舉起雙手抱拳答話,右臂卻是無力抬起,只得低頭答應一聲:「諾!」然後迅速起身趕往後陣,那有主公配給的軍需醫者。
甄霸走後,甄猛雖然接手了指揮,但也沒有太大改觀,兵卒雖然時有衝上城頭,卻難以在城頭站站穩腳跟,不是被逼回雲梯,就是身死城上。直到日落西山,甄堯命傳令兵敲響了撤退的金鐘,攻城戰事也沒有太大進展。
甄堯撤兵的同時袁、韓兩人同樣領兵回撤,當三人與營寨前相會後,袁紹開口道:「賊兵果然兵馬眾多,今日一戰幾乎沒有任何斬獲,據聞甄兄帳下還有大將受傷,不知現在如何了?」
「哼,你這是關心還是嘲諷?」心中如此想著,甄堯卻面露無奈之色,開口道:「帳下將領不停調遣,擅自做主衝上城頭,有此一難也算給他一個教訓。好在傷勢並不算嚴重,休養幾日便可領兵作戰。」
袁紹面帶笑意的點頭,但甄堯卻從他眉宇間的閃動發覺幾絲遺憾,想必是覺得他帳下一日前死了一員將領,巴不得甄霸也死在城頭最好了。
「太守誤矣,為將者當聽命行事,如此不聽調遣的將領要之何用?」袁紹不說話,一旁的韓馥卻開口道:「以本州牧之見,當將其於營前斬首,以儆傚尤。此刻我等正是齊兵討賊之時,少有差池便會害人害己,不可輕判啊!」
韓馥說完袁紹便停下腳步,轉過身子看向甄堯,他倒是很好奇甄堯會如何選擇。聽到韓馥如此咄咄逼人的言辭,張飛便要上前呵斥,甄堯側身將其擋下,略微擺手輕歎道:「我帳下將領當歸堯管制,州牧未免管的太寬了,我們走!」說罷領著身後將士向自己兵馬駐紮之處走去。
韓馥見甄堯說也不說便拔腿走人,指著遠去的背影開口道:「本初,你看他,我這也是為大事著想,他卻不給我好臉色。你且說說,老夫所言可對?」
袁紹心中韓馥是要拉自己下水,遲疑著開口道:「州牧所言雖是正理,可要甄堯在營前將自己心愛大將斬首,卻又不近人情,唉,奈何,奈何!」說罷也不管韓馥老頭,自己帶著兵卒同樣走開。
待甄堯、袁紹兵馬都走遠了,站在韓馥身旁,文士模樣的男子輕聲說道:「主公方纔所言卻是過了,不論如何,那都是甄堯自家事,主公突然插言易遭人記懷在心。」
香車配美人,美人伴君旁,群美共爭艷,極品軟飯王!
第一百四十一章甄堯論良將
甄堯回到自己的軍帳後,沉著臉開口道:「去,把甄霸他們幾個都叫來。」小兵見主公臉色不好,答應一聲便快步走出,很快便將甄霸、甄猛找來大帳。
甄猛兩人來到大帳,拱手拜道:「主公。」
甄堯點點頭,示意兩人起身後沉聲問道:「甄霸,出站前堯是如何吩咐的?你可曾將我所說聽進去!」
剛站起來的甄霸聽得甄堯喝問,又跪倒在地,低聲道:「主公命霸出戰前曾吩咐此戰以消耗為主,沒有必要不得擅做改變。」
甄堯見甄霸一直低著腦袋,右手重拍案桌,大喝:「給我抬起腦袋,你現在倒是記得我說過的話,為何在城下卻偏偏忘記了?你若不說不個理由,即便不將其推至營外斬首,也要重罰你一百軍棍。」
甄霸抬起腦袋,遲疑片刻開口道:「末將得主公看重,自府內提拔為將,每每受重任卻無以為報。今日原想領頭殺入城內,好為主公拔得頭籌,卻是高看了自己。霸該死,請主公拿霸的腦袋祭旗,號令全軍將士。」
甄堯卻是忍不住心中怒氣,指著甄霸喝罵道:「混賬思維,混賬舉措,混賬說辭,你就是一個混賬!砍了你又有何用?若不是甄猛相救,你早就死在城頭,哪需要某現在殺你。」
此刻能給甄霸說話的只有同樣府丁出身的甄猛,甄猛見自家主公越說火氣越大,怕甄堯真的一怒之下就砍了甄霸的腦袋,連忙跪地拜道:「主公勿要動怒,甄霸將軍也是一心為主公考慮,才被敵軍所傷。看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主公還是寬恕了他吧。」
甄猛帶了頭,張飛也抱拳道:「主公,甄猛所言甚是,今日一戰甄霸已經受創,想來是吃夠了苦頭,就別再責罰他了。」
甄堯並沒說完,扭頭看向站在一旁似乎也有動作的許攸、陳琳,沉聲道:「你二人也想替他求情?」
許攸、陳琳相視一眼,後者開口道:「主公,甄霸將軍陣前不聽軍令確實該罰,可如今戰事剛起,若是主公在營內責罰領兵大將,對兵士而言,打擊斷然不小。」
「不如將此過先記著,若甄霸此次討董能夠立功,便可功過相抵。若不能建功,待主公得勝回師,再行處罰也未嘗不可。」
待陳琳說完後,許攸也抱拳說道:「主公,攸亦覺如此為好。」
「甄霸,既然他們都為你求情,我就先將此過記著。」甄堯心底大歎一口氣,好在帳下文武都開口為甄霸求情,否則他還真得處罰他了。雖然甄堯本就沒有處罰甄霸的想法,不過這個想法卻是不能說的,見甄霸依舊跪在地上,開口道:「你記著,若是能夠將功補過,我便不再與你計較。若有再犯,則必有重罰!」
甄霸見主公真的不準備處罰自己,感激拜道:「多謝主公不殺之恩。」
甄堯擺擺手,開口道:「好了好了,都起來吧。讓你們過來並非只是說這一件事,還有一句話,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們。我帳下將領、謀士可以不會奇策,可以不會險招,但穩紮穩打必須要會。能將一場戰事拖入消耗戰的將領,才是一員優秀的將軍!」
包括許攸、陳琳,場中五位文武一同躬身拜道:「主公之言,我等必將銘記於心。」說話之時,也在琢磨甄堯這句話的含義,因為這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幾乎表示了自家主公更側重手下哪方面的能力,只有知道了主公喜好,他們才能投其所好穩固自己的位置。
接下來新鄭城下兩日大戰依舊是雙方互拼消耗,同時甄堯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因為城內兵馬分守三處城門,兵力已顯不足了,不少兵士都是帶著重傷在城頭守城。
領兵回營後,甄堯來到袁紹大帳,恰逢韓馥也在,便開口說道:「本初兄,明日開始最後衝鋒吧,我想城內兵卒也撐不下去了。」
袁紹聞言面露笑意,點頭道:「紹正想與州牧找你商量明日如何破城,未想你卻自己來了。不錯,經過這幾日戰事,城內兵馬已經相形見絀,明日全軍衝擊,定能擊破城池!」
韓馥同樣一臉笑意,點頭說道:「我等與董賊帳下兵馬交戰最晚,卻能夠最快攻破城池,來日汜水關前相會,我等卻是大漲臉面。」此話說完,甄堯三人無不開懷大笑,畢竟沒有誰不好面子,能夠在其餘諸侯之前拔得頭功,這算的上是一件意外的驚喜了。
當夜甄堯難得的很早就熄燈歇息,可偏偏此時卻有人不讓他睡個好覺,就在甄堯與周公下棋下的開心的時候,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有兵卒抱拳道:「主公,城外巡查哨探抓住了一員敵方細作,還請主公定奪。」
被帳外兵卒喊個幾嗓子,原本睡眼朦朧的甄堯卻是沒了瞌睡,從木榻上爬起來,用火折子將油燈點著,沉聲說道:「進來說話。」
昏暗的油燈點著,帳外的小兵走了進來,開口道:「啟稟主公,方才有哨探帶著敵方一兵卒入營。」
甄堯皺了皺眉頭,開口道:「讓他們進來。」
話音剛落甄堯便見大帳被掀起,幾名兵卒相繼走了進來,為首一人抱拳道:「哨探陳虎,見過主公。」
甄堯點頭說道:「這就是你們抓住的敵兵?說說,是怎麼抓住的。」
名為陳虎的哨探咧嘴一笑,開口道:「這個傢伙好生有趣,我等沿著前方新鄭城外巡查,他從一旁樹林中竄出便被我等發覺。被我等察覺後還將泥土掩蓋在身上裝死,被某識破後口稱自己是城外百姓。直到某從其身上搜出一個錦囊,才說出自己是從中牟城來的敵兵。」
甄堯略微一笑,接過手下探馬遞來的信件後,開口道:「倒是有些機智,可惜終究沒能瞞過你等。把他放開,諒他在帳內也耍不出花樣。」
傳信兵被放開後,立刻跪爬上前,叩頭道:「求將軍饒命,小子不過是個送信的,還望將軍能繞我一命啊。」
甄堯不屑的看了看跪在自己腳跟前的小兵,開口道:「你且說說,你為何前來新鄭,又送的是什麼信件,說的清楚,或許能饒你一命。」
得之者幸,失之者命,天道酬勤,唯強者為尊。做好人,自己愁,他人樂;當惡人,自己暢快,他人痛苦。人活著,及時行樂。是及時行己樂!還是及時被行樂!
第一百四十二章文采好也是弊端
小兵在生命的威脅下,顯然把什麼忠誠、守秘等信條都拋棄至腦後了,連聲說道:「我說,我什麼都說。小子是中牟城段煨將軍帳下的傳信兵,是將軍派小子前來新鄭的。」
「段煨?」甄堯在腦中搜索片刻,實在想不起來這傢伙是誰,當下問道:「你家將軍為何派你來此?還帶上一個錦囊?」
小兵見甄堯發問,不敢耽誤,回答道:「我家將軍在中牟城下被一名為孫堅的將軍給打敗,兵士死傷眾多。眼見城池守不住了,便讓小子出城求援,錦囊裡的帛卷便是將軍寫給鎮守新鄭的胡軫將軍的。」
「被孫堅打敗了?求援?」甄堯眉宇間閃過幾絲好奇,開口道:「詳細與我說說,那段煨是如何被孫堅打敗的。」
小兵本不想舊難重提,奈何自己小命都握在眼前將領手中,只得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甄堯聽完後只得搖頭讚歎孫堅好運,碰到兩個草包守城,不像眼前的新鄭,別說有馬術高強、治軍一方的張繡,便是他叔叔張濟也是性子穩妥之人。
原來在甄堯還未到新鄭時,中牟的戰事就已經打響了。孫堅作為急性子的人自然是身先士卒的領兵衝鋒,連續攻城幾日就把城內的段煨、楊定給惹得心神不寧。二人合擊死守是幹不過江東猛虎的,於是決定晚上夜襲。
於是悲劇的一幕就發生了,孫堅雖然號稱江東猛虎,以此宣示自己的至強武力,可他也是當世有數的統兵大將,如何會不著手夜防。當段煨、楊定以為夜襲一定能成功的時候,卻不料孫堅的防範嚴密的很,非但沒有偷襲成功,反而被孫堅給逮個正著。
攻城戰孫堅都能打的兩人叫苦不迭,失去城池之利的段煨在營外夜戰如何是其對手,交戰一個多時辰,最終只有段煨、楊定兩人領著些許殘敗兵馬回到城內,其餘近萬兵士不是被殺了,就是投降了孫堅。
狼狽回城的段煨想到了出洛陽時李儒的安排,讓眾將分兵駐守各城不就是互相倚為助力嗎,現在自己吃了大敗仗,好吧,那就讓其他人前來相助。有著如此想法,段煨就排出手下幾名兵卒,分別帶著自己的親筆信件前往各城與汜水關搬救兵。
甄堯心中略微思索,開口問道:「也就是說,不但有你,還有其他人帶著錦囊前去求援了?那前來新鄭的,當真只有你一人?」
賊兵點點頭,開口說道:「小子不敢欺瞞將軍,確實只有我一人前來新鄭。」
甄堯聽罷便站起身子,向帳外走時開口吩咐道:「帶著他出來,隨我去袁紹軍帳。另外把張飛、許攸幾人都喊起來,讓他們在大帳等著。」
來到袁紹大帳將睡的正香的袁家公子叫起床,甄堯便將敵兵傳信一事簡短的說了說。聽完甄堯所說袁紹也沒了瞌睡,當即開口道:「去把州牧叫來,我們一起商量商量,該如何處置此事。」
沒多久韓馥便走了進來,見到袁紹、甄堯兩人都在,當下也知道是有事情發生了,便拋下半夜起床的不快,開口問道:「是何事讓我們半夜起來,明日說不行嗎?」
袁紹搖頭苦笑,他也不想半夜被人打攪。當下又將甄堯對他說的話說給韓馥聽,韓馥聽完默默點頭,就在三人準備最後一戰的時候出現這種空子,不知是該慶幸還是無奈。
「先看看這封信裡寫的是什麼。」袁紹手拿著錦囊,將其打開後抽出裡面的帛卷,細細看了一遍就交給甄堯。雖然帛卷是甄堯給袁紹的,但他之前倒是沒有拆開來看。此刻接過卻有幾分好奇,將絹帛上的百餘字看完,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了。
直到韓馥看完帛卷,袁紹才開口問道:「二位,如此天降良機,我等若不加以利用豈不是有違天意。我看不如就將此信送入城中,若是城內兵馬敢出城,我等就可將其剪滅。」
甄堯對袁紹所提意見卻是不敢苟同,現在城內張濟等人應該也在煩憂兵馬不足之事,就算把這帛卷送進去,以甄堯料想城內守城將領也不會出兵相助,畢竟他們也沒這個能力。
如此想著,甄堯緩緩搖頭開口道:「新鄭城內兵馬被我等三人消耗過半,哪有能耐出兵中牟相助段煨。若是就這樣把信件送進去,恐怕會石沉大海,一點音訊都沒有。」
袁紹眉頭微皺,他最不喜歡被人反駁他的話,奈何甄堯一不是他的部下,二與他也是平級關係,加之甄堯說的也有道理,目前只是單純想早日破城然後衝擊長安絞殺董卓的袁紹並沒與甄堯翻臉,開口問道:「依你之間,那該如何處置?」
甄堯笑開口道:「我等可以命人照著這份筆跡重寫一份帛卷,內容可以這麼改,如此,如此,我想城內張濟等人想不上當也難。倒時攻破城池,功勞可是不小。」
聽完後袁紹沒有說話,一旁韓馥皺眉說道:「計是好計,可這時候去哪找善於模仿筆跡的高人相助。若無此等大能相助,便是此策也用不上啊。」
辦法是甄堯想出來的,既然他敢開口說,自然是有辦法解決這個難題,當下開口道:「你們莫非忘了,陳琳陳孔璋如今在我帳下任府內主簿,以他的手筆,想要模仿這等粗糙字體豈是難題?」
見甄堯解決了這個最大的麻煩,袁紹當即開口道:「好,就依甄兄所言,讓孔璋修書一封,然後派人假冒賊兵將其送入城內。」
商量完了,甄堯也就帶著帛捲回轉自己的大帳,至於那員賊兵真要去卻是丟給袁紹處置。反正他答應的確實做到了,就算是死,那小兵也不是自己殺的。
來到帳內將今晚所發生的事情大致的說了說,張飛、許攸等人無不歡喜鼓舞,只有陳琳苦著臉開始磨墨。自己的書法、文采出眾,卻沒想到會被自家主公如此利用一會。
陳琳不愧是陳琳,即便是半夜醒來提筆行書那速度也是超一流的,沒過半盞茶時間就洋洋灑灑的寫好了一篇甄堯所說大致內容的書信。
甄堯笑著接過帛卷看了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在陳琳以為自己寫錯哪裡得時候,突然搖頭笑道:「孔璋啊孔璋,文采出眾有時候也是一個弊端啊!似段煨那種粗蠻武將,會寫幾個字就不錯了,哪有你這般文采。重寫,重寫!」
宅男韓風因為一顆名為「超級明星助理系統」的戒指,走上了一條不一樣的人生道路!裝逼,霸道,邂逅女明星,戒指在手,天下我有!
第一百四十三章破胡軫
陳琳修改兩次,總算寫出一份令甄堯滿意的絹帛,招來自己帳下的哨探,換上了剛剛從袁紹那送來的賊兵衣物,便讓他獨自出營,帶著這份『段煨親筆書』,逐步靠近前方新鄭城。
新鄭城內,胡軫從哨探手中拿過帛卷仔細看了半晌,讚歎道:「好事,天大的好事。張濟,你且來看看,你我大可不必為守城擔憂了。」
張濟略微皺眉,從胡軫手中接過帛卷,之間帛捲上寫著段煨與楊定已經在中牟大敗了來犯官兵,如今已行至城外,以此信相傳城內,想要一起攻破城外官兵。大致看完後,張濟不忙著高興,望向底下的哨探,沉聲道:「你是從何處來的?」
能被甄堯委以此重任的探哨自然不是笨蛋,低著腦袋開口道:「小子跟隨段將軍行至城外,夜晚趁著月色昏暗便帶著這份將軍親筆書信入了城。」
張濟聽罷心中疑慮稍去,又開口問道:「你且說說,段煨將軍長的是何等模樣?」
探哨不忘臨行前甄堯的交代,開口道:「我家將軍身材魁梧,濃眉大眼,腰間常跨一把寶刀,稱是主公相贈。」這些都是甄堯從賊兵口中問出的事情,雖是平淡無奇,但卻有一番效用,便如此刻,哨探說完張濟也就信了八分。
見張濟疑神疑鬼的盯著小兵直髮問,胡軫不悅道:「你這是作甚,莫非以為此事有假不成?這帛捲上的字跡分明就是忠明兄親筆,他的字跡我如何不認識。你且下去歇息,待明晚便可與本將一同出城,重見你家將軍。」
「文才,這當真是段煨親筆書信?」張濟聽罷點頭道:「若真是如此,明晚便是打破官兵之時。」顯然,此刻張濟幾乎是相信了此帛卷的真偽。
胡軫此刻心思活絡起來了,開口道:「你若信不過某,明日大可不必出城,況且城內確實需要人來把守。此事就這麼定了,明晚我領兵馬出城與段煨一同偷襲敵營,你且在城中好好守城,擺下宴席為我等一同慶功!」
張濟如何不清楚胡軫的心思,不就是怕自己叔侄搶功嗎,不過此刻也不好與之計較,點點頭也就答應下來。張濟卻是不知道,自己這麼一點頭,為他與侄子張繡撿回了條命。
第二日甄堯等人繼續領兵攻城,為了不讓城頭守將看出破綻,三人特意加強了攻勢,給城頭幾位守將『敵兵要全力攻城』的錯覺。可惜演戲終究是演戲,就算再怎麼逼真,甄堯三人也沒發攻破一處城門,一直到天色昏暗,才無奈領兵撤退。
狠狠的吐了口唾沫,胡軫將手中染血長刀收回刀鞘,轉身下城的同時低沉說道:「總算是撤兵了,該死的,今晚定要讓這些兵士好看!」
半夜帶兵出了城池,胡軫對送信入城的小兵說道:「你家將軍現在何處?為何不見其身影?某可是守時出城了。」
小兵開口說道:「將軍曾與小子吩咐過,他會率先從敵營後方偷襲。將軍可在敵營前方埋伏著,待後方火起,便可領兵殺出,雙方包夾,敵兵斷然逃脫不得。」
其實這些都是帛捲上清楚寫著的,胡軫此時相問不過是因為戰事緊張而不太相信自己,通過他人再口述一次,心底也踏實許多。當下點頭道:「本將自然清楚,你且跟緊了,別到時候死在這裡,連段煨的面都見不著。」
「死不死,我都肯定見不到那什麼段煨。」聽胡軫那麼說,小兵心中暗自誹謗著:「只要主公能夠破敵,殺了你們這些賊子,就算我死了又有何惜?」能夠成為甄堯帳下哨探中的頂尖人物,自然都不是怕死的。
胡軫帶兵來到甄堯等人所立大營前,等了足足一炷香時間,身旁小校才指著遠處冒起的濃煙與隱約可見的火星低呼道:「將軍,你看,起火了!」
胡軫同樣看到了火勢,從腰間拔出刀刃,大喝道:「眾兒郎聽令,隨我殺!」一句話說完便帶頭騎馬衝出,絲毫沒有發覺之前跟在自己身旁的『傳信兵』正在徐徐向後退去。
領頭衝至營寨大門前,將寨門劈開後便直闖入營內,前方時而響起的殺喊聲更是讓胡軫堅信,段煨偷襲得手了,自己再不快點就撈不著軍功了。
數千人很快便悉數闖入前營,有戰馬助力的胡軫更是越過前營已經來到中軍,可是剛踏入中軍營寨,胡軫雙眼就瞪的老大,原因無他,因為前方有數個巨大的火球正向自己所在之處滾過來。
而就在胡軫目瞪口呆之時,營寨周圍亮起一支支火箭。「糟糕,此乃敵兵之計,撤!」雖然已經發覺不對兵呼喝出來,但並不是所有兵卒都聽清楚了。不少後方兵士依舊在往前擠,而前方胡軫卻帶著週身兵卒向回路跑,如此碰面,不可避免的發生嚴重踩踏。
「放箭!」隨著甄堯一聲令下,三方會合起來的弓箭手一齊將手中火矢放飛,目標正是鋪上了不少硫磺、雜草等引火物的己方大營。
幾息之間整個大營都化為連片的火海,當胡軫帶著僥倖逼開火矢與後方火球的千餘兵卒出現在前營時,整整齊齊排列著的數千步卒卻讓他一陣恍惚。
後有火海,前有敵兵,胡軫根本就沒有辦法遁逃,連遭打擊治下胡軫幾乎有了下馬投降的念頭。可就是此時,袁紹沉聲道:「前方賊兵,一個不留!」
「你不給我活路,我也不讓你好過!」心底殘存的凶性被袁紹一句話激起,胡軫怒喝道:「眾兒郎都隨我殺,殺了眼前兵士就能逃出去。」
當甄堯帶著弓箭手重歸營前時,前營的戰鬥依舊繼續著,甄堯奇怪為何些許殘兵也打的這麼吃力,一旁始終沒動手的張飛說道:「主公,袁紹不讓賊兵投降,雙方由此苦戰。」
甄堯略微皺眉,沉聲道:「袁紹應該不是這麼不明智的人?為何會有此舉措?」在他想來,袁紹好歹是統兵多年的將領,不應該做出這種折損兵力的事情。
奈何甄堯忘了,這番計策,從抓住俘虜到出謀克敵都是他甄堯做的,他袁紹一點力也沒出,幾番比較都輸給甄堯,袁紹面上雖然不說,但心底怒氣確實不小,以殺洩憤也是情有可原。
一個能吸收雷電之力少年
一段熱血沸騰的故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公明為先鋒
看著胡軫帳下兵馬一個個被殺,甄堯略微搖頭,他並非仁慈之輩,既然袁紹想要趕盡殺絕,他也不想為這點小事與之計較。一場大火雖然將胡軫及其帳下兵馬宰殺乾淨,但也讓甄堯等人失去的駐紮之所,幾人一合計,決定趁著天色暗淡,攻下新鄭城,去城內好好歇息。
不用任何偽裝,也不用什麼計謀,三人領著麾下兵馬出現新鄭城頭,袁紹打馬上前開口道:「城上守門之人聽著,賊將胡軫已被某家斬首,想活命的趕緊打開城門,否則休怪我袁本初領兵衝進城去,將爾等盡數宰殺!」
城頭上的張濟身子一垮,險些跪在下來,自胡軫出城後他就在城頭緊盯著,期盼著能看見得勝回來的己方兵馬。可天不如人願,等待的卻是袁紹的數萬敵兵,苦澀的看著下方數萬人,低聲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張繡到底是武將出身,幾日過去手臂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度了,見張濟愁眉苦臉的樣子,開口道:「叔父,我等撤兵回汜水關吧,城內尚有一千騎在,足夠助我等回汜水關。」
張濟聽到張繡所說,才打起精神說道:「對,我不能死在這裡,也不能投敵,我還有賢妻在洛陽城裡等著我們,走,我們從西門撤。」說罷便拉著張繡從走下城門,張繡見其到了這般地步也不忘家中美妻,暗自搖了搖頭,低歎一聲便跟著一同走了下去。
袁紹喊完話就退至兵陣,等了許久還不見人開門,心底漸漸消退的怒氣又躥了上來,大手一揮開口道:「全軍,攻城!都給我殺,把城內賊兵都給我殺光!」
就在袁紹發話之時,城頭上冒出一名小卒,高聲呼喝道:「別攻城,別攻城,將軍已拋棄我等從西門逃出,我這就給將軍打開城門。」張濟可是要逃命的,雖然城內除了騎兵外還有那麼幾百名步卒,不過張濟可不想帶上被拖慢了腳速,於是這些步卒很可悲的成了棄子。
「帶著兵馬入城後,袁紹還想領兵前去追趕張濟,甄堯苦笑搖頭道:「那張濟領騎兵退去,想來此時已經逃出數里遠,本初兄便是有再快的馬也是追趕不上。況且麾下兵卒日夜苦戰,咋就疲憊不堪,些許敗軍之將,逃了也就逃了吧。」
「甄堯此言有理,我等攻破此城就已足夠,逃跑了的無需追趕。」難得的韓馥開口支持甄堯,沒辦法,他可不比袁紹正處壯年,如今就要步入暮年的韓馥可是受不起這樣的日夜折騰,要說幾人裡面誰精神最差,就屬這個坐在馬背上都大哈氣的韓馥了。
在新鄭城內休整一日,點齊兵馬時甄堯才發覺,不過幾日戰事,自己帳下一萬五千兵馬就已經有近四千的死傷,能夠保存完整建制的就只有麾下騎兵與弓箭手,其餘不論是槍兵,或是刀盾兵,都有不小的損傷。
相處有這麼段日子,陳琳也是知道了自家主公的一些習慣,當下開口勸道:「主公何須歎氣,須知不論是袁紹或是韓馥,他們帳下兵馬損失都比主公多出許多。特別是昨晚,袁紹不納降兵,使得自己白白犧牲近兩千兵卒。」
甄堯聽罷略微搖頭,擺手道:「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就在甄堯等人與城內休息之時,從中牟出來的傳信兵終於趕至汜水關。從傳信兵口中得知中牟不保的消息後,李傕與華雄一商量,絕對還是派出援兵。不過兩人身為李儒親點的守城大將自然不會出城,而華雄帳下並無什麼領兵將領,李傕只得將自己手下找了來。
招來帳下部將,李傕開口道:「楊奉,你去點齊五千出城,火速趕往中牟。若是去晚了,恐怕城池有失。」
知道事情緊急,楊奉也不耽誤,抱拳答道:「將軍放心,奉這就領兵前去救援。」說完便轉身走出關內大帳,一炷香時間過去,將自己的五千兵馬召集起來,從關口出發,走山間近道快速奔赴中牟。
趕了一整日的路,楊奉見兵卒疲憊只好稍作歇息,而趁著兵馬歇息的空當,楊奉身邊一名手持大斧,頭裹白斤的高壯男子開口道:「主公,中牟距汜水關足有兩日腳程,一來一去便是四日,依那傳信兵卒所說,楊定、段煨恐怕是支撐不住的。」
楊奉本是黃巾賊出身,雖然讀過些兵書,也帶過幾年兵馬,也他的能力一直不是很強,是眼前部下將領多次相助才使得他能鞏固自己的地位,所以對他也頗為信服,當下問道:「依公明之見,某改如何應敵?」
楊奉道破持斧男子字號,其人也就呼之欲出,正是後世被曹操譽為『有周亞夫之風』的徐晃,徐公明。只見徐晃將長斧橫提,抱拳道:「還請主公分一千腳力快捷的兵士與晃,晃可領兵先行,而主公領餘下四千將士慢行,以存戰力。」
「若中牟城未破,末將可領一千兵馬相助守城,以待主公來援;若是中牟城已被敵軍擊破,某可先行牽制敵兵,待主公領可戰之士到來後,共擊之!」
楊奉躊躇片刻,開口問道:「如此,公明豈不是身陷險境?」不過他擔心徐晃受陷可不是關係徐晃的安危,而是想著若是自己沒有徐晃相助,那以後要與其他幾位將領相爭豈不是又得吃虧,為了自己的前途,他還是希望徐晃不要輕易犯險。
徐晃聽罷凌然說道:「大丈夫領兵作戰,豈能畏懼艱險,主公儘管放心,某有把握。」
楊奉點點頭,開口道:「如此,便如你之意,去挑選一千兵卒吧。」徐晃頷首示意後便走向一旁兵卒聚集之地。這五千兵馬都是他給楊奉練的,誇張的說這五千人誰有什麼本事,而誰又有哪些缺點,他徐晃是一清二楚。
將自己心中認可的一千精銳之師選出,徐晃開口道:「你等從此刻便隨我為先頭兵隊,再歇息一盞茶時間,歇息好了就得走了。」
被選出的一千兵卒沒有任何不滿,聽到徐晃的命令就立刻開始歇息,或補充一些水分,或啃兩口乾糧,爭取剩下的每一秒歇息時間都不被浪費。
第一百四十五章論盟軍
就在徐晃領兵先行之時,甄堯同樣向袁、韓兩人告別:「今我等攻破新鄭,卻不知中牟戰事如何,若真如前日賊兵所言有其他兵卒送信至其他幾城,孫堅勢單力薄,恐其不能久守,某領兵前去相助,來日汜水關下相見。」
雖然知道自己等人能輕鬆取新鄭是托了孫堅的福,但讓袁紹領兵前去相助是可不能的,當下抱拳道:「甄兄即已決定,紹也就不做勸阻,此行保重,我等汜水關下再會!」
「告辭,駕!」甄堯抱拳答應一聲,手中馬鞭輕甩,胯下戰馬便奔向城外。對甄堯不前往汜水反而轉道奔赴中牟的做法,許攸、陳琳兩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在時過正午甄堯下令暫停稍歇之時,許攸仰頭直視上方烈日,低聲說道:「以主公帳下兵馬,想要先各諸侯一步攻下汜水關並無不可,奈何,唉!」
陳琳看了看許攸,開口道:「我看主公領兵趕往中牟,並非是前去相助,主公應當是直接奔著孫堅名頭去的。江東孟獲,若是換做琳,也會有好奇的吧。」
「孔璋知我,哈哈!」帶著幾許笑意,甄堯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兩人身後,開口道:「想那孫堅孫文台,雖也是征討黃巾出身。可堯卻無緣一見,今能與之共戰,當然要提前見上一見。」相比曹操,甄堯倒不怕下屬猜出自己的心思,猜出了又能如何?自己的決定不會因某一兩人而動容更改。
「主公。」見甄堯靠近,陳琳兩人趕忙行禮,甄堯擺擺手,開口道:「難為你們兩位文士了,還得跟著我到處奔波,這段時間趕路比較多,沒累壞吧。」
陳琳低身抱拳道:「勞主公掛懷,琳雖為士子,但一身武藝也是不差,些許車馬勞頓,如何能比得上眾將士戰場廝殺辛苦。」
甄堯面帶笑意點點頭,將手中的水袋擰開木塞,灌下兩口開口道:「新鄭四城一破,董賊立命之所也將暴露無疑,你們且說說,我等能否將董賊擊殺於洛陽。」說完甄堯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這也算是自己第一次主動向他們為問話了。
陳琳兩人聞言也都低頭思索起來,片刻後還是陳琳打破無言的局面,開口道:「以琳之見,四城擊破各路諸侯齊聚汜水關下,即便汜水關有良將把守,也難以抵擋我聯軍氣勢。董賊將兵馬外調,城內必然缺少兵馬,到時破開汜水,入洛陽擊殺董賊並非難事。」
甄堯聽罷不做評價,轉向問道:「子遠,你以為如何?」
許攸捋鬚詭異一笑,輕聲道:「回稟主公,若汜水關內只有些許草包把守,我等聯軍輕易破去,或許正如孔璋所言,可入洛陽擒殺董賊。可是,一旦汜水關有良將鎮守,兼以善謀之人相佐,即便攻破關卡,也要耗損不少兵馬。那時各路諸侯心底是何打算,攸也捉摸不透。」
甄堯滿意一笑,對陳琳開口道:「孔璋知否?」短短四字,已經表明甄堯自己的評價,陳琳是輸了許攸半籌。陳琳聽罷便已知道許攸和甄堯所想,當下連連點頭,他之前開口說話是有些草率了。
就在甄堯等人閒談之時,河南城中,徐榮看著手中最新送來的情報,沉聲道:「我等不能再固守下去了,如今新鄭、中牟先後告破,你我二人已在各路諸侯的包圍圈中。」
與徐榮同守一城的是部將樊稠,樊稠可沒有為董卓獻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覺悟,對他而言自然是自己的生命重要,當即點頭道:「徐將軍此言有理,奈何城外兵馬緊逼,你我如何撤離此城?曹孟德可不是好相與的。」
徐榮眼中冷芒閃過,低聲道道:「那又如何?你我帳下尚有兵馬兩萬,他曹孟德敢追來,某定能讓他吃番苦頭。」
樊稠見徐榮有此信心,便點頭說道:「那一切靠你了,若能借此順利回到洛陽,稠定要與你共醉一宿!」
當夜徐榮與樊稠便領兵出了河南西門,沿著山道向汜水方向遁去。河南城如此大動靜,自然瞞不過曹操等人派出的哨探。得知徐榮半夜出了城池,曹操開口道:「諸君可點齊兵馬,一同追上賊兵,將其滅殺!」
此時聯軍大營可是熱鬧非凡,不但有曹操、張邈,還有兗州刺史劉岱,徐州刺史陶謙等人。這些人裡面幾乎各個都比曹操資歷高,哪願意聽小輩的命令,劉岱略微擺手,開口道:「孟德啊,既然徐榮領兵撤退,我等只要收復河南便可,除賊不可心切,當徐徐圖之。」
劉岱說完陶謙等人就相繼點頭,然後幾位老人便開始用資輩說教曹操,曹操聽著煩悶,沉聲道:「此時賊兵外出,我等若不抓住機會除之,待其西歸汜水,我等想要將其擊敗便是困難百倍。諸郡不願通往,曹一人獨去便是,告辭!」
曹操就是這樣的狠人,明知道徐榮是帶著兩萬兵馬撤退的,自己僅僅數千兵馬,也要獨自追擊。當曹操領著帳下兵馬出營後,身後傳來一陣呼喝聲:「孟德稍等,稍等啊!」
曹操這時正生氣呢,他與張邈本是好友,可剛才這傢伙卻一句幫忙的話也不說,當下停步沉聲問道:「孟卓有何事啊?」
張邈騎馬趕上來以後,搖頭道:「哎,還能如何?你要追擊徐榮,某如何能安坐營寨,這就隨你走一遭吧。我可是把所有兵馬都帶上了,你可別在心底排擠我不仗義!」
曹操聞言面露興奮之色,有張邈相助這次追擊殺敵的把握又大了一份,當下大喝道:「好,追擊賊兵有你我二人足矣,走!」相比方才悶聲不吭的領兵出發,這一聲大吼卻是要自信不少,週身兵卒有感,同樣心神振奮。
河南城西南山道旁,樊稠聽著身邊小兵回報的消息,開口道:「嘿嘿,正如你所料,只有少許兵馬追擊而出,此次定能打曹操一個措手不及,看他日後還敢猖狂。」
徐榮笑著點頭,右手一招,沉聲說道:「各將士都埋伏好,敵兵已然靠近,待我發出號令,即可開始進攻!」
第一百四十六章山上山下
領兵在山道間疾馳,曹操根本沒覺自己已經被徐榮給包圍了,直到他現周圍安靜的有些嚇人,才擺手道:「此山道頗有古怪,為何前方不見兵馬走過的痕跡?」
張邈一直跟在曹操身邊,聽他這麼說連忙下馬,雖是黑夜但有月光火把照下,倒是可以看得清楚前方道路,正如曹操所言,沒有任何兵馬踏過的痕跡張邈剛想說話,曹操突然大喝道:「不好,我等恐被埋伏,撤!」
徐榮其實就在離曹操五十米距離都不到的位置,見曹操勒馬停步就察覺到了不妥,待曹操大喝後,冷笑下令道:「想逃,來不及了,給我射!」
箭雨落下,曹操騎著戰馬四處躲避,這時跟隨曹操多年的李乾呼喝道:「主公,乾來斷後,您與張太守撤!」
曹操不愧是命大的傢伙,好幾支直奔他頭顱的箭矢都莫名其妙的被旁邊飛矢擋下,知道山道不是久待之所,當即開口道:「好,兵馬與你指揮,孟卓與操同撤,我等在山道外相會!」
如此說著,曹操立刻下馬拉上張邈便向回路狂奔,倒不是草擦腦子秀逗放棄騎馬,實則現在弓箭滿天飛,他一個人騎著馬就高其餘兵卒一頭,很容易成為攻擊目標。相比之間在人群中躲閃,逃出去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連續三輪箭雨已經將曹、張聯軍打的暈頭轉向,一干兵卒只知向來路撤退。徐榮抓住機會,衝出腰間兵刃道:「眾將士都隨我殺出去,生擒了曹操!」
近萬步卒從兩旁山道呼嘯衝出,對著山道上的聯軍兵馬便是一頓亂斬,幾個呼吸過去,便有數百人倒下,比之之前箭雨的效果也是不差。
命大的曹操剛跑出山道,回頭就看見黑壓壓一片的兵馬緊追上來,想要在山道口集結兵馬佈防的心思也沒有了,連聲高喝道:「撤,撤回大營!」
曹操逃命逃的飛快,追出山道的樊稠看著遠不早已不見曹操身影,氣得咬牙說道:「該死的,居然讓那曹操給跑了!」
徐榮不知何時來到樊稠身旁,開口道:「今日有此一勝,我等回轉汜水關也有了交代。算了,跑了便跑了,日後總有機會捉住他。你我還是重整兵馬,繼續趕路!」
且不提曹操狼狽逃回營寨被劉岱等人譏笑,天亮後甄堯正領著兵馬踏入中牟地界,而沿著山林小道走過去,在最前方行兵的甄猛突然回轉中軍,來到甄堯面前開口道:「主公,前方另一個岔道口有大批兵馬路過的腳印!印跡十分清晰,應該是剛過去不久。」
「另一條路有兵馬路過?」甄堯腦中旋轉開來,開口問道:「可知是何方兵馬?那岔道又是通往何處?」
甄猛摸著腦袋琢磨半晌,才開口道:「回稟主公,應當是從西邊過來的,至於通向何處,若無此地嚮導,猛亦無法知曉。」
聽罷,甄堯皺眉吩咐道:「你繼續領前軍行進,多拍哨探往向前方官道排查。」
猛抱拳答應一聲,調轉馬頭快奔向前陣。如今遇上了不明兵馬,可就得小心了。
甄堯還在思索前方突然出現的兵馬到底是何方何派,一旁許攸便開口道:「主公,依攸猜測,前方兵士定是從汜水關而來。」
甄堯連忙開口問道:「何以見得?」
許攸坐在馬背上笑了笑,開口答道:「從北方前來中牟的兵馬,無非是汜水關或是滎陽所派援兵。滎陽城外有袁術等人極力攻城,即便攻打不下也不會讓城內兵馬外出。」
「而汜水關不同,汜水關下並無聯軍叩關,算算時日,從中牟外出請援兵到汜水關兵至此,差不多應該就是這兩日了。有此可見,前方兵馬極有可能是從汜水關遠來的敵方援軍。」
甄堯面露恍然之色,的確,稍稍分析就能做出判斷了,當即開口道:「全軍慢行,我倒要看看,從汜水關前來援救中牟的又是何方兵馬?」
而就在甄堯大軍前方四里外,徐晃領著千名兵士在林間稍歇,他緊趕慢趕終於他入中牟地界,此刻卻不能再奔走下去了。再匆忙趕路的話,萬一遇上敵兵手下兵士連點戰力都沒有那可是相當糟糕。
徐晃從腰間掏出口糧,乾癟癟的口糧的確難以嚥下,可不吃就得餓肚子,好在徐晃出身並非什麼大家族,也是吃苦長大的,一邊吃著乾糧,一邊開口吩咐道:「都把能吃的乾糧吃光,馬上就要戰鬥了。」
徐晃雖然清楚馬上就會踏入戰場,可他卻沒想到,自己的敵人並不是從面前出現,而是在自己的身後,也就是甄堯率領的兵馬。暫時不知道沒關係,等徐晃及帳下兵士吃飽歇足後,山體間便傳來了一陣陣的起伏聲。
徐晃感覺到屁股下的震動,面色突然一變,一旁附耳貼地的兵卒也是滿臉難看神色的抬起頭,低聲說道:「將軍,是我們身後有兵馬靠近?聽腳步聲便不止數千。」
「後方有兵馬靠近?斷然不會是主公,那會是?」徐晃起身將大斧抓入手中,開口道:「都起來,有敵兵來了,列陣迎敵!」
雖然估摸出從下方官道後方有不少兵馬趕來,但徐晃可不是害怕的主,武器入手便已恢復鎮定,而千餘兵卒也很快在山間排出陣型,就等著下方兵馬走過。
甄猛排出的哨探僅僅在官道前方與兩旁排查,並未上山林間細看,這一時的疏忽也就給了徐晃一絲破敵的可能。雙手緊握長斧,靜靜等待下方前陣兵馬走過,前陣離開,身處中軍的甄堯也就完全暴露在徐晃眼底。
「都隨我上,先將那幾個騎馬的解決了!」徐晃不靠坐騎,單憑腳也是極快,話音落下人已經出現在十米開外,而此刻身後千名兵卒才如夢初醒一般緊跟著自家將軍衝下山去。
一千人從山林間向下狂奔,這聲響可比甄堯行軍還大許多,原本正與兩位帳下文士閒聊的甄堯猛的抬頭望向右面山林,沉聲道:「山上是何動靜?全軍戒嚴!」
就這一句話的功夫徐晃帶著兵士已經出現在眾人眼前,一旁張飛冷哼一聲,手中長矛高舉,沉聲道:「該死的,有敵兵埋伏!刀盾兵保護主公,其餘人隨我上!」
d=214656o,商譽》重生回八十年代初的曾紹清,憑藉著自己的先知先覺以及良好的商譽,打造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書寫一段傳奇。
第一百四十七章亂軍相會
張飛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可即便如此短短數息時間也只有周邊百餘兵卒聽到了他的命令。就在周圍兵卒漸漸向甄堯所在集結時,張飛已經帶著身後近百槍兵衝出了官道,與正好從山林中出來的徐晃正面相對。
張飛能這麼快反應過來的確給徐晃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他可沒空與張飛獨鬥,招呼身邊十數名兵卒,大喝道:「先殺了此人,再斬其主將!」
張飛見自己被一持斧的將領帶著兵卒包圍,心底暗怒,低喝道:「賊子好膽,看你能否取我性命,殺!」手中長矛橫掃,先將右邊數名敵兵掃出數丈外。
徐晃身手、眼光也是不凡,僅憑張飛一招化矛為棍的橫掃便能看出些許門道,冷喝道:「好本事,吃我一斧。」開口之時,手中長斧已然斜劈過去,直面張飛腦門。
「叮!」張飛如果這麼容易中招也就不是張飛了,右手收回長矛高舉擋下長斧的同時,身子向左側橫跨,左手伸出將一名想要從旁偷襲的敵兵武器抓入手中。眼見周圍更多的兵卒想要上前撿便宜,張飛無法與之久持,雙臂突然加力向外推動。
徐晃雖然不妨張飛突然爆發,但僅僅後退一步便站穩了腳跟,而那員小兵可就慘了,被自己的長槍捅個結結實實,連帶著周圍三四名兵卒一齊倒地。
冷笑一聲,張飛不退反近,此刻自己身邊的兵卒都被敵兵包圍,就連自己也是受陷困境,即便突圍也無法解決眼前偷襲的兵士,反而會將麻煩帶給後方不遠的主公。有此想法張飛卻是膽大的靠近了徐晃,意圖與之間徐晃下山前幾乎一模一樣。
張飛在前方山腳與敵兵纏鬥,身邊已經聚集千餘人的甄堯也目不轉睛的看著戰場,見偷襲兵馬的將領居然能和張飛鬥個旗鼓相當,甚至在周圍兵卒相幫下穩穩壓張飛一頭,沉聲道:「好厲害的身手,這持大斧的是誰?甄霸,你且領兵相助益德,將眼前敵將擊退。」
「諾!」甄霸抱拳答應一聲,又從周圍兵卒中抽出數百人,湧上前方相助張飛。眼下張飛及身邊局勢十分不妙,雙方兵卒數目相差太大,近百兵卒已經有過半倒地。
「益德莫急,甄霸來也!」一聲高喝,甄霸抽出腰間短刀便已將眼前一名敵兵砍翻在地,沒有時間去看他到底死沒死透,提腳直跨,快步向張飛所在靠近。
徐晃自然不會任由甄霸加入戰圈,眼神示意周圍十幾名兵卒前去阻截,自己揮動大斧的速度卻又再快了一籌,現在是要拚命了,若是不能將眼前敵將擊殺,死的肯定是自己。
張飛可不怕別人和他拚命,因為他本身也是一個越大就越瘋的武將,長矛如冷電穿梭,不但將徐晃的斧擊悉數接下,還能將隨時都補充上來圍攻自己的敵兵擊殺。
甄霸武藝雖然不如張飛許多,但對付一些軍中小卒卻是手到擒來,在山底草地上戰鬥,他手中短刀卻是十分方便,每每下手,必有兵卒被砍去腦袋或是斷去臂膀。
戰鬥的天秤很快傾倒,本是不利的局面卻因甄霸領兵亂入,漸漸的變為相峙。在徐晃麾下兵馬一個個的死傷直至不佔人數優勢後,優勢慢慢的向張飛、甄霸靠攏。
就在甄堯準備再派出兵馬好一鼓作氣將眼前來襲兵將悉數擒殺的時候,一直在最前方行軍的甄猛帶著前陣兵馬向後撤兵至中陣。
其本人也來到甄堯面前,開口道:「主公,前方出現數萬兵馬,為穩妥起見,猛便下令回撤。」說罷便扭頭看向一旁山腳的戰事,如今張飛和甄霸兩人合力,持斧賊將已經就要抵抗不住。
就在甄堯猶豫思索之時,前方揚起一片塵土,顯然是另有兵馬到了,甄堯眉頭直皺,眼下的埋伏實在突然,前方又有大批兵馬靠近,很難說這不是一番計謀,當下沉聲道:「召回張飛、甄霸,傳令全軍,轉向回撤!」
撤兵的號令一出,張飛看著已經被自己刺傷兩處的敵將,沉聲道:「下次相見,定與你分個高下,甄霸,我們走!」張飛不是不想搶時間殺了眼前武藝極高的將領,奈何對方越是受傷越是勇猛,短時間根本分不出高下,何況自家主公已經下令撤退了,只得無奈從命。
徐晃也是第一回與頂尖武將交手,自投奔楊奉起便很少上戰場的他吃虧就吃虧在經驗不服上,在加此次他身邊只有千餘人,與眼下數萬之多的兵馬比起來就是相差太大。
聽得張飛此言,當即冷哼道:「要戰,便戰!」說罷仍舊持斧提防著,他可搞不清楚為何下方兵馬會突然撤兵。
看著張飛真的領兵從山腳退回山道,徐晃才將手中長斧插入地下,倚靠著斧柄大口喘氣。這是他出道以來最艱難的一場戰事,本以為可以衝上山道擒賊擒王,卻不想在山腳就被對方截下,還險些丟了性命。
就在徐晃撕開自己衣袖準備處理手臂上傷口的時候,一旁的小兵指著山道前拐角處開口道:「將軍你看,前方又有兵馬來了。」
看到百米開外又有兵馬出現,徐晃沉聲說道:「全軍戒備,撤回山林。」他此刻才知道為何之前那兵馬會後退,原來是有不明來路的兵馬來了。甄堯並不清楚此刻過來的兵馬是何人所領,徐晃自己同樣無法知曉,只得保守的退回官道旁的山林。
這只兵馬不是別人所領,正是河南撤退的徐榮、樊稠部下,二人離開河南地界後便進入相鄰的中牟縣境內。就在樊稠二人商量周圍留下的兵卒印跡時,前方探路的小兵開口道:「二位將軍,前方似乎剛有戰事發生,官道旁有數百屍體。」
徐榮與樊稠相視一眼,前者開口道:「果然有兵馬出沒,眾將士聽令,結陣待命!」甄猛能提前發覺有兵馬靠近,徐榮同樣察覺到了,只不過沿途走來都沒看見有兵士的影子才繼續行軍,現在聽到這裡有交戰後遺留的屍體,當即列陣待戰。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發展經濟、懲治貪贓;手腕智慧,官途巔峰!
第一百四十八章見孫堅
帶著結陣隨時準備迎敵的兵卒靠近戰場,徐榮發現陣亡兵卒衣物有己方兵卒,當即開口問道:「如今中牟已經被聯軍所佔,誰還會在此拚殺?」
樊稠摸著下巴開口道:「或許是從中牟城逃出的兵卒吧。」徐榮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突然聽到旁邊山林有所動靜,目光很快就轉向左側山道。
右手一張,徐榮下令道:「弓箭手出列。」他隱約中看到了山林有人影晃動,若非不明敵我,且距離尚遠,早就下令攻擊了。
山林中走動的自然是徐晃所領殘兵,徐榮靠近他便看清了飄揚在半空的『董』姓大旗,知道是己方友軍,徐晃也不再呆在樹林裡,便帶著兵馬下山。未想卻被徐榮以箭陣招待,只得讓手下小兵呼喝:「別放箭,別放箭,我家將軍與你等同屬丞相帳下兵馬,別放箭!」
聽見山上兵馬口口聲聲稱呼丞相,徐榮暫時壓下進攻號令,畢竟只有主公帳下將士才會這麼喊,那些聯軍卻是直接稱呼主公為『賊』的。見徐晃帶著數百人走出來,當看清他們服飾後心中已經信了大半,下令道:「讓出一道,讓那將領上前答話。」
看見徐晃灰頭土面,全身沾滿血跡的模樣,徐榮皺眉問道:「你是何人帳下?又為何出現在此地?與何人相鬥?」
徐晃躬身抱拳,眼前兩位他曾見過,不過那時他都是跟在楊奉身後,想來兩人是不太可能記得自己,只得開口道:「某乃楊奉將軍帳下校尉徐晃,奉將軍命前來相助共守中牟城。卻不料從後方殺出一大隊兵馬,某與之相戰,損失慘重。」
徐榮見徐晃回答的很利索,不像是假話,便開口道:「可知此兵馬是何人所領?」
「匆匆一瞥,只見有『甄』姓大旗高掛,似是那冀州毋極甄堯所領。」徐晃剛看見甄堯兵馬路過是哪會去想是誰的兵馬,他只想把甄堯擊退了自己好保全自身,此刻戰後回憶,才清楚了與自己交戰的到底是誰。「與某交戰敵將,乃是一持長矛的厲害人物。某不敵,被其傷了臂膀。」
徐榮複雜的看了看前方,他能料定甄堯恐怕就在幾里,甚至一里以外。不過知道又如何,他對此戰並沒太大把握,思慮片刻對徐晃說道:「你說的那應該是張飛了,甄堯居然也領兵來此,不是件好事啊。你且將傷口清洗了,與我等同行。」
正如徐榮所想,甄堯此刻離他的直線距離幾乎就在一里之間,只不過相隔半個山頭,兩人都看不見對方。徐榮列陣以待,甄堯何嘗不是如此,徐晃突然襲擊已讓他成為驚弓之鳥,若是前方兵馬真的是準備埋伏想要對付自己,不做準備豈不是任人宰割。
甄堯和徐榮雖未見面,可兩人卻默契的保持軍陣按兵不動,知道夜色昏暗,才一同下令。甄堯照著原路繼續撤退,而徐榮則是領兵走上徐晃來時經過的另一條岔道。
就在甄堯、徐榮隔著一個山頭在山腳安營紮寨後,兩人都派出了手下哨探前去探查敵情。一場雙方尖銳兵卒的暗戰是免不了的,當子時過後己方哨探回營,甄堯和徐榮都暗自心驚。無他,帳下哨探即便活著回來了也是傷者居多。
聽完手下人報告,甄堯右指敲擊著案桌低聲道:「居然是從河南城撤退的兵馬?領兵大將居然是徐榮,巧的很啊。你等先下去,把傷養好,總有為兄弟報仇的時候。」
偏偏此刻甄堯和徐榮都按捺不定之時,又有兵馬前來湊熱鬧。攻下中牟並在城內休整數日的孫堅,帶著麾下四員大將,於山體岔道下安營。孫堅剛立下營寨沒多久,就被雙方探哨所知曉,隨即甄堯、徐榮等人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第二日天亮後,甄堯在大帳內開口笑問道:「益德,子遠,可有興趣與我一同前去會會那江東猛虎?」
張飛聽到『江東猛虎』幾字眼神便不斷閃爍,抱拳開口道:「如今賊兵就在另一側守著,飛自然要伴隨主公身旁,保護主公安全。」
許攸同樣答應道:「攸亦願伴主公身側。」
甄堯對張飛找托詞只得無奈一笑,吩咐道:「甄霸,甄猛,你二人好生看守營寨。孔璋,營內事物暫由你替我處理。日落前,我必然趕回。」
甄霸抱拳答應道:「主公放心,有我等在此守著,任何人都無法靠近。」
甄堯此去只是友軍會面,並非前去示威,僅僅帶著百餘卒就走出了營寨。孫堅立寨之處並不遠,兩人營地相隔不過超過四里路,騎馬不過小半炷香的時間。
孫堅選擇岔道口立寨自然清楚這座山頭兩邊各有兵馬,可孫堅是何人,勇猛如他只會考慮自己在哪立寨舒服,從不會管自己營寨旁邊是否有敵對兵馬出沒。
甄堯大張旗鼓的前來相會,雖然江東猛虎才睡下兩個時辰,但也打起精神起身相迎。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甄堯,與其他人一樣,第一映像便是,這男子好生年少。無論心思如何成熟,甄堯都無法擺脫他那尚不足弱冠的年歲。
一行人相走於營內,看著孫堅指點著帳下兵卒訓練場面,甄堯不自覺的出言讚道:「江東猛虎,聞名果然不如見面,今日一見,才知文台兄的氣概比山間大蟲豪邁多了。」
孫堅還沒說話,跟在其後的孫策卻搶先開口道:「那是自然,我父勇猛乃當世罕見,赤手便能擒殺林間猛獸,豈是猛虎可比。」
孫策剛說出後,孫堅臉色一沉開口喝道:「混賬,為父與甄太守說話,豈有你插言的分。小兒戲言,太守別放在心上。」心中暗想,自家長子也不比甄堯小多少,可卻不及甄堯一半成熟,功績更是半點沒有。
甄堯略微擺手,輕笑道:「文台兄之子,日後定能入兄長這般揚名於大漢,無妨,無妨。」之前雙方介紹時雖然瞥了眼孫策,但甄堯更關注的是孫堅。
此刻扭頭仔細瞧瞧未來的江東小霸王,不得不讚歎一聲孫家人面相都不錯,孫策那俊朗的面龐配上衝天的傲氣,便是不會看相的甄堯也知道,似孫策這等模樣的,整個大漢也找不出幾個來。
第一百四十九章汜水關下
來到大帳眾人先後入座,孫堅開口問道:「甄兄可知此山西面駐紮的是何人所領兵馬?」
甄堯笑著點頭:「昨日已經有過試探,是從河南城中撤出的徐榮、樊稠部。堯與身邊謀士思量再三,覺得這應該是巧合,徐榮應該是走此過回汜水,卻不想某也領兵來此,而將軍領麾下兵馬也趕到此地,徐榮應當更是料想不到。」
孫堅點點頭,復而想起一事,開口問道:「昨日可是太守領兵在那官道上與賊兵一戰?」
被孫堅提及昨日的襲擊,甄堯面露尷尬,搖頭歎道:「說來慚愧,昨日某領兵從山道旁經過,並不知曉山林中有兵馬。幸賴麾下猛士領兵與賊將廝殺,才免得一場大敗。奈何,堯連到底是誰偷襲,都無從得知。」
孫堅雙目一挑,沒想到還真的問出了點東西。據他所知,甄堯出道以來可是無往不利,從沒有過什麼敗績,現在聽其口氣,昨日一戰肯定是沒用佔到便宜。
孫堅想的很對,甄堯昨日雖然辛免沒有被徐晃擊退,可麾下出戰兵馬折損也不少,出兵一來本就有三千多傷亡,經過昨日一戰,傷亡人數已經超過四千了。
若說甄堯來孫堅大營,除了孫堅這個第一目標外,還有一人也是想見上一面的,可眼睛四處掃視,發現大帳內除去孫策外就沒有看到其他青年,當下心底不免一陣遺憾。
「想來周瑜此刻還沒投入孫家陣營,唉,可惜了啊!」不錯,甄堯想找的身影就是周瑜周公瑾,這兩人之後才是江東小霸王。
從孫堅軍營出來已是日落西山之時,許攸騎在馬背上,開口道:「主公,江東孫堅,名不虛傳啊。」
聽著自傲的許攸如此長歎,甄堯來了興趣,反正趕路也是無聊,當下問道:「哦?子遠為何有此感歎?我看那孫堅不也是一個腦袋兩隻手嗎?有何能耐?」
許攸自然清楚主公所說只是戲言,否則自家主公也不會跑來孫堅營帳了。當下整了整喉嚨,開口道:「主公,世人皆知,比戰場廝殺,南方兵馬比之北方要差之甚大。可今日在孫堅校場一見,卻是看到一支不下北方各路諸侯的精兵強卒,且不提孫堅的勇武,但是此練兵手段,就足以自傲。」
甄堯含笑點頭,許攸能注意到這點便不愧他如今的名頭,當下開口道:「那又如何?若是兵馬比較,我豈會輸於他孫堅?大漢的土地上,只有多出些這樣的人才,才會更加熱鬧,哈哈!駕!」
張飛見甄堯拍馬急速奔馳,當下開口笑道:「主公說的是,孫堅再強又能如何?主公才是當世最強者!」說完同樣策馬狂奔,如此才能顯出主公與自己的豪情。
許攸依舊不急不慢的端坐在馬背上,望著前方兩道身影,低吟道:「最強嗎?」隨即臉上又浮現出傲然神色,他許子遠自負才學乃當世頂尖,而他選的主公,自然也是當世最強的。
一夜過去,雖然徐榮又迎來了楊奉的四千兵馬,4020電子書但要他在山地這種不開闊的地方與甄堯、孫堅兩人相鬥卻是不可能的。早晨拔寨,傍晚時分已經撤出了中牟地界。
徐榮遠遁,甄堯便相邀孫堅一同前往汜水關,奈何孫堅還得去滎陽他的主公袁術那報道,兩人也無法同行。對此兩人倒是無所謂,反正要不了多久所有聯軍將領都要齊至汜水關下的,再次相聚的時間不會太長。
孫堅走了,領著他的江東子弟兵前往滎陽相會袁術。甄堯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耽誤,領兵開始向汜水關進發。想想自己領兵討董以來的經過,甄堯突然發現其實董卓帳下能人實在多的有些恐怖。
自己此行見過的大將便有張繡、徐晃,不曾見面的有徐榮、華雄、呂布甚至是張遼、高順,這等華麗的武將配置便是己方諸侯加起來也比拚不過。
文官雖然少了點,但其帳下李儒可是位狠角色,似乎現在賈詡也在董卓帳下。想想自己身旁只有張飛、許攸、陳琳三人,相比之下可是寒顫的很啊。
帶著這些莫名其妙的亂想,行兵數日的甄堯不知不覺已經出現在汜水關下。因為拐道中牟耽誤了些時日,甄堯並非最早到達此關外,在他來之前,關下已經安紮了一大片營地,顯然是先來者考慮到了此次會盟的人數不少,特意擴建的。
甄堯領著兵馬還未走靠大營,便看見有不少人湧出來,領頭幾人中也有熟悉面孔,如袁紹、韓馥便都在其中。雙方相會,袁紹開口道:「甄兄終於來了,紹與你介紹,這一位是上黨太守張揚,這一位是河內太守王匡。二位,眼前的少年俊傑,便是中山太守甄堯。」
「見過二位太守。」「見過甄太守。」甄堯聽到袁紹介紹眼前兩人就是此次討董的另兩位會盟諸侯,當即抱拳道。而王匡兩人也不敢怠慢了甄堯,連忙還禮,不管怎麼說。這初次見面還是十分和睦的。
領著兵馬入營駐紮下來,甄堯隨袁紹等人來到中軍大帳,袁紹依舊是毫不客氣的坐在首位,開口道:「原本紹與眾人還在擔心,又有強兵入關內駐守,我等前景堪憂,不想甄兄便領兵來了,如此我等有何懼之?」
甄堯腦中晃了晃就知道袁紹說的肯定是撤兵回來的徐榮等人,不過為了確認清楚還是開口問道:「不知本初所說是何人入關?」
袁紹沒說,一旁的王匡卻是代他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原來四人在關外安營紮寨沒過兩日,徐榮便領著兵馬回來了。而袁紹等人各自打著算盤都沒去截擊徐榮,就這樣徐榮卻是安全的回了關內。
對於這樣的結果甄堯早有預料,似王匡、張揚這兩位太守,本是離董賊最近的兩位諸侯。可這兩人卻是緊待在自己的地盤裡不出來,直到各路諸侯攻破董賊在關外的佈防,才領著兵馬湊熱鬧。像這等諸侯,甄堯還真沒想奢望過他們會主動迎戰。
至於袁紹、韓馥,同樣是愛惜羽毛之人,別人不動手,他倆也不會出手。所以就這樣放徐榮入汜水關,甄堯一點也不意外。
第一百五十章會盟
而就在甄堯來到汜水關外一日後,洛陽城內董卓也知道了李儒之前的佈置已經成了笑話,十幾路聯軍很生猛的就把關外四城給打了下來。此刻董卓正在大發雷霆,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策,卻依舊是敗了。
任由董卓發洩之後,一旁有人出列開口道:「主公勿慮,某為主公獻上一策,定可為主公解除眼前難題。」
董卓一看說話的是為他說降呂布的李肅,當即開口問道:「你又有何計策?」不過從董卓的語氣便可聽出,對李肅是不太看好的,即便他為自己招來呂布還除去了丁原。
至於原因嘛,倒是十分好笑的,董卓不知從哪聽來了李肅是飛將李廣之後,於是頗為意動的想要知道他學了先祖幾分本事,可李肅卻志不在武而在謀,雖有勇武卻令董卓一陣失望。
出身關西的董卓,本就對所謂的文士不感興趣,這李肅有這麼好的條件還不走武將的路子,在董卓看來當真是該死,奈何他也算是有些才幹,董卓雖然不太喜歡還是留在帳下聽用。
「主公,城外聯軍雖多,但大多都是烏合之眾,不足一提。」李肅得到發言的機會,當即抱拳躬身道:「唯有四人,乃是主公之心患,將此三人撇開,其餘主公決計不是汜水關華雄等人的對手。」
董卓半瞇著眼睛,開口問道:「你倒說說,是哪四人?」
李肅點頭繼續說道:「此四者,乃中山太守甄堯,渤海太守袁紹,長沙太守孫堅以及那會盟的發起者曹操。」
「先說曹操,此人行刺主公不成回鄉聚眾,並拉扯各路太守、刺史一同起兵,不過前餘日在徐榮手中吃了一場大敗。有徐榮在汜水關,曹操卻是無需主公憂慮。」
「再說袁紹,袁本初之叔袁隗尚在朝堂為太傅,主公只需以陛下名義,修書一封,舉袁紹為我朝大司馬,袁紹必會欣然接受,如此袁紹之難亦解決。」
「最後甄堯、孫堅兩人,某聽聞甄堯有一妹,長的如花似玉,且才思敏捷。如此奇女子怎能讓她孤守空閣,主公如能將其納入府內,便是與甄堯結為親家。甄家近兩年雖有發展,卻離當年昌盛豪族還差了不少,能與主公攀上關係,甄家便能再進一步,何樂而不為?」
「孫堅乃江東猛虎,作戰時兇猛主公心中早有定論。某知其長子勇武不下孫堅,乃當世少有的俊傑,主公如今長女、二女皆已出嫁,小女還在府中住著,何不與他孫堅也結為親家?」
「與甄堯、孫堅兩家結親,主公自是不用憂慮此二者。待袁紹、甄堯、孫堅撤出聯軍,曹操毫無作為之時,那城外便是再有一倍的諸侯,也撼動不了主公的地位。」
這一番話同樣說的董卓心花怒放,特別是聽到甄堯有個漂亮小妹後更是兩眼放光,當即開口道:「好,此時就由你親自去辦,若能將甄堯之妹抓,不,請入洛陽,官位、錢財,都少不了你的,知道嗎?」
李肅聽到董卓要給他加官了,當即拜倒在地,開口道:「主公放心,肅定不負重托,將此事辦妥。」
兩人說著,一旁的李儒自然也全都聽見了,在他想來李肅的想法太荒誕了,根本沒有一點可行性。可他卻沒辦法在此刻向董卓進言。
因為他之前所謀劃的計策不但使董卓失了城池,還折損了兵馬。此刻沒被性情暴戾的董卓洩憤殺了便是看在翁婿的份上,也就只能在一旁聽著,此時他不論說什麼,李儒十分清楚,董卓是不會再聽了。
「唉。」低歎一聲,在眾人都散去之後,李儒面色無奈的搖頭走出了廳房。到現在為止,他李儒還有不少計策沒用,可碰上這樣一位喜怒無常的主公,他便是再有才華也沒法全力施展出來啊,望向天邊暖陽,李儒的心卻是冰涼徹骨。
且不提李肅為了自己的陞官夢而開始在城中準備,汜水關下卻是越來越熱鬧了。自從甄堯到了以後,第二日曹操、張邈劉岱等人也到了,第三日就更多了,孫堅、袁術不用多提,便是幽州的劉備、公孫瓚都領兵前來會盟。至此,城外已經聚集了十八路諸侯。
這麼多人都在,袁紹卻靠著自己的手腕與袁家的名聲牢牢的坐在首座上,和幾日前大帳熙熙攘攘不過五六人相比,現在帳內可是熱鬧多了,袁紹心頭一熱,舉杯說道:「今日會盟,我等別無他求,只望能夠擊破眼前汜水關,入洛陽擒殺董卓,匡扶大漢!」
不甘寂寞的曹操同樣舉杯說道:「本初所言甚是,諸君共飲!」兩人先後邀杯,其餘十六人就算想和難得一聚的好友說話也是不行,共同舉起三角樽,將酒樽中的佳釀一口悶下。
甄堯看著周圍十幾人開懷暢飲的場面,心中暗歎不已:「不知這等歡暢的場面,又能維持幾時?來到關下始終是以攻城為先,戰事未打便先行擺宴,袁紹啊袁紹,你是怎麼想的呢?」
就在各路諸侯以新來汜水關前,兵馬疲憊尚需歇息的理由賴在城內數日不出時,甄堯等人卻是首先迎來了天子使臣,當然,現在誰都明白,這天子使臣實際上就算董卓的使臣,奈何掛著天子名頭,各路討董的諸侯卻奈何他不得。
這位使臣並非他人,正是為董卓獻策平定甄堯等四路諸侯的李肅。李肅倒也不是蠢貨,他可不會在眾人眼前和袁紹等人說話。以天子密令的名義將眾人支開,與袁紹獨處大帳後,開口道:「袁紹,接旨吧。」
袁紹雙眼直盯李肅,見他真的要拉開一道聖旨,當即冷笑道:「董賊又有何話要說?明白點告訴我就是了,何必來這一套!」
聖旨這東西李肅也不太在意,當即點頭道:「好,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家主公欲與你袁家罷和,並舉薦你為朝廷大司馬,總督天下兵權,可滿意否?」
「大司馬?」袁紹聽到這詞眼神忽閃不定,曾幾何時他的目標的確是這個,可現在嘛,他卻有不同的心思了。冷眼看著李肅,將聖旨從其手中拿過,就在李肅認為他會點頭同意時,袁紹卻開口道:「好個董卓,不但褻瀆陛下,還想要我與他同伍?荒謬至極!」
第一百五十一章甄堯怒
當袁紹面色鐵青的走出大帳時,帳外正圍著一圈人,正是其餘十幾位刺史、太守,他們對裡面談話內容可都是好奇的緊呢,就連甄堯也毫不例外,混在人群中想一窺究竟。
袁紹掃了眼身前眾人,將聖旨傳至韓馥手中,開口道:「你們自己看吧,這是聖旨。」
就在韓馥想要打開聖旨看的時候,李肅也跟著走了出來,走出大帳的李肅似乎一點沒有勸說失敗的苦惱,看了看擠作一團的人群,對著孫堅開口道:「孫太守,肅也有些話,想與你說,可否移步帳內?」
孫堅眉頭一皺,點點頭與其一同走入大帳,就在孫堅兩人走後,韓馥將聖旨打開,細細讀了一遍,話語雖輕,但周圍十幾人都聽個清清楚楚,暗自咂舌董卓大手筆的同時也對袁紹的態度躊躇,好在袁紹一出來就把聖旨給了眾人,所以即便看到董卓開出高價碼也是相信袁紹會盟決心的。
甄堯聽完韓馥念叨,心底暗自想著:「袁紹倒是一點也不糊塗,若是這封聖旨晚一日公佈出來,恐怕在場眾諸侯就得對他起疑心了。」
相比之前帳內袁紹與李肅沉悶的對話,孫堅的嗓子也就大許多了,毫無一點顧忌的大喝道:「董賊之女豈能配得上我家虎子?你且告訴你家主公,我孫堅必將打破汜水關,將其擒殺!」
孫堅的話音傳出,就看見大帳外的帷簾被掀起,怒氣沖沖的孫堅和滿臉尷尬神色的李肅一同走了出來。李肅不愧是董卓帳下第一說客,當他走出帳外,臉上早已沒有尷尬,帶著一臉笑容開口問道:「不知各位中,誰是中山太守?」
甄堯聽到李肅還要找自己,詫異開口道:「我便是甄堯,有何見教?」
李肅拱了拱手,前面兩次勸說都失敗了,如今他只能指望甄堯這邊有所收穫。跟了董卓這麼多年,他也清楚自家主公的秉性,若能讓甄堯將其小妹送入洛陽,即便在孫堅兩人那失敗了,自家主公也不會對自己多做責罰。
見李肅似乎也是想和自己獨談,甄堯擺手道:「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這沒什麼秘密可言。」
李肅面色一滯,低聲道:「太守年少勇武,素十分佩服。且聽聞太守有一妹」說到這李肅還特意聽了停,看著甄堯似乎並沒發怒了跡象才繼續開口:「我家主公乃當朝相國,若能」
「你是為董卓向我說媒來了?」甄堯倒沒出言大喝,可誰又知道甄堯此刻已經是起了殺意,冷冷的開口:「董卓**天子**不夠,還看上了我妹?今日我就讓董卓知道,有些人不是他能打主意的!」
此話說完,甄儼迅速拔出腰間佩劍,眼看這一劍就是要往李肅的腦袋上砍去。李肅武藝雖然不差,但他從沒想過自己作為天子使臣來此會有人想殺他,見甄堯手中寶劍落下時,還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不知躲閃。
「叮!」出手的是孫堅,在場十幾位諸侯也只有孫堅有這份眼裡和本事能夠在甄堯拔劍出手後,後發制人的將其擋下。李肅看著離自己不過一拳之隔的兩把利劍,額頭冷汗幾乎瞬間將後背內衣浸濕,抬起顫抖的右手,指著甄堯道:「你,你竟敢對本使動武?」
甄堯卻是沒管眼前的李肅,看著突然冒出擋下自己的孫堅,冷聲道:「文台,這是要攔我?」甄堯說完,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張飛便來到孫堅身旁,手中長矛已經直指江東猛虎。
「爾敢!」張飛這一動,孫堅身後的孫策也抽出腰間寶刀,對上了張飛。緊跟在孫策之後,祖茂和黃蓋也拔出刀刃。
「都退下,把武器收了。」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倒是孫堅最為淡然,對著甄堯輕輕搖頭,開口道:「此人雖可惡,但今日卻殺他不得,若能殺之前在大帳內孫堅早就結果了他性命。殺了天子使臣,我等與反賊何異?甄兄還需三思!」
其餘諸侯看戲正看的熱鬧,對他們而言可是巴不得甄堯把李肅殺了,這樣既能打擊董卓的囂張氣焰,又可以讓甄堯背上污點,特別是袁術,他最是希望甄堯動手了。好在其中也有不是看熱鬧的,曹操見此上前說道:「文台所言甚是,甄兄且慢動手,先留此人一命。」
「今日看在眾位面上,我不殺他。」甄堯將自己的寶劍收回鞘中,沉聲道:「可就讓他這麼走出去,恐怕日後還有人會打我家小妹的主意。益德,將其左耳砍了,扔出營外!」
「諾!」張飛早就想動手了,此刻雖然對手不是孫堅,但好歹可以開開刀葷,一把抓過尚在為自己保住性命而慶幸的李肅,拖著便往營寨出口走去。
甄堯如此決定,孫堅與曹操只得搖頭苦笑,心道到底是年歲小了,只想逞一時之痛快,如此行徑一旦傳開,甄堯後面的路可就難走了。
甄堯看兩人神色便知道孫堅在想什麼,對此他倒是十分不在意,當初討黃巾時,他連張角閨女都在城下殺了,還有何事他做不出來?至於會遭人病垢,甄堯更是不擔心,哪一個成名之人不是毀譽參半的,他只要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此刻大營外,李肅捂著自己左耳根,厲聲喝道:「甄家小子你記著,這筆賬我一定會找你討回來!」厲聲過後,卻是張飛的大笑聲傳入兵營。
片刻後,還未散去的諸侯便看見張飛提著染血的長矛走了過來,在甄堯面前抱拳道:「回稟主公,事已辦妥,那半隻耳朵讓李肅自己從地裡撿了回去,相比他是要天天對著耳朵痛哭了。」
甄堯緩緩點頭,轉向看著袁紹開口道:「諸公若無其他事要說,堯就回自己大帳休息了。」
甄堯一走,周圍十幾人也沒了再呆下去的興趣,一個個的拱手告辭,不是回自己大帳內再繼續吃喝,便是回去睡覺,秋季的涼風吹來,總能讓人睡意盎然。
第一百五十二章李儒再出招
當李肅踉踉蹌蹌的回到汜水關內,迎他入關的李傕詫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不是去替主公傳旨嗎?怎麼變得如此狼狽?」此刻的李肅一身泥垢不說,就連耳朵都被人削下去了一隻,這份淒慘足以讓李傕心底暗暗吃驚。
李肅回關時只是把衣服撕破繞著腦袋綁了數圈,到現在帛布上還滲著猩紅的血滴,見李傕問話,低聲道:「此事過會再提,先找人給我把血止了。」
李傕點點頭,揮手示意身後兵卒將李肅帶回關內營帳去治病,自己卻在關口處琢磨起來,到底李肅做了什麼,才會如此狼狽的逃命回來。
待兵營內的兵卒重新為李肅洗拭傷口並包紮好後,李肅揮揮手示意小兵退下,待帳中無人後,從自己衣袖裡掏出那被張飛斬斷的左耳,眼中的的淒苦與恨意,幾乎可以化為實質斬殺他人。
待李傕重歸大帳,華雄與前餘日先後回到關內的張濟叔侄、徐榮兩人都齊聚之後,李肅便將此行的遭遇說了出來。聽完李肅所言,李傕開口問道:「你是說,你被甄堯手下大將張飛給削了耳朵?」
李肅恨恨點頭,獰聲道:「便是那甄堯,從今往後,我李肅與他誓不兩立!」
華雄開口道:「甄堯欺人太甚,你且放心,我等同為主公帳下大將,定會與你報仇!」
李傕在華雄說完後,開口道:「我想,還是先將此時告知主公,看主公如何定奪。」其餘諸將紛紛點頭,比起為斷耳的李肅報仇,將李肅勸說失敗的消息傳回洛陽才是正事。
很快,一名探馬便帶著信件從汜水關下出發,騎馬飛奔回洛陽。不過一日消息便傳回董卓耳內。探哨將消息說出後,趁著董卓還沒發怒,趕忙欠身走出廳堂。他可是聽說過,不少傳信兵卒就是因為自家主公發怒,不問緣由的斬殺了。
董卓的確很想發怒,字李肅走了以後,他便惦記起了甄堯的小妹,想著會是何等可人的女子。現在得到消息,李肅提親失敗不說,他本人也被甄堯割下一隻耳朵。幻想破滅了,所有的念想都化為泡影,董卓心底豈止有氣,殺人的心都有了。
可就是因此,董卓也想到城外聯軍此次攻打自己的堅決,十幾路大軍,已經有四座重兵把守的城池告破,僅僅汜水關,能守得住嗎?念及此,董卓就習慣性的想問計於李儒,可剛開口就想起自己已經將其打發回家陪女人去了,只得對著大喝道:「去找李儒來見我。」
兵卒來尋時李儒正在府院內翻看著古卷,聽聞董卓要找自己,當即明白肯定是李肅這傢伙的計策失敗了,否則以他對董卓的瞭解,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想起自己。
將案桌上的卷冊收拾一番,李儒不急不忙的走出府邸,緩緩走向董府。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就算再快點趕過去也沒用,還不如花點時間想想待會該怎麼向董卓獻策。
李儒走入相國府,董卓見李儒進來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不過他可不想讓李儒看見自己的表情,當即沉著臉開口道:「你可知李肅前去說降,如今何等下場?」
李儒整了整衣衫,開口道:「儒並無所知。」
董卓聽罷面色又黑了許多,咬牙道:「那甄堯好生猖狂,居然命人將李肅左耳斬下,這分明是在向我示威,他不願將其妹嫁入我董家!」
李儒心底一驚,若是李肅辦事不利董卓斬他一耳倒是不出為其,可如今對李肅動手的居然是甄堯,這份關係可就大大不同了。李儒雖知李肅之策會失敗,卻沒料到城外諸侯反應如此激烈,當即抱拳道:「事情竟如此緊急,主公,如今汜水關下可曾發生戰事?」
董卓皺眉搖頭,開口道:「尚未有戰報傳來,如今李肅之策已失,你可有良方助我?」
李儒對董卓問話沒有半分意外,當即開口道:「儒心中有幾分盤算,只是不知是否趕得上時間,如今各路諸侯已經兵臨城下,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場大戰。」
董卓聽完擺手道:「你且說說,有何計策。」
李儒點頭說道:「主公應當知道,如今大漢各郡仍舊有不少在山頭自立之人,如黑山張燕、開陽臧霸,若主公與此二者相商,許以重利。使張燕侵襲冀、並二州,臧霸襲擾徐、兗兩地,必使聯軍內部大亂。如此或能保得汜水不失,只是」
董卓聽罷急迫問道:「只是如何?莫要吞吞吐吐的,快說與我聽。」
見主公催促,李儒皺眉說道:「只是兩地與洛陽相隔甚遠,我怕各路諸侯還不等接到消息,便已攻克汜水關,到那時一切晚矣。」
董卓此刻也是著急的很,在洛陽他可是過足了享受日子,如何能夠看著洛陽被圍,當即開口道:「汜水關先本有數萬將士,又有李傕等人統領,難道就敵不過城外聯軍?」
李儒低歎一聲,開口說道:「此戰甚是關鍵,還請主公允我前去汜水關,相助李將軍守城。」
董卓雙目一瞪,開口問道:「你要去汜水關?」
李儒點頭,再次拜道:「儒自主公提拔,萬恩難報,如今汜水危難,儒如何能棄之不顧,望主公應允。」如此說著,李儒心中低吟,以自己的手段,就算無法擊敗關外聯軍,也足夠將這場戰事拖下一兩月。到時冬季到來,張燕等人於後方作亂,各路諸侯定不會再留於城外。
董卓見李儒已做決定,同時也擔心汜水關不保危及到自己的性命,點頭說道:「便依你之意,代我統籌兵馬,於汜水關拒敵!」
見董卓點頭同意,李儒躬身拜別,轉身踏出房間。就在李儒右腳跨出門檻時,董卓的話音又傳入他耳內:「出城前,記得與家中妻兒告別。」聽得董卓此話,李儒身形頓了頓,最後快步走出董府。
李儒在家中書寫給張燕、臧霸的信件,汜水關外甄堯再次將出兵提上日程。袁紹似乎終於察覺到在關下啥也不做整日吃喝只會浪費糧食,當即拍板決定,第二日向汜水關發起進攻。
第一百五十三章打醬油的俞涉
第二日,甄堯等十八路太守、刺史一同領兵出了營寨來到汜水關外,而關頭同樣佔滿了人,華雄指著下方十幾根大旗問道:「李肅,你且指與某看,下方何人是那甄堯?」華雄倒是可愛,關外大旗上的姓氏清清楚楚,他非得開口問一遍。
李肅指著靠近中央的甄堯開口道:「便是此人。」
華雄聞聲望去,雖然隔得比較遠,但他依然能看清甄堯那年少的面龐,當即不恥說道:「便是這小娃傷了你?待我出城與他相鬥,定給你出氣。」說著便要提著自己的武器走下關去。
見華雄要走下去,李傕連忙拉住華雄,開口道:「華雄稍慢,你我身為主將豈能忘了身份?我等帳下強將如雲,讓他們替李肅出氣便是。你等,有誰願去城下叫陣?」
李傕說完,便有人抱拳開口道:「某願出城,為我等撥的頭功!」說話之人是張繡,他被張飛傷了以後便念念不忘當日之敗,現在不但傷好了,這幾日在潛意識的逼迫下,武藝又有精進,當仁不讓的請求出戰。
張繡的武藝李傕自然是知道的,『北地槍王』的名頭可是連他都嫉妒呢。見己方有此強將出戰,心中已是安定不少,當即開口道:「便依了你,領兵三千出城叫陣。」
就在張繡往城下走時,李傕想到張繡本來就是被關下兵馬打敗的,為了穩妥起見,又開口道:「楊奉,你且領本部兵馬出關,與張繡壓陣!」
「諾!」楊奉抱拳答應一聲,便帶著身後的徐晃走下關頭,徐晃倒提著長斧,在走至石梯口時,回頭望了望關外,那裡,有未完的戰鬥在等著他。
看著前方關口巨門被打開,一整隊兵馬徐徐走出,包括甄堯在內不少諸侯都感覺差異,現在他們可是大軍壓上,這種情況關內守將還敢派兵出來叫陣?
張繡帶著三千將士來到聯軍陣前,長槍一擺開口問道:「某乃張繡,何人出來送死?」話雖如此說,但張繡的雙眼在看到張飛後就沒有挪移半分。
「主公」被人如此挑釁張飛自然是不會答應的,就在他準備向甄堯請戰的時候,一旁的袁術卻叫囂起來:「不過是一員敗軍之將,有何能耐可言?俞涉何在?」
袁術剛說完,身後便有一員將領拍馬走出,倒提一把單手刀抱拳道:「末將在!」
袁術指了指前方張繡,開口道:「且去將那人頭顱砍下,某帶回軍營還可斟酒喝!」袁術如此急著強攻也是沒有辦法,自從諸侯關下會盟,各路太守、刺史對他那庶出的哥哥青睞有佳,而他這個堂堂袁氏本家二公子,卻沒幾人理睬。
心中對此早有不滿的袁術在此次出戰前就想好了,一定要打出自己的威風,讓那些諸侯轉過臉來討好自己。可他卻沒想到,袁紹在看到自家二弟命人出戰後心底是如何的痛快。
袁紹帳下已有一人死在張繡手中,對張繡的本事那是十分清楚,就憑眼下出戰的小將,能不能走過三招都是問題,想著袁術也會在張繡手底下栽跟頭,袁紹心中可是舒暢不少。
對於袁家兩人的齷齪心思甄堯是看在眼中明在心底,袁紹明明知道張繡的厲害卻對袁術的安排不聞不問,這分明就是想借敵方的手來打擊自己兄弟。不過看到另一位當事人韓馥沒說話,甄堯很自覺的緊逼雙唇,就等著看袁術的笑話。
俞涉右手提刀上前來到陣中央,對著張繡大喝道:「某乃俞涉,特來去你首級!」
張繡見聯軍又來這套,先是上來送死的,當即沉聲低喝:「無名之輩,安敢口出狂言?」
俞涉見張繡完全看不起自己,重拍馬背後高舉寬刀殺向張繡。雖然氣勢頗足,但在張繡看來卻是漏洞百出,在俞涉靠近自己的那一刻,手中長槍冷冷探出。
俞涉原見張繡坐立馬背上絲毫沒有動作,以為自己可以輕鬆的斬將於馬背,哪想原本動也不動的張繡一出手,就是出乎意料的快。冰冷的長槍刺出,俞涉能感覺到自己喉嚨突然被冰冷的槍尖闖入,滾燙的鮮血與冰涼的槍尖在這一刻相遇。
將已經氣絕的屍體拋開,張繡冷笑道:「不堪一擊,還有何人送死?」
張繡的舉措卻是讓十幾位諸侯大吃一驚,看似賣相不錯的軍中驍將居然在他手上走不過一招,霎時間聯軍陣營壓力劇增。袁術沉著臉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切,這應該是他手下將領將張繡斬殺才是,現在怎麼成了自己折損一員將領。
外行看熱鬧,內行卻是看門道,雖然張繡從出手到殺人僅僅做了個探槍的動作,但在張飛眼中就這一個動作就足夠他看出不少東西,當下在甄堯耳邊輕聲道:「主公,相比前幾日,張繡武藝又有精進了!」
甄堯聞言點了點頭,復而開口問道:「如今益德對上他,可有把握?」
問到這個,張飛咧了咧嘴,開口道:「這有何難?若是主公准我出戰,某自然能將其擒獲!」
就在甄堯準備說話之時,袁紹開口了,稍微打擊一下自己兄弟,免得他總是自詡袁家正宗,但他可不想己方將領再被張繡挨個屠戮一遍,當即看向甄堯,開口道:「甄兄,這張繡本是你手下敗將,這一戰,便有你帳下大將迎敵,可好?」
袁紹倒是不安好心,想要張飛出戰就說唄,還偏偏帶上個『手下敗將』的名義,這不是讓袁術記恨自己嗎。甄堯心中如此想著,果不其然,袁術帶著嫉恨的眼神已經看了過來,就連其餘刺史、太守看甄堯的眼神也不友好了。
「該死的袁本初,陰我。」心中暗罵著,甄堯也不是吃虧的主,當即開口道:「本初兄帳下大將都敵不過張繡而身隕,我麾下張飛不過是僥倖勝之。不過本初既然說了,益德,便由你出戰,會會他張繡!」
「諾!」張飛得令抱拳,提馬便衝出了本陣,來到張繡身前十步開外。
「你總算是出戰了,我還以為會再上來幾個替死鬼。」張繡見張飛出戰,倒不急著開打,反而開口道:「前餘日受傷皆拜你所賜,某自出師後不曾精進的槍術又有增強。今日,某與你,必有一人躺下!」
第一百五十四章徐晃的大斧
面對張繡的狂言,張飛冷聲回道:「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接招吧!」說完雙腳微夾馬腹,胯下坐騎已經奔馳上前。
面對的是張飛,張繡可不敢有絲毫托大,在張飛啟動的那一瞬間,同樣拍馬殺出、十幾步的距離對啟動後的戰馬而言不過是一兩個呼吸的事,但就在如此短促的時間內,張飛與張繡卻都已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叮』『叮』『叮』連續三道刺耳的金屬敲擊響聲傳入周圍眾將士耳內,只見一矛一槍在戰馬相錯離開之時就已相鬥數招,可兩人都沒有任何斬獲。
見張繡完全吃下了自己的進攻,張飛雙目瞪圓,大喝道:「好,今日就與你大戰一百回合!」
「來便來,今日定要分個高下!」張繡請戰的目的就是張飛,張飛是他出道以來第一個能夠擊傷的將領,這個場子不找回,日後他張繡有何顏面見自己恩師。
就在眾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戰事時,長鬚關羽低聲歎道:「董賊帳下居然有如此了得的人物,此戰張飛棘手了。」
劉備雙眼不停閃爍,開口問道:「二弟也覺得那員敵將武藝高強?」
關羽緩緩點頭,開口道:「即便是羽對上他,不戰百回合,很難分出勝負。」向來自負的關羽此刻給出了評價,令劉備心驚的同時也萌發了一絲野心。如此良將,若能為己所用那該多好,帶著這種想法,劉備看向張繡的眼神便灼熱起來。
聯軍這邊有人觀戰,關西兵馬同樣如此,離前方戰場最近的徐晃眼睛緊盯張飛,他可是記得很清楚呢,若不是那日有徐榮領兵前來,或許自己就真的要死在張飛手上了。握著長斧的右手一緊再緊,雙眸滿是戰意。
關頭上,李傕指著與張繡交戰的張飛,開口問道:「那人便是將張繡擊傷的張飛?某聽聞此人乃是討黃巾出身,未想武藝居然如此厲害。」
張濟頗為擔憂的看著自己的侄兒,若非張繡心中對武藝的執念太深,他是不願意張繡出去迎敵的。見李傕問話,只得點頭道:「不錯,自人正是那張飛。」
華雄作為關西將領中有數的馬術高手,雖然清楚張飛武藝不凡,但自己與他沒有過交手,也就不覺得對方會強到哪去,在一旁冷哼道:「什麼張飛,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若是我與他相鬥,必然不會拖這麼長時間。」
二十回合,五十回合,八十回合,一百回合,時間就這樣慢慢流失,大半時辰過去,張飛、張繡已經相鬥足足百回合。也就是這時,兩人之間的差距開始明顯了,張飛是越打越興奮,而張繡,不但自己有了疲憊的感覺,就連胯下戰馬也漸漸減速。
場中眼神好的都能看出這細微的差別,早已等待不及的徐晃提起長斧便開口道:「主公,張繡已露敗績,待某前去相助。」
楊奉還來不及插話,徐晃已經提斧衝了出去,徐晃的動作很快,快到各路諸侯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他的長斧要接近張飛後腰了。
背後刮起劇烈風響,張飛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有人偷襲自己了,可他現在正背對著偷襲之人,根本沒法在短時間回頭抵抗,只得順著風動趴下,將前胸與腦袋緊貼在馬背上。
『嘶』長斧的斧刃玄而又玄的從張飛腦門上擦過,失去幾縷髮絲的同時,張飛也看到是何人偷襲自己。好嘛,又是一熟人,且依舊是自己手下敗將。不過被偷襲後直起身子的張飛並沒憤怒,反而大喜道:「本該如此,你二人便一起上,我也不懼!」
張繡和徐晃相視一眼,雖然之前沒有過任何合作,但作為高手,最基本的戰鬥智商還是有的。兩人同時向張飛出招,一人攻向張飛腹部,一人橫砍張飛的臂膀。
此刻便是考驗張飛騎術的時候了,要知道徐晃的斧子有多重,而張繡的槍又有多快,張飛胯下戰馬還未跑動起來,二人的攻勢已經到身前了。
「哈!」看似無解的合擊在面對張飛時卻不能做到無解,眼尖的張飛卻是發現因為張繡戰馬疲憊的問題而導致他比徐晃慢一步。就這樣,張飛雙腳死夾馬腹,硬生生的將胯下坐騎扭轉了小半圈,身子向後傾倒險險避開了劈砍向自己的大斧。
「噌!」長矛與長槍相撞,激烈的碰撞讓冰冷的鐵器產生些許火花,而將張繡長槍接下後,張飛的危局算是解開了。因為就在三人戰在一起的時候,關羽策馬奔了出來,恰好在此刻接手,為張飛攔下了還欲攻擊的徐晃。
汜水關上,李傕見本是二人獨鬥的場面瞬間加進來兩人,而且這兩人武藝似乎都不差,最該死的是有一人還是自己麾下的而他卻不認識,當即沉聲問道:「那持斧之人是誰?長鬚男子又是何人?」
「持斧之人乃是楊奉帳下小校,數日前曾在中牟地界與甄堯帳下張飛一戰,俱其言,兩人相戰近百回合。」回答李傕問話的是徐榮,徐榮可是對徐晃印象很深刻呢。
聽得徐榮此話,便是華雄也來了精神,張繡能在張飛手下走過百回合,這等本事雖然他不想說,但華雄知道自己上也就這樣了。而現在帳下一小校也有此能耐,華雄便開始為徐晃抱不平:「如此本事,屈居於楊奉帳下實乃明珠暗投,待此戰過後,定將其報與主公。」
其實徐榮所說卻是有些低估徐晃了,徐晃拿的武器是大斧,這等重武器在馬下作戰並不能完全發揮出功效。而在馬背上就不同了,藉著戰馬的衝鋒,再以徐晃的臂力揮出,巨斧能有多大的力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感覺到的。
就例如此刻,關羽卻是嘗到了插入戰局的苦頭。關公使偃月刀同樣是走厚重的路子,可面對比刀面整整大了一倍的巨斧,關羽在與徐晃一抗一招後,本就紅潤的面頰頓時漲的紅中透紫。雙眼緊盯徐晃,心中暗道:「此人好大的力氣!」
而在場邊觀戰的甄堯總算是從記憶中淘出了持斧武將的信息,除了徐晃前世甄堯還真沒聽說誰能與張飛、關羽相鬥成這樣。「難怪了,那日偷襲我的居然是徐晃,好險啊。」低歎一聲,甄堯十分慶幸那日徐晃所帶兵馬僅千餘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六將亂鬥
「待出我關一戰,以定勝局。」見關外四將相鬥正酣,關上的華雄也是熱血沸騰,低喝一聲完全不理會身旁李傕等人的阻止,便領著麾下兵馬衝出了關隘。
雖然聯軍各諸侯都緊盯著前方戰事,但華雄帶了數千人出關還是頗惹人眼球,見敵兵又有增援,許攸低聲道:「主公可適時召回益德,免得突遭變故,躲避不及。」
華雄出關後與楊奉會兵一處,二話不說提著自己的大刀便衝向戰圈,他的動作本就在各路諸侯眼中,此刻見守關主將都親自上陣了,不由得擔心起來。
「賊將休要猖狂,與我孫堅一鬥。」華雄是手癢了,聯軍中何嘗沒有人心癢,本來看著場中四將都是軍中副將,孫堅不好出手。而此刻汜水關主將插手了,他孫堅豈能坐得住,大喝一聲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古澱寶刀,拍馬衝向華雄。
如此六將亂鬥,場面可就熱鬧之極了,亂鬥中根本無法明確分出自己的對手,張飛前一秒還在與張繡較技,後一秒便得注意華雄的大刀。同樣華雄亦然,這邊孫堅的寶刀剛過去,身後便有關公的偃月刀襲來。
陣中六人俱是當世強手,雖有強弱之分,卻非十分明顯,如今六馬奔馳,完全失去了章法,想要分出勝負不知得何年月。
甄堯眼睛直盯著戰場後方,對眼下鬥將他是信心十足,張飛、關羽、孫堅三人哪一個不是百年難出的武者,雖然對面三將也是不差,但終究都是低了一籌。甄堯現在擔心的就是對面兵馬也看出了此道,若是突然奇襲領兵殺入,亂軍中張飛等人必然受險。
甄堯的擔心還真不是多餘,已經將甄堯恨到骨子裡的李肅冷冷說道:「將軍,關下良將甚多,我等當在此刻使兵馬殺出,雖然破不了聯軍大陣,但可是眼下鬥將三人身隕,還望將軍莫要失了良機。」
李傕目光閃爍不定,但見關外聯軍十數萬兵馬在前,此刻也顧不上什麼道義,大手一揮,沉聲道:「擊鼓,命城下楊奉領兵殺出!」
「咚,咚,咚」重鼓的聲響傳出,就算聯軍詫異前方關隘為何傳出鼓聲時,楊奉已經帶著自己與華雄、張繡三方兵馬殺了出去。
一直緊盯敵軍兵陣的甄堯在楊奉提馬衝出時就已發覺,拔出腰間寶劍,冷喝道:「不好,全軍衝鋒,隨我殺!」
「主公有險,殺!」「二弟休慌,劉備來也!」緊跟甄堯身後,祖茂與劉備齊聲大喝,帶著麾下兵馬衝向了中央戰圈。
就在甄堯等人都衝出十數米開外後,袁紹才反應過來敵兵是要偷襲了,當即冷喝道:「賊子陰險,全軍衝擊!」口號是喊的響亮,可他自己卻不曾向前移動半步,僅派身後一小將領兵衝了出去。
戰場中央的六名大將此刻已經纏鬥在一起,根本沒法脫身,即便看到兩邊都有兵馬衝過來,也不敢有絲毫分心或是身退。此刻處境越是危險,越容易被人偷襲,便是張飛也是使盡渾身解數來應敵。
終究是率先行動的楊奉先靠近六將,先頭騎兵衝入戰陣,不但將六將完全衝散隔離,同時也把張飛三人給悉數包圍。
張飛見自己身邊突然闖入十數騎,手中長矛向左側冷刺,洞穿一名騎兵心肺之時,暴喝道:「想取我性命,你等賊兵還差了一招!」
張飛等人剛被包圍,甄堯也領著麾下騎兵殺了過來,手中寶劍起落間便將眼前賊兵砍翻,逐漸向張飛所在靠攏。此刻甄堯是顧不了其他幾人,先解救出張飛,其他的只能押後考慮。
好在孫堅、關羽也沒想過靠他,祖茂、劉備很快就衝殺過來,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標。張飛三人不愧是沙場宿將,若是換做一般將領,在衝散被圍後肯定是堅持不了多久的,但張飛卻沒有半點傷痕,長矛長刺橫擺總會有敵兵倒地。
原本以為真的可以將張飛三人擊殺與城下的李傕,看到甄堯等人已經領兵殺入戰陣後便知道此次是不會有太大建樹了,搖頭歎道:「唉,可惜了。傳令,收兵!」
甄堯此時已經與張飛會合,聽到前方關隘又傳來退兵的金鳴聲,張飛不依不饒的還要領兵衝殺,甄堯只得將戰馬橫檔,開口道:「今日之戰到此為止,來日再與他計較!」
甄堯剛說完,袁紹也發出了撤兵的號令,眾人只得緩緩撤回。張飛、祖茂等人自是十分不岔,只有甄堯和劉備暗自鬆一口氣,今日只是一場虛驚,沒出大麻煩。
一場關下鬥將落幕,甄堯心底知道以後怕是很難有這等曠世大戰了,如此奢華的陣容,並沒一二諸侯相鬥可以拿得出手的。領著兵馬回到營地,甄堯又清點了此折損,今日僅僅交戰小會,便折了數十騎,暗自搖頭之時,甄堯也暗下決定,此番回去後得增加兵馬數目了。
相比各路諸侯存著不同心思意興闌珊的回營,此刻汜水關內可就熱鬧多了,這一戰雖然沒將張飛等敵將剔除,但卻發現了自己一方還有徐晃這等強手,華雄剛回到關口,便對一旁的徐晃說道:「公明此等武藝怎能是一小校,待明日我書信與主公,定封你一個將軍做做。」
徐晃卻並沒多高興,將大斧抱在手中,握拳道:「多謝將軍抬愛,晃跟隨主公身邊已足,並無他想。」
「你可是怕惡了楊奉?無妨,我想楊將軍看到自己帳下之人高昇,定是歡喜的很。」華雄似乎不理睬徐晃的婉言拒絕,說了一通又看向一旁臉色極其不自然的楊奉,開口道:「你說,我華雄所言可對?」
聽華雄問話,楊奉只得帶上一副笑臉,開口道:「在我帳下是為主公效力,提拔為將同樣是為主公效力,奉自然無不歡喜。奉在此,恭賀公明瞭。」
「主公。」楊奉這是說就是把自己往外拋了,徐晃想要開口說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無奈只能再次開口道:「多謝華將軍相薦。」
第一百五十六章張燕入中山
冀、並的交界處有山脈阻隔,有不少黃巾遺卒便相聚於此,此刻一座不起眼的山頭上,一冷俊男子,看過手中書信後,對下首一人開口道:「哼,董卓嗎?這件事某已知曉,你走吧。」
「我主有言,只待事成,重禮斷然是不會少的,望將軍早做打算。」下首男子稱張燕為將軍倒也說得過去,張燕曾在靈帝時乞降,靈帝也沒那麼多兵力和糧食去山區剿匪,也就給了一個雜牌的平難中郎將稱號。
待信使走了以後,張燕同樣思索起來,比起其他山匪,他卻是更有眼光,大漢將亂,這天下他是不敢去爭的,但要窩窩囊囊的當賊躲著,也不是張燕的打算。若能趁此時各方人馬大戰時有一番作為,以後的路可就好走多了。
如今董卓派使者來會,並開出了價碼,張燕心思也就活絡起來。他如今是這數片山區賊匪的首領,家大業大,底下足足十數萬人都得靠他養活,除了下山搶掠張燕還真沒其他辦法。而現在董卓要送上一份大禮給自己,這對一直為糧食頭疼的張燕來說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董卓開出的條件是讓自己出山劫掠一番,這本無妨,他張燕就是幹這行的,按理說應該是手到擒來。可難就難在董卓給出的幾個必須襲擾的目標中,有讓他忌憚到這幾年都不曾去觸碰之地,無他,正是甄堯所執掌的中山郡。
沒有親自與甄堯交手,沒有見識到甄堯手下並將的能耐,張燕肯定不會顧慮。可他是從甄堯手底下逃跑的,便是數年過去,張燕都還記得那一日夜襲失敗,甄堯與那名叫張飛的將領,是如何屠殺他們黃巾兵士的。
握著書信,張燕一個人坐在獸皮鋪成的首座上低吟:「如今甄堯領兵出了城,中山郡兵馬肯定不會有多少。若是此刻帶手下兵馬殺入毋極,不但可以完成與董卓的交易,還有義父的心願,也能完成。」
心中思索著,張燕不由得想起數年前張牛角扛不住受傷的身體,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以前忌憚甄堯,現在甄堯不在,是時候為義父報仇了。
已做決定,張燕冷聲下令道:「左校、郭大賢,你二人去各山頭點齊兵馬、糧草,三日後隨我出山。」
「諾!」二人抱拳答應下來,轉身走出木屋。
當兩人走出後,張燕看向屋內令兩人,繼續說道:「孫輕、王當,我不在時就由你二人看家,別讓底下人起了亂子。」
王當本是一方小頭目,但卻對張燕信服,便領著自己的手下來投奔張燕,如今已是張燕的心腹之一。身為心腹,自然清楚此刻張燕雖為大首領,但底下賊眾卻是各個山頭的齊聚起來的,之間時常發生摩擦,當即點頭道:「首領放心便是。」
張燕此次襲擾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中山郡。讓左校、郭大賢帶著自己整備的兵馬分別向太原、渤海兩郡進發,自己便帶著萬餘黑山軍直奔甄堯的老巢,中山毋極。
張燕出兵了,而汜水關下也是大戰漸起,可即便是幾路諸侯一起進攻,也沒能在關隘上得到一絲便宜。看著夕陽落下,甄堯無奈的看著前方關隘,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而如今城上良將數員,就連李儒都現身了,硬攻實難取勝啊。
今日是輪到他與曹操、孫堅三人攻城,可以說所有諸侯裡面能比他們三個有實力、有魄力的幾乎是沒有了,可就是他們三人齊力攻城,也是拿汜水關沒折。關內兵馬、糧草充足,城頭幾員大將又輪流守著,甄堯清楚若無變動,一場曠日持久的戰事無法避免。
前方領兵攻城的甄斷、程普等人又一次被城頭兵將趕了下來,甄堯無奈低歎道:「文台、孟德,撤兵吧。」曹操、孫堅兩人同樣沒好臉色,相互點了點頭,敲響了撤退的金鐘。
甄堯三人回營的路上都沒說話,戰事拖延對他們來說並非好事,出來時眾人帶的糧草不多,而汜水關即便缺糧也能從洛陽那及時得到補充,想比消耗,他們是拼不起的。再者秋季眼看著就好過去大半,再打下去可就要到冬季了,那時候士兵身上的衣物都不夠暖身,如何作戰。
許許多多的問題纏繞在三人心頭,直到領兵回了營寨都不曾開口,迎接三人回營的袁紹見此也沒了興趣,草草說過幾句也就散開,各回各營。
事實上情況並非甄堯想像的那般糟糕,雖然汜水關內兵多糧足,但絕對是比不上城外十幾路諸侯總和的。而汜水關內的兵士雖多,但其中大部分是董卓來到洛陽後,新徵的兵丁,其中董卓本身的西涼兵馬並沒多少。
而各路諸侯則不同,甄堯、孫堅、劉備等人帳下兵馬幾乎都是數場大戰下存還的精銳兵卒,就這樣靠著兵卒間的差距,交戰時傷亡幾乎持平。只要堅持戰下去,汜水關只有向洛陽求援,而那時董卓是否會派遣援兵也是未可知的。
只是這一切甄堯身處局中並未能看的清楚,才會有各種擔憂。眼下討董一點也不像他前世記憶所熟知的那樣。別說溫酒斬華雄並未上演,就連呂布都是沒有現身,而城頭守將更不會因為一場鬥將失利而棄關回遁。
不管甄堯是否順心,戰事依舊持續,每日三位諸侯領兵出營叩關,如此相替,已是數日過去。而就在此時,張燕領著黑山軍也踏入了中山地界。
甄斷負責全城的防衛工作,有敵來犯的消息他卻是最早知悉。不過他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當即帶著探哨來到太守府找上甄儼,開口道:「少爺,據探哨來報,有一夥山匪從常山而來,目標乃是毋極。」
甄儼剛聽到消息卻是不可置信,他這幾年當了太守,當了州牧府主簿,對冀州之事也算十分熟悉。自黃巾之亂以後,雖然其餘郡時常受周邊賊匪襲擾,可中山不同,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會來此地找死。現在聽到有賊兵來襲,好脾氣的甄儼也免不了心頭大怒:「趁著我家三弟不在,以為中山郡無人嗎?」H!~!
第一百五十七章甄斷統兵
讓甄斷派出哨探緊盯賊兵動向,甄儼便放下手頭事務,前往城內校場。一場戰事是避免不了的,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麾下兵卒的狀態。分查兵馬,檢閱裝備,等甄儼忙得暈頭轉向回到自家時,月亮都露出半邊身子了。
跨過府門,甄儼低頭皺眉走入正廳,便聽到自己母親正在廳中開口道:「儼兒今日怎麼這般晚才回來?還沒吃過晚飯吧,娘讓人給你把吃食端上來。」
見母親這麼晚了還在前廳等著自己,甄儼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張氏道:「勞母親掛念了,孩兒今日吃過了午飯,這就回屋去休息。」此刻甄儼腦子可是亂糟糟的,哪還有心思吃飯,搖搖頭便向側門走去。
張氏哪能看不出甄儼有心事,拉過甄儼在一旁桌案邊坐下,開口道:「你這孩子,在為娘前也能扯謊不成?可是近日辦公有不順心的事情?」
甄儼苦笑搖頭,若是自己處理公務不順心倒是沒什麼,可今日之事,比之尋常公務還要重要百千倍不止啊。張氏見自己兒子一直苦著臉,心中也頗為焦急,胡思亂想之下開口問道:「不是公務,莫非是你三弟?堯兒如今怎麼樣了?你倒是說給娘聽啊。」
見自己母親胡思亂想想到三弟身上,本不想說出實情的甄儼卻是改變主意,讓母親知道總比她在這瞎想要好,當即開口道:「此事與三弟無關,乃是毋極之災。今日探哨來報,有賊子趁三弟領兵在外,聚眾來犯,孩兒正為此事苦惱。」
「又要打仗了?」張氏聽罷驚呼,之後雖強自安定,但也顯得憂慮,輕聲道:「儼兒也要出戰殺敵不成?」
甄儼略微搖頭,低聲道:「孩兒不比三弟文武兼備,如何能領兵殺敵。可三弟領走前將城池托付與我,我若不能穩妥守住中山,有何顏面去見三弟。不過母親放心,甄儼便是拼了命也不會放一個賊子入城,母親只要在家安心歇息便好。」
張氏也知道甄儼是走文士之路的,點點頭開口道:「儼兒千萬小心,不可衝動行事,若是敵不過賊子,盡早傳信與三兒,讓他盡快趕回來。先吃點東西填肚子,這些困難總會渡過去的,當日黃巾賊來犯,不也沒佔得便宜嗎。」
與張氏說了一通,壓在自己身上的擔子也輕了幾分,甄儼寬聲道:「母親,這個消息您知道便好,不可讓府裡其他人知曉,特別是三位妹妹,她們還年幼,知道沒好處。」甄儼說話之時,完全沒想到,一個嬌小的身影就躲在門側,偷偷聆聽著。
第二日天剛亮,甄儼就趕去太守府,此刻全城兵馬都已行動起來,幾番來報,領兵來犯之人乃是黃巾遺害張燕,如今帶著萬餘人已經將中山郡下上曲陽、望都、唐縣等地攪得天翻地覆,並且離毋極不遠了。
甄堯出兵那日曾讓張瑛有空便多來自己府上陪陪張氏和幾個妹妹,張瑛自然是每日勤快的往甄府跑,今日也不例外,可當她帶著甄宓在甄堯所住小院玩鬧時,卻發現甄宓一直低著腦袋,便蹲下身開口問道:「今日是怎麼了?宓兒怎麼愁眉苦臉的?可是想你三哥了?」
甄宓點點頭又搖搖頭,弄的張瑛不明所以,好在甄宓自己開口了,只見甄宓低聲道:「張瑛姐姐,昨日夜晚我在門縫聽到二哥說,又要打仗了。」
張瑛略鄒眉頭,她並不喜歡這個詞,因為這個詞一旦出現,她日思夜想的人就會遠離,可甄宓所說她卻是不懂了,皺眉說道:「又要打仗?堯哥不是領兵出去打仗嗎?」
甄宓腦袋直搖,將聽來的再加上自己的理解,說了出來:「不是三哥,是二哥。二哥說又有賊寇來搶吃的了,好多人呢。要打仗了,又有很多人吃不上飯菜了。」
甄宓聽到要打仗,很快就會想到那些被搶了糧食的人會沒飯吃。而張瑛聽完,卻是為毋極憂心。此刻甄堯出兵在外,自己大哥也隨著去了,雖然張瑛從沒去過兵營,也知道現在毋極是處於防禦最差的時候。這種空當出現賊兵襲城,略懂兵事的張瑛只能想到一個字:糟。
不論兩女如何想,該來的還是要來,當日傍晚,張燕已經領兵來到城下,藉著還未落下的夕陽,張燕在城下大喝道:「爾等守城兵卒若此刻開城投降,我張燕可接納你等。若不投降,明日必叫你等身死城下!」
此時城頭也是人頭湧動,甄儼已經來到城頭,這是他第一次直視萬人攻城的場面,比以往聽他人所說可震撼多了。張燕說完了他都沒能從這等場面中回過神。
幸好真正守城的不是甄儼,只見甄斷手持大刀傲立在城牆邊,冷笑道:「區區黃巾餘孽,本是主公手下敗將,今日居然敢在城下大放闕詞。你莫要高興太早,我家主公出城前就有此預料,特意留下眾多兵馬,就等你來犯!弓箭手準備!」
隨著甄斷一聲令下,被安排守城的一千弓箭手同時拉弓,紛紛用箭矢瞄準城外賊兵。張燕陰晴不定不定的看著城頭上的兵卒,除去弓箭手外,還有不少刀盾兵,這倒是出乎意料了。
不過轉念一想卻是冷笑不迭,若城內兵馬真的不少,那毋極守將如何會讓自己在郡內四處襲擾,早就領兵出城與自己一斗高下了。
想來城頭這些兵卒便是毋極最後一點守備力量,哼哼,再讓你們多活一人,明日便可擊破此城!「撤!」大手一招,萬餘兵士徐徐後退,進退有素,一點也看不出這些兵馬是尋常山匪。
甄儼一直等到張燕領著兵馬走了以後才徐徐下來城頭,夜晚佈防之事他並不懂,也就不擅自插手,腦中回想著初見賊兵的場景,剛踏入甄府的他也是驚的滿背冷汗。
張氏見兒子回來了,一邊準備吃食,一邊問道:「儼兒,今日可有賊兵攻城?」
「賊兵來時已至傍晚,並沒開始交戰,不過明日」說到這甄儼不得不放下碗筷,看過了城外賊兵的陣勢,甄儼頗為擔憂。
張氏清楚自己兒子沒說完的話,點點頭,輕聲問道:「城內可有良將守城?堯兒可曾留下智謀之士輔佐?」
對此甄儼不由得露出一副苦臉,搖頭道:「三弟帳下將領、先生本就不多,此次討董便只留下甄斷一人守城。奈何儼兒學識微薄,雖在城頭卻幫不上半點忙。」
就在甄儼和張氏一言一語的對話時,冷不丁突然有人冒出一句:「二哥說要找先生,宓兒可是知道呢,我去給二哥找來!」待甄儼和張氏抬頭,只看見甄宓跑出廳堂的背影。
第一百五十八章甄宓請胡昭
看著甄宓轉眼間從一旁跑出去,甄儼和張氏都目瞪口呆,他們可沒想到甄宓會在一旁偷聽。眼看著自家小妹就要跑出府了,甄儼連忙起身道:「母親稍坐,我去尋小妹回來。」心底暗道,這個時候可別再出亂子了。
甄儼走出府門,眼前早已沒了甄宓的影子,轉頭向一旁府丁問道:「可知小姐往哪去了?」府丁連忙將甄宓跑開的方向指了指,話還沒說就看見自己少爺跟著跑過去了。
自從毋極城擴建後,城內街道、小道也就多了起來,甄儼沿著府丁所指方向一直往前尋,還沒走出幾十步,眼前就出現了不少岔道。而此刻天色幾近昏暗,路邊行人並不多,甄儼只得一條道一條道的找。
甄儼耐心尋找著,而甄宓本人卻是跑到了人跡稀少的一座宅院前,來到院門前,甄宓大口喘氣,忽而臉上露出一副笑意,除了三哥和自己,就沒人知道這院子裡住著一個先生。
站上院前台階,甄宓個子不夠,踮起腳尖才勉強夠上門環,敲打著門環,呼喊道:「先生,先生,開門,開門呀,宓兒來了,宓兒來了!」
「誰啊,別喊了,來了來了。」此院住的不是別人,正是移居毋極的胡昭。胡昭本來藉著燭燈在屋內看書,卻不想這都入夜了既然有人來打攪他。打開方面便已聽出屋外是何人,只得搖頭道:「這個小丫頭,煩人的緊啊。」
甄宓之所以知道胡昭的住所,還是因為前段時間對練字實在著迷。甄堯見此便讓自家妹妹偶爾跟著胡昭身邊習字。有胡昭這個大漢名士指點,甄宓的書法可是長進飛快。
而胡昭願意花費時間指教甄宓,除了看在甄堯照顧的面子上,還有他本身對甄宓就很滿意。心地善良,沒有太多雜念,卻肯下苦功,如此良材胡昭也不想讓她荒廢,便時常教導甄宓,甄宓與胡昭也就慢慢熟絡起來。
走過院落,胡昭將院門打開,便看見甄宓香汗淋漓的望著自己,將小丫頭迎入院中,胡昭輕笑問道:「可是又有生字不認識,要來問我?」
甄宓搖了搖頭,急促的說道:「先生快與宓兒走,我二哥等著呢,走啦走啦。」說罷右手便拉上胡昭的衣袖。
胡昭沒有逼開甄宓的右手,可他不願走的話也不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娃可以拉的動的,當即問道:「小丫頭不要著急,說清楚,你二哥尋我何事?」
甄宓卻是等不急,一邊拉扯著胡昭衣角,一邊說道:「我二哥想尋一先生,宓兒知道孔明先生是城裡最好的先生,就來了拉,走嘛走嘛,去我家嘛。」
見甄宓一個勁的拉扯自己,胡昭皺眉問道:「這麼著急?究竟所為何事?」
「先生不知道?城外來了賊寇,好多好多人。」甄宓放開胡昭,用手比劃兩下,開口道:「二哥今日和娘親說話,說想尋一先生相幫,把賊寇擊退。」
總算聽到了點有頭又尾的消息,不過胡昭眉頭卻直皺,開口道:「是你二哥讓你來的?」
「沒有呢,宓兒偷聽他們說話,二哥和娘都不讓我知道。」甄宓搖了搖頭,開口道:「哥哥說大哥把先生帶走了,城裡沒有先生了,宓兒就來這了。」邊說著,不知怎麼回事臉就耷拉下來,似乎還有哭的跡象。
胡昭無奈搖頭,今日他是無法安心讀書了,當下開口道:「好,好,我陪你走一遭。」聽到胡昭如此說,甄宓便歡喜的露出笑臉,可一與胡昭對視,連忙將笑臉隱去,站在一旁雙手推搡著:「走嘛,快走嘛。」
當甄宓和胡昭兩人踏入甄府,總算讓甄儼和張氏心中繃緊的弦放鬆下來。張氏拉過甄宓,低斥道:「這麼晚了還跑出去,不知道娘親和二哥會擔心嗎?」
甄宓膩在張氏懷裡笑了笑,指了指胡昭,開口道:「娘,宓兒不是說了去請先生嘛。你看,我把先生帶來了,孔明先生的字可好了,比三哥都,都一點不差。」
胡昭此人甄儼雖然不常見,但也知道他是自家三弟請來毋極的賓客,此時小妹胡鬧把人請入府中,只得抱歉道:「孔明先生,小妹胡鬧了。」
胡昭略微搖頭,要是計較這個他也不會來了,當下開口問道:「公子今日可是為城外賊兵煩擾?」
「先生怎生知曉?」甄儼詫異問道,可話剛說完又看了看自家小妹,心中已瞭然一切,肯定是甄宓告訴胡昭的。
張氏知道眼下兩人要商討守城一事,當即拉著甄宓的小手,開口道:「先生慢坐,恕老婦不能作陪,儼兒好生招待,宓兒,我們回屋去。」
甄宓被張氏拉走顯得十分不甘心,她可是想聽聽胡昭和自己二哥說什麼呢。可是張氏拽的緊,甄宓只能不甘心的往側門走,走至側門時,忽然轉頭對甄儼說道:「二哥,孔明先生的書法很厲害的,是城裡最好的先生了。」說完最後一句,小臉袋也就消失在廳堂中。
甄宓幾次說胡昭書法好,卻是讓兩人哭笑不得。胡昭是慶幸自己除了書法外,對兵法、韜略也是不差,否則今日定會讓小丫頭失望了。而甄儼卻在想,若眼前胡昭僅僅是寫得一手好字,恐怕還幫不上自己啊。
不過很快甄儼便消去了心中念想,因為在與胡昭交談時他便發覺,眼前男子雖然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對兵略卻比自己強太多了,當下不再猶豫,躬身向胡昭問計。
胡昭來冀州就是來躲避官舉與兵禍的,奈何現在清淨日子過到頭了,即便是為了自己的安危著想,胡昭也不得不相助甄儼。
而就在甄儼招來甄斷一起商量著如何守城之時,一牆之隔的張府內,張瑛也在勸說自己父親相助守城。能夠獨自教導出張飛,張父的能耐也是不小,張瑛可是知道眼下城內無將領兵的,這一轉眼卻把心思打到自己父親身上。
「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張父聽著張瑛苦求,良久睜開眼低歎道:「罷了,為父便去甄家走一遭,至於甄家二子是否有這個魄力,為父可不能保證。」
第一百五十九章胡昭出謀
甄府內,胡昭聽了甄儼所說後,開口問道:「敢問公子,張燕可曾知悉城內有騎兵?」
甄儼沉默片刻,開口道:「應當是不知道的。」
「如此甚好,明日守城,儘管讓張燕攻來便是,城內步卒四千,守城足矣。」胡昭盤算片刻開口道:「只需數日,待張燕自覺城內再無援手,公子以騎兵擊之,定可使其大敗而歸。」
甄儼和甄斷不住點頭,按兩人的想法是明日就派騎兵出擊,先挫張燕的銳氣,雖然可行,卻比不上胡昭用兵思慮深入。三人又反覆商量如何節省兵馬守城,四千兵卒不多不少,但要擋下城外萬餘賊兵,還得精打細算的用。
事情商討完已經是大半個時辰過去,甄斷起身便要回兵營,這時胡昭突然想起一事,急忙開口道:「慢來,還有一事,今夜需多加駐防,張燕白日雖說天明後攻城,可也並非沒有今夜偷襲的可能。」
甄斷面色沉重的點點頭,抱拳答應道:「某省得。」
甄斷等人商量完畢,城外五里處的張燕大營內,卻是沒有一名兵卒歇息。而張燕此刻正在大帳外靜靜看著天色,今夜的月色很淡,比往常都要暗淡許多。
左髭丈八是張燕此次出兵唯一帶在身邊的親信,此刻見張燕盯著月亮看,便開口道:「將軍不必擔心,我料城內兵士肯定不會想到我等會在今夜偷襲,只要偷襲得手,城內一切便俱是將軍你的了。」
張燕聞言自信一笑,他若沒有把握又怎麼會想到今夜偷襲。想著傍晚時在城下的幾番言語,那城頭守城將領肯定會認為自己今夜不會出兵的。想到這,張燕冷笑道:「甄堯再厲害又能怎樣?如今毋極城在我眼裡,便是如探囊取物便容易。」
當天空皎月緩緩爬行至上空,張燕看著身前萬餘兵馬,這些是他幾年來挑選出來的精銳兵士,也是他張燕得意的地方,就是天公將軍當年,也沒有如此雄壯的兵馬。手中大刀拔出,張燕沉聲道:「今日一戰,誓破毋極!」
「誓破毋極!」「誓破毋極!」「誓破毋極!」萬餘兵卒放聲大喝,惹得周邊山林間的鳥獸也跟著嘶鳴起來。
張燕領著兵馬來到毋極城南門外,雙眼緊盯城頭,低聲說道:「不想毋極城夜晚還有如此嚴密的防範,不過再怎麼防範,也擋不住我黑山軍。左髭丈八,你且領麾下善攀兵士衝上去,務必在城頭兵卒反應之前上得城頭。」
左髭丈八抱拳拍打胸口,滿不在乎的開口道:「將軍放心,丈八這就為將軍拿下城頭。」說罷便帶著身後數十名兵卒從草叢便摸黑靠近城池。
黑山軍不愧是常年呆在山脈間行走的兵隊,其中最善的攀爬這些人衝至城下後完全不用雲梯,藉著城牆上磚石凹凸不平的地方,『蹭』『蹭』『蹭』直往城頭上躥。
有人爬牆,城上守兵可不是擺設,手中長槍往下直刺將正在向上攀爬的賊兵刺死,口中不停大喝:「敵襲,敵襲!」可惜,即便有兵卒發現賊兵,待所有兵卒開始回擊時,也有二十餘人陸續登上城頭。
「都隨我上,衝啊!」張燕見左髭丈八帶著近二十人登上了城頭,面露喜色揮刀吼叫著,身後近千兵卒簇擁著雲梯便向城頭靠攏。
可就在雲梯架起之時,從城門兩邊階梯處湧出千餘弓箭手,手中利箭已經搭上弓弦,在城頭站定後,手指輕輕一放,利箭如迅雷般急速飛馳出城外。
「哈哈,來了就不要想著離開!」甄斷此刻也在城頭現身,看著面露懼色,想要向城外跳去的左髭丈八,冷笑一聲抽刀衝過去便將其攔下。
左髭丈八此時也明白不將眼前守城將士擊敗,自己是脫不開身的,悶哼一聲手中大砍刀舞動,怒喝道:「拼了。」
城頭變故令張燕始料未及,不過他也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見城頭弓箭手和槍兵俱是一字排開,心底冷笑道:「居然有此預料?那就讓我看看,是你城內兵多還是某帳下兵卒更多。」
城頭上甄斷此刻心無他念,只想著要將眼前賊兵小頭領擊殺,如此才能打擊賊兵士氣。甄斷雖然幾次出征都不在甄堯身邊,但平日訓練從張飛那學到的東西可不少於甄霸、甄猛兩人。單論武藝,他可是不差的。
左髭丈八雖然是張燕心腹,但他的優勢並非打鬥,而是身手敏捷。與甄斷交手幾回合便被掛出數道刀傷。流血過多的左髭丈八雙目怒瞪,血絲佈滿整個眼球,奈何武藝不行,只能含恨看著甄斷的大刀從自己前胸刺入。
「噗」一口猩紅的鮮血吐出,左髭丈八雙腿一軟緩緩倒地。甄斷冷笑著抽出長刀,不再看地上死屍,迅速加入一旁戰鬥。城外賊兵太多,一個死了便會有下一個接替著衝上來,甄斷根本沒有哪怕一息時間喘氣。
一場夜襲沒有任何贏家,甄斷雖然聽了胡昭的話提前做出安排,奈何城外兵卒甚多,僅僅一場夜戰便耗損了數百兵卒。
而張燕此刻面色更是難看,本以為城內就算有佈防有安排自己憑借手下萬餘人也足以攻克毋極,可眼下事實告訴他,不僅毋極城沒攻下,還搭進去了一個心腹將領與近兩千兵士。
張燕含怒撤兵,城頭的甄斷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液,雙臂終於可以放鬆會了。持續兩個時辰的夜戰,體力並非出眾的甄斷可是有些吃不消的。
為了等這一場大戰的結果,甄儼與胡昭可是還沒休息的,當甄斷安排好兵卒替防走進甄府時,甄儼急聲問道:「城門戰事如何了?」
甄斷微微頷首,開口道:「少爺放心便是,張燕此刻已經退兵了。」
甄儼聞言面色一喜,拍手叫道:「太好了,總算沒讓張燕詭計得逞。」
相比甄儼的樂觀,胡昭僅僅眉頭一送,但看著甄斷走入沉重的模樣,只得低聲說道:「想來將軍一夜苦戰已是疲憊不已,趁著離天明還有些時辰,將軍還需好好歇息,明日白日還有苦戰。」
第一百六十章張父
為了節約時間,甄斷便直接在甄府睡下,他本來就是甄府的家將,府內有他住的地方,而且每日都會有人打掃,此刻回到許久不來的甄府小屋,卻是什麼感慨也沒用,身子一倒頭一靠,片刻後便有呼嚕聲傳出。
甄斷休息去了,甄儼、胡昭兩人也先後在府內睡下。這一覺兩人都睡得不踏實,一人在想著如何在甄堯未歸時保住毋極不被賊寇侵犯,另一人卻在思索,今日插手守城事宜,究竟是對是錯。
第二日天剛亮,甄儼三人先後醒來,三人都不是有貪睡之人,當三人起床來到廳堂時,甄府還有不少僕人仍舊在睡夢中不曾醒來。
甄斷醒來不敢耽誤片刻,抱拳開口道:「少爺,某去軍營了。」說完提起雙腿便急走出府。
雖然甄斷已經小睡了一兩個時辰,但眼細的胡昭還是看出來甄斷體力與昨夜戰罷相比並沒太多好轉,皺眉思慮片刻,地歎道:「城內並無良將可以替換甄斷,如此一兩日甄斷一人倒可以勉強撐下,若是時日長久,這領將這人垮塌,於兵卒而言,卻是滅頂之災。」
甄儼無奈苦笑道:「早知有此一難,便與三弟說再多留一人於城內駐守了。」
就在此刻,廳外傳來一聲悶響:「若是甄二公子不嫌棄,某家願傾力相助。」聞聲望去,甄儼與胡昭眼中俱是詫異之色。
不過甄儼和胡昭的詫異略有不同,甄儼是知道來人是誰的,只是奇怪為何此人會在這時候拜訪。而胡昭這個漢末宅男是壓根不知道眼前中年男子是何人,只是憑感覺覺得,眼前男子並非尋常百姓。
不過人家都走進了廳房,甄儼不可能一直擺著臉色,當即抱拳道:「儼不知伯父來了,不曾相迎,還請勿怪。」
會在此刻前來甄府自薦的,除了張飛之父張宥還能有誰。張宥答應了自己女兒相助甄儼一次,自然不會失信,天一亮就來到隔壁甄府。
張宥爽朗一笑,開口道:「某家剛入府,看見甄將軍腳步沉重的走出去,想來是昨夜戰事結束,還沒來得及緩歇。某別無所長,但兩臂還能揮舞幾下槍棒,公子也願用某?」
張父的話對甄儼來說無異於瞌睡時從天上掉下一個枕頭,及時啊。張父是何人?毋極第一將張飛的父親,如何了得的兒子,父親能差?甄儼激動的躬身拜道:「張伯實乃義士,值此毋極危難之際挺身而出,儼替全城百姓,拜謝義士。」
張宥攔下要拜自己的甄儼,開口道:「不必謝我,要謝便去謝我家小女吧,女生外向,某如何能不管啊!」
甄儼雙眉一挑,也就明白了大概,腦中轉瞬思索,撫掌笑道:「都謝,都謝,待我家三弟領兵回來,儼定會好好與他說說,不會辜負了張家小妹的一片真心。」
張父說要相助並非玩笑,當甄儼三人一同走出甄府,只見府外巨木邊正綁著一匹駿馬,懂馬之人一看便可知曉這是上了年歲的烏桓戰馬,在烏桓可能有不少,但拿到大漢,拿到冀州,卻是少有的良駒。
帶著張父來到軍營校場,甄儼招來甄斷,開口道:「此乃益德之父,特來相助你守城。」
人的名樹的影,『張飛老子』這個身份擺出,卻是連甄斷也驚訝的抱拳道:「儘是將軍之父?斷見過壯士。」
張宥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一日靠著自己兒子的名頭受人吹捧,此刻受了甄斷一拜心裡滋味可複雜多了,即有欣慰,又有一絲不屑。他可是張飛的老子,何時需要靠自己兒子名頭唬人?
人過中年早就沒了爭利心的張父此刻面色一沉,將馬背上的長矛取下握入手中,右手連晃數招,開口問道:「老夫這招蛇吐信如何?我家那小子可曾使過?」
這短短一招,甄儼與胡昭是看不出什麼,他們兩個直覺眼見矛尖閃動,十分好看。而甄斷卻不同,跟在甄堯、張飛身邊多年,張飛的什麼招式沒見過?將張父與張飛的相比較一番,甄斷不得不承認,但此一招,將軍父子二人不相伯仲啊。
正如胡昭昨日所說,張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就在甄斷要將張父介紹給眾將士的時候,傳信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抱拳道:「將軍,城外敵兵來了!」
甄斷眉頭一皺,便轉身向營外走去,邊走著不忘對張父說道:「來了倒是快,來不及了,伯父我們邊走邊說。」有張父相助,甄斷自覺勝率又大了一成。
眾人登上城頭,甄斷看著在城下擺開陣勢的張燕,冷笑道:「賊子張燕,昨日又嘗一大敗,今日還敢來犯?」
張燕所日隨有近兩千兵馬折損,但耐不住帳下兵馬基數大,如今身後仍有萬人,見甄斷提及昨夜之戰,心中恨意直升,咬牙道:「休要猖狂,今日我必取你性命,眾兒郎,殺!」
陣勢排開,雲梯、沖車一一上前,甄斷待城下兵卒大多靠近後,冷聲下令道:「弓箭手,射!」
一陣箭雨落下,黑山軍雖是精銳,奈何也只有布衣披身,如何擋得住銳利的箭矢,只此一輪便將城下數百兵卒射殺。
張父雖然從沒守過城,但眼下不論進攻或是守城都很簡單,見賊兵攀上雲梯向要跳入城內,手中長矛探出,右腿向前一蹬,怒喝道:「給我下去!」
這一聲怒喝不但將賊兵給嚇了一跳,便是周圍兵卒也是愣神當場,這個穿著布衣的老傢伙是誰?沒見過他啊。
張父也瞧見了周圍兵卒的疑惑,便是此刻不想借自己兒子的名頭都不行了,沉著臉說道:「某乃張飛字父,特來相助爾等守城!」
『張飛的父親來守城了。』這個消息很快便傳至整個城頭,所有守城兵卒無不氣勢大盛。張飛在這些兵卒心中除了主公甄堯外,最勇猛的將神。如今賊兵來犯,雖然張將軍不在,可他的父親在。張將軍的父親,那就是將神之父,有此人物相助,便是守城小兵也敢不將張燕放在眼裡了。
「殺,把他們趕下去,不能讓將軍父親小瞧了我等!」這是每一名兵卒心中所想,帶著這份執念,城頭兵卒雖不過兩千,卻將數倍於己的敵兵牢牢擋在城外。
第一百六十一章決計過嵩山
且不說張父相助甄斷守城,卻因其『張飛之父』的名頭使得守兵氣勢大漲。如今汜水關下,各路諸侯都已經出戰兩次了,也就是距那日關外鬥將後,已經過去了十多日。
看著不遠處的巍峨關隘,許攸低聲道:「主公,若聯軍依舊如此叩關,只怕沒有月餘完全攻不下汜水關。這還是洛陽不前來救援的情況,若是洛陽援兵不斷」後面的話就沒必要說出口了,畢竟不是什麼好話。
甄堯無奈搖頭,碰上什麼不好,若是城池總會有四面,而這汜水關就一面對敵,兩旁不是山就是水,如之奈何。許攸見甄堯不住搖頭,眉宇間思索片刻,開口道:「主公,攸有一策,或能相助主公,只是此策太過冒險。」
甄堯雙眼一亮,開口問道:「但說無妨。」
許攸點頭,伸手指了指汜水關南面嵩山,開口道:「主公且看,嵩山雖多斷壁,多絕路。可未嘗不是一條克關捷徑。若有一軍,引兵馬直躍嵩山,不但居高臨下可視關內一切,還可以奇兵直取汜水關後背。」
許攸提出了大膽的想法,一旁陳琳卻直搖頭,開口道:「子遠此法不妙,若是嵩山這麼容易過去,汜水關豈會成為兵家必爭之地。山間道路彎曲,且多絕壁,一旦上山,恐怕餓死了也下不來啊。聯軍中智謀之士不少,如何想不出此策?不過是無用而已。」
許攸見陳琳也看不出此策是專門為自家主公而設,臉上自傲的神色便浮現出來,開口道:「攸聽聞主公有一物,時時刻刻都指南北兩端?比之司南還要精準?」
甄堯略微點頭,從衣兜裡取出一塊小黑鐵,上面雕刻著『南』、『北』兩字。此物一出,其名字也就呼之欲出了,正是後世尋常的『磁鐵棒』。說及磁鐵棒,便不得不說毋極城外的礦山。
當日甄堯發現有磁石,便讓鐵老一併提煉。甄堯卻是不曾想過,一旦被煉化,這磁石煉出的鐵塊也就和尋常鐵塊一般無二,根本沒有半分磁力。
知道那些被磁鐵礦被煉化之後都消磁了,甄堯也就對此沒了念想。可事情卻就是這般巧合,甄堯不去想它的時候,鐵老卻帶著一塊模樣醜陋的黑鐵石找上了他。
在聽鐵老細說一遍後,甄堯才知道這塊鐵石不知為何會有了吸力,而且還不弱。甄堯興奮之下便問鐵老是否可以量產,鐵老卻搖頭說他自己也不懂。雖然早在秦朝就有磁石問世,但這種奇異的煉石方式鐵老並不明白,能夠僥倖弄出一個就是萬幸了。
單單一個小磁石甄堯失望之餘也就釋然,之後將磁石稍加處理做成小棒後就拿給甄宓玩。甄宓拿在手上可是調皮的很,久而久之不少人都知道甄宓手上有此物。
小孩玩性使得甄宓不會天天對著一個鐵疙瘩,玩膩了以後便將其還給甄堯,如此,磁鐵棒又回到甄堯手中,因為是個小東西,並不佔空間,甄堯也就天天帶著。
許攸見到了磁棒,開口道:「有此物,如何會迷路?加之主公帳下兵卒皆善戰之士,便是山間有斷崖險阻,也可平安度過。」
陳琳還要繼續反駁,在他看來這麼做無非是拿性命去開玩笑,可甄堯卻是十分意動。大軍不能再拖下去了,為了此戰,便是冒險一試又有何妨?當即開口道:「如此,我便與袁紹、曹操等人說一說,看他們如何選擇。」
甄堯來到大帳內,將許攸的想法一說,各路諸侯都沉默不語。他們可不像甄堯,這些人在考慮擊破董卓前首先想的就是自己不能有一絲危險。不過沉默沒堅持多久就被打破,孫堅開口道:「若真是如此,堅願往。」
甄堯雙眼一亮,喜色道:「文台此話當真?願與堯一搏?」
孫堅豪邁點頭,這幾日戰事他打的也很憋屈,叫陣地方不理,攻城攻不上去,江東猛虎何時如此受挫過,當即沉聲道:「正是如此。」
「老夫年邁,咳咳,這跋山涉水,恕我力不從心啊。」開口的是陶謙,老頭子卻是膽怯了,只得用自己的年齡加以掩飾。
陶謙如此說,孔融、韓馥一個個的也跟著說道,自己身體不行啦,這種危險動作做不出來啦,還是你們後輩們去吧。好在甄堯也沒想過要靠這幾位,見沒人再說話了,當即說道:「既如此,便有某與文台兄一同去。爾等在前方攻城,待我與文台從其後襲入,一戰即可破關。」
甄堯是說到便做的人,與孫堅告別後,招來手下幾員將領,開口道:「此行兵馬不宜過多,弓手與騎兵俱留於營內。甄猛,你也留下去,一面照看兵馬,一面盯著關下戰事。」
甄堯一說完,張飛便開口道:「主公,便讓益德領兵前去,您留下靜等便可。」躍過嵩山可不是開玩笑的,便是張飛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做到。
張飛開口,甄猛和甄霸兩人也先後勸道:「主公,您就留在帳內吧。」
甄堯略微搖頭,輕聲道:「這一策是我說出來的,若是我都不敢去,又有何理由讓他人前去?孫堅又會怎麼看我?世人又會如何看我?此意已決,無需多言。」
月落日昇,第二日很快就到來,甄堯與孫堅在營前相會,相視一眼,俱能看出一絲豪邁與不懼。
就在兩人領著麾下兵卒出營時,曹操騎著坐騎趕了上來,對兩人說道:「文台,甄兄,你等盡可放心前去,操在此會緊盯著前方關隘,一有變動,即會領兵沖關。操倒是羨慕你二人,奈何某家帳下兵馬,卻是過不得此山啊。」
「告辭!」甄堯抱拳答應一聲,轉身便繼續向前行進。這一次可是去攀巖的,自然不會帶上坐騎。
而就在甄堯、孫堅兩人走後沒多久,一道消息從并州傳來。黑山賊匪大肆擄掠周邊州郡,而且此次可不是搶些糧食就算了,而是連城池都要攻打的。H!~!
第一百六十二章斷崖擋路
得知自己老巢不保,張揚首先坐不住了,可眼下正是聯軍討伐董賊之時,他就算再急也無可奈何,只能暗罵董賊無恥,居然勾結山匪。
當然,坐不住的不止是他,袁紹、韓馥同樣焦慮,從信報上看,這次黑山匪可是下足了本錢,要趁著他們領兵外出,將冀、並兩地攪個翻天覆地了。
這時候還是曹操挺得住,開口道:「這消息不可外傳,若是讓麾下兵卒知道了,本就攻城不利的將士,豈不各個都沒了士氣?且甄堯、孫堅出兵在外,兩人涉險以求破關,爾等豈能左顧右盼?此刻回兵救援已經來不及,莫不如等攻破了汜水,擒殺了董賊再做商議。」
曹操說完,十幾人重重點頭,張邈又開口說道:「那甄堯的部將那,要不要和他說一聲?張燕可是親自領兵殺入中山郡了。」
張邈這話卻是讓張揚、袁紹幾人心底舒暢,雖然他們兩也倒霉,但和被黑山軍重點照顧的甄堯相比,可就幸福多了。遲疑片刻,袁紹開口道:「甄堯不在,暫且先將此消息封鎖,不可相告其部將及陳琳二人。並非紹不仁,實乃一員小將,很難保得住此機密。」
此事雖然暫時壓下,可各路諸侯已經開始為自己打起算盤。如張揚等人,心中已經有了退意。
領兵出了營寨的甄堯自然不清楚中山戰事,此刻正與孫堅帶著兵卒在嵩山上亂竄。記得後世有人說過,地上本沒路,走過人的多了,也便成了路。甄堯現在十分想說這句話純屬扯淡,他和孫堅兩人領兵幾近兩萬人,不可謂不多了,可走過這麼多人,腳下依舊無路可走。
不過眼前山路就算難走,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用刀槍劃開前方亂枝,眾人緩緩登上嵩山。站在山林間,甄堯依然能看到山下的關隘,可惜即便看到了,他暫時也下不去。
「山路果然難走,這中原嵩山就這樣了,想想所謂的蜀中山道,那該險峻到什麼地步?」在山道上走著,甄堯不禁想起所謂的蜀道難,在他看來,眼前的嵩山路,也不簡單啊。
就在甄堯雜想著的時候,前方探路的甄霸一臉難色的走回來,抱拳說道:「主公,前面路斷了。」
「路斷了?」甄堯略微皺眉,和孫堅一同對視一眼,兩人領著兵馬便向前走。沒走多遠,來到山澗處,甄堯面色不由得一沉。腳下的確沒路了,想要往前走,得垂直近九十度向下看。
「這不是自然形成的吧?」甄堯嘴角扯動,右腳輕輕向前一探,可懸空的腳底卻讓他不由得縮了回來。
「自然不是,汜水關自建起後不知經歷都少戰事。甄兄以為沒人想過躍山逼開關隘?」孫堅似乎早有預料,只見他伸著脖子往下看,好傢伙,兩人不知不覺已經領兵走了數十丈高了。「這斷崖應該是從前守軍挖的,就是防備有人偷襲。」
「挖出一條斷崖。」甄堯不由得冷吸一口氣,不過想到連萬里的長城,偉大的先輩們都能建的起來,相比之下,一座幾十丈高的斷崖,也就小巫見大巫了。
「我們,繞道試試?」甄堯眉頭緊皺,開口問道。
孫堅無奈搖頭,若是能繞過去,這個斷崖豈不成了擺設,指了指前方,孫堅開口道:「這整座小山,都被削斷了吧。以前守關兵馬,必然也會在山上駐紮兵馬,如今卻是省事多了。」
甄堯見此心中不由得掙扎起來,到底下不下去?如果下去,辦法倒是有,腦袋一抱,就這樣順著山體滾下去。不過這種想法在甄堯一閃即逝,他可沒活夠,自知找死的事情他可不幹。
若是不下去,恐怕就得原路返回了,但想到自己信誓旦旦的開了口要越過嵩山,就這麼灰頭土臉的回去,甄堯自覺他是沒那個臉皮繼續在諸侯群中廝混。
「大榮,去找一根結實點的籐蔓來。」孫堅左看右看似乎想到了什麼,手一招便對帳下大將吩咐道。
祖茂點頭答應,很快便拔腿走開,等他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經拖著一根長達四五丈長的粗蔓籐。孫堅見東西來了,指了指自己身邊兵卒,開口道:「你將此蔓籐繫於腰間。」
甄堯此刻也反應過來,開口問道:「文台是想借此籐蔓下山?」
孫堅點點頭,開口道:「若是可以,便能順利下山了。」就在這說話的空當,被點名的兵卒已經將籐蔓在身上圍了兩大圈並綁牢。孫堅見了便讓祖茂抓住籐蔓,慢慢將兵卒放出斷崖邊。
「似乎可以啊。」甄堯見兵卒像蕩鞦韆一樣在山體便吊了許久都沒事,開口讚歎道:「此話或許真能下山。」
孫堅搖了搖頭,開口道:「若是一人,自然可以,但人數多了,這籐蔓如何承受?不能光靠籐蔓,還得想想辦法。」
「受力問題?」孫堅一提甄堯也就明瞭,他可不比孫堅對這方面並不太瞭解,前世的他繞著力學可是學了有十年之久。
「若是在山體鑿出一個個可以放手腳的階梯,將籐蔓作為輔助,說不定可以行得通。」有了想法甄堯便說了出來,孫堅也沒什麼好招,當即命人試試。
鑿坑對兵卒來說一點也不難,手中短刀在斷崖上刺入再拔出,很快一個放腳的階梯就形成了。依葫蘆畫瓢,數十名兵卒開始鑿坑。
孫堅帳下兵卒有事幹,甄堯也不好意思讓自己兵馬在一旁看戲,當即對身後家將說道:「甄霸,你去多尋一些籐蔓,盡量選夠粗的夠長帶過來。」
最開始靠近山頂的小坑容易鑿,之後漸漸往下可就麻煩了,幾名兵卒用甄霸帶回來得籐蔓吊著一人,然後放入山外,這種無保險的戶外作業讓甄堯暗自咂舌。大漢肯定是沒有保險可買的,真要出意外,可沒人賠錢。
或許是眾人好運,鑿了十幾米的山坑都沒有出事故,而此刻兵卒卻不得不暫停鑿山,因為蔓籐依舊不夠長。
「把衣帶接下來,用衣帶與兩根蔓籐綁在一起,如此就能連出幾根足夠長長繩了。」甄堯倒是會找材料,看了看自己腰間,便想到了法子。
看了看已經鑿出近十丈距離的山巖,孫堅開口道:「可以試著讓兵士下去了。」H!~!
第一百六十三章死亡近千
數十丈的山崖上,十幾名名字正抓著籐蔓踩著石坑漸漸向下走,而最下方鑿坑的兵卒動作也不慢,始終與上方一人保持著兩丈以上的距離。
「啪!」蔓籐並非粗鐵,就在兵卒一位接一位的往下攀爬時,一聲嘶響從中斷裂。「啊」甄堯在山頂只聽見一聲驚喊,之後便看見幾名兵卒摔落下山,手中仍然拽著那已經斷裂的籐蔓。
「該死,還是不牢固!」眼看著三名兵卒摔落下去,甄堯的臉色沉悶且有難看,一旁的孫堅也好不到哪去,若是每根籐蔓都這樣,那他們真的沒辦法下山了。
好在一個時辰過去,再沒有出現籐蔓斷裂的事情,而此刻已經有兵卒順利到達山下。有了成功的例子,甄堯心神振奮,右手一招第二隊兵卒開始下山。
「嘩嗒」一名兵卒右腳往下踩時沒能踩到已經挖出的墊步坑,身子一滑整個人便往下落,而就在他下方兩仗處,還有不明所以繼續向下攀走的兵士。
「我一個人死了也就死了,不能再拖累其他人!」兵士在身子向下滑時心中突有此念,而就這麼一瞬間,他的雙腳已經快挨著下方兵士的腦袋了。
身體正在往下落,兵卒咬緊牙齒,雙手狠狠一推斷壁,身子擦著下方兵卒的肩膀飛出。見自己沒有拖累到己方兵士,兵卒帶著一絲不甘與滿足直直摔落下去。
能在身臨陷境之時還有如此鎮定的兵卒並沒多少,往往跌落下去的兵卒都會牽連到他們下方的兵士,一摔落就是幾人甚至十幾人一齊喪命,甄堯雖然急得跳腳,可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都是我大漢好兒郎,奈何在此喪命。」甄堯粗略算了算眼下兵卒順利下山與跌落山崖的人數,實在不怎麼樂觀,一百名兵卒下去,能活著到底山下的不過七成。
甄堯站在山崖邊上,對著正準備下山的兵卒說道:「都不要慌,慢點沒關係,便是在此耗費一兩日也無妨。我不想你們在此地死去,戰士,即便是死,也應該是在戰場上。」
甄堯的話似乎起了作用,之後下山的兵卒雖有籐蔓斷裂而跌落,但再無一人會因為自己太過緊張,手沒抓穩或腳沒墊到而跌落下去,如此傷亡大大降低,第三個百人隊存活率已經接近九成,而這個數據還在不斷提高。
幾個時辰過去,當山下兵卒也聚集上千人之後,甄堯與孫堅不約而同的讓麾下領兵將領下山,孫堅這邊是祖茂,而甄堯則是讓甄霸先下山整頓兵馬。
甄霸緩緩往下爬,不但自己小心,同時也牽動著甄堯的心懸。甄霸三位家將可是他好不容易挑選出來,經過這些年的歷練與長進,其能力已經足以擔任一軍之先鋒將。將領可不是那麼容易培養的,若是在這種地方犧牲一位,甄堯可是哭都沒地方哭。
「主公,霸已至山底!」當甄霸雙腳踩著地面對頂上呼喊時,甄堯繃緊的臉上才浮現一絲笑容,正巧另一邊祖茂也安全下去了,甄堯與孫堅相視一笑,情況似乎並不糟糕啊。
有甄霸與祖茂在山下看著兵馬,甄堯心底踏實許多,慢慢的一名名兵卒下山,可惜時間不等人,下山兵卒還沒過半,天色就已暗淡下來。
這種無工具攀爬本就危險至極,都快到夜晚了甄堯哪敢讓兵卒繼續,吩咐甄霸領著兵卒先找林子裡面呆著啃乾糧,甄堯在山上也開始歇息。
雖然山中會有野獸,可甄堯等人的運氣卻是不差,一夜過去都沒碰著任何意外。天亮後兵卒照舊下山。似乎是因為一日過去,如今兵卒下山時手腳卻是比前一日要快些。
孫堅望著山下結陣的兵卒,開口說道:「如今兵卒已有半數下山,你我也要做準備了。」
甄堯緩緩點頭,兵卒都下山了他不可能還呆在山上不走。當即說道:「益德,我先下去,你先呆在山上,晚些帶最後一隊兵卒下來。」張飛聽罷點頭答應下來,心中暗自祝福著甄堯一定要安全下山。
甄堯前世雖然沒有攀巖的經歷,但來到漢末後卻是練就了一副好體魄,比之尋常大漢可是好了不知多少。左手抓住籐蔓,兩腳一步步向下,右手也空閒,時時都抓著身前的墊腳坑。
一步步向下,甄堯走過半程後心底也放鬆下來,可就是這一絲放鬆,向下探的右腳未能找準墊腳坑。『嘩啦』崖壁上的土石滑下,好在甄堯左手緊拽著籐蔓而右手也是緊扣著崖壁,總算沒有跌落下去。
「好險。」甄堯心中暗歎一聲,剛才那一秒的失誤令他額頭冷汗直冒,若是自己來到漢末,莫名其妙的死在此等荒山野地,不知會不會笑掉後人大牙。
有了教訓甄堯再不敢分神,一步步的慢慢下爬,當雙腳終於著地時,身子一軟卻是差點跌坐地面。大呼幾口氣,甄堯帶著笑意對山頂的張飛說道:「益德勿用擔心,此山不難爬。」
知道主公已經安全下山了,張飛緊繃著的心弦終於放開,右手猛揮數次,似乎在為此慶賀。而另一邊,孫堅也下來了,程普、黃蓋等人也是一陣歡呼。
當所有兵卒都從山上下來,天邊夕陽已經消失了小半個身影,區區數十丈,卻令甄堯等人在此耽誤了兩日之久,不過甄堯現在沒一點煩悶,因為此等難關都已度過,接下來還有何難題解不開?
甄堯還未來得及為眾兵卒慶賀,一旁甄霸卻低聲附耳道:「主公,昨今兩日共有三百二十一名兵士死亡。」
「如此多兵士死了?」恐怖的死亡人數打消了甄堯任何喜念,低頭沉默片刻開口道:「將陣亡兵卒屍骨埋於此地,不能讓他們死了還被拋屍荒野。」
甄堯帳下有三百兵卒陣亡,而孫堅麾下死去兵卒更多,足足五百餘人。兩方總和已經接近一千,甄堯想著自己二人還未到汜水關後方便已有如此多的損傷,只得搖頭苦笑,情況並不樂觀。
情結千千,塵世種種。悲歡離合,潮起潮落。笑歎蒼天,命運因果。神奇紳士,執掌天下。
第一百六十四章合而擊之
「文台你看,下方便是汜水關。」在經過了斷壁阻礙後,之後的道路倒是暢通無阻的,甄堯等人順利來到汜水關正上方,而此刻向下俯視,關內所有情況,均逃不過眾人雙眼。
「終於來了!」孫堅是滿眼的興奮,在此地他可以清晰看到關下依舊戰事不斷,聯軍戰事並不輕鬆,關內還有不少兵士正在訓練,關內幾將還沒用全力。
甄堯指著下方關內,開口問道:「文台兄,若在此地命弓箭手以火矢、巨木往下砸,你說關內兵馬能撐得住幾回合?」
孫堅雙眼一亮,點頭道:「正是如此,我等辛辛苦苦來此,斷然不能浪費了這塊寶地。依我之見,你我可將兵馬分為兩部,一部將弓箭手排於此地拒敵,另一部則下山從其後方偷襲。以火為號,共擊之。」
甄堯笑著點頭,開口道:「好,便依文台之言,甄霸,你留下,領弓箭手在此地埋伏。」
孫堅也不慢,招來韓當,說道:「帳下弓箭手本就由你調派,你便留下與甄將軍一同以箭矢、山石襲擾下方關隘。」
韓當抱拳點頭後,開口問道:「主公,我等何時放火?」
孫堅聽罷便向甄堯看去,甄堯沉吟片刻,開口道:「不能再拖了,就定在今夜,只待關內火起,便是叩關之時!」
在此吩咐幾句,甄堯便和孫堅引其餘兵士慢慢走下山頭,此刻已經沒了任何險阻,下山來到汜水關後方也不過半個時辰。不過甄堯並不急著出去,一來出去早了容易暴露,二來雖然此戰是偷襲,但必要的一些進攻手段還得先做準備,但就雲梯便是少不了的。
入夜後,尚不知自己腦袋頂上已經被甄、孫聯軍佔領的關內諸將此刻正在慶祝又一日得勝,華雄端著酒杯對李儒說道:「還是軍師妙計管用,這兩日聯軍攻勢顯然不旺,更有幾位諸侯連面都不曾見到,想來聯軍內部已是亂成一團,要不了多久就會各自領兵回去,我等也不用在此苦守了。」
李儒面帶笑意的點頭道:「略施小計不足掛齒,守城應當還是諸位將軍勞苦功高。」帶著幾分醉意,李儒臉上得色卻是不減,心道主公若沒我李儒,豈能安穩待於洛陽。
『唰』『唰』『唰』一道道細微的破空聲在汜水關上方響起,還未熟睡的兵卒好奇的抬起腦袋,之間到點點星光閃爍不定,似乎是要落在關內大營中。
「不好,是飛矢,是火矢,跑啊!」直到帶著火星的羽箭落下,眾兵卒才發現,那不是什麼稀奇玩意,而是要人命的傢伙。
而此刻山頭的甄霸卻是大笑起來,右臂一揮,又是一千名準備待命的兵卒射出火矢。火矢漫天飛舞,關內兵卒亂哄哄的躲避著從天而降的羽箭,便是已經入睡的李儒與諸將都被這陣陣嘈雜給驚醒。
李儒從大帳中出來的第一反應便是不可能,看著火矢飛下將關內引為火海,口中喃喃道:「這是何故?為何有兵馬從山崖上偷襲?」
已經等待近兩個時辰的甄堯與孫堅很快就注意到汜水關內冒出的濃煙與火星,當即抽刀大喝:「哈哈,關內火勢已起,眾兒郎,隨我殺出去!」
「殺!」響徹天際的殺喊聲傳出,數千兵卒扛著才造出沒多久的簡易雲梯,迅速向汜水關西面城門靠攏。而此刻關內卻是越發混亂,任由華雄等人呼喝不停,也沒有人搭理,都在抱頭亂竄,有人僥倖躲過飛矢,也有人因為無目標的四處躲藏,被火矢射中,隨即**而亡。
數萬兵馬中也有盡職的兵卒,疾跑著來到李儒等人身旁,抱拳道:「將軍,軍師,不好了,西門有兵士偷襲!」
奈何此刻心情糟糕至極的李傕卻沒心思管他到底盡職與否,怒聲喝道:「這麼大聲我能聽不見?還需你說?給我去西門擋著,不可放任何一人入關!」
小兵匆匆而來,又得飛快的跑回去,雖然來時好運躲過了箭矢,可剛轉身沒跑幾步,光顧著向前衝的他根本無法注意到,一塊大石頭從天而降。
「主公,前方汜水關起火了。」甄堯與孫堅的計劃正在一步步的實施,而關外聯軍營寨的曹操帳外,也傳回了信息。
或許幾日過去袁紹等人都已不在意甄堯、孫堅兩人到底何時能到達關口的另一次,可曹操卻是天天派出哨探緊盯關下每一秒的動靜。此刻聽麾下哨探來報,瞌睡立刻消去大半,穿起靴子便開口問道:「此話當真?」
小兵連連點頭道:「小子不敢扯謊,關內火勢甚大!」
曹操見此大笑道:「如此甚好,你且去將此消息告之其餘將軍,就言我已領兵前往關下,望他們速來。」說罷不再耽誤,將傳令兵招來,開始聚集兵馬。
曹操此次所領兵馬雖然大多是民間鄉勇,可行軍素質卻是一點不差,還沒半柱香時間會已集結完畢,曹操高呼一聲,帶著兵馬便向營外走去。
繼曹操之後領兵出營的是甄猛,其餘諸侯知道了消息還有躊躇,他可是不敢耽誤半分,自家主公都已上陣殺敵了,他若去的遲,有何臉面再會甄堯。
關內大亂,本就不是著重防守的西門此刻正是薄弱不堪,僅僅數百人守城,孫堅、張飛兩人領兵衝殺,僅一個照面便將汜水關西面奪下。待張飛將城門打開,甄堯大喝道:「跟著我衝進去!」
甄堯、孫堅領兵殺入關內,甄霸連忙制止了還要再射的兵卒,開口道:「停,別放了,主公已殺入關內,再放箭,或許就會誤傷主公。隨我下山,助主公奪關!」
甄堯領兵殺入關內,箭雨也就漸漸停了。正在華雄聚攏兵卒還要再戰之時,又有麾下小校開口道:「將軍,東門外有聯軍兵馬來了!」這句話對關內諸將而言,無疑是屋漏逢雨、雪上加霜。
領兵來到城下的正是曹操,此時聽著關內的呼喊聲,看著前方冒出的濃煙、大火,內心激動不已。此刻無需佈陣,大笑道:「好,好個甄堯,好個孫堅,你二人果真做到了。眾將士,功名利祿就在眼前,此時不取更待何時?」
第一百六十五章毋極戰事了
「叮」武器相撞,張飛略微後退小步,剛從城頭上殺下來的他可是沒遇上能夠接他一招不敗的,本已殺紅了的雙眼略微凝視正前方,才發現擋下自己的是老對手了。
徐晃不可置信的的死盯著張飛,他可是從側面疾跑向張飛並劈出這一斧的,可張飛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居然可以擋得住,而且僅僅後退了一小步。
看清了來人,張飛持矛喝道:「好,殺這些廢物著實無趣,你與我相鬥一番,上回還沒分出勝負,來吧!」
徐晃也不廢話,被黑煙熏的滿臉漆黑的他只有兩隻眼睛還在閃動,右手轉動斧面,左腳向前橫跨一步將長斧橫劈。
長斧逼向張飛腹部,張飛冷哼一聲雙手豎握長矛迎了上去。「噌」張飛所用丈八長矛可不是木頭桿,完完全全的是實心鐵矛沒讓長斧佔得半分便宜。
張飛與徐晃在私鬥,甄堯雖然看到了也沒時間去多管這些,眼下時間最重要,他必須趁著關內大亂,沒有組織起有效反擊前將汜水關拿下,否則一旦讓關內兵馬集結,單憑他與孫堅手中兵力,未必能與賊兵相持。
汜水關下戰事已至關鍵,遠方毋極城內同樣如此。經過數日守城,張燕所帶的兵馬大多都疲憊不堪,連日來的攻城令他們在晚間打不起精神,畢竟他們就算再怎麼訓練有素,也不是官兵,這之間的差距,卻是少不了。
毋極城外,數千騎兵正徐徐向前趕路,領頭之人真是甄斷與張宥,甄斷一邊騎馬一邊開口說道:「伯父,待會靠近賊營可緊隨我身旁,合你我二人之力破敵,定是萬無一失!」
張宥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點頭。本來此次夜襲是不用他出來的,可張宥卻另有他想,便開口跟了上來。「未想到少年之夢,在年過不惑之後得以實現,便是僅今日一回,也再無憾事!」心中如此念叨,張父雙眼卻是格外懾人。
領兵來到張燕所立營寨前方半里處,聽著手下探哨的回報,甄斷冷笑道:「果然如孔明先生所說,張燕現在夜晚防備差得很呢!」
張宥笑著點頭,身邊這員將領並非想像中那麼年輕,也是年近不惑的『老傢伙』,當即開口道:「如此豈不正合心意,今夜一過,中山郡應當安定了。」
隨著三千騎兵緩緩逼近前方營寨,甄斷眼睛一瞟,便能看到前方寨門下的狀況。不能說沒人把守,因為營寨旁的確有哨塔,而哨塔上還站著幾名兵卒。可單單如此豈能擋得住他與三千騎兵,心中暗笑張燕無謀,同時下令道:「眾兒郎,用力衝鋒!」
三千騎兵真正跑起來雖然不至於地動山搖,但也能影響到方圓數十丈。哨塔上的兵士很快便發覺了有敵兵來襲,口中連忙呼喝:「有騎兵來襲,有人襲營了!」
可惜,甄堯在下令進攻時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營寨前三十丈以內,此刻全力衝刺,僅僅一句話的功夫便已來到寨前。
衝至營前的甄斷毫無減速的想法,直起身子手中大刀劈向兩扇寨門中縫處,口中暴喝道:「如此木門還想攔我?給我破!」
大刀落下,胯下戰馬便撞了上去,套上金屬面具的戰馬倒是毫無損傷,而寨門就可憐了,從中斷開不說,木屑橫飛不得全屍。
衝入營寨,刀斬十數名驚慌失措的賊兵後,甄斷冷聲說道:「張燕何在,快快出來受死!」
甄斷話音落下,張燕的確出來了,不過張燕此刻雖然紅眼怒極,卻不敢出聲應戰,營內兵士在聽到有人偷襲時就已慌亂,再看到數千匹戰馬飛奔過來,那就像在山林間看見數百隻大蟲狂奔一樣可怕,哪還有抵抗之心,不是四處躲藏,就是飛快的向遠方逃竄。
張燕有了退意,可甄斷卻不放過他,見到張燕騎馬向後逃,拍馬直追的同時口中也不依不饒的大喝:「賊子休走,甄斷來也。」
張燕要帶著身邊兵卒一齊逃遁,速度自然比不得毫無顧忌的甄斷,一來二去不過幾個呼吸,兩人間距便已縮至半個身位。甄斷後來居上,手中大刀橫砍,卻是一點也不留手。
張燕知道甄斷在身後緊追著不放,自然不會對他毫無防備,就在大刀橫砍向自己後背時,突然轉身右手舉起長刀將甄斷的進攻格擋下來。
張燕也被甄斷窮追猛打惹起了壓抑的怒火,調轉馬頭不再後撤,冷喝道:「本不欲與鬥,你要找死,我便成全你!」
亂軍中張燕、甄斷兩人遊走在方圓數丈內,之前甄斷還能佔得一些便宜,可當張燕越打越怒之後,勝利的天枰已經出現傾斜。
「嘩」張燕的長刀躲過甄斷的阻攔,在靠近後猛的下劈。甄斷見來不及收回大刀,只得稍稍避開,可終究是張燕的刀快了一步,將其右臂衣衫割破,並劃開一道口子。
張燕一見甄斷受傷,心中由怒轉喜,暗道:「今日敗了,殺了你或許還有機會!」內心如此想,張燕出刀又快了三分,便是要在甄斷顧及手臂受傷之時,將其斬殺。
「賊子好膽,可知張宥在此?」張父其實一直都在甄斷身旁,只是兩人鬥將他不好貿然插手,只得在一旁掠陣,並順手解決周圍賊兵。此刻見到甄斷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哪能不管不問,手上長矛冷刺,將甄斷護在身後。
絕佳的反擊機會就這樣被人破壞,張燕氣得牙齒緊咬,又與張宥過了數招後才發現有些不對,似乎想起了什麼,當即問道:「你與那張飛是何關係?為何會使他的矛法?」
張宥見這山賊居然識得他張家武技,也不急著下手,勒馬回道:「你口中之人正是我兒,你道我和他有何關係?」
「竟是張飛的父親?看這人本事應當不再張飛之下,不能再鬥下去了。」張燕一聽是張飛老爹,心中就盤算開了。當即揮舞長刀作勢劈砍,張父不疑有他聽罷持槍便要抵擋。
張燕倒是將張宥給耍了,他根本沒想與其再打下去,趁著張宥全神防禦而甄斷身手幾處刀傷無力追趕,拍馬便向賊群中跑開,緊接著朗聲道:「老傢伙,張燕今日暫且告辭,來日再與你父子分個高下!」
師徒、虐戀、腹黑、宮斗、宅腐到無窮盡
第一百六十六章發兵洛陽
張燕帶著些許賊兵逃遁之後,甄斷、張宥兩人也開始整頓兵馬,將投降兵卒聚攏,排出長隊準備回兵毋極。而此刻毋極城頭上,甄儼和胡昭也是翹首以盼,雖然胡昭再三說此行必然大勝,但不論是甄儼還是胡昭自己,沒看到兵馬回城心底就是不踏實。
當甄斷領著兵馬回到毋極城外,太陽也出來好一會了,首先看到城外兵馬的是城頭小兵,小兵指著前方黑點呼喊道:「是將軍回來了,是將軍回來了。」
待甄斷與張宥領兵走近,甄儼才看清楚,見甄斷離城下已經沒多少距離了,連忙開口道:「快快打開城門迎城外將士入城。」
待甄斷來到城下時,甄儼和胡昭已經在城門處了,看著兩位領兵衝殺的壯漢滿身是血的回來,甚至甄斷還有幾處被綁上止血布匹,甄儼連忙上前問道:「此行是否順利?甄將軍受傷了?」
「些許小傷,不礙事,勞公子掛懷了、」甄斷略微搖頭,本來按照他沉穩的性子根本不應該在那時候與張燕鬥將,可他終究是心急了,想要在主公沒來時做出一番功績,卻不想武藝尚不及張燕,被他傷成這般模樣。
張宥在一旁點頭道:「此戰勝了,張燕麾下賊兵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回來,毋極憂患算是暫解,老夫心願已了,便回府去了。」說罷也不顧甄儼挽留,一手牽著戰馬,一手提著長矛,向城內走去。
張父走了,甄儼三人便帶著兵馬先去了軍營,然後留下甄斷在軍營洗拭傷口,便與胡昭一同回轉甄府。在甄府吃了些點心,胡昭開口道:「如此毋極城危局已解,昭也該回去繼續鑽研書經,公子,告辭了!」
甄儼自知是攔不住胡昭的,當即點頭起身相送。就在兩人跨出廳堂之時,甄宓不知從哪跑了出來,開口道:「孔明先生要回去,宓兒也要去。」
見甄宓出來瞎鬧,本就對這幾日打攪胡昭而感到抱歉的甄儼哪裡會允許她胡來,當即板著臉說道:「胡鬧,先生每日研讀書卷,小妹不可打攪。」
甄宓小嘴一撅,辯駁道:「宓兒才沒胡鬧,宓兒是去學字嘛,等三哥回來了,肯定會誇獎宓兒的。孔明先生,宓兒說的可對?」
「你這小娃,便隨我走吧。」胡昭略微搖頭,算是答應了甄宓的請求。
甄宓一聽臉上笑意又增,對著甄儼說道:「先生都答應,三哥在的時候都沒不答應,就二哥最壞了,以後宓兒不理你!」邊說著看見胡昭已經走遠,當即邁著步子小跑跟上,只留下在廳堂無奈苦笑的甄儼。
不過很快甄儼就苦笑都笑不出來了,戰事結束,被張燕弄的烏煙瘴氣的郡下各縣都需要自己去處理,自家三弟好不容易才有這等局面,可不能因此而荒廢掉。
而此時汜水關下的戰鬥也已進入尾聲,甄堯與甄猛已經順利在城內相會,整個汜水關幾乎成了廢墟,不是燒成了灰燼,便是被打砸的一塌糊塗。
十幾位諸侯再聚首,甄堯開口說道:「堯與文台幸不辱命,總算是把汜水關攻下來了。」
袁紹聞言眼中精光一閃而過,點頭笑道:「這是自然,待我等聚兵洛陽,將董賊擊敗,面見了天子,定將此功報於陛下。」
甄堯聽袁紹這麼說,雙目一瞪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道:「不好,若是董賊此刻焚了洛陽,領兵退回河東、三輔,萬事休矣!益德,甄霸、甄猛,將兵馬聚齊,隨我兵發洛陽。」之前一直光顧著在關內廝殺,卻是忘了,董賊那傢伙歷史上可是一口氣毀了東都。
甄堯此話一說,曹操也猛然醒悟,連連點頭道:「甄兄此言有理,董卓性格暴戾,說不定真會如此做,操與你同去。」
曹操話音落下,孫堅也高喝道:「為陛下效力當不辭勞累,眾兒郎,隨我孫堅兵伐洛陽擒賊!」
袁紹見三人準備此時便出兵,皺眉之餘點頭道:「如此甚好,你等三人同去,紹與各路諸侯壓陣。」心中卻是暗想:甄堯啊甄堯,你現在還不知道張燕已經打到你老巢了吧。哼哼,真想看到你知曉此事後那吃驚的樣子。
袁紹倒是可惡,之前封閉了消息不讓甄猛知曉,現在更是依著甄堯自己的話讓他裡冀州越來越遠,若是甄堯到了洛陽才知曉此事,到時不論他如何抉擇,都討不得好。
甄堯三人帶著奮戰一夜的兵卒離開汜水關沒走多遠,身後便有兵馬追來。三人停下腳步,仔細一看竟是劉備領兵趕了過來。曹操當即笑道:「如今又有玄德相助,說不得我等剛入洛陽,董賊就得嚇得投降了。」曹操說完,卻是惹得眾人大笑不止。
而就在甄堯四人領兵直奔洛陽時,董卓府內正廳,面色淒慘、身上幾處燙傷的李儒正跪於地上不敢出聲。董卓此刻也不坐在上面了,站在台階前幾次想要開口卻是又驚又怒,右手伸出直指李儒,顫抖的手指似乎在訴說其主人心中的怒意。
董卓不說話,一旁的呂布冷眼看了看李儒,他和李儒是一直都不對路的,心中暗喜對方今日送了自己一份大禮,開口道:「義父不必擔憂,有孩兒在此,憑借城內數萬鐵騎,便是再多的諸侯也奈何不得義父。」
「對,我還有奉先,奉先我兒英勇神武,定可將敵兵擊退。」董卓似乎是將呂布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轉過身緊緊抓著呂布的衣袖開口說著,轉而回頭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儒,開口道:「若非看在我那未出世的外孫份上,你今日休想踏出此門,滾回去,以後不必來了!」
李儒是汜水關內唯一一個逃出來了的高層,其餘如李傕、華雄不是被殺就是被各諸侯擒獲。此刻聽董卓之言,拜泣道:「多謝主公不殺之恩,只是如今大軍即將進犯,洛陽」
董卓見李儒還要進言,冷哼一聲,開口道:「你若再多說一字,信不信我立刻宰了你!」說話之時右手已經緊扣腰間寶刀。「也不看看你現在這摸樣,還有何面目見我?」董卓說完,李儒只得含淚起身,這時抬起臉來,才發覺李儒早已不似之前那般俊朗,燒傷幾乎毀了他半邊面龐。
甄堯四人領兵逐漸靠近洛陽,劉備眉頭緊皺著不放,掙扎半晌開口道:「甄兄,某有一事,必須先告訴你。」
甄堯扭過腦袋看向劉備,笑問道:「哦?何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進退兩難
劉備勒馬停步,開口道:「甄兄可知,黑山張燕親自領兵,進犯中山郡?」
甄堯聽罷雙目一瞪,心中百感交集,沉聲問道:「敢問玄德,此消息是何時傳出的?」
既然開口,就沒什麼不好說的,劉備點頭繼續道:「那日你與文台領兵出營,沒過多久就有并州探馬來報有賊寇襲擾,更是聽聞張燕直奔毋極去了。而一日後,兗州、青州先後也有急報傳回,莫過於此。」
甄堯深吸一口氣,望向一旁甄猛,甄猛連忙翻身下馬,開口道:「末將從未聽得此消息,猛該死,請主公責罰。」
曹操雙眼一轉,在旁開口道:「甄兄不可怪罪甄將軍,此事乃袁紹所言,將消息封鎖,只有各路刺史、太守才知道。」
「袁本初?」甄堯心底冷哼一聲,想看我甄堯家破人亡嗎?雙眼厲芒閃爍,雖未有動作,但旁邊幾人俱感到心底發寒。
張飛是急性子,一聽張燕領兵進犯毋極,連忙開口道:「主公,我等現在領兵回城,應當還來得及。」
甄堯雙眉緊鎖,若是剛得到消息便快馬加鞭的趕回去或許能及時趕到,可如今已經耽誤好幾日,而消息從並、冀等地傳來時想必張燕早已兵臨城下,現在回去,於事無補啊。
如此想著,甄堯對袁紹的恨意更甚,袁紹這麼做幾乎就是至他於死地,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不給,甄堯臉色陰沉的可怕,曹操、劉備在說完後就借口查看後方兵馬向一邊走去。
孫堅剛想開口相勸,跟在甄堯身後的許攸卻是舒展開雙眉,開口笑道:「主公,毋極城未必會被賊子攻下,說不得甄斷還有取勝之機。」
甄堯現在心都亂了,一想到毋極可能被賊子張燕打下來,一想到自家母親、小妹、兄長和張瑛都在城裡,如何能安定下來?見許攸如此說,連忙問道:「子遠此言有何憑據?」
許攸見周邊諸人都是皺著眉頭,當即自傲一笑:「回稟主公,冀州近年隨有流民,可大多都被主公納入中山郡。那張燕自立山頭,可手底下兵馬卻不多,甚至有不少原本在其身邊為賊之人,都因為主公治下政策而從良。」
「如此張燕雖眾,但可用兵馬定不會多。加之他還需分出兵馬侵襲其餘州郡,能夠供他驅使並帶出賊寨攻擊毋極的兵力絕不會有多少。以攸所料,張燕親領賊兵應當在兩萬以內。」
「主公出城討賊,尚有近萬將士留於城內,甄斷雖非善戰之士,可單守一城絕無大礙。若是張燕想要硬攻毋極,便是麾下賊兵死絕了也奈何不得有城池之利的甄斷。主公,攸所言可屬實?」
聽完許攸的分析,甄堯雖未完全放心,但也足夠令他冷靜下來。對,許攸說的對,毋極可不是一座空城,裡面有自己留下的兵馬,甚至還有騎兵,守城是不會有問題得。
可偏偏此時就有人要唱對台戲,甄霸擔憂問道:「主公,似張燕這等賊子狡猾的很,萬一甄斷著了他的道?」
這一聲疑問又讓甄堯坐立不安,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誰敢保證萬無一失,若真如甄霸所言,甄斷被張燕騙了,失了城池,那……
甄堯不敢繼續往下想,此刻甄堯是把自己恨透了,當日黃巾時就該讓張飛把張燕給宰了,偏偏自己想著或許可以從中利用,沒有殺他。如今利是沒取到,反而被張燕所噬,右掌撫在腦門上,心中懊惱、悔恨不一而足。
張飛並不知道張燕就是數年前與自己相鬥的褚飛燕,見主公沉默,拱手道:「主公,不若由飛領騎兵回毋極。快馬趕路,數日便可到。」
甄堯左手連擺,這時候再回兵已經晚了,一旁許攸似乎想起什麼,開口問道:「主公,攸聽聞孔明先生在毋極城內?」
甄堯睜開雙眼點頭道:「胡昭?他是在城內。子遠怎知胡昭?」被許攸這麼一提醒,他才記起來,胡昭可是客居與城內的。
許攸捋鬚道:「孔明先生之才幹,攸雖不在穎川,但其名早已傳開,便是周邊南陽諸郡都知此人。為此許多縣丞、郡守曾發出辟召,奈何他不喜此道,便離了家鄉。而孔明如今身具毋極,有道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如何會看著毋極城破?」
甄堯眼前一亮,對啊,雖然自己是從沒給胡昭任何官職,但他住在毋極,知道有賊兵來犯,怎會眼睜睜的看著成破人亡。而自己二哥、甄斷都是知道此人乃是自己請來的,只要胡昭願意相幫,斷然不會拒之門外。
也不知是假放心還是真放心了,甄堯點頭道:「子遠此言甚善,有孔明在城內,兼甄斷統領兵馬,毋極斷不會有失,至不濟也也可禦敵於外。如今最要緊的是將董賊擒下,擒下董賊,某再回師。」
「主公英明,攸拜服。」許攸笑著答應,心中暗道看來胡昭在自家主公心中地位不低,待回了毋極,定要與他比試一番,是他胡孔明強,還是我許子遠更優。
忽而又想到兩人如今似乎已經對上了,許攸嘴角微翹,你胡昭能在後方助主公守城,我許攸又怎能甘於人後?馬上就到洛陽了,我許攸必能相助主公擒賊。
將心中思緒壓下,甄堯知道此刻自己不能再有雜念,否則影響全軍士氣,可就糟糕了。曹操、劉備從後方打了個繞回來,見甄堯似乎完全沒被這個消息影響,心中驚奇之時也是暗自點頭,如此人物才能在這亂世有番作為。
四人重新開拔,汜水關距洛陽城並不遠,正午剛過便已領兵來到城下。而此刻,呂布已經正式掌管了洛陽所有兵馬。見城外有敵來犯,崇尚進攻的呂布可不會在城頭呆著,將城門打開,帶著身後親信與并州鐵騎,緩緩使出城外。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說的就是眼前男子嗎?」無需介紹,無需對話,看著對面將領走出,甄堯便已知曉他是誰。頭戴金冠晃人眼,手中畫戟寒人心,胯下赤兔使人涎,眉宇傲色讓人敬。能有這份出場,大漢除了呂布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人中呂布
呂布出城後,曹操低聲說道「前方之人便是呂布呂奉先,此人武藝了得,而麾下兵馬更是難得之師,我等還需小心防備。操曾刺殺董賊,皆因此人而不得功成。」
若是幾人中誰最熟悉呂布,那自然是他曹操無疑,在他想來,這裡除了自己,其他人估計都是第一次與呂布碰面。
曹操是不可能知道甄堯多麼的『熟悉』呂布,後世對他的褒貶那是海裡去了。說他武藝可入中華數年千之最的有,說他『三姓家奴』行為可恥的有,說他反覆小人的有,說他箭法無雙更兼騎兵行家的也是不少。就這樣一位爭議頗大的人物,甄堯如何會忘?
拋開腦中所有雜念,一現在的目光掃視眼前的呂布及其身後的將士,若非兩人站在敵對面上,甄堯也要對他讚歎一聲。
奈何現在雙方可不是友好關係,甄堯沒說話對面的呂布卻不再沉悶裝酷了,冷聲道:「曹孟德,義父待你不薄,你不但行刺於他,還找來這些幫手,找死嗎?」好傢伙,上來直接無視甄堯、劉備、孫堅三位當世人傑,這份傲骨當真是無人能出其右。
曹操冷哼一聲,指著前方城門道:「董賊之暴行,人人得而誅之,你呂布也算是當世之勇武,為何認賊作父?快快打開城門,莫要再執迷不悟。」
「幾句花言巧語,豈能欺我呂布。」手中畫戟倒轉月牙彎刺,冷聲下令道:「成廉何在?」
呂布話音落下,其身後便有一將拍馬而出,抱拳道:「末將在!」
高舉畫戟,呂布開口問道:「前方兵馬幾何?」
成廉點頭似乎張望片刻,開口答道:「人頭湧動,當有數萬之眾。」
這番對話呂布和成廉都沒刻意壓低聲音,甄堯等人雖然隔得遠但也能聽到,就在幾人不明所以之時,呂布露出一副笑意:「我與你五千騎,將眼前兵馬掃除,可敢領命?」
「主公稍歇,廉去去便回。」跟著呂布也有好幾年了,成廉哪還不知呂布的脾氣,不過這也對他胃口,抱拳答應一聲,便拔出了腰間的大刀,冷喝道:「并州兒郎,隨我殺!」
「殺!」低沉的呼喝聲有規律的此起彼伏,而聲音傳開之時,成廉已經領著五千騎兵奔了過來。
呂布的命令可是把甄堯給氣的不輕,這是看不起自己等人嗎?單憑五千騎就想擊敗自己。當即冷哼道:「呂布這廝好膽,今日便挫一挫他的銳氣。諸郡,全力相拼吧。」
曹操幾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點頭。雖然己方是步卒居多,可四方兵馬匯總也是好幾萬人,怎麼可能不敵呂布五千騎。見騎兵離自己越來越近,三人再也按耐不住,拔刀領兵殺出。
最先交戰的自然是成廉與張飛,而緊接著張飛身後騎兵也與并州4020電子書鐵騎相撞,這一接觸,兩方騎兵便已分出了強弱。
相比甄堯帳下的騎兵,并州騎更懂得如何在馬背上作戰,而且兵卒之間並非毫無聯繫,而是以整化零,幾隻小隊只一個照面就把甄堯的騎兵陣勢給沖的七零八落。
原本看對方也有騎兵,呂布還滿心期待的等著雙方交鋒,奈何一交手便已高下立判,眉宇中閃過一絲不屑,低歎道:「此世間,真正懂得騎兵陣勢的又有幾人?」
不過雖然甄堯的騎兵隊敗得一塌糊塗,但成廉卻是被張飛纏上了,成廉武藝雖然能入呂布的眼,可他面對的卻是比之呂布也未必差多少的張飛,前幾回合尚能抵抗,但五六招過去,已經開始顯露敗像。
成廉的狀況被呂布身後數將看在眼底,其中一人皺眉道:「主公,成廉危矣。」
「那領兵將領倒是值得我出手了,你等壓陣,待我將其打殺!」呂布對身後幾將招呼一聲,提起方天畫戟便衝入戰陣。沒有當場見過的人,絕對不會知道這匹赤兔馬到底有多快。所有注意到呂布動作的人,只能看到一陣紅色的影子閃過,再一看,呂布手中畫戟已然飽飲數人鮮血。
「敵將安敢放肆!」眼看自己帳下大將就要有生命危險,呂布也顧不上斬殺周邊敵兵,胯下赤兔會意疾踏,一路衝撞過去,不過兩三呼吸就已來到張飛身側。
張飛也注意到了呂布,見他直接奔向自己,便棄了成廉轉向直面呂布,口中暴喝道:「來得好!」
呂布可不會有留手的舉動,他每一招幾乎就是全力施為,手中那把較之尋常馬戰兵器還要長了幾分的方天畫戟,輕輕一旋便躲開張飛逼來的長矛,劃向其咽喉。
張飛見自己一擊落空,只得將長矛抽回橫檔。「噹」一聲重響,畫戟直接撞在長矛矛桿上。「吁」兩匹戰馬同時揚起前腿,張飛胯下黑鬃馬是完全因為衝擊被阻而揚腿,但赤兔不同,它揚起雙腿之時,也就是它進攻的時候。
赤兔雙腿,再要落下便是有意的往身前黑馬上踹了,張飛胯下黑鬃馬雖然也是良駒,可比之赤兔卻是差了不止一個檔次,根本就無法避開赤兔的突然襲擊。
「喝,給我轉!」張飛卻是不能坐視不管,否則倒霉的不單是胯下坐騎,就連他也得摔落下去。雙腿夾緊馬腹猛的向左一撇,黑鬃馬玄之又玄的避開了赤兔前蹄,總算穩穩的站定。
呂布見張飛居然避開了赤兔的奇襲,心底暗歎:「倒是一個不錯的對手,今日暫且放你一馬。」雖然心中戰意凌烈,可呂布還是選擇了罷戰,今日他可不是來鬥將的。
就在張飛坐穩馬背意圖再戰時,呂布卻帶著成廉向後陣逼了過去。而看到呂布出現在戰場,所有并州騎都自覺地化零為整,再次聚集在他身後。
帶著兵馬衝過甄堯的騎兵隊,呂布面前便是四路兵馬的步卒,這一場戰鬥幾乎是毫無準備的,步卒之間也沒能排出最好的陣勢,這對呂布來說便是天賜良機。
騎兵帶著一陣風刮過,數萬人的兵陣徹底被其攪亂,偏偏呂布勇武非一人可敵,單面張飛、關羽、孫堅,沒有一人可攔下他的腳步。心底雖有不甘,但甄堯、曹操等人都明白,這一戰是他們敗了,再任由呂布游鬥下去,死傷絕非他們可以接受的。
「撤!」不知四人中誰先開了口,但此話一出,數萬兵馬便如潮水般退了開。
二合一章節(求首訂啦)
領兵敗退,而且是在己方兵馬數倍於敵的情況下,這份屈辱不但曹操、孫堅嚥不下去,就是甄堯也是心底暗恨。瘋狂打好在撤退的及時,沒讓呂布佔得太大便宜,退出洛陽城七里外之後,甄堯點齊兵馬也不過是數百人傷亡。
敗了一仗,甄堯幾人都沉悶的很,吩咐麾下兵士安營紮寨後,也就各自在各自帳內歇息。說是歇息,但如曹操、劉備等人,如何能歇的了?回想著呂布領騎兵縱橫兵陣之間,曹操已經下定決心,只要自己有錢了,就算中原難買到好馬,自己也得花大價錢搞來。
劉備就更不用說,在幽州呆了這麼些年如何會不清楚騎兵的功效,奈何他現在僅僅是州牧劉虞帳下的將領,連地盤都沒一塊,哪有什麼資本去招兵買馬。
州牧手下也有騎兵,可那些兵馬並非他劉備執掌,只得暗自告誡自己,自己只差一個機會,只要有合適的機會,自己定能有一隻如呂布帳下一般的鐵騎。
孫堅倒是將戰馬一事看的較輕,或者說是他並不奢求自己能有如此騎兵。畢竟他是南方諸侯,南方大多是行船,而馬匹卻是稀罕之極,等他一匹匹的湊,天知道還等到何年才會有這麼一支兵馬。所以孫堅略微想想,也就不再考慮此事了。
若說幾人中此戰受打擊最深的,自然是甄堯無疑。呂布帳下五千騎兵,而他帳下騎兵也有近三千之數,可戰果擺在眼前,他那三千騎兵根本無法與并州騎相比。
「為何帳下騎兵會敗的一塌糊塗?是呂布的原因?不對,肯定不是,呂布之前沒動手,光是那成廉就已經把自己的兵馬壓得死死的。若非益德牽制住了他,或許呂布根本不用出手。」
「是何原因?究竟為什麼自己麾下的騎兵會如此不堪一擊。」越是琢磨不出甄堯越是心煩,自己帳下騎兵並非隨便挑出三千人拼湊出來的,而是經過篩選從幾萬人中挑出其中的健壯男子。之後的訓練不可謂不刻苦,而訓練的成果也很好,幾次大戰,騎兵隊是功不可沒的。
「為什麼之前無往不利的帳下兵馬會敵不過并州騎?」甄堯心頭躁動,十指已經掐入皮肉,絲絲猩血滴落,可如此傷痛卻回答不了甄堯的疑問。
甄堯的心煩意亂被幾位文武看在眼底,此刻張飛也正糾結於此事,根本沒有想到去勸甄堯,陳琳與許攸相視一眼,前者搖頭苦笑著來到甄堯身側,開口道:「主公,那呂布帳下騎兵雖然厲害,但也不是無法應對,主公何必鑽這個牛角尖?」
「那呂布雖有勇武,可主公也有睿智,相比主公,呂布不過是一個只知動武的蠻夫罷了。主公何必為了這等蠻漢費神,今日一敗不過是未能準備,若有了佈陣安排,便是呂布再派五千騎也足以將其滅殺。」
陳琳的話是很好聽,完全不把呂布放在眼裡,可甄堯知道這其中是安慰自己的話語居多。的確,今日匆忙交戰,自己等人兵陣都沒完全擺開,便是弓兵連支箭矢都不曾射出。而且昨夜連戰,兵卒疲憊的很,有此一敗似乎也是應該。
可這些能作為戰敗的理由?完全不能。甄堯不想給自己找任何借口,敗了便是敗了,出兵打仗怎麼可能每一戰都是自己挑時間,自己來挑地點,敵將又不是傻子。甄堯沉默不語,陳琳也沒了招,該說的他都說了,如果甄堯繼續如此混沌下去,他就該想想自己的出路了。
恰在此時,後方的袁紹等人浩浩蕩蕩的領著兵馬來了,兵卒將消息傳來,甄堯就算再苦悶也得前去相迎。當下起身後,招呼下方文武,一同走出大帳。
甄堯幾人在營寨前將袁紹等人迎入,袁紹見三人臉色耷拉著,開口問道:「你們這是為何?怎麼都是一副沉悶的臉色?我等大破汜水關,克敵擒賊就在眼前,為何連笑臉都沒了?」
甄堯聞言眉頭不由得一皺,倒是曹操頗為爽朗的開口道:「在你等未來前,我們四人前去城下一觀呂布風采,乘興而去,敗興而回啊」
袁紹雙目提溜一轉,也就明白了大概,想來他們四人是在城外與呂布有了交手,看情況應該是輸了。心中暗喜甄堯等人也吃了敗仗,表面卻是寬聲道:「區區呂布,斷不會被諸公放在眼底,走,我等入營再談。」
這時一名小兵湊甄堯身邊,輕聲說了幾句,甄堯皺著的眉頭總算有了舒展,當即抱拳道:「諸公,甄帳內另有要事,恕我不能久陪了,告辭」其實沒有小兵說話,他也是不準備再待下去的,看到袁紹甄堯便想到這傢伙從中作梗想害自己,拔刀的心都有了。
對於甄堯如此無禮的舉措,其餘諸侯也是各有各得看法,小肚雞腸者便是認為此子居功自傲,不與自己等人相處便是看不起人,日後少不了給他使絆子。便是豁達之人也是略微皺眉,聯軍中氣氛不和諧,如何制勝?
甄堯可不在乎其餘諸侯怎麼看他,一邊向自己兵馬駐紮之所走去,一邊聽身邊小卒說著:「主公,那將軍醒了,吵著要見主公,我等無耐,只得用布堵住他的嘴。」
回到大帳,甄堯開口道:「把他帶來。」沒過片刻,幾名小卒駕著一位身披長袍的男子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汜水關一戰在張飛手底下受傷被擒的徐晃。
徐晃脾氣強,幾名兵卒想要他跪下卻是奈何不得,甄堯擺擺手示意兵卒退開,輕聲問道:「公明,在我營中酣睡這麼久,睡的可踏實?」
徐晃冷眼看著甄堯,他只記得自己與張飛相鬥,然後被其重傷,之後卻是腦袋一昏便沒了知覺,可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衣服被換了,傷口也被包紮了。就在他還幻想著楊奉等人守住了汜水並救下自己時,幾名甄堯帳下的兵卒卻是讓他幻想破滅。
徐晃不搭理,甄堯也不會讓冷場的情況發生,開口問道:「公明,我觀你武藝、用兵俱是將之選,為何棲身董賊?」
徐晃聽了甄堯所說,面色就不好看。像他這樣鄉間武人,能夠出仕便已是喜事,倒是想挑也沒得挑。想到楊奉早已將自己在其帳下出名,雖然自己並不願意,但他如今的確是董卓帳下將領,『棲身於賊』四字他的確賴不掉。
甄堯見徐晃繼續沉默,心底慍怒,都成了俘虜還這麼傲,找死嗎。心中如此想,但要讓甄堯把徐晃拉出去砍了卻是十分捨不得,只能繼續開口:「依將軍之能,何處不得重用?若將軍願降,不但是堯之幸事,也是將軍之幸。」
徐晃雙眼緊盯甄堯,終究是開口問道:「晃若不降,太守又如何?」
「不降?你連這個大帳都走不出去。」甄堯面色一沉,指了指帳子開口道:「董卓不善用人,李儒也好不到哪去。以你之才華,莫說守汜水,便是在洛陽內統領兵馬也是足夠,可惜他們眼光不行,否則堯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打下了汜水關。你今日不降,唯死耳。堯可不想婦人之仁將你放了,日後平添一股勁敵。」
甄堯所言卻是直接說的徐晃心坎了,雖然楊奉對他十分看重,那是因為他有所求。華雄看重自己,不過是因為自己武藝不錯。沒人像甄堯這般審視他徐晃,彷彿所有人都認為他徐晃就只會舞兩下斧頭。
甄堯此話說出,徐晃才知眼前比自己還小了不少的太守竟然如此看重他一個階下囚,逢戰便勝的中山太守居然將自己引為勁敵,徐晃在驕傲的同時又多了幾分感動。
他有才華,他會領兵,這些楊奉看不到,華雄看不到,董卓更是不知,可眼前見面不過幾次的太守卻清楚。何謂知己?何謂知音?有此念想的徐晃單膝緩緩跪地,雙手握拳低頭拜道:「晃願降太守,為太守效死力」
徐晃能降,不但是甄堯高興,就連兩位文士也頗為振奮,陳琳見徐晃仍舊抱拳跪在地,便出言道:「呵呵,徐將軍,你這話可就錯了,如今可不能再提『太守』二字。」
徐晃很聰明,連忙再次拜道:「徐晃,拜見主公」
甄堯再也忍不住臉的喜色,走前將徐晃扶起後,大笑道:「好,好,今得公明相助,便如得十萬雄兵,好啊」此刻徐晃歸順,卻是將甄堯之前的煩惱一掃而空。
徐晃不愧是漢末的頂級武將,身子骨可是硬朗的很,不過三四日,身的傷在帳下醫者的調息下便是好了大半,雖然不能立即與人動武,但身披甲冑與張飛一齊往甄堯身後一站,單憑他那賣相,便是惹人眼球。
徐晃那比身子還要長些的大斧幾乎是標誌性的武器,見了這個眾諸侯哪會不知道此人是誰,袁紹帶著幾分笑意開口問道:「甄兄,此人不是董賊帳下之將,為何如今在你身後?」
甄堯眉頭微皺,這袁紹真是閒的發慌,自己手下有何人與他何干?目光掃過周圍其他諸侯,見不少人都面露好奇神色,便開口道:「那夜汜水關下大戰,徐晃與張飛大戰負傷。我命人將其救下養傷,如今他已不是董卓帳下,而是我毋極大將。」
「恭喜太守,又得一員良將。」「恭喜太守了。」「恭喜徐晃將軍,終於明主。」聽完甄堯所說,諸侯們便開口恭喜甄堯與徐晃,同時心底暗歎,為何自己就沒有注意到。
要知道鎮守汜水關的幾名將領單論武藝便是羨煞旁人的。就連劉備、曹操也只得愕然惋惜,他們在那一夜可沒這麼好的運氣,能撿來徐晃這般良將。
有人叫好自然有人不屑,一路就沒撈到任何功績,反而白損不少軍糧的袁術冷聲道:「哼哼,不過是拾董賊牙慧,看來甄太守眼光並不高明,連敗軍之將也會收容。」
甄堯一聽暗道袁術更是陰險,貶低自己的同時還想讓自己與徐晃之間出現間隙。袁術出招了,甄堯自然不會任由人說道自己如何如何,冷哼一聲,開口道:「公路兄說我拾人牙慧?可是嫉妒徐晃如此良將與你無緣?」
「英雄不問出處,便是公明曾在董賊帳下又如何?他力守汜水關,直至昏迷也不肯放下手中長斧。如此忠義之士,豈是你一言兩語便可抹殺?要怪只怪董賊不會識人,否則公明豈會是一小校?不過也賴董賊不識人,否則我與公民豈有今日相會?」
袁術被甄堯再三擠兌,氣得那手直指甄堯臉龐,氣憤道:「你,你,無禮之徒,羞與你為伍」說罷狠狠拂袖,邁步走出大帳,而幾位與其交好的諸侯自然緊跟其後一同走了出去。
見甄堯為了自己連袁家公子也是說得罪就得罪,徐晃心底更是感激涕零,雙手緊緊抓著長斧,心底暗道:我徐晃今遇明主,定要全心全力輔佐,否則如何對得起主公一片誠心。
袁術帶著一些人走了,這議事也就沒得議了,各路諸侯稍稍客氣兩句也就三三兩兩的散開,而袁紹深深看了甄堯一眼後也是大步邁開,走出了議事大帳。
聯軍議事因為甄堯與徐晃鬧得不歡而散,更沒商量出什麼時候開始向洛陽發起最後的進攻。而城內董府中,董卓也好不到哪去。
城外兵馬一日不散,他就一日不舒坦,雖然呂布也打退了幾次聯軍的叫陣,但卻沒有傷其筋骨,論兵力,之前董卓是不比聯軍少,可現在嘛,卻只有兩三諸侯的總和。
一陣歡悅的笑聲,一名身著藍色外袍,頸脖處還掛著小鐵鈴鐺的小丫頭從側門跑了出來,膩在董卓身邊,細聲道:「爺爺,爺爺,白兒來看你了。」
很難想像似董卓這般雙手染血無數的人依舊可以擁有慈善的笑容,在孫女董白走近後,招手道:「哈哈,是我家渭陽君來了,過來,讓爺爺抱抱。」之前還留存於眉宇間的煩憂,似乎在小女孩出現的那一刻,便化作烏有。
董卓不是沒有兒子,奈何兒子比他這個老子死得還早,死時只留下這麼一個孫女。而自己那兒媳在兒子死後沒幾月也跟著染病去了,這下董白也就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孩。董白雖幼,可心智卻早熟,父母不再身旁,也從不會哭鬧,只有到了晚間才會獨自躲在被窩中抽泣。
幾次被董卓發現後,董白也不會哭哭啼啼的吵鬧,擦乾眼淚反而哄著董卓休息。董卓對其疼愛遠超自己幾個女兒,便是覺得董白如他年少時一般堅強,一般機敏。所以,董卓幾個女兒都沒有被封,反而是還未及笄的董白被封為渭陽君。。.。
三國第一妹控二合一章節求首訂啦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翁婿對
「讓爺爺瞧瞧,我家白兒是不是又長大了。瘋狂打」將孫女抱在懷中,董卓慈愛的摸著董白的小腦袋,輕聲道:「確實長大了,過不了多久就要及笄,那時白兒也該長大了。」
難為董卓可能連目前自己手還剩多少兵馬都可能不清不楚,卻對孫女及笄之事十分關心。董白如今才垂髫之齡,便開始想著以後及笄了。
雙耳旁的絲絲垂發浮動,董白頗為自得的拉起董卓的鬍鬚,揉動著說道:「白兒已經長大了,都能哄爺爺睡覺呢。」
董卓看著孫女總有笑不完的容顏,將案桌的東西用衣袖拂開,把董白輕放在案桌,點頭笑道:「哈哈,是極,是極,我家白兒如今已是渭陽君,當是長大了。來,告訴爺爺,今日又去哪玩耍了?」
董白似乎不滿意做在案桌,相隔這麼遠她就抓不到爺爺的短鬚了。往董卓懷裡蹭蹭,抬起頭撐著圓亮的雙眼,開口道:「今日白兒在外面街道看到又人哼童謠呢?爺爺要不要聽?白兒可都是記在心底了。」
「哦?白兒也會哼歌謠了?說給爺爺聽聽。」董卓平日可對這些絲毫不感興趣,可在自己寶貝孫女面前,彷彿頗有興致。
董白很高興爺爺願聽自己唱歌謠,點點頭拍手道:「洛都難,三輔還;水向東,萬馬來。雙口出,走辟官;夾白王,兩漢安。」每說完一句,董白便拍一巴掌,二十幾字哼完,便嘻笑了起來。
董白笑了一陣,見爺爺沒有笑,拉著董卓衣袖問道:「爺爺,白兒唱的不好聽?」
董卓眉頭微皺,搖頭道:「不是白兒唱的不好,是爺爺還沒聽明白,白兒再唱一遍可好?」
「好呀好呀。」董白可不知道自己爺爺有什麼心思,只知道董卓喜歡自己哼童瑤,便繼續唱道:「洛都難,三輔還;水向東,萬馬來。雙口出,走辟官;夾白王,兩漢安。」
再次將董白所唱童瑤聽一遍,董卓眼中浮現一絲厲芒,不過這等駭人眼神僅僅一閃而過,在董白還未看到時便已換慈愛的目光,笑著將孫女抱在懷裡,輕問道:「白兒可告訴爺爺,這童瑤是在哪裡聽來的?」
「這個嘛,不告訴爺爺。」董白撲閃著眼睛瞄了瞄案桌還有一些吃食,搖頭晃腦的說道:「白兒想要吃肉,爺爺喂。」或許如今洛陽城內,敢這樣與董卓討價還價的就只有董白這個小丫頭了,換做其他人,哪敢向董卓談條件。
「好,白兒要吃,爺爺給你夾。」董卓笑著點頭,沒有一絲不滿。拿起自己的筷子,想了想又調轉一頭,才為董白夾起一片切的極薄的牛肉。
董白一口將肉片咬下,咬了兩口吞下後,才繼續說道:「今早去姑姑府玩耍,在她那裡吃過午飯後,姑姑說要午歇,白兒覺得沒意思就出來了。」
「回來的到好多和白兒一般大的小孩唱童謠,白兒便在一旁聽著,記下了就回來唱給爺爺聽。」說完似乎邀功一般的昂起腦袋,雙眼盯著筷子一動不動。
「來,白兒再吃一口。」董卓彷彿對這番話充耳不聞,提起筷子又給董白夾了些菜食,小丫頭本就不餓,只不過是想要自己爺爺給夾菜。這樣小嘗幾口,便不再吃了。
吃飽了困意也來了,董卓笑著說道:「去,回屋歇息。」邊說著招來一旁女婢,女婢會意前將董白抱在懷中,緩緩向側門走去。
「夾白王,兩漢安。夾白王,兩漢安。」待董白走後,董卓那慈祥的笑意卻是一點也不剩完全消失,口中喃喃念叨著之前董白所說童謠,目光漸漸變冷:「來人。」
一名侍衛從門外走了進來,抱拳道:「主公。」
侍衛進來後董卓目光卻緊盯著地面,片刻後低沉說道:「去李府,讓李儒來見我」侍衛抱拳領命退去,董卓右手緊握木筷,自言自語的說著:「李儒啊李儒,老夫該如何待你。」
不錯,散播這首歌謠正是李儒見董白來自己府與妻子玩耍後,心中突然想出的辦法。他對董卓和董白都很瞭解,而接下來的事情也正如他所料一般,董白記下了歌謠,並告知自己的岳父兼主公。
在李儒看來洛陽自汜水關告破後就是不能再呆下去了,這裡雖然被自家主公霸主,但帝都豈是那麼容易坐穩的,相比深入各諸侯包圍的東都,西都長安才是最好的安身立命之所。
並不知道董卓已經派人來尋自己的李儒站在房,透過木窗看向天際,無奈低歎:「便是主公不再信我,也要聽到這個童謠啊。保全董氏一門居然要靠一尚未及笄的女娃,呵呵,李儒你這一生,何其悲哀」
就在李儒心思百轉之時,房外響起一道呼喊:「夫君,爹爹派人來了。」說話之人正是董卓二女,多年前便嫁給李儒為妻。
聽到這話,李儒右手不由得一顫,疾步前將房門打開,開口問道:「主公派人來了?」
面對李儒,雖然知道現在的李大先生已經不受待見,但怎麼說也是主公的女婿,侍衛可不敢托大,抱拳道:「先生,主公有請。」
李儒原本是不指望董卓再見自己了,只望他能將這個童謠聽進去,董氏便還有救。如今不想主公還願見他,連連點頭道:「好,好,這就隨你同去。」
與侍衛疾步走入董府,李儒心境卻又有變化,不過馬就要面見主公,李儒也想不了那麼多,壓下心底的感慨,快步走向正廳。
侍衛依舊站在廳房外,李儒捏了捏手心,右腳跨入門檻後,便看見董卓閉著眼睛斜靠在軟榻,躬身前拜道:「儒,拜見主公。」
「來了?」董卓依舊沒有睜眼,右手輕輕敲打軟墊,開口道:「可知老夫為何尋你來?」
「儒,不知。」李儒便是知道也不敢說出口,他一番舉動雖是有心想要為董卓出謀,可卻是見不得光的,而其還利用了董卓最心愛得孫女。
原本斜躺的董卓此刻突然坐正身子,右手怒拍桌案,睜眼大喝道:「汜水關一把大火沒把你燒死,卻是把你膽子燒大了連老夫孫女也敢玩弄於手掌,當我真不敢殺你?」
李儒聽罷只得跪地叩首:「儒該死,儒萬死難息主公心頭之怒,儒該死。」
「把頭抬起來。」董卓這話說得卻又輕飄飄的,見李儒沒抬頭,有加重聲道:「抬起頭來」
李儒緩緩抬頭,臉的燙傷已經不見,只是換成了一張遮擋半邊臉的鐵面具。董卓神色複雜的看著那半張面具,低歎道:「把面具摘了。」
李儒聞言略微頷首,右手顫抖著拂向額頭,輕輕用力將面具摘下,駭人的傷痕露出,就像數十隻蠕蟲在臉爬動一般。李儒摘下面具後神色卻是沒有半分變化,董卓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低聲道:「帶,以後這面具就不要摘了。」
李儒重新戴面具後,兩人又細商了許多,但沒有第三者在場,誰也不知道董卓、李儒到底說了什麼。便是門外侍衛也只知道,那失勢的李儒,又得主公重用了。
當夜,一匹快馬從洛陽城北門飛奔而出,向通往河東的小道疾馳。第二日天明後,董卓再次發出調令,將帳下最後的兩萬精銳飛熊軍聚攏交由郭汜統領並收於城內。而呂布只能統領原本的并州兵馬,卻要日日守城以防城外各路諸侯偷襲。
四日後,董卓的一道命令更是令呂布摸不清頭腦,奈何董卓不但是自己義父還是自己主公,呂布就算有異議也無法提出。點齊所有并州兵馬,開出洛陽城。無奈,誰讓董卓給他的命令是,領重兵在城外與甄堯等人決戰。
呂布倒是真的來了,以他對自己帳下騎兵的自信,便是接到這令人捉摸不透的信息也是完全奉命行事。在營外巡視的兵卒很快就來到中軍帳,抱拳道:「主公,各位將軍,呂布在營外叫陣」
「呂布出城了?」十幾人相視而望,隨即一個個的走出大帳。各自點齊兵馬一同走出營外後,包括甄堯也是眉頭緊皺,看呂布這仗勢,似乎不是玩虛的了,幾萬兵馬排開,足夠延綿數里遠。
甄堯拍馬前幾步,開口問道:「呂布,今日來此何為?」
呂布藝高人膽大,策馬奔出十數步,冷喝道:「主公有命,你等陳兵司隸,絲毫不將其與天子放在眼中,百姓也望而生畏,不得安生。今日便由布,將此事了結。」
甄堯心底冷笑,開口道:「哼哼,董賊倒是會倒打一耙。好一個『百姓不得安生』,董賊此話說出不怕天打雷劈?要戰便戰,別以為小勝幾場就自以為我等聯軍奈何不得你」
呂布也不廢話了,低沉問道:「高順何在?」
高順並不騎馬,步行前拜道:「末將在。」
「此戰頭陣便交由你來,莫讓步失望。」高順乃呂布帳下頭號大將,此刻呂布將其派出,足以說明呂布對此戰的看重。
高順默然點頭,手中長刀高舉冷喝道:「陷陣營,出列」隨著高順一聲令下,一支不足千人的小隊迅速前,在聯軍前擺下了陣勢。。.。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七十一章翁婿對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營前陣斗
不知道『陷陣營』為何物的各路諸侯見呂布帳下那將只領了幾百人就敢叫戰,紛紛開口罵道:「呂布小兒當真狂妄之極,居然只出這麼些兵力就想與我等交鋒。瘋狂打今日必要讓其大敗一場,他才知曉我等聯軍的厲害。」
不少人罵罵咧咧,可出頭的卻是一個沒有,袁紹冷眼看著高順,開口道:「不知諸公當中何人願先出戰?」
袁紹說完場中寂靜片刻,隨著一聲輕咳,孔融開口道:「這頭戰便有老夫來。武安國,你可領精兵一千,將眼前陣腳破去。」
「諾」孔融身後手持大鐵錘的壯漢將錘柄靠在肩頭,抱拳低喝一聲,便領著身後兵馬走出聯軍兵陣。有兵馬前來破陣,高順掃了眼武安國及其身後兵卒,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武安國身材高壯魁梧,光論賣相比之高順要強了好幾倍,各路諸侯都頗有興致的等待其攻克陷陣營,唯有甄堯無奈搖頭。
陷陣營的名頭,前世就時常被人提起,哪會這麼容易破去。更加眼前所見,這七百人面對數萬聯軍都不曾眨一次眼,單單這份定力,甄堯便要暗道一聲『好』。
「一千身著布衣、手持木棒的農民兵,還想要擊敗眼前身穿甲冑,手中刀盾齊備的重步兵陷陣營,也不知孔融這腦子裡究竟想的什麼,聖人之後居然如此腦殘。」甄堯看著武安國帶著身後兵士衝入陷陣,心底不住譏笑,同時也在仔細打量眼前的兵馬。
「給我殺」武安國雙腳踏入陣前便猛地揮出手中大鐵棒,「登」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過後,他卻沒能如想像般將眼前小兵擊退。
只見兩名陷陣營兵士各自舉著盾牌一齊擋下了武安國的大棒,而緊接著在武安國愣神之時迅速後撤。小兵雖然有鐵盾傍身,但也只能勉強接下武安國一招,若是再讓他砸一次,必然出現骨折吐血的情形。
陷陣營不但兵卒裝備優良,同時他們的戰鬥嗅覺也遠強於他人,只擋一擊便抽身後退,而後方兵卒很自然的就頂前,再次擋下武安國的腳步。
武安國被這樣兩兩一隊的兵卒弄得抽不開身,而其身後兵馬衝入陷陣後更是不得動彈。陷陣陷陣,一旦踏入必然深陷其中,所有聯軍諸侯只看見一名名北海兵士倒地,而身為劊子手的陷陣兵卒,卻依舊生龍活虎的在戰場肆意。
眼看孔融帳下兵馬已經折損過半,武安國也被眾多陷陣兵卒圍困,聯軍中不少人也坐不住了。公孫瓚冷言直盯前方,開口道:「田楷、單經,你二人各領八百義從,由左右兩路夾擊,將這陷陣兵卒滅殺。」
「諾」田、單二人抱拳得令之後,大手一揮便有千餘騎兵分兩路立於二人身後,甄堯聞聲望去,只見這些坐騎全是白色皮毛,不由得想到一隻部隊,號曰:白馬義從。
「隨我破陣」單經悶哼一聲,已經帶著身後騎兵從右路殺出,而田楷也不慢,幾乎是同時領兵殺向左路。
白馬義從各個都是善射的高手,難能可貴的是他們完全可以用雙腿駕馭戰馬而雙手在跑動間放箭。兩隻騎兵隊很快靠近戰場,紛紛從背後拔出了羽箭。
眼看兩隻兵隊要對陣內開射了,孔融急聲高喝道:「不可放箭,某之兵卒俱在陣內」
奈何孔融並非公孫瓚,而白馬騎只會聽公孫瓚一人命令。就在孔融呼喝之時,白馬義從終於在中原大地施展出了他們的獠牙。
「唰唰唰」千餘箭矢飛出,陣內響起了一陣『乒乒乓乓』的撞擊聲。所有諸侯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場『表演』。前方戰陣並不算太遠,他們能看到所有箭矢都是射向陷陣兵馬的,沒有一根飛向場內北海兵卒。
大部分諸侯只看到了白馬義從可怕的精準射殺,而甄堯卻在思量:「弓騎兵雖強,可碰以防禦見長的重步兵,還是重步兵中難得一見的陷陣營,公孫瓚你的白馬義從也討不得好。」
甄堯想的沒錯,雖然白馬義從箭技、馬術俱是當世一流,奈何七百陷陣乃是花大價錢打造的豪華兵種。故而只聽見箭矢撞擊在鎧甲、鐵盾的聲音,真正倒下的陷陣兵士卻不多。
兩支強兵交戰,被夾在中間的北海兵卒可就遭殃了,一面要躲避隨時可能飛過來的利箭、流矢,一面還得小心應付著陷陣兵卒手的大刀。
有騎兵入陣交戰,弓騎兵的作戰方式令呂布眼前一亮,指著兩邊仍在遊走散射的白馬義從說道:「此騎兵善游鬥,成廉、宋憲,你二人各領一千騎分走兩翼,與它鬥一鬥」
成、宋二人抱拳領命,招呼一聲便有并州騎兵從兵陣中分離出來,跟在兩人身後殺向前方戰場。敵方動作同樣被田楷看在眼中,眼見對方也有騎兵出擊,當即下令道:「眾兒郎聽令,調轉馬頭回射賊將騎兵。」
眼看著就要與那白馬兵隊靠近,卻不防它向後撤離,成廉拔刀高喝道:「眾兒郎,隨我殺」口號是喊出來了,同樣前方飛來的弓箭也到頭頂了。
成廉疲於應付橫飛的弓箭,速度又被拖慢,每每將要追白馬義從,卻總被弓箭阻擋,任由成廉怒火中燒,卻是奈何不得對方分毫,反而自己身後兵卒一個個的摔落下馬。
相比成廉,宋憲也好不到哪去,第一次與弓騎兵作戰,他同樣沒有絲毫經驗,原本以為可以領著主公帳下并州騎兵肆意衝殺一番,哪裡料到剛入戰場就面臨極大的困境。
「風箏流?」眼前的戰事讓甄堯想起前世的一種戰法,不過那種戰法不是現實操作,而是遊戲操作。但眼下白馬義從卻是如出一轍,利用弓箭遠程進攻能力和戰馬快速奔跑能力,帶著身後并州騎在戰場狂奔。
己方騎兵失利,呂布自然將其納入眼底,以他對騎兵的見識瞬間便清楚了白馬義從的強處與短處。比戰馬奔馳速度與近戰,白馬不如自己帳下并州騎,唯有耐力在并州騎之。想要贏,就得速戰速決。
當然,除去這個呂布還知道一點,那就是白馬騎的數量,斷然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騎兵有多難練呂布最為清楚,而想要在騎馬奔馳中拉弓射箭,那就更為難得,此等白馬義斷然不會像自己并州騎一樣坐擁數萬之眾。
心中交想,呂布當即開口道:「郝萌、魏續,你二人再領一千騎相助成廉、宋憲,務必將其白馬擊敗。」
又有兩路騎兵直奔戰場,公孫瓚眉宇間冷芒閃爍,呂布清楚白馬騎的弊端,他公孫瓚這個白馬騎的主人如何不知?白馬騎的珍貴幾乎是一人百金,他此次出兵也只帶出了兩千之數。看著呂布帳下又增兵馬,公孫瓚幾度欲開口召回兵馬,卻又不甘心在各諸侯面前失了臉面。
白馬義從損失對甄堯而言倒是無所謂的,但眼下同為盟軍,孔融已經敗了一仗,若是此刻公孫瓚再敗,不用想也知道聯軍會遭到多大的打擊。
雙目瞟了瞟周圍幾諸侯,甄堯開口道:「甄猛、甄霸,你二人各領一千騎,相助公孫白馬,不必太過糾纏,只需為其擋下并州騎靠近便足夠。」
甄猛二人抱拳領命,甄堯這番舉動同樣頗惹眼球,公孫瓚對其點頭後露出一副感激的笑容。若非此刻還是戰場,他真得拜謝甄堯,若沒甄堯出手,他之能厚著臉皮招回兵馬了。
甄堯有了動作,向來萬事爭先的孫堅立即下令:「甄兄即已出戰,堅豈能作壁觀。大榮、德謀,你二人領我丹陽精兵前去相助武安國破陣。」這話說的也很照顧孔融臉面,明明眼前陷陣中只剩武安國及百餘名兵卒了,說是助他破陣,實則是去救人。
一名又一名將領出擊,呂可用將領也不多了,眼睛瞄了眼身旁手持長槍的張遼,開口道:「文遠,你且領本部兵馬,相助高順。」
此時的張遼在呂布帳下地位不高,僅僅是軍中校尉,本部兵馬也是呂布看不眼的步卒。但張遼對此沒有絲毫怨言,不能領并州精銳就不能,張遼有自信自己手中兵馬也是不差的。此時得令,手中長矛探出,低沉開口:「并州兒郎,隨我出戰迎敵」
張遼出戰,身後兵馬又不是什麼甲冑滿身的精銳,不少諸侯都開始在心中算計,動作最快的袁術,袁術自認為張遼手下步卒與陷陣相比肯定是相差甚遠的,想到有便宜可佔,連忙開口道:「橋蕤,你且領兵三千,將眼前騎灰馬者斬了」
「主公稍等,末將這便去了。」橋蕤身為袁術帳下大將,長相同樣是粗獷的可以,寬大的手掌抓著一柄長刀,胯下騎著袁術所贈良駒,任人一看都不由自主的想到此人應當不凡。
袁術出戰了,緊跟其後袁遺、孔胄也派出帳下將領領兵殺向張遼。張遼見近萬人衝向自己,冷哼一聲,無懼道:「眾兒郎聽令,列陣迎敵」。.。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七十二章營前陣斗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挾帝出城
而就在甄堯等人於營前激戰呂布時,洛陽城皇宮內,還未睡醒的獻帝就被董卓給拎了起來。:剛滿十歲的獻帝驚慌的看著董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陛下,,城外賊兵勢眾,未免驚擾了陛下,還請陛下隨老夫出城。」董卓把獻帝叫醒後,略微彎身後開口道:「速速替陛下更衣,誤了出城的時間,你等吃罪不起。」
一旁的內侍們戰戰兢兢的將劉協所穿衣物奉,劉協經過最初的惶恐後也安靜下來任由內侍替自己穿衣。待穿好衣物後,董卓連歇息片刻的時間也不給,便急聲道:「陛下,請把。」
劉協點點頭,邁著步子便向外走。他倒是不想離開,可自幼熟讀史的他明白,他就如前朝那些個傀儡皇帝一般,得任由董卓擺佈。
董卓入宮是私自闖進來的,沒有只會任何一位大臣,待將陛下帶出宮後,開口道:「陛下,事情緊急只得讓你與老夫一同騎馬出城了。郭汜,隨我護送天子出城。」說完之後回頭望了眼身後的皇宮,此生恐怕是不會再來了。
董卓出城以後才有大臣知悉此事,奈何董賊帶著兵馬離開,他們根本無法追回獻帝,突然有一人開口道:「可將此消息告知城外聯軍,讓他們派兵前去追擊董賊,救回獻帝。」其餘大臣連連點頭,各家招來幾位忠僕,一齊出城向聯軍報信。
城內因為獻帝被劫而吵翻了天,城外兵馬同樣相鬥正酣。想要佔便宜的袁術幾人根本沒想到,就連呂布本人也沒料到,張遼帳下槍兵戰力能達到以寡敵眾,完全不落下風。
張遼領著六千槍兵牢牢盤踞在陷陣營右側,即便是萬人敵兵齊進也被其擋下,令本想再派騎兵出戰的呂布側目相望,右手輕輕摩擦著畫戟,低笑道:「文遠有此本事倒是我呂布從前看差眼了,且讓我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何地步。」
呂布不再調動身後兵馬,聯軍其餘諸侯也沒那臉面繼續增兵,場面已經是己方兵力居多,再增派兵力就有些勝之不武了。當然,這種想法是陶謙、孔融等自詡文士之名流的傢伙才有的。而其他人暫不出兵,卻是各有各的念頭。
場中戰事被鮮明額兵卒劃分為數塊,兩翼數路騎兵相鬥,有了毋極騎兵援助後,單經二人又開始了放風箏之旅,眼看著本有兵力優勢的并州騎逐漸失去優勢,成廉等人可是焦急的很。
央戰場也被分割成兩塊,一塊人數眾多,近兩萬兵馬相鬥於內,幾乎每一個呼吸就會有人倒下。而一旁另一塊卻顯得小家子氣,陷陣營依舊是不動如山,但你走人陣中你就要做好面對全體七百人的準備,因為陣勢不停的變幻,前一息和後一息的對手根本不會是同一人。
陷陣兵士有其優勢,而丹陽兵作為大漢南方最為勇猛的兵士,戰鬥力自然也不差,加之祖茂、程普二將都是孫堅帳下得力猛士,拚殺起來也算互有勝負,也正是此刻,陷陣兵卒傷亡逐漸增加。
時間拖延,場中局面依舊是半開,并州騎奈何不得聯軍騎兵,聯軍步卒也無法擊破張遼與一旁的陷陣。甄堯見呂布似乎不準備再度出兵,來到袁紹、曹操身旁,開口道:「呂布此刻中陣按兵不動,我等當以飛矢擊之。」
袁紹與曹操並非腐儒,相視一望後點頭答應,三人在後陣秘密集結弓箭手,可這等動靜豈能瞞過他人,非但周邊諸侯回過頭查看動靜,便是呂布的冷眸也直射過來。
「集結弓箭手,找死」呂布見甄堯幾人鬼鬼祟祟在兵陣中搞小動作,冷哼一聲暴喝道:「并州騎聽領,隨我馬踏敵陣」本不想這麼快就開始總攻的呂布被甄、袁、曹三人惹怒,卻是領著身後近三萬騎兵開動了。
眼看呂布領兵衝殺過來,甄堯雙目直瞪前方,大喝下令:「不能耽擱了,弓箭手,射」
飛矢騰空,又如流星般迅速落下,呂方天畫戟直轉,將迎面飛來的弓箭掃開。呂布雖然有此武藝,但其身後兵卒卻非各個如此,一陣箭雨過後,已有百騎落馬。
「甄堯,你敢放箭,我麾下兵馬可都在前方」呂布損失百餘騎並不算慘,慘的是袁術幾人。甄堯三家的弓箭手雖然箭術也不差,但相隔太遠也無法做到精準射殺,這樣一來便有不少飛矢落在前方混戰的兵陣中。而袁術分明看到自己帳下不少兵卒被弓箭射死。
甄堯聞言冷笑:「那有如何?莫非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呂布領兵衝殺過來?弓箭手不要停,繼續放」說出這話甄堯心中未嘗沒有故意打擊袁術的心思,畢竟袁術已經好幾次用言語給他使絆了。
光靠弓箭顯然不可能敵住呂布,張飛手中長矛挑起,高聲道:「主公,末將領兵前去擋下那呂布。」說罷也不等甄堯點頭,便領頭衝殺出兵陣。
關羽見張飛有了動作,右手翻轉偃月刀刀面,開口道:「大哥,羽也去了。」
「公覆,隨我會會呂布」孫堅也不再遲疑,留下韓當壓陣,親自領兵出戰。各路諸侯開始有所動作,袁紹也沉聲下令道:「高幹,你可領兵攔下呂布那廝。」
這是韓馥老頭在看到袁紹出兵後,開口對身側男子說道:「鞠義,你且領兵相助高將軍」
大戰一觸即發,聯軍出動了足足八成兵力與陣前相阻呂布,數萬人的大戰連綿好幾里路,呂布領著騎兵在陣中也分不出方向了,幾乎是哪裡人多便向哪沖。
而就在此時,從城外趕來的各大臣家僕也來到戰場邊緣,聰明的選擇繞路,性子急躁的卻是直接往戰場裡面擠,更有膽小的,便是躲在叢林中靜靜等待戰鬥結束。
不管如何,短時間內肯定是無法將消息告知聯軍各諸侯了,當繞路的從後方營寨出出現,命大的從戰場裡面跑出來,就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待一名家僕從戰場退下來,差點比各諸侯當做逃兵宰了的時候,僕人急聲說出來此的目的,袁紹雙目瞪圓,不可置信的開口道:「你說什麼?董賊挾持陛下出城了?」
袁紹不敢相信,甄堯同樣感到憤怒,自己已經領兵到洛陽城外了,居然還會讓董卓跑掉?倒是一旁的許攸開口道:「董賊好算計,遣呂布在聯軍營外叫陣,而自己卻帶著陛下逃了。如此金蟬脫殼之計,我等皆受騙了。」
許攸說完袁紹仍有不信,但看見自己叔父家中奴僕從後營趕來將事情詳細解說一番,所有諸侯臉皆沒了光彩。獻帝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被劫持出城了,此刻聯盟討董彷彿成了世間最大的笑話。
袁紹等人面色沉重沒了話音,曹操大喝道:「你等何故如此,此時董賊說不得還未走遠,我前去追擊,定能將陛下救回。」
「孟德且慢,此時衝動於事無補。」甄堯將曹操拉住,對一旁幾位家僕問道:「你等出城有多久了?」
幾名僕人相視一望,袁家家僕開口道:「已有大半時辰。」
「大半個時辰。」甄堯眉頭微皺,隨即繼續問道:「太傅可曾算出董賊去向?」
「該死,賤僕差點忘了,太傅有言。」經甄堯一提醒,袁家家僕才拍著腦袋說道:「董賊從北門而出,此去定是去河東了。」
「河東?董卓奔自己老巢去了?」甄堯、袁紹幾人面面相覷,誰不知道董賊沒來洛陽前兵馬全都是在河東駐紮的,而且他的大女婿牛輔此刻還是河東太守呢。若是董卓直奔河東去了,很顯然,他不會沒有絲毫準備。
「便是河東有兵馬接應又如何?我曹孟德卻不懼他。」曹操之前一直沒領兵出戰,此時卻高呼道:「願隨我追回漢帝、擒殺董卓者,走」曹操的呼喊換來了陣中兵卒的連連道好,此刻便是袁紹也無法阻攔曹操離去。
曹操領兵離開,甄堯提馬高喝道:「益德,甄猛,甄霸,收攏兵馬追擊董賊」
一旁許攸見甄堯也要前去追擊董卓,連忙拉住甄堯胯下坐騎的馬韁,勸阻道:「主公,董賊金蟬脫殼出城,定會在半路設下埋伏,主公不可輕犯。」
「正因如此,斷不能讓孟德一人獨往,你與孔璋且留於帳內,堯若得歸便在洛陽城內相會。」甄堯堅定搖頭道:「本初,玄德,且為我擋下呂佈兵馬,堯這就去了。」
劉備倒是還講些義氣,拔出腰間雙股劍,開口道:「甄兄放心,備為你斷後」
甄猛、甄霸兩人倒是容易退出戰圈,本來他們就是作為牽制從旁協助白馬義從破敵,此刻甄堯命令傳來立即擺脫了并州騎兵奔向甄堯身旁。倒是已經與呂布帳下兵士混戰一起的張飛不好脫身,見此情形劉備領兵衝入,對張飛說道:「此處有我,張將軍速去與甄兄會合。」
「想跑,給我留下」呂布在亂軍中能注意的就是張飛、關羽等馬術高強之輩,此刻張飛要向後撤,呂布哪裡肯依,胯下赤兔馬縱向奔馳,逕直追在張飛身後。
「呂布休要猖狂,待我公孫瓚來會你」似是為了換甄堯之前的那個人情,公孫瓚已經領著麾下兵馬殺入戰場,在呂布到來之前趕至張飛身側,開口道:「你可退去。」。.。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七十三章挾帝出城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蔡府相邀
劉備、公孫瓚合力將呂布所領兵馬擋下,張飛才得以退出戰圈,剛帶兵馬退回甄堯身邊,便聽見自家主公下令從旁追趕離開不久的曹操部。成都:手打
曹操領兵倒是跑的飛快,甄堯即便想要追卻連影子也見不著了。好在知道是向北邊去了,只需沿路向前追趕便可。
而就在曹操、甄堯先後追向河東方向時,出城許久的董卓也與前來的接應的牛輔相會。牛輔見到董卓,連忙下馬拜道:「末將來遲,讓主公受驚了。」此番言語、舉動,一點也沒把一旁的獻帝看在眼中,彷彿劉協那一身天子服飾是假的一般。
董卓翻身下馬,將牛輔拉起後,低聲道:「賢婿快快起來,你來的不遲,正是時候,正是時候。」如今董卓帳下武將幾乎在汜水關外死絕,能倚仗之人也就牛輔與他最親,此時不表示表示,董卓自己都不會安心。
待牛輔起身後,李儒打馬前開口道:「主公便帶天子先回河東,此處便由牛將軍與儒
照應。後方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兵馬襲來,儒定不讓其好過。」
「你是?李儒?」牛輔直愣愣的盯著眼前面具男,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主公的二女婿,遲疑問道:「你怎麼這副樣子?」
李儒可沒時間和牛輔閒聊自己為何要戴面具,只是在一旁輕歎道:「一言難盡,主公還請先行離開。」
董卓也是千軍萬馬闖過來的人物,知道此刻耽誤不得,點點頭便翻身馬帶著獻帝繼續向前方奔馳,而其身後的郭汜,也是招呼一聲便緊跟著董卓離開。
董卓領帳下精銳走了以後,李儒拉著牛輔開口道:「時間不多,我且與你說說。」簡簡單單將自己二人留下來的目的說出,李儒便讓牛輔開始調令兵馬,片刻後近萬兵卒都已埋伏在官道兩旁就等著聯軍追來的兵馬靠近。
甄堯並不知道此刻李儒、牛輔已經埋伏好了兵馬就等曹操和自己前來。一直不見曹操人影,甄堯的行軍速度便又有提高,可即便如此,前方除去有大片腳印落在地,證明之前有兵馬走過外,其餘的卻是什麼也看不見。
追了足足一個時辰,張飛突然勒馬說道:「主公,你聽,前方似有戰事?」
甄堯連忙停步,仔細聆聽後卻是如張飛所言,有戰鬥聲響甄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曹操中埋伏了,立即開口道:「都與我加快速度,快點趕前去。」
曹操確實如甄堯所想那樣中了埋伏,而且這一仗十分吃虧,若不是忠心的下屬為其擋刀,他曹孟德恐怕是活不這場戰鬥的。眼看著賊兵就要把自己等人包圓,曹操身邊的一將急促說道:「大兄,我兄弟二人拖著他們,你且往回撤」
「秒才說的是,大兄速撤」另一邊也有一位使刀的將領開口勸道。
曹操此時也顧不懊惱自己的魯莽,重重點頭,開口道:「元讓,秒才,你二人一定要平安回來,操先走一步」說完後拍馬向後方逃遁,此刻後方敵兵並不多,還有缺口可以讓他出逃。
曹操帶著少許兵馬逃出李儒的包圍,而此時甄堯已經可以看到前方戰事,看見此刻居然有人向自己所在疾奔,甄堯詫異之下稍稍減慢速度,待看清來人是曹操後,高喝道:「孟德休慌,甄堯來也」
曹操看見援兵,第一個念頭是自己有救了,第二個念頭便是此戰似乎還有機會,腦中浮出第三個念想,曹操突然勒馬轉向,放聲大笑道:「賊將休得猖狂,你等中我曹孟德之計也,如今我援兵已至,你等只有死路一條」
曹操膽子不是一般的大,而其臉皮同樣是厚的一塌糊塗。此刻他才剛剛逃離敵兵包圍,卻敢誇口李儒與牛輔是自尋死路。
可不管是他膽大也好皮厚也罷,這句話喊出來,周圍所有兵卒都為之愣神,而不少兵卒向後方望去,果見有兵馬靠近,霎時間苦苦掙扎的曹兵氣勢漲,而牛輔帳下兵馬卻是疑惑不敢輕進。
牛輔見曹操還有援兵,冷笑一聲:「這曹孟德故作玄虛,我倒要看看他身後幫手是誰,敵不敵的過我河東將士。」
牛輔不知甄堯,李儒卻是不能不知,若不是甄堯與孫堅破了汜水關後門,還將關內引成一片大火,他完全不會淪落到這地步。於公甄堯是他主公之敵,於私甄堯更是讓其面目全非的罪魁禍首,李儒對甄堯的恨那可不是一點半點。
雖然對甄堯極恨,但李儒卻是搖頭道:「今日我等是殺不死這此二人了,領兵撤退,若是再有諸侯尋來,便是你帳下兵馬也未必討得好。如今主公兵馬猝減,能保留多少就保留多少。至於甄堯,待主公安定後,儒不會讓他舒服。」
李儒都這麼說了,性子還算穩重的牛輔便點頭答應下來,招呼一聲便棄了仍在死守的曹兵,開始向北方退去。
牛輔提前退兵也讓甄堯鬆了一口氣,要知道他這一路追來兵卒雖然還有餘力,但相比董賊兵馬以逸待勞,他卻是車馬勞頓。能不打就不打,反正甄堯此行目的並非擊破賊兵迎回獻帝,他的目的僅僅曹操一人罷了。
前行數百步,當甄堯與領著殘兵回來的曹操相會時,後者哭歎道:「若非甄兄相救,操幾有身死之險,身邊將士也將一個不存。」
甄堯略微搖頭,開口道:「董賊狡詐暗埋伏兵,孟德不必喪氣。走,我等一同回洛陽,想來此刻袁紹等人已經進駐城內了。」曹操聽罷搖頭默歎一聲,也就和甄堯一同回撤。
當甄堯與曹操踏入洛陽城時,城頭守兵已經悉數換成了聯軍兵士,進了城內發現一切都是亂糟糟的,就像是剛剛被洗劫過一般。袁紹幾位諸侯得知甄堯、曹操回來了,連忙趕至街道相迎道:「此去可曾遇董賊?」
甄堯苦笑搖頭,隨即看向曹操。畢竟事情經過大部分都與曹操有關,而且還是不光彩的事情,甄堯可不喜歡嚼舌。
曹孟德是個輸得起的人,當下毫不避諱的將自己兵敗以及甄堯及時領兵前來救下自己的事情在大街說了出來。袁紹聽罷緩緩點頭,寬慰了曹操幾句又敷衍式的對甄堯提出誇獎。
甄堯倒是十分不想要袁紹等人的誇獎,這種誇獎讓他感覺自己低人一輩似地,但周圍各路諸侯都在,他只得含含糊糊的點頭,將幾人應付過去。
客氣話說完,袁紹開口道:「走,我帶你二人去見我叔父,如今朝中大臣都聚在我叔父府。董賊將獻帝挾持出城,卻是將諸位大臣丟下了,如今那些老傢伙可是吵翻天了,一邊嚷嚷著要繼續追隨天子,一些則是準備歸隱鄉鄰或是依舊留於洛陽城內。」
甄堯內心對這些所為的朝廷大臣十分不齒,董卓在京城的時候一個個的裝孫子,如今董卓不在了,便開始吆喝這個吆喝那個。雖不想去,但看見剛與自己會和的許攸、陳琳兩人隱晦點頭後,只得將兵馬交予甄霸,自己帶著張飛幾人隨袁紹前往太尉府邸。
走進袁府,正如甄堯所說,十幾二十個老頭子在那吵吵鬧鬧的,見有人陌生人進來,才逐漸息聲。甄堯是第一次入洛陽,在這些人中也找不到相熟的身影,只得如木頭一般站在曹操身側。曹操見甄堯拘謹,連忙拉著給他介紹朝中各大臣。
見過了太傅、太尉等高官,此刻一旁突然走來一位掛著半白短鬚的老者,笑呵呵的對甄堯說道:「你便是甄堯侄兒?」
「敢問您是?」甄堯自覺奇怪,他在洛陽可沒熟人,為何在此有人這麼親熱的和他說話?
「老夫姓蔡,單名一個『邕人卻是大漢鼎鼎大名的音樂家、文學家、思想家,蔡邕蔡伯喈。
甄堯在身前老頭自報姓名後也想起了他是何人,不過十分汗顏的是,甄堯是想起了這位老頭有個很出名的女兒,而非這個老頭有啥厲害的本事。
身為大漢士族文人,雖然甄堯似乎表現的不像一文人,但如今在大漢文壇享有大名的蔡邕面前卻不敢囂張,低身拜道:「竟是蔡大家,小輩失禮了。」
「無妨,往日雖有耳聞,可終究不如一見。很好,很好。」蔡邕不知心底打的什麼算盤,念叨兩句開口道:「有了空閒不如來老夫府邸坐坐,可別忘了。」說完這句,蔡邕也就不再袁府帶著,緩緩走出了府院,消失在眾人眼前。
「真是奇怪的很,我又不認識他,為何相邀我去他府?」心底如此想著,甄堯忽然想到,去了蔡府不就可以見到傳說中的『蔡文姬』了,或許,自己真該去一趟。
其實甄堯來見這些大臣也沒什麼十分重要的事,畢竟現在天子都沒了,這些大臣再鬧也不過是嘴皮,聽了會這些人扯皮,甄堯也就告辭袁紹,抬腳趕往城內兵營。
由袁府家僕帶路,甄堯很快便來帶軍營,找到了自己駐紮兵馬所在後,卻見甄霸歡呼著跑向自己,口中連喊道:「主公,喜事啊,剛有喜報從毋極傳來。」。.。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七十四章蔡府相邀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曹操賦詩甄堯抄
甄堯見甄霸如此開心,開口問道:「有何喜事?」
甄霸喜笑道:「主公,有信使從毋極趕來,張燕在毋極城下吃了敗仗,已經逃回深山了。成都:手打」
「張燕逃了?」甄堯雙目一瞪,連忙開口道:「快,快讓那信使來見我。」甄霸連連點頭,向後一招,便有一人帶著疲憊的神色走了過來。
甄堯看著眼前信使,開口問道:「便是你將此消息從毋極城帶來的?」
男子並非兵卒服飾,穿著一身灰袍,開口道:「回稟主公,負責鄴城的探哨。消息從北邊傳下來,怕主公擔憂,這一路都是有各路探馬先後傳遞著送來。」邊說著,邊從衣袖中取出一張帛卷遞給甄堯。
結果帛卷,甄堯立刻拿在了起來,寥寥百字,卻讓他心底的大石終於放下。信無非是簡單的說了說擊破張燕的經過,然後便是讓甄堯不必焦慮,討董為重不可輕怠等等。
這封信甄堯一看便知道出自自己二哥手筆,想著毋極城威脅已除,甄堯臉的笑意也是隱藏不去的。後方事情不必擔心,甄堯心情可謂是好極,對眼前辛辛苦苦跑來送信的探馬說道:「你且回去,領十貫賞錢,帛十匹。」
跑一次退就能得這麼多賞賜,探馬心底也樂開了花,抱拳答應道:「諾,多謝主公賞賜」這一聲答話卻是又響亮了不少,就連眉宇間的疲憊也消散大半。
在兵營中巡視一番,甄堯便見曹操來尋自己,問曹操找自己做什麼,卻不防曹操開口問道:「甄兄莫非不餓?如今天都快暗了。」經曹操這一提醒,甄堯才發覺似乎今日還沒進餐的,方才太過高興,卻是將此事拋在腦後,如今反應過來,肚子卻是連連抗議了。
有人請客吃飯甄堯自然不會拒絕,便與曹操、張邈等人一同走向曹操在洛陽的居處。簡簡單單的一頓吃喝,甄堯忽然想起白日間蔡邕的相邀,便開口問道:「孟德可知蔡大家府邸在何處?」
「這如何不知?」曹操白天就在甄堯身旁,自然清楚蔡邕相邀甄堯一事,點點頭開口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等明日一同前往蔡府,如何?」
雖然蔡老頭只是叫自己去,但看曹操這摸樣,似乎與蔡邕十分熟稔,當即點頭道:「如此甚好。」
在曹家睡了一夜,曹操一大早便拉著甄堯走出了自家,甄堯卻沒想到曹操這傢伙比自己還熱情,似乎昨日蔡邕邀請的不是自己,而是他曹孟德一般。
兩人七拐八拐總算來到蔡府門前,此刻府門依舊是閉著的,曹操兀自前,右手輕敲門栓。片刻後府門逐漸被拉開,一名睡眼稀鬆的童子沒好氣的瞪了眼曹操,開口問道:「你等何人,為何來此?」
曹操倒是客客氣氣的對門童說道:「還請小童相報,曹孟德與好甄堯前來便會蔡大家。」
「哦?昨日老爺是說過有一個叫甄堯若來了便讓他進來。」小童點點頭,開口道:「你們進來,我去請老爺出來。」
走進蔡府,甄堯兩人便開始四處打量起來,毫無奢華氣息,處處都透著一點卷筆墨味。早間能有此聞,甄堯精神不由得為之一振。甄堯的變化均在曹操眼底,開口說道:「蔡大家府可是了不得,藏萬卷,比之皇宮也是不差的。」
甄堯緩緩點頭,開口道:「見此府院,便知孟德所言非虛,蔡大家當為我等楷模。」
就在兩人還欲交談之時,不遠處的涼亭傳來一聲輕笑:「甄堯賢侄莫要聽孟德胡言,我這府窮酸的很,沒什麼特別。」
甄、曹兩人聞言望去,看見是蔡邕走了過來,連忙前行禮道:「晚輩見過蔡大家。」
蔡邕笑著搖頭,開口道:「走,隨我去亭內坐會。」一邊招手示意曹操、甄堯兩人跟,一邊讓府內下人去安排酒食端入涼亭。
三人在涼亭中坐下,蔡邕開口道:「你二人皆是我大漢後起之秀,此番進兵,雖不能迎回陛下,卻也有一番功績。假以時日,必能有大作為。」
甄堯兩人只得謙遜著說未必未必,當酒食端來,蔡邕一邊喝著美酒,詩意又起來了,開口道:「我素知孟德好詩賦,今日可有佳作?」
曹操略微皺眉,地歎道:「此番討賊,操略有所悟。得詩一首,請蔡大家與甄兄一聽。」
說罷曹操停頓片刻,而甄堯卻是豎起耳朵,早就知道曹操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武這方面他是知道的,文的話,他卻還沒見識到。只見曹操小抿一口,低吟道:
「惟漢廿二世,所任誠不良。
沐猴而冠帶,知小而謀強。
猶豫不敢斷,因狩執君王。
白虹為貫日,己亦先受殃。
賊臣持國柄,殺主滅宇京。
蕩覆帝基業,宗廟染塵霜。
播越北遷移,泣聲猶可憶。
瞻彼洛城郭,微子為哀傷。」一首詩念出,甄堯、蔡邕也默不住聲,簡簡單單,卻把自何進身死與董賊禍亂洛陽都包括進去,其中有曹操對何進的譏諷,有對董卓的憤慨,但更多的,是對大漢皇朝的悲哀。
「這就是曹操所悟?那帝基崩塌之下,何人該主沉浮呢?」甄堯心中暗問,他如今所做一來是想要在亂世中為自己,為家人謀得安生立命之所,二來便是想要重振甄家名望。但他的這些理想與此時的曹孟德相比,便是相差一籌了。
沉悶的氣氛蔓延開來,便是曹操自己也不說話了,他自己也被所賦詩句所感染,每一句每一字都深深刻入他心底。甄堯見此,壓下心中低沉的心緒,開口道:「孟德之作,發自肺腑,省人心神。不知蔡大家可有筆墨,堯願將其抄錄,以作珍藏。」
甄堯說話了,蔡邕才恍然清醒,連連點頭道:「有,有,有。如此佳作,當將其抄錄下來。」說罷使人取來筆墨,因為是甄堯開的口,所言曹操這個作者卻是沒有接過毛筆,反而饒有興致的盯著甄堯。他可是對文學的愛好一點不亞於韜略,此刻倒是對甄堯的字好奇起來。
「該死,忘了這兩人一個是當代法達人,一個更是後世譽為『建安七子』之一的筆墨高手。自己的字跡雖然不錯,但與此二者相比,似乎還差了些。」提起毛筆蘸墨後,甄堯才猛地想起自己孟浪了,在曹操、蔡邕面前行文,似乎不亞於『班門弄斧』啊。
「怎麼辦?罷了,寫便寫。」甄堯也不是猶豫的性子,反正話已出口,甄堯也不想反悔,提筆便在帛卷重重一點。
甄堯一落筆,熟知各名家行文的曹操與蔡邕便看出了點門道,但轉念一想,似乎又有不對。之間蔡邕皺眉苦思,嘴角還喃喃說道:「這是楷體?不對,不像,較之楷體少了分寬柔,卻又平添幾分厚重的氣勢。可說不是楷體,那又是何種字跡與楷體如此相像,方正且簡爽?」
待甄堯將悉數寫完,大呼一口氣將毛筆放下後,卻見身旁兩人緊盯著帛卷看,心中暗自打鼓,輕聲道:「堯不擅行文,此番卻是獻醜了。」
蔡邕聞聲才抬起頭,望向甄堯開口問道:「敢問賢侄此師從何人?」
「師從?」甄堯扯了扯嘴角,他能說自己來到漢末後並未拜訪過什麼很牛13的老師嗎?他能說自己所寫字跡是仿著記憶中五代時楷體模樣而加以改動自創的嗎?萬一蔡邕和曹操把他的字批的一無是處,那臉皮還要不要了。
心底暗自懊惱剛才為何多嘴要給曹操新詩抄錄,當即苦笑道:「堯不過幼時從父親那學了些行文,之後曾與穎川才子胡昭相論文。就這樣七拼八湊的,寫出來讓蔡大家笑話了。」
「胡昭?便是與鍾繇一同拜師於劉德升的小輩?我倒是聽說過他。」蔡邕略微點頭,指了指甄堯幾處下筆頗重的地方,開口道:「這幾處似乎有那德升老頭的筆跡。不過他擅長的是行,你這法是?」
「這寫的楷。」甄堯心底暗道一聲糟糕,自己寫出來,是何等行文筆法蔡邕都看不出來,那很可能就是自己這字糟糕到一定程度了。而一旁的的曹操聽到甄堯說自己寫的楷後,也是詫異的看了過來。
楷在漢末不是沒人寫,但真正成名的大作卻是一件沒有,而且此刻漢代的楷依舊存在不少隸體的影子,而甄堯的楷體字卻是與現在的楷體相差甚遠。甄堯這仿唐宋時期的楷亮出來,雖然其中缺點不少,但卻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而在蔡邕看來最難能可貴的是,甄堯寫的是自己的風格,即便現在無所成,但日後肯定能將此文體流傳千古。當即點頭道:「楷,是了。憑此文之氣勢,已無隸之波畫,卻將橫直突出,雖與當時楷體有所差別,但大體卻是相仿的。」
「不想甄兄這般年紀,便能將前人字體加以更改為己用。操原以為甄兄在文賦並非出眾,未料甄兄今日卻是讓操大開眼界。如此楷體,欲楷樹挺直而不屈曲,操歎服。」。.。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七十五章曹操賦詩甄堯抄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取字與琴音
料想中的低貶並未聽到,反而是得到了曹操、蔡邕的肯定與讚賞,甄堯不免面色一紅,開口道:「與蔡大家、孟德兄相比,堯這拙字卻是當不得此稱讚。:」
甄堯的謙遜在蔡大家眼底卻是另一份美德,心中暗想:「這侄兒一直無緣相見,卻是得了老幾分天資。便是這字跡都如老的秉性一般無二,奈何逝者已矣,不過當日之言卻是可以重提了。」
蔡邕心中所想自然不是甄堯、曹操兩人可以知道的,兩人正在奇怪蔡老頭為何沉悶起來的時候,蔡邕突然開口道:「甄堯賢侄,如今還未取表字?」
甄堯略微搖頭,抱拳道:「堯尚未取字。」
蔡邕捋鬚問道:「哦?老夫記得你母親懷你時正值臘月飛雪,應當是建寧三年末的事了。如此算來已有雙十年歲,怎麼還未取表字?」
蔡邕說完甄堯可是嚇了一跳,這老頭居然知道自己是啥時候被懷的?莫非他真的與自己父親交好?可為何從沒聽父親、母親提起過?不過聽蔡邕說起,甄堯才恍然,自己來到大漢似乎已經有二十個年頭了。
搖頭低歎一聲,甄堯抱拳道:「堯本該於月由家兄取表字,奈何此次出征,卻是將此事給耽誤了。」也就甄堯特殊一點,平常人哪個不是成年後再出仕為官,他倒好,十幾歲便開始當縣丞,討賊匪,如今剛剛成年,就已是一方太守了。
蔡邕一聽是因為討董的事,甄堯才耽擱了成年禮與取字事宜,當即開口道:「如此人生大事怎能耽擱,若是賢侄不棄,老夫給你取字如何?」
蔡邕要給自己取表字?初聽此言甄堯卻是為之愣神,隨即心底便是一陣驚喜。在這個漢末年代,什麼最重要?便是個人聲望。君不見袁家便是袁術這個典型的二世祖也有數不盡的文武追隨,這便是袁家的名望所致。
而如今蔡邕以叔父身份給自己取表字,雖不能令甄堯名氣大漲,但對他而言卻也十分重要。有了蔡邕的支持與肯定,日後不管做什麼都會有助力的。甄堯此刻心中念想轉動,一旁的曹操見他不答話,連忙用手臂輕撞,用眼神示意甄堯答應下來。
甄堯被這一撞也清醒過來,對著曹操善意一笑,當即躬身道:「蔡大家願為堯取表字,堯怎能相辭。」
「日後莫要叫蔡大家了,我與你父乃是忘年至交,你便稱我為叔父。」蔡邕捋鬚長笑:「我侄取字,不能疏忽了,來,隨我去房查閱。」
蔡邕說罷便走下涼亭,而甄堯與曹操只得起身跟在其後。三人踩踏著府內的碎石來到一處寬大的房屋前,蔡邕將屋門打開後,開口道:「你二人可自行取卷品讀,老夫去尋尋古籍,給我侄兒取字。」
甄堯走進房,便被眼前的滿屋子的架給震撼了。相比後世的圖館,甄堯覺得眼下蔡府房才更是難得。拉了拉曹操右臂,甄堯開口問道:「這裡怕是好幾千卷冊。」
「方纔與你說蔡大家藏萬卷,你莫非以為曹某是在說笑?」作為當世的燒,曹操看到這些古籍兩眼都冒紅光。簡簡單單回答甄堯一聲,便向前一鑽從木架翻找自己想看的冊。
見曹操沒心思理自己,而蔡邕又蹲在地不知翻閱著什麼,甄堯只得走至一旁木架便,隨手挑出一冊竹卷,打開繫繩後,在手展開細讀。
甄堯拿在手的是一冊春秋時期關於百家的論述篇章,一冊竹卷字數並不多,正文不過幾千字,而正文之後便是蔡邕對此文的見解。
看著密密麻麻的小字,面還偶有塗改,從墨水濃淡便可看出,這份竹卷定是多年以前的。但從其中仍能找到近日才添加的墨跡,甄堯深知這份卷是蔡邕時常翻閱的。看完後將竹卷用繩系,甄堯才發現細繩有不少磨損,這定是時常打開的結果。
甄堯僅僅小半盞茶時間就看完了這卷竹冊,他可不認為蔡邕需要看很多次才能將幾千字記下。而蔡邕卻時常翻閱並注以解析,雖然僅僅一冊竹卷,但這就足夠看出蔡老頭對文學的認真。相比之下,甄堯自己卻是走馬觀花的看了看,態度卻是極其不端正。
將卷放回原處,甄堯又取出一卷竹冊,打開繫繩毫無意外的看到繩子打結處的磨損,心底暗讚蔡邕為學之勤,展開竹冊後細細品讀。這次甄堯不再隨意翻看了,對照著蔡邕自己做出的註解,甄堯一字一句的細看。
「春秋百家至今仍有延續,其中可取之處卻是不少啊。」想著自己來到漢末後對所謂的『腐儒』便是十分不屑,但看完手中竹卷,卻是另有一番見地。
甄堯與曹操沉醉卷不可自拔,而蔡邕卻是找到了自己所需的竹冊,將好不容易尋出來的東西找出來,蔡邕開懷笑道:「哈哈,許久不曾用它,卻是一陣好找,總算是讓老夫找出來了,嗯,待我看看。」
蔡邕的大笑聲將甄堯、曹操兩人吸引過來,兩人露出好奇神色,似乎在想是何冊能讓蔡邕如何高興。兩人走前探著腦袋望向蔡邕冊,甄堯細看之下卻是哭笑不得,原來是專供人取名字用的,面寫滿了可做人名與表字的字詞,每一個字和詞後面都會有註解。
「後世人取名時常翻查字典,沒想到蔡邕要取個字也得翻閱冊。」甄堯心中好笑但又心底感激,蔡邕如此正式,顯然是十分看重給自己取表字一事的,否則以他的學識隨口便能說出一二字,何必廢一番功夫。
蔡邕一邊尋找著,一邊開口道:「當年老夫替小女取名時,便是在這面尋的名。之後卻是不常看了。」甄堯聽完心底一動,蔡邕的女兒,不就是蔡文姬嗎?
想到這份乃是蔡邕自己編錄的,而且自己女兒也是從這裡面找的名字,甄堯才暗笑自己居然那這個和後世的字典相提並論是多麼可笑,若真要相比,至少也應該是辭海一類。
見蔡邕口中念叨著一個個字詞,卻又都不滿意,甄堯在旁開口道:「叔父,堯在家中排行第三,論理表字該由『叔』起頭了。」
「排行第三?你父親」說到這,蔡邕突然止聲,的確,甄堯在家裡是排老三了,當即合帛卷,開口道:「堯,高也。而賢侄排行第三,便以『叔高』為字號,何如?」
甄堯並不知道為何自己說了一句話便讓蔡邕突然沉悶下來,不過長者賜不敢辭,當即點頭道:「堯,拜謝叔父相賜表字。」
蔡邕似乎因為甄堯的一句話而興致低沉起來,將卷放回後,開口道:「走,隨老夫一同出去。」
甄堯聽罷點點頭也就跟了去,而曹操卻是不捨的看了眼這滿屋子的卷,遺憾的搖了搖頭,才跟兩人腳步。回到涼亭,蔡邕突然說道:「如今天子被董卓帶去河東?你二人有何見地?」
蔡邕發問,而曹操之前所做樂府詩便已將其心中所感說了出來,所以此刻蔡邕和曹操都看向甄堯。甄堯被兩人直視,略微皺眉思慮後,開口道:「董賊雖將天子擄至河東,但這絕非良久之計。為保天子之實名,河東是萬萬待不得的。以堯之間,恐怕董賊有入三輔,重立西都之意。」
甄堯說完,蔡邕和曹操不約而同的點頭,見兩人不著急說話,甄堯便繼續更加大膽的『猜測』:「漢室皇朝,經黃巾、何進、董賊三次動亂,如今已是風雨飄渺。即便天子仍在,但也於事無補,各地太守、刺史居心如何誰也不可得知。怕是又要重複週末之故事。」
甄堯這話可是說的很重了,若是被有心人聽去,給他安個意圖謀反的罪名絕對是足夠了。不過甄堯敢說,就是知道前面兩人不會對自己所說之言去做文章。不過即便如此,說完這些甄堯也是閉了口,不再說話。
蔡邕雖是文士,但對朝代的興衰如何會看不出?知道甄堯所言是實情,但一輩子身為漢臣的他又如何接受的了,咬著牙低聲問道:「除此外,就不會有其他可能?」
甄堯與曹操相視一望,後者同樣是漠然搖頭。若說此次討董各路諸侯都齊心協力,勇往直前的話,董賊根本沒有機會施展『金蟬脫殼』之計,即便是用計也無法安然回河東。
曹操以前還有過奢望,現在卻是看清了眼下局勢。正如他所作詩中所訴:瞻彼洛城郭,微子為哀傷。這漢朝的大好河山,怕是無法久存了。
曹操明白,帶著後世記憶的甄堯更明白,漢朝的終結是不可逆轉的,即便這時候靈帝劉協突然開竅了,化身其先祖劉邦,恐怕也保不住這巍峨江山。
「嗡」三人在涼亭中長吁短歎,突然有一陣琴音傳出,甄堯三人聞聲望去,便聽見有女子聲傳來:「出生無為勤五體,漢祚衰勢百姓離;天不仁兮將亂世,地不仁兮宮牆棄……。.。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七十六章取字與琴音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琴笛雙奏
琴曲傳出,蔡邕搖頭歎道:「倒是讓你倆見笑了,怕又是我那女兒在後院撫琴。」
曹操撫掌道:「令愛得蔡大家之文采,這篇詩歌操未耳聞,想來是蔡昭姬新作之曲了。」
甄堯聞言雙眼一亮,曹操說的應該就是蔡琰了吧,可為何不是『文姬』?對了,此刻別說司馬昭,就是晉朝連影子也沒有呢,蔡琰自然不要避諱改字。
見曹操、甄堯都面露嚮往之色,蔡邕捋鬚道:「你等隨我來,我領你二人前去後院。」
三人步行至後院,而琴聲也就越來越清晰,當三人走入院內,琴聲卻突然停了下來,之間院中一女子抬起頭,紅潤的雙唇微張,輕聲道:「父親,今日要在家中會客嗎?」
說話的女子穿著並不華貴,可那尋常布衣披於兩肩,卻讓甄堯覺得此女乃是誤落凡塵的仙子。從衣袖中露出的十指依舊停放在身前琴弦上,額頭微微滲出的汗珠,為此女平添一份楚楚動人的姿態。
只見這女子輕拂耳邊亂髮後站起身子,來到三人面前低身行禮道:「昭姬見過孟德叔叔。」說罷眼睛卻看向甄堯,露出幾分好奇與思索。不過此話說出,卻是惹得曹操面色一黑,而甄堯卻是想笑又笑不出來。
蔡邕哪會不清楚自己女兒這點小心思,不過他倒是樂得如此,指著甄堯開口說道:「琰兒,這位便是冀州中山太守甄堯,今日為父已替他表字『叔高』。甄堯侄兒比你大了幾歲,你喊他兄長便是。」
蔡琰聽聞眼前之人便是甄堯,目光中的好奇又加重了一份,不過到底是有著良好家教的女子,很快便將目光收回,與自己父親點點頭,輕言:「昭姬見過兄長。」其聲如鶯燕,柔美中帶著幾分嬌貴,令甄堯這個聽者舒心不已。
別人這麼有禮貌的見禮,甄堯連忙抱拳道:「毋極甄堯,見過蔡小姐。」不過這話說出口,卻平白無故的將兩人距離給扯開了。
曹操見甄堯和蔡琰以兄妹相稱心中便是羨慕不已,可見甄堯這麼不懂人情,卻是搖頭低歎:「叔高剛得表字怕是高興壞了,如此唐突佳人之話也說得出口,不該,不該。」
正如曹操所說,甄堯開口稱呼蔡琰為『小姐』,這豈不是打了蔡邕的臉,都讓你們兄妹相稱了,居然還分得這麼開,便是蔡琰也不由凝眉。這番變故讓初見蔡琰此等佳麗的甄堯面紅耳赤,半晌說不出一字來。
蔡琰輕轉雙眸,似笑非笑的開口道:「孟德叔叔莫要說笑了,甄太守與小女子初次相見,如此說有何不可?」此話說完,便是甄堯再傻也知道前面女子是生氣了。本想來看看這位漢末奇女子,未想剛見面就惹惱了對方,甄堯此刻卻是進退不得。
輕咳兩聲,蔡邕開口道:「琰兒方纔所彈曲調可是近日所做?便是為父也是不曾耳聞啊。」
蔡琰聞言略微頷首,吐氣道:「近日洛都幾遭變故,女兒心有所感,便寫了這一首曲子,讓爹爹與孟德叔叔笑話了。」此話說完彷彿無視甄堯一般,將他排除在外了。
「女人是天底下最不講理的動物,這句話果然不假。我這麼禮貌的打招呼也會令她不喜。」甄堯心底暗自嘀咕著,同時目光也就瞟向其他地方,蔡府後院比前院要大上許多,而且周圍都種著些許植被,可惜如今快入冬的時節,只有幾朵還未凋謝的秋菊孤零零的躲在牆角。
曹操聽罷笑著點頭道:「蔡侄女此曲與操不謀而合,操今日也寫下一首詩,與你那曲意卻是相近。」曹操倒是和蔡家父女熟稔,既然蔡琰喊他叔叔,他曹操便直接認了蔡琰做侄女。
曹操的一聲『蔡侄女』令本就心惱的蔡琰雙眉一皺,不過剎那間又恢復往日的溫雅姿態,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開口問道:「孟德叔叔又有新作?何不說與小女子一聽。」
曹操卻是笑著搖頭,將順手帶來的有甄堯手抄詩文交予蔡琰手中,開口道:「這便是了。」
蔡琰聞言接過一看,眼中卻是流露出與蔡邕初見時一般無二的思索神色。短短八十字的寫實詩自然不用蔡琰費神,令蔡琰思索的是這抄錄的筆法,過了片刻仍舊看不透眼前字體,蔡琰只得輕聲問道:「未料孟德叔叔不但擅於詩賦,就連這字跡也別具一格。」
曹操聽罷連忙搖頭,指著在院子內兜圈的甄堯說道:「這是叔高所寫,操卻是一點不會。」
「哦?」蔡琰略微扭頭看向背對著眾人的甄堯,眼中的不但有好奇更有一絲不解,甄堯這名字她是聽過不少回的。從數年前黃巾亂起一直到現在,耳邊都能有不少人提及此子,這便讓蔡琰對他有了點點好奇。
雖未見過甄堯,但蔡琰卻是早就在心底給甄堯作了個模糊的定義,此子雖是年少,但卻是在馬背上取功名的。可能弓馬嫻熟,精通武略,但蔡琰從沒想過這樣一位武功卓著的少年,在文筆上也有出色的表現。
蔡琰拿著手中書帛,轉身看向甄堯,開口問道:「甄公子,這字是公子所寫?」
「啊?什麼?」甄堯此刻正在觀賞庭院,卻是沒聽清蔡琰在說什麼,回過神開口問道。
曹操在旁開口說道:「咳咳,甄兄,還不將你『甄體』楷書相告於昭姬侄女?」
「『甄體』?」甄堯哭笑不得,曹操這帽子真會亂扣,連忙擺手道:「堯平日雖勤於習字,但絕不敢說什麼『甄體』,孟德之言謬矣。」擺手之時突然發覺自己似乎很不自覺的將擺放在琴弦邊的竹笛拿了起來,說完之後不由得呆立當場。
沒經過別人同意就亂動東西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甄堯在看到這根竹笛時卻是另有所想,下意識的將其拿捏在手中,此時才發覺自己似乎又做了惹人討厭的事情。
見甄堯拿起自己擺放在琴具旁的竹笛,蔡琰卻是開口問道:「甄公子也懂音律?」
甄堯聽罷低頭看了看手中竹笛,輕歎道:「音律?略懂一二吧。」
「哦?」聽到甄堯肯定的回答,蔡琰心中越發覺得不可思議,吐氣笑道:「不知小女子今日可有耳福,能得兄吹奏一曲?」蔡琰倒是賣乖了,之前不是稱呼甄堯為太守便是公子,現在想聽人吹笛,就開口叫兄長了。
此刻不但蔡琰好奇,就是蔡邕和曹操也頗為期待,之前甄堯露出一手好字,誰說他不能精通音律呢?美人相請,甄堯便是再不解風情也不會拒絕了,將手中竹笛放在口邊,低吟起來。
甄堯所吹奏的並非秦漢譜曲,但古風卻是不假。來到漢末他可是忙得很,那有時間學吹笛,這吹笛的本事卻是前世就會的。
而此刻他吹奏之曲更是前世最熟悉的曲子,熟悉不是因為它出名,而是身邊有人愛吹、愛聽。雖然自己來到漢末,但長久吹奏此曲早已成習慣,習慣養成想要忘卻,卻是不容易的。
甄堯嘴角蠕動,似乎已經沉浸其中,同時也憶起前世的點點滴滴。而三位聽者卻是感受不同。曹操是感歎甄堯此人當真複雜之極,曹操自己所寫詩賦大多都是寫實,其中卻是少了溫雅與柔情。但甄堯不同,同為馬上取功名的,曹操很難想像像甄堯這樣沙場冷血的人,會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蔡邕老頭卻是越看甄堯越覺得滿意,甄堯的能力自不用說,年紀雙十不到已經成為一郡太守,整個大漢能比與他比肩的不多了。學識與人品,從方纔那短短八十字中,與文字打了半輩子交道的蔡邕如何看不出,甄堯這兩方面同樣是優於常人。
而眼下所聽笛曲,卻讓蔡邕更為歡喜,似甄堯這等欲成大事者,居然還能有如此深邃的柔情,相比對待身邊人是極好的。一面聆聽笛曲,蔡老頭的雙眼卻是來回掃視蔡琰與甄堯兩人。
隨著曲調的婉轉,蔡琰心中卻是皺眉:「此曲分明是女子所吹奏,為何甄公子吹出自己一點也不覺得彆扭?反而更有難以言喻的惆悵?真的不懂呢。」
曲子不長,半柱香時間都沒有便停歇了。手中竹笛離唇,甄堯入眼之處卻非心中所想的高樓陽台,而是漢末的石屋亭院。搖頭低歎一聲,來到漢末二十年,前世種種卻依舊不曾忘懷。
笛曲罷,蔡琰也從思索中掙脫而出,下意識的開口問道:「敢問兄長,不知此曲名是?」
「半月琴。」甄堯輕輕吐出三字,這只笛曲是他甄堯所會為數不多的幾隻曲子之一,但其他的後世笛曲,經過這二十年也差不多忘的一乾二淨了,所剩的,唯有半月琴。
「半月琴?」蔡琰聽罷雙眼閃亮,隨即有略微皺起眉頭。當下邁著小步重新坐在擺放著木琴的石案前,雙手拂動琴弦,所彈的正是甄堯所吹奏的『半月琴』。
「只聽了一遍,居然能將笛曲彈奏出來?」甄堯不可思議的直望著蔡琰,可惜此刻蔡琰正專心於將笛曲移入手下琴弦,完全沒心思看甄堯的表情。
聽著蔡琰彈皺著眉頭奏一段後,甄堯心道蔡琰還是勉強了,不過此刻卻是有了成全蔡琰之意,心底暗道:「合奏嗎?那就試試吧。」說罷又將竹笛放於嘴邊,跟著蔡琰的琴曲吹奏起來。。.。
第一百七十八章贈笛之意
有甄堯的笛曲為引,蔡琰彈奏起來也就順暢多了,經過第一遍的熟悉與磨合。當第二遍琴音響起時,便是對『半月琴』十分熟悉的甄堯也難以挑出毛病,不過他也沒空多想,這些不過是腦中一閃而逝,他現在需要做的是認真吹笛。
第二遍較之第一遍就要悅耳不少,音色的強弱蔡琰、甄堯也都掌握,雖然沒能讓人隨著音樂而浮想,但也算得上賞心悅目了。便是如此蔡琰似乎還不滿意,第二遍彈奏完畢,還沒停頓幾息,第三遍緊接而至。
連續吹了兩遍笛曲,甄堯腦中雜念也逐漸拋開,心境又沉浸在回想中,而耳邊傳來的琴聲,卻讓回想的畫面為之變換,一副於山河間琴笛合璧的畫面出現於甄堯腦海中。
甄堯心醉於合奏,撥弄琴弦的蔡琰同樣如此,往日雖然也和父親蔡邕齊奏,但卻少了同齡人間的莫名情感。而甄堯卻是第一位與自己合奏的同齡男子,口上沒說,但蔡琰心底卻是希望能夠從琴音中讀懂這曲子,而當她略微讀懂這曲子時,讀懂的還有甄堯這個人。
曹操艷羨的望著合奏的男女,他對蔡琰有愛慕之情,可惜的是流水有情落花無意,蔡琰那『叔叔』的稱呼便將一切可能杜絕。而甄堯才與之相見,兩人便能合奏出如此美妙的音樂,曹操不用想也知道,通過此曲,甄堯和蔡琰已經算得上交心了。
甄堯與蔡琰的完美合作令曹操惆悵,但卻使蔡邕大為欣慰,心中琢磨著自己所想之事,似乎兩個小輩不會拒絕的。而就是此刻,琴聲停了,笛音也啞然而止,閉目空想的甄堯突然睜開眼,第一時間便是向蔡琰望去。
望向蔡琰,映入眼底的是一雙明淨的雙眸,清澈且無暇。似是彈奏時間太長,雙唇微張略有喘息,露出編貝的齒牙,便是甄堯也為之讚歎,好一副美人停弦圖。
甄堯如此肆無忌憚的直視,蔡琰可是消受不起的。雙頰泛起兩朵雲霞,略微側過腦袋不再看著甄堯,似乎這樣甄堯便不會再盯著自己看,頗有掩耳盜鈴之趣。
甄堯到底不是色狼一流,見蔡琰撇過腦袋便已清醒過來,當即雙手抱著竹笛,輕聲道:「為兄唐突佳人,還望小妹勿怪。」這下甄堯卻是學乖了,開口以兄妹相稱。
蔡琰此時卻是不好意思說話了,雙手緊捏著袖角,略微頷首便算是回應了甄堯。見甄堯和自家女兒如此相望,蔡邕捋鬚笑道:「此笛曲甚妙,琴曲也是不差。我觀賢侄對笛曲頗為精通,這只竹笛便算作老夫與你的見面禮吧。」
「爹爹」蔡邕剛說完,蔡琰便驚呼起來,不過剛開口卻又察覺自己似乎太過激動,又故作鎮定的站起身子,開口道:「這只竹笛可是爹爹的寶貝,為何要贈與一個才見面的人。」都說女人是善變的,蔡琰倒是完美的闡釋了這句話。
甄堯倒沒覺得這根笛子能有什麼玄機,但蔡琰已經開口了,就算他想要也可能開口,何況他對此本就不太在意,當下抱拳道:「叔父,奪人所愛非君子所為,況且堯對音律卻是七竅通了六竅,這竹笛堯愧不敢受。」
甄堯不接竹笛,蔡邕面色便有不悅之色,瞪了眼蔡琰,上前一步開口道:「老夫讓你拿著你便拿著,長者賜不可辭的話可是你自己方才說的?莫非你之前是誆騙老夫不成?」
甄堯見蔡邕面色不善,當即說道:「晚輩不敢,只是這竹笛」說罷用眼睛瞟了瞟一旁的蔡琰,其意思很明顯,你女兒都說了,我哪敢要啊。
甄堯的小動作三人都看在眼底,蔡琰很不客氣的轉過身只留下背影給甄堯,而蔡邕卻重聲說道:「老夫轉贈自己的東西莫非還需他人同意?你若喜歡這根竹笛,便把他收下。」
蔡邕把話說到這份上,甄堯只得含笑點頭表示自己收下了,畢竟蔡邕才給自己取了表字,這時候弄得他老人家不愉快,自己可就難堪了。再者相贈之物不過是一根竹笛,又非萬貫家資或是萬卷書冊,如此禮物收下也不會惹人非議吧。
甄堯對將竹笛繫於腰間便要道謝,這時曹操卻笑著說道:「叔高你可是太不識寶了,你可知你收下的這根竹笛是何名?你可知道你將此笛隨意繫在腰間走出去,若是讓洛陽士子們知道了,會有何下場?」
甄堯聞言又將竹笛取下,詫異問道:「這根竹笛莫非還令有玄機?」
「與這個呆子說什麼,便讓他出醜不好嗎。」蔡琰的話語很適時機的飄出,但腦袋依舊沒轉過來,似乎又開始暗惱甄堯了。
「叔高非洛陽士子,不知此笛情有可原。」曹操繼續說道:「可眼下這把琴,應該是知道的吧?」
「這琴?」說實話雖然琴比笛子要大很多,但之前甄堯目光掃過這案桌時就被竹笛所吸引,卻是沒能注意到這把木琴。此刻經曹操提醒,往細處一看,忽然挑動雙眉,開口道:「此琴莫非就是那焦尾琴?」
焦尾琴的大名,前世今生甄堯都是清楚的,而那爐火取木的故事更是在各地流傳,有人說蔡邕愛琴成癡,便是燒的焦紅的木頭都敢用手去取;而也有人說蔡邕不愧是音律大家,光聽木頭燃燒的聲音便能聽出木頭的音質。
好話壞話都有,但唯一所有人都認同的便是,這把尾部被燒焦了的木琴,確實是世間少有的珍寶,只要略懂一點音律的人,就知道它的價值。
「總算叔高還有些見識,焦尾琴總算是認出來了。」曹操緩緩點頭,忽而指著甄堯手中的竹笛說道:「焦尾琴乃是蔡大家的二寶之一,而你手上的竹笛,卻是與此琴齊名的『柯亭笛』。你說說,這禮份量如何?」
「這,這居然是與焦尾琴一個級別的樂器?」甄堯不可思議的望著手中竹笛,當下便將其遞還與蔡邕,開口道:「晚輩當不得叔父如此抬愛,這等稀世珍寶,百年難得一聞的樂器,則能讓它在堯手中塵封,還請叔父將其收回。」
蔡邕沒說話,一旁的蔡琰便急迫開口:「這竹笛本就不是你該得的,爹爹快將笛子取回來。」當然,蔡琰再三相阻甄堯收笛並非捨不得一件樂器,而是這笛子還另有一番故事。
蔡琰可是記得很清楚,自從這根竹笛製成後,自己父親便日日琴笛不離身,之後更是說這兩件樂器不可拆之分散。在自己及笄之齡時,父親便將焦尾琴作為成人之禮相贈。若是此時柯亭笛被甄堯拿了去,那豈不是?
想到這,蔡琰便是更加咬牙切齒,琴笛不離家,如此兩物都有主了,再想不分家就得?蔡琰不敢想下去,便是想到這,臉色就已經紅潮氾濫了,再接著往下,就可能暈倒於庭院。
「胡鬧,為父送出去了如何能收回?」蔡邕沒好氣的瞪了瞪女兒,隨即對甄堯笑道:「賢侄莫要謙虛,你所吹奏笛曲的音律,老夫聞所未聞,可見這也是賢侄自創。有此音律本事,如何會辱沒了它?老夫終究是老了,這笛子便有賢侄為我傳下去。」
甄堯此刻正是矛盾之極,蔡邕一門心思要自己收下此物,而這跟竹笛的價值居然是與焦尾琴一個檔次。若是自己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甄堯還真的做不到坦然收下。
一旁的曹操見甄堯婆婆媽媽,拉過甄堯便開口道:「蔡大家好心成全,你若不接受,不但傷了蔡大家,同時也是對此笛的侮辱。」
「如此,晚輩卻之不恭了。」甄堯緩緩點頭,總算是將這笛子收下。不過此時他卻不敢再把笛子繫於腰間,右手五指扣著抓牢。便是這使力也是不輕不重,輕了怕笛子掉落,而重了又怕自己捏碎竹笛,此刻甄堯當真體會到了手捧重寶的感覺,似乎並不如以往遐想那般美好。
蔡琰見甄堯最終還是收下了竹笛,不知是因為害羞或是惱怒,連招呼也不打就抱著焦尾琴跑開了,這番舉動令甄堯好生尷尬,而在蔡邕眼裡,不過是自家小女鬧鬧彆扭而已。
晚飯自然是在蔡府吃的,而當三人吃喝的差不多之後,蔡邕開口問道:「賢侄如今來洛陽,夜晚所住何處?」
甄堯如實相告道:「晚輩如此是住孟德府上。」
蔡邕看了看曹操,開口道:「住孟德府上?今夜便留在這吧,我想孟德他肯定也不希望你打攪他,呵呵,這小子我可是知根知底的。」
甄堯不明所以,曹操卻是面色微紅,心中暗道蔡邕還算給自己面子,沒全說出來。同樣也清楚今夜蔡邕肯定是要有話與甄堯獨談的,經過方纔那些事,雖然甄堯還不明不白,但身為過來人的曹操已經明白,甄堯這個蔡家女婿的身份,是逃不掉的。
曹操十分識趣,當即起身,略作醉意的抱拳道:「蔡大家,叔高兄,操不勝酒力,這就告辭了」說罷不等兩人開口便已邁步走向廳房門檻,同時心中想到:今日府中無人,是否去勾欄找人暖床?這快要入冬了,一人睡可不暖和。。.。
第一百七十九章勾欄門前是非多
曹操走後,蔡邕舉杯開口道:「賢侄應當知道,如今董卓帶帝北去,城中大臣六神無主,分為兩派吵鬧不休。」
甄堯略微點頭,開口問道:「不知叔父有何打算?」
「老夫?」蔡邕放下酒樽,望著屋外晚霞開口道:「老夫一生起落,此番出仕卻是董卓力薦。其雖別有用心,可終究是善待與老夫。」
甄堯聽罷眉頭也就皺起來了,低聲問道:「如此說來,叔父是有意前去西都追尋陛下?」雖然此刻董卓人或許還在河東,但甄堯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重立西都長安了。
蔡邕緩緩點頭,開口道:「董卓此人雖暴戾殘忍,但對老夫卻是引為上賓。加之陛下如今仍在董卓身旁,老夫必須前往。不過前往長安之前,老夫還有幾件不放心的事情。」
甄堯面色沉重的點頭,蔡邕如此說便是沒有回轉餘地了,既然蔡邕一心追隨天子或是董卓,自己能做的便是幫他將不放心的事情辦妥,當即點頭道:「叔父請講。」
蔡邕笑呵呵的點頭,輕言道:「老夫已是半個身子入土的人,追尋天子去東都,便是董卓喜怒無常要殺我,老夫亦無悔。可小女如今才二八之齡,我如何捨得讓他與我一同受罪?今日與賢侄相見,老夫願將小女托付於賢侄,不知你意下如何?」
蔡邕要將女兒托付給自己?甄堯聞言腦袋立刻當機了。自己居然要代蔡邕照顧蔡琰?答應還是不答應?若是答應,自己豈不是輕浮、草率之人。可若是不答應,不但蔡邕失望,自己能說的出口嗎?想著蔡琰的顰笑,甄堯並不認為自己可以不動心。
甄堯心底掙扎,面色卻是沉著的很,坐在對面等待答覆的蔡邕半天聽不到半個字,又捋鬚道:「賢侄是否奇怪老夫與你初次見面,便與你說這些?呵呵,賢侄或許不知,此事要說還得從二十年前談起。」
「那時老夫卻是剛過而立之年不久,與你父親卻是時常往來。之後你母親懷上了孩子,也就是你。那是你父親說,若是老夫將來有了後代,當結為親家。奈何之後老夫便是居無常定,時常在大漢各地遊走,卻是從沒見過你。如今你已成人,而老夫小女也過及笄。舊事重提,賢侄以為如何?」
「這麼扯?」甄堯瞪大了眼睛直望蔡邕,自己何時有的這門親事?當即就覺得作假,可一想又覺得不對,蔡邕其他事可能有假,但兒女大事怎麼可能說出假話。但若不是假話,為何十幾年自己那老爹隻言片語都不曾提及?
蔡邕見甄堯還是不說話,面色便有不耐,開口道:「莫非賢侄看不上我家小女?亦或者以為老夫以假話誆騙於你?」
甄堯連忙搖頭道:「非是晚輩不喜,昭姬才藝無雙,外貌出眾且內秀也是當世少有。晚輩愛慕都略顯不及,怎會看不上。只是,此等終身大事,蔡大家當真要托付於晚輩?大漢才子千萬,堯在其中也並不出眾。」
「哼,你知道便好。我家小女自然不缺仰慕。」蔡邕聽了一連串的恭維臉色總算好了點,哼聲說道:「若非老夫與你亡父有過約定,怎會與你提及。你可去問問你母親,她是知道這事的。」
甄堯聽罷點頭,既然確有其事,在這個娶妻單憑父母的年代,自己還真找不出理由來拒絕了,更何況對象是蔡琰這等佳麗。
見面一次便是難以忘記,若沒機會也就罷了,如今姻緣擺在自己面前,想推恐怕都說不出口。當即點頭道:「叔父此去長安,昭姬便由賢侄來照顧。若昭姬能看得上賢侄,賢侄定會好好對她。」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蔡邕滿意點頭,當即起身命人撤了食盤,帶著笑意走入後院。而甄堯,也在一旁奴僕的指引下,走向府內客房。
第二日天剛亮,甄堯便起身相尋蔡邕,可府中僕人說老爺還沒起床,甄堯只是暗道一聲懶鬼便去了後院。左右思索前夜蔡邕之言,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蔡琰,奈何卻是吃了閉門羹,連蔡美眉的影子都沒見著。
自己一人呆在院中無趣之極,甄堯便留言於府內管家,先行告辭了。從蔡府走出,甄堯暗覺人生之奇妙,僅僅來一趟蔡府,沒想到不但見著了蔡琰,還能有如此姻緣。搖頭一笑,邁開步子便向兵營方向走去。
來到兵營內,抬眼望去便能看見已經徐晃與甄猛幾人切磋。經過這麼些日子的修養,徐晃雖然沒能完全恢復,但一身本事卻也足夠使出七八成。一人獨鬥甄猛、甄霸兩人仍能佔據上風,而一旁張飛便在大呼小叫的起哄,一會說甄霸兩人太沒用,一會說徐晃力氣應該再大點。
兵營的熱鬧氣氛並沒因甄堯的到來而消散,張飛見主公走近,小跑上前喜色道:「主公,公明這身子恢復的差不多了。要不了多久,便能與飛一較高下。」
「你啊,如今可不是敵手,切磋可以,但要注意分寸。」甄堯笑著搖頭與張飛一同在場面看著三人鬥將。徐晃到底是身子未能好清,每每可以擊破甄霸兩人時,總是後勁不足。而甄霸兩人卻是憑此與他鬥了數十個會合。
知道三人再鬥下去也很難分出個高下,甄堯搖頭道:「都停下手,歇會吧。」甄堯開了口,徐晃三人當即收回兵器跳下馬背後一同來到甄堯面前。
甄堯眼中帶笑的看著三人,最後目光落在徐晃身上,開口道:「公明身子還未痊癒,每日練手自無不可,不過也得適量。如今這般惡鬥,卻是不能再有了。」切磋是好事,但凡事都講究過猶不及,何況麾下將領更不能讓他們整日互鬥。
徐晃當即抱拳答應下來,甄猛兩人也先後點頭。見帳下將領還是很和諧的,甄堯緩緩點頭,便沿著兵營巡視起來。忽然覺得少了點什麼,開口問道:「可知子遠、孔璋兩人去哪了?」
甄堯問話,幾位武將相視望了望,最後還是張飛開口道:「那兩人一大早來過一趟後便出去了,似乎是去會友了。」
得到兩人去向甄堯也不多管,畢竟在自己帳下出仕又不是坐牢,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緊呆在自己身旁,甄堯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便對二人產生看法。
沿著兵營巡視一番,一番感慨自是少不了,討董至今,麾下兵馬已經折損過半了,好在現在戰事結束,再有一兩日便可領兵回師。
想著會毋極,甄堯便覺得每回出征他地,似乎自己都是兩袖空空回去的,也沒給家人帶點當地特產。如此想著,甄堯便有了逛街的心思,想著甄宓看見禮物就眼冒星星的可愛模樣,甄堯自覺如此開銷還是值得的。
帶著張飛、徐晃兩人走出兵營,甄堯便沿著腳下街道往前走,或許是董賊已經離開洛陽的消息傳了開,此刻城中已經有不少攤子在路邊做起買賣。
洛陽又回復以往的熱鬧,可甄堯逛了整整一圈都沒能發現有何值得自己買下的物件。略有失望的甄堯緩緩搖頭,便走向另一旁的街道。
甄堯本就是大家出身,此刻洛陽遭受戰亂,哪會有什麼能好東西入得了他的眼,便是逛了整整一個時辰,除了買下兩塊玉珮外,便是什麼也沒尋著。
「主公,你看那?」甄堯是對洛陽街市失望之極,跟在他身後的張飛兩人更是感到無趣,可就在甄堯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張飛指著前方說道:「那裡有熱鬧可瞧」
隨著張飛伸出的手向前看,甄堯也看見前方似乎圍著不少人,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便隨之走上前,撥開一邊路人,前後打聽一番,甄堯才知道這些人聚集的地方是哪了,正是洛陽城中僅剩的一家勾欄。
知道眼前的閣樓便是這個時期的『J院』,甄堯眉頭不由一皺,想要離開卻見眼前一男子端著酒樽開口道:「便是本公子要她作陪?你若不答應,那這杯酒便由你來陪公子喝。」
而就在青年三步開外,一位臉色酡紅的女子低聲道:「公子,小女子已經喝下數杯酒水,再喝便要醉了。還望公子給奴家老爺些許薄面,讓奴家帶姐妹離開吧。」
「之前幾杯可都是他們敬的,本公子可是一言未發?」方才說話的男子左手指了指身邊幾位文士模樣的同齡人,右手端著酒樽開口道:「你若不喝,本公子的臉面可就丟盡了。」
甄堯冷眼看著眼下鬧劇,七八名公子哥圍著兩位女子,其中一人似乎喝了不少,此刻臉頰泛紅,便是雙眼也帶著醉意。
而另一位便是方才說話女子,雖然臉頰也是微紅,可那雙眼睛卻是清澈的很。頭上帶著兩支髮簪,身著素白色的長袍,兩手微張做出拒絕之色,奈何對面男子步步緊逼,只得緩緩後退。
就在甄堯仔細打量說話女子時,張飛已從周邊圍觀群眾中瞭解的事情經過。當即冷聲說道:「真是丟人,逼人陪酒不說,竟然還當眾耍賴,堂堂七尺男兒脅迫一兩位女子,莫不怕人恥笑。」。.。
三國第一妹控
張飛的聲音可是不小,別說離他不過幾米的幾位士子,就是從旁經過不準備湊熱鬧的路人也聞聲停了下來。瘋狂打張飛說完見所有人看向自己,心中就暗道一句糟糕,似乎給主公添麻煩了。
端著酒杯的青年見張飛也就長的魁梧點,面相卻是生的很,當即冷笑道:「你是何人?出口教訓本公子?」
青年說完,其週身的士子也起哄說道:「就是,在袁大公子面前還如此不識規矩,我勸你趕緊磕頭認個錯,公子心情好或許不與你計較。」
「袁大公子?有趣了。」甄堯原本不願插手其中,但聽到幾名士子對領頭青年的稱呼後腦中卻思轉開了。雙眼盯著青年看了半晌,此人長相倒是與袁紹有些相似,便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公子,與袁本初有何關係?」
為首青年冷哼一聲,手中酒水也灑出不少,冷眼看著甄堯,沉聲道:「混賬,我父名諱也是你等可以說的?便是不為他之前所言,單憑你這一句,我便可將其擒下。」
「袁家人都是吃什麼長大的?當真傻得可以。」甄堯心中冷道,不理會那袁紹的大兒子與其身後的狐朋狗,前兩步來到二女子身前,開口問道:「你等為何在街頭吵鬧?」
「奴家霍氏,見過公子。」開口說話的依舊是那相拒袁譚的女子,此刻一雙杏言正緊盯著甄堯,心道:今日此事難以了斷,看此人穿著、氣質便不是一般人,或許可以借他脫身。
「與我說說,這位袁家大公子是如何脅迫你二人的。」甄堯卻是直接無視了袁譚那噴火的目光,開口道:「放心,有本公子在,便是袁本初親至也無礙。」
「奴家謝過公子了。」稍稍作揖,霍氏開口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本公子姓甄,名堯。」甄堯簡單的介紹了自己姓名便讓霍氏說出事情原委。而一旁袁譚卻是一面冷眼瞧著甄堯,一面盤算著領自己命令前去調兵的家將什麼時候回來。
「甄堯?這名字好生耳熟。」霍氏心中暗道一聲,隨即想到一人,臉色瞬間由愁苦轉為歡喜,若真是那人的話,今日這難關算是度過了。
心有所想,但霍氏說話卻也不慢,很快便將自己一介女流來到勾欄這種地方的原因經過說了出來。甄堯就在一旁聽著,暗道這霍氏當真是好運的很。
為何說霍氏好運?那得從十常侍之亂來分說。幾年前那場宮廷變動,連累了不知多少無辜的人。而霍氏與她身旁的女子那時皆是宮內女官,但宮中內亂,女官便四下逃散了。霍氏好運,被王允收留於府內,而她身旁女子,在董卓入城後卻淪落勾欄。
知道自己好身陷勾欄中,霍氏便想將其領出,奈何董卓此人不但自己好色的很,帳下文武也俱是y糜之徒。在董卓掌權這段日子,只可能出現良家女被迫入勾欄,而想從中領出人來,對霍氏而言幾乎是難如登天。
好不容易董卓被趕走了,霍氏便來勾欄替宮中好贖身,以王允之名,失去了董卓這個靠山的勾欄主人還真不敢得罪霍氏,便答應下來。
原本事情到這也就算是結束了,可十分不巧的是,這時候袁譚帶著一幫子狐朋狗來了。勾欄之中女人雖多,但能比的宮中女官的卻沒幾個,因此一眼便看中了霍氏之。
之後便是袁譚仗著身份開始胡攪蠻纏了,待看到霍氏同樣稱得國色天資後,更是有了將二女納入懷中的心思。周邊圍觀之人有些是聽到袁譚自報家門了的,便是不知道的也不敢出頭得罪穿著錦衣華服的一干士子,就這樣雖然看熱鬧的不少,但他們也只熱鬧。
將事情經過聽完,甄堯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袁譚卻是冷笑起來:「即便你是王允那老頭府的又如何?我袁譚若向他要人,他敢說個不字?」
「你們三個,方才能走時不走,現在卻是走不開了。都給我,將這三個董賊同黨拿下。」原來就在此時,袁譚身後已經站了一隊兵卒,而且還有一位將軍跟著一同來了。
「大膽,我看你等誰人敢動?」一隊兵士聽了袁譚的話立刻前,張飛右腳重重一踏,將甄堯擋在身後,冷聲道:「就憑你等,也想對我家主公不利?」張飛雖甄堯逛街雖然不曾帶自己的蛇矛,但腰間還是跨著一把利劍的,此時拔出卻是令十幾名兵卒齊退數步。
「呵呵,說得好啊,本公子是董賊同黨。」甄堯轉過身子看向袁譚,看了看周圍十幾名兵卒,隨後看向那領兵將領,嘴角莫名翹起,開口道:「淳於將軍也是這麼覺得嗎?」袁紹帳下將領他能認得的並不多,而眼前卻是其中之一。
帶著兵卒一起來的,正是袁紹的心腹將領淳於瓊。他來到此地時就已看出了甄堯、張飛,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雖然不能說像袁譚這般將甄堯歸於賊黨。但是只要自己裝作不知,令手下兵卒教訓甄堯一頓,便是主公知道了也只會心中暗喜。
可眼下甄堯開口,卻是令他不得不回話,附耳在袁譚耳邊說了幾句,後者聽完後面色陰沉下來。淳於瓊卻抱拳道:「甄太守今日身著便服,本將卻是差些看走眼了。不知太守與我主大公子有何誤會?居然動起了刀兵?」
「誰說淳於瓊就是個只會喝酒的貨色,這傢伙說起話來一套套的,咬死我太守身份,卻是讓我不好與袁譚較勁。而提起刀兵,卻是在暗示我看清眼下局勢,是他佔優嗎?」
心中把那些給淳於瓊定義為酒囊飯袋的傢伙誹謗一頓,甄堯卻擺手笑道:「些許小事,益德還不把劍收了。本初兄近日忙得很,你這位軍中大將也是辛苦之極,時時都得保護著你家公子。」
知道了甄堯的身份,袁譚心中今日自己是沒辦法從甄堯的庇護下將這兩女子帶走了,當即冷哼一聲,轉身說道:「今日之事到此便算了結,我們走」
袁譚與淳於瓊離開,甄堯才笑著對霍氏說道:「現在無事了,你二人若是離開,現在就走。」
危機消散,霍氏嘴角也隨之揚,喝下幾杯酒水而顯得更加嬌嫩的臉蛋經秋風吹拂,煞是惹人眼球。櫻口微張,霍氏雙眼帶著幾絲嫵媚看著甄堯,欠身低語道:「奴家多謝公子相助之恩,奈何小女子無以回報。」
「施恩未必圖報,相逢不過偶然,你還找個地方讓她歇歇。」甄堯對霍氏指了指身旁,開口道:「她應該是醉了。」
甄堯剛說完,那酒醉女子突然蹲下身,『嘔』的一聲,酒水、髒污便從口中直往外吐。甄堯見此卻又不好走開,對身後張飛吩咐一聲,張飛聽罷點頭,跨步走進勾欄。
待張飛走出勾欄,手中已經多了一杯溫水,霍氏感激點頭,扶著女伴接過張飛手中木杯後緩緩餵進女伴口中。吐也吐了,這一杯溫水雖然不能完全醒酒,但也足夠讓其恢復點神智。不過顯然她在被拉出來之前就已經醉得差不多了,此刻睜開雙眼卻是一片茫然。
霍氏輕輕將甄堯相救的說給女伴聽,聽到是眼前的公子相助了自己,剛清醒過來的女婢開口道:「民女貂嬋,多謝公子相救之情。」
「你是貂嬋?」這回輪到甄堯目瞪口呆了,眼前的女子居然自稱『貂嬋』?是她酒醉沒醒胡言還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她居然會是有『閉月』之稱的貂嬋?
這倒不是眼下酒醉的落難女官長相不好,長相不好也不會被袁家大公了。但甄堯卻是覺得這個貂嬋有些名不副實了,至少她旁邊的霍氏就比她更有氣質嘛。
「公子為何驚訝?」霍氏見甄堯失聲驚叫,詫異問道,便是一旁名為貂嬋的女子也好奇的大量起甄堯。
甄堯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開口說道:「咳,咳,貂嬋這名字倒是頗為熟稔,可惜本公子已經忘了是聽誰提起過了。」
「公子也知貂嬋?是了,公子並不知道,像我等女官,管理『貂嬋冠』的都可以自稱貂嬋。」霍氏扶著女伴,輕笑開口:「像奴家,以前也是貂嬋女官呢。」
甄堯點點頭,有發覺不對,開口問道:「可你等現在已不做女官,為何她還自稱此名?」
甄堯剛問完,貂嬋便回答道:「回稟公子,民女生不知父母兄弟,亦沒有任何姓名,入宮後便以貂嬋為名。而從宮中出來,也仍舊以此為名。」
「是這樣嗎?倒是堯一驚一乍嚇著二位了。」甄堯尷尬的摸了摸腦袋,不過心底更是迷糊了,照眼下女子所言,恐怕這可以貂嬋為名的人海裡去了,真不知其中何人才是那『閉月』呢。
霍氏見諸事已了,便躬身告辭道:「公子,奴家這就帶妹妹回老爺府去了。今日之嗯,奴家不會忘的。」
「你方才說,你是王允府的?」甄堯略微頷首後突然想起一事,開口問道。
隨著霍氏腦袋輕輕一點,甄堯撫掌笑道:「如此甚好,本公子正愁去拜訪王府卻不識路,還請小姐帶我一程,堯不甚感激。」。.。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八十章貂嬋?貂嬋!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又是送女兒的
霍氏輕輕頷首,想到甄堯的身份,與自己老爺有事談很正常。當即笑著帶路,引著甄堯三人前往王府。王允的府邸在洛陽城也算較大的,府門的奢華讓甄堯暗自搖頭,王允老頭官位不高,可享受卻是一等。
讓一婢女帶著自己女伴下去歇息,霍氏回過頭對甄堯淺淺一笑,開口道:「公子請隨我來,這時候老爺一般都在書房裡。」
帶著甄堯三人走至後院書房,霍氏輕輕敲響屋門,輕聲道:「老爺,奴家回來了。」
「進來吧。」屋裡傳出低沉的話語,霍氏當即推開屋門,走了進去,甄堯三人倒是沒有進去,站在門外等著。
走進屋內的霍氏在王允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後者不住點頭,爽朗笑道:「屋外之友進來便是,老夫府內沒太多講究。」
聽見王允說話了,甄堯對張飛兩人點點頭,示意二人就在屋外候著,抬腳邁過門檻走進了王府書房。而此刻霍氏也正好從裡面出來,二人想視一望,便擦肩而過。
走進屋內,一位眉須皆白的老者正拿著一卷書冊翻閱,甄堯上前幾步,躬身道:「晚輩甄堯,見過尚書令。」
王允含笑將書卷放下,開口道:「你便是甄堯?老夫素來與你無從往來,今日能在府一見,卻是人之幸事。甄太守,還請入座。」
甄堯笑著坐下後,開口道:「今日晚輩兩袖空空而來,還望尚書令勿怪。」
王允右手擺了擺,兩眼直視甄堯,開口問道:「賢侄並非閒人,今日來我府上定是有事相商。此處再無他人,何不說與老夫聽聽?」
甄堯未想王允客套話都不說,直接就說正題,略微遲疑開口問道:「今日晚輩前來,的確有一事想問尚書令。董卓如今劫駕離洛陽,日後想必是要立西都的,尚書令可是要同去長安?」
王允聽罷瞇著眼睛直視甄堯,面色不變的反問道:「賢侄如何知曉董卓會重立西都?又如何斷定老夫會去長安?」
聽得王允問話,甄堯嘴角微翹道:「尚書令一生所為,斗十常侍,斗何進,如今陛下被劫,難道就這樣放棄了?這可不是尚書令的作風。」
王允默然不語,甄堯所說讓他想起自己壯年時期,那時自己豪情萬丈,但與十常侍相鬥卻是落得下風,現在十常侍雖然敗了,但董卓卻是更加肆意妄為。
甄堯見其不說話,繼續開口道:「十數路諸侯討董,卻換來如此局面,相比尚書令也看清了各路諸侯的面目。以武力擒殺董卓是行不通了,尚書令莫非就沒想過其他法子?」
王允聽甄堯如此說,面色一沉開口道:「太守莫非說笑?以爾等數十萬大軍尚且奈何不得董卓,老夫這入土之人,又能如何?奈何天子即將西去,我等身為臣子,且能在此地偷生。」
甄堯笑著點點頭,如今呂布和聯軍大戰一場後也不知道去哪了,但能肯定的是他沒有再去找董卓。沒了呂布,似乎王允老頭也不太可能如歷史那般除去董卓了。如此想著,甄堯開口道:「尚書令可知蔡大家?」
對甄堯突然逼開董卓之事不談反而說起他人,王允一時間還沒摸清頭緒,不過也點頭說道:「蔡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乃當今士子之楷模,老夫雖虛長他幾歲,但也佩服的緊。」
甄堯笑著點點頭,開口道:「蔡大家乃堯之長輩,他同尚書令相仿,也有西去之意。晚輩苦勸不得,卻是想到了尚書令。」
王允捋鬚低歎:「老夫與蔡邕無甚交情,怕是讓太守失望了。」
甄堯腦袋輕擺,解釋道:「蔡大家乃是重情重義之人,此生幾起幾落,如今卻得董卓看重,對其甚是感激。奈何董卓實為漢賊,蔡大家如此必然身遭禍端,晚輩對此甚是憂慮。」
王允聽罷總算明白了甄堯來此的目的,不過他心底也頗為好奇,如今他還沒有任何計劃,甄堯為何對自己有此信心?眉頭微皺,開口道:「老夫已知,日後若真有變故,定會照拂。」
甄堯含笑點頭,王允老頭果然是聰明人,與他說話便是輕鬆。看著天色已近正午,當即抱拳道:「時間不早了,晚輩告辭」
「既然來了,太守何不與老夫一同用食?」王允站起身,開口說道:「走,今日難得有客來訪,老夫怎能怠慢,今日午飯便在府上吃吧,也陪老夫坐會。」
甄堯倒是無所謂在哪吃午飯,既然王允相邀,當即點頭答應下來。兩人一同走出書房,屋外張飛、徐晃兩人卻是在院。見到還有兩位陌生人在,王允扭頭看向甄堯。甄堯笑著介紹道:「此二人皆是堯帳下大將,張飛、徐晃。益德,公明,還不見過尚書令」
張飛、徐晃聞言躬身抱拳道:「飛(晃),見過尚書令。」
「兩位將軍相貌不凡,太守好福氣啊。」王允笑著點頭,開口道:「既然來了,就一起用飯吧,只望太守與二位將軍莫要嫌棄府上飯菜粗糙啊。」
四人緩步走入廳堂,已經有機靈的僕人擺上了酒水,分別入座後,王允開口道:「今日能與諸位相識,實乃老夫一生幸事,滿飲此杯,聊表老夫心意。」
堯同樣舉杯,將杯酒水一口悶下。
午宴開始,甄堯心道王允這老頭當真是會享受,這邊酒肉送上,下方的歌姬也一個個的走了出來,吹彈拉唱,廳還有數位舞姬旋轉。
「這老頭,日子過得舒服啊。」一邊吃喝,甄堯目光掃過廳舞姬,最後目光卻是落在被眾舞姬的一人身上。「未想她竟是王允府內舞姬,此分媚態卻是方才見不到的。」
隨著甄堯的目光轉向廳,被甄堯直盯的女子正是在勾欄前被甄堯救下的霍氏。此刻霍氏換上一身歌姬侍服,手輕握兩條綵緞,在廳堂翩翩起舞,周圍的舞姬卻是都成了配襯。
甄堯的一舉一動都被首座上看書就的王允看在眼底,暗道甄堯終究是年少之輩,同時心底也盤算起來。有霍氏領著一干歌姬舞姬為伴,這頓飯吃的倒挺自在,就是甄堯也是樂在其。
不過舞曲終究是要落幕的,近半時辰過後,霍氏抹著額頭香汗,上前拜道:「小女,向老爺問安。奴家見過甄太守,見過二位將軍。」
王雲笑著點頭,捋著花白短鬚,開口道:「甄太守卻是有福,我這義女平日可是甚少演舞的。便是老夫也是拖太守的福,能得小女舞曲一觀。」
「她還是王允的義女?」甄堯雙眼望向霍氏,心轉念一想,義女,貂嬋官,加之嫵媚的容貌與絕美的體態,不是後世大名鼎鼎的『閉月』還能是誰?
一想到霍氏便是那貂嬋,甄堯雙眼卻是直愣愣的緊盯著霍氏,這番舉動卻是王允露出一副狐狸般的笑容。而當事者霍氏,也面頰紅暈上漲,本就因為獻舞而略顯急促的呼吸,更是加重了幾分。香氣不斷從檀口吞吐,很快便在廳堂蔓延。
「咳允輕咳兩聲,開口道:「小女還不替太守斟酒?今日若非太守,便是老夫也難將你那妹妹保下。」
霍氏當即低著頭來到甄堯所坐按桌前,將案桌上的酒樽斟滿後,遞上前開口道:「甄太守,奴家敬你一杯,萬分感謝今日相救我姐妹二人。」
接過霍氏遞來的酒樽,甄堯心神總算沉靜下來,略微舉杯示意,隨即一口喝下,開口笑道:「舉手之勞,不足小姐如此掛念。」
喝過這杯道謝酒,霍氏便從側門退去,而甄堯雖然極力克制,但雙眼卻不自覺的望向離開的那道背影。而此刻王允卻開口道:「方纔聽太守所言,蔡邕是將自己女兒托付於你了?蔡家小姐老夫也有耳聞,承其父之慧德,相貌也是萬無一的。」
「如此佳麗,卻要與你等男兒同居軍營去毋極,此舉甚是不妥。老夫有一法,不知太守可願聽聽?」
甄堯自然是無不允,王允所說的可是他正煩惱之事呢,軍營帶著女眷,的確不好。當即問道:「不知尚書令有何見教?」
「我這義女你是知道的,從前在宮為女官,要照顧一人完全沒有問題。」王允開口道:「不若由老夫義女照顧蔡家小姐前往冀州,而甄兄只需留下些許兵卒在旁護衛便好。如此豈不更好?」
「由貂嬋照顧蔡琰去毋極?」甄堯先是一喜,然後卻是略微皺眉。王允的意思只得深究。看他的樣子對貂蟬是極為喜愛的,但卻讓她陪蔡琰去毋極。到了毋極以後呢?貂嬋何去何從?而王允不提其他人,單提霍氏又有何目的?
「賢侄莫要顧慮老夫,當初收下霍氏為義女不過是與人方便,相助於她。」王允似乎看出了甄堯的顧慮,開口說道:「如今有更好的出路擺在她面前,老夫豈能做攔路虎?跟著我這半百老人,卻是不如與甄太守這等年輕俊朗的後起之秀相伴為妙。」。。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八十一章又是送女兒的(正)
只要輸入--就能看發佈的章節內容
第一百八十二章山道詭異
洛陽城南門外,甄堯回頭望著巍峨的皇城,心底無奈歎息。:)沒能擒下董卓,歷史終究是要按著原本的方向前進。在洛陽城小歇幾日,甄堯也不再耽擱,留下甄霸與百名兵卒,甄堯便帶著麾下將士回轉毋極。
離別洛陽,甄堯情緒一直略微低沉,一旁陳琳開口問道:「主公可是在為袁紹入主洛陽煩惱?」在他想來,主公和袁紹同是冀州治下郡太守,袁紹此刻已經霸下洛陽,而主公卻要領兵回毋極,相比之下難免會不高興。
甄堯聽罷略微搖頭,袁紹以替天子守衛都城,保護城內各位大臣的名義佔著洛陽,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此刻洛陽一來沒有天子,二來周邊敵友難分,勉強佔住又能有何好處?恐怕也只有好大喜功的袁紹才會為之得意。
「時間不多了,我等還需趁早趕回毋極。」開口說了一句,甄堯便揮動手馬鞭,疾奔向前。陳琳等人雖不明甄堯所言何意,但也是緊跟其後,不敢慢了腳步。
冬季水流緩慢,帶著兵馬用簡易的木筏便能度過黃河。過了河,差不多也就到冀州地界,甄堯歸鄉的念頭卻是更重了一分,想及時在年底趕回毋極,就不得不急行軍了。
跨入魏郡,帶著兵馬直行的甄堯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其兵馬身側,時常有人影閃動。若是出征時期,甄堯定是每走一步都會派出哨探。可如今只想著回去,又想著進入冀州後不會再有戰事,便是許攸、陳琳都不曾想到自己等人會被監視。
行軍是枯燥的,一旁甄猛指了指遠處的山腳,開口道:「主公,前方便是魏郡通往趙國的昌羚道,過了此道,離毋極便更近了一分。」
甄堯緩緩點頭,復而開口問道:「也不知甄霸他們動身沒有,從洛陽去毋極,可不近呢。」
一旁張飛卻是摸了摸下巴上的鬍渣,開口道:「主公放心便是,我看那蔡家小姐對主公也是傾心不已,說不得主公前腳離了洛陽,她便催促甄霸帶著她趕路呢。」不知不覺,原本的白臉小哥如何也開始長鬍鬚了,就連面色也不像幾年前那般白嫩總算有了點剛毅的氣息。
張飛說罷,甄堯也無奈苦笑,自己這一出征,什麼禮物沒帶,卻帶回去兩位佳麗,不知家人會怎麼想?還有瑛妹,她是否會怪自己?
經過這麼些年的相處,甄堯已是有了迎娶的心思,否則也不會在出征時囑咐張瑛多陪陪自己母親。可如今自己一聲不響的帶兩個女人回家,原本計劃著回去就向張府提親的事也只得暫歇隔著,保不住張瑛會為此生氣呢。
一邊騎著馬,甄堯一邊想著該如何處理幾女之間的關係,不知不覺已經走入昌羚道。昌羚道兩旁具是山林,不過這樣的山道在大漢隨處可見,甄堯並沒將此放在心上。
甄堯沒有注意,但徐晃卻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提著斧子靠近甄堯身邊,開口說道:「主公,這裡怎麼這般安靜?便是入冬了,在白日也該有鳥獸出沒,可這山道兩旁卻是寂靜的詭異。晃以為,此道不宜再往前了。」
若是換個主公聽到徐晃這麼觸眉頭的話,第一反應肯定是罵人。好在徐晃現在的主公是甄堯,在徐晃說完後,停下戰馬便示意全軍暫停行軍。當所有兵卒都站立在山道見默不作聲後,甄堯額頭滲出幾滴冷汗,山林間靜的嚇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隱晦的比出幾個手勢,甄堯才繼續向前行進,而周圍兵卒也開始向前走,不過在向前走的同時,戰陣也在逐步調整。刀盾兵緩緩走至兩側,而弓箭手卻徐徐走至正央。
「俊乂此時還不殺出,待放走了甄堯,如何向主公交代?」而就在距離官道不足百米的山林內,數千兵卒正聚集在一起,為首的是兩名身披黃色鎧甲的將領。
「你且細看,林外兵馬如今已有了防備,若是我等此刻殺出,且不說能否擊敗甄堯所領兵馬,傷亡定是不」這兩人正是被韓馥派出阻擊甄堯的,而韓馥之所以阻擊甄堯,卻是因為經討董一役,他已與袁紹結盟。冀州有他和袁紹在就夠了,如何能容得下甄堯?
最先說話的男子又開口道:「那我等怎辦?遲遲不動手,只怕主公不喜。」
「莫急,甄堯較之我等,對此地定是不熟,你我領兵從小路超上前,於前方再行埋伏便是。」此二者。正是在韓馥帳下擔任軍司馬的張頜與高覽。此番韓馥有命,雖心有不願,但主公的命令卻不可違背,張頜卻是萬分不敢大意。
甄堯沒料到自己一時命令使得張頜放棄了在山道埋伏,當他領兵走出山道時,還兀自以為不過是心理作祟,其實周圍並沒有伏兵。
領兵安全走出山道,徐晃面露慚色的抱拳道:「末將不明形勢,胡言亂了軍心,還請主公責罰。」
甄堯到不至於為這點事而遷怒於徐晃,搖頭一笑,寬慰說道:「公明也是小心謹慎,如何能怪?要怪只能怪這山,頗為怪異。罷了,繼續行軍,方才可是耽誤了不少時間。」
為了提防有兵馬從兩邊偷襲,之前山路行進速度極慢,短短幾裡路邊花費了近一個時辰,眼看則天色就要黯淡下去,甄堯自然想把之前浪費的時間補償回來。
領著兵馬從山道出來沒多久又遇上河流擋道,甄堯看了看天邊,開口說道:「趁著夕陽過河,今夜我們便在河對岸紮營。」
飛抱拳答應一聲,開始安排麾下兵卒過河,好在冬季河淺,眼前小河又非長江、黃河那般天塹,只要兵卒願意下水,河水最高不過是漫至前胸罷了。
此刻過河卻是騎兵舒服極了,有戰馬背著,一干騎兵卻是不必向步卒一樣在冰冷的河水裡淌過去。半數兵卒離開河岸後,甄堯也騎著坐騎往河走過,身後跟著徐晃、許攸等人。
過得對岸,甄堯立刻吩咐兵卒搭起簡易的營寨並開始生火。大冬天全身濕透的感覺可不好受,麾下大半兵卒都冷得打哆嗦。剛帳篷搭建起來,火堆也一堆堆的燒起,兵卒們很快就各自成群的圍著火堆。而一鍋鍋熱湯被煮開,兵卒更是搶著先喝上一口。
甄堯與許攸等人同樣坐在火堆前,手端著湯碗一口口的喝下肚皮,滾燙的肉湯下去,雖然沒有什麼油水,但也足夠讓甄堯呼喊一個『爽』字。幾人正吃得開心,卻聽到一旁許攸開口:「主公,今夜怕是不得安寧了。」
甄堯聞言停下碗筷,皺眉問道:「子遠之意,莫非之前山道真有伏兵?」
「不但有伏兵,怕是領兵之人也不是易於之輩。」許攸重重點頭,開口道:「公明將軍在山道的提醒,讓眾將士有了防備。這番變故定是被其所見,故而放棄了山埋伏。」
「子遠所說似是有理,可方纔我等過河時,若真有敵兵,為何不趁機殺出?」陳琳聽罷點頭,之後又搖頭道:「若是那時我等遭遇埋伏,不但你我,便是主公也有生命危險。」
陳琳說完甄堯卻是笑著看向許攸,後者皺眉搖頭,他若是沒想到這點也就不會開口了,當即說道:「正是因此,攸才說他不是易於之輩。我等過河,雖不利作戰,但主公帳下仍有騎兵在旁,埋伏之人怎能不忌憚?」
「再者我等隨主公出山道後便疾行至此,那埋伏將領便是早一步到此也沒有時間安排埋伏。反而是今晚,經長時間行軍與方才兵卒淌水過河,兵卒夜晚肯定需要飽睡。若此刻出兵來襲,主公何以對?」
許攸說完後,甄堯眉頭便是跳個不停,照許攸所說,今夜怕是真的不得安寧。而己方兵卒的確都已困頓,從洛陽出城後自己便急著趕路,這一路走來卻是沒有好好歇息過。
見陳琳皺眉思索,甄堯也面色發苦時,許攸又笑著說道:「主公也不必憂慮,此敵手雖然夠謹慎,但也不是沒有缺陷。」
甄堯自己沒了主意,只得急促問道:「哦?子遠可看出了什麼,來。」
許攸點頭示意後,不急不忙的開口道:「此人即是領兵等待時機偷襲,麾下兵馬定然是不多的。可以主公目前七千兵力而言,他便是偷襲,也需三千至四千兵馬。」
「其二,此人帳下並無弓兵,或是弓兵極少。若有大批弓箭手,在山道間便可以箭矢偷襲,使我軍軍陣大亂,何必放過主公出了那山道。」
「其三,這兵馬未必比主公帳下兵卒體力充足,依攸之見,便是有兵馬埋伏,也當是力疲之卒。」
甄堯聽罷,卻是將心不解問出:「前兩句還算合理,可最後一句,子遠何意斷定埋伏兵馬同樣疲憊?」
許攸點頭冷笑:「敢問主公,能在冀州埋伏的兵馬能是何人指派?不過是袁紹、韓馥二人。袁本初如今尚在洛陽,兵馬俱未調動。而韓馥,卻是早了主公一日出城。」。。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八十二章山道詭異(正)
只要輸入--就能看發佈的章節內容
第一百八十三章張頜的野望
經許攸這麼一說,甄堯目光一凝,低聲問道:「此乃韓馥所為?」
許攸點頭道:「主公以為,除了刺史以外?誰還有可能?」雖是問句,但卻是十分肯定。【「瘋狂」獲取更多章節】
「主公與刺史雖有瓜葛,但不至於刀兵相向,子遠是否?」說話的陳琳,他卻是覺得這事太玄,韓馥好好的冀州刺史,幹嘛要派兵偷襲自家主公。
「袁本初。」冷冷吐出這個名字,甄堯忽然想起一事,前世記憶,袁紹命劉表偷襲孫堅。而此刻,他更有可能命韓馥偷襲自己。想到這甄堯便要發怒,袁本初次次與自己作對,如今更是想要謀命了。「子遠,你且道來,我等該如何做?」
在聽到甄堯說出袁紹名字的時候,許攸持碗的手臂便不由得的一抖,不過很快就恢復平靜。甄堯能猜到是此事不但牽連韓馥,還有可能與袁紹有關,他這個自詡多智的謀士如何看不出。
但眼下的危機才是最重要的,當下抱拳道:「主公,袁紹一事還得忍耐等待,如今是先要度過眼下難關。主公可這般安排,如此定能教來犯之敵束手就擒。」
當眾將士吃過晚飯後,營內的篝火也漸漸熄滅,而就離甄堯軍營半里遠的山林,張頜也將手的乾糧啃完了。一邊聽著手下哨探來報,張頜一面思索著夜晚計劃的可行性。此次的對手是甄堯,是那個幾乎戰無不勝的山太守,張頜緊張的同時也有一絲興奮。
張頜耐得住枯等,一旁的高覽卻是來回走動,走過張頜身旁邊開口問道:「俊乂,是否該讓兵卒們起來了?天色已暗,此刻偷襲,甄堯斷然不會察覺。」
「再等等,再等等,這才剛入夜,再等等。」張頜右手扶著樹樁,仰頭直望天邊皎月,開口道:「甄堯帳下兵馬急行而來,我等麾下兵馬何嘗有過歇息?再讓兵卒們多歇一會,你且坐下,總是這般毛躁,如何成為一軍將帥?」
聽到將帥二字,高覽眼閃過一絲希冀,但很快又無奈低歎:「俊乂你莫非不知刺史為人?用人只論親疏,便是那被斬了的潘鳳,都不及你我兄弟一半。」
「今日命我二人偷襲甄堯,何嘗沒有送死之意?反正他只要向袁本初有個交代就行,至於是否成功,我等性命如何,他豈會關心?如此主公,莫說統兵一方的將帥,便是先鋒小校,也輪不上你我之名啊。」
高覽發了半天牢騷,張頜聽罷卻是雙眉緊皺:「我等為將者,怎能於背後議論主公好壞?此話休要再提,我張頜從沒怨過主公。今日一戰是個機會,只要你我能擊敗甄堯,不說將其擒獲,只需使他敗走。待回了鄴城,主公也會另眼相待,何愁沒有為將任帥的一日?」
高覽雖然對韓馥沒一點敬意,但對張頜還是很敬重的,張頜讓他別說了,高覽立刻閉嘴,一屁股坐在草地,思量著張頜所言是否真的能夠實現。
時間流逝的極快,就在高覽憧憬美好未來之時,張頜沉聲道:「時間差不多了,傳令讓眾兵卒都起來,二十息以內來我面前排陣。」
張頜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軍司馬,但其麾下將士卻是他精心訓練的兵卒,傳令兵將起床的命令傳出,很快一個個靠著樹幹、樹叢休息的兵卒便爬起身子,迅速來到張頜面前站定。
看了眼帳下兵士,張頜沉聲道:「眾兵卒聽令,隨我發兵敵營」
而此刻,甄堯卻是躺在行軍床榻上,兩眼透過營帳縫隙,看著外面的漆夜。兩眼望天,甄堯心卻在琢磨,韓馥帳下哪來如此良將?若是有的話,為何之前從沒見過?但若沒有,那許攸的說辭不全都被否定?
百思不得其解,甄堯便是想睡也睡不安穩,數次翻身想要起身,卻都忍了下來。心暗道:「不能焦躁,越焦急,越容易出錯,得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人類對未知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此刻甄堯便是如此。從沒聽說過韓馥帳下有哪些能人,現在突然要碰上一個,如何能安寧的下來。若是讓甄堯知道自己對手是張頜,或許他還不會如此焦躁,可惜甄堯不知道,至少在敵軍未來之前,他不知道。
趁著月色昏暗,張頜、高覽二人領著麾下兵馬緩緩靠近甄堯大營,伏在營前百米左右的位置,高覽伸手點了點前方,開口道:「果真如俊乂你所說,甄堯在營外沒有任何防備。」
張頜雙眉舒展,略微點頭後輕聲說道:「你與我,各領兩千兵卒衝進去,進去後只管往甄堯所在帳廝殺,其餘兵卒不必去管他。記住,我等此行僅是擊敗甄堯便夠了。」
高覽重重點頭,低著身子右手一招,身後兵卒便開始向營寨左側前進。待兵卒出動半數之後,高覽回望張頜,後者略微頷首,高覽才翻身上馬,奔馳上前。
高覽從大營左面進攻,張頜自然是從右面殺入,帶著兵馬迅速靠近營寨右翼,將擋在眼前的拒馬移開,低喝一聲便策馬闖入營內。
已經領兵衝入營寨,張頜勒馬高舉手武器,大喝道:「殺進去,往營沖」
「嗖嗖」從右翼暢通無阻的闖入甄堯所在營,張頜未能見到甄堯的影子,迎接他的卻是一支支飛矢。
「糟糕,未想營居然有如此多兵馬把守。」張頜來不及喊撤退,數百支飛來的箭矢便帶走了他帳下百餘人性命。而飛矢進攻遠遠沒有結束,當第一波箭矢落下,第二波飛矢已然騰空。
「不能退,必須往前衝」營有重兵把守,張頜很快就將心底那撤退的念頭抹去。他可不信甄堯這麼輕鬆的放他們進來會給出後路。既然衝進來了,那就索性死拼一場。有此念想,張頜一騎當先暴喝道:「隨我殺進去」
而就在張頜右側受阻時,左側的高覽同樣被弓箭手攔下。一場夜襲轉瞬間便成了4020電子書攻堅戰。營週遭已經滿是敵我相鬥的兵卒,而許攸卻悠閒的來到甄堯大a最快}帳內,輕聲說道:「主公,外面打起來了。」
甄堯在聽到殺喊聲後便已起身,此刻聽到許攸之言,連忙開口道:「若非先生,今日堯必有一場大敗,堯在此多謝先生。」
「主公莫要如此,攸身為主公帳下謀士,此乃攸之本分,當不得主公誇讚。」許攸扶住欲彎腰的甄堯開口道:「何況戰事遠沒結束,最終如何攸也不敢肯定。」
甄堯卻不吃這套,點了點許攸,開口道:「呵呵,當子遠獻策之時,心恐怕已經來犯之敵的下場也想出來了吧。走,隨我出帳一觀戰局。」
甄堯領著許攸、陳琳兩人走出大帳,此時戰局離三人不過百餘步距離,而便是這短短百步,卻成了張頜、高覽兩人不可能跨過的天塹。
此刻正在守衛營的步卒並不多,是甄堯從剩餘步卒挑出的兩千還留有體力的精銳,憑藉著弓箭之利,一千弓兵與一千刀盾兵合作,卻是將四千鄴城兵馬牢牢擋於營外。
就在戰事逐步熱化之時,左右兩翼湧入大股騎兵,甄堯還能聽見張飛那習慣性的大喝:「燕人張益德在此,卑鄙偷襲之賊看矛」
「徐晃在此,何人膽敢造次?」張飛帶著身後騎兵從左翼殺向張頜,而徐晃卻是領著另一隊騎兵衝入高覽兵陣。
張飛說話時手長矛便已高舉,當話音落下時,矛尖已經刺入最前方的敵兵,藉著戰馬的衝擊力,直接將三名兵卒給串了起來。
而相比張飛的長矛,徐晃的大斧可就血腥多了,奔馳著靠近敵兵,徐晃長斧橫掃右側,卻是直接削掉了一名兵卒的腦袋,血脈噴張染紅了周圍近一米。
「休要猖狂,我來鬥你」徐晃長斧在陣肆意殺戮,高覽無奈只得回身相鬥。口話語氣勢雖足,但其身手卻是差了不少,就是還未痊癒的徐晃,也能將其穩穩壓制。
高覽與徐晃在陣相鬥,另一面張頜同樣被張飛纏上了。張頜極力想要擺脫張飛,奈何張飛的長矛便向長了眼睛一樣死死盯著,相鬥數十回合,雖無勝負之分,可麾下兵卒卻慘遭張飛所領騎兵殺戮。
騎兵加入戰場很快便讓焦灼不定的戰局出現一邊倒,而當張飛、徐晃兩人纏上對方兩名武將後,無人指揮的鄴城兵馬更是不敵甄霸所領毋極兵卒。
「給我下去吧」徐晃長斧重劈,而之前與徐晃較量時已經被斧子震的雙手發麻的高覽哪能抵擋的住。手長槍立斷,『彭』的一聲,胸前雖穿鎧甲,但結結實實的被大斧劈,高覽只得如斷線的風箏般從戰馬上跌落。
戰事已至尾聲,當眾多騎兵將張飛、張頜兩人包圍之後,張飛停下了進攻,開口道:「某念你武藝不凡,下馬投降能免一死」
「休想」張頜冷喝一聲,自己帳下兵馬死的死、散的散,如今只剩他與不遠處被毋極步卒同樣包圍起來的數十人。想著此行已是大敗,再也無臉回見主公,張頜心底已有死志,雙眼直盯眼前敵將,能與之同歸於盡,也算自己對得住主公了。。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八十三章張頜的野望(正)
只要輸入--就能看發佈的章節內容
第一百八十四章納良將千金賞
張頜的轉變自然逃不過張飛的眼睛,手蛇矛輕舉雙眼凝視張頜。[hp://狂f打)張頜此刻卻是什麼也不顧了,身子猛地向前撲出,長戟也隨之刺向張飛前胸。
「這就想與我同歸於盡?」張飛冷笑不迭,在長戟離自己不過一拳之隔時,突然側身,左手伸出將戟桿牢牢握在手。而右手動作也不慢,長矛探出後猛然做棍掃,將已經在馬背上直起身形的張頜拍落馬下。
張飛長矛收回,將握的長戟丟給身旁兵卒,開口道:「把他給綁了,隨我回見主公。」
張頜、高覽先後落馬,夜戰也逐漸步入終端。當徐晃、張飛各自帶著俘虜來見甄堯時,離戰事開始也不過兩個時辰。
兩位得力干將得勝回來,甄堯笑著迎上前開口道:「公明、益德辛苦了。」
張、徐二人連忙抱拳道:「飛(晃)幸不辱命,已經來犯將領拿下。」
聽到二人如此說,甄堯雙眼閃過一亮色,喜聲道:「快快帶上來見我。」他卻是好奇的很,這領兵偷襲之人是何等模樣。
甄堯話音落下,被兵卒捆綁的結結實實的張頜、高覽二人很快就被推了過來。甄堯見此二者都是狼狽模樣,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開口道:「敢問二位將軍,為何偷襲我大營啊?」
張頜、高覽兩人倒是渾然不懼,完全當甄堯所問是空響,冷哼一身便扭過腦袋不再搭理。張飛見兩員敗將居然如此狂傲,怒喝道:「你等敗軍之將,見了我主,安敢如此放肆」說著便要出手教訓張頜。
「益德不可動手。」一旁的徐晃將張飛拉下,開口道:「如何處置兩人,全憑主公吩咐,你我二人不可再出手了。」
張飛聞言只得將伸出的右手收回,甄堯見此對徐晃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而看向兩位俘虜,開口問道:「既然不想說,堯也不勉強。可二位之姓名,應當抱上來讓我知曉吧。來人,先將二位將軍的縛繩解開。」
「張頜。」「某家高覽」兩人倒不怕甄堯知道自己名字後有何不利舉動,很爽快的便將姓名說了出來。這時兵卒也將兩人身上的捆繩解開了,一旁張飛、徐晃卻是緊盯的張、高二將,生怕此時出現變故。[hp://]
「張頜,高覽?」甄堯雙眼直瞪,這兩人居然栽在了自己手裡?知道眼前男子居然是張頜,甄堯心思也活絡起來,張頜啊,那可是漢末時期難得的將帥之才,而眼下還外搭一個足夠擔任一軍先鋒的高覽,本就不捨開殺戒的甄堯,如今更是希冀著將兩人收入帳。
想要收復張頜、高覽,就必須從這兩人軟肋下手。想想前世記憶此二者的機遇,在袁紹帳下似乎就是不得主公青睞的。而現在兩人還未投向袁紹,想必在韓馥帳下更是默默無名。對於身負武的張頜而言,應該不會甘心就這樣默默無聞的戰死吧。
心底略微思索,甄堯開口道:「堯觀你二人,在韓馥帳下應當是不得重用的,便是之前討董一役,某也未曾見過你二人。倒是那什麼潘鳳之流,風頭出了,命也丟了。你二人俱有將才,奈何韓馥不得用,為何還要向其效愚忠?」
甄堯此話說出,高覽當即有些意動,他不是蠢貨,對方不想殺自己還說出這番話,顯然是要招降。但撇了撇一旁的張頜,高覽卻是忍住了未曾出聲。
「韓馥此人,量小且懦弱。」見兩人依舊不說話,甄堯開口道:「此番派你二人前來偷襲,想必也不是他自己本意。那袁家雖是四世三公,可你家主公畢竟是冀州之主,一州刺史居然被袁紹呼來喝去,如此主公有何值得效忠?」
「我甄堯不才,以弱冠之資繼兄之位掌管山一郡。收荒民、勤佈兵,自問比之韓馥、袁紹一點不差。二位將軍今日既與堯相會,何不棄暗投明?日後任將封侯,豈不比默默而死要強?男兒生於亂世,你等就沒有一絲進取之心?」
「太守莫要多言,頜斷然不會賣主求榮。」張頜雙目一閉,說完一句話便不再開口。
「賣主求榮?堯何時說要你賣主了?」甄堯搖頭一笑:「你莫非不知,你二人是被那韓馥給出賣了?我觀你二人應該甚少帶兵打仗,他韓馥若真有意偷襲擊殺我甄堯,怎會派你們兩個不得重用的將領前來。韓馥已將你二人拋棄,為何不另投明主?」
「俊乂。」張頜依舊沒說話,但一旁的高覽卻是心焦急,甄堯所說每一句每一字似乎都直透他心底。而在高覽眼,甄堯可就比韓馥要好百倍不止了。
「張頜遲遲不肯降莫非是有什麼難處?按照前世記憶,在袁曹大戰剛開打的時候就轉投曹家的張頜應該不是死忠之士。」心底暗想,甄堯開口道:「你可是有何難處?是父母妻兒在韓馥手,或是?」
高覽已經有了投降的心思,見甄堯還顧及到二人家屬,連忙說道:「覽與俊乂皆單身,親眷並不在鄴城。」
甄堯眉頭一挑,開口道:「不在鄴城?那就是尚在河間郡了?如此俊乂還有何顧慮?」
聽甄堯提及『河間』二字,張頜眉頭一皺,沉聲問道:「太守如何知曉頜之親屬在河間?」
「我如何知道的?」甄堯聽罷搖頭一歎,開口道:「堯不止知曉你二人乃河間人,同時也曾發下公招你二人入毋極,那時黃巾之亂才剛剛結束,奈何你二人早已奉召離了河間,卻沒想到如今是在韓馥帳下。」
甄堯提及陳年舊事,張頜也恍然響起,似乎家是有過來信,說一位縣丞想要招募自己為將。可那會張頜剛參加完黃巾之役,功勳在身已經是軍司馬,便沒有理會此事。現在看來,當初的縣丞也就是眼下的山太守了。
心百感交集,張頜睜開問道:「頜有一問,不知將軍能否回答?」
「但說無妨。」就怕你不開口,開口了一切好辦,如此想著,甄堯小}說就}笑著點頭。
張頜沉默幾息,開口問道:「不知太守如何看破今日頜之部署的?」
「砍破你這夜襲計策的不是堯,是堯身邊的軍師許攸。」甄堯笑著指了指許攸,開口道:「子遠之謀,可不在將軍之下。」
當下便將許攸的猜測與部署細說了一遍,他倒是不怕這些東西洩露。計是死的,如何用兵才是活的,便是讓人知道了此戰前後經過,對他甄堯也不會有太多影響。
「先生機智,令頜歎服。」張頜聽罷雙眼直盯許攸,雙手抱拳道:「如先生這般機智,也投於太守。頜不過敗軍之將,還能有何抗拒。望太守收留我二人,頜願為太守效死力。」
張頜開口了,高覽當即半膝跪地,抱拳道:「覽願降。」
甄堯連忙將張頜、高覽兩人扶起,大笑道:「好,好,今日能得二位將軍相助,堯不甚欣喜。二位將軍儘管放心,堯必不負你二人相投之情。益德,你先帶二位將軍下去,讓行軍醫者給檢查一番,之前戰事,怕是有不小的創傷。」
飛抱拳得令後,對著張頜伸出右手,開口道:「二位,請。」
待張頜兩人跟著張飛離開,甄堯才笑著說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未想今日一戰,竟能得兩員戰將,大喜,大喜啊」
陳琳望了望已經走遠的張飛三人,不解問道:「主公似乎十分看重那張頜?即便他有些將才,我看也不是益德的對手。」
「呵呵,與益德相比嗎?」甄堯略微一笑,這種對比現在說了沒用,想來以後他們會做出一番功績給世人評價的。
想著今日能收下張頜,甄堯便看向此戰最大的功臣,開口道:「今日子遠不但為堯解了危局,更使我平添兩員良將,如此功勞,當得重賞。不知子遠有何所求?不妨說與我聽聽。」
許攸帶著一副笑意,開口問道:「主公當真要聽攸說?」
「你說便是了,堯能給的,自然不會吝嗇。」甄堯點點頭,許攸來自己帳下雖然沒干多少活,但幾次出謀都有功勞,若無賞賜便是甄堯自己都過意不去。
許攸撇了撇鬍子,開口道:「但聞主公出身名門望族,且甄家產業遍佈整個冀州,每日收入當以萬貫來計。不知主公可否賞賜些錢帛,攸近日可是連買米的錢都沒咯。」
許攸張口向自己要錢卻是令甄堯所料未及,就連一旁的徐晃、陳琳也目瞪口呆。你許攸好歹也是大家子弟,怎麼能這麼跌份?
不過甄堯並不計較這些,許攸愛財在他看來很正常也很不錯,當即點頭道:「既然子遠開了口,堯也不能小氣。便賞子遠錢千貫,金百兩,蜀錦十匹。孔璋、公明,你等也都有份。怎樣?堯不小氣吧。」
許攸一聽甄堯所報賞賜,便是有些財迷的他也是眼皮直跳,當即抱拳道:「主公韜武略,出手賞賜更是闊綽,攸想這世間,再難遇上如主公這等英主。」而陳琳等人也是出言恭維,畢竟沒有誰會嫌棄自己錢少,況且這還是主公的賞賜。。。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八十四章納良將千金賞(正)
只要輸入--就能看發佈的章節內容
第一百八十五章張氏議提親
得到甄堯許諾賞賜錢帛,許攸便開始與甄堯說起正事:「主公,此次韓馥派兵來襲,未嘗沒有給主公動兵的借口。如今已至冬季,待來年開春後,主公可派一員大將,領兵直下攻破鄴城,屆時整個冀州都將收入主公囊中。」
甄堯心中頗為意動,但表面卻沉著問道:「韓馥即為一方刺史,堯不過一地郡守,如何能與之敵對?此事傳了出去,天下人豈不稱我為賊?」
許攸聽罷搖頭一笑,開口道:「韓馥不過是董賊任命的刺史,世人皆知董賊挾持天子並非忠臣,其任命之人豈有忠善之輩?此事還需勞煩孔璋兄了。」
甄堯聞言點頭,許攸算是把後顧之憂給解決了,有陳琳來寫討賊文書,便是白的也能給他寫黑來。心中暗道爽快,過了這個冬季便要韓馥知道,與自己作對的下場。
甄堯、許攸是聊的開心,一旁陳琳卻是搖頭苦笑,自己怎麼就遇上這些差事?要不就是見不得光,要不就是會遭人病垢。奈何自己主公十分意動,便是陳琳不願也沒有回轉餘地。
幾人閒聊之時,甄霸也將兵馬清點完畢,來到甄堯身邊抱拳道:「主公,今夜一戰,死傷共一千兩百餘人,其中陣亡者居多,重傷兵士百餘人。」
「唉,又是一千好兒郎身死異鄉。」甄堯無奈搖頭,開口道:「就近將麾下兵卒埋了,另外,張頜帳下兵士,沒死的都盡量救活,死了的也一併埋入土下」
「諾」甄霸抱拳答應一聲便轉身離去,這些事甄猛不在,就得全靠他一人指揮,忙得也是夠嗆。
一夜大戰,第二日甄堯索性繼續在營寨內歇息,也讓麾下兵卒好好歇息一日。而一日過後,甄堯便接到後方來報,甄猛護衛著兩位佳麗,已經跨入冀州地界了。
「罷了,還是先回毋極再說吧。」有心停下等待後方佳麗前來,但轉念一想這麼等下去似乎就顯得之前的安排頗為畫蛇添足,當即下令兵馬繼續前行。至於蔡琰、貂嬋二女,反正是不會莫名跑掉的,甄堯還不急於一時相見。
帶著麾下兵馬跨過趙國、常山二郡,甄堯終於回到中山地界。剛巧,今年第一場雪也隨之飄落,帶著兵卒在雪地中前行,踩出一隻隻雪印,聽著『嘎吱嘎吱』的聲響,甄堯的心情也舒暢起來。這又是一場大雪啊,想必來年的收成肯定是不差的。
甄堯剛剛踏入中山地界便已被毋極探哨所知曉,很快消息便傳回了毋極。經過甄儼的安撫與政令,遭到張燕襲擾的郡下諸縣、鄉大多都已恢復如初,但畢竟遭受了一次劫難,不管是甄儼或是甄斷,都不敢大意。
知道是甄堯領兵回來了,甄斷便時時守在城門處,希望能快些見到主公。而甄堯同樣如此,近鄉思切,他可是恨不得能裝上翅膀直接飛回毋極城。
又是連續數時辰的急行軍,甄堯終於看到了毋極的城門,而在城下站著的,正是負責駐守城池的甄斷。帶著身邊文武拍馬上前,甄斷同樣迎了過來,抱拳道:「斷,拜見主公。」
「起來吧,此番守城多虧有你在,總算沒讓我失望,好,好啊。」將眼前家將扶起,甄堯開口道:「城內一切可好?」
甄斷其身後,點頭答道:「回稟主公,城內一切安好。」
「如此甚好,走,隨我入城。」甄堯欣慰頷首,拉著甄斷便向城內走去。領兵外出數月,這番回來甄堯卻是感覺毋極城內又有了一絲變化,街道上的行人比較往年冬季卻是多了不少,而即便是飄雪的天,也能聽到隨處的叫賣、嬉鬧聲。
甄堯帶著兵馬回城,自然惹得週遭百姓圍觀,有認識甄堯的連忙上前行禮,不認識的看到周圍人行禮也就跟著一起行禮,惹得甄堯無奈搖頭,卻又得帶著笑臉回應城內百姓。
與前幾次出征回來一樣,將兵馬交予幾位家將後,甄堯便帶著張飛等人往自家府邸方向走去。甄堯為了方便平時召集手下,所以許攸、陳琳所住也在甄府附近,雖然不如張飛那樣與甄堯一牆之隔,但也相差不了十數步。
麾下文武各自回家,甄堯也步入甄府大門,而知道甄堯今日便會回來的甄府眾人,很早便在廳堂內等候著。此刻甄堯跨入府門,便看到自己二哥與母親、小妹皆出現在眼前。
甄堯還沒來得及上前行禮,甄儼便笑著說道:「二弟總算回來了,再不會來為兄都不知如何向母親交代。」
「二哥。」甄堯輕笑頷首,隨即看向張氏,低聲道:「孩兒又讓娘親憂心了。」
「總算敢在年末回來了,這大雪天,外邊冷的很吧。」張氏拉著甄堯的臂膀,開口道:「走隨我進屋,娘已經給你燉好了你最愛喝的燙。」
「三哥,三哥。」張氏要拉甄堯進屋,一旁的甄宓可不幹了,已經十餘歲的甄宓在外人看來恬靜了不少,可一旦在家裡,依舊是那個愛撒嬌的小丫頭。見甄堯進屋後都沒理睬自己,小丫頭撅著嘴拉扯著甄堯衣袖。
「來,三哥抱你。」甄堯哪能忘了自家小妹,搖頭笑著將甄宓抱起,雙臂掂量掂量,開口道:「宓兒又長大了不少,三哥抱著都感覺重呢。」
甄宓雙手繞著甄堯後頸,眨著眼睛開口問道:「三哥有沒有給宓兒帶禮物啊?」
「有,有禮物。」說起禮物,甄堯卻是想到了貂嬋,若非貂嬋慷慨的送出幾分大禮,自己還真得兩袖清風的回來。「去,去我馬背上把包袱取下來。」
當甄堯抱著甄宓走入廳堂,正如母親張氏所言,女婢正將一碗碗熱湯從罐中勺出,放在廳內幾張案桌上。放下甄宓將家中的熱湯一口悶下,甄堯全身一陣,多日行軍的勞累與冰寒剎那間便去了八分。
相比每天都能喝到的湯水,甄宓卻是更熱衷與自己三哥從外面帶來了什麼禮物給自己。A*f見取包袱的僕人已經將包袱放在甄堯身前案桌上,不等自己三哥動手,甄宓就利索的解開包袱,將其小心的展開。
包袱打開,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兩套頭飾,包括頸環、髮簪、頭帶等物品,珠光寶氣的模樣,甚是惹人眼球。就連張氏也詫異問道:「堯兒這是從哪尋來的?只怕花銷不少吧。」
「這個,是堯在洛陽認識的一位好友相贈,這可不是用錢能買到的。」甄堯笑著拿起一支玉簪對著甄宓的腦門比劃起來,開口道:「這些是以往宮中女官才能穿戴的配飾。如今卻是人人可戴了,等小妹及笄,就能用得著。」
「朋友?」說者無心,張氏卻心念一轉,能有這等宮內頭飾的,恐怕也只有那些女官了。
在府內陪著家人吃過晚飯,趁甄宓帶著兩位妹妹在院中玩雪,而二哥去休息的時候,甄堯便開口詢問有關甄、蔡兩家的事。
張氏起初聽到甄堯提及蔡家還未反應過來,但尋思回憶一事,才想起一事,自己這寶貝兒子,確實曾有一樁婚事。待聽到蔡琰馬上就要來毋極之後,更是開口道:「蔡家女兒孤單一人前來毋極,你可不住欺負人家。趕緊給人家姑娘安排好住處,莫要惹得他人非議。」
得到自己母親肯定的答覆,甄堯也就放下心來,至於住處,甄堯更是不用愁,周圍不少房子都是他早就買下來的,倒時蔡琰、貂嬋兩人想住哪都可以隨便挑。想到貂嬋,甄堯再三考慮還是不要現在和母親說了,等蔡琰安頓好了再提也不遲。
該說的說完,甄堯便準備返身離開,卻不防張氏開口說道:「堯兒,你如今也已弱冠成人,是時候把終身大事定下來。我看張父那丫頭挺不錯,找個日子,請媒人走一趟吧,不管如何,這過場總是要的。」
「這,孩兒知道的。」甄堯面色一頓,點頭說道。
張氏似乎不太放心,開口道:「可別敷衍你母親,瑛兒這丫頭早就及笄,若非等著你開口,早已嫁做人婦,切莫讓那丫頭等久了。你若不去安排,為娘可就替你做主了。」
「這,還是我先和瑛妹說說吧。」甄堯難得的紅臉,丟下一句話便迅速離開母親房間,再不離開,天知道自己娘親會說些什麼出來。
回到毋極來不及歇息一天半天,甄堯又開始投入到政務當中,就要到歲末了,趁著這幾天趕緊把事情都調理清晰,也好舒舒服服的過個年。
不過有些事情終究是避不開的,身為男兒甄堯更不會逃避,趁著登臨張府拜謝張父在毋極危難之時挺身而出,相助自家二哥守城的時機,甄堯便拉著張瑛來到桃園,將此次討董之事大體說了出來,當然,對張瑛所講內容自然是側重於蔡琰、貂嬋二女。
張瑛在聽到甄堯出征一次便帶回兩位佳麗之時,便站在一旁默不住聲,同時眼角也泛起了紅潤。甄堯見此哪還不清楚張瑛要哭了,當即開口道:「瑛妹若是不喜,堯這就派人再送她們去長安便是。」。.。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八十五章張氏議提親(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四女見面
甄堯說罷,張瑛抬起腦袋輕聲問道:「小妹送與甄堯大哥的香囊,甄堯大哥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我每日都帶在身上的。【搜索「fkkxs」獲取更多章節】」邊說著,甄堯邊從衣兜中取出香囊,拿在手中開口道:「你看,這不就在的嗎。」
張瑛見甄堯身上還帶著自己所贈香囊,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眼角也逐漸恢復,經過這麼一小會的思索,張瑛雖說沒能將此事看開,但也不會計較了。如今天下間好男兒哪個不是佳人相伴,像自己父親一生只娶母親一人的男子,卻是少之又少的。
如此想著,張瑛便逼開此事不提,開口問道:「甄堯大哥出征在外,小妹又新練一舞曲,不知甄堯大哥可願一觀?」
甄堯連連點頭,要讓他一直對著冷著臉的張瑛也是難受之極。張瑛見此也實在難以板著臉,『撲哧』一笑便開口讓府內下人去把自己的寶劍拿入後院。寶劍握入手中,張瑛輕旋剜出一道劍花,身影也隨之翩舞。
舞有舞意,雖無奏樂,但甄堯卻從張瑛緩動的舞姿中看懂了張瑛的舞曲。訴說著相思難忘的劍舞令甄堯面色沉重,心中已下決定,回去以後就和娘親商量著提親事宜。
一曲舞畢,張瑛將雙劍收回鞘中,凝聲問道:「甄堯大哥,小妹這支舞如何?」
聽到張瑛相問,甄堯連忙開口道:「較之以往更勝一籌,如今整個大漢也再找不出第二個如瑛妹這般善於劍舞的人了。」
張瑛聽得甄堯誇獎,雖然心中還是氣他一聲不吭便找了兩位佳麗,但還是不由得露出笑意:「能得甄堯大哥一聲稱讚,可比大漢第一的虛名好太多了。」
甄堯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不防一旁有僕人跑來,躬身道:「小姐,甄太守,有兵卒前來相尋,說是甄猛將軍已經回來了,如今已入正街。」
「甄猛回來了?」甄堯眉頭一跳,點頭道:「知道了,我這就去。」
一旁的張瑛眉目思索,忽然開口問道:「甄堯大哥,甄猛將軍回來了需要你去做什麼?」
「這,甄猛是護送蔡琰兩人回來的。」甄堯嘴角扯動,終究還是說了出來:「兩女背井離鄉來毋極,堯理當照拂一二。」
「小妹能一併去嗎?或許小妹也能幫得上忙呢?」張瑛顯然不會輕易錯過,當即開口道。
甄堯現在能不答應嗎?苦笑點頭,也就同意張瑛跟著一起去。知道甄猛已經進了城,甄堯走出張府後便疾步向前走,不妨剛路過自家門口時,被前院陪著妹妹嬉鬧的甄宓給看到了。甄宓見自己三哥和張瑛路過,連忙跑跳出府,膩聲道:「三哥你們去哪啊?」
「三哥還有事呢,小妹去陪妹妹玩吧。」甄堯這時候哪會再帶著甄宓,連忙開口道。
甄宓聽到甄堯說有事,眼睛提溜轉動,她可是知道三哥若有正事是不會和瑛姐姐在一塊的,既然兩人在一塊,即便有事也是私事。在甄宓想來,三哥私事就是自己的私事,事關自己,怎能不管呢?當即拉著甄堯手臂,開口道:「讓宓兒也一同去,好不好?」
甄堯還未拒絕,張瑛便招手示意甄宓到她身邊來,並開口道:「宓兒是你妹妹,此去也是讓人家見見,我看挺好。」
「得,你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吧。」心中如此想著,甄堯卻是不再反對,任由張瑛拉著甄宓的小手前進。看著甄堯再三對自己讓步,張瑛臉上的濃愁便漸漸化開。
三人是有著目的性的直奔城南主街道,而貂嬋、蔡琰二女卻是一會這看看,一會那瞧瞧,進城快一炷香時間了,還沒走出半百米遠。
甄猛進城後可不會帶著百名兵卒就這樣跟在二女生後,讓兵卒們自己回營之後,甄猛只得小心跟在二女身邊,同時暗道自家主公快點趕來。
甄堯帶著甄宓、張瑛出現時,甄猛連忙抱拳道:「猛,參見主公。」可當他仔細往甄堯身邊一瞧,臉色卻是不自然了。
甄堯讓他護送的二女將來什麼身份他豈能不知?而眼前張瑛又和主公什麼關係他身為甄堯心腹更是一清二楚。匆匆瞥了一眼正在一旁小攤前湊熱鬧的蔡琰二女,甄猛再次拜道:「猛見過大小姐,見過張小姐。」
張瑛略微頷首示意,甄宓也乖巧的點頭道:「猛叔叔好。」就在說完此話後,蔡琰與貂嬋也從小攤中買下了自己中意的玩意。
貂嬋剛轉身便看到了甄堯,雙眉上挑輕笑道:「甄公子總算是來了,奴家」話說到這突然沒了聲音,因為她看見了甄堯身旁的張瑛與各牽甄堯、張瑛一隻手臂的甄宓。
而剛剛轉過身的蔡琰同樣看到了這一幕,雙眼閃過一絲疑惑,臉上的笑意已然盡去,彎身冷語道:「小妹見過兄長。」
甄堯見二女臉色反應便道事情要遭,當即說道:「二位覺得毋極城如何?論熱鬧比之東都也不遑多讓吧。我與你們介紹,這是我家小妹甄宓,甄宓快叫姐姐。」
聽到甄堯如此說,蔡琰和貂嬋都不由得鬆了口氣,而甄宓此刻也是兩隻眼睛直直看著蔡琰二女,在自家三哥拍了拍腦勺後,才歡笑道:「宓兒見過二位姐姐,姐姐真漂亮。」
沒有哪個女人不愛聽此類的誇獎,特別是誇獎她的還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孩童,就連蔡琰也不好做出冷臉,露出緩和的笑容輕輕點頭。貂嬋卻是比蔡琰要熱情,低笑道:「原來是太守家的小姐,奴家霍氏有禮了。」
趁著眼下形勢緩和,甄堯繼續說道:「這位是張瑛,乃是張飛將軍的妹妹。瑛妹,這兩位便是蔡大家之女蔡琰與尚書令王允義女貂嬋官霍碧。」甄堯剛說完便感覺到週遭空氣急速降溫,似乎有將空中雪花凝結成冰的可能。
「看來這甄太守還有不少紅顏知己呢,當真是風流瀟灑的很。」除了純粹打醬油的甄宓,幾人當中自在的便是貂嬋了。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張瑛,心中暗自盤算著。
「爹爹竟將女兒托付給這樣的人?」蔡琰心中卻是酸楚,初次相見便被自己爹爹轉手托付於甄堯,雖對甄堯有好感,但絕非摯愛。只耐父命難違,千里迢迢來了毋極,卻看見甄堯另有歡好,蔡琰的委屈卻是沒有任何傾訴的地方。
「難怪甄堯大哥會將眼前兩女帶回來,相貌、身段、氣質均是不差。且這兩女都是高官顯貴之後,出身也是好極,自己不過一莊戶之女,怎麼比得上對方士族名門。」
若說蔡琰心中委屈,張瑛卻是眼前一片黯淡,可一想到自己為了讓甄堯開心,苦練劍舞多年,心底又頗為不甘心就此輸給蔡琰二女。再次抬頭卻是暗做決定,有些東西總歸是要自己去爭取的。
「甄堯大哥,二位姐姐車馬勞頓,我們還是先帶他們去歇息吧。」臉上恢復了舞劍時的自信,張瑛輕笑道:「兩位姐姐,甄堯大哥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屋子呢。」
聽著張瑛似是主人招待客人的話語,便是貂嬋心底也有一絲不爽。嘴角微揚露出一絲詭笑,輕聲道:「有勞張瑛妹妹了。」口中說著,心底卻在想看來如今在毋極的生活也是平靜不下來呢,就是不知道與宮中相比,毋極城內又有何花樣?
見三女見面關係便如此僵硬,甄堯除了無奈搖頭也只得暫先將此事放下,開口道:「都隨我來吧,堯已為二位安排好了居住之所。」說完便拉著甄宓轉身向街道前邊走去,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同時面對三女了。
只有被牽著的甄宓時不時的回頭望望蔡琰,又看看貂嬋,最後又將目光落在張瑛身上,臉上泛起思索的神色時,也露出一點笑意。
甄堯給二女安排的院落在毋極城也不算小,只比張飛府邸略小一些。這麼大的宅子,不管如何,住兩個女子是足夠了。而且這處宅子同樣是在甄府旁邊,與張府剛好將甄府夾在中間。
若是沒有張瑛這槓子事,蔡琰、貂嬋或許還會對自己的住宅有一番講究。可方纔之事發生,別說蔡琰,便是貂嬋也不再多言,她們倆現在雖然不至於寄人籬下,但來了毋極,便只能聽甄堯吩咐了。
一路過來蔡琰都沒什麼好臉色,此刻進了屋更是冷淡的要命,雙眼直視甄堯,就差開口說出『送客』二字了。
甄堯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點點頭,開口道:「若是有什麼不喜歡,儘管與我說便是了。堯就住隔壁,你們自己不願來,可以派院內奴僕代勞。今日便早些歇息吧,趕了一天的路了,我已命人準備好了吃食。沒有其他事,堯先告辭了」
蔡琰依舊不說話,貂嬋只得欠身說道:「奴家恭送甄太守。」
「兩位姐姐,小妹也告辭了,日後再聚。」張瑛見甄堯告辭,同樣點頭說道。一旁的甄宓自然是跟著甄堯回去,在跨出門檻時,突然回頭道:「兩位姐姐再見,宓兒以後再來與你們作伴」。.。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八十六章四女見面(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天香樓的酒壺
安頓好了蔡琰、貂嬋二女,甄堯回到自家後卻是一陣頭疼,看情形似乎三女間不好相處啊。【搜索「fkkxs」獲取更多章節】想到張瑛為自己所做的付出,甄堯卻是覺得說媒下聘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當然,這些事情自然不會由他一男子去做,甄堯只需將自己的意圖說出,張氏與甄堯的二嫂齊氏便開始幫他張羅起來。齊氏是甄儼在兩年前娶的,出身中山大家族的她,如今在甄府也算是第二號女主人。
古人的婚嫁規矩倒是有些繁瑣,零零總總的雜事共需大半月之久,而恰好趕上了歲末,甄家也算難得的雙喜臨門。
當母親與二嫂正在為甄堯的婚事操勞之時,甄堯已經將中山一郡年末的政務處理完畢,已經準備給自己手下文武放假了。假期自然不會很長,但至少也能讓手下人好好歇上幾日。
將手中竹卷放下,甄堯對一旁陳琳幾人說道:「走,隨我去醫學院看看,回來這麼久了都不曾去看望。」
聽甄堯這麼說,陳琳與許攸連忙放下手中事物,跟著甄堯一同走出太守府。醫學院經過一段時間的試驗與摸索,如今也能配得上學院二字了。以華佗為首,數十名大漢各地慕名而來的各類醫者為輔,如今學院學生便足足八百人。
「主公,這醫學院每月的花銷可是不小,上月便是足足四千貫呢。」走至醫學院的大門前,已經代替甄福掌管中山所有財政的陳琳咂舌說道:「也不知道他們每餐都吃的是什麼,居然有如此大的開銷。」
對陳琳的抱怨,甄堯只得無奈搖頭,想想後世開辦學院,哪個不是賺的金銀滿缽,偏偏自己,不過是弄了個醫學院,每年倒貼進去的錢就達百金之多。若是尋常太守,恐怕不用一個月就無力支撐了,哪還能繼續開辦下去。
「賺錢的方法有的是,堯根本沒指望醫學院能賺錢。」甄堯略微擺手,開口道:「這裡面的潛在價值,可不是錢財能衡量的。便是花銷再大,也必須開辦下去。」邊說著,甄堯已經跨入學院,可惜,堂堂一郡之主,在這居然連接待自己的人都沒有。
甄堯眉頭輕佻,以往來此總能看到有人四處走動,今日除去外面站崗的兵卒外,怎麼一個人影都沒有。帶著一絲疑惑,甄堯三人繼續向內走去。
「這屋子裡沒人。」「這邊也沒人。」甄堯走入學院,但眼前房屋都是空蕩蕩的,心下奇怪之時突然想到一個地方,既然其他課堂都看不到人,那裡應該會有的。當即招呼上陳琳、許攸,向學院最內層走去。
醫學院最內部有一間大禮堂,那是不久前新建而成的,也是專門為了聽課人數眾多而設立的大教室。當甄堯走近後,果然聽到一聲聲讚歎從裡面傳出來。
許攸剛想上前敲門,卻被自家主公攔了下來。甄堯搖了搖頭,低聲道:「既然是學生在聽課,我等不可冒然打攪。就在這窗台邊看看就是。」說罷便走至木窗邊,雙眼往屋內探望。
透過窗台,甄堯雖然極力想看到裡面發生什麼,奈何一顆顆腦袋擋著,甄堯除了能聽到幾聲稱讚外,其他的卻是什麼也看不見。在屋外站了足足半個時辰,才有學生將門打開,一個個徐徐退出。
當學生看到屋外居然站著三位年輕學士時,紛紛側目相望,甄堯卻是笑意頷首。待數百學子悉數走出後,幾十位中年醫者也跟著走了出來。學生們或許不認識甄堯,但他們如何不認識中山郡毋極城的主人?見到甄堯來巡查,連忙上前行禮。
甄堯笑著點點頭,開口道:「無需多禮,不知今日這是何事?居然所有學生、醫者都齊聚一堂。」
「今日乃是年終考校之日,所有學生都在此考核。」幾名醫者中走出一位年歲稍長者,躬身解釋道。
甄堯聽罷瞭然,醫學院年終考核可不像後世那般期末考做試卷一般,而是要親手配置藥劑、指認血管等深淺不一的考試。而考核結果也是有優良差別,優秀者能得到醫學院的獎勵。
而未能合格的可就倒霉了,原本一年就只有年終、正月十幾幾日可以回家,但考核沒過,卻是連這十幾日都得在學院內度過。雖說所有的醫者、老師都在學院內生活,但這些學生大部分還是有親人在周邊縣治或是村落,年終時如何不想回家與家人一聚。
「考核結果如何?」甄堯剛問完便覺自己多此一舉,方才看到大部分學生面上都帶著笑容,而其中也有些許黯然失色的,相比這次考核是沒能全數通過。
「回稟太守,八百一十三名學子,有四十九人未能合格。」老醫者捋鬚笑道:「有這些後生小娃陪著,這一年年終學院又能熱鬧一回。」
而就在兩人說話之時,華佗也在三名弟子的陪同下走了出來,見到甄堯,笑著開口道:「太守來此,老夫未能出迎,還望勿怪。」
甄堯笑著回應道:「無妨,無妨。今日想起有許久沒來,便來看看,學院內可曾缺少什麼?如今年末了,也讓這些命苦的孩子,能夠舒服兩日。」
「太守自建立醫學院以來,一直大力扶持,如今學院是不缺吃用的。」說到這華佗不得不佩服甄堯的決斷,身為醫學院院長,他可是知道自己這些醫者每月拿的月錢比之不少大漢官員還要殷實。
不但如此,還有學院所有花銷全是由甄堯一人承擔,便是如此破財之法,華佗身為醫者,對甄堯可是感激不已。想到此,華佗繼續說道:「倒是老夫愧於面見太守,如今醫學院卻是未能培養出多少合格的醫者。」
「華老莫要如此說,此番討董,若無華老在學院內培養出的醫者隨軍而行,不知有多少兵卒將死於不治。」甄堯拉起想要躬身下拜的華佗,開口道:「堯征戰沙場,終究是做屠夫,而像華大家這般的醫者,救濟萬民於水火,才是如今大漢最需要的。」
在醫學院與華佗等醫者共用午餐後,甄堯也不再久待,這些醫生並不喜歡和官員打交道,能和自己如此客氣,除了自己供他們吃住外,也就是看在自己扶持他們醫者這個行當而發出的感激。甄堯心中明白,午飯過後也就帶著許攸、陳琳兩人走出了醫學院。
走出學院時,空中飛雪依然在往下落,這一場大雪持續的時間已經足足大半月了,奈何卻不見雪勢減弱。長靴在雪地中踩過,留下的是足足三四寸高的印跡。
「嗯?有酒香味。」沿著街邊走過,許攸鼻子動了動,忽然指了指一旁茶肆,在甄堯身邊低聲道:「主公,你看那人好生奇怪,在茶肆中居然抱著酒壺喝酒。」
甄堯和陳琳順著許攸所指看過去,果然,看到一位年紀輕輕的粗衣文士,右手抱著一個酒壺,身前放著兩碟小菜,正在那美滋滋的吃喝。
「此人倒是有趣,反正不急著回去,不妨進去瞧瞧。」甄堯心中好笑,有了一絲興趣後,邁步走了進去,故意大聲說道:「店家,給我上兩壺好酒暖身,再來些小菜。」
「這位公子,我們這茶肆,沒有酒食。」茶肆主人見甄堯三人進來,原以為有能又賺到一筆,奈何甄堯一開口便讓他難堪,只得低聲說道:「要不公子點壺熱茶?茶水也能暖身子。」
「喝茶?本公子什麼茶沒喝過?還需來你這小肆喝茶?」甄堯卻是努力裝出一副二世祖的模樣,冷哼道:「這人都有酒食可吃,怎的本公子來了便沒有?你莫非欺我比不得這人?」右手非常不禮貌的指著一旁喝酒男子,惹得許攸、陳琳相視一笑。
「這位公子的酒食是自帶來的,我們茶肆的確沒有啊。」茶肆主心底叫苦,平日好好的做這小本買賣,看著這天色總是下雪,便想著再出攤幾日,早知今日會遇上如此刁難自己的公子哥,便是不做了買賣也不出門了。
茶肆主面色尷尬,甄堯卻是囂張的很,一旁端著酒壺的年輕文士見此只得開口道:「你等莫要難為這茶肆主了,若是不嫌棄,可與我共飲幾杯。這酒食本就不是店家的,你再逼他也拿不出來。」
「你倒是大方。」甄堯本就不會為難一個店家主,將文士手中酒壺拿過後,往鼻尖一嗅,開口道:「好酒,難怪香飄幾丈外。兄台好口福啊,這等佳釀可不好尋。」
「酒是好酒,奈何這價錢也是不低。」文士無奈搖頭,見到甄堯一口便灌下許多酒水後,又心疼道:「誒,誒,我請你喝你不能把它喝完了,還我,還我。」
「這人倒是有趣的很。」心中想著,甄堯也就放下酒壺,此刻將只剩半壺酒的酒壺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卻是皺眉道:「這酒壺好生眼熟?是哪的?」
「哦?你還認得這酒壺?想來也是天香樓的熟客吧。」文士一聽甄堯提到酒壺,似乎也不計較這個不認識的人喝掉自己半壺酒的事情,反而興趣盎然的開口道:「我可是知道,在天香樓裡,這樣的酒壺只有不足百隻呢。」。.。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八十七章天香樓的酒壺(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天生郭奉孝
「天香樓,不足百壺?」甄堯聽罷嘴角閃過一絲笑意,復而問道:「兄台是喝了花酒出來?還把樓裡的酒食也帶出來了?」這人當真是極品,在城內勾欄吃喝,居然還打包帶走。
「這是自然,反正我已買下了,難道我在哪吃他天香樓也管得著?」年輕文士臉色一紅,開口說道:「這天香樓吃喝真貴,不過住一晚,吃喝兩餐,就把我幾年積蓄給花銷完了。」
年輕人口中的天香樓甄堯自然是熟悉的,他可是天香樓的主人,不過這天香樓可不像天然居那樣是酒樓生意,它做的是漢末時期的勾欄生意。
甄堯清楚這個時代能經常逛勾欄的不是士族子弟,便是手中有些錢糧的小財主。故而天香樓的品味以及服務也是高於大漢其他地區的勾欄。檔次高了,那收費自然是不同的,甄家美酒以及各類美食更是比之天然居還要貴上一分。
看眼前士子應當是寒門子弟,他們或許可以逛的起大漢其他的勾欄,但來天香樓,怕是口袋吃緊的很。搖頭一笑,甄堯開口說道:「聽你說話應該不是冀州人士,反而更像穎川口音,穎川才子這麼空閒?跑來毋極只為了一品天香?」
「咳,咳,」見甄堯似是嘲諷自己,年輕文士面色一紅,乾咳兩句低聲道:「我本是來冀州遠遊,奈何一夜不慎,將口袋裡的錢財都花銷乾淨,唉,現在便是想回穎川也回不去了。」
「如今已是年末,你卻身在異地?莫非絲毫不想念家中親眷?」甄堯眉頭微皺,他開天香樓本就不是為這些寒門子弟開的,而眼下這士子更是為了逛一次天香樓而把回家的路費也給花完了。雙眼掃了眼身前文士,甄堯卻是心中不喜,說話也帶著一絲責問。
「親眷?」提到這兩字,年輕文士看著茶肆外的飄雪,從甄堯手中拿過酒壺猛灌一口,放聲歎道:「想我郭奉孝自幼起便父母雙亡,在這世間又有何親眷可言?」
「你是郭奉孝?」甄堯卻是被眼前文士所說給嚇了一跳,他居然自稱郭奉孝?那個死後還令曹操哀歎的鬼才郭嘉?
年輕文士詫異的看著甄堯驚訝開口,皺眉道:「怎麼?『郭奉孝』三字還能有假不成?又有誰會冒充我姓名?莫非公子身邊有人與我同名?」
甄堯壓下心底的驚奇,開口道:「這倒沒有,不過我曾聽人言,多年前穎川有一少年郎,得八龍之一的荀爽稱讚為少年才俊,那人姓郭名嘉。」
「荀師?」年輕文士低吟一聲,開口道:「我便是郭嘉,郭奉孝不過才俊之名不敢當,只是一名不受重用的小卒罷了。」
甄堯見他承認身份,急聲道:「在下與幾位穎川才子都有來往,以奉孝兄的才華便是穎川這才子之鄉也是少有出其右,怎會不受重用?」
「嗯?」郭嘉此刻略微皺眉,這人與自己不過一面之交,至多也就是半個『交盞』之友,為何如此關切自己?心中琢磨不透,郭嘉搖頭一笑,開口道:「得長輩抬愛,才有了些許胡鬧之名。離開穎川,嘉如今卻是落魄至此地步,談何才華」
「落魄?」在腦中極力搜索著與郭嘉有關的記憶,在他出仕生涯中有何事能與『落魄』沾邊?出仕曹操以後自然是不可能,那之前?如此想著,甄堯雙眼一亮,開口問道:「奉孝兄這般年紀應當已經出仕了吧,不知在何處謀職?」
聽得甄堯相問,郭嘉略微搖頭,開口道:「我如今已是白身,被人從渤海趕出來了。」郭嘉倒是灑脫的很,剛見面的人,也能將自己的醜事說出來。
心道果然如此,甄堯臉上卻是露出詫異之色,開口問道:「渤海?那不是袁家長子所領,以袁家人的眼光,莫非還識不得奉孝之才學?」
「袁家?」郭嘉面色黯淡,他原本以為四世三公的袁家會賞識自己所學,可袁紹卻是以出身用人,自己便是再有才華也改不了自己身為寒門的事實。
想著自己去渤海連袁紹都沒見過幾回,不由得苦悶道:「袁本初連話都不願與我說,如今他遠處洛陽,渤海交由心腹大將顏良、文丑二人。二人嫌我在渤海礙眼,卻是將我趕了出來。」
「被趕出來的?」甄堯目瞪口呆的看著郭嘉,若是郭嘉覺得袁紹不是明主自己出來,甄堯覺得合情合理。但他居然是被顏良二人趕出了渤海,當真的意外之極啊。
郭嘉將酒壺中的佳釀悉數灌入口中,右手擦了擦嘴角,豪爽說道:「其實這樣也好,離開渤海我也不用再看袁家那些人眼色,如此瀟灑行走大漢,卻是暢快之極。」可這份豪爽,甄堯分明聽出了幾分不甘與失落。
「奉孝兄恐怕是沒說實話吧,若真毫無芥蒂豈會如此作為?」甄堯卻是在郭嘉身旁坐下,擺手道:「奉孝兄別說,讓我先猜猜你此行目的。既然是從渤海而來,想必不是來玩的,毋極乃是中山郡治,奉孝此來可是向中山太守自薦來了?」
郭嘉眉頭微皺,眼前男子僅憑幾句話就斷定了自己來意,看他這身打扮應該是毋極世家子弟,難道毋極不是城內繁華,就連文士也出眾的很?不過既然被看出了目的,郭嘉也不隱瞞,點頭道:「嘉卻有此打算,奈何城內天香樓太過迷人,一踏入便是難以自拔。」
若是換個人這麼說,甄堯自然不會不信,但說出此話的是郭嘉,或許他是個浪子,喜歡留戀於勾欄,但說他會沉迷其中,甄堯是絕對不相信的。當下搖頭道:「依我看,奉孝並非沉醉其中,而是心底不安難定,是怕再次遭到冷遇嗎?」
「你」郭嘉雙目直瞪,眼前男子居然能看破自己心中的掙扎,當真是可怕的心思啊。「罷了罷了,毋極有像兄長這般的才俊,何須郭嘉效勞。我郭嘉竟自視多謀,卻連自己內心也隱藏不住,可笑,可悲」言畢,郭嘉放下手中酒壺最}好,緩步向茶肆外走。
見奉孝要走了,甄堯連忙開口道:「奉孝慢走一步,你如今連錢糧都一點不剩,此刻出去豈不流落街頭。不如隨堯回甄府,至少可以有個安身之所。」
「寒門子弟不勞兄多問,嘉」郭嘉話說到這身形突然一頓,回過身開口問道:「方纔兄長所說自己是何府?」
「莫非毋極城還能有兩個甄府?」甄堯同樣起身,開口道:「奉孝之才,堯早有耳聞。然袁本初不識奉孝才學,才令奉孝能於今日與堯相會。不知奉孝可願移步,入甄府一敘?」
「穎川郭嘉,見過太守。」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郭嘉當即恭身行禮。
甄堯上前將郭嘉扶起,開口道:「不必如此拘謹,如此非奉孝真性情。我與你介紹,這二位一是我府中主簿陳琳,一是堯帳下軍師許攸。」
郭嘉聽罷面色一鬆,開口笑道:「二位大名嘉也有耳聞,今日能夠得見,當屬慶幸。甄太守,說不得今日嘉要叨擾一宿了」
「無妨,無妨,哈哈」甄堯搖頭大笑,他真是得天眷顧,未想從街道上走過也能尋到郭嘉,如今更是將他邀入府中。甄堯有自信,將郭嘉帶入府中,一定能夠將其收人麾下。
帶著郭嘉走向自家,許攸、陳琳二人很自覺地與甄堯在路上告別,他們是看出了自家對那寒門士子的重視。雖然兩人都不認為郭嘉會有多大的能耐,但自家主公的面子卻是不能拂的,對郭嘉道一聲賀,也就不再摻和。
甄堯剛回到家,二嫂齊氏便來尋他商量著買辦彩禮之事,可看到甄堯正要待客,只得回身內院,畢竟他一介女流不好這樣出現在甄堯與其客人面前。
甄堯與郭嘉的談話倒是十分愉悅,其實郭嘉在知道與甄堯身份以後,心中便有人斷絕,跟著甄堯走入府內更多的原因還是自己身無分文,不靠甄堯的話,他真的露宿街頭。
當看到自己按桌前擺下的酒食與旁邊的酒壺時?郭嘉卻是詫異之極,因為這酒壺和他從天香樓裡拿出的酒壺太像了。甄堯見到了郭嘉眼底的驚疑,便開口道:「不用懷疑,那天香樓與天然居一樣,俱是我甄家的產業。」
郭嘉已經改口了,不過因為改了口,反而更是毫不掩藏自己那浪子的作風,搖了搖酒壺,開口問道:「主公,主公也操此賤業?嗯,這酒卻是比天香樓的還香醇,嘉從未嘗過如此佳釀呢。」
「既然都是為了賺錢,又有何貴賤之分?」甄堯搖頭一笑:「至於天香樓的酒水,若不將其誇大引起你等文士競相追捧,又如何能讓你們心甘情願的掏出錢財?樓中酒釀雖也不錯,但比起堯府中自釀,還是差了少許。」
「原來如此,主公不但文韜武略,便是這為商之道也是熟稔之極。如此說來,嘉日後卻是不怕沒有酒水喝了。」說罷郭嘉也想起一事,自己主公似乎少年便有作為,甄家的財產短短幾年便翻漲十數倍,全賴自家主公的行商才能啊。。.。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八十八章天生郭奉孝(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大婚
安排一處住宅給郭嘉,並先預支了半年薪水與幾壇府內美酒後,甄堯便送走了喜色滿臉的郭嘉。om【本文來自瘋狂看而在張氏另一旁,甄脫卻伴著鬼臉,似乎在對自己二姐說:不帶我一起去搶吃的,你就會被燙著。
甄宓卻是抿著嘴輕笑,自己兩個妹妹就像她幼時一般,只是現在自己長大了,不能在這般胡鬧了。忽而又抬頭看看三哥,心中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當時間跨入子時,所有大漢子民便向中平元年告別,而甄堯,也因為一整日的酒醉而沉沉睡去。當中平二年(191年)的第一縷陽光照耀下來,天邊的雪花已經消失不現。
「下雪不冷化雪冷啊。」剛剛從床榻上醒來的甄堯不由得緊了緊衣被,抬頭透過窗戶往向屋外院落,屋簷已經開始滴水,想必是屋頂的積雪開始融化了。
起身穿衣走出房屋,看著天邊驕陽,甄堯心情說不出的舒暢,今年第一日天色不錯,想來是個好兆頭吧。雖然甄堯給陳琳幾人都放了幾天假,但他白天還是得去太守府坐著,誰知道這時候會不會有急報傳來。
百無聊賴的在太守府翻看去年的政績總結,甄堯是頗為滿意的。相比前一年,去年全郡糧食總產又多了足足八千石。「看來冀州經過黃巾前後的大旱期,又有風調雨順的日子了。」低語一聲,甄堯繼續往後翻看。
「鐵礦山的礦產量似乎到極限了,眼下當務之急是要再去尋找新的礦源,否則很多東西都無法推廣。金礦倒是不急,反正金子並不會有太廣泛的運用。嗯,之前安排的縣丞是時候換一批人了,不能讓他們把持縣務太長,否則容易貪污啊。」
「要做的事情還不少,再等等,等這正月結束吧。」甄堯右手敲打著案桌,心中默默盤算起來自己所計劃的事情應該安排在何時最為合適。
奈何政事還未來得及安排,甄堯自己的私事卻是到了緊要關頭了。原本就定的是正月初五的婚期,此刻天氣正好,白雪已經化為春水,一片片新綠從四周悠然而生,卻是最適合嫁娶的日子了。
甄堯大婚,確實是八方雲動,不但毋極城內有動作,就連毋極城外,冀州外也是有所反應。與甄堯交好的劉備、曹操等人紛紛派出下手使者帶上禮物在婚慶當日趕至。就連已經將甄堯視為眼中釘的袁紹,甚至出手對付甄堯的韓馥也都有賀禮相贈。
將各路使者交由陳琳去接待,甄堯卻是登入張府了。為了準備婚慶,這段日子他可是連張瑛的面都不曾見到,再次來臨,卻是以準女婿的身份拜見張父了。
張父今日顯得也十分開心,能在不惑之年看著自己女兒嫁了一位如意郎君,張父心底的願望也就完全實現了。而在府內寒暄幾句,甄堯終於再次見到了張瑛。
頭上戴著金釵玉簪,身上穿著的是一身紅色喜袍,見到甄堯時雙頰霎時泛紅,甄堯這段時間沒能見到張瑛,張瑛又何嘗不是在自己屋子裡苦思冥想。一邊暗罵甄堯的花心,一面卻又心中甜蜜的想著,自己總算是第一個嫁給甄堯的。
婚慶當日的禮節倒是不多的,雖與甄堯後世記憶所知的婚禮有所不同,但大概還是相仿的。從太陽西偏時婚宴便在甄府開始,而當太陽落山後,所有賓客已然入座兩旁,沒有任何人覺得在這會耽誤自己時間。
好不容易應付完周邊賓客,深知『*宵一刻值千金』的甄堯很快便扶著府內長廊來到自己的新婚小院內,而此刻張瑛卻是已經在屋內等候著了。
「堯哥。」看著甄堯就醉醺醺的來到屋內,張瑛連忙起身給甄堯倒上醒酒茶。甄堯接過木杯便一口灌下。茶水進肚,甄堯卻是清醒了少許,看著眼前張瑛那略顯急促的眼神,藉著酒勁將其往懷裡一帶,張口在其耳邊說道:「今日終與瑛妹結為連理,此乃我甄堯平生大幸。」
一股股熱氣噴灑在耳背上,張瑛幾乎是控制不住的回過頭來。雙唇交映,未經人事的張瑛只能笨拙張開櫻桃般的檀口,任由心上人的舌頭滑過自己的唇齒。
「呀」突然被甄堯抱起,張瑛不免驚叫一聲,可惜此刻甄堯是無暇他顧了,右腳輕輕一帶便將房門關上,隨即抱著懷中佳麗便走進室內床榻。
衣衫落盡兩相對,翻雲覆雨不曾眠。「啊」伴隨著一聲夾雜著幸福的痛哼,張瑛便已知曉,現在的自己已經完完全全屬於甄堯了,不但是自己的心,也是自己整個身體。
「堯哥,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或許是從小跟隨父親、大哥學武,之後有勤練劍舞,張瑛的適應力較之其他女子卻是強了不止一籌,一番**之後,趴在甄堯背上,右手畫著圈圈,一邊吐氣問道。
「自然是記得的。」甄堯右手愛惜的撫過張瑛的臉蛋,腦海中也回憶起十年前與張瑛相見的場景。
「我看你那把劍不像是真的,不過丁點大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拿得起十幾斤的鐵劍」甄堯初見幼時的張瑛,看著小丫頭懷裡抱著一把賣相不錯的寶劍,便開口說道。
「真的好厲害,比公孫大娘舞劍還好。」這是甄堯在確認寶劍真偽後,看著張瑛彆扭的舞動寶劍時,不忍打擊對方時的稱讚。
「誰能把你娶回家中,那可真是享福了。每日吟詩作畫,還能有佳人舞劍在旁,找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蓋幾間房子,養些牲畜,日子肯定逍遙快活。」這是張瑛舞劍已有進步後,甄堯口花花式的讚歎。可當初的甄堯又如何知道,娶張瑛的會是自己呢?而那幼時的幻想,在這紛亂的大漢中,卻是那麼的不切實際。。.。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八十九章大婚!(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小丫頭落淚
清晨微光透過門窗射入甄堯新婚的小屋,瞇著眼睛半睡半醒的抬起腦袋,甄堯卻聽見屋外似有吵鬧。略微皺眉,輕輕將張瑛從自己身上挪開,穿起衣物後走至房門邊。
「吱」隨著屋門打開,院中的吵鬧聲似乎也停了下來,甄堯剛打開門便看見一個人影撲過來,沒來得及伸開雙臂,腰間已經被一雙手臂給環抱著了。甄堯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家小妹來了,不過這情形似乎不對勁啊,怎麼小丫頭還哭起來了?
右臂伸出將甄宓抱在懷中,左手刮動自家小妹的瓊鼻,甄堯開口問道:「怎麼哭了?告訴三哥誰欺負你了?」
「三哥說話不算,三哥不疼宓兒了,三哥不要宓兒了」小丫頭眼角落著淚,嘴上說話卻是一點不慢,雙手收回後放在胸前,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三哥怎麼說話不算數了?」甄堯心底鬱悶不已,自己沒招惹到這個小丫頭啊,怎麼她又怪起自己了額。
「三哥說過的,」甄宓卻是睜著通紅的眼睛指了指屋門,「宓兒想進去便可以進去。現在不行了,三哥有瑛姐姐,就不要宓兒了,宓兒進屋都不肯讓。」
「是誰這麼大膽子不讓宓兒進屋的?」甄堯一聽心底一驚,這個小丫頭真會鬧,自己新婚第一天也是不得消停會。不過眼下最主要的還是讓甄宓先別哭了,只得板起臉,低聲問道:「小妹想進屋裡來,自然隨時都可以進來,誰敢攔你?」
甄堯這話倒是多此一問了,眼下院中除了他自己與甄宓外,就只有在門口候著的侍女冬梅了。只見冬梅惶恐且欲言又止的模樣,甄堯心中也差不多明白了。想來是甄宓這丫頭一大早跑來叫門,被冬梅攔了下來,這樣才惹得小丫頭哭成這摸樣。
「還不下去,這裡不用你伺候。」甄堯苦笑著向冬梅示意讓她離開,後者也是聰慧之人,見此連忙點頭,迅速從院落門口消失。
看著冬梅離開了,甄堯便抱著甄宓走入屋內,開口道:「好了,不哭了。不讓宓兒進來的壞蛋被三哥趕走了,再哭三哥可不喜歡了。」
「嗯,」哽咽著停歇了落淚,甄宓才仰著腦袋看向自家三哥,撐著眼睛開口問道:「三哥還會像以前那樣疼宓兒嗎?三哥會不會不理宓兒?」
「自然不會不理小妹了,三哥何時不疼宓兒了?」甄堯好氣又好笑的寬慰著甄宓,撫摸著小丫頭的腦袋瓜子,天知道這麼小的腦袋裡究竟裝了些什麼。
「嗯,三哥最好了」小丫頭得到甄堯的再三保證後,很快便轉涕為笑,在甄堯右臉重重香了一口,又皺眉道:「三哥沒有洗漱,好髒好髒,宓兒不要三哥抱了,宓兒去找妹妹們。」如此說著,甄宓很快便從甄堯身上爬了下來,眨眼間便跑跳著消失在院落前。
「堯哥還是這般疼愛宓兒妹妹啊。」不知何時張瑛已經走下床來,因為昨天剛嘗滋味,此刻下面依舊是隱隱作痛的,扶著屋內桌案才勉強走至甄堯身後。
「自家小妹,就像益德疼你一樣吧。」說出這句話時,甄堯自己也有些不確定了。自己對甄宓如此的好,真的只因為她是自己的妹妹嗎?
聽著甄堯的解釋,張瑛略微搖頭,不過她也不再多言,初為人婦的張瑛此刻滿臉都是幸福之色,上前兩步卻因為下面太過疼痛,口中發出一聲痛呼。
這裡剛走一個甄宓,現在自己還得繼續照顧張瑛,甄堯只得搖頭。將張瑛扶穩後,開口道:「再多歇息會吧,看你這樣子,根本沒法下床走動。」
「不能再歇了,今早還得去給母親問安呢。」張瑛卻是不肯,他可不想自己嫁入甄府第一天就因為禮數而被甄家長輩不喜,雖然昨天貪歡的有些過了,但張瑛還是勉強穿衣起床。
張瑛堅持,甄堯難得的伺候一回他人穿戴,當兩人走出屋門來到正廳時,母親張氏已經坐在首座上了,在她身旁的便是甄堯二嫂齊氏。
一番噓寒問暖過後,張瑛總算融入了甄府這個大家庭。與幾位長輩見了禮,張瑛已經跪坐不住了,只得讓甄堯再扶她回房歇息。
新婚男女總是食髓知味的,連續幾天甄堯都是天還未黑便拉著張瑛歇息,而第二天卻是日上三更了才起來。張瑛雖然也享受現在的歡快生活,可她同樣不希望自己的夫君被自己糾纏著而誤了大事。
正月初十的夜晚,紅潮剛退的張瑛慵懶的趴在甄堯胸前,小腦袋略微上抬,輕聲說道:「夫君,如今正月已過一旬,你該把心思放在政務上了,中山郡偌大的地方可都靠你呢。」
「堯這樣陪著瑛妹不好嗎?」甄堯聞言一笑,低下頭將鼻子湊至張瑛黑髮前,深深一嗅,開口說道:「這樣的日子當真是賽過神仙啊。」
「不可以了,夫君有自己的抱負,怎麼為瑛兒一介女流而忘卻。」張瑛略帶氣惱的捶了捶甄堯左肩,輕聲道:「若是夫君在這般下去,瑛兒豈不成了罪人。」
「好,好,你有理,明日便依你所言,不過今夜嘛,還是及時行樂的好」甄堯說罷身子突然翻轉過來,將張瑛壓在身下,惹得張瑛一聲驚呼,之後喘息聲、呼喊聲漸漸傳出,其中美妙不足為外人道也。
張瑛都勸自己要收心處理政務了,甄堯自然不會繼續貪歡享樂下去,第二日便恢復以往的工作時間。見甄堯新婚之後沒幾日就投入到太守工作當中,許攸等人雖未言明,但彼此見對甄堯的評價卻是更高一籌。
又是一旬日過去,中山郡此時正處平穩發展之勢,陳琳卻是頂著兩隻熊貓眼出現在太守府中。見甄堯就坐在首座上,連忙躬身道:「主公,琳已經將檄文寫出來了。」
「哦?討逆檄文寫出來了?」甄堯頓時放下手中事務,將陳琳從衣袖中取出的竹卷打開來,仔細一看:
「時有本。董卓囂張跋扈,今冀州刺史韓馥同為逆黨,昔日聯軍討董時,不甚用命。然待我軍回撤,引兵擊之於趙,其心可誅……現今,中山郡守堯,願率一郡將士陳兵於魏郡,擒殺賊寇,削去董賊之臂膀,世人共鑒之」
看完後甄堯略微點頭,開口道:「嗯,寫的倒是挺直白,待我印上郡府印信,便傳至各州郡吧,我倒要看看,這些人對這篇檄文的反應。」甄堯說罷,周圍許攸、郭嘉等人無不大笑。
陳琳所寫檄文很快便傳出中山,常山、河間、涿郡三地是最先接到檄文的,不過三方對此事卻是各有各的看法。因為幾次領兵俱有功勞,討董結束回到幽州的劉備已經被同宗的劉虞封為涿郡太守,而此刻劉玄德正與麾下文武琢磨著手中所持檄文。
「早就聽聞甄堯再回軍時遇上了埋伏,不想是韓馥所為。以甄堯的性格,忍到現在才發難,恐怕是無法善了的。」開口說話的是劉備帳下的文士簡雍,劉備在當上太守位之後,這位同鄉友人便前來致仕了,如今已是劉備不可或缺的臂膀。
關羽卻是對眼下的檄文不屑一顧,在他看來,實力強的要開戰,那直接打就是了,何必弄些虛假的東西出來忽悠世人,當即開口道:「大哥,我等何須理會冀州之事?甄堯若真與韓馥動刀兵,我等至多保他後方安穩便可。」
幽州劉備對此檄文表示默認,冀州的韓馥看到檄文後卻是大發雷霆,他好歹也是一為州刺史,如今在甄堯口中卻成了人人喊打的董賊黨羽。可生氣之後卻是一陣擔憂,他已經將甄堯得罪死了,如今甄堯發下檄文,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領兵殺來,他該拿什麼抵擋?
韓馥消停了,下方一文士出列躬身說道:「主公,唯今之計,當發出檄文痛斥甄堯狼子野心,妄想獨霸冀州,以正主公之名聲。」開口說話的是荀諶,韓馥帳下少有的智謀之士。
「單單如此斷然是不夠的,主公還需加固城池,囤積戰備,操練兵馬,以期與甄堯相抗衡。」荀諶剛說完,另一人也開口了,乃是冀州少有的頂尖智士沮授。
沮授和荀諶說的是不錯,可韓馥如今卻是兵少將寡,且甄堯檄文已經發出,此刻他再頒布檄文,效果肯定是會大打折扣的。不過即便如此,也是比乾坐著要強。韓馥思慮片刻便將這兩事交予出謀的兩位文士來辦,他如今手中能用之人是越來越少了。
荀諶的動作很快,不過一日後一篇千餘字的斥責文書便擺放在韓馥面前,韓馥草草看了之後連忙印上自己的刺史大印,同樣以快馬帶出傳遍整個中原。
先後接到甄堯、韓馥兩封檄文,身處洛陽的袁紹摸著下巴低聲道:「此乃天賜良機,若不趁此時奪了冀州,日後怕是沒有這般機會了。甄堯,韓馥,你們先鬧把,鬧夠了我袁本初再來收場」
「甄堯又有動作了?怕是這一戰打起來,冀州就得改頭換面了。」身在兗州的曹操接到檄文,輕聲說道:「文若,兵馬糧草輜重可已整備齊全?」
「主公放心便是,城內糧草足夠主公出征三月。」聽到曹操說話,一旁的青年點頭笑道:「如今劉岱已死,拿下兗州僅需月餘即可。」。.。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九十章小丫頭落淚(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奉孝之謀
官說完,張飛等人也迅速出列抱拳道:「主公只管安坐城中,那韓馥老賊在飛看來不過一將死這人,不出半月,飛定攻克魏郡,將其頭顱獻與主公。om」
甄堯見張飛、徐晃等人信心十足,心底也開始琢磨起來,這一戰到底是自己打還是讓張飛領兵打?自己領兵固然能夠以穩妥的方式進兵,但一旦自己出征,張飛等人就失去了獨自鍛煉的機會。
目前敵對的韓馥不算強,不趁著這時候讓張飛等人多積攢些領兵經驗,日後碰上強敵,勝負可就難料了。心底有所顧慮,甄堯權衡再三,還是點頭道:「便依你等所言,此戰堯便在毋極城內,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
就在甄堯準備分派兵馬出征之時,郭嘉卻出列抱拳道:「主公,嘉有一事,還需告知主公。」
郭嘉加入毋極陣營也有一月了,不過這一月間,甄堯卻沒見他有任何作為,不想此刻突然開口,當即點頭問道:「奉孝有何要說?」
郭嘉走到哪身邊都會帶著一個小酒囊,此刻出言之前還取出小飲一口,才緩緩說道:「啟稟主公,冀州北臨幽州,西面并州,南有青、兗二州,嘉說完了。」
如此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說出,不但張飛等人不解,便是甄堯也暗自琢磨,他可不相信郭嘉第一次進言會是一句廢話。
雖然郭嘉愛酒的嗜好與自己相仿,但張飛卻是皺眉說道:「我看郭祭酒怕是還未醒酒,冀州周邊是哪幾州便是找個常年行走大漢的商販都一清二楚,何須祭酒在此時說出。」
「冀州周邊?」張飛說完,下方陳琳和許攸卻是先後反應過後,後者躬身拜道:「主公,攸謀劃不當,險些誤了主公大事,還望主公恕罪。」
陳、許二人先後反應過來,甄堯也當即明白了郭嘉的意思,若是自己真的把冀州都打下來了,那自己將數面與大漢其他諸侯相對,這戰線拉的太長了。想到了問題的關鍵,甄堯連忙問道:「那該如何處理?檄文已發,若不出兵必然被天下人恥笑。」
甄堯問完,許攸和陳琳便將目光看向郭嘉,兩人原本以為這個嗜酒如命的年輕文士並無所長,沒想到今日卻是將自己等人謀劃的策略中最致命的錯誤給挑了出來,眼下已經想通了處理方式的許攸倒不急著開口,反而很是期待的等著郭嘉回答。
「回稟主公,這兵自然是要出的,只不過目標需要再改動改動。」郭嘉依舊是不急不緩的開口道:「主公可命張頜領三千兵馬攻向河間、安平兩郡,以張將軍對河間的瞭解,想要全取河間郡斷然無礙,之後可就地駐紮,以擋袁紹渤海兵馬。」
「以高覽領兵兩千攻克常山、趙國兩郡;張飛與徐晃兩位將軍可領兵八千,殺入鉅鹿,陳兵於鉅鹿與魏郡相交之地,威懾魏郡鄴城。如此冀北六郡皆入主公掌內,一可避免四面交兵之險,二能為主公大大減少損失兵馬數目,何樂而不為?」
甄堯默默點頭,郭嘉所言確實是最穩妥和划算的計策,但他心中也有顧慮,當即問道:「計是好計,奈何此次出征便是征討韓馥,若是對魏郡不管不問,那之前檄文豈不成了空談?」
「主公以為那韓馥還能穩坐鄴城?」郭嘉對韓馥卻是不屑一顧,當即開口道:「如此佳時,袁紹怎會作壁上觀。如今他坐擁東都,想要兼顧渤海必然將中間道路打通。依嘉所料,或許張將軍還沒能在鉅鹿安紮下來,魏郡卻已易主。」
「如此說來,這一戰看似是堯與韓馥拚殺,實則對手早已換成袁紹了?」甄堯眉頭微皺,對付韓馥讓張飛等人領兵並無不可,可對手是袁紹,以他帳下文武兵馬的繁盛,怕是非得自己領兵了。「那堯如何能幹坐城中,此戰還得我親自領兵應敵。」
「主公,此戰當以守為主,主公切不可有此刻與袁紹決戰的念頭。」見甄堯又提出親自領兵的想法,郭嘉也顧不得瀟灑了,當即說道:「袁本初根基厚實,如今更新得洛陽城,此刻主公將不過五六之數,兵馬也僅僅兩萬,此刻與之大戰絕非智舉。」
許攸在郭嘉說完後,也抱拳道:「主公,奉孝所言不差,此戰便由益德等人領兵即可。攸不才,願隨軍同行,相助張將軍攻取鉅鹿,相抗魏郡。」
「既如此,眾將聽令。」甄堯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開口道:「張頜、甄霸,堯與你二人兩千弓箭手,一千五百長戟兵,以張頜為主將,甄霸輔之,攻克河間、安平兩郡。奉孝,你隨行出行,暫代軍師之職。」
「高覽、甄斷,堯與你二人一千弓箭手,一千刀盾兵,五百槍兵,為我攻下中山、趙國兩地。高覽為主將,甄斷輔之。攻下兩郡後,可陳兵於趙國,與鉅鹿相互照應。」
「益德,公明。你二人領騎兵三千,刀盾兵兩千,弓箭手兩千,槍兵一千,共八千兵士,打下鉅鹿郡。子遠,你且隨二人同行,務必小心袁紹兵馬的動靜,切莫小看了他帳下謀士。」
「諾」連續幾道命令下達,場下幾人紛紛拜倒領命。甄堯見此高興的同時也頗為憂愁,自己目前實力的確不怎麼樣,加上城內新練兵卒也不過堪堪過兩萬之數。而一次出征,卻是走了大半,手下文武也盡數離開了,留下的就只剩後方統籌的陳琳與負責繼續練新兵的甄猛。
見帳下文武俱是自信滿滿,甄堯滿意點頭:「都回去好好準備準備,三日後領兵出征」
雖然已經成家,但甄堯與張瑛依舊是住在甄府小院內,見甄堯再吃過晚飯後還興致猶在的飲酒談笑,不由得詫異問道:「夫君,今日怎的如此高興?可是有什麼喜事?」
「喜事?」甄堯放下手中酒樽,點頭道:「應該算得上是喜事了,三日後,我毋極大軍便要揮兵南下,將冀北六郡納入治下。」
「又要打仗了?」甄堯搶地盤是很高興的,可這o些言詞在張瑛耳邊卻是如魔咒一般。當即失聲說道:「堯哥又要帶兵出征?」
「這倒不用,此次出征只需益德他們獨自領兵即可。」甄堯笑著將張瑛攬入懷中,開口道:「便是如此堯才高興啊,益德總算成長到可以獨自領兵的程度了,這一戰過後,大漢又將多出一位沙場將帥。」
甄堯不用領兵出征令張瑛心中一喜,但聽到這一戰是由自己大哥獨自領兵,心底不由得擔憂起來。她是知道自家大哥以前是沒有獨自領兵出征過的,眉宇間閃過一絲憂愁,低聲道:「夫君,我家大哥能夠獨自領兵嗎?萬一」
「莫要說不吉利的話,益德近年來性子已經沉穩不少,領兵在冀州內打打鬧鬧斷然無礙。」撫過愛人髮絲,甄堯開口道:「何況他還有徐晃、許攸二人輔助,此行定是安全的很。」
瑛聽罷也就放下心中的擔心,依偎在甄堯懷中,開口問道:「堯哥帳下文武越來越多,以後也不用親自上戰場了吧?」
「這個,」甄堯倒是很想點頭說『是」可他卻無法開口,哪怕這只是善意的謊言。略微低歎口氣,甄堯還是如實說道:「只是暫時不用出征罷了,日後若無大戰或許也不用親自領兵,但是若有大戰,我身為主公,怎能安居後方?」
「妾室知道的,夫君是有大抱負的男子,便是一個冀州也困不住夫君的腳步。」張瑛腦袋點了點,將甄堯手中的酒樽接了過來,細語道:「夫君,妾室伺候你寬衣吧。」一語落地,甄堯卻是按捺不住,抱著懷中美嬌娘便走向床榻。
三日時間過得飛快,當三部兵馬都在城內軍營集結後,甄堯一步步踏上點將台。望著場下萬餘兵馬,甄堯雙眼直望,毫不掩飾的透露出自己的野心:「你等是我毋極的精銳兵士,也是我大漢的精銳之師,韓馥小兒欺我太甚,此次出征,你等該如何做?」
「殺」「殺」「殺」響徹整座城池的呼喊從一干兵卒口中噴發而出,夾雜著數千匹戰馬的嘶鳴,甄堯也隨之大笑起來。
幾番吶喊過後,甄堯伸出右臂示意兵卒停下,訓練有素的毋極兵士頓時熄聲,整個校場剎那間安靜下來,彷彿之前也是如此的寂靜。
「這一杯酒,是堯敬所有兵士的,你們為了毋極而戰,為了我甄堯而戰,同樣也是為了你們自己而戰毋極兵鋒,所向披靡」甄堯說罷飲下手中端著的酒釀,將酒杯放置一旁後,高喝道:「全軍,出發」
甄堯下達出兵命令,場下萬餘兵卒頓時聚散成三股部隊,左右兩旁的兵卒跟著張頜、高覽從兩翼校場出口離開,而張飛、徐晃則是在點將台下重重握拳後,帶著身前兵卒,從前門徐徐前進。。.。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九十一章奉孝之謀(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混賬太守
大軍出征四日後,張頜便領兵進入河間郡內,還沒來得及準備安營紮寨攻城叩關,卻接到了河間太守李寧的降書。張頜眉頭微皺,拿著手中的降書開口說道:「這李寧也算一方太守,怎會不戰而降?」
甄霸倒是覺得李寧所做合情合理,點頭道:「算他識相,若非他早遞了這份降書,霸今夜便闖入樂成,將其斬殺」
一旁的郭嘉搖頭一笑,開口道:「這份降書應該不會有假,嘉曾聽人言,這河間太守頗好女色,每年從郡內搜刮的錢財最後都花在了女人肚皮上。郡內兵馬甚至不足五百之數,如今我等領重兵來犯,他如何能抵擋。」
聽郭嘉這麼說,甄霸瞪大了眼睛開口道:「那我等出兵?豈不是沒有任何用處了?」而一樣的張頜雖未開口,但也同樣存在疑惑。
「非也,主公命我等領兵出戰,自然有其目的。」郭嘉將腰間酒囊取出,灌下一口美酒後,開口道:「攻下河間郡只是第一步罷了,之後與渤海的對峙,才最為重要。」
張頜沉重點頭,的確,若以現在河間的情況而言,完全不用自己領數千兵馬前來攻取。想通之後,張頜便開口道:「走,我等便前往他樂成縣城走一遭,看看李寧到底是何態度。」
領著兵馬不急不緩的靠近樂成,還未走至城下便有一隊兵馬出城相迎。張頜眉頭一皺帶著甄斷幾人提馬走出兵隊後,對面領兵之人很快便跑了上前,來到張頜面前,笑著說道:「將軍遠來,我兄長命我在此等候多時了。」
「你是?」張頜雙眉微皺,開口問道。
來人似乎沒看出張頜對他什麼好印象,依舊是帶著一副笑臉說道:「我便是河間太守李寧的弟弟,李騷我兄長如今還在城內處理公務,他便讓我出城迎接幾位將軍。」
「李騷?」聽到這麼個名字,不論是張頜或是郭嘉都略微錯愕,再扭頭看看李騷身後跟著兵卒,一個個東倒西歪,連站都不曾站好,心中對這兩兄弟更是鄙夷。「進城吧,別耽誤時間了。」
「是舊是陪著一副笑臉,李騷倒是不愧『騷』這個名,右手一揮十分騷包的指揮自己帶來的幾十人回城。
走進河間郡治樂成縣城內,張頜卻是對自己的家鄉大失所望。街道上只有三三兩兩的人流埋著腦袋走動,想到自家主公治下隨便一處小縣城也比此地繁華,張頜內心十分惋惜。不過轉念一想,如今中山郡已是主公治地,要不了多久也能逐漸繁華起來。
一行人領著兵馬前往城內兵營,李騷本是想帶張頜等人直接去太守府,奈何張頜要先安置好兵馬,只得陪著笑前往兵營。
「這就是你河間郡的兵營?」看著眼前幾根木頭圍成的柵欄,姑且稱它為柵欄吧,裡面除了有一個破破爛爛的點兵台以外,什麼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的營地,在張頜看來就是被木板圈起來了的荒蕪之地。
「些許小事無需計較,便在此地安營紮寨吧。」郭嘉也是十分無奈,這李寧兄弟當真就沒有一點亂世的覺悟,好美色也就罷了,居然連兵營也是這般模樣,看上去似乎有幾十年沒駐紮過兵馬了。
當張頜等人在兵營中安營紮寨時,在太守府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影的李寧總算接到自家兄弟的傳信,帶著府內百名即使兵丁又是府丁的兵士,火急火燎的跑來相見。
「這太守賣相倒是不錯,可惜縱慾過度,已是早夭之相。」見到李寧的第一眼,郭嘉心中便暗自說道:「下面虛浮,走段路便氣喘吁吁,連手中兵器也是當扶手用,這種人也能當上太守,當真是滑稽的可以。」
「本太守如今已在府內擺下宴席,還請諸位將軍賞臉一聚。」以往河間郡內他李寧便是老大,奈何現在來了領兵數千的人物,他李寧也只得乖乖的奉承巴結。
張頜本不願與這等人同食,不過初來河間,李寧這只地頭蛇的用處還是不小,也就跟著郭嘉等人一同走向太守府。走入太守府,府內外卻是兩種景象,府外一片蕭條,府內卻歌舞昇平。
張頜等人入座後,看著一盤盤美食端上案桌,卻是對李寧的厭惡更深一層,這等吃喝便是自家主公也是少有的,但在這河間太守府中,似乎是平常之極。
一頓飯雙方人都吃的很不愉快,張頜是為自己家鄉有這等太守而痛心疾首,而李寧卻是看著張頜那不怒自威的模樣,如何敢大塊□□,便是平日所食美味在放入口中後也是如嚼蠟般不是滋味。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開心,至少端著酒壺滿臉紅潤的郭嘉便是一刻也沒歇嘴。
一頓飯吃完,張頜很利索的抬腳便走了出去,甄霸同樣沒給李寧兄弟好臉色看,倒是郭嘉似乎十分滿意這頓美食招待,點點頭開口道:「你二人倒是會享受,嘉有口福了。」說罷將剛剛裝滿的酒囊繫於腰間,一搖一擺的追上張頜。
張頜等人走後,坐於下手的李騷站起了身子,冷聲說道:「大哥,我等如此款待,可那張頜依舊不給好臉,當真是絲毫不留情面。」
「無妨,我已打聽出了張頜領兵來此的目的,他是要屯兵抵抗渤海袁兵的,我等如此好酒好肉的招待他,他斷然找不出借口與你我作對,待他領兵走後,這河間不又是你我兄弟說的算。為了你我以後的好日子,這幾日還得暫且忍耐。」
「我聽大哥的便是了。」李騷重重點頭,便走出了府門。李寧見他要出去,開口問道:「你這是去哪?莫要在此刻惹出事端。」
「放心把大哥,我去莊子裡逍遙,不會去尋那張頜。」李騷頭也不回的高呼一聲,幾步邁出便消失在太守府廳堂外。
「走,軍師命我們跟的就是他,都隨我跟上。」而就在李騷走出太守府時,從府門左側的陰影角落中走出一名兵卒,只見他對著角落招呼一聲,便帶著依次走出的兵士緩步跟在李騷身後。
「你們跟著李騷去了城外的莊園,在那發現了許多被劫持的良家女子?」夜幕降臨,幾名跟蹤的兵卒回到城內兵營,面前張頜幾人兵將所見說出後,郭嘉冷笑開口:「這李家兄弟當真該死,連自己治下百姓也如此玩弄。」
「你等在此稍作,我現在就去宰了那李家兄弟。」甄霸冷哼一聲,便提起自己手中寶刀要向外走。一旁郭嘉連忙將其拉下,若是真讓甄霸如此胡鬧行事,便是殺了李寧兄弟也不會有好處,郭嘉可不想自己布的局被己方給破壞了。
郭嘉將甄霸與張頜兩人拉至身邊,耳語道:「切莫衝動,既然已有證據,我等便不能打草驚蛇,明日我等可這樣,這樣,如此行事,便是你我殺了李寧,也可以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第二日,甄霸便以領兵探查渤海地界為由出了樂成縣城,在城外溜躂一圈後卻直奔李騷在城外所居的莊園。此處莊園是李騷尋歡作樂的地方,倒是有數十兵卒看守,可這些地痞兵丁之流如何是毋極精銳的敵手,不消一炷香時間,數十看守莊園的兵丁便死的乾乾淨淨。
護衛莊園的兵丁死絕後,甄霸便將困於莊園內,被李騷抓來的良家女們悉數放了出來,指著堆放在案桌上的錢財,開口道:「你等也都是可憐人,某家從這莊園內也搜出了些錢帛,你們便把這些東西分了,各自回家去吧。」
被抓入莊園的苦難女子哪曾想過自己還有回家的一天,當即互相抱成團,泣不成聲。過了足足一炷香時間,才有人向前擺下甄霸,然後從桌上取下些許鐵幣,返身快步跑出莊園。有了第一個,很快其他女子也相繼動作,一個個的飛快跑了出去。
對她們而言,這座莊園無疑是一場噩夢,如今能夠逃離,卻是半息也不耽誤。當大部分人都走了以後,甄霸頗為頭疼的看著眼前六名女子,開口道:「你等不同她們一起回家?」
剩下六人聽到甄霸相問,其中一位膽子稍大的女子上前行禮,低聲泣道:「回稟這位將軍,我等幾位姐妹早已無家可歸,如今更是沒有一個去處了。」
甄霸聽罷眉頭直皺,奈何好人做到底,只得吩咐道:「若是你等真沒去處,不妨先隨我回城,待我處置了那李寧兄弟,再找人安置你們。不過你等這般模樣卻是不行,來人,換下幾套兵卒衣物給她們。」
而就在甄霸領兵回城時,城內的張頜又發現了數處李寧兄弟窩藏女子的居所。聽著麾下兵卒一道道來報的消息,雙拳緊握的張頜一拳砸向身旁樹樁,口中冷聲說道:「如此奸y擄掠之徒,我張頜絕不會放過你。」
郭嘉現在又悠閒起來了,抱著從不離身的酒囊,低笑道:「將軍何須為此小人動怒,待證據確鑿,甄霸領兵回來後,便可直接包圍太守府,將其兄弟二人一併擒獲。我等不但可以完成全取河間的任務,也能為主公造勢,以便更快的收攏此地民心。」。.。
第一百九十三章輕取五郡
「我本想向主公舉薦你們兄弟二人,誰知你等皆是下作卑鄙之徒。」張頜冷哼一聲,十幾位從城內各處被救出的民女走了上前。
指了指身旁眾女,沉聲說道:「你二人可識得這些女子?身為郡守,非但不勤於政務,反而燒搶擄掠無惡不作,今日本將便要為這些苦難女子討個公道。」
李寧看著十幾位女子眉頭一皺,這些便是他和李騷兩人四處搶來的略有點姿色的平民,見張頜已經動武,便已知曉今日是不能善了的。
當即冷哼道:「我道中山太守是淳良之輩,未想也不過是小人行徑。我兄弟不過是擄掠些女子作樂,而你家主公卻是要擄掠劫殺我這個大漢郡守,分明是不把大漢放在眼中。」李寧知道自己打是打不過的,只能想出這個一個辦法,試圖讓張頜不敢輕易動手。
李寧的想法倒也不錯,畢竟他現在還掛著太守之名,奈何他碰上的張頜卻不是一心向漢的將領,見李寧如此說,當即冷笑道:「小小河間郡守,安敢口出狂言,眾兒郎隨我殺」
李寧見張頜沒有絲毫顧及的衝向自己,只得高舉手中長矛與之相鬥,以期能夠殺出一條活路。張頜還沒動手,一旁的甄霸已經高舉著手中寶刀衝了上去,寶刀橫劈將一旁的太守府兵丁逼退數步,右腳向前直跨已經來到李寧面前。
「賊子受死」雖然李寧手握長槍直刺過來,可甄霸卻是一點也不擔心,身形向有側過,左手伸出穩穩抓住了長槍的槍桿。看著李寧雙手使力也抽不動長槍,冷喝一聲也不再浪費時間,寶刀從上至下斬去,李寧的腦袋連帶著半邊臂膀一齊被甄霸斬下。
李寧死後,太守府內剩餘的數十名兵丁很明智的選擇了投降,而其中更是有兵丁將喬裝隱藏在其中的李騷給揪了出來。張頜冷笑的看著驚慌失措的李騷,開口道:「將他給綁了,明日還有用處。」
太守府的戰事開始的突然,結束也是相當快捷,當李寧所有親眷都被看押回軍營之後,離戰鬥開始也不過是小半時辰。李寧伏誅,李騷被俘,郭嘉也開始為天亮後如何安撫民眾做準備。告示貼出,待天亮再於鬧市將李騷斬首,想來應該是差不多的。
禍害鄉里的李寧死了,李騷也即將被斬首,這消息如潮水般迅速在城內蔓延開來。尚且留在城內的百姓無不歡喜鼓舞,一個個的走出屋門,來到鬧區想親眼看著李騷就地正法。
李騷的頭顱落地,卻是讓甄堯在河間樂成有了些許名望,至少百姓知道是誰將自己從困苦中解救出來。之後郭嘉更是從李寧的私人庫存中取出了錢糧,一一發放給城內的百姓。這些錢財本就是李寧剝削他們的,如今還回去也是一件善事。
樂成事了,張頜便分兵一千五百與甄霸,讓他去安平郡,自己與郭嘉便待於城中,一面處理李寧堆積下來從未處理的政務,一面派出哨探打聽渤海的消息。
而此刻,高覽也已經將常山郡收入囊中,常山本就緊靠著中山,如何不知道甄堯的厲害。加之常山郡時常有山間匪賊打秋風,郡守吳祂連打也沒打便開城投降。
而中路領兵的張飛也是十分順利,鉅鹿太守陳浩本就是鉅鹿人,當年黃巾戰亂幾次險些死在賊子手中,若非甄堯領兵攻下鉅鹿,他卻是不可能坐上太守的寶座。
此刻張飛領大軍前來,連忙表露出自己對毋極的嚮往,而張飛在看到鉅鹿治下民風還算不錯後,也就樂得順水推舟,許諾戰罷便帶他會毋極面見主公。
甄堯帳下諸將幾乎兵不血刃的收復河間等郡城,而魏郡鄴城外,袁紹帳下大將淳於瓊也是領兵一萬兵馬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城下。
「不知淳於將軍此來何事啊?」站在城頭上的韓馥心中叫苦,接而來三的探哨報信,他已經知道了甄堯帳下兵馬都已兵臨魏郡,如此內憂未平之時再出外患,性子終究膽小的韓馥已有退縮之意。
淳於瓊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開口道:「我主知你與中山太守甄堯有些不和,特命本將前來調停一二,刺史若還想保得性命,就快快將城門打開。」
就在韓馥猶豫是否打開城門放下吊橋讓淳於瓊入城時,一旁沮授連忙說道:「主公,淳於瓊來意非善,不可讓其入城。」
一旁的荀諶卻搖頭道:「公與謬矣,如今淳於將軍相助主公以抗甄堯,若是不讓其入城,必然惹惱了他,到時主公處境更加不妙。」
「既如此,便依友若之言,打開城門。」韓馥左右思索不定,終究還是決定迎淳於瓊入城,畢竟他對付一個甄堯就有所不怠,若再加上袁紹,他也就不用再守城了。
沮授見韓馥就要下令開城門,急聲說道:「主公不可啊,袁本初所謀何事主公莫非不知?若是此刻讓淳於瓊進城,主公地位必然不保。」沮授說完韓馥又有遲疑,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地位,他卻是拿得起放不下啊。
荀諶卻是鐵了心要自家主公開城門,當即躬身問道:「敢問主公,以如今鄴城之兵馬,可敵甄堯、袁紹否?」韓馥聽罷默然搖頭,便是張頜兩人還未出城前,魏郡也不過八千兵卒,現在更是只剩半數不到,這麼點兵力便是依靠城池也難以抵抗上萬的兵卒。
「主公,袁家四世三公,在士族間威望極高,帳下能人謀士極多;甄堯自討黃巾起便未嘗敗績,帳下將領各個皆是虎狼之輩。與此二者比,主公又如何?」
「馥,不及十一。」韓馥苦澀低歎。
「甄堯治下中山乃冀州之富庶,如今更是新得鉅鹿數郡,與之相比主公困守鄴城,更是大不如他。而袁紹不同,坐擁渤海,同時制霸洛陽,司隸半數已入他手。只有袁紹才能與甄堯相鬥,主公被此二者夾與中間,豈有安穩可得?」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雙眸看著城下兵馬,露出幾分複雜神色,韓最~好書馥只得無力長歎。
「主公若要保全己身,求得半生安穩,當迎淳於瓊入城,以冀州托付於他。」荀諶說完後自己也鬆了口氣,雖說自己這樣勸說主公投降他人十分不恥,但他也為自家主公準備好了後路,只要韓馥願意放棄這刺史之位,回洛陽領個閒散職務終了此身卻是毫無問題的。
「罷了,罷了,馥已年邁,這冀州便讓給他袁紹吧。」韓馥低歎一聲,轉過身頹然向城下走去。出任冀州時何其風光,奈何好運不長,如今又得黯然離開。
「如此,或許也是件善事。」看著自家主公緩緩走下城門,沮授心底暗道,相比韓馥,袁紹自然更有能力,而且以袁家的威望,也必然有一番作為。
淳於瓊入城後卻是囂張至極,一來便將刺史府給霸佔了下來,坐在府內廳堂首座上,大肆誇獎著韓馥的知時務。如今韓馥已經坐在下首,聽著淳於瓊的讚歎,除去苦笑卻是沒有任何言語或表情。
淳於瓊入主鄴城後,同樣分出兵馬將魏郡與渤海之間的清河郡給打了下來。而就在雙方各自霸下冀州地盤後,雙方兵馬卻是遙想對望著。
鉅鹿與魏郡的交界山地間,便是張飛領兵按扎之所。聽著帳下細作傳回的消息,徐晃低沉說道:「果真如奉孝所說那般,袁紹已將韓馥這老傢伙擠下去了,如今統領魏郡兵馬的是其帳下大將淳於瓊,而渤海依舊由顏良、文丑二人把守,這一戰怕是不容易打啊。」
「那淳於瓊某家也識得,不過是仗著袁紹親信而得重用的無能之輩,不足為慮。」張飛卻擺手說道:「倒是顏良文丑二人,聽聞此二者武藝不凡,或許能與你我一鬥。」
「益德,公明,你二人切莫忘了,當日出征時主公的吩咐。」見張飛越說越興奮,似乎馬上就要領兵先去渤海尋顏良私鬥一番,許攸只得搖頭道:「此戰以守勢為主,不可貿然進兵。那淳於瓊若不來犯,待春耕結束,我等便可領兵退回鉅鹿城。」
想到甄堯的叮囑,初次領兵出征的張飛也不得不重視,點點頭表示自己清楚。心中卻是在想,若淳於瓊前來進犯,我將其擊退一路殺向鄴城總可以吧。
張飛的小心思沒人清楚,遠在毋極的甄堯更是無從知曉。此刻他正在為帳下探哨所報之事皺眉,毋極如今百姓生活漸漸富庶起來,一些心術不正的傢伙就按耐不住,以各種騙術欺詐百姓錢物,還隱隱與自己作對。
將探哨所說之事再思索一番,抬頭對陳琳說道:「孔璋,待吃過午飯,便隨我去會會那羌桃仙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有這等膽色,敢在毋極地界招搖撞騙」。.。
三國第一妹控第一百九十三章輕取五郡(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羌桃仙的故事
草草吃過午飯,甄堯便帶著陳琳與幾名親兵出了太守府。有兵卒指引,甄堯很快便來到此行的目的地,不是別處,正是他甄堯所開的天然居。兵卒指了指坐在天然居廳堂吃喝的一名老道士,低聲說道:「主公,前方那道士模樣的人便是近月來在中山郡名噪一時的羌桃仙。」
甄堯略微擺手示意周圍兵卒不用聲張,與陳琳兩人走進了酒樓後便尋了個靠近道士的位置坐下。天然居的掌櫃可是跟著甄堯十幾年了,見甄堯模樣便知道自家主公的心思,當即悶著頭繼續看賬單,僅讓身邊雜役過去招待。
一邊讓雜役送上幾分吃食酒肉,甄堯眼角卻是頂著一旁滿臉紅光,雙手滿是油膩的羌桃仙,心底冷笑:「身為道士,不吃粗茶淡飯,反而來天然居大塊□□,此人一看便知道不是什麼好貨色。先不著急審他,看看這傢伙是如何忽悠百姓的。」
甄堯一邊喝著小酒,眼睛時不時的四處瞟動,他卻是不敢一直盯著道士看,怕打草驚蛇。而那道士沒過多久便將案桌上的食物消耗一空,摸了摸肚皮,打個飽嗝後,開口道:「徒兒,隨為師繼續行善,這毋極城雖是繁華,可苦命人也是不少。」
待道士走出天然居,甄堯便來到櫃檯,望了望酒樓外的那道背影,開口問道:「這道士吃喝是誰付的錢財?是他自己還是另有其人?」
「回稟主公,這頓酒食是不少城內百姓湊錢買的。」掌櫃聞言,連忙低著腦袋開口道:「此人自號『羌桃仙』,會煉石成金,可醫人斷肢,甚至有言他還能祈雨,百姓對其佩服的很。」
「果然是招搖撞騙的神棍。」甄堯心底已然確認後,點點頭也就帶著陳琳走出了天然居。而就在甄堯跨出門檻時,卻發現那『羌桃仙』已經來到路邊一行乞身旁,並開口道:「老道觀你面色正常,命數也未有斷腿之厄,怎會在此行乞?」
「老神仙救我,老神仙救我啊。」聽到了『羌桃仙』的問話,原本埋著腦袋跪在地上的乞丐抬起腦袋,卻是不停的磕頭拜道:「我聞老神仙法術無邊,定能醫好我這條腿的。」
乞丐連磕十幾個響頭後,羌桃仙才緩緩搖頭道:「你受了不該受的劫難,皆因天道出了紕漏,老道既然撞見了便要將其補上,你且直起腰板,容我施法。」
而趁著老道士和乞丐說話的空當,甄堯已經來到二人身邊,同時也有不少路人被老道吸引,紛紛聚攏觀看。「這乞丐,倒是和後世那些裝做殘廢騙取同情的人相像的很,恐怕他所謂的斷腿也是假的吧。」
心中如此琢磨,甄堯只看見老道士雙手伸出,在半空中似摸似樣的比劃一番,隨即彎身將眼下乞丐托住,左手順著乞丐肩膀往下,一直撫至那斷腿腳跟後,才放開雙手,站起來說道:「你且直立試試,應當是好了。」
老道士說完後,乞丐便依言站起身子,左腳輕輕向前邁出後,右腿也順利跨過。之後有反覆走了幾步後,周圍響起一片喝彩聲。有的說老道士仙法高強,有的卻是向乞丐道賀。
老道士見乞丐能走能跳了,當即開口說道:「你如今既然痊癒,當找個像樣的差事,莫要在街邊行乞了。」
「多謝仙師,多謝仙師,我原本便是跑腿的,如今腿好了,自然可以回去領差事。」乞丐點點頭,看了看自己這幾日乞討來的錢財,略想片刻,咬咬牙便將手中破碗塞進老道士懷中,開口道:「仙師大恩無以答謝,這些錢財,還望仙師能夠收下。」
「這如何使得,老道閒雲散鶴之人,豈能收下這些錢帛,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老道士此刻卻是表現的十分正義,一副『我是出於好心才幫忙』的嘴臉,可雙手卻是抱著那殘破的瓷碗不肯放下。
而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時,跟在老道士身後的一小童子卻上前說道:「師傅,您今日已連續施法數場,已然動了自身元氣,還需要去買些名貴藥材來補回元氣呢。」
「混賬,誰讓你提及元氣之事?此乃我等修道之人才可參悟的,還不給我讓開。」話雖然是責備,但甄堯怎麼看都覺得是這個老道士故意大聲說出的,目的無非就是讓周圍百姓都知道,他羌桃仙是個真正會仙法的世外高人。
老道士話音剛落,周圍人群又有人起哄道:「仙師宅心仁厚,不惜自損元氣卻只為成全天數,解救萬民。某雖不是大富人家,但也願奉上百餘錢,為仙師湊上採買藥物所需錢財。」
「我也願為仙師貢獻百錢。」「我這也有幾十錢。」「我也有」有人帶頭,周圍不少人都傻乎乎的從自己衣兜裡取出了錢財,一股腦的全都丟給老道士那徒弟。他們覺得老道士不會收下這些錢財,那身為仙師的徒弟,既然自己不想要也得為師傅考慮,那錢財肯定是會收下的。
「古人當真淳樸,便是這麼簡單的騙術也會被忽悠的拿出錢財。」甄堯心底暗歎,突然心底有了一個主意。從衣袖中取出一小塊金錠,輕輕放在小道士那捧滿錢財的雙手上。
金錠的出現令周圍百姓紛紛倒吸一口氣,雖然甄堯僅僅拿出了一個拇指般大小的金錠,可就是這樣一個小金錠,其價值便是小道士手捧錢幣總和的十倍也不止。
甄堯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嘴角微翹看向老道士開口道:「這位仙師,本公子聽聞你有煉石成金的本事,本公子想一睹為快,以此金錠為報酬,如何?」
看到有人拿出金子,繞似老道士這般喜怒不露於色的人物,眼角也是劇烈抽動。好在他並沒因為金錠而失去理智,當即開口道:「以公子家底之殷實,何須老道煉石成金,便是公子自家的金塊就應當是少不了的。」
甄堯卻不打算就這放過老道士當即開口道:「家中是家中的,本公子覺得你這仙術十分稀奇,想看一看有何不可?你只需煉給我看,這金錠便是你的了。」
老道士心底已經發虛,見甄堯步步緊便開口道:「還望公子勿怪,老道的仙術並非玩鬧,豈能輕易示人。再者過幾日老道便要為冀州百姓向上天求雨,如今卻是不能再消耗元氣了。」
甄堯心底冷笑,面上卻做出一副驚訝模樣,開口道:「哦?仙師居然還能求雨?莫非近年來,冀州風調雨順皆是仙師的功勞不成?」
老道士聞言捋鬚笑而不言,一旁的小道士卻開口道:「那是自然,我師傅行走於大漢各州郡,不知為多少地方求過雨,不過每回求完雨都會大病一場,都是弟子仙術修為不精,求不得雨,否則弟子絕不會看著師傅受病的。」
「如此善事,便是小女子也心中不忍,這些錢帛便贈與仙師,還望仙師求得雨露後,不用為病痛折磨。」一道十分熟悉的話語傳入耳內,甄堯向右側一看,卻是看見貂嬋與蔡琰二女一同走了過來,方才說話的便是蔡琰無疑了。
見蔡琰二女走過來,甄堯笑著開口道:「你二人也來了,這倒是不錯,整日悶在屋子裡沒什麼好處,多走走總是好的。」
「甄公子如今嬌妻在旁,卻是羨煞旁人呢。」貂嬋臉上帶著一副笑意徐徐靠近,看了看小道士手上的金錠,開口道:「什麼時候公子出手也這般大方了?」
甄堯苦笑搖了搖頭,卻見蔡琰完全無視自己,走過去將手中錢財放在小道士手裡後,便開口道:「霍姐姐,我們走吧。」
貂嬋聽罷卻是目光掃了掃甄堯,雙頰帶著一絲笑意開口道:「走什麼呀?你我姐妹今日還未進食,難得碰上公子,公子不請我們姐妹二人吃一餐便飯嗎?」
「既然二位還未進食,這一頓飯就在天然居食用吧。」甄堯此刻也不再管那個老道士,開口道:「二位,請」蔡琰本不想接收甄堯相邀,卻不防一旁的貂嬋催促,只得邁起步子跟著走入天然居。
見自家主公去而復返,身邊還帶著兩位佳麗,掌櫃連忙命人在二樓打開一間雅房,然後好酒好菜的端了上去。算上這一頓,甄堯在半個時辰內已經吃了三餐了,此刻自然是吃不下什麼的,手中拿著酒樽,靠在二樓窗台邊,眼睛卻是緊盯著下方還未走開的老道士。
甄堯獨自靠著窗台,陳琳悶著腦袋坐在案桌邊卻有吃不下去,蔡琰有一口沒一口的咀嚼著,一時間屋內氣氛低沉的可怕。好在有貂嬋在,貂嬋見此情形便起身來到窗台,輕聲問道:「公子在看什麼呢?可是心疼了那金錠?」
「金錠送出手到無甚可惜,堯只是為郡下百姓所不值。」甄堯無奈搖頭,開口道:「似乎百姓殷實起來後便忘了當初連米粒都吃不上的日子,幾十上百的錢財,便如此隨意的轉增他人。」
貂嬋輕抿雙唇,隨即挑眉問道:「既然公子為此不值,何不命人將那道士給抓起來?奴家看那幾個道士可不像好人呢。」。.。
第一百九十五章眾女的小心思
聽貂嬋說下方幾個道士並非善輩,甄堯詫異笑問道:「哦?這都被你瞧出來了?不知可否告訴堯,你如何知道他不是好人的?」
「公子忘了奴家從前是做什麼的了?」貂嬋那略微嬌媚的雙眼直視著甄堯,嘴角微微上揚的模樣更是平添一絲明艷,「在宮中,奴家可是什麼人都見過呢。」
甄堯聽罷瞭然,貂嬋是女官出身,相比在洛陽時便練就一一雙慧眼,否則如何能在那吃人都不用吐骨頭的地方生存。若說那老道士的演技可以蒙騙尋常百姓與一些書獃子,但碰上識人無數的貂嬋,便是恰恰遇上了剋星了。
「你既然知道這老道士不是好人,為何不阻止昭姬妹妹送出錢財?」甄堯看了眼似是在聽自己二人說話的蔡琰,開口問道:「你不出言提醒,卻是讓昭姬妹妹上當受騙了。」
「那公子為何又要奉上金錠?昭姬妹妹不過是賞了些須鐵幣罷了,與公子比較起來,也不算太虧呢。」貂嬋說到這眉目一轉,帶著戲謔色彩的繼續開口:「何況這些錢財本就是公子的,昭姬妹妹花銷起來自然是不心疼的。」
「搞了半天原來吃虧的都是自己啊。」甄堯聽罷心底一陣不爽,而此刻坐在案卓邊的蔡琰卻開口道:「那些錢財你若是心疼,我還你便是了。」
蔡琰的話再次令小屋冷場,一旁的陳琳只得出言道:「二位小姐放心便是了,主公可不會吃虧,這些錢財肯定是要這招搖撞騙之人吐出來的。」
陳琳說完,一旁的貂嬋便開口問道:「哦?不知公子有何辦法讓那老頭交出詐騙的錢財?下去揭穿他的把戲,或是直接派人把他給抓了?」
甄堯雙眼凝視下方就要離開的老道士,此刻他身後的徒弟已經有衣兜裝了數十貫,加之之前甄堯給的一小錠金子,收穫倒是豐盛。
雙目不曾離開那老道士,口中也解釋道:「若要揭穿,堯早就動手了。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這些以欺詐為生的蛀蟲應該是一個不小的群體,貿然動手必然會有漏網之魚。」
原本並不在意有人在街道行騙的貂嬋卻是仰著腦袋,輕聲問道:「那公子準備如何處理此事?再不處置,那老道可就走了。」
「走了好,走了好啊。」甄堯搖頭一笑,「若是他不走,堯如何能找到他們的老巢?這些人雖然十分注意自己的行蹤,可他們終究只是一群詐騙錢財的無賴之流,在我毋極細作面前,完全無法遁形。讓他們去吧,反正他們是不可能一天花完這麼多錢財的。」
甄堯那自信的神色令貂嬋不由得心神恍惚,名義上雖然說她是陪著蔡琰一同來毋極,可事實上卻是被王允一同托付給了甄堯。想著眼前男子便是自己可以依托之人,貂嬋雙眸便撲閃著水色,連帶著雙頰也泛起紅暈。
「公子既然勝券在握,不知奴家可否一同留下旁觀?」貂嬋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看見甄堯後便不想離開,只得在心中給自己一個解釋的同時開口問道:「小女子可是好奇的緊,這段日子在中山郡盛行的羌桃仙究竟搜刮了多少錢帛。」
「你想看就隨我去太守府等著吧,恐怕今夜又要半夜才能歇息了。」甄堯很自然的說了出來,可剛說完便察覺到不對。自己如今已是有家室的人,讓貂嬋半夜和自己呆在一起,豈不惹人非議當即開口道:「孔璋今晚若無事,也和堯一同等等吧。」
陳琳聞言面色一苦,但他也不得不點頭答應,畢竟這是自家主公的吩咐。案桌邊的蔡琰似乎是吃不下去了,站起身開口道:「那小妹先回去了。」
「昭姬妹妹先別走嘛,你不想要回你那些錢財?還有你不想知道我們的甄三公子會如何處置那老道士?」蔡琰要走,貂嬋卻是不肯,上前拉過蔡琰的臂膀如此說著,隨後又細聲耳語一番,後者聽罷才勉強點頭,不過依舊不曾給甄堯好臉色看。
「走吧,跟蹤查訪之事用不著我等,都隨我回太守府,我想天黑前肯定會有消息傳回來。」甄堯咳嗽兩人,離開窗台向房門走去,同時開口說道。而此刻,那老道士與他的同夥們已經鳥作獸散的各自消失在街道上。
回到太守府,甄堯便如平常一般繼續處理公務,而一旁貂嬋、蔡琰卻是四處參觀,二女都是第一次來到太守府,將太守府整個逛一圈之後,貂嬋笑讚道:「公子倒是好享受,太守府卻是一點也不差於洛陽那些大臣的府邸。」
聽到貂嬋這麼說,甄堯放下手中竹卷,搖頭道:「這府邸似乎除了花鳥魚樹以外,再沒有其他值得一看的地方,何來享受一說?況且堯平日也是不住此地的。」
貂嬋聽罷卻是笑容更甚,掩嘴道:「如此豈不是更顯公子之享受?便是一間並非居住的屋子都這般模樣,還有奴家與昭姬妹妹現居的宅院也是不差,不知公子在城中還有幾處府邸?其中又有何人居住啊?」
聽著貂嬋赤lo裸的調笑,甄堯面色不由得尷尬起來,好在一旁的陳琳也不是木頭人,見主公不好作答,便替其解釋道:「這些院落本是主公為了將來在毋極出仕的文士、武將所準備,在毋極城內應該還有不少院落的。」
「主公此舉卻是好意為之,畢竟不是每位出仕之人都能有落腳之處,有了主公所贈宅院,不但自己有地方住,便是家中親眷也能接來照顧了。」
夜色緩緩落下,可甄堯四人卻沒一人喊餓,二女各自有著自己心思,甄堯和陳琳卻是吃了好幾頓午飯,四人便默契的坐在一旁乾等,直到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入屋內。
「夫君今夜這麼晚都沒回來,瑛妹」來人手中提著一份食盒,可當她一邊說著一邊踏入府內議事廳抬頭時,一張嘴巴張開後卻是驚訝的說不出話。屋內不但有自己的夫君甄堯和文士陳琳,就連蔡琰和貂嬋也分作兩旁。
張瑛走進來,甄堯自然是第一個看到的,當即開口道:「瑛妹來了,讓我瞧瞧帶了什麼好吃的來,我可是餓著的呢。」說完後心底暗道:幸好今日把陳琳也留下來了,否則天知道張瑛會如何想。
張瑛經過初時的詫異很快便恢復過來,帶著幾絲笑意開口道:「堯哥這麼晚了還在忙嗎?」邊說著邊把手中食盒放在甄堯身前案桌上一一打開,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張瑛的反應卻是出乎甄堯的預料,原本以為張瑛會賭氣離開,沒想自家夫人卻是給自己漲了不少臉面。當即作出一副食慾大振的樣子,開口道:「原本堯在此枯坐還不覺得餓,可瑛妹將此等美食送來,卻是將我肚中蛔蟲給勾起來咯。」
「小妹起先不知府裡還有兩位姐姐與陳先生,倒是沒有多帶吃食。」張瑛卻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面容,低聲說道:「要不妾身再回府取些吃食吧。」
張瑛話音剛落,陳琳連忙說道:「不用,不用,琳怎敢勞煩主母。琳已經吃過了,吃過了。」張瑛伺候自家主公是應該的,若是讓她給自己拿食物,自己可就是以下犯上了,陳琳便是膽子再大也不敢應承。
「不用勞煩甄夫人了,我等姐妹都不餓。公子,你還是自己慢慢享用吧。」張瑛對自己二人的態度與剛見面時截然不同,貂嬋此刻也拿捏不住了,當即便要起身告辭。
貂嬋想走了一旁的蔡琰卻不幹了。看著張瑛為甄堯添置碗筷並夾菜遞湯,心底很不是滋味,當即說道:「霍姐姐不是說還要看一場好戲嗎?依小妹看,還是再坐會吧。」
蔡琰如此說,貂嬋卻是明白這是她的小孩子氣發作了,只能尷尬一笑又重新坐下。而張瑛卻是好奇的看了看蔡琰,甄堯見此便將今日之事又對張瑛說了一遍。
待聽到甄堯居然給一個騙子一錠金子,張瑛掩嘴輕呼一聲,直到最後聽到自己夫君已經安排人去抓人,才喜笑道:「如此,妾室也想留下來一觀究竟呢。」張瑛說完便期待著直盯甄堯,後者笑著點頭,反正不會有什麼危險,看看也無妨。
就在甄堯在張瑛的伺候下吃喝一頓時,屋外走進一名親兵,看見廳堂中還有這麼多人,剛想說出口的話卻有嚥回肚中。甄堯看見自己親兵的顧慮,當即說道:「有何事,但說無妨。」
親兵聽言躬身抱拳答道:「主公,那伙假道士的住所已經查清楚了,是城外一處破舊的茅草屋。」
「你等跟隨前往,可曾被賊子察覺?」甄堯滿意點頭,自己帳下親兵可謂是毋極兵馬中的精銳,讓他們出去查探賊窩卻是殺雞用牛刀了。
「我等一直隱蔽在後方,無人能察覺到。」親兵回答時卻是一臉的自信,這份自信是他們成為甄堯親兵的那一刻,便深深刻在心底的傲氣。
甄堯點頭吩咐道:「如此甚好,你去傳我命令與甄猛,讓他領一隻百人隊,將一干賊黨生擒回來,我有話要問。」。.。
第一百九十六章不義之財
親兵得令離開,甄堯等人也都默不住聲的等待,不過各自心裡頭想些什麼卻非旁人可知。甄堯低著頭拿起案桌上的竹卷,似在認真翻看著,可時不時瞄向三女的雙眸,卻是將他一切心理給出賣了。有道是三個女人一台戲,甄堯可不想在這看張瑛三人演上一出。
自從踏入甄府後,張瑛的心態已有變化,此刻她也不去理會一旁的蔡琰、貂嬋二女,坐在甄堯旁邊端茶遞水、揉肩捶背,一副賢妻模樣。看著張瑛的動作,蔡琰自然是更為心惱,只得扭過頭眼睛直望天空。
貂嬋這時也沒了聲音,雙手托著腮幫望著身前空無一物的案桌,相比蔡琰和張瑛的暗戰,她更為在意的是那些即將被抓回來的道士。一旁的陳琳心中暗暗叫苦,自己當初就該和許攸幾人一同遠征,否則哪有此刻跟著自家主公受累。
好在沉靜的時間沒能維持多久,大半時辰過去,太守府便傳來一陣陣腳步聲,甄堯眉目一動,心道甄猛他總算是回來了。府外來人的確是甄猛,接到甄堯的命令後他便火速帶著一百兵卒出城,找準了賊窩並將其包圍後,很快就將假道士一夥悉數擒獲。
甄猛進了太守府後,踏入廳堂抱拳道:「主公,末將已將賊子擒獲,並將其詐騙的錢帛帶回。如今賊子已在府外,還請主公發落。」
「把他們都帶進來。」甄堯笑著點頭道。
甄猛抱拳起身,對廳外兵卒招呼一聲,很快便有一陣雜亂的腳步響起,並越來越近。當十幾名詐騙犯一同走進屋時,甄堯冷聲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以鬼神糊弄百姓,絲毫不把我這個中山郡守放在眼中。」
「是你」老道士第一眼便認出了甄堯,畢竟他行騙這麼久也就甄堯出手如此闊氣,居然將一錠金子送出。沒想此刻居然會是中山太守,看來白日一切都是這位太守故意為之。
「不錯,是我。」甄堯冷眼看著這個詐騙團伙的首腦,開口道:「怎麼樣?你要不要在本太守面前再施一次法術?看你那仙法還靈不靈?」
知道自己這一次是栽了,老道苦澀搖頭:「太守慧眼,老道豈敢搬弄,還望太守高抬貴手,我等再也不敢行此欺瞞之事了。」老道說完,身後的一干從犯也跟著跪地求饒,聲稱再也不做這種欺詐百姓之事。
「你們不敢?你們還有何不敢」甄堯右手重拍案桌,沉聲說道:「將你等行騙經過,一五一十的都給我說出來。去過那些地方,騙的又是什麼人,都給我講清楚了」
接下來老道便將自己行騙的經歷說了出來,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這傢伙居然在黃巾之亂前便開始行騙,之後黃巾戰亂紛飛,老傢伙心底害怕便躲藏了起來。
之後幾年卻是因為張角等人身為道教且又是反賊的緣故而不敢繼續行騙,直到一年前把自己以往騙來的錢財花銷乾淨了,才想到重操舊業,拉起十幾人開始了第二次招搖撞騙的勾當。
聽著老道士說出他一身行騙的經歷,甄堯卻是心底有氣且又有一絲佩服。當然,佩服的不是他那行騙的本事,而是這老道的運氣,行騙這麼久都不曾被人識破,便是有人看破也被他以各種利益給堵上了,所以老道士的名氣卻是越來越大,而受騙百姓同樣與日俱增。
「好一個羌桃仙,今**若不是栽在我手裡,相比也能逍遙一生。」甄堯聽罷,開口道:「你等雖未害人命,可卻將大漢百姓乃至臣子玩弄於股掌,今後卻是別想有好日子過了。甄猛,把收繳上來的錢財拿過來。」
甄猛得令後再次對外邊兵卒吩咐一聲,幾息過去,沉悶的腳步聲傳來,眾人便能看見兵卒兩兩一起,將十幾隻大木箱抬入廳堂。好在廳堂足夠寬敞,站了二十餘人後,還有不少空地,當一個個木箱放置地上打開後,不但張瑛三女掩嘴驚呼,便是甄堯也是一陣皺眉。
「老道士,看來你家底頗豐啊,這些錢帛少說也值兩萬貫了。」眼前雖然都是鐵幣銅錢,與甄家日進斗金相比遠遠不如,但一想到如今大漢普通百姓家裡一月花銷恐怕也才百來錢,要積攢出兩萬貫,那得禍害多少百姓?
老道士不捨的看了眼身前的錢箱,開口說道:「這些錢財如今都是太守的了,只望太守能留老道一條性命,老道再也不敢欺瞞百姓了。」
「此等不易之錢,我甄堯不屑收納。」甄堯冷聲說道:「孔璋,這些錢帛便交由你,是發還於各地鄉民,或是用來興修水利、開墾荒田,便由你決定。」
「琳,遵命。」陳琳點了點頭,數萬貫的錢財的確夠做一些不大不小的工程了,見甄堯如此放心的將這些錢財交由自己,陳琳卻是心底感激,這一晚沒有白費啊。
「至於你們,以後便在我毋極大牢裡,為自己的過錯恕罪吧。」甄堯卻是不會輕易將老道士一夥給放了,這些騙子的話十句有九句半是假的,相信他們會改過自新還不如相信自己的大牢不會被人攻破。「甄猛,壓他們去大牢,終身監禁」
聽到自己以後就要在暗無天日的大牢裡度過,老道士反應倒還好,可其他人卻是哭喊著求饒。他們年紀最大的不過而立,最小的還不到弱冠。
若真的一輩子待大牢裡,自然是十分不願的。可惜他們哭的雖然淒慘,但甄堯始終不為所動,便是十幾名騙子哭著被兵卒拖出廳堂後,甄堯也沒有任何不忍。
「好了,戲看完了,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待廳堂中再次剩下五人時,甄堯站起身子,伸個懶腰開口道:「走吧,都隨我出去。」
幾人都住處一致,自然是跟著甄堯走出府衙,一陣夜半春風襲過,甄堯不由得緊了緊身後的披風,但看見一旁張瑛卻是穿著比自己還單薄時,搖頭一笑將披風解下並繫在其兩肩。
甄堯與張瑛的動作旁邊三人都看的清楚,陳琳此刻連忙躬身道:「主公,琳先行告辭。」說罷快步上前,不再摻和到甄堯與三女之間。
「昭姬妹妹,我們也走吧。」貂嬋經冷風吹拂,身子不禁哆嗦,她可不想再受罪了,拉著蔡琰說道:「多謝太守今日款待,奴家也走了。」說罷不由蔡琰反應,便拉著她向遠處走去。
「堯哥不追上去嗎?」張瑛裹著披風,嘴上帶著一絲微笑,對二女背影努嘴道:「她們可是要走遠了呢。」
「走你的吧,小心著涼了」甄堯苦笑搖頭,這妮子倒是裝出一副好心腸,若是自己追上去,恐怕就得一個人躲在角落偷哭了。
羌桃仙之事不過是甄堯處理眾多政務中的一件,當這一夜過去後,甄堯便將其拋之腦後。如今大軍在外,有不少事情需要甄堯處理,便是加上自己二哥甄儼,也是忙的暈頭轉向。
而城內百姓雖然奇怪那位老神仙為何不見蹤影,但久而久之也就逐漸淡忘,或許民間會有所為仙長的故事流傳,但那也與甄堯治理州郡無關了。
甄堯在毋極城內忙碌,而此時渤海城中,幾位文武共坐一廳,只見一位鼻下長著兩瓣長鬚、頭戴一頂方冠的謀士模樣的男子開口道:「如今毋極兵馬新來,尚未在河間站穩腳跟,我等可於此時出兵襲殺之,為主公滅一滅那甄堯的威風。」
袁紹與長子袁譚都不在,這廳堂內做主的自然是二子袁熙,袁熙搖頭說道:「先生所言雖不假,但父親領兵離城時曾有吩咐,不可擅動兵馬。若是此時領兵而出,豈不有違父親之命?」
「公子,此一時彼一時也,若毋極兵馬不曾離開中山,我等自然不可冒進。可如今那張頜領兵屯於河間,時時刻刻都緊盯著渤海,如若不給他點教訓,豈不是一直受制於人?」那謀士卻是與袁熙意見相左,連連搖頭。
這時突然旁邊一人插嘴道:「那張頜是何許人也?某家只聽說甄堯帳下有個張飛,卻是從沒聽過張頜之名。」此人身形魁梧,臉上長著一簇山羊鬚,即便是在廳堂議事也披著甲冑,右手緊握著腰間寶劍,神色卻是十分高傲。
文士聽得此人問話,笑著回答道:「顏將軍或許不知,這張頜本是韓馥帳下一軍司馬,在出城偷襲甄堯失敗後,便轉投毋極,似乎頗得甄堯看重,此次河間屯兵便是以他為主將。」
「一小小的軍司馬,安敢領兵在側,待我將其打殺,免得渤海周圍有他人環顧。」到底是袁紹心腹大將,便是性格也與袁紹相仿,顏良摸了摸刀柄,冷聲說道:「二公子,某家只需兵馬三千,即可將那張頜擒獲。」
袁熙並非一個很有主見的人,見父親帳下心腹謀士逢紀與大將顏良都有出兵的意思,也就不再阻攔,當即點頭道:「既然元圖先生與顏將軍都如此,那便依你們所說,出兵三千,將河間來犯之敵擊退。」
顏良聽罷,拱手抱拳道:「公子放心,不出半月,末將必有斬獲」。.。
第一百九十七章慧眼辨人
兩日後,河間樂成太守府內,張頜沉聲說道:「奉孝,帳下探馬來報,已有渤海兵馬從南皮出發直奔此地,領兵之人乃袁紹麾下大將顏良。」
「顏良領兵?」郭嘉低吟一句,隨即嗤笑道:「不過一隻知勇武的莽夫,此人不足為懼。」
張頜卻是雙眉不展,搖頭道:「據聞此人深得袁紹重用,奉孝莫要輕敵啊。」
聽張頜所說,郭嘉更是不屑,將手中酒囊取出,擰開酒塞卻又放下,開口道:「袁紹此人,用人唯親。似顏良之輩,任一軍之先鋒或也足夠,可讓他獨自領兵,卻是毫無用處。俊乂你且附耳過來,如此,如此行事,定能叫顏良在城下損兵折將。」張頜聽罷點頭,將信將疑的答應下來。
顏良領兵速度可不慢,不過三天時間便已領兵來到河間地界,而一夜過後,卻是領兵直達樂成南門外。手中大刀高舉,顏良沉聲喝道:「城上守將聽著,某乃渤海太守帳下大將顏良,爾等要想活命速速打開城門,如若不然,攻破城池定繞不得你等性命」
「好生狂妄的小子,待你爺爺甄霸與你一斗」城頭上張頜、郭嘉、甄霸相視一眼,後者點點頭高呼一聲便衝下了城門,點齊千餘兵卒後走出城池。
見城內有人領著兵馬出來,顏良冷冷的看著最前頭的甄霸,開口道:「你欲尋死,某便成全你」說罷拍馬衝向甄霸,手中長刀高高舉起。
「駕」甄霸同樣低喝一聲,胯下坐騎迅速奔出,兩把大刀在空中交會,第一回合的交鋒便是戰意濃烈。
「居然穩穩的接住了我一招?」兩匹戰馬錯開,顏良不由得詫異回望甄霸,他可是知道自己這一刀有多重的,便是自己兄弟文丑想要接下也得全力施為。
「力氣真大。」甄霸其實接下顏良一招後雙臂便略顯發麻,右手不著痕跡的甩了甩,回頭看著顏良心底暗道:「不過比起益德還差了許多,若顏良只會這等招式倒是不用擔心了。」
戰馬調轉,兩人又一次發起衝鋒,這一回顏良也就沒有再用之前那般直接的刀法,手中長刀像槍棒般直刺,但在靠近甄霸時又猛的上挑。
顏良的突然變招令甄霸措不及防,雖然身子最終避開了長刀,但看向空中那幾縷斷髮,甄霸心底便一陣發涼,這顏良論勇武的確厲害啊。
第二刀沒能結果了對方,顏良心底的怒氣也慢慢上漲了,絲毫不停頓的調轉戰馬後,怒喝著衝向甄霸:「再吃我一刀,看你能否再這般僥倖躲過」
城下戰鬥繼續,城上幾位觀看者同樣緊盯戰局,看著甄霸頗為艱難的與顏良相鬥十數招,不由得低聲說道:「這顏良倒也不愧大將之稱,便是這身馬術和刀術,便是整個大漢也找不出幾個比他強的了。」
「他顏良再強也只是一人而已,此等人物即便武藝再高,日後也難有作為。」郭嘉卻搖頭說道:「俊乂可以出城接應甄霸了,再鬥下去恐怕會出現意外。」
張頜聽罷點頭,提起自己的長戟便走下城頭。當張頜帶著數百兵卒出城時,甄霸和顏良已經相鬥近二十回合,經過二十回合的較量,甄霸已經開始喘氣,而顏良不過面色略微紅潤。
「甄霸莫要慌張,待我相助於你。」張頜的聲響傳遍這個戰場,而當他殺入戰圈時,顏良卻是早有準備一般,突然捨棄了甄霸直逼張頜。
「撤」有了張頜接替自己,前一夜便有了計劃的甄霸當即招呼一聲,帶著身後兵卒迅速回撤,而忙於相鬥張頜的顏良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甄霸逃回城內。
「既然那人走了,那你就留下來吧」甄霸逃走,這筆損失顏良自然是算在了張頜身上,低喝一聲手中長刀再次轉變,突然下劈靠近張頜腦門。
張頜武藝卻是不差的,手中長戟倒提高舉,將顏良所持大刀擋下,同時雙臂猛然加力,將長刀挑向一旁。趁著顏良身子向後傾倒之時,提馬逼近後將畫戟冷刺掃出。
『叮叮噹噹』的聲響一直在城下迴響,顏良此刻才發現原來這名不見經傳的張頜,居然有這麼強的實力,可與自己相鬥數十回合。不過心中雖然詫異,但顏良臉上卻是漸漸露出一絲笑容,自己尚有餘力,而張頜看樣子是快堅持不住了。
此刻兩人戰馬已經拉開至三十餘步的距離,張頜左臂不停的擦拭著腦門上的汗珠,一張大嘴也是張開來大口喘氣,不停顫動的肩膀似乎在告訴周圍人,他體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也正是看到這一幕,顏良才會面露笑意。
顏良一直不動是在蓄力,相鬥幾十回合,加之方才與甄霸也鬥了許久,雖然仍有餘力,但也不太樂觀,想要在短時間內一擊殺了張頜,他還需要調動體內積蓄的氣力。而當一切準備就緒後,突然策馬殺出,口中暴喝道:「納命來吧」
「擋下這一招,戲也該演完了。」張頜那雙冷眸直盯撲面而來的顏良與他手中的大刀,心中默想一句,雙腳已然策動坐騎,同樣是毫不避諱的向前衝鋒。
「叮」長刀與畫戟在二人中間的上空相撞,居然的撞擊,導致反作用力使的兩匹戰馬不得不高翹前蹄就此停步。不過這僅僅是相鬥的開始,當兩把武器在空中相持時,顏良突然加重一分力氣,同時翻轉刀面順著畫戟鐵桿往下劈砍。
張頜似乎全身氣力用盡,最後無奈只得用手臂上的甲冑擋下刀刃。「嘶卡」一聲刺耳的斷裂聲響起,張頜左臂上的鐵甲被顏良長刀斬出了一道缺口,便連甲冑下層的衣袖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不過萬幸的是,長刀給張頜帶來的損傷也到此為止了,沒能傷及肌肉。
「撤」被劃破左臂鎧甲的張頜已經無心再戰,在顏良用力已盡,蓄力不及之時突然調轉馬頭便向回跑,而跟著他一同出城的數百兵卒更是飛快的衝向城門。
「哪裡跑,給我追」辛辛苦苦打了這麼久,顏良哪裡肯善罷甘休,冷喝一聲便拍馬直追張頜。奈何張頜比他早了幾步回撤,已經將兩人距離拉大至數丈開外。而當張頜靠近城牆後,城頭上的兵卒很快便為其掩護,一支支箭矢飛向其身後,令顏良不得不咬牙停步。
「躲得過今日,某不信你還能躲得過明朝,撤兵回營」咬牙切齒的放出一句狠話,顏良帶著兵馬徐徐離開城外。
城外顏良離去,而城內在張頜領兵回撤入城後,郭嘉與甄霸也上前相迎,看見張頜左臂慘狀後,驚呼道:「俊乂受傷了?」
甩了甩左臂,張頜搖頭笑道:「那顏良倒是傷不了我,不過主公所贈盔甲卻是硬質出眾,居然能擋下那顏良全力一擊。」此刻看去,張頜神采依舊,哪有方纔那般力疲之態。
「沒受傷便好,一副盔甲壞了直接找主公再討一副便是了。」郭嘉倒是看得開,一副甄堯手下工匠花費半月才能做出的魚鱗鎧,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壺酒一般,沒了可以再要。
張頜苦笑著擺手,隨即開口問道:「奉孝,今日我等二人已經依照你所說連敗給顏良了,他當真會是你所想那般?」
郭嘉不枉在渤海待了一段時間,對渤海諸位將領、文士都秉性與特性那是一清二楚,當即點頭道:「那是自然,顏良此人性好急,耐心一向不足,等著吧,明日他就該全力攻城了」
一夜無話,當第二日天亮後,顏良再次領兵來到城下,右手橫提長刀直至城頭的張頜,要他下來應戰。張頜卻是絲毫不與理會,只是站在城頭直望著城下將士,彷彿在說:我就不出去,你能耐我何?「豈有此理待我攻破城池,必要殺你洩憤」顏良從來都沒有好脾氣,暴喝一聲便催促兵卒開始攻城。可憐跟著顏良一同出城的兵士,僅僅三千人,卻是要攻打足足四千守兵的城池。
攻城依舊玩不出任何新意,雲梯、沖車擺出,便是兵卒與兵卒見的血肉相搏。城頭守兵尚有弓箭禦敵,而城下兵卒,卻是身披布衣,手持木槍、木矛。
「似這等兵馬也妄想攻破城池,當真是不知所謂。」郭嘉在城頭卻是最為另類的一位,他既沒有弓箭在手,也沒有任何刀劍,反而右手拿著一個酒囊,不時的小抿一口,每喝一口,便會說出一句城下兵馬的不足之處。
太陽漸漸高昇,已經快到正午時間了,當城內兵卒經行換防吃飯時,城下的顏良卻是一點歇息時間也不給,依舊喝罵著繼續攻城。此時便是張頜也看清了顏良的本事,當即搖頭道:「可惜了那一身本事,居然如此不知兵法。」
「將軍此話卻是錯了,若城下顏良什麼都懂了,我等守城怎能如此輕鬆?」一旁的甄霸抽空摸了摸濺在面頰上的猩紅,咧嘴笑道:「他越是不知,我等越是開心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張頜敗顏良
雖然顏良極力攻城,但一整日下來,除了留下數百具屍體外,卻是沒有任何進展。天色漸暗,便是顏良不想停下也得暫歇了。雙目含怒直視城頭張頜等人,冷哼一聲下令撤兵。
城頭的郭嘉打個酒嗝,伸展著雙臂開口道:「顏良撤了,我們也回去吧。」一旁張頜無奈搖頭,此人在自己主公面前都是這般模樣,他卻是無法多說什麼。
回到太守府,甄霸急不可待的開口問道:「今夜是否出城偷襲顏良營寨?」
「莫急,今日尚早,還需多等一日。」郭嘉卻是搖頭晃腦的開口道:「夜晚守城便教由你二人了,嘉先去小睡一會。」
「你不睡覺也沒幫什麼忙啊。」此時張頜、甄霸兩人心頭都泛起這等念頭,不過郭嘉只是軍師祭酒,本職工作也就是出謀劃策而已,張頜兩人也沒辦法說他什麼,只能聽之任之。
這一夜甄霸、張頜換防守衛,可惜顏良並沒前來偷襲,直到第二日天亮才有敵兵身影在城外忽現。顏良來了也不再廢話,他是明白張頜等人不會出城了。
雖然他現在可以暫時撤兵回南皮,但想到自己出城時的許諾,若是這樣灰頭土臉的回去,必然會讓人笑話。如此想著,顏良便絕了撤退的念頭,便是把麾下兵馬拚個乾淨,也要把眼前城池給打下來。
第二日的攻勢較之前一日更加猛烈,想來是昨天夜裡顏良又抓緊時間趕製了不少雲梯,看著一齊攻城的十五條長隊,張頜默然搖頭。看上去城下將士氣勢旺盛,可張頜卻不認為自己做帳下兵馬會輸給顏良,訓練有素的戟兵傲立在城頭,而弓箭手也已將長弓拉滿圓弧。
第二日攻城顏良依舊不曾親自上戰場,麾下兵馬雖然悍不畏死的往上衝,但結果往往不是死亡便是受傷。幾個時辰的鏖戰別說兵卒,便是城頭甄霸、張頜也略顯疲憊,加之昨夜不曾安睡,此刻卻是出不了多大的力。
城頭兵防因為兩位主將的疲憊而顯得遲緩起來,城外顏良這點眼光倒是有,當即下令全軍衝鋒。一名名兵卒迅速衝向雲梯,不一會便在城頭佔據了不小的地盤。
「給我死開」甄霸雙眼通紅的直瞪著眼前敵兵,手中寶刀橫劈直接將眼前敵兵斬落城外。可甄霸終究是疲憊之軀,這邊剛掃下去一名敵兵,瞬間第二位便冒出了利刃,躲閃不及的甄霸只得硬受一槍,槍尖刺過甲冑間的縫紉處,並順利刺入左肩。
「啊」左肩受創,甄霸卻是因為痛楚而精神一振,咬著牙低喝一聲,左手抓上了刺在自己肩膀上的木槍,「給我斷開」只聽見『卡』的一聲,木槍槍柄被其掰斷,與此同時,甄霸左手同樣將寶刀劈出,剛想跳上城頭的渤海兵卒還來不及高興便從雲梯上摔落。
「嘶」將敵兵斬下,甄霸左手握緊還留在自己肩膀上的槍韌,狠狠向外一抽,鮮血隨之飆射而出。可即便如此,甄霸的右臂已經沒有遲疑,右腿邁出向前重踏,牢牢的將眼前城頭守在自己腳下。
「跟他們拼了,殺」甄霸的舉動並非毫無意義,如此執念不但與之敵對的兵卒膽寒,周邊的守城戟兵同樣情緒高漲,主將尚不惜受傷作戰,我等小兵還有何懼?原本已經慢慢疲軟的戟兵重新振作,再次將衝上城頭的敵兵一個個的趕下城去。
「帶甄霸將軍下去包紮傷口,趕去下去。」張頜也注意到了城頭兵卒的變化,但他更為在意的是甄霸的傷勢,見甄霸一直不肯下城,張頜只得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
之前渤海兵卒打下的大好局面瞬間蕩然無存,而顏良也失去了最好的破城機會,當天色昏暗後,依舊沒能找到似方纔這般的良機。這一切都只因為一個人,若是顏良知道了,不知會氣憤到何種地步。
「甄將軍真乃猛士,便是嘉也佩服不已。」當左肩傷口處理完畢並包上一層層止血布的甄霸再次出現在張頜、郭嘉眼前時,繞似放蕩不羈的浪人,也恭敬說道。
「不過些許小傷,倒是讓二位見笑了,居然被一兵卒給弄傷肩膀。」甄霸卻沒有一絲驕縱,略微搖頭後開口道:「我觀今日一戰,敵軍氣勢幾乎耗損殆盡,而其兵馬不曾歇息想來也是疲憊不堪,郭祭酒,我等可以出城夜襲了吧?」
甄霸問的同樣是張頜想要知道的,當兩人同時看向郭嘉後,郭大祭酒緩緩點頭道:「機會的確來了,不過甄將軍已然受傷,此戰便由俊乂領兵出擊吧。不過切記,須放跑那顏良,渤海兵卒也別納降,能殺便殺,跑了的不用去管,只需將此次顏良所帶糧草搶下即可。」
郭嘉說完後,甄霸再次開口問道:「為何還要放跑顏良?」在他看來,能殺的自然是一個都不能放過,戰場上給敵將留手,不亞於賣主通敵之罪啊。
「顏良乃袁紹心腹,地位之高僅此於高幹、淳於瓊,若他死在了河間,渤海必然舉兵進犯。」郭嘉無奈搖頭,開口解釋道:「如今主公麾下兵將不多,我等如今所剩兵馬更是不足三千,如何能與之硬敵?」
「放走顏良,他回到城內必然要為自己兵敗而開脫,最好的理由莫過於我方守城兵馬過多,城池堅硬不可敵。如此一說,在袁紹還沒傳令渤海前,城內兵馬是不會再擅自興兵了。」
「好深的算計,居然把顏良看的如此透徹」張頜眼中閃過一絲駭然,若是顏良真的這麼做了,那郭嘉識人之能該有多強?自己是否也被他看的通透了?
「若是如此,那暫且饒顏良一命,待主公兵馬充沛之後,再與之計較今日之仇」甄霸同樣是曉理之人,點點頭悶聲說道。
夜晚有了任務,張頜等人自然是早早的歇息,知道月亮攀上頭頂時,才被守夜的兵卒叫起。又花費小半時辰整備兵馬,張頜才帶著整整兩千兵卒來到南門外。
「俊乂,切記不可殺了顏良,便是讓他負傷逃了也是好的。」郭嘉似乎還是不放心,來到城外了依舊低聲叮囑著。
「頜省得,軍師放心便是。」張頜鄭重點頭,這種涉及到自家主公霸業的事情可是出不得一點差錯,一丁點的錯誤就可能導致整個局面的不利。
張頜帶著兵馬行走不過半個時辰,便已來到顏良所領營寨外數十丈的矮林中,眼前所見卻是和軍師郭嘉所說無一差別,為了積蓄氣力第二日攻城,營寨內幾乎看不到任何巡夜士兵,更別提營寨外安置的暗哨了。
「弓箭手先於右側包圍,待我發出號令,再以火矢進攻。」張頜看清了前方行事便開始安排夜襲兵馬,首先要有動作的便是手中長弓,背跨特製火矢的弓箭手。
「嗖」「嗖」噹一聲聲松弦的驚響傳入營寨,漫天的火矢也開始降落在營地內的帳篷上、木欄上。不論是乾燥的木頭或是做帳篷用的粗布,都極易點燃,火矢落下,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已成火勢。
「將軍,走水了,走水了」而此刻整個營寨內都響起了驚慌失措的呼喊,當一名名兵卒從著火的營帳中逃命而出,迎接他們的卻是一根根催命的利箭。顏良被喧嘩聲驚醒走出中軍大帳,一旁便有兵卒指著不遠處的火場急呼道。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偷襲」慌忙中將甲冑穿上身,顏良怒罵道:「去傳我將令,不得慌亂,所有兵卒都回中陣迎敵」
小兵連忙點頭奔向遠處,一邊呼喝著集結兵馬,一邊躲避隨時都有可能飛來的箭矢。可小兵呼喊的起勁,此刻已經極度慌亂的兵士卻鮮有人答應。本就疲憊不堪的兵卒此刻碰上奇襲,神經早已衰弱到不分敵我的狀態,炸營已經不可避免。
「居然自己打起來了?」眼前寨內傳來的兵器交響聲令準備領兵衝殺的張頜頓了頓腳步,頗為好笑的看著眼下鬧劇,自己還沒進攻,他們倒是自己打起來。
營內兵卒亂戰一氣,可在顏良眼中卻以為到處都是敵兵,而之後看到營外沒有絲毫隱藏的張頜後,原本還想組織兵馬反補的顏良連忙高呼道:「撤,敵將來襲,從後營撤」
顏良一聲撤退總算起到了效果,能聽見的兵卒連忙跟著自家將軍向後營撤退,而聽不見的在看見人潮向後方湧動時也跟著一起逃跑。
「既然要逃了,我張頜再送你們一程」張頜冷笑一聲,帶著身邊千名戟兵衝入營寨,直追逃跑的兵卒。
慌亂逃命之時,渤海兵卒卻是一個跑的比一個快,原本自身的疲憊似乎這一刻完全消失不見,當張頜剛剛踏入中陣時,所有兵卒便已退至後營。
手中長戟高舉示意身邊兵卒停下腳步,張頜望了眼跑出近百丈的渤海兵卒,開口吩咐道:「逃遠了的不用去管他,把這火滅了,清點營寨糧草輜重。」。.。
第一百九十九章八方動靜
狼狽逃出營寨的顏良花費數日時間才逃回南皮,袁熙等人見顏良領著殘兵敗將回來,卻是十分驚訝。正如郭嘉所預料那般,顏良一見眾人便開口道:「張頜兵馬眾多,某疏於防範,被其偷襲,乃至輸了此戰。」
「就連顏將軍也敗於那張頜?」袁熙聽罷心底一顫,開口道:「傳令下去,吩咐將士嚴守城池,我等不求出兵擊退強敵,但求能穩穩守住渤海便已足夠。」一旁文丑、逢紀等人緩緩點頭,顏良都吃敗仗了,也不再提出兵一事。
就在冀州發生大動盪時,大漢故都,也就是西都長安,迎來了一支兵馬,為首的赫然是從洛陽逃竄而出的董卓。而兩日後,董卓攜天子於長安城外宗祠祭天,卻是向眾人宣告天子移駕的事實。
李儒依舊帶著一副半臉面具,來到新建的太師府上後,開口道:「主公,甄堯如今與袁紹在冀州大打出手,卻是一樁美事啊。」
「哼,他們兩個都不是好東西,要打便讓他們打吧。」經過洛陽一難,如今的董卓卻是衰老許多,身體也更加雍胖,挪了挪屁股,開口道:「你今日來就為此事?」
「主公,往日之仇雖不能現在便報,但我等卻可以為其火上焦油。」李儒嘴角冷笑,開口道:「如今袁紹佔據魏郡、清河、渤海三地。主公可以天子之令,封其為冀州牧,而將甄堯封為魏郡太守。如此,兩人便是想要偃旗息鼓也是難以取捨。」本來聽到要給甄堯封官的董卓心底滿是怒火,可仔細一琢磨卻是連笑點頭:「冀州牧,魏郡太守。妙,此計甚妙,好,便你之言,將此官爵封與甄堯、袁紹。」
李儒卻是意猶未盡,繼續說道:「不但是冀州,如今孫堅南歸在江東已闖下不小的名頭,可他卻依舊對長沙念念不忘。主公可封其為長沙太守,封袁術為揚州刺史,封曹操為豫州牧,如此混亂局面,各路諸侯只要一人中計,便會牽連所有人」
董卓雖老,但心智未昏,點點頭讚賞道:「好,好,賢胥終究是賢胥,這番計謀雖是膚淺,卻直至人心,這些人中必然有不甘心的,到時整個大漢必將大亂,老夫卻能悠哉的在此看戲。」
李儒聞言雙眼也是為之一亮,他似乎已經看到中原各路諸侯為了自己的私慾互相征伐的場景,待各路諸侯兵困馬乏,便是他勸誡主公出兵報仇的最好時機。
從長安出來的天使動作很快,不過大半月便將任命送至毋極,此刻張飛、張頜等人依舊領兵駐紮在鉅鹿、河間等地,而袁紹也默契的並未輕易進犯。
「主公,董卓這一手調令,尤為狠毒。」一旁陳琳就跟在甄堯身邊,他自然也是聽清楚了所為的天子封賞。在知道南方幾位諸侯也受到同等待遇後,搖頭苦歎:「怕是不少人會因此而大動干戈。」
「董賊欺君罔上,終究是個禍害。奈何鞭長莫及,動他不得啊」甄堯無奈搖頭,同時自己何嘗沒有一點想法?要知道他才是佔據冀州大半地盤的人。
如今他雖然攻克了河間諸郡,但他已沒有四將軍職位,二沒有刺史、州牧的官位,便是委派了太守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而袁紹,若是一心想戰的話,自己有幾分勝算?「主公,唯今之計只有加快新練兵馬的步伐,等不得了。」陳琳在一旁琢磨片刻,開口道:「主公一直倡導精兵政策,可現在董卓完全不給主公時間與機會,若袁紹真的因此而挑起戰事,主公必然會因兵少而勢弱。以琳之見,屯兵制可以推廣了。」
甄堯摸著已有胡匝的下巴思索起來,片刻後點頭道:「如今春耕差不多進入尾聲,屯田兵士的確可以徵召。傳我號令,將甄斷、甄霸二人調回,此事便交由他們負責。令傳令與張頜、徐晃、張飛三將,令三人各自在其治下選連新兵,每人可領三千之數。」
「諾」陳琳點點頭躬身開始走向一旁案桌開始起草傳文,心中也在感慨,恐怕世間能如此倉促選連新兵的也只有自家主公了,畢竟自家主公是最不缺兵源的。
因為之前一直走精兵路線,所以整個中山郡雖有青壯男二十餘萬,卻沒有多少人能被選入兵營,不少人還因此而捶胸頓足,畢竟種田雖然安穩,卻很難發家。
但在毋極當兵卻不同,每月軍餉發下,歲末還有錢帛,便是戰死了家中也能得到一筆撫恤財產。看到了生的希望,看到了能讓家人安居樂業的希望。
中山郡每個十五歲以上的平民男子無一不想入伍,入伍就代表著自己和家人衣食無憂,還能為自己敬仰的太守效力,又有誰會拒絕?可惜以前甄堯挑選兵卒那可是相當苛刻的,幾十人中挑一個小兵那是常有的事情,這種選拔卻是讓不少百姓心底失落。
換做其他諸侯,治下有人願意當兵他們哪會不要?巴不得治下所有男子都從軍更好,反正對他們而言,吃穿永遠是不愁的,似袁術等人便是時常在治下暴斂暴征。
「未想董卓退居西都依舊不甘寂寞,居然發出這麼一道詔書?封操為豫州牧?」曹操冷笑著將手中文書遞與身旁眾人,此刻他剛剛全領了兗州,各地文士、武者來投,正處意氣風發之時,沒想到卻被董卓的詔書給攪壞了興致。
如今曹操身邊聚集的人可不少了,文官有荀家兩兄弟,還有毛玠、程昱、化歆等人,武將就更多了,曹家、夏侯家便有五六個族兄、族弟前來效命,似李典、樂進幾人也是不少。
這些人幾乎都是呼朋喚友的前來相投,讓曹操意外的同時也頗為頭痛,他現在說的不好聽依舊是個白身,雖然有張邈相贈了陳留太守之職,但也是和甄堯一般無二,名不正言不順的。
他自己也就掛個太守的名號,哪有許多官職分封下去,所以很無奈的事情發生了,便是像程昱等大才也只能委身成為太守府幕僚,而像夏侯淵、曹仁這等大將,至多也就是一軍都尉。
而就在曹操開口後,一名面色虛白,雙目幾乎緊閉的中年士子開口說道:「主公,此事急迫,主公當調集兵馬,屯於陳留、濟陰。」話剛說完,便是一陣咳嗽不止。
看到眼前病態的中年士子,曹操眉目中透露著關係,開口道:「志才身子如何了?操不是許你在家中好好調養,待痊癒後再來議事?來人,給軍師拿壺熱茶。」
「主公如今基業方成,忠如何能不來。」中年士子緩緩搖頭,又是咳嗽幾聲,放開口道:「董賊命主公為豫州牧,恐怕此時消息已經傳至袁術耳內。此時不可不防。」這病態男子,正是為曹操出謀規劃兗州局勢並一舉成功的戲志才。
「主公,志才之言便是彧所擔心的。」這時荀彧也出列點頭道:「若說南方幾位諸侯,偏偏袁術勢力最盛,而他卻是最禁不起挑撥的。他若得知主公被封為豫州牧,必然羞惱憎恨,而以他治下兵馬、糧草,想要挑起一場戰事並不難。」
這時,又有一人跳了出來,正是新投曹操的化歆,只見他抱拳道:「文若之言雖有理,可袁術畢竟身為一方諸侯,以歆來看,他未必會中董賊奸計。主公若能示之以弱,並書信與他直言董賊之計謀,我想袁術也不會因為董卓的一句話而大動干戈。」
待化歆說完,廳堂算是徹底吵開了,這個說應該調兵提防,那個說應該先將昌邑把守起來,更有甚者,似夏侯淵這等便乾脆請戰,意思便是領著兵馬殺入豫州,先把袁術給殺了再說。
不過當所有人都開始爭論的時候,卻有一劍眉長鬚的男子摸著下巴上的鬍鬚,皺眉思索著,始終不曾開口。曹操看著眼下亂哄哄的場面,但那男子卻是格格不入,當即拍案說道:「都被爭了,吵吵嚷嚷成何體統?仲德,旁人皆有言語,為何獨你不曾開口?」
曹操開了口,上了年歲的程昱才緩緩上前,抱拳道:「回稟主公,昱一直在想,那袁術如今虎踞豫州,而揚州劉繇本就依附於他,他下一步該如何走?似袁術這等野心勃勃,且又兵多糧足之輩,讓他安安靜靜的呆在豫州,恐怕不比登天容易。」
程昱邊說著,周圍十幾人都暗自琢磨起來。見沒人響應,老頭只好繼續唱獨角戲:「袁術自討董歸來尚未有動靜,不過是缺一個出兵的借口。而現在,董卓卻是給了他這個借口主公以為,袁術之野心會因為兗州示弱而減少?」
程昱說完,卻有人開口道:「不然,如今袁術最恨的應當是孫堅,孫文台本是他帳下大將,如今卻自立門戶。似袁術這等嫉恨心極強的人,必然先出兵討伐孫堅。」
「仲德之言甚是,孫堅、劉表本就征戰不休,長沙太守之職更是火上澆油。可一旦袁術介入其中,孫堅、劉表或許會暫時放下長沙之爭而共擊之。」
「孫文台,劉景升並非善輩,袁術其人雖頗為自負,但好歹也是一方諸侯名門之後,這等局面如何看不出?主公月前才全領兗州,根基未穩,我想袁術必以主公窺伺其豫州為由,領兵來犯。」說出這番話的依舊是戲志才,不過說完後臉色卻不好,連聲重咳便是鮮血也隱隱溢出。。.。
第二百章改進紙張有眉目
「袁術和曹操打起來了啊」將手中帛卷放下,甄堯無奈搖頭,終究如陳琳所說,有些傢伙就是會給董卓當槍使。「倒是孫文台出奇的冷靜,居然在豫章設防,自己領兵打劉繇去了。」
一旁的陳琳開口說道:「袁術北征是孫堅難得的機會,他若不乘此全取揚州,日後怕是很難有機會了。琳倒是有些奇怪,袁紹為何也按兵不動,以他的性子,此刻應該向主公開展的。」
甄堯聽罷眉頭微皺,的確,以歷史上那個好大喜功的袁本初而言,在自己兵多將廣的時候,居然偃旗息鼓了,這讓他也十分不信。奈何事實擺在眼前,袁紹除了在渤海城與河間的交界處、陽平城外各駐紮著一支萬人兵馬外,再無其他動靜。
不過轉瞬一想,甄堯也明白袁紹的顧慮,此刻的董卓雖然比不上在東都時那麼風光,但手下勢力卻依舊存在。即使呂布帶著帳下兵馬回轉并州,也動彈不得董卓那真正的數萬精銳。
「現在冀州真的難得消停下來了。」甄堯嘴角泛起一絲好笑,如此看來自己和袁紹很可能長久對峙下去,除非一方率先打破僵局。但這麼做的風險顯然不小,便是袁紹也不敢輕涉。
「主公,冀州目前處於兵馬對峙,可北邊卻不盡然。」一旁陳琳似乎剛好整理出了什麼信息,開口道:「公孫瓚自出任遼西太守後,便對劉虞的詔令陽奉陰違,更是將右北平也劃入其治下,有細作來報,劉虞已經準備對其動武了。」
甄堯聞言點頭,不管是前世的記憶還是如今的體會,他都清楚公孫瓚那人的德性,他崇尚的暴力,而劉虞卻是溫和派,兩人碰在一起不弄出矛盾是不可能的。不過現在幽州的局勢和前世所知的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原因無他,便是劉備的發跡。
劉備雖是公孫瓚的同窗,二人俱是盧植的學生,可劉玄德在處事方面卻是與他背道而馳,反而仁義之名與素來簡樸的劉虞十分貼切。何況劉備也是劉虞一手提拔的,有劉備在幽州相助,便是劉虞再不懂兵務,也足夠與公孫瓚打個十年八年了。
略微思索,甄堯低聲說道:「幽州動亂必然使北方烏桓、鮮卑蠢蠢欲動,好在劉虞、公孫瓚兩人一文治一武治,外族暫時也不敢放肆。唉,若兩人相輔相成,大漢北方少說也能有幾十年的安定。孔璋,我讓你書信去請的那幾位,還沒來嗎?」
「回稟主公,閔純幾人已經快到毋極地界了。」陳琳說罷神情也是一鬆,要知道現在甄堯治下也不單單一個中山郡了,河間、鉅鹿還好說,有張頜、張飛等人暫代太守,可其他地方卻是只能沿用之前的任命。
而許攸、郭嘉至今仍然未歸,這新收數郡一堆的政務便全都往他陳琳一人身上壓了,便是鐵打的人也會消受不了。不過沒過多久倒是收到了好消息,原本跟隨韓馥的幾名文士,在勸解韓馥不可迎接淳於瓊入城失敗後,便索性離開了魏郡,並在鉅鹿居住下來。
得到這個消息後,甄堯便讓陳琳修書與幾位已是白身的文士,同時心底也明白,這幾人離開魏郡哪也不去偏偏找上鉅鹿,自然是有另投自己的意思。
這你情我願之間,雖然沒有得到甄堯親自想請的殊榮,但閔純幾人也都答應了動身,在張飛派出一隊士兵的護送下,徐徐趕往毋極。行路大半月,算算日子也該到了。
而就在陳琳話音落下沒多久,屋外便走進一名兵卒,抱拳道:「主公,張將軍遣派百名兵卒護送而來的幾位先生如今已至城外了。」
「哦?這麼快?」甄堯聽罷卻是暗道好巧,當即點頭道:「你去迎接幾位先生來此,至於百人隊,便讓他們回城內大營稍作歇息。」
「諾」親兵抱拳答應一聲,迅速退出房門。而在他走後,陳琳卻是對著甄堯笑歎道:「琳在此恭賀主公,又收得數位名士。」「這段日子讓孔璋勞累了,這下你的負擔也減輕不少。」因為前世對閔純幾人印象不深,加之這一世也沒怎麼聽說這幾人名字,所以甄堯對即將到來的幾位文士也並非十分看重,只是將其定位為陳琳的助手罷了。
甄堯帳下親兵走的快來的也不慢,不過小半柱香時間便帶著三位文士走了進來,三人倒也沒有像所謂的名流那般擺譜,見到首座上的甄堯,之前雖未見面,但此刻也都清楚坐在上面的是誰,當下一齊躬身拜道:「李歷(陰夔)、(閔純)見過太守。」
「據我所知,你三人一齊勸解韓馥不得迎淳於瓊入城,被遭拒絕後便離開魏郡。」甄堯笑著頷首示意,待三人入座後開口道:「堯卻十分好奇,袁家四世三公,袁紹更是雄踞東都,你三人為何不在其帳下效力?」
一見面就碰上甄堯的考問,閔純三人也是有人爭強之心,三人相視一眼最後還是閔純開口道:「袁本初把這洛陽,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如履薄冰。且不說董卓尚在長安,且并州呂布也在其北方,加之南面劉表一直觀望,洛陽城是否穩妥還是兩說。」「如今他新得魏郡、清河,雖然地盤擴張且將洛陽與渤海間的聯繫打通,可這一條狹長的郡治卻足以令袁紹沒有絲毫進取的可能。」
「而太守卻與之不同,中山郡在太守幾年的治理與規劃中早已成為富庶之地,而周圍數郡吸納後,只需一段時日便足以使之成為第二個、第三個中山,相比之下,太守的優勢卻是更足。我等規勸韓馥不得,卻也不願投向袁紹,今日來此,還望太守能夠收留。」
「收留不敢當,三位先生願相助甄堯,實乃毋極之幸事。」甄堯眉宇間閃過幾絲詫異,這閔純到底是幹過一州別駕的人物,對許多事情分析都很透徹。
當即開口道:「先生方才也說了,袁紹看似強盛,但狹長的治地卻成了他的軟肋,若堯此刻出兵,又有幾分全取冀州的可能?」
閔純卻沒有接話,開口的是一旁的李歷,之見李歷略微搖頭,輕歎道:「想來太守是不放心我三人,初次見面卻是沒幾句真話,太守當真要出兵嗎?」
甄堯心中暗暗點頭,當即開口道:「堯,願聽教誨。」即使被別人當面戳穿了說辭,甄堯也沒有絲毫的動怒,這份心態卻也令閔純幾人讚賞。
「太守此刻若要出兵,若是全然不顧的話,火速調派兵馬奇襲清河地界,將魏郡與渤海之間的聯繫斷開。如此做必然使淳於瓊大怒,某觀其人,並非多智之輩,只需稍加y*,便能將其騙出城外,以太守帳下騎兵破之,魏郡唾手可得。」
「可即便如此,太守也得消耗大半兵馬,鉅鹿等地尚未安定,再拿下魏郡,太守以為是件好事?太守幾番試探我等,卻是叫歷好生失望。」
「不錯,這兩人戰略眼光都屬上乘。」心中如此念想,甄堯連忙起身來到廳中,拉著就要起身的李歷與閔純,開口道:「些許試探,還請諸公莫要放在心上。你等三人來投,堯絕不會有任何欺瞞,走,今日堯便帶你們去選自己的新家。」
甄堯倒是輕快,一轉眼便將話題扯上房子,不容拒絕的拉其閔純向外走。而李歷三人也不會為了這點事而放棄在甄堯手底下出仕的打算,畢竟幾十里路趕來,就這樣離開的話,那也太對不起自己等人浪費這麼多時日在趕路上了。
閔純三人能在韓馥手下當職,雖然並非太受重用,但這只能說明韓馥不會用人。來到毋極後,卻是終於有了自己施展才華的地方。
而此刻甄堯卻是心中暗喜,原本的目的已經達到,甚至說是已經超標了,不過三日閔純三人便融入了毋極政務,之後熟悉的處理大小事務,這等表現單單政務一項,便是陳琳也不過如此罷了。想到自己一時間多了三位政務達人,甄堯便是夜晚睡覺也不自覺的勾出一絲笑意。
而在閔純三人來毋極一月後,因為鉅鹿等地已經穩定下來,甄堯便下令徐晃、張頜、高覽繼續領兵注視袁軍動靜,其餘如張飛、甄斷、許攸、郭嘉等人卻是陸續回轉毋極。
日子一天天過去,就在春秋夏至之時,甄堯耳旁卻是傳來另一道好消息,他安排工匠改良造紙術的事情有進展了。這時甄堯難得的在自家吃午飯,可得到這消息後卻是一刻也等不急了,放下碗筷當即說道:「瑛妹,你要不要隨我一同去看看?」
「好啊。」張瑛下意識的點頭,說完後有皺起眉來:「可是今日本已約好貂嬋、蔡琰兩位姐姐一同出遊,這」
「貂嬋,蔡琰?」甄堯眉頭微皺,隨即開口道:「便讓她們也一同來吧,她們應該是感興趣的。」口中說著,心底卻在想,似乎二女來毋極後,自己便很少與之相見,上一次應該還是擒下那些假道士的時候吧。。.。
第二百零一章紅麻與竹子
出門叫上了蔡琰、貂嬋二女,甄堯索性將郭嘉、胡昭兩人都招至身邊。郭嘉來了以後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他平時甚好幹活,不是留戀勾欄便是找地方喝酒,跟著甄堯去見識一番造紙卻是十分不錯的選擇。
胡昭就不同了,他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超級宅男,若非甄堯相邀,他可不會放下正在研究的史書而跑來甄府門外。不過在聽到甄堯說毋極工匠對紙張有了改良,卻是精神一振,整日與帛卷、竹簡為伴的他,對紙張的改良後的影響可謂是瞭解最深刻的。
看著周圍幾人都到到齊了,甄堯便牽著自家小妹向前走。沒錯,不是牽著張瑛反而是牽著甄宓。這麼多人一起行走張瑛自然不可能依偎在甄堯身邊,那樣也太引人非議。而甄宓在知道自家三哥要去看造紙後便耐不住性子,也要跟著一同去。
在甄堯想來,帶這多人是帶,多甄宓一個也無妨,便拉上自己小妹一同向前走。若說毋極城內有何地是完全封閉不准外人進入的,除去城內兵營校場與醫學院附近的那塊空地外,就只剩下城東北角的工匠內城。
工匠內城是在甄堯當年擴建毋極時規劃出的一大片空地上建成的,其面積不比校場或是醫學院以及周邊空地要小。與其他兩地相同,在這周圍也是沒有任何百姓居住的。
工匠城內的分工十分明確,有專門改良、研發武器、裝備的武裝部門,同樣有進行其他小實驗的地方。而改良造紙術的實驗,便是在工匠內城靠近北城牆的地方。
「算算日子,這個工匠內城建立已經有五年了,五年時間,卻也為自己日後基業積攢了不少本錢。」當眾人來到內城外,甄堯心中如此低歎著。隱晦示意示意周圍暗哨不必現身,甄堯便帶著眾人一步步走入內城中。
與礦石山下的開礦、煉鐵、打造制式兵器的營地一樣,工匠內城的守衛是極其嚴密的,或許天空中飛的鳥燕可能從上放穿行,但若換做人,卻只能在眾多暗哨、明哨的注視下進出。
跟著甄堯走入內城的甄宓東望望西瞧瞧,冷不丁開口道:「哥哥,宓兒都沒有來這裡玩過呢這裡好多人啊不過這裡的人怎麼都度不說話呢?」
花費甄堯自己五年心血與甄家幾年來所賺取的五成以上錢財而形成的工匠內城自然不會冷清,幾年下來工匠城已經吸納了足足三千多名工匠,加之他們的親屬也居住在裡面,佔地數百畝的工匠城,擁有人口便不下一萬。
不過進了工匠內城,基本上所有人也就失去了自有與休息時間,除了每月月末才能休息一日外,其他時候所有工匠都得工作至少五個時辰,有時便是連續一兩日不睡也很正常。在這裡,時間是非常寶貴的,自然也就不會有人閒聊、說話。
這一行人,除去甄堯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來,便是郭嘉也只是知道這麼個地方,但卻從,沒進去過。因為想要進去就得有工匠內城的證明,除此之外,就只能讓甄堯帶著進去,便是甄堯手諭在這也是不管用的。
郭嘉走進來之後卻是衝擊頗大,和甄宓只知道看熱鬧不同,他卻是一路走過便一路觀察,看到所有工匠都專注於手中事物,連甄堯來了都鮮有抬頭之人,當即出言讚歎道:「就在天下間各路還在為兵馬、糧草等食物焦頭爛額之時,主公已經建起了如此巨大的工匠營地。在這一點上,所有人都不及主公目光深遠。」
「走吧,前方就到造紙之所了。」甄堯搖頭一笑,他當時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想弄這個,也是壓力巨大的,便是自家二哥都不太看好。因為這個世界觀便是如此,兵械、器物夠用就好,何必花費這麼大氣力弄成這樣子。可現在看來,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工匠內城中造紙的院落也是不小,一眼望去光房子就十幾座。當甄堯領著眾人走近後,他們才知道,這十幾座房子圍起來的造紙場所究竟有多大。至少也有十幾畝地。可就是這十幾畝地似乎都顯得不夠,因為在這場地中,四處都鋪滿了造紙的器具,或是已經成型的紙張。
幾人走入造紙的大院落,周圍工匠卻是依舊各忙各的,胡昭作為整日與書為友的人,突然看到眼前成千上萬的紙張,情緒激動不已,走至一旁曬紙架旁,右手便情不自禁的往上摸。
「嘿,這個不能碰」胡昭右手還沒靠上曬紙架,旁邊便有捲著袖腿的工匠上前喝止:「你是何人?此地乃內城重地,不懂規矩嗎?」
胡昭被喝止以後才反應過來,頓時臉色一紅,諾諾的點點頭不再碰觸。雖然被工匠罵了,但一向看重紙張的胡昭卻也覺得理所應當,此時站在一旁卻是不再用手去觸碰,不過從他那散發著炙熱氣息的雙眼便能看出,這傢伙是真的著迷了。
一旁的郭嘉卻是走至揭紙的地方,看著一位工匠小心翼翼的將白紙從框架中取下,然後疊放在一旁。一邊看著,郭嘉卻是發現了眼前紙張的不同,開口說道:「主公,這些紙張,似乎比之平常所用的更加柔順,而且色澤也更白淨了。」
郭嘉剛說完,後方的小木屋中走出一位老傢伙便開口說道:「那是自然,這些可是我等經過改良之後製成的,若非有此成品,老朽也不敢打攪了主公。」
甄堯見了老人卻十分高興,當即說道:「蔡老莫如此說,您能留於毋極,堯感激不盡。」老頭姓蔡,而且懂造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人,那就是蔡倫。的確,蔡老和蔡倫是有關係的。蔡倫因為是內侍,沒有後代,但他卻有養女,並且這養女已得蔡侯紙的真傳。
蔡倫死後,養女的兒子也長大成人,家傳之物自然是不可廢棄的,養女便將蔡侯紙的一切全都告知了自己兒子。兒子很快沒多久也有小孩了,這嬰孩不是別人,正是眼前的蔡老。若是蔡倫沒死,論資排輩,他應該喊蔡倫一聲太外公。
蔡老頭一生沒別的願望,唯一一個願望便是將自己祖傳的造紙術傳下去。如今甄堯不但給了他實現這個願望的空間,更是讓他有了將『蔡侯紙』加以改進的可能。
蔡老頭拉著甄堯來到揭紙之地,從疊放好的紙堆中抽出一張,雙手用力抖動後,開口道:「主公,您來看,如今新出的紙張,比之以往蔡侯紙好了數倍。」甄堯以及周圍幾人連連點頭,以往的紙張可沒這麼好,幾乎不小心碰一下都會破掉,別說這麼用力的抖動了。
「蔡老是如何改進出來此等良品的?」甄堯卻是充滿了好奇,等不急要將紙張的改良揭秘。
「主公請隨我來。」蔡老邊說著,一邊指引真要等人走向最前方,在那有十幾個人手中不停揮舞著刀具,就像是在剁肉一般。
「這是在切麻頭?」甄堯不止一次來看過,當即開口說道:「不對,這不是廢了的麻頭,還有這些又是什麼?」如今所見卻是與以往不同了,甄堯也不知道這第一道工序到底是在做些什麼。
「這些還是麻,不過不是廢棄的麻頭了,是紅麻的麻桿。」蔡老頭說話時眉宇間卻是浮現著得色,指了指另一旁的一截截短棒,繼續說道:「這些是剛剛砍來的竹子。」
新鮮事物總能讓人眼前一亮,甄堯連忙問道:「紅麻和竹子?與堯說說,都有何作用?」
說起自己對蔡侯紙最大的兩處改動,蔡老面色紅潤的點頭道:「紅麻是代替原來麻頭的,麻頭收集麻煩,且來源易斷,蒸煮時效果也不好。紅麻就不同了,只要主公給出十幾畝地,全都種上紅麻,便能保證每日後能有紅麻可用。」
「至於這些竹木,卻是用來代替破布、破網的。主公也知道,北地不比荊襄、揚州,用漁網的總是少數,而之前蔡侯紙漁網卻是必需品,這不但導致了蔡侯紙製作成本高,而且貨源極容易短缺。老朽也是偶然一次小試,才發現竹子碾碎後有這等功效。」
「不錯,不錯。」甄堯不住點頭,沒想到造紙術在自己治下還能再做改良,忽然腦中閃過一個疑問,當即開口道:「蔡老,既然這紙張已然改良,那能否廣面積發行?」
甄堯滿心期待的問,可蔡老頭卻潑冷水:「尚且不能,且不說這些改良我等工匠尚未掌握,一次出漿做出來的紙張比之以往還要少許多。便是這造價,雖然比以前降低了許多,但依舊不是普通人家能夠大量買回的。」
甄堯聽罷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不過很快便釋然,他原本就不認為自己一下子就能讓天下人用的起紙張,他現在要做的,便是讓最需要這些紙張的人能夠用得起,那便夠了。想到此,甄堯開口問道:「若是此等製造方法純熟以後,紙張的造價會有多少?」
「不瞞主公,若是僅算原材與消耗的話,一貫錢便能換上千張紙。」蔡老頭點點頭,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卻令甄堯高興不起來:「若是算上主公給我等工匠的工錢,還有種植、紅麻、竹子等物佔去的地利,一貫錢只能換百餘張。」。.。
第二百零二章印刷
蔡老的話甄堯都記在心底,算上所有成本一貫錢只能換得百來張紙的話,這價錢雖然比現在的紙張低,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要知道眼前的紙張雖然不小,但用毛筆寫字的話,一張至多只能寫個百來字,用一貫錢換百來字,這等於是一字十錢啊。
將心底的無奈暫時壓下,甄堯滿意點頭道:「已經很不錯了,這些紙張不但價格便宜許多,就連質地也比以往紙張要好。依我看,這些紙張應該可以用來印刷了吧。」
介於以前造出來的紙張十分容易破裂,完全沒辦法印刷,蔡老也不敢把話說滿,當即捋鬚說道:「這老朽就不知道了,不過主公可以拿去刻印坊內試試。」
「也好,既然來了,就去試試。」甄堯當即點頭,右手是伸出將從眼前拿起一摞紙張,望了望周圍幾人,開口道:「你等是否與我同去看看?」
「主公,何謂印刷?」郭嘉一邊看著紙張一邊開口問道,而周圍幾人也露出好奇目光。這難怪郭嘉不懂,畢竟現在還沒有任何印刷術出現。一是因為紙張精貴,用的人少,即便有紙張的人也捨不得用;二是因為紙張太脆,一碰就碎。
「你們來看了就知道。」甄堯神秘一笑,這些都是他前世記憶中的小東西,但在這漢末,卻是一項又一項偉大的發明。
走出造紙院落,甄堯左手牽著甄宓,小丫頭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工匠們作業,她可是沒有看夠呢。奈何前面還有新鮮東西等著,小丫頭也只能不捨的跟著出來。
因為都是與紙張有關係,刻印坊離造紙院並不遠,不過數十步距離,甄堯便在一座大房子前停步。「走,都隨我進去。」因為特殊原因,刻印坊並不能完全暴露在太陽底下。甄堯剛走進去,便有負責刻印的工匠前來迎接。
「墨帷,見過主公。」聽此人姓氏,想必所有人都會把他當做墨家傳來,其實不然,他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匠,只不過手藝不少,會刻木頭,會鑄鐵銅,同時還認識幾個字,甄堯也就將刻印坊交給他來管理。
「這是蔡老搗鼓出的新式紙張,我來試試,看看能否印刷。」甄堯點點頭拍了拍自己手中的紙張,開口道說道:「取出一副雕版先試試就好。」
聽到甄堯又要試印刷,周圍的工匠也停下手中的活計,漸漸隨著甄堯聚攏在一個大案桌邊。在工匠內城中,這些專門雕刻字體的工匠算是最輕鬆的了。
他們只需要時不時的對以往雕刻的字板、字塊進行檢查和擦拭,或者有了時間,又可以再多雕一兩個。畢竟工匠內城建立也有四五年之久,不說所有字都已經雕刻成品,至少通用、常用字每字都有幾個或是十幾個刻印塊。
當雕版被幾名工匠一齊小心翼翼的放在案桌上後,郭嘉幾人腦子依舊空空,不明白這是做什麼的。不過仔細一看卻發現木板上刻的是反體字,而細細一讀,便是甄宓也能知道眼前寫的是什麼,不過是一本很普通的儒家學書。
「上墨吧。」甄堯見放好了雕版,便點頭吩咐道。這些事情自然不用他來做,一旁自有工匠取出時時刻刻都準備著的墨汁,用刷子在雕版上刷一層黑墨。
到了關鍵時刻,甄堯自己是不懂得下手輕重的,將手中紙摞遞給墨帷,便開口道:「嗯,放一張紙上去試試。」
墨帷點頭接過紙摞,放置一旁後取出一張,雙手捏著兩角,輕輕放在已經蘸好墨的雕版上,並用手輕輕扶平。以往這時候便是紙張最容易破碎的時候,就算不破也會出現墨散或者其他糊墨等狀況,如今當墨帷將紙張完完全全的鋪平後,卻沒有一點意外。
「可以放夾板了。」眼看以前無法成功的一個環節被攻克,甄堯心底振奮,而一旁的郭嘉、胡昭也是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當夾板輕輕放下,已經和雕版完全將中間紙張扣緊後,墨帷臉上也浮現一絲笑意,自己在內城雖然做了不少事情,但一件成品的印刷也沒有,他是打心底希望這一次能成功的。
因為是第一次試驗,便是甄堯也不知道印刷一共需要等多久時間,包括周圍工匠在內,幾十個人都翹首以盼。其中甄宓雙眼瞪得大大的,不過看的卻不是眼前的雕版,而是周圍各式各樣的模具,倒是郭嘉猜出了點什麼,神情激動不已。
等了足足一炷香時間,甄堯是在忍不住了,開口道:「把夾板拆了,打開來看看。」一旁的墨帷點點頭,親自動手緩慢取下夾板。
夾板取下來便扔至一邊,這東西並沒什麼精貴的,眼下夾板一除,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便是完全被滲透滲透,露出一個個字跡的紙張。
墨帷不用甄堯吩咐,雙手便拿捏上紙張的兩角,一點點,一絲絲的向下掀開,而隨著墨帷掀開,甄堯低著腦袋便能看到印刷的效果。
看到幾行清晰的文字,甄堯高興的想要呼出聲來,卻又顧及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只能緊握雙拳,心底暗歎:「好,太好了,終於成功了,印刷居然在自己手上成功了」
對甄堯而言印刷的成功會令他高興的話,對胡昭和郭嘉來說,卻是一件神跡了。沒有任何人書寫,不過短短一炷香時間,這一張還未經過裁剪,足足半張案桌大小的紙張上便印滿了字跡。這種變化對郭嘉幾人而言無疑是震撼的。
「主公,主公真乃神人也。」此時此刻,郭嘉只能用這一句話來表達自己的心緒,眼下的新式紙張,與聞所未聞的印刻方式,都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隨著郭嘉一聲讚歎,墨帷顫抖著雙手將已經完全取下的紙張交至甄堯手中。甄堯伸手接過後,忍不住讚歎道:「未想第一次印刷成功,就能有這般模樣,甚好,甚好。」一邊說著,甄堯一邊仔細看著手中第一張印刷體儒文。
「這印刷之術,絲毫不亞於蔡倫造紙之法,對我大漢,對天下百姓,都有極大助力。」終究是整日與文字作伴的人,胡昭雙目緊盯著甄堯手中的紙張,開口道:「從今往後,恐怕竹卷與絲帛就要慢慢被這等紙張所代替了。」甄堯滿意點頭,一旁的蔡琰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她家藏書數千卷,是最能理解書卷珍貴的人。可如今甄堯所創新式紙張與印刷術一出現,不但會更容易保存,而且對於看書之人,也更方便去翻閱。
如此想著,蔡琰當即脫口說道:「兄長能否贈與小妹一些紙張?」
甄堯可不是小氣的人,雖然對他人而言這紙張蠻貴,但他自己卻是用得起的,當即開口問道:「哦?你要這些紙張自然沒問題,你想要多少?」
蔡琰咬了咬嘴唇,隨即開口道:「萬張應該夠的。」這話說出,甄堯當即變色,就連一旁貂嬋也詫異的望向這位已經熟知的妹妹。
「昭姬妹妹要那麼紙張做什麼?」這話時張瑛問的,畢竟放在甄堯已經答應了,他是不好開口的。既然夫君不好開口,張瑛自己也有一絲好奇,索性便問了出來。
蔡琰眉頭微微皺,開口道:「家父臨行前,已經將家中的書卷全都交予小妹,小妹雖能記得大半,但一些竹卷終究會有遺漏。如今兄長有此紙張,若能贈些與小妹,小妹便可在家中把竹卷悉數記下,抄錄在紙上,如此只要保管好,便是過幾十年也不會有磨損、遺失。」
聽到蔡琰是為家中群書著想,甄堯帶著笑意點了點頭,不過他卻不認為蔡琰能夠抄的完,要知道那可是滿屋子的書,若是算字數絕對是超過上千萬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抄,誰知道要抄多久。
「昭姬妹妹不用著急,走,我帶你們在去看一件東西。」甄堯臉上帶著笑,手中拿著大漢第一張印刷紙,開口道:「墨帷,如今活字刻板與字塊有多少了?」
「刻板有大有小,一共不下千副,其中有石板、木板、銅板。」墨帷點了點頭,帶著甄堯等人向小屋子深處走去。前屋是雕版印刻的地方,而到了後方,便是印刷精粹,活字印刷的場所,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用過一次。
走入後屋,依舊可以看到不少工匠手中正在忙和著,不是在打磨刻板,便是在雕制新的刻具。而甄宓卻雙眼一亮,湊上前嬉笑道:「這個和宓兒小時候玩的積木很像呢,咦,這裡還有字,哥哥,這是什麼?」甄堯笑著從甄宓手中接過一個刻著『為』字的木雕,笑著說道:「這個?這就是活字印刷需要用上的東西。方纔你們見到的是雕版印刷,現在讓你們看看活字印刷。」
「主公,雕版印刷嘉已經見識到了,這活字印刷又是何物?」一旁郭嘉又開口問道,自從跟著甄堯走進工匠內城,他就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學識不夠用了。在這,有太多太多他不懂的東西。。.。
第二百零三章昭姬妹子當先生
對於郭嘉的問題,甄堯開始很耐心的解釋道:「方纔你們也看到了,那塊雕版上是已經刻好了的一片學著。而活字印刷,卻不是這般。你們看,活字印刷所用的是一個個像這樣的小字塊,而將這些字塊拼起來,便是一塊大雕版了。」邊說著,甄堯便晃了晃手中的字刻。
而這時墨帷也將一副已經拼好了的活字印刷板給取了出來,上面排滿了一個個像甄堯手中這樣的字塊。依舊是平放然後上墨,墨帷這下不用甄堯吩咐了。
郭嘉對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比較強,而且眼光也是不差的,當即說道:「這活字印刷似乎比之雕版更加方便,相比雕版只能印同一篇文,這活字印刷卻可以印天下所有文章了。」
甄堯笑著點頭,轉而對蔡琰說道:「正是如此,所有昭姬妹妹完全不用自己帶紙回去抄錄了,只需將竹卷送至此處,有他們處理便好。」一旁蔡琰聽了雙眼一亮,喜滋滋的答應下來。
當活字印刷紙張取出後,甄堯心底的振奮較之之前卻是低了一份,拿過來一看眉頭不禁皺起。方才雕版印刷雖然也有幾處污點,但總體來說還是成功了。可眼前這張剛剛印刷出來的紙張,卻有不少缺陷。有些地方沒蘸到墨,而不少地方不是糊了便是練成一片。
「把這木板換掉,用銅板試試。」甄堯看了看手中『成品』,又望了望眼下被蘸滿墨水的活字雕版,心想應該是雕版刻字的問題,便讓墨帷換過一副。
一副銅製的雕版與銅字塊那可不是一般的重,三名工匠一起抬才將雕版放在案桌。又是一便蘸墨,換上一張新紙,用夾板固定好後,眾人又開始不短的等待。
相比純手工,全憑工匠手感製作的木雕,做字塊時就有模子的銅字塊卻是更顯得一致。而在紙張取出後,效果的確比方纔的要好上許多。可甄堯卻暗自皺眉:「銅字塊還是太重了,木頭的你們還得繼續修齊,不知我上次曾提到的泥活字,有沒有進展?」
「沒有。」墨帷無奈搖頭,接觸活字印刷也就幾年時間,能弄出木頭的和銅質的就已經難得了,想要再進一步難度可想而知。「若要燒製泥塊並不難,可一旦刻上字,不是形狀發生變化,就是慢慢龜裂成泥渣。」
「倒是堯貪得無厭了。」甄堯苦笑搖頭,便是現在所見的紙張與活字印刷都應該是幾百年以後才能出現的東西,自己能讓超越漢末幾百年的產物問世,如何能不滿足。「如今所有字塊一共有多少了?」
墨帷聽罷眉頭微皺,看了看周邊整齊擺放的大箱子,開口說道:「字塊?木質字塊足足六萬三千多個。而銅雕和石雕,也都有兩萬六千餘。」
「也就是說,現在一共有十萬多字塊了?」甄堯心底暗自驚訝,這個數目卻是比較駭人了,十萬個字塊,這還不包括幾年間因為時間、蟲蛀、消磨等原因損壞的,若是算算從四年前弄字塊到現在,少說也該有十一二萬了。
能讓甄堯驚訝,墨帷心底卻是高興之至,當即躬身說道:「這也全托主公之福,若沒有主公花費錢力物力支持,我等便是再有本事也難以集齊這麼多的活字塊。」
對刻印坊又有了新一步的瞭解後,甄堯便帶著還處於震驚中的郭嘉等人走了出來,這些人中也只有小甄宓感觸最小,央求著從坊內帶出一些木刻後,便歡天喜地的拿在手上擺弄起來。
「甄兄,這紙張與印刷術的出現,幾乎可以改變整個大漢。」走出刻印坊,胡昭來到甄堯身邊低聲道:「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哪有那麼容易。」甄堯無奈搖頭,雖然改良後的造紙術讓紙張不會出現比絲帛還貴的價格,雖然印刷術這東西能夠讓天下士子得利,可他終究是新鮮事物。
這些事物的出現必然會引起變革,而變革就不可避免的會引起反彈,現在的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太守,算上其他幾郡也就這麼點實力,不可能招架的住整個大漢的反彈。
一旁胡昭緩緩點頭,作為一位心胸寬闊的士子,他是希望全天下所有文士都能分享這一助力的。但他也清楚,目前而言,紛亂的大漢已經讓不少人精神緊迫,這個時候不能拿這些新鮮事物來刺激他們,否則一旦反噬,甄堯不一定抗的下來。
「雖然不能有大動作,但有些事情我已經可以開始著手佈置了,你們都隨我去太守府。」甄堯也不打算帶他們把整個工匠內城逛完,畢竟裡面還涉及到不少秘密,幾乎都是比造食術、印刷術還要珍貴的秘密。
一行人走進太守府後,甄堯坐在首座上,開口說道:「如今改良的造紙術已經可以為我提供大量的紙張,而印刷之術能讓這些紙張很快就成為一本本書籍。奉孝,你且說說,這些東西該如何運用?」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卻是足以難倒大漢九成九以上的文士,因為他們除了晚上做夢以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看到這麼一天。
郭嘉不是神人,他或許曾經嚮往過自己藏書萬卷,但對於寒門出身的他而言,這幾乎就是謬談。所以在甄堯開口問話後,他坐在下方眼睛直愣愣的不知在望著什麼。
發愣良久,郭嘉才緩過神來,開口道:「主公,以嘉之見,這些東西不宜宣露出來,至少在主公勢力未盛之前,還不行。」郭嘉便是郭嘉,雖然知道這些東西會帶來重多好處,但他的大腦依舊是清晰的,他不會被一時的興奮而蒙蔽了雙目。
甄堯點點頭,這與他的身份有關。若是甄堯僅僅是一名工匠,或者是一名搞研究的,弄出了這兩項發明後,完全可以公佈天下來提高自己的名望,這樣就算與某些人利益相背也不會有太大危害,甚至可能得到不少好處,就如當年的蔡倫一樣。
可他甄堯不是,他是諸侯,是一位馬背上奪地盤的諸侯。他此刻推行廉價紙張甚至是印刷術,絕對會吸引整個大漢的目光。好處有,無數渴望書本知識的寒門弟子就算千里迢迢也會有人前來相投,同時他甄堯也能名噪一時。
可拋開這些好處,弊端更是顯而易見,槍打出頭鳥,甄堯若此刻推行紙張與印刷術,必然會引起周圍諸侯、世家的注意。人類對於未知事物總會喜歡去推敲猜測,而且這種猜測大多都是向壞的一面靠攏,因為未知的東西令人恐懼。
甄堯幾乎可以預見,一旦這些東西洩露出去,沒能證實倒也算了,若一旦證實,他甄堯絕對過不上舒服的日子。世家和寒門的矛盾,上位者與貧困百姓的衝突,還有各路諸侯間的齷齪,這一切的一切都會在自己身邊爆發。
不過即使有一系列的麻煩,他也準備開始動作了,畢竟時間不等人啊。心中想著,甄堯開口道:「孔明,還記得醫學院周邊那一片空地嗎?」
「自然是記得。」胡昭點點頭,心底恍然:「甄兄的意思,是要自己辦一間與醫學院相仿的書院?用來教人學文習字?」
甄堯緩緩點頭:「正是如此,以前這兩樣東西一樣都不具備,甄堯的計劃只能往後拖。可如今卻是準備齊全了,堯也不想再等下去。堯準備將一些書卷用紙張印刷成冊,然後從治下百姓中選出年輕的寒士、平民,教他們各類學識。」
郭嘉雖然來此地時間不長,但也是知道醫學院的,畢竟出征時不少醫者都是從醫學院出來的醫者,是醫學院的存在,才使得自家主公擁有大漢獨一份的齊全醫治手段。
「若是效仿醫學院那樣的模式,的確可以。」胡昭點點頭,就在這個空當,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數年前甄堯辛辛苦苦去找他來毋極居住的原因。「甄兄,當初你與昭見面時,就已經開始想著如何壓搾我了吧?」邊問著,嘴角卻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甄堯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堯當初相邀孔明前來移居時便說過的,絕不會逼迫先生出仕。不過堯也清楚,以先生之才學不可能一輩子都躲在屋子裡。怎麼樣?我毋極學院雖然還未建起,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教導萬千百姓。」
「教導萬千百姓嗎?」胡昭眉目閃爍,若說他不想當官那是肯定的,他對大漢的官僚機構可謂是討厭到骨子裡了。但讓民識禮,教化大漢百姓這樣的事情他卻是有些動心了,雖然這裡面也摻雜著甄堯的個人功利,但不可否認,此舉是有利與千秋萬代的。
「主公,不知道這教書先生有沒有嘉一份?」郭嘉此刻卻湊了上來,開口問道:「從荀師那出來以後,嘉卻是十分享受那時的光景。可惜現在嘉是不能再當學生了,不過若能當一名先生,嘉也覺得十分有趣。」
「你若把你那浪蕩的模樣收斂起來,這先生之席位我可以考慮加你一人。」甄堯摸著下巴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當即說道:「如若不然,你便回你的春香樓瀟灑去。」
聽了甄堯所說,張瑛三女無不掩嘴輕笑,甄宓如今也不小了,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面色一紅卻是瞪著雙眸來回盯著甄堯和郭嘉看。
甄堯雙目掃過眾人,最後將目光停留在蔡琰身上,開口問道:「昭姬妹妹,不知你對學院先生一職,可有興趣?」。.。
第二百零四章該教什麼呢?
「小妹也可以嗎?」蔡琰雙目瞪圓,卻是覺得滿臉的不可思議。像她父親從小教她琴棋書畫就已經是與這個漢末的教女方式有完全相反了,現在甄堯居然讓她來當先生,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的事情,就連一旁胡昭、郭嘉也覺得不可思議。
「有何不可?」甄堯摸著鼻子開口道:「以昭姬妹妹的學識,便是堯也得拜服,教一些百姓、寒門,難道無法勝任?還是說你們都覺得女子不能做先生?」
在場中人並沒幾個是思想守舊的,特別是郭嘉,他更是一個放浪形骸之輩,當即嬉笑說道:「我看不錯,蔡邕蔡大家學識天下聞名,我想若是有人知道蔡大家之女教學,必然趨之若鶩。」
「好呀,好呀,昭姬姐姐去當先生,宓兒也要去當先生,哥哥,好不好嘛」一直就坐在離甄堯不遠地方的甄宓也連連點頭,撐著身子撒嬌問道。
甄堯還沒說話,坐在甄宓一旁的張瑛便將小丫頭抱了過去,開口道:「宓兒不要胡鬧,你三哥說正事呢。」說罷將甄宓兩隻不安分的小手給抓緊,就怕這丫頭又搗亂。
蔡琰這個當事人此時卻是沉默下來,一旁的貂嬋眉目轉動,腳尖點了點一旁蔡琰的長裙,蔡琰測過腦袋便看到貂嬋隱晦的頷首。知道貂嬋也支持此事,蔡琰眉頭微皺開口道:「小妹雖然跟著父親學了不少,可若說教人,卻從未嘗試,也不知如何下手。」
「這無妨,具體教哪些東西我過段日子會整理出來,都是很簡單的東西,你一定可以的。」甄堯將蔡琰拉入學院原因也不少,一來蔡琰學識的確算是大漢少有了,畢竟家中成千上萬的書卷擺在那,腦袋裡的知識量就比別人多了不知多少。
二來蔡琰來到毋極這麼久了,雖然甄堯很少與之相處,但從其他人嘴裡也知道她時常歎氣。想到蔡邕對自己的囑托,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女兒整日唉聲歎氣甚至可以鬱鬱而終的話,不知這一把年紀會不會直接氣得吐血入土。甄堯覺得,若是蔡琰能去學院教學,應該對她心情放鬆是有不少好處的。
從公、私兩方面考慮,甄堯都希望蔡琰能夠答應下來的,如若不然他也不會讓蔡琰甚至貂嬋來太守府議事了。見蔡琰已經點頭當即笑道:「如此學院未開,便有兩位當世名流任教,我毋極學院揚名大漢的日子不遠了。」
聽得甄堯如此說,一旁胡昭只得無奈搖頭,不過他這番舉動卻也表明自己不會推辭。而在張瑛懷裡帶著的甄宓,卻是兩隻眼睛提溜直轉,似乎又開始在心中打自己的小算盤了。
事情已經商量的差不多了,而此刻貂嬋卻開口問道:「那奴家呢?奴家可能為太守出一份力?」
剛想歉意拒絕貂嬋,可轉念一想甄堯又點頭說道:「你若願意就做昭姬妹妹的副手吧,昭姬妹妹許多不懂的地方,或是不便的,你可相助一二。」這句話或許張瑛、蔡琰幾人不明白,但貂嬋何其聰明,嫵媚一笑便點頭答應下來。
事情到此基本上算是圓滿結束了,只有郭嘉似乎徘徊在掙扎中,而一旁甄宓顯然也不太情願,當甄堯再次走出太守府時,天已經暗下來了。
回到自家府上吃過晚飯,甄堯與張瑛便走入自家小院。天都黑了甄堯可不會在院中傻坐,一把抱起張瑛便踢開屋門。*宵苦短,不可浪費啊。
一番**過後,張瑛心中卻是記著一事,腦袋枕著甄堯的臂膀,輕聲道:「夫君,今日一事為何不與其他幾位先生說?是不是」
「許攸,孔璋?」甄堯一番運動後雖然也有些疲憊,不過腦子依舊清晰,低歎一聲,開口道:「他二人畢竟是士族大家之後,雖全心效忠於我,但此事還不能尚早透露給他們。當然,這事也不會一直瞞著,到了該說的時候我自會說,,也免得他二人離心。」
「我想以兩位先生之才幹,肯定能猜到什麼的。」張瑛卻是十分關心,畢竟這是甄堯的大事,當即說道:「瑛妹是不是很沒用?一點忙都幫不上」
「誰說的,你能幫我的別人可幫不了。」甄堯卻是咧嘴笑道:「母親早就盼著抱孫兒了,二哥二嫂他們還沒動靜,我們可要抓緊了。」說罷突然翻身,直接將張瑛壓在身下。
「呀」措不及防的張瑛一聲驚呼,卻是被甄堯給堵上了雙唇,雙眼也逐漸迷離,兩隻嫩藕般的玉臂很快便環上了甄堯的後背。
甄堯是說做便做的人,第二天一起來便開始為學院事宜做準備,想要開辦書院,首先便有四個必備的條件:學生,教師,教室,課本。
學生甄堯是不用愁的,別說毋極有不少平民少年和寒門子弟,便是依靠著每月發放的救濟糧度日孤兒便有不少。在毋極,幾乎每位百姓都對甄堯有著極強的擁戴,所以學生這方面是一點不用著急。
教師,目前來說甄堯也並不著急,學院初辦,他可不會一下子招幾百上千人來讀書,至多招收百餘人,這些人由蔡琰、胡昭、郭嘉幾人教導卻是足夠了。雖然口頭上說郭嘉形象不行,但甄堯卻不會讓這麼一尊大才閒置。
教室甄堯卻是更不愁了,醫學院周圍那片空地早就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動工。甄堯估摸著再有一兩日便可開始建造書院了,等書院建成,其他事情也應該準備的差不多。
現在唯一讓甄堯有些頭疼的就是學院的教科書,他應該拿什麼去教人?而就目前而言,他又應該著重教哪些東西?這些都是必須思量好的,否則學院建起來,也不過是多了幾間屋子,沒有半點用處。
像漢末也有一些家族式的書院,像郭嘉、荀彧等人待的荀府,而後世諸葛等人求學所在的鹿鳴山與龐統幾人所呆的水鏡草廬,這些都是大才輩出的頂級書院。可即便是這樣的書院,也有一個明顯的短板,它沒有課本,一切的一切皆是老師口述。
「該選什麼好呢?總不能讓他們學數理化吧?語文,數學倒是很有用。」甄堯在心底暗自琢磨起來:「如今大漢正處亂世,之乎者也的東西懂一點就夠了,主要還是要讓他們學到能夠在亂世有大用的東西。兵法,政論,這些東西似乎不錯。」
「還有年級,招收學生必然出現年齡分岔,不同年齡段的人就得用不同的方式來教導。」甄堯想著想著忽然發覺這件事還真不是想做便能做的,至少在硬件設備齊全後,他能給予的軟件設備,到現在卻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四書五經自己家裡有,蔡琰那肯定也有,拿出來做課本倒是可以。而且這麼幾年自己對四書五經做出了那麼多論述與解析,相信憑借優先於漢末幾千年的見識,足以讓一些普通民眾也能讀懂他,這樣一來學院才能更短的時間內起效。」
「孫子兵法與孫臏兵法也是不錯,後世還有許多經典的戰力,我記得小時候自己曾今憑著記憶抄錄過,這些可以都可以拿來培養將領或者謀士。」
想到這裡,甄堯便開始在家裡翻箱倒櫃,好在他自己的東西一向很整齊的疊放,沒過多久便從一堆竹卷中找出自己幼時曾經讀過的幾本春秋、戰國時期的名著。
帶著這些竹捲來到蔡琰家中,甄堯此次來卻沒有**戲耍之意,將蔡府的幾卷所需書冊拿走後,甄堯便奔赴太守府。雖然學院的事情要忙,可是他身為郡守還有不少事情要辦,不可能一直呆在家裡不出來。
如今毋極城內文士也不少了,除了許攸、陳琳、郭嘉三人,還有陰夔三位,所以現在他卻是可以悠然的坐在首座上用剛剛送來的新出紙張整理這些古冊。
想要寫出一本書是極度痛苦的事情,特別是在沒有鋼筆、沒有電腦,只能用毛病書寫的情況下更是如此。花費了一天時間,甄堯發現自己才剛剛把孫子兵法的第一篇『始計篇』整理在紙上,這速度不是一般的慢。
每一張紙都劃為兩部分,中間卻是用橫線隔開,橫線之上是原文,而橫線之下便是甄堯摻雜著自己與蔡邕老頭的注析而合成的對上文的註解。
這樣下去可不行,等自己把這些首先選出的課本都編寫完估計也得好幾個月時間。甄堯卻是沒那麼多時間等待,當即停下手中毛筆,開口道:「來人,給我把這些東西全都裝好,隨我出去一趟。」
甄堯如此奇怪的舉動自然惹得陳琳等人好奇,要知道在他們印象中,主公雖然不是事無鉅細,但每日不少事情都是要過問的。
可現在好了,什麼事情都交給他們處理,自己卻在上面不停的書寫著什麼。不過陳琳雖然好奇,但也不會傻的過去看,自家主公沒有對他們談及,陳琳幾人也懂得如何避嫌。
在桌上竹卷、紙張都收拾好後,甄堯便帶著幾名親兵走出太守府,此去目標無他,便是胡昭所住院落。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準備讓胡昭來教的,現在遇到了麻煩,甄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位孔明先生。。.。
第二百零五章教眾女學拼音
來到胡昭所住院落,甄堯便把自己的麻煩說了出來,並把一卷卷竹冊取出,然後把自己已經整理好的紙張遞給胡昭。胡昭接過一摞紙張,上面密密麻麻堆滿了字跡,好在甄堯書法不錯,且排列整潔,否則真的很難讓人看下去。
「居然還有如此詳細的註解?」看到上面的原文胡昭倒沒任何變化,但往下一看,幾乎每一句話都會給出解釋,其中不乏胡昭自己也曾遺漏的地方。而將第『始計篇』看完後,發現最後幾張紙上每一張都是一個故事,或者說是一個實例。
甄堯忙活許久並沒寫多少,不過二十幾張紙,可胡昭卻看了足足半個時辰,當最後一張紙被掀過後,胡昭望向甄堯的眼神可謂佩服之極,當即說道:「如此全面的解析孫子兵書,甄兄當屬第一人甄兄當真捨得用此等寶貝來做學院教材?」
「有何不可?」甄堯搖頭失笑,他開辦學院的首要目的就是為自己輸送大量人才,若是不拿出點真才實學,光憑幾句虛無子有的話,害的終究是自己。「不但是兵書,還有四書五經樣樣都有,奈何工程浩大,非短日可以完成。」
胡昭眉宇間閃過幾分激賞,能像甄堯這麼大方拿出自己所有學識來教學的人物。整個大漢一隻手也是能數的過來。當即放下手中紙張,從竹卷中隨意取出一副展開來仔細品讀。
「甄兄,若單單是整理以及抄寫,昭或可代勞。」胡昭又隨意的看了看其他的竹卷,發現裡面每一卷都有不少解析,當下也猜出了甄堯來此的原因,開口道:「不過昭以為,學院初辦,還是不要太雜,從四書中選兩本加之孫子兵書一部,便足夠了,所學太雜並不是好事。」
甄堯對此是一點經驗,他只是覺得後世學生學生上課基本上都是一二十本課本,自己只挑了十二卷應該不算多了。此刻聽胡昭一說,的確有它的道理,漢末和後世的教學完全不同,自己在這方面比之胡昭便是拍馬也追不上的。
想通之後點頭說道:「孔明既覺如此,此事便交與先生做主了,這些都放在先生這,我想先生肯定是需要看看的。」如此說完,甄堯也不再打攪胡昭,轉過身便走出了院落,獨留胡昭對著一摞紙張與許多竹卷搖頭苦笑。
走在回往太守府的街道上,甄堯卻是在考慮蔡琰應該教什麼。年齡稍大的都可以學論語,學禮記,但年紀小的呢?要知道任何事情都得從娃娃抓起,而且從幼兒開始教育也關係到甄堯計劃中的許多變革。
「拼音與標點符號必須問世了,還有一些簡單的寓言故事,還有一些詩歌,這些東西易懂,而且可以為將來的計劃做準備。」心底念叨著,甄堯已經決定,回到自家便開始譜寫幼兒教材。而現在,他卻是要繼續去處理一郡政務了。
忙碌到日落黃昏,甄堯才帶著些許疲憊趕回自家,回到家中母親已經回屋睡去,而張瑛早就準備好了吃食擺放在院中等著。簡單吃過了晚飯,本來這時候他就可以休息了,奈何還有新的計劃,只得讓婢女掌燈,開始在屋內譜寫拼音。
「這是什麼?」從沒見過拼音字母的張瑛十分好奇的看著甄堯在昂貴的紙張上畫泥鰍,不過想來自己夫君也不會這般無聊,當即開口問道:「這是何畫?妾身為何沒見過?」
「這個?這是拼音。」甄堯將四線三格與二十六個拼音字母寫好後,放下毛筆開口道:「如今大漢認字,幾乎都是用兩字相切的方式來辨認讀音。如此繁雜且容易出錯的方式並不算可取。故為夫取大漢所有常用字,以這二十六的字母組合,來給每一個字編讀音。」
「這是宓兒知道,三哥以前教過宓兒的嘛。」甄堯剛說完,冷不丁身後突然傳來一句話語,甄堯回頭一看,原來是自家小妹來了。
「宓兒妹妹懂的這些?」張瑛眉頭微顫詫異問道,不過話語開口給人的感覺似乎帶著另一種味道。便是甄堯解釋了一遍她也是不知所云,沒想到甄宓卻是已經學會了。
「是呀,以前哥哥教宓兒寫字,宓兒好笨呢,許多都不認得。」甄宓說著嘟著嘴,指了指案桌上的四線格,繼續道:「後來哥哥便教了宓兒拼音,有些字宓兒自己便能認了。」邊說著,甄宓卻是有些得意了。
聽著自家小妹說辭,甄堯含笑搖頭道:「你還知道便好,這麼晚了不休息來我這做什麼?」
甄宓卻搖晃著腦袋膩了上來,在甄堯耳邊說道:「就讓宓兒也當一會先生嘛,宓兒可以教他們讀拼音啊,還可以教他們寫。」
「你不搗亂就不錯了,還教別人。」甄堯苦笑搖頭,拍拍腦袋示意甄宓自己回屋玩去,之後再次提筆,卻是要為拼音注上音標。既然要做就做全套,甄堯相信若是從幼兒教起,簡單
且又好記的拼音必然會取代切字辨字音的方式。
寫好拼音並不用多久,甄堯索性將各種語言符號也寫了出來。當然,因為大漢此時並沒有出現各種符號,甄堯自然不會寫的太複雜,只將一些如『句號』、『逗號』、『問好』之類的符號寫出來,並加以註釋,這些符號比較容易分辨,並不會有什麼難度。
符號寫完,甄堯稍稍停筆後又重新拿出幾張紙,開始書寫簡單的十字運算以及加減乘除,這些東西都是漢末沒有的,但卻非常淺顯,甄堯不覺得自己拿出來會有什麼阻礙,想當初自家二哥便是學了不少去,否則也不可能在洛陽那種人傑地靈的地方穩穩的站住腳跟。
運算法則並不難,但想要運用熟練卻是需要大量的練習,當把一些重要的概括寫下後,也就不準備再寫了。扭過頭去,只看到張瑛皺著眉頭不解的緊盯案桌上的紙張,當下搖頭道:「你若想學,我明日教你便是,這些都很簡單的。」
張瑛聽罷雙眼不由得閃亮起來,眉宇間的褶皺也慢慢平復。甄堯嘴角微翹,案桌上的東西也不再多管,一把抱起身旁女子,逐步走向內室。
第二天天亮後,甄堯卻是被張瑛給叫了起來,張瑛可是惦記著昨晚的事呢,一大早便要甄堯教她。甄堯只得搖晃著腦袋起身,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吩咐讓人去把蔡琰也叫來。拼音之類的東西,甄堯覺得讓蔡琰學會後教給幼兒,效果應該不差。
當甄堯早餐吃好,蔡琰也恰好走入甄堯所居小院,身後還跟著透露好奇目光的貂嬋。招招手示意蔡琰來院中石桌旁坐下,甄堯便將昨夜整理出來的拼音與標點符號平鋪在石桌上。
「這些便是我準備讓年齡最小的一部分學生所學的東西,這些是我自己整理出來的,我先將此教與你等。」甄堯卻是大言不慚將拼音、標點作為自己的發明了,開始為蔡琰講析。
即便是才女蔡琰,此刻也不得不從二十六個拼音字母開始學起,初學者總會有所不適,何況這些拼音字母與蔡琰平日所接觸的完全不同。她認字首先想到的便是切字,如今聽甄堯所講,還必須將切字給強行忘去,然後再來熟悉一個個拼音字母。
相比蔡琰,反倒是一旁湊熱鬧的貂嬋學的更快,二十六個字母的發音不過一個時辰便完全記下了,而一旁的張瑛,雖然沒貂嬋那麼快速,但也記下了大半。
如此情形是甄堯所料不及的,不過在深思片刻後,卻又搖頭低歎,蔡琰學起拼音比貂嬋、張瑛慢不是沒道理的。這就好比畫畫,當一張白紙放在面前,便是小孩也能信手塗鴉。而一副完美的書畫放在眼前時,你卻很難再找到可以下筆之處。
當初甄宓學拼音不過十日便連聲母、韻母、前鼻音、後鼻音都完全學會了,她就像是那張白紙,甄堯教她的過程便是如在白紙上作畫一般,輕鬆且又舒暢。
而貂嬋和張瑛雖然都識字,但二人並不是天天與書卷為伴,若以書畫相比她們便是半成品,甄堯若想繼續下筆仍舊就極大的空間。如此,二女雖然學的不快,但也不算慢了。
蔡琰不同,她自幼便跟著蔡邕習文,已經與竹卷打了十幾年的交道,而且是從未間斷過的。此刻讓她拋棄原有的方式,去學習新的拼音,卻是顯得不適應。
不過即便如此,蔡琰依舊記下了從『a』到『g』的讀音,如果但論這七個字母,蔡琰卻比貂嬋幾人記得更牢。甄堯看在眼裡笑在心底,果然如自己所猜想,蔡琰只要一旦記下,必然印象深刻,想要忘記卻是很難的。不想貂嬋二女,或許今日記得,過個一兩天就可能忘光了。
而就在此時,甄宓又躥進了院中,見自家三哥正在教蔡琰三人學拼音,當即嬉笑道:「宓兒最聰明了,姐姐都沒學的東西,宓兒可都會呢。」
甄堯此刻看見自家小妹卻是雙眼一亮,當即開口道:「就讓宓兒4020電子書暫時在此教你們學這拼音,她很早以前就已經會了。堯還有些事要去辦,待會回來。」邊說著,一邊拿起已經整理好的寫滿數學運算的紙張,跨步向外走去。。.。
第二百零六章九章算術
「來人,去請奉孝先生過來。」走入太守府,甄堯放下手中的紙張便對門外親衛吩咐道。聽到主公吩咐,門外親兵很快便向外走去。
郭嘉雖然整天正事不做一件,但白天還是會呆在太守府內,親兵很快便把他找了過來。走進廳堂後,見只有甄堯一人,只得躬身問道:「主公喚嘉有何事?」
「你且過來。」甄堯略微頷首,指著案桌上的紙張開口道:「這些東西你先看看。」
郭嘉上前拿過,原以為是前方傳來的消息,未想居然是一些算術知識,看了半天郭嘉卻是覺得有點眉目了,當即問道:「主公,這可是《九章算術》的內容?」
「奉孝曾讀過九章算術?」甄堯雙眉挑起,若是郭嘉學過九章算術,那自己能教他的東西就更多了。
「未曾讀過。」郭嘉緩緩搖頭,像這種與生活貼切的專業性質學著,而且幾乎是孤本的學著,他一寒門子弟,雖然是荀爽的學生,也是沒有那個福分去學的。
「沒讀過?」雖然有些遺憾,不過甄堯也不覺得很要緊,當即說道:「今日我整理出來的都是一些最簡單的運算和數字符號,離『九章算術』上的內容還差的遠呢。你先回去,把這上面的東西都記下,應該是花不了幾天的吧。」
甄堯暫時僅僅標出了阿拉伯數字和四則運算法則罷了,這些東西比之九章算術只能說是比較膚淺的。但在整個大漢而言,卻又是難能可貴的算術運用。
畢竟『九章算術』並非人人都能看到,便是看到了也不一定學得會。目前為止都沒有任何解析的『九章算術』,卻是不利於去學習與推廣,更多的是作為一種知識的見證。
郭嘉得了算術知識,一下子也是入迷了,紙上所寫的東西都很直接,清晰明瞭。「壹為『1』,這個『1』是什麼標記方式?還能如此運算?不過看上去似乎簡單了許多。」拿著紙張坐在下首案桌邊,郭嘉便開始琢磨起來,首先要弄懂的,便是那十個阿拉伯數字。
日子這樣慢慢過去,當蔡琰完全掌握了所有拼音如韻母、聲母,已經後鼻音、前鼻音各種讀音時,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掌握了拼音,認字的時候去卻是方便許多,而甄堯也開始教她標點符號。
相比拚音,幾個簡單的標點符號蔡琰倒是只花了一天不到的時間便已完全清楚了,雖然運用依舊不純熟,但這只是時間問題。而當這些過去,蔡琰看到甄堯所寫一個個簡單卻又寓意深刻的小故事時,卻是愛不釋手,每日都要拿出來看上幾遍。
蔡琰如此勤快的熟悉『課本』,甄堯自然不會加以反對,如今幼兒的教材幾乎是敲定了,也是時候將其排版成一本完全的書冊了。
就在甄堯思索著如何排版教材時,冷不丁從耳邊冒出一句話來:「主公,此題如何解?」
不過甄堯卻是沒有被嚇到,畢竟一個月來這句話不知道在自己耳邊重複多少次了。當即瞟向眼底的紙張,上面是一道算術題,有關『衰分』也就是『次方』的運算。如今大漢除了郭嘉卻是沒有其他人會研究這個了,甄堯搖頭笑道:「『方田章』與『粟米章』你都會了?」
郭嘉點點頭,開口道:「那是自然,有主公所教算術之法,配之『九章算術』的概要,前兩章並無難題,便是拋去此二者,也難不倒嘉。倒是這『衰分』之說,不好計算。」
郭嘉如今看的九章算術是蔡琰給的,在這就不得不提蔡邕老頭的博學了,就連這麼偏門的東西他都有手抄本,雖然很久都沒被人翻看過,但至少裡面抄錄的『九章算術』的內容,一點也沒有丟失。
聽完郭嘉所言,甄堯也是笑著點頭,這『九章算術』第一章『方田』大多是講平面幾何的知識,例如如何去求圓形、正方形的面積,其中也摻著少許分數的運算,並不算太難。
而第二章『粟米』章卻是十分貼生活的,其中提出的折換、比例許多地方都能用得上。而從師荀爽的郭嘉當初雖然沒系統的學過九章算術,但為了以後的謀士之路,這些還是必須要會的,所以這一章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問題。
學會這兩章,基本上算術知識在漢末這個時期便算是夠用了,甄堯並不強求郭嘉去學後面的知識,他可不希望一個奇謀百出的郭奉孝成為一名只知數學運算的教書先生。
奈何甄堯不希望,可郭嘉自己卻是對九章算術有了濃厚的興趣,興致勃勃的開始研究第三章『衰分』。可他的好運也就到此為止了,從未涉及過平方、次方的他,看的那是暈頭轉向。
九章算術是一本知識權威極高的著作,但它也有極大的缺陷,那就是它裡面的例題只給出題目、解答過程與最終答案。但是如何解答這個題目的思路與證明,卻是隻字未提。郭嘉研究半天,依舊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這個嘛,其實也不算很難,我來給你講講。」甄堯臉上帶著一副笑意,開始指點郭嘉做眼前的次方運算。這些東西對他來說自然是簡單的,畢竟前世便與數學打了十幾年的交道,而來到漢末後,又教了自家小妹和二哥,雖然平時也不常用,但卻記憶猶新。
又是兩個月過去,眼看著大漢又進入酷暑時節,城內的學院終於修建起來了。這次修建學院可不簡簡單單的建幾座房子。而是將所有的空地都用圍牆給圈了起來,繼工匠內城之後,毋極城再添一座不小的內城。
看著手中幾本教科書,甄堯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一本『語文』,一本『算術』,一本『兵法』,一本『禮易』以及一本『孟子』。書院初辦,甄堯覺得暫時就這麼劃分最好了,以後或許會更細緻的往下分,但那需要長時間的試驗與比較。
入學的學生也已經敲定了,從城內挑出五十二名六歲至八歲的孩童入學低年級,而招收十二歲至十六歲的平民五十人入學中年級,而十八歲至二十二歲的寒士,同樣收攏了三十六人,入讀高年級。
不滿十歲的幼兒自然是從拼音以及最簡單的算術開始學起,而十二歲以上的孩童卻是可以學一些簡單的『禮易』與『孟子』了。
至於弱冠大小的青年,便全都有胡昭來教導,這些人不用學拼音之類的東西,他們只需要掌握一定的內政知識與兵法知識,便能投身毋極中下層文職或者武官。
『毋極學府』四個明光閃閃的大字在烈日的照耀下顯得十分顯眼,甄堯此刻正帶著身後各文武緩緩向學院前進。早在一月前甄堯便將學院之事公佈於眾,陳琳、許攸也都明白為何主公一開始對二人隻字不提此事,所以也不會心生芥蒂。
「雖然今日學府內只有『文書院』與『醫學院』,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這裡將成為真正的學府。我要讓大漢所有名門以就學『毋極學府』為榮」心中如此想著,甄堯乾淨利落的抬腳跨過門檻在,走入學府內,今日,便是第二座『學院』的開學之日。
「如此系統的教學,甄堯這盤棋所謀不小啊。」胡昭是緊跟在甄堯身後的,身為『文書院』的院長,他自然是要到場的,而且日後恐怕很難再有時間回自己的小院子了,這座學府,將會成為他的新家。
又是一番奮發激昂的演說詞,底下包括醫學院學生在內的數百人無不緊盯著甄堯的身影,便是眼前的男子,讓他們有了獲取知識的可能,讓他們也能擺脫種種困境,學得真材實料。對甄堯,這數百人無不發自內心的感激。
甄堯的這些舉動雖然在毋極算是大動作,但周圍各路諸侯卻是沒半點興趣。或許若干年後這些諸侯們會悔恨當初為何不緊盯著甄堯的一舉一動,可惜此時此刻他們的眼睛都緊盯著兗豫兩州的戰事,就連揚州孫堅、劉繇的生死戰都鮮有人去關注。
曹操與袁術在豫、兗的邊界已經打了快百日了,雙方卻是互有勝負。曹操擁有的是一批忠於自己敢於拚殺的將士,以及不少智謀文士;而袁術卻有充足的糧草與數倍於曹操的兵卒,雖然戰力不足,但兵卒基數太大,也不是才收復兗州沒幾日的曹操能啃得動的。
兗州濟陰郡定陶地界,曹操與袁術帳下大將張勳所領兵馬已經對峙多時了,跟隨曹操出征的化歆低聲說道:「主公,兗州初定,戰事萬萬不能再拖下去了。出征軍糧已然沒有太多剩餘,至多只能維持半月。」
「半月,半月。」曹操捂著腦袋沉吟半晌,卻是沒有任何辦法破敵,數里外張勳還有近三萬的兵卒,自己不過萬餘人,想要破敵談何容易?
「主公,事已至此,不得不兵行險招了。」曹操沒招,不代表其他人沒有。毛玠此刻卻是上前開口道:「張勳此人倚仗的便是其麾下兵馬,而他本身卻是沒有太大本事,而且性情急躁,主公不妨在他身上下手。」
一聽毛玠之言曹操便知道他有法子,當即開口道:「孝先有何良策?快快道來」。.。
第二百零七章二喬避戰離家鄉
毛玠思索片刻後,抱拳答道:「主公,袁公路手下兵馬雖多,但張勳領兵進犯後,其後方兵馬必然不多。主公可分出兩千兵馬出營,走小路繞過前方直逼譙郡。」
毛玠一說完,便有人反對道:「此行不妥,且不說分兵必然使得此處大營減弱,即便兩千兵卒成功到達譙郡,也無法擊破城池。」之後又有數人跟著一起出言反對。
曹操不著急下定論,這時候毛玠還敢提出分兵,必然有其獨到的見解,當即開口道:「孝先還有什麼沒說的,不妨一齊說來。」
曹操的話令毛玠臉上浮出些許笑意,看了不看周圍那些反對自己的文士、武將,依舊沉著說道:「之後主公可將此消息洩露出去,好讓張勳知道,有兗州兵馬繞道直逼袁術老巢了。張勳雖然有諸多缺點,但他對袁術或者說是袁家,都是極為忠心的。如此,他必然回兵援救。」
「而當張勳回兵,他必然不甘心放棄眼下局勢,必然會留下兵馬守營。而主公只需擊破這只兵馬不多的營寨,便可回稟南下,與繞道兵馬共擊張勳,如此,他豈能不敗?」
「好計,孝先此計甚妙。」曹操聽罷連聲讚道:「如此虛實之道,料敵於先,某有何懼之?不過這領兵過境之將士,還得考慮考慮。」
曹操話音落地,下首便走出一員滿臉短鬚的將領,躬身拜道:「主公,淵請戰,此行便有淵領本部兵馬前行即可。」此刻正是曹操之族弟,曾今替他坐過牢的夏侯淵。
「主公,末將請戰」夏侯淵帶了頭,一旁的李典、樂進、呂虔等人也紛紛拜道,一時間整個大帳都充斥著武將們抱拳請戰的漿情緒。
帳下諸將都這麼賣命是個好事,但一夥人熱情過了頭也讓曹操頭疼,只得把這個難以抉擇的事情踢出去:「此計乃孝先你所提,諸將都欲前往,你覺得誰最合適?」
見自家主公把難題交給自己,毛玠只得暗自苦笑,不過他可不能再把難題踢回去,望了望這近十位帳下大將,最終還是把目光留在最早說話的夏侯淵身上:「以玠所見,妙才將軍卻是十分合適。妙才將軍勇武過人,領兵疾馳也是其最拿手的本事。」
毛玠說完後便退至一旁,曹操扶著腦袋又掃了眼身前諸將,開口道:「秒才,此次便由你領兵出營。切記,不可太過深入沛國地界,只需在張勳退路後方將其堵住即可。」
「末將領命」能在這麼多人裡面把這個任務爭到手中,夏侯淵心底喜悅不言而喻,抱拳答應一聲,便扭頭看向毛玠,露出幾分感激目光。其他人見此也沒多說什麼,畢竟他們是跟著夏侯淵才開口的,也不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便對毛玠心生間隙。
豫、兗戰事已經開始悄悄的發生變化,而揚州的戰事已經是打的火熱。丹陽郡外,孫堅此時已經掃平了江東諸郡,只要再將眼前的丹陽打下,便能兵壓廬江與九江兩地。而此時,孫堅卻是碰上了點硬茬,也就是劉繇的兵馬。
為對抗孫堅,劉繇拉攏起了張英、樊能二人,可即便如此,有此二者領兵相助劉繇也只能勉強保住丹陽郡不失。看著孫堅領兵緩緩走至城下,劉繇既是憤慨又有許多擔憂。
劉繇年輕時也是個狠角色,否則不會坐到揚州刺史的高位,只不過舒服日子過多了,卻是忘了當初的血腥。此刻被孫堅逼至絕境,站在城頭厲聲道:「孫文台,你以下罔上,當真不肯退一步?」
「劉刺史,堅敬你治理一方,勤政愛民,圍城三日卻沒攻城。」孫堅打馬上前說道:「你且想好了?是戰是降?」這句話真真假假,或許孫堅連續幾日不攻城有點這個意思,但何嘗沒有在城外休整,以待戰鬥的心思?
「休要多言,我大漢皇族豈是你等草芥可比?你若要戰,攻城便是」劉繇冷哼一聲,不再多言。而劉繇不肯投降,早就被他磨光了耐性的孫堅也管不了許多了,當即開始下令攻城。
宛陵城外戰火紛飛,致使不少丹陽百姓紛紛遷居,在丹陽通往徐州廣陵郡的官道上,便有不少被戰火逼迫離開故土的百姓。
就在這一行人當中,有一位中年男子牽著兩個看上去似乎年歲不過九十的女孩,帶著幾名家僕同樣在向前走。烈日的灼燒下,男子左手邊的,年紀略小一些的女孩嘟著嘴說道:「爹爹,婉兒走不動了嘛,我們歇會吧。」
中年男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兒,眉頭微皺,輕聲道:「方纔不是才歇過嗎,為何又要歇息。快走吧,若是慢了腳步,恐怕就難以脫身了。」
中年男子不同意休息,一旁的僕人開口道:「老爺,宛陵戰事不會波及此地的,便讓兩位小姐歇歇腳吧。兩位小姐年幼,怎能耐得住如此烈日烘烤。」
「好嘛,爹爹。」小女孩見府中管家也幫著自己說話,連忙搖晃起自己父親的手臂,仰著腦袋露出一副懇求的模樣,卻是讓人難以狠下心來拒絕。雖然年歲只有**,但卻是出落的水靈,想來日後長成必然是國色天香般的佳麗。
「父親,便依妹妹之意,找個陰涼之地,暫歇片刻吧。」這時中年男子右邊的女孩也開口說道:「已經走了一個時辰的路,瑩兒腳底磨著難受呢。」
「好吧,都隨我來,去那邊大樹底下歇歇腳。」中年男子無可奈何,只得拉著兩個寶貝女兒向路旁陰涼處走去,身後跟著幾位忠僕。
「爹爹,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徐州呀?」坐在大樹底下,**歲的小女孩卻又有了活力,雙手不停的撕扯著嫩草,隨後有轉頭問道。
中年男子伸手撥弄掉小女兒頭上的枝葉,低聲說道:「為父也不清楚,喬弘,你可知道此地離廣陵城還有幾日腳程?」
喬弘便是中年男子的管家,同樣是被賜予了本家姓氏的,聽老爺問話,連忙答道:「應當快了,以兩位小姐的腳程來算,還有兩日就可到廣陵城了。」
喬家,老爺,加之兩位年紀雖小卻又處處透露著絕色容顏的小女孩,毋庸置疑這便是從丹陽躲避兵亂而離開家鄉的二喬一家人了。此刻二喬年歲還小的很,便是大喬也不過十歲出頭。
大喬,也就是喬瑩,聽得管家如此說,開口問道:「爹爹,我們新家是不是就在廣陵呀?那裡也有我們喬府莊園?」
喬公略微搖頭:「我們新家不在廣陵,在郯城。那是徐州州治所在,在那肯定不會有戰亂的,以後我們就住在那。不過我們先去廣陵,可在那休整幾日,進了徐州,便不用整日擔驚受怕了。」這番話似是說給喬瑩聽,但同樣是說給他自己聽。
喬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腦袋,從腰間取下一個小水囊,擰開了蓋子,搖晃一會,自己卻是沒喝,將水囊遞給了自己小妹。小喬見到水囊卻是一陣歡呼,直接抱著水囊便呼嚕呼嚕的灌了起來。不過即便如此也沒能喝下多少,大喬接過水囊後也小口小口的抿著。
在這一條官道上,似喬家一行人這樣的躲避兵荒的族群並不少,也沒有人會去在意,當一炷香時間過去,喬公便站起身牽著兩女繼續向前走。喬家雖然也有幾匹駑馬,但上面都已經背放了所有家當,可憐的二喬只能耐著腳底起泡的疼痛,跟著自己父親繼續向前行進。
「主公,兗州有細作將曹袁兩家的戰況傳回來了。」一月後,毋極城太守府內,許攸在甄堯耳邊低聲說道。
甄堯聞言雙眉微挑,曹操與袁術的戰況嗎?當即點頭道:「讓信使進來。」
信使走進來後,直截了當的從衣兜中取出一封貼上了封條的信封,雙手奉上後開口道:「主公,此乃兗州方面傳回的消息。」
甄堯點頭接過信封,親自將其拆開後取出裡面的信紙細細查看,片刻後搖頭失笑:「袁術這個蠢貨,終究還是敗在了曹操手裡。」說罷將信紙傳於一旁的許攸,讓他也看看。
許攸看信速度卻是更快了幾分,看完後皺眉說道:「此戰曹操以險計勝之,並將袁術帳下大將陳紀斬殺,想來短時日內再也無人敢去觸碰曹操的虎鬚了。」
「曹操當真是命不該絕,方才一統兗州,這就遭遇大戰,竟然還讓他給挺過來了。」甄堯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此刻他真想臭罵袁術一頓。優勢那麼明顯,居然被曹操打的大敗而歸,原本還以為這傢伙至少能和曹操僵持個一年半載的,卻沒想到僅僅三四個月就不行了。
「曹操目前已經在兗州站穩了腳跟,短日內是不可能將其剔出了。唉,任由曹操站住腳跟,他會不會又如歷史上那般雄踞中原?」
甄堯心底惱怒之餘卻有了一絲緊迫,自己雖然目前各郡內政都逐步展開,治下其餘五郡也慢慢回復當初大漢第一州的興旺,但依舊不夠強大啊不想自己以後成為他人的墊腳石,就必須創造機會,壯大自己。。.。
第二百零八章冀州風雲起
「首領,冬天過完後,山上的糧食也不多了。」後世聞名的太行山脈中,隨處可見的便是一股股山賊。雖然幾年前張燕在毋極大敗,但他黑山首領的地位卻依舊穩固。只不過,如今黑山軍,比之當年還要窘迫。
張燕如何不明白山上的吃食已經快消耗一空了,但他此刻卻是躊躇不定。在毋極吃了敗仗後張燕行事便更加緊密了,就怕自己一不留神被甄堯的大軍碰上。這兩年來,便是下山劫掠的次數也少了許多。就算要搶,也不輕易跨入甄堯所統治的地界。
張燕默不住聲,一旁的心腹王當開口道:「首領,我們這次還是去并州吧,并州雖然並非富庶,但糧食總歸還是有的。」
如今已是初平三年(即一九二年),從張燕在毋極狼狽逃回已有接近兩年的時間,在這兩年中張燕同樣曾領兵四處劫掠,不過對像不再是冀州,而是被呂布掌控不就的并州。
皺眉搖頭,張燕並不覺得并州是個好去處。雖然當初自己在并州也搶來了不少吃食,但那時呂布還未在并州站穩腳跟。想到年前與自己交戰的并州將領,那自稱張遼的將領並不比毋極諸將容易應付,自己在他手上可沒討著便宜。
「想要安穩的過下去,總這般搶掠是不行的,該與誰合作?」張燕如今總算徹底明白了自己這樣山寨首領與一方諸侯的勢力之間的差距,當即開口說道:「拿我紙筆來。」
一封親筆書信很快便寫好,將帛卷放入一布囊中,張燕招來自己最中意的親兵,吩咐道:「這封信,務必親自交到洛陽袁紹手中,記住,一定要交給袁紹。」新兵點頭答應下來,很快便轉身消失在深山木屋內。
當張燕身旁心腹兵卒出現在洛陽城外時,整個大漢包括繁華的洛都都開始了忙碌的春耕。而原本被董卓弄得一團糟的洛陽,在袁紹及帳下眾文士的協助下,也漸漸恢復了許多人氣。
洛陽城大將軍府內,袁紹端坐在首座上,低聲說道:「你家將軍的意思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若有必要,我會派人去找你將軍。」袁紹卻是膽大的很,儼然已經把這個武將最高級別的將軍府邸當做自己的家了。
聽得袁紹說話,只負責傳信的兵卒還能多說什麼呢?當即抱拳躬身告退。在兵卒離開廳堂後,袁紹便將手中信件遞給自己帳下心腹,開口道:「你們也看看,那張燕卻是獅子大開口,一開口便想要十萬石糧食。」
雖然許攸、陳琳兩人沒能如歷史那般投身袁紹,甚至被許攸還是袁紹的重要謀主。但這不代表袁紹帳下就沒有了謀士,不說原本就跟著他的田豐、審配、郭圖等人,便是韓馥舊臣,沮授、荀諶在其帳下也是頗受重用,兩人一為股肱,一為謀主,卻是有了施展才華的機會。
「主公,此乃天賜良機使主公全領冀州,切不可失。」荀諶快速看完之後便喜色說道:「不但如此,便是這張燕,主公若有心也能將其收入帳下。此二者若能成,主公不但可以坐擁大漢第一州,還能平添張燕麾下數萬兵馬以及數十萬百姓。」
有人同意便自然有人反對,荀諶話音落下,一旁的郭圖便開口道:「友若所言非也,張燕何人?區區一黑山賊,有何資格與我主共謀?如今更是誇口要下十萬石糧食,如此猖狂桀驁之輩,主公萬萬不可與之合謀,免得落下罵名。」
「主公,公則之言甚是,張燕有何能耐與主公合作?不過是被甄堯打怕了而已。」此時審配也上前說道:「以配之見,此刻只需按兵不動,把守住各個要道,靜觀其變即可。」
審配說完後,荀諶雙眉便不由得褶皺,而一旁田豐、沮授也暗自皺眉。因為這番話太不像審配平日作風了,以審配的智謀,如何會看不出此乃進攻的絕好機會?但他此刻毫不猶豫的反對了,無非就是要針對荀諶。
田豐雖然自覺此乃良機,但性情耿直的他卻不喜歡這些手段,所以審配說完後他也沒有反對或是贊成,僅僅是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而沮授卻是想說又說不得,因為他與荀諶投靠袁紹後得到太多的重用,這種爭辯幾乎每日都會發生。他此刻若是出言支持荀諶,只會令雙方吵的更凶,甚至讓原本意動的袁紹也放棄出兵的打算。這不是沮授願意看到的。
看著帳下涇渭分明的兩派係爭吵,袁紹眉宇間閃過幾絲不喜,隨即敲了敲案桌,沉聲道:「張燕此人雖為山匪,卻有將軍職位在身,與他合謀並無大礙。他想要十萬石糧食,我給他又有何妨?公則,糧草一事由你來置辦,先整備五萬石,給張燕送去」
袁紹雖然好謀無斷,但他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卻不是別人可以勸說更改的。郭圖見此也不再多說,抱拳答應一聲便允諾下來。看著眼前臉色帶笑,一臉一所應當的樣子的荀諶,心底不由得暗恨,這次先讓你出風頭,下次就不會這麼好運了。
坐擁大半司隸的袁紹雖然沒能有淮南那般的糧倉,但儲備糧食卻是一點不少。五萬石糧草不過五天時間就已經完全備齊了,糧隊備齊後很快就接到了袁紹的命令,開始向北方張燕所在移動。而此次前去張燕老巢的不但有糧隊,還有代表袁紹前去商討出兵事宜的荀諶。
如此大規模的籌集糧草還往城外押運,自然是有不少有心人看在眼裡記在心底,很快,各式各樣的傳報便飛往大漢各州各郡。隨之而起的傳言也紛紛出現,最叫人信服的傳言便是袁紹要動兵了,這不,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肯定是要攻謀某個地方了。
毋極城內,甄堯在十日後也接到了從洛陽傳出的信報,待麾下幾位文士都看過之後,開口問道:「子遠、奉孝,你們說說,袁本初玩這一手究竟為何?」
郭嘉皺著眉頭開口說道:「主公,從細作來信中所說,袁紹安排兵馬護送糧隊度過黃河後便回來了。而那五萬石糧食卻一眨眼消失不見,這定然對方有了接應,這些糧食絕非如傳言般袁紹出征所用。」
一旁許攸讚賞的點點頭,開口道:「能如此迅速的消化掉五萬石糧食將其藏匿起來,此人來頭卻是不小。不過就因為如此,袁紹不想太招人注意,卻又將自己給出賣了,攸想起一人,他有這番實力讓袁紹拱手送出五萬石糧食。」
許攸說完,一旁李歷也開口道:「歷也想到一人,或許與軍師相同。」
「哦?何人?」甄堯雙眉挑起,笑問道。如今袁紹雖然只佔了冀州一小半地盤,但有半個司隸在手的他,依舊是當時最為炙手可熱的大諸侯。
「黑山賊。」「張燕。」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所說雖然不同,但兩人所指卻是一模一樣。說完後許、李二人不由得扭頭相視,隨即露出一副笑意。
「為什麼是張燕?而不是并州呂布?」甄堯聽罷心中已有念想,不過還是習慣的開口問道:「呂布如今全領并州,狼騎之名卻是連堯也得變色,這五萬石糧食莫非不可能是袁紹送與呂布,以求和平的籌碼?」
對於甄堯這種試探意味更濃的提問,許攸卻是輕鬆笑道:「主公,呂布此人猛則猛矣,但他卻非爭霸天下之人選,袁本初何須為了他而浪費許多糧草?」
「反觀張燕不同,常年行走與深山,只要運糧船一靠岸,他便可以將吃食迅速轉移至深山中。深山中不辨方向,也就沒有任何探哨能知道這筆糧草的最終下落。」
「袁本初何時這麼大方了,五萬石糧食就如此輕易的送給一個山賊頭領。」甄堯雙眉皺起,右手不經意的輕輕敲擊著案桌:「他所圖謀的會是什麼?」
「主公,怕是袁本初等不急要開戰了」這時郭嘉開口了,不過此刻郭嘉也不再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樣,雙眸間閃爍著慎重神色,開口道:「當年董卓與張燕合謀,怕是今日袁紹又要故技重施了。」
「故技重施?」甄堯心底一驚,郭嘉的一句話讓他想起了討董時自家老巢被偷襲的事情,不過那次運氣不錯,在胡昭等人相助下,自家二哥與甄斷守住了城池。
郭嘉重重點頭,抱拳道:「主公,嘉請主公即可修書於張飛、張頜幾位將軍,讓他們嚴加防備,並著手準備待戰。令派我等前往軍中相助,畢竟幾位將軍打仗厲害,但鬥智卻要輸袁紹帳下謀士一籌。」
「子遠、奉孝、李歷,你三人分別去鉅鹿、河間、趙國,相助他們穩住局面。」甄堯聽罷也不再猶豫,這種事情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張燕果真出兵,自有堯來對付,你等三人,只需相助益德等人擋住袁紹兵馬即可。」
「諾」三人依次躬身答應下來,三人皆是自負學識之輩,知曉了對方動機與目的後,自然不會出現不應有的慌張與急促。。.。
第二百零九章戰前
「甄斷,如今城內兵馬訓練的如何了?」踏腳走入校場內部,便能看見甄霸三人正在訓練兵卒,帶著幾許笑意,甄堯開口問道:「可能一戰否?」這倒是句玩笑話,毋極兵馬若不能上戰場,那大漢還有誰敢說自己帳下兵卒上得了戰場?
甄斷點點頭,開口道:「主公放心,這近一年多時間毋極兵馬都未有兵馬折損,便是新徵兵卒,在原有精兵的幫助下,也頗具戰力。」
「詳細與我說說。」甄堯略略頷首,一邊走入軍營大帳,一邊開口說道。
甄斷聞言當即說道:「由甄霸所訓練的騎兵已有八千之數,均是一人雙騎。主公不曾說過要給戰馬增添裝備,所以這些馬匹依舊是沒有馬鐙與馬蹄鐵的。」
「而長弓兵卒共有六千,沒人配置一把長弓外,還有一把強弩。工匠內城於昨日晚已經調出全部強弩,足足八千支,而弩箭也有五萬餘根。」
甄堯聞言臉上也浮現笑意,強弩這東西可是很少出現在戰場了,原因無他,製造過程繁瑣,而且造價極貴,使得偌大一個大漢,近十位諸侯居然沒有一人想過要用它,至少是暫時沒有。不過武器雖好,用它的卻還是兵卒,當即問道:「弓箭手使用強弩效果如何?」
「手弩除去安裝不太方便以外,準確性與攻擊距離較之強弓都要好上數倍。」甄斷點頭回答道:「帳下弓箭手訓練手弩也有大半年之久,如今持之殺傷力已經不比弓箭低了。」
「如此最好不過。」甄堯心底暗喜,他可是催促著工匠內城的匠作大師們抓緊時間研究連弩了,想想現在單發手弩就能有此威力。上過戰場熟悉以後必然在某些方面要取代弓箭,若是以後真能用上連弩,長弓這種東西,恐怕就可以淘汰成屯田兵守城用的器械了。
光騎兵和弓箭手,自然不可能是毋極城所有兵力,甄斷停頓片刻後繼續說道:「另外主公所說的重步兵已經成型。六千刀盾兵,身披連環甲冑,盾牌也換成了可擋騎兵衝擊的新型塔盾,雖然行動笨拙,但斷卻是覺得他們將是戰場上最難受傷死亡的兵卒。」
「剩下的便是數量最多的槍兵了,足足一萬之數。長槍兵雖無特長,武器也十分平常,不過勝在人數龐大,且大多熟悉戰陣,身手比之刀盾兵敏捷不少。城內三萬正規兵馬便是如此規模,還有兩萬屯田兵卒,此刻俱在忙著春耕。」
「此戰屯田兵的任務便是守城即可。」對正規軍甄堯有不少期待,但屯田兵卒卻是不敢苟同了。兩萬屯田兵,即便武器裝備一樣,其戰力都不一定有麾下八千精銳強。其中不但有訓練原因,更多的是個人投入的區別。
「三萬兵馬,應該足夠與張燕周旋了吧。」心底如此想著,甄堯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既然你們都把目標定在我的身上,我定要你們看看,經過這些年的積累,我毋極到底是何模樣。
在兵營查探一番,看著帳下兵卒激情盎然的訓練,甄堯不由得露出滿意的笑容。甄霸三人終究是成熟了,此戰過後,三人也應該可以領兵鎮守一方。
積極的整備兵馬與籌備糧草、器械,整個毋極城都完全調動起來,緊張的氣氛同時在城內蔓延開來。~便是居住在城內的百姓,也能察覺到一絲不同,這種感覺他們太熟悉了,近十年前黃巾賊犯境時後過,數年前賊兵來襲時有過,而現在,久違的戰火味道再次充斥起來。
「怕是要打仗了吧。」街道上不乏有人猜測著說道。
「怕什麼,有太守在這,誰能打的進來。我們日子照過,就是可能這段時間東西會賣的貴了,不行,我得先把吃食買齊來。」這位仁兄倒是有點眼光,一旦毋極戰事開始,物價肯定是要上漲的,提前儲備好日需,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知道這次太守是和誰打,莫非又有賊寇來犯?」而當百姓們將心緒放在戰事上時,第一個想到的卻是甄堯這次的對手是何人。
「或許吧,都是我家那娃不爭氣,便是連屯田兵都沒選上,要不也能從他口裡問問。」
「我記得李老頭他大兒子是被太守看上了的,我們去他那走走,問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好,一起去,一起去。」原來八卦不單是後世的產物,便是此刻身處紛亂的大漢百姓,心中都會有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春耕隨著季節的轉變而進入尾聲,而此刻正有一騎快馬從毋極城外迅速靠近,在來到城下時翻身下馬,將自己的通行令牌遞給城下的城門令。「主公此時應該在太守府,你且速去。」城門令拿過令牌後卻是見怪不怪了,幾乎每日都有這種探馬回來。
「主公,二公子命我將此信轉交於您。」探馬來到太守府後,從衣兜中取出一紙信封,遞給甄堯後開口道:「近日常山境內有不少可疑之人走動,看上去像是附近的山匪。」
甄堯點點頭,揮手示意探馬下去歇息,轉而將自己二哥給自己的信件打開。至於甄儼為何會在常山,這卻是要從甄堯打下周邊五郡時說起。新得鉅鹿五地,甄堯卻是沒有太多的人手去安排管理,好在甄儼見自家三弟有困難,當即便領了常山太守的差事。
要知道鉅鹿五郡最為麻煩的便是常山了,不但人丁稀薄,且時常會有賊匪來犯。好在自常山納入甄堯治下後,賊匪也不太敢出現了,甄儼才能慢慢的開始治理,一邊吸引周邊山區內的荒民回來,一邊頒布各種政令恢復以往的秩序。
自從知道張燕還會對自己動兵,甄堯便聯繫上了自己二哥,讓他多方注意西邊山區的動靜,最好是能確切的知道張燕所領黑山賊軍的下落。
不過張燕若是這麼容易讓人知道自己的老巢,那也不會成為漢末第一山匪了。所以甄儼除了知道自己治下多了不少山匪前哨外,其他的卻是看不出來。
本ω「什麼時候一群山賊還知道先拍暗哨打聽消息了,張燕啊張燕,這次我絕不會放你回去的。」甄堯來到漢末做的最失敗的一件事就是當初黃巾時沒殺了張燕,此刻看完甄儼來信後,卻是對他咬牙切齒,雖然覺得這麼做有些可惜,但誰讓張燕屢次要與自己作對呢。
「來人,取我令牌去學院請孔明先生一敘。」甄堯心中已有打算,在這之前卻是要保證自己沒有後顧之憂,而如今毋極城內最有能力的,自然是沉醉於教書樂趣中的胡昭。
門外的親兵聽罷連忙走進屋內,從甄堯手中接過令牌連忙出去請人。胡昭如今身肩學府內的學院院長一職,平日自己做學問的時間明顯減少,親兵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為幾名寒士子弟講注,周圍不乏認真聆聽的學子。
看見親兵過來,胡昭心神一轉也就知道是甄堯找自己,甚至連甄堯為何找自己都已經摸清。皺著眉將手中的書本放下,對眼前幾位學生說道:「把我方纔所說的都記下,反覆思量幾遍。我先出去一會,回來後再考校你們」說罷,走上前對著剛想開口的兵卒揮揮手,一同向學府外走去。
走入太守府,胡昭見甄堯此刻還有心情慢慢的倒茶,當即搖頭笑道:「甄兄當真好定力,此刻戰火漸起,居然還能泡得一壺好茶」
「坐,馬上就好了。」甄堯笑著點頭,指了指旁邊的案桌開口道。
不一會茶水好了,一旁女婢接過後遞給胡昭,胡昭掀開茶蓋,鼻尖輕嗅後,讚歎道:「這一股淡香,旁人卻是怎麼也泡不出來。」
「今日請孔明來此可不單單是為了喝茶的,你也知道,戰事就要開始了。」甄堯開口道:「黑山賊張燕,其麾下精銳擅長攻城拔寨與山林作戰,所以此次我準備倚城而守。」
「主動迎敵?」胡昭並無不可的點點腦袋,輕聲道:「昭雖難得走動,但也清楚如今城內兵馬充沛,且騎兵強盛,出城迎敵確有可為。張燕此人,昭也算有些瞭解,雖有將才,卻不是太守之敵,此戰卻是要恭喜太守一統冀州了。」
「莫要如此恭維,沒有哪個將軍敢說自己戰無不勝的。」甄堯略微搖頭,開口道:「堯雖有信心戰而勝之,但經歷討董一時後,心底卻難以安穩。孔明,還望你能夠多加照拂,堯此次依舊留下甄斷鎮守城池,若有變故,還望孔明傾力相助。」
胡昭略微思索便點頭答應下來,如今他雖不在甄堯帳下出仕,但卻身肩書院院長一職。這個職位胡昭雖然才上任不過大半年,但他自己卻是看得很重的,有了這一層的羈絆,便是甄堯不說,他也會多加關注冀州戰局。。.。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零九章戰前(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張燕的盤算
寵溺的將張瑛抱在懷中,甄堯嗅著那帶著清香的髮絲,低聲說道:「很快的,在秋收之前,堯一定能夠得勝回來」
「夫君,瑛兒許久不曾舞劍了,今日讓我再為你舞一段劍曲。【本文來自瘋狂~
奈何現在他已經是離弦之箭不得不發,在知道甄堯已經有了防備後,依舊決定下山與甄堯大戰一場。就在張燕準備帶著兵馬從山坳中出來時,甄堯已經領著大軍走出了中山地界,來到了常山郡治元氏城外。
「二哥(三弟)」甄堯領兵前來,甄儼自然是出城相迎,兩人也有大半年不曾相見,此刻再聚卻是來了一個熊抱。
「走,我們先進城。」甄儼一個人勤懇的在常山治理一方,此刻見到親人卻是格外激動。拉著甄堯手臂邊向城內走去,邊走便說道:「你我兄弟許久不見,心中甚是想念。」
兩人帶著身後兵馬徐徐走入城內,城中百姓卻是夾道看熱鬧,對常山郡的百姓而言,如此規模的兵馬可是很少見的,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
兵馬安頓下來,兩兄弟也寒暄片刻,甄堯便將話題引上了此次出征的目標:「二哥,不知目前張燕所領黑山軍是否從山裡出來了?」
對此甄儼也是無奈之極,搖頭道:「暫時還沒有任何消息,我也曾派人入山查探,卻沒討得半點便宜。進山的探哨不是失蹤,便是一無所獲的回來了。」
「無妨,袁本初既然要與張燕合作,他必然會有出頭的那一天。」甄堯點頭說道:「我等還是廣撒探哨,以期張燕出現就能及時將其攔下,不能讓他在治下搗亂。」
對甄堯所說,甄儼是完全贊同的,當即開口道:「是啊,常山郡好不容易才恢復了些許生機,不能就這樣被一個山匪給毀了。」
張燕並沒讓甄堯兩兄弟等太久,三日後,細作便傳來消息,有一隻兵馬從常山與趙國兩地交界處的山巒間出來。~其數目不下數萬之眾,所用旗幟均是『張』姓,無不告訴眾人這山匪的首領便是那黑山張燕。
得到張燕出山的消息,甄堯毫不猶豫的再起大軍,三萬人浩浩蕩蕩的衝向了黑山軍安營所在。原本還在擔憂張燕會趁自己大軍未至前先搶掠一番,可當甄堯在張燕營寨外七里之處立起營寨,也沒聽到任何賊兵搶掠的消息時,心底不免感到詫異。
甄堯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在大帳內說出,一旁幾位將領便皺眉思索起來,甄霸三人領兵打仗還行,但這方面卻又欠缺的很,倒是閔純開口說道:「主公,張燕這麼做卻是十分保守了,他應當知道單憑一人是無法與主公相抗,所以在袁紹未有動作前,不會擅自行動。」
「這是在等援軍嗎?」甄堯當即明白閔純的意思,自己若一心一意的對付張燕,他黑山軍便是在強也得倒在自己身前,畢竟自己還有大半兵馬是駐紮在河間等地的。但是只要前方張飛、徐晃等人被袁紹纏住,他張燕就能與自己放手一搏了。
張燕想要等待袁紹出兵的消息,甄堯卻不會讓他如意,當即說道:「今日早些歇息,明日眾將隨我前去叫陣。」心中也回想著:既然張燕是打著夾擊的算盤,自己就得將他們逐個擊破,免得落入他人算計。
甄堯在帳內做出部署,而七里外的黑山營寨內,張燕卻是皺眉低吟:「原以為甄堯調來糧草是準備死守常山,沒想到他居然領兵出城了。」一旁心腹寬慰笑道:「將軍放心便是,甄堯雖然強大,我等黑山兵卒也不是吃素的。何況南邊袁紹接到消息也該動手了,倒是甄家小子應接不暇,必然首尾難顧。」
第二日天微亮,甄堯留下甄猛守著營寨後,僅僅帶出五千騎與三千槍兵,便迅速趕向不遠處的敵寨。來到黑山兵寨前,甄堯不由得暗自點頭,能把山匪這個職業做到比擬正規軍的程度,張燕也是漢末少有的將才了。
甄堯領兵到來寨內賊兵自然看得清楚,張燕也打開了寨門領著身旁精銳走出。看見張燕那似曾相熟的面孔,甄堯不由低笑道:「張燕,未想今**我還有再見的機會。」
再次見到甄堯,張燕心底也泛起一絲波瀾,當初那位年歲尚不及十六的少年郎,已經成了制霸一方的大諸侯。想到自己與義父當初從甄堯手底下狼狽逃遁的模樣,張燕目光也漸漸冰冷:「當年你沒能殺我,如今便是我張燕報仇的時候」
「報仇?」甄堯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笑話,當年你趁我不在偷襲毋極的事情還沒完,居然想找我報仇?狂妄之徒,有誰願與我取其首級」
「主公少待,霸去去便回」甄堯話音傳開,一旁的甄霸勒馬高呼一聲,便舉起手中長刀直指前方的張燕,催動坐騎衝了過去。「好膽,待我來鬥你」這時張燕身旁也竄出一人,拍馬怒喝一聲便直奔甄霸。甄堯帳下戰馬或許上萬,可張燕卻沒那麼多馬匹,只有親信之人與數位黑山悍將才能有坐騎傍身,而這衝出的悍匪顯然是屬於後者。
面對直劈過來的砍刀,甄霸一點也不顯得慌張,左手握著長刀刀柄迅速翻轉,雙手猛地向左橫劈,「叮」的一聲重響,眾人還來不及看到具體發生身後,便看見兩匹戰馬側身衝過。
「居然可以接得住我一刀,倒也是有些本事了。」坐騎將兩人距離再度拉遠,甄霸一擊不成心中卻是暗自想到:「不知道這人還能撐多久。」
如今的甄霸幾次與甄堯帳下幾位大漢頂尖武將切磋後,武藝在原有基礎上又有了突破,不敢說他已經跨入當世名將一流,但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一位准高手了。
相比甄霸的驚奇,與之敵對的賊將卻是有苦說不出,原本仗著自己在張燕手下幾乎無人能鬥的過的身後,認為可以很快的解決到那將領,誰知一交手就險些露出敗績,此刻雙手仍舊不停打顫著,雖然其他人看不到,但他自己明白,眼前身披更]新整理∼亮甲的毋極武將不是一般的強。
周圍黑山兵馬上上下下,能看出點端倪的也只有張燕一人了,知道自己手下之人不是甄霸的對手,但他也沒有當即救助。自從他在毋極城外戰敗一次後,隱隱約約手下眾人都有些不聽話了,而眼前賊將便是其中之一,張燕卻是熱的他先吃點苦頭。
「再來」甄霸有了對手,興奮之餘連忙調轉馬頭再次衝向賊將,兩人相鬥數回合後,甄霸已經佔盡了上風,隨時都能取賊將性命。
長刀高舉,在兩匹戰馬相近的那一刻,甄霸已經準備好了要讓眼前賊將成為此戰陣亡第一人。可就是此刻,一聲暴喝從黑山軍陣營傳出:「安敢傷我黑山兒郎」伴隨著這句話,一根利箭急速飛向甄霸的腦門。
「該死」心底暗罵一句黑山軍的卑鄙行為,甄霸可不想和眼下連名字都沒有的賊將同歸於盡,當即仰著身子險險避開箭矢,手中長刀也因為耽誤片刻而沒能染血。
「雷洪讓開,讓我來與他一鬥」出手相救的自然是黑山首領張燕,此刻他正將手中長弓跨在肩後,雙腳夾動坐騎,單手提刀衝入鬥將戰圈。
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雷洪哪敢遲疑,當即勒馬往回趕,反正他現在是奉命撤退,算不上逃兵了。甄霸對雷洪這等小魚小蝦也沒太大興趣,宰了是順便,沒殺也不打緊,他在意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已經離他不過十步距離的張燕。。.。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一十章張燕的盤算(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掛免戰牌了
對於甄霸張燕也是有過照面,想到當初跟在甄堯身邊的一員小將如今都有了和自己相持不下的實力,張燕心底隱隱泛起一絲沉重,但卻有非常不服:「若說那張飛在此敗了也就敗了,張飛不在,我若還不能勝,如何能與甄堯相抗」
心底如此想,張燕出招再度變化,刀刀直往甄霸軟肋上招呼,而且速度一變在變。知道張燕現在開始拚命了,甄霸卻也不怕,當初甄堯為他取名字時就是按著他的性格取的,即便知道自己不如人甄霸也會往上衝,何況眼前張燕與他不過是同一個水準而已。
「嘶」「呲」兩道拉扯聲響傳出,眾人便看見甄霸手握的長刀上掛著一條長布,是從張燕上身割下來的,其中還帶著絲絲血跡。但觀張燕,似乎沒有任何斬獲。
「甄將軍威武,甄將軍威武」周圍毋極將士看到甄霸長刀上的『戰利品」無不齊聲歡呼道。而另一邊張燕麾下黑山軍卻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們的首領居然在鬥將中敗了。雖然戰鬥還未結束,但張燕首先負傷,在兵卒看來肯定是要敗了。
就在雙方兵卒極大的反差對比出現時,甄霸卻是慶幸的看了看自己右臂,右臂帶著的甲冑上有一道幾乎劃破鐵甲的深痕。
『若非自己身負利甲,方纔那一招應當是自己受傷的。』心底默歎一聲,甄霸卻沒覺得如此擊傷張燕會勝之不武。本來甲冑、武器、坐騎就是每一名武將的生命組成部分,自己在這些方面超過張燕,自然而然也就是提升了自己的戰力。
張燕冷眼看了看左臂上的傷口,刀傷並不大,僅僅是劃了道口子而已,這對張燕來說完全算不上受傷,當即調轉馬頭冷冷吐出兩字:「再來」
「怕你不成」甄霸低喝一聲,催動胯下戰馬再次衝跑,兩人的距離也逐漸縮短。十丈,八丈,五丈,兩丈,一丈,「登」刀刃相撞,兩匹戰馬同時重踏地面,揚起一片塵土,而此刻甄霸兩人卻是不敢放鬆,手持利器相隔半丈距離糾纏較力。
「嘶嘶嘶」刀刃在空中摩擦,引得周圍開始傳出一陣陣音顫,同時刀面也開始抖動不停。
較力不可能一直維持下去,兩人原本實力相當,奈何張燕左臂受傷血都沒來得及止住,此時相拼卻是隱隱被甄霸壓制,手中的大刀也被甄霸的長刀給壓得死死的。武將相拼便是如此,有時候一點小小的差距,便會導致自己敗亡。
「呀」比不過力氣,張燕很快便放棄了蠻斗的打算,雙手突然旋轉刀面,猛的向前直刺,刺出後卻又橫掃向甄霸的腦門。
張燕突然變招,甄霸反應也是不慢,當即雙腿倚靠著馬鐙夾緊馬腹,身子向右邊傾倒,同時雙手揮舞著長刀勢必要砍下張燕的腦袋。
「唰」「噌」先後兩聲異響,張燕腦袋上戴著的黃巾被甄霸給削了下來,連帶著還有幾許黑絲;而甄霸自己也不好受,頭上所戴的鐵盔遭到張燕力劈,同樣飛出數丈開外。
兩人均是險而又險的躲開了對方的劫殺,這使得甄霸、張燕重新坐定馬背時,兩人眼中流露出戰意的同時,還帶著幾分相惜。
甄霸兩人還要再鬥,兵陣中的甄堯卻是不打算再讓自己的心腹將領涉險了,方才鬥將實在驚心動魄,一個閃失便是身死魂滅的下場。要知道將甄霸三人從家丁培養成一方將領可是花費了不少心血的,若是讓他莫名其妙的折損在鬥將中,甄堯連哭都沒地方哭。
當即下令道:「閔純,甄猛,你二人各領一千騎兵,從兩翼殺入,直擊前方敵陣」
「諾」二人很快抽身,帶著自己身後的千人隊突然殺出,而對面的張燕部將看到官兵殺過來以後也呼喝道:「眾兒郎,跟著我殺上去」
「眾將士,隨我擊殺眼前賊寇」將腰間長劍拔出,甄堯冷聲喝道:「衝啊」一聲令下,三千騎兵率先出動。而周圍的五千槍兵,也迅速加入戰場。
原本還在相鬥的張燕與甄霸看到雙方兵馬向戰場擠壓後默契的停手回陣,與己方兵馬回合後又返身殺回,不過再次碰面卻沒有纏鬥在一起,各自帶著自己的兵馬試圖擊破對方兵陣。
「區區布衣兵卒,也想擋我騎兵連陣,笑話」手中長劍染血,甄堯卻是極有戰勝的信心,原因無他,就憑自己手上有五千騎兵,而對方雖有萬人,但都是穿著布衣的步卒。
當甄堯領著身後騎兵殺入黑山兵陣時,閔純與甄猛兩人也先後從兩翼對穿黑山賊兵。兩隻千人隊在萬人戰場中如過境蝗蟲一般,衝到哪哪就會有一片步卒倒地,而騎兵自身卻罕見傷亡。這一變故,使得不少賊兵都畏懼不前。
隨著騎兵之後進入戰場的便是三千槍兵,數千長槍兵三人為一陣,但又不斷的變換著陣位,只知猛打猛衝的黑山軍頓時陷入槍陣泥潭,一個接一個被槍尖掃過,運氣好的或許一次就死去,運氣不好的,卻要承受被長槍掃過十幾次的痛苦。
這時黑山軍的弱點完全暴露出來了,因為他們是賊兵,在某些程度上他們比普通百姓出身的正規軍要狠辣。可是戰事一旦出現偏移或者弱勢,這些賊兵就會認為自己已經打敗仗了,這種錯誤的判斷很容易出現一個結果,那就是:撤逃。
「撤」甄堯將此局面看在眼底,不遠處的張燕也發現自己麾下兵馬出現問題,當即果斷下令撤退。這第一場接觸戰到這份上已經沒必要硬撐了,自己受傷,兵卒後退,第一戰黑山軍完全敗在了官兵手中。
張燕逃跑,甄堯僅僅象徵性的追了幾十丈以後,便下令回兵。他也不敢追張燕追的太緊,要知道前面便是張燕的大營,據探哨來報可是有不下五萬兵馬的。若是逼急了張燕,五萬兵馬一起將自己包圍,便是擁有騎兵衝陣,也有不小的危險。
「主公今日一場大勝,我想張燕短日內是不敢出營相鬥了。」走在回營看書就來的官道上,閔純低聲說道:「區區賊兵,卻敢屢次冒犯主公,這次定不能讓其逃了。」
甄堯略微搖頭,開口道:「伯典也不要小看了黑山軍,今日一戰,黑山軍撤退時能迅速從騎兵眼皮下逃離,便可說明他們不是沒有實力,而是這份實力沒有發揮出來。黑山軍常年活動在周圍山區,而其特點更是以快、狠著稱,小覷不得。」
甄霸此刻已經從戰場撿回了自己的鐵盔,不過被張燕敲變形了的頭盔卻是麼辦法帶了。想著之前鬥將時的九死一生,右手緊握著兵器,開口道:「主公無需擔心,有霸在此,便不會讓那張燕猖狂。」
「你有此信心,堯心甚慰。」甄堯滿臉笑意的點頭答應著,三位家將可以說是他最為在意的部下,因為他們一點一滴的成長都是自己培養出來的,這份成就便是他稱王稱帝之後,也時常被掛在嘴邊,而那個時候,三位甄家舊將也都已功成名就。
正如閔純所料那般,接下來兩日不論甄堯如何在黑山軍營前叫陣、罵陣,都沒有一人答應自己,一塊半人高的大木板被懸掛在寨口大門上,上書兩字:免戰。雖然當山賊的字寫的很難看,但不可否認,這就是一個免戰牌。
這還是甄堯第一次在戰場上碰到對方掛免戰牌,心底卻是十分不岔。就這麼一個小小的牌子,難道就要困住自己的腳步?可張燕打定主意死守著不出來,甄堯卻也珍惜麾下兵卒,不捨得拿帳下精銳來硬攻黑山營寨。
而就在甄堯與張燕對峙之時,袁紹也有了動作。因為要防備退至三輔長安的董卓,袁紹僅僅從洛陽帶出了三萬兵馬,前往魏郡會合一直都駐紮在那的淳於瓊。可即便是三萬援兵,也足以讓魏郡的對峙出現大幅度的傾斜。
雖然甄堯曾吩咐張飛等人自行招募兵卒,同時錢糧供應也充足的很。可無奈的是除去中山郡外,甄堯手中其他幾郡並非繁華之地,張飛等人想要徵兵也是苦難的很。
近一年時間過去,駐兵趙國的高覽手上也就七千兵卒,屯兵渤海邊上的張頜不過領兵八千,張飛、徐晃還算好點,可勉勉強強也只能湊齊一萬五千之數。
這三方兵馬一齊才三萬人,也就是和袁紹所領洛陽兵馬持平罷了。要知道魏郡本身就有兵馬兩萬,而渤海這個袁紹起家之所,兵馬同樣不下兩萬。以三萬兵力抵抗七萬兵馬,便是張飛、徐晃、張頜三位當世虎將,也是皺眉不止。
「俊乂,可是為戰事發愁?」郭嘉依舊是被甄堯派來了河間輔助張頜,來到軍營已有不短日子的他卻從沒過問兵事,每日依舊抱著自己的酒壺四處晃蕩,如今戰事已經迫在眉睫,才打著酒嗝來到兵營主帳內,對首座的張頜問道。。.。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一十一章掛免戰牌了(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倒打一耙
「俊乂這是說哪裡話,如此危急時刻嘉怎會貪杯。」邊說著,一個酒嗝打出,惹得帳內滿是酒味。看到張頜已經有發怒了,郭嘉連忙開口:「將軍可曾知道,此次冀州大戰,自己的任務是什麼?你我具體該如何做?」
張頜想也不想,隨即開口道:「自然是穩穩守住河間,不讓渤海兵士有一絲可乘之機。」
聽完張頜所言,郭嘉先是點頭,然後有緩緩搖頭,低聲道:「將軍對主公之忠義,實在令人高看。可說道如何對敵,將軍之言卻非良策。以嘉之見,一旦前方有戰事傳回,將軍即可領兵至南皮城外,將渤海前往魏郡的必經之路給堵上。」
「奉孝此言何意?」張頜沒能完全明白郭嘉之意,復而開口問道。
郭嘉走至案桌旁,指著畫有全冀州地形的軍事地圖,開口說道:「俊乂,如今南皮駐軍兩萬,若城內兵馬調動,你我在這可能攔下?你來看,魏郡兵馬本就不少,加之袁紹親率洛陽兵馬趕來,單靠益德等人防禦已是十分吃力。」
郭嘉這麼一說,張頜也立馬明白了。整個渤海兵馬不少,便是調出一萬兵馬,也能據城而守。可自己是萬萬不能讓渤海兵馬插手前方戰事的,張飛等人面對的壓力本就不小,加之主公也無法及早相助,若在讓渤海兵馬進入魏郡,那這場戰事將面對極為不利的局面。
張頜感激的點了點頭,若非郭嘉出言,自己肯定是死守著河間不放,哪會想到出兵渤海。當即開口道:「奉孝之言,頜明白了。我這就廣派哨探出去,緊盯魏郡兵馬的一舉一動。」
就在張頜開始為出兵渤海做準備時,扎兵在魏郡與鉅鹿之間的張飛,卻是迎來了一位袁紹軍中的使者。「你家主公有何話要你代傳?」張飛是十分痛恨袁紹的,幾次三番的與自家主公作對,若非『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他現在早就動刀了。
離張飛不過十餘步距離的袁軍使者面露笑容,開口道:「在下郭圖,添為行軍軍師,此次奉我主袁本初之命,特來相告爾等,我家主公願助中山太守討賊,還望將軍把道讓開。」
「讓道給袁紹?」張飛帶著幾分冷笑,低沉說道:「他袁本初是和心思某豈能不知?回去告訴你家主公,想要過去儘管來攻便是,我張飛就在此地候著」
「張將軍當知時務,我主世家顯赫,手中兵馬更是比你多出數倍,你有何能耐擋住我主去路?不若由圖引薦,我主最愛將軍這般的將領。在東都洛陽為將,豈不比在此地痛快?」
為將多年,張飛的脾氣卻是改了不少,聽完郭圖所說後,冷聲說道:「來人,把他給我扔出營去。」說罷負手背過身去,他怕自己再對著郭圖就會忍不住動手了。畢竟他當初可是連天子使臣都敢割耳朵的傢伙。
郭圖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大丟臉面的事情,被兩名兵卒拖出大帳後,口中仍然叫囂道:「張益德,你等著瞧,我主帳下兵馬必定要踏平了你這破寨」
「該死的袁紹」一拳頭砸在支撐大帳的巨木上,張飛卻是只能如此發洩一番。一旁徐晃搖頭勸道:「管他郭圖作甚,我等只需牢牢將此地守住,你袁紹有再多兵馬又能如何?」
早已回到軍中的許攸也捋鬚笑道:「公明所言甚至,益德還是留下氣力,來日與袁紹大戰一番我等有精兵上萬,袁紹想攻可不容易。」
郭圖被趕出營寨後就在思索如何讓張飛吃苦頭,回到袁家大營,更是將自己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諸如『張飛完全不把主公放在眼底』、『他叫囂著要讓主公有來無回』之類的言辭更是小兒科。幾句話下來,就是帳內袁家將領都怒了,更別說袁紹這個主公。
兩日後,一篇檄文很快便從袁紹營內傳出,飛往大漢各地。而這篇檄文的主要內容,便是說甄堯與黑山賊有勾結,而且看上去『證據』確鑿。
從黃巾之戰張燕屢次從甄堯手中逃跑開始寫,之後又說張燕領兵進犯幾乎沒人鎮守的兵卒居然會撤退,這一切無不說明了甄堯與張燕其實關係匪淺。
而如今甄堯與張燕對峙於常山,更被其寫成是兩人共同的陰謀,為了揭開甄堯的正面目,她袁紹決定領麾下兵馬,殺入甄堯治下,讓其俯首認罪。
「袁本初顛倒黑白,真是氣煞我也」張飛最為距離袁軍最近的一方大將,檄文傳出後不過大半時辰便以清楚的知曉了其中一切。將手中兵卒遞上來的檄文細細一看,雙手的青筋便露出猙獰,之後整張檄文也被撕得破碎。
怒火中燒的張飛如今是忍不下去了,沉聲說道:「傳我將令,今晚早些歇息,明日隨我攻向魏郡,生擒那袁紹。」
「益德不可胡鬧,此時出兵便是中了那袁紹之計」許攸見傳令兵領命就要走出軍帳,連忙伸手攔下,急聲道:「此刻袁紹就等著你先挑起戰事,只要你先動手,主公與張燕合謀一事變酸坐實了。」
「子遠先生所言不假,益德,萬事皆為大局考慮。」徐晃雖然也不恥袁紹這種倒打一耙的行為,但他總歸沒被憤怒迷上雙眼,頭腦依舊清醒。
正如許攸所想,檄文傳出後,袁紹並不急著動兵,反而靜靜地等了三天,為的就是y*張飛先挑起戰事,讓自己的討逆檄文更能站得住腳。可惜三天時間過去,張飛的營寨卻沒有絲毫動靜,倒是這檄文已經越傳越遠。
「沒有了陳琳,想不到袁紹帳下還有這等行文高手?」相比張飛,第一眼看到檄文的甄堯卻是冷靜多了,嘴角帶著點笑容,開口道:「而其想像力都不差,可以寫成一本故事了。」
甄堯不著急,一旁卻有人急壞了。見自家主公還能有心思說笑,閔純開口道:「主公,袁本初如此詆毀,您還笑的出來?若是這篇檄文傳來,天下不知多少人傑將對主公產生誤解。」
「手機看你太看得起這一紙檄文。」甄堯笑著搖頭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絕不可能變成真的。他袁本初願意寫就讓他慢慢寫吧,我等無需對此事過多理會。」還有一句話甄堯卻是沒說:若真有人因為這小小的檄文便對自己或毋極有看法,那這種人甄堯也不會太在意。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甄堯開口說道:「對了,把這個檄文送幾份給張燕瞧瞧,讓他仔細看清楚,自己合夥人是如何出賣他的,哈哈」
「主公英明,此計甚妙」一旁閔純眼珠直轉,恭維著開口道,而一旁甄霸兩人也是似懂非懂的點頭。
且不提張燕在看到袁紹所寫檄文後暴跳如雷的場面,巨鹿郡外,已經等待數日卻不見甄堯一方有任何動靜的袁紹終於開始動兵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大軍出征一天,所用糧草即便是坐擁司隸的袁紹供應起來也十分吃力,不可能一直讓兵卒閒置城外不動的。
袁紹大軍一動,那便是五萬兵馬一齊前行,其中不乏裝備精良的兵士,雖然數目還不算太多。袁紹親自坐陣中軍,數萬兵馬很快便靠近了張飛所立營寨。
「袁紹來了。」冷冷吐出四字,張飛低聲說道:「我等該如何做?是據營而守?或是主動出擊?」
「我等只有一萬五千兵卒,不可輕易出現折損。」一旁徐晃開口說道:「可如今袁紹新來,尚未立穩跟腳,卻是最好的叫陣時機。」
許攸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點頭說道:「你二人無需多慮,二位將軍帳下兵馬以騎兵、弓兵為主,若要守住營寨,並非難事。」
就在許攸三人正在商討如何拒敵時,張頜、郭嘉二人已經點齊兵馬趕往渤海南皮城外,而此時仍舊沒有一兵一卒從城內出來。
南皮城內,顏良正在考慮自家主公傳來的檄文與計劃,可偏偏此時,一名探哨走進屋子開口道:「報將軍,河間兵馬逐漸靠近城池,如今已在西邊安下營寨。」
「張頜他這是在找死」聽到張頜居然將河間兵馬帶了出來,顏良不禁為其冒險行為吐出一句評價,忽而回想起兵卒所說最後一句話,瞪著眼睛說道:「在西邊立寨,那豈不是要將我軍西進的道路給封死了?」
「這可如何是好?主公才來信讓你我領兵前往魏郡助陣,如今卻被那張頜把路給堵了」說話之人倒不是他兄弟文丑,而是暫代渤海太守一職的逢紀,自從年前袁家所有子弟都遷往洛陽後,他就成了渤海名義上的最高官員。
「還能如何?將那惹人厭的張頜殺了便是」顏良右手摸上自己懸在腰間的寶刀,冷聲說道:「你且在城中主持政務,這張頜就交由某來對付」。.。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一十二章倒打一耙(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威武的大戟士
「你去了又能如何?」李歷卻是一點也不急躁,擺擺手,示意高覽坐下,開口道:「目前戰事還未開始,你如何知道益德會有危險?萬餘兵馬雖不多,但也不少了。趙國一共才七千兵,且俱是步卒,如此參戰絕非正當舉措。」
「唉」高覽不甘心的低歎一聲,若不是自家主公有命,必須自己兩人意見一致才能動兵的話,他可不會理會眼前比自己還要打上許多的文士。要知道這個年代,不單是謀士討厭武將,有些將領也不喜歡那些整天拿著書卷翻看的文人。
「目前還不是參戰的時候,高將軍要做的便是將城內兵馬隱藏好,最好是做到沒人知道此地還有如此多的兵馬,即便達不到這程度,也得讓人忘卻此事。」
李歷放下手中竹卷,繼續說道:「此戰兵馬懸殊,想要贏,不但幾位將軍要勇猛作戰,同時兵馬的調用也不能出一絲差錯。此時的蟄伏,不過是為日後的取勝做準備,將軍明白嗎?」
高覽緩緩點頭,忽而開口問道:「先生是否已有計劃?可否說與覽聽?」
「計劃?」李歷失笑搖頭戰場上瞬息萬變,他又沒有預知未來的本事,怎麼可能會有計劃。只不過他認為此刻七千兵馬即便投入戰場效果也不會很大,所有才選擇勸說高覽繼續等待時機,「戰事未響,何來計劃一說?」
「那,先生可有把握能夠破敵?」高覽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勉強,換個問題繼續問道:「此戰不但主公不能敗,我等也不能敗啊」
「是勝或敗?」李歷聞言雙眉緊皺在一起,高覽緊張他何嘗不是如此。在韓馥帳下出仕並沒得到重用,而來到甄堯帳下卻能成為一軍軍師,便是為了這一分知遇之恩,他也不容易此戰有失敗發生。
當然,除去這些李歷未嘗沒有比較的意思,他擅長的,和許攸、郭嘉兩人都差不多,他們三人無論去哪都是謀主一級的人物。現在三人同在甄堯帳下效力,且此次三人分屬三支兵馬,相互之間的比拚自然不再話下,這可是涉及到以後仕途能走多遠的大事。
甄堯出道以來身邊一直都缺少文士,打黃巾時就自己和張飛兩兄弟齊上陣,去幽州時也是如此,直到靈帝駕崩,董卓亂京才來了許攸、陳琳二人。
可以說許攸幾人跟著甄堯的時間並不長,雖然現在看來甄堯更看重許攸幾人,但只要這一戰表現出色,成為自家主公帳下文士之首並不是沒可能的。李歷雖然不是**極重的人,但年近不惑的他可不喜歡被一群後輩擠在身後,所以此次戰事對他而言同樣十分重要。
此次冀州大戰才算的上是甄堯此生最重要的轉折點,贏了,便能制霸冀州北顧幽州,成就一番王霸之業;輸了,即便毋極在手,也將失去爭奪紛亂天下的資本與資格。
這些東西李歷是不會隨便說出來的,自己心裡清楚就行了,看了看已經皺著眉頭坐在一旁的高覽,心底暗歎:好在主公帳下將領都是當世人傑,省時度勢的眼力還是有的,否則即便自己有心立功,也無可奈何。
「將軍,營外有兵馬叫陣,領頭之人是河間顏良。」渤海城外的張頜兵營內,傳令兵躬身將營寨外面的情況說了出來。~
「顏良又來叫陣了?」張頜與郭嘉相視一眼,開口道:「走,隨我前去看看。」
兩人帶著身後親兵來到營寨口,透過營寨的木欄可以清晰看到半里外的渤海兵馬,而領頭將領正是當初從自己手上狼狽逃跑的顏良。
「俊乂,你且領五千大戟士出戰,務必將顏良的銳氣挫敗」雙眸凝視著前方兵馬,郭嘉開口道:「此戰,必須勝的漂亮。」
「把大戟士全投入此戰?」對郭嘉之謀略張頜是十分信服的,不過大戟士不但是他的心血,也是自家主公花費大量錢糧堆積起來的,這一下子全用上卻是讓他頗為捨不得。
郭嘉重重點頭,開口道:「我等以微弱兵力想要擋下城外兩萬兵馬,這第一仗至關重要。只要讓那顏良或是城內主事之人清楚了你我的威脅,他便會極力對付我等,而不會想到令走他路,前往魏郡戰場。」
郭嘉的話讓張頜露出一絲笑意,點頭道:「便依奉孝之言,有我河間張頜在此,哪容得他們離開?傳我將令,大戟士來此集結」
「噌噌噌」沒過一會,一陣嘈雜的金屬摩擦聲便從兩人身後響起,回頭望去只見四千全副武裝的兵卒,已經列好了陣型來到寨口。
「打開寨門,隨我迎戰」低喝一聲,張頜雙腿微夾馬腹,胯下坐騎會意輕踏四蹄,當寨門打開之時,便已背著自己的主人走出了營寨。
帶著身後四千精銳兵馬出營,張頜在戰場站定後冷笑道:「我道是誰,敗將之將,安敢來我軍營撒野?」
「張頜,此一時彼一時,今日某便讓你葬身此地」顏良被揭了傷疤心底火氣也蹭蹭的往上冒,冷眼看了看張頜不屑開口,不過當目光觸及其身後大戟士時,瞳孔突然急劇收縮。
四千大戟士,與毋極刀盾兵一樣,同屬重步兵行列,不過與刀盾兵不同的是,大戟士的手段只有一個,那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
厚重的鐵甲,沉重的鐵鑄長戟,這一身行頭就已經超過百斤。所以即便甄堯為張頜在冀州六郡之地徵兵,能夠達到如此負重還能作戰的兵卒,也只有眼前四千人,這四千人幾乎死了都無人能替代,除非甄堯打下新的地盤,從新地盤上挑選合格兵卒。
黑漆漆的盔甲罩在兵卒的腦門上,能讓人看清的只有那一雙透徹的雙眸,從雙眼中透出的情緒,也與他們的兵卒特性一樣,厚重無波。
若是這些兵卒僅僅站立不動的話,你完全看不出他們像是活人,他們的雙眼沒有複雜的情感,沒有變幻的色調,有的只是穿上重甲後的責任與驕傲。他們是最∼好〕書城整理甄堯手中的精銳,也是張頜最為得意的部下,每一名大戟士都明白,將軍兵鋒所指,便是他們衝鋒的方向。
「大戟士聽令。」冷冷吐出五個字,張頜身後的四千兵卒很快便有了動作,整齊劃一的提起長戟,隨著一聲:「殺」兩腿重重邁開。
「登」「登」兵卒整齊劃一的動作引起了共振,一聲聲沉悶的踐踏隨著大戟士的前進傳向四周。身負百斤重物的大戟士每一腳踩下去,都能激起一陣塵土。而四千如一人的整齊腳步,卻如針刺般穿透了顏良與他身後兵卒的心臟。
「這,這是什麼」顏良大戟士的出場給震懾住了,心底產生一股後怕的念頭時,又惱羞成怒,當即恨聲道:「弓箭手,給我射射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嗖嗖嗖」索性也不是所有兵卒都被大戟士給嚇破了膽,一支支弓箭從兵陣後方飛出,帶著這些弓箭手的心願落在緩慢移動的大戟士兵陣中。
『叮」叮」叮』連續不斷的金屬敲擊聲在大戟士陣中響起,近千支利箭沒有任何意外的與大戟士身上所穿戴的甲冑相碰撞,隨後紛紛無力的跌落在地。而在這期間,四千大戟士完全沒有停頓腳步,依舊沉穩的向前挺進。步伐雖慢,但勝在沉穩。
「怎麼可能?」雖然知道對面的兵卒是穿了甲冑的,但顏良沒想到的是,自己麾下弓箭手居然完全沒有建樹,一千隻箭射出,眼前大戟士一人都不曾倒下。
面對如此不利局面,顏良只能全力嘶吼:「射,再給我射,用最大的力氣,射殺他們」同時心底祈求著,在兩軍短兵交接時,能夠先解決一部分眼前如鬼怪般的兵卒。
雖然顏良吼叫聲十分響亮,可惜他帳下弓箭手使用的終究只是木頭桿鐵箭頭的飛矢。這種弓箭根本無法對大戟士造成傷害,若是換成鐵製的,由數人拉動的床弩,或許可堪一用。
顏良領兵出城叫陣,是不可能帶著床弩的,何況渤海城內也沒這種大傢伙。看著大戟士一步步的靠近,耳邊蕩漾的全是那一聲聲沉重的踐踏,便是顏良胯下坐騎也不安分的抖動起雙蹄,戰馬對地殼抖動的感覺,可是比人類強了不知多少。
弓箭手第三次箭雨降落,可效果依舊等於無,此刻顏良的臉已經完全黑了,而他身後的兵卒,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的握著手中木頭柄的長槍,腳底也在打顫,若非主將就在眼前,他們早就丟下武器四處逃跑了。
咬了咬牙,顏良冷聲下令道:「他們不過是穿了一身鐵疙瘩,眾兒郎不必驚慌,隨我破陣殺敵」他已經在張頜手中敗了一次,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再輸了。.。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一十三章威武的大戟士(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張頜二敗顏良
顏良咬牙下令衝鋒之後,緊跟在大戟士後方的張頜也開始了動作,或許自己帳下的大戟士不怕對方步卒,但顏良這種戰將還是能給兵士帶來極大的威脅。示意身前大戟士讓出一條道,張頜策馬直奔向十丈外的顏良。
大戟士有自己的戰鬥方式,現在張頜的目的便是將顏良給牽制住,最好是將他引出戰圈。沒有自己指揮的大戟士照樣可以殺敵,而沒有顏良指揮引導戰鬥的南皮兵卒,戰力便要低了兩成不止。
顏良同樣清楚張頜的打算,奈何他深陷大戟士陣中已經顧不上大局,而且張頜的武藝並不比他差,若是放任不管,自己帳下步卒更容易敗潰。無奈之下,顏良在與張頜交手幾回合後,便任由著對方將自己拖出戰局。
張頜、顏良二人在陣外遊走相鬥,而戰場中央已經開始了慘烈的搏殺。大戟士雖然沒有盾牌,但一身甲冑防護,並沒有在開戰便出現損傷。慘叫聲幾乎都是南皮兵卒所傳出,進入戟陣的兵卒,幾乎人人臉上都夾雜著驚恐神色。
長槍刺出,除了有金屬撞擊聲傳回,南皮兵卒看不到任何收穫。而那重達近三十斤的長戟掃過,生猛的慣性能讓已經做好防禦準備的兵卒深深後退,身體差一點的甚至會被一擊吐血。
四千大戟士並沒有因為一身裝備助力而各自為戰,通常是四人一組,背靠著背在亂陣中砍殺。大戟士攻擊範圍不比槍兵小,每一組的間隔也是足夠,這使得揮舞著長戟的兵士們完全不用顧慮,只需要盡情的釋放儲蓄已久的氣力。
顏良出城叫陣也只帶來六千兵馬,其中四千槍兵,兩千弓手,槍兵在大戟士陣中毫無作為,弓箭手接觸戰陣後更是不堪。原本作為遠程進攻殺手的他們,剋星便是重步兵或是重騎兵,如今更是與大戟士短兵交接,死傷速度較之槍兵還要迅速。
畢竟不是所有諸侯中帳下的弓箭手都像甄堯帳下那般擁有近身作戰的手段,連近身武器都不齊全的兩千弓手在大戟士面前根本沒有威脅可言,一名名控弦士被抹殺,他們能做的就是為這片戰場下的土地,增添一抹猩紅。
兵士戰鬥不利,與張頜相鬥的顏良也無法用全力,心底存在著擔憂的他此刻連八成實力都發揮不出來。雖然也曾動過搶先擊殺張頜來打擊這些持戟士兵的念頭,奈何張頜的身形卻是沉穩的很,完全不給顏良任何機會。
「未料我顏良居然在一無名小卒身上連敗兩戰,可恨,可恨啊」心底雖有無限怨念,但看著自己帳下兵卒原有的數量優勢都已經完全失去,當即虛晃手中長刀,逼退張頜後勒馬返身,對著己方兵卒高呼道:「全軍撤退」
聽到顏良撤退的命令,戰場上還能站立的南皮步卒無不鬆了口氣,同時迅速轉身,拔起腿快速的追上已經開始後撤的顏良。這時大戟士的弊端又出現了,他們移動速度實在太慢,敵兵如果要走,卻是一點追擊的可能都沒有。
「逃了便讓他逃了吧。」張頜手持長戟遙望著前方已經隱約不見的黑影,低歎一聲回頭望向身旁的大戟士,臉上滿是自豪神色。
若說未上戰場之前,四千大戟士僅僅是靠著裝備的威懾而給人壓迫的話,現在已經初嘗鮮血的他們,更像一隻隻潛伏的野獸。靜靜的端著手中畫戟戰力的血色沙場中,就像捕食前靜靜埋伏的野獸,只待獵物靠近,便會亮出自己鋒利的爪牙。
當然,四千大戟士也不是沒有傷亡,高配置的武器只能提升他們的戰力與生存概率,並不能保證他們一定是無敵的。如今依舊站著的,沒有丁點受傷的大戟士不過半數多點。
而輕傷兵卒也足足千餘人,重傷被破開甲冑的同樣有兩百,至於永遠無法站起來的,已然有數十名。張頜從戰馬上躍下,緩步走至戰場中央,看著已經長眠於此的部下,低聲道:「受傷的回營治療,其餘人把倒下的兄弟拉出來,選地方安葬」
牽著坐騎回轉大營,寨門早已被打開,郭嘉也站在營外迎接,看見張頜過來後,撫手讚道:「俊乂這一戰打的漂亮,以數十人戰亡換得南皮近三千的死傷。呵呵,這份戰報傳給主公,你可就等著升將軍咯」
「此等功勞不在我,而是他們。」張頜並非貪功之人,指了指身後已經歸隊的一干大戟士,感慨道:「若沒有他們,這一戰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莫要謙虛,要知道大戟士可是你一手訓練出來的」郭嘉笑著點點頭,右手剛想取下酒囊卻又遲疑放開,最終還是沒有在這群勝利之師面前喝酒。「今日顏良再敗一陣,且損失慘重,以嘉之見,這段日內南皮會安靜下來。」
不提張頜在南皮城外大勝顏良一場,此時常山戰局也開始有了新的變化。張燕在知道袁紹檄文內容後,大怒之餘也明白這些諸侯沒有一人是自己可以信得過的。當初董卓如此,如今袁紹亦是這般,此刻的張燕已經有了退兵回山的打算。
張燕雖然有靈帝所封將軍位,但不論是出身或是目前所為,都是山匪一流。只要退回山區,憑借對地形的熟悉,張燕有自信就算十萬大軍前來,自己也能將他們玩弄鼓掌。可是出了山區就不行了,別說十萬,便是眼前甄堯的三萬兵馬都應付的很吃力。
心有退意,但張燕卻有再戰下去的理由,這理由自然不是袁紹還有五萬石糧食沒送給自己。經過檄文一事張燕很清楚,就算自己幫助他擊敗了甄堯,恐怕也不會有允諾的剩餘五萬石糧食送來。張燕依舊沒有撤兵的緣由,還是想要為自己義父拼最後一次。
「再與甄堯相鬥一場,若能殺他,便可以他的頭顱祭奠義父。若是殺不了,只怪飛燕無能」雖然時間流走,但當年張牛角的臨死前的囑咐張燕到現在都還記得,要為張角三兄弟報仇,要為死在廣宗城下的張寧報仇。
心有此念,張燕不再避戰不出,免戰牌取下後的第二日,便帶著兵馬前來甄堯所立兵寨外叫陣。原本打定主意與張燕耗下去比拚糧草補給的甄堯,在聽到張燕領兵叫陣時顯得十分詫異,當下便帶著閔純與甄霸二人迅速來到營寨口。
「這是要與我決戰了?」甄堯瞇著眼睛看著營寨外黑壓壓的一片人,不用數也知道張燕這次是玩命了,這應該是他全部的家當。
一旁閔純卻是不以為意,當即抱拳道:「末將願領兵馬出戰」甄霸、甄猛也相繼請戰。
「集結所有兵馬,隨我一同出營」甄堯笑著搖頭,這一戰明顯是張燕找上自己的,僅僅讓部下出戰,豈不是弱了氣勢。
甄堯還沒有出營,張燕也不再叫罵,雙手握著手中的長刀,不停的摩擦著。而他身後,便是整整四萬黑山軍,這四萬人是他最後的資本,也是數十萬黑山匪中挑選出的精銳。
『吱』『卡』木門與地面的摩擦聲逐漸響起,營寨的大門被幾名兵卒緩緩推開。最先湧出的不是甄堯,而是營內的弓箭陣營,六千弓箭手很快便在營寨前段擺下陣勢。
隨著弓箭手在營前百米外擺開陣型,營內槍兵也緩緩走出營寨,從弓箭手身邊穿過,最後在其前方站定。而當弓箭手與槍兵都出營後,甄堯終於帶著刀盾兵與騎兵走出了營寨。
刀盾兵全部都集結真甄堯身旁,而騎兵卻是分為三股,一股在刀盾兵周側,另外兩股分插在兵陣兩翼。張燕很平靜的等到甄堯完全擺開陣勢,倒不是他不想強攻,而是他麾下黑山軍在平地上搶攻效果並不會很好。
拍馬上前幾步,甄堯倒是像朋友一起喝茶一般,笑問道:「張燕,你以為此戰你有多大可能贏?」
「打了便能知曉」張燕冷哼一聲,右手揮出,這是下達進攻的號令。隨著張燕的命令,前陣數千兵卒紛紛怒吼著衝出了兵陣。
「刀盾兵,上前迎敵」雖然雙方總兵馬都有好幾萬,但戰局剛開始時誰也不會傻的把所有兵馬都投入進去。都僅僅是派出一部分兵卒,然後開始觀望戰局。
刀盾兵的全副武裝比之大戟士更是攻守兼備,或許每一位兵卒的攻擊範圍比大戟士要小了點,但當六千刀盾兵化為整個兵陣時,殺傷效果卻要強出數倍。
場中是六千刀盾兵與近八千黑山軍廝殺,在兵馬數量相差不是很大的時候,僅靠個人素質的黑山軍顯然處於絕對的弱勢。雖然偶爾也會有倒下的刀盾兵再也無法起來,但場邊無論是誰都明白,這場陣斗是一面倒的局勢。
再不做出變動就得看著自己手中兒郎一個個死在眼前,張燕當即沉聲吩咐道:「杜長,你領帳下五千兵馬,前去支援」話音落下,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黑臉漢子便大跨步的走了出來。
「要增兵對付我的刀盾兵嗎?」甄堯心底冷笑不迭,同樣下令道:「伯典,調三千弓手上前,目標前方一百五十步,連射」。.。
第二百一十五章方圓一里的決戰
戰場混戰,也只有甄堯還敢用弓箭殺敵了,一百五十步的距離也僅僅是戰場前段而已,這裡不但有張燕麾下的黑山軍,己方兵卒也是不少。好在刀盾兵幾乎是從頭武裝到腳,幾乎可以無視弓箭殺傷了。
杜長剛領著麾下五千兵卒加入戰局,迎面而來的便是遮天蔽日的飛矢,僥倖靠著周圍兵卒保護而辛免後,杜長險些就要領兵撤退。雖然沒有向後撤,但這新加入戰場的五千黑山軍,也折損了數百人,士氣大跌。
張燕很快就看到了己方戰事的弊端與甄堯的倚仗,這些刀盾兵都無懼弓箭,這才讓甄堯肆無忌憚的調派弓箭手進攻。自己想要回擊,就必須引出甄堯帳下的其餘兵馬。
琢磨透徹的張燕不再耽誤,立刻吩咐道:「孫輕、王當,你二人各領五千黑山軍,從左右兩路殺出,與杜長一同將眼下敵兵包夾」
「諾」兩位軍中小帥齊聲答應後,大手一招便有兵卒從陣營走出,這一次張燕又投入一萬兵馬,原本十分空曠的戰場瞬間就看不到邊際。
「還真不能小瞧了張燕。」張燕的一舉一動都在甄堯眼中,看著又有近萬兵卒從敵陣衝出,低聲說道:「弓箭手暫停攻擊,閔純,你領一萬槍兵將到盾兵兩翼護住。」
甄堯調令發出,原本已經上前的弓箭手迅速回撤至兵陣最後方,而站在最前列的長槍兵,則在閔純的率領下,筆直衝入戰圈。當一萬槍兵殺入戰圈,甄堯僅靠雙眼已經看不清敵我兵卒了,眼前儘是人頭,戰局已經向兩旁延伸百米。
「主公,我等何時出擊?」此刻留在甄堯身邊且能動用的兵馬,就只有甄霸兩兄弟與剩下的八千騎兵了。甄霸緊抓著手中武器,胯下戰馬也顯得十分急躁,四隻馬蹄不停的抖動。
「再等等,張燕若無動作,你等也不能輕易上戰場。」甄堯現在是要和張燕比耐心了,雙方都還有兵馬在手,就看誰沉不住氣先把手上兵馬都調派一空,能把兵卒留在最後才出動的,絕對是這一場大戰的贏家。
一萬槍兵配合著近六千名刀盾兵穩穩的守住己方的戰線,而兩萬餘黑山軍雖然極力進攻,依舊沒能穿過毋極兵陣來到甄堯面前。戰事從辰時開始,隨著頭頂的太陽逐漸攀升,巳時,午時,如今已經快要到未時了。
連續三個時辰的戰鬥,整個戰場早已染遍了鮮血,而此時雙方兵馬的優劣也漸漸有了比較。「哼哼,刀盾兵雖然有甲冑護身,可背負著如此重物豈能久戰?甄堯,你合該有此一敗」張燕看著之前神勇無比的刀盾兵此刻漸漸息聲,心底冷笑不已。
而作為毋極兵馬的主公,甄堯更是對此一清二楚,奈何戰局便是如此,他就是想改變也沒有那份本事。此刻站在後方高地看見張燕抬起手臂後,心底一顫,開口道:「甄霸、甄猛,你二人各領兩千騎,從兩翼殺入戰場,無需停留,直擊後方張燕大陣」
甄堯這邊下完命令,對面的張燕同樣冷笑著命令全軍衝擊,便是他張燕本人也騎著胯下寶馬衝入戰陣。至關重要的一戰,終於走向巔峰。
當甄霸、甄猛兩人領兵殺入戰場,甄堯回頭看了看身後僅剩的四千騎與六千弓箭手,當即吩咐道:「弓箭手換手弩殺入戰局,剩餘騎兵隊,隨我沖」
戰鬥打到這,已經不能再做保留,便是不善近身戰的弓弩手也被甄堯派了出去。何況眼前數萬人的混戰,有方便發射的手弩傍身,弓弩手的戰力也並未降低多少。
八千騎兵衝入戰場,很快便成了毋極兵馬突破敵陣的尖刀。卻是人多的戰鬥,騎兵就越要小心,因為他們不能被兵馬困住,一旦被困,速度優勢也就失去了,沒有了速度優勢,在數萬人的戰場中,騎兵的作用甚至不如握有手弩的弓弩手。
幸好不論是甄霸、甄猛,或是甄堯自己,領騎兵也不是一天兩天,自然清楚騎兵的優勢與劣勢。帶著騎兵衝入戰陣後便是不管不顧的向前衝,己方兵卒因為配合久了自然會讓路,而那些來不及讓路而被戰馬踩在馬蹄底下的,大多都是黑山兵。
「甄堯,你休想過去」張燕此戰的目的可不是打贏這一仗,而是為了能夠一舉殺了甄堯。此刻見甄堯領兵直衝向自己,當即拍馬相迎,同時口中也跟著喝道。
甄堯看到張燕殺向自己後卻依舊毫不減速的向前衝鋒,右手長劍利索的收割著身邊兵卒性命。同時四匹戰馬同時奔出騎兵陣,齊聲喝道:「主公,我等前去戰他」
甄堯沒有多做回應,點點頭繼續帶著身後四千兵卒往黑山軍聚集的兵陣裡擠壓過去,而張燕此刻卻是被四名毋極騎兵給穩穩纏住,根本摸不到甄堯的衣袖。
雖然整個戰場已經遍及方圓近一里,可在甄堯領騎兵衝擊卻很快被割成兩半,而當甄堯與甄霸兩人在敵陣後方相會時,整個戰場早已被八千騎兵沖的七零八落。
「走,跟著我再殺回去」剛從黑山軍後陣出來的甄堯未經休息,再次調轉馬頭直面戰場,低喝一聲策馬向前殺入。可憐的黑山軍後陣兵卒,剛被騎兵蹂躪,現在又得遭殃了。
騎兵的作戰方式似乎就是如此,在戰圈中不停的保持高速衝擊,雖然其中免不了誤傷己方兵卒,但所造成的殺傷力卻能完全掩蓋這一點點瑕疵。踏入戰場的張燕也被毋極兵卒所包圍,很快胯下所乘騎的戰馬便被長槍兵刺傷,一聲哀鳴四蹄倒地。
張燕狼狽不堪的爬起身子,好在周圍有不少黑山兵卒,看到自家首領落馬第一時間便在其周圍護衛著,否則張燕能否從地裡起來都是個難題。失去了坐騎,張燕只能靠著手中大刀與周圍兵卒抗衡,不過這並不代表張燕實力減弱了,甚至步戰的張燕,要比騎馬時的他更可怕。
張燕的根據地是在深山中,在山中不可能肆意騎馬的,所以張燕的步戰本事,在群山中歷練後已經算的上漢末的一流武將了。手中長刀舞過,帶著聲聲呼嘯,便是刀盾兵碰上後也討不得好處,即便能用盾牌當下,也得生生後退數步。
甄堯在戰場中衝鋒,還得忙裡偷閒的掃視整個戰場看到張燕完全不懼刀盾兵,正慢慢想閔純所在接近時,連忙下令道:「張燕居然有這般本事?甄霸、甄猛,你二人給我去把張燕殺了務必要趕在張燕對閔純動手前,不能讓閔純有損」
對於現在的甄堯來說,任何一位軍中將領都是彌足珍貴的,他可不想看到麾下將領死在自己眼前。甄霸兩人清楚張燕實力,自然曉得閔純不是其對手,不敢耽誤時間,高喝一聲便脫離兵隊殺向張燕。
「賊子,受死」「張燕,納命來」甄霸兩人撞翻十數名兵卒之後,終於來到張燕身後不足兩丈的距離。二人連聲怒喝,手中的武器已然高高舉起。
「找死」張燕看似背對著二人,其實早在甄霸兩人脫離騎兵隊時就注意上了,此刻見自己後方左右兩側戰馬襲來,當即冷笑一聲,轉過身子將腦袋後仰躲過兩把大刀後,手中的長刀猛的劈砍,連斬兩匹戰馬的前腿。
「彭彭」措不及防的甄霸兩兄弟很悲劇的被突然臥地的戰馬甩出數丈開外,而張燕卻是直起身形,從兩人中選出甄霸為目標,右腿一蹬,便直跨向前。
甄霸被戰馬甩出重重落地,好在手中有大刀撐著,僅僅是單膝跪地而已。顧不上左腿砸地的痛楚,甄霸左手輕拍地面,握刀的右手再次加了把力,倒是直接站了起來。
可他還來不及去慶幸自己並未受傷時,冷冷的刀風從左側襲來,憑藉著無數戰場廝殺的經驗,甄霸當即低身貼著地面翻滾一圈。而就在他低身的那一刻,張燕的長刀從他髮梢上擦過。
「噌」甄霸能躲過一擊,卻不代表張燕放棄擊殺甄霸。一擊偷襲不成,張燕手舞著長刀再次猛的向下砸。而這一次,刀鋒依舊只蹭到了甄霸後背的鎧甲,之後重重砸向地面。
連續兩次進攻都被甄霸僥倖躲過,這時周圍的兵卒總算反應過來,黑山兵一擁而上直逼依舊在地上打滾的甄霸,而己方槍兵也上前將黑山兵士擋下,給甄霸爭取時間。
「吼」甄霸在眾多槍兵的護衛下總算站了起來,看到張燕後雙眼卻是撐的通紅,自己方才就是差點死在此人手中啊。此時此刻無需多說,抄起手中寶刀,甄霸如蠻牛般衝向前方。
另一邊的甄猛就要幸運許多了,雖然因為身子不穩而摔了個五腳朝天,但至少周圍兵卒都是己方的,沒有任何人在這時候偷襲他。直到甄猛起身後,週身一丈內都不曾有黑山兵靠近。
雖然運氣不錯,不過當他看到甄霸幾次險象環生後,也是心底又驚又怒,當即擠開周圍兵卒,跨入甄霸與張燕相鬥的戰圈。。.。
第二百一十六章不失忠義
張燕步戰比騎術強許多,但面對甄霸、甄猛兩人卻只能疲於應付。若非周邊有黑山兵卒相助,三人相鬥十幾回合就會分出勝負。
主將相鬥在數萬人的戰場上並沒有引起波瀾,每時每刻都有兵卒喪命。甄堯領著麾下騎兵在戰陣中橫衝直撞,張燕由甄霸兩人纏住後,此刻甄堯在戰陣中儼然成了無敵的存在。或者可以說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吧。
又一次衝出戰陣返回後,甄堯不再盲目衝撞,而是將目標鎖定在黑山軍那些小帥頭目上。這些人雖然沒有張燕強,但統領兵馬給自己帳下槍兵與弓兵也帶來了不少麻煩。
打定了主意,甄堯便瞄上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孫輕,低喝一聲拍馬直逼過去。孫輕在聽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時就已經察覺到這次甄堯是衝著自己來的,可惜他即便是知道也無可奈何,只能雙腳站定以求在甄堯殺來前多一份準備。
「死」甄堯見孫輕居然用勇氣直面自己,當即冷笑一聲,彎過身子將手中長劍朝前猛劈。當劍韌離孫輕不到一圈之隔時,『叮』的一聲響起,卻是一把寬刀將甄堯的進攻擋了下來,而手持寬刀的孫輕不防戰馬的衝擊,被甄堯手中長劍逼退數步才穩住身子。
一劍沒能殺死孫輕,甄堯雖然遺憾卻也不會因此降下速度,依舊任由著胯下戰馬將自己帶向遠處,彷彿剛才的進攻不過是甄堯順手為之。
「呼」似乎有感自己撿回了一條命,孫輕雙手持刀大口喘氣著。可呼出一口氣,孫輕的雙目便突然圓瞪,隨即一顆腦袋沖天飛起,頸脖處彪出的鮮血儼然成了一個小型的血色噴泉。
擊殺孫輕的正是緊跟甄堯身後的毋極騎兵,要知道甄堯身後可是跟著八千騎兵的,在甄堯一擊不中時,身後騎兵已然準備好了要送孫輕歸西。
察覺到身後的動靜,甄堯扭過腦袋恰好看到孫輕腦袋飛天的場面,雖然有些血腥,但這不妨礙甄堯對身後兵卒露出讚許的目光,似乎在說:做的不錯。
孫輕的死亡很快就影響了周圍黑山軍的鬥志,原本焦灼不定的戰局,在孫輕死後不過一刻鐘時間,便開始出現傾斜。這局部戰局雖然還影響不了整個戰場,但它的改變會逐步的轉化為毋極兵卒的優勢,直到戰爭結束。
孫輕的死只是一個開端,緊接著王當、杜長等人也相繼死亡,甄堯帶著帳下八千騎兵一面衝擊著敵陣,一邊執行著高效率的斬首行動。僅僅半個時辰,因為中層頭目大量死亡,黑山軍開始出現騷動,已經有人忍不住要逃跑了。
黑山軍說到底還是一幫山匪,有便宜占的時候自然順風順水,一旦沒有便宜可佔,甚至自己生命都無法保障時,他們往往會選擇保命。在還未落下帷幕的戰場上,最好的保命方法就是,逃跑對山賊而言,逃跑並沒有什麼恥辱,也不會有任何擔憂。
甄堯領著騎兵已經將騎兵效率最大化使用,而甄霸兩人也沒有閒著,光看張燕身上多處的近十道傷口便能看出,曾今的黑山驍儊,如今已是窮途末路。
隨著太陽的偏移,時間已經進入傍晚,若非天邊尚有一絲晚霞照耀,此刻戰場上根本無法再戰鬥下去。畢竟天要黑了,連敵我都分不清楚,還如何廝殺。
身受重傷的張燕此刻也不好過,被甄霸兩兄弟緊緊盯死的他,即便想要逃跑也沒有辦法脫離戰場。周圍的黑山軍逐漸減少,不是想周圍山林中逃遁了,就是被毋極兵馬斬殺。想著自己經過許久努力才拉起的一票人馬就這樣消耗一空,張燕的臉上也浮出一絲慘淡的苦笑。
終究還是沒能殺了甄堯,不過自己也盡力了,就算到了陰曹也無愧義父的養育。感覺到身體氣力的急促流失,張燕心底如此想著。而與張燕相鬥的甄霸、甄猛也在第一時間察覺張燕心理上的變化,兩人默默停下腳步將張燕合圍,沒有再出手。
戰事到此時已經是收尾階段,只有閔純依舊帶著兵馬將周圍來不及逃跑的黑山軍,或擊殺,或收降。甄堯此刻已經領著身後騎兵緩緩靠近甄霸兩人,來到張燕身前。
「張燕,你敗了」甄堯從戰馬上躍下,上前兩步,在甄霸二將的護衛下,沉聲說道。
頭上的黃巾早就不知道飛哪去了,散亂的頭髮已經將張燕的面容完全遮擋,靠著手中長刀才勉強直立起來,看了看明顯比戰前少許多的毋極兵卒,冷笑道:「你勝的也不容易」
「你是個漢子,我可以讓你自己選擇死法」甄堯從沒想過去招降張燕,雖然這樣會讓他失去一名漢末有數的大將,可他心中有數,張燕這種人,投降誰也不會投降自己。就像他幾次三番與諸侯們合作,目的就是與自己作對一樣。
張燕聞言倒是有些意外,略微抬起腦袋,深深的看了眼甄堯,放聲大笑道:「好,好,好,我張燕也有今日,死就死吧」說罷右臂貫力抄起長刀往脖子上一抹,猩紅的鮮血順著刀刃往下滴,張燕至死臉上都帶著一分笑意。
「張燕雖為賊首,卻不失忠義,甄霸,在周圍山頭,選個好地方將他厚葬了吧。」看著身子緩緩倒下的張燕,甄堯低聲歎氣。在張燕拔刀的那一刻,他都有勸降的衝動,可最終還是忍住了沒開口,卻是完全成全了張燕。
「若非當初我怒殺了張寧,若非你張燕從幼便投身黃巾,今日之事也不會發生,奈何,奈何」伴著一句苦歎,甄堯牽著戰馬緩步走回騎兵陣,帶著一干兵卒,向自己所立營寨走去。
回到一路走回,整個戰場都迴盪著勝利的歡呼聲,三萬兵馬將張燕五萬黑山軍擊敗,而一眾兵卒有幸成為尚且活下來的英雄,一位位兵卒都開始用自己的方式慶祝這一場大勝。
回到大帳後的甄堯還來不及休息片刻,便看見甄霸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疲憊,抱拳開口道:「主公,哨探傳回消息,得知張燕敗亡後,其營寨內的殘兵也先後逃亡,並把整個營寨給燒了。」
原本一場大戰結束,最令得勝者在意的便是能有多少戰利品,大到城池地盤,小到多少糧草、輜重。可惜得很,與張燕大打一場,地沒撈著,現在糧草什麼的也一無所獲。好在甄堯對此並不計較,擺手說道:「這個不出意料,燒了便燒了吧,沒什麼值得可惜的。」
「主公,俘虜統計已經出來了。」甄堯剛說完,便看見甄猛掀開了營帳的簾子走了進來,開口說道:「一共有俘虜六千一百二十五人,其中重傷者佔半數,輕傷的足足兩千餘人,倒是有幾百人運氣不錯,一日鏖戰半點傷也沒有。」
「俘虜。」聽完甄猛所言,甄堯不禁習慣性的用右手中指敲擊案桌,現在還是戰爭時期,前方的大戰依舊繼續著,或者說是剛剛開始。這些俘虜不少處置啊,帶著一同上戰場顯然是個禍端,若是不帶在身邊,讓他們自生自滅的話,其中大部分肯定又會回到山區繼續當山匪。
「主公,以猛之見,那些重傷的不如就讓他們」甄猛說話之時,不忘用右手做出一個摸喉的姿勢,意思很清楚,他是要殺掉那些重傷兵卒了。
「殺,還是不殺?」這道選擇題不停的在甄堯腦中徘徊,理性告訴自己這些墮落為山匪的廢物就應該全都殺了,以絕後患。而內心尚存的一絲人性卻不允許甄堯如此殘暴,那可不是一顆人頭,而是數千條人命。
「主公,霸曾記得您說過,在這亂世,最為危險的不是戰爭,而是瘟疫。這些山匪平日在深山就不知道是否染上過瘟疫,此刻重兵,留著實乃禍害。」不枉跟著甄堯十幾年,甄霸對甄堯的某些理論卻是記得很清楚,此刻見甄堯掙扎起來,便開口相助甄猛。
輕輕合眼,甄堯腦袋不可察覺的點了點,開口說道:「此事交由你們兩人,別鬧出太大動靜,今明兩天就動手吧。」
「諾」甄霸兩人沉聲答應。
「主公,」就在甄霸二人準備步出大帳時,閔純走了進來,看了看一旁兩位將軍,相視點頭後上前說道:「此戰兵馬損失與器械損失已經全都記錄完畢。」
毫沒有贏得一場大戰的喜悅,甄堯點頭吩咐道。
閔純低咳一聲,開口道:「三萬兵馬中,八千騎兵陣亡三百二十六人;六千弓兵陣亡一千四百一十八人;六千刀盾兵陣亡六百六十二人;一萬槍兵最為慘重,死亡高達三千四百五十九人,總計五千八百六十五人陣亡。」
「騎兵隊無任何人重傷,弓弩隊重傷無法參戰者有九百二十一人,刀盾兵重傷者一百三十七人,槍兵重傷也是最為嚴重,足足一千六百三十五人。總計兩千六百九十三人重傷,不單此戰,便是僥倖不死也不能入伍參軍了。其餘人,除去刀盾兵與騎兵,大多都帶輕傷。」
聽完傷亡報告,甄堯臉色雖然難看,但也知道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擺手示意閔純起身,心底暗歎道:「差不多六千人陣亡,兩千七百人無法參戰。這一次大戰,便是讓我毋極兵馬傷筋痛骨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陰謀?陽謀!
大戰初歇,甄堯即便心中再怎麼著急也得休整幾日。而這期間重傷的俘虜無一例外的全都『不治而亡』,而己方重傷步卒也有不少來不及救治而在營內倒下的。對於死者,甄堯一向是寬容的,並沒將他們拋棄在荒野,而是讓兵卒刨坑埋入地下。
大軍行動自然不會帶著一群重傷人士,恰好還有三千俘虜需要押送回毋極,甄堯便抽出了一千三百名槍兵帶著這些重傷者以及三千俘虜回轉中山郡。而自己,則領著剩餘兩萬兵馬,前往鉅鹿邊界的張飛大營。
張燕會這麼快敗給甄堯是袁紹沒想到的,不過當知道甄堯已經擊殺張燕後,袁紹也沒有太多的表示。張燕能給他提供一個進攻甄堯的借口就很不錯了,至於戰事,袁紹還真沒想過自己會比不上甄堯,所以最初才會不顧袁、張兩家的地下協議,將張燕定義為逆賊。
鉅鹿地界的戰事雙方互有勝負,面對兵強馬壯的袁家兵馬,每次都必須以小搏大的毋極兵卒難免吃了兩次敗仗。好在敗績並不算慘烈,依然留有一萬兵馬,這也是袁紹不急著強攻的原因。而就在這時候,甄堯擊敗張燕即將來援的消息也在鉅鹿張飛營寨中漸漸傳開。
袁軍中帳內,荀諶低聲進言道:「主公,不能再等下去了,若是讓甄堯領兵前來,這一仗可就勝負難料了」
「可是,那張飛還有徐晃,二人之強不再文丑之下,你等有何計策除此二人?」鉅鹿幾番交戰,雖然令張飛折損近五千兵馬,可是自己也沒討到好處,死傷幾乎翻了對方整整一倍。吃過幾次苦頭後,袁紹那猶豫不決的性子又發作了,這幾日均是閉寨不出。
聽得袁紹此言,荀諶與沮授相視苦笑,自己這位新主公能力不差,可越是到了關鍵時刻,就越是優柔寡斷。後者眉頭微皺,上前說道:「張飛營內有許攸為謀,想要用計除去此二者並非易事,不過要讓這兩人在戰場上無作為,授卻有一計可試。」
「說來聽聽。」類似的話前幾日沮授也說了,奈何那時候袁紹根本聽不進去,沒有除去徐晃、張飛的法子就是不出兵。此刻被甄堯的消息給刺激了,再也按耐不住。
「觀張飛、徐晃用兵,往往是兩人中的一人領騎兵突襲,而另一人坐鎮後方統籌全局。」沮授摸了摸鼻下的短鬚,低聲道:「主公可如此,如此,管叫徐晃、張飛有萬般能耐,也使不出一成」
沮授說完了,袁紹依舊無法斷奪此計是否可行,皺著眉頭看向下方文武,開口問道:「諸位以為此計如何?」
「諶以為,此計甚善」作為好友,荀諶是最先出來力挺沮授的。
這時站在旁邊的郭圖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改口道:「回稟主公,此計或許可行。即便不行,單憑主公帳下兵馬,張飛二人亦不足為患」郭圖本是想將這計謀全盤否定,可又擔心袁紹讓自己想法子,他對張飛二人是沒什麼好辦法的,無奈之下只能如此說。
審配同樣抱拳說道:「時不待我,主公明日不妨出兵叫陣。」
「既如此,明日便依沮軍師之計行事,都退了吧。」見帳下幾位文士都沒有反對,想來這一計不會糟糕,當即擺手道。
一夜過去的很快,第二日天未亮時袁紹營內便開始埋鍋造飯,當眾兵卒吃過早飯,清晨第一縷陽光也照射過來。又讓兵馬歇息了小半時辰後,袁紹才下令道:「眾將聽令,點齊兵馬隨我出營」
「報將軍,營外有敵軍叫陣」當袁紹來到張飛營寨前,早有哨探來到中軍帳中報道。
張飛雙目微皺,與左右兩側的徐晃、許攸相視一眼,點頭道:「隨我前去觀望。」
三人帶著少數兵卒來到營寨前,眼前所見滿是袁兵,許攸略帶擔憂的開口道:「怕是袁紹等不急了,今日想必是要與我等決一死戰。」
「該死啊」聽得許攸之言,張飛右手狠狠抓在一旁木柵上,五指內扣抓出數道深痕。如今營內兵馬不足,若袁紹真的要決戰對自己一方可是極為不利啊。
徐晃臉色也不好,開口說道:「袁紹是吃準了我等不得不出戰,營內一萬兵卒,騎兵便佔了近半之數。若是死守營寨,騎兵便完全無用了。」
「公明,召集兵馬,出營」沉聲吐出數字,張飛便轉身向營內校場走去。
一盞茶的功夫,整整一萬兵馬便已集結完畢,四千餘騎兵,剩下的便是弓弩手與槍兵。帶著兵馬緩緩走至前寨,隨著營寨大門大開,一列列兵卒從陣中走出。
「文丑,今日第一戰便交由你了,務必要將其二人中的一人,死死拖住。」袁紹見對面也擺開了陣勢,低聲對一旁心腹愛將吩咐著。張飛的本事他早在討黃巾時就知道了,而徐晃的能耐,這兩日也領教了一番,所以也沒強求文丑一定要勝過二人。
「主公放心便是。」文丑沉聲答應一句,跳下戰馬便帶著身後三千短衣短衫,腳踩草鞋的兵卒走出兵陣。這些兵卒身上穿著雖然寒顫,但每人手上都有一把鋒利的大刀,便是張飛看見此兵卒也不由得變色。
能讓張飛如此的兵卒,在大漢可是少見的,碰巧,目前袁紹手中就有這麼一隻兵馬。人數不多,但各個都是不要命的人物,這是由鞠義所練的兵隊,號曰:『先登』。
若說其他時期的先登兵卒大多都是攻城叩關的兵卒,眼前的三千兵馬卻是強了不止一籌。他們不但是攻城叩關的先頭部隊,在野外戰鬥時同樣是衝鋒在最前沿的兵馬。張飛帳下兵士之所以會出現三分之一的死傷,皆因眼前先登兵。
「領兵之人居然不是鞠義,而是換成了文丑。」一旁許攸看了看眼前兵卒,又望向不遠處的袁紹本陣,眉目中透露著思索目光。這一番變故是無意之作?還是有心為之?
「益德,文丑便交由我來應付吧。」徐晃邊說著,與文丑一樣也翻身下了戰馬,抖了抖手中長斧,低喝道:「槍兵隊,隨我應敵」
原本面對步卒最好的選擇就是用騎兵衝陣,可眼前的先登兵卒卻與此法不通。這些人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對死亡也毫無畏懼,面對騎兵依舊敢張開雙臂揮舞著手中大刀,完全是一種以傷換傷的打法。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句話雖然有些無厘頭,但用來形容先登死士卻是十分貼切,它們就是一群不怕死的傢伙。
徐晃、文丑兩人已經走至戰場中央,兩人相隔也不過十餘步,而在他們身後,便是兩千餘槍兵與三千先登死士。這時沒有人說一句話,也沒人下令何時進攻,只見徐晃兩人目光緊盯對方,在看到敵方有一絲動作時,齊聲大喝:「殺」
隨著主將怒喝,雙方兵卒很快便相對衝鋒,而在兩邊兵卒之間,徐晃與文丑已經較上勁。要知道文醜的任務便是引出張飛、徐晃二人之一,然後將其纏住,不讓他能夠發揮更大的指揮作用。
徐晃之所以跟著兵卒出現在戰場最前沿,同樣是因為對面的文丑威脅太大。數千人的戰鬥中,似這等一流武將往往可以領著兵卒肆意衝殺。為了防止這種局面發生,徐晃才捨棄了戰馬,領槍兵與之步戰。
先登死士能讓騎兵都吃癟,面對槍兵自然不會有懼意。文丑並不是他們認可的將軍,所以在文丑糾纏上徐晃時,三千先登兵卒依舊在往前衝殺,很快便與鉅鹿槍兵戰成一團。
「不行,槍兵還是差了一截,完全處於劣勢。」張飛雙眼緊緊鎖定戰場,沉聲道:「孫承、胡茂,你二人各領五百騎,從左右兩路殺進,助公明破敵。」
「諾」孫承兩人都是騎兵中的千人長,奈何現在張飛手中兵馬都沒多少了,便是千人長也只能領一半兵馬。
兩隊騎兵衝出,對面的袁紹連忙開口問道:「何人為我破此騎兵?」
「主公,末將願領兵破敵。」說話的是袁紹帳下大將蔣奇,他倒是開口速度快,撿軟柿子捏,看見張飛還沒動手,便想先立一戰攻。
「速領本部兵馬,相助文丑」袁紹倒沒發覺到蔣奇的用心,見有人大話便開口吩咐道。
蔣奇的本部兵馬可是不少,整整兩千步卒衝出兵陣,給人的感覺又是黑壓壓一片人影。衝入戰陣後,很快便奔向左右兩邊阻截鉅鹿騎兵隊。
「益德,今日怕是有危險了。」看到蔣奇出戰,張飛眉頭就沒舒展過,偏偏這個時候,許攸火上添油的開口道:「袁本初如今不但會耍陰謀,這陽謀也令人防不勝防。」
知道許攸不會無的放矢,張飛沉聲問道:「子遠何出此言?」
「益德且看,對面袁軍本陣兵馬尚有兩三萬之多,而我等如今可用兵馬不過數千騎兵。」許攸右手伸出指向前方,開口道:「騎兵想要發揮戰力必然要有猛將帶領衝鋒,若無將領,便是四千騎一併出動,最後也只會被袁兵分化除之。而如今公明被文丑纏上,益德你卻要坐鎮後方統籌一切。我等所倚仗的騎兵,如今上了戰場,也無法發揮全部功效。」。.。
第二百一十八章萬軍闖
許攸說罷只得連連搖頭,一旁張飛皺眉問道:「先生可有辦法破此局面?」
「難啊。」許攸苦歎一句不再言語,繼續關注著前方戰場,此刻由兩名千人長所領騎兵已經殺入陣中,倒也將局面扳平,先登兵卒開始大量死亡。雖然先登兵卒不懼死亡,但全身上下毫無防具的他們,面對騎兵的衝擊時,終究要付出不少代價。
可惜這等局面未能持續多久,當蔣奇帶著本部兵馬殺入陣中,配合著絲毫不懼的先登兵卒,已經可以逐步壓制從兩翼衝殺進來的騎兵,雙方兵卒死傷已然交替著上升。
徐晃與文丑在戰場中央鏖戰,週身的槍兵已經減員半數,戰場局面正如沮授前日所想,遏制住了張飛、徐晃,想要贏得勝利並非難事。觀望戰事許久,許攸低聲說道:「益德,今日一戰,勝敗就在你身上了。」
「先生儘管開口便是。」張飛雙眼一亮,許攸言下之意不就是自己有了破敵機會了嗎?
「袁紹想要遏制你與公明二人,我等同樣可以擒賊擒王。」許攸眼中閃爍著凶光,開口道:「益德可領剩餘騎兵,殺入對面袁紹本陣。若能逼迫袁紹撤兵,這一戰就算贏了。」
「殺入袁紹本陣?」張飛聞言仰頭看向遠處高地上的袁紹,那裡可是有好幾萬兵馬啊。想要殺過去,有可能嗎?
許攸重重點頭,如今若是不做變動,必然會被袁紹牽著鼻子走,最後的結局絕對逃不出敗亡一途。所以此刻許攸只能賭,賭張飛的勇氣,也賭上所有將士的性命。
「哈哈,好,今日便讓某家痛快闖上一闖」張飛此刻沒有半點猶豫,有的只有眼中的興奮與絕然。不想輸也不能輸,那就拚命吧「眾兒郎聽令,隨我殺過去,活剮了袁紹」
「殺,殺,殺」僅剩的三千騎兵滿臉的狂熱,舉起手中兵器,呼喊聲便是一兩里外的袁紹都能清晰聽見。
「這是?」原本看著己方就要大勝的袁紹,再聽到對面傳來呼嘯的殺伐時,臉色不由得變得凝重,指著張飛所在,出聲問道。
一旁的郭圖搖頭一笑,開口道:「主公勿慮,只不過是張飛在故弄玄虛罷了。」可他話剛說完,對面的張飛已經策動戰馬,帶著最後的騎兵筆直向前衝來。而緊跟著張飛騎兵隊的,是一直都沒動手的弓弩手,此刻弓弩手已經換下長弓,將腰間弩箭握入手中。
「李霖,你領弓弩手,以弩箭為益德開路」這是張飛出動時許攸對帳下都尉所做的吩咐,既然要拼就乾脆將兵卒一齊派出。而李霖此刻也是這麼做的,緊跟在騎兵身後,一根根弩箭從戰馬見的縫隙穿過,將前方敵兵擊殺。
「公明讓開,文丑,你且吃我一矛」一路蛇矛翻飛,將阻攔自己的兵卒擊殺,眼看著就要衝入戰場中央了,張飛並不介意自己在完成擒賊擒王的任務時,先在文丑身上先討點利息。
後方動靜那麼大,徐晃自然清楚,一個側身讓過文醜的大刀後,露出一副詭笑,身子向後又退兩步,手中長斧卻是往周圍袁兵身上招呼。
張飛的怒吼聲徐晃聽到了,與他僅僅半步之遙的文醜如何聽不到,在看到張飛襲來的第一瞬間,文丑也不再追著徐晃,而是站穩腳跟靜靜等待著張飛。
說是等待,其實也只有那麼幾個呼吸的時間,在文丑穩穩站定後,張飛離他已經不足三個身位。手中長刀高舉,文醜的打算並不出奇,同樣是先斬張飛胯下戰馬。
張飛可不是甄霸、甄猛之流,在文丑舉刀時就已明瞭對方的心思。的確,文丑現在是步戰,而張飛自己卻是有馬匹助力,只要讓張飛下馬,文丑也不會怕了對方。
「喝」隨著口中的爆吼,文丑雙手貫注全力將長刀橫劈,想要斬去張飛胯下駿馬。半丈,十寸,一拳,距離慢慢的縮小,眼看著一拳之隔也即將消失的時候,張飛的胯下黑馬卻突然抬起前蹄,踩著文丑長刀的刀面,又一次躍上高空。
「死」躍上高空,張飛冷笑探出丈八蛇矛,銳利的蛇形矛尖趁著文丑還未緩過勁來,已經刺向其頸脖。
「噌」一道火星順著長矛與鐵盔的摩擦而劃出,文丑及時的低頭算是為自己撿回了一條命,不過即便如此也不好受,要知道雖然隔著一個頭盔,但張飛的長矛哪是那麼容易擋的,此時文丑已經是頭疼欲裂。
「算你命大」張飛一擊不成也不強求一定要殺了文丑,單手提起馬韁便繼續向前衝鋒。而文丑也在一旁袁兵的護衛下,退出了騎兵的進攻範圍。
「那張飛殺過來了,何人替我擋之?」袁紹此刻已經沒時間去追究沮授所獻計策無效的問題,張飛帶著騎兵衝來,他可是最為驚慌的。
袁紹帳下文武極多,雖然大多數人都是混吃等死型,但其中也不乏忠心膽大之輩4020電子書,偏將張南、臧洪一齊抱拳道:「主公勿憂,末將這就去擋下張飛」
「張飛居然有此膽量?是尋死還是拚命?」眼前的變故沮授不曾猜到,他知道張飛是時間悍將,但他之前卻不覺得此人會有勇氣衝擊數萬人的兵陣。但眼下的一切正在告訴他,袁紹帳下沒有這等猛將,不代表大漢其他諸侯沒有。
當張飛領著兵馬衝出戰場時,迎面而來的正是張南二人,張飛見到有敵將殺過來,握著長矛的手不由得輕顫,他可沒時間與這些敵將糾纏啊。而就在此時,兩旁的騎兵百人長突然提速,其中一人回首對張飛說道:「將軍自行衝殺,那來將便交由我等」
「自己小心」張飛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前方兩員百人長已經正面對上了張南二人,而張飛卻是可以從容的在兩將中間殺入,戰馬連踏已經踏碎不少張南部卒。
眼看著張飛領騎兵闖過張南、臧洪二人所領兵卒,袁紹身後又有一名小將站出來高喝道:「張飛休要猖狂,看我王摩來鬥你」邊說著,已經提刀殺了出去。
「將軍,我等為你擋下他」又是五名騎兵脫離戰陣,低聲一句便衝向了王摩。而張飛則繼續領著騎兵衝擊眼前步兵陣地,連續幾次衝陣,三千餘騎已經折損五六百之多。
張飛此刻不敢有絲毫停留,他已經能清晰看到百丈外的袁紹,可就是這百丈距離,想要靠近卻難如登天,因為眼下滿是袁兵,其中不乏裝備精良的兵士。
「快,放箭,放箭殺了他,殺了他」似是感覺到百丈距離不太安全了,袁紹急聲高呼,同時催促著帳下兵卒快點放箭。
「主公不可,下方也有我軍兵士啊。」一旁的田豐連忙阻止,雖然張飛是要殺,但用弓箭的話就得不償失了,前陣兵卒已經與張飛交戰,這時放箭,豈不是連自己的兵馬也得受損。
「哪有什麼不可?莫非還真讓張飛衝殺上來不成?」一旁的郭圖卻支持道:「傳令兵還愣著做什麼,主公的命令沒聽見嗎」
「是令兵不敢爭辯,連連點頭後開始對弓箭兵陣下令。前陣弓箭手得令後顯然也出現一絲騷動,畢竟他們可是知道自己手中利箭射下去,恐怕射到自己人的可能遠比射中張飛騎兵隊要大。但主公之命無法抗拒,只能硬著頭皮彎弓。
「居然連自己人也殺?袁紹當真喪心病狂」箭雨落下,張飛再次被迫降速,看到弓箭大多都落在袁兵步卒身上,眼中的冷意卻是更深了一層。
「眾兒郎,隨我殺上去,宰了那袁紹」怒不可遏的張飛厲聲暴喝,手中長矛掄圓擋下飛來箭矢後,夾動胯下戰馬直奔上眼前高地。
張飛的勇猛帶動了身後的數千騎兵,雖然又有數百人被箭矢射中倒地,但剩餘騎兵卻依舊毫不放棄的緊跟著自家將軍,他們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追隨張飛的腳步,贏得勝利
跨過前陣槍陣,張飛終於擠入弓箭陣營,此刻弓兵們卻是炸開鍋了,到底該不該繼續攻擊?就算繼續射箭,又能殺的了幾人?
「張飛休得猖狂,淳於瓊來也」不知是和念想,淳於瓊這傢伙居然突然策馬衝出了中陣,殺向弓箭兵陣中一身染血的張飛。
「休想攔下我家將軍」面對疾馳而下的淳於瓊,張飛身邊的騎兵依然毫無畏懼,雖然幾番衝陣已經讓他們精疲力盡,但這些兵卒都還在堅持,並且盡量為張飛出一份力。
「張飛哪裡逃,殺上去」而此刻坡下也傳來一陣陣呼喝,是解決了幾名百人長的張南、臧洪趕來了。
「將軍繼續衝殺,小子為將軍斷後」這是張飛身旁最後一名百人長,臉色慘白的他顯然已是脫力,而從那眉宇、臉色可以看出,這不過是一個剛剛成年的青年罷了。
「呲」淳於瓊的長槍刺入一名騎兵左胸,就在他要拔出武器時,被他刺中的兵卒去露出一副慘笑:「死也不會讓你輕易追上將軍」說話時雙手穩抓槍桿,用盡雙臂將長槍狠狠折斷後,整個身子突然向前撲出,壓下兩步開外的淳於瓊。。.。
第二百一十九章王追之名
「彭」騎兵雖然撲向了淳於瓊,奈何自己也是重傷之身,僅僅靠近其右肩時就被淳於瓊踹出數米。將煩人的騎兵踢開,淳於瓊迅速調轉馬頭,就耽誤這一點時間,張飛已經跑出他四五個身位了。
後方袁軍眾將追堵,前方中陣兵卒也蜂擁而上。已是腹背受敵的張飛卻一臉沉靜。胯下戰馬沒有絲毫停留,距離袁紹所立高地已經不足五十丈了。
緊跟著張飛腳步的眾騎兵們,同樣不好受,沒有張飛那等本事的兵卒,幾乎個個身上都帶著傷。不但如此,人數也是銳減半數不止,原本的數千人如今只剩千餘騎。
「袁紹,你今日死定了」手中丈八長矛連刺三名兵卒,張飛再次向前挺進,周圍的步卒隱隱都有後退之意。原因無他,只因為眼前腳跨黑馬的將領實在太厲害,成百上千人都攔不下他,眾兵士可不想上去找死。
此刻袁紹的臉色不但陰沉,同樣帶著幾分懼怕。許久不曾親自領兵上戰場的他,似乎已經不是當初黃巾亂起時奮勇殺敵的大漢好男兒。端坐在坐騎上,右手緊緊握著腰間寶刀,低顫著開口道:「眾將何在,一齊殺了張飛」
聽見袁紹所言,一旁數將臉色閃過幾分猶豫。張飛的勇武他們可是看在眼底的,從數里外的敵陣中殺出,一路穿過戰場殺至本陣,沒有任何人能攔下他的腳步,此刻出戰自己性命可有保證?就連小卒都懂得保命,這些混到了將軍位的傢伙如何會不懂。
幾息過後終究有人策馬衝出,在衝出之時,這員戰將心底也在暗道:「張南他們都沒有什麼危險,我只要不碰上張飛就好了。」原來在策馬衝出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有了打算,不去對付張飛,擊殺他身後的騎兵就好。
有這種想法的人還是不少,只不過沒有他動作快罷了,一個呼吸之後,又有三位袁軍戰將衝出。張飛冷眼看著衝向自己的四員戰將,冷笑著繼續收割周圍兵卒性命,就在雙方距離五步以後,突然夾緊馬腹。胯下坐騎會意,前蹄重踏後躍至一人高的高空。
「死吧」雙眼早已殺的通紅的張飛一聲暴喝,長矛向下猛刺,原本以為自己不會有性命之憂的戰將,只能看到一個黑點穿透自己的喉嚨,隨即眼前漆黑一片死在戰馬上。
張飛胯下駿馬似乎在這一戰中也有了不小進步,原本只善奔跑的它居然四蹄連踏,將已經被刺死的戰將與其胯下黃鬃馬踩翻在地,骨頭的碎裂聲自然是免不了。
領頭戰將死了,後面三位很默契的勒馬停步,這卻是十分可笑的一幕,原本他們可以乘著張飛落地不穩時出手進攻,可是就因為心底的一絲懼怕,將大好機會白白浪費。
「既然來了,都去死吧」張飛的雙眼掃了眼身前三將,似是看死人般的目光一一點在幾位戰將身上,口中輕吐一句,胯下戰馬再次如雷般迅速追上。
「刷」第一個人頭高高飛起,鮮血落下時張飛卻已經出現在另兩名袁軍戰將身前。手中長矛做棍掃,蛇信般的矛尖劃過兩位戰將頸脖,二將不可置信的伸出左手撫在頸脖處。奈何手掌雖然寬厚,卻依舊擋不住向外噴張的鮮血。
『彭彭彭』三聲,先後四名出戰的將領就這樣一招也沒接下,便倒在了張飛的鐵矛上。而此刻,張飛距離袁紹也只剩十餘步的距離。
「主公,張飛此人萬軍難擋,速撤,再出撤主公性命堪憂。」或許是真正擔心袁紹性命有危險,但更像是自己怕死,郭圖見張飛越來越近後連聲催促著說道。
張飛在百丈外如何英勇,袁紹看上去不過是覺得此人是員悍將。但看見張飛在自己眼前殺了自己帳下四名將領後,袁紹此刻滿臉都是懼意,郭圖的話對他來說當真是一道福音,當即說道:「撤,暫退回營」變說著,慌忙的調轉馬頭迅速向高地的另一面撤離。
袁紹可以撤退,但周圍兵卒卻依舊守著高地,雖然此刻他們已經毫無戰心。當袁紹領著一干文武迅速後撤時,張飛才帶著身邊不足千騎的兵馬殺入高地,並試圖向前追擊。
「鳴金,收兵」張飛倒是窮追不捨,但一直在己方陣地緊盯著戰局的許攸在看到對面高地已經被張飛佔據後,連忙下令道。同時全身都一陣輕鬆,這一戰,總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
收兵的金響傳出數里外,張飛停下戰馬冷眼看了看周圍兵卒,一干袁兵哪敢與張飛這個殺神對視,見張飛不再動手,一個個的蜂擁衝下高地。
「走,回營」張飛低沉的聲音傳遍周圍數百騎,這一場大戰勝的不容易,甚至可以說談不上勝利,僅僅是僥倖的令袁紹撤退罷了。
袁紹已經離開,張南等人雖然極不甘心,但也沒有在此刻繼續打下去,雙眼緊盯著張飛,帶著繼續不甘,回撤向自家主公撤離方向靠近。而戰場中的文丑此刻也知道張飛擊退了自家主公,苦笑一聲帶著身邊兵卒撤出戰圈。
與文丑苦戰的徐晃此刻也不好受,雖然個人實力較之文丑要強那麼一點,但因為麾下兵卒數量遠遠少於袁紹,一直都處於劣勢,就連自己身上也多了幾道刀傷。就這麼一副樣子,徐晃便是想留下文丑也有力不逮,只能默默的注視著袁兵消失在自己眼前。
張飛慢慢從高地退回了戰場,此刻戰場也僅僅剩下徐晃及鉅鹿兵馬,橫屍遍野的場景顯得十分淒涼。徐晃眼尖,看到張飛那不停顫抖的手臂,上前笑道:「益德此戰居功至偉,以一人之力逼迫袁紹撤兵,我等能夠保命皆賴益德之功。」
「張將軍威武,張將軍威武」生命得保的眾兵卒毫不吝嗇自己的氣力,將大戰結束後,自己僅存的那麼些力氣全都用在呼喊上,登時整個戰場都充斥著歡呼聲。
此刻戰事結束,張飛的雙臂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之前殺的痛快了,此刻便是想要抬起手臂都十分困難。倒是一旁的徐晃明白張飛心中隨想,高舉手臂示意兵卒息聲。
歡呼聲漸漸降下,張飛環視著周圍倖存的兵卒,低聲道:「這一戰,不是我張飛一人的功勞,是我們所有人的功勞。面對數倍的敵軍,你們沒有一絲退縮,面對來犯敵將,也是你們英勇奮戰。沒有你們,今日這一戰便是有一百個張飛也死光了。」
「清掃戰場,將死去的兄弟,厚葬」短短的吩咐一聲,張飛左手牽著被鮮血浸濕成血色的馬韁,緩緩走向己方大營。
「叱」黑鬃馬似乎察覺到自己主人心情的低落,上前兩步拱了拱張飛手臂,並且打著響鼻。
「倒是把你給忘了,夥計,跟了我快七年,還沒給你取個名字。」張飛左臂似乎恢復了點氣力,順著戰馬的鼻尖往上撫摸著,開口道:「今日一戰,某能有此建樹皆賴有你相助,現在我便賜你『王追』之名」
「叱,啾」似乎很滿意張飛給自己取的新名字,『王追』興奮的連連嘶鳴,若非被主人牽著,恐怕就要放開四蹄奔跑慶賀一番。
「好一個『王追』名騎,好一個猛將張飛。」此刻從遠處走來的許攸撫掌笑道:「今日一戰,益德虎將雄威盡顯。難怪主公常言益德是大漢少有的幾位可以忽視兵力強弱以克敵的將領,以往攸不盡信,今日,卻是佩服萬分。」
張飛見到許攸,臉上也多了些許笑意,用著雙臂剛剛回復的氣力,拱手抱拳道:「子遠先生,飛幸不辱命,將袁紹暫時喝退。」
「走,我等一同回營慶賀」許攸當即捋鬚長笑,一是自己終究沒有敗在袁紹的陽謀之下,二來也是歡喜自己能與張飛這等當世虎將一同共事。
一日之後,張飛與袁紹這一戰已經被廣泛傳開,特別是袁軍營內,到處都流傳著這一日張飛的殺神形象。與此同時,原本對袁軍而言十分樂觀的局面,也因此發生了改變。
「混賬,到底是誰在營內大肆傳播昨日之事」作為四世三公的袁家年輕驍儊,袁紹無疑是極要面子的。但昨日僅僅因為懼怕張飛一人而下令撤兵,卻是讓他臉面掉盡。而今日一起來更是要氣得吐血,整個營寨內到處都在談論著昨夜『戰敗』之事。
有的說張飛是戰神,自己主公是打不贏的;有的說張飛是自家主公的剋星,否則自家主公為何見了張飛就跑;更有甚者,乾脆說這一仗是沒法打了,趕緊捲鋪蓋回家去吧。
在這等人言壓力下,袁紹便是想要再次組織進攻,也是舉手無措,只能在大帳內大發脾氣,要文丑等人把傳播這等消息的兵卒抓出來,殺了以儆傚尤。
「益德好生厲害,居然以一人之力將袁紹逼的不敢出營。」傳言都是越穿越邪乎,當戰後第二日消息傳至周邊時,已經從趙國出兵的高覽羨慕的連連稱讚。
「益德與子遠總算沒將營地給丟了,我等的計劃也可以繼續實施下去,高將軍,這兩日我等還需按捺住,等待時機。」生怕高覽被張飛的戰績刺激的忘乎所以,一旁李歷開口叮囑道。。.。
第二百二十章弩陣
「張飛徐晃,參見主公。【「瘋狂」獲取更多章節】」張飛大營外,兩人帶著親衛出寨一里遠,見到甄堯後連忙前行禮道。此時距離張飛逼退袁紹已經有兩日之隔,兩日時間袁紹並沒再次出兵,而甄堯終於帶著已經休整完畢的兩萬毋極兵馬趕來相助。
再次見到自己的心腹愛將,甄堯臉也多了不少笑意,將張飛兩人從地拉起來後,爽朗笑道:「益德這次立大功了,公明與子遠也是功勞顯著。走,與我一起入營,我要聽你們好好說說,前兩日的那場大戰。單聽探哨所言,卻是不過癮的很。」
在營中安頓好兵馬,甄堯便在張飛等人的陪伴下來到中軍大帳,待眾人分坐兩旁後,就開始聆聽前幾日系關張飛等人性命的大戰。主公願聽,張飛幾人自然不會推辭,許攸這個唯一的文士,也是唯一一個目睹整個戰場的人,便成了故事的演說者。
許攸講故事自然不像探哨傳的消息那樣乾巴巴的,甄堯聽著也是驚心動魄。在許攸說道自己砍破袁軍的陽謀時,甄堯面帶笑容的點了點頭;而說道張飛決定領三千騎衝擊集結了數萬兵馬的袁兵陣勢時,甄堯卻是緊張不已。
而聽到張飛差一點就能把文丑給殺了的時候,甄堯與眾人無不搖頭惋惜;之後許攸說道袁軍連續派出幾名戰將堵截,卻都被騎兵替張飛擋下時,甄堯才知道自己還是忽視了帳下兵卒,其實這其中也有不少忠義之士。
最後許攸說道張飛在重騎兵的犧牲下終於有機會直面袁紹時,甄堯的心懸也為之緊繃;在聽到袁紹畏懼之下赫然下令退兵時,心底的大石才終究放下;當許攸說道雙方罷兵,張飛回轉戰場看到的是一泊血色,不免發出唏噓,亂世中,人命當真是不值錢的東西。
一場大帳講述完畢,甄堯發現自己的背部都滲出不少汗液,這是太過緊張而造成的。與甄堯一同入營的甄霸幾人,更是帶著恭喜神色直盯著張飛。這番戰績雖然駭然,但甄霸、甄猛與張飛相處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雖然震驚但也不是無法接受。
「益德以一人之力扭轉乾坤,使得大營不失,將士氣勢旺盛。待此戰結束,堯定有重賞。」聽完故事的甄堯滿意點頭笑道:「公明力鬥文丑,同樣是大功一件。子遠看破袁軍謀士之謀劃,同樣是此戰不敗的根基,你們三人立此功勳,堯甚是開心。」
雖然能聽到甄堯的讚賞令張飛幾人很是舒服,但面對主公三人卻不敢托大,連忙起身一齊說道:「此乃我等本分,當不得主公讚譽。」
甄堯擺擺手示意三人不必拘謹,當即開口問道:「子遠,如今援軍有何動靜?可曾探查出這幾日袁紹縮於營內不曾出動的原因?」
「回稟主公,」見甄堯開始談正事了,許攸當即躬身拜道:「攸曾派出哨探、細作前去查探,但收穫甚微,只知這兩日袁紹大發雷霆,並在自己營內大肆殺戮,已有百餘人喪命。另外,袁軍人心並不穩定,張將軍殺神之名,加袁本初的暴行,已讓其帳下兵士恐懼不已。」
「派出的哨探昨日在被袁紹砍殺並拋出營地的屍體中找到一個活口,從他那得知了這些被殺的都是在營內談論張將軍英勇事跡的兵卒。以攸之見,應該是袁紹怕這些兵士的言論影響了軍心與士氣,所以便痛下殺手。」
有活口?甄堯雙眼一亮連忙開口問道:「那未死袁兵現在可還活著?」
許攸無奈的搖了搖頭:「據探哨所言,那袁兵才說了幾句話就撐不住死在了野地。之後攸又派出十餘人前去查探,可惜卻找不到第二個活口。」
遺憾一笑,甄堯也就釋懷了。這種坑殺行動裡面出現一個未之人就已經是奇跡,若是真讓許攸找到第二個、第三個,那不是袁軍殺人的儈子手有問題,就是有人想再次玩陰招。
戰場情報知悉的差不多了,趕路一整天的甄堯站起身子,開口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袁紹三番五次的趁著你們兵力虛弱時叫陣,明日便隨我一同去袁軍大營。我倒想看看,袁紹見了我以後會有什麼臉色。都回去好好歇息,明日必有一場大戰。」
甄堯這一覺睡得是十分香甜,可袁軍大營內的眾人可就不舒服了。袁紹雙眉緊皺,在知道甄堯已經進駐張飛營寨後,更是氣得連晚飯都沒吃。
「哎,若是主公趁著今夜甄堯遠來而偷襲的話,雙方勝負還未可知,可是,唉」一聲苦歎完全將沮授內心的不甘給表現出來了,而盤腿坐在他身旁的兩人也是無奈搖頭。
都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前幾日所獻計策的確可以最大程度限制張飛、徐晃,奈何張飛是拼了命的突擊讓他的計策失效,並且讓袁紹背負了『怕戰』之名。回到營寨後,在郭圖幾人的冷嘲熱諷下,袁紹連殺他的心都有了。
而此時甄堯領兵到來更讓袁紹頭疼,雖然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不過作為一名袁軍謀士,沮授還是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那就是趁夜偷襲。可惜,這計劃才剛剛說出口就被袁紹否決了,而郭圖更是以『甄堯身經百戰,領兵在外豈能不做防備』為由,狠狠的打擊他。
就在沮授苦歎時,一旁的好田豐開口道:「主公不用你夜襲之策倒也無事,畢竟甄堯之名太過響亮。數萬黑山軍短短幾日便覆沒乾淨,這時候偷襲未必能佔到風。」
田豐此次也是受了無妄之災,因為他平日與沮授走的比較近,而其他那剛正不屈的性格也是十分惹位者討厭的,所以在沮授受災之時,他也被審配等人乘機擠兌。不過田豐性情豁達,同僚之間的比鬥他並不放在眼中,依舊是一心一意的想要為袁紹出謀。
「未必會佔得風,但卻也不會落入下風。」一旁的荀諶卻搖頭說道:「甄堯領兵遠來,必然無法多做安排,便是有兵卒佈防也是張飛部下。若真的領兵偷襲,便是乘夜大打一場,其功效也遠在白日兩軍對壘。奈何主公不聽我等肺腑之言,此一戰,勝敗」
荀諶作為和沮授一同投降袁紹的文士,且當日大力贊同沮授之計策,在撤兵回來以後,受到的白眼可不比沮授少。而從他這份言論也能聽出,他是不看好這場戰事,袁紹能贏了。
一夜過去,甄堯清晨醒來後便開始整頓兵馬,首先要做的便是將原本張飛麾下兵卒編入自己所領兵隊中。在前兩日的大戰結束後,營內兵卒已經沒有多少剩餘,能戰騎兵不過一千五百,而步卒加一起也才勉強三千七百餘人。
將一干兵馬整頓完畢後,留下甄霸、閔純與一萬兵士守營,甄堯便帶著重新整編好的一萬五千將士跨出營寨,兵向袁軍大營。雙方營寨間距並不算很遠,僅僅半個時辰,甄堯已經停在袁紹大營外一里的地方。
知道甄堯在外領兵叫陣,袁紹陰沉的坐在軍中大漲內,底下人也吵翻了,這個說必須出戰,否則會墮了氣勢;那個說不能出戰,甄堯剛至還需避其鋒芒。
「夠了」低沉的怒喝從首座傳出,袁紹煩躁的望了眼下方十數人,開口道:「文丑、淳於瓊,你二人領兵出營,務必將甄堯趕回去。」這次袁紹學乖了,不再自己領兵出營,若是再讓張飛那樣衝殺一次,他袁紹的臉面也就丟光了。
「諾」二人一齊抱拳,轉身跨出帳外。而周圍文士卻是大眼瞪小眼,沒想到自己自家主公也有如此果決的一面。
隨著『吱卡』的響聲,文丑與淳於瓊帶著幾名軍中副將與身後萬員兵馬出現在甄堯等人面前。話說仇人相見,總是容易出現眼紅。文醜面對張飛如此,而張飛看著幾位熟悉身影也是一樣,那幾道『身影』便是當日一戰,斬殺其麾下騎兵的張南等人。
「益德與那幾人有仇?」張飛的變化甄堯都看在眼底,可令他奇怪的便是張飛的目標並不是鎖定對方大將,反而死死盯著幾名站在文丑身後的偏將。
甄堯問完,徐晃連忙附耳對主公講起了那日的戰況,知道張飛是要為自己帳下兄弟報仇後,甄堯開口笑道:「今日便給益德這個機會,待會便有你參戰的時候。」一邊說著,一邊打馬前。
身後跟著幾員戰將,甄堯對著淳於瓊冷笑道:「舊來見,袁本初不願相迎,就排你們幾人前來應酬我?」
「甄太守少說廢話,要戰便戰」文丑此刻卻是紅著眼怒吼道,兩日前差點死在張飛刀下的他,可是一刻都無法忘記當時的狼狽模樣。
「你便是本初兄帳下得力戰將文丑?以前不得相見倒是遺憾的很。」甄堯笑著點點頭,突然冷聲道:「既然你要戰,我甄堯怎會阻攔。弓弩手,擺弩陣」一聲令下,跟隨甄堯而來三千弓弩兵士迅速從本陣衝出,在雙方兵馬相隔兩百步的地方停步,並呈扇形擺開。。.。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二十章弩陣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期望
淳於瓊見對面陣型已經排開,當即沉聲說道:「是弓箭手,文丑你速領兵突進,不能給這些弓箭手擊殺我等兵士的機會。【來自瘋狂f】」文丑點頭答應一聲,便帶著麾下僅有的一千盾兵衝前,而他身後便是數千袁軍槍兵。
「以為我麾下弩兵破不了你的盾牌不成?」甄堯見文丑帶領盾兵衝陣,冷笑一聲直盯眼前敵兵,當文丑領兵踏入弩陣前一百五十步時,猛然揮手大喝:「射」
『嗖嗖嗖』的聲響從弩陣中傳開,弓弩手只需輕輕扳動手指,便能射出一支弩箭。三千弩兵依舊是分成前中後三列,無間隙的弩箭亂舞使的雙方兵卒之間似乎鋪了一層黑道。
比起弓箭在空中升起又降落的攻擊方式,弩箭卻是更為直接,且穿透力更強。從手弩中飛射出的弩箭,筆直的射向前方,落在一百五十步外的袁兵陣中。
『啊』雖然飛行了足足一百步以,但弩箭的穿透力卻沒有減弱多少,用鐵皮包裹著的木盾即便僥倖擋下一支弩箭,也絕對擋不下接踵而來的箭矢。由毋極工匠內城所研製的手弩與弩箭,給袁兵帶來了慘痛的教訓。讓他們知道,戰場盾兵的防禦,有時候同樣十分脆弱。
「後方兵卒盯著前面的屍體隨我沖」很難得的,文丑居然急智的想到了一招抵抗的措施。很快,聽到命令的兵卒紛紛扛起身前中箭之人,用血肉之軀來擋下弩陣的進攻。
一百步的距離並不長,即便弩兵射箭的頻率比用弓箭時要高,但一共也只是射出六輪弩箭而已,第六輪箭矢飛過,文丑所領兵馬距離前方弩陣已經不足三十步了。
「刀盾兵前,弩兵退後策應」即便雙方兵馬馬就要靠攏了,甄堯依舊不慌不忙的下達著命令,而且兵卒執行也十分迅速,沒有一點拖拉或耽誤。
「文丑,我們又見面了」領刀盾兵出戰的是徐晃,此刻他剛剛站穩腳跟便看到文丑瞪著眼睛衝過來,冷笑一聲,毫不懼讓的與之相對。
雖然刀盾兵要比文丑所領步卒少了許多,但依靠著精良的裝備與沖天的氣勢,一時間袁兵幾乎寸步難行,完完全全被一干毋極刀盾兵擋了下來。而此刻退至後方的弓弩手也不甘寂寞,從兩翼或者縫隙見射箭,總能找到機會輔助刀盾兵殺敵。
「今日袁兵狀態似乎有些不同,以往他們戰力可不止這一點。」站在戰場後方觀望的許攸突然低聲說道:「攸卻是要恭賀主公,看來這冀州之戰,很快就能結束了。」
甄堯自然清楚許攸說的是什麼,點點頭開口道:「不錯,袁兵士氣衰弱,加之主將毫無作為,袁紹用兵古板不善伺機而動,這場大戰定能將其趕出冀州」
就在甄堯與許攸交談之時,對面的淳於瓊坐不住了,文丑此刻陷入膠著,他若不相助必然又是一場敗局,當即下令道:「眾將士聽令,隨我殺」此刻淳於瓊倒有些殺伐果斷的模樣,似乎與那嗜酒無能之詞搭不邊。
淳於瓊有了動作,甄堯開口下令道:「益德,甄猛,你二人各領騎兵兩千,將來犯之敵擊斃」一旁的張飛早就等著出戰命令了,此刻甄堯剛說完,便呼喝一聲拍馬衝入戰場。
張飛衝入戰場沒有再去找文醜的麻煩,而是繞過兵馬直接殺向了領兵衝來的張南。張南此刻也看到了張飛,雖然都姓張,但張南可不認為對方是來認親的。自己兩日前擊殺了不少鉅鹿兵馬,不用想也知道張飛此刻是來尋仇的。
「哈」手中長矛刺出,首先將一旁的小兵給刺出一丈開外,同時胯下戰馬高高躍起,原本只有數步距離的張南,此刻已經完全暴露在張飛眼底。
王追馬經歷了兩日前的那場大戰,似乎越發靈性,與張飛之間的配合也逐漸趨於完美。就比如方纔那一躍,張飛可是沒有做出任何指示的,完全是王追『自己』刻意為之。
「我一定不能死在這,一定不會死的。」張南的求生倒是不小,強烈的生存希望令他出手似乎有快了一份,長刀直逼王追的前蹄,似乎想著只要先將張飛坐騎砍倒,自己就能脫離生命危險。
張南的動作張飛盡收眼底,帶著一絲譏諷的面容,張飛手中長矛急速刺出。何謂後發先至?當張南的大刀就要靠近王追前蹄時,他突然感覺到握刀的手臂傳來一陣劇痛,同時手的動作也為之一滯。
「死」冷冷的吐出一字,張飛的長矛在劃開張南手臂後,順著他的身子往攀,就如同已經抓到獵物的毒蛇一般,纏之後迅速絞首。
丈八長矛的攻擊手段雖然像蛇,但它卻不能真的吞下張南的腦袋。蛇矛的鋒利自有一套殺敵之術,尖銳的長矛將張南的頸喉隔開,張南死前才有了一絲悔恨。若是兩日前自己沒有對張飛騎兵下重手,也不至於落得今日慘死的地步。
「不過爾爾」或許也就只有張飛這等殺將才能將一位二流武將,日後有希望躋身一流行列的張南說的如此不堪。在蛇矛擦過張南頸脖時,張飛甚至看也沒看,他已經瞄了第二個目標,與張南一同出戰的臧洪。
臧洪是目睹了張南死亡過程的,看見張飛已經將目光放在自己身,那透露著冰寒的雙眸幾乎可以令人窒息。胯下坐騎停步不前,臧洪已經開始猶豫,到底是拚死一戰還是就此撤退。
「居然在戰場分神,我張飛今日就送你下地府好了。」王追馬四蹄雷動,幾乎一個閃身就已來到臧洪身旁。張飛見臧洪此刻居然面露猶豫,冷笑一聲手中長矛直刺,又是一員袁軍戰將落馬。連續兩人戰死,張飛總算有了點報仇的快感。
丈八長矛在袁軍陣中下翻飛,帶走兵卒性命的同時,也讓袁兵一個個的不敢再靠近張飛與他身後的騎兵隊。兩千騎兵就這樣因為張飛的勇猛,在萬人陣中衝殺居然一人未損。
看著張飛的勇猛,甄堯心底不免評價起來:「益德如今為一地主將是足夠了,可是想要成為一名統兵十萬乃至十數萬,掌控一州或數州戰事的元帥,還有不少距離。」這是一個十分中肯的評價,也代表著甄堯對張飛的希冀。
像袁紹、曹操,起兵時就有家族中人相助,其中不乏善戰者。而前世的甄堯更是清楚,在曹操未死前,曹家兵馬可都是在他自己或者宗族兄弟手中把持。
甄堯此刻也是如此想的,如今他勢力不大不小,或許還不需要一個能夠統籌全局的大將,但日後呢?若沒有親信之人坐鎮一方,他如何去與各路梟雄博弈。
二哥甄儼只適合成為文官,治理一方或是主事政務,真正能讓甄堯放心並放出手中兵權的,目前也只有在張飛一人與甄家三將而已。甄家三將雖然成長不少,充當一軍先鋒不在話下,可讓他們鎮守一方卻有些勉強,更別提統籌兵馬大局。
加之甄家三將年紀可是比張飛還要大的,甄堯卻是不能指望甄霸三人。所以在自己地盤越來越大時,甄堯對能夠穩定一方大局的將帥尤為看重,而與自己本就兄弟相稱且又有親家關係的張飛便是他首要培養的目標,為了培養張飛,便是徐晃也捨得充當副將來使。
而就在袁軍大營前戰亂不止時,一隊運糧的兵卒已經逐漸離開魏郡,緩慢的向鉅鹿方向前進著。這是魏郡籌集出來供給袁紹大軍足夠用三月的糧草,數目龐大,護送兵馬同樣不少,而領頭人,赫然是袁紹的大兒子,袁譚。
袁譚百無聊賴的坐在馬背,開口問向一旁隨行的將領:「華彥,你說說還有多久才能見到父親?」
華彥略微思索後,恭敬回道:「若是就這般行進下去,至多兩日便能見到主公。」糧草隊不比兵馬,那一車車的糧食行動起來極為不便,不分晝夜的行進也不過勉強達到二十餘里,何況有袁譚在,運糧隊也不可能在夜晚還行軍。
「還有兩日啊,真該死」袁譚若不是要討好父親,如何會領這麼個吃力又不討好的任務。在袁譚看來,押運糧草這種事情,就是這麼不堪的。奈何他本身實力有限得很,無法在戰場展露風頭,只得選擇這等『輕快』活。
而就在袁譚所行官道五里外的地方,聽到麾下探哨所報消息後,高覽興奮的直搓手,同時不忘對一旁李歷喜聲說道:「伯止先生,那袁譚已經快要來了。」
「敵軍未至有何高興的?」李歷這幾十年也不是白活的,至少在淡定程度已經強了高覽不止一籌:「將軍還是坐下好生保持體力,待會有你出力的時候」
「先生說的是,先生說的是。」高覽此刻對李歷無比信服,因為有李歷他才能有截擊袁譚運糧隊的可能。而聽著手下探哨的情報,高有十全的把握將這批糧草奪下。想想足夠袁軍數萬人吃用三月的糧草就擺在自己眼前,高覽嘴角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二十一章期望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死的選擇
「弓箭手準備,」看著眼前運糧兵兵馬已經有半數從眼前走過,高覽與李歷相視而望,待後者點頭後,低沉的聲音逐漸傳至周圍:「放」
偷襲手法雖然老舊,但不可否認的是,弓箭手的飛矢帝的確奏效,短短一個呼吸,便有不少兵卒中箭倒地。而當最前頭的袁譚明白過來有人偷襲時,第二輪箭雨已經落下。
華彥聽到慘叫聲便調轉了馬頭,同時對一旁袁譚叮囑道:「公子小心,有敵兵偷襲」
從來都是養尊處優的袁譚連戰場都很少上,當年討董也不過是跟著兵馬在後方打醬油,從來都沒有離戰場如此接近。第一次碰上偷襲,心底驚慌的袁譚只能倚仗華彥:「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有人偷襲?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逃,我要趕緊逃吧。」
袁譚的表現令華彥無奈苦笑,這位大公子當真是一無是處,才剛剛遇襲就想著逃跑。袁譚想要跑但華彥卻想再拼一次,要知道這裡可是全軍三個月的糧草,若是就這樣丟了,即便逃命回去,見了主公恐怕也難逃一死。
華彥見官道一旁並沒有弓箭飛出後,立刻策馬向運糧隊中陣狂奔,同時口中呼喝道:「眾將士休要慌張,不過是山間匪賊罷了,隨我前去破敵」
經過華彥這一嗓子,倒也將周圍倖免於難的兵卒給聚集了起來,原本三千餘人的運糧隊,雖然在弓箭的偷襲下死傷超過三分之一,但仍舊有兩千餘兵卒。這兩千多兵馬就是他華彥最後的本錢,他只希望劫匪真如自己所說一般,是山賊之流。
可惜,願望與現實從來都是相反的,當高覽領著帳下四千步卒出現在官道上並將華彥及麾下將士包圍時,心底猛的一沉,知道今日是討不得好了。
華彥看著蜂擁而來的兵卒,還有後方正走出叢林的弓箭手,拉過身旁的百人長,開口說道:「你,領三百兵卒護送大公子逃出去,面見主公將今日之事細說一遍。記住,就算你死了也要保證大公子安全回到主公身邊。」
未想華彥說完,一旁的百人長卻開口道:「將軍你逃吧,我來為將軍斷後」
「混賬,此乃軍令,速去」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但華彥卻不能在這時候逃跑,厲聲斥責身旁百人長,同時將其推出數丈外:「帶上大公子,從前方突圍」
「諾」百人長匆匆抱拳,知道自家主將是打定主意不會逃跑了,當即招呼身邊兵卒往前方突圍,並將失魂落魄的袁譚從戰馬上扯下來。這時候騎馬可不不是件好事,那麼多弓箭手在,騎兵的人無疑就是個活靶子。
沒有選擇逃跑,是因為華彥有了死的覺悟。當一個人連死都不怕的時候,在氣勢上就會有所不同:「爾等宵小,想要奪此糧草,還得問問我手中這把刀答不答應」
「沒想到還是個硬骨頭,很好,這樣才有征服的快感」心中如此想著,高覽捨棄了一旁的兵卒,直奔向華彥。
雖然有了死的覺悟,但華彥終究只是個押運糧草的軍中三流將領,即便有了氣勢也不可能讓他瞬間擁有和高覽相鬥的本領。在甄堯帳下,高覽的武藝與馬術僅僅次於張飛、徐晃、張頜三人罷了,便是甄堯悉心調教的甄家三將都要比他弱上一絲。
與華彥相鬥兩三回合後,高覽便看穿了華彥的本事,當即冷笑:「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與某相鬥,刀術如此不堪,接的了我幾招?」
「即便是死,也不會讓你輕易獲得這些糧草。」華彥此刻手臂已經多了兩處刀傷,都是在與高覽力拼不敵,被對方那手中利刃所割出的傷痕。
高覽不慌不忙的將華彥壓制下來,而周邊兵卒亦是如此。除去三百突圍兵卒拚死將袁譚送出了戰圈外,其餘人漸漸被包圍在官道中央,並且隨時都有人死亡。
華彥雖然武藝不行,但不逃不降的舉措卻令高覽意動。手中大刀擦過,幾次能將其分屍的機會都被高覽自己放過了,他想要給華彥一個全屍,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就在刀刃從頸脖處劃過時,華彥才嘗到了死亡的滋味,心底苦澀之餘也泛起一陣解脫:「主公,彥已經盡力了。只望主公能善待我家中妻兒,糧草被襲,彥之過錯已用性命來補償。」
冷冷的收回長刀,見華彥向後倒地,高喝道:「爾等主將已死,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降者不殺」數千兵卒也跟著呼喊起來,在聲勢上壓迫著這剩餘的千名運糧兵卒。
面對數倍的兵馬,運糧袁兵同樣心底懼怕,早就有了逃跑或投降之意的兵馬在高覽剛喊出話時,就已經丟下手中武器,抱著蹲下說道:「我等願降,還望將軍留我一條性命。」
一名名兵卒放下手中武器,不過十個呼吸,所用運糧兵都將手中武器擲於一旁,等待著眼前甄家兵馬上前收納俘虜。
戰事結束,李歷也在後方兵士的護衛下來到戰場中央,看著高覽一臉的喜色,低聲恭維道:「恭喜高將軍,打破袁軍之時,還為主公奪下這一批糧草。」
「先生多禮了,此戰大多是先生的功勞,覽又如何能居功?」話雖謙虛,但是個人都能聽出高覽的得色,李歷對此也不多說,笑呵呵的與高覽一起盤點著此戰收穫。
而就在高覽等人喜滋滋的將一干收穫走趙郡準備運回主公所在鉅鹿大營時,奔跑一日一夜的袁譚帶著些許殘兵敗將來到袁軍主帳外。
「啪」這一巴掌打的極響,便是數十丈外的兵卒也能聽得到。不過這時候可沒人敢向主帳那觀望,要知道主公連自己兒子都下這麼重的手,換成他們估計就是抓來砍頭洩憤了。
受了袁紹憤怒一拍,袁譚半邊臉都被打腫了,嘴角也溢出絲絲血跡。兩隻眼睛恐慌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彷彿這一刻他與袁紹之間變得極為陌生。
袁紹在家中一向是好脾氣的,對待幾個兒子那是好的沒話說,別說打了,連挨罵都很少。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寵溺,袁家三個兒子都沒什麼學識表現,而袁譚這次更是闖了大禍,兵馬糧草居然悉數被劫,這讓有心與甄堯繼續周旋的袁紹如何打仗?
看著哆哆嗦嗦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兒子,袁紹氣不打一處來,出兵時他沒帶多少吃食,如今營內的糧草僅僅只夠兩三日。兩三日時間想要打破不利局面甚至是擊敗甄堯從他那奪回糧草,對現在的袁紹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把這個逆子給我帶下去,你們都進來」冷哼一聲,袁紹轉身走進大帳內,糧草丟失對他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因為短時間他已經沒有糧草補給來源,想要下一批糧草,還得等兩個月後的秋收。
坐回自己的首座,袁紹沉著臉看向匍匐在地的幾名護送自己兒子逃回營寨的運糧兵卒,開口說道:「把你們中伏之後的事情,詳細說出來」
底下幾人相視一眼,最後還是領著眾人突圍的百人長抬起頭,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從最開始中伏,道華彥讓他突圍,之後他帶著袁譚逃竄,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臉色陰晴不定的袁紹在聽完地下幾人所說後,開口問道:「這麼說你們突圍時華彥還守著糧草?」
「是,主公。」百人長默默點頭,遲疑片刻又開口道:「來犯兵卒訓練有素,不像是尋常山匪。而且數目極多,只怕將軍,將軍已經送命。」
「既然華彥死了,你們身為其部下,還有何顏面活下來?」袁紹現在心中滿是怒火,惡狠狠的盯著百人長,大喝道:「來人,將這些臨陣脫逃之輩,拉出去砍了」戰事一直不順,而現在有出了這檔子事,袁紹自是需要發洩,而殺人,便成了他發洩心中怒火的選擇。
百人長沒有呼喊,也沒有求饒,在回來的路上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同時他也明白了自家將軍為何會選擇死戰。身為將士,若要選擇死法的話,無疑在戰場上血染,要比在己方大營前被砍頭好得多。
相比袁軍大營內的緊張而又壓抑的氣氛,甄堯營中卻是充斥著勝利者的歡笑。已經得到李歷來報的許攸大笑著說道:「主公,高覽這一手實在漂亮之極,如今袁紹已經沒有與我軍對峙的資格了,接下來便是主公主動反擊的時候。」
「嗯,能夠以百餘傷亡奪下袁軍糧草,高覽的確有長進。」局勢一點點好轉,甄堯臉上的笑容也隨之增多:「不過這應該不是高覽的主意,應當是李歷的手筆。這兩傢伙之前大戰一刻都沒露面,未想到藏的還挺深。」
說道李歷許攸也十分意外,以前與之交談只覺得這個比自己大點的長輩在政事和戰略上有不俗的見解,沒想到對戰術同樣不差,當即摸著下巴上的短鬚低聲歎道:「不知伯止師出何門,能教出如此大才的,應該是名滿大漢的人物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虎頭蛇尾的鬧劇
一番感歎,許攸開口說道:「主公,如今袁紹軍中沒了糧草,想必他也只有兩條路可走。領兵與主公決戰,或帶著麾下兵馬撤退。」
「益德、公明,這兩日嚴加防範,探哨也要隨時盯著袁軍動向。」甄堯重重點頭,雖然奪下袁紹軍中糧草讓自己有了較大的贏面,但這不表示自己就穩操勝券了,歷史上絕地反撲的戰例可是數不勝數的,「我怕袁本初會在這時候突然襲擊啊。」
張飛拍打著胸口,開口說道:「主公放心,有我等在,袁軍斷然沒有機會。」
而此時此刻,袁軍中帳中袁紹同樣在做最後的決定,是帶著滿腔怒火回轉魏郡甚至回轉洛陽,還是就趁著這兩日與甄堯一拼到底。而此時郭圖卻是獻策:「主公,甄堯麾下將士搶掠了我軍糧草,必然會以為主公會撤兵而暑假防範。不如就趁今夜偷襲,此戰或有轉機。」
「還有轉機嗎?」袁紹的語句中充滿了不確定,之前那麼好的局面都沒能成功,此刻自己已經走至敗北的邊緣,真的還有機會擊敗甄堯?郭圖提議夜襲,自然會有人持反對意見,不是別人,正是被袁紹所不喜的沮授。雖然不受主公待見,待他還是挺身說道:「主公,觀甄堯用兵,常有冒險之舉,偷襲更是時常。似他這等用慣了的手段,自己如何會沒有防備?還請主公明斷。」
「哼」若說郭圖之前的提議袁紹也並非要採納的話,沮授之言卻是讓袁紹直皺眉頭,這什麼意思?是說自己比不過甄堯嗎?他甄堯能用偷襲,我袁紹就不能用了?越是如此想,袁紹就越要偷襲一次,當即冷哼一聲,兩眼環顧四周文武。
環視一圈,發現沒人再開口後,袁紹瞇著眼睛出聲問道:「淳於瓊,文丑,高幹,我與你三人兵馬,你等可願前往襲營?」
三位被點到名字的軍中大將一齊走出,躬身抱拳道:「我等,謹遵主公之命行事。」
見三位愛將沒有絲毫猶豫,袁紹點頭道:「好,既如此今夜就有你等三人領兵兩萬,奇襲甄堯營寨。就算殺不了甄堯,也要讓他滾出大營」
「諾」三位將領雖然答應的很快,但每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與張飛、甄堯交手也不止一次了,每次都很難佔到上風的他們,在希冀這次偷襲能夠成功的時候,同樣也有不小的擔憂,若偷襲失敗自己幾人又會如何。
夜幕降臨,當三位袁軍大將領著兵馬從營寨側門出發後,躲藏在一旁樹叢間的毋極探哨迅速沿著草地向後退,並將所得到的情報迅速回報給負責守前夜的徐晃。
徐晃在知道袁兵前來夜襲後也沒太多時間佈置,只能將所有兵卒都從睡夢中叫起,並迅速安排在營寨四周以待敵軍。同時自己也走入甄堯所呆大帳,將消息報給甄堯。
打著哈欠從行軍床榻上起來,甄堯在聽到有袁兵在向自己營寨靠近後眉頭就開始褶皺,當即吩咐親兵將張飛等人挨個叫起。
待眾人都來到大帳內後,才開口道:「益德,甄霸,待敵兵前來,你二人領營內騎兵,從後營出發,直擊袁軍後方。甄猛,閔純,你二人協助公明扼守營寨,斷然不能讓袁兵衝進來。另外,將營外的探哨都招回來,現在他們可以回營休息了。」
「諾」所有將領得令後都迅速走出營寨,他們清楚這一戰的份量,這次夜戰過後,想來甄袁冀州之戰也該落下帷幕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當甄堯營內眾將士已經安排就緒時,淳於瓊三人已經領兵來到甄堯大營前。這一路上十分順利,派出的探馬連一個敵軍暗哨都沒發現,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那面發展,就連三位主將都覺得此行可以大勝一回了。
來到目標營外半里處,淳於瓊抬手示意兵馬停步:「二位,這次偷襲該如何打?」
「我攻右營,文丑攻左營,你領中軍攻正營。」說話的高幹,因為和袁紹有親,所以地位也比較高。「一炷香之後,我等一齊進攻。」
昏暗的營寨只有為數不多的幾支火把安置在營寨周圍,半里外的淳於瓊等人根本就看不到點點火星下匍匐著數千兵馬。直到半柱香時間過去,一隊隊袁兵在眾將的指揮下衝向營寨時,才發現眼前傳來一陣破空聲,隨即衝鋒在最前端的兵卒無一例外的均死在弩箭下。
「居然有重兵把守?」這是淳於瓊三人在看到眼前兵卒相繼陣亡在弓箭下的驚呼,同時三人也有些許慶幸,因為敵兵也僅僅是防範,周圍並沒有埋伏。
「沖,第一個衝進去,某有重賞」在這時候還是淳於瓊想到了激勵的辦法,重賞之下不一定有勇夫,但卻能讓眾兵卒都有一個目標,至少不會因為前方已經站起身子的弓箭手與刀盾兵而停步,甚至是回撤。
「弓弩手,射」徐晃冷靜的下達一個又一個軍令,一時間淳於瓊帳下袁兵完全被擋在了營外十丈,毋極手弩再次張開了鋒利的獠牙。
正營處的戰鬥已經打響,而兩側營前同樣如此,甄猛、閔純二人雖然領兵打仗不一定是徐晃的對手,但安排佈防卻是完美無懈,任憑高幹、文醜如何在後方叫嚷,都很難靠近營寨。
「主公,飛去也」兵寨後營,張飛、甄霸兩人將兵馬點齊後便與甄堯抱拳示意,調轉馬頭,數千騎兵帶起營內煙塵逐漸消失在甄堯眼前。
在領兵從後營出來時,張飛兩人便商量好了先從兩側營寨攻起,最後一同擊破淳於瓊所領的中軍。當張飛繞了個大圈領兵來到營寨左側時,文丑帳下兵卒才剛剛接近營寨,開始藉著屍體堆起的『人梯』與營內兵卒爭鋒。
「將軍,有動靜。」戰馬奔馳的聲響可不小,即使張飛還在文丑大軍後方百丈外,但還是引得不少耳力不錯的袁軍兵卒的注意。
「嗯?」聽到身旁探哨所說,文丑皺眉扭頭,恰好看到飛馳而來的張飛。此刻文醜的面部變化可就精彩了,之前還在想甄堯僅僅是安排的重兵守夜,現在他卻要面對突然從後方襲來的張飛以及他身後的騎兵。
「後陣回轉,隨我應敵」現在短兵相接,文丑就算不想與張飛一斗都不可能了,百丈距離對步卒來說或許不短,但對騎兵而言,不過是幾個呼吸的事情。
「文丑,膽敢偷襲我主大營,受死吧」張飛藝高人膽大,突然提快馬速後,領先後方騎兵十多步的距離率先衝入袁兵兵陣,將眼前阻礙擊殺後對著文丑一陣怒喝。
不知是為了壓抑心中對額膽怯,或是要為連續幾次敗在張飛手裡的戰事報仇,文丑同樣怒罵道:「張益德,別以為我文丑怕了你」一邊開口,同樣策馬相迎,手中長刀直逼張飛頭顱。
「哈」一刀一矛相撞,在黑夜中擦出些許火星,顯然兩人一出手就用上全力了。一擊之後兩人並沒分離,張飛靠著雙腿將戰馬死死停住,手中長矛再次探出。
張飛突然從側面襲來,文丑也不驚慌,手中大刀橫切將長矛攔下,同時勒馬停步,準備在陣中與張飛相鬥一番。
可這時張飛所領騎兵已經殺入陣中,張飛當即夾動『王追』,再次與一干騎兵會合一處,開始向文丑所領兵馬前部衝擊。
步卒與騎兵的差距在此時顯露無疑,便是騎在馬背上的文丑也無法阻攔張飛的舉措,想要將其攔下卻被幾名騎兵糾纏,當他解決掉幾名『送死』的騎兵時,張飛已經把他所領的兵隊給沖的七零八落。
甄猛很會抓時機,看見文丑帳下兵卒方陣大亂後,立刻高呼道:「眾兒郎,打開寨子隨我殺出去」話音剛落,寨門也同時打開,一隊隊毋極步卒從營內衝出,用手中刀槍無情的收割眼前方寸大亂的袁軍兵卒。
張飛這裡把文丑兵馬攪的亂七八糟,另一邊甄霸同樣也不差,高幹完全抵擋不住,若非甄堯早有安排耽誤不得時間,高幹恐怕是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從張飛領騎兵出營到兩隊騎兵從左右兩面夾擊淳於瓊,僅僅不過半個時辰之隔。本就戰事不利的淳於瓊在看到數千騎一齊攻向自己,差點沒被嚇的從馬背上掉下來。
「打開寨門,殺」簡簡單單五個字,徐晃同樣選擇了出營一戰,這便是在甄堯帳下的好處,因為他們領兵的同時擁有極高的自主權,他們有權利決定什麼時候守,什麼時候攻。不像其他諸侯帳下,武將就像單板的木偶一樣,完全聽指揮機械的辦事。
當營寨內萬員步卒配合著張飛騎兵衝出營寨時,這場夜戰就已經分出了勝負,即使淳於瓊還想再挽回敗局,但看到高幹文丑先後撤兵時,也只得無奈的選擇退兵。無疑,這場夜襲對袁兵來說就是一場虎頭蛇尾的鬧劇,在營外丟下數千屍體,結果連甄堯大營都沒走進去一步。
在淳於瓊撤退後甄堯便命人敲響了收兵的金鐘,望著不遠處的袁軍身影,張飛只得吐口唾沫:「算他們走得快,否則定要再殺幾員將領。」。.。
第二百二十四章亂軍心
張飛等人領兵回營後,許攸開口說道:「主公,今夜一戰足以讓袁紹領兵撤退,主公可趁機收復渤海諸郡。」
能夠一統整個冀州自然是甄堯所希望的,當即點頭問道:「子遠以為該如何出兵?」
許攸琢磨這個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甄堯問話完全不需要去想,立刻開口道:「可使公明與閔純領騎兵三千、弓兵五千直奔清河。清河並無太多兵力,見我軍前來必然開城獻降。」
「之後二位將軍可領兵相助俊乂,兵圍渤海將袁紹敗退的消息傳入其中,城內必然出亂,屆時收復渤海一地將不費吹灰之力。」
甄堯轉瞬思慮,扭頭看向已經來到身邊的中將,開口問道:「公明、伯典,可有異意?」
徐晃兩人哪會有什麼意見,當即抱拳道:「末將願為主公分憂。」
見兩人答應的爽快,甄堯也不禁暢想自己全領冀州的場景,如今已將袁紹擊敗,離這一步並不遠了。
當麾下兵馬將戰場清掃乾淨時,文丑等人也回到了自家營寨內。面對又一次失利,袁紹已經完全失去了信心。無奈的搖了搖頭,便讓淳於瓊等人退下,現在袁紹是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幾番敗仗,辛辛苦苦拼出來的地盤就要拱手讓人,換了誰也不好受。
這期間還是有不少人勸袁紹屯兵魏郡,即使丟了渤海兩城,將來也有奪回的機會。不過這種言語不用眾謀士提醒,便是袁紹自己也清楚,想要保住魏郡幾乎是不可能的。一來他已經沒了糧食,二來兵馬多次折損,恐怕現在額只不過是甄堯總兵力的半數多點了。
「撤兵吧,明日便隨我回轉洛陽。」說出這句話時,袁紹臉上閃過不甘、無奈、屈辱與苦澀,失去冀州數郡的他,一下子就從大漢有數的大諸侯降為僅剩的幾個弱小諸侯之一。
如今不但要防著西邊的董卓,還要時時注意甄堯的動向,畢竟這次大戰是他挑起的,說不準甄堯會趁機報復。這也是袁紹想通了,連魏郡也一起放棄的最後一個原因。
第二日一早,甄堯等人便在營寨送出了徐晃、閔純二將,兩人將帶著兵馬前去收復清河、渤海。甄堯自己也沒閒著,大肆派出細作,開始向魏郡滲透,並將袁紹兵馬的消息廣泛傳播。
清河郡郡治甘陵城內,被袁紹委任太守的董昭苦笑著放下手中竹卷,自己主公終究是敗了。而就在董昭身旁,一個與他身形酷似的男子,開口說道:「大哥,據聞甄堯已經派出兵馬前來我郡,袁紹已經不行了,你我兄弟該怎麼辦?如何開城投降了吧。」
聽到自己弟弟說要投降甄堯,董昭也在心中暗暗盤算。自己在袁紹帳下過的並不舒暢,否則也不會淪落到在這種小郡縣中任文職,雖是太守卻如同簿記一般。眼下袁紹敗北,恐怕日後都很難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而自己年歲尚未至不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賺取前途。
眼下甄堯兵馬來勢洶洶,他就是守城也是守不住的,當即點頭道:「樊謀所言不差,待明日甄堯帳下大將至城下,你隨我一同出城相迎。」
第二日,徐晃、閔純已經領著兵馬來到甘陵城下,不過此刻城門已經被打開,兩位文士模樣的男子正站在城門外,似乎是專門等著二將前來。
雙方城下相見,董昭便躬身開口道:「清河太守董昭,攜家弟董訪見過二位將軍。」
「你便是此地太守?」徐晃翻身下馬,皺著眉頭打量了董昭兩兄弟一番,開口問道:「你二人此是何故?莫非要賣主求榮?」
「非是賣主,實乃無奈之舉。」董昭似乎沒聽出徐晃的質問,低聲道:「將軍領數千精兵前來,而我城中兵卒不過數十。若想當下將軍無異於螳臂當車。若是惹惱了將軍,城內百姓必然跟著遭殃,為此,昭懇請將軍收下此城太守印信。」
徐晃一聽心底卻是十分開心,眼前男子倒是識時務的,就連印信都已經準備好了。見董昭的弟弟要將手中印信遞給自己,徐晃擺手說道:
「此印信晃無權收納,既然你等棄暗投明,便隨我一同入城吧。」說完,便帶著一旁閔純夾著董家兩兄弟向城內走,戰場上詭計多端,徐晃也不得不多加一個心眼。
眾人一同走入城中,放眼過去卻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周圍百姓十分大膽的站在街道兩旁張望著素未謀面的一干毋極將士。對此徐晃與閔純相視一眼,這清河太守似乎很不一把啊。
一個小小的郡治縣城,已經不比中山郡下,除去毋極外的其他縣城差了。想到這徐晃心中又是一喜,不想此處還能遇上這等善理內政的文士,薦於主公,肯定能得主公的喜愛。
知道董昭是內政方面的人才,徐晃也不急著將董氏兄弟架空了,走進太守府後當即說道:「本將並不會在此地久待,某見城內百姓生活不錯,想來你兄弟二人是用心治理了。明日本將離開會留下兩支百人隊,這兩百兵卒可助你繼續治理一郡之地。你二人以為如何?」
說得好聽叫派兵馬相助,說的不好聽那就是監視城內的一舉一動。對於這些小心思董昭自然是清楚的,不過他也沒說出來,畢竟這些都是應該的,當即點頭道:「昭任憑將軍吩咐。」
「如此甚好。」徐晃滿意點頭,也就不再多說其他,專心的對付起眼前的吃食。吃食很簡單,米飯加上些許肉食外加一碗湯,從飲食上也能看出,董昭兩兄弟並非奢華之輩,人品與能力都有了瞭解,徐晃就更有信心主公會對這清河太守感興趣。
徐晃來得快走得也快,僅僅在城內休息了一個晚上便領兵直奔渤海。從前兩日張頜傳來的消息上看,渤海戰事壓力不小,僅靠著八千兵卒與一座營寨,能夠將渤海兵馬攔至現在已經十分難得了,所以徐晃也頗為焦急就怕自己晚去一步,令張頜等人受損。
「俊乂(公明)。」南皮城外的張頜大營前,連趕兩天一夜路的徐晃終於見到了坐鎮渤海戰場的張頜。兩人剛一見面,便擁抱著開口慰問道:「哈哈,你我兄弟有段時日不曾相見了」
「走,我們一同入營。」拉著徐晃的臂膀,張頜開口說道。一旁的郭嘉似乎受不了這兩個大老爺們的親密,一個人躲到旁邊又開始撥開手中酒壺的塞子,往口裡灌著佳釀。
「幸虧你們今日來了,若是不來我與奉孝可真沒辦法再與渤海兵馬鬥下去。」戰事還未結束,眾人敘舊寒暄一番便開始談起了正事,而張頜便將渤海今日戰況開口說了出來:「顏良幾次三番的前來叫陣,時不時的偷襲幾場。如今營內兵卒可是苦不堪言啊。」
徐晃點點頭,開口問道一個重要的問題:「雙方兵馬損失怎麼樣?」同時心中想著,若是營內兵卒傷亡太大的話,或許自己與閔純兩人還得向主公求援,騎兵和弓箭手可不是攻城主力。
「據奉孝估算,城內至多只有兩萬兵馬,幾番大戰下來,如今能有八千便是極限。」張頜連忙回答道:「而我方兵卒,大戟士只剩兩千八百餘人,其餘步卒加攏也不過千餘。」
「俊乂、奉孝能以八千兵馬穩穩將兩倍之敵逼在城內,此等大功晃卻是羨慕得緊。」聽完張頜所言,徐晃先來了句扯皮,隨即正緊說道:「晃與伯典共領兵七千七百人至此,加之你等近四千兵士,完全可以將城內袁兵斬殺乾淨。」
這時閔純開口道:「不過子遠先生曾言渤海易取,只需讓城內兵士軍心動盪,便能不攻自破。我想不妨從這上面著手,爭取兵不血刃的拿下南皮城池。」
而此刻,一直坐在一旁喝著小酒打著小盹的郭嘉突然睜眼說道:「這個容易,待嘉寫上一篇檄文,讓會寫字的兵士抄錄千百分,然後以弓箭射入城中。不出兩日,南皮必然民心不穩,軍心動盪。」
郭嘉說完,張頜與徐晃相視一眼,後者開口笑道:「有奉孝執筆,想必顏良該頭痛了,哈哈哈哈」
其實郭嘉早就有這種打算,可時機一直不是很成熟,便是幾日前得到了袁紹被主公打敗的消息也沒這事說出來。直到徐晃、閔純兩人領兵到來,有了兵力強援,郭嘉的計劃也可以繼續執行下去,南皮城,已經開始向甄堯招手了。
一篇陳述袁紹兵敗,渤海再無倚仗的短文只不過花去郭嘉小半時辰就完全搞定,接下來抄錄的事情就不需要他負責了,當起甩手掌櫃,又開始回到自己的大帳內『飲酒作樂』。
而當第二日的太陽升起後,一名袁軍傳令兵風風火火的闖入太守府,對著才起床不久的顏良高呼道:「將軍,將軍,不得了拉,不得了拉,城外突然飛進來好多弓箭,密密麻麻至少上萬隻。」
「可是有敵兵來襲?」顏良眉頭一皺,沉聲問道。
小兵聽罷搖頭回答:「不是敵襲,不過那些弓箭有許多古怪,箭頭上都沒有利刃,都是用粗布包著的,小子拆開了一個,上面還有字。」。.。
第二百二十五章生擒
小兵不敢耽誤,從懷中將他從羽箭上取下的粗布遞上前,然後乖乖的在一邊等著。而顏良卻是迫不及待的將粗布打開來仔細閱覽,粗布上的字數不多,短短數十字將袁紹與山匪張燕勾結,並敗於甄堯的之手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便是向城內百姓與將士勸降。
「主公敗了?」顏良不敢相信的直盯手中粗布,因為一直有張頜在城外擋著,他與魏郡等地完全失去了聯繫,此刻乍聞自己主公兵敗,卻是難以相信。但粗布上寫的十分清楚,而袁紹與張燕合謀的時候他也是清楚的,這麼一來,這粗布上的事都是真的了?就在顏良皺眉思索時,屋外又有一人走進來,是軍師逢紀,只見逢紀進屋後就急促的開口說道:「顏良,顏良,你可知道如今城內已經大亂?」
「你說的可是這個?」顏良抬起腦袋,眉頭依舊深皺。將手中粗布舉起,開口問道。
「你已經知道了?」逢紀見到粗布連連點頭,開口道:「那張頜好生狡詐,將萬餘弓箭射入城內,雖都包有粗布,但寫著這些字跡的卻只有千百張。而如今這千百張粗布幾乎都落到兵卒手中,識字的兵卒已經完全知道了戰況,而且這個消息還在城內不斷傳播。」
「你也覺得這粗布上的寫的是真的?」顏良右手用力拽著粗布,冷聲說道:「依我看這分明是敵兵之計,不過是為了亂我軍心。走,隨我去兵營一趟,先把所有粗布都收繳上來。」
「理應如此。」先不管是真是假,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收攏軍心,若真讓這個消息繼續擴散下去,天知道還有沒有兵卒肯賣命,甚至城內某些傢伙還會做出背叛的舉動。
兩人急匆匆的來到兵營,很快便開始收繳由城外射入的粗布,同時安撫兵卒,告知眾人這只是敵軍之計,並將主公袁紹又大肆誇耀一番,同時派出兵卒在城內維持秩序,將城內的不安定給完全壓制下來。
雖然由於先入為主的觀念,許多兵卒並不相信顏良所說,但因為眾人也沒親眼見到自家主公戰敗,所以在心底也是傾向於這些粗布只是一場敵軍計謀。半日之後,城內的治安已經逐漸穩定,明面上也看不到有人議論這件事。
這也多虧了顏良二人處理的及時,才沒讓這場禍根成長。不過禍端已經發芽,想要將它抹殺也是很困難的。為此,兩人又合計了一番,準備再次領兵出城,與張頜較量一番。能徹底將其打垮是最好的了,顏良可是清楚張頜麾下兵馬並不多的。
顏良準備出兵的決定也激勵了不少兵卒,主將沒有怯戰,他們當兵的自然不會膽怯,同時也將粗布傳信一事看淡了。直到眾將士隨著顏良出城,看到的兵馬不知張頜本部,還有一持斧武將帶著近萬兵馬時,他們才知道,那粗布上寫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家主公真的敗了。
「顏良,你可是以為本將會戲耍你?」張頜現在心情大好,幾次與顏良相鬥都因為兵力問題不得不在營內防禦。現在徐晃來了,他們已經有足夠的兵馬在野外滅滅顏良的威風。
若說出城前顏良還心存僥倖的話,眼下看到領著騎兵站在張頜旁邊的徐晃,心底卻是又驚又怒:「怎麼可能?張頜居然多了那麼多援兵?」
魏郡戰場自家主公可是有數萬兵馬的,而且還有黑山數萬兵馬相助。甄堯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分出兵馬?而且還是數千精銳騎兵。這一切的一切無不在告訴顏良,自己的主公敗了,所以甄堯不需要那麼多兵力囤積在魏郡戰線,而自己卻要應付更多的敵兵。
顏良是悲哀的,被張頜堵在南皮的他完全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戰局變化,更不知道張燕已經陣亡多時了,而他的主公也在甄堯手中吃了數次敗仗,就連全軍糧草都被劫掠一空。在手中訊息嚴重匱乏的情況下,他能做的只有一連串的震驚。
「你便是顏良?」不理會顏良那難看的臉色,徐晃將手中長斧下擺,打馬上前後開口道:「某家徐晃,奉主公命前來取渤海。你若投降可免去一死,否則不用我主領大軍親至,便是晃手中這柄長斧,就能削了你的腦袋」
「投降,免死。」曾幾何時這幾個字眼只有他顏良對別人說的份,什麼時候會被人用在自己頭上,青筋暴起的顏良此刻也不再去多管自己主公到底敗沒敗,低喝一聲便策馬奔出,口中怒喝道:「那你來試試,是誰削誰的首級」
「好膽,就讓我與你較量一回」徐晃可不是怕戰的人,見顏良衝出戰陣,同樣拍馬衝出,手中大斧已經舉至齊肩,便是看到那巨大的斧刃,也沒人敢小看他徐晃徐公明。
『叮』兩人一交手就充滿了火藥味,完全拋棄了所謂的試探,出手便是十成以上的力,二人較技終究是手持大斧的徐晃佔得優勢,畢竟那斧頭的重量就要比顏良手中大刀多數近一倍,藉著戰馬的衝鋒與雙臂的揮舞,這份力打在長刀上時足足過千斤。
「就這點本事?據聞河間有四將,我看你不但比不上我主帳下張頜、高覽,就連你那兄弟文丑都比你強不少。」或許與張飛帶的久了,徐晃也沾染上了戰場垃圾話的毛病,與顏良一擊相隔後,便開始冷嘲熱諷。
「氣煞我也」第一回的較量中吃了小虧,顏良顧不得此刻依舊略微顫抖的手臂,調轉馬頭便狠狠撞向徐晃。他要讓眼前輕視自己的傢伙知道,他顏良是不輸於任何人的。
顏良的舉動徐晃都看在眼底,同時心中暗道:「果真如主公所言,此人武藝尚可,可性情卻是暴躁之極,對上他完全不用憂慮。」如此想著,徐晃手上動作也不慢,長斧已經橫舉在胸前,這一回合看樣子要以防禦為主了。
「殺」開口怒喝有助於提高些許勢氣,顏良手臂揮動長刀,刀刃帶著刺人的風動刮向徐晃。反觀徐晃此時依舊不慌不忙的將長斧抬起,『登』的一聲巨響,雖然顏良的長刀氣勢洶洶,可終究沒能破開有桌面寬的大斧。
「眾將士,隨我殺過去」這時候在後方觀戰的張頜臉上露出一絲詭笑,有徐晃牽制著顏良,他只需要帶著騎兵衝鋒即可,對面那些還沒有從粗布消息是真是假的疑惑中緩過神來的兵卒,如何會是主公帳下精銳騎兵的對手。
「逃,我們要敗了,逃啊」原本出城時還有些許戰意的兵卒在看到騎兵時就變了臉色,雖然他們是小兵,但不代表他們就沒腦子,敵方會有援軍出現,不用多想也能猜出些許原因。
此時顏良只顧著鬥將,沒有人約束的情況下,渤海步卒們在看到騎兵衝過來,第一反應便是逃跑。一人轉身逃跑,帶動的便是數千兵馬的大崩潰,當顏良回頭看向本陣時,不但怒極,同時泛起一絲淒涼。
「顏良,今**休想逃跑了」對方步卒一哄而散,張頜也沒了興趣追殺,反而調轉馬頭與徐晃一同共擊顏良。
張頜馬術本就不比顏良差,兩人打起來也是半斤八兩的水品。而徐晃更是因為武器的原因隱隱壓過顏良一籌,當戰陣形成二對一的局面時,顏良已經失去的對敵的主動性,只能不停的抵擋,神色驚慌且有急躁。
「想跑?哪裡走」三人交戰十餘回合,顏良已經堅持不住後腰都被張頜的長戟割傷,而靠著背部受傷換來的一次錯位,顏良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出去。可惜天不遂人願,原本離顏良還有一個半身為的徐晃突然擠了過來,長斧直捅將剛剛策馬起步的顏良擋在身旁。
漸漸地,跟隨顏良出戰的兵卒都向四周逃散開來,而負責追繳這些兵卒的騎兵們也在各自的千人長的帶領下在張頜、徐晃身邊聚攏,面對兩名頂級戰將與數千騎兵,別說受傷的顏良,便是沒有受傷體力完好的他,也是闖不出去的。
又是數十招過去,顏良心底越急越容易被抓住破綻,而這樣的結果就是顏良身上的傷也就越多。當手臂、肩膀、腰間、背部都有傷痕,鮮血不斷往下滴時,顏良的視線也逐漸模糊,同時手上的力氣也慢慢變小。
「哈」一聲輕喝,徐晃將原本斬向顏良的長斧突然翻轉半面,然後像拍巴掌一樣用斧面將其從戰馬上打落:「把他給我綁了,帶回去先救活來。」
倒在地上的顏良此刻極為淒慘,手中武器飛了,身上的甲冑也破了,就連頭髮也是亂的,看上去就像一個剛剛在戰場上死去的將領。
「今日一戰居然能不費吹灰之力就生擒了顏良,當真是大喜之事。」天知道徐晃是怎麼清楚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顏良是活著的,從戰馬上跳下來,將顏良的武器握入手中,對著一旁張頜笑道:「走,我們再回營合計合計,就這兩日為主公打下南皮城。」。.。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二十五章生擒(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金蟬脫殼
「你們說什麼?顏良將軍被張頜給抓了?」雖然有過不少預想,可當逢紀從探哨口中得到這個消息時,依舊無法接受,沉聲問道:「你們親眼看到顏良被張頜活捉了?」
出城查探的探馬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不曾見到顏將軍,不過張頜派麾下兵卒給了我們一個口信,說讓我們轉告給軍師。」
「張頜說了什麼?」逢紀眉頭深皺,如今情況越來越不妙啊。
探馬遲疑一會,才抱拳道:「張頜說如果先生與主公想要回顏將軍,可派使者前去,帶上重金來贖人。」
「贖人?」逢紀乍聽到這詞卻是覺得奇怪,復而問道:「張頜有沒有說,贖回顏將軍需多少錢糧?」
「沒有。」探馬搖頭答應道。
「你們都下去吧。」逢紀無奈擺擺手示意兵卒離開,如今城內兵卒再損,領兵大將也被對方俘虜,主公同樣打了敗仗。沒有任何人能提供幫助的情況下,逢紀的能想到的只有棄城。
「主公啊,不是我逢紀不效死忠,即便我再守下去也無法抵擋城外兵馬。」逢紀低聲苦歎一句,起身後便向內屋走去,將一些必需品悉數打包。南皮城是守不住了,他逢紀可不想陪著顏良一起當俘虜。
當夜,逢紀將城內僅剩的四千兵馬分成三股,自己帶著兩千兵卒南下前往青州平原,而讓另外兩支千人隊分別向西北面河間郡、西南面安平郡行進。目的無非是掩人耳目,讓自己多一絲逃離渤海的希望。
月色降臨,不單是逢紀沒有休息,張頜等人也不曾睡去。披掛加身的張頜興沖沖地走進大帳,開口說道:「奉孝,果然如今所說,那城中逢紀會趁夜逃跑,如今兵分三路,都已離開南皮城。怎麼樣?我等是否立即出兵?」
郭嘉嘴角上揚,不出意料的點頭說道:「嗯,俊乂、公明、伯典,你們三人一人領八百騎出營,務必將這三股袁兵悉數擒獲。」
「好,我這就去。」三人先後答應,隨即一同走出大帳,向已經集結完畢的兵馬招呼一聲,各自帶著身後兵卒疾馳出營。同時郭嘉也沒閒著,指揮著剩下的步卒與少量騎兵,開口道:「走,今晚我等去城裡住,這野外營寨可一點也不舒服。」
就在徐晃等人先後出動時,離開南皮城就領兵狂奔向平原地界的逢紀依舊在催促著週身兵卒快些趕路。他不清楚另外兩支兵隊能為自己爭取多少時間,他只知道自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否則即使不死,也得淪落到成為俘虜的下場。
也不知道奔逃了多久,當麾下兵卒一個個累的氣喘吁吁時,遠處傳來一陣陣馬踏聲。這不是一兩匹馬,而是成百上千的戰馬狂奔發出的聲響。
「不好,有敵兵追來了。」逢紀在這種緊張時刻腦子還算清醒,當下便能猜出端倪。知道自己不善馬術,不可能跑太快,與其遲早被抓,還不如索性下馬。
當然,下馬不代表逢紀就不逃命了,只不過是換個方式罷了。當即從身邊抓來一個和自己面相、身形有那麼六七分相似的兵卒,逼著對方和自己換了衣物,然後讓他騎上戰馬,繼續向前奔逃,而自己卻緊跟在後面扮演起小兵的角色。
因為天邊只有淡淡的月色,領兵追趕而來的閔純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敵兵,只能模糊看到有一個騎馬的領頭人,很自然的就把此人當做一條大魚了,領兵追趕時不忘高呼:「前方騎馬者休想逃走,閔純來也」
後方有騎兵追趕,兩千餘兵卒然一哄而散,有的向林子裡奔逃,有的則像草叢中鑽過去。逢紀同樣如此,貓著腰就跟著身邊十幾名兵卒遁入山林。
閔純認定了騎馬者是條大魚,自然不會對逃跑的小魚小蝦感興趣,順路追上了便砍一刀,也不管他死活,更不會向逃跑的兵士追去。而假扮逢紀的兵卒此刻也害怕之極,極力的拍動馬鞭,可他胯下坐騎卻沒能加快步速,漸漸與身後追兵相近。
「給我下馬」閔純追上了騎馬兵卒,並沒有下死手,僅僅將手中長槍向其橫掃便將他以為的『大魚』打下馬背。
「將軍饒命啊,將軍饒命。」被打下戰馬的兵卒顧不上傷痛,連忙跪地叩拜道:「小子不是軍師,小子不是軍事啊。」
「嗯?」閔純雙眉皺起,跳下戰馬右手將小兵的衣領抓起,並迫使其抬頭。一眼看過去只能看到無盡的膽顫與懼怕,這種樣子怎麼可能是一條『大魚』。此刻閔純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用的是金蟬脫殼之計。「你家軍師人在何處?」
「不,不知,小子不知。」小兵在閔純那脅迫性的目光下根本無法正常說話,帶著一絲顫音回答道。
「不知?那你去死吧」氣不打一出來的閔純如何會放過眼前這『大魚」左手提起長槍猛的刺入兵卒體內,末了還踹上一腳。可悲的小兵,口中咳血倒退數目,最後落得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知道自己中計,閔純很快就像想到自己領兵追來時那分散逃開的袁兵,他相信那袁軍軍師肯定就是混在裡面一起逃跑了。思慮清楚,閔純也不再耽誤時間,立刻下令道:「百人長聽令,各自領一隊兵馬向周圍查探,將方纔逃竄的兵卒都抓回來。抓不回來都給我殺了」
或許上天有意讓逢紀逃竄,即便八支兵隊從四面八方追趕逃竄兵卒,半個時辰過去宰殺了上千人也沒能家逢紀揪出來,如此結果著實讓閔純惱火。
實在沒辦法的閔純只得帶著一副苦臉回轉南皮,在出發時郭嘉就已經說了,回來後直接入城便是。沒有人阻止防禦的空城,難道還能擋住他們上萬兵卒的腳步不成?
回到城內後、徐晃、張頜、閔純三人先後把自己的戰況說了一遍。徐晃兩人是沒什麼好說的,千餘殘兵不過一小炷香時間就能悉數解決,對他們而言這等戰事還沒校場練兵來的有難度。而閔純則是有些臉紅了,他原本是有機會抓住逢紀的,奈何稍稍不慎,讓對方跑了。
「無妨,跑了一個逢紀對主公大局完全構不成威脅。」知道閔純有些失落,徐晃開口說道:「我等能這麼快就拿下南皮城,倒是值得慶賀。待奉孝修書一封與主公,主公給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第二日天剛亮,南皮城外就有一輕騎使出,而與此同時,甄堯也在自己營外迎來了滿載而歸的高覽本部。這一場大戰能這麼快就進入收官時期,高覽、李歷二人的功勞可是不小。帶著身邊文武出營後,甄堯拉著兩人手臂說道:「此番戰事,二位功勞甚大,堯心甚慰。」
李歷兩人連忙謙遜答道:「主公謬讚了。」
看著一車車糧食從營外運入營內,甄堯臉上的笑意便是想止也止不住,如今袁紹已經退兵,而魏郡兵馬也幾乎撤的一乾二淨,就等著自己前去接手了。
大戰到這已經完全結束,甄堯也難得的在軍營中開了幾罈美酒。要知道,平時出征在外,除了他與郭嘉兩人外,便是張飛也不允許喝酒的。出征許多時日,幾位將領看到酒罈就直流口水,張飛更是瞪大了眼睛看著給自己倒酒的兵卒,生怕他少倒了一滴。
一場大吃大喝是免不了的,甄堯也數次被屬下文武敬酒。當吃喝的差不多時,張飛等人也有了醉意,一個個的暈頭轉向幾乎站都站不穩。甄堯好笑的讓一旁兵卒扶幾位將軍下去歇息,一場大戰到現在,這些人都沒好好睡上一覺,這一夜就讓他們安穩的休息。
有人伶仃大醉,自然也有人保持著清晰的頭腦,很少沾酒的李歷看見甄堯在營外吹冷風,不由得上前說道:「主公,事不宜遲,明日便可派兵馬先將魏郡拿下。待一切穩定後,主公可先入主鄴城。」
然不打算繼續將鄴城作為冀州州治所在,但這一趟還是免不了要走的。同時這也是戰後的第一步而已,雖然打下了整個冀州,但這離他完全將冀州掌控在手,還有一點距離,這需要時間去改變。
帶著醉意睡了一個好覺,第二日醒來的張飛等人並沒將昨日夜晚的懶散帶入整個兵營,當將士們訓練時依舊張口大罵,嚴格的指揮兵卒操練。
兵營中軍大帳內,甄堯開口吩咐道:「益德,袁紹已經領兵徐徐退回司隸,你領帳下八千兵卒,前去將魏郡收復,可有難題?」
張飛一向不缺乏自信,聽得甄堯之言後,抱拳答道:「主公放心,便是袁紹此刻調頭殺來,飛也能將其趕出冀州」。.。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二十六章金蟬脫殼(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喜上加喜
當從南皮城原來的探馬來到鄴城將戰況說出來,以許攸、張飛為首的文武無不抱拳恭賀:「恭喜主公,俊乿等人已經全取渤海,如今整個冀州都在主公治下。」
甄堯笑著點頭,開口道:「子遠,你代我寫一封任命,讓公明、俊乿留下五千兵馬後來鄴城,留下伯典暫代太守一職,督導渤海政務。令修書一封與清河,讓董昭前來鄴城,其弟代太守職位。」
「諾」許攸躬身答應,很快就開始碾墨起草文書。
初到鄴城,可以說沒什麼事情處理,也可以說是任何事都還沒來得及做。甄堯決定這些事情還是留給自己將要任命的太守來完成,自己難得可以戰後休息一會,大手一揮對著周圍文武說道:「走,隨我去鄴城街道上走走。」
一行十數人還帶著不少兵卒走在大街上,很快便出現了一副令人哭笑不得的場面,只要甄堯走到哪裡,哪裡就成了荒涼地帶,所有百姓都瞬間跑回屋子或是其他地方,不敢冒頭。
原本心情不錯的甄堯看著這樣的場面臉登時黑了下來,開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軍入城一不搶而不偷,城內百姓怎麼懼之如蛇蠍?」
「回稟主公,據歷所知,此等情況似乎與袁軍有關。」這時李歷上前說道:「當初淳於瓊領兵來時,麾下兵卒毫無紀律可言,欺壓百姓之事時常發生。之後幾位軍中謀士勸解後雖有改觀,但城內百姓早已心生懼怕。我軍新來,想必城內百姓是怕我等與那淳於瓊一般無二了。om」
「如此怎行?」甄堯眉頭緊皺,要知道他毋極城內的百姓別說見到兵卒就怕了,便是看見兵卒操練也不會如此驚慌。毋極百姓哪個不以家中有子參軍為榮?
按捺住心中的不快又走了一條街,結果發現依舊如此,甄堯沉聲開口道:「伯止,某若給你權利,你要多久才能將此城治理到中山諸縣的地步?」
李歷心底一顫,似乎明白了主公的意思,當即開口道:「少則半載,多則一年,歷有信心將此城重新調理,讓百姓能夠安定的過日子。」
「既如此,這魏郡太守之位便交由你了。」經過這麼段日子的試用與瞭解,甄堯對李歷也充滿信心,雖然他在後世並沒有任何名氣,但不妨礙甄堯認知到他的才華:「另外,魏郡乃冀州之西門戶,不得不防。高覽,我留你在此為魏郡司馬,領兵相助李歷。」
留下高覽也是甄堯思量數日的結果,且不說李歷與他已經在這冀州之戰中有了合作與瞭解,就是高覽個人水品也是最合適這個職位的。若是換了張飛等人卻有些小題大做,而換了甄霸兩人又略顯不足。
城內百姓對自己等人的反應如此『激烈」甄堯也沒了興趣再逛下去。命令李歷立即開始處理政務後,甄堯便開始盤算起回兵的日子。大軍一日在外,這各種消耗就如同天文數字一把,雖有高覽從袁紹那搶來了不少糧草,但能節約的地方甄堯還是習慣節約。
又是數日過去,就在時間的軸輪慢慢向初秋靠近時,董昭、張頜等人先後來到鄴城。對於董昭,甄堯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上一世保留著的記憶還是在提醒著甄堯,自己帳下又多了一位能文能武的人才了。
能文,是記得這傢伙內政水平相當高,隨隨便便就能治理一郡,而對水利、農業方面都頗有建樹;說他能武倒不是董昭多能打,而是他善用兵,也善用策,在戰術安排上十分了得。
新舊文武同聚一堂,甄堯便在太守府內擺下了宴席,算是為風塵僕僕的眾人接風。酒過三巡,甄堯走下桌,來到董昭身側,開口道:「袁本初不識公仁之才,有此一敗實乃咎由自取。堯在此懇請先生悉心相助於我,共圖一番大業。」
董昭雖然說降了甄堯,但他到目前為止才只見了甄堯一面,連句『主公』都沒來得及叫過。此刻看到甄堯放下身份與他如此客氣的說話,再想想當初袁紹對自己的冷淡,當即拜倒在地,高聲道:「昭,拜見主公。得蒙主公看重,昭定全力以赴相助主公,以成宏圖霸業。」
「好,好啊,有公仁這句話,堯甚是開心。」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甄堯笑著點頭,同時舉杯高呼:「諸位,與我共飲此杯」
「主公,請」許攸等人無不起身,將自己的酒樽斟滿後,一齊說道。
時至初秋,甄堯已經帶著身邊文武已經毋極兵馬走上回歸毋極的道路,只留下李歷治理魏郡,而高覽則領著他那七千兵馬駐守城內,威懾著司隸與兗州兩地。
這一次出征甄堯的大後方出奇的安穩,不但沒有人趁機偷襲,就連夏天容易引發的水患或乾旱也沒有發生。經過春夏的交替,秋收的日子也逐漸逼近。當甄堯領兵回到中山郡內時,沿途可見的田地中,已經可以看到一片豐收場景。
「主公回來了,主公得勝回來了。」甄堯踏入中山地界便有各地暗哨發現,之後這消息便迅速傳回毋極城。傳信兵卒沒有絲毫顧及,就這樣沿著街道呼喝著趕往太守府。
「聽到了嗎?太守又打勝仗了。」
「那是自然,太守可是我們毋極的保護神,出征哪有不勝的消息?」
「不知道我那娃有沒有立功,若是讓我知道他沒立功,看我不打斷了他的腿。」
「哈哈,張大哥,你就放心吧,你那大兒子本事不小,可是太守身邊的親兵。怎麼會沒立功」一些聽到了消息的百姓也隨之討論起來。
或許說話之人並不清楚,若說甄堯帳下那只兵隊最難立功,那肯定是甄堯身邊的親衛了。除非甄堯親自殺敵,否則這些整日跟在甄堯身邊轉的親衛幾乎沒有上戰場立戰功的可能。
「主公回來了。」端坐在太守府中處理政務的陳琳終於得到了消息,立即放下手中事物前往兵營找上甄斷,主公得勝歸來,他們肯定要出去相迎的。
「三嫂,三哥回來了呢。」甄堯回來的消息自然不會瞞著甄府,只不過消息最靈通的還是經常會出門的甄宓。此刻小丫頭得到自己三哥回來的消息別提多開心了。
「夫君回來了嗎?」靜待在院中的張瑛聽到甄宓的呼喊,心頭一顫低吟道:「扶我一把,我們去接你三哥。」邊說著,左手卻撫在自己胸腹前,只見她的肚子,已經有不小的凸起。
「嘻嘻,三嫂不要著急嘛,消息傳來三哥才回到中山郡,又不是在城外。」甄宓卻是笑著說道:「何況現在三嫂有孕在身,娘親可是有過交代,不准讓三嫂四處走動了。」
說道身孕,張瑛卻是嫩臉一紅,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凸起的腹部,臉上閃現著一抹柔情。這是自己與堯哥的骨肉,也是自己第一個孩子。
張瑛發現自己有身孕是甄堯出征旬月之後,這一消息可是驚動了不少人。不但許久不再的張氏重新下廚為自己兒媳操辦膳食,就連城內的百姓也為此高興了不少日子。他們的太守夫人有身孕了,也就是毋極城後繼有人了,不少百姓為此都殺牛宰羊來慶賀這一喜事。
不過有了身孕後的張瑛卻是一日比一日沒趣了,不能舞劍,不能縫紉,就連偶爾提筆練字也被張氏不允,說怕他勞累了會影響胎兒。
就這樣,張瑛每日只能曬曬太陽,或者與甄宓等人打趣。張瑛有孕的消息傳開,貂嬋二女自然是一早就知道了。想到自己二人如今還不曾與甄堯有過關係,而張瑛卻已經要有小孩了,二女心中卻是苦澀難耐。
或許是因為有了身孕,張瑛卻是有了不少母性的包容,經常讓二女前來與自己作伴,不知不覺中三女的關係也有了不小的進展,也開始真正的姐妹相稱了。
當然,這一切自然是少不了甄宓丫頭的,似乎是甄堯的到來讓她有了不少改變,少女心性的甄宓,此刻依舊是活潑開朗的典範,整日都帶著一副笑臉。
知道自己夫君馬上歸來,這日子更是難熬的緊,別人說度日如年,張瑛現在快成度時如年了。好在甄堯行軍速度不慢,進入中山郡後更是加快了行軍步伐,不過兩日一夜的時間,就已經來到了毋極城下。
毋極城外,出城三里的甄斷與陳琳終於等來了回歸的將士,領著身後兵卒上前面前甄堯,同時躬身道:「斷(琳),恭迎主公回城,恭喜主公全掌冀州。」
「無需多禮,無需多禮,都隨我起來吧。」甄堯笑著拉起自己留在城中的一文一武,隨後翻身上馬,高喝道:「全軍,入城」
.。.。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二十七章喜上加喜(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身孕
回城後甄堯照例將兵馬交由麾下眾將安頓,自己則迅往家裡趕,剛走至府外,就聽見甄宓的呼喊聲:「三哥回來了,宓兒等了許久呢瘋狂F打」
「許久沒見,小妹長大不少」甄堯笑著跨過府門,摸著甄宓的腦勺,開口說道:「如今已是及笄的年歲咯」
「嗯」甄宓輕輕點頭,似乎十分享受甄堯的撫摸,閉著眼睛又蹭了蹭甄堯,才恍然說道:「三哥,你快去院子裡,瑛姐正等著你呢」
甄堯聽到甄宓這麼說,當即雙眼一亮,與張瑛分隔數月,的確想念的緊當即大步跨入正廳,從側門向府內後院走去甄宓也絲毫不慢的緊跟著,只不過眼中卻閃爍著許多酸楚
「瑛妹,」剛剛走入自己小院的甄堯並沒看清眼前一切,張口便呼喊道可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眼前院落不但坐著張瑛,還有蔡琰、貂嬋二女
「夫君」被甄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親密的叫道,張瑛面色不由的紅潤起來,掙扎著想從院中軟榻上爬起,可惜受孕凸起的身子不聽使喚,想起身都十分麻煩
貂嬋臉上帶著一抹笑意,從床榻邊起身說道:「恭喜太守,凱旋歸來,而且馬上就能做父親了」只是在看向甄堯的那一剎,眼底卻有苦澀閃過
「做父親?」甄堯踏步走入,之前被幾人擋著他只看到張瑛的腦袋,走近後才看到了自己夫人肚子上那明顯的凸起,頓時驚喜道:「瑛妹,瑛妹有孕了?」
「嗯」因為之前甄堯出征在外,家中幾女為了不讓其分心,便沒有將這消息傳出,此刻見到甄堯詫異的模樣,不由得喜笑點頭
甄堯直愣愣的站在床榻前,半天沒有動靜,也不知是激動或是吃驚,片刻後驚呼道:「我甄堯就要有後了?就要當父親了?」
「甄太守很意外?」貂嬋嬌笑著開口道:「要知道張瑛妹妹可是在你出征前就有孕在身的,只不過沒察覺罷了等你出征有些日子後,才被醫者診斷出的」
「竟然是在我出征前?」甄堯又是一句低呼,剛回到家這受的刺激可不小,看著張瑛似乎還想從床榻上爬起,甄堯連忙上前將其扶住,拉過被褥枕在張瑛後背,讓她靠著被褥休息,完全不給張瑛起身的機會
忙著伺候有孕在身的張瑛,甄堯自然是將蔡琰二女給冷落了,當他直起身子看到蔡琰坐在一旁興致缺缺的樣子時,連忙賠笑:「倒是堯一時性急,怠慢了二位小姐」
不能起身只能繼續躺在床榻上的張瑛也跟著說道:「夫君,這段日子多虧了有二位姐姐相陪,否則妾身可就悶壞了」
蔡琰一直都不啃聲,貂嬋搖頭笑道:「妹妹說哪裡話,我和昭姬妹妹不也是有你陪著才這麼歡暢嘛甄太守來的真是時候,方纔我們還在說要彈琴給張瑛妹妹腹中胎兒聽呢」
「哦?」聽貂嬋這麼說,甄堯也來了興致,當即問道:「可是昭姬妹妹撫琴?不知堯是否有幸聆聽一曲?」
「兄長願聽,小妹自然不會推辭」蔡琰只是看著甄堯悉心的照顧張瑛,心底有些不平衡而已一邊說著,一邊將焦尾琴上的遮布拿下,十隻玉指輕放琴弦兩邊,右手中指輕輕撥動,隨著一道蕩人的音符傳出,一曲『半月琴』再次從蔡琰手中彈出
而隨著琴弦撥動,原本站在一旁的貂嬋也翩翩起舞,這讓呆在軍營那種男人窩長達數月之久的甄堯心神蕩漾,兩眼不自覺的直盯著二女看這一幕變化領貂嬋嘴角浮出一絲笑意,也讓張瑛露出一副思索的目光,至於蔡琰此刻完全沉浸在琴技中,倒沒什麼雜念
彈跳的時間不可能無休止的延續下去,當一炷香時間過去,蔡琰的琴聲漸漸止息,而貂嬋也將舞步回收,慢慢的直立起來
「秒,昭姬妹妹與貂嬋你二人琴舞結合,沒有一絲雜糅與不協」曲罷舞歇,甄堯撫掌笑道:「堯當真是三生有幸,旁人能得二者其一觀賞已是不易,堯卻能雙重享受」
貂嬋連忙欠身回道:「奴家多謝甄太守讚譽了」
見此張瑛也開口說道:「貂嬋姐姐舞跳的真好,方才堯哥都看的癡了」同時心中拿自己的劍舞與之比較,發現自己至多也只是與其平分秋色罷了,如此心底安下決定,待產下子女後,定要好好苦練一番劍舞,不能被別人比下去了
跟著甄堯走進屋後就一直規規矩矩的趴在石桌上的甄宓突然開口說道:「貂嬋姐姐好美,宓兒也要學三哥,你說好不好呀?」
「你啊,什麼都想學」甄堯沒好氣的走上前點了點甄宓的瓊鼻,搖頭笑道:「你若想練,自己去找貂嬋姐姐問,看她答不答應教你」如此說著,眼神卻被石桌上的一本針線裝訂的冊給吸引了,的封面上赫然有兩個大字:字典
帶著幾分好奇與期待,甄堯將那本『字典』拿,並開始翻閱起來打開第一頁,是目錄頁很顯然,甄堯雙眼掃過去就能看出這本『字典』的編寫十分粗糙,編纂者對這些東西也是十分陌生,雖然似摸似樣,但也只是軀殼相像
目錄過後就是字典的索引頁了,索引頁內容並不多,這也就導致了這本字典實際上並不能查到多少漢字甄堯隨意的翻看了一下後面的內容,頓時臉上露出一副笑意
同時也發現了一件很喜感的事情,那就是字典上對一些『字』的解釋中,不少字詞都是很複雜的,而這本字典很顯然只列出了簡單的漢字,這麼做似乎是把簡單的東西複雜化了
將手中的『字典』合上,甄堯略微思索也就知道了這本字典是誰編纂的,光看蔡琰緊盯自己動作時那緊張的表情,甄堯就能發現端倪拿著字典走至才女蔡琰身旁,甄堯開口問道:「昭姬妹妹,這本『字典』可是你編纂的?」
「嗯,是小妹編寫的」蔡琰似乎有些害羞,但害羞中又帶了點得色:「兄長出征前曾與小妹提及如何教幼兒學字時提到這『字典』,後來小妹尋思覺得確實如此,便依照著兄長所編課本的模樣,寫了這本『字典』」
「原來如此」甄堯默默點頭,看來讓蔡琰去教幼兒是一個正確的決定,換做他人甄堯敢肯定即便由自己提醒,也不可能現在弄出一副『字典』即便這『字典』很糟糕,裡面毛病、缺漏一大堆
見蔡琰期待的看著自己,似乎想要聽聽自己對這本字典的評價,甄堯也不好打擊太深,只得開口道:「昭姬妹妹用心了,這本『字典』當之無愧的是本經典之作不過其中尚有不少缺陷,我先與你說說」
有了話題,甄堯便將其他一切都拋至一邊,悉心給蔡琰講起她所寫的字典裡面的毛病,同時提到讓蔡琰慢慢的去修訂,每修訂一次,就可以重寫出一本如此以往,總有一日這字典可以將大漢所有字都容括進去
一番講說愣是讓甄堯從正午說道了傍晚,看著即將垂下的太陽,甄堯開口道:「餓了,都留下來一起用食」
這一頓飯眾人吃的津津有味,不單是因為甄堯得勝歸來,也是眾女各自都有了的發現與目標蔡琰吃過幾小口飯菜便匆匆告辭,準備回自己住所研究字典的修訂,而貂嬋也不好久待,只得跟著蔡琰一同離開
甄堯在吃過晚飯後便去向自己母親問安,這一個下午就在院裡談論字典的事了,卻是連張氏的面都不曾一見見過了張氏,並把甄宓哄會屋內睡覺,甄堯便走回自己的院落
入夜後,屋內的燭火被甄堯熄滅,數月不曾與甄堯相見的張瑛心底雖然火熱,但卻因為身孕只能乖乖的躺在甄堯身旁,連側身都不行只有小腦袋扭向甄堯,對著自己夫君的耳朵直吐氣:「夫君,選個日子把蔡琰姐姐和貂嬋姐姐都收了」
「好啊,啊?」習慣性的點頭回答,可話出口後便發覺不對勁,當即問道:「瑛妹說什麼?」
「夫君就不要欺騙自己了,其實貂嬋姐姐和蔡琰姐姐都很好的,夫君就不動心?」張瑛調皮的吐著香氣,同時低笑道:「何況兩位姐姐自打從洛陽城出來,就已經打上甄家人的名號了,夫君若是再不給她們一個名分,兩位姐姐豈不是要傷心失落」
「你收那兩丫頭什麼好處了?這麼替他們說話?」甄堯覺得好笑,當初三女見面時,張瑛和蔡琰之間可是沒這麼好關係的,沒想到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家夫人倒是積極參合進來
「夫君」拖得極長的話音,張瑛正表達著自己的不滿,嘟著嘴說道:「瑛妹也是為夫君好嘛,夫君難道不想坐擁貂嬋姐姐那樣的妖矯的佳麗?若是不想,當初也不會帶她們來毋極了」
「這,這個事再容我想想,現在要緊的是你這個妖精可是把我的火勾起來了」甄堯默想一會突然咧嘴笑道,同時雙手也不自覺的往張瑛身上撫摸
「別,別鬧,瑛兒有身孕了嘛,嗚」還要待說的張瑛措不及防的被甄堯堵住的雙唇,隨即反抗也變得無力了,動情的將雙手纏上甄堯背部.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二十八章身孕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亂亂亂
太守府內,征戰歸來的甄堯再次回到整日處理政務的生活當中(瘋+狂+看+:fk+++去掉+++)時間過去十數日,許攸急匆匆的走至廳堂內,躬身說道:「主公,北邊打起來了」
「北邊?」甄堯眉頭微皺,開口問道:「可是那烏桓、鮮卑兵馬又帶著兵馬南下搶掠我大漢財物糧食了?」如今已是中秋收割季節,甄堯第一反應就是那些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的外族,回來大漢境地擄掠
許攸聞言搖頭,隨即開口道:「並非外族,自從主公擊破丘力居數萬兵馬後,外族就鮮有犯進,如今他們正忙著互相征伐,似乎要將整個烏桓一族統一攸方纔所說的是幽州牧劉虞與遼西太守公孫瓚,兩人已經開始動兵了」
「劉虞和公孫瓚?」甄堯心底只覺好笑,似乎大漢各州都是如此在冀州自己連續與韓馥、袁紹兩任州牧相鬥;在兗州曹操也是從劉岱兒搶下的一州地盤;在揚州也是如此,孫堅的地盤就是從刺史劉繇手底下搶來的
甄堯、曹操、孫堅之前都是一郡太守而已,如今已經推翻了原有的州牧,那公孫瓚呢?他也會將劉虞推翻?甄堯可是知道在歷史中公孫瓚的確把劉虞給宰了的,並且一時聲望幾乎能與袁紹比肩這種人物,甄堯不得不好好琢磨一番了
「主公,如有必要,我等也須介入此戰」說話的郭嘉,跟著甄堯回來以後郭大浪子除去在學院教學以外,就是來太守府點個到,有時一過午飯就會跑沒影,不是去了勾欄就是去了酒樓「主公冀州初定,周邊不能再多出一個強敵了」
甄堯摸著下巴想了想,抬頭問道:「如何介入?」
「主公,劉虞雖貴為一州州牧,可他對兵略卻不甚知曉」郭嘉咳嗽一聲整了整思緒,開口道:「而公孫瓚常年征戰,不論是討黃巾、平叛還是攻擊外族,都能看到他的身影若要比軍力,十個劉虞也比不過公孫瓚」
「而與主公交好的劉備,如今雖也是一方太守,但受制於劉虞之下並沒能很好的發展壯大便是劉虞有他相助,與公孫瓚相鬥也只是五五之分主公如今要做的,便是讓這個局面保持下去,讓他們鬥個三五年之久,日後主公也好再做謀劃」
「讓劉虞、劉備、公孫瓚三家相鬥個三五年嗎?」甄堯暗自點頭,同時在心底也開始盤算這種事情的可行性如今他已經踏上了制霸之路,沒有回頭路走可不能回頭
而當他完全掌握冀州,並再次整頓好兵馬時,必然還要大動干戈,而地廣人稀,礦產、馬匹都有不少的幽州便是他的首選目標了,這些都是郭嘉平日裡為甄堯謀劃好的
就在甄堯思索之時,陳琳開口問道:「琳有一事不明,如今劉虞、公孫之戰本就難分高下,我等作壁上觀便可,為何奉孝會說讓我等也插上一腳?」
「戰局瞬息萬化,如何能因一時的平衡而不去過問?」許攸也開始插話了:「奉孝之言甚是,主公如今當做好萬全準備,以應對幽州將來的局勢」
許攸說完後又有不少人附和,當廳內所有人都不再開口後,甄堯才繼續發問道:「奉孝,依你之見,我冀州該如何準備?」
郭嘉顯然早已想好一切,開口說道:「派遣大量探哨前往幽州查探,在一方受制於敵時再出面調停,必要時可以兵馬壓境不過如今主公要做的便是派出一使者前往幽州面見劉虞與公孫瓚,勸其二人罷手言和另外,主公已經全領冀州,還得上表西都天子,領州牧一職」
「奉孝之意,堯知矣」甄堯聽完臉上露出不少笑意,現在冀州之戰剛剛結束,自己如此高調的介入戰事,公孫瓚與劉虞肯定不會買自己的帳這麼一來,以後自己若對幽州有何舉措,也是有借口了「這兩件事都需要使者來辦,你們當中可有願為堯分憂的?」
來甄堯帳下的董昭看到毋極城內文武齊備,正愁沒有自己發揮的餘地此刻聽到主公所言,哪會有所猶豫,當即開口道:「昭不才,願為主公前往幽州調停戰事」
見董昭這麼積極的攬活,甄堯滿意笑道:「好,幽州一事便交由公仁負責前往長安的呢?有何人遠涉足千里?」
可惜這次甄堯問完卻沒人答應了,郭嘉天生就一懶漢,許攸他不擅長這方面的交際,其餘等人卻是在思考前往長安不想繞路的話必然要經過袁紹地盤要知道袁紹才敗了一陣,現在貿然前往會不會被他洩憤殺了?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陳琳開口道:「還是琳去」
陳琳敢去是因為這只不過是跑一次路而已,何況他是士族大家之後,即便從洛陽城過,袁紹也不會拿他怎麼樣當然,陳琳也不會沒事去洛陽找不自在,袁紹雖然不會殺他,但是扣押囚禁還是有很大可能的
「孔璋嗎?」甄堯眉頭微皺,陳琳可是他身邊的重要文士,處理政務可是少不了他的但目前自己帳下最適合出使長安的也就是他了,當即說道:「既然孔璋願去,這差事就交由你了另外,盈滿,你去常山郡元氏城代我二哥,為一郡郡守治理常山十二縣,讓我二哥回來」
「諾」接到命令的陳琳與陰夔一同抱拳,躬身答應下來
任命都安排下去了,甄堯也滿意點頭:「該做什麼都做什麼去,別在這晃眼了」一干文武連忙抱拳後退,轉眼間原本較為擁擠的廳堂瞬間寬敞起來,就只剩許攸、陳琳幾人還在
接下來幾日董昭等人也先後離開了毋極,大半月之後,董昭已經躍過涿郡來到薊城劉虞對甄堯派來的使者還是十分看重的,親自在州牧府外相迎,開口道:「公仁先生遠來,還請入座玄德、雲長也一起來」
「劉州牧客氣了,請」董昭邊說著便伸出右臂,他自然不會托大走在劉虞前面,便是自己主公也不能這麼做
走進州牧府大廳後,劉虞在首座坐下,而董昭與劉備等劉虞帳下文武人也分作兩旁董昭低著腦袋掃了眼四周,對劉虞帳下文武倒是暗自點頭,這陣勢倒是不必自家主公差的
「先生從冀州遠來,不知有何貴幹?」似乎是因為最近和公孫瓚之間的戰事太過煩人,自從董昭見到劉虞那一刻,就沒看到他放鬆過眉頭,此時說話是帶著一絲疲憊與疑惑
劉虞問完,董昭見周圍幽州文武都看向自己,當即搖頭笑道:「昭奉主公之命前來幽州,無非是為了這段日子幽州所發生的戰事州牧以懷柔之策治理一方並令外族臣服;公孫太守以武略殺伐之道,為大漢抵抗外族」
「這一文一武本是相得益彰,可如今卻要刀兵相向我主希望州牧與公孫太守之間能調和調和,不要讓大漢的財力與兵力消耗在內鬥上,以防外族突然襲擊」
董昭說完,劉虞還沒說話,坐在董昭對面的一員武將便不屑開口:「哼,說的好聽,他甄堯自己不也是內鬥不斷?討董之事就不提了,斗韓馥、斗袁紹,這些就不是內鬥了?」
說話之人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往甄堯的傷口上撒鹽了,即便董昭是初入甄堯帳下,心底也竄出一團火氣不過董昭到底有些氣量,僅僅冷眼盯著對方,並沒開口說話,片刻後扭頭看向首座的劉虞,顯然是在等幽州名義掌權者的回答
劉虞本就緊皺的眉頭此刻都快擠在一起了,思慮許久才開口道:「這,並非虞有私心,欲與他公孫瓚起刀兵,實乃公孫瓚太過殘暴不論是對於外族的手段或是安置治下的百姓,都只是用武力解決如今是叫囂我劉虞不配做這幽州州牧此刻,即便虞下令停兵,他公孫瓚會罷休嗎?」
劉虞說完,便有手下眾文士出言附和:「就是,我主若不配做幽州之主,他公孫瓚就配?一個只知征伐的武夫」劉虞以文治州郡,導致治下武將極其缺乏,廳內過半人數都是各種官職不等的文士
「幽州之事,乃是我等州牧與公孫太守之間的事情你家主公橫插一手,卻是管的寬了」這時一直坐在劉備身旁的關羽抬頭了,丹鳳眼小瞇著直盯董昭,輕聲說道:「莫非你家主公將袁紹趕出冀州後猶然不足?想要幽州不成?」
關羽的話可是很重的,本來他、劉備與甄堯等人關係還是不錯的,但現在甄堯要插手幽州,卻是惹得關羽不滿了,畢竟他同樣希望自己的大哥能在幽州有一番作為而在關羽開口後,幾位劉虞帳下武將也先後指責起甄堯來
「這位想必便是關雲長關將軍,果然是虎將風範」董昭面對眾人斥責卻依舊巋然不動,臉上帶著一副笑意開口道:「我家主公倒是時常說起將軍與劉太守,言及二位總是少不了一番褒獎可如今董昭看來,二位似乎並沒主公所說那般優秀啊」.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二十九章亂亂亂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在下太史慈
董昭剛說完,關羽的冷眸便瞇的小了,而劉備也略微皺眉【「瘋狂」獲取多章節】這時首座的劉虞卻開口問道:「哦?先生此話何解?」要知道劉備是他提拔的,現在董昭說劉備兩兄弟不行,這不是說他識人不明嗎
董昭對此卻沒有絲毫懼色,當即笑道:「我主與袁紹一戰,先是黑山賊張燕來襲,後有袁本初借口來犯試問諸位,我主可曾主動侵擾他人?便是當初與韓馥相鬥,那也是他先派人埋伏我主方才雲長所言我主有窺伺幽州之意,不知有何依據?」
眾人聽罷卻沒人說話,正如董昭所說,甄堯行事一直都在大義上站住腳跟,所以不論民眾或是麾下文武都極為推崇如此比較,關羽卻顯得小氣了不過眾人也知道,關羽說的話並非危言聳聽,甄堯不可能沒對幽州有過念想
「如今我主身居冀州,西側乃是獨霸并州與匈奴爭鋒的當世驍將呂布,南有擊退袁術勢力大成的曹操便是退回司隸的袁紹也不會就此罷休,青州的賊寇同樣會襲擾渤海等地試問,我主如何窺伺幽州?這些麻煩還不夠多?」
董昭的話語很明瞭,直接把當下的大漢局勢給說了出來聽完後不但周圍的幽州文武不住點頭,就是劉虞也自覺如此,面對董昭又多了一分笑意可唯獨劉備沒有住聲,低著腦袋不知依舊在思考董昭的話片刻後猛然抬頭,看向董昭的神色也變得複雜了
董昭方纔所言,冀州周圍一大堆麻煩,而獨獨漏下了北面眾人聽著似乎是覺得現在的甄堯同樣是坐立難安,卻沒想過甄堯要發展的話,就只能北上了這些被眾人甚至是劉虞忽略的,卻讓劉備完全看破若是讓董昭知曉,卻不知作何感想
劉備雖然想通了,但他也不會聲張出來,因為他同樣是有野心的人,他需要往上爬靜靜的坐在一旁聽著劉虞與董昭交談,劉備不得不為自己的將來多做一份謀劃,因為甄堯的插入,他原來的想法是行不通了
當董昭從劉虞的州牧府出來時,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劉虞至少在口頭上答應,若公孫瓚退兵回城,日後善待治下百姓,自己也就不再與之計較想到這,董昭臉上多了一分笑意,他自然是清楚,這句話其實有沒有都一樣,自己此行的結果是不會改變的
在薊城呆了兩日,董昭又開始向右北平進發,如今公孫瓚正屯兵右北平,倒是為董昭省了不少路一路穿行漁陽到達右北平地界,不過三日之後,董昭便踏入公孫瓚的營地
「主公,有冀州來使求見」公孫大營中軍大帳內,一名傳信兵卒躬身報道
公孫瓚還沒說話,一旁便有人插嘴道:「據聞此人先去了薊城,莫非是來做說客的?」
「讓他進來」公孫瓚擺擺手,示意麾下諸將閉嘴後,開口吩咐道小兵點頭離開走出帳外,沒過幾個呼吸,董昭便掀開了帳簾走進了軍帳
公孫瓚曲腿坐在上首,不待董昭見禮便開口說道:「你便是甄堯派來見我與劉虞的使者?」
董昭聽罷略微一笑,抱拳道:「將軍耳目靈通,在下正是董昭」
公孫瓚緩緩點頭,忽然開口道:「你來此何為?要知此乃我軍重地,你等外人不可久留」
董昭躬身開口:「自然是來做說客的,千餘日昭已經與劉州牧有過商談,劉州牧曾言,將軍若願善待百姓,這一戰也就沒必要了」
「哼,好大的口氣,如今佔上風的似乎不是他劉虞」這時公孫瓚帳下的將領忍不住了,出列開口道:「莫非你家主公有助劉之意?」
麾下將領剛說完,公孫瓚便沉聲說道:「田楷住口,先生遠來是客,怎能如此不懂禮數?」
「無妨,無妨」董昭搖頭說道:「我主並不會介入幽州之事,只是幽州乃大漢抗擊外族的屏障,內鬥損耗一旦過大,大漢半壁江山都將受到牽連」
「外族?有我主在外族何人敢踏入大漢一步?」董昭的話卻惹得周圍所有武將不喜,一個個的不屑開口:「莫非你家主公怕外族將他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冀州有損,便讓你來當說客?」
董昭沒有再說話,首座的公孫瓚拍了拍桌案,開口道:「好了,這些話莫要多言,幽州之事我與劉虞自有分說今日先生來此,我公孫瓚殺牛宰羊款待你,吃好喝足,明日還請先生離開」
「如此,昭不再多言」臉上表露出遺憾神色,心底卻是暗自輕笑,這趟任務總算完成了除去趕路有些麻煩以外,其他的並不費神跟著公孫瓚在軍營中吃喝一頓,倒也體驗了番他不曾享受過的滋味
出使幽州,看似董昭似乎沒能完成任何事情,也沒有勸得劉虞、公孫瓚二人調停但他進入幽州便是代表著甄堯已然關注此地若是日後有需要,出師也能『有名』了
趕來時行程匆匆,這回路董昭卻不願再忙著趕路了,帶著護衛自己的一隊兵卒,遊走在山水間,聽林間鳥鳴,或看水中游魚,倒也別具一番風味
「吼」一聲震天的獸吼在林中響起,董昭當即變色雖然不曾聽過這種聲音,但這並不妨礙董昭知道身邊有什麼在靠近
「嘶吼吼」又是一陣獸吼,董昭連忙招呼身邊兵卒向林外走去,可剛走進步,卻感覺到身後的獸吼聲越來越近回頭望去時,只見一隻全身滿是血跡的大蟲,正拚命的往自己所在奔馳
護衛董昭的小隊隊長低聲吩咐道:「是只受了傷的大蟲,看樣子受傷不輕你們護送先生離開,留下三人與我一齊把這傢伙給宰了」邊說著,右手已經從腰間抽出寬刀而旁邊的弓箭手已經從背上取下利箭,張弓搭在左手雙指上
「嗖」這時候可不能猶豫,弓箭手冷靜的拉弓放箭,飛矢帶著風聲直接刺入絲毫沒有躲閃的大蟲體內可即便射中了它,大蟲依舊毫不減的狂奔
「你們讓開,我來擋下它」小隊長雙手沉穩的舉刀,一邊對身旁兩人招呼,一面輕輕挪動腳步,準備迎接數丈開外的大蟲董昭是幸運的,因為他的主公是甄堯,所有他身邊的護衛才能是精銳兵卒,即便面對山林間的王者,也能拚死一搏
「吼」大蟲似乎就認準了一個方向,即使眼前有人阻擋也不避讓,直接彈起整個身子,虎撲上前雙爪用力拍向護衛隊長
「叮」虎爪與長刀相撞,護衛隊長也是初次面對這種局面,完全不知道虎撲有多少力量的他,硬生生的被擊退七八步遠
「嗖嗖」這時兩旁的弓箭手也沒閒著,一人一箭分別瞄上了老虎的雙眼兩人距離大蟲也不過是十餘步的距離,這麼短的間距,兩名毋極精兵有信心能夠射中自己的目標
奈何天不遂人願,兩隻利刃雖然射中了大蟲,但離眼睛卻又有一絲間距,僅僅是額頭受傷的大蟲憤然怒吼起來,可它並沒繼續與護衛隊長死纏,反而一個縱身繼續往前竄
「保護先生」這時跟在董昭身旁的十餘名兵卒也不得不停步,紛紛抽出手中利器企圖將大蟲擊倒,並將其圍在一個包圍圈內
一小隊的毋極兵卒戰力可不能小視,放在戰場中以一敵二甚至以一敵三都或有可能可面對百獸之王時,即便它是受傷的,也狼狽不堪,不過一會便有兩人受傷
有人受傷必然導致包圍圈出現不平衡,常年行走於山林的大蟲的嗅覺是極其靈敏的,當即虎爪拍向受傷兵卒,企圖從中間竄出
「嗖」就在大蟲將一名兵卒壓至爪下,並繼續向前逃竄時,一根長弓從眾人側面飛來,刮起一陣刺臉的疾風,最後完全沒入老虎體內這一箭較之毋極兵卒所射卻是威力大有不同,兵卒射箭至多傷及大蟲皮毛,而這一箭卻是要了它半條命
「吼吼」再受重創的大蟲不甘的怒吼著,同時一個縱躍,又向一旁躲閃著跑開
「畜生,哪裡跑」而就在眾兵卒想要追上去宰殺大蟲時,一道身影從旁邊閃過,眾人只能看到一個身穿粗衣,披著一層獸皮的壯漢,左手拿著一把弓,右手持戟直追剛剛跳開的大蟲
董昭見眾兵卒又停下腳步,連忙開口道說道:「還愣著作甚?快快相助那位壯士,把大蟲殺了,免得禍害一方百姓」
一干兵卒聽了也不再猶豫,留下幾位傷員呆在董昭身邊,其餘十幾人便在隊長的率領下,衝入那持戟壯士與大蟲的戰圈
大蟲本就受了傷,面對壯士一人就很難逃脫,此刻再加上十幾名身手也算不錯的兵卒,沒能支持多久,半盞茶的功夫就已暴斃大蟲死了,幾位兵卒還不解氣的往上踹幾腳,卻是為受傷的兄弟解氣
將大蟲擊斃後,那突然出現的壯士掃了眼周圍兵卒,眼角帶著一份疑惑,隨即看向董昭上前幾步,行禮道:「在下太史慈,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三十章在下太史慈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偷馬
見那壯士主動與自己打招呼,董昭眉目一轉,笑著開口說道:「我乃冀州任別駕董昭,這位壯士身手了得,恐怕那大蟲就是被壯士所傷的」
太史慈豪爽的點了點頭,開口道:「今日入山就是為了尋這畜生,若非先生手下兵士相助,定然要讓他逃了去」
「哦?」聽到太史慈所說,董昭卻是詫異的很,別人見了大蟲跑都來不及,這男子居然會特意入山尋這隻大蟲?當即不漏痕跡的開口道:「這倒是不錯,這隻大蟲若扒皮賣了去,至少能換得千貫錢」
董昭說完卻惹得太史慈不高興了,當即冷哼一聲提起自己的手戟冷聲道:「先生此話何意?我太史慈不缺吃喝,何須用這大蟲來換錢某只看周邊鄉民常受這禽獸襲擾,才入山尋獵」
太史慈是有了怒氣,不過任誰碰上這事都會如此,董昭沒有絲毫與之鬥氣的想法,反而對太史慈為滿意此人能憑一人之力將這隻大蟲重傷,或許自己等人沒來他也能將其擊殺,由此可見太史慈的武藝高強
而太史慈入山捕獵的原因一不是求生,二不是求財,反而是為了周邊鄉民,顯然這人是位義士而聽到自己報出官職,周邊還有這麼多兵卒的情況下也絲毫沒有一點恭維,顯然此人傲氣也是不小
如此人物,居然是一副獵人打扮,真是奇了怪了難道公孫瓚和劉虞都是瞎子?治下有如此了得的人物,不說其他,充當一軍先鋒將是足夠的而此人顯然不曾出仕,否則也不會一個人冒險入山尋獵了
雖然腦中閃過如此多的念頭,但這只不過是董昭腦中一閃而過的思慮,見太史慈似乎仍舊有氣,當即笑道:「昭不知壯士有此豪情,實不應該,還望太史壯士勿怪」
「無甚大事,此獠已除,我這就下山去了」太史慈倒是光棍的很,走靠大蟲死屍後,將畫戟用左手拿著,右手空出後提起大蟲的右後腿,往身後一甩,肩膀一搭,便將整只大蟲都掛在肩頭,挎著大步便要向山下走去
「你」太史慈就這樣把大蟲帶走卻是惱了周圍毋極兵卒,雖然知道眼前壯士本事不小,但也不覺得自己一夥人會比他差,護衛隊長張開口便想讓太史慈停下
好在董昭手快,伸手攔下後對著一眾兵卒搖頭示意:「走,隨我一同下山」邊說著,也就沿著太史慈走過的路往前趕
走在最前方的太史慈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身後跟著那一群人,但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鬥,何況他還是來幽州避難的,不會去想著找麻煩,便加快腳步,想著早點擺脫身後之人
見太史慈快步離開,後方的兵卒連忙開口說道:「先生,他要逃了」
「無妨,他背著大蟲能走多快?我們就跟著往下走便是」董昭擺手吩咐一聲,同時也決心要為甄堯將眼前的壯士招攬下來如今甄堯全取冀州,正是缺少人手的時候,能有人才相助,甄堯一般是不會拒絕的,何況眼前的太史慈還特別不一般
都快走下山了,太史慈測過腦袋依然看見身後的董昭一夥,只得停下腳步開口道:「你們一直跟著我作甚?若是看上了這隻大蟲,我讓與你們便是」
「這位壯士誤會了,我等並非是要這隻大蟲,只是恰好一同下山罷了」董昭心中早就料到這等場面,當即上前說道:「我觀壯士穿著應是附近鄉民,如今天色已晚,不知能否讓我等在壯士家中借宿一宿?我等趕路趕得急,這些日子都是在野外過夜,難受的很om」
太史慈聞言略微皺眉,但看了看董昭身旁十幾二十位兵卒,點了點頭,開口道:「你們可以隨我入村,不過只能待在我家中,不得傷害其他鄉民」
「有膽色的傢伙,主公一定喜歡」董昭點了點頭,雖然不明白太史慈為何如此說,但也出言對周邊兵卒吩咐了幾句
周圍毋極兵卒連連嗤笑,要知道他們可是甄堯帳下的精銳,每旬月都有錢帛發下來,腰帶裡油水也是不少,如何會看得上鄉間小民的家資?太史慈這麼說也是杞人憂天了
跟著太史慈走進山下小村,村中雖然還有人居住,但也沒剩下多少董昭心念一轉也就明白,這裡正處劉虞、公孫瓚交戰的戰場邊緣,想必周邊的百姓早就逃難了,還留下來的,要不就是老弱之流,要不就是像太史慈這般,並不懼怕戰爭的壯士
村中百姓看見太史慈帶著一隊兵卒進來,原本就稀少的人群當下便四散回家,短短十幾個呼吸,董昭眼前卻看不到一個人影
太史慈帶著董昭走至一間木屋旁,指了指周圍五間屋子,開口道:「這些都是我以往造的屋子,現在住的人都逃難去了,今夜你們就住裡面住過一夜就離開,鄉鄰們看到兵士都害怕」
「多謝太史壯士慷慨相助」董昭點點頭,便讓身後的隊長把馬匹上的包袱都取下,連帶著手中兵器都一起放入其中一間小屋
太史慈和董昭說完後也不再搭理這夥人,從自己屋內提出兩桶水,並拿出了一把割肉刀,開始解剖大蟲清水往大蟲屍體上一澆,手中的割肉刀便從大蟲腹部下手
『嘩啦』一下,整個腹部都被剖開,太史慈擦了擦飛濺至自己臉上的鮮血,開始伸出手開始往大蟲肚子裡掏而董昭就靜靜地站在一旁觀看著,直到天黑後,這隻大蟲才被完全屍解,連毛皮也都扒乾淨曬在木桿上
太史慈雖然不與董昭幾人說完,但自己忙完並將虎肉煮爛後還是端了一盆給董昭,並開口道:「今日若沒你們某也殺不死這畜生,這些就送你們吃了」
「是那大蟲的肉?這倒是鮮得緊」此刻不單是幾位兵卒,就連董昭也眼饞不已結果肉盆以後紛紛大塊□□,一時間吃的好不暢快
當眾人把虎肉吃光,早已是戌時四刻,帶著連日來四處奔波的疲倦,董昭與一干兵卒也都趴著茅草床沉沉睡去而就在眾人睡下沒多久,一隊遼西兵卒輕手輕腳的闖入小村
「都聰明點,我們偷了馬就趕緊回去」為首的男子身著半身鎧甲,對身後眾人低喝道:「要是誰惹出了麻煩,可別怪我翻臉」
這是一邊的小兵冷笑著說道:「放心狼哥,不就是寫外來的使者嗎,在我們地盤上他還能拿我們怎麼的?只要我們把馬牽走,不害他們性命就好了」
「好了,別廢話」名為『狼哥』的男子對前方怒了努嘴,說道:「喏,馬就在那,你們幾個,機靈點,摁住了都給我牽過來」此話說完,身旁十幾名兵卒便一齊上前,有的摁住馬嘴,有的則解開馬栓手上動作十分麻利,想來這種活計可不是幹了一天兩天的
「叱~~叱~」雖然兵卒極力想要靜悄悄的把幾匹戰馬遷走,可依舊讓一匹戰馬發出了聲音,並伸出蹄子將兩名兵卒踢翻這動靜可就大了,不但驚醒了睡在屋內的毋極兵卒,還把太史慈給吵醒了
「何人敢在我家門前放肆」手持畫戟的太史慈衝出自己小屋,便看見一隊遼西兵卒行竊,當即大喝道:「爾等竟來我家偷盜,看打」
而在太史慈出來後,周圍屋內的兵卒也闖了出來,看見自己等人的戰馬被劫,一個個的不需要招呼便衝了上去,與遼西兵卒戰成一團
也該這些遼西兵卒倒霉,好偷不偷的居然瞄上了董昭一行人的馬匹,倒霉的是居然把行竊地點放在了太史慈家中
此次保護董昭出行的那可是僅次於甄堯親衛的一干精兵,對付這些整日燒殺搶奪的遼西兵痞那是一點也不費勁,就在太史慈斬殺兩名兵卒時,那『狼哥』以及他身邊的兵卒都已經躺倒在地
「這些兵士身手都不錯啊?」雖然月色昏暗,但太史慈還是看到了周圍兵士的表現,對於這些兵卒能夠這麼快就悉數解決與他們人數相仿的遼西兵士,心底不免詫異
「這些是公孫瓚手下的遼西兵卒?」這麼大的動靜就算是豬都吵醒了,董昭雖然不如太史慈與一干兵士警覺,但當眾人解決戰鬥後也走出了小屋看到躺了一地的兵馬,皺眉說道:「這些兵士怎麼會來此地?」
「這有什麼」太史慈擦了擦手中畫戟上的鮮血,冷哼道:「公孫瓚治兵不嚴,對帳下兵馬縱容的很允許他們到處惹是生非、燒殺搶奪簡直和那些外族沒什麼不同」
而太史慈說話時,護衛隊長也將事情大體說給董昭聽了,當董昭知道這些兵卒因為對幾匹馬起了貪念而身死後,是連連搖頭
不過在看到太史慈後,董昭卻覺得這些賊寇來的太及時了,當即開口道:「今夜發生此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有遼西兵卒來查了敢問太史壯士,可有辦法躲過此難?」
被董昭這麼一問,太史慈才反應過來自己又釀禍了,方才只覺得殺了這些敗類十分暢快,卻沒考慮考慮這些兵卒背後所站的人物是誰想著自己從家鄉來幽州避難,現在又出血案,難道還得換個地方繼續躲難不成?.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三十一章偷馬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甄堯的箭
將太史慈的變化看在眼底,董昭繼續說道:「此時皆因我等而起,自然不會讓你受累我會修一封送與公孫瓚,料想他會賣為主幾分薄面不過幽州壯士還是不能呆了,有想好到何處去嗎?」
太史慈聞言雙眼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某家本是來此避難,如今歸鄉不得,如何有安身之處?」當下便把自己的陳年往事說了出來,當初他在東萊太守帳下效力時,曾今得罪過當時的州牧,為了不被州牧報復也為了不拖累家中老母,只好背井離鄉來幽州避難
董昭聽罷當即說道:「此事易耳,休說現在青州州牧空缺亂成一團,便是有任州牧,也不會與你計較這些往事不如這樣,你且隨我回毋極,待見了我主,他有辦法讓你安然回去」
太史慈面露喜色,他是一個孝子,在外面躲這麼多年,每每想著家中老母親無人侍奉,都會難過自責,現在有了回鄉的機會,自然懂得珍惜,彎下了從不曾屈曲的腰板,躬身說道:「如此,多謝先生搭救相助之恩,來日慈必會相報」
一行人在天亮後便快啟程,董昭是想早點回毋極,然後把身上差事交了,並將身邊的太史慈引薦給甄堯而太史慈則是想著早一日到毋極,然後求那位名義上是太守,實則掌握整個冀州的甄家公子,幫自己一把
就在兩人有意無意的加快行程腳的時候,在野外度過七個晝夜的董昭一行人終於踏入了毋極城時至深秋,城內的街道上仍然熱鬧非凡,一個個的裹著厚衣往來行走,讓從沒踏入毋極的太史慈驚詫不已,這種繁華,可是他以前有幸去過一次的洛陽都不曾見過的
「走,主公還在等著我們」不知有意還是無心,董昭說出這種『口誤』的話後,太史慈出奇的沒有反對,依舊拿著腦袋四處張望看著忽然刮過的大風令不少百姓緊了緊身上的厚襖,但卻吹不走他們臉上的喜色時,心底對即將相見的甄堯又多了一分期待
「主公,董昭回來了」當屋外親兵走進來報告時,甄堯依舊在不停的寫著政令只不過不同於數年前的是,此刻他已經不再用竹卷或帛卷寫字了,而是用內城出品的式紙張
「就回來了?」甄堯放下手中毛筆,點頭道:「讓他進來」
董昭跨入屋坎後,第一反應自然是對著甄堯開口道:「昭,參見主公」
甄堯擺擺手,開口問道:「無需多禮,公仁此行是否順利?」隨即看向站在董昭身後的男子,這人倒是十分眼生,不過以甄堯現在的識人目力來判斷,也能發覺這留著兩撇鬍須的壯漢不是一般人,應該是身手不錯的漢子
「回稟主公,此行十分順暢,就是回來時有點小波折」董昭點頭回答著,然後就把自己露宿太史慈家中並宰了幾個不長眼的偷馬賊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再提到太史慈的麻煩,想請甄堯給他幫忙,讓他能回去見自己母親
很多時候通常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只想讓董昭去一趟幽州,給自己日後謀劃打個埋伏,沒想到事情順利辦成,還給自己帶來了這麼一員猛將太史慈啊,前世喜愛三國的誰人不知他的名號?江東第一虎將的名號可不是吹牛吹出來的
不過甄堯好歹也是見了不少當世英傑,加上當了這麼多年的主公,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也學了個七七八八雖然心底暗喜,但甄堯面色卻依舊平靜無波
看了看太史慈,甄堯點頭笑道:「太史壯士重義重孝,堯如何能拒之門外?待我信一封與北海孔融,堯與他也算有幾分交情,想必他會給你多加照拂」
太史慈連忙抱拳道:「照拂之說不敢,只望慈能回家安心侍奉母親便是足矣」
「好,好一個太史子義」甄堯知道現在不是將此人留在毋極的時候,當即重提筆,抽出一張信紙開始寫寫好後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子義車馬勞頓,不妨在毋極小住一日,待休息好了再行回鄉已經離鄉數年,想必這一日還是等得起的」
「多謝太守抬愛,子義從命便是」太史慈點點頭,自己這是在求人辦事,何況甄堯也是為自己好,自然是客客氣氣的回禮
三人又在廳中聊了一會,待聽到太史慈也是能在山中驅虎的高手後,甄堯是來了興致,拉著他便向自己城內的校場走去太史慈雖然知道這麼跟著甄堯去校場重地不合禮,但耐不住甄堯相勸,遲疑一會也就跟著甄堯走出了太守府
若說太史慈是被甄堯說動了,不如說他是被自己心底的念頭給吸引了,身為大漢武者,如何會不知道甄堯是出了名的戰陣強手,而他帳下張飛等人是名聲在外同是一輩人,太史慈嘴上不說,心底還是有了比較的心思,他不想也不會承認自己比不上張飛幾人
帶張頜進校場,甄堯自然不會讓他看到一些機密的東西,一路上都是挑著路走,剛好把不少訓練營都給錯開,然後進入到最內部的點將校場這裡除了出征、演武時會有兵馬集結外,平時都很少有將士在這訓練,甄堯一面帶路,一面招呼身旁親兵將張飛等人叫來耍耍
兩人步入校場,此刻足夠容納五萬兵馬的校場卻是空蕩蕩的,甄堯指了指不遠處的箭垛,開口道:「子義,公仁方才說你箭技十分了得,堯也破愛此道,不知子義可願指點一二?」
太史慈笑著說道:「指點不敢當,能見太守施展,也是某家的幸事」
甄堯自從黃巾之戰以後就很少有戰場表現的機會了,而弓箭是很少碰觸,從親兵手中接過長弓與利箭後,手腕也不自然的略微翻轉
太史慈在一旁默不住聲的瞧著,心下覺得甄堯可能箭技不會怎麼樣可甄堯接下來的表現卻讓太史慈有些意外,二人離箭垛至少有十丈遠,甄堯的第一箭射出後,卻是穩穩的落在箭垛上,雖然沒能命中中心,但也相差不到哪去
「習武這東西,真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甄堯看著自己射出的第一箭,心底有些無奈的感慨道想當年他少時與黃巾賊較箭,可是遠遠過眼下水平的
太史慈到底是大漢有數的神射手,一眼就看出了甄堯的水品,當即開口道:「太守眼裡、手勁均不差,未能命中紅心,應該是許久不曾使箭的原因」
「確實有段日子不錯動武了」甄堯邊說著邊點頭,同時又從背後取下一隻利箭,這一次彎弓搭箭十分流暢,當利箭飛射出去時,甄堯依舊有了感覺,這一箭就算不中正中心,但也會在紅心範圍以內的
「呲」的一聲,利箭果然如甄堯所想,直直的插在紅心內部,而且站在遠處看,似乎就像是命中了正中一樣
「好箭術」太史慈雙眼一亮,雖然這等箭術在他眼裡是算不上什麼,但拿到整個大漢來說,能做到十丈外輕鬆命中目標,也不是件簡答的事情而甄堯身為一方諸侯,能有這般箭術也是難能可貴了
一箭比一箭有感覺,甄堯索性又退後十數步的距離,再次張弓長箭飛過筆直的命中了前方箭垛的正中心第四箭,第五箭,第六箭,甄堯一箭比一箭快,一箭比一箭准,雖然沒有再射箭垛中心,但也恰好用箭矢在紅心上組成了一個圓圈
看著手中最後一根箭,甄堯彷彿又回想起了當初毋極城上自己三箭擊斃黃巾賊寇的場景手中弓箭搭上,兩眼慢慢瞇成一條細縫,緩緩將長弓拉圓後突然發送右手,原本被雙指夾緊的飛矢『嗖』的一聲直接飛向箭垛
「卡嚓」的聲響從箭垛上傳來,原本立於箭垛中心的長箭被這只飛矢給從中截斷,隨即跌落在草地上,但箭垛中心依舊搖曳著一支羽箭,正是甄堯方才射出去的最後一箭
若說之前幾箭太史慈是因為對甄堯有不少好感才出口稱讚的話,在看到這最後一箭卻是不住點頭,同時說道:「太守對箭技的直覺與悟性,實乃慈一生罕見」
「那是自然,我主箭術不說當世無雙,但要比起來,能與之齊肩的可沒多少」這時張飛的大嗓門從甄堯兩人身後響起,原來這傢伙已經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校場,只不過甄堯、太史慈一個一心射箭,另一個一心觀看而沒有注意到他直到甄堯手中箭矢放空,才開口說話
「益德休要胡言,我這箭術粗鄙的很,如何能叫囂當世神射?」雖然聽到有人誇獎甄堯十分得意,但這旁邊站著的可是太史慈,在太史慈面前說自己箭術了得,那和關公門前耍大刀沒什麼區別當即開口道:「子義的箭術便遠勝於堯,他才是真正的無雙神射」
張飛原本還奇怪為何自家主公身旁站著一位陌生男子,現在算是弄明白的原因不過原因知道了,張飛卻又起了心思,當即開口道:「哦?未想今日還有幸能見到這般人物,某家張飛,兄弟箭術了得,何不讓我等開開眼界?」.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三十二章甄堯的箭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領冀州,右將軍
「他就是張飛張益德?」對於張飛的大名,太史慈自然不會不知,當聽到張飛有意想要見識自己的箭術時,卻不禁皺眉,張飛是在向自己施威嗎?
甄堯似是看出了太史慈心中顧慮,開口說道:「子義不妨讓益德他們見識見識,免得不知天高地厚(瘋+狂+看+去掉+++)」甄堯說完,與張飛一同前來的徐晃、甄霸兩人也不住點頭
眾人相邀,太史慈也不再遲疑,從一旁兵卒手中接過長弓,並將箭壺中的箭矢抽出三支一同搭上『嗖嗖嗖』連續的三聲輕響,三支利箭分別飛向前方的三個箭垛,均是命中紅心
憑這一手本事,便足以讓周圍幾人喝彩,甄堯帳下雖然猛將不少,但幾乎都是只會近身戰,遠程的弓箭、暗器之流卻是沒人精通
太史慈也不搭話,又從兵卒背後取下三支羽箭,搭上弓箭先後將三支利箭射出三支利箭呈一條筆直的線飛向遠處的箭垛『卡嚓』這是第一支箭命中靶心後,第二支箭將其從中切斷的聲音但第二支箭還沒完全靠上箭垛時,第三支箭卻又重複了之前的聲響
「好快的箭」甄堯看了眼皮直跳,若是太史慈在兩軍對壘時用這招,這天下能躲過去的人還真沒幾個畢竟你擋下了第一支箭,不一定會想到還有第二支,妄論第三支
太史慈射完後猶不滿足,再次從兵卒身後的箭壺中取出最後剩餘的三支利箭搭弓上弦後,首先將第一支箭射出,隨即是第二支,緊接著是第三支若是如此並不會讓人驚歎,畢竟方才太史慈已經秀過這招了
就在甄堯不解皺眉之時,第二支羽箭追上了第一支,銳利的箭頭撞向了第一支的箭身『叮』的一聲,第一支弓箭的移動軌跡突然發生變化,原本筆直向前的弓箭居然以快的度飛向另一旁足足相隔三丈距離的箭垛
而之後第三支箭同樣與前一支發生『追尾』事件第二支同樣改變了運動軌跡,第一支是向右,而第二支卻是向左「唰唰唰」毫無間隙的三聲響起,眼前三個箭垛都插上一隻羽箭
「神了,弓箭還能這麼用?」甄堯瞪大了眼前看了看前方箭垛,嘴角也在抽動著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用弓箭,回過神來之後看向太史慈的眼神加炙熱,這種人才流落江東實在太過可惜了,自己一定要將其收入帳下
「不愧是主公看重的神射,這手本事,老張服了」不知何時起,下巴上逐漸出現短鬚的張飛也開始自稱老字輩了,雖然他年紀並不大,甄堯帳下武將他依舊是最年少的
「壯士一手弓箭本事,當真是出神入化,晃自愧不如」原本在甄堯帳下,就他弓箭水品還行,這一直是武力無法壓制張飛的徐晃,唯一自豪的事情奈何現在看到了太史慈,想著這傢伙估計將來肯定也是自己的同僚,卻一陣無奈,主公帳下箭術第一的人不再是自己了
「二位將軍客氣了,慈一點微末伎倆,還當不得如此稱讚」太史慈笑著搖頭,也就把手中的弓箭還給了一旁兵卒
難得見到與自己處於同一梯隊的武將,張飛與徐晃自然不會吝嗇自己的讚歎,沒過一會三人便熟悉了不少,並相約一同去吃午飯
甄堯在一旁聽了一會,自覺沒趣也就轉身離開他想要收復太史慈,但現在肯定是不行的,而自己若是太過接近又會適得其反,這樣讓張飛等人與之交心是最佳的選擇
太史慈終究還是離開了,帶著甄堯送給他的一匹難得的紫色寶馬,踏上了歸鄉旅途而太史慈走後,甄堯也沒將其一直放在心上,只是心底念叨著:如今還早,日後總有機會再見
而就在甄堯開始為冬天埋種做準備時,陳琳終於穿過了冀州、洛陽、弘農等地,來到了西都長安陳琳的到來可是讓長安不少人繃緊了心懸
這些日子董卓雖然行事不再像當初在洛陽時那般無法無天,可長安依舊是他的一言堂,誰能知曉這位昔日梟雄會如何對待敵人的使者
可令無數人跌破眼鏡的是,董卓非但沒有為難陳琳,反而安排他在進入長安的第二天就入宮面聖早朝將近,陳琳依照著規矩來到宮外,看著周圍有不少熟悉的身影,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當初自己何嘗不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可在毋極待下以後,卻是越發覺得可笑
隨著老太監一聲鴨腳,早朝入朝時間到了,眾臣子結伴向大殿內走去,入殿後規規矩矩的站在自己的隊列中,只留下在殿外等候的陳琳
過來一會董卓姍姍來遲,抖動著全身上下的肥碩,陳琳分明能看到董卓現在的老態心底一歎,歲月催人老,這位少時以勇武冠絕涼州的梟雄,也扛不住了
早朝開始,已有十二歲的劉協坐在大殿上已經有了十足的天子氣派,皇族中的早熟在他身上完美的體現出來望著自己下方數十位臣子,劉協先是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董卓,隨即開口道:「眾位愛卿,今日可有奏章?」
這時從下方走出一人,抱拳說道:「回稟陛下,毋極甄堯派人上表奏章,願承冀州牧之職」
「甄堯所遣何人?現在何處?」看著董卓依舊沒有說話的跡象,劉協繼續問道
「來人是陳琳,已在殿外」官吏回答完之後便已緩步退後,又走回自己的隊列
「宣,陳琳覲見」「宣,陳琳覲見」「宣,陳琳覲見」連續傳遞幾聲鴨叫,在外等待多時的陳琳總算能踏入大殿
「臣,陳琳,拜見陛下」陳琳走入大殿,當即行禮拜道
劉協臉上浮現著喜色,今日董卓的沉默讓他有了發揮的空間,當即擺手道:「愛卿免禮」
「謝陛下」陳琳答謝一聲,才徐徐站起身子
「據聞愛卿有事上表,可呈上來讓朕一閱」劉協說完後眼睛不自覺的瞄了瞄一旁的董卓,見他依舊瞇著眼睛躺在另一個軟榻上,心下初定,說不得今日他就能閱覽自己的『第一個』奏章了
劉協說完,陳琳便將主公甄堯讓自己起草的上表文從衣袖中取出,一旁的小太監從龍椅旁走下,將文接過後,硬著頭皮交給獻帝若是放在平時,這種奏章都是要先給董卓看的
劉協十分興奮的從太監手中接過了帛卷,緊緊的抓在手中,就像一個小孩子得到心愛的玩具一般片刻後心情平復下來,才將帛卷打開上面寫的大多是寫體面上的廢話,意思就一個,冀州牧甄堯要定了,不給也得給
雖然接到了人生第一個奏章,但劉協還是不敢自己下定論,開口問道:「諸位愛卿,中山太守甄堯上表求官一事,你們如何看?」其實這句話,多的意思是向董卓詢問,顯然在董卓身邊當了這麼多年傀儡,劉協心底的懼怕是根深蒂固了
董卓依舊半躺在床榻上養神,下邊眾文武你看我我看你,都沒一點聲音最後還是王允出列道:「甄太守治理有方,治下百姓安居樂業,可領冀州牧一職」
「臣附議」「臣附議」「臣亦覺合理」在朝眾人可都是人老成精的傢伙,他們絕對不想與當下大漢有數的大諸侯惡交反正這件事肯定是要成的,當即一個個的開口了
劉協見眾多臣子都同意,心中暗喜的同時乾脆問向董卓:「太師以為如何?」他可是知道董卓與甄堯不對路的,在他想來,董卓應該恨甄堯恨到骨子裡了,絕對是要反對的
「如今冀州都已在甄堯掌控,這州牧給不給有何區別?」一直都不說話的董卓終於開口了:「陛下可封甄堯為冀州牧,領右將軍職,督北方數州兵事」
董卓的舉動再次令眾人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行事囂張跋扈的西涼董卓?莫非他真的怕了甄堯?不帶同意了冀州牧的高位,就連右將軍也送出去要知道雖然右將軍職位不高,但在戰亂時期的作用卻是極大,明面上來說他是可以統領幽、冀、並、青四州兵馬的
而董卓所說是令劉協莫名的欣喜,才十一歲的獻帝並不懂得太多權術,只知道董卓非但沒有阻撓甄堯求官,反而給他大開方便之門這是什麼?這是董卓在討好甄堯想到這裡,劉協不禁浮想聯翩,似乎自己以後可以擺脫『傀儡』的困境了呢
「董卓這一手玩的真不錯,好一招『捧殺』啊不知甄堯能否挺的過來?」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以為,少數人還是看清了董卓的心思這是要讓甄堯站在風口浪尖上,木秀於林,總是最先倒霉的他董卓,當年不就是如此嗎
董卓發話了,又沒人反對,很快對甄堯的封賞就決定下來了很快劉協便寫好了聖旨並蓋上了玉璽接過聖旨的陳琳嘴角泛著一絲苦笑,自家主公先後將韓馥、袁紹趕出冀州就出夠風頭了,如今這道聖旨傳下,是惹人眼紅
不管如何,這道聖旨是必須要接的,自家主公需要這道聖旨才能名正言順的統治整個冀州至於其他的,他陳琳短時間也沒能想出解決的辦法.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三十三章領冀州,右將軍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蔡琰的成績
從宮中大殿離開後,陳琳便按照自家主公的吩咐先後來到蔡邕府上與王允府上拜訪怎麼說兩個老頭的女兒都在毋極,兩人與甄堯的關係也就不同一般了
就在陳琳在長安城內四處奔走時,甄堯卻滿臉笑容的站在毋極學府最大的一間禮台內,今日是學府第一批學生畢業的日子而他甄堯身為學府的創辦者與這些學生畢業後的主公,自然不能缺席
畢業的學生都是中山郡地的寒門子弟,他們原本就有不俗的見識,來到學院後系統的學習一番,很快就達到了中低層官員的標準而全領冀州之後,甄堯手下各地官員任命卻是吃緊的很,為了緩和這一現狀,甄堯只能讓原本冬季過去再畢業的寒門子弟,提早兩個月出仕
「你們,是毋極學府第一批出仕的學生,是我毋極學府的驕傲」甄堯掃視著眼前二十二名『畢業生」一字一頓的開口道:「學院能教給你們的只有這些了,剩下的都必須由你們自己去歷練,去體悟離開學院並非是求學的終止,而是攀向高的起點,你們明白嗎?」
「我等省得」二十二人齊聲答應
「如此甚好,你們中有人會被派去渤海,派去魏郡,也有人就留在中山,留在毋極」甄堯滿意點頭,停頓片刻有繼續說道:「我只說一句,不能給毋極學府摸黑,毋極學府出來的學子,都是品學兼優之輩,可曾記住?」
二十二人眼神中綻放著堅定與激昂,齊聲喝道:「主公放心,我等定不會給學府抹黑」
甄堯見此也十分興奮,這就是他日後所倚仗的力量,學府的強大,學生的自信,在給甄堯帶來榮譽時,同樣帶來了無數的好處
雙手扶著眼前的講桌,甄堯露出一副笑意:「話不多說,今日是你們以學生身份呆在學府的最後一日,都去準備準備,明**們就可以離開了我允許你們回家與親人團聚一月,待來年,再去各地上任」
隨著甄堯話音落下,下方不少學生都歡呼起來,終於可以回家與親人呆一起了自從被選入毋極學府,他們可是半年都不一定能見家人一面,現在有一個月的時間,如何不狂喜
可狂喜過後,一個個的卻又傷感落淚眾人一起在毋極學府求學,一起生活這數百個晝夜接替,已經讓他們彼此之間有了極深的情感現在終於到了要分離的時候,一個個學子都是咬著牙不讓自己流淚
「甄兄,毋極學府如今終於踏出第一步了」中學子彼此做最後的交談,甄堯帶著幾位講師與院長也就走出了禮堂漫步在學府內,胡昭開口道:「就是不知道,這些學子日後,是否能有一番作為」
最為這些寒門子弟的老師,在看到自己學生『畢業』時,胡昭內心既是滿足,又有忐忑,同時也有一絲不捨
甄堯看著胡昭的複雜表情,開口笑道:「放心,他們都是你花費心血教導出來的,如何會沒有成就?如今把他們安放在最底層,說不得過幾年就有人可以憑著功績前來毋極了」
「但願如此,但願如此」雖然胡昭不喜歡大漢官場,但他並不反對自己的學生出仕,作為學府內的一院之長,他希望自己的學生能夠憑借自己的學識站在大漢的巔峰
「唉,這一批學生離開了,下一批還不知要到什麼時候」甄堯走著走著突然地歎起來,二十二個中低層文職,對於現在掌權整個冀州的他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
他是十分希望整個冀州八成以上的官員都來自學府的,不過這種願望並非短時日能夠實現,或許他有生之年也不一定能看得到但他只要把希望留下,相信後來人總有一日可以辦到的
兩人走著走著,卻是走到了學院內的幼兒班附近,一陣陣歡快的琴音從裡面傳出,原本惆悵的甄堯、胡昭二人不由得為之一震,心境也轉變了許多『既然來了,不妨進去看看』知道是蔡琰在撫琴,甄堯笑著說道:「走,與我一同進去瞧瞧」
走入蔡琰彈琴的小院,一眼望去就能看到挨個坐在一起的孩童,這些幼童就是毋極學府中年齡最小的一批學生同樣這些人是甄堯最為看重的學生,因為他們的可塑性比之青年或成人要高多了,接受能力也要強上數倍
甄堯與胡昭兩位不之客走進來並沒引起眾幼童的關注,這些小孩依舊睜大著雙眼緊緊盯著蔡琰,一副認真聽琴的樣子被無視的甄堯也不以為意,與胡昭來到一旁木樁邊,與眾多孩童一樣坐下聽曲
蔡琰是看到甄堯進來的,緊緊瞟了眼甄堯後又繼續撫琴,直到一曲結束,才起身道:「小妹見過兄長,孔明先生」
「嗯,看來讓你來做這些幼孩的老師是沒錯的,你看這些孩子多聽你話啊」甄堯邊笑邊答應著,復而指了指一旁的『小學生」輕問道:「他們的功課怎麼樣?有沒有出眾的?」
「暫時沒發現什麼,不過這些孩子都很聰明,也很吃苦,長大了肯定都能有一番作為」蔡琰在當了一段時間老師之後,性格與當初在洛陽時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不再像以前那般小性子,多了點包容,也多了不少滿足雖然來到毋極並沒受到甄堯的每日追捧,但現在有了自己的學生,日子過得很是充實從前的蔡琰只會端坐家中長吁短歎,現如今,卻懂得用自己的學識去改變著自己不滿之處
甄堯雙眉輕佻,看樣子蔡琰對自己的學生很是自信啊當即招手示意幾個靠近的小孩過來幾名幼兒都是毋極地界的孤兒,沒進學府之前都是靠甄堯從府庫中取出錢帛養活他們,這些早熟的孩童自然是認得甄堯的,見甄堯招手,連忙一個個的跑上前
見身邊聚集了不少孩童,甄堯便開口說道:「方纔你們老師可是誇獎你們了,說你們都很用心的做功課,你們老師沒說假話?」
甄堯問完,周圍的孩童一個個的起哄說道:「沒有,老師說的是真的,我們都很認真的學呢」
「那好,我來考考你們,看看你們到底學的怎麼樣」甄堯當即笑著開口,並從眼前挑出一個笑的最歡的學生,開始考校起來
這些孩童來學府並沒多長時間,甄堯自然不會問很難的問題,大多都是與拼音、簡單的漢字與粗略的四則運算有關的東西看著被問到的學生很快的回答出答案,或者在案桌前把運算寫出來,甄堯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見自己教導的學生能夠得到甄堯如此滿意的肯定,蔡琰心底也是歡喜的緊至少證明了自己也是有能力的,眼前的孩童從目不識丁到能說能寫,全都是自己的教導
「咦,今日好生熱鬧啊」而此刻小院內又走來一人,正是跟著蔡琰身邊的貂嬋貂嬋手中拿著一個食盒,走入小院後輕放在蔡琰身前的案桌上,笑著對周圍孩童道:「都累了,來吃些點心甄太守,既然來了,不妨一同嘗嘗」邊說著,邊把食盒打開
蓋打開後,甄堯便聞到了一抹清香,不由得開口讚歎:「看樣子很不錯」同時右手伸入盒內,從中取出一小塊點心
幼童們自然是喜愛零食的,不過即便如此也沒有一齊哄搶,反而將隊伍排整齊後,一個個的從貂嬋手中接過屬於自己的點心當所有孩童都分完點心後,食盒內也沒剩多少,貂嬋從中取出一部分,便與蔡琰一起分食
糕點吃完,幼童們又得接著上課了,甄堯同樣與胡昭走出小院胡昭走出小院後自然是向自己在學府內的住所走去,而甄堯卻是向學府外走,歲末臨近,整個毋極越發忙碌,就連如此忙裡偷閒的時間也是緊湊的很
冬季的臨近,不但讓甄堯為外事忙碌,內事也是少不了天天掛念隨著時間的流逝,蔡妍的小肚皮已經越脹越大了華佗是隔三差五的被甄堯從醫學院中請出來給張瑛號脈,而根據華大家的說法,產子的時段就在這幾日以內了
「堯哥,你說我會生個男孩還是女孩?」摸著拱的像座小山的肚皮,張瑛臉上滿是母性的光輝,見甄堯坐在床榻便,便開口問道
甄堯好笑的搖了搖頭,他既不是神仙也沒有透視眼,如何能知道張瑛懷的是男是女不過看著張瑛緊張的樣子,不由寬聲道:「放心,不管是男孩是女孩,我都喜歡瑛妹只要乖乖的躺著,別胡思亂想」
甄堯知道張瑛在擔心什麼,也可以說是當下每一位有孕在身的女子都會擔心的事情,那就是能不能生個男孩母憑子貴的事情可是中華的傳統了,何況像甄家如此士族豪門,年輕一代只有甄儼、甄堯兩兄弟時,府內上下自然是希望第三代能多些男丁.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三十四章蔡琰的成績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有子名『甄昂』
「嗯~~啊~~啊」一陣陣痛呼聲從甄堯所住小院內傳開,而甄堯本人也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停的走來走去(瘋+狂+看+去掉+++)能讓見慣了大風浪的甄堯面露焦慮,而且極不鎮定,自然不會是件小事今天,就在剛開,張瑛腹中的胎兒要生了
「我說三弟,你別走來走去的了」甄儼還是第一次看到甄堯如此著急的模樣,當即笑道:「放心,有母親和你嫂子在裡面照應,還有府內接生婆在,沒事的」
「我也知道沒事,可」話說到這,甄堯無奈搖頭,兩世為人,但他還是第一次要當父親,如何能不激動?若不是裡面的人不准他進去,他倒希望能親眼看著張瑛平安產子
「再用點力,再用點力」甄堯在外面急,裡面的人同樣不曾放鬆,接生婆一邊看著張瑛下面,一邊鼓勵說道:「已經能看到了,再加把勁」
「啊~~嗯~~嗯~~啊~~」張瑛此刻也是十分難受,下面的撕裂比之第一夜疼了百萬倍終於知道了產子的辛苦,張瑛額頭上滿是汗珠不過即便如此,張瑛也是緊咬著牙不停使勁
「出來了,要出來了」在這個時候多一點點進展都是令人振奮的事情,不但接生婆面露喜色,就連一旁張氏與甄家二嫂也緊緊抓著衣角,彷彿她們與張瑛一樣待產似地
「哇~~哇~~」隨著一聲響徹整個甄府的初啼,屋內所有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就連靠在床榻上的張瑛,那因為產子而變得慘白的面容,也漸漸浮現出喜色
甄堯在聽到嬰兒哭啼聲時就想衝進去,好在一旁有甄儼攔著,好說歹說終於將甄堯給穩了下來直到一刻時間過去,屋門打開後,接生婆才報喜道:「恭喜太守,恭喜太守,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好,好堯連連點頭,大步跨過門檻便向屋內走去一旁甄儼無奈的搖頭笑道:「這事你也費心了,去賬房取百貫賞錢」
「多謝二少爺,多謝二少爺」接生婆連連道謝,本來請她來就已經是付了錢的,沒想接生完,還能接到如此多的賞錢百貫啊,這讓他們普通百姓去掙,不吃不喝也得好幾年時間
甄堯走進屋內便直奔床榻,看著面露疲憊的張瑛,甄堯低著身子坐在床榻邊說道:「瑛妹,今天苦了你了」口中說著,右手伸出輕撫著張瑛的面頰與亂髮
張瑛能感覺到甄堯的愛意與手掌的溫度,略微搖頭開口道:「不苦,一點也不苦,能為夫君生下一子,便是妾身死了也心甘」
「別說胡話」甄堯眉頭一皺,不滿說道同時也抬起頭看向自己母親懷中的嬰孩張氏如今什麼都不盼,就盼著自己兩個兒子能讓自己死前看到孫子,如今願望成真,臉上的笑意幾乎將所有的皺紋撫平
甄堯站起身,來到張氏身旁低聲笑道:「母親,如今心願可了否?」
「一個孫兒可不夠,」都說人是不得滿足的,當初張氏是希望兩兒媳有人能在自己百年前產子,現在張瑛完成了她的心願,卻又讓張氏對著另一位兒媳說道:「你看看,你弟媳都有了,你和儼兒也要給老身誕下一子才行」
「是氏連連點頭,其實在她親眼目睹張瑛產下兒子的經過後,心底就有了濃烈的念頭,自己也要有個兒子一旁剛走進屋的甄儼嘴角一抽,他比甄堯娶妻早,奈何天不遂人願,他與齊氏平日房事也不少,偏偏就是沒有動靜
「堯兒,你也來抱抱」張氏見自己兒子湊在一邊,笑著將手中的襁褓嬰兒遞上前甄堯連忙伸出雙臂,輕輕的將小嬰兒抱在懷中
初生的嬰兒還沒張開,樣子卻是不怎麼好看,有不少褶皺的地方,而且眼睛也是閉著的只有斷斷續續的嗚呀聲,才能給人一種可愛的感覺
「這就是我甄堯的兒子,我甄堯也有兒子了」甄堯心情十分激動,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後,才抱著嬰兒靠近床榻,張瑛已經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臂,想要撫摸自己的孩兒
可當張瑛看到小嬰兒並不是自己想像中那麼可愛後,卻又心中一痛,低聲說道:「堯哥,我們的孩兒怎麼這副模樣?一點也不像你我」言語的擔心與失落,卻是表露無疑
「哈哈,嬰孩剛出生都是這樣子的」相比起沒有任何經歷的張瑛,甄堯卻是知道不少前世處在信息大膨脹時代,什麼東西沒聽說過?雖然他來到漢末前也只是個小處男
聽到甄堯這麼說,張瑛眼中閃爍著亮芒,欣喜問道:「真的?夫君沒騙瑛兒?」
「放心,再過小半月,等嬰兒張開了,自然會好看」一旁的張氏是過來人了,作為三個兒子、三個女兒的母親,她自然是清楚嬰兒最初時的模樣點點頭,附和著說道:「瑛兒現在就乖乖的休息,今**氣力耗盡,得花心思補回來」
「嗯,再讓我抱抱孩子」張瑛努力的伸直雙臂,從甄堯懷裡接過自己的嬰孩雖然模樣不好,但卻是自己的骨肉,親暱的用鼻尖頂了頂,最後吻了口嬰兒的腦門,才將自己的孩子又交到甄堯手中,同時一陣陣困意襲上心頭,眼睛也睜不開了
「睡會,醒來就好了」甄堯笑著為張瑛合上雙眼,低笑一聲又開始逗弄手中嬰孩一旁張氏見了可是寶貝的不行,連忙將甄堯抱子的權利剝奪,接過孫兒眉開眼笑的低哼起來
甄家的喜事很快就在毋極城中傳開,各家各戶都知道了太守的兒子出生了這件事本來與他們市井小民無關,可因為甄堯在毋極的人望,導致家家戶戶都相告喜訊,本是一家之喜事,卻成了整個毋極,甚至是整個冀州的喜事
「兒子啊兒子,我出生的時候可沒你這麼大的影響力」甄堯一向不是小氣人,在知道城內百姓都為自己有後而喜慶後,立刻傳出了命令,整個毋極城擺出酒席,大慶三日命令下達後,甄堯想著腦海中的嬰孩,不由得低聲感歎
甄堯的闊綽在毋極已是見怪不怪,請全城十餘萬人大吃大喝,還是三天三夜的吃喝,這可不只是燒錢,就是燒金子也沒這個花銷快整個毋極也只有甄堯有這個財力、物力與人力,來弄出這麼盛大的宴席重要的是,他的名望足夠高,全城百姓沒有一個會不理睬
兒子出生了,那麼有一件事自然要辦妥,那就是嬰兒的名字其實嬰兒的名字甄堯早就與張瑛幾家人商量過,甚至許久不出門的張父為了此事還特意來了幾趟甄府原本是決定出生後是男兒便取名甄傲,女兒則取名甄菀可現在甄堯卻是另有想法了
「我兒出生,便是整個毋極十數萬百姓都要為之祝賀,如此陣勢,在大漢百年來也鮮有耳聞」甄、張兩家人再次齊聚,甄堯抱著懷中嬰孩開口說道:「堯欲以『昂』為名,不知母親與伯父意下如何?」
張父聽完雙眼一亮,這個字可以之前定下的『傲』好多了連連點頭,並開口道:「昂?氣勢之旺盛者也,甚好,甚好」
張氏在心中默念一遍,也點頭說道:「甄昂,甄昂,蠻不錯,這名字老身覺得可以」
甄儼同樣笑著點頭道:「哈哈,這麼說我侄兒的名字定下來?甄昂,三弟取名倒有一手,日後你二嫂產子,名字也由你取」一旁齊氏聽著夫君如此不著調的話,卻是紅著臉把腦袋埋在胸前,不肯起來了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甄堯的大兒子的名字也就定了下來而當事人小嬰兒甄昂,還閉著眼睛不時的低哼著,小嬰唇不時的努動,似乎在夢中又尋到了好吃的
「下雪了,屋外下雪了」而就在小傢伙名字定下來的一日後,毋極上空再次迎來了一場厚厚的雪飄站在院落中,甄堯望向天際,這又是一場瑞雪,想必來年會好的
而當甄昂出世的熱度漸漸消散,陳琳終於帶著喜訊回到了毋極而天子對甄堯的封賞也沒能瞞住,或者說甄堯根本沒想對自己治下的百姓刻意隱瞞,離上次歡騰不過數日之隔,毋極再次喜慶起來
城內百姓只知道甄堯又陞官了,得天子器重,所以笑的歡樂可在太守府內,陳琳卻是一臉愁色,躬身說道:「主公,董卓不安好心啊,這右將軍之位,恐怕會惹來不少麻煩」
甄堯坐在首座上,眉頭微微皺起董卓兵敗洛陽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以前喜歡用拳頭說話的他如今卻是迷上了背後捅刀子幾年前就曾今用官職離間中原乃至整個大漢的各路諸侯如今是想讓自己出盡風頭,好成為眾矢之的,說他陰險都是誇獎了
「主公,即便如此那又能如何?」真當甄堯皺眉時,一旁許攸抹了抹下巴上的短鬚,搖頭道:「主公如今勢力已成,還有誰會輕易與主公交兵?董卓這一招看似凶險,實則有名無實,各路諸侯也不是癡傻之人,誰也不會讓董卓牽著鼻子走」.
三國第一妹控第二百三十五章有子名『甄昂』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甄宓要及笄了
巴士x「子遠言之有理,主公如今勢力不弱,天下諸侯沒有完全把握誰敢開戰?」許攸說完,郭嘉也點頭說道:「何況就算沒有這右將軍之位,主公也是處於風口浪尖之中【i說芭士Ιaosモ□□Oυ□m哽薪蕞赽董卓此舉倒是幫了主公一把,日後主公若想動兵,又多了分理由」
聽著麾下智囊剖析一切,甄堯也逐漸放下心來轉念一想,既然董卓給了自己左將軍位,自己若不用用豈不是浪費當即決定,給自己麾下眾將陞官左將軍已經有了開府權,也能任命不少將軍職位了
張飛、徐晃、兩人各領『平南』、『平西』二將軍位,而張頜與高覽則被封為『安西』、『安南』將軍甄霸、甄猛、甄斷也被封謚號將軍,雖然是雜牌,但總歸還是往前進了一步
而因為甄堯又升任州牧,州牧府文官同樣可以任命了,別駕、州牧府主簿、祭酒之位分分傳於帳下文士因為士並不多,甄堯卻是連自己府屬官職都沒能湊齊,只能暫時空缺,留著以後搜刮到了人才再行補充
一番官員分封,自然是少不了錢帛賞賜,恰好又碰上年末,甄堯索性大手筆的給自己幾位心腹一人百金,蜀錦數十匹在甄堯眾多心腹中,就屬許攸與郭嘉兩人臉上笑得最歡,前者是有愛財的嗜好,而後者卻是在想著這麼多賞賜夠自己逛幾次天香樓
帶著滿臉笑意回到自家小院,天空中飄著雪花,院落裡是沒有一個人影的,只有屋內傳來一陣陣歡笑走近兩步甄堯也就知道有誰在屋內自從甄昂出世以後,蔡琰與貂嬋往甄堯府上跑動可就勤快了,幾乎隔個一日便要來一次,甚至有時天天都會來看看初生嬰兒
「在說什麼呢?笑的這麼歡【.т麼□兌□仕iu□Oυ□」甄堯搖著腦袋走進小屋,原本屋裡是燒了炭火的,可如今多了一個幼小卻又精貴的生命,炭火卻是不能擺在屋內,這也導致屋內並不比外面暖和多少看著張瑛、蔡琰、貂嬋三女圍著自家兒子哄笑,甄堯只得莫名其妙的搖頭
「我們在看昂兒嘛」張瑛抱著兒子站了起來,將手中嬰孩遞入蔡琰懷裡後,上前幾步來到甄堯身邊,悉心的幫甄堯拍去身上的雪花將甄堯披在身肩的衣物褪下後,開口說道:「昂兒如今越來越像夫君了,方纔我還和兩位姐姐說著呢」
甄堯露出些許好奇神色,來到蔡琰身旁細細看著那幼小的生命,半月過去甄昂的臉型逐漸長開了,不再像剛出生時那樣皺巴巴的,紅嫩的臉蛋,帶著些許嬰兒故有的肥胖,著實可愛的很,怪不得就連蔡琰二女也能夠整日抱著自家兒子不鬆手
有手指蹭了蹭嬰孩的臉蛋,甄堯搖頭輕歎道:「唉,就是還不能睜開眼睛,總這麼睡呼呼的也不行啊」
「瑛二有問過母親的,母親說過會就自然會睜眼了」張瑛如今也算懂了不少知識,當即說道一旁蔡琰與貂嬋一邊聽著如此飽含幸福的話語,心底卻是一片艷羨
日子一天天過,一九二年的最後一日總算到來,當夜的年飯卻是甄、張兩家一起吃,另外還叫上了蔡琰兩女與獨身在毋極的胡昭與往年相比,這一夜又熱鬧不少,而甄姜與甄脫二女似乎也慢慢長大,不再調皮四處跑動了,而是乖乖的坐在姐姐甄宓身邊
又是一年過去,甄堯與張瑛抱著嬰兒不停的逗弄著,而甄昂也在數日前就睜開了眼睛,明亮而又圓瞪的大眼卻是集中了張瑛與甄堯兩人的優點【.т麼□兌□仕iu□Oυ□
自從可以睜開眼睛後,甄昂的睡覺時間就減少許多,每日都躺在甄堯為他特製的『嬰兒床』中,瞪著眼睛好奇的看著四周,興致來了就會咿呀兩聲,興致不好隨時都可能會哭
張瑛寵愛兒子,自然是把嬰兒放在自己身邊帶,可這樣一來到了半夜可就折磨人了時不時的哭兩聲或者咿呀幾句,都會驚醒床榻上的甄堯和張瑛,惹得甄堯每日夜晚都睡不安生可誰讓甄昂是自己兒子,還是集整個甄家寵愛於一生的三代獨苗,甄堯也只能『忍耐』下去
往常一向不太說話的張氏,此時卻開口說道:「到了來年,宓兒也該及笄了,看著你們一個個長大,甄家也在你們兩兄弟的照拂下再次興盛,為娘心裡頭說不出的高興來,今日與老身共飲此杯」
聽到母親這麼說,甄堯不由得看向自家小妹與兄長,三人相望一眼,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笑意甄宓與兩個小丫頭自然是不准喝酒的,不過誰讓她們有個好哥哥呢,三人眼前都擺放著毋極出產的式果釀,味道酸甜可口,讓不少孩童解饞了
歲末一過,大漢也跨入了初平四年公元一九三年,初春的陽光照下,連日的大雪已經逐漸融化甄堯也變的忙碌起來,開始投入到開春的農耕事物當中而這段時間整個大漢都異常安定,北方的劉虞、公孫瓚都紛紛停兵,南方各路諸侯也暫緩戰事的腳步
而就在甄堯四處忙碌之時,時間流逝,很快便到了二月末,原本這個日子對甄堯而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但在這一年的這個時段,他卻不能不放下手中的事情因為,他的寶貝妹妹甄宓,要在上巳節三月三舉行及笄禮了
甄堯自己的加冠禮十分草率,那是因為當時戰爭不斷,他沒時間也沒精力去管自己在漢末的『成人禮』但現在自己已經成了一州之主,而甄宓作為他最寶貴的妹妹,成人禮如何能簡單?早在半月前,便已經開始了準備
女子的及笄禮也是比較繁雜的,首先要做的便是選定及笄禮的參禮人員,及笄禮的主人自然是甄堯幾兄妹的母親張氏,笄者就是甄宓小丫頭
而正賓、贊禮、贊者、擯者、執事、樂者都是一樣不能少的正賓是由德才兼備的女性來擔當,或許對其他人來說這個不好找,但甄堯卻很容易辦到,因為眼前就有一位,就是蔡琰
蔡琰的學識自不用多說,繼承了蔡邕的優良血統,蔡昭姬的才學可是不下於他老爹的而德行,或許最初的蔡琰並不能說優秀,但來到毋極後,特別是成為毋極學府的老師以後,蔡琰的變化是巨大的,而能夠教出一群活潑、好學的孩童的她,德行也毋庸置疑
正賓由蔡琰來擔當,贊禮也很好找,作為及笄禮的主持者,不少人都能擔當,不過最後還是被貂嬋得到了這個差事貂嬋以前可是在宮中當女官的,現在主持一個小小的及笄禮不是信手拈來嗎
贊者作為正賓的助手,自然是由蔡琰來選,蔡琰沒選別人,僅僅是從甄堯派去伺候她與貂嬋的女僕中選出一人擯者作為主人的助手,張氏自然是選了自己的二兒媳,雖然張瑛也想參與,可惜她身孕才過幾個月,張氏可不想讓她累著
之後便是三名托盤的執事,這個也好找,就在甄府找來三名女僕即可最後便是一名樂者,4020電子書原本蔡琰不是正賓客的話,那樂者可以讓她來可眼下蔡琰身為正賓,自然不會以樂者的身份出現好在甄府這麼大,也養了些許樂師,從中選出一名穩重的女子,也就成事了
從二月末到三月三,幾天時間一晃而過眾人一大早就來到了及笄禮的舉辦地,也就是甄家的家廟為了給甄宓舉行及笄禮,甄堯可是命人在家廟之東搭起了不小的『東房』原本只需要一個零時的亭子即可,甄堯卻是實打實的造了數間房屋,也讓『東房』之名得以屬實
甄堯不在及笄禮的參禮人員當中,他只帶著抱著嬰孩的張瑛站在『東房』外等候著及笄禮的開始而在他旁邊,毋極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來觀禮了,其中有甄堯帳下文武,也有學府中的老師,還有不少當地的士族與豪紳
「噌」隨著一聲悠然的音樂飄揚而起,這是樂者開始彈奏了樂者的彈奏,也就代表著及笄禮的開始
而就在這時,甄堯等人身後有人徐徐走來,眾多觀禮者紛紛讓道,甄堯也滿臉笑意的與張瑛站在一旁,而向『東房』走來的,正是有幾名侍者陪同的正賓:蔡琰
而蔡琰靠近『東房』後,張氏也從房中走了出來,與蔡琰相視一眼,互相揖禮後,便一同走入房內而跟著蔡琰,甄堯等觀禮者也都隨之走了進去當蔡琰在正賓位坐下後,甄堯等人才落位觀禮之處,可惜,進了屋子眾人還是得站著,惹得甄堯隱隱無奈搖頭
待眾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後,張氏才走上了屬於自己的主人位這也虧得甄堯把房子建的夠大,否則今日便是觀禮的人都不能全都進來,那可就丟人了
因為甄逸過世的早,如今及笄禮的開場白卻是由張氏來說在主人位上還沒坐上幾息的張氏,帶著笑臉開口道:「今日小女及笄,有幸請諸位前來觀禮,諸位能至,老身萬分感激話不再說了,還請我大女兒甄宓,入場拜見各位親朋」.
第二百三十七章繁雜的及笄禮
隨著張氏話音落下,蔡琰的所選侍女,也就在這場及笄禮的贊者從側門緩緩走出,在盥盆中洗過雙手後,一步步走至西階。當贊者落位,側門的門簾再次被掀開,剛剛沐浴而出的甄宓,穿著一身綵衣、彩履緩步走入廳堂。
「未想我家小妹如今也是出落玲瓏了啊」甄堯是看著妹妹從嬰兒大小長成為如今的小女子,心中帶著幾分感慨,不過更多的是高興。
甄宓走入正廳後便向所有的觀禮者揖禮,看到甄堯後臉上露出些許笑意,便是方才一直存在的緊張也不翼而飛。甄堯見小妹看過來,不著痕跡的點頭表示鼓勵,後者面色一紅,乖乖的走向自己那笄者席位,並向西跪坐。
甄宓坐下來了,贊者也很快就起身,現在是她為甄宓梳頭的時間。贊者原本就是甄家的女婢,梳頭這種事自然是熟稔的很,加之甄宓的髮絲又十分順滑,不過幾個呼吸便將甄宓的長髮理順。之後卻不再動作,將梳子朝南放下。
贊者為甄宓初步梳理過後,蔡琰便在貂嬋這贊禮的主持聲中站了起來,身後跟著張氏,兩人依次在盥盆中洗手,並坐回原位。
當三位執事分別舉著托盤來到甄宓身旁後,蔡琰再一次起身,走至甄宓身前,輕吟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一句說完便跪坐在席墊上,開始為甄宓做最後的梳理並加上笄簪。此刻甄宓的長髮盤起的模樣倒是讓看貫了小丫頭披頭的甄堯眼前一亮,似乎甄宓一瞬間便由小丫頭轉變成了略帶著成熟的姿彩。
頭上戴好了笄簪,蔡琰也起身回到自己的正賓席位。而贊者此刻又走了出來,象徵性的為甄宓又理了理發笄。就這樣,初步的加笄禮便完成了。甄堯等賓客紛紛作揖慶賀,而甄宓卻紅著臉走回了自己的『東房內室』。
贊者從第一位執事手中拿過了與笄簪相配的素衣襦裙,也跟著走入內室。過了一小會,甄宓已經將衣裙換上,踩著小步子走了出來。
穿著衣裙,照例要向眾多賓客展示,甄宓只能上前幾步在廳中轉了個身。甄堯站在賓客席位中倒是聽到了不少對甄宓的稱讚。
「一拜」在甄宓展示完自己的新衣後,貂嬋的聲響配合著樂者的伴奏再次響起。甄宓聞言連忙轉身走向主人席位,在母親張氏面前停下後行跪拜禮。這一拜,是表示自己對母親的養育的感念與恩情。
當張氏向自己女兒回禮後,甄宓滿臉幸福的站了起來,走回自己的席位。這時蔡琰再一次站起,又是洗手,然後又得先回自己的席位。「這,真夠麻煩的。」甄堯闞澤一陣眼暈,這種禮節也太繁瑣了,幸好當初他的冠禮沒這麼複雜,要不誰受得了啊。
第二名使者此刻及時的奉上了釵飾,蔡琰起身接過後來到甄宓身前,又開口道:「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此話說完,作為助手的贊者上前為甄宓取下了頭上戴著的發笄,之後蔡琰便將手中的髮釵給甄宓帶上。
這又是一個輪轉,甄宓戴著髮釵又回到了『內室』,準備換上贊者給她送進來的,與髮釵相配套的曲裙深衣。換過一套衣服出來的甄宓更是讓人心神蕩漾,少了一份柔弱,多了幾許嬌嬈。
「二拜」隨著貂嬋的話音,從『內室』走出的甄宓緩步走向蔡琰,緩緩下拜。蔡琰笑著回禮,能當甄宓及笄禮的正賓,她是十分高興的。
拜過之後又是一道輪轉,第三次換上的卻不是髮簪了,而是一頂髮冠。帶上了厚重的髮冠,甄宓又回到內室,她還得換上與髮冠般配的大袖長裙禮服。
三次變裝,代表著女性的三次轉變。最初的綵衣、彩履,代表的是女童的天真與燦爛;色淺而素雅的襦裙,象徵著豆蔻少女的純真;端莊的深衣,能夠極好的體現花季少女的明麗;而最後出場的大袖長裙,卻表示著大漢女子們的追求:雍容大氣,典雅端麗。
看著自家小妹被打扮成如此成熟知性的模樣,甄堯就忍不住想笑,可周圍人似乎都覺得理應如此,甄堯又不能笑出聲,只能緊緊閉著嘴巴,低著腦袋去逗弄張瑛懷中的嬰孩。
「三拜」這第三拜甄宓不再對著人白,而是朝著長安方向拜倒。顯然,這第三拜是向天子行拜禮的。甄堯看著甄宓對著一片空氣行禮,心中卻惡意想著:「大漢女子少說也有千萬之多,天子豈不是天天都有女子給他跪拜?他受得了嗎」
三拜結束,執事便把笄禮的陳設一一撤去,然後在西階擺上酒席。蔡琰此刻再次起身,揖禮相邀甄宓入席。甄宓來到酒席便,站在西側,面朝南站著。
贊者此刻上前倒酒,又是一通繁瑣的喝酒、吃飯禮儀,這醮子禮才宣告結束。『醮子』禮結束,接下來的卻是一個重頭戲,要給甄宓取表字了。
「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曰洛姬甫。」蔡琰上前緩緩說著,卻是為甄宓取下『洛姬』二字做為表字。(不要噴俺哈,俺水品不夠,資料查不到,就只能這麼取字了。)
「洛姬雖不敏,敢不夙夜祗奉。」甄宓低著腦袋答應道。
甄堯站在一旁,心中碎碎念道:「落sh,洛姬。這表字倒也不錯」
取過表字,接下來便是甄宓的聆訓禮,甄宓坐在張氏面前,聽著張氏絮絮叨叨的給她將著一些將來要注意的東西。一刻過後,才逐漸停歇。甄宓又得行禮拜答:「兒雖不敏,敢不祗承」
及笄禮到這已經進入尾聲,甄宓起身來到廳堂中央,依次向正賓、樂者、執事、贊者行拜謝禮,之後又向周圍的觀禮者與母親張氏拜謝。甄堯等人到不需要向甄宓那麼正規的回禮,略微頷首,也就足夠了。
答謝完畢,張氏首先站起身子,隨著她起身,跪坐在周圍的人群也紛紛站了起來,張氏笑著上前幾步,開口道:「今小女禮成,老身恭謝諸位前來」又是一番客套話,甄宓的及笄禮終於落下帷幕,看到這甄堯也滿意的點頭,小妹終於成大人了。
儀式結束,一干人等也就一個接一個的離開,甄宓此時終於能舒展舒展身子,這麼久的禮儀,不是跪就是拜的,卻是讓小丫頭吃了不少苦頭。不過甄宓此刻卻是樂在其中,頂著一個大頭冠,跑跳著來到甄堯身邊,張口笑問道:「三哥,宓兒這樣打扮好看嗎?」
如今甄宓已經是個小大人了,甄堯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隨便的揉擦甄宓的腦袋,點頭笑道:「好看,好看。小妹不管什麼打扮都好看。」
「嗯,以後宓兒天天都穿這個。」似乎是甄堯的認可讓甄宓下了決心,低聲念叨一聲又轉而跑開。甄堯摸著腦袋莫名其妙,一旁的張瑛卻是看出了點什麼,眉頭微微挑動。
甄宓的及笄禮讓甄堯休息了一整日,不過上巳節過後,甄堯又得開始面對繁雜的政務。好在手下能人不少,雖然管理一州之地事務繁多,但分派下去後,甄堯也能勉強應付。
隨著春季的結束,冀州也步入了燥熱的夏季,而隨著夏季的到來,麥田里的莊稼也開始逐漸成熟。金黃色的麥苗更是隨處可見。冀州種植麥田已經有段時間了,因為粟米的產量不高,而甄堯又沒辦法很快的提高產量,無奈之下甄堯才突然想起北方的特色莊稼。
果然,隨著冀州諸郡開始實行麥田、粟地搭配著種地後,冀州的產糧再次上漲,不但足夠全州百姓過上溫飽,還有許多的余留,可供甄堯投入軍糧或者釀酒業當中。
冀州的豐碩是周邊幾個州郡都眼紅的,奈何現在冀州的主人是甄堯,面對甄堯這種強勢而又侵略性極強的諸侯,便是十分缺糧的曹操也不敢輕易與之交兵。
可就在各路諸侯眼饞卻又無法觸及冀州的田地時,有一群不速之客,大張旗鼓的衝入了冀州。這些人衣衫襤褸,有的還身染重病,每日以千萬人計,從青州闖入渤海。
時值六月,甄堯接到了閔純從渤海傳來的急報,上面寫著每日都有成千上萬的青州流民湧入,渤海也沒辦法將他們完全吸納。接到消息後甄堯馬上就想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叫身邊幾位智囊都招來後,沉聲說道:「青州難民雖然多,但為何會選在這時候湧入我冀州?」
「主公,攸聽聞青州多匪賊,當年的黃巾遺卒不少都流落青州佔山為賊。」眾文士依次看完閔純從渤海傳來的信件後,許攸低聲說道:「或許此事就與這些匪賊有關。」
陳琳也不住點頭:「不錯,若是閔純以郡內兵士維持一郡治安並安撫入境荒民的話,那些山匪就會有機可趁。如今麥田剛熟,還沒來得及收割,若真是這些搶家劫舍的山匪驅趕荒民入冀州,那冀州田地難保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又是官匪合謀
張飛是急性子,見陳琳把事情說的那麼嚴重,哪還坐得住。當即起身說道:「主公,不如讓末將領麾下兵馬馳援渤海,飛定保冀州無恙。」
張飛說完後,張頜、徐晃等人也先後抱拳請戰。甄堯搖頭擺手,現在連對手都沒確定,他怎麼會胡亂派兵。見甄堯並未直接同意,許攸幾人默默點頭。兵肯定是要派的,但派誰去,怎麼派,派去又做什麼,這些東西都得好好考慮。
這時郭嘉開口道:「主公,雖然青州荒民可能是匪賊驅趕入境的,可若沒有什麼原因,這些山匪怎麼會來招惹主公?以嘉觀之,這其中肯定有人暗中下絆子了。」
「奉孝之意又有諸侯與山匪結合,與我甄堯過不去?」甄堯的聲音十分低沉,在場眾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怒意。想想也是,從董卓到袁紹,都是用這些伎倆算計他,如今又有人與青州匪賊合謀,甄堯如何能不怒
「肯定是袁紹,袁本初嫉恨主公全取冀州,還奪了他的州郡,定要報復主公。」張飛大聲嚷嚷道:「他能與黑山張燕合謀,就肯定可以和青州山匪聯繫。主公,此仇不能不報,袁紹如今龜縮在洛陽,兵不過三萬,破之如翻掌耳」
「益德不可衝動,這設計之人也未必會是袁紹,更有可能是董卓。」許攸眉頭皺起,低聲說道:「當年諸侯會盟時,董卓便與青州山匪有過接觸。有月前天子封主公為右將軍,這本該是董卓之計,奈何各路諸侯不曾與主公交兵。而他董卓一計不成,這第二計便出來了。」
「袁紹?董卓?」甄堯摸著下巴同樣考慮起來,目前而言與自己交惡的就是這兩家,而有能力也有魄力與青山賊寇交易的大漢諸侯也不多,而這兩人均在其中。到底是誰要與自己過不去?是昔日西逃的董卓還是被自己趕出冀州的袁紹?
隨著年齡的增長,張飛的脾氣也大了起來,暴躁的性格並不比以前好多少,只見他再次抱拳請命道:「管他是誰,末將願領兵馬前去殺敵,只要有人來犯,飛定不讓他好活。」
「益德不要胡鬧」甄堯沉聲低喝,總算讓張飛安靜下來。到底是誰與自己過不去,這個人很重要。若是董卓,很可能他的目的僅僅是想讓自己的治下不穩,給自己添麻煩。若是袁紹的話,恐怕他又會藉著這次機會,再次興兵來犯。
眾人一陣沉默後,郭嘉開口道:「主公,如今還是以急信相告高覽、董訪幾位太守,讓他們小心提防。另外可令張飛將軍領城內騎兵出城,火速趕往渤海。若真有賊寇來犯,以張將軍的勇武,及麾下騎兵的強盛,也足以擋下犯境的宵小之輩。」
張飛聞言面露喜色,當即抱拳說道:「奉孝說的對,主公,就讓末將領兵前去渤海吧。」其餘諸將只得連連搖頭,又一次絕好的征戰機會被張飛給搶了。
甄堯手指輕敲案桌,這時候派張飛出戰是否可行?若真的是袁紹暗中勾結青州賊,並要攻打冀州的話,到時該派何人出戰?
不過這個念頭剛起就被甄堯自己掐滅了,如今的甄堯可不是光桿一個,手中良將不多,但絕對不算少。張頜、徐晃都能大用,而甄霸三人也是不差,加之駐守魏郡的高覽,即便冀州有變,也是足以應付。
「張飛聽令」事情想通了,甄堯臉上也付出幾絲詭笑,開口道:「你與甄霸兩人同領騎兵八千前往渤海,相助閔純守城。記住,只可守不許攻,把渤海牢牢守住便是大功一件,切不可貪功闖入青州地界。」
「諾」張飛興奮抱拳答應,而甄霸也十分激動,原本以為是沒自己的份,沒想自己還真能出兵。雖然只是跟著張飛一同出戰,不過就是如此甄霸也心滿意足了。
而就在甄堯開始調兵遣將之時,兗州昌邑城內,曹操披著蓑衣站在雨地中,輕聲與身旁之人說道:「仲德啊,以你之見,此事能成嗎?」
能與曹操走的這麼近,表字『仲德』的人有且僅有一個,那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程昱程仲德。這傢伙如今都五十好幾了,可依舊精神氣爽的模樣。
程昱同樣披著蓑衣,臉上帶著一分自信,開口道:「青州賊寇突然行動,甄堯能想到的只有董賊與袁本初。何況主公已經暗自與袁紹有過支會,想必他不日便有動作。如此一來,甄堯就算不懷疑袁紹,也不可能了。」
「曹就是擔心,袁紹提前舉動會引起甄堯帳下智謀之士的猜疑。」相比程昱的自信,曹操卻是有些猶豫不決,任由雨水灑在臉頰上,低歎道:「甄堯帳下幾位謀臣眼光、學識都十分了得,這一計,瞞不了他們太久。」
程昱笑著搖頭,開口道:「無需隱瞞太久,青州賊與袁紹只要能將甄堯的兵力完全分散於東西兩頭,主公便能領兵馬直入清河,乘勢殺入冀州腹地。一旦主公攻破毋極城,冀州也就納入主公掌中了。」
曹操聽罷點頭大笑,身邊有程昱這等謀士,他可是省心不少。如今爭霸冀州的策略已經實施,眼看著就要一步步走向成功了。曹操會想到奪冀州,主要還是因為他周邊實在沒有地方可以繼續發展。
袁術雖然有過一次敗仗但勢力仍在,曹操根本沒那麼多兵馬錢糧消耗在豫州。而徐州陶謙又是名滿天下之士,自己去打他的話,先不說打不打得下,即便打下來了,自己的名聲也臭了,這不是曹操想要的結果。
至於袁紹,曹操也動過心思,如今的袁家大公子風光不在,想要啃下他並不算太難。但是一旦打下洛陽,就要面對董卓這個昔日梟雄,梟雄雖老,可只要他沒死就沒有人敢忽視他。所有謀略司隸對現在的曹操來說也不行。
挑來挑去曹操最後只能選擇甄堯所領的冀州,甄堯去年才和袁紹大戰一場,相隔大半年時間,兵馬什麼的恢復起來並不容易,所有這時候的冀州相比其他地方要薄弱。
二是甄堯自己在大漢士族中並沒太大的威望,他的聲望都是從中戰場取得的,曹操也敢用些陰謀陽謀對付他。最後一個,甄堯治下太肥了,肥的讓人流口水。
原本冀州在經歷黃巾之亂後,『大漢第一州』之名已經名存實亡,可經過甄堯這麼些年的努力,愣是把冀州重新推上了『第一州』的寶座。面對這樣一塊肥肉,沒有誰會不動心的。
基於以上的考慮與動機,又有程昱這等頂尖謀主出謀劃策,曹操終於開始了動作。首先便是與青州賊聯繫上,許之以重諾,換得青州賊上下皆願衝入冀州劫掠的心思。
之後當渤海出現流民以後,曹操便將這消息傳給了袁紹,不過他可沒說是自己與青州賊有了約定,只是提到自己偶然發覺到了青州山匪的動靜。曹操相信,袁紹在得到這個信息之後,肯定是坐不住的。
一切前奏都準備就緒,曹操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他要等待渤海、魏郡統統展開攻勢,他要等待甄堯兩頭開戰忙得不可開交之時,再領兗州精兵殺入。這個計策夠毒,而且針對性極強,也不負程昱這惡毒老頭的名氣。
甄堯此刻自然是不知道算計自己的另有其人,此刻他正在毋極南門外送張飛、甄霸兩人離開。看著絕塵而去的戰馬,甄堯心底依舊無法鎮定,可想來想去也不覺得會有什麼差池。
張飛八千騎兵,即便對上數萬山匪也是綽綽有餘的。畢竟山匪人再多也只是烏合之眾,不像毋極騎兵,任何一位都是精銳兵卒。
心神不安卻又沒有任何頭緒,甄堯只得命令各郡光灑探哨細作至周邊去探聽敵情,而渤海地界仍舊每日都有大量的荒民湧入,單憑一郡之地根本無法收留這些大漢百姓,閔純再接到甄堯的傳令後,立即與周圍幾郡傳信,然後將百姓一批批的送入清河、安平、河間三地。
「主公,冀州只要扛過此次劫難,便完全可以發展起來。」治下數郡的情報幾乎是隔一個時辰就會有新的送來毋極。甄堯與治下文士每日都在翻閱情報中度過。郭嘉翻閱著剛剛送來的河間急報,當即開口道:「如今若論人口,冀州可不比其他幾郡少了。」
「幸好各城池中都有存糧,雖然不夠,但也可以撐過夏秋,到時候麥田、粟米都收割上來,冀州應該不會被糧食所困擾。」甄堯慶幸的點頭說著,他倒是沒說,這一切順利還得一個大前提,那就是冀州的糧食沒有被他人所劫掠或毀壞。
「主公,魏郡有急報傳來。」就在此刻,屋外的親兵躬身說道。
「又有急報?」甄堯眉頭一皺,按照規律,應該是兩個時辰一封急信。魏郡上一封急信才過去小半時辰,莫非發生了什麼事?「趕緊呈遞上來。」
親兵聽罷趕緊走入屋內,將自己從傳信兵手中結果的信件遞給甄堯,然後徐徐退出廳堂。甄堯接過信件便趕緊拆開,隨即掃了眼,臉色就沉了下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鬧大了
將手中信件往案桌一放,甄堯開口道:「你們也看看吧,袁本初果然不安分啊,如今已在籌備糧草,並把西邊的函谷關的兵馬抽調出一部分駐進汜水地界。」
幾人將信件傳閱後,陳琳皺眉道:「函谷關?那可是袁紹用以抵擋董卓潼關的重要關隘,如今抽調出來,恐怕他與董卓之前已經有了合謀。」
其餘幾位心中不約而同的想道:「這麼說,與青州賊合謀的果真是袁紹了?」
「袁紹若有心再與我爭奪州郡,單憑高覽、李歷還不足以抵擋。」甄堯同樣有著與麾下文士一般無二的念頭,當即開口道:「去兵營吧張頜找來,讓他速速前來議事。」
沒過一盞茶時間張頜便走進了太守府,不,現在該稱之為『州牧府』了。見張頜來了,甄堯便將袁紹之事說出,並開口道:「俊乂,明**便領麾下大戟士與三千弓兵前往魏郡。」
「主公放心,有頜在,絕不會讓袁紹有機可趁。」張頜連忙答應道。
待張頜領命後,甄堯才繼續說道:「孔璋,如今冀州大戰在即,糧草輜重務必集齊,這次恐怕又是一場大戰,說不得剛剛歇下來的毋極兵馬又得趕赴戰場。」
「琳,省得。」陳琳抱拳躬身,這些事情他每日都在做,因此即使匆忙之間會有戰事,也不必太過擔憂。
甄堯滿意的點了點頭,身邊有這樣的內政達人相助便是一件舒心的事情,若是換做以前,這些事情都得自己去做,每次都得累掉半條命。
掃了眼身前眾人,見他們眉宇間全寫滿了憂愁與顧慮,甄堯不禁笑道:「你等莫要如此著急,袁紹雖會介入,但總算是讓我等有了防備。如今袁紹不能偷襲,對冀州的威脅已經小了大半,去年我甄堯能將其趕出冀州,今年一樣能讓他鎩羽而歸。」
「主公說的是,我等受教了。」口中雖如此說,但許攸等人面上卻沒什麼好臉色,而郭嘉更是如此。一向喜好奇計的他似乎從當下的局面聞到了陰謀的味道,而且袁紹的舉措也太過張揚,這許許多多的問題都沒弄清楚,他是不敢放鬆的。
洛陽城內,田豐老頭子急促相問:「主公,曹孟德此舉沒安好心,主公為何還要調動函谷關的兵馬。若是此時董卓命人來犯,僅憑萬一人,實難抵擋董卓叩關。」
「我知其將青州賊的消息告訴我沒安好心,也知道這些事本就是他搗鼓出來的。」坐在首座上的袁紹冷笑一聲,開口道:「可那又如何?他曹操能利用我,我袁紹如何不能利用他冀州亂起,他曹操想要撿便宜,也得看看我是否答應。」
「主公之意是?」田豐皺眉道:「莫非主公進攻冀州是虛,引出曹操攻向兗州才是實招?」
「打兗州?」袁紹雙目一亮,不過他原本的計劃可不是要拿曹操的兗州,擺了擺手開口道:「兗州雖也不錯,但比之冀州差了十倍有餘。他曹操想乘冀州動亂討便宜,可他卻忘了,袁家不止我袁紹一人,還有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袁術。」
聽到袁紹這麼說,不但田豐,就是旁邊不少人也是精神為為之一振,其中便有人興奮的抱拳問道:「主公已經與豫州有聯繫了?」這不得不讓他們感到興奮,因為袁家兩兄弟勢力龐大,平日兩人幾乎和仇家一樣,不在背後使絆子就不錯了,怎麼會突然有了合謀?
廳內想像力豐富的傢伙已經開始想像兩位袁家子弟齊心協力擊敗各路諸侯,然後順利登頂皇位的事情了。袁家兩兄弟若是真心合作,也的確有這個資格,即使現在的袁紹只有半個司隸,比歷史上的袁家大公子要弱了許多。
可惜,袁紹卻是沒有給他們帶來這種幻想式的希望,僅僅開口道:「我與公路已有商量,到時曹操若領兵插手冀州,他便會領兵北上,直接將兗州打下。我道看看,那時地盤盡失,沒有絲毫根基的曹孟德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袁紹這麼說,也就是表示這次二袁合作也是因為兩人有各自不同的利益與目的,之間並不會產生矛盾。若是一旦涉及到二袁之間的糾紛,他們肯定還是要大打一場。
「至於董卓,如今已是人至暮年,還能有何作為?」提起西邊的董卓袁紹更是不屑,當即冷笑道:「何況涼州近日也不安生,昔日兵敗的韓遂消停了段日子,如今又開始活躍了。想來光是處理內部事情董卓就夠麻煩,如何還能抽得出手與我敵對」
袁紹的一番說詞有理有據,便是沮授、荀諶也不住點頭,似乎在冀州大敗一場後,自家主公又有不小的變化,漸漸眼光與決斷都有了不小的長進。這也使得原本對袁紹並不寄予希望的幾人又平添幾絲希冀,或許,現在的情況並不糟糕。
而此刻,身具豫州的袁術也在積極的準備著,他可是已經輸給曹操一陣了,若是再不扳回,他袁家四世三公的名聲都會給他消耗個乾淨。
甄堯可不知道一次青州賊犯境會牽連到這麼多諸侯,現在的他不但要處理益州政務,還得抽時間去兵營查看。此刻雖然已是初平四年,但距離上次冀州大戰過去也並沒多長,新徵來的兵卒實力遠遠不如老兵。
原本平安無事,兵卒還能慢慢訓練,但此刻誰也不知道哪一刻就要奔赴戰場,便是甄堯這個當主公的,也是心急如焚。他雖然將冀州治理的不錯,而且又有甄家的億萬家財做厚墊,可也架不住每回都要多線作戰,若非帳下可用大將也有幾人,他甄堯早就退出爭霸舞台了。
毋極城內正在積極備戰,而領兵進駐渤海南皮的張飛,也終於得到了青山賊的消息。說是青州賊,大多都是些草莽盜寇,而領頭之人便是當年黃巾之戰敗落的貽害。可就是這樣一群手中鮮有鐵器的一群山匪,卻引得張飛與閔純皺眉。
原因無他,蓋是這些賊寇的數量也太多了些,十萬青州賊,這還是籠統的計算,若真要嚴格的算人頭,將賊子的家小都算進去的話,人數肯定是不止十五六萬的。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張飛在得知賊兵數量後,也不得不坐下來沉思:「若要單單些許賊寇,我還真不放在眼底,可飛來時主公便有交代,無可讓這些山匪之徒衝入治內騷擾百姓、毀壞耕田。如此,難辦了。」
閔純同樣有些憂愁,自己這個太守可不好當啊。渤海本就是袁紹老巢,單單為了拔出袁家在城內遺留的『釘子』,閔純就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之後又是農耕事宜,緊接著荒民就來了,自從上任以後,他就沒一天好日子過。
心底不斷的盤算,片刻後開始開口道:「益德,不如由你在城內坐鎮,我領一彪兵馬先殺入青州。主公常言『禦敵於外』,我等若想渤海無恙,就必須冒這個險。」
閔純說完,張飛雙眼明顯閃過一絲厲芒,點點頭,開口道:「你說的不錯,某家不能再呆在城裡了,當日主公調派騎兵與我恐怕就是有這個打算。待吃過午飯,我就領兵出城。」
閔純卻搖頭說道:「將軍不可衝動,目前僅僅是知曉了賊兵的些許動靜,還不能完全確定他們所走何路,貿然出擊若是擊空了,豈不是壞了主公大事。何況將軍前來渤海坐鎮,領兵先鋒還是有純來當的好,純若不敵,將軍才可領兵出戰。」
張飛如何會答應,當即起身說道:「你是主公所命任的渤海太守,豈能放下一郡之地不顧?我知你顧慮某家安危,不過這些賊子還真不能拿我怎樣與當年魏郡一戰相比,些許賊寇,便是人數再多一倍,比戰力的話,某家也無所懼」
「將軍神勇,純自然曉得。」閔純無奈苦笑,當時張飛一人逼退袁紹的戰績絕對是恐怖的,見張飛如此堅定,也就不再多勸,開口道:「將軍只需將這些賊兵擋在青州半個月。半個月時間純一定能將治下荒民搭理好。屆時定會前去相助。」
張飛重重點頭,雖然他不怕十萬青州賊,可這也不代表他能殺的光十萬賊寇。他能做的僅僅是將想要入境的賊兵擋下,不讓任何一名賊兵有可趁之機。當然,期間若能多殺些青州賊,張飛也不會手軟。
張飛是說做就做的人,吃過午飯,便開始去兵營整頓兵馬。營內兵卒都是隨時待戰的,所有整頓起來十分迅捷,而糧草、輜重更是閔純早早就備齊了的,所以不過兩個時辰,張飛便帶著麾下八千騎兵與閔純從渤海兵馬中擠出來的兩千弓兵,風風火火的衝出了南皮城。
青州平原郡境內的一處村莊內,正發生著燒殺搶掠的刑事案件,而為首的兩個男子的心思卻沒放在這裡,其中一人低聲說道:「大哥,我們真的要去冀州打劫?我可是聽說如今冀州是在那個甄堯手裡的,當年他的厲害你不是不知道,如今去招惹他,我怕會有**煩啊。」。.。
第二百四十章山賊也『會盟』
404-Flordrcoryofod.
Srvrrror
404-Flordrcoryofod.
hrsorcyoarlookgformghhavrmovd,hadsamchagd,orsmporarlyavalal.
第二百四十一章戰火升級
404-Flordrcoryofod.
Srvrrror
404-Flordrcoryofod.
hrsorcyoarlookgformghhavrmovd,hadsamchagd,orsmporarlyavalal.
第二百四十二章主公,清河危矣
「殺」圓陣結起,五千大戟士將張頜包圍在正中央,齊嘯一聲,手中畫戟筆直伸出
文丑雖然沒有和張頜交過手,但也知道眼前身著重甲的步卒非同一般,冷哼一聲不再遲疑,右手長刀直指,沉聲下令:「全軍,沖」
兩軍交接,文丑帳下兵卒長槍刺中大戟士身肩,但卻難以存進而大戟士的長戟,只需輕輕一掃,便能讓眼前三四位袁兵受傷這本就是一場不對稱的較量,從雙方兵卒交戰的那一刻開始,戰局就已經鎖定
眼見自己帳下兵卒遭遇屠殺,文丑哪還坐得住,勒馬衝入戰場,長刀橫掃,硬是逼著眼前三名大戟士連連後退不過這些並不是文丑想要的,當周圍再沒一名大戟士之後,手中長刀直指陣中張頜:「張頜,可敢與我一戰」
「有何不敢」張頜橫提手中畫戟,冷笑道:「眾將士,變陣」一聲令下,所有大戟士突然有了改變,原本成為一個整體的兵陣,突然分化為數上百個五人陣,每個陣看似獨立,但其中又有著牽連
大漢最早擁有重不兵的並不是甄堯,而是呂布帳下的高順陷陣之名早在并州就已有不弱的名聲可因為重步兵對裝備、對兵卒素質要求太高,致使高順帳下也不過八百至千人可也因為人數不多,研究起戰陣卻加便捷
當年洛陽城外一戰,陷陣營的戰力甄堯是親眼目睹的,而現在張頜麾下兵卒的散陣與當初高順所用陷陣也有異曲同工之效,這些正是甄堯、張頜幾人花費不少心思以陷陣營為借鑒並改動而成的
也就是甄堯治下有充足的兵源,而甄家又有無數錢帛供他花銷,這才使得甄堯擁有了兩隻重步兵,一隻是自己的刀盾兵,而另一隻便是張頜的大戟士大戟士組建至今幾近兩年,對陣法的執行性已經不同往日,任憑袁兵如何衝擊,也只能在陣中打轉
自己麾下兵卒已經有了壓倒性的勝利,張頜也不甘人後,勒馬直跨來到文醜面前,手中長戟猛然刺出,逼向文醜的面門
「叮」文丑可是一直盯著張頜的,自然不會沒有防備,手中長刀橫舉,將長戟當下後雙臂又再次加力,試圖將長戟壓在刀刃下
已經交手,張頜已經能感覺到文醜的實力,這是一位馬術武藝均不在顏良之下的大將,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眼見自己的長戟就要被文丑壓下,張頜也開始加力,麾下兵卒能勝過袁兵,他可不能輸給文丑
「茲茲噌噌」一桿長戟、一把長刀在半空中產生劇烈的摩擦,輕微卻又高頻率的震動使得兩把兵器之間不斷傳出刺耳的聲響
「喝哈」僵持不下的兩人齊聲大喝,將手臂中余留的最後一點氣力也全部貫注可最終兩人都沒佔得便宜,兩匹戰馬紛紛高抬前蹄,馬背也隨之仰起
氣力用盡,又得花費些時間再次蓄力,張頜只得策馬向戰圈外奔馳,而文丑也緊跟其後,一邊蓄力,一邊等待張頜度減慢時從其背後出手
張頜也不是第一次上戰場,感覺到文丑與自己相隔不過半個身位,也就明白了對方的心思心底冷笑,待雙臂氣力有所回復後,突然側過身子,右手持戟向後直刺
「好膽」文丑在張頜轉身時就已經有所警覺,雖然張頜手中動作不慢,但對同處一個戰力的文丑來說,之間的出手間隔也足夠他做出應對就高舉的長刀猛的下劈,在長戟離自己足足一尺遠的半空,便將其擋了下來
一擊不成,張頜也沒有絲毫意外,抽回長戟繼續靠著周圍戰圈與文丑游鬥,忽而回身直刺,忽而躲避文醜的偷襲,兩人在戰圈外相鬥數十會合,雖偶有傷,但都無法致命
鬥將雖未分出勝負,可戰圈的陣斗已經從一邊倒的戰局變成了徹底的屠殺文丑也明白自己這一戰是輸了,可要他獨自逃回營寨,卻不是文丑願意接受的
「文將軍休慌,王摩夏昭來也」也就是此時,從戰陣後方傳來兩聲高喝,不但引起眾多兵卒側目,就連張頜也緊皺著雙眸掃過
只見兩名身著甲冑的將領拍馬直奔戰場,而在他們身後也跟著不少兵卒見到援兵,文丑渾身一陣,似乎又有了與張頜相鬥下去的念想,可當兩位來將直奔過來後,他卻不得不停下進攻原因無他,王摩二人是奉命前來將他文丑救回營寨的
袁兵來去匆匆,大戟士即便想留下對方也沒那個度跟上腳步,張頜只得搖頭輕歎,若是此戰能將文丑拿下就完美了,可惜,只差一步而已文丑眾人既退,張頜也不再多呆,指揮著兵卒將己方陣亡、受傷的弟兄都帶上,數千人緩步離開袁紹大營
回到中軍大帳,文丑單膝跪地,抱拳說道:「主公,末將無能,非但沒能擊敗張頜,反而,反而一敗塗地」說完後就低著腦袋,想來一頓臭罵是免不了的
出乎意料的是,袁紹根本沒有責罵之意,僅僅點了點頭,擺手道:「此非戰之過,張頜兵馬裝備精良,你非其敵手,下去養傷」
深知自家主公秉性的文丑此刻心底卻是難以置信,但見袁紹真的沒有任何責罵之意,只得硬著頭皮緩緩退出,周圍將領也是暗暗羨慕文醜的好運,出征第一戰就大敗,主公居然罵都沒罵一句,這運氣也是好到極致了
「都散了」待文丑離開後,袁紹開口道:「友若留下」
眾人一聽,心中也有了一點明悟,之前文丑未受責罰,肯定是與荀諶有關的待眾人一一退去,袁紹才開口道:「友若,文丑既敗,想來也不會再有請戰的心思,下一步該如何做?」
荀諶略微頷首,開口道:「主公可佯裝進攻幾日,然後將我等『初戰不利,如今陷入僵局』的戰況洩露於兗州,曹孟德肯定按捺不住的」
「是嗎?」袁紹聽罷雙眼閃爍著異樣,文醜的請戰是他同意的,而文丑帳下的兵卒皆是徵兵卒他身為主公是清楚,而對方重步兵的厲害他袁紹也見識了就是如此,他還同意文丑出戰,一是文丑為兄報仇,不允有寒人心;二是因為以他的安排,必須要先敗一仗
袁紹在營內的動作張頜等人是無從知曉的,而當張頜帶著兵馬回轉鄴城時,李歷雙目卻略微皺起他倒不是因為張頜打了勝仗而有所妒忌,而是因為這一仗似乎太過簡單的
原本在李歷自己的料想中,張頜或許能大勝一場,可己方斷然也是會有一部分傷亡的可如今張頜領兵回城,除去四十餘名陣亡兵卒外,受傷之人也不過數百對於兩軍陣斗而言,這一仗太過輕鬆了,簡直有些兒戲
回到城內太守府,李歷開口說道:「俊乂,你且將此戰細細講說一遍」
張頜點點頭,很快便將自己前去叫陣到文丑被袁家將領救走的經過講了出來李歷一邊聽著一邊暗自盤算可以肯定的是,袁紹是知道文丑擋不住張頜的,否則也不會那麼及時的將文丑救回可這是為了什麼?要知道輸一陣,那對麾下將士的打擊可不
將自己的疑問說出,張頜摸著下巴開始考慮起來,之前因為戰鬥,他還真沒深入去想過這事,現在回想起來,似乎袁軍的舉動很值得推敲啊而一旁的高覽也默不作聲的揉動雙手,跟著李歷有段時間了,一直只懂列陣廝殺的高覽也開始逐漸接觸這些戰場背後的謀略
「袁紹是否有意讓我等輕敵?」想了半天,似乎也只有這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張頜便開口道:「若是我等大意之下,明日袁紹舉重兵衝殺,鄴城必然危急」
「或有可能,不管如何,這幾日心佈防,不能讓袁兵有半點可乘之機」李歷點頭說道:「俊乂手臂還有傷口未處理,今日就早些歇息,守城事宜便交由高將軍,待明日早晨再行替換」
張頜、高覽對此都沒有絲毫異意,相視點頭後就起身離開太守府,處理傷口的去找城內行軍醫者,安排佈防的則去營內調兵
可接下來幾日的戰事就令張頜、李歷捉摸不透了,經歷幾次大戰的張頜很明顯的看出袁紹是出工不出力,根本就沒真正叩關的念想
而李歷也發覺了幾日進攻都只是試探,可他偏偏找不出任何於此有關的訊息,只得將鄴城下的戰事以急信送往毋極,在毋極主公帳下有不少智謀之士,或許他們能想出些什麼
「子遠、奉孝,你們都來看看,這是伯止今日送來的急信」甄堯看著手中信件一時間摸不清頭緒,信上只說連日袁紹都未真正動兵,而且似乎還有意的維持著一股敗勢
許攸、郭嘉聽了自然是上前圍觀,將信中所寫看完後,許攸撇了撇短鬚,開口道:「如此說來,袁紹並非要硬取魏郡了?」
「嗯,袁紹此舉似乎是在等,等一個機會」郭嘉也跟著附和著,抬起頭看向掛在牆面上的冀州地形圖,雙目猛然直瞪,一旁許攸察覺到郭嘉的變化,同樣將目光放在地圖上,魏郡,旁邊就是清河,清河下面,想到這,兩人齊聲驚呼:「主公,清河危矣」
第二百四十三章謀
許、郭二人齊聲驚呼,卻是把甄堯嚇得不輕,可當他眼神落在清河郡地的時候,頓時也明白了許攸二人心中所想,也想通了為何袁紹會有如此奇異的舉措不錯,他是在等,等待清河郡大亂,等待曹操的出手
郭嘉盯著地圖搖頭苦笑,自己之前就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卻沒想到這之中還有曹操插手低歎一聲,才開口道:「主公,我等之前都想差了,恐怕青州賊動亂的根本不再袁紹,而是那兗州曹孟德」
甄堯皺著眉頭開口問道:「奉孝為何如此說?」
郭嘉聞言頓了頓,開口道:「若是袁紹與青山賊合謀,他應當清楚山匪雖然人數龐大,卻不是我毋極精銳的敵手而他若不早日攻克魏郡,一旦渤海危機解除,必然會遭主公重兵抵抗,他袁紹對此是心知肚明的」
「可如今袁紹非但沒有急於攻城,甚至還在鄴城外敗了一陣,一點也沒有攻取魏郡的意思,反而保持著這樣的平衡」這時許攸接話說道:「以攸推測,最先企圖侵佔冀州的應當是曹孟德,他聯繫了青州山匪,之後再將消息傳給了袁紹」
甄堯若有所思的點頭,當即說道:「曹孟德想看我分兵與袁紹、青州賊苦鬥,好藉機殺入冀州,甚至兵臨我毋極城下不過這打算應該被袁紹所知曉,所有袁紹才按捺著在魏郡焦灼,目的是想把曹操也引進來?」
聽得甄堯說完,許攸與郭嘉連連點頭,後者是感慨道:「主公英明,嘉亦覺如此」
「曹操」低聲默念一句,甄堯開口說道:「子遠、奉孝,如今該當如何?說不得曹孟德此刻已經領兵范進了清河郡不能有失,一旦失守整個冀州對曹操而言便是與給予求」
知曉了一系列戰事的前因,郭嘉卻不急了,帶著一副笑意來到牆邊,在冀州地形圖旁邊掛著的是一副大漢地形圖指了指兗州下方的豫州,開口道:「主公莫急,袁本初知曉曹孟德之計劃,但他仍舊出兵來犯,他自然也有倚仗而這個倚仗,就是那坐擁豫州、淮南的袁術」
郭嘉說的這句話對甄堯而言是晴天霹靂,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強調,咬牙問道:「袁家兩兄弟會聯手?」不論前世或今生,袁家兄弟可都是從來都不對路的,要他們兩人合作,那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若是其他時候,或許袁家二字不會聯手,但此刻,奉孝所言卻是有九分可能」許攸神色也凝重起來,沉著臉說道:「此戰袁紹志取主公的冀州,而袁術曾被曹操擊敗,自然也是將他恨之入骨袁家二子在此事上沒有任何矛盾,同盟自然是最佳的選擇」
郭嘉略略頷首,指著洛陽開口道:「何況主公別忘了,在洛陽的袁家人可不止袁紹,就連他那叔父,似乎一直都在城內,並沒有隨著眾人朝廷重臣遠走長安或隱居鄉里有他在,袁家二子聯合的可能性又大了一分」
若是袁紹在這裡,定然會驚叫起來,許、郭二人所說與他的計劃幾乎一摸一樣而這些,不過是兩位謀士從一封的急報信件中看出來的,這等敏銳的洞察觀,太過駭人了
同時也會因為當初放走許攸和郭嘉深深遺憾,要知道許攸在來毋極前是不認得甄堯的,而他袁紹與許攸卻是有數年的交情至於郭嘉,是他袁紹帳下的謀士,只因出身低下,卻被他一再冷落,直至被逼的離開渤海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甄堯聽罷嘲諷似的開口道:「袁家太傅在世,即便袁紹、袁術有何作為,長輩所言二人也不會不聽何況袁隗此人能當上三公,心底算計斷然不少,眼光也是毒辣的很吶」
說到這甄堯才恍然,因為自己的到來,漢末的諸侯的征程已經出現了極大的不同日後自己不能再以前世的記憶去確定所有事情,否則這次躲過去了,還會有下一次大難
許攸兩人頗為贊同的點了點後,開口說道:「主公,自益德與俊乂各自領著兵馬離開毋極城後,城內的兵士數目也是所剩不多若要出兵保住清河,還需主公領城內兵馬,親自前往」
「要去會會曹操嗎?」一聲疑問從內心冒出,甄堯兩眼逐漸瞇起雖然與曹操也有過幾次見面了,可那一直是盟友關係,可如今卻是要他以敵對身份去見曹操,甄堯卻是感覺到一股無法壓抑的興奮從心底冒出
見甄堯不做回答,以為自家主公還在猶豫的許攸連忙開口道:「主公,城內兵馬只剩一萬八千,無一騎兵,最強戰力也不過是主公帳下親衛與刀盾兵若無主公親赴戰場以壯軍威,便是徐晃將軍也實難有完全的把握抵擋曹操」
「便依你二人之言,此戰便由我去會會曹操」甄堯聞言點頭,嘴角微微上揚,開口道:「去把陳琳、徐晃、甄猛等人叫來,我有事商議」
當陳琳等人依次步入府中,甄堯並不著急說話,先將手中的魏郡急信遞給幾人,讓眾人依次閱覽看完魏郡急信,陳琳直皺眉頭,就這樣一封信件,能看出的東西實在太少可今日主公的陣勢,肯定是有大事發生
和陳琳一樣,徐晃同樣沒有開口,倒是甄斷看過後開口問道:「主公可是擔心袁紹耍詐?以佯攻降低張將軍等人的防備後,突然襲擊,攻取鄴城?」甄斷因為常年負責鎮守毋極,對守城事宜十分清楚,許許多多的戰例在腦中晃過,便是想到了張頜所想
「俊乂為將謹慎,且有伯止在側,絕不會有輕敵之險」陳琳緩緩搖頭,突然開口道:「主公,可是戰事有何變動,袁紹還有盟軍?」
陳琳說罷,甄堯笑而不語,但心中已經將幾位心腹戰略上的才能分出了上下,顯然陳琳在這方面還是有些不及之處不過想到陳琳內政方面的才華,也就釋然人無完人,陳琳有此能力已是不凡,像郭嘉他可是從來都沒處理過內政的
「北方幽州戰亂不定,能給袁紹助力的不過就是并州呂布與兗州曹操」在陳琳說完後,徐晃也開口了:「而以呂布秉性是絕無可能與袁紹合謀的,那剩下的就只有曹操」說道最後的人名,徐晃眼中也是閃過一道厲芒
「不錯,此次招你等集聚正是為了曹孟德」甄堯含笑點頭,將許攸與郭嘉的推斷說了出來,同時也將自己要披甲親征的事情公佈下去
聽完甄堯所說,陳琳、徐晃兩人無不變色這一次是幸運,有李歷的這封急信,也多虧了許攸、郭嘉兩位天縱之才看破了這之間的道道,否則的話,不但清河不保,就是整個冀州都要陷入亂戰倒是甄堯親征這事眾人沒有任何意見,似乎都覺得理應如此
待眾人議論聲停歇,甄堯才繼續說道:「此次出征,城內不能留多少兵馬,甄斷,我與你三千兵卒,務必牢牢守住毋極縣城孔璋,你在城內暫替我行州牧之職,所有政務都由你負責其餘人,整頓兵馬糧草,三日後隨我出征」
「主公,等不了三日了」甄堯剛說完,郭嘉便開口道:「此刻說不得曹操已經動兵,主公必須盡快出兵,才能確保清河不失」
「話雖如此,可大軍出城不能沒有絲毫準備」甄堯撫頭直皺眉,此事太過倉促,卻又拖延不得,多拖一日,可能清河就要易主了
甄堯剛開口,徐晃便抱拳道:「還請主公與我五千精兵與三日口糧,晃趁夜先行,主公可準備妥當後再行出兵」
徐晃所說的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甄堯只得點頭道:「依你所言,你可去兵營,挑出五千精銳先行」
「謝主公」徐晃抱拳答應一聲,便起身離開州牧府事情緊急,現在是一刻也耽誤不得
當夜,當口糧備齊後,徐晃帶著五千兵卒與甄堯等人在南門外告別,直到兵馬漸漸離去看不清背影,甄堯才緩步走回自家
當甄堯回到自己院,月亮已經攀上了眾人頭頂輕聲的推開屋門,原以為張瑛已經睡下,卻沒想到她還在兒子搖籃邊坐著
「噓」伸出左手食指,張瑛做出噓聲的動作甄堯見了搖頭輕笑,右手緩緩將屋門關上,輕步上前,只看見搖籃中的甄昂嘴不斷努動,似乎在夢中吸允著什麼,臉蛋越來越嫩,肉呼呼的樣子惹得甄堯不自覺的伸手捏了捏
「哎呀,你手冰涼的,別逗昂兒了」張瑛連忙將甄堯的大巴掌從搖籃中抽出,並低聲說道
甄堯低笑一聲,不能碰兒子,還不能碰你嗎如此想著,突然將張瑛橫抱在懷,張瑛『咿呀』一聲卻因為怕吵醒兒子,只得任由甄堯把自己抱上床榻
一番**過後,張瑛吐氣如然的貼著甄堯前胸,低聲問道:「夫君又要出征了?」
聽到張瑛問話,甄堯只得點頭表示肯定,雙手環抱著佳麗,低下腦袋開口道:「瑛妹放心便是,堯又不是第一次出征」
第二百四十四章長驅直入
「將軍,再走十里就是清河郡治甘陵城了」花費兩天兩夜的時間,徐晃終於到達清河郡內,在前方探路的兵卒回轉中軍,開口道:「周圍並沒有敵兵足跡,甘陵城應當無恙」
徐晃滿意點頭,將哨兵招至耳邊,輕聲叮囑幾聲,後者略點腦袋,轉身再一次消失在黑暗中見哨探離開,徐晃看著周圍兩天兩夜不曾合眼,已經心神疲憊的兵士,開口道:「今夜不趕路了,就在這歇息,將吃食取出,按量食用,不可用盡」
徐晃坐在高木旁休息,而被派出的哨探在半時辰以後卻竄入了甘陵城內,來到太守府中聽到有毋極兵馬中暗哨前來,一直不曾睡去的董訪連忙將探哨招至太守府內,開口問道:「你是何人帳下的哨探?」
暗哨聞言理了理衣袖,開口道:「子乃是徐將軍帳下暗哨,此次是受將軍之命前來」隨即上前靠近董訪的耳邊細語幾聲,後者聽罷連連點頭
當董訪把徐晃要他說的話說完後,董訪神色可是十分精彩,他在前一日發現清河似乎有些異常,在晚間才得知有曹兵犯進得知曹操來犯後董訪連忙派人往毋極送信,送信的兵卒出城也才半日多,而據眼前暗哨所言,徐晃已經在城外了,這不得不令他心神振奮
當然,董訪也不是沒懷疑過眼前兵卒的身份,但看到那一身黑衣,與一些只有毋極暗哨才有的工具後,卻不得不承認似乎遠在毋極的主公比自己早了一步知道曹操的動靜心底如此想著,嘴上也不慢:「你且少待,待會我與你同去」
董訪的這個決定卻是讓暗哨為難,但想著自家將軍所言,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太守,將軍只說要太守派出一人互為聯繫即可」
「無妨,這座城池根本沒多少守兵,我再與不再都一樣」董訪略微擺手,便開始回內屋換上一套較為緊身的衣物,並將自己的兵器佩好漢末的士子大多都會耍兩下劍技,而董訪較之自己的大哥董昭,武藝卻勝一籌,雖然無法與成名將領相比,但也勉強躋身三流
沒有多帶兵卒,兩人就趁夜離開了甘陵城再次花費半個時辰回到徐晃駐紮的地方,暗哨低聲報道:「將軍,已經與城內取得聯繫,並且帶出一人」
徐晃緩緩點頭,開口問道:「嗯,可問清楚曹兵近日有何動靜?」
「這個問題還是我來回答」暗哨剛想說話,董訪便扯下自己披在身上的披風,笑著開口道:「久聞徐將軍之名,今日能有一見,實乃幸事」
「你是?」徐晃並沒見過董訪,再看到眼前男子的第一眼只覺得此人不太像一個傳信兵,其他的卻是看不出來
董訪按道理官職並不比徐晃低,但他清楚徐晃是自家主公的愛將,便是自己老哥也不及他,所有沒有絲毫的官架,抱拳道:「在下董訪,受主公之命,添為清河太守」
「你便是董太守?」徐晃倒是十分詫異,他可沒想到董訪會自己親自出來,當即上前兩步詢問道:「太守派遣一二心腹來此即可,何須親往?」
董訪略微搖頭,輕笑道:「將軍想要知道的事情,還清楚而訪也不是自誇,清河郡內每一地每一山,訪都記在心底如此想來,自然為合適」
見董訪說的如此乾脆,徐晃也就不再多提拉著董訪坐在大樹底下,開口問道:「太守可知,兗州曹兵近日有何動靜?是否有屯兵境外?」
董訪聞言眉頭微皺,開口道:「若是曹兵有屯兵屯糧的跡象,某早就相傳與主公奈何與清河相鄰的兗州東郡根本沒有任何屯兵,不過,昨夜卻有一隻兵馬入境,兩個時辰前已經過了東武城」
「昨夜有曹兵入境」徐晃雙目凝成一線,曹操並未在邊地屯兵,定是不想暴露了動機而在這種情況下還有曹兵突然闖入清河,很顯然,對方領兵之人與自己一樣,都是急行軍而來想著此次要碰上與自己用兵相仿的敵手,徐晃心底不由得興奮輕顫
董訪見徐晃神色變動,沉默一會開口問道:「將軍當真不入城?若是倚仗城池之利,足以堅持到主公前來可若現在出兵,勝敗難料啊」
「就是因為如此,那曹軍先鋒將定然也想不到我徐晃會突然出兵」徐晃自信點頭,輕聲說道:「我領兵來此尚無人知曉,想要擊敗來敵,只在翻掌之間太守即已出城,不如留下與我同抗曹兵」
董訪聞言輕笑兩聲,開口道:「那是自然,將軍對此地不熟,想要出其不意,自是需要訪來引路了」董訪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既然決定了要出來,他可不會半路退縮
而就在距離甘陵南部二十餘里的山地間,一座可容萬人的營寨內正飄著屢屢炊煙在營寨正中央,有兩名身著光鮮甲冑的將領坐在篝火邊,一面啃著吃食,一面聲交談著什麼
坐在左邊的將領臉上滿是短鬚,頭上帶著一頂藍色方巾,臉型方正,肩上的藍色披掛將其包裹,若非那一身甲冑太顯然,旁人是看不出頗有文士風範的他會是名武將將手中木碗放下,短鬚將領低聲說道:「妙才,還有一**我便能到達清河郡治,我等該如何取城?」
「據聞清河郡內並無甚兵馬,我等行軍也不慢,即使那太守知道我等犯境也無可奈何」妙才,自然是曹操帳下心腹愛將夏侯淵的表字,聽得對方如此說,搖頭開口道:
「今日令眾將士歇息一晚,明日我等便能入主清河主公大軍還需一些時日才能到達,說不得我等還要先與甄家兵馬大戰一場」
短鬚將領笑著點頭,附和道:「這倒無妨,你我帳下兵馬足足八千之數,甄堯如今兵力已經被袁紹與青州賊牽制,能有多少兵馬前來相救?若我等能夠穩穩守住清河,並將甄堯最後一點兵馬擊敗,無需主公大軍親至,便能順利殺入毋極,擒獲甄堯」
夏侯淵自信點頭,開口道:「曼成所言正是,你我真能憑借八千兵馬擒下甄堯,到時不但能令主公高興,便是其餘諸將也會高看你我二人」
夏侯淵的自信也不無道理,他的領兵度是極快的,他有信心在闖入清河走漏風聲後,趁著清河太守求援未至的空當將此郡拿下,倒時即便有援兵來了,他也能靠著城池之利破敵
可惜,夏侯淵並不知曉,早在他還沒踏進冀州之時,毋極眾謀士就已知曉了曹操的動機而他不知道,毋極大將徐晃,離他其實也沒多遠了
第二日天亮後,徐晃、夏侯淵幾乎同一時間整頓兵馬繼續趕路有著熟悉地形的董訪指路,徐晃轉挑一些距離官道不近也不遠,但卻又十分隱蔽的道前行這樣不但能夠最大程度做到保密,同時也能讓麾下哨探多方探查敵情
兩隻兵馬的間隔就在雙方急行軍當中逐漸縮,從近三十里,到二十里,十里,最後只剩下區區三四里路雙方雖然僅僅相隔兩里路,但有董訪相助的徐晃卻是一直都沒有暴露自己的行跡,而夏侯淵的兵馬卻完完全全被徐晃所掌控
官道兩旁的叢林中,董訪低聲說道:「這裡距離甘陵城不過五里路,是前往甘陵的必經之地將軍可在此埋伏,要不了多久那曹兵就會從這經過了」
重重的點頭,徐晃沉聲道:「眾兒郎聽令,把身上剩餘口糧都給我嚥下,免得等會殺起人來沒了氣力弓箭手上前埋伏,其餘兵卒等我號令」
一番調整過後,眾兵士一邊慢慢咀嚼著難以下嚥的乾糧,一邊靜靜等待著敵兵到來過了大約一炷香時間,眾將士包括徐晃、董訪都感覺到了地表的震動,顯然是有大批人馬靠近了
「妙才行軍果真神,再有半時辰應該就能到甘陵城下了」與夏侯淵騎馬走在最前頭的自然是短鬚的李典,一邊聽著麾下探哨回報,一面開口道:「不知此刻清河太守送往毋極的求援急信是否已經到了甄堯手中?我想甄堯卻是想不到,清河連求援的機會都沒有」
夏侯淵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鬚,點頭道:「哈哈,輕取清河也有曼成的功勞,走,再加快些度,爭取今日午食在城裡吃」談笑間,兩人都沒發覺,他們走過的官道兩旁,正有上萬隻眼睛緊盯著
「弓箭手,放箭」一聲驚喝在叢林間響起,一支支羽箭急飛射而過,在眾多曹兵驚慌卻又驚異的眼神中,降落在官道中央,霎時間帶去不少兵士性命
「敵襲,莫要驚慌,眾將士結陣應敵」走在最前方的兩位曹家將領終於回過神來,在他們的預想中,可沒想過會有這樣的場面此刻箭雨來襲,便是夏侯淵也只能大聲呵斥
第二百四十五章連鎖反應
因為是領兵疾行,徐晃並未帶出多少弓手,而當麾下八百弓手將箭囊中的利箭消耗過半後,立即高呼道:「眾將士聽令,隨我殺出去」高喝的同時自己也提馬衝出叢林,手中長斧橫掃,兩名曹營兵卒的腦袋登時飛天
「卑鄙人,膽敢偷襲我軍將士」夏侯淵見徐晃領著從林地中衝出的兵士由中段殺入自己的長條兵陣,當即勒馬回身,一邊直追徐晃,口中也怒喝連連
徐晃完全不理會身後的夏侯淵,徹馬狂奔依舊在宰殺著曹兵兵卒而徐晃身後的毋極兵卒,也因為帶著一股破竹的氣勢,將終於有了點反抗的曹兵再次打壓
「曼成,與我一齊先殺了敵將」夏侯淵見自己一人根本攔不下徐晃,而對方的斧子在戰場上無疑是個大殺器,無奈只得對遠處的李典呼喝道
李典聞言只得撇開身邊的毋極兵卒,從另一面殺向徐晃兩位敵將從身後與左側包夾而來,徐晃乾脆停下戰馬調轉馬頭他要擊殺曹兵,能夠甩開夏侯淵一人已是極限,多一人必然會被二將包圍與其如此,還不如選擇直面戰局
雖然交手不過一刻,但徐晃也知道夏侯淵是這只曹兵的主將,自然將他作為此戰的首要敵手勒馬回身之後,便舉起長斧直奔向迎面而來的夏侯將軍
「給我下馬」長斧狠狠下劈,徐晃對這一斧的威力十分自信,畢竟這是他用了九成氣力做出的劈砍,能接下這一招的將領並不多見
對於徐晃突然轉身相鬥,夏侯淵也是感到詫異可不等他想起出徐晃的動機,帶著殺伐氣息的長斧就已經靠上了腦門,倉促之間夏侯淵只得雙手緊握長刀,將手中利器高高舉起
「登」沉悶的撞擊聲由戰斧與長刀間傳出,夏侯淵僥倖擋下了徐晃的大斧,雙臂卻也十分難受而長刀的刀柄上,一道肉眼可見的深痕令人觸目驚心,在這道深痕面前,被長斧逼的連人代馬後退三步有餘也不過是件事了
即使被逼退數步,夏侯淵也緊握著手中長刀,被兵器相撞而弄得發麻的雙臂與十指不停打顫,同時心底暗道:「徐公明好大的力氣,比當年會盟時加厲害了」
「敵將休得猖狂,看我李典來鬥你」關鍵時刻,李典終於衝入戰圈,一馬當先擋在夏侯淵面前,並攔下了欲要追擊夏侯的徐晃
見另一位曹將終究還是靠了過來,徐晃臉色不變,冷聲說道:「猖狂,憑你也想擋住某家?」說罷右手橫舉長斧,從側面砸向李典
李典武藝雖不如夏侯淵,但他好歹也是曹操帳下難得的將領,在歷史上也是有名的『曹家五子』之一或許他接不住徐晃雙手揮起的重斧,但僅僅是徐晃右臂,這份力氣還不足以讓李典變色
「哼」暗自咬牙冷哼一聲,李典並沒讓徐晃佔到便宜,穩穩的將長斧接下後,迅向後錯開一步而此刻,夏侯淵雙臂也恢復過來,可以加入戰圈了
「給我殺」戰場並非只有這一處,當徐晃三人鬥將正酣時,不遠處董訪正領著兵馬在曹兵陣內四處衝擊有徐晃牽制住曹軍兩位大將,董訪這個三流水平的武將也能在戰陣中風生水起,一時間斬殺敵兵,好不快活
「敵軍勢大,你我先撤再說」幾番相鬥數十回合,但一心急躁求勝的夏侯淵完全無法與李典配合,而看著周圍兵卒一個個死去,李典只得開口道:「今日之恥暫且記下,來日定要還回」說罷,便要轉身帶著殘餘兵卒向來路回撤
「撤」夏侯淵不甘的望了眼徐晃,冷聲發出撤兵的命令同時留下少數兵卒斷後,自己與李典帶著還能起身的四千餘兵卒飛遁
「太守留於此地,待我徐晃前去追殺」夏侯淵逃了,但徐晃卻不想這麼輕易的讓兩名曹家將領逃走,吩咐董訪一聲,便分出一半將士繼續追趕
追逃十數里路,漸漸徐晃身邊的兵卒也露出疲憊神色他們雖然是毋極的精銳兵卒,但終究還是屬於人類範疇,在連續趕來幾天的路之後雖然有過歇息,但這並不足以讓他們體力恢復如初,能夠埋伏並大戰一場已是極限
知道再追下去自己也討不得好,徐晃也就無奈下達退兵的號令這一路追殺,又宰了數百曹兵性命,加之戰事不利而逃竄山林的,按徐晃估算,這只曹家兵馬至少折損了近五千兵卒
帶著兵馬回轉最初戰場,只見董訪笑臉相迎道:「徐將軍用兵老道,即使領兵日夜兼程的趕路,依舊能打破曹兵,此番戰功若讓主公知悉,一番獎賞將軍是逃不掉了」
「此戰太守同樣功不可沒,若無太守情報與指引,晃與麾下兵士早被夏侯發現,哪會有此一勝?」徐晃擺手笑道:「此戰不過是個開端,接下來還有大戰要繼續,我等都不能懈怠」
聽到此話,董訪肅容點頭:「將軍所言正是,今日所敗不過是曹家先鋒,曹孟德本來尚未來此,兗州大軍同樣未傷及筋骨只望主公早日領兵前來,否則你我實難抵擋」
徐晃這一戰,至多只消耗了曹操幾千兵馬,原本算不上一場大勝,但因為時間的特殊性,這一戰的情況很快便向四周傳開最先知曉的自然是已經領兗州大軍來到清河與東郡的交界處的曹操
「你二人被徐晃偷襲所敗?」曹操眉頭深皺,他對夏侯淵可是寄予厚望的,而這一戰首先拿下清河也是重中之重即使是曹孟德,也沒想到原本唾手可得的清河郡,為何會突然竄出一隻兵馬,而且領兵之人會是甄堯的心腹愛將徐晃
「末將無能,請主公責罰」夏侯淵與李典兩人此刻也是頹廢之極,身上的甲冑早就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上面滿是塵土與血腥
曹操此刻的確很想處罰二人,可大軍剛開動,先敗一陣就已經打擊士氣,若是此時再行處置軍中大將,那麾下兵卒該怎麼看?恐怕戰事未打,心底就已膽怯了
「給我退下,悉心養傷」曹操頭痛的揉了揉腦袋,擺手道:「若出征冀州能將功贖罪,這戰敗之事便不與你二人計較若再有不利,雙罪並罰」
對於自己的親信將領,曹操一向是大度的,夏侯淵兩人連連拜謝,才低著身子退出大帳夏侯二將離開,曹操沉聲問道:「仲德,清河突現援兵,你如何看?」
「甄堯帳下也有智謀之士,昱之算計恐怕已經被他們看穿了」程老頭即使到了現在依舊是不溫不火的表情,但深邃的目光卻表露出年齡增長所帶來的睿智:「這與主公並無大礙,如今甄堯三線開戰,主公只需搶在袁紹攻克魏郡、張飛平定青州賊前攻下清河諸郡即可」
「那是自然」曹操也不會因為這一場敗而失去信心,臉上浮現一絲笑意,他倒是覺得夏侯淵有此一敗也是好事畢竟這個時候他打了敗仗並不會影響大局,但卻可以從中吸收經驗以後執掌數萬兵馬後,也能令自己安心
繼曹操之後,第二個知曉清河一戰的便是甄堯甄堯此刻才剛剛踏出中山地界,接到董訪傳回的戰報後,臉上喜色便再也影藏不住,連聲讚道:「妙,妙,實在是妙直奔數百里路,竟然還能以壓倒性的優勢戰勝曹家先鋒大將夏侯淵,公明果然不負我所望」
「主公切莫高興太早,如今公明擊敗夏侯淵,相比曹操的大軍也是按捺不住了」一旁郭嘉卻是無奈搖頭:「曹孟德若比主公率先到達甘陵城,必然會舉重兵搶攻,公明帳下兵卒不多,守城十分不利」
甄堯當即點頭,將傳令兵招至身旁吩咐道:「傳令下去,歇息一炷香時間之後繼再行進兵」口中說著,心底也想到徐晃的『長驅直入』果然如歷史記載一般出色,換做自己,甄堯也不覺得會做的比徐晃完美
「曹孟德啊曹孟德,讓你百般算計於我,你也終於嘗到敗績了」得到曹家先鋒大將夏侯淵敗在徐晃手中,整日待於鄴城外己方大寨內的袁紹口中冷笑不止:「曹操出師不利,想來後繼也不會有多強友若,如今該動真格的了」
「主公所言正是」荀諶含笑點頭,之前所做一切到現在總算有了成效,當即開口道:「主公可命淳於瓊將後方秘密調來的一萬精銳帶來參戰有此戰力,鄴城不可能擋得住主公腳步」
「好,說得好,鄴城如何能擋得住我袁紹」放聲豪笑,袁紹似乎已經忘了當初狼狽離開冀州的場景,眼中儘是征伐的**與尋仇的快感「傳令下去,命文丑、高幹、朱靈、蔣奇四人一人領兵五千,分別攻打鄴城四門,不到天黑,不准回營」
「諾」荀諶聞言點頭,嘴角勾起一絲詭笑城內張頜等人的確是勇武智謀之士,但他們適應了連日來的佯攻,此刻突然轉為強攻,肯定是措手不及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天生神力
鄴城內,高覽氣急敗壞的呵斥道:「該死的袁軍,突然發動猛攻了」就在一炷香之前,黑壓壓一片袁軍突然從四面圍城,若非城內兵馬一直嚴加防範,突遭變故斷然是守不住城的
「著急也無用,沒讓袁兵抓住機會攻下城門已是萬幸」一旁的張頜搖頭低語,同時指了指前方:「你去西門鎮守,南門交給我了」
「行」高覽也不廢話,點點頭,便招呼著剛從兵營帶出的兵卒向西門趕去四處城門雖然有兵卒在,但還是需要將領在城頭調度指揮
「將軍,方才袁兵三次衝擊城頭,皆被我等擋了回去」剛踏上城頭,便聽到一旁的副將開口說道:「不過城頭兵卒傷亡也不少,險些讓袁兵衝上來」
「無妨,袁兵此舉實是無計可施的陰招,我等心應付,無需懼怕」高覽重重點頭,大手一招便有近千兵卒補充上城頭,接替了原本傷亡兵卒所護衛的尺寸之地
「唉,功虧一簣」而在城下,袁軍大將朱靈卻憤恨的連連垂手,方才明明有機會攻上城頭,卻被城內兵卒頑強的抵抗住了如今城頭又有增兵,想來取城就加不易了
「將軍莫要喪氣,子方才探聽到了,就是文將軍也沒能攻上城頭」一旁副將見朱靈如此,連忙陪笑說道:「將軍只是差些運氣,便能殺入城內,奪此頭功」
聽到副將所言,朱靈顯然十分意動,頭功啊,如今主公擺明是要強取鄴城了,若是自己先拔頭籌,那自己在主公帳下不就有地位,如此想著,當即冷喝道:「頭功,頭功好,傳令下去,何人能登上城頭,為我軍將士開路,不但自己有賞,便是他家中老幼也俱有賞賜」
有了主將允諾的賞賜,而且還是全家人都有份,本來許多畏懼城頭箭雨的洛陽兵也冒著生命的危險拚死往前衝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莫過於此
穩站城頭的高覽第一時間發現了城下兵卒的變化,若說之前袁兵是硬著頭皮往上衝的話,現在便是悍不畏死的向立在城池便的雲梯靠近而已經盤上雲梯的是奮力向上,就只望自己能第一個衝上城頭,然後能從將軍那得到獎賞
這一招雖然老套,但對這些剛剛訓練沒多久的兵來說卻是最適合的激勵之法原本城頭因為有援兵加入而穩如泰山,可現在卻岌岌可危處都有賊兵冒頭,剛殺一個,第二個馬上就跟著出來,即便是高覽也因為不停歇的揮刀而雙臂酸楚
『嘶』一道清脆的破衣聲響從高覽週身傳來,高覽眉頭隨之皺起苦戰一個時辰的他終於受傷了就在方纔,一名袁兵撐著己方兵卒吸引了高覽的注意,從側面偷襲得手若是放在往常,高覽自然不會被這等拙劣的手段弄傷,奈何他如今雙臂發麻,動作卻是慢了一分
雖然僅僅是慢了一分,但結果卻是受傷與無恙的區別,好在傷口不深,僅僅是割破了點表皮一旁幾名兵卒見高覽受傷,不由得驚呼:「將軍」
沒有理會手臂上的傷口,高覽長刀直挺將偷襲自己的兵卒送至城下後,又為一名愣神的兵卒解圍,將眼前兵卒擊殺後冷聲開口道:「些許傷並無妨礙,你等隨我一同殺敵」說罷手中長刀翻飛,卻是看不出一點受傷的模樣
「殺」幾名兵卒有感高覽的霸氣與堅持,紛紛紅著眼對著靠在城邊的雲梯一通劈砍,倒也讓幾名想要乘機上城的袁兵就此隕落
高覽此處的戰事一場激烈,其餘三處城門同樣如此有張頜鎮守的南門倒是輕鬆一些,可即便如此張頜整個人都染盡鮮血而另外兩處城門並無大將鎮守,都是靠軍中牙門將指揮戰鬥,苦難可想而知,能做到的僅僅是與袁兵在城頭周圍僵持
從早晨太陽剛升到傍晚日落,張頜、高覽二人就沒有半分歇息,拖著疲憊的身軀不斷在城頭遊走,兩人身上雖沒有大傷,但傷口隨處可見
「終於暫告停歇了」高覽頹然坐在城頭,手中的大刀早就給扔至一旁,毫無形象的大口喘氣著,待緩過勁後,才開口道:「受傷兵卒立刻回營治療,其餘兵卒清掃戰場」
「管亥,你如今已無處可逃了」而與此同時,青州平原郡高唐地界,張飛勒馬橫跨於前,對著已經被自己與閔純包圍起來的青州山匪首領開口說道
自從決定將青州山匪分化擊殺後,張飛便與甄霸帶著賊兵繞圈子,其中甄霸利用夜晚偷襲擊破了周沖二人的營寨,並擒下不少俘虜,其中就包括周沖本人與他幾位兄弟
之後張飛與甄霸又回到平原地界與弓弩手會合後,又是一次偷襲,再次讓青州賊折損而那時閔純也安撫好了治下荒民,並挑出兵馬前來青州與張飛兵合一處
有了閔純相助,張飛總算不用擔心拿自己麾下騎兵進攻步卒會造成不的損傷騎兵四面圍堵而閔純則帶著步卒慢慢的一點點的將剩餘青州賊兵蠶食,幾日下來,卻是頗有成效而現在,是把光頭管亥給徹底包圍在一片山坳中
管亥現在卻是沒有了以往的威風,此刻他身邊只剩數千賊兵,而自己的坐騎是被弓箭手射殺,雙腳踩地,肩膀上扛著那個大鐵棒,冷笑道:「放屁,爺爺我才不像那些龜孫子,見了官兵勢大就逃,有本事的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你要戰便戰?也太不把我張益德看在眼底了」張飛低喝一聲,開口道:「想要某家與你一戰並無不可,只要你答應,輸了立刻領兵投降,否則別怪我不給機會」
管亥聽到張飛說話,眼中閃過幾絲猶豫,可想到自己手中的蒺藜棒,又有了幾分自信:「我輸了自然投降,可若我贏了?你是否能做主讓我等離開」
「將軍,此等賊寇毫無信義可言,不可答應啊」閔純見張飛似有答應的跡象,連忙開口勸道:「何況這些賊兵已是甕中之鱉,有何資格與將軍談條件」
被閔純這麼一勸,張飛也沒能及時答話,倒是一旁的甄霸冷哼道:「想與張將軍獨鬥,還得先過我這關,賊子看打」邊說著,胯下戰馬已然奔出,筆直衝向管亥
「哼,我就說官兵無一人可信」管亥見張飛不答應,反而讓他人來與自己相鬥,心底不由得怒氣橫生當即冷笑道:「我倒看看你究竟有幾分斤兩」
「殺」手中粗長的蒺藜棒高舉,此刻天生神力的他優勢盡顯雖然不曾騎馬,但有一棒在手,便是再多的騎兵也難討好
「彭」一聲骨頭的碎擊聲,甄霸胯下坐騎前蹄已斷,甄霸也因此平衡,被甩出數丈開外好在空中調整的及時,落地後,僅僅砸出一身污泥,並沒有增添傷勢
「夠了,甄霸回來」見甄霸摔落下馬張飛此刻終於忍不住要發話,翻身下馬後,開口道:「管亥,某家答應你只要你能從某手中走過百招,我燕人張益德便放了你與你身後賊兵不過,若是輸了」
不等張飛說完,管亥沉聲說道:「若是輸了,爺爺不用你逼自會投降,我身邊兒郎俱會聽我命令,棄械投降」
「來,讓我見識見識青州山匪首領的手段」雖然這段日子一直在與管亥周旋,但張飛卻沒與之有過交手,眼下一戰雖說是因為張飛心存顧忌,怕這些山匪來個魚死網破外,對管亥的好奇何嘗不是他答應將斗的原因
「殺」面對張飛這等沙場宿將,管亥也不敢留手,一出手便是全力施為雙腳連連蹬地,為自己緩緩提在兩人靠近後猛然揮出大鐵棒,棒上的蒺藜鐵帶著風聲便刮向張飛
「叮叮叮」一連串的敲擊聲響起,是張飛手中長矛與蒺藜鐵之間的摩擦發出的噪音雖然將管亥這一招完全擋下,但在張飛看來難度不亞於與巔峰武將互鬥
望著管亥與其手中的蒺藜棒,張飛臉上終於出現一抹凝重,心底同樣感歎:「這就是天生神力?完全不懂任何章法棒技,也能硬逼著自己暫避鋒芒」
感歎歸感歎,張飛可不會因為對方的些許天賦而擾亂心神在多年的戰鬥中他張飛遇到了不少強敵,面對各種各樣的敵手,張飛已經有了自己的應對之策似管亥這等依靠蠻力的傢伙,只要把戰鬥拖入十數回合以後,就能掌握主動
不著急進攻,張飛雙手揮舞著長矛,將管亥的蒺藜棒牢牢擋在身前,一面不斷遊走,一面觀察著管亥此刻氣力的變化莫約一炷香時間過後,張飛已經能感覺到管亥出手度減緩,而蒺藜棒帶來的風壓也越來越
二十會合過後,便是天生神力的管亥也略微喘著粗氣,高舉蒺藜棒的雙臂都不自覺的發顫,張飛將這一切看在眼底,破敵的機會,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別來無恙
「已經後繼無力了嗎?」看著身前越來越慢的蒺藜棒,張飛心底冷笑不止幾近三十回合,管亥不但沒能傷到他,還把自己累個半死,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氣力了
心念轉動,張飛手中長矛忽然變招,從蒺藜棒下方穿過,就要刺向管亥,卻不想管亥在這時做出一個令人吃驚的決定
「彭」的一聲,重達百餘斤的大鐵棒子狠狠撞向地面,將本就雜亂的地面砸出一個深坑不過這大棒子並非張飛打落的,而是管亥自己扔掉的
「不打了,不打了,爺爺我認輸便是」一邊喘著粗氣,管亥雙手撐膝開口說道:「你果然實力高強,怪不得能有那麼大的名氣」
管亥的真性情倒是讓張飛默默點頭,他方才收手便是看到管亥要扔棒子認輸,現在管亥已經不打了,當即開口道:「認輸就好,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快些去辦你爺爺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在這瞎耗」
聽到張飛自稱自己的爺爺,管亥第一反應便是惱火,第二反應卻是無奈的困坐在於地,沒辦法,現在受制於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張飛理論打是打不過,逃也逃不掉,管亥點點頭,開口道:「兒郎們,都放下武器,降了」
管亥此話對於周圍數千青州賊兵來說無異於天籟,雖然他們是管亥身邊的親信,雖然他們知道眼下繼續相鬥肯定是要送命但依舊沒有怨言,可不能否認的是,他們都還是正常人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個人呢
此刻管亥下令投降千餘兵卒迅放下手中參差不齊的武器,然後聚攏一處等待官兵見他們收編不管以後命運如何,至少現在這條命是保住了,這是所有賊兵心底的感歎
張飛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對著不遠處開口道:「甄霸,你來把這些兵馬都收編起來」說完後,自己卻走上前幾不,彎腰將管亥的蒺藜棒的邴端握
「喝」一聲悶哼,張飛僅憑單手便將蒺藜棒給舉至半空,百來斤的東西對張飛來說,要拿起來並無困難,困難的是要將這個重傢伙當兵器用,那限制性就很大了
右手握著蒺藜棒在空中舞動,張飛也差不多估量出了自己的水品,雖然他不是天生神力,但因為後天不斷的打熬氣力與知曉許多用力的竅門,致使張飛能夠長時間的使用蒺藜棒若全力舞動,最少也能揮灑半百會合
把玩一會蒺藜棒,張飛也失了興趣,這種走純粹蠻力路線的武器並不是他的喜好張飛雖然性格粗獷,但在選用武器與戰法上卻注重技巧,而他手中的丈八蛇矛便是因此而問世的
管亥因為同屬俘虜,蒺藜棒這種殺傷性極大的武器自然不能再讓他拿持,讓兵卒將大鐵棒搬走沒多久,甄霸也將俘虜完全收編張飛望了望天色,開口道:「今日暫且回營歇,明日仍有許多事情要做」
回到營內,閔純琢磨著開口問道:「益德,如今管亥既已俘虜,我等是否前往清河相助?」此刻離清河郡內的那場序幕戰已有不少日子,渤海就在清河毗鄰,雖然閔純有諸事要忙,但這等戰報還是知曉的
「暫時不急」此刻張飛倒是一點也不急躁了,坐在案桌邊將一大塊牛肉放在口中咀嚼入胃後,才開口道:「我等既已出戰,就當為主公掃去青州賊寇這一妨礙明日天一亮,你我便分兵前去追絞逃散賊寇,務必將成規模的山匪悉數斬殺乾淨」
「益德此言差矣」卻不想閔純在聽完張飛所言後,連連搖頭,並反對說道:「你帳下皆是騎兵,而那些山匪大多都在深山,你留下來並無太多助力反之,清河雖有一場勝,可曹操大軍轉瞬及至,益德帳下騎兵在那才有用武之地」
「這,」張飛聽罷直皺眉,倒是一旁甄霸輕笑道:「若是將軍不放心,便讓霸也留下來與閔太守一同剿匪有管亥這青州賊打首領在此,諒那些頭目也玩不出花樣來」
考慮半響,張飛點頭同意道:「青州之事便教由你二人了,某家領騎兵去清河相助徐晃」
「如此甚好」閔純與甄霸連連點頭,笑著附和道青州目前就剩下散沙般的些許匪賊,完全翻不起風浪,閔、甄二人應付起來有足夠的信心,完全不需要張飛幫襯
有了決斷,第二日張飛便領騎兵離開了平原,急匆匆的趕往清河郡地而此刻清河甘陵城外,卻是熱鬧非凡經過數日出征準備與行軍,甄堯終於到達了清河
「晃,參見主公」甘陵城下,徐晃與董訪一同出迎甄堯,兩人躬身見禮後,甄堯笑著將兩人托起,讚歎道:「穩守清河不被曹軍奇襲奪去,你二人均有大功公明長驅直入,樊謀通曉地利,妙哉,妙哉」
聽得誇讚,徐晃笑著點頭,畢竟在甄堯身邊這種話聽得多了而一旁的董訪卻不夠淡定,連忙躬身說道:「主公謬讚了,訪無甚功勞,此戰皆賴公明將軍之勇武」
「好了,不說這些」甄堯擺擺手,拉著兩人臂膀便向城內走去清河郡雖然正逢戰亂,但甘陵城內卻沒受到太大影響,甄堯從街邊走過,時常能看到四處走動的百姓,雖然比不得毋極的繁華,但也比一逢戰事便家家閉戶的城池好上許多
來到太守府,甄堯沒有半分停歇,便開始詢問起現在的戰事:「如今曹孟德身在何地?是否已經踏足清河?」
徐晃與董訪相視一眼,後者開口道:「回稟主公,昨夜有探哨來報曹操已經率大軍入境,在繹幕西南面駐紮而方才主公剛至時,又有探哨來報曹孟德已經穿過繹幕,再有兩個時辰便能到達甘陵城下」
「來的這麼快?」甄堯雙眸一凝,看來自己來得並不算早啊,若是再晚那麼一會,恐怕就要在城外與曹操交戰了
徐晃此刻也開口說道:「主公,如今城內兵馬、糧草俱足,不如主動出擊,乘曹操立足未穩,趕其出清河郡」
甄堯聞言緩緩搖頭,且不說自己兵馬僅僅一萬五千,尚不及曹孟德麾下兵卒一半便是有充足的將士,此刻出兵也佔不到便宜,曹孟德可不是尋常人物,統帥兵馬的能力當屬大漢一絕如此想著,甄堯開口道:「不急,曹操遠來,依城而守他奈何不得我等」
自家主公都這麼說了,徐晃也只能作罷一旁隨軍出行的郭嘉與許攸見了,紛紛露出些許笑意將袁曹兩人心思摸透後,二人都清楚,這一戰最終的贏家只會是自己的主公至於曹操與袁紹,完全沒有機會與主公爭雄
淮南壽春城內,袁術與一干心腹正在廳中議事,所議論的自然是關於二袁合作,他去取兗州的事情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吵鬧鬧,其中有人直接請戰:「主公,曹操已經率大軍離開,我等是否現在就發兵兗州?」
袁術心底其實也是想及早出兵的,但一想到這麼做會打草驚蛇,不得不皺眉開口:「閻主簿,以你之見如今出兵是否可行?」
「回稟主公,如今出兵為時尚早」身為袁術身邊的首席謀士,閻象自然不是短智之人,見自家主公與不少將軍都已經忍耐不住,當即勸道:「如今曹孟德剛與甄堯交兵,身邊兵多將廣此時出兵若使曹孟德回撤,反而不得其美」
「不妨任由曹操與甄堯相鬥下去,待曹操苦戰一場兵馬折損過半,主公可命幾位將軍分取兗州各郡到時即便曹操回撤,也難有作為如此,兗州斷然逃不了主公掌控」
「那好,便依你所言,再等等」袁術因為在曹操手中吃了一次敗仗,攻略兗州卻是謹慎不少加之此刻孫堅已經打下大半揚州,江東之地已經完全歸了孫家,袁術也不能貿然出擊,否則一直垂涎淮南良田的孫堅必然會從後方殺過來
正如袁術所顧慮,孫堅將劉繇擊敗奪下丹陽後,江東四郡便完奪下這麼一大塊地盤,孫堅的野心就大了,若非長沙一帶孫、劉兩家一直焦灼,他早就興兵攻伐九江與廬江二地正如北方甄堯、曹操、袁紹一樣,南方的孫堅、劉表、袁術之間也是互相殺伐不斷
「孟德兄,別來無恙?」甘陵城外,甄堯領著身邊數將出城後,看著對面擺下的陣勢,對領頭男子打招呼說道
不錯,甄堯面前的兵馬正是曹操親自率領的兗州將士曹操見甄堯開口,同樣拍馬上前些許,答應道:「未想再與伯高相見,已是這般場景如今冀州戰亂不斷,伯高若願降我曹操,操可保伯高一世榮華」
「孟德兄玩笑了,冀州一切安好,便不勞你操心」甄堯擺手笑道:「既然領兵前來,你我便是敵手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孟德要心了」
「那是自然,操身後將士俱在,想來不會有何險境」兩人就像許久沒見面的朋友一般,你一言我一語的,絲毫沒把戰場當回事
第二百四十八章何謂倚仗
第二百四十八章何謂倚仗
戰場寒暄不可能無休止的繼續下去,當甄曹兩人又交談幾句話,甄堯便轉頭對身後右側頷首示意得到提醒的甄家驍將當即拍馬衝出,站於兩軍中央,冷聲問道:「某家甄猛,何人敢與我一戰」
甄猛剛說完,曹軍陣中便衝出一將,高喝道:「怕你不成,看我樂進來取你性命」
「殺」兩人短兵相接,一刀一槍當即觸碰,一回交手瞬間相離,觀戰眾人也沒發現誰佔了先機,似乎又只是平手
戰馬回轉,二將又開始衝鋒奈何兩人武藝、騎術都是相仿,同屬准一流戰將的甄、樂二人都沒辦法從對方手中取得優勢
「甄猛如今正值巔峰,而樂進若不死還有幾年可以增長,看來漢末的名將終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甄堯看著兩將相鬥,對比著二人年紀,心中默念
「夏侯淵在此,何人與某一戰」這邊甄猛兩人依舊在中央游鬥,而曹操身後又竄出一人,正是被徐晃殺敗回去的夏侯將軍
徐晃見夏侯淵出戰,知曉對方武藝僅在自己之下,當即拍馬高喝:「敗軍之將,安敢在我主面前放肆不如叫上你那同伴,一齊前來送死」
徐晃的話語傳開,曹軍眾將紛紛不岔,但曹操卻指著前方戰圈開口道:「元讓,你去相助妙才,若有機會,將徐晃生擒回來」
「諾」相比夏侯淵,做哥哥的夏侯惇可就理性多了,沒有去管什麼公平與否,主公下令後,只管執行便是
「嗯?」戰場上的變故令甄堯一陣皺眉,徐晃的戰力他是清楚的,面對兩夏侯中的任何一人都能夠戰而勝之,不過以一敵二的話,就十分勉強了
「主公,讓董訪前去相助公明」甄堯皺眉,一旁的董太守同樣如此,雖然僅僅與徐晃合作了一次,但對於沒有太大架子的徐公明,董訪是心存好感的,眼見他被曹家兩將合圍,如何能坐得住
「不可」這句話不是甄堯說的,而是一旁的許攸:「若比鬥將,曹操身邊良將上十位,若太守也加入進去,曹操必然會再派大將應戰,倒是情況加不妙不如保持現有的狀態,若有不敵,主公命公明二人回撤便是」
甄堯若有所思的點頭,他正是由此顧慮才沒再命人出戰不過雖然本陣沒有絲毫動靜,不代表戰圈內沒有,與樂進相鬥的甄猛見徐晃被圍,當即捨去樂進,拍馬直衝兩夏侯所在,口中也高喝道:「公明心,猛來也」
甄猛手中大刀橫插夏侯淵右側,逼迫夏侯妙才不得不勒馬停步,轉身對甄猛出手兩人一經交手,甄猛臉色就略有微變,他能感覺到夏侯淵手中大刀的氣力,比自己強了不少
「區區一將,也敢來此鬥將,找死」夏侯淵同樣感覺到甄猛的實力比自己要低不少,當即冷笑著連續揮刀,甄猛不得不連連躲閃
「爾敢」寬厚的斧刃帶著『呼呼』的破空聲突然插入,將夏侯淵手中長刀牢牢擋下不知何時,徐晃已經來到甄猛身側,為他擋下了這一殺招
「不錯,以二敵三,雖仍舊劣勢,但比之方才卻多了不少可乘之機」原本兩邊鬥將,突然變成五人混戰,甄堯雙眼一亮,喜色念叨著:「看似衝動的舉措,卻一舉打破了被動局面,甄猛也是長進不啊」
「主公,還是讓公明二人回來,這等鬥將,已經毫無意義」一旁許攸見五人亂鬥數十回合,幾次甄猛都有重傷的危險,不由得輕聲說道
甄堯思慮幾息便點頭答應,而撤退的號令也從甄堯本陣傳出主公命令回撤,徐晃冷眼看了看週身三位敵將,對著甄猛說道:「你先撤」
甄猛也不矯情,將夏侯惇的長刀格擋開來,擠出些許空當後,向主公所在本陣回撤甄猛既走,徐晃也不與三人糾纏,雖然相鬥下去他是鐵定要輸,但他要走夏侯三人也是無法攔截,只得看著徐晃回身抽斧,絕塵而去
「撤兵」曹操冷眼看了看依舊站在前方兵陣中的甄堯,召回夏侯三將,返身向來路撤退
「曹孟德倒是理智,居然沒喲進攻」望著曹操等人遠去的背影,甄堯搖頭輕歎
走在回營的道路上,夏侯惇騎馬跟至曹操身邊,開口問道:「主公,方才鬥將甄家二將既敗,為何不乘勝追擊?或許能在城外就將甄堯斬殺」
「呵呵,你等何時見過甄堯打沒把握的仗?」曹操雙眼瞇著,望向前方開口道:「甄堯的倚仗便是身後的數千身披重甲,不懼刀槍的兵士若那時領兵衝殺,借地勢助力,你等別說擒下甄堯,便是保住麾下兵卒不損也是難事」
得曹操之言,夏侯惇一陣沉默,他只惦記著擊殺甄堯,卻是忘了他身邊那些如狼似虎的悍卒想到這,夏侯惇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幸虧自家主公思慮全面,否則這第一日的勝仗,就要變成大敗了
雖然徐晃與甄猛兩人鬥將失利,但對一眾毋極兵卒而言並沒有太多的影響這一切皆因有甄堯在,甄堯才是所有毋極兵馬的信念源泉,只要甄堯不敗,甄家大旗不倒,這些兵卒就不會因為一點點戰事不順而心緒波動或是影響士氣
甘陵城外只有一場將鬥,而鄴城上下卻是大戰正酣袁紹這次是掐死了戰機,要趁著曹操給他牽制甄堯最後的可調動兵馬時,一舉攻下鄴城南城門上,便是張頜也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臉上、身上到處都是污漬與血澤,這是連續鏖戰的結果
「將軍,第二批沸水準備好了」略微擦拭額頭,張頜便聽到帳下兵卒向自己匯報
張頜雙眼一亮,當即吩咐道:「快,組織人手把沸湯倒下去,快」為了守城,張頜是物盡其用了,幸得之前的戰事一直都不曾消耗多少守城器械,如今守城的手段可用的倒也不少
滾燙的沸湯順著城頭往下潑,正順著雲梯上爬的袁兵可就遭難了,兵卒可不像將領那樣有一身鐵甲護身,沸湯直接從他們的頭頂落下,燙的一干兵卒頭皮都要起,一個個的從雲梯上摔落,不但自己倒霉,還連累著下方的兵卒
「好,乘機毀了雲梯」見沸湯又建功效,張頜連忙繼續指揮空蕩蕩的雲梯很容易摧毀,不一會就有六七架雲梯折斷分成一段段破木落在城牆邊
雲梯的減少,就意味著袁兵進攻的腳步將會放緩些許,而張頜也只有趁著這時候稍稍回復些許體力,同時將腰間的水囊取下,潤潤喉嚨白日不停的指揮戰鬥,日落還要督防半個夜晚,已經有幾日不曾睡過好覺的張頜,身心疲憊
相比張頜,高覽的情況就加糟糕,身上多處槍傷不說,便是沙啞的喉嚨就讓他無法在城頭順利指揮兵卒作戰無奈之下指揮的事情只得交由自己的副將,而自己卻依舊執著的拿著手中大刀,將一名名袁軍趕下城去
「將軍,天黑了」日昇日落,當夕陽逐漸消失後,攻城的袁兵也如潮水般湧退副將看著依舊持刀直立在城頭的高覽,輕聲說道:「將軍該歇會了」
「天黑了,呵,又撐過去了一已經因為脹痛而不停使喚的雙臂,此刻想要動彈都沒有辦法雙腿也像灌了鉛一樣,完全抬不起來手中長刀跌落,高覽努動嘴唇嘶啞說道:「清點傷亡,扶,扶我下去」
「將軍心」副將點點頭,托起高覽的臂膀,搭上自己肩頭後,緩緩向城門走去走了一會卻發覺到不對勁,將軍的腳似乎從沒動過扭過頭一看,高覽卻已陷入昏迷
若說高覽的昏迷令張頜等人頭疼的話,那李歷說出的消息是火上澆油袁紹又增兵了,而且據探哨而言,這一萬兵馬並非丁,而是袁紹雪藏的精銳
「我等該如何應對?」鄴城太守府內,將身上清洗乾淨並簡單包紮後,張頜搖頭苦笑:「莫非你我還要向主公求援不成?」
「不可,如今主公要與曹操對峙,兵馬本就沒有多少,如何支援你我」此刻或許就李歷精神好些,雖然他也因為戰事的不順而三日不曾合眼,聽得張頜求援的說法,無奈搖頭道:「城內兵馬仍有近萬,我等能做的就是死守,哪怕是死,也要守住此城」
「不過,若說支援,你我也不是沒有城內百姓十數萬之多,其中壯年男子就足足三成,這些男丁即便不能參戰,但組織起來,也是一股不的力量」
李歷此話說完,張頜也恍然醒悟,一直以來都是靠手中將士應敵,卻是忘了在守城戰中,勝利的最大倚仗不是自己,不是將士,而是城內上下一心的百姓
「未想我張頜也會被逼至此境,居然守護不了一方百姓」低聲自嘲兩句,張頜開口道:「如何運用城內的數萬壯年百姓,就交由先生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古之惡來
第二百四十九章古之惡來
當鄴城內貼上徵召兵丁的告示後,短短一日便有近八千精壯男子入伍,而能有如此多的百姓支持與擁護,作為太守的李歷自然是功不可沒沒有他在魏郡做出的許多政績,讓先後三四次易主的魏郡百姓們不愁吃穿,也不會有此刻的強力支援
當然,八千精壯百姓雖然徵召,但他們依舊只是普通的百姓,不可能讓他們參與城頭戰事不過,多出這八千人手,卻是讓不少兵卒都能抓住每一刻珍貴的時間休息運送器械、吃食,打掃戰場,連帶著還要參與白日城內維持秩序,夜晚協助部分兵士守夜
有了城內百姓相助,鄴城又險而又險的度過了兩個晝夜而此刻清河郡甘陵城下,戰事同樣越發激烈,甚至甄堯本人也不得不在城頭現身,並親自負責一面城牆的駐防
「主公,曹兵撤退了」太陽西沉,一旁許攸低聲說道
甄堯伸出左手,擦了擦額頭鮮血、汗液混合一起的污漬,點了點頭不作答應曹操的攻勢比想像中來的猛雖然自己帳下精兵不少,刀盾兵又極為適合守城大戰,但面對曹操一刻也不停歇連續七八個時辰的進攻,依舊是心神疲憊
而就在曹操撤退的大道後方,張飛領著麾下騎兵正靜靜的等待著張飛早在一日前便來到了清河,但卻沒有急於現身,將曹操所在營地探查清楚後,又將曹兵進攻路線探清,最後才決定要在曹兵撤退時,給予痛擊
漸漸的曹軍兵馬還未出現,就已經有陣陣踏動從地表傳來張飛心底冷笑:「眾兒郎,隨我殺將出去,擒殺曹操」
「喝」數千匹戰馬緊跟張飛身後,從官道一旁路突然殺出,而此刻曹操的先頭兵馬才剛剛走至兩路交叉之處望著越來越近的張飛與其身後的眾多騎兵,領頭的兵卒無不臉色巨變,他們可是剛剛打完一仗回來的,體力連平日三分之一都不如
「曹孟德,可識得我張飛」一聲如雷響般的暴喝傳開,便是中陣的曹操也不由得陰沉下來然而,不等他對前方兵卒做出調派,張飛胯下王追已經衝入兵陣,長矛翻飛帶去一名名曹兵性命,視萬軍如無物不外如是
若說張飛一人一騎僅是讓曹操面色變動的話,他身後數千騎兵卻是令曹軍上至主公曹操下至微兵卒膽寒張飛一人便是有勇氣闖陣,也難有建樹,而騎兵則不同,數千騎兵面對不過萬餘疲憊之師,殺人並不比殺羊宰牛困難多少
「主公莫慌,待我去將張飛擋下」曹操的成功在於他擁有一群忠心於他,並各有特色的文臣武將,其中以將領為最即使是在戰罷一場,體力消耗極大的境地下,也不忘自己身為將領的職責張飛還在離曹操足足數十丈以外時,李典、樂進便雙雙殺出
這一場遭遇戰是曹操最為被動的一場戰事,攻城一日的兵卒本就力氣消耗殆盡,此刻便是做出調度也沒有太多效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張飛逐漸向自己靠近
「都給我讓開」李典、樂進二人上來堵截,張飛分毫不顯慌張,反而加賣力手中長矛化作長蛇,繞著李典手中武器,待靠近李典前胸時,如靈蛇吐信般又躥長數尺
「今日留你一命,滾」張飛心中目標並非李、樂二人,當即刺中李典後猛然橫擺蛇矛,將李典連人帶馬逼退數步藉著李典的退後,張飛側身躲過樂進的逼殺,離曹操又近了一分
「張飛你休要囂張來將受死」又是兩聲呼喝,毛玠、呂虔兩位曹家智將也拍馬衝出,而此刻兩夏侯卻在組織著前方兵馬抵擋眾多騎兵的突擊
若換做其他時候張飛自然不會放過斬殺敵將的機會,但此刻擊殺曹操才是重中之重張飛又是連續的虛晃,將二人騙過後已經逼近曹操十丈以內,而曹操身邊已經沒有了身披甲冑的上將護衛,這正是取其首級的好時機
「嗖」輕微的破空聲在戰亂的兵陣中顯得毫不起眼,而帶起這股破空聲的短手戟就難引起眾人注意可就是這樣一支的短戟,給張張飛帶來的麻煩卻是遠遠過身後堵截的四位曹家大將
「暗器」張飛雖是武將,但對遊俠所用手段卻不陌生,畢竟他的老子當年就是闖南走北、實力不俗的遊俠奈何眼前的短戟來的太突然,也太隱秘,當張飛反應過來時,短戟已經離他不足一臂之長
「呲」帶起星點火花,張飛腦袋上的頭盔卻是救了他一命,或者說這個頭盔已經救了他許多命了若非頭盔足夠堅硬,張飛也不知自己會是何下場
見畫戟沒能要了張飛性命,曹操身旁站著的一位面相兇惡的大漢不由得露出一絲凝重神色這一枚短戟是他發出的,對於自己的短戟,惡相男子自是信心十足,憑借這招不知為他解決多少難題,就連山澗中的猛虎也得乖乖授首
可現在居然被人躲過去了,著實有些驚訝他並不會將此歸類於『張飛走運』等理由上,右手在腰間一抹,隱晦的甩出第二枚短戟
第一枚能令張飛差點丟去性命的短戟在第二次卻沒有絲毫建樹,張飛手中長矛點出,直接將其從半空中擊落冷笑的看著曹操身邊那個不曾騎馬、身負雙戟的男子:「無膽鼠輩,只會暗中偷襲不成」
知道自己的短戟對張飛並無多大用處,惡相男也不再浪費腰間的暗器,雙手拔出背上的雙戟,雙眸直視張飛同樣充斥著戰意自從在深山與惡蟲搏殺後,這世間便很少有事情能讓他緊張,而張飛給他帶來的威脅,似乎比大蟲還強烈
惡相男越來越認真,整個臉相卻是越來越難看,本就滿是褶皺的臉,再擠壓一處後,是變得奇醜無比隨著張飛的戰馬越來越近,惡相男的呼吸也隨之沉重,兩丈,一丈,半丈,來了張飛見偷襲自己之人居然雙腳踏地想要攔住自己,不由得冷笑出手
「哈」惡相男並沒如張飛所想那般吐血倒退,反而在架住丈八蛇矛後呼喝著抬起右腿重踏地面胯下王追受到的阻力已經讓他無法前進,頓時高抬兩隻前蹄,卻是想將惡相男踩在腳底
「彭」這並不是馬蹄踩碎骨頭的聲音,而是惡相男右肩裝向王追的劇烈響聲張飛此刻眼神終於變了,眼前長相十分難看的傢伙,是和自己一個水平的將領,甚至在某些方面,比自己還要略強至少眼下自己是騎著戰馬的,而對方僅靠雙腿
「典韋在此,何人敢傷吾主」惡相男終於開口說話了,冰冷且又低沉的語氣,甚至能令周圍空氣流通都變得緩慢
對方自報家門,張飛卻是不由得暗自想道:「典韋?這是何方人物」出道數年,張飛不知不覺已從十幾歲的少年成長為二十多的壯年,同樣也從默默無聞成為如今大漢聞名的將領
對於同等次的高手,張飛不知不覺中也覺得對方不應該默默無聞,卻是忘了當初甄堯所說的話,大漢的天很大,不顯山顯水的能人是不少
「有此人在,今天是殺不成曹操了」心中百念不過是轉瞬之間,匆匆掃了眼依舊沉靜如水般的曹操與眼前的典韋,張飛不得不放棄此刻逼殺曹操的行動調轉馬頭與麾下騎兵會合一處,開始屠殺曹家兵士
或許張飛不知道,曹操之所以面色沉靜,是因為他已經驚訝的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這位貼身護衛雖然知道典韋本領不差,但卻沒想到他居然能力撼張飛,並差點將其擊殺
直到張飛在曹家兵陣中大鬧一番,並沿著曹兵攻城所行官道前往甘陵城後,曹操才勾起一些笑意,翻身下馬後,擺擺手攔下正欲報告傷亡的夏侯淵,站在典韋面前開口道:「今日若無典護衛抵擋張飛,操性命難保,此等恩情,操永生不忘」
典韋雖然直性子,但也混跡了段時間軍營,當即抱拳道:「守衛主公安全乃是某家職責所在,當不得主公如此」
「操曾記得典韋還未取字」曹操笑著點頭,忽然開口道:「不知操能否為典護衛取表字?」
「固所願也」典韋雙眼一亮,連連點頭,畢竟表字是一種身份的象徵,而曹操親自給他取表字,是許多人羨慕不來的好事
「觀君勇武,赤足勇鬥張飛,使其不得寸進身材魁梧,比之古之惡來也不遑多讓」曹操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鬚開口道:「不如便以『惡來』為表字,可否?」
「惡來,典惡來」典韋念叨兩聲,漸漸咧開大嘴,欣喜道:「多謝主公賜字,以後我便是典韋,典惡來」曹操聽罷同樣放聲大笑,似乎都忘了自己才剛剛被張飛領騎兵肆虐,一旁夏侯淵等人,即是高興又是無奈,只得搖頭苦笑
第二百五十章遊俠
第二百五十章遊俠
「飛,參見主公」甘陵城內,張飛躬身抱拳面見甄堯後者見到張飛領兵前來也是頗為意外,畢竟青州賊可是有十萬餘眾,並不容易對付啊
將張飛拉起並走入太守府後,甄堯便聽著張飛將近日的戰事說出來,從他領兵入青州到逐步分離賊兵,然後收降了管亥眾人,之後是領兵入清河並於半時辰前給了曹操一次痛擊
「好,好啊」一面聽著,甄堯臉上喜色便沒斷過,張飛不但解決了青州賊兵這個煩人的障礙,還能抓住戰機惡惡的教訓了曹操,這份戰績便是甄堯也頗為滿意
當聽到曹操身邊有個叫典韋的傢伙十分厲害時,看著張飛臉上的忌憚,甄堯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益德無需擔心,你所說之人堯亦有耳聞,此人年少時為鄉友尋仇,得罪了當地太守,之後便成了一方遊俠典韋武藝雖強,但缺陷同樣嚴重,益德你卻是高看他了」
「哦?主公此話何解?」張飛沒有開口,一旁許攸不解問道能讓張飛有所忌憚,即便武藝不如張飛,那也差不了多少,這等良將為何主公會說他有嚴重的缺陷?
甄堯略微點頭,開口解釋:「首先,他典韋是遊俠出身,遊俠出身或許能給他帶來極強的身手,但他卻無法完全適應軍隊;其次,益德說他赤腳行軍,顯然,曹操不可能養不起一匹馬,只能說明這典韋根本就不會馬術,或者沒有一匹能讓他騎上身的戰馬其三」
「其三,典韋不理曹操左右,顯然不是軍中將領做派,像一名護衛」這時郭嘉接嘴說道:「任他武藝高強、手段再多,也不過是曹孟德身邊護衛,一不領兵二不出謀,有何懼之?」
郭嘉所說正是甄堯想說的,聽罷此…,便是張飛也暗自點頭,原來自己碰上的不是一員戰將,而是一位武夫啊
對於郭嘉的突然插言,甄堯非但沒有責怪,反而滿意點頭:「奉孝所言不錯,典韋此人雖不好對付,但也不過太過忌憚,反而是曹操帳下那些文士與智謀將領,才是我等大敵
許攸略微思索片刻,躬身說道:「不想主公對此人有如此透徹的瞭解,攸甚為佩服」在他眼裡,自己的主公實在是太妖孽了,連曹操身邊的護衛都有如此清晰透徹的瞭解
甄堯面對這樣的讚歎已經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的坦然接受,雖然這些東西都是前一世所帶來的有關漢末各人物的記憶,但怎麼說都是他甄堯所知道的,有結果就夠了,至於知曉的過程,便是他甄堯願說,也沒人敢問啊
將典韋的事情說清楚後,甄堯開口道:「益德既是遠來,今日便早些歇息,明日還得與我一同再戰」
「諾」張飛重重點頭,抱拳答道
「主公,益德不用留於甘陵城內了」可就是此時,郭嘉又開口道:「甘陵戰事已經步入尾聲,益德當領騎兵火趕往魏郡,支援苦守鄴城的俊乂等人」
「步入尾聲?」甄堯眉頭微皺:「今日曹孟德雖然攻城未果,且在益德受傷又敗了一場,可他兵馬數目仍有近兩萬,糧草是充足,為何說會進入尾聲?」
「攸知矣,南方袁術要動兵了」許攸反應不慢,在甄堯剛問完時突然開口道:「主公,今日曹操敗仗自然是包不住的,而當袁術得此消息,必然會領兵犯境」
甄堯聽罷略微點頭,多日前他與兩位謀士就分析出了二袁的合謀關係,此刻曹兵進展不順,折損兵馬也近半了他袁術卻是兵馬糧草具備,一旦這消息傳回袁術耳內,兗州可就遭難了
「主公可別忘了,二袁雖然合謀,可兩人之間的暗自比較卻從未停止過」郭嘉似乎來了精神,紅潤的臉上寫滿了自信,開口說道:「袁術斷然不會看著曹操把主公麾下兵馬消耗一空,他還需要主公與他那兄長,再來一次冀州爭奪」
郭嘉之言似是點醒了甄堯,想到繼青州賊之後,曹操也將無需顧慮,肩上的擔子卻是輕了許多,當即開口道:「既如此,益德便辛苦些,趕緊歇息,明日寅時趁著曹軍未至城下時離開至於清河,攻雖不足但佈防已是足夠」
「諾」張飛抱拳領命,只要有戰事,他並不在意自己的對手是誰
半夜,張飛帶著麾下騎兵在補充完乾糧後便離開了甘陵城,而這一切都是曹操並不知悉的為了暫避張飛的鋒芒,也因為一場城外敗仗需要時間去重淡略顯低迷的士氣,第二日曹操並沒選擇繼續攻城,而是守在營地罷戰一天
曹操不曾進攻,甄堯為高興,城內疲憊的兵卒也能夠乘機好好歇息,在戰場上受傷還未曾治療的將士也能抓緊時機去治傷
「什麼?張飛領兵前去魏郡了?」這已經是張飛走後的第二日,曹操在得知張飛離開清河後,頓時驚呼出聲,話語中不但有驚訝,多的是憤怒自己兩日未曾出戰,就是想避避張飛的勢頭,卻未想他根本就沒在甘陵城待下來
可惜曹操接到消息已經太晚了,天色已經變暗,馬上就要入夜了想到自己白白給了甄堯兩日的喘息時間,曹操整張臉都呈灰色一旁將領中,就算夏侯淵等親信家將也不敢在此刻與曹操說話,低著腦袋分列營帳兩旁
「主公,不如趁夜奇襲」說話的是剛剛加盟曹家勢力的賈逵,歲數在曹操帳下已經是最年少的,僅僅雙十的他似乎是初生的牛犢,完全沒有一點懼怕曹操的念想要知道攝於此刻曹操的氣勢,不少人就算想開口都會哆哆嗦嗦的
曹操雙眉一擰,看了眼賈逵沒有說話,一旁的李典隱晦的扯了扯賈逵的衣袖,略微搖頭後者苦笑的感激點頭,又自覺的退回一邊帳內氣氛壓抑,許久之後,曹操才開口道:「梁道之言,你等以為如何?」
「主公,甄堯用兵老道,半夜豈能不做防備?」既然曹操問話了,眾將卻是開始認真思索夜襲的可行性毛玠首先出列,抱拳道:「依玠之見,今夜奇襲恐怕建樹不大,不如明日全軍衝擊城池,一鼓作氣將甘陵拿下」
毛玠說完,夏侯淵也出列抱拳道:「非也,主公連日不曾攻城,那甄堯便是再警覺也會有疏忽,末將以為今夜可行偷襲」
「行」「不行」「不行」人開頭,接下來帳內眾將都踴躍發言,將自己的看法一一說出,可最終卻沒有一個結果
曹操眾將吵得實在不信,不過他也沒有出聲呵斥,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做何抉擇雖然喜歡用奇計,但那也是有不少的把握下才會行動,面對甄堯,曹操不敢輕下決定環顧眼前眾人,曹操忽然雙眼一亮,開口道:「仲德為何一言不發?莫非已有良策?」
因為荀家二子要駐守兗州後方,戲志才又重病在身,其餘謀士並不擅長軍略,曹操此行只有程昱一人為他出謀劃策而此刻程老先生卻是裝迷糊,瞇著眼睛堂而皇之的在帳內閉目養神,直到曹操問話才睜開了雙眸
「主公,夜襲並非不可,但要做好完全的應對」眉宇間精芒閃爍,這老頭精氣神倒是十分不錯的連連說了近半盞茶時間,卻是為曹操做了決定,趁夜偷襲甘陵
「主公,我料曹操今日得知孟德離去的消息,夜晚必然來襲」程昱在為曹操出謀,同時甘陵城內,郭嘉同樣開口道:「主公可如此安排,必能使曹兵大敗一場」
夜幕降臨,曹操親率奇襲兵馬從營寨出發,緩步來到甘陵城下「殺」低沉的話語從口中爆出,一隊隊的兵卒扛著雲梯便向城頭衝去就在曹兵靠近城頭立起雲梯的那一剎那,原本昏暗的城頭突然湧出一片兵卒,人影晃動至少千餘人「繼續攻城,繼續攻城」見到城頭有重兵,曹操臉色並沒變化,反而高聲呼喊
「曹孟德,你之計謀皆在我掌握之中,想取甘陵城,卻是妄想」城頭戰事繼續,甄堯冷笑現身城上,並出言譏諷道
曹操看似不甘的望了眼甄堯,咬牙恨聲說道:「來日方長,撤」一句說完,便轉身拍馬回撤,而攻城兵卒也一個個的跟著哄跑,使得曹軍兵陣無戰自亂
「出城,殺」甄堯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對身旁甄猛說道
「諾」甄猛抱拳答應,隨即帶著城頭兩千兵馬出城,緊跟在曹兵身後
「主公,甄堯果真如仲德先生所料,出城追擊了」也就是此時,跟在曹操身旁的夏侯淵回望身後,臉上完全沒有撤退的沮喪,反而帶著一絲笑意的開口道:「先生真乃神人,今夜甄堯必有一敗」
曹操聽到也回頭看了看,因為天色昏暗看不清楚有多少兵馬追出來,但聽著殺喊聲應該不在少數想到前方有自己安排下的埋伏,不禁喜色點頭
第二百五十一章燒死曹孟德
第二百五十一章燒死曹孟德
「子遠,奉孝,我們回去,給公明等人準備好接風酒宴」見兩隻兵馬先後遠離城池,甄堯對身旁兩位謀士擺了擺手,便向回走去
許攸與郭嘉相視一笑,後者偷捏說道:「主公果真有此自信?若是此刻曹操轉身進攻城池,那可就」
「那有何妨,到時我自打開城門,演一出空城計」甄堯撇了撇嘴,看似不經意的開口道同時也在祈禱,曹操最好不要突然神經似地回身繼續攻城,自己城內可是真的一個兵卒都沒有了,空城計這種瞎編杜撰的東西怎麼可能騙得了曹操
「應敵之策乃奉孝所出,兵馬也是奉孝所指派」這時一旁許攸開口笑道:「若曹軍回攻,自有奉孝出謀應敵,主公無需擔憂」剛說完,便大笑起來,彷彿正是期待著曹操返回,郭嘉慷慨就義的場面
「子遠怎能如此?若曹操真的來犯,嘉一文弱生,豈能抵擋得住?」郭嘉聽罷連連搖頭,開口道:「倒是子遠習得一身不弱的劍術,子遠卻是可以試試『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滋味」
「這事可與攸無關,」話說到這,許攸雙眼一動又轉口道:「不過若真要攸替奉孝你抵擋曹兵,也並無不可不過這酬勞嘛,隨便與我千兩黃金即可」
「你,你」郭嘉為之氣結,誰人不知他郭嘉的喜好,甄堯一給了賞賜或者是月俸,他不是去尋歡便是去買酒自家到現在還是過著勉強溫飽的生活,別說千兩黃金,就是拿出一兩來,都得肉疼半天
「好了,你二人別打趣了」甄堯無奈揉了揉腦袋,這兩人真是極品的很,一個風流成性,一個愛財如命,換做其他主公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不過甄堯也清楚,二人這麼做有極大的程度是為了自保,有缺點抓在自己手中,自己才敢重用郭、許二人
三人邊走邊說,一點也不將城外的戰事放在心上,便是走入太守府後,也沒人提及戰事,反而各自坐在案桌邊吃喝起來
「主公,前方便是李典埋伏的山林道」一路疾馳,夏侯淵指著前頭,低聲說道
「好,隨我快過去」曹操心底按捺著喜色,沉聲吩咐一句,緊扣馬腹的雙腳又加重了幾分,胯下戰馬會意再次提
「嘿嘿,想y*我過去?」甄猛領著兩千餘兵卒直追曹操身後,見曹操放棄大道不走,卻挑道,心底不由譏笑起來:「曹孟德啊曹孟德,我主與幾位先生都已看破你那誘敵之策,今夜合該你再敗一場」同時也再次加,到了關鍵時刻,可不能讓曹操看出紕漏
而就在道兩旁的山林間,李典與毛玠等人正在摩拳擦掌的等待著自家主公誘敵前來,這便是程昱之前有過的吩咐可以夜襲,但城頭若有重兵,不妨試著強攻以後迅回撤,若能引得毋極兵馬出城,便將其引入道為了確保此計的可行性,曹操可是親自領兵夜襲了
但曹操不知道,就在傍晚曹兵來到道埋伏時,便已經被甄堯派出的哨探所知悉而曹家眾將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們埋伏的山腳上方不過數十丈的山腰間,徐晃正細細的打磨擦拭著手中長斧,而在他身邊,是有數千毋極兵卒
徐晃的出城是剛入夜的時候,藉著月色遮蔽,又有熟悉地形的兵卒嚮導徐晃十分輕鬆的便來到曹兵埋伏的山頭,在李典等人毫無知覺的情況下,便將其包圍起來不過為了利益最大化,徐晃沒有著急進攻,反而開始了多方準備,就等著夜晚大戰一場
漸漸地,兵卒的腳踏聲與陣陣殺喊聲由遠至近的逐漸傳來,便是端坐在山腰的徐晃也能聽到些許「將軍,還不行動嗎?山下已經有兵馬衝過來了」這時一旁副將焦急開口,卻是怕到手的獵物逃跑了
「不用著急,耐心等著」徐晃該快的時候很快,但他絕對是有耐性,能夠等待最好戰機的智將耳邊聽著山腳下的呼喊聲,擺了擺手,示意副將不用著急
當曹操領兵穿過半程道後,突然勒馬停步,身後的兵卒也逐漸停下,並在其身旁聚齊而此刻甄霸也十分『配合』的停下了戰馬,對數十丈以外的曹操冷笑道:「曹孟德,你倒是跑啊?怎麼不跑了」
「不知死活,殺」低沉的怒喝自曹操口中傳開,彷彿就如一道旨意般飄入山林,原本寂靜的山林頓時響起『唰唰』的聲音,只見道兩旁突然冒出成千上萬的曹兵,領頭之人正是李典、樂進數將
「該死,中計了,撤」甄猛見此『驚慌』大喊,同時迅領兵回撤而這時曹操卻朗聲大笑:「你家主公雖有智謀,但豈能與操相論,放箭」
「嗖嗖嗖」話音落下,山林兩旁頓時飛出數千弓箭,甄猛雙目一凝,繼續領兵後退他並沒太深入曹軍的埋伏區,此刻飛向他們的弓箭只有近千而已
第一輪箭雨效果並不好,但曹操卻不以為意,當他就要再次下令時,突然山林兩旁冒出無數火光,並在李典等人埋伏的山腳落下
險些中招的樂進看著插入草叢的箭矢,上面的火星已經蔓延開來同時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當即高聲呼喊:「是火箭,山上有火箭落下」
「怎麼會」原本大好的破敵良機,轉瞬間卻成了己方的火葬場,曹操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口中不斷呢喃
甄猛此刻也不再後退,帶著幾分譏諷口吻冷笑道:「曹孟德,你說我主不如你?可是指打敗仗的本事?你看,現在是誰遭殃」
「眾兒郎莫慌,隨我突圍」曹操畢竟是曹操,短暫的震驚過後,心底已有了斷絕眉目中殺機閃現,手中長劍直指甄猛,冷聲說道:「殺了此人,隨操離開此地」
「不愧是主公所看重的曹操,居然真的選擇了自己這邊當做突破口」即使兩方敵對,甄猛也不得不暗讚一聲若是換做他人,此刻絕對會繼續向前逃,而不是回身突圍曹操能有這決定,足以說明他的敏銳眼光與強硬魄力
不過,或許該曹操倒霉,碰上的是最喜歡算計人心的許攸與郭嘉,早在出兵之前,二人就已經完全想到了曹操要走這一步,並提前做好了安排甄猛麾下兵卒退後,從道轉折之處突然湧入數千刀盾兵,將曹操前進的方向完全堵死
曹操將此變故看在眼底,此刻他對甄堯的忌憚已經升到大漢之最曹操不是蠢人,眼看刀盾兵出來,他就知道自己的一切似乎都被他人掌控,這種滋味對於曹孟德這等梟雄來說,是極難接受的
眼前雖然出現刀盾兵,但曹操並未就此退卻,反而堅定了往前衝擊的信念與此同時,山腳下的大火已經練成一片,上萬曹兵陷入火海無法自救,僥倖逃出的將士,也是戰意盡失
曹操正領兵衝擊甄猛所領刀盾兵,而曹軍中不少膽之輩卻不敢上前送死,一個個的衝向道前段,可當他們將要衝出山林道時,卻絕望的發現,眼前的道路已經被山石、巨木所擋,並且火海已經向此地蔓延
退路被阻,兩旁又儘是大火,想要逃竄的曹兵根本就無路可走而隨著火勢的增強,他們可以走動的空間也就,不過一炷香時間,山道也燃起火苗
「主公,典韋為您開路,都給我去死啊」刀盾兵陣可不好闖,特別是在狹長的山間道上,曹家兵馬幾乎是每向前一步都得花大力氣
典韋爆發起來,手中雙戟猛地向前劈動,硬是砸的刀盾兵吐血後退,手中盾牌也進去大塊之後是向前大跨,畫戟將一名兵卒完全插起,狠狠甩出數丈遠,砸倒周圍數名兵士
「那便是益德所言典韋?」甄猛眉頭一擰,自己麾下將士被對方如此蹂躪,簡直就像是紙糊的當即拍馬衝向典韋,手中大刀帶著風聲砍了下去
「休得猖狂」典韋冷喝一聲,左手畫戟擋下眼前刀盾兵,右手畫戟高舉卻是將甄猛全力一擊穩穩接住,接下後手臂突然往上猛推,稍有不及的甄猛頓時人揚馬蹄
「這人勇武果然不下益德」一經交手,甄猛便知曉了典韋的厲害心頭轉想,甄猛的殺意便加濃烈,今日不殺曹操沒關係,但這典韋必須得除去,否則日後想要除去曹操還得受他困擾
道間殺伐不斷,而甘陵城內卻一片祥和,當城外山頭起火的消息傳入甄堯等人耳內時,許攸、郭嘉卻是相視一笑
「主公,此計成矣?」甄堯等人能夠如此瀟灑,但一旁清河太守董訪卻提心吊膽,消息傳來,當即開口問道
甄堯絲毫沒有商談戰事,指了指董訪身前幾乎一點也沒動過的酒樽,開口道:「樊謀不必焦慮,來,坐下飲酒」
董訪勉強保持鎮定,點頭舉起杯中酒水,許、郭兩人也先後舉杯當一杯飲下,郭嘉卻玩笑問道:「主公,若是這一把大火真將曹孟德燒死了,我等是該喜還是該憂?」
第二百五十二章命大才是關鍵
第二百五十二章命大才是關鍵
「曹操會燒死嗎?」這個問題自郭嘉問出後就在甄堯腦袋中盤旋,有鬼才出謀,而徐晃實施的計策,又是算計了曹操的多疑之心,雖然沒有親臨戰場,但甄堯卻是不敢肯定曹操一定能夠逃脫,何況曹操逃脫對他而言也不是好事
不過略微思索,甄堯便否決了這個念想,曹孟德何人?在前世的記憶中,或許曹操的手段與智謀也有不少能相提並論的,但他那命大的特點,卻是十分罕見甄堯依稀記得,前世中曹操一生數十年,近十次於絕境險象環生,若比命數,恐怕就是劉備也不能相提並論
「管他呢,死了我甄堯便少一個大敵,沒死他也妨礙不了我」心中轉念思索,甄堯卻是不再糾結這件事情,帶著笑意繼續與郭嘉三人吃喝
城內悠閒,城外的戰事卻是步入關鍵時刻熊熊大火已經將一干曹家兵將包圍,而曹操也在眾多將領、護衛的奮力相助下,逐漸甩開了甄猛,並在刀盾兵陣中硬闖出一條路
甄猛想要前去攔下曹操,可卻被兩夏侯拚死擋著,當火勢蔓延開來後,兩人便在為曹操做斷後工作甄猛武藝雖然不若,但比之夏侯兄弟卻是要差上一線,僅僅能做到的便是和兩夏侯繼續周旋下去,同時期望山上的徐晃趕緊下山,好在後方攔截曹兵
當徐晃從山坡一側下來並趕至道與官道的交叉口時,曹操領著先頭兵卒已經衝過了甄猛所領的刀盾兵陣可他還來不得多歇一口氣,剛猛的開山斧刃就已經逼向頸脖曹操甚至能用雙眼看清,身前的這把巨斧上的斑斑暗紅,這是飲血過多造成的
「休傷我主」典韋剛剛解決身邊的一名追擊上來的兵士,便看見曹操受險當即冷喝一聲大步直跨的衝至徐晃戰馬的左側,手中雙戟交叉高舉,卻是為曹操將此劫難擋下
「好生猛的氣力」從典韋手中畫戟傳回的巨力令徐晃臉色一變,與之前甄猛的震驚一樣,這典韋不愧是能讓張飛忌憚的人物
「主公先撤,我等為主公斷後」繼典韋之後,毛玠、李典數人連連上前,一同將徐晃緊逼在尺寸之地而曹操此時也顧不得死裡逃生的喜悅,點頭示意後迅拍馬離開
徐晃被困,周圍兵卒有力也使不上來,眼看著能夠擊殺曹操的機會就此錯失,甄家將士都一陣無奈待確定曹操已經沒有危險,幾位將領才與典韋一同棄了徐晃,急追趕主公這一戰他們已經沒了絲毫戰意,若不是要保護主公撤離,他們可不會與徐晃相鬥
看著曹家殘餘將士離開道並往官道方向逃離,徐晃無奈垂手,同時低聲歎道:「唉,終究是功虧一簣,讓那曹孟德給跑了」
兩夏侯在曹操跑路後也沒有繼續與甄猛糾纏,同樣隨著兵馬衝出了道甄猛此刻已經站在徐晃身邊,聽得此言低聲說道:「無妨,來日定可將其生擒」
領著得勝的兵卒回師自然免不了一場慶賀酒宴,今日一戰結束,曹操能動用的兵馬已經銳減至一萬以下便是兗州不出變故,甄堯也有百分百的信心守住清河郡一番開懷暢飲,最開心的卻不是甄堯,而是走路都打擺子的郭嘉
有酒宴,就意味著他郭嘉可以名正言順的喝酒,而不會被甄堯限制著每日只能喝多少而廳內眾人都知道這將計就計之策正是出自他郭奉孝之手,不斷的敬酒、回酒,郭嘉是喝了個滿臉紅光
見情況如此,甄堯也暗自決定,以後有郭嘉在的時候,堅決不擺宴席了,這一場晚宴,他郭嘉至少喝下價值近千金的瓊漿至於其他人,倒是規規矩矩,晚宴結束後,仍然清楚自己應該去做什麼
城內酒肉下肚,而曹軍大營此刻卻處處飄蕩著低沉、痛心的情緒這一戰損失太大了,兵馬折損萬餘且不說,單是營內軍心,此刻早已消散殆盡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當曹操還在痛惜自己此次出兵再次失利時,一封從兗州傳來的急信,卻讓他頭疼欲裂信中字目不多可又言簡意賅:袁術重兵來犯,望主公回簡簡單單十一字,此刻卻成了曹操的催命符
而此時,兗州濟陰郡內,正有一隻袁兵浩浩蕩蕩的闖入,領頭之人正是袁術帳下大將張勳此刻張勳可謂是意氣風發,此番再臨兗州,他是做好了準備要一雪前恥了
「將軍,前方便是離狐城,這是一座城,將軍一至他定然不戰而降」邊趕著路,一旁的副將討好似的開口說道
「離狐城,有何值得本將親自前往?」副將卻沒料到,張勳完全不給自己面子,反而皺眉說道:「我與你一千兵卒,給我把離狐城拿下若是少了一兵一卒,為你是問」
「這,末將省得」副將此刻還能說什麼?碰上這樣的領兵大將只得暗自搖頭自己不願動手也就算了,分派兵馬居然如此氣,好在離狐城此刻應當是沒有防兵的,否則自己帶一千人去取城,那不是純粹找死嗎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說話方式太過僵硬,張勳勉強擠出些許笑容沉聲道:「你要曉得,那紀靈與我同時出征,只是他是進攻山陽郡」
「山陽昌邑乃曹操安身立命之所,此城如何能讓紀靈搶了去?本將身為主公帳下第一人,自是不可輸給他你且放心,只要不費一兵一卒的奪下周圍幾座城,某家定在主公面前保舉你,到時你也能與我一般領兵出征」
副將聽到這些面色才好了許多,帶著一副笑意點頭道:「末將知矣,將軍放心便是那紀靈帳下兵馬不過兩萬,如何會是將軍三萬餘將士的對手,這攻打兗州的頭功必然是將軍的」
副將之言惹得張勳一陣狂笑:「好,說得好,全軍急前進,早日拿下濟陰郡守定陶,到時隨我攻打昌邑,活捉曹操全家」
定陶城內,兩三名武將正聚在一起,其中一人開口說道:「大哥,大兄如今身在冀州,我等該如何應敵?探哨來報,袁術三萬兵馬來犯,勢在奪城啊」
「子和莫要慌張,我等如今已經周邊縣城兵馬集結於此,雖不可久守,但也能撐過半月」開口的是負責鎮守濟陰郡的曹仁,此刻見弟弟曹純心生焦急,只得開口勸道:「何況文若先生早已將袁術兵馬動靜傳入冀州,想來大兄應該會派兵回援的」
可憐漢末時期通訊十分糟糕,此刻曹仁都不知道他賴以眾望的主公,已經在甄堯手中連敗兩仗,加之幾日來的攻城損耗,已是傷經痛骨
曹純同樣不瞭解冀州戰事,只是對曹操的能力十分信任,見曹仁這麼說,當即咬牙道:「那我們便守城以待主公回軍,某家拚死也不會讓定陶在你我手中丟了」
定陶城內氣氛壓抑,昌邑城內同樣討不得好雖然比起定陶,昌邑還有些兵馬駐紮,文武同樣也有,但他們面對的敵人也加難纏紀靈可不是張勳這種草包,雖無太多智慧,但手中擁兵兩萬,徐徐入境,便是荀彧也暫時奈何不得他
兗州戰事逐漸開啟,而青州之戰卻已步入終結當閔純、甄霸兩人將青州剩餘的幾股大勢力山匪剿殺收降後,望眼青州六郡,卻是再也看不到成股的山匪而這場剿匪之戰,自然是以冀州的勝利而告終
「甄霸,你且領麾下兵馬趕去支援主公,我帶著這些俘虜回渤海便是了」打掃完最後一處山頭,閔純開口說道
甄霸聽言雙眼閃過精芒,點點頭抱拳道:「戰事緊急,此次離別,待大戰結束後再見」同樣,遠在青州的甄、閔二人,也是不知道清河戰況的
望著甄霸帶著兩千兵卒呼嘯離開,閔純搖頭苦笑:「這一戰是勝了,可自己要忙的事情才剛剛開始」想到自己治下多出來的近二十萬青州荒民與不少山匪降卒,繞似閔純這等足以成為一州刺史的大才,也是頗傷腦筋
暫且不提此刻喜悲交加的閔純,清河甘陵城外,曹操終於開始向兗州撤兵來時數萬兵馬相隨,回時僅僅七千餘殘卒,奈何此刻不撤也不行,兗州是他的根基所在,既然取冀州無望,自然不能再讓兗州有失
當曹操退走兗州,魏郡的戰事也出現轉機有張飛領騎兵相助,張頜三人頓時壓力大減連續兩次半路偷襲,雖未有太大建樹,但也讓袁紹吃了不少苦頭
「袁公路」袁紹在大帳內大發脾氣,當日結盟時說好的,自己拿下魏郡之後,袁術再行出兵可現在,曹操敗退,青州賊也被打壓,甄堯已經完全可以空出手來與自己大戰
想到原本唾手可得的冀州就因為自家兄弟使絆子而變得飄忽不定,袁本初可是氣的想衝去壽春,把袁術給宰了洩憤
第二百五十三章獻琴獻舞
第二百五十三章獻琴獻舞
甘陵城外,一隊隊兵卒正快步走出城門城門下方,董訪躬身說道:「主公儘管放心,訪雖不如兄長與眾位將軍,但替主公監視兗州一舉一動卻也足夠」
「有樊謀在此,堯如何會不放心」甄堯笑著點頭回應,如今曹操已經離開冀州,自己終於可以放開手腳了想到此甄堯遙視西面,那裡將是此戰的終結
當大部分兵馬都湧出城後,甄堯低喝一聲,胯下戰馬也隨之奔馳,身後跟著的便是徐晃、甄猛二將雖然魏郡有張飛相助已經不會有失,但想要早日結束戰事,還得大軍壓境
甄堯動兵的消息完全沒有絲毫隱瞞,一日後袁軍便知道了這個消息得到消息後,便是荀諶也不得不出言勸道:「主公,如今戰機已失,只能撤回汜水,另做他謀」言語中滿是苦澀,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還是離自己與主公遠去日後想要獲此戰機,不知還要等多久
「主公,撤兵」這一次郭圖等人也不再內訌了,甄堯大軍都要逼近了,再留下去,那不是重蹈當年覆轍嗎一個個的先後相勸,即使文丑還想為顏良報仇而請命,袁紹也不再搭理他,半日後,袁紹終於下定決心,從魏郡撤出
「這袁紹倒是有了長進,這時候居然說撤就撤」鄴城內,李歷聽著麾下探哨來報,摸了摸唇上鬍鬚,開口道:「比之當年的優柔寡斷,卻是難對付了」
「要不我領兵再前去追擊?」張飛雖然連日趕路又兼鏖戰,但卻看不出幾分疲憊,眼中厲芒閃爍,冷聲說道:「我想袁本初斷然是想不到我會在此刻追擊,說不得又能大勝一場」
「益德不可輕視於他」張頜頓時擺手:「這幾日頜也有所察覺,袁紹比之以往似乎變通了許多,安知他不曾留下後手?何況益德不累,麾下一眾騎兵戰馬都已經不堪重負,強行動兵只會適得其反,不如索性大方點,就讓他走」
一旁李歷點頭說道:「俊乂所言不差,且不說追擊能否得勝,便是勝了,對我等,對主公也並非善事你等別忘了,董卓依舊在三輔盤桓,若是袁紹兵馬損失乾淨,必然會使董賊東進,到時主公與董卓之間將不再有隔離,這對主公並非好事」
「唉,算他袁紹好運」張飛沉悶的低喝一聲,極其不甘心的放下了出兵追擊的打算
兩日後甄堯領麾下兵馬入鄴城,當得知袁紹領兵退出冀州的消息後,也是無奈搖頭將李歷的那番言論記下,甄堯也十分欣賞要知道,郭嘉曾今給他的戰略目標就是,先穩冀州,再納青州,隨之轉戰幽、並,然後才是謀圖司隸與涼州,以達到稱霸半壁江山的目標
而郭嘉所預定的目標與李歷所說何其相似,甄堯現在是越來越看重這位原本歷史上完全沒有留下名氣的人物同時也加派人手去探查李歷的過往,這種人才是誰培育出來的,他甄堯必須要搞清楚才能睡的安穩
袁紹離開冀州,此刻大漢恰好進入深秋秋季的糧食收割下來,卻是源源不斷的送往渤海、河間、安平等地,這三郡都是收納青州荒民最多的郡地荒民第一年完全沒有任何食物來源,自然得靠甄堯去養他們
冬季將至,大軍卻是不好在外流連在鄴城呆了沒多久與甄霸會合後,甄堯終於踏上回歸毋極的道路冀州這一場大戰,雖然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但甄堯依舊後怕的很若非袁家兩兄弟有間隙,若非張飛在青州戰場上的靈活多變,或許自己真的保不住這來之不易的地盤
不管如何,這一仗甄堯以一敵三,依舊是贏了向大漢展示他的能力與冀州的實力,原本並不看好甄堯的大族也一個個的冒頭,趁著年關,派遣家中的年輕一輩,一個個的前往毋極
冀州戰事結束,但兗州的亂戰才剛剛開始張勳兵圍定陶,紀靈也將山陽郡內除去昌邑以外的縣城先後攻克,如今昌邑已是被其完全孤立
而此刻回兵兗州的曹操卻在東郡停步,已經處於劣勢的他已經不能輕易動兵,若是輕易動兵,必然會遭到毀滅的打擊此刻曹操卻是羨慕起甄堯,麾下兵馬雄壯,卻多數精銳,往往能夠以一敵二,甚至以一敵三
「太守回來了,太守又打勝仗了」這一聲聲歡呼似乎十分詫異,不少近日才搬來毋極的居民不明所以,毋極哪來的太守?不是一直都是州牧所住城池嗎?不理解自然是開口詢問,一旁的熱心百姓笑著開口道:「瞧你這摸樣似乎城的,我們毋極只有一個太守,那就是甄家公子」
「可甄公子如今不已經是州牧了嗎?」一旁行商來此中年漢子不解問道
「嘿嘿」毋極的原住民一陣哄笑:「甄公子雖然是冀州州牧,但在我們心中,他就是逢戰必勝,守護著毋極的中山太守」
「這樣?」一旁幾位才來毋極不久的商賈之人詫異之時卻也連連點頭,怪不得毋極如此繁華,在百姓心中,那年輕的州牧已經是守護這一方土地的的神明了嗎
「點聲,太守要過來了」這時前方的百姓回過頭來不滿的瞪了瞪幾位外來商賈,同時很快的將視線往前移,在那,是這次保全冀州得勝歸來的甄堯以及身後的千萬將士
聽著身邊百姓的歡呼,看著他們眼中的崇敬與喜悅,回到城中的甄堯自然沒有不開心的理由從戰馬上躍下,一路行來與城內百姓招手示意,令甄堯不禁想起前世的那些大人物,似乎都沒有自己這麼大的排場啊
帶著一干文武來到太守府,當日夜晚的接風酒宴自然是免不了的看著座下滿是大漢俊傑,甄堯臉上的笑容就不曾斷過這其中有張飛等老面孔,同時也有剛加入冀州勢力的管亥與名為周倉的粗臉大漢
管亥是張飛親自收降的,跟著甄霸一同面見了甄堯後,甄堯卻是滿意點頭自己帳下上將不缺,但中層將領卻沒幾個,管亥雖然不能大用,但充當一軍先鋒已是足夠
而周倉的投靠卻有些戲劇化了,他原本是請山賊中大頭目周沖的弟弟,周沖被俘後,自然也就跟著成了階下囚可一次偶然的探營,卻讓閔純發覺到了他的不同,至少武藝就完全勝過他那兄長周沖
有了管亥的先例,閔純當即就把周倉也領了出來但兩人都是初降賊將,按規矩必須得來甄堯面前參拜,閔純即便想把周倉留在渤海當助手也不行
甄堯在見到周倉後,雖然驚奇一個沒有歷史跟腳的傢伙會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但天下同名者何其多,自然也就不多做追究,並將周倉留於身邊,或許這個周倉並非是那個歷史上給關二爺提刀的傢伙呢
將心底雜念拋開,廳內不知何時已經揚起了一陣琴音這琴音甄堯再熟悉不過了,除了蔡琰,整個毋極就找不出第二個如此出色的樂家抬頭望去,只見廳堂中央已經架上了焦尾琴,而蔡琰的十指,早已隨著曲調的悠揚而開始不停的撥弄
有曲自然得有舞相伴,幾名舞姬隨著音律踩著碎步徐徐穿過側門來到宴客廳堂,幾名舞姬將蔡琰給包圍在內,寬大的衣袖隨著樂聲擺動,卻是給這場接風宴會平添了幾許樂趣
而就在眾人陶醉於蔡琰的琴音時,一位身著紫紅大袍,頭戴貂嬋冠的女子踩踏著舞步走入廳堂一顰一笑之間,卻是將廳內眾多男性的眼球吸引至自己身周
「貂嬋、蔡琰今日是怎麼了?怎麼會一個跑來獻曲,一個獻舞?」甄堯心底納悶想著,他可沒有讓二女前來助興,而以往甄堯擺宴卻也沒見這兩人如此舉動
一曲舞畢,貂嬋徐徐走至甄堯案桌前,為甄堯斟上一杯佳釀後,低聲說道:「奴家恭賀州牧,凱旋而歸」
而此刻蔡琰也起身說道:「妹妹恭祝兄長得勝歸來」
「好,好,二位辛苦了,辛苦了」甄堯接過酒樽一飲而盡,當即爽朗笑道雖然不明白二女今日的轉變,但這不妨礙甄堯心情舒暢
貂嬋二女倒是懂得禮數,獻過曲舞後便迅離開廳堂,只留下幾縷飄香,證明此地方才有兩位佳麗停足管亥摸著腦袋,第一次參與這等酒宴的他起初是十分不適應的,但看見貂嬋二女後卻是眼睛都直了,口中分明呢喃道:「賊娘皮的,這兩娘子,生的真好看」
「咳,咳,別亂說話」管亥雖是無心之言,一旁的甄霸聽著卻心底一驚,蔡琰二女什麼身份?當即拉過管亥的大光頭,開口道:「你不可胡言亂語,這兩女子與主公關係匪淺,日後當是你我主母,可千萬別有其他念想」
「啊」管亥聽罷雙眼一瞪,在他想來誰要是能娶一位回家就不得了了,沒想兩人都是自家主公的當即抬頭望了望甄堯,點頭道:「主公果然厲害,某家卻是沒這福分」
第二百五十四章都吃下去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都吃下去了?
二女雖已離開廳堂,但卻將宴席再次點燃又喝下一大罈酒,甄堯已經感覺到頭暈可架不住麾下文武的熱情敬酒,此次大勝卻是讓他奠定了冀州霸主的地位,甄堯自然是來者不拒當酒宴散去,已經是暈頭轉向,站立都十分困難
隱約中感覺到有人扶著自己走向太守府後院,甄堯此刻也大腦完全被酒精所籠罩,只能遲鈍的讓人扶入院中屋鼻尖傳來陣陣清香,早已不是初哥的甄堯自然清楚身旁人是女子,走靠屋內床榻後,右手猛地一拉,將扶著自己進屋的女子強行拉至身邊
「咦嚶」懷中女子驚呼一聲,卻也沒有太過掙扎,半推半就的與甄堯一同翻身上了床榻身上衣物一件件的剝落,急促的喘息聲顯示著女子此刻緊張卻又期待的心情
「太守,要疼惜奴家啊」女子嘴唇微張,可話剛說完便被一雙大唇給堵上就醉醺醺的甄堯卻是沒聽到女子所說,粗暴的狂吻起來
「呼呼要死了」良久唇分,似乎沒有絲毫親吻經驗的女子低聲喘息著,可趴在她身上的甄堯卻不給她休息的機會看著甄堯在自己身上動作,女子頓時羞惱起來:「壞胚,醉了還這麼折磨人」
「啊」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女子雙眼邊落下滴滴水珠,終於走到這一步了,自從來到毋極,她就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的
早晨的陽光照射下來,酒醉一夜的甄堯逐漸睜開雙眼,隨即又有手臂擋在眼前,遮住這清晨的日光雖然睡了一覺,但腦袋依舊昏沉,甄堯不得不伸出另一隻手暗揉頭部,以減緩腦中的脹痛
腦袋稍微好些,甄堯才發現自己身旁還睡著人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張瑛,可仔細一看,卻是嚇了甄堯一跳與自己同寢的不是瑛妹,而是本不該在此的貂嬋
「嚶」看著眉頭微微皺起,嘴角卻露出笑意的貂嬋,甄堯此刻腦袋卻是當機了該怎麼辦?靠著床榻,甄堯不禁想起昨夜喝醉之後,被人扶進屋內,然後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原本以為只是一場夢境,卻不想竟是一個事實
經過短暫的驚異,甄堯已經恢復了鎮定,拍了拍身旁衣衫落盡的女子,低聲說道:「醒了就別裝睡了,難道還怕我不成」
知道自己裝睡被發現了,貂嬋只得緩緩睜開雙眼,雖然以前也時常看見甄堯,但經過昨夜一事後,貂嬋再看時卻又有的發現:「太守,奴家,奴家」
「不用說了」甄堯見貂嬋眉宇間緊張兮兮,不由得伸出手掌輕撫佳人面龐,心底暗道:「喝酒當真不好,不但誤事,還會誤人啊」
「太守不用憂慮,這都是奴家自願的」貂嬋見甄堯不說話,當即心底一暗,低聲道:「奴家這就離開便是了」
「好了,別亂動」甄堯如何會讓貂嬋就這麼走掉,別人女子都將最為寶貴的東西給了自己,若是就這樣不負責任,別說他人如何看,便是甄堯自己也不會答應當即伸手按住還欲起身的貂嬋,開口道:「你若願意,明日我便讓母親請媒提親」
原本對此毫不寄希望的貂嬋聞言面露喜色,帶著些許不確定的開口問道:「太守真願娶奴家?」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甄堯重重點頭:「我甄堯的女人,自然是要過門的」
「太守對奴家真好」貂嬋此刻的心情完全無法用語言表述,自從諸侯會盟結束,她便和蔡琰來到人生地不熟的毋極可來了以後甄堯卻對她們姐妹沒半點念想,導致二女枯等幾年,畢竟她們的身份早在來時就已經定下
如今終於從甄堯口中聽到了自己最想聽的一句話,貂嬋雙手緊緊抱著甄堯左臂,腦袋直貼著甄堯的肩膀,雙眼一眨不眨的緊盯著甄堯,彷彿怕自己一不心,就會失去這一切
開口允諾了迎娶貂嬋,甄堯不禁想到家中的嬌妻,自己這麼做不知張瑛會有何念想呢?不過轉頭一想,甄堯卻覺得這事有些蹊蹺,當即問道:「這些是你昨日便想好的,包括出來獻舞?這是你自己出的主意嗎?」
「這,這是奴家與昭姬妹妹還有瑛妹一同想的」貂嬋當即全盤托出,從甄堯走後,她與蔡琰去找張瑛訴苦,來到毋極雖然不愁吃用,但心底苦悶卻是不斷的增多得到張瑛支持後二女又去拜見了張氏,可以說甄堯還在出征,貂嬋二女就已經是甄家的準兒媳了
之後甄堯的捷報一道道的傳回,三女也就想出了這麼個主意蔡琰面子薄,『勾引』甄堯的事情自然是貂嬋來做,為此張瑛還特意找了陳琳幾人
「你們啊」甄堯無奈搖頭,沒想到自己卻是被母親和瑛妹給賣掉了想到陳琳幾個本不喜暴飲的傢伙昨夜也敬了自己好幾杯,起初還以為這些人也是性起所為,此刻才瞭解到其中的隱情
貂嬋見甄堯並沒有發脾氣,心底總算安穩下來不過想到自己耍聰明,肯定會令甄堯不滿,吐了吐芳舌,低聲道:「奴家自別義父後,無依無靠,幸得太守收留,奴家心知如此行事不好,可昭姬妹妹與奴家已經不了」
甄堯可沒興趣聽貂嬋繼續絮絮叨叨的說下去,點頭說道:「這事堯會與母親細說,先起來,今日還有不少事情要忙」
『嚶嚀』貂嬋乖巧的點了點頭,剛想翻身,但第一夜所帶來的疼痛卻令她一陣抽搐甄堯見此連忙將貂嬋抱在懷中,同時輕撫貂嬋那因為疼痛而皺起的眉頭
雖然下面疼痛難忍,但貂嬋卻滿臉喜色,從甄堯的雙眼與動作中她能看到關心與愛護,這對她一個女子而言,就是最美好的事情右臂深入下面,輕輕揉動著痛處,片刻後舒緩許多,才將手臂靠上甄堯
感覺到貂嬋的手臂在自己身上拂動,甄堯此刻才真正享受到『閉月』貂嬋的那柔若無骨的滑膩手臂貂嬋衣衫落盡,甄堯自然也沒有穿衣
一隻手很快就觸摸到了甄堯的堅挺之處那地方被貂嬋一握,甄堯雙目直瞪,原本早晨就是比較強烈的時候,突然又遭貂嬋『襲擊』,想不堅挺也難了
貂嬋原本可是沒目的的撫弄,但一握上那『粗棒』,已經有過第一夜體驗的貂嬋如何不知道那是什麼頓時雙頰浮現紅暈,低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同時柔嫩的手卻有規律的上下蠕動起來
「嘶,你想做什麼?」甄堯雙目幾乎擦出火來,若非眼前女子才過第一夜,甄堯肯定二話不說先把她給『辦』了
貂嬋聽得甄堯說話,卻挺著一對無辜的眼珠抬頭,隨後又調皮說道:「太守不想嗎?奴家有辦法的」剛說完,整個人便鑽進了被窩
「嗯」下面突然被包圍,甄堯能感覺到那濕潤的嘴唇與滑膩的香舌甄堯登時舒服的呻吟出來,連帶著下面又硬了幾分
貂嬋此刻在做什麼甄堯如何不清楚,不過算上上輩子,甄堯也沒享受過這等妙事,此刻卻是有些不知所言想著身下居然有貂嬋輾轉承歡,這等刺激卻是令甄堯難以把持不過一炷香時間,便將精華悉數爆發
爆發之後,甄堯感覺到佳麗的香舌依舊在清理著什麼,片刻後才重鑽出來,露出令人疼惜的腦袋甄堯看著貂嬋的嘴角,扯動的問道:「你,都吃下去了?」
「太守所賜,奴家怎能不受」貂嬋眨著眼睛輕笑著回應道,雖然是第一次,很不適應,也4020電子書很難受,但只要眼前男子開心,自己如此做又有何不可呢
複雜的看著貂嬋,這個願意為自己『咬自己分開看哈』的女子,低聲道:「今日便在床榻上休息,我去讓人來照顧你」
輕答應一聲,貂嬋臉上儘是滿足
簡單的穿衣起身,甄堯在太守府內卻是沒看到陳琳等人的身影,想到大軍剛回,他們應該都在忙著兵卒事宜如此也好,大腳邁出直接走向甄府
昨日是甄堯第一次出征後沒有及時回家,踏入甄府第一件事便是去向自己的母親問安與張氏寒暄幾句,甄堯才回到自己所住院,院中張瑛正在逗弄著甄昂
見到妻子與寶貝兒子,甄堯爽朗笑道:「瑛妹,昂兒,我回來了」
「夫君」張瑛抬起頭,看見甄堯後臉上便是一喜,可轉眼之間又露出些許不滿,低聲道:「想來夫君昨夜是快活的緊,還知道要回來嗎?」
見張瑛如此,甄堯只得搖頭苦笑,既然吃醋何必要幫貂嬋二女呢?不過這話他可不會說出來,上前兩步將張瑛抱在懷裡,附耳說道:「這裡有我甄堯的妻兒,自然要回家的」
「哼」嘴上翹,張瑛卻是不理睬甄堯的說辭,不過卻沒有掙扎已經環上腰間的粗臂
見張瑛雙唇嘟起來都能掛油壺了,甄堯雙眉一動突然吻了下去這下張瑛卻是措不及防,想要脫身卻已經被抱的死死的,掙扎不過最後只能揚起腦袋享受起來
第二百五十五章一起圓房嘛
第二百五十五章一起圓房嘛
依偎在甄堯懷中,張瑛低聲問道:「堯哥會不會也娶了人忘舊人?」
甄堯搖頭一笑:「怎麼會,瑛妹難道還不放心嗎?」
「那瑛兒便去與母親商量此事了,堯哥多陪會昂兒」張瑛點點頭,從甄堯懷中起來,這些事情早在甄堯未歸時就有預料了,此刻要安排起來也十分快捷,雖然張瑛心裡依舊不平
甄堯訕訕笑著答應,將已經幾近一歲的甄昂從搖籃中抱起,聽著甄昂依依呀呀的吵鬧,甄堯也是難得的放鬆心懸
「主公,兗州最戰報傳回來了」對於貂嬋、蔡琰二女的安排自有張氏與張瑛去安排,張氏是巴不得自己多幾個兒媳,而張瑛也不想在張氏心中留下善妒的不好評價,自然也是積極的籌辦,這樣一來甄堯也得以解脫,回到太守府開始處理公務
時至冬季,甄堯除了最關心治下百姓過冬的吃穿住行外,就剩下曹、袁二人的兗州之爭了而曹操與袁術也沒讓他失望,卻是在年終的時候給甄堯上演了一出極其精彩的大戰
在曹操回到冀州之後,他既沒去定陶相助曹仁,也沒直接回到昌邑主持大局,就在甄堯猜測曹操的舉動時,突然傳回了袁軍糧草被襲的消息這一襲糧卻是令甄堯也拍手叫好,曹孟德兵行險招,總算能夠緩解袁術帶來的壓力
不過即使如此,曹操想要擊敗袁術也是十分困難的,甄堯雙眉上挑,從許攸手中接過情報,不急著打開,反而笑著說道:「不知曹操是如何面對此等局面的,能否在年末前解決戰事」
對於甄堯看好的曹操,陳琳卻開口說道:「主公對曹操有如此信心?曹孟德雖然偷襲了袁術囤積於後方的糧草,但他淮南本就是產量重地,這些損失袁術未必放在心裡」
甄堯知道陳琳說的是實話,若非有前世的記憶,清楚曹操的能耐與手段,他也不會如此堅定的認為曹操能夠擊敗袁術要知道此刻袁術實力雖有所減弱,但絕非在冀州吃了敗仗的曹操能比擬的
「歷史上的曹操連袁紹四州地盤都能慢慢吞食,何況是一個袁術」心底如此想著,甄堯也拆開了信件地方傳回的戰報,甄堯若不再便有城內暫代太守之職的人收閱,甄堯若在,他沒看之前,即便是許攸也不能隨意的拆開,甄堯雖然是最晚接到信件,但卻是第一個看的
「曹操自奇襲袁軍糧道後再次失去蹤影,近日前才在張勳攻城退路攔截,大勝一場……另,江東孫堅陳兵歷陽,江夏都督黃祖陳兵廬江,似有進攻袁術之意」信上寫了不少內容,大多是曹操這些日子的動向,甄堯看完後不得不稱讚一聲,兗州危機已經度過大半了
待許攸等人相傳閱覽之後,甄堯開口問道:「劉表、孫堅二人先後陳兵,你等以為此事何解?」
幾人思慮片刻,陳琳低聲問道:「若非孫、劉兩家達成協議,要趁袁術兵馬外派時瓜分了豫州與淮南?」
「若是五年前,此事或有可能,現在嘛,似乎不可能啊」許攸本就是荊州人,對於荊州現在的最高統治者自然也是有些瞭解,想到如今慢慢衰老的劉表,與當年單人獨騎闖荊州時的他相比,卻是少了進取,多了保守
許攸說完,郭嘉也搖頭笑道:「呵呵,此事還有何推斷,定是曹操允諾了好處給孫劉兩家,否則孫劉也不會這麼及時的出面相助」
甄堯滿意點頭,開口問道:「奉孝如何有此定論?」
郭嘉心知自己的主公故意考校自己,只得點頭道:「此事並不難推斷,大軍想要出動,不可能沒有半點風聲而信中只說兩軍陳兵在邊境,顯然,劉表、孫堅此刻都沒做好進攻準備依嘉之見,曹操定是許下好處,令孫劉二人擺下一隻兵馬威逼袁術」
許攸同時附和道:「不錯,以袁公路那貪生怕死的性子,面對孫劉兩隻兵馬,肯定是坐立難安,唯一的解決辦法便是撤回冀州的兵力」
「曹操倒是好運,此番劫難又讓他逃過去了」甄堯搖頭輕歎,不過轉念一想,曹操要請孫劉兩家陳兵,所花費的代價自然不,這對於本就處境不妙的兗州而言,無異於雪上加霜
聽著甄堯的歎氣,郭嘉開口說道:「主公,兗州戰事對我等而言還略微遙遠,北邊的動靜才是主公時時刻刻都得照顧著的」
「北邊」甄堯揉了揉腦袋,皺眉道:「劉虞、公孫瓚兩人還沒消停?不過這個秋季也沒聽到有外族入侵之事啊,他們內鬥不斷,如何抵禦烏桓、鮮卑的?」
陳琳一直都呆在毋極,甄堯出征時麾下所有暗哨明探的消息都彙集在他手上,聽見主公的詫異,當即抱拳道:「劉虞、公孫瓚之間雖然大戰沒有,但戰時時發生今日或許是劉虞搶了公孫兩座城池,明日便是公孫打下幾縣之地如今兩人依舊在漁陽僵持」
「至於外族,雖然也有股族群入境搶掠,不過在劉虞的安撫與公孫瓚麾下精兵的逼殺下,並未對大漢造成危害據探哨來報,烏桓部落似有變動,丘力居死後,其從子蹋頓即位,似有一統所有烏桓的志願,而鮮卑也是一樣」
丘力居的死對甄堯而言幾乎無痛無癢,不過蹋頓這名字倒是前世就有耳聞的,記憶中這傢伙雖然敗給了曹操,但也不失一位草原雄主如今他已經開始整頓烏桓部族,以他的能力自然不會失敗,自己日後要心提防了
反而鮮卑的內戰甄堯對此卻沒有絲毫興趣,鮮卑自檀石槐死後就沒出現英主,沒落已成定局不過甄堯也不會因為外族的沒落就棄之不管,要知道後世的『五胡亂華』禍根就在這裡,既然來到漢末,自己除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外,總該為後人做些什麼
甄堯摸著下巴思索著當年局勢,如今冀州因為有青州數十萬百姓湧入,可以預見,接下來的兩年必然是告訴發展的黃金時期,若能穩穩當當當的度過這兩年,而大漢格局依舊像現在這樣沒有太多變動的話,那爭霸天下中最有希望的一位,必然就是自己
思索片刻,甄堯開口道:「如今冀州已無戰事,而周邊諸侯也不可能有實力來犯你等當齊心協力,共助冀州發展」
「我等省得」陳琳等人連忙躬身答應
眾人推進冀州發展可不是光嘴皮而已,可是要實打實的做出些業績,就連向來偷懶的郭嘉都自覺的領了差事,雖然比不得需要出城奔波的陳琳那麼辛苦,但也要跟在甄堯身邊從早忙活到晚,卻是連逛勾欄的時間都沒有了
可不等甄堯忙多久,他卻要從政務中抽身出來,原因無他,正是甄堯第二次迎娶已經進行大半,說媒、下聘等事宜都已過去,就等著迎親了
第二次迎親,甄堯顯得比當初顯得輕車熟路,雖然依舊受不了這繁瑣的禮節,但總算沒有在這節骨眼上弄出笑話甄堯的迎親一向不遠,迎娶張瑛時是從西邊隔壁接出娘,而迎娶貂嬋、蔡琰二女時,卻是從東邊隔壁接人
為此甄堯還被自己二哥給奚落了一番,說他甄堯早就想好了這一切,為了迎親的時候能輕快些,而特意做出的安排否則地段這麼好的宅院,為何一直都是空的,非得等張瑛一家與蔡琰二女進去入住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該喝的該吃的都結束後,甄堯卻犯難了看著眼前兩處屋子,裡面一邊住著貂嬋,一邊是蔡琰所呆的地方,這該如何選擇?到底先去哪邊?
與貂嬋有過歡好,甄堯對那雙嫩臂與那張溫唇還是十分留戀的,當即就想先去貂嬋房內可走上前幾步,卻又想到蔡琰不辭辛苦的在學院為自己培育許許多多的未來,難道婚之夜也要讓與父親相隔千里遠的她獨守空房嗎?
站在院中,甄堯第一次躊躇了,行事向來果決的他,此刻實難決定「唉,早知道這麼麻煩,就一個個的娶了為了節省點時間,將二女同時娶進門,真不是個好決定」口中輕歎,甄堯卻是忘了,他哪是為了節省時間,無非是不想再次面對那繁瑣的禮節罷了
「哥哥,你怎麼還在院子裡呀」甄堯正在愁眉思索,不防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問,甄堯回過頭,只見甄宓正睜著眼睛望著自己
尷尬笑了笑,甄堯可不會把自己的顧慮說出來,當即問道:「是妹啊,這麼晚還不睡去?」
「嘻嘻,宓兒知道哥哥為何站在這了」甄宓卻充耳不聞,上前兩步來到甄堯身前,眼睛提溜轉動:「哥哥可是煩惱先去哪位姐姐那?」
「這,這都被妹看出來了啊」低咳兩聲,甄堯也不隱瞞點頭承認道
「這有何難?」哪想甄宓聽罷卻興奮的說道:「妹給三哥出個主意,不如將兩位姐姐接至一個房裡,一起圓房嘛」
第二百五十六章一刻千金
第二百五十六章一刻千金
「一起圓房?」甄堯可沒想到自家妹會出這種主意,雖然甄堯也曾幻想過大被同眠,但真的要實踐起來,那難度可是不
「去嘛,去嘛」甄宓笑的很開心,雙手直推著自家三哥,隨後露出一副笑臉,又閃身離開了院落甄堯無奈的看著甄宓離去的背影,卻猜不透她心裡想著什麼
「要不然試試?」甄堯心底如此反問著,甄宓若不提及,他是不會想到一起圓房的,但這個念頭被甄宓挑起後,卻是難以壓抑下去「去,若不這麼辦,肯定要冷落了其中一人」
似乎是給自己找到了一個不錯的理由,甄堯大步跨向右面的屋子,右手重重一推,便將屋門打了開屋內貂嬋正端坐在床榻邊,甄堯二話不說上前便將貂嬋抱起,同時附耳說道:「走,我們去昭姬那」
原本不知是誰抱起自己正欲反抗的貂嬋此刻聽到甄堯說話後,心底卻是不停顫動,腦子裡只回想著甄堯的那句話『去昭姬那,去昭姬那』當甄堯已經把自己抱入另一處房間後,貂嬋的臉頰已經紅的滴血,現在她哪還不知道甄堯的心思,這是要三人一起睡嗎?
聽見腳步聲靠近,坐在床榻邊的蔡琰心底一喜,雖然眼睛被喜布遮擋看不到來人,但猜也猜得到,這時候進來的除了甄堯還會有誰想著甄堯先來自己這,蔡琰心底便藏不住喜色,可還沒高興一會,甄堯的動作卻是令她不知該哭還是笑
「哎呀」腦中浮想聯翩的貂嬋措不及防的被甄堯放下,一屁股坐上床榻的她不由得驚呼一聲而這聲驚呼過後,蔡琰卻是嚇了一跳連忙掀開了自己的蓋頭,轉頭一看,自己身邊之人不是貂嬋還能是誰,而將貂嬋帶入自己房內的壞蛋卻是露出滿意的笑容
「兄長,你,你」蔡琰看著眼前的一切,卻是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她可沒想到甄堯會這麼做,居然把貂嬋給帶到自己屋裡來了心底震驚的同時,多是一股羞惱,其中確有夾雜了一絲期待與驚奇
貂嬋此刻腦袋上的蓋頭也飄落了,扭頭看到蔡琰那驚異的眼神,本就紅透的臉頰是泛起光澤,抬頭看了一眼甄堯,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好雖然她與甄堯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但可沒開放到這種程度,能夠在第三人面前如若無物的親熱
「婚之夜,良宵苦短,少爺還是及早歇息」這時門外卻傳來一聲輕吟,說話的是甄堯的侍女,話音落下時,屋門也隨之關上
門關、燈滅,僅僅少許月光撒入,卻是讓屋內一片昏暗,可偏偏昏暗的月光又能讓人看清周圍見甄堯已經脫去衣褲,蔡琰緊張兮兮的向床榻內側直縮,指著一旁的貂嬋開口道:「你,你不要過來,去陪貂嬋姐姐」
若是換個場合,貂嬋可是巴不得能陪在甄堯身邊,可現在多了一個人,而且還是與自己日夜同住一屋的蔡琰,貂嬋可抹不開臉面,連忙將對方往前推:「那可不行,妹妹年歲較,姐姐怎能與你相爭,還是讓妹妹先服侍夫君」
「哈哈,別急,今**們兩個都跑不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甄堯也不介意自己再當一會色狼,高笑一聲直接撲上床榻好在床榻足夠大也足夠結實,便是三人同寢也沒有任何鬆動只不過甄堯一上來,床榻間能讓蔡琰躲閃的空間可就了
「呀」蔡琰驚叫一聲,眼見著甄堯就要撲向自己,連忙提起被褥把身子全都縮進去而甄堯看見蔡琰躲得這麼快,只得將目標改為一旁的貂嬋
「嚶嚀」柔弱的身骨被甄堯環抱,貂嬋鼻間滿是久違的男子氣息,自從有過**的經歷,貂嬋這幾夜晚上睡的可是不踏實呢,每每夢中都會夢見甄堯,與自己做那羞人的事情如今夫君就在眼前,貂嬋雖然抹不開臉皮主動迎合,但被動的接受她也不會躲避
甄堯與貂嬋二人火熱起來,卻是苦了被褥中的蔡琰聽著那一聲聲的輕呼,周圍似乎都是甄堯身上所散發的氣息,蔡琰的雙臉也也越發紅潤,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在甄堯身上得到了不少滿足,貂嬋似笑非笑的將被褥掀開,首先露出的是蔡琰那一副水汪汪的大眼,眼神中滿是迷離,有過經驗的貂嬋心中一轉,便知道這丫頭情動了
「夫君,昭姬妹妹等的著急了呢」貂嬋媚眼如絲的將身子側開,拉著甄堯橫躺在蔡琰身側,低聲說道:「還不快點讓昭姬妹妹,也享受一回」
蔡琰此刻卻是沒有地方再躲了,何況她的身子所做的反應也在慢慢的暗示著她需要甄堯的愛撫但終究沒經歷過這等事情,金閉著眼似乎這樣就與自己無關了
看著蔡琰『掩耳盜鈴』般的動作與緊張的顫抖的雙肩,甄堯臉上不由得露出些許笑意沒有急色的動手,右手輕輕的拂動蔡琰的髮絲,試圖緩解身下佳人的緊張
「嗯」雙唇相靠,嗅著濃烈的男子氣息,蔡琰此刻幾乎要被整暈過去,輕哼一聲,卻不見任何動作甄堯不得不再次當一回啟蒙老師,將蔡琰的貝齒輕啟,舌尖緩緩探入
一炷香過後,蔡琰終於也衣衫落盡,起初的緊張在甄堯如此悉心的照料下已經漸漸淡去,只剩下期待與好奇之前貂嬋極為滿足的呻吟卻是讓她頗為好奇,難道這事真的會舒服嗎?
「啊」一聲痛嗚,蔡琰幾乎要滴出淚水這事哪有想像中那般舒服,比時候割破了手指還要痛百倍千倍不止
因為是初次,甄堯可不敢胡來,緩慢的動作卻是讓貂嬋一陣羨慕,要知道她與甄堯的第一夜可是在他酒醉之時發生的
那一夜甄堯可沒顧忌到她同樣是第一次,一直都是狂暴的侵佔自己想到第一夜那甄堯的狂暴,原本已經滿足的貂嬋卻又有了反應,雙臂開始在甄堯背後划動
這是一個荒唐的夜晚,整個屋子都充斥著緋迷的氣息,蔡琰在經過最初的痛處後也嘗到了所謂的快樂,而當三人翻滾一處後也變得膽大起來,不但回應著甄堯,還會不時的對貂嬋動手,當然,這也是貂嬋先行『動手』的緣故
*宵一刻值千金,當甄堯三人揮霍了不下萬兩黃金之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及時的照射下來三人當中最早醒來的自然是甄堯,睜開眼睛,想著昨夜的荒唐事,不禁搖頭輕笑不過一想到二女的難纏,甄堯嘴角不禁抽動,這麼下去自己總有一天要成人幹的
不過在看到二女臉上的疲憊後,甄堯卻是十分滿意,沒有哪個男人對此不會得意,想來昨夜瘋狂過後,二女也不會這麼玩命了
思慮片刻,甄堯輕拍二女臉龐,蔡琰臉頰上的潮紅還未散盡,雖是第一夜,但最後卻硬撐著接受了數次,原因嘛,自然是不希望自己在這方面被貂嬋比下去
而貂嬋此刻嘴角也是帶著些許滿足,畢竟昨夜甄堯大部分功夫都用在她身上了輕拍幾次,見二女都沒醒來的跡象,甄堯只得用過方法了,婚第一天得給家中長輩拜禮,便是甄堯也不會忘了此事
「嗯,討厭,再睡會」甄堯雙臂開始撓二女的癢癢,貂嬋條件反射般的拍掉甄堯的大手後,嘟囔一聲又繼續睡下而蔡琰是一動不動,似乎根本就不怕撓癢
一招不成,甄堯只得再換一招,依次在二女腦袋邊附耳說道:「再不起來,你們可就做不成我甄家的兒媳了,娘親可不喜歡懶兒媳」
「做不成,就做不」依舊是貂嬋在嘟囔著,可話沒說完,突然睜開眼睛,緊接著突然坐起,急促道:「現在什麼時候了?天亮多久了?」
「不急不急,天才剛亮」甄堯臉上帶著笑意,開口說道
「嚇死奴家了」貂嬋沒好氣的抬起手臂捶了捶甄堯,奈何昨夜用去了太多氣力,本就嬌的拳頭就像是按摩一般從甄堯的肩頭掃過
而此刻,蔡琰的眉毛也動了動,顯然是醒過來了不過一想到身旁還睡著甄堯、貂嬋兩人,初做人婦的蔡琰卻是不敢睜開眼睛
「好了,醒了就起來」甄堯看著蔡琰那不停跳動的眉毛,與兩隻緊緊抓著被褥的十指,低笑一聲開口道:「再不起來,娘親可就尋過來了」
蔡琰聞言自然清楚自己裝睡被發現了,只得緩緩睜開雙眼,但一睜眼又趕忙閉上昨夜昏暗,她並沒看清甄堯的身子,可現在日頭上升,甄堯那**的上半身可是全都映在她心底了,初次面對這種陣仗,蔡琰如何消受得起
偏偏此刻,屋外後者的府內婢女聽見了裡面的動靜,敲了敲門,開口問道:「少爺,可要奴婢服侍?」
甄堯還來不及說話,蔡琰卻是高聲說道:「不用,不用,你們不要進來」惹得甄堯與貂嬋齊聲大笑不止
第二百五十七章龍腹
第二百五十七章龍腹
好不容易磨蹭著起床了,剛過第一夜有逞強要了好幾回的蔡琰根本動不了雙腿,無奈甄堯與貂嬋便一人一邊扶著走出院門回想到府內女婢看著自己的古怪眼神,蔡琰便覺得雙臉發燙
來到正廳,自然是先給張氏敬茶,之後又是長嫂,最後因為張瑛比兩人進門早許多,這『姐姐』的茶水也是少不了的一番擺弄下來,二女才能歇息貂嬋倒是無所謂,可蔡琰卻是支撐不住了,女婢機靈的扶著少奶奶回屋
婚結束,甄堯可沒時間去『蜜月』,冀州經過一番苦戰,即將迎來第二次告訴發展時段但在這前,這個冬天必須將人口死亡降到最低雖然各郡都有能手相助,但甄堯卻越來越忙,每日都有冀州各郡傳來信件,大多都是要甄堯親自批閱的
冬季已至,大雪紛飛,裹著厚厚的布襖,甄昂已經年滿週歲了甄昂作為甄堯的長子,週歲慶賀可不是件事,不但甄堯特意留出一天空閒來為自己兒子舉辦慶賀,就是冀州各地士族接到請帖後也一個個派人趕來毋極
想要留出一日空閒時間給甄昂慶祝週歲,又不能耽誤了冀州政務,甄堯只能加班加點的忙活,回到甄府時,月亮都已經出來了剛踏入府門,一旁的家僕卻上前說道:「少爺,府裡今日來了客人,二少爺正在陪坐」
「來了客人?可知是誰?」甄堯暗自納悶,這時候雖然有不少人來,但都很規矩的白日來,落日前離開,眼瞅著都要過戌時了,誰還會留在自己家中?而且二哥還陪著
家僕抬著腦袋回憶片刻,低聲道:「似是從幽州而來的學士,二少爺說是貴客」
從幽州而來的貴客?學士身份?甄堯也琢磨不出到底是誰,只得揮手讓家僕離開,自己踏步走入廳堂果不其然,自家二哥正在與一為中年男子說笑著
「根矩先生,我家三弟來了,我與介紹一番,」甄堯走進來,甄儼與那中年男子自然是看的清楚,甄儼上前拉著甄堯開口說道:「這便是我三弟甄堯三弟,這位乃是在幽州大有名望的邴原,邴根矩先生」
「邴原?」甄堯聞言雙眼一亮,難怪自家二哥會說此人是貴客,的確,一邴原的名頭來說,的確配得上貴客的身份甄堯腦中念想瞬轉,當即抱拳道:「後進晚輩甄堯,見過龍腹邴大家」作為一位士子,對邴原這等具有高威望的士林前輩,自然得尊敬些
說道龍腹,卻是不得不提『一龍』稱號了邴原與管寧、化歆共稱一龍,管寧為龍頭,邴原為龍身,而化歆則是龍尾但由於『割席斷義』的原因,這『一龍』如今也是分崩離析不過這個與甄堯無關,他現在感興趣的便是什麼風把邴原這傢伙從遼東給吹來這了
邴原頗為好奇的大量著甄堯,雖然他沒有可以的關注過甄堯,但他對甄堯這近十年的所作所為卻是十分清楚,馬背上立功勳,治理毋極、中山乃至冀州一地都是井井有條原本這等天縱奇才總應該有些傲氣,去沒想到甄堯剛見面就給自己行了一個大禮
這理換做他人,邴原便是可接可不接,但對方是冀州之主,大漢百年難出一位的青年才俊,邴原擺手苦笑道:「這一拜根矩受不起,受不起喲原不過是一介白身,理當拜見州牧」說著,卻是還了甄堯一個大禮
被弄得如此,甄堯只得作罷看著案桌兩旁還有酒食,忙得晚飯還沒吃的甄堯肚子連連抗議好在一旁陪著的女婢十分紀靈,很快便取來了一副碗筷,並又添上些吃食
幾人重入座,甄堯拿著筷子狠狠吃了幾口勉強填了點底後,舉起酒樽開口道:「邴大家前來,晚輩未能相迎,實是我甄堯照顧不周,此杯便做罰酒,先乾為敬」
「州牧這是何話,客氣了,客氣了」邴原此刻對甄堯的印象卻是很好,之前來毋極便覺得這座城池與自己往日所見有極大的不同,這裡太祥和了,根本就不像是如今紛亂的大漢應該有的地方而如今看到甄堯,邴原才隱隱覺得似乎這一切都是合理的
口中如此說,邴原桌前卻沒有酒水,只是拿起的茶杯,輕抿一口,也就算是回敬了一旁甄儼怕自己三弟心中不滿,當即開口道:「三弟,邴大家立志於學,為了不耽誤做學問的時間,卻是不喝酒水的」這茶水是他吩咐上的,甄儼自然知道此事
「為了習文而戒酒嗎?」甄堯眉宇閃爍,臉上的笑意卻是不減,輕輕頷首表示自己理解的同時,心底對邴原也是頗為佩服
後世不少人因為喝酒誤事,不但丟了工作也丟了性命,再看看眼前的邴原,僅僅是怕酒醉而少了點讀的時間就把酒給戒了,這份毅力足以讓後所有人慚愧
自己以茶敬酒,而甄堯卻沒有半點不喜,邴原在心底也是暗讚一聲甄家三子的氣量之高,比之那遼東公孫度是強了百倍有餘,甚至幽州劉虞也不及此子
沒人陪著喝酒,甄堯自然是悶著腦袋吃飯,當肚子填的半飽後,插口問道:「早聞先生與管寧管大家居於遼東,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邴原低笑兩聲,開口道:「在遼東住了有近兩年,而那公孫度日日尋我與幼安幼安能夠受得了,原卻是不敢苟同,為了尋一處能夠安靜的做學問的地方,我只得離開遼東南下路經過毋極,便來甄府拜訪,還望太守勿怪原不請自來」
「倒是和胡昭的想法一樣了」甄堯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他倒是聽說過邴原在『一龍』裡面是最為好學的,也是三人中最為耿直、勤懇的一人心中如此想著,甄堯不免有了招攬的意思,如今自己家大業大,正愁哪裡有人願意為自己分擔,卻不想邴原自己就跑來了
如此想著,甄堯笑著開口道:「這怎麼會怪呢,伯高可是盼著先生這等大能前來我毋極」眼下之意很明瞭,奈何邴原卻只是笑笑,不曾搭話
甄堯本來回來的就晚,自然不會與眾人喝到天明,簡單的寒暄一番,並正式邀請邴原滯留幾日,帶自己兒子週歲慶賀過後再決定去留邴原聽得自然點頭答應,甄堯給他的第一印象還是很不錯的,加之毋極本就不差,留下來多住幾日並無妨礙
「你這是什麼字體?為何我從未見過」第二日天亮沒多久,甄堯剛剛從美人堆裡醒來,便聽到自己屋外院中傳來幾聲輕語
而在他身旁,張瑛三女卻是橫倒豎躺的睡在床榻上自從有過三人大被同眠的經歷,貂嬋二女便將張瑛也拖下水了,幾乎每隔幾日四人便會窩在一張大床榻上同眠
「這可是我三哥所創的『甄氏楷體』,比之你所寫字跡自然漂亮許多」這個聲音是甄宓的,從床上爬起來的甄堯不禁搖頭苦笑,哪裡有什麼『甄氏楷體』,自己這妹又在瞎說了,也不知道這一次是在忽悠誰
「吱卡」房門被打開了,穿戴整齊的甄堯從屋內走出,還來不及洗漱便被甄宓逮著:「你看,我三哥出來了,這就是我三哥所創,不信你可問問我三哥」
走上前幾步,甄堯才看清與甄宓說話的男孩,眉清目秀的樣子,再配著一個方巾,纖白的十指正握著一支毛筆,兩眼似乎極為不可思議的直望著自己,惹得甄堯又檢查一遍自己的穿戴,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開口問道:「這位兄弟是?」
清秀男子學著大人模樣拱了拱手,開口道:「在下邴凌,昨日隨家父入住府內敢問先生,這字體當真是先生所創?」
「是邴原的兒子嗎?」甄堯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少年,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一個黃皮膚的邴原,如何會有一個面白手嫩的俊俏兒子不過詫異歸詫異,甄堯可不會因為對方年紀比自己點而擺架子,當即笑道:「些許字帖,談不上自創」
若是甄堯十分狂傲的說出這字帖是他自創的,邴凌還有與之相駁的念頭,可甄堯如此謙虛的言辭,加之那淡然的笑容,卻是讓邴凌不知如何說好
一旁的甄宓見邴凌不說話,以為對方是吃驚了,當即拍手笑道:「這下你相信了,我三哥可是大漢俊傑,你肯定是比不過的不過你也不要灰心,我看你寫的也不差,嗯,和宓兒一般好呢」
甄宓的話卻是讓甄堯忍俊不禁,這到底是貶低對方呢還是安慰對方?不過甄堯掃了眼邴凌身前的紙張,卻是暗自點頭,字跡與人一般,清秀且又富有靈性
「哼誰說我比不過的?我這就找父親習字,一定會比你寫的好」少年似乎被甄宓的一句話嗆到了,皺眉冷語一句,便轉身離開院
甄堯看著邴凌離去的背影略微皺眉,按道理說,一代大家的兒子,理應不會是這般肚雞腸的,可眼前的邴凌卻是顛覆了甄堯原有的想法,果然,這世界上的事情是沒有絕對的
邴凌的離開甄堯並不會太過在意,看了看一旁低頭不語的妹,摸了摸甄宓的腦袋,開口道:「今日不要四處走了,昂兒今日擺宴,到時可別找不到妹人影」
第二百五十八章大漢第一次『抓周』
第二百五十八章大漢第一次『抓周』
甄府廳堂內坐了滿滿數十人,左列是甄堯帳下文武,而右側則是各地赴約而來的才俊與家族高位者見時辰差不多了,甄堯高舉酒樽,開口說道:「今日我兒週歲,諸位能夠前來,堯甚是高興,請,與我共飲此杯」
「州牧客氣了」「同飲,同飲」「主公,請」幾聲不同的回答,數十人一同舉杯,喝下這開宴酒甄堯剛放下酒樽,卻不防坐在懷中的甄昂突然揚起身子,卻是把手伸進了酒樽裡面,甄堯還未來得及反應,手已經被放入口中
帶著酒氣的手指被甄昂含在口裡,頓時娃娃臉上就露出一副苦色,皺著眉頭似乎就要哭了甄堯見此搖頭輕笑,用勺舀起一勺肉湯,靠近甄昂嘟起的嘴邊
甄堯喝的酒度數可不低,又辣又燙,雖然甄昂僅僅是用手沾了點殘汁,但這中程度的刺激可不是他一個身體還未長成的孩能受得了的即便是喝下了甄堯餵過來的肉湯,但依舊雙眼通紅,隨時都會落下眼淚
這一變故也是眾賓客所料不及的,這週歲宴席才剛開始,這主角就被弄哭了,與甄堯熟識的自然是抿嘴輕笑不止,其餘人倒是不敢發笑,只能埋著腦袋吃喝,就當什麼也沒看見
甄昂終究是沒有哭出來,似乎是繼承了甄堯那千杯不醉的酒性,才不過一歲就能扛得住酒精衝擊了有了這個變故,甄堯可不敢再讓傢伙亂動,真要讓他在宴會上哭鬧一場,不但沒法收場,就是自己與甄家的面子都要丟乾淨了
甄堯是不想讓兒子亂動,可甄昂在經過最初的難受以後卻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搖晃著腦袋連忙又伸出兩隻肥嫩的手胡亂爬抓,口中也依依呀呀的說個不停,一會也不安定
甄昂在懷中一點都不安生,坐在甄堯身邊的甄宓卻是喜笑著伸出手來要將其抱起來甄昂看了看自己姑姑的雙臂,又抬起腦袋望著父親,似乎在比較著到底呆在誰身邊好些不過這種比較很快就有了結果,只見甄昂滿臉嬉笑的同樣張開手臂,示意姑姑把自己抱走
甄昂被甄宓抱過去,甄堯終於可以解放出來,有個兒子要照應,他還真沒安穩的吃點東西開懷暢飲數杯,又與場下眾人一同喝下不少酒釀,這場酒宴也漸漸步
廳堂中央的舞姬與歌姬撤離,上來了不少甄府僕人,其中有四人抬著一張大竹床走了進來,並將床榻擺放在廳堂正中央而後又有十幾位僕人將不少零碎物件擺放在床榻上,有竹卷,有木劍,還有香囊、銅幣等物
「甄兄此舉何意?」看著似乎是『試兒』所用物件,坐在酒席上的胡昭眉頭微皺他本是南陽人,雖然不曾見過這等風俗,但看過的古籍甚多,其中就有『試兒』一說
相傳昔年楚共王膝下無嫡子,要從幾個庶出的兒子裡面選一個出來當自己的接替人不過幾個兒子都一樣聰明伶俐,選擇上十分困惱
不得已,楚共王便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讓自己五個兒子去祖廟拜祭,而幾個兒子拜祭所跪的跪墊下,卻是放著一枚遊歷百萬山川的玉壁楚共王的意思是誰進去跪拜時雙膝剛好壓在璧紐上,誰就是他的接替人
楚共王的兒子十分幸運,兩次拜祭都是壓在璧紐上,可共王卻不曾立他為太子,反而選了長子不過楚共王的這一決定卻是讓大臣韋龜覺得不妥,違背了天意,反而將自己的兒子托付於當初兩壓璧紐的楚共王兒子平王
果不其然,共王死後楚國內亂,而平王成為最後的勝利者,成為了楚國國君,而這『試兒』的風俗也就漸漸傳開了,而方式也是百般變化
這個典故是胡昭無意間從《左傳到的,不過通習百家文的他對仙神一向敬而遠之,甄堯今日來這麼一出,卻是讓他有些意外了
大漢中原一向是儒家盛行之地,而儒家崇尚質樸、重視教育的理念,卻是與這等倚靠仙神的『試兒』有駁胡昭隨意瞟了瞟周圍,正如他所想,周圍許多人臉色都有些變了,這些人平日所學可就是儒學不過多的人臉色忽閃之後又恢復平常,似乎笑意濃
甄堯自然不會沒事讓自己兒子『抓周』,而這次『抓周』可能是大漢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也很可能是整個歷史潮流中的第一次第一個吃螃蟹的總需要勇氣,甄堯同樣如此,藉著自己兒子週歲,他需要加清晰的瞭解整個冀州
這些人當中唯一一個很快就接受甄堯這種鮮『試兒』方式的就是華佗了,雖然華佗是個不信鬼神祇信自己手中針藥的醫者,但華佗來冀州前常年在南方走動,南方百姓容易接受這些事物,華佗雖然不覺得這『試兒』能完全有效,但怎麼說也是可以熱鬧熱鬧的
華老頭看著床榻上擺滿了器物,大的有比嬰孩還大的木馬,的有僅僅兩指寬的錢幣,當即開口問道:「敢問州牧,這『試兒』可有何講究?」雖然看出來了這東西是幹什麼的,但包括廳堂下的眾人可都不知道這些到底是幹啥的
甄堯笑著點頭,起身從甄宓懷裡接過吃鬧許久的甄昂,抱著自家兒子走下首座甄堯示意眾人上前,並開口解釋到床榻上一件件器物的代表意義
代表『富甲天下』的鐵幣,代表『沙場將領』的木虎符,特別是當念道代表『一代文豪』的竹卷,甄堯臉上帶著笑意,雙眼卻是一一掃過眾賓客臉色
甄堯此舉的確讓人難以接受,特別是當眾人聽到這些東西是讓甄昂隨意的拿持,拿到什麼就代表將來成就的時候,眾多習讀儒術多年的冀州才俊面上都掛不住自己辛辛苦苦寒窗苦讀數十年都不一定能有的成就,這娃只要伸手就能得到?這也太荒唐了
不過這裡到底是毋極,是甄堯的地盤,即便有人心中不岔也絕對不會當場說出來而其中也有不少人開始向甄堯說起恭維話,他們也不是蠢貨,今日甄堯擺出這麼一場戲,顯然是有目的的,而現在目的也出來了,就是看哪些人才是跟著他甄家走的
想通這些,幾個早就想要投靠甄堯的文士連連稱讚此舉甚妙,借上天之力來成就自己的麒麟兒反正這些漂亮話說出又不需要自己少塊肉,能在甄堯面前表明自己與家族的站位才是重點至於這『抓周』是否有效,對他們而言反而是無所謂了
文人反應不而旁邊張飛等人卻是已經忍不住開始誘惑甄昂去拿虎符,可惜甄昂對張飛幾人的熱情愛理不理的,只是看到自己平日的玩具都被翻出來,通紅的臉鼓起,似乎有些不高興,雙腳也開始踢打,要甄堯放他下來
可偏偏此刻,不合時宜的話音響起:「哼,就算他拿到虎符,難道就能成為一軍統帥不成?」
這句話可是惹怒了場中不少人,就連甄堯也略微皺眉,聞聲望去,只見早晨遇見的邴凌正靠著自己的父親,昂著腦袋不去看甄堯等人
「你這娃,不知可別瞎說」張飛見是一個比自己了許多的孩童所言,當即開口道:「所謂窮文富武,主公家底殷實,又有我等在旁若是公子如後當真想要習武,斷然能成一番大事,加之主公教習兵略,某家與公明教其馬術戰法如何不能領兵殺敵?」
一旁邴原心中苦笑,沒想今日自家寶貝就給自己闖禍了,連忙抱拳道:「將軍勿怪,將軍勿怪,我兒頑劣,原代其向將軍、州牧賠禮了」
「無妨,童言無忌嘛」甄堯對這邴凌的印象再次降低了幾分,若不是邴原這老子在,甄堯恐怕就忍不住直接趕人了擺了擺手,開口道「益德可要記住今日所說,若昂兒日後有意習武,你可不能私藏」
張飛面露正色,抱拳答應:「飛自然不會忘記」一旁徐晃也只能跟著點頭,他卻是受了無妄之災了
站在甄堯身側的甄宓卻是等不急了,孩心性般的開口道:「好了嘛,宓兒要看昂兒『抓周』,三哥快點把昂兒放下來」
甄堯聞言當即放下在懷中不斷折騰的甄昂,剛得到解放的甄昂似乎不著急玩耍,看了看周邊圍著一圈人,心底似乎也有些害羞了,居然趴在床榻上把腦袋縮了起來,似乎在說『要睡覺了,你們都別看我了』
「哈哈」甄昂如此滑稽的動作卻是惹得甄堯等人大笑不止,聽著耳邊的笑聲,甄昂也不躲了腳朝地將眼前幾件平常不曾玩過的『玩具』抱在起來,便向床榻中間的木馬爬去
翻過身子趴在木馬上,甄昂臉上的羞意瞬間退去,換上的是滿臉喜色左右兩隻手一手拿著虎符一手拿著竹卷,口中似乎還吐字道:「駕駕」
第二百五十九章拉攏、打壓、提拔
第二百五十九章拉攏、打壓、提拔
「好,好,我兒聰慧,上馬可領千軍,下馬統治萬民,好」甄堯對自己的兒子自然是不乏褒獎,雖然這其中也是他耍了點腦筋
依照他對自己兒子的瞭解,肯定是直接往木馬方向走,而在床榻與木馬之間,依照甄堯的吩咐,女婢只放了竹卷與虎符兩樣甄昂平時不怎麼碰觸的東西而自己兒子也沒令自己失望,把這兩樣東西都拿起來了,雖然其中有『作弊』嫌疑,但此刻又有誰會說
甄昂的週歲夜宴自然是圓滿結束,甄堯滿臉笑意的送走所有來客後,卻是喜笑著的走回自家院院內,張瑛正抱著甄昂輕哼的歌謠,而玩鬧許久的甄昂已經昏沉睡去
「堯哥,你看看,昂兒都累成這般模樣了」女人有了兒子,自然是加疼惜自己的孩,甄堯剛進門就開始數落道:「還讓昂兒喝了酒,他才這般大,若是出了點事,我該如何是好」
「放心,沒問題的」甄堯搖頭輕笑,早就料到張瑛會埋怨自己的他,此刻只得以憨笑了之奈何張瑛下一句話卻是令甄堯面露苦色:「今夜我與昂兒睡,夫君尋別處歇息」
聞得此言,甄堯卻是心底暗自慶幸自己又娶了貂嬋二女,至少這晚上不愁沒人暖床張瑛那不能睡,那就去蔡琰二女那蔡琰二女嫁入甄府邸,隔壁的府院卻是不再居住,同樣是住在甄堯的院中,只不過是幾步之隔罷了
第二日天亮後,甄堯打著哈欠從從溫柔鄉中起身,望著身旁的睡美人,甄堯才知道何謂『*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冀州已經安定,已經沒人任何人能夠限制住自己的發展,甄堯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整日擔心,心懸放鬆之下,卻是容易跌入這『英雄塚』
幸在甄堯一直懂得克制,同樣心底的目標也不的冀州能達到的日頭出來,便是再不願意起床也得穿戴整齊,走向太守府開始辦公
在太守府處理些許公文,郭嘉等人聯袂而來,來到甄堯身旁開口道:「主公,昨日公子『抓周』雖然試探出了這些冀州大族的態度,但對主公也有不好的影響」
「主公,奉孝所言不假」一旁陳琳也點頭附和說道:「大漢如今大行儒道,中原是如此主公突然行此『鬼神』之舉,必然會被眾多士子所懷疑、不滿日後冀州想要賢才來投,怕是比以往加困難了」
甄堯聽罷二人所言,環視周圍十數人,開口問道:「你等俱是如此想?儒學才是正宗?」
甄堯剛問完,張飛就抱拳說道:「管他什麼儒學還是法家,主公所言便是我等所向,何須顧這顧那主公,昨日飛已經將那幾個不滿主公的傢伙記下了,要不要現在就將其抓獲?」
「主公所顧慮,嘉已知大概」張飛這麼不靠譜的請求自然沒人響應,一旁郭嘉點頭說道:「如今儒家學術的確盛行,而在中原各大族如此,主公今日之舉,是要?」
「奉孝知我」甄堯露出些許笑意,點頭道:「儒家也好,道家也罷,獨尊總不是件好事昨日之事不過是場試探,無甚大礙真正腹中藏有才學的,自然能看清這一切,而看不清的,我甄堯要之何用?」
「主公所思甚廣,攸琳拜服」許攸、陳琳兩人可道道的大家族子弟,他們平日所學多的也是儒學,現在聽甄堯這麼說,連忙抱拳答道他們可不想成為甄堯口中那『要之何用』的一類人
「子遠,現在有件事要你去辦」見許攸二人表態,甄堯滿意點頭敲擊兩下案桌,甄堯開口道:「昨日冀州各家所派之人的態度你也是知道的,我現在要你做的就是,拉攏其中一部分,然後再打壓一部分,最後從寒門中提拔一部分,我要在半年內看到一個平衡的冀州」
「拉攏,打壓,提拔?」甄堯所說三詞在許攸腦中直轉,略微思索便是善於心計的許攸也不得不佩服甄堯如今的手腕只要冀州被這種政策一掃蕩,那自家主公便可以稱得上是穩如泰山,以後也不用擔心會出現太大的內亂
若說許攸只看到了日後冀州的安定發展,那一旁郭嘉卻是看得遠了如今大漢依舊是亂世,而有能力解決這亂世的無疑便是各個世家,就如主公的甄家、袁紹的袁家,曹操的曹家
這些是有資格成就一番霸業的世家,但大漢還有不少士族,他們在這場戰亂中所扮演的角色同樣重要文士出謀,武將用兵,可這文士與將領幾乎全都來自士族,能有成就的寒門弟子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
身為寒門的郭嘉知道,若沒有好運,像他這樣拜得名師,想要有一番成就難入登天不是玩笑其實郭嘉也時常自問,他到底是士族大家還是應該算在寒門裡面,有了荀爽之徒的頭銜,他這個寒門其實也不符實了
而自家主公現在已經看透了這場紛亂,一城一池的爭鬥早已不是自家主公的最終目標想著自家主公建立的學府,與如今『拉攏、打壓、提拔』三策,郭嘉能夠想像,日後或許在士族中,自家主公的威望將遠袁家『四世三公』的餘威,甚至會高於皇威
雖然自家主公有了平衡士族與寒門之間的手段,但那些東西不到時候完全無法起到作用郭嘉心知大漢一統前,自家主公要依靠的還是士家的力量只不過,主公所做,比他郭嘉想的遠,已經從依靠轉變為汲取
「未想當初憑靠著一身勇武與些許巧計,在馬背上取得戰功的主公,在帝王心術上已經有了這等領悟嗎」心底默歎,郭嘉卻是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若說欣喜那是肯定有的,畢竟沒有誰不願輔佐一位明君可甄堯各種手段之強,卻是讓郭嘉覺得自己沒有多少用武之地,彷彿自己真的成了每日逛勾欄喝花酒的無用之徒
郭嘉在思索,許攸同樣在考慮自己該如何行事,約莫半炷香過去,許攸卻是躬身說道:「主公,半年時間雖不長,但也足夠攸來完成這幾件事不過,還請主公借一人與攸」
許攸就是許攸,甄堯不過是稍稍說了幾句話,連具體的實施方案都沒有,他自己就已經將事情想的差不多,此話說出,似乎立刻就能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
許攸這件事可是甄堯佈局中十分重要的一環,點點頭指了指眾人後甄堯開口道:「你且道來,在場眾人你還要誰相助」
許攸笑著看向張飛,開口道:「有益德伴隨攸身邊即可,有些事還需張將軍出面」
甄堯想了想也就明白許攸的意思,畢竟這幾招祭出,絲毫不見血那是不可能的,當即說道:「益德,這半年你就跟在子遠身邊,一面保護先生安全,一面為先生處理棘手的事情」
「諾」張飛聞言沒有多說,雖然表面粗線條,但張飛的智慧也是不差,甄堯想到了,他同樣能琢磨出來,或許許攸找上自己,就是要自己去辦之前自己所請命的事情
見這事處理已經安排完畢,甄堯臉上也是笑意連連前世的記憶中,曹孟德也曾經做過類似的事情,不過這傢伙手段太剛烈,動不動就是殺,已經將自己放在大多數士族的對立面,而當他年至暮年,當初和他打拼天下的傢伙老的老、死的死,曹氏集團也就逐漸走向衰亡
甄堯現在要做的卻是將忠於自己的家族與那些需要自己庇護的家族都綁在自己的戰車上,有了這個利益相同的大前提,甄堯相信即便甄家快崛起,底蘊不足,也不會出現曹操晚期那種世家尾大不掉甚至翻身欺主的局面
「還真多虧了黃巾戰亂,否則自己想要崛起難度可比現在要大百倍以上了」議會結束,眾人該幹嘛幹嘛,甄堯提起手中毛筆低歎一聲,又埋頭處理眼前的一州公務
忙活一整日,趁著夕陽還沒完全下沉,甄堯快步走回自家剛走入府內長廊,卻看見一旁涼亭中胡昭與邴原正在其中,似乎在交談著什麼
帶著幾分好奇神色,甄堯也忘了自己趕著回家是因為肚餓的原因,步入涼亭,早已看到甄堯的胡、邴二人連忙起身相迎
甄堯帶著一副笑意伸手將兩人按回座位,當即開口問道:「不知二位先生在聊些什麼?堯冒昧過來不會打攪」
「甄兄這是何意,我等不過是在交談『教學』一事」胡昭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開口道:「邴大家可是知道了毋極學府的,只不過即便是昭也不能隨意帶人入內,只能等甄兄你來做決定了」
「哦?邴大家想去學府一遊?」甄堯眉目一轉,已經知道這是胡昭所為,若非胡昭說出此事,邴原初來毋極如何能知曉而胡昭的目的,自然是為自己多邀一位學識足夠且有勵志於教學的師長「這有何難,明日堯便陪邴大家入學府一觀」
第二百六十章有『教師癮』的甄宓
第二百六十章有『教師癮』的甄宓
月落日昇,甄堯早晨醒來依舊聽到院內的爭論聲,身旁佳麗同樣轉醒,皺著眉頭輕聲道:「夫君,是什麼人在院子裡啊?」
見張瑛迷迷糊糊的起身,甄堯一邊穿上上衣,一邊搖頭道:「是妹與邴原之子邴凌」
「邴原的兒子?」聽到甄堯之言,張瑛抬起頭透過窗戶便能看到院內石桌邊坐著甄宓與一位俊俏哥,心底詫異不已
甄宓雖然看似柔弱善良,但內心也是有著與自己夫君一般的傲氣,尋常人特別是男子,幾乎不可能與她相處到現在幾年下來,甄宓除了與家人相處外,也只是與胡昭一人說話罷了
甄堯雖然不會加以干涉甄宓與邴凌的相處,但內心深處卻覺得不能二人呆在一塊弄不清楚自己為何有如此強烈的念頭,甄堯只得以『此子毫無男子氣魄』為由,說服自己的內心
待甄堯走出屋,院內二人齊齊抬頭,甄宓見到甄堯起身就放下手中的毛病,歡呼一聲便跑至甄堯身旁,開口道:「三哥今日要去學府?帶上宓兒好不好,宓兒好久沒去玩了」
甄堯看著妹期盼的眼神,不禁覺得好笑甄宓去學府自然不是為了單純的玩,早在學府成立時,甄宓就嚷嚷著要當老師,不過因為甄堯的反對就沒能如願
可之後幾次跟著甄堯入學府,卻是嘗試的講了幾次學雖然學生都只是一群五六歲的娃,但便是如此甄宓也是滿足的很有了講課的成就感,甄宓便時常嚮往學府跑,奈何學府重地,甄宓便是自己想進去也是不行,只能由甄堯帶著甄堯不去,她是沒辦法進去的
如今從一旁的子口中得知自己三哥會去學府,甄宓可是期盼許久了,所以才一見面便開口詢問此事放一隻羊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甄堯自然不會不允,點點頭開口道:「這麼早就來鬧騰,也不怕凍著,進屋去喝些熱湯」
甄宓聞言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甄堯對他的疼愛自是無人可比,點點頭乖巧的走入屋內去尋他的『瑛姐姐』要熱湯喝而張瑛走後,甄堯才走上前,恰好看到邴凌在練字
「你在學我的字帖?」甄堯雙眼一瞇,倒是頗有幾分意外,原本對邴凌的判斷似乎又要重審視了若是邴凌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量,肯定不會來學自己的字帖,不會向甄宓一位女子求教甄堯只看了一眼邴凌所寫,便清楚這些字都帶著甄宓的筆跡
邴凌倒是十分大方,點頭道:「父親昨夜與我說,州牧的確是法大家,我想平日父親常言習字若要有長進,多方借鑒乃是捷徑,是以今日便來請教甄姐」這話說出,甄堯不禁搖頭,還以為此子轉性了,未想依舊傲氣沖天
甄堯點點頭,卻也發現了邴凌的聰明之處他要借鑒自己的字體,但甄堯的字與他自己那清秀筆力卻是大有不同,若是強硬的照搬,非但沒有絲毫益處反而會害了自己
可他卻向甄宓討教,甄宓跟著自己習文,又從師胡昭,年歲雖卻早有一家風範,楷字在她筆下是多了些許靈動,這種字體卻是十分合適邴凌來學
「終究是大家子弟,即便心性上有所不足,但其眼光與智慧卻不是尋常人可比」重審視邴凌一番,甄堯嘴角也帶起一絲笑意,眼前的少年或許達不到他父親那般高度,但若一心苦學,必然也能在大漢揚名,算的上是一位俊傑了
「你既然從邴大家口中知道了毋極學府,今日就一起去」這句話可不少廢話,甄堯之前只答應了帶邴原進去看,可沒答應讓他兒子一起去,如今開口,卻是賣了一份人情
甄堯說完後,邴凌臉上也平添幾分喜色,他這麼早出來也不是來挨凍的,除了向甄宓請教外,便是想才甄堯這碰碰運氣,自己是否也能進那學府一遊
當甄宓再次從屋內走出時,原本因為早晨受涼的臉已經浮上繼續紅潤,口中也不時的哈著熱氣見自己三哥正在和邴凌說著什麼,丫頭十分驕傲的張口說道:「哥哥,哥哥,邴家哥要向宓兒學法呢,宓兒又當老師了」
甄堯聞言心底沒來由的一陣欣喜,似乎是知道自家妹願意和邴凌待一塊完全是因為能當老師之後,心底隱隱出現的擔憂便消散開來可甄堯疑惑的是,自己欣喜什麼?擔憂什麼?即便成為大漢頂級諸侯的甄堯,此刻也不禁迷糊了
「誰是你學生了」甄宓這話卻是惹得邴凌一陣不滿,但自己確實是在學別人的字帖,只得聲嘀咕幾句,低著腦袋不去理睬甄宓
當甄堯帶著兩個娃來到甄府前廳時,邴原已經在廳內等候不用多說什麼,甄堯招呼一聲便帶著幾人走向學府此刻天色雖早,但學府內已經十分熱鬧當甄堯帶著幾人走入,一陣陣洪亮的『晨讀』聲由遠而近的傳來
「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是謂大假祝嘏辭說,藏於宗祝巫史,非禮也,是謂幽國…………大夫具官,祭器不假,聲樂皆具,非禮也,是謂亂國……」耳邊聽著學府內的學生們朗讀《禮運》篇,第一次見到這等陣仗的邴原父子卻是吃了一驚,特別是邴原,神色已顯激動
停下腳步仔細聆聽前方傳來的讀聲,邴原不可置信的開口問道:「不想學府內的學生們都能背誦此篇?如此流利,百人齊誦恍如一人?」
「背誦?」甄堯聞言搖頭,難怪邴原吃驚,是以為這些人都在背誦啊當即笑道:「非也,他們不過是在朗讀罷了如此高聲朗讀,有助於理解與記憶」
「讀?」聽到甄堯這麼說,邴原雖然不復之前的吃驚但卻皺眉問道:「莫非這些學子人人都抄錄了一份?如此豈不是耽擱了時間」
「哈哈,這倒沒有,走,我領你們進去,一看便知」甄堯聞言臉上閃過幾分得色,如今整個大漢,除了他能拿出成套成套的『課本』讓學生們攻讀以外,沒有第二個能做到的
從學府外圍向內走,邴原心底的驚訝也就越多,原本以為學府內所有人都在讀《禮運》,卻不想走了沒多久又聽到朗讀兵、論語等篇章的聲音而當走至『教室』旁,透過窗台,看到每個學子手中捧著的本與各自案桌前的擺設,眼中已經不再是驚訝,而是駭然
邴原手指伸長,顫聲低問道:「這些,這些都是紙做的?」
甄堯點頭笑道:「自然是紙張縫釘而成邴大家請,學生晨讀不便打攪,我等去後院稍歇」
帶著彷彿失了魂魄的邴原走入教室後方的大院子,胡昭正坐在院中,左手端著一個茶壺,一邊慢飲,一邊看著右手上的課本見甄堯等人進來,連忙起身將茶壺等物放置一旁,開口道:「果然不出昭所料,甄兄今日便帶根矩來了」
甄堯笑著與胡昭點頭示意,當看到一旁的課本時,開口問道:「孔明倒是樂得快活,怎麼今日要給學生講學?」這些課本對胡昭而言並沒什麼用處,他現在看無非是再熟悉一遍內容,若不是講課,他是不會拿出來的
胡昭點點頭,開口道:「待會晨讀過後,昭還要為學生上兩堂課根矩兄,怎麼樣?昨日昭不曾胡言,這個學府可令你滿意?」
「滿意?」邴原聞言面露尷尬,這何止是滿意,他可從沒見過這樣的學府,只得連連點頭:「州牧為天下學子所做,令原萬感慚愧,這『大家』之名州牧不可再提了,稱我根矩便是」
「好,那根矩兄也不要總叫我州牧,你我兄弟相稱」甄堯心底暗喜,與這種純粹的學者交流看似困難,但又十分容易只要甄堯能拿出打動他們的事物,幾人之間完全可以做到肝膽相照
「父親與他兄弟相稱,他的妹妹也就與父親同輩,那我豈不是比甄宓還了一輩」就在甄堯兩位為結識忘年之交而高興時,一旁的邴凌心中卻暗自盤算起來,看看甄宓,復而又看看自己,怎麼都覺得不行,心想到哪自己都一輩
幾人在院中攀談一會,甄堯卻是帶著邴原走入院中的一間大屋子,打開屋門就能看到,裡面堆滿了紙張籍其中有些是『練習本』,有些是『課本』,但這些不管是什麼,都是邴原不曾見過的
手中拿著一本不過二十餘頁的『練習本』,邴原卻是難以相信,學府每一個學生習字都是用這種本子紙張有多貴重,就算是他邴原也是捨不得用的,沒想到在這裡居然成了草根一般,成堆成堆的出現
放下手中薄冊,邴原長歎道:「若州牧將此消息傳出,不出五年,能入毋極學府就學,必然會是天下文士最為嚮往的事情」
「或許有一日堯能讓天下士子都能用得了紙張,到時候堯絕不會敝帚自珍」這是一個承諾,也是甄堯心中的一個目標
第二百六十一章甄宓講學
第二百六十一章甄宓講學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為人子,方少時,親師友,習禮儀…………」在胡昭所住院落四處逛了圈,甄堯又帶著眾人往後走,沒一會便聽到了一陣童子讀的聲音
聽著童子讀,甄堯等人倒沒什麼變動,一旁的邴原父子卻是驚異的很,開口說道:「咦,這讀的是什麼?」
甄堯嘴角微抽,一旁胡昭笑著解釋道:「此乃《三字經》,是甄兄所創語句短精悍,讀之琅琅上口,卻是十分適合做幼兒啟蒙所教」
「三字經?倒是稀奇的很」邴原聞言雙眼一亮,以他當世文學大家的見識與閱歷,自然能清楚這三字經的奇異,雖然只聽了一段,但其中所蘊含的歷史、天文、地理、道德等等,便是尋常士子都不一定清楚
而這些東西卻拿來當做幼兒『教材』,本來是荒誕可笑的,可此時邴原卻覺得十分合適,這樣言簡意賅的三字經,幼子未必不能學習望了望身旁的年輕男子,邴原捋鬚搖頭:「伯止高才,原多有不如,佩服,佩服」
甄堯此刻也習慣了拿『抄襲』當『自創』,帶著些許笑容緩緩點頭,心中卻是在想:「三字經可是中華幾千年來積澱的國學三大啟蒙讀物,即便是拿到漢末來,那也是跨越了千年的歷史長流,若是它還入不得你們法眼,那我可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當然,甄堯能如此理所當然的把三字經當做自己的自創,也是因為這個三字經的確是他做過改動的例如原本三字經上的『唐有虞,號二帝,相揖遜,稱盛世』、『魏蜀吳,爭漢鼎,號三國,迄兩晉』、『蔡文姬,能辨琴謝道韞,能詠吟』之類的內容通通換了
這些東西可是漢末以後才出現的典故,『蔡文姬』是近在咫尺,而且作為幼兒的老師,這三字經她早已背熟
甄堯可不想哪天蔡琰引經據典找不到『昭姬』的出處而來詢問自己,到時候可就尷尬了所以現在學子們學的雖然也是《三字經》,但內容已經與前世那本有很大不同
甄堯指引著眾人走入幼兒所呆的院子,開口道:「幼兒的教育往往是最重要的,因為這時候他們每個人都是一塊未經雕刻的璞玉,而日後的成就就得看他們這時候所學如何了」
「昭姬姐姐,宓兒又來咯」一進入院,甄宓就歡快的跑跳至蔡琰身邊,口中還不忘問道:「姐姐的三字經教到哪了呀,宓兒來替你講一課好不好」雖然蔡琰如今已經是甄宓的嫂子,可丫頭依舊以姐姐稱呼對方
「老師居然是一位女子」自從走入學府,邴原受到的衝擊就從沒間斷過,而此刻眼前的蔡琰,卻是僅僅詫異的輕歎一聲,畢竟之前的震撼太多了,這女性教師的出現對邴原而言已經算不得什麼稀奇
「為什麼他身邊的女子都這樣有學識?」邴凌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著一大一的蔡琰、甄宓二女,心中自問道:「妹妹的法便是自己父親也出言讚歎,而這位已經能夠收弟子了而且她所教的,都是自己也不曾學過的東西」
蔡琰原本成為甄家媳婦,也就不好如此拋頭露面的當教師,奈何在學府呆這麼久,與眾多學生都有了感情,是在教學上投入了許多精力,如今的蔡昭姬已經深深愛上這份工作
甄堯也知道蔡琰心中的想法,他對這些倒沒什麼講究,蔡琰願意在學府教他自然不會反對,唯一有點怨念的就是因為此事,蔡琰每旬月就只有一兩日是回家住的,不過一想到自己很難招架的住三女,一點的怨念也就煙消雲散了
蔡琰見眾人來了,先是對著甄堯淺淺一笑,隨後拉過甄宓開口道:「宓兒妹妹要求,姐姐如何能不應允這些孩子可是想念他們的老師呢,今**便講『曰士農,曰工商此四民,國之良曰仁義,禮智信,此五常,不容紊』這四句」
甄宓雖然也幾次給這些孩子講課,不過甄堯每次來這裡都是有正事要辦,難得像今日這般清閒,是以聽到蔡琰讓自己妹講課,卻是來了興趣:「根矩先生若是無事,不妨坐下與堯一同聽聽,看看我家這妹能講些什麼」
邴原自覺無事,點點頭也就答應下來而一旁胡昭卻是開口道:「甄兄,昭還有課,先告辭了」胡昭說完,邴原只得無奈搖頭,胡昭的名氣他也是知道的,若是之前要選擇,他肯定會去聽胡昭的講課,奈何現在已經答應甄堯,只能留下來
拿起課本,甄宓已經不復方纔的調皮模樣,神色凝重,吐氣如蘭:「士農工商,此此者為國之根基,士可輔佐君王,農飽萬千百姓,工利天下器物,商能便利易換,國之欲興,缺一不可今日老師先為你們講講何謂『士農工商』」
隨著甄宓的講說,便是之前對不能去聽胡昭講課而遺憾的邴原也面露思索神色,甄宓將的東西很淺顯,但卻加的直白而她所提出來的觀念與對四者的理解,是衝擊著邴原自己對『士農工商』的理解
雖然漢末離春秋已有數百年,但商者低賤、士者清高的想法卻是依舊深入人心,初次聽到甄宓講述的邴原卻是捫心自問:「此四者彼此難分,本不應該存在上下之分,而是我們每人所學會有差異區別嗎?」
邴原內心之中肯定是不願同意甄宓所講,但甄宓一個個典故說出,卻一次次的將邴原信心打擊『功成身退,攜美遊湖』的范蠡是商人,『曾言奇貨可居,著有《呂氏春秋》』的呂不韋也是商人出身,邴原一時間覺得自己就算想辯駁也是蒼白無力
甄堯聽著甄宓所說,嘴角也跟著上揚甄宓如此年紀,如何能懂得許多,大多都是自己有意無意的給她灌輸著這些知識而甄宓也沒讓甄堯失望,天資聰慧的她不負『女博士』之名,這些治世之道都記得十分清楚
「便是女子也能有此才學嗎?」邴凌雙目泛著絲絲光暈,彷彿找到了知音一般同時眼角卻看向自己的父親,或許,或許自己該與父親說一說,日後也來這學府,就算做一位學生也好過自己在家獨自學習
對於讓一群五六歲的孩童理解什麼是『士農工商』,而這四者對君國百姓的益處顯然十分勉強不過這不要緊,甄宓要做的僅僅是在他們的心底埋下這顆種子
讓一干幼童在內心深處,有著對此四者的理解,待日後長大了,回頭重研習時,這顆種子就會逐漸發芽,並且茁壯成長
講課大半時辰,當甄宓停下聲後,臉漲的通紅,就是說話聲音也帶著些許沙啞底下幼童規規矩矩的提筆開始將學的三字經在自己的練習本上抄錄下來,雖然不要求這些傢伙理解所講內容,但練字卻是不能少的
甄宓放下課本,來到甄堯身邊,邀功般的開口說道:「哥哥,宓兒教的好不好?」
「好,好,妹今日講課卻是比為兄還熟稔,了不起」甄堯笑著摸著甄宓的腦袋,讚許的點頭道:「以後別講這麼久,自己累著了,這些孩子也沒心思聽」
到甄堯的誇獎,甄宓的笑意濃了,輕輕點頭,便貼著自家三哥手臂歇息起來這一舉動卻是讓蔡琰搖頭,甄宓以往雖然也曾講課,但幾乎都是玩鬧似地,絕不會如今日這樣賣力,顯然,能讓甄宓如此賣力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的夫君甄堯
對於自己夫君與甄宓的關係,以前的張瑛已經是琢磨出來了,而現在蔡琰也隱約察覺到其中的不同兩人的關係,已經不能用兄妹來描述,蔡琰甚至從甄宓的身上看到一年前自己初為學府教師時,悉心教學只為能幫助甄堯的影子
想到這蔡琰卻是不敢再往下想,這些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如今已嫁甄家的她,精神、身體都俱滿足這份滿足來之不易,蔡琰可不希望因為某些事情而導致自己失去珍惜的現在
眾人坐在院中閒聊,當知道蔡琰乃是蔡邕之女後,邴原卻是雙眼微亮,扭頭看向邴凌,而此刻邴凌也正好回望自己的父親看著邴凌眼中的希冀,邴原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後者面露喜色,扭頭問向甄堯:「不知州牧對女子求學有何見解?」
「女子求學?」甄堯不知邴凌為何會這麼問,不過還是開口道:「學問,既然存在,就不會只是某一部分人才有權利學習的學識,只有是否學會之分,而沒有是否能學的差異若是有足夠的天分,女子未必不能有一番成就」
「真的?不知女子是否能入毋極學府學習法、知識?」邴凌雙眼一亮,解下頭上的士子方巾,剎那間瀑布般的髮絲落下,同時開口問道這時再看,邴凌哪是什麼俊俏少年,分明是一位初初長成的女子
第二百六十二章細劃學府
第二百六十二章細劃學府
俊俏白面小生忽變小嬌娘,便是甄堯也目瞪口呆,隨即轉念一想卻是想通了些事情(請記住我dAJ5為何邴凌的字跡與男子所寫大有不同,為何她見到甄宓學識非凡而心生比試,原來她竟是一女子看走眼了的甄堯無奈搖頭,開口道:「未想邴兄愛女居然扮男裝,堯也被騙了去」
邴原聞言面露苦色,點頭說道:「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居於遼東時倒也無妨,可幽州如今戰亂不定,原若攜女兒出行,多有不便只得讓凌兒做男子打扮」
甄堯頷表示理解,再次看向邴凌後,目光又有轉變此刻知曉邴凌女兒身後,甄堯才覺其實邴凌不少地方都有破綻,但之前自己並未曾注意,加之邴凌胸前平平女性特徵不顯,聲音也略帶幾分男子氣,這才導致甄堯看走眼
「是了,大漢百姓大多營養跟不上,邴凌育自然是不如大家子弟,難怪,難怪」低吟幾句,甄堯開口說道:「既然你願來學府學識,堯也不會擋人求學之路不過若讓甄堯知曉你在學府不用功,隨時都會讓你離開」
「多謝州牧成全」邴凌連連點頭,顰笑的答應道
解決了邴凌的問題,甄堯看向邴原並出聲問道:「不知先生對學府可有興趣?毋極學府雖已創立,但尚缺名師教導學生,先生可願屈就於學府,任院長一職」
「院長?」邴原對學府此刻也是知道些的,胡昭便是身肩院長之職,還有一位不曾蒙面的大漢名醫華佗也是院長之一,自然清楚這院長便是學府內地位僅此於他甄堯的幾人
「不錯」甄堯點點頭,開口道:「先生未來之前,整個學府內學習天、兵務政道都混雜在一起,如此僅是短時之計不可長久若是先生願來,學府便能細細劃分下去,如此不但能培養出各類優秀士子,也節約了大把的時間」
「既如此,原如何敢辭」邴原聽著緩緩點頭,甄堯所言的確是學府現在的最大弊端,術業有專攻,不可能人人都是全才(請記住的D當即點頭道:「學府院長,聽上去可是能羨慕不少人呢,若是幼安得知,恐怕也要與我爭上一爭」
甄堯一聽,雙目泛著精光,開口問道:「哦?不知根矩可能將管大家請來?若是管大家也能來學府教學,大漢士子得益甚重」若非有上一世的記憶,甄堯面對管寧、邴原等人,肯定是積極的邀請他們出山入仕相助自己
可擁有前世記憶的甄堯明白,管寧、胡昭等人,最大的作用不再出謀,不再政務,而是教學,有他們在,甄堯幾乎可以不用擔心自己治下文士會出現青黃不接的情況學府將成為士子成名的雪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滾越大
事情比想像中的還要順利,當邴原公開給學府內所有寒士與青年上了一堂課以後,眾士子都知道甄堯又為他們請來了一位當世名師,他們能學到的知識將具體,全面
欣喜之餘士子們對甄堯的感激之情上一層,日後當這些人學有所長離開學府後,當毋極學府揭開了神秘的面紗暴露在各路諸侯眼前時,各諸侯便是用盡了手段也難以從甄堯身邊拐帶出一位學府出身的士子
「有了邴原,學府內再次變革,醫學院倒不用變動,只是加了謀策院與j□統院,而原本的院則改為政學院謀策院院長由胡昭出任,與邴原相比,他顯然擅長戰略與戰術
j□統院院長由甄堯自己兼任,不過有張飛、徐晃等人為副院長;政學院的院長自然是邴原,邴原雖來,但此刻在學府內已經有了威名,出任院長也無人反對
分化四院,學府內的講師卻是嚴重缺緊,許多人包括胡昭等人也不得不幾個院系串講為了緩解這種壓力,甄堯不得不四處尋找一心求學為學的大漢士子,入學府充當講師
當然,學府四院都是針對十二歲以上的冀州男子的,十二歲以下的幼童,依舊在蔡琰、貂嬋的照顧下生活甄堯也為二女獨設一院:幼兒院想著『幼兒院』三子,甄堯嘴角就勾起一絲笑意,前世許久不曾觸碰的記憶又浮現腦中
學府的擴充讓毋極城內又是一陣好忙,偏偏此刻碰上年末,本就來去匆匆的行人又加上扎隊出沒毋極城內的工匠,倒是令毋極城為熱鬧忙碌的氣氛一直延續至年末,而年終甄府夜宴上,卻是比往年又熱鬧了許多
甄儼夫妻倆見甄堯的兒子都出身了,自然是心急的很而皇天不負有心人,在這個年終前三天,甄儼的妻室齊氏卻是為甄家再誕下一對寶貝
龍鳳胎在漢末時期也是少見的,而因為營養、醫護等原因,龍鳳胎成活率就低了不過這一切在甄堯面前都算不上麻煩,甄家有的是高營養的吃食,雖然是汁類或是糊類都有不少而華佗本人是居於城中,若是兩個嬰孩的命都保不了,他也枉稱神醫
為甄儼生下一子一女,齊氏如今同樣面露紅光,左右兩手各抱著嬰孩,卻是不到睡覺便不捨得放下甄堯也曾抱過自己的侄子、侄女,就連二人的姓名,也是甄堯與甄儼兩人一同取的,男孩取名為甄圖,女孩取名甄箐
年終即過,大漢也正shi跨入興平元年雖然冬季已過,但冀州上空依舊飄蕩著些許雪花,這又是一場瑞雪,甄堯站在院中伸出右臂,感觸著雪花在自己手心間融化,心情倒是十分愉悅,待這個春節過去,今年將迎來第一個大豐收
而沒過幾日,一封遠從長安而來的家不期而至這是蔡邕在知道自己外孫年滿週歲後寄來的賀詞同時也表示自己的長安過的很好,讓甄堯、蔡琰不必擔心若有空閒,會從長安來毋極遊玩,看看自己的乖外孫
「主公,長安看似無恙,實則安濤洶湧」一旁的許攸適時開口道:「據暗哨來報,董賊如今身體日漸下滑,已經壓制不住城內存有異心之人而涼州馬騰與韓遂似乎達成了協議,兩人隨時都可能打著『營救天子』的名號攻入三輔」
「依你等之間,董賊還能堅持多久?」甄堯暗自皺眉,沉聲問道:「我如今遠在冀州,即便袁紹大勢已去,想要謀劃長安依舊是鞭長莫及,時不我待啊」
「至多半年,半年後董賊難逃一死」許攸沉默片刻,開口說道這句話他是有些把握的,他可不敢隨意的在甄堯面前信口開河
「主公,嘉對董賊之死倒無甚興趣」郭嘉嘴角微翹,開口道:「聽聞董卓能活到現在全賴女婿李儒,此人不死,其他對董賊有反意的人不過是跳樑小丑」
「李儒嗎?」甄堯眉目一轉,若是只憑手中的情報,郭嘉所說的確是最可取的,李儒的能力比兩個、三個董卓還恐怖不過他可是知道,除了李儒在長安,還有另一位毒士,同樣是客居西都的,只不過此人行事太低調,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賈詡啊賈詡,不知道你在長安變故中又會扮演什麼角色?」甄堯言望郭嘉,暗自低歎起來若是賈詡如歷史那般與張繡一同離開倒也罷了,若是他輔佐了長安其中一個大勢力,或者是與涼州韓遂等人為謀,那將來必是自己大敵
胡亂猜測終究無用,甄堯除了時時關注大漢各地動靜外,能做的就是悶聲展冀州多出數十萬人口的冀州不但能夠耕種多的荒田,同時也促進了冀州j□力與商業單單商業稅收一項,已經不比甄家酒樓生意賺的錢少了
有了錢帛,甄堯能做的事情又多了不少,工匠內城沒日沒夜的出產、翻各類裝備然後甄堯便將舊裝備打包賣與劉虞,此刻劉虞正與公孫瓚交兵,□qi、裝備可是緊缺的很
甄堯換出的裝備雖然是毋極城內的次品,但在劉虞眼中卻是難得的精品為了吃下這些精品,劉虞卻是下了血本,讓不少附庸於自己的小部族貢獻出戰馬,百匹、百匹的送入冀州
有了相對於公孫瓚而言的精良裝備,雖然劉虞不善大戰,但也不至於完敗落入下風,雙方你來我往互有勝負,加之一旁的劉備插根打諢,幽州卻是被一分為四遼東公孫度趁著公孫瓚與劉虞抗爭,一聲不吭的將昌黎、玄葂、樂浪吞下,一舉成為幽州勢力最大的一位
而公孫瓚則佔據著遼西、右北平、大半漁陽,麾下兵卒驍勇殘暴,倒也穩穩的坐上幽州第二勢力的交椅劉虞身為州牧,僅僅控制著薊、上谷、代郡以及小半的漁陽,雖有德望,但在亂世卻作用甚微,屈居兩位公孫之下,是幽州第三大勢力
劉備倒是好運氣,碰上劉虞、公孫瓚爭鬥不休,一面派兵相助劉虞,一面將劉虞在涿郡的影響慢慢消化數月前劉虞實在分身乏術,讓劉備尋到了自立的機會,此刻雖然名義上還是劉虞的部下,但卻已經自成一方諸侯可惜,即便如此也只是幽州勢力最薄之人.
多到,地址
第二百六十三章封號何來?殺!
「主公,毋極重騎已經成j□了」剛提起手中的文,甄堯耳邊卻傳來張飛的粗嗓子dⅩZj□聽到這消息甄堯右手不由得一顫,雙眼閃過激動之色,望向同樣興奮不已的張飛,開口道:「益德此言可真?重騎兵卒徵召才半年不過,如今已能成j□?」
張飛連忙抱拳躬身答道:「飛怎敢謊報j□情,重騎兵士本就是從冀州各地徵召的兵卒中的精壯半年時間適應騎馬、甲冑已經不短,主公若不信,可去校場一看究竟」
「好,我這就隨你走一趟」甄堯此刻也靜不下來了,將放在案桌上,招呼幾名親兵在府內照看著,便與張飛一同離開太守府,前往毋極校場
步入的一年,毋極校場同樣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校場內隨處可見各種i的裝備與兵器,便是兵卒都有不少鮮血液注入甄堯此刻卻是沒心情與其他兵卒交談,按照最短的路線,直奔校場內部的騎兵營
因為有劉虞的戰馬支援,冀州此刻不但毋極有騎兵,便是渤海、魏郡也各有一支五千人的輕騎兵隊而毋極城本身,是有三萬餘匹戰馬
進入騎兵營,甄堯並沒看到重騎兵的身影,只見一隊隊qag騎或刀騎巡遊在大營周圍若是比較騎兵戰力,如今甄堯已經完全不怕公孫瓚或是馬騰兩人雖然騎兵數目仍舊有限,但其戰力,甄堯自信完全不弱與其他人,便是與外族相比也可爭一時之雄
甄堯停下腳步感受著營地內的氣氛,眉頭微微皺起,開口問道:「益德,今日騎兵營似乎與往常有所不同,這是何故?」
「主公也能看出?」張飛倒是有些驚異,隨即大笑道:「主公許久不曾與人動武,飛險些忘了主公也是沙場的老將不錯,今日騎兵營氣氛有些低沉了,周圍戰馬都有些躁動主公,還請入內細看,便知因果」
甄堯笑著點頭,與張飛一同繞著騎兵營向後走,後方是甄堯為了給騎兵訓練而開出的一片草地當甄堯走近後,胯下戰馬當即嘶鳴起來
雙眼瞇起,就在他數十丈遠的地方,千餘騎兵怒喝著起衝鋒,在衝鋒騎兵的左側,四個千人陣的重甲騎兵,一動不動的端立在草地上
「不動如山磐般屹立,動輒猶如猛虎下山般兇猛,好,好堯右手輕撫胯下坐騎,雙眼直盯著前方的重騎兵,就像看到剛剛出浴的美人一般,雙眸中滿與欣喜d
這時甄堯也知道為何騎兵營會如此反常了,戰馬通常都是有些靈性了,在他們身邊有這樣一支野獸兵隊,如何能不惶恐而作為毋極騎兵,自然是嚮往著能夠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沒能加入重騎兵隊,又看到重騎的威勢,心底自然不好受
有著二者原因,才造成了今日騎兵營的壓抑與煩躁不過甄堯現在可顧不上這麼多,他現在只知道,眼前的重騎兵,是他甄堯的部下,同樣是冀州最為精銳的戰力
張飛看到甄堯的神色,當即開口道:「主公,選中的戰馬披上重甲後氣勢就跟著變了飛為了讓這群兵士好的駕馭重騎,卻是讓他們分隊前往山巒地帶,擊殺了不少匪賊眼前五千人是活著回來的人中的精銳,每人手中都沾了不少血腥」
「以山匪練兵?這倒是個好法子」所為水至清則無魚,即便是甄堯治下,冀州大地上仍然存在山匪、賊寇之流,甄堯也需要這些傢伙的存在自從張燕敗亡後,周圍山地的匪賊就各自佔著山頭,沒有了凝聚力這樣的山匪甄堯容易掌控,也不會去做趕盡殺絕的事情
而如今,這些山匪卻是揮著他們的用處,既可以讓張飛練兵,又能逐步提高甄堯在其他幾郡的威望使之冀州其餘八郡也如中山一般,甄堯的言行高於一切
「益德,重騎戰馬是如何分配的?」甄堯看著重騎兵一個方陣一個方陣的演練兵戰,不由得擔心起來重騎兵雖然強,但坐騎負重也很吃力,每一匹戰馬能支撐多久便是戰鬥的關鍵所在持久性越長,重騎的威力才會越大
「一名重騎兵配三匹戰馬,每匹戰馬裝備都是成套的」張飛上前兩步開口道:「若單單是獨騎作戰,重騎也能堅持兩個時辰兩個時辰,足夠這些兒郎打一場大勝仗」
「走,與我上前仔細瞧瞧」甄堯滿意點頭,雖然重騎兵一下就要用去毋極戰馬中的一半之數,但這些與重騎戰力相比,都是值得的,低喝一聲便拍馬向靜立兵陣奔去
重騎的裝備貴重卻絲毫不顯華美,猙獰的鐵質凶獸面具,配著儘是黑色的重甲,靠近一丈以內甄堯就能感到一股寒意從重騎週身散
除了惹人注意的重甲以外,騎兵身穿的甲冑同樣多人眼球,依舊是全黑色的鐵甲,頭盔上覆蓋著半層面具,只露出兩隻冷眸,同樣寒氣逼人
「不錯,真的不錯」甄堯一看之下連聲稱讚,他倒不是稱讚重騎兵的氣勢與賣相,而是稱讚有如此吸引眼球的外表,些許小東西就絲毫不惹人注意了例如馬腹兩旁的雙馬鐙,與戰馬四蹄下釘著的馬蹄鐵
雙馬鐙與馬蹄鐵早就由工匠城的匠師們開出來,而經過這麼多年的改進,已經能做到令所有兵卒都感到合適而馬蹄鐵,是配著每一隻戰馬腳掌特地打造就這些工程,便耗費了甄堯治下半座鐵礦山與千萬錢帛
之前一直沒有拿出來推廣,便是現在也只有重騎兵才配上了這些裝備,原因自然很簡單,就怕自己麾下精良裝備暴露出去,便宜了其他諸侯可重騎兵一旦裝上,卻能將暴露的可能降至最低,甚至只要重騎不被他人獲得,便永遠不會暴露
望著眼前紋絲不動的重騎,甄堯心底暗道:「若非重騎要成缺不得這些,我也不會這麼早把它們配備上,希望就算這些東西暴露,重騎也能帶來足夠的價值去彌補」
心中如此想,甄堯卻不覺得大漢有哪個諸侯有這份本錢弄這些東西,就算弄出來也無法量產畢竟弄出這些東西不但要大量的時間,也要大量的金錢,每一匹戰馬的不同,所用的馬鐙、馬蹄鐵自然也不同自己是花了數年時間建立工匠內城後才有的成果,其他諸侯根本就沒有自己這樣的條件
「機動性還是慢了點,只適合大面積作戰和破陣」雖然重騎有許多優點,但它的缺陷也十分嚴重,若是碰上遭遇戰,重騎的實力就會被限制大半,而遇上一心要逃的兵卒,遁了山林或者江河,同樣無法殺敵「自古就不存在無敵的兵種,雖有強兵在手,但還是要看戰術」
一邊仔細觀察,一邊對麾下重騎做出評價,甄堯內心最初的喜悅已經漸漸消去而現在是多了許多明悟,對戰爭對謀術的理解又進一層
而就在甄堯自顧自的嘀咕時,一名重騎營副將來到張飛身旁,小聲說道:「將j□,主公帳下大戟士、元戎弩、親衛j□有了封號,我等身為主公帳下精銳,可否也得一個封號?這段日子底下小子不說,但他們都想有個」
「封號?」張飛聽罷眉目四轉,這只重騎兵自家主公已經說過交給自己統帥,而如今張頜麾下大戟士、徐晃麾下親衛j□、甄家三將統帥元戎弩都有了封號,就他這只重騎還沒有稱謂,張飛雖然沒說但心底何嘗不希望能得甄堯開口賜號
可如今自家主公似乎沒有這種心思,若是貿然開口,恐怕討不得好當下張飛也為難起來,一邊是自己與麾下重騎兵的信念,一邊是自家主公的想法,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張飛在和麾下副將小聲嘀咕,甄堯望過去只能隱約聽到『封號』之事心底思轉開來,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已經將兩人所說猜出大半『咳咳』輕咳兩聲,甄堯沉聲問道:「你二人作甚?不曾看見眼下兵馬操練?咂舌什麼」
挨了訓,張飛不敢隨意開口,點點頭連忙在自家主公身側立定,眼神示意自己的副將離開甄堯見副將要歸陣,當即開口問道:「回來,你們重騎兵可是想要個稱謂?」
「是,我們想要」華剛開口,副將便察覺到自己衝動了,眉頭輕顫心中暗道:「這下玩完了,自己居然開口向主公要稱謂,主公會怎麼處置自己?」
「益德,傳令下去,所有重騎兵歸隊」甄堯僅僅瞟了眼副將,卻並沒說什麼,反而開口下令道:「我有事與□r等說說」
不一會,五千重騎便整隊結束,甄堯騎著馬在五千騎兵面前遊走兩圈,突然開口道:「你們告訴我,是否羨慕大戟士、元戎弩它們的封號?」
五千騎兵沒人答話,或許是不敢吱聲,或許是因為自己精銳的高傲而否認這種羨慕見沒人說話,甄堯瞇著眼睛繼續開口:「想要得到稱謂,必須有匹配的戰功與實力大戟士的戰功你們想必都明白,他們的實力你們也清楚現在告訴我,你們擁有什麼?」
「你們還是從未上過戰場的兵,而戰功是半點沒有就這樣,還想得稱謂?是我對重騎營投入太多而使你們驕傲了嗎?尚未見識過戰場的丁居然向精銳兵卒叫囂」
張飛聽著甄堯一句比一句要重的責問,心知自己主公是動了怒氣,連忙下馬說道:「主公息怒,麾下兵卒懵懂,皆是飛之過錯」
張飛半跪求情,身後一名名兵卒也先後下馬,半跪在地上,開口道:「主公,我等知錯」
「都給我站起來,你們是毋極的精銳,是萬中挑一的精銳,你們可以驕傲,但絕不能被驕傲所蒙蔽」甄堯右手輕擺,開口道:「現在告訴我,你們要的是什麼」
「為重騎正名,殺殺殺」五千兵卒的怒吼傳出,天地也為之變色重騎前方,甄堯嘴角緩緩上揚,眼前的兵卒才是他需要的
原本說今天加的,奈何下午家來客人了,木碼字,只能先欠著了,無奈之j□閥答應的肯定會做到咯,爆會到來的.
多到,地址
第二百六十四章白嫩的糜貞
州牧府內,陶謙帳下文武分列兩旁,其中一人開口道:「主公,據聞北海孔融帳下有一驍將,有直闖萬軍之勇,名曰太史慈而孔融也得益於此人,北海境內平靜安穩若是主公派人突圍,請得此人領兵相助,城下賊寇必不難擊破」
「區區賊寇,何須引外人入內?子仲此言不妥,不妥」這時又有一人搖頭說道:「主公,登已信與家中二弟,二弟得知必然領下邳兵馬來援,例是內外夾擊,城下賊寇豈有不敗之理?」此人劍眉輕佻,帶著幾分桀驁,正是陳登陳元龍
陳登說完,一旁唯一一位身著甲冑的粗獷男子也坐不住了,躬身抱拳道:「主公,豹也信與廣陵,要不了多久廣陵兵馬必然來援」
「主公,城下賊寇非同小可,我等已經敗了一仗,顯然賊兵中有大能者」第一個開口的糜竺依舊保持己見,躬身勸道:「元龍,曹豹,你二人以為下邳、廣陵兵馬與城內將士孰勝孰劣?城內將士已遭,若兩地兵馬依舊敵不過賊兵呢?」
「好了,都別吵了」首座的陶謙如今已不如討董時的意氣風發,兩鬢上的白鬚飄動,沉聲說道:「子仲,向孔融求援之事便交由你來辦,元龍二人的援兵同樣要快些來郯城百姓眾多,萬萬不可讓賊兵攻破城池」
「主公英明」聽得陶謙所言,糜竺臉上多了幾分喜色徐州三大家,他糜家崛起時間最短,又是商人出身雖然看似風光卻時時都得小心,此刻能得主公點頭同意自己的謀劃,這不異壓過陳、曹兩家
「二弟,今日主公已經允諾了求援之事不過想要行此事還得可靠之人出城」糜竺回到家便將自己的二弟糜芳找了來,開口說道:「為兄的意思,是由你半夜親自帶上心腹兵士出城,然後直奔北海,向孔融求援耳此事危險,為兄又怕」
「大哥放心便是,我糜家四處往來生意,知道不少鮮有人知的小道」糜芳此刻倒是毫無退縮點點頭開口道:「此事關係到大哥與我的前程芳怎能不去不過是些賊寇我想走還沒人能攔的下我」
糜竺皺眉思索片刻,卻又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只得沉聲道:「二弟有此念再好不過,記著,即便到不了北海,也要保全自家性命父親去後,家中就剩你我兄弟與小妹了對了,小妹人呢?怎得又不在家中」
糜芳想也不想便開口說道:「小妹去喬家了自從喬公在城內定居,小妹就時常往那跑,似乎是車喬公之女關係不錯」
「喬公喬公,喬公卻有實才,奈何與陳家老頭一樣不肯出仕,小妹與喬家走得近也無妨」糜竺點頭說道:「不過如今徐州紛亂,就是城內也不安生,你且招人去喬家,讓小妹回來,這段日子就不要讓她出門了,等賊兵退了再說」
「好」糜芳答應一聲,不再與糜竺閒談,一面招來家丁去喬府,一面開始為夜晚出城做準備口頭上雖然說不怕城外賊兵,但已經在泰山賊手下吃過虧的糜芳,心底不是不緊張的
「兩位姐姐如今還笑的出來?城下賊兵甚多,若是賊兵攻入城內,以二位姐姐的姿容,肯定是要上山當山寨夫人的,呵呵呵呵」如百靈般的清脆笑聲在喬府院中響起,說話之人正是糜家唯一的女娃糜貞,也就是歷史上留有大名的糜夫人
而在糜貞身前,喬家二女聽言也不再嬉笑,同時小喬嗔怒道:「貞妹妹這是何話,我與姐姐自然不會做什麼壓寨夫人不過妹妹也是伶俐可愛,聽說有些惡人是專吃人肉的,妹妹這般模樣,肯定惹人眼饞」
小喬這一番言辭卻是把糜貞嚇的不輕,尚不滿十歲的糜貞腦中想像著惡人要吃了自己額模樣,頓時驚叫起來,臉上痛苦、委屈的神色不停變換
「婉兒又淘氣了」大喬看著幾乎被自己妹妹嚇哭的糜貞,右手食指輕點小喬腦門,然後將糜貞拉至身前,低聲說道:「貞妹妹無需害怕,婉兒與你說笑呢城外賊兵雖然兇猛,但城內有陶州牧照拂,想來是沒有危險的」
「真的沒事?不會有惡人要吃我?」糜貞臉上還帶著疑慮,一雙小眼睛內滿是水珠,似乎只要大喬說出什麼她不想聽的,就立馬哭出來
大喬無奈一笑,轉過頭瞪了眼此時依舊臉上帶笑的小喬,後者輕吐香舌完全不怕自家大姐見此大喬只能安慰糜貞,輕撫其後背開口道:「不會的,貞妹妹這般動人,哪會有人捨得吃天天看都看不厭呢,喬婉你」
「是,是」小喬聞言只得點頭,拖長了音回答道同時心中暗喜,又找到了糜貞害怕的地方,以後可以再嚇嚇她這也不怪小喬胡鬧,自從搬入郯縣後,喬公就不讓兩女出門了,平日根本沒有玩伴
隨著年齡的增長,大喬越來越穩重,小喬就孤單了而就在這時候,糜貞出現在小喬面前,兩個年歲差不多的少女自然成了要好的玩伴,而生性活潑的的小喬總想證明自己不但歲數比糜貞大幾個月,其他方面也要比糜貞強
可惜糜貞自幼機敏聰慧,小喬雖然也是天之驕女,與糜貞相比雖不差但也沒有出色之處此刻發現糜貞害怕的東西,自然覺得欣喜心想著以後能用這個讓糜貞多帶些木琴玩意來,整日呆在家中也忒無趣了
「小姐,小姐,家主命小子接您回去」也就在這時,院外響起糜家小僕的聲音,糜貞望了望院外,隨即回頭對二喬說道:「兄長要我回去了,妹妹明日再來」擺擺手,便獨自向院落小門走去
跟著小僕回到家中,糜竺當即開口讓糜貞這段日子不要出去了原本還等著自家小妹與自己爭論一番,卻不想糜貞略微皺眉也就點頭答應下來
見妹妹如此乖巧,糜竺臉上也露出些許微笑他哪知道,糜貞是被小喬給嚇著了,賊兵不退,她真不敢出門了,萬一被人抓著要吃掉怎麼辦?到時候肯定沒人救自己的
當夜子時,糜芳帶著十名心腹兵丁從北門而出,繞著不遠處的賊營外圍,漸漸離開郯城而在第二日天亮後,甄堯的案桌上便擺放著有關徐州戰事的急信
「臧霸,孫觀、吳敦、昌稀、尹禮,這年頭到處都是落草為寇的傢伙啊」甄堯看完手中的信件,搖頭輕歎他依稀記得,在當年征討黃巾時,臧霸也是出仕了的,只不過又因為一些原因,成了如今的泰山賊首,倒是威風甚從前
一旁許攸拿過信件細看之後,開口道:「主公,這泰山賊入徐州劫掠攻城,倒是蹊蹺的很這舉動讓攸想到當初董卓、袁紹所為」
「子遠之見,嘉亦覺如此」郭嘉一目十行的看完後,開口道:「徐州陶謙雖不善戰事,可畢竟是一方大諸侯,帳下兵卒也是多次出戰的精銳,此時卻遭泰山賊擊敗,並且龜縮城內不敢出來若是臧霸沒有人支持的話,斷然做不到這一步」
「罷了,就讓他們鬧,南方的事堯暫時還無力插手其中」聽到許攸二人這麼說,甄堯腦中忽然閃過一絲記憶,那是前世的記憶,曹操對徐州可是垂涎已久的,而臧霸等人歷史上最後都成了曹家部將,這其中,會有什麼門道呢?」主公作壁上觀,又有一場好戲可瞧」許攸與郭嘉相視一笑,點頭說道
甄堯是擺著看戲的心態觀望徐州戰事,而徐州幾家卻不這麼想他們好不容易在陶謙手底下才有了長足的發展,這時候徐州若遭受打擊,最例霉的就是陳、曹幾家了不過三日,下邳、廣陵各有兵馬出動,目標直指郯城外的賊兵
「太守,府外有人求見,聲稱乃是徐州別駕糜竺之弟,郯城校尉糜芳」又過去兩日,北海郡治劇縣太守府內,傳信兵躬身說道
「糜芳?」孔融對糜家也是有些瞭解的,不過他對這些商賈出身的傢伙一向沒什麼好感,奈何對方遠來也不能拒之門外,只得點頭道:「讓他進來」
隨著孔融的話音落下,風塵僕僕,身著灰衣的糜芳跨步走入廳堂,見到首座之人後,抱拳道:「徐州糜芳,見過孔太守」言語間帶著些許疲態,與緊迫
孔融和氣點頭:「糜校尉不必多禮,校尉遠來,不知所為何事?」
「徐州有難,特來向太守求救」糜芳躬身行禮,開口說道未完待統
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月**,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二百六十五章佈局收官
孔融眉頭一皺,低聲問道:「徐州如何會有劫難?在陶恭祖的照拂下,何人敢亂?」
糜芳慚愧低頭,低聲說道:「回太守,泰山賊寇入境,驍勇且狡詐,州牧已經敗了兩陣,芳也敗於其手。」
「泰山賊?」孔融一聽此事與賊寇有關,雙眼不由得凝神。要知道,青州可是飽受賊匪肆意,幸得甄堯帳下將領出兵剿匪,才將青州大部分山匪擊殺降服,而他治下也因為太史慈多次剿匪,而百姓安定。現在聽到徐州也受山匪襲擾,倒是心有慼慼。
孔融的變化糜芳看在眼底,當即開口道:「還請太守念在我主與太守相交之情,出兵相助。」
「出兵嗎?」孔融並沒當即回復,點點頭開口道:「兵家重事,融還需與治下文武商議。我觀你連日趕路必然疲敝,可先行歇息,最遲兩日,融便與你答覆。」
沒能得到孔融點頭,糜芳只能悶聲不吭的先行退下,由兵士帶著下去歇息。而當糜芳走後,孔融開口道:「來人,去尋武安國、太史慈前來。」
不一會,身著亮甲的太史慈與武安國便走入太守府,孔融笑著點頭,便將糜芳前來求救的事情細說一番。二人聽後低頭思索起來,不過片刻,武安國抱拳道:「主公,徐州求援,主公本應允諾,可若派兵援助,北海必然缺少兵卒,防範恐會下降。」
雖未明說,但武安國的意思很明顯了,那就是不出兵。孔融略微頷,又看向一旁的太史慈。太史慈在聽得武安國所說後雙眉便直皺,見孔融望向自己,當即抱拳道:
「太守,子義以為,當出兵相助徐州。原因有三:其一,徐州州牧乃太守舊友,舊友受難,不救乃不義也;其二,犯亂徐州的乃是賊兵,青州百姓就已飽受山匪苦楚,如何能讓徐州百姓也受此難,不救屬不仁也。」
「其三,徐州若被賊兵攻下,原本就有勇武的賊兵在得到城內兵械、糧草後,必然實力大增,到時北海同樣受其脅迫,此時不救屬不智也!」
「不義,不仁,不智。子義啊子義,你這可是一點退路也不給融留啊!」孔融無奈搖頭,低聲歎道:「罷了,子義所言的確有理,明日便答覆那糜芳,兵徐州助恭祖擊殺泰山賊。」
「主公,若是城內兵馬離開,青州賊匪死灰復燃該如何應對?」見孔融同樣太史慈所說,武安國連忙開口。聽著武安國的運氣,似乎已經被青州匪給弄怕了,即便現在青州匪已不存百一,也是想當忌憚。
「無妨,若太守允慈前往相救,只需五千兵卒即可。」太史慈躬身抱拳道:「如此城內尚有萬餘將士,由武將□所統領,青州還有何人能威脅到北海?」
既然決定了要出兵,孔融也就不會捨不得兵馬,見太史慈只要幾千人,連忙說道:「子義莫要托大,據聞泰山賊人數眾多,足足四五萬之多,且賊兵驍勇,非青州賊可比。」
太史慈臉帶笑意,抱拳道:「太守放心,慈此去並非剿滅泰山匪,只不過是解救徐州而已,並不用太多兵卒。五千兵馬行動便捷,足夠一用了!」
「好,好,子義智勇雙全,此行必能相救徐州。」孔融見太史慈說的真切,也就不再堅持,滿意的捋鬚長笑,此事解決也讓孔融心情大好。
第二日,太史慈便領兵與糜芳一同離開,糜芳原本對孔融只派五千兵卒相助有些不岔,但在見識到太史慈以及他身後兵卒的氣勢後,卻是不敢多說什麼,同時也明白,自己主公帳下最精銳的丹陽兵都不比眼前青州兵強。
「未想太史慈居然也插手到徐州戰亂中了。」手中拿著剛剛傳來的戰報,甄堯嘴角微翹,原本是抱著看戲好奇的心態去觀察徐州之戰,現在甄堯倒是有了點想法,不知太史慈能在徐州有何作為呢?能否將臧霸擊退?
幾位文士先後傳閱了徐州暗報,陳琳笑著開口道:「主公,暗哨來信上說太史慈一路秘密行□,之後突然現身徐州東海與泰山的交界,並沒趕赴郯城救援。看其模樣似乎有所斬獲,想來太史慈也明白了,這臧霸背後必有依仗。」甄堯不可置否的點頭,隨即又搖頭道:「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徐州戰局可沒因此而落幕,我們就靜靜等待接下來的戰事吧。」
「主公,許攸已命家中堂弟按吩咐做了。」這時許攸忽然湊上前在甄堯耳邊輕聲說道:「河間黃、趙兩家以與數個小士族都有參與。」
許攸的話看似莫名其妙,可甄堯聽後雙眼卻露出寒芒。早在自己兒子週歲時,甄堯便有了整頓全冀州士族的念頭。不過這種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得到命令的許攸也是緩緩佈局,如今終於將幾家人誘入其中。
如今已是深秋,各地豐收的糧食自然是要統籌送入毋極或是補充各地糧倉。許攸早在開春就在佈局,先是將自己好財的名聲打出,其實這並不需要費力,因為冀州幾乎所有大家族都清楚許攸那貪財的性格,許攸這麼做也只是讓人們對他的印象更加深刻而已。
之後春季收小麥時,許攸便利用職權,將河間糧食收割事宜全權交給自己的堂弟。許攸的堂弟許岫,同樣有著貪婪的性格,在收割小麥之時,利用手中權宜,卻是私自扣下了不少,一部分自己私吞,一部分卻是孝敬給了許攸。
原本河間各家族見許岫如此行為,都等著看他倒霉,但沒想到的是,過了幾個月,這傢伙又來河間了,這次依舊是負責糧食的統籌與押送。幾大士族絲毫沒有例外,許岫這次又有動作了,甚至還聯繫了幾個小家族與其合作。
有利可圖,雖然有些風險,但是幾個家族都決定與許岫合作,從這批糧食中扣下一部分。而看著小家族趁機撈財,幾個大族中也有人坐不住了,明裡暗裡的找上許岫,以求能夠從中取利。許岫也沒悉數答應,僅僅與黃家、趙家有了磋商。
黃、趙兩家願與許岫合作,一來是看到了利益,二來是不覺得這事會多嚴重,就算被現了,許岫有他哥哥許攸照看最多就丟ga職而已,而他們一方大族,甄堯至多責罰幾句,還能拿他們怎麼樣?
有了這種心思,黃、趙兩家與幾個小家族很快就達成一致,就連私扣下來多少糧食然後怎麼分配的事情都提前說好了。漸漸的,秋收開始,有許岫在上頭照著,下方各家交糧時無不缺斤少兩,拿陳糧換新糧,一時間忙的不亦樂乎。
「很好啊,居然敢動我冀州的ga糧!」甄堯雙眸直望天空,開口道:「此事你自行處理,我只求結果。益德練兵已有結果,你可讓他相助。」
「主公放心,攸省得。」許攸含笑點頭,甄堯對屬下從不吝嗇,他根本就看不上那在別人眼底猶如真金的幾千上萬石糧食,如何會讓自己堂弟去中飽私囊。這些不過是佈局罷了,只是那幾家都不曾知道,看似被許攸兄弟私藏的糧草,轉個手其實還是回到甄堯掌中。
就在河間各家族之人在為私扣糧食而開心時,一封封請帖從毋極出,來到各家族長手中。這是許攸的請帖,上面只寫了邀請眾人來毋極一敘,以表慶賀。
黃家族長將請帖給族中幾位親近之人看後,便有人開口道:「許子遠正該宴請我等一回,我等在這擔心受怕,最後還得分出不少讓他吞下。這個宴會我得去,至少也能吃回些本錢。」
一旁又有人開口道:「不然,若是許攸不收下這些糧食,我等也不敢這麼做,畢竟如今的冀州已經與以往不同,甄家小子不好對付啊。大兄,既然許攸送來了請帖,我等不能不去。」
於此同時,其餘幾家也有類似的交談,而後各家都決定有家族長者帶一兩小輩前去毋極,既可給足許攸面子,也能讓家族小輩長些見識。
幾家有了決定,自然是聯袂出行,十數人各自帶著自家的家丁,浩浩蕩蕩的趕赴毋極。奈何這些人並不知道,就在他們離開河間時,毋極也有一隻兵馬悄悄離城,目標正是與中山相鄰的河間。
「主公,探哨來報,河間各族子弟已經踏入毋極縣,正午即會入城。」幾日過去,許攸依舊是不緊不慢的開始收ga,在河間來人快到毋極之時,輕聲向甄堯稟報。
「既然來了,就別讓他們再離開!」甄堯冷笑一聲,他不會無故的對士族下手,但只要讓他抓到了把柄,那絕對不會留有情面。
當夜,許攸府上大宴賓客,熱鬧程度幾乎能比得上州牧府每年的年終大宴。各家家主初次來拜訪許攸,自然又帶了許多禮品,其中不乏值錢的東西。
若論價值,這些禮品就已經過了他們此次扣下的糧草總值,不過各家對此並不在意,他們要的是與許攸長久的合作下去,先投入些東西收買甄堯身邊的重臣,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第二百六十六章貪墨的下場
「主公,許攸求見。.」許府宴會結束。各家來人都喝的伶仃大醉,而許攸卻帶著兩名兵丁來到太守府。守著廳堂外的兵卒見許攸來了,與之相視一眼便入內稟告。
甄堯放下手中書冊,兩眼一睜一閉,隨即開口道:「讓他進來吧。」這一夜注定了不太平,他甄堯也只能熬夜等著,以便知曉事情進展。
許攸走入廳堂,便躬身行禮道:「主公,攸已經他們都安頓好了。是今夜就將他們壓入牢獄,還是等益德那邊得手後再行處理?」
甄堯擺擺手,搖頭道:「明日把幾家族長都帶來,堯要好好看看,他們會是什麼嘴臉。
至於牢獄之事,可暫緩些時日,先將他們扣押在府院內。」
攸點頭答應,支支吾吾的開口道:「主公,這些人今日送與攸的錢帛,攸已命人堆放在一旁,明日便可送與主公。」
「算了,那些東西本就是他們送給你的。」甄堯笑著搖頭,他分明能看到許攸臉上的痛苦之色,顯然對送出這些錢帛十分肉疼,甄堯自覺也不差這麼點東西,索性大方開口:「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若有下次,你也不必來見我了。」
「攸省得,攸省得。」許攸額頭冷汗直冒,連連叩後站立一旁,他該說的都說完了,在自家府上演了大半夜的戲,此刻已經睡意連連,奈何甄堯不開口,他也不好離開。
「沒什麼就回去吧,我也該休息去了。」甄堯伸開雙臂舒展著說道:「記著,不能讓這些人走脫了,也不要讓那他們把消息傳遞出去。」
「諾,攸告退!」許攸躬著身子徐徐後退,片刻後已經消失在甄堯眼前。許攸走後,甄堯也沒有回甄府,直接走入州牧府後院,剛剛沾上床榻便打起輕微的呼嚕聲。
「主公,黃、趙幾家家主都已經在外面候著了。」第二日天亮後沒多久,許攸又踏入甄堯在州牧府處理政務的議會廳。而除卻他以外,廳堂內已經聚集不少人郭嘉、陳琳等人更是早早的來了。
甄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腦袋,開口道:「讓他們進來吧,堯有話要說。」
幾名家主此刻仍舊是半醉不醒的模樣,即便到了州牧府,也沒有半點先知先覺,身子搖搖晃晃的站立著,似乎沒察覺到甄堯請他們入府會有什麼事情生。
見幾位中年男子步入廳堂,醉眼稀鬆的模樣卻是讓甄堯一陣心煩大手一擺開口道:「澆盆水讓他們給我清醒清醒。」
幾名兵卒聞言迅退出房內沒過多久便手腳麻利的端來了木盆。『刷』的一聲將幾隻木盆中的悉數潑向站在廳中的幾位家主。深秋的井水冰涼徹骨,頓時令幾人連打寒顫,就連酒氣也被消去大半。
終於醒酒的家妾們來不及去詢問自己為何會被潑冷水,只一個勁的大顫說道:「冷,冷死了!」同時抬頭看向前方,只見甄堯臉色鐵青的看著自己。
幾位家主中也有人見過甄堯,比如黃、趙兩家的家主在甄昂週歲時就見過甄堯的面。而且他們還是那日對甄堯讓兒子『抓周』的行為表示不滿的幾人之一。
甄堯看著場下臉色變幻的幾位家主,冷聲開口道:「你們現在酒醒了?」
「州牧這,這是為何?」黃家家主黃虜打著哆嗦,輕聲問道。
甄堯冷哼一聲開口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私吞我冀州新糧。」
「私吞糧食?」幾人心底一顫,再看看周圍幾位文士與一直不曾看他們一眼的許攸,當即明白過來,自己是被許攸給害了。
明白過來後,幾名小家族的家主連忙求饒,並試圖將許攸拉下水,就連黃虜也雙膝跪地。
甄堯任由幾人痛苦求饒,也沒有絲毫表示。轉頭看到趙家家主時,帶著幾分冷嘲的開口道:「趙俸,你以為呢?我甄堯該如何處置你等?」
「州牧不必如此試探。」趙俸雙目一沉,開口道:「若是為了區區糧食,州牧何必擺下如此陣仗。此刻即便俸求饒,你可會放過我等?」
甄堯詫異點頭,附和道:「不錯,今日將你們困於此地,就已經沒有回轉餘地了。沒想趙俸你倒是一清二楚,不錯,集的不錯。」
聽得甄堯與趙俸二人交談,已知沒有退路的黃虜沉聲說道:「州牧不能如此,我等家族雖勢力不大,但聯合一起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州牧如今外有強敵,斷然不會與我等魚死網破。還望州牧饒我們一次,日後在下定為州牧效死忠。」
「魚死網破?你也太高看自己了。」甄堯沒說話,許攸卻是走了出來,冷笑著開口道:「就以你們幾家實力,連我主百分之一都不及,還妄想要挾我家主公。不妨告訴你們,在你們動身來毋極時,毋極已經派出兵馬趕赴河間,領兵之人正是我主帳下大將張飛。」
許攸這話說出口,就是一直沉著臉的趙俸也變色了。一雙雙憤怒的眼睛直瞪甄堯,他們知道,此事若有將士介入,自家族人根本逃脫不了,很快就會成為和自己一樣的階下囚,甚至有人會直接死在河間。
「完了,家族都完了。」幾名接受不了這種命運的家主頹然倒地,口中低聲念叨著,神色淒楚可恰。甄堯心中雖有不忍,但這些事情是必須要做的,他無法逃避,只能狠下心開。道:「揭露這幾家的罪行,將眾人打入毋極大牢!」
「諾!」眾文士、武將一齊答應,門外湧出十數名兵卒,將眾位家主拖出廳堂。
一干家主被拖走,許攸當即躬身說道:「主公,如今已經處理了一批,再過些日子就能處理其他郡縣。不過這種伎倆只能用一次,以後再用就不會有效果了。」
甄堯聞言一笑,開口道:「辦法由你去想,我只管結果。」同時心中暗道:你拿了那麼多好處,不給我把這件事情辦成那豈不是便宜了你。
許攸苦笑點頭,他就知道是這麼個結果,也沒想過甄堯會給他想出辦法。此刻許攸才徹底明白自己接到了個什麼任務,這可是得罪死人的事情,天知道以後許家會有多少仇家。而就在兩日後,河間便有消息傳回,張飛領著初次重騎兵與些許弓箭手,已經將牽扯進此事的家族1一擊毀,除了各家不在府內的人僥倖逃脫外,其餘人無人走脫。其中俘虜近八成,足足兩千人,而死亡的也有數百。
甄堯初次動作便如雷霆般震懾住了冀州其餘諸郡的大族,在知道這些家族被滅的原因後,不少人心底不屑。明眼人都清楚甄堯是借題揮,奈何幾個家族都被他抓到了把柄,悉數被俘也羌人能幫他們伸冤。
當張飛帶著眾多俘虜回到毋極時,徐州的第二封戰報同時傳到。「太史慈於陣前射殺賊將,致使泰山賊人人心懼,之後又奇襲一場,燒燬了不少糧草、輜重。想來臧霸是堅持不了多久的,徐州暫時應該不會再有戰事。」看著手中的戰報,甄堯呢喃著說道。
徐晃在看過信件後,搖頭歎道:「主公,這太史慈當是一員智勇雙全的大將,當日主公就不該讓他離去,如今這樣一位悍將卻是白白便宜了孔融。」
「孔融?」甄堯嘴角微翹,開口道:「太史子義絕非孔融能掌控的,至於能否收為己用,堯亦無把握。」
陳琳卻在此刻開口問道:「主公曾言太史慈乃是一孝子,我等若是將其母親接入毋極,他會不會前來相投?」
「此計不可,我甄堯雖不是善類,但也絕不用此拙劣手段。」甄堯擺手,開口道:「想要子義心歸毋極,若其母親鉗制實乃愚不可及。」
陳琳聞言訕訕一笑,倒是一旁的郭嘉出列道:「主公,嘉有一法,或能使太史慈歸心。」
就在郭嘉解說自己的計策時,太史慈此刻卻是來到郯城西門外。在他身旁,正是從下邳、廣陵而來的援兵。三方兵馬現身城下,自然是因為臧霸已經退兵,他們已經沒有戰事可打了。
或許是為了表達自己的謝意,或許是向眾人宣高他陶謙還依舊健朗的活著。城門打開後,陶謙領著身後郯城文武相迎道:「承蒙太史將□前來搭救,老夫實難回報。」
翻身下馬將剛要彎身的陶謙扶住,太史慈開口說道:「州牧此話嚴重了,慈不過是奉命行事,州牧無需如此。」
「如今賊兵已退,徐州又回復安定,此皆是將□功勞。」陶謙臉上帶笑,一手拉著太史慈,一手指著城內,開口道:「老夫已在府中備下酒宴,就等將□入內,請!」
「請!」太史慈推脫不過,只得點頭答應。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沒有我陳燾相助,他太史慈能夠破敵?」辛辛苦苦領兵來援,結果什麼好處都讓太史慈給佔了,陳登二弟自然沒有好臉色,一旁的曹茺也是如此,滿臉嫉恨之色直盯著太史慈的開影。
第二百六十七章二喬再遷居
泰山賊既退,陶謙的確在自己府上擺下偌大宴席,被宴請的不但有城內豪族,還有不少像喬公一般頗有名望的長者。.當陶謙帶著太史慈走入正廳時,廳內已經來了不少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滿臉喜色的互相交談。
「諸公,諸公。」站在座旁邊,陶謙伸手示意眾人停下來,並開口道:「這位便是遠從北海而來,擊退泰山賊的東萊太史慈。今日能得平安,皆是子義之功。」
見陶謙如此隆重的介紹太史慈,場下眾人哪會不明白,當即紛紛出言誇讚:「英雄年少,太史將□想來尚未而立,便有此本事,我等不如,不如啊!」一時間,眾人似乎將太史慈比作天上仙神般的存在,特來解救百姓疾苦。
太史慈身為將領,本是不願參與這種宴席的,但陶謙對自己親熱的很,也不能拂了他面子,只得勉強露出笑意,與眼前這些個從未蒙面的傢伙點頭交好。
太史慈被眾人環繞,而另兩位領兵援救郯城的有功之士卻無人問津,如此大的落差幾乎讓陳燾與曹茺轉身離開州牧府,好在陳登與曹豹在旁,總算把各自的兄弟給安撫下來。
眾人交談片刻,一桌桌食物也被侍女們端入廳堂,而眾賓客此刻也紛紛入座。本來以太史慈的身份,是不能坐靠前的。奈何現在陶謙將他豎立起徐州救星的形象,這下座的位置,卻是沒人敢與他爭。
酒過三巡,陶謙開口道:「子義,以你看,我徐州如何?郯城又如何?」
太史慈聞言放下酒樽,沉默片刻開口道:「徐州民風甚好,若非此次泰山賊入侵,百姓斷然不會流離。郯城家家安居樂業,皆賴州牧治理有道。」
「既如此,子義可願留於徐州?」陶謙當即笑道:「子義莫要忙著拒絕,也無需擔憂文舉兄會有怪罪。你若有意,老夫便是捨去這張臉皮,也要與孔老頭說說,將你留下。」
陶謙這話卻是讓場中霎時安靜下來,誰都沒想到陶謙會在宴會上籠絡太史慈,根本不讓任何人有反應的機會。此刻陶謙話已開口,眾人只能將目光看向太史慈,看他如何作答。
「州牧好意,慈難以接受。」太史慈含笑搖頭,開口道:「家中尚有老母,慈萬萬不敢離母親太遠,還望州牧勿怪!」
陶謙似乎料到太史慈不會輕易答應,臉上神色不變,右手舉起酒樽一飲而下,開口道:「無妨,子義乃至孝之人,老夫如何會從中為難,此事暫且不提,暫且不提!」
太史慈的拒絕讓不少人都舒緩了口氣,要知道徐州局勢已經平衡,任何人貿然加入,都會導致各方勢力重新排位,這種動盪不是各家各族願意接受的。
陶謙的確是信人,直到酒宴結束都不曾提過要太史慈留在徐州的話。太史慈也委婉拒絕了陶謙給他安排住處,與眾賓客一同走出太守府,準備去兵營過夜。
就在眾人離開太守府後四散開來之時,太史慈卻是聽到身邊的長鬚男子搖頭輕歎:「唉,大漢風雨飄搖,即便徐州也難以自保,還有何處能夠安穩!」
太史慈認識此老者,方才酒宴就坐在自己身旁,就連陶謙也尊稱一句『喬公』。而這『喬公』也是少數幾個不曾巴結自己的人物之一。酒宴時太史慈也與之有過交談,知道眼前男子卻有一番見識,當即開口道:「喬公此言差矣,若說安穩之地,慈心中卻有一處。」
「哦?子義是說何地?」喬公詫異回頭,開口問道,雖然喝了不少佳釀,但喬公顯然十分清醒,兩隻眼睛卻是神采逼人。
太史慈聞言輕笑,仰頭望向天空繁星,似是回憶的低聲道:「慈從幽州回青州時,曾路過冀州毋極。若說大漢除去交州蠻荒之所以外還有什麼安穩居住之所,推便是中山毋極。」
「毋極?」對於這地方,喬公自然不會不知道,同時冀州之主甄堯的實力,也在他眼前浮現。現在喬公卻是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再搬家?陶謙老邁,已經照看不下徐州了,從此次泰山賊犯境就能看出,大動亂近在眼前。
喬公邊走邊想,最終還是沒能拿定注意,見太史慈就要走遠,當即開口道:「將□若不著急回去,明日可來喬府一敘,老夫有些事想與子義一談。」
「慈明日若有空閒,定會前去拜訪。」太史慈答應一聲,疾步向兵營走去。
第二日天亮,太史慈又接到了陶謙的邀請,在州牧府坐了足足一個時辰以後,才抽身離開。因為陶謙與太史慈是在書房密談,周圍沒有任何人能知曉二人到底說了什麼,但從陶謙送太史慈離開時那失落的眼神便能看出,陶恭祖並沒得到什麼好消息。
「父親,那太史慈好不識抬舉,父親如此待他,他居然絲毫面子都不給。」唯一知道些許內容的陶謙長子陶商,卻是在陶謙回到內屋後冷聲說道:「既然他不願留下,父親何必苦勸,我看他也沒甚本事,只不過是一個武夫罷了。」
「孽子休得胡說!」本就心情不好的陶謙沉聲怒罵道:「子義能文能武,徐州有幾人能比得上?如今徐州大難將近,此人若能相助,為父倒有幾分把握,如今,唉!」
陶商雖然是陶謙之子,可惜卻是個十足的紈褲之徒,不以為意的開口道:「父親怎麼如此說?賊兵不是被打退了嗎?我看徐州現在就太平的很。」
聽得自己兒子所言,陶謙只得搖頭苦歎,自己兒子除了吃喝玩樂就什麼都不會,如何在漢末諸侯征伐中存活下去?
陶謙有意讓太史慈留下來,其意就是想要太史慈輔佐自己兒子,自己兒子雖然無能,但若有太史慈照拂,再加自己還能撐上幾年,即便不能成就一番功業,自保也是足夠的。可惜的是,太史慈沒能答應,而自己兒子又是懵懂無知,陶謙此刻已經不知該作何言語。
告別陶謙,太史慈來到喬府門前,敲了敲門,便有一中年男子將門打開。見有人開門,太史慈當即抱拳道:「在下太史慈,特來拜訪喬公。」
開門的家僕見到是太史慈,連忙讓開身位,同時右手指了指內院,開口道:「原來是太史將□,請,老爺就在院中。」
太史慈踏步入內,卻看見眼前儘是僕人匆匆行走,不時的將一些家物搬出,放在院子裡。而喬公正皺著眉頭左右指揮,身旁還跟著兩位白衣女子。
太史慈帶著一副詫異神色走入院中,開口說道:「喬公,慈似乎來得不是時候吧。」
「哦?子義來了,正好,子義來得正是時候。」喬公見到來人,臉上的皺眉瞬間平復,開口道:「昨日子義所言,老夫思慮良久,並與小女相商,今日決定離開徐州,前往毋極。」
「哦?」太史慈點了點頭,開口道:「喬公有心離開徐州,慈或許還能相助喬公。」如此說著,目光很自然的看向二喬,原本只是不經意的一瞥,可入眼後卻是難以將雙目移開。
大喬端莊典雅的氣質與小喬小家碧玉的模樣讓從未見過江東女子的太史慈心底顫,這是何等的貌美?太史慈自問從幼時起到現在,都沒看到過有哪位女子的樣貌能與此二女比肩。
見太史慈盯著自己女兒看,喬公右手放在嘴邊重咳幾聲,開口道:「咳咳,子義,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子義答應。」
「啊?」太史慈被重咳聲驚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如此舉止是想當不禮貌的,連忙抱拳道:「慈一時失mi,還望小姐勿怪。喬公有何事,慈若能做當,必無不允。」
「好,子義是爽快人。」喬公笑著捋鬚道:「子義想必不日便要離開郯城,若方便,還望子義攜我一家同離徐州。」
太史慈點點頭,開口道:「些許小事,慈自然不會拒絕,明日此時,慈會派兵卒前來,到時喬公與我一同離開。」如此說完,已經唐突佳人的太史慈也不好繼續呆在喬府,再次告罪一聲,又踏出院門,前往兵營做離開的準備。
甄堯此刻自然是不知道喬公要來毋極,更不會知道因為他的出現,二喬與小霸王、周郎幾乎沒有見面的可能了。而當甄堯親眼看見二喬出現在毋極的時候,那表情可是驚喜之極。
太史慈啟程離開郯城之時,正是張飛領兵重歸毋極之日。當一隊隊重騎由毋極東門走入,往來的百姓無不詫異相望。原本看到鐵面戰馬,不少百姓心底還猶有慌亂,但看到領兵之人時,一個個的卻圍在旁邊觀望起來。
「張將□真威風,你看這些兵卒,連坐騎都有鐵衣服穿,好生威猛。」
「是啊,張將□麾下兒郎確實有氣勢,咂咂,哪天我也能坐上這樣的戰馬就好了。」
「憑你,你這身板,穿個盔甲就壓死了!」
「嘿,你們看,那後面綁了好多人,是什麼人?不會是山匪吧?」
第二百六十八章子義赴冀州
「我看不像,山賊哪有穿成這樣的?不少百姓在觀望張飛押解的俘虜時,都對這群模樣特殊的,俘虜『感到詫異。.ZJ5.眼前兩千人看似狼狽,但身上穿著卻是與平日所見的俘虜差太多。
張飛自然不會理睬周圍百姓的議論,將兵卒交給副將指揮,自己下馬後直接前往州牧府面見甄堯。走入州牧府,張飛躬身抱拳道:「主公,飛幸不辱命,已經將黃、趙幾家清剿。」
「做的不錯。」甄堯笑著點頭,放下手中毛筆,開口道:「信中說的不甚詳細,你且細細與我說一遍,你是如何將這幾家人都一併擒獲的。」
張飛當即便將自己出兵後所生的事情悉數說了出來,當日他領兵出城,進入河間後兵馬並未隨行,自己獨身帶著幾名護衛便趕往太守庇
在太守府將幾家目標確定後,便依次開始清掃。因為兵馬突然出現在河間,重騎又以摧枯拉朽的姿態衝殺,幾傢俬兵都沒能給張飛造成麻煩,就是想要逃走的,都被圍在外圍的引箭手射殺。有兩支兵馬互補,張飛輕而易舉的便將一干士族子弟變為自己麾下的俘虜。
「兩千餘人,放是不能放的,該如何處置?」甄堯摸著腦袋不由得琢磨起來,之前張飛沒來,本就忙的暈頭轉向的甄堯也沒去思索這些事情。現在張飛回來了,這兩千俘虜若不處理,留在□營還得浪費不少糧食。
甄堯的低吟被一旁的郭嘉聽到了,郭大祭酒擰開酒壺子,小酌一口搖頭道:「主公,近現的幾處鐵礦似孚缺少許多礦工,不如就讓這些人去採礦吧。礦山有各地屯田兵守著,只要將這兩千俘虜分開來,也不必怕他們會反。」
郭嘉說完,張飛就支持道:「對,這法子好,主公就讓這群不開眼的傢伙去開礦。某家前去圍剿時,這些傢伙還想反抗,私藏了不少兵械,若不是重騎不懼普通刀箭這一次出兵半定有不小的折損。」
甄堯此刻也想不到其他什麼辦法,兩千多人扔牢房都顯得累贅,挖礦至少還能為自己多創造一些財富,當即點頭道:「既如此,奉孝,這群人交由你安排,記住了,若是有人鬧事讓我知曉了我可是找你的麻煩。」
「這」郭嘉可沒想到自己會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一向散漫的他哪願去安排這些事情,但弄到甄堯那威嚴的面孔時,不得不點頭答應:「諾,嘉知矣。」
而當郭嘉將數家士族子弟配去開礦後,總算保得一命的各家士子也不敢有任何不滿,整個便與鋤頭、礦石為伴,在一群群屯田兵的看護下,老老實實的挖礦。
看著原本高高在上的豪門老爺、少爺如今在自己的監視下做粗活本就是平民出身的眾屯田兵士倒是性情高漲,每日巡邏都勤快許多。
而這樣的結果導致的便是那些少爺老爺們即便想偷懶都不成,只能沒日沒夜的幹活倒是讓礦石的出產提高不少,而這些變化即便是甄堯也所料未及。
「子義,老夫知你為人至孝至義。」青州北海城內,當太史慈帶著兵馬與二喬一家入城後,便被孔融找了去。孔融看著眼前器宇軒昂的精壯漢子,開口道:「你相助於我也是想報答這幾年你不在時,老夫對你母親的照拂之恩。如今恩情已報,老夫也沒理由再將你附著於此了。」
太史慈可沒料到孔融會和自己說這麼一番話,雖然這些話的確是實情,但太史慈還是開口問道:「太守此話何解?」
孔融略微搖頭,從衣袖中取出一封泛黃的書信,開口道:「這是當初你從毋極歸來時,甄家小子讓你帶來的信件,你現在可以打開了看看。」
接過這似是熟悉的信紙,太史慈不急不慌的將其展開,細看一遍,才知道自己這一年來,不曾孔融為主,卻依舊能成為北海統兵大將的原因。這其中一直都有甄堯對自己的支持,以及許下了不少好處給孔融,自己才能在青州有了施展才華的空間。
「居然是這樣?」太史慈嘴角泛苦,這封信當初雖然是經過他的手才傳至孔融身邊,但他那是卻是一眼都沒看過,僅僅因為那是甄堯說是給孔融的。「若是沒有甄堯相助,我若不拜孔融為主,肯定是沒有今日之成就的。」
「你領兵去徐州不就,甄堯又來了封信,並且派了一支百人親衛隊前來,希望你能再入毋極城。」孔融繼續說道:「他知你不會棄母親而去,所以派了這些兵士護衛你母子二人。」「甄堯居然如此厚待於我?」太史慈右臂微震,甄堯如今是何地位,身為冀州之主,身邊才俊數不勝數,眾多謀士、將領哪個不是當世一絕。可即便如此,他對自己也給足了尊重,太史慈說不感動那也純屬瞎話。如此禮遇,可不是人人都能給的。
「太守,慈」太史慈右手用力握著泛黃的紙張,可他卻無法將開口,哪怕多說一字。孔融在他逃難之時百般照顧他母親,如今卻要與他辭別嗎?
孔融擺手說道:「好男兒志在四方,小川、的北海、青州,如何能攔得住你。即使今日不走,日後也是要離開的。何況甄堯身為一州之主,對你如此看重,更不能讓他失望。你先回去見見老夫人,老夫人或許會告訴你該如何選擇。」
「慈,暫先告退了!」太史慈雙眼一亮,母親肯定能告訴自己該如何做,當即抱拳辭別孔融,大步跨出太守府,往自己奔去。自從在北海當值,太史慈便將母親也接入北海,而且居住的地方離太守府也不遠。
剛走入自家,太史慈便聽到屋內傳來一陣陣歡笑,是自己母親與喬公小女兒的聲音。帶著一副笑臉,太史慈走入自家院落,輕聲道:「娘,孩兒回來了!」
「我兒回來了,好,好啊!」慈母雖然年邁,但耳力、目力都是不差,見自己兒子出征歸來,喜笑道:「我兒今日回來,為娘給你燉上一鍋鮮湯,待會便讓你與喬家客人一同品嚐。」
當夜太史慈便將自己的苦惱說了出來,在他心中,母親一直扮演養智者的角色,這次也不例外,母子在家中交談許久,直至深夜才先後睡下。
沒人清楚二人究竟說了些什麼,只是第二日天亮後,太史慈便向孔融遞佔了辭呈。
離開北海,麾下兵卒自然不能帶走,太史慈只能與帳下兵士□營惜別,帶上母親與喬家眾人,領著身後甄堯的百人親衛隊,又踏上北進之路。望著太史慈離開,孔融臉上也閃過莫名神色,他這個太守不會做很久,或許有那一天,兩人依舊要同殿為臣。
太史慈的動向甄堯並非時時關注,而此刻他正在學府中靜靜的看學府子弟的秋末考核。謀策院的學生先進行的是書面默寫考試,這一場考試倒難不住眾人,兵書上的謀略計策他們可是背的滾瓜爛熟。
當然背得熟終究只是紙上談兵,甚至連紙上談兵都算不上。第二試便要眾學子自己破題。出題者自然是謀策院院長胡昭,胡昭雖是院長,但卻沒有任何傾向自己學生的舉動,將自己給出的題目一說出,別說眾多學子,就連甄堯也不得不皺眉思索。
胡昭給出的題是一個殘局,有三方戰鬥至數月,各自實力損耗與剩餘也同樣標出。而學生想要通過考試,必須想出計策,讓三方中的某一方達到胡昭定下的勝利標準。
這難度可不簡單,面對突如其來的考題,大多學生能做的就是在腦中回憶,自己所學謀略、戰倒是否有與其相近的。若能找到相近戰例,那就可以順利過二試了。可是很顯然,飽讀各家謀略的胡昭不可能會布下與戰例相近的考題,所以半柱香過去,也沒人敢開口試答。
「孔明啊,這種考試,怎麼會在秋末考試上出現?」見下方士子無不苦思冥想,甄堯拉著胡昭小聲問道:「便是學府畢業考核,也不比此題難了,你這可是為難他們啊!」
「甄兄,為謀者,當善機變。」胡昭卻搖頭道:「今日出此題,便是要給他們敲敲緊鐘,至於是否有人破題,並無關係。」
甄堯無奈搖頭,看向下方眾學子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哀悼,這些傢伙這一次秋末考核肯定都不能及格了,接下來這一個冬天,估計都不會好過。
正如兩人所想,直到一炷香燒完,也沒人能夠破題,有幾個硬著頭皮開口的也被胡昭問的啞口無言。謀策院的學生秋末考核在第二試就全□覆沒的消息不i而走,這讓第二天就要跟著考試的□統院學生1個個緊張兮兮。
「沙盤,你們都已經見過了,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兩兩一組站至一個沙盤兩側。」第二日甄堯依舊來到學府,他可是□統院的院長,考題自然由他出。看著眼前六十四名學生,甄堯指了指眼前三十二個沙盤,開口道:「硯則你們清楚,兩人推演,勝者過關。」
第二百六十九章秋試
半個時辰過去,三十二組推演已經有了結果,推演得勝的自然繼續考核,又是十六組新沙盤從屋外被推入。.看著三十二名學生再次兩兩一組開始較量,胡昭開口問道:「甄兄莫非打算只讓一人合格?」
甄堯似笑非笑的點頭:「這又如何?至少比你昨日全□覆沒要好上不少。」
第二輪的推演也就比第一輪還要複雜,不但地形繁雜,就連時間、糧草都有了規定,出規定者出局,或者規定時間內沒分出勝負,那兩人一同出局。
所以第二輪的推演也就比第一輪要精彩許多,甄堯關注著各處推演進程,也現了不少急智之士,可即便如此,第二輪也倒下去了二十二人。
相比謀策院,□統院的考試可就複雜許多,一個早晨也就只能先考兩場,留下十人跟著甄堯一同前往□營。在□營吃過午飯,甄堯卻是再次淘汰掉兩人。原因無他,只怪被篩選的兩名學生吃的太慢,較之□營士兵自然是不合格的。
還剩八人,甄堯隨意從□中選出了八名小什長,考較剩下學生的武藝。□統院的學生日後自然要向□隊展,不但要有智慧,同樣要能夠在戰場殺敵。
經過層層篩選,最後剩下的八名學生自然是□統院的驍健。奈何他們到現在任就是沒見過血腥的書生,當手中舉起兵器,與沙場上爬滾的什長站在一起後,額頭便不停滴汗。
「甄兄昨日還說昭之考校有些過了,今日之試何嘗不是如此。」與甄堯一同離開學府的胡昭輕笑搖頭,抹了指兩名雙臂不停抖動的學生說道:「這些人從沒見過血腥,面對甄兄帳下煞氣沖天的兵士根本抵擋不住幾招。」
甄堯毫不在意的開口道:「所以堯才說堅持五招就算合格,若要讓他們勝了我麾下精兵,那才是荒唐事。今日讓他們感受感受,日後入伍也不會太過不適。」
因為有甄堯的吩咐幾名原本對這些學生十分不屑的什長不得不用出全力,他們都是毋極將士中的精銳,大小戰不知多少次,幾乎各個都是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一身煞氣散開,無需動手,就能讓一干學生自主後退。
「喝,吃我一刀!」終於有人吃消不起提起手中戰刀便要往面前什長腦門上招呼。可還不等他靠近什長手中的木矛已經架住了戰刀。
「撒手!」低沉的輕喝從什長口中傳出長矛在書生雙手手腕處連點。『啪嗒』一聲,戰刀落地,而書生卻是抱著手臂痛嗚。
「你該慶率,我手中的只是木矛!」什長冷冷的留下一句話,回到甄堯身邊待命。
沒過幾個呼吸其餘七人也分出勝負,雖然有兩為書生勉強擋下什長四招,但依舊沒能合格。
沒有合格,擋下四招與擋下一招無異這八人也沒法排名先後了。
見八位學府學生的喪氣模樣,甄堯輕歎一聲:「莫要沮喪,站在你們面前是我冀州最精銳的士卒今日輸給他們,我並不意外。但若是日後再是如此狼狽你們也不用再學府呆了……」。
「院長教訓的是,學生省得。」一干學生低聲答應著,此刻他們已經沒有了之前從眾多學子中脫穎而出的優越感,也沒有了以為憑藉著張飛、徐晃等人偶□r傳授一招半shi就能打遍天下的興奮。今日一敗,讓他們明白,自已依舊弱小的很,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連續兩場秋末考核都無一人及格,這對學府來說是一個重大打擊,而第三日就要開始考試的政學院學生,更是不敢休息,一個個的點燈夜讀。
相比前兩個學院,政學院的學生可就多了,足足兩百餘人。當兩百餘人入座大講堂時,邴原、胡昭、甄堯甚至是蔡琰都跟著走了進來。
而相比前兩學院考試的刁難,政學院的考題倒是簡單不少,初次出題考試的邴原顯然經驗不足,僅僅以詩賦為題,命學生一炷香時間寫作。既沒有命題,也沒有給出範例。
這樣一來,數百名學生寫出的東西那真是五花八門千奇百怪,有的是寫了自己在學府所學心得,有的僅僅一數十字的樂府詩就算了事。當然,也有一炷香時間未能完成的,不過這些只是少數,椏僅二十餘人。
三百學生的答題自然是由甄堯等人批閱,其中倒也現了幾篇文采華美,辭藻鮮麗的文章。就在甄籽得手中答題悉數看完後,一旁蔡琰拿著一張答題輕聲說道:「夫君,這一篇『秋試』似乎不錯,貼情,貼意。」
「秋試,?」甄堯來了興趣,之前他看的文章詩詞大多是與考試無關的,雖然賞心悅目,卻無法引起共鳴。當即接過紙張,細細品讀起來。
2樓
「這宇跡好生眼熟。」拿過來一看,甄堯便已知曉這篇短賦是誰寫的了。知道所作之人後,甄堯也不多做停留,繼續看正文。
看著短賦上的內容,甄堯搖頭低吟:「掌燈苦讀,為惜時呼?然,只求答也!,這丫頭,算是把所有學生都諷刺一遍了吧。不過這篇賦作的很好,可為學府師生必讀之文。」
「根矩,你是此考主審,且看看此文。」甄堯在看完後,不動聲色的將手中文章遞給邴原,後者見甄堯如此慎重,點點頭便將紙張接過。
邴原的文學造詣更在甄堯之上,對這篇寫實的短賦自然又有一種看法。而且此賦極為貼意,而因為是學生所做,其中寓意更是邴原等從未經歷過這等考試作不出來的,當即重重點頭,開口道:「孔明不妨也看看,若同意,此次考試便以此文為!」
聽邴原如此說,甄堯也是喜色點頭。或許邴原幾人對這篇賦的共鳴不深,但甄堯卻深以為然。前世的各種考試糾纏了他整整二十餘年,來到漢末後雖然有二十年沒經歷過了,但腦海深處的記憶,卻令甄堯無法忘卻。
此刻看到這樣一篇賦,是專門針對這種『考試』而寫的,排句有理,字詞柔美,且又飽含深意,若此篇都不能奪魁,那甄堯也不知道什麼文章才算的上是第一了。
上四位學院院長先後傳視了一張答卷,下方眾學生也是看在眼裡的,心中都在想那會是誰所作,看樣子似乎幾位院長都十分滿意。
就在眾學生胡思亂想之時,名為『秋試』的短賦又回到邴原手中。左手拿著短賦,邴原右手便將信紙下方用來遮擋學生名字的紙條撕下。仔細一看,邴原卻是愣在當場,他可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紙條下的名字赫然是:邴凌。
原本邴原是不可能不認識自己女兒字跡的,奈何自從住進學府後,邴凌便開始勤學甄宓口中的『甄楷』。邴凌本就是天資聰慧之人,學習『甄楷』之後更是將其演變為自已的筆跡。
而這些都不是身為院長,整日教學繁忙的邴原能知道的,導致他現在掀開了紙條,卻不知是否該宣佈此事。自己身為院長,而女兒恰恰寫出這樣一篇賦,若是落在寺心人眼裡,這或許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甄堯見邴原呆立在旁,搖頭笑道:「宣佈吧,寫出這樣一篇賦,的確是邴凌這丫頭的性格。」想著當初做男子打扮,滿身傲氣的邴凌,甄堯臉上卻是浮出幾絲笑意。
有了甄堯的支持,邴原也不再顧及,當即開口道:「此次政學院秋試,及格者二十六,優秀者九人,而第一人,則是以『秋試』為題的邴凌。」
「啪啪啪』掌聲響起,眾多學子一齊將目光望向邴凌,這個才入學不到一年的奇女子,竟然力壓眾學士,獲得第一。甄堯見下方數百書生歡呼誠懇,不由得心想:古人終究還是淳樸的,若是此事生在幾千年以後,呵呵,弄不好又會有一場風波。
坐在角落的邴凌也沒想到自己會是第一,別人不知道她寫了什麼,可她本人自然是清楚不過的。其中暗諷這次『秋試』的語句可不少,這些也是她昨晚見學院內滿是燭ho才突然想到的,原本以為寫出來肯定是要挨訓,未想居然會得『第一』。
待眾人歡呼一陣後,甄堯伸出雙手開。道:「靜一靜,這篇幅我會命人祓起,掛於這間大講堂中。你等學生,務必細心品讀。」
至此,政學院的秋試也宣告結束,雖然沒能承接前兩次考試那般全□覆沒,但三百餘人僅僅三十幾人及格的成績,也是駭人聽聞。
甄堯也沒想讓所有人都不及格,只是想通過這次秋試,將一些平時很難傳授的東西告訴眾多學生。至於學生們理解與否,那就不是他甄堯能左右的了。
醫學院雖然也有秋試,但甄堯卻是沒有再去觀看了,一來他對醫藥無甚興趣,二來三日考試已經讓州牧府堆積了不少急需處理的公文。他若再『不務正業」整個冀州就要受到牽連。
第二百七十章近水樓台
「子義來了?」正在查閱這一年冀州糧草剩餘的甄堯聽見下兵卒報告後,不由得放下手中事務,開口說道:「可將子義一家先接入甄府,我片刻後便會回去。」
小兵領命而去,甄堯看了看案桌各地送來的公文,只得搖搖頭,看來今天的事情又得延遲一日了。如此想著,甄堯很快便將糧食賬目核對一遍,並未覺紕漏後,整了整衣衫,快步走出了州牧府。能得太史慈前來相投,甄堯可不想怠慢了對方。
當甄堯走進自家時,耳邊便隱約傳來一陣交談,走進前院,才現啊自己二哥陪著不少客人笑談著什麼。而這些客人中,太史慈赫然站在甄儼身旁。
步入廳堂,甄堯拱手笑道:「子義,別來無恙呼?」
「慈,見過州牧。」見甄堯走近,太史慈連忙抱拳拜道:「州牧百般照拂,慈心甚愧。」
「此話休要再提。」甄堯右手輕擺,開。道:「子義不與我介紹一番,這位是?」甄堯所說自然是站在太史慈身側的喬公,不過兩人不曾有過見面,自然不會認識。
得甄堯相問,太史慈連忙開口介紹道:「對了,這位是揚州喬公。」
當下便將喬公拖家帶口兩次遷居的事情說出,這些也是太史慈在來路聽喬公自己說的,當時他也狠狠震驚了一把。
「喬公?」甄堯眉目一轉,姓喬還能稱得『公』這個稱號的人可不多,而其中祖藉揚州的更是少的可憐,而膝下有兩女的喬公,甄堯不用多想也能知道是誰了。
仔細打量了下眼前的老者,甄堯心底暗讚:「居然是二喬的老子?嗯,這賣相還是很不錯的,年紀雖不小,但俊朗的面容依舊能看出,這老頭當年肯定也是一美男子,怪不得能夠豐二喬這樣的女兒。」
這次見面是甄堯第一次看到喬公,但又何嘗不是喬老頭第一次見到甄堯。大漢雖然一直不缺年輕才俊,但能在二十餘歲時就達到甄堯這種成就的,幾乎是鳳毛麟角。也不倚老賣老,當即躬身道:「山野村夫,見過州牧。」
「老先生無需多禮,無需多禮。」甄堯伸手將喬老頭拉住,隨即說道:「據聞喬公也是當世名家,如今幸得一見,小輩倍感榮幸。」
甄堯的客套顯然讓喬公很有面子,當即回禮道:「州牧尚未弱冠,便已有如此家業,該榮幸的應是老夫,慚愧之極,慚愧之極。」
一番交談,甄羌才知道周圍幾人正是喬家的老人,而太史慈的母親已經被張氏請去內院,而喬家二女則被甄宓給拉去自己院中了。
雖然此刻甄堯十分好奇二喬是何等模樣,竟會讓後人留下『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生鎖。,的名句。可他也不能放著太史慈不顧跑去見兩名不從謀面的陌生女子,當下只得陪著太史慈與喬公閒聊,從自己掌兵說到討董,又聽太史慈說起自己領兵剿匪並與臧霸相鬥的經過。
時間就在眾人閒聊中流逝,見太史慈心不在焉的望著廳外黑幕,當下笑道:「子義、喬公,天色已晚,今夜不妨就在府用食過夜。想必母親與老夫人同樣投機,我讓人送晚餐去母親那就好了。」
「如此,慈多謝主公照拂。」就這麼一段時間,太史慈已經改了。,正式稱呼甄堯為主。甄堯喜色點頭,能將歷史的『江東第一猛將,收入麾下,自然是一件令人振奮的事情。
這一夜甄府廳堂內歡聲連連,不過對甄堯而言,唯一的遺憾便是依舊沒能見到二喬。在甄堯飽食一頓回到自己院中時,二喬早被甄宓纏著去了她所住的小屋。
「堯哥,今日瑛兒可是見到了兩位了不得的妹妹了呢。」月光灑入屋內,張瑛躺在甄堯懷中,吐氣說道:「這兩位妹妹樣貌便是瑛兒也會嫉妒,堯哥卻是與之失之交臂了。」
甄堯嘴角抽動,拍了拍張瑛的臉蛋,搖頭道:「我已經有了你們三人,哪會顧得著其他女子。便是那喬公之女再美貌,也與堯無關。」雖然不知自己內心是否與口中所言一樣,但在自己的正牌夫人面前,表忠心是必須的。
可聽到甄堯所言後,張瑛卻板起來,咬牙說道:「哼,還說與你無關?若是無關你怎麼知道瑛兒說的是喬公之女?莫不是夫君已經知道了二人貌美,所以將這喬家人都接來毋極。這叫什麼,靜水樓台先得月是?」
「咳咳,怎麼會。」甄堯現在尷尬了,不但讓張瑛抓住了小辮子,還被她用自己所教的話語給諷料一番。
都說一個謊言要用千萬個謊言來彌補,甄堯只得小聲說道:「今日瑛妹並未離府,而家中也就只有太史一家與喬家人來訪,猜出這些自是不難。至於謹守樓台,那虛烏有的事情,喬公二女正值芳齡,我甄堯可是老頭子咯。」
張瑛聽得甄堯自嘲,也不再追究此事了,輕笑道:「哪有嘛,堯哥可壯實著呢,瑛兒一人還應付不,呀,不要,啊」暖帳,寒冬亦如酷暑啊!
第二日天微亮,醒來的甄堯走出小院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陣風呼聲。心中好奇便向生源走去,穿過石子小道與一座涼亭,卻看見太史慈正在中院大槐樹下練武。手中雙戟翻飛,帶起不小的破空聲,偶爾飄落下的枯葉,但凡被畫戟挨著,都化身兩半落地。
2樓
甄堯一直站在一旁靜靜觀看著,直到太史慈收回雙戟重新站定後,才撫掌讚道:「子義不愧練就了一身好武藝,單是這勤奮二宇,就比堯強許多。」話雖如此說,但甄堯也清楚自己不是一心習武的料,單憑武藝能有個二流武將的水準就差不多了。
「主公。」太史慈左手抓著雙戟,走向甄堯並行禮道:「不知張將軍等人何在?慈此來,還未與益德幾人見面呢。」
「不急,待會待你我吃過早飯,便一起去兵營。」甄堯含笑點頭,太史慈來投,軍務之事他就能更加放心了。當下便拉著太史慈一同走向前廳,準備吃早飯。
太史慈自然沒有吃早飯的習慣,但身為武將,早吃一頓也沒有任何問題。足足喝下兩大碗稀粥與些許葷素,太史慈抹了抹嘴唇開。道:「不想早晨起來吃飯還有這等妙處,這一頓吃過,慈便覺得渾身氣力十足。」
早飯吃完,甄堯便帶著太史慈走向兵營,毋極兵營太史慈並不陌生,畢竟他是來過一次的。可如今再走一遍,卻是現原來當初自己所見根本不到兵營十一。兩人依次穿過幾處校場,來到軍營最內層,便聽見張飛扯著嗓子訓練兵卒。
第一次看到重騎兵的太史慈自然免不了被這黑甲鐵騎給震懾,當反應過來時,張飛已經小跑來到二人身前,並抱拳道:「飛,見過主公。這位,是,太史兄弟?」
「未想益德還記得子義。」甄堯笑著點頭,開口道:「如今子義也是我冀州大將,你二人可以好好的親近親近。」
「子義也投奔主公了?」張飛聞言雙目一瞪,當即大笑道:「恭喜主公,再得一當世悍將。」
太史慈剛入冀州,雖然有甄堯的看重與張飛等人的幫忙,但依舊不能自領一軍。甄堯將他這麼早帶入軍營也是想讓他早日與毋極兵卒融於一體,免得空有大將之名,卻沒有大將應有的權利與掌控。
將太史慈安排在軍營,有張飛、徐晃等人照看著,甄堯也十分放心,當即提腳離開前往州牧府,他可是記得在府內桌案,仍舊留有不少堆積著的公文要處理。
一日匆匆而過,再次回到自家,卻是得知喬公與太史慈母親都已離開,前往自己的住處。住處自然是甄堯二哥甄儼給安排的,如今整個冀州都是甄堯的了,在毋極城尋兩處不錯的府院,對甄家而言自然不是難事。
雖然遺憾依舊沒能見到二喬的面,但由於昨夜張瑛說的那番話依舊徘徊耳邊,甄堯也不再多做他想。反正自己遲早有一日能見到,並非得急於一時。
隨著冬季大雪飄零,一面處理冀州事物,甄堯也開始為年末做準備,而兵營中也傳出了好消息。太史慈果然沒有辜負甄堯的期望,僅僅一月時間便將自己的名頭打響,並熟悉毋極兵卒的訓練過程。
前者甄堯是不太擔心的,怎麼說太史慈也是當世強者,想要在兵營這種直來直往的地方弄出名頭並不難,就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箭術,就足以讓見過的兵士念念不忘,其中毋極引兵為最。
對太史慈,甄堯擔心的反而是後者。
毋極的訓練乃至成兵都與漢末其他地方有所區別。對於太史慈這樣已經有了自己統兵習慣的將領而言,想要快融入毋極兵營可是十分苦難的。好在太史慈智慧足夠,平日又肯花費心思,不過一月時間,就把甄堯旃顧慮給打消了。
「過了今年,是該讓太史慈也領一隻兵馬了。」摸著下巴,甄堯聽著張飛將太史慈近況一一細說後,低吟道:「子義箭術無雙,便讓他統領元戎弩兵。」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月,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二百七十一章不世功勳
第二百七十一章不世功勳
對於初入主公帳下便將自己元戎弩統領位置頂替的太史慈,甄霸兩人顯得很大方。他們在統領元戎弩之時就知道自己只是暫代此職,這統領之位遲早是要讓給別人的,而太史慈智勇雙全,箭術更是主公帳下第一人,除去資歷不足外,其他方面確實是元戎弩統領的最佳人選。
有著這樣的心思,甄霸、甄猛也開始逐漸將手中權宜交給了太史慈,這樣過完年末,太史慈也就能順利的接管元戎弩兵。而甄堯能把手中的一支精銳交與拜主不過兩月的太史慈,其中更多的是被太史慈的忠義所傾倒,自覺太史慈能夠讓他放心。
毋極的年末大宴是越來越熱鬧,而加入之人也越來越多,相比前一年,將領中又多了太史慈,而家宴中,甄堯更是將太史之母、喬家父女都邀請至府上。
當甄堯與一干文武大慶一場並帶著張飛、太史慈來到自家時,只見自家前院中鶯鶯燕燕,滿是女兒笑顏。張瑛、蔡琰、貂嬋三女自不用說,難得調皮一次的甄宓也是帶著兩位妹妹黏糊在一起。如今甄脫、甄姜也不小了,再過兩年二女也要及笄。
而在甄宓身旁,喬婉也是嘰嘰喳喳的歡鬧著,相比如今已經漸漸有了點端莊模樣的甄宓而言,小喬卻是自來熟,與甄脫二女還沒說幾句話,便能將其逗樂,同時也拉近了關係。
而院中稱得上安靜的就只有大喬喬瑩與邴凌了,二女此刻正在圍著石桌,小聲的交談著什麼。不過自從甄堯出現以後,二女的眼睛便不時的看過去,不過每每甄堯看過來的時候,又會將目光避開,這也是甄堯不曾覺的。
「昂兒,過來讓為父抱抱」甄堯踏入院中,就看見已經能自己四處走路的甄昂在眾女身邊東湊湊西瞧瞧,可周圍眾女似乎都把他給無視了,只得嘟著嘴巴不滿的站在母親身邊。
聽見父親喊自己,甄昂連忙抬頭。看清甄堯所在後,便張開雙手跑過去。甄堯見年不過兩歲的兒子就敢用跑的,生怕他摔跤只得快步上前,伸長兩臂將兒子抱起。
甄堯將兒子抱在手臂上,走至三位佳麗身邊,對著自己兒子輕聲問道:「昂兒今日可乖?」
「孩,孩兒乖。」兩歲的甄昂雖然會說話了,但依舊有些不順,同樣也不清楚甄堯到底說什麼,只能順著話如此回答。
「乖就好,乖就好。」甄堯笑著刮了刮兒子的鼻尖,眼睛卻看向貂嬋,開口道:「有了身孕,就不要總這樣站著了,會累著的。」
繼張瑛之後,貂嬋終於有了動靜,如今已有七八月之久,挺著個大肚子,卻是靚麗依舊。甚至因為有了身孕,母性的光暈加在嫵媚的臉頰上,更有別種風韻。
「夫君說的是,奴家待會便回屋躺著。」顯然貂嬋對自己腹中的孩兒同樣十分看重,點點頭便答應下來,同時臉上也露出不少悸動。
這樣的場景卻是讓蔡琰鼻尖一酸,張瑛最早嫁與甄堯,兒子甄昂已經有兩歲。貂嬋如今也有了身孕,再不濟也會誕下子女。可自己呢?摸了摸依舊平坦的小腹,蔡琰此刻卻是恨不得自己沒有這樣另一為傲的身姿,哪怕換成一個大肚翩翩的模樣也好啊。
似乎察覺到了蔡琰眼中的落寞,張瑛輕輕湊上前,在其耳邊低語幾聲,因為院中人多,顯得嘈雜,即便甄堯站在兩人一丈以內卻也聽不清在說些什麼。當張瑛說完後,蔡琰臉頰一紅,輕輕點頭『嗯』一聲,似乎是對張瑛給她的建議表示肯定。
甄昂畢竟是小孩,雖然喜歡被人抱著,但要是讓人一直抱在手中也不舒服。當即便從甄堯身前下來,又往自己幾位姑姑身邊湊合。沒過一會,張氏與太史慈之母盧氏一同從府內走了出來,晚宴也就準備開始。因為人數越來越多,廳堂卻是坐不下所有人了。
「州牧,我兒能得州牧如此中看,老身內心感激。」酒過半巡,盧氏突然起身向甄堯敬酒:「老身家中貧寒,無以為報,只望我兒日後能跟隨州牧征戰四方,如此方能報恩。這一杯,老身相敬州牧。」
甄堯如何能托大接這杯酒,連忙站起身子開口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夫人教子有道,子義才有此成就。要敬,還是堯敬老夫人,是老夫人為我大漢教出了這樣一位智勇之士。」
就在甄堯說完後,太史慈也站了起來,舉起酒樽對甄堯敬道:「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今慈幸遇明主,這杯,當是我與母親,同敬主公。」
「好一個『身於亂世,當立不世功勳』,為此句,我等須共飲。」甄堯見太史慈堅決要敬,當即開口道:「諸位,以為如何?」
「我兒所言甚是。」「三弟之言大善。」「夫君說的是。」「嗯,要同飲一杯」一時間院中眾人紛紛起身舉杯,就連坐在張瑛懷中的甄昂也不安分,抱著自己的小奶瓶,口中呢喃道:「喝,喝一口。」說罷卻是先把奶瓶往嘴邊送。
「哈哈」甄堯等人見此無不大笑,隨即一同飲下杯中佳釀。
一邊吃著,眾人便開始說笑起來,盧氏也說了許多往年舊事。提及太史慈因為給太守當差而得罪刺史,不得不背井離鄉時,眼角也漸漸濕潤。
甄堯一邊聽著,心中暗道:「每一位能者,背後總有偉大的長輩,或母親,或父親,或師長,不一而足。」
甄堯自己的父母便是如此,甄逸雖然身體不好,但對甄儼、甄堯兩兄弟的管教卻是極為嚴格,而母親張氏同樣在默默的引導著兩人,雖然甄堯一直保持著前世的記憶,但他能夠有這樣一番成就,與父母的教導是分不開的。
而太史慈顯然也是如此,或許盧氏教不了太史慈文韜武略,但她卻教給了太史子義最珍貴的東西,那便是為人。想著後世著名人士,如岳飛,如順治,他們的成功幾乎有一半功勞要歸於自己的母親。
當子半的鐘聲響起,大漢也正式向興平元年告別,時間的滾軸步入興平二年(公元195年)。而甄堯顯然不會去守歲,帶著自己的佳麗,回轉自家小院。
貂嬋有身孕無法服侍甄堯,而張瑛也陪貂嬋的理由去了另一間屋子。甄堯當即聳肩,將蔡琰一把抱起便走向床榻。一番**過後,蔡琰喘著氣輕聲道:「夫君,妾身日後每日都回府住,好不好?」
「行啊,這有何不可。」甄堯沒有猶豫直接回答出來,不過話說完才意識到今天的蔡琰似乎有些不一樣。想著方才蔡琰的主動與這句話,甄堯不禁笑道:「昭姬可是心急了?」
「嗯」聞得此言,蔡琰羞惱的將頭蒙在被褥中,半晌才蠕動了下小腦袋,鼻間出一句輕哼,兩隻玉臂卻是又緊緊環抱甄堯腰間。
州牧府內,自從步入新的一年後,甄堯便全身心投入當冬末與初春交替之時的耕田農事當中。陳琳杵著眉頭來到甄堯身邊,開口道:「主公,冀州這個春季雨水比往年要少許多啊。」
「風調雨順的日子又要結束了嗎?」甄堯眉頭微皺,開口道:「可有具體補救的辦法,春雨不足,今天收成斷然不會好的。」
陳琳無奈搖頭:「原本主公就吩咐,不許胡亂引黃河之水。如今渤海數郡也只能勉強靠小渠道取水灌溉。而河間、常山還有中山,或多或少都出現不足。」
甄堯聞言點頭,如今黃河下游還沒有被人胡亂挖掘,雖然也有不少錯亂的人工引水渠道,但這些甄堯還能控制的住。可若是再多一些,甄堯可就沒把握保證黃河不會氾濫了,雖然此刻冀州又處缺水季節。
「掘井是否有用?」甄堯皺眉問道:「若是掘井仍舊不夠,就只能將今年的賦稅減去一部分。無論如何,不能讓此事禍及全州百姓。不過是一年雨勢不順,就是顆粒無收冀州一樣能挺的過來,何況如今小麥已經有一場豐收了。」
陳琳慎重點頭,自家主公如今取得今日成就自然不容易,而爭霸的根本就是百姓與糧食。這兩樣可是每年都得操心的大事,遇上雨水不順,主管內政的陳琳更是頭疼不已。
而就在甄堯與陳琳在商量春耕雨水事宜時,許攸帶著一臉凝重神色走了進來,整了整衣袖躬身道:「主公,幽州又有消息傳來。」
甄堯正在為自己治下的事情煩著呢,那會有好心情去管幽州那檔子破事,當即沉聲問道:「幽州又有何動靜?」
許攸上前幾步,低聲說道:「回稟主公,幽州牧劉虞,死了」
「死了就死,」甄堯原本不耐的揮手答應著,可話說一半,雙眼直瞪許攸,不可置信的開口道:「你說什麼?劉虞死了?」
許攸重重點頭,搖頭苦笑道:「回稟主公,派往幽州的探哨剛剛傳來的消息,劉虞在半月前身死。死因,似乎是被人在府內刺殺而亡。」。.。
第二百七十二章嘉省得
第二百七十二章嘉省得
幽州廣陽郡昌平地界,一座劉氏大營正依山豎立,正營中,關羽瞇著丹鳳眼開口問道:「大哥,州牧如今遇害,其麾下將領已經集起周圍數個烏桓、鮮卑部落,要為死去的州牧報仇。」
劉備緩緩點頭,輕聲道:「未想那閻柔本事倒也不小,這才幾日過去,就已經聚起了劉虞本部兩萬兵馬與外族三萬騎兵。雲長,你以為閻柔與公孫瓚,何人會勝?」
關羽這段日子也與公孫瓚有過數次交手,沉默片刻回答道:「應當還是公孫瓚勝算大些,雖然其麾下兵馬如今只剩三萬餘人,但其中俱是精銳之師,白馬騎更是不曾有過損傷。閻柔短時間聚起了雜病,實難與之抗衡。」
劉備捋鬚笑道:「正是如此,待會我修書一封,可令人送往薊縣。就言我劉備雖不才,但也願為州牧報仇。公孫瓚雖是我師兄,但行此卑劣刺殺之事,便是老師親來,也不會怪備。」
劉備說的光面堂皇,可周圍幾人俱是其心腹,如何不清楚他的打算。此刻若不動兵,待公孫瓚與閻柔交戰有了結果,他再動手就占不住大義了。而選擇與閻柔合謀,也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更好的理由,畢竟他之前名義上還是劉虞的部將。
此刻劉備的心情顯然很激動,而一旁的關羽亦是如此。跟著劉備,關羽便是把自己的一切都壓在這上面了,劉備能有成就,他關羽才能更進一步。右手習慣性的捋順黑色長鬚,開口說道:「自黃巾結束後,大哥苦等近十年,終於有機會了。」
一旬月過去,公孫瓚皺眉端坐在漁陽城中。因為劉虞突然暴斃,本就快要入手的漁陽此刻已經悉數被他掌控。本應該為大敵除去而歡快的公孫瓚,此時卻笑不出來,心中怒火之盛幾乎將整個身子烤熟。
就在半個時辰前,他接到了暗哨來報,閻柔集結了不下五萬兵馬出薊縣,打著為劉虞報仇的旗號殺入漁陽。而另一邊劉備也以閻柔盟友的身份參戰,二人一南一北,隱隱之中有把整個漁陽郡合圍的陣勢。
「該死的劉備,他能在幽州立足,是我看在同門面子上多次照拂於他。」右手重重捶打案桌,公孫瓚怒喝道:「不想此人居然與外族之人合謀,要取我性命。好,好得很吶」
「主公,不如讓雲領一軍先去迎敵。」見自家主公心生怒氣,站在下將領中走出一人,此人身披銀白亮甲,右手所持是一根銀色涯角長槍。一副白嫩俊俏的面容,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位縱橫沙場的戰將,而且年歲也不會很大。「待主公擊敗了閻柔,再一心對付劉備不遲。」
這時候敢開口的自然是渾身是膽的趙雲趙子龍,不過他的意見雖然不錯,但公孫瓚卻搖頭道:「子龍有此心,某心甚慰。劉備不過跳樑小丑,便讓他攻打漁陽其餘諸縣便是,待我以重兵擊破閻柔,自然能夠將其擊敗。」
趙雲碰了個軟釘子也不再多言,而趙雲不說話,其餘人更巴不得呆在公孫瓚身邊,畢竟公孫瓚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劉備這幾年來的戰力眾人心底也明白,沒有主公親至,他們都不是其對手,自然不會有人逞能強出頭。
幽州戰事很快便有了進展,而這些戰事就如同冬日雪花般迅飄入毋極城。幾乎每一日都會有關於幽州的新消息傳來,甄堯每一封情報都會仔細看個透徹,當知曉劉備已經與閻柔合謀,甄堯便以清楚劉備的算盤,是想用外族兵馬來削弱公孫瓚的實力。
「玄德此為當真胡鬧」身為大漢有數的大諸侯,甄堯並不反感有人用各種手段爭奪地盤。可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內鬥算內鬥,別扯上外族。很顯然,劉備這一招卻是令甄堯不恥。與外族為謀,豈不是把許多幽州百姓、將士的性命都放棄了。
相比甄堯怒罵,一旁許攸和郭嘉反而心情舒暢了,後者稍微拱手,輕笑道:「若沒有劉玄德胡鬧,主公想要插足幽州還需多廢一番手腳。如今看來,卻是不用了。恭喜主公,不日將再多一州之地。」
甄堯略微搖頭,開口道:「此言尚早,就看公孫瓚是否能抵擋的住烏桓與劉備兵馬的合擊。」
而戰事顯然也沒出劉備與甄堯的預料,因為對自己帳下兵士過度自信,公孫瓚雖然在交戰之初小勝了閻柔一場,不過當劉備與烏桓騎兵兵合一處,與其在漁陽城外交戰時,公孫瓚卻是連續兩次大敗,不得不龜縮於城內藉著城池之利固守,同時向老家遼西求援。
一場膠著戰從春末打至夏至,從夏至打至初秋,其中公孫瓚在得到自己兒子所領遼西援兵相助後,便棄了漁陽城。一路上且戰且退,逐漸離開漁陽郡內,向右北平靠攏。
而就是此時,兩封由毋極傳來的信件卻是分別擺在劉備、公孫瓚的案桌上。兩封信件內容本質上是一樣的,都是甄堯所寫的規勸罷戰的話語,不過用詞卻是各有不同。
劉備大帳中,關羽看完甄堯命人送來的信件後,勃然大怒:「豈有此理,甄堯小兒如此蔑視大哥,居然還以這一紙信件為挾,要大哥退兵」
不怪關羽要怒,若是甄堯送來信件是一封言辭陳懇的勸解信的話,便是不理會也不至於如此暴怒,實則這封信上所寫太過可氣。類似『玄德若執意與外族相謀,堯便不得不插手幽州』之類的話語,無不在挑戰劉備、關羽二人的忍耐。
兩兄弟熬了十年才有今日的事業,如何會捨得放下。而連日來的勝利,卻也讓兩人自信心膨脹。心想這裡可不是冀州,就算你甄堯本事通天,也無法輕易插足。
相對於關羽的動怒,劉備則顯得冷靜許多。甄堯的這封信寓意自不用說,不過劉備也從其中現,自己的確需要注意,特別是牽連上外族之事。否則一不小心,就會如今天這樣,成為他人在道義上的攻擊話柄。
劉備雖然沉默,但他的怒氣顯然也不比關羽低,右手抓過信件,將其揉捏成一小團,扔地上狠狠踩上一腳後,開口道:「隨我去找閻柔,我等必須盡快將公孫瓚擊殺。否則一旦甄堯領兵插手,你我腹背受敵,形勢將十分被動。」
而距離劉備軍營不過十里遠的公孫大營內,公孫瓚同樣咬牙切齒:「什麼叫『罷兵離開便不追究劉虞之死的原因』,甄堯也太欺人了」
公孫瓚之子公孫續看過信中內容後,開口問道:「父親,我等現在該怎麼辦?」
「他甄堯若敢來,我公孫瓚便是拼著遼西數郡不要,也要讓他知曉我的厲害」公孫瓚與甄堯相見已經是兩三年前的事情,討董時他也並沒覺得甄堯能有多強,這兩三年過去,心底早就不把甄堯當回事了。
這兩封言辭咄咄逼人的信件自然是甄堯故意為之,他若真的勸服了劉備等人退兵,豈不是讓自己的打算落空。所以為了讓自己出師有名,甄堯卻是想到了這種辦法。而就在信使離開毋極時,兵馬糧草就已經開始調派了。
結果正在甄堯與一干謀士的意料當中,劉備等人都不買自己臉面。當雙方依舊大戰消息傳入毋極後,端坐於州牧府的甄堯上揚著嘴角開口問道:「孔璋,大軍糧草如今到哪了?」「已經押運在與涿郡的交界之處。」陳琳開口答道:「主公,此次出征必將耗費許多時日,如今已至秋時,用不了多久就是冬季。幽州苦寒,冀州兵卒遠征戰力難以確保啊」
陳琳所說自然是一件大事,而甄堯也清楚古今中外歷史上不少次大戰都是因為地形、天氣的原因,而導致某些勢強一方大敗。不過他卻不能等下去了,這個時候是他出兵最好的時期。因為此刻不論是袁紹,或者曹操,都沒有能力進犯冀州。可若是再過一年,誰也不能保證了。
「這一仗必須打」甄堯雙眉緊鎖,沉聲說道:「日後冀州將士征伐的腳步絕不會止於幽州,大漢以外的那片草原,才是我等男兒應該征服的地方,也是大漢子孫應該揮兵直上的地方。在那還有更惡劣的天氣、環境,若是幽州都克服不了,還談什麼滅殺外族。」
「主公所言甚是,此刻只能戰不能退。」郭嘉同樣點頭,不過隨即又出言問道:「主公真的只需帶四萬兵馬便足夠了?」
甄堯聞言自信一笑,開口道:「四萬兵馬足矣。此戰子遠隨我同去,奉孝便留在城中與孔璋一同處理政務。守城之事仍舊交由甄斷你負責,另外周倉也調至你身邊聽用。」
「諾」甄堯剛說完,甄斷與周倉便躬身答應。一旁郭嘉卻是略微皺眉,顯然想不通為何如此重要的一戰,主公會讓自己留守。
見郭嘉面色不正常,甄堯只得寬聲解釋道:「奉孝你那身子早就被酒水、女人侵蝕,虛浮的很。平日趕路都顯得勉強,幽州那種地方不適合你去。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毋極,等我領兵凱旋而歸」
郭嘉聞言雙眼一滯,任由他如何奇智百出,也想不出甄堯讓自己留守的原因會是這個。嘴角泛起絲絲苦澀,緩緩點頭道:「嘉省得」。.。
第二百七十三章望風而降
第二百七十三章望風而降
「夫君,今日便要出征了嗎?」天色朦朧微亮,甄府小院內室中,張瑛三女齊齊躺在甄堯身旁,開口問道:「不知此次出征,又有多久不能與夫君相見。」
「很快的。」甄堯露出笑容,撫慰道:「若是戰事順利,堯或許還能趕得上年末前回來。即便回來晚了,也是開春之時。」甄堯有這份自信,已經惡鬥了幾年後的劉備、公孫瓚等人,斷然不會是養兵蓄銳許久的冀州兵馬的敵手。
幾女雖然還想與甄堯繼續溫存下去,但也清楚出征時辰是耽誤不得的,紛紛起身給甄堯穿戴整齊。當甄堯洗漱完畢後,與三女告別時,侍女也帶著甄堯兩個兒子來到院中。
甄昂如今已快三歲了,而在侍女懷中抱著的,正是貂嬋數月前給甄堯生下的男孩,甄堯給他取名為甄皓。望著依舊閉著眼睛熟睡的小兒子,甄堯輕輕在他臉上吻了一口,隨即笑著與一眾家人告別。望著天邊亮度,時辰已經不早,相比張飛等人已經將兵馬集結完畢。
甄堯剛走出小院,蔡琰突然高呼道:「夫君要早些回來啊,我們的孩兒還等著你來給他取名呢」同時右手輕輕撫摸著小腹,那裡已經有了隆起,顯然這幾個月甄堯的耕耘沒有白費。
騎馬來到軍營,與往常訓練的喧囂相比,今日軍營顯得十分沉悶,同時又隱隱肆意著殺伐氣息。甄堯緩緩走上點將台,開口道:「今日,便是我毋極兵馬再露鋒芒之始,想要讓整個大漢都記住你們,告訴我,該如何做」
「殺殺殺」響徹整座城池的殺伐聲破開了天際,同時也將城內所有居民驚動。所有人無不走出家門,雙眼直望著軍營所在,甄堯出兵,他們同樣在心底默默為甄堯祈禱,只求冀州兵馬所向披靡,無人可擋。
四萬兵馬一隊隊踏出軍營,隨即緩緩向北門行進。當城門打開的那一刻,不少百姓齊聲高呼著,似乎在預祝甄堯的凱旋。領兵出城後,甄堯自然不會再慢慢的行軍,甚至因為各支兵馬行進度的不同,甄堯將麾下兵馬分為前後兩部。
自己帶著一部分兵馬先行,留下張飛領著重騎、刀盾兵在後方帶著輜重緩緩推進。走出中山郡並沒花費多少時間,甄堯只花去三日時間便趕上了提早出的糧草隊伍。而與糧草隊伍相會時,甄堯也就完全踏入幽州涿郡。
雖然踏入涿郡,但甄堯依舊不曾動刀兵。這倒不是甄堯繞道了,而是沿途縣丞、縣尉,沒一人膽敢阻攔擁兵數萬的甄堯,人人望風投降。這種情況也屬正常,若是有人攻入冀州,大部分縣丞也會如此選擇。
毫無阻礙的行軍三日,甄堯已經逐漸靠近涿郡郡守。趁著時至中午全軍稍歇,探哨躬身來到甄堯身邊,開口問道:「主公,如此行軍一個時辰,便到涿縣了。」
略微頷,甄堯何嘗不清楚這條官道,畢竟許多年前他不止一次走過,如今再來,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青澀的少年,而是兩個兒子的父親了。都說物是人非,可甄堯看向兩邊山林卻覺得這條官道一點沒變,依舊是波折的泥石路,兩旁的矮林也與從前一樣。
稍稍感慨,甄堯便帶著已經匆匆吃過乾糧的將士繼續上路,直至涿縣城南門出現在眾人眼前,才指揮兵馬停步。帶著身邊五百親衛以及徐晃、張頜等將來到城門下,剛想開口便聽到城頭出現一人,朗聲道:「甄州牧多年未見,可還記得老夫?」
「公孫紀?」甄堯恍惚之間似乎有了點印象,城頭之人正是多年前認識的劉虞帳下文士。雙腳夾動戰馬略微上前兩步,開口道:「原來是公孫老哥,幸會幸會。」
公孫紀站在城頭,望向甄堯的眼神卻是複雜的很,片刻後開口道:「幸會不敢當,州牧此來是否要奪幽州郡縣?」
「你說呢?」甄堯也不再遮掩,這時候若是再遮遮掩掩就顯得很小家子氣了,大手向後一伸,開口道:「我帳下數萬兒郎來此,你莫非以為我是帶他們來遊玩的不成?」
「若要老夫開城門,州牧還需答應一件事。」公孫紀沉默片刻,開口道:「雖然城內兵士不多,但若州牧硬攻必然會有損傷,我想這不是州牧樂意見到的。只要州牧答應入城後不為難城內兵卒與百姓,老夫可下令,開城受降。」
甄堯見公孫紀說的在理,心底卻不屑道:「哼,分明是怕死,偏偏裝出這麼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他早就收到情報,劉虞一死,這傢伙便改換庭面投入劉備帳下,這種人哪會真的在意城內兵卒的死活,不過是為自己投降找個借口罷了。
心中如此想,甄堯卻只能點頭道:「你且放心,堯一向不是嗜殺之人,能不動刀劍,自然不會無故見血。」
公孫紀也無所謂甄堯說的是否真心,他僅僅需要一個投降的台階罷了。當下便命令城下兵卒將城門打開,迎甄堯入內。周圍兵卒雖然跟隨劉備多年的老兵,不過在這些老兵痞眼中,性命顯然比忠誠要重要得多,二話不說便緩緩放下吊橋,推開了大門。
「主公,讓晃先入內。」一直跟在甄堯身邊的徐晃見甄堯就這樣走向吊橋,連忙開口說道,同時招呼一身,帶著一支百人隊逐漸靠近城門。
甄堯可不覺得公孫紀敢和自己玩花樣,也就跟在徐晃後面向前走。身後便是其餘親衛,而數萬兵馬也迅靠前,一隊隊的準備入住城內。
「多年未見,紀已老邁,州牧卻是青壯之年。」公孫紀並沒玩花樣,乖乖的站在城門下受降。見到甄堯過來後,連忙上前說道:「單是這份成就,便冠古絕今」
「走吧,帶我去太守府。」涿縣太守府甄堯是來過的,此刻既然進駐城中,自然是住太守府了。將兵馬交與甄霸兩兄弟,甄堯便帶著身後文武與公孫紀一同沿著街道向內走去。
進入太守府後,甄堯便詢問了關於劉備兩兄弟的事情,公孫紀也是光棍,十分直接便將自己新拜的主公給出賣了。公孫紀說完,甄堯對劉備的實力也算有了一定瞭解。麾下智謀之將仍舊只有關羽一人,兵馬也不過兩萬之數。
小小的涿郡現在根本不值得甄堯流連,當即對剛剛走入府內的甄家二將開口道:「甄霸,你領兩千槍兵、一千弩兵留於城內。不求你攻略其餘各城,只要給我把涿郡牢牢抓在手中便好。馬上就是秋收時節,組織人手將周圍糧草都收割一番,要保管好來。」
甄霸當即抱拳道:「主公放心,霸必不負主公重望。」
因為進入涿郡後甄堯是帶著糧草一同行進的,行軍度顯然很慢。當甄堯在涿縣稍稍休整兩日兵馬後,張飛同樣領兵到達。
涿縣對甄堯而言或許只是一座曾今來過的城池,但對張飛而言,卻是生他養他的地方。來到城中,張飛將兵馬交與副將,自己獨騎緩緩走向張園,那是他曾今的家。
張飛一家雖然許久沒在涿縣住了,但這莊園依舊是張家人的,平日也會有僕人清掃。當張飛推開自家大門走入後,園內僕人卻是上前道:「敢問先生何人?這裡是有主人的。」
「沒想我張飛還有回來的一天。」張飛卻沒有理睬一旁的奴僕,看著與當初自己離去時一摸一樣,沒有絲毫變動的宅院,低聲呢喃道:「這裡,是我幼時作畫之處。這裡,是父親每日休息之所,還有這裡~~」
「這人莫非瘋了?真把這莊園當他家了?」一旁的小女僕兩隻眼睛露出好奇的思索目光,低聲細語。
「他沒瘋,這裡的確是他家。」甄堯在得到張飛入府的消息後就猜到了這傢伙會先來自己家看看,果不其然,剛走進就看到一身緊衣的張飛正在院中緬懷。
「聽說這個莊園的少主人是個俊俏的大將軍,我看他不像。」小女僕還沒意識到自己身前身後兩人何等身份,撇著嘴搖頭道。
「益德,你看,這小女娃說你不像是俊俏的將軍,哈哈哈哈」甄堯聞言大笑起來,同時不忘編排一下張飛。
張飛聞得甄堯大笑,才恍然脫離緬懷。來到甄堯面前,抱拳道:「主公。飛倒不想太俊俏,太俊俏了在戰場上毫無威懾。」
甄堯笑著點頭,不過如今的張飛已經不復當年白臉小生模樣。一圈圈的絡腮鬍圍滿這個下巴,倒是也甄堯前世記憶中的張飛蠻像。現在的張飛或許在古人的審美觀中算的上『俊』,但『俏』字,卻是不可能了。
「走吧,既然來了,就好好看看。」甄堯上前拍了拍張飛的肩膀,輕聲說了句,同時扭過頭看向不知所措的小女僕,開口道:「這位,便是你口中的『俊俏大將軍』,你現在可要記得了,別把主人給關屋外咯」
「是女僕連忙點頭,同時膽怯的躲在一旁中年男僕身後,不過兩隻明亮的眼睛卻是直愣愣的盯著甄堯二人不放。。.。
第二百七十四章借腦袋一用
第二百七十四章借腦袋一用
既是出征,甄堯自然不能在涿縣久待,張飛入城後的第二日,甄堯便盡起麾下兵馬,趕往州治薊縣。一路行軍均無阻礙,三日過後,甄堯卻是踏入了薊城城門。
甄堯能輕易踏入薊縣,自然是有人開了城門。劉虞身死,閻柔領兵外出,城內主事者便是當初向劉虞舉薦閻柔的鮮於輔。鮮於輔將甄堯迎入州牧府後,開口道:「甄州牧,在下還有一事相求,望州牧應允。」
對於鮮於輔識勢之舉,甄堯也不會吝嗇,當即點頭笑道:「鮮於將軍,有事不妨直言。」
鮮於輔眼中閃過一絲憤恨,開口道:「如今主公被刺,劉玄德也趁勢反奪幽州。若州牧能擊敗此二者,還望能借此二人頭顱與輔,祭奠我主。」
「你想要劉備和公孫瓚的腦袋?」甄堯嘴角微翹,頗為玩味。看來幽州的確是混亂不堪了。
鮮於輔重重點頭,沉聲道:「去年主公連遭戰敗,劉玄德卻領兵撤退。若非如此,那容得公孫瓚猖狂,或許主公也不會遇刺了。」
甄堯見鮮於輔此刻還能惦記著已經死去的劉虞,心底不免暗讚一番。劉虞或許不適合亂世爭雄,但他御下治民的手段卻是一流,死後還有這麼多人用各種手段為他報仇。
對於鮮於輔提出的事情,甄堯卻是沒什麼不敢答應的,若有機會,他自然不會讓劉備、公孫瓚兩師兄弟活下去。既然踏上了諸侯征程,成王敗寇已是定局。
緩緩頷,甄堯開口道:「你所求之事,堯應允了。若能斬殺此二人,必然親自帶著頭顱去劉州牧墓前祭奠」
「多謝。」鮮於輔鄭重躬身,開口道:「州牧此行,若有需要可與輔說,輔雖沒有兵馬相助,但嚮導、糧草、輜重等,還是可以相幫的。」
甄堯雙眼一亮,他並不缺兵馬,反而鮮於輔所說才是他比較擔心的,因為遠征,許多東西要從毋極調用,補給線就會拉的很長,其中若是出些差錯,他就危險了。如今鮮於輔願意資助,哪怕是一部分,對甄堯而言也是極其寶貴的。
「若有需要,堯自然不會客氣。」甄堯笑著點頭,這麼好多事情自然不能拒絕。
得到甄堯的承諾,鮮於輔身上的擔子也就輕了大半,加上如今薊縣已經不是他主政了,自然不會在州牧府久待,當即抱拳離開。而就在鮮於輔離開不久,張飛卻是走了進來:「主公,外面有個自稱幽州牧從事的傢伙,要見主公。」
甄堯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劉虞的從事?讓他進來吧。」
「山野之人,見過冀州牧。」來人年歲不高,鼻下有一層濃濃的鬍鬚,兩道劍眉襯托出此人剛毅的神色,身上穿著一件灰色長袍,老成的打扮卻與年齡不符。
對於此刻前來見自己的人,雖然不認識,但甄堯也是客氣相迎:「先生請起,敢問先生姓名?」而以甄堯多年練出的看人眼光,卻是能看出此人似乎並非尋常文士。
年歲與甄堯相仿的男子略微躬身,抱拳拜道:「在下田疇,曾是劉州牧帳下從事,如今,已是閒散之人。」
「田疇?」甄堯雙眉上挑,未想剛入薊縣就能見到一位名士,當即笑道:「原來是田先生,幸會幸會。不知先生此來,有何見教?」在甄堯前世的記憶中,幽州若說才智之士也有幾個,但出眾者舉二田,田疇與田豫。如今見到真人,甄堯不免與心中記憶比較起來。
甄堯的熱情卻是有些出乎田疇的預料,他這次前來僅僅是想碰碰運氣,卻沒想到甄堯會對毫無名氣的自己如此禮待。心底感歎一番,開口道:「見教不敢,只是有些話想與州牧細說。方才鮮於輔離開,想必已經相求州牧為主公報仇了。」
點頭承認,甄堯開口問道:「莫非先生也是為此事而來?」
田疇笑著搖頭,但又點頭道:「疇此來並非完全為此事,敢問州牧,如今幽州乃至大漢憂患,以何為最?」
「憂患?」甄堯雙眉微皺,身為大漢諸侯,以他的想法來說大漢的憂患便是兵禍。可答案若是如此簡單,那田疇何必開口相問。腦中思慮百轉,甄堯忽然想起一事,沉著臉開口道:「大漢再亂也是家內事,若以憂患而言,便應當是北方外族了。」
「州牧當真如此以為?」聽得甄堯所言,田疇的臉上多了幾分異色。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若是甄堯開口說『兵禍』的話,他就要將外族之禍相告甄堯。卻沒想到甄堯自己便說了出來,這讓田疇準備好了的台詞頓時失去用武之地。
見田疇神色,甄堯就知道自己所說就是對方所想,當即點頭道:「正是如此,大漢即使再遭兵禍,但也有重歸一統的時候。可重歸一統之後還能有幾分實力,卻是未可知。若是外族入侵,那時所有大漢百姓都將面臨屠殺。」
甄堯所言自然是記憶中的『五胡亂華」若沒有漢末三國這場持續了近百年之久的大**,華夏的根基也不至於削弱到那地步,會被一群蠻夷欺凌屠戮。
田疇此刻表情十分激動,他終於遇上知音了。曾今的他對劉虞說過類似的話,可惜劉虞一向主張懷柔,完全不將他的『威脅論』放在心上。劉虞死後,閻柔聯合外族時,他又勸說過,可惜閻柔恃武好鬥,同樣不將他一個小小的『從事』放在眼裡。
這一次面見甄堯是田疇自己最後的作為,若是甄堯也與劉虞二人那般不聽他言,田疇便會帶著自己的族人離開,尋找安生立命之所。可就是田疇並無多大把握的會面,甄堯卻給他帶來了足夠的驚喜,對外族的危害認識,幾乎比他田疇還高。
「此言自然不假。」作為有著前世記憶的人,甄堯自信在此刻大漢沒有人會比自己更瞭解外族的危害,重重點頭後開口道:「先生似乎要與我談這些外族?」
經過片刻時間的消化,田疇臉上的驚喜神色已然退去,重新恢復一臉剛毅後,出言道:「州牧既然知道,疇也不必多說。可是州牧可曾想想過,閻柔如何能集結出數萬烏桓、鮮卑兵馬?」
田疇剛說完甄堯臉色忽然一變,開口道:「據聞閻柔頗得外族敬重,莫非他已經背投烏桓?」
「這也不至於,」田疇略微搖頭:「若是換做數年前,外族四分五裂之時,閻柔能得到幾支外族支持倒不難。可如今烏桓已經逐漸被蹋頓所掌控,即便還未歸附蹋頓的,也不會在這時出兵大漢。所以疇自覺,烏桓、鮮卑願出病相助閻柔,必然是刻意為之。」
『外族出兵相助閻柔,為的是什麼?』甄堯腦中卻是思慮起來,閻柔與公孫相鬥,劉備也在其中**。是想讓幽州繼續亂戰下去嗎?想到這,甄堯已經抓住了些頭緒,開口道:「此事堯已明瞭,烏桓、鮮卑往日所為,堯定會悉數討回來。」
「如此,疇便告辭了」田疇目的達到,甚至說是乎想像的完成,待甄堯說完後也不再久待,躬身行禮後,便轉身向府外走去。
田疇走時甄堯依舊在考慮外族插手幽州之事,待到田疇走出了府邸才想起自己還未向他表露招攬之意。無奈搖頭,看來想要將田疇收入帳下一事,還得往後推。
田疇走後,甄堯便江夏許攸招來,將之前的對話說與麾下謀士。後者聽罷緩緩點頭:「主公,若無意外,那外族兵馬恐怕就會回轉北方草原,閻柔性命危矣。」
甄堯似懂非懂的點頭,忽而問道:「即使外族兵馬離開,閻柔手中還有不少劉虞舊部,子遠為何說他性命堪憂?」
許攸聞言,皺眉答道:「主公,若是外族領兵離開,而主公來到幽州的消息傳至前方戰場,劉玄德未必會與公孫瓚死鬥。此二者心有野望,並非閻柔那只求報仇之人。若是攸所料不差,劉備、公孫二人很可能會結盟相鬥主公。」
甄堯當即苦笑,『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敵手」這句話自己不是早就明白了嗎。若是將自己放在劉備二人的位置上,同樣會如此選擇,畢竟退一步便是霸業無期沒人會輕易放棄的。
「劉備兩人結盟,想要與主公抗衡,必然要先除去閻柔。」許攸繼續說道:「何況閻柔並非多智,恐怕他到現在都以為劉備會是他最可靠的盟友。如此一來,想不兵敗也難啊主公,我等不能耽擱時辰,必須早日向東進,只少要救下閻柔。」
「不錯,今日暫歇,明日寅時,兵漁陽」原本還想多歇一日的甄堯只得放棄,對一旁傳令兵吩咐起來。
而此刻此時,右北平與漁陽的交界處,就在為外族兵馬盡數離開北歸而苦惱的閻柔,卻接到了劉備相邀,請他入營一敘。
雖然以前兩人不曾有過交集,但此刻出兵乃是同盟,又同為劉虞報仇,閻柔自然應允下來。如今外族兵馬離開,閻柔也知道就憑手中這兩萬不到的兵馬,根本不可能勝過公孫瓚,此刻他已經將報仇的希望都寄托在劉備身上了,卻不知自己已經半隻腳踏入鬼門關。
第二百七十四章借腦袋一用是
第三百七十五章劉備營內
1樓
帶著身邊百餘親衛來到相隔不遠的劉備營寨,閻柔拱手笑道:「玄德相邀,柔可是一刻都未耽擱便來了。」
「閻將軍請。」劉備面色正常,臉帶笑的伸出自己那異干常人的長臂,虛引說道:「今日請將軍前來,是為商議應敵之策。」
一邊向兵營內走,閻柔一邊開口說道:「卻是如此,烏桓、鮮卑兵馬前日已經離去。少了這部分助力,你我更難對付公孫瓚了。」
劉備聽言眉頭微皺又瞬息散開,在一旁問道:「公孫瓚固然不易對付,可現在卻又有一人,插局幽州,將軍以為他比之公孫瓚何如?」
閻柔當即停步,開口問道:「玄德所言可是那冀州牧甄堯?我知他已經領兵入境,不過這與你我並無大礙。」「怎會沒有關係。」劉備搖頭道:「甄堯此人,野心十足。此時領兵殺入,豈是好相與的?依備看,他是要奪取整個幽州的。」
見劉備說話急促,閻柔不禁笑道:「他有此野心更好,只要他甄堯想圖謀幽州,必然要與公孫瓚動刀兵,到時你我只需領兵策應,便能為州牧報仇!」
見閻柔是鐵了心只顧著報仇,劉備低下腦袋時臉色卻是陰沉的駭然。不過劉備就是劉備,城府之深大漢無人能出其右,不過轉瞬之間又換一副笑臉,開口道:「是極,是極,若甄堯能將公孫瓚斬殺,便是讓他取了幽州也無妨。」
閻柔聽罷並未多言,只是眉宇間閃過幾絲疑惑,他常與鳥桓外族之人打交道,雖然習慣了直來直往,但也不是完全不懂心神。劉備什麼樣的人物他是清楚的,若說報仇,劉備也算是他半個仇人,可如今從劉備口中聽到『讓甄堯去幽州也無妨,的話,著實令人難以相信。
心底有了疑惑,閻柔心底也提防起來,不過從營寨外圍走至中帳,閻柔都不曾察覺周圍有何可疑之處,心底的那點疑慮也就暗自壓下,隨劉備一同走入帳中。
眾人入帳後分坐兩旁,劉備突然開口道:「將軍可知,劉州牧之子,如今已在備軍中。」劉備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當年被劉虞派出幽州一直未歸的劉和,居然被他給現了。
「公子在你這?」閻柔也頗為吃驚,要知道劉和離開幽州已經近十年,而近年來司隸、冀州、幽州戰禍不斷,離開的劉和根本沒人找得到,卻沒想到居然讓劉備尋著了,當即開。道:「既然公子在你這,可否讓柔與之一見?」
「現在還不行,備尋著公子時,公子已是掉了大半條命,如今在醫者救治下雖然沒有性命之忱,但依舊昏迷不醒,且不能與外人相見。」劉備每做苦色,開口道:「將軍,如今公子回到幽州,這幽州之主理應由公子擔當,你意下如何?」
見劉備找出理由不讓自己與劉和相見,閻柔瞇著眼睛開口道:「若真是公子,自無不可。不過這些只是你一面之辭,讓柔如何盡信?」
「既如此,將軍可隨備來。」劉備沉默片刻,起身說道:「我帶將軍丟見公子一面。」
眾人再次離開軍中大帳,向右側走去,沒走幾步便來到一處守衛森嚴的大帳前。站在帳前劉備開口道:「公子就在裡面,不過公子身染重病,與之靠近都會被感染,你若進去,便自己小心了。」閻柔卻不管許多,掀開了帷簾走進去,便看到一張床榻躺著一位面色蒼白的壯年男子。男子與劉虞有八分相似,雖數年不見,但閻柔依舊一眼看出,此人確實是主公唯一的兒子。
沉著臉走出大帳,閻柔開口問道:「可知公子所犯何病?何時才能好轉醒來?」
劉備搖頭道:「醫者也未有把握,除非找到一些當世的名醫給他診斷。如今你可信了?」
2樓
「既然你這無能有把握讓公子好轉,就讓我帶公子離開。」閻柔開口說著,卻看見兩旁兵卒隱隱將自己合圍,當即冷笑:「怎麼?還想將我也留下不成!」
「還不退下!」劉備目瞪幾名兵卒,開。道:「將軍已經見了公子,應當知道備所言不假。如今甄堯來犯,若無人抵擋幽州必然被其攻破。依備之見,還望將軍領兵暫先抵擋甄堯大軍,待備擒下了公孫瓚,即可與將軍揮兵一處,將甄堯擊退。」
閻柔聞言雙眸一凝,沉聲道:「玄德兄,你倒打的好算盤啊。以公子為質,讓我與甄堯相鬥。若真讓你贏了公孫瓚,這幽州到底是公子做主,還是你劉玄德做主?」
「將軍此話何意?」劉備開口問道:「莫不是信不過我斜備?」
「信你?」閻柔嘴角冷笑:「當初你能趁機脫離主公掣肘,如今更有可能以公子的名義做幽州之主。本將言盡幹此,將公子交與我,我去尋人將公子治好。」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人?」劉備臉色陰沉,到了這份也沒什麼好裝的了,周圍兵卒一個個的圍來,低聲說道:「公子如今昏迷不醒,如何能讓你帶離。備只問你,是否願照計劃行事?」
「哈哈,劉玄德,你道甄堯有野心,自己何嘗不是如此。」閻柔放聲大笑,當即拔出腰間佩刀:「來,就讓我看看,僅憑這些雜病,如何攔得住我閻柔!」
「無需他人,關某便能取你級!」一直不曾言語的關羽接過一旁兵卒給他端著的偃月刀時,冷聲說道:「今日你是逃不掉的,看刀!」
「叮!」閻柔能被烏桓、鮮卑等外族敬重,自然是有一身不弱的本事,手中的寶刀雖不如偃月刀那般厚重,但也極其鋒利。迎關羽的進攻,冷哼一聲卻是穩穩的接住了。
「殺!」一聲怒喝從關羽口中爆,夾雜著千鈞重力的大刀再次往下壓。單比氣力,閻柔並非人高馬大的關羽之敵,當即突然抽刀,側身躲過劈砍之時,手中寶刀也將一旁欲前合圍的兵卒一擊斃命。
「安敢在我營中行兇!」關羽見閻柔此刻還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殺人,頓時心生怒氣。手中偃月刀加快三分,每一刀都直逼閻柔身體關節軟肋。
「將軍莫慌,我等來也!」就在閻柔險險躲避關羽的兇猛進攻時,原本跟著他一同入營的百來兵卒也現了異常,見自己將軍被圍,頓時便急匆匆的跑來。可惜還未靠近,便被周再的守兵擋了下來。
「該死,今日想要帶走公子顯然不可能了,還是先行逃出此營再說。」不得不說閻柔除了武藝高強外,對偷逃也是很有一套。當初他曾被烏桓俘虜,可依舊被他從北方大草原中給逃了出來。如今只不過身陷劉備營內,想逃倒也難不住他。
雖然不是關羽的敵手,但如今幾人都是步戰,所處劣勢倒也不明顯。閻柔且戰且退,加之麾下兵卒全力衝殺,很快雙方便會兵一處。「走,跟養我衝!」低喝一聲,閻柔右臂重揮,再次將關羽的大刀擋下,腳步卻是不停,迅向後倒退。
「沒那麼容易!」哪知原本出刀從不改勢的關羽突然翻轉了刀身,刀鋒從閻柔肩膀處劃過,不僅割破了閻柔衣衫,同時帶出一道血花
「該死,走!」到底是在夫汊邊地成長起來的漢子,肩膀受創仍能視若無睹,並反手劈出一刀,直取關羽手腕。不過這一刀也僅能讓關哥稍稍停步而已,並無法傷到他。
閻柔在劉備營中遇難,自然不是甄堯能清楚的。此刻他正在州牧府中歇息,連日的趕路,即便他有坐騎助力,也疲憊的很。
寅時轉瞬及至,望著滿天繁星,甄堯不得不拖著略顯疲憊身子走出太守府,是時候再行出兵了。當一隊隊兵卒離開城池,鮮干輔眉宇中也閃爍著喜色,有甄堯所領雄兵,公孫瓚肯定不能囂張的。而在一處屋瓦角落下,田疇同樣注視著徐徐出城的兵馬。
漁陽郡如同之前幾地一般,各處縣城都幾乎沒有守兵。漁陽在半月前還是公孫瓚的地盤,可之後數日就掛了『劉』姓大旗,而再過幾天,卻又得改姓『甄』。這種變故讓甄堯直搖頭,如同兒戲一般的轉換著主公。
如此毫無戰事,平靜如水的行軍不但張飛等人抱怨,就是甄堯也頗為不適。可就在行軍兩日後,前方的哨探突然策馬回報:「主公,前方有不少腳步聲靠近,粗略估計當不下五千之眾。」
4樓
「有兵馬靠近?列陣,準備迎敵!」甄堯雙眸微睜,幾千人靠近顯然不會是百姓,而論前方兵馬,可沒有他甄堯的援兵,所以是敵非。
聽到甄堯的命令,張飛頓時激動道:「終干有活可干了,這一路行軍,可是把某給憋壞了!」一旁徐晃、太史慈雖然未說,但也同樣面露興奮神色,行軍大半月,終於能夠相鬥一場了。同時周圍兵卒迅變換陣型,刀盾兵快前,弓弩手也同樣列陣,就連騎兵也在兩翼排開。
5樓
「嗒嗒嗒」的腳步聲逐漸靠近,甄堯已經將麾下哨探悉數召回兵陣,而就在前方官道轉角出現一隊兵馬時,卻是讓甄堯傻眼了。眼前的那群人除了領頭之人外,哪還像一支兵隊,幾乎和荒民有的一比。若再將他們手中的武器除去,便是甄堯也決計看不出他們是入伍兵卒。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d投推薦、月,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4020電子書動力,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三百七十六章精銳盡出
甄堯看到了對方,很顯然……心奔逃的乓馬也看到了在他們面前列陣以待的毋極精銳。領頭之人高舉武器,勒令週身兵馬減緩腳步,慢慢前移動,最後在甄堯兵陣前百步距離停了。
「這是何人兵馬?」甄堯眉頭微皺,眼前的這支兵馬顯然是打了敗仗逃遁而來,衣衫破損,就連旗幟也破爛不堪。不過甄堯還是勉勉強強的看出了破旗是個『閻』字,心念一轉,便已知曉,眼前兵馬肯定是閻柔所領。
「益德,隨我出陣。」心中略有猜想,甄堯便打龘馬前,同時對一旁的張飛吩咐道。
後者點頭答應,帶著甄堯身邊親衛,走出了已經布好的兵陣。
打龘馬前十數步步,甄堯也不怕這些衣衫檻樓的兵卒敢突然沖龘鋒,昂問道:「前方可是閻柔閻將軍帳下兵士?」
而在甄堯說完後,逃軍領將也拍馬前,沉聲說道:「某家便是閻柔,前方可是冀州牧?」
「你是閻柔?」甄堯聞言一愣,雖然之前許攸有言閻柔會有危險,但也不不是敗的這麼快,而且還慘到這地步。臉灰塵,身也儘是血跡,就連戰馬似乎都是受傷的。
閻柔苦著張臉無奈點頭:「某遭劉備、公孫瓚算計,大龘敗一場險些喪命口……」而就在此時,遠處官道轉角後方似乎傳來陣陣殺喊聲。聽到這喊殺聲閻柔面色一變:「不好,是他們又追來了,還請州牧相讓條道,柔感激不盡。」
甄堯眉頭微皺,擺手道:「不必了,你領兵卒向一邊退開,我倒看看劉玄德有何能耐!眾將士聽令,保持陣型,土前迎敵!」雖然說要幫閻柔擋下來犯之敵!可甄堯也不能保證這不是劉備等人對付自己的計策故而左翼的兵馬卻是一個個的拿持好兵器,緊盯著閻柔。
隨著後方兵馬靠近,閻柔帶著自己身邊六千餘兵卒向官道左側退開口漸漸地,甄堯再次看到一彪人龘馬為者正是許久不曾見面的劉備,與他那二弟關羽。
「玄德兄許久不見,倒是越來越威風了。」瞇著眼睛,甄堯站在己方兵陣中,朗聲笑道:「如今追殺起人來顯得比當初要得心應手許多口……」
「甄堯?」劉備目光一凝,暗道一聲不妙,同時笑臉相迎道:「不想甄兄也領兵來此備此行是為誅此逆賊還望甄兄給點薄面備只取閻柔一龘人性命。」
「人龘命豈是說取就取的?」甄堯搖頭說道:「若是堯不曾遇土也就罷了,但此刻既然相遇,如何能讓玄德兄對其下殺手口益德、公明……你們說我所言可對?」
「主公所言正是。」再將說謊連眉頭也不眨一下,甄堯殺過的人不說萬,至少是有一千了。如果就這樣的人也算的『珍惜人龘命」碎這世界可就沒有嗜殺之人了。
甄堯與麾下將領唱雙簧,自然是惹得劉備滿臉憤慨。一旁關羽緊盯前方排開的陣勢自覺己方疲憊兵卒很難有取勝的希望,當即低聲道:「大哥,今日暫且退去來日再戰也不遲。」
「哼,撤!」憤恨的瞧了眼甄堯與閻柔兩人,劉備也知道現在僵持對自己沒好處,甄堯數萬大軍就在眼前,而自己不過領了幾千人龘出來追擊閻柔口追擊一日一夜早就人困馬乏了,哪裡還經得起戰事,只得返身離開。
望著劉備越走越遠的背影,張飛低聲問道:「主公,我們何不殺將過去,劉備此刻人困馬乏,某家有把握將其擒殺!」
甄堯搖頭不語,一旁許攸開口道:「閻柔是敵是仍舊不清貿然動兵並無益處勺……」
聽得此言,張飛才緩緩點頭。知道劉備兵馬悉數從眼前退去,甄堯才對左側的閻柔說道:「閻將軍,若是願意,可與某一同離開。」
「如此,多謝冀州牧關照了。」閻柔領著兵馬重新回到官道,勉強點頭,便領著兵卒跟在甄堯冀州兵馬一側前行。
尋了處合適的地方安營紮寨,甄堯便找了已經梳洗、包紮一番的閻柔,開口問道:「將軍麾下兵馬數萬,怎會如此狼狽?」
「說來慚愧,是某家看錯了劉備。「當下閻柔便將自己的遭遇說出,原來閻柔當日在劉備兵營中苦戰一場,卻是讓他與麾下搶到了戰馬並逃了出去。可當閻柔向自己兵營直奔時,卻現公削瓚趁著自己不喜,正領兵攻營。
雖然及時回來,但己方營寨已經被其攻破,不得已閻柔只得領著兵馬棄營離開。奈何公孫瓚與劉備兩人窮追不捨,原本還有近萬兵卒跟隨,到遇甄堯時,就只
剩五六千之數了,不少兵卒都在潰逃中遠遁。
知道附近肯定還有不少薊城兵馬四散開來,甄堯開口道:「將軍,還請你收攏麾下四散的兵卒,你我合力與劉備、公別瓚一鬥,定不會敗落。」
「不用州牧說,這本就是末將該做的!」雖然沒有投入甄堯帳下,但如今閻柔也知道掌握主動權的不是自己,對甄堯自然不能平等處之,卻是自降了身位。
當閻柔開始召集附近逃散兵卒時,甄堯也沒閒著,將沙盤擺開,與軍中文武開始仔細推演。如此深入幽州還是甄堯的頭一回,由不得他不慎重。
甄堯不曾動兵,劉備、公別瓚自然樂得多兩日休整。連年的戰事,雖然讓帳下兵馬逐漸老成,但兵卒的戰力卻很難保持最巔峰,總是會帶著一身疲憊或傷痛出戰。
直到三日後,閻柔一共聚集了八千兵卒,而薊城的鮮於輔也送來了第一批糧草、輜重補給。大帳內,許攸緩緩說道:「主公,明日領精兵前往叫陣我等須大勝一場口……」
「子遠所言甚合我心。」甄堯笑著點頭,吩咐道:「明日眾將隨我一同出營,閻將軍,你也一同隨行,且看堯為你出一口惡氣!」
第二日,甄堯帶著三千刀盾兵與三千親衛兵,攜太史慈帳下三千元戎弩,張領帳下三千三千大戟士,張飛帳下三千輕騎出蕊一隊隊身著盔甲的兵士踏著沉重的腳步向敵營邁進,一旁僅僅領兵五千的閻柔卻是膽顫不已,暗道自己前幾日算走運了,沒與甄堯交兵。
甄堯所領一萬五千兵卒雖然不是麾下所有的精銳,但亦是一股強大的力量。現如今,或許各諸侯帳下都有一兩支精銳兵隊,但卻沒人能有甄堯這般的陣勢,除去水兵馬外,其餘各類兵卒都能拿的出一支當世精兵。
兵馬行進中,徐晃將壓在心底許久的疑問問了出來:「主公,我等才與劉備二人龘交戰,便將精銳一齊用土,會不會暴露太多?而且閻柔帳下也有八千人,何不讓他們打頭陣?我們也好看看敵兵實力。」
聽得徐晃之言,甄堯搖頭笑道:「芋遠,你來為公明解惑。」
攸答應一聲,騎馬靠近後,開口道:「今日主公盡出精銳,便是要打龘壓劉備、公孫瓚的氣焰,此二人大破閻柔兵營,氣勢極盛,再仍由瘋長,於我軍不利。至於為何不用閻柔打頭陣,徐將軍以為這些殘兵敗將能有何作為?又能讓我等看到劉備幾分實力?」
徐晃聞言扭頭看向那凸千薊城兵士,雖然重新歸復,但人龘人臉都帶著些許驚慌與黯然,就這樣的兵馬不拖累自己就算萬幸,如何能指望他們?搖頭輕笑,徐晃現自己卻是問了個十分愚蠢的問題,當即抱拳道:「晃知矣。
「其實你們也不好小看這些兵卒……」、而此刻甄堯卻開口說道:「他們擁有閻柔這樣的猛將為主將,鼎盛時戰力斷然也不小1只不過遭遇大龘敗,氣勢跌落極低罷了。今日只需讓他們看到一場大勝,便能重新喚起他們的信心與戰意到那時這八千人才算有些作用口……」
甄堯說完,周圍文武無不低聲說道:「主公所思甚廣,我等折服。」
甄堯這邊說說笑笑,自然被閻柔看在眼底口他自然不會以為鎮龘壓這是不通軍務,臨戰了還能如此歡樂。他如今只有深深的羨慕,羨慕甄堯與他麾下文武的大氣,即便戰事臨近,依舊能談笑天地間。
甄堯領兵前來的消息很快便傳入劉備、公孫兩人兵合一處的大營中。二人也不需要甄堯叫陣,相視點頭後便各自帶著麾下兵馬出了營寨,在營外擺開陣勢後,便看到了徐徐靠近的毋極兵隊,以及領頭的甄堯。
兵馬排開,甄堯略微土前幾步,沉聲說道:「堯此來,只為將劉幽州的公龘子劉和帶回薊城,玄德、伯掛,你二人真要與我動刀兵?」
劉備依舊是一副笑臉,彷彿不知自己幾番做出『跳槽』的舉動十分不齒:「幽州事,幽州自會決斷,伯高身為冀州牧,卻是越界了!」
「越界?」甄堯輕輕擺手,開口道:「我乃天子所封右將軍,督青、幽、冀三州戰事。玄德兄,你說我越界,豈不是蔑視我夾漢律法!」
知道越錨下去越黑,公別瓚冷喝道:「甄堯,休要逞口舌之利,今日某便與你斗土一鬥!眾將聽令,列陣迎敵!」
第三百七十七章控局
公孫瓚要動兵,卻是正合甄堯之意,見公孫瓚身後湧出數千手持刀刃、滿身殺伐氣息的兵士,甄堯心中瞭然,這些兵卒應該是公孫瓚帳下步卒中的精銳之師了低聲與張頜、太史慈耳語幾句,後者聽罷點頭,手中兵器高舉,沉聲下令道:「大戟士,出戰應敵」
手持重戟,同樣殺氣沉沉的三千大戟士,越過張頜身邊,逐漸向戰場中央靠攏
不過大戟士行動較慢,兩軍相隔數百步之遠,可大戟士只跨出聊聊百步,便已與敵兵相接
「變陣,元戎弩,射」就在雙方兵卒先頭兵馬已經交戰之時,後方傳令兵突然改換軍令而已經在沙場中磨練數年的大戟士卻沒半點慌亂,三千兵馬瞬間由圓陣散開,而在後方的元戎弩兵,連步龘子也不用移動,抬手便向前方直射百步距離,卻是在他們的精準射程以內
「唰唰唰」弩箭飛射,讓毫無預料的公孫兵馬吃了一大虧,眨眼間便倒下數百人,而當箭雨過後,反應靈敏的公孫兵卒紛紛將眼前的大戟士當做盾牌,這才將死亡人數控制下來見此,傳令兵又下令:「錐形陣,殺」
得令的大戟士迅向中間靠攏,以百名驍勇的兵卒為先鋒,衝入已然散亂的公孫兵陣這第一會合的較量,自然是甄堯佔了先機
甄堯的突然襲擊讓公駒瓚失了先機,一旁劉備也皺眉說道:「甄堯帳下兵馬裝備精良,需用重兵打蛻ㄥ釭齱A你且領兵破此敵陣」
關羽出戰,作為他的老對手,張飛自然是眼急的很不過甄堯此次卻沒有理會張飛,只是對徐晃說道:「公明,你且率某家親衛將關羽擋下」如此一來,張飛便只能在一旁乾瞪著眼
「看刀」在當年討董時,關羽與徐晃也是相鬥過的,自然清楚他的厲害當徐晃出戰後,便轉向堵截在身前,凌厲的刀鋒刮起刺骨的風響,直逼徐晃面頰
「哼」面對關羽,徐晃臉色不變,手中長斧橫劈便將長刀擋下兩人實力相近,且又同屬重力破敵的將領,招式已然簡單明瞭,十數吸之間也不過相鬥兩三會合可就是這寥寥數次相碰,卻讓周圍兵卒不敢輕易靠近,可見二將在戰場的威懾
戰場局勢逐漸被己方將士掌握,甄堯笑著開口道:「管亥,你且領丹盾兵相助大戟士,將眼前公孫兵馬擊破」
手中拿著一根大鐵蒺藜,管亥咧嘴高笑一聲,便跨著大步帶著身後刀盾兵衝入戰場原本管亥也是騎馬的,不過在張飛等人考校其武藝後發現,這傢伙步戰卻是比馬戰要利索
原因很多,一是很尖有戰馬能駝的了手持百餘斤武器的管亥;二是若將氣20分散至雙腿控制戰馬,管亥根本用不了多久鐵蒺藜,且在戰馬上不好收力,如此盤算,管亥便棄了坐騎
「那人是誰?」管亥的形象顯然很惹眼,而他那手中的武戰場上的絞肉機,不過小半盞茶功夫,便引起後方公孫瓚的注意
「或許是甄堯帳下的步將」劉備眉頭微皺,一年又一年過去,甄堯帳下文武越來越多,而這位粗野大漢是沒有半點名氣而反看自己身後,可堪重用的就關羽一人,其餘人比起武藝也只是與他相當罷了
劉備說完,公孫瓚身旁的白馬趙雲卻是提槍說道:「主公勿慮,待雲將其擊破」
「趙雲出來了?」若是公孫瓚身邊有何兵將能讓甄堯忌憚的,那就只有白馬義從與常山趙子龍了一直緊盯對方兵陣的甄堯在趙雲出戰時,第一時間開口道:「子義,你去將那白馬將軍攔下,不可讓他一人將戰局打亂」
眼前的戰鬥已經讓太史慈心曠神怡,他雖然也有幾次征戰經歷,但與無法與此刻大戰相比較見甄堯下令,連答應一聲都給省了,直接拔出腰間雙戟,策馬殺向趙雲
趙雲本想衝入戰場將管亥先殺了,不想對方陣中衝出一將,氣勢洶洶的向自己殺來,無奈只得轉向應敵而兩人交手數會合後,卻是沒人佔到便宜
「主公,那趙雲的槍快了」曾今在討董時有過見面,張飛對趙雲的印象也是極深當即開口道:「不過他仍不是飛的對手,若是讓某出戰,兩百回合內可將其擊退」
「趙雲啊」雖然已經來到汊末有二十餘年,但甄堯前世的記憶依舊時時衝擊著他的大腦,其中以三國史事、人物為最,而其中對甄堯印象較大的,趙雲可算其中之一即便如今麾下智將、驍將不少,但甄堯心底還是急切的希望能將趙子龍收入囊中
甄堯凝視著與太史慈獨鬥的趙雲,心中默歎道:「趙雲在幽州,雖然能夠使其急成長起來,但到達了如今的高度,單純的征戰已經無法再讓他提高,是時候將其收入帳下了」
趙雲槍法凌厲,而出招、變招之間往往比太史慈快半分雖然只有半分,但對干有細微差別都會導致身亡的沙場爭鬥中,是極其致命的慶幸的是,太史慈是為數不多使用雙手單武器的將領,兩隻畫戟相配合,自保也是足夠
趙雲無法替麾下兵卒解圍,同樣輸不起的公孫瓚當即下令全軍出擊,包括左右兩翼的白馬義從,又是三千人加入戰局,而一旁劉備顯然也明白靠將領拚殺是鬥不過甄堯的,同樣大手一揮,剩餘兩千兵捽髮起沖龘鋒
「哼,比拚兵卒?」甄堯嘴角勾起幾絲不屑,每每與人交戰他都要面對比自己帳下要多的兵馬,此次出戰有勝無敗,甄堯如何會不清楚望了望身邊還剩下的元戎弩與重騎兵,低聲吩咐道:「弩兵出擊,配合盾兵將白馬騎兵擋下」
身為毋極弓弩兵士中的精銳,三千元戎弩兵可不單單會射箭,之間弩兵將手弩換至左手,右手拔出了腰間彎刀,迅分化數隊兵馬從戰場穿插而過
何謂精銳,自然是能以少敵弱且能穩穩把握戰局的強兵,雖然公孫瓚兩人已將帳下兵馬悉數派出,只留下百餘兵卒護身,但依舊沒能扳回戰局一向無往不利,只在當初的呂吃過一次虧的白馬義從,卻是被身形靈敏的元戎弩兵壓制
漸漸地,冀州將士已然將劉備二人帳下步卒以半圓弧之形包圍,就連兩千白馬騎也因為刀盾兵堵截在前而失去了機動性,反而要靠一旁步卒保護豐勉強保存性命
「益德,該你出戰了」一直觀望戰局不曾言語的甄堯突然開口了,這句話卻是讓已經自覺沒出戰希望的張飛喜出望外「傳令,眾兵士左右散開,重騎衝擊」
之前整整兩個時辰的戰事都只為了這一刻,重騎兵不曾參與大戰,若是讓其強行與其餘兵種配合,雖然平常有過多次演戲,但戰場上就不一定能成功有著顧慮,甄堯索性從開戰時便著手佈局,讓麾下將士為重騎創造大破敵軍的條件如今,條件已然成熟
傳令兵將甄堯的命令傳遍整個戰場,而幾乎同時間,所有毋極將士便在幽州兵馬錯愕的表情下向兩邊散去而緊接著,『登登登』的馬蹄重踏,卻是在每人的心頭響起
「兒郎們,隨我殺」張飛可是手癢了整整兩個時辰,此刻大笑起來便是己方已經退向兩旁的兵士也不由得心底發顫己方兵卒如此,就別說幽州將士了被甄堯帳下眾將牽制的趙雲、關羽心底暗釁糟糕,這支騎兵單憑氣勢就已讓人心生退意了
3樓
原本一隻練而成的兵馬,即便擁有精良的裝備,也必然會有缺陷
可重騎領將是張飛,若說趙雲膽壯,那張飛卻是早已不需要靠膽氣來懾敵了
有這樣一位將領,便是一群綿羊都能咬人,何況是一群武裝到牙齒的精銳之師,憑著沖天的氣勢,與甄堯之前的掌控,已經將它的缺陷最大程度掩蓋了
「逃,怪物,是怪物來了」「跑,不跑就是死」「撤」張飛領著騎兵衝入幽州兵卒群中,一個照面便有上百人被踐踏衝撞而死如此攻勢,即便是以好勇鬥狠而出眾的幽州兵馬也難以堅定抵擋,在幾名小校率先後撤後,兵敗之像已然出現
「想逃?追上去」重騎不善長途奔襲,但短時間內,靠著戰馬的爆發力卻是比一般的騎兵還要迅張飛冷笑一聲,手中長矛直刺,只見矛尖穿過一名率先要逃的幽州小校的頸脖,對方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眼前的局面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不過與自己最初的謀劃還少了些許,看扭頭看向一旁已經目瞪口呆的閻柔,當即大笑道:「閻將軍,此刻不領兵衝殺,待何時」
閻柔在甄堯這一笑下總算回過神來,當即抽出長槍,怒喝道:「州牧說的是,眾兒郎,報仇的時候到了,隨我殺」
第三百七十八章融化吸熱
大雪紛飛,甄堯披著裘襖站在營中雪地裡搖頭默歎,這場大雪太不是時候,若是再晚來半月,他可能就已經擊敗劉備與公孫瓚了才剛剛入冬就遭逢大雪,冀州兵卒完全不適應這樣的戰場,甄堯索性不再出戰,等待兵卒逐漸適應
甄堯不出戰,前不久才被毋極精銳兵卒打的大龘敗而歸的劉備二人司樣不敢貿然動兵,二人甚至期待著這場大雪再下久一些,或許那樣甄堯就能知難而退了
數日前的大戰,讓劉備、公別瓚徹底看到了甄堯這數年來積累下來的底蘊,數以萬計的戰力能夠比擬白馬叉從的悍卒,這份實力並非劉備二人能擁有的,別說這僅僅是甄堯此次出征所帶兵馬的一部分
而對於二人來說糟糕的是,閻柔在這一戰中又重拾了信心,麾下的兵卒也慢慢脫離兵敗的困擾,戰力已經在逐步上升,而這些兵卒,是不懼怕在雪地作戰的
腳步聲逐漸向甄堯靠近,來人是披著兩層衣襖的許攸,只見許攸雙手搓動,低聲道:「主公,幸好在毋極時就經常在大雪天操練這班兒郎,否則這種天氣,根本無法作戰」隨著話語從口中吐出的熱氣……很快就化為一條浮在空中的白霜
甄堯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此刻能讓自己如此堅持的,就是這個消息了點點頭開口道:「若非如此,堯豈會選擇此刻出征口數年雪地練的辛苦,馬上就要檢驗成果了子遠,麾下兵卒可有凍瘡症狀?」
許攸笑著回答道:「主公放心,我等出征時御寒之物準備齊全,麾下兵馬也俱是耐寒之輩,攸都沒有受凍,他們當然不會今日益德已經帶著兵馬在營內操練,只待徹底適應了雪天氣候就能再行出兵口……」
而就在甄堯在營中等待戰機時,遠在并州太原晉陽城內,身為并州刺史的呂布正接見來此遠方的來客自從帶著麾下兵馬重歸并州,呂布幾乎不再插手中原戰事,每過春季,便帶著兵馬出雲中、定襄,與匈奴兵馬相鬥
一雙虎目依舊懾人心懸,高坐堂中,呂布開口道:布與你家主公尚有一戰之仇,今日派你來,是來送死的了?」
「將軍誤會了,我家主公只是派我聯繫將軍,有大買賣可做」而下方回答呂布問話的,正是公孫瓚帳平親信鄒丹
「大買賣?」呂布冷笑一聲,開口道:「你且說說,是何買賣?」
鄒丹看了看左右,上前兩步低聲道:「回稟將軍,我主欲求將軍出兵,奇襲甄堯毋極老巢奇襲所得均歸於將軍,另外若能讓甄堯從幽州退兵,我主願奉上戰馬萬匹」
不得不說這是一筆誘人的買賣,呂布此刻也是頗為心動,偷襲主力已經離開的毋極城,就能換回萬匹戰馬,甚至還能將甄堯安置在毋極的多年財富據為己有,這不得不令人饞涎
不過此刻呂布卻是想到了其他事龘情,自他出仕一來,丁原、董卓無不是以利益驅使他如今就連公別瓚,也想用這種手段換取自己出兵雖然這在其他人看來是一棹交易,但在呂布眼中,卻是恥辱的驅使
他呂布想戰馬,領兵殺入北匈奴腹地搶奪下來即可;他呂布想要攻打毋極,打便是了何須他人指手畫腳此刻的呂布並未如歷史上那樣在董卓死後過著顛沛流離、四處為戰的生活,畢竟此刻董卓老兒還吊著一口氣沒嚥下
如今的呂奉先依舊是眼高於頂,霸氣無雙的當世飛將甚至脫離董卓掣肘後,呂布才真正的成為一名無雙土將,有實力,也有兵權不屑的看了眼公孫瓚派來的鄒丹,沉聲說道:「我且留你一晚明日你便回幽州去口……」
鄒丹沒想到等了半天會是這麼一句打發之言,當即愣聲問道:「不知將軍何時發兵?」
「發兵?」呂布臉上露出些許玩味笑容,開口道:「我麾下騎兵不善雪天作戰,等開春雪化後,便可出兵」
看著呂布那摸樣與他所說之言,鄒丹如何不清楚呂布根本沒有一點合作的誠意可是一想到自己主公吩咐自己的事龘情,當即開口道:「將軍可要再考慮考慮?一萬兵馬與毋極城可不是尋常寶貝,若是將軍不滿意我主還能再為將軍多籌備些戰馬口……」
鄒丹此話不說還好,說出口可是加惹怒了呂布
雙辟閃爍殺意,呂布低沉說道:「某所言你聽不清嗎?留你一晚,明日滾回幽州以戰馬為餌,就想要布替他做事,絕無可能」
看著莫名其緲就發怒的只布,鄒丹苦著臉告罪離開,而在鄒丹專後,呂布都開問道:「文遠,練兵馬如今如何?」
已經從呂布麾下健將末流地位上升至僅次於高順的并州大將的張遼,在呂布與鄒丹說話時並沒任何言語此刻聽呂布問及兵,當即抱拳答道:「主公,練兵卒雖不缺戰馬,可漢人甚少騎馬,要成戰力,尚需兩三月之久」
「兩三月,等得起」呂佈滿意點頭,作為統帥騎兵的行家,呂布清楚想要練成一隻騎兵的過程是極其艱辛的,而張遼卻能在短短幾月間就練出能有戰力的騎兵,呂布自是滿意,並笑著說道:「可笑那公駒瓚,我呂布何時缺過戰馬口多待我平了匈奴,便去幽州與他較量一番還有甄堯,當初洛陽城外一戰後,就沒有再較量過了
晉陽城內發生的故事自然不是甄堯能知道的,若是讓甄堯此刻知曉肯定要多謝上天給了呂布天生神力與騎兵才華的同時,也賜予了他一個執拗而高傲的性子不過這一切甄堯並不清楚,此刻的甄堯正在望著鍋中沸水出神
「蒸發吸熱,融化似乎也是吸熱的?」不知為何,甄堯腦中突然閃過前世的一點科普常識不過就這一句話,甄堯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是十分肯定,那一種模糊的感覺,令甄堯十分不適,他有預感,若是想通了,再讓劉備吃一場大龘敗也不是難題
「主公,雪勢已經減緩,似乎再有兩日便會停下了」曾今在幽州住過幾年的太史慈望著天邊依舊下飄的小雪花,開口說道:「到時雪地雖然不會即可融化,但能讓將士適應作戰了」
「雪要停了?」甄堯眉目一動,隨口對周母文武問道:「你們可知道,冬季何時最冷?」
甄堯剛問,張飛便不以為意的開口道:「那自然是下雪的時候了平時都有日頭照著,就下雪的時候冰冷的,甲冑穿養都不舒服」
而就在張飛說完後,許攸當即開口道:「不,益德這話就錯了,最冷之時應該是積雪融化之時冰雪融化,似乎會導致周圍猝冷刁……說到這許攸雙眼也閃爍起來,似乎與甄堯一樣,已經把握住了什麼
「有嗎?」張飛摸著腦袋傻問一句,像他這樣以將身龘體錘煉至人龘體承受頂端的級將領,幾乎是不怕什麼嚴寒的所以冰雪融化時的降溫,對張飛而言幾乎沒有什麼不同也是因此,他才會忽略這個十分常識的問題不過張飛可以對此忽略,尋常兵卒可就沒辦弄了甄堯與許攸相視一望,後者開口道:「主公是否記得,劉備、公剁瓚為了加固營寨,清理了營內積雪並堆積在營寨外,如今已然形成一座高達近一丈的冰雪城牆?」
「若是以前,這座冰牆便是主公也難以克服不過經主公一提醒,攸卻是想到一個辦法,不但要將這個冰牆除去,還能耩此讓劉備公孫瓚再敗一陣口……」
越說越興奮,許攸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計劃逐步說出,說到最後,又再次為自己的計策做了些補充一番言辭結束,卻是過去了一炷香時間不過這一株香顯然花的十分值,因為不但甄堯兩眼放光,就連張領、太史慈也頗為意動
這就是善於應變的謀主的能力,有時只需一龘件小事的啟發,變能讓他們想出扭轉局面或者打破僵局的對策而許攸,顯然是這類人中的佼佼者
「咚」「咚」「咚」一聲聲重鼓的響動在夜間傳開,並且離劉備、公孫營寨越來越近沒過多久,一道道兵卒喊殺的怒喝,卻是接踵而至
劉備、公別瓚都不曾死睡,聽到鼓響時就已經起身,於中帳相見後,開口問道:「怎麼回事?可是有兵馬夜襲?」
負責夜巡的守將躬身答道:「回稟主公,營寨外忽然想起殺喊聲,可毋極兵卒在距離營寨數十丈時突然停了下來,只呼喊,不曾有過進攻」
「這定是甄堯的疲敵之計」劉備眼中精芒閃爍,開口道:「這連日來的大雪卻是讓他無法進攻,而我等在營內他只能以奇招破敵只派少許兵卒在營外喧鬧,不過是想惹你我注意」
公孫瓚點點頭,對守夜副將說道:「你且繼續觀望,若沒有冀州兵卒攻城,便讓他們在外邊吵鬧若有把握將滋擾兵卒擒殺,你可調動本部兵馬出營」
第三百七十九章冰牆幽火
第三百七十九章冰牆幽火
「快點,準備沸水。」而在劉備大營外,在殺喊聲的掩蓋中,太史慈正對著身邊兵卒催促道:「把長筒從雪地裡傳過去,動作快點」
只見十餘名兵卒,正從放置重鼓的戰車後方中取下一根根空心長木。並將一頭放入雪地中,筆直往前推動。而重鼓背後,卻是放著一個個裝滿了沸水的大木桶。
殺喊聲持續小半會,太史慈果斷下令先行撤退。可過了大半時辰,又出現在營寨另一邊。如此以此類推,當太史慈在營寨四面埋下長木時,營寨內突然衝出一隊兵馬。
「元戎弩放箭,其餘人暫退」敵兵靠近,太史慈依舊不慌不忙的下令。大手一揮數百弩箭飛射,將出營兵卒暫阻。
有驚無險的離開,卻是讓守夜的副將頭疼不已。冬季征戰本就消耗甚大,如今還要提防冀州將士的騷擾,令他片刻都不得歇息。
而就在太史慈離開沒多久的時候,又有兵卒漸漸靠近,仍舊是戰鼓聲響,不過此刻卻是沒有兵卒出營追擊。一干冀州兵卒卻也不離去,從木桶中舀出沸水,緩緩注入之前早已埋好的空心長木中,長木的另一頭,卻是直抵劉備、公孫大營的冰牆。
四面的冰牆遇上沸水一點點的融化,而營內尋夜未睡的兵卒很明顯就感覺到了冷意。「我怎麼覺得越來越冷?不行,得去暖會。」一名營內兵卒嘀咕兩聲,離開了自己『站崗』之所,來到還未熄滅的篝火旁,雙手不停揉搓著。
外面的兵卒能感覺到寒冷,而帳內熟睡的兵卒同樣如此。不過此刻溫度變化不大,入睡的兵士們僅僅是翻個身,將身上的被褥緊了緊便繼續睡覺。
一個時辰倒一次沸水,一直到寅時,冰牆早已融化近半,而營內的兵卒更是冷的直打哆嗦。他們卻是想不通,為何今日白天並未下雪,還會如此寒冷。就連公孫瓚也被冷醒了一次,奈何瞌睡實在重的很,也就迷迷糊糊的繼續睡下。
「該給他們來點猛料了,」冰牆數十丈外,太史慈冷笑道:「沸油可曾準備好?」
「回稟將軍,已經安排好了。」一旁的兵卒點點頭,而他身旁原本裝水的大木桶,已經換成了一桶桶沸油。
太史慈點頭道:「都倒下去,弩兵準備火箭,其餘人隨時待命」
隨著太史慈的命令下達,滾燙的油水順著長木通向前方的冰牆,而在數十息過後,一支支帶著火星的箭矢筆直射向冰牆,帶著清脆的聲響砸出少許火花後,落入下方剛剛冒出的油水中。油水本就高溫,碰上火星,即可便被點燃。
藉著月光,太史慈能看到幽幽藍光從冰牆下方冒出,而很快,四面的冰牆都被引燃,圍成了一個巨大的火圈。火圈範圍雖大,但火勢卻極小,而從營寨內更是看不到任何火光,兵卒們只能感覺到似乎越來越冷。
跟在太史慈身邊的是元戎弩中的一員都尉,身經數場大戰依舊存活著的他,如今戰場閱歷也是不小。在一切事情都搞定後,低聲問道:「將軍,就這樣能把裡面的兵卒給凍死的吧?」
「凍死估計不行,不過這一晚上過去,裡面的傢伙肯定不好受。」太史慈等人應為靠近營寨,同樣能感到猝變的氣溫,不過周圍有不少留有餘溫的木桶,即便裡面空了,也還是有些熱氣,將手掌貼著木桶,開口道:「只待天亮,便是破營立功之時,我們走,再去換木桶。」
當太史慈帶著兵卒緩緩離開,只留下點點藍火焰閃爍在快要融化轟塌的冰牆下。而時間慢慢移動,營內的兵卒即便還在睡夢中的也是不停哆嗦,而被冷醒了的,更是互相緊挨著將被揉包裹起來,牙齒不停的打顫。
此刻公孫瓚和劉備也醒了,但兩人都只是以為天氣本就如此,誰也沒想到會是甄堯暗中派人搗鬼。兩人也沒有走出自己的大帳,靠著床榻,或翻閱兵書,或飲酒取暖。
當黑夜散去,眾兵卒突然現,營寨外的冰牆已經消融殆盡。而當公孫瓚從大帳走出後看到這一切時,心頭一震,已經明白昨夜的反常並非天象,而是人為。
「殺,活捉劉備,生擒公孫瓚」「活捉劉備,生擒公孫瓚」而就在此時,滔天的殺喊聲從四周響起,這次可不再是疲敵之計,也不是為了某些行動而做出的掩飾,而是實實在在的衝鋒,是數萬人一齊動衝鋒的嘶吼。
「冷~~冷~~」甄堯兵馬已經離營寨不過百步距離,而此刻從一個個的帳篷中走出的兵卒卻是兩腿打顫,雙手也抖動不停。就這樣的兵卒,別說戰鬥了,就是想要拿起武器也十分苦難。不過經歷了晚上的極寒,這些兵卒沒被凍死就已經十分幸運。
一夜過去,堅厚的冰牆已經脆的像張白紙,而劉備、公孫帳下兵卒也是幾乎失去了戰力,不待甄堯衝入營內,公孫瓚便開口道:「撤吧,今**我栽了」
「雲長,走」劉備自然明白現在自己的危險處境,自己被甄堯的陰招給騙了。麾下兵卒戰力全無,再不走那就只能任人宰割,成為甄堯的俘虜了。
「主公,劉備、公孫瓚要逃」太史慈眼尖,雖然一夜沒睡,還挨凍許久,但他此刻情緒十分高昂,在看到劉備等人翻身棄營離開後,連忙呼聲說道。
甄堯冷笑道:「不去管它,先將此營收下,把這些兵卒也悉數收編」劉備等人的逃跑在他意料之中,若是劉玄德那麼好抓,歷史上他也不會成就三分天下的偉業了。相比帶著大貓小貓三兩隻離開的劉備、公孫二人,眼下營內上萬連逃跑都沒氣力的兵卒,顯得更具誘惑。
許攸跟在甄堯身邊,看著幾乎一刀一槍都沒動就已經拿下的營寨,低聲說道:「時間匆忙,只一個晚上來不及佈置太多,讓劉備與公孫逃了出去,是攸之過。」
「子遠何過之有?」又是一場大勝的甄堯連連擺手,高笑道:「若非子遠所出奇策,堯何來如此大勝?可惜,這樣的戰事只可能有這麼一次,以後是絕對沒辦法再用了。」
甄堯倒是貪心的很,若是每一戰都如此輕鬆,那他根本不用花多久便能一統大漢十三州。不過這種想法也只會在甄堯睡覺時做夢想想,各路諸侯不是蠢人,又過一次慘痛教訓,肯定會小心提防。
二十幾桶油,四十幾桶水,再加上近千支無法回收的弩箭,就這樣的低成本投入,卻給甄堯換來了一座物資充足的大營,與精壯兵卒一萬兩千。怎麼算,這筆買賣都是前無古人的。
「主公,這些俘虜如何處置?」統計好戰俘人數的徐晃急匆匆的跑來甄堯身邊,皺眉說道:「一萬兩千人實在太多了,營內繳獲的糧草也只夠這些人吃用半月之用。」
徐晃提及俘虜,甄堯還未說話,一旁閻柔卻開口道:「依末將看,將他們殺了一了百了。這些兵卒原本都是老主公帳下,可如今卻成了劉備、公孫瓚的兵士。此等毫無忠義的兵士,養著也只是浪費軍營糧草,州牧以為如何?」
甄堯聞言搖頭輕笑,看來閻柔這傢伙是對公孫瓚二人氣急了,這次沒能抓到,卻是將氣出在那些倒霉兵卒身上。不過好不容易收降的俘虜,就這樣殺了甄堯可是不幹的。
當即開口道:「我並非濫殺之人,可如今行軍卻是不宜多帶俘虜。不如這樣,還請閻將軍派出三千兵卒將這些降卒帶回薊城,帶我們將劉備二人擒殺,回軍後在行處置。」
閻柔雖然想殺人洩憤,奈何這些都是他甄堯的俘虜,而現在甄堯更是主導地位,即便心中不願,也只能點頭道:「既如此,便依州牧之言,先把他們押回薊縣。」
滿意點頭,甄堯開口道:「走,隨我去看看,此營還有和收穫」邊說著,甄堯便走向營內儲藏糧食的大帳。
糧食是用大布袋裝著的,一袋袋整齊的堆放在帳內,甄堯掃過一眼,嘴角便勾起一絲笑意。有了這批糧食,即便後方補給不能及時到達,他也能再撐大半月之久。
除了糧食,營內還有不少兵械,這次劉備二人所領兵馬都是麾下精兵,所用武器雖然不如毋極兵馬,但比之其餘諸侯的尋常兵卒也是好上不少。對武器甄堯倒無所謂,毋極兵士用不上這些,就算是運回去也是重新投入熔煉。
甄堯正在營內四處查探,不妨張飛突然跑至身邊,開口問道:「主公,我們何時領兵追擊?莫要讓公孫瓚和劉備跑遠了啊」
「追擊?」甄堯摸了摸下巴,停下腳步思考起來,按理說自己現在連勝兩陣,應該乘勝追擊才是。可甄堯心底對這種方式卻是不太贊同,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回答張飛所問。
「主公,劉備、公孫聯軍雖遭連敗,可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擊的實力。」此刻一旁的許攸開口道:「主公今日大勝,當暫歇幾日,一來要摸清前方右北平地勢,二來要將漁陽完全掌控,三來也該讓帳下兵卒冷靜冷靜,免得心生驕縱。」。.。
第三百八十章誰暗殺了劉虞
第三百八十章誰暗殺了劉虞
已經是十一月中旬的幽州,十天就有大半時間雪飄不停。大雪阻礙糧草、輜重的運送,甄堯每日向右北平推進的度自然快不起來。雖然行軍度受阻,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好消息,至少在將劉備、公孫瓚趕出漁陽時,便找到了劉虞的兒子劉和。
劉和本就被劉備帶在營中,因為戰事忙碌顧不上給他請醫者,致使劉和一直昏迷不醒。待甄堯奪下營寨,並讓麾下的醫者為其治療後,才逐漸從昏迷中醒來。
因為劉和已經離開幽州數年,此時醒來自然想問自己父親的現狀。閻柔與甄堯也無意對他隱瞞,當即便將劉虞身死,劉備、公孫瓚兩人的不齒行徑說出。甄堯自然免不了給自己披上一件正義的外裝,而劉和對此也是深信不疑。
手中有了劉和這張牌可用,甄堯對付劉備、公孫二人的心思就更不急了。只要保住劉和不死,不論是劉備或是公孫瓚,都無法在大義上站住腳跟。如此,二人即便有機會一統幽州,也得不到全州百姓的人心,至多只能在自己治下當個土皇帝。
劉和身為劉虞之子,在幽州自然也有不小的人望。不過他也是聰明人,若是自己擁有與之相媲美的勢力,這份人望便可助他成就一番事業,至少幽州的一畝三分地就是他囊中之物。
可如今劉和身邊一兵一卒都沒有,便是劉虞舊將,也得考慮考慮,跟著毫無勢力的劉和會有和出路。就如閻柔,雖然還未挑明,但軍營中年所有人都清楚,他已然是甄堯在幽州收下的第二位將領,第一位自然是張飛。
如此窘境,空有一身人望的劉和卻是要遭受多方算計,就連甄堯也對他不是十分放心。為了保命,也為了給父親報仇,劉和卻是自降身份,成為甄堯軍中一員偏將,同時向甄堯提出了當初鮮於輔所提出的請求,擊殺劉備、公孫瓚二人。
有了劉和的投靠,甄堯自然樂意之至。劉虞之子都在自己帳下當職,而鮮於輔、閻柔等劉虞舊將又有效忠自己之意,接手幽州自然不會有問題。現在要做的就是,徹底將劉備、公孫瓚擊殺,取其級祭奠劉虞。
雖然當務之急是要徹底剿滅劉備二人,可天空大雪不斷,運送糧草、輜重的木車實難加,甄堯也只得耐著性子慢慢行軍。不過兵馬無法疾行,探哨、細作卻已大量派出,並且帶來了不少值得注意的消息。
聽完麾下探哨從右北平帶來的情報,甄堯摸著下巴低聲說道:「這麼說,劉備如今已是完全依附於公孫瓚了?也是,麾下兵卒幾番大戰早就損傷頗多,又被自己奇襲逼的逃跑,從漁陽一路向東都不是他劉備的地盤,自然是沒有任何兵士補充,換做我,也得寄人籬下了。」
「主公,據探哨來報,如今公孫瓚已然準備死守土垠城。」許攸這時開口說道:「土垠城雖不似中原各地堅城,但處於幽州邊地,同樣是地勢險要之處,若以強攻,恐怕會有難以估算的傷亡。」
「土垠。」甄堯不曾去過右北平地界,但幽州西邊這幾郡也都走過來了,自然清楚各郡城池堅固程度完全不下冀州各郡城。而土垠作為公孫瓚的第二老巢,以此城的攻取難度而言,幾乎不下於冀州以前的州郡鄴城。
面對這樣一根難啃的骨頭,光動蠻力顯然不行,而若要取巧,如今又是冬季,最好的辦法莫如將此城孤立起來。心中想著,甄堯便開口道:「子遠,你來看看,此法是否可行。」當即便與許攸一起,對著案桌上的一份幽州地圖比劃起來。
而就在第二日,一隊隊兵卒在鎮壓帳下數將的帶領下離開,分別朝著不同方向進。而甄堯自己,卻是繼續領著兵馬緩緩向土垠前進。直到四天後,土垠城出現在甄堯的面前,而與此同時,之前外出的將士也開始向土垠進。
與此同時,土垠城內,劉備如火燒眉毛一般開口道:「伯珪,甄堯如今已將右北平其餘諸縣都控制在手中,如今土垠城已完全被其孤立包圍了。」
「包圍我土垠?」公孫瓚冷笑不止,開口道:「早在甄堯踏足右北平地界,某便已傳書信回遼西。不消幾日,便有我部兵馬前來。甄堯不來便罷,若是膽敢圍城,待遼西兵馬前來,我等理應外合足以將其擊敗」
聽公孫瓚這麼說,劉備欣喜的同時也不由得感到無力,自己多年積累也不過只有三四萬兵馬,但這幾年幽州交戰,又在甄堯手上吃了幾次敗仗,如今身邊僅有百餘親信。哪像公孫瓚,到了這般地步,遼西老巢仍舊能派出兵馬馳援。
帶著複雜的心情,劉備領著關羽告辭離開。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公孫瓚身旁的趙雲開口問道:「主公,劉備此人狡詐多變,前不久才與主公為難,如今卻在土垠城中過活。如此小人行徑,主公為何不將他殺了。」
若是趙雲這句話讓甄堯聽到,肯定會目瞪口呆無法言語。在歷史上作為劉備最貼身的保鏢,現在居然說要殺了劉備,蝴蝶變化也扯的太大了。
公孫瓚畢竟不是甄堯,也不會知道漢末三國的典故,聽趙雲說完後,點頭道:「子龍所言不差,劉備此人狼子野心,心性也是不差,所欠缺的就是一個機遇。原本劉虞身亡讓他有了機會,可惜啊,甄堯等不急要再佔地盤了。」
「此人雖可惡,但甄堯才是眼前大敵。我與劉備合盟,他雖沒兵沒糧,但其身邊那關羽,的確有萬夫不當之勇。便是子龍你,想勝之亦是困難之極。我與甄堯相爭,他帳下兵馬精銳,我幽州兵士凶悍且人數眾多,輸贏相差不大。唯有將領,幽州差冀州甚矣。」
趙雲緩緩點頭,甄堯帳下幾員大將他都碰過面了,張飛、徐晃不用說,便是張頜、太史慈,還有那赤足的管亥,整個幽州除了自己,或許就只有閻柔能抵擋一二。而閻柔顯然不會相幫自家主公,到時真要面對如此多猛將的,自然會是自己。
「來吧,土垠城就是決戰之地,主公不會再退了,我趙雲一樣不會再退」緊了緊右拳,趙雲自出師下山後,就不知何謂懼怕了。
公孫瓚兩人在交談,而走出土垠城太守府的劉備二人在回到住處後同樣沒有休息,關羽到提著自己的青龍偃月刀,右手拿著一抹粗布不停的擦拭著,一旁劉備皺眉坐在案桌邊,右手揉捏著眼皮,不知在思慮什麼。
「大哥,如今到這般田地,公孫瓚雖然不會對我們下殺手,但日後自由之身卻是不用想了。」正在擦拭刀身的關羽突然開口道:「土垠城已經不能久待,大哥,我們得想辦法離開」
「離開?如何離開?」劉備睜開雙眼,默然搖頭:「甄堯大軍在外,城內四門緊閉,便是一隻牛羊也無法進出,你我兄弟,還有百餘一直追隨於備的生死兄弟,該如何離開?離開了,你我又能往何處去?」
關羽將手中長刀橫握,開口道:「現在沒有機會,不過若真如公孫瓚所言,裡外夾擊甄堯的話,倒是大哥可向公孫瓚請命。藉著這個機會,我們兄弟便能帶著一干兵士離開土垠城。至於去向何處,大哥,羽有一事相問,那劉虞當真是公孫瓚所殺?」
劉備卻沒想到關羽會問這麼個問題,原本便皺起的眉頭更是一緊,片刻後似乎想通了什麼,搖頭道:「雖然整個幽州都認為公孫瓚是刺殺劉虞的幕後兇手,但備與他同窗數年,對其秉性如何不清楚,這等暗殺手段,不是他的性子啊」
說到這,劉備也頓了頓,雙眼直望關羽,開口問道:「二弟可是以為劉虞遇刺是為兄派人做的?其實備當初何嘗沒有這份心思,可終究下不定決心。卻沒想到,劉虞真的遭刺了。」這話說完,劉備卻是心底一鬆,他可不想因為這事讓他和關羽之間出現隔閡。
關羽聽言緩緩點頭,復而開口道:「大哥,既然刺殺劉虞之人並非幽州所為,那最有可能的便是甄堯了?而以甄堯對幽州的饞涎,用此毒計也未嘗沒有可能。大哥若能離開土垠城,趁亂回到薊縣,將這些事細說,即便無法再起,也可暫歇一時。」
「會是甄堯嗎?」主公問題自從劉備得知劉虞死後就一直在他腦間徘徊,此刻又經關羽提及,不免費神思索起來。
不過片刻後便苦笑搖頭,甄堯行事雖然常常不按常理,當初征討黃巾與會盟討董時就經常有不尋常的舉動。可他卻十分珍惜羽毛,如何會行此險招,甄堯派人暗殺的可能性不大。
然而就算是甄堯又如何?他完全找不出證據來證明人是甄堯殺的,沒有證據,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假設罷了,毫無說服力可言。
奈何現在他劉備完全沒有其他的選擇,想要再謀展,除去關羽所言,他還沒現有其他路可選:「不管如何,土垠並非久待之所,只能如此行事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視覺欺騙
第三百八十一章視覺欺騙
來了土垠地界,自然免不了領兵前去叫陣。與閻柔帶著兵馬來到土垠城下,甄堯冷笑道:「公孫瓚、劉備,你二人逃跑動作倒也不慢,這麼快就逃回城裡了?不知你若再敗一場,是否還能走運,逃回遼西?」
「甄堯小兒,莫要猖狂」公孫瓚臉色鐵青的站在城頭,雖然他可以俯視下方的甄堯與一眾冀州兵馬,但此刻他的氣勢卻無法與之相比:「土垠城堅厚不可摧,你能奈我何?」
甄堯冷哼兩聲,心中暗道:「這種天氣不適用投石車,否則定把你這破城給砸爛」一旁的張飛卻是帶著兵卒扯起嗓子叫罵,奈何城內劉備與公孫絲毫不為所動,打定主意不會輕易出城,除非看到己方的援軍身影。
城外叫罵持續了大半時辰,就連張飛的粗嗓子都有些吃不消,甄堯當即領兵回撤。本來就沒指望劉備二人趕出城與自己斗陣或是鬥將,走這一趟無非是種示威的方式,讓麾下兵卒的士氣繼續保持在鼎盛狀態。
剛回到營寨,甄堯卻看見許攸匆匆趕來,輕聲道:「主公,據細作傳來消息,有兵馬從遼西向此地趕來,將士數量似乎不少。」
「遼西兵馬就出動了?」甄堯詫異相望,開口道:「我等才孤立包圍土垠城一日,莫非公孫瓚多日前就已經派人搬救兵了?」
許攸緩緩點頭,復而又開口笑道:「公孫瓚此舉看似明智,實則已然在主公算計之中,只不過是時間提前幾日罷了。公孫瓚恐怕到現在都只是以為主公圍困土垠,是要將他困死的城中,卻沒想到,主公已經在算計他最後一點兵力了。」
得許攸的吹捧,甄堯只是略微搖頭,他之前也只是想到了以手中兵馬圍困土垠城,等到城內糧食消耗殆盡,自己便能不戰而勝。不過左思右想覺得這方法不靠譜,就算他能圍得住城池,也得應付城內的反撲。還不如將眼光放遠點,或許能有收穫。
雖然來到漢末已經很久了,但前世的記憶中也是有許多不可磨滅的記憶。例如那位太祖(大家懂得),他用兵同樣是出神入化,而『圍點打援』,更是他的拿手好戲。甄堯用兵自然不能與前世太祖相比,但圍點打援這種戰術,也不是用不出來的。
「將麾下探馬都派往東邊,我要清楚那只兵馬的一舉一動」甄堯嘴角微翹,開口說道:「子遠,我們再合計合計,該如何將這只馳援而來的兵馬一網打盡」
遼西樂陽郡,不但是遼西郡治所在,也是遼西郡中與右北平土垠城距離最近之地。一隻人數不下萬人的兵馬正在雪地中急行進著。為兩人,面相與公孫瓚有著幾分相似,正是公孫瓚的從弟,公孫范與公孫越。
公孫越年紀較小,看上去也不過而立之年,騎在馬背上開口說道:「二哥,不知大哥如今怎樣了,我們接到消息時,甄堯就已經殺入右北平了,也不知土垠城能不能守得住?」
「主公若死守,憑借城池之利,足以堅守兩三月以上。」公孫范摸著下巴想了想,開口道:「如今想這些也沒用,你我還是抓緊時間行軍,早日到達土垠城,好與主公里外夾攻,將甄堯趕出幽州。如今東邊也不平靜,你我將兵馬調走,公孫度必然會有所察覺,拖不得啊」
「對,二哥說的是。兒郎們,都給我跑快些」公孫越點了點頭,繼續對身旁的步卒催促道。他們兄弟倆所領兵馬是公孫瓚駐紮在遼西東面防備公孫度的,此刻被召來土垠,顯然公孫瓚手中能用的兵馬都已經用光了。
二人並不知道,他們在踏入樂陽後的一舉一動都已經暴露在甄堯帳下哨探的眼底,而這些哨探不用花費多少時間便能依次傳遞將消息傳給仍舊圍城土垠的甄堯手中。
「行軍度倒是不慢,已經到兩郡交界處了嗎?」將手中的信報看完,甄堯冷哼道:「子遠,這一戰我就不去了,你與公明、子義一同前去,務必將兵馬悉數剿滅俘虜,能不走漏風聲是最好的了。若是敵方察覺,至少也要將這支兵馬擊散」
「主公放心,攸省得。」許攸自信一笑,此次領兵前來的兩公孫並非什麼難纏角色,以又心算無心,就是主公帳下尋常領兵之將都能辦到的。只不過這一戰達到的效果卻是與接下來的戰事有關,若能完美的宛城半路劫殺,接下來與公孫瓚的戰事,可就簡單不少了。
當天夜裡,為了不驚擾城內兵馬,徐晃、太史慈兩人分別帶著兵馬一小隊一小隊的出營,火把也沒點,就摸黑走夜路。而在需要靠近土垠城時,所用兵馬甚至是許攸三人都得匍匐前行,不敢弄出多大的動靜。
「你看那,那邊好像有動靜。」城頭的守兵都是公孫瓚帳下的精銳,自然不會出現玩忽職守的情況,甚至可以說十分盡責。百餘名守城兵卒,其中便有人看到了數十丈開外匍匐前進的身影,不過因為天色昏暗,而距離又有些遠,兵卒也不是十分確定。
「那能有什麼,全都是白雪」一旁的兵士踮起腳望了望,無奈搖頭說道:「別瞎想了,好好的看著城下就行」兵卒自然看不到,就是他口中那『白雪』,其中有一部分是會移動的。
城頭上兵卒對話太史慈幾人不會清楚,當眾將士遠離土垠城百丈距離後,便一個接一個的從雪地中爬起來,其身後不約而同的將自己的白色裘襖脫去,將上面的積雪抖下。
在大冬天匍匐前進可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將士們倒是無妨,可許攸卻是苦慘了,將包裹在身上的白色大襖脫下,哆嗦著苦笑道:「幸好這段路不長,若是再有十幾丈,攸可就爬不起來了」
與許攸相反,太史慈站起身後絲毫不覺寒冷,甩了甩手中的裘襖,開口道:「主公真乃神人,為我等準備的裘襖都是潔白如雪。之前還不覺得如何,今日一用,卻是不得不讚歎。若沒有這一身衣物,我等想要毫不驚動城內兵馬繞過,不知得花多大的功夫。」
許攸身體差了點,但腦子卻不慢,當即說道:「毋極有不少軍需用品,便是防寒衣物便有許多種顏色與式樣。而各種不同的衣物,適用於不同的地點與季節。出征時,主公便想到了幽州冬日的嚴寒與大雪,所以所帶衣物大多都是以白色為主。」
幾人感慨一番,從身旁白馬被上取下似乎還留有些許熱氣的水囊灌下幾口,便繼續帶著兵卒前進。過土垠城只是此行的第一難關,接下來還有一場大戰等著他們。
想要圍點打援,一個絕佳的埋伏地點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不過這些並不需要許攸等人太過操心,已經穿梭土垠與樂陽數次的毋極哨探,已經為眾人選出了幾處不錯的埋伏地點。其中有林地,有山坡,還有已經結冰的河面。
「那片山地太遠了,不適合我等埋伏。」作為隨軍出戰的軍師,最終敲定埋伏地點的自然是許攸。此刻他正在仔細聆聽麾下兵卒對幾處地點的描述,而他眼前,就是幾處埋伏地點之一的曲羅河。
曲羅河是並不是一條很大的河流,但做為土垠城與樂陽中間的徐無山中唯一的一條河流,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想要從樂陽進入土垠,要不就選擇爬過大半個徐無山,要不就選擇跨過曲羅河。
「我看這條河就十分合適埋伏。」太史慈指了指眼前已然凍結成一條『冰路』的河道,開口說道:「若是當過境兵馬踏上這冰河,然後突然跌入河中,嘿嘿,這樣一來我等完全不用出力,便能完成主公所予重任。」
徐晃並不無可的點了點腦袋,隨即開口問道:「計是好計,可該如何讓這已經結冰的湖水冰雪消融?」
徐晃說罷,就連許攸也望著太史慈,哪知後者十分無辜的聳了聳肩,開口道:「那就要靠許軍師了,慈卻是想不出什麼辦法。」聽到這話,許攸好懸沒被氣傷,為什麼你出的注意,還得我給你想辦法去實施啊。
不提許攸開始圍繞著曲羅河開始佈置埋伏,一夜半日過去,一支寫有『公孫』二字的旗幟出現在曲羅河的對岸,緊接著一萬多兵馬也先後現身。公孫范站在河邊,派出十幾位兵卒前去試驗河道冰厚程度,便一直靜坐在馬背上觀望著。
一旁公孫越卻是等急了,開口說道:「二哥就別耽誤時間了,這河你還不知道不成?這種天氣,早就凍的死死的,別說走人,在這河面上廝殺都沒問題。」
而此刻幾名查探河道的兵卒也都一一回來,言稟可以過河。公孫范這才大手一招,下令兵馬迅過河。剛剛踏上河道,的確,腳下冰凍很是結實,猛跺兩腳都不會有裂痕。而當眾兵卒行軍至河道中央時,不幸,開始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運籌帷幄
--&g;
第三百八十二章運籌帷幄
「卡卡」冰面上傳出一絲絲龜裂聲,很快就有兵士將河道中央的情況傳給踏上河道沒幾步的公孫范,後者聽罷皺眉,一旁的公孫越卻開口道:「趕緊領兵過去,或許還來得及。」
「走,趕快」公孫范聽罷只得點頭,拉著四蹄都被粗布包起的戰馬,迅向前走去。而眾將士聽到命令後,也趕急趕忙的往前跑,畢竟冰面若是裂開,他們可就得葬身河底了。
眼瞅著自前頭的兵卒已經要上岸,對岸邊上的雪地突然出現變故,上千兵卒披著雪白的衣襖從雪地中站立,雙手持弩輕扣扳機,一支支弩箭從手弩中飛射而出,將一排遼西將士擊倒。
己方瞬間倒下數百兵卒,弩箭的破空聲依舊飄蕩在耳邊,公孫范如何不清楚自己的處境,當即驚呼道:「糟糕,我等中計了」同時雙腳停步,不再向前多走。
就在公孫范想要帶著坐騎往回撤時,從上游傳來了一陣陣的摩擦聲,聞聲抬頭北望,卻看見一根根需要三人環抱才能抱起的粗木順著冰面迅滾下。
冰面原本就滑,滾木眨眼間就來到最靠上游的幽州兵卒身側。或許這樣從上游滾下來的木頭並沒有城池上往下砸的巨木殺傷力強,但也足夠讓一干兵卒倒地。在冰地中,倒地再想爬起來,那困難可是相當的大。
「啊」「救~~救我~~」「拉我一把~~」一時間整個冰面都響起了呼喊聲,被粗木撞倒的兵士,一邊呼喊著就命,同時也被巨木帶向遠方。
「卡~~卡~~崩~~」原本就不堪重負,在龜裂之間徘徊的冰面被數百巨木這樣一撞,頓時四分五裂。冰面完全破開,倒霉的自然是幽州將士,一個二個的跌落河底。其中自然也包括想要回撤的公孫范與公孫越,兩人是連人帶馬一同落入冰冷的水中。
看著數千兵卒一個個的只剩下腦袋還浮在水面上,許攸開口道:「子義,讓他們在手中泡會,便救他們上岸吧。這些兵卒俱在幽州長大,這點點寒冷無法將他們擊殺。至於被沖走了的,也不用去管他了。」
太史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如何做,不過看到對面已經走了不少兵馬,卻是擔憂問道:「不知公明是否能趕得上,那些幽州兵卒看樣子已經要離開了。」
太史慈剛說完,之間河對面上遊方位響起一陣殺喊聲,之後現身的便是一隊隊甄堯親衛兵卒,為之人正是手持巨斧的徐晃。
兩三千僥倖逃過一難的遼西兵士此刻哪有再戰之心,見到徐晃從前有衝殺而來,連忙拔腿後撤。沒有領將之人,這些本就是強征來的兵卒可沒有半點兵士氣概。
兩隻兵馬一追一逃,漸漸地,徐晃追上了一名逃跑最慢的兵卒,緊接著第二名,第三名,直到徐晃將所有逃跑兵卒攔截下來時,被包圍的西涼兵卒卻一個個的伏地乞降。
「收編俘虜,隨我離開」低聲吩咐一句便帶著些許兵卒來到河岸邊,將不少還欲上岸的兵卒攔下,或擊殺或收降。
一場埋伏戰不過一炷香時間,可接下來收編事宜卻足足花費了三個時辰。雖然耗時長,但收穫也是頗多。且不提已經成為俘虜的五千兵卒,便是『零傷亡』的戰果,也足以徐晃三人眉開眼笑,樂呵上一段時間。
俘虜是沒人權的,即便是真要做帳下的俘虜也是如此。兩手空空,身上穿著也極少,許攸看著不得不搖頭輕歎:「與其餘諸侯相比較,主公帳下兵馬可是享福多了。」這一場大勝暫時還無人知曉,而許攸也不會允許這消息走漏取出,與徐晃二將一齊帶著兵馬向來路走,當來到土垠地界後,沒有直接進駐甄堯大營,而是在城外隱秘駐紮下。
到了夜晚,兩名兵卒分別走出安身樹林,一人迅向甄堯所在營地直奔,另一人卻是緩緩靠近土垠城池。
「嗖」正在城頭守夜的兵卒忽然察覺到耳邊有股冷風吹過,扭過腦袋,卻看見不遠處的城門樓木柱上,一支箭矢正不停的搖晃著尾巴。箭尾處,還用粗布綁著。
「玄德兄你看,這是我二弟所傳來的信件。」沒過多久,這用飛箭送來的粗布便擺放在公孫瓚與劉備面前,已經看過一遍內容的公孫瓚滿臉喜色的將粗布遞給劉備。
劉備遲疑接過,上面寫著援軍已至城東南,同時也寫了計劃,兩日後夜晚,一齊偷襲甄堯大營。在粗布的最下方,還有公孫范的署名與他的印信刻章。
若是手中兵馬未失,劉備或許還會為此能夠大破甄堯的機會而高興,可如今他幾乎是光棍一人,也沒什麼值得慶賀的。當即點頭道:「此戰機我等切不能再有失,備雖無兵馬,但也願助師兄一臂之力。」
聽到劉備這麼說,公孫瓚爽朗笑道:「玄德所言正是,不過些許兵馬,我便借你兩千,某相信,以玄德、雲長的本事,領兵出戰自然比我帳下幾個不成器的要好許多。」此話看似誇讚,實則貶低二人,劉備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心底對離開土垠城的想法更濃了一層。
而在另一邊,甄堯卻是將來人迎入營中,孤身前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徐晃徐公明。見了甄堯,自然少不得將此行作戰的情況細細稟報,之後又將許攸佈置相告甄堯。後者聽罷緩緩點頭,這些都是在許攸沒走時兩人有過商量的,只不過那時時間未定罷了。
「天亮了恐怕行蹤暴露,主公,晃告辭了。」來去匆匆,徐晃連口水也沒喝,說完該說的,便起身躬身告退,隨即又匆匆離開營地,遁了營旁矮林,消失在黑暗中。
就在徐晃趕著回去扎兵之所時,許攸面色冷冽的站在公孫范身前,後者左手緊捂胸膛,口中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你答應保我一命,怎能,怎」話沒說完,卻是突然啞聲,身子一軟已經倒在地上不得動彈。鮮血從左胸不斷滲出,已將周圍寸土之地染紅。
看著已經氣絕的公孫范,許攸沉聲說道:「其他人可曾處理乾淨?」
一旁太史慈點了點頭,開口道:「被俘虜的幾名公孫將領都已秘秘密處決,公孫越也一同殺了。剩下的都是普通兵卒,並不會影響到主公大計。」
許攸對著一旁兩名兵卒比劃一二,兩人會意連忙將地上的死屍拖出營帳。當公孫范被拖出去之後,搖頭笑道:「這些傢伙當真是不知死活,居然妄想逃出營寨。相比這些人一死,其餘降卒也會安寧下來。不論如何,此次破敵之計,不能讓任何人破壞。」
時間流逝很快,眨眼間便到了許攸與公孫瓚『約定』的日子。當彎月掛上高空,稀薄的月光灑下,一隊隊兵士正緩緩的從城中走出。雙方約定好了是由公孫瓚進攻甄堯大軍的正營,出城之後,公孫瓚便急不可待的揮打著戰馬,向甄堯大營所在奔馳。
「伯珪,你且看前方,似乎有火光隱現。」就在兵馬快到甄堯營寨時,劉備突然停步右手直指前方高空,以人類肉眼,只能勉強看到點點火光,與不斷上湧的濃煙。
公孫瓚聞言仰頭望去,現的確如劉備所言,當即抽出了自己的武器,高喝道:「定是我二弟領兵在後方偷襲得手了,眾兒郎隨我殺,斬殺甄堯就看此役。」
劉備不疑有他,帶著關羽與生後兵卒同樣跟著公孫瓚衝向營寨正門。大營正門下仍有不少兵卒,在公孫瓚靠近時便出言喝止。公孫瓚哪會聽話,大手一揮便有數十兵卒衝撞寨門。營寨大門不過是木頭所制,完全不能與城門相比,經此一撞,便轟然倒下。
寨門倒下,安排守城門的兵卒自然暴露在公孫瓚眼底。早就想要在甄堯營內大殺一番的公孫伯珪如何會心慈,即便兵卒求饒,也免不了挨他一刀。
大刀染血,公孫瓚更是連聲狂笑,彷彿剛才斬下的便是甄堯的頭顱。而當他領兵衝入營寨內部時,卻再沒有看到一位冀州兵卒的身影。與之同時,整個營寨周圍都燃起了火把,一根根帶著火花的箭矢,在弓弩手的拉動下,飛入營寨。
形勢猝然逆轉,劉備卻是先覺不對,與身後關羽相視一眼,調轉馬頭便向來路奔馳。甄堯此計是對付公孫瓚的,自己只要跑的快點,應該可以倖免。
劉備一走,公孫瓚也覺悟,自己又被甄堯算計了。可如今火矢臨頭,便是想退也得先行躲避再言其他。手中大刀穩穩守住身前,一旁趙雲還能為其擋下身側的飛矢,一時間倒也安全。
「主公,有一隊騎兵逃出來了」而就在營寨外的山坡上,太史慈雙目微撐,開口說道。
「逃得倒是不慢。」甄堯嘴角冷笑:「由他們去吧,前方有公明、俊乂布下的埋伏,些許兵卒如何能逃脫的了?」
「主公所言甚是。」太史慈微微一笑,第一次跟隨甄堯出征的他,這一路幽州之行算是領略了冀州眾將的風采,還有甄堯與帳下軍師運籌帷幄的自信。
&1;!--如果不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1;!--d--&g;
&1;!--如果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第三百八十三章趙雲,我要活的!
--&g;
第三百八十三章趙雲,我要活的!
劉備二人溜得極快,衝出營寨後便來到前方岔道上,關羽勒馬停步,開口問道:「大哥,如今你我該往哪去?」
「走小道,往西南走。」劉備略微思索便有了決斷,比起惹人注意的大道,小道總是容易脫身的。然而劉備卻忘了,甄堯既然設下埋伏,又如何會不在自己營寨前的兩處道路上設伏。
「徐晃在此,來人止步」寬厚的開山斧擋在山道中,任誰也不敢忽視它與拿持著它的主人。劉備與關羽當即勒馬,身後的百騎也不敢上前,無他,前方不止徐晃一人,還有數千將山道給完全堵死的毋極兵卒。
「走,往回撤」劉備恍惚片刻便調轉馬頭離開,徐晃也不追擊,只是靜靜的坐在馬背上。他的任務就是將想要從此路經過的幽州兵將堵截下來,這份任務可比追擊劉備要重要的多。
徐晃沒有追來並不能讓劉備二人高興,兩人再次奔向官道時,紛紛露出一副苦笑。連山道都有重兵攔截,官道自然也不會少,就在兩人二十丈開外之處,張頜右手倒提著長槍,冷眼看著突然出現的百餘騎,不過同樣沒有主動進攻。
關羽雙眼瞇成一條細縫,沉聲說道:「大哥,兩條路都有兵馬堵截。突圍吧,由雲長來為大哥開路眾兵士,可敢隨我衝陣」
「殺」百餘騎俱是跟隨劉備闖南走北的精兵,自然不是怕死之輩。隨著關羽的低喝,紛紛高舉單手刀,咆哮起來。
面對爆出死志的一干兵將,張頜嘴角微翹,輕聲低吟:「氣勢倒也不差,不過我若讓你們闖過去了,豈不是要被公明、益德笑話」甄堯帳下能人太多,眾將之間關係好是一回事,但互相之間的比拚卻從沒間斷過,只不過這種比拚是良性的,沒有人會故意搗亂。
無需張頜下令,三千大戟士齊齊上前一步,而在他們身後,兩千強弩兵卒正手握著已經上好弩箭的傢伙,直對著一眾騎兵。「放」一旁的傳令兵擺手下令,數千弩箭密集的飛向劉備及身後騎兵,片刻間便響起一陣陣慘叫與嘶鳴。
「下馬,衝過去」劉備在看到弓箭飛來第一時間便跳下了戰馬,左右兩把寶劍橫在身前,卻是沒有一根弩箭可以傷到他。一旁的關羽同樣下馬步行,青龍偃月刀旋轉的同時帶起一陣刀風,甚至能將靠近的弩箭吹偏。
等到劉備二人與大戟士短兵交接時,身後的百騎已經陣亡大半。陷入大戟士的包圍,即便是關羽也很難有作為,雖然可以擊退兵士並緩慢向前推移,但他卻無法殺死哪怕任何一名兵卒。而劉備的情況卻有些不妙,雙股劍並非陣斗武器,能做的僅僅是自保而已。
劉備、關羽尚且如此,其麾下兵卒更是不堪,才入陣數息,便有四人倒地不起。見到關羽仍然可以在兵陣中行走自如,張頜略微皺眉便跳下了戰馬,連跨兩步甩出手中長槍,將一名大戟士從關羽的刀下救出。
官道上的打鬥自然不會也無法影響大營內的局勢,火勢已經從後營連通前營,整個大營都已化為火海,只留有少許的空間給幸運的幽州將士歇腳。不過也僅僅是歇腳,火勢仍然再漲,用不了多久營寨內將沒有一處落腳之地。
「你們扶著主公,雲來開路」說話的自然是趙雲,而在他身後,兩名兵士一人一邊扶著公孫瓚。此刻公孫瓚已經昏迷,挨了兩箭並被火勢燒傷的背部,幾乎能聞到烤肉香氣。
手中的涯角長槍化所棍掃,將突然飛過的流矢擊飛,而不時出現的轟塌,也在考驗趙雲的眼力與度。雖然這片火海內沒有一名敵兵,但毫不留情的大火,卻比敵兵更加可怕。
有趙雲做開路先鋒,身邊很快就聚集了數百幽州兵卒,而在混亂之中還能凝聚在一起,自然會惹人眼球。甄堯輕笑一聲,開口道:「子義、益德,你二人去給我將那只兵馬攔下來。記住,公孫瓚可以死,趙雲,我要活的」
「諾」這麼大的火勢,張飛二人並不知道自家主公如何辨認出那一隊並將中有趙雲,不過甄堯話了,他們只需要按照吩咐行事便可。答應一聲,兩人提著武器就跨下山坡。
不知是張飛二人藝高人膽大還是太過輕視一干中伏的兵卒,兩人雖然帶了兵士,但卻獨自走上前直面趙雲,張飛還振振有詞的開口道:「果真是趙雲,主公有命,讓我二人將你綁了」
「想將雲綁了,還得問過我手中長槍」趙雲上前兩步,冷聲說道:「你等帶主公離開,此處有我常山趙子龍斷後」
「好大的口氣,先吃我一戟」太史慈見趙雲如此言語,彷彿不把自己和張飛放在眼中,當即怒喝一聲直奔過去,在靠近趙雲時突然橫劈左手畫戟。
「叮」趙雲穩穩的接住畫戟,手中長槍順著畫戟的月牙輕旋,卻是繞過了太史慈的左手戟,直接刺向其臂膀。太史慈同樣不是好相與的,右手長戟橫檔,並翻轉半個手腕,牢牢的用右手戟月牙勾鎖住了趙雲的長槍。
張飛在一旁卻是沒有出手的意思,但也沒有阻攔護著公孫瓚向一旁奔逃的兵卒,這些兵士並不是他的目標,雙眼直盯身前的打鬥,似乎在尋找著出手的時機。
張飛不攔不代表沒人相攔,一直跟著甄堯出戰都沒得到什麼戰功的甄家家將可是有些紅眼了。此刻別說公孫瓚,就是來一個小兵都不會輕易放過。當幾百幽州兵士靠近時,甄猛帶著身邊的甄堯親衛便包圍上前,將一干兵卒都困在陣中。
趙雲在與太史慈相鬥時,眼角同樣也在注意自家主公,眼見公孫瓚就要身陷重圍無法逃脫,趙雲便想要脫開太史慈,前去相救。太史慈如何能讓趙雲如願,兩隻畫戟連番阻擋,卻是牢牢的擋住趙雲前進道路。
「你這是找死」趙雲很少動怒,可一旦動怒,那後果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此刻太史慈算是嘗到了苦頭,原本趙雲的槍就很刁鑽,現在又快了幾分,即便他有雙戟,也是不夠用了。
「子義退開,讓某來與他較量一番」張飛終於開口了,同時右手上的長矛高舉,邁著大步便跨向兩人戰局。
太史慈聽到張飛說話時就開始抽身,而幾個呼吸後張飛到來時,他已經暫時脫離了戰圈。太史慈能輕鬆脫離戰圈自然是趙雲有意為之,他如今沒有多餘的氣力去對付太史慈,趙雲現在要做的就是闖入前方兵陣,將自己的主公救出去。
奈何太史慈剛退,又來了一個張飛,涯角長槍對上丈八蛇矛,兩人對武器的使用方式都略有想通,出招的狠辣更是幾乎一模一樣。「哈哈,好,再來」二人交手近十回合,較勁正濃的張飛忽然大笑起來,手中長矛彷彿活了一把,如靈蛇一樣私纏向趙雲。
而趙雲動作也不慢,百鳥朝鳳槍法忽然一變,少了幾分華美,卻多了不少陰柔。這是趙雲在百鳥朝鳳槍的基礎上,再增不少槍後,刪減掉一些不常用的槍招,而形成的槍法。不過槍法並未完善,此時使出也只是受張飛的牽引。
此刻還能看得清二人動作的也就只有一旁的太史慈了,不過即便是他也只能在旁邊干看著,無法插足其中。「益德平日與我們切磋,保留了不少啊」看到眼前的將鬥,太史慈才知道平時能與張飛相鬥平手,是對方刻意留手了。
此刻太史慈心底也很不舒服,張飛的武藝比他強也就罷了,就連那趙雲,之前和他拚殺時也沒出全力,這不是看不起他太史慈嗎想到這,太史慈握著雙戟的手不由得緊扣在一起,便是青筋也暴起許多。
隨著張飛與趙雲酣鬥不止,被甄猛圍困的幽州兵卒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知道十幾個人將昏迷的公孫瓚圍在圈中,憑藉著毅力才勉強不讓自己倒下去。
「主公」趙雲此刻只能看到冀州將士,而幽州兵卒卻是一個也看不見了,心中焦急之下卻是驚呼起來。
若是與太史慈相鬥,這剎那間的驚詫未必會有麻煩,但他的對手卻是張飛,二人武藝相當,稍稍有點差錯就會被對方抓住漏洞。
「嘶」長矛從趙雲腋下劃過,帶出些許血痕。而這還是趙雲反應過來,將右臂抬高一絲的後果。若是毫無作為,張飛的長矛必然將其手臂洞穿。
「好運,再吃我一矛」張飛得勢不饒人,反正主公只說要活的,弄傷應該是不打緊的。何況想要將趙雲擊敗,不見血根本無法成功。
「該死」心中焦急,身體又受輕傷,偏偏受傷的地方是手臂動作時必然會牽扯到的腋下,這樣一有動作,傷口牽動的疼痛也令趙雲心頭煩悶。
原本一點小傷是不會令趙雲有何實力波動,但此刻身處危局,又是頭一回面臨這種局面,難免心底情緒不穩。而一旁太史慈卻是雙眼微睜,冷聲說道:「益德,我與你一同出手,先將他拿下再說。」
&1;!--如果不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1;!--d--&g;
&1;!--如果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第三百八十四章俘虜劉關趙
--&g;
第三百八十四章俘虜劉關趙
青龍偃月刀落地,張頜手中長槍直指關羽頸喉,周圍大戟士頓時上前將二人抓下。待麾下兵卒制住了劉備二人,張頜收槍道:「將他二人綁了,稍後帶去見主公」
劉備雖不甘心被俘,奈何雙手被縛,武器也被人取走,當繩索將其捆牢後,也放棄了掙扎。一旁關羽自武器掉地後就不再有動作,默然的看著前方,直到一旁大戟士猛的推動後背,才踉蹌的向兵陣後方走去。
而就在劉備二人被俘時,被張飛、太史慈二人猛攻的趙雲也吃消不住,腳下連退之時不妨被一塊堅石絆住,身形一歪卻是讓張飛再次找到機會。長矛冷然直刺趙雲手腕,隨即向上一挑,涯角從趙雲手中飛出。
「你敗了」冷冷的吐出三字,丈八蛇矛就擱在趙雲的胸前,只要再近一分,就能刺入體內。趙雲見此面露苦澀,雙手無力下垂,面對張飛他便是想要尋死都很難。何況公孫瓚生死不明,他趙雲也不會輕生。
這一場大戰在開始時就已經書寫好了結局,勝敗早就不在甄堯關心之列,他現在只想知道,他所要的那幾個人,是否擒獲。不過疑惑沒過多久,當火勢熄滅,再也沒有幽州兵馬闖陣後,張飛等人帶著兵馬回到甄堯身邊,同來的幾位俘虜,卻是讓甄堯臉上平添幾許笑意。
略微搖頭,甄堯看著劉備、關羽二人,輕歎道:「玄德、雲長,不想今**我幾人會在此等境遇下相會。時運無常,二位可想過,踏入這場紛爭會有如此後果?」
羽即便被俘,經過初時的迷茫後,整個人又恢復成原來模樣,傲慢的神色似乎此刻他才是一位勝利者。一旁的劉備也不曾開口,或許是如此與甄堯面對面讓他難以啟齒,索性閉上眼睛,充耳不聞。
右手輕揮,便有親衛將兩人押向後方,而甄堯卻是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俊朗男子。「子龍,今日之敗,作何感想?」彷彿與趙雲是多年好友一般,甄堯上前兩步與其並肩而站,只不過一人面朝山頂,一人面朝下方營寨。
趙雲此刻面色也不好,身上幾處受傷,整個臉也被熏的漆黑,嘴角滲著絲絲血澤,努動嘴角輕聲說道:「我主重傷昏迷,還望州牧能與救治。」
「公孫瓚嗎?」甄堯聞言看向一旁被幾名兵卒抬著的幽州梟雄,開口道:「帶下去,讓醫者為其救治。」就算趙雲不說,甄堯也會這麼做,雖然公孫瓚此次難逃一死,但甄堯還不想讓他死在這場大戰中。
趙雲身子微微一顫,低聲吐出兩字:「多謝。」說完後自覺的向整編俘虜的後陣走去。
就在趙雲向前跨出第三步之時,甄堯突然回身道:「子龍,願降否?」
「州牧好意,雲無法消受」腳步稍稍一頓,回復一聲後便踏步離開,連頭都沒回。
雖然知道這麼問趙雲肯定是不會歸降的,不過聽到拒絕的言辭,甄堯心底還是頗為不順。不知從何時起,甄堯已經沒聽到也不喜歡聽到有人忤逆他的意思了,可今天趙雲卻是讓他又重新嘗試了一次。扭過頭見許攸似乎要開口勸慰,甄堯聳肩擺手,付之一笑中。
夜幕過去,冬日的暖陽升起,當甄堯整備好兵馬、輜重以及一夜戰後的俘虜,帶著所有家當朝土垠城進時,卻得到麾下兵馬來報,土垠城大門已經大開,城裡的公孫將領文士似乎都已離開,往遼西方向奔逃。
甄堯聽到此消息倒也不是很早已,不過一夜戰事幾乎沒出力的張飛卻抱拳道:「主公,不如讓末將領兵先行,將遼西奪下,免得遲生變故」
公孫瓚已經被俘,麾下兵馬被殺的殺,被抓的抓,遼西勢力已經名存實亡,此刻就算是軍中小校領兵前去也不會有差錯。不過看到許攸面露思索,當即問道:「子遠,你以為如何?」
「主公,攸在想,遼西覆滅,遼東公孫度會作何感想?」許攸沉默片刻,開口道:「攸以為不能逼的太緊,還要空出些許空間來緩和。畢竟主公此次出征幽州的目的已經達到,暫時還不是與公孫度結仇的時候。」
「公孫度。」甄堯點了點頭,對於歷史上的這個遼東王,甄堯瞭解雖然不多,但也知道一部分。其中有前世的記憶,也有邴原來到毋極後說給自己聽的。
此人野心自然也有,不過他比公孫瓚要聰明的多,他只求遼東那一畝三分地的安穩,讓他能夠好好的過著土皇帝的日子就行。前世的記憶中,曹操手握冀、豫、徐、青、司隸數地,在幽州之爭時也沒輕易招惹他,自己若是將他惹毛了,雖然不怕,但麻煩肯定不斷的。
牽扯上了公孫度,張飛也不再作聲,許攸沉吟片刻後開口道:「主公,攸以為,還需派使者前往遼東,與公孫度相商一番。一來,可滿足此人的虛榮心;二來,這也算是先禮後兵了。主公帳下兵馬連番大戰,卻是需要時間進行整頓,而且薊城還有事情需要主公處理。」
甄堯摸了摸下巴,點頭道:「子遠以為,何人出使遼東最為合適?」
「主公,若是邴大家在,那自然是最好。」許攸搖頭苦笑道:「可如今邴大家是不用指望,只能在幽州中選出一位人選,使之代主公出使遼東。」
甄堯聞言眉頭也不由得皺起,許攸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出使遼東之人自然得對遼東與公孫度有一定的瞭解。而甄堯帳下大部分人包括許攸都是中原人士,如何會與大漢最東北的公孫度有交集,如此一來,想要順利達成目標就得在幽州找人了。
可找一位出色的外交官可不是在大街上買白菜,甄堯才剛剛打下半個幽州,別說各郡豪族大家,就是尋常百姓也不一定認可他這個外來戶。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找到一位合適的外交達人,除非自己運氣好到了極點,連老天也幫忙。
許攸見自家主公也沒了主意,當即說道:「主公,不妨找閻柔問問,他或許能知道一些情況。若是閻柔也不清楚,主公只能先回薊縣了。」
回薊縣甄堯的倒是有人選,出征前田疇可是來找過他的,甄堯有七分把握能說動田疇,替自己出使遼東。不過如今自己人在右北平,若是就這樣回去,時間就浪費許多,其中或許又有變數也未可知,甄堯可不想功虧一簣。
將閻柔找來,甄堯便將自己的難題說了出來,如今閻柔已經是他半個部將,就差開口認主,甄堯也不用擔心將這些告訴閻柔後,他會如何作為。
本來甄堯是不太指望閻柔這樣只懂廝殺的將領會認識什麼文士的,可閻柔這一次卻是給了甄堯一個大驚喜。他居然與幽州一位尚未出仕的大才相熟,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幽州二田中的另一位,田豫田國讓。
「難怪歷史上閻柔會是田豫的接替人,原來二人早就是認識的了。」甄堯心中暗喜,點頭道:「時間匆忙,明日堯便與你一同前往漁陽,相訪田國讓。」
閻柔卻搖頭道:「州牧軍務繁忙,不用親自去請,柔去把他帶來就是了。國讓兄如今整日待在家中侍奉母親,正愁沒機會嶄露頭角呢」
「此言差矣,田豫若真有大才,堯親自前往正是應該。」甄堯擺擺手,堅決要親自去請。他可是知道的,這田豫說起來比諸葛亮還會擺譜,自己若不去,說不定閻柔還真請不來。
見甄堯如此陳懇,閻柔口中雖然勸阻,心底卻也十分高興,或許,祭奠了老主公以後,自己可以跟著眼前男子,一同闖蕩天下。
甄堯這一夜睡的倒是安穩,第二日天稍亮便帶上一隊親衛與徐晃、管亥、閻柔三人一同離開土垠城。田豫住在漁陽郡雍奴縣縣城內,也算是不愁吃穿的小資之家。
雍奴縣離土垠縣原本有兩日路程,可在甄堯的急切趕路下,短短一夜兩日,趁著天色還未全暗,卻是踏入雍奴城中。進了雍奴城,甄堯等人披甲執銳的模樣自然惹人注意,不過甄堯可不管許多,由閻柔指路,很快便到了田豫家門外。
「咚咚咚」閻柔敲動門環,出一陣陣悶響。片刻後一位小門童把門打開,看到眼前一群穿著甲模樣的人,嚇的差點又把門合上。
「書僮莫怕,是我,你閻柔來了」閻柔右手扶住打開了的右門,當即開口道:「把門打開,某來找你家先生的」
「閻大哥?」小門童不確定的望了望眼前男子,兩眼轉動幾圈後才點頭道:「嚇死我了,原來是閻柔大哥啊。進來吧,進來吧」說罷打開門後便向裡屋跑去,也不在意跟著閻柔一同前來的甄堯等人的身份。
「這個小童倒是有趣。」甄堯微微一笑,開口道:「公明、管亥隨我進去,其餘人在屋外等著。」說罷與閻柔一同,踏入田豫的宅院。
走入宅院,甄堯便打量起眼前的小院,院子中擺設很少,僅有的植株是兩旁的幾根半丈高的小樹。眼前屋子也顯得很陳舊,似乎是許多年都不曾翻新過了。
&1;!--如果不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1;!--d--&g;
&1;!--如果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第三百八十五章除盡外族,又有何妨!
--&g;
第三百八十五章除盡外族,又有何妨!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甄堯正在院中觀望,卻聽見內屋中響起一句聲響,而緊接著,腳步聲便向院落靠近。幾個呼吸之後,一位年輕俊朗的男子從內屋走出來,雖然身上穿著樸素,但兩眼有神,眉宇間閃爍著睿智。
甄堯沒有開口說話,一旁閻柔笑著上前幾步,開口道:「國讓兄,許久不見,你還是這般模樣」
「我道是誰,這入夜的時候來攪人清夢。」田豫見到閻柔,臉上也多了幾分喜色,點頭道:「原來是閻柔你來了。不過,這幾位是?」
見田豫看向自己,甄堯笑著禮貌開口:「在下甄堯,見過田先生。」
「某家徐晃(管亥),見過先生。」徐晃兩人對田豫並不感冒,卻是看著田豫似乎年紀不大的樣子,有了輕視之意。僅是略微拱手,報個姓名也就不再開口。
對於徐晃二人『不禮貌』的舉動,田豫也不動怒,反而笑著躬身道:「原來是冀州牧大駕光臨,豫之寒舍蓬蓽生輝啊天色已晚,諸位不必站在院中,都請進屋吧。院外的兄弟也可以一併進來,讓人站在門外,可不是待客之道。」
若田豫家境殷實,甄堯也不建議讓麾下兵士一同進來打秋風,但看著院落與房屋,還有田豫自己身上的穿著,也知道這傢伙估計就是混個溫飽,當即擺手道:「帶甲兵士,還是讓他們自己在城中找地方歇腳吧。管亥,你去安排一下」
「諾」管亥點頭答應,轉身便向院外走去。而甄堯幾人也跟著田豫走進了他那略微破舊的小屋。屋子雖然舊了點,但裡面甚是暖和,星星點點的火炭正出『滋叭滋叭』的響聲。
碳堆上還放著鐵板,上面似乎是溫著一壺酒釀。香濃的酒氣飄溢在廳堂內,卻是讓人感覺十分舒服。甄堯見此不由得露出笑意:「聽聞先生也好此道,堯卻是特地帶了一壺好酒來。」
甄堯說著,便從腰間解下一壺酒囊遞給田豫。田豫本是豁達之人,接過酒釀擰開木塞後,鼻子往前一湊,酒雖然是冷的,但依舊有濃烈的酒氣冒出。深深呼吸一次,田豫搖頭道:「想必這便是州牧家中出產的佳釀,其價可比百金,豫實在無法消受。」
見田豫要將酒壺還給自己,甄堯擺手道:「先生既然知道此酒,也應該曉得,或許在世人吹捧中,這一壺酒可抵百金。不過在我等知酒懂酒的人眼裡,這不過是用來會友的酒水罷了。先生如此拘泥,豈不是將我等拒之門外?」
甄堯如此說,田豫略微思慮也就點頭收下酒囊,走至炭火便卻是將上面的那壺酒放了下來,又取過另一個盛酒的器具,擰開酒塞將酒囊中的酒倒入。
而這時,裡屋又傳來一聲請問:「我兒,可是有客人來了?」
「娘,您歇著便好。」田豫聽到裡屋傳來的話語,連忙回答一聲,隨即向甄堯幾人點頭道:「那是我母親,幾位稍作,我去裡面看看。」說罷便從側門離開,向內屋走去。
田豫走向裡屋,甄堯才小聲說道:「堅正(閻柔的字),可有把握請田豫出仕助堯?」
閻柔低笑兩聲,開口道:「州牧親至,如此心誠來請。休說國讓,便是柔也是羨慕的緊。」一旁徐晃也頗為贊同的點頭,他徐晃雖然得甄堯重用,但卻是降將,不曾得到甄堯親自想請的禮待,心中說不吃味那都是騙人的。
片刻後裡屋似是傳來一陣話語,但因為聲音輕,距離遠,眾人都聽不清楚,只知道是田豫在裡面和他**說些什麼。又過了一小會,田豫卻是端著幾副碗筷走了出來。
「柔倒是忘了,來兄長此處一切都得自己動手。」閻柔看著田豫走出來,拍拍腦袋笑著起身接過田豫手中的碗筷,然後對著甄堯說道:「州牧稍待,我與國讓一同弄些吃食。」
「不用麻煩,不用麻煩,有口熱酒喝就行了。」甄堯來此可不是為了吃飯的,當即擺手道。可田豫卻不幹了,當即說道:「遠來是客,家中雖無佳餚,但果腹吃食還是有的。」
見田豫說的堅定,甄堯只能盤腿坐在一旁,等待著田豫和閻柔兩人『上菜』。或許田豫真的只弄了點簡單的食物,不過小半盞茶時間,田豫二人一前一後端著兩個食盤就走了過來,第一個食盤中盛放著五碟菜,第二個食盤中卻是一大盆飯,還有五隻酒樽。
菜是一般的蔬菜,看不到一點肉色,甄堯相信田豫絕對不會是吝嗇之人。田豫拿出來招待自己的,肯定是他如今能拿出的最好的。不過如此也能看出,他生活是想當簡樸的。
因為從閻柔口中知道,這傢伙家裡可是有田地近十畝。雖然幽州今日戰亂,影響了耕種,但也不至於窮到這份上,唯一的解釋就是田豫平日就是如此生活。
拿出這些東西招待人,田豫臉上並沒半點不自在。倒是一旁的閻柔,笑著開口道:「州牧,這傢伙家裡除了有兩口好酒以外,卻是沒有什麼吃的。將就著吃,也是比乾糧好不少。」
「有如此熟食,堯如何不滿足?」甄堯露出笑意,開口道:「想當初堯初次掌兵時,經驗頗有不足,行軍路上連乾糧都沒有。為了不挨餓,只能挖著可以咀嚼的野菜用清水煮著吃,那滋味,有過幾次後,一生也難忘啊」
甄堯這番話卻是讓周圍幾人側目不已,就連田豫也不免多看甄堯幾眼。眾人對甄堯的瞭解,就是甄家的小少爺,從小便是錦衣玉食,即便出征在外或許都有美酒佳餚享用。何曾想過甄堯當初會有這種經歷。
一旁管亥聽著甄堯說起當初出征的經歷,摸著腦袋憨笑道:「未想主公也嘗過野菜的味道,那滋味不好受。亥以前在青州也時常如此,沒了吃食就只能以野菜、草皮度日。」
管亥是山匪出身,青州大部分地盤都被這群人給禍害的一塌糊塗,便是百姓都沒有吃食,他們出去劫掠也會有空手而歸的時候。而山匪之徒也不知道節省,導致一干山匪搶劫失利就得餓肚子,顯然管亥是深受其害了。
待眾人吃過米飯,正在炭火上溫著的酒水也差不多熱了,田豫起身為幾人都斟上一杯酒水後,開口問道:「若是豫所料不差,州牧如今應該與公孫瓚等人對峙於土垠,軍務之事繁忙,怎會有時間來此?」
甄堯聞言挑眉望向閻柔,後者搖頭表示並沒對田豫說什麼,當即扭過腦袋與田豫說道:「先生有所不知,如今我已打下土垠城,公孫瓚等人也都成了某家俘虜。此次前來,是有事想請先生相助,此事非先生不能成。」
田豫略微皺眉,開口道:「將軍所言何事?」
甄堯當即將自己打下土垠城後的情況說出,並將遼西與遼東之間的敏感交接吐露出來。田豫心思活絡,聽到這已經明白了甄堯的打算,是要讓自己帶他出使遼東,以穩住公孫度。
「甄堯此人手段高明,行事果決,且雄踞冀州,如今更得大半幽州,勢力已成,整個大漢能與之齊肩的並無幾人。此刻他初至幽州,正是缺少人才相助之時。我若出仕於他,不但能就近照顧母親,還能一展抱負。不過,答應前還要考問考問。」
心中如此想著,田豫雖已有了決斷,但依舊躊躇著開口道:「州牧來意豫已知曉,不過豫還年少,如何能擔此眾任。若是少有差池,惹得州牧與遼東交兵,豈不是壞了州牧全盤計劃」
「哦?」甄堯聞言雙眼一亮,開口道:「國讓若是顧及這些倒也不必,為我甄堯使臣,自然要有不怕戰事的底氣。若是瞻前顧後的,豈不是讓公孫度找到敲詐的機會。」
「果然如傳言一樣霸道行事。」田豫心中暗想,口中卻問道:「若田豫出使失利,公孫度獅子大開口,或者鐵了心要與州牧一戰呢?」
甄堯並不知道這是田豫故意說出的,只以為他還在試探著問出自己的底線,當即冷笑道:「若公孫度不識時務,你可告訴他,我甄堯就在土垠城內等著他來。若能勝我,整個幽州都將是他的」
田豫略微頷,片刻後問道:「豫還有最後一問,若是州牧與其餘諸侯交兵,外族兵馬來犯,州牧如何自處?」
身在幽州,眾多文士、將領擇主的難題都會與外族掛鉤,當日的田疇如此,今日田豫亦如此。甄堯知道這一問十分關鍵,自己回答能讓田豫滿意或是兩人意見相仿的話,自然能夠順利請出田豫。若是回答的不盡人意,就可能與這位幽州智士失之交臂了。
甄堯雖然不清楚田豫心中具體是怎麼想的,但有一點不會錯,那就是外族的災患比內鬥更厲害。雖然自古攘外必先安內,但甄堯此刻卻只能開口道:「若真有那一天,堯捨棄大漢征途,將外族盡數除盡,又有何妨」
&1;!--如果不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1;!--d--&g;
&1;!--如果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第三百八十六章受制於人
--&g;
第三百八十六章受制於人
當甄堯回到土垠城時,已經是臘月上旬。而隨他一同回來的,自然也包括田豫。田豫初上任,並沒在城中耽擱,當日便帶著甄堯的文書,領著一隊兵卒前往遼東。
於此同時,甄堯也準備領兵返程了,只要與公孫度達成協議,只需派人前往遼西接收城池即可,兵馬還留在土垠,非但不會對甄堯有幫處,反而會令公孫度不敢輕易做決定。
雖然要離開右北平,但幾座城池都是甄堯辛辛苦苦打下來的,自然不會拱手讓出。留下隨著閻柔一同出兵的鮮於銀執掌一郡之地,並讓管亥為輔後,甄堯才放心的領兵回師薊縣。
回到薊縣時,不但鮮於輔領著劉虞舊部出城相迎,就連劉和也傷勢好轉,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看著被甄堯押解回來的劉備、公孫瓚等人,當即對甄堯躬身拜道:「多謝州牧為和報仇,今日和要手刃這兩個仇人」
甄堯笑著將劉和扶起,開口道:「此事我早已答應鮮於太守,實乃堯分內之事。」天色已晚,我等還是先行入城,祭奠劉州牧一事,明日再去也不遲。
劉和雖然現在就想給公孫瓚一刀,不過甄堯已經開口,也就不再堅持,微微頷便與甄堯一同步入城內。領兵凱旋而歸,薊縣城內也顯得十分熱鬧,到處都是百姓的身影,張望著甄堯與他身後的一干將士。
而就在甄堯回到城中時,遠赴遼東的田豫總算到了襄平城內。一入襄平城,田豫便被公孫度麾下偏將請入了太守府,並見到了這一畝三分地的主人,遼東太守公孫度。
略微躬身,田豫便開口道:「在下田豫,添為冀州牧帳下從事,見過太守」
「田豫?」這名字對於公孫度而言是極其陌生的,不過公孫度卻也不會因為對方無甚名氣,年紀不大而看輕,畢竟這田豫背後站著的就是甄堯了。原本盤腿坐著的公孫度點頭站了起來,點頭笑道:「既是遠來之客,當入座共飲一杯。」
「多謝。」田豫躬身答應一句,也就在一旁的案桌後坐下。沒過一會,便有侍者端上吃食。
田豫沒開口,公孫度也不著急問他來此何意,直到酒足飯飽之後,田豫才慢條斯理的開口道:「豫此人,乃是奉主公之命,與太守結盟。日後甄家、公孫家兩家和好,幽州疆域必然安定,外族齊至也不是兩家敵手。」
「和盟?」公孫度右手端著三角樽輕輕晃動,心底也思慮起來。在田豫入門時,他就猜到了對方的來意。甄堯如今擊敗了劉備、公孫瓚,盡攘幽州西部六郡只是早晚的問題。但甄堯卻沒有向遼西動兵,反而領著兵馬撤退了,這件事公孫度也得仔細琢磨。
「田從事,某家也不瞞你。」公孫度沉吟片刻開口道:「在你來此之前,公孫瓚之子,公孫續卻是帶著一家老小投奔於我了。甚至不惜將偌大一塊遼西許諾於我,讓我將其父公孫瓚救出。如今你家主公大戰數月,已是病困馬乏,不知能否擋下我遼東兒郎?」
「呵呵。」聽到公孫度如此威脅的言語,田豫卻只是笑笑:「我主不願貿然與太守動兵,領兵回冀州休整半年,到時太守又如何與我主為敵況且我主有言,有他在一日,遼東便由太守你做主,並相贈糧草、甲冑以資太守軍用。如此,何樂而不為?」
公孫度自然不會真的想與甄堯動刀兵,畢竟與甄堯相鬥他是一點好處都不會有。說出這些話也不過是想多要點好處,此刻田豫鬆了口,他也是見好就收:「如此,還望先生替我多謝冀州牧慷慨了。明日本將便將公孫續交予你,讓先生帶去交差。」
田豫當即笑道:「如此,豫多謝太守。」能讓公孫度做出不摻和遼西的承諾已是足夠,還能將公孫續帶走,卻是意外之喜。如今公孫瓚一家數口皆已被擒,幽州是翻不起大浪了。
不提公孫度將公孫續交給田豫時,那公孫小子破口大罵的模樣。與此同時,在薊縣外的田豫墓地前,甄堯等人卻是穿著黑袍白衣,神情肅穆的望著眼前的墓碑。
劉和與自己的母親哭跪在劉虞墳前,旁邊跪坐著的是劉虞的幾位妾室。甄堯等人躬身拜祭後,卻也沒有離開,接下來可是有重頭戲。
原本墳前見血是不吉利的,但此刻公孫瓚、劉備二人被幾名兵士押解在墳前,卻是讓劉和怒起拔刀。刀刃就擱放在公孫瓚的腦門上,劉和沉聲道:「公孫伯珪,你以奸計害我父親,可想過會有今日?」
公孫瓚確實是沙場硬漢,被砍刀架在脖子上也沒有半分皺眉,雙眸直望劉虞墓地,卻是有許多落寞。原本以為這一場亂世,有他施展身手的機會,卻沒想到年紀剛入不惑,就要兵敗被殺。成王敗寇,公孫瓚卻是不屑求饒。
「且慢。」眼看著情緒激動的劉和就要揮動手中砍刀斬卻公孫瓚的頸脖,被綁在後面的趙雲突然高喝道:「我家主公不曾害過劉州牧,劉州牧突然暴斃與我家主公並無關係。」
趙雲突然插腔,確實讓劉和停下了手中動作,不過即便如此,公孫瓚的頸脖處也出現一道血紅,點點血色溢出,很快便順著頸脖往下流。
一直不曾開口的甄堯見眾人都看向趙雲,特別是劉和那兇惡的眼神,幾乎是要將其一併宰了,當即沉聲道:「子龍,堯知你護主,但公孫瓚所作所為確實不可饒恕。謀害一州州牧,騎兵攻打大漢州郡,已與造反無異。」
「子龍不必多言,兵敗之人,本就無顏苟活。」趙雲還要再說,公孫瓚卻開口道:「只望我之死,能換得小兒一條生路,如此,瓚亦無憾」
「主公。」趙雲雙眼含淚,想要掙脫卻被周圍兵卒牢牢制住。持刀的劉和早已不耐,面色兇惡的直逼趙雲,沉聲道:「你再多言,休怪我將你也砍了」話音落下,手中的砍刀也隨之下劈,『卡哧』一聲,公孫瓚的腦袋飛出丈遠距離,噴張的猩紅將劉和的孝服染成血色。
「撲通」兩聲,劉和與趙雲先後倒地,兩人同樣哀聲痛哭,只不過一人手刃仇敵為父報仇,另一人是絕望的看著自己的主公被斬。
而其餘人中,恐怕心中最不好受的就是跪在另一邊的劉備了。兔死狐悲,公孫瓚被削去腦袋,下一個就該輪到他了吧。痛哭一陣,劉和再次起身,不停顫抖的右手把持著砍刀,逐漸逼近劉備。後者眼中閃爍著掙扎,顯然在他心中是極其不甘如此被處死的。
殺了公孫瓚,劉和肩頭的包袱似乎輕了許多,在劉備面前站定後,沉聲道:「劉玄德,我父待你不薄。可你卻在其為難之時自立,今日我便以此刀,讓你知曉背叛的下場。」
就在劉和沉聲說著的時候,被麾下兵卒壓在甄堯身後的關羽低聲說道:「州牧能否救我大哥一命,若能救下大哥,羽願以命相酬」
「雲長,非我不救,實是沒有任何理由能讓我救下劉備。」測過腦袋回看關羽一眼,甄堯搖頭道:「何況今日劉和要你此二人頭顱祭奠亡父,換做你,能答應嗎?」
關羽雙目充血,兩隻被反綁著的臂膀突然力,不但將左右兩名兵卒震開,就連綁在手腕上的繩索也被其扯斷。『啪嗒』的聲響惹人注目,甄堯剛聽見身側有動靜,就感覺有一隻大手抓向自己,當即揮出右拳想要抵擋,卻是被一掌劈開,同時被人制住了頸脖。
「爾等再有異動,休怪我先殺了你們主公」能夠在距離甄堯一丈遠的地方突然襲擊,並搶先在徐晃、張飛二人身前制住甄堯的人自然是關羽。此刻甄堯右手被關羽緊扣在背後,頸脖處也被勒緊,卻是完全被關羽掌控。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周圍所有人都驚詫不已,張飛和徐晃更是拔出了腰間佩刃。可甄堯在關羽手中,兩人雖離張飛不過兩步,但也不敢亂動。
「雲長。」劉備原本已是絕望,卻沒想到關羽居然如此膽大,居然在這時候輸死一搏,將甄堯制住了,可仔細一看,卻是驚呼道:「小心身後」
劉備的提醒還是十分及時的,關羽沒有半分遲疑的將自己身子調轉,兩隻手托著甄堯直面後方。而當關羽站定後,一支長戟卻是離甄堯不過半寸距離,出手的是被關羽震開的兵卒。
「雲長,你想怎樣?」被關羽制住,甄堯雖然心慌但也能勉強做出鎮定模樣,眼神示意周圍將士退後些許,低聲道:「你就算這樣綁著我,也逃不出去的。何況你總有疲憊的時候,那時你還能困得住我?」
「給我大哥一匹馬,讓我大哥離開」關羽也不廢話,他知道兩人都想離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當即開口道:「放了我大哥,關某的性命由你們處置」
「雲長。」劉備又是一聲驚呼,雖然他極力掩飾,但其中仍然流露著希冀,只不過此刻眾人眼球都被關羽、甄堯所吸引,沒人去注意他。
&1;!--如果不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1;!--d--&g;
&1;!--如果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第三百八十七章一切盡在掌握
--&g;
第三百八十七章一切盡在掌握
就在一日前,誰也不會想到劉虞墓前會生這樣一幕。週身良將近十位,兵卒也足足上百,在這樣的陣容下,甄堯居然會被關羽制住,這不得不說是張飛等人的恥辱。
關羽開口要求放了劉備,甄堯自然不會隨口答應,他已經將劉備、公孫瓚兩人交給劉和,就不會再越界指手畫腳的處理這事。
甄堯雖然不說,但一旁張飛卻開口道:「你要戰馬某家給你,不過我家主公若是少了一根汗毛,你就等著吃我鐵矛。」
劉和此刻也是猶豫,劉備是間接害死自己父親的兇手,便是將其千刀萬剮也消減不了他心中仇恨。可如今甄堯被劫,他卻不敢輕易斬了劉備,要知道周圍可都是甄堯帳下兵卒,就連閻柔也已投靠冀州,甄堯若在此有了閃失,劉家上下恐怕都得交代在這。
狠狠的將砍刀插入地下,劉和沉聲道:「照他說的做,給劉備鬆綁,牽匹馬來」
劉和說完,眾人並沒有動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甄堯,等待著他話。之前不好說是因為劉和沒有開口,如今劉和已經開口了,被卡著喉嚨的甄堯只能沉聲說道:「去,給玄德牽一匹好馬,讓他離開。雲長,如此你可滿意?」
「哼」越是到了這時候,關羽越不敢放鬆,冷哼一聲左手又加了一分力,卻是讓甄堯連說話都說不出來了。
很快便有兵卒上前將劉備手腳鬆開,並牽來一匹戰馬。關羽見此連忙催促道:「大哥去,日後雲長不能相伴左右了」
「雲長。」劉備咬了咬牙,低沉開口:「你與我一齊走。」
「絕無可能,我一命至多只能換你劉玄德一人。」關羽還沒說話,甄堯卻艱難吐字道:「你若不離開,別怪我改變主意」
「雲長,保重」劉備終究是以性命為重,聽得甄堯之言,連忙翻身上馬,他倒是也想學關羽一樣再俘虜一人。可惜周圍所有人都心生警惕,而其他人也沒有甄堯這樣的地位,能夠讓他隨意的開條件帶關羽離開。雙腳微夾馬腹,戰馬隨之向墓園出口奔馳。
劉備的身影迅遠去,不過數息時間便消失在眾人眼前。關羽看著自己大哥已經安然離去,原本擁有百斤氣力的雙手,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頹然垂下。
就在關羽放鬆的那一刻,甄堯已經向前直躍,而一旁的張飛也趁勢上前,手中單手刀已經放在關羽的頸脖處。可關羽卻半點反抗也沒有,雙眼直望著墓園出口,其中閃爍著幾絲落寞,與幾許淒涼。
重獲自由的甄堯揉了揉略顯紅腫的頸脖,看著逐漸閉目的關羽,搖頭問道:「雲長,劉備就這樣棄你而去,此人當真只得你以性命相托?」
關羽雙眸微睜,丹鳳眼中露出點點寒意,隨即又冷聲說道:「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要殺要刮?」甄堯嘴角微翹,對劉和說道:「今日放走了劉備,堯深感虧歉。只是這關羽,還望能夠賣我幾分薄面,將其交與我處置,如何?」
短短小半盞茶時間,就經歷了這麼多事,劉和此刻也終於看開許多,反正罪魁禍公孫瓚已經伏誅,其餘人殺與不殺,都無所謂了,當即點頭道:「和之性命都是州牧救下的,怎會不從?關雲長膽敢要挾州牧,理應由州牧親自處置他。」
「如此,堯暫先告辭了。」甄堯略微拱手,轉身便向外走去,而張飛等人也壓著關羽緊跟上前,片刻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消失在墓園,只剩下劉和在自己父親墳前低泣的聲音。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當甄堯帶著兵馬向薊城進時,騎上戰馬準備一路南逃的劉備卻不得不就此停步。原因無他,就在劉備面前,近千兵卒埋伏其中,領頭之人正是甄猛。
「劉玄德你還往哪逃?我家主公命我在此地等你許久了」甄猛冷笑著打馬上前,周圍兵卒也逐漸將劉備包圍在內。看著眼前的一切,劉備此刻才清楚,自己輸給甄堯何止一籌,想來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吧,好心計,好膽識啊
而這其中唯一令劉備不解的,就是自己二弟,不,或許以後自己即便有機會再見到關羽,也無法以兄弟相稱了。關羽出手制住甄堯,也是他自己安排的?可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見劉備停下戰馬左右躊躇,甄猛咧嘴笑道:「我家主公說了,你現在肯定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不過我家主公還有吩咐,那就是讓你做個糊塗鬼死掉,比做明白鬼要好許多。」
「甄堯就這樣想要我亡」當數十根弓箭穿透劉備的衣衫與胸背,劉備才想通了這一切。甄堯當真是狠人啊,不但要殺自己,還要將自己逼成孤寡之輩才動手。就這份心機,死前劉備才恍然覺。
按照甄堯的吩咐,甄猛並沒將劉備的屍帶回去,隨地刨了個坑,便將其埋入其中。雙方本就是死敵,能夠給他一個全屍,不讓野外的豺狼分食,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而當甄猛帶著兵馬回城,將處理的情況說與甄堯聽之後。同在廳堂內的張飛卻是拍手道:「總算沒讓那劉備跑了,這種忘恩負義之輩,就該有此下場。」
張飛說罷,一旁許攸也拱手拜道:「恭賀主公,劉備一除,主公不但少了一位勁敵,麾下猛將也會4020電子書多出一位。」
甄堯略微擺手,開口道:「此話莫要再提,如後不會再有劉備此人出現。至於關羽,急不得,急不得啊將他與趙雲帶回毋極,慢慢的時間過去,總有機會說降。」
「主公說的是,最大的障礙已經除去,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由時間去磨平。」說話的是新入甄堯帳下的田疇,而今日的安排也可以說完全出自田子泰的手筆。而這一切,只不過是為了能夠將關羽收入囊中。
就在前一晚,田疇來到甄堯府上拜見,同時正式拜主甄堯。而甄堯在交談中卻是恰好吐露出想要收關羽、趙雲為己用的心思。新官上任要燒三把火,而田疇卻是拜主第一日,便給甄堯獻出了一計,計策有些冒險,但為了能夠達成目標,甄堯也願意一試。
關羽能夠掙脫綁在手腕上的繩索,甚至搶先制住甄堯,這一切都是幾人預先設計好的,就連在拜祭時關羽作為最靠近甄堯的俘虜,也是眾人刻意為之。甄堯是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賭的便是關羽的情義。
贏了,他能有望將其收入帳下;即便輸了,其實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畢竟周圍佈置也不差,單憑拳腳,關羽能傷他卻絕對殺不死他。
結果很明顯,他這一次下注下對了,僅僅是一少許生命危險,就能換得劉備離開時,關羽眼底的那一抹失落,這筆買賣在甄堯看來十分划算。雖說君子不立危牆治下,可有些時候,確實是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
「主公,以後模樣再如此行事了。」與張飛不同,徐晃此刻卻有些後怕,搖頭道:「那關羽若是稍微再下重手,主公便性命堪憂。主公萬金之軀,絕不可再以身犯險。」
甄堯當即點頭,他又不是傻子,若不是有足夠的理由與確保,誰會故意把自己放在危險當頭,嫌自己命不夠長嗎。今天是要收服關羽,甄堯才會如此『犧牲』,若是換個人,甄堯可不會管他死活。甚至到將來,即便有人能與關羽比肩,甄堯也不會這樣花心思去招攬了。
關於劉備、關羽一事,說到這也就結束了,以後也不會有人再去提起。許攸沉默半晌突然問道:「主公,如今大局已定,我等何時回師毋極?而如今幽州雖有一半被主公所佔,但卻顯得無名無分,此事還需處理妥當。」
甄堯默然點頭,對於好不容易到手的幽州該如何處理,這是個頭疼的事。畢竟他只有一個右將軍的虛職,無法任命幽州官職。而要他這樣放棄幽州,顯然又不現實,當即開口問道:「子遠、子泰有何主意?」
「主公,以攸之見,不如由您舉薦劉和繼其父劉虞之職,掌幽州牧一職。」許攸顯然對這事已經有過思索,甄堯剛問便開口道:「畢竟劉虞在幽州人望頗高,主公新得此地,還需借助其人望以達到統治效果。」
「除此之外,主公可留下子泰、國讓、堅正等人助劉和治理一州軍政。以子泰之才幹,治理數郡之地,必然手到擒來。待過去兩年,主公可尋一機會將劉和內調至毋極,如此何愁幽州不治?」
許攸說完卻是似笑非笑的看向田疇,後者略微搖頭,開口道:「主公,疇雖入仕,卻不好此官途。之前早有言,若能將北方外族憂患除去,便去主公治下學府教學、治學,以度餘生。」
甄堯緩緩點頭,他從來不會強迫不喜歡當官的人出仕相助,當初胡昭如此,之後的邴原也是如此,而現在,田疇也一樣。不過田疇比起前兩位,心中卻是有一牽掛,那就是禍害大漢數百年的外族,將這個問題解決了,他才能舒心的偏安一隅,求學教書。
&1;!--如果不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1;!--d--&g;
&1;!--如果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第三百八十八章他尿床了
--&g;
第三百八十八章他尿床了
當田豫從遼東帶著公孫續等人回到薊縣,甄堯雖沒有做出絕戶的舉動,但也不可能將公孫一家人放了。如當初囚困縣丞一般,讓劉和命人將這一家子包括公孫瓚的兩個兄弟一同關在一處宅院中,並留下兵卒日夜守候。
而遼西事宜也不用甄堯親力親為了,有田豫、田疇兩位軍事、內政上的全才在,又有閻柔這樣衝鋒陷陣的幽州驍將,把持住這半邊幽州卻是沒有太大問題。雖然靠近外族的上谷等地仍有流匪作亂,不過這些人還不值得甄堯動用麾下兵馬,新上任的二田總得有發揮的餘地。
臘月過了一半,甄堯總算能夠帶著麾下將士回轉冀州。這一次幽州之戰是甄堯領兵起最為辛苦的戰事,幾乎整日都得受寒風暴雪的襲擾。
雖然劉備、公孫聯手未必比得上當初冀州內三線作戰的凶險,但幽州的氣候,實在令人望而生畏,經歷過一次的甄堯是不會再想有第二次了,即便日後要與北邊開戰,甄堯自覺也得挑准了時節再動兵。
甄堯離開,冀州兵馬自然不會留在幽州,是以大半幽州,卻只有閻柔帳下八千兵卒聽用。這樣肯定是不夠的,甄堯臨走前卻是將此事交代給了田豫,薊城內降卒便有數萬,卻是能夠讓幽州戰力得到少許恢復。
閻柔領兵或許還行,但要他徵召兵馬,說不得又會拉起一票外族兵士,在閻柔的腦子裡,召集外族兵士或許最為省力也最划算的事情。
常言道歸心似箭,何況如今年末臨近,來時數萬兵馬行軍便耗費了近一月時間,如今回去,卻是期盼著能夠早日到達毋極。
沒有將兵馬分為前後兩部,但不用甄堯催促,所有將士都卯足了勁往回去的官道上跑動。一干重甲兵也將裝甲托付與騎兵戰馬,就這樣才勉強保持著快速前進。
越過涿郡,雖然公孫紀熱情相邀,但甄堯卻沒功夫在涿縣住上一晚,畢竟多呆一天就得晚一日回去,這對已經承諾要在年末前回去的甄堯而言,顯然不切實際。
緊趕慢趕,甄堯終於在年末的前兩日,也就是臘月二十八,回到了毋極城中。新年臨近,毋極城內自然十分熱鬧。只不過甄堯帶著數萬風塵僕僕、踏雪而歸的兵卒歸來,卻是為這一份熱鬧又增添許多喜慶。
不用任何人組織,當甄堯回城的消息傳開後,所有百姓都不約而同的湧出了家門,來到城北的街道兩旁,用自己的歡呼聲,來為這些凱旋而歸的戰事慶賀。冀州精銳兵卒,大多都出自中山,甚至就是毋極城,不少百姓已經從人群中找出了自己的親友。
與往年一樣,甄堯牽著自己的坐騎先回了自家。就在甄府門外,早已接到消息的張氏,正帶著家中長幼翹首以盼著甄堯的身影。
伴隨著周圍街道邊百姓的歡呼聲,甄堯終於來到自家府前,見家人都在府門外等著自己,連忙小跑上前,對著眾人依次說道:「母親,二哥,小妹,讓你們久等了。」
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只不過這一回甄堯出征回來的太晚了,都已經接近年末,張氏才會忍不住出來迎接。張氏出來了,府裡其他人自然不會呆在屋裡,一個個都緊跟其後。
回到家並沒有太多的排場,只不過以甄家的家資,每日吃食都相差無幾,甄堯回來不過是讓這個家更具歡笑。平日因為甄堯不再,蔡琰三女雖然不會愁眉苦臉,但要她們開心自然也很難。而年紀漸長,越發莊重的甄宓雖然口上不說,但對三哥卻是想念的緊。
甄堯一回來,這個家就好似『活』了一般。不但張瑛幾女面色紅潤,就是在家中儼然成了新一代小霸王的甄昂也規矩不少。年滿三歲的甄昂幾乎集全家寵愛於一身,即便家中還有堂弟、堂妹,甚至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弟,也無法奪去眾人對他的喜愛。
抱著自己的大兒子,甄堯自然不會偏心,知道小兒子正在搖籃中睡覺後,便起身向自己的小院走去。不用問,睡覺的地方肯定是貂嬋房內。自己的三位夫人都熱衷於親手帶孩子。
搖籃中的嬰兒睡的很香甜,不過出身已有三個月,全身原本皺巴巴的肉團如今已經長開了許多。肉呼呼的小臉映著些許紅潤,小小的嘴唇有規則的努動,似乎在夢中吸允著奶水。
一旁貂嬋也親密的膩上甄堯手臂,輕聲說道:「夫君,皓兒的名字是娘親取的,是單名。」
「甄皓。」一邊念叨著,甄堯一邊笑著點頭:「母親所取名字自然不差,日後再有兒女,便一併由母親來取名字。」
小傢伙似乎感覺到了身邊來了人,兩隻小眼睛略微睜開,不過很快又閉上,似醒非醒的樣子卻是惹得甄堯大笑。而這連連笑聲卻是將搖籃中的小甄皓吵醒了。似是不滿的望了望眼前打攪自己睡覺的『罪魁禍首』,隨後卻是張開嘴『哇哇』的哭了起來。
「不哭,不哭啊,皓兒乖,皓兒不哭。」貂嬋見兒子哭了,連忙伸手將其抱出,不滿的『瞪』了眼甄堯,隨即低語安慰起來。
「這可不賴我,他尿床了」甄堯十分無辜的指了指搖籃被襖中的那一點異色,開口道:「趕快給換尿布吧,這些東西也都換了。」
「呀」貂嬋很是冒失的驚叫一聲,同時抽出自己的左手,才發覺整個手掌都已經水淋淋的了。甄堯在一旁看得是無奈搖頭,就這樣還帶小孩,甄堯已經不敢想像自己的小兒子出世以來是如何『生存』下去的了,這得多麼頑強的生命力啊。
將甄皓交給一旁的女婢脫換衣物,貂嬋看見甄堯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臉頰頓時通紅,結結巴巴的開口道:「平時,平時都是張瑛妹妹和母親幫著帶的。」
與家人好好的聚了一整晚,自然少不得輾轉纏綿,直到第二日天亮,甄堯迷迷糊糊的睜眼雙眼,一身氣力也沒能回復。不過扭過腦袋看著床上三位帶著滿足笑容睡去的佳麗,甄堯卻覺得這點辛苦還是值得的,甚至還有些驕傲。
起床了自然不能再呆在府裡,匆匆吃過一些早餐,甄堯便小跑著趕往太守府。在太守府內,陳琳、許攸、郭嘉、董昭等文士自然是悉數到齊,而張飛、徐晃、張頜、太史慈眾將也是一個不落的全都來了。這是出征回來後的第一次議事,自然十分重要。
「主公此行幽州雖將劉備、公孫瓚擊垮,可隱患仍然存在。」首先說話的是陳琳,作為一直在執行著代冀州牧職責的他而言,幽州每時每刻所發生的事情都會傳入他耳中。此刻開口,卻是躬身道:「未來兩年,主公的目標應當仍舊集中於幽州,中原卻是不好輕易插手。」
甄堯緩緩點頭,自己麾下的智囊團完全不負』智囊『之名,沒有任何人被眼前的大勝所蒙蔽,如陳琳一眼就已看出幽州的弊端。
拿下幽州,好處是不少,至少兵源悍卒、騎兵坐騎不用多愁。可弊端也不小,草原上的烏桓雄主幾乎收攏了所有烏桓部族,就連不少鮮卑部落也被他掌控,這份力量,不能小視啊。
陳琳說完沒多久,郭嘉罕見的開口道:「主公,嘉有一言。據并州細作來報,主公出征時,有人曾經去過晉陽向呂布求援,可不知為何被其羞辱一番趕了出來。而據細作傳來的并州兵馬動向來看,呂布似乎鐵了心要在草原大幹一番,若有時機,主公何不與之合擊。」
「同呂布聯盟嗎?」甄堯眉頭微皺,要知道呂布可不是什麼好鳥,跟個煞星似地,殺誰惹上他總沒好下場。丁原掛了,董卓也快沒氣了。而前世記憶中呂布那『三姓家奴』的赫赫威名,總是讓甄堯對他敬而遠之。如今郭嘉提出這樣的建議,甄堯可是有些吃驚了。
郭嘉的提議自然受到眾人的質疑,徐晃皺眉說道:「不可,呂布雖然沒有趁主公領兵外出偷襲冀州,但當初洛陽城下兩家已然結仇。主公若與他合謀,未必能夠奏效。何況以主公兵力也不怕他外族,何須邀人相助。」
徐晃所說是甄堯帳下幾位武將的心聲,所謂的『不打不相識』,幾乎只存在於傳說中,或許真的有類似事情發生,但這絕對不會出現在呂布身上。呂布可不是君子,他是個不折不扣、徹徹底底的瘋子,做事只憑自己的喜好與意願。
「此事日後再議,或許有那麼一天,堯會在草原上與他相見。」甄堯略微擺手便將此事壓過,郭嘉所言也不過是個提議,即便甄堯有這個心思,也得想個法子去實施。何況現在甄堯還不打算這麼做,畢竟沒有人願意與一隻隨時會反噬的野獸呆一塊,哪怕是短短一呼吸。
接下來的議事也很簡單,就是聽陳琳不斷報告這段日子冀州的大小事務,哪裡冬日賑災花了多少,哪裡糧食不夠調用了多少,零零總總的煩心事,卻是讓甄堯頭大。
&l;!--如果不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l;!--d--&g;
&l;!--如果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第三百八十九章不招待見
--&g;
第三百八十九章不招待見
年末轉瞬即逝,新年的朝陽灑滿大地。可惜這等上好日頭,甄堯卻是一點空閒也沒有,依舊在太守府內忙碌。而這個新年正月,毋極眾文武卻是沒有假期可歇。
好不容易忙完,卻想到被自己帶來的兩名俘虜,如今都還沒去看過,甄堯從太守府出來後,卻是沒有回家,而是前往兵營旁的一處小宅子。見到甄堯前來,守著門的兵卒連忙上前:「主公,關羽這幾日都在院中看書,按主公吩咐,關羽所要的書都一本不落的都給他送了進去。」
毋庸置疑,在漢末武將中,關羽是算好讀書的一位,有前世記憶的甄堯自然投其所好,反正毋極是不缺書的。而且這些書本,完全是關羽沒有見過的模樣,甄堯點頭示意兵卒開門的同時,心中也是尋思著,關羽是否會對這些書本入迷呢?
關羽雖是俘虜,但甄堯給的待遇卻是極好,在這個小宅院中,關羽是完全自由的,可以練拳,可以行文,累了能抱著書本看看,還整日有酒有肉的伺候。可以說這種日子,是許多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當甄堯走入小院中,關羽仍舊是背著身,手中似乎拿著什麼。
帶著輕緩的步子,甄堯漸漸走近關羽,瞧了眼一旁石桌上的幾本縫線裝訂的書冊,隨即拿起一本來,輕歎道:「雲長倒是清閒,這是在看什麼呢?《春秋》,還有《左傳》,《公羊傳》,莫非雲長偏好春秋一文?」
關羽聽見甄堯開口問話,才回答一聲:「多謝州牧贈書,關某這兩日所學頗多。」語氣之平淡,與甄堯來時所想卻是大有差異。在甄堯想來,關羽見到這種紙張成冊的書籍,不得『驚喜』一番,見到自己來了,還不得追問這是什麼。
可惜,關羽卻是讓甄堯失算了。不過這對甄堯來說都只是小事,換上一副笑容,開口道:「能有用處就好,今日是新年第一日,堯特地來此陪雲長喝幾杯。」
「州牧好意,關某心領了。」關羽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兩隻眼睛也只盯著書看,只不過他到底看沒看進去,腦子裡想著什麼,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甄堯渾不在意關羽的冷漠,招呼一旁的侍者拿來吃食,便在一旁石凳上坐下。不一會侍者端來食盤,甄堯親自斟上兩樽酒,自己舉起一樽,另一樽遞至關羽身前後,關二爺才放下手中書本,雙眼直視甄堯的同時右手伸出緩緩接過酒樽。
關羽接過酒樽並沒直接喝下,反而開口問道:「敢問州牧,我大哥如今何在?」
甄堯握著酒樽的右手不由得輕顫,不過面色卻沒有絲毫變化,僅僅是略微皺眉,便開口道:「雲長當日親眼看著劉備離開的,如今還需問堯嗎?何況即便知道劉備身在何處,你又能如何?難道前去追隨於他?」
「這些話能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關某。」關羽面色依舊平靜,只是將酒樽放於石桌上,開口道:「州牧當真會放過我大哥?州牧既不肯如實相告,那這酒也不用喝了。」
甄堯此刻心底卻是極為震驚,關羽難道看出什麼了?否則他怎會有此問。想著離開薊縣時還打算將劉備之事隱瞞下去,卻忘了『紙包不住火』的名言。做都做了,甄堯也沒什麼不好承認,開口道:「你大哥,被葬在薊縣西南。」
關羽會有此問也是近幾日冷靜下來以後反覆思索的結果,他不相信甄堯會這麼輕鬆的放走劉備。雖然心中存有僥倖,希望自己大哥可以真的逃脫,但聽到甄堯這麼說以後,卻是緩緩閉上雙眸,眼角流出兩行清淚。
「噠噠噠」一杯清酒被關羽緩緩倒在地中,同時呢喃道:「大哥,雲長不能前去祭拜,這杯酒,是羽敬大哥的。」
酒樽很快倒空,關羽拿起酒壺又將酒樽倒滿,一口悶下後,沉聲道:「不送」
甄堯無奈苦笑,飲下手中酒樽中的佳釀後,轉身離開小院。此刻顯然不是與關羽交談的時候,只能繼續等待機會了。走出關羽所待小宅,甄堯才將臉上的失意斂去,畢竟接下來還得去趙雲那,不能讓此刻的心情壞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與關羽不同,當甄堯來到對面趙雲所待院落時,正聽見院中傳來陣陣呼喝聲,其中還夾雜院中老樹被中擊的『卡卡』聲響。
甄堯走入院中依舊被人忽視,只得率先開口道:「看樣子子龍興致不錯,這套拳法剛猛異常啊,不知是自創還是師傳?」這話純屬扯淡,只不過是為兩人找個話題罷了。
趙雲聽言扭頭看向走進來的甄堯,沉聲說道:「這不是拳法,雲只是在練拳勁」說罷右拳再次揮出,將身側的老槐樹打的枝葉亂顫,入冬後好不容易保留在枝幹上的樹葉也隨之飄落不少,這番舉動卻是讓甄堯頗為難堪。
不過甄堯到底是當了不少年的主公了,厚黑學雖然不算大成,但臉皮也是極厚,當即毫不在意的擺手道:「以子龍的身手,隨意打出一拳就是有章法可尋的,如何能說不算拳法呢。」
話雖然是馬屁成分居多,但也不是沒有道理,像趙雲這種超級將領,雖然最擅長的是槍,但手腳功夫也是不差,畢竟你不能保證自己每時每刻都有長槍在手。
「不知州牧來此有何事?」趙雲收拳站定,看向甄堯後緩緩開口道:「雲與州牧是敵非友,州牧就這樣走進來,不怕雲將你挾持,如那劉備一般逃了?」
甄堯心底好笑,趙雲居然敢用這個來威脅自己。不過由此也能看出,趙雲在心術方面,還是差了關羽一籌。畢竟關羽已經想通了,當日劉備能『跑』,並不是他挾持自己的舉動起了作用,而是自己早就有了詳密的安排。
甄堯毫不在意的跨入趙雲身前五步內,笑臉問道:「子龍會這樣做嗎?」
「你可以一試。」趙雲臉上似乎閃現著殺意,沉聲道:「若不是你,我家主公如何會落此下場」趙雲此刻倒是有些像輸了又不服氣的小孩,滿心思都覺得自家主公不應該是這結局。
甄堯無所謂的笑了笑:「既然踏入這場紛爭,在最後結果沒出來之前,誰都可能是失敗者。勝者贏得一切,敗者很可能丟掉性命,我,公孫瓚,甚至是袁紹、曹操等,都有這個準備。」
「哼」趙雲沒有動手,雙手往身後一擺,頗為不服的冷哼一聲。倒不是他不想為死去的主公報仇,若有半分得手的可能,趙雲都不會退縮。可現在,他卻是連絲毫的把握都沒有。
趙雲身為漢末的超級戰將,對危險的警覺已經遠超常人。而就在甄堯走入小院中的時候,他分明感覺到了自己背後傳來的威脅,就像有數百道利箭對著自己一樣。雖然看不見,但趙雲相信,若是自己亂動一絲,恐怕不等自己挨著甄堯,就得先行倒地。
一聲冷哼,不但是發洩著自己心中的苦悶,也是對甄堯的行徑表示不滿。不但將他囚禁在一處院落中,暗中還有無數精銳將士把守。身為沙場宿將,最為惱怒的就是被人用兵器指著了,而此刻,以趙雲的感知,至少有數十隻弩箭對著自己。
趙雲的樣子已經完全出賣了他的心神,甄堯隱晦的對暗中藏身周圍的兵卒示意退後,便開口道:「子龍不必惱怒,他們也是奉命行事,至少你不胡來,就能完全把他們當做無物。不提這些掃興之事,今日來此是特地與子龍喝上一杯,可願賞臉?」
趙雲現在可沒心情與甄堯喝酒談天,在侍者端來酒壺後,倒下一杯酒喝下後便將酒樽放回食盒。甄堯此刻也被趙雲弄的沒了脾氣,當即飲下一杯就踏出了院落。
先後造訪關羽、趙雲,卻不想會是這麼個結果,甄堯心中也有怒氣,怎麼說兩人現在都是自己的俘虜,居然還這般冷傲,真把他甄堯當做尋常人物了。心中如此想,甄堯決定了,先將兩人晾在一邊,總會有他們求著見自己的時候。
冀州的興盛有條不紊的邁進,而幽州在得到大批冀州送來的物資與人力後,也開始了戰後的恢復,一切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而就在此時,長安突然傳來一道消息,令甄堯既震驚又詫異:董卓死了
自從遷都以後,董卓的身體便是每況愈下,而這最近大半年卻是以藥劑度日。可身子老了就是老了,加之董卓又從來不注意養身,此後再多的良藥也補救不回來。而這個冬季,卻是要去了董卓的最後半條命。
若單單是董卓身死的消息,甄堯至多就是驚訝,也不會詫異。能讓甄堯詫異的是,董卓死後,西涼軍居然沒有半分意動,而是僅僅換了個主人後,就沒有半分波瀾了。
「李儒扶持董卓的弟弟董旻上位,居然還能牢牢把持西涼與三輔,倒是手段不錯啊。」多年過去,甄堯也清楚了當年在汜水關下,李儒並沒身死的消息。此刻看完長安方向送來的情報,卻是搖頭輕歎:「不知他董旻能在太師的位置上坐幾年?」
&l;!--如果不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l;!--d--&g;
&l;!--如果是某章的最後一頁--&g;。.。
第三百九十章又是來說媒的
第三百九十章又是來說媒的
雖然董旻成功接替了自己大哥的位置,但在涼州內,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聽他的,至少韓遂就有自己的打算。隴西城馬家大院內,韓遂正對眼前的粗獷大漢問道:「壽成,金城如今已受我掌控,你那如何了?」
「大話不敢說,但羌族已經給了某家三萬餘戰馬,足夠再練出一隻驍騎。」能與韓遂同坐的自然馬家人自然是如今的馬家家主馬騰。雖說兩人曾經是敵非友,不過眼下至少兩人還處於同盟期,聽韓遂相問,當即回答道:「再過些日子,便是召集一部分羌族騎兵也並無不可。」
「那就再等等,此事經不起失敗啊。」韓遂和馬騰造反,一是因為韓遂個人的**過盛,早在黃巾剛起時他就有類似舉動了。而馬騰卻是想要重耀門楣,重現當年先祖馬援的風采。
況且如今的涼州不但氣候惡劣,就是人為環境也越來越差,再不想條出路,早晚都得坐吃山空、餓死街頭。有了共同的想法與利益,原本互為仇家的兩人,現在卻以兄弟相稱。
遠在毋極的甄堯自然不會清楚涼州馬韓兩家的計劃,即便知道也是鞭長莫及。此時的甄堯正一面幸福的看著麾下各郡呈遞上來的文書,一面痛苦的執筆批閱。枯燥而無味生活,他現在終於體會到為什麼古代那些帝王,動不動就是出遊啊,私訪了。
雖然甄堯如今治下不大,僅僅是一個冀州加上半個幽州,但因為如今漢末局勢的微妙,如今像他這樣的各路諸侯幾乎都是自己領地上的王。除了不能鑄造錢幣,幾乎治下所有事都是有他們說的算。地盤雖不大,但五臟也俱全,這也是一個小朝廷的縮影了。
這樣的日子對甄堯而言也不是一天兩天,心中嘀咕幾句之後,甄堯也就將其拋之腦後,怎麼說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江山』,勞累就勞累吧。
「這是什麼情況?」忙活了一天,當甄堯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家中,卻發現自家院內多了不少東西。「莫非這時候就流行拜年了?這是誰送來的,看樣子手筆不小啊。」只見院中花圃右側擺放著一排大木箱,其中有金錢,有蜀錦,還有不少竹卷。
「三弟,你總算回來了。」甄堯正對著院中幾大木箱子的東西詫異時,甄儼卻是從內廳走了出來,看見甄堯後連忙高呼道:「這些東西,母親說交給你來處理。」
甄堯指了指一旁的木箱開口問道:「二哥,這是怎麼回事?」
甄儼上前兩步,手指對著這些大木箱子比劃起來,同時開口道:「三弟啊,這是河間徐家送來的,這是常山元家送來的,這是中山高家送來的。他們是來拜訪三弟與母親的,不過,他們都還有另外的目的。」
「這幾家想做什麼?」甄堯雙眉微皺,開口道:「想用金錢來買官?讓他們家中子弟出仕?」
「這倒不是。」甄儼略微搖頭,開口道:「他們都知道三弟在這方面看的很死,以前雖然有類似的打算,不過現在卻不會了。他們這次來拜見,主要是想向我甄家提親這幾家都有公子到了婚配之齡,都想迎娶宓兒。」
「又是來討親的?」甄堯神色並不怎麼要看,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只是聽到這幾家在打甄宓的主意,心底就忍不住冒火。可轉念一想,自家小妹已經及笄許久了,換做其他女子,恐怕連孩子都可能生下來了。「這件事小妹自己知道嗎?」
「如何不知道。」甄儼苦笑搖頭:「這事還沒來得及和三弟說呢,就在你出征幽州一月左右,冀州大地大戶便紛紛上門來說媒。那陣勢,就是家中廳堂都坐不下。不過那時母親沒有答應,小妹也不肯,便約好了等你出兵回來再說此事。如今正月剛過幾日,這些靠的近的就來了。」
甄堯聽罷也就差不多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而甄儼的言下之意就是除了這三家外,似乎還有不少人有這個念頭。當下心底愈發煩悶,揮手道:「此事便交由堯來處理,二哥就不必再插手了。這些傢伙想要靠這種手段攀上我甄家,簡直癡心妄想。」
甄堯這倒是冤枉不少人了,因為在這些有意連親的家族中,雖然不乏是看中了甄家的地位與如今甄堯的前途。但其中也有不少是對甄宓有傾慕之意的。
誰讓當初甄堯給甄宓造勢時,將她捧至天上去了,善良、溫柔、貌美、麗質,這些能夠用來形容各種天之驕女的詞彙繫於一人身上,那會是何等模樣?別說各族子弟,就是整個大漢知道甄宓的,又有不對她傾心
皺著眉頭看了眼身邊的幾個箱子,雖然想立即把這些都丟出去,但終究是忍住了。略微擺袖,直接跨過一旁的階梯向前廳走去。回到自己的小院,甄堯在幾女的陪伴下,坐在院中開始享用晚餐。可是經過了方纔的事情,卻是半分胃口也沒有,就連酒釀也沒喝幾口。
「夫君可是有煩心事了?」眼看著甄堯心情煩悶,張瑛雖然年歲是三女中最小的,但因為最早當上母親,卻顯得比貂嬋二人更貼心許多,依靠著甄堯,低聲說道:「不妨與我們姐妹說說,或許我們能幫夫君想想法子呢」
「法子?」甄堯略微搖頭,輕歎道:「今日有人來訪,你們應該是知道的吧?」
抱著小娃娃坐在一旁的貂嬋聞言點頭道:「自然是知道的,聽母親說是向咱家小妹提親來了。不過小妹卻是死活不肯,今天一整天都不曾露面。」
貂嬋說完,蔡琰卻皺眉道:「也不能總拖著,小妹已經到了年紀了,再不找個好人家,卻是與理不合。」身為士林家門子弟,蔡琰對這些還是十分看重的。不過蔡琰說完這句話,卻是惹來貂嬋等人的目光,彷彿在說:你不也是過了雙十年華才嫁人的嘛。
直視的目光卻是讓蔡琰十分不適,臉色紅暈的撫摸著大肚肚,算算時間,懷胎十月的她也該為甄堯生下新寶寶了。而作為三女中的最長者,蔡琰自然是希望能早些給甄堯生兒育女的。
與蔡琰兩女不同,跟在甄堯身邊差不多十年的她自然清楚自己夫君與家中小妹那親密過分的複雜關係,或許此刻兩人自己還蒙在鼓裡不知所以,但張瑛這個外人卻是看得清楚,當即說道:「夫君,依瑛之見,此事不如就交由宓兒妹妹自己決定吧。」
「小妹她能決定的了嗎?」甄堯倒不是認為將此事交予甄宓,會給自己弄出麻煩。只是覺得自家小妹雖然足夠聰明,但要應付這種長者都頭痛的事情,不知人心險惡的她,是否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可若不這麼做,自己該怎麼辦?將這些都趕回去?辦法雖行,但也只是解一時之難,無法除其根本;從中選出一人當自己的妹夫?甄堯想也不想就把這念頭掐滅了,在他內心深處,並不希望其他人把甄宓從他身邊搶走,對,就是搶走。
「小妹啊,你把三哥難住了呢。」甄堯一邊撫著腦袋,一邊苦笑輕歎:「不管了,明日先問問小妹的心思吧。畢竟這是毋極城,在這裡,還沒人能動她分毫何況在歷史上,自家小妹可是為曹家培養出了能夠令曹操都頗為讚賞的孫子曹睿,有子如此,母親豈會太差?」
雖然說如今的甄宓與歷史上的甄宓從出生到現在的生活沒有半點相同,就連性格也有些變化,但其心智、才華是毋庸置疑的。也是有著這樣的思考,甄堯才會點頭同意張瑛的意見,或許這件事交給自己的妹妹自己處理,可能得到一勞永逸的效果。
第二日甄堯吃過早餐後特意留在了府中,就是為了等甄宓醒來和她說一說這事。不想甄宓剛起身,便向府外走去,好在甄堯就在前院旁的小亭中,見自家小妹往外走,連忙開口道:「宓兒這麼早往哪去?過來,三哥有話和你說。」
平時巴不得粘在甄堯身邊的甄宓此刻卻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皺著張臉說道:「母親、三哥都不要宓兒,宓兒出去還不行嗎。」
「這是說什麼話,過來過來」甄堯搖頭失笑,自家小妹用這招可不下百次了,但每回看著甄宓那張失去笑容的臉,心底就隱隱作痛。無奈,雖然知道這是甄宓的算計,也只得寵溺著她,直到她臉上笑容又浮現出來。
甄宓似乎不清不願的挪動著腳步,漸漸地便來到甄堯身旁。甄堯伸出右手摸了摸小妹的腦袋,輕聲道:「昨日三哥把那事想了想,母親說有我做主,現在三哥告訴你,你的事,你自己可以全權做主,若是看不上這些人,盡可不必理會」
「不過也不能就這樣一句話把他們打發了,你要給出那些士子你不喜歡的理由。也免得這些傢伙經常上門來煩。怎麼樣,小妹可願答應?」
甄宓聞言雙眼一亮,當即臉上浮出些許笑意,跳上涼亭雙臂環抱在自己三哥頸脖見,嘴唇如童年幼時一般在甄堯的臉上重重一親,歡笑道:「就知道三哥最疼宓兒了,這主意宓兒答應。」。.。
第三百九十一章詩會
第三百九十一章詩會
一不留神被自家小妹『偷襲』了,甄堯嘴角微微扯動,看著如今已經長成麗質佳人的甄宓,心中卻是有些懷念當初還在自己懷裡翻滾的小女娃。那時候兩兄妹的親密並不會有顧及,不像現在,就算甄宓依然把他當最親的人,他甄堯也得顧及自家小妹的名譽。
甄宓在自家三哥臉上香了一口以後,臉頰也飄起紅暈,雖然仍像數年前那樣的欣喜,但欣喜之中卻是帶著幾絲嬌羞。放開手臂,甄宓轉身又向府外跑去。甄堯見子小妹還要出去,當即問道:「小妹這是去哪?」
「去找婉兒妹妹和凌兒姐姐」留下這麼一句話,甄宓那嬌小的身段已然消失在府門外,而她口中的姐姐和妹妹,自然是邴凌與喬婉。
聽到甄宓的回答,甄堯心底也就放心了,自家小妹去找邴凌和小喬玩,那是沒什麼問題的。可是甄堯不曾想過,以自家小妹的機智加上小喬喬婉的機靈,再有一個好強的邴凌,這三個『小女人』呆在一起,可不僅僅是一台戲那麼簡單了。
甄宓先是去了喬家,把小喬從喬府接了出來,然後兩人又風風火火的往學府裡跑。自然,兩個小丫頭是進不去的,只能等待站崗的兵卒進去把邴凌叫出來。而當邴凌出來三女會合之後,又跑了出去,來到距離甄府、喬府不遠的一處宅院中。
宅院自然是甄堯花錢買下來的,是甄堯為了日後麾下人才及親屬居住的院落。只不過現在是空著的,而甄宓此刻便是十分霸道的將其零時徵用了,當做三女的議事之所。
三女來到宅院小屋中,甄宓便開始將早晨自家三哥說的話告訴邴凌、喬婉二女,而兩人聽完後,邴凌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態,而喬婉卻是十分興奮。不過由於三人中就屬她年歲最小,所以沒有太多發言權,三女同盟中一般發話的都是邴凌大姐大。
思慮片刻,邴凌看著甄宓、喬婉兩人急切的眼神,當即說道:「原本我們想出的法子就是把這件事,那叫什麼,對,就是你三哥口中的『自主權』把握在手。有了自主,我們才能幫你應付眼前的這些凡夫俗子。現在好了,州牧已經答應你這些,剩下的就好辦多了。」
喬婉迫不及待的等邴凌說話,就是因為她說完了自己就可以說了。此刻邴凌剛停頓,便急切說道:「怎麼樣,怎麼樣,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佈置計劃了?冀州這些傢伙哪裡配得上宓姐姐嘛,我們三姐妹就能把他們玩的團團轉。」
小喬此刻就像是一個惡魔蘿莉一般,紅撲撲的臉蛋,顯露著此刻心中的激動與緊張。可從她的言辭中,卻是顯現出這只蘿莉可不怎麼好調教,天知道歷史上的周公瑾,將小喬娶回家後,是如何將其調教成完美佳麗的。
甄宓似乎有些忌憚小喬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開口道:「婉兒妹妹可不能胡鬧,三哥說了,我若不願出嫁,還要讓那些人自覺的離開,才能一勞永逸。」
「其實這個不難。」邴凌畢竟年紀大點,而且隨著父親四處奔走,見識、閱歷較之甄宓二女卻是好上許多。這個問題在她看來根本就不是問題,想讓他人知難而退,不就是要難為人嘛,邴凌卻是不信以自己和甄宓的才學,還不能支撐大局。
至於一旁的喬婉,卻被邴凌主動忽視了。這丫頭攪局可以,打下手幫忙也可以,難度再高一點,就不能保證她是否勝任了。
三女當即唧唧咋咋的討論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就弄出了一套可行的辦法。不過就是想出一個辦法,也花費了三女不少時間,眼看著都到晌午,都沒來得及吃東西的三女,肚子卻是開始抗議了。
在這宅院中是沒有東西可吃的,甄宓當即又拉著兩姐妹向自家奔去。走進家門,巧不巧的碰上了再次前來拜訪的冀州大族子弟,不過甄宓卻是腳步不停,直接向內室走去。
「小妹想要以詩文會友?」忙碌一天的甄堯回到家中,便聽到張瑛說起甄宓的事,摸著下巴思索片刻,搖頭笑道:「這就是那幾個丫頭想出的法子?她們也不怕自己詩文水平不夠,被人拔了頭籌?要知道大漢能人異士可有不少啊」
張瑛卻是掩嘴輕笑道:「這倒不用擔憂,小妹的才學你我有目共睹,毫不誇張的說,即便是毋極城內,能在詩文上比的過她的男子,也就只有夫君、孔明先生與陳琳先生。毋極尚且如此,冀州還有何能人不成?」
自己夫人如此說,甄堯哪會不知道她的意思,搖頭問道:「這麼說,你也同意她們這麼胡鬧了?」
「這不是夫君自己做主的嗎?」張瑛有些好氣又好笑,右手輕捶甄堯臂膀,開口道:「何況城內夫君和幾位先生都在,就算她們不敵,也有夫君與昭姬妹妹相幫啊。難道夫君真忍心將自己妹妹遠嫁他處,與一個從未謀面的人相過一生?」
「這,」雖然很想說好學生不該去作弊的,但要真的出現張瑛所說情況,甄堯肯定不會不管。無奈搖頭,低歎道:「罷了,就由著她們玩鬧吧,我倒要看看,這冀州大族中,可還有人傑?若是真的無人能勝過小妹她們,哼哼,丟人的可不是我們。」
有了甄堯點頭並幫忙,冀州所有士族大戶都接到了一封赴會的請帖。而請帖上所寫著的事情,卻是讓接到帖子的人,一部分摸不清頭緒,一部分心中暗喜。
「主公,這詩會則偶的點子,當真是小姐想出來的?」敢與甄堯這麼隨意說話的,整個冀州官系中,也就只有郭嘉了。郭大浪子此刻手中仍舊抱著一個酒囊,小抿一口卻是開口道:「此法似乎開了女子則夫的先河,嘉甚是佩服。」
雖然郭嘉曾在甄堯出征幽州時下定決心要戒酒了,可熬了一月有餘,肚子中的蛔蟲就鬧的他難受。『無奈』之下,只得重新帶起了酒囊。不過酒雖然沒戒成,但浪子總算是『回頭』,平日裡並不太去勾欄閒逛了。
甄堯似笑非笑的看著郭嘉,開口問道:「怎麼?你郭嘉家中妻妾快上雙了,還想打這主意?喬婉的詩文如何堯不清楚,不過我小妹與邴凌丫頭,那還是有些真才實學的。你郭大酒囊,有這個把握沒有?」
「呃,」輕輕打個酒嗝,郭嘉撇了撇嘴,搖頭晃腦的說道:「嘉擅行軍機變之法,至於吟詩作賦,實乃腐儒所為,嘉甚不屑。」
或許這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雖然郭嘉文學造詣也不差,但他絕非專門研究這個的胡昭、邴原的對手。自然而然的,對胡昭的弟子與邴原的女兒,也就不能說自己穩勝了。何況勝過一女子,也不是什麼值得顯擺的事情。
「那你突然提起此事作甚。」甄堯不禁笑問起來,既然有『自知之明』,還跑來找不自在,莫不是喝酒喝醉了
郭嘉緩緩搖頭:「這倒不是,這是這詩會雖然是會友,但總得分出個好壞優劣,嘉不才,願為此詩會評判」
「你當評評人?」甄堯對此倒是無所謂的點了點頭:「不過你一人難免會有人說,不妨再請幾位大才子,一同主持。」
郭嘉雙眼閃過幾許精芒,笑著說道:「這個,嘉或許能推薦一二,胡昭兄,邴原兄,還有身在北海的孔融孔太守,如何?」
「你到底打什麼主意呢」甄堯聞言卻是雙眼凝視著郭嘉,這傢伙絕對是那種能不多做一件事就要想辦法偷懶的人,此刻卻因為自家小妹的一個『逃婚』用的詩會而動了一點腦筋,顯然不是單純的會友了。
郭嘉搖了搖頭,又抿下一口酒,輕言道:「嘉能有何主意,不過是成全主公心思而已。」
甄堯最終也沒能從郭嘉口中問出點東西,不過他相信這傢伙肯定是有計劃,而且到了時候肯定會告知自己,也就不再糾纏。反而派出一隊兵卒前往北海,去請孔融來毋極。
既然眾人都想要『玩鬧』一番,整日處理政務都要淡的發瘋的甄堯,如何會拒絕呢甄堯不往青州派了人,就連兗州、司隸都派了人,而會不會有人來,就得看曹操、袁紹賣不賣面子了。
而回家後得知自己三哥的動作後,甄宓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有些雀雀欲試。畢竟她也清楚,冀州那些家族子弟,恐怕沒什麼人能比得過自己和邴凌的。雖然如此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但也顯得太過無趣。
一直以來僅僅是在少數人面前展現過自己才學的甄宓,何嘗不希望能夠將自己的才學之名傳出毋極,就像家中二嫂蔡琰一樣,年幼時就在士林成名。
「詩文會友?還牽扯到了甄家小女娃,這個甄堯,當真是荒唐」北海劇縣太守府內,孔融看完手中的名帖後,沒好氣的對甄堯所派親衛千夫長說道:「你且下去,待老夫準備準備,三日後一同北上。」。.。
第三百九十二章詩會居然考對子!
.第三百九十二章詩會居然考對子!
「毋極詩會,文若,且看看。..」昌邑城內,曹『操』邊著邊將手中的名帖遞給心腹荀彧。後者接過名帖,打開仔細看了看,臉上卻是浮現幾絲笑意。
掂了掂手中的名帖,荀彧開口道:「據冀州的探哨來報,自從甄家長女及笄之後,便有無數大漢青年才俊趨之若鶩。此貼雖未明,但彧肯定此事與甄堯那妹妹的婚嫁有關。或許這場詩會根本就是為了能夠選出一名,能配得上甄宓的俊傑。」
「主公,如今甄堯勢大,短時內不成圖。若主公府內公子">能迎娶甄宓,必定對主公有極大幫處。」荀彧究竟是搞內政的,此刻他的視線已經不在詩會上,而是在想,這場詩會究竟能給曹『操』帶來多大的利益。
作為漢末有數的軍事、內政全才,曹『操』的眼界自然不會比荀彧低。若是此刻與甄堯結親,至少短時間不消擔憂兗州後方問題。思索片刻,曹『操』沉聲道:「我若讓昂兒前去,可他如何能在這詩會展『露』頭角?」
荀彧既然出了主意,就不會讓曹『操』難辦,立即開口道:「主公,不若讓仲宣陪大公子">同去毋極,有仲宣在,詩會當無難事。」
「仲宣?」曹『操』聽罷腦中回想到那位身體羸弱,面相其實不算上佳的男子。這人正是新入曹『操』帳下,任府掾的王粲。「若是他,應當無礙」
曹『操』有與甄堯結親的念頭,洛陽城內袁紹何嘗不想趁著這個機會與甄堯緩和下雙方的關係。如今三輔、涼州局勢動『蕩』,袁紹卻是想要將在這時與甄堯為敵了。同樣轉達命令,讓自己的二兒子袁熙帶著麾下智謀之士辛毗趕往毋極。
甄堯的請帖發書,越來越多的大漢年輕一輩的文士趕往毋極,而他們來了以後,悉數被請至天然居中入住。為此,天然居不得不暫停營業,將近年來擴建之房院空出,安設批士林學子。不過即便如此,天然居三樓之所卻也沒人上去過。
天然居,作為一座金字塔形的酒店建築,越往上自然空間越。而三樓,已經是漢末時期能建造的最高層了,並且有且只有一間環形的屋子。此刻三樓內,甄宓幾女均在其中,狡猾的喬婉瞧瞧打開木窗,唧咋道:「邴凌姐姐,們來看嘛,下面聚齊了好多人呢。」
一向有些傲氣的邴凌卻是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開口道:「人多又有何用?連一副的春聯都對不工整,我看冀州九郡是沒有什麼厲害的學士了。」她卻是忘記了,這類似於『桃符」名曰『春聯』的工具,她初入學府時,也是一點都『摸』不清楚的。
春聯,自然是甄堯弄出來的,而其僅此一家,別無分號。只有冀州學府內才有這樣稀奇古怪的教學內容,這種工具對飽儒子來,顯然是極其不適應的。而此刻三幅春聯懸掛在天然居一樓廳堂中,卻是無一人有掌控對出來。
「姐姐也不得看了他們,哥哥過,這些來的早的,大多不是什麼厲害人物。」一旁甄宓卻開口道:「想必再有幾日,就會有人對出這些聯子了。」
「這體例真好,一下子又讓十數名學子乖乖的捲鋪蓋回家了。」一直盯著下方消息的喬婉最終輕著,同時伸出右手蔥指不斷的點算,沒過一會便嬉笑道:「我們三姐妹">太厲害了,不消『露』面就能讓他們認輸離開。」
邴凌好笑搖頭:「哪有什麼事,這幾天就光顧著玩了,春聯都是我與甄宓妹妹寫的。」如此著,卻換來喬的一個鬼臉,丁香舌『露』出些許,模樣煞是可愛。
「吳兄,可看出這『春聯』是何意?」而在一樓大廳中,雖然陸陸續續都有人拋卻,但還剩下一部分,這些人自然是有『任務』在身的,不到最後一刻哪會乖乖離開。
被稱之為『吾兄』的是一位面『色』俊朗、衣著鮮麗的公子">哥,不過此刻這位士族公子">哥可不怎麼高興。飽詩書,一向自負的他居然被眼前短短幾字給難住了,若是換做三日前,他肯定是嗤之以鼻的。
「這春聯要求工整,還需字字相對,就是音上也有要求,難」『吳兄』搖頭輕歎一聲,自從知道『詩會』就是用來挑選甄宓夫婿的過程後,他可是將家中珍藏的竹卷日夜帶在身邊往毋極趕。可沒想到,到了處所,卻發現這詩會居然考校起什麼『春聯』來了。
聽到『吳兄』也這麼,之前開口的男子也頷首道:「就是,這工具我從沒見過,怎麼能放在詩會中來。」不過埋怨歸埋怨,但眾人來到此處,就只能按規矩處事,不對出對子,就連與甄宓見一面的可能都沒有。
此刻一樓廳中還有九人沒走,這九人所代表的可都是冀州有數的大族。戰『亂』的年代,家族想要得以保存,要不就像甄堯、袁紹這樣自己擁有著土地,成為一方諸侯,並且為將來努力;要不就只能在各路諸侯帳下聽用,依附與他們,換得家族的延續。
對著腦袋上方的春聯發楞片刻,九人中又有人發話了:「還有三日就是最後期限了,我等趁興而來,總不得連面都見不上就離開吧。各位來此的目的想來與弟一樣,若是我等再不互助,恐怕沒人能過得了這第一關,真正的詩也就看不上了。」
不錯,這春聯僅僅是甄宓三女弄出的一次詩會之前的篩選,遠沒有開始正題,究竟]結果孔融等人到現在也沒呈現在毋極城內。聽了這話,其餘幾人都紛繁頷首,開始聲交談起來,的想法,我我的意見,幾番互證下來,每人對『春聯』的瞭解又加深很多。
「『士農工商角徵羽」」口中默念著最左邊的一塊橫木上的上聯,九人中修養最好的吳達心中似乎有了點想法:「依照意思就得把它拆開了,拆開了也欠好對。士農工商,宮商角徵羽,找什麼與之相配?」
經過一番討論,此刻吳達才看懂了一副春聯,不像剛剛,完全沒有下手的處所。不過就算是看懂了,也是很難相處與之對應的文句,究竟]結果這些不是他們儒士所長。
「春夏秋冬卻是能和前面四字相對,不過後面的呢?秋冬完全沒有下文了。」右手扶著腦袋,吳達卻是覺得現在自己看懂了比之前沒看懂時還要心『亂』。眉頭緊皺著又坐回一旁的案桌,桌上有提神的清茶,卻是將其一口悶下。
「這水都涼了,也沒人溫熱」因為心中沉悶,吳達卻是沒有注意這茶水的熱度,原本就帶著些許苦澀,此刻又是冰冷冰冷的,一口氣喝下去可是讓他嗆的不可。不過也就是這一瞬間,吳達雙眼緊盯著手中茶杯,臉上卻是有了喜『色』。
「拿筆來,我願一試」吳達的聲音在一樓大廳內顯得十分突兀,別剩下的其他年輕文士都看著他,就連在三樓盯著下方情形的喬婉也抬起頭開,轉身道:「二位姐姐,下面有人要對春聯了。」
「哦?這麼快就有人敢出筆了?」蔡琰與邴凌相視一眼,雖然下面的三副春聯不難,但讓這些從沒見過春聯的書生去寫下聯,簡直有些麻煩的。原本以為至少也得四五天才能有人對出來,不想才第二日,就有人動筆了。
吳達話音落下,一直守在一樓的廝連忙奉上翰墨與一塊長木板。吳達接過『毛』筆,在硯台上重重一抹,抬起右臂略微思索片刻後,立即提筆,寫下自己剛剛想出的下聯。
吳達動筆,周圍八人無不聚集在案卓旁,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出,不謀而合的念叨出來:「寒~~熱~~溫~~涼~~恭~~儉~~讓」
當最後一個『讓』字落筆,吳達卻是仰頭望向三樓,雖沒有話,但那嘴角上揚的臉『色』卻是將他想的都出來了。呆在三樓的三女雖然看不到,但耳朵卻不聾,自然聽清了對方的『下聯』。隨著吳達抬頭,三女卻是一齊縮頭,面部臉『色』各不相同。
甄宓雙眉微鎖,顯然吳達的『表示』讓她有些意外,她可不想讓這些人有這麼好的表示。他們表示越好,自己就越有可能出嫁,如此想著甄宓已經有點急了。
「好玩,他居然對出來了,還是這個對子的原對呢,真好玩。」喬婉就像碰上一個新鮮玩具一邊,雙眼直望窗外,兩隻狡黠的雙眼滴溜直轉,恍如又有了什麼念想。
與甄宓兩人不合,邴凌卻沒有太過驚訝或者懊惱,淡笑一聲,輕言道:「不過是的春聯罷了,對出了也沒什麼值得獎飾,我倒看看他幾日後改如何應對」
春聯對出,吳達的木牌自然被廝一路送上三樓,而沒過多久,就傳出了吳達通過春聯一試的消息。並將他的下聯也一併掛在一樓大廳,供其他文士考究。
「這麼,是那一壺茶幫了吳家長子的忙了?」與此同時,太守府內,甄堯放下手中翰墨,聽著麾下戰士敘述天然居內所產生的事情,立即笑道:「卻是個好運的子」
坐在下首的郭嘉聞言道:「主公,此子好運雖然不假,但也不難看出他卻有幾分急智,若能培養,也是有番作為的。恭喜主公,又覓得良才」
第三百九十二章詩會居然考對子!
第三百九十二章詩會居然考對子!,到址..
第三百九十三章建安七子半數聚
.第三百九十三章建安七子半數聚
吳達對出一聯,餘下八人更是有些焦急,想學著他喝茶找『靈感」但卻一無所獲,只是被冰冷的茶水嗆的喉嚨難受。直到天『色』昏暗,眾文士各自回房用晚膳,也沒人能對出剩下兩聯。而當眾文士離開後,甄宓三女才悄悄從後院走出天然居。
「仲宣,毋極認真熱鬧,這份景象,昌邑不曾有」趕著早市走在毋極大街上,曹家長子曹昂牽著坐騎感歎道:「不知父親來而後,會有何念想。」
「咳~~咳咳~~」曹昂身旁的男子一直咳嗽,其實不健朗的身子在趕了這麼久的路以後,卻是吃消不住。不過聽見曹昂話後,也是頷首道:「一直聽聞冀州乃天下第一州,即便當初黃巾戰『亂』不竭,也沒能使其沉湎,反而在甄堯的治理下蒸蒸日上,奇哉,怪哉」
就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時,兩名甄堯親兵呈現在曹昂身前,抱拳問道:「公子">可是兗州牧府上公子">?我乃主公帳下親衛,特來相迎公子">。」
曹昂點了頷首,自從進入冀州地界,他就知道自己一行被人監視了,而對方直到自己入城後才現身,卻是讓他有了意外,帶著一副儒雅的笑容,開口道:「還請二位領路。」
初見曹昂,甄堯就暗自頷首,眼前的男子面龐俊朗,身材也有七尺以上,顯然沒有繼承他老子那不堪的外表基因。「自修賢侄來的倒蠻快,請」這句話出,就是甄堯自己都忍俊不由,他的年紀有沒有曹昂大還兩,就算大也大不了一兩歲。
不過因為甄堯與曹『操』是平輩論交,曹昂自然就比他低一輩了。對此曹昂並沒有不滿,究竟]結果眼前男子是執掌大漢近兩州之地的大諸侯,較之他父親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低輩分就低輩分吧。如此想著,立即抱拳道:「昂,見過冀州牧」
「無需多禮,隨我入府一敘。」甄堯略微擺手,便將曹昂與他身旁的男子一同帶入自家甄府。起初甄堯並沒注意到與曹昂一同而來的男子,至多也就知道這是一個體弱之人。不過在聽到曹昂介紹他的名字的時候,雙眸卻閃過一道異『色』。
王粲,漢末有名的家,並且還是建安七子之首,這名號可是不。要知道七子中可是有孔融這樣的孔聖後人,能力壓孔老頭成為『帶頭大哥」沒有過人的水品可是不可的。
知道對方的來頭,甄堯心底禁不住打量起來,原本自己發帖去兗州也是一時興起,現在看來,曹『操』似乎很想和自己做親家,不單讓自己的大兒子來了,還把治下少有的執筆文士外派出來,這不就是要讓王粲相幫曹昂在詩會嶄『露』頭角嗎。
「既然是王粲,就讓華佗給他看看病吧。」心中如此想著,甄堯其實不著急開口這事,僅僅是暗自記下,尋個好機會再出。
在甄府閒聊許久,曹昂也就起身告辭,他自然是不得住在甄家的。不過甄堯也不會虧待他,所住宅院早已放置妥當,裡面是樣樣俱全。
而就在曹昂入毋極的第二日,從南門外先後又有兩批人馬進入。一批是袁紹二子袁熙所領,另一批人卻是以北海太守孔融為首。
對這兩批人,甄堯同樣沒有輕怠。袁熙在歷史上是甄宓的第一任丈夫,現在袁紹又將他派了來,卻是讓甄堯感歎歷史軸輪的修復『性』。不過要這些人中最無可能迎娶甄宓的,也就是他袁熙了,甄堯可不會讓自己的妹妹嫁給一個連自己『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的男子。
而孔融卻是甄堯的老熟人了,兩人相聊一陣也就到與之同來的一位年輕人身上。捋著下巴上的短鬚,已經有些發福的孔融笑著道:「這位是融之同鄉,徐干,徐偉長。」
徐干聽得孔融之言,立即起身道:「學生見過州牧。」
甄堯面『色』歡笑頷首,心中卻驚訝的很,如今毋極城內,陳琳、徐干、王粲、孔融,鼎鼎有名的建安七子已經相聚過半了。如此想著,甄堯玩笑道:「文舉兄今帶徐干兄前來,莫不是也想與輩們一齊湊湊熱鬧?」
「呵呵,這些事老夫可不愛管。」孔融略微搖頭,開口道:「不過偉長學識足夠,就是家境貧寒了些。隨不一定要有所斬獲,但這詩會一行,至少能漲些見識。」
「自己似乎玩大了。」甄堯聞言不住頷首,心底卻在想:「且不這幾位建安七子中的大才,就是袁熙身邊的辛毗還有剩下的幾位冀州才俊,自家妹若要應付也不是那麼容易。罷了,到最後若真不可,自己再出面吧。」
該來的人都來齊了,沒來的人甄堯可不會再等下去,何況離自家妹那一樓春聯的五日之期也就只剩最後一天了。
當袁熙等人休息一夜後,甄堯便帶著眾人來到零時作為詩會舉辦場地的天然居。這一日,天然居可熱鬧了,雖然真正前來挑戰春聯的學子不多,但周圍旁觀蒼生卻是足足數百人。
「士農工商角徵羽,寒熱溫涼恭儉讓。」
「下大雨麥子灌種,旱高地田禾必干。」
「閒看門中月,思耕心上田。」
「古木枯,此木成柴;女子好,少女尤妙。」兩日過去,繼吳達之後又有四人對出了幾副簡單的春聯,而此刻曹昂等人看著廳中掛在半空中,疑似『桃符』的句子,卻是如冀州文士初見那般,半天也沒『摸』著頭緒。
而當眾人不解停步時,一旁的廝突然上前道:「三少爺,姐">有叮嚀,詩會有她所辦,卻不是什麼人都能介入的,想要入內園介入詩會,就必須先對出一個對子。」
甄堯緩緩頷首,立即開始為眾人講眼下的第一題:「春聯」。而現在在場仍有掌控留下應題的,無一不是學識豐富之人,腦袋轉的也快,沒多久就明白了何謂『對子』。明白是明白了,但要對出來,也不是短時間能辦到的。
眼下大廳已經掛出了六副對子,其中五副都是已經有了下聯的,還剩最後一個,沒人能夠對出。甄堯看著最後一聯,又看了看曹昂、徐乾等人的臉『色』,立即道:「既然是規矩,堯也不得例外,這一聯就由堯來對吧,翰墨來」
「鶯鶯燕燕,翠翠綠綠,處處融融洽冶。嗯,這上聯有幾分意思。」從廝手中接過翰墨,甄堯腦中略微一想,便笑著提筆書寫,邊寫邊念道:「風風雨雨,花花草草,年年暮暮朝朝」
「好,好對,州牧果然大才,不過粗略一看就能對出此聯。」開口好的是吳達等人,究竟]結果他們可是被這些春聯折磨了好幾天才僥倖對出幾個來。至於徐乾等人,此刻才『摸』出些許頭緒,哪會知道什麼好或欠好。
甄堯把最後一個對子對出,廝很快又笑著掛上了三幅新的上聯。而在三樓內,甄宓三女卻是緊張兮兮的盯著下方。前幾日或許還是兒戲,今日就不合了,所剩幾位才子與新來之人,無一不是大漢近年來新出的俊傑。
「一江春水秀;夕日艷妝催夜宴;一杯美酒贏天下。」甄堯將三幅上聯依次念了一遍,心中暗道自家妹還是放水了,這種字面意思很簡單的對子,真要對的話,應該是難不住眼下眾多才俊的,不其他,王粲與徐干肯定是沒問題,辛毗也能玩得轉。
「公子">,一江春水秀,殘山剩水殘。」話的是辛毗,別看辛家子走進來之後一聲不吭,可腦袋卻是急速的運轉,卻是在眾人中首先想出一對。至於一旁的袁熙,倒不是甄堯看不起他,而是這傢伙帝簡直沒什麼能耐,在座所有人估計就他素養最差了。
「有了,一杯美酒贏天下,兩盤好棋定江山」對這些比較簡單的玩意,曹昂倒不需要一旁的王粲相幫,立即脫口而出:「州牧,此對如何?」
「還算不錯。」第一次碰上對子,能在短短一炷香時間內就想出了下聯,雖然很俗氣,但甄堯也不得不讚歎,曹家人或許就是有修養的血脈。曹『操』如此,如今還是屁孩的曹丕與曹植日後也不差,而現在看來,這個曹家大兒子,翰墨造詣也不低。
曹昂自己對出了對子,不想三樓的邴凌卻冷聲道:「這人就是曹昂?哼,口氣卻是不,聽州牧他父親曹『操』也是如此,或許這人能有幾分學識。」
場中的幾位來外之人就剩下徐干還沒開口,這時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頭上。沒體例,這傢伙是和孔融一同來的,要知道孔融可是從七歲起就在大漢揚名的人,既然是跟著孔融來的,怎麼也不會太差勁吧。
眾人靜靜期待,曹昂、袁熙兩人已經開始將各自的下聯寫在長阪上,直到兩人快要停筆時,徐幹才開口道:「夕日艷妝催夜宴,明朝素裹待晨歸,可否?」
甄堯笑著頷首,這三對中就這對子難度大了點,徐干對的雖然不是絕對的工整,但因為有許多因素在其中,這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下聯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建安七子半數聚
第三百九十三章建安七子半數聚,到址..
第三百九十四章不會作詩使人愁
.第三百九十四章不會作詩使人愁
看著外來人如此輕鬆的對出下聯,一旁圍觀的以吳達為首已經過了春聯這關的冀州才俊卻是倍感壓力。這幾人中以吳達為最,此刻他已經沒有幾日前對出第一對時的自傲了。隱隱的擦拭著額頭的細汗,現在他才明白這次毋極詩會欠好闖。
曹昂三人將列出的對子給解決了,很快一旁的廝又重新掛上了三幅上聯。這三幅上聯卻是又要比之前三幅更難一些,依舊是在場合有人都能對,但有掌控寫出下聯的,卻只有極少數。因為之前辛毗相助袁熙,所以他還得再對出一個對子,自己才能入內。
而王粲還沒有開口,所以場中年輕一輩也就剩下他們兩人。已經看過四副上聯對下聯的過程,兩人對這『對子』也算有了一定的瞭解。沒過片刻便各自對出一副,有了詩會的資格。
而此刻孔融卻是看著有點心動,忍不住開口道:「既然詩會需要先對出下聯,此對便由我來。」同時拿過一旁的『毛』筆,伏在案桌邊寫下了最後一幅春聯:月夜撫琴,心隨仙曲登蟾桂;高堂杯盞,醉飲狂『藥』會客賓。
原本這些春聯是甄宓三女用來為難這些大漢年輕才俊的,但甄堯、孔融都對了對子,其餘幾位來此充當評判的,也欠好就這樣走進去。
胡昭、郭嘉、陳琳、邴原四人在新的春聯出來以後,依次給出下聯,卻是令周圍的士子側目不已。而王粲、辛毗等人更是從這看出毋極的不凡,至少在這裡是不缺智謀文士的。
「還有何人能做出下聯?」當陳琳等人將下聯悉數寫上,此刻天然居一樓大廳中已經掛上了十六副春聯,其中甄堯、孔融、胡昭、郭嘉、陳琳、邴原是以評判人的身份介入其中,而冀州五位才子與曹昂一干外來才俊,卻是要在此地分出個高下。
雖然周圍還有很多人希望能對出下聯,奈何經過幾輪換牌,現在掛在大廳中的春聯已經很難了,若不是陳琳等人在毋極待了許久,對這工具有了足夠的研究,否則根本不成能對的出來。而就算有人能對,也是勉強的很。
就這樣,周圍剩下的學子只能無奈搖頭,不過他們雖然沒有機會介入詩會了,但依舊可以選擇在一邊觀看。究竟]結果能夠聚集大漢各地才俊的詩會,可是數十年都難得一見。
詩會自然不是在廳堂中舉行,而是在天然居的後院中。看著甄堯一行十數人從大廳向後走,喬婉緊張中帶著些許興奮,開口道:「兩位姐姐,他們要去後院了,我們改如何出題把他們難倒呀。」
「不要著急,詩會才剛剛開始呢。」邴凌『露』出些許笑意,與甄宓相視一眼,待後者微微頷首,才開口道:「詩會既然由我們三女所辦,規矩自然由我們來定。先不著急,和他們慢慢玩即是了,最後肯定是我們贏的。」
後院已經擺放好一切,案桌跪墊、珍饈佳餚一應俱全。就連很多圍觀的士子走進來後,也能有寬鬆的處所站著。待所有人入座後,甄堯才開口道:「詩會有我家妹準備,她會考些什麼,堯可不清楚,不多了,還是讓他們揭題吧。」
「諸位兄長,弟孟廷,是這一輪筆試的主持。」甄堯話音落下,便有一粗布麻衣的男子從一邊走入庭院中央,面對著十位大漢年輕俊傑,開口道:「此局考校的即是諸位詩,不過這考法,與往常所見不合。」
「諸位眼前都有一罈酒,這是我家主公府中的佳釀。此局考的是『行酒令」以一人為始,賦詩一句,後者銜接。接不上的罰酒一樽,直至詩文結束。若是誰酒罈中的酒釀罰乾淨了,自然是失敗出局。而勝者,可入下一輪。」
「主公,這個孟廷一肚子壞水。」聽著孟廷所言,十位大漢才子都有些緊張,而坐在甄堯右側的郭嘉卻是低聲笑道:「酒量欠好的,別一壇,就是半壇也喝不下去。他卻是沒有半分提醒,待會有好戲看了。」
甄堯倒不覺得這種言辭是孟廷的主意,反而抬起腦袋望向三樓那略微打開的窗簷,嘴角微翹閃過一絲笑意。而看到這抹笑容,喬卻是縮了縮腦袋,拍著胸口道:「宓兒姐姐,州牧好像知道我們的心思了誒,怎麼辦。」
「三哥?」甄宓聽到此話,雙眸透過木窗看向下方,不過卻沒有喬那樣對『州牧』存有畏懼,反而笑著道:「三哥總是由著自己胡鬧,他不會管的啦。」
就在三樓幾女唧唧咋咋的話時,孟廷又開口道:「第一首,便由在下開頭了。就以春『色』冰雪消融為題,風拂燕歸雪消瘦,這位公子">,請」孟廷乃是毋極學府中的俊傑,這次毋極詩會,學府中並沒有一人介入。也正因此,甄宓三女的簡單春聯才能難住很多人。
很顯然,甄宓三女又暗自陰了十位大漢俊傑,漢末時期雖然有七言樣式,但卻是極其少見,就算偶爾呈現也是在民謠中。而最先將七言形式用於是詩句的曹丕,此刻應該還在自己老爹的指導下學著寫字。所以此刻七言詩一出,就是王粲等人也極其不適應的垂頭思索起來。
甄堯看著十位大漢俊傑皺眉的樣子,心中卻是頗為自豪。自己開辦的毋極學府所教內容,非論在詩文歌賦,還是軍事戰略上都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個時代。而毋極學府中的學生結業,再差也能算得上大漢的中流學士,而其中出類拔萃者,未必不得與各諸侯帳下王佐相比。
將大漢的各剛剛俊收入麾下的感覺是興奮的,而親手創作發現一位又一位才俊卻是令人澎湃。雖然這個目的暫時還沒成為現實,但甄堯相信只要繼續下去,以學府如今的良『性』循環而言,成為大漢最為出眾的人才生產地也是指日可待。
坐在最右手的是一位冀州本地的才俊,同樣也是大家族的優秀後輩,不過此刻他卻是頭上急得直冒汗。第二輪剛開始,他就接不上來,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行酒令可是有時間限制的,超出了時間,孟廷拱手笑道:「一刻時間已過,公子">既接不上,還請自飲一樽。」同時心中想到:大族子弟也不過爾爾,我雖身世寒門,但只要在學府用功學習,一樣能比他們更具才學。
「陳皓忸捏,自罰一杯。」將酒罈掀開,倒滿整整樽酒水並一飲而盡後,陳家俊傑面『露』苦『色』,這個臉可是丟大了。酒釀下肚,若是平日他肯定要誇讚一番佳釀的香醇,可此時飲下,卻無半點口感,就如喝下的是一杯苦『藥』似地。
「這人若無振作,五杯內必醉」幾乎每分每秒都在與酒水打交道的郭嘉看著陳皓模樣後,搖頭輕笑:「姐">這番出題,恐怕這些人很難撐下去。」喝酒就是如此,醉或不醉,與心情也有很大關聯,像陳皓這樣苦著臉,卻是喝不了幾杯毋極佳釀。
「任牠也接不上,不過能一品平日不常見的佳釀,也是人生快事」與陳皓緊挨著坐的另一人卻是爽快,就連酒水都倒好了,在孟廷看向自己時,主動開口,同時將酒水一口氣灌下。
任牠喝下一杯,坐在他左邊的吳達卻不想拋卻,尋思許久才勉強開口:「風拂燕歸雪消瘦,蘭香會飲院亭中。」吳達倒不負急智,直接將此刻院中的景『色』化作詩句脫口而出。
孟廷嘴角微翹,轉身對甄堯等人道:「這位公子">已接句,還請諸公點評。」
甄堯等人中原本最先話的應該就是他,但甄堯卻看向一旁的最長者。孔融現在也有了興致,毫無推讓的開口道:「七言成詩,融未有耳聞,此句雖算不上好,但也應景,勉強可。」
甄堯等人聽罷笑著頷首,一直注意著甄堯等人言辭的吳達總算鬆了口氣,雖然詩作的不算好,但至少不消罰酒了。
而此刻三樓內,喬婉撅著嘴道:「這哪好聽嘛,不可,要讓他罰酒。」不過女孩在話時,兩隻眼珠卻不斷的轉動著,顯然是有些『強詞奪理』的想看熱鬧。
「我們只能出題,又不得評判。」邴凌也是略有些不滿,開口道:「既然孔大家都這麼了,就算他走運,後面還有難招等著。」卻是甄宓半點沒有消息,左手拖著杯底口口的抿著。
吳達這句結束,接下來兩位冀州本地才子又是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只得紛繁倒酒飲下。「醇香飄灑幾番醉。」接上這一句的是徐干,這位從北海與孔融同來的年輕男子,翰墨功底卻也不凡,雖然擅長的是行文,但作詩顯然也有一手。
徐幹這句接下,坐在他左側的袁熙慌神了,身世大家族的他雖然從書很多,但真正融入自己腦袋中的卻是少的可憐。此刻輪到他接詩,不想落面子的袁熙結結巴巴的開口道:「不,不會,不會作詩,使人愁」完這句話,就像是要氣絕一般大口呼吸起來。
這句詩出,不單甄堯等人捧腹,就是三樓的眾女也是抿嘴輕笑,而喬很乾脆的拍掌道:「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這人太好笑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不會作詩使人愁
第三百九十四章不會作詩使人愁,到址..
第三百九十五章此琴為誰鳴?
.第三百九十五章此琴為誰鳴?
突然聽到一句這麼『打醬油』的詩句,甄堯忍著笑意開口道:「看來袁二公子">現在很愁了?」
袁熙現在何止是很愁,簡直要愁瘋了,原本認為以自己的樣貌與袁家的民望,甄堯就算不直接把妹妹嫁給自己,也得對自己另眼相待吧。中文網奈何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暴的,就連第一輪春聯,若不是有辛毗相助,他連詩會都無法加入。
現在做出這麼一句詩,可謂是難看之極,四世三公的袁家子弟,居然連作一句詩都辦不到,袁熙此刻卻是有些後悔,若是以前多用心記點學識,也不會在今天出醜。
甄堯等評判紛繁搖頭,就是與袁熙坐在一起的眾多才俊也暗自皺眉,作不了詩就別獻醜,現在弄得自己等人也會被看輕,認真是不該與這人為伍。
不過不管怎麼,袁熙究竟是吐出了七個字,甄堯等人也是要點評一下,並出結果的。甄堯看了看孔融,很顯然,孔大家對這種『俗人俗語』沒興趣,而郭嘉等人也不會此時開口。
依照甄堯的本意是直接讓這傢伙罰酒一杯,不過想到對方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就這樣否定也有些不近人情,立即道:「這句話自然是不可的,不過我許改動一字,若改的好,罰酒可免。給二十息的時間,趕緊想吧。」
「這,」袁熙此刻遲疑起來了,自己這句話顯然是隨口的,讓他改動一字,還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左右環望,卻看見一旁辛毗用手指沾了點口水,在案桌邊比劃起來。
仔細看了會,就在二十息快要過去時,抬頭道:「不語作詩使人愁,不語作詩使人愁。」
改了一個字,雖然依舊是『醬油』風格的句式,但總算比之前的那句要好點。甄堯笑著搖頭道:「這一句算過了,不過接下來可沒這麼好的事情。」
這一首命題詩因為袁熙的攪和,已經沒有了接下去的需要,孟廷再次開口道:「這一首作罷,接下來的就有幾位公子">自行作詩。依舊是行酒令,就從這位公子">之後開始。」孟廷所指之人自然是僥倖逃脫罰酒的袁熙,後者此刻臉『色』微紅,不知是激動還是羞慚。
而孟廷完,坐在袁熙左邊的辛毗卻是鬆了一口氣,自己重新作詩,主動權現在掌控在自己手中了。辛毗自然不會去弄什麼七言絕句或是律詩,脫口而出的即是常見的五字樂府詩。
不過所接詩句都是眾人所熟悉的,那成句的要求也就高了,而此刻孔融等人也開始真正的點評賞析。在幾位點評絲毫不放水的作風下,詩句接龍自然有人失敗,失敗者免不了要罰酒,而其中喝的最多的,就是坐在最右邊,第一個被罰的陳皓。
「醉了,那人醉倒了」三樓的廳堂內回『蕩』著喬那顯得有些稚氣與嬌氣的聲音,而她所的就是已經連坐都坐不穩,身子已經東搖西晃的陳皓。陳皓果然如郭嘉所料那般,在喝下第三杯佳釀的之後,因為自己情緒的原因,已經就醉醺醺了。
「陳皓公子">出局。」陳皓這『摸』樣自然不成能再行酒令,孟廷立即開口道:「十人還剩九人,諸位請繼續。」
雖然陳皓不想離開那坐位,奈何自己醉的不可,全身丁點力氣也使不出來,被兩位酒樓廝一左一右的扶著,轉眼就離開了後院。而在陳皓離開後,剩下幾人才恍然發現,這一行酒令,可是個不的圈套,一不留神就會中招的。
而此刻剩餘九人除去王粲、徐干、辛毗三人還沒被罰酒外,其餘幾人包含曹昂或多或少的都被罰了一至兩杯。酒令依舊繼續,半個時辰之後,又有兩人被廝架著離開。而剩下七人內已經沒有人沒被罰過了。
七人,六人,四人,逐步減少,當十位才俊已去其六後,孟廷笑著道:「第二輪作詩,恭喜四位過關了。」聽到這句話,僅剩的王粲、徐干、辛毗、吳達心中都舒緩很多,若是這一輪沒完沒了的行酒令,他們幾個肯定也撐不住,要醉倒的。
比試到這,甄堯心中清楚,自家妹的籌算怕是要成功了。這幾人中除吳家幾次上門媒外,其他幾人是不會與自家妹有交集的。
王粲、辛毗自不消,兩人的少爺都醉倒了,他們即便勝出也不會提出婚事,而徐干,這人並不是攀附之輩,所以他也不會為了一個沒見過面的女子來求婚。現在唯一的麻煩,就是跌跌碰碰,一路闖過幾關的吳家子了。
「最後一試是做賦,不過此賦也是有所不合。」停頓片刻,孟廷繼續道:「待會三樓會有琴響,諸位要做的就是一面聽琴,一面做賦。所作要貼切琴意,否則只能出局。」
四人一聽,心中就知道這最後一試更難了,相視而望後,還是吳達抱拳問道:「敢問三樓何人撫琴?」
「恕在下無可奉告,這些必須們仔細去聽才行。」孟廷笑著搖頭道:「還有一點,琴聲停下,諸位也就必須在一刻內落筆。規矩就這些了,諸位等著聽琴吧。」
「噌~~噌噌~~」三樓眾女並沒讓後院中坐著、站著的人久等,很快便有一道尖銳的琴音傳出。聽到這種略顯蕭瑟的琴調,四人不謀而合的想到了兵戰的殺伐,甚至於因為酒熏而心急的吳達,已經開始落筆寫了起來。
而此刻三樓房間內,喬婉卻是驚疑道:「咦,怎麼和好的不一樣?宓兒姐姐這是在彈什麼?」不怪喬一驚一乍,究竟]結果她們三人商量時可不是彈這曲子的。
「噓,別話。」邴凌雙眉微皺,將喬婉拉至身邊,低聲著。同時也豎著耳朵聆聽起甄宓所彈奏的琴曲。這曲子她不曾聽過,顯然是甄宓自己譜寫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在今天彈奏出來。
此時此刻,不可是吳達四人在認真聽著,就是周圍看熱鬧的『觀眾』也都沉浸於琴曲中。固然,六位評判,也都不得抗拒。「這,妹似乎是在講故事嗎?」。而聽著琴曲,感觸最深的就是甄堯了,因為這琴曲,喚醒了他腦中一面又一面的熟悉記憶。
「哥哥,他們好可憐,都沒有工具吃,宓兒拿自己的零食給他們吃,好欠好?」蕭瑟的琴音,讓甄堯回憶起了當初黃巾『亂』前,四處都是流民、荒民的場景。而自己那心善的妹妹,總會不時的做出善舉,臉頰浮現的笑意寫盡了滿足。
片刻後琴音扭轉,蕭瑟中又多了幾分緊張的殺伐。或許吳達、王粲等人只是聽出了其中的沙場征伐,但在甄堯耳邊盤桓的,似乎就是當初沉睡中,也不忘為自己祈禱的稚嫩臉龐,與那睡夢中的呢喃:「宓兒每日行善,只願哥哥能夠平安。」
漸漸地,琴音又變換了,殺伐緩緩褪去,換上的卻是一股沉重。或許其餘人會誤認為這是琴曲中『決戰』前的譜奏,可甄堯卻聽出了,這琴曲中的擔憂與憂傷。這種感覺甄堯很久不曾體會過了,為有當初自己父親過世的時候,甄堯才流淚過。
琴曲到這,其實已經不再是一種考校,因為非論王粲等人如何寫,都不成能寫出一篇貼切琴意的篇章。這是甄宓的過往,也是他甄堯與妹的點點滴滴,除他們兩人,這世上不會有第三人能夠懂這琴音。
沉重漸去,琴音卻呈現了曲折,就像是一個與尊長鬧彆扭的孩一般,琴音種種,甄堯似乎回想起自己與張瑛大婚那夜,丫頭躲在房中的事情,想著甄宓那時撅起足夠掛油瓶的嘴,嘴角便不由自主的上揚。
而當曲折的琴音呈現一絲低顫時,甄堯分明能感受到自己妹的哭泣,那是第一次有人來自家提親,妹哭鬧著不肯承諾的場景。甄堯不知道的是,他陷入了回憶,正在彈奏琴曲的甄宓同樣如此,臉上的愁苦之『色』愈濃,幾乎就要潸然淚下。
「宓兒妹妹莫非?」秦宓的琴彈的很棒,但除她與甄堯,其他人根本無法感知這其中意境,只能將其當作一曲悅耳的音符來看待。
所以當甄宓這個彈奏者都陷入琴意時,坐在旁邊的邴凌卻眉目古怪的盯著她直看,看了一會後又抬頭向窗外望去,似乎想知道甄宓這琴曲究竟是為誰而彈奏的。
然而就在降低的音調過去後,琴曲突然歡快起來,這突然的轉變絕對能讓大部分聽眾不知所以。而此刻,一直不曾停筆的吳達也迫於無奈的放下了『毛』筆,他是完全聽不『懂』這曲子了。而另外三人,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寫過一字。
琴曲最後是以一絲希冀而結束,當琴音終止後,甄堯也從曲意中退了出來。聽完這一曲,他已經明白這是甄宓彈給自己聽的,而其中的琴意,也正是甄宓想要的。
「四位,們若再不動筆,就要出局了。」而此刻,孟廷卻是好言提醒道。
「不消了,此曲並不是為我等所奏,勉強寫出也是枉然。」無奈擺手,王粲搖頭道:「可惜,可惜,不知如此妙音,是為何人清鳴?」
第三百九十五章此琴為誰鳴?
第三百九十五章此琴為誰鳴?,到址..
第二百九十六章留小妹在伴身旁
.第二百九十六章留妹在伴身旁
王粲的話也是周圍眾人的心聲,真正曉得樂曲的人都能聽出,這曲子是專門彈奏給一個人的。首.發中文網而這個人是誰,庭院中坐著、站著的數十人中,能猜到的一隻手也數的過來。
胡昭是甄宓的老師,在毋極城也呆了許久,琴音過半就已明瞭,略微瞥向甄堯的眼神也是頗為複雜;郭嘉心思縝密,雖然與甄宓無太多接觸,但平日的點滴也能知道,這是自家主公的家事;甄堯自己就不消了,心底也明白這是妹彈給自己聽的。
至於其他人,雖然有這樣或是那樣的料想,但都不是有很是的掌控。眾人一時間沒人開口,孟廷笑著道:「即是如此,這詩會諸位可就敗了。」
孟廷言下之意很顯然,就是告訴這些人都沒有希望做甄家的女婿了。吳達第一個起身,抱拳道:「在下學藝不精,明日便回家中苦,來日再為州牧效力。」
「如此也好。」甄堯緩緩頷首,雖然腦中還在回想剛剛的琴曲,但對吳達的回復還是免不了的:「我觀略有急智,日後無妨多看看兵戰韜略,或許能成一位奇計百出的謀士。」
吳達頷首受教,王粲與辛毗也先後告辭,他們此行本就是來當兩位公子">配襯的,哪想到這詩會居然是這個樣子。任務沒有完成,再待下去也是浪費時辰。
待周圍觀眾也漸漸散去後,甄堯笑著對三樓道:「妹,們都下來吧,隨我一同回去。」話音傳開,沒過一會便有腳步聲臨近,甄宓三女依次從木質扶梯上走了下來。
三女先後上前見禮,甄堯大手一擺,便帶著眾人回轉甄府。回到府內,自然免不了一頓酒肉,解決了甄宓這樁煩心事,甄堯心情也好了很多。吃飽喝足,孔融便帶著徐干離開,而邴原也帶著自己的女兒回轉學府,郭嘉幾人也都先後告辭。
偌大的廳堂眨眼間就只剩下甄堯、甄宓兩兄妹,坐在自己三哥身邊,甄宓抬起酒勺將眼前的酒樽滿上,同時低聲道:「三哥,宓兒許久沒與三哥同桌而食了。」
「是。」甄堯微微一笑,自從妹及笄成人,兩兄妹就沒這麼親密的坐一塊了。首.發一來是甄宓長大了,要有忌諱;二來甄堯身邊佳麗也多了起來,張瑛三女都擠在一起呢,哪有處所給甄宓坐。端起酒樽,甄堯卻是一飲而盡。
甄宓並沒有繼續斟酒,夾了些熟食放在甄堯碗中,才開口道:「三哥,宓兒今天琴曲彈的如何?這是宓兒自己譜的曲子呢」
甄堯知道自家妹一直想在這方面比過蔡琰,立即笑著回應道:「嗯,妹琴曲已經不再昭姬之下了。如此歲數,實屬難得」
「那宓兒以後天天撫琴給三哥聽好欠好?」甄宓眼中閃過幾分欣喜,忽而開口道:「宓兒不要嫁人,就要在家中為三哥撫琴」
或許在一日前,甄堯還會搖頭否定,可如今,一個簡答的『不』字卻是不出口了。甄宓在自己心中到底有多重?自己能夠看著她出嫁他人嗎?幾許自問,讓甄堯『露』出『迷』茫的神『色』,不過片刻之間,雙眸卻又滿是堅定。
右手放下空『蕩』『蕩』的酒樽,繞過甄宓的細腰將其懷抱,雖沒有任何回答,但這一份舉動,卻已明一切。甄宓臉頰帶笑的將腦袋依偎在甄堯右胸口,靠上去時,雙眼不自覺的呈現水霧。她等這一日等的太久了,自從幼時第一次喊出『三哥』二字時,就一直在期待。
已經下定決心要將甄宓永遠留在身邊的甄堯,此刻只顧著將懷中嬌的身軀緊緊抱住,並沒覺察就在一旁側門後,自己二哥就靜靜的站在那,面『露』愁『色』的看著自己與妹甄宓。片刻後搖頭離開,卻是往自己母親的房內走去。
「母親,三弟和妹如今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張氏屋內,甄儼開口道:「以三弟的『性』子,此次怕是做出決定了。」
氏重重歎氣,雖如今生活是不消憂愁,也沒有什麼病痛的她過的十分快樂,兩人兒子都給自己生下了孫子、孫女,沒事逗逗孩童,卻是享盡天倫。可這兩年張氏卻不怎麼心順,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家的寶貝兒子與寶貝女兒。
雖然幾年前張氏就覺得甄堯與甄宓之間的關係有些過於親密,但她並沒做出阻止,以為能夠順其自然。可現在看來,當初的默不住聲,卻演釀成了現在的模樣,這讓張氏十分為難,難道讓她就這樣視而不見嗎?
「母親,父親曾言,三弟」而就在張氏皺眉苦思時,甄儼開口了。可話沒一半,張氏便皺眉道:「此事暫不提起,若堯兒認真要留宓兒在身邊,此事再出不遲。」
張氏的話令甄儼苦笑連連,這詩會過後,還有誰會上門來媒?就是反應再癡鈍的人也知道,自家妹不是他們能妄想的了。不過想到如今大漢四處戰『亂』,而三弟又早已捲入其中,有些事情一旦出,影響是巨大的,立即點了頷首,只能與母親一樣,選擇作壁上觀。
甄堯自然不會知道因為自己和妹甄宓的事情,母親張氏與二哥甄儼已經有過討論,更不知道,這一番討論的結果,卻是給了他無限的支持。
自從對甄宓有了決定,甄堯精神卻是與以往不合,雖然他現在將自己與甄宓的事情公開,也沒人能阻止的了他。但這樣一來,無疑會對自己、對甄宓,有或多或少的影響。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當他與甄宓大婚的那一日,要大漢蒼生,人人為自己祝福。
這種想法是瘋狂的,但甄堯覺得,只有如此來能彌補這幾年來,甄宓每日煎熬而自己卻一無所知的『毛』病。要達到這個目標,甄堯要走的路還很長,不過有了這份動力,卻是讓他比以往更加積極,措置政務、軍務的效率又快了幾分。
這樣的忙碌一直到二月初二才暫歇下來,這一日,懷胎十月有餘的蔡琰終於要臨盆了。雖然甄堯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但此刻依舊免不了心底緊張,就連身旁甄昂,也『露』出一副急切的模樣,對即將降生的『弟弟』十分期待。
「夫人">,再加把勁,快,就快出來了。」屋內,接生婆不斷的對蔡琰鼓勵,後者也十分派合,下面的劇痛幾乎讓她完全昏『迷』過去。
「出來了,出來了」隨著一聲驚呼,在院中期待的甄堯卻是臉上『露』出喜『色』,可沒等他擺手叫好,裡面傳來的聲音卻是讓他面『色』一變:「還有一個,夫人">別洩氣,還有一個。」
「兩個孩子?」甄堯臉『色』猝變不是沒緣由的,或許在後世,能有一對雙胞胎是令人羨慕的,可在漢末,在這醫療、保養都極其落後的年代,一位產『婦』產下一子就需要面對不的危險,而兩個的話,很有可能出人命的。
剛剛的產子經過似乎讓蔡琰精疲力盡,此刻即便知道肚子裡還有一子,卻是使不出半分勁了,不管產婆如何鼓舞,都沒能使上力氣。這樣無法順產的話,母子可都危險之極,而在漢末,剖腹產這玩意,還真沒人能玩得轉,就算華佗也不可。
「不可,就是死也要把孩子生下來。」時間在一呼一吸間流逝,腦海累的呈現『迷』幻的蔡琰卻是緊咬著貝齒,回復些許神智。原本就要消失殆盡的力氣,又有恢復的跡象。
「哇~~哇~~」又是一聲嬰兒初啼從房內傳出,緊握著雙拳的甄堯聽到這一聲哭啼才勉強放鬆心神,而此刻,他後背幾乎滿是汗水。
甄堯現在已經沒空去想蔡琰為自己生下的究竟是龍鳳胎還是雙胞胎,徘徊在屋門邊上,只待木門打開就可以早些進去。他現在十分擔憂蔡琰的身體情況,產下兩子,這對身體略顯柔弱的書香女子而言,無疑是在鬼門關邊打轉。
『咯吱』一聲輕響,木門被人從裡面推開。走出來的喜婆還沒來得及開口,甄堯一個閃身就衝了進去。屋內有很多人,張瑛、貂嬋自不消,還有許多府內侍女。
不過此刻甄堯的雙眼顯然不會注意他們,他的目光進屋呼就已經鎖定了躺在床榻上,臉『色』慘白卻又『露』出滿足笑意的蔡琰。
「夫君。」低『吟』一聲,蔡琰似乎掙扎著想要起來。甄堯連忙上前將其按住,並為其捏好床腳被褥,開口道:「孩子生下來了,好好休息。」
看著甄堯噓寒問暖的蹲在床邊,貂嬋心中有些吃味,三女都有臨盆,可就她生下甄皓時,甄堯沒有在身邊陪著。一旁張瑛似乎看出了貂嬋的心思,拉起對方手,對著耳朵輕聲道:「想要夫君這樣照顧,姐姐可得加油了喲,再生一子肯定行的。」
貂嬋美目一瞪,眼角卻是瞄向甄堯,似乎在想此事的可行『性』,一旁的張瑛雖然是與貂嬋出主意,但自己何嘗沒有這樣的念頭呢?
而當蔡琰因疲憊而睡去,甄堯起身後,一旁的張瑛、貂嬋卻是上前喜笑著道:「恭喜夫君,再添一對兒女。」
第二百九十六章留妹在伴身旁
第二百九十六章留妹在伴身旁,到址..
第二百九十七章槍神
.第二百九十七章槍神
「甄恬」、「甄翊」姐弟倆的名字也是甄堯早就想好的,而就在甄堯為自己喜得龍鳳胎而擺下慶宴時,4020電子書一道從長安遠來的文書讓甄堯搖頭輕歎:「建安,這年號終於還是用上了。..漢末最動『蕩』的時代,也是漢末最為精彩的年代,開始了」
原來就在正月中,為了穩固董卓死去後,長安呈現的絮『亂』,李儒卻是借用獻帝劉協祭天之事,來達到董氏繼續制霸西涼、三輔的目的。祭天後,『建安』年號的啟用也是順水推舟。而這一消息,通傳各州各郡,達到毋極時,卻是過去大半月之久了。
年號的變動,雖然讓甄堯一時感慨,不過對他來也只是一種緬懷罷了。將消息傳遞下去,也就不再想著這些,一心一意的投入到冀州事物傍邊。
「宏寬兄,我上次相見,恐怕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吧。」毋極張府的庭院中,一位身材厚壯,留著一撇長鬚的老者對著張飛老子張宥道:「卻未想,今日還有相見的機會。」
歷來一本正經的張宥見到來人,卻是感慨笑道:「雄付,我以為會一生在那深山終老,怎麼,現在卻想到出山了?」
「出山?」道這兩字,來人臉上卻是笑不出來了,愁容歎道:「這世事繚『亂』,淵若能夠,也不肯出來。只是我那徒兒,唉」
「哦?徒兒怎麼了?」張宥面『露』驚訝,開口問道:「一身本領不傳給自己兒子,卻開山收徒了?那徒弟我也有所耳聞,嘿嘿,雖然習得百鳥朝鳳,卻不是我兒敵手。」張老頭道這似乎來勁了,就為自己能夠衝擊一下眼前的長鬚老人。
百鳥朝鳳出,這老頭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正是那蓬萊神槍童淵,童雄付。童淵雖然在深山之中,但幾個徒弟的情況還是有所瞭解的,所以張宥一便知道他所指的是自己大徒弟張繡,立即緩緩搖頭道:「的是我大徒兒,我今日前來是為了那關門門生。」
「收了幾個徒弟?」張宥眉頭微皺,要知道現在遊俠界對自己的衣缽看的是很重的,又不是開山立派,所以一般就只會有一個至多兩個傳人。而童淵這麼,顯然徒弟很多,立即道:「不過這與我有何關聯?那徒弟莫非也栽在我兒手底了?」
張宥不愧是張飛的老子,從童淵的隻言片語中就猜出了很多,並且十之七八都猜對了。童淵苦笑頷首:「我那徒名為趙雲,不知宥兄可有耳聞?」
「趙雲?趙子龍?」張宥聽罷雙眉微挑,這個名字他自然熟悉,因為張飛每每出征歸來,遇上了什麼樣的敵手,城市興致勃勃的與他這個做父親的。而這個趙雲,就是張飛重點所的幾個敵手之一,同時張父也想到了童淵的來意,因為趙雲現在還關在毋極呢。
「對,就是子龍,他這表字還是老夫給取的呢。」童淵捋鬚頷首道:「據聞子龍隨主公孫瓚,如今兵敗被冀州牧所擒,被囚於城內。唉,若非如此,我這老骨頭又怎會辛苦來此。」
張宥緩緩頷首,心中暗道恐怕這趙雲在童老頭心中份量不,童淵連自己兒子的事情都沒這麼上心過。略微思索片刻,張宥開口道:「且稍坐,我讓我兒去甄家子那問問。」
張飛原本在軍營中練兵,奈何自家父親有急事,只得暫時離開回到家中。待見了童淵明瞭一切後,連忙拔腿出門,趕往州牧府向甄堯明。
走入州牧府,張飛便將童淵做客自家的事情了出來。甄堯聽罷還沒話,一邊許攸卻笑著開口:「主公,趙雲之師如今前來,卻是猶如天助。主公若能動童淵,讓他勸趙雲拜主公為主,豈不是一樁美事。」
甄堯心中自然也有這種想法,不過這一切都只是想法罷了,立即道:「們都在這措置政務,堯與益德先去會會那槍神童淵。」
當甄堯踏入張府廳堂,便看到自己的岳丈正在與一位身形魁梧卻略顯肥胖的老頭子談這著什麼。顯然,這個從沒見過的老頭,就是趙雲的師傅,槍神童淵了。
「老夫童淵,見過州牧。」童淵雖然年歲大,但卻是平民一個,見到甄堯自然不得倚老賣老,立即起身抱拳道。如此見禮,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遊俠氣息。
甄堯笑著頷首,同樣拱手:「在下甄堯,見過童大家。」
與甄堯這麼一照面,童淵心情可是複雜之極。若對甄堯欣賞的話,他兩個徒兒先後敗於他手,張繡如今生死不知,趙雲也落得兵敗被俘。可要恨,童淵也不知道自己該恨什麼,沙場兵敗本就是件常事,何況自己徒弟的腦袋還在脖子上。
甄堯入座後,沒有和童淵多繞圈子,開口道:「童大家的來意堯已明瞭,子龍如今就在城中,只不過情緒一直有些降低,堯也不知如何勸。」
聽到甄堯所,童淵沉重頷首,隨即問道:「能否,能否讓老夫與之見上一面?或許老夫能幫的上州牧。徒隨我學藝許久,若是就這樣沉湎,太過可惜了。」
「如此甚好。」甄堯嘴角微翹,頷首承諾下來,童淵的言下之意,不就是為自己去服趙雲嗎,收趙雲入麾下,可是自己做夢都想的事情呢。
當下也不遲誤時間,甄堯帶著童淵走向趙雲所住的院子。看到自己徒弟即便成了俘虜也有這樣的待遇,童淵心底那殘留的一絲怨氣也就消散乾淨,或許自己這徒兒真該出仕冀州。
「主公。」守門的兵卒見到甄堯,躬身行禮後便將宅院的大門打開,這一次趙雲並沒有在院子裡拿大樹樁出氣,而是如關羽一般,捧著書冊緩緩品。
甄堯兩人走進去,趙雲同樣沒有回頭,直到那久違的一聲『子龍』傳入他耳內,趙雲整個身子如遭電擊一般頓了頓,站起後緩緩轉身,卻是看到了自己多年不見的師傅。
在這種境地與自己師傅相見,是趙雲想不到的。努力克制著顫抖的身軀,走上前跪在童淵面前,輕聲道:「恩師,徒兒有愧恩師。」
甄堯此刻站在一旁卻是如局外人一般,看著師徒相隔多年後的會首,心底卻是有些羨慕趙雲,至少在落難時還有這樣一位師長惦記掛懷。
「子龍,的事情為師也都清楚。」將趙雲從地上拉起,童淵寬聲道:「如今有何籌算?莫不是想在這院中了卻一生?」
「徒兒無能,數年學藝卻沒能有何建樹。」趙雲雙眼通紅,似他這樣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男子,也只有見到恩師時才會『露』出這樣的哭泣面龐。低著腦袋,輕聲答話卻是無顏對視童淵。
「今日是們師徒相見之日,這些前程、未來日後再談也不遲。」甄堯其實不想這麼快強『逼』趙雲,立即笑著道:「我去讓人備上酒食,們師徒可以好好的聚聚。」
「多謝州牧了。」童淵立即笑著頷首,一旁趙雲也略微頷首,也算是承諾下來,並沒有出言拒絕。
師徒兩見面,總有很多話要,甄堯也不肯在此被人無視,叮嚀幾聲也就走出了院落,前往關羽所在。趙雲這看樣子是能解決了,若是能夠將關羽一併搞定,那冀州的實力將在整體上又有上升,這就是頂尖將領對一方勢力所帶來的好處。
相比趙雲,關羽如今對甄堯卻是客氣了很多,至少不會像剛來時那樣板著臉。在甄堯這,關羽雖然被禁足,但卻每天都有書可,倒也過得滋潤。甄堯走近,他依舊抱著個書本。
「雲長每日苦,可有收穫?」伴著一聲笑問,甄堯已經走至關羽身側,看著身前案桌上依舊是擺著那幾本年齡與各家註解,卻是有些疑『惑』。
關羽放下手中書本,開口道:「每日一,總有新的認識。溫故知新,古人誠不我欺。」
「呵呵,聖人之言總是有事理的。」甄堯緩緩頷首,比起貪多嚼不爛的他百千本書,還不如專精一樣。關羽,顯然是會書的伶俐人。
雖然關羽不再臭著張臉,但他也不喜歡與甄堯多什麼,略微皺眉便開口問道:「州牧今日來此何為?」
甄堯漫不經心的在關羽對面坐下後,開口道:「今日子龍的師傅童淵來了,如今就在那院中長談。堯自覺既然來了,也就走進看看。」
「趙雲的師傅?」關羽習慣『性』的瞇起那對丹鳳眼,心底也思索起來。甄堯來此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目的是什麼?不消想多久關羽就明白了,很顯然趙雲那師傅應該能夠勸他投靠甄堯,而自己卻依舊沒有暗示,這是甄堯在試探自己。
內心百轉,關羽開口道:「州牧,雲有一事,還請以實相告。」
「且來。」甄堯正『色』頷首,拂袖開口。
關羽右手緊了緊拳頭,沉聲道:「當初害死劉虞之事,可是州牧所指派?」
見關羽又提起這事,甄堯面『色』禁不住一沉:「雲長此話何意,莫非堯還會行此卑鄙手段?」
第二百九十七章槍神
第二百九十七章槍神,到址..
第二百九十八章趙雲歸心
.第二百九十八章趙雲歸心
面對甄堯的反問,關羽依舊平緩道:「關某曾與大哥細談,劉州牧遇刺身亡本非幽州內因。..兇手既不是我大哥,也不是那公孫瓚。」
關羽的舊事重提讓甄堯臉『色』陰沉下來,顯然,如今公孫瓚、劉備已死,關羽沒有任何需要假話,而以關羽的高傲『性』子也不成能去假話。可正是因此,甄堯的臉『色』才好看不起來,關羽這麼,不就是在此事是自己做的。
臉上怒氣閃爍,甄堯皺眉搖頭道:「雲長,非論信也不信,此事絕非堯所為。堯雖然對幽州有所窺視,但也不是等不得一年半載。」口中如此,甄堯心底也盤算起來,劉虞究竟是誰下暗花,被人暗害了?
拋去公孫瓚與劉備二人不談,簡直如關羽所想,自己的嫌疑最大了。可甄堯自己清楚,他可沒有用過這種手段去對他人。一向認為陽謀才是征途王道的他,也不屑去做這些事。可若不是自己,那會是誰?要知道劉虞一死,得利最大的不是公孫、劉備,而是自己。
「誰會那麼好心,幫自己這麼一大忙?」甄堯心中百轉,當初得知劉虞身亡時也沒有如此深入的想過,一直以為劉虞的死不是公孫瓚做的就是劉備這個腹黑傢伙所為。
關羽完這些卻是沒有再開口了,不過他此刻也是存有疑『惑』。依照他當初和劉備所談而言,這事九成是冀州所為,而如今甄堯的臉『色』,卻是一點不像。
「雲長之意,堯已明瞭。」雖然還沒『摸』清楚這件事的真偽,但關羽的突然提及此事的意思,甄堯已經清楚了,立即頷首道:「此事我會細查,一定會給雲長一個交代。在這之前,雲長好生在院中歇息,堯也不多其他了。」
關羽默然頷首,卻是將放下的書本又捧了起來。甄堯此刻也沒了再待下去的興致,起身告辭,也就向院門走去。走出了院,甄堯並沒去趙雲那,只是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又走回了州牧府,這件事還需與麾下眾謀士商量一番。
回到太守府,甄堯便將自己從關羽那所得來的消息出,而當許攸等人聽完後,一個個的面『色』都有些驚訝與不解。「關羽被主公囚禁了許久,為何今日才開口出此事?」陳琳是第一個開口的,他覺得此事有些古怪,按理這種事關羽被俘第一日就該出了。
許攸『摸』著下巴上的鬍鬚開口道:「莫非關羽已經知道此事乃何人所為?今日所都是在試探主公?」剛完自己卻又搖了搖頭,覺得不是很有可能。
其餘幾人也先後開口,可來去都沒討論出結果,甄堯頭都被吵痛了,只得擺手作罷。原本這時候是最容易將關羽收入帳下的時候,可惜關羽還念叨著這件事,不把此事弄清楚,就算自己能夠啟用關羽,也不得得他一心效力。
當甄堯趁著夕陽離開州牧府時,麾下兵卒來報童淵、趙雲這師徒二人卻是依舊在院內暢談。心中搖頭一笑,或許關羽的事情可以暫且放一放,可趙雲這事能否成功就看明天了。
「主公,以嘉觀之,那劉虞是活不久了,或許什麼時候就可能在自家暴斃也不定。」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甄堯在三更熟睡時卻是回憶起一年前在州牧府,自己與郭嘉的對話,而談論的對象就是如今早已死翹翹的劉虞。
雙眼突然睜開,甄堯額頭卻是滲出很多汗水,或許這件事真的與劉備、公孫無關,是自己所為,或者是自己麾下之人所做。有了這種念頭,甄堯卻是輾轉反側睡不著了,就連一旁張瑛都被驚醒。
與甄堯同床多年,張瑛還是第一次看到甄堯晚上失眠,禁不住在耳邊輕聲問道:「堯哥可是有何心煩之事?能否與妾身聽聽。」
若是平時,甄堯是不會把這種事情對自家家人的,可今夜,甄堯卻鬼使神差的點了頷首,並將自己之前夢中所想與今日之事出,當他自己完一遍後,卻是越發肯定這事即便不是郭嘉做的,也與他脫不了干係。
張瑛聞言也是柳眉微蹙,不過片刻後卻笑著問道:「夫君以為,郭丈夫會對夫君晦氣嗎?」。
聽到這問題,甄堯毫不思索的回答道:「非堯自誇,入我冀州為官者,奉孝卻是最不成能叛變於我,如何會害我」
「那就是了。」張瑛頷首道:「即便此事與丈夫有關,也是丈夫為夫君謀劃,又有何擔憂?」
「是了,堯身在局中,看的倒不如瑛妹清楚。」甄堯雙眼一亮,正如張瑛所,自己根本不消擔憂郭嘉的問題,就像原史中,曹『操』也從不忌憚郭嘉一樣。就算這陰招是郭嘉自主所為,也都是為了自己這個主公,自己又有何擔憂的?
想通了這些,甄堯立即輕笑一聲,將身旁的佳人緊緊摟在懷中,沒過多久鬆懈的精神便支持不住,兩眼漸漸閉上才得以熟睡。
第二日甄堯起身沒多久,便接到消息童淵兩師徒請自己過去,心中暗喜,甄堯也不遲誤時間,不過半盞茶時間便來到趙雲所住院外。推門進去,只見童淵正在考校趙雲的武藝,兩人手中都拿著一桿沒有槍頭木槍,互相進招。
甄堯走進來,兩人不謀而合的收槍直立,童淵帶著一副笑意開口道:「子龍槍術較之出山時有很多精進,為師已經不是敵手咯。」
以趙雲的『性』子,即便童淵的是真話他也不會認可,連忙開口道:「師傅槍術無雙,雲還有許多不足的處所要向師傅請教。」
「這些事日後再,」童淵擺擺手,將手中木槍扔向一旁,對甄堯道:「州牧,徒的事情老夫已經和他了,若是州牧不棄,願意接納他這敗降之人,老夫也可將其托付與州牧。」
「子龍,已經想好了?」甄堯聞言心中喜悅自然不問可知,扭過頭看向趙雲,卻是再次確認問道:「堯雖然希望如此,但也不想是因為師命才願出仕冀州。」
趙雲聞言,握著木槍的右手輕微一顫,上前兩步躬身拜道:「子龍實乃誠懇,並不是因師命而為,州牧若不棄,子龍願竭盡全力,相助州牧」
「好,好,好」連吐三個『好』字,甄堯卻是沒有其他言語來形容此刻心情。或許此刻趙雲入仕冀州,對甄堯也不過是錦上添花,但因為有前世的影響,甄堯在聽到趙雲那坦誠之言時,卻是比昔時收降徐晃、張頜還要意動。
一旁童淵也是頗為滿意的笑了起來:「傻徒兒,還不改口。」他會勸趙雲出仕甄堯,一是不想看到自己徒弟一身本領就這樣荒廢;二來何嘗不是看中了甄堯的勢力與實力,而以冀州蒼生生活之富庶,在這個『亂』世中,能脫穎而出的十有就是甄堯了。
趙雲這一次卻是行了大禮,單膝跪地抱拳恭敬開口:「雲,拜見主公」
有了這一聲『主公」甄堯大笑著將趙雲扶起,開口道:「日後這裡即是子龍住處了,之前的軟禁,還望子龍不要掛懷。」
「雲省得。」趙雲肅穆頷首,自己之前是俘虜身份,自然不成能自由行走。甚至換做其他諸侯手下,恐怕此刻還在陰暗的大牢中蹲著。趙雲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少年,自然明白這些。
冀州再添一位當世虎將,甄堯自然不會低調了事,立即將兩人請入州牧府,在州牧府內擺下大宴,不單是為趙雲拜主而歡慶,也是讓麾下眾文武在一起聯絡聯絡感情。
酒宴上張飛等將領自然是欣喜無比,一個個的向趙雲敬酒。趙子龍也是來者不拒,戰場上有一顆虎膽,酒桌上他也是不認慫的。幾員海量虎將互拼下來,卻是大半個時辰見就吃空了近二十罈佳釀。
這一頓吃喝下來,張飛等人幾乎是走不動路了,甄堯難得如此高興,也就放了這些人半天假,讓府內兵丁挨個送他們回各自家中休息。而當眾人都帶著酒醉離開時,一向無酒不歡的郭嘉卻是神情自若的留了下來,就連嘴邊酒氣也不太濃。
「奉孝還有何事?」甄堯高興之下,雖然有心控制但也喝了很多,此刻卻是有些頭暈了,見郭嘉還沒走,便開口問道:「可是還沒喝夠?」
郭嘉聞言搖頭,躬身道:「回稟主公,嘉留下來是向主公請罪的。」
甄堯聞言不滿的皺眉:「奉孝此話何解,有何罪責?」
「主公,那幽州之事,是嘉尋人做的。」郭嘉閉目掙扎少會,開口道:「嘉擅自做主,還請主公降罪。」
甄堯聞言心神一震,腦袋似乎瞬間清醒許多:「果真是放置的?呵呵,奉孝,此事為何今日才?」
郭嘉聞言嘴角抽動,他倒想把這事爛在心底,可誰知道都過去快一年的事情,居然會在這時候被人提起。立即躬身道:「昨夜嘉輾轉反思,此事實不該欺瞞主公,是以今日來向主公請罪。」
第二百九十八章趙雲歸心
第二百九十八章趙雲歸心,到址..
第二百九十九章兩難斷
.第二百九十九章兩難斷
「奉孝一心為堯,堯又如何能責怪。首.發..」甄堯右手輕拂,開口道:「此事出口,入我耳,不會再有第三日知曉,日後也莫要再提了。」
「主公。」此刻郭嘉不感動那肯定是假的,究竟]結果這麼大一件事,背著主公自己做主,這對各路諸侯來幾乎與叛變無異。而甄堯居然還為他考慮,郭嘉現在能做的只有彎腰恭敬拜道:「嘉知矣,只是,那關羽?」
甄堯也是『露』出一副苦笑,自己承諾要給關羽一個交代,可他總不得把郭嘉交給關羽,讓他砍了郭嘉的腦袋去祭奠自己冤死的大哥吧。雖然劉備的死因也其實不是因為幽州之事,但至少起因是這個。心中思索片刻,卻是咬牙道:「此事自有堯來措置,就沒必要多問了。」
這個秘密出,郭嘉心底的負擔也輕了許多。但如果是再來一次,他依舊會如此選擇。甄堯因為多種原因不會也不得這麼做,他身為甄堯帳下謀士,自然要為主公掃清障礙,只不過他這次手段用的委實不太光彩。
見郭嘉那種如釋重負的模樣,甄堯搖頭歎道:「且下去吧,記住了,日後禁絕如此行事,若再讓我覺察,也不消再來見我了。」
「嘉,拜謝主公。」郭嘉再次躬身回禮,緩緩退步後便走出州牧府大廳。待郭嘉消失眼前後,甄堯才靠著身後的墊背上,長歎一口大氣。
趙雲的事情解決,童淵老頭子也就要告辭會常山了,雖然甄堯很想將他留在毋極,可老頭子已經習慣了深山中悠然自得的生活,俗世的塵囂卻不是他心中所向。一向不會強『逼』他人的甄堯只得作罷,與趙雲將其送出城。
將童淵送走,甄堯見趙雲情緒有些失落,禁不住開口問道:「子龍,在幽州很多時日,可知白馬義從的訓練之法?」
「白馬義從?」這四個字趙雲自然不會陌生,要知道他也曾是這只精銳戎馬的將領之一。立即頷首道:「雲略懂少許,義從對戰士自己要求極高,不單要有極強的腳力,就連目力、腕力,都有極為嚴格的要求。」
「呵呵,這個我知道,且隨我去軍營吧。」甄堯笑著頷首,白馬義從白了就是能夠在馬背上嫻熟的運用各種雙手武器的戰士。對腳力有嚴格要求,自然是因為需要雙腳完全夾緊馬腹,放空雙手也不得從馬背上失落下去。而目力,顯然是考校告訴移動中戰士的箭術水準。
將趙雲帶入校場騎軍營,甄堯隨意拉過一匹戰馬,開口道:「子龍,且看看,這匹戰馬與的坐騎有何不合之處?」
趙雲如今已被甄堯帶入本職『工作』傍邊,對師傅離去的念想已經逐漸壓在心底。略微皺眉在戰馬周圍繞了兩圈,最後目光落在戰馬的兩邊馬腹上,開口道:「若是戰馬,這匹戰馬應該只是一匹普通的烏桓馬。不過這些裝備,卻是眼生的很。」
「且騎上去試試。」甄堯笑著指了指,開口道:「試過之後,便會知道我毋極騎兵妙處。」
趙雲聞言也不推辭,立即翻身上馬後,兩腿很自然的跨在馬鐙上,就這一分轉變,就已經讓他感到不合。當趙雲策劃戰馬奔馳起來後,雙眼更是一亮。
騎著戰馬衝向一旁的兵器架,從中抽出一干蛇矛後,趙雲卻是連續耍了一套馬術槍技,直到一炷香時間過去,才意猶未盡的騎馬回到甄堯身邊,翻身下馬時,卻又看到四隻馬蹄似乎被包了層鐵疙瘩,深深切入地面,卻不傷馬蹄分毫。
「主公,這不過是尋常戰馬,可用上這些裝備,幾乎可比幽州少許精良坐騎。」趙雲十分意外,不過片刻後卻又想到了什麼,竟是不住頷首:「當初與益德一戰時,主公帳下騎兵坐騎即是全身硬甲。」
因為他忽然想到了當初幽州之戰時,張飛所領的那數千裝備到牙齒的騎兵,那可是真正的全副武裝,與那些全身鐵甲的坐騎相比,僅僅套了個馬鞍的戰馬,就顯得十分寒顫了。
甄堯聞言臉上『露』出笑意,不出他所料,當初張飛所領重騎出戰,所有人的眼球都被那誇張的坐騎鎧甲給吸引,而精的馬蹄鐵與馬鐙卻被所有人潛意識給忽略了。
立即便將馬鐙、馬蹄鐵的諸多好處給趙雲聽,其實對像趙雲這般馬上驍將而言,親自騎著這樣的戰馬跑了幾圈,幾乎已經將這些工具的作用給『摸』清了,只不過現在聽著甄堯一一道來,卻是如當初在張飛等人一般,覺得十分不成思議。
趙雲面『露』喜『色』的琢磨片刻,隨即開口道:「有馬鐙相助,對兵卒的腳力卻是放寬很多,如此挑選兵卒也就容易許多。半年,只需半年時間,雲即可為主公練出一支可上戰場的兵隊。」
「半年時間嗎?」。甄堯點了頷首,雖然從他內心上來還是覺得這時間有點短了,究竟]結果從徵兵、訓練到最後成軍,這每一個步調都是急不得的。可這話的是趙雲,甄堯也就不開口衝擊他,同時心底隱隱期待,或許趙雲真能給自己帶來一些驚喜。
帶著趙雲與張飛會面後,甄堯便將召集戎馬訓練新兵的事情給張飛聽了,並讓他相助趙雲選馬、挑人。究竟]結果如今毋極城內騎兵統帥就他們兩人,徐晃等人卻是各自有各自的事情。
然而就在冀幽兩州一切都有條不紊的向前邁進時,一西一北兩條消息卻是打破了這份難得的祥和。毋極州牧府中,甄堯先是拿起從西邊傳來的信報,開口道:「韓遂這傢伙真夠鬧騰,當初拉著邊章來進犯,現在又和馬騰一起出兵,還扯上羌族戎馬,野心不。」
「韓遂、馬騰糾集的不過是西涼那些烏合之眾。」每次有大事,甄堯帳下文武都是到的很齊的,此刻左右兩列都站滿了人。待甄堯開口後,卻是有人出列道:「董賊雖死,但戎馬猶在,加之李儒從旁輔佐,馬韓二人未必能討得廉價。」
話的是徐晃,曾今在楊奉帳下效力的他,自然是甄堯帳下武將中對董卓勢力最為瞭解的一位。不過武將考慮事情總是很片面,就連徐晃也不例外。所以他話音剛落,董昭便出列道:「公明所言雖不假,卻未必是事實。以昭觀之,董家三輔不保,獻帝危矣。」
董昭來到甄堯帳下後雖然很少進言,但甄堯卻從沒有看過這位在歷史上曾留下濃厚一筆的文武全才,立即笑問道:「公仁如此肯定,何以見得馬韓二人能夠得勢?」
董昭見主公提問,卻是不慌不忙的開口道:「主公,此事恐怕不單牽連涼州、三輔,就是洛陽的袁紹城市『插』上一腳。若是如今北邊不鬧騰,或許西邊會如公明所那般,馬韓、董賊兩敗俱傷。可若是袁紹與其兩面夾擊,三輔如何保得住?」
甄堯面『色』緩和的點了頷首,董昭的卻是不錯,北方的那位蹋頓雄主,卻是要對幽州動兵器了。而以現在幽州的勢力而言,擋下幾萬外族即是勉強,根本不會是盡起全族的蹋頓的敵手。而面對這種情況,自己必定要領兵北上了。
自己領兵北上,等於是讓袁紹沒了後顧之憂,加之如今西涼、三輔『騷』『亂』,袁本初如何會甘心,肯定會選擇出兵西進的。想到這,甄堯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獻帝。袁紹已經是頂著四世三公大家族的名頭了,若是要讓獲得獻帝,結果會是什麼樣子?
甄堯能想到這些,他帳下那些智謀之士更是早早的就想到了,所以許攸、郭嘉一個個的才皺眉不語。如今放在冀州勢力眼前的有兩條路,一條積極備戰,重兵殺入司隸,破袁紹入三輔,隨即可『奉天子以令不臣』。
第二條路就是暫時拋卻中原的爭鬥,一心一意的對外族。究竟]結果據田豫、田疇二人傳來的消息可以看得出,蹋頓是下血本要在幽州做出一番霸業了。
固然,也不是沒人不想兩全其美,一旁的陳琳思索良久才開口道:「主公,或許可派治下步兵屯兵於魏郡,令袁紹不敢輕動,而派麾下騎兵入幽州,相助閻柔禦敵以外。」
這種算計別甄堯與眾謀士,就是徐晃等武將也覺得行欠亨:「外族善騎『射』,單以騎兵作戰,戎馬懸殊過大,且勝算不多。」
「主公,若是讓袁紹從長安將天子接走,這後果」話的許攸,許大丈夫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幽州的一時安危與大漢天子這塊籌馬相比,還是後者重要些。
許攸話沒完,但甄堯已經知道他想什麼了,無非就是袁紹到時勢成,第一個對的就是自己,並且但他有了天子在手後,對自己就更加的順理成章了。
不著急贊同或是否決,甄堯看向一旁的郭嘉,開口問道:「奉孝,以為冀州該如何決策?」
郭嘉眼中閃過幾絲厲芒,躬身問道:「敢問主公,袁紹即便得了天子,他又能糾結起幾路戎馬討伐?當初討董時的袁大盟主,恐怕是一去不復返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兩難斷
第二百九十九章兩難斷,到址..
第三百章玉石雕
.第三百章玉石雕
「奉孝所言不差,袁紹如今就算獨霸住獻帝,也是無用。中文網」甄堯聽著郭嘉所卻是恍然頓悟呢,頷首道:「他若要糾結戎馬進犯冀州,也拉不出幾多戎馬了。昔時己方戎馬沒能將我擊敗,如今他卻是沒有這個機會。」
如此著,甄堯突然下令:「益德,甄霸、甄猛何在?」
「末將在。」三人一齊出列,躬身拜道。
甄堯盯著三人敲了半響,才繼續道:「北方戰事緊急,我命三人為先鋒,領兵入幽州相助子泰等人應敵。益德,如今城內馬戰兵卒共有幾多?」
張飛統領騎兵,對此自然是清楚無比:「主公,得幽州戰馬、悍卒支持,並將所有坐騎裝備發放下去後,如今城內有輕騎一萬五千,槍騎一萬,重騎八千。除重騎一卒三騎外,其餘戰士也均有雙騎。另外毋極還有閒置放養戰馬兩萬匹,子龍所練新兵坐騎俱在其中。」
因為甄堯實行的是精兵原則,所以雖然治下戰馬不愁了,但他也沒大肆的擴征騎兵,到如今也不過是三萬餘騎。思索片刻,立即道:「益德,三人領全部輕騎、槍騎,另可帶五千弓手,湊足三萬之數,三日內出城北上,可有疑問?」
人立即抱拳,臉上卻是閃爍著興奮神『色』。
甄堯命令一下,許攸等人也不再多言,反而關心起除這批先鋒騎兵外在,自家主公還準備在北邊安『插』幾多戎馬。
甄堯對此雖然已經有了點想法,但他也不會貿然下令,與幾位謀士商量數次之後,才決定將能對騎兵的重步兵都帶去,至於其他兵卒,一部分留在毋極備守,一部分將趕往魏郡,駐紮在司隸與冀州的交界。
甄堯的命令使得毋極這個巨大的軍事重地再次沸騰起來,而在相距甚遠的洛陽城中,荀諶卻是把甄堯的可能行動猜到不及時,同時對袁紹勸道:「主公,機不成失,若此次不趁機將天子迎回,日後怕是沒有可能了。」
袁紹緩緩頷首,一直都有極大野心的他如何能錯過西涼內『亂』這種時機,開口道:「叮嚀下去,戎馬、糧草須盡數備好,只待長安兵卒前去剿滅馬騰、韓遂,等便隨我攻入潼關,將獻帝迎回東都。」
若此時袁紹對自己的霸業還有一些期望時,接任大哥位子的董旻卻是沒有董卓昔時的那種霸氣與狠戾。知道韓遂、馬騰聯合羌族在西涼大鬧,就已經慌神的董旻,在得知袁紹也會領兵動東邊殺來後,可是完全的日夜無眠了。
董旻的這一變故卻是讓李儒心底暗怒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該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他,弄得如今整個長安城似乎都人心不穩。
不過憤怒歸憤怒,該解決的問題還是得想體例,看著董旻魂不守舍的模樣,李儒立即開口道:「主公沒必要憂慮,袁紹數次敗於甄堯,麾下精銳早已消耗一空,如今帳下戎馬不過是群烏合之眾。只要我等用策適當,想要將他擊退並不是難事。」
當下,李儒便將自己思索了幾日的對策了出來,聽了李儒的放置,董旻精神才好上些許。此刻他才知道當主公是何等累人的事情,虧得他昔時在大哥董卓在世時,還異常羨慕。
東邊的戰局無法『插』手,何況此刻他也騰不出空來多管。在張飛三人領兵出城後,毋極大軍的輜重、糧草也都迅速集結,只待這些器物搞定,也就是甄堯再次北上親征的日子。
毋極的戰爭機器運作起來根本就瞞不住有心人,即是城中蒼生也知道,自己賴以生存的州牧,似乎又要出去兵戈了。而家中幾女更是癡纏在甄堯身邊,甄堯一走,她們可是至少會有半年見不到面的。
「三哥又要出征了?」甄宓站在甄堯所住的庭院中,看著剛剛從衡宇內走出來的三哥,開口道:「宓兒,宓兒擔憂哥哥。」
將甄宓抱在懷中,甄堯寵溺的刮了刮甄宓的瓊鼻,笑著開口道:「沒什麼好擔憂的,我又不是第一次領兵出征,只不過這一次時間恐怕會長一些。在家中多陪陪母親,要記住哦。」自從那一日心中有了決斷後,甄堯也就不再刻意壓抑自己的情緒了。
甄宓乖巧頷首,同時從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個香囊,開口道:「哥哥,這個香囊是宓兒自己縫製的,裡面放著宓兒的玉石雕。宓兒每回做善事城市拿著玉石雕祈福的,哥哥要把這香囊繫在身上,這樣就不會有危險了。」
「好,繫在身上。」甄堯沒有絲毫懷疑甄宓所,接過香囊便用吊著的細繩幫在腰間。走完這一切,甄宓卻是臉帶笑意的歡笑跳開,面『色』一紅對已經走出木門的張瑛道:「嫂嫂。」叫完這一聲,卻是轉身跑出了院落。
張瑛似笑非笑的看著甄宓離開,隨後上前道:「宓兒妹妹這麼好的女孩,堯哥終於心動了?」
甄堯乾笑兩聲,知道這是對方在調笑自己,立即道:「宓兒妹妹有工具送我,難道就讓我這樣空手離開不成?」
「若想要,再去找宓兒妹妹即是了。」張瑛聞言氣節,馬上嘟著嘴道:「我可沒工具送,還要帶昂兒去逛街呢,今日好要待他去外面看看的。」
自討沒趣的甄堯只得苦著臉聳肩,而此時抱著嬰兒的蔡琰與貂嬋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臉上那若隱若現的笑意,卻是將她們心中所想全都表達出來了,顯然兩女在一旁看戲許久了。
且不甄堯被自家夫人">調笑,此刻領兵出城已有五日之久的張飛卻是已經踏入了幽州涿縣。涿郡太守依舊是公孫方,見到張飛領著騎兵、弓兵來此,卻是已經準備好了吃食與乾糧。
連續幾天都是吃乾糧過活的張飛,在走進太守府看到許多熱食後,不等公孫方開口便自己動起手來,手抓筷扒的,餓死鬼也不過如此,終於吃個半飽後,才拍著肚皮老氣橫秋的開口道:「公孫太守,如今幽州什麼情況,且給老張我。」
公孫紀點了頷首,開口道:「就在益德來消息的前兩天,閻柔將軍便帶著一萬五千人前往上谷平叛去了。如今除遼西有八千兵卒鎮守以外,整個幽州就只剩下薊城還有一萬戎馬。」
「幽州戎馬分離了?」張飛略微皺眉開口問道:「上谷那又是何人叛逆?其中可有蹊蹺?」
公孫紀略微搖頭,低聲歎道:「這些老夫也不曾耳聞,不過益德很快就能到薊縣的。到了那,自然會有代州牧與別駕田疇等人將這些事詳細與聽。」
張飛聽罷也就不再多問,他知道公孫紀這人不是什麼大能,面對這種混『亂』局面,往往都是以求自保,只望他能看出什麼眉目,那是不現實的。如此想著,又扒了幾大口飯後,張飛便抱拳離開,連日趕路,是要好好歇息會了。
也就是此時,距離幽州上谷郡北不足三十里的處所,一道圓環形的陣營內卻是燃起了無數火把。這是外族的軍營,而在軍營的最中央,統攝烏桓三王部與幾個鮮卑部族的蹋頓,正與麾下幾位得力戰將吃喝著。
「大王,我等還要在這等多久?」蹋頓左側的草原蠻漢顯然是喝多了,臉『色』漲紅的開口道:「都在這鬼處所憋半月了,要我,大王帶著我們一路殺下去,那些漢人如何招架的住。們,是也不是?」
這男子開口後,周圍幾人雖然沒有立刻附和,但他們那充滿著的眼神卻將他們的內心想法完全流『露』。一旁的蹋頓略微皺眉,沉聲道:「近年來大漢雖戰『亂』不竭,可其根基依舊牢固,並不是我幾萬人能擺『蕩』的。如今我等必須等,等上谷傳消息來。」
「大王,那常家雖然有大王支持的戰馬與很多烏桓兒郎,可要犯『亂』也不容易。」慶幸的是蹋頓身邊總算有個清晰點的,不過他一開口,卻也不是什麼好話:「何況聽聞閻柔已經領兵趕來,我看常家人未必是閻柔的敵手。」
蹋頓聞言『露』出一絲獰笑:「我知道常□不是那閻柔的敵手,所以我們才要等。等常□領兵潰退,那閻柔只要敢來追擊,我就先把他殺了,斷那甄堯一臂。」
「原來如此,大王好算計。」周圍眾人這才清楚蹋頓的心思,而其中清醒的更是對蹋頓有莫名的恐懼。要知道他們以前沒被蹋頓收服前也是草原上的豪傑,但這份野心卻是完全沒法與之相比。他們只想缺了糧草就南下搶掠,而蹋頓卻是想要與漢人爭雄,就如同數百年前的冒頓一般無二。
領兵殺入上谷郡平叛的閻柔還不知道前方就有一張大等著自己,在沮陽地界勝叛軍一回後,卻是忘了出兵時田疇的再三警告,一心想要早些立功殺敵。
軍營內,跟著幽州眾人一同投靠甄堯的齊周撫手讚道:「閻將軍神勇,那常□還想憑借烏桓戎馬招架,如今卻是狼狽的向北逃竄了。」
第三百章玉石雕
第三百章玉石雕,到址..
第三百零一章往西去
.第三百零一章往西去
「蹋頓,對打敗甄堯有幾分掌控?」山谷以北的外族大營內,能如直呼其名的與之話的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鮮卑部族中的軻比能部族。..軻比能終年在上谷外活動,雖然如今已被蹋頓收至帳下,可因為兩人地位相差並不是太大,也就不消與其他人一樣稱其為王。
「掌控?」蹋頓目光微凝,沉聲道:「只要能將戰場放在這片遼闊的草原,我便有十足的掌控。怎麼,害怕了?」
軻比能聞言冷冷一笑:「我怎麼可能會害怕,這些年我與漢人交兵也不是一兩次了,又豈會怕他?卻是,把烏桓精銳都帶了來,不怕自己老巢出問題?」
蹋頓眉頭微皺,能將軻比能收為己用是他這幾年草原掃『蕩』中值得大笑的事情,不過這傢伙手底下鮮卑戎馬也很多,加上為人仗義,是非分明,卻是地位穩固的很,就算是他這個名義上的大王也敢頂撞。
想到這蹋頓不由輕笑起來,若非如此他又怎麼會花大力氣將其籠絡在身邊呢。腦中盤旋著軻比能所問的問提,蹋頓卻是回憶起自己義父當初對自己的話。那是義父在幽州第一次大敗而回,差點連命也丟了。
「甄堯這人與其他漢人不合,其他漢人都希望能將我們部族納為己用,只有他,才是一個心思的想要將我等兒郎除盡。我兒日後碰上他,須多加心。」
這是丘力居當初死前都不忘叮嚀的事情,蹋頓也一直記在心裡。而當甄堯制霸幽州以後,他更加確認,烏桓等族與甄堯根本無法相融,兩者只能存一。
這也是甄堯才剛剛打下幽州,蹋頓便忍不住要出兵南下的原因,幽州只要一日屬甄堯,他們這些草原部族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難過。
以往在邊疆,就算不消搶的,也能買到日常需用,如鹽、糧食之類。而現在,蹋頓已經有段日子沒聽漢人會賣這些工具給草原了,這一切,都是因為甄堯。
喝下一口滾燙的馬『奶』,蹋頓開口道:「每年都靠搶,靠掠奪,才能換來數月乃至半年的生存所需,這種現狀必須改變。甄堯是不會讓我們好過的,所以這一戰不得避免,也不得拖延,越往後拖,對我們越晦氣。」
一旁就醉醺醺的部族勇士突然舉起手中的酒囊,大吼道:「漢人首領不給我們活路,我們就殺了他」這一聲響,卻是帶動了周圍很多戰士,最後整個營寨都呼喝起來。{xaoshoyd/.com首發文字}
三日後,毋極城外,甄堯回望著已經修葺至不止三丈高的城牆,心中卻是波瀾微『蕩』。才休息不過五月,又要領兵出征了,這種頻繁的戰事不單對甄堯來是極大的消耗,對大漢而言,也是如此。笑著揮手與相送城外的眾女告別,甄堯調轉馬頭,狠狠夾動馬腹衝向兵隊前方。
而就在甄堯領著毋極大軍出征之時,一道消息從上谷郡傳入薊縣縣城,卻是讓田疇、田豫幾人臉『色』大變,就連張飛也深深皺眉。沒時間詳,田疇沉聲道:「益德,還請親自領兵火速趕往上谷,閻柔追擊叛軍一直追入草原,顯然是誘敵之計。」
「二位丈夫安心,某家不會讓那些化外蠻夷『奸』計得逞。」張飛冷冷的承諾一句,便對甄霸兩人招呼道:「甄猛將軍,我二人一同前去。甄霸,且留在城中,助二位丈夫守。」
「諾」兩人抱拳承諾,很快甄猛便跟著張飛一同走出了州牧府。
來到軍營,張飛點齊了兩萬騎兵後,便開始準備出城。好在城內乾糧已經準備妥當,每個兵卒都有足足七日的口糧,若是省些吃,堅持一旬月也是沒問題的。
薊城外,田疇怕張飛也和閻柔一般貪功冒進,追出來叮嚀道:「張將軍,此去只需將閻將軍及麾下兵卒救出,不成貪功,也不成報復。若是閻柔已經,已經意外,將軍務必回撤。」
張飛慎重頷首,不再言語,帶著黑壓壓一片的戎馬,返身馳騁而去。幽州的戰局,也似乎因此而逐漸展開。
因為麾下騎兵幾乎都讓張飛帶走了,只留下腳程緩慢的重騎兵,離開毋極的甄堯行軍速度卻是破天荒的緩慢。此刻甄堯也體會到麾下兵卒裝備太多所造成的問題了,刀盾兵、大戟士、重騎兵,無一不是行動緩慢。而除去這些,甄堯帳下也就只有尋常槍兵與強弓手、腳程不錯。
只得一提的是,經過這半年的訓練,甄堯帳下的弓弩手終於拆分隔來分為三部,一部自然是精銳兵卒元戎弩兵;使用角弓的強弓手;是用強弩的強弩手。越來越系統的兵卒劃分,也讓甄堯麾下兵卒的戰力又有少許提升,這即是細緻入微的好處。
不提甄堯還在冀州境內緩慢的行進,當張飛領兵來到上谷地界時,僥倖在戰『亂』中活下來的太守卻是將張飛最不想聽的消息了出來,閻柔已經帶著麾下戎馬追去草原足足三天時間了,並且三天內都沒有見到任何訊息傳來。
「這個閻柔,認真壞了主公大事」張飛口中罵罵咧咧的,但心中卻在想如何應對眼前局面,並把閻柔給救出來。沒錯,若是沒來上谷之前,張飛還不確定閻柔一定中計了的話,現在卻是不敢在懷疑了。三天,給他張飛三天時間埋伏,就是殺三萬、五萬都是可能的。
上谷才遭遇戰火襲擾,顯然不成能給張飛帶來什麼補給,這時候張飛只能領著麾下戎馬火速北進。好在上谷郡其實不大,從張飛出薊城,來到上谷郡治沮陽並奔向最北邊的廣寧縣時,也不過是花了眾人兩天時間。
「軻比能,這卑鄙之徒,居然設此『奸』計害我」茫茫的綠『色』草原,此刻卻有一地被血水染紅,追擊叛賊而來的閻柔終於知道了這是外族的詭計,可惜有些後知後覺了,周圍大漢兒郎能站起來的,比來時少了不止一半。
頸脖上圍著一根滿是白骨的項圈,手持一把砍刀的軻比能危坐在馬背上,冷笑道:「閻柔,向當初曾在草原上被生擒,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又要被我擒下了。」
「該死。」閻柔現在十分不甘,同時也怨恨自己為何不聽兩位丈夫之言,貿然衝入這草原。若非如此,也不會被眼前外族偷襲,更不會像喪家之犬一樣逃命。兩眼環顧四周,處處都是外族戰士,而自己與麾下將士卻是耗損太多氣力了。
若唯一值得慶幸的處所,就是閻柔自己所領一萬五千人也俱是騎兵,至少在腳程上不吃虧,只不過是甩不失落躲不開這些外族罷了。與閻柔並立的幾名副將同樣看清了局勢,其中一人沉聲道:「將軍,我們為將軍殿後,將軍趕緊突圍吧。」
「突圍,往哪突?」閻柔帶著幾分苦笑,從被偷襲到如今,他已經逃了兩夜一日了,可這平時走半里路都見不到人影的草原,如今卻滿是外族身影,想也不消想,這些算計自己的外族人,肯定是有後招的。
「將軍,往西邊走吧。」之前話的副將又開口了:「南撤、西進的路肯定是行欠亨的,北進只會更加深入草原,如今唯一的一條活路,就是向西去。」
「往西邊去?」閻柔眉目一轉,便明白了副將的意思。如今身處的土地是軻比能的土地,東邊也是烏桓王蹋頓的土地。只有西邊,是與軻比能不對路的步度根的土地,並且在那步度根的日子聽也欠好過,往西去肯定不會有太多伏兵的,只要衝出了眼前的包抄圈。
雙眸泛著殺意掃過周圍外族將士,閻柔突然長嘯道:「眾兒郎聽令,今日唯死罷了,大丈夫豈懼死呼?殺」
「殺」「殺」「殺」閻柔起了凶『性』,麾下的一干兵卒也紛繁咆哮起來。被外族追殺兩天,逃也逃膩了,還不如完全拼一把。
軻比能見被包抄起來的近四千漢人騎兵還有這等聲勢,雖然略微驚訝,但臉上卻滿是欣喜。究竟]結果這兩天他也追累了,看樣子閻柔是想要死戰一場,卻是遂了他的想法。
「閻柔,今日我便留個全屍。」軻比能冷哼一聲,手中大刀舞出道道風響,帶著周圍足足兩萬騎兵,開始向幽州騎兵倡議衝鋒。
閻柔心中想著離開,可概況上卻做出輸死一搏的樣子,甚至軻比能衝來時,還咬牙忍著手臂上的箭傷靠了上去,同時手中銀槍直刺,直取僅僅裹著一層獸皮的鮮卑部族首領。
「喝」蛇矛與大刀的碰撞,奈何閻柔氣力不足,右臂有傷,原本能夠輕鬆拿下的軻比能,卻是拼了個持平的結果,甚至在對比二人身影晃動時,能發現閻柔其實是吃虧了的。
一擊沒能建功,閻柔似乎越打越心急,出手也越發林『亂』,這種局面卻是讓軻比能心中暗喜,心道等這般胡『亂』揮霍失落本就不足的氣力,就是身死的時候。
有了這種念頭,軻比能卻是打起十二分的主意緊盯閻柔,可沒想兩三招之後,閻柔突然提快馬速,越過他三個身位時,突然返身將手中蛇矛擲出。
為了遁藏閻柔突如其來的進攻,軻比能只得勒馬停步,而就是這麼一個停步,閻柔臉上卻『露』出一絲笑意:「眾兒郎,隨我衝殺出去」邊著邊從腰間拔出彎刃,刀刃所指,卻是之前與副將好的西方。
第三百零一章往西去
第三百零一章往西去,到址..
第三百零二章絕處逢生
.第三百零二章絕處逢生
已經領兵追出大漢郡治踏足北方草原的張飛,正帶著麾下兵卒不竭向四周行軍。首.發..而在幾個時辰以後,卻是聽到派出的哨探回來道:「將軍,前方有很多兵卒屍首。看『摸』樣,似乎是幽州的兵卒。」
張飛聽罷不由眉頭蹙然緊皺,開口問道:「可曾探清周圍情況?是否有戎馬?」
探哨略微搖頭:「不曾查探到周邊有戎馬存在,那些屍體已經死了有幾天時間,想必是有戰事產生。」
「走,前面領路。」張飛冷哼一聲,便指揮著身後戎馬在探馬的指引下,全力趕往前方戰場,不過一炷香時間,張飛就已經看到眼前呈現了一片血紅。躍下戰馬,張飛臉『色』陰沉的看著眼前一地的屍體,這些可都是大漢的兒郎。
緊跟著張飛身後的副將,在走入這片血『色』修羅般的地境後,卻是不解問道:「將,將軍,為何只見幽州兵卒的屍體,卻沒有外族的?」
張飛沒有答話,雙眼緊閉的他死死握住雙拳,這些外族心也太狠了,殺我大漢如此多的將士,就這樣任其在草原上受風吹雨打。「讓兄弟們,把這些大漢兒郎都埋下土。」
旁副將略微頷首,招呼一聲便有數百人跳下戰馬,雖沒有刀具,但也用槍頭開始刨地,並將已然身死的幽州將士一個個的放入土中。
將一干兵卒的屍體措置乾淨後,已經日漸黃昏,這時候還想繼續搜索下去的張飛禁不住想起出行前田疇所言。「罷了,先隨我回去,明日再探。」張飛眉頭一擰,終究是理『性』戰勝了憤怒,草原是外族的天下,夜晚孤軍呆在這,凶多吉少。
領兵回轉邊疆,張飛卻是與之前分頭搜尋的甄猛碰面,甄猛那也沒帶來什麼好消息,同樣是發現了一處戰場與千餘幽州兵卒的屍體。「將軍,恐怕閻柔他」剩下的話甄猛不,張飛也知道是什麼,馬上身子一僵,無奈長歎。
張飛在邊疆休整,草原上卻仍然在上演著一場百里追殺。閻柔不知疲倦的往西面突圍,身後軻比能卻是帶著自己的鮮卑將士窮追不捨,即便已然跨出了自己的土地,卻依舊沒有拋卻的念頭,卻是鐵了心要將閻柔擒殺。
一路追追逃逃,本就不足四千的幽州將士更是僅剩千餘騎,各個疲憊不堪,幾乎獨霸不住馬韁,要從戰馬上墜下。藉著天『色』昏暗,閻柔突然急智道:「們幾個,一人領百人向四周奔離,記住,若能活命,要將此事及早的告知主公。」
周圍僅剩的幾名副將相視而望,其中一人開口道:「將軍,若是分兵,必定遭到賊子各個擊破。不如我等為將軍斷後,將軍帶著戎馬速逃。」
一邊揮打著馬鞭,閻柔一邊降低道:「不成,要逃大家一起逃,如今天『色』昏沉,我等四散逃開,那軻比能若不分兵自然是追不上的,他若分兵,我等還有一線生機。別了,一人領一隻百人隊,散開」
「兒郎們,隨我走」幾位副將聽罷也沒時間再勸,只得依計行事。馬上千餘人的對四分五裂,化成五支隊向周圍散開。除去四名副將各自領著百人隊離開,就只剩仍舊往前直衝的閻柔,與身邊八百將士。
「該死的,居然在這時候分兵。」在後方緊追不捨的軻比能自然看到了前方將士的動向,也不遲誤,立即對身邊數位族中勇士下令道:「等各領兩千騎追那散開兵卒,我自去擒殺閻柔。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為了能夠擊殺閻柔,軻比能可是連老婆">本都帶上了,固然,這也是因為蹋頓之前許下的好處,只要生擒或除去閻柔,他就能獲得很多鹽油、鐵器,這些工具對草原人而言,自然是貴不成言的。為了這些生存所需,容不得他軻比能不出力。
日落月升,這是大自然亙古不變的定理。而此刻還在涿郡晃悠的甄堯卻是沒有下令休息,從薊縣傳來的戰況,讓他不得不全力以赴的趕路。同時心中也惦記著,閻柔與張飛二人。
「文遠還不睡?今日一仗可是夠累的。」就在并州定襄郡西北百里之處,一片佔地足有方圓五六里的大營就豎立在那,營寨周圍『插』著的是『呂」張」曹」高』等姓氏的大旗,不消,這是呂布領著麾下戎馬殺入草原的駐紮之所。
坐在草地上的張遼扭頭回望,卻是高順來了,立即笑道:「叔循不也沒睡,來,坐會。今日一戰終究是把那步度根給殺了。日後這茫茫草原,當任由我大漢將士與給予求。」
高順『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匝,一屁股坐在張遼身旁後,開口道:「文遠的不錯,如今主公將這鮮卑部族完全剿滅,日後并州蒼生將永離外族襲擾。」固然,呂布要打草原,是不是因為這個,那就不得而知了。
高順完,張遼臉上帶笑點了頷首,可就是這份笑容,卻讓高順皺眉道:「我觀文遠似乎有些難過?所為何事?」
「叔循可曾想過,我等何時能再回中原?」張遼眉目微皺,卻是感慨道:「自從洛陽一戰之後,遼便知道大漢還有無數強者橫立。可到如今多年過去,卻是沒有分毫的交手。」
高順聞言一愣,馬上明白過來。簡直,像他與張遼這等人物,誰想一輩子埋沒在這荒涼的大草原上。就這草原上的蠻夷,根本不足以讓他們施展拳腳。可想到自家主公,高順也是直搖頭,呂布行事全憑喜好,他不想去中原,誰進言都沒用。
「文遠,安心吧,如今草原戰事已了,我總有機會隨主公一同會會天下英豪。」高順到這時雙眼泛著異樣神采:「會有機會的,別忘了主公曾過,他還要與甄堯再會呢。」
然而就在兩人交談之時,地面傳來了陣陣顫慄。第一時間感覺到震動的張遼兩人,一個直奔呂布大帳,另一人卻是調遣戎馬準備設防。
「主公,有騎兵向大營奔來。」來到呂布所居帳外,高順低聲道。聲音沉穩,卻是聽不到一絲因為呈現變故而產生的慌張與急促。
能在草原上干翻步度根這位鮮卑大首領,呂布在夜晚睡覺也是機警的很,高順一話,他便醒了過來。和衣睡覺的他直接翻身離開行軍床榻,將掛在一旁的披風取下繫在頸脖上時,人已經走出了大帳,同時開口問道:「可知是哪方戎馬?」
「不知。」高順皺眉搖頭,將自己與張遼之前在營中談話時發現地表震動的情形出後,卻是站在一邊,不多言語。呂布聽罷略作思索便開口道:「帶文遠將戎馬叫起,等隨我一同出營一探。」呂布與甄堯不一樣,他帳下大部分都是騎兵,呆在營內反而會有約束。
沒過半盞茶時間,張遼便將巡夜的五千騎兵都聚齊一處,並帶至營寨寨口,同時各兵帳內也是源源不竭的湧出并州兵卒。呂布不等睡下的兵卒集結,便翻身上罵道:「打開寨門,眾兒郎舉起火把,隨我出營」
五千并州狼騎兵緊跟呂布身後,一旁高順開口道:「文遠,隨主公同去,營內一切有我。」
從張遼覺察有騎兵靠近,到呂布、張遼帶著騎兵出營,這之間不過耗費半柱香時間。不得不并州精銳將士訓練也是十分得體,就這臨變能力,在大漢各路戎馬中,也是排在前頭。
「將軍,前面有火光。」正在逃命的閻柔如今已是意志模糊,也不知道自己在向哪逃。而此刻一旁兵卒卻指著前方呼喝道:「似乎有許多戎馬,將軍。」
「嗯?」已經身心疲憊的閻柔勉強挺足精神向前望去,隱隱約約能看到一片星火,而在火光照耀下,似乎是數千騎兵正靜立在前方不遠處。
「哈哈,閻柔,跑不失落了,前方即是我鮮卑兒郎的大軍。」緊跟其後不過數十丈的軻比能也看到了這燃燒光,雖然奇怪前方會有戎馬,但想想或許是自己那仇家麾下的兒郎,禁不住大喜叫道:「眾兒郎,隨我追上去」
「將軍,現在怎麼辦?」顯然,閻柔身旁的兵卒是將軻比能的話信以為真了,究竟]結果一路上碰到了很多切斷,眼下會有埋伏也是可能的。
閻柔搖頭苦笑,如今自己是一點氣力都沒有了,能夠硬撐著也是以為意志的堅持,可眼前的戎馬卻將他的堅持瞬間打破。連咬牙的力氣都沒有,閻柔低聲道:「們能逃的便逃吧。」
一旁兵卒咬牙道:「將軍這是何意?我等追隨將軍多年,豈是臨陣逃脫之輩眾兄弟,與我一同護著主公,衝過去」
「好,衝過去」能夠在這時還緊隨閻柔的自然是其心腹兵將,有人帶頭,很快眾人便齊聲高呼起來。
「主公,前方似乎是兩隊戎馬的追擊。」就在閻柔逐漸靠近星火時,站在火光下的張遼開口道:「被追的只有寥寥百騎,但後面,似乎有數千騎兵了」
第三百零二章絕處逢生
第三百零二章絕處逢生,到址..
第三百零三章鬥將呂布之『子』
.第三百零三章鬥將呂布之『子』
「這,這是哪?」微微睜開雙眼,閻柔疑『惑』的看著周圍,感覺到腦子還有些沉,禁不住伸出右手『揉』了『揉』腦門。..低『吟』兩聲,終於是躺在一處大帳中,而右臂的傷口似乎也被措置過了,因為已經包紮了一圈白『色』帛布。
扶著身子下地,將外衣與腳下長靴穿好,閻柔精神卻是好了很多,雖然全身依舊酸楚的很。此刻站在帳內,閻柔慢慢回憶起昏『迷』前的事情。
他只記得領兵直逃,然後遇了火光,在眾兵卒的護衛下仍舊向前衝,不過在看到對方也是身著亮甲的大漢戎馬時,卻是以為援兵來了,也就是那時心神放鬆,忽然從馬背栽了下來,之後產生過,卻是不清楚了。
掀開大帳餓帷簾,閻柔走出去時只見天邊已是夕陽落山之時,而守在帳外的兵卒見到裡面的人走出來,立即開口道這位將軍,我家主公有命,等醒來便帶去相見,請」
閻柔看著周圍兵卒,心中卻是僥倖一笑,總算沒被軻比能抓著,似乎是被昨日那聚在火光之下的將士給救了呢。立即頷首承諾,跟著兵卒向營內最大的一處軍帳走出。
「主公,那昏『迷』將領已經帶來了。」來到帳外,兵躬身道。沒一會裡面便傳出讓兩人進去的話語,閻柔心中一陣好奇,不究竟是被誰給救了。
走入大帳,為首者自然是呂布,可惜閻柔此刻還不對方是誰,略微拱手,開口道在下幽州閻柔,多謝將軍昨日搭救。」
坐在首座的呂布罕見的『露』出些許笑意,開口問道閻柔,可是那甄堯帳下幽州領兵之將?我且問,如何會被那外族追殺至此?」
對方直接出自家主公名諱,閻柔心中卻是有幾分不喜,但好歹的命是他人救得,也就沉聲答道冀州牧正是某家主公,我遭外族算計,戎馬折損殆盡,只帶著身邊戰士逃離。」
聽閻柔這麼,呂布臉笑意更濃,而周圍張遼等人也是面『色』怪異。也是,呂布領著他們都把東部三鮮卑之一的步度根部剿滅了,步度根本人也死在戰場。而如今,甄堯帳下大將,卻被外族算計,若不是碰等人恐怕連命都沒了,這不得不是件笑談。
「撲哧。」而在呂布都沒笑作聲的大帳內,卻是有一位白面俊俏的將忍俊不由的低笑起來,雖然聲音很,但帳內之前並沒幾多聲音,所以此刻卻顯得十分突兀。
看見眾人都望向,特別是那閻柔含怒卻又不得爆發的模樣,將握著嘴巴低聲道抱愧,抱愧,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不想笑的,不笑了。」可這種解釋,卻是比不解釋還糟糕,至少閻柔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黑了。
「我兒不成無禮」呂布略微皺眉,但一向護短的他可不會向閻柔賠禮。僅僅低語一聲也就揭過此事,隨後開向面『色』深沉閻柔這位將軍,如今有何籌算?昨夜布雖救了,但那些鮮卑蠻人,卻是還有很多。」
「不勞將軍煩心,柔即刻便會離開」閻柔原本還想與救下的一干將士結個善緣,可沒想到這些傢伙一個比一個無禮。本就一身傲氣的閻柔,卻是沒有好臉『色』了。
「離開,能去哪?離開此處大營,肯定活不過一日」又是之前那員將,似乎是和閻柔對了,冷嘲道我看不如求求我父親,不得父親會保一命」
桀驁的呂布,其後輩也是如此不馴,閻柔氣極便向一走了之,但又想到與同來的一干將士還沒看到,只得硬著頭皮問道敢問將軍,柔麾下那些許兒郎,可在營內?」
呂布沒有,似乎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將自由闡揚,將見沒人阻止,立即高傲的揚起腦袋,開口道?還想著那些兵卒?想見他們也行,出去與我一戰,能贏我,不單還戎馬,還讓平安回幽州」
面對那俊俏將幾次三番的挑釁,閻柔卻是怒火中燒,但他也不想就此承諾。從剛才幾人,就能看出這將是那為首之人的。對方救了,卻與他相鬥,這於情於理都不合。何況此時狀況很糟糕,也不適合動武。
「?不敢脫手?」將見閻柔不,卻是冷笑連連還自稱幽州第一勇將,我看,還是改名幽州第一窩囊算了甄堯帳下大將就這般模樣,恐怕他也沒了不起。」
「辱我可以,但禁絕譭謗我主公」閻柔冷哼一聲,開口道要比就出去比,我閻柔還怕不成」罷憤怒轉身,卻是看也不看坐在首座的呂布。
「父親。」將沒有多言,僅僅一個抱拳後,呂布便含笑頷首。獲得父親應允,將立即轉身向帳外走去。
「主公,這」張遼等人之前一直沒,現在兩位正主走了,連忙抱拳開口,可話沒出,便被呂布制止。只見呂布起身走下首座後,輕笑道這樣,不是很有意思?」罷也筆挺向帷簾走去,張遼、高順等人只得苦笑跟。
眾人走出大帳時,閻柔與并州將已然跨馬背,只不過一人手中拿持方天畫戟,另一人手中卻空空如也。可到了這份,閻柔也沒認出救他的究竟是誰,從沒涉足中原的他,根本不清楚,方天畫戟是誰的標記『性』武器。
「用何武器?」見閻柔手中空空,將似笑非笑的開口問道。
「給我一桿蛇矛即可。」閻柔冷哼一聲,他的蛇矛被他當作投擲武器扔了,腰間跨刀也不落在哪裡,致使他如今身連個防身的傢伙都沒有。
很快一旁的兵便將手中木槍遞給閻柔,將木槍握穩,周圍的氣勢卻在飛漲。這一變故讓呂布等人雙眼一亮,就連與閻柔對戰的將也明白,這傢伙恐怕還真有點本領。
鬥將的結果不問可知,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飯喝水的閻柔,雖然傷口措置了,也睡了一覺,但身體狀況卻依舊很糟糕。即便他槍術要比那俊俏將高明,馬術也強許多,但依舊逃不了狼狽落敗的局面。僅僅堅持了七個會合,對方的長戟就擱在了肩膀。
鬥將輸了,即便再有不甘,閻柔也沒多加狡辯,只是一言不發的翻身下馬,手中木槍也還給了一旁兵卒。與閻柔不合的,那俊俏將在比鬥贏了之後,卻是獻寶似地跑至呂布身旁嬉笑著些,而呂布則很有耐心的不竭頷首。
呂布可以無視閻柔的一切情緒,但張遼卻是為了主公考慮來到閻柔身邊,拍了拍他左肩,開口作別一副愁眉模樣,要我家主公可是大漢飛將,輸給這位將,也是不冤的。」
「飛將?」閻柔疑『惑』的看向那已經年近中年的男子,忽然想到一人,驚呼道莫不是那呂布呂奉先?」
呂布聽到閻柔的驚呼,輕笑問道哦?原來也認識本將」
「我居然是被呂布給救了?還被他擊敗」閻柔心底暗想,馬上抱拳道柔曾聽主公提及將軍,言及將軍統領的狼騎乃是大漢有數的精銳。」
聽到閻柔這麼,呂布卻是大笑道哦?甄堯還這麼過?哈哈哈哈哈」
暫且不提已經清楚救命恩人身份的閻柔,又是連續幾日在草原邊沿地帶搜尋無果的張飛帶著疲憊的身子回轉谷,跟在身旁的甄猛開口道將軍,幾日下來,休閻柔將軍,就是一個活著的幽州兵卒也沒看見,卻是外族戎馬越來越多了。」
張飛無奈頷首如今草原滿是鮮卑戎馬,閻柔,恐怕找不了。」到這張飛也有些頹然,解纜前信誓旦旦的要將閻柔帶回,現在四日,卻是連個人影都見不著。而更糟糕的是,等人帶的口糧也吃的差不多了。
甄猛愁眉不展,開口道將軍,我等還是撤兵回薊城。」張飛聽言卻是雙手微顫,片刻後默然頷首,他不得不承諾,沒有糧食,就是他也得餓死。
張飛決定回轉薊縣,領著糧草、輜重穩步前行的甄堯也跨過了涿郡,薊城近在眼前。這是連續幾日每天只休息一個時辰的結果,若非如此,恐怕毋極大軍還在涿郡。
「主公,前方還有十里路就到薊城了。」一旁的徐晃開口道也不知益德樣,是否將閻柔給平安帶回。」
甄堯此刻卻是心情沉重,所謂出師晦氣或許就是如此。閻柔在草原兵敗已成定局,想到蹋頓居然會用漢人造反這種伎倆來獲取戰事的順利,甄堯便感到一陣不爽,這可是利用他們人。戰事剛起便有這等手段,那接下來的戰局呢?
「主公,主公」甄堯的走神使得一旁徐晃連喊了幾句。
「嗯?公明所言何事?」甄堯『露』出歉意,開口問道。
徐晃只得重複開口再有半個時辰,就能進薊城了。」
第三百零三章鬥將呂布之『子』
第三百零三章鬥將呂布之『子』..
第三百零四章踏平草原
.第三百零四章踏平草原
薊城外,當甄堯帶著戎馬呈現時,城門已然被打開,出城迎接的二田很快來到甄堯身前,躬身拜道田豫田疇,拜見主公。中文網」
「沒必要多禮,都起來。」雖然疲憊,但甄堯還是強打著笑容頷首道走,一同入城。」
與田豫等人向城內走去,甄堯同時也在聽著二人對幽州戰事的細,當得知張飛並沒找著閻柔,此刻已經在的路後,眉頭便擰成一團。
甄堯自然不會閻柔走運被呂布救了的事情,也不會自家的幽州驍將,居然被呂布之子狠狠的羞辱了一番。他現在僅能做出的判斷,即是閻柔恐怕無法活著回到大漢地界了。
這份沉重的消息讓剛入薊城終於能稍稍放鬆的甄堯再次繃緊了心懸,若是沒有意外,閻柔是不成能在外族的追殺下火生存下去了。雖然這個念頭幾日前就想過,可那時心底依舊存在著僥倖,如今張飛都領兵退卻了,難道要奢求外族主動將閻柔及其麾下將士送回。
田豫看出了自家主公那不善的面『色』,立即道主公,慶幸的是此次烏桓、鮮卑兵卒尚未入侵幽州,境內收穫的糧食可以有所保障。」
「糧食。」甄堯無奈苦笑,或許這是所有壞消息中唯一的一個好消息。可是這個好消息,也不見得好到哪去。將戎馬帶入城後,甄堯便帶著身邊文武來到州牧府,坐首座後,來回巡視周圍幾人,沉聲道閻柔未歸,使我等處於晦氣地位,們,該如何應對。」
正如甄堯所言,閻柔是甄堯帳下數將中對外族、草原最為熟悉之人。失去閻柔,甄堯要面對的就不單單是蹋頓麾下的外族將士,還有那草原實難辯白的標的目的與地形。
有閻柔在,甄堯可以大膽的在草原衝殺,並對草原各部落都有些瞭解,可如今,即即是田疇、田豫,也不得闡揚出閻柔在時的作用。
或許蹋頓也是看出了這點,才會設下計策y閻柔北進。當初扶持一個谷的土豪,也不過是想進一步削弱甄堯在幽州的力量,可當他領兵之人乃是閻柔後,卻是改變了主意,用手中谷暗勢力的消亡,來換得閻柔的『性』命,甚至策動麾下八成戎馬掃『蕩』。
猶豫片刻,田疇開口道主公,如今最好的體例就是以靜制動,在薊縣繼續等下去。主公不冒然進攻,蹋頓必定不會永遠都守著草原過日子。只要蹋頓踏足大漢,主公要對他,就會簡單許多了。」
甄堯食指輕敲桌面,隨即問道蹋頓等不起,堯何嘗能等的了?大軍一日在外,便要消耗無數糧草。幽州產糧也不過勉強自足。所有將士糧草要從冀州調來,拖不起。」
「主公,如今著急也沒用。」田豫面『色』也欠好看,開口道我等還需謹慎行軍,在此之前可派大量細作進入草原,刺探清楚蹋頓與麾下各部落戎馬的散佈情況。」
失了先機的甄堯即便再不情願,也只能如此被動行事,對一向把主動權掌握在手中的他而言,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產生。而造成他如此被動的人,不是袁紹也不是曹『操』,居然是他之前心底仍有輕視的草原雄主蹋頓,卻是讓甄堯感到莫名的諷刺。
這一夜,甄堯睡的很沉,連日的疲倦在接連不竭的壞消息的衝擊下,讓他無法睜開雙眼。一直到第二日張飛帶著麾下兵卒歸來,才堪堪起床。
因為出兵時二田對他諄諄教誨屢次,張飛此次卻是將麾下將士一個很多的帶了,其中也僅僅是百餘人受傷,經過簡單的治療包紮,不消休息幾日又能馬作戰。
而就在甄堯為張飛接風時,草原深處的蹋頓也迎來了在呂布手中狼狽逃回的軻比能。「這是回事?成了這副模樣?閻柔腦袋呢」蹋頓話語滿是不解與疑『惑』,軻比能帶著三萬餘鮮卑將士去追擊幾千戎馬,居然弄得灰頭土臉的。無奈的搖了搖頭,軻比能開口道沒能殺了閻柔,他被人救了。」當下便將一路追殺閻柔的經過了出來,一直到呂布呈現,帶著四千騎就把他親自統領的鮮卑精銳給完全擊垮,若不是雙方將士有不的人數差距,他或許就沒命了。
「居然還有漢人在草原?」蹋頓聞言雙目微瞪,倒不是他不軻比能,而是這種情況幾乎是不成能呈現的。但軻比能那狼狽模樣,以及時身邊明顯少了一部分的戎馬,蹋頓卻不得不這是事實。
軻比能『舔』了『舔』嘴角,又繼續道除這些,我想還有件事必須清楚。那呂布能從并州呈現在草原深處,恐怕不是好消息。大王或許,我與步度根一向不和,而步度根的部落就扎根在那。若是我料想沒,恐怕現在步度根已經死了。」
「步度根?」雖然一方是烏桓,一方是鮮卑,但同樣生存在草原,蹋頓如何會不這位鮮卑的一方豪強。要他之前可是也有籌算將其收為己用的,不過就是因為考慮到步度根與軻比能的不合,才拋卻了這個念頭。卻沒想到,步度根會身死在草原。
對呂布,蹋頓同樣只是有過耳聞,似乎這傢伙是大漢很厲害的武將,同樣是一位仇視草原部族的漢人。現在有這麼一個強大的漢人就在身邊,即即是能與當初的冒頓單于齊肩的蹋頓,也難免感到頭疼。
「也沒必要太過驚慌。」腦子裡念想百轉,蹋頓沉聲道呂布若只停步於步度根的領地也就罷了。若他敢呈現在周圍,我定會為草原兒郎報仇。不過依我看來,他未必敢領兵犯進,漢人在草原作戰,單是補給就十分苦難。」
軻比能聽罷頷首,見識過呂布的厲害,他可是不想招惹這樣一位強敵,否則很可能就成了第二個步度根。現在聽蹋頓這麼,似乎也不會再與呂布對了,心底也舒了口氣。
而就在蹋頓與軻比談論呂布時,遠在百里開外的呂布大營外,閻柔正與呂布等人揮別。在呂布的營地休息了兩天,雖然身的傷還沒好全,但全身氣力總算恢復大半。而在見到與同來的百餘兵卒後,閻柔便想著找機會回幽州。
閻柔要走,呂布自然不會不讓,同時還派出了一隊戎馬與之同行,確保閻柔一行能順利離開草原,達到定襄與幽州代郡的交界處。閻柔本不想受呂布恩德,奈何與麾下殘兵確實沒有太多自保的能力,只得承諾下來,此刻雙方卻是準備告別了。
「飛將,柔告辭」閻柔略微抱拳,與呂布及身旁主將目視一圈後,拉動繩索,調轉馬頭向南面直奔,身後跟著百餘幽州騎與一隊并州騎。
閻柔走後,呂布等人便回轉軍營,可入營一會後,卻聽到有兵卒述說主公,子該死,少將軍不見了,找遍了整個營寨,都沒能找著。」
呂布聽罷卻僅是擺了擺手,開口道了,此事與無關,下去。」
「主公,少將軍會」一直跟在呂布身旁的張遼禁不住皺眉道,不過剛開口就像覺察到了似地頓了頓,隨即輕聲問道莫非是跟著那閻柔?」
呂布似笑非笑的點了頷首,開口道他裝扮成一名卒,混在騎兵隊中走了。」
「這」張遼雙目猛張,卻是覺得不成思議,一旁的高順伸手將其攔下,略微搖頭示意此事沒必要多問,張遼無奈只得閉嘴站在一旁。
「綺兒自幼被我慣著,不知天下英豪,如今讓他去闖闖,也不是壞事。」呂布倒沒覺得這有何不當,不以為然的開口道。惹得一旁張遼嘴角抽動,您家那寶貝就這樣放任自由,以後誰還敢要『他』。
甄堯坐鎮薊縣沒有出兵的想法,可不代表蹋頓也會枯等,隨著的推移,他囤積下來的吃食消耗同樣很大,若不將甄堯擊敗然後過境掠取,他可就供養不了那麼多戎馬了。而蹋頓的策略很簡單,就是不竭的侵襲邊疆數地,強『逼』甄堯進兵。
薊城州牧府內,至甄堯下至守門的兵都沒好臉『色』,田疇更是怒氣沉聲道主公,谷郡遭外族燒搶,就連幾座城池也沒能倖免,千萬蒼生都在倒在外族鐵騎下。」
文人都怒火中燒,張飛這等脾氣浮躁的武將就更別了,單膝跪地堅定請命主公,讓末將領兵殺進去,飛願立軍令狀,不斬了蹋頓腦袋,絕不還師」
這已經不是張飛第一次請命了,自從他領兵面見甄堯後,幾乎每一天都來找甄堯請求出戰。只是甄堯一直都不承諾,也就只得在軍營悶著。可如今大漢蒼生又遭殺戮,張飛自覺主公不會再攔著了。
簡直,甄堯如今卻是沒有理由再阻攔張飛的請命,但要讓張飛就這樣怒氣橫衝的領兵而去,別斬了蹋頓的腦袋,腦袋保得住保不住都是問題。思慮良久,才開口道傳令下去,除槍兵、長弓手外,包含薊城將士,兩日之後,隨我出征踏平北方草原」
第三百零四章踏平草原
第三百零四章踏平草原..
第三百零五章嬌小的銀甲將
.第三百零五章嬌的銀甲將
甄堯的反應自然獲得張飛等武將的支持,而田疇、田豫兩人也沒體例去阻止,蹋頓用的是陽謀,只要自家主公無法漠視蒼生的死亡,就必定會被他y出戰。中文網彩虹文g
田疇游移片刻,開口道主公,如今城內有主公所領冀州戎馬八萬八千,幽州鐵騎五千加弩兵三千。除去槍兵一萬,弓兵五千外,主公貿然將近八萬的戎馬帶離,是否不當?」
甄堯緩緩搖頭,輕聲道我子泰是怕戎馬離城,糧草補給跟不,不過這也沒體例。在草原爭鬥,我等大漢將士本就處於劣勢,若只領騎兵前去,實難將蹋頓擊敗。安心,堯會從與國讓中選出一人與我同行,不會貿然進兵的。」
聽甄堯這麼,田疇也就不再堅持,只得頷首承諾下來,然後快步走出州牧府,去放置出征事宜。至於甄堯,卻是將花費了大工夫才弄到的幽州周邊地圖給展了開,仔細的推演、盤算。這一戰,他輸不起,輸了,不單幽州有難,就是冀州也很難保全。
或許是甄堯好運,或許是閻柔連夜趕路的效果,就在甄堯準備出征的前一夜,好不容易從北方草原撿回一條命的閻柔,卻是回到了薊城城下。
經過一系列的盤查,閻柔終於帶著身邊的戎馬與呂布派出的一隊并州騎進入城內,而此刻甄堯也被麾下親衛叫醒,並且了閻柔的消息。
「柔,愧對主公,愧對幽州兒郎。」再次見到甄堯,閻柔『撲通』一聲跪下,低聲泣道主公,閻柔該死,出征的,全都命喪草原。」
看著跪在面前的幽州漢子,甄堯即是想發火也沒處發,只得冷哼道大男兒哭哭啼啼像樣,給我起來,把出征到的事情,一字不漏的給我聽」
閻柔略微頷首,扶著身子起來後便開始講述的遭遇,從將谷叛逆撲滅,到追出了大漢境地,之後又突遭蹋頓的埋伏,並被軻比能百里追殺的事情詳細的出。
被呂布救下的事情自然也了,只不過與呂布之『子』單挑的事情卻是被他刻意隱瞞下來,究竟]結果沒人會願意出這麼難看的事情。
一番話足足了一炷香,甄堯一直默默的聽著,閻柔閉嘴後,才『揉』捏著雙手開口道此事還沒完,如今出征在即,我暫且不罰。明日隨我一同北,若再有這等誤,休怪甄堯重罰於。」
「多謝主公不殺之恩,多謝主公。」閻柔原本以為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沒想到自家主公卻是僅僅了一頓,卻是連賞罰都沒有,立即感激涕零的拜謝。
甄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開口道行了行了,謝我不是口頭就行的,光不做,徒增他人笑話。」這後一句,卻是給閻柔旁邊的一位銀甲將的,閻柔之前細經歷時已經將他介紹了,是呂布之子。
這句話完,甄堯卻是將目光看向了這位呂布之子,嗯,卻是與呂布有那麼幾分相似之處。同樣的劍眉,同樣一臉傲然之『色』。只不過這年輕人與呂布相比,少了幾分深沉的狠戾,卻多了一些讓甄堯疑『惑』的靈秀。這就是呂布他?似乎沒聽過呂布有這麼大的。
甄堯皺眉不解,被他一直緊盯的銀甲將卻是消受不起這份矚目,在府內燭光映照下,俏臉不由微紅,隨即啐口哼道看看,我難道就不得來此嗎?」不跳字」許久了,甄堯卻是又碰了一位敢與這麼的人,想到對方是呂布的,立即開口道父親命來的?膽量卻是不,要我和父親數年前那一戰還沒分出高下,不怕我現在就把扣留下來?」
甄堯這麼卻是向嚇唬嚇唬眼前的飛將,可對方卻不這麼想了,見甄堯不感謝千里迢迢的給他送人來,還要把扣押,馬上不滿道堂堂冀州牧就這點本領?若想把我關起來,關了即是。哼,我父親自會來救我」
「都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個狼崽卻是比牛犢『性』子還烈。」見對方似乎認真了,甄堯不由搖頭笑道安心,父親救我麾下大將一命,這分情我甄堯會記得,日後定有回報。至於嘛,天『色』也不早了,我讓人放置去休息。」
聽甄堯這麼,銀甲將臉也浮現一副理應如此的臉『色』,不過隨即又恨八卦的指著閻柔問道:「他真的是麾下大將?連我十招也當不住的傢伙,居然能昔時夜將」後面這句話卻是故意抬高了語氣,似乎是有意顯擺的不凡。
甄堯聞言不由愣神,幾乎懷疑是不是耳朵聽了,眼前這將穿起盔甲來雖然有板有眼的,但身形就是屬於那種『嬌』型,甄堯敢確定就是帳下挑出一位兵卒也比他長的魁梧。就這樣的一位將,能十招掀翻閻柔?就算他是呂布也沒這麼強悍。
但看著閻柔想要爭辯卻又難以啟齒的模樣,甄堯卻是不得不這傢伙沒有吹法螺,並且可以肯定,這兩人已經相鬥過了,閻柔沒能接下對方十招。
這是一件極其不成思議的事情,閻柔武藝雖然在甄堯帳下排不前五,但在整個大漢而言,絕對是屬於一流的勇將,甚至在一流勇將中也是能排的號的。
就這麼一位隨便換個主公都能橫著走的人物,居然被名不見經傳的招內擊敗了,讓甄堯不得不感歎一聲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若之前甄堯是因為對方好心護送閻柔,並且是呂布的份對他客氣的話,現在卻是對這銀甲將本人有些興趣了,立即抱拳問道堯卻了將軍,不知這位將可否將姓名告知?堯可是十分好奇呢。」
「我,」銀甲將似乎有些遲疑,支吾片刻才道我叫呂綺。」
「呵呵,好名字,不想奉先有此麒麟兒,甚是難得」甄堯緩緩開口,卻是心底遺憾,這麼一位怪才能以超大的身體懸殊擊敗敵手,算怪才了呈現在眼前,卻有不得收為己用,卻是十分遺憾的一件事。
幾人再聊了一會,甄堯也就讓兩人找處所休息去了,之後卻顧不睡覺,將田疇、田豫兩人招來,卻是與之商討此事。沒體例,甄堯此次出征並沒帶任何一位冀州的謀士,包含許攸等人都留在了毋極,此刻能用的智者,就只有二田了,好在兩人俱是足智多謀之輩。
田疇兩人很快便趕來議事廳,當得知呂布就在草原,並救下閻柔後,兩人精神也是為之振奮。思索片刻,田豫首先開口道主公,若能在此時與呂布相約,一同攻擊蹋頓、軻比能等部的話,或許出征一事不會有太冒險了。」
「主公,我也贊同國讓所言,呂布近年來與草原部族爭鬥不休,卻是有了很多的經驗。加之其人本就善領騎兵,在與外族相鬥時,也是優勢盡顯。若能將其拉入北方戰場,必定會使蹋頓分兵抵當,到時主公只需抓穩時機,便大事可圖矣。」
相比田疇兩人的樂觀,有著前世記憶的甄堯卻不看好這筆買賣,究竟]結果前世記憶中的呂布那就是『二五仔』的典型,沒有人能夠超出的。
這時候他應付蹋頓就必須精打細算了,哪還有工夫招呼呂布,所以想到這卻是開口問道與呂布合謀不異於與虎謀皮,隨時都得提防他反噬一口,這樣好嗎?」不跳字。
甄堯所言卻是讓田疇兩人覺得奇怪主公為何如此?呂布這幾年雖不算戰功赫赫,但也是立志於剿滅外族。如今主公與之一同進攻草原,他為何要反噬主公?」
「這,」現在的甄堯還真拿不出合理的證據來證明這一點,究竟]結果在這個世界中,呂布也就是殺了丁原罷了。可這單單一件事,其實不足以拿來衡量一個人。
想了想,也就不在這件事糾纏,開口問道即便我願與呂布合作,他願不肯意還兩,再者,兩邊戎馬相隔太遠,也無法合謀,之間的聯繫就得耗費許多了。」
「這個其實不是問題,」見甄堯已然放下心中的猜忌,田豫也笑著道主公,呂布既然讓前來,就已經明瞭他內心的籌算。」
「而主公所的聯繫,也不是問題,究竟]結果雙方以前是敵非,就算兵合一處也不會相處太融洽,還不如兩邊齊頭並進,一起闖入蹋頓的土地即是了,到時總有見面的機會。」
完這些,田豫也就不再開口,究竟]結果自家主公雖然英明,但也需要考慮的。甄堯閉著眼睛頻頻思索,在與蹋頓的交鋒中,因為閻柔的戰敗而致使一萬五千兵卒損失的乾乾淨淨,已經處於弱勢了,此刻能有一個盟,又何樂而不為呢?
「即便那是呂布又如何,在我甄堯的掌控下,是虎,也得盤著;是龍,也得臥著」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甄堯緩緩睜開雙目。
第三百零五章嬌的銀甲將
第三百零五章嬌的銀甲將..
第三百零六章收養
.第三百零六章收養
與田疇二人商量結束,甄堯趕緊回放去補個回籠覺,直到天『色』全亮後才爬起來。..來到大廳中,只見眾文武已經排列兩旁期待著。並沒坐首座,甄堯來到閻柔身旁開口道去,把呂綺將軍請來,堯有事相商。」
柔抱拳承諾,很快便踏步走出廳堂,沒過一會便將呂綺帶了來,呂將軍依舊是穿戴一身銀『色』甲冑,顯然也是起床有一會了。
呂綺來到走進廳內,望了望週身的文士、武將,隨即看向甄堯不知冀州牧尋我有何事?」
甄堯見他來了,暗讚一聲對方那十分『白臉』的長相後,笑著道原本呂將軍來此,甄堯作為主人自是要款待一番,奈何前方戰事緊急,卻是不得久留。另外堯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這裡有一封信,還望少將軍能將之傳與奉先一看。」
「信?」呂綺驚訝接過,隨即道這是信,且與我聽,不我可不幫。」
這麼明目張膽的要挾甄堯,即是周圍張飛等人也眉頭直皺,不過看自家主公都沒有爆發的跡象,也只能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也不是大事,素問奉先近年來大破外族於草原,堯卻是想與之同盟,將那烏桓、鮮卑盡數滅殺。」
甄堯要與外族動刀槍的事情早在護送閻柔的時候呂綺就了,現在只不過是略微有些驚訝,對方想要與父親合謀。眼珠不斷轉動,呂綺故意咳嗽兩聲,才開口道若想與我父親同盟也是不難,承諾我一個條件就行了。」
甄堯聽罷雙眉微皺,隨即舒展開來輕笑道少將軍無妨直言。」
呂綺點頷首,開口道出征若帶我,讓我也能跟著去草原,那我就替父親承諾了。」
甄堯卻是沒想到對方會出這麼一件事,愣神片刻才游移道少將軍為何要跟著我?奉先那不是更平安?何況若在此地,這封信如何送給父親。」
「這個好辦,我讓隨我同來的親衛把信送去即是。」呂綺絲毫不在意這些,擺手道方峒,進來」話音落下,便看見一名身著重甲的男子舉頭闊步的走了進來。
見的親衛來了,呂綺開口道這封信給我拿好了,記著,要親手交給我父親。州牧,這位是我父親麾下親衛長,武藝、忠心俱佳,如此可否?」
甄堯看著這封信再次轉手,想這麼做有所不當,但看到二田都隱晦的向頷首示意時,只得開口道既如此,就勞煩方將軍了。安心,家少將軍在我帳下,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待在北邊與奉先相見,定然會還他一個完完整整的。」
方峒也是一本正經的人,將信件貼身放好後便轉身離開,而甄堯此刻也擺手道好了,今日還得早些出兵,都隨我去校場。」
因為出征事宜一切就緒,戎馬也都備齊,不過一炷香,甄堯便帶著麾下近八萬戎馬浩浩『蕩』『蕩』的從薊縣北門解纜,只留下田疇與鮮於輔等人守城。
「怪不得爹爹常言冀州牧本領不凡,單憑麾下並將數目,卻不是并州能比的。」看著七萬八千人排成連綿十里的步隊在官道前行,呂綺心中暗自嘀咕起來不對,爹爹會不如這甄堯,肯定是甄堯胡『亂』徵兵,所以才有這麼多戎馬,嗯,肯定是這樣的。」
甄堯其實不身側的銀甲將心中正不斷的擠兌著,若是了,肯定要大笑一番。他這八萬餘人可不是隨意徵兵弄出來的,而是實打實的精銳。冀州如今成年精壯男子足足六十餘萬,徵兵軍力不過是八征一,估計整個大漢就是這最低了。
行軍中的甄堯,除偶爾與張飛等人以外,即是四處觀察著周邊將士的情況。而當的兵隊中呈現客人,自然也是被他關注的對象。時不時的回望呂綺,心底頗為讚賞呂布這倒也算不,行軍這麼久居然沒有幾多疲憊之『色』,顯然也是終年混跡軍旅的。」
八萬戎馬雖然多,但走出薊縣所在的廣陽郡也沒花費太多,僅僅是兩日一夜的連續行軍,甄堯眾人便已踏足谷。進入谷後,感官敏銳的很容易,這裡的氣氛很降低,似乎空氣中也彌留著鮮血與憂傷,這份變故讓甄堯想到了幾日前傳的那道消息。
趁著離天黑還有段,甄堯帶著一干將士連續路過了兩三處村落,村落內血『色』滿地,四處都是傾圮的木屋與散落的茅草,而村民的屍體,更是隨處可見。目睹這一幕幕的悲劇,甄堯十指緊扣手心,面『露』殺意直望北方,冷冷吐出幾字蹋頓,吾誓殺汝」
而就在此時,正在四周搜查巡的探馬突然扭頭高聲呼喊主公,這裡還有活人」眾人順著聲音向前看,只見一處半塌的屋子中,一名哨探正從裡面走出來,而在他肩膀,還背著一位已經昏『迷』的粗布男子。
翻身下馬,甄堯很快走前,伸手在男子鼻下探了探,頷首道把他帶去餵些水喝,等他醒了再給他一些吃食。益德、公明,連續幾日夜不曾合眼,今晚就在此紮營紮寨。」
張飛徐晃抱拳頷首承諾,便轉身開始招呼兵卒就地紮營,因為只是臨時休息之所,也不求營寨何等牢固,只是把帳篷一座座的搭起罷了。而甄堯卻帶著田豫等人繼續在村落內走動,卻是了十多位僥倖躲過劫難的幽州蒼生。
被甄堯救下的蒼生一個個的先後醒,當得知還沒死的時候,眾人十分感激。可抬頭一看,的家園早已破敗不堪,親人也大多離而去,心中的沉痛幾乎讓他們再次昏,剎那間痛哭聲傳遍整座村落。
看著眼前一位年歲不過五六的孩低聲哭泣,甄堯走前緩緩蹲下,右手伸出輕輕擦拭其臉頰,開口道,不哭了,不哭了。」想要勸慰身前的孩,甄堯卻找不出任何言語。
「爹爹,爹爹,我要爹爹。」甄堯不碰她還好,一碰觸,女孩的哭聲卻是越來越大了爹爹不見了,娘也沒了,爹爹~~」
甄堯此刻只覺一陣頭疼,左手拂額頭卻是無法阻止孩思念父母的哭泣,卻是跟在甄堯身邊的呂綺不忍心看到女孩一直嚎啕大哭,蹲下身子將孩抱在懷中,輕聲拍撫道不哭,乖,不哭,爹爹只是睡著了,等他們醒了,就能見到他們了。」
呂綺本以為這樣能騙過懷中的孩,未想女孩卻是抽泣著道爹爹死了,娘也死了,就剩秀兒一個了。」雖然因為哭泣的原因口齒不清,但靠的近的呂綺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乖秀兒,還有姐,不,」呂玲綺情急之下卻是了話,連忙改口道哥哥,哥哥會像爹娘一樣照顧秀兒,疼愛秀兒,不哭了,來,哥哥餵吃些。」
或許女孩也是飢餓難耐,或許是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在呂綺將腰間的些許熟食拿出來後,女孩卻是慢慢的停下了哭聲,只不過雙眼依舊是無神的望向一旁染血跡的草房,這裡原本是她的家,一家三口和睦歡樂的住所。
呂綺手中拿出來的是都捨不得吃的熟牛肉,因為他也是從薊縣出來時才帶了一袋,如今已經剩不了幾塊了。將牛肉撕成條狀,輕輕的放入女孩口中,這才讓女孩有了點知覺,嘴巴略微蠕動,應該是在咀嚼食物。
見女孩開始吃了,呂綺微微一笑,隨即抱著女孩看向甄堯州牧,我想把這個孩子帶在身邊,不會不合意。」
聽著呂布之子明顯不是請求語氣的話,甄堯就算否決也不會改變,何況這樣一個孤兒,若是放任不管,她很可能就這樣餓死,甚至成為沒有食物可吃的惡徒的糧食。
「這個孩子就交給照顧了。」甄堯頷首承諾,隨即道未想呂布之子居然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難得,難得」帶著幾分笑意,甄堯走向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的村中倖存蒼生。
與幾位蒼生交流片刻甄堯也算了他們的遭遇,兇手正是那蹋頓,但甄堯此刻卻覺得,何嘗不是兇手之一?蹋頓在谷濫殺一番,就是要『逼』領兵入草原與他一戰,若是來時沒有太多顧慮,直接領兵北的話,這樣的悲劇或許就不會演了。
這個世界原本就沒有如果,甄堯除給予這些倖存下來的蒼生一些吃食與用具外,卻無力多幫。他此來是與蹋頓血拼的,如何能在軍中留下這些普通蒼生。
夜幕降臨,簡陋的營寨已經搭起,簡單的吃了些晚餐的甄堯並沒入帳休息,在一旁搭起的篝火旁坐下,卻是不斷的盤弄著火棍。突然身側有腳步聲靠近,一深一淺。轉過頭剛好看到呂綺帶著他領養的妹妹走。
第三百零六章收養
第三百零六章收養..
第三百零七章原來是個西貝貨
.第三百零七章原來是個西貝貨
「秀兒,來,這裡坐。.」呂綺很直接的往甄堯對面一坐,同時對著之前抱在懷中的女孩招手道剛吃飽,先坐會,待會再睡。」
秀兒對其他人都十分畏懼,但面對甄堯卻是不怕生,靠近呂綺後,對甄堯點了點腦袋低聲道哥哥好。」完便乖巧的坐在篝火旁,甄堯也『露』出笑臉頷首示意。不過這份淡笑卻是沒能維持下去,因為女孩接下來的話卻是十分雷人。
只見丫頭眨著眼睛,期盼著對呂綺道,會留下來與秀兒一起在村中過活嗎?」不跳字。
也就是這一句『」讓甄堯十分怪異的看向呂綺,同時又看了看一旁的秀兒,心道這是回事?半個時辰沒到,呂布的就成『』了?感觸到甄堯那怪異的目光,呂綺連忙扭過腦袋,皺著眉頭對丫頭道都了,秀兒要叫我哥哥,或者呂大哥,我不是。再叫了,我可就不管了。」
呂綺如此『恐嚇」剛剛從失去爹娘的沉痛中恢復的秀兒心底一緊,略帶著哭腔聲道了,姐」哥哥,哥哥」
聽到丫頭改口了,呂綺才滿意的頷首,不過看到甄堯那一副詭笑的樣子,禁不住解釋道秀兒許久沒有見到爹娘了,難免神智恍惚,我,我也是出於無奈。」罷卻是乾咳兩聲,免去心中的那份尷尬。
若是沒有秀兒這檔子事,甄堯還不會覺察到呂綺的『性』別問題,但秀兒一開口,甄堯卻是兩眼直盯著呂綺。童言雖然無忌,但那一顆童心卻是比許多年長者要明亮,她們下意識的開口,幾乎是不會有太大誤差的。
而在甄堯認真『觀察』下,心中卻是冒出一個念頭,眼前的呂布之子,或許真的是一個『西貝貨』。究竟]結果甄堯有著後世的記憶與眼光,之前只是沒有往女扮男裝面去想,可是一旦有了這個念頭,卻是很快的就了呂綺的不合。
「不得不,眼前這妞幾乎能比得花木蘭了,居然化裝男子在眼皮底下幾天,都沒有絲毫覺察。」心中如此想著,甄堯看著對方那漸漸紅潤的耳根,與那絲絲吐氣的面龐,心底已然肯定,眼前這位將,不是呂布之子,而應該是呂布之女也。
不過即便了對方的秘密,甄堯也沒有那種多嘴揭穿的念頭,究竟]結果對方想要裝扮是她的權利,沒有理由去干涉一個人的穿戴服裝問題。心底覺得好笑,卻不破,只是頷首道或許是這樣,也怪呂少將軍長的實在俊俏,不注意的還真會認,哈哈」
甄堯如此,呂綺只得附和著乾笑,同時心底把秀兒給罵慘了,她當初可是好不容易才勸自家父親帶隨軍出征的。條件就是必須女扮男裝,若是被認出了女兒身,就得乖乖的回太原家中呆著了。
生怕甄堯的秘密,呂綺笑過幾聲後卻是拉著絲毫沒有覺察犯了的丫頭向所住大帳走去,她卻是不,甄堯已然看穿了她的『性』別,只是沒有開口罷了。
轉頭看著呂綺逃似的離開,甄堯心中忽然想到,估計她這個名字也是假的。搖頭輕歎,若不是有閻柔作證她簡直是呂布之子,不對,現在應該是呂布之女,甄堯幾乎認為這女子就是一騙子了。如此想著,甄堯卻也沒了閒情繼續坐在外面玩火,起身走入軍帳。
第二日天微亮,兵卒們便開始埋鍋造飯,吃飯延續了一個時辰,之後又休整了半個時辰,當日三竿以後,甄堯才帶著戎馬繼續前行。
再次行走於谷,閻柔的情緒其實欠好,甄堯自覺這裡的蒼生傷殘與有關,閻柔何嘗不是如此做想。就因為他的冒進,不單致使了一萬五千戎馬的折損,還連累了千萬蒼生慘遭屠戮,這份失職與罪孽,卻是這一生都無法了償了。
麾下部將心態失常,甄堯身為主公自然有義務為其開道,一邊趕路,甄堯將閻柔叫來身旁後,便開口道堅正,若覺得這些蒼生死的冤枉,想要為他們報仇,就給我振作起來要,閻柔是我麾下大將,就現在的樣子,連一名卒都能輕易將擊殺」
「這一場大戰才剛剛開始,血債終究要用血來了償。現在我問,若是前方十里外就是蹋頓駐紮之所,以現在的模樣,能夠讓他血債血償?回答我」
甄堯越越亢奮,最後一句問話幾乎周圍千餘將士都聽見了,現在所有人都看向閻柔,想他會如何回答。跟在甄堯身邊一聲不吭的閻柔聽到自家主公的怒喝,握著韁繩的雙手禁不住緊握,原本無力的身子此刻似乎被激活,一股凶悍氣息漸漸從其週身散發。
「主公,柔明白了。」當閻柔再次傲首看向自家主公時,甄堯滿意頷首,眼前的幽州大將終於一掃之前的頹廢,雙眸中正燃燒著名為鬥志的。
而就在甄堯滿意大笑時,離他不過四五步距離的呂綺卻是柳眉微皺,這個昨晚弄得出醜的傢伙,沒想到還有這麼強的感染力,兩句話就能把一個人的意志喚醒。
再看向閻柔時,眼中也是閃過一絲後怕,當初能夠輕鬆勝過他,還真是佔了很多廉價呢。呂綺不是傻瓜,能有這麼強的氣場,明他自己就是從殺戮中走的。想想居然與這麼一個人動刀,並且還贏了,呂綺只覺得不成思議。
究竟]結果在并州,她僅僅見過四個人有這樣的氣場,第一個自然是他父親,還有三個就是高順、張遼、曹『性』,這三位父親十分器重的將領。而他,別和父親呂布比了,就是三位大將,也不是她這種細胳膊細腿的女子能媲美的。
呂綺心中想著甄堯自然不會清楚,現在他只覺得心底酣暢,的嘴遁功夫依舊很好用的嘛,就是不面對蹋馬上,能否用嘴遁把他氣死,或者是讓他『自殺』。
固然,這種念頭也就是趕路無聊之時甄堯才會想想,他可不覺得能有豬哥那麼強大的嘴皮子功夫,也不覺得蹋頓這種梟雄是糟老頭子王朗能比的。只是一路行軍所見太過沉痛,甄堯可不想讓這份沉痛控制住,這對接下來的戰事沒有好處。
當甄堯日夜交替的行軍,終於來到谷郡最北端時,呂綺所指派的親衛方峒也回到了并州西北的草原,呂布依舊駐紮在那,從這份舉動就能看出,其實他也想往東邊『插』一腳的。
將親衛送來的信拆開,呂布便仔細的看了一遍,雖然他年幼時沒有習文斷字的經歷,但好歹在丁原帳下時就任的是文職,雖然志不在此,倒也學了很多翰墨,至少看信寫字的,他呂布還是能做到的。
甄堯的信件內容很簡單,就是兩家一同合作,把草原給推平來,糧草等補給物資消耗全算冀州的,各自獲得的戰利品都歸各自戎馬,然後就是簡單的分撥下任務,希望呂布能先將鮮卑另一位首領軻比能也解決失落先,即便不得殺他,也要將他的部落除失落。
「未料甄堯年紀不大,行事卻是如此狠辣,卻是對我胃口。」呂布看完後頗有一副惺惺相惜的感覺,甄堯對外族的理念與他相差無幾,已經在步度根部落堆起兩處京觀的呂布,卻是對向東進兵越發敢興趣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斬草除根,以免再生。」這是張遼在接過呂布手中的信件後,念出的信中最後一句話。即即是在沙場縱橫近十年的張文遠,此刻也頭皮發麻,以甄堯這口氣,只要此戰勝利,恐怕草原真的要血流成河。
「主公,少將軍留在甄堯軍中真的沒有危險?」呂布帳下的規矩,進了軍營那一切就按軍營的職位算,即便呂玲綺是呂布的女兒,張遼等人也只會稱號她為少將軍呂綺。
「無妨,甄堯不愧虧待綺兒的。」呂布笑著擺手,開口道叔循,麾下將士準備如何?何時能夠再次進兵?」
高順聞言沉聲道主公,營內四萬八千將士具已待命,隨時都能解纜」
「好,半個時辰之後,全軍隨我東進」呂布豪爽揮手,臉『露』出些許激揚。或許,與甄堯未完的戰鬥,會在此刻,以另類的體例比拚下去。
「又要與甄堯相碰面了嗎?」不跳字。張遼心底也十分激動,迫切希望能夠與更多的強手相會的他,在聽到呂布命令後,第一個開口附和,隨後更是傳遍了大半營寨,使得出征的呼喝聲響徹方圓十里。
身居谷以北的蹋頓,自然不會不單要面對甄堯的怒火,還得應付來自西邊的并州飛將。這一戰的局勢,已經開始悄然幻化,而此刻的外族戎馬大營中,依舊充滿著烏桓、鮮卑兩族蠻漢的嬉笑怒罵,即便蹋頓也渾然不知,的結構已被打『亂』。
第三百零七章原來是個西貝貨
第三百零七章原來是個西貝貨..
第三百零八章來而不往非禮也
.第三百零八章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即是大漢邊疆外的景『色』了?」領兵出了谷長城,甄堯雙腳踩踏在一片平原,指著前方開口道堅正,且,離此地最近的河流在哪個標的目的?又有幾日的腳程?」
閻柔想了想,回答道回稟主公,此地以北七十里外有一條倫多河,雖比不了大漢境內各長河,但在這片草原中也算難得了,有很多外族依靠此水過活。..」
甄堯嘴角微翹,頷首道很好,倫多河,國讓,這條河周圍會有幾多外族生存?」
「草原河流不多,若此河是一條大河的話,恐怕有很多外族要依附在周圍。」田豫『摸』著鬍鬚皺眉道主公之意,莫非是?」
「來而不往非禮也。蹋頓敢將戰火引無辜蒼生,那堯也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甄堯嘴角獰笑,冷聲道:
「既然倫多河會有很多草原蠻人生存,那就趁蹋頓尚未覺察前把它覆滅。益德,子義,二人各自領麾下戎馬先行,務必在三日內血洗倫多河。堅正,為益德二人領路。」
「主公安心,這事便包在某家身了。」張飛冷冷一笑,與太史慈相視一眼,雙眸中儘是殺機。一路行來,眾將都異常憤怒,現在終於到了讓蹋頓還債的時候。
田豫見甄堯如此輕率的下令,難免游移勸道主公,閻將軍雖然熟悉草原,可這裡終究是蹋頓的土地。或許我等踏足此地之時,他就已經知曉了。若是此刻分兵,蹋頓或許會有所動作,甚至在前方設下埋伏。」
甄堯聽罷微微頷首,之後卻又徐徐搖頭我蹋頓會想體例埋伏我等戎馬,若是我沒有提防,或許還真讓他成功了。可一旦有了提防,周圍十里之地都在掌握中,他又如何能夠偷襲?」到這,甄堯難免瞪了眼閻柔,這子若非輕敵,如何會敗的那麼慘。
閻柔自知仍舊是戴罪之身,見甄堯看只得底下腦袋,深怕又被甄堯抓著臭罵。不過他卻是多慮了,已經進入草原,甄堯哪會有閒工夫來罵他,停歇幾息繼續道:
「且不益德帳下騎兵之精銳,就是我帳下步兵,也未必怕那蹋頓。呵呵,他若不來也就罷了,若想要趁我分兵前來偷襲,某必讓他磕碎幾顆白牙。」
田豫對冀州戎馬其實不是很是瞭解,但這幾天的接觸下來,至少了一件事,那就是冀州戎馬裝備精良,遠非幽州戎馬可比。田豫倒不會對不同待遇此有所不滿,究竟]結果毋極戎馬是自家主公的心腹親兵,裝備優先供給也是無話可。
「軍師莫漲他人氣勢,休是蹋頓,就是昔時冒頓重生,老張殺也就殺了」張飛怪笑一陣,開口道主公,三日內某家定能將此事辦好」
張飛的誇口也不是毫無根據的,要如今甄堯帳下騎兵已經不是昔時可比。一套套裝備武裝下來,加之多年的訓練功效,草原外族雖然成日與馬打交道,但終究是欠亨戰陣,就算野外敵我相遇,誰先倒下也未可知。
在草原吃過午飯,張飛與太史慈便帶著各自的戎馬離開,因為此戰靠的是奇襲,張飛卻是沒有帶重騎兵,僅僅是領著一萬輕騎與一萬槍騎出戰,而因為毋極騎兵俱是一人雙馬,此刻卻是將空出的戰馬暫借太史慈帳下五千元戎弩與八千強弩士代步了。
望著絕塵而去的戎馬,甄堯雙眼卻是隨著向凝視天際,此次來草原,就已經做好了一勞永逸的準備,就算死磕,也要將烏桓、鮮卑盡數剿滅乾淨。
張飛領兵走了,甄堯繼續帶著麾下數萬人馬向前緩慢行進,直到傍晚夕陽將近,才下令駐紮營寨。躍下戰馬,甄堯一面巡視著周圍,一面開口問道國讓,若是蹋頓,在知曉敵軍騎兵出去大半的消息後,會如何動作?」
田豫游移一會,低聲答道豫會以大股騎兵突襲主公所領步兵。」
「呵呵,偷襲好,省時省力。」甄堯笑著拍了拍衣袖的土塵,搖頭歎道傳令下去,今夜哨探巡邏規模縮一里。另外讓眾兵卒早些做飯,吃了就趕緊歇息。」
甄堯的命令讓田豫『摸』不著頭緒,沉『吟』開口道主公,或許今夜蹋頓不會來襲,但還是要些。豫覺得,應留一萬將士守夜最佳。待明早一到,再讓他們休息也不遲。何況主公似乎不想再向前進兵了,如此豈不萬全?」
聽得田豫所言,甄堯臉笑意浮現,點頷首,滿意道行,就按的辦。」
田豫前腳走,呂綺卻是後腳就跟了來,並開口問道剛剛聽州牧與田所談,似乎不再向前進兵了,這是為何?」
甄堯一屁股坐在草地,看也不看一旁正拉著秀兒正等他回答的呂綺,隨便道我在草原走動,連東南西北都很難辯白,更別各處地勢了。貿然進兵不是去送死嗎?」不跳字。
「可,可晌午的時候,為何會派出戎馬?」呂綺搞不懂了,既然不想貿然進兵,為何還派兵去攻打幾十里外的倫多河?
甄堯本不想和這麼蠢的人,但看著呂綺一臉的求知慾,加又了對方的最重要的私密,才勉強蠕動雙唇,解釋道益德所領騎兵乃是我毋極精銳,即是正面碰五萬外族騎兵,也不會吃虧。何況有閻柔領路,我麾下弩兵相助,的倫多河,覆滅只在翻掌。」
呂綺這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頷首,甄堯也懶的去管她到底明不明白,卻是一旁的秀兒聽了,難免有些害怕,顫抖著抓著呂綺的衣袖,低聲問道是不是,又會死人?」
聽到女孩的這句話,呂綺面『色』也有些不正常,甄堯握拳的右手也不自覺的緊握,換一副笑臉,對女孩招了招手,開口道,哥哥與。」
秀兒聞言抬頭看了看呂綺,在後者鼓勵的目光下,挪動著腳步在甄堯身邊蹲下。甄堯伸出右手輕撫女孩的髮絲,輕聲道秀兒,戰爭就意味著死亡。我們漢人這些年,已經死了很多人了,裡面也有的父母,親朋。」「這些都是草原蠻人犯下的罪孽,他們必須用的血來了償。為了以後和我,還有許多漢人的親不被殺害,現在大哥哥我只能先殺了他們,這樣以後就不會有漢人會被外族殺死了。了嗎?」不跳字。
「秀兒了,是他們該死」秀兒眼中含恨,似乎是因為甄堯的話讓她想起了爹娘當初慘死的那一幕幕。一旁呂綺難免皺眉,將女孩再次抱在懷中,卻是不滿的看著甄堯,似乎再怪對方給孩子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甄堯搖頭輕笑,心知這西貝貨已經把秀兒看做的妹妹了,當道有些事情逃避是沒用的,一直活在沉痛的回憶中,還不如讓它釋放出來。不了,睡覺去過了這一晚,還能不得睡個平穩覺,就不一定了」
呂綺依舊在琢磨著甄堯今日所的話,這些她平日也是接觸不到的,至少她父親呂布就不明白這些,也沒和她過。這種變故,卻是讓呂綺對甄堯十分好奇,看其模樣不過比大一些,卻曉得這麼多。
在甄堯所立營寨的西方二十里的處所,正是蹋頓領兵駐紮之所,雖然月『色』高懸,但營內的草原漢子卻沒有半點瞌睡,一群群的圍著篝火,吃喝不斷。
在中軍大帳外,蹋頓也正與幾位心腹撕扯著牛羊,其中一人一邊把食物往嘴裡塞,一邊開口問道大王,那漢人首領今日卻是讓麾下將軍領騎兵離開了,我們要不要晚去?」到這,卻是做出了一個割喉的動作,意圖十分明顯。
這人開口,周圍馬就有人附和著,似乎都想趁著甄堯剛來就去打抽豐。蹋頓對這些言語不做任何評論,卻看向軻比能且,今夜是休息還是去偷襲」
「我以為,還是別輕易脫手的好。」軻比能能成為東部鮮卑三大首領之一,雖然被蹋頓收服,但也有其過人之處,雖然好勇鬥狠,卻也動腦。
就在其餘幾名烏桓勇士不滿還欲辯駁的時候,蹋頓卻大笑道好,能如此想,卻是十分難得。我雖然未與那甄堯見面,但也多方探問過他的消息,這人乃是大漢有數的善於統兵作戰之人,非尋常漢人可比。」
「依本王看來,甄堯今日分出騎兵定是想引我們前去偷襲,他好設下埋伏擊殺我部落兒郎。哼,我偏不讓他如願,勃斥,待會吃好了,帶兩百人給我去盯著甄堯營寨,有何情報要及時傳,了?」
蹋頓完,坐在他左側的一位烏桓蠻漢狠狠頷首漢人竟然如此狡詐,大王安心,勃斥一定看著,不會讓他們跑了」
「與漢人相鬥,必須學他們那樣用計,才能告捷。如今甄堯已經進入草原,離他死期也不遠了。」蹋頓十分自信,卻是不,他那所謂的半吊子計謀,在甄堯等人眼中何等愚蠢,就是他這一夜按兵不動的心思,也被田豫估『摸』正著。
第三百零八章來而不往非禮也
第三百零八章來而不往非禮也..
第三百零九章等魚上鉤
.第三百零九章等魚鉤
甄堯大營百丈外,勃斥冷著張臉趴在草地中,嘴裡還不住念叨這些漢人著實可惡,居然有近萬人四處巡視。..大王的不,分明是想y我們前來,好打殺我們。」他已經繞著營寨走了許多圈,卻是處處都是漢人戎馬。
跟他一同前來的烏桓戰士趴低著身子,輕聲問道首領,我們現在辦?」
「空話,們幾個在這盯著,我領人述說。」勃斥冷著臉拍了拍人的腦袋,叮嚀道都給我注意點,別被漢人的巡視戎馬了,走」大手一揮,卻是有七成兵卒跟著他一同轉身,只留下十幾位盯梢的烏桓戰士。
勃斥回到營寨,便將所見了出來,一直沒有睡覺的蹋頓笑著與軻比能相視一眼,隨即道如何?我便這甄堯要耍詭計,虧我不曾當。」軻比能也是笑著頷首,漢人有備而來,自然不會第一夜就粗心大意,戍守嚴密最是正常不過。
一夜無話,當第二日天亮後,甄堯卻是沒有半分進兵的舉措,只是讓徐晃、張頜等人在營內好好練兵。這一舉措更是讓一直監視著漢人戎馬消息的蹋頓『摸』不清頭緒,這甄堯踏足草原以後就不進兵了?莫不是怕了?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蹋頓可沒這麼幼稚,而軻比能卻覺得有些蹊蹺,開口道漢人昨日曾今分兵,或許甄堯是想讓前面的騎兵為他探路?」
「或有可能。」蹋頓『摸』著滿是胡匝的下巴,皺眉道不過漢人騎兵能有何能耐?又不是公孫瓚的白馬義從,也沒好怕的。甄堯不動我也不動,至少我們了他,他還不我們在哪,要不也不會派騎兵往北邊去了。」
就是這時候,蹋頓都沒想到張飛領著騎兵所指向的目標究竟是誰,卻是依舊十分自信的大笑道。而一旁的軻比能也沒覺察,他這一生只曉得燒殺搶掠,比起興師動眾與戰略結構,甚至不如大漢的某些紙談兵的生。
簡直,甄堯其實不蹋頓的主力戎馬就在身邊不遠的處所,不過他也不需要,因為他麾下的兵卒,注定了此戰他不會是主動攻擊的一方。大戟士、刀盾兵,親衛軍,雖然均是攻守兼備的戎馬。但敵手是騎兵,比起守勢來,攻勢顯然要弱了些許。
甄堯大營內,巡查將士時,田豫開口問道主公,今日是否再換一萬兵卒守夜?」
甄堯聞言笑著頷首,現在還看不出,但可以肯定的是,蹋頓一定會被萬人守夜的陣勢給吸引,非論他是否出兵偷襲,其實都賺了。想到這,甄堯卻是望向北邊天際,心中想到:益德,能否奪回先機就看的表示了。
仍舊在向倫多河趕路的張飛此刻卻是連打幾個噴嚏,古怪的抹了抹鼻子,開口道這鬼處所真不舒服,早點解決戰事,也能早些。」
一旁的太史慈滿同樣理應如此的頷首堅正,我們都連續趕了一天一夜的路,那倫多河還沒到?」
作為唯一一個對草原十分熟稔的幽州將領,閻柔很快的辯白前途程,同時搖頭道還沒,這才走了四十餘里,要到目的地,至少也得今日夜晚才行。」
「晚就晚,主公不是有言,月黑風高殺人夜嘛」張飛夾動雙腿,冷冷道們,我們到了之後該做?衝進去直接殺還是?」
「主公既然讓我與益德同來,想必也是考慮到了此事。」太史慈估『摸』著開口道不急,待到了處所再看看。若是人數不多,益德以騎兵便能破陣,若那些部族還有戎馬,或者人口龐大,就由慈在外圍先將其包抄起來」
「如此也好。」張飛點了頷首,一心趕路不再多言。
雖然一門心思的往前趕,但這路程卻不會因此而變短,閻柔的判斷也十分準備,是夜晚才能達到,那就是月亮升起以後,早一分也不可。逐漸靠近了外族部族群落,張飛等人不得不減緩馬速,甚至下馬步行,而派出的哨探卻是將前方所言源源不竭的傳。
「將軍,就在前方十里遠的處所,有一個部族群。似乎其實不大,居民不足萬人。」哨探帶著最新消息,卻是令張飛十分意動,他領著戎馬緊趕慢趕,將士不疲敝自然是假的。這時候欠好去啃那些硬骨頭,但如果是幾千普通外族蒼生居住的族群,滅殺還是可以做到的。
張飛沒有立即敲板,沉『吟』一會開口問道可知離那部族周圍有何部族?」
哨探無奈搖頭還不清楚,不過至少周圍十里都沒有其他外族出沒。」
想了想,張飛開口道那就沒問題,子義,我們親自去看看。若是可以,今夜先將這個部族端了堅正,且帶著戎馬休息片刻,吃些乾糧,回復氣力。」太史慈、閻柔相繼頷首,初來草原撿個弱點的敵手試試招,卻是保險的做法。
就在張飛帶人前去查探敵情時,甄堯大營內卻是一點也不恬靜,巡夜的兵卒來回的在營寨及周邊晃悠,而甄堯與眾將也在大營校場內耍弄槍棒。徐晃正一人獨鬥管亥、甄猛、甄霸三人,一面開山大斧虎虎生威,就是管亥的鐵棒子也討不到好處。
原本徐晃的大斧子是沒有這麼堅硬的,不過投入甄堯帳下後,武器便時常翻新。毋極內城的煉鐵爐每每爐溫提升,甄堯城市將眾將的兵器重新熔煉,兵加一些百煉精鐵。
幾年,徐晃的開山斧與昔時諸侯討董時已經大變樣,不單厚重增加,就是斧刃的鋒利與堅硬水平,也俱有顯著提升,凶斗百千會合,都不會呈現裂痕。
究竟是雙拳難敵四手,徐晃堅持了六十餘會合後就有些不支,被甄猛兩人的合擊『逼』的險象環生,而管亥是不是的敲一棒子,也是陰險至極。
「以多欺少算本領,我呂綺來也」原本這只是甄堯帳下幾位將領的切磋,可跟在甄堯身旁看了一會的呂綺,不知是真的看不慣管亥三人所為,還是手癢了,突然策馬殺出,手中雖然沒拿方天畫戟,但也握著一把難得的寶劍。
呂綺突然加入戰局是眾人始料未及的,一旁的張頜皺眉開口主公,是否讓他們停下來?」
「不消,呂綺不是他幾招就將閻柔擊敗嗎?我且看看他手段如何。」甄堯饒有興致的望向場中『亂』斗的五人。原本徐晃四人相鬥他是看膩了的,現在多加了一個不熟悉的人進去,還是個女將,想想甄堯就覺得有意思。
呂綺加入戰局,一卻是幫了徐晃大忙,因為不知其秘聞,也怕措手傷人,甄猛與甄霸出招卻是回收了很多氣力。而就在甄猛兩人刻意『示弱』的情況下,呂綺也打鬥也是十分出彩。至少在甄堯看來,還沒見過哪個女的能有這份本領。
「瑛妹雖然舞劍在行,但卻不會有這麼強的對戰本領。看樣子這妞是出戰見過血的,本領也不算差。」心中嘀咕著,甄堯卻是拿眼前的呂綺與帳下將領相比,卻帳下能勝過的她的也不會跨越十人,一般的軍中偏將,甚至弱一點的周倉可都都非其敵手。
見五人相鬥一時半伙也分不出勝負,甄堯難免低歎呂布卻是生了奇葩女,若真是男兒生,恐怕將來又是一員飛將。」雖然這種平局排場是徐晃等人可以維持的,但能夠躋身其中沒被瞬間甩出局,也算是不的武將了。
「好了,都停手」又是十幾回合,甄堯開口道。甄堯一聲令下,徐晃首先收回長斧,甄猛兩人也停下了戰馬,管亥此刻卻是氣喘噓噓,手中杵著大鐵棒,幾人中他氣力消耗最大。而呂綺,雖然不滿未分勝負就停手,但沒人和他鬥了,只得收回寶劍翻身下馬。
甄堯見呂綺牽著馬走,便開口問道膽量倒不,不怕我帳下大將失傷?」
「父親曾言,若怕受傷,今生也不消碰刀劍了」呂綺頗為不在乎的擺手道何況州牧帳下這些將領,未必能傷的了我」
「口氣不,罷了,不與爭論這些。」甄堯可沒興趣與女子這些,哪怕她確實有些實力。轉過身對田豫道今夜營外可有消息?」
「回稟主公,潛伏在周圍的哨探已經帶回消息,營外半里遠有外族兵卒隱沒。」田豫頷首低聲道不過主公叮嚀過不要打草驚蛇,所言哨探僅僅是在其周圍監視著,並未有動作。」
甄堯臉閃過一絲詭笑,開口道如此正好,就讓這些外族哨探把消息傳給蹋頓,我想再有幾日,蹋頓也該按耐不住了。」
甄堯那古怪笑容卻是惹得呂綺在一旁直皺眉頭,不過心底也猜到,或許就這幾日,那名為蹋頓的烏桓人就該不利了。
第三百零九章等魚鉤
第三百零九章等魚鉤..
第三百一十章血染成河
.第三百一十章血染成河
倫多河中游,猩紅的血水順著草地融入河中,而就在河岸邊,張飛持矛靜立,望著不竭往下流淌的河水出神。就在他身周,數以百計的鮮卑族人躺在地一動不動,鮮血的源頭,就來於此。
這是張飛領兵離開第三日的黃昏,腳下的這些外族蒼生就是此次出兵的最後一批目標。連續一日夜的殺戮,依附在倫多河旁的部族皆被他屠戮一空,遍地的鮮血幾乎譜寫出了一副修羅地獄般的場景,令人『毛』骨悚然。
似乎蒼也看不下去此地的殺孽,疇前一夜開始,豆大的雨滴便接踵落下,打濕了周圍的土地,也打濕了張飛等人的血紅衣衫。天降大雨,可這份雨潤卻無法完全化開草地的血腥,僅僅使它淡化,卻無法從根本抹除,淡紅『色』的血水向四周擴散,最終還是在倫多河中匯聚。
「益德,休息一夜,明日便回師。」太史慈帶著一臉的疲憊走前,連續幾日夜的高強度殺戮,即是他這樣的精壯之士都有些不支。不過從太史慈那疲憊中『露』出的欣喜可以,這份付出還是有收穫的,至少甄堯交代的任務是不成折扣的完成了。
張飛聽到太史慈才恍然頷首,隨即承諾道是該了,這倫多河附近的部族內,幾乎看不到壯年男子,想來都被蹋頓徵召了。我們這沒有碰強敵,恐怕外族戎馬都在主公那邊,我是得趕緊。」
趁著兩人的空當,一名張飛親衛跑開口道兩位將軍,物資清點出來了,這個部族有馬匹近千,牛羊三百餘頭,剩下的帳篷、器具也有很多。」
張飛對這些戰利品已經沒多大興趣,或許十年前他跟著甄堯剛剛開始闖『蕩』的時候會為了幾百匹戰馬而高興半天,但現在,就是千萬收穫也不會令他有太大動。僅僅點了頷首,隨後便叮嚀道能帶走的活物都帶走,不得帶走的,都給我一把火燒了」
洗劫了倫多河中游流域,一共剷平了三個數千人口的型部族,兩個人口一兩萬的中型部族,還有一個人口過五萬的大型部族。這一次作戰,張飛便帶著麾下戎馬至少殺了十萬人,同時也劫掠了很多好,戰馬千匹、牛羊數百,只不過是其中十一。
再次凝視了眼前血紅『色』的河水,張飛牽著坐騎扭頭轉向走了,今晚殺一千頭牛羊,讓兒郎們都開開葷,嘗下這草原的畜生,與我大漢家畜有何區別」
聽到張飛下令開葷,周圍正在掃除戰場的將士無不歡喜鼓舞,出征時雖然帶足了口糧,但那乾巴巴的吃食如何能比得鮮美的烤肉,張飛此話一出,就是兵卒幹活的熱情也高漲許多,清掃戰場的速度絲毫沒有因為天空的大雨而減慢。
遠在倫多河的一眾騎兵有全牛宴和全羊宴可食,跟著甄堯依舊留在初入草原的營地中的將士,雖然也有熱食,但卻看不到葷腥。家大業大,甄堯可真供不起五六萬兵卒開葷,並且還是行軍征戰之時,運輸補給就是個大問題。
披著蓑衣任憑雨水滴落在身,徐晃皺眉道主公,草原天氣認真古怪,昨日烈日當空,今天卻陰雨連連。這種天氣,也不益德現今如何了。」
甄堯不是鐵人,自然也是穿戴一件大蓑衣,還帶著大氅,腰間環跨一把利劍,像極了快意恩仇的俠客。不過此刻甄堯卻是沒那份意境,只是仰著腦袋緊皺雙眉。因為這場夾雜著冷風的瓢潑大雨,讓周圍溫度急促下降,營內很多兵卒昨夜睡覺沒睡好,都有輕重不一的感冒。
「越是空曠的處所,這種氣候就越麻煩,若是有座山把這風蓋住就好了。」甄堯心底直搖頭,一望無邊的草原,除某幾個處所有些不高不低的山丘,幾乎是不存在遮攔的。
這一場大雨降下時是寅時剛過,眾兵卒酣睡香沉的時候。別兵卒,就是他也沒料到突然猝變的溫差。若不是他身蓋的厚,這『感冒』步隊裡肯定少不了他。
幸運的是,營內隨行的醫者很多,百醫者一齊出手控制,卻是及早的控制住了病情,沒讓『感冒』沾染開來。否則的話,不消蹋頓帶人殺,甄堯手下的毋極將士就得被大自然給完全擊垮。
忽然,甄堯背後的大帳帷簾爆發聲響,卻是田豫從裡面走了出來,同時開口道主公,薑湯好了,您再喝一碗。」
甄堯一聽就面『色』發苦,他雖然能夠吃苦,昔時與一干兵卒一齊啃野菜也是有過。但對這薑湯,卻是敬而遠之,剛剛就在眾將勸下擰著鼻子喝下一碗,現在還要喝,甄堯哪會同意。略微擺手,開口道堯並未受涼,無需喝那麼多湯水,拿去給受涼的戰士喝。」
「不,不喝,~~嚏~~」這時呂綺從另一邊帳篷旁走了,手中還牽著秀兒,可奇怪的是,她昨夜受涼了,但秀兒卻是精神豐滿。「不喝,我喝,嚏」
「喝就喝。」甄堯覺得好笑,呂綺是帶著秀兒一同睡覺的,可兩人的精神狀態顯然是走了極端,當下開口道裡面有一大鍋,全都喝了,不過今夜別再『亂』踢被褥,省的浪費我軍中湯水。」或許是了對方真正『性』別,甄堯卻是喜歡看她吃癟。
「」呂綺被甄堯擠兌的想不出,又連三個噴嚏,就連鼻涕都要流出來了,卻是欠好再待在外面吹風,低著腦袋便向大帳內鑽。
跟著呂綺走向帳內,被牽著的秀兒還不忘回頭道大哥哥,呂大哥很好的,昨夜是為了照顧秀兒才受涼了。」不過她這麼只惹得呂綺臉『色』滾燙,她哪裡是照顧人,而是真的踢開了被子受涼了,當下趕緊拉著秀兒走進去,就怕秀兒又胡『亂』著。
甄堯軍營內很多大帳中都在熬著薑湯,滾燙的湯水還不斷的冒出蒸汽。若是僅僅一處也就不顯眼,可連綿幾百個帳篷都有蒸汽冒出,卻是將半個營寨都蓋了一層『人造薄霧』。
而這一現象,卻是被蹋頓派出盯梢的草原兵卒看在眼底,同時迅速的傳回幾十里外的大營。蹋頓一直在等機會,期待能夠成功擊破甄堯大軍的機會,如今這一場雨,卻是給他製造了這麼一個絕佳的時機。當外派兒郎將甄堯大營的情況傳回後,蹋頓臉也逐漸浮現猙獰神『色』。
「昨夜天『色』突變,依我看,甄堯帳下很多兵卒都得染病,雖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但也會全身無力。」作為草原人,蹋頓很清楚突變的天氣會有樣的後果,雖然草原兒郎不懼這些突如其來的寒冷與雨水,但這不代表那些漢人也一樣。
「哼哼,據我麾下兒郎傳來的消息,漢人肯定是在不斷的燒水,想要以此驅寒。」一旁的軻比能也含笑頷首熱水雖有用,但卻不是根治的體例,若是可以,今夜我願領帳下兒郎衝殺,定能一舉擒獲甄堯。」
蹋頓對此顯然也很是意動,頷首道不止是,今夜我要率帳下所有兒郎奇襲漢人營寨,到時四面包抄,決不讓他逃了」顯然,前一次閻柔能夠從軻比能手中逃脫,已經惹惱了這位草原新進的王者,這一回是要動全力了。
夜幕緩緩降落,天邊的雨水也逐漸平緩,如細絲般飄落,不再有強烈的風動。而就是這樣的夜晚,一隊隊的烏桓、鮮卑騎兵,正緊『逼』向甄堯所立營寨。
因為做好了準備要在這營寨守下去的,所以由前後左右四座營寨圍起的大圈,卻是十分牢固。就連外圍的寨欄,也都有近一丈高,半丈厚。堅固的防禦辦法,使得蹋頓遠在一里外就看的真切,初度看到這麼一座大營,幾乎讓他以為是一座型城池。
「軻比能,領人進攻後營,我帶戎馬進攻其他三面」蹋頓雙眼緊盯一里外的營寨正門,下令道半個時辰後,一齊進攻」
「行,鮮卑兒郎隨我走」軻比能頷首承諾,便帶著麾下兩萬餘人離開,原本他帳下是不止這點戎馬的,奈何被呂布掀翻一次,戎馬數目幾乎銳減三分之一。
月光透過雨水照『射』在昏暗的大營內,沒有火把,也沒有燭光,就連巡視的兵卒都不見蹤影,幾乎就讓人以為是空營。半個時辰一過,督戰前營的蹋頓右手揮動,數隊戎馬抱著粗木便衝向前方大營正門,而周圍騎兵也隨之策劃。
「咚」「卡」「彭」連續幾聲重響,巨木撞擊著厚重的大木門,但卻沒能將寨門撞開。而就在蹋頓還欲高喊進攻之時,一支支利箭從營寨周圍木欄飛『射』而出,同時原本空『蕩』『蕩』的哨塔,也站滿了毋極強弓手,飛矢疾馳,立即便有數十烏桓兵卒倒下。
「國讓,戰事已響,」中軍大帳內,甄堯左手端著酒樽,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卻是夾著一枚黑『色』棋子,低『吟』笑道不出我所料」
第三百一十章血染成河
第三百一十章血染成河..
第三百一十一章謀事在人
.第三百一十一章謀事在人
「烏桓狂徒,居然膽敢陳夜偷襲我主營地」徐晃舉頭擴胸的站在前營高台,兩旁已經點起了火把,照映出此刻他臉的不屑神『色』眾兒郎,給我殺」
「甄堯居然早有提防」徐晃及周邊兵卒的突然呈現簡直讓蹋頓吃了一驚,不過就這點手段也不足以讓他退卻,拔出腰間佩刀,冷喝道給我,把此營寨踏平」
營地四周戎馬湧動,奈何烏桓外族多是騎兵,面對幾乎一丈高的木牆,短也是措手無策,只能任由營內飛矢從木牆構建時就留下的暗洞中激『射』,兵為之付降生命價格。
四面戰況俱是如此,殺喊聲漸漸高漲,就是中軍帳內的甄堯也能清晰聽見。甄堯在這連片的喊殺聲中還能夠平和平靜的與田豫棋戰,但帳內其他人可就做不到了。秀兒戰戰兢兢的靠在呂綺身旁,而呂綺也是眉頭緊皺,十分不解的看著甄堯。
「州牧難道就一點也不擔憂?」呂綺不成置信的開口問道聽聲音,四面營寨至少各自有數萬敵兵,如此多的草原兵卒,難道州牧能如此平和平靜?不怕被打進來?」
甄堯聞言微微一笑,與田豫相視一眼開口道這句話是在我帳中,若是出了大帳,被周圍將士聽見,堯非治蠱『惑』軍心之罪再者,該做的放置早在白日間就已經放置妥當,此刻就算擔憂也於事無補。堯身為主公,如何能在戰事『露』怯,此話不成再第二遍」
見甄堯如此,呂綺也無可奈何,只得將身旁害怕的顫慄的女孩抱在懷中,低聲撫慰著。同時在心底暗道甄堯真是個古怪的傢伙,她從沒見過一個人能在戰時神『色』如此輕鬆,就算他極其崇拜的父親也不可。
甄堯不緊張那自然是騙人的,但就如他所,若是主公都沒有必勝的掌控,地下為將從戎的,如何能有戰勝的信念?營外進攻的戎馬其實不是一人兩人,而是比手中戎馬還要多出很多的草原兒郎。這裡是他們的主場,戰力可想而知。
這些甄堯不會出,他也只能以眼前的棋局來減緩心頭的壓力,究竟]結果比起麾下諸將,他那許久不連都已顯生疏的武藝,與調兵戍守的號令都要差許多。{xaoshoyd/.com首發文字}既如此,已經定計的他卻是沒有好做的了,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包管的平安,靜靜期待戰事結束。
「給我『射』,該死的漢人,殺光他們」雖然短無法衝入甄堯大營,但蹋頓也不缺進攻手段。多年來的準備,讓他也擁有了一支精銳的弓兵。
草原兒郎那強健的體魄與精準的視力在這獲得充分體現。拉弓繼鉉的動作比之毋極精銳其實不慢幾多,而準頭、力度也是不差,很快營門旁的幾座哨塔就堅持不住了,百餘兵卒不是被箭矢驅趕下來,就是直接身死下墜。
制高點被衝擊,徐晃不慌不忙的調劑戎馬在營前防護,雖然毋極弓箭手幾乎是由太史慈一手訓練,但最基本的指揮對眾將而言都不會有問題,因為徐晃等人本就是戰場的智將,對他們而言,單一軍種作戰指揮可是極大的浪費。
相比徐晃早早的就失去了幾處制高點的優勢,帶著麾下大戟士鎮守後營的張頜乾脆拋卻了用遠程進攻手段防衛。藉著『圍牆』助力,一名名大戟士牢牢的站定在牆後,每一次揮動臂膀,必定會有一名兵卒倒下,而軻比能想用箭矢破敵,卻是換來一連串『叮叮鐺鐺』的響聲。
而左右兩翼偏營,也有久經戰陣的甄家二將據守,他們面對的敵兵也是蹋頓帳下的兩位勇士所領的普通戎馬,雖然不像徐晃、張頜那般有聲有『色』,但也沒給烏桓人任何廉價。
不知何時起,淅瀝瀝的雨又恢復至白日的傾盆大雨,帶著呼嘯而過的狂風,似乎在為這一場標新立異的戰鬥而喝彩。雨水灑落,給雙方都帶來未便,但蹋頓不會推,徐晃等人更是不成能相讓,惡戰依舊在延續,慢慢的,『木牆』內外都堆起了一層層屍體。
三尺,五尺,七尺,九尺,營外聚積的屍體越來越高,蹋頓猛然努目,隨後大笑道眾兒郎隨我,踏平漢人營寨」之所以大笑,卻是因為營前聚積起來的屍體,讓『木牆』形同虛設,蹋頓完全可以騎著戰馬藉著屍體踏去。
蹋頓也是以勇武著稱整個烏桓的,了進攻的體例,立即率先策馬衝出,而在他身後,是之前不曾有過動作的兩萬烏桓精銳鐵騎。
這種變故早在徐晃預料傍邊,所言看見對方萬馬奔騰的殺過開,也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只是沉聲下令的語氣急促了些許前方兵卒退,拒馬出」
隨著徐晃命令下達,在最前方固守的甄堯親衛並迅速後撤,不過在他們後撤的同時,所有兵卒不謀而合的伸出雙臂,將眼前的『木牆』下端也帶著往後退。
「卡嚓」「卡嚓」幾聲劇烈的摩擦,原本高達一丈的『木牆』馬上一分為三,成了三個前後接連在一起的拒馬。一個拒馬就足足佔地長約一丈,三個拒馬全都落地後,雖然高度沒了,但卻將營寨劃出了近三丈的拒馬牆,這就是徐晃命令的第二步了。
寬三丈的拒馬牆,幾乎沒有任何一匹戰馬可以輕鬆跨越,就是蹋頓也不可。索『性』的是,在蹋頓衝至營寨邊沿前,就已經有靠近的烏桓騎兵想要衝,結果不問可知,馬蹄、馬腹被拒馬尖角所紮,數百匹戰馬因此動憚不得。
「絆繩準備,其餘兵卒後退」徐晃的高台卻是離最前方的寨門較遠,可惜此刻寨門雖然沒被攻破但也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究竟]結果周圍的牆體都被拆了,一個孤零零的門架子也不成能擋得了烏桓戎馬的腳步。
因為突如其來的拒馬,再次損失近兩千兵卒的蹋頓終於藉著己方將士的屍體踏入前營,僅僅是踏入前營,蹋頓前後就已經折損了近八千兵卒,不過其中大部分,都是開戰初時被弩兵給『射』殺的,之後死亡數目卻是不大。固然,還得除去拒馬以外。
蹋頓所領均是帳下精銳,即便如此還是付出了八千餘兒郎的『性』命才攻入前營,相比蹋頓,軻比能損失也是不,麾下本就不多的戎馬卻是折損近萬,而他斬殺的毋極大戟士與一旁協助戍守的戟兵,卻是不足千人。
而比起蹋頓、軻比能兩處,左右雙翼的戰事就趨近平緩,雙方死傷對比也沒太誇張,幾乎維持在五比一之間。不過這些優勢也是因為有『木牆』相助,如今四面都已進入營地爭奪戰,毋極戎馬的優勢卻是在一點點的縮。
戰事沒有結束,傷亡是欠好統計的,所言即即是徐晃等主持戰事的主將,也只能這樣看出大概的比例與數目。不過就是這樣也足夠了,眾將只需依照之前的定計一步步執行計劃即可。
甄堯雖不緊張,但戰事爆發後還是會有傳令兵將前方的戰事仔細的傳回中軍帳主公,外圍牆體已被蹋頓領兵突破,如今徐將軍等正在前後左右四營拒敵」
甄堯略微擺手示意兵卒離開後,放下手中棋子,笑著開口道國讓,我倒這蹋頓了,這才一個半時辰,就讓他突破了第一道防地。」
田豫似乎一點危機感也沒有,同樣是笑呵呵的回答道可惜,即便蹋頓過了第2、第三道防地,也依舊贏不了主公。」
「哼哼,那是自然。」甄堯站起身,視線已經掀開的帳簾看向外面促雨交加的排場,冷笑道區區蠻夷,竟妄想與我相爭,不今夜過後,蹋頓又能倖存幾多戎馬?」
雖然對蹋頓的偷襲行為十分不屑,究竟]結果他騎起兵以來就是倚仗這招成事的,但甄堯也沒妄想一夜就能把蹋頓吃失落。對方有近十萬軍力,即使損耗一般也四五萬之多,不是分離了軍力後還能完全擺平的。
「真的不合擔憂嗎?」不跳字。相比甄堯兩人,一直在旁邊坐著的呂綺就不敷淡定了,特別是剛剛戎馬來報營寨四周木槍已破的之時,更是緊張的無法呼吸。
可看甄堯、田豫二人輕描淡寫的面對這樣動輒十萬人的戰事,從未對除父親呂布以外的生出仰慕之情的呂綺,望向甄堯的神『色』,卻是多了一層不清道不明的『色』彩,就連呂綺也不曾覺察。
在前營中用繩索再次暗害了烏桓戎馬的徐晃再次下令再退,火油點」命令一道比一道陰險,且一道畢一道兇惡。
沸油突然從兩旁帳內澆出,同時星燃燒光落下,瞬間將前營的最前端勾畫出一道火牆,衝擊而來的烏桓騎毫無意外的踐踏在火地中,瞬間整匹戰馬連帶著兵卒一起燒著,即便周圍在下著雨,也沒能及時撲滅。
此刻徐晃也從高台退了下來,危坐在馬背,他身後就是前營與中軍大營的交界之處,這裡是不得再退的,也無路可退
第三百一十一章謀事在人
第三百一十一章謀事在人..
第三百一十二章垂下的髮絲
.第三百一十二章垂下的髮絲
「殺」沒有取巧,也沒有了防地,徐晃手中長斧拍動,身邊毋極親衛一齊湧前,將面前的烏桓騎兵堪堪攔下,短刀劈砍,硬是讓衝在最前方的數百騎紛繁斷腿倒地。..comg
能夠產生如此殺傷,與之前的數道防地是分不開的,拒馬、絆繩、火牆,將烏桓騎兵的機動『性』降低大半,使得他們在衝入營內後,失去了無往晦氣的衝擊『性』。數百騎兵的倒地,讓後方蹋頓所領戎馬為之一頓,也就是這樣一絲停頓,幾乎完全葬送了騎兵的動力。
雖然看去己方步兵似乎在交戰中佔得風,但這只是烏桓騎兵暫時失利的結果,一旦對方調劑,單憑步兵其實不得很好的防禦住騎兵的衝擊。徐晃作為主將自然不會讓這一幕產生,冷冷的舉起開山斧,斧尖直指烏桓王蹋頓,看某取『性』命」
「怕不成」正在與幾名毋極兵卒纏鬥的蹋頓聞言冷笑一句,大刀『逼』退了兩名兵卒後,策馬衝向徐晃,似乎也想著擒賊擒王。
兩人距離本就不遠,不過兩三個呼吸,一刀一斧便在空中相碰,雨夜的滴答聲配合著二人鬥將,卻是透『露』出幾許肅殺氣氛。蹋頓無愧一統烏桓的豪雄,單是馬功夫卻是不比徐晃低幾多,即便武器重量、長度不佔優勢,也沒讓徐晃找著機會。
徐晃在與蹋頓惡鬥,後營的張頜卻依舊牢牢的獨霸著兵卒將軻比能擋在身前數十丈以外。大戟士的厚重,造成了鮮卑騎兵最大的困境,因為此刻大半戎馬都已陷入戟陣中,動彈一下也是顯得吃力,完全成為大戟士練刀的對象。
這就是騎兵破營的壞處,若是營內戎馬未有準備,並沒有結成陣勢迎敵,或許百人騎就可以輕輕鬆鬆的在數萬人陣中來去自如。而一旦營內兵卒有了準備,並且多是硬甲、利刃傍身,那即即是萬人騎,也很可能身陷其中而無法自拔。
軻比能一共只有兩萬兵卒,之前在營寨外就損失很多,攻入後營同樣被三道防地招呼,此刻還能再戰的騎兵也不過千之數。面對這樣一隻折損過半的戎馬,張頜卻是輕鬆之極,至少他本人不消像徐晃那樣出去與軻比能肉搏的。
「主公,左營、右營已經陷入膠著,後營戰事已經被張將軍掌控。唯有前營,蹋頓麾下精銳仍在徐徐推進,戎馬多有損傷。」一道道消息從傳令兵口中出,穩坐中軍大帳的甄堯聽罷卻是緩緩頷首,這一場戰事自開始起,就沒有脫離他的掌控。
拿捏著棋子,看著對面一直愁眉游移的田豫,甄堯笑著道國讓,該落子了」
「主公棋藝高超,非豫可敵。」田豫卻苦笑搖頭,將棋子扔下後繼續道差不多了,是時候給蹋頓最後一擊」
甄堯雙眼微瞇,嘴角揚道如此甚好」罷站起身子,抖了抖身後的披風,並重了袖口,從一旁木樁便取下的手戟,[4020電子書·電子書下載樂園—www.4020.cn〕大步走出營帳。
田豫自家主公的想法,只能無奈搖頭緊跟而出,呂綺似乎也覺察到了,讓秀兒一人呆在大帳內,也帶一頂鐵盔走了出去,剛踏出大帳,便看見甄堯翻身馬,來不很多想,卻是一聲口哨把的戰馬叫了,同樣一躍而。
「跟來做?」甄堯前往營地後方的騎兵駐紮之地,卻聽見身後有馬蹄聲響起,回過頭卻是看見呂綺就在一丈之外,立即開口問道還不速回大帳。」
呂綺聽聞面『色』不悅,開口作別看我,我可是跟著父親南征北戰的沙場將領。剛剛不是那『最後一擊』?我便想見識見識,還能助多殺幾員外族。」
「胡鬧」甄堯面『色』一沉,開口道戰場豈是兒戲,給我速速。」若是不對方的女兒身,甄堯還真不介意看看呂布之子在戰場的表示,但眼前將是個西貝貨以後,甄堯卻是對此不以為然。
呂綺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帳下將領,也不受節制,為何要聽左右?」罷將綁在馬腹的畫戟抽出耍弄兩招,似乎以此證明的不凡武藝。
甄堯眉頭微皺,便想叫兵卒先把這妞關起來,但又想到對方好心相助,而這最後一擊也並不是有生命危險,立即道便跟來,不過待會受傷了,可別怪我照顧不周」
「哼,誰要照顧」呂綺側臉微紅,輕啐一口卻也不忘緊跟著甄堯,不一會,兩人便到了軍營內騎兵駐紮之所,同時眼前也呈現了一支戎馬,正是甄堯帳下最精銳的重騎。
「這是?」第一次看見這樣一支戎馬,呂綺此刻已經驚訝的不出話來。全黑『色』的甲冑與戰馬鐵甲,猙獰的兄獸面具,雖然此刻八千重騎沒有絲毫消息,但這陣陣壓迫卻是讓人不敢直視。身為呂布之女,呂綺可算是自幼見識大漢精銳騎兵,但即使是并州狼騎,也無法與眼前的鐵甲騎兵相提並論。
「是第一個能與我麾下精銳重騎為伍殺敵的外將,走」無需多言,甄堯僅僅是對著呂綺叮嚀一句,便打馬轉身,而八千重騎則一步步的緊隨其後。呂綺愣神片刻,才反應甄堯已經走遠,連忙拍馬直追,同時雙眼不安的掃視著周圍鐵騎。
穿過大半中營,甄堯示意中營守兵將營門打開,而與此同時,就在數十丈外的徐晃,已經覺察到了身後的消息。冷笑的看著蹋頓,徐晃緩緩吐出幾字眾將士,兩翼散結弧形陣」邊著,徐晃也有意識的向右翼移動。
生存在草原,蹋頓的聽覺也是不差,特別是對馬蹄聲的警覺水平很高,徐晃下令時他就感覺到了地面的震動。而在徐晃下令後,中營大門開啟,甄堯帶著一隊隊重騎呈現在他眼前時,更是令他雙目瞪圓。
「重騎軍,隨我斬除此等外族」手中畫戟高舉,甄堯胯下戰馬疾馳,身後八千騎兵也魚貫而動,剎那間已經呈現在外族戎馬前面。看著那一隻隻帶著惶恐與不安神『色』的眼球,看著因為感覺到危險而響鼻後退的戰馬,甄堯要做的僅僅是劈刺手中長戟,便能收割對方『性』命。
比起甄堯,重騎收割人頭的速度顯然更快,因為之前的戰事已經將前營完全毀壞,帳篷的早已毀壞,沒有了這些障礙,重騎兵只需向前衝,單單戰馬的衝擊便能讓烏桓騎兵吃消不起,何況他們手中還有鋒利的大刀。
「可惡。」眼見帳下兒郎一個個的被斬殺,蹋頓可謂是氣急廢弛,可他被徐晃纏著,完全沒有半點體例去解救的兒郎。直到最前方的千餘騎都被擊殺後,才咬牙暗受徐晃一斧頭,硬是解脫了他的糾纏。
「休得跋扈狂,看刀」到這份,蹋頓也是無法擊敗眼前的漢人戎馬,但他還是不甘心就此退去。他沒有見過甄堯,但他明白,能夠統帥這麼一隻戎馬的將領,絕對是漢人中的高層,而眼前這人武藝其實不算高,卻是有擊殺的可能。
蹋頓是對甄堯起殺了殺心,拼著被徐晃砍傷也直『逼』而來,偏偏甄堯此刻是領兵衝在最前方,並沒有兵卒能為他先行擋下蹋頓。雖然有段不曾陣殺敵,但甄堯多年煉體也不是白搭的,何況他也不是剛戰場的雛,在蹋頓『逼』來時就做出了反應,手中畫戟橫檔在前。
「叮」蹋頓含怒一擊其實不是這麼好擋的,即便甄堯有了準備,並將手臂的氣力集中在雙手,也被這一刀震的手心生疼,獨霸不住武器。
「再來」一刀不成,蹋頓再次怒吼,手中寶刀又一次力劈直下。
面對蹋頓的寶刀,甄堯心底苦笑,托大了。不過甄堯可不是輕易拋卻的人,即使雙手發麻,仍然咬牙挺舉長戟。不招架不死也得重傷,招架的話,雖然不一定能擋下來,但至少還有一絲可能。
「哈」一聲嬌喝,就在蹋頓所持寶刀就要靠近甄堯手中畫戟時,右側突然殺出一將,銀『色』的方天畫戟揚起,替甄堯牢牢的擋下了蹋頓這一擊。
「賊子休狂,并州呂綺來斗」來者自然是跟著甄堯同行而出的妞,呂綺再接下蹋頓大刀後怒喝一聲,雙臂攪動畫戟並作橫掃,卻是要對蹋頓還以顏『色』。
蹋頓措不及防,被呂綺這一招『逼』的後退半步,但當戟尖劃過身前後,又奮勇前,撲刀直取呂綺面門。
雖然甄堯不想認可,但事實呂綺馬背的本領就是要比他高,面對如此兇惡的招式,不但沒有驚慌,反而扭解纜軀挑蹋頓臂膀,這一刺若是中了,那蹋頓必定要廢失落一隻胳膊。
蹋頓會為了擊殺甄堯而受徐晃一斧,那是因為被砍的處所其實不是要害,最多就流點血罷了。但此刻卻不合了,一隻胳膊,他蹋頓可賭不起。
將手臂揚,刀鋒也隨之偏轉。呂綺的挑的畫戟僅僅割破了點蹋頓的皮肉,卻是沒重創到他。不過蹋頓的進攻也隨之減緩,刀刃僅僅劃過呂綺頭戴的銀盔。『卡』的一聲,銀盔被刀刃勾天空,使得呂綺平日盤起的髮絲也如瀑布般垂下。
第三百一十二章垂下的髮絲
第三百一十二章垂下的髮絲..
第三百一十三章小女人的計較
.第三百一十三章的計較
中軍帳內,此刻戰事已然結束,徐晃等人正在清掃戰場,而甄堯卻是似笑非笑的對著眼前銀甲將抱拳道未想呂少將軍竟是女兒身,失敬,失敬。..」
「哼」呂綺撇過腦袋不去看甄堯,意外被蹋頓將盤起的髮絲弄『亂』,致使的身份被揭穿,她現在可是彆扭著呢。不過扭過腦袋的時候,還是回答了一句我有名字,呂玲綺,別叫我呂少將軍」
「果然,就那『呂綺』的假的。」甄堯心底暗道果真如此,臉笑意卻是一分未減玲綺戰場搭救之恩,堯還未相謝。這一柄寶劍,且算堯送的謝禮。」這卻是句實話,若非呂玲綺相助,他那會手心發麻,還真不太可能當下蹋頓的寶刀。
「戰場軍營之中,州牧應該喊我將軍」似乎都是很難伺候的,才有名有姓,現在又禁絕甄堯叫了。「我不善用劍,不需此物,州牧也沒必要謝我。」
甄堯也是第一次碰這麼難伺候的人,可對方救了半條命,免去了皮肉之苦,又是一女的,也欠好與之太過計較,只得頷首道不喜歡那就算了,來日堯尋思好了如何報答將軍,再行打攪。」
道這個,呂玲綺卻是頗為高興,有轉過臉面相甄堯,帶著幾分高傲神『色』,擺手道沒必要如此,即是同盟,相助與也是本將分內之事。將軍若要報答,只需承諾我一事即可。」
見對方一副『我的厲害了』的模樣,甄堯只得笑著回答道「何事?將軍無妨直言,堯能辦到的一定不推辭。」
呂玲綺似乎也女兒家的打打殺殺有傷人倫禮教,紅著臉道好,我想州牧承諾,今夜之事不成多傳,就連那些看到了的兵卒,也要讓他們閉嘴。」
「哦?就這個,好辦,堯會叮嚀下去的。」聽到呂玲綺這麼,甄堯口頭承諾的很快,但心底卻有了捉弄對方的心思,很快又疑『惑』問道:
「可是,今夜產生這麼多事,不知呂將軍所言是哪一樁?莫不是今晚所有事情都不得?這可不可,這一場大勝堯還指望能得天子獎賞呢,若是秘而不宣,那豈不是湯了。」
雖然不『湯』是意思,但聽著甄堯的語氣還有內容,呂玲綺就甄堯有心戲耍,心底暗怒,嘴卻陪笑道州牧此話差矣,女子只是想將身份隱秘下來,並不是要斷了州牧額算計,還望州牧玉成。」
按甄堯所想,這妞應該和大鬧一番,然後還能和她吵兩句,以此來緩解戰後殺戮的緊張。可對方居然來軟的,甄堯再逗弄下去也沒意思,只得頷首道堯不過一句玩笑,將軍莫要見怪,這事堯已經叮嚀下去了,所有知曉此事的將士,包含堯都不會『亂』的。」
「那玲綺多謝將軍了。」呂玲綺聞言也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整日有人三道四的議論,雖然這種事情也簡直稀奇,試想,大漢自建立以來,似乎還沒出過女『性』領兵將領的。
恰在此時,帳外親衛報導清點戰場的徐晃了,甄堯也就不再與呂家娘子瞎聊,咳嗽一聲便讓徐晃進來細談此戰得失,固然,因為這一戰是防禦,獲得的自然要比收穫的少。
一邊聽著徐晃的述說,甄堯心底一邊盤算俘虜了八千外族,完好無損的戰馬也有六千匹,受輕傷可以治癒的戰馬也有五千多,不,就戰馬收穫而言,不算少了」、
至於其他的如烏桓、鮮卑族人用的武器,對甄堯而言也就比廢鐵好一點,麾下將士肯定是用不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運回毋極,讓毋極內城的鐵匠們回爐重鑄。
「主公,那些俘虜來的兵卒如何措置?」徐晃完後很快便開口問道今日一戰雖然勝了,但主公帳下戎馬傷亡也不。很多戰士情緒波動很大,若非有嚴明的軍紀,他們都要向這些外族俘虜捅刀子了。」
「嗯?」甄堯聽罷雙眉微皺,戰後將士們的情緒很容易急躁,究竟]結果是剛見了血,心情肯定不會很好。不過甄堯主要考慮的還不是這些,而是那些俘虜。該如何措置?殺了?或是留著?
甄堯也不敢輕率的做出決定,讓人把田豫找了來,後者聽完甄堯所言後,閉目思索許久才開口道主公,此等外族雖犯我大漢久矣,無一人不該殺。可主公試想,若是將他們全殺了,後難免為人口舌,豫還請主公勿要用一時之快。」
甄堯頭疼的就在這裡,若是雙方還在斗陣,甄堯可以毫無負擔的殺萬人,十萬人,甚至百萬人。歸正只要有合適的理由,他就不怕殺人,甄堯並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可現在對方已經投降了,若再可坑殺,雖然僅僅是幾千人,但傳回大漢肯定要壞名聲的。甄堯不是沽名釣譽之輩,但就現在的『亂』世而言,名聲威望很重要,他甄堯還沒達到那種可以失落臂名聲的高度。
「公明,對此事如何看?」甄堯問出此話的時候,心底卻是暗罵甄猛兩人,這兩傢伙,事情欠好,居然收降了這些外族戎馬,早知如此他就該在戰事開始時下達絕殺令了。
徐晃可是有智慧的傢伙,立即抱拳道晃亦贊同軍師所言,一味嗜殺其實不成取。」
「不殺,讓我想想。」甄堯托著下巴,眼睛直望案桌的油燈。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剷平外族,以免百年後那場浩劫呈現,五胡『亂』華,這可是所有漢人的災難。
不過隨隨便便就滅人全族似乎也不太道德,有可能會減壽的,君不見古往今來很多製造大殺戮的文臣武將,都沒殺長命的嗎。前世的甄堯是無神論者,可他莫名其妙的來到漢末,卻是不想但又有些了。
「一口氣殺光了欠好,那我慢慢殺應該可以,歸正這些人就算不殺他也就活個五十年。」甄堯心中不無歹意的想到,同時開口堯已經想要安設這些外族了,殺了他們簡直有些廉價數百年來他們所犯下的罪孽,必須要給予賞罰。」
聽到甄堯找出個這種理由,田豫腦門難免落下幾滴汗珠,同時低聲問道主公,準備如何賞罰這些外族?」
甄堯立即道如今冀州治下礦財產迅速成長,人力卻是有些不敷了,若是將我大漢精壯男子浪費在荒山中,卻是不美。堯決定,讓這些投降的外族,都給我挖礦去。」
「挖礦?」田豫聽到甄堯如此,目瞪口呆之餘卻也暗自頷首,這種人力的利用,不單能讓冀州空出許多壯年男子以充兵用,還能讓外族給自家主公與大漢創作發現財富。
這主意看似不,但田豫細想一下還是覺得有很多問題,立即開口道主公,此法雖好,可這些外族如今投降也不過是迫於死亡威脅,日後送去礦山也不要管理。並且如今主公還身在草原,糧草供給其實不便利,多出幾千張嘴,糧食消耗勢必增大。」
「這個,也不難嘛。」甄堯晃動著腦袋,突然嘴角揚道八千俘虜,從明日起,一天讓他們吃一頓,並且只給五千人份。我留給他們一線生機,但可不會保他們不死。他們能否活著跟隨大軍回冀州,還得看他們命是否過硬。」
「主公此舉,卻是不如殺了他們痛快。」徐晃嘴角抽動,並聲道。可以預見,之後幾天這些外族將會面對怎樣的生活。不過這些和他無關,歸正自家主公也沒殺人,就算是餓死在軍營,也只能怪他們。
當這一切商量並決定下來,徐晃與田豫便相繼離開。兩人走後,甄堯奇怪的看著呂玲綺,開口問道還不去休息?秀兒都已經睡著了,這個『哥哥』真不稱職。」
「要管」呂玲綺剛想回嘴,但一想到剛剛那甄堯隨口絕對千萬人生死的口氣,卻是不敢強嘴了,嘟噥兩聲,便趕緊離開甄堯的大帳。
第二日天空轉晴,甄堯舒展著身軀走出大帳,準備給弄些吃的,可剛掀開帳子,就聽到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聲噴嚏。聞聲望去,卻看見呂玲綺正彎著腰,右手捂著嘴巴不斷,口中不斷發出~~嚏~~」
「這妞抵當力真差,居然又感冒了。」甄堯搖頭低笑一聲,前兩步開口道呂將軍,昨夜是否又踢被子了?一大早的噴嚏連連?」
「哪有,我~~~~嚏~~」呂玲綺顯然病的更重了,噴嚏不斷,轉過身來勉強道昨夜淋濕了身子,有些著涼,嚏~~」
甄堯點頷首,可一看呂玲綺臉『色』時,馬上面『色』一變臉『色』這麼差?恐怕這一次不題了。隨我來,我讓軍中醫者給看看。」
「不消,免得又耗費州牧的『藥』材湯水。」呂玲綺卻不領情,顯然還惦記著前日甄堯的玩笑之語。
「就是這麼計較。」甄堯雙目一瞪快點跟我走,晚了重病不起,可就沒人能幫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女人的計較
第三百一十三章女人的計較..
第三百一十四章得了便宜還賣乖
.第三百一十四章得了廉價還賣乖
帶著不清不肯跟在背後還一直碎碎念的呂玲綺來到的大帳內,並叫來了幾名醫者,甄堯就坐在一旁翻看兵。..沒一會,呂玲綺的病況就被幾名醫者弄清楚了,其中一人開口道呂將軍,如今寒氣入體,單以湯『藥』口度卻是無法根除。以某之見,當用『藥』浴。」
「『藥』浴?」雖然不是十分清楚,但呂玲綺還是的,眼前的鬍子老頭是要澡。眉頭一皺,便有些不肯意了。究竟]結果這是軍營,全都是男兒生,她若真的是男子卻是無妨,可他一女孩,如何能『裸』『露』身子在軍營內沐浴。
而呂玲綺的疑『惑』也吸引了甄堯的注意,聽到醫者給呂玲綺出的治病體例,甄堯臉閃現剎那笑意,不過片刻間就回復如初,咳嗽兩聲開口道陳師,除此以外可有他法?」甄堯是呂玲綺『性』另外,雖然想看她的笑話,但也這種事情最好還是能避就避。
「這,若是『藥』浴有所未便,以針灸、『藥』石治療也可。」陳姓醫者捋了捋鬍須,輕聲道可這位將軍,並不是男兒身,針灸的話」半百老頭沒有再下去,很顯然,通過剛剛的診斷,他已經了呂玲綺是女子,所以也就沒有提出針灸之法。
針灸需要對方衣物盡去,自然不是女子能夠接受的。呂玲綺立即紅著臉直搖頭,就連甄堯可難免嗆咳幾聲。好傢伙,醫術真個可以,居然這麼快就了呂玲綺的真實『性』別。
呂玲綺現在哪還有選擇,低著腦袋開口道我還是『藥』浴。」
「那只能這樣了,安心,待會除秀兒沒人會看到。」甄堯似笑非笑的點了頷首,開口道陳師,剛剛之言不成外傳,切記切記。」對麾下的醫者,甄堯倒不需要用其他手段,僅僅一個提醒,他們城市明白該如何做。
幾位醫者連忙頷首承諾主公安心,某這就去配『藥』了。」
幾名醫者的處事效率很快,不一會就把需要用到的『藥』物取了出來,甄堯也開始指揮兵卒在呂玲綺所待帳內放下一個大木桶並開始灌注熱水,同時在架起木桶的鐵板下堆放起木柴。
木柴慢慢著起,眾人卻是擠在帳中,依舊是那陳姓醫者,指著木桶道進去之後,全身浸,要讓湯水漫過頸喉,一個時辰後才能出來。首.發」
呂玲綺面『色』依舊泛白,點頷首暗示清楚了,眼看大木桶已經裝了大半桶的水,甄堯便擺手道好了好了,慢慢,我們出去了。」
呂玲綺聽罷耳根泛紅,如蚊子般輕哼一聲,便轉過腦袋不去理會。甄堯見此哈哈一笑,也就轉身走了出去。當甄堯快要踏出帳篷時,呂玲綺才趕急開口喂,我沒出去之前,不得讓任何人進來。」
「哈哈」呂玲綺那帶著點焦急的口吻卻是讓甄堯一陣大笑,幾天來這妞每每城市找的不自在,現在總算有機會讓她也緊張緊張了。帶著一抹詭笑,甄堯迅速走出帳子。
甄堯等人走後,整個大帳就只剩下呂玲綺和秀兒兩人,不過即使如此呂玲綺也不太安心,輕聲道秀兒,去看看,他們都走遠了沒」
秀兒卻是十分乖巧的往帳外湊幾步,『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瞧了又瞧,才縮道,外面都沒人的,安心沐浴。醫者可是了,若不快些就會失效的。」
聽到秀兒又喊,呂玲綺出奇的沒有否決,只是膩聲道這妮子,還不快幫我。」一邊著卻是將身的頭盔、甲冑一一解下,並放置一旁。
脫下了外穿的鐵甲,呂玲綺除去一件內甲外,就只剩內衣了,柔美的身段此刻也展『露』無疑。脫去內甲,似乎感到有些涼意,雙臂禁不住請撫肩膀,可惜這樣一幅足以令男『性』噴血的畫面卻無人有眼福享用,當呂玲綺衣衫落盡後,卻是忙不迭的躍入『藥』浴桶。
「額頭出汗了」呂玲綺『藥』浴是舒服的很,可這卻苦了一旁的秀兒。不單要盯著帳外注意是否有人,還得看著木桶下的火候,不得太旺也不得滅了。
除另外還需依照幾位醫者的叮嚀依次加入『藥』材,而當呂玲綺了許久腦門出汗之後,又得給她擦拭,認真是十分繁瑣,如此重任全交由一六七年歲的女孩,幸好這不是兩千年後,否則肯定要被告虐待兒童的。
「嗯,好舒服。」在熱氣熏騰、『藥』物刺激下的呂玲綺大腦、眼睛已經開始犯暈,聽見秀兒在和,立即呻『吟』起來。罷,嘴唇吞吐著香氣,卻是惹人垂涎。
一炷香,一直站在木桶旁邊的秀兒試了試水溫,皺眉嘀咕道水有些涼了。」邊著,便從一旁走下去,從一邊拿起堆放好的柴火,一根根的加進去,沒過多久,水又開始升溫了。丫頭臉浮現一抹笑意,再次爬木桶邊,給呂玲綺擦汗。
這也多虧了木桶足夠大,一旁還有涼水可以加,否則就一直這樣燒下去,他人了,就是牲畜也得煮熟來。呂玲綺此刻離煮熟自然是有一定的距離,不過那紅潤的臉頰與頭頂不竭冒起的白汽,卻是與熟食相仿。
若一直這樣進行下去,或許呂玲綺就能『平安』的好『藥』浴出來,可這究竟]結果只是『或許」一直忙碌了大半時辰的秀兒,在第三次給木桶加柴後,剛爬木桶邊,右腳卻是踩空了。『彭』的一聲跌落在地面。
「呀」這一跤可是摔的不輕,丫頭難免驚叫一聲。事情偏偏如此巧合,秀兒在跌落時左腳不與隔熱鐵板緊密接觸在一起,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但那被烤的發燙的鐵板,如何是丫頭粉嫩的皮膚受得了的,立即連聲同嗚。
「回事?」不知是有心或是無意,甄堯在呂玲綺『藥』浴後就一直蹲坐在帳前不遠的草地曬太陽,突然聽到背後傳來驚呼,雙眉微動迅速起身就向帳內跑去。
「」比之前更為慘烈,也更具穿透『性』的尖叫響起,周圍兵卒紛繁側目看向聲音起源地,那正是呂玲綺澡的大帳。
「咳,咳,我,我並不是有意闖入,只是聽到了驚叫聲,抱愧抱愧。」甄堯此時也是『老』臉微紅。他在聽到驚叫後第一闖了進來,簡直,秀兒摔倒在地,手腳正顫抖著。
可比起這個,更讓人噴血的,呂玲綺也因為秀兒的驚叫轉醒,並從半人高的木桶中站了起來。這時甄堯剛剛衝進帳篷,雙眸中看到的就是一絲不掛的美人出浴圖。因為周圍有騰騰的熱氣,這種姿態更顯得美輪美奐。
呂玲綺尖叫足足延續了十個呼吸,而這是個呼吸內,甄堯的雙眼很不自覺的緊盯著對方看了又看。尖叫結束,呂玲綺才想到身子還『露』在外面,連忙又縮回桶內,嗔怒道看看,還不快點看看秀兒了」
甄堯連忙將視線轉移,蹲下身子來到秀兒身邊,輕聲問道秀兒,哪裡摔著了?」
秀兒咬著牙齒不讓疼痛的淚水落下,指了指被燙傷的處所,輕聲道腳。」
甄堯聞言輕輕將秀兒的左褲腿往拉動,一塊很顯眼的燙傷呈現在面前,而這時聽到驚呼的兵卒也趕至帳外,作聲道主公。」他們倒不傻,裡面有女眷,沒有貿然的衝進來。
「來,哥哥抱。」甄堯搖頭將丫頭抱了起來,用身子側著掀開帳簾後,對著兵卒道抱她去醫者那,她腳扭傷了。」
「諾」親衛承諾一聲,便伸手從甄堯手中接過秀兒,抱穩後就準備轉身。
「可姐,哥哥還在裡面沒出來,秀兒」秀兒雖然燙傷,但還擔憂著裡面在木桶中的呂玲綺。甄堯見此,『摸』了『摸』丫頭的腦袋,笑著道安心,大哥哥在這呢。」
秀兒被抱走,甄堯回頭看了看營帳,想起之前兩人的尷尬,卻是舉棋不定,走不進去也不是。猶豫良久,心中不死心叨:秀兒不在,沒人給添水加柴,我進去是幹活的,可不是占廉價的。連續念叨幾遍,甄堯才邁步走了進去。
經過之前的事情,呂玲綺頭也不昏了,瞌睡可不見了,甄堯剛轉身踏入帳中,便驚慌道,又進來做」
「我,我進來給添水擦汗來了」甄堯已經為內心潛在的找好了理由,開口道秀兒右腿燙傷了,這會可沒人伺候」
「不消,不消,我來就行。」心底帶著幾許慌『亂』,呂玲綺此時卻是完全沒有臥馬提戟時的颯爽。右手拿著濕巾,不斷的擦拭泛著紅暈的臉頰。
甄堯心底一陣鬱悶,話他如今可是大漢有數的諸侯人物,平日都是被伺候,哪有伺候人的時候。沒想走進來,這妞卻是懼之如毒蠍一般。
見呂玲綺那如玉藕般白嫩的手臂輕輕浮動,甄堯眉目一轉,卻是笑著道且好好呆著,醫者可是了要全身浸在『藥』桶中。今日權當酬報救命之恩,我來伺候『藥』浴。」這話得似乎十分吃虧似地,卻是得了廉價還要賣乖,讓呂玲綺哭笑不得,但又無法厲『色』回絕。
第三百一十四章得了廉價還賣乖
第三百一十四章得了廉價還賣乖..
第三百一十五章又偷腥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又偷腥了
將濕巾擰乾,甄堯鬼使神差的開始了之前秀兒的工作,而出奇的是呂玲綺除之前有過一絲驚叫後,卻沒有再開口否決。..紅著臉連結著緘默,雙眼也緊閉,恍如這樣就能夠麻痺,將甄堯當作秀兒。
可這樣掩耳盜鈴般的舉動自然不會有效,甄堯全身下都散發著男子氣息,這位從未與任何一名男子如此親密的呂玲綺來,是致命的吸引。內心不竭糾結,想要讓甄堯離開,卻有享受般微張嘴唇,貪婪的吸允著空中的氣息。
在給呂玲綺擦拭額頭時,甄堯雙眼不成避免的由往下移動,透過帶著淡棕『色』的『藥』水,甄堯幾乎可以看清那兩處玉峰,即即是御女有數的甄堯也難免吞了吞口水。
之前呂玲綺扮男裝時,甄堯還歹意料想過這丫頭估計就是一個花木蘭,毫無任何女『性』特徵。可現在看來,呂家妞不但不是花木蘭,就連那女『性』特有的處所,也是資本足夠。
「看看」一聲嬌喝在甄堯耳邊響起,抬起後才不知何時呂玲綺已經睜開了雙眼,並且怒瞪著。被人抓了個現行,甄堯乾咳兩聲,連忙轉過腦袋。
呂玲綺也沒力氣多甄堯,之前那句話已經是她積攢了全身氣力才開口吐出的。甄堯的男子氣息深深吸引著她,令她霞飛雙頰之時,全身氣力也消失無影。
看著呂玲綺面『色』泛紅,甄堯還以為是木桶中的『藥』水太燙,連忙道我給加些涼水,加些涼水。」邊著,向右走動兩步,用木瓢從另一個一號的盆子裡舀出涼水倒入呂玲綺的『藥』桶內,並用手指伸進去試了試水溫。
「咦,不燙」甄堯此刻卻是尷尬了,他其實不秀兒就是因為水涼了才下去加柴摔倒的,此刻舀了一大瓢涼水進去,卻是令『藥』桶的水溫又降了些許。
甄堯的一句『不燙』令呂玲綺耳根更紅了,可她哪好意思是因為甄堯站在這才會這樣的反應,只得再次把眼睛閉,隨便甄堯折騰了。
甄堯面『色』尷尬,很快又蹲下道我給加柴」同時把一旁剩下的木柴一股腦的放進去,沒過一會,火焰便漲起來,水溫也隨之升高。
就這樣『擦汗』、『添水』、『添柴』的輪轉,甄堯卻是將最初的緊張拋開了,幸好這不是毫無顏『色』的洗澡水,『藥』『色』總算能將某些部位遮蓋住,沒有讓呂玲綺完全走。
但就是這樣半遮半掩的模樣,卻是讓甄堯十分心動。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句話不單適用於兩千年後,在兩千年前的漢朝,也是同樣合適的。
面對這樣一幅不單擁有熬煉出來的柔美身軀,與那精緻的臉龐,還有忽隱忽現的高峰的女子,作為一名正常男子,甄堯不成能不動心,此刻他的下面早就有了反應。
「嚶」似乎是適應了甄堯的服侍,呂玲綺又開始享受起『藥』浴的舒爽,甄堯手中的濕巾早已不知飛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甄堯手掌。手指輕撫呂玲綺的面頰,惹得妞不自然的低哼一聲,『性』感而又略微豐厚的雙唇輕吐,一股熱氣便衝向了甄堯停留在其臉的五指。
「主公,一個時辰已經過了。」而就在此時,帳外忽然響起兵卒的提醒。而呂玲綺也在此刻睜開雙眼,甄堯下意識的抬起手臂,心中頗為不爽,但卻只得開口道了。」
「還,還不讓我起來」呂玲綺此刻哪像在戰場能與烏桓王者蹋頓相鬥的銀甲驍將,女子的柔媚盡顯無疑。甄堯聽言連忙頷首,同時轉過身去。
原本呂玲綺要起身的話肯定要等甄堯走出大帳才會出來的,可不知為何在看到甄堯轉身後,她便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可就是這一站,呂玲綺卻丁點力氣都沒有,又重重的坐在木桶中,濺起了很多水花,口中還呢喃道哎呀」
甄堯聽到身後的消息,急忙轉過身開口問道,同時也看到了呂玲綺那雙眉微蹙,手臂掛在木桶旁的模樣。再次走靠木桶,甄堯卻是關切問道了?可是摔著了?」
呂玲綺此刻全身泛紅,有氣無力的將手臂又沉回木桶內,賭氣似地嘟起了雙唇,又輕聲道沒,沒力,起不來。」
兩人此刻的距離很近,臉頰對臉頰的直線距離不會跨越一尺,呂玲綺吐氣如蘭的模樣完完全全映入甄堯的眼球。看著眼前與平日兩種模樣的妙女子,本就難耐的甄堯如何能獨霸的住,腦袋突然湊前,對著那可愛模樣的嘴唇,便印了去。
「嗚~~嗯~~唔~~」突遭強吻,呂玲綺雙目瞪圓,一臉不成置信的樣子,剛想扭開腦袋卻不防甄堯兩隻手已經將其環抱在懷。而全身無力的呂家妞也沒沒體例從中掙脫,只得緊閉著雙唇,不讓甄堯再進一步。
隨著甄堯雙臂緩緩抱緊,呂玲綺整個身子都從木桶中『露』了出來,身子突然離開溫熱的湯水,呂玲綺不自然的低『吟』一聲。一聲低『吟』,卻是讓甄堯找到了再進一步的機會,撬開已經微張的貝齒,終於嘗到了那一抹香甜。
這是一個長綿的濕吻,足足有幾十個呼吸,直到呂玲綺面『色』漲紅,因為不會換氣而有略微窒息時甄堯才抬起了腦袋。不過放過了那誘人的雙唇,甄堯可不會就此離開,腦袋漸漸往下移,吻了呂玲綺的頸脖,帶著些『露』水,體味與『藥』味混雜的粉嫩頸脖。
呂玲綺無力的靠在甄堯身,雙手也搭拉在眼前男子的腰間,似乎自身的敏感部位被碰觸,剛剛獲得喘氣的呂玲綺連忙輕聲開口呼~~呼,別,別在這呀~~~~」
「遵命,我的美人。」呂玲綺的那一句低呼幾乎就的『藥』物,甄堯面帶笑意的在其耳邊低語一聲,雙臂環美人的蠻腰,『唰』的一聲將她從『藥』桶中抱起,並走向不遠處的床榻,這裡本就是呂玲綺休息的大帳,此刻卻是十分省事了。
將全身濕漉漉的呂玲綺壓在被褥,甄堯很快就將自身衣物盡數褪去,一個猛撲便躍了床榻,並將眼前的妞壓在身下。
此刻兩人是真的零距離接觸了,感觸到身前男子的那粗重的呼吸,與越漸發燙的身子,已然情動的呂玲綺卻是顯得有些惶恐,可惶恐中也帶著些許期待。
「嚶」四唇相碰,呂玲綺輕哼一聲,片刻後也終於曉得回應,將的丁香軟舌伸出,任憑眼前男子享用,同時伸出雙臂,用盡全身力氣抱著甄堯那美健的背脊。
「我,我怕」下面的觸碰讓呂玲綺又回復了點神智,看著幾乎要將吞噬的男子,難免帶著幾分緊張神『色』開口道要,要憐惜我,~~」
甄堯並沒有一來就迫不及待的動粗,反而不竭的親吻著呂玲綺的臉頰、頸脖已經兩處玉峰,就是想要她放鬆下來。此刻聽到呂玲綺的低語,卻是帶著笑意頷首回應道會的,放鬆,我會的」
「~~疼」隨著一聲尖銳的驚呼,甄堯與呂玲綺的距離終於成為負數,而這一刻,甄堯卻是十分滿足。
一番過後,已經是兩個時辰以後的事了,在此期間除開始時甄堯還佔據主動以外,其餘卻都是呂玲綺向他倡議進攻。可初嘗禁果的呂家妞如何是甄堯這好幾個孩子的爹的敵手,每每不消多久就敗下陣來。
可就是如此,呂玲綺卻屢敗屢戰,充分體現了她那一身傲氣的將領『色』彩,一直到體酸力竭,才無奈拋卻了這場爭鬥,而甄堯也總算得以釋放。
面對第一夜貌似不是晚的就如狼似虎的呂玲綺,甄堯卻是臉雖儘是笑意,但其中確有幾分牽強,究竟]結果太要強,他的壓力也很大。好在總算把呂玲綺餵飽了,當下輕吻了下對方的額頭,開口道太胡鬧了,現在肯定走動不得,我去外面看看,待會再來。」
甄堯體貼的一面讓初落愛河的呂玲綺十分滿足,但聽到他還要來的時候,臉卻『露』出一份惶恐不要了,去那,我,我要歇息,受不了了嘛。」
「哈哈,安心,待會我來餵吃點,不做其他的」甄堯聞言大笑不止,一邊穿衣物,刮了刮呂玲綺的瓊鼻,再次親吻一口才起身離開床榻。胡鬧幾個時辰,不過面營寨情況如何了。
甄堯剛走出營寨,便有幾名親衛抱拳道主公。」
見到眼前這麼近的距離居然有人,甄堯難免乾咳幾聲,開口問道剛剛營內可有事情?幾位軍師、將軍可曾來尋?」
幾位毋極親衛相視一眼,其中一人垂頭抱拳道沒有,我等一心護衛主公平安,不曾聽到任何消息。幾位軍師、將軍也不曾前來。」
滿意的點了頷首,甄堯卻是對帳下親衛『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臉『色』,同時叮嚀道以後此處大帳沒有我的命令,其餘人都禁絕擅闖。去,給我準備些吃食來。」
第三百一十五章又偷腥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又偷腥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再分兵
.第三百一十六章再分兵
當呂玲綺喝了稀粥睡下後,甄堯也回到的大帳內,雖然蹋頓在手中已經敗了一陣,並且損失慘痛,但一日沒有將其抓獲,甄堯便一日不得平穩的歇息。中文網仔細的聽著麾下探馬傳回的情報,蹋頓在慘敗後,離開的標的目的是烏桓部族所在。
按『揉』左側太陽『穴』,甄堯還在考慮如何將烏桓、鮮卑一打盡時,麾下傳令兵突然開口道主公,張將軍、太史將軍、閻將軍了」
「哦?益德了」甄堯略微挑眉,起身道國讓、公明,隨我出寨相迎。」罷抬腳向帳外走出,而徐晃幾人也是面帶微笑的隨之而動。
營寨半里外,張飛幾人見到甄堯出迎,連忙翻身下馬道末將,拜見主公。」
「免禮,免禮。」甄堯笑著頷首,隨意的瞟了眼張飛身後的戎馬已經被戎馬圍著的馬匹、牛羊,臉笑意更濃益德、子義、堅正,此行收穫頗豐來,隨我一同入營。」
將戎馬安設完畢,甄堯回到大帳後就開始聽張飛講述此次出兵的戰事經過,當聽到整個倫多河中游兩岸的部落都被殺戮一空,並帶回許多戰利品後,甄堯開口讚道不愧是我帳下虎將,些許外族,完全阻擋不了等」
張飛等人自然是連聲回道不敢當,幾人道一番後,甄堯也將今日營寨的戰況出,並開口問計如今蹋頓東逃,附近幾無外族身影,諸位以為,我等該如何應對?」
甄堯剛完,徐晃便開口道主公,此刻當奮勇直追,蹋頓大敗一場,麾下戎馬折損近七成,短時日內必定士氣低『迷』,此刻正是我等擒賊殺敵之良機」
張飛才領兵回營,不過卻沒有太多疲憊,一臉興奮之『色』的贊成道公明之言甚善,主公下令」而後其餘幾位將領也紛繁亮相,希望甄堯立即出兵。
依照慣例,甄堯不會這麼快下定論,看向一直沒的田豫,開口問道國讓有何見教?」
田豫並沒有如一眾武將那麼激動,只是沉聲道主公,蹋頓雖敗,可烏桓尚有人口數十萬之多,除去其中老弱病殘,也應當有十餘萬壯年之士。即便此十萬眾並不是蹋頓帳下兵卒,可一旦召集起來,以外族人人善騎善鬥的『性』子而言,也不成覷。」
「蹋頓前日之敗乃是輕敵,對主公帳下戎馬戰力其實不瞭解,所以雖有準備卻仍舊逃不過敗局。可如今主公帳下戎馬俱被蹋頓所熟悉,若想再如此輕易勝之,並不是易事。」
田豫的話對眾將而言無疑是當頭棒喝,雖未直,可也表白了他的看法,顯然是不支持立即出兵追擊蹋頓的。如此完,眾將免不了嘀咕起來,原本恬靜有序的大帳馬上吵鬧連天。
甄堯見此立即擺手示意眾將停下,『摸』著下巴心底卻是開始思考田豫所言。簡直,甄堯可沒自大到以為大勝蹋頓一場就能將整個烏桓一族擺平,若真這麼簡單的話,歷史曹『操』早就可以殺盡外族了,何來之後的五胡『亂』華。
想了半天甄堯苦笑搖頭,雖然看的多,但終究臨機決策還是有些不足,只得開口問道國讓既有此言,想必心中已有定論,何不開口出?」
田豫立即正『色』頷首主公,蹋頓如今回歸烏桓治地,不過是想重新召集人馬再與主公較量。而以豫觀之,這人並不是魯莽之輩,帳下精銳部族兒郎都非主公敵手,想來他也會找尋另一條路與主公相鬥。若是在下猜的不,蹋頓或許會直接揮兵南下,侵入幽州地界。」
「詳細。」甄堯聞言眉頭一皺,田豫這是他的料想,自然是有根據的,而甄堯想聽的,就是其中的原因與闡發。「自主公得幽州,便完全斷了大漢與外族的交易與供給,蹋頓雖然一統烏桓,但整個部族糧食消耗甚大,這幾個月,烏桓所剩糧食肯定不多了。此次出征蹋頓也是備足了糧草,可惜敗於主公之手,卻是使得烏桓糧食更是緊缺。」
「主公親領數萬戎馬出戰草原,任誰也此次是冀州、幽州精銳戎馬盡數出動。如此,幽州提防軍力自然欠缺。蹋頓若突然南下,不單能再次劫掠大批吃食與用具,還能讓主公措手不及,疲於回奔路途。其中若有差池,即是身在大漢境內,也會有不的危險。」
田豫所惹得眾人心驚不已,徐晃立即問道如此來,豈不是要立刻回師?」
「簡直要回師,但不是所有戎馬都。」田豫思慮一會又道主公,無妨讓益德歇息兩日,再由益德與公明二位將軍領本部騎馬回撤並趕往右北平地界。同時主公可修送往遼西與遼東,讓駐守遼西的周倉、鮮於銀,還有公孫度引兵相助。」
太史慈卻是不解問道周倉二人本就是主公帳下將領,自然會聽主公命令,可那公孫度,虎踞遼東數郡,野心不,他如何會聽從主公的一紙調令?」
田豫聞言忽然笑了起來,隨即道這便要看主公,能夠給出幾多好處了。」
「此時不難,此時不難。」甄堯聽罷連連頷首,同時問道國讓,那堯與其餘將士該如何動作?總不至於坐此營中苦等。」
田豫緩緩搖頭之前這些僅是豫之料想,蹋頓是否會如此行事尚且不知。待益德領兵退回谷主公即可領兵東進。若蹋頓未曾南下,主公可以手中戎馬與之周旋,期待益德從其腹地突襲而出;若蹋頓認真領兵南下了,主公也好徐徐吞食整個烏桓部族」
「至於鮮卑軻比能部,自有并州飛將來解決,主公已經替他除去了其中十萬,想來剩下的幾處大部落,也不會是他的敵手。」
「好,此計甚妙」甄堯簡直被田豫的心花怒放,依照這種計劃走下去,似乎已經處於不敗之境了。如今就看,能以多的損失,換得此戰的最終勝利。
兩日很快就了,張飛與徐晃兩人帶著兩萬騎兵,一萬甄堯親衛兵卒南下離開。而張飛前腳走,甄堯也同樣解纜,帶著麾下依舊足足四萬戎馬與幾千俘虜,開始向東面進兵。
這一次動兵,甄堯身邊最開心的並不是幾位好戰的將領,而是已經成為甄堯的呂玲綺。跟著甄堯領兵向東進發,呂玲綺心中的擔憂便暫時消散了。
妞的擔憂自然很簡單,無非是不如何與父親呂布與甄堯的事情。若是一直按兵不動,不消幾天就得面對父親了。若是父親禁絕與甄堯在一起,這絕對不是呂玲綺願意看到的。所以當甄堯決定出兵後,她卻是最為支持的一個。
就在甄堯繼續動兵之時,遠在千里外的中原地界,兗州昌邑城州牧府內,曹『操』正拿著一封信遲疑踱步。而在一旁站著的,有荀彧、荀攸、程昱、化歆、劉曄等人,如此豪華的文士陣容,也暗示曹氏集團的智囊之士都到齊了。
深皺的眉頭與緊拽著紙張的五指,無不明此刻曹『操』心底的掙扎。似乎也難以決計,只得開口問道文若,們,『操』是否該承諾此事?」
率先開口的是滿寵,只見他前一步躬身道主公,袁紹所言確實不假,此刻冀州戎馬大都被甄堯帶去幽州,與那烏桓王蹋頓相鬥。若能趁此機會,領兵殺入冀州境內,這大漢第一州,翻掌間即可歸屬主公。」
這並不是滿寵自大,卻是實情如此,雖然甄堯在時,大漢沒有任何一位諸侯敢是其帳下精銳的敵手。可如今他的戎馬都被他帶走了,就算還留下些許將士,恐怕也厲害不到哪去。若是連這些將士都擺不服,他們有何面目在曹『操』手底下混飯吃。
曹『操』也清楚這一點,若他真的決定攻打冀州,有帳下諸多謀士相助,可以列出五六種體例將其拿下。可令曹『操』遲疑的是,甄堯此時作戰的對象,是外族。而甄堯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更是他曹『操』年輕時的夢想
年輕時的夢想,死時能在墓碑刻下『征北將軍墓』幾個字,以暗示能像霍去病那樣出征塞外草原,曹『操』就覺得很滿足了。
不過這些如今都成了過眼雲煙,現在的曹『操』已經無力去回想少時的一切。而就在此刻,劉曄突然問道主公,曄有一問,即便打下冀州,主公是安然穩坐其中?」
曹『操』聞言雙眉緊蹙,沉聲問道子揚此話何解?」
「以甄堯的『性』格,只要手中戎馬未失,主公若攻下毋極,他會如何做?」劉曄略微搖頭,開口道何況除去甄堯,即是袁術也不會看著主公成勢,卻是兗州又如何保全?」
曹『操』的思維很敏銳,立即就抓住了重點,臉『色』一變開口問道子揚之意,是甄堯定能全勝那蹋頓?」
劉曄沒有,僅僅是略微點了點腦袋,以暗示的看法。而當曹『操』將目光看向程昱等人時,幾位漢末前期的頂尖謀臣,無一失慎重頷首。
第三百一十六章再分兵
第三百一十六章再分兵..
第三百一十七章送公孫度『平州牧』
.第三百一十七章送公孫度『平州牧』
似乎是眾謀士的言行給了曹『操』一個借口,一個可以假甄堯之。曹『操』那握著信紙的右手終於鬆了下來,同時開口問道若如此,明日『操』便回絕了袁紹,不過,兗州已經休養近一年,應當動兵了。」
甄堯此刻正在與外族交戰,若曹『操』真的選擇這時候突襲冀州,雖然荀彧等人無法阻止,但也會因此與他產生隔閡。幸好,曹『操』沒讓眾謀士失望,很快就想通了這件事。只要不在這種敏感時刻惹甄堯,眾謀士還是很願意出謀劃策的。
見曹『操』有了動兵的念頭,荀攸立即開口道主公,兗州雖處中原,可能夠延伸成長的標的目的卻不多。袁紹盤踞洛陽,又有虎牢之堅,暫時不予考慮。」
「冀州剛剛主公已有決斷,也不會做出兵對像;青州自賊匪禍『亂』,並被甄堯接納數十萬蒼生後,也成了貧瘠之地,同樣不做考慮剩下的。唯有南面豫州與東面徐州,人多糧廣,可助主公成績一番事業。」
「豫州,徐州。」曹『操』緩緩頷首,其實在否定攻略冀州的那一刻,曹『操』就已經清楚,剩下的還能動兵的就剩這兩塊土地。這兩塊土地各有各的好處與缺點,豫州與兗州大面積相接,若能奪下,日後戎馬調劑與管制起來都很便利。
而其缺點也很多,因為豫州是袁術的土地,這傢伙歷來不做好事,重稅、肆意徵兵,弄的整個豫州的雞飛狗跳,原本一個好好的產糧大州,如今還得靠的淮南接濟軍糧,雖然淮南一地也是產糧重鎮。
特別是汝南一伏莽橫行,曹『操』此刻還沒動兵,就開始頭疼了,若是真的將豫州打下來,該如何處之?要花多大的氣力,才能讓他恢復至黃巾『亂』前的模樣?
這是豫州的優缺點,而相比豫州,徐州似乎好許多。至少在陶謙的治理下,蒼生過的還是比較可以,每天餓死街頭的蒼生,一州數郡加起來也是可以數的的。而徐州不單是產糧重地,其州治內人口亦是很多,較之兗州恐怕還多了近一半。
此時深知人口重要『性』的曹『操』,卻是為之心動不已,奈何徐州與兗州交接太少,而兗州的最北邊到徐州的最南邊,絕對不下千里路程。如此一來,卻是很難做到令行即通了。甚至兩州戎馬調劑不及時,逢戰時必會出『亂』。
有了重重比較與考慮,曹『操』腦袋暈的生疼,只得習慣『性』的用右手不斷『揉』搓腦門。見主公犯難,眾謀士自然要為之排憂解難,程昱此刻出列道主公,豫州雖『亂』,但主要悉心治理,不出一年,即能為主公提供足夠的支持。」
「而徐州則不合,主公奪下後,一面要按扎重兵提防,一面還得知心治理治下蒼生。主公應當清楚,陶恭祖在徐州的名望,貿然對他脫手,後果其實不比北冀州好幾多。」
『毛』玠開口道主公,仲德所言不差,何況相比徐州,豫州更容易到手。袁術帳下智謀之士甚缺,可堪大用的將領更無幾人,致使汝南伏莽橫行,即是袁術想管也管不了。如此幾乎毫不設防的豫州,主公此刻不取,更待何時?」
「主公,孝先所言甚是。」「主公,彧附議。」『毛』玠完,荀彧等人也相繼頷首,在他們看來奪下豫州其實不消花太大的價格,只不過奪下後需要耐心的治理與疏導。至於打下豫州會惹來袁術的報復,這一點,眾動王佐之士可是一點也不在意的,究竟]結果袁術不是甄堯。
「好,既如此明日擦便將此議與眾將。」曹『操』『性』格十分果決,一旦有了決定,就不會遲誤文若,立即準備糧草、輜重,五日內備齊大軍出征之用」
荀彧點了頷首,開口道主公安心,一月內周圍數郡一將糧食調入城中,隨時都能取出以作兵糧」即使如曹『操』,麾下將士也只能包管不餓肚子,『工資』那是沒得發的,不像甄堯,帳下兵卒各個都能養家餬口,好點的空閒時還能去勾欄瀟灑。
而就在曹『操』有了隔離並準備對豫州策動進攻時,整日呆在東都洛陽的袁紹也踏出了這座皇城。帶著麾下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三萬戎馬,直撲依舊被董家獨霸的弘農函谷關。
中原、三輔的變動自然不是甄堯現在能夠知曉的,身處草原的他此刻十分慶幸身旁有田豫這樣的謀士。幾天甄堯不單踏入烏桓地界,同時還完全清掃了三處不大不,人口萬餘的部族,同時也從麾下探哨回報的消息中得知,蹋頓真的依照田豫所想那樣出招了。
而在此時,一封轉手數為傳信兵的信件終於來到了遼西郡治樂陽城內太守府中,而從兵手中接過信件的即是被甄堯派來駐守遼西的將領周倉。
周倉是青州山匪身世,雖然武藝、膽識都不,但他卻是個實打實的文盲,拿了信件自然是看不懂的,急急忙忙的跑進去,口中呼喊道鮮於太守,主公派信使傳來的急信」
被田豫這個實際取代甄堯措置幽州事物准州牧派來當太守的,是當初主動投靠甄堯的鮮於輔的弟弟鮮於銀。鮮於銀雖然也是武將做派,但好歹識字,也懂如何措置簡單的政務。在幽州急缺人才的時候,他因為兄長的原因,卻是爬了這個太守高位。
幸好的是,鮮於銀雖然不是大才,但心智與『性』子倒也不,至少在二田的物資幫忙下,也能將一方蒼生治理的安平穩穩。並且待人也比較隨和,沒有看不起土匪身世目不識丁的周倉。聽到周倉呼喊著有主公急信送來,連忙從太守正位走下來,迎接前。
從周倉手中接過信件,撕開來仔細翻閱一遍後,鮮於銀才是真的有大事產生了,立即將甄堯信中內容與周倉一遍。
周倉究竟是匪氣未消,聽到蹋頓被自家主公擊敗,可能會改變主意南下攻打大漢州郡時,立即拍著胸膛道太守安心,主公不過是要我等穩守遼西,此事便交予某家了,他蹋頓不來也罷,來了便要讓他某家寶刀的厲害」
鮮於銀顯然要緊張很多,搖頭道話莫要滿了,主公都要我,實在不可就將城外村莊居住的蒼生都移入城內。我看還是依照主公所言,把蒼生都納入各城暫避。」
周倉本想開口不消這麼麻煩,可想到這主意是自家主公在信中所寫,想要出口的話也就嚥回了肚中,點頷首,開口道這些事某家辦不當,我還是去校場『操』練兒郎去了,若那蹋頓真的來犯遼西,也好有所準備」
緩緩推移,又是兩日,遼東公孫度也接到了甄堯的急信。信中自然是寫著與他做一筆買賣,並言明了此刻烏桓部族內部空虛,正是站廉價的大好時機。
「父親,甄堯此舉何為?」遼西襄平城內,公孫度之子公孫康不解問道若烏桓部族此刻認真無甚兵卒,以甄堯之軍力,完全能夠將其抹殺,為何還要請父親出兵相助?且給出這麼大的好處」
正如公孫康所言,此刻公孫度也驚訝的很,甄堯給的條件不成謂欠好,言明出戰所有消耗都由他甄堯承擔,就是死了一個戰士也賠償十貫錢。而這一戰的收穫,也權歸遼東,甄堯一錢不受。若是如此也就罷了,甄堯的第三個好處,卻是他公孫度也很驚異。
甄堯開出的第三個好處,那就是表天子,將幽州東部數郡,也就是公孫度所佔土地,重新劃出一平州,而公孫度就將是這平州的第一任州牧。
別看一個州牧的職位,這代表的是合法權益,此刻公孫度雖然吞併著遼東、玄葂諸郡,但終究沒有獲得認可,名不正言不順的,很容易給惹來禍端。
而甄堯此舉無疑是給了他一個合法權,公孫度卻是,只要甄堯真的願意舉薦,那這平州牧一職肯定是能拿下來的。面對這種種好處,公孫度思量再三,終於開口道康兒,去把二弟、三弟與韓起將軍找來,快去。」
公孫康也這事非同一般,立即重重頷首迅速走出廳堂。而在公孫康走後,公孫度口中仍舊重複著念叨平州牧,平州牧。」想來對這個職位,卻是垂涎久已。
公孫度其實不,甄堯特意開出這最後一個條件,一是為了讓公孫度沒有拒絕的理由,因為一旦拒絕,很可能就會造成遼東與甄堯交惡,到時肯定要兵器相見,這是公孫度不想看到的。
而第二點,才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區區『平州牧』三字,很容易將公孫度捆縛住,讓他一生都停步於遼東,這一輩子也就只能抱著『平州牧』這個位置,直到終老。
公孫度此刻沒意識的這一點,也不成能想到這些,他此刻早已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暈了,只想著是否早先出兵,還能在烏桓外族手底,再搶些好處。
第三百一十七章送公孫度『平州牧』
第三百一十七章送公孫度『平州牧』..
第三百一十八章與我較量一番
.第三百一十八章與我較量一番
「主公,前方即是那軻比能部族所居河流域了。中文網彩虹文g」在代郡北部以西,一大隊騎兵正踩踏著草原緩緩前進,正是呂布麾下的并州戎馬,而領頭之人正是呂布本人與張遼。
呂布聽罷略微頷首,開口道甄堯所言,即是此地了?傳令下去,今夜暫且歇息,明日卯時,即刻殺。軻比能不在此地,想來其麾下部族也不會有太多提防。」
「諾」張遼抱拳承諾,失落轉馬頭開始指揮身後戎馬停步紮營,天『色』幾近黃昏,卻是欠好再勉強行進了。
而在呂布準備紮營紮寨時,幽州右北平地界,卻是迎來了成隊的烏桓騎兵,領頭的除蹋頓、軻比能還有何人。只見兩人踏足大漢領地後,蹋頓率先開口道此去,只需將遼西的戎馬攔下,據聞遼西有八千幽州將士,不成覷。」
「安心,鬥不過甄堯,莫非還怕了那遼西守將不成?」軻比能頷首承諾著,之前在草原的幾次戰事可謂讓他丟夠了臉,先是十拿九穩的抓捕被閻柔跑了出去,之後更是被呂布擊破,而在與甄堯一戰中,也是損失慘痛,數萬鮮卑戎馬,『乳』劑也只剩數千。
「如此便好。」蹋頓現在也沒有過剩的精力去細究這些,歸正他的指望其實不高,無非是希望遼西的戎馬不要出來阻攔罷了。「就此別過,來日草原中再見」罷揮脫手中的皮鞭,帶著身後的戎馬迅速離去。
「益德,探哨來報,那蹋頓果真如軍師所料,領兵殺來了」蹋頓這邊迫近大漢城池,而在右北平最北的俊靡縣城內,徐晃沉聲道再有一個時辰,就能沿著官道兵臨城下,我也是初至此城,該如何應對?」
張飛『摸』著下巴思索片刻,才開口道可知蹋頓領了幾多戎馬前來?」
徐晃苦笑搖頭具體數目如何能得知,探哨來報也只言大概有六萬之眾。」
「六萬,依城而守,也並不是守不住的。」張飛沉『吟』片刻開口道我任務即是將蹋頓擋在南下的路。即便無法將其擊敗,也得把戰事拖延下去,只要主公擊破蹋頓所住王庭,便會領兵直下,屆時內外夾擊,蹋頓絕無生路。首..發」
「只能如此了」徐晃緩緩頷首,此刻也只能這般做想。
正如徐晃所言,一個時辰之後蹋頓來到城下,來時其實不知曉城內有戎馬,自以為即即是黑夜,城內縣丞看到帶著烏桓騎兵前來,必定會嚇的打開城門讓入城。可當蹋頓站在城外半里之處遙望時,卻城頭滿是兵卒,一根根火把散發著炙熱的光亮。
眼看前方城池並不是如所想那般毫無提防,別蹋頓,就是他旁邊的幾位族中勇士也事情或許不如想像中那麼順利了,游移著開口道大王,不?」
「待我前去探探虛實」蹋頓眉頭微皺,他可是想了許久才想到這麼個注意,拋卻在草原與甄堯相鬥的機會,殺入大漢府邸。拍動戰馬,馬蹄緩緩向前,卻是準備向城門靠近。
「來者止步,再敢犯進一箭取『性』命」俊靡北門城頭,城門令見蹋頓緩緩靠近後怒喝開口如今正處戰時,不成靠近」
蹋頓此時已經離城門不過數十步距離,城頭的火光沖天,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瞧在眼底。近兩百兵卒據守著城頭,蹋頓卻是不敢有何晦氣的舉動,停下戰馬後沉聲道某乃烏桓蹋頓,爾等趕早打開城門,否則待我大軍攻破此城,勢必一個不留」
「好大的口氣,我倒想,在我主手中大敗一場的烏桓賊子,有何能耐攻破某家鎮守的城池」這話的自然是張飛,隨著話音落下,張飛也換換呈現在城頭,手中拿持著二張蛇矛,冷笑道蹋頓,可有膽量與我張飛較量一番?」
「張飛?」雖然蹋頓從沒見過張飛,但這名字卻是早有耳聞的。作為出道起就陪伴著甄堯征戰天下豪傑的張益德,非論是中原也好,北疆也罷,幾乎沒有人不他的。
「誰與我較量一番」又是一陣粗喝,不單蹋頓胯下戰馬連連後退數步,就連城頭靠近這位虎將的兵卒都不自覺的『揉』了『揉』耳朵,這分貝,實在是吃不消。
張飛的凶名蹋頓自然聽過,但聽過不代表他有深刻的瞭解。而此刻張飛據城而守,卻是對擅長野外作戰的烏桓戎馬而言並不是好事,若能將其引出城外,就容易告捷了,心底想著連忙開口道休得跋扈狂,今日我麾下兒郎趕路疲乏,明日再與一斗」
「哼」張飛冷喝一聲,臉的不屑之『色』更濃,周圍兵卒見此也跟著呼喝一起,一整個城頭都響起『張將軍神勇』、『張將軍威武』的呼喝聲。
蹋頓臉『色』陰沉的調轉馬頭,又帶著麾下的兵卒後退數里,才立下營寨。
月升日落,月落日昇,當第二日太陽爬出地平線時,不單俊靡城下戰事待發,遠在草原中,呂布、甄堯兩人同樣開始了最後的征伐。只不過兩人的目標不合,甄堯要對的是蹋頓所呆王庭,而呂布面對的不過是軻比能部族最大的聚集地。
甄堯踏足東進後,當得知蹋頓簡直帶著重新集結的烏桓壯年南下後,也就安心的將麾下戎馬分成數股,而他,卻是帶著閻柔、太史慈直奔烏桓王庭所在。若非如此,也不成能再這麼短的內攻到蹋頓的老巢。
可令甄堯意外的是,沒想到蹋頓此次離開了,烏桓部族中還有人敢主動與相鬥,而這些人裡面,就以此刻甄堯眼前的年輕男子為最。只見他身著漢制甲冑,腰間斜挎著一把彎弓,胯下所騎乃烏桓部族有數的良駒,這人不是他人,正是當初的烏桓大首領丘力居之子樓班。
甄堯能靜靜地看著樓班,但樓班卻是沒有那麼好的養氣功夫,取下腰間的彎弓,指著甄堯怒喝道卑鄙的漢人,烏桓樓班在此,想要對我族兒郎下手,先得問問我腰間寶弓」
「『乳』臭未干的子,對何須我主出手」太史慈見對方居然要賣弄箭技,立即冷笑著從馬腹便勾起的鋼弓,同時冷笑道某將便與比比,到底誰弱誰強」
「來就來,怕不成」樓班終究是年少,雖然傲骨、手段均不差,但一被太史慈挑唆便忘乎所以的頷首。右手從背後箭囊中取出一根飛矢,拉滿寶弓圓弧,便要將弓箭『射』出。
「太慢了」隨著太史慈話音飄起,眾人只能看清一道光影從太史慈身前閃過,下一個呼吸已經在百步外的樓班身前呈現。『啪』的一聲,樓班手中的長箭便被太史慈所『射』飛矢從中切成兩半,『叮』又是一聲輕響,正是飛矢與甲冑的撞擊聲。
樓班不成置信的看了看胸前,只見原本還十分精明的護身甲冑的護胸部分,有一個十分明顯內凹。而再中的半根羽箭,樓班精神有些恍惚,是烏桓部族箭術頂尖的兒郎,在眼前漢人面前,居然連出箭的機會都沒有。
「將軍威武太史將軍神『射』」「將軍威武太史將軍神『射』」「將軍威武太史將軍神『射』」周圍的毋極並將無不歡欣鼓舞,呼喊聲震響方圓數里。而相比之下,一干烏桓兒郎卻是萬分不敢,部族的年輕勇士,老首領的,如今烏桓王的弟弟,居然在比箭中敗了。
「眾將士,殺」士氣高下立分,甄堯絲毫不拖延,長戟高舉,便怒喝下令。隨著甄堯的命令下達,率先動作的是太史慈所領的弩兵,『唰」唰」唰』一連串的破空聲在戰場響起,片刻間就倒下了數百之眾。
而當刀盾兵配合著帳下其餘戎馬出動時,那沉重的腳步與身所穿甲冑,更是令樓班才召集起來的部族兒郎膽寒。不過即便如此,眾多的烏桓兒郎也沒有向後退卻,反而咬著牙奮力向前衝擊,這點轉變卻是讓一直在後方主持兵陣的甄堯與諸將頗為意外。
「眼前即是軻比能所居部族?」而遠在谷北方數百里外,呂布冷笑的看著眼前一群拿著刀劍棒叉的外族蠻漢,沉聲下令道文遠,叔循,二人領兵出戰,除去女子收押,其餘人一個不留」
「諾」張遼兩人相繼抱拳,領著身後將士便衝向半里外的鮮卑兵陣。雖然對呂布拿烏桓女子當軍j也有些微詞,但這些都題,還不會讓兩人因此與呂布相矛盾。
而此刻在俊靡城下,張飛卻是刀斬了數位烏桓勇士,正挑釁的開口道蹋頓賊子,就這些下魚蝦,送死都不敷我殺,莫非烏桓一族就沒有一個能與某相鬥的?或是身為烏桓王的,也怕了我張飛?哈哈哈~~」
張飛縱情的豪笑卻是讓蹋頓面『色』陰沉,可對方背後的近萬騎兵又使得他不敢輕易打破眼前的鬥將局面。看了看周圍部族勇者似乎都拿眼睛瞟向,只得咬牙道莫要跋扈狂,看我來擒」
第三百一十八章與我較量一番
第三百一十八章與我較量一番..
第三百一十九章草原戰事終
.第三百一十九章草原戰事終
「哈」一聲暴喝,張飛的長矛率先迎了蹋頓的寶刀,銳利的矛刺與寶刀刀刃相撞,雖未擦出火花,但驚險水平卻是只多很多。
兩人胯下俱是難得的坐騎,而蹋頓一旦動刀也是連下狠手,『逼』的張飛無法施展開進行還擊。不過這樣的拚命攻擊既耗損體力也容易漏出破綻。雖然張飛沒有找到一擊敗敵的機會,但偶爾抽幾道冷刺,倒也讓從不穿戴甲冑只披獸皮的蹋頓幾處表皮割破。
「還能攻多久?十回合?還是一百回合?」張飛一邊防禦,一邊口吐著似是甄堯所教的『垃圾話』來影響蹋頓。其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拚死進攻許久毫無見效,反而多處受輕傷,蹋頓的心早已波瀾起伏,此刻聽到張飛的擠兌,更是急的不知所以。
「糟糕,大王危險。」所謂『政府』者『迷』,就在蹋頓力氣將要消耗一空的時候,烏桓幾位統領心底不由一驚,相視一眼後果斷做出決定,大喝道眾兒郎隨我沖相助大王,殺」
「槍騎兵,衝鋒」烏桓騎兵動了,在張飛身後不曾動作的毋極騎兵也開動了,舉旗手中較之張飛蛇矛還長些許的大槍,策馬疾馳前,就怕對方兵卒率先進入中央戰場,自家主將會因此而吃虧。
而在鮮卑部族的戰場中,呂布看著被麾下二將沖的七零八落的外族戰士,禁不住冷笑開口土雞瓦犬,不堪一擊」要他帳下最為精銳的狼騎還在身後分文未動呢,若是動用了狼騎,呂布有自信在半個時辰內就能將這十幾萬人悉數殺光。
呂布這邊的戰事十分順利,而在甄堯東進後分手出主戰兵隊的張頜也是不差,帶著帳下大戟士與部分弓箭手,他已經是以零傷亡的成績橫掃了三處萬人規模的烏桓部族。若不是沒掃一處就會有些累贅的戰利品,或許張遼已經能將甄堯安『插』的任務悉數完成了。
相比張頜,甄霸、甄猛兩人所領的戎馬雖然不得毫無傷亡,但也攻克了一處萬人左右的部族與一個足足五萬人居住的烏桓大部族,正是當初蹋頓未曾一統烏桓時,烏桓數位大首領之一的難樓部族。
幾處戰況都十分順利,而甄堯所領戎馬也在正午時將樓班所領烏桓兒郎組成的防地擊垮。這一道防地被擊破,也就意味著烏桓王庭如赤著的女子一般,擺在甄堯眼前與給予求。
王庭內此刻只剩下少許老幼『婦』孺,但即便如此也有近二十萬,如此可見蹋頓在整編了整個烏桓後,怕是將很多部族都強行編制到所居之所。蹋頓或許沒想到,如此放置卻是廉價了甄堯,究竟]結果散開的話欠好追殺,全聚在一起,才能更省時省力。
整個王庭在甄堯帳下戎馬衝進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哀痛,幼兒的啼哭,烏桓『婦』人的怒嚎,還有許多年歲已老的烏桓長者的不甘與解脫。
耳邊回『蕩』著怒嚎哭泣,即是一向大大咧咧,以征戰而自傲的呂玲綺也頗有傷感的開口問道堯哥,我們何時才能不打打殺殺?」
自從與甄堯有過歡好後,呂家妞是食髓知味了,幾乎每日都得纏著甄堯。而這樣的情況便致使了呂玲綺越來越佈滿『女『性』」不再像以前那樣整日與男子無異。
「會有那一天的,一定會有的。」這句很顯然是騙人的話語,此刻從甄堯口中出似乎有了那麼點信服度。而墜落愛河的呂玲綺更是對甄堯百分百的信任,見甄堯如此慎重開口,卻是笑著頷首,眼神中呈現幾許期待。
這一戰不需要甄堯再脫手了,從白日一直殺至傍晚,占處所圓十里的大部族就此消失,留下來的只有遍地殘屍,與遍野的猩紅,恍如整片草原都飄起濃濃的血腥味。
甄堯見此眉頭一皺,將太史慈招來身邊,開口道將陣亡將士與這些死去的烏桓人都燒了。麾下兒郎的骨灰能收集的,盡量收集起來帶回毋極。無法收集的,就讓它隨著草原的風響飄『蕩』,或許哪一日就會飄回大漢了。」
話是這麼,但讓甄堯有了焚屍念頭的原因,還是屍體自己。死了這麼多人,足足十幾二十萬,包含帳下也有數千將士陣亡,若是不措置失落,天會產生多大的瘟疫。若是將帳下將士或者感染了,帶回大漢,那可真是比戰爭還要可怕的事情。
「主公安心,慈已經命人清掃戰場了」太史慈重重頷首,作為一名合格的將領,不是光領兵殺人就行的,排兵佈陣,甚至戰後清掃工作,那都是必須要會的。若是這些都不會,就算再會殺人也沒用。
熊熊大火在草原燃起,或許是視覺感官的覺,甄堯似乎從其中看到了紅的透紫的火焰。閉眼睛搖晃兩下腦袋,甄堯也不再去看身前的火場,帶著呂玲綺向後方走去,死過這麼多人的處所肯定是不合適做營寨的,但這與『迷』信無關。
大火燒了整整一夜還未熄滅,可見這場大戰有幾多人葬送其中,站在大帳前的甄堯心頭不由輕顫,是不是成了殺人如麻的惡漢?但這個念頭一起,便被甄堯壓了下去,他有殺的理由,也有滅烏桓全族的理由,如此,便夠了。
三日後,張頜、甄猛等人也先後,自此甄堯帳下將士又再次聚集。由田豫清點了帳下戎馬的損失,報出的數目卻是讓眾人頗為驚訝。出征時包含幽州將士一同八萬之眾,如今除去張飛、徐晃領走的戎馬外,就只剩下三萬餘兵卒了。
固然,即便傷亡如此,眾將的驚訝也不再此,而是在於自家主公,只用了近三萬兵卒的『性』命,卻換得大半烏桓兒郎的『性』命。三萬換一族,這個比較,卻是十分駭人了。
大帳內,眾將排列兩旁,而田豫此時卻是帶著繼續滿足,開口道主公,如今該考慮回幽州了,益德此刻或許正與蹋頓纏鬥不休」
「麾下將士可都休整完畢?」甄堯聽罷緩緩頷首,這一次出征又是花去了近三月的,是該回家了。不過在回家前,還有一個毒瘤要解決。
太史慈連忙躬身答道主公安心,即便此刻要與蹋頓一戰,也是可以全力相鬥的」
甄堯聽罷滿意頷首既如此,明日便準備南下回大漢至於草原其餘零散的部族,就交與公孫度來解決了。拿了我這麼多好處,若不出點力行」
而就在此時,將兩個與一個送出城的公孫度忽然連打噴嚏,惹得一旁公孫康關切問道父親還是早些回府歇息,有叔父照應二弟與三弟,在草原中決然不會有何危險。何況哨探不是來報,甄堯已然將烏桓王庭擊破了嘛,叔父此行卻是不會有任何阻礙的。」
公孫度大笑兩聲,頷首道康兒所言不假,走,隨我回城」不過心中依舊在惦記著甄堯曾今給出的許諾,特別是那『平州牧』一職。
踏平了整個軻比能部的呂布此刻正在草原暫作調劑,呂布剛從帳內走出來,原本一直在磨刀的曹『性』突然前,開口問道主公,那甄堯此刻也不領兵往哪去了,如今我等該如何行進?」
「出征半年之久,也該了」呂布此刻卻笑著擺手道傳令下去,明日便領兵回師。」
「就這樣回并州?」曹『性』暗自心驚,開口問道那?」呂布認真是把女兒當一樣的『放養」開口道玲綺想,自然會有人把她送來,不消心」言辭間似乎一點擔憂也沒有。
「這,諾」曹『性』還好再,但看到呂布那不耐的神『色』,只得抱拳承諾下來,並轉身去找張遼、高順,放置回軍事宜。
草原一場浩浩『蕩』『蕩』的聯合擊殺就此步入尾聲,只剩下遼東戎馬準備再次清掃整片烏桓領地。而甄堯與呂布,卻是紛繁開始回撤。可惜兩人退卻標的目的不一樣,否則兩人或許還能見一面,或許見面時甄堯還得喊呂布一聲岳丈呢。
「壽成,為何反我?」離幽州足足相隔了千萬里的西涼漢陽地界,韓遂一臉鐵青的看著馬騰,沉聲道我二人可是結拜過的,莫非馬援後人,如此不重情義」
「情義?」與韓遂堅持兩旁的馬騰沒有,卻是一旁的精壯少年冷笑不迭韓文約,莫以為我與父親不,心裡籌算還要我替出來?哼哼,我已經將那袁紹與的密信劫了下來,其中內容,我馬超不也該清楚」
不,這身著銀甲銀盔,手持一桿亮銀槍的青年,正是歷史有『神威天將軍』之稱的馬超,馬孟起。而馬超所談及的密信,正是韓遂與袁紹的密謀,兩人各取所需,想要一同將天子掌控在手。
第三百一十九章草原戰事終
第三百一十九章草原戰事終..
第三百二十章西涼變
.第三百二十章西涼變
馬超手中所持的帛卷簡直是袁紹私傳與韓遂的密信,兩人之間也簡直有了聯繫。中文網袁紹想要將天子掌握在手,可他手中戎馬卻不多,單單面對董家剩餘勢力就很吃力,若在與西涼的韓遂、馬騰相鬥,恐怕也討不得好處。
而韓遂在與馬騰結拜後卻又找袁紹,也是有的考慮。自古以來,河東、河西兩塊地區的世家門閥都是堅持的,河東之人想去河西成長勢力幾乎不成能,而河西之人如昔時董卓那樣,領兵入主洛陽的更是奇葩。
十數路諸侯討董,也未嘗沒有河東、河西諸侯相鬥的意思。結果很明顯,即便有一大堆如呂布、徐晃、張繡、李儒等將領、謀士在手,他還是得灰溜溜的跑出洛陽。
而如今韓遂自然不想讓一生就局限於西涼這貧瘠之地,想要再向東面成長,與河東勢力的交接也就成了必定。若是不想成為第二個董卓,他之能在河東勢力中尋找盟。
袁紹幾次兵敗於冀州,勢力與實力已經大損,但他卻有一個韓遂永遠也比不的優勢,那就是他在河東士族中的聲望,即便到現在只有半個司隸,其聲望也不是其他人能相比的,就算是甄堯,這點還是差了一籌,不過也僅是一籌罷了。
兩人都有不得不尋找盟的理由,自然是一拍即合,根本不消商量。可笑的是,雙方來往信件還沒有兩三次,居然讓馬超抓住了痛處,否則以馬騰重情義的『性』子,是不會與的結拜動刀槍的。
再多也是無用,韓遂面『色』陰沉的看著馬騰,冷聲道馬壽成,若就此干休,或許待我攻破長安後還能與一官半職,到時即便不得重現先祖威名,也好比今身在西涼要好。若是不承諾,當我韓遂軍營是這麼好闖的」
韓遂罷,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關西壯漢便冷哼一聲,手中鐵矛重重往地下一『插』,卻是入土數寸。馬超看到對方示威,罕見的沒有繼續頂撞,只是兩隻眼見死死的盯著對方,右手也不自覺的緊握腰間跨刀,並拉出段刀身。
能讓馬超如此謹慎看待的,自然不會是傭人,究竟]結果這等身手整個大漢也不多見。而在涼州,也僅僅只有兩人,一人是馬騰部將龐德,另一人即是韓遂麾下年少便出名的閻行。
馬超與閻行之間的恩仇由來已久,甚至兩年前還差點死在閻行的長矛下,只不過那時候閻行用的是木矛,兩人相鬥時長矛斷了,沒能取馬超『性』命。此番仇敵相見,那絕非額外眼紅便能清的,充血的雙眸怒瞪對方,只要有一點消息馬超肯定是要脫手了。
「孟起。」的異樣馬騰自然也看在眼底,輕喝一聲隨即開口道韓文約,以為某會怕不成?今日某便讓知曉,背信棄義的下場令明,可願打此頭陣?」
「諾」年近而立的龐德相比馬超少了一份銳利,卻多了些許穩重,但雙方兵陣中卻沒人敢忽視他的存在。握著長刀的右臂輕抬,冷聲道某家龐德,何人敢與我一戰?」
閻行冷哼一聲,將的長矛抽出要鬥便鬥,先殺這老的,再殺的」這句話卻是對馬超的,惹得馬超就要拔刀。
「少主,這人便讓某家代出戰。」龐德跨戰馬,卻是隱隱將馬超護在身後,一旁馬騰也示意馬岱將兄長往後拉,逐漸空出中央戰場,給兩將相鬥的空間。
涼州突然驚變,身在俊靡地界的烏桓王也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境地,前方是堅固的俊靡縣城,雖然縣城,但因為距離外族住地最近,城池卻是不比一般郡城低。而後方更有從草原大肆殺戮、搜刮一番的甄堯本部。
「蹋頓,領兵殺我大漢兒郎時,」甄堯帶著麾下將士來到蹋頓營前,看著臉『色』疲憊的烏桓王,沉聲問道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我烏桓兒郎如何了?」蹋頓連日與張飛、徐晃相鬥,幾乎沒有半點休息,早就沒了以往自傲與制霸的神『色』,疲憊的身軀強挺著,低喝道我烏桓兒郎如今何在?」
甄堯現在才呈現在此地,蹋頓不消多想也能猜出之前幾天對方在做,以甄堯對外族的態度與手段,決然不會放過部族的。
「那烏桓蒼生?」甄堯冷笑道安心,很快就會見到他們了,很快,用不了多久。」
很顯然,蹋頓卻是誤解了甄堯的這句話,手中寶刀高舉,怒喝道想要生擒我蹋頓,絕無可能眾兒郎,隨我殺」可悲的烏桓王,到現在都不清楚烏桓大部分蒼生都已死絕。
蹋頓帶著麾下同樣疲憊的戎馬憤怒直衝甄堯所在兵陣,而太史慈卻是指揮著眾多弓弩手還以顏『色』,一匹匹戰馬還未靠近便摔倒在地,當前排烏桓騎都倒下後,局勢更是為之一變,倒下的騎兵卻是由一匹匹成了一排排。
直到戰馬衝入兵陣前三十步,數千元戎弩才緩緩退後,將兵陣留於已經準備良久的大戟士與一干刀盾兵。而就在蹋頓正與甄堯相鬥時,張飛卻是帶著兩萬突然從後方衝入烏桓所立營寨,與蹋頓留守前營的戎馬酣鬥起來。
自從被呂玲綺在戰場相救一回後,甄堯卻是再貿然呈現在戰場最前方,不過就算他還想衝鋒殺敵,一旁的呂玲綺也禁絕了。此刻的呂家妞,儼然成了甄堯身邊貼身親衛,只不過呈現在眾人眼前時依舊是男兒裝,卻是讓人浮想斷背之嫌。
烏桓騎即使有蹋頓親自率領,也漸漸失去動力困陷於重步兵陣中,隨著戰馬倒地,便如待宰羔羊般流『露』在毋極兵卒的長戟、大刀面前。可即便如此,率先解決戰鬥的也不是甄堯所領本部戎馬,而是從戰場南方殺入的毋極騎兵。
「蹋頓,可想烏桓兒郎現在何處?」戰場『亂』斗中,閻柔的蛇矛將蹋頓的大刀架起,冷笑道我且告訴,烏桓部族現在就只剩們這群餘孽了,其他人,都已死在我等刀下」
突然聽到閻柔之言,蹋頓心底難免呈現波動,掩蓋下心底的驚異與憤怒,沉聲道休要迋我,我烏桓兒郎豈是等漢人能殺完的?」
「莫要不信,就是那王庭,兩個一個弟弟,都已死了」閻柔繼續著的語言攻勢,同時手中的槍招也越漸凌厲,槍槍都直指蹋頓難以招架的關節。
且不管閻柔所言是真是假,就這種卑劣的話語就已讓蹋頓目呲盡裂,手中寶刀怒劈,卻是完全拋卻了防禦,一副要拚命的架勢我要死」
閻柔嘴角微翹,冷笑道就這樣也想讓我死?笑話」舉槍擋下刀刃,右手迅速旋轉槍柄,同時雙臂突然加力,將蹋頓所持寶刀下壓並往前直刺,槍尖擦過蹋頓的右肩,不單將肩膀的獸襖割破,就連皮肉也割下塊。
兩萬烏桓騎兵,包含蹋頓本人,都沒能免去身死的下場。當夜幕降臨,戰事已經步入尾聲,只有少許殘存妄想向四周逃散,可惜連戰幾日,不單戰馬力竭,就是一干烏桓兵卒也是力氣耗盡,逃的最遠的也只能走出百丈,終究是免不了身死。
「蹋頓終究是一方豪雄,給他建個墓碑,也算堯之心意了」對清掃戰場的事情,甄堯是沒必要親自過問的,只是對張飛等人囑咐一句,便帶著親兵趕向俊靡城。能夠不住在野外帳篷,甄堯還是願意入住城內的。
甄堯的入住卻是讓俊靡縣丞興奮不已,之前張飛兩人前來就讓他感覺到的前途似乎明亮起來,可惜面對想要抱大腿的他,張飛、徐晃根本懶得一句話,這也讓縣丞頗為沮喪。如今主公親至,自然是眼巴巴的跑出城外數里相迎,想要以此討得甄堯的歡心。
或許是因為解決了烏桓這個煩,甄堯的心情卻是十分不,面對前來討好的縣丞也是和顏悅『色』的了幾句。雖然都是些沒用的空話,但這也讓縣丞興奮半天了。
究竟]結果縣丞這官職還是太了,休大漢,即是整個幽州,就有百個縣丞,而這些縣丞中,有幸能與甄堯見一面的,恐怕也是百中取一了。
蹋頓的死,幾乎可以宣告烏桓部族已經完蛋了,可在大漢境內,卻還有一支外族戎馬仍然不知疲憊圍在城池外。遼西樂陽城頭,周倉抹了把臉的血漬,冷喝道軻比能,有膽的來與某家大戰一百回合想憑這等雜碎攻克我大漢城池,絕無可能」
而城下的軻比能卻是臉『色』陰沉不定,現在他可算是了大漢將士的厲害,鎮壓、呂布暫且不,就是眼前這名號不顯的黑臉大漢,手功夫也是一點不弱。
原本兵卒就所剩不多的他,如今更是只餘下兩千兵眾,雖然城內將士也不多了,但城內還有周圍地界全部蒼生,想要攻破此城,軻比能也是癡心妄想了。
第三百二十章西涼變
第三百二十章西涼變..
第三百二十一章咦,這位姐姐是?
.第三百二十一章咦,這位是?
就在蹋頓授首的第二日,張飛再次帶著麾下戎馬趕往遼西郡,而甄堯則繼續在俊靡城內休整,幾番大戰,眾將士疲憊不堪,又有很多俘虜與繳獲需要看守,甄堯即是想立即撤兵也不現實了,索『性』在此停留幾日,也好再觀望觀望草原動向。中文網
再此戰中出力最多也是最為辛苦勞累的張飛,卻是依舊沒讓甄堯失望,在踏足遼西地界一日後,便遇久攻樂陽不下,準備退回草原的軻比能。雖然雙方都是人困馬乏,奈何張飛所領將士近萬,而軻比能只有千餘兒郎在身邊。
雙方從交兵起就注定了解決,軻比能也逃不失落了,卻是提刀與張飛大戰了一場,雖然終究是免不了身死之局,但也給了張飛一刀,死的倒很灑脫。
解決了軻比能,張飛立即領兵西歸,卻是與從俊靡城休整過後退兵的甄堯相會於右北平、漁陽的交界處。見到張飛右臂綁著白布,甄堯驚訝問道益德受傷了?」
張飛聞言一頓,頗為無奈的搖頭道某家一不,卻是讓軻比能死前砍了一刀。」言語中不單有對臨戰放鬆心神的自責,何嘗沒有對軻比能壯死沙場的遺憾。
聞得此言甄堯也沒多,只是無奈輕笑寬慰幾句,便帶著眾將士繼續向來路趕去。有花了五日,拖著眾多牛羊、戰馬的甄堯終於回歸薊城。主公告捷而歸,不單田疇等人相繼出迎,即是幽州名義的州牧,劉虞之子劉和也出迎城外。
此番草原酣鬥,卻是讓甄堯在幽州的威望直線升。身處邊地,幾乎沒有一位大漢蒼生不痛恨烏桓、鮮卑等外族。而甄堯此次舉重兵殺入草原,卻是為大漢蒼生除去了心腹後患,這份功績,廉政為民的劉虞比不,嗜殺成『性』的公孫瓚更是不如。
當甄堯走入薊城,城中蒼生無不翹首以盼,若不是為了甄堯的平安著想,蒼生無法出城也不得靠正街太近的話,與城門想通的街道早就堵滿了人。
甄堯此刻也十分欣慰,此刻終於算是穩握幽州了。而經過的幾番努力,薊縣的蒼生也同毋極一樣,視如神明一般的存在,這份榮譽卻是讓甄堯欣喜不已。
如此大勝自然少不了慶功酒宴,因為從草原掠取了很多牲畜,甄堯索『性』開口,全城同慶三天,大擺全牛全羊宴。幽州蒼生何時有過這等口福,獲得消息後卻是更加欣喜,對甄堯的支持與崇拜又一層,這卻是甄堯不曾料到的。
當夜,張飛醉了,閻柔醉了,就連田疇、田豫兩人也同樣醉了。當甄堯從酒席中走出,拖著搖晃不斷的身軀來到州牧府後院涼亭時,一陣涼風襲來,卻是令他一陣顫抖。
「都是那張黑子,讓喝這麼多酒」在一旁扶著甄堯的呂玲綺頗為不滿的嘀咕道等他醒來,要好好管管他男兒雖要喝酒,但不得如此牛飲」
「好,好,醒來就」甄堯帶著幾番醉意踉蹌走涼亭,拉著身旁妞坐在身前,所為飽暖思那啥,兩隻手掌卻是不安本分的遊走起來。
「咳咳,」可就在這是,不達時宜的咳嗽聲響起,卻是劉和走了,見到甄堯與呂玲綺後,連忙躬身道見過州牧,見過將軍。在下無意打攪,實在抱愧。」只不過看向兩人的神『色』頗為怪異,顯然,是將甄堯與男兒裝的呂玲綺當作男同志了。
「無意?我看是故意」甄堯沒好氣的低哼幾句,將作怪的雙手放下,但看到劉和那怪異的眼神後,卻是低聲道這位是并州飛將之女呂玲綺,可莫看她,雖是女兒身,可征戰沙場也是不輸於男兒的。」
這句話自然是解釋給劉和聽的,究竟]結果沒有哪個正常人能夠接受這種怪異的目光。而劉和在聽到甄堯所後,心底也舒緩口氣,伸出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他剛才可是被嚇了一跳呢。
甄堯對此也不多,擺擺手開口道好了,這麼晚了找我何事?」
劉和聽罷也走涼亭,瞧了瞧呂玲綺之後,才開口道今夜和有一個不情之請,劉和並不是身具大才之人,根本無法管理一州政務軍務,這州牧一州再擔負下去恐怕力不從心了,還望主公另選一人,代此高位」
劉和這句話的很有意思,之前還口稱甄堯為州牧,現在又改口叫主公了。而聽著更有意思,似乎完全沒聽到這轉變似地,僅僅點頷首,便回答道既如此,堯也不勉強。待薊城歡慶過後,就隨我會毋極,在那我會給放置個差事。」
「如此,多謝主公了」劉和是伶俐人,之前憑藉著父親的餘威或許還能把這個州牧繼續當下去。可現在甄堯所建功勳,就是十個、百個劉虞也比不,這一州州牧的重任,如何還會讓他繼續坐下去。與其到時被人趕下台,還不如現在找好退路。
三日一晃而過,當歡慶結束後,甄堯便帶著毋極戎馬踏回歸毋極的道路。與來時相比,將士少了足足四成,若不是各支精銳戎馬並未有太多損耗,那這一戰可就是傷筋痛骨了。
「主公,這就是毋極城了嗎?」不跳字。第一次來到毋極的田疇十分震驚於眼前所見,若不是這是自家主公發家之地,他幾乎有種身臨大漢帝都的覺。不對,即即是兩帝都加在一起,恐怕都沒有毋極這般惹人注目,高聳雲端遠不止十丈的城牆,足以明此城的雄偉。
若城池外的震撼已經讓田疇難以形容的話,那走入城內,兩邊夾道相迎的蒼生,看著他們臉帶著的笑容與響徹整座城池的呼喊,田疇只能自家主公已很是人,如此高的人望,已經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了。
甄堯回師,留於毋極的幾位文臣武將如何能不相接,雙方相見後,卻是立刻拜道嘉斷琳攸雲,拜見主公」
「都起來,都起來,隨我進去」甄堯笑著將幾位心腹拉起,然後將田疇二人招來身旁,對陳琳等人道這位是田疇,田子泰,子泰可是幽州有數的智謀之士,此番作戰,也多虧了他出謀劃策並統籌後方。這位是劉和,其父乃大漢皇室劉虞,們互相認識認識。」
「幸會,幸會。」眾文士一番客套之下很快就相互熟絡起來,固然,這也是甄堯在此的原因,若不是甄堯有意讓麾下眾文武和睦,相比眾人之間也不會這般笑談。
「子泰,我已為選好了住處,待會讓孔璋帶去即是了。」每每出征,甄堯城市立刻回家,此次也不例外,對田疇招呼一聲,便拉呂玲綺開口道走,隨我回家去。」這一聲『回家」卻是讓呂玲綺既羞惱又緊張,嫩臉一紅,卻是讓眾文武哈哈大笑。
拉著呂玲綺直往甄福趕去,剛到門口就聽見府內門童大呼叫著『三少爺了」三少爺了』。而呂玲綺卻是好奇的看著這偌大的府院,她老子雖然是并州牧,但呂布的州牧府可無法與甄府相比,期間檔次差了不止一二。
「三哥,三哥~~」的是女孩,但卻不是甄宓,而是疇前跟在甄宓身後的直轉悠的甄脫,當初走路都歪歪扭扭的丫頭如今也是出落的水靈水靈的。
聽到甄堯了,卻是跑出來瞧熱鬧,丫頭在今年也已經及笄,不過她卻沒有甄宓那樣肅靜嚴厲了,依舊是活潑好動的『性』子。
「是脫兒,近日可還乖巧?沒惹母親生氣?」甄堯見了妹妹,立即玩笑起來,不過也不忘介紹身旁的呂玲綺這位是呂家姐,快點叫人」
「?」帶著幾分疑問,甄脫歪著腦袋看著依舊是一副甲冑在身男兒裝扮的呂玲綺,忽然眼珠轉動,喜『色』道服裝好漂亮,我也要這麼穿戴。三哥,好欠好嘛」
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甄脫的腦門,甄堯搖頭道這個去問娘親,娘親承諾就行」
而就在甄脫還要再的時候,庭院旁又有人跑來,是聽到父親後就撇下母親率先趕來的甄昂。見到,甄堯連忙前將其抱在懷中,開口道傢伙,想為父沒有?」
快滿四歲的甄昂稚氣未脫的撇嘴道父親,母親常男兒志在四方,孩兒要學許多,不想父親,最多,最多有時偷偷想一會,就一會」
三四歲的孩有趣的,甄堯聞言大笑道好,我家麒麟兒有此願,即是把我這個父親忘了也無妨,哈哈哈」
而就在甄堯父子兩人同樂時,張瑛幾女也都走了,來到甄堯身前喜笑道夫君了,妾室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吃食,就等著夫君入席了。」
「好,待我沖刷換身衣服便去。」甄堯笑著頷首,都老夫老妻了,自然不需要多膩死人的甜言蜜語,之間的情感早已融入了每一分每一秒。
「咦,這位是?」所有人看到呂玲綺第一眼時,都不會把她往扮男裝的女子身份去想,可就是此刻,甄宓卻是驚疑問道三哥,不與我們介紹一番?」
第三百二十一章咦,這位姐姐是?
第三百二十一章咦,這位姐姐是?..
第三百二十二章去給我說媒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去給我媒
甄宓的一句話讓周圍眾女還有甄昂都看向呂玲綺,特別是甄昂,十分不解的看著這位『哥哥」為的姑姑『他』是呢?
甄堯暗感頭疼的瞪了瞪甄宓,卻不想甄宓眨眨眼睛恍如絲毫不見。..甄堯拿她沒轍,只得勉強笑著對張瑛幾女道堯與們介紹,這位是呂家呂玲綺,并州呂布之女,此番草原大戰,卻是救我一命。」
呂玲綺此刻卻是十分乖巧的前行禮,依次與張瑛、蔡琰、貂嬋幾女打招呼,同時也不忘一旁古靈精怪的甄宓、甄脫。呂玲綺規規矩矩的行禮,張瑛幾女也看出了點門道,想來這女子與自家夫君之間的關係恐怕不止就命恩人那麼簡單了。
雖然有氣甄堯一聲不響的又從外面帶一位女子,不過張瑛這麼多年在甄府顯然日子也不是白過的,立即拉過呂玲綺的手臂,笑著回應道原來是呂家妹妹,有禮了。妹妹在戰場相救夫君,這份恩典我等卻是難以酬報了。」
「讓張瑛笑話了,玲綺哪有這麼大的本領。」呂玲綺聞言回笑道卻是妹還很多謝甄郎,若沒甄郎在玲綺病時照顧,恐怕這時候就不得這樣站著與眾位言笑了。」好傢伙,張瑛開口將呂玲綺與甄堯之間的關係淡化,轉眼間又讓呂玲綺以言辭攻破了。
「是嘛?」貂嬋此刻前兩步,先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的夫君,隨即開口道我家夫君平日洗漱都得我們服侍,不想現在也能照顧人了,妹妹真個好福氣呢。」
眼見幾女就要開始鬥法了,甄堯馬上頭大,忽然看到自家母親已經從內室走入前廳,連忙道母親來了,都隨我去見過母親。」這句話也是十分怪異,究竟]結果這裡面還有呂玲綺這個『外人」難道她也要稱張氏為『母』不成
這種似是而非的病句並沒惹人注意,只有甄宓雙眉微蹙,隨即又舒展開來,臉卻是多了幾分喜『色』。而這時,甄堯已經跨過幾女身旁,迅速走入廳堂中,輕聲問候道母親,孩兒了,母親今日身體可好?」
「好旋而歸,張氏自無不悅堯兒不消擔憂為娘,府裡一切都好。」
甄堯沒和張氏幾句話,眾女也就一擁而入,當張氏看到呂玲綺時,卻是疑『惑』望了望,隨即『露』出些許笑意堯兒,還不與為娘這位姑娘?」究竟是吃了幾十年飯的老人,眼光狠毒的很,一眼便看出了呂玲綺的真實『性』別。
張瑛幾女聞言也十分期待的看著甄堯,似乎想聽聽夫君會如何介紹。甄堯把呂玲綺帶來,心中就有了考慮,此刻見了母親也不假話,立即開口道還是讓玲綺介紹,玲綺乃甄堯此次北草原時偶遇,此次卻是有一事向母親稟告了。」
呂玲綺見了張氏,更是乖巧的不可,嘴一張一合,身子微微欠身便開口道女子呂玲綺,將過老。」可惜身穿戴一身甲冑,卻是把這份大家閨秀的氣質給攪渾了。
「既入我門,這份裝扮可不可了,瑛兒,帶這位妹妹去後院梳洗梳洗。」張氏眼睛尖,心思也是不差。若是之前還看不出的話,現在卻是心中清楚的很,這女子恐怕和自家關係不淺了,立即似是而非的回應一聲,卻是讓張瑛先帶其離開。
呂玲綺聞言難免看向甄堯,究竟]結果這甄府對她來可是完全陌生的處所,後者投以肯定神『色』,才讓呂玲綺心中稍定。當張瑛帶著呂玲綺離開,貂嬋幾女也湊熱鬧似地跟著向後院走去,而當眾女都走了以後,張氏才開口道還不與為娘細,這女子是回事?」
「母親,此事是這樣的。」甄堯當下便將與呂玲綺相見到相愛的事情了出來,也把對方的家室給細了,同時特意提起呂玲綺在戰場解救於危難的事情。
張氏默默的聽著,當甄堯完以後,才緩緩頷首如此來,此女行事雖略有出格,但不失為我兒賢助。既然堯兒已與此女有了歡好,當及早給對方一個名分。女兒身,這種事情最為看重,不成馬虎了」
甄堯臉陪著笑,開口問道這麼,娘親是同意了?」
「把事都辦了,為娘不合意又能如何」張氏沒好氣的瞪了眼,頓了頓才開口道還是擔憂瑛兒她們,出征以來他們整日心神不寧,如今了,卻又帶著一個姑娘。哼,她們那去」
站在母親的角度,張氏自然希望能多娶幾個就多娶幾個,但站在女『性』的角度,張氏卻又為的幾位兒媳抱不服了。甄堯聞言只得面『色』尷尬的不住頷首,不過此事也難不住他,他幾位可不是那種妒『婦』,應該可以和呂玲綺好好相處的。
當夜甄府大擺筵席為甄堯接風洗塵,同時甄堯也正式的向一家人介紹呂玲綺,這般介紹過後,也就代表呂玲綺很快就要成為一家人了。對此事,張瑛幾女自然心底清楚,可即便清楚也難免心底吃味,日思夜想著郎君,卻不想甄堯卻另尋他歡。
面對幾女微妙轉變,甄堯當夜卻是十分厚臉皮的將三女都拉入房內,大被同眠之下卻是用盡了手段才讓幾女昏沉睡去。獲得滿足的三女也忘了心底的那一點點不滿,第二日醒來已經能將呂玲綺當作般看待,總算讓甄堯大呼一夜用功沒有白搭。
回了毋極,甄堯自然得趕去州牧府『」這是甄堯出征後第一天議事,眾文武卻是早早的就來府內等待著。而當甄堯坐首座後,陳琳首先躬身道主公,承諾送與呂布、公孫度的錢糧如今已經備齊,明日即可解纜。」
「約定的糧草嗎?」不跳字。甄堯『摸』著下巴考慮片刻,開口道公仁,此次前往晉陽,還需帶人前往。見了呂布,卻是要為我辦一事。」
董昭頷首承諾,但還是問了一句敢問主公,有何事與呂布為謀?」
「呵呵,無甚大事,只是呂布之女呂玲綺如今就住我府。」甄堯面『色』略顯尷尬,隨即道此去,卻是要替我媒了,讓呂布將他女兒嫁入冀州。」
董昭原本還奇怪自家主公要給放置差事,現在一聽卻是目瞪口呆。想了許多可能,董昭可沒想到會是這種事情。想他堂堂士林男兒,居然要當媒之人,儘管這是自家主公的事情,但也算是大漢第一樁了。
甄堯見董昭那『摸』樣,便低冷靜臉問道,可有為難之處?」
「沒有,沒有,主公叮嚀昭當全力為之。」董昭哪會多,卻是連忙搖頭主公安心,昭定會將此事辦好,辦好。」
「哈哈哈哈」甄堯聞言難免大笑此事若成,這媒人自有重賞」這句話出,許攸等人卻是頗為羨慕的看向董昭,就這麼一份差事能換得主公重賞與親近,划算。
董昭似乎也想到了這點,連忙躬身答道為主公分憂乃我等分內之事,昭不敢求賞。」
甄堯聽罷笑著擺手,隨即開口道子龍,我出征前曾有言,要將白馬義從重建,不如至今營內戎馬如何了?」
「回稟主公,眾騎兵雖未能達到幽州白馬騎那般強勁,但也勉強入得戰場了。」趙雲聞言絲毫不遲誤,開口道只要經歷幾場戰事,兵卒在戰場中歷練一番,便能有成績。」
「如此甚好」甄堯滿意頷首子龍,此白馬義從乃是親手練成,如何練兵也由親自統帥。再與半月,半月後就帶著這些戎馬去北方草原。如今草原烏桓一族幾近全滅,東鮮卑三部亦有兩部葬送。此時草原卻是沒有太多強勁敵手,卻是適合新兵見血。」
子龍剛想承諾,一旁的陳琳卻開口道主公,再有一月即是深秋,而後更是寒冬。是不是把再向後推遲一些?若是此刻急著『操』練戎馬,恐怕將士難以支撐。」
陳琳所卻是讓趙雲遊移沒有前接令,而甄堯也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子龍,可有掌控麾下將士能在寒冬中開戰?」
「並沒有掌控,」趙雲無奈搖頭,隨即卻堅定道最壯盛時期的白馬義從即便暴雨、大雪也能張弓搭箭,雲得主公看重,需要為冀州練出此精兵。若是懼怕些冰寒,不成為兵」
「得好」甄堯立即撫掌讚道精銳將士如何來?不是整日在這安閒的軍營中訓練就能成事的若是懼怕刀劍,懼怕嚴寒酷暑,那連大漢眾多在地裡『操』勞的農夫也不如,堯如何指望他們陣殺敵?此言不成再提,此次便不罰了」
陳琳連忙躬身拜道主公明見,琳不如也。」
第三百二十二章去給我媒
第三百二十二章去給我媒..
第三百二十三章帶玲綺逛學府
.第三百二十三章帶玲綺逛學府
完了趙雲的事情,甄堯也開始放置此次帶的俘虜,至於草原的那些收穫如牛羊等,卻是沒有一齊帶回,就連馬匹也都全留於幽州。..究竟]結果比起冀州,幽州更適合開闢馬場養馬,冀州若有需要,隨時從北邊馬場挪用即是了。
到俘虜的放置,許攸便開口道主公,渤海卻是有新的礦場開始開採,不如將這些烏桓俘虜都放置到那去。」言詞中對這些烏桓人卻是十分不屑,這也是大漢所有士族共有的通病,一向把非漢族之人看做尚未開化的蠻夷。
「不成,雖然烏桓俘虜只有三千餘人,但如果安設在一地,難免會有事故。」董昭卻出言道以昭之見,還是分離了的好。」原本俘虜是不止這麼多的,奈何被甄堯連續的折磨下,很多人都死在了南歸的路,剩下能活著的,絕對是體質強健之人。
「公仁所言卻有可慮,子遠,此事便交予來辦了。」甄堯緩緩頷首,開口道記住,千萬不成麻痺大意,礦場沒有那麼多將士據守,一有差池,勢必釀成大禍」
見甄堯的鄭重,許攸也正『色』頷首。而將這些都措置的差不多後,甄堯才開始問道冀州今年秋收功效。陳琳自然是十分詳細的了一遍,如毋極一地產糧幾多,其餘諸郡各有幾多官糧入庫,一筆筆的都記在他腦子裡,十分清楚的了出來。
單單一中山便有十數萬石糧,而整個冀州加起來,即即是目前的不完全統計,也跨越七十萬石糧食了。若是換做其他諸侯,聽到這消息定會歡喜鼓舞,但甄堯剛剛舒展的眉頭卻是又皺了起來,這個數字,比較前兩年還有所不如。
陳琳也主公為何皺眉,但該的還是要主公,冀州如今荒田不竭開墾,可今年雨水較之往年卻是少了些許,而氣候也不算很好,比不得前幾年年年大豐收的場景。」
甄堯也猜到些許,緩緩頷首沒有。按如今冀州人口較之兩三年前自然是多出許多,而田地也開墾出了很多,但官方入庫糧食卻不如往年了,其中固然有氣候、天氣問題,但冀州同樣有的問題,甄堯考慮的就是這些。
荒田開墾出來,初度耕作的田地其實不得算肥饒,自然不得像老田那樣收成漲,而隨著人口增加,新開墾的田地卻是不得包管好的收成,至多也就收支持平。也就是這樣,今年秋收入庫的糧食就少了許多。
「主公,此事大可沒必要擔憂。」一直不曾的郭嘉卻是笑著開口道今年收成雖然不得豐收,但也給冀州新增許多存糧。而現今年,這些新近開墾的荒田也就成了肥碩之地,相比明年必有大豐收。主公如今卻是不急著徵用糧草,少一些也無妨。」
甄堯這個事理,自然不會因此而起火,皺眉也只是因為今年收成無法和以往相比罷了。此事揭過,甄堯也就不再多問,轉而看向張飛等人,詢問麾下將士的問題。
打完一仗,即即是勝利之師,也難免呈現傷亡,而撫恤亡者家屬與救治傷患兵卒,釀成了現在毋極城內的首要重任。這可是事關名聲的大事情,甄堯半點也不敢粗心。
而這些事情一直都是由張飛與陳琳兩人負責,陳琳負責發放錢糧,張飛自然是負責從陳琳那將發放的錢糧轉手分撥下去。
見甄堯提及此事,連忙道飛已經將陣亡將士的名單列出,明日便去領出錢糧送去各家。營內受傷兵卒已經有華師領著他的學生們醫治,殘疾之人亦會送遣散費讓他們。」
一件件事情有條不紊的進行,一個幾個時辰的就這樣了,而甄堯卻是連一口茶水都沒喝。直到張瑛將吃食送至州牧府,甄堯才想起已經到飯點了,並讓眾文武各自。
張瑛走入大廳,臉的疲憊之『色』卻是明顯的很,顯然昨夜是累的不可。一邊將食盒放下,一邊開口道剛也稍微歇歇,城內之事有幾位、將軍辦好不就好了。」
「如今好不容易才有這份基業,堯哪有歇息」甄堯聞言苦笑不已,開口道瑛妹儘管寬心,即是為了們,我甄堯也不會垮下的。」
「哼,還為了我們。」張瑛嘴嘟起,卻是拿起酒壺給甄堯斟滿一樽,輕聲道那玲綺妹妹呢?夫君一聲不響便把人帶來了,可曾想過我們幾。」
「好了,好了,為夫在這給賠不是了」若非重要事,甄堯還是能夠接受的偶爾耍耍『性』子的,究竟]結果一味的順從可是很枯燥無味的在戰場儘是男兒,堯又是正常男子,見到女子難免心中會有波瀾。不過安心,只此一次,以後不會了」
「唉,瑛兒又何嘗是要夫君承諾這些。」張瑛依靠在甄堯身旁,卻是為甄堯『揉』捏起來只望夫君勿要娶了新人忘舊人,如此便滿足了」
「哦?如此瑛兒是不否決堯多納幾位佳麗咯?」甄堯聞言雙目微動,卻是調笑道如此甚好,堯尚有幾位知己不曾領回家,今日得瑛兒口諭,卻是能夠再行幾樁婚事了」
「夫君,哼」不滿的輕哼一聲,張瑛卻是不給甄堯推拿了,雙手一推便道去,去,去找的紅顏知己,邴凌妹妹,還有那江東而來的二喬,想必都與夫君關係匪淺。」
甄堯立即大笑,一把將身旁佳人抱在懷中,開口道,就是一個醋罈子」口中如此著,甄堯心思卻難免遐想起來,邴凌也就罷了,江東二喬呢?如今可謂是近水樓台,難道就要如此過?想想後世記憶中對二喬兩位的推崇,甄堯自覺似乎做不到呢。
幾日,兩支護送著糧草的兵隊別離從兩門離開,而甄堯在送了董昭出城後,便帶著呂玲綺在街道閒逛起來。呂玲綺自來到毋極,為了在張氏面前掙表示,卻是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做足了大家閨秀的模樣,連街都沒逛過一次,甄堯此刻得閒,便帶起閒『蕩』起來。
在街面閒逛一陣,呂玲綺其實不是特別喜歡逛街,也沒買,一直走著卻是要走到街邊盡頭了。而就在街道盡頭不遠處,明顯有著『生人勿近』模樣的毋極學府卻是將呂玲綺的目光吸引,指著氣勢恢宏的學府正門,開口問道夫君,前面那是何地?」
「前面?那是我所開辦的毋極學府」甄堯立即便將學府的由來了一遍,呂玲綺聽得入神,卻是想要進去一窺究竟。甄堯對此自然無不該允,拉著已然恢復女兒裝的呂玲綺,走向有很多兵卒鎮守的學府大門。
踏入學府,不出意外的聽到了裡面傳來的聲,呂玲綺眼中閃爍著幾分嚮往『色』彩。甄堯看在眼底,便拉著呂玲綺瞧瞧的湊前去,來到一處講堂外,聆聽裡面講師的課程。
呂玲綺一邊聽著,眉宇間卻是微微皺起,因為她根本聽不懂。無怪呂玲綺聽不懂,一來他老子呂布歷來不重視這些,能請個教會呂玲綺寫字就算不;二來毋極課堂所講內容也漸漸形成自有的一套體系,不從頭學,這樣東聽一句西聽一詞自然是雲裡霧裡。「來,我再帶去後面瞧瞧。」甄堯見此便笑著將呂玲綺從窗邊拉起,隨即便向學府深處走去。剛剛經過的教室正在經史課,甄堯便帶著呂玲綺在周圍四處遊逛,不過這時候大部分教室都在課,卻是不得貿然進去打攪。
「甄郎,這間教室沒有講師課呢」呂玲綺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確實不,這麼一會便將『教室』等新鮮詞記下了下來,並且也能運用了。
「哦?是謀策院的學生?他們沒課了嗎?」不跳字。甄堯湊前透過木窗看了看,簡直沒有看到任何講師,而教室裡面,有很多學子正自覺的看,也有很多人正在舉棋棋戰。「來,我帶進去瞧瞧。」著便拉過呂玲綺走向教室前門。
推門走進去,看到甄堯並甄堯是何人的學子連忙起身行禮,而沒看到的依舊在忙碌著的事情。呂玲綺眼睛四處『亂』掃,卻是看到有兩名男子正對坐著,而在他們周圍,也有幾圍觀,立即便湊熱鬧似的圍了去。
呂玲綺湊,甄堯自然也跟在其後,因為個子高,甄堯一眼就看到是兩在棋戰象棋。象棋,自然不是漢末能呈現的棋種,而它偏偏呈現了,自然是與甄堯有關。
簡直,甄堯是為了豐富學子的課餘生活,便將後世的象棋加以稍許改動,如將『炮』換成『矢』而『發現』出來適合漢末士子的棋類競技。呂玲綺這個第一次來毋極的人,自然是沒見過這種新事物的,立即回頭問道甄郎,這是何物?」
「這個,也是棋局的一種,我給他命名為『象棋』。」甄堯便聲的為呂玲綺介紹到有關象棋的一點知識,算是一次知識科普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帶玲綺逛學府
第三百二十三章帶玲綺逛學府..
第三百二十四章議組女子近衛軍
.第三百二十四章議組女子近衛軍
甄堯在教室內,雖然聲音不大,但也足夠讓周圍眾學子聽見,看到來人是等人的『校長」眾學子連忙躬身行禮,就連棋戰中的兩人也難免放下手中棋子,站了起來。
「們繼續,沒必要多禮。」甄堯和氣的擺手道,示意眾學子各忙各的。而當兩位棋戰的學子重新坐定後,下棋的速度就變的慢了許多。有甄堯在,他們可都想好好表示一回,即即是在這的棋局之中。
一旁『觀戰』的學生難免為甄堯做起解釋,因為秋試將近,講師們留了很多給他們自由闡揚,以待考核時能夠有份好成績,學子們這才有棋戰。
甄堯一邊聽著,眼角卻注意到了呂玲綺的轉變,似乎她對這些很感興趣,立即問道玲綺可願來學府供?」
呂家妞一聽禁不住搖頭,卻指著棋盤道這個好玩,要教我。」甄堯聞言莞爾,但一想也就釋然,呂玲綺是跟著呂布在馬背長大的,自然不會對之乎者也的課堂有興趣。而象棋的形式更偏重於戰場廝殺,卻是讓呂玲綺看出了點門道。
的『』有求,甄堯如何能不承諾,當下便滿口同意了此事,同時觀看眼前的戰局。兩名棋戰之人甄堯已經從周圍學子的口中有了瞭解,都是院內頗善謀策的頂尖學子,二人棋戰幾乎走一步看數步,同時闡發對方的結構與接下來的舉動。
如此細細斟酌著下棋,即是半時辰,也沒能分出高下,卻是棋盤的棋子逐漸變少。「下棋這麼麻煩。」原本對此頗有興趣的呂玲綺看著兩位棋戰之人一坐就是好幾盞茶的,禁不住嘟囔起來,她可沒這麼好的定力。
似乎是聽到了呂玲綺的嘀咕聲,兩位下棋的學子;落子的速度又逐漸加快,這也是與棋子數目漸少,局勢越發現朗有關。又是一炷香流走,黑子終於以微弱的優勢取勝。雙方各自剩下的棋子也不過三五之數了。
看完了這場棋鬥,甄堯又帶著呂玲綺離開教室,繼續在學府內游『蕩』,不知不覺便來到蔡琰教導幼兒的院外。看到蔡琰居然是這學府中的講師,雖然只是幼兒講師,但對呂玲綺而言,還是有很大的衝擊,究竟]結果在這方面似乎是不得與之相比了。
「堯哥,我也來學院輔佐好欠好?」呂玲綺在與蔡琰攀談幾句後就轉回了甄堯身邊,開口問道昭姬可以在這教學,玲綺也可以」
甄堯聞言便覺好笑能教他們?」
「馬術、武技、箭藝,都行」道這些呂玲綺卻是滿臉自得,得益於有個大漢武藝無雙的飛將老子,呂玲綺的手段也是不差。
「這些?」甄堯略微搖頭,若呂玲綺是個男兒他或許會同意,但她是女兒身,還是的,如何能與一幫大老爺們在馬背耍不過看到對方那似是期盼的目光,甄堯也欠好一口回絕,真處為難之時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似乎有些可行『性』了。
「在學府內教學是不成以的,不過若要練兵,倒也不是不可。」沉『吟』片刻甄堯才開口道玲綺,我問,可願執掌一隊女兵為我毋極近衛?」
「近衛?」原本看著甄堯搖頭還以為的想法湯了的呂玲綺聽到這句問話後,連忙欣喜頷首好,好,可全由女子組建的近衛能有何用?」
「怎會無用,近衛一成便能呵護們等人」甄堯笑著道以往們身邊只有府內家侍,若能有一軍相護,至少平安可保無憂。」這句話自然是對二女兩人的。
呂玲綺聽完眉宇間閃爍著興奮之『色』,雖然她在呂布帳下已經是掛著將軍的名頭,但的父親卻從沒讓他經手過軍隊,更別談組建了。眼下雖然僅能帶一隻女子護衛兵隊,但這已經是個不的開端了。
呂玲綺有了盼頭,自然是迫切的希望早點去辦這事,學府也不逛了,直接拉著甄堯倉促離開,使得問詢趕來還想和甄堯商量一下秋試的邴原白跑一趟,哪還能見到甄堯的影子。
毋極徵召女兵的事情卻是讓稍稍平靜下來的城池又沸騰起來,好在甄堯多年經營與扶持,至少明面沒有呈現不和諧的否決聲音,而軍營外的徵兵處更是在五天內徵召了足足千人。
這一千人甄堯沒籌算去過問,就直接交給呂家妞讓她胡鬧去了。甄堯對她能不得成功其實不是很是在意,成功了自然可喜,失敗也只當浪費了錢糧。多年前自家妹揮灑萬石糧食賑災,他都沒皺下眉頭,何況是現在。
呂玲綺的胡鬧不會對甄堯的擺設有任何影響,趙雲在準備妥當後便帶著麾下弓騎離開了,此次北進,卻是抱著不成精銳不南歸的籌算。
「主公,冀州來使已經入城了,」毋極城內熱鬧之極,并州晉陽也是不差。州牧府內,高順抱拳開口道與之同來的還有許多糧草、輜重。只是,沒看見的蹤影。」
首座的呂佈滿意頷首甄堯卻是信人,既然來了,便帶他。」
「諾」高順躬身承諾,緩步後退便轉身離開大廳。而沒過多久,便帶著董昭走了進來。
略微彎腰,董昭便作揖道在下冀州別駕董昭,見過并州牧。」
「遠道而來,布未曾出迎,實有不該。」呂布口頭著,臉卻沒有半分悔過之意,而這不過是呂布的排場話,董昭也不動氣。
董昭見呂布沒再開口,便繼續道昭此來,是為我主與州牧所約定的糧草一事。隨行十二萬石糧食,我主有言聊作此前共同禦敵的謝禮。」
聽到甄堯送來了十多萬石的糧食,呂布也難免暗自咂舌,他雖然武藝不凡,統兵練將也是不,可治理一方卻是頗有不如。一個偌大的并州,治下近十郡,一年總產量也不過堪堪百萬石,而除去了蒼生食用,能到他呂的也就勉強過半。
而如今一下就多了十二萬石的糧食,呂布除欣喜之外,卻是感覺到了甄堯的厲害。一出手便能如此豪爽的拿出這麼多糧草,試問誰能與之相比?
得了好處,呂布不再是硬邦邦的排場話,很快便讓人準備好了酒肉,並一一端了出來。董昭心底雖然掛機著另一項任務,但他才見著呂布,還『摸』不清對方的天『性』,索『性』杜口不提此事,痛快的與并州諸將一同喝酒。
董昭能不提呂玲綺,呂布這個做老子的卻不得不提,酒過三巡之後,帶著一副醉意的呂布打嗝問道敢問,我曾派往甄堯帳下的并州兒郎,如今可好?」
「將軍安心,那只并州兵隊如今就在毋極城中。」董昭緩緩頷首我主對他們十分照顧,並沒有任何損傷,將軍寬心即是。」對話中雖然沒有談及呂玲綺,但在場眾人卻是聽得明白,并州的公主似乎在冀州過的不。
呂布聽罷笑著搖首,自家女兒出去了也不,想想當初任由她胡鬧裡離營而去,似乎不是個好決定。此刻再多想也是枉然,縱是飛將呂布,想念女兒的時候也只能以杯中酒釀解悶。
當夜呂布自然是喝的伶仃大醉,而董昭也沒少喝,最後是在幾名毋極親衛的扶持下才回到下榻的住處。一覺,卻是第二天日三竿之時。撫著腦袋走下床榻,看著整齊堆放在眼前的一個個的大木箱,董昭卻是搖頭苦笑。
「?」依舊是晉陽州牧府,依舊是昨日酒宴的廳堂,不過呂布此刻的臉『色』卻欠好看此來是來做媒的?甄堯要娶玲綺?」
面對喜怒頻頻而又無常的呂布,董昭只得硬著頭皮道我主與州牧之女於戰場偶識,此乃天賜緣分。如今彼此有情,冀、並兩家若能結親,更是一樁大喜」
「喜事?」呂布可沒想到放呂玲綺出去一趟會會現在這種結果,面『色』冷峻的緊盯董昭。乍聽到自家女兒和甄堯相戀,呂布卻是有些不滿的,不管兩家多年前還是敵對,如今怎能成為親家?
而轉念一想,在他想來這大漢能配得女兒的卻也沒幾個了,帳下高順、張遼或許不,但都不在他考慮之中。而能入他呂布之眼的,甄堯算是一個。
有著幾番考慮,呂布沒有直接破口罵人,僅僅是頷首承諾一聲『知矣』便揮手讓董昭離開,既沒有承諾也沒有否決。董昭『摸』不清呂布的心思,只得暫時告退,左右不急著,為了自家主公的大事,董昭便決定再多呆些時日。
呂布緘默片刻,開口問道文遠、叔循,們,甄堯此番聯姻,布該如何應對?」
「甄堯,一時人傑,入甄府並沒有辱沒。」簡短意賅的話語自然是出自高順之口,他對此事似乎是有著些許贊同的。
「之事我等外將不敢多言,主公想來疼惜,此事不如交由斷奪。」相比高順,張遼的話卻是以柔克剛了。若董昭所言不假,那決計與呂布頷首承諾的結果又有何異
第三百二十四章議組女子近衛軍
第三百二十四章議組女子近衛軍..
第三百二十五章西都與夏侯
.第三百二十五章西都與夏侯
就在呂布為自家的終生大事懊惱時,遠在三輔的長安下,攻破潼關的袁紹已然直『逼』大漢西都。中文網拍馬前的袁紹,永遠都將大義抓在手中董賊何在?速速出城受死,本將可留全屍」
早在城下大軍呈現之時,掌權長安的董旻就已經呈現在城頭,聽著城下袁紹的無禮謾罵,抓著腰間配刃的右手禁不住緊扣,手背的青筋一根根突起,顯示著主人此刻的憤怒心情。
「主公,無需起火,別忘了那位如今已入城中了。」李儒依舊帶著他的半面面具,站在董旻旁邊的他卻是心平氣和的很,嘴角『露』出一絲詭笑就讓他替主公出戰。」
李儒所言何人董旻自然清楚,不過他卻不認為對方會這麼聽話,禁不住開口問道哦?馬家子會這麼積極?他昨夜才入城」
「安心,儒有掌控服他出兵與袁紹相抗」到這,李儒送一個安心的眼神,一旁董旻也不再多問,他這個主公之位本就是李儒捧去的,對這一點,他十分清楚。
二人所之人,正是馬騰之子馬超,在涼州產生變動之後,馬騰一面帶著戎馬與韓遂相抗於平和平靜一地,同時也派出馬超帶著一萬五千涼州鐵騎西進,相助長安招架袁紹。
而就在前一夜,馬超駐進長安,如今正在皇城中面見獻帝。若是袁紹不來,董旻此刻也應該在皇宮大殿內,而不是呈現在城頭。李儒有掌控讓馬超出城與袁紹打生打死,自然也是早有放置,在他的刻意引導下,馬超早就被糊弄的只知出城報仇。
錦馬超雖然勇武無雙,但對戰力以外的智慧卻是少之又少。如今年歲不過雙十的他,更是年輕氣盛之時。李儒並未費幾多口舌,將挑撥西涼內『亂』的罪魁禍首往袁紹身一栽,再對西涼戎馬稍加質疑,原本就看袁紹不順眼的馬超十分豪爽的承諾出城破敵。
袁紹在城下罵的歡,奈何他也是一個時辰前剛至,自然不會做出進攻的舉動,一個潼關已經讓他麾下將士疲憊不堪,此刻概況的氣勢完全禁不住考驗。半個時辰之後,罵累了的袁紹只得暫時引兵後撤,而城頭的李儒則面帶諷笑的望著大軍如『潮』浪般退開。
第二日,長安城下正如李儒所那般,年輕氣盛的馬超與族弟馬岱兩人,領著騎兵與袁紹相鬥一處。雖然西涼將士數目不多,但各個都是精銳兵卒,又有兩位驍將率領,袁紹的疲憊之卒卻是難以招架。
前一日還隱隱有些擔憂的董旻見到這分景象,臉愁『色』逐漸隱去,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遲疑軍師,袁紹若敗,認真要把整個西涼許諾與馬家?」
李儒聞言無奈搖頭,開口道主公,如今西涼已然不在我等掌控,馬騰有羌族倚仗,所缺的不過是個名頭。他既然要,給他又有何妨?馬騰雖有野心,但較之韓遂更易掌控。」
董旻不甘的點了頷首,但一想到若不是城下有馬家戎馬相助,已經失去了潼關與守關兩萬戎馬的他,未必能保得住長安。即使保住了,面對長安城內的那群老傢伙,也會壓制不住。
「撤」己方將士一敗再敗,袁紹這才咬著牙下令退兵,攻破潼關讓袁紹找回了許多自信,但在西涼鐵騎的踐踏下,又不得不認可短時內徵召起來的戎馬並不是無敵之師。
而在沛國譙縣內,作為曹『操』南征豫州的三路大軍中的夏侯部,已然將這座豫州最難啃的骨頭咬了下來。郡守府內,夏侯淳的大笑聲幾乎傳遍整個城池曼成,文謙,不想那橋蕤如此短視,白白廉價了我等。如今譙縣入手,只待主公大軍前來了。」
道橋蕤,樂進與李典也禁不住面『色』古怪起來,三人領兵前來,而這為袁術帳下的大將還在想著內鬥,將排擠輔助他的紀靈排擠在一旁。想到若非紀靈被其排擠,迫不得已出城迎戰而無法回城,等人想要攻克此地或許還得等主公親至才行。
李典『摸』了『摸』下巴,笑過之後開口道元讓,那紀靈雖上當開,但想來此刻已然明白中計,或許明日就會兵臨城下了。」
「無妨,我據稱而守,他紀靈能如何?」夏侯惇冷笑道夜間提防便交由二人,不成讓城內之人靠近城門。城池雖被我等攻克,但其中有幾多敵軍內應還未查明,卻是大意不得的。」夏侯惇倒不愧曹家良將的名聲,同時也不負曹『操』將一路大軍托付與他。
「將軍,我等這是向何處去?」距離譙縣東北方十里外的道中,紀靈正帶著麾下的戰士快速行進。不過他行進的標的目的卻不是西南方的郡治城池,而是從梁地至譙縣的必經之路。
對副將的詢問,紀靈卻是一陣磨牙,緊握雙拳的他此刻卻是惱怒之極。橋蕤排擠他,讓他領兵出城,還不給他退兵的機會,僅靠著八千兵卒如何是夏侯淳的敵手。之後更是被夏侯惇的聲東擊西之計y,此時才上當了。
當的那一瞬間,他敏感的覺察到譙郡的危機,可覺察之後卻是出現一陣無力。不消多想也,如今譙縣不成能還在那橋蕤手中了。「此刻回師譙縣於事無補,若能出其不料的將曹孟德大軍阻截,或許豫州還能保得住。」
這句話似是回答副將,但更像對的一種寬慰,如今張勳已敗,橋蕤更是身死不知,主公在豫州的主要戎馬只剩下的八千人,成敗就在此一舉了如此想著,紀靈的雙眸卻是透過了層層密林,看向了前方似乎能夠埋伏的官道兩旁。
曹『操』曹『操』到,正在官道向南繼續進兵的曹『操』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驚訝的輕語主公,夏侯將軍傳來捷報,譙縣已被其掌控,只等主公領兵前去相會」
扭過腦袋,曹『操』同樣不成置信元讓他們把譙郡打下來了?將信報拿來一看。」曹『操』有驚訝的理由,即即是袁術的戎馬不耐打,但譙郡城堅,豈是那麼容易就攻下的。
當曹『操』看完夏侯惇寫下的簡短戰況,也不得不暗讚他的運氣認真不。對方敵將不和,主將又屬無能之輩,卻是應驗了『將無能,累及萬軍』的法。
將手中信報遞回,曹『操』難免開口問道第三路戎馬仲德,子恪如今兵至何方?」
此次出征跟隨曹『操』身邊的是人到中年的程昱,捋著下巴那些許短鬚,同時回答道呂將軍於半月前攻克穎川,如今已[4020電子書·電子書下載樂園—www.4020.cn〕將汝南掌控在手。」呂將軍自然是曹家異姓大將呂虔,呂子恪能在眾多曹系將領中脫穎而出,全賴其過人的膽識與出眾的謀略。
這一戰也是他第一次獨自領兵,但效果卻是顯著了,不單將陳國、穎川一一攻克,即是汝南也有大半土地被其打下。相比之下,曹『操』本部擊破張勳、夏侯惇擊破橋蕤這兩份戰功也要虧弱很多。
曹『操』似乎被手下將領的戰報給刺激了,立即下令道傳令下去,讓子恪也領兵來譙縣會合,到時曹便引重兵直『逼』江淮壽春,看袁術兒如何應對」
看著曹『操』那自信滿滿的模樣,又將夏侯部戰報看了一遍的程昱卻是開口道主公,夏侯將軍有言,那紀靈如今還在城外,這人乃袁公路帳下少有的大將,不得不防」
「紀靈?」這名字曹『操』也熟悉,當初討董的時候紀靈即是袁術帳下表示最為突出的一人,固然,這得將孫文台除開,那時的孫堅還掛名在袁術帳下呢。對紀靈的戰力與勇武,曹『操』是十分欣賞的,不過此刻互為敵對,曹阿瞞可不會有手軟的表示。
「仲德以為還如何措置這人?」曹『操』的口氣卻是挺大,這會還沒將紀靈擊敗呢,就想著戰後措置的事情了。
程昱顯然對曹『操』的『性』格『摸』的很透,也不去糾正自家主公這種畸形的念頭,輕聲附耳不斷的嘀咕著,後者聽罷連連頷首,自然是對程老頭的計策十分滿意。
暫且不提曹『操』、程昱兩人準備如何算計紀靈,且此刻毋極城內的轉變。自從甄堯批准了呂玲綺訓練女兵後,呂家妞就把整個城池弄的雞飛狗跳。
一堆的麻煩事等著甄堯給她在後面解決,不是今日男女兵卒起了爭執,即是女兵被人指點後大發『y威」讓很多蒼生也跟著遭殃。
甄堯無奈,只得劃出一塊地專供女兵訓練,好在女兵人數其實不多,幾日下來雖有數千人報名,但能入得呂玲綺眼底的卻僅僅八千餘人。勉勉強強湊出一塊與周圍居住區隔絕的土地,就成了近衛女兵的軍營。
若這些還只是外在的麻煩,甄堯回到自家還得面對幾位妻室的責問。這『近衛』之事甄堯並沒與幾女商量,但如今弄得滿城皆知張瑛等人如何會沒有耳聞。
當這些女兵將來會取代府內兵丁負責等人的平安問題,張瑛等人卻是有些不肯了,這原因自然就是這領兵之人呂玲綺妞身。
第三百二十五章西都與夏侯
第三百二十五章西都與夏侯..
第三百二十六章呂布訪毋極
.第三百二十六章呂布訪毋極
家中幾女不滿,甄堯自然要找體例擺平,思前想後也只有一個體例,那就是從三女中挑一人出來也如呂玲綺一般的統練一批人。中文網甄堯將的想法出口,張瑛、蔡琰對此卻沒多大興趣,但總算沒再鬧彆扭,而貂嬋卻是眉目連連,似乎有些意動了。
甄堯家中幾女,張瑛要主持一家事物,蔡琰要忙於學府中幼兒的培養,就連呂玲綺這個尚未過門的都能練出一隊女兵。貂嬋雖是蔡琰的助手,但相比三女她卻未能幫甄堯忙。如今聽到這種建議,自然欣喜應允
再建一女子軍的注意甄堯也是臨時起意,沒有太多的放置,但看著貂嬋的面『色』,甄堯卻是想到了一點。貂嬋身為女官,統帥些許女子自然不成問題,而以她在宮中所『學」未必不得運用,想到這甄堯已經有了籌算。
甄堯將所想出,貂嬋卻有些皺眉的回答夫君要訓練舞姬何用?府內有昭姬撫琴,妾室起舞,難道不比尋常舞姬好嗎?」不跳字。邊著,一陣幽怨氣息散出,恍如甄堯做了天理不容的惡事一般。
甄堯立即搖頭為夫雖好女『色』,但身邊有等佳麗,怎會再招舞姬。這些舞姬可不是留在府中的。過幾日堯會從各地挑出一部分美艷女子,可傾力教習歌舞,日後堯有大用。」
貂嬋見此也只得頷首,雖然不清楚自家夫君要這些舞姬做,但能夠幫得忙,她就很樂意了。貂嬋頷首承諾,一旁張瑛卻游移開口夫君,如今冀州勢成,正是大展宏圖之時,若此刻大肆招選歌姬,恐惹人非議。」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些許流言奈何不得我了。」若是以前甄堯或許對此還會有幾分忌憚,但如今一掃北方障礙,坐穩幽、冀二州後,對這些言語的攻擊其實不會太在意了。
正如張瑛所想,甄堯下令選出秀女的事情讓毋極乃至整個冀州又動『蕩』起來,徵召女兵的事情還沒,甄堯的動作卻是再次令人目瞪口呆。政令剛出幾個時辰,陳琳等人便聯袂步入太守府,想要弄清楚主公此舉的念頭。
見陳琳等人其實不是來責問的,甄堯也將的想法了出來,這舞姬一事卻是與甄堯的某一籌算有著牽連。甄堯想做的無非是訓練出一批批的勾欄頭牌,這些頭牌若是用到好處,那效果其實不比千軍萬馬來的差。
使用女子做內間的其實不是甄堯受創,所以甄堯把的籌算出後陳琳很快就明白,不過這幾位飽儒學的大才還是難以接受,認為自家主公的聲譽要比幾位女間重要的多主公想要訓練女間?這些事主公怎能親自來辦?這還讓主母來教導?」
甄堯聞言擺手一笑我要的可不是普通的女間,若是尋常女間,各地天香樓有許多能歌善舞之輩,何須如此鋪張行事。奉孝,這些歌姬一旦練成,便交由負責,要做的即是讓她們成為合格的女間。」
將這些事情交由郭嘉也是無奈之舉,觀遍帳下文武,智謀之士、勇武之將很多,但玩這些陰暗之術的卻一個沒有,就郭嘉與此沾邊。這句命令出,甄堯卻是有些想念漢末的幾位毒士,程昱、賈詡,就是李儒也不,可惜,這些人都不再手中。
生『性』風流的郭嘉聞言心底歡喜,面卻是紋絲不變,躬身抱拳承諾道諾。」心中想著是否能監守自盜一回,看自家主公的舉措,想來這些歌姬訓練有成後定是成為大漢最超卓的一群,若是不得從中賺取些廉價,也枉得『浪子』之名。
郭嘉那點思眾人自是明白,不過陳琳等人是不屑去做這些事情的,而許攸只對金錢有興趣,對女『色』卻是無所謂的。甄堯身為主公,也讓下屬處事得給點好處,郭嘉是知輕重的人,自然不會壞了的籌算。
就這樣,在服麾下眾多謀士之後徵選秀女歌姬的事便正式進行了,毋極城內反應不差,蒼生對甄堯的命令幾乎達到盲從的境界,倒也尋出了很多美麗女子。而在毋極之外,各大家族卻是反應不一,欣喜的有,埋怨的有,憤慨的同樣也有。
「甄堯此舉實屬荒唐,依我看來冀州的興盛也該到頭了」冀州境內,雖然甄堯幾次打壓各族,但終究還是有些與他做對的漏之魚僥倖生存下去。甄堯此次政令一出,這些人卻是恨不得甄堯繼續荒唐下去,他們也能伺機取利。
冀州大地反應不一,而這些消息也通過各諸侯在冀州的眼線傳入大漢諸郡。最先獲得消息的自然是洛陽與昌邑,袁曹兩位主公雖然不在,但麾下文武卻也不閒,在獲得這消息並查探清楚虛實後,卻是各有各的籌算。
洛陽城內,並未隨袁紹西征的田豐等人正呆在一塊商量冀州傳來的消息若,甄堯此舉是何用意?如此大張旗鼓的徵選美『色』,認真只為歌姬?」
在眾人心中,甄堯一向以智勇著稱,若非已投袁紹,這些人大多城市選擇甄堯為的『明主」可就是這樣一位明主,如今行事卻越發荒唐,令人難以置信。
荀諶沒有,一旁逢紀卻拍手道如此卻是一樁好事,甄堯此舉必惹眾怨,若主公能破董賊,以天子詔令討冀州逆賊,到時必有人願為內應。如此主公大業可圖,大漢可興。」
其餘幾人也都如此作想,只有少數幾人心底還有疑慮。而在兗州,荀彧等人同樣在思量甄堯的心思,雖然幾人沒像逢紀那樣天真的認為這種政令會讓冀州根基浮動,但也猜不透甄堯此舉的目的,究竟]結果荀彧等人的強項是大局觀與謀斷,而善於陰謀的程昱卻不在城內。
緩緩前進,就在長安、豫州的戰事步入尾聲的之時,毋極也迎來了一位重要訪客,即是甄堯也得放下手中政務親自相迎。
「奉先,許久不見,飛將風采依舊」甄堯在聽到來報時也十分驚訝,呂布居然親自帶隊來毋極了,不過驚訝之下也沒有怠慢,帶著城內文武便出城迎接。
呂布翻身下馬,手中的方天畫戟也交給一旁的兵卒,前幾步便拱手道冀州牧客氣了,布如今是日漸年邁咯」呂布的歲數確實不,究竟]結果他女兒如今都已年過雙十了。
「主公。」同呂布一同的還有董昭,董昭見了甄堯連忙行禮拜道。
甄堯拉起的『媒人」笑著道無需多禮,諸位與我一同入城」
進入毋極城,呂布才覺察冀州的繁華實在不是的并州可比,而在甄府外看到依舊身著盔甲手持寶劍的女兒後,更是多了幾分疑『惑』。
呂玲綺也是聽到老爹來了,倉促從女軍營地趕來,見了呂布便抱劍行禮道孩兒見過父親。」言詞不多,但其中的想念卻是周圍的外人也能聽出。
一干人等步入甄府,張氏與甄儼都已在正廳等待,兩家見面,呂布禁不住看向的女兒。哪知此刻呂玲綺卻面『露』嬌羞之『色』,躲在旁邊一聲不吭。
呂布行事爽快,沒客套幾句便把事情了甄堯與呂玲綺的婚事,原本呂甄兩人同輩相交,可如今甄堯要娶的女兒,呂布卻是托大起來。不得在戰場與甄堯分出高下,也得耍耍老丈人的威風,或許這個才是呂布願意親往毋極的原因了。
雖然不甘心比呂布低一輩分,但誰讓要娶他人女兒呢,看著呂布與母親、二哥攀談,儼然把當輩看待,甄堯除苦笑也只能將悶氣塞在腹內。心想呂布若無過分之處,讓他佔幾分廉價也無妨。
張氏對的婚事並沒有太多干預,在廳中坐一會便起身離開,甄儼身為甄堯的二哥,在父親、大哥具已過世的甄家,卻是有幾分炊主模樣。三弟的又一樁婚事,自然要細心張羅,而結親的對象,也讓他無法怠慢。
而就在呂布做客甄家時,距離甄家不遠的喬家大院內,卻是有幾位女子暗自難過。當初的詩會一事讓甄宓與喬結下了之情,如今心底不舒服,做妹妹的自然要盡力相幫,安心好了,依我看,甄堯大哥肯定不會忘了的。」
甄宓聞言卻是輕輕搖頭,她不是怕三哥把忘了,而是看著幾位一個個的嫁入自家,而與甄堯卻一日難見一面,卻是心底不自在。
「要不,我們這麼辦?」鬼靈精的喬眼珠轉動,想了想附耳在甄宓耳邊輕吐幾句,後者聽完驚訝抬頭,眼中卻是流『露』著幾分欣喜與忐忑。
而就在這時,院門被人推來,來人見甄宓二人縮在一起咬耳朵,走前好奇問道們倆又在呢?這麼神神秘秘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呂布訪毋極
第三百二十六章呂布訪毋極..
第三百二十七章甄堯再娶妻
.第三百二十七章甄堯再娶妻
女兒在毋極練兵,呂布驚訝之下也想何模樣,甄堯自然不會拒絕呂布的要求,帶著并州來人與身邊幾位就走向自力的近衛營寨,進去之後,呂布指了指正在『操』練的女兵開口問道這即是玲綺所統練的女兵?」
「不,就是這些了。中文網」女子近衛其實不多,算總數也不過八百多點,此刻正分成數隊各自訓練,有的在連劍擊,有的在練暗器。
一支支梅花鏢從女兵手中飛旋而出,經過大半月的訓練,雖然準頭不敷,但動作已經十分熟練,力道也不算差,至少鐵鏢都能穩穩的落在前方草垛。
因為考慮到女子的氣力的不足,甄堯給這些女兵打造的兵器都偏薄。身所攜帶的暗器也不是短戟、飛刀,而是更為巧的梅花形鐵鏢,雖然模樣了許多,但卻十分合適女兵攜用,這也是諸多女兵能夠這麼快就手的原因。
遠攻有梅花鏢,近身有寶劍,甚至幾名近衛女侍還得了呂玲綺所教授的戟法,正在營中馬場馳騁拚殺。看多了男『性』將領間的拚鬥,突然看到兩位女子在馬背鬥狠,就是甄堯也覺得十分怪異,更別呂布這些遠來之客了。
呂玲綺十分賣力的給父親介紹起了的『戎馬」當呂布聽到這些女兵訓練有成後將是甄堯以及整個甄家的護衛內侍後,心底對這樁婚事也有底了。甄堯能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由自家女兒,又有不安心的?
一場略微政治『色』彩的婚姻就在這的營寨中敲定下來,具體的細節呂布卻是沒去多管,歸正是甄家娶妻,若是辦的不當,卻是損的可就是他甄堯的臉面了。
這一年的毋極可謂是熱鬧之極,前幾日的徵召風波還未,又傳出了甄堯即將再次大婚的事情。這場大婚,再配著之前的幾道毋極政令,甄堯很快就被眾多士族子弟打了了『好美『色』』的名頭,不過在冀州倒沒幾人敢跳出來甄堯的不是。
而就在毋極的熱鬧準備甄堯婚事時,終究敵不過馬超鐵騎與長安堅城的袁紹只得黯然領兵東撤,將戎馬駐紮在潼關。顯然,沒能將長安拿下袁紹還是不死心的。
而袁紹退出長安地界後,在長安城內李儒卻將馬超留了下來孟起勇武,可袁本初賊心不死,還望孟起能領兵留於長安,助天子守衛皇都。」
原本以為擊敗了袁紹就能離開的馬超聽到此話卻是暗自皺眉,李儒想要把留於長安,肯定不會這麼簡單。立即若無其事的調身世邊親兵,帶著一封家信便回轉西涼,而他卻是若無其事的繼續呆在城內。
信件沒過幾天便傳到了馬騰手中,馬騰將信中內容一看,便明白了李儒的籌算,這分明是要的留於長安做質子嘛不過當看到李儒居然讓馬超連帶麾下戎馬一同留於長安,馬騰卻是在心中盤算起來。
「想來如今董賊勢力大減,袁紹屯兵潼關使其不安,我兒留於長安倒無『性』命之憂,不得還是一個振興我馬家的機會。」心中百轉思索,馬騰很快便提筆開始給回信,寫好後頻頻看了幾遍才安心的將其放在案桌,只得字跡乾透即可收好派人傳入長安。
馬騰如今是找到振興自家的機會,而此刻居於壽春的袁術卻是愁眉不展。張勳、橋蕤死的死、生擒的生擒,連帶著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五萬大軍也隨之覆滅。如今城內只剩下不足兩萬的戎馬,與紀靈的殘兵敗將。
旬月前紀靈想要伏擊曹『操』,可卻被曹『操』於官道以火矢攻入道旁山林伏擊,不單沒能建功,反而差點丟了命。帶著麾下剩餘兵卒逃回壽春後,整個人也越發頹廢。
豫州再無敵手的曹『操』很快便一統了六郡之地,如今更是帶著的大軍直『逼』江淮。『匡當』鐵質的酒樽從袁術手中落地,這段日子袁家老2整日與酒為伴,企圖麻醉,奈何整日酒醉,卻沒有半點體例去對已然迫近城池的曹家大軍。
閻象從廳外走入,將跌落的酒樽撿起,低聲道主公,不得再喝了,如今曹『操』引大軍親至,城內將士若能得主公激勵,以壽春城池之堅,加之城內充沛的糧草,曹『操』一兩月之內絕無破城的可能再有一月即是寒冬飛雪,曹『操』必定要退兵,到時壽春之危必解。」
「曹『操』,曹『操』」似乎還有幾分神智的袁術聽到心腹謀士的言辭後,口中呢喃不竭,但幾聲輕語過後卻是因為縱酒過度而昏睡。見此閻象臉失望神『色』盡顯,自家主公如今毫無鬥志,即便挺過此難也難有建樹了,想到這閻象不由有離去隱入山林的心思。
不親自來江淮之地,曹『操』根本無法知悉此處的富庶,就算是這塊寶地落在了絲毫不知珍惜的袁術手中,肥饒的良田也是隨處可見。即即是秋收已過,曹『操』也能從沿途的田地看出秋夏時節,淮南地區的美景,這是曹『操』心底嚮往已久的土地。
「主公,我等何時開始攻城?」夏侯淵權衡著手中的大刀,此次出征他作為本隊將領只是在曹『操』身邊征戰了幾場,功勞雖有但卻無法與大哥夏侯惇相比,如今來到袁術老窩,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攻城立功了。
曹『操』不忙著回答夏侯淵,反而開口問道仲德,以之見,眼下壽春該如何取之?」
程昱兩眼直盯著城頭那些歪歪斜斜的守城兵卒,似乎能從這些兵卒的雙眼中看到恐懼與希冀,立即道回稟主公,昱聽聞袁術近日已無戰心,整日以酒過活,城內將士無不人心晃動。此刻無需急著攻城,若能以攻心之術破之,壽春那近三丈的城牆將無分毫作用。」
作為一代傑出的軍事家,曹『操』自然不會不明白,他只不過想要借程昱的口將這些有意無意的灌輸給身旁的夏侯淵。曹『操』對自家人的培養可謂用心用力,否則兩夏侯也不會在人才輩出的曹軍陣營中牢牢獨霸著武將的前幾個名頭。
曹『操』想要攻略壽春一地,一直未有出兵消息的孫堅此刻卻突然起兵了,從廬江、丹陽兩地分兵直入九江歷陽,三萬江東子弟卻是又一次展『露』的爪牙。孫堅的突然動作是曹『操』始料不及的,為此曹孟德也暫緩攻心的舉動,靜靜的期待江東戎馬動作。
壽春城外的曹軍大營內,夏侯淵氣急廢弛的咒罵道劉表老兒好沒信義,承諾主公陳兵長沙、江夏以牽制孫堅,卻還是讓江東戎馬來壞事。」
一旁呂虔搖頭道劉表雖老,但機智未失。其知主公若再得淮南富庶之地,必會對其構成威脅,所以背後使絆子,拋開劉、孫兩家的舊怨,使孫堅能夠抽出戎馬來此地分一杯羹。」
「劉表。」在座眾位要誰最生氣,那莫過於首座的曹『操』了,辛苦征戰數月,如今就要摘取勝利果實了,卻有人從中作梗。不過曹孟德此刻早已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城府,僅是半瞇著眼道傳令下去,我等暫退五里,靜候孫文台大駕」
南方各路諸侯的博弈甄堯自然無從知曉,此刻他正忙著穿試禮服,隨著呂布的頷首,張氏的同意,甄堯與呂玲綺的婚事也逐漸展開了,為此呂布還特意在毋極勾留下來,好在此刻并州並沒有大事,有張遼、高順等人獨霸著,呂布能夠安心的期待女兒婚禮結束。
此次大婚甄家可是費了很多心思,較之前幾回可謂是更加奢華,全城蒼生同樂的排場也讓呂布面分滿意,對甄堯這個『』也是越來越順眼。
大婚之日正是臘月二八,天雪花紛飛,但卻掩蓋不了眾人臉的喜『色』,將新娘接入府內,婚禮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當繁瑣的儀式告一段落後,忙活半天的甄堯才能有機會喝兩口酒並吃些許熟食。
此次大婚,前來觀禮的或許沒有前兩次大婚的人多,但能夠進入甄府的無一不是與甄堯關係,密切之人。如毋極的眾多府內的幾位院長及講師。
除另外即是前來祝賀的各家族長,甄堯如今的地位,他們也欠好僅派落發族子弟前來,親身而至才能給甄堯留下一個好印象。
而除去這些人以外,還有一人也頗為惹眼,面如紅棗的關公首次走出了那個囚禁他的院,步入甄府加入甄堯的婚慶。
對關羽的到來,甄堯臉閃過幾分笑意,將只顧著吃喝的張飛招來,並開口道雲長能至,堯心甚慰。益德,替我招呼雲長,不成怠慢」
「某家醒得,主公安心即是」張飛與關羽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雖然關羽囚禁之後兩人從沒見面,但此刻卻如相知許久的一般,拉著關羽的臂膀便向一旁酒席案桌走去。
關羽的特殊長相與那魁梧的身材,一入大廳便吸引了很多眼球,這其中就有呂布的關注。呂布看到關羽後眉宇間『露』出一絲驚訝,不過轉瞬間卻是另有考慮,心想此次毋極卻是來對了,不得還得向這幾位討教一番
第三百二十七章甄堯再娶妻
第三百二十七章甄堯再娶妻..
第三百二十八章呂關張徐四將斗
.第三百二十八章呂關張徐四將斗
「夫君。中文網」一聲輕『吟』,以往的颯爽姿彩已然不復存在,換的是一臉的嬌羞。此刻正是洞房花燭之夜,依偎在甄堯胸前,過後的呂玲綺口鼻不竭吞吐著香氣。
甄堯輕輕拂解纜前女子那散『亂』的髮絲,低聲道不早了,睡。」
似乎是之前太過盡興,甄堯完沒多久呂玲綺便沉沉睡去,只剩手腳並用像章魚一樣纏著甄堯,使得甄堯想要挪動下身子也不可。略微苦笑,甄堯也只能就這樣睡了,究竟]結果之前的一番『做功」他出的力可比呂玲綺要多的多。
第二日天亮後依照甄家慣例甄堯要給兩家尊長敬茶,當看著坐在首座與母親一同期待敬茶的呂布,甄堯只能在心底離間著但還得帶著笑將手中熱茶遞。當呂布、張氏先後喝下茶水,甄堯才帶著呂玲綺離開。
雖是新婚時期,但甄堯也沒有幾多與呂玲綺蜜月,年末已近,又是一年的總結時刻,冀州下工作量都是不的。索幸呂玲綺也不是喜歡膩在身邊的,當甄堯開始在太守府辦公時,她也回到女近衛營繼續訓練的兵卒。
「喝」毋極軍營內正中央的校場中,幾名將領正鬥成一團,從遠處便能看見一桿方天畫戟與一支丈八長矛纏鬥一處,就在畫戟與長矛旁邊,偃月大刀與開山斧同樣毫不示弱。
鬥將之人正是呂布、張飛、關羽、徐晃,而一旁太史慈、張頜、曹『性』等人卻是在掠陣觀戰。四人此刻並沒有合作,均是來我往的單鬥。張飛更是四處挑釁,這邊才架住呂布的畫戟,反手便將長矛做棍掃『逼』向關羽。
當甄堯達到軍營時四人已經游鬥好一會了,太史慈見主公到來連忙解釋主公,呂將軍明日就要回轉并州了,今日想要再與益德等人過幾招。所以」
不等太史慈完,甄堯便擺手笑道堯已知,且看他們何時才能分出高下。」這件事甄堯自然是清楚的,若無甄堯的首肯,張飛等人又怎會讓呂布踏入軍營。
場中鬥將繼續,甄堯也是帶著笑容仔細觀看,眼下四位大漢頂尖武將見都角逐對他而言絕對是一場盛宴。一旁太史慈、張頜、曹『性』雖然也看的認真,但心底未嘗沒有一絲遺憾。
他們雖然也是有數的馬戰強手,但終究與場中四人弱了些許,只能在一旁當看客,而不得加入其中與幾人過招。這點卻是甄堯注意到了,扭頭看了看太史慈,突然笑道子義,曹將軍,二人皆是大漢善『射』將領,何不在此刻比一比?」
聽得甄堯所言,太史二人對視一眼均有所意動。不消多,兩人同時拍馬向兩面而走,在距離拉至百步後同時回身,張弓搭箭只在一瞬,『嗖嗖』的破空聲響起,兩隻羽箭如脫兔般急動,『叮』的一聲,在兩人中間相遇。
「再來」見的弓箭被阻,兩人幾乎同一從背後抽出箭矢,策馬跑動之時便已將手中長弓拉滿了圓弧,當手指放鬆時,弓弦的顫鳴聲能讓周圍兵卒都聽見。
這一次兩支利箭沒能在半路相會,不過太史慈與曹『性』也不是易於之輩,彎腰、側身之間,便已躲過『射』向的利箭。
「主公,未想曹『性』居然如此善『射』。」張頜眉目微動,討董時他並沒有機會出戰,所以也不清楚呂布帳下這位健將的實力。
一旁甄堯聞言卻搖頭輕笑曹『性』與子義並未用出真功夫,這不過是點手段。」見過太史慈真正箭技的甄堯可不會認為這樣就是兩人的本領了,究竟]結果兩人此刻不過是切磋箭技,而不是生死搏殺。
就在甄堯話音落下,太史慈兩人似乎也覺得這樣單單比箭沒意思,縱馬衝入校場,手中利箭卻是瞄向了正在纏鬥的呂布四將。
「這個子義,認真胡鬧」見太史慈突然衝去放冷箭,甄堯不由搖頭。不過他並沒出言阻止,看的出來太史慈是刻意留手的,這種『騷』擾的長箭不成能傷得了呂布等人。
太史慈、曹『性』的『亂』箭突然從兩邊襲來,這對戰陣中的四將而言雖然不會被傷,但也增添了很多麻煩,也為場中戰局增添了幾點可變『性』。
『唰』剛剛躲過曹『性』『射』來的利箭,張飛便被一刀、一斧相『逼』,側身躲過關羽的大刀後,只得用長矛引著長斧砍向呂布。而呂布面對兩人武器也不驚慌,方天畫戟左右挑動,卻是穩穩將兩人武器架住。
呂布以一敵二的局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甄堯看著禁不住暗自讚歎,呂布年歲雖然越來越高,但這份戟技卻越發爐火純青,若是除去體力因素的話,對張飛、徐晃也不會有落敗的可能。不過這一切都是理論的可能,究竟]結果沒有誰可以跳出氣力的束縛。
漸漸地百餘回合,首先感到力氣流逝的即是年歲最高的呂布,之後即是手穩重斧的徐晃,而關羽、張飛兩人卻是有越鬥越勇的表示。相鬥至此四人雖然沒分出勝負,但也足夠盡興了,如今並不是敵對,再鬥下去即便勝了也拂不開臉面。
而太史慈與曹『性』的箭斗也有了高下之分,兩人衝入戰圈後每人都放了二十支羽箭。太史慈的二十支箭裡面,只有六箭被四將輕鬆接下,其餘十四支都是勉強躲開。
曹『性』的二十箭中,卻是有近半被接下,更有一支還沒『射』出多遠便被貫穿校場的太史箭矢攔截。如此比較,雖然兩人都沒受傷,可太史慈卻是穩穩壓了曹『性』一頭。
想著帳下有張飛這等能夠憑借年輕而將呂布拖至消耗戰的猛將,又有太史慈這樣擅長弓箭技擊的智將,免不了心中暗喜。而讓甄堯最為高興的是,經過今日這一戰,關羽的歸心也不遠了,想來只要再動之以情,定能將其收入麾下。
痛快淋漓的酣鬥一場,使得呂布離行前都滿臉笑意,在毋極南門外與甄堯告別後,才帶著的親衛踏回轉并州的官道。一向有男子英氣的呂玲綺,見到父親離去的背影,也難免黯然落淚,甄堯只好在一旁寬慰,並許諾日後有機會定與其一同前去并州看望。
轉動,建安元年很快就成為,而當新年建安二年,197年第一天來臨時,天邊的大雪依舊沒有融化的跡象。春日即要到來,此刻大雪紛飛可是相當罕見的,甄堯除每日在府內措置政務外,即是呆在的校園內與眾女一同取暖。
而就在北方大雪紛飛的時候,壽春城內,袁術卻若顛若狂的捧著一件衣物。能讓袁術變得如此怪異的衣物自然也有其不凡之處,那可不是普通的粗布麻衣,也不是蜀錦長袍,而是大漢眾多諸侯夢寐以求的天子皇袍。
固然,袁術手中的皇袍自然不成能是真的,大漢皇袍此刻還在劉協身披著,而他這一件卻是命人私制的,並且有些年頭了。原本袁術是籌算打下殘山剩水之後再拿出來的,可如今時不待人,再不穿他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城下曹、孫兩家大軍臨近,卻是之間已經有了協商,究竟]結果孫堅也不是傻子,不會一味確當劉表的擋箭牌。不久前兩家相會壽春地界後,便有了協商的籌算,究竟]結果能不動武還是不動武的好,免得又遭他人算計。
曹孫兩家沒打成,使得城內袁術的希望完全破滅,曹『操』拼著整個冬季都在外作戰,其滅殺淮南勢力的決心即可見一斑。而孫堅自從脫離袁術後,對疇前的主公也是頗有怨言,此刻也不會背後給曹『操』使絆子。
城外大軍迫近,城內人心惶惶,袁術的州牧府已經有許多日子沒人前來了,就連其心腹謀士閻象等人也都托病在家,而紀靈雖然還想組織城內戎馬再鬥,可兵卒士氣消亡,任由他如何激勵,收效卻是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境界。
「我是皇帝,我是仲家皇帝,我是皇帝」將關在屋中的袁術慢慢的換了這一套象徵著天子的皇袍,口中還不斷地呢喃著。穿戴整齊後,將案桌的酒樽取過一飲而淨,卻是面『色』狠利的推開了木門,大步跨出院落。
袁術突然換一身皇袍,卻是將府內下都給嚇壞了,就連平時學著父親作威作福的袁曜,也受驚至極的顫聲問道父,父親,這是何故?」
「混賬,我為天子,當稱我為父皇」袁術似乎想在覆滅前完全瘋狂一把,一把將拉過,大聲道快,快點叫父皇」
「父~~父皇~~」這兩個字吐出,袁曜卻是被嚇的全身發軟,在袁術將其鋪開後,整個人無力的跪倒在地,兩眼帶著幾分憂愁看著已經奪門而出的袁術。
袁術就這樣走出了州牧府,並在街道大聲呵斥著。週遭本就不多的蒼生看見袁術這般瘋癲的模樣,自然是有多遠跑多遠,不過其中還是有很多好奇不怕死的偷偷的盯著袁術,直至他走至街道的盡頭並登城牆。
「曹孟德、孫文台,」袁術絲毫沒有一點大逆不道的覺悟,來到城頭,在眾多兵卒奇異的目光下,站在最前端,大聲喝道可識得我袁術」
原本站在後方中陣的曹『操』兩人聽到城頭的呼喊,相視一眼同樣面『色』驚異,不是袁術已經毫無鬥志了?會在此刻呈現在城頭?
帶著一絲疑『惑』兩人拍馬前幾步,不看不,一看簡直嚇一跳,袁術的膽大絕對不是他們兩個能比的。他那穿的是?莫不是大漢皇袍?「袁術認真瘋了」看著城頭大笑不止的袁公路,孫堅暗自皺眉。
一旁的曹『操』受驚過後卻是一陣輕笑如此正合我之意,若非如此,又能名正言順的將其擒殺」言語中佈滿了肅殺氣息,顯然袁術如此謀逆行事,已經震動了曹『操』的底線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呂關張徐四將斗
第三百二十八章呂關張徐四將斗..
第三百二十九章貂嬋教舞姬
.第三百二十九章貂嬋教舞姬
將手中的信報放置一旁,甄堯頗為感慨的開口不想袁術最後居然還如此瘋狂,哼哼,皇袍加身,這下熱鬧了」此時淮南的戰事已經有潛伏在其中的細作傳了,起初得到這個消息,甄堯也是吃驚的很,沒想袁術到了這般地步還是和『歷史』那般不忘帝位。
許攸點頭附和道主公,如今袁公路已死,或許用此事為由,主公可順利西進東都。」
「袁紹嗎?」不跳字。甄堯mo著下巴思索起來,如今以麾下的實力,要打下洛陽似乎不難,但將司隸納入治下,也並非全是益處。
見主公不言,陳琳卻出列說道主公,北伐草原糧草支出不少,在新年第一批糧食收割前,不宜動兵。洛陽雖不難取,但並非易守之地,主公還需三思。」
文官說了的意思,身為武將的徐晃也抱拳道主公,新兵徵召訓練不過兩月,還需要些時日才能與軍中老卒配合。」
徐晃剛說完,張飛卻抱拳道公明此言差矣,取洛陽何須主公大軍親至,飛不才,願領騎兵一萬直入司隸,一月內定破洛陽,生擒那袁紹」
張飛的j進甄堯自然是見怪不怪的,不過在場除了許攸贊同他的做法以外,就包括張頜、太史慈也不贊同此刻出兵。就在眾將分說不清時,郭嘉卻笑著開口了主公,以嘉之見取司隸易,守司隸也不難,唯一要考慮的,便是主公該如何看待西都長安。」
甄堯聞言不由皺眉,正如郭嘉所言,他若得洛陽,那對長安的態度就至關重要了。若是打下半個司隸便不再西進,恐怕會遭人病垢,到時不少人都會伺機而動,內內外外的與作對。而若繼續西進,卻又非他所願,畢竟與董賊的較量並非一場小戰能解決的。
甄堯思考半天也拿不定主意,見郭嘉依舊是一副淡然微笑的模樣,便這傢伙心中是有主意的,當即開口問道奉孝有何建議,不妨直言」
郭嘉當即躬身說道回稟主公,以嘉之見莫如暫時休整幾月,待子龍將軍領兵回師後動兵。屆時主公可派人再與呂布聯繫,並冀二州兩路兵馬殺入司隸,定能奪潼關、取洛陽,有了潼關在握,長安便完全暴l於主公眼底,何時西進全憑主公一人之言。」
董昭此刻卻遲疑問道主公,此事是否有險?那呂董卓帳下舊將,若與他聯合,到時恐遭反噬。」這個問題也是眾人心底最關係的一件事,雖然北攻草原呂甄兩家合作愉快,但眼下的戰事,未必還會如此愉快了。
甄堯坐在首座上可謂眉頭深皺,郭嘉幾次用策都偏好奇謀或是險計,但不可置否這樣行事總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他身為主公可不能如此草率行事,他並不像曹cao那樣全身上下充斥著冒險主義jg神,他更喜歡的是穩紮穩打的推進方式。
呂布的為人,在與之見面並深談之後甄堯已經將前世帶來的那些『不公平』的言論盡量忘卻,但也不能保證他真的是一位可靠的盟友,就算如今與呂玲綺結為夫f,甄堯也不敢完全確信呂布會一心站在這邊。
無法確定的事情讓甄堯不會輕易冒險,好在郭嘉所言也是要將此事再推遲幾月,當即擺手道動兵之事暫且不論,不過袁術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我冀州還需有個表態。孔璋,此事j□o由你負責,寫出檄文傳告整個大漢。」
「諾」陳琳抱拳答應,這種事對他而言一點不難,遠不如替甄堯『管家』麻煩。
將對外的事情放在一邊,剩下的內政就好解決了,當眾位心腹各自散去之後,甄堯自覺無趣之下便也拔離開州牧府。可當甄堯走出太守府時,卻也不該往哪去,左右望了望,索xg便順著街道漫無目的的往下走,就當考察民情了。
「噌噌噌」不知不覺,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樂曲的輕鳴,抬頭望去,甄堯卻是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貂嬋教導從各地征招歌姬大宅院外。雙眉微挑,既然來了便進去瞧瞧,也好這些歌姬如今有何進展。
作為甄堯重點照看的地方,宅院內外自然站了不少兵卒,見主公前來連忙躬身行禮。甄堯笑著回應後便讓守在me口的兵卒敲me,不一會me從內側打開,開me的同樣是毋極兵卒。
走入前院,眼前除了幾名守衛兵丁外卻再無他人,甄堯對著麾下兵卒囑咐一聲也就向內室走去,穿過前廳進入內院後,映入眼簾的卻是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看著貂嬋正在手把手的教導這些v子樂理知識,時不時的親自示範一遍,躲在一旁的甄堯便不由得嘴角上揚。片刻後見貂嬋直起身來,用衣袖擦拭額頭,便笑著走上前,用的內衫給她擦臉。
突遭偷襲的貂嬋第一反應便是躲開,但眼角看到來人之後卻是心底一甜,依偎著甄堯的臂膀任由他在臉上撫mo。這些v子再進入宅院前便已見過甄堯,此刻看到他給貂嬋擦汗,一個個的躬身行禮。
甄堯點頭回應,同時對這些v子這幾日的進步也頗為滿意,畢這些v子雖然樣貌出眾,但大多都是普通平民,如今能習慣這些禮數,便是很大的進步了。
「別太累著了,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將貂嬋扶至一旁木凳上,甄堯不免開口說道此事並非短日便可功成,可別這些人沒能訓練出來,卻把你累壞了。」
貂嬋聞言自然點頭答應,不過她卻有的想法,現在好不容易能夠幫的了的夫君,如何能夠不盡心盡力。在她想來,便是她累垮了,能夠將這些舞姬練好,也是值得的。
甄堯來了貂嬋雖然可以休息,但這些舞姬卻不能停,練琴的練琴,和唱的和唱,一原本安靜下來的院子又熱鬧起來。甄堯就這樣抱著佳人老神在在的看著眼前眾多舞姬、歌姬的表演,雖然她們現在技藝並不出眾,但只要堅持,甄堯這批人會站在漢末技藝的頂端。
「嗒嗒嗒」就在甄堯思索著日後該如何安排這些v子時,從前廳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不但讓甄堯側目相望,便是部分舞姬也抬起了腦袋。
這時貂嬋開口說道應當是小妹來了,小妹近日可是幫了奴家許多忙呢。」似乎是為了驗證她所說是否正確,當話音落下時,甄宓那嬌柔的身軀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貂嬋,」甄宓一走進來便對貂嬋打招呼,再看清貂嬋身旁男子之後卻平淡開口三哥」口氣雖然平淡,但甄宓心底對甄堯出現在這也是十分詫異,按她想來此刻的甄堯應該在州牧府辦公才是。
「宓兒?」甄堯同樣感到奇怪,不過看到周圍v子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後,也就這小妹是這裡的常客了。
「宓兒剛才喬家趕來,卻是晚了許多。」甄宓l出些許歉意,對著貂嬋說道。與甄堯打一聲招呼以後便將其無視,令甄堯苦笑思索時候得罪家裡的小祖宗了。
貂嬋看著甄宓開始代替指導幾位舞姬彈唱後,便低聲在甄堯耳邊說道夫君,近不是沒關係小妹了,否則小妹可不會這樣不理你呢。」
「我,」甄堯剛想借口最近很忙,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不論如何確實冷落了自家小妹,這是不爭的事實,而如今又娶一妻,想來甄宓也是為此事生氣吧。
「去吧。」貂嬋推了推甄堯,眼睛直瞟不遠處的甄宓。甄堯見此l出一副抱歉的面容,點了點頭便起身走向自家小妹。
厚著臉皮來到甄宓身旁,甄堯賠笑問道宓兒想著來此教授琴曲了?」
「貂嬋一人要照顧這麼多,如何忙得,小妹偶然撞見便來此幫忙了。」看來甄宓對甄堯再次娶妻的怨念深的很,否則也不會以『小妹』自居,要甄宓在甄堯面前從來都是自稱『宓兒』的。
見到甄家兄妹有事商量,周圍幾v連忙起身說可以獨自試試,便匆匆離開。甄堯見此也是頗為滿意,這些舞姬雖然還不合格,但察言觀se還是會了些。
「是誰惹宓兒生氣了?這麼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說出來讓三哥給你出氣。」甄堯倒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彷彿真的不這罪魁禍首就是一樣。
小丫頭嘴巴翹的老高,扭過腦袋只給甄堯留下一個後腦勺,同時略帶著醋意哼道三哥還是回家陪玲綺去吧。」
「哈哈,我家小丫頭長大咯」甄堯聞言大笑,雙臂伸出便將甄宓攬入懷中,小丫頭雖然想要反抗,但她那細小的胳膊哪能扭的過甄堯,最終只得低著腦袋靠在自家三哥懷中。
抱著小妹,甄堯一陣無言,他最近幾乎沒與甄宓呆一塊,就連也是整日都難得一句,此刻也不該如何向甄宓道歉,只能用這種無聲的方式訴說的歉意。
時隔許久再次靠在甄堯的懷中,甄宓眼中也閃過幾分陶醉,不過很快她便想起前些日子在喬家與喬婉商量的事情,當即抬起腦袋,l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開口問道三哥是不是不喜歡宓兒了?」
「傻丫頭,三哥會不喜歡宓兒。」聞言,甄堯那環抱著甄宓的雙臂不由得加緊了幾分,同時低聲說道只是如今,宓兒放心,用不了多久,三哥便會將此事與母親說的。」甄堯到此時還不清楚,與甄宓的事情,母親張氏與二哥甄儼已經完全知悉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貂嬋教舞姬
第三百二十九章貂嬋教舞姬
*
第三百三十章長安有使來
.第三百三十章長安有使來
「主公,長安有使臣前來」州牧府內,許攸低聲說道。hog
甄堯聞言好奇挑眉長安?董賊此刻不好好穩固他的帝都,派人來我毋極作甚?既然自稱是天子使臣,便讓他進來吧。」
許攸聞言點頭,走出廳外便去迎接使者,他主公能夠在天子使臣面前擺譜,但許攸還是得替自家主公出府相迎。沒過片刻,甄堯便看到許攸便走了,與他一同的還有一位清瘦的長鬚男子。想來,這便是那所謂的長安使臣了。
見了來人,甄堯僅僅抬起了腦袋,倒是清瘦男子不以為意的上前躬身拜道在下路粹,少時曾求學於蔡師,今日特奉天子詔令,前來毋極見過州牧。」
見對方和打起感情牌,甄堯不免多了幾分笑意,蔡師,十有**就是蔡邕了。雖然沒聽說過蔡邕有這麼個徒弟,但看多方的模樣也不會說謊,當即點頭道既是岳父之佳徒,那便與堯同輩論j□o,路使臣不必拘禮,請坐。」
路粹倒沒急著去旁邊的案席坐下,從袖中cho出jg心包裹好的『聖旨』後,開口道不忙,還請州牧先接了此旨,路粹也算j□o差了。」
甄堯緩緩點頭,一旁許攸會意上前從路粹手中拿過『聖旨』並j□o予甄堯。甄堯倒是毫不客氣,單手抓過後便解開了繩口,從中cho出了帛卷仔細翻看下來。
這張印了天子y璽授印的普通絹帛上並未寫太多事,其一便是對甄堯在草原剿除了烏桓、鮮卑做出了表揚與肯定,這一點對甄堯而言可有可無,簡單看了幾句便已略過。
而之後便是同意了甄堯所言將遼東及周邊玄葂、樂lag以及屬國等地劃出,新立一州的事情,並且許諾了州牧之位便由遼東太守公孫度來擔任。這也只是個順水人情,畢竟遼東那地方太偏,別說長安,就是甄堯也有些鞭長莫及,反正抓不住還不如也一齊同意下來。
這兩件事述畢,第三件事那可就與甄堯有關了,而且對甄堯而言也是頗為意動,因為把持著長安的董賊此刻居然把大將軍的位置給讓了出來,j□o到了手上。
「大將軍?這倒是有些意思。」原本升為州牧後甄堯便有了開府權,現在又被封為大將軍,倒是又能給手下諸人加官了。雖說手下眾人大多都是憑借個人魅力吸引的,但這不代表眾人對官職沒有需求,能當高官誰還願意當個芝麻小縣丞
將全部完,就連最後的印信也仔細看了看是不是會出現作假,辨認一會也分不出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甄堯索xg將其扔在案桌上,對已經入座的路粹說道這一路遠行,有勞路兄了,甄霸,你且安排路兄歇息,今夜堯親自為路兄接風洗塵」
就這樣,剛坐下還沒喝上一口茶的路粹又被許攸給帶走了。{手、打{{吧.首.發}路粹一走,甄堯便將案桌上的『聖旨』傳於在座各位心腹謀士。許攸、陳琳等人相視傳閱後,卻是人人臉上都帶著幾分喜se,就是郭嘉也不過是略微皺眉,便舒展開來。
郭嘉的變化自然被甄堯看在眼底,坐下數人中謀略或許誰也不差,但大局觀還是郭嘉最強,所以甄堯對他的意見也最為關心,當即開口問道奉孝,此事你以為如何?」
「主公,此次詔令對主公而言並沒有多大壞處,」郭嘉整了整思路,抱拳說道可實際得到的卻也不多。再者劃出平州,主公日後對遼東卻不能擅自動刀兵了。而一旦主公接了此詔令,在其餘人眼中,主公無疑是與長安『化干戈為y帛』。」
郭嘉一說,其餘者如陳琳紛紛點頭,這些他們還沒想到,但已經提醒卻覺得這詔令還不是隨意便能受的。若說一兩年前,甄堯肯定得掂量掂量有沒有這份本事,不過現在嘛,mo著下巴的甄堯忽然詭笑道我道希望這時候有人能跳出來,就不誰會這麼做呢?」
郭嘉繼續說道主公勢強,此刻各路諸侯必然不會輕易與冀州動刀兵。可一旦中原以及南方各路諸侯結成聯盟,如當初討董時一般北伐,主公也不好抵擋。」
郭嘉話音剛落,便有人不滿了奉孝此言何意?當初十數路諸侯討董,若沒有主公涉險,可能董賊一家現在還在洛陽過著好日子。何況現在各路諸侯就只剩下三四之數,如何是我等敵手。主公放心,若真有不開眼的,飛定將其腦袋取下。」
對於張飛這般自信的言論,甄堯卻是笑而不語,反而那眼睛看向郭嘉,後者會意點頭當初十數路諸侯,各存心思不肯用命,且那時各路兵馬參差不齊,戰力自然不強。」
「而如今,大漢僅剩幾位諸侯,曹cao新滅袁術得豫州與半個淮南,氣勢不可謂不盛。孫堅於壽ch之戰撿了便宜,曹孟德還不得不為此吃下暗虧,拿下壽ch一地,江東貧瘠、人稀的狀況必然會有好轉。至於劉表、陶謙之流,雖無所成,但治下統治已舊,兵力同樣不可小視。」
見郭嘉此刻如此冷靜的分析這些情報,甄堯讚許說道奉孝所言甚是,當初各路諸侯麾下是兵馬?不過是一群扔下鋤頭、耕具的農夫。而現在,各路主公麾下的兵馬都已成體系,戰力絕非當初十幾路諸侯可比」
「不過即便如此,孫曹並非我冀州之敵。這份詔令,明日便傳下去吧,另外這件事也趕緊送去幽州,公孫度從去年年末便惦記著了。若再不讓他,恐怕就要說我毫無信義咯。」郭嘉點頭退回一旁,他開口也是想提醒甄堯而已,見自家主公如此清楚,也就不再多言。
當夜,甄堯將一干文武都留了下來,為路粹擺下接風宴席。見甄堯如此鄭重的向冀州各位文武介紹,路粹也不禁感歎,卻是沾了老師的光,若非如此恐怕甄堯見都不會多見一面。想到這,路粹不禁想起來時自家恩師j□o代的一些話。
能讓路粹有這般想法,那自然是甄堯給眾人介紹時,是將其『蔡邕學生』的頭銜擺在前頭,而長安使臣的身份卻僅僅是提了一句罷了。
與路粹喝下幾樽酒,甄堯也開口道路兄,堯還有一問,望路兄以實相告。」
路粹連忙答道州牧有何問儘管開口,粹定是知無不言。」
甄堯帶笑點頭路兄是我岳父之弟子,如今又身居長安,可時常前往岳父府上走動?可知我岳父如今近況如何?身體可好?過的有怎樣?」
「州牧至孝,身居冀州亦能時常關心蔡師。」路粹還以為甄堯要問呢,當即捋鬚笑道恩師如今在長安一切安好,出發前老師便有囑咐,讓學生轉告州牧與,無需掛念。」
「過得好就行。」甄堯聽到路粹這麼說,也就欣然點頭,雖然他時常派人送上去長安給蔡邕。但這些事都是手下親衛去做,親衛送送還行,但真的要照顧人那肯定是不行的,所以甄堯對蔡邕的近況僅限於無病無災而已。
又與路粹談了談蔡邕最近在長安的日子,當自從董卓死後,自家岳父就已經不再上朝,漸漸淡出了那西邊朝廷以後,甄堯就有了一個念頭,不過這麼多人他也沒有說出來,畢竟這些都是他的家事而已。
宴席總有結束的時候,雖然這頓飯吃的很長,但走出州牧府時,甄堯的jg神卻依舊不,並沒有任何酒醉的跡象。與張飛幾人緩緩向自家所在方向走去,小半盞茶的功夫便已回了甄府大院。而在甄堯入府後,守著府me的me童也打著哈欠關me休息去了。
甄堯沒有一點虐待兒童導致對方睡眠不足發育不良的覺悟,快步走回自家小院後便竄進一間屋子,在屋內v子的驚慌聲中,脫下了衣k,並虎躍而上跳入chag榻。
「嗯夫君啊」隨著一聲dag漾的低y,chag榻上正在做著活塞運動的男v終於停了下來,不過依舊保持著上下不動的姿勢,藉著屋內還未散去的微弱燭光,分明可以看清兩人額頭與l出被褥的手臂上的細細汗珠。
「夫君今日又喝多了?妾身給你拿壺茶來吧。」與甄堯相處幾年,對於甄堯這類規律蔡琰還是清楚的,一般只有在就醉醺醺的時候,自家夫君才會如此急se,而且還有些粗暴。不過蔡琰此刻的表情並非不滿,而是略有揪心的看著趴在身上的俊朗男子。
一番運動下來,原本就沒多少的酒意更是消散乾淨,看著蔡琰望著的關切神se,不由得逗og說道哪有喝多」為夫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沒有,夫君能來屋裡,妾身高興呢。」這倒不是蔡琰有意討好,因為一般情況下,甄堯都是在張瑛房裡睡的。而蔡琰,一旬月也難得與甄堯單獨親熱一次,更多的是四人大被同眠時才能夠與甄堯翻雲覆雨。
「這就高興了?今日為夫還有更高興的事要告訴你呢」甄堯聞言微微一笑,想到了今日與路粹的j□o談,當即開口說道。
蔡琰雖然不甄堯要說,但也配合著膩聲道夫君今日有何高興之事?說出來,琰兒也好替夫君一同高興一番。」
「今日啊,」甄堯吐出三字,卻是故意停頓片刻,才繼續道路粹來毋極了。」
「路粹是何人?」蔡琰一沒反應,不過在說完後才驚訝問道路粹?路師兄?」
甄堯聞言笑著開口道琰兒路粹啊。」
蔡琰此刻神se也頗為j動,點頭道路師兄很早就跟著父親學習詩文禮藝,那時琰兒還很小呢。」後面一句話卻是怕甄堯有想法,添上去的。
甄堯自然不會胡la的吃醋,當下便將與路粹的談話說了出來,說完後還將事後的一個念頭也一併告訴了蔡琰。
「夫君要接爹爹?」此刻蔡琰哪還有半分恩愛後的疲se,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甄堯,彷彿一刻不盯著甄堯對方就會變卦一般。
聞言,甄堯故意板著臉開口道這是自然,莫非琰兒還以為為夫不算數?」
「沒有,沒有,夫君會不算呢,夫君對琰兒最好了。」蔡琰連忙心急著開口道。
見蔡琰也在懷中撒起嬌來,甄堯頓時大笑哈哈,若是如此,琰兒可有何獎賞與為夫?」邊說著,身子猛然一動,卻是又要開始新的『征伐』了。
「呀輕點夫君輕點啊」
第三百三十章長安有使來
第三百三十章長安有使來
*
第三百三十一章秋獵
.第三百三十一章秋獵
路粹並未在毋極久待,將一些事情都j□o代清楚後便帶著身邊的僕從踏上回歸長安的道路。而在路粹走後,甄堯也不禁期待,許久不見的蔡邕老頭何時能來毋極瞧瞧。
轉瞬即逝,似乎昨日才是ch夏j□o替的時節,今日便已至深秋。一直不曾有大動靜的毋極城,今日出奇的安靜,一隊隊毋極兵士從太守府一直排至西城me外。
「嘿,咱們城好久沒這麼大動靜了,這次是幹啥嗎?」不跳字。被街道兩邊守衛兵卒擋在一旁的百姓湊熱鬧的將腦袋伸直了看,同時互相之間不斷嘀咕著。
天然居前也有不少百姓觀望,這時酒樓管賬走了出來,給眾人解ho道不明白吧?我可是一些的,據聞是州牧尋思著想要上山尋獵,要不哪會有這等陣仗」
周圍百姓頓時點頭,原來如此,這是去打獵啊。「這冀州州牧好大的陣勢,尋獵居然也og出如此大的聲勢,此舉實乃勞民傷財」不過偏偏此刻便有不和諧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眾人聞聲望去,只看見是一位身著灰se長衫,頭上戴著一頂綸巾的白面男子。
灰衣男一句無意的輕歎,卻不想惹了眾怒,在毋極城內,說誰不好都可以,但惟獨不能說甄堯的不是。在毋極百姓心中,甄堯的地位顯然要比那遙不可及的天子還要高。他話音剛落,便有人怒聲道州牧日夜cao勞,偶爾尋獵有何不可?我等百姓歡喜的很」
「就是,你不愛看可以回屋睡去,別在這礙眼」灰衣男子顯然沒料到會是這麼一副現狀,背後被人用力一擠,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灰衣人心底惱怒,又要開口說道,這時與其同伴之人輕輕的拉動了他衣袖,搖了搖頭並叮囑道你少說兩句吧,這裡可是毋極」
灰衣人面se一沉,但也不好反駁,只有低著腦袋以才能聽到的低分貝話音嘀咕著我了?我所言俱是實話,為何不能說」
就在灰衣男子暗自嘀咕之時,此事的正主已經出現在眾人眼前。甄堯的出現並沒引起百姓的s□ola,因為甄堯時常在城內走動,城內百姓只要有心便常常能看到他,所以也沒人擁擠上前,僅僅是因為好奇而停留在路邊罷了。
「夫君,帶著我們去真的方便嗎?夫君不是要給學府的學子出題考核?」跟在甄堯旁邊的是張瑛,自從前一夜甄堯要帶她們一起出去尋獵,便覺得不可思議。而當甄堯此次秋尋是為了給學府學子出題考試後,更是有此一問。
甄堯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那有何妨?她們考他們的,我們打我們的獵,並無打攪。」
得到甄堯的再三保證,張瑛才漸漸放下心來,她可不想因為幾位小v子,而耽誤了甄堯的大事。心思放下後,張瑛不免對這一次尋獵有了幾分期待,自從嫁入甄家以後,她可是不曾有過上山尋獵的機會了,甚至連城me都為踏出過幾次。
沒等張瑛和甄堯多聊幾句,太史慈就拍馬上前主公,一切都安排好了,此次參與城外考核的學子共兩百一十二人,如今都已待命,只等主公下令了。」
「那好,出發吧」甄堯雙腳微夾,胯下戰馬便加快了幾分步伐,逐漸向西me靠近,而跟在甄堯身後的,除去甄府上下與毋極文武外,便是兩百餘名學府考生了。
尋獵的獵場是很久以前便建好的,就在城外的一座無名山上。整座山佔地方圓五里,不大不小的高山剛好可以用來搭造尋獵場所。當甄堯等人來到山腳下時,張飛等人已經在那等候一段了。甄堯出巡,張飛等人自然是要確保安全的。
翻身下馬,甄堯笑著問道益德,山中校場可有紕漏?」
張飛上前幾步,躬身抱拳道還請主公放心,校場已經安置妥當,休說幾千人,便是上萬將士進入其中也沒問題。」
甄堯點了點頭,隨意說道如此甚好,走,你在前面帶路,堯還從未來過呢」
眾人沿著曲折的山路慢慢往上走,甄堯兩隻手一手拉著貂嬋,一手拉著蔡琰,兩v身子並不如張瑛、呂玲綺那麼好,走了一小會便香汗淋漓了。
「娘,」張瑛與呂玲綺緊跟在甄堯身後,而在她們兩人中間的,正是四歲出頭的小甄昂,一路坐在馬背上就顛簸的厲害,如今又走了小半里路,哪還有力氣再走下去,張開雙手便向張瑛□聲說道抱」
張瑛聞言無奈一笑,雖然也不輕鬆,但還是彎下腰把甄昂抱在懷中,不過同樣沒走幾步,就有些喘氣了。甄昂在家中那自然是被悉心照料著,發育也十分健康,四歲的小傢伙就有了不輕的份量,再加上深秋的寒意,身上穿的衣物也是不少,張瑛抱著如何能持久。
似是察覺到身後佳麗的異樣,甄堯轉過身子搖頭道折磨人的小傢伙,到父親這來」說罷便從張瑛懷中接過甄昂,雙臂抱著的大,繼續向山上趕路。
見甄堯手中抱著小,甄猛走上前開口道主公,還是上馬吧。」山路被開挖,自然是能夠騎馬行走的,不過甄堯之前便已下馬,眾人也就沒有提起。
「這麼一段路還要騎馬,哪還有遊玩的樂趣?」甄堯略微搖頭,對著幾位v眷說道馬上就到山腰處的營寨了,都堅持會。」
小甄昂不用走路了,雙手又開始不安分的胡la擺動起來,一掃之前悶悶不樂的模樣。甄堯只能任由著小傢伙在下巴跟胡鬧,誰讓他是呢。
跟著甄堯一同前來的v眷並不止張瑛等人,二喬、邴凌、甄宓三也同樣在旁邊。不過相比起貂嬋兩位年長v子而言,這幾位年輕的少v們可就活潑多了,其中更是以小喬喬婉、甄脫兩人為最,兩個小v娃一路上嘰嘰喳喳,這邊跑跑那邊看看,時常游離在隊伍邊緣。
甄堯之前所言倒也沒騙人,眾人又走了小半炷香便到了獵場兵營,進入兵營,甄堯也開始辦正事,將所有毋極學子帶著校場中央,並將其中要參與武考的學子與文考的學子分開,然後訓話道這一次考核與以往不同,以往考的書面知識,這一次就看你們實踐能力了。」
「所有參與武考的學生聽著,從現在起,到日落申時,你們可自由尋獵。在這處獵場中,任何走獸、鳥群都有,你們可以盡情捕捉。記住,你們只有這些,在這段內抓緊捕獵,一切以最後的獵物。正午時可回營吃午飯,晚到了就不會有食物。」
「你們的一切行動都會在毋極將士的眼底,不可傷及同伴,不可搶奪他人獵物。就這樣了,你們去領的馬匹與武器,之後便可出營捕獵。」
「諾」百餘抱拳答應後,一齊轉身走向另一邊的幾處帳篷,在那有足夠他們使用的武器與裝備。
而在武考學子離開後,甄堯看著場中還剩下的近百人,輕笑道你們比他們幸運,不用與獵場中的凶獸搏殺。不過,你們的考驗也不簡單,你們的考核題目同樣在這獵場中,你們可以在兵卒的陪同下四處走走,正午前,午飯過後便在營中做一篇與此有關的賦。」
聽得甄堯如此說,眾多文考學子才緩了口氣,也不用再擔心甄堯要他們拿起武器去打獵了。在五隊聽命而來的兵卒被甄堯分配完畢後,眾多文考學子也漸漸離開校場。
甄堯之前一直在辦正事,一旁眾人自然不能打攪,現在學生都安排妥當了,甄脫第一個蹦跳著靠上來,開口道哥哥,我們現在去哪呀?」
「我們?我們去山頂」甄堯mo了mo下巴,開口道山頂的景se不,而且沒有凶悍的野獸,我帶你們去山頂玩」
「好哇,好哇。」甄脫歡笑著拍手,連連點頭道。
甄堯一行數十人緩緩向山頂行進,其間也有些許動物匆匆跑過,但因為沒人動手,卻是一隻獵物都沒到手。甄堯左右看了看,不動手,張飛等人也不會開動,當即笑道我們是出來遊獵的,若是一隻獵物都打不著,豈不成了笑話。」
「主公請」太史慈等人連忙恭維道早聞主公也曾有一身好武藝,只是不曾得見,今日尋獵,卻是要讓我等見識一番。」
「堯武藝稀鬆,就這一手弓術本事還算過得去。」甄堯也沒覺得在太史慈面前談弓箭是不是班meog斧,將馬背上的寶雕工取下,同時從箭壺中cho出一支利箭,輕聲道我不動手看來你們也不會動了,罷了,這第一獵物,就由堯來取吧」
說罷彎弓搭箭一氣呵成,同時兩眼也已尋好了目標,左手控制著弓身晚晚下垂些許,拉滿圓弧的右手突然放鬆,『嗖』的一聲,利箭飛馳而過,沒入數十步外的草叢。
「哥哥沒she中,哈哈,she偏了」看見甄堯手中的箭矢飛入草叢就看不到了,一直好奇盯著的甄脫頓時嬉笑起來,一旁的喬婉也連連點頭。
「沒she中?」甄堯嘴角微翹,指了指前方,對一旁的親衛說道你去把箭矢撿。」
親衛答應一聲,快速跑上前沒幾個呼吸便將草叢扒開,取出了箭矢轉身對著甄堯等人搖晃著說道主公,中了,主公she中了一隻灰兔。」
第三百三十一章秋獵
第三百三十一章秋獵
*
第三百三十二章又是兔子惹出來的事
.第三百三十二章又是兔子惹出來的事
隨著親衛的高呼,甄堯等人的目光都被那串在長箭上的灰兔所吸引,見真的she中了獵物,甄脫卻是毫無立場的歡呼道三哥好厲害,she中了,she中了」
小l一手的甄堯笑著看向身邊眾佳麗,張瑛等人也是及時送上愛慕的神se,這讓甄堯十分受用,略微點頭便開口道拿吧。」
這時太史慈出言讚歎道主公許久不曾動武,箭術卻依舊jg准,實乃世所罕見。」身為箭術達人,他是最具有發言權的。練就一手好箭術很難,而想要把這種箭術保持在一定的佳態那就更不容易,他現在卻是十分不解,自家主公難道平日還偷偷練箭不成?
灰兔被親衛抓著帶了,隔了數十步幾v還只是為甄堯she中獵物而高興,但近了一看灰兔柔順的體mao上滲出的血se,便是同情心氾濫起來。拉著三哥的臂膀,甄脫邊搖晃著邊央求道三哥,把這只灰兔給我好不好,脫兒給她止血。」
甄堯頓時無語,這丫頭之前叫的歡,現在又捨不得殺獵物了,再轉頭看了看周邊,甄宓、蔡琰幾v無不面l不忍之se,只得搖頭道隨你了,你拿去玩吧。」說完後,甄堯卻在想再給灰兔或許它就解脫了,而現在落入甄脫手裡,恐怕真的要生不如死了。
過不其然,甄脫雖然翼翼的拖著灰兔與喬婉走至一旁並將兔子放在草地上,但當她要開始為灰兔『治療』的時候,卻是用力一cho,將長箭拔了出來。帶著鉤刺的利箭又一次給灰兔增加了新的創傷,鮮血外溢的速了。
「辦呀?」彷彿做了,甄脫也顧不得拔箭時飛濺至衣袖上的鮮血,急促的向旁邊小喬問道。
小喬哪裡懂得這些,搖晃著腦袋似乎在說也不清楚。兩人搞不定這只受傷的兔子,眼見鮮血都將周圍草地染紅了,甄脫連忙向甄宓、張瑛等人求救。
張瑛幾v倒是會包紮,可這山路上,一沒淨水、二妹yao石,就連包紮的布卷都沒有,最終眾人還是沒能挽救這個小生命。半柱香過後,灰兔便停下了顫抖的四肢而死去。
因為這一隻灰兔,甄堯等人並未再往山頂走,現在灰兔死了,甄堯便不再耽誤,右手一揮,帶著眾人繼續沿著上山的山路行進。「夫君,你看脫兒」一直留心注意著甄脫的張瑛拉了拉甄堯的臂膀,示意他向一邊看。
此刻甄脫的面se很不好,低著腦袋一聲不吭的在一旁,甄堯見此無奈搖頭別打攪她,讓她好好想想吧。一時的不快並沒。」
因為有這麼一檔子事,眾v遊玩的興致都不高。而當眾人登上山頂後,因為既不是日出也不是日落,景se雖然不,但也不算十分吸引人,所以幾v都不是很感興趣。倒是幾位跟著一同上山的學子興致勃勃的指點談論著,彷彿今日的答卷有著落了。
零零散散甄堯與張飛等人又捕殺了幾隻山中走獸,引起周圍兵卒的陣陣喝彩,看著甄堯手持弓箭將一隻隻獵物消滅,張瑛幾v才臉上帶笑的給夫君送上恭賀。而大喬、邴凌兩v也是美目頻頻落在甄堯身上。
甄脫因為沒救活灰兔而傷心,但小喬沒過一會又開始活蹦la跳了,見時不時的看向甄堯,突然湊在其耳邊輕聲打趣道,州牧這樣子很吸引人吧?」
剛想點頭回答,但聰明的喬瑩還是從中聽出了幾許偷捏,頓時紅著臉嗔怒道說呢」
「咦,臉紅了?」喬婉圍著自家轉了一圈,忽然眨著眼睛說道莫非?」
「別la說,張瑛幾位都在那呢」喬瑩頓時為之氣節,低哼一聲不打算再理會這個搞怪的妹妹了,卻不想惹來喬婉的連聲偷笑。
「是顧及州牧的這幾位正牌不成?」喬婉一副『我很懂、我都』的模樣,搖頭道那豈不是說,張瑛不在的時候,你就會?呵呵~~呵呵呵呵」
似乎被自家小妹說中了心事,喬瑩第一反應卻是偷偷的拿眼睛看了看甄堯與張瑛幾v,見他們都沒在意的j□o談後,連忙扭過腦袋,柳眉微皺直瞪越來越放肆的喬婉。
「生氣了,生氣了,生氣比不生氣還喲。」小喬唯恐天下不la的繼續念叨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已經讓張瑛幾v回頭看了。不過張瑛等人也並沒在意,只以為是喬家兩在打趣著。
張瑛沒有主意,不代表其他人沒有,至少甄宓就完完全全的聽到了兩的談話,不過小丫頭如今也長大了,並不會事都說出來,只當做沒聽見,繼續仰著腦袋觀望天邊雲彩。但心中想著,恐怕也就只有她才了。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遊走至眾人腦袋頂上,走了不少的路,又在山頂玩了大半時辰,這會眾人的肚子也都開始抗議了。「我們就不回營地吃午飯了,把打來的獵物烤了,也讓你們都嘗嘗野味的鮮美」甄堯是看見了山頂上有泉水往下流,才有了野炊的念頭。
有了新鮮事做,便是甄脫也心情舒展不少,當一干兵卒把獵物洗剝乾淨後,甄堯便用鋼叉將生ro串起來,坐在堆好的篝火便,開始翻轉著烤ro。
「夫君,好香啊」眾v除了張瑛外,幾乎都沒有在野外吃『燒烤』的經歷,貂嬋將腦袋靠在甄堯的肩膀上,不時的將鼻子湊上前聞味道,看著金黃se的油汁溢出,不免讚歎道不想夫君還有這般手藝,今日我們可享口福了呢。」
「是啊,記得上次與夫君一同出遊,那還是許多年前的事情,那時為妾還未嫁入甄家呢。」張瑛似乎回憶起十數年前與甄堯出遊的場景,同時也在感慨歲月的轉動,轉眼間嫁入甄家都有近十年了啊。
貂嬋聞言扭過腦袋詢問道瑛妹妹以前也曾與夫君出遊?也是這樣烤吃嗎?」不跳字。
張瑛緩緩點頭,忽然想到一事,輕笑道那一次是小妹與夫君還有宓兒妹妹一同出遊。記得那一次,我們也遇上了一隻白兔呢」話匣子打開,幾v便嘰嘰喳喳的吵做一團,開始討論甄堯與白兔不可不說的故事。
甄家眾人在一起談天說地,不遠處的喬家大v雖然羨慕,但也強加進去也是不美,搖了搖腦袋強迫把這些la七八糟的心事拋去,奈何卻想丟掉卻越是滿腦子胡思la想。
「熟了」身旁的鶯鶯燕燕,並不打攪甄堯燒烤的心情,盯著手中的吃食,在反覆轉動幾圈保證每一處都烤熟後,滿意點頭道馬上就能吃了」
「真的?奴家要吃,都等不急了」或許是真餓了,或許是處於心理上的不平衡,一向不與張瑛、蔡琰爭的貂嬋這時卻是無故形象的張開嘴ch咬向甄堯手中的獐子ro。不過還沒碰著,便被甄堯用手擋了下來,卻是因為剛烤熟的太燙還不能食用。
「不用急,今日為夫讓你們都吃個飽」甄堯爽朗一笑,平日都是三v輪流著伺候他,難得出來一次,為她們服務一番甄堯也是覺得很不。
從腰中拔出一把短匕,甄堯開口說去拿幾副碗碟,我給你們分食」聽到甄堯所說,幾v很快便從已經鋪好的餐布上取過的碗碟,一個個的像似乞討般的盯著甄堯。
甄堯看到這般場面卻是搖頭失笑都說不要著急了,這麼大一個獐子,你們哪能吃的掉」說罷左手抓著鋼叉,右手在獐子ro上輕輕一劃,一塊鮮美的烤ro便落入貂嬋手中木碗中。
給張瑛幾v分好食物,甄堯手中的獐子ro也消耗過半了,不過這些他還不能吃,示意張瑛再取幾個木碗,甄堯又將剩餘的烤ro均分後,開口道給喬家與邴凌丫頭送去吧。」
似乎因為是第一個分到甄堯親自烤熟的食物,貂嬋的興致卻是不,l出一副媚態,瞥了眼正在小聲j□o談著的喬瑩等人,暱聲說道夫君自去便是,沒看我們都在忙嘛」
「夫君去吧,你邀請喬家一同出遊,到現在還未與她們說過話呢。」張瑛也點頭說道夫君不想就這樣冷落她們吧?」
「這,」甄堯當即愣神,本來按照他的想法張瑛幾v肯定是不喜歡再與其他v子親近的,沒想到不但貂嬋鼓動,就連張瑛也不反對,當即心中一喜,面se平靜的點頭道好吧,我去給她們送吃的。」
「嘻嘻,別看夫君表面上沒變化,心底不定偷樂呢」甄堯起身離開後,貂嬋忽然低聲對周圍幾v說道唉,恐怕過些日子我們又要多上幾位咯」
「貂嬋若有心思,可以去把夫君喚嘛。」張瑛似笑非笑接話道以夫君對貂嬋的疼愛,這還不是小事一樁」
貂嬋聞言搖頭我才不管呢,再說以夫君如今的地位,我們多也是應該,只要夫君日後還惦記著我們就知足了。」這句話卻是道出了張瑛的心思,兩人十分默契的相視而笑。
第三百三十二章又是兔子惹出來的事
第三百三十二章又是兔子惹出來的事
*
第三百三十三章日落
.第三百三十三章日落
手上脫著幾個木碗,在靠近喬瑩幾v後甄堯連忙招呼道邴丫頭,幫把手。」邴凌聽到連忙起身,上前兩步將木碗接過並分到喬家兩手上。
喬瑩出遊身邊是帶著吃食的,不過甄堯此刻親手做出來的食物顯然不能拒絕,當即接過木碗後便躬身道謝。倒是喬婉小丫頭咋咋呼呼,毫不客氣的張開嘴ch咬在獐子ro上,擠出了幾點油腥,卻是大呼有味。
笑著與幾v打趣一會,甄堯也就回到自家妻子身邊,一面照看著火架子上正在翻銬的兔子,一面大塊□□。不大不小的獐子本身就貢獻不了多少ro食,再加上眾v一分食,留給甄堯的那就更少了,沒幾口將碗中的食物消滅乾淨,甄堯卻是兩眼四處張望起來。
「夫君,用不用讓喬家來陪坐呀?也省的你一直偷望。」貂嬋的一句話卻是差點讓甄堯把口中的酒水噴出來,他不過周圍的景se,到這小妞口裡就成了偷窺呢。
搖晃著腦袋,甄堯將酒水吞下腹中,卻是不懷好意的將貂嬋往身邊一撥og,對著佳人的耳根低聲說道嬋兒如此為夫著想,堯是否該好好報答於你?」邊說著,作怪的左手也不停下,開始向貂嬋下身滑動。
「別,別,」感觸到那張溫熱的手掌與耳邊飄來的略帶酒味的口氣,貂嬋兩眼不由得泛--綠@『色』#小¥說&網--點水霧,臉頰也開始泛紅,身子扭動著說道奴家不敢了,奴家不說了。」
雖然早與甄堯成親,兒v都有一雙了,但卻從沒在如此公眾場合有過逾越,見甄堯動作逐漸加重,想著周圍還有那麼多雙眼睛,貂嬋即便動情,但也不敢真的在這把事辦了。趁著還有些許理智,連忙開始推脫。
甄堯自然沒有公眾表演的惡趣味,簡單的懲罰了下貂嬋之後也就作罷。飽暖才思yy,的肚子都沒餵飽呢,又怎會真的去折騰貂嬋。見小妞已經老實許多了,當即哈哈大笑的cho出左手,將身前酒壺舉起便悶下一大口。
甄堯與貂蟬的不雅動作雖然周圍並沒太多人,但坐在旁邊的蔡琰、張瑛幾v卻是看得親切,此刻卻是心底暗羞夫君沒個正行,同時面上也佈滿紅暈,就彷彿甄堯方才不止是對貂嬋一個人作怪似地。
酒足飯飽,正是揮灑多餘熱量的最好時刻,此時荒郊野嶺的,自然不是辦那事的時候,能做的便是對著滿山的獵物發洩。重新跨上馬背,甄堯便與張飛等人奔入山林,留下一干v眷在山頂上慢慢注視著西斜的秋日。
奔入山林之間,一邊尋找著目標,甄堯一邊開口說道子義,尋獵你還未有動靜,現在可不能再藏拙了」
太史慈聞言點頭,卻是已經有了目標,從背上cho出兩支羽箭,三指環扣著將長弓拉開,對準前方近兩丈高的樹枝。只聽『嗖』的一聲,利箭穿枝過葉最終落在十數丈外,當隨行兵卒上前將箭矢撿起的時候,甄堯等人便敲見了箭上的獵物。
「子義箭術高絕,佩服,佩服」由不得甄堯不佩服,畢竟能夠做到箭不落空就是不容易的,哪像太史慈,不但兩隻羽箭上都有獵物,其中一支箭還串著兩隻不大的鳥雀。雖然這是趁著鳥雀落在枝椏上偷襲的手,但若沒有絕快的箭速,肯定是一隻都she不到的。
一行人在山間行獵,偶爾也會碰上尋獵的武考學子,興趣使然甄堯便會停步看看他們的本事,不過大多數學子在看見甄堯後都不自覺的心底緊張,原本十分的本事也就只能發揮個六七成,白白過了不少好機會。
的存在只會影響眾人發揮,甄堯搖頭輕笑幾句也就帶著張飛等人離開。他並不責怪這些學生心思素質差,他們畢竟都還只是學府的學生,又未見過陣仗,這些日後是得慢慢積累的,甄堯不並苛求他們一個個都得有般的資質。
天se漸漸昏暗,尋獵一天的甄堯總算帶著滿載的獵物出了獵場,並趕向山腰的營寨。營寨內的文試已經結束,這時候也來不及翻閱考卷了,只得吩咐親兵把一干答卷都封好,待會一齊帶再行評判。
走入營寨,甄堯才不但文考學子都了,就連武考學子都有不少的,其中既有收穫全無的蠢貨,也有自信滿滿的傢伙。順手從負責統計武考學生尋獵接過的甄猛手中拿過記錄表,甄堯暗自皺眉的同時也有了些興趣。
總體來說這一次武考還是成功的,暫時還沒有人喪命,至多也就是受傷罷了。同時也有幾人進入甄堯眼球,趙彪,王□,兩人的獵物著實不少,甚至其中還有幾個大傢伙。
考核成績不會在營地宣佈,甄堯只是隱隱將此記在心底,也就暫且放在一旁。忽然想起把眾多v眷扔在山上,詢問之後才張瑛等人還在山頭上沒下來。
得,還得親自上山一趟把眾v接,甄堯現在讓人帶話上去肯定是沒用的,張瑛幾v明天se不早了還不下來,顯然是要去『請』。
暗自搖頭這夫君當的真沒有太多威嚴,不過這也是甄堯喜聞樂見的,佳麗偶爾耍耍xg子,不正是枯燥生活的調味劑嘛。叫上一干親衛,甄堯便走出營寨向山頂走去。
果不其然,在見到張瑛眾v後,甄堯便迎來了一陣數落,『夫君言說帶我等出遊,卻一都不見人影』之類的都是輕的。
貂嬋似乎『好了傷疤忘了疼」又貼上甄堯身側吐氣道夫君只顧玩樂,卻把我們拋在一旁,可是令人傷心呢。喬家妹妹一都魂不守舍,嘖嘖,恐怕也是惦記著誰呢」
甄堯雙目微瞪,伸手在那翹g的圓上重重一拍還說,看我不把你就地處決了」
貂嬋美目微斜,顰笑道夫君若是等不急,那奴家也只好任憑施為了。」言語中那絲**ho卻是極大的考驗甄堯的定力,奈何此刻山頭人頭湧動,繞似甄堯臉厚也得顧慮一二。
沒好氣的瞪了眼貂嬋,甄堯拿她沒辦法只能暫時離她遠點,走向喬家後,歉意道堯今日放縱過了,卻是未能盡『地主之誼」兩位妹妹勿怪。」甄堯倒是套近乎的好手,就這麼一日的功夫,陳稱呼便從名字改成妹妹了。
喬婉剛想說,卻是被大喬搶了先州牧嚴重了,我與妹妹能來此觀賞日落美景,皆是州牧之勞,要說感謝的應是我等才是。」
「是呀,在這山頭看日落比往常在家裡瞧著呢」大喬說完,小喬才有接嘴的機會,她倒是不怕分生,嬉笑著說道甄家哥哥,婉兒還能來這玩嗎?」不跳字。
「那是自然,此地你們想來便來就是了」甄堯聞言一笑,頗為大方的說道不過若說看日出日落,這小小的山頭卻是不能將美景悉數收入眼底,若有機會,我帶你們去高山大海一遊,那才是景se最好之處」
「日後嗎?」不跳字。大喬輕聲低y一句,卻也略微頷首算是承了甄堯這番好意,不過轉念間就想到,日後肯定是要嫁人的,可能與甄堯一同去那『高山大海』遊玩,除非?
喬瑩卻是不敢再往下想了,至少甄堯在她面前時是不敢多想的。小喬此刻正為甄堯的允諾而欣喜,卻是沒有注意到自家的異樣,兩隻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直望甄堯,其中存著幾許好奇,幾許期待,還有幾許連她也不清不楚的愛慕。
出遊一日,當甄堯領著眾人藉著月se欣然入城後,卻是匆匆洗過便昏沉睡去了。畢竟打獵耗去了不少體力,泡個澡不但把身上臭汗給沖刷乾淨,就連瞌睡也給洗了出來。張瑛幾v也不癡纏,同樣早早睡去。
第二日天亮,甄堯早早起來也不忘昨日留下的一堆『任務」起身後便直接往學府趕去,畢竟文考考卷近百張,哪是他一個人能看完的。將胡昭、邴原、田疇幾人都招來,便開始研究手中的文章,選出好的,然後再分出個甲乙丙丁。
好的自然要賞,差的也是要罰,依舊是老規矩,不合格的統統不能回家過年了。而得到前十名的,卻是能夠直接被甄堯安排工作,雖然依舊是基層的苦差,但勝在能夠很好的鍛煉這些初出茅廬的小傢伙們。
秋去冬來,毋極城內的第一場大雪飄了幾個日夜也不見停,這般雪勢固然讓眾多農家可喜,但也帶來了諸多不便。道路被阻倒是小事,大雪壓塌了房屋,凍死了人可就不是一般的大問題了。
自從執掌一方以來,甄堯一直用心治理的地盤,對於民生問題是特別看重的,這離年關也沒多少日子了,卻是忙的不可開j□o,傳入州牧府的消息也多以不好的事情為主。
「這麼凶的一場雪,怕是十年難得一見了吧?」ro搓著雙手,甄堯苦笑的站在州牧府的院落中,仰頭看著比鵝mao還厚重幾分的雪h□。
陳琳聞言後,寬慰著說道主公放心吧,補救措施都已經安排下去了,災情本就不大,很快便能控制住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日落
第三百三十三章日落
*
第三百三十四章徐州來人
.第三百三十四章徐州來人
幾日,甄堯卻是因為眼下冬季大雪好一陣不爽,卻見帳下親衛走入廳堂抱拳說道主公,府外有人自稱徐州來客,想入府面見。」
「徐州來人?」甄堯聞言詫異抬頭,隨進又看周圍的幾位心腹,陳琳略微皺眉卻是低聲說道主公不妨見上一見,陶恭祖定是有要事,否則也不會在此刻派人前來。」
「去,領人至西邊側房,我一會便去。」甄堯點點頭,吩咐一句後剛要走下首座卻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端其案桌上的茶碗,輕抿起來。徐州陶謙這時候找上所為何事?似乎這老頭近年來一直過的很滋潤啊。
想不明白甄堯也懶得多做考慮,反正待會見著人就能有分曉了,此刻卻是急不得。西房是要去的,但卻不能太積極,先將那來人晾上一晾,下面才好。
在屋內喝了些暖茶,又仔細的想了想徐州究竟會有何變故,甄堯自覺差不多了才緩步走向西房。當甄堯走入房內時,入目的卻是兩位面se疲憊的男子,從外觀上看年歲都不小的,至少比要大上些許,而兩人面龐又有幾分剛毅,似乎不是一般人啊。
「徐州別駕趙昱(從事糜竺見過州牧。」兩人倒也識趣,見了甄堯連忙上前行禮。
默然點頭,甄堯隨意的走入屋內後,看著兩邊案桌上已經被冷風吹涼卻絲毫未減多少的茶水,心中不免有些好笑,是怕在茶水中下毒不成,情願吹冷風也不喝口暖身子。
「未想趙別駕、糜從事遠來,堯未曾有迎,還望勿怪,勿怪」口頭上的官場話還是要說的,雖然甄堯半點不好意思的模樣都沒有二位不妨坐下歇會,這天冷站著卻不好受。」
原本在趙昱兩人想來,甄堯見了,那肯定是要問兩人來這是幹嘛的,可當兩人陪著坐下後,卻半天等不到想聽的問話,就聽著甄堯在那扯皮,這會說徐州如何如何好,自家主公陶謙如何如何了得,就聽不到半句實在話。
沒辦法,在別人地頭,甄堯的官職又不是他們可比,雖然心中有些不爽,也得耐著xg子磨皮。這也幸虧糜竺是商賈出身,漫天要價就地還價的勾當自然得練就一身好耐xg,任憑甄堯往哪扯,總歸笑臉相迎著附和。
糜竺能受得了甄堯那幾乎無賴的扯皮,一旁趙昱卻不幹了,大半柱香見甄堯還沒有半點動靜,不免開口道昱素聞州牧有賢德之名,如今冀州許多村落遭災,州牧卻在此左右而言他?莫不是不將治下災民記在心上?」
甄堯早就算準了兩人會先開口說正事,卻沒想到趙昱會談起治下如今剛遇上的雪災,原本還過得去的臉se也漸漸沉了下來不知別駕是何意?時候冀州事務需他人ch□嘴?」
趙昱一,旁邊的糜竺就要遭,此刻見甄堯有責問的意思,連忙開口道還望州牧勿怪,子壬心直口快,並非有意頂撞州牧。不過此次我二人奉主公之命前來,卻是與冀州近日災情有關,大雪崩塌無數,我主願以物資相助州牧。」
「嗯?」甄堯養氣的功夫雖然不到家,但也不是隨意就要動怒的主,擺出臉se也不過是要在氣勢上壓過兩人。現在聽糜竺談起了『正事」心底也活絡起來了。
這雪災才開始幾天?半月不到吧,而且災情也沒到無法控制的恐怖地步。陶謙就清楚了?還派了兩人來與談這事陶老頭子這『資助」到底打的主意?
不對,從徐州趕來毋極,車馬勞頓不說,之間所耗就當有半月。而眼下兩人都已經在府裡了,如此說來兩人絕對不是雪災之後來毋極的,在毋極肯定是有一段了。
一想到兩位徐州重臣一聲不吭的在的地盤呆了足足半月甚至更長,甄堯那臉se可真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好歹深吸幾口氣才將心底怒火平復,甄堯不急不慢的開口道不想我毋極有何寶貝?竟讓二位在此流連,徐州也不回了」
糜竺在說完之後便暗罵嘴賤,這也正是普通文臣與頂級外j□o官之間的差別。像糜竺,這一開口就暴l了不少信息的人始終難成大事,而真正的外j□o高手,不到最後事成之事,就絕不會將目的吐l出來。
糜竺正在暗自懊惱,倒是趙昱直爽說道州牧也不必惱怒,我二人所說並非虛假之言。我二人今日前來,的確是為災民一事,斷不會有作假之意。」
甄堯不可置否的點了點腦袋,才沉聲開口說罷,陶恭祖除了讓你二人負責此事,還有?都一併說了」
趙昱與糜竺相視一眼,兩人臉上都帶著幾分苦笑,未想剛說正事,就讓甄堯看破了大半,連帶著主動地位也沒有了。兩人深情甄堯看在眼底,心底卻是十分不屑,從二人行事上看,任誰都能看出並非那麼簡單的賑災一事,如何會信。
「我主近年來常言州牧之強盛,冀州之繁華,近日我二人也都見識到了。」還是糜竺理了理思緒,開口說道又言當初討黃巾,誅董賊時州牧的耿直,卻是引為平身少有的知己。」
「徐州如今在我主治理下,雖不如冀州,但也能讓百姓安居。竺此番前來,一是為賑災之事;二來,是為我主所思冀徐兩地結盟之事。」
糜竺慢慢的說,甄堯就靜靜的坐在一旁聽著,聽到『結盟』二字後,眼底卻是閃過一絲不解,轉念一想,又多了幾分明悟,到最後臉上便浮現--綠@『色』#小¥說&網--點笑意。
糜竺說了不少,但終究有言盡的時候,就在糜竺閉口之後,甄堯才緩吐幾字說完了?」
「我主所言,竺具已轉達。」糜竺點點頭,表示該說的都說了。
甄堯嘴角微翹,笑道既然糜從事說完了,那就輪到堯說幾句。陶恭祖此刻要我冀州與之徐州結盟,堯可不可這麼理解,陶謙如今時日不多,已經保不下徐州上下了?」
甄堯的問話卻是讓糜竺兩人駭然,光是那彷彿見鬼般的面se,就足止小兒夜啼。見兩人臉se猝變,甄堯也就猜的不差。
想想也是,在歷史上幾年前就該見佛祖去的陶謙,硬是活到了現在,這可真夠命硬的。不過再命硬,也擋不住歲月的侵襲,該入土的還是得入土,就算陶恭祖信佛,做了不少善事,也改變不了這個恆理。
而猜到這點,再想二人的來意也就容易多了,賑災那都是幌子,不過是陶謙怕掛了以後,徐州就不再安定,想要找外援罷了。甄堯腦海心思百轉,暗歎陶謙也是風光一生的任務,到了最末,還要為自家兩個敗家子算計。
哪怕陶謙那兩個中有一個是可扶之才,甄堯也有理由,憑借陶老頭這麼些年在徐州的威望與人望,那絕對不好找上這外人的。現在派出一別駕一從事來毋極,還一呆就是一月幾十天的,恐怕陶老頭也是矛盾的很納。
將一切都想清楚了,甄堯見糜竺兩人也都從震驚中恢復,便點頭說道陶州牧的苦心,堯已明瞭。你二人先在毋極住下,最遲三日,堯會給你二人一個答覆。」
說罷便起身大步離開,並吩咐府內sh衛安排屋子給兩人住,不過在這甄堯又耍了個心眼,將兩人放在兩邊住下,這更方便s底下去尋他們問清楚具體情況。
暫時將趙、糜兩人放在一邊,甄堯回到正廳後便將此事說了出來,繞似陳琳幾人在甄堯離開後就有所猜測,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眼下這徐州,可是一塊fero啊,不過fe是fe了,就是不是否膩過了頭,吃不吃的下去。
「奉孝,徐州那邊為何沒有半分動靜?陶恭祖若不病危,絕不會出此下策。」甄堯一坐回首座,想的不是如何吞下這送上me的美味,而是思慮手下那般細作、哨探,這種大事,為何連半點風聲也沒聞到?莫不是冀州大雪,徐州辦事的也一起遭災了
倒是郭嘉一點不以為意,笑著說道陶恭祖如何敢在此刻l出病態,想必越是病入膏肓,他越是jg神。似主公所說,趙昱、糜竺此來卻是為主公送上了一份大禮,只不過」
許攸當即接話道只不過這份禮不好接,徐州乃中原戰la之地,又是易攻難守之地,即便主公有陶謙的首肯,想要圖謀徐州,也怕鞭長莫及」
甄堯自然清楚徐州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想前世歷史中,劉備三讓徐州,曹cao數攻徐州,哪個又容易了?不說徐州周邊的外憂,就是內部的各地士族,也很難對付,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要是真的隨意圖謀徐州,最好的結果也是碰一鼻子灰。
「主公,徐州之事,還在來人身上。」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最後還是郭嘉開口道據聞糜家乃是出身商賈,在陶謙手上才有發跡,算得上是徐州的新進士族,主公莫不如從他那下手,或許能有所收穫。」
「不,奉孝此說與堯不謀而合,糜竺,待明日我便去會會他」甄堯對糜竺其實也很好奇,要沒有歷史上沒有糜家傾囊相助,那劉備如何能夠有翻身的本錢?只不過現在劉皇叔已經早早的退出了歷史舞台,能否把握住這次難得的機會?
第三百三十四章徐州來人
第三百三十四章徐州來人
*
第三百三十五章青徐二州
.第三百三十五章青徐二州
「糜從事,昨夜可曾睡得安穩?」夜幕散去太陽東昇,當甄堯來到糜竺所住小院時,正看到這位徐州大家主背負著雙手仰頭望著天邊正徐徐飄下的雪h□,似乎正想著。
聽到甄堯的話語,糜竺才的院me已經被人推開,回過身勉強l出些許笑容開口道多謝州牧款待,竺昨夜難得睡了個安穩覺。」
「如此便好。」甄堯迎合點頭,走上前與之並肩站在院落中,才開口問道糜從事,堯此來是有些事想要問你,不知從事可願相告?」
糜竺對此並無任何驚訝,右手拂袖伸出指向屋me還請州牧,進屋詳談。」
屋內的炭火爐子不時的發出『滋叭、滋叭』的聲響,甄堯進屋後ro搓著雙手開口問道糜從事,不知你與趙別駕是何時暗訪我冀州的?」
「這,」聽到『暗訪』兩字,糜竺也不由得臉皮發紅,說是暗訪,其實和那些細作有何區別?「竺與別駕初來毋極時,恰逢州牧尋獵之日。」邊說著,糜竺還把那一日趙昱的出醜給當笑話說了出來。
當聽到兩人在深秋時就已經來毋極了,甄堯雙眉鄒然緊蹙,片刻間又舒展開來,心底不免對麾下的暗哨們有些不滿了。居然任由一州高官在眼皮底下溜躂來溜躂去,卻一點也沒察覺,想到這甄堯覺得有必要對內敲打敲打。
甄堯的神se變化雖然短暫,可如何能瞞過一直注意著他的糜竺。只看甄堯的臉se,糜竺就能猜到甄堯心中所想,當即抱拳道竺此來是跟隨家中商隊而來,並未有過過j的舉動,州牧未曾知曉不足為奇。」
糜竺這句話倒是讓甄堯臉se好了不少,雖說甄家的商行是大漢最大的商行,但糜家的商隊也是幾十年乃至近百年的老字號了,生意上東往西來的確實不好盤查。心中路過這些,甄堯才擺手道不說這些了,堯卻是好奇,徐州之事到底如何了。」
說到正題,糜竺正se開口不滿州牧,如今主公身體老邁,整日以yao石度日。兩位少主公年少不更事,無法服眾。西有曹cao環視,南有江東猛虎在旁,徐州上下日漸堪憂啊」
甄堯對此十分不屑,若說曹cao、孫堅都是虎狼之輩,難道他甄堯就是好人?緩緩搖頭,甄堯笑問道堯想,是何人獻策於你家主公,派你二人來毋極以求援手?」
「說來慚愧,」糜竺聞言苦笑,輕聲道正是在下向主公進言,並相求此行」
糜竺的這句話甄堯聽罷便信了七分,畢竟不論從前世所知歷史還是現在目觀,這傢伙都不像是陶謙的死忠黨,有另找靠山的念頭實在正常不過。但甄堯不確定的是,糜竺為何選中了遠在冀州的,而不是徐州旁邊的兩位
似乎看出了甄堯一時之間的疑ho,糜竺低著頭看了看左右,兩人數丈內並無他人後,才開口道竺願助州牧入徐州,並非沒有緣由,不知州牧可願聽我一訴?」
「請講。」甄堯要聽的就是這個,若是糜竺不說出足夠的理由,他可不會輕易。
糜竺右手捂嘴輕咳兩聲州牧應當,我糜家本是商賈之族,並不為徐州各豪族所待見。只因有主公看重,才得以發展到現在的地步。可也正因此,我糜家在徐州的根基並不深厚,一有變故必遭打壓。」
「這與堯有何干係?莫非你以為堯能與徐州所有士族抗衡?」甄堯不由譏笑兩聲徐州是何模樣子仲比我清楚,沒有各士族的首肯,便是進去了也難安穩。」
「這正是竺前來毋極的原因,」糜竺見甄堯已經有了興趣,語速也漸漸加快州牧在冀州所行法政,在徐州同樣適用。我糜家雖為新進世家,但就現在而言,在徐州也算有些份量,只要州牧能早日前來,有主公首肯,我糜家策應,在徐州站穩腳跟絕非空談。」
甄堯笑了,眼前的糜竺雖然腦子很活絡,但絕對不是一個好的政客,畢竟沒有一個合格的政客會這麼急切的把的底牌給暴l出來。
不過糜竺帶著誠意而來,甄堯也不好繼續晃點他,接著他的話繼續說道而你糜家也會度過這次危機,甚至能夠以此為功,在士林中徹底站穩腳跟,並往前大跨一步,不知堯所言屬實否?」
尷尬的笑了幾聲,糜竺心中卻是大定,甄堯如此說無疑已經答應下來,想到出來數月終於完成了這項任務,心底的大石落下,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看著前後神se不同的糜竺,甄堯心中也在打著算盤,盯著對方看了許久,才開口道既然是陶州牧承情相邀,堯也不好拒絕。只不過,還有些小事要與子仲商量。」
「小事?」看甄堯說的輕描淡寫,糜竺這老實人還真信了,點頭便問不知州牧所言何事?若是尋常小事,竺可代主公暫先答應下來。」
甄堯聞言站起身子,走至屋me看向天邊子仲放心,此事與陶恭祖無關。子仲也曾從商,應當知曉我甄家商行了?」
「自然曉得,自然曉得。」糜竺連連點頭,不過卻琢磨不透甄堯要說,只是隱隱察覺到應該與自家行商有關。
「不是甄堯自誇,如今大漢若說行商,首推便是我甄家的商行。」甄堯轉過身臉帶笑意的接話道而眼下堯想與子仲合作,是甄家與糜家的合作。」
糜竺聞言寬聲問道還請州牧細言,是如何合作?」
甄堯mo著下巴琢磨片刻,才開口道我需要你糜家的商隊、店舖,我想兩家可以合併為一家,行商之事由我甄家商行負責。而你糜家則退出管理層,只管每月月末拿錢,如此可好?」
話語雖似商量,但甄堯這話說出口可沒有商量的餘地,糜竺的臉se也因為話音的落下而越發低沉,若不是顧及與甄堯的地位差距,恐怕就要開口罵人了。
糜竺不會甘心將一族近百年積累的商道、商舖j□o出,甄堯只得再給他加一把火子仲啊,你可,如今大漢戰la不斷,你糜竺一人掌握如此大的商業網,誰能安心?」
甄堯所說確屬實情,就如糜竺偷偷跑來毋極幾十天都沒被人察覺,這種事情可是每一位主公都十分忌諱的。沒有誰能夠安心的把一個不能掌控的臣子放在身邊,誰他前一秒忠心與你,下一秒是否會造反呢
糜竺聽著這略帶殺意的話語,犯了甄堯的忌諱,伸入衣袖的雙手緊握成拳,內心也是十分不甘。甄堯緩緩搖頭,伸出手臂在糜竺肩膀上輕拍道你應當,陶謙老頭不諳此事,不代表如曹cao、我、孫堅等人不曉得。你且考慮、考慮,有捨才會有得」
說完這句,甄堯便不再停留,快步走出院落向太守府行進,他還要與帳下眾謀士商量商量這徐州之事,至於糜竺,甄堯他能夠想通的。
此行並非要斷他糜家根基,只不過是減去他兩隻羽翼罷了。僅僅少了兩隻看似累贅的翅膀,與糜家以後能夠得到的財富、利益相比,這是一筆只賺不虧的買賣。
走進太守府議事廳,郭嘉、許攸幾人都已經到齊了,甄堯笑著把與糜竺j□o談的經過說了出來,惹來眾人一陣叫好。「此乃主公洪福,糜竺有眼光、有膽識,卻偏偏嘴太笨,讓主公得此大利。若非他自l底牌,主公想要全取糜家商行恐怕要多費不少代價。」
「如此說來,此事可成了?」甄堯不住挑眉,壓下心底的興奮開口道你們這幾日都別忙其他的,給我盤算盤算,何事起兵南下,又該如何南下才能事半功倍」
「諾」郭嘉幾人抱拳答應,身為謀士這些本就是分內工作,自然是推脫不掉的。何況自家主公勢力再進,等人不也跟著水漲船高了
甄堯的想法很快就得到驗證,不過三日,糜竺便登me拜訪甄府,不但痛快答應了甄堯的苛刻要求,還將與糜家j□o好或是依附於糜家的徐州士族細細講說了一遍。有了糜竺的介紹,甄堯對徐州各士族總算是足夠瞭解,對接下來的行動更是信心百倍。
「怪不得歷史上劉大耳朵取西蜀那麼利索,有內應就是爽啊」送走了糜竺,甄堯小酌一口佳釀,美滋滋的讚歎道徐州,另外還加個青州,很快也就有四州之地了」
數匹戰馬往來於冀、徐兩地之間,甄堯看著已經融化的雪水,心底卻是不岔,這陶恭祖找的理由真爛,若是真的要靠他徐州的糧食、衣物賑災,百姓都不知要死多少了。
不過話雖這麼說,但陶謙糜竺已經說動甄堯後,確實派出了車隊北上,只不過不到開ch是不可能到達毋極了。眼看著年末到來,甄堯的心情也越發暢快,這幾年毋極飛速發展,而的地盤也越來越大,對攻城略地卻是有些上癮了。
「三哥過了正月又要出征?」年末的晚宴上,甄宓藉著敬酒的機會便坐在甄堯身邊不走了,而甄家上下對此也是見怪不怪,雖然甄堯與甄宓這對兄妹的複雜關係還沒傳開,但在座眾人哪一個不是眼明心亮之輩,只不過是故作不知罷了。
「小妹的消息卻是靈通的很。」甄堯笑著搖頭道這一次為兄不會親自領兵,畢竟徐州如今仍有其主。我只能以助防為由,派遣一二上將前去。」
甄堯說完,甄宓與周圍眾v不由得面l喜se,戰場兇惡,甄堯能不去她們自然安心許多。得到了想要的,甄宓便不膩在甄堯身旁,紅著臉把甄堯的小甄翊抱在懷裡,便開始給小孩餵食。
甄翊與甄恬兩兄妹如今也快兩歲,呆在自家姑姑懷裡一點也不安分,時不時的拿手去撥og調羹,og得甄宓滿身都是灑落的湯水,而惹禍的甄翊卻樂呵呵的笑個不停,讓一家人在共享晚宴之時又多了不少歡笑。
的cho輪轉動,當子時過半,大漢也就步入了新的一年(建安三年,即公元一九八年。年前的大雪雖然給甄堯帶來了不少麻煩,但在ch季來臨時,卻是讓冀州迎來了久違的大豐收,讓原本還在考慮從哪撥調糧食以備軍用的甄堯又能財大氣粗的揮霍。
正月大半,甄堯已經將派兵前往徐州一事安排上日程,卻聽到陳琳低語主公,子龍已經從幽州往回趕了,至多八日,便能回到毋極。」
「子龍要了?」甄堯雙眼一亮,趙雲可是走了有不少,如今終於,也不現在如何了。當然,甄堯最關心的,還是趙雲帶走的那一隻弓騎兵隊,是否有了戰力?
「主公,子龍這一,毋極的戰力也就全都到齊。」許攸卻皺著眉頭開口道不知主公要派何人前往徐州相助陶謙穩定局勢?」
對於派往徐州的人選,甄堯在這一月之間已經考慮的差不多了,當即開口道益德如今已然有大將風範,可堪重用。堯本想讓益德、子義與管亥三人,領各自本部兵馬前去。如今子龍回歸,卻是要多加一人了」
陳琳在一旁不解問道主公,這是不是太急了點?畢竟子龍才領兵。」
甄堯伸出右手食指來回輕晃,笑著說道打鐵要趁熱,若是子龍真的帶回了一批可堪一用的兵馬,自然要讓他們有所發揮。徐州地勢平緩,十分適合騎兵作戰」
甄堯輕易不下定論,但一有決定,那就是板上釘釘了,陳琳也不再多言,開始盤算起這新加兵馬,又得消耗多少糧草、輜重。冀州大管家可不好當的,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主公」旬月,毋極城北me外,一襲白馬、銀甲的將軍翻身跳下坐騎,單膝跪地抱拳道雲不辱使命,特領弓騎軍回城」
甄堯重重點頭,伸出雙臂將趙雲拉起,兩人一同環視著前方列陣以待的弓騎,良久甄堯才開口讚道子龍此行不易,這些騎兵較之數月前離開卻是有了長足的變化,好,好啊」
「雲慚愧,為能將所用兵馬悉數帶回。」趙雲從北方,風塵僕僕的樣子給整個人增添了幾許滄桑,不再是以往的小白臉形象,如今也是剛毅g拔的漢子。
甄堯趙雲說的是,上萬人出征,自然不可能一個不拉的帶,有傷亡是很正常的。對此甄堯僅是略微擺手便略過不語,拉著趙雲的臂膀便向城me走去。
回到毋極城,一場接風酒宴自然是免不了的,在酒宴上甄堯看似不經意的提了提徐州之事,趙雲當即便躬身請戰。對此甄堯心底甚是滿意,卻沒有當場答應下來。畢竟張頜等人也多次請戰,甄堯卻是不好在眾將面前搞特殊待遇。
建安三年二月初三,毋極城外浩浩dagdag數萬兵馬正徐徐遠離,為首的正是張飛、趙雲、太史慈三人,三人帶著輕騎一萬、弓騎一萬、元戎弩兵一萬、槍兵一萬出發,浩浩dagdag的南下。毋極的調兵舉動卻是牽扯著無數人的心懸,一大漢的氣氛又緊張起來。
「主公,甄堯如今兵強馬壯,我等切不可與之硬敵。」洛陽城內,爭奪長安失利的袁紹正在聆聽手下謀士對毋極兵馬調動的分析以紀之見,甄堯怕是要出兵青州了。當年甄堯將數十萬青州百姓引入冀州,使得青州如同沒了身子的軀殼,現在看來是忍不住想要奪取了。」
「不然,青州如今無兵無民,甄堯只需一紙詔令便能讓其臣服,何況北海孔融與之j□o好,青州早就已經姓甄了。」荀諶一陣搖頭此次甄堯調動兵馬四五萬之多,必有大圖謀。諶建議主公將潼關兵馬撤回,以防冀州兵馬。」
「潼關乃是主公血戰所取,如何能輕易捨去」郭圖這時也湊起熱鬧主公,以圖之見,甄堯此舉並非針對司隸,主公只管安坐洛陽城中便是。同時可與曹cao相照應,必然無憂。」
袁紹在聽著手下人的猜測,得到消息的曹cao同樣與麾下智囊呆在屋子裡琢磨。據北邊探哨來的消息,甄堯這次派出的兵馬行軍路線是往青州去的,但就是袁紹都不的事情,曹cao如何會,此刻曹cao已經隱隱猜測出了張飛這只兵馬的目的地了。
「主公,若甄堯有心染指徐州,恐怕下一步計劃要有所變動。」程昱老頭打了半天瞌睡,直到曹cao盯著他看了半響,才吐出一句話甄堯動兵,必是陶恭祖首肯。主公想取徐州,同樣要在徐州尋一內應」
「仲德所說,乃指何人?」曹cao眉頭直皺,開口問道。
程昱半瞇著的眼睛微睜,閃l著繼續jg芒據聞陶恭祖長子不喜軍政,專好聲se。主公可如此行事,他若知曉必然心急,定會依附於主公。」
曹cao與眾謀士聽罷,臉上都l出幾分喜se,原本都要勸曹cao放棄的人也紛紛閉口。無他,程昱老頭的攻心之策實在是令人歎服。
除去曹cao,孫堅同樣在謀劃著,只不過他還不清楚甄堯已經動兵的消息,已經按照的原定計劃在部署著。大漢經過短暫的幾月休息,戰火的再次燎然也不遠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青徐二州
第三百三十五章青徐二州
*
第三百三十六章蔡老頭入毋極
.第三百三十六章蔡老頭入毋極
張飛等人領兵離城而去,甄堯整日依舊來回在兩府之間,ch季不但是收穫小麥的時候,同樣也是耕種穀子的重要時刻,每日為了處理各郡所上呈的ch耕諸事,便要h□費近半。
「主公,益德如今已至青州,不日便可抵達北海。」除去內政,陳琳每日還得將張飛所領兵馬的動向告訴甄堯,讓甄堯能夠準確清楚派出兵馬的每一步動作。
旬月之間便已踏出冀州,對張飛的急行軍甄堯並不感到意外,略微頷首後開口道孔璋,以你看來,孔文舉是否會聽召前來毋極?」
聽到自家主公的詢問,陳琳從容回答道主公心中早有定論,琳再多言不過是咂舌之舉。孔融年歲已高,又無任何爭勝雄心,自然會尋一庇護。」
「平原百姓全無,北海孔融若能前來,青州便已平定大半。」甄堯右手中指輕點案桌,自顧自的念叨著再有太史慈前去東萊,想來也不會出現紕漏。孔璋啊,你說青州一地,堯該派何人治理?」
甄堯所問是一個難題,便是陳琳也不敢輕易開口。看著陳琳陷入苦思甄堯也不追問,將案桌上的檄文打開仔細翻看起來,直到一炷香,才聽見麾下的大管家開口道回稟主公,青州如今地表荒廢,較之邊地幽州已有不如。」
「若為青州州牧,必然要jg於農政,且能夠管轄一州數郡。以琳之見,主公帳下如今只有公仁一人合適,其餘人無法勝任。」
陳琳所言自然是董昭,如今甄堯帳下雖然人才眾多,但陳琳、郭嘉之輩顯然不會輕易離開毋極,田疇、胡昭、邴原雖有大才卻不願出仕,剩下幾位當中也就只有董昭有這份能力與心力。當然,身在魏郡的李歷或許也行,但西防袁紹卻離不得他。
甄堯對此也有過慎重考慮,甚至還想到了的二哥甄儼,但左思右想之下甄堯還是在心中把二哥的名字劃去,如此一來剩下的也就只有董昭一人。「那就由董昭前去青州上任,此事孔璋可與之直言,也好讓他在上任前做足了準備。」
陳琳當即頷首答應,不過隨即卻是給甄堯出了個難題主公既有心收回青州,那當年從青州入境的百姓,該如何安排?是讓他們回歸家鄉,還是?」
甄堯聽罷卻是不住皺眉,若是以百姓考慮,自然不應該再讓他們長途遷徙。可現在既然有了治理青州的打算,那就需要足夠的人口去完成這項任務。如今青州除去北海、東萊兩郡尚有些百姓,其餘幾郡幾乎十室九空,人口嚴重不足啊。
「這樣,」甄堯雙手握拳思索片刻,才開口道你且將此事告知渤海、清河諸郡,若願回歸故里的,堯允其在青州家鄉安置田地,其費用由堯來出。若不願意的,也不可勉強,否則冀州大好勢頭必然會出現動dag。」
甄堯所言並非良策,但目前也只能這麼處理,或許以後還有其他辦法,但那絕對不是現在。陳琳聽罷也跟著附和,兩人又商量一會後才向甄堯告辭,回辦公之所前去擬定甄堯所要頒布的詔令。雖然青州現在還不姓甄,但事先準備妥當也就避免日後倉促行事的不堪。
「老爺,前方便是高邑城了。」在常山郡郡城南me外,一列車隊正緩緩行進。車隊中間的大馬車上,手執馬鞭的家僕正對馬車內說著,同時揚起的右手指向前方。
馬車中坐著的是一位年過六旬的老頭子,老頭聽到家僕所言,掀起了車簾向前方探望,咳嗽兩聲便開口道進城吧,今日便在城內落腳。」
充當馬伕的家僕答應一聲,輕甩長鞭,駕著馬車迅速靠向城me,在離城me僅有幾步之遠時,便將馬車速度降了下來。城me下站在守me的兵卒見了這列車隊也不多言,僅僅叮囑一番城內不可快速驅使坐騎之後便站過一旁放行。
「據聞常山一郡乃是冀州匪患眾多之地,不想如今已有這番改變。」老頭看著郡城內往來不息的人群,又想到步入冀州後幾座城池所見,走下車架時不免心有感慨。
「老人家你說的那可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這時老頭身旁的茶肆中突然傳出一陣笑談自從那黑山軍被州牧擊敗,這常山也就太平了,別說山匪,就是連尋常偷盜之人也鮮有看到。」
「居然有此奇聞?」老頭子顯然很久,甚至從來沒來過冀州,對此甚是好奇便呆在茶肆中聽著茶客們吹噓其冀州的一切。而眾茶客顯然也願意給這個看似體面的外來人講述冀州的驕傲,很快茶肆便熱鬧起來,就是往來遊人不想喝水的,也把腦袋湊了進來。
「老爺,姑爺在冀州甚得民心啊」的是白日間趕馬車的家僕,此時老頭一行人都已經在城內酒樓落腳,並已美美的吃了一頓飽食。
老頭子聽聞捋了捋的山羊短鬚,笑著說道些許傳文,當不得真的。」話雖這麼說,但眉宇間的讚許與自豪卻是顯l無疑。而能夠稱呼冀州之主為姑爺的,除去身在毋極的張宥外,就只剩一人而已,眼下老頭的身份也就呼之y出了。
身為甄堯的岳丈,蔡邕此番趕往毋極原本應該有眾多兵馬隨從護衛。奈何老頭不喜這些,挑了一條不經過司隸反而要繞并州的遠路,使得趕路近月餘,也沒有看到毋極的影子。
如今總算進了冀州第一座郡城,免不了對的治地有所新奇。雖然世人皆知甄堯所治理的冀州乃是名副其實的大漢第一州,但沒有親眼見證的話,蔡邕也不會輕易下定論。
第二日在城內逛了個遍,總算多冀州的一切有所瞭解,若說冀州各郡的普通縣城百姓能夠保證溫飽吃住的話,那郡城中的大部分百姓就有了相當的富餘。街面上的買賣聲不斷,不但早市熱鬧,便是日落黃昏,也有不少喧囂。
高邑只是冀州眾多郡城中的一座,如今蔡邕對冀州州治毋極又多了一份期待,不知那裡的百姓生活又是怎樣?冀州一地的繁華究竟比大漢其餘州郡好上多少?
帶著這些疑問,蔡邕在入城第三日後便催促著一干家僕繼續趕路,希望早點到達毋極,不但能與分開許久的v兒相聚,也能將心底的疑問慢慢解開。
蔡邕剛入冀州時甄堯確實不,不過在蔡老頭踏入高邑城後,冀州的探哨總算沒有再次讓甄堯失望,消息很快便傳遞至毋極。得知的岳父已經臨近毋極城,甄堯心底不由得一喜,將手中事務暫時放下,便提腳向學府內趕去。
步入學府,入耳的依舊是連綿不絕的朗誦聲,不過此刻的甄堯可沒心情去品味這充滿了朝氣的讀書聲響,快步繞過幾座大屋子,前往蔡琰所呆院落。
「爹爹」甄堯剛出現在院落前,便被院中的眾多幼兒,而其中一人更是喜聲呼喊爹爹來看昂兒了」小甄昂如今也年過五歲,同樣被甄堯安排來學府跟著眾多幼童一同學習,反正是有蔡琰教導,甄堯對此卻是放心的很。
見面l喜se,甄堯不免皺眉,這小子一定是看見來了可以不用做功課。果不其然,甄堯上前幾步後,便看到一干幼童都在趴著學寫漢字。mo著甄昂的腦袋,甄堯板著臉開口道不許胡鬧,趕快寫功課」
不甘心的答應一聲,甄昂嘟著嘴巴又坐回了的小軟墊,雙手趴在案桌上,擺og著筆墨也不知是在寫字還是塗鴉。笑著搖了搖頭,甄堯返身走向蔡琰,後者輕笑開口道昂兒就盼著你來看他,這樣就能少寫一兩個字」
甄堯聞言不免低笑,的舉措讓他回想起上一世的學生時代,兩人似乎都一樣呢。不過想到此行的目的,也就不再多笑,開口道琰兒,剛剛有探馬回城來消息說,父親已經來冀州了,不出旬月便可到毋極。」
「父親要來了?」蔡琰聞言一驚,但驚訝過後卻是滿臉喜se。原本以為這一生是不能再與父親相見了,但在去年年末的時候夫君卻給了一份期待,而現在,這份期待終於要實現成真,蔡琰如何能不j動。
甄堯右臂將其環抱在懷,低頭附耳道是啊,岳父大人很快就要到了。琰兒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別讓岳父以為我欺負你呢」
聽著甄堯的調笑話語,蔡琰不依的低哼兩聲,兩隻小手握成拳狀輕捶在甄堯的肩膀上。不過很快就反應這裡不是自家院落,還有許許多多的旁觀者,頓時霞飛雙頰,腦袋也作鴕鳥狀縮至甄堯的懷中。
「哈哈」大笑幾聲,甄堯也就放開了的,畢竟眼下還有蔡琰的眾多學生在看著,總得讓蔡琰保留幾分老師的威嚴。「為夫先離開了,我們晚些回府再說。」
或許是蔡邕心急著往毋極趕,車隊並沒如甄堯所想那般h□費十日,僅僅七日,蔡老頭就看到了毋極那高聳雲端的外城牆。足有四丈高的城牆是世所罕見的,就連洛陽與長安都沒有這般雄威,站在城外,蔡邕心情便j動起來。
「父親(岳父」兩聲呼喚將蔡邕從震驚中拉回現實,只見甄堯與蔡琰帶著一干男v已經走出城me,迎向。
蔡邕本就不是托大之人,見、v兒出城相迎,連忙下了馬車步行上前。眾人見面後,甄堯僅是禮貌的頷首示意,而一旁的蔡琰卻是難以忍住眼角的淚h□,與的父親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好了,好了,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能這般愛哭」老邁的蔡邕見到v兒同樣興奮不已,不過老頭子好歹吃了幾十年的飯,已經能很好的控制的情緒,輕拍蔡琰的後背,低聲念道著還不與老夫介紹,這幾位是?」
「貂嬋,見過蔡老。」到底是在宮裡呆過的人,貂嬋很快便上前行禮。而一旁的張瑛也連忙欠身道妾張氏,見過蔡老。」
「父親,這是恬兒、翊兒。」這時蔡琰轉過身來對甄堯身旁的兩個小娃招了招手,開口道恬兒、翊兒,還不叫人」
「外公(外公」顯然在出me前蔡琰就已經教過兩個年近兩歲的小娃,甄恬與甄翊表現的倒也中規中矩,先後上前對著蔡邕老頭低聲說道。
「好,好,乖,都乖」年近古稀,蔡邕這一輩子風光過,落難過,如今v兒也有了後代,總算是毫無遺憾了。看著眼前兩個怯生生的看著的小娃,蔡邕剛剛平復下來的情緒再次上揚,連聲道好後還伸手mo了mo兩孩童的小腦瓜子。
「進城再敘吧,岳父,請」一干人杵在城me外自然不雅,甄堯見眾人打過招呼,便開口說道蔡老是初次來毋極,肯定有許多期待吧。」
「不,我們一齊入城」蔡邕聞言點頭,當即大步向城me口走去。
眾人步行入城,來往的百姓見到甄堯無不停步問好,甄堯同樣笑臉答應。而一旁蔡邕看到這份情景,不禁啞然不想伯高如此得民心,老夫甚是驚喜,甚是驚喜」
「這不算,百姓都是淳樸的,只要能讓他們過上安定的日子,他們就會心存感j。」甄堯一向不以的政績而自傲,輕笑幾聲也就揭過岳父既然來了毋極,日後有的是遊逛,母親已經在府內擺下家宴,我們先回府吧。」
這一頓接風宴席眾人吃的暢快,因為沒有一個外人,甚至張飛之父也沒有前來,所言蔡邕老頭也十分放得開,其間與甄堯之母張氏聊了不少,一部分是說甄堯的,一部分卻是說些陳年往事,顯然兩人雖未相見,但都是對方的。
吃喝著不知是何人提到了蔡琰如今的職業,在得知的v兒居然已然成師收徒之後,蔡邕對學府一地也是興趣頗濃。甄堯自然不會放過蔡老頭,畢竟蔡老頭若能加盟學府,那學府的名氣與地位定是拔高許多。
與蔡邕約好第二日去學府一遊後,甄堯也就讓手下親衛安排蔡邕前往已經打理好的宅院休息。畢竟一路車馬勞頓,蔡老頭就算有再好的身子也僅是勉強支撐。與v兒相見,大喜之下情緒o動很大,這對老人而言並非一件好事,必要的休息此刻顯得十分重要。
而就在毋極城內甄府大擺筵席之時,遠在徐州北海郡守劇城內,同樣有個老頭正在整理著鋪蓋,準備前往毋極城。「偉長,依老夫看來,甄堯不日便會派出一人來青州統籌一切政務。此乃天賜與你的機緣,務必好生把握,老夫會在毋極替你多言幾句的。」
整理細軟的事情自然不用孔融動手,他先在正在對著一位北海年輕才俊耳提面命。身為後世傳誦的建安七子之一,徐干自然明白孔融所言,當即點頭答應孔師放心,干省得。」
孔融捋鬚點頭,忽而低歎道老夫為官一生,雖未有何建樹,但終究能保得一方百姓,此番離任,卻是不會再了。將青州j□o與甄堯之手,是無奈之舉,也是最好的辦法。你且好生輔助新任州牧,悉心治理一方百姓。你還年少,定能有一番作為」
見孔融就要離開北海,還一心惦記著的仕途,徐干心底感動無復言語,只能重複答應,不會讓北海一地在手上落敗下去。
孔融兩人在內屋j□o談,外室同樣有人在商量,張飛、趙雲、太史慈三人聚在一起,卻是為青州餘下各縣的安置j□o談起來。
如今的張飛已然成了一個絡腮鬍子滿佈下巴的黑臉大漢,不過這樣的面龐並未讓他醜化,反而更顯得魁梧、粗獷。mo著下巴琢磨片刻,便開口道東萊還是由子義親自走一趟,務必在半月之內將其搞定。我們沒有太多消耗在此,還得盡快趕往徐州。」
「此事易耳,無需半月,十日便足夠了。」太史慈也是自信滿滿,東萊可是的老家,要早在十幾年前他就在老家有了不弱的名頭,這些年跟著主公四處闖dag,更是有了長足的歷練,小小的一郡之地,在他看來根本不是問題。
張飛點頭繼續說道子龍,若徐州糜竺還有信來,還是j□o給你來回復,對這些個說來道去的,某家卻是不耐。周邊的齊地、濟南,便由某家領兵前往擺平。」
原本按照張飛的意思是給這些地方的郡守遞上一紙詔令,也不怕這些傢伙不聽話。但甄堯出征時有言,青州各郡必須親自前去查看,若有不合適的還得及早換人,所以張飛也只能勞累些,在前往徐州之前,先把青州的瑣事料理一遍。
「不知主公會如何管制這青州?」太史慈在一旁開口問道你我幾人不日便要離開,孔融也會北上前往毋極,這青州一地恐怕就沒有一個能主事的了。」
「這個自然不用你**心,想來主公會派來一個書生的。」張飛撇了撇嘴,開口道府裡陳孔璋他們,都有本事處理一州之事,管他誰來呢」趙雲、太史慈聞言不免相視一眼,卻是面l笑意,這張飛是在為有人跟在身後摘桃吃不滿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蔡老頭入毋極
第三百三十六章蔡老頭入毋極
*
第三百三十七章學府再添大賢
.第三百三十七章學府再添大賢
「這便是毋極學府了?」站在足有普通縣城城牆般高度的學府府me外,蔡邕頗為新奇的開口發問如此大的學府,可容納多少學生?」
跟在蔡邕身旁的蔡琰連忙回答父親,學府內有老師六十餘位,學生人數也過八百。」
「八百學生?」聽到這個數字蔡邕不免驚訝,大漢如今除去毋極學府外,其餘各士族自家學堂連幾十人都未必會有,與此相比當真是天差地別伯高好氣魄,辦成這樣一座學府恐怕要h□費不少心血吧。」
甄堯對此搖頭一笑,在他看來目前的毋極學府還完全稱不上『府』這個字,有著前世記憶的他可是清楚,在後世哪所高校中不是人數上萬,便是普通中學也有千百學生。甄堯勵志把毋極學府打造出那樣的高度,奈何現在時機不成熟,學府內的招生範圍依舊很狹隘。
在府外感慨幾句,甄堯一行人便踏入學府內部,胡昭等人蔡邕蔡大家會來,所以也都聚在學府內的老師所呆大院等候著。甄堯先是帶著蔡邕繞著眾多教室轉了幾圈,然後便直奔胡昭幾人所呆之處。
胡昭、邴原、田疇、華佗,雖然名氣並不如蔡邕那般享譽整個大漢,但也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蔡邕與眾人相見以後才毋極學府的底蘊已這般深厚,絕非某一士族能與之相提並論。蔡邕等人皆是難得的大才,平日少有見面,如今有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互相討教。
趁著蔡邕與胡昭幾人談的盡興,甄堯也就帶著蔡琰離開院落,向學府後方前行,蔡琰身為幼兒教師,還得為眾多幼童上課呢。
當甄堯重新回到前院時,蔡邕已經拿著毋極所產紙張愛不釋手的翻閱,也就不做打攪緩步走出學府,並向州牧府前行。踏入州牧府,甄堯又得繼續忙於案桌上的政務,相隔一日沒處理政事,又積累了些許瑣事得親自批閱。
「主公沒去陪著蔡師?」雖然昨夜的晚宴陳琳等人身為外臣沒有出席,但蔡邕到來的事情他們還是的。原本以為自家主公這兩日會陪著老人家,沒想到才一晚上,甄堯便處理公務了。
甄堯聽到陳琳的不解,也不抬頭,低著腦袋翻閱文案的同時開口道老頭子那不用堯時時跟著,再者說來,我若幾日不理政務,怕是你們也要叫苦了。」
陳琳幾人相視一笑,自家主公的勤政是大漢許多諸侯都比不上的,當下不再多言其他,開始著手佈置眼下一州政務,沒過一會,卻是董昭走了進來。
董昭在將被派往青州之後便有所意動,畢竟身在毋極他空有一身才華卻鮮有施展的空間。因為甄堯身邊陳琳、郭嘉、許攸等人幾乎將各類事務分配完畢,輪到他時也不過是些不痛不癢的小事。
可如今青州卻是大有不同,在甄堯身邊呆了這麼多年,董昭深知自家主公的行事準則。青州不要也罷,一旦準備取之,必然要傾力為其謀求發展。而這些正是他董昭擅長的,是以這幾日董昭都在家中準備一切,如今是時候來向甄堯辭行了。
只見董昭躬身行禮後,上前幾步開口道主公,昭身肩重治青州之重任,不敢有所懈怠。在毋極即便有消息往來也是許多不便,今昭特來向主公請命,允昭立即前往青州。」
在董昭走進大廳時甄堯便放下了手中筆卷,此刻聽清董昭來意後,思慮片刻便開口道公仁有此心,堯甚是欣慰。然青州目前初定,公仁單騎前往可有信心?」
董昭重重點頭主公且寬心,昭此番前往,必先將青州概況瞭解清楚。主公只需讓伯典(閔純的字在渤海與昭策應,若無意外,一月之內便可助主公全領青州。」
「公仁既有此信心,那便準備行李出發吧。」甄堯看著身前自信滿滿的中年男子,也一直藏著不用他的舉措令他心急了,當即拍案道你且放心,該給青州的物資、軍備,堯一樣都不會少,你只管開口便是。但有一點,一年後,某必須看到成效」
「諾」董昭躬身答應下來,兩腳便向後踏,在臨近me檻後便轉過身匆匆離去。終於有了一展抱負的機會,繞似董昭心xg沉穩,也不免有所悸動。
相比董昭,甄堯卻是沒有太過高興,畢竟現在的青州對甄堯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幫助,反而需要冀州大力扶持。想到今後幾年手上的萬千錢糧又得消耗在青州地界上,甄堯便一陣頭疼。冀州富庶不假,奈何每年都有大事,根本就沒有任何積蓄可言。
當手頭事物處理的差不多時,天邊的驕陽也要西沉,ro了ro略顯酸楚的手腳,甄堯還得趕著回甄府。蔡邕老頭剛來毋極,這一日三餐卻都是在自家府上食用,不論是因為蔡邕老頭的名望還是蔡琰這層關係,甄堯都得陪著。
甄堯回到自家後,蔡邕正和甄儼聊的歡樂,看到甄堯走進前廳,甄儼卻是笑著說道蔡老,如今正主來了,您和不親自問問三弟。」
甄堯這時也是剛走進屋子,聽到二哥所言卻是疑ho看向兩人。蔡邕見甄堯不解的望著,只得開口道伯高啊,今日老夫在學府一遊,卻是你s藏了不少寶貝,當年我送來的那一車嫁妝,如今都成了你所置辦的學府課本。」
甄堯聽到蔡邕說起這事,心底便是覺得好笑,把蔡邕老頭帶去學府時甄堯心中便有所預料,現在見老頭子果然上鉤,當即說道岳父若是有空閒,不妨常去學府內走動?學府內學生眾多,其中也有不少才俊,若能得岳父指點,當一生得益。」
蔡邕滿意點頭,不過回過頭來才似乎被的給『算計』了。搖頭輕歎一聲,甄堯讓他這老頭子都不得歇息之後,心底何嘗沒有一分活絡。
在長安的幾年蔡邕雖然過的舒坦,但卻是如將死之人一般以酒度日,完全沒有定點作為。如今在毋極城內,甄堯給了他發揮餘熱的平台,嘴上說著甄堯的不滿,但心底還是十分欣喜的,只看老頭雙眉見略有舒展的皺紋便可知曉一二。
自此毋極學府再添一位大漢名士,也讓學府的名聲漸漸的走出毋極,畢竟現在不同往昔,甄堯自信根基已穩,沒必要做事再遮遮掩掩,至少在學府一事上可以向整個大漢公佈了。
三日後董昭離開毋極,帶著的家小前往青州,畢竟這青州一行還不知時候可以回毋極,家人自然還是要跟著一同前去的,甄堯也沒有以臣子家小為質的習慣。
而當董昭踏足青州之時,張飛已然帶著兵馬離開北海,穿過琅邪,直奔陶謙所居郯城。張飛的兵馬行動已然被眾多諸侯所知曉,讓心神緊張的袁紹大為舒緩的同時,也讓同樣圖謀徐州的曹cao、孫堅為之皺眉。
「張將軍幾年不見,更顯雄武英姿啊」陶謙老頭沒讓張飛的大軍入城,只是允許張飛、趙雲幾人帶著百餘親兵入內,並於城中州牧府擺下酒席,也算是一場接風宴。
張飛幾人也都是與陶謙見過面的,當下點頭還禮道主公曾言陶州牧乃大漢不可多得的能人,看徐州之民情飛便能窺知一二。這一杯,敬州牧。」
「好。」陶謙雖然身體有佯,但在眾多臣子面前也不弱了的名頭,舉起案桌上的酒樽便是一飲而盡。雖然喝下肚後難免咳嗽一陣,但這番爽快模樣卻是博得張飛幾人的好感。
在座的除去陶謙與張飛數將以外,還有徐州三大家族之人,如陳登陳元龍,下邳曹家的曹豹,糜竺、糜芳兩也都在場。除去這幾人外,還有別駕趙昱以及笮融幾人。
這些人裡面除去了糜竺與張飛還算有些客氣以外a,其餘人都沒把張飛放在眼裡,就算是曾今相救徐州一次的太史慈,都沒人與之敘舊。顯然在這個緊要關頭,這些徐州各族之人都不喜歡突然來此的張飛。
一場酒席雖然陶謙想要眾人相處融洽,奈何各家都有各家的心思,一番勸酒舉措沒有得效之後也就不再多做無用功,藉著身體不適的原有離開大廳走向內室。陶謙這正主走了,在場之人同樣不願多坐,一個個的都相繼告辭離開。
「張將軍,諸位居所竺已安排妥當,若無事我們現在便去如何?」糜竺見張飛絲毫不在意已成空dag的大廳,依舊自顧自的吃喝著,只能開口道若是此宴不盡興,待會我們兩定會陪幾位將軍暢飲一番。」
「如此也好,走吧」張飛聞言便停下了手中動作,與趙雲、太史慈相視一眼,抹了把嘴上的油脂也就答應下來。
糜竺身為徐州大家族的族長,所安排的住房自然不差,別說張飛幾人,便是百餘親兵都住進去也不顯得擁擠,對此張飛倒是滿意的很。不了徐州也不是光顧吃喝的,在住處安頓之後,一行人便隨著糜竺來到糜府,卻是要商議徐州之事。
因為城外大軍還要人照看,所以管亥並沒有如此,當張飛三人隨著糜竺坐定糜家內廳後,糜竺便開口道不瞞三位將軍,別看主公今日神se不,卻是病入膏肓之態。竺曾向醫者詢問,吾主已然撐不過這個月份了。」
張飛正se點頭這個某家也略有知曉,主公謂之曰『迴光返照」想來陶謙如今便是這個樣子。我等離城時主公並無太多j□o代,只言糜從事已有安排,不知可否說與我等知曉?」
「這個自然。」糜竺連忙點頭便是將軍不提,竺也不會有所隱瞞。如今主公病危,徐州上下都在為此事打算。據我府上探子傳來的消息,兗州曹cao對徐州也頗為意動,並派人與陳家取得聯繫,甚至大都有意傾向於曹cao。」
「曹孟德?」提到這個名字便是張飛也覺得棘手,無他,正是甄堯平日一向把曹cao看做此生大敵,致使跟在甄堯身邊的張飛等人也為他多有忌憚。
「他曹cao新收豫州、江淮,居然還想把手腳伸入徐州?」太史慈卻是冷哼道我道主公為何派我們三人齊出,顯然是對此早有預料。糜從事儘管放心,如今我等已得先手,曹cao想要謀取徐州,某定讓他無功而返」
「若是一個曹cao倒也罷了,」糜竺的臉se卻不見回轉就是南邊的江東猛虎,也是不會輕易放過徐州的。之前的酒宴上諸位將軍已經看見了那曹豹,他如今已是暗中投效了孫堅。」
趙雲聽罷,開口道既已知曉曹豹叛變,為何不將此事告知陶州牧,趁著州牧尚在,一舉拿下他曹豹便是了」
見趙雲這麼說,糜竺就知曉他並不熟悉徐州勢力,一番苦笑,搖頭道非是竺不願如此,而是不能。一來竺並沒搜羅到曹豹s通孫堅的證據,便是說了也無法使人信服。」
「二來曹豹掌徐州半數兵馬已久,若要動他卻是頗有顧及;三來主公雖有意讓冀州牧接手徐州,但也未曾名言。曹豹就算與孫堅走的近,到時以主公年邁,少主不更事為由推脫,我等也只能睜眼看著拿他無法。」
張飛聽完不免嘀咕道說來說去還是那陶謙老頭勢力不夠,真不清楚他這州牧當的,百姓過的富庶,可他卻多方受制。」
「主公若是年輕,以其在徐州的威望,便是不掌兵事也無人敢反,無人敢不聽調令。奈何現在主公時日不多,也就壓制不住他們了。」說到這糜竺也自慚苦笑,若是早些年就想到這些,也就用不著這麼被動了。
「那某家該如何行事?」聽到有這麼多對手,張飛興奮的同時難免頭疼,對手多了可不是件好事。之前還覺得手下四萬兵馬足夠一用,現在看來有些吃緊了。
糜竺並未回答張飛所問,反而給幾人講起了徐州兵力的分佈情況如今徐州共有兵馬六萬,其中三萬由曹豹統領,其中將領多為其親信。而剩餘三萬兵馬,分別有我二弟糜芳與陳家二子陳菟手中。其中我弟糜芳掌兵一萬八千,也算是曹豹之下第二人了。」
「糜從事,這徐州三方兵馬都駐紮何處?是否全在城內?」太史慈問出的問題才是兵馬分屬的關鍵,一旁張飛、趙雲也看向糜芳,似乎在等著糜家兩的回答。
糜芳見眾人都看著,便開口答道郯城有兵馬四萬,其中我、陳菟兵馬俱在其中,便是曹豹亦有一萬兵卒在城內。而曹豹剩餘兩萬兵馬一部分駐紮於廣陵、一部分駐紮在下邳,兩郡各有一萬守軍。」
「如此說來,我等想要控制徐州局勢,還得先把這些兵馬處理妥當。」太史慈脫著下巴低聲說道益德、子龍,你二人可有好主意?」
這匆忙之間張飛兩人哪來的良策,只能無奈搖頭,就在這時,房me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道清脆的v聲隨之響起大兄,聽說家人來客人了,是誰呀?」
原本糜竺幾人正在為接下來的大事做準備,現在被人打攪誰的臉se都不好看,糜竺本人更是眉頭緊蹙。但看到進來之人的身影後,卻有捨不得責罵,只能皺眉道小妹如此無禮,還不給我向幾位貴客賠禮」
隨著推開房me之人的腳步漸進,張飛三人也看清了來人模樣,來人身形嬌小,穿著一襲藍se外袍,頭上盤起的髮絲上繫著一枚金se珠簪。在看到房裡有不少人後,也闖禍了,兩隻y手從衣袖中伸出捂著粉嫩的嘴ch,有些怯生生的向大哥糜竺身邊挪動著碎步。
糜竺對這也是甚為寵愛,勉強笑著與張飛等人介紹道這是我家小妹,讓幾位將軍見笑了。」
張飛笑著擺手道原來是糜家,如此活潑的xg情,卻是令人喜歡。」
而這時小v孩也走靠了糜竺,眼睛在張飛三人身一圈,才欠身道小v子糜貞,見過幾位將軍。」『將軍』二字卻是聽到大哥所說後現用上的,不過糜貞此刻腦子裡卻在不停思量,徐州的幾位將軍她也見過不少,但眼前三人可是眼生的很,不知是哪來的。
被糜貞丫頭這麼一攪和,這『大事』也就議不下去了,幾人索xg走出內廳,前去院中擺下酒食,痛快的吃喝起來。正如糜竺之前所說,張飛在陶謙府上可是沒有吃痛快呢
張飛等人終於到了徐州,而毋極城內此時又迎來了一位大賢,身為孔子的後人,孔融這名字走哪都是一個招牌。甄堯將其招入毋極更是有多方打算,好在孔融也是和蔡邕一樣,年歲漸長的他已經對求官不甚興趣,甄堯安排起來也沒有不便。
甄堯本想為孔融安排個一官半職,不想這半百老頭再蔡邕沒有在毋極掛職,而是直接去學府任教後,同樣要求甄堯給他安排學府的教學工作。
對此甄堯自然滿口答應,同時心底也樂的不行,或許孔融對於學府的新式教學並不擅長,但他的名頭就猶如一盞明燈,讓大漢無數士林學子,都有追捧、隨從的念頭。
陶謙願意棄仕從文,也是有的一番考慮的,畢竟以他在大漢的名望一資歷而言,甄堯根本就沒有官職好分給他,既如此陶謙也就索xg放下官道。自從幾年前的詩會之後,陶謙對毋極學府同樣頗為好奇,有了這層關係陶謙步入學府教學也就順理成章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學府再添大賢
第三百三十七章學府再添大賢
*
第三百三十八章和咱太守耍一個勾欄
.第三百三十八章和咱太守耍一個勾欄
自從蔡邕、孔融兩人前來毋極,讓學府內震動不小後,甄堯便時常往學府跑。兩位大漢名宿雖然滿腹學識,但對於甄堯所制定的學府教學制度還是頗為不熟,經常會有不明白的地方。而胡昭等人也只是知其然,所以應有的解釋還得靠甄堯從嘴邊說出。
即便如此,甄堯也沒有放鬆手中的政務,而每日都緊盯徐州境況更是他必須做的事情。傳的消息越來越緊湊,幾乎開始給陶謙老爺子數倒計時了。
漢末的j□o通並不便利,即便沿途都有暗歎馬不停蹄的傳遞消息,但從徐州至毋極,總得耽誤五六日之久。就這樣的速度已經令郭嘉等人咂舌,可前世生活在天天有『新聞』的年代,甄堯可是對的情報系統頗為不滿。
不滿歸不滿,這些事情並不是他甄堯能做出改變的,他一不懂蒸汽機、二不懂造水泥,對這道路建設完全幫不上忙,所做的也只能盡量的在境內把官道修的便於行走一些。
又是一封情報接過手,看著信中所說陶謙之多只能再撐五六日之久,甄堯不禁搖頭暗歎:恐怕此刻徐州城內已然發生變故了,也不張飛等人此次能否穩定住徐州的局面。
陳琳自家主公的心事,在一旁低聲勸道主公,益德如今行事頗有分寸,斷然不會出la子的。何況還有子義、子龍在旁,主公靜等佳音即可。」
正如甄堯所想,就在他接到手中信件之時,城內的變動已經發生了,陶謙於前一夜病故。雖然陶家長子想要隱瞞消息,但依舊被糜竺所知曉。而當天se一亮,糜芳的一萬八千兵馬不但將陳登、曹豹的兵馬圍在兵營,同時也將張飛的兵馬引入城中。
張飛看著手下的兵馬皆入城中後,便問向糜芳子方,四處城me可都把持在手?」
糜芳雖然沒有太大本事,但也是常年領兵的將軍,這次行事不容有失,哪會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點點頭沉聲說道自早間換防後,某家麾下兵馬便將四處城me握入手中,便是一隻鳥雀也不曾飛出。只是昨夜,未必沒有人出城啊。」
「無妨,能在這麼短的內控制住郯城便是佔了先機。」太史慈面se似乎不,擺手道至於跑掉幾個送消息的,也正和我等心意。」
「走,都隨我去州牧府」見幾人還在j□o談,並且冀州兵馬已經逐漸將局勢穩下後,糜竺拉著張飛手臂說道主公病亡,我等卻是不能棄之不顧」
來到州牧府上,周圍已經有兵馬將其團團圍住,而當糜竺帶著張飛等人踏入州牧府時,陶謙的長子陶商卻y沉著臉站在庭院中糜子仲,你這是何意?蓄意謀反不成」
糜竺淡淡的看了那所謂的少主公一眼,腳步不停的向前走,同時開口道竺此來,是有事與主母相商,與你無關。」
陶商見糜竺完全不把放在眼裡,頓時心中火氣,有心想要喝令身邊府兵將糜竺先抓了,奈何一干冀州兵馬也隨著張飛等人闖入府中。
冀州兵馬乃戰火中歷練出來的強兵,雖未動手,但週身散發的氣勢豈是一些拿著刀劍做擺設的兵痞能受得住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陶商雖然喊話,但身便府兵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攔糜竺一行人,任由他們快速消失在前院。
「主母,竺來遲了」步入陶府內室,眾人便看到了頹然跪在一張chag榻邊上的甘氏(此甘氏非彼甘氏,乃陶謙的。糜竺急忙上前將老f人扶起,眼睛隨意一晃,便看到了chag榻上已經斷氣的主公陶謙。
「子仲,」甘氏看見來人,低聲呼喊一聲卻是沒有了下言,似乎情緒o動很大,導致xog前劇顫氣喘不止。首.發
糜竺略微頷首,將甘氏扶至一旁軟榻上,並送上一杯清茶後,開口說道主母不用多言,竺省得,主公的後世由竺來辦。」
「爹爹,爹爹」就在糜竺準備起身時,從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哭啼,緊接著便看見陶謙的二子陶應紅著臉跑進來。跑到chag榻邊看到父親的遺體後,更是痛哭不止。
「逆子,哭鬧作甚」剛緩過氣來的甘氏看見chag榻邊嚎啕大哭的便氣不打一處來,厲聲怒喝你父親剛去,還這般折騰,當真是氣煞老身」剛罵完,甘氏又是一陣咳嗽,顯然老f人身體也並不算好。
「母親,母親,是孩兒不孝,母親別生氣,」陶應見母親連聲咳嗽,又跪著轉向說道是大哥,大哥昨夜忽然派人來我居所,不讓我出去,孩兒不知父親已經,已經」
「住口」甘氏止住咳嗽,低喝道你這逆子,是要活活氣死老身」甘氏有此大怒卻是事出有因,昨夜陶謙病亡,她傷心失措之下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之後大聞訊趕來卻要全府知情人將此事保密,更是不讓其發喪。
而二陶應整日只知與狐朋狗友廝h,就是陶謙病重也不曾在家多呆,更是不父親已然病逝的消息。之後被陶商派人給禁足,也就只當哪裡惹到了兄長,乖乖的呆在屋裡睡覺。
若非糜竺趕來,若不是有一干兵馬隨行很快將州牧府重新控制在手,甘氏便只能對著陶謙的屍體哀嚎,而陶應也就繼續在屋裡睡大覺。
好不容易將甘氏勸住了,糜竺便對一旁的陶應使眼se,後者這時候倒是機靈,很快便跑了出去將忠心於陶謙的老僕都找了來,並著手準備父親的喪事。
「你,你這不孝之子」甘氏隨著糜竺一同走出後屋,便看到被一干毋極兵卒圍在圈內的陶商。想要上前大罵,奈何傷心過度僅僅開口吐出幾字便仰頭暈倒。
「扶老去歇息。」糜竺對一旁戰戰兢兢候著的府中奴婢揮揮手,將甘氏j□o與對方後叮囑道主母若醒來,務必讓其不要憂傷過度。此間事了,某會來探望。」
v婢點頭答應,扶著昏m的甘氏便向後院走去,而糜竺在撇了一眼陶商之後便不在理他益德,如今城內動dag,還需你從旁協助」
「此事包在某家身上」張飛咧嘴答應下來,大手一招開口道把這不孝不仁之輩看押起來,沒有某家命令,不得讓其與外人接觸」說完之後就帶著趙雲二人跟在糜家身後走出州牧府邸,陶謙新喪,城內又多有兵馬走動,沒個管事的還真不行。
兵營前,曹豹站在的兵陣中沉聲說道糜子仲,郯城還不是你的天下,趕緊把這些兵馬都撤了,免得城內兵戎相向」似乎覺得語言的說服力還不夠,在的同時將腰間的佩刀拔出,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意思。
此刻糜竺等人已經配合著毋極兵馬將城內的hla穩定下來,見曹豹頗為硬氣的話語,眉頭不由緊皺,不過他也沒被曹豹的話給嚇到。
若是在一個時辰前毋極兵馬沒有進城,糜竺或許還會有所擔憂,但此刻四萬毋極兵馬都在身後,現在城內兵馬勢力對比己方已然是佔了絕對的上風,已經可以不把曹豹放在眼裡了。之所以皺眉,不過是不想在陶謙剛死的時候大動干戈導致血流成河的場面出現罷了。
相比曹家,陳家此刻卻是低調起來,陳菟的兵馬依舊在兵營裡動也不動,彷彿就沒看到郯城的動靜一般。而派往看住陳家的兵馬也傳回消息,從天亮後就沒見陳家大me大開過。
糜竺終究不是能拋棄一切s情只為取勝的謀主,見此情形只能開口向張飛求助益德,可有法子能否使曹豹棄械?」
張飛的臉se也不好看,以他的想法那自然是先來一通lashe,然後全軍衝擊將眼前兵馬擊敗便可。奈何糜竺乃是自家主公取徐州的關鍵,他的面子該給的還是要給。
扭頭看向太史慈,後者會意點頭糜從事之意子義明白,奈何戰爭從來都是要死人的。至於眼前兵馬,暫且一試吧」說罷突然cho出後背上的羽箭,同時勾起馬腹上的寶弓,稍稍拉動弓弦,一支利箭便飛she而出,直入曹豹頸脖。
「將軍,將軍死了」曹豹至死眼睛都是瞪得大大的,右手還來不及mo上頸脖的傷口便從馬背上摔落下來。而齊身後的副將在看到效力的將軍被掛掉之後,更是一時失神,片刻才回魂怒喝他們殺了將軍,為將軍報仇,隨我殺」
「給將軍報仇,給將軍報仇」有帶頭的,必然就有跟隨的,一整片營寨就連綿響起了呼喊聲,而最前方的兵馬已然近糜竺等人所站之地。
「這,」糜竺自然沒想到太史慈所說的『試試』是這麼一個試法,可事情已經發生,要怪也沒用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百步遠的兵卒迅速衝向。
「殺」太史慈和張飛齊聲怒喝,一隊隊毋極槍兵從後方湧上前,而太史慈本人更是連續放箭,將幾個帶頭叫喊的最歡的副將抹殺。
毋極槍兵或許是甄堯帳下比較弱勢的一個兵種,但卻不能說他們差勁,而是其餘兵種的武器更為先進,更加有針對xg。眼下槍兵雖然不如刀盾兵或大戟士那般賣相出眾,可兵卒間的配合與單兵作戰的能力都遠超徐州兵痞。
短暫的j□o鋒,徐州兵馬愣是沒能靠近糜竺等人五十步以內,而在太史慈將帶頭的幾個死忠曹豹的副將she殺後,其餘副將也是害怕了,紛紛向兵陣後方移動。
所謂『上不用命,兵何以為戰」曹豹死後就這些副將最大了,他們都怯戰,底下h了多年的老兵痞們哪能看不出彎彎道道。一個個的開始只出工不出力,口號喊的響,卻沒有一個願意搏命衝殺了。在奮力拚殺的千餘兵卒都躺倒在地後,曹豹麾下兵卒很明智的選擇了後退。
戰場投降雖然可恥,但這些總沒的小命重要,幾個倖存下來的副將你看我、我看你,終究有人帶頭說道我等願降,還望將軍能給我等一條活路」
張飛幾人等的就是這句話,打馬上前兩步冷聲說道棄械投降者,可免一死再有反抗者,殺無赦」這句話說出,無疑讓眾多徐州兵馬有了不戰的理由,一個個的紛紛將武器拋擲於地,生怕丟慢了被眼前的兵馬懷疑。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利索解決戰鬥的糜竺,半天之憋出一句話就結束了?」
張飛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不然從事還以為如何?這不是你正想要的結果嗎?」不跳字。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之前還在考慮是不是打馬後撤的糜芳也不免讚歎道不愧是毋極jg銳之師,我徐州將士與之相比多有不如,多有不如啊」
張飛對這恭維話並沒任何意外,心底更是有些不屑,就這些徐州兵馬還與自家主公毋極jg銳相比?就是與魏郡、渤海幾處的守兵相比恐怕也差了許多,真要比的話也就是比冀州那些屯田兵卒的戰力要強上些許罷了。
太史慈此刻也收回了寶弓,開口說道走吧,這些兵馬便j□o由管亥還收拾,我們還得商量商量如何應付接下來的局面。戰局,才剛剛開始」
不提太史慈等人回到州牧府前廳商議著如何把握住佔據郯城的優勢,進而掌控徐州全境。且說陶應在一干忠心老僕相助下,總算給父親在家中建起了靈堂,同時也將陶謙去世的消息傳出整個郯城。
陶謙死了,這個消息對徐州,特別是郯城的百姓而言是最難以接受的,他們不願那個教導眾百姓向善信佛的慈善州牧已經離他們而去。
可這消息是陶應陶二公佈的,卻是令人不得不信。沒過半個時辰,整個郯城便響起了連連哀嚎,由此可見陶謙在徐州的民望究竟多高,便是甄堯,在毋極的人望也不過如此。
不過徐州城內總有一些府院不會因為陶謙的死而產生太大的o動,如陳家便是如此。此刻陳府大院內,陳菟正緊握著雙拳皺眉發問父親,如今糜竺、張飛等人已經完全把持了郯城,我們就這樣也不做看著他糜家得勢?」
「是啊,父親。」此時就連陳登也不免心有疑慮若真讓張飛他們執掌了城池,並將城內兵馬聚於他手,我們豈不是受制於人?何況那曹孟德如今還未得到消息,此事大為不利啊」
相比兩個,陳珪老頭就顯得淡定許多了,不輕不重的看了兩個一眼,才開口說道我兒為何憂慮?是因為如今徐州形勢偏向張飛,而不是那曹cao?還是我陳家就要被糜家所掣肘,心有不甘?」
這句話顯然是問陳登的,畢竟陳菟這小子並沒有父親陳珪那老謀深算的基因遺傳。陳登沉默片刻才回答道若是真當冀州甄堯執掌徐州,糜家雖會有jg進,但絕無掣肘我陳家的可能,畢竟他底蘊、積累太少。」說到這,陳元龍雙目微凝,他已經明白父親所言了。
一旁陳菟顯然沒有明白這兩父子的對話,急得開口問道父親,兄長,你們在打啞謎啊,這都火燒眉mao了」
陳珪見此無奈搖頭你們倆要記住,無論是陶謙也好,甄堯、曹cao也罷,你們始終要考慮的就是我們陳家。而他們不論是誰想要執掌徐州,最後都得用我陳家之人,過早的投靠某一人,絕非明智之舉。這盤棋才剛剛開局,不急,不急」
陳珪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而已經父親之意的陳登也穩穩的坐下品茶,只有陳菟似懂非懂的掂量著腦袋,悶聲坐在一旁似乎還在想著父親所言。
陳家人沒有任何反應,張飛幾人也不會沒事去招惹他們,僅是派出兵馬將陳府圍的水洩不通便不再多管,一邊收編著城內兵馬,一邊考慮著接下來的戰事。昨夜有人出城的事情已經被證實,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兵馬趕的。
而就在徐州形勢越發緊張之時,毋極城內卻開始流傳出些許小道消息。「你聽說了嗎,那家新開張的宜ch院裡的姑娘甚是貌美,尋常v子根本比不得十一。」
「你這算消息,聽我說吧。我告訴你們啊,那宜ch院可大有來頭,城內不少達官顯貴都時常去捧場。那裡頭的v子,聽說光賣藝就能一日賺得斗金啊」
「嘿,小聲點,我再告訴你們啊,我大舅子的小姨子的二舅的的弟弟跟我說啊,這宜ch院是那郭大祭酒所辦,聽人說過j祭酒整日都在裡頭廝h呢。若不是自家產業,他哪來那麼多錢財h□銷」
「郭祭酒本就天xg風流,這毋極城裡誰不」一旁又有人面l不屑,不過他說完這句之後卻是面se神秘的抬頭四處望了望,隨後才低聲說道我告訴你們,我前日還看見咱們太守進去尋樂子了,嘿嘿,樣,這消息夠大吧。」
「咱太守?」在毋極人心中,那太守就只有一個,除了甄堯還能有誰。聽到這麼八卦的消息周圍的閒散人員都聚了不會吧,太守大人家中嬌妻眾多,哪會去勾欄找樂子,你莫不是看了」
「我眼神那麼好會看,再說太守也是人,就不能去呢趕明我存些銀兩,也進去逍遙一日,出來也能有個說頭,我和太守耍的是一個勾欄的娘子」民間的八卦力量是無窮的,很快這則消息便在城內傳開,甚至甄府、州牧府上下都有耳聞。
第三百三十八章和咱太守耍一個勾欄
第三百三十八章和咱太守耍一個勾欄
*
第三百三十九章宜春院的故事多
.第三百三十九章宜ch院的故事多
「三哥這麼晚了還出去?」甄府前院,甄宓攔下就要推me而出的甄堯,並開口問道。藉著月se可以依稀看到小丫頭眉宇見的不滿與嬌嗔。
甄堯沒想到這大半夜的自家小妹還沒休息,只得點頭回答是啊,為兄還有要事,天se不早了,小妹還不回屋歇息」說完後還尷尬的咳嗽幾聲。
「哼。」甄宓對三哥的回答自然不滿,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還瞞著我,全城百姓都兄長最近m戀那宜ch院的娘子嫂嫂們也不管你,就任由三哥胡鬧」
甄堯頓時埡口,似笑非笑的伸出右手ro了ro甄宓的腦袋,才開口道小丫頭不要胡思la想,為兄豈是縱y貪歡之人。你幾個嫂子不管是我,你啊,趕緊睡覺去,別瞎想了」說罷推開房me,搖著腦袋便步入府外黑夜。
甄宓見三哥就這麼走了,氣得連連跺腳宓兒又不是不,不就是去看那些訓練出來的舞姬嗎真是的,og得神神秘秘,還不告訴我」便嘀咕著,甄宓也只能扭頭走回的小院準備睡覺,甄堯的事情顯然不是她能管的。
甄宓回屋了,另一頭甄堯再繞過幾條街道後便迅速從一處宅院的後me躥入,隨後又東拐西走幾道院me,才來到此行的目的地,宜ch院的後室。
自從選出的舞姬在貂嬋的手中順利畢業後,甄堯便秘密開了這麼一家新的勾欄,並且讓這些舞姬隱匿在裡面,接受進一步的訓練。貂嬋能教她們的只是大漢頂尖的舞曲以及魅ho之術,而在這,所有舞姬、歌姬將會開始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合格乃至優秀的間諜。
『間諜』一詞同樣是由甄堯所『創」同時也預兆著大漢將出現一種新的職業。訓練這些v子的便是郭嘉,郭嘉對用『間』的手法十分熟悉,同時他的風流故事也是廣為流傳,自然也就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郭嘉接手訓練這些歌姬已經有了段時日,甄堯也會時不時的前來看看,畢竟這種幾乎新創的『職業」即便是聽過甄堯講解的郭嘉,也並非十分瞭解。而甄堯每次前來就是為郭嘉補漏,這樣次數多了,被人看見也是正常,流言也就從此而起。
甄堯剛到宜ch院內院,郭嘉便從室內迎了出來,見自家主公扭頭看向前院,便笑著說道主公,放心便是,內院一直有兵卒把守,從未有無關人等踏入。何況城內都在謠傳,這內室是專為主公而建,也沒人有膽子了。」說到這時,郭嘉不免l出一副趣笑。
「哼」甄堯卻是懶得和郭嘉這風流lag子多說,轉過身就走向內室。走進去是一個空曠的房子,從側me走過便出現一條長約五丈的直道,繞過直道,才到了眾多歌姬所居住、學習的大屋子裡。
兩眼掃了掃四周,甄堯雙眉微微皺起又有幾人送走了?」
「回稟主公,昨夜又送走了三人。」郭嘉立刻附耳說道,被送走的自然是不適合干『間諜』這一行的。從貂嬋手中接手時一共有四十六人,而現在便僅剩半數而已,這行當的淘汰率著實不低。
甄堯無奈搖頭,要訓練出se的歌姬、舞姬對來說十分容易,但讓她們成為可堪一用的間諜,其中難度卻是翻了數倍不止。略微搖頭,甄堯便示意眼前的舞姬們開始『表演』。表演的曲段可不是歌舞,而是重重間諜需要面對的事件。
如在酒醉者身上竊取情報,比如在陪客時的套話,甚至在chag榻上的暗殺。這一系列都是要經過訓練的,奈何現在這些舞姬最基礎的套話都掌握不好,甄堯每回看『戲』都能不少漏dog與誤,好在這些v子都很聰明、靈活,漏dog卻是一次比一次少了。
「在我面前表演都會緊張,從他衣袖裡拿出一份帛卷很困難嗎?」不跳字。甄堯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一幕場景。是因為在這,所以這些舞姬都很緊張,就怕讓不滿。而這樣的結果便是練習的效果越來越差若是真的讓你竊取情報,我看你連手都不敢伸」
新中國雖然著急,但眼前的二十多名歌舞姬可是的寶貝,甄堯還真沒去打罵,只能用各種方式去降低她們的緊張感,甚至讓眼前的v子一個個變得麻木。
「奉孝,這樣的進度可不夠」甄堯心中盤算,若是這般訓練下去,恐怕就是一兩年也難以成效。而想到現在大漢各路諸侯,特別是曹cao、孫堅的擴張速度,早晚要和他們對上的,若沒有一絲先手準備,他甄堯可不敢言勝。
郭嘉是這些v子的訓練人,自然比甄堯還清楚,他最近可沒少h□心思在這上面。不過郭嘉素有急智,還真讓他找出了辦法主公,嘉這倒有個法子。不如這樣,這樣,或許能成。」
甄堯聽後也覺得可行,便點頭道這些事依舊由你負責,我只問結果。」說完接著對手下這算得上是第一批『見習v間諜』進行指導。畢竟以甄堯前世生活的世界,不論、電影、網絡、書籍對所謂的『間諜』的瞭解都要比漢末的人強許多。
「主公,這是徐州陶謙長子派人傳來的急報。」昌邑城州牧府內,荀彧手拿著一張帛卷遞給首座的曹cao,並開口說道陶恭祖已經過了。」
曹cao聽罷快速接過帛卷,展開來細細一看後,兩眼神se變幻,興奮、愉快自不用說,但其中還隱隱夾雜些許不安,卻是因為現在徐州的形勢,恐怕並不是那陶商能掌控的了。
一旁的荀攸從曹cao手中接過帛卷,看過後開口道主公,城內兵馬已經備齊,隨時都可動兵以眼下徐州形勢來看,主公動兵若慢了,難與甄堯奪徐州。」
荀攸主張兵貴神速有他的道理,而另一邊的劉曄也有不同意見主公,徐州城變數繁雜,何況甄堯也僅僅派出兵馬,本人並未親至。相反若是主公領兵前去,到時甄堯便有了借口大舉兵馬過境。再者江東孫堅近日與徐州也多有接觸,不得不防。」
劉曄所說就顯得保守了,不過這樣保守的言辭能夠讓決策者少犯誤。不過他卻拜了主公,骨子裡就充斥著冒險主義的曹孟德,可不會聽用劉曄的那一套說辭,眼睛掃過身前眾文武,突然開口道:元讓、子廉、文謙何在?」
「末將在」夏侯惇三人頓時抱拳走出,躬身答道。
曹cao滿意的看著身前三位愛將,沉聲道今命你三人領本部兵馬為先鋒,直奔徐州郯城,可有疑問?」
「諾」三將半膝跪地,拱手接過曹cao的軍令。其餘諸將卻是羨慕的看著三人,心中也在盤算時候也能以先鋒將的身份出戰。
三將領命退回將列後,曹cao才轉頭看向荀彧文若,此次出征兗州便j□o由你手了。」
荀彧自來到曹家陣營,就是擔任著曹cao勢力政務總管的職務,大軍出征在外他守城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欣然受命後便退回文士的首位。
荀彧是曹cao身邊最讓其省心的謀士,當他接令後便繼續說道此次出征,中軍由曹親自率領,仲德、mao玠為隨行軍師,夏侯淵、曹仁、許褚主將隨行。其餘人各司其職,助文若守護兗、豫兩地。」
「諾」滿廳子的人一齊答應,聲勢卻是比甄堯每回議事就那麼七人要大的多。
而就在曹cao麾下先鋒軍開拔出城時,駐守在下邳的曹豹麾下兵馬已經來到了郯城外郊不足十里的林道中。雖然下邳的守軍最早接到陶謙死的那一夜曹豹傳出的暗信,但兵馬的調動卻慢了不少,以至於曹cao都得到了消息,他們還沒看見郯城。
「吩咐下去,注意隱蔽身形,敵兵至多一炷香便要到了。」依舊是老套的林中設伏,可這一招每每都能事半功倍,所以這一次又被太史慈祭出。
傳令兵以手語的方式答應一聲,同時手中的小旗隱蔽的揮動,而距離他不過半百步之遠的地方,很快便出現同樣的旗語。就這樣一個個的傳下去,才十幾個呼吸,太史慈的命令就已傳遍了山林兩旁。
果真沒出一炷香,就有一隻兵隊緩緩從太史慈眼前經過,為首的兩人絲毫未有察覺,依舊在談笑說著盧副將,您說這次陶謙老兒死了,咱將軍能不能當上州牧?」
盧副將聞言卻是有些不滿意的皺了皺眉咱將軍都給我記住咯,以後要叫將軍為主公陶謙既死,這徐州還有誰能比主公更有資格坐上那位子」
「」被教訓的傢伙連忙點頭,並諂笑道主公要坐州牧之位,那這將軍豈不是由您來擔任?小子暫先恭喜將軍高昇了」
姓盧的傢伙渾然不知已成了砧板上的ro,反而甚是自得這話說得,主公之意豈是你我能猜測?不過為兄卻是借你吉言,若言中,必少不了你好處」
「多謝將軍提攜,」一旁的小校點頭哈腰的笑著附和多謝將軍」最後兩字『提攜』沒能說出口,因為他背後已經ch□上了三支羽箭,正是太史慈彎弓所she。
「你,」身旁的副將反應不慢,在身旁小校遭遇不測之時便察覺到了,可還不等他高喝『敵襲』發號施令時,太史慈的弓箭又到了。
沒有機會拔劍,手中僅握著馬韁的副將在躲過直she腦袋的那一支羽箭後,卻是沒能躲過後至的兩箭。銳利的箭頭穿過副將身上所穿的劣質鎧甲,肺部、左xog先後受創。嘶啞的低喝兩聲,便在戰馬驚慌連踏下滾落,死時才的妄想多麼可笑。
「元戎弩,連she」解決了眼前這只兵隊的領頭將領,太史慈便招呼著埋伏在兩旁的毋極弩兵一齊放箭。無數弓箭從兩邊樹林飛出,給予林道中尚未察覺的徐州士兵沉痛打擊。
弩箭的攻擊是走直線了,而當他們將手弩箭矢用盡後,便取下跨在腰間的角弓,彎弓搭箭轉瞬完成,之後便是又一陣木se汪洋。
一隻兵馬失去了最高指揮,而剩餘的小校又只顧各自為戰以保全xg命,這樣自然不可能給太史慈造成多少麻煩,所有想要向山林內衝擊的兵卒無一例外的都死在保護著弓弩手的長槍兵的銳槍下。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在太史慈密集的弓箭招呼下,還是放跑了不少徐州兵士,太史慈身邊副將難免心急將軍,前面放走了好幾千人,要不要去追擊?」
「不用,前方自有益德處理。」太史慈擺手答應一聲,便拔出背後的雙戟,大喝道眾兒郎隨我殺出去,一個不留」
沒能逃出升天的兵卒一個個的面l懼se的看著彷彿源源不斷從山林間冒出的敵兵,而那些跑出了林道的兵卒也好過不到哪去。他們雖然不用面對可怕的弓箭,但卻要應付即將衝至眼前的鐵騎,而騎兵領頭之人,更是有著一副讓人膽寒的嗓子。
「燕人張益德在此,殺」張飛的喉嚨一直都是他自身攜帶的武器,每每出戰只要吼上一嗓子,保準有兵卒嚇破心神,不戰而降。眼前情況也是不差,至少衝在最前頭的徐州兵卒都停下了腳步,當真是前行不得也後退不了。
一萬下邳城而來的兵馬就這樣簡單的栽在了張飛等人手中,當張飛、太史慈帶著得勝之師,押解著兩千餘傷殘俘虜回城時,迎來的便只有糜竺搖頭苦笑的模樣。
毋極兵馬的戰力太出乎糜竺的意料了,擊敗一萬徐州兵卒,居然死傷僅僅百餘人,這種傷亡對比不是糜竺短能接受的了的,即便之前有過毫不費力的收編城內兵馬的事情發生。
因為陶謙剛死,即便張飛等人打了大勝仗也沒有慶功宴,簡單的填飽肚子,幾人很快便湊在一起商量起來如此一來,徐州內部的反抗勢力就只剩廣陵那只兵馬了。」
的是趙雲,趙雲跟著張飛一路來此,完全沒有定點發揮的空間,此刻他正想著如何快點解決徐州內部的問題,也好與曹cao等人大戰一場,他到時候會有新生的白馬兵卒出戰的機會,便能向自家主公展示草原訓練的成果。
糜竺隨即跟著開口道毋極將士有此戰力,想來也能讓我等在與各家j□o涉中多出一份籌碼。j□o戰之事竺並不瞭解,這些便靠幾位將軍。至於糧草、輜重,竺一定全力相助。如今下邳來犯之敵被滅,城內許多張望的世家都會有所鬆動,他們也j□o由竺來j□o涉。」
張飛自然不會反對,他也自家主公要坐穩徐州,僅僅有死去的陶謙臨危求救是不夠的,還要這些地頭蛇們的支持。不過這些與他無關,他來此就是動刀兵的,當下鋪開了搜羅到手的一張徐州範圍的地圖,開口道廣陵離郯城並不算太遠,僅是三日的行軍腳程。」
看著地圖,太史慈也不得不搖頭這些不是問題,問題是從廣陵來此地可走的路線便有三條,而這三條道路都不便與設防,一場硬仗在所難免。」
張飛索xg大手一拍案桌,沉聲道那我們就不出城了,在城裡等著他們來」
張飛並不清楚,就是他所議論的那只駐紮在廣陵的兵馬,現在卻是溫絲未動的依舊留於廣陵城內,也不見他有出兵的打算。
就在此刻,丹陽宛陵城內,孫堅身前站著的俊朗青年正抱拳說道主公,瑜已傳令廣陵守將費倫,讓他整兵以待主公前去。」
「公瑾行事縝密,讓人安心啊。」孫堅笑著點頭,眼前的周瑜雖然年歲不大,但卻在的有意提拔下成為了武將為首的兩人之一。一方面雖有為建立勢力的打算,另一方面何嘗不是欣賞這年輕人的心智與謀劃。
周瑜被誇,他本人倒是謙遜還禮,而站在他身邊的高大男子卻大笑公瑾素有機智,父親現在才不成」能在這時候如此的,整個江東也就只有小霸王了,孫策與周瑜兩關係幾乎與親無二,一人被誇另一人定會為其高興。
孫堅沒有理會一旁笑呵呵的,看著周瑜繼續問道公瑾,以你之間,我江東兵馬何時進發廣陵為妙?」
周瑜想也不想,當即抱拳道事不宜遲,主公明日便可先行調動糧草」
這句話很平常,別說孫堅手下四庭柱了,就江東的後輩也能說的出來。是以在周瑜進言後周圍便有了『不過如此』的j□o談聲。而程普、黃蓋幾位老將雖然沒,但幾人眼神也都表明,他們也是這個意思。
孫策是看不得受辱的,剛想對幾個咂舌開罵,卻是被周瑜抓住了衣袖,後者隱晦的搖了搖頭,轉而面向孫堅主公,我等江東兵馬早日步入廣陵,便能早日接手此城。」
「如今不論徐州勢力或是甄堯所派明白,乃至兗州曹cao,都沒有能力ch□手,主公若不站穩廣陵,豈不有違天意?」
這番話說完,眾人才瞭解周瑜的意圖,他壓根沒想過早的參合到郯城的戰事當中去,相比之下只猛衝直撞的中將,便是落得下乘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宜ch院的故事多
第三百三十九章宜ch院的故事多
*
第三百四十章流言可畏
.第三百四十章流言可畏
原本張飛諸將一直等待著廣陵兵馬前來,可日子一天天也不見動靜,而派往廣陵的暗探也傳回消息,在那駐紮的兵馬並沒有任何變動,依舊每日cao練,似乎不知郯城發生變故一般。彩虹*文¥hog該等的不來,十日之後卻是另一支兵馬出現在郯城北me外。
曹家兵馬犯境的消息張飛等人幾日前就已知曉,但困於徐州形勢不明,沒有派出兵馬前往徐、豫、兗三州邊境j□o匯處阻敵,這也就使得夏侯惇毫無阻礙的來到徐州州治所在。
站在城頭上往下看,曹家數位大將的模樣均映入眼底,不論是夏侯惇還是曹洪、樂進,都頗具大將風範,太史慈冷笑道曹cao麾下大將行軍速度倒是不慢,我們且聽他如何說辭」
就在太史慈低聲對身旁幾人說道時,夏侯惇也抬頭看向城頭,打馬上前幾步將手中兵器橫擺,冷聲大喝城頭守將聽著,某乃兗州大將夏侯惇,奉主公之命特來搭救陶商。你等搶奪徐州,實為賊寇行徑,速速出城受死」
夏侯惇的嘴遁或許一般,但這一番言辭卻是將大義佔住,畢竟他是打著陶家大的名義領兵前來。城頭上張飛幾人聽罷卻是心有怒火,都在考慮該如何教訓教訓眼前來犯之敵。
張飛雖有心出戰,但被一旁太史慈攔下,後者緩緩搖頭低語道曹軍剛至氣勢猶盛,今日當避其鋒芒,來日再行計較。」站在右邊的趙雲沒有,只是兩眼直望著城下步卒,心中似乎在盤算著,麾下的白馬騎與之對敵時該如何取勝。
張飛經過這麼些年的沙場歷練,暴躁的脾氣已經改好許多,被太史慈這麼一攔也就絕了立刻出城的念頭,站定冷笑夏侯惇休要蠱ho人心,陶商行大逆不道之事,父死而不發喪,已然全城皆知。你與之合謀,卻是尋了對象」
「少廢話,全軍攻城」夏侯惇見城頭將領都沒有出來的意思,便沉聲下令發起進攻。一隊隊兵卒扛著雲梯衝上前,沖車也被推了出來。
城下兵卒硬攻,卻是讓太史慈大笑,大手一揮麾下弓弩手一齊站定,近兩千弓弩手張弓便she,羽箭密集的衝向城下百步外的敵兵。
「舉盾,繼續前行」城頭弓箭發威,夏侯惇也是早有準備,一隊隊跟在攻城兵卒旁邊的盾兵很快就把手中的堅盾高舉,為也為身旁的兵卒擋下腦袋頂上的進攻。
夏侯惇既然下令攻城,那自然是有些倚仗,麾下兵卒向前推進被阻,右手再次揮動卻是引出了十餘架投石機。在沒有熱武器的戰場,投石機對城池攻堅戰的威脅無疑是巨大的。見到城下有此利器,便是自信滿滿的太史慈也不由得皺眉。
『嗖嗖』足有上十斤重的巨石飛向城頭,雖然因為剛入戰場准心不夠而沒能造成兵卒損失,但城頭守兵,特別是徐州兵卒都被嚇的不輕。一個石塊落入城頭,就帶起無數石屑、木屑,不少兵卒都忍不住念想石頭砸在身上會如何。
「氣勢被城下兵馬壓制了。」張飛三人都是得以留名百世的名將,戰場閱讀能力自是不差。在投石車出現的那一刻,便有麻煩來臨子義,你與子龍在此守城,我出城把那些個投石機給毀了,否則城頭兵卒士氣比較消散。」
趙雲在一旁緩緩點頭,而太史慈卻搖頭輕笑此等小事何勞益德親自出馬,待看元戎之威。」簡簡單單的回應張飛一句,太史慈便將的命令傳於周圍百名元戎弩兵,眾兵卒接令後紛紛cho出手弩,瞄向投石機便是連番扣動扳機。
能夠在甄堯麾下眾將士中脫穎而出,元戎弩們可不僅僅是因為手中的裝備好,他們本身的實力就是不可忽視的。隨著弩箭的飛she,守護在投石機周圍的曹家兵卒一個個的到底,就連控制著投石的兵卒也就死傷,這讓半數投石機在片刻間啞火。
「好,she得好」元戎弩兵發威,城頭上的兵卒也都鬆了口氣,而張飛更是拍手叫好夏侯惇,這等卑劣手段就想攻此堅城?還是乖乖退去,免得死於我等將士之手」
投石車距離城頭足足百五十步之遠,這麼遠的距離已經是投石車進攻城頭的最遠距離了,可他卻沒想到城頭上還有那麼準的she手,幾乎指哪打哪,便是尋常善she的小校也不過如此。
雖然投石車沒能建功,但總算是吸引了不少城頭兵卒的火力,這也讓向前衝鋒的眾步卒有了機會,迅速靠近城下後,豎起雲梯便開始向上攀爬。
「你我三人各收一處,務必將這些兵卒擋在城外」張飛沉聲向太史慈兩人吩咐後,便g舉手中長矛上前,蛇矛突刺向城外,帶起一抹猩紅se彩,一員剛剛攀上雲梯頂端的兵卒無力的摔下城頭。
城頭有三位大將一齊鎮守,這等奢侈行徑的效果很快就在城頭上顯現出來,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內,即便攻城兵卒死拼,也沒有一人能夠沾上城頭的石磚,更妄論在城頭站定。
轉眼日頭就已經攀升至眾人頭頂,午時已經都已經到了。夏侯惇自從戰事剛起時連續下令外,之後卻是一直沒有再多做變動,這一早上,除了在城外堆積了不少屍體,卻是斬獲甚少,與樂進兩人相視一眼,待後者緩緩點頭後,才冷冷吐出兩字撤兵」
城外將士漸漸退去,張飛抹了抹臉上的汗水,臉上終於浮現絲絲笑意,而城頭兵卒也齊聲歡呼,畢竟這一戰是他們勝了,城外來犯之敵被他們打退了。
聽著身後傳來的陣陣歡笑,夏侯惇氣不打一處來,抓著大刀的右手暴出一根根青筋,顯示著他此刻內心的憤怒。奈何再憤怒也是無濟於事,攻城失利的事實並無法改變。
「走,我們」大笑幾聲,張飛對這場短暫的j□o鋒還是頗為滿意的,己方還有不少兵力沒有出動,就讓這些兗州將士束手無策了,看來穩守徐州並非想像中那麼困難。
此刻身在毋極的甄堯自然還不清楚張飛已經與曹家大將有了j□o鋒,現在的他還沉浸在毋極的諸多政事當中。而這幾日最令他頭疼的,便是那愈演愈烈的謠言。
陳琳皺著眉頭把探聽來的消息開口講出主公,城內多有不軌之人散步消息,言及主公在幾次大勝後便xg情大變,沉m於vse之間,已經不是當初的太守了。」眉宇間頗為憂慮,人言可畏,這些流言雖然傷不到甄堯分毫,卻比刀劍的攻擊更加犀利。
甄堯又不是聾子,如何不城內的流言在這段內越傳越邪乎,最初只是說流連勾欄,當時甄堯並沒警覺,只當是尋常百姓閒暇時八卦之魂燃燒,也就付之一笑不去理睬。
誰知幾天,這消息就更加離譜了,說不顧政務只知vse的有,說不敬家中妻妾只知勾欄尋歡的有,甚至已經有人把矛頭指向現在是否還能保得冀州平安。
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甄堯便是再笨也清楚有人暗中與作對了。這不,才讓陳琳把這些對不利的言詞收集起來,麾下眾文士便都來了。看了眼手下幾人,甄堯開口問道你們都,對此事的看法。空x不來風,究竟是何人行此卑劣手段對付我?」
許攸皺了皺眉,躬身說道主公,現在不是追究背後主使的時候。毋極乃主公起家之所,如今都已是流言四起,雖然百姓大多不信其言,但哪家都在議論此事。毋極尚且如何,冀州其餘郡治可想而知。如今最要緊的便是將這謠言消散,不能再讓他傳播開了。」
許攸說完後,陳琳也跟著附議,甄堯這流言多傳播一日,對的打擊都是無法估計的,只得黑著臉開口道那依你等之見,該如何闢謠?」
郭嘉聞言上前道回稟主公,如今當務之急,一是將把麾下探哨分派出去,將各城內散步謠言的不軌之人擒下,以絕謠言之源頭;其二,主公可出城巡視,眼下正是農田繁忙時節,主公若親力親為,謠言將不攻自破百姓也將因此更加敬重主公。」
「其三,藉著此次謠言事起,主公便有了借口動兵。以嘉之見,徐州戰事單靠張飛等人不足以平定,終究還需主公親自前往。待冀州謠言平息,主公便可親領兵馬前去徐州。」
郭嘉不愧為鬼謀,一件棘手的已然o及到甄堯名譽、聲望的大事,在他之間似乎就成了一件小事。簡簡單單的三件事,不但能將甄堯的不利局面逆轉,還為甄堯謀取了更大的好處,這或許是流言背後主使之人也所料不及的。
許攸見郭嘉說完後,又補充道主公,或許還能趁著這次流言,將冀州再次清掃一遍。主公命攸清理冀州內的那些士族豪紳,如今還有部分沒能處理,恰好藉著這次機會整頓。」
甄堯聽罷點頭,臉上的急躁之se退去,卻是浮出點點笑意如此說來,堯還得感謝此次暗中對付我的傢伙了?若沒有他,這些事情都沒法順利辦妥啊。」此話說出,卻是引起城內眾人共鳴,眾人相視無不大笑。
有了解決問題的辦法,剩下的cao作就不用甄堯出馬了,帶著些許解脫甄堯便趕回自家。這些日子算是被謠言一事og得心煩意la,現在終於能好好吃一頓晚飯了。
回到府內,與擔憂的二哥說了事情已有解決的辦法後,甄堯便快步走回的小院。而張瑛幾v此刻正在院中休憩,見自家夫君,連忙起身上前夫君今日氣se頗有改觀,可是事情已經有了眉目?」
甄堯遭逢流言攻擊,除去麾下文武最為在意此事的話,便是張瑛幾v對此十分關注了。她們可是甄堯幾日下來都沒有好臉se的,現在居然能笑的出來,那顯然是事情有了改觀,幾v心底不由得為甄堯感到開心。
「是啊,這事終究難不倒我甄堯。」大言不慚的將郭嘉的功勞攬在身上,甄堯便將此事的解決辦法一一說出。幾v也是少有的機智之輩,頓時就明白,這場言論上的攻擊總算是有了解決的辦法。
甄堯如釋重負,張瑛幾v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這幾天她們可都在為甄堯的煩心事而揪心呢。如今事情雖然沒有解決,但好歹辦法是出來了,上前拉過甄堯的臂膀開口笑道夫君現在可以安心吃飯了吧,妾室這就讓人把吃食送來院內。」
「這次事了,夫君也得收斂點喲。」眾人心情好轉,貂嬋卻是開起了甄堯的玩笑可別再讓人看到往那勾欄之地前行,要不卻是清洗不掉了。」
「哼,還笑話為夫,」甄堯頓時裝出一副生氣模樣,右手伸出將貂嬋往懷裡一拉,便開口道看為夫如何執行家法懲戒你」說著腦袋便低了下去,湊至貂嬋的臉頰上,重重□下。
「別~~嗚嗚~~」貂嬋還要反抗,奈何話沒說出口,嘴ch就被甄堯霸道的封住,之後貝齒的防線也被攻破,香滑的小舌頓時被其捉住,索xg兩眼一瞇享受起來。
「夫君別胡鬧了,孩子們都在這呢」雖然都是老夫老妻了,但張瑛幾v還是容易臉紅,見甄堯與貂嬋親熱,連忙開口道皓兒他們還小,可別教壞了他們」
甄堯聞言悻悻放開懷中嬌妻,雙眼也砍向幾個小傢伙,只見甄皓正拉著甄恬、甄翊兩姐弟看著與貂嬋,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其中充滿了靈動的好奇與不解。對著小傢伙們招招手,甄恬便□聲□氣的呼喊著『爹爹』搖擺的走了。
將兩個小的抱在懷裡,甄堯扭頭看向張瑛昂兒哪去了?不見他人影?」
張瑛笑著說道昂兒跟著他兩個小姑姑在偏廳玩耍呢,估計吃完了夜飯就會。夫君方才說過幾日便要出遊,不如帶著我們一起去吧?我等也可為夫君闢謠呢」
「你們也要去?」甄堯聞言挑眉,不過看到張瑛三v期待的望向,想到這幾日因為流言的關係確實有些冷落幾位嬌妻,只得點頭道那就多叫些人一齊去吧,就當ch游了。」
見甄堯答應下來,幾v自然欣喜的很,自然而然的這個夜晚也就lo點多多,j情多多,差點甄堯第二日早間就起不來chag了。
許攸等人行事速度倒是飛快,很快毋極的牢房內就被押入了不少可疑分子,而在這些人落網後,城內的流言明顯要少了許多。而其餘郡治也都得到了命令,開始派遣明探暗哨,將隱藏在各地的細作一一搜出。
而在旬月之後,甄堯帶著家中美眷出遊的消息便不脛而走,不過出乎眾人預料的是,甄堯此次出行並非是遊玩,而是出城勞作的,就連巡視地點都是各地的農田、耕地。
北地不比南方,耕種旱田卻是要廢更多的力氣,甄堯出巡的第一日,便是累的手腳發麻。待太陽西沉日頭漸暗,眾多農夫也離開田地,甄堯不顧形象的將手中耕具一拋大口喘氣,心想現在是不是疏於鍛煉了,耕種半日就力氣耗盡,就是近日房事也難以一敵三了。
「他身為大漢諸侯,為何要親力耕種?」不遠處正在田野邊休息的大喬美目不時的落在甄堯身上,心底不禁暗想有這般勤政愛民的州牧,冀州百姓當真享福呢。」
「主公,今日我們便在前方歇息吧。」這時郭嘉走了,雖然他也想與甄堯一同勞作但他那小身板扛起了耕具恐怕就走不動路了,只能躲在一邊干看著,現在一天農事結束,便上前說道親衛已經把營寨按紮下來,周圍兵卒巡視也並未有何危險。」
「那就在這休息吧,」甄堯藉著手中的大鋤把站了起來,看著一身泥濘的樣子,不由得輕笑道有段不耕作了,卻不想手藝生疏許多。你們可先用餐,某家去洗洗身子。」
從耕地裡走出來,張瑛與貂嬋便是上前扶過夫君的左右臂膀,甄堯見此略微擺手,一身骯髒,若是讓她們挨著還不得洗換,這種野外v子洗換可是十分不方便,當即也就cho出的手臂笑著與眾人走向不遠處的營地。
甄堯洗澡動作倒是快,不過片刻就換好了一身衣物出現在大帳前,看著帳前升起的篝火,鼻子一嗅便能聞到其中熱騰騰的ro香味,頓時胃口大開這ro湯是誰做的,香味撲鼻啊。」
甄堯話音落下,便看見幾v都把目光看向大喬,而小喬卻是傲嬌的頂了頂鼻樑這可是親手熬製的湯料,對回復氣力有幫助的,哼哼,平時甚少下廚的,連我都很少喝到親手熬的湯」
甄堯雙眼為之一亮,剛才還猜測是不是張瑛的廚藝有長進了,沒想到卻是大喬所煮。不過這些對甄堯而言都無所謂,反正他現在是幹了一天的農活累壞了,走上前也顧不得湯水的冷燙,拿起調羹便舀起一瓢倒入嘴裡。
第三百四十章流言可畏
第三百四十章流言可畏
*
第三百四十一章鉅鹿險
.第三百四十一章鉅鹿險
「爽~~」□了□嘴ch,甄堯看著身前慢慢一大鍋湯胃口大開,方才洗澡之後襲上身的困意也隨之減弱。當然,這並非喬瑩烹調的湯食多麼美味,而是甄堯辛苦勞作一天肚子早就餓了,別說se香味俱全的湯料,就是白水泡飯也能狠狠灌下一口。
甄堯此刻臉上的滿足表情周圍眾人自然看的到,幾v心中卻是各有思量。單純如喬婉只是在想今天是不是加料了,要不會讓一個常年錦衣y食的傢伙如何開胃。如此想著小丫頭便學著甄堯一般用湯勺去舀湯喝,可剛挨著嘴ch便不禁驚叫燙,燙死了。」
喬婉都有反應,貂嬋、蔡琰自然不會毫無動靜,不過兩v一向不善庖廚,所言此刻僅僅是多看了喬瑩幾眼,心中想著或許以後要學上一手燒菜煮湯的本事了。
相比貂嬋二v,時常為甄堯下廚的張瑛卻嘟起來嘴巴,要甄堯在吃她煮的湯時,卻是很少有這般食胃,特別是近兩年,的夫君可沒在廚藝上陳讚過了。
張瑛心中有著小小的吃味,不過這些坐在旁邊的眾人卻沒有一個。喬瑩此刻臉上掛著一抹喜se,兩眼也只望著甄堯。身為廚師,哪怕是零食客串,他們都希望的食客能喜歡的所烹製的食物,而像甄堯這般大加讚賞的就更令她們開心了。
雖然心底也有著得意,但喬瑩還是很好的影藏了的心思,僅是禮貌的笑著回禮道甄大哥若是喜歡,不妨多吃一些。」
此刻與甄堯所坐一起圍著一個篝火的除去幾個小傢伙外都是vxg,她們也沒做農活,食量卻是不大。甄堯聽到[4020電子書·電子書下載樂園—www.4020.cn〕大喬所言後,頓時咧嘴一笑如此美味自然要多多品嚐,否則過了今日就不是否還有機會了,你們也別干看著,都一起吃吧。」
「我來幫三哥勺湯吧。」甄宓一直沒有,不過這時倒是抓住了機會將甄堯面前的木碗端起,同時接過鍋裡的湯勺,開始為甄堯盛湯。
這一頓飯因為甄堯的調動,所有人都多吃了不少。而看眾v臉上的滿足,也就清楚大喬的廚藝確實不差。幾個小傢伙更是吃的滿頭冒汗,在草地上不停打滾嬉戲。
ch日的星空雖然美麗,但眾人終究還是要睡覺的,特別是一天勞作的甄堯,在吃過晚飯後不久,困意便席捲上來,只是看著身邊家眷興致不,也就陪著一起坐在帳外細數天邊繁星。
當甄堯實在頂不住瞌睡要回帳休息時,貂嬋卻湊上來附耳說道夫君是不是對喬家起了心思?要不要奴家給您去敲敲邊鼓啊?」
「敲你個頭啊」甄堯雙目微瞪,右手伸出在貂嬋腦me前輕輕一彈乖乖睡覺去,別在這胡思la想,今夜為夫卻是有些乏了,明日還得繼續巡視」
甄堯這番話自然不會把貂嬋嚇著,吐了吐粉潤的香舌,貂嬋帶著一片笑聲走向與蔡琰所住的帳篷。這種荒山野地的,就算甄堯想要做些,眾v也會不好意思,畢竟周圍帳篷相隔都不過兩三丈遠。
月落日昇,當甄堯從帳篷內走出時太陽早已高懸半空,一行人簡單的吃過早飯,也就打點好行裝繼續南下。雖然出城前沒有明確的說會到哪些地方去巡視,但也與陳琳等留在城中處理內政的文士約定好了時日,此次出巡半月便回。
只有半個月的出巡,也是因為徐州戰事所迫,按照郭嘉幾人的盤算,張飛等人能穩守徐州的也就只有大半月而已,之後要解決徐州的戰事肯定是要毋極增兵的。
半個月的還得考慮來回,甄堯帶著一群v眷並不能走太遠,至多也就是踏出中山郡而已。而騎在馬背上看著手中jg確的冀州地圖時,甄堯便將接下來的行程給決定了。
「我這算不算是一次微服s訪?」甄堯看著一行人的家族ch游模樣,不由得輕笑道後市有康熙微服s訪記,我也得找人給寫個微服s訪的傳記。」帶著這樣的惡趣味,甄堯頗為高興的哼起了小調。
因為出遊的第一天便干了大半天的農活,甄堯接下來卻是不打算再這麼做了,畢竟第一次做的效果最好,之後就算再重複,也只是錦上添h□。何況如此耗費氣力的夥計,甄堯也沒有繼續幹下去的念頭。
甄堯出巡的事情的人並不少,至少毋極範圍內不少百姓在一夜之後便了自家主公的事跡,與眾多農夫一同耕作了大半日,這種行徑很快就將城內仍未消散的些許留言攻破,便是對甄堯有過懷疑的百姓也都開始,他們的主公依舊是當年的甄堯。
不管毋極的言論形勢,甄堯連續幾日下來卻是經過了中山郡三座縣城。索xg的是,在這三座縣城中並未讓甄堯探聽到欺男霸v,燒殺搶掠的事情。不過這也正常,畢竟距離毋極如此近,就是稍微有些腦子的人也不能耍h□招。
巡遊三座縣城都沒出la子,甄堯心底終究放鬆下來,若是此行真讓他查到,那可真是打的臉。想著方才來住處問安的縣丞,甄堯帶笑問道奉孝,盧奴、安熹、漢昌這三縣的縣丞都不小了吧?」
郭嘉點了點頭,開口答道回稟主公,三位縣丞本就是從本地選出的後進俊傑擔任,雖然都是士族子弟,不過都是與主公家族相處融洽的幾家後輩。三人中擔任縣丞最長的已有四年,最短的也有兩年。」
郭嘉如此說,甄堯也就在心中記下了幾人,此刻治地或許不缺人手,但青、徐二州拿下後,必然會出現中下層官員的短缺,到時候就要這些歷練已久的俊傑們頂上去了。
郭嘉看著甄堯的表情就能猜出其心中所想,當即為這幾位年輕的好運讚歎時,不忘提醒道主公,我等在三座城內h□費時日不少,依嘉之見,明日出城便直奔鉅鹿吧。」
「也罷,明日便去鉅鹿瞧瞧。」甄堯對這個這處成就軍中威名的郡地,也是頗為懷念的。若沒有當年的黃巾戰la,或許他甄堯也就如大漢大多數人一般,賞h□og月h吃等死。
一直生活在毋極繁華地段的張瑛幾v,在看到盧奴城內,街道旁、屋舍角落下仍舊可以看到不少乞丐、流民,不由得皺眉開口夫君,為何此城內許多窮苦百姓?」
對於這個問題,別說甄堯不好回答,便是讓中華幾千年間的無數明君來回答,恐怕他們也無法開口。為會有窮苦百姓?這些又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可惜不論是多好的明君,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窮苦之人不論在哪都是存在的。
這次出巡甄昂幾個子v也都一同出來了,見母親問話甄堯沒有回答,便自認為答案似的仰頭問道爹爹,是不是這裡有貪官?爹爹把他們都抓起來好不好?」
「貪官嗎?」不跳字。甄堯笑著mo了mo的小腦袋,聰明是聰明,給他講的故事都能記得住,還能與現實產生關聯,不過就是年歲太小了。
想著曹cao、孫堅幾位雄主的都能夠上戰場了,而這最大的甄昂才六歲,不免搖頭失笑,若是比較起來這方面卻是輸了一籌。
見眾v都沒有逛街的興致了,甄堯便擺手說道走吧,我們回屋去。」
甄堯並不,他此次突如其來的尋訪,雖然沒有刻意隱瞞身份,但也是讓許多人措手不及。就如此刻已經回到府上的盧奴縣丞,田家二子田愷,此時腦me上正冒著熱汗,連灌下幾杯茶水。
甄堯的突襲給他帶來的壓力不可謂不大,不過幸運的是雖然沒能提前有所部署,但也沒有在自家主公面前出現紕漏。就算是有些小誤,想來也不會與太過計較。回想著方才面見主公時那溫和卻又充斥著威嚴的神情,田愷自覺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了。
甄堯走時,就如他來時那般神速,沒有給城內縣丞送行的機會,在第二日城me剛開時,就帶著數十人離開了這昔日的中山郡治。
離開了盧奴,甄堯也就不打算繼續在中山郡治內lag費,騎上馬背就吩咐著直奔鉅鹿。對此甄堯卻是感到頗為對不住身邊眾v,她們是帶著郊遊的心思隨出來的,現在卻要把大部分都h□在趕路上,這ch游也就名不副實了。
「大哥,命我等來此究竟何為?」就在甄堯等人此行的目的地鉅鹿城外的一處落魄宅院內,聚集著十餘名身著粗布,懷藏刀具的遊俠。這些人隱隱以中間的黃衣男子為首,也只有他才明目張膽的在腰間挎著一把長劍。
腰跨利劍的的男子見周圍的都看向,只得招手低聲道記住,我等此行目的只為行刺一人,行刺目標到時候你們都會清楚,這幾日都給我點,別捅婁子。」
『大哥』的保密顯然引起了眾多的不滿,不過大多數人卻是畏懼『大哥』的手段不敢多言,但還是有人輕聲嘀咕道連刺殺誰都不清楚,那我們豈不是要在這乾等?」
『大哥』雙眉微皺,雖然不喜其他人的質疑,但這時候還是要為全局考慮,便不緊不慢的回答道不用等多久,明日就隨我進城,進城之後我再去打聽。」這個答案雖然並不夠完整,但眾人都清楚『大哥』的脾氣,不再多言,也就各自回屋休息。
正如甄堯一般,當兩日後一行人來到鉅鹿城外時,張瑛便開口讚道這就是鉅鹿城?夫君就是在這裡打破黃巾賊老巢的嗎?看上去城池似乎比盧奴城還高不少呢」
甄堯笑著回答道的確,若以城池來看,鉅鹿的確是一座堅城。」說完後策動馬鞭,便快速的衝向了城me處。
鉅鹿雖然像毋極是甄堯直接治理,但城內的規矩卻是一mo一樣,當守城的兵卒見甄堯策馬而來時。頓時將手中兵器j□o叉擋在城me前,將其攔於城外城內不准策馬,來者下馬入城」
甄堯看一座城池的好壞,便是喜歡從這不起眼的城me處看起。見幾名兵卒看似客氣卻是以命令的口□讓下馬,甄堯心底也頗為滿意。定的規矩當然要遵守,甄堯頓時翻下馬背,笑著說道兩位兵爺,不知我現在是否能進去?」
「走吧」j□o叉著的武器被兩旁的兵卒收回,甄堯笑著回頭招呼眾v一聲,便先行步入城中。而之後的鶯鶯燕燕,卻是讓守城的兵卒與往來行人目瞪口呆。時候嬌美的v子如此不值錢了,在這支車隊中就沒一個姿se平庸的。
「大哥?你在看?」而就當甄堯領著張瑛幾v在城池內指指點點的訴說當年戰事時,一處茶肆中,幾名遊俠正聚在一起,正是前幾日出現在城外宅院的那群人,而他們為首的『大哥』正緊盯著面帶笑意的甄堯。
「就是他了,」隱晦的伸出右手指了指甄堯所在,『大哥』開口道看到那個穿著華麗的俊朗男子沒?我們此次的目標便是他了。此事成功,不但會保舉你我等人軍職,便是錢財也是少不了的,這次可是條大魚啊」
「大哥,我們何時動手?」聽到有財富與權勢可得,周圍小弟們哪個能坐得住,若非無奈他們也不會來過這種刀上□血的日子,想來這一筆買賣結束,不少都可以開始新生活了。
「此事急不得,先讓小十去打探好消息,探清楚他們落腳的地方再說。」『大哥』略微搖頭,相比這些都不的小弟,他可是清楚行刺目標的身份與那位j□o予的任務。若沒有萬全的準備,別說找領賞,就是死在這也無不可能。
甄堯並沒注意到已經被人盯上了,此刻的他正興致勃勃的與眾人說著當初如何奇襲的鉅鹿,並且在鉅鹿太守y夔低調前來拜訪後,更是乾脆擺明了身份不如太守府中。
當然,如此舉動甄堯也是有過考慮的。反正這鉅鹿是的最後一站了,身份的保密與否已經不重要,反而讓鉅鹿的百姓他們的主公從毋極來此,更能得到百姓的認同。
「居然直接住進了太守府?」得到這個消息,聚在一起準備大幹一場的遊俠們也有些躊躇了,民不與官鬥,就算他們天地漂泊,也是不敢輕易與官衙起衝突的。現在的目標在一城之主的府內,行刺難度卻是提升了數個層次。
當然,這些人中也有思想簡單的這有好擔心的,我就不他能一輩子都躲在太守府內不出來,只要他出來,我們就有機會成事」
『大哥』也在此刻開口也只能像老七說的辦了,從現在開始,你們五人一組,輪換著監視太守府的動靜。只要目標離開,立刻報告,不可擅自動手。」
甄堯是來巡視的,而其餘幾v是來遊玩的,自然不可能一直都賴在太守府內不出來走動。當眾v參觀完太守府後院當初黃巾賊s藏錢糧的地方後,對太守府就沒有多少興趣了。
第二日天亮後沒多久,甄堯便被眾v拉著從chag榻上起身,準備出去在城內四處逛逛時,郭嘉突然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並低聲說道主公,嘉就在太守府裡不出去了。」
「也好,這一路行來你累的夠嗆。」甄堯笑著點頭,便招呼著眾v離開太守府。甄堯現在身份已經擺明,自然身後少不了跟著保護的兵卒,不但有隨行而來的徐晃以及毋極親衛,就連鉅鹿的郡府兵也被y夔一隊。
「大哥,目標已經離開太守府,只是他身邊有不少人保護著。」探聽消息的老六幾人趕急趕忙的跑回了一干遊俠的居所後,皺眉說道大哥?這人究竟是何身份?看似帶著一家子人出來遊玩,還能讓太守派兵保護?」
「這些你們不用管,都隨我來」『大哥』依舊不打算告訴他們此次行刺的目標,若是換做平時這些哥們就算不翻臉也可以推脫不幹,但這一次那位給出的價碼實在令人眼饞。所為利令智昏便是如此,遊俠們完全不清楚此刻的行為有多大的危險。
「三哥,你來看這枚朱釵好不好看?」鉅鹿雖不及毋極,但好歹也是一郡郡治所在,城內的好玩意也是不少的。這不,才大半時辰,甄堯便看到身邊眾v各個都有斬獲,就連二喬也或多或少的買了。當然,因為有甄堯這個大款在,她們自然也不用h□錢。
見甄宓手中晃動著一枚竹子製成的頭釵,甄堯倒是眼前一亮,見過金的、鐵的、銅的、木頭的,這竹子的倒是稀奇的很,難怪小妹會獻寶似地向招呼。走上前將甄宓手中的竹釵拿在手中看了看,不由得點頭道比那些俗物多了」
「三哥說宓兒帶這個會不會好看?」甄宓重新將頭釵握入手中,又開口問道三哥若覺得好看,那宓兒以後就天天帶。」
「這位天生麗質,不論如何佩戴都不會差的。」見有生意上me,擺地攤的f人連忙說道幾位少爺若不嫌棄,我這還有不少首飾,不妨多挑幾個。」
甄宓看了看與手中頭釵一樣是竹製的戴飾,自覺新奇便點頭道好,那就多挑些,送給母親和」
「主公,危險」而就在甄堯陪著自家小妹挑選戴飾時,不遠處突然傳來徐晃的高喝。聽到徐晃的喝聲,甄堯頓時扭頭,只看見一個推車從眼前衝過,將與眾v以及後方的護衛兵卒阻隔,而人群中突然閃出兩道人影,直奔左右。
第三百四十一章鉅鹿險
第三百四十一章鉅鹿險
*
第三百四十二章驚險刺殺
.第三百四十二章驚險刺殺
「該死」暗罵一聲,面對兩名刺客的襲殺,甄堯凝眉注意之時便從腰間拔出了許久不曾染血的利箭。利箭出鞘聲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除去兩名殺手落地時速度再次提升,一直蹲在地攤邊挑選佩飾的甄宓也回過頭來。
遊俠的本領就在一雙手腳上,靈活的步伐與迅猛的雙臂讓他們即使沒有高人指點,也能在一次次的生死搏殺中找到適合的刺殺之術。而這一次是來對付甄堯的,本領更是在大漢遊俠界中排至中上水準。
一柄匕首被擲出,甄堯舉劍將其擋下。這個只需要半秒左右的動作雖然利索,此刻卻成了甄堯是否能保命的關鍵。也就是在甄堯擋下匕首將其磕偏時,左側的刺客已經衝入甄堯兩步以內,而他手中那不足一尺的短劍已被舉起直刺向甄堯右xog。
「三哥」拋下手中的佩飾,甄宓驚呼一聲幾乎是本能的跨過一步堪堪擋在甄堯身前。小v孩平時便是連一隻j也不敢殺,如今卻敢用的ro身去擋鋒利的劍尖。
「呲」這不是瓊瑤式的場景,自然也不會有狗血的美v冒死救英雄之類的片段。鋒利的短劍終究是刺中了甄堯。這時只見甄堯背部中劍,而懷中卻是緊拉著甄宓。
「嗉」短劍被刺客拔出,猩紅的鮮血順著傷口噴出,好在只是噴出少許,這一劍並沒有給甄堯帶來致命的傷害。一擊不成迅速後撤,已經傷到甄堯的刺客腳尖點地,硬生生的止住了身形,並與甄堯再次拉開兩步的距離。
甄堯在中劍時便有了思考,方才真不該用長劍去擋那匕首,若非揮劍時將的身子完全暴l出來,也不會如此輕易的被人偷襲得手。但想到若不用劍擋而是躲閃的話,那只短匕便有可能she在自家小妹身上,那樣的結果更是不能接受的。
這些念頭不過是電光火石間湧出,伴隨著受創的痛覺傳入甄堯的大腦神經,而就是這一次小創,便讓甄堯的動作遲緩許多,持劍的手也出現抖動。
「死」左側的刺客雖然後撤兩步,但右側持短匕的傢伙卻又衝至甄堯身旁,用手迅猛出擊,短匕狠狠扎向甄堯的右肩。
「唰」這一道幾乎必中的刺擊僅僅帶起一陣破空聲與一條撕裂的蜀錦,卻沒能讓甄堯再次見紅。這也是甄堯強忍著背部痛楚抱著甄宓及時後躍的好運,若是慢了那麼一分,肩膀被廢都是最好的結果。
這是真正的生死戰場,沒有多餘的廢話,也沒有多餘的停歇。一擊落空的遊俠刺客雙眼凶芒畢l,弓著腰一個大跨再次近,手中的短匕卻不再指向甄堯,而是他懷裡的甄宓。
一名合格的殺手,能夠在最短的內執行最利於的行動,而他們這些人的目的是殺了甄堯,至於到底是誰殺的就不重要了。他甄堯不會看著懷中v孩受傷,這樣一來就算他沒能傷著甄堯,旁邊的同伴也能輕鬆解決。
似乎是天不絕甄堯,當甄堯再次抱著後退卻依舊躲避不了那直而來的匕首時,腳下卻是突然一絆,失去重心的同時仰頭摔倒。
『彭』原本背上就有傷的甄堯在與地面觸碰的那一剎那,更是疼的想要罵娘,一股腥甜從腹中上湧,即便甄堯咬著牙沒有噴出,嘴角也有少許外溢。相比淒慘的甄堯,甄宓倒是好過多了,有個心疼的三哥當人ro墊子,除了右手磕碰以外就沒有其他傷痛。
「哈」躲開了匕首,一旁的短劍接踵而至,一點也不給甄堯喘息的機會。之前的初傷讓甄堯身體遲鈍,而這一摔似乎讓甄堯的動作敏捷不少,將依舊躺在身前的甄宓往右重重一推,也順著反作用力有左打滾。
這個躲避動作雖然及時,但甄堯的手臂伸的太長,縮時已經晚了。『撕拉』連帶著手臂關節處的外衣,甄堯再添一道新的刀傷。
雖然左臂又被劃了一口子,但好在甄宓沒有受傷而的命依舊沒丟,常年的軍旅生涯以及上位者的鍛煉,甄堯的動作也不慢。沒有了甄宓的束縛翻個身便站了起來,右手持劍縱身反攻眼前手持短匕的刺客,他能看得出來兩人中這傢伙應該弱一些。
甄堯這裡在短短幾個呼吸見就數次遇險,而徐晃以及眾v身邊同樣出現刺客,只不過他們的任務不是殺人,而是盡量的將周圍所有人都隔離開來,不讓任何人闖入並打攪身後同伴的刺殺行動。
可即使是這樣,當兩名刺客帶著獰笑襲入眾v眷中時,手中毫無寸鐵的蔡琰幾v便已連連尖叫。看著離越來越近的匪類,眾v心中無不恐懼,這一刻她們才何謂死亡。
「叮叮」襲入眾v群中的兩名刺客並沒有得逞,一柄長劍卻是將他們兩人的攻擊都擋了下來。而在甄堯身邊的嬌妻中,能有這份本事的自然只有呂玲綺小妞(歎息,差點把她給忘了,嗯,給她多加點戲份以作補償了。
「想要傷我,還得先問過我手中利劍」從這就能看出專業人氏與業餘愛好者的差別,即便是上過戰場並領兵衝殺的呂玲綺,也不免在相鬥時說上兩句開場白,似乎這些話不說,這架就打不起來一樣。
有素質的『職業殺手』可不會和她廢話,在呂玲綺時兩人便相識一眼,隨即點頭同時攻向呂家小妞。顯然兩人都試出了這個對手的斤兩,雖然是一介v流但實力只強不弱。
這樣一句招呼也不打就急忙出招的傢伙自然惹得呂玲綺不滿,奈何不滿歸不滿,暗罵一句『卑鄙』的同時,也只能盡力抵擋兩人合攻。呂家最拿手的是馬上戰技而不是步戰。
雖然說呂布乃大漢頂尖武者對劍術也有研究,但終究不是其本行,而當呂布在教v兒劍術時更是將其作為將來練習馬背戟法的基礎而已。沒有系統的學習劍法的呂玲綺用起劍來也不順暢,若僅是一名刺客倒還好說,兩人夾攻便是防禦也手忙腳la起來。
甄堯與呂玲綺的戰鬥都不樂觀,徐晃等人領著兵卒面對十數刺客卻沒有太多麻煩。因為長斧太過惹眼所以徐晃在出來時也沒帶著,只能靠腰間寶刀拚殺,好在徐晃刀術也是一流,這一會便有兩人栽在他手上,而其餘刺客也多有帶傷。
又將一名刺客砍翻,徐晃扭頭對身旁兩人示意道某家擋住這些刺客,甄猛、甄霸,你們兩個去救主公和眾主母」
甄霸、甄猛兩人可道道的甄家出身,甄堯遇險兩人那是比誰都急,身上也都添上了刀傷,這是急著殺敵以傷換對方命的結果。聽到徐晃的低喝,昔日的甄家家將沒有片刻猶豫,拼著再次受創的危險,縱躍衝向的目標。
「賊子看劍」甄霸兩人急著擺脫戰圈,周圍的刺客自然不會讓他們輕易走脫,雖然短就死了近半同夥,但還是有三人從側面跟上想要攔下兩人。這時徐晃怒喝又一次傳開,右往前重踏,為甄猛攔下了一人。
不得不說,遊俠的戰鬥方式與武將多有不同,在馬背上將軍便是王者,而在土地上,武藝遊俠更為靈巧出se,即便是徐晃全力出手,也只能攔下一人。
因為事發突然,周圍還有不少百姓就像嚇meg了一樣呆呆的站在街道上,甄猛眼角看見左側落後一個身位的刺客,心底對兩步遠的粗布百姓默唸一聲抱歉,便雙腳一蹬藉著衝力越至那粗布男子身側,再猛的轉身出現在男子身前。
甄猛藉著人牆將身後刺客擋下,他雖然目的達到了,但為他擋人的百姓卻遭殃了,短劍從背部穿過,帶著大片血se從小腹前冒出,卻是被追擊而來的刺客捅穿了身子。
「主公莫慌,甄猛來也」就在這短短的幾個j□o鋒下,原本就身受不小創傷的甄堯更是有苦難言,鮮血不停的從傷口滴落,這一回是真的『大出血』了。就在甄堯身體達到極限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怒喝,同時雙眸也看到甄猛那不斷跳躍的人影。
甄猛已經出現在甄堯眼前,與他同時動身的甄霸自然不慢,替呂玲綺擋下就要刺中肩頭的砍刀後,沉聲說道還請主母護著幾位少爺稍退,這幾位便由霸來對付」時眼睛緊盯著將圍在一起的三名刺客,手中染血的寶刀也在緩慢偏轉。
「不用,我能幫你,把他們都攔下來,幾位自然無事」呂家小妞這時也怒了,眼前這些人行事卑劣,怎能不出手斬殺他們,回絕了甄霸之後,呂玲綺僅是匆匆回視一眼眾v便主動撲向將砍傷的此刻。
若是按年歲算,呂玲綺在甄堯眾嬌妻中肯定不算小的,但因為過me最晚,只得當『小妹』。不過眼下危急,沒人會去思慮這些,就是幫不上忙的張瑛眾v也僅僅靠在一起,這樣不容易散開,這些刺客就算想抓人也困難一些。
一對二呂玲綺不是眼前刺客的對手,但有了甄霸幫她分擔一人,呂玲綺便逐漸佔據了上風。而以一敵二的甄霸也十分沉穩,牢牢的將兩人攔在週身,想要拖延下去。
在點滴中逝去,此刻戰局已經出現明顯的變化,徐晃帶著兵卒已經把周圍的刺客一一圍住,終於能脫出身奔向甄堯所在,並且不忘吩咐道留幾個活口,別都殺死了」
阻攔徐晃的十幾名遊俠是算徹底落網了,而甄堯此時情況卻沒有好轉,幾近重傷的他加上身中數刀的甄猛,要面對三名刺客的攻擊時還得保護好甄宓,這難度可見一斑。
再次為甄宓擋刀的甄堯肩膀上傳來一陣劇痛,只覺全身猝然失力,還來不及反應就摔倒在地,同時一陣暈眩傳來,只聽見不遠處隱約傳來一聲驚呼主公,末將來遲了」雙眸掙扎的想要打開卻擋不住閉合的眼皮,昏m前能做到的也只是掃看周圍一眼。
「哼~~咳咳~~」咳嗽著醒來,甄堯緩緩睜開雙眼,感覺到從側面襲來的陽光,下意識的想要抬起手臂,卻引得全身刺痛。這一道穿心的痛楚將甄堯還殘留著睡意的腦袋給刺j清醒,兩眼睜圓掃視四周,這是鉅鹿太守府居住的內室,才舒緩一口氣。
「還以為就這樣死了呢。」略帶自嘲的低y一聲,甄堯默然搖頭總算沒有丟了xg命,也不其他人都樣了」
微微搖頭,甄堯的雙眼便定格在身前五步開外的案桌上,那裡正躺著一位睡美人,不是甄宓還是何人?看著自家小妹趴在案桌上熟睡的模樣,甄堯撇嘴低笑的同時也放下了心底的石頭,看樣子甄宓是沒有被o及,不用擔心了。
之前的咳嗽沒有吵醒案桌上的睡美人,但這幾聲止不住的輕笑卻是把甄宓驚醒了。抬起腦袋的甄宓下意識的瞥向右邊的chag榻,看著依舊躺著不動的甄堯,不由得失望扭回腦袋。不過在下一刻卻猛地將身子轉,因為她剛才似乎看到自家三哥的眼睛是睜開的。
「三哥,你醒了」小丫頭轉過身再仔細看了看甄堯,才確定眼前所見不是眼h□,三哥是真的醒了,當即站起身子便要走向chag榻。
「撲通~~」甄宓站起身子才剛剛邁出步子,便感覺到雙的酥麻,完全使不上力。這是趴著睡覺的壞處,兩腳現在根本走不動路,一旦走動便摔倒在地就如甄宓現在這般。
甄宓摔跤的響聲可比甄堯輕笑的聲音大多了,別說同處一屋的甄堯,就是在屋外守著的徐晃與眾兵士也聽得一清二楚。『匡當』一聲推開房me,徐晃便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經過一次刺殺後,眾人都是驚弓之鳥,動靜都會牽扯大家的神經。
「主公醒了」徐晃進來首先看到的自然是摔倒在地的甄宓,之後抬頭才看到臉上帶笑已經清醒的甄堯。見到主公轉醒,徐晃面l喜se主公醒了,主公醒了。」反反覆覆的重複著這句話,一點也沒有上將的鎮定與從容。
甄堯搖頭失笑好了,我是醒了,先把宓兒扶起來」說罷還想有所動作,但兩隻手臂似乎都不聽使喚,一動便全身劇痛。不想在和部將面前出醜的甄堯,只能咬牙強忍。
屋內的對話一絲不漏的傳入院中兵卒耳中,幾個機靈的兵卒腦袋一轉,便急忙跑向不遠處的另一個屋子,敲了敲木me低聲道主母、,主公醒了」
甄堯所躺chag榻邊,甄宓在徐晃的攙扶下終於在三哥身邊坐下,兩隻手臂緊緊抓著蓋在甄堯身上的被褥,咬著牙說道大哥,宓兒好怕,好怕三哥再也醒不了。」
「乖,不哭。」甄堯見小丫頭一靠近眼睛就止不住流淚,只得出言寬慰道三哥這不是好好的嗎?會醒不,三哥的命可硬的很」
「三哥。」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甄宓倒是很聽甄堯的話,漸漸的cho搐聲停歇,只留下雙眼的紅潤,出賣了它主人不久前有過哭泣的情形。
而就在這時,張瑛等v也都走了進來,看見甄堯真的醒來後,無不一改臉上愁容,換上一副歡笑燦爛的臉龐。徐晃此時很識趣的退了下去,這種場合可不是他一個部將能摻和的。
兩眼一一掃過眾v,在看到呂玲綺身上綁著繃帶的左臂時,頓時開道玲綺,受傷了?」
呂玲綺見甄堯在這麼多人中首先問,雖然這是受傷的原因,心中也不免高興一陣不過是點小傷,不礙事的。」這時一旁的張瑛似乎會意,推了推依舊站著不動的呂玲綺,示意他上前靠近甄堯的chag榻。
單純的呂家小妞此刻卻是沒有了與敵拚殺時的果敢,紅著臉在眾v的注視下邁著步子靠近甄堯,隨後就靠著甄堯的身子坐下,沒有受傷的手臂還搭在甄堯所蓋被褥上。
感j的看著呂玲綺,甄堯清楚若沒有這個小妞,恐怕這跟著出遊的v子們恐怕就不能倖免於難了。不過在呂玲綺緩緩搖頭的注視下,甄堯也就扯開話題堯當時昏m,醒來就已經在這,你們誰說說,後來發生了?」
對於眾v而言,那個場面是這一生都不願重新提起的,畢竟這種血腥、暴力已經死亡的脅迫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承受的。但現在甄堯開口問了,總要有人回答。如蔡琰等臉上已然浮現出驚駭面孔,不過沒等多久,身為的張瑛便開口道還是瑛妹和夫君說吧。」
甄堯昏m之後的事情其實很簡單,那一句驚喝自然是出自徐晃之口,而當徐晃步入戰局後,即便是圍攻著甄堯三名刺客是那群人當中武藝最強的,也很快便步了同夥的後塵,兩死一傷便是他們的結局,而當整個j□o戰結束,一共是十二人死五傷零逃。
仔細聽完張瑛的敘述,甄堯緩緩閉上眼睛,這一次遇刺太過突然了,而這些刺客的身手也太強了些。見甄堯閉眼,張瑛眾v也不敢打攪,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就如一尊尊雕像一般。
第三百四十二章驚險刺殺
第三百四十二章驚險刺殺
*
第三百四十三章旖旎與受罪
.第三百四十三章旖旎與受罪
閉著眼睛,腦海中反覆出現著遇刺的一幕幕場景,從最初動手一直到昏m的尾端,甄堯反覆不停的回放。hog不過若是這樣冥想就能找出刺殺的幕後真兇,那這世界上也就不需要判案官員了。思慮無果,反而被腹中飢餓所擾,甄堯只得睜眼問道我昏m多久了?」
甄宓嘟著嘴回答道三哥昏m幾近十一個時辰了。」
「一天了?」甄堯心底瞭然,怪不得會感到飢餓,這麼久不進食可能不餓。當下便開口道送些吃喝進來吧,這一天一夜昏m著,卻是腹中難耐了。」
張瑛幾v這才醒悟匆匆離開,原本可以讓下人做的事情此刻卻是要親自動手了。茶水屋子裡本就有,很快就被蔡琰遞了,奈何甄堯雙臂都難以動彈,只能讓人餵著喝了。
想到自從能夠拿的動飯勺之後就沒有讓人餵過吃食,現在都幾近而立之年反而要人餵食,難免有些失笑。喝下一杯暖茶,甄堯見眾人還是擔憂的看著,只得搖頭道你們不必擔憂,這點傷勢雖然不輕,但也要不了我的xg命,過不了幾天就能痊癒的。」
「三哥,都是小妹,若不是小妹,三哥也不會傷成這樣。」在甄宓心中,一直存在著自責情緒。一來是她在挑選佩飾時讓甄堯遇險,二來若不是保護她這個,以甄堯的本事就算敵不過也可以逃跑,但結果顯而易見,自家三哥情願冒生命危險也沒讓受傷。
「說傻話,」甄堯對甄宓的愛護是足以讓張瑛幾v都嫉妒的,此刻見小妹自責的很,輕笑寬慰道這些刺客是要與我作對,能怪小妹呢。好在三哥就算武藝粗陋了點,也沒讓你受到牽連,否則自責的就是三哥我了。」
這時呂玲綺幾v也開始安慰甄堯、甄宓兩兄妹,不過很快眾人就讓出了一條道,因為張瑛與喬家端著吃食走了進來。這麼短的內要做好吃的完全不可能,而看碗盤上冒出的熱氣,顯然這些都是一直溫熱著早就熟了的食物。
昏m初醒,能吃的確實不多,額騰騰的ro粥,加上少許清淡的菜餚,就是甄堯這幾日所要面對的食物了。好在甄堯並非無酒不歡,喜好大魚大ro的人,偶爾換換清新口味,卻也是不的選擇。不過在食物端來之後,眾v卻為由誰來餵食起了分歧。
受傷的甄堯此刻是無人權了,最後經過眾v一一致磋商,決定甄堯每一餐由一v餵食。從張瑛開始,貂嬋、蔡琰等v依次拍下去,就連二喬也算在其中,這多多少少讓大喬有些臉紅,不過小喬卻是有些期盼,似乎還沒有過這種餵飯的經歷,想要試試好不好玩。
簡簡單單的吃下一碗ro粥,自覺七分飽的甄堯也就不再多吃,讓眾v出去的同時把郭嘉、徐晃等人都叫進來。眾v清楚甄堯是要處理這次刺殺事件,即便心有不捨也乖乖離開。
「主公。」不一會,郭嘉、徐晃、甄霸、甄猛、y夔便都到齊了,五人躬身行禮便靜靜的低著腦袋等候主公發話。這一回主公遇刺差點就死了,幾人說都是脫不了干係的。
甄堯雙眸掃過眾人臉龐,看著幾人表現不同的神態,心底不住搖頭。甄家二將的j憤,徐晃的愧疚,郭嘉的深思,與y夔的忐忑,這些不同的神se變化,讓甄堯不住皺眉。
甄堯收回的審視目光,轉而看向窗外奉孝,一夜可曾查出了?」
這時就算是風流瀟灑的郭嘉也沒有了往日的從容,雙手抱圈躬身答道回稟主公,嘉與幾位將軍從那些刺客中問出了一些事情。這些刺客大多是穎川、陳留人,因為走上了遊俠這條路,便時常為me閥、官士辦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以換取錢糧。」
「這一次他們是接受了一個人的委託,前來尋刺主公。而根據開了口的刺客所言,這些人中還有漏網之魚,而且那人是這些刺客的大哥。」
「有意思,」甄堯慢慢聽著,當聽到還有漏網之魚的時候心底便是一驚,不過再聽到漏過的是這些傢伙的領頭人,也就猜到了為何會如此。那個『大哥』之所以被漏掉,不是他從徐晃等人眼前逃了,而應該是他根本就沒參與此次刺殺行動。
甄堯雙眉微挑,開口問道奉孝,你們可問出這些刺客的委託人是誰?或者是居住在哪裡的?」莫名其妙的被人暗算,若是查不清楚是誰幹的,連報仇的方向都沒有,那可真夠窩囊的了,所以甄堯對這事最為關心。
幾人默然搖頭,甄霸咬牙說道那些個刺客都說這刺與賣家聯繫都是那大哥做主,他們只是為,但具體是誰,長相如何完全不清楚。」
聽到這消息,甄堯心底便是一沉,這可不是好消息啊,不過郭嘉很快便接話道雖然暫時找不出背後主謀,但他們的那位大哥,卻也是有些來頭的主。主公可知那帝師王越?這次刺殺主公的帶頭大哥,正是那王越的弟子史阿。」
「史阿?」甄堯這一世對此人是沒有定丁點印象的,但前世卻也依稀有這麼一號人在,這傢伙也是好命的主,如師傅王越一般同樣當上了帝師,徒弟是推翻大漢政權的曹丕。
「主公此人?」郭嘉見甄堯一陣皺眉,便開口問道。
甄堯緩緩搖頭,他對史阿的記憶就這麼一點,對這次刺殺事件起不了絲毫作用。見自家主公對此人並不熟悉,郭嘉也沒有遺憾,接著說道主公,y太守已經下令全城戒嚴,想來那所謂的刺客大哥一定還在城內,只要耐心搜索,一定能將其找出。」
提到y夔,甄堯此刻也看向了這位惶恐不安的鉅鹿太守。y夔不安也是情有可原,他並非甄堯嫡系,而是半路投奔來的。而他與李歷、閔純相比,卻是能力有所不如,能坐上太守之位更是勉強的很,以前甄堯手中可用之人尚少,現在y夔卻是怕甄堯因此消了太守之位。
「罷了,此事罪不在你,堯也不會遷怒於人。」甄堯緩緩搖頭,只能說y夔這傢伙倒霉了,這些刺客選在城內動手。不過能讓甄堯如此好脾氣的放過y夔,更多的原因還是此事的影響。現在中伏受了重傷,若是在這時罷黜太守,又會og得滿城風雨,這並不是明智之舉。
「多謝主公,多謝主公。」y夔聽到這句話,懸著的心總算有了著落,連忙跪地叩首。
刺殺的事情現在一時難以調查,甄堯便開口問道奉孝,醫者可曾說我何時才能動彈?徐州事急,不能因為某受傷而有所遲緩,必須早日回毋極去。」
「主公,短日內恐怕不能下chag了。」郭嘉皺眉道至於徐州,主公可領幾位將軍先行領兵前往,待主公身體康復,再隨後續兵馬前去。」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禍事從來不單行啊,這一段日子,從毋極流言、鉅鹿遇刺,乃至於耽誤增兵徐州,可謂是倒霉之極。想到這甄堯忽然雙目一睜,背後逐漸滲出絲絲冷汗。假如,假如這些都是一個人算計的呢?都是那神秘的所為呢?
遇上這麼一件大事,就算只有萬一的可能,甄堯也不敢大意,當下便將的猜測說了出來。哪知剛說出這略有可能的猜測,徐晃主將齊齊看向郭嘉,導致郭嘉訕訕開口不瞞主公,嘉也有此念想,恐怕這一回嘉是碰上對手了」
世上的事情從來就很少有巧合一說,事出必然有因,而這麼一連串的事故出現,說是偶然幾乎沒有人會。但若不是偶然,可就令人膽寒了,畢竟這一步步的佈局急不得、慢不得,還得拿捏好甄堯處理這些事情的方式,否則這個局就進行不下去。
這也就是郭嘉所謂『碰上對手』的意思,畢竟毋極的流言事件的解決辦法是郭嘉提出來的,而對方更是順著郭嘉的辦法展開了刺殺,甚至是對此早有預料。這種能夠看穿的對手,怎能不引起郭嘉的重視
這倒不是說郭嘉會不敵那可能存在的幕後佈局,因為對方在暗而郭嘉在明,一時不查中了對方的招時所難免。所以即便猜測到這些事情可都都是一人推動的,郭嘉也沒有慌la,畢竟現在已經了有這麼個對手在,接下來的鬥智就不會輕敵了。
搜查那史阿的事情依舊在繼續,而對城內百姓造成的不便甄堯也只能從錢糧上予以補償。不過這種事情也不可能長進行下去,畢竟一旦封城,出不能出、進不能進的,城內囤積的資源很快就要消耗一空,到時候全城百姓吃,總不能喝白開水吃西北風吧。
「甄大哥,張瑛他們在呂玲綺房裡,讓瑩兒來給大哥餵食。」幾v輪轉著,終於到了大喬來給甄堯餵飯了,紅著臉端著食盒來到chag榻邊,低聲說道大哥是先喝些湯,還是盛飯吃?」邊說著,雙手也僵硬的把碗勺抬起來。
甄堯雖然內心想要享受大喬給餵飯吃,但看著眼前的大喬紅撲撲的不知所措的模樣,也就不願為難她,搖頭笑道不用聽她們胡鬧,堯休息了一日,身子雖然還不能動彈,但吃飯還是能做到的,把碗給我吧。」
甄堯說著便從chag榻邊cho出纏滿繃帶的左手,這手不拿出來還好,拿出來了大喬反而一改之前的猶豫,開口道還是由瑩兒來喂甄大哥吧。」說著用勺子舀了一勺湯,放在那紅潤的嘴ch便輕輕吹了兩口才遞向甄堯。
這本是無意的舉動,卻看得甄堯想入非非,方纔那勺中的ro湯幾乎就要挨著大喬的嘴ch了,而這湯水是要喝的,那不是說幾乎就要和大喬親□了?
不過到底是人,沒有小青年的面干舌燥,僅僅笑著點頭便張口將送上來的湯水吞下。看著甄堯的大嘴完全覆蓋在湯勺上,大喬才想起方纔的舉動有多麼曖昧,面se羞紅,不敢直視甄堯只能把腦袋側過一旁。
這一頓飯無疑是對甄堯刺j最大,而又最為香ya的一頓午餐了,當大喬臉頰通紅端著食盒奪me而逃的時候,甄堯望著那窈窕的背影不禁暗自出神。這樣一位佳麗,似乎捨不得讓給他人呢想到這輩子二喬也不可能與孫策、周瑜有緣相見了,甄堯不禁幻想起來。
大喬的香ya餵飯過程讓甄堯不禁期待起來晚飯的趕快臨近,他卻是飽暖思yy的想到了小喬,不與她相比,這份伺候人的活又有何不同表現呢?
不過到了夜晚吃飯的時候,甄堯可就一點也不期待了,小丫頭似乎是第一次給人餵飯,羞紅的同時眼底又隱隱藏著興奮之se。飯勺在她手上那可是遭罪的很,同樣甄堯也得跟著遭罪。
「哎呀,不好意思,小妹不是故意往甄大哥鼻子裡倒湯的。」甄堯連連咳嗽,牽動身體疼痛的同時,兩隻眼睛直瞪小喬,就差質問她是不是有仇了。
「這,這,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你會卡著喉嚨的。」由於餵飯的飯勺送入甄堯口腔深處,甄堯差點沒被飯勺給噎死。但看著小喬那無辜又有些怕怕的目光,甄堯卻又無法將其痛罵一頓。不過心底也肯定,這小妞肯定是與有仇了,而且是生死大仇。
這一頓飯吃完,甄堯這重傷的身子再次被og的半死不活,腦me上汗水直流,而chag榻上、被褥上也被og的滿是湯汁、飯粒。這哪像是一個二十好幾的人吃飯,便是兩歲小娃也不會如此『賣飯』的吧,以至於進屋收拾的v婢,也不免多看了兩眼一旁站著的小喬。
站在一旁的小喬可是臉se羞紅尷尬的很,只能低著頭迅速逃離這間房子,乃至之後一日都沒有再走進甄堯的臥室。
第二日早晨,剛在自家小妹的sh候下吃過早飯,郭嘉便走了進來主公,未能查出史阿身藏何處,今日城me已經重新打開,公明也cho身提前回轉毋極。」
「罷了,此事暫且放在一旁,不能因為我一人而讓全城百姓生活受苦。」甄堯無奈搖頭,開口道這幾日休息的差不多,雖然還不能走動,但身子也勉強可以移動了。明日準備一下,我們也啟程回毋極吧。」
「諾」郭嘉點頭稱是,鉅鹿城都已經解禁,顯然是不能再抓出史阿的,再留下去也是徒勞,何況徐州之事還得主公回毋極與眾文武一齊商議,自然是推遲不得。
一日,郭嘉已經將一切行禮打點完畢,指揮著幾名兵卒將甄堯抬入一個軟榻上,四人抬著軟榻一角便走出太守府。來到府外,卻是有寬敞的馬車候著,軟墊往馬車中以放,卻是剛好合適,顯然是這幾日特意找人定制的,就為重傷的甄堯代步。
「夫君,我們這就嗎?」不跳字。張瑛幾v自然是各自騎在馬背上,守在馬車兩旁,一行數十人的車隊向城me緩緩前進,每個人臉上的神采卻多有許多不同。
「是啊,也該了。」甄堯躺在軟榻上倒是舒服的很,即便是馬車行走在石,也很難感到車體的震動。這讓甄堯滿意的同時也頗為好奇,這是減震的?漢末的馬車居然能達到這種水平了?
隨著太陽緩緩向空中移動,暖暖的日光也就灑向車隊眾人。漢末的馬車並不像後世電視劇中所見那種猶如一個移動大木箱的樣式,馬車上用到木頭的地方屈指可數,四面也沒有完全封閉,都是用布匹卷下的帷簾,時不時的就能有陽光透入。
「嗯?好刺眼。」不知是從哪折she來的陽光直接照上了甄堯雙目,讓幾日不曾離開房屋的他十分不適應。右手緩緩伸出拉開少許帷簾,甄堯目光四轉,良久才看到讓眼睛難受的罪魁禍首—一匹馬背上吊著的十數把短劍。
「那種劍?有些印象」甄堯看著那十幾把明晃晃的利劍,腦中第一反應並不是與刺客搏殺時對方所用武器帶來的熟悉感,而是似乎還在其他人身上有見到過。
緩緩放下帷簾,甄堯再次閉目,他能感覺到這把武器真的很『眼熟」似乎就是這幾日見到過,但又不是在那些刺見到的。仔細的回憶這幾天下來的所見所聞,不斷的從中搜索與此相關的片段。
「入城,太守府,街面遊玩,買佩飾,竹子,竹子」一幕幕的場景不斷在腦海中重放,甄堯突然睜開雙眼,臉上帶著一層肅殺與不解。他想到了為何對那短劍十分熟悉,因為就是那賣竹子佩飾的傢伙,他腰間也有一把同樣的劍
「我了,我了」突然想到這事,甄堯按捺心底的j動情緒,大聲喝道。
就在周圍的眾v不免被這大吼大叫給嚇了一跳,紛紛調轉馬頭,一直就在甄堯旁邊的張瑛也急忙開口問道夫君了??」
「我那史阿是誰了,也他為何能躲避全城的搜查」想到對方居然在眼皮底下導演了這麼一齣戲,甄堯可謂是惱火不已,但心中的不解也隨之冒出,他既然在場,為何卻一直都沒出手,而且還讓活下去?
第三百四十三章旖旎與受罪
第三百四十三章旖旎與受罪
*
第三百四十四章二喬心思
.第三百四十四章二喬心思
甄堯可謂一語j起千層lag,不但張瑛幾v側目吃驚,就是在車隊最前方的郭嘉也急忙拍馬會走,來到其身邊低聲道主公?」
右手輕擺,甄堯開口道去把那幾把繳來的寶劍拿來,宓兒,把你買來的竹製佩飾也拿出來」雖然已經有了十拿九穩的猜想,但甄堯還是要確認一下。
雖然不明白主公要做,但郭嘉還是立刻點頭示意車隊暫停前行,並讓守護在旁的兵卒將那些刺客用的短劍取了下來。甄宓也將繫在馬背上的包裹拿至手中,並從中取出一團帛卷,將其掀開後遞給甄堯。
甄堯雙臂並沒完全康復,並不能舉起一把利劍,郭嘉便舉著劍下馬站在其身邊,讓自家主公仔細翻看。近距離的掃視短劍,甄堯越發肯定這些凶器與那賣佩飾的傢伙所帶武器是一個mo樣,應該是同建制的產物。
再將佩飾接過後,甄堯心底苦笑,早該想到的,能把這柔韌的竹子做成這麼美觀,沒有絲毫粗糙的人,絕對不是木匠。或許這些竹製佩飾,就是那史阿平時練劍的道具了吧。
甄堯的模樣眾vog不明白,但郭嘉是人物,轉瞬一想就清楚了大概,手中短劍輕拋地面,低聲歎道可惜了,若是早一點讓主公看到這些兵器,或許就能把他揪出來。」
甄堯剛想點頭,但仔細一想,卻又不是這麼回事不一定,史阿敢出現在我們眼皮底下,就說明他不怕被查。何況當時那麼多刺客都在,卻沒一個人認出他們的『老大』就在我身邊,我想他一定有辦法改換身份,比如易容之術或者用了面具。」
「若是如此,此人當為大患」郭嘉沉默片刻,卻是給了史阿一個極高的評價。既然對方能來刺殺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
甄堯對此沒做評價,他隱約覺得這史阿似乎並不想取xg命。當時打鬥時,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躲過了必中的一劍,似乎也是他在身後有所動作。只是那時候正是緊張關頭,誰也不會去注意一個抱著腦袋顫抖害怕的普通百姓。
「既然他不想取我xg命?那為何要來尋刺我?」甄堯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出口,只是在心底默默念叨著。留一命對他,或者說對他背後之人有好處?
按照常理推斷,遇刺重傷險些喪命,肯定是要徹查嚴辦的,而在找不到史阿的情況下,就只能用有限的信息去推斷到底誰是幕後主使。刺客都是兗、豫兩州的遊俠,明面上看似乎曹cao的可能xg最高,其實卻不然,這麼簡單的栽贓嫁禍甄堯還不會上當。
將眼下的對手一一在腦海列舉,甄堯不禁暗道會是誰呢?袁紹?這傢伙似乎年輕時候就養著一群遊俠,還曾經為這事被不少士族取笑,會不會是他做的?也不對,畢竟若是他的話,肯定會直接要了的命,史阿哪會不出手」
「這麼想來曹家似乎也有可能了,不史阿現在有沒有成為曹丕的劍術老師,這個事情必須去落實一下。劉表、孫堅應該不可能,畢竟相隔太遠,這種連環計策雖然兩人手下的智者都有可能佈置的出來,但絕對無法相隔千里去cao控。」
至於董旻、呂布,甄堯自覺都不太可能,呂布如今是的岳丈,並、冀兩地也是蜜月期,何況他若這麼厲害那就不是呂布了。董旻也沒可能,帳下的李儒行事狠辣,若能有機會殺那絕對不會留情,也能排除。如此想來,就是袁、曹兩家有嫌疑,這事得再暗查。
心中先是把大漢各大勢力都想了一遍,無所事事的甄堯索xg開始估測此事可能會出自誰的手筆,畢竟如此行事需要的不僅僅是智慧,還有手段與魄力,縱觀整個漢末至三國歷史,有著前世記憶的甄堯很快便搜羅出了幾個重要目標。
曹cao手下的程昱,這老頭子大智慧、小y謀都很擅長,用人老成jg形容他一點也不為過。袁紹手下的荀諶,雖然前世對此人無甚記憶,但從這幾年與袁紹打j□o道來看,這傢伙不比荀彧、荀攸差,甚至在行事上更有一分狠辣。
這兩人是甄堯想到最有可能佈局與作對的傢伙,除去兩人如長安李儒、荊州蒯良、江東周郎本事也是不小,這些傢伙可能xg雖然不大,但也得暗暗查訪。
「嗯,似乎就是這些可疑目標了,其他的人如徐庶、龐統之流不是年紀小尚在學藝就是還沒出仕,回毋極後一定要好好查查這些傢伙,若有可疑,必殺之。」車隊再次行進,雖然甄堯一直都是在心中默想,但這片刻間漏出的殺意卻是讓旁邊幾v與郭嘉感觸到了。
「主公似乎想到了,罷了,該告訴我們的時候主公自然會說,不去想它了」郭嘉倒是灑脫,從腰間取下酒葫蘆,悶下一大口,卻是又止渴又過癮。
因為有甄堯這個病號在,車隊的行進速度一直快不起來,當眾人才堪堪踏入中山郡內時,早一日出發的徐晃已經快馬加鞭的回到了毋極。
回到城內的徐晃還沒來得及歇息,就要面臨城內眾文武的呵斥,許攸冷著臉對著徐晃,低喝不止公明,你保護主公的,鉅鹿城中也會被刺客襲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想瞞是肯定瞞不住的,毋極眾人在甄堯遇刺一日後便知曉了此事。
徐晃是自覺愧疚,完全沒有回嘴,任憑許攸對著他發脾氣,罵了好一陣子,旁邊的張頜終於看不下去了,站出來給徐晃開脫子遠夠了,公明並非失守,只是這刺殺來的太突然。索xg主公無恙,我們要做的是把手頭上的要事都處理好」
「俊乂所言甚是,子遠就不要再發脾氣了。」陳琳同樣好脾氣的勸道公明,主公命你先行,可曾有過j□o代?如今徐州之事及近,益德已經傳信來需要毋極增兵了」
徐晃聽到陳琳的問話才勉強抬頭,佈滿血絲的雙眼與土se的臉龐似乎在告訴眾人他也不好過,舒緩一會後點頭道主公有命,領我等先行出兵奔赴徐州。子遠為隨行軍師,我與俊乂共領一萬刀盾兵、八千大戟士、八千近衛軍前往。」
邊說著,便從腰間取出一道詔令,是郭嘉代筆寫的,陳琳接過仔細看了一遍後點頭道公明你先歇息,兩日後大軍啟程。子遠,主公不能及時前去,徐州一切就靠你周旋了」
徐晃聽罷略微頷首,為了早點回毋極,他可是連續幾夜都不曾合眼。如今即便是以他的身子骨,也難以堅持,稍稍拱手便轉身邁著疲憊的步子離開。
兩日很快就,張頜、徐晃、許攸三人帶著兵馬緩緩出城,這一戰是決定徐州勝負額一戰,只是三人臉se都不太好。主公遇刺不能親自領兵,而底下兵馬似乎也受到謠言的侵襲,一個個的士氣低m,想要在徐州有所作為並不容易。
「主公,終於了」歷時旬月,甄堯終於回到毋極,而經過十天的養傷,甄堯已經能走下軟榻步行,雖然還騎不得馬,但身體恢復總算不。
城內親信文武走了大半,還在城中的就只有兩人,陳琳和關羽。陳琳不消說,一向是在毋極統籌一切,這個大總管在甄堯看來不比曹魏之荀彧、蜀漢之諸葛差。而關羽也是在不久前終於想通了,一身本事總要讓他有用武之地,所以現在也成了毋極的一員。
眾人隨著甄堯緩步走入城中,陳琳在旁低聲說道主公,公明他們在八日前已經領兵離開了,現在剛到渤海。」
瞇著眼睛緩緩點頭,甄堯開口道堯就,你們能行的。今日先不理政,該了。」
陳琳並無意外,其實這段已經沒有多少政務需要甄堯親自處理了,畢竟原本的計劃就是要甄堯親自領兵奔赴徐州的,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所以甄堯也就變相的可以放假了。
出遊月餘,玩耍過了,也刺j過了,這時眾人都疲憊的很,二喬在甄府外邊與眾人告辭,回的喬家大院。而甄堯則帶著一家嬌妻美眷回屋。回府之事自然驚動了張氏與二哥甄儼,前者並不在鉅鹿犯險,所以也就沒有太多的囑咐。
而甄儼是清楚這三弟在鉅鹿有多危險的,在眾v帶著幾個小娃迴避後兩人便走上涼亭鉅鹿之事為兄已知,三弟日後出行務必注意自身安全。如今已有如此家業,冀州離不開你,母親也不能再接受早亡的消息。」
「二哥,放心吧。」甄堯笑著答應道成大事者,無不是命大之人,就算是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能取我xg命的」這看似一個寬慰,卻又是一個真理,畢竟自古帝王,無不是命大之人,沒有哪個不是時常面對九死一生。
「兩丫頭,都。」喬家大院內,二喬剛走入家me,就被喬公叫了。兩v本來就要給父親問安,自然乖乖雖父親走入內室。
「你一路雖甄堯前去遊玩,可曾開心?」喬公面se複雜的望著窗外,捋鬚問道。
喬瑩聽父親問話,其中似乎夾雜著不喜,穩重如她自然不會隨意開口,倒是小喬歡喜說道開心呢,父親不,這一路上可是有趣的很。」當下便把去時的新鮮事說出,說著說著似乎有些忘乎所以,就連在鉅鹿給甄堯餵飯的事情都口誤提及了。
喬公本就有些責怪自家二v與甄堯走的太近,現在聽到兩個寶貝v兒又是給他熬湯,又是給他餵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在他想來,雖然甄堯乃當世頂尖男子,才華、智慧幾乎無人能出其右,但與也是不相匹配的。
畢竟甄堯已經有了四為妻室,的貌美v兒還是待嫁閨閣,如何能嫁給這麼個『老男人』?可惜現在已經來了毋極,有些事情就算想管也是有心無力,只能恨恨的低歎幾聲拂袖回屋內,他倒是怕再待下去聽到更不好的消息。
喬婉小孩心xg不明白父親之前還好好的為何現在就生氣了,兩隻手撕扭著袖口有些意la。大喬倒是從父親的臉se中看出了些事情,面se低暗的同時不免羞紅,想到在鉅鹿時給甄堯餵食的場面,不禁有些呼吸急促。
「你們都怪怪的,我休息去了」喬婉見臉se也變了,琢磨不清楚的她輕哼也走出了內室,略微舒展雙臂,卻是仰頭l出一副笑意。
又是一日,當甄堯來到州牧府後,一干文武也都到齊了,掃視眾人一眼,才開口道鉅鹿一事堯左右思索已經有了些眉目,此事便j□o由奉孝一來處理。」當下便將的一系列猜測說出,郭嘉聽後也是大受啟發,點頭示意之下已經明白該從哪方面入手。
與郭嘉說完,甄堯又對陳琳吩咐道近日城中可有不利的流言?」
陳琳皺眉搖頭城中並沒有,但兵營中似乎有人傳出主公遇刺一事,主公未歸之前城內兵馬士氣有些低m。」本來這些不該他陳琳管的,奈何現在之前城內將領幾乎走*了,除了關羽這新加入的降將就只剩需要佈防練兵的甄斷。
甄堯默然點頭,兵營出現人心浮動實屬正常,不過這個好辦,只要在兵卒見l面,就能讓士氣回轉。想到這,甄堯看向一旁的長鬚男子雲長,待會隨我一同去軍營走走,你既入毋極,就不能再閒置下去了。」
「諾。」關羽眉目jg光閃爍,沉淪毋極也有段日子了,不這世上還有人記得手上青龍偃月刀的鋒利?
滿意點頭,甄堯再次問道如今城內可用兵馬還餘下多少?」這句話是問甄斷的,連續兩次重兵調動,即便以毋極的兵力,也有些吃驚了。
甄斷依舊保持著沉穩的xg子,雙手抱拳道回稟主公,城內還有主公jg銳親兵一萬,刀盾兵八千,弓弩兵八千,輕騎一萬,新練鉤鐮兵亦有八千可用,另有屯田兵卒五萬餘人。」
聽到這些,甄堯也滿意點頭如此,待我再休養幾日,便領前去徐州與益德諸將相會」
雖然再次cho兵會讓毋極的防禦降至最底線,不過有魏郡、渤海兵馬守住要隘,毋極也不會有危險。眾人只是擔憂甄堯的身體,傷經痛骨一百日,即便有強健的身體,也難以在一月內恢復。奈何甄堯言出必行,這是阻止不了的。
毋極城隨著甄堯的回歸漸漸安定下來,而遠處的徐州,張飛等人卻要面對重重困境。曹cao已經帶著麾下兵馬來到城外,而孫堅也乘機奪下了廣陵郡虎視眈眈,城內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諸多士族,也有了不小的反對聲音,內憂外患一時顯l無疑。
張飛、趙雲、太史慈是見多了大風大lag的人,自然不會有所膽怯,倒是糜竺兩心境有所o動,卻是被眼下的局勢所擾了心懸。
見糜竺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太史慈爽朗笑道子仲不必如此憂慮,我等城內尚有六萬兵卒,糧草更是能撐至年末,只要城內不出問題,曹孟德想要攻破城池卻是妄想再者徐晃、張頜已經領兵前來相助,破敵之日不遠了。」
糜竺在徐州呆的久了,對城內各士族那是頗有顧慮話雖如此,可向來只有千日做賊,卻沒千日防賊的,城內士族不少,但說陳家就頗為麻煩。若他們暗中行事,我等如何招架?」
「盯著他們,主公常言非常時當行非常之手段」張飛坐在一旁冷冽開口只要察覺到哪家有了動作,寧殺不放過」這段與曹cao不斷j□o戰,也把他骨子裡的嗜殺給j起來了。
「這?」糜竺聞言一滯,若是張飛真的是這麼打算的,恐怕郯城要大la了。
一旁趙雲嘴角上揚,張飛這種能唬得住糜竺,但絕對騙不了他們,自家主公的j□o代,就算是張飛也不敢違背。此刻殺城內士族是很簡單,但日後要遇到的牴觸可不是誰都能解決的,張飛所言也不過是一時的氣話罷了。
而就在張飛等人黑白臉雙唱,連唬帶騙的穩住了糜竺兩之時,城外八里曹軍大營內,曹孟德也在與眾多文武商議如何掠去徐州。只見曹純抱拳道主公,純幸不辱命,彭城已經改換旗幟,納入主公治地。」
得到彭城雖喜,但曹cao所要的可不是一個小郡,略微點頭並沒有多做表示,反而開口問道元讓,廣陵孫堅可有動靜?他江東兵馬當真不踏足東海?」
夏侯惇聞聲抱拳答道主公,據回營探哨所查,江東兵馬已經離開廣陵,但也僅僅是在廣陵郡與東海j□o界處安營紮寨,頗有坐山觀虎鬥的樣子。」
「主公,再這樣拖下去對戰局極為不利。」mao玠此時出列說道主公帳下兵卒不及冀州,主公須在冀州援軍未至前拿下郯城,如此才有勝算。」
因為有江東兵馬在旁,雖然曹cao與張飛相鬥許久,但一直是小打小鬧,還沒動真格。這時候誰也不敢動真格,就怕被一旁的孫堅撿漏。
曹cao這些日子頭疼的mao病又犯了,捂著腦袋看著老神在在的程昱,似乎有了明悟,當即問道仲德,你有何計策?」
第三百四十四章二喬心思
第三百四十四章二喬心思
*
第三百四十五章臧霸圍北海
.第三百四十五章臧霸圍北海
「主公,不妨先與孫堅一同攻城。{手、打{{吧.首.發}彩虹*文¥hog」程昱半瞇著的眼睛微張,開口道再以重利許諾劉表,使其屯兵於江夏、長沙一線,等待時機進攻廬江、豫章二地,即便孫堅出兵時留有兵馬,也難當荊州攻勢,到時他只能撤兵回防。」
曹cao雙手暗ro腦袋,思索片刻後也想不出還有辦法比這個更管用,只能點頭道此次怕是要被劉表橫敲一槓,也不知是贏是虧啊」
還不等曹cao感慨完,大帳的帷簾便被拉開,傳令兵走進來行禮道主公,營外有一隊人馬,言及是江東來使,請主公相見。」
「江東?」曹cao聞言啞然,這才剛剛想要與孫堅聯手,就有人找上me了。與程昱相視一笑,點點頭便吩咐傳令兵把來人帶進來。傳令兵走的快,的也快,當帷簾再次被掀開時,出現在曹cao面前的不單是傳令兵,還有一位老熟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周瑜,曹cao雖然有心暗中對付孫堅,但對於幾次三番相助江東與他對抗的周瑜還是頗有好感,當即走下首座笑著親自招呼道不想江東周郎親至,cao未能出營相接,還望公瑾勿怪。」言辭之誠懇,真的讓人難辨其真偽。
周瑜對曹cao這種看似拉攏又不是拉攏的手段十分不感冒,略微欠身後便開口道出的來意曹州牧嚴重了,瑜此次是奉主公之命,前來與州牧商量眼下郯城戰事。」
「哦?」曹cao低y一句,不可查的看了眼程昱後,緩緩說道不知文台兄有何見教?莫不是想助cao一臂之力,若是如此cao定當親自前往拜謝,若攻下郯城定有重禮相酬」
曹cao耍起嘴皮子功夫也是一流的,若是換個人,此刻肯定面se尷尬。不過周瑜卻是不同,淡然一笑也就回道曹州牧可是願以豫州、江淮送與我主以作出兵相助之謝禮?此乃大事,瑜萬萬不敢做主,不過在這瑜還是要先答謝州牧之慷慨。」
周瑜的話更絕,你曹cao想要徐州,我家主公還想把你的豫州壽ch都拿下來呢。此話一出,站立兩旁的夏侯淵等人可就忍不住了,跳出來大喝道你是何人?便是江東孫堅也不敢如此與我主好大的口氣,某家讓你來得去不得」
周瑜對夏侯淵的恐嚇依舊毫不在意,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與自傲的神情,就這樣直視著曹cao。曹cao倒是想把這個不能為他所用的江東才俊解決了,但也只是想想,還不能付之實際,眉頭一皺便對的族弟呵斥道不得無禮,還不退下」
經過這樣扯淡的一場對白後,曹cao便開始坐下來與周瑜商量合作事宜,該如何如何齊心協力的對付城內張飛兵馬,該如何如何破城。就連破城之後的事情也說開了,各憑本事,誰最後能拿到郯城,另一方就領兵退出徐州地界,之前吞下去的地盤也要送出來。
當雙方談妥並象徵xg的og出了一紙文書後,天se已漸昏暗,天邊的雲霞也在緩緩退去,周瑜拒絕了曹cao挽留吃夜飯的好意,帶著來時的兵卒很快便消失在曹營外。
「主公,這周瑜似乎看出了我等打算。」周瑜的身影消失,站在營寨me口的夏侯惇沉聲說道那孫堅是否還會與我等一同攻城?」
「元讓啊,有些計策不是看出了就能破的。」曹cao搖頭輕笑此乃陽謀,便是孫堅清楚我會在其背後使動作,他也無可奈何。徐州之地cao捨棄不得,他同樣有不能放棄的理由」
夏侯惇mo著下巴想了想,釋然點頭多謝主公解ho,惇受教了。」這也就是曹家人才能有時時刻刻讓曹cao提點的機會,若是換做其他人,估計就沒這麼好的命了。{xaoshoyd/.com首發文字}
曹cao、孫堅的算計只有他們清楚,此刻城內的張飛卻是難得有空閒。因為徐晃等援軍的日益臨近,張飛等人如今是多了份倚仗,守城時不再用縮手縮腳。不過即便是他與太史慈,也沒想到曹cao、孫堅會這麼快聯合,只舒服了兩日,四面城池外就佈滿了敵對兵馬。
這個時候也不需要再多做掩飾,一切都已勝利為最終目的,沒有j將也不用多言,四處城外外的主將一聲令下,真正的郯城攻防戰便由此展開。因為四處城內均有重兵來襲,張飛諸將也不能奢侈的共守一處了。
來不及仔細劃分,張飛帶著麾下將士便在西城me的城頭上抵禦曹家大將夏侯惇,而太史慈則帶著兵馬在南me外應付有孫堅親自指揮的江東將士。攻打西me的是江東大少爺孫策,而在他身邊相助的是周瑜,應付他們的就只能是趙雲了。
北me是四處城me攻勢最弱的一處,但也聚集了曹家不少金兵強將,如夏侯純、曹洪等人都在城外聽候呂虔的調遣,而守城之人相較張飛三將也弱了一籌,是管亥與糜芳兩人。
冷兵器的戰爭是殘酷的,人命之賤在戰場上很直觀的演繹出來,前方的兵卒陣亡,緊跟其後的兵卒甚至將其擋在身前充作ro盾,這讓才能讓多活一段。
石塊飛箭la舞,刀槍短兵相接,只是半個時辰,城頭城上都出現許多死屍,猩紅的鮮血順著城牆流下,緩緩的匯入護城河內,原本就渾濁成土se的護城河漸漸化為血se,濃稠中h雜著令人嘔吐的氣息,可將士依舊得拚命向前衝殺。
雖然有了聯合,但曹cao、孫堅也都明白,這場戰鬥不是一日兩日能解決的,除非城內或者城外出現變故。所以在日頭快要降下山巒之時,兩人很明智的選擇了暫退。
一日鏖戰,即便城內城外死傷近萬,但當孫曹兵馬撤退時,依舊是遮天蔽日般龐大,出兵時曹cao六萬兵馬,孫堅六萬兵馬,今日一戰,城外仍有十萬敵軍。「十萬兵馬啊。」太史慈無奈搖頭,便是自家主公的毋極,總兵力也不會多出多少的。
太史慈因為城外兵卒的撤退而想到了甄堯,不過此刻甄堯卻是沒有去考慮徐州的戰事。經過這麼些天的調養,身體再次恢復許多,又到了換yao的時候了。
甄堯看病本來是不用跑去學府內找華佗的,不過或許是因為養傷養的實在無趣,甄堯便來了學府,療傷的同時還能視察一番學府內的氣象。
如今的學府醫學院已經不在是大貓小貓三兩隻了,學醫有成的醫者們有不少人都留了下來,而華佗手下五位親傳弟有了不弱於師傅的醫術,這近年來化老爺子除了研究的外科手術外,已經很少給人治病。
將綁在肩膀與身體上的白帛取下,甄堯一動不動的盤坐直著身子,一旁華佗時不時的拿鑷子給他鉗兩下,卻是惹得甄堯不住咬牙。不打麻yao的結果就是這樣,必須要承受皮ro開裂的痛苦,不過這樣能夠鍛煉一個人的意志,華佗也沒有強行要他打麻yao。
麻yao的研發已經有段日子了,經過華佗與幾個親傳弟子的多番改良,如今的麻沸散已經不用以酒水度食了,而是改良成為了清澈的『液』態物。雖然還不能注she,但敷用起來比較以往可是方便許多,在華佗的屋子裡時常能看到被麻倒的小動物。
華佗將傷口處理完畢後,收起手中的器具,開口讚歎道州牧身體倒是健朗,尋常人至少得休養半年才能康復,州牧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疤了。」
甄堯對此也是頗為滿意,笑著回道這也多虧了化師,若非堯自幼練習五禽戲以養身,恐怕當時就撐不失血過多而亡了」說到五禽戲甄堯卻是想到幼年時的笑話,那時為父尋醫找到了華佗,並從他那得到了剛搗鼓出來的五禽戲。
因為後世多有人誤傳,自以為得到神功的甄堯可謂勤學苦練,不過幾年下來除去身體強度與柔韌xg,還有耳力、目力強於普通人,其他的神力、無敵之類卻是一點也沒感覺到。
被後世誤傳所騙,甄堯便不想練了,奈何幾年下來的習慣已經養成自然,也就沒有把它丟下,時不時的還在院中擺og,直到現在也是如此。這也是甄堯雖然馬上戰技平平,卻有一jg准箭術的原因。
重新上好yao包紮,甄堯不著急離開,卻是在這所謂的『實驗房』內觀賞起來。看著一個個的兔籠、j籠、鳥籠中的動物,甄堯暗自搖頭不已,這老頭都快成動物宰殺專業戶了,每天都會有一個小生命從他老人家手裡斷送。
沿著動物籠子走下去,甄堯突然止步,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籠子開口道這是?砍了?」不能怪甄堯詫異,眼前的狗籠中,灰se的家犬隻有三條,缺少的那一隻,只綁著止血布。
華佗見甄堯詫異,便開口道州牧不是曾言人若斷了手腳,短內也是有一定可能重新接上去嗎?老夫自覺此事或許可能,便開始試驗,奈何到現在都沒能成功。」
「這個,」甄堯聞言嘴角cho動,這事他都不記得是時候和華佗胡扯時說的了,這種外科手術,別說現在,就是兩千後,甄堯重生那會,也不是醫院都有實力做成功的。「華師研究這事,有多久了?」
「並不長,去年年末的時候有個獨腳的病人治病時才有此心思。」華佗對這種手術研究的失敗顯然也有預料,搖頭說道這只家犬,是唯一沒死的那一隻。」
甄堯心底為這些可憐的小動物沒默哀,或許就是的無心之言,就造成了今天華佗手上增添百千小生命。這哪是救人濟世的醫者,就是不少儈子手也沒華佗手中沾染的鮮血多。
又與華佗閒聊片刻,甄堯便起身離開,並沒前去打攪蔡琰上課,在學府中繞了一圈也就走了出去。慢步走至州牧府,郭嘉三步並兩步的上前說道主公,那些刺客已經問不出了,該如何處置他們?」
提到關押在牢房中的那些亡命遊俠,甄堯眼中閃過濃濃殺機即已無用,留著也是lag費糧食,殺了給我扔出城去,餵養山間百獸」怪不得甄堯狠辣,誰讓這些傢伙想要他的命呢
郭嘉點頭領命,卻不忘感歎道主公,那史阿行事實在謹慎,就連他們這些手下也不他的真正打算,如此心思縝密的傢伙,卻淪為一介遊俠,當真是有些lag費。」
「?你還想招攬他不成?」甄堯卻是對這傢伙沒多少好感,雖然對方『放過』了一次。冷哼兩聲,開口道奉孝,你可前去張府,與益德之父商量商量。我那老丈人也是老一輩遊俠中的佼佼者,是能與童淵相j□o之輩。對付遊俠,想必他更有辦法。」
郭嘉尷尬的笑了笑,這種事情沒有甄堯開口,他還真不敢貿然前去詢問張飛的老子,就算自家主公不怪,也得提防哪天張飛了找他算賬。現在甄堯開了口,有些事也就好辦許多,剛好,他訓練的那一批舞姬們,也可堪一用了。
與郭嘉j□o談兩句,甄堯便走入大廳,翻看起來底下郡守送來的各種文案。「子遠下手倒是g快,趁著出兵就順路收拾了這些人。」看著文案中各地郡守誠惶誠恐的言辭與隱she的內容,甄堯不禁嘴角上翹,許攸辦事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雖然他有些小mao病。
陳琳放下手中的事,抬頭笑道主公,子遠這麼做卻是把冀州僅剩的老牌士族都得罪乾淨,現在不少人都將其恨之入骨呢。」
對此甄堯卻是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若是許攸沒有這樣的辦事效率與辦事力度,也不可能重用他。同樣,許攸本身也是極為聰明的,他清楚只要緊跟在身後,就能得到最有利的庇護,甚至整個許家從南陽搬來毋極,也沒遭到半點削弱。
雖然冀州打壓士族的事情進行的很順利,但這也是因為這是甄堯的大本營,他已經在這經營了十年之久,扶持、拉攏了不少才能有此成效。想到日後進兵其餘州郡,幾乎不可能像在冀州一樣行事,否則就可能像歷史上的曹cao一樣,站在所有士族大家的對立面了。
「將軍,再往前行半個時辰便要到北海郡守劇城。」又是旬月,徐晃帶著兵馬也跨過了大半青州來到與徐州相接的北海地界。
徐晃略略頷首,倒是一旁張頜挑眉開口哦?這麼快就到了董昭的地頭了?這些日子一直在野外行軍,今日就在城內小住一晚,你們以為如何?」
張頜的提議徐晃與許攸都沒有拒絕,實際上也不能拒絕,要連續急行軍的代價就是將士們的力氣消耗一空,現在離徐州越來越近,若以現在的狀態遇敵,定是敗多勝少的局面。
兩萬餘將士來訪讓劇城再次轟動,不過董昭卻沒有出城相迎,僅僅是在州牧府也就是原來的太守府內擺下一頓酒食,招待幾位風塵僕僕的將軍。
酒足飯飽,許攸開口問道公仁此地與徐州相近,可知近日徐州變動?」
董昭放下手中酒杯,點頭道有探哨傳回消息,如今孫曹已然聯手,齊攻郯城。不過你們也不用著急,昭前日探得消息,子龍麾下的白馬騎兵可是長足了威風,在城外大破江東步卒,益德帳下輕騎也有斬獲,總而言之目前郯城形勢尚可,並未落入危局。」
「這麼說來,益德等人兵馬都已出動了?」與董昭相比,許攸聞言卻眉頭直皺。騎兵輕易不可動,現在兩隻騎兵都出現在戰場上,恐怕郯城的形勢並不如董昭所探知的那麼樂觀。畢竟兵馬都已出動,底牌也就掀開了,失去了底牌保障的郯城,就稱不上牢不可破。
許攸想到這點,徐晃、張頜兩位智將更是清楚的很,兩人相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底的一抹憂慮之se。只是這時候是絕對不能說出有喪士氣的話的,只能把擔心壓在心底,盼著明日出發後能快些趕往郯城。
幾人都有著心思,這飯也就吃不下去了。董昭剛剛接手青州還有一大堆的事等著他來處理,自然不可能陪著幾人轉悠。客套幾句眾人便紛紛離開飯桌,休息的休息,忙碌的繼續忙碌。
「殺」半夜間,劇城外忽然響起一陣殺喊聲,不但驚擾了城內的百姓,也把沉睡中的張頜、徐晃給嚇的不輕。急急忙忙的穿衣起來,來到州牧府外廳時,便聽到董昭急聲道城外忽然出現一股兵馬把城池圍住了,不知是哪方勢力所派」
「該死的,會這樣」張頜雙目瞪圓,睡前還在想著要早些趕往郯城,現在可好,城池都被人圍了。在這罵娘肯定是沒用的,幾人穿戴整齊來到府外便迅速翻身上馬向城頭趕去。
當徐晃等人登上了南me城頭,藉著火光向下看時,臉se頓時一黑。城外的兵馬似乎不屬於哪個諸侯,而是一隻土匪軍。為何如此說,只看城下人頭湧動,毫無軍列就能知曉一二。
「哪個是毋極大將?還請出來答話」沒輪到徐晃等人喊話,城下賊兵的領頭之人便拍馬上前某乃臧霸,今日受人之托在此擺下陣勢。並不想與你等j□o戰,只要你們乖乖在城內呆上半月即可。」
第三百四十五章臧霸圍北海
第三百四十五章臧霸圍北海
*
第三百四十六章短暫的交鋒
.第三百四十六章短暫的j□o鋒
臧霸的豪言顯然j怒了城頭上的張頜與徐晃,一群連官兵都不是匪賊之流,居然公然向叫板?不過這領頭之人的名字倒是熟悉,細想一下徐晃挑眉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子義手下的敗軍之將泰山賊啊,臧霸,你想死不成」
作為大漢少數幾個擁兵自重的山賊團伙,泰山賊擁有不弱於黑山軍的名頭,這兩隻匪軍加上已經『改邪歸正』的水上鈴鐺軍,是甄堯所認為漢末最具傳奇的匪幫。hog.也因此毋極諸將多多少少的也對此有了關注。
好巧不巧的,太史慈還沒投奔毋極前曾與臧霸幹了一架。雖然勝了但也沒能將其撲滅,所以對比起已經被甄堯剿滅的張燕黑山軍與投奔江東的甘寧鈴鐺軍而言,臧霸的泰山賊就更引人注意了。所以當臧霸自報家me後,徐晃就馬上想起了此人。
「既識得我家大哥,那就乖乖聽話,免得城破受難」臧霸見對方叫破了身份,倒是有些意外。不過他不開口,不代表身旁的也會閉嘴。本就是惡霸出身的昌豨可不認識毋極大將,冷哼一聲抖了抖手中的傢伙,冷笑道兒郎們,你們說對與不對?」
「對,乖乖聽話,免得城破受難」「對,乖乖聽話,免得城破受難」「對,乖乖聽話,免得城破受難」跟在身後的一干賊兵迅速起哄,抖動著木□g、木槍,開口吼叫起來。
臧霸能夠在泰山、琅邪一地h的這麼好,這也與他身後勢力有關,當初諸侯討董時董卓就借他的手給幾位諸侯找過麻煩,之後雖然在太史慈面前敗了一陣,但終究沒失了元氣,經過這些年的發展,拉起幾萬賊軍卻是不在話下。
兵馬有了,又佔據著泰山等易守難攻的地盤,就是曹cao為此也頭疼不已,誰讓泰山是他的地盤呢。沒辦法,只能拿錢養著,好在臧霸這人頭腦也是jg明,時常收曹cao的好處,也會幫他順便辦些事,比如說眼下的圍城便是兩人之間勾當的結果。
臧霸拿人手短,領著麾下泰山賊也真的前來狙擊毋極所派的援軍。不過他也清楚,若是真的和毋極兵馬死磕,到時候他損兵折將,想要保住這樣的逍遙地位那是絕無可能,所以面對毋極jg銳兵馬,能不動武他自然不願動武,就連狙擊的方式也故意選擇了圍城。
臧霸的心思徐晃兩人自然不會明白,此刻兩人只覺得臉上被人扇了巴掌。他們可是領兵救援徐州的,若真的再次逗留十天半月,恐怕徐州戰事就已經分出結果了。
幾乎是以吃人的神se死盯著臧霸,張頜忍不住開口道臧霸,你以為憑你身後幾萬烏合之眾能擋得住某家jg銳之師?今**且退去,本將尚可不與你追究,來日主公親至,本將也可為你美言,想你一身本事終究不能失於草莽之間。」
若是換個時候,能夠得到毋極大將的美言,從而靠向現在如日中天的甄堯,說不定臧霸一咬牙真的就答應下來,帶著兵馬北上了。可現在他已經與曹cao有了約定,臧霸自認為是不能做出背信棄義的事,這與他人格最後底線相駁,示意只能不屑一笑,來回答張頜。
「卡噠~~卡噠~~」十指關節連響,張頜y沉著臉扭頭看向徐晃,開口道公明,如此只能硬拚了。今日便讓某來試試,能得主公所稱道的泰山賊有何能耐」
「今夜不行,既然他要圍城便讓他圍吧。」徐晃閉著眼睛思索一會,隨即睜眼道待將士歇息一夜,回復體力,再出城收拾他也不遲。」
「公明所言甚是,俊乂不可意氣用事」董昭經過最初的驚異後,也漸漸鎮定以劇城之利,便是城外賊兵想要攻城也難以奈何的了我等。安心度過今夜,明日或戰或和,自有定論。」
有兩人相勸,本就不是真心要出城的張頜也有了台階,略微頷首便轉身離開走向城頭階梯。隨即徐晃、董昭也跟著離開,只留下管亥扛著**□g子守在城me樓中,以防萬一。
將緊急調來兵馬中的大半調回兵營休息,張頜三人回到州牧府卻是沒有心思睡覺了,而許攸早就在前廳等候幾人。四人在前廳中坐定,董昭便把城外的陣勢悉數告訴許攸,同時連臧霸的『要求』也一起說出。
「如此說來,臧霸是不會輕易進攻了?」許攸聽罷後在腦中簡單的分析了一遍,對眼下局勢也就瞭然。臧霸要保全泰山兵馬不能輕起戰事,而等人卻有耽誤不得。雖然不是好消息,但總算還有一點主動權。
話雖如許攸所說,但誰都這不過是個空談,徐晃右手緊握,沉聲道可這又能如何?我等絕不會在城內呆上十數日之久,終究要出城與之一戰。以晃之見,不如明日便發動奇襲。」
「此法不妥,」許攸既沒有扇子也不帶酒壺,只能捋著鬍鬚開口道臧霸既然前來圍城,如何會讓你輕易突圍?我等手中雖有大戟士、刀盾兵等強卒,卻也不能在此消耗一空。」
張頜雖然已經經歷過不少戰事,但距離一流良將還是有些差距,聽許攸如此說只得無奈歎道這也不行,那也不可,我等該如何是好?」
董昭瞇著眼睛同樣在考慮,畢竟山匪圍城對他治理青州也是有頗大的影響,半晌雙眼一亮出言道昭有一計,或許能成,即便不成也能讓城外兵卒疲於圍城而不得歇息。」當下便將所想計策說出,徐晃、張頜邊聽著邊點頭,便是許攸臉上也多了一抹笑意。
身在毋極的甄堯自然不清楚徐晃這只援軍被困於北海,現在他正在對即將離開的二十餘名歌姬耳提面命。這第一批成才的歌姬們會以各種身份滲透入大漢各州郡,就算是的冀州也有安排。相比其他人,被安排留於冀州的,卻是幸運與安全都好上不少。
看著身前各semo樣的佳麗,甄堯沉聲開口的代碼不用堯多說,記住,你們以後將直接由某與貂嬋v官負責,日後有命令,也只會是我與貂嬋v官的命令。你們不能擅自與冀州聯繫,離開此屋便是開始另一段生活。」
「主公所言,奴婢銘記在心。」眾v一齊欠身回復,顯然是被調教的有些模樣了。其實這時候把她們都派出去也是有些早了,奈何不等人,現在不開始佈局,以後也就沒有機會與讓他慢慢展開。
既然要這些佳麗們出去幹最為危險的工作,甄堯自然得讓她們毫無顧慮放心,只要你們完成了各自的任務,我便會派人將你們都接,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日後無法再與家人相見的問題。即便你們之中有人不幸身隕,一家老幼某也會照顧周全。」
就這樣,第一批代號『玫瑰』的v間諜們便以不同的身份離開冀州,有的成為大族,有的搖身一變成為商人千金,其中也有落戶勾欄成為一地頭牌,總之這些帶刺的玫瑰們已經四下散去,就等著各自任務的到來,好為甄堯效力。
第一批玫瑰們離開,貂嬋便忍不住向甄堯要人開始第二批的訓練。一直以來只能在甄府像h□瓶一樣供甄堯賞玩的她,終於找到了的價值,同時還能幫助的夫君,又怎能靜的下來。三日後當第二批少v們來到毋極後,便急不可耐的開始新的訓練。
對於甄堯而言,這些v子派出去,或許真的是開始新的生活,十年二十年不被他啟用都是有可能的。而一旦有一位v子起了效用,那帶來的好處就更為巨大。當然,前提是這些玫瑰們能達到那樣的高度,否則甄堯要一個普通v子有何用。
第二批v子甄堯就不打算讓貂嬋一個人勞心勞力了,反正張瑛在家中也是閒著,便讓兩v一起負責這件事。張瑛善英氣的舞曲,貂嬋善嬌柔的舞曲,兩人相輔卻是互補。
安排完了這些事,自覺身體大體恢復的甄堯便將大軍出征的事宜安排上了日程。糧草、輜重本是城內早已堆積好了的,只需要從後備倉庫中取出便是,所以也就不需要甄堯ch□手,他只需在這幾日好好陪著家中美眷,這次出征又要有大半年不能了。
相比毋極,劇城這段日子可謂熱鬧一時,城外數萬賊兵圍城,每時每刻都有一萬以上的兵力在成為守著,令徐晃諸將煩不勝煩。
而與徐晃等人相比,臧霸已經他的幾個,如尹禮、孫觀、昌豨也被城內的兵馬搞的頭大。除了第一夜城內兵馬沒有任何動作外,第二日天亮後就時常出現少股兵馬出城偷襲。
虛張聲勢的偷襲讓臧霸將麾下兵馬兩分,每半日換一次佈防。可即便如此,每隔一段便出來的兵馬還是將賊兵惹的反煩不勝煩,漸漸地賊兵士氣也出現浮動,這就是賊兵與官兵最大的區別,士氣不能維持穩定,隨時都可能從內部垮掉。
悄悄登上城頭,許攸指著城外賊兵冷笑道差不多可以了,以目前城外浮躁的賊兵而言,絕對攔不住俊乂帳下大戟士一次衝擊。看來這幾日的安排,效果著實不差。」
張頜聞言緊了緊手中的玄鐵長槍,幾日安排就為這一次突襲,成功了便能早些趕往徐州,若是失敗了,恐怕兩萬兵卒都得留在這北海之地與泰山賊死鬥。
「吱卡~~吱卡~~」城me打開的聲音傳出,守在城外數百步遠的賊兵並沒提起警惕,就連負責防禦南me的尹禮也覺得肯定又是城內少許將士的偷襲。
「眾將士,隨我殺」大戟士雖然笨重,但短距離的奔跑在這些年的訓練下也算有了長進,並不比其他輕裝的兵卒差了。兩三百步的距離,在張頜的帶領下只h□了短短幾十呼吸便已到達,而這時尹禮還目瞪口呆看著出城的千萬將士沒有回神。
這一場偷襲無疑是成功的,尹禮所說賊人數雖然也不少,但多數人手持武器連大戟士的盔甲都沒挨著便被放倒,又如何與偷襲的張頜相鬥。本就躁動的士氣在這一刻跌至谷底,一個個的轉身就跑,尹禮身為領頭人更是撤的飛快。
一逃一追之間,原本領頭的大戟士因為身肩重負的原因已經落至隊伍最後,而刀盾兵同樣落於後方,此刻倒是最晚出城的近衛兵衝在最前沿。追逃之間轉瞬就是數里,當逃潰的數千兵卒狼狽奔向臧霸本寨時,卻是引發了更大的s□o動。
「敵軍殺了,逃啊,快逃啊」「快開寨me,我們被偷襲了,快啊」就在這一聲聲的呼喊中,原本儼然有序的營內守兵也慌了神,打開寨口後看著進來的兵馬沒頭沒腦的向後逃,一干留守的賊兵也跟著往後營方向撤退。
當臧霸得知消息從中軍帳中走出時,已經為時晚矣。麾下幾萬將士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只悶頭往後逃,任他如何指揮也沒多少人理會。「大哥,先撤吧,後面全是毋極兵馬。」這時候就算再猖狂的昌豨也認慫了,將臧霸的坐騎牽過,開口說道。
「唉」無奈一聲低歎,臧霸只能翻身上馬與一眾一起向後方逃離,因為就在他耽誤這麼一會,張頜良將已經帶著兵馬沖了,沒有麾下賊兵相助,臧霸就算再有能耐也是白搭,只能灰溜溜的選擇棄營逃跑。
營寨被棄,泰山賊對徐晃兵馬的圍困也就破解了,這時候不論是他還是許攸都沒有心思去管泰山賊。僅僅是將這些賊寇入周圍山林後便開始就地整頓,隨即帶著從城中慢慢運出的輜重與糧草,快速南下前往徐州。
「哼」一拳頭砸在林間巨木的樹幹上,臧霸兩眼直瞪尹禮。後者戰戰兢兢的看著的大哥,這一次他算是倒大霉了。若不是因為他,營內也不會出現大la,大哥更不用窩囊逃跑。
「事已至此,再責怪四弟也是無用。」孫觀作為五中僅此於臧霸的人才,這時倒是頭腦清醒不如想想辦法補救,或許能在徐晃步入東海前將他攔下。或許不能攔他多久,但如此大哥也算盡力,曹孟德也說不出。」
「整頓兵馬,隨我前去追擊徐晃」臧霸聽了孫觀的話總算將氣嚥下肚中,右手一揮大步直跨向前,開口道若此此次再有差,休怪我不認之情」這句話顯然是對尹禮說的,後者聽罷臉se一陣青一陣白,顯然又驚又怕。
孫觀見臧霸不再追究尹禮,連忙對自家闖禍的示意,待後者乖乖走遠,便開口道徐晃帳下兵馬多披甲冑,一日也走不了都少路程,想要追上去並不難,大哥放心便是了。」
青州之戰開始的莫名其妙,這結束的也同樣倉促,就如兒童間的戲耍一般。不過這些甄堯還不清楚,他現在才剛剛得到消息,張頜、徐晃被困劇城。也正因此,甄堯卻是不再拖拉了,帶上關羽、甄猛、甄霸三人,領著城內最後的三萬餘jg兵筆直向青州而去。
剛坐上戰馬前行一段路,甄堯便感覺到身體有所不適,即使身上沒有穿戴厚重的盔甲,腦me上的汗珠也是不停的往下掉。顯然這時候領兵出征是他心急了,重傷還沒痊癒,身體依舊有些虛弱,只是平時在城內沒能發覺罷了。
甄堯的不適很快就被幾將發覺,因為不放心而隨行跟著的呂玲綺當即便下令將士止步。甄堯看著呂玲綺、關羽等人關切的目光,勉強一笑不能因為我一人而誤了行程,繼續前進吧。再撐一會天就黑了,到時在歇息也不遲。」
眾將聞言抬起腦袋,看著離正午高度都還差一些的太陽,不免嘴角扯動,這才剛剛出城沒多久啊,若是這就要天黑了,那豈不是眨眼就能到。
呂玲綺身為甄堯的,此次隨行自然是有代表眾v照顧甄堯的意思,當即開口道夫君不可硬撐,若是你在此刻病倒,對眾多將士而言打擊將更為嚴重。」
「主公,還是乘坐馬車吧,這樣騎馬肯定撐不下去的。」甄霸邊說著邊招呼一旁的兵卒將空dagdag的馬車駕駛上前,並翻身下馬想要將甄堯扶下馬背。
甄堯此刻不是死撐要面子的時候,點了點頭便翻身落地,剛落地腦袋便感到一股暈眩,只能按ro太陽x走向馬車,並爬了進去。一旁呂玲綺心底猶有擔心,便調轉馬頭緊跟甄堯所乘馬車身邊,也好隨時瞭解甄堯的情況。
經過這短暫的停滯,數萬大軍排成的長龍再次開動,只不過行軍速度顯然要慢了少許。甄堯有心命令全軍加速,可他的身子卻不允許他下達這樣的軍令,否則等待他的絕對是重傷復發,甚至惡化。
「將軍,您先歇息會吧,這裡有末將守著。」徐州郯南me的城頭上,副將將一身染血、疲憊不堪的張飛拖至後方,就近指了指兩名兵卒低聲說道你們倆,還不帶將軍歇會。」
「沒事,些許小傷,還難不倒我張飛」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吃不消連續十數日不停的鏖戰,何況張飛一邊要負責守城,一邊還有領著騎兵出去游鬥,耗費的體力根本不是夜晚短短幾個時辰能補充的。氣力的流逝,讓他不再無敵,如今也是帶傷之人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短暫的j□o鋒
第三百四十六章短暫的j□o鋒
*
第三百四十七章荊州算計
.第三百四十七章荊州算計
徐州之地戰火紛飛,荊揚兩州也未得安寧,襄陽城內,已過天命至年的荊州牧將手中帛卷放下後,略微抬頭輕聲道你家主公之意老夫只矣,三日後定會給你個答覆」
站在劉表下首之人赫然是曹cao帳下的心腹謀士陳群,陳群笑著躬身回禮,便從容的退出廳堂,卻是一點也不擔心劉表三日後會給的答覆。自家主公開出的條件已然優惠,不愁他劉表不動心,何況荊州與江東又是仇家,這荊州之主就更不能拒絕這次合作了。
帶著這樣的心思陳群滿意離開,而當他走後大廳內卻是吵成一團。以蔡瑁、張允為首的幾名武將因為畏懼江東水軍的厲害,一個個的抱拳道主公,曹孟德y與孫堅相鬥,主公何須出手?不如讓他們就這樣打下去,倒是再來對付江東也省些力氣。」
而以傅巽、鄧羲幾人為首的士家文士卻是認為這是個進攻江東的好機會,以往荊州與江東相鬥並沒佔到便宜,現在有曹cao在暗中資助,完全能夠將廬江等地奪入手中。
兩邊派系就這樣吵鬧不休,實際上自從劉表單騎入荊州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各大士族都不是非常買他的賬。年輕時還好說,那時候的劉表也算是狠角se,現在嘛,不過是日薄西山的老頭子,各家族在效力州牧與效力家族中,早就選擇了後者。
不過這些人吵的再凶,廳中還是有幾個默不住聲的,那就是以蒯越、蒯良為首的智囊隊伍。劉表見兩o人論起來就沒完沒了,只能出言喝止,並開口問道子柔、異度,你二人以為,此次是否該與曹孟德合作?」
蒯家相視一眼,還是大哥蒯良拱手出列,開口道回稟主公,江東原本地廣人稀,即便水軍戰力強盛也不足為慮。而前年攻克江淮,除去壽ch一地,其餘皆被江東所掌控,不但糧食充足,就連人口也有不小的增長。」
「現如今,孫堅更是先行奪下廣陵,y執掌徐州。若真如孫堅之願,不出兩年,江東便可強盛一倍有餘。到那時荊州不但水軍遜於江東,便是步卒也占不得上風。」
蒯良一開口便將孫堅得逞的危害一一細說,而且這些也不是la放闕詞,都是在場眾人能夠預見的事情,所以蒯良此話說完,不但劉表臉sey暗,就是之前叫囂著不予理會的蔡瑁等人也沒了聲音,他們可不敢保證孫堅拿下地盤後會放過與之爭鬥長達十年的荊州。
「若真如子柔所說,這一次決計不能放過孫堅」劉表人雖老了,做事也起了顧慮。但他腦子絕對好使,當之後日後將面對何種局面後,立馬拍板只是該如何出兵?江東雖然大舉進攻徐州,但水軍卻絲毫未動,諸位可有應對之法?」
「主公。」哥哥說完就該輪到弟弟表演了,蒯越這時抱拳上前幾步開口道以越之間,此次出兵當以虛實兩路為妙。江夏水軍有黃祖率領,主公只需一隻詔令便可讓他發兵進攻柴桑;而與此同時,可另派上將領兵從長沙出擊,襲豫章直至廬江。」
「此二路兵馬,不論哪一路為實,哪一路為虛,都足以讓江東自la。屆時便是徐州再好的形勢,孫堅也不得不放棄。如此,徐州便是甄曹二人相鬥,荊州方能繼續牽制中原各勢力。」
蒯良、蒯越兩似乎給劉表規劃了不的將來,而對於現在只想著守成的劉表而言,的確是最好的選擇,當即面l喜se的點頭問道此法既是異度所想,那領兵之將,可有人選?」
蒯越眉頭微緊,開口道越薦一人,或許能為主公分憂。文聘,文仲業。仲業領兵多年,如今雖然領兵南陽駐守以御曹cao,可現在卻是無需他鎮守北關。若有文聘領兵深入江東腹地,主公才能安心等待捷報傳來。」
「仲業?」劉表對手下僅有的幾個知兵將領也是熟悉,思索片刻便欣然同意。就如蒯越所言,派其他人去江東他還真不一定放心便依你之言,傳令與宛城,讓文聘盡快趕回。」
劉表說完,蒯良卻再次開口主公,仲業多年在外不曾會襄陽,為恐出現將不識兵、兵不識將的不堪局面。我想應該召回磐少爺,由劉磐將軍與仲業兩人共同領兵,方可確保萬無一失。」邊說著,便向自家使個眼se,後者略微頷首便已知曉大哥的意思。
蒯良的話卻是領劉表十分滿意,之前還有些顧慮蒯家與手下大將走的太近,現在卻是可以保證不會有不軌的事情發生。劉磐是的侄子,而且對極為忠誠,劉表本就不多,對他也是視如己出的。
就這樣一次簡短的議事,就決定了出征事宜,當眾人散去,蒯良兩一起向自家走去時,身為弟弟的蒯越開口了大兄,你方纔所建之言,卻是治根不治本,孫堅不得徐州,曹cao絕非甄堯敵手,日後甄家總會擴張至荊襄,到時主公如何能與之對抗?」
「若不如此,異度你有何良策?」蒯良嘴角泛起一絲苦澀,自從他出仕襄陽以來,便成為劉表身邊最有力的智囊。只是誰有能,在這個la世有許多事情,便是他智慧再高也無法彌補相比甄堯,曹cao、孫堅一旦奪得徐州,對荊州的威脅更大」
誰能想到平時風光無二的荊州大me閥的傑出弟子,也會有無奈的一幕。可事實就是如此,自家主公年歲已高,進取之心早已漸淡,幾位也是平凡的可以,如此下去,荊州不是大權旁落就是被人取代,除此外不會有第三個下場。
荊州的算計暫時還無人知曉,這時甄堯正痛苦而快樂著。痛苦的事因為行軍並不比他回毋極時可以慢吞吞的行進。一日數十里的速度對毋極兵卒而言可謂是極慢的,但甄堯卻一路處於頭暈目眩中,身體上的傷口逐漸癒合,最不能受的便是顛簸了,一路行來苦不堪言。
而快樂的是身旁有一位美嬌妻服sh,這是各路諸侯都不曾享受過的待遇,君不見曹阿瞞出兵打仗,想妹子了也只能『就地取材」哪有讓人一路服sh的待遇。畢竟軍營中是不能留v眷的,想來這漢末就只有呂玲綺一個例外,誰讓她能夠領兵征戰屬於武將序列。
征程中短暫的停歇,探哨回轉來到馬車便開口道主公,再有十里便是劇城。」
背靠著被褥舒舒服服躺在疑似chag榻的馬車中,甄堯緩緩點頭傳令下去,繼續行軍,爭取在日落前到達劇城,好在城中過一夜。」雖然已經有探哨將劇城危解的傳來,但甄堯還是想親眼認證,征伐徐州可容不得丁點意外啊。
「夫君,現在可好些了?」呂玲綺一臉心疼模樣的看著甄堯,卻是把他當成了脆弱無比的生命一般。時不時的端茶遞水,又或者給其ro捏按摩,卻是惹得周圍將士們一陣眼熱。
十里地並不算遠,但甄堯帶著三萬餘將士仍然走了兩個時辰才到達。早有聞詢的董昭為了迎接主公,卻是在城me外站了大半時辰,才看到毋極兵馬的影子。
「昭,見過主公。」快要到城池了,甄堯自然不會還賴在馬車中,早一步重新換上戰馬騎乘後帶著關羽、甄霸幾將來到城下,當看到董昭在城外迎接時才翻身下馬。
甄堯沒多做廢話,將眼前委派來此的州牧扶起,點頭道無需多禮,隨我一同入城,某還有不少事情要問你」邊說著,邊拉著董昭的臂膀入城。
「公仁,之前探哨傳信並不詳細,你且把臧霸來襲的經過細細說一遍。」來到城內州牧府後,甄堯坐上首位便開口談起正事。
董昭當即點頭,從那夜臧霸突然圍城並口出狂言開始訴說,然後便是他與許攸等人一齊定計,再下來便是執行計劃的步驟,一直到張頜、徐晃兩人領兵突襲將臧霸擊退。至於再後來的事情,便是他也瞭解甚少,只清楚在青州地界內,是沒有出現過戰事了。
甄堯默默的聽著,直到董昭閉口後才了然點頭情況倒不算糟糕,便是臧霸想要拖著公明、子遠,恐怕也未必奏效。安排地方讓我們都好好歇息一晚上,明日出發便直指徐州郯城。」
「主公放心,這些小事昭早已安排妥當。」董昭對著一旁sh衛點了點頭,後者便將已經起身的關羽三將領走,而甄堯、呂玲綺二人,自然是住在太守府內。
而就在甄堯舒舒服服的享受美人sh寢的時候,徐州琅邪東莞一地內,張頜冷笑的看著眼前的眾多賊兵?看到只有某家一人感覺很意外?不妨告訴你,此刻徐晃恐怕已經過了開陽,離郯城也沒多遠路程,就算你們想追也是追不上的」
聽著張頜那放肆的語氣,臧霸氣不打一處來,不過任誰緊追慢趕的幾天幾夜,最後卻走了大頭,只留下半條大魚,也會十分不爽。看著張頜蔑視的眼神,昌豨忍不住怒喝張頜你休要猖狂,如今你手下兵馬不過幾千,如何是我等對手,今日便讓你命喪於此」
「要取我張頜xg命?那得看你有沒有這本事」張頜冷笑不止,雖然眼前似乎有數萬兵馬,但在他看來不過是群烏合之眾。回頭看看身邊的大戟士,這些才是百里挑一的jg兵眾將士聽令,結陣迎敵」
八千大戟士頓時一分為二,前部迅速衝至張頜身前,之後兩部兵卒重新融合,但就是這樣短暫的一個變動,一個攻守兼備的陣型便已出爐。臧霸看著行動有序的毋極兵卒,臉sey晴不定,直到一旁張頜挑釁目光再次望,才沉聲下令隨我殺,活捉那張頜」
「喝」臧霸一騎當先,第一個衝入陣中,雖然他百般提防,但還是暗中著道,胯下坐騎躲過了最前方的兩隻長戟,卻躲不過後方的兵卒的進攻。雖然怒喝出手,但得到的結果卻是一道淺淺的傷痕與坐騎的倒地。
八千大戟士,看似各自為陣但卻有環環相扣,兩兩兵卒間雖有空隙,但每此空隙出現伴隨而來的必然是或刺或挑的長戟,這也讓眾多賊兵毫無站腳的地方。
經過這麼些年的培養,大戟士早已脫胎換骨,若說幾年前這只兵馬只能靠著裝備的優良勉強算是一隻jg銳的話,現在的大戟士便有足夠的實力與戰績來證明的輝煌。而眼前不過是些山匪之流,就算是人數處於劣勢,也不見任何人臉上有過驚慌。
長戟過處必有鮮血溢出,數萬泰山賊前仆後繼的拚殺,卻只能留下一地屍體,鮮有大戟士倒地長眠。張頜一直不曾出手,靜靜的站在兵陣中央看著戰事的進程,臧霸的勇武令他有些意外,而昌豨那不要命的打法也讓他有些側目。
「既如此,先把這兩個賊首解決」有了想法,張頜跳下戰馬便直奔臧霸而去,手中長槍重重拖地而行,卻是與地面上的尖石碰擦出隱約可見的火h□。
「都給我讓開」一聲怒喝,張頜已然出現在臧霸面前。雖然一直都曾注意著張頜的動向,但片刻間就要出招抵擋,這讓臧霸多少有些吃虧。刀槍碰觸,張頜紋絲不動的定在土地上,而臧霸卻連連後退三步,險些身影不穩摔倒在地。
「休傷我大哥」昌豨武藝不如臧霸,能夠撐到現在完全是拼了老命,一身染血的他在臧霸吃虧後便急忙沖了,為此背部有增添了一道新的傷痕。
「你完全不夠格」嘴角冷笑,張頜長槍挑起,右手手腕略微旋轉,手中的長槍便靈巧的避開了對方的砍刀,同時迅速的點向其咽喉。
「呲」常年的打鬥經驗救了昌豨一命,換來的代價只是脖子邊被劃開一道口子,索xg大動脈沒有受傷,否則就這一擊便足夠讓他失血至死。
張頜一出動便連敗對方兩位首領,帶給眾將士的鼓舞可謂是無限大的,而對眾多山賊而言,這恐怕就是一場噩夢。不過此刻也只有張頜清楚,麾下兵馬逞兇也維持不了多久了。大戟士勇則勇矣,兵卒戰鬥終究是他們的短板。
想要解決這個麻煩問題,一是擒下臧霸,只要擊敗了臧霸,那這些烏合之眾將如無人率領的綿羊一樣任人宰割;第二個便是想辦法脫離戰場,罷兵離開。
兩個方法讓張頜選,他自然更中意前者,可臧霸在吃了一次虧以後對他可謂重重提防,張頜便是有周圍兵卒相助,也很難在短內將其拿下。一旁的昌豨雖然也是首領,但卻不再張頜的考慮之內,畢竟泰山賊只有一個jg神領袖,那就是臧霸臧宣高。
還好,在這場遭遇戰開始時張頜就對此有所考慮,所以退路也是準備好了的。帶著兵馬且戰且退,一直往後撤了數十丈,一支支弓箭突然從兩旁she出,同時還有陷阱被人無意開啟。
趁著弩箭與各處陷阱立功,張頜帶著大戟士順利的脫離出戰局,翻身上馬後不忘回頭大笑臧霸,今日到此為止,來日定與你戰個痛快」隨著話語說出,張頜的身影已然飄向遠方。
「大哥,不追下去」昌豨見大哥下令停步,頓時急了那張頜並未走遠,只要再追上去,定能將其斬殺」一隻手捂著頸脖處的傷口,一隻手還要提著兵器喊打喊殺的模樣,卻是十分滑稽。
臧霸眉頭緊皺,這一戰他可謂損傷慘重,可就算如此也沒能將張頜留住。別說昌豨,他又何嘗甘心?奈何眼前有弓箭手等佈置,誰能接下來有沒有其他的埋伏?若是前方便是徐晃的兵馬,那這些人很可能就全栽在這。
左右思慮,臧霸無奈歎氣,或許這次狙擊任務已經失敗,可以回轉泰山了。轉過身子,向來路走回時輕聲吩咐道打掃戰場,把傷亡的弟兄都帶」
臧霸並不,眼前的這道佈置就是許攸走時所佈置的唯一一道防線,若是臧霸聽從昌豨所言緊追不捨,或許真能追上這些跑路速度不快的大戟士。奈何這世界上沒有『若是』也沒有『如果」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撫恤眼前的一干弟兄。
而在琅邪郡與東海郡的j□o界地,一支人數過萬的隊伍正在緩慢前行著,為首之人正是徐晃、許攸二人。跨過琅邪治地,徐晃不由得回頭不知俊乂現在如何,是否能擺脫那臧霸?」
「公明放心便是,俊乂如何會敗在一干山賊手中」許攸搖頭輕笑,眉宇中自然而然的流l出傲然神se,這不單是對張頜的信心,也是對他所做佈置的信心。「你我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盡快趕往郯城,在劇城耽誤不少時日,現在卻是拖不得片刻了。」
徐晃聞言點頭,雙腳猛然夾動馬腹,胯下坐騎頓時會意,四腳連踏開始沿路狂奔。身後許攸也不甘示弱,手中馬鞭直甩,坐騎同樣飛馳而過。
第三百四十七章荊州算計
第三百四十七章荊州算計
*
第三百四十八章李典身隕夏侯逃
.第三百四十八章李典身隕夏侯逃
「主公,探馬急報,北邊有兵馬向郯城靠攏。」明月高懸之夜,曹cao剛睡下便被手下心腹大將夏侯惇叫醒,並聽到了這個並不算太妙的消息。
「臧霸那出了問題嗎?」不跳字。曹cao除了剛聽到消息,睜眼的那一剎那閃過一絲驚la,之後卻是鎮定自若。招呼著帳外的夏侯惇等人入內,低聲道可知有多少冀州兵馬?」
夏侯惇聞言搖頭,開口道麾下探馬未能接近這只兵隊,遠遠後便疾馳報告。」言語中雖然有著遺憾,但卻沒有任何不滿意,畢竟探哨能夠及時回報消息,就是很大的功勞。
「傳令,全營戒備。」曹cao的跳脫xg思維也是很強大的,簡短的吩咐道既然我們能他們,那他們就一定能此處營地。去吧,敵軍夜襲」
「諾」夏侯惇其實也想到了這點,不過他可沒有調動兵馬的全力,若是讓曹cao他事先調遣將士,那將面臨的懲罰可是無法預計的。現在曹cao親口下令了,夏侯惇當即抱拳回身而走,開始召集麾下小校,然後分派營寨各處駐防。
正如曹cao與夏侯惇所料,僅僅半個時辰,一小隊兵馬藉著月se迅速靠近這座曹家大營,為首兩人正是徐晃與許攸。看著燈火通明,時不時就有兵卒巡視而過的營寨,許攸冷笑道曹孟德動作卻是不慢,不過以後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一旁徐晃也頗為贊同的點頭,這次走的急,完全沒想著開曹家暗哨的眼線,所以兩人也就放棄了偷襲,只是帶著小隊人馬來看看,情況是不是與所想那般。現在眼前的一切都證明,曹cao領兵來了,又看了半晌才開口道走吧,先回營地」
曹cao還在城外,這就說明城池還在張飛等人手中,不過了此事,徐晃也沒有趁夜進城的打算。他這種兵馬留在城外暗處,可比放在明處有威懾的多。徐晃轉身回撤的同時,心中也篤定明日曹cao是決計不敢傾力攻城的。
一夜無事,當曹cao再次領兵離營來到郯城外,鎮守城me的張飛很敏銳的發覺似乎攻城將士少了許多。以往城外即便不會排滿幾個萬人的兵陣,也絕對能讓城頭兵卒看到連綿的長隊。可現在,城外將士似乎也只有區區萬人而已。
或許只有張飛能把『萬人陣』看做尋常陣勢,自覺琢磨不出曹cao又要耍詭計,只得沉聲下令道眾兒郎不可輕敵,全力擊殺城外兵馬」
張飛並不徐晃已經帶著兵馬到了城外,更不清楚曹cao之所以沒有全軍壓上而是留了一半人手,怕的就是徐晃白日來襲。昨夜堅守一夜沒有看到人影,這讓曹cao不得不謹慎對待。
當城頭將士展現出比前一日還要強硬的防禦時,攻城的夏侯惇也無奈搖頭,前餘日他兩萬將士奈何不得此城,如今單憑一萬兵卒想攀上城頭都顯得困難。
郯城外戰事依舊,而距離北me八里遠的泗水岸邊,徐晃正與許攸在新立的營寨中商議下一步的計劃子遠,我等今日該如何行事?不去偷襲曹營,難道也不能偷襲江東?」
許攸捋鬚搖頭如今曹孟德與孫堅聯合,在未攻克徐州前斷然不會讓江東兵馬大損,昨夜肯定已經派遣了兵卒前去江東營地報信。你若現在領兵偷襲,不會有任何戰果。不如這般,這般行事,或許能有所斬獲」
徐晃擅長領兵長驅直入,即便麾下兵卒不歇息也能再戰,何況現在休息了一夜,當聽完許攸的計劃後,贊同的點頭道一切皆聽軍師之意。」從這似乎無法看出,就在一月前許攸還把他給罵的狗血淋頭、一文不值。
許攸的計劃很簡單,耐心的旁觀白天的戰事,然後於傍晚殺出,將一路敵軍徹底留下。至於選擇哪處作為目標,自然是曹cao麾下大將夏侯惇所率領的本隊兵馬。
昨夜一夜都沒見著敵軍,而這一個白天下來也沒聽到任何偷襲的信號,毫無斬獲正準備退兵回營的夏侯惇心中不禁有些疏忽。在他想來,肯定是前來援助徐州的冀州兵馬趕路太急,還需要去恢復將士氣力,卻沒想到徐晃正如一隻猛獸一般死死的盯著他。
太陽逐漸西斜,夏侯惇看著又一次攻城兵隊被城頭將士阻截,大手一揮便下令撤兵。聽到這個命令,攻城勞累一天並倖存下來的兵卒迅速從城牆邊撤離,就連雲梯也落下許多不管。
而就在夏侯惇帶著兵馬徐徐撤退之時,官道兩旁忽然響起陣陣破空聲,隨即而來的便是一片黑se利刃,無情的收割回撤最迅速的兵卒的xg命。
「敵襲,敵襲」徐晃的耐xg是夏侯惇所料不及的,而這次伏擊更令他無所適從,當弩箭攻擊停歇,一隊隊手持刀盾的兵卒從道路兩旁閃身而出,夏侯惇心底一涼,今日凶多吉少。
城頭上的張飛原本看著夏侯惇撤兵就準備吩咐副將一聲歇息,不過在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城外居然想起了不弱於攻城時的呼喊。這些呼喊張飛一聽便清楚不是夏侯惇去而復返,是他中了埋伏從而使兵卒不自覺發出的就命聲響。
「打開城me,援軍來了」為了確保沒有耳誤,張飛愣是站在城頭眺望許久,在依稀看到一隊隊鐵甲兵卒出現在城池遠方後,大喜喝道破敵就在此時,眾兒郎都隨我殺出去」
容不得張飛此刻不j動,雖然這幾日他也曾帶著麾下騎兵出城衝陣,但那都是被城外兵卒的太緊,被迫出城迎敵。眼前局勢不同了,雖然看不清是那一路援軍到來,但眼下夏侯惇後路被阻,只要領兵衝殺進去,完全能將其全殲。
「殺,殺,殺」城頭將士無不情緒j昂,被動挨打這麼久,終於等到他們發威了。
聽到身後城頭傳來陣陣殺喊聲,眼看著就要腹背受敵的夏侯惇可是急得目呲盡裂,奈何他那身板卻與楚漢樊噲差了不止一截,所以儘管他模樣嚇人,但也沒幾個兵卒被他唬住。
「元讓,我等護你殺出去」一旁李典緊了緊手中長槍,指著前方還未全部走出道旁矮林的刀盾兵開口道你且離開,迅速知會主公來援,我在這撐著」
「殺」夏侯惇沒有多說廢話,提起手中長刀便直往前方刀盾兵陣中衝刺,身側有眾多兵卒與李典護衛,勢氣也是不弱。
不過這個埋伏可是徐晃安排許久的產物,如何會讓夏侯惇輕易殺出去。手中長斧翻轉,就站在最前頭冷笑的看著直衝的夏侯惇,他是不會讓這裡有任何人逃脫的。
「叮」長刀與重斧相j□o,即便徐晃沒有任何加速,僅僅是坐在馬背上揮動斧頭,也與夏侯惇拼了個平手,並順勢將斧頭向左側一劃,攔下了意y強攻的李曼成。
「既然來了,就別想離開」厚重的開山斧猛然橫掃,迫使夏侯惇兩人拉著戰馬後撤數步,而隨之而來的兵卒卻紛紛被刀盾兵攔下,片刻間就倒在地上再無動彈。
攻城一整日,幾乎所有的曹家兵卒都身心疲憊,面對以逸待勞守了他們整個白天的毋極jg銳兵馬,如何是其對手,就是能撐過刀盾兵一合的也是甚少。
而就在夏侯惇兩人被徐晃攔下相鬥不止時,張飛帶著城內的騎兵衝了出來。一里的距離對於騎兵而言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的事情,張飛更是帶著胯下王追威風凜凜的衝入了敵陣。
有足足一里地加速飛奔的騎兵絕對是可怕的,就是騎兵們不動手,單憑跨下戰馬的衝擊就足夠眼下不過幾千之數的曹家將士喝上一壺。更何況天天在張飛手底下cao練,這些騎兵一個個也沾上了張飛那嗜武好殺的xg子,就怕出手慢了,怎會毫無動作。
側耳聽著逐漸靠近的馬踏聲,夏侯惇的心終於慌了,而他面對的是何人?是能與趙關張相鬥仍然游刃有餘的徐晃。巔峰戰將相鬥哪怕一個疏忽都會引發巨變,何況是心境的崩壞。
抓住夏侯惇出刀時的猶豫,徐晃手中原本指向李典的長斧猛然回劈。「唰~~滋卡~~」夏侯惇在最後關頭總算偏移了身子躲開些許,長斧的斧刃僅僅劃著他臂肩上的護甲,拉出一段刺耳的噪音。噪音過後,『啪嗒』一聲,護甲一分為二,夏侯惇的右肩上漸漸滲出猩紅。
原本以夏侯惇准巔峰實力的戰將加上一個穩穩站定一流水準的李典,要對付徐晃並不是太難,就算一難以取勝也絕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奈何眼下戰事,徐晃是將的身體調整至了巔峰狀態,而夏侯惇兩人卻因為種種原因連八成實力都沒能發揮出來。
戰場是無情的,沒人會因為夏侯惇兩人發揮不佳而放過他,就如徐晃只會為沒能一擊將其斬殺而懊惱一樣。不過沒有一擊必殺並無大礙,趁勢打殺便是,徐晃的大斧頭再次高舉,這一擊若是沒出意外,夏侯惇的腦袋斷然是保不住的。
「休要小看我李典」夏侯惇左肩受創,一難以舉起大刀去防禦從上而下的大斧。不過誰讓他有個好戰友呢,李典提馬上前半個身位的同時高舉手中長槍,愣是在夏侯惇腦袋頂上不足一個拳頭的距離處,攔下了徐晃的大斧。
「刷」因為要救夏侯惇,李典是冒了絕大的風險的,此刻他雙手已經高過前xog,而他身上僅僅是一件薄甲,再無其他防護。就這樣身前空me大開,與找死無異。
不用徐晃下命令,在刀盾兵之間穿擦遊走的毋極近衛便看準了時機,三五人同時扣動右手上的弩機,數支利箭猝然飛she,就連一息的躲避也不給李典。
「噗」「噗」「噗」「噗」「噗」五支利箭帶著巨大的衝力穿透了李典身上所穿戴的薄甲,箭刃直入其體內,一口鮮血頓時從李典口中噴出,就連身形也把持不穩、搖搖y墜。
「走走~~」又是一口猩紅吐出,李典的眼神中放she出名為『輸死一搏』的光芒,雙手舞動著長槍將徐晃牢牢攔住,卻對一旁夏侯惇怒吼著。
夏侯惇現在嚮往前突破是沒有可能了,而往後走更是丁點勝算也沒有,留給她的路就只有官道兩側的矮林。雖然心中充斥的不甘的怒火,但他心底也明白,此刻不走,當身後張飛到來與徐晃夾擊時,不但李典要死,也絕對活不了。
不能讓李典白白犧牲,此處發生的戰事一定要傳告知主公,夾雜著種種信念,夏侯惇一咬牙猛然揮動長刀向左側直劈,將圍上來的刀盾兵退後,調轉馬頭便向山林中逃去。
「夏侯休走,你爺爺張飛來了」張飛剛擺脫眾多曹家兵卒的圍堵就看到夏侯惇要逃跑,怒喝一聲便追了上去。不過兩人之間本就隔著不少兵卒,加之夏侯惇是卯足了勁要離開,當他身影沒入山林後,張飛依然沒有衝出官道。
「益德,莫要追趕」徐晃見張飛還要往左側矮林中追,不得已開口道林中早有兵馬佈置,夏侯惇沒那麼容易逃走」話雖這麼說,但徐晃大體清楚這次恐怕是抓不到夏侯了,林中雖然有親衛埋伏,但想要抓住夏侯惇,他們還差了不少。
雖然走了一條大魚,但眼下的收穫同樣不少,一萬曹家兵馬都倒在這就不消多說,就是曹孟德十分器重的李典也在眼前摔落下馬。不過這傢伙失血太多,剛才又那般死拼,恐怕是g不了。這讓徐晃有些遺憾,畢竟斬將與俘虜,是兩個檔次的功勞。
兩名主將一逃一亡,剩下的兵卒也都沒了戰意,一個個的丟下手中兵刃宣高投降。當然,幾千人中自然也有不少遁入兩旁林地的,不過他們可不是夏侯惇那樣的戰將。在林地內,等待他們的就是毋極近衛兵的弩箭與冷刺。
戰事逐漸步入尾聲,清掃戰場,收編俘虜,這一些繁雜的工作自然有城內的兵卒處理,反正之前城下的死屍還沒來得及清理,這裡的戰場也就順帶『打掃』了。當林中的兵士一個個的走出來排成兵隊後,張飛皺眉道就這些兵馬?不是說你與張頜一同來的嗎?」不跳字。
提到『張頜」徐晃暗自苦笑,將自青州之後的戰事簡單的說出,張飛聽罷卻是暴跳如雷,叫囂著現在就要領兵殺入泰山,把那些賊寇都給清除乾淨。
就這樣j□o代了兵馬分散開來的原因,張飛納悶道那軍師哪去了?他也領兵給你做掩護了?」徐晃聽到此言,好懸沒被張飛嗆到,就許攸那體格,如何做得yo餌。
「軍師留了些人在營地,說有大用,並未與某同行。」徐晃略微搖頭,他確實不許攸到底還有安排。但他對許攸的能力是信服的,不說以往幾年間的功績,就這一路來所出所使的計策,就足夠讓人目瞪口呆。
徐晃並不清楚,就在他埋伏曹家兵馬的時候,他口中的『軍師」也在做著一件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而現在,事情已然結束,整個新建的營地都被河水所淹沒。
想要淹沒一座城池需要特定的時節,特定的地形,這是十分複雜的一me學問。而要淹沒一個建造時就沒h□多少心思的營寨,那可就不用費功夫了。此刻許攸正站在高丘上往下眺望,就在方纔,有不下七八千之數的兵卒在咆哮的河水中求生。
許攸想要留在營地,便是盤算著是否會有人前來偷襲,或許是他好運,還真讓他在手下兵馬佈置完一切時,等到了一隻人數眾多的江東偷襲兵馬。
就這樣,江東兵馬貿然闖入營地,當他們發覺這是一座空營後,便想著把營內的輜重與糧草都搬,也不枉領兵出來一趟。
可就是這小小的貪念與一時的耽誤,讓這只兵馬失去了逃生的機會,營寨旁的泗水用屬於它的憤怒告訴這群渺小的人類,在大自然的怒濤前,人數只是一個笑話。
所謂『淹死會水的」江東弟子一向自詡水xg極佳,可在上游河水呼嘯而下時,卻沒能成功的保存住的xg命。運氣不好的,直接被河水淹死在營內,就算運氣不的,也隨著河水的奔騰,呼嘯著飄向遠方,也不能不能離開大漢國土,飄向東面的海洋。
只有少許運氣十分不的將士,才在這次水患中保存了生命,但就算如此,他們回到營地也少不了大病一場,畢竟這時候的河水還是蠻涼的,不像夏日中那般舒服。
僅依靠身邊三百餘兵卒佈置的場面,就解決了江東幾近八千人數的兵馬,許攸這一戰算是徹底揚名大漢了。之前他出名是在中原一地,可此戰一過,便是南方也都開始流傳起他的故事。更何況許攸本就是南陽人,這種身份就更是閒人們吃飯喝茶時的聊資。
當許攸帶著三百兵卒走入郯城時,迎接他的眾多將士呼嘯而來的歡呼,他們已經了就在剛才不久前發生的戰事,每個人都在為有這樣的軍師而驕傲、自豪。當然,這其中自然有張飛等人的算計,畢竟郯城被圍這麼多天,說人心未散那肯定是騙人,不但是他們,就是城中的百姓也需要一場,兩場乃至更多的大勝來鼓舞士氣、安撫。
第三百四十八章李典身隕夏侯逃
第三百四十八章李典身隕夏侯逃
*
第三百四十九章甘興霸
.第三百四十九章甘興霸
郯城以南十里外的江東大營中軍帳內,灰頭土臉、滿身泥濘的全柔、凌cao二人正跪在地上低著腦袋一言不發,而坐在首座上的孫堅也是沉著張臉。首.發二人領兵偷襲徐晃所率冀州援軍營寨是他下的命令,而如今的兵卒卻不過百餘人。
孫堅臉se不好看,周圍黃蓋、程普等人也都面se不虞,就連周瑜也無奈輕聲歎息。他原本就不贊成這時候出兵偷襲的,奈何程、黃幾位老將軍支持自家主公,這才有了眼前的悲劇。雖然七千餘兵馬的損失並不會讓江東傷筋痛骨,但對士氣的打擊卻是極為沉重。
帳內氣息十分低沉,就連在帳外站崗的兵卒都能感覺到絲絲涼意,沒有任何人敢開口,只聽見一陣陣粗重的呼吸從孫堅以及眾將耳鼻中發出。
就這麼耗下去也無法換回那數千生命,孫堅低哼兩聲,開口道此戰乃堅之過,若非我不聽公瑾勸告,也不會累及數千江東弟子喪命。你二人領兵不利,暫且記下,待戰事結束,再一併清算。」孫堅倒也算是一世梟雄,就算心中再有怨氣,也生生忍了下來。
「主公之言,瑜愧不敢當。」周瑜可不會就這樣承認了孫堅的話,當即抱拳道實乃瑜未曾看清那許攸毒計,致使兩位將軍損失麾下兵馬,此罪責瑜認罰。」
此言一出,周公瑾的雅量可見一斑,一旁程普、黃蓋幾人可就面se發紅了,他們可是此事的『幫兇』。周瑜都能擔這份莫須有的責罰,他們幾人還能說,一個個的出列跪地,抱拳開口將出兵不利的罪責攬在身上。
戰場失利原本讓孫堅惱怒不已,不過此刻他心底也頗為滿意,至少麾下眾將都很齊心。這時孫策也開口為全柔二人揭過,孫堅大手一揮便讓兩隻落湯j先去清洗再來面見。
全柔、凌cao二人離開後,周瑜再次開口主公,以眼下形勢,郯城再添援兵,原本已有偏向的形勢必然再次陷入僵局。而冀州援軍不知凡幾,能否奪下徐州已成未知。以瑜之見,主公可一面繼續攻城,一面將廣陵人口遷入江東。」
周瑜這麼說的潛台詞就是告訴孫堅徐州沒辦法拿了,不過可以og點人口,但這樣的情況自然不是孫堅能滿意的。要為了遠征徐州,他孫堅可是耗費了江東八成以上的存糧、輜重,若是就這麼灰溜溜的,他說也不甘心。
奈何形勢比人強,孫堅也此刻敵強我弱,想要奪下城池並鞏固徐州已成幻想,環視周圍眾將許久,咬牙道子衡,遷徙廣陵百姓一事便j□o由你來辦。我江東地廣田多,可許下小利,不愁廣陵百姓不願南下。」
「諾。」剛從縣吏級小官升上來的呂范聞言立刻出列,抱拳答應下來。他也想跟在孫堅身邊賺取功勞,奈何這裡老資輩的將領太多,他完全就是個多餘之人,眼下能撈著一個差事,也算是不了。而且以他的眼光看來,這事辦好了功勞不比攻城略地小。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注定了千萬百姓要遠離家鄉,la世的殘酷便是如此。說完這件事,周瑜也就不再開口退回的站列,其餘眾將也自家主公現在心情肯定不好,一個個的沒有再。底下人不,孫堅也氣的沒話說,只能擺手以示散會。
江東議事是結束了,可曹軍營中的怒罵聲才剛剛進行了一半。一日之間損失了萬餘將士,就連手下得力戰將李典也跟著戰亡。原本還認為一切皆在掌握的曹cao此刻卻是連摔碗、摔碟這種毫無風度的事情都干了,奈何心中怒火依舊沒有消去。
看著眼前冀州兵卒送來的李典屍首,曹cao第一次眼角通紅,幾乎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淚水。曹cao如此,地下眾將更不消多說,李典為人陳懇,在軍中本就好友眾多,現在居然死了,這種反差便是神經大條的許褚也接受不了。
「主公,給某一隻兵馬,某要殺入郯城為曼成報仇」夏侯淵咬著牙齒,單膝跪地請戰。李典死了,他大兄夏侯惇也身受重傷,自歸營後就昏m不醒,這筆賬他必須要討。
「主公,某也請戰」「洪亦遠領兵前去。」「主公,下令吧」一周圍眾將紛紛跪地請戰,一個個堅毅的看著曹cao,這股勇氣或許是他們半個時辰前都沒有的。
「夠了」本就心煩的曹cao哪裡會同意這些傢伙魯莽的決定,冷聲怒喝都給我,沒我命令誰也不許離營子揚,你且派人將曼成遺體送回兗州厚葬,不可讓他魂落異處。」
「曄知矣。」劉曄沉重點頭,不再多說,招呼著周圍兵卒先將李典的屍體帶下去清洗。
正所謂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一夜孫堅、曹cao可謂痛苦之極,自然而然的城內張飛、徐晃等人卻是大擺筵席慶功。原本這種事情是不允許的,畢竟現在戰事還未結束,就開始慶功會讓人覺得鋪張奢華,使軍心浮動。
不過眼下慶功卻是恰到好處,這場慶功宴席結束,就預兆著城內將士在徐州會戰中終於取得了主動權。如今要戰要和就不是孫曹二人說的算,而是城內毋極眾將了。
「子遠,我等接下來是否該出城迎敵?」酒過三巡,太史慈忍不住開口問道如今曹cao兵馬受到重創,兵卒士氣低下,若是不抓此機會將其滅殺,留於日後終究是個麻煩。」
聽到太史慈說起正事,在座的眾多文武也都停下吃喝看向許攸,許攸十分滿足這種矚目,捋著鬍鬚想了片刻,才開口道明日若出城尋戰,必遭孫曹兩家聯合回擊,不是好機會。我等既有此大勝,何須如此急切?該著急的是孫曹二人。」
許攸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正是大漢頂尖謀士與尋常謀士的最大區別。雖然眾將中也有人對他這樣的說辭不甚滿意,但許攸是行軍軍師,按照冀州兵馬作戰的慣例,軍師是擁有所謂的『一票否決權』的,只要他覺得不妥,就是張飛也不能s自領兵出城。
酒宴終究有結束的時候,當許多已經投靠冀州的士家族長先後離開,張飛便帶著許攸、徐晃等人來到的居室。之前大廳中人多口雜,許多事情都沒辦法問清楚,現在只有人,自然不用遮遮掩掩子遠,主公如今樣了?究竟是何人膽敢尋刺主公?」
許攸眉頭微皺,瞥了眼徐晃才開口道主公傷勢已經平復,據悉不日也將領兵南下。至於此次刺殺的幕後之主,尚未找到。」甄堯遇刺重傷的事可謂是冀州絕密,根本就不能向外界洩l半點,否則讓徐州眾多世家知曉的話,肯定會再生事端。
見諸將面se不悅,許攸只得停頓片刻才繼續開口益德,這幾日要多派哨探往北邊探查,必須搶先在曹cao之前尋到張頜。我怕若是讓曹cao知曉張頜正向此地趕來,定會派兵阻攔。俊乂麾下兵馬不多,擺脫臧霸肯定還要消耗不少戰力,此刻正是虛弱之時。」
張飛聞言堅定頷首,這事不用許攸說他也會做到,倒是一旁趙雲開口道軍師,我等當真不出城迎敵?以城內騎兵之驍勇,此刻真是破陣良機。」
許攸聞言雙眉微挑,臉上l出一副詭笑就是因為此事,所以才不讓你與益德領兵出城。孫曹兩家如今只有背水一戰,若攸所料不差,他們應該會在這幾日聯繫城內那些不安分的士族了。到時我等可以此事為由,將城內反對聲音肅清」
許攸的大局觀雖然不如郭嘉,但眼光看得還是非常遠,在他腦海佈局中,徐州基本上可以宣告奪下了。不過其中還是有不少礙眼的傢伙存在,在冀州就是做這事,在徐州未嘗不能一試,想來這種『行動』自家主公是十分樂意的。
許攸的言論讓張飛等人哭笑不得,這傢伙似乎做這一行做上癮了,天天想著拔除這些世家。而這一路與之行軍前來的徐晃感觸更深了,因為就這一路上,許攸帶著兵馬解決的各地士族便不再少數,其中甚至存在百年大族。
談話到深夜,張飛等人也抵擋不住身體的疲乏,一個個的伸展懶腰打著哈欠起身前去的臥室,與之相比孫曹帳下眾將一夜無眠,可謂舒服多了。
第二日天亮,城外罕見的沒有出現兵馬圍城的現象,而張飛等人也樂的多休息片刻,昨日雖然是一場大勝,但也耗費了極大的氣力,只睡個一兩覺肯定是補不的。
而就在孫曹兩家在曹營中商談如何扭轉局勢之時,張頜也帶著麾下七千將士來到郯城北部。七千大戟士在山林中沒日沒夜的奔走,總算是擺脫了身後的泰山賊。不過這其中更多的原因是臧霸不願再追下去了,他只是與曹cao有過約定,卻並不想摻和到郯城戰事中。
張頜能這麼快趕到郯城即便是許攸、徐晃二人也是沒有猜著,而孫曹兩家甚至不這『第二隻』援軍就已經到了。張頜在城北山地中尋到一處泉水,帶著兵卒痛痛快快的沐浴一番才開始整裝向城池進發,而這之間,甚至沒有一名兵卒膽敢現身阻攔。
張頜的到來讓徐晃鬆了口氣,這幾日想到作為yo餌張頜恐怕要身陷重圍,他就自覺不安,如今不但人來了,就是麾下將士也沒折損多少,卻是另一樁喜事。
而當孫曹二人知曉郯城又有一隻兵馬入駐時,距離張頜入城已經了三個時辰有餘。想到原本就兵力強盛的郯城再添jg銳將士,不論是曹cao、孫堅,或是陳昱、周瑜,都一陣頭疼。這就是絕對實力所產生的效果,任你想出諸多計劃、策略,都沒辦法與之相抗。
「父親,以眼下形勢,曹cao、孫堅恐怕是要敗了。」依舊是那閉me不開的陳家府邸,談話的兩人自然也不會出現變動。雖然這些日子足不出戶,但卻不妨礙陳登知曉郯城的一切戰事。mo著下巴思索片刻,才開口道我是否要去州牧府會會那張飛?」
陳珪聞言,半瞇著眼睛睜開少許我兒可是有了決斷?」
陳登緩緩點頭此刻孫曹二人已非冀州之敵,如今他們雖然控制了郯城,卻難以把持整個徐州。何況以現在戰事發展,恐怕城內將有變動。我陳家雖然不怕,但那些依附於我們的小世家未必能夠倖免,此刻前去恰好能夠保下他們。」
陳珪不可置否的點頭既有此決定,那就按你想的去做吧,家主之位已經傳於你,莫要事都來麻煩老夫」老頭子說的倒是輕巧,彷彿真的不在乎陳家發展一樣。
「主公,你來看這,這裡似乎發生過戰事。」青、徐j□o界處,甄堯終於走過了冀州、青州,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不過剛踏入徐州地界就沒碰上好事,眼前破敗的村莊就說明了一切。
村莊已經空無一人,就連屍體都不見一具,只有破敗的景象與周圍充斥著的血腥味才能告訴眾人,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殘酷的戰鬥。杵著一根木杖,甄堯冷眼看著這一切,就如一位旁觀者一樣,閉上眼睛,靜靜的回放這裡曾有過的打鬥。
不難猜測,在這裡戰鬥的兵馬肯定是前來支援的徐晃與受雇阻截他的臧霸,但戰果究竟如何,便是甄堯也不敢妄加猜測。或許是徐晃大勝,但也不能確定臧霸就不會贏一場。
甄堯並不這裡並非徐晃、張頜兩人共同應敵之所,而是僅僅張頜一人留下阻敵,雖然不曾有過勝利勝利,但在戰略上卻為徐晃爭取了足夠的。這樣的戰場,這一路上並不少。
「走吧,這裡沒值得勘察的,再前行五里就安營紮寨」甄堯睜開眼後擺了擺手,便開始向前行走。這兩天,身體的恢復也加快了許多,至少能夠藉著枴杖自如行動了。
接下來幾日徐州出奇的『和諧」趕路的趕路,謀劃的謀劃,休養的休養,彷彿就像從沒有發生過戰事一般。而就在徐州詭異的和諧環境下,荊揚二地的戰事開始了。
「黃祖老兒,可識得你家甘爺爺?」寬厚的長江河面,兩隻水軍正分列兩旁,為首的兩支樓船上,矗立著的正是荊州水軍與江東水軍的統兵大將。已經棄匪從軍的甘寧,冷笑的看著遠處的荊州戰船趁著我家主公遠征,就以為江東水卒怕了你?」
話說甘寧與黃祖兩人也是有新仇舊怨的,甘寧還沒投奔孫堅之前,曾今有過依附荊州的念頭,奈何劉表這老頭用人看出身,這水匪出身的甘寧自然不得所用。而黃祖不起他,僅是收留他當個帳下小卒。
一身傲氣的甘寧如何能夠受得了這般『屈辱」一咬牙也就離開荊州重新在長江上做起買賣,直到被解決鄱陽水賊(蔣欽、周泰空出手來的周瑜抓住了時機,一舉將其擒獲。
之後更是直接帶著鈴鐺軍歸降於孫堅,孫堅不比劉表、黃祖,用人的本事卻是一點不差。此次帶著眾多將士北上,偌大的水軍便j□o由甘寧來統帥,而甘寧的確是一個可用的准帥才。
「區區水上蟊賊,安敢再次大放闕詞」黃祖冷哼一聲,揮手之間便派出了十艘艨艟,對著江東水卒挑釁叫陣。
「興霸,這一戰便讓某上吧。」甘寧統領水軍,手底下可用之人卻不多,只有蔣欽、周泰兩個曾今的『一路人』。好在三人在水上做買賣時就互相認識,甚至甘寧對二人還有不少恩惠,如此即便是周泰,在面對甘寧時也不敢耍橫,十分恭敬。
周泰之時甘寧心中便在考慮,這一戰自然是不能輸的,甚至說要有一場大勝來洗刷當年的受過的恥辱。而眼下荊州水軍在上游,所領戰船在下游,派出尋常小校還真不一定能打出彩來。見周泰一心求戰,甘寧索xg點頭只許勝,不許敗」
艨艟相鬥,比的就是一往無前的氣勢,看誰撞的過誰。而這一點,不論是甘寧還是周泰本人,都不曾想過會輸。雙方艨艟開始發動,即便身處下游速度沒有上游的荊州艨艟快,但周泰站在船頭最前沿的神態,卻是給身後兵卒帶來勝利的信念。
百丈,半里,百步,雙方距離不斷靠近,當兩邊艨艟相距不足半百時,周泰赫然下令弓箭手,she」訓練有素的江東弓手聽到命令,紛紛鬆開已經拉緊的弓弦,一支支利箭從弩窗飛she而出。
「給我she,放箭」而反觀荊州水卒的領將,卻是躲在船體暗艙內不敢出頭,聽到下游傳來弓箭的破空聲才想到要還擊。
對方將領的表現令周泰嗤鼻,手中大刀揮舞將眼前弓箭悉數攔下,冷笑道如此不堪之人,還敢與某家相鬥,全速衝擊,給我撞」
「幼平之勇,當不輸於某」甘寧在後方緊盯不遠處的戰事,當看到雙方船體還未相靠,周泰便縱躍跳上荊州艨艟時,不免讚道這一戰,某要讓黃祖終身不敢走出江夏」
第三百四十九章甘興霸
第三百四十九章甘興霸
*
第三百五十章宿命之戰
.第三百五十章宿命之戰
大漢南方兩隻水軍的初次較量自然是以周泰的勇武而告終,看著原本屬於的艨艟被江東兵卒當做戰利品牽,黃祖的老臉卻是比吃了蒼蠅還難看。hog雖然十幾艨艟對財大氣粗的荊州而言並不算,但這臉皮卻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老匹夫,如今可知江東水卒之勇?」甘寧昂首站在樓船上,冷笑不迭。同時右手再次揮動,卻是要開始第二回合的較量,也是此次大戰真正的開端。
看著下游突然出動艨艟、鬥艦、走柯數十艘,黃祖甘寧是要動真格了,當即心下大定。他手下水軍將士是不如周泰之流勇武,但眼下大戰卻不是比拚個人實力,比的戰船與兵卒。對此黃祖也是頗為自信的,同樣旌旗一搖,戰陣中衝出數十戰船。
剛剛得勝一場回到樓船上的周泰回首看到就要j□o接的戰事,心底不禁冷笑黃祖不知死活,要與興霸麾下鈴鐺jg兵硬鬥,當真找死」
而事實正如周泰所說,鈴鐺軍成名時比江東水兵還早,早些年跟著甘寧闖dag江河的數百,如今看上去不但依舊驍勇,便是水上戰陣也能夠輕鬆擺下,即便處在下游的不利位置。
艨艟奮勇直上,在雙方船隊相距百步時突然散開,並分襲荊州戰隊兩翼。而當艨艟散開,嬌小的走柯便從鬥艦兩旁湧出、迅勇直上,卻是堵在前方荊州沖船的航線上,使其不得前行。
艨艟撞在走柯上,兩者體積本就有所差別,而荊州水卒又是順流而下,江東走柯幾乎十之七八受損,漸漸有下沉之勢。看到這一幕的黃祖卻是頗為解氣,高喝道甘興霸,我道你有何伎倆,莫不是要拿你家小船與我大船相鬥?啊~~哈哈哈~~」
甘寧若是水上佈陣這麼糟糕,那他可不會讓孫堅如此倚重。看著己方走柯逐漸沉入江底,甘寧卻是一點也不動容。黃祖看著甘寧一言不發的樣子便以為他是在死撐,心中便是洋洋得意。可幾十呼吸一過卻是面se巨變,原因無他,正是他的艨艟也一艘艘的下沉了。
甘寧在水上討生活時,自然不可能有許多大船,但要靠小船去對付不時出現在官兵圍剿,那就要費許多功夫。眼下的戰事便是他許多年前用的招數,拿丁點也不值錢一天就能og出幾十百來艘的走柯和你換艨艟,你若捨得我肯定換。
這裡還涉及到甘寧手中的第二張牌,那就是他鈴鐺軍在水下的作戰能力,那絕非一月難得訓練一回的荊州水卒能比的。水鬼們給戰船放水捅刀的功夫已經練到極致,並且能夠在對方戰船漏水下沉站立不穩時,出其不意的入船偷襲,這便是甘寧麾下水卒jg兵的強悍。
走柯沉了,艨艟也跟著沉了,此刻正好江東鬥艦從戰場上駛過。到底是長江,陷下一兩艘船卻是一點也不影響水面上戰船的行駛。失去了艨艟的護航,荊州的大型戰船已然暴l無遺。
走柯、水鬼立功,分襲兩翼的艨艟也不含糊,專me用來撞船的艨艟緊跟中央戰局之後再立功勞。這也怪黃祖麾下戰船的佈陣太過死板,前小船後大船的擺設,卻是讓甘寧佔盡了便宜。
艨艟與荊州戰船相撞,矛x中頓時飛出數十飛矛,僅僅一個呼吸便帶走了荊州數十水卒的xg命。飛矛緊接著就是一通弓箭飛she,連續兩輪進攻後,荊州戰船上兵卒便不敢冒頭了。
江東水卒以少量的走柯便換取了如此大的戰功,讓站在後方的甘寧頗為滿意,而黃祖卻是面se發黑,就差吐血暈倒了。毫無疑問,這第二戰自然也是以江東水卒得勝而告終,這一戰的戰利品卻是更多了,便是荊州樓船也繳下一艘來。
甘寧見此,右手向上一揚,卻是指揮著所有戰船一同向上游進發,同時冷喝道黃祖,可敢再戰?」這一動就不是幾十艘戰船那麼簡單,遮天蔽日的江東戰船氣勢如虹的衝擊,讓與之敵對的荊州將士頭皮發麻。
「撤,撤回水寨」黃祖再不甘心也只能嚥下連敗的苦果,指揮著戰船調轉放下後撤,並留下十幾二十艘小型戰船斷後。顯然,黃祖此舉是要棄卒保車了。
士氣如虹的從水寨出現卻夾著尾巴逃跑,荊州水兵上下都不敢多言,而又小小收穫一筆的甘寧卻是滿足的回師彭澤水寨。這一戰結束,至少能讓黃祖安分十日半月。荊揚之地的戰事至此已然開始,文聘、劉磐也帶著兵馬領兵至長沙臨湘,不日便能殺入江東腹地。
南方大戰在即,卻不能影響徐州半點形勢,當張飛帶著人手從城內s通城外來犯之敵的府宅中搜查不少證據時,佔據著民意制高點的張飛、糜竺等人,毫無一絲留情的將一干人等壓入牢獄。這等雷霆之舉,不但讓城內諸多士族側目,也讓城外知曉消息的孫曹再次變se。
就在郯城戰事陷入僵局時,甄堯帶著身邊三萬兵卒總算到了地頭,並不著急立刻入城,甄堯便在曹營東北、郯城西北方向立下營寨,這使得三分互為犄角形勢。再加之孫堅於郯城南部新立之營地,四方兵馬卻是恰好連成一片。
「主公,營外有郯城傳信兵到來。」剛立下營寨沒過一個時辰,便有城內的消息傳至。甄堯聞言略微點頭,擺手便讓親兵帶人進來。
「主公,這是軍師要小子所帶信件。」傳信兵走進大帳,從衣袖中取出一張信封,恭敬遞上前。站在甄堯旁邊的呂玲綺走下去接過後轉身便將信封放在案桌上。
「先下去歇息吧。」將信封拿入手中,甄堯便撕開信封的粘口,同時頭也不抬的吩咐道。
當傳信兵走出大帳時,甄堯恰好將信件取出,打開折疊的信件便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閱讀起來。信中所說之事不盡詳細,僅僅是把這段日子郯城的戰事與城內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說出。
看完了這張白紙黑字,甄堯心底也算有底,原本暗自擔心的糟糕場面沒有出現,圖謀徐州一事的進展並沒有受到遇刺而晚來的影響,看來張飛等人謀劃十分得利。
不過當甄堯看到信中所寫廣陵等地多有百姓被強行遷入豫揚二地後,心底卻是一沉,曹cao、孫堅也要打人口戰,這可不是好消息。若是讓廣陵等地百姓離開故土,那徐州必然會與青州一樣陷入發展的困境,即便奪下徐州也沒有太多增益了。
當甄堯將心中擔憂說出,關羽首先開口道主公,不如讓關某領騎兵前去阻止此事。」
「雲長願去,堯甚是欣喜。」甄堯mo著下巴思索片刻,開口道可這廣陵等地的消息顯然是曹cao等人故意傳入城內,等的便是我部兵馬分開,他們好加以算計。若真要前去,必然危險重重,雲長可有把握殺出重圍?」
關羽既然開了口,那如何會因為害怕而退縮,出列抱拳躬身道主公與我八千騎,必將流失百姓悉數追回」雖然在甄堯手中一敗塗地,但關羽的傲骨卻不會因此而有半分衰減。
甄堯聞言面l喜se,點頭道營內共一萬騎兵,此番皆讓你帶離。堯與城內兵馬會盡量替你掩護,想來你遇上的阻力不會太大。此番是你入我麾下初次作戰,務必得勝歸來」在甄堯心中,其實就有這樣的打算,只不過關羽提前把他說出罷了。一夜,當甄堯帶著兩萬餘將士緩緩近曹營時,關羽也帶著麾下騎兵離開,而就在此時,城內張飛也首次出城叫陣,只不過他選擇的是江東營地。
「孟德兄,多年未能相見,堯甚是想念。」兩軍兵陣前,甄堯騎上戰馬上前兩步,開口道然今日刀兵相向,非我所願。奈何徐州乃陶恭祖臨終前托付於我,不知孟德兄可明白?」
曹cao同樣走出兵陣,笑著回答伯高此言差矣,我曹孟德乃是受徐州大之托,前來助其抵擋窺視州郡之敵。而伯高麾下幾位大將卻將恭祖大囚禁,實是不該。」
甄堯聞言不住搖頭,曹cao還拿此事說事,顯然他是被og得沒招了,當下也懶得與之扯皮,調轉馬頭便走回兵陣,同時開口道甄猛,你且領刀盾兵去會會曹營將士」
刀盾兵一步步沉穩的上前,很快便擺開了陣型,曹cao看著眼前的陣勢,不禁開口問道何人前去破陣?」此話剛出,夏侯淵、樂進諸將便迫不及待的上前請命。
曹cao還是選擇自家族弟,片刻間夏侯淵帶著麾下步卒衝入戰陣,雙方勢力的第一場城外野戰就此展開。但不論是甄堯或是曹cao,他們的心思如今都不在眼前斗陣上。
而在孫堅大營內,小霸王怒氣沖沖的走入中軍大帳,冷哼說道父親,那張飛著實可惡,帶著兵馬盡數辱罵我江東兒郎。」
營外的叫罵聲不小,即便是在中軍大營內孫堅也能聽得一清二楚,不過越是如此,孫堅越是不急我兒稍安勿躁,他張飛要罵便讓他罵吧,等他罵夠了自然會走」
孫策自家父親不出戰的原因,他來這也只是沒地方罷了,聽著孫堅不溫不火的說辭,只得耷拉著腦袋回轉的大帳。不過沒一會便走進來一人,笑著說道伯符可是心有不甘?瑜有一策,或能讓你消除心中怨氣。」
孫策聞言當即一喜,連忙拉著周瑜問道公瑾有何良策,快快道來我聽。」周瑜聞言點頭,當下便開口一一道出的謀劃。
孫策聽完立即拍手叫好好,此事若成,郯城未必不可圖」這時他也坐不住了,快步走出大帳便向中軍大帳走去。畢竟計劃雖好,但想領兵出營還得他老子點頭。
而城外的張飛帶著一干騎兵可謂是把嘴皮都磨干了,隨著的推移,如今早已不是十二時辰都沐浴ch風的時節了,雖然不是酷夏中暑之際,但當太陽升至頭頂時,一干將士早已罵的嘴巴發乾,腦me上也是熱汗直冒,實在受不了的,已然趴在戰馬上動也不動。
「張飛,看我與你一斗」也就是這時,江東營寨大me突然被推開,並湧出一支兵馬,而為首之人正是孫堅之子,小霸王孫策。
「總算是來了,再不來老子都受不了要走了」張飛擦了擦腦me上的汗珠,並沒有被江東兵馬突然出營而嚇到,反而在心底冷笑一切都逃不過軍師算計,江東兵馬是該讓他們退出了。」如此想著,張飛策馬衝出,首先迎向孫策。
孫策是江東小霸王,而張飛更是成名已久的虎將,即便是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一個,也不是年輕後輩能夠輕易打殺的。兩人你來我往之間過招上十回合,卻是誰也不佔上風。
雙方將領鬥了個平手,但麾下將士短兵相接後卻很快便分出了高低。或許是因為之前不停辱罵把氣勢磨平了,又或許是暴曬許久倒是氣力消耗過多。總之一句話便能概括眼下局勢,江東兵卒可謂知恥而後勇,以區區步卒居然將騎兵殺的節節後退。
「該死的江東小兒,只知趁我兵卒脫力偷襲」張飛見麾下將士多有折損,當即長矛一斗震開孫策,怒聲下令撤,都隨我撤」這或許是多年來,張飛難得一次的敗仗。
「膽敢藐視我江東兵力,今日便要你一生威名喪盡」孫策也是打到了興頭上,眼看著就要佔據上風把眼前耀武揚威的冀州騎兵一網打盡,如何能讓張飛跑了,高舉著手中長槍大喝道眾兒郎聽令,隨我追上去,殺~~」
「主公,伯符已經領兵追,可以派兵了」而就當張飛、孫策一追一逃消失於江東營寨前時,周瑜含笑道我料前方必有埋伏,此刻出兵當能引出伏兵繼而大勝一場。只是伯符那,了難免要責怪於我。」
孫堅聞言同時大笑不止,想到後,這個做父親的和周瑜這個做的合起來算計他,必然羞惱成怒。不過即使如此,孫堅也還是要『算計』一次,畢竟算計他要比敵人算計他好的多,以一次『算計』換得孫策在戰場上的成長,這買賣划算。
張飛帶著麾下眾騎兵按著許攸設下的路線回撤,身後孫策窮追不捨,卻是一點間距都沒拉開。小半時辰,便到了一處j□o叉道口,張飛嘴角微翹,帶著兵馬閃身步入右面小道。
來到分岔的道口,孫策心底也有少許躊躇,但想到之前辱罵江東幾個時辰的張飛就在眼前,那一點點的顧慮也就被他拋之腦後,咬著牙便直追上前。
「唰唰唰」張飛帶著兵馬從山道小路走過,當孫策領兵殺入,迎接他的便是數以千萬計的箭矢。到這時才中計可謂為時晚矣,不過幾個呼吸,便有百千江東兒郎倒地。
「會這樣?」孫策這時整個人都懵了,明明就要抓住張飛,明明就要將眼前騎兵攔下,可這一刻所有的幻想都隨之破滅,就連他的坐騎也因為中了數箭而翻倒在地。
「殺,殺」兩o箭雨,太史慈領著麾下元戎弩兵衝入山道,他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瞄著小霸王去的。或許這就是歷史軸輪的慣xg,就算漢末歷史進程被甄堯改的物是人非,小霸王與太史慈之間該有的一場戰鬥,依舊是免不了。
「少主休慌,韓當來也」而就在山道內惡鬥不止的時候,從山道入口處有傳來一陣高喝。眼睛亮堂的傢伙扭頭便能看到,又是一支江東兵馬殺了。
「益德,此行順利否?」因為有太史慈擋著孫策,張飛帶著騎兵衝入小道後轉個彎便到了一旁山體的另一側。在這裡,徐晃已經等了不少,而在他身側,千毋極輕騎。
張飛翻身下馬後笑著點頭,不過在看向身後一干『騎兵』是,頓時面se沉了下來這些徐州兵卒也就只會騎馬,否則也不會讓那江東兵卒一陣好殺。」此話說出,卻是將之前騎兵被江東步卒完敗的秘密說出,原來這些儘是西貝貨。
耳邊再次傳來滔天的殺喊聲,徐晃面se為之一頓,片刻後卻是開懷笑道主公帳下軍師各個計謀百出,子遠是如何,江東會派出兩支兵馬先後前來?」
張飛略微搖頭,舒展舒展身形後又重新翻身上馬這些等回城以後再問他,走吧,先將眼前兩支江東兵馬一舉擒下再說」說罷雙腳夾動戰馬,哪裡還有之前『疲憊』之se。
韓當領兵加入使得山道上人滿為患,不過也正因為江東兵卒數目漸多,太史慈的壓力猝然增大。與孫策步戰數十會合後,心中不免嘀咕益德、公明、子龍還沒來。」
「白馬義從,所向披靡」而就在太史慈念叨著眾將時,山道岔口處出現一道道身影,為首之人白馬、銀甲、涯角槍的裝扮,不是趙雲還能是誰。
山道中有太史慈阻敵,而山道前後兩段各有毋極jg銳騎兵出沒,這種種跡象無不表明,設下這個圈套的許攸所謀甚大,他要的不是一次勝利,而是全殲江東半數jg銳之師。
第三百五十章宿命之戰
第三百五十章宿命之戰
*
第三百五十一章五奚蠻兵出
.第三百五十一章五奚蠻兵出
「喝」手中長槍早已掉落,孫策能與太史慈相鬥百回合全賴手中鋼刀,與自家的古錠刀法。再次被太史慈欺近一步之內,怒喝一聲手中鋼刀瞬間斜斬而下,同時腳步向後稍退,已然負傷的江東小霸王,也此刻不能一味逞強了。
太史慈見孫策還有反擊之力,卻是不急不慌的緩步靠上去,這場戰事已經注定要贏,相比之下的任務便是纏住眼前的江東少主,讓他沒機會逃跑。殲滅江東兵馬是已有定計,而能俘獲孫策,那將是冀州上下的意外之喜。
「休傷我家少主」作為江東老臣,又是孫堅手下四庭柱之一,韓當在聽見背後也傳來馬踏聲後便知曉今日這戰算是完蛋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束手就擒,不但因為他是江東兒郎,更因為孫策還在前方不曾脫險。
帶著聚攏在身邊的百餘兵卒筆直往前衝,韓當也如願的出現在太史慈與孫策面前,只不過當他看到孫策的狼狽模樣時,心底不禁輕顫,若是來晚了,那自家少主恐怕就……
這個念頭沒敢往下想,也沒往下想,韓當看到孫策被太史慈的節節敗退後,便g身出手將太史慈的畫戟擋下,並開口道還請少主速退,將我等中伏一事告知主公。」
「想走?給我留下」太史慈如今也不好過,畢竟對手是江東小霸王,真拚殺起來雖然佔著年歲的便宜,但也絕非能夠完勝。孫策身上甲冑破裂,肩膀、身子多有創傷,而他也被孫策og的灰頭土臉,頭盔也掉了,腹部同樣被開了個口子。
怒喝出手,左手持戟將韓當的長矛頂起,右手卻是直孫策,後者揮動鋼刀稍稍一攔,卻藉著太史慈的衝力向後縱躍一大步。當兩人拉開距離後,隨韓當一同趕至的兵卒便將其團團護住,並向山道戰場邊緣撤離。
太史慈終究還只是人,憑借受傷之軀雖然依舊將韓當壓制的死死的,但卻也無法擺脫他。有孫策在前,他對韓當這個江東老將卻是沒多大興趣,奈何對方捨了xg命也要把他攔住,無法前去追擊孫策的太史慈,只能將滿腔怒火全部傾瀉在韓當身上。
韓當作為江東四庭柱中勇武果敢之輩,也是不懼太史慈的,手中長矛時掃時刺,即便不能擒殺對方,也能給太史慈帶來不小的麻煩。不過這一切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當趙雲帶著白馬騎兵從小道中殺入,一支利箭飛she而出,筆直刺入韓當右肩。
「噗」突遭箭矢偷襲,沒有任何防範的韓當身型為之一頓,口中鮮血直溢。這一剎那的停頓卻是讓太史慈抓住了機會,畫戟直刺如cho冷刀一般割向韓當臂膀。「嘶」又是一陣吃痛,幾乎就要把持不住手中的長矛。
「義公~~」孫策雖然在後退,但眼睛一直盯著太史慈二人,看到韓當因為背後中了一箭而連番受創,頓時驚呼起來。隨即臉se漸變決絕,甩開一直拉著的兩名兵卒,怒喝一聲再次提刀衝入戰場,手刃兩名弩兵之後再次來到太史慈面前。
「還敢?找死」太史慈看著又衝的孫策,手中畫戟急揮,卻是要乘勝先把韓當擊殺。不過任何一位當世名將都不是好殺的,身受重創的他們總能爆發出更強的力量與堅韌的意志,就如現在的韓當,雖然右臂、右肩皆受創,但手中長矛卻越發犀利。
「燕人張益德在此,賊子受死」趙雲已經出現,張飛同樣殺了山道中,幸好兩旁弩兵退的及時,否則真會被張飛帶著麾下騎兵衝撞至重傷。張飛的出場從來都是這般拉風,讓一旁徐晃搖頭苦笑,但苦笑過後看向前方江東兵卒的眼神卻充滿殺機。
趙雲騎馬從韓當身旁衝過,手中涯角槍重挑將其長矛挑飛,隨即槍做棍拍,重重打在韓當後背。首..發後心已經被利箭所傷,如今又遭趙雲這一重擊,一口猩紅噴出,兩眼一黑、身子一倒卻是直接昏倒在戰場上而做完這一切的趙雲,卻像沒事人一樣策馬跑開向一旁發起衝鋒。
「這個傢伙」太史慈mo了mo前xog鎧甲上那道被韓當劃開的利痕,心知趙雲是怕受到韓當拚死反擊而受傷才出手相助。不過心高氣傲的太史慈如何願意接受這份幫助,嘴角蠕動兩下,便將目光轉向跑的孫策,他太史慈出戰總得有拿得出手的戰績才是。
足足一萬八千江東兒郎,自進入山道後便沒有一人能闖出,一個個的在弓騎與輕騎的衝擊下倒地。孫策因為韓當放棄了唯一一次可能的逃生機會,當周圍除去太史慈以外又圍上徐晃之後,卻是連『自殺』都無能為力,當手中鋼刀被打飛,也只能成為此戰百千俘虜中的一員。
從正午一直到傍晚,山道中的肅殺才漸漸散去,當中將帶著長達一里的俘虜長隊回城時,江東營寨中的孫堅等人也事情不妙,似乎出現意外了。
「關將軍,前方便是下邳城,據探報所言,此刻城內的百姓已經開始向豫州遷徙。」此刻距山道中的大勝已經了兩日,離開營地的關羽終於走出了東海郡地,來到被曹cao領兵侵佔之地下邳,在這他就要開始甄堯j□o給他的工作。
關羽習慣xg的捋著下巴上的長鬚,雙眸直眺前方,同時對身旁四位副將開口下令傳令下去,你等幾人各領兩千騎分分別從下邳城西南、東南方向追擊,一旦有曹軍將士強行擄掠百姓一律格殺,並護送百姓回歸故里。兩日後於廣陵相會,不得延誤」
「諾」四位副將得令離開,招呼著的千人隊便向前方官道奔襲,待手下四位副將都已離開後,關羽回首望了望身後的兩千將士,開口道都隨我殺入城去」
下邳城雖說是被曹cao暫時奪下,但因為此刻徐州依舊處於大戰時期,這些偏遠城池即使是郡守也沒有多少守兵,而太守更是不曾有過變動,依舊是陶謙以前的手下。
看到關羽帶著兵馬衝來,還沒等城外兵卒反應便已人頭落地,隨後奪下下邳郡城更是沒有h□費關羽多少工夫,僅僅半柱香,城池便宣告易幟。奪回郡守之地只不過是第一步計劃,緊接著關羽便開始在城內大帖告示,同時派出兵卒將還未走遠的百姓重新接回城內。
關羽在下邳忙的不亦樂乎,甄堯卻是每日都來曹營堵人,奈何手中戰將俱在城內,任由曹孟德如何叫陣,甄堯卻是不與之鬥將,雙方每日都只相鬥兵陣。
第一日夏侯淵沒能在刀盾兵手中討得便宜,而第二日曹洪亦在甄堯親兵陣前大敗一場。連續的失利讓曹cao不得不面對一個無奈的現實,相比麾下兵卒,他這兩年內從兗、豫之地所徵兵丁,完全不是甄堯近十年培養出的jg兵對手。
第三日曹cao便不再與之硬敵,叫陣之時便想夏侯淵等人從鬥將上找回跌落的士氣。甄堯自然不會在這時候與之拼將,在曹營前堵了近一個時辰也不見對方兵士出營後,也就帶著麾下兵卒緩緩離開,回到的大營。
時至現在,甄堯原本可以領兵入郯城了,但依舊領兵駐留在城外,卻是想給徐州眾多百姓留下一個印象,那就是他甄堯前來是對付曹cao的,曹cao等人不離開徐州地界,那他也不進城。
這麼做看似沒有任何意義,但只要稍加宣傳,必然能夠為甄堯統治徐州增添許多助力,更有利於掌控民心。或許是看出了自家主公的心思,在第四日,徐晃、張飛兩人卻是各自帶著少許兵馬離開城池,來到城外大營找自家主公報道。
「主公。」又是一個季度的,離開自家主公身側。張飛來到營外看見甄堯就在營寨口等著時,當即翻身下馬也不等站穩便向前跑動,來到甄堯面前抱拳道飛參見主公。」
「百日不見,益德頗有長進,走,隨我入營」甄堯此刻已經不需要杵著跟木杖走路了,外傷內傷在經過這一月的調養後幾乎痊癒,見到張飛同樣十分高興,拉著他便直往裡走。
面見甄堯,不免將近日的戰況匯報一番,因為徐州郯城之事太多,甄堯帶著眾將邊吃邊聽,卻是過了一個時辰才勉強聽完。知曉城內士族勢力大多都被許攸、糜竺辦妥當後,心底卻是更不急著入城了,畢竟他一進去就代表城內將掀起新的變革。
若說這些事情當中是甄堯最意外的,那當屬張飛諸將殲滅、俘虜江東近兩萬兵馬,並且俘虜韓當、孫策二人。對於趙雲打昏韓當甄堯雖然也頗為好奇,但卻並沒有發問。
倒是太史慈俘虜了孫策,讓甄堯止不住暗想:歷史輪轉,小霸王敗在了子義手上,也不這孫策能不能像歷史上的太史慈一把,把的部將帶來一同歸順呢。當然,這種幻想也就是在甄堯腦海中一閃而過,畢竟孫家人可不會給人當臣子,更何況現在孫堅還在世呢。
mo著下巴想了想,甄堯嘴角微翹道傳信讓子遠好生看護此二人,留著我有大用。」的同時心底暗喜,孫堅啊孫堅,你現在大都在我手上,這徐州你還和我爭而相比甄堯的暗喜,江東營寨內可謂是la作一團,近兩萬兵卒的損失,對江東的打擊可謂極大。揚州在漢末時期仍是貧瘠之地,人口少之又少,現在一下子損失這麼多兵馬,這無疑宣高了江東勢力,幾年內恐怕無力向外出征了。
而比這更為糟糕的,那就是孫策如今也是下落不明,許攸與諸將卻是起了壞心思,俘虜了對方少主公,也不知會對方一聲。此刻江東營寨內,上至孫堅下至眾多文武,心底雖然有了猜測但卻不敢也不想接受這樣額事實。
江東周郎如今早已沒了之前幾日的風采,一個人悶在帳內一聲不吭,雖然作為主公的孫堅並沒有對他多加責罰,但就是這樣才令周瑜沉痛。是他提議讓孫策吃點苦頭的,是他提出所為的『將計就計』從而打殺冀州將士的。
可現在三日,別說勝利,就是一名江東兵卒也沒能逃,他也曾派兵前去那j□o戰的山道仔細探查,可得到的結果卻是冀州諸將以不過千人的死傷,便換取了十倍以上的戰功。
近兩萬兵馬被全殲,加之這些日子攻城的損耗,孫堅營寨中可用將士只剩一萬八千之數,就只有這點兵卒,如何在徐州與草擦甚至是甄堯相鬥。若不是到現在都沒有半點,消息,孫堅早已心灰意冷的撤兵回江東了。
徐州局勢逐漸明朗,此刻帶著劉表軍令領兵殺入豫章的文聘、劉磐兩人卻是面se深沉的看著眼前一隻兵馬。身為江東的老鄰居,他們很是清楚會稽、吳郡一地分佈著不少五奚蠻、山越蠻族。可歸,親眼所見可是頭一遭,是以兩人都十分謹慎的看著眼前兵馬。
「前面可是荊州而來的漢人將士?」相比文聘二人的謹慎,領兵來此的五奚蠻們可就囂張多了,。領頭之人約莫三十餘歲,絡腮鬍子印在臉上,蓬鬆且修長的頭髮也不紮起來就隨意的披在腦後,身上穿著也是與漢人差異極大,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層獸皮貼身裹著。
若不是看其形象魁梧、手中的鋼叉又十分厚重,恐怕看到他的人都會以為是個瘋子,畢竟這蠻人模樣太過駭人了。而與這領頭蠻人相比,他身後的蠻兵那就更不像人樣,跳大神的有,鬼叫鬼叫的也有,反正看都不似一支軍隊。
蠻人已經開口了,文聘二人相視一眼也不想弱了氣勢,相視一眼後主將劉磐拍馬而出某家便是荊州劉磐,你是何人?為何擋住我軍去路?」劉磐雖是劉表這個文士的侄子,但他卻是不折不扣的武將,身形魁梧比之文聘還要粗礦,身形與那蠻人首領相比也不遑多讓。
「那就對了,某乃江東五奚蠻王沙奎,奉命將爾等趕回荊州去。」為首的蠻人大腳連踏,手中鋼叉往地下狠狠一ch□,卻是將一個大粗的石塊碾碎。同時抬頭冷喝道現在你們都給我,本王也好j□o差」
沙奎說的輕巧,劉磐二人卻是不免皺眉,原本以為江東如今步卒北上、水軍被江夏黃祖牽制,那就再也不會有兵馬,卻沒想到孫堅居然能將治下的蠻夷收為己用。看眼前這這蠻人首領那自得的模樣,恐怕從孫家得到的好處並非一個『蠻王』稱號那般簡單。
「你等蠻夷不再山中度日,膽敢領兵阻我大漢天兵,可知其後果?」劉磐冷眼盯著前方蠻卒,手中長刀一揮,麾下將士便徐徐上前。荊州步卒雖然久不參戰,但一直以來的優越xg讓他們一點也看不上所謂的蠻兵,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劉磐與麾下將士的不屑,令五奚蠻眾心底大怒,跟在沙奎身旁的一位蠻族少年g身而出,開口道父親,這漢人看不起我等五奚兒郎,便由我與他獨鬥一場,讓他知曉我等厲害」
沙奎心底也對眼前漢人不爽,他雖然敗給了江東的那個白臉將軍,但也不是人都能如此小視他的,見請戰,當即便同意道好,沙摩柯不愧是我五奚郎兒,去,讓那漢人知曉我等本事」
沙摩柯不愧是後世留名的幾位蠻王之一,才雙十不到的年歲,就手拎著一個大蒺藜骨朵,卻是威武不凡。走出戰陣來到劉磐身前百步,手舉著**□g子冷聲道兀那漢人,我乃五奚沙摩柯,你可敢與我獨鬥一場?」
「有何不敢?看我下馬來鬥你」若是換做江東武將,劉磐或許還要考慮考慮才會下決定,但面對五奚蠻族,劉磐卻覺得這是一個機會。雖然沒有見過這些蠻漢,但也曾耳聞,這些蠻族是比較推崇個人武力的,若是一對一戰勝了他,這場戰鬥就能免去也說不一定的。
文聘見劉磐說完就翻身下馬,不禁提醒道將軍,此人手中武器有些古怪,恐怕身有神力。可與之遊鬥,待他力竭便有取勝之機。」
文聘訴說確實是一個辦法,劉磐回過腦袋略微點頭後便大踏步向前走去,手中鋼刀橫擺,沉聲道你且攻來,讓我看看你有何倚仗攔我軍去路」
這些蠻人是不懂得謙讓的,既然你說讓我先攻,那就不客氣了。沙摩柯雙手突然鼓勁致使一根根青筋暴起,隨即怒喝一聲便高舉著手中蒺藜骨朵重步衝向劉磐。或許是一身重量加上一個**□g子太過沉重,每跨一步必在地上留下深大半個腳lo的印跡。
「噌」**□g子帶著破空聲砸向劉磐,後者不慌不忙的斜撤一步,手中鋼刀從左側面與之撞上。『叮叮叮』蒺藜骨朵上的大鐵刺與鋼刀不停相撞,頓時擦出一片高溫。
「好大的氣力,某非其敵手,不可與之硬碰。」劉磐握著鋼刀的十指ro動起來,方纔那短短一次接觸,他手中刀柄便不自主的低顫幾十次,og得握刀的手都有些發麻。吃了一計暗虧,劉磐心底已有了警惕,眼前的蠻人不好對付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五奚蠻兵出
第三百五十一章五奚蠻兵出
*
第三百五十二章曹操退
.第三百五十二章曹cao退
沙摩柯畢竟年幼,在劉磐幾次刻意躲避他的**□g後,便有些心浮氣躁了,怒吼吼的想要劉磐與之硬敵。劉磐怎會隨他願,冷笑一聲邁著側步再次躲開鐵釘,手中鋼刀乘勢橫劈。
「叮」沙摩柯奈何不了劉磐,劉磐同樣短內無法突破那鐵蒺藜骨朵,一擊不成劉磐雙向後微縮,卻是準備退後將距離拉開。畢竟靠近沙摩柯的越長,就越難躲避他不停揮舞的**□g子。退後重新站定,劉磐也不再隨意進攻了,只是舉刀戒備著。
「該死的漢人,像個猴子一樣」沙摩柯不停揮動**□g子也是有些吃不消了,見劉磐不進攻,便將手中鐵□g捶地,握著鐵□g末端大口喘氣,同時嘴角不停咒罵。
以現在的形勢,即便是文聘也說不上誰佔上風,坐立馬背在後方給劉磐掠陣的他同樣緊張萬分,就怕出現差而導致劉磐受險。而對面的沙奎卻神態自若,似乎對自家十分有信心,同時目光警惕的盯著文聘,卻是怕漢人中途變卦,改單挑為群毆。
站在雙方兵陣中央的劉磐兩人在經過十幾息的停歇之後,卻是不約而同的有了動作,與之前一般無二,劉磐依舊是不停變換著身形,不讓沙摩柯有一絲機會傷到。而沙摩柯的動作較之之前卻是慢了一分,並且氣勢也低了許多。
這就是使用重武器的弊端,追求一鼓作氣勢如虎的殺敵方式,導致手持這樣兵器的武將很難在持久力上有突破,而且拖的越長,jg神越容易分散。
沙摩柯雖然是『蠻族王子』身份,但也還是一個蠻人,除了懂一些粗略的鬥法外,卻是沒有經過任何指導,對於這一身的神力與手中的兵器很難發揮至極致。而劉磐不同,荊州之地雖然文士,但身手好的也是不少,以他皇族身份,自幼所學便是前人所總結的jg華。
若是十招以內,沙摩柯憑藉著蠻人特有的爆發力與遠超常人的臂力或許能取得上風,但一長,j□o手次數一多,劉磐依靠著手中寶刀便能逐漸扭轉局面。畢竟沙摩柯打來打去都是那幾招,而且沒有任何連貫xg,太容易讓人看出破綻。
自停歇之後再拚殺,劉磐從一開始在沙摩柯兩步以外躲閃,漸漸變成在其一步以內移位,並伺機出擊,到最後卻是能與之相鬥一處,蒺藜骨朵雖然駭人,但經過百千次揮舞,不論速度還是壓迫力,都不如剛開始那會了,以劉磐的粗臂終於能與之硬拚。
「啊~~我要殺了你」沙摩柯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難纏的對手,以往在族中他可從沒遇上能夠在他手中撐過十招的,當然這其中幾乎都是小一輩,長輩如他父親是不會與他動武的。
而不久前曾與江東相鬥的那一次,他並沒得到父親的允許,是以今日被劉磐入這等困境,羞惱之餘心中便只剩一個念頭,那就是必須宰了劉磐。帶著這個信念,沙摩柯突然爆發起來,出手越來越凶悍,也越來越不計後果,明明看到劉磐的刀往xog口劈也要迎上前去。
「瘋子」劉磐現在只有這麼一個念頭,這蠻將的打法完全是以命換命啊。低罵一聲劉磐卻不得不放棄眼前的大好局勢,畢竟他還沒瘋,為了一個蠻人而放棄的生命顯然是愚蠢的。沒辦法,對方出招愈發狠辣,他只能再次躲閃起來。
作為一方大將,身手不弱的劉磐在躲閃時腦中同樣在思考沙摩柯的突然暴起只要撐出這幾招,他這種透支氣力的進攻就要結束了,到時這蠻子恐怕連手都太不起來,一定能贏的。」想到這,劉磐嘴角不禁泛起一絲冷笑。
身為現任五奚蠻王,沙奎雖然也是常年不出深山,但他年歲、眼力卻不是沙摩柯這個十幾歲的少年能比的。眼看已經沒可能取勝了,當即開口道沙摩柯,」
這時候的沙摩柯已經完全陷入了自我封閉的意識,只一心揮動手中**□g子追擊且戰且退的劉磐。沙奎見此不禁心急,這個可是他最滿意的一個,是要讓他繼承『王位』的,如何能看著他陷入險境,當即手中大刀一舉,大吼道眾兒郎,殺」
「吼,吼,吼」一眾蠻兵跟著怒吼起來,手中拿著從江東那發下來的成建制武器,便對眼前漢人發起衝鋒。與此同時,文聘同樣g舉長刀,咆哮著下令全軍出擊。
豫章戰事暫且不提,自從將下邳諸事處理完畢,便帶著麾下騎兵趕往廣陵,如今正是當初約定之日,剛立下營寨便聽到傳令兵走進帳內報告關將軍,副將陳鴻了。」
關羽雙眉微動,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並吩咐道讓他安頓好兵馬便進來見我。」之前讓手下副將分兵行事,也是有著考校的意思。現在看來,這四人當中陳鴻算是不。
小半時辰,陳鴻急匆匆的走入大帳,便開始報告此行的結果,說道擊殺多少多少兵馬,並迎回多少多少百信,卻是有憑有據,令關羽頗為滿意。
關羽本就是空降下來統領這只騎兵,雖然不至於兵將不識,但之間的瞭解的確很少,通過這麼一件任務,便能觀察許多。對身邊四位副將乃至整支騎兵戰力有了更系統的瞭解,讓關羽對接下來可能面對的情況有了幾分信心。
事實證明,毋極兵馬幾乎沒有差勁的角se,四位副將最遲的也在當夜子時趕至營內。的晚了自然是有原因,碰上了曹cao派出『護送』百姓轉移的唯一一支兵隊,與之相鬥lag費了不少,好在任務並未失敗,只是麾下兵馬死傷三成。
因為眾多兵馬都沒來得及休息,第二日關羽想要動兵也是無法實行,對兵卒十分愛護的關羽索xg下令休整三日。同時心中琢磨著,若是與主公猜測不差,在這幾日間就會有人來招呼了,這裡是江東搶佔的地盤,碰上的應該也是江東兵馬。
三日休整,關羽卻是一點也沒放鬆,可令他出奇的是,在這期間並沒有任何兵馬靠近的消息,也不曾遇襲。心中猜想沒有成為現實,關羽不禁留了一個心眼,但眼下卻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廣陵百姓都要走*,他此次出兵也就毫無意義。
這次關羽並沒再次分兵,將麾下兵馬集結後便帶著離開營寨,直奔最南方的郡治之所。而就在關羽離開之後,營寨兩側均有人影晃動,人影走出叢林,卻是看不出是何方兵馬。
「主公,甄堯帶著兵馬來叫陣了。」此刻郯城曹軍大營外,夏侯淵沉聲說道來將是張飛。」
「張飛?」曹cao聞言雙眼不禁一縮,要說甄堯帳下哪位將領最令人側目,自然是跟著甄堯起事的張飛無疑。如今身為冀州第一將的他不在郯城內穩定局勢反而來到城外,看似是前去主公帳下報到,實則透l了不少消息,至少能說明郯城上下已經完全被甄堯掌控在手了。
「隨我一同出營。」呆在營內一直不出絕不是曹cao的xg格,此刻曹cao心底已經有了打算,若是今日一戰還不能讓甄堯退讓,那他也就不再這徐州僵持,畢竟他沒有甄堯那麼雄厚的資本,足夠支撐這漫長的戰事,而且還是一場幾乎沒有勝算的戰事。
曹cao帶著麾下文武將士走出營寨,抬眼便能看到已然靠近營寨百步的張飛,這傢伙好生囂張,居然敢站在這麼近的位置。右手微抬示意麾下眾將不可急躁,曹cao緩緩拍馬上前仲康你去,務必將張飛擊退」
「諾」許褚不負『虎癡』之名,身形魁梧看上去似乎要將胯下戰馬壓垮。搖晃著腦袋低沉的答應一聲,便抄起手中的家傳寶刀,拍馬衝向張飛。
「來得好」沒有多餘的話語,張飛同樣策馬衝出,手中蛇矛旋轉探出,卻是一招不可小覷的殺招顯然對許褚也是足夠重視的。
「噌~~叮~~」第一回合的j□o鋒,兩匹戰馬相向開,兩兩人停下戰馬調轉馬頭時,臉上都顯l著興奮之se。張飛是許久沒遇上這樣能和他力鬥的敵將了,而許褚在曹營更是寂寞如雪,除去身為曹cao貼身保鏢且甚少出手的典韋外,曹營其他將領很難在他手中走過百招。
「公明,你看益德幾招內可勝那許褚?」甄堯在後方觀戰還不忘開口問道,他倒是不覺得張飛會輸。要如今的張飛可比歷史上的張飛更為強悍,而許褚嘛,在甄堯前世歷史所知中便不是張飛之敵,現在至多也就是能給張飛製造點麻煩。
眼看兩人相鬥數招,徐晃自知也就是和許褚半斤八兩的水品,再想到這一片平坦的地形對張飛的發揮更為有利,當即說道若無意外,不出兩百回合,許褚必敗。」這話說出,其實也就承認了,他徐晃在張飛手中也很難走出兩百回合。
正如徐晃所想,當一個時辰,場中兩人相鬥已過百招,不過此刻張飛仍有足夠的餘力,而許褚已經開始氣喘吁吁的。而兩人胯下戰馬也出現極大的差異,張飛胯下王追可是極品坐騎,許褚胯下戰馬雖然不但比起王追還是差了一個檔次。
不論是個人還是胯下坐騎都稍遜與對方,許褚汗流浹背之時心中不禁思量起來,眼神閃爍不定許久才毅然提馬再次衝向張飛,只不過原本持刀的左手已經鬆開,並探入腰囊。
沒有和許褚死鬥過的人,或者沒有把許褚上絕境的人,是不會這個傢伙除去練就了一身好刀法外,還有一手飛石末羽的好本事。而他腰囊中,就攜帶者十數顆鐵珠。
「唰」就在兩匹戰馬相隔不過十步之時,許褚的左手動了,只見他左手原本相扣著的食指、中指、拇指突然一顫,一顆鐵珠瞬間飛出,直擊張飛面me。
「呲」十步的距離,幾乎是許褚飛石最有把握的距離,而且兩人都在馬背上,速度太沒去躲閃。看眼著鐵珠就要砸向張飛的腦袋,後者的長矛總算姍姍來遲,觸碰到鐵珠的邊緣將其磕向一旁,擦著肩頭的鎧甲飛過張飛的身子。
「賊子好膽」張飛這次是真的怒了,原本正大光明的鬥將,這傢伙居然用暗器。手中長矛冷冽甩動,將隨即而來的第二顆、第三顆鐵珠悉數攔下。
十步的距離只能讓許褚擲出三枚鐵珠,可即便是他這個偷襲者,也沒想到的手段完全沒有傷到張飛,反而將他徹底j怒了。面對呼嘯而來的丈八蛇矛,許褚只能g舉寶刀相迎,期許著能夠擋下幾近狂暴的張飛。
許褚的突然偷襲自然被眾多『觀眾』看在眼底,但因為速度太快,就像甄堯還沒來得及出言提醒就看見三枚鐵珠先後落地。見張飛並沒受傷,甄堯卻是鬆了口氣,不過再看向曹營眾將時,臉se卻沉了下來公明、甄霸,你二人前去相助益德,取那敵將首級」
幾乎與甄堯同下令,曹cao也把身邊可戰之將派出,夏侯淵、樂進、曹洪三人拍馬衝出。甄堯下令是因為被許褚的行為惹怒了,而曹cao派將是看到張飛爆發,怕許褚受傷。
但不管如何,當場中鬥將變成三對四時,原本單調的拚殺就徹底熱鬧起來。張飛、徐晃二人都是當世不可多得的頂尖戰將,而甄霸步入人生壯年的最後階段,也勉強能與一流戰將過招。三人相鬥曹營四人,一卻是佔據著上風。
甄堯並沒有為麾下戰將武力超群而感到高興,反而低聲對身旁之人吩咐道甄猛,看清形勢,一旦有變即可領兵衝殺」
「主公放心」甄猛當即點頭,雙眸絲絲盯著眼前戰事的同時,握著戰刀的右手也是緊了又緊。自家主公出營時就說過這一戰當是徐州最後一戰,可不能讓主公失望。
眼看麾下四將還是沒能取得勝利,曹cao眼角那一抹失落卻是完全藏不住,雖然身邊還有將領請戰,但曹cao已經不想這樣斗了,大手一揮下令道眾將士,殺」
甄猛動作也是不慢,看到曹cao下令衝鋒,同樣高喝毋極將士,跟著我沖」
雙方過萬兵卒衝殺起來,身處戰場中央的七將卻依舊沒有分開,一是張飛殺xg已起,根本不放過許褚,二是雙方主公都沒讓他們撤退,一旦他們後退那落在眾多『觀眾』眼裡那就表示落敗,這種過後可不是他們能夠承擔的。
眾將中唯一一個有能力進退而又眼觀四方的自然是徐晃,看著前後兵馬沖,當即出手將眼前將斗分開,並開口道益德,現在不是鬥將的時候,你我各領一側兵馬衝殺」
張飛聞言稍稍停步,兩眼直瞪許褚,數息過後才冷聲道某知矣。」說罷策馬奔向左側,曹家主將卻是沒有一人能把他留住。而在張飛退出將斗後,徐晃、甄霸乃至曹家四將也策馬回到己方兵陣中與眾兵卒會合一處,一場決定徐州歸屬的大戰就此展開。
比拚麾下將士,甄堯從來都不怕大漢其餘諸侯,即便那人是曹cao。眼下局勢也正說明這點,在張飛、徐晃以及甄家二將的率領下,曹家兵卒雖然驍勇,但卻依舊被衝擊切割成數塊。
曹cao凝視著前方戰局,雙眼幾次閃動似乎訴說著內心的掙扎,片刻後對一旁程昱說道仲德,眼下冀州騎兵俱不在,若是」話到這裡,卻是說不下去了。
程昱半瞇著眼,他已經不對眼前戰局有何期盼了,是以僅僅低聲問道主公當真要把『虎豹騎』投到眼前戰事當中?」
這一問便讓曹cao遲疑了,虎豹騎是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同時也是一隻不曾曝光的jg銳。用在眼下的戰事當真合適?難道眼前這場戰事僅靠數百虎豹騎就能扭轉局勢?
心底不斷自問,曹cao看向甄堯帳下裝備齊全的兵卒,看著那手持刀盾或是全身鎧甲的步卒,卻是無奈搖頭。單憑這些重甲步卒,的虎豹騎就難有建樹。一念及此,曹cao沉聲道下令撤兵吧,今夜便回轉豫州」
當曹營的金鳴聲響起,甄堯臉上不禁揚起一絲笑意,同樣吩咐麾下兵卒敲響撤兵的號令。他能猜出曹cao此刻的心情,百般算計卻依舊成空,想來不是一個『失落』能形容的。
而就在這曹cao準備退兵回老巢的傍晚,關羽已經來到前往廣陵必經的山道外。而在山道兩旁,黃蓋、全柔、朱治幾人正躲在山坡草叢中,靜靜等待關羽出現。
得到前方暗哨來報,關羽離山道已經不過一里的黃蓋,左右相視一圈再次下令都藏好身形,弓箭手各自準備,聽某號令行事」
在這暗下埋伏是孫堅早有的安排,和之前周瑜出計擒殺張飛同屬江東圖謀徐州的關鍵。但現在周瑜那計策已然完敗,唯一能夠找回場子的就是眼下的埋伏。
趴在山叢中,黃蓋對周圍幾將吩咐道少主如今定是在那甄堯手中,此次一定要生擒那關羽,用他來換回少主。待關羽路過,一同lashe後,隨我一齊將其拿下」
第三百五十二章曹cao退
第三百五十二章曹cao退
*
第三百五十三章江東再嘗敗績
.第三百五十三章江東再嘗敗績
就在黃蓋等人屏息等待了半柱香之後,陣陣馬踏聲從遠而近的傳來,聽到這聲音無論是黃蓋諸將還是周圍影藏在山體中的兵卒俱是為之一振。壓在山石上的右手微抬,黃蓋沉著臉注視著下方的一切,當數十匹戰馬出現在他面前時臉上的j動神se卻是再也掩藏不住。
騎兵們似乎並不這高山兩旁藏著不少江東兒郎,依舊疾風馳過沒有絲毫停歇,漸漸地前隊兵馬穿過,一位身戴綠se披風,頭上帶著『綠帽』臉上飄著長鬚的將軍也出現在黃蓋眼皮底下,此人赫然是奉命取廣陵並帶回郡治百姓的關羽。
「弓箭手,放箭」「滾石、巨木,放」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當關羽從黃蓋眼底穿過的那一瞬間,江東兒郎聽令暴起身形,箭矢、巨木等物無情的飛she而下,掀翻了不知多少戰馬。
「敵襲,敵襲」坐在馬背上的關羽頓時勒馬,躲過兩支she向的羽箭後放聲大吼。奈何效果並不明顯,周圍的戰馬除去被she倒在地的,其餘依舊不停的向前奔襲。
「眾兒郎,隨我衝下去,生擒那關羽」黃蓋怒喝一聲,當下跳出叢地,手中長刀橫舉大跨步向下奔馳。而在他身後,全柔、朱治以及諸多江東兒郎同樣喊著殺伐直衝而下。
戰馬驚慌的嘶鳴聲在山道中徹底響起,這讓黃蓋心底隱隱有些得意,自從周瑜出現在主公視角中,他們這些老傢伙就成了聽命行事的木頭,完完全全的被小一輩給壓制著。今日只要生擒了下方已然跌下戰馬的關羽,不但能救回少主,就連之前的受氣也能找。
黃蓋步子邁的很寬,僅僅幾個呼吸就已經來到了山腳的小道上。右手持刀橫劈將眼前的一名騎兵撂倒,便已衝至關羽面前關羽匹夫,還不棄械投降」
「哈哈,哈哈哈哈~~」黃蓋想像中的驚慌並沒有出現,『關羽』反而仰天大笑起來黃蓋,你中我家將軍之計也,你且看看,這些可是我毋極騎兵?」大笑之時不忘後退兩步,並將一名已經倒地『死亡』的騎兵的頭盔掀開。
頭盔被『關羽』打落,騎兵的廬山真面目自然毫無閃避的揭開,但看清了埋伏的是以後,黃蓋卻是大腦血氣上湧,顯然被氣得不輕。這哪是騎兵,分明是固定在坐騎上的一個木頭架子,只不過有鐵盔、甲冑等物掩飾,在山上埋伏的江東將士居然無一人能。
就在這短短的半柱香之間,黃蓋的心情卻是大起大落,從緊張到興奮,從興奮到驚疑,從驚疑到後怕,從後怕到恐懼。而能讓黃蓋恐懼的,自然是從山道前後兩方傳來的殺喊聲,那才是真正的冀州騎兵,而中間這一段,顯然都是木偶所偽裝。
提到這木偶就不能不說這幾日關羽的動作了,孤身領兵進入廣陵,連續三日都沒有任何兵卒『打攪」這在他眼底是十分反常的。事出反常即為妖,這是甄堯常掛在最邊的一句話,關羽很慶幸當時記了下來。
這一次恐怕要面對的對手會很難纏,關羽便有了引蛇出dog的心思。毋極騎兵是這漢末時期騎兵中待遇最好的,不但一人雙騎,同時甲冑、兵械等物也都有足夠的備份。而在這麼多外力的支持下,讓關羽想到了這麼一個不算妙招的騙術。
千木頭人,披上甲冑帶好頭盔,別說江東子弟就是他們是假人的關羽也不免出神。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把這六千『兵卒』固定在戰馬上,如此一來不但能偽裝更多的將士,同時也能當做yo餌y*出想要伺機進攻的江東將士。
若說最麻煩的還是關羽對的『偽裝」雖然手底下有一萬將士,但想要找出一個身形、模樣都很相像的人卻是有些困難。一來關羽個子魁梧,足足八尺有餘(據聞三國時期一尺24.2cm,真假不清楚,如此高個再加上那少有的長鬚,想找人代替真的很難。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關羽雖然沒找到那麼長鬍鬚的人,但長頭髮的卻是滿兵營都是。漢末之人雖然重視身體髮膚,但為了一次勝利就算死人都是可以的,何況是一些頭髮。就這樣,一個偽造的『關羽』就出現在了黃蓋以及周圍暗哨的視線中。
「你,該死」聽著耳邊的呼嘯聲,黃蓋心底滿是苦澀,看向『關羽』時的神情卻是充滿猙獰,手中長刀高舉,狠狠劈向對方。
「來啊」毋極將士上至甄堯這個主公下至千萬將士,就每一個是怕死的,領到這個『假冒關將軍』任務的時候,他心底就有了死的覺悟。『死』對毋極將士而言並不恐懼,他們參軍的原因一是因為糧餉而是因為男兒志,而死亡卻是將士最好的歸宿。
至於之後的家人,他心底也並不擔憂,主公對傷亡將士的補償制度能讓他安然戰死,而不用擔心死後家人沒有安生立命之所,甚至就連的兩個小崽,在將來也會得到充足的培養,因為他們是『烈士』的後代,將擁有一定的優待。
雖然不懼死亡,但不代表他會袖手就擒,手中長刀橫舉,僅僅憑借出se的臂力便將黃蓋憤怒出手的一擊勉強擋下,這倒是不虧他那能與正牌關羽比肩的身形。
「江東賊子,可識得某家?」一聲驚如天雷般的大喝從山道後方傳來,是關羽領著麾下騎兵了,同時前方本已離開的前隊同樣回轉,衝入山道中。
關羽雖然來了,但卻沒能將那偽裝成的軍中千夫長救下,看著他人頭落地,關羽那一對丹鳳眼微凝,剎冷芒爆she,森寒的殺氣人心魄。
這時候已經沒有了退路,全柔幾人看著騎馬衝來的關羽不禁齊喝關羽,下馬受死」
「噌~~卡嚓~~」戰馬高躍,關羽手中的偃月刀在陽光的照she下分外耀眼,猩紅的鮮血順著刀鋒往下滴落,在關羽胯下坐騎踏足地面時,全柔的頸脖上溢出絲絲血紅,隨即鮮血如泉湧般噴張,直到身死的那一刻,全柔才清楚在關羽面前多麼的渺小柔弱。
轉瞬間陣亡一員戰將,關羽的實力令黃蓋兩人心底發寒。這也難怪,除去當年黃巾之la與諸侯討董時關羽曾展現過他傲人的戰力外,其他時候南方各路諸侯根本沒與他接觸過,關羽的大名僅僅是在幽州一地才有些威望。
「殺」關羽衝過黃蓋兩人身側之後並不著急回身去對付這兩位江東重將,帶著身後的騎兵在山道中呼嘯穿梭,原本衝下山林正想一展抱負的江東兒郎便成了他揚名的墊腳石。
騎兵在山道中來回衝殺,關羽身上的戰袍已然染成了血紅se,黃蓋領著餘數不多的江東jg兵苦苦抵擋著騎兵的衝陣,但換來的只是慢xg死亡,根本就沒有生路。
當然,若是棄械投降的話,看重名氣的關羽絕不會再下殺手,但黃蓋身為孫堅身邊老臣,對江東的感情豈是個人生死能覆蓋的,是以眼下沒有了勝利的希望,也咬著牙死拼到底。
「公覆,撤吧。」朱治眼看身邊兵卒一個一個的倒下,咬牙道我為你斷後,你帶著餘下兵卒向山裡退。關羽麾下俱是騎兵,在山林中肯定追不上你們。快走,再不撤就沒機會了」
黃蓋g刀斬下一員騎兵的馬腳,卻遭到騎兵死前的一計劈砍,左肩受傷的他赤紅著臉開口道我來斷後,你領兵找主公,就說我黃蓋沒臉了」說完後,重重一推將朱治推至身後,眼神示意麾下兵卒護他離開。
「將軍。」周圍兵卒都是跟隨黃蓋出神入死的兵卒,江東兒郎同樣不是貪生之輩,但現在卻不是他們身死的時候,低y一聲,眾兵卒中立即分出數百人,護著朱治便向後方山林遠遁。
朱治那幾百人衝入山林自然被關羽看得一清二楚,但眼下他也無法立即追擊上前,黃蓋那沉穩的身軀就像被釘在山腳一般,而周圍的江東兵卒也都心生死志,半步也不退讓。
雖是敵我雙方,但黃蓋的行為卻能感染關羽,想當年他關羽也是拼著xg命不要也敢在眾多毋極將士面前綁架甄堯換取劉備逃跑機會的人物,此刻看著黃蓋不免心生感慨好個忠義之士,看你這點關某便留你一命」
江東又一次在甄堯麾下大將手中戰敗,同樣是敗得那麼徹底,一萬五千以上的兵卒,最後只有千人不到遁入山林逃跑與兩百餘人俘虜,其餘皆是戰死在這山道中。
「打掃戰場,把這些兵卒都綁好了。」戰事結束,關羽翻身下馬持刀而立,而在他面前躺著的正是重傷昏死的黃蓋讓軍醫,將此人抬醫治。」
簡單的吩咐之後,關羽便牽著的戰馬向山道外走去,至於遁入山林的朱治,他已經沒有興趣追擊下去了。此戰斃敵上萬,麾下將士、戰馬疲憊不堪不說,就是他也有些累了。
當朱治帶著殘餘的七八百人回見孫堅時,距離廣陵之戰已經兩天之久。再次聽到戰敗的消息,孫堅僅僅吐出兩字撤兵。」便不再言語。話音雖輕,但帳內眾將都能聽清,臉se也隨之變幻,這次江東是徹底的戰敗了。
而反觀關羽這邊,將黃蓋兵馬擊潰後卻是沒了顧及,再次分兵數路直取廣陵各縣,一方面是向廣陵一地宣高他們的歸屬,另一方面卻是要追回還沒離開的百姓。直到五日後才將這些瑣事j□o代妥當,帶著麾下兵馬回轉郯城。
甄堯沒來徐州之前,徐州戰事撲朔m離,幾乎一個變動就會導致大變動,可甄堯才來沒多久,便以摧枯拉朽般的手段將曹cao、孫堅先後擊敗。雖然甄堯清楚這其中所佔功勞並不多,但他卻不能不接受這般戰功,這是他統治徐州第一步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當五日,曹cao、孫堅分別領著麾下剩餘兵馬回轉各自老巢時,甄堯終於帶著城外眾將士踏入郯城。一進郯城,甄堯便聽見呼嘯而過的歡呼聲,見徐州百姓把當做救命恩人般膜拜,心底不禁暗道:許攸倒是有本事,這麼快就抓穩了人心。
以許攸、徐晃為首,一干文武站在迎接隊伍的前頭,躬身道參見主公。」就連糜竺兩也不例外,此刻儼然以甄堯麾下謀士、武將自居。
笑著與眾文武打過招呼,甄堯便在許攸等人的指引下來到州牧府。踏入州牧府,甄堯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對此戰進行論功行賞,也不是面見徐州原本的屬臣,而是來到陶謙的靈位前,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這並非做作的表演,而是對這位暮年逝者的尊重。
原本擔心甄堯入城會對他們孤兒寡母多加為難的甘氏見此情形也放心不少,躬身行禮之後便讓陶應給甄堯見禮。見到陶謙的小,甄堯便想起了之前張飛給說的城內變故,當即開口道益德,將大也請出來吧,他畢竟是恭祖的長子。」
甄堯的命令張飛自然不敢反對,當即揮手示意兵卒將囚禁於內室的陶商帶了出來,被兵卒帶入大廳的陶商卻是忐忑不安,自從那日想要掩蓋父親身亡的消息而被囚禁後,他就不會有好日子過了,雖然這幾日張飛等人並未折磨他,但陶商身子卻是瘦了一大圈。
想著今日是不是就要被處死,陶商在走入大廳見到母親之後便一個勁的痛哭,彷彿這樣就能免去的災禍。甘氏雖然對大的行為惱怒,但這麼多日這份怒氣也就淡了,看見痛哭流涕的狼狽模樣,不禁心軟看向甄堯,雙眼儘是哀求之se。
甄堯眉頭皺起,沉聲道念你是恭祖之子,並未鑄成大,今日便不追究你的過往。老,此子便j□o還與你,還望老能h□些時日好生教導,莫再讓他惹是生非。」
「老生,多謝州牧。」甘躬身答應,轉身卻是呵斥道逆子,還不起來」
「是,是。」陶商此刻也與並放了的人是誰了,心底j動之餘連忙向甄堯彎腰道謝多謝州牧恩典,多謝州牧恩典。」
「逆子,隨我」甘氏對呵斥一聲,便向甄堯說道州牧方入城,定然有許多事要忙,老身先行告退。」說著便帶著兩個離開,倒是十分乾脆利索。
甄堯待甘氏走了之後便將麾下眾文武都聚集在府內前廳,坐上首座方才開口徐州得以保全,堯多虧有你等相助。如今孫曹既退,倒是應該論功行賞了。」
徐晃聞言出列抱拳道我等乃主公帳下,為主公分憂乃是分內之事,卻是不求功賞。」剛說完,其餘文武也都先後出言表示,做這麼多都是應該的,不求甄堯賞賜云云。
甄堯聞言嘴角微翹,望向許攸頗為玩味的問道子遠既如此說,那便不賞了。」
許攸聞言面se即垮,支吾半天才開口主公,賞罰分明乃有度,麾下眾將士拚死征戰,怎能一點賞賜都沒有,是吧。」說罷尷尬笑著,卻也不隱瞞討賞的事實。
「哈哈,你啊」指著許攸連連搖頭輕笑片刻,甄堯才繼續道子遠所言不差,賞罰必須分明,否則日後將士怎會用命?文士怎會盡心?不過現在卻不是分賞的時候,徐州看似已定,卻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子仲,你明日且將徐州眾臣招來,某要見見他們。」
「諾。」糜竺心底一顫,躬身點頭答應下來。心底也清楚,最後的ro戲要開始了,徐州各方勢力過不了多久就要重新排位。
又說了些接下來要忙的事,並將其分派給麾下各文武後,甄堯便開始享用在這郯城中的第一頓午飯。與眾將一同吃過便飯,甄堯便有了出去走走的心思,當即便帶著許攸走出州牧府,在徐州街面上閒逛起來。
看著甄堯心不在焉的閒逛,許攸當即出聲問道主公可是想到了去處?」
略微頷首,甄堯便開口問道你在這城中也待了許久,可知那陳府在哪?」
「主公可是說陳珪陳漢瑜的府邸?」許攸腦中思緒百轉,當即開口想問,見甄堯點頭後便繼續道陳家就在這條街右拐之處,並無多遠。只是陳府自從陶謙身死後就沒開過大me,攸曾登me兩次都不得入內。」
甄堯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隨即開口道那是他陳老頭jg明,現在徐州局勢明朗,陳家大me也該打開了」說罷便在許攸的指引下走向陳府。
當兩人來到陳家府院外,敞開的府me卻是讓甄堯之前所說之言應驗,許攸心底暗讚,率先走上前對著守在me邊的小童開口道在下許攸,與我主一同前來y見你家家主,速去稟報。」言辭卻是有些嚴厲,顯然是對吃了陳家兩次閉me跟而耿耿於懷。
小童似乎早就得到了吩咐,並未向府內走去,反而側過身子輕聲道我家老爺有言,今日會有貴人來訪,請進」
許攸聞言不由得一愣,隨即回頭看向甄堯,小童的話甄堯自然聽在耳邊,心底不由輕笑,看來這陳家父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當即跨步走上石階如此甚好」
第三百五十三章江東再嘗敗績
第三百五十三章江東再嘗敗績
*
第三百五十四章陳家元龍
.第三百五十四章陳家元龍
就在甄堯踏入陳家沒多久,糜芳便急急忙忙的跑到糜竺身邊,急聲說道大哥,剛聽手下人說主公帶著許攸去陳府了,現在估計都和陳家人說上話了。」
糜竺聞言,正y提筆的右手不禁一滯,主公今日才剛剛進城,此刻應該有不少事情要安排我,可為何會帶著許攸去陳家?莫非陳家就當真如此重要不成想到這糜竺心底不由得泛起一絲苦澀,他雖然最早投靠甄堯,但在自家主公眼裡卻不是十分重要的人物。
「大哥,你倒是呀」糜竺不開口,把一旁等著的糜芳急得夠嗆,不停催促道若是主公與陳家有了商量,恐怕這徐州還是以他陳家為首,我等一番苦功豈不白費」
糜竺此刻也有些意la,放下手中事物起身在房內不斷踱步,最後看向窗外時,眉頭微微上跳,又掙扎了許久才將糜芳招至身邊,附耳道你可如此這般行事,記住,若被看穿,便以實告之。主公就算不悅,也不會與你計較」
「這,」糜芳將大哥的話聽在心裡,臉上卻浮現出不自然的神se大哥一向愛護小妹,今日出此計策。何況小妹從未見過主公,萬一」
糜竺聞言拂袖說道沒有萬一,糜家即已靠上冀州,就沒有退後的道理。至於小妹,若真得主公看中也是她的緣分,又沒辱沒她」話到此,便是再不聰明的也,糜竺這傢伙是要拿的當政治犧牲品了,就算糜家再變,行事還是帶著商人求利的影子。
而在糜竺兩房內s談時,甄堯正在陳家老神在在的喝茶,陳珪老狐狸並沒有出來接待,僅是剛剛成為陳家家主的陳登帶著的弟弟在一旁作陪。四人在客廳中分坐兩旁,飲茶j□o談但又避重就輕,小半時辰了還在說著沒營養的話,一點也沒提徐州之事。
作為陳珪老爺子的接替人,陳登養氣的功夫那是沒的說,小半時辰陪著甄堯從茶道聊到飲食,從飲食聊到書法,從書法聊到天文,也算是涉及頗廣。不過在座眾人都清楚,這些時候談都可以,現在首要議論的,便是徐州現在該如何去統治。
作為陳家家主,陳登個人在大漢眾諸侯中比較看好的便是曹cao和甄堯,只不過之前糜家率先有了北投冀州的心思,以陳登的傲氣便想著幫曹cao一把。現在曹cao、孫堅都敗了,甄堯執掌徐州已成事實,但陳登卻不能率先開這個口,因為誰先說就意味著誰會變得被動。
暗道一聲陳登不愧是徐州少有的俊傑,也難怪陳珪會在身體還健朗的時候就把家主之位傳給他,單單這份定力就不是尋常人能擁有的。按道理說如今整個徐州都被甄堯所掌控,陳家在先手上已經輸給了糜家,可眼前的少家主,卻一點也不慌la。
手中的茶杯已經涼了不知多久,甄堯將其握在手心不住把玩,片刻後才開口道堯聽聞陳家元雅量非凡,今日一見方知盛名之下無虛士。今日登me造訪,相比元龍已知我來意。」
陳登雙眸微睜,點頭笑道州牧之意登知矣,只是如今徐州已入州牧囊中,何須登多事?」
甄堯緩緩搖頭徐州士族的排外,元龍想必也清楚。某明日便要召見徐州舊臣,你可明白?陳家乃是士族豪me,在徐州根深蒂固但也因此被禁錮於一地,不知元龍對此有何見解?」
陳登聞言,右手不可查的輕顫起來,壓下心底的震驚與j動,咳嗽兩聲開口問道不知州牧有何事需要我陳家效勞?我父雖年邁,但登在徐州一地總算有些薄面。」
甄堯聽罷也笑了只需你明日公開拜我為主即可,徐州事了之後,你可帶著你父親與弟弟隨我一同去毋極。當然,某並不是要你放棄徐州的根基。」
陳登此刻心思活絡起來,甄堯的意思很顯然是要扶持的家族再進一步,而要付出的便是把整個陳家都綁在冀州的戰車上。這是一局賭博,賭的便是甄堯是否會登上那個高位。
陳登沒有立刻回答,甄堯也不會現在就強他答應,放下茶杯站起身,甄堯搖頭輕歎就說這麼多了,堯剛入城,還有諸事要忙。子遠,我們走吧。」
甄堯帶著許攸走出陳府後,陳珪老頭便從偏廳走了出來,顯然之前的談話老頭子都聽在耳邊。陳登看著甄堯消失的背影,卻是低頭問道父親,陳家該何去何從?」
「你既有考慮,無需來問我這老頭子。」陳珪雖然『偷聽』了所有的對話,但卻沒有絲毫表態的意思你如今是陳家家主,陳家宗族的走向已經j□o由你手。是輝煌還是沒落,皆靠你來選擇若事事問我,不如讓陳家從此沒落。」
陳珪這番話雖然漂亮,但也是基於有這份實力,若是換做小,陳珪是決計不可能讓他掌握陳家走向的。陳登也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難題,缺少的不是眼光,不是決斷,而是信心。陳珪的話無疑給他帶來了信心,當下陳登也不再遲疑。
甄堯從陳府走出來以後沒過一會又『闖入』另一人家中,正郯城的孫乾府邸。說是府邸,其實只是一處比較寬敞的宅院,在家苦的孫乾聽到大名鼎鼎的甄堯來訪,自然不會有拒,打開me便將其迎了進了屋。
孫乾將甄堯請進了自家院落,便躬身拜道不知州牧造訪,學生孫乾有禮了。」
「無需多禮。」甄堯看著這個歷史上跟著劉備奔o大半輩子,堪稱一代外j□o大師的人物,第一感覺是長相果然十分英俊。而在其院落與之j□o談之後才,歷史上他與簡雍幾人身居蜀漢高位不是沒道理的,至少不是以前所想的劉大耳念及舊恩。
孫乾很有分寸,與之j□o談小半時辰並沒聽到他說幾句虛浮之言,幾乎所用事情都是以務實的角度去講述的理解。這樣的人才正是甄堯所看重的,哪怕孫乾所理解的很片面,眼光也不算長遠,但他始終有的長處。
「不知可願出山相助我毋極?」甄堯說了大半天,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若願屈就,堯現在便可許諾從事之職與你。」別看『從事』似乎是一個小官,但在冀州,而且是跟在甄堯身邊的官員,這份量卻是不低的,畢竟郭嘉到現在也就掛著祭酒的官位。
「州牧親自前來乾家中相邀,乾理當追隨州牧而去。」孫乾聽到甄堯來家是為了招攬的,心底不免欣喜。可下一刻,卻又面se黯淡可學生學藝未jg,便是連拜師也不成,如何能相助州牧任一方官職?若州牧不棄,學生願在家中苦讀三年,三年後定會前往毋極。」
甄堯聞言眉頭不由皺起,還讀三年書?再讀三年豬哥都要長大了。雖然有些不滿,不過甄堯對孫乾所說還是蠻感興趣的,是人架子那麼大?孫乾雖然不算奇才,但也是個高級文士了,居然連拜師的不得入me,當下便開口問道你所說師長乃是何人?」
「鄭玄鄭大家,州牧應該有耳聞。」孫乾卻是直接報出了一尊大神的名字,讓甄堯目瞪口呆之餘不禁暗自點頭。若是他人不收孫乾這個徒弟甄堯還覺得是這人擺譜,但若換成鄭玄,似乎不無可能,這尊大神雖然還沒掛掉,但名氣卻是享譽整個大漢。
舉個例子,甄堯的毋極學府中,胡昭算是小一輩中的才俊揚名中原,中原士族子弟大多清楚他的才學。蔡邕、陶謙則是在各自領域成為一方大師,一舉一動能夠影響大漢士林。而鄭玄,他的一舉一動不但影響士林,就是各路諸侯乃至遠在長安的天子,都是極為關注的。
這些年來甄堯聽說過不少人徵召他,有曹cao,有袁紹,甚至居於長安的董賊也藉著天子名義想請他再次西進出關前來任職,給出的那是三公高位,奈何這老頭經過這麼些年的苦難與顛沛流離之後,已經不打算挪窩了,一直都在徐州過著半居半隱的生活。
雖然腦海中出現這麼多關於鄭玄的消息,其實也只是一瞬而已,當甄堯將孫乾所說消化後,又聽孫乾繼續說道原本每個月餘學生便會去鄭大家居所討教,鄭大家也會給學生解ho。奈何這數月徐州動dag,鄭大家又不肯入城,學生已經有不下百日未曾與之相見了。」
甄堯不禁點頭,看來若是有必要的話,得去鄭老頭隱居的地方走一遭了,一旁許攸顯然也被孫乾所說震住了,許久才開口道我想孫兄是誤會鄭大家的意思了,鄭大家不是不收你為徒,而是他現在已經不再收徒了。如若不然,也不會時常與你解ho。」
「何況方才j□o談,攸便知曉是有一番真才實學之輩,怎能讓所學埋沒於世?不如過幾日與我家主公一同前去拜訪鄭大家,若是鄭大家允你出仕,孫兄可不能再拒絕了。」
原本以許攸的高傲,是不會與孫乾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傢伙稱兄道弟的。但現在自家主公顯然想要對方出仕,為了投甄堯所好,許攸也就放下了架子『教誨』起孫乾來。
孫乾聞言雙眼一亮,似乎是鑽牛角尖了,當即點頭道如此,乾卻之不恭了。」同時心底不免l出喜se,鄭大家不是嫌棄學識淺薄,而是已經不再收徒了,對,一定是這樣
原本是有了孫乾的消息前來請他出山的,卻不想引出這麼一樁變故,甄堯在離開孫家後還在琢磨著,前去尋訪鄭玄,要不要帶些禮物去?是帶水果好呢還是直接送紅包啊。
一夜無話,當第二日天se漸亮,甄堯便從chag榻上爬起身來,看著身側依舊閉著眼睛滿臉滿足神se的呂玲綺,甄堯雙腳都有些發軟。大病初癒,身旁又有佳麗相伴,甄堯自然忍不住要做那愛做的事情,將積蓄了許久的氣力全都用在呂家小妞身上。
卻不想呂玲綺比他還想要,把他積蓄了數月的jg華悉數接納了還不夠,居然還揚言要把他搾cheg人干。就這樣,兩人在chag榻上顛鸞倒鳳一直玩到深夜丑時,甄堯才支持不住躺著睡著了,而一直死撐的呂玲綺也終於鬆了口氣,伏在甄堯身上昏沉睡。
有道是只有累死的牛,卻沒有耕壞的地,望著呂家小妞那嘴角勾起的滿足,甄堯搖了搖腦袋將腦海中回想起的一夜荒唐給排至腦後。今天可是有大事要辦,先起來吃些,否則肚子空空肯定沒力氣與那些徐州各舊臣扯皮。
當甄堯簡單的吃過了早飯,糜竺也恰時的帶著一干徐州子弟來到州牧府。聽到糜竺等人這麼早就來了,甄堯不禁皺眉暗道:這些傢伙難道都不睡懶覺的嗎,還沒休息好呢。嘴上如此嘀咕著,但還是邁著步子走向州牧府前廳。
糜竺等人來得早也是有原因的,畢竟要睡覺的話,這連續一個月他們可都睡夠了。而在糜竺的招呼下,今天甄堯要見他們,這晚上誰能睡得著,是以當甄堯來到前廳時,卻是看到一個個熊貓眼,還有人瞇著眼睛打盹,似乎想要再睡個回籠覺。
坐上前廳首座,甄堯開口說道咳咳,在下甄堯,諸公有禮了。」
「見過州牧。」這些人有些是出仕陶謙的徐州臣子,也有一些是郯城內各家族的代表人物,除去糜竺以外,其他人卻是以『冀州牧』來稱呼甄堯。
「諸公還請入座。」甄堯伸手指了指兩旁的案桌,笑著說道今日請各位前來,卻是有些事要與你們說。諸公或許清楚,陶州牧逝世前,曾派使者前往毋極,與堯相商毋極之事。」
「之後堯便派了張飛諸將前來,並與曹cao、孫堅惡鬥不止。如今孫曹皆已退兵,而陶州牧也駕鶴西去,徐州之事該如何處理,諸位皆是徐州肱骨之臣,現在就議一議吧。」
甄堯剛說完,糜竺便起身力g甄堯入主徐州,所說之言無非是甄堯為了徐州忙裡忙外,功勞苦勞俱是不少,而在甄堯的治理下,徐州就能向大漢第一州邁進,這是在座諸位都盼望的。
糜竺說完,許多已經被他說動投靠甄堯的家族代表也出言附和,一個個的正式參拜甄堯這個主公。而首座的甄堯心中雖然這只是做一場戲,但也滿心歡喜的一一回應。
眾人做戲結束,廳中卻是一陣冷場,片刻後才有人離開案桌躬身問道敢問州牧,若是徐州由州牧執掌,那幾位又將去往何處?」
甄堯瞇著眼睛看向提問之人,這人之前也有過自我介紹了,是一個愚忠陶家的儒士,似乎在徐州一地有些名望,但甄堯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聽過這位老的大名。見他提出這麼個問題,甄堯也毫不避諱的開口道陶家兩位,堯會讓他們隨我一同回毋極。」
甄堯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很清楚,那就是陶家兩是不會有事的,只不過以後恐怕就沒有那麼多自由了,而且也不太可能繼續擔任官職,至多當個富家翁,一生吃穿不愁。
聽到甄堯的答案,場中大多數人都略微點頭,畢竟做到這一點就很不了,要陶家在徐州的人望是巨大的,留著這兩個『禍害」就等於給找了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不過這答案顯然不能讓那迂腐的儒士滿意,只見他昂首道若州牧以為徐州牧,老夫定當竭盡所能相助。如若不然,老夫寧願回鄉野農耕」
甄堯聽到這話心底笑了,他是被這老傢伙給氣笑的,他難道還看不清現在局勢?難道就這麼在乎他一個鬍子都泛白的老頭?你威脅我是吧?要回家種田是吧?甄堯當即點頭道既然有此願,堯豈能奪人所好。來人,送這位百金,送他回鄉耕地」
甄堯這『說翻臉就翻臉』的架勢倒是唬住了不少人,眾人看著面se如土被幾名兵卒『請』出州牧府的儒士,心底一陣發虛。若是待會說了話,甄堯是不是也會趕回鄉種地?越想越有可能,此刻所有人都明白話是不能la說的,當即一個個的閉上了嘴巴。
而就在所有人閉嘴的時候,陳登突然走了出來,並躬身開口容州牧不棄,登願在主公帳下任馬前卒。令據登知悉,近月因為戰事紛擾,徐州動dag不已。不少百姓荒於耕種,更有甚至流離失所,等願以家中藏糧三萬石,以解主公心頭煩憂。」
好傢伙,一口氣就拿出『三萬石』的糧食,相比這個消息,之前那拜主甄堯的事情也就沒人在意了。甄堯同樣被陳登這一手筆給『嚇』了一跳,因為這並不是要求的,而是他陳登願意的。
mo著下巴想了想,甄堯點頭笑道元龍此舉,當活人無數,堯代徐州百姓謝過此恩德。」口中如此說,甄堯心底對陳登也十分滿意,有捨才有得,既然陳登能夠有此一『捨」自然不會讓他吃虧,或許該想想回毋極之後應該給陳家一個地位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陳家元龍
第三百五十四章陳家元龍
*
第三百五十五章烈性子的糜貞小丫頭
.第三百五十五章烈xg子的糜貞小丫頭
有了陳登的表態,剩下的包括以往跟隨陶謙的舊臣也都一一臣服,他們本就是徐州的士族子弟,如今徐州世家三巨頭中兩家倒向甄堯,另一個曹家因勾結曹cao毀滅在即,自然不可能出來唱反調了。
「找個清靜的靠窗的位置,拿你們的菜譜來給我看看。」甄堯走進天然居之後並沒在一樓大廳內逗留,順著木梯步入二樓後開口吩咐道。一旁sh者連連點頭,心想眼前兩位肯定光顧過冀州的天然居,否則不會對這裡獨有的點餐方式如此熟悉。
從sh者手中拿過jg致包裝好的菜譜,甄堯便緩緩翻開,第一二頁並沒有特殊的食物,幾乎與毋極天然居一mo一樣。不過當翻到第四頁時,上面的內容卻是讓他雙眼一亮。來到大漢這麼久,吃過的ro食無非是豬牛羊j鴨等家養之物,不算家養的也沒多少,如魚、鳥等。
河裡游的、天上飛的、地上走的,甄堯幾乎都嘗盡了。若說甄堯還有點好奇的,那就是漢末時期究竟有沒有海鮮。以前並不清楚,不過現在甄堯了,別的地方或許不會有海鮮,但這天然居是不會作假的,菜譜上赫然有『海蟹』、『海蝦』等幾道特殊的食物。
海鮮是有了,不過這些食物的標價卻是讓人望而生畏。一隻海蟹居然標出了十金的價錢,而一隻僅一斤重的海蝦居然也要八金,看得甄堯那是雙眼瞪圓。
後世都說美食這一行賺錢,就連一些所謂的『海外快餐食物』拿到天朝來賣都能每年貢獻幾億的稅收。現在看來,不止後世美食賺錢,這古代食物也是暴利啊。
眉頭擰成一團,甄堯不由得開口你們這是搶錢還是吸血?一道吃不飽的菜居然售價十金?你可十兩金子能吃多少?換成牛的話,足夠買十幾二十頭了」
sh者尷尬的笑了笑,他們能進這酒樓打雜也是經過培訓的,簡單的文字、數字都認識。這菜譜他們都看過,當時看到的時候也和甄堯一樣的表情。可就在他們以為自家掌櫃標價的時候,卻不想掌櫃的還嫌定價低了,是以這些sh者也就不再想著這事。
不過自前兩日開張,雖然客流量少但也有人來吃飯,不過徐州當地百姓並不習慣看菜單,只是吩咐上些拿手菜便罷了,第一個認真看食譜的還真是甄堯二人,當即戰戰兢兢的低聲道這,這是我們掌櫃定的價,我們做小二的,也不懂這些。」
「咳咳,你們便照著這些都給我們上一份。」許攸見自家主公面se有些難看,便接過菜譜看了一眼,略微掃了下這些貴的有些駭人的菜價,便開口道別怕我們付不起錢,去吧。」說罷從衣兜掏出個金元寶,看上去至少有一斤重。
sh者連連點頭,今天算是遇著真正的貴客了,當即拿起被許攸放回案桌的菜譜,走下樓去。當sh者離開後,甄堯似笑非笑的開口問道今日子遠這般大方了?還出錢請客?」話雖如此,眼睛卻看向許攸的衣兜,這傢伙當真是錢m,隨身帶著這麼多金子還不嫌累贅。
許攸聞言面se不由尷尬,半晌才開口道攸知主公之意,不妨先等他們把食物端上來,若是這吃食當真值這價,主公何樂不為?若是不值,主公再行整頓也不遲。」
甄堯聞言緩緩點頭,其實他也有這個意思,雖然這一盤菜的價格算是『天價』了,但也不是說不能標這樣的價碼,畢竟他當初開辦『天然居』的時候就是打算走高端消費的。想想後世天價酒席時常曝光,甄堯對這份菜譜也就釋然了。
或許是因為甄堯兩人是這酒樓開張一來的第一筆大客戶,是以沒過一會便有sh者端上酒ro,並開口道廚子已經在為兩位貴客烹調這些海味,兩位貴客若是餓了還行用些ro食。」
甄堯見此服務態度心底疑慮也就減少許多,不過想著剛才那食譜,又有些氣不過,要他甄堯一日三餐加起來恐怕都消費不了十金,當即指著端上來的酒ro便問道這些你們也是要算錢的吧?」說罷手卻不停,將壇掀開後鼻子便往前嗅。
sh者被甄堯og得有些哭笑不得,搖頭道這些,這些掌櫃說是送給二位貴客的。」
「去吧,去吧,沒端上來就別煩我們了,我們可不餓」甄堯擺擺手示意一同上來的幾位sh者離開,不過這一聲嘀咕聲卻是讓幾人都聽得清楚。幾位sh者聞言不免嘴角扯動,不餓還跑來『天然居』吃,居然還點了那些貴食,當真是士族子弟,錢財永遠不缺。
「滾開,你這個骯髒的流民,別擋了本的路」就在甄堯二人喝著小酒等著酒樓上菜的時候,樓下傳來一聲叫罵聲。甄堯抬頭向窗外探望,只見一位錦衣華服的青年男子,一腳踹在擋在他身前的一名粗布老漢身上。
這種場景出現在眼底,甄堯本就不好的臉se瞬間沉了下來,一旁許攸見此連忙低聲說道主公,攸下去看看,免得讓他們擾了主公的興致。」說罷便起身向樓梯口走去。
而就在許攸離開下樓之時,那華服男子又重重的跺了兩腳,將老頭踩在石階上,冷聲道就你們這些窮樣,還跑來這裡求食?趕緊滾開,免得我把你扔出去。」這番紈褲子弟的做派倒是十足,卻不知腦袋頂上已經有人怒火中燒了。
「我道是誰在這逞威風,原來是韓家二啊」而這時從另一側走來一隊人,領頭的是一位年方不過二八的少v。只見她冷眉豎眼的瞪了瞪囂張的華服男子,便示意身後跟著的家丁把地上的老人扶起來。這番華服男子倒是沒有阻止,只是皺眉看著眼前小v孩。
「打了人就想走?這是何道理」小v孩見對方不出聲的看了看便要踏入『天然居」又冷諷道老人家不用怕,今日小v子便要給你討個公道。」
被個v子這麼連續擠兌,就是尋常男子也肯定受不了,何況本來就是紈褲子弟的韓家二少,這韓二少頓時停下腳步看向小v孩,含怒開口道糜貞丫頭,莫要太狂妄休說你家大哥投靠了冀州牧,便是得了天子賞識,在郯城也不是他說的算。」說罷拂袖就要向裡面走。
糜貞幼年喪父,可以說是兩個哥哥一手帶大的,如今有人說他哥哥的不是,頓時就像被火燒了尾巴一樣跳了起來笑話,你以為你是何人?能與我大哥比肩?今**必須給這位老陪禮,否則我便讓我大哥拉你去州牧府,看你如何說辭」
這v子xg格倒是烈的很,而且很會『狐假虎威』。大哥最近似乎得勢了,便把他的大旗扯出來。而韓家二嘴上說不怕糜貞大哥,但想想也不願為了這事得罪現在徐州年輕一輩的新銳人物,當即回身拱了拱手,並讓身旁的僕從拿出些銅錢也就算是賠禮了。
「誰要你的破錢」糜貞得勢還不饒人,嘟著張嘴轉向那粗布老人,開口道老,我這就讓人先帶你回我府上,看看有沒有受傷。林二,你帶老。」
就這樣,一場鬧劇便在糜貞小丫頭的得勝下告終,只不過糜貞此次的目的同樣是『天然居」而韓家也已經走入大廳,兩人會偃旗息鼓還是繼續大鬥一場,卻不是周圍圍觀群眾能清楚的。與此同時,隱沒在人群中『看戲』的許攸抬頭望了望二樓窗口後,也跟著走了進去。
韓家二不出意外的同樣上了二樓,選了個位置便坐了下來,並朗聲道昨日吾友談及你這裡的吃食不,都有些新鮮的,儘管給我端上來」這聲音之大,卻是讓本就因為人少而安靜的二樓食客們一同側目看,幾乎所有人都看他不順眼了。
似乎因為韓家的出醜,又讓糜貞找到了擠兌的機會,緊隨其後走入二樓的小丫頭『噗嗤』一笑,拍手道當真是給你們韓家丟人,不此處不得大聲喧嘩嗎」
「這就是糜竺的糜貞?那個演義中的貞烈v子?」甄堯眉目轉動,已經猜到了糜貞的身份。同時心底也有些好笑,這個小丫頭看上去一點也不想糜竺兩,特別是這氣質。
「主公。」許攸不聲不響的坐回了原位,低聲將下面發生的事情簡單敘述一遍,同時把對糜貞二人的家室猜測一番。甄堯聽著不住點頭,許攸與猜想一般無二。
糜貞與甄堯一樣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在甄堯旁邊一桌案席,而且還是坐在與甄堯相鄰的位置,兩人之間的間距卻是不足一步之遠。
小丫頭並沒有像韓家一樣隨意吩咐sh者上菜,而是把食譜拿過後仔細翻看,當看到第四頁的『天價食物』後小嘴不禁微張,幸好反應快用用右手摀住,否則就要同那韓家一樣『出醜』了。片刻後驚駭神se漸去,小丫頭便隨意的翻至菜譜的前兩頁點了幾個小菜。
「客官,您的海味來了」等了許久,酒喝了大半,戲也看了一場,這海味終於被『請』了出來。看著幾乎全都是清蒸出來的食物,如清蒸蝦,清蒸蟹,清蒸海貝等,甄堯不禁搖頭,看來對這些食物期待過高啊,不談味道,就說烹製方法也太過單一了。
其實這並不能怪天然居的廚子,畢竟漢末時期吃海鮮的估計就算有也沒多少。就像海貝,從來都是用作裝飾品或者是石器時代的『錢幣」又有誰想過這些可以吃呢。
甄堯這一桌子模樣怪異的『菜』的確十分打眼,幾乎所有無意中掃過一眼的食客都扭頭看了,就連與甄堯『背靠背』的糜貞也側過身子,當她看到甄堯那一桌子菜時,臉上的詫異神se卻是想掩蓋也掩蓋不了,她方才可是看過食譜的,這一桌估計就不下百金了。
不過新奇歸新奇,眾人過了眼癮之後便繼續對付的食物,雖然他們在回過神後對甄堯的食物十分好奇,暗道下次來也要點上這麼一桌稀罕吃喝。可偏偏此時又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那是新鮮吃食?不給本端上來?」聽這口氣,便的是誰了。
正在二樓招待食客的使者聞言臉se不由發苦,像韓二這樣紈褲子弟最不好招待,當即上前說道這些是我們徐州『天然居』酒樓特產的美食,在其他地方是享用不到的。所以這價格方面」話說到這也就說不下去了,不過sh者的意思卻是十分明了。
「你的意思是怕我付不起帳?你可我是何人?」紈褲脾氣上來,韓家二險些又要動粗手了,站起身指著sh者的鼻子開罵你個不長眼的,給我滾下去,好酒好菜端上來便是」說罷,還真想提腳向前踹。
「這位,這位不要動粗,鄙人甄海,添為此地的掌櫃,有說出來便是,何必與下人一般見識。」這樓上這般熱鬧,原本坐在下面打瞌睡的掌櫃也走了上來。
對著韓二一陣好勸,便示意一旁站著的sh者下去準備食物。不過在抬頭看向甄堯那桌時,略不可查的點了點腦袋,又繼續對二樓寥寥幾位食客道歉,稱擾了吃飯的興致。
「原來是富叔的來了,我說這家酒樓會想著賣海鮮賺錢。」甄堯看到來人,心底的些許疑ho也就隨之解開,停下手中筷子,轉過身子便開啟了看戲模式。
第三百五十五章烈xg子的糜貞小丫頭
第三百五十五章烈xg子的糜貞小丫頭
*
第三百五十六章天價美食
.第三百五十六章天價美食
顯然,讓天然居的掌櫃親自在面前道歉,韓家二面分得意。天然居是甄家的產業,這在大漢而言幾乎沒人不,現在能在甄家『地盤』上逞逞威風,韓二也就故作大方的擺手作罷。畢竟現在甄家已經打入徐州,能不與之j□o惡那自然是最好的。
糜貞小丫頭見沒有熱鬧可看,而韓二也點了哪些『美食」心底不免有些饞嘴,故意咳嗽兩聲,吸引了掌櫃注意之後,開口道給我也上兩盤那個海鮮,我嘗嘗若是好吃下回還來。」糜貞開了口,掌櫃自然不會拒絕,頷首點頭便表示馬上讓人去後廚加菜。
鬧劇暫停,甄堯便繼續對付眼前難得一見的海蟹、海蝦,雖然清蒸出來的並不如油炸的夠味,但說也是h□了重金才買來的食物,不吃或者是冷了那可就划不來了。
一邊透過窗台觀望下方街道,一邊與許攸輕聲j□o談,甄堯倒是沒注意,sh者已經給糜貞、韓家二送來了他們要的『美食』。只不過這送上來的食物份量有所不同,糜貞那只有兩小盤海鮮,卻是附和小丫頭嘗鮮的念頭,畢竟多了她也心疼錢。
而給韓二送上桌的食物可就多了,不但是照著甄堯桌上的食物每樣都端了上來,就連份量也是甄堯桌上的兩倍不止。糜貞丫頭心思jg明,眼珠滴流一轉就這是店家在整那韓二,當下也顧不得嘗鮮,卻是抿嘴低笑起來。
糜貞一笑,與她『背靠背』坐著的甄堯第一便聽到了,好奇的回過頭,便看見小丫頭雖然在暗笑但眼睛卻往不遠處韓二的案桌上瞄。順著小丫頭的視線看,甄堯頓時樂了。滿桌子的『天價美食」這頓飯吃下去那韓估計得吐三升血不止。
似乎還不成了被宰的fe羊,見不少人對著案桌上的美食『流口水」韓二心中得意自是無以復加。冷哼兩聲便用筷子夾起一隻海蟹的蟹鉗,一口咬下去,蟹鉗碎了但他的牙也不曾好過,疼的韓二筷子一丟左手扶著半邊牙齒直喊疼。
「嘻嘻我肚子都笑疼了。」韓家當眾出醜,最開心的莫過於糜貞小丫頭了,掩著嘴角不住低笑,但最後還是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糜貞帶頭笑,原本還能忍住的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就連甄堯與許攸也搖頭低笑不語。韓家當即羞惱不已,怒哼道笑笑?本今日牙疼不行啊?你們再笑也吃不到如此美味。你再敢笑,我讓你走不出郯城」
這句話是對著另一桌食客說的,不過對方來這二樓吃飯也不是尋常角se,對韓家的羞惱怒言絲毫不以為意,該笑的笑,該吃的吃。而這時笑夠了的糜貞丫頭提起筷子說道有吃食也不會吃,韓家老2,看本姑娘教你」
按理說糜貞在這之前也不曾吃過海鮮,她如何會正確的食用方法?不過小丫頭心眼多,在這之前就已經偷偷看過了許攸吃的動作。許攸是學著甄堯動作,雖然笨拙但的確比硬咬要好得多。這不,小丫頭簡簡單單的挑出了蟹ro,便夾入口中,末了還不忘回瞟一眼。
原本笑話看到這也就是結束了,可當甄堯快要消滅掉眼前『食物』的時候,又有兩位sh者結伴走了上來。一人走向糜貞,一人走向寒假二。
走向糜貞額sh者恭敬的站在一邊,等到糜貞把手上夾著的蝦仁吃下去,才開口道這位,這些酒ro掌櫃的說就算是本酒樓附贈的,不過這幾盤『海鮮』的價,還請先行付清。」
「哦?」糜貞本來聽著這酒家還要先行付賬,心底便是不喜,但一看到另一旁韓家的案桌,也就忘了計較這些小事說罷,這些吃食一共多少?」
sh者見糜貞好,也就笑著回應道不多,僅二十金。」
「二十金啊?」糜貞聞言一陣ro疼,同時眉頭也皺了起來。倒不是說這價錢算差了,糜貞在食物端上來的時候就已經對著腦子裡記下的菜價算了遍,一共是二十四金。糜貞自詡肯定是不會算的,而現在店家只收三十金,那少了的四兩金子自然是店家撇去了。
mo著下巴,糜貞回頭望了望守在身旁的僕從,後者尷尬的搖了搖腦袋,顯然是沒帶這麼多錢財的。有些躲閃的看了眼sh者,才訕訕一笑這,小v子身上錢財不夠,能否讓我派人去家中取來?放心,我從來不吃白食的。」
sh者搖了搖頭,開口道我們掌櫃說了,不必如此麻煩,糜家只管吃飽喝足,我們『天然居』自然會派人去糜府結賬。」
「這樣,」糜貞眼珠轉了轉,沒想到對方已經知曉身份了,無奈點頭道也可,」而就在糜貞還要再說些的時候,一旁傳來韓家殺豬般的叫聲。
「你說?就本眼前這些吃食,要三百金?」韓這時也不吃了,指著案桌上的食物,驚叫道你們店家好欺負不成?這點也敢開出百金的價錢。」
「我們『天然居』的食物都是明碼標價的。」sh者說著將手中的食譜翻開,然後指著第四頁與第五頁的食物說道這些都是只能在本店才吃的到的『人間絕味」價錢自然不低。可看看,本店可有算?」
韓氣沖沖的拽過菜譜,一個個的看下去後臉se是越來越黑,他現在已經是這店家故意耍og,送上一盤盤食物讓出醜了。眼中憤恨神se濃郁,索xg把手中菜譜一扔,開口道本不知菜譜,反正眼前吃食決定抵不上百金的,就是一金我也不給」
「這話可就了。」而就在這時,郯城『天然居』掌櫃又走了上來,開口道本人定的菜價,絕對沒有任何不符。可這一桌的吃食產自何處?那是東海郡極東大海上捕撈上來的,光是僱傭船隻便是一大筆費用。」
「而在海上謀生活,時常碰上大風大lag,不瞞各位,雖然小店為這營生準備也不過近月餘,但海上被風lag擊沉的船隻就足足四艘。不說其他,這四艘船加上船上人員的xg命,難道就不值這價錢?就算安全的回到岸上,還要送來城內,這就是一筆h□銷。」
「除此之外,諸位或許不,這些吃**貴的很,上岸就容易死掉,想要把它活著運來,還養在酒樓裡,這筆費用同樣不低。其實零零總總的算起來,這吃食價錢雖高,但我『天然居』卻賺不得多少,讓你付三百金,賺的還不如一壇十年陳釀來得多。」
「呀,這『海鮮』營生這般麻煩啊?」糜貞心裡面原本還打著的小九九,但聽到掌櫃這麼一說,頓時嚇了一跳為了這些吃食,還有人葬身海口,我以後不吃了,不吃了。」
被掌櫃和糜貞這麼一說,韓二便又感覺吃了這頓美味似乎並不吃虧,反而佔了不少便宜。看這天然居費力氣的把食物og來,結果只賺其售價百一,便是一向紈褲的韓也算得來這筆賬,耗費人力物力,是很不划算的。
「那好,本便大方一回。」韓這麼想心底也就平衡了,而且也想在這『天然居』吃白食是不可能的,當即開口道不過本身上現錢不夠。你也派人去我府上取吧。」
「這恐怕不妥,」韓本以為這掌櫃會連連稱是,卻不想他思慮一會卻皺眉道我們做的生意,這賒賬一事恐怕有欠妥當。何況一欠便是三百金,讓掌櫃的我難做了。」
聽到這話,本來消了氣的韓又怒喝連連你這是意思?我時候賒賬了,是讓你去我府上取,你可明白?何況為何那糜貞丫頭就能只管吃喝,本就不行?」
掌櫃的甄海聞言咧嘴一笑糜家不過是吃了幾十金,我們天然居還承擔的起,何況以糜府的為人,也不會與小店為難。韓,你看這樣可行?我命人去取筆墨,您呢寫個字據,就說欠我們『天然居』三百金的飯錢。有了字據,我也好派人去府上討要。」
甄海這番話可算是把韓給擠兌的怒氣橫生,不過眼下吃虧,韓不得不點頭道既然掌櫃執意如此,本便立一回字據又何妨,免得有人說我吃白食,欺行霸市。」
甄海笑著點頭應承著,招招手便讓人拿來了筆墨,顯然是早有準備。看著擺在眼前的筆墨紙硯,心中再有不甘也得先過了今天這關。當下咬牙提筆開始立字據,並在甄海的提醒下寫上了日期,同時按了個手印,這世家子弟的面子今天也算是丟光了。
甄海滿意的抖了抖手中的字據,這臨末了還要擠兌韓一句我看韓少爺恐怕是沒心思吃了,來人,給韓少爺把這些『佳餚』打包。」
這話說出,人數不多的二樓再次哄笑起來,不過韓家倒也沒拒絕,愣是讓身邊僕從把吃食打包帶走。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任誰買了三百金的,也不會隨意丟棄。
當韓家灰溜溜的離開後,甄海便走至甄堯身邊,彎腰道甄海,見過三少爺。」話音雖低,但周圍許攸、糜貞也都聽在耳邊。許攸自然是沒動靜,但糜貞就不同了,轉過身兩個眼睛瞪得大大的,望著甄堯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模樣。
「好了,不必聲張。」甄堯擺了擺手,指著案桌上的海鮮,開口道這些你倒是真的給我og出來了,很好,很好。我問你,這些食物當真值百金?」
這話問出,就顯得有些商業機密了,就在糜貞考慮要不要聽的時候,甄海開口道不瞞少爺,這些『海鮮』雖然jg貴,但本錢也就十金左右。」在甄堯面前,別說他甄海,就是他老子甄富都不敢有一句假話,此刻報出的金額自然不會有假。
「居然只要十金?」甄堯聽罷緩緩點頭,這個本金算是比較『合理』的,而糜貞顯然腦子不夠轉了,看了看甄堯桌子上的食物殘渣,又想到方才韓二的滿桌子食物,本錢只有售價的十一,那三百金裡面就足足賺了二百七十金了。
甄海此刻也轉頭看向糜貞,頷首說道糜,方才手下sh者所說去府上結賬之事只是一句戲言,以後若想來,只管來此便是了。」
「這,這行。」糜貞雖然xg子有些烈,但還是很本分的v孩,哪能做吃白食的事情,當下便要拒絕。不過甄海的後一句話,卻是讓糜貞打消了眼下的顧慮這家『天然居』本就有大哥參股,自然能在自家酒樓隨意消費。」
「大哥也參股到『天然居』裡面了?」這個消息對糜貞來說卻是最為吃驚的,一來『天然居』作為甄家商行的招牌,任何想打它[4020電子書·電子書下載樂園—www.4020.cn〕主意的無不四處碰壁;二來自家大哥居然瞞著,虧的今日還來給他打探消息。
甄堯聽見甄海這麼說略作思考也就明白,說過要將糜家的商行完全接手,而糜家便以入股的形式每月分紅利。顯然,這家『天然居』便是兩個商行之間合作的開端與試金石。
「原來大哥沒把這裡賣掉,而是參股到新建的『天然居』裡面。」糜貞此刻也想明白了,這裡沒建酒樓前是糜家的店舖,現在只不過是換個營生罷了,當下吐著舌頭調皮說道我還以為『天然居』是要和我糜家的酒肆搶生意呢,沒想到是自家的。」
當下糜貞便把來此的目的說了出來,她來『天然居』並不是為了好吃的,也不是為了圖新鮮。而是感覺到自家在城內的酒肆有了競爭對手,便想著來刺探敵情,只不過遇上韓這檔子事,卻是把的目的都快忘了。
看著糜貞l出小v兒模樣,甄堯搖頭笑道糜竺有你這個,當真是他的福氣,哈哈哈哈」笑罷起身,卻是向樓梯口走去。而甄海見甄堯離開,也跟在其身後往下走。
從酒樓出來,甄堯並沒忘記去一趟孫乾家院,孫乾見甄堯為了通知明日前去拜訪鄭師而親自跑一趟,那心底的存在感霎飆至頂端。而在與甄堯j□o談中也更為熱情,甚至開口答應,只要鄭玄不阻止他出仕,他就一定會隨甄堯一同北歸毋極。
時過一日,甄堯選出身邊二十餘親兵,帶上些許禮物,便帶著許攸、孫乾出城,前往鄭玄居室所在。鄭玄所住的地方雖然不是深山老林,但出城後除去官道外還有行走一段山路,足足行進一個時辰,甄堯才看到渺渺炊煙在林間升起,同時也能看見一兩間石室的影子。
「鄭師,學生孫乾前來造訪。」因為不是鄭玄的徒弟,所以雖然接受鄭玄的點撥但也只能以『學生』自稱而非『弟子』。不過即使這樣孫乾也很滿足,快步上前,敲響木me後低聲說了一句便靜立在屋外等候。
「進來吧,老夫寒舍簡陋,只怕難容貴客尊軀。」屋內傳來一聲健朗的回應,人雖然沒出來,但似乎他已經,屋外來的不僅是孫乾,還有其他人。
「後進晚輩甄堯,前來拜訪鄭師。」甄堯絲毫不以為意,上前跟著孫乾進屋後便開口說道在這裡沒有身份的尊貴低賤之分,只有學識的淵博與短淺之別。」
鄭玄雖然幾次三番的推脫官職,但見了大漢官員還是非常有禮的躬身道老夫鄭玄,見過州牧。」這番舉動讓甄堯眼前一亮,不恃才而傲也不趨炎附會,這才是一代大家的典範。
雖然對鄭玄的評價高了一層,但被鄭玄砍破了身份,甄堯還是有些意外,當即問道鄭大家認識我?」
「之前不認識,現在不就結j□o了?」鄭玄心情似乎不,卻是難得的開起了小玩笑。
甄堯雙眉微挑,躬身道卻是『相逢何必曾相識」晚輩受教了」以現在甄堯之身位,能夠對鄭玄執晚輩禮,可見甄堯也是極為客氣了。
鄭玄同樣眼睛一亮,點頭道好一句『相逢何必曾相識」看來世間傳言,州牧乃是文武雙全之奇才,並不為過。」這話說出讓甄堯臉se微紅,畢竟套用後世名人名言給賺取名聲,以前做做倒無所謂,現在做起來就有些尷尬了。
這一老一少不停j□o談,卻是把中間牽頭的孫乾給拋至一旁了,直到小半盞茶,鄭玄才恍然道老夫卻是聊得興起,忘了孫家小輩也在這。幾月不見,來讓老夫考校考校,看看你這段日子可有落下學問」
「鄭師,但問無妨」孫乾心中方才鄭玄晾這麼久,就是給的懲罰,誰讓他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把甄堯帶來了。當下不敢拖拉,躬身靜等鄭玄出題考校。
第三百五十六章天價美食
第三百五十六章天價美食
*
第三百五十七章委任糜貞
.第三百五十七章委任糜貞
鄭玄一聲所學頗雜,而其中又以儒學、星相學為最,但他要考校孫乾的,卻不是此二者。孫乾被後世陳壽評價為『雍容風議、見禮於世」是最合適外j□o使臣的人選。是以鄭玄所考校的便是強記駁論與機變應答。
這時甄堯就成了旁觀者了,站在一旁看著鄭玄問出一個個刁難的問題,而孫乾總能找到典故來做出應答。而鄭玄隨意從的書架中挑出一卷帛卷讓孫乾看一遍,不過小半柱香孫乾便能將其背誦大半。一番考校下來,鄭玄不住點頭,顯然十分滿意。
兩人一問一答,過得飛快,連過了正午都不,好在甄堯帶著不少親兵,這些兵卒已經給甄堯三人準備好了吃食。考校結束,鄭玄聞著菜香不禁老臉一紅貴客臨me,還要讓州牧麾下士卒煮菜做飯,卻是老夫的不是。」
甄堯卻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鄭師博學,聽您二人一番談論,堯所學頗多。」這倒是句實話,就以鄭玄兩人的水準,這場考校估計比後世的頂級辯論大賽還要來的吸引人。
因為甄堯自進屋就沒提讓鄭玄不高興的事情,是以三人這頓飯吃的很是暢快。常年獨居深山,鄭玄這老頭雖然有竹卷相伴,但也是十分寂寥。
如今能有與之談得來的人前來拜訪,自然是興趣盎然,直至日薄西山,鄭玄才搖頭道山間小屋粗陋不堪,卻是不能留你二人過夜了。」
甄堯同樣有些感慨,若說來時他自然是希望把鄭玄也綁去毋極,但經過這麼久的j□o談後,甄堯也漸漸放下了這me心思。不說其他,但說鄭玄如今的高齡,就不適合驅車遠行。何況鄭玄隱入山林,活的瀟灑自在,何苦去給他增添麻煩。
離別之際,孫乾說出了有意隨甄堯北去毋極的事情,鄭玄在這之前也早有預料,笑著點了點頭以你如今所學,出仕並無不可,去吧,去吧。」隨著這兩聲歎息,甄堯、孫乾翻身上馬,帶著麾下親兵逐漸遠離鄭玄的居所。
當甄堯回到郯城時已經是酉戌j□o替之時,天邊的太陽已經看不見蹤影,只有淡淡的餘光照she在大地上,似乎在等待著月亮東昇。打馬進城,甄堯自然是回府與呂玲綺一起享受顛鸞倒鳳的快感,而孫乾卻是因為即要出仕所有頗為興奮的睡不著覺。
第二日天亮後,甄堯便直接在州牧府開始處理徐州政務。在沒有選好新任州牧之前,這些工作只能他親自動手了。徐州剛剛經歷一場大戰,說是百廢待興有些過,但局勢動dag那是少不了的,眾多百姓仍舊不瞭解甄堯這個新主人,許多人都在為將來的生活而擔憂。
「呼~~啊~~」忙碌整個,伸個懶腰準備起身的甄堯忽然聞到了一股特別的香味,雙眼定神一看,卻是一位體態嬌小的v子提著一份食盒從廳外走了進來。
看見來人,甄堯多少有些意外,見她筆直的往所在方向走,不免出口調笑道糜貞丫頭,你家大哥不在這裡,你要送飯卻是走方向了」同時用手指了指偏廳,似乎在說那才是糜竺所呆的辦公場所。
「我是來給你送吃的拉。」糜貞小丫頭xg子直爽,即使了甄堯的身份也沒有太多的拘束,眨著眼睛開口說道這裡面可是有許多冀州吃不到的美味呢。」
甄堯聞言一樂,沒想到糜貞是來給送午餐的,當下也就不走了重新坐定後開口道那便拿出來給我瞧瞧,看看有好吃的。」
見甄堯這麼說,糜貞便走上前將食盒放在案卓上,ro了ro有些酸疼的肩膀,並把食盒一層層的拿下來,很快一桌四五個菜就平鋪開來。「嗯~~」探鼻輕嗅,眼前的食物可謂se香味俱全,只不過細細一看,就能這些都應該是從『天然居』買來的。
雖然有些遺憾,但能讓徐州有身份有地位的糜家親自給買午飯,甄堯自然不能沒有表示糜貞丫頭,辛苦你給甄堯送來吃的,你吃了沒有?沒有的話讓府中僕人再添一副碗筷,我們一起吃。」說罷正襟危坐等待糜貞的回答。
「不,不了」糜貞頓時臉上有些發燙,男v同食意味著小丫頭可是心裡清楚著呢,當即小腦袋搖晃開口我,我吃過了,是大哥,大哥讓我給你送午食來的。」小丫頭眼神躲閃,這時候居然想著拿的大哥出來做擋箭牌。
甄堯見糜貞l出這麼一副羞澀模樣,忍不住挑眉搖頭那太遺憾了,如此美食在前,卻偏偏少了佳人作陪,惜哉,惜哉」
「我,我可以在這陪你的。」蚊子般的說完這句話,糜貞便站起身來,轉身向外跑去的同時,不忘開口道我去給你帶壺酒來。」
糜貞一走,甄堯自然沒了意思,當即開動雙手,拿起碗筷便開始扒動飯食。當一碗飯吃了差不多一半的時候,糜貞丫頭又走了,手上還拿著一壺酒,略略有些急促的呼吸,似乎在說著糜貞這一路來回的疾行。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糜貞帶來的食盒中只有一副碗筷,但卻有兩隻小酒盅。甄堯眉目一動,將兩個酒盅並排一方,便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消滅眼前的美食。
帶著酒壺回到甄堯所坐案桌旁邊,剛想給甄堯倒酒,卻兩隻酒盅並排放在一起。剛要動作的右手不禁一頓,不過一息之後便開始斟酒,卻是把兩隻酒盅都倒滿了。
甄堯取過一隻酒盅,笑著說道美酒配佳餚,來,你我共飲一杯」
糜貞放下酒壺後,便學著甄堯舉杯的樣子與他輕輕一碰,兩人隨即將酒水送入口中。用小小的一個酒盅盛酒,甄堯自然是一飲而盡。而糜貞口舌沾上酒水時,眉頭就褶皺起來,咬著牙一口飲下後,卻是劇烈的咳嗽起來,就連酒盅也落在案桌上。
「你不能喝酒?」這一出卻是讓甄堯始料未及,看糜貞真樣子也她平常是不喝酒的。這也難怪甄堯失察,畢竟在他所結j□o的佳麗中,不論是張瑛、貂嬋,還是蔡琰、二喬,甚至是他的小妹甄宓,雖說不是『酒jg考驗」但喝上那麼幾兩是絕對沒問題的。
糜貞嗆著聲答覆道咳咳~~自幼大哥便不讓我沾酒的,今日是第一次喝。」
「第一次啊?」甄堯搖頭苦笑,隨即取過湯勺,舀出一勺子送至糜貞身前,開口道喝口湯,這樣會好一些。」
糜貞此時正嗆得難受,見甄堯如此說,便張開嘴ch含住勺子的前端,將湯水喝下肚。一口暖湯順著口腔下流,總算讓糜貞擺脫了不少酒水的辛辣。不過抬頭看向甄堯的時候,面se已經紅的發熟,同時心底暗道他,他居然拿食物的勺子喂湯給我喝。」
似乎是感覺到的唐突,甄堯尷尬的放下了湯勺,並開口問道糜貞丫頭,你今日怎會想到來送吃食給我的?不能拿假話騙我喲」
糜貞聞言驚叫一聲,沒想到搪塞的『理由』已經被甄堯給看穿了,只能開口把『事實』說了出來。原來這小丫頭『天然居』是家的產業後,就忍不住跑來吃了,要那天她雖然點了些海鮮,但還沒吃出味就沒有了,心底自然是遺憾的緊。
今日又在『天然居』打過秋風後,糜貞便想起了甄堯,想到他上回一口氣就點了那麼多吃食,肯定也是喜歡這裡的食物。就這樣,小丫頭鬼使神差的讓甄海給他準備食盒外帶。而當甄海這是要送給自家少爺的時候,自然無不應允。
甄堯聽罷,心底也是有些感動,這小妮子吃還不會響起他,當即問道糜貞丫頭,上回聽聞你是要去『天然居』刺探敵情的。,你們糜家的商務你這丫頭也能ch□手?」
糜貞這時已經緩過勁來,聽到甄堯的問話,眼中閃過一絲希冀,但又有些暗淡大哥不讓我ch□手家裡的事情,我只能在旁邊聽著。不過有的時候,我也會給大哥出主意,就像前年,家裡商隊出去買辦,就是我給他們出的主意讓他們少h□了不少錢財。」
說道行商之時,糜貞已經從羞澀中褪脫出來,但卻有因為是v兒身,雖然漢末風氣開放,但在上層社會中,還是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否則便是與禮不合。
糜貞一邊說著,談到的主意能夠幫到自家商行時便滿臉歡笑,而說道被大哥呵斥不許多管商務的時候,就滿臉委屈。這種種表情變幻,卻是讓甄堯不知不覺中為她感到惋惜,以至於生出想要幫她一把的念頭。
在聽糜貞訴說的時候,甄堯便清楚眼前的小丫頭雖然年紀不大,但對商務卻是頗有一番見解,而其中便以『低買高賣』最為擅長。糜家雖說有著的商行,但大部分買賣還是與田地、糧食有關,糜貞對這方面卻是有些見地。
糜家在糜竺這一代,因為一心向士族大家靠攏,這商業本事卻是比不得的父輩祖輩。糜竺也只在徐州各城中開些店舖,然後坐收錢財。或者等到秋收之季,便拿出不少陳糧與部分新糧一起外售,商業手段著實單調的很。
直到糜貞長大,建議家中商行在江東吳郡購置了不少荒地並加以開墾,卻是為糜家的糧食買賣增添了不少新鮮血『液』。江東地廣人稀,其中吳郡、會稽最為貧乏。所以這地皮賣的是想當便宜,比之徐州郯城外耕地的價錢,那是相差了十幾倍之多。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糜貞再後來更是建議自家商行應該把倒賣起來,哪裡缺糧就往哪賣。曹cao剛剛統治兗州那會,正愁手下將士軍糧不夠,糜家商行便把糧食送入兗州高價賣出。而當豫州疏於治理出現匪患後,糜家又出錢把沒人要的地買下不少。
糜家能在徐州乃至周邊州郡成為糧食大商戶,與糜貞的建議是分不開的。而就在糜貞為的商業才能自得的時候,糜竺卻斷了她的念頭,不再讓她過問商賈之事,就連j□o談也不許。
都說『你有穿牆術,我有攀雲梯」糜竺的這一做法雖然讓糜貞丫頭十分不滿,但面對著把他帶大的哥哥,糜貞還是乖乖的點頭應是。只不過從這以後,明面上是沒有再過問家中商務了,但是暗地裡嘛,想來她大哥也不,就如前日去暗訪『天然居』一樣。
而就在兩人一個說一個聽,相處融洽之時,廳堂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甄堯與糜貞抬頭望去,卻是看見糜竺單腳抬過me檻,進退不得,而一旁許攸卻是疾步走入廳堂。
「主公。」許攸掃了眼案桌上的食物,心道自家主公魅力果真不凡,只見過一面的v子都前來送食。而被許攸這一『掃」糜貞原本平緩的呼吸又急促起來,十指糾纏在一起卻是不知如何是好,何況自家大哥還在外面看著呢。
「主公。」糜竺停頓片刻也就跟著走了進來,卻是當做沒看到自家小妹一樣,在甄堯前面站定,躬身開口道。
甄堯眉頭微皺,開口問道說罷,你二人行se匆忙,可是出了事?」
糜竺聞言剛想開口卻顧忌的望了眼自家小妹,而一旁許攸心底清楚,既然主公沒讓那糜家丫頭迴避,那就不用顧慮許多主公,外派哨探說到,彭城、廣陵、下邳三郡,均有人惡意抬高物價,導致百姓人心惶惶,有些地方甚至為一袋米而鬧出人命。」
甄堯聞言,卻是不急不緩的略微頷首是孫曹兩家出招了?呵呵,既然他們擺開了陣勢,那我們接招便是了。」說到這,甄堯卻是一點急躁也沒有,反而感到一陣輕鬆。
畢竟若是孫曹一直沒有動作的話,甄堯還真不放心。現在好了,『戰事』已經由兵爭轉為商戰,只要度過眼下這難關,徐州也就不會再有大la子了。
糜竺這時候也顧不得自家小妹在旁了,躬身說道主公,他們不但哄抬物價,還有人在暗地裡宣揚主公的不是,拿主公與陶謙比較,說主公執掌徐州肯定會被百姓帶來諸多不利。」
「以陶謙的影響力,想要掀動百姓造反嗎?」不跳字。mo著下巴,甄堯並不覺得這一招有多高明,因為這是一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只要有動作,這些暗中與作對,已然投靠外敵的商家或者是豪紳,肯定是要一併剷除的。
看了看許攸二人,又望了望正低頭扭著手指的糜貞,甄堯頓時有了主意糜貞丫頭,我來問你,你現在還想不想做喜歡的事情?」
「啊?」突然被甄堯這麼一問,糜貞有些反應不,不過在甄堯重複第二遍的時候,看了看大哥後,卻是毅然點頭道想,糜貞想要行商,不想天天呆在家裡。」
「既如此,我今天就給你這個機會。」甄堯滿意一笑,指了指糜竺二人,開口道方纔他們說的你都聽到了,有些唯利是圖的商人正在徐州地界興風作lag,導致百姓難以生存。我要你以正當商業手段與他們相鬥,兩個月,兩個月內我要看到物價平復,丫頭可有信心?」
甄堯說完,首先看到的便是糜竺那不可思議的目光與許攸若有所思的模樣,隨後望向一旁站著的糜貞時,小丫頭神se盎然,眼中泛著異彩甄堯大哥,小妹一定不負重托,一個月內必將這些可惡的商賈擠出徐州」談到的最愛,糜貞顯然與之前大有不同了。
「主公,這,小妹自幼愛玩,從沒見過這種陣仗。」糜竺這時也不顧甄堯為何會下此命令了,急忙說道這商賈一事乃是徐州要事,怎能j□o予小妹之手,還請主公為徐州百姓考慮,收回成命。」
糜竺如此說,讓糜貞面se微變,貝齒輕咬卻是有些不甘。而甄堯聽完後卻搖頭道子仲啊,若說處理政務,你家小妹自是不如你。可要比較起商業手段,你三個糜竺也比不過你個糜貞丫頭。我你是愛護自家,可是你這樣把她鎖在囚籠中,卻是極為不該」
「子遠,此事由你從旁協助,若說有人還想用其他手段,便j□o由你去解決。至於藏在暗處伺機策動百姓的老鼠,也一併j□o給你去揪出。時限同樣是兩個月,我現在想,你與糜貞丫頭,誰能夠先行完成堯的指令」
許攸聞言卻是一陣苦笑,想不到他也會有這麼一天,居然要與一個v娃競爭。可即便對手是位v子,許攸也不敢有絲毫大意。既然這糜家丫頭能讓主公如此推崇,並j□o予重任,那肯定是有一定手段的。若是因為『輕敵』而輸給她,許子遠這半生英明卻是要毀於一旦了。
甄堯很滿意眼前三人的變化,看著糜家丫頭看向的感j目光,不由得又補充一句糜貞丫頭,機會堯可是給你了。只要這件事你處理妥當,那我便做主,以後糜家與我甄家商業上的合作,便由你與我甄家商行磋商行事。」
第三百五十七章委任糜貞
第三百五十七章委任糜貞
*
第三百五十八章孫乾出使江東
.第三百五十八章孫乾出使江東
將兩件棘手事情j□o予糜貞與許攸二人,甄堯就當起了甩手掌櫃,可這消息不知怎的洩l了出去,就連晚上甄堯回屋還被呂玲綺揪著問夫君,玲綺聽聞那糜家三正在給你辦事?」
捏了捏呂玲綺的瓊鼻,甄堯點頭道那個小丫頭心xg不,只是苦無施展才華的空間。hog恰巧為夫在徐州也沒有多少可信之人,便把平復商價的事j□o給她辦了。」
呂玲綺似乎有些多餘的擔心她一個普通v子,能鬥的過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j□商?」
「她鬥不鬥得過堯不清楚,不過玲綺你這麼關心,堯卻是不明白了。」雙眉直挑,甄堯嘴角翹起說吧,你有打算?還不從實招來」
「這,這個,夫君,讓我和糜家三一起去吧。」呂玲綺有些扭捏,不過開口之後卻是昂首道本姑娘好歹也是軍中大將,一定能保得夫君這個得力手下的安全。」
甄堯聞言不免搖頭失笑,呂玲綺雖然身為v兒身並已嫁入甄家,但始終對戰場念念不忘。
此次徐州大戰,雖然跟著來了,卻一直都憋在大營中,現在有了能夠表現的機會,想來是按捺不住了。心中略想,也就點頭道好吧,你帶著隨你出征的v衛,明日與糜貞一同出城。」話音剛落,便見呂玲綺一個雀躍撲了上來,粉潤的紅ch直接印下。
太守府內巫山**,糜府中此時卻氣氛壓抑,糜竺看著從來就沒讓省心的,無奈搖頭此事主公既然j□o由小妹來辦,小妹務必將其辦妥,需要人手儘管和大哥、二哥說。我會吩咐下去,從現在起糜家商行便j□o由你來負責。」
「大哥,小妹了。」被糜竺教訓了半響,糜貞也答應甄堯這差事的舉動十分魯莽。若是辦不好,糜家不但要受牽連,恐怕就連自家大哥之前的一番謀劃也會成為畫餅。
「去吧,早些歇息。」糜竺擺了擺手示意糜貞回屋歇息,當糜貞走後,卻是對糜芳說道明日把家中兵丁派出一百,明裡暗裡保護好小妹。雖然主公肯定會有佈置,但糜家不能沒有動作。廣陵、下邳糜家涉足不深,此事也不知小妹會如何化解。」
糜芳緩緩點頭,不過臉上卻是浮出些許喜se大哥就別在這擔憂了,主公初掌徐州,可能讓此事出了岔子,照我想主公肯定還有暗招。何況此事未嘗不是件好事,大哥不是一直都想小妹與主公多多j□o集嗎?或許此事一過,主公看上了小妹,就把她也帶回毋極呢」
「但願如此啊」糜竺深深歎息一句,起身拂袖離開。而跟在其後的糜芳,同樣有些惆悵。
第二日天亮沒多久,正要帶著自家商賈、兵丁出城的糜貞卻是被呂玲綺麾下的v兵叫住,隨後糜家一行便來到軍營外等候。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才看見呂玲綺帶著一隊娘子軍從兵營內走了出來,隨行的還有甄堯、張飛等人。
二v這是第一次見面,均對對方有些驚訝,甄堯不免上前為兩人做介紹,一番介紹下來,糜貞率先開口玲綺好生威武,這一身盔甲穿上身,比我二哥還像將軍」
抖了抖手中的畫戟,呂玲綺有些驕傲的說道糜家,可不是像將軍,可是大漢唯一的一位v將這一次的任務,便由本將軍率領麾下v衛保護你」
糜貞眼中閃爍著『有趣』的神se,點頭道呵~~嘻嘻~~那小v子卻之不恭了。」
甄堯見這兩小妞大有相見恨晚,暢談數個時辰的念頭,不得不提醒道時辰不早了,你等先去下邳將下邳、彭城商業穩定下來。」
二v相視一眼,十分默契的躬身道諾,主公放心即可」言罷呂玲綺便帶著麾下的v衛快速駛向城me,而糜貞也領著的班底緊跟其側。{xaoshoyd/.com首發文字}
相比二v需要親自前去下邳,許攸卻是不必那麼麻煩,他有的是手段將暗中搗la的老鼠揪出來,只需要在郯城內坐鎮指揮就是了。
二v離城,甄堯卻是想起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那就是江東還有不少俘虜被關在軍營中呢,其中甚至有江東大孫策還有老將黃蓋這兩尊大人物在內。
手頭上的事都安排下去,甄堯也有了空閒,當即開口道益德,先領我去看看這江東主僕二人」
後者連忙點頭,將甄堯帶入營內中心地帶,指了指十步開外的一處營帳,開口道主公,孫策二人就關在裡面,按照主公的吩咐每日好吃好喝的供著,日子比神仙還舒服」
不理會張飛的牢s□o,甄堯快步上前掀開了帳簾後便踏入其中,正如張飛所說,孫策二人過的的確不,除了沒有人身自由離不得營帳外,在裡面就算他吵翻天也沒人過問。即便有人進來,背對著甄堯的孫策也是頭也不回,依舊閉著眼睛打盹。
找了個木樁坐下,甄堯緩緩開口伯符、公覆,在這住的還舒服?甄堯沒招待不周的吧。」言辭之陳懇,讓人很難這是勝利者對俘虜的訓話。
聽到甄堯的話音,孫策與黃蓋才睜開眼睛轉過身來,不過兩人每一個回話的,只是拿著足夠吃人的眼神惡狠狠的死瞪著甄堯。張飛見兩人這麼不懂規矩,當即上前抓起黃蓋衣領老傢伙,我家主公問你話,你為何不答」
黃蓋將目光收回,看著離雙目僅一拳之隔的張飛,冷聲答道要殺便殺,何須多言」
「公覆不愧是孫家重將,口氣倒是很硬氣」甄堯笑著搖頭,隨即看向孫策,開口問道大,你父親很是令人失望啊,你被俘之事孫堅不會不知,可他卻從沒想過要把你救。我等了這麼些日子,你父親都沒來找我,當真令人失望」
孫策聞言不禁橫眉休要挑撥我與父親的關係,我孫家兒郎從不會輕易屈服,我只恨當日沒能戰死沙場,如今成了你甄堯的f俘虜。甄堯你若是個漢子,就給我一刀痛快的,我孫策若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江東小霸王」聽著孫策二人的冷言冷語,甄堯不怒反笑不,有志氣,我就喜歡你們這樣有志氣有膽氣的人。公覆,你是否一件事?世間本無所謂忠誠,忠誠只因背叛的價碼不夠。」
「現在我告訴你,你若投降於我,我立刻放了伯符,並救回你在江東的家小;你若不降,非但伯符立刻喪命,就連你之妻兒,我也能想出辦法讓孫堅親手殺了他們」
孫策聞言怒極,右手直指甄堯,怒罵不止你,你卑鄙有本事就衝著我孫家來,為何要牽連黃將軍家小。」
不理會暴怒的孫策,甄堯翹起右,饒有興致的看著被張飛摁在地上的黃蓋公覆,考慮的如何了?是要以一人換得伯符的安全,還是讓伯符與你一家上下一同陪葬」
黃蓋雙眼怒瞪,眼球中充滿血絲,嘴角已經被牙齒咬破,鮮血正從嘴皮邊緣溢出。面目猙獰的直視甄堯,猶如困獸一般。這個決定就算是他黃蓋再不怕死也不敢輕易下,他不敢賭甄堯是否真心有此打算,還是另有其他目的,只能以無聲的抗議來與甄堯對峙。
甄堯雙手搭在右膝蓋上,兩手中指輕輕敲擊我給你十息的考慮,十息之後我先先斬了孫策,我甄家與孫家是絕無罷手言和的可能了。」
「十」「九」「八」「七」……「三」「二」
「停,」就在十息即將結束,黃蓋咬牙怒喝,隨即低沉著臉說道某,某願降」
甄堯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挑眉問道公覆你方才說了?我沒聽清楚,能否再說一遍?」
張飛這時候配合的放開了黃蓋,黃蓋從雙手撐起身子,單膝跪地道公覆,願降」
「哈哈~~哈哈哈~~」一陣大笑從甄堯口中傳出,只見原本還是坐著的甄堯站了起來,緩緩走到黃蓋身前,俯視著對方冷聲道公覆啊公覆,你願降,也得看我願不願收下你伯符,你父親有一個好部下,看來我得主動派人去江東,與文台兄商量俘虜問題了。」
言罷,甄堯轉身離開大帳,張飛冷笑著看了看這一隊主僕,便跟著自家主公走了出去。而在帳內,黃蓋如失了魂一般,直愣愣的望著依舊擺動的帳簾不知在想些。
孫策xg子直,見黃蓋面se如土,頓時上前寬慰道公覆,甄家故意戲耍你我二人,不必放在心上。」
「少主公,蓋,蓋有負主公厚恩。」黃蓋眉宇掙扎,說出這麼一句話之後便不再言語。閉著眼睛倒身躺在地上,不知是在懊惱還是悔恨。
從兵營出來後甄堯心情一陣大好,此番不但戲耍了黃蓋、孫策二人,還讓黃蓋服了軟,嘿嘿,這一聲『願降』說出去容易,可要收回就不簡單了。回到州牧府,招來孫乾便開口道公祐,你且,某有一事還需你跑一趟江東。」
當下便將所想悉數告知孫乾,並讓他擇日奔赴九江,據悉孫堅雖然撤兵回江東了,但依舊沒回柴桑老巢,任然窩在徐州邊緣,似乎還想謀劃。
孫乾沒想到剛投奔甄堯就有這麼一件重要的外j□o談判j□o給,當即拍著xog脯保證完成甄堯所定的任務。而為了表示對這事的重視,在州牧府辭別甄堯後,就回家整理了少許路上食用之物,便帶著幾名甄堯配給的親衛奔出城外。
當甄堯得知孫乾已離城而去,一旁的許攸不禁搖頭低歎主公倒是找到了個勤快人,我與奉孝,與之相比多不如矣」但話雖如此,但很顯然許攸是不打算『改過』的。
郯城如今已經安定下來,百姓開始有笑有鬧的過日子,漸漸地周圍諸縣也徹底從戰爭的y影中走出來。而就在東海郡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剛剛進入下邳城的糜貞、呂玲綺二v就碰上了不小的麻煩,城內還在買賣的商市突然hla起來,哄搶、踩踏導致周圍一片hla。
糜貞看見一位年過六旬的老人因為身體原因擠不過年輕人而摔倒在地,不禁上前將老人扶起,並呼喊起來都不要搶,都不要la,我是糜家商舖主事之人,這些吃食都會有得賣,不要哄搶了」奈何小丫頭人輕言微,周圍卻是沒有一人拿她當回事。
「這一定是有預謀的,還請後退,城內安全便j□o由來負責了」呂玲綺不像糜貞那樣焦急,畢竟沙場血戰都經歷過了,眼前的市場哄la不過是小陣仗。大馬上前在糜貞身旁低語幾句,手中長戟高舉,冷喝道眾v衛,出擊」
「喝」呂玲綺身後的一干v衛齊聲嬌喝,紛紛拔出腰間佩劍衝鋒上前。這是v衛第一次動武,也是她們在大漢舞台上的第一次亮相。
眾v衛雖然都是美嬌娘,但一個個內心都充斥著暴力因子,又經過呂玲綺這個呂家v將的培養,就算是人高馬大的男子也不是她們的一合之敵。不過半柱香,眼前的哄搶鬧劇就已結束,該被捕的被捕,該放的也放,甚至地上還有十幾具屍體。
「此事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解決的。」二v中終究是呂玲綺見過的大陣仗多一些,冷眼看了看已經乖乖抱頭蹲地的百姓,翻身下馬來到糜貞身邊開口道先與我一同去太守府走一趟吧,瞭解瞭解城內局勢。」
糜貞此刻腦袋有些hla,滿心思都是回憶方才因為哄搶而出現的人命事件。她第一次,原來商事並不是買與賣這麼簡單,商場中的爭鬥也是會死人的。
呂玲綺看著糜貞有些單薄、瘦弱的身子,心底不禁暗歎不夫君為會把這麼重要的事j□o給她來辦,她真的行嗎?」不跳字。
且不提糜貞二v在下邳即將展開的行動,單說得到甄堯委任,快馬加鞭連趕三日三夜的路,來到九江y陵的孫乾,此刻正帶著疲憊的身子走入一家可以住宿的酒樓。
雖然心中急迫想要去找孫堅並完成主公j□o予的任務,但孫乾好歹也現在的狀態肯定不適合去見孫堅,當即便準備休息一晚再去太守府也不遲。
因為孫乾是新面孔,是以孫堅雖然在城內暗哨明察甚多,但也不已經有甄堯的手下入城了。直到第二日日上三更,孫乾拿著甄堯的親筆書信來到太守府時,孫堅才急匆匆的召集手下集會,並在太守府廳召見孫乾。
孫乾見了孫堅,卻是不卑不亢的抱拳行禮道在下孫乾,添為徐州從事,得主公委任出使江東,來此與孫將軍商談被我軍俘虜的江東兒郎一事。」
孫堅這時已經把甄堯寫的親筆信看完了,但不知甄堯是故意還是刻意或是有意,僅僅提了一句孫策在郯城就不再細說,倒是其他沒用的扯了幾十上百字。孫堅待孫乾站定,便開口問道我兒如今怎樣?公覆又如何了?」
孫乾聞言略笑不瞞將軍,少將軍與黃蓋將軍在我主營內卻是享受的很,每日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怕是比在江東還要過的自在。」
「哼」一聲怒喝從一旁傳來,孫乾扭頭一看卻是看到一位地位不低的江東將領怒瞪著,而在他身後,其餘人看著的臉se也不好,一個個的都像要吃人一樣。眾將面se不善,只有周瑜還算冷靜,略微拱手便開口問道不知你家主公需要何等條件,才願放了我家少主公,與公覆將軍?」
孫乾撇了撇短鬚,看向之人這位莫非便是有『江東周郎』之稱的周公瑾?據聞公瑾對音律偏愛且熟稔,『曲有誤,周郎顧』的名頭,便是遠在徐州,在下也有耳聞。幸會,幸會。」
這番話似是恭維,實則是對周瑜最大的侮辱,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江東將領,而孫偏偏只說他的音律強項,言下之意不就是他周瑜只配og琴舞音。
「夠了」麾下將領被褥,孫堅再也不能不聞不問,雙手握拳緊抓著那封甄堯的親筆信,沉聲說道你且把甄堯給出的條件出說,無需再言其他」
「孫將軍豪爽,那孫乾便照實說了」孫乾略微頷首,抱拳道每一名江東降卒,將軍可以一石糧食來換;每一名軍校,將軍可用千石糧食來換。而黃蓋將軍與少將軍孫策,我主有言,卻不是錢糧可以輕易換回的。」
孫乾剛說完,程普便出列反對主公,不可,誰這其中有沒有徐州細作甄堯此舉絕非善心,主公還請三思。」
孫堅緩緩搖頭,凝視著孫乾繼續問道你且說說,我兒與公覆,需要我江東付出才能安然?」
孫乾見孫堅依舊能保持冷靜,不禁讚許頷首據聞江東水軍聞名大漢,而其中更是有當世最為先進的造船技術。我家主公並不貪心,只要將軍能拿出一些江東新型戰船的圖紙與模具,少將軍與黃將軍自然會毫髮無損的回到江東。」
「甄堯小兒欺人太甚」這下不僅是程普反對了,就連周圍諸將都義憤填膺。誰不江東是靠水軍才有今日地步的,要去了先進船隻的圖紙,豈不是斷送江東前程,這下就連周瑜也深深皺眉,因為他方才也沒想到甄堯會索要這些。
第三百五十八章孫乾出使江東
第三百五十八章孫乾出使江東
*
第三百五十九章小鳳雛計賭周瑜
.第三百五十九章小鳳雛計賭周瑜
自古有言『君辱臣死」孫堅帳下戰將徐琨出言罵甄堯是『小兒」孫乾當即怒喝好膽,竟敢辱罵我主」以孫乾容貌之偉岸,眉目間怒氣閃爍的模樣,卻是給他增添不少威嚴。
巴掌拍在案桌上,孫堅直瞪徐琨,冷聲道還不退下」後者無奈退回隊列,但依舊惡狠狠的死盯著孫乾,就像兩人之前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
徐琨退開,孫堅才皺眉說道此事並非小可,一時之間本將難以回復。你且在城內歇息,待我與眾將商量,三日後必有j□o代」堂堂一州之主,被到這份上,若不是因為還有軍中老臣的xg命,孫堅說也不會低頭的。
見孫堅有服軟的跡象,孫乾也不再強,略作拱手便緩緩退出廳堂,留下一群義憤填膺的武將怒目注視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事主走了,孫堅此刻也有些心煩意la,自然擺手示意麾下眾文武也都離開,一個人呆坐在首座上,右手撫著腦袋閉目苦思。
一干文武走出太守府就先後告辭,周瑜正準備回家撫琴以解心中煩悶,不想身後傳來老友的呼喊公瑾,公瑾慢行」不由得停下腳步,轉身望去。
在江東能讓周瑜停步等待的除了孫家幾位外,就只有與他互為摯友的魯肅魯子敬了。只見這位演義中的老實人急匆匆的追趕上來,並輕問道公瑾若無事,去肅府中一聚如何?」
周瑜現在正愁沒地方解愁,聽得魯肅之言當即點頭道既如此,瑜便叨擾了」
雖然江東眾將只是跟著孫堅在y陵城內駐守,但像周瑜、魯肅這樣的大家族子弟,卻是不愁沒房子住。兩人來到魯家,便有長期居住於此的僕人前後伺候,不過看到周、魯二人面se都不好,這些僕人在遞上些酒水後,便『察言觀se』的離開。
魯、週二人相對而坐,將兩隻酒樽倒滿,魯肅開口問道公瑾可是為少主一事心煩?」
「伯符因我被俘,黃將軍亦成徐州俘虜。」將面前酒水一飲而盡,周瑜面se沉痛的開口道如今甄堯又遣派這孫乾來此要挾,如之奈何,如之奈何」憋屈的長歎,讓人很難一時人傑的周瑜也會有這般模樣,奈何事實如此,就是周郎也不可避免。
魯肅同樣為此憂慮不知主公知否會答應那孫乾所提要求,若是不答應,我想甄堯定不會給我江東討價還價的餘地,那時少主、公覆xg命不保,被俘的江東子弟也將遭受劫難。可若是答應,原本在步、騎兩軍就佔據極大優勢的甄堯,必然如虎添翼,唯一的短處也將補足。」
周瑜聽罷並沒有,他不屑去後悔曾今所作所為,更不會因此而對他人傾訴府中苦水。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眼前的酒水灌醉,麻痺,如此才能好過一些。
魯肅雖然同樣心情不好,但卻與周瑜神se黯淡不同,他坐在這是在想還有辦法能夠挽回。一坐就是半個時辰,看著兩罈酒都被周瑜灌下肚,當即搶過周瑜手中的酒樽,急聲道公瑾,你不能再喝了。」同時想要把已然醉意熏熏的周郎抬起來。
「為何不能喝?」周瑜這次受到的打擊可謂出山以來最為慘烈的一次,幾番謀劃均落空,還搭上了大半江東子弟,戰死、被俘的將領更是不少,這讓心高氣傲的周公瑾如何沉受的了。
而今日,更是有孫乾來此,以徐州戰事為挾,在周瑜看來,江東如今面臨此困境,都是他周瑜一人的過。都說高傲的人容易鑽牛角尖,如今周瑜便是如此,若是不能從這頹勢中走出,可能江東周郎的一生也就到此為止了。
撥開魯肅的臂膀,周瑜酒醉呢喃枉費伯符如此對我如此信任,枉費主公這般厚愛,江東周郎,呵呵,不過是撥og琴技之輩。」酒不醉人人自醉,若是平常,區區兩罈酒水不過是他周瑜撫琴助興之物,而現在他卻離醉倒不遠了。
而就在這時,突然從魯家內院旁的一間側室中傳來撫掌聲說得好,江東周郎只不過是撫琴og樂之徒,如何配得上江東智將,孫家肱骨的名聲」
周瑜自貶可以,但他絕不容許有人也這樣說他,雖然酒醉,卻聞聲望去何人在?是何人在詆毀我周瑜」
「是我說你,你又當如何?」開口之人推開了屋me,並走至院中。只見此人身材短小,估計連五尺都不到,頭髮蓬鬆披在腦袋上,不知是剛睡醒還是故意og成這副德行你攪我美夢,我還說不得你?江東周郎,我看也不過如此」
「你,你這醜鬼,無禮之極。」周瑜是真的醉了,只是隱約看到來人模樣,便冷哼道子敬,你我莫要理他,繼續喝,好~~好酒~~」話說到這,卻是撲通一聲倒在石桌上酒醉昏睡。
「唉,你,」看到來人與周瑜鬥嘴,魯肅不禁頭疼士元啊士元,你又不是不,公瑾近日jg神不佳,何必屢屢擠兌他。如此又有甚好處?苦得只是我這個老實人」
「哼」『矮個醜鬼』不滿的瞪了瞪魯肅,指著已經『不省人事』的周瑜說道他都這樣了,你還替他著想?依我看來這周瑜是經受不住這般打擊的,意志如此脆弱,又何須在他身上多費心思不如把他扔出去,我再與你說說,這一年我外出遊歷所學所感」
魯肅無奈搖頭,是j□o友不慎啊,碰上這兩人,每每有事都是最為勞累。不再搭理一旁的矮個,將周瑜扶起來便拖著走向室內。不過他不,那『矮個』又叫囂起來我說,那是我的房間,你不能把他送裡面去,我羞與此人為伍,何況共處一室」
聽到這話魯肅不禁眉頭一皺,雙眼直瞪對方搭手,等會你去外屋」都說老實人發怒那是『不怒則以,一怒無人不聽話』。現在這『矮個』就是這樣,雖然嘴邊還嘀嘀咕咕的碎碎念,但卻聽話的上前,與魯肅一齊將周瑜拖入房內。
將周瑜擺平,『矮個』便與魯肅一同退出了偏室,來到方才周、魯二人所坐的石桌邊,『矮個』將衣兜便的酒囊取下,大灌一口後,伸出衣袖擦著嘴角開口問道,又有麻煩來了?雖然我才來此城,但也聽說了你們兵敗徐州的事情。」
魯肅並無避諱,當下就把孫乾來使一事詳細說出,末了還輕問道士元可有良策?如今不但肅與公瑾,恐怕主公與諸將都束手無策了」
『矮個』聞言擦了擦酒糟鼻子,兩隻靈動的小眼睛提溜直轉,半晌後了然點頭,卻不透入半點言語,導致魯肅在旁邊乾著急。著急也沒用,魯肅深知此人脾氣之強,他若不想說,根本不會給任何人面子,就連家中至親、授業恩師也是無用。
魯肅見他一直不肯,只能告罪離開去想辦法,待魯肅走出院落,『矮個』咧著嘴巴望向周瑜熟睡的屋室,j□笑起來嘿嘿,此事有趣,有趣之極」
一夜無話,當第二日天se大亮,酒醉一夜的周瑜終於轉醒,暗ro疼痛不已的腦袋,打量四周才不是在自家中。想了想昨日發生的事情,才是在魯肅家醉倒了。
雖然頭疼難耐,但躺在chag上可不是周瑜的xg格,當下穿起衣物便推開屋me向外走,兩眼望去第一便看到一尊坐在石桌旁的背影。
「你醒了?」『背影』沒有回頭,卻有問話從口中傳出。周瑜對這『背影』並不熟悉,出於禮貌當下拱手道在下周瑜,不知閣下?」
「嘿嘿,我嘛,」『背影』轉過身來,卻是那『矮個醜鬼」只見他冷笑道我不就是你口中的『醜鬼」不認識我了?」
「『醜鬼』?」周瑜一陣不解,不過當腦中些許零碎的記憶飄過後,卻是尷尬的站立在庭院,看其表情應該是想起眼前男子是何人了。不過周瑜就是周瑜,剎那間的尷尬撫過,便躬身歉意開口昨日是瑜不對,在這給賠禮了」
『矮個』聽到這句話心底的氣也消散不少,當即擺手道你不是第一個這麼叫我的,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本才不與你計較這些不過我心底有些好奇,你當真是江東周郎?不是他人偽裝假冒?你可別騙我,我四處雲遊、見識極廣,有這種易容之術的。」
周瑜聞言苦笑不已瑜一介庸人,有好假冒的?若是不解氣,也無需如此說。」
『矮個』當即皺眉那就怪了,我在江東之地也曾逗留,你周公瑾的大名可謂無人不知。盛名之下無虛士,難道這句話了?還是說『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周瑜昨日酒醉,今日又被沒j□o集的男子如此擠兌,繞似他雅量非凡,心底也不免有氣我周瑜並無盛名,但終究是七尺男兒。如此折辱在下,究竟是何用意」
「嗯,有些火氣,有火氣就好,就怕你現在連火氣都沒了」『矮個』不以為意,反而喜笑說道既然你說我有意折辱你,那你就讓我見識見識江東周郎的本事。如若不然,你以後見到我便繞道而走,如何?」
周瑜臉se鐵青,原本看這人應該是魯肅請來做客的,好言相待並彎腰賠罪,不想此人得寸進尺,難道兵敗就成了任人踩捏的對象?心底怒火正甚,周瑜咬牙道你意y如何,不妨直言」
『矮個』砸吧砸吧嘴,mo著下巴開口道這樣吧,給你兩日,你想出對付那徐州來使孫乾的辦法,我就當你周瑜有些本事。嗯,本人寬宏大量,不妨再給你些提示,徐州想要戰船圖紙,你可先去找找,這圖紙有何用處記住,你只有兩日」
周瑜聞言愣神,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與『矮個』相視一眼,略微頷首後邁步走出廳院。他已經聽出了此人話中的些許用意,現在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仔細理理思路。
「士元啊,公瑾能想出應付孫乾的辦法?」當周瑜走後,一直藏身於另一件屋子的魯肅走了出來,並出言問道你若是有了計策,為何不直接說出,你可現在江東上下都在等著應對之法呢」
「哼,哼,」『矮個』得意的輕笑兩聲,挑眉道周瑜機智不凡,想出應對之策應當無礙。」
「哦?」見這位好友如此篤定,魯肅又有了疑ho那你何必與他定下這賭局?」
見魯肅這麼說,『矮個』不禁j□笑起來嘿嘿,我龐統何時會打沒把握的賭。他雖然能想到計策,可絕非是兩日之內能辦到的。到時,他見到我就得繞道走了,哈哈~~哈哈哈哈~~」
龐統,龐士元,魯肅這位好友,周瑜口中的『矮個醜鬼」竟是在荊襄之地有名的『鳳雛』。這『鳳雛』之名,是水鏡司馬徽在當年收下龐統為徒時給他的評價。意思便是這小傢伙現在只是一隻小鳳凰,但經過一些時日,定能羽翼豐滿,翱翔於天際。
對龐統這種『愛玩』、『愛瘋』的xg子,魯肅早就有所體會,以前也吃過他的悶虧,當下也就不再計較。而龐統這次點撥了周瑜,無疑是幫了江東一個大忙,就算周瑜吃點暗虧也無妨。
至於那『繞道走』的賭約,魯肅卻是不以為意。他以龐統的xg子,是不可能在一個地方久待的,可能今晚,或許他就不跑哪去了,以後周瑜能不能碰見他還兩說呢。誰說老實人不會算計,其實魯肅心底的算盤打的也g響。
這不,魯肅心底才如此想,龐統卻是開口道這一次來y陵純屬意外,過兩日我就要走了。下次見面也不知是何時,走,你我再痛飲一番」
「這次又往哪去?」魯肅剛問出口就一陣搖頭,這問題真夠愚蠢,以龐統的xg子,恐怕是走到哪算哪,就像他說的,來此地只是一個意外,誰下一個意外是哪。
卻不想龐統卻開口道大漢十三州,荊、j□o、揚、徐都去過了,這一次準備先去豫州,然後去洛陽都城看看,最後可能去巴蜀走一趟。」
「既有打算,肅便不多說了。」魯肅詫異點頭,似乎想到了,卻又有些琢磨不定。不過有一事,他還是記在心底的那鹿鳴山?如今你也年近弱冠,不打算?」
「弱冠?」龐統聽到這個詞眼神有些落寞,不禁搖頭道『士元』表字便是我取的,弱冠禮也不了,免得到時見面又是一陣不痛快此事不說也罷,聊些暢快的」
魯肅搖頭一笑,當即給二人倒上美酒,並舉杯道也罷,喝吧」
魯肅、龐統兩人喝的痛快,而此刻受到龐統刺j與點撥的周瑜在與孫堅打過招呼以後,卻是忍著頭疼y裂的痛楚,拍馬直奔城外,向著百里遠的廬江舒城而去。
而此刻,遠在下邳城中,呂玲綺穿著一身甲冑在糜家住所中疾走,來到糜貞屋裡便一把推開me並出言問道,你說今日會有辦法對付那些j□商,如今可想出了計策?」
「呀」房me突然被推開,糜貞小丫頭不禁嚇一跳,見到來人後才舒緩,用手直撫前xog,嗔怒道玲綺就會嚇唬小妹,小妹原本是想到了應對之法,可被這麼一嚇,卻是都忘記了」
「是嗎?那你在藏著?」呂玲綺眼尖,進屋看見糜貞穿戴整齊,卻慌張看著的模樣,便發覺了一絲不對勁,指了指糜家丫頭還在往身後擺動的右手,不禁問道是不是『錦囊妙計』?快點給我瞧瞧」
糜貞聞言面se不禁一紅,有些急促的說道不是,沒藏,且稍等,馬上便出去。」
「不信,我偏要看。」呂玲綺兩眼發亮,就像找到了有趣的玩意一般,快步上前將糜貞丫頭雙手一扣,隨後騰出左手往糜貞身後的被褥中掏,片刻後調笑道還騙我,這不就是嘛」說著便將左手cho出,把所謂的『錦囊妙計』cho了出來。
「這,這是?」將手中的帛卷抖出,呂玲綺有些奇怪,眼前這一張畫滿水墨的帛卷顯然不是錦囊。攤開了兩手各持帛卷一角,霎便看出了端倪這是畫?畫中的那男子有些眼熟?給他斟酒的v子好像也有些眼熟。」
「沒,沒」糜貞當即雙手脫困,當即伸手想要搶回的『佳作』。奈何她的對手是呂家小妞,呂玲綺如何會讓她輕易把搶,略微轉身便讓糜貞撲了個空。
「咦」這個v子和你有幾分相像」呂玲綺神經倒是大條的很,盯著幅畫看了半響才詫異詢問。而當她看清畫中男子時,不禁訝然這,這不是我夫君嗎?」不跳字。
第三百五十九章小鳳雛計賭周瑜
第三百五十九章小鳳雛計賭周瑜
*
第三百六十章糜貞動,陸家雙子星
.第三百六十章糜貞動,陸家雙子星
看清了水墨畫上的兩人,呂玲綺就算反應再遲鈍也了些端倪,當即皺眉道,還不從實招來,這幅畫何人所作?」
糜貞見此,只得紅著臉低語是,是小妹所畫。hog.」
「哦?還有這般手藝?」呂玲綺是不善v紅與詩畫的,見糜貞這個比小了不少的丫頭居然有這麼一手本事,驚訝問道這畫倒是把夫君畫的有幾分相似」還不與細說,此畫是何時所作?」
糜貞無奈,只能低著頭把給甄堯送吃的一事說出,也就是那天,她被甄堯委任負責此處商行一事。自小糜竺這個大哥就對她行商多有不滿,現在甄堯支持她,不免讓糜家丫頭心生異樣,而這幅畫也就鬼使神差的問世了。
呂玲綺把這事當故事一樣聽完,之後卻沒了表態,心底清楚自家夫君又要禍害一位純良v子的同時,又不禁暗笑,恐怕回了毋極又要多一位了。
糜貞說完不見呂玲綺有任何表示,只得低聲相求玲綺,能否將,將此畫還與小妹。」
「給你吧,此畫先收著,待得空時再看」呂玲綺xg格外向,也沒有吃醋的覺悟,反正畫已經看過了,當下就還給糜貞,並開口道如今當務之急便是想出法子應付眼下的麻煩,昨日抓了一批鬧事者,今日不能再出la子了。」
說到正事,糜貞也不住點頭放心,小妹昨夜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說著便與呂玲綺一同走出內室,來到府中前廳。
來到前廳,糜家幾位主簿都已經站列兩旁,其中一人見二v從側me走入,便上前躬身行禮,您讓我們準備的錢財都已經備齊了」說著還指了指一旁的箱子,箱子蓋是開著的,裡面不是金子就是銅鐵貨幣。
糜貞面對呂玲綺有些柔弱,但在一干家僕面前卻是甚有威信你們辦的不,現在我把接下來要做額事情告訴你們,務必在三日內給我置辦妥當」當下就給廳內七八位糜家主簿下派任務,後者無不應從,由此可見糜貞丫頭在自家商行中是很有份量的。
將一幹事請j□o代清楚,糜貞便扭頭對呂玲綺說道,我們也走吧。」
「我們這是去哪?」走出糜家在下邳城內所買下的宅院,呂玲綺不禁開口問道。她實在有些好奇,方才糜貞所說的安排她也聽在耳內,卻不這與平復商價有關係。
糜貞聞言一笑我們去拜訪程太守的二弟,昨日小妹派人打聽過了,下邳城控制商店最多的就屬他了。他程家與我糜家在商業上互有往來,便是這太守之位亦是有我大哥保舉才坐上的。」雖然是小v孩,但糜貞對商道、官道上的貓膩也是不少。
兩人僅僅帶了一隊v衛便趕往程府,而程府之主,也就是現任太守族弟,在得知造訪之人乃是糜家小v與徐州新主甄堯之妻後,連忙出府相迎。相比其他人,他早在昨夜便從他大哥處得知了此二v來此的目的,自然不敢怠慢。
來到程府府me前,糜貞下馬歡笑道程家叔叔,糜貞叨擾了。」
「侄v說笑了,侄v能來,叔父自然歡喜。」程家老2程弘同樣笑臉相迎,再與糜貞打過招呼以後便將目光轉向呂玲綺想必這位v將軍,便是我徐州百姓的主母了。在下程弘,添為徐州一商賈俗人。」
呂玲綺對此並不感興趣,她只是負責保護糜貞安全罷了,當即禮貌xg的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一個字。雖然呂家小妞略顯傲慢,但程弘哪裡敢心有不滿,依舊帶著笑臉將二v請進了府,就連一干v衛也都讓府中僕人好生招待著。
程弘領著二v來到府中會客廳堂,j□o代家僕送上食物後,便與二v對面而坐。剛坐下,便開口詢問糜貞侄v此次前來為何,叔父也也有所聞。但有何事需要相幫,侄v不妨直言。」
雖說糜程兩家有j□o情,但能讓程弘如此打包票的開口,其更多的還是因為坐在糜貞身邊一言不發的呂玲綺,她身後之人可是如今大漢炙手可熱的人物,毋極甄堯。
糜貞對此也是心領神會,不過她可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當即笑道貞此來並非讓叔父做虧本的生意,而是與叔父談一樁能夠賺錢的買賣。」
原本程弘是打算就算賠錢也要與呂玲綺或者說甄堯拉上關係,現在聽糜貞說有錢賺,當下興趣更濃不知侄v所說買賣為何物?如今下邳城可不太平,就是那些哄抬商價之人,如今也做不成買賣,哄搶打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程弘所言糜貞自然清楚,二v前餘日剛進城就看了一齣好戲,自然不會不這些。不過越是如此,糜貞眼中越是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正因如此,所以我才找叔父。叔父若是信得過糜貞,可如此如此行事,不用多久,必然能夠收入不菲的錢財。」
程弘雖然沒有仕才,但經商的頭腦絕對一流,在聽完糜貞一番話後也是拍案叫絕,當即點頭願意與糜家演出一場好戲。而有了程家支持,糜貞對下邳一地商價平復也就有了底氣。
而就在糜貞從程府出來不過一個時辰,下邳城內不少守著店舖卻不敢開業的商家們都得到了一個消息,程家把在城南的地皮、商舖都賣出去了。程家的這一舉動可謂是牽動了下邳無數商賈的心神,不少人都從中mo出了不尋常的味道。
「連程家都不看好現在是商市,把地皮的都給賣了,我看我也得趕快找買家把店舖賣出去。」這是大部分得到消息的商賈腦子裡所能想到的。
「程家開始走官道,趁著現在不景氣的時候把商產縮水,卻是一招好棋。只的店舖該如何運作?是如程家一樣賣了,還是繼續等下去?」這是有一點眼光的商人,所能夠猜到的。在他們想來,跟著程家走雖然不,但未必適合。
而除去這些,剩下的可就是徐州各大家族的商舖、地皮了。他們自然不會輕易把地產賣出,但守著現在不能開市的商舖,卻又無可奈何。
而就在眾多商家思緒萬分之事,糜貞的第二步行動也開始了。手下主簿、家僕帶著糜貞所分發的金錢,開始前往各家,一個個的收買店舖。就算不能買的,也用『租借』的方式要它半年使用權再說。
因為此事早有準備,是以買賣商舖的風o很快就o及了整個下邳郡,而在兩日後,糜家與程家合力,卻是將下邳十六縣中七成的商舖握在手中。當然,這其中有四成本就屬於兩家,不過能在兩日內將家中商舖數量翻倍,也屬奇跡了。
就在糜貞有條不紊的開始的計劃時,周瑜終於到了舒城。剛入城,周瑜心中便有了打算,也清楚了龐統所說之意。可即便如此,他也高興不起來,畢竟兩日約定已過,這場賭約是他周瑜輸了,日後見到龐統難免繞道而行。
周瑜入城後就直奔陸府,原本正在太守府處理公務的陸康聽到下人傳報後,立即往家裡趕,來到家中見了周瑜不禁開口詢問公瑾此來風塵僕僕,似有急事?」
周瑜點了點頭,將孫乾來使一事說了出來,並細言其所給出的條件,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江東戰船圖紙一事。眾所周知,江東陸家不但是名me望族,而陸家子弟更有許多造船人才,如今江東所用戰船多出於陸家手筆。
孫堅自統領江東以來便戰la不停,但他手下水軍戰船與所配用器械能夠與資金充足、發展無阻的荊州水軍相比肩,這其中陸家自然是勞苦功高。
「甄堯剛拿下徐州,就打我江東戰船的主意?」陸康聞言眉頭直皺,任誰也不會願意把自家的先進技術轉j□o與他人,何況還是甄堯這個『敵人』。
周瑜聞言也是頗為感慨素觀甄堯行事,無不未雨綢繆,心思長遠,便是瑜也多有不如。」
陸康略微頷首,便開口問道主公對此是何意?」
「主公?」周瑜聞言一愣,當即說道主公倒是希望你我能想出兩全其美之策,可如今三日已過,就算主公拖著不見孫乾,也決計難以長久。是以一日之內,你我必定計。」
「甄堯既然想要江東新式戰船的技術,給他又有何妨」一陣清脆的童音響起,在這沉靜的書房中卻是十分惹人注意。周瑜二人聞聲望去,只見一高一矮兩位幼童就站在屋me旁。
「績兒,遜兒不可無禮。」看清來人,陸康頓時皺眉開口呵斥,同時對周瑜搖頭笑道讓公瑾見笑了。這是我兒陸績,與我大侄子陸遜。」
周瑜聞言擺手原是陸家少兒郎,年少英氣不凡,季寧家中後繼有人啊。」
「還不拜見周將軍」陸康心底高興,但依舊是沉著臉,對兩個小娃呼喝一番。
陸遜、陸績相視一眼,後者就被堂兄牽進了屋,來到周瑜面前一齊行禮見過周將軍。」之後也免不了給陸康見禮。
周瑜點頭回禮,繼而問道方纔之言不知是你二人中何人所說?」雖話,但目光卻是看向高個子的陸遜,畢竟陸績看上去太小了,應該是十歲左右。
「是我說的。」不想陸遜沒,一旁的小陸績卻昂首道方纔我拉著堂哥來瞧瞧家中來客,就聽到了父親與將軍所言之事。一時沒忍住,便開了口。」
一副小大人的口□,讓陸康面se一沉的同時,也讓周瑜忍俊不禁。或許出於對這兩位陸家少有才名的童子的好奇,周瑜當即又追問道你且說說,為何要將戰船機要給甄堯?」
「此事易耳」陸績開口又是一句場面話,說完之後才開口道父親,周將軍,我江東水軍能有今日之盛,所倚仗者有三。」
「一者,優勢戰船與優良的水上兵械;二者,如鄱陽、巢湖等能夠容納百千戰船的練兵之地;三者,如周將軍,甘將軍等熟稔水軍戰法,且有經歷百戰的將領。此三者,缺一必有失」
「反觀冀州甄堯,雖有心立水軍,可其帳下多為北軍,善水兵卒就不多見,能否成軍也未可知。即便將圖紙給他,他依照圖紙命工匠造出戰船,也有諸多不便。一無練兵之地,二無統兵將領,他甄堯造出戰船也不過是h□費錢財og出大型玩具而已。」
陸績一邊說著,臉上的自信神se卻是愈加濃烈,而周瑜兩人更是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這是件很荒唐的事情,兩個歲數加一起都要過h□甲年歲的人,現在居然要一個十歲多點的小孩來解ho。而這兩人一個是大家族族長,一個是江東周郎,就更顯的荒誕。
奈何這世上荒誕離奇之事本就不少,也不怕多這一件。當陸績說完後,周瑜首先撫掌道好,說得好。是瑜執著了,瑜代主公、伯符在此多謝小。」說罷還就真的彎腰,一旁陸康哪能幹看著,連忙將周瑜扶住,不過從他眉宇間的喜se看來,顯然也十分高興。
其實陸績所言也並不繁雜,可周瑜一直都沒想到這點,更多的原因還是這段的打擊讓他無所適從。原本智商直彪一百五開外的他,現在估計能有六七十的及格水平就不。
不過周瑜誇獎結束,陸遜卻又開口叔父,周將軍,侄兒方才一直在想此事,現在發覺此事未必是件壞事。造船圖紙由我江東送出,若是甄堯當真按照圖紙來建造戰船,其戰船必然被我軍熟知。將來若有戰事,江東水軍亦能憑此戰據先機。」
「若是甄堯拿了圖紙是想加以改進,我等更不用擔心。我陸家十幾代的鑽研,才能偶爾將戰船xg能優化。甄堯既無熟通建造戰船的工匠,亦無試水的船塢,便是耗費萬千錢財,也難有收穫。是以無論如何,這圖紙都是送得的。」
陸遜說完,便恭謹的站在一旁,原本以他這種沉穩不喜多言的xg格是不會在這種場合開口的,只是看見堂弟開口後,便忍不住把所想說出。但也僅此而已,他並不像陸績那般喜上眉梢,只是靜靜地立於屋內。
「難道我周瑜當真老了?」兩個陸家小輩說完,周瑜心中不禁自問,要周瑜現在也不過二十多點罷了。可兩日前被年紀輕輕的龐統數落,而如今心中難題更是被兩個小娃解決,這讓周瑜對現在的年幼一輩刮目相看。看向陸家兩幼童的神采,更是喜se連連。
「此二子,若能悉心教導,日後必能取而代之。江東有此才俊,實乃吾主幸事」第一次,周瑜有了收徒的念頭。在他看來,陸家雖然是名me望族,但掄起培養後輩,終究是差了些。若是傾囊相授,想必陸康是會答應的。
想到這,周瑜便直截了當的開口向陸康要人了,而陸康在聽到周瑜想要收與大侄子為徒時,臉se也不住變幻。最後看向陸績二人,眼神逐漸堅定如此,我家兩位劣童,便由公瑾代為教誨了。績兒、遜兒,還不速速拜師」
「陸績(陸遜,拜見師傅」兩小童也是聰明紀靈之輩,周瑜是何人,那可是江東第一智囊。能夠拜在他me下,那可是江東小一輩最期盼的事情,當即毫不遲疑的給周瑜行拜師禮。
收下兩位佳徒,心中煩憂也解除,周瑜終於l出會心的笑意,他可是有很長一段沒這麼發自內心的笑過了。
將陸遜二人扶起,周瑜沉y片刻開口道今夜瑜還得趕回y陵,不便帶著你們上路。你二人,可在城內與家人歡聚幾日,待我主回軍建鄴,瑜再來接你們。」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陸康同樣大笑」侄子拜師周瑜,不論是從政治角度還是兩小輩以後的前途考慮,都是十分可行的。
陸康心底清楚,常年受病痛影響的身子已經堅持不了幾年,日後陸家就得靠二小支撐。而現在二小均拜在周瑜me下,那日後就算去了,也不用擔心後事。
陸康並不,在另一個時空,他早幾年就掛掉了,而陸家的重擔就落在年僅十一二歲的陸遜肩頭。而此時此刻,他還能多撐個兩三年,那時陸遜幾近成年,就連小陸績也有十幾歲,陸家根本不用擔心後繼無人的狀況出現。
不提江東諸事,卻說此刻郯城內,許攸來到甄堯身前低聲道主公,攸已查明,下邳彭城中曹cao留下的細作據點,足足二十餘地」
「曹cao不愧是漢末玩諜戰的祖宗,對這一手很是熟悉嘛。」心中如此想著,甄堯點頭道你且見機行事,記住,不可打草驚蛇,也不能將其一網打盡。」
許攸聞言瞭然,l出一絲j□詐笑容主公所言,攸省得」
甄堯對許攸辦事還是很放心的,隨即又問道下邳之事如何了?糜貞與玲綺兩人,這幾日都忙了?」
「這幾日下邳卻是有大動作,可攸卻看不明白。」許攸搖了搖頭,將所的糜家與程家的動作說了出來。在大錢m許攸看來,這麼大手大腳的h□費錢財去買下商舖,終究能用上的恐怕不足一半,不是lag費錢嘛?
第三百六十章糜貞動,陸家雙子星
第三百六十章糜貞動,陸家雙子星
*
第三百六十一章虧本與大賺
.第三百六十一章虧本與大賺
聽著許攸把糜貞暗中與下邳程家聯手收購城內商舖的事情說出,甄堯卻是忍不住驚歎好大的手筆,看來平復商價,恢復百姓生活秩序,確實難不住這兩個丫頭」
許攸聽罷疑ho問道主公,糜程兩家買下如此多的店舖,幾乎把兩家全部的現錢用得乾淨。hog而以兩家商行規模來看,卻不足以讓所有商舖開市。這其中lag費頗多,主公為何?」
「你非商賈,自然不解,看下去就是了」甄堯擺擺手,搖頭道另外,暗中派人將糜貞丫頭與玲綺保護妥當,如我料想不差,肯定會有人暗下毒手。」
許攸對此倒是十分瞭解,點頭應承道主公放心,攸已在下邳城內加派人手。」
日落月升,日昇月落,當兩日光景流逝,周瑜卻是從舒城趕回了y陵。來回數日幾乎一息都不曾瞇眼,不但周瑜累的夠嗆,就連胯下坐騎也幾乎跑斷了。催馬在太守府前停下,周瑜急匆匆的跑了進去,在見到孫堅後,抱拳道主公,瑜幸不辱命。」
孫堅看著周瑜面se泛黃,兩眼耷拉的模樣,哪裡還有江東周郎的風采,阻止了周瑜想要繼續開口的念頭,擺手道公瑾,一路勞頓,可先回府稍歇,孫干還在驛館內。」
「勞主公掛記,瑜並無礙。」周瑜緩緩搖頭,上前便將此行結果說了出來,並順帶著將陸家陸遜、陸績兩的名字提了提。
孫堅聽罷也是頗為驚奇未想此等難住公瑾的麻煩,在兩幼童眼裡卻絲毫不成問題。公瑾既有收徒的心思,當用心栽培,日後可為我江東脊柱」
「諾」周瑜恭敬答應,奈何這幾日太過勞累,聲音卻是沙啞低m,就像重重病在身一般。
心頭擔憂散去,孫堅臉上終於有了絲笑容既如此,公瑾可放心回府休息,那孫干,明日再回復他也不遲。」言罷,周瑜拱手告退,他可不是鐵打的,再不休息肯定要出人命。
第二日,孫堅先是把麾下眾文武召集起來討論江東戰船『技術轉讓』事宜,而後便讓人把孫干叫了來,並開口道孫從事,甄堯所提條件本將軍可以答應。明日,本將會派魯肅為我江東使臣與你一同去前往郯城,在子敬見過我江東將士之後,某便會把送去。」
孫干含笑點頭如此甚好,我主乃好客之人,若魯子敬前往,必掃榻相迎」
就這樣,孫干的首次出使任務輕鬆的圓滿完成。能夠如此輕鬆,終究是與甄堯所持地盤與將士戰力有關,弱國無外j□o,古往今來俱是如此。
而就在孫干帶著魯肅回轉徐州之時,下邳城內百分之八十的店舖,在停業數日重修整頓後,統統開張。糧鋪、ro鋪等與吃食有關的鋪子統一開在了城南左街,而穿戴、衣物等又統統放在右街。如此有序的商業排鋪,剛開業不過半個時辰就吸引了城內百姓『圍觀』。
「這些店舖好像都是一家的?好大的排場,還有那麼多兵卒守著」圍觀的百姓雖然不買,但看熱鬧總是可以的。看著每一家新開的店舖外都有呂玲綺帳下v衛持劍護衛,惹得眾人驚歎不已,紛紛猜測這些商舖的買家究竟是誰。
當然,眾多百姓中肯定少不了『**」一個個的望著v兵眼中冒光這些娘子軍模樣當真俊俏,比我們下邳的兵痞瞧著好看多了。」奈何眾v衛的氣勢擺在那,手中的兵械也不是擺設,雖然不少人心中有各種各樣的想法,卻沒一個敢上前調戲。
以巨大的商業份額衝擊整個下邳城的買賣市場,不過一日的,糧食、衣用等物便回復到徐州尚未戰la時的價格。價格的猝然回復,讓不少百姓暗自慶幸的同時,又不禁愁眉。因為他們信了謠言,前幾日在高價時把家中積蓄都用光了,現在卻是只能在家中暗自傷神。
而就在第二日,城內突然又有謠言傳開,謠言的對象直指這些新開的店舖,言及這些店舖的商貨其實沒多少了,賣完之後下邳城將無糧可買。
而流言傳開後,新一輪的哄搶又在城內展開,而這時,呂玲綺與麾下v衛便有了用武之地,抓人,控制局面,一忙的不亦樂乎。
這樣『熱鬧』的場面一直持續了四五日,百姓們也不傻,看著這些商舖還能源源不斷的運來貨物買賣,大多數人也就清楚之前的謠傳是有人故意為之。而就算是不清楚的,他們也沒有多餘的錢財再來商舖進行j□o易。
「糜家侄v,你可這幾日我們虧損了多少?」依舊是程府內,程弘搖頭苦笑道這幾日為了調集糧食、衣用與其他的活貨物,單是我程府便虧了一萬三千金不止。你們糜家叔父多少也一些,恐怕虧損的更多吧。」
糜貞聞言點頭不,此次調配下邳郡所用人力、物力極大,若以金錢來算,我糜府虧損近三萬金。」很奇怪,糜家小丫頭說道自家生意虧本,語氣依舊是如此平緩。
一旁呂玲綺聽不懂,ch□嘴問道會虧呢?下邳城這幾日各個商舖生意不都很好嗎?」不跳字。
「賬不是這樣算的。」糜貞聞言抿嘴輕笑因為我們急於恢復物價,所以賣價都很低。而之前暗中買賣商舖、地皮的h□費便是不少,還有調派人手、貨物的h□銷也要算在其中。兩相比較,到現在我們兩家還在做虧本的買賣。」
呂玲綺聞言一呆,急忙問道那,那該如何是好?之前不是有言,這筆買賣不會虧,只會賺的嗎?現在」
糜貞見呂玲綺一副緊張模樣,又看程弘眉頭緊皺,只得開口道的確如此,現在虧損不代表以後一直虧損。如今物價平復,百姓也無力購置,已經可以暫停對下邳的商物運輸,如此便能節省不少錢財。現在該急的不是我們,而是那些已經沒有商舖的商賈」
程弘聽罷低歎此事的確如侄v所言,可在這之前,你我還得繼續虧損下去。糜家家大業大倒還好,只要g過這段日子,必能收回還有餘利。可我程家,已經沒有多少財力了。」
糜貞此刻終於面l難se,考慮了很多,卻忘了程家雖然算得上大族,但絕對不能與自家比肩,這般『揮霍』錢財,以程家的家底恐怕是後繼無力了,當即只能開口道叔父,此刻實是最為關鍵的時候,不能輕易退縮侄v可以糜家資源暫借,叔父以為如何?」
程弘聞言鬆了口氣如此,叔父便擺脫你了。」同時心中暗道,只要眼下難關,自家定能夠躋身成為徐州少有的幾個富庶豪族。屆時拿兩倍的錢糧還與糜家,也是可以的。
正如糜貞所預料,如今不少商賈都暗暗後悔,前幾日不該那麼痛快的把手中的商舖、地皮送出手。如今看著城內商價平復,百姓生活恢復如初,而家中空有錢財、貨物,卻沒有地方銷售,這種惆悵當真不足為外人道。
在這些人中,僅僅是把的商舖出租給糜貞、程弘的商賈心裡還好受點。大不了多h□點錢,賠償違約費用,就能夠把的鋪子收。而那些鋪子已經轉手,地契、房契都已不在手上的,可就是只能苦著臉在家悶頭大睡了。
他們現在已經清楚,這些商舖h□費大代價是要不的了。可清楚歸清楚,但小商賈們哪個願意這麼做?要七日前賣出時得到的才多少?而現在去找那買家又要h□費多少?
「好個糜家,好個糜家三丫頭此v,我不如也」這是如今眾多商賈心底的感歎,至於他們為了背後cao縱之人是糜貞?這卻是廢話了,要是到現在還不清楚的,那也是活該被糜家丫頭以低價『騙』走商舖。
糜家、程家在短短十日內將下邳的商業行情控制住,這雷厲的手段不僅令人側目,同樣也惹人眼紅。所謂『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時」就在烏雲遮掩住了月光,城內百姓統統入眠的夜晚,一隻十人左右的黑衣隊,迅速靠近下邳糜家宅院。
「你,你,上去」為首的黑衣男子面se沉重,右手連點身旁兩位體型短小之人,又指了指宅院外的大樹,開口道進去之後不可妄動,把me打開」
「是,大哥」兩人一齊答應,『嗖嗖』兩聲便踩著樹幹攀上了粗木的橫枝,借力跳至宅院圍牆上,隨即輕緩落入府院內。期間動作一氣呵成,半息遲鈍也不曾有。
片刻後,府院的大me打開,為首的jg壯男子大手一招,便帶著剩下弟兄迅速竄入其中。
可還沒等他看輕之前跳進府院的兩個瘦小手下在哪,幾把鋒利的長劍已經架在他與周圍弟兄的脖子上,同時耳邊傳來一聲輕喝老實點,把手放開」話音落下,他整個人便感到一陣暈眩,隨後昏倒在地。
當『黑衣十人隊』的大哥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被綁在了一件黑漆漆的屋子裡,整個房屋中除了四角有燭台外,其餘地方卻是空曠之極。而在他眼前,一位身著灰se麻衣的男子正冷眼看著說罷,誰派你們來的」
『大哥』想要活動四肢,但很快就發覺被綁在一根十字架上,雙手、雙腳都被綁著,想要動彈都會被繩索勒的生疼。
灰衣人見此冷笑我勸你最好別動,我們這一行,沒事就琢磨著折磨人。別看綁著你的繩索很是普通,但綁在你手上卻是比鐵鏈還難受。說吧,是誰派你去打攪糜家的?還有,在城內想要放火的那些人,你認不認識?」
何謂死士?就是像這位被綁著的『大哥』一樣的人物。不論眼前的灰衣人如何詢問,始終閉著眼睛一字不答。
而灰衣人似乎也一點也不惱怒,反而面se帶笑的開口道很好,你如此配合,我十分高興。昨日我又想出了個折磨人的法子,就拿你試刀」
說完,灰衣人便走出了昏暗的小屋子,片刻後,手中卻是多了一個大布袋。布袋打開,裡面的千奇百怪,顯然都是一些拷問用具。而灰衣人從中拿出一柄鐵錘與十幾顆鐵釘後,就緩步走靠被綁著的『大哥』。
「先給你把嘴閉上,省得待會髒了我的衣服。」灰衣人若有其事的從衣兜中取出一團粗布,抓在手中便往『大哥』口中塞進去,隨即說道你說人骨上釘釘子會是樣子?」說罷將鐵釘貼在其左肩,一錘子狠狠敲下
第二日天微亮,呂玲綺起身來到庭院中練武時,一旁v衛都尉上前道將軍,昨夜一共來了三批人,全部都被解決了。」
「昨夜有人來了?」呂玲綺聞言不禁皺眉,看樣子安逸日子過的太久了,居然連有『客』造訪都不曾察覺。心中如此想,口頭上仍舊問道人呢?都殺了?」
「沒有,」v衛搖頭道被許攸派來的暗訊人員接走了。據聞昨夜還有不少人試圖在多家商舖前放火,不過都被暗衛提前察覺。」
「許攸把『暗衛』的人派來了?」身為甄堯身邊眾v中唯一一個能夠出兵征戰的將領,對甄堯手中各種勢力,呂玲綺比其他人要瞭解的多。比如由許攸所支配的名為『暗』的一隻衛隊。這些人常年與黑暗為伍,只給甄堯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玲綺,你們在說呢?」就在呂玲綺與麾下都尉細談昨夜之事時,另一側的屋me被推開,糜貞笑臉走出,並好奇相問。
呂玲綺並不想把這些『黑暗』的事情告訴糜貞,當即擺手示意手下v衛離開,同時又走向糜貞,開口道沒,只是讓她們多加注意,畢竟現在是多事之秋。」
糜貞緩緩點頭那我們今天就不出去了,呆在院子裡等消息就是。以小妹看來,不過三日,肯定會有人找上me來」
看著面se自信的糜貞,呂玲綺會意一笑,心中暗道這丫頭還是太純良了,以為有足夠的商業手段就能夠成事。卻不她的對手,卻是沒有幾人會在意所謂的『規則』。若不是自家夫君與從旁照應,這個小丫頭恐怕今天的太陽都看不見了。
許攸手下『暗訊』的手段的確不,一夜,被抓到的全都開了口。那些想要在城內商舖放火的人沒好說的,稍稍問便j□o代的一清二楚,不是與糜家有過節的徐州士族大家的家僕,便是在這次『下邳商戰』中利益受損的商賈手下。
真正令人頭疼的便是夜晚前來糜府暗殺的三o人馬,除去其中一o承認是為死去的曹豹報仇之外,另外兩批刺殺者,身份卻是不好輕易下定論。無奈,暗訊人員只能把這些傢伙轉移回郯城,j□o由他們的頭頭也就是許攸來處理。
事隔兩日,當第一位坐不住的商賈前往糜府商談店舖租讓違約之事後,前來糜府的商賈與一些家族子弟便是絡繹不絕。這些人來時就做好了被糜貞宰一頓的打算,是以雙方談判起來卻是十分融洽,吵鬧聲並不多,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暫時服輸。
下邳城內糜貞、程弘忙得不可開j□o,而在此刻郯城,許攸卻是來到州牧府向甄堯急報主公,下邳傳來了消息,前幾日有人y行刺糜府,幸好被巡夜的v衛悉數捕獲。」
甄堯聞言咧嘴一笑,呂玲綺雖然是v兒身,但統兵練兵卻是得了她老子的真傳。v衛有多少本事甄堯恐怕是除了呂玲綺外最清楚的了,因為他甄家與毋極州牧府的安全便都是由v衛來負責。想想偌大甄府v衛都能守得遞水不漏,一個小小的下邳糜家住宅,自然不在話下。
雖然如此想,但該問的依舊不能少可查出具體是何方指派?」
許攸搖頭底下的小子沒有把握,已經帶著那些俘虜回轉,相比今夜便能到。明日攸親自去詢問,應當能夠查出一些線索。」
甄堯想了會,點頭道既如此,此事就由你全權處理」
當夜,一隊車隊隱秘的駛入城中,而許攸也並沒有等到天亮才開始審訊,而是趁著月se便把一干囚犯分開訓話。一夜,當許攸雙眼滿佈血絲的來到這州牧府時,甄堯不禁笑道這般勤快,子遠可找出了背後主使?」
許攸緩緩點頭據那兩批刺客所言,加之他們所用兵械,攸以為袁紹最有可能。」
「袁紹?那些刺客親口承認的?」甄堯略微挑眉,開口問道。
許攸搖頭並非如此,他們一口咬定是兗州曹孟德帳下的死士,而他們所用兵械卻都是涼州之物,攸以為這定是y蓋彌彰之法。而在中原各路諸侯中,只有袁紹曾與涼州j□o戰,他手中有不少涼州兵械。」
甄堯聞言點了點腦袋,但又想到了似地,連連搖頭,最後皺眉道此事不會這般簡單,你且再去拷問,有了消息再告訴我。」
第三百六十一章虧本與大賺
第三百六十一章虧本與大賺
*
第三百六十二章魯肅至
.第三百六十二章魯肅至
相隔一日,糜竺走進州牧府,見甄堯正埋頭處理公文,緩步上前低聲說道主公,公佑了,與他同來的還有江東使臣魯肅。」
「誰?江東使臣是何人?」甄堯一時沒注意,放下mao筆抬頭問道。
糜竺只得再次報告江東來使名為魯肅,據聞此人與周瑜j□o好,深得孫堅重用。」
mo了mo下巴,甄堯l出些許期待的笑容你且安排魯子敬住下,讓孫乾先來見我。」
「諾。」糜竺躬身應是,隨即退出廳堂,卻是向府外走去。
孫乾並沒讓甄堯等太久,不過半盞茶,就已經出現在甄堯眼前。略微躬身,便把此行的經過細說了一遍,並且將在江東所見所聞也都選擇xg的提了些許。
甄堯頗為滿意的點頭公佑此行辛苦了,先歇息,明日召見那魯肅時,你再。」
當孫乾抱拳離開,甄堯不禁暗道:孫堅看樣子是很重視這次的『j□o易』了,居然派魯肅來j□o接。不對,和手下將士雖然重要,但也不至於讓魯肅跑來徐州。魯子敬此次前來,肯定還有其他的任務,最為可能的目的就是刺探敵情了。
想到這,甄堯便將站在廳外的近衛招了進來,並對其耳語一番,後者聽罷點頭稱諾,走出廳堂後便帶上十數二十的位弟兄,換上尋常衣物出me,悄悄地在魯肅所住驛館周圍埋伏起來。
事實正如甄堯所預料,辛辛苦苦趕了幾天的路才來到郯城,可魯肅卻沒有在驛館內好生休息。只坐了大半時辰就走了出來,然後漫無目的的在城內閒逛。
直至太陽西沉,魯肅才回到驛館,而負責暗中跟蹤他的親衛長也回到州牧府,在甄堯耳邊匯報主公,那魯肅一日間城內百姓居所,商市,就連我軍軍營,他也站在遠處有過窺伺。」
甄堯略微凝眉可曾清楚他與人見過面,說過話?」
親衛有些苦惱的搖頭道跟的不算太緊,並未聽清他說。而這一日與他有過j□o談的百姓、商賈遠超百位,我等實難一一知曉。」
「罷了,下去吧。」甄堯隨即擺手,並沒有去責怪這些兵卒,畢竟要他們跟蹤的對象是那江東少有的智者,若真的從中得到了訊息,那甄堯才會覺得奇怪。
從魯肅入城的那一刻,甄堯與他的較量其實已經開始,使者入城卻不立即召見,是甄堯有意要涼一涼魯肅。而魯肅這一日間虛虛實實的打探郯城的各種消息,同樣讓甄堯吃癟。
第一日的j□o鋒甄堯與魯肅互有勝負,而當第二日太陽東昇,孫乾、糜竺領著魯肅來州牧府時,甄堯不禁嘴角微翹便是周郎摯友,江東魯子敬?」
「肅,見過甄將軍」魯肅這個稱呼倒是很有意思,世人皆知甄堯乃冀州之主,稱呼他多為州牧。而魯肅偏以『將軍』為稱謂,卻是暗中提醒甄堯,若論軍職,他與孫堅不過平級。
甄堯聞言挑眉,開口道此來何為?莫非也知文台乃世之虎將而非當世明主,y投我徐州?」這話的意思也很明顯,也就是說我不是單純的將軍,而是擁地三州的大諸侯,根本不是孫堅那種困於江東一地的猛夫可比的。
魯肅聞言略不可查的偏了偏腦袋將軍說笑了,豈不知『忠臣不事二主』之言?何況我主治理江東,百姓安居,上下一心,又怎非明主?」
見魯肅拿剛得徐州,還沒能統一民心的境況來說事,甄堯咳嗽一聲皺眉道文台有子敬這等智囊,確實有制霸的希望。{手、打{{吧.首.發}不過今**我並非要談這些,還是說點實際的吧,文台兄既然答應了我的要求,不知具體何日才能兌現?」
魯肅搖頭道肅還未見過我家少主與公覆將軍,如何能有答覆?何況將軍首開大漢以金錢贖回俘虜的先河,短我主若拿不出錢糧,不知將軍會如何對待我江東兒郎?」
「既如此,先去看看孫策再言其他」甄堯卻是不能輕易回答,魯肅這傢伙誰說他老實的,語言鋒利充滿攻擊xg,而且四處埋坑,就等著往下跳。
自從甄堯在軍營中『戲耍』了黃蓋一次後,就安排人手把這兩位重客從軍營中請了出來。如當初在毋極安置關羽、趙雲一般,將兩人困於一間小院子裡。不過做俘虜的,能有這份待遇,就是站在小院外還沒進屋的魯肅,也不禁暗自點頭,至少這方面甄堯還是很大氣的。
「子敬?」魯肅進屋時,孫策正與黃蓋在院中較力,看到來人當即面l喜se子敬怎會來此?快,快請坐」上前拉著魯肅往院中木凳上坐下,卻是把這院落當成自家了。
「怎樣?」甄堯就跟在魯肅後邊走了進來,同時笑著說道本將就說沒讓他們兩人少一斤ro,就不會讓人虐待他們。你看,伯符如今氣se多好,怕是江東的水土也養不出來吧。」
對於甄堯的暗諷,魯肅很明智的選擇了無視,暗自隱藏心底的j動,對孫策說道少主,是主公命肅來接你們回江東的。」
聽到可以回江東,孫策與黃蓋無不面l喜se,雖然兩人平日無事也曾盤算過,甄堯不殺二人,那肯定是有機會的。現在機會來了,孫策如何能不驚喜子敬所言可是真的?父親當真派你來接我們了?」
雖似疑問,其實只是對此消息不置信的感歎,此刻倒是黃蓋頗為沉得住氣,低聲問道主公可是答應了甄堯,又或是付出了代價,才讓我與少主有的機會?」
魯肅本不想回答,可甄堯卻笑著說道公覆心思活絡,堯告訴你們也無妨。」當下就把與孫堅的『j□o易』說了出來,言罷卻是勾起自得的笑意。
這j□o易內容實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孫策當即驚喝這,這如何使得?我江東之機密如何能給徐州知曉」卻是顧不得甄堯是否在身旁了。
有些話魯肅是不能擋著甄堯的面說的,相比孫策這個楞頭青,黃蓋就知機多了,拉了拉孫策的臂膀,搖頭道少主勿慮,主公自有打算。」
這些小動作甄堯不甚在意,看向魯肅卻是有些迫的意味子敬,如今人也看過了,是否也給我一個准信?否則每日h□費許多錢糧養著他們,堯或許又要加價了」
魯肅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復問道甄將軍,我江東兒郎現在何處?能否讓肅前去看看。」
「便你會如此說,」甄堯搖頭一笑也罷,今日堯就好好陪你在城內逛一逛,也好讓你知曉我甄堯與孫文台的差異。伯符,公覆,你二人還是在這屋內好生呆著,再會了」
說罷轉身拂袖離開,其表情其動作,讓孫策恨的牙癢癢,可卻又奈何不得甄堯。別看甄堯進此小院時並沒帶一位隨從,實則在他踏入院me的那一刻,周圍隱藏著的數十弓弩手,便已無聲無息的將武器對準了孫策幾人,只要稍有偏j,必然是十死無生之局。
如同被隔離出來的孫策兩人一般,為了方便不久將來的j□o接工作,這些戰場被俘的江東兒郎都被甄堯另設營地給看押起來。當甄堯帶著魯肅來到俘虜營時,魯肅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原本以為可以借此機會在甄堯軍營中走一圈,沒想到甄堯卻是連這些也提防著。
這些江東兒郎雖然不是全都見過魯肅,但其中還是有不少人在徐州之戰時與身肩軍師重任的他有過照面。見到魯肅與甄堯一同走進來,不少人都拿眼睛望,似乎在想自家軍師為何會出現在此。
魯肅走入營地後,繞著外圍看了看,隨即又走入俘虜兵卒中,或問或聊。而甄堯就像個旁觀者一樣,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在旁邊跟著,卻是絲毫不打攪魯肅。
方圓不過半里的小營地,魯肅就算走貓步也走不了多少。一個時辰之後,兩人來到營內守將大帳中,魯肅率先問道敢問將軍,為何此營地中有不少兵卒,並非我江東子弟?也非江東口音?若非身上所穿乃是江東衣甲,肅可不信他們是我江東兒郎。」
「這個?」甄堯聞言一笑子敬莫要多慮,你可記得,你家主公在攻打徐州時將廣陵駐軍收編一事?營內俘兵雖多是江東子弟,但也有廣陵降卒。但不論他們原籍是江東或廣陵,都是在文台帳下聽用,子敬可知我意?」
魯肅聞言身子微顫,臉上神se百轉,最後只得拱手道如此,肅當代主公帳下將士多謝將軍義舉。」同時心底暗道,這些降卒帶,也不知是福是禍啊。
當然,這些俘虜裡面除去那些所謂的廣陵降卒外,甄堯指派的細作、暗探也是少不了的。這些雙方你知我知,但卻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議論。甄堯得了便宜心底暗笑,而魯肅卻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這個暗虧不吃也得吃。
當夜,甄堯心情大好在州牧府擺下宴席,名義上是給魯肅接風,實則卻是讓眾文武與一齊分享喜悅。這種『接風酒』魯肅自然不會有興趣,剛開場如同嚼蠟般的往嘴裡塞了些吃食,就以勞累為有告辭離開,回到驛館開始給自家主公寫信。
郯城內甄堯與眾文武歡暢一時,而下邳城中,程弘同樣擺下宴席,只為招待好糜貞、呂玲綺二v。最難熬的一段日子,因為有糜家的物資財力支援,讓他少長了不少白頭。
而現在,豐收的時候的到了,下邳各家看著與糜家掌控著了一郡八成以上的商業,一個個的坐立不安。紛紛找上me來要將自家店舖、地皮買回。
原本程、糜兩家買時只h□一百金的地皮,現在賣出去至少翻了四至五番。而就是這樣的高價,也擋不住眾商賈、士家的熱情,當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經過這次出來鍛煉,糜貞非但懂得了許多,就連沾不得點滴的酒釀也能喝下幾口。見程弘如此禮待二人,當下舉杯說道叔父,明日侄v便要啟程前去廣陵了,在此敬叔父一杯,願糜、程兩家能夠如此長往的合作下去。」
「侄v這話客氣了,客氣了。」程弘聞言一笑叔父如今老矣,日後生意上的事,還要侄v多加照顧,請」
在徐州一片祥和之下,卻有一人忙碌的吃睡不得。何人?自然是奉甄堯之命再次盤查下邳行刺一事的許攸。雖然當日甄堯並不曾多言,但聰慧如許攸自然能從中聽出不少,自家主公並不認為查出來的是正確的。
出於對自家主公dog察力的信心,許攸又開始或明或暗、或直接或旁言的詢問被俘刺客。而就是此時,原本抓來後十分老實的一干刺客,卻是有半數咬舌自盡。這半數刺客,都是許攸再次接觸過的,也就是說他們在許攸第二次盤查後,很果斷的『自殺』了。
為這些刺客剛被抓到時並沒『自殺』,反而在第二次拷問他們的時候有了『自殺』的動作?很顯然,許攸第一便想到這些傢伙是要掩蓋某些事實,也就是說他之前的推斷很可能就是誤的。
刺客死了一半,但好歹還留下了一半,這一半人許攸自然不會讓他們再輕易喪命。而之後許攸更是不再考慮休息的事情,這件事不查問清楚,他許攸如何能睡的安穩?
「會不會是上次行刺主公的背後之人下的手?」此時此刻,許攸卻是想起了數月千甄堯在鉅鹿遇刺的事情。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但說這兩批刺客的手段與本事,就差了不止一截。若是這些人乃是行刺甄堯的那批遊俠的同夥,別說一個糜貞,就是十個也可能被殺乾淨了。
「這些此刻冒充曹cao帳下死士,看來想要og清楚還得從曹孟德那下手。」許攸看著手中刻著『曹』字名號的短劍,這是曹軍將士的建制武器。光從這些此刻嘴裡得不到半點真話,讓許攸打起了其他心思,而正巧在下邳、彭城,就有不少曹營細作的據點。
又是兩日,糜竺急匆匆的來到州牧府主公,下邳傳來消息,小妹與主母已經開始離開,前往廣陵了」
甄堯下邳的事情自然清楚得很,原本以為至少要三月這兩個丫頭才能有所建樹,不想才十日半月,下邳、彭城兩地就已經安定下來,當即笑道子仲有個?mgsrc&39;>冒?r>
糜竺當即躬身道小妹自幼胡鬧慣了,此次能有這般功勞,皆賴主公洪福。」
甄堯聞言擺手是誰的功勞某自有斷決,子仲,近日那魯肅有何動靜?」
糜竺想了想,回答道回稟主公,這兩日魯子敬除去每日午飯後會去孫策那坐一會以外,其餘時候都在驛館內,並無其他不軌舉動」
甄堯略微頷首,心底盤算道這魯肅恐怕是意識到再窺視也無法得知更多的消息,才索xg如此的吧。算算日子城內消息應該被他傳回江東了,孫堅何時才會把想要的送來?」
甄堯凝神思索,糜竺也不敢打攪,只能站在一側等待著甄堯開口。而此時此刻,y陵城外,一隻長綿一里遠的車隊正緩緩向東北方向行駛,為首之人正是江東新進驍將丁奉。
丁奉初次在孫堅陣營嶄l頭角,便是在數月前江東與荊州水軍發生的水戰中。甘寧本以為帳下就蔣欽、周泰兩個可用將才,卻不想再一次與黃祖帳下將領水戰對壘時,丁奉異軍突起,給江東水軍帶來一場大勝。
而因此,丁奉便走進了甘寧的眼底,一番考校與戰場磨練,甘寧自覺這樣的將才應該舉薦給孫堅,是以丁奉就帶著忐忑的心情趕來了y陵。
或許是出於對新任將領的考校,又或是不想派出麾下重將以顯示弱了甄堯一頭。在這種情況下,丁奉卻是被孫堅委任為此次徐州j□o易的江東代表,而他的任務就是將孫策、黃蓋以及一干江東降卒給接。
初次得到主公孫堅的受用,丁奉忐忑之餘卻又有些興奮,是以這悲劇娃根本沒有仔細思考裡面的彎彎道道,就欣然領命帶著車隊往徐州去了。卻不想想,把藏有徐州細作的將士接回江東,日後若出了差,他該負怎樣的責任
暫且不提此刻正往徐州趕路的丁奉,只說剛剛離開下邳地界,還沒來得及靠近廣陵郡治任何一座城池的糜貞、呂玲綺二v,卻是接到了甄堯的詔令,命兩人回轉郯城,不必再去廣陵了。
看著這封由甄堯親衛送來的詔令,呂玲綺有些mo不著頭腦,我們為何不用去廣陵了?」
「小妹或許了。」糜貞思索片刻,搖頭笑道如今徐州除去廣陵外,其餘數郡都已安定。只一個廣陵,如何能與其餘四郡力抗?如今只需州牧一紙詔書下達,廣陵商事自會回復,的確不用你我辛苦一趟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魯肅至
第三百六十二章魯肅至
第三百六十三章立冬之日祭奠戰亡英魂
.第三百六十三章立冬之日祭奠戰亡英魂
「部將丁奉,見過少主,黃將軍」帶著車隊緩行半月,丁奉終於趕至郯城,與孫乾、糜竺j□o接了籌換降卒的金錢之後,便來到看押孫策的小院。
丁奉是新進小將,孫策與黃蓋卻是根本不這號人物,但對方奔走百千里來這接,自然不能沒有表示有勞丁將軍此行,策甚是慚愧。」被關押了一段日子,孫策的xg行卻是變了不少,以前的衝動與不可一世的模樣漸漸褪去,有了些沉穩大氣的影子。
因為終於可以回江東了,丁奉三人便在小院中把酒言歡。而此刻的州牧府中,甄堯正拿著一張張帛卷仔細觀摩,帛捲上所畫正是如今江東所用各種戰船的構造圖。
或許在甄堯這個前世學過工程製圖的人眼裡還有些粗糙與簡陋,但在漢末,這麼一小疊帛卷,代表的就是如今最為先進的造船技術。
這一疊帛卷幾乎涵蓋了江東從大型樓船到小型走柯的各類戰船,若真能將這些吃透,而又能有大亮錢力物力支撐,短內便能拉起一支水上戰隊。
許攸或許是整日與黑暗為伍,現在思想也有些灰se主公,江東如此乾脆的便把這戰船技術讓出,其中定有y謀以攸之見,這些圖紙定有遺漏,又或者存在弊端。」
許攸都的道理,甄堯這個後世來人,深知科技作用的他如何能不清楚孫文台倒是打了好算盤,他把這些圖紙給我,便是要我麾下工匠日益研究此物,如此即便我冀州建立水軍,也永遠無法超越他江東。此乃陽謀,不知出此計者,屬何人?」
甄堯言罷,許攸等人不禁恍然,糜竺接嘴道或許便是那江東周瑜所謀?」
「周公瑾?」甄堯想了想,略微頷首。在現在的江東,能夠把一件事看的如此透徹,並加以利用的人,除去周瑜、魯肅以外,應該不存在第三者未想周郎這麼快就從連番失算兵敗的打擊中回復,此人實乃我等大敵。」
甄堯並不清楚將計就計設下陽謀應付的是兩個十餘歲的少年,若是的話恐怕又得一陣感歎。不過甄堯這麼說了,許攸皺眉道主公,江東有此算計,那我等拿了這些圖紙豈不是無用?否則遭了江東的算計,日後長江水戰必會陷入不測。」
甄堯搖頭一笑,若是如此他當初就不會提這個要求了這些某早有考慮,子遠難道不知,我毋極內城中亦有許多jg通造船的工匠?雖然不如江東,但他們經過這些年的琢磨,成果也是不。將這些圖紙j□o與他們,只是想讓他們能夠多加參考,造出屬於我毋極的戰船」
「主公遠慮之名,當世無人不知。」許攸心底感歎,當初內城初建,自家主公不過是一個掌控著半個冀州的小諸侯。而就是那個時候,自家主公已經開始對將來進行排鋪,眼光、行事一直都比其餘諸侯快了一步不止。
才投入甄堯帳下的糜竺與孫乾自然不會毋極內城為何物,但甄堯與許攸的對話他們也聽明白了,自家主公在北地就搜羅了不少造船工匠,看來圖謀江東已久啊。而投入這樣的諸侯帳下,肯定比只知守成的諸侯好許多。
感歎一句,許攸又想到了個重要的問題主公,之前鑽研改進戰船技術,單單內城與毋極周邊河流卻是足夠。而如今既要組建水軍,北地並無任何湖泊可用,此事該如何解決?」
甄堯聞言挑眉你們可知,江東水軍如今的弊端在何處?」
「弊端?」糜竺、孫乾等人面面相覷,在他們想來江東水軍較之荊州水卒還要強上幾分,不但戰船、兵械jg良,就是兵將在水中亦是彪悍,如此水軍還有弊端?見幾人都l出一副『不可思議』的面容,甄堯不禁暗歎,在漢末時期,上至天子下至百姓對這片中原大陸以外的海洋,都十分陌生。輕笑搖頭,甄堯只得開口道江東戰船如今只能在江河湖泊中航行,從未經歷過大風lag,在我看來不成氣候。」
甄堯如此說,也是有一定的倚仗的,有著前世記憶的他,自然清楚,現在的江東水軍仍舊不成熟。想想幾十年後,江東敢派戰船從建鄴出海,北上直擊遼西,雖然沒能成功但也足以證明水戰的重要,那時的江東水軍才算是達到漢末現有水戰科技的頂峰。
甄堯見許攸若有所思,停歇片刻繼續說道是以我毋極要立水軍,便不能依賴於各州郡之間。地方堯已經有了打算,就於青州東萊之濱,建造起我大漢最為龐大,最為全面的水戰、海戰之師,日後不論是與江東於長江作戰也好,沿海路奇襲也罷,均能與之相抗。」
「以如今內城工匠的造船技術,與現在入手的江東戰船技術,不消三年,定能使我青州水軍在海上遊獵。到時依舊停留於江河的江東水軍,又有何懼?」
說到這,甄堯不禁連聲大笑,而有感於甄堯的思維,許攸幾人也跟著爽朗笑起,有此雄主,是他們這些文士的幸運。
建安三年(公元一九八年深秋,在徐州穩定之後,甄堯留下太史慈、甄猛、甄霸三人領兵駐守東海以防孫曹,帶著近十萬大軍北歸毋極。雖然留下了三人,但帶走的新人也有不少,如糜竺一家,陳登一家,孫乾一家,皆是舉家隨之北遷。
歸程的途中路徑青州,甄堯免不了在北海駐留幾日,並詢問董昭如今青州狀況。得知渤海閔純已經開始向青州輸送各種物資與人員,現在的青州雖然談不上繁盛,但也不會顯得荒涼後,便滿意的繼續北上。當然,這之間也不忘向董昭打個招呼,青州將要建立水軍。
當甄堯回到毋極時,時節幾近立冬,『立冬』是個大日子,每每此日大漢百姓都要祭祖、卜歲。而作為一方諸侯的甄堯,在『獻帝』已經被架空,無法掌權的年代,他就要對麾下將士負責。到了『立冬」便是祭拜麾下陣亡將士,撫恤其親屬的時候。
『功勳碑」乃是甄堯帳下戰死將士的歸宿,立於毋極城西北的丘氓山。整座山上遍佈死者碑墓,而能於此長眠的,無一不是為了毋極,為了甄堯而戰死沙場的軍中英烈。
他們中有的是早在十數年前陣戰黃巾陣亡的兵卒,也有諸侯討董,冀州內戰,北征幽州、外族時陣亡的兒郎。甄堯平時公務繁忙,並不能時常來此,但在『立冬』之時,除非他出征在外,否則不論颳風下雨,甄堯是必然要來此祭奠將士英魂的。
這一年的立冬也不曾例外,甄堯帶著毋極所有文武,以及學府上下,甚至還有家中妻兒,一齊來到丘氓山。沒有兵馬相隨,也沒有甲冑披身,在這一日眾人就像是尋常百姓,來此祭奠已亡之人的英魂。
「主公,去山頂吧。」一座丘氓山方圓近十里,若是緩慢行走,邊走邊祭拜就是天黑也未必能走完。陳琳走上前在甄堯耳邊低聲道待會會有兵將們前來拜祭他們的戰友。」「走,一齊上山」甄堯沉重點頭,這個日子他總會心緒沉重。身為爭霸天下的諸侯之一,就算他再掩飾,也不能掩蓋是他讓這些將士陣亡的事實。
來到山頂,山頂豎立著幾座巨碑,從右往左看去,只見上面寫的是每一場大戰的經歷,與陣亡將士的數目,還有他們做出的貢獻。
「中平元年,堯於冀州中山毋極縣舉兵,先後破黃巾小校、渠帥數人,襲鉅鹿,破廣宗。期間戰死將士三千一百八十五,堯心甚痛……」默默地,初次前來丘氓山的甄宓輕聲讀出碑文上所撰寫的內容。
「初平元年,堯響應天子詔令,出兵毋極,征討逆賊董卓,期間…………一樁樁大戰品讀下來,別說甄宓這樣的小v子,就是初至毋極的糜竺等人也是面se變了數變。以前不甄堯如何能有這般勢力,現在看到這些碑文後,眾人都明白了。
「主公,祭祀禮可以開始了。」陳琳在忙碌一會後,來到甄堯身邊,輕聲道。
緩緩點頭,甄堯便緩步走向被碑墓圍攏的天壇。甄堯是不信上天,不信鬼神的,但為了這些因他而亡的將士,每到此日甄堯都會誠心禱告。
「昂兒,你且。」以往甄堯祭拜過之後,便是眾多文武上前祭拜,但今日不同,甄堯把妻兒都帶來了,同時對的大招手道。
已有七歲虛齡的甄昂發育的很不,而且因為幼年的yao浴與尋常的鍛煉,身形雖然依舊幼小,但也能從其中看到日後g拔、魁梧身軀的影子。見父親相喚,原本還在東瞧西望的甄昂立刻快步上前,乖乖的在甄堯身邊站定。
甄堯十分鄭重的開口在此磕頭上香」這句話說出,無疑是確定了甄昂日後在眾文武心中的地位。不過這時候卻沒人會去思索這些,只是在後方看著甄昂面se稚嫩的舉起已燃的香火,叩首之後將其ch□於天壇中央的香爐中。
甄昂祭拜之後,就輪到以張瑛為長的一干甄家v子上香,而在貂嬋、蔡琰身邊,甄皓、甄翊、甄恬三個略小一些的娃娃,也跟著拜了下去。
一番祭拜禱告,足足持續了整個才告一段落,丘氓山自然不會有給活人準備的食物,是以眾人也只能g著挨餓,繼續跟在甄堯身後,在周圍烈碑祭奠。
「小農,見過州牧,見過各位少爺。」一路下來,不時有百姓上前問安,甄堯一一回應。不為其他,就為這些人的家中,有他甄堯帳下戰死的將士。
「主公,該了。」日薄西山之時,甄堯仍舊帶著一群人在半山腰的墓碑前,向眾多烈士家屬問安。雖然不想打攪自家主公,但看著天se陳琳不得不再次上前道時辰不早了,主公明日還要前去諸多烈士家中慰問。」
回頭望了眼山頂,山頂上矗立的幾座巨碑依舊g拔,甄堯不禁搖頭吧。」
回城的路上,甄宓突然開口道三哥,明日帶宓兒一同去吧,宓兒也想去慰問軍中亡卒的家屬。」雖然小丫頭長大了,但心善如水的本xg,卻是依舊未變。
「夫君,我也要去。」「夫君,讓妾身一同去吧。」甄宓開了口,張瑛幾句同樣追問道。
甄堯見此不由搖頭輕笑明日去慰毋極烈士家屬,不可如今日這般興師動眾,就讓小妹陪堯一同去,你們在府裡好好歇息。」
聽到此言,張瑛幾句不禁失望而又羨慕的看了看甄宓,而甄宓顯然很是高興,自家三哥還是最疼。而周圍一干文武也都臉上帶笑,其中幾人卻是若有所思。
第二日帶著甄宓在城內城外的烈士家中遊走,令甄堯滿意的是這些家庭雖然不少都只剩下老弱f孺,但家中生活還算富足。城外的能有些許閒地養著j鴨,日子雖然不能每日大魚大ro,但每頓都能飽食,小孩老人隔幾日就有ro吃,亦是十分簡單、滿足。
而城內的烈士家庭大多都是有些家資的,而甄堯對烈士家庭每季都會有補貼,是以這些家庭生活更是不愁吃穿,甚至在教育下一代時,仍舊有讓他們參軍毋極的心思。
一日遊走自然累的夠嗆,可甄宓仍舊咬著牙一路跟了下來,期間沒有喊過一次辛苦。甄堯雖然也感到疲憊,但出於這些家庭的富足生活,與所下達政令的執行程度,一點小小的疲憊卻是被他忽略不計了,就是傍晚回府後,吃過晚飯還有氣力與眾v顛鸞倒鳳。
日子一天天,就在甄堯重新回到州牧府、甄府兩點一線的生活中時,許攸終於把徐州的行刺事件給徹查清楚了。聽完許攸的報告,甄堯mo著下巴低聲道這麼說來,那些刺客一開始所說的就是實話,他們的確是曹cao派遣來徐州擾la的?」
這世上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怪圈,就如信謊話的永遠比信真話的人多一樣,之前拷問一干刺客,他們誠實回答了,反而讓許攸覺得他們是在誤導。可經過仔細的盤查,與搗毀了徐州幾處曹家細作據點得來的證據分析,他們說的的的確確是實話。
許攸點頭道準確而言,是曹孟德帳下文士程昱所遣派的死間。主公,曹cao屢次對暗中下手,我等是否要在兗、豫之地回擊?」顯然許攸也是不肯吃虧的人,被曹cao暗算這麼一次,還差點導致他og了主使之人,現在算是把曹cao記恨在心了。
甄堯右手輕敲案桌,這個多年的習慣一直都伴隨著他思索一些棘手的問題,倒是一旁郭嘉出言兗州乃曹cao根本,不可妄動,免得暴l自身。豫州在曹家族弟曹仁的治理下,也頗有改觀,亦不可取。唯一能有作為的就只剩壽ch,此地與江東地界相j□o,且歸屬曹營不久。」
甄堯聞言點頭奉孝所言甚合我心,此事就j□o由你來辦,即便不能讓曹cao吐出壽ch一地,也要讓他有所損失。」
郭嘉原本只是出個建議,卻沒想到甄堯直接把這事j□o給他,當即一愣確實有些無奈。看來清閒的日子是過到頭咯,自家主公又給派任務,而且不是好事。
許攸聞言,立刻促狹道我等隨主公出征,奉孝在毋極卻是享福許久,如今是該動作動作,否則這世間都要把你給忘了」
郭嘉當即搖頭,似乎真的不稀罕這些身外名利一般,不過心底卻是暗道,能與程昱老頭子在壽ch相鬥一場,也不失為人生樂趣。
郭嘉有事可忙,甄堯同樣因為時節入冬而繁忙起來,去年大雪險些造成災荒的事情甄堯可是記在心底的,這一年自然要早做準備,以免到時又手忙腳la。而在部署一道道冬季政令時,甄堯不時的也會去內城走走,除去查看內城兵器改良的進度外,就是掛記著建造戰船一事。
一大早,甄堯來到州牧府屁股還沒坐熱,陳琳便匆匆趕來主公,內城有兵卒傳來消息,言及主公所給的江東戰船圖紙,那些工匠們已經有了眉目,但若要再繼續研究下去,就要找一處水地,一邊建造一邊查看。」
「居然這麼快就有眉目了?」甄堯聞言一喜,當即起身道走,隨我一同去內城。」
見自家主公甚是興奮,陳琳自然笑著附和這是自然,以往他們就一直在研究商船改戰船,如今有了江東的圖紙,若是再無眉目那可就有負主公重托了。」
甄堯兩人僅僅帶了十幾名親衛便快步趕至內城,到了內城之後,步直接趕往擺og船隻的工匠居所。為了便利這些工匠的研究,甄堯曾在內城開出一個人造湖泊,雖然面積只有方圓數十丈左右,但也是佔去了內城小半地盤。
來到人造小湖邊上,甄堯便看到幾十名工匠正在湖邊對一隻小船進行改造。心念一動,甄堯走上前就開口問道此船可是要模仿江東走柯改建?」
第三百六十三章立冬之日祭奠戰亡英魂
第三百六十三章立冬之日祭奠戰亡英魂
第三百六十四章細說江東戰船
第三百六十四章細說江東戰船
「主公。彩虹文g」見到來人,一直忙碌在小船邊的工匠們紛紛向甄堯行禮,其中一位年歲稍長的中年短鬚男子擼著袖管走近後點頭道這幾日承與眾多匠作一同研究江東戰船的建造圖紙,已經隱隱發覺到了江東戰船的一些優勢。是以我等便將此商船加以改造,望有所收穫。」
雖然短鬚男子其貌不揚,但卻是甄堯這些研究戰船的匠作領頭人,而且其本人也是有著很扎實的造船能力,是毋極內城中不可多得的幾位大匠作之一。
而這麼一位人才之所以沒有被江東或者荊州收攏,而是流落之冀州被甄堯發覺,其中原因倒是有幾分荒誕。眾所周知,古人大多數都是偏好迷信,而這位造船大匠,名字取的不好,姓陳也就罷了,就連單名也是一個『承』字。
陳承,以水過活的人而言,那就是沉的不能再沉了,這種人能讓他來參與建造船隻呢是以陳承雖然隱去姓名在江東、荊州各處學得一手本事,但到了真正造船的時候,名字一報出來,那就算之前陳承有在大的本事,也是不敢用他的。
本來陳承漂泊半生,一輩子也就這樣過了,若是生活實在過不去就只能放棄一直堅持的行當。可偏偏在這片漢末土地,有甄堯這麼一位毫不迷信的傢伙存在,陳承被他挖掘出來以後才算有了喜愛的人生。
有了賞識並重用的主公,陳承自然日益鑽研各式船隻。只是當初在荊揚之地給各船家打雜學徒之時,不曾接觸過高端的戰船,所以一切都只是領著一群水平普通的造船工匠們琢磨,最多也只能偶爾從甄堯口中得到一些對建造戰船的啟發。
而甄堯能給的幫助也是有限的,畢竟他重生之前以及來到漢末之後都不曾接觸過船隻的建造,只是興趣使然曾今看過一些歷史的有關資料而已。
這些資料很不全面,零零散散一股腦全告訴陳承之後,甄堯就很少來這個小湖了。畢竟比起還不能給帶來利益,每日都在消耗錢糧的建造戰船工程而言,陸戰兵器與馬戰兵器更值得他去關心,這些才是他制霸大漢十三州的根本。
繞著眼前已經改進過的商船走了一圈,甄堯開口問道如今可有收穫?此船與普通民用船只有何不同之處?」
「主公請看,」陳承指著走舸單側說道原本普通船隻的擺槳是不固定的,如今已被改裝成為固定槳。而因為是用於水戰事,槳長足有一丈七尺,若是尋常百姓斷難划動此槳。」
「江東戰船乃是陸家經過數十百年以前朝戰船改良而成,船槳的擺角與兩槳之間的間距較之我等實驗所得,實用性更高。以這小湖為例,以往我等造出小船若要往返還需半刻,如今不過數十呼吸,便能輕鬆到岸,然後返回。這還是小湖不夠寬敞,未能全速行駛。」
甄堯聽了雙眼一亮,當即點頭道如此說來,借用江東戰船之技術,能讓你等造出船隻的航速快了四五倍之多?江東造船技術當真如此厲害?」
陳承聞言卻是搖頭道這倒不是,我等試行,走舸除去槳手再無其他。而戰時必然會有水卒與兵械置其內,以老夫估算,最後航速能提高三倍已是極限。當然,若是比起江東的戰船,恐怕速度還是稍慢,只因江東有純熟的槳手,與完全磨合的戰船。」
「無妨,」對於這些甄堯心裡自然有數,他從沒異想天開的認為拿了江東的科技研究之後就能馬擁有能與之比肩的水軍。能夠藉著這些江東戰船技術補充麾下的造船匠作事業,他就很是滿足了這只是的問題,只要有足夠的,追江東並非難題。」
陳承聽罷點頭主公,這只是小型走舸的改動,大型樓船在這個人造湖中難以實驗。」
甄堯略想也就瞭然,小型戰船考驗的是其靈變與運轉速度,而大型樓船要考慮的可就是多了,單單一個抗風暴與抗石礁就不是這麼一座人造湖能測試的。
如此想著,甄堯點頭道這些堯早有考慮,我早有在碣石、蓬萊等濱海之地建設船塢的念頭。你們在這座小湖內在如何研究也是閉門造車,不去嘗試一下大海的澎湃,確實造不出堯心目中理想的戰船。」
陳承聞言不禁一驚於海建造船塢?主公,以目前我等技術而言,是否急促了些?」
甄堯當即笑道:不急,一點也不急,你等在此鑽研數年之久,如今差的就是尋一處寶地來動手試煉。不用怕失敗,或許在成功之前,你們會被海巨無情摧殘,但只要你們成功了,建造出了足夠在大海中航行的戰船,那黃河、長江等內河,又如何征服不了」
陳承聞言只得苦笑,自家主公一向眼光甚高,若是換作他人恐怕就是好高騖遠的表現了,可自家主公一次次的用事實證明,他所作的都是正確的。
看著手下唯一一個能稱得造船匠作大臣的陳承面色如此,甄堯不禁皺眉誠然,如今有江東科技在手,只要尋一處河流,亦或是黃河支流,便足以讓你將江東戰船建造出來。」
「可你想過沒有,江東戰船不是萬能的,他也有他的缺陷,何況這些是江東給我的科技成果,你能保證其中不存在缺漏?是以想要不被此造船圖紙束縛,就必須在更加殘酷的環境下去實驗,即便失敗,也比在內河中一味的盲從於江東要好許多」
若非眼前陳承有一定的才能,而且這事關係到日後與江東的戰事,甄堯還真不願意多費口舌去說教。畢竟身為主公,下命令便是,手底下的人哪有不服從命令的。
「主公所言極是,承險些忘了初衷。」陳承背後冷汗直冒,甄堯的話不重,但卻足夠點醒他。連連點頭後,不住的保證一定能建造出一隻可在海遨遊的艦隊。
「既然說道這些,我便考問考問你。」甄堯擺了擺手,大步走向小湖便陳承等匠作的室內研究所,邊走著邊開口道江東戰船圖紙你也研究了許久,可曾發覺其中的不足與缺陷?」
「這些倒也有,只是對於江東而言都十分棘手的問題,對我等而言,更是有心無力。」陳承命人將江東各種戰船技術帛卷取了,與甄堯分作室內案桌兩側後,開口道若說江東戰船最大的缺陷,無疑是這些高大寬厚的樓船。」
「江東樓船均有十餘丈高,其中甲板以有三至五層不等樓閣。外觀看似巍峨,可卻有著多方弊端。如其行動不變,航行速度極慢,其船身不穩,一遇大風浪必然搖擺不定乃至船翻人亡,即便是江東也只能以樓船為運兵之用。」
「以主公的要求,江東樓船定然不符,至少承明白,這些樓船皆是出不得海的,一旦出海,十有七八要毀在風浪、海礁中。」
不住點頭,甄堯對陳承有此見識自然十分滿意。江東戰船的缺點,說實話以他前世所見所聞的眼光來說,那是到處都有毛病,甄堯是恨不得馬讓陳承造出一隻鐵甲炮艦出來。可惜,這種想法也只能在心底YY,說出來只會讓人覺得荒誕可笑。
在冷兵器時代,一艘戰艦的好壞,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它的行進速度、攻擊強度、撞擊力度、穩重程度。
很顯然,江東樓船行進慢,撞擊力就差,穩重兩字後一字是達到了,但前面一個『穩』卻是不沾邊。至於攻擊強度,雖然能夠裝載兵士,但因為兵卒多縛,是以這方面也得打個半折。這麼一總結,一艘看似強大的江東樓船,就變得一無是處了。
當然,這種對比也是甄堯與前世所知的各種戰艦而論,放在漢末時期,江東的樓船也是站在漢末戰艦科技頂端的。心中雖有這樣的念頭,但甄堯也不會全都說出來,陳承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大漢百姓,要他接受這些顯然有些不切實際。
「主公再來看這鬥艦與艨艟的構造,」陳承拿開樓船的圖紙,繼續說道江東樓船的不足,他們自然比我們更為清楚,是以建造江東艨艟與鬥艦來彌補此中不足。艨艟航速快,單層船穩,兵卒多以近處投擲槍、矛為進攻方式。又有生牛皮包裹船身,便是衝擊船陣亦不差。」
「而鬥艦,則是在戰船豎立女牆,置箭孔,遠程進攻仍能保證自身戰艦的穩定與兵卒性命,亦是江東各類戰船中的頂尖戰力。只是艨艟與鬥艦偏小,便是滿載兵卒亦不過五百至八百人,甚難成勢,承試想水戰時必是比拚麾下戰艦數量。」
經過一番剖析,江東戰艦的各種優勢劣勢都擺在了甄堯面前,甄堯還是對樓船的興趣更大,當即問道樓船若要加速,應從地方著手?例如增多槳手是否可行?」
陳承搖頭苦笑此等樓船本就多設槳手,便是把甲板裝滿了,亦是無用。」
「為何要在甲板裝?甲板一下的船體內部亦可裝人。」甄堯有著後世記憶,看過不少影視作品中,那些高級的戰船裡的槳手都是呆在船內的,當即問道若是以船體下層雙槳座或是三槳座來推動戰船,能否使其船速增快?」
「這,」陳承聞言一愣,似乎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想了想還是搖頭如此做,航速應該可以提升,但絕對承載不了十丈高的女牆樓。至於能承受多高,承未有嘗試,亦未有聽聞,是以不能確定。」
甄堯聞言一喜這好辦,待青州船塢建造完畢,你們造出樓船後就可以從這方面著手,加以改進,務必要將樓船打造成能夠適應海風浪的寶艦。至於艨艟、鬥艦,不妨先行仿造,再於海嘗試其中缺陷,慢慢更改,終究會有所成。」
是主公,主公就是定下一個大方向,然後讓一干手下向所定目標奮進的角色。甄堯指出了樓船能夠加以改進的地方便不再多言,剩下的實踐就全靠陳承。不過即使這樣陳承也很是高興,至少他現在有了目標,雖然這個目標離他還很遠,有些遙不可及。
甄堯並不,他口中所提及的雙槳座、三槳座,其實已經在這個世界出現了。只不過運用這種戰艦的地方離大漢有些距離,是與大漢相隔千萬里,盤踞地中海的羅馬帝國的海軍事常用戰艦。而這種戰艦最初的使用者也並非羅馬,而是更為古老的腓尼基人。
這些甄堯不,其實也沒必要,畢竟以漢末時期的航海技術而言,不論是大漢,亦或者經過五賢帝時期已達鼎盛即將盛極而衰的羅馬,都不可能從海到達彼此的國土。而以陸地而言,就更加不可能了,畢竟地域的跨度就會讓其望而生畏。
甄堯在內城一直呆到日落才離開,而一直跟在甄堯身邊不發一言的陳琳突然開口問道主公所言,以金鐵所鑄成的戰船,當真存在?」
甄堯聽罷不禁挑眉,陳琳這種懷疑的口氣與他初次向陳承提起鐵甲船隻時簡直一摸一樣。搖了搖頭,甄堯無奈道堯亦不知是否可行,但以戰艦的長遠發展而言,更加堅固的撞角與船身,是其能夠繼續成長的必然條件。」
「或許不久將來就能出現,也或許你我入土了都未必能看得到。但總要給後人留下一些探索,一些希望,讓他們不會迷茫,想著某一個方向前進。堯,這是可以成功的」
陳琳聽甄堯這麼說,不禁笑道若後人真能建造出這樣的巨艦,其中當有主公一分功勞。」
三日後,陳承帶著一干造船匠作離開毋極,前往青州開始他們的又一番新人生。孫堅並不,就是江東自以為乃屬陽謀的策略,在開始時就已經告敗。而當甄堯麾下艦隊成長起來後,卻又是一個龐然大物,無人能撼其毫釐。
而促使他們離開的甄堯,卻依舊要面對滿案桌的政令。身為州牧,一些尋常小事已經不用他操心了,但看著天色巨變,隨時都會有大雪飄落的勢頭,已經掌握四州之地的甄堯卻是愈發忙碌。
毋極的第一場雪來的不慢,立冬不過大半月,十一月才剛剛開始,毋極便有雪花夾雜著雨水飄落。而早在十日前,幽州已經開始出現大雪,所幸幽州有田豫統籌,倒是不用甄堯操心。
下了幾天雨夾雪之後,雪勢漸漲,慢慢由小雪花變為鵝毛般,甄堯立於家中府院,低聲道今年落雪又早了些,如此也好,至少各方諸侯短時日不會再動武,百姓亦能安穩過年。」
張瑛從屋內走了出來,附和笑道主公心繫百姓,自然能夠早日瞭解這場亂世紛爭」
「結束紛亂,」無奈搖頭,甄堯望著在院中玩耍的不亦樂乎的幾個子女,開口道談何容易大漢各路諸侯橫起,為夫雖佔了先機,但也未必能笑到最後。」
「夫君今日怎會有此感歎?」貂嬋呵著雙手,從屋內走出,一臉崇拜神色的看著甄堯夫君若是不能結束大漢紛亂,那這世還有誰能夠有此本事?」
「就是,這世能與夫君比肩的,決計沒有出生。」呂玲綺也從一旁走了,驕傲的開口道便是我父親都寫信說不如夫君,何況是大漢其餘諸侯」
在呂家小妞眼裡,這世能值得她崇拜的就只有呂布與甄堯,一個是未嘗一敗的『當世飛將』,一個是所向披靡的大漢雄主。
「我那奉先岳丈又寫了信送來毋極?」呂玲綺的言語甄堯只是一笑付之,不過他對呂布的動向倒是很感興趣。呂布這傢伙是一刻也不能停歇的主,自從與一同掃蕩了大漢邊境的諸多外族以後,就開始向極北之處推進,現在也不逛到哪了。
呂玲綺開口道父親昨日來信說,他領兵越過大漢以北的察哈荒漠後,就尋著了北匈奴的部族,連月征戰後,才在入冬時返回。幸得夫君所給北方沙漠地勢的狀況,才能走出那察哈荒地。」
「他都年近半百了,還這麼勞心勞力的四處征戰。」或許是出於對這個歷史呂布的『不同』表現,甄堯對他還是有些敬重的。畢竟呂布手握并州重地,卻從不與大漢各諸侯爭奪,手癢了就去欺負欺負外族,在甄堯看來很是可愛你也該勸勸他」
呂玲綺搖頭道父親一生所好便是酒與戰,捨其一便是難以活下去,玲綺如何能勸的了。何況父親乃當世飛將,些許外族又有誰能與之相抗」
「父親,父親,雪人堆好了,你來看嘛」而就在甄堯還想多說的時候,甄堯的大甄昂卻向眾人招手。
甄堯聞聲望去,只見自家兩個堆起的雪人倒是有些模樣,一個胖乎乎的雪人身邊立著一桿疑似木棍的『冰槍』。
不過這些不是主要的,在甄堯與眾女抬頭的那一瞬間,與甄昂一起堆雪人的甄皓卻是一個踉蹌,『噗』的一聲砸在雪人身,然後抱著雪人的腦袋滾了數圈。
「哇哇」哭聲響起,甄堯卻看著的大笑不止。
第三百六十四章細說江東戰船
第三百六十四章細說江東戰船
第三百六十五章呂玲綺有孕
.第三百六十五章呂玲綺有孕
貂嬋見在雪地裡摔跤後甄堯還笑的那麼開心,媚眼斜瞪快步上前把抱起來。小甄皓依舊大哭,而一旁甄昂也耷拉著臉,好不容易才堆積起來的雪人,沒想到就這樣毀了,可還沒聽到一句父親和母親的誇獎呢。
「不哭,不哭哦~~」貂嬋抱著甄皓往屋裡走,邊走邊小聲念叨著。奈何小甄皓十分不給面子,非但沒有息聲,反而越哭聲越大,就連庭院外走過的僕人也都聽得一清二楚。
「昂兒,」甄堯見大一副鬱悶表情,便招手道如今你於學府求學已有兩年,今日為父便考考你,看你究竟學到了。」
甄昂聞言連忙點頭,並且乖乖的隨甄堯走進書房。雖然甄昂足夠聰慧,又有蔡琰這等才女大家作老師,但六歲的兒童你並不能指望他懂得許多。甄堯有此念頭也是自覺無聊,才給與找點事做。進來書房,甄堯首先讓甄昂背誦所學文段。
經過兩年的學府讀書,甄昂已經學會許多字,而真正開始學習文段,還是半年前的事情。是以所能熟背的並不多,單單論語二十篇,就沒學到一半。
把能背誦的前幾篇背出來,甄昂很了當的開口道不會背了,這種品『性』讓甄堯不住點頭。有不少人在背誦詩文的時候,背不下去了還一直咬牙苦思,實則是在浪費。甄堯對這樣的學子是很不喜歡的,幸好自家行事十分乾脆。
背誦能讓甄堯滿意,接下來甄堯便從書房中拿出一本兵法韜略,讓甄昂對著抄。這麼一本兵書自然不可能只有幾百字,其中更多的是甄昂完全不認識,也不曾見過的字。
雖然筆畫都學了,但要對著許多生字抄寫,那其中苦難程度卻是不低。甄堯看著甄昂所寫歪歪扭扭的字跡不禁搖頭,卻沒想到前世六歲剛上學的時候還在學寫一二三四呢。
小半時辰,甄堯點頭道今日就到這吧,日後還當用心向學。」
甄昂起身恭敬道父親,孩兒省得」
當甄堯兩父子回到內室時,甄皓已經止住了哭泣,在娘親貂嬋身邊嬉笑不停,手中還『揉』捏著一個小雪球。見到甄昂進來了,抖了抖裹得厚厚的衣襖,又邁著步子跑來大哥,雪人,堆雪人」卻是一點也不長記『性』,彷彿忘了剛才摔跤哭鬧的事了。
甄昂也不是坐得住的『性』子,方才是因為有甄堯在旁,才不得不耐著『性』子抄書,現在自由了,當即把二弟拉出屋外,又開始重新堆雪人。而之前被甄皓『斬首』了的雪人,自然是被兩小娃無情的拋棄了。
甄堯難得在家清閒,坐在屋簷下,伴著身邊佳麗,眼望兩個在雪地中嬉鬧,似乎回想起了的童年。「昂兒、皓兒比夫君我享福啊。記得我小時候,只能一個人呆在院中看雪,卻無人與我戲耍。」兩孩童的嬉笑聲,讓甄堯不禁輕歎。
聽到甄堯提起的童年,貂嬋很是感興趣的開口問道為何如此?夫君與我們說說嘛。」
甄堯扭頭,只見貂嬋雙眸閃動,顯然十分想的童年,而張瑛雖然少時與相熟,但也不清楚,此刻同樣十分好奇。就連蔡琰,對此也『露』出幾分希冀,只有呂玲綺似乎沒太注意甄堯所言,依舊在咀嚼著零食。
「既然你們誠意誠意的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們。」不知不覺中,甄堯忽然想到了這麼一句惡搞的話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大哥就過世了。當我和昂兒這般大的時候,二哥也有十二三歲,每日都有來教他習文,哪裡會和我一起玩。」
「倒是小妹年歲與我相近,只不過冬天一到,小妹怕冷就賴在母親屋裡。而府裡下人自然也不會與我一同玩耍,所以我那時就經常一個人呆在院中。」
聽著甄堯的話,張瑛掩嘴輕呼啊?夫君幼時這般孤獨?妾身小時候,大哥就常帶著我玩鬧,只是大哥一向粗心,經常會把我落在外面。」
「益德的確是個好哥哥」甄堯緩緩點頭,扭頭問道嬋兒與琰兒呢?你們幼時是如何的?」這倒不是甄堯故意無視一旁的呂玲綺,只怪呂家小妞似乎還沉浸在的小裡,對周圍的對話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時不時的從食帶取出小吃,機械的放入口中。
見甄堯詢問,貂嬋搶先說道蟬兒還未入宮時,家住并州太原,幼時生活雖不如現在,但爹娘卻甚是疼愛,也會陪著妾身玩。只不過在八歲的時候,被爹爹送入宮中,之後就一直呆在宮裡,直到先帝駕崩時,離開並寄居於王府,後來的事夫君就都了。」
這是貂嬋第一次與甄堯等人說及親生家庭,甄堯聽罷皺眉道嬋兒可曾尋訪過父母?可知現在他們居於何地?」如此說,甄堯不禁有些自責,似乎對幾位佳麗都不夠關心、在意,連這樣重要的事情都現在才想到。
貂嬋無奈搖頭妾身在宮中任職貂嬋女官之後,便想過要回鄉探看的念頭。只是還不等嬋兒有所準備,就從宮中經常外出的侍衛口中得知家鄉遭到變故,嬋兒爹娘亦是下落不明。」
「以前嬋兒並不清楚,只是後來了。黃巾賊作『亂』,嬋兒家鄉已是毀於一旦,而嬋兒爹娘恐怕也是遭到黃巾賊的毒手。在之後,嬋兒雖然花費錢財多方打聽,但依舊沒有消息,是以只能放棄,也從未與人談起。」
「竟然是這樣?」甄堯不禁皺眉,若是如貂嬋這麼說,那要找到她的親生父母可是比登天還難。可若是有這樣不去理會,甄堯又做不到。不也就罷了,了還當做不,那甄堯如何對得起身邊眾位紅顏?
貂嬋不想看著一家人都因為的事而心情低落,『露』出一副笑意開口問道不說這些了,昭姬,你呢?你幼時有何趣事?」到底是在皇宮中歷練出來的,想笑便能笑的出來,即便是處於心情低落的時候。
「我?」蔡琰聞言略微凝眉蔡琰自記事起就跟著爹爹一起生活,爹爹平日只顧著呆在書房,或者教授幾位弟子學業,甚少與我作伴。」
「而在妾身年歲稍長,爹爹又因為得罪朝中權貴,一家被流放并州朔方苦寒之地,在那就更無樂趣可言,琰也是從那時起整日與琴為伴。」
蔡琰說完,甄堯搖頭苦笑,看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與幾位佳麗幼年生活都不算多愉快,似乎就張瑛好一些。
「四娘,恬兒也要吃嘛」甄堯與三位佳麗說著陳年舊事,跟在大人身邊的另外兩個小傢伙卻開始吵鬧起來。甄恬伸出兩隻肥嫩嫩的小手,想要從呂玲綺腰間裝著零食的布袋中取出吃食,卻小手不夠長,只得撒嬌搖晃呂家小妞的手臂,不停說道。
「給你吧。」呂玲綺這時才回過神,右手伸入布袋才似乎不過半個時辰,就已經把半袋蜜餞吃的差不多了。當即取下布袋放在甄恬手上,用黏糊糊的右手『摸』了『摸』甄恬的臉蛋。
甄恬剛把零食拿到手,還沒來得及伸手進去拿,就聽到一旁『虎視眈眈』的甄翊開口道不能吃獨食,我也要。」說罷便從甄堯右側挪動著步子走向甄恬。
「不行,叫,才給你」雖然才兩歲,但甄恬似乎繼承了蔡琰的聰明與父親的才智,這麼小就要挾人。
因為甄恬與甄翊是雙胞胎,只因為甄恬比甄翊早一步從蔡琰肚子裡出來,甄恬就成了。而在兩小娃口齒清晰懂得一些事情之後,甄翊就不肯叫甄恬了,硬要說是哥哥,至此兩小娃就為了哥哥的稱謂吵鬧不休。
「讓為父看看,你們在爭搶」甄堯轉過身子把兩小娃一人一邊抱在兩腿上,同時伸手從甄恬懷裡拿過布袋。打開來一看,裡面只剩下六七枚蜜餞了。
甄堯依稀記得呂玲綺在吃過午飯後是裝了一袋的,可現在袋中居然見底了,當即問道玲綺,你剛才吃了多少青梅蜜餞?」
「沒數啊,」呂玲綺見眾人都看向,不好意思的把黏糊糊、髒兮兮的右臂收回袖中,嘟嘴道四五十顆,應該差不多了。」
「咳~咳~~」甄堯聞言咧嘴,自家做出來的青梅蜜餞,雖然放了不少蜂蜜,但絕對是以酸味為主的,而且不是一般的酸。平常人偶爾吃一兩枚就當開胃,可這卻一口氣吃了四五十個,若是這世界有吉尼斯,甄堯估計也能申請記錄了。
「蜜餞雖然吃了對身體有好處,但也不能暴食,你都這般大,不少小孩子了」甄堯搖頭,從布袋中取出兩顆,分別遞給兩小娃,卻不想甄翊眼疾手快,身子撲上來把兩個都抓在手裡。
甄翊先是把一枚放入口中,砸吧砸吧嘴後說道叫哥哥,我就給你」邊說著,還晃了晃手中另一顆蜜餞。
「笨弟弟~~」卻不想甄恬毫不理他,從甄堯那又把布袋抱回懷裡,並『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從布袋中拿出蜜餞,小嘴微張便輕輕咬下少許。
「哈哈~~~~」姐弟兩的動作惹得甄堯大笑不止,就連貂嬋四女也跟著輕笑。而離眾人不遠,正在重新堆雪人的甄昂,也扭頭看了。
甄皓兩眼賊亮,四歲虛齡的他已經是個喜歡搶食吃的小屁孩。見到弟弟有吃,立刻放下手中雪球,向甄昂說道哥哥,手裡有吃的。」
甄昂對這些不敢興趣,他只想把才纔毀掉的雪人重新堆起來我不要。」說罷彎腰繼續滾雪球,也沒有再看向屋簷。
大哥不吃,甄皓卻眼饞的很,又邁著步子向回走。好在這次吸取了教訓,沒有再摔倒在雪地裡。來到甄堯身前,便伸手要往甄恬懷裡的布袋掏動。
「不給,不許搶」甄恬如守護國土的女王一般死死抱住布袋,同時把身子往甄堯懷裡靠,似乎這樣就能躲開二哥的『搶劫』。
甄恬越躲,甄皓就越想把零食搶到手,見兩兄妹要在懷裡打鬧,甄堯連忙開口好了,給你二哥吃一個,屋裡還有,要吃你們去拿」
甄恬聞言立刻『狐假虎威』給你一個,爹爹都說不許搶我的,去裡屋拿」
「嗯~~嗯~~」拿到了一枚蜜餞,甄皓往嘴裡一塞,支吾著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動手搶奪。但他也沒有進屋拿吃的,似乎就喜歡這樣搶食。
有幾個這麼活寶的兒女,甄堯與眾女倒是多了不少樂趣,而沒過多久,甄昂的第二個雪人也堆好了。只不過這個雪人有些小,也沒有一桿長長的木棒。
「把手伸出來,讓娘看看。」甄昂堆完雪人不待甄堯幾人給出評價就急忙往屋裡跑,甄堯還覺得奇怪,心細的張瑛卻是直接把攔了下來。
甄昂不情願的伸出手掌,映入眾人眼球的是凍得通紅的小手,其中右手食指都凍青了。張瑛既是心疼又是責罵的開口道就玩耍,看你兩手現在成樣子,還不進去烤烤」
甄昂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就躥入屋內,屋子裡有炭火,十分暖和。而甄昂就是奔炭火去的,玩了這麼久的雪,別說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就是換一個成人也會吃不消。
一雙小手在暖爐的烘烤下,總算好了許多。甄堯此刻卻在扭頭著屋中的背影,之後又看向前方的雪人,心底不住思量,自家倒是有異於同齡的心『性』與韌『性』,日後成長起來,在這大漢,也能算是了得的人物吧。
到了晚飯的時候,貂嬋看見呂玲綺又拿著一個裝著蜜餞的小手囊,不禁問道玲綺,你這段日子一直盯著青梅蜜餞吃?以往你不是最不喜歡這個?」
「我也不,只是覺得酸酸的,好吃。」呂玲綺搖了搖頭,又將一顆含在嘴裡的蜜餞吞下肚,很是粗線條的說道以前沒有吃過,現在一吃就喜歡上了。」
貂嬋直覺告訴她應該不會這麼簡單,但也沒有多想,反正府裡蜜餞是不少的,而且蜜餞也不會把人吃撐,是以並沒往深處想。貂嬋不去想她,呂玲綺就更不會了,不過看著晚飯到了,倒也自覺地收起零食,準備晚飯。
一點一點的流逝,轉眼又是一年終結,這一年的年夜飯甄家依舊如往常般熱鬧,幾個已經可以因為又有兩個小娃可以下地跑動,小一輩的由甄堯最小的甄脫帶著,甄堯四子女,與甄儼的一子一女,一共七人卻是把甄府鬧的片刻不得安靜。
「嘔~~」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響突然從晚宴中傳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於聲音的發出地。
呂玲綺雖然粗線條,但臉面也是很薄的,見乾嘔當眾出醜,還是在年夜這種場合,當即臉頰『唰』的一下紅透了,低著腦袋不敢去看眾人。
呂玲綺畢竟是自家人,倒也沒有誰會去笑話她,而坐於首座上的張氏卻開口問道玲綺,你桌上的果盤裡全是蜜餞?」
「啊?」呂玲綺沒想到吃個零食也會被婆婆注意,立刻回答道女兒覺得好吃,便多拿了些。」說完又是低著頭,就像做了壞事的小孩一般。
「你這孩子,太粗心了」到底是生育數回,幾個孩子的媽,張氏一看酸酸的零食,又想到之前呂玲綺的乾嘔。從首座上走下來,只瞧了眼呂玲綺的身子,便說道有了也不,還整日瞎胡鬧」
「有了?」這個消息一出,滿場皆驚。呂玲綺呆呆的看了看身前的張氏,又低頭看向的小腹,心中不斷自問:難道真的懷上孩子了?
「母親,玲綺當真有了?」除了呂玲綺,就屬甄堯最為驚訝了,而且這驚訝中帶著一絲喜悅,畢竟沒有誰不希望能多幾個孩子的。
張氏點點頭明日讓華大家來府上給玲綺看看,依為娘眼光,自然是差不了的。」
「難怪從上月開始就喜歡上了酸食,原來是腹中有了。」貂嬋當即恍然,她畢竟只有一次懷孕經歷,對這些並不算太熟悉,是以之前沒往這方面想。現在張氏說出,就已清楚了。
呂玲綺懷孕在身,於第二日正月初一被華佗所證實,並且推測出懷孕應該不止兩個月了。甄堯在一旁甚是汗顏,這個當得很不稱職啊。
好在這時候整個甄府都沉浸在喜事歡慶中,倒沒人會注意到他的神態變化。與此同時,一匹快馬從毋極出發,向著西邊并州而去。不過旬月,身處晉陽的呂布便得到了女兒懷孕,即將做外公的消息。
這個消息自然是甄堯讓手下兵卒帶去并州的,說呂玲綺都是呂布的女兒,當老子的自然有這事的權利。至於呂布後會有怎樣的表態,甄堯就無所謂了。
得到消息的呂布同樣欣喜異常,當即拍案道叔循(高順的字),并州交由你來治理。文遠,你與我一同去冀州,哈哈,玲綺有孕在身,我這個做父親的,怎能不前去看望」
第三百六十五章呂玲綺有孕
第三百六十五章呂玲綺有孕
第三百六十七章關張趙,三將出
.第三百六十七章關張趙,三將出
領著騎兵度過黃河直奔箕關,顏良沉聲開口呂布出兵北入草原時,主公一直不肯出兵攻打并州。可如今只是呂布離開,并州尚有並將萬千,如何能夠偷襲制勝?」
沮授嘴角帶笑的回答道主公雖有制霸大漢的野心,但卻保有底線。呂布領兵北征,乃是與外族廝殺,主公如何會於那時偷襲?相反,呂布獨自離開,并州上下無主,正是我等入主并州的絕佳時機。早有探哨來報,箕關守兵不過千餘,今夜便將其拿下」
顏良聞言抖了抖手中長刀,點頭道軍師放心,顏某自不會被一小小關隘攔下。」
是夜,顏良趁關內守兵無備,以精銳兵卒突襲城頭並打開關隘大門,隨後八千騎一擁而上,箕關不過小半時辰便易手,逃出升天的兵卒百不存一。
「報~~」并州州治太原晉陽城州牧府內,暫代州牧之職處理一州政務的高順剛從被窩中爬起來處理一日政事,卻不想門外有兵卒高聲求見高將軍,有兵卒自上黨箕關而來。」
「讓他進來。」高順眉『毛』跳動,心底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沉聲開口。
隨著高順話音告落,一名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的兵卒跑了進來,一看見高順便急呼將軍,大事不妙,袁軍,袁軍以騎兵偷襲,箕關已失,上黨不保了」
「?」『噌』的一聲站起來,高順心底憤怒可想而知,但看著眼前兵卒的狼狽模樣,又座回位置上你且細說一遍,箕關是丟的」
當下,逃亡而來的小兵便低聲把箕關被顏良偷襲擊破的事情大概的說了一遍,說完之後低著腦袋戰戰兢兢的等著高順發落,畢竟他是當了逃兵才能夠活命的。
高順聽罷也沒空理會這小兵,擺手便示意他離開罷了,念你尚知前來報信,先下去吧。」
待小兵退下,高順連忙吩咐道傳令,讓曹將軍、魏將軍、郝將軍等人前來議事。」
沒一會,曹『性』、魏續、成廉、宋憲、侯成諸將便都到齊了。其中郝萌、侯成、魏續三人依舊是瞌睡連連,絲毫不把高順放在眼裡。高順看著場下幾人,與曹『性』、成廉二將相視一眼後,開口道有前方兵卒來報,袁紹以主公不在并州,領兵殺來,上黨已然失守」
聽到『上黨失守』這四個字,不但曹『性』臉『色』變了,就是魏續幾個還想睡覺的人也被嚇沒了瞌睡。見此,高順才繼續說道如今主公不在,我等當齊心協力保存并州一地,你等有何應敵之策,不妨開口直言」
曹『性』首先開口問道叔循,可曾將此事派人前往冀州通知主公?」
高順搖頭某也是方才得到消息,尚未派人前去。」
「如此,首先當派軍中快馬把我并州遇襲之事送至冀州。」成廉緊接著開口而上黨告破,袁軍下一目標必是太原。將軍當整備兵馬,或死守,或出兵相抗」
高順從來都只是一員戰將,讓他統籌兵馬打一場戰役卻是有些難為他,此刻他也是躊躇不已,只能向其他人詢問曹『性』,依你之見當死守,或是出兵?」
曹『性』沉默片刻,開口道城內有兵馬七萬,其中狼騎有半數之多,若死守城中豈不是將騎兵置於無用之地。某願領騎兵萬人,出城以拒袁軍」
成廉的勇武不在曹『性』之下,同樣抱拳道某亦願領兵出城抗敵」
魏續這時卻說起了風涼話如今連袁軍在哪都不清楚,他所領兵馬有多少亦無人可知。你二人領兵出城,是去阻敵還是送死?依我之見當緊守城池,待主公歸來一擊可破敵軍」
成廉最是看不慣魏續以呂布小舅子身份自居的傲慢,怒喝道此去冀州,快馬也得五六日之久,來回便是十日旬月。若不出城迎敵,被困於晉陽城內,便是主公歸來,并州也失了大半,我等還有何面目面見主公」
「夠了,如今危難之時,怎能吵鬧不休」高順在首座上低喝一聲,勒令成廉二人不要再吵下去,然後看了看曹『性』,開口道魏將軍所言不無道理,隨意出兵必遭袁軍埋伏。」
「曹『性』、成廉聽令,我命你二人領騎兵三萬,於晉陽東五里處立一營寨,與晉陽互為照應。若袁軍領兵攻至,可與我兩面夾擊,便是無法破敵,亦能擋其數月。」
「諾」曹『性』二人抱拳領兵,這樣的結果也是當下最穩重的辦法,二人自然不會不從。
晉陽城內高順做好了待戰準備,而在冀州西南的鄴城中,高覽同樣興致勃勃的開口道伯止(李歷表字),放有暗報傳來,袁紹領兵突襲并州,并州已失上黨一郡。」
李歷與高覽駐守鄴城,到如今也有數年之久,因為有李歷相助,高覽雖不善內政,鄴城也早就回復並超出往日的繁華,每當收穫季節,上繳給毋極的糧食與錢財皆是冀州數郡之最。
李歷如今也年過不『惑』,見高覽如此興奮,當即笑道觀昌可是想要出兵?」
高覽不住點頭此乃天賜我等謀取司隸的良機,如何能過?」這話倒是不假,袁紹僅僅霸著司隸,又因為連續幾場戰事都沒得到好處,如今的洛陽可謂弱小至極。
李歷聞言說道修書一封與主公,同時整備兵馬,待主公詔令傳來,將軍便可動身」
高覽緊了緊拳頭既如此,糧草之事便交由。覽寫完書信就前去兵營,點齊兵將」
談到糧草,李歷再次詢問不知觀昌要帶多少將士出征?」
高覽只是略加思索,就笑著說道城內精銳兵卒足有五萬,我等還需留下一部分將士提防兗州,兩萬兵馬足矣」
見高覽心態如此,李歷不禁皺眉觀昌,袁紹雖將洛陽大股兵馬帶出,但司隸一地仍有智謀之士守備,區區兩萬兵卒如何能成事」
高覽倒是十分看不起袁紹的諸多手下汜水虎牢守兵不過數千,洛陽在本將眼中便是一座空城,兩萬將士如何不足?至於袁本初帳下文武,不過是徒有虛名之輩。」
李歷聞言面上不做聲『色』,心底卻已有打算,當下抱拳道將軍既有打算,歷便去調用糧草、輜重。」說罷,轉身離開向府外走去。
身處毋極的甄堯、呂布等人此刻並不清楚并州戰事,依舊每日在府內笑談。而白天甄堯前去州牧府處理政務時,呂布、張遼卻是在甄堯麾下軍營中晃悠,看毋極精銳每日艱苦的訓練。
「主公,鄴城有書信傳來」又是一日在府內處理政務,卻聽見親衛走進廳堂躬身道。
甄堯當即放下手中筆卷拿來與我。」心中卻在思索,這時候高覽會有事向毋極傳達?
親衛上前,將自鄴城傳來的兩封信接過,心底又是一陣好奇,李歷和高覽居然分別傳信入毋極,這倒是頭一回,莫非兩人不和?帶著這樣的心思,甄堯先將高覽所寫信件拆開,並小聲讀了起來,可還沒看幾行字,心底突然一沉,并州居然遇襲了
高覽的請戰書信,甄堯很快就看完了,看完後連忙拆開李歷的來信,同樣快速的瀏覽一遍,心中便有了計較。看來李歷是覺得高覽的情緒有些不對,貿然領兵恐怕有失,想讓再委派一員戰將去鄴城,與高覽一同出兵。
兩這兩件事暫且壓下,甄堯也顧不得案桌上的州郡文案,將兩封信塞入衣袖,便大步走出州牧府,前往兵營去尋呂布。并州被襲,他這一州之主如何能置身事外
當呂布從甄堯口中得知并州被袁兵偷襲,那臉上的表情變幻可謂是要多精彩便有多精彩。『彭』重拳落在軍營內的一處木桿上呂布咬牙怒罵袁本初,布與你勢不兩立」
自家老巢受襲,呂布哪能在冀州呆下去,匆匆回到甄府與女兒呂玲綺告別後,與換上良駒絕影的張遼一同策馬出城,開始往回直奔。一日後,在路中遇上了前來報信的晉陽探馬,心中更是焦急,只想著趕,再與袁紹大戰一場。
而當呂布走後,甄堯便把張頜找來,將高覽與李歷的書信給他看過後,開口道俊乂,堯想來還是由你前去最為合適。謹記,若不得已,可停止進兵,待毋極大軍至,再做計較。」
事關軍略大事,一向穩重的張頜沉聲抱拳頜省得。」
張頜策馬離開毋極,甄堯依舊沒辦法閒著,把許攸、郭嘉、張飛、趙雲一干人等都招來,將洛陽、并州之事細說後,開口道此乃謀取司隸之良機,爾等有何計略可助堯?」
因為事出突然,是以甄堯麾下眾文武都不曾有過預料,廳內寂靜片刻,才有許攸出列道主公,袁紹擁居洛陽已久,治下百姓生活困頓,此時主公領兵南下,若善用民意,剿滅袁紹當不須吹灰之力。」
「主公,嘉亦覺如此。」郭嘉同樣出列道可此時並非舉兵進攻之時,徐州初定,青州尚在建設,若將毋極兵馬悉數派往司隸,並非良策。」
陳琳馬上接著開口主公,年前才從徐州歸來,兵糧耗費甚多。眼下城內兵糧並無多少,無法支撐大軍出征。」
甄堯皺眉道如此,豈不是要過這等良機?」
郭嘉搖頭並非如此,鄴城出兵兩萬,主公只需引一將,領兩萬騎兵即可圖謀司隸。同時,令調一隻兵馬進駐北海,以南皮、北海、徐州三麵包夾之勢,將曹軍穩穩困於兗、豫之地,如此中原一地便無人能與主公相爭。」
「屆時主公再修書一封與呂布,讓其穩住袁紹大軍,當我軍攻克洛陽後,揮兵北上即可將袁紹剿滅。只是其中多有變數,長安也不會放過西進的機會,嘉不敢輕言萬無一失。」
甄堯見此,沉聲開口益德、子龍、雲長何在?」
「末將在」張飛三人立馬上前。
看著身前三位當世虎將,甄堯點頭下令益德、子龍聽令,你二人領一萬輕騎、一萬白馬義從,共兩萬騎兵出毋極,直奔虎牢。務必與俊乂兵會一處,將洛陽拿下雲長,堯與你一萬刀盾兵,五千鉤鐮兵,即刻前往北海,以震懾曹軍」
「諾」三人抱拳領命。
甄堯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再次開口道子遠,袁紹帳下智謀文士頗多,此次謀取司隸以你為行軍軍師。益德,用兵當多聽子遠之見,不可魯莽行事」
許攸稍稍躬身,雙手抱拳道攸,領命」
兩隻兵馬都要運作,這可忙壞了負責統籌糧草的陳琳,雖然關羽不是去出征,只要到了目的地,青州就會負責其將士糧草,可這一路上還是有所花費。而張飛、趙雲所領騎兵就更不用說了,糧草不夠多如何能讓將士與之戰馬全力拚殺。
出徵兵種乃騎兵,陳琳先是給眾將士配齊了五日的口糧,能夠讓張飛二人領兵至鄴城。之後的糧草運輸就要緩慢許多,中間免不了要先挪用鄴城糧倉中的庫存。
暫且不提甄堯所下達的詔令,單說顏良二人領兵拿下上黨直入太原晉陽後,就晉陽城外也立了一座營寨。一城一營遙相呼應,在試探的與營內曹**兵後,沒有佔得并州狼騎便宜的顏良,不用沮授吩咐,便已自覺的退兵於晉陽城城外,耐心等著袁紹大軍到來。
袁紹動作不慢,不過三日就帶著兩萬餘將士到了晉陽境內與顏良會合。雖然顏良到了晉陽後就再無作為,但袁紹還是對身邊的得力戰將給予了肯定顏良不愧為某帳下驍將,八千先鋒騎,甚是得力」一番表揚,讓顏良頗為自得。
見顏良受到袁紹的表揚與賞賜,身為謀士的逢紀心中嫉妒,上前低語道主公,紀有一計,可助主公輕取晉陽」言語間頗為自傲,幾乎視城內數萬兵馬如無物。
逢紀如此有信心,心情不的袁紹當下問道計將安出?」
逢紀笑了笑如今呂布不在城內,統兵大將乃是手握陷陣的高順。而高順治軍嚴謹,為人有些孤傲,是以在呂布帳下並無多人願與之結交。」
「魏續,身為呂布妻弟,自是不甘居於高順之下,二人自然有不小的矛盾。而呂布帳下郝萌、侯成,亦是短智之輩,只需稍稍用計,便能將這幾人策反。屆時城中內『亂』,主公只需派幾位將軍領兵殺入,晉陽唾手可得」
袁紹聽得心花怒發,開口許諾道此法甚妙,若事成,某必重賞」
逢紀聞言臉上得『色』更濃,若有若無的瞟了眼顏良與軍師沮授,似乎在說你等只知蠻力,如何有我這樣多智多謀?
沮授對逢紀這樣的挑釁毫不在意,顏良想要開口卻被一旁文丑拉住,只得悶哼一聲瞥過腦袋。如此『示弱」逢紀更加得意,就連笑聲也大了幾分。
當夜,數名身著黑衣留於袁紹帳下聽用的遊俠藉著月『色』被黑雲遮掩之際,偷偷溜進了城,並將逢紀寫好的幾封信『射』入魏續等人府邸。做完這一切,又悄悄遁去,不留一絲痕跡。
「這是?」第二日天微亮,郝萌剛從溫柔鄉中爬起來,就了內室外偶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件。拆開了仔細一看,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最後似乎有了決定,將書信收入衣袖,大跨步走出自家宅院。
當中將在州牧府匯聚,高順一面吩咐眾人各自把守城門,一面又抓緊統練兵馬,以期與袁軍攻城戰中能發揮更強的戰力。
會議結束,郝萌便找上了魏續、侯成、宋憲,四人來到魏續府邸後,郝萌首先試探『性』的開口道高順不過是主公帳下偏將,何以對我等要來喝去我與侯成二人官職低微也就罷了,魏續你乃主公妻弟,他也該肆意指派,哼哼,我看他是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在座四人昨夜都接到了不知名的書信,心中各有各的心思,侯成首先附和道郝將軍說的在理,高順自以為有主公臨行前的詔令,便把我等當其部下看待,若非眼下戰事緊急,侯某第一個不服。」
說著說著幾人脾氣就上來了,又有一番酒水下肚,幾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醉意。就是這時,郝萌開口道主公不信我等,高順又百般欺壓你我。如今袁紹大軍在外,曹『性』、成廉又領兵在外,我等一不做二不休,把那高順宰了,投靠袁軍如何?」
因為郝萌、侯成幾人平日裡就相處不,之間關係比之呂布還要好上不少。現在郝萌有此建議,藉著酒精上腦,侯成、宋憲當即點頭稱是。之後三人又問向魏續,魏續當即表態,呂布從來不把他這個小舅子放在眼中,反了也就反了。
達成了統一戰線,眾人就各自回府酩酊大睡,不過魏續回到自家後,卻是冷笑不止你們斗吧,等你們幾個把高順宰了,我再領兵把你們給解決了。如此城內五萬兵馬便由我魏續一人統帥,區區袁軍,如何能攻破城池屆時奉先歸來,我定是并州第一將」
第三百六十七章關張趙,三將出
第三百六十七章關張趙,三將出
第三百六十八章晉陽亂,高順化險
.第三百六十八章晉陽『亂』,高順化險
黑夜之中,晉陽城高順府邸外,一支支火把燃起,當高順打開府門,就看見郝萌、宋憲、侯成三人騎馬立於十步開外,而周圍滿是幾人麾下兵卒爾等,意欲何為?」
三人中領頭的侯成聞言冷笑高順,我幾人受夠了你呼來喝去的日子,今日就要將你綁了送出城。哼哼,識相的話就別讓我動手,把綁了」
高順心底一驚,開口怒喝你等小人,居然背叛主公」同時右手緊握住繫於腰間的寶劍,大有一言不合便刀兵相向的意思。
「高順,你看看周圍。」郝萌這時伸手指了指週身,開口道今日我三人將心腹將士聚齊,足足千餘人。你與府中幾十兵丁,能擋我幾時?速速棄械投降,免得身死當場」
「就憑你們三人也想去取我『性』命?」高順腰間佩刃已然出鞘,沉著臉怒喝道我高順自跟隨主公以來,便忠心不二,今日亦然。何況就你三人領兵來前,只要一有聲響,魏將軍必會引軍營精銳前來救援,我勸你三人散去兵馬,本將可暫留你等『性』命。」
「笑話,魏續此刻的確去了軍營,不過嘛,」郝萌這時臉上帶笑的譏諷道魏將軍是去鎮壓軍營將士的,我四人早有約定,如何會來助你?好了,廢話到此為止,你降是不降?」
「陷陣兒郎,列陣」高順用的實際行動做出了回答,好在他府內兵士並非尋常小卒,而是麾下精銳悍卒八百陷陣營中的一部分。雖然只有區區三十餘人,但氣勢卻一點也不弱。
郝萌腰間寶刀拔出,刀鋒直至高順府門,大喝道陷陣兵卒又如何,在我等大軍面前,一樣不堪一擊,殺」隨著最後一字說出口,圍在城外的上前兵卒一齊湧向府門,短兵相接。
陷陣兵卒全身精甲,只十人便牢牢將府門守住,手中大刀不斷劈砍,將蜂擁而至的兵卒一個個的斬於身前,不一會高順府邸外就堆起了一人高的屍牆。
「你們十人,給我從後院殺出,前去兵營調動城內兵馬,盡快趕來救援」府門處暫時無憂,高順退回自家前院,將幾名陷陣兵士招來,對著他們低聲吩咐。十名受命的陷陣兒郎相繼抱拳,提起手中長刀便直奔後院而去。
郝萌三人帳下千餘心腹將士將高順府邸圍得水洩不通,十名陷陣兒郎高衝出後院便遭到一干將士的猛烈衝擊,好在陷陣兒郎乃是大漢不可多得的悍卒,越是凶險越能激發其潛在的戰力,在犧牲四人,並有三人留於小路阻敵後,另外三人終於衝出重圍奔向兵營。
就在前院陷陣兒郎出現傷亡的時候,又一個壞消息從後院傳來將軍,後門快守不住了,府內兵丁無法抵擋叛卒的連番[4020電子書·電子書下載樂園—www.4020.cn〕衝擊。」
「你們六人,去後院頂著」高順眉頭緊皺,身邊可用兵卒只剩六人,當即對餘下六人吩咐道務必死守後院,不可讓任何叛卒衝進來」
「諾」陷陣兵卒軍紀異常嚴謹,高順的命令便是他們唯一需要遵從的,沒有遲疑,沒有反對,六人抱拳答應後就轉身衝向後院。而高順眼看六人身形消失在前院後,也顧不了許多,親自提刀上陣,與守在府門處的兒郎一齊奮戰。
與此同時,受命前往兵營調兵的三名陷陣兒郎已經來到營外,只是兵營外滿是守衛兵卒,而魏續本人,更是騎在馬背上,靜靜的站立在兵營進出口。
三名陷陣兵卒左右相視,完全找不到一點突破口,其中一人急切開口眼下皆是叛兵,我等該如何入內?」
另外兩人同樣心急,將軍此刻身陷重圍,若是等人不能及時將救兵帶去,恐怕就要讓那幾個叛將得手了。而就在急切之中,三人中個子最矮的一人突然開口這樣,我與士則從左右為你掩護,將這些叛卒引開。但不長,你必須想辦法衝進去。」
名為『士則』的陷陣兒郎當即點頭如此甚好,我三人中就龐湃你身手最為敏捷,能否營救將軍,就看你的了」
龐湃心底清楚兩位在這時候做誘餌,幾乎十死無生。但眼下不是猶豫的時候,咬牙點頭你們放心,我一定能衝入營地,將我等陷陣兒郎悉數帶出」
言畢,小個子與士則兩人分別從暗處衝出,並分向兩頭跑動。寂靜的黑夜傳出陣陣快跑聲,自然是十分惹眼,就連坐在馬背上的魏續都聽得一清二楚你等速去查探,將來人給我抓,抓不了活的也別讓人衝進兵營。」
魏續說完,身邊兩隊兵卒就在各自什長的率領下沿著跑動聲前去查探。待兩隻兵隊走遠,龐湃再無遲疑,倒提著手中長刀便直衝向兵營一側。
「來者止步」龐湃剛靠近兵營十步內,便有兵卒開口大喝,不過這時候龐湃如何會理會眼前叛卒所言,翻轉手腕將長刀平舉,猛的向前一擲,只聽『嗖』的一聲,長刀已沒入喊話兵卒前胸,並穿透半個刀身。
「回事?」這一切都發生於電光火石之間,當守在營前的魏續反應時,龐湃距離兵營也僅剩三步而已,而周圍叛卒因為方才調走了一隊,卻是出現了一個不小的缺口。
「給我攔下他」這時候魏續可不希望出現紕漏,他還等著侯成幾人能夠殺了高順呢,自然不會輕易放人入內。幾名弓箭手聞言拉動弓弦,在龐湃攀上石牆縫隙並向上爬動時,一支支羽箭飛『射』而出,目標直指龐湃後心。
「呲」雖然身處半牆上的龐湃極力躲避,但還是有一隻羽箭『射』中了他大腿。中箭的那一剎那,龐湃幾乎把持不住身形就要從牆上掉下。但最終還是咬牙強忍了下來,並且在此借力攀上了兵營石牆的最高點,在第二波箭矢落下前的那一刻,翻身跌落營內。
「何人擅闖兵營?」魏續領兵把整個兵營包圍之時,借口之言是有敵方細作混入城內,為了防止城外細作混入兵營而採取的保護措施,這也使得營內眾多將士安分呆著並沒有異動。不過這不代表營內沒有動靜,至少八百陷陣就擔當起了營內防衛工作。
「是我,陷陣卒龐湃。」龐湃站起身子,看著眼前同僚,心底一喜急忙開口道凌將軍,速去將兵馬集結,城內有叛軍攻打高將軍府邸」
「真的是龐湃小子」這時陷陣兵少的優點就體現出來了,總共也就**百人,幾個每個人之間都十分熟悉。看清翻牆入內之人當真是自家陷陣兒郎,帶兵巡查的陷陣副將凌粕連忙上前把他扶了起來你翻牆進來?嗯?受傷了?」
「速去集結兵卒,魏續他造反了」龐湃咬著牙再次說了一句話,腦袋一歪便昏倒在巡查兵卒身前。後者看了看龐湃大腿上的羽箭,正是并州將士所用。
「走,召集人馬」了事態的嚴重,這一隊巡查兵卒很快就往營內陷陣兵卒所住大帳奔去。當眾人來到帳前,剛要開口集結兵馬時,魏續帶著麾下親兵衝了進來。
龐湃已經被帶入帳內,之前將其救下的陷陣營副將凌粕沉聲開口魏將軍來我陷陣兵營,有何事?」邊說著,藏於背後的右手比劃起來,卻是召集將士的手勢。
「有城外叛逆突入兵營,本將奉命查巡」見一小將都能以這般質問的口吻對,魏續對高順的不滿更甚,冷哼一聲揮手道都給我搜,把那細作找出來」
「且慢。」能成為陷陣營中,除去高順以外的唯一一員將領,凌粕自然不是好糊弄的人,右手伸直,大喝下居然無人敢移動半步魏將軍口口聲聲說有細作,可是做賊心虛?我陷陣營乃主公親衛營,魏將軍意欲搜查可有主公將令?」
魏續拔出腰間佩刃,指著凌粕沉聲開口都給我讓開,否則以叛逆論處」
「哈哈~~」凌粕冷笑,眼看身後八百陷陣已經集結的差不多了,譏諷道將軍背叛主公,擅闖軍營,如今更欲加橫罪於我陷陣兒郎。今日本將便讓你見識,我陷陣兒郎之勇」
陷陣營內很快就充斥著打鬥聲,營內其餘將士紛紛前來探查,其中靠的最前的便是幾位狼騎副將。魏續見周圍狼騎來了,連忙呼喝道眾將士聽我調令,陷陣營背叛主公,欲行叛逆之事,如今被本將發覺,速速助我絞滅此叛逆」
魏續的話雖然好聽,但周圍卻沒有一名兵卒上前,見此魏續氣急敗壞的再次怒喝,可依舊沒有任何效果。見此凌粕不住搖頭并州上下皆知我陷陣乃主公親衛,沙場縱橫立下多少功勳?單憑你幾句,就能將這一切抹殺?荒誕不羈」
「陳翰,魯通,」說罷凌粕又看向一旁兩位狼騎副將,開口道高順將軍於府邸遭襲,你二人速速領兵前去救援,我這不用擔心,區區魏續奈何不得我陷陣兵士。」
呂布帳下地位最高的兩隻兵馬,便是狼騎與陷陣,這兩支兵馬對呂布的忠誠根本不是其他人能夠比擬。此刻聽得凌粕之言,又想到今夜魏續的詭異舉措,陳翰二人相視一眼,策馬開口道魏將軍,我二人領兵去城內巡視,希望將軍沒有背叛主公」
陳翰與魯通領兵離開,魏續攔不了也不敢攔,待騎兵離去,看向八百陷陣兒郎的目光那更是充斥著殺意你等壞我大事,便拿命來賠償」說罷便指揮身旁兵卒繼續強攻。
?020繞此廊氡嬽T攪街煥瞧□轂挸s觶朽閰級伓瘞k杏啵t韟葝畾蝮碻秏t怨率馗琚r母咚扯鴾繩O繅惶煲灰鼓敲綽oゃ4絲糖霸漢笤憾家馴緩畛扇撠e黃疲v咚持淮劗kO碌氖珜鞡欀F鰬欞鰫撅晸[諤i茫垣啎翹痟吨s卻柈嬽c詰木仍~?
郝萌領兵就立於前院,對一身染血的高順下達最後的通牒高順,你若棄械投降,本將可保你家眷無憂,若再抵死反抗,你qa家都不會有活路」
高順身上刀傷已有數處,畢竟他並非衝鋒陷陣的猛將,而是指揮陣戰的陣將。可即使如此,高順也沒想過投降要戰便戰,我高順絕不屈服於任何賊子」
「弓箭手,給我往裡『射』」郝萌面『色』陰沉,大手一揮,千餘心腹兵卒中的數十弓箭手迅速從外圍衝上前,一個個的彎弓搭箭,箭頭直瞄高順等人。
「躲開。」高順眼疾手快,將一張案桌倒提擋在身前,其餘兵卒有樣學樣,一個個將廳內案桌舉起尋找掩護。就在案桌一張張立起的時候,庭院中的弓箭也飛了進來。
如此近的距離,單是木頭案桌很難擋下疾馳的弓箭,當下又有兩人受傷,情況愈發危機,高順只能咬牙謹守著最後一點空間,心底已是一片暗淡:未想我高順追隨主公出生入死,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被『奸』逆迫害至此,悲哉,悲哉
「何人攻打高將軍府?給我沖」就在高順心中放棄抵抗的念頭初生,全身氣力盡喪之時。府外忽然響起連聲的呼喝,與陣陣的馬踏。無疑,是兵營內的援兵到了。
「回事?為何會有兵馬靠近?」留與高府外的宋憲聞聲望去,只看見街道前黑壓壓一片騎兵,領頭之人乃是狼騎副將。
這時候再多的辯解也是無用,當看清攻打高順府邸之人乃是宋憲後,魯通怒喝一聲便沖了,手起刀落將還處於震驚與不解中的宋憲砍翻落馬,隨後大聲呵斥爾等背棄主公,該當萬死高將軍莫慌,狼騎將魯通來也」
魯通與陳翰領兵加入,讓原本沒有懸念的戰鬥瞬間逆轉,而當兩位將領衝入廳堂將高順救下後,失血過多的高順僅是欣慰點頭二位將軍來得及時,明日務必死守城門。」言罷,腦袋一歪同樣昏『迷』,而他身側僅剩的兩名陷陣精銳,也脫力倒地。
當高順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傍晚,睜開眼看見正處於自家內室,心中卻是大定,至少昨夜城內叛『亂』並沒有讓城外袁軍撿了便宜。
身上傷口已經包紮,吃力爬起後,扶著房內牆壁緩緩向外走,腳步聲吸引了守在房外的兵卒。幾名兵卒一入內,見到高順後無不驚喜高呼將軍醒了,將軍醒了~~」
一番穿戴,高順來到府邸前廳,此刻高府中因打鬥而留下的血跡已經被抹去,只有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氣味。凌粕見了高順立刻報告道將軍,昨夜侯成、宋憲、魏續、郝萌四將反叛。侯成、郝萌已被壓入牢房,魏續於兵營內被陷陣滅殺,宋憲也死在府外。」
「將士傷亡如何?」對於這反叛的四位將領,高順並不太在意,搖頭低歎一聲便繼續問道。
凌粕當即答道陷陣兒郎死傷過百,狼騎並無損傷,叛卒死傷共一千二百餘人,其餘者均扣押在兵營中,只等將軍發落」
高手略微擺手道罷了,這些叛逆讓主公親自處置,如今城外袁軍攻勢如何?」
依舊是凌粕開口回答今日袁軍並未攻城,似是城內會有一場變動,只是袁軍並未料到,叛逆四將都敗了。」
「城內有此變故,將士士氣低落。」一旁魯通搖頭低言將軍,如今主公未歸,我等該如何守城?」
高順搖頭苦笑此時順亦無策,你等先,穩住各自兵馬,待順好好想想。」
「諾」幾位副將一齊抱拳,轉身離開高府。
城內兵變失敗的消息沒過多久,就傳入城外袁軍兵營,當逢紀得知侯成幾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抓的時候,面『色』為之一變。可是在主公面前誇下海口了的,卻沒想到居然失敗了
用計不成,逢紀耷拉著臉到袁紹那去領罰,而經過這麼些天的快馬奔馳,呂布與張遼二人已經踏入晉陽地界,並且被曹『性』、成廉二人迎入城外兵營。
踏入兵營,在聽曹『性』把晉陽戰況細說一通後,不住點頭爾等不愧為我呂布帳下健將,倒是把袁紹大軍給擋了下來。」
曹『性』低聲道『性』慚愧,上黨失守,我等皆有責任。」
呂布很樂觀,一旁張遼卻有些擔憂曹將軍,如今城內就只有高將軍與魏續諸將?」
曹『性』點頭自是如此。」
「文遠以為有何不妥?」呂布見張遼眉頭直皺,當即開口問道。
張遼緩緩搖頭,他只是覺得侯成等人並非守城之將,很容易中袁軍『奸』計,就不的擔心是否會發生,不過眼下看來晉陽城還是安全的。張遼並不清楚,他所擔心的事情其實已經發生了,只不過高順的運氣不,險險躲過了此劫。
晉陽戰事多變,而此刻鄴城內同樣迎來了甄堯的詔令,高覽驚奇的看著來人,喜聲問道俊乂大哥來了?」
張頜笑著點頭,這些年因為兩人各守一方,之間甚少相聚,此刻見面自然都很高興,聞言將甄堯的詔令取出,遞開口道你且看主公詔令,便知曉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晉陽『亂』,高順化險
第三百六十八章晉陽『亂』,高順化險
第三百六十九章漢末的人工飼養鸚鵡
.第三百六十九章漢末的人工飼養鸚鵡
將甄堯所寫詔令打開,其中內容便是言簡意賅的贊同鄴城的請戰,並派出張頜與高覽一同出兵,而後還有兵馬相助。絲毫沒提高覽『性』格上的缺陷,只說了張頜與高覽二人往日的情義。
甄堯不提,張頜更不是跳出來說自家的不是,連帶淺笑的看著高覽將詔令讀完,才開口道主公有言,取汜水須盡快,如此才能奇襲洛陽城。」
高覽將甄堯所寫詔令收起,不住頷首俊乂所言甚合我意,城內兵馬已備,前軍早已運送糧草出城,只等俊乂前來,明日即可揮兵汜水關」
鄴城方面行事雷厲風行,在大漢西邊,長安方向同樣不慢。得知袁紹把大股兵馬調離直攻并州後,李儒便動了攻打潼關的心思。雖然長安城內大將奇缺,但好在如今是不用擔心西涼有人偷襲,畢竟與馬騰暫時還處於蜜月期。
如此,與執掌長安的董旻稍稍合計,此時此刻軍中只有牛輔一人可用,便讓牛輔統兵兩萬,出城攻打潼關。只有將潼關握入手中,三輔地區才能安穩,否則時時刻刻都要擔心從東面襲來的關東兵馬。至於洛陽,李儒現在也看明白了,以董家實力是掌控不了的。
毋極城內,甄府後院中呂玲綺自父親匆匆離開後就有些魂不守舍,甄堯忙於春耕事宜不能時常在其身邊安慰,這安撫佳人的重任就落在了張瑛頭上玲綺可是擔心并州戰事?」
或許是有孕在身,以往颯爽英姿的呂玲綺此刻頗為柔情,見是張瑛走了,點點頭又搖晃起腦袋雖知父親勇武,可小妹依舊擔心,并州遇襲,若父親有何閃失,都是玲綺之過。」
「這麼說呢,」有些好笑的看著鑽進牛角尖的呂玲綺,雙臂搭在她肩膀上,低聲道你要你父親,也要夫君。若是失態緊急,夫君豈能安坐城內?」
「袁紹偷襲并州,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他以洛陽一地怎能鬥得過并州數郡?便是你父親不回并州,袁紹亦奈何不得。如今你父親已歸,以飛將之名統帥麾下將士,便是夫君遇上也要三思後行,區區袁紹不足為懼。」
「嗯。」被張瑛這麼一說,呂玲綺便覺得事情似乎就是如此,自家父親一定沒事的。
而此刻,兩人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隨著腳步的靠近一道話語也飄落下來瑛兒所言不差,奉先所領兵馬,乃是百戰精銳。與袁紹帳下新徵窮苦百姓相比,戰力之強足以以一敵五。袁紹相奪并州只能出奇兵,如今奉先已歸,并州無礙矣。」
能如此與二女的除去甄堯自然不會有第二人,二女轉過身就看見甄堯手中拿著一個鳥籠子。鳥籠中有一隻尾巴比身子還稍長的鳥,全身顯綠『色』,尾部又是淡藍『色』,整個腦袋除去鳥喙是紅『色』外,其餘部位幾乎呈藍黑狀。
兩隻爪子牢牢的抓在鳥籠中橫立的鐵桿上,雙目炯炯有神的直望著前方,在甄堯說完話的時候,十分顯擺的張嘴說道甚是,甚是~~」
「咦?鳥會?」聽見鳥嘴裡吐人言,張瑛二女驚奇萬分,目光很快就被甄堯手上提著的鳥籠吸引了。不過驚奇之中又有些駭然,顯然對這種有違常理的事情感到不安。
甄堯笑著點頭,將鳥籠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對二女招了招手這是今日於街頭尋到的一個寶貝,你們可別覺得此鳥有古怪,學人可是這種鳥類的天賦。」
張瑛一臉的不信,但又抵不住心底的好奇,扶著呂玲綺靠近後,低聲道還有這等神鳥?」
「此鳥乃是鸚鵡,又因為它尾長,又被稱為長尾鸚鵡。」甄堯指著鳥籠中關著的小,介紹道此鳥應該是生活在巴蜀一地,如今卻被一商賈帶來了毋極。我見此鳥甚是有趣,便買來與你們作伴。」
「鸚鵡~~鸚鵡~~」籠中小傢伙撲閃兩下翅膀,又學著甄堯的話語開口了。稍微偏胖的身軀,加之口吐人言的滑稽模樣,瞬間逗的二女直笑,便是呂玲綺臉上的愁容,也淡去不少。
當下甄堯便把遇上這小鳥的經過說了出來,原來此鳥是被一位前去巴蜀之地購買蜀錦倒賣的商賈無意中的。剛時只覺得這鳥長的不,就抓了帶回自家養著,而後兩個月,這鳥居然會說人話了。
商人就是商人,雖然不這鳥是種類,但直覺告訴他應該能賣大錢。若是遇上有錢的金主,千百金都不在話下。就這樣,原本只呆在商人家中的鸚鵡,就開始跟著商人一同出遊各地,販賣蜀錦的同時,也向人兜售這只怪鳥。
漢末雖然已經有鸚鵡生長在林中,但因為生長地乃深山樹林,所以鸚鵡的並不多。商賈帶著這隻鳥走了不少地方,洛陽、南陽、穎川等等,中原不少州郡都有這一商一鳥的足跡。
可惜,這麼多地方,識貨的人有,就是沒多少人願意出錢把它買下來,畢竟漢末『亂』世錢不能這麼奢侈的花銷出去。而其中願買的,出價太低,商販又不願賣。
這一次來冀州,商賈也是存著把這鳥銷售出去的念頭,畢竟是大漢第一州嘛,想必識貨的金主應該不少。而要賣這種比較奢侈的玩賞鳥類,自然要去最為繁華的地方。而在冀州,最為繁華的城池只有一座,那就是毋極。
商賈把帶來的物品都倒賣乾淨,便帶著自家鸚鵡滿城轉悠。口袋裡有錢,而又想找個有錢人多的地方去賣鳥,商賈就把目光瞄向了城內最豪華的勾欄場所:宜春院,正所謂生意尋歡兩不誤嘛。
的確,逛勾欄還帶隻鳥在身邊很惹人注目,而當這隻鳥還能口吐人言的時候,那更是了不得,不一會宜春院內不論男女都圍觀望這鸚鵡。而好巧不巧的,郭嘉這小子就身在其中。而以郭嘉之博學,自然此鳥乃是世間少有的奇鳥。
眾人雖然願意圍觀,但卻沒人願意出巨資把一隻小鳥買回家養。商賈在宜春院內呆了一會便遺憾的走了出去,郭嘉自覺這事有些新奇,也跟著離開了勾欄,不過他並沒跟著商賈,而是來到州牧府,把這事與甄堯說了一通。
聽到郭嘉說城裡來了一個賣鸚鵡的商人,甄堯腦中忽然想到在家中悶悶不樂的呂玲綺,若是有這麼一隻可愛的小傢伙陪著,應該能讓她開心起來,當下就拍板要買這鳥。
為了防止這商販離開後找不到人,甄堯當即帶著一隊兵士就與郭嘉一同出門。來到商販暫居的酒樓,找到人看到了鸚鵡確實無誤後,便要掏錢買下來。
甄堯久居高位,全身上下隨時都會散發著淡淡官威,而跟在他身後的一隊親衛,更說明此人不好惹。在漢末,商賈的地位可不高,這小商販見甄堯模樣,顯然是位當職的人,心底恐懼馬上就說把這鳥送給甄堯。
甄堯自然不會白搶別人,想著這是大漢少有的人工飼養的鸚鵡,奇貨可居的道理他也明白,便讓麾下兵卒取了百金給這位好運的商販。
得了鸚鵡,甄堯便在商販的連聲道謝與郭嘉的好奇神『色』下,邁步向自家走去。之後恰巧聽到了張瑛在勸慰呂玲綺,便出言誇讚。
伸手逗弄籠中的小鸚鵡,甄堯笑問道樣?這只鸚鵡雖然嬌小,可是為夫花費巨資買下來的,喜不喜歡?」
「夫君百忙之中,仍然記掛玲綺,玲綺怎不歡喜。」呂玲綺臉上笑意更濃,但這並不是因為一隻鸚鵡,而是甄堯的這份心意可玲綺從未見過此鳥,該如何養活它?若是把它養死了,豈不浪費夫君上百兩金子?」
提到一百兩金子,其實甄堯也是有些肉疼,他還沒為這麼大手大腳的花過錢呢。不過為了家中嬌妻,甄堯覺得這很值得,當下將鳥籠移靠,開口道此鳥吃食並不太講究,在鳥籠中放置一些清水,切一些果肉,便是米粒、嫩葉也無妨。」
「不過也有一些要注意的,你們看,這隻鳥體型其實有些臃腫了,這是那商人胡『亂』餵食造成的。鸚鵡一次餵食不能多,多了它消化不了。多餐少食,才能把它養的更漂亮。」
聽著甄堯說完一些該注意的事項,呂玲綺頗為驚訝夫君竟然知曉這麼多?莫非夫君以前也養過此中奇鳥?」
甄堯略微撇嘴,他是養過鸚鵡,不過並不是漢末,而是在他前世。在漢末,最有可能存在鸚鵡的巴蜀地區,離他所住毋極都相隔千萬里遠,他哪裡有機會去抓鸚鵡養。
是以這個問題甄堯只能用謊言去解釋堯曾翻閱過一卷竹卷,上面對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記載。原本堯只當故事看,沒想到真的有能夠口吐人言的奇鳥。」
甄堯的這番解釋可以瞞過正處感動之中的呂家小妞,但絕對瞞不過張瑛,不過張瑛也不會在這時候拆甄堯的台,僅是似笑非笑的望了眼甄堯後,就與呂玲綺一齊用短枝逗弄起鸚鵡。
稍稍後退兩步,甄堯伸手在額頭擦了擦細汗,自家太聰明了也不好,想要撒謊都很容易被看穿。見二女已經一門心思撲在了鸚鵡身上,甄堯便轉身離開,走進的居室。
暫且不提甄府又增添一個小生命,張頜入鄴城僅僅歇息了一夜,第二日就與高覽一同領著鄴城兩萬兵馬前往司隸與冀州之間的門戶,汜水關。
花費兩日兵至河內,河內一地算上各縣守兵也不滿千人,完全擋不住氣勢磅礡的冀州大軍。在河內整頓停歇一日,張頜二將就開始帶著麾下將士度黃河。因為是春季,即便是黃河也不會出現湍急的水流,是以渡河也很快捷,僅僅大半個白日,兩萬將士就已悉數過河。
過了河,再往前便是滎陽、汜水一帶,也就是此次出兵的首個軍事目標。對於汜水關,張頜二將都不陌生,當初諸侯聯盟時,他們倆也曾跟隨舊主韓馥前去會盟,雖然沒有建樹,但至少都長了見識。
如今再臨汜水,卻不是旁觀者了,眼下這座大漢雄關,是他們兩人勢必要率領麾下將士攻破的目標。鎮守汜水關的乃是袁紹麾下親信大將朱靈,而相助他守關的正是田豐田元皓。
二人採取的應對措施是死守汜水關,至於滎陽、官渡等要地全都被拋棄。這也是無奈之舉,袁紹領重兵離開後,洛陽兵力就相形見肘了,如此還得分別把守兩座關隘,能夠調派給汜水關的兵力,也不過八千之數。
這麼少的兵力,若還分兵他處,勢必會被冀州將士分而破之,是以死守雖不是妙招,但卻是眼下最為可行的方式。因為司隸兵馬上的不足,張頜二人一直領兵殺至汜水關下,都未碰上袁軍有力的阻擊。不過順利的行進也將到此為止,汜水關頭每時每刻都有近千兵卒在巡視。
在汜水關周圍視察一番,回到軍營大帳後高覽開口道俊乂,主公當年破汜水時,是領兵繞走嵩山,以奇兵出現在汜水關後側,你我是否能重使此計破敵?」
張頜聞言搖頭當年主公能擊破汜水關,取巧之餘更多的是聯軍兵馬較之董賊要多出數倍。你我只有兩萬兵卒,若要奇襲至少得分兵近半,如此營內兵力便與關內袁軍相差無幾。」
「再者,你我能想到此事,駐守汜水關這麼多年的袁軍能想不到?依我看來,此刻汜水南面山頂必然駐守著一隻兵馬,若你我想繞路奇襲,必遭袁軍算計。」
高覽聽罷也就放棄了偷襲的法子,開口道那只有明日試著強攻了。」
「元皓,你為何要我把山上的兵士都撤下來,並讓人在山頂按時燃起煙火?」而在汜水關內,朱靈不解問道若是城外冀州兵馬當真從山上偷襲,汜水關豈不危險?」
田豐帶著一副自信神『色』搖頭道冀州將士已然不會走山路偷襲,我等何必派兵卒守那山頭?關內兵力本就不足,不該有絲毫浪費。讓人於山頂燃煙,是為了『迷』『惑』關下冀州將士,讓他們以為山頂有我軍駐守,使他們不敢貿然動兵。」
朱靈緩緩點頭,但想到這老頭剛來就指揮幹這幹那,心底一陣不痛快,當下又問道元皓之言有理,想必已有退敵之策?」
田豐捋著短鬚,瞇眼道據關而守,待主公得勝歸來,冀州兵馬自然會退去。」
第二日,張頜二人領兵一萬出營來到關下,看著關頭密密麻麻站滿了袁軍守兵,便知曉對方是不會出城與斗陣了。
「沖城車、井闌準備。」高覽一聲令下,幾架過得黃河後就組裝起來的攻城器械被緩緩推出,而在其周圍便是一隊隊扛著雲梯的鄴城兵士前軍衝擊」嘶吼般的軍令下達,眾兵卒開始動作,扛著雲梯在城頭弓箭手的威脅下飛奔向前。
雖然井闌對關頭弓箭手有不俗的壓制力,但當眾多兵卒扛著雲梯衝至關隘底部,並將雲梯架起時,這一過程中傷亡的鄴城兵卒亦不少。攻城戰便是如此殘酷,想要勝利就得用兵士的『性』命來換。
戰事才剛剛開始,便是再心急,心中再想要早日攻破汜水關的高覽二將,也要耐心的等待。不過這不代表兩人現在就沒事可幹了,眼下兵卒要指揮,同時關隘邊緣的戰局同樣需要觀察,只有細心觀察整個戰局,才能找到守城袁兵的薄弱點,並加以突破。
大半日,當攻城將士因為傷亡原因而輪換數次兵陣,城頭的守兵依舊是之前的那些。新加入的守兵很少,少到張頜幾乎能將其一一數出。
戰事有高覽指揮,張頜只需要默默的觀望整片戰局。城頭戰況瞭然,張頜心底暗道看來汜水關守備兵力並不多,之前在關頭排滿將士,是想要誤導我,以為城內不缺兵卒?既如此,疲敵之計乃是最好的叩關之策。」
心中已有計較,不過張頜並沒開口讓高覽撤兵,依舊安坐於馬背,直到未時,太陽有了明顯的西斜,高覽有意親自領兵叩關時,才開口道觀昌,今日戰事便到這吧,撤兵回營。」
若是甄堯換個人來與高覽搭檔,高覽絕對不會對他有敬畏。但來人是張頜,說這話的還是張頜,高覽對這個少時就照顧的大哥很是崇拜,聽張頜說撤兵,也就不再固執的想要領兵沖城,大手一招便下令撤兵。
冀州將士從關下離開,站在城頭的田豐看了看天『色』,不由冷聲哼道此刻時辰尚早便放棄攻城,依豐之見,夜晚必有變故。朱將軍,夜晚加派兵卒,務必防備敵兵偷襲」說完這句話,田豐便拂袖離開關頭,向所住軍帳走去。
「該死的老頭,對本將呼來喝去,若非主公有命,老子才不聽你說一句廢話」見田豐如此『擺譜」朱靈心底氣憤不過,畢竟田豐在這大半天的戰事中可沒出一分力,至始至終都是他帶著袁兵守城,流血流汗的都是他,可到頭來還得聽這老頭的安排。
不能對田豐發火,朱靈自然而然的把氣撒在了周圍兵卒身上看看,今夜都別想睡,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守關」
第三百六十九章漢末的人工飼養鸚鵡
第三百六十九章漢末的人工飼養鸚鵡
第三百七十章再戰汜水關
.第三百七十章再戰汜水關
是夜,眾多袁軍被朱靈勒令巡夜守關,白天一場大戰就已身心疲倦的他們,走在兵營與關隘之間,都會連聲哈氣。而部分實在扛不住的,抱著武器靠在關頭的石牆邊,倚牆直立而眠。
「咚」「咚」重鼓聲突兀的在關外響起,關隘上偷睡的兵卒頓時一個激靈站的筆直,復而眺望向遠處。隨著一聲聲重擊靠近,就連在帳內酣睡的朱靈也被驚醒,慌忙之中整理好穿戴甲冑,提起兵器便往關頭上奔走。
「殺~~」「殺~~」帶著幾絲冷冽的殺伐聲,伴隨著依舊不見減弱的鼓響傳開。所有袁兵都緊握著手中武器,就怕城外兵馬忽然奇襲。
可奇怪的是,殺喊聲響了半天,也不見任何人冒頭,在一炷香後,聲響逐漸消去,只留下城頭上數千袁軍將士大眼瞪小眼。
朱靈氣急敗壞的摘下腦袋上的頭盔,右手握拳重重砸向城頭石牆,手掌的疼痛讓他清醒不少,但看著關外空無一人的情形,只能咬牙喝罵可惡,居然如此戲弄本將」
「疲敵之計。」田豐較之朱靈更早登上關頭,在這場鬧劇結束之後便已明白這是冀州將士的計謀。可明白歸明白,他卻不得不接招,誰也不今夜冀州兵馬會不會假戲真做。
「暴躁亦無用,」徒步走至朱靈身邊,田豐搖頭道你帶一部分兵卒下去歇息,豐親自守在此處,我若不傳令,你與將士只管歇息。明日之戰乃決勝之戰,今夜熬了,我等定能擊退來犯兵馬守住此關」
田豐並不張頜今日只是帶了一半兵卒來攻城,也不就在張頜的後方,張飛、趙雲正帶著騎兵追趕而來,否則他是肯定不會說此大話的。不過不也有不的好處,至少他現在是無畏的,在面對疲敵陽謀的時候,還能冷靜的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來應付。
見田豐居然願意留在關頭受罪,朱靈對他倒是增添一些好感,略微頷首,開口道既如此,便拜託了。今日白天出戰守城者,隨我下去」
朱靈與大半兵卒離開關頭回營歇息,田豐雙手撐在關隘石牆上,雙眼不住往東方眺望,彷彿想穿過眼前的黑暗與障礙,看清冀州將士的一舉一動。
一炷香流逝,關外毫無動靜。半個時辰,依舊毫無動靜。就當田豐站在關頭吹了整整一個時辰的冷風後,殺喊聲再次響起。異樣的聲響牽動著城頭所有人的心弦,緊張而又忐忑的守在關口,心底期盼著這又是一次疲敵樂響。
可沒過多久,一隊隊扛著雲梯的兵卒出現在田豐面前,雖然關外將士沒有點起火把,僅憑著關頭火炬與月『色』他很難看清到底來了多少兵卒,但他不需要太多,只需清楚跟在冀州兵卒身旁,
1/6
第三百七十章再戰汜水關
第三百七十章再戰汜水關
第三百七十一章欲興大漢寵物業
.第三百七十一章欲興大漢寵物業
「老爺來了~~老爺來了~~」甄堯進院內,視覺寬闊的鸚鵡立刻怪聲怪調的叫了起來。
做客甄府,來此觀鳥的喬婉拿著木叉伸入籠中逗弄鸚鵡,嬉笑道你家老爺已經把你賣了,哪裡還會來。快,還會說,都說出來」
「咳咳」甄堯居然發覺,的魅力居然還不如一隻會的鸚鵡,只得咳嗽兩聲,以表示已經進來。
「夫君(三哥),距離甄堯最近的張瑛、甄宓聽到咳嗽聲,連忙扭過腦袋,看見甄堯後,相繼呼喊出聲。其餘幾女這才抬頭看著已經走到跟前的甄堯,一個個的示意問好。
笑著點頭,走靠石桌後甄堯突然開口這只雜鳥居然有如此魅力,讓你們都圍著它轉?」
「它才不是雜鳥,有名字的。」小喬聞言撇嘴道我們眾給它取了名字,就叫髯尾,州牧覺得好聽嗎?」不跳字。
「髯尾,」稍稍念叨一聲,甄堯無所謂的聳肩道就叫這個名字吧,你們樂意就行。」
「嘛,一副勉強的樣子。」喬婉見甄堯沒有說出想聽的好話,嘟著嘴碎碎念。一旁喬瑩聽到了,伸出玉指輕點自家小妹的額頭,顯然對小喬的沒大沒小很是頭疼。
若說小喬是小孩心『性』覺得鸚鵡好玩的話才來看熱鬧的話,糜貞丫頭就是有些目的了,之間小丫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神『色』,開口道甄大哥,若是派人將此鸚鵡抓來,悉心調養之後再賣出去,是否可行?」
糜貞如今已經和甄家幾位老僕合作,專門負責糜家商行的事情,見到又有一項還沒被人挖掘的賺錢路子,自然是想當一回領頭羊。不過這答覆甄堯也不敢隨意開口,畢竟如今是漢末『亂』世,不是清朝那種八旗子弟一個個的遛鳥喝茶的年代。
不過為了不打擊小丫頭的自信心,加之甄堯也覺得只要利用得當,應該能夠讓寵物業在漢末發展起來,當即點頭你可試著去弄幾隻,不過不用多,要物以稀為貴。另外,單一的長尾鸚鵡顯得很單調,某記得西域也有此種,可遣人於涼州求購,或有所得。」
總的來說,甄堯就是要糜貞先投入小股資金進去試水,若可行,再慢慢把商業網鋪開。若不行,那也只是損耗少許人力物力,這對家大業大的甄氏商行與糜氏商行而言,無足輕重。
似乎覺得事都交給一個十餘歲的小女孩去做有些剝削的意味,甄堯不待糜貞開口,又補充道這樣,你且派人去尋鸚鵡,然後送來毋極調養。待長安結束,堯再做安排。」
糜貞聞言點頭大哥所言,小妹省得。」臉上帶笑,很高興又想到了一個賺錢的法子。
如此可愛神奇的小鳥,居然就要慘遭捕殺、買賣的下場,小喬不忍之餘又撅起來小嘴一身銅臭,如此佳境就被你們倆攪和了」
「小喬妹妹,這你可就了。」漢末時期商人受鄙視,但作為穿越者而言的甄堯,卻深知商業的重要『性』若商販都是臭的,那你身上穿的,平日吃的,可都是臭的了。讓我嗅一嗅,看看妹妹身上是臭味多一些,還是香味多一些。」
說罷,甄堯便把身子往二喬身邊一湊,頂了頂鼻樑就要靠上喬婉。小喬何時與男子如此親密過,當即羞紅了臉躲閃跑開。見甄堯並沒有追來,在相隔十步之遠的地方站定,羞惱道你,你欺負我,我,我,我」
「哈哈~~」沒事逗弄逗弄小丫頭,這也算是平時生活的一種調劑,甄堯當然不會真的輕薄喬婉,只是與她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見小喬急得說不出話都快要哭了,只得搖頭道小丫頭莫哭,待貞兒丫頭弄來了鸚鵡,我送你一隻如何?」
小喬聽到有鸚鵡可得,就要從眼眶中落下的淚珠奇跡的收縮乃至不見,帶著幾分不確定的驚奇,開口問道你說的是真的?沒有誆騙我?」這丫頭倒是很有意思,明明甄堯只是與她,她卻偏偏把自家也帶上了。
「堯何時不算數了?」甄堯搖頭失笑貞丫頭,你不會讓大哥食言吧?」
對甄堯這麼輕易的就對喬婉做出許諾,糜貞心底雖然有些吃味,但也不會拆台就算甄大哥不說,貞若有鸚鵡,也會贈與眾位的。」依然是很有意思的話,糜貞直接說『人人有份」倒是讓甄堯方纔的許諾成空話了。
大喬倒是很知書達理,搖頭道此鳥甚是難求,又關係州牧商事,怎能因小妹的胡鬧而出現差池,糜貞妹妹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甄堯擺手道本州牧一言九鼎,從沒有失信的時候,區區幾隻小鳥,無甚大礙。今日既然你們都在,不妨一起留下吃晚飯,我這院子很難得這麼熱鬧了。」
「才不,爹爹說過要早些回家的。」大喬聞言遲疑,倒是喬婉嘟聲道,我們吧。」
大喬臉上遺憾神『色』一閃而過,站起躬身道如此,喬瑩告辭了。」
「走啦。」小喬到現在都像沒長大的小孩一般,拉著就向院子出口走,不過剛走幾步,又回頭道玲綺,妹妹明日白天再來看你們」說罷就拉著大喬閃過院門,消失不見。
二喬走了,就算想留下來和甄堯一起吃頓飯的糜貞也不好意思留下來,只得告辭離開。在三女都已走遠後,貂嬋忽然依靠上前,在甄堯耳邊呼聲道夫君可是心有遺憾?是否要奴家替你把幾位妹妹都留下來呀?」
「你啊,就像個醋罈子。」捏
1/3
第三百七十一章欲興大漢寵物業
第三百七十一章欲興大漢寵物業
第三百七十三章甄堯帳下,驍將何其多
第三百七十三章甄堯帳下,驍將何其多
將城內事物交付於眾文武,與家中老幼告別後,甄堯帶著閻柔與百位親衛離開毋極城,快馬輕騎,行速比行軍要快的多,只不過三日就已過了冀州,來到并州壽陽地界。
沒有依照之前的決定走太行山,而是直接從太行北部進入并州,是因為甄堯覺得有人接應固然重要,但最主要的還是不能暴『露』行蹤,否則在路上再來一次暗殺,那可不是好事。
一路上沒有選擇進城,都是沿著路線從山村、林間小路穿行,雖然壽陽城盡在一里外,但知曉甄堯習『性』的閻柔,還是開口問道主公,天『色』已暗,是否停下歇息?」
「都停下吧」甄堯拉動馬韁,讓胯下戰馬停步,伸手示意周圍眾兵卒也停下。望了望天邊漸淡的雲霞,低聲道就近尋找水源,煮些茶水,取乾糧果腹。」
一干精銳親衛都是從戰場拚殺出來的悍卒,甄堯剛開口吩咐,一個個的便翻身下馬,分出十人拾撿乾柴,另派五人,各自分頭去尋水源,剩下的負責牽馬,並在周圍警戒。
抖了抖披風,甄堯、閻柔二人席地而坐,閻柔雖然來了毋極,但還是習慣穿著一身用虎皮包裹著的布甲,背上背有箭壺,看上去就像一個獵戶,而不是軍中驍將。
坐在地上,無所事事的甄堯仰頭問道堅正如今多大了?家中都有哪些親人?」
閻柔一邊將身上的寶弓、箭壺放置地上,一邊回答道柔如今三十有八,再過兩年便過不『惑』。父母早喪,以前家中一個弟弟。如今有一幼子,還有我那內室。」
「你還有弟弟?」甄堯聞言挑眉與你相比,如何?可願入我毋極為將?」
閻柔聞言尷尬一笑小弟年少不經事,只知好勇鬥狠,在幽州便與不少人結仇。此次隨我來毋極,又貪戀上了城中勾欄,心『性』未穩,恐叫主公失望了。」
「男兒當勇猛果敢,又不是事。」甄堯擺手道至於心『性』,在軍中歷練幾年,只要不死,還怕沒有成長?為將者,終歸要有血『性』。待此間事了,你便讓你弟弟去軍營報道,也省得一個好苗子,毀在勾欄煙花之地,如何?」
閻柔也希望自家弟弟能像一樣闖出名頭,當即欣然道主公之命,柔自當遵從」
「那你家的小子呢?」甄堯又接著問道我家長子已有七歲虛齡,你家小子是他大還是比他小?」
「比之主公長子,要稍長一歲。」閻柔『摸』了『摸』腦袋,面『色』出現一抹欣慰,顯然是想到了家中妻兒,為將數年,家中也跟著長大了。
甄堯『摸』了『摸』下巴,開口道待,便讓你家小子跟著我昂兒一同習文練武,城內小輩不多,既然你我年歲相差不大,從小作伴比獨自孤獨長大要好。」
甄堯這句話看似無意說出,但絕對不是隨『性』而言,因為這涉及到了下一輩的事情。閻柔雖然出身幽州北地,但絕非愣頭愣腦的小子。自家主公這麼說,那就是已經開始著手培養下一代了,不光是培養個人,就連勢力也在讓它慢慢成長。
「犬子能追隨大,實乃他一生幸事。」這種事情別說閻柔不會傻的不答應,畢竟能讓這麼小就跟著甄昂,那以後長大了,與那些追隨者絕對是兩種身份。就算他閻柔想要決絕,也是開不了口的,誰讓這話是從甄堯口中說出。
選擇閻柔的作為甄昂的第一個跟班,甄堯也是有所考慮。如今城內小一輩中,張飛的雖然出身了,雖然如歷史上記載那般也叫張苞,但年歲才兩歲不到。
徐晃、張頜的都已十歲出頭,太史慈之子太史亨更是年近弱冠;趙雲、關羽到現在連家都沒成,更別談子嗣。是以帳下驍將雖多,但他們的後輩卻僅僅閻柔一人符合甄堯的要求。
至於文士,郭嘉郭奕、許攸長子許然,這兩個小子倒是和甄昂差不多歲數,不過文士不比武將,甄堯不希望自家過早的與這方面接觸,而郭嘉更不會把送到甄府來求調教。作為口舌犀利的謀士,他們有無數的理由,在不得罪甄堯的情況下,拒絕此類事情。
不過這並沒,雖然眾多小輩們沒有在名義上追隨同樣是小輩的甄昂,但自從學府建起,眾多名師一個個的被甄堯搜羅來,一干文武的子嗣也都在學府內學習,差的只是一個形式。
雖然甄堯自信能夠在有生之年結束這片『亂』世,但他又不能長生,是以小輩的培養亦十分重要。從甄昂年幼就開始佈局,直到老去,接位,到時不論是誰都不可能掀起波浪。
就在主臣間一言一語的交談中流失,去尋找水源的兵卒了,把馬匹上帶著的小鍋取下裝水,搭在已經點著的篝火架上,不一會水便開了。
將的水壺遞給麾下兵卒,甄堯起身從身側坐騎背上取過布袋,從裡面拿出乾糧。閻柔每頓是無肉不歡,而他帶來的熟牛肉乾又吃完了,甄堯將的牛肉撕下一般,遞。
雖然有些嘴饞甄堯手中的牛肉,但最基本的尊卑閻柔還是明白的,從腰間把的乾糧取出,搖頭道末將怎能分食主公的乾糧,末將這還有不少吃食。」
「拿著吧」甄堯搖頭失笑,將牛肉乾硬塞在閻柔懷裡,開口道趕緊吃,別在這磨嘰。」
「多謝主公賜食。」閻柔見此也不好再把牛肉還給甄堯,只能感謝一聲,放下手中的乾巴巴的麵食,把牛肉乾放在嘴裡大口咀嚼。
甄堯
1/3
第三百七十三章甄堯帳下,驍將何其多
第三百七十三章甄堯帳下,驍將何其多
第三百七十四章袁紹敗,并州戰終
第三百七十四章袁紹敗,并州戰終
袁紹兵營內,逃得一難的袁尚終於出現在父親面前,哭訴道父親,你要給孩兒報仇啊,洛陽城被攻破了,母親和哥哥也都被抓了起來。」
袁紹聞言一驚,將拉起來大聲問道你說?洛陽城了?」
袁尚一邊哭鼻子,一邊把高覽諸將如何攻破洛陽城的事情說出。聽得最為信任的郭圖居然在這時候背叛,一向更重感情的袁紹更是痛心疾首。
「郭圖,我誓殺汝」怒極長嘯,袁紹抽出腰間佩劍,斬向身側的木樁。『卡』的一聲,木樁斷截兩半。不過這並不能讓袁紹出氣,猛的向四周揮劍,一番『亂』砍後才喘氣停歇。
發洩一通,袁紹看向最為疼愛的小,此刻袁尚臉『色』蠟黃,身上破破爛爛,若不是有家傳佩飾在身,就連兵營都未必進的來。想要罵人卻又無法開口,只能無奈擺手,地歎道你且下去,你母親與兩位大哥,不會有『性』命之憂。」
袁尚不敢久待,連忙點頭應是,讓一旁兵卒帶著去洗漱,這一身泥濘可真是讓當慣了大少爺的他吃不消,再不洗洗估計他就得臭死。
而就在這時,營外響起了叫陣聲響,昨日才損失了數千兵馬的袁紹根本不想出去應戰,待聽到叫陣之人乃是甄堯,卻又不得不領兵出去。如今甄堯手中握著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不出去恐怕就會給甄堯找借口殺了。
袁軍大營外五里處,甄堯冷聲開口本初兄為何不在洛陽城好生呆著,反而進犯并州地界」似是疑問的話語,其實更像是一種以上對下的斥責。
「甄州牧,久違了。」大族子弟就是大族子弟,聽著甄堯的斥責也沒有翻臉,反而和和氣氣的拱手道并州百姓生活疾苦,紹領兵前來,助眾百姓脫離苦難,有何不可?」
甄堯笑了,沒想到袁紹也這麼能扯皮如此說,堯去解救司隸眾多百姓於困苦,也是對的了?如此想來,我冀州兵馬果然是正義之師,每逢戰事,都有必須出兵的理由」
甄堯提起司隸,就等於在向袁紹說洛陽已經不姓袁了。迫於眼下兩人勢力與實力的差距,袁紹只得低頭問道禍不及親屬,甄州牧不會殘害我家中妻小的吧。」
「不會,就算把他們都送還與你也無不可。」甄堯十分大方的擺手,不過下一就讓袁紹吐血了不過你應當清楚,堯在徐州時,江東為了贖回長子孫策與麾下大將,以及一干兵卒,不但付出了錢糧,就是連機密的戰船圖紙也都乖乖奉上了。你袁紹,又能拿贖回家小?」
與江東做的這筆交易,甄堯秉承著悶聲發財的道理,並沒有大肆宣揚。不過甄堯不說,江東卻把事情抖了出來,向大漢各地透『露』:他孫堅,為了麾下大將以及眾多兒郎,付出了江東一年的稅收與機密戰船建造圖紙。其中孫策一事,僅僅一言帶過。
這種宣傳手段讓甄堯不禁苦笑,孫堅是要將這筆交易的損失降到最低。的確,在孫堅如此宣傳下,不僅江東子弟一個個的義憤填膺,對孫家忠心值飆升兩百開外,就是大漢其餘州郡的諸侯、文武都對此稱讚不已,反倒是甄堯,被擠兌成了一個小人形象。
袁紹也是這事的,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對眾多手下笑談甄堯就是一個市儈的商販,都能用來交易,沒想到今日卻是輪到了。可就如甄堯所言,他袁紹,如今還有能夠拿出來交換家小?洛陽破滅,他都成了無根之萍。
「可是覺得你沒有好交易的?」甄堯聞言一笑,開口道這個問題堯昨夜就替你想好了。你麾下大將麴義,乃是練兵大將,麾下先登死士每戰必奮勇殺敵。堯無需其他,獨要此一人,便將你家小都還給你,如何?」
「麴義?」袁紹面『色』一沉,這種交易別說暗地裡進行都不能答應,現在放在明面上,身後眾多將士都看著呢,能點頭。暗道甄堯當真『奸』詐,言語中處處設下埋伏,忍下怒氣,悶聲道麴將軍乃紹之大將,甄堯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甄堯不可置否的聳聳肩膀那本初言下之意,便是你帳下並非親信將領與謀士,都能拿來交易了?這樣也行,讓沮授來我麾下,反正以你袁家人的德行,也不足以公與發揮才幹。」
開口就是麴義,這閉口又是沮授,不但袁紹氣得面『色』發黑,就連他身後眾文武都不好受。人人都有比較之心,而在袁紹帳下,這種比較更為濃烈,幾乎各個都嫉妒心極重。
一言不發低調跟在袁紹身側的沮授聞言苦笑不已,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家主公看向的怪異目光,以及逢紀等人的記恨眼神。而麴義也好不到哪去,身為袁紹帳下唯一一位智勇雙拳之將,他如何不清楚,甄堯的話已經讓他在袁紹陣營中舉步維艱。
「甄堯小子莫要口出狂言,看爺爺文丑來宰了你」要說嫉妒心最甚的,莫過於袁紹帳下大將文丑。相比較顏良,他更容易衝動,而衝動的人,往往都很自大。
「猖狂」甄堯沒,倒是一旁閻柔冷笑拍馬而出,隨著右手手腕抖動,原本豎著槍尖點地的武器,被其平腰橫舉。兩騎很快就在戰場中央相會,一刀一槍呼嘯而過,鐵器相擊聲響,一聲響過一聲。
文丑是怒極而動,閻柔卻是冷靜對敵,兩人武藝均屬當世一流,其中閻柔槍術稍高一籌,馬戰裝備也好上一些,五六會合過後,優勢就逐漸顯現了。
文丑落入下風,甄堯眼見袁
1/3
第三百七十四章袁紹敗,并州戰終
第三百七十四章袁紹敗,并州戰終
第三百七十五章以發代顱,沮授歸心
第三百七十五章以發代顱,沮授歸心
并州戰事結束,一番論功行賞自然是少不了的,只可惜呂布仍舊下不來床,只能躺在床榻上,與不久前剛剛從昏『迷』中清醒的曹『性』,共享內心喜悅。
是夜,州牧府內大擺慶功宴,并州一干人等與甄堯一行人皆坐於廳堂,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一番喧囂一直持續到深夜子時,眾將才盡歡散場。
第二日醒來,甄堯依舊感到頭疼,他已經不有多少年沒這樣暴飲暴食了,依稀記得昨晚後好像還吐了一地,也不那狼狽模樣有沒有被人看見。
『揉』了『揉』腦袋,甄堯勉強起身穿衣,見到一旁案桌上有茶水,連忙端過茶壺便直接往嘴裡灌。喝下幾大口清茶,腦袋才感到好過一些,甄堯打著酒嗝,穿上靴子便向屋外走去。
碰到府內的兵丁,從兵丁口中得知張遼、高順早就起來了,現在似乎是趕往兵營去辦些要緊的事。甄堯自覺閒著也是閒著,便走向去趙雲吧、閻柔所住屋室。
走進二人所住的偏院,兩人同樣也是早早起床,此刻正在比較槍術,兩桿長槍在小院中舞動,帶著『呼呼』的風聲,場面異常熱鬧。
甄堯武藝稀鬆,不過因為時常看手下眾將比拚武藝,所以這眼界是很高的,僅僅看了幾個回合,就趙雲依舊要勝過閻柔一籌,兩人比拚,更多的是趙雲在給閻柔喂招。
「好了,就到這吧。」了想要瞭解的,甄堯也就沒了再繼續觀戰的念頭,擺擺手示意兩人停下來,並開口道隨我一同去兵營,昨日戰事結束,堯還未好好犒勞一番,我麾下英勇作戰的將士」
趙雲二人聞言收槍,利索的用掛在一旁枝椏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就直接穿著尋常寬衣,跟在甄堯身後走向州牧府大門。
沒有騎馬,三人步行半盞茶才走到晉陽兵營。兵營外的守兵是認識甄堯三人的,連忙躬身讓路,並好意詢問是否需要派人引路。
甄堯倒不是路癡,基本上去過某地一次,就能記得七八,謝絕了好意的守兵,就直接前往兵營內部校場。不過三人才剛剛走了一半路,就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喧鬧。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看押俘虜袁軍文士的大帳內,逢紀跪地求饒前餘日,紀也是為了我主,才使了詭計。如今紀願降,願降,還望兩位將軍繞我一命。」
甄堯三人走近一聽,才張遼、高順兩人一大早跑來兵營,是為了處理這些俘虜而來。按照高順的想法,是要把這些人都給卡嚓掉的,不過一旁張遼極力勸阻,才放棄了斬殺所有人的想法。
不過有的人可以不殺,但又有一些人不能不殺,就如設計讓晉陽城內『亂』的逢紀,與出謀假退埋伏的沮授。沮授十分硬氣,高順說要殺他,連眉『毛』都不曾皺一下,就站了出來任由兩名兵卒押著。而那逢紀,就十分不堪了,又哭又鬧還裝可憐,就為了能保住一條『性』命。
高順本就是剛毅之人,如沮授那般絲毫不低了骨氣的文士,心底還是有些佩服。但看向逢紀,就很不屑了,冷聲道這些話,你死後與我帳下亡卒說吧,拖出去斬了」
「高將軍且慢。」見高順就這樣草率的斬人,甄堯不得不走入帳內阻攔道逢紀雖然該死,但卻不能死在營內。不如帶去當日亡卒墳頭,以他的鮮血祭奠并州將士的英魂。」
張遼見到甄堯,禮貌點頭示意後,也開口勸道叔循,州牧言之有理,斬殺俘虜,總是需要一個場合,隨意殺戮必會遭人病垢。」
甄堯、張遼兩人相勸,高順本來就只是代理并州事務,並非新任州牧,如何能不考慮考慮。略微頷首,收回手中刀刃,大喝道那好,把這兩人,都給我帶走」
有這檔子變故,甄堯也顧不得去看麾下的白馬騎了,跟著高順離開軍營,並沿著城中街道走出了北門,來到距離北門外足有五里地的一個小山頭。
小山頭遍地都是墳包,而此刻眾人眼前的數十座,不用多瞄也能看出是新建的。站在一座墳包前,高順拉著逢紀的衣領讓他跪下,低沉說道眾兒郎,順帶著賊子前來拜祭你們了。」
「今日,順要用此賊的頭顱與鮮血,來告慰眾兒郎的英魂逢紀,你且睜開眼仔細看清楚,周圍都是因你毒計而慘死的兒郎。」一番怒吼,高順拔出了腰間佩刃,同時身後兩名兵卒適時的走上前,一左一右將逢紀按在墳前無法動彈。
『卡』僅僅一刀,逢紀還沒感覺到痛楚,人頭就向著墓碑處滾了三四圈,猩紅的鮮血噴出,沾染在高順衣襟、臉頰上,顯得有些駭然。
在眾墳包下矗立了足足一炷香,高順才回頭看向沮授,這位袁軍第一智囊,出征必定隨行的軍師將軍。沮授臉『色』依舊淡然,完全沒有把高順此刻的凶悍眼神放在心上。
作為一名合格的軍師,謀人必先謀己。毒士賈詡謀劃萬事之前,都會有各種保全的辦法;郭嘉在出謀為甄堯規劃步伐時,會考慮能否撐到那一日。
而沮授,他出謀只為取勝,哪怕命不久矣,名聲會因此有損,也不會有半點退縮,因為他已經完全拋棄『己念』。
「走吧,去成廉那。」轉身直走,在與沮授擦肩而過時,開口道。
成廉作為晉陽城外受伏兵敗而陣亡的并州大將之一,與高順、張遼等人關係也很融洽。是以即便戰敗乃兵家常事,也會遷怒於沮授。
成廉的墳頭就在小山頂部,同樣是剛建不就的墳包,墓碑上的字跡一點也沒被風化。沮授這時突然走上前,看著這位并州大將的墓碑,不禁想起那日的情景。
若不是成廉拚死相護,呂布就不可能逃出設下的埋伏。呂布若死,或被生擒,這并州應該早已是自家主公的了。
這麼一位扭轉局面的大將,沮授心底悲切的同時,也十分敬重。是以早默哀片刻後,沮授開口道動手吧,能死於成廉將軍墓前,授也不枉此生了」
高順臉上閃過一抹異『色』,不過這時候也由不得他不動手,右手握上刀柄,就要將剛剛才染血歸鞘的利刃抽出。
甄堯願意跟著來看這砍頭事件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為了沮授。作為大漢最頂尖的謀士之一,甄堯不希望他這麼早就退出歷史舞台。同樣,能將這麼一位大才收入帳下,那受益絕非幾座城池幾畝地可以比肩的。
看到高順要動手,這時候再不動作的話,恐怕就救不下人了。跨步上前,將高順的右手握下,並讓他將刀刃緩緩歸鞘這一刀,就讓堯來替將軍,也算堯對成廉將軍的些許祭慰。」
高順沒有阻攔甄堯,撤退一小步,算是同意了甄堯的做法。甄堯面『色』凝重的看向沮授,開口道得罪了」話音落下,拔出腰間利劍,在沮授腦袋上走了一遭。
不過奇怪的是,這一劍似乎斬空了,沮授的腦袋依舊好好的,連半點傷痕都沒有。就在眾人以為甄堯失手時,沮授腦袋上盤著黑髮蓬鬆散開,並隨之飄落。
「堯以為,沮之過,以發代首,便夠了。」清晰的話語傳入在場每個人耳邊,讓眾人明白,他不是失手了,而是早就有此打算。
「沮授設計害死成廉,致使主公重傷,就連軍中將士亦有上萬人喪命。」趙雲等人不會對甄堯做出的決定有所遲疑,張遼也不是好殺之人,只有高順怒聲道如此,州牧也以為他不該死?難道我并州兒郎該死不成」
對於沮授臨死仍不低頭的行為,高順表示讚賞,但他絕不會因為這點『讚賞』就不殺他。就像沮授在站在成廉墓碑前,也不後悔當日所設的埋伏一樣。
「行軍打仗,豈有不敗之理?」甄堯說出這話時,一點也不臉紅,因為他就憑藉著先知先覺,很少在戰場上吃過虧。「沮授設下伏兵,並非針對并州的某一人,而是為了整個戰局。」
「身為謀士,在戰場出謀劃策,是他們的職責。如逢紀那般,也只是行跡惡劣罷了。逢紀為人『奸』詐,看風使舵毫無骨氣可言,叔循殺之洩憤堯並不阻攔。」
「可沮授一身傲骨,臨死不懼,甚至為成廉將軍哀悼。如此謀士?難道不能留其『性』命?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
「如今沮以發代顱,孝道已然不全,如此惡懲還不夠?叔循如今代理并州一干大小事務,萬事當有分寸。此乃堯心中肺腑,聽與不聽,皆看叔循一念之間。」說罷,甄堯將手中利劍倒提,送至高順面前。
高順終究沒有接過甄堯的寶劍,閉目轉向,再次睜開雙眼時,在沮授的後背開口道今日若非州牧如此說,順定不會饒你『性』命。」說罷擺袖離開,向下山小道走去。
「眾位,遼去看看叔循」高順怒氣離開,張遼對著甄堯幾人苦笑告罪一聲,便轉身追了。
高順等人離開,沮授忽然睜開雙眼,含淚道冀州牧,你欲陷授於不忠不孝之境地?」
「何謂不孝?」甄堯將手中寶劍歸鞘,開口道家中老母、妻兒尚在,你身死無心撫養,才是最大的不孝何謂不忠?對袁紹一人死忠,就是心中的忠君之道?」
「暫且好好想想,堯並不是要以活命之恩脅迫與你。」說完這句話,甄堯也帶著趙雲等人下山,獨留劈頭散發的沮授,一個人呆呆的望著成廉墓碑。
回到城中,甄堯心情也有些低沉,拒絕了呂布派人前來邀他相敘的瑣碎小事,一個人回到院落中,獨自仰望天空。
「讓高順來此,布有話與他說。」與此同時,回到城中的張遼也把今日的事情悉數告訴了呂布,呂布聽完後,思慮良久才開口道伯高所說不差,殺逢紀洩憤也就夠了。」
呂布這麼說,讓張遼心底大為舒緩,若是主公也贊同高順把那些俘虜都殺了,夾在主公與新交好友之間的他,就會十分尷尬。
高順沒過多久就來到臥室,呂布便對他耳提面命一番,身受一場大難,讓呂布的心『性』也出現了轉變,至少不會像以往一樣只追求極致的征戰殺伐。
曹『性』也在旁邊默默聽著,作為呂布帳下狼騎的副統領,他的忠心自然不用懷疑。而他的脾氣,較之高順那內斂的憤怒,就更為火爆。
若這事落在他手裡,那肯定是誰求情也沒用,絕對一個都不放過。不過他現在也是重傷之軀,只能躺著聆聽自家主公對高順所說的每一句。
一向以呂布之言唯命是從的曹『性』,見自家主公也贊同甄堯所言,便消了報仇的念頭。而高順在得到呂布首肯後,自然不會再去為難其他俘虜。
轉眼間又是兩日,在并州協助高順、張遼開始戰後重建工作的甄堯,接到了一封並不算好的信報。信是從洛陽傳來的,言及西取潼關的張飛,遇上了突然領兵殺來的張濟、張繡叔侄,原本大好的形勢忽然轉變,洛陽方面張頜已經帶兵前去支援。
司隸戰事橫生變故,甄堯也無法安定呆在晉陽了,讓趙雲二人打點行李,並準備領兵出城。就來到呂布住所,向他辭行。
「潼關戰事緊急,布便不留伯高於此。」呂布聽完甄堯辭行的理由後,略微點頭,同時招手示意張遼上前,接著說道文遠乃布麾下驍將,此次便讓文遠與你同去,再另調五千狼騎隨行。伯高不可相拒,你我互相援馳,本該如此。」
甄堯聞言莞爾,又開起玩笑道既如此,堯便多謝岳父大人了。」
「你還本將是你岳父」呂布倒是很快就擺起了岳丈的派頭,瞪了瞪甄堯後開口罵道你前餘日可是把我帳下大將氣的不輕啊」
「這,當日事急,堯未與叔循商量,是堯之過。」口頭上的道歉,甄堯從來都不吝嗇,當即就對著高順略微行禮。
經過這麼兩天,高順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見甄堯當真要向賠禮,連忙將其扶住州牧言重了,那日順也有些氣急,有許多失禮之處,往州牧海涵。」
一番客套話說完,甄堯也不再浪費,帶著張遼走出州牧府,點齊了白馬騎與五千狼騎,就呼嘯著領兵離開晉陽城,直奔南面洛陽。當然,要走,好不容易保下『性』命的沮授,也是不能落在晉陽不管的。
因為麾下都是騎兵,是以雖然是大股兵馬行進,但也不會耽誤多少。花費八日腳程,甄堯帶著一干人等風塵僕僕的回到洛陽城。
自家主公現在最關心,出城迎接的高覽很快就遞上一封戰報主公,潼關恰好有戰報送來。」
甄堯點頭接過並打開翻閱,上面寥寥數十字,卻把近日戰況都說了個大概。因為張頜援馳及時,張飛本部並未受損太多,只是鎮守潼關的袁軍已經潰散。
現在關隘是在董賊手裡,而張濟叔侄,正以援軍的身份,裡寨於潼關東南,與關隘互為犄角,隨時都要挾著張飛大營。
「子龍,我命你領麾下白馬義從星夜趕往潼關,相助益德擊破張濟叔侄,奪取潼關。」走進太守府,也就是往日的袁府,甄堯沉聲開口文遠,此戰恐怕還要勞煩你與子龍同去,望文遠能助我一臂之力。」
張遼來這就是想要參戰的,聽甄堯這麼說哪會出言拒絕遼,必全力相助幾位將軍奪取關隘。」
有了趙雲、張遼這兩隻兵馬西去,甄堯也就放心了,當下開口道倉促,今日午飯就在這湊乎著吃一頓飽食,抓緊小憩,夜晚領兵出城」
「諾」趙雲、張遼一齊抱拳,後者似乎已經把帶入到甄堯麾下部將的角『色』當中。
當夜,甄堯親自將趙雲二人送出洛陽西門,望著數萬鐵騎離開,嘴角不禁上揚。就算潼關出現變故又如何?帳下兵強馬壯,完全不懼任何意外。
第二日,甄堯事也不做,一大早就把沮授帶了出來,並來到一間有不少兵卒把守的小院前。這種模樣的院落,幾乎已經成了甄堯關押重要戰俘的場所。
眼前這一處院落也不例外,當甄堯命人把門打開後,走進去就看見一位身著藍『色』粗布的中年男子,正在院下品讀竹篾。
甄堯沒有,跟著他走進院中的沮授,在看到眼前男子後,不禁失聲元皓。」
「誰來煩」被關在這間院落的正是田豐,田元皓。忽然聽到有人喊表字,不禁皺眉回頭。不過看清了對方樣貌後,不耐的話語啞然而止,換上的是不可置信的驚訝公允,你不是隨主公出征了?會?」
舊友相見免不了一陣寒暄,寒暄過後沮授就把袁紹兵敗的事情說了出來,就連腦袋上頭髮少了一大截的事情也沒落下。
田豐默默聽著,在得知主公兵敗後,也是一陣無奈歎息。而得知甄堯為了保全好友的『性』命,將其頭髮剪掉。又不免為甄堯的行為感到憤慨、失笑。
第三百七十五章以發代顱,沮授歸心
第三百七十五章以發代顱,沮授歸心
第三百七十六章我叫牛金,我要當將軍
第三百七十六章我叫牛金,我要當將軍
甄堯坐在一旁聽田豐兩人閒聊,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才開口道二位,如今袁紹已敗,你等皆成白身。本初雖為名門之後,但絕非當世英主,以二位之大才,不該愚忠於袁紹一人。甄堯不才,願請兩位助我。」
田豐、沮授聽罷紛紛閉口,兩人都不是今日才被抓住的。這些日子即便是跟著甄堯一同趕路的沮授,在途中都沒聽到甄堯一句勸降的話。
甄堯不說,沮授卻不能不想,自學成出仕以來,效力於韓馥時,韓馥被甄堯擊敗。效忠袁紹,本以為可一展宏圖,卻又處處受制,如今袁紹亦敗給了甄堯。
這幾日白日夜間,沮授時時都在想,的命是甄堯救下來的,是就此隱居山林還是出仕毋極,但一直沒有決定。而田豐,被張飛等人抓來以後,也沒人問他降不降,甄堯今日前來,才有此一問。
沒有正面回答,田豐反而問道敢問州牧,如今既已得司隸,若再用兵,會向何處?」
對於田豐的問題,甄堯不需要太過考慮,就明白了這老頭的用意。前世記憶中,這老頭應該是忠於大漢而非忠於袁紹,否則也不會幾次三番的駁袁紹的面子。
而他既然這麼問了,甄堯也就清楚該去回答以之間,西進乃一朝一夕所能成?」
已經佔有了洛陽,馬上就能拿下潼關,再往西,那可就是長安了。長安城雖然也只是一座城池,但因為城內有天子,它就變得不同了。甄堯這話的意思,在田豐的理解下,就成了攻打長安,迎回我朝天子。
田豐剛要,甄堯卻擺手道元皓先別,不防將你心中所想寫下來。沮,你以為西進如何?也請用筆墨記下。」如此說著,甄堯對一旁侍衛擺手示意,後陣很快便走進屋,並把筆墨紙張都拿了出來。
田豐很快取過一隻筆桿,而沮授在百般思量之後,也將『毛』筆捏入手中。兩人都是當世大才,自然不屑於去偷看對方,簡簡單單寫下幾字,也就收筆了。
只是當兩人看向對方所寫時,都不禁搖頭。田豐所寫是:『奉天子以令不臣』;沮授所寫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兩人的心態與謀劃的差異,從文字表面就能看的出來。
田豐搖頭,是因為這位摯友似乎對大漢真的死心了,記得數年前二人相談時,對方雖然不如這麼明確的要還朝於天子,但也不至於說出紙上所寫的話。
道不同不相為謀,思想有了分歧,以後這摯友恐怕就做不成了。因為從寫下這兩句話開始,一層透明卻又存在隔閡,已經在兩人之間展開。
沮授搖頭,是對田豐的脾氣而感到無奈,『性』子太直,做都直言直語,就連這麼一句話,都寫的思想『露』骨。這讓在旁邊看著的甄堯作何感想?
搖頭之後,兩人卻有對甄堯此舉頗為驚異,簡簡單單兩張紙,不但試探出了他所要的,還將同為袁紹帳下的二人,製造出了分歧。
沮授和田豐的表情,甄堯都看在眼底。這個結果,在他開口的時候就預料到了。倒不是他能掐會算,而是這兩位的心『性』,他甄堯都很清楚。
如同前世歷史上記載那般,沮授還是提出了『挾天子』的政治意圖。只不過對像變了,不是袁紹,而是。而田豐,就如曹『操』帳下荀彧一般,雖然會幫助大漢諸侯征討天下,但他們骨子裡還是深深刻下了大漢印跡,這種印跡不是人力能撫平的。
曹『操』能用荀彧,甚至將之比為王佐,甄堯自覺容人之量不會比曹阿瞞小,當即滿意的收下兩張紙條,笑道不論挾天子也好,奉天子也罷,堯首先要面對的,是大漢其餘諸侯。」
「戰火紛爭,野心、**能夠讓一個草民發家,同樣也能讓人毀滅。二位,堯要走的路還很長,望二位助我一臂之力。」說罷,躬身相拜。
「授,拜見主公」到了這一步,發而是沮授快田豐一步,躬身向甄堯臣服。
田老頭嘴角閃過若有若無的苦笑,在沮授起身後同樣拜道豐,參見主公。」
甄堯聞言大笑,隨即提到要帶兩人離開,哪想田豐卻擺手拒絕,只道把門口那些監視的兵卒撤掉,讓他能夠自在一點,就行了。至於住處,田老頭子不是很講究。
田豐住這,沮授作為田豐好友,本來也該留下來陪著。不過他家中還有母親、、妾室在家中,能回家自然是回家住。而在他還沒有拜甄堯為主之前,他家也是被監控起來的。
對於二人的決定,甄堯表示贊同,留下一個下人任憑田豐使喚,甄堯便與沮授走出了院門,一起離開的還有周圍十數兵士。
將沮授送回家,同樣親自下令撤銷對沮家的監控。這種舉措讓沮大軍師頗為意動,又是一番道謝後,才回家與妻兒老母同聚。而甄堯,順利收下兩位大漢謀士,這讓他十分滿意,早早的回到太守府,把高覽叫了來,一起小酌小宴。
洛陽戰事已停,甄堯首要任務就是為袁紹下達的一系列政令買單。很難想像,昔日的繁華帝都,沒有像歷史上那般被焚燬,卻也淒淒慘慘。
人丁不旺只是小事,苛捐雜稅也比較容易擺平,但治下田地荒蕪,馬上就入秋了,糧食能有多少?百姓該如何過活?
因為手中只有半個司隸,而實際上在袁紹控制下的僅僅河南河內兩地,是以想要保證武力的袁紹,做了和他那族弟袁術一樣的事情。大肆徵召男丁,許多家庭皆是『婦』孺,連個男孩都沒有。這讓見慣了冀州各家各戶都有男人當家的甄堯,大感無奈。
想要讓洛陽重新恢復至黃巾戰『亂』以前的水準,甄堯自覺這浩大工程,不是一兩年能結束的。而因為最近一年內擴張太快,冀州老本也是快見底了,這就說明甄堯是真的不能再起刀兵。
「打下潼關,讓文遠鎮守關隘,也該回毋極了。」甄堯心底默歎,想到了毋極,腦中自然而然的出現家中嬌妻的面孔,而其中,呂玲綺現在的『臃腫』模樣,更是讓他期待。
且不提甄堯整日忙於洛陽的恢復工作,單說潼關下,當趙雲和張遼一同領兵來援後,張飛、張頜兩人均是神情振奮。
張飛一人難擋潼關與張濟叔侄兩面夾擊,張頜領著兵馬來援後,已經能分兵作戰,並且不落下風。如今又有上萬騎兵來援,眾將心底都有念想,這潼關要不了多久就能拿下。
「叔父,南陽送來急報」而在這一夜,潼關東南方的張濟大營中,張繡火急火燎的跑進大帳,並將張濟叫醒曹孟德趁我們叔侄領兵在外,派麾下大將夏侯惇攻打南陽。這是胡車兒送來的求援急信,若無援兵,僅靠城內八千兵卒,甚難守住宛城。」
原本還瞌睡不醒的張濟聽到這話,立刻慌了神曹『操』?他攻打我南陽了?」
張繡苦笑點頭,將手中的急信遞上去這是胡車兒的親筆信,他寫字都是叔父教的,絕對假不了,傳令兵卒亦是宛城親衛。」
「該死」張濟狠狠捶地,他倒不是擔心其他,只擔憂家中美妻是否會被曹家大將擄了去。有小道消息稱曹孟德最喜人『婦』,他張濟是萬萬不願戴這個綠帽的。
「叔父,如今我等該如何應對?」張繡眉頭緊皺據麾下哨探來報,甄堯又派遣兩位軍中大將馳援而來,一人是白馬趙雲,另一位是并州張遼,都不是易於之輩。」
這麼幾年,趙雲的名頭已經漸漸闖出來了。而張遼,對於當初同殿為臣,都在董卓手下效力的張繡,雖然沒有正面接觸,但也是聽聞此人名號的。
「侄兒以為該當如何?」張濟搖頭苦歎傳令下去,即刻退兵。」
雖然如今退兵是最好的選擇,但張繡也沒想到自家叔父會下達這麼急的命令。這都三更半夜的,不點火把,路都看不著。
似是看出了侄子的困『惑』,張濟無力道張飛既有援兵,明日必來尋釁。若我等今夜不走,明日就走不脫了。」說罷下床穿衣,一點也不拖拉。
正如張濟叔侄所想,第二日張頜、趙雲來到張濟兵營外,一番叫罵後才對方早就開溜時,臉『色』變幻精彩十分。在張濟營內搜了搜,對方是匆忙離開,留下了不少糧草與輜重,兩人一合計,將城內所有能用的打包裝回了自營。
兩人領兵回營,張飛還在潼關下攻戰,只有張遼,被留下守營。當得知張濟叔侄已經領兵離開後,張遼也搖頭失笑,這戰事似乎也太過順利了。
潼關是由牛輔本人鎮守,而牛輔因為與袁兵交戰就已損失了不少將士,之後能勉強抵擋張飛攻勢,皆靠張濟叔侄從旁牽制。如今張飛能夠全力攻城,威勢一下子就顯『露』出來,僅僅攻城半日,潼關就已有小半失守。
而當正午,張飛準備歇息片刻繼續攻城時,營內傳令兵突兀出現,把張濟叔侄離開的消息帶來,以及張頜、趙雲等人讓他暫且退兵,回營商議。
張飛當即下令回營,讓關頭的牛輔大口喘氣不止。而回到兵營,看著一車車剛拉來糧食與輜重,不禁笑罵張濟叔侄實在膽小,一聽子龍、文遠前來,就嚇的溜走了。」
「我看未必,」趙雲二人剛來,對這裡的戰事並不清楚,倒是張頜有充足的瞭解,聽到張飛這麼說,卻是不住搖頭料想應該是南陽發生了變故。益德不妨派出哨探,外出打探南陽之事,或許幾日後就能知曉張濟叔侄為何退兵了。」
張飛對此倒是報無所謂的態度,在他看來張濟退不退兵都一樣,不過張頜開了口,也就點頭答應。之後四將就開始商議該如何攻取潼關,關隘兵卒雖少,守將亦非能人,但總歸是有阻礙的,能將損失降至最低,就是他們需要做的事情。
四日後,出營南下前往南陽方向打探消息的探哨了,並且把曹郡攻打宛城的消息說了出來。聞得此消息,張飛等人才暗道難怪如此。不過這消息對於他們而言並無太多用處,因為此刻潼關已經被四人攻克,而守關將士只有牛輔隻身狼狽逃回長安。
不過旬月,甄堯的詔令便從洛陽傳來,留張遼領一萬騎兵,五千步卒鎮守潼關,以防長安。其餘諸將,即可回師洛陽。
對於甄堯的詔令,張遼欣然接受,雖然他如今依舊是并州戰將,但甄堯信中已經寫明,張遼作為甄堯向呂布『借用』的將軍,暫時聽令於毋極。
這只是一個形式,不論張飛三人還是張遼都明白,自從他跟著甄堯離開晉陽後,就不單是呂布帳下健將了。
轉眼間,大漢就迎來了新一輪的夏末初秋,張飛、趙雲、張頜三人也遵照甄堯的軍令,領兵回到洛陽。而此時甄堯已然歸心似箭,將洛陽大小事務都交予田豐,任命其為司州州牧,留下高覽鎮守虎牢一地,以防兗州曹『操』後,就帶著張飛幾人輕騎北上。
從洛陽往毋極趕,自然不可能一日就到,當夜晚『露』宿村落時,甄堯笑問公允,可是許久未歸冀州了?」
沮授身為文士,雖然會耍兩下寶劍,但身子骨和甄堯等武將出身的人,還是有極大的差別。騎馬奔走一整日,剛坐下地,整個人都要癱倒了。聽到甄堯問話,卻又不能不回答,只得勉強『露』出笑意,點頭道主公治理冀州,較之他人,實是百姓之福。」
「百姓總是容易滿足的,」甄堯右手指了指附近的炊煙只要他們能夠生活下去,每日都能吃上一口飽飯,再添一些菜食,有沒有肉都並不苛求。農耕盡興時,回屋能喝上兩口小酒;颳風下雨時,有結實的房屋可住。簡單而淳樸,耿直而勤勞。」
沮授默默聽著,身為謀士的他,對於民生問題並不是很看重,但也百姓若能歸心,對自家主公自然是好處多多。
在屋內歇息一會,一個穿著草鞋的小孩突然推開門兩位叔叔,爹爹給你們做了『煮餅』,讓牛娃給你們端來了。」小孩身後,一個和比他稍大,身子也要粗壯不少的少年,手中就拿著幾張烤餅。
鄉村的吃食,不用考慮它的美味,因為唯一的調味用品就是鹽,沒有雞蛋,也沒有肉,就一張用小麥磨成的麵粉而烤製出來的燒餅。
甄堯還能走動,自然不會讓小孩端著走進來,起身迎了上去,將吃食接過後,笑問道你叫他牛娃,他叫你?」
「我叫他賴猴。」推開門的小孩有些怯生沒開口,反倒是他身後的『牛娃』嚷聲道在林裡戲耍,就像一隻猴子,喜歡到處爬。」
聽到身後人開口,小孩立刻不幹了,轉身說道你抓不到我,你這牛也上不了樹。」
「我為要上樹,等我長大,肯定能撞斷樹幹」邊說著,『牛娃』『露』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無比以後會有這份能耐。
「牛蛙?賴猴?」甄堯嘴角輕笑,帶著兩小孩走進屋內,把吃的往沮授身邊放下後,又轉身問道你們都姓?叫?就是父母給你們取的名字。」
「我叫牛金」少年不怕生,粗聲粗去的開口,順便把的志向也說了出來以後我要成為一名將軍,向高將軍一樣」因為身處魏郡地界,這些小孩子的最多也就是高覽了。
孩童似乎就要和少年賭氣一般,咬牙道我是牛埌,以後我,我也要當將軍。」
「牛金?將軍?」這兩個詞隨便一個甄堯都不會有反應,但放在一起,卻讓他想到了一個人:歷史上魏國後期,戰功赫赫,官至後將軍的牛金。而比較印象中牛金出道年齡,再看看眼下的少年,似乎有不少地方是吻合的。
心中即便有些猜測,甄堯也不準備對此作出舉動,只是對兩個孩童勉勵一番,讓他們朝著的目標向前走。待兩個小孩蹦蹦跳跳的離開後,甄堯不禁暗想不管你是不是那個連司馬懿都忌憚到非得鴆殺的牛金,既然你崇拜高覽,日後肯定會去尋他的。」
而一直在甄堯身後的沮授,似乎看出了點主公可是覺得這兩個孩童有為將的潛質?何不將其帶回毋極悉心輔導?」
甄堯聞言搖頭他們若在將來真能為將,那不管是在這偏僻小山村,還是毋極繁華之地,並沒有太多差異。但更加貼切自然,沒有城池的束縛,他們的成長也就沒有限量」
從甄堯口中,總是能聽到這些稀奇古怪的言論,但這些話又彷彿都有它的道理,沮授自知辯才不是甄堯的對手,當即不再多嘴,一口咬下麵餅,然後用力咀嚼。
第二日天亮後,甄堯幾人紛紛從屋室走出,解開綁著戰馬的繩索,與收留他們過夜的百姓道謝後,悄悄留下小塊碎金,便準備繼續上路。
牽著戰馬走出村落,甄堯剛要翻身上馬,卻聽到後面響起一聲呼喊幾位叔叔、伯伯再見。牛金以後當上了將軍,會去看你們的」略顯稚嫩,但卻有充滿堅定的話語,讓翻身上馬的甄堯,嘴角『露』出絲絲笑意。
「駕~~」催動胯下坐騎,甄堯右手高舉半空,對著後方不住揮動。
第三百七十六章我叫牛金,我要當將軍
第三百七十六章我叫牛金,我要當將軍
第三百七十七章八駿,七子,一龍
第三百七十七章八駿,七子,一龍
「再加把勁,呂,再加把勁,就要出來了,快了,『露』出腦袋了。」毋極甄府後院內,產婆一邊給呂玲綺鼓勁,一邊仔細的看著呂家小妞下面情況。
「啊~~~」即便是有武藝傍身,從小鍛煉體能的呂玲綺,在這分娩時刻,也是疼的不行。
聽著屋內的『慘叫』,回到毋極並沒多少日子的甄堯,也顯得坐立不安,不過身旁有二哥甄儼、小妹甄宓以及一群小輩在,只能鎮定的坐在石凳上等待。
中秋時分,天氣已然有些蕭索,穿著厚衣的小甄昂,不解問道四娘生小孩,為何如此痛嗚?母親當年生下孩兒,也是如此嗎?」不跳字。
「是啊~~」甄堯『摸』了『摸』大的腦袋,開口道當初你可是頑皮的緊,差點把你母親累暈,才肯出來。如今你四娘肚裡的孩兒,恐怕比你還調皮」
「那恬兒是不是就可以當了?」甄恬不懂叫『碎了二十根骨頭』似的疼痛,只是關心著在家中的地位會不會有上升。按她的理解,甄翊這個弟弟實在是太不可愛了,永遠想著奪權,所以她迫切希望有一個弟弟可以欺負。
「我就有一個一個妹妹,一個弟弟了」甄翊掰著手指算了算,『一』和『二』兩個數字,他還是能夠數的來的。
甄恬氣哼一聲,不理甄翊,而甄翊則嘿嘿直笑,眾人也不清楚他到底為這麼高興。
「哇~~哇~~~~~」雖然小孩喜歡哭鬧很讓人心煩,但嬰兒的初啼絕對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之一。而當哭出身的是的孩子時,那種幸福感就尤為強烈。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孩子了,但甄堯還是第一擠進屋內,先是安撫了心緒同樣興奮的呂玲綺,讓他好生歇息,然後就看著產婆給小嬰孩洗淨身子,然後包裹起來。
「恭喜州牧了,又是一位」產婆笑著上前說道,甄堯欣喜之餘大手一揮,讓她去找管賬的甄富要一錠金子做謝禮。
後者連連道謝,畢竟一金的購買力,在漢末而言是無法想像的。換成主流錢幣或是糧食,足夠她那五口之家,吃上一年不止。
新生嬰兒的名字,甄堯早就想好了,甄豊,他希望這個孩子能夠知書達理,禮敬於人。
甄堯第五子出生,又逢今年冀州產糧出了新高,甄堯毫不吝嗇的下令全城歡慶三日。其實如今城內歡慶已經不用他甄堯出太多力了,各家各戶自發的在家門外擺上宴桌,往來路人都能隨時停下歇息,或聊一聊近日的喜慶事,或者吃上一口小菜,愜意又歡鬧。
秋去冬來,甄堯又得不停忙碌於太守府,如今地盤又有擴增,他所要考慮的事情就更多了。關羽那不久前傳來消息,青州又和泰山賊小戰數場,如今這臧霸幾乎就是曹家的專屬僱傭兵一樣,給錢,然後他就幹活,這『騷』擾青州的事情自然是曹孟德下的命令。
對於臧霸這只不屬於任何諸侯,卻又已然活的風生水起的泰山賊兵,甄堯也深感頭疼。泰山賊較之當初的黑山張燕還難消除,因為他盤踞的地盤不在治下,而且泰山較之黑山,地形、路況也複雜狠多。
有一干經歷百戰的賊兵,只要給他們換上不的裝備,那就是一隻可以隨時拉出來與諸侯相鬥的利器。而這些賊兵的首領,又是武略上乘的臧霸,臧霸身邊,還有孫觀這種頗有政治眼光的人才相助,這也難怪曹『操』只能利益驅使他,而不能完全收入帳下。
沒有解決這只兵馬的法子,甄堯倒是慶幸早早的就把關羽派出去鎮守一方。若是青州沒有大將守備,那對於臧霸與他的兵馬而言,可就真的與給予求了。
「雲長、董昭守青州;子義鎮守徐州;李歷坐鎮鄴城;高覽、田豐居於司隸;文遠駐紮潼關。」把安排於各方各地的佈置細想一遍,甄堯還是頗為滿意的,只要他們能夠及時的來往情報,就不會出現某一地被圍困的事情發生。
這也是近兩年手下能人多了,若是換以前,甄堯可拿不出這種陣仗外派。想著城內依舊能夠調用的張頜、張飛、徐晃、趙雲、閻柔諸將,郭嘉、許攸、沮授、陳琳、陳登等謀士,毋極這才算是真正的人才齊備了。
隨著年關的靠近,大漢又將進入一個短暫的休戰期,南陽終究是被曹『操』打下來了。沒了地盤的張濟叔侄,在與拚死護著各自家屬出城的胡車兒相會後,居然前往漢中,並被張魯相邀入城,由此可見,『張天師』還是十分好客的。
轉眼間,大漢四處飛雪,從星點雪籽到鵝『毛』雪花,也不過是月餘之間的轉變。下雪的天通常日頭都不,驕陽沒有了往日的炙[4020電子書·電子書下載樂園—www.4020.cn〕熱,只是散播著光輝,撒在這片神州大地。
甄堯的冬季治理預防工作都很到位,這個冬季也沒有出現任何災荒,即便有小小的事故發生,在當地文職官員的處理下,也會在短短幾日內解決。
如此,大漢跨入了新的一年(公元200年),建安五年。依舊貫徹著休養生息的戰略方針,給各州各郡的政令指示,皆是以治理內政、發展內政為中心。當然,這不代表就不動兵了,若是有人打上門,那自然要惡狠狠的揍。
不過這時期,曹『操』在拿下南陽後,也開始勵精圖治,希望能通過富庶的南陽,將與甄堯之間的勢力差距縮小;而孫堅,也因為當初徐州紛戰,荊州劉表從水陸兩面夾擊,而有了再次與荊襄作戰的打算。
雖然當初荊州來襲,在周瑜的安排下,由甘寧與蠻王率領
1/3
第三百七十七章八駿,七子,一龍
第三百七十七章八駿,七子,一龍
第三百七十九章甄堯身世之秘聞
第三百七十九章甄堯身世之秘聞
甄堯坐在山頂與糜貞聊著,不遠處孔融、蔡邕這些老傢伙們也都圍在一起,見眾人都已果腹,孔融似有所指的開口道兄長,可覺州牧面相熟悉?」
「然。」孔昱欣然頷首,本來以他花甲之齡,是不應該再行顛簸的,但這一次接到了蔡邕和弟弟孔融的書信,想了想還是來了伯高年歲漸長,愈發有恩師之儀容。」
「恩師?」周圍也有幾個老人並不明白的,就如檀敷,當下疑『惑』問道世元恩師不是杜師?怎會與甄堯有系?不過,甄家三子倒真有那麼點杜師風範。」
孔昱沒有回答,反而看向了蔡邕伯喈,你可想清楚了?要將此事公開?」
蔡邕聞言苦笑非邕所願,只是,唉~~其中也有不得不重提的因由。」
孔昱聽罷,也就點頭,隨即環視身旁周圍老友,爆出一個驚天的訊息甄堯本非甄家三子,乃是恩師老來得子,只因當年禍端,才有此變故。」
如此說著,孔昱就道出了當年的一些秘辛。所為杜師,就是黨錮領袖之一的杜密,與當朝太學生之楷模李膺其名為『李杜』。靈帝期,黨錮禍『亂』,諸多士子慘遭殺害,其中上有太尉,下有白身小民。
第一次黨錮禍『亂』,杜密逃脫一劫,並在其後被天子啟用,可沒過多久,第二次黨錮禍事隨之而來,李膺死了,不少朝中士臣也都再次遭殃。杜密雖未被捕入獄,但也悲憤難當,懸樑於家中,上吊而亡。
只是這時候張氏尚有身孕,之前已有死志的杜密便讓前去冀州,找的,也就是已經嫁入毋極甄家的小張氏。
人老了,回憶起往事總會有點滴感傷,孔昱也不例外,瞇著眼睛望著甄堯的背影,開口道那日,是昱將師母送出了司隸,並讓人一路護送師母前往毋極。師母順利到甄府,並且產下一子,以『堯』為名,本就是恩師當年與我等學生,戲說之言。」
「之後的事還是由邕來說吧,」見孔昱頗為緬懷,蔡邕便接口道杜師之妻到達毋極時,已經十月懷胎,沒過多久就生下了甄堯。而因為杜師之死,其妻將小交託於,也就是現在甄府內的張氏後,也就跟著撒手人寰。」
「父母盡喪,處於對初生嬰孩的憐愛,又因為甄家長子未長成幾年便病逝。甄逸與張氏,便將此子過繼於甄家,是以甄堯一出身,身份卻是大改。」
說到這,甄堯的真實身份卻是一清二楚了,一直沉默聽孔昱二人的檀敷搖頭長歎道天意弄人,未想杜師尚有後人存世。敷曾記得,那年黃巾戰『亂』平定,世元與劉兄曾於朝堂上為甄家保舉。難怪,難怪,因由竟是這般」
檀敷說罷,這一群人中年歲最小的國淵恍然點頭我道鄭師前月為何會來信於淵,讓淵務必前來毋極。未想州牧竟是淵師祖之子,這輩分,端的有些駭人。」
雖說國淵是這群人中最小的,但他年紀已過不『惑』之年,算得上是一位老人家了。可今天聽聞這等辛秘,才似乎還是小字輩。
國淵之師,乃當世大儒鄭玄,而鄭玄在年少時,有一段內,是跟著杜密學知識的。而且鄭玄正是在杜密的定力支持下,才開始了弱冠之後的求學旅程。是以在鄭玄心中,杜密絕對是他幾個師傅中,最為特殊的存在。
原本杜密死時是沒有再和鄭玄聯繫的,鄭玄也不,的恩師還給留下一個小師弟。可命運使然,甄堯在出兵徐州時,由孫乾引薦,並且與鄭玄暢談了一整日。
孔融、孔昱、蔡邕甚至是檀敷這些人都能看出甄堯面相與儀容與當年的杜密神似,鄭玄就更不會不清楚,而在他一生所學中,星象學也是他的看家本事。
察覺到甄堯的面相太像恩師了,而因為不論杜密或是甄堯,全身上下都泛著上位者氣息,鄭玄十分這種感覺。之後便書信於幾位許久不曾往來的舊友,並且想到了,杜師之妻,與甄家甄逸之妻,乃是。
幾番求證,與星算卜卦,鄭玄雖然不是十分肯定甄堯與杜密的關係,但也覺得有必要去求證。可他畢竟年歲太高,要他越過千里去毋極顯然不可能,是以想到了的幾個弟子。師命至,弟子怎能不聽,如此趁著文宴的機會,國淵來了。
國淵的話讓幾個老頭子大笑不止,不過孔昱還是問向的三弟文舉,你是如何知曉伯高身份一事的?為兄記得不曾與你說過啊。」
孔融聞言一滯,用頗有幾分怪罪大哥的口吻,怒聲道若是大哥早日告知融,融早就棄了那北海太守之位,來毋極學府當講師了。還有當年黃巾一事,融如何都要為伯高出一分力。」
蔡邕擺手道不然,便是杜師遺子,我等也不該多加干涉於他。這些年此子的磨礪,邕也都看在眼底,若真有文舉你幫了忙,未必能有今日之冀州。」
「伯喈所言甚是,此等陳年舊事,告知與你又有何用?」孔昱笑著點頭,忽而皺眉道伯喈,究竟是何事,要你將此往事重提?」
「這,這還不是伯高小子惹下的。」蔡邕想到將要說的話,就忍不住心底怒氣,不過都到了這個場面,也不願再隱瞞伯高這小子,自幼便與家中甄宓交好,小時並沒,只是大了,卻著實難堪。要,在世人眼中,他們可是親兄妹」
聽蔡邕說到甄堯與甄宓這不羈的『兄妹戀情』,骨子裡都很是傳統的幾位文學大儒都不禁皺眉。若不是知曉了甄堯的身份,此刻或許就要大罵甄堯一頓,然後拂袖移開毋極了。
「你們應當清楚,如今伯高乃屬當時各路諸侯冕冠。大漢十三州,他一人便手握幽、冀、青、徐、司五地,而并州呂布經年戰事重傷後,也有意將之托付於他,如此一來,大漢半數州郡,就被伯高所掌控。」
說起甄堯的勢力,幾位老人家不禁唏噓,杜密生平,對大漢的忠誠,那是毋庸置疑,被太學生稱讚為『天下良輔』。
可誰又能想到,當杜密死後十幾年,他的小會在一場戰『亂』中崛起,並走上『諸侯』之路,並且在而立之齡,打下偌大根基。
父親與,截然相反的仕途選擇,再次令周圍幾位老人家搖頭傾歎。
「老夫女兒,曾與邕於學府中談起伯高與其妹甄宓之事。當初甄宓及笄時,二人就心有決定,甄宓這些年一直待嫁閨閣,早就過了婚娶年歲,便可知一二。」
「據小女所言,伯高曾說,當他手中權勢達到一定高度,便會迎娶甄宓。此一點,無人可改。小女還有言,在伯高心中,怕還是甄宓這最為看重。」
蔡邕說到這,幾位老人家也明白了,甄堯若以現在的身份去迎娶甄宓,那對他的影響根本無法估量,即便他現在手掌大漢半數地域,也是招架不住這些流言碎語。
對於大漢的興衰,這幾位幾經沉浮,半個身子都要入土的大漢老人,其實已經看的很淡了。就像他們甄堯走的是與他們當年截然相反的一條路,也沒有太多惱怒。
但對於甄堯這種戀情,孔昱等人一自然是十分難接受,而作為蔡琰的父親,蔡邕其實心底更是有氣。女兒,論才學論德『操』,都是上上之選,現在居然還要為了甄堯取甄宓的事情,來找他這個老頭子商量幫忙。
在這些人當中,孔昱年歲最長歲數最高,沉默片刻開口道伯喈以為,如今將伯高之身世說出,便可讓他名正言順的迎娶甄家小女?他也是過繼入甄府的,雖然他並不。」
蔡邕點頭,又搖頭你等不知,張氏曾與邕商議過此事。對於這一子一女,疼愛之餘又甚是無奈。擋是擋不住的,如今我等身為長輩,該考慮的便是如何替他善後。」
甄堯的婚事,居然驚動了如此多的老輩大儒,卻是他也不的。他還沉浸於舉辦這次宴會的喜悅中,卻沒深究一下,的人望真的有這麼高?能讓孔昱這等連天子都可以不加理睬的人物,拖著老邁身軀趕來毋極。
就在眾老人商談之餘,文宴又開始了。甄堯沒受任何影響,依舊興致勃勃的給眾人出難題。但包括孔家兩、蔡邕、國淵等人,卻是有些心不在此了。
直到太陽西沉、霞光照耀,百餘人盡興回毋極城。這一日的文宴,收穫最大的自然是甄堯。而其後,便是成就了『狂儒』名聲的禰衡。至於其他人中,曹丕神『色』也頗為滿意,顯然是有不少士子,被他成功勾搭,答應文宴後就一同回昌邑。
回到城內,將眾儒士送入學府,甄堯便走向自家。走入甄府,張瑛幾女已經把吃食準備妥當,甄堯便在院中,與眾女暢談今日出遊的場面。
聽著甄堯說道禰衡舌戰大漢眾儒,貂嬋笑問道夫君,那禰衡既有此辯才,為何不將其收入毋極聽用?以一敵十呢,不是夫君所需的大能嗎?」不跳字。
甄堯聽罷擺手道禰衡口才確屬上佳,若是出任使者、別駕,的確能一展抱負。不過,他卻非我毋極所需要的使者。」
「我毋極使者,每到一處必受人尊崇,這由毋極勢力與實力所奠定。是以毋極使者,無需如禰衡這等狂傲詭辯之才。如孫乾,容雅威儀,才乃堯麾下別駕之上選。」
「而若除去激辯才學,這禰衡究竟還會,堯亦無所知。便如文舉,若在朝為官或可,但若在堯帳下,卻只能在學府中擔任教師。用人,才學不是唯一考究。」
再次對禰衡做出一番評價,順便講述了一點用人的方式,甄堯就不再多言。其實這些話他也不全是說給眾女聽,一旁已有八歲的甄昂同樣聽著。甄堯希望從平常瑣事中,點點滴滴給灌輸類似的理念,而不是等他大了,一股腦的告訴他。
文宴有開始,自然會有結束,三日後,依舊是毋極學府內,甄堯正式宣佈了這次文宴的圓滿告終。長達月餘,大漢各地文士互相交流,對推動文學進步,產生的效果是顯著的。
而在文宴結束,如曹丕、顧雍等還得回各自勢力的文士以外,還有不少人依舊留於毋極,甚至乾脆就此定居在毋極。或在甄堯帳下擔任一些瑣碎職務,或者在學府內任教。
送走了曹丕,看著曹丕心滿意足的帶著包括禰衡在內的,一干人等離開。甄堯心底不禁暗笑,也不禰衡這傢伙會不會如歷史所記載那般,把曹『操』帳下文武都數落一遍。
若會如此,那場面一定很有趣。如此想著,站在城門處的甄堯不禁暗樂。『傻笑』一陣,甄堯相繼送走了不少儒士後,便往自家走去。剛進門,就看到二哥甄儼正陪著幾位長輩坐於前廳,而罕見的,母親也出來了。
踏過前廳門檻,甄堯不禁問道母親,二哥,今日這是?」
張氏對招了招手,甄堯當下就走上前,看著母親伸手撫『摸』頭髮和腦門,感覺周圍這些人群情緒有些不對勁母親,可是有事?」
「你先坐下。」張氏拉著一同坐在案桌後,才開口道自我兒出身,娘便有些事瞞著你。今日,是該把這些事說出來給你聽了。」
「建寧二年冬,母親的,張瑜帶著身孕從司隸,趕來毋極。建寧三年春,生下一個嬰孩,卻又很快便逝世了。母親你與父親,便決定將那嬰孩過繼入甄家,那時你大哥已經去了,二哥也才剛過四歲。」
「如今,的,都已經長這般大了,已經成了家中棟樑。與姐夫,泉下若有知,也該含笑了。」說著,張氏眼角便不住落淚。
甄堯從未想過這麼『狗血』的事情會發生在身上,低聲問道那個孩子,是堯?」
張氏泣聲頷首,便把當年杜密含恨而亡,臨死托孤的事情說出。而蔡邕將幾個老頭白日間所談到的內容,說給了甄堯聽。
甄堯聽罷後,心中以往一直存在的疑『惑』都解開了。當初征討黃巾,為何會有那麼大的好處落到甄家頭上?是受了那個所謂的『父親』的餘蔭。
而當討董入洛陽時,蔡邕會把女兒托付給,說與父親有約,還以為是甄逸。現在想想,甄逸雖然也算是大家族長,但甚少出毋極的他,如何與蔡邕有此深交?
此『父』非彼『父』啊沒想到居然是杜密的小若非這些話是眼前蔡邕大家,還有孔昱等黨人領袖所說,甄堯幾乎就要以為眾老頭子沒事拿他開涮了。
不過現在甄堯也是三十而立的人了,並沒有太過激動,反而開口問道為何,為何要將舊事重提?堯生在毋極,長於甄府,何況我已是甄家三子,為何還要將這些事說出?」
「還不是因為你和甄宓丫頭」蔡邕怒哼一聲你母親和昭姬,已經尋老夫數次說及此事。如今洛陽都被你打下,再不提,你就該先提了」
「宓兒?」甄堯雙眸凝實,心中已然明白母親與眾位老人的想法了。
而就在這時,前廳側門邊,躲在角落的嬌小的身影也不禁一顫,本來是想聽聽母親、哥哥他們會說,卻不想聽到了最在意的事情。
蔡邕沒好氣的繼續開口道老夫也不與你說人倫,現在你做?認祖歸宗,迎娶甄宓,抑或是?」
蔡邕剛說完,張氏的面『色』就變的更厲害了,甄堯雖然不是她所生,但這麼多年的情感,從甄堯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把他當了。如今就要可能失去這個,張氏心痛不下刀絞。
母親的面『色』變化,還有孔昱等人的神情,甄堯都一一看在心底,對於張氏以及甄家,甄堯所投入的感情也不會是假的。
想著當初少時種種場景,父親甄逸在病重之時,對的擔心,甄堯自覺他不是沒心沒肺的人。所以,僅僅轉念之間,甄堯便握著張氏的手臂,開口笑道我甄堯,生是母親的,死後亦是甄家之人,何來『認祖』一說?」
「諸位長輩的心意,堯心底感激。可這種選擇,並不是甄堯所想要的。堯一直在為所追求的一切而努力,但也不會為此而拋棄親情於不顧。今日也不早了,諸位長輩便在府內與我一家同享晚宴,如何?」
「既如此,你如何面對甄宓,要你們是兄妹」最後兩字,孔昱咬的很緊。而隨著孔昱話音落下,門側角落的身影,也不禁緊了緊雙手。
說道一直在等待的甄宓,甄堯眼神中的堅定神『色』更濃堯與宓兒一事,我二人自有決斷。堯非但要迎娶宓兒,還要普天百姓與我二人同慶堯此言,說到定會做到」
「荒唐」本想好言勸說甄堯的幾位老頭,都被甄堯這話嗆得不輕,一個個的怒喝。
甄堯對此並無意外,反而鄭重道堯自領兵以來,帶給百姓的,除去殺戮外,還有一個足夠溫暖的家。甄堯成全了千萬家,他們為何不能成全堯和宓兒若是如此尚不夠,堯可以領兵殺入長安,將天子救回東都。相比,天子願意當這個媒人」
第三百七十九章甄堯身世之秘聞
第三百七十九章甄堯身世之秘聞
第三百八十章一隻賣價萬貫的小鳥
.聽到甄堯居然把這事扯上了天子,眾老頭一陣不適,他們都是大漢的子民,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忠於天子、忠於大漢,而在他們的大半輩子中,也正是這麼做的。
即便如今歸隱鄉鄰,不再過問這些是是非非,但也不願意聽到類似於甄堯所說的,這種完全不把天子放眼裡的話。
甄堯之前所說,讓張氏甚為感動,此刻已經止住了低哭,拉著甄堯急聲道:「我兒慎言,此話萬萬不能在外邊與他人說。」
「母親放心便是。」甄堯笑著點頭,雖然今日爆料出來的秘辛就是他也有些吃驚,但也僅僅是吃驚而已。將心緒壓下,他又是那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毋極之主。
躲藏在門後的小身影終究沒有走出來,一步步的退回內院,而甄堯卻是若有所思的望側門方向瞄了一眼。隨即便讓老管家甄福準備晚宴,留蔡邕等人一同共享。
「這一頓飯幾位老人家吃的沒有意思,張氏同樣心不在焉,因為甄堯的身世雖然說出來了,但要解決的事情卻依舊沒有辦法。他們心底是從沒想過天子賜婚這條路,而甄堯之前所言,眾老人也就是當氣話聽了。
張氏吃過一點東西,便自己回內屋休息去了。而酒宴過後,甄堯把蔡邕、孔融等人送出府邸,剛準備回自己的小院,卻是被甄儼叫住。
「你我兄弟,有許久沒這般閒聊了。」府內涼亭,一壺暖茶放在石桌上,甄儼首先開口:「今日三弟的決定,為兄甚為欣慰。」
甄堯感慨頷首,兩兄弟自己年幼時,二哥去了洛陽,直到黃巾『亂』後,甄儼回來,兩兄弟才能時常聚在一起。而當自己作為一位諸侯,連連征戰,奪下越來越多的地盤,兩兄弟之間的交流就更少了,往往數月才會有一次閒聊。
「二哥莫非怕小弟不認你不成?」甄堯失笑,舉杯道:「或許堯是杜師之後,但娘親一手將堯帶大,堯又豈能忘本?此事就當從未發生,我甄堯,依舊還是甄堯。」
甄儼聞言也是一笑:「如此母親與儼雖然高興,可小妹?莫非你要讓小妹等到終老?如今小妹已年近雙十,換做母親當年,早就嫁與父親了。」
說道甄宓,甄堯面『色』也不由得正容:「二哥放心,堯不會讓宓兒等太久的。不是說了嗎,若如今婚慶不是時機,待堯攻取長安迎回天子,天子會樂意相幫於堯的。」
甄儼聞言啞然,本以為只是甄堯說說而已,卻沒想到自己這三弟的確是這麼想的。但細想一下,卻又不得不承認,這種方式,或許是解決這樁婚事禮法衝突的最好辦法。
兩兄弟當下便不再多談這事,轉而說起現在大漢的勢力紛爭,甄儼對自己三弟這些年來的努力都看在眼裡,同樣精明的他雖然已經不在甄堯身邊出仕,但也清楚,按著這個勢頭走下去,終究要走到最後一步的,而以甄堯的速度而言,似乎用不了太長時間。
甄堯對此也是頗為無奈,他是知道歷史上曹『操』的為難,以曹『操』的本心,他是不願稱帝的。可他曹『操』有退路?沒有!就如當年父親甄逸臨終所言,走上這條路,想退出是不可能了,只能用盡心力向前走,一步也不能後退。
甄堯不願去想將來真的將各路豬腳都臣服於腳下後的事情,他現在要準備的,就是趁著如今休養生息的時候,多積攢力量。等到大戰再起,恐怕又是連年烽火不歇。
聊到最後,甄儼突然說道:「三弟若攻扣長安,是否將二哥也帶去?二哥當年那太守之職還是先帝所封,三弟若要救出天子,二哥願助你一臂之力。」
甄儼自從甄堯自己穩定了冀州家業後,就沒有再為任職務,按他的話說,甄堯帳下人才彙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還不如在家多陪陪年邁的母親,平時勤於學究,這樣的日子,是他當年一直嚮往著的。
甄堯知道自己二哥的才學,幾乎不下於自己身邊的眾文士,當初外派出任郡守,治下的恢復與發展,都是緊跟於毋極之後。奈何甄儼自己不願當官了,甄堯也不『逼』迫。
如今二哥開口要隨自己攻扣長安,甄堯當下明白,自己兄弟二人的情感,並未被今日之事所影響。長安僅一地,兵所剩不過萬餘,將或許只有二三,但對甄堯而言,若要攻打的話,或許這將是他這一生,最為困難的一戰。
甄堯清楚,甄儼同樣明白,否則不會開口這麼說了。甄堯想也沒想,點頭道:「二哥願相助堯,堯高興都來不及!只是長安一事,還只是小弟口頭之言,想要實現,還需靜待時機。」
兩兄弟在亭中一坐就是一個時辰,石桌上的茶水早就冰涼,看著天『色』不早,甄堯也就開口說到休息,如此二人才一起走向府中後院。
第二日醒來,甄堯照例穿衣準備去州牧府辦公,但眼睛透過窗子往外一撇,就看見自家小妹正在院中。穿上靴子,再披上一件外衣,甄堯起身走向房門。
深春初夏之際的清晨依舊微涼,甄堯走出屋門,來到院中將外皮披在甄宓肩上,開口道:「小妹今日早起,可是有事?」
「三哥,三哥昨日所說是真的嗎?」甄宓昨日在側門處偷聽了甄堯與幾位老人的談話,導致一個晚上都不曾睡好。輾轉反側之際,又是高興,又有緊張,是以今日天剛亮就跑來甄堯這,尋求事實真相了。
甄堯昨日也聽到了側門處的腳步聲,心道可能是有人偷聽,卻沒想到會是甄宓。現在甄宓找來相問,當即伸手『揉』了『揉』自家小妹的腦袋,點頭道:「堯何時會騙宓兒了!」
甄宓得到甄堯的肯定答覆,心中的悸動無可復機:「宓兒,宓兒真的不用再等多久,就能一輩子和三哥在一起了?」說話時,眼淚都要奪眶而出。
「是啊,我的傻妹妹!」將甄宓摟在懷裡,甄堯輕笑說道。
「宓兒,才不傻!」嬌哼一聲,甄宓很是享受被自己三哥抱在懷裡的滋味,不再說話,閉上眼睛就靠著甄堯,耳邊傳來的,是甄堯心臟有力的跳動。
日子一天天過,當文宴之事在以戰『亂』為主旋律的漢末漸漸淡去,毋極又有新的消息傳出。那就是伴隨著文宴中幾篇足夠享譽整個大漢的詩賦傳出,一個消息也在上流士族間流傳,那些由各方大儒所稱讚,並且為之做賦的鸚鵡,居然準備賣了。
這自然是甄堯的安排,實際上,在他示意糜貞宣佈出這個消息之前,他就把這次文宴中不錯的詩賦選了出來,並做成了一本集冊。
其中有他自己『抄襲』的和曹丕所作的詩,也有王粲乃至禰衡的長賦,以及幾位大儒的言談,還包括了毋極學府內幾個傑出學生的佳作。
而這本集冊的序,是甄堯自己親自寫的,字數不多,簡單的把文宴一事介紹一番,然後點綴了下幾隻鸚鵡的靈動與秀美。
寫這篇序,一是為了更好的宣傳,二嘛,自然是給七子冠名。甄堯相信,若是這本『靈鳥集』不失,那後來人聽到陳琳、孔融,首先想到的必然是『毋極七子』。
這本集冊,完全都是由紙張縫訂而成,翻閱較之竹篾優點多了不少。因為涉及到各方各勢,也為了接下來的炒作宣傳。甄堯一咬牙,便下令讓內城給他印了上萬冊。
漢末不是後世現代,一萬冊書,是十分誇張的數目。不過甄堯這書並不是拿去賣錢的,所以短短半月,一萬冊『靈鳥集』便分送至大漢各地。
這時,甄堯所要的效果就出來了,各地探哨細作傳來消息,不管是哪州哪郡,只要是文士,就沒不知道『靈鳥集』的,就沒有不知道鸚鵡這種神鳥的。
這其中雖有當初文宴宣揚的功勞,但不得不說,這本集冊,的確是此刻大漢,最新,最為出彩的詩賦集冊。裡面每首詩、每篇賦,甚至是一些對話短句,都被眾多文士所津津樂道。
第一次掌控整個大漢文士輿論導向的甄堯顯得很是興奮,這就是他要的效果,訂製一萬冊書籍所花費的錢財,果然沒有打水漂。
甚至甄堯還知道,有些人自己沒得到,即便在朋友那看過了,也忍不住再借來自己重抄一遍,也好每日放於床頭,醒來便能誦讀。
藉著這股文風,即便糜家商行十分低調的宣稱那些鸚鵡可以買賣,也有許多人上門打聽。而這所謂的『低調」自然依舊出於甄堯的手筆,美其名曰保持一種故有的隱秘與特殊。
雖然現在一隻鸚鵡也沒賣,但這只是甄堯還在觀望罷了,只要這股鸚鵡風再在大漢刮上一陣,那寵物業將在大漢立足。
而當初參與文宴的大儒士子們知道這消息後,一個個的也是膛目結舌,就連學府內的孔融等人也多次詢問。甄堯自然不會把自己當初開辦文宴的目的說出,只說糜家看上了這股『鸚鵡風」並且與自己商量著賺錢的事,而自己也答應了下來。
這種托詞儘管不能讓眾大儒滿意,但對現在甄堯所做也甚感無奈,當下也就不再過問,一門心思呆於學府,悉心教導膝下學生。
大儒們不追究,那些因為『靈鳥集』得益的文士就更不會在這時候跳出來與甄堯唱反調。如三曹之一的曹丕,原本他在曹家人當中,文學才能一直被視為弱於曹植的,但經過這『靈鳥集』鋪天蓋地的宣傳攻勢,他已然超越曹植,隱隱有與父親比肩的名氣。
而剩下的小魚小蝦們,雖然也有不少出來抨擊甄堯這種商賈銅臭作風的,但終究只是少數沒多大影響力的人,他們就算再怎麼較勁,也無法與當下大漢所形成的輿論風向作對。
而這時,毋極又傳出第一隻鸚鵡被賣出,得到它的是冀州某士族子弟,花費了萬貫錢財,終於買到了一隻靈鳥。
百姓是八卦的,他們熱衷於口頭相傳這種奇聞妙事。一隻小鳥,被人用萬貫錢買了回去,這在普通百姓看來,買小鳥的人,肯定是家中錢財多的都要發霉了。
當然,這則消息依舊是甄堯假傳出去的,事實上鸚鵡炒作到這種地步,雖然可以賣很高的價錢,但要上萬錢財,恐怕還有不小的難度。畢竟一匹良駒,也只要千貫。
甄堯自己的炒作就到此為止了,他每天要忙的事情多得很,自然不會為了這種商業小事一心『操』勞。而一直看著甄堯炒作,並接手這項商事的糜貞,也十分的興奮的向其保證,在年底,一定給甄堯賺到足夠來年出征的軍費。
而在這期間,也有不少有趣的事情發生,比如禰衡,他跟著曹丕去了曹『操』那,但因為曹『操』的用人機制問題,和曹『操』面對面的辯論。而後更是開口罵了曹『操』,以及麾下文武。
挨了罵,但因為對方的名氣不小,曹『操』卻不能拿禰衡怎麼樣。心中不爽之下,乾脆把禰衡派去出使襄陽。他曹『操』打下南陽後,還沒和荊州方面交涉的。
禰衡如歷史上那般去了劉表處,本來若是換個使者,劉表或許就要殺他洩憤了。好不容易張濟叔侄走了,他準備收回南陽,現在曹『操』又鵲巢鳩佔。
不過劉表素來看重名士,而禰衡在『靈鳥集』中,也被甄堯稱為『建安狂儒」有著如此稱號,劉表乾脆將禰衡留了下來,在襄陽聽用。
而到了襄陽,禰衡這個外來儒士,自然被荊襄一地的士子們排擠。狂士就是狂士,再次與荊襄一地的文士們開戰,並將戰火引到了荊州之主,劉表身上。
劉表這時才知道為什麼甄堯、曹『操』都不用此人了,這種『性』子,想用也沒辦法用。不得已,再次將他外調,送去江夏給黃祖當文秘去了。
禰衡終究是走上了如歷史一般的道路,而這時糜貞丫頭,已經開始與諸多買家見面,並且成功銷售了兩隻,被調教的足夠聰慧,足夠吸引人的鸚鵡。
兩隻鸚鵡,雖一隻都沒賣到萬貫,但加起來,卻是足足一萬三千貫。以冀州如今五十貫錢換一錠金換一百三十石糧食的物價,這就是三萬多石糧食了。而三萬石糧食,足夠毋極五萬兵馬吃用半月之久。
這僅僅是兩隻,還有十幾隻同期的鸚鵡等著出售,而之後還有不少糜家商行外派的人,於各地尋找鸚鵡。甄堯聽聞之後,不禁長歎,或許不用到明年,這小丫頭就可以給自己湊足出征軍費了。
而當甄堯把此事當做飯間談資告訴眾女時,就連對商事最不感興趣的蔡琰也感歎道:「糜貞妹妹行商本事果真厲害。」
轉眼間,就到了建安五年(公元200年)中秋,甄堯正在院中與眾家人賞月,卻被麾下的傳令兵擾了興致。傳令兵來甄府,只是向甄堯報告,郭祭酒有急事稟報。
無奈,甄堯只能前往宜春院,這裡自從郭嘉開始培訓舞女之後,就成了兩人商談秘事的場所。來到勾欄後院,很快就被引入密室,並見到等待自己有段時間的郭嘉。
甄堯也不講究,隨便扯過一個軟墊坐下,便問道:「奉孝如此著急,可是發生了什麼?」
郭嘉頷首:「長安處,有女間傳來消息。天子似乎寫下了一份血詔,請各路諸侯救援。」
「血詔?」聽到這兩字,甄堯很自然的就往『衣帶詔』事件上琢磨了,之後聽郭嘉細說後,更是連連點頭,雖然和前世歷史上的『衣帶詔』有所差異,但本質都是一樣的。
「近日長安連連有朝臣被李儒迫殺,恐怕都是被此事所牽連。」郭嘉搖頭輕歎:「而有傳言,這血詔已經傳出長安城,目前也不知是被送往大漢哪處。」
甄堯聞言面『色』一沉:「奉孝之意,是會有其他人乘此機會出兵長安?」
郭嘉苦笑點頭:「若天子足夠聰明,便不會傳信與主公,而是會選擇一個較為勢弱的諸侯。如此,他才能逃得長安的生活。」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說甄堯的勢力太大,已經讓天子顧及,怕來了毋極,依舊還是被圈養的下場。
「會是曹『操』?還是馬騰?」在甄堯想來,如今大漢除去自己外,與長安相近的幾個諸侯中,就這兩位勢力算是不錯。而且兩人中,曹『操』有足夠的智慧看出得到天子的好處;而馬騰,對天子還是保持支持態度的,同樣有可能出兵長安。
本來獻帝想要脫逃,去找同為漢室宗族的劉表或劉璋最為合適,奈何兩人一個被曹『操』奪了北邊門戶南陽,一個被張魯堵在蜀中,都不可能有作為了。
郭嘉繼續開口道:「主公,唯今之計,只有我等偽造一份血書,並效仿當日討董之勢,引各路諸侯會盟於潼關,才能在長安一事上佔據主動。」
難怪郭嘉這麼晚找自己,而不選擇明日早上去州牧府說。像這種造假的事情,還真不能讓多餘的人知道。這也虧得郭嘉敢想,至少甄堯第一時間沒想著造假,只想改如何從半路把血書截下來。
「偽造血書未嘗不可,」甄堯『摸』著下巴想了想這法子的可行『性』,最後開口道:「只是如今毋極後備糧草、輜重不足,軍營中新徵兵卒亦還在訓練,即便傳出血書,又該如何出征?」
郭嘉速有急智,而且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聽到甄堯的顧慮,當即回答道:「主公無需調動太多兵馬,只需五千騎即可。主公可宣出血書,並統領五千騎南下前往潼關,彙集潼關、洛陽兩地兵馬,雖不多,亦足夠一戰。」
第三百八十一章真假血詔
.聽完郭嘉之言,甄堯並未太過猶豫便頷首同意。郭嘉見此,便走至密室案桌旁,那裡已經擺放好了錦帛與一把短匕。因為要假造血詔,自然要得用血來寫。
「奉孝且慢。」甄堯見郭嘉準備放血,連忙出言制止。上前從他手上拿過剛剛出鞘的短匕,開口道:「奉孝既為我出謀,這血還是放堯的。」說罷,短匕輕割中指,拇指抵住其中節,慢慢擠出猩紅鮮血。
甄堯選擇放自己的血,自然有他的想法。郭嘉雖然這幾年身體還算不錯,但長年累月被酒『色』掏空的身子,補也補不了多少。要寫一份血詔,這自然是大放血的工程,甄堯可不想郭嘉因為這點小事,而失血虧了身體,而像歷史上那般早逝。
而且身為主公,若就這樣看著手下出血而無動於衷,不論郭嘉是否會有他念,甄堯總會覺得這很窩囊,是以情願自己揮刀。以他多年熬打出來的體魄,雖比不上張飛等戰將,但也不會怕流血,大不了待會找華佗開個補血的方子便是。
甄堯的心思,郭嘉自然清楚不過,也不拒絕,就這樣看著自己的主公,一點點的擠出鮮血,並慢慢把一封『血詔』寫出來。
由甄堯寫的血詔,與天子所寫肯定大有差異,不過這並不妨礙它的『真實『性』」只要甄堯能夠搶先在那封真的血詔出現之前,把自己的這份公佈於天下。
一封血書寫完,甄堯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今天才弄出來的血書,這出產日期很『新』啊。造假要能以假『亂』真,這一點必須考慮。
好在郭嘉在派傳令兵找甄堯時,就已經把一切都事先想清楚了,當甄堯把這個問題提出時,立刻表示這種事就交給他辦。如此,失血足有小半碗的甄堯,才滿意點頭。
第二日,甄堯將一干毋極文武都召來議事,並且將血詔一事說出,整個大廳頓時寂靜下來。血詔就放在甄堯身前的案桌上,所有人都能看的見,也就避免了所以人通傳相視。
而在眾文武當中,沮授、許攸、陳登三人卻是反應各異。郭嘉能想到天子傳血詔必然會顧及毋極,這三位同樣也會有此猜測。只是甄堯已經把血詔拿了出來,那即便是假的,也得成真。而其餘諸將,心底卻是摩拳擦掌,休息近一年,也該活動活動筋骨。
甄堯沉默一會,再開口:「堯欲效仿當日討董一事,招各路諸侯會盟潼關,共伐長安董賊!孔璋,今年春季小麥收割,還余多少兵糧?」
陳琳聽到這話,便苦笑出列:「便是支撐一萬兵馬出征半年所用,亦不足。」
甄堯心中瞭然,有此問也只是看看手下眾人的態度,環視諸位文武,沉聲問道:「爾等以為?堯可於天子安危置之不理?」
因為兒子已經被甄堯派去給甄昂作伴,已經算得上是甄家心腹的閻柔,立馬抱拳道:「主公,末將願領三千兵馬,殺入長安!」
張飛同樣出列道:「飛,亦願領兵出戰!」
「主公,末將請戰!」緊接著,徐晃、趙雲等人也一個個的開口。
甄堯似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開口問道:「公與,你以為如何?」
沮授右臂略不可查的微顫,隨即躬身上前:「主公既要召集各路諸侯會盟,兵馬無需太多,毋極出兵五千足矣。只是,若讓天子與其餘諸侯相會,恐有變故。」
沮授這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並且暗中也向甄堯表達一個意思,那就是他沮大先生已經知道這所謂的血書,不是真貨了。
嘴角上揚,甄堯笑道:「公與所說倒是和奉孝之謀相差無幾,既如此,孔璋,此血書,便交由你傳告大漢其餘各地。天子蒙難,我等不可不救!」
「諾!」陳琳這個大管家當的很辛苦,自從甄堯連番征戰開始,就得勒緊腰帶過日子,一筆筆的出入,若不精算還真的難以維持甄堯日漸擴張的家業。
而就在甄堯緊鑼密鼓的準備將血詔宣高天下時,并州晉陽城,一位風塵僕僕的中年漢子,騎著快馬趕到了州牧府。
大病初癒的呂布,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上用血字堆積而成的詔令,看了看下方的男子,開口問道:「這是天子命人傳出的血書?」
送信之人連連點頭:「小子是國舅府上親丁,不敢有半句假話。」
「布知矣,你先去休息吧。」呂布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站著的兵士,將來人帶下去。
待人離開,呂布再仔細將血詔看了數遍,上面寫著要他領兵從三輔以北襲入長安,並且前來救駕。只要成功救出了天子,那他呂布就可位極人臣,爵位、權勢,都可以得到。
不是曹『操』,不是馬騰,獻帝居然選擇了向并州呂布求救,可便是甄堯都沒有猜到的。但這種做法,卻又在情理之中。呂布常年不問中原戰事,前年被袁紹襲擊後,還是甄堯給他報的仇。相比其餘諸侯,長安對呂布的提防與警備是最弱的。
而像甄堯、曹『操』,不用他人說,獻帝自己也清楚,去了估計還是當傀儡的份,最多就是比在長安安穩一些,擔驚受怕要少一些。
如此一來,呂布這個并州飛將,就是獻帝求援的首選了。畢竟呂布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而他也比較容易誘『惑』。不像甄堯,若是這血書送往毋極,很可能是肉包子打狗的局面。
呂布頗為玩味的看著手中的血書,若是早幾年,甚至就是這一次重病之前,若獻帝來向他求救,並許諾這麼多好處,說不得他頭腦一熱也就答應了。
但此刻的呂布,心思早就不在這上面,對他而言,在自己治下殘敗至重傷,飛將之名就已破損。捏了捏錦帛,呂布問向廳中唯一一人:「叔循,此事你以為如何?」
高順打仗在行,處理些許簡單政務也行,但這出謀劃策的事情可就為難他了。是以沉默半晌,高將軍才抱拳道:「順,聽從主公之命!」
呂布一向不重視文士,他喜歡用絕對的勢力去衝垮自己的敵人。而現在,特別是重傷恢復後,他總算明白,為什麼各路諸侯,身邊總會有那麼些個文弱書生。
「此詔於布不用,還是給有用的人吧。」呂布想了半天,自覺出兵打下長安,接了天子也沒多大好處,當初在洛陽時,董卓的日子他是清楚不過的。最後決定,把這份血書送出去,至於送去哪,當然不用多想了,毋極是最合適的。
當夜,呂布便派出心腹狼騎離開晉陽前往毋極,而在一日之後,由陳琳『操』刀的討賊檄文,卻是通過眾多傳令兵,分派往大漢東南西北。
三日過去,當甄堯那假血詔還在各地漂泊的時候,真正的天子血書被狼騎帶入了州牧府。拿著這封真詔,甄堯面『色』尷尬、哭笑不得,但又不能多言。
呂布雖然把血詔送來了,甄堯卻不能真的就對并州不聞不問,當即對狼騎將說道:「你且轉告你家主公,請他務必於潼關下會盟。」
狼騎將頷首答應,便轉身離開。而在他離開後,甄堯又將郭嘉、沮授、許攸、陳登四人叫來了府內,並在書房中相議。
兩封截然不同的血詔擺在四人面前,四人面『色』均是一變,其中郭嘉的面部變化最為精彩,誰讓他也算漏了呂布。而這一次算漏了沒出『亂』子,下一次呢?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許攸沒有多少顧及,首先笑道:「此乃萬幸,如今主公所傳血詔,已經是真的了。」
沮授聞言搖頭輕笑,這事情真的很戲劇化,天子最不願意血書傳召的人,不但得到了真正的血詔,還自己私擬了一份假的。不過顯然現在一切事物都向好的方向發展,或許長安一事,沒有想像中那般棘手了。
陳登此刻想的更多,這種內室會議,他是第一次參與。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算是甄堯的心腹謀士了。這樣一來,有好處也有弊端。好處是他終於能進去毋極核心決策圈,弊端是以後想要為自家謀劃,就要多一層考慮,他已然不適合做陳家家主。
當然,沒有出現在此的人也有,如陳琳,他對甄堯的忠心自然不用懷疑,而沒把他叫上,一是因為現在很多事需要陳琳去忙,二來陳琳並不擅長此類謀劃,來了也只能當一名看客。
血詔從毋極出發,一路沿著郡守、州治傳遞,很快兗州、荊州等地都收到了檄文。曹『操』在看到檄文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甄堯如當年自己那般,假傳了血書。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畢竟這和當年矯詔『性』質不同,作假一點好處也沒有。
作為曹『操』帳下首要謀士,荀彧開口道:「主公,以彧之見,當由主公親率一隻兵馬前去,若能將天子接入兗州,那便再好不過。」
於此同時,并州晉陽內,呂布看著手中的檄文,也是一陣愕然。作為清楚這件事情真相的他,不用想也知道甄堯所說基本上十句裡面九句是假的,唯一一句『天子傳召我等共同剿賊」也是半真不假。自己這女婿,膽子倒是比自己還大。
而除去曹『操』、呂布因為各種原因有意出兵外,其餘知道曉得的,如荊州劉表、江東孫堅,都只是口頭上回信昭告,表示自己願為天子效力,實則根本沒有出兵的念頭。
原因嘛,江東是因為離長安太遠,『挾天子』的先天條件不足。而荊州,劉表老了,對這種檄文也就是聽詔不聽宣,何況南陽被阻,他也無法北上。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夏,歇兵近一年的甄堯,帶著張飛、徐晃、趙雲三人,以及沮授、許攸兩位軍師,領重騎五千,緩慢向潼關行進。而接到了甄堯詔令的田豐、高覽、張遼等人,也將糧草準備妥當,在關隘下等待各路諸侯的到來。
「高覽參見主公(遼見過州牧)。」重騎兵行進速度緩慢,再加甄堯有意為之,足足一個半月後,甄堯才跨過冀州、越過長安,來到長安東面門戶,潼關關下。
到現在,甄堯依舊沒有給張遼一個『名分」而呂布也沒開口,是以他見了甄堯,還得稱呼官職。相隔一年再次見面,甄堯同樣熱情的與二人招呼。
而在張遼身邊,呂布同樣一身甲冑的出現在迎接隊伍中,他的隊伍離潼關很近,又是領著狼騎奔走,早在一月前就已經入住關內。而曹『操』,也在他到來後半月,於潼關西南安營紮寨。
與眾人一同入關後,甄堯開口道:「觀昌,派人去請孟德前來關內。」
「諾。」高覽頷首答應,沒過一會便有單騎離營而去。
曹『操』動作很快,不過半個時辰便帶著曹洪、夏侯淵兩位心腹重將到了。眾人齊聚關內中軍大帳,甄堯首先將天子的血詔拿出,開口道:「天子泣血,乃矯詔命我等討賊。明日一同發兵長安,孟德有何見地?」
甄堯拿出來的血詔自然不是呂布那道真貨,畢竟真貨上的內容與甄堯所傳檄文有太多差入。而曹『操』這時候也沒心思去管血詔的真偽,點頭道:「『操』無異議。」
第二日,甄堯、呂布、曹『操』三方聯軍,兵馬共六萬餘,其中甄堯統兵兩萬五千,呂布曹『操』各兩萬,出潼關,直『逼』長安。而在長安城中,董旻卻是心急如焚。
李儒重病不起,現今每日清醒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而其餘幾位心腹又無甚智慧,董旻如今卻是體會到了自家大哥當日洛陽的苦楚。
「二爺爺,白兒來了。」昔日的渭陽君小丫頭,已經長大成人,高高的髮簪盤起腦後秀髮,靈動的雙眼帶著幾許憔悴,正是董卓留在世上的唯一後人,孫女董白。
「白兒。」如昔日董卓一樣,董旻對她亦是捧為手中瑰寶,見到是她來了,驅散了周圍解悶的舞女,勉強『露』出一絲笑意:「今日這麼早便來了。」
董白面『色』有些發白,神情也頗為憔悴,看著眼前場景,心底不由想到當初洛陽時,爺爺董卓的遭遇,兩相對比何其相似。從董旻手中拿過已經見底的酒樽,搖頭道:「二爺爺莫要欺瞞白兒了,如今城外聯軍已至東面關隘,聲討長安之意,還有何人不知?」
「白兒,是二爺爺無用,愧對大哥!」董旻見此,不免傷懷於心,低聲說道:「如今之勢,你已知悉。白兒自小聰慧,當知道,我董氏一門,難道此劫!白兒,你是我董家唯一後輩,你不能有失,我這就讓人將你送出城去。」
「不要,白兒不願出城。」董白輕咬貝齒,低聲道:「二爺爺,長安城也並非不能保全。至少陛下還在宮中,二爺爺此刻應當『操』練兵馬,據城而守才是。如今夏季將逝,只需守城四月,待冬日大雪臨近,聯軍是要撤兵的。」
董白顯然沒少讀書,對尋常戰事也有瞭解,可她卻不知道,這一次甄堯是鐵了心要一舉拿下長安的,即便是下雪天,也不會退兵。
這些董旻清楚,但他卻不能告訴董白,他不希望本就憔悴的孫女,再次受到打擊,只得『露』出贊同神『色』:「對,白兒說的對,二爺爺這就下令召集全城兵馬,『操』練守城之法。」
董白聞言面『色』稍解,走至一旁給董旻盛了碗醒酒湯,卻是執意要親手餵給董旻喝。之後,便替董旻整了整衣物,拉著他前去兵營。
這一切不是甄堯所知曉的,他只是好好的在潼關睡了一晚後,就與曹『操』、呂布開拔出關。潼關距離長安並不遠,快的話只不過兩日便可到達,而大軍為了避免於華陰之地中伏,緩步推進,足足花費了五天時間,才走過了華山地界,距離長安也只剩十餘里。
安排大半兵士安營,甄堯三人帶著兩萬兵馬來到長安城下,甄堯拍馬上前,冷喝不止:「逆賊董旻何在?出城與堯一見!」
董旻站立在長安城頭,望著城外滿是聯軍將士,心底悲涼至極,但面『色』卻依舊沉重:「甄堯,本太師在此,你有何話要說!」
「自縛出城,饒你董氏一門!」甄堯對董卓這一家子也沒什麼好說的,成王敗寇而已。
董旻面『色』厲芒閃過,冷笑道:「笑話,你等擅自攻扣皇城,居然敢說我是叛逆?還有奉先,我兄長待你不薄,為何也隨他等侵犯長安?」
呂布不喜歡和人打嘴仗,但眼前的問題卻又不得不回答:「你且派出兵馬與布一戰,不論輸贏,戰後布絕不『插』手。」這可不是他和甄堯商量過的,但他呂布要做的事,也不需要何人商量。
甄堯對呂布所說有些意外,但也輕聲道:「奉先有此心,堯先謝過了。」之所以道謝,那是因為以呂布的本事,不可能會敗給城內兵馬,呂布之言等於變相在給甄堯減少敵兵。
同樣,城頭上的董旻聽到此言也在考慮,當然,他考慮的不是怎麼贏呂布,而是該以多少兵卒的犧牲,去換取呂布不再參戰的承諾,才最為合適。
想了半晌,董旻凝視城下的并州狼騎,咬牙道:「杜茺,與你兩千騎,可敢出城應戰?」
「諾!」長安新進小將,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想也不想便抱拳領命:「主公但且寬心,末將這就將那不忠之將宰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賈詡一語擾群雄
.呂布在并州的戰敗重傷,不但對自己打擊大,也讓其他知道消息後的各地將領心思活絡起來。眼前出城迎戰的小將杜茺便是如此,心道呂布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威風凜凜的無雙飛將了,何況他重病初癒,自己只要發動衝擊,一定能手到擒來。
呂布身邊狼騎足足五千,不過看到出城小將帶了兩千騎兵,便也只點了左右兩位狼騎將領兵出陣,自己卻動也未動。
呂布是不屑於親自出手與眼前小將沙場對決,但在對方看來,這是飛將怯弱了,居然躲在騎兵陣的後方。打馬上前,譏笑道:「呂奉先,你若乖乖下馬,本將可繞你一命!」
這等言辭,如此態度,什麼時候也有人敢這麼對他呂布?想想自己躺在病床上足有半年,如今大漢都沒人認識他了,心底不禁慍怒。
「狼騎,殺!」冷冷的吐出三字,幾乎是在給對方判死刑。麾下兩隻千人騎隊分兵左右,在呂布的命令下達時,策馬出動。
「眾兒郎隨我破此賊陣,擒殺呂布!」杜茺高喝一聲,帶著身後兵士同樣發起衝鋒,腦中儘是想到自己能夠於城外斬將殺敵,力挽狂瀾的場面。
願望是豐滿的,可現實往往骨感,雖然杜茺並不知道這句話,但他現在的處境就很好的宣釋了這十餘字。兩名狼騎將,因為杜茺對呂布的不敬,在交手時卻是拼上了全力,而能被呂布看中選作狼騎兵領隊的,武藝、馬術均屬上乘。
一個照面,完全不用呂布動手,做著春秋大夢的杜茺便被兩名狼騎將砍翻於馬背,隨即戰馬四蹄分踏,卻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有辱主公,悉數該殺!」兩名狼騎將看也不看被自己解決的敵將,只是掃視著前方衝擊過來的長安騎兵,低喝一聲,便開始無情的掃割。
繞似董旻知道自己麾下這些將士不是呂布的對手,但看到一面倒的戰局時,也不禁暗自叫苦。原本若是杜茺打的悲壯一點,拼的猛一點,就算不敵,也能提升一些守城將士的士氣,可眼下局面,只會讓周圍守兵怯戰。
兩千長安騎兵,半柱香時間,盡數斃於城外,而呂布帳下狼騎,才僅僅折損不過十餘人。固然因為陣前斬將的原因才有此大勝,但最根本的,還是長安將士訓練無度,戰力薄弱的很。
對於呂布帳下的兵馬,甄堯也是十分羨慕,見兩位狼騎將回來覆命,當即笑著對呂布說道:「狼騎風采,久看不倦!」
甄堯自己帳下也是有精銳騎兵的,重騎兵,白馬義從弓騎兵,槍騎兵還有持刀輕騎。這些騎兵拿出來放在戰場上也都是精銳之師,按理說比騎兵,甄堯是不用羨慕別人的。
可并州狼騎,就是在常理之外,甄堯誇讚狼騎,最主要的要是看重這只兵隊的侵略『性』,以及他的嗜血好戰。兵如其名,放在戰場上,一人一騎合在一起就是一匹飢餓的野狼一樣,便是站著不動都能給人以壓迫。
而當成千上萬的狼騎出沒,便是甄堯派出麾下將士正面相鬥,也得不了便宜。就是這一股野蠻的侵略『性』,甄堯麾下騎兵實在是差了一截。
望向兵陣前方,那是成片的長安將士屍骨所在,甄堯雙眉微動,扭頭道:「奉先既有諾於城上董旻,便先領兵回營吧,也免得賊子說我等毫無信義可言。」
呂布點頭,最後看了眼長安城頭,便調轉胯下戰馬:「狼騎,撤!」赤兔已經在當初戰敗身死後,被呂布親手埋於晉陽城南。此刻呂布胯下所騎乘的,是另一匹血紅寶馬。
呂布帶著兵卒離開,甄堯開口道:「孟德,我意攻城,你覺如何?」
曹『操』有敏銳的戰場眼光,頷首道:「此刻城頭將士士氣低『迷』,正是沖城時機。」
甄堯略笑,雙眸緊盯城頭隱隱落汗的董旻,沉聲下令:「前軍聽令,盾兵掩護,沖城!」
「殺~~」前軍五千步卒一陣大喝,分成數列,持雲梯,推沖車,迅速靠近城頭。
「弓箭手出列,拋『射』壓制!」當麾下步卒快要靠近城門百步時,第二道命令下達。早就準備妥當,只等鬆開弓弦的箭手,聽令立即放箭。
拋『射』弓箭不求殺敵,只為了擾『亂』城頭兵卒佈防,並且給前方步卒掩護。一時間城頭兵卒躲閃的躲閃,還擊的還擊,已經顯現出了『亂』勢。
城頭危險,之前還想在與將士一齊守城的董旻見此飛矢、流箭鋪天蓋地的襲來,哪還有勇氣繼續呆下去,對身旁負責守城的牛輔招呼一聲,便在兵卒的護送下離開城頭。
「先生,請您救救我董氏一門吧。」城門處戰火升級,而在長安城內,董白的渭陽府內,一身白衣的她,正跪於側室前廳中,不停的泣聲哀求。
「非詡不救,奈何難有救人之法。」廳中坐著一位中年文士,頭上帶著一頂方冠,穿著灰『色』的衣袍,兩眼半瞇著,緩緩搖頭。只是從隱約可見的言縫中,還能看到此人尚在思索。
名『詡」能讓董白這樣低聲下氣的哀求,又身處漢末之時,那此人身份便呼之欲出了。正是歷史上『片言可擾群雄』的毒士賈詡,賈文和。
董白不住磕頭,額頭早就紅腫,一個勁的低聲道:「先生有經天緯地之才,為何不救救我一家可憐人?我董氏自祖父起發跡,先生難道不知造成這種局面,錯也不全在我董氏。先生,求您指一條明路,讓我董氏能夠存活下去,白兒便心滿意足了。」
董白所言,身為關西文士的賈詡自然清楚,董家到此地步,的確不能全算董卓一人之過,而他也不想去思索關東與關西這種錯中複雜的關係,是否會有對錯。
見董白在自己面前也跪了足足一炷香時間,賈詡半瞇著的眼睛忽然睜開:「董氏安守長安已無可能,但保董氏不滅,也並非不可。你且起身,側耳聽我之言。」
賈詡說了什麼無人得知,但見半個時辰後董白帶著希冀神『色』前往太師府,便知道賈詡的確是給董白出了一道計略。
而在城外,甄堯指揮攻城雖然氣勢如虹,但長安城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拿下,是以在攻城半日無果後,與曹『操』合計一番,便下令撤兵回營。
當夜,甄堯悶在大帳內苦思,沮授與許攸相陪在旁。幽幽的燭火泛著微弱光亮,良久甄堯才開口道:「子遠、公與,若是做最壞打算,我等明日該面對何等境地?」
「不怕董賊死守,只怕他會以天子『性』命相脅。」沮授無奈搖頭:「若天子當真有何閃失,主公一生都將背負『逼』死天子之罪名。」話說到這,帳內三人面『色』都不好看。
甄堯自己也是在想這件事,狗急了會跳牆,人急了什麼事做不出來?如今城內不少臣子都被那董旻殺了,皇帝的小命也在他手中拽著。他若鐵了心要讓天子陪他送葬,自己如何應對?
許攸想了半天,還是開口道:「主公,或許情況並未壞到那程度。明日不若試著勸降,先將董旻安撫下來,再做決策。」
甄堯深深皺眉,出兵長安掣肘太多,顧及也太多,稍一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而如同當初董卓一樣,他甄堯現在也是騎虎難下的局面,如何救出獻帝,甄堯始終想不出萬全之策。
想不出,也睡不著,甄堯三人就這樣點著蠟燭一直熬到深夜,才打著哈欠滅燭歇息。當第二日天亮,甄堯起身後,張飛卻是大步跑來:「主公,有天子使臣前來。」
「長安使臣?」甄堯心底不解,但還是點頭道:「將人請入中軍帳,並把孟德與奉先招來。」
聽到城內有使臣來了,曹『操』和呂布也很快就到了中軍帳,使臣是皇宮內的老太監,一邊哭一邊說著天子現在處境,並且說道昨日,董旻已經入宮與天子商議,若想保命,就派人將攻城的幾位諸侯都請進城來,這樣他才能考慮將天子送出長安一事。
這是**『裸』的威脅,但甄堯與曹『操』卻沒有拒絕的餘地,因為一旦拒絕,董旻說不得就真的一把火將長安燒了,反正有一個皇帝陪他去死,這買賣是絕對不虧的。
可若答應下來,只帶著幾位心腹將領與一小隊兵馬入城,那還是不是任由董旻說的算,自己就一點主動也不存在了。是以甄堯不禁躊躇,究竟該如何是好。
「『操』,願隨使者入城!」而在甄堯猶豫的空當,曹『操』開口了。比較甄堯,曹『操』倒是沒有太多的顧慮。在城外,他面對甄堯這個爭奪天子的第一強敵沒有什麼勝算,在城內,也同樣是處於弱勢。是以反正沒的選,還不如爽快點頭。
曹『操』點頭答應,甄堯也只能頷首:「待堯與麾下文武吩咐一聲,便隨你入城。」
「益德、子龍、甄斷,你三人領百餘親衛,隨我入城。」回到自己的大帳,甄堯將一干文武都召集起來,並吩咐道:「公明、文遠,你二人且留守兵營,務必小心提防。子遠、公與,你二人也留於營中,城內凶險,非你等可擅入。」
「諾!」眾人齊聲應道,雖然徐晃對於不能跟隨甄堯左右而有些失落,但也明白,城外大營乃是自家主公是否安全的保障,自己肩膀上的任務不輕。
曹『操』同樣對自己帶來的人馬交代了一通,帶上許褚、典韋兩個保鏢與一干兵卒,也就和甄堯會合與大營外,跟著長安使者,一齊向長安城進發。
呂布倒想跟著去,奈何昨日一戰他已經開口不再『插』手長安戰事,是以董旻根本就不給他進城的機會。如此,呂布只能留守營地,靜靜等待。
甄堯走後,沮授便與許攸互相推演董旻此舉究竟有何意,因為單是把甄堯和曹『操』招入城內,他董旻根本就不敢殺人,也沒有辦法擺脫眼下的必死之局。只是,萬事都有意外,而沮授,在甄堯都進入長安城後,才堪堪想到。
「主公,主公不該入城,危矣,危矣!」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沮授急聲高呼,把旁邊坐著的許攸、徐晃嚇了一跳。
沮授從不會無的放矢,許攸連忙問道:「莫非公與想到了什麼?」
「董旻定有能人相助,此次招主公入長安,定是那人所佈之局。」沮授頭上冷汗直冒,苦『色』道:「你等只需想想,若董賊與曹孟德合謀,主公於城內,可否安身?」
徐晃被沮授問的稀里糊塗,不禁納悶:「曹『操』乃是主公盟友,怎會與董賊合謀?」
「會的,會的。」許攸這時也明白了,『噌』的一聲站起來,咬牙道:「若董賊願將天子暗中交予曹『操』,迫於主公勢大,明爭無果,曹孟德不會不答應。」
徐晃雙目直瞪,若是真的像兩位先生所說,那自己主公,此次入城豈非羊送虎口?
「並非如此,」想到了一點,後面的沮授也都可以隱約猜到了:「若主公當真不測,董旻即便失去了天子這個保護傘,曹『操』也不會對他如何,因為曹『操』需要人來替他抵擋毋極的報復。」
「如此,董旻暫時也就毫無『性』命之憂,而若主公身死,冀州必定大『亂』,就連青、徐、司、幽等地也將再次分崩。如此,毋極又有何力去報復長安?」
「即便能夠打下長安,他董旻也有足夠的時間佈置後路。好計,毒計,設計之人是誰?莫非那李儒並未臥病,而是在暗中執掌長安?」
沮授一時間,便將賈詡給董白的計策分析的七七八八,只不過在後事處理上仍舊有些差入,並且也沒猜對設計之人究竟是誰。可這些並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自家主公現在如何了?而自己等人又能做什麼,才能保證主公『性』命無憂。
這時候徐晃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沉穩如他,並沒有太過急躁,只是開口說話時,不免帶著幾許殺意:「兩位軍師,晃該如何做?是此刻領兵殺入長安,還是先對付曹『操』的兵馬?」
許攸閉目一聲長歎,才搖頭道:「兵馬暫時動不得,稍後將奉先將軍請來,不論如何,我等要做好萬全的應對準備。」
「另外,」琢磨片刻,沮授開口道:「以授想來,這幾日,長安城內定有變故。派出城內兵馬廣佈長安四面,不可有分毫懈怠。並派人於暗中監視曹營將士,如有異動,絕不姑息。」
沮授剛說完,許攸又補充道:「若是攸,必然會在城內、城外同時下手,示意若真到了那一步,我等必選分兵兩部,一面剿滅曹營將士,一面衝擊城門相救主公。」
這也是頂尖謀士的優勢所在,處變而不驚,並且能迅速做出最為合理的應對。當下虛晃邊聽邊點頭,並且派人去呂布那,將他找來。
沒一會,呂布和張遼一同來了,當兩人聽著沮授說完剛才的分析判斷後,呂布怒氣沖沖就要領兵殺向曹營,而張遼卻是死命拉著自己的主公,並開口相勸。
「主公,州牧未必會有危險。」張遼將呂布拉住後,開口道:「趙將軍、張將軍皆有萬夫不當之勇。若於城外,或許二人難保州牧『性』命。但城內街道、小巷繁雜,有兩位將軍護衛,還有一干精銳親衛想送,便是萬人捕殺也未必能成。」
「文遠所言不差,授亦有此念。」沮授頷首點頭,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這麼『淡定』的呆在大帳內,商量對策了。
暫且不提城外沮授等人的佈置與念想,但說入城後,甄堯與曹『操』就分別入住兩座宅院。而當甄堯提議要與董旻見上一面,卻被守著他們住處的長安兵卒拒絕,理由是董旻現在沒空。
在住處查探一番,甄斷來到院中,開口道:「主公,這座宅院周圍,至少有五百兵卒守衛。」
「五百卒,」甄堯面『露』嘲弄之『色』,搖頭道:「看來董旻是不太歡迎我們了。」
趙雲望了望四周,忽而低聲道:「主公,如今入城,我等該如何行事?」
甄堯從院中折下一根小木枝,在沙地上比劃一二:『暗中藉機入宮』。寫完後,立刻將這些字跡擦抹乾淨。
張飛、趙雲看後略微頷首,只是這六字寫出來容易,想做到就真的很難了。而甄堯也只是有這個打算,卻也沒有考慮好,該如何去見天子。又或者見了天子後,該如何面對他?
將手中小樹枝丟掉,甄堯起身感歎:「今日就早些睡吧,明日隨我一同去長安城內逛逛,既然來了,就當散心吧。」
而在當夜,有關甄堯、曹『操』二人的舉動都被兵卒傳回董府,當得知兩人都只是在自己安排的宅院內歇息,董旻也就放心點頭。不過看到董白丫頭面容憔悴、額頭紅腫的樣子,又是一陣不忍,自己的孫女長大了,若非她,或許自己真的只能與天子玉石俱焚。
第二日,甄堯在日上三竿才起來,起身後便招呼著趙雲、張飛以及十餘親衛離開宅院。董旻並不限制他的自由,但是走到哪,幾乎都有上百暗卒跟著。
長安的街面上並沒什麼好轉的,即便是『土特產」甄堯也沒半點興趣。只是看到一處名為『陸上客』的酒樓時,眼睛一亮招手道:「走,隨我進去瞧瞧,看看這酒樓,與我『天然居』相比有何不同!」
第三百八十三章靈雀,金雀,艷雀
.走進酒樓,由小廝帶著上了二樓,就靠在沿街窗台邊坐下,甄堯便讓)選擇坐在這,一是因為可以看清楚周圍形勢,二來也是為了讓跟在酒樓外的那些長安兵卒安心,免得他們在外面看不見人,跑酒樓裡掃自己的興。
甄堯的選擇的確明智,被董旻派人盯梢甄堯的兵隊領頭,在看見自己的目標就靠窗坐著的時候,也就隨意的在對面小攤上坐下。領頭也不糊塗,知道自己盯梢的目標是那個冀州之主,能不與之靠太近,他肯定是不會上樓的。
雖然是模仿著天然居的經營模式開設的酒樓,但不論硬件設備,還是各種食物、美酒,都要比毋極的差上一個檔次。不過甄堯坐在窗台邊依舊吃的津津有味,不時的傳出談笑聲,模樣十分愜意,顯然一時半刻是不會走了。
因為甄堯來酒樓時,身邊還跟著十餘親衛,這些親衛在甄堯與張飛、趙雲享用吃食時,就一動不動的站在二樓各處。這讓不少準備上來的食客們望而怯步,就連原本就呆在二樓內的客人,也一個個的草草吃過東西後,下樓離開。
正因此,整個二樓沒過多久就被甄堯一人霸佔了。當他與張飛二人將桌上的吃食清掃的差不多後,一位風韻美嬌娘從樓梯口走了上來,手中端著正餐過後的茶點。
「幾位將軍面生得很,怕不是這長安人士吧。」美嬌娘將茶點放下,招呼跟在身後的小廝把碗盤什麼的都收拾乾淨,笑著開口道:「奴家添為此樓掌櫃,這些茶水算是奴家招待各位原來貴客,免費附送的,請!」
美嬌娘的出現,頓時吸引了酒樓外,一干監視兵卒的主意,其中便有一人指著二樓窗台,對領頭說道:「大哥,你看,那是酒樓掌櫃家的小娘皮!」
小弟能看見,領頭眼神又不差,如何看不到。當下沒好氣的瞪了眼一旁小卒,頗為嫉妒的開口道:「他在裡面好吃好喝,還有女人伺候。娘的,我們兄弟倒要在這吹冷風!」
暫且不提城外一干長安兵卒的碎念,單說酒樓的老闆娘在給甄堯三人斟好茶水後,望了望窗外,卻是直接將窗台的帷簾拉下。隨即欠身道:「奴家靈雀,見過主公!」
不消說,此女子便是郭嘉訓練出來的女間之一,而且是第一批女間中的一員,代號『靈雀』。甄堯之所以來此處,也就是為了和城內的暗子聯繫,否則他還不如回去睡大覺來的自在。
「無妨,起來吧。」甄堯笑著點頭答應:「在長安,過的可習慣?」
『靈雀』請安之後便跪坐於甄堯身側,聽到主公問話,連忙答道:「剛來時有些不適,但現在已經好多了,能為主公分憂,實乃妾身幸事。」
窗簾落下,外面的人觀察起來就有些費力了,好在簾子也是半透明的,雖然不如之前看的那麼清楚,但也能分辨的出來,甄堯依舊坐著未動,而那小娘子已經靠上去了。
想著自己平時來這酒樓,偶爾才能看到的小娘皮,卻在此時依偎於甄堯身側,樓外領頭便大吐一口唾沫,嘴裡唧唧歪歪的暗罵著,倒也不在意那窗簾的事情了。
甄堯接過『靈雀』遞過的茶水,略微抿了一口後,低聲問道:「你且說說,長安城內,『血詔』一事究竟如何。」
『靈雀』不敢怠慢,當下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而這些還要從她們這些『女間』離開毋極說起。當初第一批女間離開,長安作為天子都城,自然是甄堯探查的重中之重,所以雖然人手不多,但也派了三位最為優秀的女間來此。
經過一番改頭換面,『靈雀』嫁給了一個城內有些資產的商賈,並慫恿著對方開了一家類似於『天然居』的酒樓;『金雀』運氣不錯,一次在街面遊逛時,與伏家長子伏德偶遇,並順利攀上了伏家貴枝,成了伏完的大兒媳。
而餘下一位『艷雀」卻是自己投身於長安最大的勾欄,每日撫琴弄舞,數年間,裙下客也不知凡幾。簡單而言,就是長安『士』、『民』、『『妓』』三方面,都被毋極女間成功潛入了。
而這次血詔一事,三女中便是『金雀』最早得到消息,她是伏完的兒媳,大漢皇后伏壽的嫂子,僅僅是在伏德耳邊吹了吹風,就把此事問的七七八八。
血詔,是『董貴人』之父董承,與獻帝一起商議出來,為了逃脫長安的冒險辦法。而『血詔』剛剛敲定,還未送出長安城,就被董旻手下,安排在皇城內的太監知曉。
之後雖然保住了血詔,並且將其冒死送出了長安,但董旻的怒火卻不容易熄滅。董承本人首當其衝,早在甄堯接到血詔時,就被董旻給砍了。
而董貴人以及董家其他人,還有依附於董家的臣子,也一個個的倒霉,入獄的入獄,鴆殺的鴆殺,而這把火,險些就燒到了伏家。
董承的死,甄堯是知道的,但事情經過顯然無法鉅細,現在聽著『靈雀』把所以事情經過詳細說出口,心底也算有了底,至少董旻還沒到喪心病狂的程度。
「金雀將消息傳給你,你再將此事通過暗哨傳出?」甄堯默念一句,頗為讚賞的開口:「此事做的不錯,堯有功必賞,待此事過去,你若願會毋極,便帶上一家人都回去。」
靈雀聞言笑著搖頭,在長安這麼久,已經紮下了根,如今回毋極的心思也不是那麼重了。給甄堯的空杯斟滿茶,才開口道:「家中老母有主公派人撫養,靈雀便放心了。」
甄堯聞言頷首:「若有可能,讓『金雀』動作一番,就說我甄堯想去伏家,拜訪國丈伏完。」
「『靈雀』知矣。」美嬌娘鄭重答應,並開口問道:「主公,可要靈雀將二位姐妹接來?」
甄堯倒是想再見見另外兩位女間,但此刻非常時期,任何不必要的動作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甚至是暴『露』了三女,想罷當即搖頭:「不必如此,堯若想見,自會去尋她們。」
談完這些,甄堯又在酒樓內小坐了一會,便帶著一干將士離開。這一番談話,完全沒有引起他人注意,甄堯走出酒樓後,也失了繼續閒逛的興趣,直接沿著原路往回走。
回到宅院,甄堯開口吩咐:「子龍,明日以堯的名義,向伏府下一張拜帖。」
「主公要去,那直接去了便是,何須如此麻煩。」張飛甚是看不起這種在朝堂見舞文弄墨的人,雖然伏完身份高貴,但卻一點也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甄堯不免搖頭莞爾:「此次入城,終究是以救出天子為目的,而以如今現狀看來,便是想要與天子見上一面,都十分困難。去見伏完,是唯一可行機會。」
因為擔心伏完在這種時候,會畏懼董旻而不見自己,甄堯才對女間靈雀有了之前的吩咐。而有金雀於伏家內部說動一二,明日下拜帖對方應該會接的。
而此刻董府內,董旻聽著手下人把甄堯的行程一一道來,聽到他只是在街上逛了逛,然後在酒樓裡吃喝一頓,也就沒往心裡去,並按照賈詡所出計策開始下一步謀劃。
當夜,甄堯已經在府裡安睡,而曹『操』,卻在兩位心腹的保護下,來到洞府。董旻見到曹『操』,也沒有太多試探,直截了當的開口道:「曹孟德,你欲得天子,我想保住長安。如此,你我二人並無衝突,不知以為然否?」
曹『操』兩眼閃過一抹亮『色』,隨即沉聲道:「你乃董賊之弟,亦是脅迫天子之罪臣;我曹『操』自征討黃巾以來,對大漢出血出力,乃肱骨之臣,你說我二人有無衝突?」
聽得曹『操』這麼說,董旻十分不屑的搖頭:「你想要天子,還妄談大漢肱骨?今日請你來此,不是說這些無用之談,我只問你,你是否想讓天子隨你出城?」
曹『操』沉默半晌,才開口道:「還有何要說的,一併講出!」
「哼,」雖然對曹『操』的態度很不滿意,但董旻現在也只能這樣走下去:「你欲接天子歸昌邑,最大的敵手並非我長安,而是甄堯。如今甄堯身在城內,只要你與我聯手,將其於城內擊殺,並於城外剿其兵卒。如此,大事可圖。」
董旻說完,曹『操』臉上神情變幻,陰一塊暗一塊的,也在仔細思量對方所說之言是否可信,而即便可信,又有多大的把握達到自己的目標。
「你可不要讓我等久了。」董旻見曹『操』還未下定決心,便再次加重音說道:「要知道,甄堯身死,北方、中原必然大『亂』,你曹孟德有天子助力,必定事半功倍。我董旻,只求長安一地安穩,此外,只需潼關一地即可。」
曹『操』身為一世梟雄,自然有他的斷決,不過如此被牽著鼻子走也不是他的『性』格,當下便開出了自己的要求:「你且讓我與天子見上一面,否則此事『操』絕無可能答應!」
「如此,今夜便帶你入宮!」董旻也是怕時間拖久了會有變故,當即點頭道。
能見到天子,曹『操』心底一喜,對董旻的話又多信了三分。而在這一群人由府內後門離開向皇宮而去後,一道嬌影從旁閃過,同樣迅速隱沒於黑夜。
「先生,二爺爺已經按照先生說的去做了。」董白府邸,依舊是那處偏室,剛剛從太師府出來的她,趕回後便開口道:「如此,當真能解救我董氏一家?」
賈詡側臥在床,頭也不回的低聲道:「謀事在人,成事於天!該說的詡都說了,請回吧。」
董白無奈,只能欠身退出房門,在她走後,賈詡卻是仰著腦袋透過窗戶望向天邊繁星。他並不懂星相學,此刻望天,也正如他之前所言,一切就讓天來注定好了。
第二日天『色』大亮,趙雲便照甄堯的吩咐,帶著一個昨夜剛寫好的拜帖出了門。伏完乃是長安城內官位顯赫的幾人之一,他的府邸同樣很容易找到。
來到伏府,趙雲便將拜帖雙手送上,而在府外等候了近半柱香時間,才有門童走出來:「老爺說了,在家隨時恭候冀州牧到來。」
趙雲禮貌的道了聲謝,便轉身離開。急匆匆的回到宅院,便將此行結果說出,甄堯聽罷嘴角微翹:「如此,午飯過後,隨我備上些許贈禮,去見見我大漢的輔國將軍。」
說是帶著禮物,其實也就是在街面上隨便買了一些普通的帛卷,若是普通人當贈禮或許不錯,但這送禮的是冀州之主,而收禮的更是大漢國丈,那這些東西就很是『寒酸』了。
但此刻也沒人去計較這些小事,甄堯帶著趙雲、張飛走進伏府後,就被伏完長子伏德請進了書房。在書房內,伏完老頭子已經等候多時了。
伏完與甄堯,這已經是第二次見面了。初次時,是在討董時,諸侯攻入洛陽後,於袁家相見的。只不過那時兩人連句話都不曾說過。而伏完,在得知天子到了長安後,便追隨著來了。
見有人進來,老頭子裝模作樣的放下手中的竹卷,並抬頭問道:「州牧此來,有何貴幹?」
甄堯跪坐於案桌後,不答反問:「堯奉血詔而來,老將軍以為呢?」
「血詔,」這兩字對於伏完而言是極為敏感的,因為就在董承所謀之事東窗事發後,詔書依舊送出了城,其中他也是出了不小的力。手臂微顫,伏完冷笑:「若說其他完或許不知,但『血詔」完又豈能不知!州牧口中所說,怕是自己偽造的吧?」
「偽造也好,真傳也罷,這些都不重要。」在前一日與『靈雀』交談時,甄堯就知道了,伏完是見過血詔的。是以半點驚訝也沒有,並開口道:「重要的是,天子的安危,與老將軍,你的安全!」
「州牧當真自大,你身入長安,自己安危猶不可知,還有心關照老夫?」伏完笑了笑,開口道:「何況長安城內,於完而言有何不妥?」
甄堯聽罷連連搖頭:「老將軍,看似皇后之父,身份尊貴無可言語。可這日子當真順心?董旻執掌長安一日,老將軍便要擔心受怕一日,不但擔心自己,也擔心天子與皇后。」
「那你與董旻又有何差別?」伏完活到這把歲數,自然不會被甄堯唬住,冷笑的面『色』一直掛在嘴邊,輕諷道:「莫非你便是忠臣,你會真心迎奉天子?」
甄堯眉頭微皺:「如今戰『亂』四起,便是天子掌權亦無用。但堯至少能保證,天子會活的比現在更安穩,老將軍也能放心。如此,不夠嗎?」
若是甄堯張口就是自己會奉天子之令,伏完還真不一定會搭理他,但甄堯只是將自己能做到的和董旻他所作的相對比,其中的差別顯而易見,這讓伏完不禁躊躇。
這一躊躇,便是一炷香時間,而甄堯也就陪著他呆坐下去。當伏完再次抬頭,望向甄堯的眼神已經帶上了一絲希冀:「敢問州牧,即便老夫有心相助天子離開此地,又能如何?」
眼角閃過一絲不可查的笑意,甄堯點頭道:「只需老將軍,能夠讓堯與天子見上一面,之後的事,便交由堯來處理。」
之後的事情就好商量了,而甄堯在伏完府裡也不便呆太久,當兩人達成共識後,甄堯便起身告辭。並且約定一定想辦法,讓甄堯與天子見上一面。
甄堯去伏完府邸的事情自然瞞不過董旻,不過這時候董旻已經與曹『操』有了協商,並且曹『操』手下已經帶著命令出城。想著甄堯已經沒有幾日好活,也就冷笑的將此消息揭過。
春風閣,乃是長安城內最為出『色』的勾欄,而作為這家歡笑場所的『頭牌」『艷雀』的房門更是差點被眾多客人踏平。
今夜也不例外,艷雀正坐於案桌前撫琴,而案桌邊,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正一邊用有『色』的眼光看著她,一邊撫掌叫好。時不時的灌一口酒,然後又撕咬一口肉食,如此有敗雅興的俗事,也就這大漢做得出來了。
壯漢是長安城內有數的幾位大將之一,當年楊奉、華雄等人死後,董卓從自己的西涼兵將中提拔出來頂替空缺的將領之一。這麼些年過去,壯漢儼然成為長安勢力中,除去董旻自己與牛輔之外的,唯一一個掌握實權的大將。
馬背上的將軍,又屬長安勢力,逛勾欄自然成了他們最為喜愛的事情,這是從當初李傕、郭汜等人那,繼承下來的傳統。
作為長安勢力數一數二的人物,逛勾欄自然是找頭牌的,而自艷雀幾年前來到長安,並投身歡笑場所後,這傢伙儼然是此地常客。
打個酒嗝,壯漢一手提著酒樽,另一隻手撐著案桌站了起來,並且踉蹌的走向身前佳麗,口中說道:「本將聽了這麼多曲,還,還是艷雀你彈的最好!」
艷雀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停下了十指,並起身道:「張將軍過譽了。」
「不過譽,不,不過譽。」這位張將軍邁著霸王步走靠艷雀,空著的左手一伸便將佳麗抓了過來:「嗯,呃,艷雀啊,來,本將軍今日陪你舞一曲!」
艷雀不愧為經過了貂嬋、郭嘉兩人先後調教出來的女間,面對如此『壯漢」也能笑著回應:「今日是怎麼了?張將軍竟有興致與奴家共舞?」
「嘿嘿,今日的確高興!」張將軍臉上滿是自得神『色』,將自己的肥碩臉龐靠上艷雀的嬌嫩耳垂,吐著酒氣道:「你不知道,那冀州甄堯如今就在城內。主公開口了,明晚便要取他『性』命。只待甄堯一死,長安也就無憂了,本將軍又能快活下去,哈哈哈哈~~」
聽到此言,艷雀身子渾然一顫,臉上偽裝的笑意,也變得勉強。
第三百八十四章月黑風高
.又是一夜過去,甄堯醒來後便在宅院中看張飛、趙雲比試,張趙二將也沒動真格,僅是互拼著拳腳,打發在長安城內的瑣碎時間。{xaoshoyd/.|com|首發文字}
「主公,」這時甄斷從院門外疾走回來,來到甄堯身邊低聲道:「斷有事稟報。」
甄堯一聽,點頭與他一同向內屋走去,而張飛兩人看到自家主公離開,也緊跟其後。
進了內屋,甄斷從衣服裡拿出一條帛布,開口道:「方纔斷領著親衛在宅院周圍巡視,忽然碰到一人,朝斷撞上來並將此物塞入斷衣兜。」
甄堯接過帛布,開口道:「那人何在?走了?」
甄斷頷首:「那人走的很急,應該是故意做出這副樣子,好躲避周圍長安探哨。若不是這道帛布在,就連斷也以為他是誤撞上來的。」
將帛布攤開,上面只有寥寥數字:『月黑風高,速離」下方還有落款人的名字:艷雀。
「是『艷雀』派人送來的。」甄堯看著短短六字,不禁皺眉:「莫不是她得到了消息,有人欲對堯不利?」消息若是其他人傳出,甄堯或許會懷疑,但是出自自己手下女間,那這個消息,已經可以確信無疑了。
女間的事情,張飛等心腹將領都清楚,也就沒什麼奇怪,甄堯剛說完,張飛便開口道:「主公,我看還是出城吧,這長安城才多少兵馬?出了城飛一樣能幫主公把天子搶到手。」
趙雲點頭道:「主公,『性』命攸關,雲亦覺先行離城乃上策。」
握著這張由女間送來的帛布,甄堯兩眼深邃望著房頂,很明顯,這時候有人敢動自己,那就只有董旻了。在長安城內,天時、地利、人和均與自己無關,可謂是最凶險的客場。
退不退?又或者自己能不能退?甄堯『揉』著拳頭暗自思索著。董旻已經準備好了要對付自己,而此刻貿然辭行,只會讓他提前動手,並且在城內大肆排查細作。
「主公可是擔心無法離城?」見甄堯眉頭深鎖的模樣,趙雲沉聲道:「以雲之見,若以雲與益德二人,領麾下百餘親衛,出其不意的殺至城門處,應當能夠破開城門。」
張飛也連連點頭:「子龍說的在理,區區一個長安城,有我等護衛,主公想走絕無人敢攔。」
甄斷知道衝鋒陷陣自己不是張飛二人的對手,但他也有他的作用:「主公,斷願拚死為主公斷後!」說罷,三人一齊跪地,請甄堯立刻下決定。
麾下三位戰將請命,甄堯就算不顧及自己,也得考慮考慮他們。艷雀已經向自己傳來了危險訊號,而自己就算留在這,恐怕真到了夜晚也是得突圍的。如此想來,此時不走,自己就等於是錯過了最好的撤離機會。
心底決定離開,但怎麼個『離』法,還有待考慮。就這樣帶著百餘兵卒衝向城門肯定不行,到時候人沒走出百步,就被上萬大軍圍著,即便有趙雲二人在,也難有把握。
突兀的,甄堯心底有了個想法,靠著房內案桌坐下,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案桌上比劃道:「我等住處離南門最近,是以南門處的防護也是最為嚴密。子龍、益德,你二人待會隨我前去伏府。甄斷,你留於院內,讓兵卒自有分散,並往來於南門與院落之間,之後……
一番佈置下來,甄斷三人均抱拳稱是,而甄堯也不耽誤,帶著張飛二將,與十數親衛,便走出院落。向伏府前行。
而在甄堯走後,院中又有足足二十人離開,並且向南門外游晃。
來到伏府,伏完以為甄堯是來找他,兌現前一日的陳諾的,當即苦笑:「冀州牧,老朽慚愧,如今董旻已將皇城封鎖,任何人不得入內。完雖為皇后之父,亦見不到天子與壽兒之面。」
「無妨,」甄堯對這結果已經有了預料,當下開口道:「既然董旻不讓堯面見天子,那堯便自行前往皇城,只是還需伏老將軍同行。放心,此次一定無事,堯有把握入宮面聖。」
伏完心中雖然沒底,但見甄堯如此有底氣,也就頷首同意。反正至多也是白跑一趟,那董旻暫時是沒空對付自己的。
兩人談罷,很快便離開伏府,伏完的府邸距離長安皇城並沒多少路,一行十幾人,很快就到了皇城第一道外門前。到這,也就止步了,因為城門處有長安將士守著。
守城兵士見甄堯等人靠近,立刻拔出腰間佩刃:「來人止步,此刻不准入宮!」
「某乃大漢征東將軍、冀州牧、柳鄉侯甄堯,」走上前先報了名諱,甄堯冷聲開口:「本將軍與輔國將軍要面聖,爾等小卒也敢相攔?」
「我等奉太師之命,把守皇城,任何人不得入內!」能被安排在這的,幾乎都是董旻身邊的嫡系部隊:「不論是誰,再敢上前一步,就地格殺!」說罷,似乎為了給自己壯聲勢,抬手一招,便有百餘兵卒向甄堯一行人合圍。
在來之前便得到授命的張飛一聲冷笑,縱身橫跨,幾個閃身便出現在說話兵士身前,右手重拍小兵持刀的右臂,再反手一伸,簡簡單單的將對方刀刃奪了下來,並怒喝道:「小子好膽,某家主公豈是你等能威脅的?」說罷怒視周圍兵卒,一時間竟然無人敢上前半步。
雖然趙雲武藝不弱於張飛,但論起威懾力,便是三個趙雲綁一塊,也不如他張飛一人。威懾效果達到,甄堯臉上帶笑的走過去,先是將兵刃拿過,並將小卒扶起:「堯麾下這些將領,可不如堯好脾氣。你且前去只會董旻,便說我甄堯要入宮!」
丟了臉,但兵卒在接過兵器後也不敢再狂了,諾諾點頭,招呼幾人迅速離開,而其餘長安兵士,也將包圍圈散去,守在城門處,一動不動。
小卒很快來到太師府,董旻就躺在床榻上聽著,半晌才開口道:「他要去,便讓他們進去吧。記住,一定給我看緊了,一舉一動都要盯牢!」
「諾!」小卒心底不願,可主公下了命令也只能點頭答應,心道自己剛才的打是白挨了。
「哼哼,見天子。」小卒走後,董旻望著屋外冷笑:「就讓你在死前與天子見上一面。」
小卒回來時雖帶來的命令並未出乎甄堯的預料,甚至就連董旻此刻會想什麼,甄堯也能知曉七八,不過他對此並不在意,大笑一聲便與伏完走進了皇宮。
進了皇城,甄堯第一次與劉協見面就在這種情況下發生了。一位是擔驚受怕的傀儡皇帝,一個是『性』命正受他人威脅的無奈諸侯。
「堯,參見陛下。」面見天子,必要的禮數是不可廢的。畢竟若是想要有效的『挾天子」至少自己得對天子尊重一些。自己對天子都視若無睹,那這天子也就無甚用處了。
「愛卿請起。」天子,也就是獻帝劉協,如今已近弱冠之齡,不過或許是從小的生活便不如意,成為皇帝後更沒掌過一日大權,是以比較起甄堯印象中皇帝的形象,劉協要弱勢許多。
聞言,甄堯起身道謝,先是將身邊兩位得力戰將與劉協介紹一番,然後說道:「陛下如今身居皇城內,可知大漢戰『亂』四起,天下民不聊生。」
一旁伏完聽到這話好懸沒被氣笑,原本以為甄堯急著面見天子,必然是有要事,或者從側面將自己的意願表達出來。卻沒想到他居然提起這等『廢話』。
之所以伏完認為甄堯所說乃屬廢話,實是因為如今劉協半點實權沒有,就連長安以外的消息,都是自己時不時的送入宮去,否則劉協現在連大漢各地局勢都可能不清楚。
伏完認為是廢話,但在劉協看來,甄堯是故意在他的傷口上撒鹽了,眼中閃過怒意與無奈,沉歎道:「協有愧先祖,有愧大漢百姓。」
甄堯聞言緩緩搖頭:「此非陛下之過,實乃我等臣子之過。如今堯領兵於此,冒死前來覲見,卻仍遭小人算計,陛下以為臣該如何做?」
劉協聞言手臂不禁一顫,宣召甄堯、曹『操』入城,是董旻以死亡威脅他而下的詔令,他也知道這封詔令下達,自己可能依舊要被困於城內。前夜曹『操』前來,也只是隱晦的表示要接自己去昌邑城,而看他與董旻同來,相比是有了交易。這些事情都是劉協一日之內想到的,而甄堯見劉協不說話,沉默片刻又接著說道:「陛下,孟德是否已經來過了?」
甄堯對此並不能確定,但這問句剛出口,就見劉協面『色』一變,當即心中瞭然,隨即心底一陣苦笑。看來情形是糟糕透了,這對對付自己的,應該是董旻、曹『操』兩人。
甄堯之所以有所猜測,還是從『艷雀』所傳來的帛布中看出了端倪。看似短短六字,根本沒提曹『操』,如何會有玄機?其他人不懂,甄堯卻是看明白了,不提,也就是說曹『操』與自己已經不能算是同盟了,既然不是同盟,自己離城自然不用招呼他。
艷雀乃是自己帳下頂尖女間,她不可能會不知道曹『操』是與自己一同入城的。可傳信中隻字未提,這種明顯的紕漏,根本不可能出現。
正因此,甄堯在來皇城的路上,便將一些事情理順,並做出了猜想。如今和天子說話不過兩句,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劉協繼續沉默,甄堯搖頭道:「孟德既已來過,陛下應當知曉,他一人未必能護得陛下安危。今日堯來了,索『性』留下陪天子一日,也讓伏將軍能夠與皇后小聚一會。陛下,可會棋藝?」
「略知一二。」劉協呆在宮內整日無所事事,除了借酒消愁,也就只能與琴棋書畫作伴。學琴他沒那份心,書法他也沒有什麼成就,也只有棋藝與畫畫還能拿得出手。
伏完告罪離開,前去面見自己的女兒,甄堯便與劉協兩人對坐擺開了棋盤。一旁明顯是監視眾人的小太監,見此也就準備好茶水,一言不發的杵在邊上。
隨著時間的流逝,甄堯已經與劉協對弈了三盤,即便甄堯沒有全心投入棋盤,可心思不在下棋上的劉協,楞是一盤都沒贏,每一盤都只是勉強抵擋甄堯片刻,便出現大潰敗。
而就在甄堯留於皇宮內的這段時間,跟隨他入城的眾多親衛,也是進進出出走動不停。小半時辰便有一部分人出去,而過了一會又會有人回來。如此往復,讓監視甄堯所住宅院的長安兵卒眼花繚『亂』,暈頭轉向。
而這些長安兵士們並未注意到,就在一干毋極親衛進出之間,離開的人數總會比回來的多出一兩人。雖然僅僅是一二之間,但一個上午過去,已經有足足二十人擺脫了長安眼線,並悄悄彙集於西門附近的一處破敗院落中。
時值晌午,下了十盤卻只贏了甄堯一盤棋的劉協,肚子已經開始發出抗議聲了,因為劉協想問,而甄堯也順便留於皇宮內,與天子一同吃個便飯。
「一直呆在皇宮內下棋?和天子、伏完一起在宮內吃的午飯?」得到甄堯一早上的動作匯報,董旻眉頭一皺,隨即鬆開:「下吧,吃吧,過了今夜你就是個死人!」
因為甄堯一直沒有過激行為,是以董旻也並不在意他會做什麼。而甄堯帶入城的那些親衛,董旻更是毫無興趣。他所關注的只是甄堯,其餘人就算張飛、趙雲也只是附帶看著罷了。
吃過了午飯,甄堯又提議下棋,劉協不想被虐,但又覺得上午是因為心神不寧才輸的,當下頷首答應想著一定要拿出自己全部本事來對付甄堯。
當即兩人又擺開棋盤,開始新的棋局,小太監一直在旁邊站著,而甄堯下棋也很少說話,得不到任何情報的他,站久後就開始走神了。
小太監正搖晃著打瞌睡,甄堯擺下一子,忽然壓低了聲音,以只有自己與劉協才能聽到的音調,開口道:「陛下,可願隨堯一同離開長安這是非之地,回歸東都?」
小太監沒聽到甄堯說什麼,可劉協卻是實實在在的聽清楚了,捏著棋子的右手聞言一抖,嚇得差點將棋子丟出去。而當他鎮定之後,對於甄堯的提議也很是意動。雖然曹『操』或許能將自己帶離長安,但去了也只是前往兗州,而甄堯,卻能讓自己回到洛陽。
可即便劉協有回洛陽的念頭,但在下一刻卻不得不將這想法掐滅,如今甄堯身在城中,連他自己都不一定保得住,如何能帶他出城?想罷卻是緩緩搖頭:「長安很好。」
劉協的那一絲猶豫甄堯看在心底,當下也就明白了天子的顧慮。笑著點頭,心中卻是暗想,連劉協這個光棍皇帝都不看好自己能安全離開,自己也真慘呢。
「主公,時辰差不多了。」下棋一直下到申時,趙雲才上前兩步,在甄堯耳邊輕聲道。
甄堯當即點頭,將手中棋子放下,起身道:「陛下,若是日後還有機會,堯一定常來宮中,與陛下對弈,告辭了!」說罷,在劉協的錯目注視下,緩步走出皇宮。
甄堯在皇宮內的時間可不是白挨的,至少此刻西門院落內,已經藏了大半兵卒。甄堯走出皇宮,也不再回住處了,就這樣緩步繼續在街邊閒逛。
看似閒逛,甄堯只是不想有過激的動作,導致自己的計劃功虧一簣。而當他帶著趙雲二將來到院落附近,一聲類似鳥叫的暗號傳出,頓時守於院中的兵卒蜂擁而出,並在趙雲、張飛的率領下,直奔城門而去。
此刻畢竟是戰時,雖然甄堯、曹『操』都在城內,但四處城門的守兵並不少,即便人數最少的西門上下,也有數百人守衛。而當張飛衝至城下時,發覺不對的城門令連聲驚呼:「你等,你等意欲何為?」
「隨我殺~~~」這時候可沒空去廢話,手中長矛直刺結果了城門令的『性』命,張飛便大吼道:「保護主公,殺出城去!」
如此,西門徹底『亂』套了,城門處的數十兵卒堪堪擋住了張飛與趙雲二人的初次衝擊,而聽到城下動靜,城頭守衛兵士也急急忙忙的從左右石階趕來。
「你,你說什麼?甄堯他在沖城?」太師府,董旻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直盯著眼前的兵卒,他剛剛離開皇城,在街面遊走?現在一刻未過,為何他會衝擊我長安西門?」
兵卒此刻已經是害怕之極,畏畏縮縮的低著腦袋開口道:「小,小的,也不知。」
「不知,不知,要你何用!」衝出腰間的佩刃,董旻一刀斬向小兵,頓時鮮血濺出,一顆人頭在屋內滾動數圈才失了動靜。
殺了一人發洩,董旻大聲呵斥:「來人,來人,給我調集兵馬,迅速趕往西門!」
而就在董旻著召集兵馬前去西門圍堵甄堯時,西門處的戰事已然愈演愈烈,一具具屍體倒地,而甄堯等人距離城門,還有數十步之遠。
「弓箭手,『射』~~」這顯然不是甄堯下的命令,畢竟他手下百餘親衛雖然都有手弩,但人數太少,此刻衝擊城門都猶顯不夠,如何有時間齊『射』。
眼見從城門處下來的上百弓箭手就要張弓拉箭,甄堯一劍砍翻了身側的敵兵,同時高喝道:「躲避,混入敵兵中躲避箭矢,用屍體擋箭!」
「嗖嗖嗖」飛箭來的迅速,不少親衛才剛剛混入敵兵群中,或是抬起腳下的屍體,羽箭就已經在頭頂落下,絲毫沒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
不過相比之下,甄堯以及手下將士卻是幸運的,面對數倍之敵,弓箭砸他們頭上的概率,比長安兵卒自相殘殺要小許多。
甄堯躲避箭矢的同時,還得顧著周圍局勢,見自己麾下親衛並沒被弓箭的沖刷而擊垮,心底也就鬆了口氣,可沒等他高興起來,就聽見後方接到傳來陣陣腳踏,無他,長安援兵來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戰局轉,惡來殞命
.「賊子休想前行,甄斷來也!」而就在此時,另一側街道口,甄斷帶著餘下親衛堪堪趕到。
僅帶著三十餘人,甄斷出現後便將西門正街與城門之間的道路堵死,而他們要面對的,則是數以千計的長安兵卒。
甄堯側身躲過一名兵卒的槍刺,眼角瞟向後方街道,見甄斷艱難的抵擋著長安兵馬,心中焦急更甚。可這時候焦急亦無用,在最前方,趙雲已經接近城門,張飛提著長矛後退至甄堯身邊,大聲喝道:「主公,與飛一同殺出城去!」
咬了咬牙,甄堯很快便調整了思緒,與張飛一同向前衝,躲過數道利箭後,順利與趙雲相會,三人合力,帶著週遭不多的兵士,奮力衝擊城門。
而此時城外大營,暗中盯梢曹兵的細作也發現了曹軍有所異動,立刻回報給沮授等人。聽完細作所說曹軍將領把兵馬都集結起來,沮授果斷開口:「公明,你領五千重騎前往曹營正門;文遠,你領麾下兵馬繞襲曹營後方。」
「奉先將軍,還請你領狼騎與一干步卒,火速趕往長安城。長安城內今晚必有變故,我主『性』命便交由將軍之手了。」沮授並不知道甄堯已然和長安將士交上了手,並且就快離開長安。
徐晃三人毫不拖拉,當即便帶著隨時都準備待命的將士,分兵相向而行。三人中最快到達目的地的自然是徐晃,五千黑甲、黑鱗的重騎兵出現在曹營外,卻是讓準備出營的夏侯淵為之一愣,下一刻,他便知道自己等人的打算,應該是被走漏出去了。
夏侯淵也是身經百戰的將領,雖然出現了變故,但絕對不會自『亂』陣腳,打開寨口,領兵出營道:「徐將軍在我營前擺下這等陣仗,有何指教啊?」
徐晃手持巨斧,冷眼直視夏侯淵,並不說話,也沒下令。他在等,等張遼在曹軍後營先動手,所以乾脆一語不發,就這樣枯耗時間。
徐晃不開口,夏侯淵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要讓他帶著手下兵卒去衝擊重騎兵陣,顯然是以卵擊石,當即拍馬上前冷喝道:「徐將軍莫要欺人太甚,本將便與你大戰一場!」
「哼!」一聲低喝,徐晃同樣拍馬而走,長斧在身前橫掃,與夏侯淵的長刀相撞一處。
比氣力,夏侯淵本就輸徐晃一籌。而論起兵器的衝擊力,長刀自然不如大斧,是以第一個回合的較量夏侯淵吃虧較多,沒被一斧子掃落下馬,就已經是他馬術本事夠硬了。
初次交鋒的失利,讓夏侯淵急迫的想找回場子,也不管胯下吃痛的戰馬,拉動韁繩便調轉馬頭,直奔過去。在接近徐晃之時,長刀猛然劃向對方手持斧臂。
「小道爾!」回拉戰斧,徐晃完全不避讓的橫檔落下的刀鋒,兩柄重武器於半空中相持,並爆發出劇烈的金屬敲擊聲。
前營處將斗正酣,而此刻張遼已經帶著麾下兵馬來到曹軍後營,不打任何招呼,大手一揮便開始攻擊。因為之前夏侯淵已經把營內的大部分將士都集中於前營,準備出其不意的偷襲甄堯營地,導致後營只有寥寥百人駐防,僅一個照面,便被心急如焚的張遼擊破。
在後營肆虐一番,張遼便兵指曹軍正營,而正營出現殺喊聲,前營處的徐晃與夏侯淵,都能聽得清切。嘴角勾起絲絲蔑笑,徐晃暴喝道:「重騎,衝擊!」
『踏」踏」踏』重騎衝鋒,帶動的是地表的震撼,就連夏侯淵胯下坐騎都有些吃驚,不安的躁動起來。戰馬出現問題,本就弱於徐晃的夏侯淵更是反擊無力,只能在兵卒的掩護先暫時後撤。可重騎已經入營,他再退又能退到哪!
相比徐晃、張遼二人,呂布帶著一干攻城將士行進速度不可避免的要慢了些許,至少在甄堯衝至城門下,開始打開巨木門栓,將長安北門緩緩推開時,他依舊在向長安南門趕路。
長安的北門被十數毋極親衛推開,甄堯在張飛、趙雲的護衛下衝出城門,離城的那一剎那回首望去,只看見甄斷與其周圍兵卒,都已陷入長安將士的合圍。
「堯,會給你們報仇的!」眼角微潤,甄堯心底恨恨說著。甄斷是從他小時便在甄府跟著的『老人」在甄堯制霸前期,甄斷每每留守毋極,都能讓他安心領兵離開。可如今,陷入敵圍的甄斷,是不可能逃出升天了。自己沒死,長安將士肯定是要殺他洩憤。
逃出城門並不代表安全了,反而危險更甚,畢竟在城內,在多的兵卒面對一條條街道也難以同時發力,可一旦出城,以長安城外的曠野而言,甄堯一旦被追上,想再逃脫幾乎不可能。
「走!」沒有馬匹,衝出城的眾人只有步行,好在不論是甄堯或是麾下將士,體力都很不錯,單單跑步的話,長安將士未必能快過他們。而長安的騎兵,卻是在呂布面前折損殆盡,否則甄堯也不會這麼容易便衝出城門。
當甄堯離城不過百步,後方的追兵便越來越多了。時不時的弓箭飛『射』,甄堯有兩位虎將護在左右倒無妨,但麾下倖存親衛可就沒那麼好的命了,一時間又倒下去不少。
沒有去攙扶倒地的親衛,甄堯此刻只能顧著自己逃命了,可長安西門距離自家營寨又有不少的距離,便甄堯自己,也不確信能否支撐到最後。
「主公當心。」又是一輪飛矢落下,為了給甄堯擋箭,趙雲卻是顧不得護住自己,躲閃之餘一枚利箭刺過身上所穿輕甲,箭尖已沒入後背。
「子龍!」趙雲受傷,甄堯頓時停步,其他兵卒或許可以拋棄,但趙雲他甄堯如何能棄下。
「主公不必管我。」趙雲不敢停步,拉著甄堯繼續向前衝,右手伸至後背用力一抽,帶著猩紅鮮血的羽箭被抽出。好在羽箭是無毒的,趙雲用披風將後背一裹,也算是緊急處理過了。
見趙雲還能咬牙支撐,甄堯也全力向前方奔逃,這種逃命自他出道以來,還是頭一回。手中寶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丟失了,手中所持的是一把從長安兵卒手中搶奪下來的單手刀,若不是需要一把武器防身,甄堯肯定會把它也丟了,好減輕自己的負重。
一追一逃之間,甄堯已經奔出了數里外,而這時身邊還餘下的,也只剩趙雲、張飛二將,以及不過十餘親衛。而且除去甄堯外,幾乎個個帶傷。
「踏踏踏」足足狂奔了半個時辰,當甄堯人都要累斷氣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陣陣馬踏。聽到這戰馬奔騰的聲音,甄堯第一時間笑了,因為就在長安城內外,除去自己與呂布麾下有足夠的騎兵,其餘人如曹『操』麾下皆是步卒。
「是并州狼騎,奉先來了!」雖然身體疲憊倒是視力有些模糊,不過分辨騎兵的從屬還是不成問題的。藉著月『色』與騎兵自帶的火把,確認是狼騎後,甄堯不禁喜聲呼喊:「奉先,奉先~~」
「主公,西北面有人呼喊!」正領著兵馬疾馳的呂布並沒注意到甄堯的呼喊,倒是一旁的狼騎將聽到了,並開口道:「似是有人向將軍求救!」
「西北面有人?」呂布聞言雙目望去,的確看到了追逃兩方兵馬,而因為距離並不近,呂布也看不清楚喊話之人的面目。
不過看不清不代表呂布分辨不出,不論是趙雲銀甲亮槍的造型,還是張飛粗狂黑甲的模樣,即便在黑夜也是很容易分辨的。
認出了趙雲、張飛,那這二人中間之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呂布雙目一瞪,高喝道:「是伯高?眾狼騎調轉,隨我衝過去!」
呂布的救援是及時的,若來晚少許,體力盡失的甄堯或許就只能躺在地上等死了。可就是因為狼騎的出現,讓原本已經力竭的甄堯,又恢復不少氣力,堅持向前直奔。
當甄堯與呂布相近,後者面『露』喜『色』:「果真是伯高,快,快向後撤,此地便交給某來!」
聽到呂布之言,甄堯感激頷首,在一干狼騎的簇擁下安全向後方撤退後,兩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而前方呂布,卻是煞氣凌然的『逼』視著一干追擊兵卒:「殺!」
由呂布率領的狼騎,便是遇上了騎兵也能展開屠殺,何況是些許步卒。一個衝擊過去,出城追剿甄堯的上千兵卒便倒地大半,而沒倒地的,都是反應快及時向遠處逃遁的兵卒。
快速解決了這些追兵,呂布下令暫時停步,下馬與甄堯會面後,開口將營內的時間簡單敘述一遍,然後問道:「如今該怎麼辦?回營還是?」
「奉先且分出一小隊兵馬送益德、子龍他們回營。」甄堯毫不猶豫的開口道:「你我二人,正可領兵殺入長安,將此城拿下!」
聽到甄堯要自己回去,張飛首先抱拳:「主公,末將尚能再戰!」而一旁趙雲雖然沒說話,但緊握著長槍的手臂,也能讓人看出他的決心。
牽過呂布給自己等人的戰馬,甄堯冷聲道:「如此,上馬隨我殺回去!」
甄堯能如此快速的領兵殺來,不但董旻沒料到,就是甄堯本人也是無從料想。是以當眾狼騎殺至西門時,城門依舊是開著的,而且還有不少兵卒從裡面趕出來。
騎兵入城,沒過多久消息便傳入董府,而董旻也無需再懷疑麾下兵卒所傳報的信息是否準備,因為城內的殺喊聲與馬踏聲,足夠說明一切。
入城後,甄堯腦中閃過一系列要事,並開口道:「子龍,你一隊兵馬封鎖皇城;益德,你領一隊步卒將董府包圍;奉先,你我前去兵營,先將城內兵將擊潰。」
甄堯軍令下達,原本齊頭並進的兵馬迅速在街道岔口分開,甄堯望了望麾下二將遠離的方向也不再遲疑,與呂布一同殺向長安兵營。
長安城內戰事急轉,而在城外軍營處,重騎在曹營內肆虐,營帳、護欄等等,也都被掀翻在地,整個營地顯得極為混『亂』。
「文謙,你先撤,某家斷後!」這時候夏侯淵也不能硬撐了,徐晃一人便已不敵,再加上一個從後方襲來的張遼,他夏侯淵便是有三頭六臂,也守不住此營。
「妙才務必小心,進先去長安與主公會合!」樂進也不耽誤,對夏侯淵招呼一聲,提馬而走。而夏侯淵就策馬當在樂進離去的方向,手持大刀牢牢抵住徐晃的攻勢。
「主公,城內大『亂』,當速撤!」而在城內,暫時被甄堯等人忽略掉了的曹『操』,此刻也在許褚、典韋的護衛下,火速奔向城門。
原本以為這一次足夠至甄堯於死地的曹『操』,聽到許褚之言後,心底的不甘、失望頓時消散。眼下不是懊惱的時候,該做的只有逃命一途,若是不逃出去,連懊惱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就在曹『操』就要趕到東門離開之際,剛剛將董府包圍,並準備相助主公爭奪城門的張飛出現在街道右側。看到曹『操』一行,那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曹『操』,還想往哪逃!」
張飛領兵靠近,典韋從衣兜中掏出小戟『射』出,並開口道:「仲康帶主公離開,某來擋他!」
典韋的暗襲不論力道或是方向都很刁鑽,但對張飛而言還是可以應付的,長矛探出清掃,便將小戟擋下,不過也正因此,戰馬為之一頓,卻是稍稍停步。
「典韋?」曹『操』身邊的親衛將領,張飛也是與之打過交道的。眼中閃過凝重之『色』,高喝一聲,右手持矛彎身突擊向前。
典韋很少乘馬,戰鬥的時候更是從不騎馬,雙手抽出畫戟,躲閃過戰馬的衝撞,同時也架住了張飛的蛇矛。即便王追有足夠的衝力,也只能讓典韋平移後撤一步。
馬背上發動的進攻被人在馬下擋住,張飛怒吼著將長矛高抬,隨即重重砸下。奈何典韋最不怕的就是別人和他比力氣,同樣雙手持戟交叉上揚,分毫不弱於騎馬的張飛。
「哈~~」一矛雙戟的碰撞,造成的反正讓張飛身形不住後仰,而腳踏地面的典韋,足印也將腳下泥石踩裂。
兩位當時猛將狂鬥,曹『操』卻在許褚的護衛下逃出了長安。曹『操』不比甄堯,與董旻處於聯盟期的他坐騎還是能夠隨身帶的,是以出了城池,幾乎就算逃離了危險。
曹『操』的離去,讓張飛更是目呲盡裂,甄堯今日命懸一線,一切都拜董旻、曹『操』二人所賜,是以張飛的攻擊更加凌厲,蛇矛此刻才發揮極致。
典韋武藝並不弱於張飛多少,奈何對方騎乘著戰馬,還有許多周圍兵士相助。僅僅拖延小半盞茶時間,身上就已經滿是創傷,鮮血流了一地,就連雙腳也開始打顫了。
身受重傷的典韋,如嗜血的野獸一般直視著張飛,若是平時或許張飛不介意下馬與他相鬥一番,也算是成全了這位勇士。不過眼下事情緊急,張飛掃了眼城外,開口道:「殺了他,出城追擊曹『操』!」
一干兵卒擁上前,即便典韋雙戟刺傷兩人,可還是有不少刀槍直接『插』入他心肺。一世猛將,古之惡來,卻是死在了一干無名小卒手中。
半個時辰後,長安城內戰事停歇,甄堯、呂布、趙雲、張飛四將齊聚董府,看著自縊而亡的董旻屍首,甄堯閉目低歎:「人已死,便埋了吧!」
在內室的案桌上,有一張紙被硯台壓著,趙雲將其拿起,遞給甄堯道:「主公,這裡有張字條,似是董旻死前所寫。」
甄堯接過一看,上面寫著:『旻自知難逃一死,而我董氏一門,李儒、牛輔兩夫『婦』亦氣絕。只餘幼孫白兒,望伯高,放她一條活路,旻泣血拜謝!』
將這張字條收入衣袖,甄堯轉身離開,並說道:「長安城大『亂』,必然驚擾了聖駕。子龍、益德先去療傷,奉先可與我一同進宮面聖!」
剛踏出董府,甄堯卻看見自己麾下的親衛抬著一人走來,原本急促的腳步忽然停頓,那躺著的人,正是拚死斷後讓他有機會逃生的甄斷。
人已經死了,能夠有全屍留下,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甄堯走靠上前,看著帶著微微笑意的屍首,心底沉痛無以復加。站立良久,還是跟在後面的趙雲上前道:「主公,人死不能復生,甄將軍戎馬半生,能橫臥沙場,也是我等為將者的歸宿。」
「屍體收好,堯要帶他回毋極下葬!」留下一句話,甄堯便向皇城走去。
再次見到天子,之間僅僅相隔了三個時辰而已,雖然是大半夜,但長安如此刀兵喧囂,就是皇城內的劉協也是無法入睡的。
「臣,甄堯,參見陛下。」入宮與劉協相見後,甄堯躬身抱拳道:「賊子董旻已被本將擊破,於府內自縊而亡,陛下現在不必擔心了!」
「好,好,好。」不知是害怕還是興奮,劉協連道了三個『好』字,才開口道:「甄將軍請起,未想才過去半夜,將軍便給朕帶來如此驚喜。」
對劉協而言,今晚發生的事情的確是又驚又喜,不過甄堯可沒時間和他扯皮,來皇宮也只是為了確保天子的安全罷了。如今人也見到了,當即開口道:「長安初定,末將還有要事須親自處理,陛下便在宮中歇息,臣改日再入宮作陪!」
第三百八十六章陳年舊事的揭開
.從皇城出來,甄堯便回到董府主持城內大小事務。不多時,一男一女二人,被帳下兵士帶入府廳,聽完兵卒的報告後,甄堯望向下首女子:「你便是董白?」
抬頭看向甄堯,就在白日,坐在那裡的還是自己的二爺爺,可如今,爺爺自縊而亡,而她這個董氏孤女已然成了階下之囚。而在董白身邊,人到中年的賈詡更為淡然,僅僅看了一眼甄堯後,便低頭閉目。
董白不說話,甄堯聳肩看向其身側的男子,兵士報告只說這人是董白府上的賓客,覺得可能有些身份,便一同帶來。是以甄堯現在依舊不清楚眼前是何人:「這位先生又是?」
「賈詡。」簡單的吐出兩字,毒士瞇著的眼睛略微睜開,不過睜開沒幾息,又再次閉上。
「賈文和?」甄堯瞳孔緊縮,他確實沒想到自己與漢末毒士的初次見面,會是這樣的場合。口中默念著這個名字,甄堯緩聲道:「這城內變故,應該出自文和先生之手吧?」
見到了賈詡若是還猜不出來這些,甄堯這麼些年可就真是白混了。他在得知董旻要暗算自己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對方身邊可能是有高人相助。因為僅憑董旻的能耐,是不能做出一系列的應對,從將自己和曹『操』招入長安,甄堯的對手顯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換人。
賈詡這時也略微躬身:「州牧果敢,詡心服口服。」誠如他所言,董旻按照他所佈置的棋局,一步步的走下去,甄堯幾乎是不會有活路的。可就是這種必死的局面,愣是被他犯『亂』撥正,不但奪下了長安,還將董旻、曹『操』一個『逼』死,一個『逼』逃。
賈詡心中有疑『惑』,但甄堯更是不解,按理說如果賈詡出仕長安,董旻有此妖孽相助,這幾年不應該如此頹廢無作為。而若對方仍是在野閒人,似乎更沒理由對自己下手,而且一出手就是毒辣、陰狠至此的殺招。
如此想著,甄堯開口道:「先生乃當世謀主,堯本應躬身相請。可今日先生不但加害於堯,更使並、冀二州將士慘死,此仇堯不能不報!來人,將文和先生拉出去,砍了!」
甄堯開了口,周圍親衛很快就走出三人,抓著賈詡的雙臂便要向外拖。賈詡似乎也認命了,絲毫不做反抗。而看著賈詡就要被拖出廳室,董白終於開口了:「此番用謀,是白央求先生相助。若州牧惱怒,殺了董白便是,還望放過先生。」
「是你請的賈詡?」甄堯眉目閃過了然神『色』,擺手示意麾下親衛暫且停步,沉聲道:「本州牧原本看在董旻遺書上,還有放過你這女子的念頭。看來,你不給堯這個機會了。」
董白看似柔弱,但內心卻十分剛強:「董氏一門盡數誅滅,留小女子一人活於世上又有何用?不過徒增痛苦與仇恨!白願自縊,還請州牧放過先生,先生有經天緯地之才,身死惜哉!」
甄堯要殺賈詡嗎?自然是不可能的。如毒士這般計謀百出之輩,甄堯便是用一座長安來換,都不會皺半點眉頭。有此一試,只是想解去自己心中疑『惑』罷了。
不過甄堯這麼想,周圍諸將可就不這麼認為了,如張飛,此刻便是雙目直瞪著賈詡。若非甄堯還沒真正下令殺人,他肯定是第一個衝上去拔刀的。
「都帶下去,給我看好了!」一時決定不了殺或者是不殺,甄堯也不能為了這一男一女就一天不做其他事情,當即開口下令,暫時還是把兩人關押起來為好。
當天邊放晴,太陽逐漸升起時,喧囂了一夜的長安城,十分詭異的安靜下來。雖然是大白天,但街道上幾乎看不到多少行人,此時此刻,若不是非得出門不可的,其他百姓均選擇留在家中,畢竟戰爭對他們而言,是殺戮與血腥的代名詞。
長安易手,第二日劉協在甄堯的示意下進行早朝,因為城內的眾文武大臣,不少因為衣帶詔一事被殺。而數年前天子被劫西都時,也有許多老人選擇告老。是以出現在皇宮大殿的文武官員並不多,而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膽戰心驚。
此次早朝自然少不了甄堯,雖然是第一次上朝,但甄堯卻一點也不謙恭。帶著呂布、張飛、趙雲、張遼、徐晃等武將,沮授、許攸等文士,一併出現在殿前。就這一夥人,便佔據了此次早朝文武的近三分之一。
安然的坐於大殿龍椅上,劉協開口道:「董賊伏誅,皆賴冀州牧之苦功,昨夜一戰險情危甚,冀州牧甄堯何在?」
「臣在!」甄堯聽聲上前,抱拳道。
劉協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開口道:「冀州牧勞苦功高,朕必重賞。董賊既死,如今大將軍一職空缺無人,伯高可願接替此任?」
對於劉協會給自己加官,甄堯一點意外也沒有,當下躬身拜道:「謝陛下聖恩!」
而在封了甄堯武官後,又是一番進爵賞賜,甄堯也一一叩謝。甄堯的賞賜說完,後面就跟著呂布、張飛一干文武,其中呂布升任為征北將軍,張飛接替了甄堯的征東一職。更為難得的是,趙雲居然被封為九卿之一的衛尉,這可不是甄堯事先運作的結果。
不過甄堯想了一會,心底也就清楚了,衛尉主要負責皇宮內的治安問題,如今自己入主長安,皇宮自然也是由自己的人來防護,是以這個職位即便甄堯不提,劉協還是要讓出去的。
大大小小都分了官當,這場早朝也就差不多宣高結束了。一旁的太監尖叫著退朝,甄堯便領著眾人離開宮殿。剛剛拿下長安,的確有不少事情夠他忙活的。
伏完本想和甄堯說上幾句,但見他行『色』匆匆,也就沒有上前去討那份沒趣,與幾位相熟的大臣同行,相互之間交談著如今長安的變故,以及大家何去何從。
長安要恢復生機,絕對不是甄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而在甄堯攻打下來的諸多要地當中,長安的混『亂』顯然可以排得進前三。能與它相比的,就只有匪患眾多的青州,與被袁禍害許多年的洛陽。好在青州與司隸二地,如今都已開始緩慢恢復。
連續兩日一夜沒有合眼,當夜幕再次降臨後,甄堯實在難擋困『惑』,粘著床枕便酣然大睡。而當彎月高懸時,幾道人影如鬼魅般靠近甄堯暫居的董府。
一身黑『色』長衫長褲,領頭之人躲過一波巡視兵卒後,縱身一躍,單手撐著府院的圍牆,稍稍翻身便跳了進去。其熟練程度與優美身段,足夠讓後世眾多跑酷高人們望塵莫及。
在他身後的幾位,雖然身手比不上,但也不是易於之輩,接二連三的翻入,卻是連一點雜聲都不曾弄出,彷彿這裡從來就沒出現有人翻牆一般。
為首的男子兩隻手分別向兩側指揮,身後跟著的五人頓時一分為二,朝左右兩側分散,並開始在董府內遊走,時不時的躲避兵卒的巡查,然後一間間的屋子開始搜查。
甄堯正處酣睡,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住處已經遭賊了,而經過一炷香時間的尋找後,黑衣人的首領已然找到了他此行的目標,赫然是尚未休息,仍然點燈夜讀的賈詡。
跟在他身後的小弟只有兩人,而守在賈詡房屋外的兵卒卻足有八位,首領雖然身手不弱,但也決計不想弄出太大動靜。腦袋微轉,從腰中掏出一枚錢幣,拇指一彈,卻是飛出十丈。
金屬落地聲引起了周圍守衛兵卒的注意,八人中分出兩人向聲源走去,黑衣首領對身後右側之人點頭示意,後者心領神會,弓著身子藉著府中假山,迅速從另一面圍上去。
成功引開兩人,首領再次『摸』向懷裡,故技重施的向之前的反方向丟出銅錢。再次引走兩人後,首領看著前方東張西望的四名兵卒,緩緩拔出了藏於衣袖內的兩把短匕。
敢於在這種敏感時期闖入董府,黑衣首領自然有他獨到的本事。不禁身手比後世觀賞『性』的跑酷要強了數十倍,殺人手法更是宗師級別。身體突進,急速靠近後,兩隻匕首準確無誤的刺穿了兩名兵卒的頸脖。一個照面,再次讓守衛兵士減半。
不過他的順利也就到此為止了,同伴被殺,令兩名兵卒立刻高喝:「有刺客,敵襲!」
雖然剩下的兩名兵卒並沒能讓黑衣人多費一點功夫,可在這寂靜的深夜,高喝聲別說周圍了,就是整個董府,只要沒睡著的,都聽得清清楚楚。
「先生,史阿來了!」黑衣人在衝入賈詡所呆房屋後,第一句話便是自爆家門:「已經驚動了府內兵士,先生快隨史阿離開。」
「史阿,」賈詡放下手中竹卷,他可沒想到對方會傻到夜闖府邸,當即苦笑搖頭:「你和我,都出不去了!」說罷,用手指了指身側,原來在屋內,亦有三人看著賈詡,而且不是尋常兵卒,是三名甄堯帳下的親衛。
派了這麼多人守著賈詡,不是甄堯就先見之明知道會有人來搶人,而是甄堯對賈詡十分重視,不希望有半點差池。而就因為甄堯的謹慎對待,讓史阿之前的一番佈置成為笑柄。
不過即便如此,史阿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雙手揮動匕首便與三名親衛戰在一處。房內位置狹小,根本不適合他這種身手敏捷的人在其中游鬥。而毋極親衛不論是身手或是裝備,幾乎都能比擬尋常勢力下的普通將領,一時間史阿處處受制。
史阿被三名親衛圍困,而幾息之後,守在府內的兵馬迅速集結與偏室,史阿的兩位小弟很不幸的被眾多兵卒包圍,沒能抵抗多久就被繳械。
「今晚當真熱鬧的很啊!」隨著一道怒哼哼的話語,披著睡袍在張飛與諸多兵卒的護擁下,甄堯緩緩走入賈詡所住偏室,在看到已經被三名親衛包圍的史阿後,卻是一陣目呆:「是你!」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身段,甄堯在看向史阿的第一眼,便認出了這人,赫然是當年在鉅鹿,賣出竹飾給小妹的小販,或者說是,自己遇襲的導演者。
見到甄堯出現,史阿就知道自己的另外三位弟兄也失敗了。原本他闖入府邸的計劃便是自己帶兩人來救賈詡,讓另外三人潛入去尋找甄堯。萬一自己這邊失手,還能用甄堯來換。可惜,顯然自己一行六人,都徹底失敗了。
史阿的出現,甄堯始料未及,但剎那間許多事情也終於搞清楚了。當年的刺殺,應該依舊是出於這位毒士之手。想到這,甄堯目光森冷的注視著賈詡:「文和先生,堯與你有何仇?」
賈詡通過甄堯的面目表情,便已經猜出了些許端倪,當下略微笑道:「詡居於關西,州牧生於冀州,怎會有仇。」
「無仇,」甄堯緩緩點頭,上前一步道:「可是堯做出了什麼,讓先生懷恨於心的事情?」
賈詡依舊是那副淡然的面孔,搖頭道:「未有。」
「既無仇又無恨,先生為何幾次三番欲置堯於死地!」甄堯當真是怒了,任誰被『逼』的數次死裡逃生,都不可能笑著和對方說話。
甄堯吼出來的這番話,除去他自己和賈詡明白,其餘人都不禁疑『惑』,而當史阿開口後,算是給張飛以及周圍親衛解『惑』了:「當年於巨鹿,某便應該一劍結果了你!」
「是啊,你當初是最有機會下手的,甚至這些年堯也在思索,當初你為何沒殺我。」甄堯吼了一句又逐漸控制住情緒,看了看史阿,又轉向賈詡:「或許當初之事,堯應該問先生?」
「往事不提也罷!」賈詡默然搖頭,當初的確是他派史阿前去刺殺甄堯的,而且也特意吩咐過了,如果能夠,就給甄堯一個重傷,最好不要致命。
甄堯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那今夜,史阿為何會出現於此?你二人又是何關係?」
賈詡沒說話,史阿開口道:「某這條命是先生救回來的,先生當年以一事相托,抵此救命之恩。可如今先生被你生擒,某自知此乃險地,亦不能不救。可惜,終究功虧一簣!」
深深的看了眼賈詡,甄堯瞥向史阿,隨即吩咐道:「都暫且壓下,待日後再行處置!」說罷轉身離開,大晚上的又被折騰一番,甄堯邊走邊打哈欠。
之後幾日,長安城內倒是安定許多,沒有人再跳出來惹麻煩,而甄堯也抽空面見了此次奪取長安的幕後大功臣,也就是自己的三位傑出女間。
靈雀、艷雀、金雀三女的所作所為雖然不能曝光,但甄堯卻需要給出賞賜。金錢錦帛自不用說,甄堯自認為給出的最好的獎勵,也就是讓三人重新過日子,卻是被三女一致推辭。
當酒店老闆娘的靈雀與嫁入伏家的金雀會推辭,甄堯還算理解。但艷雀卻自願繼續留在勾欄風塵場所,甄堯就很納悶了。不過考慮到人各有志,也沒有做出勉強。
而除去三位女間以外,甄堯也與伏完再次洽談了一次,其中便提到了遷都一事。而當兩人商定後,在甄堯入主長安的第十二天,早朝上,便一齊向劉協提議。
對於遷都一事,劉協也是十分熱衷的。即便長安同樣是大漢帝都,但在劉協眼中,還是洛陽更讓他感到安全。甄堯倒不是沒想過把劉協帶回毋極,只是毋極暫時還沒有建起皇城。
而若把劉協帶回去,連個住的宮殿都沒有,本就影響力甚弱的大漢天子,恐怕就更被各路諸侯所看不起了。這不是甄堯所希望見到的,是以雖然遷都洛陽依舊不便,但甄堯如今也只能如此選擇。
就在甄堯大動工程,開始著手準備天子遷都事宜時,僥倖逃出長安的曹『操』,終於樂進等護衛下,借到漢中郡上庸一地,回轉南陽。
這一次出兵長安,天子沒能接到,反倒折損了大半兵馬與護軍典韋,曹『操』的心情可謂沉痛。再加上為了給樂進斷後,而被徐晃、張遼擊傷昏『迷』的夏侯淵,一直都不得轉醒,曹阿瞞更是欲哭無淚,狼狽的帶著殘兵敗將向昌邑進發。
不說屢戰屢敗的曹『操』,且說遷都事宜都準備妥當後,甄堯留下了沮授、張飛二人鎮守剛剛入手的長安三輔地區,便帶著天子劉協與一干文武大臣,東遷洛陽。
途經潼關,依舊留下張遼領兵駐守,甄堯等人繼續東行,直到時過冬至,才到達洛陽城外。在城外,高覽、田豐兩人領著兵卒出城相迎,只不過兩人心思各有不同,一個是專門來迎接主公甄堯的,另一人卻是迎接天子的念頭更甚。
長安經過田豐的悉心治理,雖然仍舊不能與當年盛世相比,但至少回復了些許生機與活力,城內外都有百姓夾雜在迎接隊伍中,一個個的翹首以盼,不知道是想見甄堯還是天子劉協。
天子乘於龍輦中,甄堯領著隊伍走在前頭,見到手下文武,當即翻身下馬道:「元皓,觀昌,辛苦了,城內諸事可準備妥當?」
田豐躬身道:「主公放心,皇城內外日日都有打理,陛下隨時都能擺駕!」
「如此甚好,隨我去面見天子!」甄堯知道這老頭的心『性』,心中雖有計較但絕不會在此刻說出,當即擺手示意,並拉著兩人向隊伍中間走去。
第三百八十七章大漢第一位誥命夫人
.建安五年(200年)冬,大漢天子劉協移駕洛陽,這讓許久都不曾見到皇帝的洛陽百姓,甚是興奮。甚至不少人,因此而遷居於洛陽。
本來甄堯出征歸來是要回毋極的,但他卻不能將天子丟在洛陽不顧,畢竟他若走了,這裡發生什麼事情可就一切未可知。是以這一年的年末,甄堯只能留在洛陽,並讓毋極方面抓緊時間,將新的宮城建造出來。
甄堯倒不是沒想過就此定居洛陽,奈何毋極有不少事情不能棄之,又不好整體搬遷。再者洛陽如今雖不算百廢待興,但比之毋極卻是相差甚遠,甄堯沒道理為了洛陽而放棄毋極老巢。
而在回到洛陽這段時間裡,甄堯的收穫也是不少,首先賈詡這老狐狸終究是降於自己帳下,並在一些簡單的『操』作下,出任九卿之一的廷尉權職。
而董白這董家遺孀,甄堯同樣下令放人,給她找了處宅院,也就圈養著。沒被下令處死,董白也沒有過激的想要『自殺』,按她的思維而言,她不死,至少每年清明與冬至,還有人給爺爺、父親等人掃墓。
而半夜偷入府中救人的史阿,甄堯也寬宏大量的將其從牢中放了出來。史阿原本已經準備離開,倒是在賈詡的勸說下,留在了甄堯身邊。有他這樣的大漢頂尖遊俠守護,別說是一般的刺客,就是來幾位虎將也未必能傷到甄堯。
能用曾今刺殺過自己的人做護衛,甄堯在下決定時也是有些心驚,不過鬼使神差的答應下來,甄堯也不好當即反悔。而自從上任後史阿便很少離開甄堯五步以內,如此敬業的態度,也讓他挑不出『毛』病,甄堯便不再考慮換人了。
史阿的師傅王越曾為帝師,而如今帝師的徒弟卻在自己身邊當職護衛,這在甄堯想來也是頗有面子的事情,或許這也是他能夠接受史阿護衛的原因之一,即使甄堯自己從不承認。
這一年的年末,甄堯是在洛陽大將軍府內,與麾下眾文武一同度過的。多少年習慣了在家過年,到了這夜,卻聽不到家中小輩們的嬉鬧,與眾佳麗之間的笑談,甄堯卻是有些不自在。好在張飛、高覽等人頻頻敬酒,喝的大醉的甄堯,也沒空多想這些。
辭舊迎新,當大漢跨入建安六年(公元201年)正月,甄堯便以天子之名,勒令各路諸侯派遣使臣來朝。此舉一是在某種程度上提高劉協這個皇帝的威望,畢竟把天子握入手中後,要讓這張牌好用,還得先給他多做一些鋪墊。
二來也有向各路諸侯施壓的意思,奪下長安,董賊勢力已經退出大漢的歷史舞台,甄堯這時候無力征討,只能以這種明面上的外交行為,給自己增添籌碼。
天子檄文傳下,即便是剛剛敗於甄堯之手,險些自己『性』命都不保的曹『操』,也不得不派出使臣前往洛陽。而又因為他曹『操』的治地距離洛陽最近,是以大漢最南邊的交州士變才剛剛得到甄堯所傳天子檄文,他曹『操』昌邑使者,就已然入住城中。
來見天子,自然不可能是空手的,這諸侯所上供的錢糧,又給甄堯帶來了一筆不錯的收入。曹『操』帳下陳群,孫堅帳下剛剛提拔上來的步騭,劉表帳下的伊籍,馬騰帳下侄子馬岱,張魯帳下謀士楊松,劉璋帳下別駕張松,一月之間盡數到達洛陽。
這麼些使臣,甄堯自然要一個個的接待,而在眾人中,陳群顯然沒給甄堯任何好臉『色』。步騭才剛出仕,但面對甄堯卻一點也不緊張,即使客場作戰,說話措辭仍舊進退有度。
步騭的一番表現,讓甄堯不禁感慨江東才俊多,而歷史上跟著劉備四處打醬油的尹籍,也沒讓甄堯失望。雖然劉表現在已經老了,就連守成都很是勉強,但尹籍在甄堯面前,卻是用他的激辯,讓甄堯不得不收起小覷之心。
而除去這三人外,馬岱就是純粹的例行公事了。因為之前與馬家根本沒有過接觸,馬岱本身在馬家的話語權也不多,所以甄堯就沒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若是換做他的哥哥,那傳說中的錦馬超來,甄堯或許會有所意動。
這四人,不論怎麼說都是對自己主公十分忠心的人物,而本身不是謀士便是戰將。而除去他們,當甄堯面見身寬體胖的楊松時,還未交談就從這中年人的雙眼中,看出了他的本『性』。
而當甄堯大方的將百錠金子送出,楊松幾乎就要開始他的賣主生涯了。不過甄堯此刻還不想打漢中的注意,也就僅僅是花費了這百多黃金的交際費,怎麼說能夠與楊松這位張魯近臣交好,日後肯定是有奇效的。
告別了楊松,出現在甄堯面前的便是那個歷史上,漢末幾個有名的醜鬼之一的張松。初次與張松見面,甄堯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人怎麼可以長的這麼醜。
絕對不超過一米三的侏儒身高,頸脖上頂著的是一個畸形的腦袋,兩眼凹陷,鼻子又圓又扁,鼻下的兩撇鬍須也是灰黃『色』的,就連張開口說話,甄堯都能看到滿嘴的黃牙。
就這樣一幅形象,見慣了自己帳下模樣一個個魁梧挺拔、俊朗白面的甄堯,也不禁有些駭然。這並不是甄堯以貌取人,而是張松的外表,太寒顫人了。
在漢末,不論文士也好,武將也罷,想要謀得好的出身,那一副不錯面容是必須擁有的。可這傢伙又矮又戳,甄堯有些理解歷史上的他,為什麼不得劉璋和曹『操』的看重了。
如同多數的畸形兒一般,他們的內心是幾位脆弱的,一件小事或許就能打動他們,而一個不起眼的舉動,同樣能讓他們身受打擊。
兩人初見,甄堯的神『色』自然不會好,是以這位益州別駕的自尊就這樣受傷了。自尊心受傷,『性』情狂傲的他又極力想要為自己證明,如同歷史上或者說演義中那般,選擇了背書速記。
張松的速記本事,的確令甄堯大開眼界,一卷竹冊,他只看了兩遍就全部背下,這是需要強大的閱讀基本功的。也就是說,張松能夠練出這樣的本事,除去他有此天賦外,每日花在看書上的時間,絕對可以比甄堯平日辦公的時間還長。
而為了向張松賠禮,甄堯也特意抽出了半天時間與其座談,在六位來使中,這可是獨一份的。兩人交談的範圍很廣,可以從為人講到求學,從求學說到出仕,不過談的更多的,還是如今益州的現狀。
主公劉璋只知享樂,而與主公有仇的張魯,在得到張濟叔侄相投後,又有向蜀中進兵的念頭。張松此次前來洛陽,一來是向天子朝貢,二來便是帶著劉璋的命令,前來與甄堯結盟。
劉璋以為只要結盟了甄堯,張魯就不敢『亂』動,而他就能安心的繼續呆在成都聲『色』犬馬。張松先是將自家主公的意思向甄堯表達清楚,之後卻是隱晦的提出,益州天府之土,不該有如此昏庸之人掌握,他倒是想要甄堯早一日能夠有此打算。
張松的意思,甄堯如今就算動心也只能深深記下,畢竟他要入蜀肯定不是短短數年內可以做到的。漢中不定,西涼未安,『入蜀』二字幾乎和他無甚關係。
甄堯自己面見了六位使臣,自然也要帶他們去見劉協,在朝堂上,劉協雖然有心想和幾位使臣多說幾句奈何整個大殿過半都是甄堯的人,這朝堂議事的走向根本不在他劉協的掌控下,示意六位使臣僅僅上前打了個招呼,也就只能乖乖在一旁打醬油。
而在見到天子後,各方使臣便一個個的離開洛陽,再呆下去也難有收穫,還不如早些回去,向各自的主公交差,至少陳群是這麼想的。
隨著新一年大漢春耕步入尾聲,毋極方面終於傳來消息,皇城已經建造好了,隨時都可以迎接天子入宮。能夠在短短幾月就打造出一座皇城,這也多虧了毋極城池夠大,又十分繁華。
各種建材源源不斷送入,在日夜不斷的建造下,一座佔地數百畝的皇城,在近萬各類工匠的齊心協作下,總算是把所需要的宮殿給建了出來。
既然毋極的皇城建造完畢,甄堯也就不打算再呆在洛陽了,趁著一日早朝,便向天子提議,再次遷都。而理由也很明確,洛陽雖好,但卻臨近兗、豫、荊三州,如今大漢中原仍舊烽火肆意,稍起戰事就會殃及洛陽乃至皇城。
劉協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出了虎『穴』又進狼窩,在長安他就沒有半點權利,甚至連眾多臣子也是半月見不到面。而如今在洛陽,卻也好不到哪去。雖然每日都有早朝,可他依舊是個傀儡皇帝,一切大小事務,幾乎都是甄堯以及他手下文武來處理。
再次遷都,在朝堂上必然受到其餘大臣的反對,就連田豐這執拗老頭,也進言不該再讓天子奔波。可甄堯決定了的事情,什麼時候會因為他人而改變過,何況把天子接去毋極,他還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天子從旁幫忙呢。
一干大臣乃至劉協本人皆無從抗拒,就這樣第二次遷都又開始了,而目的地毋極,距離洛陽,可要比洛陽到長安要遠出許多了。
依舊是將田豐、高覽留在洛陽,甄堯便帶著一干將士,護送著天子與朝臣趕往毋極。從深春一直走到夏至,總算是看到了毋極那寬厚的城牆。
對於劉協而言,毋極是陌生的,是以當他看到比洛陽、長安還要雄威的城池,與熱鬧百倍的街面時,心中的驚異絕對要比同樣是頭一回來毋極的朝臣多。
因為建造了一座龐大的宮殿,整個毋極城便被分割成了數塊,內城、皇宮、學府這三處建築,是毋極城內佔地最廣而又最為特殊的地方。
除去這三地,臣子們居住的宅區,與商賈、百姓的房屋同樣是分隔開來的,彷彿充斥著階梯『性』質。而最為熱鬧的,就是毋極的西市,那裡有酒樓、勾欄諸多場所,足夠各地金主消費。
天子來到毋極,許久不曾面聖的孔融、蔡邕,卻是在第二日早朝時出現在皇宮大殿前。他們兩雖然離職許多年了,但身上依舊掛著虛職,而本身又是德高望重之輩,倒是沒人反對他們入朝。而天子看到這兩位老人,不知為何心底也有點竊喜。
接近一年沒有回家的甄堯,回到毋極後便在家中好好宅了三日,陪著母親與眾佳麗,又或者和幾個兒女說話。令甄堯欣慰的是,除去最為年幼的甄豊見到甄堯後哭鬧不停,其餘人還是惦記著他這個父親的,一回來都黏糊的緊。
而近一年沒有和幾位佳麗親近的甄堯,這幾晚自然不消多說,大被同眠的樂趣不足與外人道哉。在荒唐了幾日後,甄堯終於將心思重新放回處理政務上,只是原本每日的早朝,被他改成了每三日一次,反正早朝是不會議論什麼大事的,至多是保持一種形式。
而在一番忙碌中,甄堯也沒忘自己當初攻打長安的另一層目的。特別是在府中看到,已經年過雙十的甄宓,依舊守著孤窗的時候,更是心中一陣不適。
而甄堯此刻也不想再拖下去了,也沒通知任何人,自己一人來到皇宮,將自己與甄宓之事說出,讓劉協給自己二人指婚。
劉協當了這麼多年皇帝,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情。或許都是同齡人,而大家都有同樣的『『性』』趣與愛好,劉協很痛快的就給甄府下了一封誥命。
天子誥命由皇宮內的太監帶到甄府,甄府上自老『婦』人張氏,下至剛滿一歲的嬰孩甄豊,都來到府外接旨。因為甄堯之前沒與甄宓打過招呼,當太監用那尖銳的鴨叫,念道甄宓上前接旨時,這小妮子還是雲裡霧裡。
「天子誥命:甄家三子堯,與小妹甄宓自幼青梅竹馬,乃天造地設之對。今朕不忍心讓二人飽受思苦,特降懿旨,卓甄宓嫁與甄堯為妻,欽此!」話雖然不多,可這內容卻是驚落了一地眼球,就連距離老太監最近的甄宓,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老太監雖然也覺得這道聖旨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作為不能人倫的『他們」卻是不用管這些:「夫人,還不接旨謝恩?」
在漢朝,身為王公大臣的妻室,都可稱之為夫人,而甄宓,得天子誥命賜婚,雖然婚禮尚未舉行,但這稱呼,先戴上也是無妨的。
「宓,宓謝陛下恩典!」甄宓連忙叩首,雙手捧過身前的聖旨,愣神的望著它。而在甄宓身後,同樣跪著接旨的甄堯,臉上卻是浮出絲絲笑意。
老太監來得快去的也快,當甄家上上下下起身後,他已經帶著儀仗離開了。而甄宓卻依舊恍惚不定,在看到甄堯來到身側後,依舊顫聲問道:「三哥,這是真的?」
「是啊!」將甄宓緊緊摟在懷裡,甄堯重重點頭。在二人周圍,張氏輕歎一聲,臉上卻顯出一副寬慰的笑容。而張瑛幾女,也靜靜地不去打攪這一對剛被賜婚的男女。
自家主公被天子賜婚,而對象竟然是其妹妹甄宓,知道內情的,如郭嘉、許攸等人當即送上了祝福,當然也只是祝福,這兩人一個貪財一個嗜好歡場,可沒有錢財禮物相送的。
而不知情的,如孫乾、陳登之流,卻是一陣目瞪口呆。不過眾人也知道這是主公的家事,還輪不上他們『插』嘴,何況天子都下了誥命,更不可能有悔的。
雖然漢末並不流行誥命夫人這一說法,但甄宓卻是硬生生的將這個名詞的產生提前了幾百年。而有了這一層身份,這一場婚禮注定了要大辦特辦。
不過甄堯的麻煩也來了,想要安穩的當上新郎官,必須先將已經娶過門的幾位妻子給安撫好。就如此刻,包括張瑛都有點小脾氣,吃甄宓的醋了。
「不行,夫君還得去找天子,讓他給我們姐妹各下一道誥命!」彎月高懸,在甄府後院的內室中,貂嬋嘟著小嘴撇著腦袋說道:「甄宓妹妹有天子誥命,我們姐妹為何沒有,夫君太偏心了!」「貂嬋姐姐說的是,夫君讓天子也給我們姐妹賜封一道誥命,不然別想睡我們姐妹床上。」第二個說話的是呂玲綺,呂家小妞說話永遠都很直白,而她那表情,顯然也不是開玩笑的。
如此甄堯只能望向平時最為體貼的張瑛了,哪知張瑛此刻也不理他,只留下一個背面。而一旁的蔡琰卻是小聲道:「夫君能讓天子下一道誥命,再多下幾道亦無妨的。」
「你們,」甄堯卻是被家中幾女弄的哭笑不得,雖然讓劉協下旨很簡單,但他也不想為了這事又弄得滿城風雨:「你們當天子誥命是大白菜呢,想要就要!」
「夫君乃當世能人,可能他人不能之事。」貂嬋這時又竄上來,櫻唇吞吐香舌,顯然是想誘『惑』甄堯:「好嘛,我們姐妹都很想的。」
「好,好,誰讓你們都是我甄堯的女人,一道誥命而已,明日堯便入宮把此事辦妥!」無奈,在美『色』的誘『惑』下,甄堯還是選擇了屈服。
第三百八十八章『兄妹』新婚夜
.第三百八十八章『兄妹』新婚夜
就在甄堯將天子接回毋極的一月內,整座城池都沉浸在喜悅氣氛當中,甄宓被天子封為『誥命』沒兩日,張瑛、貂嬋、蔡琰、呂玲綺四女也接到了聖旨,一門五誥命,幾乎是空前絕後,不可能再出現第二次了。
原本還對甄堯為了兒女之事讓天子下詔令的蔡邕,在女兒也成了有官身的『誥命』後,一改之前的態度,就連甄府也去的勤快許多。
而就在滿城百姓為甄府眾佳麗歡慶時,甄堯與甄宓的婚事也著手開始佈置了。因為兩人都在甄府不合禮法,甄堯只能暫時搬入州牧府居住,直到婚後才能搬回家。
甄堯的婚事,而且又是如此張揚的賜婚,不說天下文士,至少冀州士子是無人不知的。雖然其中有不少學了一輩子儒學的傢伙認為甄堯不諳祖宗禮法,但也無人冒頭,畢竟包括管寧、邴原、胡昭、蔡邕等大儒都給甄堯送上了祝福。
婚禮的過程是繁瑣的,這時候可是把漸漸衰退的張氏給累的夠嗆,好在甄堯這邊有蔡邕等人做長輩,卻是不用她老『婦』人『操』心了。
又是中秋時節,前一年的這時候甄堯剛剛穿上甲冑領兵出征。而一年,他卻又穿上了新郎的錦衣,一早上都在折騰來折騰去,即便已經有過數次經歷,甄堯心底還是頗為抱怨。
在離開甄府入住太守府的一月中,甄堯是不曾與小妹見面的,此刻相見,卻是不得不感歎,雖然甄宓較之常人已經算晚婚了,但自身氣質與容貌,卻更為勾引人。
甄堯那癡癡的目光,甄宓自然感受到了,粉嫩的臉頰有些微燙,但卻又無限歡喜。每個都希望能夠吸引住愛人的目光,甄宓也不例外。
當夜晚歡鬧結束,僥倖躲過一場大醉的甄堯很快就『摸』到了甄宓房前,走進屋內,先喝了兩口醒酒茶,才緩緩走向心中期盼已久的府中佳麗。
扶著甄堯坐於床榻邊,將小腦袋枕上去,甄宓卻開口道三哥,陪宓兒在院中賞月好嗎?」不跳字。
甄堯笑著點頭,起身拉起甄宓便走出小屋,在進門時看到院中擺下了瓜果與茶點,甄堯就已經猜到了些許。二人互相依偎著靠在石床邊,甄宓用小手去觸碰甄宓下巴上的胡匝,低聲道宓兒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將懷中佳人緊抱,甄堯只是讓與她更為貼近,卻沒有再多說。腦袋仰望天邊圓月,而甄宓十分享受的往內側擠了擠,兩人的動作似乎印證了一句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而就在甄宓所住的小院外,幾雙眼睛賊兮兮的通過門縫注視著其中一切,其中一人低聲道真羨慕甄宓,可以和甄堯大哥緊靠在一起。」聽聲音,分明是糜家小丫頭糜貞。
「哼,你也可以嫁給甄堯哥哥嘛,還能封誥命呢」接話的依舊是女聲,如此的除去小喬喬瑩也不會有其他人了,不過在說了一句後有連忙改口不行,你不能嫁給甄堯哥哥,現在甄堯哥哥已經有五位了,若是你再嫁,我豈不是成了七?」
「沒遮攔的妮子,你說呢~」小喬剛開口,後腦勺就被敲了一下。大喬面『色』通紅的瞪著你想嫁人,別把事說身上。」
「嘻嘻~~」大喬的話讓糜貞一陣低笑,低笑過後卻是開口道喬婉自然是喜歡甄堯哥哥的,喬瑩也是,我們都,只是甄堯哥哥不罷了。」
大喬頓時羞紅了臉沒有言語,而小喬卻毫不示弱的開口道哼,貞丫頭你不也喜歡你的甄堯大哥?要不你會拉著我們來此偷瞧」
糜貞見小喬嘴硬,也就繼續與她拌起嘴來,不過兩妮子不論吵,眼睛總是看向院內。
大喬見二人如此,也是為之氣結,本來以她的『性』子,是絕對做不出來這偷窺的事。不過自家小妹愛胡鬧,而當糜貞來到毋極後,也有人一起瘋鬧。如此在兩個丫頭的鼓動下,也就跟著一同來了,可沒想到裡面沒事情,倒是外邊先『熱鬧』起來。
或許是一日折騰累了,又或許是甄堯喝的也有些多了,雖然院外有唧唧咋咋的聲,但也沒有十分注意。而甄宓,則沉浸在對過往的緬懷中,此刻恐怕就是讓其他人站在院裡,她也可以將對方視為無物。
甄堯、甄宓兩兄妹實在有太多可以回憶,從甄宓出生取名開始,甄堯就時常在甄宓身邊轉悠,雖然那時他也不大,但卻依舊裝作小大人模樣將甄宓抱在懷裡逗弄。
而稍大一點後,甄宓就更膩著他了,而甄堯在處理甄府的一些商務需要離城時,偶爾也會將幼小的帶在身邊,而家中卻罕見的無人反對。
當兩人都長大,甄堯開始踏上的霸途,而甄宓則每日在家中為其祈福。每聽到甄堯出征時就會心慌,而當甄堯得勝歸來,又是笑著哭泣。
兩兄妹說著最後的悄悄話,從這一夜之後,兩人的關係就不再是兄妹而是夫妻了,是以甄宓也十分珍惜這個夜晚。直到圓月躲進了雲層再也找尋不到,才低聲開口夫君,帶宓兒進屋吧。」言語中,透『露』著絲絲期待,與些許緊張。
「三哥要憐惜宓兒。」兩人進入屋室小半會,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甄宓忽然顫聲,之後卻是一陣帶著歡喜與滿足的痛嗚疼~~啊~~~」
高昂的痛嗚過後,小屋內不斷傳出厚重的喘息聲,有甄堯的,也有甄宓。這一晚,是二人期待了數千日才盼來的,瘋狂一直持續到下半夜天『色』盡暗。
當天邊驕陽照上半空,甄堯二人才堪堪轉醒,不過這時候甄宓就得為前一夜的瘋狂買單了。才剛剛有了知覺,想要動彈一會身子,下面撕裂的痛覺,猛然襲上,幾乎讓她暈眩。
「夫君。」不過即便下面疼痛,甄宓還是睜開了眼睛癡『迷』的看著甄堯,用這個新稱呼,一聲聲的呼喚著。而甄堯也臉上帶笑的刮弄甄宓的瓊鼻,低笑道讓你多吃,現在受不了吧。」
「就要。」甄宓難得的『露』出小『性』子,腦袋一揚又趴在甄堯的胸前。而後下身忽然碰到一個硬物,不禁驚呼不行了,不行了,讓宓兒歇一會。」
「哈哈哈哈~~」放肆的大笑聲從甄堯口中傳出,笑過之後甄堯才說道宓兒現在不逞強了?來,為夫替你穿衣。」雖然甄宓第一夜過後需要休息,但這早上還得去給母親敬茶,這禮節是不能廢的,哪怕敬完了茶以後再繼續休息。
雖然這二十年來,甄宓沒少給張氏斟茶,不過這一次的意義卻是與往日不同,張氏一番女訓自然是少不了的。一直說了小半炷香,才將這一對新婚男女放過。
新婚燕爾,又或是為了補償甄宓這長達二十年的等待,連續一月甄堯除了處理政務外,便是陪在她身邊,卻是名副其實的度過了一個漫長的『蜜月期』。
而當蜜月結束,甄堯也不能冷落了張瑛幾女,又一次大被同眠自然是少不了,只不過這一次比以往又多了一人。而張瑛幾女或許也多少有些嫉妒甄堯對甄宓的寵愛,當夜便是最為保守的蔡琰,也都要了兩次,一晚上的歡鬧,直接導致第二日甄堯雙腳疲軟。
甄堯這時候才對古代各個君王的許多不理智的行為有了一定理解,就如他們的求長生之道。若是不求長生,每日都這樣被『壓搾」便是再不倒也要被搾成『人干』。
也因此,甄堯卻是慶幸沒有後宮佳麗三千,只有少少五女而已。而就是家中五位佳麗,想要應付下來,甄堯都得累的動彈不得,真不哪些後宮妃子上千的皇帝,他們是『熬』的,甄堯自覺如有可能,真得向他們『取經』。
好好折騰了幾夜,總算讓府內佳麗那翹起來都能掛油瓶的嘴唇撫平,而逃脫出溫柔鄉的甄堯,也開始一心處理政務。又是一年中最後一次換季,季節的變換讓甄堯不得不收心應對。
正在批閱下屬郡治傳來的這種詔文,卻見許攸急匆匆的跑進大廳,連喘息都沒有分毫,來到甄堯身前後,立刻開口主公,江東出大事了」
「江東能有何事?莫不是孫堅死了?」甄堯也就這麼隨口一說,卻不想許攸目瞪口呆的看著,滿臉的不可置信的神『色』。當下明白了,這隨意之言或許已成事實。許攸將剛剛從探馬手中拿過的信報遞上前,甄堯接過後展開來仔細查看。這封信報倒是十分詳細,一看便知是出自打入江東兵卒中的細作所寫。其中詳細的說明了孫堅死亡的起因、經過,與現如今江東的狀況。
孫堅自從於徐州兵敗後,就將矛頭轉向了荊州,留長子孫策與周瑜鎮守在九江歷陽,帶著幾位重將便向從荊南四郡處打開荊州的缺口。
或許孫堅命歹,選那個地方不好,偏偏選擇了長沙作為西進的突破口。而在長沙,一位年過中旬的老將綻放出了屬於他的光芒。不但力擋江東兵馬半月,等來了襄陽的援助,還小勝了一場,將程普擊傷。
來援長沙的不但有劉表的上萬兵馬,還有荊州少有的智謀之士蒯良。蒯良身為荊州士族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其謀略雖然從未施展過,但也不可小覷。而以有心算無心,蒯良成功的在長沙湘水擺了孫堅一道,精通水戰的江東子弟,被大水湮滅的不知凡幾。
而孫堅本人也在水中遇險,雖然搶救回營,但因為年紀的增長,又逢深秋時期的涼意,沒能熬到回建業去遼陽,在半路上便失去了生機。
孫堅一死,給整個江東帶來的動『蕩』是無可附加的,鎮守在最北邊以防曹『操』、甄堯的孫策,在得到消息後便立刻趕回建業,而這時孫堅的屍首也剛剛運。
江東出此變故,動『蕩』之時有不少人心思又活絡起來,就如甄堯手中信封中所寫,孫氏一門中有其他人想要染指這一大塊地盤了。
「竟然會這樣?」看完了信件,甄堯不禁搖頭,一世英名孫文台,居然還是在與劉表相鬥中陣亡。雖然不同於歷史上的受冷箭而死,但不論如何死法,對他,對江東而言都不重要了。
待甄堯感歎之後,許攸躬身問道主公,如今江東生『亂』,我等該如何做?」
「將奉孝、文和、元龍三人招來議事。」甄堯擺了擺手,他一如何能理得清頭緒,下了一道命令後,右手撫著腦袋便開始閉目思索。
郭嘉、賈詡、陳登,再加上許攸,這四人便是甄堯如今親信文士中的謀主人物。幾人來的都很快,當江東發生變動後,一個個的沉默不敢輕言。
即便是大漢頂尖謀士,也是需要考慮的,甄堯並不著急,這消息能夠傳來毋極,顯然已經不是『新聞』了。反正都這麼久,也就不急於一時。
當然,甄堯也在思考著,江東若是就此四分五裂,對他到底有沒有益處?或許看上去可能會少一個強力的對手,但甄堯潛意識覺得,江東有必要讓其保證完整。
因為只有一個完整的江東,才能抵擋得住劉表與曹『操』兩位當世梟雄,即便劉表已經落寞,但不可否認他依舊是大漢各路諸侯中排的上數的一位。
而既然要讓江東繼續保持著完整,那應該幫誰?如今江東孫氏有旁門蠢蠢欲動,而孫策本身也不能算是一個優秀的主公,再加上他那個碧眼紫髯的弟弟也長大了。如今甄堯能選擇的,的確不少,這三方勢力都各有優缺。
在這三方中,孫策執掌江東能給甄堯帶來的好處並不多,僅僅是他『性』格上有些缺陷而已。而若換做孫氏旁門,要想扶持又得花費不小的代價。
是以這兩人甄堯僅僅想了想,便不再考慮,而剩下的一個孫權,甄堯也不敢輕易下決定。孫權雖然有許多地方不如大哥孫策,但毫無疑問他更適合成為一方諸侯。
而甄堯偏偏有支持他的念頭,也是有的思量。其一,孫權若掌權,他必然得不到所有江東文武的支持,甚至會被江東各地士族分去不少好處。如此完整卻又被削弱了的江東,是甄堯最為期盼的。
其二,便是孫策與周瑜的關係。即便周瑜在徐州被弄的臉面盡失,幾番算計都成畫餅,但這不能否認他作為江東第一智將與軍師的實力。若是孫策掌權江東,周瑜必然地位高漲,能『插』手的事情也就更多,如此江東也會更難對付。
而孫權不同,他雖然與周瑜交好,並對此有些崇拜。但一關係到君臣一事,二人之間必然會有隔閡,而這一層隔閡平日或許無礙,但到了關鍵時刻或許就能成為致命的缺憾。
而最後一點,也有甄堯心理作祟的因素在內,雖然來到漢末已經三十年有餘,但對『三國』還是有著不小的懷念。吳主孫權,是『三國』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甄堯潛意識也這麼覺得,江東若沒有傳到他手上,恐怕就會有些彆扭。
甄堯一想了這麼多,麾下四位頂尖謀士同樣思緒展開,一個小時,郭嘉臉上才浮現些許笑意,而陳登與許攸也有各自想說的。只有賈詡,依舊是半瞇著眼睛,任誰都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
幾人表情甄堯都看在眼底,當即開口問道爾等有何要說的?」
主公發問,賈詡依舊瞇眼瞌睡,郭嘉同樣不著急回答,許攸這點耐心同樣也有。只有陳登,眼下三人論謀略都要強過,他卻是沒資格耐心聽別人先開口的。咳嗽一聲再次整理一番腦中思路,開口道主公,以登之間,莫如以天子命,將州牧一職交與孫堅二子權。」
「何解?」甄堯見陳登的想法與似乎一致,當即問道。
陳登停歇數息後,繼續道江東『亂』像已顯,但以孫文台之餘威,些許宵小難以成事。而幼子權,年少時便有博學、多才之名。如今即便尚未弱冠,但在江東也頗受好評。」
陳登說到這甄堯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簡單來說陳登是想以一個虛職讓孫堅兩個內鬥。孫策、孫權都是人傑,相鬥的結果不是其中一人死亡便是兩敗俱傷,陳登認為這樣對冀州是有利可圖的。
作為主公,是不應該去急著先表態的,不可置否的對陳登頷首後,又轉向問道奉孝又有何見解?」
郭嘉『摸』了『摸』下巴,開口道相助孫權,使江東看似一體,卻在內部逐漸分化。如此,便於主公緩緩圖之。」
郭嘉這麼說就與甄堯所想很是貼近了,而當甄堯扭頭看向賈詡時,瞇著眼睛的老頭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眸,低聲道遣死間,尋機剿除孫策」
第三百八十八章『兄妹』新婚夜
第三百八十八章『兄妹』新婚夜
第三百八十九章新『孔雀東南飛』
.第三百八十九章新『孔雀東南飛』
賈詡老頭永遠都如此狠毒,不過這也是甄堯所需要的。死間,毋極不缺,甄堯當即開口道文和、郭嘉,此事便交由你二人來辦。奉孝,必要的話,可以動用埋於江東的暗子。」
郭嘉眉目閃爍,片刻後頷首笑著答應,而賈詡也看向郭嘉,這個被譽為甄堯最為倚仗的謀士,不論是戰場上或是戰場外。
有郭嘉、賈詡兩人去對付孫策,還有手中龐大的資源可調動,甄堯不覺得還需要對此多加『操』心,反而在心底開始為孫策默哀了,這傢伙能不能活過這一年,就得看造化了。
此事交代清楚,甄堯對江東之事便採取觀望態度,反正於他而言,江東便是握在孫堅本人手中,到了時候他照樣能拿的下來,此刻動作一番,只是單純的給以後減少些許阻力罷了。
臘月飄雪,當甄堯正忙於冬季政務,遠在九江歷陽城郊區的一處小院落,一名女子正在床邊裁剪衣裳。而她身邊,一位身著官服的小吏已經將早食消滅乾淨,並起身道慮去府衙當值,今日恐怕不會了。」
「夫君乃守節效主之士,妾身獨留空室亦無妨。」女子將手中裁剪好的衣物扯平衣角,站起身子給小吏披在身上,含笑道外邊涼,多穿點。」
「好。」將披在身上的外衣穿好,小吏點頭便向外走。雖然他僅僅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府計小吏,但如今歷陽城乃至整個江東氣氛都很緊張,他『』可是不能遲到的。
小吏步伐穩健,很快便推開了房門消失在茫茫雪影中,而當小吏走後,獨留室內的女子愣愣的望著外邊天『色』,輕緩將門帶上,隨即走向床榻邊,從床榻下取出一個木箱。
打開木箱,裡面裝著的是一件樂器,漢朝十分常見的箜篌。女子將箜篌取出,信手撥弄起來,從流轉而出的曲調與女子削蔥般的玉指,很難看出她其實有近一年未碰過這件家當了。
「嫁入江東陌生之地,便只有你陪著我。」似是自語,又像是對手中箜篌的訴說自從離開毋極,已經有不少光景了吧,也不知母親如今還好?」淡淡的思愁,讓女子手中的琴音也變得憂暢,其中還夾雜著些許解『惑』。
此女子,正是當初被外派的女間中的一員,而當她來到歷陽時,接到的第一件任務便是給找一個身份。而這個身份,便是嫁入小吏家中,成為他的妻妾。
當初的她,十分不解為何主公或是奉孝會給她安排一個這樣的身份,但了許久,她也漸漸淡忘了當初前來的使命,開始了為人『婦』道的新生活。
原本以為已經被毋極所遺忘,畢竟在眾多女間中她並不算十分出眾,可就在平淡的生活了近兩年之久,毋極第一次與她主動聯繫上了。
而她也了,毋極方面要在孫堅剛過世的緊要關頭,對孫策下手。而她的任務,就是讓毋極方面的人與她那在府中當小吏的夫君接頭。而之所以為此,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焦姓小吏,是這九江郡原主人帳下的小府丁。
袁術雖然有多種不好,但終究有一部分死忠,而這小吏焦慮,便是其中之一。雖然他還是在歷陽城府當小吏,但正如方才出門時女子所言:他是守節忠士。
女子彈奏箜篌的聲音越傳越開,一位老嫗從裡屋走了出來,面『色』有些不悅蘭芝啊,這家中存糧都不多了,你還不織布去換些吃食,我兒每月糧餉哪夠吃消,莫要玩弄那些溫雅」
蘭芝點頭應是,她的婆婆也就是焦慮的母親並不喜歡,當初能嫁入焦家,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讓焦慮看到了彈奏箜篌。也是因為那次『偶遇」兩人很快便結為夫『婦』,雖然焦母並不是很贊成。
而每當蘭芝想要撫琴以解寂寥的時候,這子便會來攪和,可能在她這樣的俗人看來,彈這絃樂又不能換來吃食,至少織布可[4020電子書·電子書下載樂園—www.4020.cn〕以,就算不換也是能自家用的。
相比縫衣,織布更為傷手,不過蘭芝也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雖然不如她在毋極時,那般舒適,學藝時有人服侍照顧,但現在這種感覺才像是真正的生活。
「唉,我兒就這般命苦,十七為吏,這麼多年,依舊不能高昇。」老嫗每天習慣『性』的發牢『騷』,搖頭輕歎就是隔壁的那兄妹二人,日子也過得比自家好。」老嫗卻是不,他口中所說的兄妹二人,實際上就是毋極方面派來與蘭芝聯絡的。
而至於焦慮這麼些年都不能往上爬,道理其實更簡單,他可是九江郡舊吏。沒有被孫策或者是周瑜給喀嚓掉,那都是因為此地並非江東原有,是硬打下來的,留一部分原班小吏是為了安撫人心,否則的話,別說高昇了,就是被秘秘密處決也是正常。
接著,老嫗又開始在蘭芝邊上說起新搬來隔壁的女子的好,說人長得漂亮,年紀也小,而且對兄長也好,在家中還肯幹活,這種人才是她心目中最好的兒媳。
如此說,蘭芝在旁邊聽著自然明白,這是婆婆在拿話擠兌她,可是又能如何?她還是繼續保持沉默,忙碌的在織布機前動作。
老嫗口中的隔壁小娘子,蘭芝以前並不認識,但在暗地溝通中也了,對方是第二批女間中的傑出人員。而有了,還派女間來此,無疑是那奉孝在敲打,讓別忘了身份,與為毋極效力的意願。
蘭芝清楚,若是稍稍不配合,那名為羅芙的女間,便會通過婆婆將取而代之。這並不是她願意看到的,不論是因為有了八千日同床共枕的感情的焦慮,還是因為乃是對方的『前輩」這份身份卻是不容小輩們撒野。
而就在歷陽城內風雲漸起之時,在丹陽建鄴城,孫堅才剛剛下葬,而孫策,卻是執意要為父親守孝至明年。當然,孫策能這麼放心的在建業守孝,一是因為歷陽城內有周瑜在;二是此刻江東也不會有戰事;第三,便是母親在父親死後,更是衰老,孫策對老人很是不放心。
他不清楚郭嘉與賈詡這兩個玩陰招的高手正在向他出招,若是肯定不會安然坐於墓邊,有時一坐便是一整日之久。
孫策如今還沒有回歷陽的心思,被郭嘉派出與蘭芝接頭的羅芙卻是希望抓住這次機會,為主公辦成一件大事。女間雖然一直沉寂,但前不久長安三女立功的事情,已經在眾多女間中傳開,她們也想像三雀一樣立功,而得到機會的顯然是運氣不的羅芙。
就在一日焦慮在府中將府計事務早早處理好,得以『下早班』的時候,羅芙與他在家前街面『不期而遇』。在街面上,羅芙自然不會去談秘密,僅僅是與焦慮見上一面,彼此都認識了,也就『矜持』離去。
焦慮本不是好『色』之徒,是以雖然自家的新鄰居來了個未婚的大美人,也不曾有過念頭,便是見面都不曾有過。而這一次的偶遇,焦慮回到家也僅僅是飯後與蘭芝隨口一說,也就累的倒床呼呼大睡去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羅芙已經開始行動,蘭芝躺在床榻上,看了看的夫君,雙眉不禁微皺,看來夫君不趟這次的渾水是不可能了。
不過蘭芝還在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再把一些事情透『露』給自家夫君。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年終最後一日。
年末到了,甄堯依照慣例白日宴請所有的文武心腹們暢飲,到了晚上便在家中與家人共享年夜,一番番樂滋滋的模樣,足以羨煞居於深宮,身邊只有伏壽一女與眾內侍的天子劉協。
相比甄府內的融洽,歷陽城內焦家的氣氛可就古怪多了,因為這一日不但有焦慮家中三人,還有隔壁的羅氏兄妹二人,也一起在焦家『過年』。
焦母對於羅家兄妹前來那是百分百的歡迎,甚至在想若是自家娶了羅芙,以後就能一直這樣了。為此,她對羅芙可就上心多了,相比之下一個時辰都說不上話的兒媳蘭芝,如果不是有焦慮在旁,才顯得更像是外人。
『熱鬧』一直持續到下半夜,焦母才在蘭芝與羅芙的共同攙扶下走回了後屋休息。而當二女也退回內室時,外廳中兩個男人也攀談起來。
男人聊天,無非是工作與興趣,而身為毋極方面派來的『特工人員」羅芙『大哥』羅翰就更注重前者了聽聞焦兄在府中已任職十年有餘,怕是很得太守器重吧。」
焦慮不禁搖頭說來慚愧,十餘年是不假,可慮仍然是府中上計小吏,如何談得上器重二字。」說罷重重歎氣,又想到了當初的事情。
羅翰適時的表達出的詫異,驚問道怎會如此?十年莫說如焦兄這般能士,便是一尋常人也足以升任其他要職。」
兩人做鄰居也有好幾個月了,焦慮雖然不曾與羅芙多說過,但與羅翰,平日若有閒暇也是會閒聊兩句。是以二人關係也算不,否則這大過年的也不會讓他們兄妹來自家同聚。
當下便將的苦悶說出,就因為是袁術時期歷九江郡的小吏,是以不可能得到陞遷的機會,能這樣幹上計行當直到終老,也就算不了。
聽著焦慮似是而非的抱怨,羅翰也這話中或許有真意,但真假比例會有多少,卻不是他能確定的。不過這些不能確定,羅翰至少能,焦慮其實對江東的歸屬感並不強,甚至仍然想著曾今的主公。
親身確定了這一消息,羅翰對身處毋極足不出冀州的郭嘉可謂佩服得五體投地,『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不外如是啊。
兩人歡洽的交流了大半時辰,羅翰突然問道如果有機會,焦兄會如何抉擇?」
這個問話十分突兀,以至於焦慮根本沒有半點準備,不過好歹也是在官場混跡十年多的老油條,心神鎮定下來後沉聲道羅兄此言何解?」
羅翰雙眼凝視著焦慮,一字一頓的開口道實不相瞞,翰乃毋極之人,此次奉主公命,前來江東,便是要有一番作為。」
「你們兄妹,是,是毋極人?」焦慮眼中閃過莫名神『色』,低聲開口。
羅翰嘴角微翹,搖頭道僅我一人,翰怎能讓家妹涉此險境。」當真是騙死人不償命,睜眼說瞎話,還能面帶笑容,讓人不得不,至少焦慮是信了。
兩個男人終於說到了正事上,而在內室中,蘭芝與羅芙二女,同樣在小聲交耳說著。
二女坐在一起,羅芙牽起蘭芝的玉臂輕笑道蘭芝,你如今的手,還能撫琴嗎?」不跳字。言語看似關心,其實帶著淡淡的嘲諷,似乎在說對方已經老了。
蘭芝對此毫無變『色』,經過了這兩年,她現在已經隱約能感觸到當初貂嬋所傳授的所謂用『心』彈奏是何意了。低著頭,開口道此番事了,蘭芝願帶著夫君與婆婆歸隱,還望將此事遞與毋極奉孝。」
「想退出?」蘭芝這般說,羅芙就更為肯定身邊的這位『前輩」是當真老了。不過這與她無光,她只想認真的完成毋極方面交代下來的任務,以此來證明她不單是第二批女間中最好的,而是毋極所有女間中的王者。
「心累了,」蘭芝不可置否的頷首但此次蘭芝定會全力相助,讓主公達成目的。」
兩男兩女,圍繞著這件事交談了足足一個時辰,而在四人中,也就只是焦慮並不清楚全盤計劃,也不究竟有多少人參與。而當交談結束,焦慮也表態會全力相助,他能做的,就是從歷陽府內,將第一手情報傳給羅翰。
第二日,身為府計的焦慮照常『」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他只是在交接替時,或者上時才與府內其他文吏與親兵交談兩句,得不到好情報,但這終歸是個開始。
而到了夜間,蘭芝也會從旁說著暗導的話,這樣焦慮不會發覺,但卻會在潛移默化下,更加用心的去完成羅翰交代給他的任務。
焦慮雖然是歷陽小吏,但說也是混了十多年的『老人」經過大半月的旁敲側擊,總算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報,如孫策會在建業守孝三月後,而算算日子,距離三月之期,也剩下不了多少日子了。
將這消息傳遞給羅翰,羅翰頷首點頭,這消息雖然有用,但卻不夠確切光這些沒用,最好是清楚孫策會走哪一條道回歷陽,如此,我才能早做埋伏。另外,你在得到確切消息後,還需去聯繫許貢門生,他死前養著不少遊俠,與你有相同的念頭。」
說罷,遞給焦慮一張帛布,上面寫著許貢門下的那些刺客們現在的位置。之所以要讓焦慮去聯繫,而不找上門,這也是郭嘉交代的,這麼做在日後東窗事發,可以用來混淆視聽。
許貢門人就在丹陽,雖然丹陽距離歷陽不遠,但若是焦慮找上門自然要耽誤正常的工作,思慮再三焦慮只能暫時請病假,離開歷陽一段。
而就在焦慮準備離開之時,又得知母親在家中把芝蘭大罵了一番,揚言要將這兒媳休掉,然後讓迎娶隔壁的羅芙為妻。
焦慮眉頭一皺,當下便這或許是羅翰給的警告吧。與他認識並不長,這麼大的事情,他肯定是不放心。為了讓更為老實的給他辦事,就以家中妻子為挾。
雖然對羅翰這種誘騙母親,並『逼』迫與妻子蘭芝的事情很是不滿,但眼下他只能按照對方的安排行事,或許在此事告終之後,就能擺脫眼下的困擾了。
「如此為難焦郎,他若有一日了,會不會責怪蘭芝?」焦慮假借傷寒回家養病,實則離城前往丹陽尋找許貢門下刺客的時候,焦府隔壁的羅家小院中,蘭芝低聲道。
不,所謂的『逼』婚只不過是蘭芝與羅家兄妹串通起來,一起誘導焦母演的一場戲,目的似乎也達到了,只是蘭芝在事後,卻有不禁自責,這麼做算是背叛夫君嗎?
「?捨不得你家郎君了?」羅芙帶著笑意走上前,開口道放心好了,妾身是不會做出搶人夫家的事情的。你所要求的,芙妹我已經給你傳上去了。至於說,可不是我們這些小人可以左右的。」
事情發展的很順利,在丹陽,當焦慮以『袁術餘孽』的身份找上許貢死後僥倖逃脫的一干遊俠,後者很快便點頭答應。本來他們來丹陽,就是趁著江東出現變故,想在建鄴弄出點動靜。如今有了更嚴密的計劃,他們完全沒有棄之不用的道理。
而當焦慮『病假』結束繼續『』後的第三日,他也終於偷聽到了周瑜的兩個弟子的交談,裡面就涉及到了孫策此番回到歷陽,具體會如何動身。
第三百八十九章新『孔雀東南飛』
第三百八十九章新『孔雀東南飛』
第三百九十一章甄家的童養媳
江東之事既過,甄堯又得忙於眼下的春耕事宜,剛伸個懶腰,便聽到麾下親衛走進屋內,躬身道主公,府外有一人,稱從長安奉沮之命而來。彩@虹*文¥學
「長安來人?」甄堯眉目微轉,臉上浮現出不可查的喜色,開口道速速讓他進來。」
話音落下,不過幾息,一位頭戴藍色方巾,一襲深灰色長袍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男子走入廳堂,見到上首的甄堯後,立刻躬身道扶風法正,參見主公。」
「孝直總算是來了,堯可是翹首以盼多月矣」甄堯當即從首座上走下來,親自將其扶起,後開口道堯以為孝直得公與鄭重舉薦,必然有過人之處。而孝直一路行來,也正如堯所想。如何?於司隸、冀州行走近半載,可有所悟?」
法正,法孝直,又是一個歷史上鼎鼎有名、獨擋一面,可為將帥、可為軍師的高級人才。自數年前長安被攻下,三輔一地便被甄堯托付於沮授。
法正那時其實已然不在扶風,他那時人已經在蜀中混了不少日子,當一個小小的縣衙簿記。不過因為自恃才學過人,性格又有些瑕疵,很容易遭人誹謗。是以懷才不遇,整日都無精打采。而這時,老家換了主人的消息就傳到了蜀中。
法家到法正這一代雖然落寞了,但說在三輔地區那都是可以數得上號的士林豪門。沮授為了給自家主公尋訪賢才,也為了更方便的去治理三輔一地,這些士族豪門自然是要前去拜訪一二,而法家自然是他的首個目標。
到了法家見到了法正的父親,曾今的天子近臣、廷尉左監,如今賦閒在家的法衍。法衍是老了,不過這老傢伙看人的眼光也是毒辣,沮授之名亦是很早就在士林中傳開。當即便向沮授推薦的,正呆在蜀中鬱鬱不得志的法正。
介於法家曾今的輝煌,也看中法衍的品行與談吐,沮授當即就表態若是法正願回歸故里,長安就有他的一席位置。這份表態,讓法衍很是滿意,當下就讓人把書信稍去了蜀中。
法正呆在小縣衙裡,天天和一些小人物鬥著玩,也是膩煩的很。父親書信來召,當即就辭了官身,動身回家。回家後沒過幾天便去了長安,想著沮授如今在大漢的名氣,而的才學絕對不下於他,可依舊一事無成,當下暗自咬牙一定要混出頭來。
沮授原本對法正也不是十分期待,畢竟法衍也說了,如今才二十來歲,還年輕。而文士這一行,沒有年紀與閱歷的積累,很難有成就,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郭嘉那麼妖孽。
可見到法正,並與之攀談之後,卻是大特了。此子軍法韜略甚熟,而且言語間極具變通,或許內政見解有些不足,但絕對是個可以大用的人才。
這下子,沮授也不好安排他的職務了,因為如今長安並不需要這類高級軍事人才。想了想,沮授便有了把這小子送去毋極的心思,主公喜歡提拔年輕人,而這個法正肯定會被主公看重。
法正也很意外,雖然沮授才學、識人都是當世頂尖,可多年的無人問津已經讓他習慣於又會被安排去幹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沒想到僅僅是一夜的交談,對方就要把送去毋極了。毋極是何地?且不說那是甄堯的大本營,在那,可是還有剛搬家的天子啊。
不過有如此良機,法正也不會傻到放棄,當即好好感謝了沮授一般,第二日就啟程向毋極趕。從長安到洛陽,又從洛陽到冀州。這一路上法正做了很多準備,眼界也拓寬了許多,畢竟他要去的目的地,可是有一群在大漢揚名的智謀之士等著他。
游遊走走大半年,沮授給法正寫的舉薦信早就送到了毋極,可法正卻還不見人影。若是換個人,甄堯早就把他轟出毋極了。可是對方的是法正,而且在得知法正這一路行程後,甄堯也很是期待這位歷史上蜀中能臣的到來。
甄堯的問話剛出,法正眉頭微擰,立刻開口道正關遍主公治地,均以農事為本,輔之以商事、工事,軍備征丁卻是放在最末。士子於州學、縣學中求知,並於學成後出仕,將大漢原本的仕途渠徑拓寬。這些,都有別於以往,以及現下其餘諸侯。」
甄堯緩緩點頭,這些事情都是他這些年一直在做的,也都有了點成效。見法正似是有話沒說,當即開口孝直對此有何見解?不妨直言」
法正躊躇一二,他想要說的是他一路所見的,但他初次面見甄堯,連甄堯的性格與喜好都不清楚,若是胡亂進言恐怕會遭人不喜。不得不說,這是多年蜀中困頓所造成的。
但一想到,若是不開口,必然會被甄堯看輕,那時就更無希望向上攀爬了,整了整思路,才慎重開口道主公各種政令,雖於大漢天下有益,但卻讓各地士族所憂。」
「古往今來,學識一直掌握於士林家族手中,這也是各地家族賴以延續的根本。但主公所作所為,卻讓無數寒門,無數平民有了晉身的資本,如此來,主公已然處於不少士族的對立。」
「正遊遍冀州,聽聞不少士族豪門染禍,而全族盡毀。雖然主公極力渲染這些世家的罪惡,可卻瞞不住大漢天下文士。敢問主公,江東、荊州、益州較之冀、青、幽、隸,更是士族林立,其當地士族又極端排外,到時如何處之?莫非一路殺下去?」
法正所提出的問題很尖銳,幾乎就是甄堯如今想要制霸整個大漢的最大難題。甄堯聞言不禁多看了法正兩眼,隨即點頭道孝直能有此言,堯甚是欣慰。堯亦知曉冀州之統治,不適用於整個大漢。是以在處理徐州時,堯用懷柔多過於鐵血。」
法正聞言不禁一愣,他對徐州之事並不是很清楚,只道是甄堯有著武力上的優勢,而又有陶謙死前的授命,才將其曹操、孫堅兩人擊退。看來這個想法還是有些誤差,自家主公似乎在徐州,就開始試著緩和這之間的矛盾。
想到若是主公能將這個大問題解決,那日後毋極兵鋒所指,肯定是所向披靡,心底就不由得一陣澎湃。法正的表情變化都被甄堯看在眼底,暗道此子果然不差,是一點就透的人物。
兩人罷言稍歇片刻後,甄堯才繼續問道孝直方才言及府學、縣學,不知可曾入內觀摩?」
法正見甄堯發問,當即頷首洛陽州學,正有幸隨元皓前去一觀,其中科類有別,顯然已成體系,據聞分科之說乃是主公毋極學府首創,正萬分佩服。」
對於這種讚譽,甄堯早就免疫了,當即擺手道有此心,成事亦不難。孝直既然對我毋極學府好奇,今日暫且休息一日,明日隨堯一同前去學府觀摩。」
法正連忙應是,身為大漢學子,就沒有一個不對毋極學府好奇的。因為這裡發生了太多牽動士林學子心懸的事情,而曾誇耀過這學府的大儒,亦是計以百千數。
法正雖然晚了半年才來,但他的住處甄堯卻是早就給他準備妥當了,一個三進院的小院落,雖不大,但對於單身的法正而言,卻是足夠居用了。
第二日,法正很早就來了州牧府報道,甄堯見此也就把手中一些不關緊要的事情交予陳琳等人,帶著法正邁步走向學府。而身後,還跟著偷懶不幹活,大清早就抱著酒囊的郭嘉。
這幾年毋極學府的名氣一日大過一日,導致不少大儒與出名的武者都彙集於此,教文習武之餘,互相之間還能較技比拚,整個學府的求知氛圍,一直都很濃郁。
剛進去沒走幾步,就遇上了準備去上課的蔡邕,蔡老頭左手一把戒尺,右手一本課本,模樣倒是很像人師,見到甄堯當即笑問道伯高今日怎生有空閒來此啊?」
甄堯同樣笑臉相迎今日堯帶一位晚輩後進前來,還望岳父多提點提點。」邊說著,還指了指一旁的法正。法正此刻情緒也有些激動,畢竟蔡邕可是名滿大漢的儒士、樂理大家,忙不迭躬身行禮,不敢半分怠慢。
蔡邕看了看法正,心下這年輕人恐怕也是頗有一番本事的,否則這根本不會親自帶他來此。有心與之聊兩句,不過眼下上課要緊,當即點頭道來日方長,邕一把年紀,還能跑了不成?」說罷擺了擺衣袖,走向前方的大講堂。
「走,隨我再四處看看。」蔡邕去上課,雖然講的很有用,但對甄堯或者法正而言卻是無甚用處,是以見老頭子走了,甄堯也不在意,繼續帶著法正四處閒逛。
這大早上,學生們不是在誦讀詩賦,便是聽講師上課,甄堯帶著法正也在眾多教室邊停步。一番遊覽下來,法正卻是打開眼界了,在大漢其他郡地,找都找不到一位的名儒,在這裡幾乎每處教室就有一位,其中大多都是有過耳聞能報的出名諱的『熟人』。
「哈哈,不疑,你這局輸了。」
「少棋藝,不疑佩服。」
「那是自然,昂自幼擺弄棋局,便是父親也曾輸於我,我,唉喲,你這丫頭,欺人太甚」
就在甄堯帶著法正繼續在學府中行進時,身側草坪中傳來幾聲幼童的嬉鬧,聞言望去,卻是自家與他的一些玩伴。
這時郭嘉笑著走上前,低聲道主公,您給少找的這童養媳頗具威嚴,少主被她管的死死的,哈哈~~」言罷,似乎很是爽快,擰開了酒塞大灌一口。
郭嘉的笑話甄堯自當沒聽見,但一旁法正還在看著呢,當即開口道那是我兒甄昂,與他幾位小友,這些孩子頗有意思,走,隨我去瞧瞧。」
見到甄堯,幾個小孩連忙上前行禮甄叔父(父親)(州牧)。」
甄堯笑著點頭昂兒,你方才在說呢」
「父親,」甄昂聞言面色一垮,顯然剛才的話都被父親聽到,頓時支支吾吾不敢言語。
倒是甄昂身邊,比他略矮半個頭的少年躬身道回稟州牧,不疑方才與對弈,棋差一招,卻是輸了。」
「才不是呢,」一旁還站著一個小丫頭,見男孩這麼說,立刻開口道明明是你相讓昂弟,憲英都看到了,有好幾次你都可以『吃子』的。」小丫頭手中也拿著一把小尺子,方才甄昂的一聲『唉喲』,顯然就是被這尺子打過了。
「你,」甄昂對這小丫頭完全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動手。誰讓她有父親的允許,可以隨時『管教』呢,還送了這丫頭一把戒尺,天天拿著嚇唬。
郭嘉當即拍手笑道少主性情與主公相仿,旁人卻是難以說得,如今卻被一小丫頭管的死死的。憲英女娃,日後少主之位,可是沒人和你搶咯。」
小丫頭,是辛家小女辛憲英,也是漢末時期有數的智慧女子。當初袁紹兵敗,其麾下不少人都轉投甄堯帳下,辛家便在其中。辛家年輕一輩,最為出眾的便是辛評與辛毗,而後者較之兄長更為出色,入甄堯帳下後,便被委任至清河任一方太守。
本來辛毗是要帶一家人前去的,但甄堯在一次偶然下,見到了還是小蘿莉的辛憲英,並這丫頭雖然年歲不大,但卻已經很是明白事理,顯然是盡得其父之智。
想著日後這丫頭的心智,甄堯覺得她或許可以入甄家的門牆,當即便表態讓辛憲英入學府,與眾男童一同學文求識。辛毗想到是剛降之人,拒絕並非明智之舉,加之毋極學府的確是大漢最好的求學之地,並不反對女兒學文的他,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辛憲英入了學府,甄堯便有意識的讓甄昂與她多『親近親近』,而通過蔡琰,得知小丫頭不論談吐或是品行都是上上之選,便心生將其納為兒媳的念頭。
這個想法說出,張瑛在觀察了小丫頭一段後也很是滿意,對甄堯說道,自家自從有這麼一個丫頭跟著,心性也跟著有了轉變,這個兒媳她要定了。
長輩們把事情敲定,甄昂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本是少年的他,平日舉止自然不會太過注意,而得到甄堯所賜『尚方戒尺』之後,每日都會教訓甄昂幾回。為君子當『戒驕』、『戒躁』、『明理』、『禮待』之類的,整日都在甄昂耳邊迴盪。
甄昂身為甄堯長子,並且已經有意識的把他當接替人培養,他的一舉一動自然也頗為惹人注意。被一個小丫頭管教著,不論是學府內的師生,還是毋極的文武,都對此頗為好奇。
而郭嘉也曾為此來學府一探究竟,當見到辛憲英後,卻是大為感歎,自家主公識人的眼光無人能敵。這樣一個集貌美、德識、智慧於一身的賢內助,幾十年都難碰上一位,而如今卻被自家主公看上,成了甄家的童養媳,如何不羨煞旁人。
辛憲英雖然心智早開,但終究是女孩,臉皮薄,被郭嘉這麼當面說,立刻羞紅了臉躲到甄昂與一旁少年身後,似乎已經無法見人一般,同時如蚊子般的細聲傳出郭又笑話憲英。」
「好了,奉孝,憲英還是孩子,你也打趣,不怕失了身份」內定的兒媳被人笑話,甄堯自然要給她找回面子,隨後又轉向的,開口道不疑棋力,為父是清楚的。以你這三腳貓的水品,若不是他想讓,你如何取勝?」
甄昂再受打擊,只能低頭不語。他之所以方才得意忘形,還是因為對方被送來學府時,自家父親曾說過,學府小一輩比較智慧,當以那周不疑為最。
周不疑,便是與甄昂對弈的孩童,體格看上去有些瘦弱,典型的文士形象。因為年少聰慧異常,其舅舅劉先恐怕這樣的才俊毀在手裡,就想給他找個傑出的師傅。
荊襄之地,要說大才也多,如龐德公,司馬水鏡等。但劉先本就是一方大儒,對所謂的鹿鳴山也不算十分推崇,有心找當時的名士劉巴請他收徒,奈何劉巴不要這徒弟,如此一拖便是兩三年,直到毋極學府連番在大漢弄出大動靜。
毋極學府雖然遠,但為了外甥的將來,劉先還是覺得有必要送他北上。好在周不疑很是聰慧,離別時僅是落淚,並無任何吵鬧,劉先也就狠下心讓家僕把他帶往毋極。
有荊州少年不遠千里來毋極求學,就算這少年愚笨不可及,甄堯也會將他手下,這可是個活招牌啊,宣傳出去不知能吸引多少大漢學子。
何況周不疑本就是有名的神童,在家跟著舅舅劉先學習,基本功也很是紮實,甄堯大手一揮,便讓他去學府與自家作伴去了。並時常在甄昂耳邊提點,要他與周不疑打好關係。
如此,甄昂身邊的玩伴就多起來了,武有閻柔之子閻廣,文有周不疑,便是女伴都不缺,有辛憲英小丫頭跟著。雖然現在的小丫頭看起來,很有一番女王范。
又和幾個小娃聊了幾句,甄堯開口問道眾人都在上課,就你們幾個跑出來了?」
甄昂連忙道昨日考核,三娘說今天休息半日。」
「考試了?」甄堯挑眉,拍了拍自家的後腦,開口道為父倒要看看,你這段究竟學的如何」
江東之事既過,甄堯又得忙於眼下的春耕事宜,剛伸個懶腰,便聽到麾下親衛走進屋內,躬身道主公,府外有一人,稱從長安奉沮之命而來。」
「長安來人?」甄堯眉目微轉,臉上浮現出不可查的喜『色』,開口道速速讓他進來。」
話音落下,不過幾息,一位頭戴藍『色』方巾,一襲深灰『色』長袍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男子走入廳堂,見到上首的甄堯後,立刻躬身道扶風法正,參見主公。」
「孝直總算是來了,堯可是翹首以盼多月矣」甄堯當即從首座上走下來,親自將其扶起,後開口道堯以為孝直得公與鄭重舉薦,必然有過人之處。而孝直一路行來,也正如堯所想。如何?於司隸、冀州行走近半載,可有所悟?」
法正,法孝直,又是一個歷史上鼎鼎有名、獨擋一面,可為將帥、可為軍師的高級人才。自數年前長安被攻下,三輔一地便被甄堯托付於沮授。
法正那時其實已然不在扶風,他那時人已經在蜀中混了不少日子,當一個小小的縣衙簿記。不過因為自恃才學過人,『性』格又有些瑕疵,很容易遭人誹謗。是以懷才不遇,整日都無精打采。而這時,老家換了主人的消息就傳到了蜀中。
法家到法正這一代雖然落寞了,但說在三輔地區那都是可以數得上號的士林豪門。沮授為了給自家主公尋訪賢才,也為了更方便的去治理三輔一地,這些士族豪門自然是要前去拜訪一二,而法家自然是他的首個目標。
到了法家見到了法正的父親,曾今的天子近臣、廷尉左監,如今賦閒在家的法衍。法衍是老了,不過這老傢伙看人的眼光也是毒辣,沮授之名亦是很早就在士林中傳開。當即便向沮授推薦的,正呆在蜀中鬱鬱不得志的法正。
介於法家曾今的輝煌,也看中法衍的品行與談吐,沮授當即就表態若是法正願回歸故里,長安就有他的一席位置。這份表態,讓法衍很是滿意,當下就讓人把書信稍去了蜀中。
法正呆在小縣衙裡,天天和一些小人物鬥著玩,也是膩煩的很。父親書信來召,當即就辭了官身,動身回家。回家後沒過幾天便去了長安,想著沮授如今在大漢的名氣,而的才學絕對不下於他,可依舊一事無成,當下暗自咬牙一定要混出頭來。
沮授原本對法正也不是十分期待,畢竟法衍也說了,如今才二十來歲,還年輕。而文士這一行,沒有年紀與閱歷的積累,很難有成就,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郭嘉那麼妖孽。
可見到法正,並與之攀談之後,卻是大特了。此子軍法韜略甚熟,而且言語間極具變通,或許內政見解有些不足,但絕對是個可以大用的人才。
這下子,沮授也不好安排他的職務了,因為如今長安並不需要這類高級軍事人才。想了想,沮授便有了把這小子送去毋極的心思,主公喜歡提拔年輕人,而這個法正肯定會被主公看重。
法正也很意外,雖然沮授才學、識人都是當世頂尖,可多年的無人問津已經讓他習慣於又會被安排去幹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沒想到僅僅是一夜的交談,對方就要把送去毋極了。毋極是何地?且不說那是甄堯的大本營,在那,可是還有剛搬家的天子啊。
不過有如此良機,法正也不會傻到放棄,當即好好感謝了沮授一般,第二日就啟程向毋極趕。從長安到洛陽,又從洛陽到冀州。這一路上法正做了很多準備,眼界也拓寬了許多,畢竟他要去的目的地,可是有一群在大漢揚名的智謀之士等著他。
游遊走走大半年,沮授給法正寫的舉薦信早就送到了毋極,可法正卻還不見人影。若是換個人,甄堯早就把他轟出毋極了。可是對方的是法正,而且在得知法正這一路行程後,甄堯也很是期待這位歷史上蜀中能臣的到來。
甄堯的問話剛出,法正眉頭微擰,立刻開口道正關遍主公治地,均以農事為本,輔之以商事、工事,軍備征丁卻是放在最末。士子於州學、縣學中求知,並於學成後出仕,將大漢原本的仕途渠徑拓寬。這些,都有別於以往,以及現下其餘諸侯。」
甄堯緩緩點頭,這些事情都是他這些年一直在做的,也都有了點成效。見法正似是有話沒說,當即開口孝直對此有何見解?不妨直言」
法正躊躇一二,他想要說的是他一路所見的,但他初次面見甄堯,連甄堯的『性』格與喜好都不清楚,若是胡『亂』進言恐怕會遭人不喜。不得不說,這是多年蜀中困頓所造成的。
但一想到,若是不開口,必然會被甄堯看輕,那時就更無希望向上攀爬了,整了整思路,才慎重開口道主公各種政令,雖於大漢天下有益,但卻讓各地士族所憂。」
「古往今來,學識一直掌握於士林家族手中,這也是各地家族賴以延續的根本。但主公所作所為,卻讓無數寒門,無數平民有了晉身的資本,如此來,主公已然處於不少士族的對立。」
「正遊遍冀州,聽聞不少士族豪門染禍,而全族盡毀。雖然主公極力渲染這些世家的罪惡,可卻瞞不住大漢天下文士。敢問主公,江東、荊州、益州較之冀、青、幽、隸,更是士族林立,其當地士族又極端排外,到時如何處之?莫非一路殺下去?」
法正所提出的問題很尖銳,幾乎就是甄堯如今想要制霸整個大漢的最大難題。甄堯聞言不禁多看了法正兩眼,隨即點頭道孝直能有此言,堯甚是欣慰。堯亦知曉冀州之統治,不適用於整個大漢。是以在處理徐州時,堯用懷柔多過於鐵血。」
法正聞言不禁一愣,他對徐州之事並不是很清楚,只道是甄堯有著武力上的優勢,而又有陶謙死前的授命,才將其曹『操』、孫堅兩人擊退。看來這個想法還是有些誤差,自家主公似乎在徐州,就開始試著緩和這之間的矛盾。
想到若是主公能將這個大問題解決,那日後毋極兵鋒所指,肯定是所向披靡,心底就不由得一陣澎湃。法正的表情變化都被甄堯看在眼底,暗道此子果然不差,是一點就透的人物。
兩人罷言稍歇片刻後,甄堯才繼續問道孝直方才言及府學、縣學,不知可曾入內觀摩?」
法正見甄堯發問,當即頷首洛陽州學,正有幸隨元皓前去一觀,其中科類有別,顯然已成體系,據聞分科之說乃是主公毋極學府首創,正萬分佩服。」
對於這種讚譽,甄堯早就免疫了,當即擺手道有此心,成事亦不難。孝直既然對我毋極學府好奇,今日暫且休息一日,明日隨堯一同前去學府觀摩。」
法正連忙應是,身為大漢學子,就沒有一個不對毋極學府好奇的。因為這裡發生了太多牽動士林學子心懸的事情,而曾誇耀過這學府的大儒,亦是計以百千數。
法正雖然晚了半年才來,但他的住處甄堯卻是早就給他準備妥當了,一個三進院的小院落,雖不大,但對於單身的法正而言,卻是足夠居用了。
第二日,法正很早就來了州牧府報道,甄堯見此也就把手中一些不關緊要的事情交予陳琳等人,帶著法正邁步走向學府。而身後,還跟著偷懶不幹活,大清早就抱著酒囊的郭嘉。
這幾年毋極學府的名氣一日大過一日,導致不少大儒與出名的武者都彙集於此,教文習武之餘,互相之間還能較技比拚,整個學府的求知氛圍,一直都很濃郁。
剛進去沒走幾步,就遇上了準備去上課的蔡邕,蔡老頭左手一把戒尺,右手一本課本,模樣倒是很像人師,見到甄堯當即笑問道伯高今日怎生有空閒來此啊?」
甄堯同樣笑臉相迎今日堯帶一位晚輩後進前來,還望岳父多提點提點。」邊說著,還指了指一旁的法正。法正此刻情緒也有些激動,畢竟蔡邕可是名滿大漢的儒士、樂理大家,忙不迭躬身行禮,不敢半分怠慢。
蔡邕看了看法正,心下這年輕人恐怕也是頗有一番本事的,否則這根本不會親自帶他來此。有心與之聊兩句,不過眼下上課要緊,當即點頭道來日方長,邕一把年紀,還能跑了不成?」說罷擺了擺衣袖,走向前方的大講堂。
「走,隨我再四處看看。」蔡邕去上課,雖然講的很有用,但對甄堯或者法正而言卻是無甚用處,是以見老頭子走了,甄堯也不在意,繼續帶著法正四處閒逛。
這大早上,學生們不是在誦讀詩賦,便是聽講師上課,甄堯帶著法正也在眾多教室邊停步。一番遊覽下來,法正卻是打開眼界了,在大漢其他郡地,找都找不到一位的名儒,在這裡幾乎每處教室就有一位,其中大多都是有過耳聞能報的出名諱的『熟人』。
「哈哈,不疑,你這局輸了。」
「少棋藝,不疑佩服。」
「那是自然,昂自幼擺弄棋局,便是父親也曾輸於我,我,唉喲,你這丫頭,欺人太甚」
就在甄堯帶著法正繼續在學府中行進時,身側草坪中傳來幾聲幼童的嬉鬧,聞言望去,卻是自家與他的一些玩伴。
這時郭嘉笑著走上前,低聲道主公,您給少找的這童養媳頗具威嚴,少主被她管的死死的,哈哈~~」言罷,似乎很是爽快,擰開了酒塞大灌一口。
郭嘉的笑話甄堯自當沒聽見,但一旁法正還在看著呢,當即開口道那是我兒甄昂,與他幾位小友,這些孩子頗有意思,走,隨我去瞧瞧。」
見到甄堯,幾個小孩連忙上前行禮甄叔父(父親)(州牧)。」
甄堯笑著點頭昂兒,你方才在說呢」
「父親,」甄昂聞言面『色』一垮,顯然剛才的話都被父親聽到,頓時支支吾吾不敢言語。
倒是甄昂身邊,比他略矮半個頭的少年躬身道回稟州牧,不疑方才與對弈,棋差一招,卻是輸了。」
「才不是呢,」一旁還站著一個小丫頭,見男孩這麼說,立刻開口道明明是你相讓昂弟,憲英都看到了,有好幾次你都可以『吃子』的。」小丫頭手中也拿著一把小尺子,方才甄昂的一聲『唉喲」顯然就是被這尺子打過了。
「你,」甄昂對這小丫頭完全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動手。誰讓她有父親的允許,可以隨時『管教』呢,還送了這丫頭一把戒尺,天天拿著嚇唬。
郭嘉當即拍手笑道少主『性』情與主公相仿,旁人卻是難以說得,如今卻被一小丫頭管的死死的。憲英女娃,日後少主之位,可是沒人和你搶咯。」
小丫頭,是辛家小女辛憲英,也是漢末時期有數的智慧女子。當初袁紹兵敗,其麾下不少人都轉投甄堯帳下,辛家便在其中。辛家年輕一輩,最為出眾的便是辛評與辛毗,而後者較之兄長更為出『色』,入甄堯帳下後,便被委任至清河任一方太守。
本來辛毗是要帶一家人前去的,但甄堯在一次偶然下,見到了還是小蘿莉的辛憲英,並這丫頭雖然年歲不大,但卻已經很是明白事理,顯然是盡得其父之智。
想著日後這丫頭的心智,甄堯覺得她或許可以入甄家的門牆,當即便表態讓辛憲英入學府,與眾男童一同學文求識。辛毗想到是剛降之人,拒絕並非明智之舉,加之毋極學府的確是大漢最好的求學之地,並不反對女兒學文的他,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辛憲英入了學府,甄堯便有意識的讓甄昂與她多『親近親近」而通過蔡琰,得知小丫頭不論談吐或是品行都是上上之選,便心生將其納為兒媳的念頭。
這個想法說出,張瑛在觀察了小丫頭一段後也很是滿意,對甄堯說道,自家自從有這麼一個丫頭跟著,心『性』也跟著有了轉變,這個兒媳她要定了。
長輩們把事情敲定,甄昂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本是少年的他,平日舉止自然不會太過注意,而得到甄堯所賜『尚方戒尺』之後,每日都會教訓甄昂幾回。為君子當『戒驕』、『戒躁』、『明理』、『禮待』之類的,整日都在甄昂耳邊回『蕩』。
甄昂身為甄堯長子,並且已經有意識的把他當接替人培養,他的一舉一動自然也頗為惹人注意。被一個小丫頭管教著,不論是學府內的師生,還是毋極的文武,都對此頗為好奇。
而郭嘉也曾為此來學府一探究竟,當見到辛憲英後,卻是大為感歎,自家主公識人的眼光無人能敵。這樣一個集貌美、德識、智慧於一身的賢內助,幾十年都難碰上一位,而如今卻被自家主公看上,成了甄家的童養媳,如何不羨煞旁人。
辛憲英雖然心智早開,但終究是女孩,臉皮薄,被郭嘉這麼當面說,立刻羞紅了臉躲到甄昂與一旁少年身後,似乎已經無法見人一般,同時如蚊子般的細聲傳出郭又笑話憲英。」
「好了,奉孝,憲英還是孩子,你也打趣,不怕失了身份」內定的兒媳被人笑話,甄堯自然要給她找回面子,隨後又轉向的,開口道不疑棋力,為父是清楚的。以你這三腳貓的水品,若不是他想讓,你如何取勝?」
甄昂再受打擊,只能低頭不語。他之所以方才得意忘形,還是因為對方被送來學府時,自家父親曾說過,學府小一輩比較智慧,當以那周不疑為最。
周不疑,便是與甄昂對弈的孩童,體格看上去有些瘦弱,典型的文士形象。因為年少聰慧異常,其舅舅劉先恐怕這樣的才俊毀在手裡,就想給他找個傑出的師傅。
荊襄之地,要說大才也多,如龐德公,司馬水鏡等。但劉先本就是一方大儒,對所謂的鹿鳴山也不算十分推崇,有心找當時的名士劉巴請他收徒,奈何劉巴不要這徒弟,如此一拖便是兩三年,直到毋極學府連番在大漢弄出大動靜。
毋極學府雖然遠,但為了外甥的將來,劉先還是覺得有必要送他北上。好在周不疑很是聰慧,離別時僅是落淚,並無任何吵鬧,劉先也就狠下心讓家僕把他帶往毋極。
有荊州少年不遠千里來毋極求學,就算這少年愚笨不可及,甄堯也會將他手下,這可是個活招牌啊,宣傳出去不知能吸引多少大漢學子。
何況周不疑本就是有名的神童,在家跟著舅舅劉先學習,基本功也很是紮實,甄堯大手一揮,便讓他去學府與自家作伴去了。並時常在甄昂耳邊提點,要他與周不疑打好關係。
如此,甄昂身邊的玩伴就多起來了,武有閻柔之子閻廣,文有周不疑,便是女伴都不缺,有辛憲英小丫頭跟著。雖然現在的小丫頭看起來,很有一番女王范。
又和幾個小娃聊了幾句,甄堯開口問道眾人都在上課,就你們幾個跑出來了?」
甄昂連忙道昨日考核,三娘說今天休息半日。」
「考試了?」甄堯挑眉,拍了拍自家的後腦,開口道為父倒要看看,你這段究竟學的如何」
第三百九十一章甄家的童養媳
第三百九十一章甄家的童養媳
軍閥啊
第三百九十一章甄家的童養媳
江東之事既過,甄堯又得忙於眼下的春耕事宜,剛伸個懶腰,便聽到麾下親衛走進屋內,躬身道主公,府外有一人,稱從長安奉沮之命而來。
「長安來人?」甄堯眉目微轉,臉上浮現出不可查的喜『色』,開口道速速讓他進來。」
話音落下,不過幾息,一位頭戴藍『色』方巾,一襲深灰『色』長袍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男子走入廳堂,見到上首的甄堯後,立刻躬身道扶風法正,參見主公。」
「孝直總算是來了,堯可是翹首以盼多月矣」甄堯當即從首座上走下來,親自將其扶起,後開口道堯以為孝直得公與鄭重舉薦,必然有過人之處。而孝直一路行來,也正如堯所想。如何?於司隸、冀州行走近半載,可有所悟?」
法正,法孝直,又是一個歷史上鼎鼎有名、獨擋一面,可為將帥、可為軍師的高級人才。自數年前長安被攻下,三輔一地便被甄堯托付於沮授。
法正那時其實已然不在扶風,他那時人已經在蜀中混了不少日子,當一個小小的縣衙簿記。不過因為自恃才學過人,『性』格又有些瑕疵,很容易遭人誹謗。是以懷才不遇,整日都無精打采。而這時,老家換了主人的消息就傳到了蜀中。
法家到法正這一代雖然落寞了,但說在三輔地區那都是可以數得上號的士林豪門。沮授為了給自家主公尋訪賢才,也為了更方便的去治理三輔一地,這些士族豪門自然是要前去拜訪一二,而法家自然是他的首個目標。
到了法家見到了法正的父親,曾今的天子近臣、廷尉左監,如今賦閒在家的法衍。法衍是老了,不過這老傢伙看人的眼光也是毒辣,沮授之名亦是很早就在士林中傳開。當即便向沮授推薦的,正呆在蜀中鬱鬱不得志的法正。
介於法家曾今的輝煌,也看中法衍的品行與談吐,沮授當即就表態若是法正願回歸故里,長安就有他的一席位置。這份表態,讓法衍很是滿意,當下就讓人把書信稍去了蜀中。
法正呆在小縣衙裡,天天和一些小人物鬥著玩,也是膩煩的很。
父親書信來召,當即就辭了官身,動身回家。回家後沒過幾天便去了長安,想著沮授如今在大漢的名氣,而的才學絕對不下於他,可依舊一事無成,當下暗自咬牙一定要混出頭來。
沮授原本對法正也不是十分期待,畢竟法衍也說了,如今才二十來歲,還年輕。而文士這一行,沒有年紀與閱歷的積累,很難有成就,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郭嘉那麼妖孽。
可見到法正,並與之攀談之後,卻是大特了。此子軍法韜略甚熟,而且言語間極具變通,或許內政見解有些不足,但絕對是個可以大用的人才。
這下子,沮授也不好安排他的職務了,因為如今長安並不需要這類高級軍事人才。想了想,沮授便有了把這小子送去毋極的心思,主公喜歡提拔年輕人,而這個法正肯定會被主公看重。
法正也很意外,雖然沮授才學、識人都是當世頂尖,可多年的無人問津已經讓他習慣於又會被安排去幹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沒想到僅僅是一夜的交談,對方就要把送去毋極了。毋極是何地?且不說那是甄堯的大本營,在那,可是還有剛搬家的天子啊。
不過有如此良機,法正也不會傻到放棄,當即好好感謝了沮授一般,第二日就啟程向毋極趕。從長安到洛陽,又從洛陽到冀州。這一路上法正做了很多準備,眼界也拓寬了許多,畢竟他要去的目的地,可是有一群在大漢揚名的智謀之士等著他。
游遊走走大半年,沮授給法正寫的舉薦信早就送到了毋極,可法正卻還不見人影。若是換個人,甄堯早就把他轟出毋極了。可是對方的是法正,而且在得知法正這一路行程後,甄堯也很是期待這位歷史上蜀中能臣的到來。
甄堯的問話剛出,法正眉頭微擰,立刻開口道正關遍主公治地,均以農事為本,輔之以商事、工事,軍備征丁卻是放在最末。士子於州學、縣學中求知,並於學成後出仕,將大漢原本的仕途渠徑拓寬。這些,都有別於以往,以及現下其餘諸侯。」
甄堯緩緩點頭,這些事情都是他這些年一直在做的,也都有了點成效。
見法正似是有話沒說,當即開口孝直對此有何見解?不妨直言」
法正躊躇一二,他想要說的是他一路所見的,但他初次面見甄堯,連甄堯的『性』格與喜好都不清楚,若是胡『亂』進言恐怕會遭人不喜。不得不說,這是多年蜀中困頓所造成的。
但一想到,若是不開口,必然會被甄堯看輕,那時就更無希望向上攀爬了,整了整思路,才慎重開口道主公各種政令,雖於大漢天下有益,但卻讓各地士族所憂。」
「古往今來,學識一直掌握於士林家族手中,這也是各地家族賴以延續的根本。但主公所作所為,卻讓無數寒門,無數平民有了晉身的資本,如此來,主公已然處於不少士族的對立。」
「正遊遍冀州,聽聞不少士族豪門染禍,而全族盡毀。雖然主公極力渲染這些世家的罪惡,可卻瞞不住大漢天下文士。敢問主公,江東、荊州、益州較之冀、青、幽、隸,更是士族林立,其當地士族又極端排外,到時如何處之?莫非一路殺下去?」
法正所提出的問題很尖銳,幾乎就是甄堯如今想要制霸整個大漢的最大難題。甄堯聞言不禁多看了法正兩眼,隨即點頭道孝直能有此言,堯甚是欣慰。堯亦知曉冀州之統治,不適用於整個大漢。是以在處理徐州時,堯用懷柔多過於鐵血。」
法正聞言不禁一愣,他對徐州之事並不是很清楚,只道是甄堯有著武力上的優勢,而又有陶謙死前的授命,才將其曹『操』、孫堅兩人擊退。看來這個想法還是有些誤差,自家主公似乎在徐州,就開始試著緩和這之間的矛盾。
想到若是主公能將這個大問題解決,那日後毋極兵鋒所指,肯定是所向披靡,心底就不由得一陣澎湃。法正的表情變化都被甄堯看在眼底,暗道此子果然不差,是一點就透的人物。
兩人罷言稍歇片刻後,甄堯才繼續問道孝直方才言及府學、縣學,不知可曾入內觀摩?」
法正見甄堯發問,當即頷首洛陽州學,正有幸隨元皓前去一觀,其中科類有別,顯然已成體系,據聞分科之說乃是主公毋極學府首創,正萬分佩服。」
對於這種讚譽,甄堯早就免疫了,當即擺手道有此心,成事亦不難。孝直既然對我毋極學府好奇,今日暫且休息一日,明日隨堯一同前去學府觀摩。」
法正連忙應是,身為大漢學子,就沒有一個不對毋極學府好奇的。因為這裡發生了太多牽動士林學子心懸的事情,而曾誇耀過這學府的大儒,亦是計以百千數。
法正雖然晚了半年才來,但他的住處甄堯卻是早就給他準備妥當了,一個三進院的小院落,雖不大,但對於單身的法正而言,卻是足夠居用了。
第二日,法正很早就來了州牧府報道,甄堯見此也就把手中一些不關緊要的事情交予陳琳等人,帶著法正邁步走向學府。而身後,還跟著偷懶不幹活,大清早就抱著酒囊的郭嘉。
這幾年毋極學府的名氣一日大過一日,導致不少大儒與出名的武者都彙集於此,教文習武之餘,互相之間還能較技比拚,整個學府的求知氛圍,一直都很濃郁。
剛進去沒走幾步,就遇上了準備去上課的蔡邕,蔡老頭左手一把戒尺,右手一本課本,模樣倒是很像人師,見到甄堯當即笑問道伯高今日怎生有空閒來此啊?」
甄堯同樣笑臉相迎今日堯帶一位晚輩後進前來,還望岳父多提點提點。」邊說著,還指了指一旁的法正。法正此刻情緒也有些激動,畢竟蔡邕可是名滿大漢的儒士、樂理大家,忙不迭躬身行禮,不敢半分怠慢。
蔡邕看了看法正,心下這年輕人恐怕也是頗有一番本事的,否則這根本不會親自帶他來此。有心與之聊兩句,不過眼下上課要緊,當即點頭道來日方長,邕一把年紀,還能跑了不成?」說罷擺了擺衣袖,走向前方的大講堂。
「走,隨我再四處看看。」蔡邕去上課,雖然講的很有用,但對甄堯或者法正而言卻是無甚用處,是以見老頭子走了,甄堯也不在意,繼續帶著法正四處閒逛。
這大早上,學生們不是在誦讀詩賦,便是聽講師上課,甄堯帶著法正也在眾多教室邊停步。一番遊覽下來,法正卻是打開眼界了,在大漢其他郡地,找都找不到一位的名儒,在這裡幾乎每處教室就有一位,其中大多都是有過耳聞能報的出名諱的『熟人』。
「哈哈,不疑,你這局輸了。」
「少棋藝,不疑佩服。」
「那是自然,昂自幼擺弄棋局,便是父親也曾輸於我,我,唉喲,你這丫頭,欺人太甚」
就在甄堯帶著法正繼續在學府中行進時,身側草坪中傳來幾聲幼童的嬉鬧,聞言望去,卻是自家與他的一些玩伴。
這時郭嘉笑著走上前,低聲道主公,您給少找的這童養媳頗具威嚴,少主被她管的死死的,哈哈~~」言罷,似乎很是爽快,擰開了酒塞大灌一口。
郭嘉的笑話甄堯自當沒聽見,但一旁法正還在看著呢,當即開口道那是我兒甄昂,與他幾位小友,這些孩子頗有意思,走,隨我去瞧瞧。」
見到甄堯,幾個小孩連忙上前行禮甄叔父。」
甄堯笑著點頭昂兒,你方才在說呢」
「父親,」甄昂聞言面『色』一垮,顯然剛才的話都被父親聽到,頓時支支吾吾不敢言語。
倒是甄昂身邊,比他略矮半個頭的少年躬身道回稟州牧,不疑方才與對弈,棋差一招,卻是輸了。」
「才不是呢,」一旁還站著一個小丫頭,見男孩這麼說,立刻開口道明明是你相讓昂弟,憲英都看到了,有好幾次你都可以『吃子丫頭手中也拿著一把小尺子,方才甄昂的一聲『唉喲』,顯然就是被這尺子打過了。
「你,」甄昂對這小丫頭完全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動手。誰讓她有父親的允許,可以隨時『管教』呢,還送了這丫頭一把戒尺,天天拿著嚇唬。
郭嘉當即拍手笑道少主『性』情與主公相仿,旁人卻是難以說得,如今卻被一小丫頭管的死死的。憲英女娃,日後少主之位,可是沒人和你搶咯。」
小丫頭,是辛家小女辛憲英,也是漢末時期有數的智慧女子。當初袁紹兵敗,其麾下不少人都轉投甄堯帳下,辛家便在其中。辛家年輕一輩,最為出眾的便是辛評與辛毗,而後者較之兄長更為出『色』,入甄堯帳下後,便被委任至清河任一方太守。
本來辛毗是要帶一家人前去的,但甄堯在一次偶然下,見到了還是小蘿莉的辛憲英,並這丫頭雖然年歲不大,但卻已經很是明白事理,顯然是盡得其父之智。
想著日後這丫頭的心智,甄堯覺得她或許可以入甄家的門牆,當即便表態讓辛憲英入學府,與眾男童一同學文求識。辛毗想到是剛降之人,拒絕並非明智之舉,加之毋極學府的確是大漢最好的求學之地,並不反對女兒學文的他,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辛憲英入了學府,甄堯便有意識的讓甄昂與她多『親近親近』,而通過蔡琰,得知小丫頭不論談吐或是品行都是上上之選,便心生將其納為兒媳的念頭。
這個想法說出,張瑛在觀察了小丫頭一段後也很是滿意,對甄堯說道,自家自從有這麼一個丫頭跟著,心『性』也跟著有了轉變,這個兒媳她要定了。
長輩們把事情敲定,甄昂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本是少年的他,平日舉止自然不會太過注意,而得到甄堯所賜『尚方戒尺』之後,每日都會教訓甄昂幾回。為君子當『戒驕』、『戒躁』、『明理』、『禮待』之類的,整日都在甄昂耳邊回『蕩』。
甄昂身為甄堯長子,並且已經有意識的把他當接替人培養,他的一舉一動自然也頗為惹人注意。被一個小丫頭管教著,不論是學府內的師生,還是毋極的文武,都對此頗為好奇。
而郭嘉也曾為此來學府一探究竟,當見到辛憲英後,卻是大為感歎,自家主公識人的眼光無人能敵。這樣一個集貌美、德識、智慧於一身的賢內助,幾十年都難碰上一位,而如今卻被自家主公看上,成了甄家的童養媳,如何不羨煞旁人。
辛憲英雖然心智早開,但終究是女孩,臉皮薄,被郭嘉這麼當面說,立刻羞紅了臉躲到甄昂與一旁少年身後,似乎已經無法見人一般,同時如蚊子般的細聲傳出郭又笑話憲英。」
「好了,奉孝,憲英還是孩子,你也打趣,不怕失了身份」內定的兒媳被人笑話,甄堯自然要給她找回面子,隨後又轉向的,開口道不疑棋力,為父是清楚的。以你這三腳貓的水品,若不是他想讓,你如何取勝?」
甄昂再受打擊,只能低頭不語。他之所以方才得意忘形,還是因為對方被送來學府時,自家父親曾說過,學府小一輩比較智慧,當以那周不疑為最。
周不疑,便是與甄昂對弈的孩童,體格看上去有些瘦弱,典型的文士形象。因為年少聰慧異常,其舅舅劉先恐怕這樣的才俊毀在手裡,就想給他找個傑出的師傅。
荊襄之地,要說大才也多,如龐德公,司馬水鏡等。但劉先本就是一方大儒,對所謂的鹿鳴山也不算十分推崇,有心找當時的名士劉巴請他收徒,奈何劉巴不要這徒弟,如此一拖便是兩三年,直到毋極學府連番在大漢弄出大動靜。
毋極學府雖然遠,但為了外甥的將來,劉先還是覺得有必要送他北上。好在周不疑很是聰慧,離別時僅是落淚,並無任何吵鬧,劉先也就狠下心讓家僕把他帶往毋極。
有荊州少年不遠千里來毋極求學,就算這少年愚笨不可及,甄堯也會將他手下,這可是個活招牌啊,宣傳出去不知能吸引多少大漢學子。
何況周不疑本就是有名的神童,在家跟著舅舅劉先學習,基本功也很是紮實,甄堯大手一揮,便讓他去學府與自家作伴去了。並時常在甄昂耳邊提點,要他與周不疑打好關係。
如此,甄昂身邊的玩伴就多起來了,武有閻柔之子閻廣,文有周不疑,便是女伴都不缺,有辛憲英小丫頭跟著。雖然現在的小丫頭看起來,很有一番女王范。
又和幾個小娃聊了幾句,甄堯開口問道眾人都在上課,就你們幾個跑出來了?」
甄昂連忙道昨日考核,三娘說今天休息半日。」
「考試了?」甄堯挑眉,拍了拍自家的後腦,開口道為父倒要看看,你這段究竟學的如何」
第三百九十一章甄家的童養媳
第三百九十二章毋極的後備人才
.一行人在甄堯的帶領下走去蔡琰所呆的小書院,還沒走近就可以看到不少孩童在路邊嬉戲。書mi群2能出現在這裡的,大多都是十二歲以下的幼童,他們還沒那份悟『『xig』』去學更深的知識,跟在蔡琰身邊,把基礎打牢。
若是學府內其他學子見了甄堯,必然要躬身行禮,但這些小傢伙們卻甚是『無禮」別說彎腰了,就是連個招呼都不主動和甄堯打。不過甄堯已經被『冷落』幾年了,不以為意的『『m□』』了『『m□』』身旁小娃的腦袋,便走進院中。
庭院內,蔡琰正在仔細的批閱著學生們的作答,幼童們的考試卷不用指望題目很高深,但也不是後世的小學語文考試可比。各自引經據典,解釋概要,都屬於考校內容。
甄堯來了,蔡琰僅僅頷首示意,便繼續批改試卷,毋極學府內幼童眾多,近百幼孩都靠蔡琰一人教導,這份壓力確實很大。不過蔡琰一直都樂於此,閱卷的速度倒是飛快。
試卷分成三摞,蔡美眉左手邊的是還未批閱的,右手邊是已經批閱好了的,在案桌最前方,還有薄薄幾張試卷被單獨放在一旁。甄堯好奇取過,遞給郭嘉、法正一人一張。
考題依舊是儒家經典論語,但放在幼童這個年齡段而言,別說註解,便是能夠誦讀背下,也很是難得。不過在毋極學府,顯然光死記硬背是不夠的,而能被蔡琰單獨拿出來的試卷,都是其中少有的『高分』卷子,裡面的答題無一不參雜著學生自己的一些想法。
規中矩的答卷,甄堯還真不想看,而手中的卷子,倒是有一些意思。其中對『子帥以正、孰敢不正』這一句話,映照著如今漢末的形勢,做出了一定的判斷。
雖然這種文字對於甄堯而言,有些小兒科,但對於眼下的這些孩童,能有進行古今對比,而不是一味的跟著前人思想,卻是十分難得。再看了看這卷子是誰的,一看名字,甄堯就忍不住笑了,難怪這份試卷有些水準,竟然是桓范這小子所答。
桓范,這名字或許很是陌生,但他後半生的對手,司馬懿,卻是大名鼎鼎啊。而能夠被司馬懿稱之為『智囊」並為他的一些舉動而驚慌失措,其人也是漢末時期少有的政治大才。
這小傢伙祖籍是豫州沛國,只不過因為豫州戰事,而舉家遷往了徐州,家中長輩認為在陶恭祖的治地,顯然可以安心生活。的而到了徐州很不巧的又碰上了戰事,好在那時一家人都呆在州治之所,也沒被戰火燒身。
當徐州徹底安定下來,並且州學也跟著開辦起來後,桓家人便想把小輩送進去進修。而桓范這小子運氣當真是逆天的好,居然碰上了難得一次來州學講學的當世大儒,鄭玄。
桓范雖然年幼,才八歲不到,但鄭玄教徒半生,如何看不出此子是當世少有的好苗子。有心將其帶在身邊悉心輔導一番,但又自知身體愈發不堪,難以成事。最後便向駐守在城內的太史慈提起,應該將這小子送去毋極,毋極學府大儒無數,此子若能學得十一,當一生受用。
桓家雖也屬士族,但畢竟不是什麼名『me』望族,否則也不會遇上戰『『la』』就要舉家遷移。如今鄭玄都開了口,給自家小娃指了份前程,哪能開口拒絕!當下桓家家主便將桓范父母找了來,讓兩人帶著兒子北上,並再三叮囑,家族興旺就寄托在這小娃身上了。
如此,桓范在前一年便來到了毋極,因為有鄭玄的書信與太史慈的介紹,小桓范很快就入住學府。只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苦了小傢伙的母親,兒子才幾歲大,為娘的自然心疼無比,可學府有學府的規矩,旬月內才給一次半天假,這母子二人一月相聚時間也只有區區一日半。「域名請大家熟知」
當然,這其中終究也是有特權的,至少甄昂每天晚上都會被蔡琰帶回家,有時候也會因為其他原因不去學府。不過這種特例也僅此一耳,小桓范是不曾有過的。
好在學府內也熱鬧,上百同齡人一同學習的氣氛,很快就讓桓范融入其中,並迅速在這些幼童中脫穎而出,至少這一年時間內,甄堯也是聽到不少與此子有關的事情了。
看著桓范的答卷,甄堯嘴上笑著但心底卻多少有些意味索然。在他想來,這小傢伙就算沒有學府的大儒來教,自己也是可以成材的。所以他有此成績,功勞並不能算在學府裡面,對他而言學府只是起到了一個催化劑的作用罷了。
好在甄堯的鬱悶沒持續多久,法正拿著手中答卷讚歎道「不想毋極學府內不單是儒師有名,便是區區幼孩,亦能有此答辯。憶往昔,正不如多矣。」
法正那張卷子也是一名出『『se』』孩童所做,而且還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毋極人,甄堯這下心理平衡許多了,好似這才能算的上是學府內的教師教導有方。
「小結巴,你再說句話來聽聽,」甄堯幾人圍著試卷打轉,而在院子『me』口,幾個幼童正圍著一個面『『se』』土黃的小孩嬉鬧,其中一人更是學著結巴的模樣開口道「我,我,我,我笑死了,」一人帶頭笑,其餘幼童自然而然的跟著發笑起來。
被圍在眾人中間的矮戳小娃眼中滿是不甘,可自幼嘴拙的他根本就無法對他們進行反擊,知道自己一開口肯定又要遭到戲『og』,只能沉著臉一言不發的站在院口。
小孩子有了樂趣向來都是不知輕重的,圍在周邊的孩童中站出一人,輕輕推搡了一下被眾人戲『og』的對象,還不停譏諷「小結巴成小啞巴了?那怎麼是好,不是更可憐了嘛!」
「你們,你們不許欺負鄧艾弟弟!」關鍵時刻,還是擁有『v』王范的小蘿莉辛憲英發飆了,虎著張臉高舉著右手上的戒尺,一步步的『『□』』向院口。
或許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了,當眾多看熱鬧的孩童見辛憲英走過來,連忙驚叫「呀,跑啊,虎妞殺過來了。」頓時四散跑開,只留下紅著眼睛,卻又倔強不肯落淚的鄧艾。
這又是一個漢末時期的名臣,而且是極少數,能夠做到文治武略均為上上之選的人物。鄧艾,鄧士載,此時的他遠沒有將來為將為帥時的『□g』拔果敢,按照後世所流行的說話,他現在還是絲一族,用『窮矮戳』形容他並不為過。
虛歲有六的鄧艾紅著眼睛抬頭看向辛憲英,這個多次替他解難的『v』孩,剛要如往常一般開口道謝,卻被小丫頭拉進了院『me』「不用謝我的,走,跟我一起進去就沒人欺負你了。」
鄧艾進來後,甄堯等人的目光便落在他身上,不過與法正的好奇不同,他心中所想的是自己雖然極力控制學府內的氣氛,但該來的還是會來。
「主公,這份是鄧艾的考卷。」郭嘉將手中拿的那一份考卷遞給甄堯,看向鄧艾眼中滿是讚賞神『『se』』,雖然眼前這小子其貌不揚,語言能力有差的可以,但郭嘉卻覺得,這小子日後的成就未必會比自己低,若不是學府內自有名師指教,他都想開口收徒了。
鄧艾的考卷,雖然答的不如桓范那般有思維,但勝在務實,甄堯對此毫無意外,鄧艾來學府雖然不過幾月時間,但也不是第一次看他的答卷、作業,這個南陽小矮子有幾分本事,他甄堯還是比較清楚的,當下便把試卷遞給了法正。
法正自己同樣也是務實派,看過了鄧艾的答卷,心底對毋極學府教學質量的肯定更是無以復加,他並不清楚,其實這些人本就是當世少有的少年才俊。
不過看過之後,另一個疑問又跟著出來了,這樣的神童,自家主公不會不知道,但為何鄧艾還會被人欺負、戲『og』?甚至要一個『v』娃前去搭救。
甄堯從法正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心底的疑『『ho』』,不過他還沒開口郭嘉便代言道「地域的差異,會讓人不自覺的排外,即便是這些小輩也不例外。」
「鄧艾剛至學府不多時,又非冀州人氏,加之本身有明顯的缺陷。最為主要的是,如今學府內外來學子,不論是考試或者是出仕安排,都及不上其餘州郡送上來的年輕才俊。嫉妒與比較參雜在一起,使得學府內便是幼童,也開始涇渭分明了。」
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單單一州之地,如何能與整個大漢的人才相比較?何況不論是從長安,還是洛陽、徐州等地送上來的少年,那至少都是得到了當地大才的認可,並且在州學中依舊無法使其成長的,才會被送來毋極。
這樣一來,毋極學府的外來人士,幾乎各個都是有著成龍成鳳的潛質,也就不怪學府內的本地學子會被他們暗壓一籌。想要成材,後天的教育與勤奮很重要,但先天的悟『『xig』』與資質更是重中之重,在這一點上,文武兩類是想通的。
學府中絲一族的代表人物在小丫頭身後一言不發,甄堯輕笑一聲招手道「鄧艾,過來。」
「艾,見,見過,州,州牧。」小步上前,鄧艾磕磕絆絆,『h□』費不少力氣總算是把話說出來了。不過說完後又低下腦袋,就像犯了錯誤準備挨p的小鬼一般。
輕撫小鄧艾的腦『me』,甄堯寬聲道「受氣了?感到很沮喪是嗎?」
小傢伙不說話,但從他微顫的肩膀,以及若有若無的低泣聲可以分辨的出,這傢伙是真的被那群無法無天的孩童們傷到了。
「鄧艾啊,男兒有淚不輕彈!僅僅這些小事便哭,你能有何成就!」甄堯的話語在不知不覺中加重「你忘了?你母親是如何將你從家鄉帶去洛陽?你又是怎樣,才有機會求學,而不是去給大戶當放牛娃的!」
一番厲喝,甄堯顯得是有些怒氣,這份怒氣或許是針對眼前鄧艾的,又或者是針對學府內其他孩童的,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當甄堯提到『母親』二字時,鄧艾已經停止哭泣了。
鄧艾以一個絲身份,能夠來到萬里之外的毋極,可以說全賴他有一個好母親。鄧族在南陽原本也是名『me』望族,但經過桓靈二帝的頹唐,逐漸衰敗,至鄧艾出身時,鄧氏一族,幾乎都要被世人所遺忘。
自出身沒幾日便沒了父親,由母親一人拉扯大,雖然日子過得不如意,但好歹家中也是有些閒田,還有一座老宅,老宅中藏卷也有些,如此生活並非不可。
可原本安定的南陽卻突然錯逢戰『『la』』,鄧家再次倒霉了,鄧母一柔弱『v』子能保住自己的宅院不被他人所搶就不錯,田地什麼的,等到南陽易主,成為曹家治地後,卻是已經不屬於她了。
地沒了,房子還整日有人惦記,自幼懂事的鄧艾每日都只能坐在書房裡,對著一些竹篾發呆,沒人教,便是漢字都認不全,這些竹卷擺在他面前也和天書無異。
兒子如此,鄧母心底更是一陣不暢,但好歹也算出身書香『me』第,鄧母心想自己是很難持家了,鄧家要興旺,還得靠自己兒子。雖然鄧艾自幼口吃,但鄧母卻對他寄予很大的期望。
家中的老宅與一些竹捲成了最後一點家當,鄧母為了給自己兒子尋找一位名師,便有把這些東西都往外拋的打算。可惜的是,即便有人心動與鄧家的各類竹卷,但一聽要收鄧艾這口吃絲為徒,基本上就沒人願意了。
四下走動毫無成果,不過這時總算有族中親友見鄧母如此,便對她提到了洛陽,以及城內的州學。其實族親說這些也沒安好心,他僅僅是想要霸佔鄧母的老宅,又不願留人口舌而已。
鄧母或許察覺到了這一點,但她依舊做出了決定,將老宅賣給了族中親戚,又買來了一頭牛,就這樣母子二人,架著牛車,帶著僅剩的一些竹卷前往洛陽。
州學的入學資格要獲得並不難,但要讓鄧艾這個連說話都很是吃力的孩童去應考,卻是有些天方夜譚。帶著希望而來,但卻被殘酷的現實給打擊至此,鄧母心神疲憊,卻是病倒於此。
五歲的小鄧艾,要照顧病怏怏的母親,其中艱難可想而知。好在母子來時安頓好了住處,雖然僅僅是一個破敗的院落,跟一些流民擠在一起,倒也不至於流落街頭。
母子身上錢財不多,要照顧母親還要生活下去,鄧艾不得不牽著老黃牛去賣。以他的歲數,即便是正常小孩買賣,買家也不敢輕易出錢,就怕是哪家的孩子不懂事把自家的東西偷出來賣,以後會惹出事端。
而鄧艾的口吃,更是讓他幾日下來無功而返,就在母子被『『□』』上絕路的時候,鄧艾的第一個貴人出現了,何人?正是負責洛陽司隸一地政務的田豐。
田豐會出現,是因為鄧艾的故事已經隨著八卦的百姓們傳開了。一個口吃幼童,連續幾天在街市便賣牛,卻依舊沒賣出去,這種新鮮事傳入州牧府,田豐對鄧艾也有了些許好奇。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也很狗血,田老頭將鄧母治好,並通過幾番對答也清楚了這個口吃的賣牛娃,是一塊尚未雕刻的璞『yu』,若能悉心教導,日後成就無可限量。
田豐自己整日要忙於政務,哪有時間去教導鄧艾,而要將其納入州學,卻又覺得十分不妥,而且州學也未必能滿足鄧艾所需。思來想去,卻是做了和鄭玄一樣的決定,將這小娃也送至毋極去,看他在毋極學府能有什麼造化。
不過在送走鄧艾之前,田豐卻是先讓鄧艾行了拜師禮,也算是收下了這個徒弟。而『鄧艾』這個名字,亦是田豐所取。在之前,口吃娃的名字可不好聽,也無甚寓意。
如此,大病初癒的鄧母,又帶著兒子還是新的旅程,不過這一路不用再困頓到坐牛車,『『lu』』宿野外的地步了。畢竟是田豐所看好的幼童,長安方面派出小隊人護送還是沒問題的。
而來到毋極學府的鄧艾,經過最初一個月的不適之後,雖然依舊口吃,但很快就在幼童間崛起,成為胡昭等大儒口中,毋極的未來基石,而且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甄堯之所以會嚴厲的呵斥鄧艾,終其原因還是對這傢伙抱有不小的期待。若是讓當世文武雙全的人才,就這樣敗壞在自己手中,甄堯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見鄧艾恢復過來,甄堯滿意頷首「還記得堯送你的那副對聯嗎?」
鄧艾點頭,並且很快從衣兜裡取出一張帛卷,將其打開來,上面赫然寫著
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厭我、騙我,如何處治乎?
只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拿出來後,鄧艾定聲道「艾,艾,每日,都,都有記得。」
甄堯聞言不禁一笑,這傢伙倒是可愛的很,不過在下一刻看到自己兒子的考卷後,卻是眉頭微擰。將考卷從案桌上取來,簡簡單單的看了一遍,卻是對著甄昂沉著臉,開口道「昂兒,這答卷,你自己看看!」5797003
第三百九十三章又是泰山賊
.甄昂小心接過答卷,反覆看了兩遍,沒覺得自己哪裡不對,實際上蔡琰批閱他的試卷也沒給他畫但看著自己父親的臉『『se』』,就知道自己這考卷肯定哪裡有問題了,只得嘰嘰哎哎、緊張兮兮的死盯著試卷看。
「少主的考卷,讓嘉瞧兩眼。」甄昂自小,不論文武都很有天賦,郭嘉也知道自家主公對長子甚是滿意,但今日卻發了脾氣,當即便從甄昂手中接過試卷。略略掃了一眼,心裡頭就明白了大概,不過郭嘉也不啃聲,只是將考卷遞給一旁的法正。
法正不明所以,但接過考卷後,仔細一看,卻是十分驚訝,同時又更為不解。驚訝的是甄昂所做答題可謂老練的很,即便自己對論語的理解,恐怕也有所不及。
但心中不解也就因此而生,按理說能在十歲的年齡,將論語熟稔至此,別說少年才俊了,便是稱之為少年儒師也不為過,可看主公的臉『『se』』,這其中恐怕還有事故。
郭嘉二人沒說話,幾個小輩見甄堯沉著臉更是不敢開口。倒是甄堯自己將木凳挪靠自己坐下後,開口道「昂兒,兩年前你如此答卷,並無不可,為父也曾誇你。如今兩年過去,你還是只會生搬硬套,為父平日讓你多讀,便是要你死記硬背的?」
無怪甄堯發火,甄昂的答卷雖然看上去漂亮,但其內容幾乎都是甄堯自己對論語的註解。平日裡甄昂要在學府內學習課本知識,回家也少不了要翻閱自家的藏卷,而每卷書冊都有甄堯平日翻閱時添加上去的註解,甄昂看多了也就記得一清二楚。
幾年前考儒學解析,甄昂生搬硬套的把自己父親的那一套解釋用以作答,甄堯非但不會罵人,反而很是欣賞自家兒子的記憶能力。可現在嘛,看到桓范、鄧艾等人的試卷,再看看自家兒子那幾乎毫無長進的作答,如何能不動怒。
而這些,作為閱卷的蔡琰也是十分清楚,否則甄昂的這張試卷上也不會連半個批閱字句都沒有。蔡琰知道這些都是夫君的思想,而不是甄昂自己的,當然也就不會給甄昂閱卷批改。
或許對其別家子弟,十歲幼齡,即便是能夠做到甄昂這一步,也是少不了誇讚獎勵的。但甄昂卻不同,他是甄堯的兒子,也是將來毋極的主人。身份的不同,也就意味著他前進的步伐與同齡人有所差異,步子邁的慢了,也是不可輕饒的過錯。
心底對兒子的長進很不滿意,甄堯瞥了眼有些驚慌的甄昂後,卻是開口道「昭姬,你說說,此子該如何罰!」蔡琰是甄昂的老師,也是這次考試的考官,更是甄昂這小子的三娘,不論從哪方面考慮,甄堯要處罰兒子,都是要與之商量的。
甄昂雖然不是蔡琰所生,但因為出生最早,比其餘小輩們大不少,在家中也是最得關注。這小子如此答題,卻也是讓蔡琰心底有氣。辛苦教學數載,甄昂倒好,除了在她身邊學會了如何編排句式外,其他的都是跟著甄堯的腳印向前邁。
知道自己的學識比之夫君要弱上一些,但怎麼說也要比學府不少儒師強了,這小子難道就從來不聽自己講課?也從沒自己認真思考過。
之前不給甄昂批閱,蔡琰顯然也是要在這一回好好提點提點甄昂這個家中長子。現在夫君都明著問了,略微思索片刻後,開口道「昂兒,你可知錯?」
生搬硬套的答題,甄昂也知道這麼做讓父親和三娘不高興了,當即低聲道「孩兒知錯。」
「既知錯,責罰不可減免。」蔡琰嚴肅起來的『『m□』』樣,倒也頗有一派宗師的風範,見甄昂服服帖帖的低頭,滿意頷首「今日便以『學而知新』為題,『j□o』出一篇論述。」
蔡琰的這個懲罰也很有些意思,沒讓甄昂去做那些枯燥無味的罰抄,反而是讓甄昂自己,從問題根本出發,去尋找被批評的原因。^看甄堯自覺就是讓他來罰兒子,也不會比蔡琰這方法好哪去,當即點頭道「昂兒可聽清了?晚飯前若『j□o』不出論述,為父便讓你在書房坐一宿!」
甄昂連忙點頭,雖然被罰寫作有些麻煩,但在他看來也好過於挨鞭子和抄課本,拿回自己那張試卷,小傢伙乖乖的走向自己的案桌,從一旁布袋中取出硯台,便準備倒水磨墨了。
「我來給你磨墨,你趕緊想想如何做論述吧,要不叔父會讓你餓上一兩餐的。」這時小丫頭辛憲英又湊了上去,從水囊中倒出一些清水,將墨錠從甄昂手中接過後,左手輕扶右手衣袖,便開始為其磨墨。
「這丫頭。」甄堯聞言不禁莞爾,又對一番小輩勉勵幾句後,才與蔡琰告別,帶著郭嘉、法正二人離開。學府也逛了一大圈,是時候回府上辦公了。
剛走出學府,法正回首望去,不免感歎「主公育後有方,想來公子日後必然是不會差的。」
甄堯對此略笑帶過「『yu』不琢不成器,如今言後尚且過早,孝直此言卻是過讚了。」
剛回到州牧府,屁股都沒坐熱,『me』外的親衛便走進來報告「主公,青州有信報傳來。」
「傳信使進來。」甄堯聞言挑眉,擺手道。
信使是軍中探馬,一身塵土『『dag』』漾,顯然是剛入城沒多久,將信件從懷裡取出,遞上甄堯所坐案桌「主公,關將軍與董州牧,讓小子送信與毋極。」
甄堯拿過信件,點頭道「你下去吧。」言罷,青州探哨離開,甄堯也將信件打開來閱覽。
青州這些年在董昭的治理下,恢復的還算不錯,比較起黃巾後期的匪患橫行,現在十萬百姓安居於各郡各縣,也算是有了點人氣。而能讓關羽、董昭兩人聯名遞來信報,顯然不是設麼小事,當然,甄堯打開仔細看過後,裡面寫的也的確是個難題。
問題還是出在那令人討厭的泰山賊上面,曹『『cao』』因為要大力發展自己的治地,又要全面支持南陽一地的徵兵練兵事宜,此刻想要給甄堯找不自在只能依靠有些後世僱傭兵形式的臧霸泰山賊組織。這不,『ch□』耕已經到了關鍵時刻,這傢伙跳出來惹事了。
青州百姓雖說已經脫離了匪患的危害,奈何『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只要一有匪患的風吹早動,百姓們就有些坐立不安。而此時正逢『ch□』耕用人之際,百姓耕種不盡力,那導致的惡果便是這個秋季,收成必然銳減。
曹『『cao』』對此深知,不知道又和臧霸達成了什麼協議,讓屢次在甄堯麾下眾將面前吃敗仗的他,再次出山了。當然,臧霸因為幾次與甄堯帳下數將『j□o』手都沒佔到便宜,這次出動並沒有直接去和統領青州兵馬的關羽對上,而是將目標對準了城外耕種的農民。
賊兵一來,百姓哪有心思種地,一個個的不是哆哆嗦嗦跑回家,就是連忙捲鋪蓋往城裡躲,一時間不少田地都荒置下來,無人問津。
而當關羽得到了消息,分兵遣將的開始圍剿這些山匪時,臧霸又下令讓小弟們統統回巢。常年在深山中打滾的泰山賊,機動『『xig』』雖不比騎兵,但較之尋常步卒,卻是能夠讓他們望塵莫及。還不待圍剿的兵卒殺上來,便轟散的離開了青州地界,會深山蹲坑去了。
出動兵馬沒有抓到山賊,但好在也將鬧事的趕走了,關羽本就對山賊之流不甚在意,當下也就下令讓眾將士回營,並讓董昭擬令,遣各地農家繼續耕作。
百姓們是淳樸的,官老爺說山賊走了,大傢伙安全了,那就出去耕地唄,要知道不耕地,他們自己也沒收成,接下來一年的日子也會難過。
可當他們牽著耕牛,帶著鋤耙回到田地間,那些遁入山林的山賊們又出來了,之後關羽不得不再次派兵,並且在青州邊境地帶設下幾座兵營,以防止泰山賊們四處搗『『la』』。
這樣一來的確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好景不長,青州是暫時沒事了,但徐州琅邪又冒出了同樣的問題。之後泰山賊們見縫『『ch□』』針,不時的襲擾青徐二地。不與官兵明鬥,只管嚇唬百姓,讓他們不敢出城耕作,曹『『cao』』的戰略目的也就達到了。
「你二人也看看吧。」甄堯『『ro』』了『『ro』』腦袋,將信件往案桌上一放,便對郭嘉兩人說道。
郭嘉首先走上前將書信拿起,看到上面寫的是泰山賊的問題,腦袋略微點了點,不做細看就將紙張遞給了法正。法正這也是第一次在甄堯身邊議事,謹慎接過後,仔仔細細看了半晌,腦中急速運轉,思索著解決辦法。
泰山賊不是第一次跳出來跟自己唱反調了,奈何臧霸這傢伙『j□g』明的很,吃了幾次虧後,行事越發謹慎。青州能有此報傳來,顯然是關老二也對他無招了。能夠讓素來高傲的關二爺寫信向毋極求助,這本身就說明臧霸這事很是棘手。
「你倆都說說,這臧宣高,究竟要如何擺平他!」對於臧霸,甄堯是又愛又恨。即便如今毋極人才輩出,臧霸這種高級指揮將才,甄堯也是十分希望能納入帳下的,也曾付之於行動,但都以失敗告終,臧霸暫時還沒打算投靠任何一方勢力。
而所謂的恨,就是這傢伙總在某些關鍵時候跳出來與自己作對,而且往往能夠起到扭轉局面的作用。雖然連續幾次都被麾下眾將擊潰,但卻依舊像個小強一般,恢復力超強。
甄堯開了口,地下郭嘉、法正二人很自然的相視一眼,郭嘉身為甄堯身邊的『老人」自然不會急著表態,倒是法正有些急迫,想要證明下自己的才學。
整了整衣衫,法正首次給甄堯獻計「主公,泰山賊雖狡詐,但也並非無從下手。畢竟是賊匪一流,即便是臧霸如何統治,也無法與官兵相比,手下賊眾更是以利驅使。若是能將臧霸與其身邊的賊首製造些隔閡,又或者內通幾個賊首,泰山賊易去耳。」
法正所言甄堯心底清楚的很,以前也不是沒試過,這招對付其他山賊或許能成,即便是對付當初的張燕,也可能見效。但要對付臧霸的泰山賊,就有些不夠看了。他那幾個兄弟,如孫觀、尹禮、昌豨等人,對他很是崇拜,一向以臧霸之命行事。
將這些都告訴法正,後者也開始犯難了,這不怪他,他自幼便在三輔一地長大,之後又在蜀中耗費時月,自然不清楚中原的這些事物。
甄堯也沒覺得法正一來就能幫自己把這事解決掉,他要靠的還是呆在一邊似乎毫無煩憂的郭嘉。郭嘉見主公看向自己,也知道甄堯是等著他開口了,當即恭敬起身,開口道「主公,孝直所言或許幾年前不行,但如今,卻可一試了。」
甄堯知道郭嘉從不無的放矢,連忙問道「何解?」
「如今天子便在城中,主公何不以天子之名,寫一封詔令與曹『『cao』』?」郭嘉臉上帶著絲絲笑意,繼續道「便說泰山匪患,殘害百姓無數,讓曹孟德獻上臧霸之首級。」
聽著郭嘉的話,甄堯首先想到曹『『cao』』未必會任由自己擺佈,但隨即轉思,才知道了郭嘉此舉的目的。曹『『cao』』不聽聖意,那自己隨時都可依次為借口對他動刀兵,而若曹『『cao』』按照自己所言去做了,不管他是否真心,至少眼下臧霸是不能出現在青徐二州搗『『la』』生事。
末了,郭嘉將酒囊擰開,灌下一口道「聖旨傳入豫州,主公可將其宣傳開來,而泰山賊眾必然知曉。那時再行孝直之策,當見奇效,說的不主公又能多收一員老辣戰將也未可知。」
法正出策用的是計,而郭嘉已經能夠純熟的運轉所能用到的『勢」兩相比較,高下自然分的清楚。而甄堯在思索片刻後,也是大點其頭,用天子之勢威壓曹『『cao』』與臧霸,此乃陽謀,即便被看穿,也是不好解開的。
有了決斷,甄堯當即前往皇宮求旨,畢竟『ch□』耕一事耽誤不得,青州已經拖拉月餘,再拖下去這一年的耕作,也算是泡湯了。
見了劉協,並說出來意,即便劉協不願為甄堯擬旨,但也無法做出任何抗拒。簡簡單單的將聖旨寫好並蓋章,甄堯也不做停留,立馬離開了皇宮,開始部署對曹『『cao』』這次出招的回應。
當詔令快馬加鞭送至昌邑,大漢已經步入二月底,三月初了。接了聖旨,曹『『cao』』便將一干文武都召集至府上,議論著該以何種態度對待這天子詔令。
夏侯淵攻下南陽有功,如今在曹『『cao』』帳下地位更高了許多,剛坐下來,便開口道「主公,依末將來看,根本無需理會這甄堯『og』來的詔令。就讓臧霸繼續在青州鬧騰,我看甄堯也奈何不得他。」言語中,卻是有些狂傲了。
夏侯淵開口,一干武將也跟著附和,他們對所謂的天子本就不是很感冒,而如今天子都被劫去毋極了,那就更不會理睬。
曹『『cao』』面『『se』』不變,等眾將喧鬧一陣後才看向其餘謀士,謀士之中,劉曄這個皇室中人首先躬身開口「主公,甄堯以天子之口下發詔令,我等不得不從。然臧霸一事,卻又不能當真依照聖旨所為,以曄之見,如若派遣數千將士前去泰山以東駐守,也算有個『j□o』代。」
當初在長安拼了命想要搶到天子,曹『『cao』』為的就是這個,哪怕前日剛和甄堯結盟攻城,第二日便心生他念也不足惜。奈何天子沒搶到,自己倒是『og』得個落荒而逃的下場,是以在看到這份詔令之時,曹『『cao』』心中滿是不甘的怒火。
而現在劉曄開口所言,也正是曹『『cao』』心中所思,但要他真的就這樣向毋極低頭,也是不願意的。是以聽完後也不做回應,繼續等待其他人獻策。
接下來便是各謀士禁言獻策的時候了,你說你的,我提我的,反正每個人都能找出理由,證明自己的想法與計策,才是主公最佳的選擇。不過在眾文士中,也有幾人不曾開口,二荀、程昱,便在其中。
幾位謀主不發話,曹『『cao』』便開口問道「文若,你有何良策可教我?」
荀彧聞言略顯遲疑,片刻後開口道「主公,彧正在思索,甄堯下此詔令究竟意圖何在!如今臧霸襲擾青、徐二地,甄堯當務之急便是恢復兩州秩序,而非尋主公的不快。」
「文若之意?」曹『『cao』』眉頭微皺,沉聲道「甄堯此舉,還有後招?」
荀彧點了點頭,又緩緩搖頭,這短短小半時辰,他也看不出甄堯究竟是要做什麼,只能暫時閉口,退回一旁深入思索。
「主公,甄堯此舉,無非是以勢壓人而已。」而這時,老謀深算的程昱卻是一句道破了天機「泰山賊眾在臧霸的統領下,他人很難對此下手,原因皆在他等自居深山,有恃無恐。
「甄堯想要消除此患,必然要從其內部著手,而現在,這封詔令足夠給泰山賊帶來未可知的變數。如此,即便臧霸有治下之能,也難擋甄堯滲入。」
曹『『cao』』也是揣摩人心的高手,一經程昱說出,當即明白過來,身為賊患,終究是怕官兵圍剿的。而自己現在被甄堯以勢所壓,不得不對泰山賊做出一些『表示』。
而甄堯若是在這上面做些手腳,一干賊子如何能夠安定?泰山賊甚至很可能會因此而四分五裂。想通了這些,曹『『cao』』不禁憂慮「仲德對此,可有良策?」
「主公莫急,」程昱略做頷首,帶笑說道「甄堯有心消除泰山賊患,何嘗不是給主公一次天賜良機,去收服這一干賊兵,與臧霸等良材?」5797007
第三百九十四章泰山上
.泰山,自秦皇一統天下,這裡就是掌權帝王封禪的寶地,同樣也是中原五嶽之首,素有『天下第一山』的美譽。只不過漢末烽煙四起,天子又毫無作為,如今的泰山卻是被一干賊眾攪和的烏煙瘴氣,爭鬧、喧囂不一而足。
山林深處,是眾多山賊們的棲息地,營寨之大,足以容納數州兵馬。兵營正中的屋室,臧霸正翻閱著竹卷,卻見自家兄弟急匆匆的走進來,並開口說道「大哥,現如今四處都有傳言,那曹『『cao』』領了詔令,要入山剿滅我等。」
臧霸雖然不再輕易出山,但耳目還是不少,因為甄堯有意宣揚而導致兗豫兩地都知道的事情,他身為事主自然不會不清楚。見自家兄弟昌豨如此急促不免搖頭「此事乃甄堯故意為之,曹『『cao』』又如何甘心為他人做嫁衣?吩咐下去,讓眾兄弟近日少出山,過些時日也就無事了。」
昌豨是賊匪出身,雖然跟著臧霸之後脾氣好了不少,但也是個火『『yao』』桶子,見自家大哥準備龜縮在山裡,當即叫嚷道「大哥可是怕了那甄堯、曹『『cao』』?依小弟之見,不如將兄弟們召齊,乘其不備殺下山去,休管那什麼曹『『cao』』、甄堯,一併讓他們好瞧!」
臧霸知道自己這五弟是個惹事『j□g』,也不怕禍大,眉頭一皺便要開口呵斥一番,讓他長長記『『xig』』。不過就在他要開口之時,孫觀和尹禮走了進來,前者拍了拍昌豨的肩膀,輕笑道「五弟有此膽識,實乃我等兄弟之大幸。不過眼下卻不是動武的時候,五弟還需忍耐。」
昌豨見二哥、三哥都來了,不禁撇撇嘴,知道自己那點心思是沒的想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獨自生悶氣。孫觀見此也不理會他,笑了笑走至臧霸身邊後,凝聲道「大哥,這次恐怕不能善了,曹『『cao』』已經點齊了兵馬,不日便能在山腳下駐紮。」
臧霸一聽,原本篤定的神『『se』』不免閃過煩悶,沉聲問道「誰領的兵馬?」
「領兵之人是老相識,」尹禮這時『『ch□』』嘴,搖頭歎道「於文則帶著五千兵馬已經過濟北了。」
聽到此次領兵而來的是於禁,而且只有區區五千兵馬,臧霸還沒說話,昌豨卻跳起腳來「大哥,那於禁如此小覷我等,待弟弟我領殺回去再說!」
「沒你的事,別瞎起哄!」尹禮右手一拍,讓剛站起來的昌豨又坐了下去,低喝一句卻是對臧霸說道「曹孟德此舉,大哥以為他會有何意圖?」
臧霸『『m□』』著下巴沒說話,一旁孫觀搖頭輕歎「曹孟德對我等素有招攬之意,此次恰逢天子詔令,怕是要『『□』』迫大哥下山了。於禁此次前來,便是一個前奏。」
就在臧霸等人商量著如何應對眼下曹『『cao』』所佈之局時,臧霸五兄弟中的老四吳敦,他的住處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兩眼死死盯著眼前的灰袍人,吳敦冷聲開口「你是何人,為何冒充我泰山兒郎,入山又有何企圖?」
灰袍男子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自顧自的坐於木樁上,搖頭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今『『xig』』命危矣卻無自知,可笑,可歎~~」
吳敦面『『se』』一沉,不禁怒喝「休要巧玲舌黃,本頭領居於寨內,有何『『xig』』命之憂!」
灰袍人似乎懶得開口,從衣袖中取出一張帛卷,扔向了吳敦。後者伸手接過,眉頭一皺卻是將其攤開來略略一看。這一看不要緊,看過之後卻是驚怒異常,若非僅存的一絲理智尚在,恐怕這會就要拔劍砍人了。
「你那幾個哥哥,雖說如今都是賊身,但當年剿討黃巾時,也是有官身的,甚至你家大哥軍職還不低,是徐州的騎都尉吧。」灰袍人抖了抖因為爬山而沾染上身的土灰,搖頭道「而只有你和昌豨從來都是山賊之身,昌豨倒是有些勇武,吳頭領你呢?」
「如今於禁便是山下,不論你家大哥是降或戰,你都討不得好。15如此,還敢說自己安全?」
握著帛卷的右手五指緊扣,吳敦臉上也是凶光畢『『lu』』,可對方句句切中自己軟肋,手中信件也都開出了價碼,說他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不代表他就會真的任由對方擺佈,兩眼一瞪再次開口「你怎知道,我就一定會有此難?我家大哥素來仗義,對兄弟們也無二話,絕不會因此而出賣我。」
灰袍人聽言默默頷首「不錯,臧霸其人,我家主公亦是欣賞,為人重義,的確不會做出賣兄弟之事。但如今事發,卻是由不得他臧霸選擇。我主要爾等歸降,曹孟德亦然。但若你家大哥依舊抱著泰山不放,礙於聖命,曹『『cao』』必然要入山先做過一場!」
「要『j□o』差,至少也得拿你等五兄弟的人頭才夠格。吳頭領自己想想,在你等眾兄弟裡面,誰的腦袋最好拿?除了你,怕是沒有第二位了吧。」
灰袍人如此說,吳敦面『『se』』一變,頓時也不知如何開口,甚至已經有些驚慌失措了。而他的這種變化,正是灰袍男子最樂意看到的,想著打鐵要趁熱,當即再次開口「當然,若是你家大哥為了保全兄弟情義,領著眾人一同下山投奔曹『『cao』』,也未嘗不可。」
「可如此一來,爾等可就沒現在這般自在。甚至曹『『cao』』為了平息你等泰山賊近些年惹下的民怨,更可能從其中挑出一二人,以儆傚尤。不過即便如此,你吳敦或許也可逃過一劫,但日後呢?曹『『cao』』比之我家主公如何?他不過是手持兗、豫二地,你等追隨他來日終究是要敗亡。」
「這也正是你家大哥一直所顧慮,如今機會來了,吳頭領當好生把握。是一生困於山中行賊匪之事,還是躍出牢籠,求得官身,為祖上萌蔭?」
「先生高才,何以教我?」吳敦終究是抵擋不住灰袍人的語言攻擊,躬身一拜開口請教。
灰袍男子含笑點頭,開口道「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吳頭領,你可如此行事,事成之後,你家大哥亦不會過於責怪。你等兄弟一同為任一方,不比在此困頓要爽快?」似乎是憧憬日後的功成名就,吳敦卻是笑出聲來,並且笑聲越發洪亮。
這一樁密談自然無人知曉,至少臧霸等人並沒發覺自己的四弟有了些許變化,而直到三日後,被曹『『cao』』委任為使入泰山的任峻來到了兵營,事情才出現大變轉。
任峻,似乎名不張、位不顯,其實不然,身為當初跟隨曹『『cao』』討董的老功臣之一,又是多年在兗豫二地推廣屯田,使曹『『cao』』能夠以兩州之地數次與甄堯、孫堅等人博弈,其勞苦功高,著實不在其他文臣武將之下,可以說是深得曹『『cao』』器重。
這也是自然,若非曹『『cao』』器重並深信其人之手段,也不會派給他如此危險的任務。畢竟是深入敵窩,若是沒有好的膽『『se』』,與過硬的外『j□o』手段,怕是留個全屍都很困難。
任峻自從入山後,就被一干賊兵壓著進了山寨,這其中臧霸也留了一個心眼,壓根就沒給任峻知曉山中地形與兵寨的機會,從他入山後就被打『meg』了,一直到進了臧霸所住大屋的廳堂,才被一旁小卒喚醒。
「宣高將軍,莫非就是如此待客?」臧霸雖是賊首,但好歹當年也是立過功勞的,而後又曾與董卓等人做過買賣,也曾被天子安撫並送上一個無甚緊要的虛職武官。任峻被人『og』醒,看了看四周也就清楚自己是到地頭了,看著身前的男子,雖然不曾相見,但也猜到對方是誰。
昌豨一直主張著走擁山為賊、獨霸一方的道路,此刻見了曹『『cao』』使者斷然不會有好脾氣,一瞪眼一開口,便大喝道「你待怎的,沒把你殺了丟去餵食走獸,便是大哥給那曹『『cao』』面子了!」
「峻,先謝過將軍不殺之恩了。」任峻也是有膽『『se』』的人,否則當初董卓跳的正歡,他也不會傾盡全家去相助曹『『cao』』。聽見昌豨這麼說,稍稍作揖,彷彿頗似這麼一回事。
「夠了,五弟暫且閉口。」臧霸雙眸直視任峻,冷笑道「先生倒是不怕我等,不過還請說明來意,若是前來刺探敵情的,休怪臧霸出手無情!」
任峻略微點頭表示自己十分明白,又看了看廳堂中其餘眾人,片刻後才開口道「峻此來,乃是奉我家主公之命,前來下戰書的。」說罷伸手在袖口掏了掏,卻什麼也沒找到。
「你是在找這個?」臧霸從自己的案桌前拿起一份帛卷,開口道「此信某已然看過了。不過不是某家自詡,單單一個曹孟德,某家還不放在眼底!」
任峻當下知道自己被打暈後肯定是被搜過身了,聽著臧霸霸氣外『『lu』』的話語,也不反駁,反而開口問道「將軍終日藏於深山,便是十萬大軍前來亦得不到便宜。但將軍總有坐吃山空的那一日,據峻所知,將軍現有糧食怕是不多了吧。」
任峻的話,再次掐著了臧霸的軟肋,誠如他所言,若不是山中糧食告竭,他也不會與曹『『cao』』作此『j□o』易。但曹『『cao』』到現在也只付了首批糧食,還有大半沒兌現,就遇上了甄堯出招。
臧霸一時間惱怒不已,可又不能真的對任峻發火,否則在得罪了甄堯的情況下與曹『『cao』』為敵,自己這山寨根本無力經營。
臧霸的神情變幻,任峻都看在眼底,心中隱笑,面上卻依舊沉穩的開口「宣高應知我主乃當世雄主,求賢若渴,也多次相邀宣高前去昌邑作陪。今日峻來此,也是有些話要對宣高明言,爾等佔山為王可橫行一年,數年,但絕無長久的可能!」
「即便沒有天子矯詔,我主為治下百姓所慮,也不會有所姑息。宣高不為自己考慮,也應當為麾下眾兒郎著想,泰山賊窩,可是足足有近十萬眾!」
任峻的話,其實臧霸多年下來一直在思索著。他也知道山賊不可能當一輩子,黑山張燕何其雄壯,還不是早早的被甄堯剿除,這個道理臧霸自然清楚的很。
可就是因為清楚,臧霸在對投奔哪方的事情上,也就考慮的更深。甄堯、曹『『cao』』、孫堅,他都有過考慮,但這三人他都不覺得適合自己,適合泰山一眾。
甄堯如今勢力是不錯,即便是當年的董卓與之相比也差了許多。但這麼些年下來,他暗中與甄堯作對也是不少次了,就是有心相投也得考慮別人要不要,或者會不會明著收下自己,暗中卻給自己或是泰山眾人下絆子。
而孫堅靠的更遠,當初若是孫家能夠在徐州站住腳跟,或許臧霸就真的去江東『hu』了,畢竟江東對賊匪一流並不是很歧視。這從甘寧、周泰等人現在都身具江東高位便可看出一二。
冀州、江東都不得投,曹『『cao』』那就成了最後一個可能,但臧霸對曹『『cao』』並不十分看好,因為泰山就在豫州的緣故,臧霸對曹『『cao』』手下的虛實也是有一定的瞭解。
與大漢各路諸侯相比,曹『『cao』』可謂是窮的叮噹響,麾下兵馬總是無法發展壯大,而錢糧等器物輜重,別說與甄堯比,便是與荊州相比都有一定差距。
這種情況下,要為自家弟兄負責,還得對得起一干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兒郎,臧霸是決計不會投奔曹『『cao』』,因為實在是看不出曹『『cao』』能有多大的勝算。
也正因此,曹『『cao』』幾次乘著『j□o』易的時候提出招攬,都被臧霸以及孫觀等兄弟找理由搪塞過去了。這一次任峻前來,恐怕也是曹『『cao』』的耐『『xig』』已經磨盡了,若是不成恐怕刀兵相向是在所難免。
臧霸正考慮著對應之法,一旁的吳敦卻是跳了出來,冷聲道「你家主公也不是什麼好人,幾次招攬不成,如今便想威脅我大哥?我等兄弟並非怕事之人,他要戰,我等接著就是了!」
吳敦剛說完,昌豨便附和道「四哥說的在理,曹孟德敢來,老子就敢殺!」
任峻知道這兩位是泰山賊五首的老四和老五,不過他所看重的也不是這兩人,聽到二人所說也沒有任何理會,看向臧霸,笑著說道「宣高之意,如何?」
臧霸沒有說話,自家兄弟雖然衝動了點,但有外人在,臧霸是不會拆兄弟的台的,就算是吳敦二人說錯了話他臧霸也會接著,何況兩兄弟並沒什麼惡語。
臧霸不開口,一向作為泰山賊軍師身份的孫觀卻整了整喉嚨,低聲道「任先生,你家主公即便要戰,又能『ch□』出多少戰力?莫忘了兗、豫二州,如今已被甄堯治地合圍。」
這話也是句威脅,以甄堯現在地盤而言,冀、兗二州東面是徐州,北面是冀、青二地,西面又臨司隸,除去西南與南面外,其餘周圍可都是甄堯的地盤。偏偏司隸高覽田豐在看著,青州關羽、徐州太史慈同樣虎視眈眈,一旦稍有動作,難保不被數路侵殺。
不過這些任峻也是有過考慮的,聽到孫觀以此為脅,不禁搖頭笑道「孫二當家這可就錯了,剿賊一事乃天子詔令。甄堯『yu』行『奉天子』之事,自己就得尊重聖意。」
「是以此事就不勞幾位『『cao』』心,冀州就算不派援兵,也不會趁機發難。何況我主早有其他安排,也不怕了甄堯臨時動兵。」
不管事實如何,這口頭上的氣勢是不能弱的,任峻一副我家主公吃定了你們這些賊寇的模樣,頓時讓孫觀也啞口,退回一旁仔細盤算開來。
「哼,口舌之利,我看曹孟德不過是外強中乾!」這時吳敦又發話了,腰間的利刃『ch□』出些許,冷笑道「我知道你是曹孟德的妹夫,你說我若把你殺了,他曹孟德可夠膽殺上山來為你報仇?啊~~!」
話音落下,吳敦腰間的佩刃已經拔出,刀尖直指任峻的腦袋,這一變故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些意外,不知老四今日是怎麼了。
「四弟不可魯莽(四弟先放下刀)。」連聲高喝,卻是臧霸等人一齊開口了。
「為何下不得手?反正我等兄弟是決計不會投降曹『『cao』』的!」吳敦吐了口唾沫,手中鋼刀依舊明晃晃的擺在任峻面前,望著他冷笑道「任先生,你現在說話啊?莫不是被我這寶刀嚇傻了,不敢言語了吧!」
幾位泰山兄弟離吳敦最近的便是昌豨,可孫觀幾次示意這傢伙去把吳敦的刀繳下,都被其華麗的無視了。而任峻在恍惚幾息後,也強自鎮定下來,兩眼直視著持刀的吳敦,沉默片刻後開口道「四當家若覺得殺了在下,能為爾等解禍,動手便是,峻非怕死之人!」
「好一個不是怕死之人,那我就試試,你腦袋有多硬!」吳敦面『『lu』』凶光,手起刀落,卻是一顆人頭沖天飛起。誰也沒想到,就是昌豨也只以為是想嚇唬熱的四哥,居然真的動手了,而且出手便是如此狠辣。
任峻人頭落地,廳中一片寂靜,只有滿身是血的吳敦,面『『lu』』煞氣的呼聲喘息著。數息之後任峻的屍身倒地,才將眾人驚醒。看到這等變故,孫觀、尹禮幾乎是說不出話來,只得指著地上的屍體,喃喃道「四弟,你」
殺了人,吳敦雙手倒握刀柄,沉聲道「大哥,非是四弟擅做主張,只是此人非死不可。」
臧霸坐在案桌邊也是呆了呆,不過片刻後就已回復神智,苦笑頷首,卻是低問道「四弟,你與毋極那位,可是有了往來?」5797011
第三百九十五章被暗擺一道的法正
.三月時節,毋極細雨滴落,屋瓦簷邊流水叮咚,坐於廳堂中的甄堯也無心處理手中政事,悶濕的天氣,讓讓昏昏『yu
停下手中『『mao』』筆,剛伸個懶腰,就見麾下親衛快步走了進來「主公,豫州有暗報傳來。」
聽得此言,不論是首座的甄堯,還是兩旁的郭嘉、許攸幾人,都不禁面『『se』』跳動。招手示意親衛將信報遞上來,甄堯接過後迅速將其拆開。
信的內容不多,短短數十字罷了,但就是這短短幾十字,卻讓甄堯欣喜不已,連道了三個『好』字。郭嘉等人見此,面帶笑容的恭賀道「主公,可是孝直事成了?」
甄堯重重頷首,將信件往桌上一放,示意幾位謀主自己來看。許攸離的最近,率先將信報拿起來,瀏覽一番,面『『se』』同樣大喜。將信遞給郭嘉後,躬身道「恭賀主公,如今泰山憂患既除,臧霸等良將歸降,這麼些年曹孟德之打算,卻是盡數落空了。」
甄堯不禁含笑點頭,自青徐二州出事,毋極便很快有了應對,為了確保此事成功,便是連法正都派了出去。那『s□』訪賊窩的灰袍人,便是法孝直了。
雖說定計之後便有了不少勝算,但事無絕對,一日沒有准信傳來,甄堯也不敢放鬆。如今法正的親筆信都來了,想必針對豫州的後續計劃已經開始動作。
相比整日『y□』謀來陽謀去的幾位謀主,陳琳這個大總管管的事情還是比較實在的,當即開口道「主公,如今泰山五賊既歸,如何安置卻是一個問題,不得不慎重考慮。」
「孔璋之言不假,」甄堯略微思索,當即問道「爾等有何考究?此五人究竟該如何安置?」
幾位謀主頓時止住笑意,獨自思索起來。其實說是思索,不如說是考慮如何開口,畢竟如許攸、郭嘉等人看事,從來都不限於眼前一二步,早在法正離開毋極時,幾人就各自思量開了,現在要做的,只不過是把思路理一理,然後開口進言便是。
首先開口的是許攸,雖然近些年沒有什麼耀眼的表現,但他毋極重臣的身份,卻無人敢小覷。稍微躬身,便開口道「主公委用文武,從不限出身,臧宣高雖為賊首,卻是難得一方統兵大將。如今主公之敵手便是孫曹兩方而已,攸以為應留用臧霸於徐州。」
許攸之言,甄堯也是有過考慮的,雖說曹『『cao』』如今被自己三面合圍,但自家地盤同樣不見得有利。南邊的徐州太過深入,除去北面接青州、東面臨海外,剩下地域可是被孫曹二人包圓了。但徐州只有一個太史慈把守在那,短時間或許可以,時日一長難免出『『la』』子。
不過一直以來甄堯也沒有好的人選去駐守徐州,雖說手下戰將極多,但不論張頜或是徐晃,亦至於趙雲,都不適合前去駐紮。也因為,這事就一直吊著,想著青州還有關羽在側,即便孫曹一齊發難,太史慈也不會孤立無援。
但臧霸此番行動,卻是讓甄堯看到了自家徐州的漏『dog』,自以為不錯的防範其實很有些紙老虎的味道。臧霸一事是曹『『cao』』的試探,甄堯相信,自己如果不在青徐一地做出一番變動,曹阿瞞肯定不會放過自己,重兵殺入是絕對少不了的。
臧霸的軍事才能,擺在如今漢末而言,說是一流水品都有些低估了他。這點甄堯很清楚,即便從來沒讓他在自己手上討過好。還有他那統治一地的治理之法,但看他佔山為賊,卻又能養活十數萬山賊親屬,那也是很少見的民治人才。
按理說臧霸歸降,值此徐州缺人之際,說是雪中送炭亦不為過。可甄堯身為主公,卻是還有不少顧慮,這傢伙雖然降了,但大體上是被自己給『『『□』』』降的,其人之忠誠,有幾分可信?
還有他那幾個兄弟,特別是老五昌豨,那也是前世漢末史上有名的二五仔了。人之反覆,呂布這『三姓家奴』都不見得比的過他。而最令人頭疼的還是那十數萬賊子,這些人必須安頓好,至少不能讓他們再與泰山五賊有和關聯。
重重顧慮,讓甄堯不禁躊躇,想著前世史實中曹『『cao』』對臧霸的安排,甄堯不禁苦笑,曹『『cao』』那是沒的辦法,才將青州幾地托付於他,何況曹孟德也是有後手準備的。委任一州的做法卻是不適合自己,但若只給他個閒職,豈不是『lag』費人才。
甄堯為此煩惱,郭嘉卻笑著開口道「主公,昔日蕭何追隨高祖時,盡遣子弟追隨。主公不如下一道詔令,命臧霸、孫觀等人將其家屬親眷接來毋極安養。以嘉思之,臧霸必然遵從。」
郭嘉的進言算不得高明,實際上前世臧霸的確是將自家老小都『j□o』給曹『『cao』』了,但那時他卻也統治著跟著他一同出泰山的眾賊兵,也算得上一方大吏,自然忠心耿耿的辦事。而甄堯顯然是不想給臧霸這麼大的權利,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見自家主公還這麼『小氣」郭嘉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再次低聲開口「主公,想要臧霸施展軍略,助子義穩守徐州,必然要將兵馬給他。不過主公帳下兵馬甚多,也未必要將泰山賊兵付於臧宣高之手,只需讓子義分出徐州將士即可。」
讓臧霸領子義帳下的徐州兵馬,然後將泰山賊兵『j□o』予太史慈統領,這不失為一個法子。郭嘉這麼說,倒是讓甄堯想到了前世三國後期的另一個二五仔,孟達。
郭嘉之策和當時司馬懿安排這傢伙倒是有幾分相似,而且這兩人都是將帥之資,只不過比較起人品,甄堯估『『m□』』著還是臧霸靠譜,自己也未必要像防賊一樣的針對他。
有了定計,甄堯頷首道「著令臧霸遣泰山一眾入青州,將一干老弱『j□o』予董昭安置下來,兵馬暫『j□o』子義掌管。招臧霸五人攜家小來毋極一敘,到時堯再給他安排些實事。」
「主公英明。」郭嘉等人聞言,一齊躬身拜道。
無可奈何的擺了擺手,甄堯對這些話都聽的膩味了,而對臧霸如此安排,也是形勢所迫。不過轉念一想,若是臧霸當真心已歸冀,就不會反對自己這般削權。嘿,看他的表現了,若是表現的好,給他一個足夠施展才華的舞台,也不是不可的。
甄堯心中如此想,郭嘉眼中卻是閃爍著莫名『『se』』彩,這麼些年過去,郭嘉一直注意著甄堯的各種不足,其中御下手段的單一就是其中之重。甄堯御下,總是以感情籠絡,並作出一副『跟我『hu』,不差錢,不差權』的姿態,這樣雖然很和諧,但其中弊端也有不少。
而現在處理臧霸一事,先抑後揚這一招,也算是有些似模像樣。甄堯慢慢的變得更符合一位君主,這是郭嘉最為關心的事情。否則一幫子人即便把江山打下來了,到頭來發現自個不是當皇帝的料,那才是出了大樂子。
不過這種事,郭嘉從來不會在口頭上提的,只是在平常處理各種事物中,潛移默化的去讓自家主公做出改變,這份工作可謂是艱巨的很。
甄堯與其餘各諸侯相比,智謀、眼光卻是無人能出其右,奈何這點『『mao』』病卻是令人匪夷所思。能夠在這紛『『la』』時局中出頭的,哪個不是御下了得,就甄堯這麼一個另類,奈何他的勢力還能在漢末群雄中稱冠,當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甄堯的詔令既然下達,傳到豫州卻是快的很,不消旬月,臧霸等人就從法正那得到了那個還未曾正式拜見的主公的調令。這調令一出,知曉情況的眾賊首可是都坐不住了,一個個的紛紛起了心思,就連五個領頭的,也都心有異想。
甄堯的調令對一干泰山賊首而言不可謂不殘酷,底下賊眾家屬入青州並無甚不可,可關鍵是手上的兵都要被剝削掉了。這年頭,手中無兵權,你就是皇帝也無用。
是以吳敦一知道這毋極詔令後,頓時大怒「大哥,此番是弟弟錯了,弟弟不該聽信那法正的謠言,弟弟這就去把他殺了,我們兄弟回山上去,再也不信這些個諸侯言辭!」
吳敦認為法正忽悠了他,當時在山上說好了,自家兄弟下山可都是有好前程的。可如今連主公都沒見著,自己就要成光桿了,還什麼帶家屬入毋極,誰知道去了以後會如何。
昌豨也是一臉急切的開口「大哥,我等為那甄堯已經與曹『『cao』』翻了臉,他現在卻要收了兄弟們的兵權。此法不妥,沒了兵我等豈不是要任他宰割!」
老四老五的暴怒,臧霸如何不清楚,但他還要考慮更多的東西,就比如手中的這份詔令,當真是甄堯要對付自己?
與臧霸一樣,孫觀、尹禮雖然也對甄堯的調令憤憤不岔,可還是控制住了心緒,暗想著甄堯到底是什麼意思。若是當真要削權殺人,自己等人也不會坐以待斃。
思慮片刻,孫觀估『『m□』』著開口道「大哥,依觀之見,甄堯此詔倒不是要殺我等滅口,畢竟沒了我等兄弟,一干泰山兒郎,肯定不會老老實實的聽從他甄堯的安排。」
「二哥說的不錯,禮亦覺如此。」尹禮點頭附和「只是大哥手中權柄太重,泰山上下十幾萬人,甄堯怕是要防著我等了。而且,日後若是穩定下來,你我兄弟怕也不好過。」
孫觀、尹禮能想到的,臧霸如何不清楚,他現在思索的不是這些,而是自己即便按照甄堯說的做了,能不能得到甄堯的認可?若是不能,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至於手底下的十數萬兒郎,臧霸卻是不擔心的,甄堯治下的安定,他這個經常滋生惹事的人十分清楚,若是手下人都在甄堯治下過活,不消說,日子肯定比在山上好得多。
而自家手底上的兵馬,臧霸亦敢自誇,如今泰山將士雖是賊兵,但比起『j□g』銳程度,當下不少諸侯將士都是及不上的。甄堯素來看重『j□g』銳,自家兵馬托付徐州太史慈,有了『j□g』銳裝備、器械之助,只會更加厲害,而不會就此沉淪。
臧霸沒言語,昌豨便鼓動道「三哥都這麼說,我們還去個球的毋極,不如先將法正殺了,回山上逍遙。熬過這幾月,等秋收到了,再出來橫干他一筆。」
「昌將軍可是要取在下首級?」昌豨剛說完,廳外便走進一人,一襲灰袍,面『『se』』俊朗,不是法正還能是誰。看了看首座上的臧霸,卻是笑著對泰山老五說道「將軍以為殺了在下,爾等泰山一眾便能自由了?」
「當日敦不該聽信你之讒言,導致我等兄弟至此困境。」法正進來大廳,還如此高調的跟昌豨駁論,卻是『j□』起了吳敦的怒火,手中長刀一拔,卻是要染血殺人了。
法正見此,面『『se』』不變,其實心底早就開始罵娘了。難怪當日自己當日開口向主公領了差事的時候,郭嘉、許攸一個個的都定力支持,絲毫沒有爭功的想法。
虧的自己還以為這事好辦,只要些許小手段便能成事,到時候主公一番嘉賞是肯定跑不掉額。沒想到此事困難的還在後頭,現如今自己卻是連小命都被他人揪在手裡。
的確,說服泰山一眾投靠甄堯並不難,法正悄悄打入賊眾內部,稍稍對吳敦用了個分化之策,就輕而易舉的借刀殺了任峻,將問題解決。
而就算是前不久領著賊眾下山,並一舉把於禁與駐紮在山腳的兵馬擊破,這對法正而言也不是什麼難事。雖然讓於禁給跑了未盡全功,但怎麼說也是一樁大功勞。
而就在法正認為萬事皆定,可以安心回毋極領賞的時候,一封詔令卻是讓泰山一眾橫生突變。法正敢肯定,在自己當日急於請命時,郭嘉幾人卻是已經看到了這一步,也知道這一步不是那麼好過的,一有差池便是前功盡棄,而自己還傻愣愣的搶著要這差事。
知道自己被郭嘉等人擺了一道,心中有些怨氣的同時,法正也是對郭嘉等人的算計頗為心驚。不用想也知道,毋極那幾位已然成名的謀主,不論是眼光還是佈局上,都比自己強了許多,虧得自己以往在蜀中不受待見時,時常與之自比,如今看來是有些可笑了。
不過這時候不論法正有何心思,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如何順利的度過眼下難關,只有保住了小命,並且順利的將主公所下達詔令完成,他才算在毋極站穩了腳。否則第一次委派任務就搞砸了,不消說,被冷藏都是最好的結果。
「四弟罷手,霸還有話要與先生一談。」臧霸這時也不再坐著,走下首位,來到法正面前,凝視著對方,與之對視許久後才發問「先生以為,我泰山兒郎如何?」
「泰山上下,看似一心,實則不然。」法正腦中思慮百轉,隨即答道「即便將軍在,也恐事端。我主之調令,絕非存有暗害幾位的心思,否則也不必派正而來。」
對於法正之言,臧霸知道是有一定可信度的,法正的能耐,這段時間他也能『『m□』』清楚個七八,即便算不上當世頂尖的那幾個謀主,但一方王佐之才,卻是實實在在的。
甄堯若是鐵了心要殺自己,就不會派這麼一位大才來送死。但僅僅知道這些還是不夠的,臧霸走動幾步來到廳堂『me』檻出,仰頭望向半空時,不禁嘲『og』開口「先生是否以為,霸如今已無路可走,只有北投毋極一法?」
臧霸看似輕飄飄的說話,但言語中的冷意和殺意卻是不曾飄散,法正捏了捏手心,鎮定笑道「將軍此言卻是過了,將軍投身我主,乃是將遇賢主,且又出仕我朝天子之宏圖。怎可說成是『無奈之舉』?」
「曹孟德欺君罔上,當日聯盟攻伐長安時,便有異心。將軍出手懲治於他,我主賞罰分明,又如何會視而不見?如此豈不是寒了底下將士的心。」
法正此時也知道甄堯是要以先抑後揚的方式,來折服臧霸,是以他根本就不能明言,自家主公的全盤打算。只能如此旁敲側擊的安撫臧霸。
臧霸不是蠢人,這話中的意思他是明白,但明白了不代表就可信。雖說甄堯自出道以來信譽不差,所作所為可稱得上恩怨分明,也正是因此,臧霸才更加躊躇。
自己幾次三番的與甄堯作對,若是他懷恨在心,自己去毋極可就是羊入虎口了。但若不尊此詔,他臧霸與一干泰山賊又能去向何處?
歸附曹『『cao』』,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殺了任峻,又將於禁趕回了昌邑,這梁子可謂是結大了。投奔曹『『cao』』,和現在冒險前去毋極,並沒什麼差別。
至於回山上去,臧霸自覺此路也是走不通的,若是惹得曹『『cao』』、甄堯兩路兵馬殺過來先把自己給滅了,到時所有兒郎都不會有好下場。
「宣高,幾位首領,我主從來不是計較過去的人。」法正自覺這些話說下來,也是有了些事成的把握,便抓緊再道「我主帳下不乏降將,如趙雲、關羽,哪個不曾與我主慘烈廝殺?臧霸之才,我主看在眼中,斷無捨棄不用之理,莫要被些許瑣事『meg』蔽,枉費我主一番心意!」5797016
第三百九十六章破西羌,馬孟起之威
.「主公,臧霸一行已至城中。「域名請大家熟知」」時至四月末,雖是初夏卻仍然夾雜著『ch□』季的悶熱,不過這並不能讓甄堯放下手中事務去歇息。剛準備停筆吃點午飯,卻見許攸走進來,躬身開口。
臧霸到底沒有做出什麼過『j□』的動作,按照甄堯的詔令,帶著一干賊眾與法正一同去了青州,並將十萬泰山眾都留於州治。之後便與幾位兄弟,攜家眷一同北上,經過大半月時間,終於到了如今大漢的軍事、政治、文化的中心,毋極。
「好,」稍稍撫掌,甄堯吩咐道「暫且讓他們先在驛站歇腳,今夜堯給他們設宴接風。」
「諾!」許攸再次躬身行禮,便緩緩退出了廳堂。
區區半日時間總是過的飛快,當臧霸一行人在驛站小歇醒來後,天『『se』』已經逐漸暗淡。並有傳令兵前來,將甄堯夜晚在州牧府設宴為他們接風的事情『j□o』代一番。
雖說臧霸多年前就開始和甄堯帳下將士打『j□o』道,但這一次的會面,還是二人第一次相見。州牧府內,臧霸帶著身後四兄弟,看著首座上的甄堯,抱拳道「霸,參見主公!」
臉上掛著笑呵呵的面容,甄堯走下首座將臧霸五兄弟一個個的扶起來,拉著臧霸走至宴席的案桌邊,開口道「宣高能來,堯心甚慰。來,此位你坐,待會堯定與你暢飲幾杯!」
臧霸是不苟言笑的人,見甄堯對待自己似乎還不錯,心底也鬆了口氣,低著頭答應下來「謝主公!」之後便按照甄堯的吩咐,於案桌後跪坐,幾個兄弟也都依次入座。
相比毋極其他人,臧霸等兄弟算是來得早的,是以此刻出去忙碌的府丁外,就只有嘴饞的郭嘉到了地,不過他可沒老老實實的坐著,走到哪,那只不規矩的手就順到哪,腰間掛著酒囊不夠,手上還捧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罈子,時不時的就猛灌一口。
一直以為這些子諸侯帳下的人,特別是文人,應該都是規規矩矩,死板的要命的傢伙,今日見到一個另類,昌豨不禁低笑道「四哥,你看那人,吃相比某還難看,嘿嘿,當真是稀罕事。」說著自己也掀開了身前案桌上的酒罈蓋,準備痛快牛飲一番。
尹禮見昌豨如此舉措,當即眼神示意他不要『『la』』來,並低喝道「五弟不可胡鬧!」
「無妨,就當是自家酒宴,隨意些好。」甄堯看著下方昌豨的舉動,再望了望郭嘉,心底不禁搖頭,臉上卻帶笑「奉孝你也規矩些,末惹得他人笑話。」
郭嘉聞言,只能把伸向一旁案桌的手收回來,搖了搖抱著的酒罈子,然後轉身對昌豨做出一個『邀杯』的動作,昂首抱壇,直接將酒罈子中剩下的佳釀一飲而盡。
昌豨本就不是老實人,見郭嘉如此,當即嘿嘿一笑,單手抓起酒罈就是一通猛灌,酒水滲透衣衫滴落下來,當真是糟蹋了甄堯府內難得的陳年佳釀。
漸漸地人越來越多,徐晃、趙雲、陳登、陳琳等人紛沓而至,原本還顯空曠的大廳,登時賓客滿座。眾文武見廳內多了五個頗為面生的傢伙,心下也就清楚,這便是臧霸等人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臧霸等人的熟人,畢竟徐州一戰,臧霸是和不少冀州強將過過招了。甄堯看了看眾人,該來的都來了,也就咳嗽兩聲,示意眾人暫且住聲。
甄堯要發話,便是再沒規矩的人,也不敢繼續談笑,廳堂中一時間靜的可以,所有人無一不看向首座的甄堯。而甄堯在環視所有文武一圈後,目光最終落在臧霸等人身上,臉上帶笑開口道「今日宣高與其眾弟兄回歸毋極,堯心底暢快。諸位,隨堯共敬宣高五兄弟一杯!」
「霸不敢,第一杯,理應我等兄弟敬主公,以表往日不敬。~~」臧霸面『『se』』似是惶恐,連忙起身躬身道「霸先乾為敬,主公請!」
「我等兄弟,先乾為敬!」孫觀、尹禮幾人也跟著飲下一杯,他們可不敢要真讓甄堯敬酒。{%綠『『se』』%
「干!」甄堯對此也不甚在意,舉杯共邀,隨後一口悶下慢慢一樽陳釀。
一場接風宴席十分歡暢,雖然之前眾人間似乎有些過節,但如今都是同一陣營,往日的恩仇,在甄堯的牽線撫慰下,也就算兩清了。經過這一次晚宴,臧霸幾兄弟總算是初步融入毋極這個大家庭中。
酒宴一直到戌時末尾才堪堪結束,喝至盡興的眾人,三三兩兩之間儼然開始稱兄道弟,而這個時候,甄堯已經早早的回到了自家,與身邊的嬌妻共享美好夜晚了。
夜宴是暢快,但第二日還得早起可就令人頭疼,沒有什麼實事差事的郭嘉倒還好,不起來可以讓人打個『假條』送至州牧府,歇息半日也是無妨。但甄堯自己,與陳琳等人卻是必須要早起的,至少臧霸五兄弟還等著差事安排。
臧霸無人昨夜因為是第一次入毋極,首回見甄堯,除去老五昌豨外,其餘四人都只是限量的喝,所以第二日倒也無妨。當傳令兵來到驛站,領他們去州牧府時,臧霸等人並沒讓甄堯久等,只不過缺一個昌豨酒醉未醒而已。
臧霸四兄弟來到太守府議事廳,甄堯『『ro』』了『『ro』』腦袋擺手便讓幾人先坐下,半柱香時間過去,處理完手頭上的政務並讓麾下親衛把自己的詔令傳給陳琳後,便轉向面對臧霸「宣高也是當年征討徐州黃巾的沙場老將了,堯有心委與重任,不知宣高可敢接令?」
臧霸一聽,不可避免的全身微顫,片刻後躬身抱拳「主公有命,霸無有不從!」
「好!」甄堯右手輕拍案桌,開口道「爾等也知徐州乃堯治下要地,但守備卻仍有不足。今堯委任宣高為廣陵太守,領兵以御江東兵馬,昌豨、吳敦仍為你帳下,任校尉一職。」
「孫觀相助臧霸破曹賊帳下於禁有功,堯委任你為青州州牧,督全州政務,還望仲台盡全力治理青州六郡。尹禮為下邳太守,相助子義、宣高二人,共抗孫曹二賊!」
臧霸幾兄弟雖然有想過甄堯或許會給他們實權,但卻沒想到甄堯給的權利如此之大,不說孫觀那一州州牧之職,單是臧霸、尹禮兩個實權太守之位,就不是尋常官位了。
這念頭官再高,不如手中有權,一方州牧或是一地太守,這可是實打實的當地軍政一把手。雖然震驚於甄堯的『賞賜」但臧霸還是很快就回過神來,彎腰拜道「霸屢次與主公為敵,主公寬宏大量不與計較,仍能如此信任,霸此生,當為主公效死力!」
「為主公效死力!」從甄堯說完分封之後,孫觀幾兄弟心底的擔憂便隨之消散,剩下的只有那莫名的『士為知己者死』的念頭,一個個的拜道在地,神情『j□』動不已。
甄堯對眼前四人表現頗為滿意,伸手示意幾人起身,頷首道「爾等親眷可放心留與城中,家中的小輩也可入我毋極學府就學,日後學有所長,也好承襲你等智勇。」
「諾!」這一點是甄堯早就有過招呼的,臧霸五人並沒在這時候出言反對。他們也明白,甄堯敢放權,一是因為失去了泰山一眾後,五兄弟也算失了勢;其二,便是因為有家小可以為質,主公也不怕幾人敢反。
任命下來,甄堯准五人在城內再留半月,半月後即刻前往各自的目的地上任。同時新的詔令也傳到了青徐。孫觀接任董昭的青州牧一職,董昭自然要跟著挪窩了,甄堯倒沒讓他降職,只是給他換了個地,讓他再與孫觀『j□o』接青州之後,出任徐州牧。
同時對太史慈也有了新的任命,有董昭、臧霸等強力助手到來,他也可以專心的盯防曹『『cao』』。是以甄堯以其多年治理徐州為由,加封其為鎮南將軍,領宸亭侯。只待董昭等人到了徐州,就可領兵出東海郡,前往彭城任太守之位。
青徐一地,除去關羽沒有絲毫調動外,其餘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上調。當然,這不是甄堯刻意的忽視了關二爺,而是關二爺此刻還真不適合挪位置。雖說甄堯自己信任孫觀,但還是得在他身邊安個人,何況要想盯住曹『『cao』』,單憑太史慈一人也是不夠的。
雖然沒給關羽挪位置,而這些年關羽也不曾有過什麼戰功,但甄堯總算找借口『og』出了個『抵禦賊寇,使青州百姓免受侵擾』的理由,也給關二爺加了侯爵。而且還是歷史上那響噹噹的名號,漢壽亭侯。
臧霸的到來,讓毋極熱鬧了一會,但很快又沉浸下去,便是臧霸五人離開,毋極也沒有任何的『□』動。五人因為敢著上任,又沒有親屬的拖累,腳速不免加快。至少旬月,便進了北海。
青州的『j□o』接工作是繁瑣的,不過好在董昭將副手徐干留了下來。有這位建安高才相助,孫觀雖然還不是很適應甄堯治下的治理方式,但也不會出現太大的紕漏,只要適應期過去,青州依舊能按照步調向前發展。
緊接著董昭等人便一同到了徐州,董昭十分順利的入住州牧府,而臧霸也意外的從太史慈那得到了三萬八千『j□g』銳將士。按照太史慈的話說,主公將你的三萬餘泰山『j□g』銳托付於我,我還送你徐州將士,我太史慈可不是佔別人便宜的人。
手底下有了兵馬,還有四弟、五弟兩人相助,臧霸對接下來的生活也充滿了期待,並且希冀著江東最好趁著機會北上與自己幹一場。
可惜現在孫權正忙著與自家幾位族兄扯皮,還要用懷柔的手段,去爭取各大江東士家的支持,卻是無暇分顧剛剛經過變動的徐州。
解決了臧霸這個南邊隱患,甄堯治下安定,已經可以算的上無甚差池了。安定就意味著有足夠的時間去發展,去囤積各項戰備物資,只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就能再次張開鋒利的獠牙。
青海,雄踞於『世界屋脊』之上,即便是幾百年後,這一塊地盤都鮮少被華夏各朝所掌控。而如今漢末,這地方則更是一『『mao』』不值,只有一群毫無教化的羌族蠻夷於此生存。
當然,在漢末此事,除去甄堯外,還沒一個人知道這裡有『青海』這一處地名,至少在旌旗飄揚下,懂些羌族語的漢人們,是把這翻譯為『卑禾羌海』。
作為後世我朝的『中華水塔」這裡的確是有不少的水資源,長江、黃河發源於此,『卑禾羌海』亦不比大漢鄱陽湖、『dog』庭、洪澤白馬來的小。
因為地處高原,即便是夏季,這裡也不曾讓人感覺暖和,高原氣候使得此地根本就不能夠長久居住,至少在漢末時期是這樣的。但頑強的羌族,卻在此地紮下了根基,但因為生存環境的惡劣,他們也要向外謀取地盤。
以往此地除去有些羌族部落,在這放養高原牲畜外,是看不見其餘人跡的。但這一年,卑禾羌海附近,卻是屢屢聽見廝殺喊打,血流滿地,即便是冰冷的雪地,也為之融化。
自秦漢以來,漢人攻略西羌早就是一種習慣,但一直以來都不曾有人能夠做到將其剿滅,只能是被動的防禦在大漢境內,便是偶爾出擊也會止步於廣闊的高原腳下。
這一日,又是一場慘烈的屠殺,西羌族最大的部落,姜氏部族被漢軍攻破,這一戰是大漢繼甄堯破鮮卑,呂布破烏桓後,又一次對外族主動出擊的大勝。戰場的皚皚白骨,成就了西涼馬家軍的威名,也成就了一位年輕的領兵將領馬超,馬孟起!
「少主,姜氏剩下的族人都押解來了。」龐德如今也是年近不『『ho』』,身子、氣力漸漸的走向人生最巔峰,相比年邁的主公馬騰,無法抵禦高原氣候的侵襲而早早的退回西涼,他卻是能夠暢快的領兵,於高原上拚殺衝刺。
一襲染血的銀甲,腦袋上頂著個虎頭盔,大戰終止,得以喘息的馬超勉強『『lu』』出副笑意「令明辛苦了,若非叔父來援及時,超險些拿不下此部族。」
「少主言重了。」龐德早就過了爭風出頭的年歲,略微擺手開口道「這些俘虜該如何處置?安排妥當,我等也好早日回西涼。」
馬超聞言,冷峻的臉龐不禁閃過一抹思索,打馬扭頭看向剩下的姜氏族人,片刻後搖頭歎道「先帶著他們下山吧,但有異動者,殺!」
此番攻入西羌已經是馬超第三回親自領兵了,三攻羌海,到了今朝總算有了建樹。雖然比不上甄堯和呂布一戰而定,但怎麼說也是把西羌這個多年來的西北禍害給整的不堪重負了,雖未被滅族,但百年內,西羌想要對大漢形成威脅,不亞於癡人說夢。
打了大勝仗,西涼上下歡欣鼓舞之餘,馬騰也沒忘傳報於毋極,給自家兒子請功。戰報來的很快,時至夏末,馬孟起大破西羌的戰報,就已經傳到了甄堯手中。
「這個馬超,看樣子是被自己和呂布給刺『j□』了!」甄堯看完手中的戰報,不禁搖頭輕歎。雖然歷史上的馬超也是以對付羌族而揚名,但那時更多的是震懾。
而現在嘛,因為自己的出現,馬超對西羌也是更加無情,連番征討下來,西羌剩餘小部落是被他的殺名給嚇破膽了。
將手中戰報放下,甄堯十分慷慨的開口「明日早朝,便讓天子給他個大賞。」
「主公,」甄堯剛說完,向來在很少言語的賈詡突然開口「不如趁此機會,宣馬超至毋極接賞任職。」話不多但這其中意味,卻是值得考究了。
招馬超來毋極?這想法甄堯以前沒有,但經賈詡這麼一提,卻是十分癢癢了。可馬家霸著西涼一地,雖然不像是要逐鹿天下,但想讓他乖乖來毋極,這難度可不小。
有心開口問賈詡該如何讓馬超自己前來,可這老傢伙居然在一旁裝睡,甄堯差點被他給氣笑了。賈詡不肯再言,甄堯只能看向其他人,郭嘉自然是首當其衝。
賈詡謹慎閉言,不盡全功,郭嘉倒是無所懼,起身後直接開口「主公若想招馬孟起入毋極也不算太難,只不過一官職而已。」
「何職?」甄堯自詡,若是他處在馬超那位置,就算是天子開出了大將軍一職,也未必願意入朝為官,畢竟入了朝手中可就沒權了。
郭嘉嘴角上揚,自信道「無他,虎賁中郎將耳!」
「虎賁中郎將?」甄堯一時間『『m□』』不清頭腦,此職位說起來很高了,相當於後世的中央警備團老大一職,護衛的天子的安全問題,就連俸祿也是兩千石。
但如今是漢末,天子不論在誰手上都是個傀儡,左右不過是在毋極生活的好些而已。給馬超這麼一個職位,他會要?甄堯自覺,只要腦袋沒燒壞,誰會要這麼一個毫無兵權的爛位置。
「主公莫忘了馬家是何人之後,」郭嘉見甄堯不以為意,當即解釋道「馬騰父子,一心求光耀家『me』,還復馬援昔日之威名。如今這虎賁中郎將一職對他人而言,或許只是一個空有架子的虛職,但對馬家父子來說,卻是重振家族雄風的必經之路!」
甄堯聽罷恍然,昔日馬援人生最大的轉折點,莫過於受封虎賁,也就在這之後,馬援那傳奇的一生開始書寫,平隴西,戰西羌,闖『j□o』趾,無往不破。5797020
第三百九十七章張飛vs馬超
.西涼漢陽冀城,雖才入秋不過半月,但居住於此的大漢民眾們都早早的披上了厚衣,便是一身勇武的馬超也不例外。「域名請大家熟知」白絨帽帶在腦『me』上,披風裹著衣甲,疾步走入府廳,見了父親馬騰後,急聲道「父親,毋極天子使臣來了。」
「天使到了?」馬騰聞言一愣,迅速從案桌邊起身,帶著自家兒子往府外走。剛來到府『me』處,就看見一隊車馬在自己眼前停下,為首之人持節仗,赫然是天子使臣。
被甄堯派來宣封的自然是手下唯一的一個外『j□o』官孫乾,孫乾見了馬騰、馬超父子,上前一步,笑問道「將軍可是西涼太守馬騰?」
「某家正是馬騰。」馬騰躬身行禮,隨即伸手虛引「天使,請!」
孫乾略不可查的頷首,示意身後的車暫且止步,自己一人與馬騰齊步,一同走入太守府。進了太守府,寒暄一陣互相招呼認識一番後,孫乾也不耽誤時間,直接從衣袖中取出一道聖旨,咳嗽一聲高喝道「西涼太守馬騰,及幼子馬超接旨!」
「臣在。」馬騰、馬超二人半膝跪地,雙手抱拳只等聆聽聖意。
兩位領旨的正主都已經跪下了,孫乾便開始宣讀手中的聖旨「天子詔令西涼太守馬騰,委任一方,使得隴西諸郡百姓安康,且教子有方朕心甚慰。」
「長子馬超,勇武不凡,昔日破西涼逆賊韓遂便有功,如今大破西羌,揚天朝皇威,免大漢百姓於苦難。特封馬騰為涼州牧,新息侯,領隴西太守一職。調長子馬超為虎賁中郎將,領兆鄉侯。其餘諸將,均賞金千兩,帛百匹,欽此!」
一番詔令宣讀完畢,馬家父子可是被這重賞給砸的暈乎乎的,但孫乾還等著他們叩頭接旨呢,心底再有疑『『ho』』也不敢久跪,連忙高聲齊道「謝陛下聖恩。」
將聖旨遞給馬騰,孫乾含笑道「州牧,將軍,恭喜,恭喜了,自此伏『□』將軍也是後繼有人咯!」這話看似恭喜,實則暗藏玄機,只是為了提醒馬家二人罷了。
馬騰如何聽不出來這話的意思,面『『se』』微微一變,隨即當做沒事人一樣,笑呵呵的與孫乾接話,並將聖旨『j□o』給一旁的兒子,讓他給放好來。
按理說到這孫乾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但甄堯之所以派他來,可不是單單為了宣旨的,否則隨便找個紀靈的太監也就足夠了。孫乾到這西涼的真正任務,是要將馬超給帶回去。
聖旨宣完,府外的一干賞賜也都分發下去,孫乾便賴在馬府吃了午飯,時不時的出言暗示一二天子對馬超的好感,想要馬超入朝為臣。又或者高談當初伏『□』將軍馬援的戎馬戰史,以此借喻馬家人在此漢末之計,應該扮演的身份角『『se』』。
午飯過後,馬騰便將自己心腹戰將以及兒子、侄子等人都招至府上議事。雖然甄堯這一次對西涼一系可謂是大加封賞,但顯然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不買賬的,馬家次子馬休首先開口道「父親,哥哥不當去難毋極,誰知道甄堯是不是有何詭計,哥哥若去,必遭迫害。」
馬休說完,馬岱便跟著說道「叔父,休弟所言不假,甄堯野心極大,如今大漢北地便只有我西涼尚在其控制之外。此番招孟起入朝,必是以兄長為脅,留於毋極作質子。」
兩兄弟說完後,馬騰眉頭便一直緊蹙未能放鬆,雖說招馬超入朝,很大的可能便是如這兩小子所言一般。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若是抗旨不尊,西涼又該如何面對氣勢極盛的毋極?
「主公,兩位少將軍所說不無顧慮,」一直沒開口的龐德看了看馬超,再看向馬騰後,沉聲道「但前去毋極也未必會是那般糟糕局面。至少主公在一日,孟起自是無憂。4∴80六5」
龐德此言,隱晦之意便是讓馬騰遵旨而行,幾個兄弟頓時對此怒目而視,好在馬超橫手擋下了馬岱,否則一場演武打鬥肯定是免不了的。(更
馬超自從聽了聖旨,就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是與甄堯翻臉留在西涼,還是順從前往毋極,接任虎賁這一閒置許久的職位。
身為馬騰長子,馬超知道自己父親雖說也是如今諸侯之一,但心底想的更多的還是匡復馬家威名,以證自己乃是伏『□』之後的事實。而正因此,馬超心中便有了決斷,恰好龐德此時開了口,便低聲道「父親,令明所言甚是,孩兒便是去了毋極,亦無礙。」
「大哥。」馬家兄弟之間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即便是表兄弟,也是情如手足。見馬超如此說,連忙急聲勸阻「毋極乃是非之地,兄長怎能以身涉險!」
馬騰始終沒有開口,反倒是馬超擺算,倒是無需為我擔憂。只是孩兒一去,就怕毋極甄堯借此驅使父親,如何決斷,還望父親示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馬騰身上,馬騰沉默半晌忽然開口「令明,若某盡起西涼兵馬攻略三輔,有幾成勝算能取下長安,潼關?」
這問題讓龐德不由得一愣,剎那間又明白過來,主公若是拒絕了毋極封賞,甄堯必會以此為借口,大局進犯涼州。而若以涼州平川之勢,斷然是擋不住兵多將廣的甄堯。如此一來,只有在毋極方面還未做出回應時,先下手為強。
只要在毋極出兵之前,先將三輔一地控制在手,並拿下扼要潼關,如此戰事之主動便握在手中,屆時除非甄堯不顧一切的向西進攻,否則完全奈何不得自家主公。
這般念想是好的,但要達到,其中困難可謂不少。首先便是速度要快,要在毋極還未做出應對前,對長安等地進行轟擊。而且必須在毋極出兵之前,拿下整個三輔。
僅此一點便不是好達成的,甄堯在長安、潼關佈置的重兵暫且不說,鎮守三輔的大將可是跟著甄堯一同征討天下的張飛,還有智謀軍師居首位為輔。龐德思量再三,別說毋極會有援兵,便是以西涼現如今的戰力,與長安諸地硬拚,未必能討得便宜。
心底明白,但要龐德把此話說出口那是絕無可能的,作為一員戰場驍將,他龐德也從未怕過誰,即便是攻取有上將、重兵駐防的長安,他也不會懼戰。沉默少許,抱拳道「主公但有命,末將願為先鋒!」
龐德如此說,其餘馬岱、馬休也一齊抱拳「主公,末將願為先鋒,先殺他個措手不及!」
馬騰眼中閃過堅決神『『se』』,就要開口時,一旁馬超卻突然制止「諸位兄弟之意,超心領了。我等才西征羌族而歸,將士尚未恢復,如何能再戰?何況,父親之夙願乃是重振我馬家『me』楣,若當真攻謀長安,我等與反賊何異?父親,孩兒心意已決,便讓我去毋極吧。」
「我兒當真考慮妥當了?」馬騰心底掙扎不已,一面是家族光耀,一邊是兒子的安全,這讓他如何取捨!
馬超緩緩點頭,卻是自信一笑「父親,甄堯素來以信義聞名,孩兒前去毋極,不用擔心生命之憂,他也不會相害孩兒。孩兒若於毋極出事,他甄堯可就聲譽掃地了。」能如此想,馬超的智慧亦是不淺,至少不像他表面那般,只知好勇鬥狠。
「容為父再想想,再想想。」馬騰擺手示意眾人都出去,一個人仰著腦袋靠在背後牆壁邊,閉目思索著眼下選擇,毋極,該不該去?
日落月升,如此反覆間已是三日即過,馬騰終究沒有下達領兵攻向三輔的軍令。三日來,孫乾也是絞盡腦汁的想辦法說服馬騰,並講述了不少隱晦的好處,不過這些都是要馬超去了毋極才能享受到的。而另一方面也在暗中收集著西涼的情報,如百姓數日,生活等等。
五日後,馬超去意已定,為了不會再生變故,孫乾當即就拜別了馬騰,並把他最為器重的大兒子給拉出了城外,緩緩東行,往毋極方向而去。
入了長安,就怕馬騰反悔派兵追趕,而日夜兼程的孫乾,終於是吃消不住,準備在城內好生歇歇再走。將馬超帶入太守府,孫乾自個找偏室睡覺去了,倒是把馬超給丟給了府內兵丁。
長安府,是沮授平日辦公之所,當然,張飛偶爾也會來這逛逛。聽到手下匯報去西涼的人剛回來,張飛便呆不住了,急匆匆的趕出軍營前往太守府。
張飛進了府內,便有兵丁將其帶去馬超所住下的偏院。踏步邁進,就看到一個年紀輕輕,面相俊朗的小子,正在院中獨飲。走過去拿起石桌上的酒罈,猛灌一口後高聲喝道「你便是西涼錦馬超?嘿嘿,長的倒是一副俊哥模樣!」
張飛在觀察馬超,馬超同樣抬頭打量著眼前這位一言不發便搶自己酒喝的粗礦男子。張飛個子雖不高,但也是有八尺的,這麼些年過去,隨著年紀的增長,虎背熊腰,臉上胡匝一圈圈的,給人的感覺便是一位沙場虎將。
想了想自己目前的所在地,此人身份也就呼之『yu』出了,馬超神『『se』』不變,只是站了起來「你,便是張飛,張益德?」
「嘿嘿,小子有眼力,還認得你家爺爺。」張飛聞言咧嘴一笑「怎麼樣,捨得跑出那個窮疙瘩?我長安比之西涼如何?」
張飛如此言語,可是讓馬超氣得不輕,有心和他動手,但又想到自己孤身一人,聞言不禁將怒火掩蓋,沉聲道「我西涼兒郎如何,豈是你等能知曉的!」
張飛來找馬超,自然不是閒的無聊來說笑的,他可是記得清楚,自家主公早在好幾年前,就曾說過此子的厲害,若論勇武,是個可以與自己比肩的人物。以前一直不得相會,如今有了機會,張飛不得驗證驗證,自家主公這話的正確『『xig』』。
見馬超雖然沉著,但眼中的怒『『se』』還是抹不掉的,隨即將手中酒罈一放,開口道「西涼男兒如何,爺爺我一試便知。小子,可敢與我去兵營,試試身手?」
要說馬超,其實對張飛也是頗為不服氣的,認為張飛能夠在大漢闖出偌大的名頭,一是因為年紀大,比自己出道早,二是因為以往的對手未必能有多強。若是自己也早出生個十年八年的,肯定比他更有威名。
如此想著,馬超對張飛的挑釁豈能服氣,當即將靠在案桌便上的長槍扣入手中,冷哼道「前方帶路!」言語中,對張飛很是不屑。
「好,爽快!」張飛聞言一掌拍在馬超的肩膀上,滿意一笑「跟著爺爺走,別錯了道!」
「益德,這是要往何處去?」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冷不丁快要走出府『me』時,身後傳來一聲輕問。張飛轉身一看,卻是沮授來了。
「沮先生不在府廳『『cao』』勞政務,來找本將有何事?本將出去轉轉,晚飯前一定回來。」張飛見是沮授,心中知曉肯定是有人『告密』了,頓時拉著馬超便往外跑,只留下一句話和匆匆掠過的背影給沮大先生。
「這個益德!」沮授搖頭苦笑,知道張飛特意趕來府邸後,就知道他沒安好心。現在人也被他帶走了,只能氣歎一聲,心底估『『m□』』著最多也就是胖揍馬超一頓,應當不會出大事的。
張飛帶著馬超走入軍營,直接來到中央校場,此刻點兵的校場並沒多少兵卒,只有周圍少數幾十守衛。指揮著兵卒牽來兩匹尋常戰馬,張飛開口道「你可要歇息會?」
這問話等於沒說,真要問也不會在這問,馬超冷眼看了看張飛,隨即翻身便躍至馬背「刀槍無眼,將軍可要某家換條木槍?」
「有趣,當真有趣!」張飛咧嘴一笑,同樣翻身上馬,雖然胯下不是往日所騎乘的王追,但也是軍中良騎,『希律』一聲,四蹄連踏揚起一片塵土。
「錦馬超,爺爺今日便要試試你的斤兩!」
「張益德,休要倚老賣老,本將卻不怕你!」
兩人齊聲怒喝奔殺而出,拉開百步的距離,幾乎在短短幾息間就已化為烏有。丈八蛇矛與虎頭湛金槍猛烈碰撞,即便兩人擦身而過時,亦不放過對方後背。
第一回合的較量僅是試探,兩人心底均是一沉,盛名之下無虛士,張飛的臂力,馬超是領教到了。而對張飛而言,馬超能夠與自己力拼毫無勉強之『『se』』,顯然也是一員虎將。
「再來!」幾乎同時調轉馬頭,兩位當時虎將再次相向奔殺,再次『j□o』手,可就是用上八分力了。可不論是張飛,亦或是馬超,依舊沒能佔得先手。
張飛、馬超的拚殺,很快就吸引了周圍兵士,漸漸地,原本空曠的校場彙集了越來越多的兵卒,百千兒郎將校場圍成個大圈,人頭攢動的開始欣賞眼前難得的大戰。
「唉,可惜了,咱家將軍就差那麼一點,就可以夠著那人虎盔。」
「我看不見得,那使槍的不也險些刺中將軍腦『me』,端的厲害啊!」
「誒,看,將軍使絕招了,靈蛇吐信,這是咱將軍戰場殺敵的絕招!」
「瞎扯,分明是打蛇上棍,沒看到將軍的長矛已經絞上了那金槍…………
一干小卒們過了眼癮還嫌不夠,一個個的開始評論起來,就像自己也是當世名將一般。不過幾個副將的眼光倒是不錯的,跟著張飛年歲久了,雖然自己手段不行,但一番講述下來,也是過了把嘴上名將的癮頭。
將斗正酣,但也給諸多看熱鬧的將士們帶來疑『『ho』』「這使槍的何許人?居然能與將軍大戰百回合不敗?我沒聽說過有哪位將軍調來咱長安啊。」
「不清楚,但此人肯定也是在戰場上滾打多年的悍將了,否則如何能與張將軍相鬥至此。」
「這你們就不清楚了吧,」就在眾將士疑『『ho』』不解時,有一小卒嘿嘿一笑,開口道「我知道此人來歷,他是從西涼來的,聽說是如今西涼第一猛將!」
「你怎生知曉的?」「是啊,快說說,這西涼第一將有甚講究!」
「我姨夫的小舅子的外甥的堂叔的表妹的丈夫的大哥,告訴我的!」小兵拉拉扯扯一通關係後,才說道正題「我那兄長跟著天使去了西涼,這不,剛回來和我說呢。又聽到將軍與人鬥將,便急急忙忙的趕來瞧瞧,沒想我兄長真沒瞎吹,此將如此驍勇!」
「此將乃是西涼馬家的長子,名為馬超,是西涼一帶年少一輩的頂尖人物。便是他父親,比較起戰功,怕是也沒他多的吧。」
「竟是西涼馬超?就是那攻破西羌的錦馬超,如此,倒無怪了!」眾將士聽著連連點頭,就說此人不可能是碌碌無名之輩,原來名頭也是夠嚇人的。
校場周圍將士們瞎扯淡,場中將斗已然沒有停歇,一個時辰過去,張飛面『『se』』略顯『『chao』』紅,而馬超,已經開始低喘了。「怎麼樣?馬家小兒,可是服氣了?」兩匹戰馬再次分錯,張飛掂量著手中長矛,高喝不止。
馬超同樣冷面而視,不甘示弱的開口「張將軍卻是老了,連某家衣盔都碰觸不到。」
「好膽,某家今日定要好生教訓你!」自己成名已久,對付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一輩居然這麼久都沒拿下,張飛面子上的確有些過不去,當即咬牙,卻是要發狠招了。
「戰便戰,我西涼馬超奉陪到底!」馬超亦是強脾氣,即便是連日趕路導致此刻略顯疲憊,力有不殆,但也不會輕易認輸,一『□g』腰,一舉槍,姿態說明一切。5797024
第三百九十八章馬超被耍
.張飛、馬超之爭,終究是未分勝負,但看兩人下馬後,馬超望向張飛的眼神中,多了一層敬畏,少了一絲桀驁,也不難猜出,其實高下已然兩斷。{xaoshoyd/.首發文字}
「孟起武藝果然非凡,到了毋極,主公定會對你大加讚賞。」將馬匹遞給走上前的軍中親卒,張飛拍著馬超的肩膀,開口道:「此戰甚是盡興,走,回去與某暢飲!」
兩人前腳離開軍營,後腳便有兵卒將此番將鬥傳了出去,不過一夜時間,幾乎整個長安城內的人,都知道了這事,有個西涼來的勇將,能和張飛酣鬥不敗。
在長安城內歇息一日,孫乾、馬超二人便要繼續趕路,這時候已經絕對『安全』了,自然不用像剛離開西涼時,那般緊趕慢趕。
時至正午,找了處山間小溪歇腳,孫乾笑問道:「孟起,益德之勇武,如何?」
「張將軍不愧當世虎將,超暫不如他。」馬超的回答也是頗有內涵,說張飛是虎將,那他自己能夠與之凶鬥,不也正是在誇自己。而那『暫不如』三字,潛意思不就是,日後他馬超會比張飛要強。果然,錦馬超雖說敬畏張飛,但心底還是有些不服氣的。
孫乾八面玲瓏,如何聽不出這話中之意,不過他也不去點破,笑呵呵的也算是應承過去。心裡頭卻是想到,如此人物,到了毋極還不知會弄出什麼動靜。
過潼關,經洛陽,又是大半月時間流逝,馬超雖然有心與張遼、高覽二人較技,但卻都沒能實現。張遼性子穩重,自然不會與之動武。高覽倒是有心要試試馬超的斤兩,奈何有個當世大儒田豐在,卻是不允許他做出這麼沒禮貌的事情。
略帶遺憾,馬超對前往毋極卻是更為期待,因為當日離別長安時,張飛可是說了,在毋極,和他武藝相當的戰將不在少數,有機會可以和他們過過招。
時至中秋,又是一年圓月歡聚的日子,雖然漢末時期沒有中秋節一說,但甄堯還是早早的便將毋極各文武都打發回家,自己也坐在家中,陪著年邁的母親與眾佳麗賞月。
一年年過去,張氏的身子也愈發不佳,雖然還能自理,但眼睛,腿腳都已不再利索,便是走路也得有人攙扶著才行。庭院中擺放著許多水果和吃食,梨子、柚子自是不少,府裡的廚子仿著後世月餅的模樣,也弄出了味美色香的點心。
這已經不是甄堯第一次於中秋時節陪著家人賞月了,以往眾人不明所以,甄堯便以自己平日公務忙,甚少有時間陪著家人,所以就專門抽出這天夜晚,至少能夠略盡孝道。
十幾年下來,甄府上下也都習慣了八月十五這一日的齊聚,若是哪一年缺了人,恐怕都會有些不自在。大人們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幾個小輩卻是一點也不安分,東跑西跳的,就差上房揭瓦了。
甄恬、甄翊兩人依舊在為姐姐、哥哥的名頭爭鬧不休,三歲的甄豊嘟著嘴緊跟在兩人後面,時不時的喊上一句,要兩人停下等他。甄儼的一子一女同樣湊在一起,兩個小傢伙唯恐天下不亂的給甄恬二人加油,要兩人此次分出的排位來。
而這時,甄皓卻是做足了大哥的派頭,一邊讓眾弟弟妹妹們別吵,一邊自己帶頭起哄。卻是惹來眾人的齊攻,而甄皓比甄恬幾人也大不到一歲,哪裡能夠以一敵多,連忙撒開腿逃跑,向真正的小輩大哥,甄昂求救。
自從上次於學府內被甄堯批評了一頓,甄昂卻是有了長足的長進。原本這時候他也會跟著弟弟妹妹一同胡鬧,不過此次甄皓來向他求援時,卻是招呼著眾弟妹都安分坐下。
甄昂的變化,甄堯都看在眼裡,對此他自然很是滿意,畢竟已經選定了甄昂做為接班人了。若是甄昂達不到自己的要求,日後豈不是要給後輩們留下禍根。
看著甄昂將一干小輩都制住,張氏笑著開口:「昂兒如今卻是大了,有當年我兒的模樣。」
「這小子,還早呢!」甄堯口頭上答應著,心底卻是一陣搖頭。畢竟他是後世穿越而來,心性便是成熟的很。十歲的兒子,如何能與自己當初相比。
秋即過,毋極的天氣逐漸開始轉涼了,這讓呆在西涼、習慣了冷天氣的馬超好受許多。十日後,在孫乾的帶領下,總算是見到了大漢如今的都城,毋極。
來了毋極,自然要去甄堯那報道,州牧府,也就是毋極大將軍府,甄堯在這接見了遠從西涼而來的少年英雄。「末將馬超,參見大將軍!」甄堯如今身肩的職位,就屬大將軍一職最高,馬超的官職又屬武將一系,見了甄堯自然是要行『長官禮』。
「好一個西涼錦馬超。」心底暗讚,甄堯笑著走下去將其扶起:「孟起多禮了,快快起身。」
馬超剛至毋極,見了甄堯自然不會托大,躬身抱拳:「謝大將軍。」言畢才任由甄堯將自己拉起來,站直身子,兩眼直望過去,便是甄堯那年長的面龐。
「孟起領兵破西羌,此乃我朝之盛世。」甄堯誇讚一番,指了指周圍諸人,開始為馬超做起介紹。為了接見馬超,甄堯可是做足了功夫,毋極所有文武,都到齊了。
聽到趙雲、張頜、徐晃三人名諱,馬超心底便是一驚,沒想到自己初來毋極,就將甄堯麾下幾員戰功赫赫的將領,認識了一圈。當然,也有人被他給忽略了,閻柔便是其中之一。
馬超入毋極,第二日一早,便跟著甄堯一干文武,一同走進皇宮大殿。正殿上,劉協頗為希冀的希望馬超這個新任虎賁中郎將,能像他先祖那般輔佐劉氏。但見到馬超跟在徐晃、趙雲身邊,眼底卻是更加失望。
一番天子任命,馬超便接任了虎賁中郎將一職,職位是領了,但要說兵權嘛,卻依舊沒有,暫時還是掛著一個空殼。因為城內兵務,特別是皇城的兵將,那都是甄堯的嫡系兵馬。
當然,為此馬超還是找上了甄堯,甄堯也沒回絕,但這兵馬卻要馬超自己招練,以半年為限,八百人。到時甄堯會來檢驗,若能成軍,便讓馬超於城內統領此兵馬。
甄堯的這個做法,卻是將馬超的不岔給激了起來,兵少就少點吧,他還真不信半年時間,拉不出一隻像樣的隊伍。是以才來毋極兩三日,便急急忙忙的上任,於軍營旁設下一處徵兵之所,自個親自坐鎮,徵收前來投軍的將士。
馬超一門心思投入招新兵當中,甄堯可謂是樂見於此,這樣一來馬超也算有事可做,不會四處給自己添亂,更不會與宮內那位取得聯繫。
馬超一心要練出一支兵馬,卻不知道自己已經鑽入甄堯設下的套子裡。毋極在甄堯的治理下,許多政令都與當世漢律出現分歧,這招收兵卒一項便是如此。
馬超冒冒失失的設了招兵處,但效果卻是差的要命,半月過去,除開一些瞧熱鬧的曾來詢問過這招的是何兵馬外,幾乎都無人來投。偏偏甄堯又不准他私自去抓壯丁,是以這麼常時間過去,所謂虎賁一軍,依舊只有他一個人,和甄堯派給他的兩名副手。
每日呆坐於徵兵之地,耳邊迴盪的是軍營內不斷傳出的殺喊練兵聲,馬超心底可謂急得不行。又是半月下來,大漢都已入冬季,馬超無可奈何之下,皺著眉頭開始找人詢問。
最後,還是趙雲看不過去了,才開口對馬超說起毋極的徵兵法案。毋極兵種分上中下兩層,下層是眾多的屯田兵,農忙時在耕地中農作,而非農作期,便彙集於城內,進行初步統練。
而中層,便是毋極可調動兵馬中的基層部分,各個兵種都有,這些兵馬如需要招人,一般都是在戰後,出現了損失,或者有兵卒到達年歲可以退役,平常是不會徵召新丁的。而且即便是招收兵馬,也是從屯田兵中挑選,不會直接從民眾中徵召。
最上層,便是甄堯手中緊握的精銳兵卒,如自家親兵中的近衛軍,步卒戟兵中的大戟士,弓弩手中的元戎弩,騎兵中的重騎軍,這些都是數目不多,但各個身經百戰的悍卒結合在一起,所組成的精銳部分。
毋極的兵馬徵召,層次性十分明顯,像馬超這種胡亂一氣的掛牌子徵收兵馬,自然不會有人前來投軍,畢竟毋極的軍令早就明文規定不可隨意徵召兵丁的。
而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毋極每年徵收兵馬,或是屯田兵服役期已滿要另行換卒時,都是在夏季舉行。也就是說毋極的徵兵時節,只有一個夏季。
從趙雲口中得到這個消息,馬超好懸沒被氣的吐血,原本有想到自己到了毋極不會比西涼好過,卻沒想甄堯如此『戲耍』自己,心頭怒火自是難以撫平。
可有怒氣又能如何,這裡是毋極,是甄堯的地盤,在這馬超只能按照甄堯的話行事。想要和他相鬥,卻是連一絲可能都沒有。示意知道事情真相後,馬超便將招兵處給拆了,自個整日待於虎賁將軍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這個馬孟起,卻是發起脾氣來了,哈哈~~」得知馬超已經不再守著招兵之處,甄堯不禁莞爾,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沒想馬超脾氣不小,連招兵之地都給拆的七零八散。
許攸同樣一臉笑意:「主公想要降服此人,便先的治治他的秉性。此人素來桀驁,若不讓他受挫一二,主公用著卻是不會趁手。」
「子龍,這接下來,便看你了。」甄堯心底琢磨一陣,頷首道:「務必要讓馬超知曉,他還沒那資格,在毋極猖狂!」
「主公,某也願去會會那馬超!」都屬邊境上將,閻柔可是記得馬超剛來時,完全無視自己的樣子,口頭不說,但心底自然嚥不下這口氣。
甄堯搖頭失笑,不過也不好拂了麾下心腹大將的面子:「堅正便與子龍同去吧。」
有甄堯此話,閻柔頓時眼冒精芒,似乎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教訓馬超這個狂妄之徒了。而趙雲也同樣有些異色,許久未有戰事,也不曾遇上其他大漢名將,如今能與馬超較量,也是不錯的選擇。聽聞他比起益德也不遑多讓,手段肯定不差。
閻柔上門挑戰注定是悲劇的,即便他胯下是甄堯所贈寶馬,戰馬上馬鐙、馬鞍等裝備齊全,但較之馬超,還是有一定的差距。雖然差距極小,但到了他們那頂尖戰將的程度,便是毫釐的差別,最終的戰果都是不同的。
當然,馬超要勝閻柔也不容易,畢竟他才二十餘歲,身體、武技均不在巔峰之年,反觀閻柔正值人生頂峰,一番苦鬥,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才以微弱的優勢得勝。
雖然勝過閻柔,但馬超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記得剛來毋極甄堯給他介紹諸多毋極戰將時,他根本就沒想過閻柔其人,居然能將自己逼戰百回合開外。
閻柔尚且如此,趙雲、徐晃等人又有何手段?馬超心底如此想著,而事隔一日後,他也親自領略到了趙雲的厲害。七探盤蛇槍法,此時已經被趙雲完全摸索出來,不像幾年前幽州之戰時,那半似盤蛇,半似朝鳳的不成熟槍決。
而馬超,練得還是自家槍法,並沒有摸索到真正適合自己的槍決,雖然一桿金槍虎虎生威,但在境界上已經弱了趙雲一籌,百回合後,被趙雲抓住了一絲破綻,掃中了後背。
若是戰場廝殺,這一招或許並不致命,馬超也能迅速反擊,但眼下是較技切磋,挨了這麼一下馬超也沒那臉皮繼續斗[4020電子書·電子書下載樂園—www.4020.cn〕下去。一聲歎服,馬超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槍技遠不如趙雲純熟。
而在此之後,馬超也分別領教了徐晃的大斧頭,和張頜的槍法。徐晃的重斧可謂讓他吃了不少暗虧,戰後馬超也曾比較,便是父親麾下大將龐德的重刀,也未必能與徐晃斧頭相抗。
在趙雲、徐晃手底下吃了些小虧,馬超再與張頜相鬥時,卻是穩穩壓了他一籌。張頜雖然武藝出眾,但他更多的是作為統兵陣將出戰,兩軍對壘時他未必比馬超差,但論到單打獨鬥,張頜便是比起閻柔,還要差了一些,在馬超手上也只是僅僅走過百回合。
與毋極諸將的較量雖有勝,但亦有敗,這讓馬超性子收斂了不少。他現在算是知道了,在這大漢十三州里面,他馬超暫時還未站在當世最前列,別的不說,單單甄堯帳下,便有一隻巴掌的人物比他要強:長安張飛,毋極趙雲、徐晃,青州關羽,徐州太史慈。
後兩人雖然沒有交手,但從趙雲等人給出評價中,馬超很明智的選擇了相信,畢竟趙雲沒必要誇口唬騙他。
隨著馬超在毋極呆的時日漸長,大漢也跨過了舊歲,建安八年(公元203年)已然降臨。正月過半,便是大漢各地農忙時節。一邊要照顧入冬前種下的小麥,一邊還得耕種春種。
而就在甄堯忙於春耕事宜時,一道長安傳來的軍事消息,卻是讓甄堯暗喜不已。能與長安掛鉤的軍事行動,不是涼州有了動靜,便只有益州的漢中了。
而此次沮授傳來的訊息,便是與漢中有關。大漢黃巾亂後,身為皇室的劉焉便請奏避禍西南,並將益州牢牢把握在手。而張魯,原本也是他派去鎮守漢中的,目的只有一個,便是將司隸與蜀中給斷隔開來,自己好在蜀中當土皇帝。
張魯在劉焉在世時,也算安分,可劉焉一死,劉璋上位後,卻是有了動靜。而這少許的動靜,卻是讓此二人成了不共戴天之仇敵。先是劉璋拿張魯之母開刀,之後張魯為了報仇,便幾次三番的南攻蜀中。
一直到董卓掛掉之後,天下諸侯動亂,幾次南征無果的張魯為了保全實力,卻是開始偃旗息鼓了。而原本報仇無望的張魯,卻意外的得到了張濟叔侄的投奔。張濟年老也就罷了,但張繡卻是實打實的軍中驍將,有此良將在手,張魯又起了南征的心思。
張魯一直在等機會,等了足足一年有餘,在新年正月剛過,春耕尚未結束時,終於忍不住出手了。任用張繡統領全軍,以閻圃為行軍軍師,共率將士六萬餘,完全是一副不殺入成都,不為母報仇,絕不還師的態度。
得到了益州戰報,甄堯當即將一干文武都召集至府上,將事情說出後,許攸首先開口:「主公,毋極休養許久,也該有所動靜了。此乃天賜良機,益州一戰可定!」
許攸說完,底下閻柔幾位戰將便開始請命了。而陳琳這時也上前說道:「主公,城內糧草、輜重充足,可堪一戰。」
甄堯眼中閃過一抹亮色,嘴上卻搖頭道:「此舉不妥,益州之事,堯一外人如何能摻和其中?強行出兵,恐遭無故罵名。」
自古戰事,出師必有名,甄堯的言下之意就是他還少一個借口,才能派出兵馬前往益州。這話幾位謀士心底都明白,對他們而言,找出兵理由更是如家常便飯。
「主公勿慮,若嘉所料不差,蜀中自會有人前來相請。」郭嘉嘴角上揚,自信一笑,開口進言:「主公只需等待稍許,將兵馬、糧草準備妥當即可。」
第三百九十九章益州風雲
.蜀中,成都州牧府內,端坐於上首的劉璋,滿臉怒意直視下方諸多文武。依著劉璋溫文的性子,是極少發脾氣的,但今日卻由不得他不怒。
蜀中向來人才濟濟,何況劉焉死時也給兒子留下了不錯的班底,下首十數人中,便有一人走出,躬身道:「主公,龐羲不尊將令,縮於巴西不出,當收其兵馬,將其召回,另遣上將抵擋漢中來犯之敵。」
而此人說完,馬上又有一人開口:「主公,戰前換將非智舉,如今漢中兵馬攻來,龐將軍避其鋒芒,並非不可。」
「依松之見,怕是未必吧。」而這時,面醜身矮的張松冷笑出列:「龐羲得主公賞識,卻不思為主效忠,幾番命其攻下漢中,均無功而返。諸公可是忘了?龐羲帳下賨人部曲可謂不少,怎會久攻不下,如今被人欺上頭來,還抗旨不出!」
賨人,屬巴人分支,乃是善戰之族。族人勇猛,民風彪悍,幾乎族中下至十餘歲,上至四十歲的男子,皆可為兵。而且歷史淵源久遠,自周武伐商,便屢有顯赫戰功,而後自秦漢、楚漢之爭,高祖更是以此為憑借,才得以入主長安。
如此驍勇善戰的兵士,向來都是蜀中之主最為關注的兵源。而龐羲在為任巴西太守時,曾私自招募賨人為兵,而其本人也險些因此事而斷送了腦袋。
聽到張松提起龐羲手下的賨人族兵馬,劉璋的面色就更難看了。底下眾人一看,均道糟糕,更有甚者,卻是惡狠狠的直瞪沒事找事的張松。
身為從事的王累立刻開口:「主公,子喬所言雖有理,卻顯得片面。戰場繁雜,非擁悍卒便可。但龐將軍避戰不出,卻是會墮了士氣。累以為,當遣一員上將,前去巴西相助龐羲。」
王累說完,主簿黃權也緊跟著開口:「回稟主公,王從事之言,當屬良策。此番換將已是不及,遣人助之,龐羲必知主公心意。」
按照劉璋的心思,龐羲不聽自己的命令,守城不出,即便不殺之洩憤,也要削了他的兵權。但劉璋也有缺點,那就是毫無自主,聽著手下人爭爭吵吵,也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而帳下眾多文武中,贊成將龐羲調回的並不多,王累、黃權一開口,底下不少人都出言力頂。看著手下人意見似乎有統一的趨勢,極厭爭吵的劉璋拍了拍案桌,開口道:「爾等以為,當派何人前往巴西?又有何人願為我益州效力?」
蜀中武將其實不少,有些從二十年前,在南陽時就跟在劉焉身邊的老部曲,如高沛、楊懷數人,也有入蜀後招攬的大將,如張任、吳懿諸將。在聽到劉璋問話後,卻是沒人出列請戰。
高沛等人是年歲高了,怕晚節不保,能不再戰就不出戰。而吳懿幾個又自恃大將身份,怎能輕易去前線戰場,何況是還是給人打下手。
偌大個府廳,一時間卻沒人開口說話。直過了數息,才有一位身披銅色甲冑的中年戰將起身請命:「顏願往,定為主公剿滅漢中之敵!」
說話之人,乃是軍中老將嚴顏,前不久回成都述職,本是要去接任巴郡太守一職的。但沒想到巴西戰事逼來,也就辭去了後方為任的職位,留於成都靜觀變動。
說嚴顏是老將,並非指他的年紀,比年紀,吳懿、高沛等人也是不小。他的『老」乃是資輩上的『老」否則也不會被劉璋任命為一方太守。
無人請戰之下他嚴顏走了出來,廳中不少人都暗暗點頭,心道有此人前往巴西,即便勝不過漢中之敵,也能將戰事一直拖下去。
「嚴將軍忠勇,璋素來知曉。」原本無人請戰,劉璋臉色可是陰一塊、晴一塊的,嚴顏的話語,讓他好過不少:「有嚴將軍前往,些許宵小斷然無法猖狂,諸位以為如何啊?」
「主公明見,我等無異議。」這下廳堂內的回話聲,倒是十分整齊劃一了。
劉璋滿意的點了點頭:「既如此,著令嚴顏領麾下部曲趕往巴西,相助龐羲破敵。」
「諾!」嚴顏雙手抱拳,躬身領命。
嚴顏領命既退,被升任為成都令的董和又站了出來:「主公,漢中兵馬來勢洶洶,即便有顏將軍前往,亦無完克把握。和以為,當令調一員上將,領兵守於西充,如此可與巴西兩地相望,互為依仗,亦可防範漢中兵馬繞過巴西,奇襲南下。」
董和之言,在場眾人聽後也是連連叫好,而之前鬧的歡暢的張松,此刻兩隻眼睛滴溜直轉,卻不再出言進諫,但心底卻是活絡開了。
黃權自己之前沒想到這點,現在被董和提出,連忙開口進言:「駐兵西充,權舉張任。若有張將軍領兵把守,斷無憂患。」就怕這差事被一些辦事不牢靠的人奪了去,壞了益州大事。
「累,亦舉薦張將軍。」黃權說完,王累也跟著附和,緊接著以他二人為首的謀士,一個個的開口,對張任大加稱讚。
默默的點了點頭,劉璋沉聲道:「張任,你可願領兵前往西充?」
「主公但有命,任無所不從!」之前的議論,張任一直都沒開過口。但劉璋一點名,卻是毫不含糊,重踏兩步,抱拳沉聲道。
劉璋臉上也顯露出些許喜色,高聲道:「好,你麾下部曲有八千,璋再與你三萬兩千精銳之師,並作四萬之數,務必擊退漢中之敵!」
「諾!」張任生性沉穩,即便被委於重任,也沒喲太多神情變化,穩重的答覆,卻是帶著屬於他的自信與堅定。
一番軍議,到這也就結束了,眾人該幹嘛的幹嘛,走出州牧府後,不少人臉上的擔憂神色,都消退許多,似乎都覺得今日主公的安排,足以抵擋漢中來犯兵馬。
張松同樣笑呵呵的走出來,他知道因為相貌原因,這些子謀士們都不愛搭理自己,也沒上去碰那個冷屁股,帶著笑臉回了自家。到家後,張松臉上的笑意卻漸漸凝固,眉頭微皺,在內室取過了筆墨,很快的寫下一封信報。
身為巴蜀大族子弟,張鬆手底下可用之人也不少,招來府中兵丁,將寫好濾干的信件遞過去,低聲道:「將此信帶入長安,務必親手交予太守沮授手中,不可有失!」
「主公放心,小子明白。」府丁重重點頭,將信件貼身藏好,答應下來,便轉身離去。
張鬆手下府丁腳程很快,當張任帶著兵馬才走了大半行程,連西充的影子都沒摸著時,他就已經到了長安,並且將自家主子的信報交予了沮授。
沮授剛把信件打開,張飛便開口問道:「公與,張松那廝又來信說什麼?」
沒有理會張飛,沮授仔細將信件看了看,隨後將其遞給張飛,眉目中露出思索之意。張飛接過信件,粗略一看,卻是冷笑連連:「此等賣主之事,也只有張永年(永年,是演義中張松的表字,正史中似乎是『子喬」不過,還是用『永年』了,這個熟悉點)能做的出來!」
信中內容,卻是將劉璋對漢中來犯之敵的部署一一說出,那些將領,多少兵馬,糧草統籌,幾乎全都包囊在內。而得到了這些信息,卻是足夠沮授好好利用一番。
「主公要入蜀中,張松當有大用,益德理當知曉。」沮授就怕張飛看不過張松為人,給他暗中做點手腳,不得不提點道:「有此人為內應,我主不必親至,即可攻謀益州。」
「先生之意,飛省得。」張飛不是楞頭青,雖然心底不恥張松所為,但應該如何做,還是十分清楚的:「不過,此信傳入長安,他張松是何打算?莫非是要我等趁此機會殺入蜀中?」
沮授緩緩搖頭:「張松不過是想借你我之手,將此信轉入漢中。如此,益州當有一敗!」
張飛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益州敗了,自然要求援,而最為直接的求援目標,便是自家主公。相信有張松在內幫襯,劉璋的求援信很快就會傳來的。
「為保主公順利入蜀,此事還需運作一二。」沮授眉目眺望,嘴角微揚。
事實上想要將此信遞給漢中,對於沮授而言有無數種辦法,不過在沮大先生思慮再三之後,卻是將各種暗招拋棄,明著讓人將蜀中安排悉數讓人帶去了漢中,交給張魯心腹謀士,楊松。
當然,楊松得到的僅僅是蜀中此次作戰的安排,並不知道劉璋身邊的別駕張松,如今已是身在蜀中,心在毋極了。剛得到此信,便滿臉喜色的來到張魯府邸,一臉諂媚的開口:「主公,天大的好事啊,您看,您看。」
張魯從楊鬆手中接過了沮授送來的信件,粗略一看,卻是不禁皺眉:「某問你,此信何來?」
楊松面帶諂色,躬身道:「回稟主公,此乃長安太守沮授傳來的消息。」
「沮授,」張魯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張魯在如如今漢末,雖非強勢諸侯,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角色。能夠執掌一教,並且將其迅速發展,張魯的心機與謀算,絕對不弱於其餘諸侯。只不過他無意諸侯之爭,只是想著發展教眾,卻是甚少參與大漢戰事。
漢中、蜀中值此交鋒,沮授讓人送來此信,動機可謂不純,而張魯在思索片刻後,就沒有去懷疑此信的真假,因為沮授完全沒有必要給他假信息。
張魯清楚,手握此信,自己便有極大的把握將巴西一郡拿下,到時再攻下廣漢一地,便可直臨成都。不過就是因為清楚此事,張魯才頗為忌憚,沮授送來此信,無非是想讓自己與劉璋力拼一場,十足的『驅狼逐虎』之計。
可他張魯能拒絕嗎?根本不可能,除非不想再為母親報仇。想要為慘死劉璋之手的母親報仇,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哼哼,以為送來此信,某會將治下兵馬悉數調出強取巴西,乃至漢中無兵無卒?」張魯也在暗自打著算盤,心底冷然:「某麾下天師教眾足足數十萬之多,想要謀我漢中,卻也不是這麼簡單的。」如此想著,張魯便有了自己的打算。
張魯對自己治下信心滿滿,而沮授也將自己的一番安排一一寫明送至毋極。當甄堯再次接到長安來信時,巴西一地的戰事已然如火如荼。
甄堯將沮授來信與麾下眾文武說出後,糜竺首先質疑道:「主公,公與如此做,豈不是讓張魯對我等有了防備?到時若想輕取,恐非易事。」
糜竺如此說,甄堯心底不禁搖頭,尋常謀士與頂級謀主果然還是有差異的,單從眼光來看,糜竺就差了一截。不過他不會自己說出心中所想,只是看向其餘人,等待他們的回答。
「主公,沮先生如此作為,看似無理,但登以為,卻不失為妙招。」同是徐州來的,陳登很快就接嘴道:「主公若要遠征蜀中,本就不是一兩日之功,想要不被人知曉,卻是無此可能。如此,索性不做隱瞞,張魯提防之時,必然會自恃看破了此等計策,出現紕漏。」
陳元龍到底是陳元龍,雖然不知道沮授的心思究竟是要做什麼,但憑借超絕的眼光與直覺,還是對此策給予了準確的評價。這讓方才剛說話的糜竺,不禁思索自己可是漏了什麼。
甄堯略微頷首,以表自己對陳登此番見解的讚賞,陳登能看出此策另辟巧徑,甄堯同樣也能看出。只不過他能發覺,不是因為他的智謀超絕,而是有著前世所知。
張魯此人,甄堯對他最熟悉的,就應屬他那五斗米教教主的身份,而後世之人說張魯,亦是從他發揚並傳承的道教文化方面,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身為玩弄教派的,那都是蠱惑人心的高手,甄堯想都不用想,便將張魯與同屬漢末道教的另一教聯繫在一起,無他,黃巾太平教耳。
「主公,公與如此做,卻是將張魯逼上了太平教後塵。」就在這時,許攸出列道:「可笑那張魯,應當尚不自知。主公,以攸之見,破漢中,當從內攻之。如此,益州定矣!」
「子遠之意,甚合某心。」甄堯含笑讚歎,自己手底下這些謀士,當真為自己省事不少啊。
眾人笑罷,郭嘉上前道:「主公,如今可向聖上討要一道聖旨,也好借口插手益州戰事,方便主公提前動兵。待兵馬行至長安,蜀中求援也就差不多到了。」
「此事便依奉孝所說,明日堯便進宮面聖。」甄堯略微思索,也就同意了此事。畢竟毋極離蜀中有不少的距離,若不早點出發,等到了地,恐怕什麼都晚了。
面聖討要旨意的事情十分順利,經過幾番波折,劉協如今還能倚仗的死忠之士幾乎沒有了,失去了不少勢力的他,面對強勢的甄堯,自然無法抗拒,乖乖的寫下詔令,交予甄堯。
而在三日後,一隻強健的兵馬緩緩駛出毋極南門,為首之將有三,分別是徐晃、趙雲、張頜。一口氣將毋極的三位頂尖戰將派出,也足以看出甄堯對謀取益州的堅定信念。
因為考慮到益州那複雜的地形,甄堯沒有派出重甲兵或是騎兵,僅僅是以麾下槍兵、刀盾兵、弩兵等步卒組成一支人數多達五萬的遠征軍,由麾下驍將率領,直奔長安。
益州的戰事也沒能逃出甄堯與麾下眾謀士的算計,因為提前得知了益州的安排,張繡很好的利用了張魯給他的信息,打了龐羲與張任一個措手不及。
首先率奇兵將西充西北的赤山給佔領,倚仗著地利,牢牢的困住了張任,讓他無法動彈。既不敢出城馳援巴西以至於失了西充,也無法領兵將赤山給奪回來。
如此僵持月餘,算好了日子,再次領兵把從江州調來的糧草給劫掠一空,如此一來,巴西城內將士的糧草便告竭了。
之後嚴顏欲強硬闖出巴西求援,也被張繡給擋了回去。張繡雖然鬥不過張飛、趙雲,但好歹也是童淵手下二弟子,槍王年歲漸高,但也越發老辣,嚴顏拼著重傷也沒法鬥過張繡,還是在麾下將士拚死護衛下,才得以狼狽回城。
在此期間,張任也是數次出兵,要奪回赤山,奈何鎮守於此的張濟佔據了地利,又無貪功冒進之心,山上水源充足、糧草頗多,雖然僅僅萬餘兵馬,卻令張任無可奈何。
緊接著半月過去,巴西城卻是徹底斷糧了,久不禁戰事的蜀中將士對此甚是不滿,兵營的嘩變,賨人的討糧,直接成為壓垮巴西的最後一根稻草。
巴西之役,龐羲戰死,嚴顏重傷之下,逃過一劫,被麾下親卒改頭換面,偷偷的帶回了西充。而當張任知曉巴西已被攻破後,卻是十分果斷的下令撤兵,帶著麾下將士,火速撤往廣漢,於陰平道埋下重兵。
巴西郡告破,原本還在等著捷報的劉璋可謂是傻眼了,自己明明派了重兵,還有諸多良將出戰,為何還有如此大敗?莫非天要亡我益州?此時此刻,劉璋腦中儘是這般念想。
就在益州上下驚怒於巴西失守時,張松卻是開口了:「主公,漢中敵兵勢大,眼下應當速招援兵,否則廣漢告破,成都危矣!」臉上滿是焦急,但仔細看其雙目,卻是泛著冷笑。
第四百章堅壁清野?
.「別駕之言謬矣,」張松剛閉口,黃權就沉著臉開口道:「巴西之戰,分明是有人私通外敵,否則那張繡如何能知曉張任援軍?又如何埋伏並襲取糧道?望主公明鑒!」
黃權接到前方戰敗消息後,幾番思索才猛然想到此種可能,於廳堂間說出,卻是讓不少人驚詫萬分。而首座的劉璋,仔細思索後破口怒罵:「是何,是何賊子誤我益州?」
劉璋發怒,底下文武四目相望,沒一個啃聲的,最後還是吳懿出列道:「主公,黃主簿之言,並無確鑿證據,如今大敵當前,我等應當先退敵兵才是。」
張松這下又露出頭來,躬身拜道:「主公,吳將軍所言正是,眼下破敵要緊,還望主公莫氣壞了身子。」這份演技爐火純青,任誰都無法將他與出賣益州之賊畫等號。
「龐羲已敗,張任又退守廣漢,還有何人能助我破敵?」劉璋滿臉苦澀,戰事不順,連吃敗仗,他可是調出了不少蜀中兵馬了。
「主公,末將以為別駕方纔所說或可行,」開口說話的是軍中驍將吳蘭,只見他略不可查的與張松頷首示意後,直面劉璋進言道:
「廣漢不可失,然我軍新敗,軍心必然不穩,若硬戰,恐非張繡之敵手。蘭以為,可求援於長安,請長安出兵奇襲漢中,如此『圍魏救趙」蜀中危機可消矣。」
「吳將軍此言乃背主之言耳!」王累聽罷,激憤的指著吳蘭怒喝道:「爾莫非不知長安今屬何人?那甄堯野心勃勃,若真出兵,豈肯只佔漢中一地。屆時他若攻下漢中,必然揮兵南下,我等拒張繡已然不易,如何再與甄堯相鬥!」
王累說罷,跟在他屁股後面的一干文士便跟著開口道:「主公不可聽信小人讒言,張將軍領兵有方,定能死守廣漢。」
本來還想向長安求援的劉璋,頓時心頭一熱,怒目對視吳蘭:「吳蘭,你可是要通敵賣主!」
「主公,蘭半生勤懇,如何會賣主求榮!」吳蘭單膝跪地,抱拳道:「張任已然敗了一仗,他如何能守得住廣漢?還望主公明斷,再無變動,成都危矣,益州危矣!」
吳蘭無故被劉璋猜忌,與其交好的雷銅立刻出列,相幫自己兄弟:「啟稟主公,廣漢一地多崎嶇山路,並非立寨守關之地,張將軍用兵雖強,恐怕一時間也難以適應。此乃末將多年統兵所得,還望主公三思。」
「還望主公三思。」原本大廳中還是在議論該如何應對眼下的不利局面,但因為王累挑唆了吳蘭,卻演變成了文武兩列的對抗,一干將領紛紛出言,無疑讓本就熱鬧的廳堂再添喧嘩。
「夠了!」劉璋性子柔弱,不善決斷,眼下眾文武吵開了,嘰嘰喳喳的,他更加無法思考。怒拍案桌,待眾人聲音退去後,才冷聲道:「吵鬧不休,成何體統!如今廣漢危急,益州無力自救,當遣派探馬,求援於長安。此事,便交由永年。」
張松聽得此話,雖然有些意外這差事會落在自己頭上,但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躬身俯拜,高聲答道:「主公所托,松謹記於心。」
劉璋緩緩點頭,隨即又問道:「吳懿,城內尚有兵馬多少?」
吳懿統籌城內將士,對這些自然了記於心:「尚有三萬餘眾。」
「今命你領兩萬兵馬前去廣漢,支援張任駐守要害。」劉璋雖然柔弱,但他絕非一點能力都沒有,蜀中幾次叛亂,都是他調兵遣將剿滅的。只不過這一次碰到了更厲害的對手而已:「以吳蘭、雷銅為副,即日出發,不得延誤!」
「末將遵命!」三位軍中將領站出,一齊領命答謝。
「好了,都散了吧。」說完這些後,劉璋心底煩悶的不行,擺了擺手便讓眾人離開,而他自己也隨之起身,從側門離開向後院走去。
這一次議事,顯然是武將一系佔據了上風,是以走出廳堂後,一眾將領臉上都笑開了花。而反觀黃權、王累諸人,卻是一個個愁眉不展,唉聲歎氣。
「奸佞小人,誤益州大事,唉!」王累前腳跨出州牧府,嘴邊便是一陣急歎。一旁黃權連忙拉著他的衣袖,搖頭示意,話是不能亂說的。
「如今只待長安兵馬入蜀,大事可成矣!」回到自家的張松十分興奮,不過興奮之餘又想到了自己還有一份差事。既然是主公要自己與長安聯繫,那就沒必要躲躲閃閃,將城內幾名快馬探哨招來,將自己寫好的信件交付出去,便讓其出城。
而在明哨走後,張松又派出了自家府裡的暗探,同樣帶著自己的信件前往長安。兩封信件自然有所不同,至少第一封明信中,隻字未提吳懿領兵再次增援的事情。
定蜀之戰,意義重大,沮授在接到信報後臉色卻是越發沉重,因為越是關鍵時刻,就越要小心提防。以免出現紕漏而不自知,辛辛苦苦一番謀劃卻為他人做嫁衣可就不美了。
為了迷惑益州上下,沮授特意傳令於剛剛進駐潼關的毋極兵馬,讓他們在關內好好休整半月。常言兵貴神速,奈何沮授如此要求,而行軍軍師法正亦同意此舉,眾將即便心有不耐,也得老老實實的呆在關內。
兵馬雖然未動,但押運而來的糧草卻是早早的運向了長安。半月時間過去,數萬大軍所用糧草悉數在長安整備完畢,而此刻廣漢一地的戰事,仍然是半溫不火。
長安城外,數萬人的長隊緩緩靠近,張飛單騎出城,與遠來兵馬相會後,大笑道:「子龍,公明,俊乂,許久未見了!」
張頜笑著點頭:「益德還是老樣子,無甚變化!」
「走,入城再行詳談。」張飛調轉馬頭,對幾位毋極驍將招呼道。
五萬兵馬入城駐紮,自有城內的副將指揮,而張頜幾人便在張飛的帶領下,走進了太守府。一干謀士武將見面,稍稍寒暄便將話題引上了接下來要面對的戰事。
自領命鎮守長安,沮授就對蜀中與西涼十分關注,該做的準備也很是齊全。一張寬厚的地圖於議事廳地面鋪開,上面所描繪的便是漢中一地。
「你們看,漢中與長安本有山水之隔,這一片山地屬長安,而剩餘南部均為漢中治下。」沮授對著地圖比劃著說道:「漢水以北,理說也是漢中地界,但如今,這一片區域,卻絲毫不見人影。幾日前哨探來報,漢水南北兩岸,已經看不到任何完整的屋舍。」
法正是第一次看這種全析地圖,雖然覺得新穎,但也知道這時不是詢問地圖製法的時間。默默思索,片刻後詢問道:「此乃張魯堅壁清野之計?」
「清野倒是徹底,至於堅壁與否,尚未可知。」沮授略微搖頭,繼續道:「另外爾等出兵還需注意,這一片山地,自子午谷,至駱谷一線,未必沒有敵兵蹤影。我長安探哨雖將此山搜了個大半,但未必沒有兵馬深藏其中,示意行軍當謹慎小心。」
「張魯手掌五斗米教,教眾數十萬,幾乎囊括所有漢中百姓,此事你等也都知曉。授思之,若想不大舉殺戮漢中百姓,便只有從其內部打入,才有望取勝。言盡於此,你等還有何問?」
徐晃幾人相視一眼,隨即笑著搖頭,戰前有此詳細佈置,已是足夠。至於到時究竟會怎麼打,還得看情況而定,所以再說什麼也是多餘,還不如趁著時間尚早,先睡上一覺。
第二日天剛亮,數萬大軍已然開拔,除去徐晃三人所統帥的五萬將士外,還有張飛所率領的兩萬長安兵馬。這兩萬將士中有不少都是跟著張飛從毋極出來的,而以此為根基擴充的軍隊,戰力並不會弱,何況他們還有一員虎將為領兵主將。
事實上,沮授之前的許多想法都做了無用功,雖然眾將嚴謹的按照他所說,一步步的行軍,可當眾將領兵走出群山,越過漢水上游,別說敵兵,就是連個人影都不曾遇見。
所有的屋舍都被搗毀,其中任何收穫都沒有,看上去一片荒涼,這不禁讓曾經參與過黃巾戰亂的張飛幾人,心生寒意。
「主公,甄堯當真派來了兵馬,如今已過漢水。」雖然張飛等人不曾見到敵兵,但自從他們跨過漢水後,一舉一動都在張魯的眼皮底下。
張魯坐於太守府廳堂,聽著手下楊任的匯報,抬起頭笑了笑:「無妨,便讓他們再靠近些。」
張魯安坐於州治南鄭,而此刻城內卻是有些人滿為患了,只因為張魯高舉著教義,將自己治下的虔誠教眾們召集起來,卻是要與甄堯抗爭到底了。
沒有任何人出來攔路,五日後,七萬兵馬十分順利的到達了南鄭城外。見城頭駐防的兵士各個身著五斗米教教袍,張飛不禁冷笑:「當年黃巾賊眾便奈何不得某家,今日爾等宵小,又當如何?速速把張魯叫出來,本將可免爾等一死!」
「口出狂言,天師豈是你相見便能得見的?」城門上,守兵將領杜濩是唯一一個沒有穿著教袍的人,不過他張口閉口同樣也是『天師』長、『天師』短,顯然也是深受張魯荼毒。
「城頭之將,先吃我一箭!」城頭上荼毒大放闕詞,趙雲卻是心有怒意,身為漢中臣子,不思勸誡主公善待百姓,反而助紂為虐,肆意對治下民眾欺壓、迫害。這讓一向崇尚仁政的趙雲惱怒不已,彎身從馬背取下弓箭,張弓拉弦,瞬間一道流星飛射而出。
「嗖」趙雲彎弓,箭技自然不是尋常人能夠接下的,杜濩雖是漢中將領,但其人也不過是因為對張魯的忠誠,而得到賞識,並非因為他多麼強的能力。
好在趙雲這支利箭意在立威而非殺敵,箭矢飛過杜濩頭頂,將其腦袋上所戴鐵盔的布須給射落,並釘在城門樓的木柱上。飛矢入木三寸,箭尾不停顫動,就如杜濩那一直打擺的身子。
「城頭賊將,你可嚇的尿濕了褲子?」杜濩那驚恐的表情沒能逃過張飛雙眸,見城頭守將如此不堪,不禁大笑:「我若是你,卻是再也不敢於城頭大放闕詞,啊哈哈哈哈~~」
遭人如此戲弄,就是泥人也會有火氣,何況杜濩還是一個正常人。右手拔出腰間佩劍,指著不遠處的張飛諸將,怒喝道:「給我放箭,本將要他知曉我漢中的厲害,放箭!」
底下眾將士幾乎沒一個是初哥,城頭箭矢飛落,不需要張飛等人下令,一個個的就開始規則躲避箭矢攻擊。大盾一字排開,只聽見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
「這便是你的手段?依某看來,不過爾爾!」張飛四將雖然站在最前列,但各個眼明手快,城頭兵卒的箭矢完全近不得身,就是胯下坐騎也能保護妥當。
杜濩此時臉色十分難看,可自己的確沒能給城下敵兵帶來麻煩,又不想墮了自己的氣勢,只得咬牙道:「爾等休要猖狂,若是有膽,可領兵沖城,看本將如何收拾!」
「攻城自是會的,不過卻不是今日。」徐晃冷笑的拍馬上前,對城頭杜濩說道:「轉告你家主公,若明日辰時之前,將降書遞與我等,還是留他性命。如若不然,此地便是你等下場!」說罷右手揮動大斧,於身側土壤重重一劃,一道肉眼可見的凹痕便出現在城頭將士眼底。
「後軍變前軍,」表演完了,徐晃將長斧扛與肩頭,沉聲下令道:「撤兵回營!」
數萬兵馬撤退,聲勢浩蕩自是不消說,便是站在城頭的杜濩,幾乎都看不到下方兵馬有何動靜。整個撤退一直持續了大半時辰,才勉強退離南鄭城池五里。
而在眾甄家兵馬離開後,杜濩也急急忙忙趕回太守府,向張魯報告此事。
張魯已有惡戰一場的打算,自然不會理睬徐晃撤離時留下的那句威嚇,僅僅頷首道了聲『知矣」便不再多言。任杜濩怎麼想,也是猜不透自家主公的心思。
「依某看,張魯多半是不會降的。」城外八里,一座大營已然立起,在軍營中帳內,張頜低聲道:「他所倚仗,乃是麾下教眾,十數萬人,強取的確不易。」
法正笑著點頭:「俊乂所言不假,但明日還是得攻城,不將張魯打疼,對其內部的計劃卻是施展不開。」
徐晃揉了揉拳頭,沉聲道:「明日便有晃與益德打頭陣,分取南鄭北門與東門,即便攻克不下,也要讓其見識到我等厲害。」
「如此甚好,」張飛一聽自己首先出戰,兩眼一亮,咧嘴道:「明日我打北門,今日那城頭小將,明日飛必取其頭顱。」
雖然張飛在眾將中軍職最高,但此戰長安兵馬僅是協助攻城,而不是出征主力,是以掌兵大權並不在他手中,而在此戰主將徐晃,與軍師法正的兜裡揣著。
幾番軍務交代下來,彎月早就高懸,打著哈欠,幾位將領紛紛睡下。當然,他們可以睡,但麾下兵卒卻還要繼續守夜,不但要在營寨內巡夜,就連營寨外,亦是滿佈暗哨。
夜色濃郁,南鄭城門卻並不是一片漆黑,至少太守府裡還點著火把與燭光。張魯依舊側靠在首座上,下方一人,躬身笑道:「不出主公所料,今夜城外兵營防範甚嚴,便是麾下暗哨,都險些被捉了去。」卻是楊松之地,楊柏。
張魯臉上帶著笑,冷聲道:「哼哼,便讓他猖狂幾日,待城外兵營稍有懈怠,某之教眾便可一擁而上,將其悉數擒下。」
「主公英明,我等佩服,佩服。」楊柏同他大哥一般,別的本事沒有,這嘴皮上的諂媚功夫,卻是學的一點不差。
「好了,你先回吧。」這些話張魯聽在心裡十分舒坦,但聽多了也膩味,何況時辰不早,要聽也不是這時候聽。大手一揮,卻是下令趕人。
第二日一早,張飛、徐晃各自領了麾下近萬兵馬出營,前一日是立威,才帶了所有將士兵臨城下。實際上,一日攻城,便是再慘烈,也消耗不了幾萬人,有八千一萬的,就足夠領兵將領指揮使喚的了。
張飛來到北門外,杜濩並沒讓他失望,依舊在城頭駐防。張飛也懶得多說,冷哼一聲,便下令弓弩手率先進攻,壓制住城頭的控弦士。
「把井闌推上來。」麾下弓手很好的執行著軍令,張飛右手一揮,便有步卒推動高大寬厚的井闌靠近。為了將這些輜重從山地中搬出來,那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的。
不過井闌的出現對攻城將士而言也是有著巨大助力,原本就能暗暗壓制城頭的弓弩手,在井闌的幫助下,已經徹底將城頭守兵打的不敢抬頭,就連杜濩也是一樣。
「雲梯、沖車,上!」很老套的作戰方案,但俗話說:一招鮮、吃遍天,雖然這是毋極將士作戰的老一套了,但不管走到哪,這一招都十分管用。而且兵馬訓練也很簡單,沒有繁雜的兵種配合,只需要幾個命令調整就夠了。
雲梯架好,眾兒郎開始往城頭攀爬,這時弓弩手們才稍作停歇,因為戰場流矢太多,很容易傷到已經衝至城牆邊的近戰步卒。
而城頭的杜濩,見敵兵的攻勢終於減弱,才敢冒出頭來向四周探望,見城牆邊不少敵兵順著雲梯都要攀上城頭了,急忙呼喝道:「都給我死守住,不得讓敵兵跨入城頭。巨木、滾石,給我狠狠的砸!」
第四百零一章法正的謀略
.張魯麾下兵馬幾乎都派去攻打成都了,但依靠著自己那龐大的教眾群,依舊能安穩的守住城池。狂熱的五斗米教教徒,其中有大多都是才學會使用手中兵械,不過因為對天師的忠誠,已然堅挺的站在城頭,阻擋著城外兵馬的進攻。
張飛有些意外的注視著城頭戰事,依他想來眼下這些教徒兵馬,根本就不堪一擊,這從昨日硬受他們箭矢進攻,麾下兵馬卻僅有二十餘人受傷便能窺視一二。
但事實卻非如此,雖然自己帳下將士十分輕鬆的就搭好了雲梯,並開始攻城。但效果卻不算明顯,半個時辰過去,並無一人能夠跳過城牆,進入城頭。
這也不是麾下長安將士戰力的錯,自己麾下兵馬的戰力,張飛心中自然有數。別說面對眼前這種不入流的兵馬,就是與大漢其餘諸侯帳下精銳交戰,也是很有勝算的。
「張魯到底使的何等手段?麾下教眾居然如此效命。」又是一名被砍成重傷的天師教徒,抱著攻城兵卒一齊從城頭摔下。張飛眼底卻是泛起一陣陣寒意,能讓這些教徒如此狂熱行事,便是當年黃巾張角,也遠不及也。
城頭的守兵以死換命,這對張飛而言,是最不願接受的戰局。自己麾下將士成長不易,豈能輕易的就讓城頭尋常教徒送了性命。陰沉著臉踏馬躊躇片刻,張飛對麾下幾名副將冷聲道:「爾等指揮兵馬交替作戰,某將上去先將那杜濩殺了!「
「諾!」負責留守陣地的幾名副將聞言抱拳答應,便開始接過了指揮兵權。
張飛獨騎奔馳,不過數息時間就已至城下,雖有城頭控弦士意圖阻攔,但些許弓箭飛射而過,卻是連阻攔張飛步子的能力都沒有。
翻身下馬,踩著雲梯便徑直往上衝,眼看一名兵卒的長槍刺來,張飛眼疾手快的探出左臂,將槍柄抓在手中,猛然回拉,卻是連使槍的兵卒一齊扯出了城牆。
「死!」兩腳扣在雲梯上,張飛右手挺矛而出,洞穿了兵士身軀,大力橫甩,將其向身後拋飛。不用懷疑,當此兵卒與地面狠狠接觸後,已然沒了生機。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當張飛越過雲梯,踏足於城頭後,一干緊隨其後的長安將士,紛紛軍心大定,士氣在悄然見提升。而張飛,他要做的便是用手中的長矛,刺穿一個接一個的敵兵。
「攔下他,把他給我攔下來!」看著張飛如一尊殺神般,在城肆意取人性命,杜濩不禁心慌。他可不想張飛衝至面前,給自己來這麼一下。費力的嘶吼,調動城頭能調動的兵卒,只為了能夠讓張飛卻步,至於擊殺張飛,這個念頭在張飛輕易進入城頭後,就消散無影了。
北門處張飛親自出陣,東門的戰事同樣不好過,徐晃雖然沒如張飛那般披掛出戰,但也是不停的變換戰陣,用不同的衝擊兵卒,去試著撬開南鄭的城門。
兩處城門下的苦戰,印證了當初毋極城內眾謀士的想法,要多漢中,硬攻最不可取。知曉歸知曉,眼下戰事卻不能半途而廢,只能強忍憤怒,看著麾下傷亡漸漸增加。
有信仰的人是很可怕的,特別是在這漢末亂世,一旦百姓們對某事務產生信仰,那麼為了它而死,也不會是多大的難題。面對城內狂熱且眾多的教徒,便是甄堯帳下兩員虎將,都不得討好,可想而知,若換做他人,恐怕更是不堪。
張飛終究沒能在城頭斬殺杜濩,面對源源不斷的從城樓階梯處上來的教眾兵士,張飛自己或許無礙,但麾下兵馬卻跟不上張飛的腳步。蟻多咬死象,在人海中,單人的高強戰力,顯得十分渺小。
不過即使沒能斬殺杜濩,張飛此戰也是有收穫的,城頭守兵,八成以上都是普通教眾,戰力低下,但因為對天師的崇拜,悍不畏死之下,也能保持著尋常兵丁的戰力,這是不可多見的。
無法在城頭斬將,一個時辰後張飛在眾兒郎的擁護下,回轉城外。而當張飛離開城頭沒一會,原本已經在城頭站穩了腳跟的眾將士,又被城頭教徒們給趕了出去。
第一日的戰事便是如此,具體殺敵多少張飛、徐晃並不清楚,只能估摸個大概,城頭守兵至少有五六千人死傷。而自己,同樣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日落西斜,當張、徐二人引兵回營,並且清點將士,兩人面色都很是難看。張飛麾下長安兵馬死亡足有一千兩百餘眾,重傷更是高達千人,其餘輕傷者,亦有數百。
重傷也就意味著即便保下了性命,也不可能再參戰了,如此一來,長安將士卻是十去其一。而徐晃所領毋極兵馬,亦有一千五百餘傷亡,自出征以來,毋極兵馬首日出現如此高數額的傷亡,可是罕見的很。
三四千兵馬,對於整整七萬大軍而言,並非傷經痛骨。可要知道,這八萬眾,可是還得進攻蜀中的。在漢中一地便出現大傷亡,接下來的戰事該如何面對!
聽著徐晃、張飛訴說今日戰況,法正眉目閃動,凝聲道:「明日子龍、俊乂出戰,無需全力攻城。一來示敵以弱,二來如此傷亡,非我等所願。」
趙雲、張頜聽罷點頭,一旁張飛心有不甘,卻無法發作。只想著一旦城池告破,定要張魯好看。張飛的神情法正看在眼中,搖了搖頭,低聲笑道:「其實張魯如此做,也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罷了。南鄭一城如今有多少人?而又能有多少糧食?現在他比我們急!」
「軍師之意?」忽然聽見法正開口,四位戰將表情各不相同,張飛是錯愕,張頜是疑惑,徐晃摸著下巴似是思索,而趙雲,卻是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
「我等急於破城不假,但張魯,又何嘗不是心急如焚?」法正將四人的反應收入眼底,開口道:「張繡叔侄出征在外,如今依然被張任阻於廣漢。而大軍出征時,就帶走了漢中不少糧草,即便尚有剩餘,也不會富餘。」
「而張魯欲以治下教眾堅守城池,試問十萬人一日消耗多少糧草?依正所見,張魯此時已是外強中乾,若無變動,城內必起異心。」
張飛聽罷,咧嘴不滿道:「既如此,軍師何苦讓老張今日賣力攻城,守在城外不就夠了!」
張飛的活寶樣,再次惹來眾人齊笑,笑過後,法正搖頭道:「非也,若無今日苦戰,如何能讓張魯主動出招?若無意外,當在三日之內了!」
法正的話,猶如一枚定心針,讓張飛四人心緒大定,原本還在苦惱如何破城,如何減少傷亡,現在已經不擔憂了。這便是軍師謀主之效,也是柔弱文人,能在亂世中闖出一番名堂的倚仗。要知道,亂世最為重要的,還是兵馬,與領兵作戰的將軍。
法正雖然年輕,但也是當世少有的智者,他的策略或許還不如郭嘉、賈詡那般洞穿人心,但根據事實作出推演而來的結果,卻是不會偏差的。
南鄭城內,張魯的確在為眼下戰事發愁,探馬來報,今夜城外敵營依舊防守甚嚴,營寨四周都是巡哨兵士,火杖,篝火,將整個營寨都照的通亮。
這消息對於張魯而言,喜憂參半,喜得是城外兵馬規規矩矩的守夜,並無任何詭計。憂的是若是敵營依舊如此防範下去,他的計劃如何執行?若是夜晚硬攻,未必能夠成事,張魯還是知道自己治下教眾,戰力低下的缺陷。
思來想去,只能再留意幾日,若是實在無機可乘,那就只有選擇夜襲強攻了。張魯帶著此等念想,逐漸酣睡,卻不知自己的所有打算都在法正的意料之中。
第二日攻城,趙雲、張頜果斷執行著法正的軍令,一出現傷亡,就將攻城將士調回換陣,不停的攻城,卻又不停的變換前陣。看上去城門處打的十分熱鬧,不可開交,實際上真正交手的兵卒,連前一日的十一都不到,僅是表面好看罷了。
毋極眾將的打算城內的守將並不清楚,如杜濩等人,還自以為是城外兵馬怕了自己,不敢全力攻城了。一個個的又開始得意起來,就連呼喝聲也比往日高了幾分。
面對城外將士的無力進攻,便是張魯也摸不著頭緒,而手下能征善戰的將士都被派去攻打成都了,就連唯一的智謀之士閻圃,也同樣不在城內。在城中的,如楊松兄弟,卻是十句話有九句是奉承,根本無法幫助張魯,去剖析眼下戰局。
如此兩日過去,張魯終於無法淡定下去了,因為城中的糧食幾乎被消耗乾淨,就連百姓的存糧都被他給借口充公。但這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在十幾二十萬人面前,便是漢中一年產糧,也未必能支撐多久。
糧食沒了,城內隱患就會隨之而來,張魯自己便是玩蠱惑的高手,如何不清楚這點。當下不再等待,將自己帳下親信中還有些帶領能力的張衛、楊昂兩人招來,耳語一番,囑咐兩人於夜晚子時領兵出城,偷襲城外敵營。
張衛、楊昂領命而去,帶著足足兩萬人,分兩路意圖從前後分別襲取敵營。這想法倒是不錯,至少兩萬人分開後,聲勢小了許多,行軍速度也快了不少。
張衛負責偷襲前營,當他帶著一干教眾來到營外時,遠遠的就能看到緩慢走動的巡視兵卒。不過因為天色較弱,而到了下半夜,營寨內篝火已熄,卻是看得不甚清楚。
抬頭望天,離奇襲發動之時還有一小會,張衛將幾名麾下部將招來身邊,一番耳提面命,卻是訴說著待會該如何如何行事,放火的放火,殺人的殺人。
丑時即過,張衛面上激動神色輕閃,拔出腰間佩刃,低喝道:「跟著我,殺出去!」
他此刻離前營尚有半里遠,一聲低喝倒也不至於被營內兵馬聽到,但真當他領兵衝殺起來,那毫無掩蓋的陣陣腳步聲,卻是將他們暴露無遺。
腳步臨近,已經可以聽到營內巡視兵卒呼喝著敵襲,張衛此時卻是說不出的興奮。此戰若勝,他無疑將在大漢揚名,便是主公,也要倚之為臂膀。
百步,五十步,三十步,離營寨越來越近,心底的激動也興奮也越發高昂。可當他們跨入營外二十步時,卻是笑不出來了。『彭」啪」啊』一陣亂響,衝在最前頭的教眾,毫無任何預兆的跌落在精心設置的陷阱中。
「嗖嗖嗖」一支支弩箭從營寨的木欄縫隙中穿過,足具穿透力的箭矢,完全射穿了身披道服,卻無甚防具的一干教眾。箭矢飛過,不可避免的再次帶起連聲痛嗚與驚叫。
營外陷阱中,插滿了鋒利的倒刺,只要跌落進去,就不可能倖免,被刺身亡的兵卒倒也幸運,至少他們不用承受痛苦。而那些運氣不好,跌進去沒能死透的,可就遭殃了。
不但受傷的身子痛苦難當,時不時的自己上方又壓下來一人,驚起的呼喊聲與求救聲,足夠響徹方圓數里。
營外一干偷襲教眾遭了暗算,營內同樣熱鬧的很,木欄處,新點起的火把將藏身於此的數千弓弩手暴露出身形。三段射的進攻效果,正被他們熟練的顯露,就像平日兵營訓練一般。
而在營寨左右兩端兵卒身後,擺放著不少成隊的草人,草人紮在木板上,木板連著繩索,下面還裝有滑輪。不用想,這些假人,就是用來欺騙敵兵的『巡哨兵卒』。
因為沒有選擇靠山靠水的地方立寨,所有即便知曉張魯會忍不住用其他法子對付己方將士,法正也沒有事先於營外埋伏兵馬。但這並無大礙,實際上面對一干戰力低下的教眾,在營內佈置一番也是足夠了,何況營外還有不小的險境圈。
想要越過陷阱攻打敵營,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其填平,而此時此刻,張衛除去能用手下兵馬去填坑外,根本沒有其他的辦法。無奈之下,被弩箭射殺或者受傷的教眾,就成了犧牲的對象,被後方教徒無情的推入坑中,以作他們繼續向前進攻的肉墊。
消耗了不少教眾的性命,總算能夠順利通過眼下深坑,但當眾人來至營前,更加絕望的事情正等著他們。營寨寨門緩緩推開,被武裝到牙齒的毋極重騎出現在他們面前。
皎潔的月光,通明的火芒,襯托著重騎的凶煞與冷冽,足足四千重騎,這是此次入蜀之戰中,唯一的一隻騎兵。也是當年張飛被留於長安,好不容易從甄堯那,求下來的精銳鐵騎。
張飛的兩萬兵馬,其中便有八千重騎,四千被安置在前營,四千被留於中帳,不過從眼下戰事而言,中帳的四千騎,也應當被調往後營了。
一干重騎身前,是手持巨斧的徐晃,雖然他不是重騎的領將,但暫時帶兵卻是一點不過。長斧橫擺,大喝道:「重騎軍,殺!」
重騎一出,便是身披甲冑的兵卒都得避讓三分,何況是這些身著單衣的教眾。馬踏過處,只留下滿地血腥,重騎的腳步,無一人能阻。
前營戰事如此,後營也是不差,因為未能料到敵兵前後夾擊,初時佈防也讓法正好一陣忙活。好在營外哨探來報即使,又加上因為等待時辰偷襲,楊昂同樣在營外停歇了一段時間。示意後營的防範雖如此前營,但也可稱得上是重兵把守。
楊昂不比張衛,張衛雖然口頭上呼喊著跟著他沖,但自己卻始終不站在最前列,示意不論是陷阱或是弩箭,都沒能傷到他。而楊昂,他卻是真真切切的領兵衝殺,一直在最前沿,自然而然的,他也就成了最早陣亡的炮灰將領。
一場夜襲與反偷襲戰,其實從開始時戰局就已注定,戰事從丑時開始,卯時未到,就已接近尾聲。楊昂身死陷阱,張衛被重騎擊殺,麾下教眾亦是逃的逃,死的死,稀奇的是沒有一個活口俘虜。
戰罷,便要開始清掃戰場,眾多屍體,該燒的燒,該埋的埋。這些倒是不用幾位大將親自動手,是以張飛在追擊逃遁兵卒回來後,大笑道:「哈哈,這一戰好生痛快!」
「全賴軍師謀劃,此戰才能輕鬆獲勝。」徐晃是公道人,笑著開口,算是將功勞讓與法正。這也是對後輩的一種提攜,畢竟一兩場戰鬥的勝利,對他徐晃而言,已經無甚用處,至多不過是讓甄堯,多賞些許錢財罷了。
「將士齊心用命,如何不勝?」法正略帶感激的與徐晃頷首示意,不過他也不會把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諸位將軍,正已擺下酒菜,以作慶賀,請!」
「好,還是軍事知我!」一聽到有酒喝,張飛兩眼就開始泛光了。軍中嚴令不得飲酒,他張飛是不會自己去觸碰軍規的,不過法正就不同了,他掌舵整個出徵兵馬,他若說可以喝,也沒人會將此事上報。
城外甄家兵馬是鬧騰歡了,而城內卻是一陣低迷,太守府中,當逃回的兵卒將戰事一一稟報,張魯差點驚的從首座摔下來。眼底閃過一絲沒落,只剩苦笑連連。
第四百零二章漢中定
.「明日開始,是時候給城內施壓了。」夜半暢飲,法正望著月色低聲道:「若無意外,幾日內便會有結果。」說到這,眼中閃過莫名的異彩,這是他初次隨軍作戰,必須打出彩來。
張飛四人紛紛頷首,作戰計劃都是法正定的,他說機會來了,那自然不會有錯。
天亮後,張飛與徐晃領兵來到城下,兩人大手一揮,便有數千弓弩手出列,箭矢呈弧形線路飛向城門。但令所有守城教眾奇怪的是,這些箭矢並不是朝著他們來的,反而越過看城門樓,落入城內,街道上、房屋上,均被羽箭光顧。
搞不明白為什麼城外弓箭手拋射如此『失常」但西、北兩門外的張飛二人卻不管這麼多,繼續命令弓箭手放箭。箭矢依舊飛躍城頭,只有少部分落在城門處。
「將軍,這些箭矢好像有古怪,怎麼沒有箭頭?」兩波箭雨過去,總算有人看出了點名堂,正巧一支羽箭落在旁邊,一名教眾將其撿起,驚訝道:「將軍,果真沒有箭頭。」
羽箭的箭尖處,並沒有鐵箭頭,反而是包著一小塊布帛,守城的杜濩皺眉接過箭矢,扯下布頭一看,卻是一封洗數張魯罪責的勸降書。
「該死,你接替我守城,不得讓城外兵馬衝上來,本將去找主公!」杜濩將一旁的小校抓了過來,對此嚴厲的吩咐兩句,不再多留,迅速趕至城下。
包裹著箭頭飛射而入的帛布雖小,但也足夠陳述一些事情,有些布帛上寫著張魯對百姓的殘忍,有些則寫著城內無糧無兵已是敗局,而更多的,則是惡言張魯欲行太平教之事。
成百上千的羽箭飛射而入,當箭雨停歇,不少被驚擾的百姓打開家門,看著一地奇怪的箭矢,自然會好奇的拿來看看,何況城內人口眾多,這箭矢剛落下不過半盞茶時間,就有不少被百姓撿了去,並且有流言隨之形成。
所謂三人成虎,便是沒有的也可以變成有,何況城內的確是沒了糧食,這下子城內就開始不安穩了。而此刻,張魯才剛剛聽完杜濩的報告,還沒來得及布下任何措施。
若說百姓好糊弄,城內的那些家族子弟看到箭頭布帛後,也是動起了心思。如楊松、楊柏兩兄弟,他們就在為自己的將來謀劃著。
前夜張魯派出了麾下壯年教眾前去偷襲敵營的事情,兩人是知道的,而偷襲失敗,僅僅逃回來了數十人,更是瞞不過二人。眼看著如今漢中大勢已去,兩兄弟可不會傻愣愣的陪著張魯一同送葬,若是真被當做黃巾之流殺了,這冤可沒地方申訴。
兩兄弟躲在家中秘密商談著如何保身,而張魯也急忙對此事作出彌補,一面派出心腹教眾將那些布帛都回收,一面安撫不安的百姓,直言這不過是城外敵將的計謀。
百姓不懂戰事,也不懂什麼計策,他們只看最實在的東西,張魯有沒有糧食給他們吃,會不會讓他們流離失所成為流民,這是眾多百姓與教徒心底最關心的事情。
可如今南鄭城內,糧草的確不夠了,若是分攤到戶,至多滿足兩頓,也就是一日所食用。張魯還指望這些所剩無幾的糧食能再撐段時間呢,可現在的情形,卻容不得他不發糧。無奈之下,只好每戶都散發一頓吃食,如此,才將城內民怨稍稍平息。
而張飛兩人在放完弓箭後,十分利索的就撤兵回營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眼下城內一干將士,猶如將死的困獸,沒必要在他們身上投入兵力。
不管暗地裡的風暴如何,南鄭城外罕見的平淡的過去一日。反觀駐兵於鹽亭,被張任擋於陰平道外的張繡大營,卻是熱鬧的很。
「主公危矣,主公危矣!」作為漢中唯一一位能夠拿得出手的智謀之士,閻圃從麾下探馬口中得知南鄭戰事後,卻是急聲連歎:「不行,必須回去相救主公。{xaoshoyd/.首發文字}」
如此想著,閻圃果斷從自己的大帳中走了出來,趕往張繡所在中軍。見到閻圃,張繡表現的十分客氣,畢竟這一路行軍打仗,若無閻圃出謀,他也無法攻下巴西郡地,並且在此與他的大師兄張任,對峙良久。
「什麼?你說要撤兵?」張繡一聽閻圃來意,頓時皺起了眉頭。奉命攻打蜀中,他自己未必沒有一點小算盤在內,此刻眼看再僵持段時間,就能夠摸清張任的底細,如何願意撤兵。
閻圃不但是位智者,同樣對著張魯的忠心也是足夠,此刻見張繡心有不滿,立刻開口道:「主公所行堅壁清野之策,萬萬奈何不得長安兵馬,此時再不撤兵,主公性命危矣!」
「主公?」實話而言,若非自家叔父硬帶著他來投奔張魯,以張繡自己的眼眸,確實有些看不上這老道士。所有他對張魯的忠心有多少,那可就要看他的心情了。眼下戰事步入最關鍵的時刻,一旦撤兵,之前的一切將全部付之東流,張繡不禁深深皺眉。
「大軍不可遲疑,晚了一步,南鄭城破,主公必無下場。」閻圃繼續急聲道:「張將軍,快快下令撤兵,並派遣先行兵馬,火速趕回南鄭。」
「撤不撤兵?」沒有搭理一旁振振有詞的閻圃,張繡心底不禁盤算著眼下得失,自己投靠張魯不過是無奈之舉,眼下兵馬、糧草充足,就快要攻下廣漢,直取成都了,這份誘惑張繡如何能夠無視?是以思索片刻後,張繡眼中閃過一道厲芒,卻是有些決斷。
張繡準備最後勸一次閻圃,當即開口道:「軍師,我等如今距南鄭百里遠,你如何知曉主公的佈置無法手下城池?需知兵事無常,非一言能決斷。依本將看來,主公未派兵卒前來求援,必是有其考究,我等只管拿下蜀中即可。」
張繡如此說,卻是把閻圃氣得夠嗆,指著張繡的鼻子怒喝道:「混賬,我等食主公俸祿,當一心為主考慮,如今南鄭被圍,你卻不願派兵,心中豈不有二心!」
「閻圃,本將敬你為智謀之士,才好言相勸。」被人如此指著罵,張繡心底也是窩火至極,當即臉上也沒了好顏色,沉聲道:「你以為世間只有你一人是忠士?其他人均為奸賊不成!
「主公不與求援,本將如何能夠擅自退兵,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來人,軍師閻圃妖言惑眾,心有不軌,將其壓下,免去職務,待戰後處置!」
張繡雖然很想現在就把閻圃給殺了,但也知道手底下兵馬不少都是忠於張魯的,此刻若殺了閻圃,必然會有將士不滿,是以只能現將其看押,待自己破了張任,取下成都後,其人還不是任由自己處置!
關了閻柔,張繡便開始著手準備著向張任發起進攻,一點也沒去考慮張魯的死活。或許從領兵出南鄭的那一刻,張繡心底就有了其他打算,現在暴露出來,也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南鄭城,楊家宅院內,內室中擺著兩個小箱子,箱子蓋被掀開,裡面除去黃金外,就是一干財寶、錦帛。面對如此財富,楊松兩兄弟,可是暗自吞了不少口水。
「放心吧,你家將軍的意思,我兄弟二人已經知道了。」楊松拍了拍胸腹,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貪婪的掃視過兩箱子財富,嚥下一大口口水,低聲道:「還請回復你家將軍,兩日後,夜半子時,南門外,燭火為號。」
「告辭!」站在楊松面前的,是身著一襲黑色緊身衣的高瘦男子,見楊松已經應承下來,略微點頭也就轉身向門外走去。剛跨過階梯,身子微微一頓卻是回首道:「先生,定金你是收了下了,若是辦事不利,可別怪我兄弟不認情面!」
「是,是,是,這位壯士好走。」楊松連連點頭,在全城戒嚴的情況下,對方還能將如此多的錢財帶入城中,並且神出鬼沒的出現在自家府邸,這本事他一點也不懷疑,對方取自己的人頭,會比殺一隻雞難多少。
楊柏自黑衣人走後,從箱子裡取出一大塊金條,掂量掂量,面露狂喜:「大哥,有如此多的錢物,我等便是不再為官,也足夠當個富家翁了!」
「富家翁?你也就這些志氣。」楊松見自家弟弟如此說,一把將金條奪過,冷喝道:「這些算什麼,只要你我還為任一方,錢財只會越來越多!富家翁,你當真是豬腦一個!」
「是,是,大哥教訓的是。」楊柏一聽,頓時樂呵呵的跟著說道。錢財誰不喜歡啊,有了這東西,自己出門的底氣都足些。
黑衣人離開楊府後,並沒急著出城,或許說他根本沒想過出城,回到自家換了衣物,搖身一變,就成了一名虔誠的五斗米教教眾,並且帶上張魯分發的武器,前去城門報道。
不用說,此人正是毋極遣散至大漢各處的暗子之一,小小的道教教徒,有的時候卻能成為一場大戰的關鍵所在,這是許多人,都不曾預料到的。
夜半三分,與許多教徒一同負責守夜的毋極暗子,在昏暗的角落抽出了一支箭矢,對著城外東北角被是張弓射出,一箭射過,依舊裝作沒事的樣子,靠著昏暗的牆角,沉沉酣睡。
如此信號,城外自然有兵卒接應,雖然天黑不好搜尋,但只要用心,終究能搜到羽箭,半個時辰後,城外響起了輕輕的口哨聲,這是發現暗信,可以回去交差的信號。
沒過多久,這暗報就送至張飛等人手中,看完後,眾人無不歡顏大笑。有此信,漢中定矣。
為了不讓張魯起疑,之後兩日張飛四人再次輪流開始沖城,哪怕城內因為糧草的枯竭,已經出現騷亂,不少百姓與兵卒囔囔著不滿。不過張魯到底是有些手段,硬是憑藉著手底下的教眾,將這些紛亂壓下。
不過即便如此,沒了糧食的事實無法改變,斷糧一日,一干百姓只能以水充飢,而斷糧兩日,不少百姓都已經生生餓暈過去。
兩個白天一晃即過,當夜子時,張飛四人領著兵馬如約出現在城外,而城頭上,星點燭火也顯示著楊柏並沒失約。
雙方沒有進行交流,也無需交流,城門被緩緩推開,張飛親自領重騎打頭,也是避免楊柏這傢伙給自己等人下套。顯然,這種想法是多餘的,城門打開後,楊柏親自在城下迎接,見張飛領兵已至,連忙說道:「我大哥已經去了太守府,將軍可速行!」
「如此甚好!」張飛滿意頷首,右手高舉落下,領著麾下重騎便闖入城中。
與此同時,楊松已經來到太守府面見張魯。張魯現如今煩得很,見楊松前來也沒有好臉色:「如此深夜,有何事前來煩我!」
「啟稟主公,松此來,不過是來討個軍令。」楊松低笑兩聲,開口道:「還請主公下令,將城內一干兵馬都調回軍營,免得再惹禍事。」
「你此言何意?」張魯眉目一瞪,頓時想到一種可能,指著楊松厲聲道:「你可是要放城外敵兵入城?來人啊,將此賊子給我拿下!」
張魯言罷,外面便衝進來了十幾位教眾,眼看楊松要被拖下去,卻聽到府外傳來陣陣殺喊聲。楊松雙手一擺,從兩名教眾邊上脫身而出,開口道:「不是要,而是已經放了。主公,漢中大勢已去,莫要再生反抗了。」
「你,你」張魯此刻氣得說不出話來,可城內的殺喊聲愈發高漲,就算他想罵人也為時晚矣。一伸手,一閉目,卻是昏死過去。
見周圍教眾手足無措,卻又直直盯著自己,楊松不禁冷笑:「你等還不先救主公,如今自身難保,還想著押我進牢不成!如今城外大軍已至,爾等若想活命,當自行抉擇!」說罷,卻是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這下是沒人去攔他了。
城內將士,包括一干教眾,都是餓了好幾頓了,此刻即便他們想要反抗,也是無力的很,何況面對毋極兵馬,又沒有城池助力,短短一個時辰,就已經被殺的潰不成軍。
約莫一個半時辰過去,張魯幽幽轉醒,聽見依舊猶如滔天般的喊殺,不得不搖頭道:「吩咐下去,讓我五斗米教教眾棄械投降。」
而當他剛剛說完這句話,自己內室的大門就被人一腳踹開,走進來的是張飛,一身染血的戰甲,配著那兇惡的神色,別說擠在屋內的府丁,就是張魯也不禁冷顫。
「你若早有此心,也不會有這般殺戮!」張飛冷笑一聲,低喝道:「將張魯給我看押好,沒有本將的軍令,他便是自殺也不行!」
言罷,張飛轉身出了內室,同時跟著的還有一位張魯的身邊的近侍,他是去傳達張魯最後一道命令的,雖然這命令在張飛看來,已經無甚重要。
當天空泛起白芒,日頭從東邊升起時,南鄭的戰事已經結束,街道間滿是鮮血、死屍,只看見一名名毋極兵士正賣力的清掃戰場。
漢中是打下來了,城內局面也被穩穩控制住,但頭疼的事情很快就出現了。從張魯口中得知城內已經斷糧兩日,張飛當時氣得就想一刀把他給砍了。
「氣也無用,當務之急是先給眾多百姓送糧。」法正面對這樣一個南鄭也是苦笑連連,不過該做的還是要做,當即吩咐道:「子龍、俊乂,你二人負責將我等兵營內的糧食分出一半,先讓城內眾多百姓吃上東西。益德,遣人火速回長安,讓公與加快速度派遣糧草過來。」
「諾。」眾將領命而去,各自都忙活開來。
軍中糧草搬來,直接就將大鍋放在清掃過的街道邊,開始煮食。食物的香味吸引了不少百姓,不過他們此刻可沒膽出來瞧個究竟,昨夜震天的殺喊聲,還在他們耳邊不斷迴盪呢。
直到稀粥煮熟,兵士們挨家挨戶的送上食物,城內百姓這才知曉,原來那些都是給自己吃的。百姓是淳樸的,在吃過毋極將士送上來的食物後,一個個的不斷道謝,之前的害怕,卻是被拋之腦後。
百姓吃過食物,還能分到不少糧草,當即對南鄭城的新主人充滿感激。如此舉措,倒是讓負責安撫城內百姓的法正,輕鬆不少。
好不容易將城內百姓的事情搞定,一干將士也累的不行,畢竟他們連夜廝殺尚未休息,又幹了這麼多粗活,當下徐晃便讓眾將士回營休整,該睡的睡,該吃喝的吃喝。
「張將軍,那個,那個之前說好的」張飛等人從早晨忙至正午,才有空閒回到太守府稍作歇息。而在府內,楊松楊柏二人,正翹首以盼著他的到來,因為張飛只給了他定金,還沒付清全額錢帛呢。
「我倒是把你兄弟二人給忘了,」張飛四將與法正走入府內,聽到楊松諂笑著開口,不禁拍了拍腦袋:「嗯,你二人有功於本將,應當重賞。放心,這賞定是會給你們的。」
「那是,那是。」楊松一聽有賞,當即笑意更濃,只是他沒注意到,張飛說話時,雙眼透出的絲絲涼意。
「你二人不是要賞嗎?好,本將這便給你。」與徐晃等人相視而望,後者略微頷首表示默許,張飛當即冷笑道:「似你二人貪財忘本,賣主求榮,來人啊,給我把他二人拖出去砍了!」
第四百零三章李嚴為使走甄營
.將楊松兩兄弟處決後,漢中事務對張飛等人而言顯然告入尾聲,只等沮授派人前來交接,便可引大軍直逼西蜀。不過在法正的提議下,雖然全軍不能盡動,但是率先調派一隻兵馬前去取巴西還是必須的,而這任務就落在趙雲手中。
趙雲領兵先行南下,徐晃、張飛等人也沒閒著,派出使者分往漢中各縣,以達到全取漢中的目的。張魯既敗,各地縣丞本就無甚權利,手中更沒兵馬,自然是欣然受詔。對他們而言,只不過是在城頭換個旗幟而已,簡單的很。
時入夏至,漢中的戰報終於從益州傳來,甄堯自是欣喜不已,麾下眾將沒有辜負他的期望,雖然漢中難啃,但卻沒能擋下他們腳步。
一番封賞自是少不了的,只不過如今大軍出征在外,還有一個西蜀沒能解決,甄堯也只能將此事後壓,只待西蜀戰事結束,再做大規模的封賞。
手下將士才剛剛入蜀,甄堯便想著如何給手下們賞賜,不得不說甄堯是有些自傲了。而一旦自傲,總會出現這種、那種問題,就如此時,兗州昌邑城內,曹操正與麾下文武密謀著。
「已有傳報,甄堯麾下大將徐晃等人,已然攻下南鄭,全取漢中。」曹操沉著臉一字一頓的說著,他有足夠的理由沒好臉色。
一旦甄堯奪下漢中、蜀中,以益州、冀州之富庶,幽州之鐵騎,攜青、徐、司、並四州之勢,大漢已大半入其手。倒是別說與之抗爭,就是想要自保,都非易事。
曹操只是把漢中的戰事結果說了說,就閉口不言,但麾下眾文武哪個不是一時人傑,自然聽出了主公之意。幾番思索,荀攸出列道:「主公,若此時引一軍騎奇兵,偷襲汜水,直取長安,或有可圖。」
「昱亦有此想,」緊接著程昱也開口道:「若能以奇兵取洛陽,分斷甄堯東西兩翼,使其頭尾不能相顧,主公取勝亦非難事。主公可分兵兩路,一路疑兵出宛城,過宜陽,度洛水,逼進洛陽。一路可遣上將,偷襲汜水,若能一戰而下,眼下時局還有轉機。」
明眼人都知道,比起南陽北上打洛陽,想要走汜水再西進,就顯得很困難。可明知如此,程昱仍舊出這道計策,若是尋常人,還真不一定能看出他的算計。
不過曹操顯然不是尋常人,多年的征戰,雖然敗多勝少,但他失敗的原因大多非己過,實乃時運不濟。眼下一聽,心底瞭然。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手下眾將,片刻後開口道:「文若、仲德,爾等以為該以何人為將,襲取洛陽?」
荀彧的大局觀可謂漢末頂尖,雖然這奇襲之策不是他所獻,但思考小會就已分析出了這種軍事行動的成敗關鍵,當即躬身道:「主公,南陽疑兵須由毋極重將率領,非子孝將軍不可。而論奇襲,主公帳下,首推自是妙才。」
「曹仁,夏侯淵。」這兩位可是曹家的頂尖人物,也是曹操花費大力氣培養的。而眼下攻打洛陽一策,說是曹操唯一一個翻盤的機會也不為過。如此緊要戰事,曹操也不會交給外姓來指揮。可以說荀彧的建議,既合理,又深合曹操心意。
荀彧的舉薦,基本上曹營不會有人出來反對,即便不少將領自覺可惜,但都安安分分的站於將列中。此刻廳堂內極靜,眾人都在等著曹操下令。
「曹仁、夏侯淵何在!」一聲令喝,曹家兩員驍將抱拳出列,曹仁本來被安排在豫州統領後方,不過自打下南陽後,曹操就把他召了回來,就是為了日後的戰事做準備。
夏侯淵自不消說,一直都是緊跟在曹操身邊,身先士卒,大小戰事先鋒將中總有他的身影。雖然也是敗多勝少,但終究不能抹殺他的領兵才能。
曹操看著這兩位本家才俊,頷首道:「著令曹仁前往南陽,統領南陽兵馬,直逼洛陽。樂進、劉曄二人為輔,萬事爾等三人共商!」
「夏侯淵,操與你八千將士,待洛陽戰起,出奇兵急襲汜水。再者,曹純,你領虎豹騎隨行,一切聽妙才軍令行事!」
虎豹騎都被曹操調動了,這只曹操帳下唯一一隻精銳騎兵,人數不過兩千,但每一個兵卒、每一匹戰馬,可謂是用金子堆起來的。夏侯淵聽得此言,亦是十分動容。
「末將領命,不拿下汜水,決不罷休!」夏侯淵咬著牙,心中想著即便是捨了這一生性命,也要為大兄打出一片生機。
「主公,單單如此尚有不足。」待曹操命令結束後,程昱再次出言:「主公當速速聯盟孫權,使其出兵直逼徐州,牽制青徐二地兵馬。而主公當親領兗豫兵馬,再戰冀州,不求打下其州郡,只為讓甄堯疲於應付,無法分心他顧。」
如此說完,程昱其實還不是十分放心,但他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再想多做謀劃也是畫蛇添足。何況世間謀略,本就沒有必勝之說,一切,都還要看實際戰事。
此番議事結束,大漢僅次於甄堯的曹操一部,就開始緊鑼密鼓的佈置起戰事。雖然曹操已經嚴令要隱秘行事,但如此大的動作如何能瞞的過去,不過旬月,守於鄴城的李歷就得到了兗州有異動的情報。而此刻,曹仁才剛剛與鎮守南陽的劉曄等人達成策略共識。
「曹孟德的打算,以為能瞞得過老夫?」如今的李歷,已經不是當年三十出頭的壯年了,年近天命歲數的他,聽完手下人的報告後,對身旁之人搖頭笑道:「伯典可看出什麼?」
伯典,也就是一直鎮守在渤海一地的閔純,此刻聽李歷問及,琢磨片刻回答道:「先生所言,莫不是曹操意欲此時挑起戰事?趁主公帳下兵馬出征在外,與我冀州爭鋒?」
「曹孟德要與主公相爭已屬必然,不過卻不是此時。」李歷捋著短鬚,搖頭道:「若老夫所料不差,曹操必是打著汜水關的注意。此關不得,他曹操心底難安!」
閔純能在人才濟濟的甄堯帳下,委任一方重鎮太守,心智自是不缺,此刻聽罷,頓時恍然,隨後又是一陣後怕,曹操若真如李歷所想,那可萬萬不能讓其得逞。否則,想到這閔純果斷的搖了搖腦袋,不吉利的事情還是少想的妙。
看了看依舊面帶笑意的李歷,閔純遲疑道:「先生向主公請調純來鄴城,莫非早有此想?」
李歷又是一陣搖頭,他又不是能掐會算,如何能在一月前就知曉曹操的打算。
那時請調閔純,只是憑借老辣的洞察與眼光,料算奪蜀不會這般順利。因為如今大漢,有太多人不想自家主公勢力再擴,為了這個,他們會齊心破壞的。
半日後,兩匹快馬從鄴城出發,一匹急速奔馳司隸,一匹北上直去毋極。而鄴城內,李歷也開始佈置魏郡防護,此番魏郡的壓力頗大啊。
年紀輕輕的孫權,好不容易在周瑜、張昭等肱骨老臣的幫助下,安定了江東數郡。雖然是大漢幾位主公中年紀雖小的,但面對曹操所派來的使臣時,顯得底氣十足:「回去告訴你家主公,某不會與他結盟,但徐州,我江東取定了!」
被曹操安排來江東一行的賈逵面色不變,只是心底無奈苦笑,當初長安一變,讓各路諸侯都十分不檢點自己的主公。可這又能怪誰?畢竟天子不是說放棄就可以放棄的。
賈逵走後,孫權將周瑜、程普、呂蒙、甘寧等江東重將都招了來,並且把曹操使者帶來的消息說出。幾人聽罷對孫權的處理態度也是大為讚賞,徐州必須要奪下,但曹操,卻不能輕易與之為盟。
意見統一,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商量由誰領兵去攻打徐州了,甘寧首先可以排除,雖然他陸戰領兵能力不差,但水軍顯然更適合他。而與徐州大戰,並沒有多少水路。
這時的江東還沒有看到海外的戰場,依舊固化於大漢州郡間的爭奪,經過半日的短暫激烈爭論,最後出徵兵馬確定下來。程普老將為主,周瑜為軍師,凌統、丁奉二人為副,領兵五萬強取徐州。
當江東做好出兵準備的時候,李歷的來信已經讓甄堯傳閱於麾下眾謀士。廳堂中,滿是毋極文士對李歷的讚賞,即便是郭嘉、賈詡,對李歷也是側目不已。
陳琳心底暗暗叫苦,好不容易給甄堯擠出了足夠出征益州的軍糧,現在又來了中原戰事。不過該來的躲不了,當即出列道:「主公,若是如此,當早做援兵打算。伯止雖料敵於先,但鄴城將士不過兩萬,且多為新丁,未必能與曹操抗衡。」
陳登也附和道:「此戰兵馬倒在其次,只是主公還須親自領兵南下。如此,當可令將士用命,將曹操擋於魏郡。」
甄堯頷首,他看到李歷所來信報的第一想法就是自己這回恐怕又要親征了。這也是無奈的事情,張飛、徐晃、張頜等將都不在城內,雖有閻柔在,但他卻不如徐晃等人沉穩,在毋極將士中威信也不算高,終究還是要靠自己來。
如此想著,甄堯點頭道:「孔璋準備糧草、輜重,隨時待命。」
「諾。」陳琳躬身答應,這種累活毋極除了他就沒第二個人做。
暫且不提大漢中原即將展開的戰事,單說益州戰事,趙雲此刻已經領著先行八千兵馬筆直殺入巴西一地,雖然張繡在攻打下巴西後,留了小部分兵馬駐防,但這些沒有大將指揮,純粹只能站在城頭溜躂的兵卒,如何能攔下趙雲的腳步,不過數日,巴西、西充相繼落陷。
而在廣漢鹽亭一地,張繡也為自己的輕進付出了代價,沒有了閻柔這位智者在戰略上相助,張繡只不過是一位戰場勇將。相比大師兄張任,還是差了點火候。
抓住張繡求戰心切的心理,張任狠狠的擺了自己師弟一道。鹽亭地勢崎嶇,本就不熟悉地形的張繡,犯了兵家忌諱,如何能夠逃脫的了敗局。
一把大火覆蓋了大半鹽亭,若非張繡自身勇武,自己恐怕都很難逃脫的掉。張繡僥倖逃了,可他帳下兵馬卻沒那般幸運,足足上萬行軍兵馬,盡數付之一炬。
戰事的失利,也讓張繡暫時冷靜下來,被火燒燬的鹽亭,成為兩個同姓師兄弟的對峙之地。而張任也知道此次大勝實屬難得,迅速派出傳信兵,將捷報傳入成都。
趙雲在奪下巴西後,就駐紮在廣漢郡邊上,即便得知張繡大敗一場,也沒有貿然進攻,只是穩妥的駐防於張繡後方,並且等待著徐晃領兵前來。
「報主公,張將軍有捷報傳來。」張任為了盡早把戰勝的消息傳回去,將軍中最快的戰馬都抽調出來。不過三日,鹽亭大捷就傳入成都。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張將軍此番大勝,漢中敵兵已無力再脅迫成都。」稀奇的是,在太守府內,第一個出言恭賀的居然會是張松。
張松如此說,倒是讓不少人摸不清頭緒,按理說張松是力主求援的,現在單憑張任自己就穩穩守住廣漢,張松的獻策已經毫無用處,這時候他應該最不開心才是。黃權、王累心底默默思索著,難道自己之前想錯了?張松真的是一心為主?
黃權等人的心思劉璋猜不著,但他現在有足夠多的理由去歡慶,張任大勝,張繡再也威脅不了自己的地位,他這益州牧的位置算是保住了。當即滿意笑道:「永年說的在理,張任不愧為璋之臂膀,不負我眾望,當有重賞。」
「主公,如今廣漢戰事尚未了結,封賞一事不如等張將軍回來再議。」見劉璋一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模樣,黃權不得不出列道:「有探馬來報,漢中張魯已經戰敗,甄堯麾下大將正領兵向蜀中趕來。主公,此事不得不防。」
劉璋剛有點笑意,就被黃權一潑冷水淋的稀里嘩啦,頓時皺眉問道:「諸位以為該當如何?」
「主公,以松之間,可好言將其勸退,我等益州不收回漢中便是了。」張松今日似乎一反常態,不再支持毋極兵馬,很是忠心的開口:「當日請求援救,便是擔心張魯再增兵馬。如今張繡吃了一場大敗,銳氣耗損,幾無進取之心,接下來的戰事便不用長安兵馬操心了。」
「如此,可行否?」若真的能夠好言勸退甄堯麾下將士,劉璋自然是巴不得如此,至於漢中,反正那時他老子送出去的,是張魯佔著還是甄堯霸著,他並不是很在意。
這時候問可不可行,為時已晚,就算不可行,難道還有其他的辦法讓徐晃、張飛乖乖退兵?心底苦笑,王累、黃權算是默認了張松的提議,雖然兩人都知道,這提議的可行性幾乎為零。
王累等人倒不是沒想過與張繡結盟,然後合力抵擋甄家眾將,這個念頭在腦中僅僅泛起一絲波瀾就被無情的壓下。兩隻一日前還在以死相拼的兵馬,要立刻結盟,這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累相信,要選族與蜀中結盟,張繡更願意作壁上觀,等甄家兵馬與蜀中兵馬拚個你死我活,再出來收拾殘局。既如此,多說什麼都是無用,不如回去寫一封私信送往廣漢,讓張任小心提防張繡,與他身後的甄家兵馬。
本來這種外交上的事,一般都是張鬆去做,不過這一次張松卻主動舉薦他人:「主公,松薦李嚴李正方為使,正方少有才幹,亦精通辨術,前去勸說甄家眾將撤兵再好不過。」
李嚴,也就是歷史上的蜀漢劉備的托孤重臣,不過現在的他,顯然還是一隻小菜鳥。就在半年前,他只不過是一名蜀中府吏,即便現在有資格踏足劉璋的議事廳,也是沒有任何發言權的。是以聽到張松舉薦自己,李嚴的表情滿是錯愕。
廳堂內年長者不在少數,而智謀之士亦不缺,但張松誰都不舉薦,偏偏提了李嚴這個名字,倒是令在場眾人,包括劉璋都有些新奇。
劉璋對李嚴並不熟悉,因為李嚴以前並不受他的關注,只是在下屬郡城內做出了實事,被張松、董和兩人共同保舉,才得以升入成都府。
是以初聽此名,劉璋很是不給小李嚴面子,疑惑的看了看下首,似乎想要從中找出對的上號的人,但掃了眾人一眼,卻是毫無印象,只得開口:「正方何在?」
「嚴,參見主公。」李嚴升任成都府,一直是跟著董和做事,董和在劉璋手下地位不差,但他卻只能站在最末尾。聽見主公傳喚,連忙上前行禮。
「嗯。」劉璋略微頷首,算是對李嚴做出表示,自己知道有你這麼一號人物了。待李嚴起身後,才開問道:「方纔永年所說,正方可有把握?」
雖然年幼,但李嚴畢竟是蜀中少有的高智慧人才,如何看不出這事幾乎沒有完成的可能。但此話只能在壓在心底,嘴上只是沉聲道:「嚴,謹遵主公之命行事。」
「不卑不亢,倒是適合為我益州使者。」劉璋不鹹不淡的褒獎一句,就正式將此事交予李嚴,讓他去和徐晃、張飛等毋極重將交涉。
第四百零四章欠債還錢,概不拖欠
.李嚴帶著劉璋的臨時任命離開成都,因為廣漢正逢戰事,路卻是走不通了,只能繞道梓潼,再向東南方向前行,花費七日,才堪堪到達甄家營寨。首..發
聽到有蜀中使臣到了,張飛徐晃等人很快便齊聚中軍大帳,見到李嚴後,張飛欺其年少,惡狠狠的開口:「你家主公派你一黃口豎子前來,是何目的?」
「我主命嚴前來,是為勸諸位將軍退兵一事。」李嚴剛入賬,看著張飛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卻一點也不畏懼,沉著開口:「諸位將軍能夠相援益州,我主甚是感激。如今張魯既敗,區區張繡不過癬癖之患罷了,交與我益州便可,卻是不敢再讓諸位將軍多勞。」
李嚴這話就是要讓徐晃撤兵了,這顯然不可能,是以聽到李嚴所說之言時,不僅張飛,便是張頜也沒好臉色。動用如此多兵馬,還把他們幾個都聚集起來,可不是為了小小的漢中。
「益州牧之意,本將知矣。」徐晃暗暗伸手讓張飛幾人先不要說話,自己坐於首座,沉聲道:「可益州天府之國,十數年來幾無戰事。張繡乃是當世悍將,如今雖是虎落平陽,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應付。你且回去告訴益州牧,便言本將謝過他的好意了。」
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李嚴也不氣餒,環視周圍一圈,略微皺眉,抱拳道:「我主有言,漢中許久不納益州治地,若收回恐百姓不適。若冀州牧有意,可上表天子妥當安排。如此,幾位將軍尚不滿否?」
張飛聞言跳了出來:「屁話,漢中本就是我等費力打下來的,豈能將其送於你家主公!」
「這位便是張飛張將軍了?」李嚴轉過身開向開口說話的張飛,鄭重開口:「張將軍乃百戰之勇將,征戰事跡李嚴幼時便多有耳聞。原以為將軍應當通曉事理,可今日看來,卻是令嚴大失所望,今爾等主公如今危機四伏,將軍還有心來爭奪我益州?」
李嚴一直沒有被徐晃等人布下的陣仗給嚇到,而現在更是敢直接說張飛的不是,單憑這份膽氣與談吐,的確是縱橫各方的使臣,最為難得的氣質。
張飛從來不是好脾氣的人,何況對方居然敢說自家主公危機四伏,頓時兩眼閃過猛烈殺意,直逼向依舊站直了身板,與自己對視的李嚴:「你方才說什麼?本將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張飛可不是虛張聲勢,但看他握著腰間刀柄的右手已經將寶刀拔出半寸,就能知曉一二。
或許是有完全把握,或許初生牛犢不怕虎,李嚴僅僅撇了眼卻是一點也不怕,逕自冷聲道:「冀州牧手握大漢五州而不知足,外聯并州呂布,調馬超入毋極而鉗制涼州,如今更將爪牙探入益州。爾等以為禍從何來?」
「諸位將軍莫非忘了昔日之董仲穎?忘了那年主公聯盟,董卓挾天子、棄百官,逃離洛陽呼?如今冀州已是眾矢之的,爾等眼下回師救主或能暫解危局,若晚了,便是毋極銅牆鐵壁,也難保全!言盡於此,諸位將軍自行斟酌!」
言罷,李嚴轉身拂袖就向帳外走去。動作雖然瀟灑,但李嚴也是有苦自知,若他走出大帳依舊無人請他留步,那就說明自己第一次被主公委任,會以失敗告終。而若在他走出去之前被叫住了,或許真能讓這幾位毋極大將撤兵。
當然,李嚴對後一種可能的出現,並不抱什麼希望,所以他走的很乾脆,邁著大步只是兩個呼吸,就已經來到大帳帷簾下了。
而事情往往如此,有時候越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偏偏就會出現。眼看李嚴就要離開,呆在帳中一直低調旁觀的法正低聲道:「先生止步,益德言語衝撞,還望先生勿怪。」
法正這句,讓首座的徐晃也跟著急聲開口,將李嚴留於帳內。首..發身為出征大將,徐晃一心只想著為主公打下漢中、巴蜀,卻是從微笑想過李嚴提到的問題。而李嚴說完便走又十分乾脆,更是讓徐晃心底一陣不安。
好在帳中並非只有這些子武將,至少法正就在一旁看著。見李嚴幾句話就讓張飛發了脾氣,徐晃失了穩重,也是為他暗中叫了聲好。不過叫好歸叫好,法正可不想在這戰事關鍵之時,幾位軍中大將出現問題,只得開口先將李嚴留下。
遞上一個安心的眼神給徐晃,在李嚴回轉身子後,法正面帶淡笑,開口道:「先生所言或許不差,但卻不知,董卓逆賊如何能與我主比肩?我主奉天子,征討各方不臣之諸侯,與董卓行事,豈能相提並論?此言,謬矣!」
法正一身文士長衫,看上去就知道是軍中軍師之類的人物,奈何本身無甚名氣,李嚴如何識得他,見對方笑著反駁自己所說,李嚴只是遲疑問道:「這位先生?」
「在下法孝直,為此番出征將士之軍師。」法正自報家門,頓時讓李嚴心底不禁皺眉。
他有把握通過各種言語或刺激、或叱喝,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但面對以謀略見長的文士,心底也是清楚,未必能夠唬住他。
心底驚異,但面上依舊沉穩,李嚴稍稍躬身,抱拳道:「原是孝直先生,嚴今日得見,幸會幸會!」看得出來,這小子養氣的功夫是到家了。
「好說,好說。」法正右手輕擺,繼續道:「正方所說,正尚且知曉,何況我主呼?曹孟德幾欲謀逆,此番不過是分兵偷襲罷了,不足為奇。我等身在蜀中,也無暇他顧。倒是正方來此的目的,卻是可以坐下來商量的。」
「先生此話何意?」李嚴聞言臉上閃過一抹異色,若自己方纔所說,毋極甄堯早就知曉並有安排的話,甄家兵馬入蜀便成了定局。可這法正又言及坐下商量,卻是讓李嚴困惑了。
法正右手輕撫短鬚,頷首道:「我主奉天子之命,征討大漢各諸侯。益州牧本屬皇室,若忠心於天子,當不在此列,正方以為然否?」
「先生所說自是不差,」李嚴不知道許攸打的什麼算盤,只能跟著對方的話說下去:「我主受恩於天子,自是忠於皇室之臣,此事斷然做不了假的。」
法正聞言挑眉,開口道:「既如此,那攸便說了。自黃巾亂起,你家主公之父,言及避禍,請調偏遠。如此,劉焉被封為益州牧。但也是從那年起,劉焉以巴蜀入司隸之道路,被匪賊所阻為由,十年來不曾向天子繳納一分稅收。」
「劉焉過世,你家主公承其位,同樣不曾交稅於天子。如此算來,當有十五六年之久。以益州天府之土,每歲繳納錢糧多少,當不消正來道明。敢問正方,此稅務當如何處置?莫非想著拖欠百年,千年不成?」
「此番出征,天子曾有口諭傳於我主,攻下漢中,打通巴蜀與司隸之往來,務必要讓益州牧將往日所拖欠的稅務一一補足,萬萬不能再拖欠下去。你主即是忠臣,以正料想,應當不會忤逆天子之意,還望正方將此事轉告州牧。」
法正如此大義凜然的話,卻是讓李嚴愣住了,可愣神之後,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苦笑。眼前男子年紀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大,但卻是智謀之士,言語間就能給自己下套,難怪能在毋極眾多謀士中脫穎而出,為軍中謀主。
天子稅收,這東西其實早就有其名無其實,別說益州了,就是甄堯治下的青徐之地,也未必會向天子國庫繳納錢糧。這些都是不成文的定理,卻不想被法正翻出來成了威脅益州的絕佳機會。可誰讓天子如今在毋極呢,這就是有天子在手的好處。
李嚴很想義憤填膺的對徐有說,你家主公都不繳稅,我主憑什麼繳稅。可這話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也是不敢說的。眼下李嚴只能嚥下剛才的惡果,後悔自己不該那麼快回答法正。
涉及到十幾年的稅收問題,別說李嚴了,就是他上司董和也不敢輕言,當即低著頭躬身道:「此事嚴定會轉告我主,不叫天子失望。」
「如此甚好。」法正面帶笑容的頷首示意,而徐晃等人見到之前還氣勢渾厚不把自己等人放在眼底的李嚴,眼下被許攸收拾的服服帖帖,不禁各自露出笑容。
這時候李嚴可沒心思再待下去了,當即離開大帳,將隨自己出行的兵卒招來,也不在營內歇息一日半載,騎上馬背呼嘯著離開營寨。
李嚴走後,張飛一口唾沫吐在帳外,大笑道:「還是孝直你小子口舌厲害,把他弄的連呆都呆不住了。我看我等也不用出兵了,就讓孝直前去成都,一張嘴,保管那劉璋聞言乞降。」
張飛因為許攸給他們出氣而大笑,徐晃卻是低聲問道:「先生,主公可是私下與你說了這稅務之事?為何晃一點也不知曉?」
「唉~~」方才在帳中,法孝直言辭激昂,全身散發著自信,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但現在,他卻沒有那麼好的臉色了。聽得徐晃問及,只得搖頭低歎:「主公哪會與正說這些?我等打下益州,這稅收與否,還不是主公一言決斷。」
「那?」張頜、趙雲相視一眼,若真如法正這般說,李嚴方纔的話,恐怕十有是真的要壞事了。
「正不如此說,如何鎮得住他?」法正目光深邃,直視東北方向。他又不是神仙,哪能算無遺策,說的不好聽,他剛才強自歡笑,實是打腫臉充胖子。若中原曹操等人,真的乘此時機作亂,對於自己,對於主公,都是不小的考驗。
「先生,你們,」張飛本來還樂呵著,但看見法正、趙雲等人面色都沉了下來,頓時有了明悟:「不行,我等不能再南下了,明日,不,今夜,今夜便回師司隸。」
「益德!」關鍵時刻,還是徐晃最為穩重,一聲低喝,先讓張飛安靜下來。隨即順手把大帳帷簾一拉,沉聲道:「先生,我等一心出征,並未顧及全面,難道主公也沒有防備?子遠、奉孝、文和幾位先生,可都在毋極的。」
郭嘉、賈詡有沒有事先做出防備,法正也無十足把握,畢竟他自己之前就沒考慮到,幾次三番敗於主公之手的曹操,還敢再起爭鋒。
若冀州無人防備,曹操只需斷了洛陽一地,即可讓自己等人落入無家可歸的境地。而後北上冀州,或是誘使主公南下,以曹操、主公之間的新仇舊怨,是決計不會輕易放過的此次絕佳的破敵時機。
而若郭嘉、賈詡事先有了佈置,或許能與曹操相鬥一時,但大軍出征在外,冀州可用兵馬並無多少,同樣存在變數。何況單是希冀郭嘉等人料敵於先,原本就不靠譜。
這些念頭,早在李嚴提及時,就在法正腦海中一一浮現。也正因此,法正才會突然開口直言稅務之事,他倒是希望,能夠借此分淡益州上下的注意力。
法正此刻自是不知,雖然郭嘉、賈詡並沒有對大軍出征在外,自家老巢可能出現的變動做出提防。但駐守在鄴城,智謀同樣不差的李歷,卻是為冀州、司隸爭取到了時間,去應對將要發生的戰事。
「雲知軍師之意矣!」幾位毋極上將中,問誰的智謀、眼界最高,那自然非趙雲莫屬。許攸還沒開口,他便說道:「先生提及益州稅務,一是想亂李嚴心神,讓其探不清我等虛實。」
「二來,可以此此事為由,將益州上下的目光調開,能為我等爭取一定時間。」
「而三者,劉璋是決計不會,也拿不出十數年的益州稅收,如此我等征討益州師出有名,劉璋還要背負不忠劉氏,有負聖恩的罵名。」
「不錯。」法正緩緩點頭:「若正料想不差,洛陽、魏郡當有戰事發生。而我等出征將士,恐怕再也不會有補給送來。入蜀一戰,我等必須取勝,且不能僵持久戰。」
徐晃、張飛、張頜認真聽著,現在三人總算知曉,為何行軍之間,即便領兵將軍再厲害,還是要配上一位軍師。此番若無法正在,他們幾個哪能站得穩腳跟?一個個的早就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看了看幾位將領,徐晃有擔當,勇略亦足,為一軍之主帥足矣。但眼下戰事,卻不是簡單的戰陣較量,是以法正笑了笑,開口問道:「子龍,你再想想,接下來我等該如何行事?」
被點名提問,趙雲不禁露出深思面容,回想方才自己所總結,與法正所言,趙雲心底若有所悟,再想想眼下廣漢戰事,頓時睜眼凝神:「先生之意,莫不是要雲前去說服二師兄來降?」
「好,此言甚妙!」法正聞言大喜,沒想到趙雲真的能跟上自己的思路,撫掌道:「張繡如今失去倚靠,便是無根之萍。而其人本無爭霸野心,此番正是時候說服他投靠我主。據聞子龍與之乃同門,張繡及此進退兩難之際,前去相說,定能將其降服!」
「單單說服於他尚且不夠,子龍且附耳過來。」法正又對趙雲耳提面命一番,才心滿意足的住口。這道不是放著不讓徐晃幾人聽,而是要趙雲牢牢記住自己所說,不能有任何差錯。
雖然張繡與自家主公也是過節不小但趙雲還是有把握成事的,而聽了法正所說後,更是有了九成把握,當即抱拳領命道:「雲今夜便前去鹽亭,相說二師兄來投!」
「事情緊迫,成敗在此一舉了。」法正重重頷首,言語中滿是對趙雲的信心。
趙雲星夜離開軍營,百里外的司隸洛陽,卻是迎來了一隻兵馬。雖是黑夜,但在城外千萬火把的照耀下,一張威風凜凜的『曹』姓大旗,正隨著晚風飄蕩。
為首之人正是曹家大將,曹仁曹子孝,因為毫不費力的拿下河南各縣,領著兵馬來到這昔日都城外,卻是信心膨脹:「城頭上的人聽著,速速開城投降,本將可保你性命無憂。」
「不過是曹阿瞞之部將,在老夫面前還容不得你猖狂!」田豐人雖老,但手執一把利劍站於城頭,卻是一點不弱了氣勢。
曹仁見是個老頭出面,而且還是一文士,不禁揚鞭對身旁的劉曄等人笑道:「我看甄堯小子手底下是無人可用了,居然派出此等老翁守城。」
「將軍所言甚至,不若今夜便強攻了此城,進料想洛陽也無甚能耐擋下我等步伐!」說話的是樂進,雖然多年過去,但他心底可還是惦記著當年李典戰死的事情呢。眼下見有機會取城,當即附和道。言下之意便是不要玩什麼虛虛實實了,殺上去就行。
「文謙莫急,這田元皓本就是冀州有數的智謀之士,不可小覷。」劉曄望著城頭上的田豐,凝聲道:「將軍,不若派出將士先將此城包圍,待明日天明再做打算!」
「便依子揚所說,且不與這老頭計較。」曹仁還是很尊重自家族兄的命令的,說讓你做疑兵,就別想其他,或許這也是曹操為什麼如此器重曹仁的原因之一了。
眼看底下幾萬曹家兵馬圍城,田豐卻沒有絲毫動作,倒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沒那實力。眼下洛陽城內,滿打滿算就八千將士,雖都是精銳,但比較起城外兵馬,還真不夠看。
第四百零五章聲東擊西
.「將軍,哨探來報,曹操麾下大將曹仁,率重兵攻打洛陽。」汜水關內,副將於高覽身側低聲道:「洛陽情勢危急,但不見太守遣人求援。」
高覽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便揮手讓手下離開,獨自一人坐在大帳中,雙眉始終無法撫平。早在半月前,建鄴李歷便有信報傳來,要提防曹家兵馬來襲。之後田豐也傳來消息,讓自己務必守住汜水,不可輕易調兵。
可眼下汜水關外一片坦途,連敵兵的半個影子都看不到,反倒是增援汜水五千將士後,兵力猝減的洛陽,危機四伏。曹仁領南陽重兵來犯,雖說多為新兵,但終究數目龐大,單靠田豐,能否守得住城池?
作為距離洛陽最近的兵馬駐紮點,高覽有信心只要自己領兵至洛陽,曹仁即便再增兵一倍也無法破城。可自己是否能走脫?高覽不禁想到李歷和田豐的來信,兩人的言辭大同小異,都肯定曹操的目的是汜水,要自己當心。
心底煩悶,高覽只能從兵器架上把大刀取下,走出帳外,狠狠的揮舞發洩。他一向不以智謀見長,無法像張頜或是徐晃那般為帥主征,也不像張飛、關羽能夠很好的威震一方。
自從被甄堯安排在汜水這個險要的位置,高覽可謂是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怠倦,可戰事一來,他還是發現以自己的謀略,很難獨擋一面。就如眼下戰事,自己完全處於被動。
有心領兵相助洛陽,又恐汜水關當真出現差池,而若不聞不顧,又非他所願。兩難境地,不外如是。不過高覽還是選擇相信田老頭子,因為有過共事,知道他的智謀,既然老頭子說要守好汜水,不必管洛陽,那就暫且聽他的吧。
「怎麼樣?今日汜水關可有變動?」高覽在這注視著洛陽戰況,洛陽城外,曹家大營內,曹仁同樣對汜水關關心異常。畢竟他這一路人馬是疑兵,最好的軍事目的就是要把汜水關內的兵馬調出,然後配合奇襲的夏侯淵部,將半數司隸拿下。
劉曄聞言無奈搖頭:「我等小看了那高覽,即便是故意放出洛陽城危在旦夕的消息,他亦是無動於衷,半分出兵的舉動也沒有。」
雖然劉曄在曹操帳下地位不顯,但他的謀略與智慧,卻是不下二荀、程昱的。不過在李歷、田豐的刻意提醒下,愣是沒把高覽引出來,不得不說料敵於先,乃戰場一大殺器。
一旁的樂進擦了擦額頭上的粗汗,沉聲道:「明日再打狠點,就不信田豐老兒會不請援兵!」
「不會那麼容易。」劉曄雙眸思索著,緩緩吐出一句話後,便轉身而去,一日戰罷,即便是未用全力,傷亡也還是有的,這些事情都得他來處理。
正如劉曄所說,想要用強攻的方式,讓田豐向汜水關求援,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僅憑八千兵馬,田豐老頭也很難穩守洛陽多久,所以他的確求援了,而且是在曹仁剛來的那一夜,就派出了快馬,只不過不是往東面汜水而去罷了。
原戰事已經點燃,蜀中戰局同樣不會一成不變,趙雲經過兩日一夜的奔波,終於在鹽亭東北處的張繡營寨內,見到了自家二師兄。
「師兄!」趙雲是尊師道、重禮教的人,與張繡見面後,首先便是行禮問好。
「你是,子龍?」張繡也有些年頭不見趙雲了,聽到手下人來報有毋極的人求見,只當是毋極派來了說客,沒想到會是自家師弟。
趙雲略笑頷首,見帳內還有一人,當即抱拳道:「這位便是張濟,張將軍了?」
「趙將軍有禮了。」張濟見是自己侄子的同門師兄弟,也就客氣的回了一句。
「子龍不在軍營,來此何為?」張繡手引示意趙雲坐下,隨即開口問道:「莫不是替你家主公當說客的?」
趙雲倒沒什麼遮掩,點了點頭開口道:「不錯,但並非為我主公,而是為了師兄。如今張魯已敗,師兄單憑手中兵馬,已無力久戰,還望師兄三思。」
趙雲剛說完,張繡面色就是一變,童淵門下三兄弟,當初應該是他最為得意,在董卓帳下,確實威風了一段日子。可如今,自己依附的漢中已經被滅,大師兄張任簡簡單單一個計策就將自己兵馬削去上萬,而小師弟,更是要招攬自己。
張繡的右手死死扣著下擺的戰甲,雖然不願去想,但事實如此,於三師兄弟裡,他成了最沒用的那個。本來他還想著,若是能打下蜀中,以自己的戰功,保下大師兄斷無阻礙。可笑,現在就連自己都難以保全了。
但要張繡如此答應趙雲的招攬,那也是沒有可能的,即便叔父張濟動了心思。見張繡默不住聲,趙雲低頭思索片刻,開口道:「雲當初出仕白馬公孫,後被主公所擒,本無降意,可師傅卻親往毋極相說,那一日,雲與師傅談了許多。」
「記得雲剛上山學藝時,恰逢大師兄離去。而六年後,二師兄也離開了。當時師兄曾問,若哪日戰場與師兄弟相逢,應當如何。」
「『若你等戰場相逢,當盡全力,不應顧及。馬革裹屍,本就是沙場宿命!』」張繡緩緩道出當日童淵與他所說的話,雖然時隔二十餘年,可他依舊記得很清楚。
趙雲點頭,繼續開口道:「但那日與師傅久別重逢,師傅卻說了很多,其中便有關於此話的。或許是師傅人至暮年,他並不認為我等師兄弟,非得戰死沙場分出高下。言及,若有一日,雲被兩位師兄擒下,亦或是雲敗了師兄,都希望能夠師兄弟能夠齊聚。」
「師弟之意,莫不是以為,如今你便已勝了我?」張繡心底觸動,但面上可不好看。怎麼說趙雲都是他的師弟,當初他下山的時候,趙雲才不過他肩膀高呢。
「雲非此意,我等師兄盡得師傅親囊享受,本就無甚差異。」趙雲就是趙雲,明擺著不論是武藝、戰技,或是兵法、謀略都勝過張繡,但依舊謙遜說著:「只是師兄未逢英主,一身本事能用出幾分?如今大勢所趨,師兄於此,已是無法得勢。」
趙雲顧及張繡的感受,並沒把話說死,所以張繡面上也好過一點,堅決不降的念頭也就淡了不少。反正他如今成了無主之人,也沒有什麼希望奪下蜀中自立,能走的路只有另投他人,差別只是在於新東家是誰而已。
「主公私下也曾與雲交談,甚為仰慕師兄的勇武。」見張繡被自己說的有些動容,趙雲馬上再加一把火:「且師兄於涼州闖蕩多年,北地槍王的名頭,更是讓人聞聲色變。日後我主定是要爭奪涼州的,師兄若能投於我主,那時除了師兄,還有何人能有資格領兵?」
先用師兄感情打消張繡的牴觸情緒,再給出合適的甜頭與條件,如此一來,張繡雖然沒立即表態,他那叔父張濟,可是不停的給自家侄子做眼色了。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張繡依舊沒有立刻答應,只是撫著腦袋不斷重複低語。
「若師兄肯降,雲願將攻破成都的功勞想讓。」這時候得下猛藥了,趙雲沉聲道:「師兄以此大禮相投我主,何愁不得重用?屆時休說數萬兵馬,便如益德一般鎮守一方,也未必不可。」
「此言當真?」趙雲這話,可是完全說動了張繡,他之所以搖擺不定,終其原因還是甄堯帳下戰將太多,而且各個都很是出色,自己是否能得到重用,還未可知。但趙雲既然這麼說,還肯如此相幫,他沒道理再遲疑下去了。
「雲何時說過謊話?」趙雲自信一笑,給出了答覆。
「好,此戰過後,繡便與師弟一同前去毋極。」張繡心底大定,只要甄堯肯用自己,那他就無需擔心什麼。而若是功勞在握,也不愁甄堯不待見了。
事情圓滿解決,兩兄弟齊聲大笑,只不過趙雲心中還閃過異樣念頭:『自己居然還沒軍師瞭解師兄,若無軍師最後的囑托,恐怕此行不會這般順利吧。』顯然,允諾戰功的話,並不是趙雲的念頭,而是法正給出的另一個籌碼。
張繡既然願降,趙雲便將出行前軍師所交代的事情說了出來,讓張繡從麾下兵馬中,挑出三千腳力好,戰力高的兵卒,與自己一同離開鹽亭。而此地營寨就留給張濟指揮,繼續與張任焦灼,不必主動出擊,只要將其牽制住就行。
事不宜遲,第二日張繡將軍營事務囑托完畢後,就帶著自己挑選出來的兵馬與趙雲一同北上,翻過蜀中高山,當夜在梓潼以南的山谷中,會合了早就在這等待的張頜與兩千毋極兵卒。
三位當世強將,領著五千兵馬,再次開始翻山的動作,北繞梓潼,而後過郪縣,越綿竹,疾行兩日,出現在蜀郡成都城東北。而當三人能夠看到成都城頭時,城內,包括劉璋、黃權、王累等人,還正為李嚴帶來的消息暗自苦惱。
州牧府廳堂內,張松面做難色的開口道:「主公,甄堯此舉,無非是惦記著益州富庶。不若,不若便給些錢糧,讓他們撤兵吧。」真難為了這個醜鬼,本來就長的難看,還非得做出一副苦相,讓廳堂中直面他的劉璋,看著就覺得恐怖,人怎麼能如此的醜陋。
張鬆口中如此說,其實心底早就樂開了花,他明白只要讓徐晃等人領兵入境,他們就能找出理由不撤兵。但也沒想到,法正居然扯到了稅收上,這絕對是一招妙棋。暗笑間,張松惡想著,以自家的性子,即便是再軟弱,也要氣出病來。
張松想法自然沒錯,此刻首座上的劉璋面色可謂陰沉的能夠打雷下雨了,李嚴帶回來的消息,幾乎就是告訴劉璋,甄家眾將沒有撤兵的可能。而且非但不出兵,還得給自己安一個不肖子孫的大帽子,誰讓他是正經的劉氏皇族呢。
對於張松的話,劉璋幾乎就當自己沒聽見,根本不給任何表示。其他人見此,也就清楚了主公的心思,王累黃權相視一眼,後者出列道:「主公,以權看來,這等事情,不過是毋極兵馬不肯撤兵的說辭,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主公甚至能夠以此為由,再派使臣與之相商,牽制住甄家兵馬。而後傳命與張任,令他務必盡快除去張繡。只要張繡一去,憑借廣漢要地,張將軍定能讓甄家兵馬無功而返。」
「主簿此計甚妙,累亦覺可行!」王累自然是出言力挺黃權,目前蜀中形勢,也只剩這一條路可走了。
「正方。」劉璋是不願給其錢糧的,但又怕不給的話毋極兵強馬壯的,會直接殺過來。聽黃權如此說,似乎還有點迴旋餘地,當即開口道:「璋命你再為使者前去,務必將甄家兵馬拖於西充,此番不可再令我失望!」
「諾!」剛剛回來沒一兩日,又得跑一趟,李嚴心底苦笑,但命令還是得接。抱拳答應下來,只等議事結束,先找自家上司董和謀劃謀劃。至於曾與保舉有恩於他的張松,李嚴不去恨他就不錯了,都是這傢伙才惹得自己一身不痛快。
成都眾人,沒一個知道自己身側已經來了群凶狠的餓狼。就包括李嚴,在董和家吃過午飯,並商量了一下午,準備離城而去時,也沒料到自己根本就走不出成都地界。
沒有任何防備的,僅僅離開成都不過兩里,李嚴就看到自己被包圍了,足足數百兵卒,將他與十餘兵卒合圍,連逃跑的機會都不給一個,[4020電子書·電子書下載樂園—www.4020.cn〕就一一放倒,抬走離開。
「李正方,我等又見面了。」成都東北的山坳裡,張頜面帶微笑的看著手腳被縛的李嚴,直視對方那不可置信的目光,頗為滿意的開口道:「怎麼樣,可是不滿本將麾下兒郎將其綁來?無妨,這就給你鬆綁!」
旁邊站著的兵卒將縛繩給剪開,李嚴才得以活動兩下手腳,放眼望去,周圍儘是敵兵,而自己曾今於甄家大營中見過的幾位大將,這裡就有足足兩位,張頜、趙雲。
「給你介紹一番,」張頜指了指趙雲身旁的張繡,開口道:「這位,便是奪下你益州數地的張繡將軍。不知正方此番出城為了何事?可是又要相說哪方兵馬?」
「張繡?」聽到這名字,李嚴心底一沉,第一反應就是張繡和甄家眾將合力,已經把張任將軍打垮了。但轉念一想,又推翻了這個念頭,若張任兵敗,出現在這的就不會是這麼點兵馬,而是數以萬計的攻城大軍。
「便是本將。」張繡冷冷的吐出四字,本來按他的想法,到了成都就直接殺進去是了,何必還在城外逗留。但這又關係到他的晉身之資,不得不沉著考慮。
李嚴倒是沒去考慮張繡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到了這份上,真話假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下這只兵馬是怎麼出現的?來了多久了?城內有沒有防備?
如此問題在李嚴心底不斷閃過,答案其實早已瞭然,可他寧可相信自己的答案是錯的,那樣益州或許還有救。奈何,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張頜抖了抖肩上的戰袍,低聲求問:「敢問先生,城內如今兵馬尚餘多少?又是何人統帥?」
李嚴自然不會把這些告訴張頜,不過他不說不代表跟著他出城的兵卒不會說。幾個怕死的造就有反叛求生的念頭了,見李嚴閉口不語,立馬搶先把成都城內的一干狀況給抖摟出來。
「先生既然不願開口,頜也不逼迫,來人,先將先生請下去。」張頜只需要得到確切的消息而已,至於誰說的對他而言並無區別。擺擺手示意幾名兵卒拖著李嚴離開,隨後笑著看向趙雲、張繡兩師兄弟。
「此次合該我等立功,待會遣人混入城內,先與張松取得消息。據聞,掌兵的吳懿與他有些情分,若能相說他來投,此城便可不費兵卒拿下。若張松無甚把握,也可讓他知曉我等來了,明日奇襲時,也有內應安排。」
如此說著,張頜將目光看向張繡,因為說好的,此戰戰功要給張繡,所以他是這場戰事名義上的主將。張繡對此並無異議,不是很瞭解成都內情的他,也知道自己無甚發言權,反正功勞到手就夠了。
派去聯繫張松的兵卒,早上出去,傍晚時趕在封城前回來,並且將張松的原話帶到:「諸位只需領兵殺入城中,一旦逼入劉璋府邸,以其秉性,斷無反抗的念頭。」
其實張松對於趙雲等人不聲不響的就來到成都外,也是頗為驚異,這才知道包括自己等人,都中了毋極眾將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計策。而得到張松的肯定答覆,張繡也等不下去了,當第二日天色蒙亮,城門被衛兵緩緩推開時,便一騎突進,領著身後兵馬殺了進去。
當成都殺喊滔天,劉璋從睡夢中驚醒,得知有敵兵殺入城內時,不禁悲涼驚呼:「天,天亡我益州!」
第四百零六章奪益州,戰虎牢
.「益州牧,請了!」張繡第一個衝進州牧府後屋,將面如土色的劉璋驚醒。首..發
劉璋現在還能說什麼呢,只是點了點頭,踉蹌邁步走出了內室。來到前廳,看著周圍自己的府丁都被對方拿下,只得低聲開口:「璋願降,還望將軍且放過他們。」
張繡自然不會去殺一些無關緊要的人,頷首給予表示後,沉聲道:「還請州牧下令城內將士停戰,免的再添無謂傷亡。」
「璋這便傳令投降!」事已至此,劉璋自知大勢已去,何況他從來就沒想過什麼爭霸,自然也不會拚死反抗,將一名被張繡放開的小卒招至身邊,耳語兩句,便讓他帶著自己的信物,去傳自己在益州的最後一道命令。
投降的命令下達時,吳懿、泠苞諸將本已經被張頜、趙雲給打懵了,城內雖還剩近萬將士,但卻發揮不出半成戰力。既然主公都降了,他們哪會繼續硬抗,一個個收攏兵馬,棄械投降。
當益州一干文武重聚州牧府,眼角審視著趙雲三將外,仍然躬身行禮:「主公。」
「罷了,罷了,璋已非益州之主,我等主臣情分,也該斷了。」劉璋雖然依舊坐在首座,可他此刻已經被剝奪了一切權利。面色灰敗,搖頭對手下文武說著。而在他身旁,張繡一桿紫金長槍杵著地板,威武卻是不下當年北地風範。
眾文武只是被劉璋召來,宣佈益州易主結果的,小半會後,就被張繡麾下兵卒給押解回去。當然這些人中也是有不少沒來的,如王累,這半老的傢伙,在聽到城內大亂時,便一聲淒唳,自縊於家中房梁,忠烈秉性,有此可見。
城內的戰事搞定了,接下來要做的自然是讓出征在外的張任投降。這任務被諸將交給了張松,畢竟張松為此入蜀一戰也是出力不少,理應也要得些功勞。
張松帶著兵卒出城,連續三日走走停停才來到張任大營。兩相見面說明來意,激憤之下的張任,一把手將張松的衣襟抓起,冷喝道:「你說什麼?成都被攻破了?」
「將軍息怒,息怒。」面對暴怒的張任,張松還真有點慫了,嘴角扯動,好不容易才脫開張任的大手,連忙低聲道:「主公安然無事,已屬大幸,將軍,將軍降了吧。」
張任眉目閃爍,望向張松的眼神,幾乎都能將殺意凝形,但他能怎麼樣?殺了張松也於事無補,只能憤恨出拳,重重砸在一旁木樁上,轉身走向大帳。
當張任下達向鹽亭將士棄械投降的命令時,整個大營內氣氛猶然悲壯。特別是仍舊負傷在身的嚴顏,眉宇間滿是不甘。大軍出征在外,拚死拚活十幾戰,到頭來成都一紙調令,便將眾人的努力付之一炬,這便是為將者的悲哀之處。
張任心底何嘗好過,敗軍之將的名頭,無論是誰都不會願意接受的,奈何眼下形勢如此,只得沉聲歎道:「散了吧,任會遣人向甄家主將遞交降文。」
益州戰事落下塵埃,中原戰火才剛剛升起,滎陽以北、汜水以東的廣闊平原上,上萬兵馬正在疾行。最前方,是三千虎豹重騎,而領兵二將,夏侯淵與曹純,正於虎豹騎前策馬。
夏侯淵自前線傳來洛陽被圍的消息後,立刻於陳留動兵,以急速將軍為號的夏侯淵,帶著麾下兵馬僅僅走了一夜半日,就已經離汜水關不遠了。
不過即使如此夏侯淵也沒想過停步,他要的是一鼓作氣衝至汜水關下,在關隘上的兵卒還未反應及時前,將此關打開,然後憑藉著虎豹之威,乘勢將其奪下。
這等想法是不錯,可執行起來難度卻是不小,而且其中變數太多,想要成事並不容易。首..發而好巧不巧的,高覽已經決定不出兵,穩守汜水一地,所以夏侯淵的想法注定要成為畫餅。
大軍氣勢如虹的飛馳至汜水地界,可到了地頭再仔細一看,關隘東牆上,滿是守備兵卒,一點也看不出守衛鬆懈的樣子。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夏侯淵僅僅遲疑一息,便大手一揮:「叩關!」麾下八千兒郎,來不及多做停歇,便抬著雲梯衝了上去,只有三千虎豹騎,靜靜的立於其後。
「夏侯淵,你等背後偷襲之策,早已被我知曉,今日看你如何奪我關隘!」高覽一身鐵甲站在關頭,手持寬刀冷笑不已。偷襲汜水關的曹家兵馬到底是來了,這讓他頓時放心不少。
「子和,本將領兵衝殺,你且看準時機,待關口城門有失,便領兵殺入!」夏侯淵冷眼看了看高覽,對一旁曹純囑咐一聲,左手拉動韁繩,迅速奔向關下。
夏侯淵的動作自然瞞不過高覽的眼睛,見他這麼快就忍不住親自出手,也是暗道恐怕對方取關的心思依舊不減啊。可越是如此,高覽卻越為興奮,無他,多日困等敵軍,如今終於能大展身手,與敵將拚殺一場。
「殺!」城頭上眾兒郎跟著高覽齊聲暴喝,弓弩、飛矢不斷,滾木、巨石下砸,一時間汜水頗有當年虎牢之勢,看上去就像一個銅牆鐵壁,令人無處下手。
三架沖車一同衝撞著關隘大門,若不是高覽得了李歷的提醒、田豐的提點,將大門加固加厚,此刻恐怕就要被人破門而入了。不過即便如此,鐵皮包裹的大木門,在三架沖車前,依舊顯得渺小,如怒濤中的扁舟,隨時都可能遇險。
而在關上,夏侯淵憑藉著滿腔怒意,同樣登上了城頭,而高覽也不願麾下兵馬有莫名損傷,倒提著寬刀,直面紅著眼殺上來的夏侯淵。
兩人皆是武藝不俗的戰將,且性格也頗為相仿,直面後自然無甚說的,拚命出招便是了。你來我往之間,十幾回合過去,卻是旗鼓相當,不分伯仲。
兩位戰將雖然未分高下,但手底下兵卒卻有強弱之分。夏侯淵領兵遠襲,本意是趁汜水無甚防備的情況下出擊。可眼下成了攻堅硬戰,在兵卒數量與兵卒氣力都不佔優勢的情況下,很難有兵卒殺上去,唯一的少許步卒,還是跟在夏侯淵身後才得以登上關頭。
三架沖車依舊在蠻力衝撞,但寬厚的大門就是堅挺不倒,偶爾出現一二震顫,但也僅僅是震顫罷了,就連裂紋都沒有出現。
「如此下去,沒有兩個時辰,城門根本攻克不下。」曹純雙目緊盯戰局,從關頭審視至關下,心底不斷思量:「妙才如今一鼓作氣,尚能在城頭相鬥,若力竭氣衰,根本無以立足。」
做出了準確的分析,曹純也甚為頭疼,這種攻堅戰是他們最不願看見的,因為麾下兵馬中,戰力最高的虎豹騎幾乎成了看客,沒有絲毫作用。
曹純不斷考慮、思量,想要找出最為合適的克敵之法,可他畢竟不是謀士,沒有足夠的戰場機變性,想要出奇策,概率可是小之又小。
而城頭,夏侯淵已經不似之前那般勇猛,在高覽以及周圍守兵的合圍下,跟在他身後衝上關隘的數十兵卒首先遭殃,本就不多的兵卒中,響起連聲驚呼。
「某家絕不會退,死也不退!」夏侯淵很清楚,自己只有眼下一次幾乎,只要自己能夠多堅持一會,將高覽與大部分守兵牽制在城頭,只要關下三架沖車能夠打破關隘,那勝利就一定會是他的。
反之,失去了這次機會,等明日,那今天所做一切都將是白忙,叩關希望更是渺茫。如此想著,夏侯淵咬牙硬受了高覽刀背拍擊,將身側幾名兵卒救下。孤身一人必敗無疑,他需要麾下兵卒給他分擔壓力。
高覽是典型的遇勇則勇的戰將,比膽氣他還真沒怕過誰,就算是張飛也只能在武藝上高他一頭。看眼夏侯淵氣力慢慢消散,又忽然爆發出勁力,不禁贊喝一聲:「好,再來!」
「陳甫,高塌,你二人統領虎豹騎,本將前去相助秒才。」半個時辰過去,曹純不得不做出選擇,心知夏侯淵不會撤兵的他,對自己帳下兩位虎豹副營吩咐道:「務必抓住戰機,一旦城門有隙,便可領兵衝殺!」
「諾!」虎豹騎眾將士都長著一張不苟言笑的撲克臉,兩位副將自無例外。僅僅低沉的答應一句,目光便轉向了關隘底下,以期把握住每個戰場變動。
「哈!」拍馬而走,曹純亦是逼向關頭,只不過夏侯淵是從左側殺上去,而他選擇的是右側。這也是曹純有過思量的,與其會合夏侯淵,共同抵抗那城頭將士,不如從其弱側殺入,或許能有建樹也未可知。
「該死,爾等以為如此便能拿下我汜水不成!」高覽遠遠望著登上另一邊關頭的曹純,冷哼一聲,不得不分出兵馬去右側,不求擊殺曹純,只要能拖住他腳步便好。
曹純雖說在曹操帳下文武不顯,但好歹也是虎豹騎的統帥與練兵之人,若沒有過硬的手上功夫,又如何統領這只精銳。雖然不是頂尖戰將,但要對付眼前兵卒,也是足夠。
戰局在不經意間出現變動,但這不代表夏侯二人就能拿下汜水關,反而對於攻城將士而言,考驗才剛剛開始。此刻夏侯二將能用上的資源都已派出,若是城門不破,虎豹無法動作,等待二將的便是攻城兵卒不斷死傷。
反觀汜水關內,雖然有部分兵卒在西面關頭駐守,但關內可調動兵馬還有萬員以上,隨時都能加入城頭戰局,若拼人數,就是讓曹純殺到手軟,也沒辦法憑此取勝。
不過顯然夏侯淵與曹純並非酒囊飯袋之輩,兩人遠遠的相視一眼,就做出了同樣的決定。不再死守著一角,而是帶著麾下兵卒向關隘中間衝殺,那裡是上下階梯所在,只要殺下去,將關隘打開,勝利依舊會屬於他們。
「本將豈能讓你輕易得手!」高覽省時度勢,已然知曉這兩位曹家大將的算盤。心底冷哼一聲,卻是隨著夏侯淵一齊向中段靠攏。城頭只有他一人守城,而要對付夏侯淵、曹純二將的話,只有中段階梯前最為合適。
眼下戰局已無甚謀略,拼的便是將士用命,人數佔優的汜水守兵看似佔盡優勢,其實不然,夏侯淵已然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而其麾下兵卒,亦無膽怯之心,若比較短時戰力,雙方戰力之強弱,並不好判斷。
「叮」兩桿長刀再次猛烈衝撞,夏侯淵畢竟是強自凝神,氣力已經比不上呆在關內,整日清閒的高覽。身體失衡,整個人也隨之後仰。
夏侯淵突遭此變,自己已經很難再調整身形,不過旁邊尚有兵卒護衛,見自家將軍危急,立刻挺身擋在高覽刀下。
「給我死開!」一計怒劈,曹家兵卒手中的硬木槍,在高覽的精鐵寶刀面前完全就是一個笑話。『卡嚓』一聲槍身崩斷,整個人從左肩至右下腰,被劈出一道透骨的傷痕。
在麾下兵卒以命護衛下,僥倖逃脫一死的夏侯淵雙眼不住充血,面色猙獰的揮刀直砍。『叮、叮、叮』連續數次連砍,便是高覽也不得不緩身後撤,這時候與對方硬拚顯然不明智。
夏侯淵好不容易得勢,自然不像輕易放過高覽,邁著大步不斷逼迫上前,而高覽此刻的模樣就顯得尤為狼狽,幾次都險些被夏侯淵給開了瓢。
漸漸地,關頭戰局由兩側轉移至中段,高覽此刻也是退無可退,再退下去,城門萬一被打開,他絕對會是汜水關的罪人。好在夏侯淵發狂一陣,也不是無限制的,至少用盡氣力後,他也需要一個不短的回復期,若非曹純及時來援,高覽已經有望關頭斬將。
「彭」「彭」關隘下方,沖車依舊在努力的撞擊著關隘鐵門,戰事過去一個時辰,但成效依舊未能以肉眼所見。推動沖車的兵卒也是換了一批又一批,城外戰死的兵馬,卻是以城門處最多,眼看都能堆積出半個人身高了。
又是小半時辰消逝,高覽完全死守著階梯口,依靠著自身勇武,與佔盡優勢的兵力,沒讓夏侯淵、曹純再前進半步。而夏侯淵此時雙臂已沉,曹純同樣虎口發麻,隨著時間推移,他們的弊端暴露出來了,行軍所耗氣力尚未恢復,怎能如此苦戰!
「受死!」高覽不是學藝剛成的菜鳥,雖然夏侯二將極力掩飾自己的內耗,可高覽只需從與之對招時的虛實強弱就能分辨一二。見曹純力有不殆,頓時橫刀上挑,並斬向其頭顱。
曹純高覽突然發力,只能勉強舉刀,但這等防備如何能擋下此招,夏侯淵急忙撲身相救。
「哼!」夏侯淵的動作也在高覽意料之中,而他搶攻曹純,為的也正是夏侯淵。見他挺刀撞向自己手中的寬刀,臉上不禁泛起一絲冷笑。
「唰」眼看三把寶刀就要相撞,高覽卻突然回撤一步,並順勢收回了手中的寬刀。在回撤右臂時,腳下步調再變,身子為之輕旋,隨之而然的,寬刀橫斬向夏侯淵腰腹。
若是氣力處於巔峰,夏侯淵或許能夠及時躲避,但眼下他連回刀的氣力也沒有,如何去躲閃近在眼前的寬刀!只聽『撕拉』一聲,貼身薄甲斷裂,猩紅的血液隨著寬刀的走勢而溢出。
「妙才!」一招『聲東擊西」頓時讓夏侯淵重傷被廢,曹純救援不急,只能看著夏侯淵左手捂著腹部,吐血急退。而周圍為數不多的曹家將士,也是慌了心神。
夏侯淵不斷後退,雙腿被身後的屍體一絆,踉蹌倒地。勉強用手中大刀撐著,才沒讓自己完全匍匐,咬牙想要再站起來,可全身氣力十去以後,又如何直立。
「護衛夏侯將軍,撤!」夏侯既敗,此戰已然無法得勝,曹純當機立斷直接對身旁兵卒下令,而自己則揮刀擋下高覽,不讓他再有機會威脅到夏侯淵。
兩名兵卒拖著夏侯淵左右肩,在數十同伴的保護下,迅速靠近關隘邊緣,駕著夏侯淵登上雲梯,急速往關外撤退。而曹純也緊隨其後,一個躍身跳出關頭,在雲梯上借力重踩,也就脫離了城頭險境。滾地翻身,指揮兵卒速撤。
「打開關門,隨我殺出去!」高覽被夏侯淵二人強壓了許久,心底自然窩火,眼前獵物跑了,哪有不追之理,跑下城,立刻大喝下令。
關隘鐵門大開,高覽帶著數千兵馬殺出,不過迎接他的並不是曹純、夏侯等敗將,而是清一色的黑甲黑面的鐵騎,昌邑虎豹軍。
夏侯重傷,曹純引兵急撤,這斷後的事情自然是交給了機動性、戰力均不弱的虎豹騎。兩千虎豹,讓與之直面的高覽不由臉色輕變,身為毋極大將,如何不知重騎的厲害,而眼下這只兵馬,顯然不是自家主公的。
若論戰力,兩千虎豹決計能將眼前幾千步卒斬殺驅逃,不過此刻出動虎豹顯然不是為了殺敵,僅是斷後而已。兩位虎豹副將各領一千兵馬衝陣,於左右兩翼殺入,再於後方會合回殺一番,也就不再逗留,追隨著己方撤兵足跡離開。
「收兵!」對方有重騎殺器,高覽自然不會再窮追下去,低喝一聲,調轉馬頭回轉汜水。
第四百零七章灰影助遼三崤山
第四百零七章灰影助遼三崤山
徐州廣陵城中,尹禮急匆匆的跑進門,於臧霸身前低語:「大哥,有哨探來報,江東又於歷陽屯駐重兵,其目的,恐怕是我等廣陵一地」
聽得三弟此言,臧霸放下案,皺眉道:「可探得江東兵馬由何人所率?」
臧霸這段日子在廣陵是逍遙自在,但以往在山中為賊之時,就習慣摸清周邊官兵動向如今當了太守也不例外,不論是揚州九江,亦或者豫州沛國,這些地方的兵馬,臧霸就算不是瞭如指掌,也是關注頗深
「據聞領兵而來的依舊是周瑜,」尹禮對各路諸侯的文武們並不陌生,手下探馬自然不會不知道周郎的名號「但兵馬究竟有多少,亦無從得知」
摸著下巴上的鬍渣,臧霸起身走下座,來到尹禮身邊後,沉聲道:「三弟信一封與郯城,將江東兵馬的調動說與州牧知曉另傳信與彭城太史將軍,若江東兵馬來犯,當讓他小心提防豫州兵馬」
臧霸第一時間理清思緒,並作出安排,然後又把五弟昌豨給叫了來,讓他好生練兵,自己則統籌大局,準備一切備戰所需
而就在臧霸把一系列安排都做穩妥的時候,百里外的九江邊地,一隻兵馬正欲離去北進,為之人,正是江東進戰將丁奉
丁奉帶著五千兵卒遠去,前來送行的魯肅不禁露出一絲笑意,對身旁之人說道:「公瑾此計甚妙,如今廣陵恐怕已是重兵佈防,就等著你領兵前去了」
在魯肅身旁站著的,赫然是如今江東主孫權,最為倚重的大將周瑜周公瑾聽得老友誇讚,並沒絲毫喜色眉頭直皺,緊盯前方山路臧霸能輕鬆得到江東戰報,自然是他周瑜主動透露出來的,若非如此,也沒辦法給廣陵下套
臧霸如今得到消息,將麾下暗哨、明探都擺在廣陵、九江一線,卻是忽略了一側的下邳而周瑜要達到的戰略目的就是如此,先誤導臧霸的注意力,然後派出軍中驍將丁奉去取下邳,之後領重兵於下邳周圍部下重兵,只等徐州兵馬前來救援
這一系列的謀劃讓兵力不多的江東兵馬化被動為主動,但要說已經全局在握,卻是有些大話,畢竟之前幾番謀劃,都沒能成功,這讓周瑜出兵時,平添幾絲憂慮
年少的陸遜,第一次有機會臨近戰場,見自己師傅似乎不是很樂觀,不禁開口道:「師傅,丁將軍此去,幾無阻礙,怕是不用五日,便能將下邳拿下了」
扭頭看向陸遜,周瑜欣慰的笑了笑,江東有此才俊接自己的位,倒是不怕後繼無人見陸遜有意讓自己開懷,當即笑歎:「遜兒,奪下下邳,徐州一戰才剛剛開始你要記住,不可為眼下得勝之局而驕縱,戰場上兵事百轉漠北,不到最後一刻,無人敢輕言勝負」
「是,徒兒記下了」尚且年少的陸遜很是恭謹的行禮說道,因為家教良好,而個人品行又十分出眾,陸遜的外表倒是越來越像周瑜了,就連說話方式都有些模仿溫文爾雅,氣質脫俗活生生的一位江東小周郎
這師徒二人的和睦讓魯肅好一陣羨慕,心底不禁想到另一個陸家小子,他似乎就沒大哥陸遜這般好的風骨魯肅心中所想自然是與陸遜一同拜師周瑜的陸績,只不過因為周瑜平日公務就忙,分心教授一人已是極限,根本顧及不全兩個小子
無奈之下,周瑜就把陸績給打到魯肅那去了陸績初時可是好一陣不願,但相處時間長了,才現這個外相忠厚,看似木訥的中年男子,是一位智謀不下周瑜的大牛人如此才安心跟著魯肅學習,平日也是口稱老師
但或許是陸績年紀尚小,調教起來可比陸遜要費力的多了魯肅為此還曾在周瑜面前抱怨,為什麼給他找了個如此麻煩的徒弟,什麼事情都得緊盯著,一刻都松不得
江東已然出招,而在中原戰火的關鍵之地洛陽城,戰事同樣一刻不曾鬆懈城內田豐可謂是苦不堪言,望著兵馬一日日的衰減,不少受傷將士連血都還沒止住,就得再次上陣,可即便如此,能夠在城頭戰鬥的兵卒,也不足半數了
「子孝,明日之戰事稍緩一些,不必如此急迫攻打洛陽了」一日戰事過去,劉曄於營內開口道:「潼關張遼已經領兵到了弘農,再有兩日就能達到洛陽你今夜領兵趕往三崤山,於此山東北處安營,若有機會,伏兵於山道,即使殺不了他,也讓張遼吃一場大敗」
曹仁也是出生入死的老江湖了,一聽此計大點其頭:「如此甚好,張遼本非善類,若能打他措手不及,也能省去許多麻煩」
劉曄聞言點頭,隨即鄭重補充道:「算算時日,汜水應當有過戰事了但如今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恐怕妙才並未佔得便宜後日,曄領兵東進虎牢,從其後背領兵偷襲若一戰攻下汜水,我等再全力攻取洛陽」
劉曄的一番謀劃,讓曹仁、樂進領會到了什麼才是靈活用兵雖然曹操給的命令是配合夏侯淵佯攻洛陽,但也沒說不能真的攻下洛陽兩位戰將不禁暗想,若真的達到了劉曄所設想的戰局,那自家主公爭霸天下,取代甄堯現今地位,就不遠了
劉曄想了想,又對樂進囑咐道:「文謙,從明日起,攻城一事便由你全權負責不可重兵強攻,亦不能鬆懈戰事,以免被田豐看出端倪」
「某家省得」樂進頷,心底振奮不已,心底暗歎此番終於有機會為戰死的兄弟報仇
一番講說後,曹仁就開始為領兵出營做準備,待乾糧、兵械備齊,兵馬整頓完畢,都已經是深夜子時末刻因為要偷偷離營,不能讓洛陽有所覺,所有將士走的都很輕慢,而且不能舉火把,必要的時候甚至彎身匍匐
直到離開洛陽城五六里遠,兵馬才開始疾行,第二日太陽剛出,天色微蒙,曹仁才堪堪到達劉曄所指定的地點,並在山側部下簡陋營地
張遼能在此時領兵東歸,自然是因為田豐之前有就過聯繫,讓他做好出兵準備是以一接到洛陽告急的消息後,就馬不停蹄的領著麾下將士直往東邊趕
張遼鎮守潼關,麾下不僅有甄堯所留下的萬名毋極精銳,還有跟著他從并州南下的狼騎八千,再加上這些日子統練的兵,潼關兵力也是相當可觀
只是此番是為了救援洛陽,張遼倒不用領全軍出關,只是帶著五千狼騎與五千毋極精銳,並作一萬將士東進只有一萬人馬,其中半數還是騎兵,行軍度自是不慢,是以曹仁才安下營寨,休息不過半日,就要哨探來報,張遼到山腳了
張遼此刻剛到三崤山西面山下,望著前方道路皺眉不止若非趕時間不能選擇繞道,他可真不願走山路山路難走不說,對騎兵、輜重都是一個考驗,而山道也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兩側山體間若藏有敵兵,他根本連反應時間都沒有
「此刻曹家大將應當急著攻破洛陽,怎麼會在這」自嘲一笑,張遼暗自搖頭似乎當初隨呂布被袁紹埋伏兵敗後,就對山路有些忌諱,如此情緒波動可不應該出現在自己身上
回望身後狼騎,靜靜地端坐馬背,眼神中只有對戰爭的渴望心底有些慚愧,當初自家主公一直沒把狼交予自己統領,恐怕也是看出了這點相比起來,還是曹性適合作狼騎統帥
「走,繼續前行」沉悶下令,張遼不願於此地浪費時間,低喝一聲拉動韁繩向山路推進
張遼入山,最興奮的莫過於曹仁,但又怕張遼察覺出不對勁,曹仁當下就把佈置在山體西面的哨探都給撤了回來,只在東面靜靜等待
等待的過程最為撓人的,但為了最後的甜美果實,曹仁不得不繼續坐於山頂,心中想著的滿是待會如何讓張遼跪在自己面前求饒,然後自己考慮是否要殺了他
暗自意淫小半日,不大的三崤山,終於傳來了馬蹄的連踏聲山體狹窄,兵卒擺不開陣勢,騎兵至多只能三騎同列,而步卒也不過四五一排上萬兵馬,排成了長達數里的隊列,快步邁向前方出口
「弓箭手準備,」關鍵時刻,曹仁手掌幾乎捏出汗來,眼看著騎兵過去大半,後方步卒也都出現在眼底,迅大喝道:「放」
一聲暴喝,驚住了山底下的張遼,張遼抬頭望去,迎面而來的便是一通亂箭通報敵襲已然來不及,張遼第一時間勒馬揚踏,躲過先至的利箭後,將手中長槍掄圓,保護住了自身,與胯下寶騎灰影
「換火矢,射」之前沒讓直接放火箭,就是怕打草驚蛇,現在倒無需顧及曹仁冷笑一聲,已經準備好了火摺與火箭的兵卒迅燃起箭矢,張弓飛射
因為埋伏的匆促,許多東西都沒時間擺弄,如滾石、檑木,但因為三崤山的地勢,弓箭反而能起到好的效果為了此次埋伏,曹仁可是帶了不少家當來的若論箭矢,足夠麾下兵卒連著不休息放一個時辰
火矢飛舞,連綿的長條形隊列瞬間燃起兇猛火舌,張遼自己若不是有寶馬相助,也要被火矢擊傷眼看自己身後已成火海,而身前的火勢也開始蔓延,繞似他身經百戰,也頭疼不已
「將軍撤,我等為將軍開路」兩位狼騎偏將於此刻站了出來,在他們臉上看不到絲毫害怕,雖然吃驚但面色依舊冷冽
此刻也不是說硬氣話的時候,頷示意迅拍馬向前路飛奔,按照之前探馬所說,離走出山道不過一里距離,已經不遠了
狼騎護衛張遼週身,盡量揮舞著戰刀將飛射而來的箭矢擋下,實在擋不住的只能用身體抗不過百步距離,為保護張遼而死的狼騎就已經過個位數
山道中一片混亂,眼看張遼要逃,曹仁卻是不驚不慌,之前就想到會這樣,而他之前埋伏時也放過了不少騎兵,自然是有後手準備
與傳令兵點了點頭,後者迅搖動手中令旗,命令就在無聲間傳達,一直傳到東面山腰而此刻,最前方的騎兵才剛剛於此落位
「殺」埋伏於此的曹家兵馬紛紛現身,眨眼間便有數千眾從兩邊殺出狼騎雖然勇猛果敢,奈何此地戰場乃是山道,天時地利人和一個不佔,拚殺起來費力頗多
當張遼領著敗兵趕至,前方已然混戰一團,失去了機動性的狼騎,就等同於殺去了利爪與尖牙的野獸,儼然不比家禽兇猛多少了
「狼騎將,衝陣,殺」張遼見此,只能大喝將兵馬召集起來,並下達戰令
「張遼,哪裡走」不知何時,曹仁已經沒再待於山頂,自己揮舞著大刀殺下山來,見張遼要領騎兵離開,立刻橫欄阻截,周圍兵卒迅猛直撲,面對急奔馳的戰馬完全沒有懼意
「該死」張遼不是第一次與曹仁見面,看到這位曹家大將出現,心底焦急可想而知
「狼騎誓死護衛將軍逃生」
「狼騎死戰死戰死戰」
如此危急時刻,能給予張遼支持的只有平日不苟言笑的狼騎兵,渴望戰爭的眾狼騎,即便面對劣勢敗局,也沒想過逃跑若非如此,也不會在山道中與敵兵亂戰
「不能死,必須先衝出去」張遼眼看著眾多狼騎相繼呼嘯,腦中閃過如此念頭而胯下灰影似乎也被狼騎氣勢所吸引,連嘯、飛蹄不止
十數狼騎直奔曹仁,曹仁雖為曹家數得上號的戰將,但面對心存死志的狼騎,也不免有些亂了陣腳陣腳一旦被打開,那就給了張遼一個逃生的機會灰影閃身飛爍,就如它的名字一般,在後方所過之處,拖出濃濃的灰色身影,而本身已經處在十丈外
「攔下他,給我攔下來」曹仁氣得暴跳,這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的一次機會,怎能讓張遼就這樣跑了,連聲怒吼,麾下兵卒也跟著奮力追趕
事實證明,能被甄堯收養在府裡,並且賜名贈將的寶馬,絕對是漢末的稀有寶騎灰影完全不給曹仁任何機會,只揚起陣陣塵土,讓追趕它的人在其屁股後面吃灰
灰影帶著張遼衝出了山道,但跟著張遼一同衝出的兵馬卻僅僅數十騎而已萬員兵馬,除去在火場中喪失性命的,多的還在山道中苦苦掙扎
「將軍,此地仍不安全,還請將軍撤」張遼於山道外止步,回望後方山巒,殺喊聲依舊入耳,濃煙從山頂飄出,也是泛起陣陣黑雲
「撤?往哪撤?」張遼悲歎,洛陽田豐還等著他前去救援,可自己卻被曹仁殺的一敗塗地如今兵馬已失,回路被阻,自己還能去哪「希律律」胯下灰影感覺到了主人的悲涼,卻是一陣呼喚,兩蹄連踏,卻是調轉了馬頭,再次直面山道
「請將軍下令」一干狼騎見此眼中閃過異彩,齊聲恭敬說道
「夥計,你認為,本將還未敗嗎?」張遼眼中精芒閃爍,要他如此逃離自然是不甘心的,但他也下不了決心再回山道能逃出一次,未必會有下一次機會的
「希律律」灰影似乎有些暢快,前蹄直踏,在表達著它的心思
「眾狼騎,隨我殺將進去」灰影的答覆給了張遼再回山道的勇氣,而看著周圍狼騎眼中的戰意與不甘,張遼如今才知道主公的狼騎,究竟該怎麼使用
「給我宰了這些兵士,一個不留」沒能抓到張遼,曹仁就拿山道中的兵馬出氣,原本應該開口招降的話,到了嘴邊也變成了殺伐之語
「踏踏踏踏踏踏」急促的馬蹄聲從山道前端傳來,吸引了不少兵卒的目光,而當曹仁定眼一看,卻是瞪大了眼睛,滿是不信神色,但之後卻又一陣狂喜他可沒想到,逃出去了的張遼,會再回來
「眾將士莫慌,張文遠在此」一聲長嘯,似乎要將之前棄戰逃跑的恥辱給掃空灰影背上的張遼,眼中再無躲閃退縮之意如此為將,方有資格真正的接手并州狼騎
「找死,給我生擒了張遼」自認為勝券在握的曹仁,自然是將張遼看做了甕中之鱉,怒喝一聲指揮著兵馬殺向張遼
「夥計,靠你了,躲閃開,衝過去」張遼左手輕撫灰影頸脖,低語一聲後者高聲出不似馬匹的長嘯,兩隻後腿重蹬,直接衝向了前方敵兵
曹家兵馬近十桿長槍刺來,只見灰影身形擺動,突閃間已經躍出包圍而當其落地高昂一嘯,身後的曹家兵卒,一個個的倒地不起,或頸脖、或腰腹,都因張遼槍擊而重傷
「怎麼可能?」看著之前逃走時與現在幾乎判若兩人的張遼,曹仁滿臉的不信可事實卻容不得他不信,張遼的長槍已經逼了過來
「攔我者死」張遼雙眸戰意凌烈,絲毫看不出之前的狼狽,長槍揮出一道道槍風,剜出數朵荀燦槍花可這些看似美輪的槍花,在曹仁眼裡,卻不亞於催命死符
第四百零八章汜水關內高覽不屈
第四百零八章汜水關內高覽不屈
『唰』張遼手中的長槍險而又險的從曹仁耳邊擦過,只差毫釐,這位曹家大將的腦袋就保不住了而當長槍穿過,張遼胯下灰影也隨之騰空,從曹仁頭頂飛躍而過
沒能擊殺曹仁,對張遼而言只不過是稍稍遺憾,他返回山道,為的只是將麾下將士救出,僅此而已躍過曹仁,張遼冷喝一聲繼續向前,而在他身前百步遠,已經被火勢所籠罩
「希律律」若是換做其他馬匹,看到大火,肯定會不停背上騎乘的主人命令,自顧自的奔逃,這是動物的天性但灰影不同,作為一匹少有的異種,感受到張遼的決心後,反而加歡快的嘶鳴起來
四蹄連踏,兩隻後腿重蹬,高高越過半人高的叢火,落在火勢內部「眾兒郎休慌,隨我衝出去」張遼的高喝聲瞬間傳開,周圍尚存的兵卒,無不驚喜看向前方
「是將軍來了」
「張將軍來救我們了」
原本絕望的眾多兵士,一時間呼聲連連,火場中的狼騎兵很快就在張遼身後歸隊,將兵馬重整而眾多步卒,也緊隨其側,就怕自己錯過了這唯一的一次逃生機會
灰影四蹄直踏,機動性極強的它楞是從火場中走出了一條能夠讓人通過的生路而曹仁即便有心追趕,也不會像張遼那般不要命的往火場中闖是以在半個時辰之後,張遼已經從火勢裡,救出了大半兵卒,並按原路返回
「曹仁,今日一戰,來日我張遼定會向你討還」衝出了山道,張遼擦了擦被火燻黑的面容,轉過頭望向依舊火勢不減的三崤山,心底冷道
相比張遼的不甘,在他身後的大部分將士,可都存著劫後餘生的欣喜而諸多狼騎,看向張遼的目光也是變了之前聽命於張遼,是因為主公的命令,而現在在,則是覺得或許跟著張遼,也是不錯的事情
不管主將或者麾下殘兵有什麼念頭,張遼現在先要做的還是暫撤雖然自己救出了麾下近七千兵馬,但一乾糧草、輜重全都被毀,如今無糧少兵,已然無力東進
埋伏一場雖然小勝,但曹仁的臉色可不好看,陰沉著臉走回山頂,滿腦子裡浮現的都是張遼長槍逼近,並從自己腦袋上躍入火場的畫面
「打掃戰場,準備撤離」沒能盡全功,但好歹也給了張遼一個下馬威再呆於山頂也沒有任何意義,吃過一次虧,肯定不會上第二次當的
清掃戰場,魏軍兵卒沒有多少傷亡,不過百餘人,而張遼麾下兵卒,卻是有近兩千的死亡,還有不少人殘喘著痛嗚對於已然殘廢重傷的俘虜,曹仁可沒帶回去浪費糧食的想法,讓麾下兵卒給他們一個痛快,或許對他們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除去兵士傷亡,曹仁還繳獲了張遼兵馬所攜帶的器械,不少兵械都要比兗州的好上不少,這多少讓曹仁臉上有了點笑容至於糧草,找到的幾乎都成炭灰了,根本無法食用
帶著麾下兵馬從山頂撤離,曹仁已經不再思索此番伏擊,心底只想著今日的戰事,劉曄偷襲汜水關西面,不知能否成事?
曹仁心中如此嘀咕,當天夜裡,劉曄正領著兵馬暗中離開營寨劉曄作為大漢少有的精通墨家巧匠之術的人才,此番出營,並沒帶多少兵馬,只是六千之數罷了,但就這六千兵卒,所配置的兵械,卻是一點不少
投石機,折疊式雲梯,還有能夠容納數十兵卒一齊衝擊的攻城架,一系列的攻城裝置,皆是用來短時間強取城門的雖然汜水關不是城池,但關隘不比城門矮,自然十分適合這些攻城器械的揮
手底下兵械太多,劉曄的行軍度自是快不起來,洛陽距虎牢不過短短大半日的腳程,愣是讓他走了足足一日半直到第二日深夜,才堪堪到達汜水西面
此刻汜水關內一片寂靜,白日又與曹家兵馬惡戰一場,麾下兵卒可謂困頓難耐,只有百餘巡夜兵卒,在關隘周圍以及關頭上走動,保衛著關隘安全
這是一個適合偷襲的時機,劉曄也動了夜襲的心思但轉頭一看,因為要趕路行軍,還得搬運器械,自家兵卒也是累的不行搖了搖頭將心底的夜襲計劃壓下,還得繼續等待時機
關內的高覽正在酣睡,雖然夏侯淵被他重傷,短日內不可能再出來戰鬥,但曹純也不是好打的角色每日集中兵馬攻擊關隘大門,或者辱罵挑釁關內將士甚至是主公甄堯,無不讓高覽憤怒不已,為此高覽也出城與他鬥了兩次
當然,在城外,曹純手中握著虎豹騎這等殺氣,就算高覽再怎麼憤怒,也沒能在陣戰中取得便宜稍稍吃了兩次虧,高覽也不再出城,就一心站在城頭,阻擋曹純的攻勢
如今不論城內或是城外兵馬都已有巨大消耗,而兵卒的體力是雙方將領必須考慮在內的事情按照高覽估測,過了這一夜,明日應該是最後一戰,只要守住了,曹純必然是要撤兵的如此,高覽才能放心酣睡
天色蒙亮,汜水關依舊沒有太多生機,大部分兵卒都因為連日的戰事而顯得疲憊,除去拿武器上戰場以外,他們連多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靜靜的圍坐與關內,只等著自家將軍的命令而高覽,同樣在等出關探索敵情的哨探回來
高覽能預測到今日一戰將是汜水關攻防的最後一日,處於不利局面的曹純則是加清楚除去麾下虎豹騎以外,尚能再戰的兵卒,滿打滿算也只餘兩千之數,其中不少人都是傷員
不過該打的還是得打,即便是只剩最後一人,曹純也沒有撤兵的念頭,想著還在兵營內昏睡的夏侯淵,曹純比誰都希望奇跡會生在自己身上
卯時未至,城外的攻城兵卒便已現身,高覽獰笑一聲領著昨夜輪休過的少許兵馬率先登上城頭已經無需多廢口舌,將所有的氣力都留於最後一戰,曹純大手一揮,身旁兵卒便有千餘人先對關頭起衝鋒
經過多日的消耗,關內箭矢已經不多了,根本就不能像第一日那般奢侈浪費直到攻城兵卒走近五十步,高覽才下令放箭箭矢飛射,城下兵卒動作也是不慢,舉盾或者找掩體,這一番動作就像是本能一般,顯然這幾日戰事曹家兵馬對甄堯帳下的弩箭已經有了充分瞭解
關內戰起,一直沒有暴露現形的劉曄不禁笑出聲來,看來夏侯淵雖然沒能及時攻克汜水,但也不曾放棄過「如此甚好,今日便是破關取城之始」心頭浮現這般念想,劉曄立刻下令,讓休息一晚的兵卒,推著已經組裝完畢的攻城器械向汜水關衝擊
「那,那是何物」劉曄所造攻城器械,均是大體積的物件,一干曹兵剛推著兵械露頭,距離關隘還有近一里的距離,就被眼尖的兵卒看見
「快去稟報將軍,敵襲」有反應快的兵士,在看見攻城器物後,第一時間驚喝:「敵兵來襲,準備迎戰,去通報將軍」
如此,西面關頭也是出現短暫的混亂,好在有一員副將在此壓陣,當敵兵來到關下時,已經做好了守城戰事的準備,弓箭、利矛,盡數對準下方
「嗖」投石機先威,在距離關頭百步開外之處,便被拉動木桿還未調試的投石機完全沒有準頭,東砸一塊、西撞一塊,雖然對城頭兵卒沒有任何殺傷,但氣勢卻是完全蓋過了城頭兵卒,一時間城下兵卒的呼嘯聲不絕入耳
「報將軍,西面,西面有敵兵來襲」高覽正一心指揮汜水東頭戰事,可一名兵卒突兀的靠近並低語一聲,卻是讓他頓時忘了眼下戰事告急
戰事急迫容不得高覽多想,將城頭副將招來身旁,對於耳語一番並交予了兵權,便急匆匆的跑下城頭,向西面關隘直奔剛穿過關內兵營,抬眼望去就看見一道飛石落在不遠關頭,砸起一片石屑,聲勢端的嚇人
「投石車?」高覽對這東西不陌生,至少自己主公就有這種攻城利器但被敵軍用在自己身上,還是頭一回深知此物威力的高覽,眉頭鎖的深了
登上西面關隘,若說投石車給高覽帶來的僅僅是麻煩的話,那一次性可以讓好幾十兵卒齊力並排沖城的大傢伙可就讓他忌憚不已了這種器物,將關隘、城牆的優勢削弱到了極限,在一定範圍內,城頭幾乎是佔不到任何便宜,只能硬斗
「怎會有兵馬從西面而來?」如此問題在高覽腦海中僅僅閃過一息,現在可不是考慮這種問題的時候,抄起手中長刀奔至關隘前沿,手起刀落,將一名登上城頭的敵兵斬殺
將軍到來,讓城頭的士氣有所回升,但不少兵卒心底依舊驚懼,就怕城外的大石頭下一刻就落自己腦袋上,畏畏尾之間,影響了戰力的揮,也導致關頭完全被壓制
關隘上,高覽一邊斬殺敵兵,一邊呼喝著:「眾將士莫慌,此等投石之物,斷不會連,奈何不得我等」身為主將,所做的並非只有領兵殺敵一項,削去兵卒心中恐慌,提升士氣掌控全局,才是上將之道
東西兩面戰事急迫,但守關將領只有高覽一人,他也沒辦法一分為二去守關,顧此失彼已成定局高覽突然從關頭消失,曹純也是心有疑慮,以為高覽在準備什麼後招
但過去半個時辰,也不見高覽有何動靜,曹純心下一橫,不拚命是沒機會了,乾脆現在趁機殺上去,否則等高覽再現身,機會可就錯失了
不再留手,曹純親自帶著剩餘兵卒撲向城頭,東面關頭戰事再次升級,就連城門的抖動幅度也大了不少相比第一日,眼下關隘大門卻不是那麼牢不可破
兩面夾擊,即便是關內還余近萬兵卒,也顯得相形見肘,而能夠震懾敵兵的將領,是只有高覽一人,其餘副將,卻是無法統領城頭兵馬給予城外敵兵猛烈回擊
投石機威力甚大,但缺點也正如高覽所說,動間隔很長,一個時辰下來,關頭兵卒在高覽的刻意言語下,自覺投石機也不過如此,慢慢的回復應有的戰力
在東面,曹純領兵殺上關頭後,才知道了另一邊也正在大戰,頓時兩眼直冒喜色原本是抱著拚死再攻一日的打算,現在看來是老天要自己破城殺敵了
「匡彭」幾日過去,飽受摧殘的東面大門終於出現裂痕,而且與牆體也有部分脫離這一變故是讓汜水關戰事危急而靜靜靠立於戰場後方的虎豹騎,看到此般變化,兩眼也是閃爍著興奮光芒
「殺」城門破裂,指揮虎豹騎的兩員副將再也按捺不住,低喝一聲,先拍馬衝了出去
一干虎豹騎兵出動,當最前列的數十戰馬,與城門生猛烈碰撞後『彭卡彭」一聲巨響,重達數噸的城門,轟然倒地
「眾兒郎,隨我殺」雖然在關上,但這不妨礙曹純得知底下的大門攻破的事情,眼看戰事已經倒向自己一方,洩般的咆哮起來
城門轟塌,即便是高覽隔得遠,也能聽得到聲響面色一變,回望去,果不其然,曹家的虎豹騎已經衝入關內,開始在兵營中肆虐
「你等務必死守關頭,後方戰事交由本將便是」高覽是苦於分身無術,好不容易將西面兵卒戰力調動起來,眼看著能夠將叩關兵馬擊敗,另一面又出現了大問題
匆匆離開關頭,帶著僅能調動的四千餘兵士迅圍上了虎豹騎關隘內,騎兵雖然依舊充滿殺傷力,但相比城外野戰,機動性已然大減高覽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敢領兵將其合圍,千餘虎豹,若能讓他們困步於關內,此戰或許還有轉機
汜水關內,虎豹騎看見了高覽,那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想要給夏侯淵報仇的眾騎兵,幾乎都是奔著他而來,配合著全身猙獰黑甲,若是膽小一點的,恐怕會毫無在戰意的逃跑了
「來便來,本將怕你不成」見虎豹騎都把目標對準自己,高覽不禁怒哼一聲,右腳重踏地面,倒提寶刀卻是迎向虎豹騎而去
戰馬飛躍,數把黑色戰刀直逼高覽面門,幾乎將他所有能躲閃的方向給封死按照兩員虎豹騎心底所想,這一下就算要不了高覽的命,也讓他站不起身
可高覽的舉動卻是出乎最前列的虎豹騎所想,不躲不閃,反而身子往前一挺,手中長刀架住兩把虎豹戰刀,一個肩撞,直接撞向左側的虎豹騎
『卡嚓』一聲,幾乎蓋過了高覽身披甲冑與戰黑甲的衝撞,是高覽左肩骨裂的聲響下一剎那,被高覽肩撞的虎豹騎,『彭』的一聲與地面親密接觸
「找死」左肩的傷勢完全無法讓高覽停下手中動作,單手提著戰刀,就側躺在馬背上,將虎豹騎兩位副統領之一,給抹了脖子
「死戰,死戰,死戰」高覽的衝鋒陷陣激起了周圍兵卒的血性,原本還震懾於虎騎的威猛和有所避讓的兵士,開始了對這支重騎兵的合圍
雖然不能像高覽那般將戰馬撞倒,甚至靠近便難逃一死,但多的兵士選擇了衝鋒這是身為汜水關將士的榮耀,為了高覽,也為了他們自己
雖然有四千多守兵,但在曹純領著關頭兵卒也殺入兵營後,守備兵卒已然不夠使喚了從領兵將虎豹騎包圍,變成了被曹家兵馬合圍,半個時辰過去,高覽能做到的,僅是依靠著剩餘兵卒,死守在西門處,汜水大半地盤都已易主
高覽的決絕與最後戰力,同樣讓身為對手的曹純驚佩關隘已失,又遭前後夾擊,但眼下的汜水將士,依舊能將戰事拖延下去,這不可謂不是一個奇跡換做自己,未必能做到這地步
佩服歸佩服,但拿下汜水關是自家主公的爭霸大計,不容有失曹純下起手來加狠利,短短半時辰,倒在他面前的守兵就已高達三位數了
關隘飛石依舊,時不時的還有碎石飛入兵營,西面關頭再次被劉曄所壓制,克敵只是時間問題如今在劉曄、曹純心中,拿下汜水關,不過是時辰早晚的問題罷了
身體重傷,氣力消耗嚴重,腦袋上帶著的頭盔早就不知道飛哪去了,劈頭散的高覽,此刻哪還有平日的豪爽俊朗,完全就是一副將死之人的扮相
「就算守不住,我也不會讓你等好過」高覽暗自積蓄著最後一點氣力,雙眸望向曹純,儘是決然色彩儘管戰前李歷、田豐就有了囑托,奈何自己依舊沒能守好此處要地,自責、憤怒,充斥著高覽大腦,他要做的是最後瘋狂
「主公,覽無用,不能再效力於帳下了」心底默唸一聲,高覽抬腿向前直逼,手中寶刀舞動,捲起的罡風就足以讓攔路兵卒變色而他的目標,赫然是曹家大將曹純
「拚命?本將亦不怕」麾下兵卒會被高覽氣勢所迫,但曹純可不會手中寶劍緊握,兩眼凝視著身前來將
「叮」劍鋒與刀芒想錯而過,高覽全力拚殺,但終究沒能取下曹純性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眼下高覽的狀況便是如此
「并州狼騎將曹性在此,攔路者死」而就在此刻,一聲驚雷般的呼喝,突兀於汜水關東面響起
第四百零九章水淹?
第四百零九章水淹?
高昂的話音剛落,在汜水關東門處,便湧進了一群并州狼騎,為首之人正是呂布帳下驍將曹性。曹性的到來,可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以至於曹純砍向高覽的動作都慢了三分,後者險險躲過,算是保住了一條小命。
數千狼騎呼嘯而過,完全不給曹家將士一點反應時間,即便是虎豹騎,在面對這些如豺狼般凶悍的兵馬,也需要退避想讓。原本士氣低沉至極點的守兵,在這一刻彷彿又看到了生存的希望,高覽同樣如此,高舉著寶刀,連聲呼嘯:「援軍至矣,援軍至矣!」
之所以敢肯定是援兵,也是因為如今大漢是人皆知自家主公和并州之主的關係,所有人都在猜測或許要不了幾年,呂布就會把并州交給自家主公的。而其麾下將領,就會像張遼那般歸於自家主公帳下。眼下曹性到來,高覽是最為驚喜的了。
原本已是十拿九穩的戰鬥,卻因為突遭變故反而落得被動局面,但曹純並不慌張,一面指揮部分兵馬阻擋曹性,一面強攻高覽,試圖在與曹性全面接觸前,打開關隘大門。到時與關外兵馬會合一處,汜水關依舊是他曹家的。
不過眼下想要將高覽輕易擊垮可不容易,高覽之前因為看不到生還的希望,才一心求死,如今有曹性的意外出現,哪會輕易的送掉自己性命。單手執刀穩穩擋住曹純,不搶攻,只求守住最後一點地盤,等曹性殺進來。
曹性並沒讓高覽失望,即便是千餘虎豹騎調轉阻擋,也攔不住他的腳步。數千鐵騎中分出兩隊將虎豹騎攔下,其餘兵馬便踏著曹家步卒的軀體,碾壓式的突進向前。
當曹性與高覽相會,兩人合力將曹純擊飛數丈外時,戰鬥已然毫無懸念。汜水關終究是保住了,而曹純雖然不甘,但也只能在虎豹騎的護衛下,奔馳撤出關口。
曹純既退,高覽便下令打開城門,出擊對付劉曄。劉曄看到城門打開,大喜過望之下還以為是自家兵馬已經拿下汜水。沒想到從裡邊衝出的兵馬卻是汜水守兵與并州狼騎。
戰局形勢直轉而下,劉曄想憑借僅剩的兩三千步卒打下援兵到來的汜水,根本就沒有可能。既然不可能勝,劉曄也不再逗留,揮手間示意兵馬回撤,只留下不少犀利的攻城器械。
前後兩隻曹兵都撤了,疲憊不堪的高覽拖著寶刀轉身看向曹性:「此戰多虧了將軍,否則高覽身死事小,汜水被奪誤了主公大事才當真不妙。」
「高將軍客氣了。」戰事順利,曹性心情也是不錯,當即抱拳回敬道:「性險些來遲,還望將軍勿怪。」如此客套著,二將卻是先後大笑。
因為身體還帶著傷,高覽也無法與曹性多聊,告罪一聲把關內尚在的隨軍醫者找了來,給自己看看傷勢,並仔細處理各處傷口。
而曹性則是在指揮著兵馬打掃戰場,這一戰汜水關內可謂是大變樣,破敗、血腥,讓人不禁想起十年前的那場汜水大戰,眼下汜水受創程度,可不亞於當年。
等高覽全身包紮著重新出現時,已經是當日傍晚,大戰過後,自然免不了一場痛快吃喝。不但高覽需要酒肉來發洩,麾下兵卒同樣需要,一時間整個關內都是歡慶場面。
與曹性同席吃喝間,高覽也知道了對方為何會出現於此,原來當初田豐寫信求援時,便是寫了兩封,一封送往張遼處,一封遞給了并州。而呂布在看過求援信後,也就派出了曹性南下。之所以先至汜水,也是田豐在信中所請求的。
自嘲一笑,看來田老頭子也不覺得自己一人能夠守住關隘,還好,多虧了曹性到來,否則自己就真的要成為主公帳下的罪人了。為此高覽又是舉杯向曹性敬酒,同樣好酒的曹性自是來者不拒,半個時辰吃喝,就已經去了五六罈佳釀。
第二日,高覽繼續領著兵馬對汜水關進行修補,而曹性在留下一千狼騎相助後,便帶著剩餘兵馬趕赴洛陽。相比汜水,洛陽也不好過,若是曹家兵馬全力攻城,洛陽城能守住幾日可就成了未可知的事情。
因為曹性到來,曹純、夏侯想要攻取汜水已經不可能,麾下兵馬損失殆盡,僅剩千餘虎豹騎與數百步卒,一番思量,曹純還是無奈選擇了撤兵。在曹性馳援洛陽的同時,引兵往陳留方向撤退,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營寨。
與此同時,曹操的本部兵馬,才剛剛走出山陽郡,到達東郡。曹操並沒有在東郡停留的打算,白天夜裡都在趕路,完全是一副不到魏郡誓不歇兵的態度。
而在洛陽,曹仁、劉曄相繼回到城外曹營,兩人帶來的消息可都算不上好,曹仁打蛇不死,劉曄奇襲失敗,三人心底多少都有些沉悶。
曹性的到來,讓整個司隸戰局出現變動,聽到探哨來報曹性於洛陽、汜水間立下一營,三位曹將大將不禁暗自皺眉,眼下就算想要強取洛陽也有不小的難度了。
司隸戰事焦灼,蜀中卻是一片大好,因為取得了張松、吳懿等蜀中大家族的支持,並且蜀中第一智將張任也率兵歸降,這讓剛剛換主的益州,免去了不少波動。
王累自縊而死,固然讓許多人憤慨,但在法正、趙雲的先後勸說下,黃權終於站出來替毋極諸將說話,先是隆中下葬王累,並給其追封謚號,死後蒙蔭總素是對得起這位執拗老頭。
益州局勢在黃權、吳懿等人的配合下逐漸穩定,而此刻張飛幾人也開始打算撤兵了。已經得到消息,司隸正處戰火之中,身為主公麾下大將,怎能作壁上觀。
蜀中雖然打了下來,但人員變動卻並不多,黃權等人依舊身肩重任,只不過效忠對像換了一個而已。留下張頜與部分兵馬,徐晃、張飛、趙雲、張繡等人,帶著劉璋一家老小,與麾下將士,緩緩駛出成都。
出了成都,因為擔心司隸戰事出現變故,趙雲便領著八千步卒先行,一干兵卒腳力飛快,不過旬月間,就已走出子午谷,來到三輔地界。
不過即便是趙雲動作再快,也是趕不上洛陽的混亂戰局。因為有狼騎相助,高覽守住了汜水。而幾日後重新補充過糧草的潼關將士,也在張遼的率領下到達洛陽西側。
張遼、田豐、曹性,三人互成犄角之勢,曹仁手中空有四萬兵馬,卻奈何不得洛陽,戰局便如此穩定下來,其實對曹家兵馬而言,已經是沒了勝算。
司隸戰事尚且如此,而在徐州,周瑜的佈置總算沒有白費。突襲下邳,的確打了太史慈與臧霸一個措手不及。而臧霸在不明敵情的狀況下出兵下邳,卻是給自己的戰績上,再添一次敗仗。近萬兵馬交代在下邳不說,還差點失去自家四弟。
戰事失利,臧霸只得駐兵於曲陽一地,哪知周瑜再次虛晃一招,又遣派軍中將士偷襲廣陵。臧霸出城時就把兵馬帶出了九成,廣陵一郡不過是剩數千兵卒,又缺少防備之心,不過兩日就被拿下。短短月餘,徐州便有兩郡落入江東手中。
周瑜毫不客氣的出招,可是徹底激怒了太史慈,將彭城事務暫交副手,自己帶著裁剪後的四萬泰山兵馬,直奔下邳城。不過周瑜給丁奉的指示,便是打下下邳後就死守著城池即可。是以不管太史慈如何憤怒,如何謾罵,丁奉完全不與理會。
而這時,作為州牧的董昭得到兩郡被奪的消息後,立刻寫了兩封信,讓麾下兵卒帶給了太史慈與臧霸。信件內容很簡單,就是讓兩人不必計較眼下的失利,先撤兵回東海,嚴陣以待江東兵馬到來便是了,只要東海不失,江東就一日無法全領徐州。
太史二將名義上還是徐州的守將,自然要聽從州牧的調派,先後領兵回撤,讓還在後續佈置的周瑜啞然失笑,心知戰局的順利恐怕到此為止了,接下來不得不苦戰。
「玲綺妹妹,兵馬出征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顧夫君。」毋極城內,張瑛幾女連番對呂玲綺叮囑念叨著。無他,毋極城內的兵馬已然整裝待發,再過一日就是甄堯親征出城的日子。
「姐姐放心便是,玲綺省得。」呂家小妞自從生過小孩後,性子也不像以前那般大大咧咧,不過骨子裡的好戰依舊沒變,雖然甄堯不想她跟著出征,但耐不住家中眾嬌妻的堅持。
將張瑛幾女的愁眉模樣看在眼底,甄堯不禁搖頭:「你們啊,堯出征也不是一次兩次,與曹孟德交手更是從未有過敗績,此番他要戰,某家親往還不是手到擒來!」
甄堯在家中從不會將自己的真實想法暴露,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的確讓張瑛幾女情緒舒緩。再說夫君出征,她們也不會去說些不吉利的話,自然是帶著笑的附和。
第二日寅時,甄堯與呂玲綺來到軍營,閻柔已經將兵馬點齊,而且郭嘉也罕見的出現在出徵人馬隊列中。因為征討蜀中,毋極調出了不少兵士。但好在並非太多,而且真正的精銳都在城中,是以此番親征,兵馬氣勢依舊強盛。
一萬槍騎,一萬輕騎,八千精銳近衛兵,五千刀盾兵,五千元戎弩兵,五千大戟士,五千鉤鐮兵,這便是此番南下的所以出徵兵馬。兵士不差,倒是領將稍微少了點,只有閻柔、閻志兄弟,與調回毋極的周倉、管亥。當然,還有一員女將,呂玲綺。
行軍軍師自然是郭嘉,郭奉孝已經有很長時間不曾隨軍走動了,但這不代表他那妖孽般的臨戰決策能力減弱,反而因為多年身處毋極,眼界變得更加寬闊。
一番兵營誓師是免不了的,慷慨激昂的一番演講結束,甄堯才高喝下令:「全軍,出發!」
「姐姐,甄大哥此番親征何時才能回來?」甄堯領兵離開毋極,但城內的談論依舊離不開他,在某家小院內,有一對姐妹正低語著。
「我如此知曉,妹妹若是想著,不如與他同去好了。」作為年長者,大喬沒好氣的在自家小妹的腦門上點了點。自從甄堯出征後,妹妹喬婉就像丟了魂一樣。
「哼。」小喬不以為意的嘟起小嘴,看著大喬不服說道:「姐姐就不想了?我怎麼聽到夜裡有人說夢話來著,說什麼了?讓我想想~~」
「你,你這妮子!」大喬面色一囧,就要讓小妹閉嘴,可小喬哪會聽她的,起身跑跳開,口中還碎碎念道。
一大一小兩個丫頭還在玩鬧,卻不知喬老頭子已經在旁邊站了有好一會了。自家兩個女兒的心思他如何不知道,而甄堯也的確是大漢幾百年來少有的俊傑。
若能將女兒嫁入甄府,他倒不是十分反對,但現在問題是兩個女兒心繫一人,而甄堯家中妻室已經不少了,這些問題都讓喬老頭子不由皺眉。
但是若這般拖下去也是不行的,眼下自家二女年歲不小,大喬都幾近雙十,再不出嫁,可就得孤老一身。毋極才俊很多,喬老中意的也有那麼幾個,但到目前為止,還沒人敢上門提親。歸其原因,還是自家兩女與甄家走的太近。
「罷了,若甄堯當真能度過眼下難關,老夫也就隨她們小輩的意了!」喬老頭子雖然沒有出仕,但也是聽說了前段日子司隸大戰的,也知道此番危機應當是甄堯最後一次困境,若能挺過去,大漢以後也沒人能攔住他的腳步。
甄堯依舊不急不緩的順路南下,不過在鄴城,戰事已經展開兩日了。曹操領兵於東郡穿行時,就得到曹純、夏侯淵二人引兵敗退的消息。之後到達魏郡,也知道曹仁同樣建樹不大。
如此兩隻先驅兵馬都未能達到出征時的目的,曹操自然心底急躁。眼下他唯一的機會就是自己打下魏郡,然後依靠城池阻擋甄堯本部兵馬,並再派援兵,奔馳司隸再戰。
沒有退路的曹操,剛到鄴城就下令強攻,好在麾下兵馬不是臨時徵召的農夫,而是訓練有素的兵將,雖然尚有不適,但攻城依然有板有眼。
不過曹操碰上的是李歷,李歷作為此次中原大戰最早準備的人,如何會被曹操那勢必破城的氣勢給嚇到。冷笑著安排佈防,麾下將士有條不紊的接受調令。
連日攻城,器械沒少動用,兵力同樣投入不少,可就是不見成效,而此時哨探來報,甄堯的大軍,離魏郡也不過兩日的行程。
「主公,若想短日內攻下鄴城,強攻已是無用。」曹操愁眉,程昱同樣憂慮,但眼下戰事容不得推遲。來到主公身邊,程昱低聲道:「鄴城依水而建,主公可以水淹之。鄴城以北,有魏國西門豹所開鑿的漳河。如今正值雨季,只需將漳河水渠打開,鄴城再有防備亦無用。」
程昱老頭依舊如史實那般,給曹操獻上了水淹鄴城的計策。說是計策,不如說是一個戰略計劃。而曹操在聽完後,一陣沉默久久不語。
開閘放水不難,但洪水過處,必然是無數死傷。說不定,鄴城因此消亡也有可能。這種有違天理的計策,並不是想用就用的,即便是曹操,也需要三思後行。
程昱也只是把計策說出,至於用或不用,就不是他能管的了。而以曹操的個性,決策從來不會被手下左右,再怎麼多說也是枉然。
曹操不想輸給甄堯,他有他的野心和抱負,在這種野心下,鄴城一地的存亡,終究佔不了上風。半個時辰過去,曹操將夏侯淳找來,並囑托他,首先拿下漳水的掌控權,隨時準備聽令,只要自己下達水淹命令,就立刻動手。
夏侯淳是單純的將領,他不會去考慮水淹的後果,抱拳領命而去,絲毫不顯拖拉。而在夏侯惇走後,曹操不禁低歎:「仲德,若水淹鄴城,操有幾分勝算?」
曹操的問話很不好回答,因為司隸戰事的頹敗,曹家兵馬已經失去了所有優勢,而一旦甄堯大軍到來,即便拿下完好的鄴城都未必能言勝負,何況是半殘的城池。
程昱沉默不語,曹操也能猜到他心底想什麼,但曹操卻搖頭一笑,他一身闖蕩,又有誰看好過他?從當初征討黃巾以來,他每戰都是辛苦之極,對此早就司空見慣了。
夏侯惇領兵離開,城內的李歷同樣對著魏郡地圖不斷比劃,看著用鮮紅色粉筆描出的『漳水』二字,也是琢磨起來。若他是曹操,就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而曹操究竟會不會如此做?若是曹操不在漳水上動心思,那自己的佈置恐怕就成空了。
「不可能的,曹孟德如何會不動心?相比此刻已經派兵前往漳水了吧。」李歷心底冷笑,以他對曹操的瞭解,決計不會看不到這計策,而知道並不採用的概率,那就更低了。
就在這一夜,夏侯惇帶著本部五千將士順著護城河流通的水渠北上,不過半日時間就到了漳水主渠道。到了地頭,夏侯惇選擇了就地安營紮寨,並且派出哨探,巡查周圍可能存在的兵馬足跡。
*
第四百一十章將計就計
第四百一十章將計就計
距夏侯惇下達命令不過半個時辰,便有探馬回報:「將軍,前方三里處,有一營寨,營外有分流,其內應有漳水水閘」
瞇著眼睛頷首,夏侯惇開口問道:「可知營內兵馬有多少?又是何人鎮守?」一郡之水利,若太守不是無能之輩,自然會派遣兵馬駐防,眼下又逢戰事,便是重兵駐紮也屬應當不過反抗數招,就被一干鄴城兵卒繳械,並押至閔純身前
「這便是太守送與你家主公的禮物,可滿意否?」閔純站在夏侯惇身前,指了指身後的漳水蓄水庫,開口道:「此處水閘共有三處,側閘就是招待你的」
夏侯惇出兵不過兩日,全軍覆沒不說,連本人都被俘虜,消息傳回曹家大營,可謂是激起百千層浪花不單以夏侯惇為首的眾多將領不可置信,就連曹操本人也精神恍惚
「怎會如此」曹操不敢相信,自家麾下大將然敗得如此慘烈,但是聽過僥倖逃得一死的兵卒,詳細稟報了整個戰況後,卻又不得不信
「鄴城太守智謀高絕,昱,不如也」程昱跟在曹操身邊聽完敗兵所訴,頗為苦澀的搖頭低歎自己想用水淹計策為主公取鄴城,而對方,卻是早已算到自己會如此做,並且就在漳水以此設計,全滅夏侯兵馬
知道對方在漳水蓄水庫那有安排,曹操也就絕口不提此事,將消息封鎖於上層文武後,全心領兵沖城眼下要奪鄴城,就只剩強攻一條路可走,為此,曹操幾乎壓上了麾下所有兵馬
「主公,可要早點到啊」李歷能做到如此安排已是不易,接下來的戰局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依靠著城內數千兵卒,堪堪抵擋著曹家四面沖城,李歷自覺城池守不過三日若是三日後甄堯還沒到,他也無能為力了
好在甄堯從來沒有讓麾下失望過,無需三日,當曹操開始瘋狂攻城的那日半夜,麾下大將閻柔就已經帶著先行兵馬一萬輕騎,趕至鄴城外
雖然是半夜十分,但鄴城外依舊喊殺震天,閻柔趕到時正逢曹家麾下大將許褚指揮夜戰毫無氣可言,帶著一萬輕騎從鄴城東北殺入,先將東門外的曹兵碾壓一遍,又轉向南門,直接逼迫許褚撤兵,然後於城外立寨歇息
「主公,事不可為,當早謀退路」閻柔若不來,曹操或許還有機會攻下鄴城,但閻柔萬員輕騎已至,那就表示甄堯大軍離此地不遠曹家兵馬已經失去了奪城機會,營內滿寵於曹操身邊,附耳勸道
曹操神色不定,戰局如此,幾番謀算皆是輸了半籌,就此撤去,恐怕一生都無法再與甄堯爭鋒可不退又能如何,奪不下鄴城,始終是處於弱勢,再戰亦討不了好
因為情緒急躁,曹操頭疼的毛病也跟著犯了,雙手不停揉動腦袋,還得強自考慮自己究竟何去何從眨眼間便到了白日,因為曹操既沒說撤兵,也沒說繼續攻城,營內兵將只能自行操練,靜靜等待主公的命令
「主公目前何在?」日上三竿,閻柔帶著幾名輕騎隨從進入城內,與李歷會面後,開口道:「將軍昨夜來的及時,歷一人實難抵擋曹家大軍」
「主公不放心漳水,讓柔前來相助,大軍都還在北邊源頭」閻柔如實說道:「太守過謙了,若鄴城沒有太守,早就被曹操拿下,如何能拖至今日」
聽到閻柔說主公趕往漳水源頭,李歷眉目閃爍,看來自家主公也是擔心水淹一計了,同時心底暗讚,自家主公當初留於鄴城時日並不多,卻依舊能記得鄴城地勢低窪,容易被施水計,這份機智比之自己,恐怕還強了三分
當然,甄堯的智謀肯定不會比李歷這些大漢謀主高,他趕往漳水源頭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前世所知歷史上,曹袁交鋒時,鄴城就是被水攻給拿下的
之前甄堯一直沒想起來此事,直到自己領兵到了魏郡,才想起這麼件重要的事初憶此事,可是把甄堯嚇的一身冷汗,就怕此刻曹操也這麼對付自己正因此,甄堯才忽然改道,親自前去漳水瞧一瞧,並派閻柔先行相援鄴城
「夏侯妙才,你我又見面了」甄堯不放心的繞道漳水,在源頭並沒看到什麼變化,順著從黃河開渠引道的漳水源頭一直西進,終於在河道的末端見到了漳水水庫而在水庫營寨內,看到被俘的夏侯惇時,神情多少也有點意外
夏侯惇與甄堯也算得上是打過無數交道,眼下身為俘虜,臉色自然好看不起來,冷哼一聲別過腦袋,不準備搭理甄堯而甄堯也不以為意,笑了笑,便自顧自的開口道:「夏侯將軍乃曹家大將,你說我若拿你與孟德做交易,他得付出什麼才能讓堯滿意?」
「哼」夏侯惇一聽就想起當初甄堯與江東的交易,當初還曾嗤笑孫策與黃蓋,沒想到今日就輪到自己了但他也不會隨意的接話,誰知道甄堯是否在給自己下套
「不說話也無妨,明日帶你去見孟德,讓孟德開價便是了」甄堯此刻像極了市儈的商人,一副準備待價而沽的模樣,讓夏侯惇恨不得衝上去砍了他
甄堯如此想著,也是如此做的,當兩日後,甄、曹二人於鄴城下相見時,稍稍寒暄一番,甄堯便讓麾下兵馬把夏侯淵帶了上前,並開口道:「孟德兄,可還識得自家兄弟?」
「妙才」曹操見到夏侯惇,不禁驚呼這些天他同樣擔心夏侯惇的生死,還未撤兵,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他還沒能確認夏侯惇現在究竟如何
「惇慚愧,有負主公厚望」兵敗被俘,馬上又要成為甄堯要挾曹操的工具,夏侯惇低著腦袋,不敢去看百步外的大兄
「夏侯妙才可是忠心的很,堯百般勸說亦是不肯投降」甄堯面色遺憾,瞥了瞥嘴角開口道:「孟德有此大將,令人羨慕不已如今人也帶來了,孟德可願贖他回去?」
曹操雙目凝視著甄堯,心知甄堯從不做虧本買賣,但自家兄弟又不能不管,片刻後還是開口問道:「伯高有何話,直說便是」
「荊州南陽,本是劉景升治下」甄堯挑眉:「讓與張繡後,又被孟德所佔堯不才,奉天子詔令為劉荊州討要南陽,不知孟德肯割捨否?」
「南陽」曹操聞言,怒火不可避免的上湧,右手直指甄堯,想要呵斥他這種強盜行徑,奈何氣火攻心,吐出不過兩字,就昏倒在馬背上,險險墜下
「撤兵,前軍斷後」曹操陣前暈倒,身旁程昱立刻高呼,並示意兵卒帶著曹操先退,自己與曹洪、呂虔諸將穩住前軍陣腳,緩緩後撤
甄堯也沒有強攻的念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曹家兵馬從眼前消失,才扭頭問向一旁跪著的夏侯惇:「夏侯將軍,你說孟德是否會將南陽歸還本將?」
「南陽乃荊州之地,便是歸還也輪不到冀州」夏侯惇面色狠利,就想用語言擠兌甄堯,好讓他一氣之下殺了自己,如此大兄就不會為難了
「此言大謬,南陽乃我大漢之南陽,何時成他劉景升家地了」重重拂袖,甄堯調轉馬頭向後方鄴城城門走去而夏侯惇,自有兵卒押解他回俘虜應該呆的地方
「歷,參見主公」李歷已經有好些年數沒見甄堯了,自從甄堯親征長安,迎回獻帝后,幾乎是沒出過毋極眼下相見,自然是一副感人場面
扶起李歷,甄堯對此次中原一戰的功臣可謂是滿意之極:「伯止無需如此,無需如此此番司隸得保,鄴城未失,皆賴伯止料敵於先伯止警覺如此,堯甚為欣慰」
「主公過譽了,歷當不得此功」李歷連忙彎腰回禮,功不傲的表現,是令甄堯暗讚
甄堯這邊是主臣歡慶,而在曹營內,曹操悠然轉醒的第一句便是下令撤兵,而後低聲與程昱說道:「南陽一事,告知甄堯,便說操允了」說出這話,曹孟德就像是大戰一場,整個人都顯得很是頹唐
甄堯提及南陽,並不是夏侯惇一人就能夠比得上南陽郡,而是指眼下曹操謀劃失算,兵馬折損,曹仁被三面合圍,根本不可能再回守南陽,甚至有可能被永遠留在洛陽
如此,夏侯惇再加上曹仁本部將士,換南陽一郡,就容不得曹操不答應因為即便不答應,甄堯也只是多耗費些糧草、將士,就能困曹仁於洛陽,並派遣兵馬先奪下宛城屆時曹仁後路被阻,難脫身,這便是甄堯所用陽謀
程昱老頭顯然在撤兵時就想過了這個問題,僅僅頷首點頭,沒有多做表示勸說著曹操保重身體,暫退昌邑,日後並非沒有機會
甄堯領兵南下,卻一戰未打,勉強也可稱得上不戰而屈人之兵三日後,曹操本部兵馬向兗州撤退,同時曹仁也接到戰報,命令他回撤棄守宛城,繞道軒轅山往穎川駐防
七日後,益州戰報傳回,尚在鄴城的甄堯看過後不禁大喜,雖然早就知道益州可一戰而定,但沒個准信心底難以踏實如今捷報傳來,劉璋等人正在大軍護送下東進,而張任、黃權、董和一干益州能臣相繼臣服,甄堯終於能對蜀中放下心來
時至深秋,不單趙雲所率先行兵馬回歸鄴城,就連徐晃大軍也跟著回歸,甄堯在鄴城大擺慶功酒宴,宴席中對在座所有文武都是大肆表揚而兩日後,徐州戰報也相繼傳來
周瑜出兵時的確打了個漂亮的聲東擊西與圍點打援,但當太史慈、臧霸兵合郯城,江東兵力不足的缺陷很快就暴露出來,又要派兵駐守打下來的下邳、廣陵,還得進兵東海,江東將士卻是相形見肘,根本奈何不得徐州兵馬
而當關羽領兵繞道泰山,並從彭城閃擊下邳,奪回被江東控制的兩郡後,被斷了後路,連帶糧草也失去半數的江東兵馬,只得再次含恨敗退或許智謀計策能讓江東以弱敵強,但在青徐三方軍團的合力攻勢下,才知道了什麼是一力降十會
益州、司隸、青徐戰事相繼告終,也意味著甄堯不必要繼續坐鎮鄴城了而此刻冬季臨近,也的確不是開戰的時機,甄堯在鄴城又多呆了兩日,並將陳登調至南陽任太守一職,調張遼領兵駐守南陽,以防荊、兗兩州後,就帶著出征大軍,回轉毋極
初冬之日回到毋極,自然是免不得對一干文武加官進爵如張飛已經升任四征的,官職不變,爵位有亭侯晉身鄉侯而像郭嘉等不求高官的,甄堯也給予實質獎賞,如金錢美酒,那是決計不少的
而幾位跟著徐晃前來歸降的文武,甄堯也都一一召見如趙雲的兩位師兄,張繡、張任,一人被甄堯派往南陽相助張遼,一人被調遣至長安,相助張飛
除去這兩人外,甄堯還見到了歷史上有名的三國後期二五仔孟達,不得不承認,一番交談,甄堯發現這位二五仔戰略眼光與陣戰天賦當真沒話說可那性格就有些恃才傲物了,和他哥們法正很有些相似,難怪兩人能走的近
這種人不好外派,甄堯只能暫時將其留在身邊,慢慢的敲打,把他稜角磨圓了,日後或許能有大用而像文士,益州除去張松跟著來了,其他如黃權等人,卻是無意離開蜀中
武大肆封賞,而劉璋也給他安排了一個足夠他揮霍俸祿的閒職,原本甄堯就準備安安穩穩的過年了,誰知毋極又有事情發生,而起因還是因為甄堯自己
何事?自然是甄堯目前佔得地盤也夠多了,眼看大漢有一統的趨勢,許攸、郭嘉等人動了動心思,準備勸甄堯稱公
第四百一十一章議稱公
第四百一十一章議稱公
太守府內,毋極一干文武齊至,郭嘉很是高調的站於文士之首:「主公,如今益州既定,百姓臣服,此乃主公辛苦數十載所得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嘉以為,主公當上表天子,晉身公侯之列」
郭嘉剛說完,一干文武幾乎起身下拜:「主公之德,當可位列公侯」
「你們這是逼宮來了」甄堯原本還奇怪為什麼今日一干文武來的這麼早,而且這麼齊,沒想這些傢伙似乎是串通好了,要給自己『公侯加身』
甄堯冷冷吐出一句話,底下眾人也有不少忐忑的,畢竟從表面是看不出自家主公到底是喜還是憂不過甄堯帳下心智高的太多了,而其中大多都未必忠於皇族,他們可不會信自家主公不動心,是以許攸很快就接過答話
「主公,大漢半壁江山安定,此皆賴主公洪福如此功勞,理應享公侯之禮攸以為,我等百官可聯名啟奏天子,若主公位列公侯,百姓亦會為主公祈福」
「還請主公三思」眾文武再次躬身齊道,頗有點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
「此事,」若手下文武不提此事,甄堯還不一定非得稱公,但經過手下這麼一提,心底卻是隱隱有些期待但這種期待甄堯可不會表現在臉上,遲疑片刻,擺手道:「容日後再議」
第一步,郭嘉、許攸也沒認為自家主公會輕易開口,相視一眼,略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也就撤步回到站列,躬身道:「諾」
突然被郭嘉幾人搞出了這事,甄堯也沒心思再處理手中政務,將一些冬季繁雜事務都丟給陳琳、糜竺等人,沒好氣的瞪了眼郭嘉,隨即拂袖離開
郭嘉卻是一點也不以為意,『嘿嘿』低笑兩聲,就跟在自家主公身後踱步,既不上前,也不離開,兩人一前一後的漫步,從太守府一直晃至城西
「奉孝可知此處從前是何地?」身後有人跟著,甄堯自然不會不知,不知不覺故地重遊,甄堯手指身側之地,沉聲問道
郭嘉這才緩步上前,左側街道如今是尋常百姓宅院,並沒什麼出奇的但郭嘉還是對整個毋極的發展有一定的瞭解,當即輕聲道:「此乃當年毋極縣丞家宅,主公於此宅院內,囚困了縣丞,才得以領家兵數千,保得一方百姓安穩」
「不錯」甄堯緩緩點頭,雖然眼下此地很不顯眼,但在二十年前,這裡正是他命運轉變的地方那一日,是他甄堯開始活躍於整個大漢的初始
郭嘉望向左側的宅院,低聲道:「主公,如今天子對大漢之影響,一年衰於一年若要以大義強壓孫曹,使其不得動彈,稱公乃順應之道,而非我等刻意曲求」
「你等何時商量的?連我這個主公都不知曉」甄堯目光微凝,斜視郭嘉一眼,冷哼道
郭嘉聞言笑了笑,搖頭道:「我與子遠早有此意,而子龍、公明亦覺如此」意思很明顯,甄堯麾下文武的頭頭們有這樣的決定,那緊隨其後的諸多文武,也就不會有反對聲音了
似乎看出了甄堯的心思,郭嘉覺得有必要再加一把火:「主公稱公乃順應民意,並非強硬之舉何況大漢自立朝以來,異性稱公雖少,但卻可行,前人何有主公如此功德?」
「你是在拿堯與王莽比?」在劉邦立漢以來,異性稱公的,除去被殺的楚王韓信,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稱帝的王莽而除去這一王一帝,漢朝鮮有稱孤道寡的外姓人
「王莽所為,怎能與主公相提並論」郭嘉搖頭一笑,如他這般智者,自然不會簡單的認為王莽就是一莽夫,篡權奪位的奸人不過要論其治下方式,正如他所言,王莽的手段還是太過激進,毫無顧忌的下場便是江山不穩
甄堯聞言嘴角微微上揚,怎麼說他現在也才是大將軍而已,但已經能比得上一些坐擁江山十數年的帝王,這是值得自傲的事情
郭嘉的小馬屁拍的甄堯很是舒服,但甄堯卻搖頭道:「王莽也非你所說那般不堪,便是他當年所行政令,堯卻是少了那一份勇氣」
對王莽,甄堯也是有過些許瞭解,此人若非強硬實行土地的改革,也不會觸動大家族的利益而當時他接手的江山,亦不比如今漢末好多少,天下匪賊作亂,士族大家不滿,也就直接導致了這樣一位才華橫溢的君主,兵敗身死
甄堯身為後世穿越而來之人,自然能看出土地改革的好處,但正如他所說,即便坐擁半壁江山,手下文武無數,他也沒足夠的勇氣去推行這種政策畢竟他甄家本就是士族大家,哪有造自己的的反的道理
郭嘉寒門出身,自然瞭解自家主公所思所想,搖頭輕歎道:「主公,此乃後話,如今還是以剪滅孫曹為目標,一統大漢十三州為正務」
「稱公之事,不可單由你等進言」甄堯聞言頓了少許,才繼續說道:「堯可不想名不正言不順的,被封公侯」
「嘉醒得」郭嘉面露笑意,甄堯未言明,但他卻是懂了既然主公有心稱公,接下來的事情,就交予他郭奉孝便是了
郭嘉難得對一件事如此上心,平日他可是能偷懶就偷懶的人,而現在為了甄堯稱公,卻是忙碌起來信手啟文,幾封洋洋灑灑數百字的信件便出爐了招來麾下幾名暗哨,讓他們帶著信離開毋極,前往甄堯麾下各郡
之後又前往孫乾、簡雍府邸,對二人一陣囑咐簡雍能出現在毋極,還是田豫的功勞,當初劉備兵敗,這位跟著劉玄德奔走各地的風雅之士,就回了涿郡老家,一心耕田不問世事
不過在田豫幾次三番的上門邀請,並言及如今關羽都已出仕甄堯,簡雍這才放下心中的疙瘩,帶著田豫的信來到毋極甄堯對這位歷史上的蜀漢重臣同樣十分看重,給他的地位亦是不低,與孫乾平起平坐了
第二日,孫乾、簡雍便上報甄堯,司隸、青徐戰事剛剛結束,主公雖勝,但亦須出使安撫二人毛遂自薦,希望領了這個差事
二人說完,甄堯不禁挑眉,看向一旁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郭嘉,心道這小子動作真快而陳琳、賈詡幾人也都贊成孫乾、簡雍二人出使甄堯也就不再阻攔,大手一揮也就答應下來,讓二人自己選定時日,擇時出城
孫乾二人出使孫曹自然不是為了無聊的戰後安撫,而是去向這兩位諸侯宣佈甄堯稱公的消息識相的,就乖乖表示贊同,這其實也是以勢壓人,誰讓這一場大戰是甄堯贏了呢
當孫乾二人帶著使者隊伍離開毋極後,距離冀州最近的司隸與并州,都得到了甄堯意欲稱公的消息長安城太守府內,田豐看著手中郭嘉寫來的信件久久不語,他田豐是保皇派,是忠於漢室的雖然主公才華橫溢,實屬天下少有,但有些事情他就是無法動容
「稱公,下一步可是要晉身為王?」嘴角泛起苦笑,田豐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如何回復這封信,同意之言非他所願,而若不答應,恐怕也無人理會這封信是郭嘉寫來的私信,自己回信自然也僅是私信來往,並非遞交公文
既然是私信,就算自己指責郭嘉一通又能如何,對方至多不去考慮自己意見罷了而從手中信件來看,恐怕他這麼做也是得到主公授意的
「罷了,眼下還未走到那一步真到那時,便是拋棄這身皮囊,也要阻上一阻」如此想著,田豐去過筆墨,開始寫回信
相比田豐的愁苦,并州呂布可就十分高興了,他戎馬一身,自己的願望是已經實現了,飛將之名不但享譽整個大漢,就是在大漢以外,倖存的外族也是對其恐懼不已
而他的女婿,大將軍甄堯,如今要晉身公侯,這對呂布而言,也是件很長臉面的事情將高順、曹性招來,把此事一說,呂布臉上喜悅之色完全遮掩不住
因為是呂布心腹,所以高順二人也都知道,呂布這兩年已經不太管事了,幾乎就在家中飲酒弄武而這并州,還是要有人接位的,因為主公沒有男嗣,所以甄堯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高順思慮半晌,才躬身問道:「主公之意,莫非要趁此事,托付并州與毋極?」
「不錯,布已無為任之心,是該為并州找個主了」呂布笑著頷首:「布已年邁,但你二人正值壯年,當再建功勳如何,可知布意?」
「主公,」曹性、高順二人可謂是對呂布最為忠心的兩位健將,此刻想說些什麼,但卻不知如何開口,或者說,開口了又能有何用
「此事便如此,布即日便會前往毋極,并州暫時便由你二人統領」呂布故作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實際上他是不喜歡這種場面的起身離開,便向府中後院而去
兩日後,呂布帶著一隊狼騎,攜家中數位妻妾,西去冀州只留下曹性、曹性相視苦笑,這一去,主公是不會再回來了日後相見,是否還能主臣相稱?
「涿郡簡雍,見過兗州牧」歷時近月,冒著風雪趕路的簡雍,終於到達昌邑在州牧府見到曹操時,略微躬身,容雅開口
「原來是簡先生到來,操未曾相迎,失禮莫怪」簡雍也是幾十年前就跟隨劉備活躍在大漢各地的人物,雖然名氣不盛,但終究是有過見面耳聞,曹操對他還是有些印象的
簡雍笑著回禮,又開口道:「此番雍奉命來使,是為天子巡視大漢疆土,行走於兗州各地,方知州牧治下,亦是百姓樂土」
「百姓安樂,乃我等臣子之勞」曹操也不急著探聽簡雍的來意,就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先生即為使者,操這便派人,隨先生一同巡遊昌邑」
「如此,便拜託州牧了」簡雍也不著急表露自己的來意,似乎真的把巡查當做此行的任務,笑呵呵的答應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簡雍都在兗州城內遊玩,偶爾也去城外逛逛就這樣,曹操與眾文武都摸不清甄堯來這麼一出究竟是要做什麼,難道就是派個人來示威?別說曹操了,就是手底下那幫武將都不會認為,甄堯會有這麼無聊的舉動
曹操尚且迷惑,但簡雍很快就出招了,因為是冬季,大雪飄落之下,便是昌邑城也難免會出現紕漏最底層的百姓,因此挺不過去而病死的就有不少
這本來是件平常事,卻被簡雍抓住並給擴大開來與曹操再次相見時,開口道:「州牧治地,州治之所,百姓生活依然疾苦,難怪州牧平日衣食一律樸素,此乃我大漢之不幸」
簡雍這麼明著刺激曹操,若是換個人不轟他出去才怪,但曹操好歹也是當世梟雄,笑著應承下來,搖頭感慨:「較之伯高,操治下百姓,卻是活得不易,是以操從未懈怠」不知這話到底是無意之言,還是有心堵住簡雍的口,畢竟自己已經承認了,總不能再拿這個說事
簡雍聞言,頷首道:「我主治下,百姓安,州牧以為此功勞於大漢如何?」
曹操聽著不禁皺眉,簡雍這話聽著像是邀功,或者是顯擺,但對像似乎搞錯了要顯擺可以去找天子,大漢怎麼說還是劉家的,找他曹操做什麼
曹操還沒弄明白,一旁荀彧卻是面露了然之色,隨即向曹操略微搖頭,以作眼色曹操收到荀彧的眼神示意,便跟著附和兩聲,就把簡雍給打發離開
簡雍一走,荀彧便出言道:「主公,簡雍此來,怕是因為甄堯要再晉高位了」
曹操面色詫異,站在一邊的化歆不解問道:「文若此言何意?甄堯如今已是大將軍,位比三公侯爵亦是關內縣侯高位,何以晉身?」
「稱公」程昱老頭冷冷吐出兩字,卻是把簡雍的來意給暴露無遺
雖是兩字,但這二字,真可謂是讓滿座皆驚,便是曹操也沒往公王之事上面去想,因為在漢朝,異性封侯都難,稱公的,又有幾人?
曹操如今城府也深,面色稍變就回復正常,只是臉色就好看不起來了甄堯稱公,這對他而言,絕對不是一件好事,至此以後他與甄堯的差距,不但在實力上,在地位上將拉的大
廳內寂靜片刻,荀彧繼續說道:「主公,若彧所料無差,簡雍定會以司隸戰事為由,勸主公派出使臣前往毋極面見天子」
「我等為何要任由他擺佈?不必理會不就是了」這是曹洪忍不住了出列所說,在他心底,已經把甄堯恨的半死了若無甄堯,自家大兄就應當是大漢最強的諸侯,而自己等人,也不會連年的吃敗仗,死傷那麼多兄弟
荀攸此刻也苦笑說道:「洛陽乃是帝都,現如今雖無天子入住,但依舊是大漢傳承所在洛陽一戰若主公勝了倒無事,可戰事告敗,主公確實需要派遣使臣前往毋極,向天子告罪」
曹操默然點頭,這點他清楚,但他之前沒提,是因為甄堯已經拿了自己的南陽,他不會再用這事做文章而現在,甄堯要稱公,若自己毫無表示,甄堯定會揪住此事不放,屆時兗州處境是難堪
這便是天子在手的好處,任何行為都能夠說成奉天子之命,而被大漢統治了數百年的百姓,顯然也是對此相信不疑的棋差一招,步步受制曹操左手撫頭,擺手示意文武都退去
若說簡雍出使曹操言辭還比較含蓄的話,孫乾出使江東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面見孫權後,當即以天子之名質問孫權為何無故進犯徐州
孫權認為孫乾就是甄堯派來要戰後賠償的,因為這種事甄堯不是第一次干了,當即就說道江東願意給出賠償說出』賠償『二字時,孫權的心可是在滴血啊
江東本不富庶,出兵北征又毫無建樹,現在又得讓甄堯敲詐,如何負擔得起無奈勢比人強,不甘心也得陪,至少以賠償保安穩,張昭等人都是同意的
孫乾自然不會把自己此行最重要的事情輕易說出,能得到江東賠償,也是意外之喜雖然甄堯沒給他此類任務,但孫權既然自己提了,孫乾怎能拒之門外,開口便是豫章郡一年存糧
這個價格江東不可能接受,雙方叫價還價一陣,總算達成共識,以豫章半年存糧,再加十餘艘江東戰船,送往徐州,以作賠償
等這事定下來了,孫乾才提及甄堯稱公一事,說的十分直接,也不需要孫權、周瑜去猜,孫權當時臉色就變了,陰沉的可以嚇死了
但已經答應下來的戰後賠償不可能反悔,孫權還丟不起這人,只能打破牙齒和血吞派出虞翻為使,與孫乾一同前往毋極而已經答應下來的賠款,也在同一天出發前往徐州
孫乾帶著虞翻離開建鄴,但並沒有直接北上,而是再次繞道荊州,找上了劉表
劉表年邁,就是甄堯奪下了南陽沒還給他也不曾有任何表示,此刻聽到甄堯有稱公之意,也就派出了尹籍隨孫乾一同前往冀州
如此,大漢各路諸侯使臣,因甄堯稱公一事,再次齊聚毋極
第四百一十二章中山公,酒後亂事
.第四百一十二章中山公,酒後亂事
「岳丈親至,甄府蓬蓽生輝啊!」毋極城內,甄堯剛剛把呂布迎入毋極,與他一同步入甄府時,面色笑意:「玲綺可是掛念著呢。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
呂布聞言,搖頭輕歎:「某家女兒某豈能不知?她能記得還有我這個父親便是不錯,哪會思念我?」如此說著,但眼底卻閃爍著喜色,顯然不過是句玩笑。
「爹爹又說玲綺壞話。」好巧不巧,呂玲綺牽著小甄豊剛剛從偏廳走過來,聽到呂布之言,立刻撇著嘴對兒子說道:「豊兒,你外祖父說娘壞話,我們不理他。」
甄豊雖小,但到底是甄堯的種,如今也有五六歲大,歪著腦袋看了看自家娘親,又看向說話的外祖父與父親,還是脫開被呂玲綺牽著的小手,邁著小步子來到呂布面前,笑著開口道:「豊兒,見過外祖父,外祖父是來看豊兒的?」
「你看,你就沒有我這乖孫懂事。」呂布當即大笑,一把將甄豊抱起後,對著小嘴翹起的呂玲綺搖頭道:「甄豊,近日可有學武?可能耍得兩下?」
呂布一生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生下個兒子,把這一身本事傳承下去。雖然呂玲綺學的不差,但終究是女兒身,很多東西都只是掌握了皮毛,未能深入。
所以呂布就把希望放在下一代了,甄豊可謂是呂布的期望,就想著這小子能夠成長到自己所期望的高度,然後把自己的武藝,盡數相傳。
呂玲綺因為幼年就被呂布教著練武,深知習武的痛苦難熬,心疼兒子的她,自然不希望甄豊也和自己一樣。呂布剛問完,就回答道:「爹爹又胡話,豊兒不過五歲幼童,如何能習武!」
呂玲綺沒有強迫自家兒子習武,甄堯也不會逼著甄豊學這學那。除去甄昂這個已經定下的接班人,需要嚴格按照自己給的目標奮鬥以外,甄堯對其他幾個兒子管的還算松。任何學習都以他們自己愛好而定,並不會去強迫。
甄堯夫婦如此想,呂布可就不是這麼認為了,面色一沉卻是瞪了瞪女兒:「你當初早從四歲起,便隨為父習武打熬。如今豊兒虛歲有六,怎生練不得!罷了,你二人不願教,布親自來教!」說罷,還是有些氣憤的直視甄堯、呂玲綺。
呂布的想法甄堯是知道的,也能夠理解,但作為後世來人,他的確不想自家兒女幼年毫無快樂可言。當然甄昂除外,畢竟他身為長子,日後是要接自己位的,其他幾人可以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但他卻不行,這也是掌權家族的無奈。
「外祖父不要生氣,娘沒讓甄豊不練武。」小甄豊有些緊張,拉了拉呂布的衣袖,低聲說道:「豊兒自己也偷偷學的,就是練的不好。」說到這,甄豊的小臉浮現少許沮喪。
呂布聽了這話,臉色也好了點,摸摸甄豊的腦袋,點頭笑道:「無妨,我呂布的外孫,如何能不通武藝,從明日起,便跟著我習武!」
「父親此次來?」呂玲綺深知自家老爹的脾氣,清楚呂布決定的事她也改變不了。不過自家父親還要回并州的吧,難道也帶著兒子去?
「為父現在哪也不去,就在毋極教我外孫習武!」呂布也是強脾氣,瞪著眼睛說道:「你們夫妻二人,莫非不喜我在此?」
「奉先此話嚴重了,玲綺怎會不開心呢。」甄堯只得搖頭苦笑,不過甄豊偷偷練武的事情他也知道,既然兒子喜歡,那就隨他去了。何況以呂布的本事,教導出來的怎麼說也應該是個小飛將,何樂而不為呢!
「此事就這樣定了!」呂佈滿意點頭,拍了拍甄豊的小腦瓜子,讓他自己下地去玩,轉身對甄堯說道:「某此來,還是為你稱公一事,如今準備如何了?」
聽著呂布的口氣,就像皇帝是自家人一樣,稱公只要有個準備就能馬上搞定,弄得甄堯哭笑不得。首.發不過呂布能為此事特意趕來,甄堯還是十分感激的:「此事乃麾下文武所提,堯也就由得他們瞎鬧了。」
甄堯和呂布說著正事,呂玲綺乖巧退至一旁,拉過甄豊小手,便去見與張氏在後院聊天的母親。自嫁入毋極,父親倒也見過幾面,但母親卻是有好幾年未能相見了。
嚴氏見到女兒和外孫,心底歡欣難以言喻,抱著甄豊親熱好一會,才開始問這問那。問得雖多,但都是關於小甄豊的平日瑣事,張氏與呂玲綺也樂得笑答。
呂佈於毋極安頓下來沒多久,長安、蜀中等地也都派來了信使,將張頜、張飛、沮授等人對甄堯稱公一事的態度表明。張飛自不用說,跟著甄堯的時間是所以文武中最長的,別說稱公,就是甄堯現在廢帝為皇也會舉雙手贊成。
而沮授、張頜的回信就很含蓄了,不過字裡行間對此事同樣樂得相見,郭嘉便將這些信件都拿給甄堯去看。而田豐的回信,甄堯卻是已經看過了。對於田豐同樣表示支持的回信,當時剛看時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細想之下也就明白了。
而在麾下各郡信使趕往毋極後,孫曹劉各方使臣也都陸續到達,曹操帳下毛玠,孫權帳下虞翻,劉表帳下尹籍,公孫度之子公孫康,再加之本就呆在毋極的西涼馬超。如此一來,除去交通不便的交州士變並不知情以外,大漢各方勢力的代言人已然到齊。
而此刻,大漢也跨過了舊歲,迎來了新的一年(建安九年,204年)。正值正月,甄堯代表天子於州牧府首先一一接待了各方來使,但卻絲毫不曾提及自己稱公一事。
而在新年第一次早朝上,許攸首先覲言:「啟奏陛下,大將軍甄堯,平定大漢爭亂,治理天下百姓,實乃勞苦功高。攸薄諫,當以恩賞賜之,方能彰顯皇恩。」
底下人有意推動甄堯再晉身一步,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但身皇宮,周圍儘是甄堯耳目的劉協,卻是根本沒聽到半點風聲。見許攸如此說,只是以為甄堯又在想著法子要賞,遲疑片刻後,開口道:「愛卿所言極是,大將軍乃我大漢肱骨,理應重賞。」
劉協剛說完,閻柔便跳了出來:「陛下聖明,以末將之見,大將軍官位已極人臣,家財富甲天下。除非加封公爵,否則無以見陛下恩典。」
「大將軍當受公爵之禮,還望陛下恩典!」這句話算是點燃了大半朝臣,甄堯帳下文武自不消說,不想得罪甄堯的,與甄堯交好的,都一齊開口。
若是朝臣們的齊聲讓劉協憤怒驚懼外,身為各州使者,尹籍、虞翻等人同樣俯首支持此事,卻是讓獻帝劉協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看著滿朝文武都跪拜請旨,而沒跪下的人也不敢有其他動作,劉協心底泛起陣陣涼意,這天下,儼然不姓劉了。
甄堯作為此事的主角,這一刻反而低調起來,站在武將一系的最前列,眼觀鼻、鼻觀心,彷彿這麼多的聲音,與他毫無關係一般。
劉協面色忽冷忽熱,卻是被刺激的不輕。好不容易穩住了心懸,才看向甄堯:「大將軍,你以為,朕當有此賞?」言語中,卻是不似帝王傲語,反而像在商量。
「陛下自有定奪,堯不敢妄論。」甄堯面色沉靜,完全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劉協苦笑著點了點頭,又看向下方尚且跪地不起的一干文武,小半會才揮手道:「爾等先起身,大將軍功勞卓著,朕自有定奪。」
朝事被眾人這麼一鬧,接下來的事情誰都沒心思理會了。就連各方使臣先後覲見,劉協也只是簡單的『嗯啊』兩聲敷衍過去,之後便直接宣佈退朝。
甄堯與眾文武剛離開皇宮,回到州牧府,聖旨便到了。傳旨的小公公也是甄堯的人,見了甄堯首先道了聲『主公」之後就拿出捧盒中的聖旨,宣讀道:
「天子誥命:今大將軍甄堯,於社稷有功,於亂世中匡扶正統,治下百姓安樂業,朕心甚慰。特封甄堯為中山公,以表聖意。」
「恭賀主公。」小公公念完了聖旨,將其交到甄堯手上後,連忙躬身道:「從今往後,大漢無人能出主公之右了。」
「不得胡言。」雙眸閃過喜色,但甄堯還是皺眉沉聲道:「此話若讓他人聽去,你腦袋還要不要了?去府裡取錢百貫,准你三日休假。」
「多謝主公,多謝主公。」小太監連連道謝,然後快步走入太守府,去找府內主簿討要賞錢了去。而當宣讀聖旨的小太監一走,周圍尚未散去的文武也就一齊圍了上來。
「恭賀主公,登中山公高位。」許攸等人自然是歡喜得很,因為這都是他們鼎力支持的結果。而事實說明,自家主公的影響力,在大漢已經要超過天子劉協了。
甄堯稱公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毋極,百姓歡呼聲連綿不絕,而各家各族,也都暗自盤算著,毋極甄家,真是與往日不同了。家中出了一位外姓公侯,與家中世代為臣,那可是兩個級別,是以說如今甄家已經取代袁家,成為大漢除皇室以外的第一家族,也未嘗不可。
甄堯稱公,同樣影響到了學府內的師生,學子們聽得這消息自是歡喜鼓舞,高興之餘也堅定了日後學有所成,就留於甄堯帳下出力的念頭。
而孔融、蔡邕等老傢伙,卻是從中看出了些許端倪,這是他們以往不願去想的事情。甄堯今日稱公,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走向那最後一步,對他們這些一輩子都生活於大漢統治的人而言,肯定是一時難以適應的。
好在大家都老了,也沒有當初的那種雄心去管許多,天子也好,甄堯也罷,都不在他們考慮範圍之內。當兩日後甄堯派人前去學府,邀請這些老輩同慶時,就連蔡邕也難得的沒給甄堯面子,以在學府研究為由,給拒絕了。
稱公不是一件小事,聖旨下來只不過是禮儀的開始,之後兩天還有不少事情要忙。直到正式穿上了一身衣匠所製的中山公服,甄堯才算正式成為漢末公王之一。
甄堯的慶宴,自然是在甄府大廳舉辦,宴請人數不可謂不多,毋極文武一個不缺的都來了。胡昭、田疇等學府年輕一輩的講師也都出席,還有毋極城內幾大家族的族長,一時間廳堂內賓滿足,就是以甄府的人力,都險些照顧不過來。
甄堯在前廳宴請賓,而在甄府後園,張瑛幾女同樣不甘示弱,擺起了女子宴席,還把相熟的一眾女伴都找了來,如自家嫂子,還有二喬,糜貞,邴凌等。
鶯鶯燕燕之間,還夾雜著甄昂等小孩的玩鬧,甄家小童如今可多了,十歲以上的只有甄昂一人,不過十歲一下,五歲以上的就多了,甄皓、甄恬、甄翊、甄豊、甄圖,甄箐,足足六兄妹。而五歲一下的,也多了兩個小娃:甄燁,甄弘。
甄燁是貂嬋二子,三年前所生,而甄弘,則是甄宓與甄堯的結晶,兩年前懷孕近十一個月,才順利生產。兩個小傢伙還帶著點嬰兒肥,坐在自己母親身邊,小手擺動著煞是可愛。
甄家一家人開心和睦,大喬看在眼底,不由露出幾分艷羨。她年紀也不小了,至多只是比甄宓小幾歲罷了,但甄宓都已經生下子嗣,而自己卻依舊孤身。
平常很少飲酒的大喬,心中愁苦,自斟自飲卻是多了許多。她這份不正常被張瑛幾女看在眼底,張瑛與貂嬋眼神示意,後者含笑頷首,起身走向大喬。
「喬瑩妹妹,不能再喝了。」貂嬋靠近,伸手將大喬身前的酒壺蓋上壺嘴,搖頭道:「如此借酒消愁怎行?會傷身子的。」
「讓,讓我喝。」平日間,大喬可謂是成熟得體,一舉一動都帶著容雅氣息。而現在酒醉的她,亦是散發著一股媚色,好在周圍只有幾個小男童而沒有成人,要不然肯定會為之傾心。
貂嬋心底搖頭苦笑,自家夫君果然是罪孽深重,讓如此佳人愁苦,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但見大喬模樣又不禁心酸,若是自己當初未與夫君遇上,恐怕也是這般生活吧。
「罷了,便幫你一次,夫君也不會怪我的。」貂嬋似乎是下了決定,便任由大喬酒醉,而自己則是走去張瑛、呂玲綺身邊,與之一番耳語。
貂嬋的動作雖然看似無意,但也逃不過有心人的緊盯,就如此刻的糜貞,看似毫不經意的與小喬逗弄著小孩玩,但眼角總歸是落在了貂嬋幾女身上,眉目頻頻閃過亮色,似乎想到了什麼。商業才女的智慧,可是不容小覷的。
「如此做可行?夫君若是知曉,定會怪罪你我胡鬧。」張瑛最為大姐,自然是要管理整個後院諸事。聽著貂嬋的建議,怎麼想都覺得是胡鬧。
「依我看可行。」張瑛覺得不妥,呂玲綺卻頗有興趣的開口道:「夫君到如今也不給幾位妹妹一個准信,難道就讓她們如此枯等一生?」
在甄堯眾妻室中,蔡琰算是最為正統的女性了,此刻聽著幾位姐妹在算計甄堯,而且還是關於男女方面,她如何受的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發表意見,但也不會去告密。
張瑛見有兩人支持,便轉頭問向甄宓:「宓兒,夫君最疼你了,你說此事是否可行?」
甄宓沒有回答,腦中卻是浮想起當初自己想要與甄堯在一起時,大小喬相幫她的場景。片刻後略微點頭:「如此做,三哥不會怪我們的。」
幾女似乎打好了商量,一直到天色昏暗,張瑛並沒讓人將酒醉的大喬送回家,而是自己扶著她回到主屋內床榻上歇息。而小喬和糜貞,卻是說自己回去便可以了。
「你!」大喬在屋內睡去,而張瑛眾女也各忙各的去了,兩個嬌小的身影一前一後的躲進了甄堯臥室。兩人轉身見面,卻是同時驚呼。
「你怎麼,怎麼會在這!」糜貞瞪大了眼睛,看著身前小喬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沒離開,你不也一樣!」小喬昂起精緻的小腦袋,撅嘴道:「我來照顧姐姐,你在此作甚!」
「嘻嘻,我看你是要照顧其他人吧。」糜貞丫頭眼珠子亂瞄,忽然聽見外面有腳步聲,連忙拉著小喬一起躲上床榻。甄堯這個床是用來大被同眠的,自然是不小,兩個小丫頭藏於床榻內側,還能與睡著了的大喬隔上不小距離。
五屋外的腳步聲,是前廳宴席結束,同樣酒醉熏熏而歸的甄堯傳出的動靜。貂嬋攙扶著甄堯推開屋門,就被甄堯給攬在懷裡。
而甄堯抱著貂嬋靠近床榻後,因為屋內無光,也看不清床榻上究竟是誰,『嘿嘿』一笑便去解開貂嬋的長衫。而這一幕,就發生在糜貞兩個小丫頭的眼前。
甄堯酒醉,只剩下原始的動作本能,但貂嬋不同,沒喝多少的她明顯聽到了床榻上還有兩聲略顯急促的呼吸。眉目微閃,心底便已瞭然:「這兩個妮子,好大的膽!」心底清楚躲在一旁的人是誰,但貂嬋也有心不去說破,任由甄堯給自己寬衣解帶,然後撲上床榻。
第四百一十三章再婚,老牛啃嫩草
第四百一十三章再婚,老牛啃嫩草
初春的暖陽剛露頭,光亮照入屋室,甄堯不禁皺了皺眉。抽出被壓著的左臂,擋住陽光,才發覺自己腦袋依舊很沉。許多年不曾喝的盡興,昨夜怕是醉的一塌糊塗。
懷中抱著佳麗身影,甄堯發現對方正在裝睡,微微顫抖的身子,已經出賣了她。下意識的將懷中麗影緊抱,惹得家人『哼』聲嬌嗔。
「嗯?」甄堯雖然沒完全清醒,但緊抱之下還是發現了懷中人的不同,而且那聲音,也不似張瑛幾女。但甄堯還是習慣性的反過身來,四目相對,剎那間動作停了。
被他壓在身下的,不是張瑛也不是貂嬋,更不是甄宓,而是糜貞丫頭。甄堯腦子忽然間出現短路,糜貞怎麼會在他屋裡?還和他同床共寢?
「甄堯哥哥。」一聲輕喚從糜貞丫頭的潤唇吐出,這才把甄堯的魂給喚回來。連忙翻過身,兩手也離開了糜貞那嫩滑的後背。
「嗯~~好累~~再睡會~~」甄堯這一翻身不要緊,又靠上了另一位佳麗,只見小喬拱了拱甄堯靠過來的大腿,小嘴嘟囔著,埋著腦袋又昏沉睡去。
「這是怎麼回事?」甄堯現在大腦一片空白,糜貞、喬婉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床上?目光斜移,看到了床榻上兩外兩個橫躺著的身子,其中一人是貂嬋,還有一個,是大喬?
「堯哥哥~~」糜貞吐了吐香舌,臉上露出些許狡黠:「貞兒,貞兒昨夜很舒服的。」
「舒服?」甄堯一陣無奈,床榻上數朵猩紅已經說明了一切,又向糜貞,不由得伸出右手撫向丫頭臉頰:「說吧,這主意是誰出的?」
「是奴家拉~~」不知什麼時候,貂嬋也醒了過來,相比其他三位剛剛破瓜,她卻是能夠頂住甄堯的征伐,所以也不算很睏。翻過身子靠向甄堯大腿,指尖滑過甄堯的肌肉,仰頭道:「夫君可是不滿?被我們姐妹逆推?」
『逆推』二字也是貂嬋從甄堯那學來的,否則就算貂嬋怎麼想,按照漢代人的思維,也不可能想出這樣的辦法,讓大喬以及另外兩個丫頭成事。
「胡鬧!」甄堯眉頭緊皺,昨夜喝的大醉,沒想自家居然會有『內賊』,如今該如何收場?左手暗揉脹疼的腦袋,目光也不敢在幾具誘人的胴體上停留。
「貞兒給哥哥揉吧。」糜貞說著,便要爬起身子,但下體初裂,痛楚未消,她一柔弱女子如何吃消的了?嘶牙輕呼,卻是無力起身。
疼惜的輕撫小丫頭因疼痛而皺眉的臉頰,甄堯凝視問道:「貞兒,堯選好良辰,便向你家大哥提親,可好?」
「真的?」糜貞雙眼澄亮,言語中吐露著驚喜。
「怎會有假?」搖了搖頭,他甄堯可不是吃抹乾淨就翻臉不認的人,小丫頭的心思他多半也清楚,只是年歲漸長,卻是無法做出老牛吃嫩草的事情。
「沒想自己前世最為鄙視劉備的這一點,今生倒是自己做了出來。」心底苦笑,自己如此做,和那個年過四十還取孫家小妹的大耳有何區別!
小喬是睡著了,但大喬卻是一直都在裝睡,其實她應該是最早醒來的人,但眼下場景讓她根本不敢亂動。聽見甄堯給糜貞的許諾,不禁自問:「那自己和妹妹呢?」
似乎有感大喬所想,甄堯很快就繼續說道:「喬婉。喬瑩姐妹,堯也會派人前去喬府提親。只是,這樣還是委屈你們了。」
「不會的,貞兒很幸福呢!」糜貞連忙撐著小腦袋靠在甄堯的手掌上,婆娑著掌心,滿臉知足模樣,嘴角還帶著笑,顯然不是強裝如此。
此事發生,毋極再次出現大熱鬧,年過而立的甄堯,將同時迎娶糜貞與喬家兩姐妹。迎娶糜貞,糜竺與糜芳倒是沒有太多表示,就算有所不滿,也是對自家小妹去的,女孩子如此不懂婦道,還未大婚便自己送上床。
不過糜家並非傳統士家,兩兄弟也只是對糜貞的行為提點幾句,便祝賀自家妹妹終於如願,能夠與主公終身相處。而相比糜家,喬家可就麻煩多了,當大小喬從甄府回家時,險些被喬老頭子給打斷了腿踢出家門。
好在緊接著的天子誥命給喬家挽回了點顏面,而大小喬未婚之前便在甄家過夜的事情也被甄堯封鎖,不會有什麼謠言,總得來說喬老爺子氣消了,才勉強答應此事。
用天子誥命泡妞娶妻的,在大漢甄堯可謂是開了先河了,直接導致後世之人紛爭效仿。一個個的求學上進,面見天子,不為官不為財,只為紅顏誥命,倒是成了無數佳話。
一下子又有三女入家門,甄堯的院子雖大,但也有些擠了。眾人商量一番,還是覺得從甄府搬出去,恰好,中山公府已經建造完畢,甄堯的確不適合再住在甄府內了。
幾十年都和兒子一起住,這下要分家,雖然地頭不遠,就隔幾十步,但張氏心裡頭還是不舒服。一頓喬遷家宴到最後,卻是落下淚珠。
母親難受,甄堯只能先讓眾佳麗入住中山公府,而自己與甄宓,仍舊在甄府住上段時間。
好不容易將母親哄開心,已經是旬月時間過去,答應讓家中小輩天天都要來甄府陪著,甄堯這才能抽身離開。從甄府出來,免不了再與二哥甄儼痛飲,一番緬懷,兄弟倆都想到了幾十年前的甄家,那時候的日子比現在也不差,而且更加自在。
「主公,荊州傳來暗報,劉表不行了。」州牧府內,郭嘉低聲說道:「蔡瑁、張允等當地豪族動靜不小,似乎有意舉少子琮接替劉表州牧之位。而長子琦,也有蒯家、龐家支持。」
「劉表就撐不住了?」甄堯摸了摸下巴,印象中劉表似乎還能堅挺個幾年啊,這就要垮了?不過對此甄堯也沒多想,既然是荊州那邊傳來的,就應該是準確消息,而劉表死亡年月早個兩年晚個兩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主公,除去江夏黃祖有意與劉琦接觸外,包括大將文聘都不曾有動作。而現今劉琦與劉琮相比,手中兵馬相差懸殊,蔡瑁等人幾乎掌握了荊州七成步卒,水軍亦有五成。」
「荊南幾郡呢?」甄堯眉目微皺,開口問道。
聽到甄堯問起荊南,郭嘉愣了愣,搖頭道:「荊南地處偏遠,治下並非富庶。除去長沙有新進大將黃忠鎮守外,其他幾郡碌碌無能,打定主意等兩兄弟分出勝負。」
甄堯摸了摸腦袋,看樣子荊南真的不受待見嘛,至於黃忠,甄堯可不覺得他能有多強。自家手中年紀比他小,武藝。謀略比他高的可是不少,這老傢伙想自比廉頗還是差了檔次。
「奉孝、文和,依你們看,我等是否要在其中插上一腳?」甄堯問出此話,就想到以前的兩件事,一是設計殺劉虞致使劉備、公孫相鬥;二是殺孫策讓江東好一陣忙亂。
這兩件事都是郭嘉所提出的,並且都完成了,甄堯雖然不恥此法,但不得不承認,他要想在接下來的戰事中取得先機,早一步埋子是必須的。
被點名的兩位當世奇謀,都暗自思索著,荊州不比江東,而劉家與孫家更不能同等相待。要在荊州弄出小動作,甚至是左右荊州接班人,簡單的刺殺恐怕不行。
一陣沉默,賈詡首先開口:「主公,若能夠,詡以為當剪滅長子琦最為合適。」雖然沒提具體計劃,但至少給甄堯確定了目標,而郭嘉顯然與他的想法一樣。
甄堯自然是同意賈詡的意思,劉琦背後站著的都是那些荊州智謀文士,這些人比蔡家、張家更難掌控,日後自己要與荊州爭鋒,必然會與他們起衝突。
所以眼下先減弱他們對荊州的控制,就不失為上策之選。想到答道此目的,那是斷然不能讓劉琦上位的,讓劉琦上位,以蔡瑁那點手段,根本不夠蒯良他們玩的。
想通這些,甄堯不緊不慢的問道:「該如何做?」
賈詡與郭嘉相視一眼,還是後者出言:「主公,此番可與蔡瑁合作,給他一些支援,也好讓他在荊州站住腳跟。不如這般這般行事,蔡瑁不會不動心。」
「此時便交由你二人去辦了。」甄堯滿意一笑,荊州對他而言並非首要敵手,所以這種佈置無需他親自安排,成了固然可喜,但即便失敗也無妨,如今大漢分久必合的趨勢,是其他人想擋也擋不了的。
郭嘉二人得令,便告辭離開,不知道要找什麼隱秘地方,去商量荊州之事。而甄堯,如今更是忙碌,手中地盤越來越多,每日都會有各地要事傳來,需要他親自審批。
「告訴你家主公,此事本將心理有數,他只需要兌現承諾便好。」大半月過去,春季悄然過半,荊州襄陽城內,蔡瑁府邸,蔡大將軍毫不客氣的揮手道。
站在蔡瑁身前的是一襲緊身黑衣的男子,看不清面貌,待蔡瑁說完,稍稍拱手,便轉身離開,幾個縱身後,四周完全失去了他的蹤影。
黑衣人剛走,站在下列的張允便皺眉道:「將軍,此人是否有詐?冀州離此何止千里遠,甄堯當真有心相助你我?」
「此事假不了,甄堯他就是想要我荊州內鬥!」誰說蔡瑁沒腦子,雖然他看不到郭嘉的深層想法,但表面上的東西還是十分清楚:「借我手,來打壓蒯家。馬家。龐家。哼哼,想得到好!」如此說著,蔡瑁還做出一副『我全都明白』的表情。
要說張允只能當小弟,這思維恐怕比蔡瑁還要差了檔次:「那我等還與他合謀?」
「那又如何?他利用我,我何嘗不是在利用他!」蔡瑁冷哼一聲,開口道:「只要劉琦一死,我侄兒劉崇便能順利登位。到那時,整個荊州便都是我們兄弟的,他甄堯還能搶得走?」
張允連忙頷首叫道:「好,不愧是將軍,就這麼幹!」
劉琦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算計了,此刻的他依舊在江陵好好的打理著父親交給他的地盤。作為除去南陽以外,荊州最為富庶,產糧最高的地方,江陵的重要性並不比南陽、江夏低,而劉表把兒子派來此地,意欲十分明顯。
江陵府內,劉琦苦著張臉面對著一位中年文士,無奈開口:「傳聞父親病重,可沒有詔令又不准我前去襄陽。先生,琦該如何是好?」
「襄陽並非安全之所,州牧這般下令亦是有著此意。」中年文士略微搖頭,開口道:「州牧近年來身子並非健朗,冬去春來,寒熱交替,自然會有所不適,此乃常理。」
「唉~~」重重歎氣,劉琦搖了搖腦袋,便重新將精力放在郡地政務上。春耕已至關鍵,秋日能否有個好收成,就看現在了。
中年文士眉目間閃過一絲憂慮,實際上襄陽形勢並非他口中所說那麼簡單,蔡家把持著州治兵馬,完全成了襄陽實際上的主人,這才是他不願劉琦跨足襄陽的原因。
想著自己漂泊半生,好不容易在而立之年學有所成,可眼下卻沒有什麼人值得自己出仕相助。眼前的劉琦,也不過算半個,若不是他那親民的性子,恐怕自己也不會效力於他。
「元直先生,先生」中年文士思緒飄飛,旁邊的劉琦喚了幾聲才讓他從回憶中清醒。不過隨著劉琦的輕呼,此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除了徐庶徐元直還能是誰?
「主公?」徐庶臉上閃過一絲歉意,連忙開口問道。
劉琦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擺手道:「春耕已至結尾,明日琦想出城巡視一番,看看江陵各處田地與耕農。」
「如此,也好。」劉琦親民恐怕就是他唯一的優點了,徐庶也不會阻攔,緩緩點頭,便起身告辭,時至傍晚,他也沒心思坐在劉琦府上。
第二日劉琦帶著徐庶與一干親衛出城,在各地的耕田中轉悠,農夫們對劉琦也很熟悉,一次春耕,劉琦都來巡視好幾遍了。當劉琦走入田地與他們交談問話,都會臉上帶笑的回答。
劉琦其實身體素質並不算好,恐怕也是跟從小錦衣玉食的生活有關。雖然劉表單騎入荊州那會有些苦,但後來劉琦可是一直都過著大少爺的日子。整日美酒佳餚,鶯歌燕舞,身子卻是早已虧空。出城巡視不過半日,面色就有些紅潤。
這一點,也正是徐庶最不滿意的,身為主公,可以不懂打仗,可以不通政務。但有一點,那就是必須命長,命不長就算打下了基業也無法守住。
但怎麼看,劉琦都不是長命的相,跟隨劉琦近一年,徐庶也盡可能的去改變這一點。平日讓劉琦跟著自己練練劍法,不求他能抽劍殺敵,至少能把身子鍛煉鍛煉。
「主公,今日便到此地吧。」徐庶打馬上前,與劉琦身邊說道。後者出遊一陣,也算滿意,當即調轉馬頭,向江陵城門回轉。
劉琦回到府邸,一頓吃喝後自然少不了歡樂,雖然正妻是娶了龐家龐季之女,那長相身材都只尋常。但劉府內的妾室可不少,五六之數,每夜必然有歡樂可鬧。
徐庶曾為此事勸解過劉琦,劉琦也收斂了許多,但每夜無女不歡的毛病還是改不了,至多只是不曾荒唐,不去做大被同眠的事情而已。
一夜過去,當第二日襄陽使臣到來,言及劉表重病彌留,要見兒子後。劉琦神情激動,幾乎當場便要策馬趕去襄陽城。
好在徐庶將其攔下,並將來使打發了,兩人回到府內書房又商量一陣,才決定馬上出發。當然,說是商量,其實還是徐庶一個人在思索蔡瑁的意圖,而劉琦便是等著聽結果。
徐庶不認為蔡瑁有膽子在這時候直接殺劉琦,而且襄陽城內也有不少反對他的人,所以沒再反對劉琦去襄陽,而自己也會跟隨他一同前去。
一路上順風順水,並沒有任何阻攔,甚至進了城後,蔡瑁也沒有攔著劉琦去見劉表。劉表這時的確不行了,說句話都得拆開字,一個個的說,告誡兒子一番,又昏沉睡去。
從自家父親的臥室中走出了,劉琦心情沉重的很,雖然早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當它真的要來臨的時候,劉琦才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做好準備。
從父親的話語中,劉琦能聽出『遺囑』的成分,劉琦並非野心家,若是劉表讓他扶持弟弟的話,他也會照辦。但父親之命乃是要他保住荊州,不能讓他落入世家大族手中,這份擔子何其沉重,幾乎壓的劉琦喘不過氣。
「某便知曉,他會這樣。」蔡瑁能夠同意劉琦來看劉表,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當下面小卒把劉琦從州牧府出來後的神情悉數說出,蔡瑁不禁冷笑。
連續三日,劉琦白天都在陪自己父親,而夜間就獨自喝悶酒解愁,不管旁邊徐庶說什麼都聽不見去,這也正是他『無能』之處。
「公子,今日你已經喝了三壇陳釀,不能再喝了。」劉琦所住內室中,侍女按著酒樽直搖頭,眉宇間滿是對劉琦的關心。
「讓開,本公子要,要喝。」劉琦就醉醺醺的推開侍女,灌下一整杯後大喝道:「父親未亡,你們,你們連酒都不讓我喝?若是父親西去,豈有我,我劉琦的活路!」
酒醉的人總會撒酒瘋,劉琦現在便是如此,而一旁侍女只能將其扶正,伺候著劉琦繼續喝,如此直到深夜,劉琦才放下酒樽,但他卻仍不消停,只不過把目標從酒樽上移開,轉至一旁侍女身上。
*
第四百一十四章諸葛首出招,年少有優勢
收費章節
第四百一十四章諸葛首出招,年少有優勢
「」第二日天邊放亮,有府中侍女推門走入劉琦的屋室,見他與另一名女婢一絲不掛的躺在床榻上,面色不由羞紅{小s惑y文字}但想到還要叫劉琦起床,只能躡手躡腳的靠近,並推搡著劉琦身子
「啊~~」一聲驚呼,幾乎響徹整個襄陽劉府聽到動靜的紛紛趕來,最先到的府丁進了屋內,只看見女婢一臉驚慌神色,坐在地上,右手指著床榻上的男女
「何事吵鬧?」幾個府丁你看我我看你,好在這時府內管家走了進來,見到劉琦那不堪的睡相,不禁皺眉,天色不早,該起了」
「死了,都死了,都死了」女婢口中呢喃說著,右手不住微顫
「死了?」管家眉頭是一皺,走上前想要將劉琦喚醒,伸手將劉琦上身抱起,才自家已然沒了生機,雙臂與下半身都無力垂著
「去,去將喊來,出事了」管家也是被驚出一身冷汗,劉琦居然就這樣死了?但好歹也是跟著劉表多年的人,雖然沒混官場,但也不至於遇事就驚慌失措
劉表原配死的早,現在就只有一個受寵的,也就是蔡瑁的蔡氏蔡氏來的很快,聽到消息她同樣不可置信,不過沒在臉上表現出來,只是沉著臉開口道此事不可宣揚,不可讓老爺知曉,若走漏了半點風聲,後果爾等曉得」
一干府丁、女婢自然是唯唯諾諾的答應著,而老管家也不敢反駁,誰都襄陽城內實際上已經是蔡家做主,若多嘴半句,老命可能就沒了
劉琦莫名身死,蔡氏一面安排人處理屍體,女婢的可以直接扔城外去,但劉琦不行,只能找辦法先保存在屋內而這些安排都做好後,蔡氏立刻將大哥蔡瑁找來
「大哥,劉琦昨夜死了」兄妹,不用彎彎道道,所以一見面蔡氏就直奔正題
蔡瑁雙眼一瞪,顯然他也沒有預料,驚訝道劉琦死了?被誰殺的?」
「似是縱慾過度,與婢女歡好力盡而亡」說出這話,蔡氏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但她偷偷找醫者確認了,劉琦絕非他人所害,一切都是因為
縱慾而亡,這種死法蔡瑁還是第一次聽說,第一個念頭便是荒誕無稽,但自家根本沒必要騙,這讓蔡瑁不禁搖頭,劉琦就是這樣一個死法?
因為附近無人,蔡氏還是大膽的低聲問道不是大哥做的?」
「我哪有那本事,讓他縱慾而死」蔡瑁直搖頭,不過心中卻想到了前段日子來府邸上的黑衣男子辦不到,或許是毋極那邊的人做的?
蔡氏見兄長表情如此,也就不做懷疑,蔡瑁模樣的人她最清楚若是做了,就不可能露出一副坦然的不知所為的表情但不是大哥做的,難道劉琦好端端的就會因那事死掉,心底擔憂不已,手指擰著衣衫追問道如今該辦,此事如何處置?」
「一切都別急,此事就當它是意外」蔡瑁皺著眉,思索片刻開口道待老傢伙西去,再將劉琦死因公佈於眾,我想那時劉表在荊州的影響必然受挫你我扶持劉琮上位,單單坐穩荊州,便不是難事了」
蔡氏婦道人家,就算有點心計也是上不得檯面的思,真要出大事,還得家中男人頂著,見蔡瑁如此說,也就順從點頭一切聽大哥的」
不,這件事的確是與郭嘉、賈詡兩人有關,為了解決掉劉琦,不但事先與蔡瑁聯繫,是啟用了一枚早已打入劉府五六年的暗子,也就是已經死去的婢女
劉琦身子薄弱,又好酒色,即便這一年來有所改觀,也於事無補,郭嘉只是使了點手段讓暗子在當夜劉琦所喝酒水中參入少許藥物,事情便成功大半
藥非毒藥,乃是帝王公侯最喜歡的歡好助劑,但這藥對於身子幾近掏空的劉琦可謂是劇毒藥量只是稍微大了點,一夜折騰,等待他的就是西方佛祖的召喚
而女婢,死因也很明確,作為暗子,在她們離開毋極的那一刻,就了的命令或者永生潛伏,一旦被毋極召喚,功成之時便是身死之刻
府內死了兩個活人,即便蔡氏想要隱瞞也很難做到全面,不說劉表念叨著為何劉琦白日沒來見他,就是其他府丁和侍婢,私下裡都開始傳出言語
五日後,劉琦因酒色而亡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襄陽,這其中未嘗沒有郭嘉第二步計劃的推波助瀾而當劉表在府內身死的消息,眼一瞪,張口便是一股猩紅鮮血噴出,之後沒過一個時辰,也失了生機
劉表、劉琦父子已死,荊州最有資格接位的便是劉琮了,儘管他現在並不大,才六七歲而蔡氏與其兄長蔡瑁等人,一面處理劉府發喪之事,一面開始為劉琮的即位忙碌
原本這一切都在郭嘉、賈詡的遠程控制之下,但偏偏此刻再生變故,荊州再次出現一位州牧之位的有力競爭者何人?自然是劉表之侄,劉磐
夏至已過,甄堯對荊州的事情並非太過關心,只是偶爾聽聽郭嘉兩人的報告剛放下手中筆墨準備歇會,就看見郭嘉急匆匆的走進來,心底不由暗覺奇怪以郭嘉的性子,就是天塌了恐怕都能夠慢悠悠的晃蕩,怎會有此變化?
「奉孝疾行來此何故?莫不是荊州之事有變?」如今郭嘉就只負責荊州一事,能讓他來此,自然是和荊州脫不開關係的
郭嘉步入廳堂,總算是回復了往日的鎮定,搖著頭低歎道主公,荊州有能人,嘉與文和此次卻是栽了」言語間,充斥著行動失敗的無奈
郭嘉、賈詡何人?鬼才+毒士的組合,放眼整個大漢,誰能讓他們倆栽跟頭甄堯眉目一瞪,倒不是因為郭、賈二人計劃失敗而生氣,而是感到很不可思議
甄堯敲打著案桌,隨即抬起右手食指,開口道仔細說說,究竟是回事」
郭嘉聞言,才緩緩說道前月,劉琦、劉表相繼而亡之後蔡瑁便以劉表遺詔為由,推其侄劉琮為任州牧,並且請表於天子,主公也是的」
甄堯自然清楚,畢竟那表章是批閱的,不著急,繼續等郭嘉往下說
「荊州一事太過順暢,嘉一時覺得有鬼,便繼續盯著,並且派人與蔡瑁聯繫,讓其多多拉攏當地士族,好壯聲勢」
「而就於此時,江夏黃祖突然起兵,折師西進,言及蔡瑁殘害劉表父子同時長沙黃忠也宣稱,要為老主公報仇,只因逃屯兵以防江東,並未派出兵馬」
這些其實甄堯也大略,因為說蔡瑁害死主公的消息,就是郭嘉這小子故意放的,而目的就是要讓蔡瑁成為眾矢之的只有這樣,蔡瑁才會依賴於毋極
而甄堯也清楚,之後郭嘉找請了道旨,是用來指揮南陽兵馬的,當時也給了
「有文遠與張繡在,莫非還敵不過區區黃祖?兵敗了?」這是甄堯心中所想,當然也就如此問出
郭嘉搖頭苦笑非也,莫說一個黃祖,便是先後起事的黃忠、文聘之流,也不會將主公帳下兩位大將擊敗事實上,黃祖等人雖然進兵,但卻無一人有開戰的心思,嘉與文和的視線,完全被荊州各地調動的兵馬所引,忽略了佈局之人的目的」
甄堯摸了摸下巴,不解問道轉移視線?何故?」在他想來,荊州之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只要有人將蔡瑁控制的那荊州半數以上的兵馬解決掉,就可以將蔡家打下去
但要做到這點,似乎就只有開戰了而郭嘉所說,顯然是雙方沒有開打,而一旦開戰,又會是短短月餘時日能結束的
「蔡瑁、張允,被殺了」甄堯剛問完,郭嘉便將謎底揭開據探哨今日來報,蔡瑁等人被帳下小校所殺,而後居於漢壽的劉磐,被人推舉而出,並且得到黃祖、文聘、黃忠以及蔡家舊部的支持,即將接任荊州牧一職」
「劉磐?」甄堯呆了片刻,也沒想到,這個似乎以武將著稱的劉家子弟,會成為的荊州之主但細想片刻也就釋然,眼下荊州還真的只有他有此可能
「據嘉所知,劉磐雖是劉表侄子,但也被劉表收為從子此人與荊州許多將領相熟,當初是與文聘一同領兵殺入江東,在軍隊中威望不小」
「而在荊州文士中,此人也有交集,似乎與當地名士劉巴交好而此次,是得到蒯家、龐家等大族支持,若非其人忠於劉表,嘉反倒要考慮此人動機了」
可以說郭嘉、賈詡此次行動最大的紕漏就是劉磐,因為劉磐一直是以劉家戰將的身份出現在眾人眼球,感覺上就是與主公無緣的所以就這麼一點誤,最終導致計劃失敗
荊州之事看似清晰起來,但其中問題多多,蔡瑁雖然算不上能士,但手段還是有的,怎會簡簡單單的被殺,想到這甄堯皺眉問道那蔡瑁等人是如何死的?部下因何造反?」
「此事,嘉亦無從知曉」郭嘉不是百事通,在毋極遠程掌控著荊州之事,想要都顧及到顯然不可能,何況還是被他人轉移了視線
「不過有一處蹊蹺嘉也是如今才發覺,當初劉表下葬,荊州各地均有人前來送殯劉磐也親自來了,而與他同來的,還有一人,此事恐怕與他逃不了干係」
「何人?」甄堯雙眼一亮,似乎是抓住了事情的重點
「複姓諸葛,單名一個『亮』字」郭嘉搖頭道嘉也派人打探過,昨日才得到消息,據聞在荊州一地,頗有些名氣,就連劉表、蒯良都數度誇讚於他,可見此人與荊州各大士族,交往匪淺」
「諸葛亮?」雖然來到漢末已經有幾十年了,但前世的記憶中,對這個名字可是影響頗深啊『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這句名言,可謂是傳遍後世數百載
見甄堯面色微變,郭嘉有些疑惑的問道主公此子?」
「?當然」心中如此想著,但表面上甄堯只是笑著搖頭諸葛亮,那可是後世被仙神化的人物,剛投生於漢末時,也曾暢想,或許哪天能見見他沒想到,第一次從外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居然會是敵我相對
若是劉磐身旁有諸葛亮相助,那一切就說得通了,諸葛亮口頭上說是『躬耕於隴畝、不求聞達於諸侯」但他卻是地地道道的士林子弟,時常出入於士族大家
師從、姐夫、自家以及日後的岳丈,都是一時之顯赫,這樣的人物,能幫劉磐解決荊州大族支持問題,自是不差
而以此次『蔡瑁之死』而言,顯然也是諸葛亮的手筆初出茅廬的他,的確容易被人輕視,不,應該是被人忽視郭嘉、賈詡不就將他無視了嗎,否則也不會這麼晚才想到要調查他
若是換個人物,如劉巴、劉先,或者諸葛他師傅龐德公那種名氣享譽整個大漢南方的大儒,恐怕郭嘉也不會簡簡單單的上當,一心去安排戰場上的事情
「諸葛亮,字孔明,乃徐州諸葛家後輩遷家走荊襄,拜名士龐德公為師,於鹿鳴山得龐德公真傳,辨術、政道、韜略,無一不知」
緩緩說出記憶中的諸葛亮,甄堯面色倒沒變,不的對手是誰,那才是最麻煩的事情現在對手亮相了,就算龐德公出山,他甄堯都一點不慫,何況只是龐德公的徒弟,年紀輕輕的諸葛孔明
「堯知曉此人,只因荊州流傳著一句話那是水鏡所說,『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如此說,算是對能夠知曉諸葛亮事跡的解釋
聽得如此大口氣的話,郭嘉驚訝之餘不禁好笑莫非主公當真了?那臥龍、鳳雛哪個是諸葛亮?」
甄堯聞言擺了擺手指臥龍便是指諸葛了,鳳雛是龐統,龐德公的侄子不過很有意思的是,龐統並沒求學於鹿鳴山,而是跟著司馬水鏡」
「司馬水鏡,此人嘉是曉得的,少時居於穎川,恩師也曾帶嘉與文若前去拜訪」郭嘉略作點頭,不過對司馬徽抬高學生的最法很是不齒即便是荀師,也只稱文若為王佐之才,水鏡說此大話,也不怕被人笑話」
見郭嘉面色不岔,甄堯就起了打趣的念頭連你郭嘉與賈詡都被剛出山的諸葛給設計騙了,臥龍之稱,倒也不算離譜,莫要不服氣」
在事實面前,郭嘉並沒有出言反駁,這一次他是認栽了,沒能將大局完全把握在手不過這也激起了郭嘉心底的驕傲,心中不斷盤算著,是不是要再和所謂的『臥龍』交個手
郭嘉的心思,甄堯自是瞭解了七八,心道這樣也不,只吃喝,連都不願教的懶鬼,總算能有點幹勁就讓和諸葛亮暗地裡把苗頭,反正打荊州還有一段日子,也不能讓諸葛亮幾這麼輕鬆的拿下整個荊州,郭嘉要鬧便讓他鬧去
雖然在這次荊州立主一事,郭嘉討了個敗績,但甄堯從來就沒覺得他不行了輸了一仗,大多是因為敵暗我明,沒有充足的『戰前準備」若是等郭嘉把情報完全吃透,再與諸葛較量,那可有好戲可瞧
想了半會,甄堯才開口道既然荊州之主一事無力再變,便讓張遼他們穩守南陽,不要再插足荊襄之事至於暗中爭鬥,還是交給奉孝你去處理,機會堯給你了,能否找回面子可就看你了」
「多謝主公」郭嘉整了整面容,正色說道心底感激不言而喻,在這個大漢,也只有甄堯可以允許這般『胡鬧』了
擺擺手,甄堯表示一點也不在意,再次提起手中筆桿,聽完故事,又該為眼前文案忙碌
暫且不提郭嘉從州牧府出來之後,去找賈詡商量著如何反擊,只看此時襄陽城,蔡中、蔡和在蔡瑁死後,便向劉磐表示臣服
蔡氏想為自家兄長報仇,也是沒有任何辦法去對付這兩位族弟,大家族的弊端就在此,為了往上爬,就是互相吞食也時有發生,最常見的便是帝位之爭
而劉磐,本來在荊州一地就有不小的威望,此刻劉表劉琦身死,劉琮年幼又無人支持,自然成為唯一的繼承人劉表病逝月餘,荊州也該有個主人了,劉磐當仁不讓的帶著劉巴、諸葛亮,以及曾今出仕劉琦的徐庶,以及武將文聘等,於州牧府接任州牧一職
俗話說官上任自然要有三把火,劉磐也不例外,除去蒯家兩以及幾個大家族子弟的官職不變外,諸葛、徐庶的職位均往上提,文聘是接任了蔡瑁之前的職務幾番安排下來,也算是做到了舊交替,安穩的執掌荊州六郡
第四百一十四章諸葛首出招,年少有優勢
第四百一十四章諸葛首出招,年少有優勢
第四百一十五章鳳雛vs臥龍,鬼才有算計
第四百一十五章鳳雛vs臥龍,鬼才有算計
江夏西陵城內,黃祖才剛剛睡醒,便有小兵匆匆趕來:「報將軍,有江東水軍出柴桑,順江而下,已至三江口水寨,蘇將軍急報求援。」
「江東又不安分了?」黃祖聞言一驚,江東自換了新主公後,就很少對荊州動兵了。如今老主公西去,劉磐初上任,孫家打的好主意啊。
驚訝之餘黃祖不免有些信心不足,作為江夏水軍的統帥,與江東水兵交手次數也不少了,但他根本沒取得半分便宜,知道自家水軍很難與之對抗。
既然沒信心,那求援就是最好的選擇,如此想著,黃祖很快便來到案桌前,讓兵卒磨墨,自己執筆蘸墨,寫下一封求援信。字跡一干,便將其交給身旁的傳信兵,吩咐道:「將其交給主公,言明江東有意趁我荊州新主登位不穩之時,偷襲取城,務必要快!」
「諾!」將信件裝進小囊,傳信兵抱拳答應一聲,立刻離開太守府。
而當小兵走後,黃祖也是馬不停蹄的趕至城內兵營,吩咐幾位副將用心操練後,又轉往城外水寨。水寨中戰船一字排開,可以看到在戰船上呼喝的兵士,見到水寨的陣容,黃祖的心才稍稍安定,再不濟自己手中也是有人的。
在水寨中巡視數圈,黃祖卻一點也沒有派兵馳援三江口的意思。三江口作為江夏以東的水寨駐紮地,重要毋庸置疑,但黃祖卻不是很看重此地。
只因為自家荊州水軍僅能自保,根本無力征戰。所以三江口這地盤駐兵一直不多,僅僅千餘人與數十小型、中型戰船罷了。求援信傳來江夏,至少要一天半日,這麼長的時間,就算領兵馳援,也是無濟於事,到了三江口也會發現水寨早就易主了。
而以三江口與江夏相比,顯然是後者更好把守,城高牆厚,水寨規模同樣巨大,並不比江東的柴桑水營小多謝。如此種種原因,讓黃祖想也不想就拋棄了三江口,只是督促麾下將士要提高警惕,戰事即將來臨。
「敗將蘇飛,見過將軍。」在三江口內,被黃祖拋棄了的蘇飛一臉無奈的看著身前的好友,江東水軍大將,甘寧甘興霸。
「你還和某家來這套,左右無人,起來坐吧。」甘寧一把將蘇飛拉起,沒好氣的開口。
三江口這戰,他根本沒打,蘇飛求援使者派出,一天過去都不見有回訊,也知道自己是被拋棄了,當下就像來犯水軍投降,獻出了這座荊州水寨。
甘寧和蘇飛也是老相識了,後者自然不會客氣,搖著腦袋一屁股坐在木墩上,望著甘寧羨慕道:「還是興霸有本事,比哥哥我強啊!」
「黃祖庸人匹夫,他如何能用得了人。」甘寧笑著擺手:「此戰過後,便跟我一同回江東吧。以你的水戰偷襲本事,怎麼也可以混個偏將做做。」
甘寧不會結實庸才,蘇飛雖然貪生怕死,雖然容貌不佳,甚至連字都不識幾個,但能在大江上混口飯吃,終究是有自己的本事。
見縫插針,投機奇襲,這種小戰局的戰事,正是他的強項,奈何黃祖就沒看上蘇飛的『小道』,只讓他守著個破寨子,整日鬱鬱寡歡。
「也罷,日後便跟著興霸你了。」想著當年還需要自己幫助的青年,如今已成為一方大將,蘇飛只能暗歎自己命不如人。
而在這時,麾下探哨走了進來,帶來的正是黃祖下令嚴閉四門,操練水寨兵卒的消息。
「哼,鼠目寸光之徒,此次必要將其擒獲!」甘寧聽完後不禁冷笑,就這種人還和自己在大江上斗了這麼多年,是時候解決他了。
甘寧並沒避開蘇飛,後者感激之餘不禁問道:「興霸此次是要拿下江夏?」
甘寧眉宇間閃爍著傲氣,頷首道:「那是自然,兩州水軍交戰十數載,雖說我江東每每佔優,但卻一直沒能徹底瞭解心患。此番出兵,正是為了剪除黃祖,奪取江夏而來!」
「可,可興霸此次才帶了多少兵馬?戰船都不足百艘。」蘇飛雖然不是大才,但好歹也有這麼多年水戰經歷,聽其言更是疑惑:「如此戰力,如何能打下佈防甚嚴的江夏?」
蘇飛疑惑,甘寧卻是哈哈大笑:「此事乃我軍機要,時間未到可不能走漏。你且安心留於水寨,此次出兵,江夏勢在必得!」
見甘寧如此自信,蘇飛也只能想到江東還有後手,但這些和他沒關係了,他現在的身份依舊是敗軍降將,一直要等到戰事結束才可能有新的職位。
黃祖的求援信從江夏傳回襄陽時,甘寧已經率領江東戰船,與黃祖幹上兩場了。兩次戰鬥都不是很激烈,江夏水軍因為事先準備,倒沒一開始就出現敗局,算是黃祖的功勞了。
將江夏而來的傳信兵打發走,劉磐看向自己的幾位謀士:「諸位先生,江夏乃我荊州重鎮,不可有失。如今江東來襲,當派何人馳援?」
諸葛亮、劉巴、徐庶三人也都看了信件,對這事也是各有各的看法。首先開口的是劉巴,只見劉大先生躬身道:「主公,江東水軍來襲,僅由黃將軍一人抵擋,怕是顯得不足。巴以為,當遣蔡中將軍領兵馳援。」
劉巴的算盤是敲的很響,如今襄陽城內兵馬足足八萬,其中劉磐自己的兵馬便有兩萬,文聘帶來的兵馬有萬餘,而剩下的,都被蔡中、蔡和所掌控。
這兩兄弟從蔡瑁手中奪了兵權,雖然表面聽話但終究有些做大的意思,若不加以控制,襄陽的安定也無法持久。本來劉巴還在思索要怎麼做,但黃祖的一封信,卻是讓他不用想太多。
「不然,江東倉促出兵,走的還是水路,能有多少兵馬?」徐庶卻是持反對意見:「何況若由蔡中領兵前往江夏,豈不是更加混亂?若因黃祖與蔡中爭執而失了城池,該如何是好?」
徐庶這麼想,就完全是站在戰爭層面上去分析,他只是在想著如何保住江夏,如何才能不吃敗仗。這與他的品性也很像,並不會有一些雜念。
劉巴、徐庶兩人提出意見的出發點不同,觀點自然不可能一樣,各自爭論著道理,幾乎要讓劉磐腦袋都炸開了。按理說,劉磐還是傾向於交好十數年的劉巴,但江夏一地真的太重要,重要到劉磐也不敢輕易決斷,以免感情用事。
劉巴二人說了半天,劉磐突然看見諸葛亮到現在還沒開口,連忙問道:「孔明先生,你有何良策?」同時心裡也是隱隱期待,畢竟自己能當上這個主公之位,還是諸葛出謀最多。
「主公,亮以為,兩位先生說的都有理。」諸葛亮見劉磐問話,才緩緩開口:「援兵必須要派,但卻不宜過多。以亮之見,江東此時派兵從水路突襲,目的並不僅是江夏。」
「若主公不派援兵,黃祖一人勢單力薄,即便能守住江夏,也會中敵兵疑心之計。而若主公派遣重兵支援江夏,江東必會遣派兵馬,從陸路西進。」
「亮以為,由蔡中將軍領兵八千,稱兩萬,前去支援江夏,最為合適。如此蔡中到了江夏也只能聽令黃祖,而主公也能趁機,收服城內將士。」
諸葛如今初出茅廬,可能讓他親自指揮一場大戰還做不到。但是,他的眼光卻比旁人高出許多,出謀劃策的制高點,就[www.4020.cn4020電子書]非同尋常,所以他考慮的也很全面。
「好,此策甚妙!」果然,諸葛孔明沒讓自己失望,劉磐心中如此想著。喜聲高呼一句,而後發現自己有些過頭了,又重新坐下。
劉巴這時才正眼看了看諸葛,隨即躬身笑道:「孔明之策,主公可速行之。」
劉巴可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之前諸葛亮出策將蔡瑁等人誅殺,並取得荊州大族的支持,給劉磐爭取到了一州之主的位置,也只是當諸葛會耍點小計策,小陰謀。沒想到這位年輕後輩,論手段,論把握戰局,可不比自己稚嫩。
第二日,蔡中帶著八千將士離開襄陽,順水直下趕往江夏,心底還是美滋滋的。以為劉磐離開了他蔡家就是不行,連江東水軍都得自己來對付。
而在七日後,長沙忽然傳來的戰報,也正坐實了諸葛的想法。江東起兵三萬,由黃蓋、韓當兩位老將為帥,直逼荊南四郡。
信報傳來,劉磐第一個找上諸葛,並問道:「孔明,長沙戰事,你如何看待?」
諸葛亮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開口道:「江東意圖明確,明襲江夏,暗取荊南。以荊南、江東之勢合圍主公荊北二郡,甚至有機會還能兵行西蜀,戰據半壁大漢。」
聽著諸葛的敘述,可是把劉磐嚇了一跳,手掌半個大漢,那得多恐怖?看看現在勢力如虹的甄堯就清楚了。雖然掌握著南邊還是不如北邊,但怎麼說也夠駭人了。
諸葛亮淡然一笑,他就喜歡這種效果:「主公無需多慮,此次可放心派出援兵。黃老將軍雖遇戰則勇,但終究年歲已老,若無援助,恐非江東之敵。主公可讓文聘將軍領兵兩萬,並派元直為軍師,支援長沙。只需堅守月餘,江東兵馬自會退去。」
豬哥哥很淡定,很自信,彷彿大漢江山在他看來不過是一盤局勢明朗的棋局,而他就是那顆最關鍵的棋子,放在哪,哪就能贏。
「便依孔明之言。」劉磐本來就只是一介征戰沙場的武將,讓他考慮整個荊州局勢卻是難為他了,所以僅僅在腦中過了遍豬哥的建議,發現沒有什麼紕漏後,就直接點頭同意。
隨著荊州戰局漸漸鋪開,甘寧領著萬餘水軍繼續牽制著黃祖、蔡中二人。同時南邊的戰局也出現僵持,原本一路順風的戰事,在長沙臨湘城外,就被堵住了,好在黃蓋二人也知道自己領兵而來的任務,不求速取長沙,只將周圍縣城攻克並孤立黃忠。
毋極某處尋歡場所,郭嘉約人總喜歡在這些場所,喝著小酒,面對一副閉目養神的賈詡,低笑問道:「嘿嘿,如今荊州好生熱鬧,文和,你說我倆是否給他加點料?」
賈詡可不會像郭嘉那樣胡鬧,他也不在意自己被諸葛亮擺了一道,依舊閉著眼睛,只有嘴角緩緩努動:「先告知主公,主公若答應,或可行。」
「主公怎麼會不答應,現在還不到毋極動做的時候,主公早就想看熱鬧了!」還是郭嘉最瞭解甄堯,不過這也是時常扎堆一起才有的默契。
「若調動徐州兵馬,還得只會主公。」賈詡已經因為一次辦事不打招呼,私自下令而遭到甄堯的懲罰,他可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
聽著對方似乎不著調的話,郭嘉想了想卻點頭道:「如此也好,明日嘉便去討一張兵馬調動的詔令。」
「如此,老夫先行告辭!」賈詡並不喜歡這種風月之地,既然事情說完了,那就沒必要再留下浪費時間,睜開眼睛,起身向屋外走去。
「哎~~」略作歎息,郭嘉又自斟一杯,右手晃蕩著酒樽,一口飲下後,也失了興趣,跟在賈詡的後面離開。
半月後,一名由徐州而出的使者來到江東,僅僅遞上一封信件,就消失在江東文武眼底。孫權將信件拆開,仔細翻閱後,一言不發的交給了身邊的周瑜。
周瑜疑惑接過信件,但接過一看,卻是眉頭直皺,信中所說之事,幾乎是把江東的意圖給完全洞穿,並且願意配合江東演一齣戲。
而當信件幾次轉手,落到一個身材矮小的醜鬼手中時,他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江東此次對荊州的一系列行動,都是他策劃的,他自信就算荊州文武都看不出自己的目的,為什麼遠方毋極之人,能夠洞穿?
「『江東應當還有後手,期望調動荊州眼線,而目的,應當是為奪取長江扼。但以江東目前所為,未必能瞞天過海,我主願助江東一臂之力。』」這僅僅是信中的一段話,卻無疑在江東眾謀士的臉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公瑾、子敬、士元,此信,你三人如何看?」坐在首座上的江東之主,已經有了那份王者的氣度,言語中,吐露出自然的威信。
周瑜、魯肅自不消說,而那醜鬼,便是龐統龐士元了。龐統幾年前離開江東出遊大漢各地,最終還是沒有回自己的家鄉襄陽,而是來到了江東。
按照上次賭約,周瑜對龐統自然是欣然拜服,就算是見面繞路,周公瑾也有那份雅量。
不過龐統也沒做的那麼絕,當初所立賭約不過是為了展現了自己的手段,說明自己不比周瑜差罷了。有周瑜、魯肅的推薦,孫權雖然不喜歡這個醜鬼,但也收入帳下。
而龐統為了再次證明自己的能力,就向孫權獻策了,計策很是繁瑣,但一環扣一環的實施,卻能讓江東以最少的損失,取得江夏。
周瑜等人,包括孫權自己也都為這份計劃而歎服,可如今計劃到了關鍵時候,突然有外人看穿了,並且回信江東,這如何不讓孫權吃驚?
「主公,依統之見,徐州來信不會有假。」計劃是龐統出的,此刻最有發言權的便是他:「主公若得江夏,戰事目標便會出現轉變,由北向西。現今甄堯仍然顧及不了荊揚,如此能讓江東與荊州攻伐,正是他樂意見之。」
周公瑾同樣點頭:「瑜亦如此想,此乃陽謀,主公可能捨得江夏?而與荊州修好,共同抗敵?」
魯肅一般情況下,只要不出現爭執是很少開口的,笑呵呵的點了點頭,也就算有所表示。
手下三位謀主都如此想,孫權自然選擇相信:「來人,去將凌操父子叫來。」
凌操父子沒過一會便到了,孫權與龐統相視一眼,才開口道:「今荊州戰事焦灼,權有一事交由你父子二人。」正是徐州來信中。所提到的『後手』。
凌操、凌統父子倆也有很長時間沒被外派了,這時得到軍命哪會耽誤。兩日不過,就帶著五千兵卒出城,以疾行的方式逼向荊州。
而此刻長沙,因為有文聘來援,又有善戰謀士徐庶為謀,黃忠已經不需要死守著城池,被動迎敵。漸漸地將長沙戰局打開,黃蓋已然佔不了絕對的上風。
相比長沙,只有萬餘兵馬,百來戰船的甘寧同樣戰事不順,別說江夏城了,就是城外水寨都搞不定。而且甘寧越打越急,似乎沒了當年錦帆軍的風采。
「報,急報,江陵急報。」一通快步在襄陽太守府內響起,傳信兵卒見到劉磐後,連氣都來不及喘順,便開口:「主公,江陵危急,江東派出一隻兵馬,走巴陵、過油江,已經兵臨江陵城外。」
「怎會如此?」原本瞅著諸葛所說一月之期將過,就等著江東兵馬無功而返,好擺宴慶功的劉磐,聽到江陵被襲,頓時覺得頭頂一片烏雲籠罩。「快,快召孔明前來議事!」
諸葛正在軍營內替劉磐忙活蔡家兵馬的事情,聽到主公急招,來不及多想便匆匆趕來。而當看過江陵傳來的急報後,整個人也被江東的動作弄混了。
*
第四百一十六章演戲、看戲
第四百一十六章演戲、看戲
手拿急報,諸葛眉宇間閃過一絲憂容,思慮片刻才開口:「主公,前日有探馬消息,徐州太史慈、臧霸二人,共起兵五萬,至九江地界。而此刻孫權必要出兵相抗,以江東目前兵馬,只有剩餘將士傾巢而出方能抵擋。」
劉磐聽諸葛一說,似乎放心不少,開口問道:「如此?那奇襲南郡之兵?」
「主公,再有兩月,便是秋收之季。」諸葛苦笑:「此奇兵來南郡,料想非為奪城,而是南郡之耕地。若南陽耕地被毀,主公如何供給如此多的兵馬?」
荊州雖然是富庶之地,但最好的一塊地,南陽已經被甄堯佔了。而除去南陽外,江夏乃是駐防要地,並無太多耕田,荊南四郡產量僅能自足,劉磐想要糧食能夠依靠的也只剩南郡。
而在南郡中,江陵顯然是重中之重,若江陵耕地被毀,幾乎就等於是毀了六成南郡糧食,就靠剩下的那一點,別說近十萬兵馬,便是少一半,恐怕都養不起。
這是諸葛在短短半柱香時間內能夠想到的東西,畢竟江陵雖好,卻深入荊州腹地,江東已然無力攻克江夏、長沙,即便讓他拿下了暫時無兵駐防的江陵,也守不住。
「耕地?」劉磐面色一滯,當武將當習慣了,從來都不為糧草擔憂的他,還沒能適應現在主公的角色,考慮自然是不夠周全。
諸葛亮再次點頭:「所幸此刻城內尚有兵馬,主公當立刻派兵,乘戰船南下,將江東來襲兵馬擊退。如此,孫權也該下令撤兵,一心應對九江來敵。」
深吸一口氣,劉磐沉聲道:「既是少股敵兵,倒也容易對付,磐這便召人前來。」
當夜,襄陽新進將領王威,帶著劉磐所給一萬將士順江下游,而此刻凌操、凌統父子,的確如諸葛所言,正四處破壞百姓耕地。
戰船順江而下,行船一日半夜就到了江陵地界,之後走陸路,過葫蘆口,行兵不過大半日便已到達江陵城。江陵城無兵無卒,卻依舊插著劉氏大旗沒有落陷,王威想起臨行前諸葛亮所吩咐的事情,心底一沉,恐怕這周圍的耕田都被破壞大半了。
王威領兵而來,凌操、凌統父子雖然忙著搞破壞,但也是知道的。有心於荊州將士鬥上一場,便在王威入城的第二日,上門叫陣。
王威正愁如何揪住來襲敵兵,見凌統在城外叫陣,自是領兵出擊。知道自己武藝不行,王威也沒玩什麼陣前鬥將的把戲,大手一揮,近萬兵馬便一齊衝鋒,人多勢眾便是如此。
凌統年少,雖然武藝不錯,但指揮戰陣依舊差了些,何況還是處於弱勢,抵擋不過一個時辰,便敗退撤走。這一撤,也是十分乾脆,父子二人領著兵馬直接調轉方向,回江東去了。
凌操、凌統父子撤兵,是因為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再與荊州死磕,而當王威順利擊潰來犯兵馬的消息傳回襄陽,諸葛亮也是搖頭輕笑。
一切都在諸葛亮的算計之中,王威回軍襄陽的當日,便有戰報傳來,來犯長沙的黃蓋二將,已經帶著兵馬撤離了。只不過在江夏方面,諸葛卻是沒能完全把握。
從劉磐那得知了甘寧領水軍撤離,而蔡中卻貿然領兵前去追擊,諸葛心底便有些不悅。不過這只是小事,就算蔡中敗了,也只是損失少許兵馬,並且能夠打擊蔡家在荊州的地位。
如此思考,諸葛也就不再去想江夏之事,而是將目光看向江東,若是歷陽戰事有變,江東大敗的話,或許能夠順江而下,瓜分了揚州。
「蔡中,你還想往哪逃?」大江之上,三江口以東,站於樓船二層的甘寧,冷笑看著前方十幾隻艨艟:「棄械投降,本將可饒你一命!」
蔡中現在可是後悔死了,原本以為這兩月來的水戰,甘寧絲毫沒能奈何的了他,以為對方也不過如此。趁著江東兵馬要撤,就領兵追了出來,為此還與黃祖鬧翻了。
但現在自己帶出的數千兵卒,三十餘條戰船,就只剩下半數艨艟,看似損失不大,實際上兵卒已然十去七八,畢竟艨艟船小,戰力也屬微末。
「中,中願降。」蔡中不是什麼硬骨頭,大江之上他也沒地方可以逃,前路後路被阻,艨艟完全無用。而下水的話,底下有數百江東水鬼等著,蔡中還沒忘記麾下大船是怎麼沉底的。
如此,再不投降,只要一輪弓箭射來,他想活都活不了,只能示意麾下兵卒丟了武器,等待甘寧把他帶走。
「原本留你無用,但本將不輕殺生,收降!」甘寧右手一擺,荊州艨艟周圍邊湧出上百水卒,手腳利落的翻身入船,找出麻繩就開始捆人。
收降並沒花費多少時間,當甘寧領著兵馬從三江口離開,於黃州岸口停船時,不論是蔡中還是蘇飛,都十分奇怪。不過兩人目前地位相當,也不會有人與他們解釋。
「興霸,泰與承淵可是等了有一會了。」沿著岸邊小道往深處走,便看見一隻兵馬正在林子中歇息,而為首二人見到甘寧,兩將連忙笑著迎上前。
「周泰,丁奉。」甘寧頷首一笑,算是與兩人點了點頭:「寧送一份禮給你們。」說著,便讓人將投降了的『蔡中』找來。
「這是何人?」看著這員被俘將領,周泰不解問道。
「荊州大將蔡中。」甘寧便將自己水戰的事情簡單的說了遍,最後指了指身旁降將,笑著說道:「有此子在,取江夏豈不更容易?」
周泰與丁奉都是戰爭嗅覺極為靈敏的人,相視一眼,雙眸儘是笑意。原本想要突襲的策略,似乎有必要改一改,能夠減少點損失,是大家樂意所見。
蔡中這時才知道甘寧為什麼會收降自己,可知道又如何,都已經叛變了,難道還想著荊州?先保住自己這條小命吧。
心底這麼想,當甘寧三將放聲大笑時,竟然也跟著『呵呵』笑了起來,一旁蘇飛看著直搖頭,雖然他怕死,可他還沒做過出賣主公的事情。
蔡中領兵追擊甘寧,守城的黃祖一頓發怒後也就不去管他,這傢伙來江夏後很不聽話,此番出兵,死了便死了。黃祖是打定主意,就算蔡中遇險,想他出兵相助的話,也絕不理會。
但他並不知曉,如今蔡中已經成了江東降將,正準備回頭算計他一把。看著戰事結束,江東兵馬都遠遠走了,連三江口都還了回來,黃祖不由一陣滿足,江夏的位置他還是能坐穩的。
大戰過後,不論是黃祖,或是麾下兵卒都會有所懈怠,機警程度根本比不上戰時十一。深夜時分,皎月藏入雲層,整個江夏城頭,就只有星點火光。
「快開城門,本將回來了!」一聲高喝,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只見蔡中衣甲不整的出現在江夏護城河外,而他身後,僅僅跟著數十荊州兵卒。
「是蔡將軍?」城頭上的守兵見到蔡中,用火把照了照,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大概的輪廓與衣著還是看的到,「將軍稍等,小子前去稟報將軍。」
深夜並非開城的時候,想要打開城門,就必須要有太守的同意。而黃祖這時正睡的香呢,聽到蔡中回來了,似乎是打了敗仗,有心讓他在城外待一宿,但轉念一想,又穿衣起身。
登上城頭,見蔡中有氣無力的坐在泥地上,身後的兵卒也是歪歪斜斜,躺坐不一。黃祖心底大笑,面色卻是沉穩:「蔡將軍,何故如此狼狽?可曾取那甘寧首級?」
「哼,休要笑話於我!」蔡中面色一變,怒喝道:「某家兵馬盡失,落得此等田地,皆拜那甘寧所賜。」
不用想,蔡中肯定是中了甘寧的詭計,在江上大敗。黃祖接著又出言擠兌兩句,才擺手道:「放吊橋,打開城門,讓蔡將軍進來!」
黃祖發令,麾下兵卒便轉動木輪,將吊橋緩緩放下,而城門,也在十幾名兵卒的合力推動下,逐漸打開。
蔡中心底一喜,沒想到城門這麼簡答就騙開了,但想到接下來城內要發生的戰事,卻是沒有第一個帶頭上前,而是走在兵卒中間,緩步跨過吊橋。
這一幕若是換個年少將領或許不會發覺有什麼不妥,但黃祖好歹也是鎮守江夏十幾年的人物,心底猛的一凸,想到了某種可能。
眼睛直瞪,黃祖瞪眼怒喝:「拉吊橋,把吊橋拉上來,速關城門!」
不明所以的兵卒顯然沒反應過來,為什麼好好的又要拉回吊橋,不是還有人沒過來嗎。而就是這麼短短幾個呼吸間的停滯,也讓黃祖失去了唯一的機會。
「卡」短刀砍在吊橋四端的鐵扣上,連劈數刀便將吊著木橋的鐵索斬斷,而在這時,藏於後方的千百兵卒也不再影藏,蜂擁而上,疾馳江夏城門。
江夏城內雖有兵馬過萬,但卻毫無防備之念,此刻都在城內兵營睡大覺。而城外丁奉、周泰二人,卻是帶著八千江東兒郎奮勇衝入城內。高下立見,黃祖只能為他的短智買單。
「將軍,逃吧,我們逃出城去,水寨還有兵馬、戰船!」此時此刻,城內殺喊震天,副將連忙出聲提醒。而黃祖也知道自己無力回天,只得頷首同意。
可惜,黃祖遇上了甘寧,甘寧連續幾十日與荊州水軍墨跡,早就想大殺一番,當江夏城戰事高歌,他也帶著自己的江東戰船回航,直逼江夏水寨。
水寨空有戰船、水卒,但卻無人調派、指揮,如何是甘寧的敵手。輕輕鬆鬆破除水寨寨門,之後領兵殺入便是虎入羊群,無人能阻其腳步。
黃祖最後還是沒能逃掉,在前往水寨的途中被甘寧帳下水卒遇上了。若是遇上其他兵馬也倒好說,至多也是當俘虜罷了,可將黃祖包圍的卻是當年追隨甘寧亂戰水中的鈴鐺軍。
這些曾今的水匪,見到黃祖可謂是仇人相見,若不是黃祖壓迫甘寧,他們這幫兄弟也不至於去做刀上舔血的劫掠買賣。
此番見面,自是二話不說舉刀拚殺,不過幾息,黃祖的人頭高高飛起,周圍江夏兵卒,也沒一個活口。
當江夏戰局完全沉靜,已經是第二日晌午,而拿下江夏水寨的甘寧,同樣回到城內,與周泰二人舉杯慶賀。為了奪取江夏,自家主公調動了多少兵力與輜重,耗時近百日,總算是有了結果。
上萬的守兵,自然不可能全部殺乾淨,其中也有見機逃跑的,當敗逃兵卒回到襄陽,將江夏戰事說出口,劉磐雙目直瞪,隨即怒聲痛斥:「你再說一遍,江夏如何了?」
「主公,江夏失守了。」小兵也不敢多說,僅僅回答一句就低著腦袋,劉磐那兇惡目光,可不是他們吃消的起的。
「江夏失守,江夏沒了?」帶著苦色,劉磐暗自呢喃,再看向跪地小兵時,兩眼滿是殺機,拔出腰間佩刃,冷喝:「江夏失守,還要你等何用!」
說罷便要揮刀斬了這幾個逃兵,好在一旁劉巴眼疾手快,拉住了劉磐,沒讓他真的砍下去。
「主公,息怒,息怒。」劉巴同樣面色不好,拉著劉磐苦勸:「江夏突遭變故,並非此等小卒之錯,諒他們帶回信報,先讓下去吧。」
「滾,都給我滾出去!」劉磐一腳踹向身前小卒的胸腹,後者雖疼卻不敢喊出聲,連滾帶爬的與同伴一同離開,這州牧府,他們是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小兵走遠,劉磐依舊火氣直冒,而劉同樣一直在勸著,只有諸葛亮,默默的跪坐與一旁,心中不斷思索,為什麼這時候江東還有兵馬襲取江夏!
「主公,恐怕此番,我等皆被毋極所迷惑。」其實事情很簡單,當發生過以後,再去回思,諸葛亮很快就發覺到不對勁:「徐州兵馬根本就沒有與江東征戰之心,而做出調派兵馬的舉措,目的便是讓我等信以為真。」
是啊,這時候再去思索,就會發現其中有很多問題。徐州想要出兵,動作怎麼會那麼快?後勤準備不充分,仗怎麼打?這些問題,當時諸葛並沒注意到,若是他能想到的話,就能發現其中另有蹊蹺。
見劉磐與劉巴都望向自己,諸葛沉聲道:「這是一齣戲,是甄堯與孫權兩人,合力欺瞞主公的戲。」
出道第一次出謀操縱一州戰事,算到了開頭,卻漏了結尾,諸葛同樣要為自己的年少買單。一場戰事,越到最後,越具突變性,顯然此時的豬哥並不懂得這些。
諸葛的話讓劉磐一陣沉默,有誰會用一州兵馬的調動去演一齣戲?若是在以前,劉磐肯定是不信的,眼下事實如此,卻不得不信。
見劉磐安定下來,劉巴才進言道:「主公,江夏被奪,石陽、漢陽、烏林、夏口四地已是失去了依托,當傳令將四處水寨兵卒調回,不可再有損失。」
諸葛也跟著說道:「兵馬亦要做出調動,可傳令與文聘將軍,讓其回師時直接入駐江陵。以襄陽、江陵、長沙一線為守,或許日後尚有機會奪回江夏。」
江夏太重要,江東若有江夏在手,那就是轉被動為主動,隨時都能夠出兵攻打荊州其餘幾郡,而且不必擔憂後方。而失去江夏的荊州,就如同失去水上屏障一般,想要進取卻是難上加難了。
「甄堯,孫權,這筆賬我劉磐記下了!」十指握拳,指關節不斷爆響,劉磐冷哼一聲,顯然是不會忘記此番敗仗的原因,自己當真是看了一齣好戲啊!
雖然諸葛是認為甄堯與孫權在演戲,但對於毋極、建鄴而言,真正導演這齣戲的人應該是郭嘉、龐統,其中龐統自然是主導,而郭嘉不過是中途插了一腳。
兩人演戲,看戲的人除去甄堯、孫權還能有誰,又有誰能夠那麼大牌,看他倆演的戲。當江夏得勝的消息傳回建鄴,孫權那綠油油的眼珠,第一次綻放出奪人的神色。
「士元,權敬你一杯!」不容易啊,哥哥突然遇刺身亡,靈位受命,江東無數人都等著看笑話。而出兵徐州又沒能得勝,江東已經有流言說自己根本不是當主公的料。
孫權看似江東之主,在這一畝三分地裡他就是老大,但他也並非沒有顧忌。若是沒有任何建樹,時間一長他至多就是留下個守成之名。
這些,並不是他想要的,父親、兄長未亡時,打下了偌大基業,他也想繼續開拓地盤,而不是僅僅『守成』。
幾番運作,終於看到了希望,江夏入手,日後江東大有作為。如此想著,孫權望著龐統那有些扭曲的臉龐,也是順眼許多,此戰能勝功勞最高的就是為他一步步獻策的龐統,這時候不謝他,該謝誰呢。
龐統因為相貌的原因,出仕東吳可謂步步難行,沒幾個人待見他。如今總算做出了點功勞,心底自得那是絕對少不了的。但面對孫權,還是知道要低調點,連忙起身:「不敢,不敢,應當是統敬主公才是。」
江東孫權有充足的理由,為自己打下江夏而大擺賓宴。而遠在毋極的甄堯,知道荊州最終戰局後,卻是古怪一笑:「豬哥、小鳥居然鬥上了,有意思~~不過,死馬去哪了?」
*
第四百一十七章征高句麗,甄昂隨行
第四百一十七章征高句麗,甄昂隨行
「爹爹,家裡的馬死了?」甄堯自斟自酌的說著,不防忽然跑來的甄恬眨著眼睛問道。
「咳咳~~」甄堯好懸沒被嗆著,搖頭失笑:「此馬非彼馬,不可同語之。」
「哦。」小丫頭本就是隨口一問,點了點頭也就不去管他,仰著腦袋推搡著甄堯手臂撒嬌道:「爹爹,大哥說好今日帶我們去城外玩耍,可他又不知哪去了~~」
「哦?你大哥人呢?我去給你找來可好?」甄堯將自家女兒抱起,捏著他的小鼻子,笑問。
甄恬眼睛忽閃忽閃的,似乎在想著什麼,最後膩著甄堯身邊開口:「不要哥哥帶我們玩,要爹爹和娘親帶我們出去,去放風箏。」
「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甄堯搖頭失笑,不過想到自己已經有很久沒陪著孩子們一同玩樂,略想片刻也就答應下來:「好,吃過午飯,便帶你們出城。」
「爹爹最好了。」甄恬歡呼一聲,就從甄堯身上爬下去,小步子直邁,不一會就出了廳堂,估計是向一幫哥哥、弟弟報訊去了。
「這個丫頭。」甄堯不禁搖頭,一口悶下杯中酒釀,也就不再多喝。
甄堯出遊,雖然是在城外遊玩,但排場還是不小,即便沒有文士、戰將追隨,麾下百餘親衛開路還是避免不了的。
一出城,幾個小輩就撒開腿的往外跑,只有甄昂騎著匹戰馬,緊跟在自己父親身邊,雖然他也很想過去和弟弟妹妹玩。
「去吧,難得有機會放鬆,照顧好弟弟妹妹。」既然是出遊,甄堯也不會讓甄昂掃興,擺了擺手,便示意他自己玩去。
甄昂臉色一喜,立刻翻身下馬跟著跑了出去,雖然他比眾多弟弟妹妹要大,但也只是十二歲的小娃,讓他規規矩矩的看著別人玩,顯然不可能。
一群人就在城外山下草地邊玩耍,而甄堯也樂的在野外擺下酒食,與眾佳麗歡笑。不過這時總有來搗蛋的,甄恬丫頭似是玩累了,便要甄堯抱著,休息好以後,又開口道:「我要騎馬,爹爹教我騎馬啊。」
「陪恬丫頭去玩吧。」一旁張瑛也笑著開口。
「好,好,」拉了拉甄恬的臉蛋,甄堯將小丫頭抱了起來,並讓人把自己的坐騎牽來。
「不要這個,要那個。」哪想甄恬還不買賬,居然嫌棄甄堯的坐騎,然後指了指另一邊的紅色戰馬,正是當年呂玲綺懷孕時,呂布送來的小馬駒。
五六年過去,小馬駒已然成長開來,雖然還未至生命巔峰,但現在已經有了點頂級戰馬的模樣,至少那一副生人莫近的樣子,與它『父親』赤兔很有一拼。
「騎『虹影』?也行。」甄堯都已經起身,自然是隨女兒的意了,讓兵卒把馬牽來,就讓小甄恬坐上去。因為『虹影』沒有安置馬鞍,所以坐上去並不算舒服,不過小丫頭現在正興奮著,自然感覺不到,還不停催促著『駕~~駕~~』。
甄恬剛坐上馬背,由著甄堯牽馬往前走,便被一眾小輩瞧清楚了,這下可好,除了本身就會騎馬的甄昂外,從甄皓到甄燁,都嚷嚷起來:「爹爹,我也要騎馬,我也要騎馬。」
而走在最後,僅僅兩歲的甄弘也鼓著手,雖然他對騎馬並沒有什麼概念。
「一個個的來,不要急。」被眾多兒子環繞的甄堯一陣頭大,最後只能把甄昂招來身邊,開口道:「昂兒你來帶他們騎馬,要小心些。」
「孩兒省得。」甄昂倒是覺得很有趣,高興頷首。
不過他很快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當甄恬繞著周圍轉一圈後,小屁股就受不住,要下來。可該誰上去又是個問題。
甄皓說自己是二哥,應該他先上馬,而甄豊立刻就說馬是外公送給他的,該他先騎。就連參與其中,不過三歲的甄燁也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最小,我,我先。」
甄堯坐回地席邊,張瑛將削好的水果遞給甄堯,口頭上卻略帶戲言的開口:「夫君倒是輕快,把事情都丟給昂兒!」
甄堯一口咬下水果,吞下腹中才不以為意的說道:「這等小事,他自然能辦的妥帖。」
「夫君便是理多。」貂嬋戲謔一笑,年紀雖然不小了,但依舊充滿嫵媚。
閒暇時陪著眾妻妾,看著自己兒女歡鬧,這種場景讓甄堯甚是滿意。而就是因為滿意,甄堯才不允許有任何人,將自己的生活打破。為此,他一直都在努力,如今總算有了點成果。
一直到日頭西沉,甄堯才帶著一家人回城,這次出遊家裡眾小輩也是過足了癮,短時間是不會纏著自己玩耍了。
心情不錯的甄堯正準備大被同眠,可老天卻不讓甄堯如此清閒,一名府丁匆匆踏入府邸內院,並在甄堯身邊耳語道:「主公,遼東有急訊,使者就在府外。」
「遼東?」甄堯眉頭微皺,那窮山溝的地方,能有什麼事?公孫度數月前逝世,自己也算給他面子,派了天子使臣前去弔唁。也將下一任平州牧的位置,給了其長子公孫康,他遼東還能有什麼?
雖然不解,但甄堯開始在府中接見了從遼東遠來的使者。一番緣由聽罷,甄堯的好心情可是瞬間降至冰點。臉色陰沉的看著使者,就差開口罵人了。
「公孫康他是做什麼吃的?小小高句麗都擺不平?」手掌重拍案桌,甄堯怒視著身前使者:「兵敗?他還有臉說自己兵敗?還有臉求援?」
身為遼東長吏,此次出使柳遠也不好過,見甄堯發怒,連忙叩首道:「我,我主因受喪父之痛,才會有此敗,望,望中山公明鑒。」
「你先下去,此事某自有定奪。」甄堯此時是不想再看到此人,偌大遼東,大漢邊地大將,被高句麗那種邊陲小地襲擾也就不說,現在出兵也敗了,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諾。」柳遠哪敢多呆,連忙弓著身子往後退,直至走出了廳堂才敢轉身。
柳遠走後,甄堯也沒心思什麼大被同眠了,將府內傳信兵招至身前,讓他挨個把郭嘉、賈詡、趙雲等文武都叫來,今晚不給出對策,那是誰都別想睡覺的。
郭嘉等人被傳信兵從睡夢中拉出來,就知道有大事了,不敢怠慢,一個個的迅速穿衣著裝,以最快的腳速來到中山公府報道。
『遼東兵馬出征高句麗戰敗』,這則消息傳到眾文武的腦子裡,那是驚呆了所以人。
雖說自秦漢時,邊疆就不得安定,但那絕對不包括什麼高句麗,僅僅指的是鮮卑、匈奴、烏桓等遊牧民族罷了。如今這幾個強族先後被解決,高句麗反到雄起了?
要知道現在的高句麗,可不是幾百年後打的楊廣、李世民兵敗,讓漢人(楊廣、李世民自稱是漢人,實際上呢,不說也罷)損兵折將幾十萬的牛x存在。
現在的高句麗依舊處於奴隸社會,或者說它剛剛脫離石器時代更恰當。就這樣一群手拿木棒、木箭,連戰馬都沒有幾匹的民族,也能擊敗大漢將士?
在甄堯的印象中,公孫度手下將士也不至於這般廢柴吧,不是公孫度一死,一個二個的都準備戰死沙場、追隨而去吧。
「主公,公孫康這仗,敗得破有些蹊蹺。」許攸思慮一會首先開口,他怎麼也想不通,高句麗憑什麼在戰場得勝?靠百姓人數?還是靠那連文字都不全的民族信仰?
郭嘉搖頭冷歎:「公孫度剛亡,依照常理,公孫康不該於此時出兵。若郭嘉所猜測,此戰絕非將士之過。若要尋得兵敗緣由,恐怕還得從遼東內部入手。」
「內部?」甄堯眉頭一皺,郭嘉此言就差明著說遼東出現叛徒,勾結高句麗了。
郭嘉嘴角淺笑,似是找出了關鍵:「公孫度有二子,長子康,幼子恭。試想,若公孫康出兵征伐高句麗,卻戰敗歸來,主公、天子必然動怒,到時何人得利?」
「好個兄弟相殘。」甄堯眉目陰霾閃爍,公孫恭和公孫康相鬥,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但若是殃及了大漢,甚至導致百姓損失慘重,甄堯就很惱火了。
相比文士的思慮算計,武將想的就簡單很多了,閻柔最先出列,抱拳道:「主公,末將願領兵前往,攻破高句麗!」
之前跟著甄堯南下鄴城,並沒有撈著戰事,眼下好不容易出來個機會,閻柔可不想錯過。
「末將願戰。」雖被人搶先,但徐晃、趙雲還是緊跟著開口請戰。
這一仗,是肯定要打的,但怎麼打,打到什麼程度,要達到什麼目的,都還沒定下來,甄堯自然不可能先行定下出徵兵馬。是以僅僅點頭以表自己清楚後,開口問道:「奉孝,遼東之事,你可有主意?」
「主公,此乃天賜囊括遼東之良機,不用豈不可惜?」郭嘉眼角閃爍亮芒,並開口道:「公孫一家經營遼東數十載,原本主公不好輕動,現今兵敗消息傳來,公孫家聲望已降。」
「平州?」甄堯嘴角默念,要知道這個新州治還是他上表通過的,當初的目的,如今也都達到,似乎有必要將它收回了。
許攸再次躬身道:「主公,以幽州如今錢糧,大軍遠征完全無需毋極支持,單靠幽州便足矣。況且出兵高句麗無需太多兵馬,以攸觀之,一萬將士足矣。」
打個高句麗,甄堯有信心,麾下任何一員戰將出馬都行,不過甄堯的野心從來都不小,既然高句麗要打,為何不乾脆將周圍地盤也都打下來。三韓地區,似乎也有十幾萬人口呢,就是抓回來當奴隸去開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甄堯自己還沒考慮清楚,就沒有說出來,又議了議出兵遼東可能碰上的事情,甄堯便揮手讓眾文武回家去,明早再商定出兵事宜。
等到眾人離開,張瑛端著食盤走了進來,低聲道:「夫君,先喝點湯養胃。」
「好。」沒聞到香味,甄堯還不餓,但一看見有吃的,不爭氣的肚子也跟著咕咕叫了起來。讓張瑛坐在自己身側,一同享用夜宵,並把剛才議事隨口說出。
跟在甄堯身邊也有好幾十年,張瑛對大漢及周邊時局還是很瞭解的,當即不解問道:「高句麗彈丸之地,何需夫君如此重視?」
甄堯也不知道如何與張瑛解釋,難道要說這是穿越而來所附帶的情結?逼開這些問題,甄堯小聲道:「這一次,堯想讓昂兒跟著幾位大將一同出征!」
「昂兒?」事關兒子,張瑛如何不失態,驚呼道:「他還這般小,夫君怎能讓他上戰場?」
就知道張瑛會是這副表情,甄堯無奈搖頭:「並非要他上陣殺敵,而是要他去看,去學。一直呆在毋極,就如閉門造車,如何能成?何況此番遼東之禍,起因便是公孫度死後二子爭風,堯想讓他親眼看看,如此對他將來有好處。」
「夫君,這」甄堯的話不需要挑明,讓甄昂去目睹這種事情,可以說甄昂那繼承人的地位,已經很是牢固了。原本作為母親,張瑛應該感到高興。但她卻笑不出來,只是有些愁苦,兒子還這麼小,就要去瞭解許多殘酷、惡劣的事情。
右手環抱張瑛,甄堯笑著說道:「為了將來,也為了我們後輩,就算再捨不得,也必須讓昂兒去闖一闖,瑛妹可知堯的考慮?」
「嗯。」如蚊鳴般細語答應,張瑛整個都埋在甄堯懷裡,閉上眼睛,不再去想這些。
第二日,甄堯將自己的命令下達,高興的是趙雲、閻柔,兩人得到了出征的將令,而且還不是單單打一個高句麗,還有高句麗南邊的東沃沮,以及三韓半島。
兩位毋極上將,配給一萬五千兵馬,糧草輜重保證充足,有這般條件別說打高句麗、三韓,就是出海繼續往南打,也是足夠的。
這些安排並沒出郭嘉等人的預料,可甄昂也隨軍前去,就讓很多人表情數變了。郭嘉心底想的是自家主公總算開始鍛煉後輩,而趙雲、閻柔卻是覺得,此番出徵得小心再小心,就算再敗一場,也不能讓少主公有傷。
時節入秋,上萬大軍從毋極北門出發,而前來送行的,還有甄堯家中一群佳麗。
甄堯的決定,可是讓眾女很是心疼呢,甄昂才這麼點大,騎馬都是剛學會不久,能否適應得了兵馬行軍?而且戰場刀劍無眼,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出征籌備的幾日裡,呂玲綺也不止一次向甄堯請求隨軍出戰,姐妹們都很是支持。奈何甄堯是鐵了心要兒子出去吃點苦頭,任由眾女如何求,也不曾軟下口來。
為此,甄堯還過了好幾個獨睡的夜晚,這讓習慣於睡枕溫柔鄉的甄堯異常難受。好在還是張瑛明事理,知道甄堯這麼做都是為兒子好,瞞著姐妹晚上偷偷躥入甄堯房內,又讓甄堯過了把『偷吃』的癮。
兵馬緩緩出城,張瑛依舊舍不得兒子,給小甄昂拉了拉背後的披風,勉強笑道:「昂兒,在外邊一定要聽子龍將軍、堅正將軍的話。多向兩位將軍求教,知道了嗎?」
甄昂年齡不大,但卻因為甄堯多年的費心教導,性子還算沉穩,小臉蛋上滿是興奮、剛毅之色,對著自家母親點頭道:「娘,放心吧,昂兒會聽話的。」
張瑛絮絮叨叨的說完,又輪到貂嬋把他拉到身邊:「過來,昂兒,要記得,要按時吃東西,餓了不要硬撐,你還在長身子。」
貂嬋說完,蔡琰、呂玲綺、甄宓也都囑咐了幾句,與甄昂並非十分親密的二喬、糜貞,見幾位姐姐都說了,當然不能落下。雖然重複來重複去都是那麼幾句,但囑咐一番,總歸是眾女的心念。
甄堯在一邊看不過去了,上萬兵馬幾乎都出了城,家中眾女還拉著甄昂,莫非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免去出征不成。咳嗽兩聲,開口道:「好了,大軍出征,怎能讓一小娃耽誤時辰。」
「去吧,上馬跟著兩位將軍,萬事多想,少言,去吧。」張瑛最後囑托一句,便讓甄昂踩著馬鐙跨上戰馬。
小傢伙雖然沒有披甲執銳,但一身習武時所穿緊衣,配上剛好合適的披風,一手拉著坐騎韁繩,一手回揚的樣子,卻是賣相不差,活脫脫的一個少年將軍。
要走的肯定留不住,眾女中與甄昂感情深的張瑛幾女都不禁落淚,望著小傢伙遠去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城外。
「回去了,又非生離死別,何故哭哭啼啼!」口頭上這麼說,但甄堯自己心底的不捨,也不比眾女少,但他身為夫君,身為主公,就必須有一份擔當,很多事表裡不一,也屬無奈。
且不提因為甄昂遠走,而連續半月情緒低落的甄家眾女,只道第一次隨軍出征的甄昂,當最初的興奮勁頭過去後,就很是難過了。
首先是身體上的,從來沒有長途跋涉的騎馬行軍,甄昂的屁股早就被震的發麻,手腳也變得無力,只是倔強的雙眸直視前方,任由趙雲、閻柔如何勸,都不肯下馬改乘馬車。
而連續幾個晚上都是一個人睡在冰冷的大帳中,沒有母親,沒有弟弟、妹妹,沒有好吃的,更沒有舒服的床。年僅十二的小甄昂,終於知道了什麼是孤寂。
聽著帳內隱隱傳來的低泣,閻柔幾次想要掀開帳簾,最後都放下手臂,與趙雲相視一眼,低歎道:「少主若能挺過去,日後絕不會比主公差多少。」
聽到這番話,趙雲同樣鄭重點頭。
*
第四百一十八章十里小才、萬里人傑
第四百一十八章十里小才、萬里人傑
「老師,老師,有人找您。」洛陽城司隸學府內,一身灰衣,手捧書卷的文士抬起頭,聽見自己所教學子走進屋內,並低聲說著。
「何人?」灰衣文士是學府內的講師,將手中書卷放下,略微皺眉開口問道。
聽其言,學生恭謹答道:「來人稱是老師族兄。」
「兄長?」灰衣文士眉宇間閃過絲絲詫異,起身向屋外走去:「你們都回去自學,為師去去便回,稍後還有考校!」
聽得此言,一眾以為可以『放假』的學子無不掃興,還是要讀書啊。但師命不可違,只能耷拉著腦袋走回講堂,讀書的讀書,練字的練字。
洛陽學府雖然不及毋極學府,但也不是誰都能進來的,除了老師、學生外,就是在學府內打雜的,都只能從後院小門進出,管理可謂嚴謹。
走至府外,灰衣人便看到了自家兄長,當即走出去,頷首笑道:「兄長不在家中安樂,怎麼想著前來看小弟了?」
「仲達,今日難得來洛陽,陪為兄出去喝一杯。」說話的,正是河內司馬家的小輩老大,司馬朗。說是小輩,但他年歲可不低了,已過而立之年的他,在洛陽還是都城時,就已經出仕為官了,只不過因為洛陽董卓之變,又棄官歸鄉。
而司馬朗的弟弟中,表字『仲達』的,那就只會是一人,司馬懿,司馬仲達了。司馬懿會呆在學府內教學,也是他故意為之,暫時他還沒出仕的心思。
「如此甚好。」司馬懿笑了笑,知道自家大哥此來肯定是有要事,但也不點破,隨司馬朗離開學府,沿著洛陽街道便向遠處走去。
「當年的洛陽,也不及現在繁華。」於大街上走著,因為快要秋收,所以不時就能看到面帶笑意的百姓走過,往來間的人流,幾乎看不到面色愁苦的。
司馬懿來學府『上班』已經有不少年頭了,所以對洛陽也是熟悉的很,自然知道這些年洛陽的變化有多大。剛從袁紹手中奪下時,洛陽幾乎看不出半點帝都應有的氣派與沉澱,現如今,若非那皇宮已成空室,想必都還以為此處是帝都吧。
望著往來百姓,司馬懿點頭道:「田元皓之才俊,大漢少有,司隸一地的恢復,此人居功至偉。」說罷,似是感慨的又搖了搖頭。
「仲達不比他差。」司馬朗對自己弟弟的本事也是很清楚的,指了指前方的一處酒樓,笑著說道:「這酒樓,前年來時尚未得見,進去瞧瞧。」
司馬懿對這些無所謂,也就點頭跟著哥哥走了進去,以兩人的身份,是不會在大廳中吃東西的,選了二樓一處幽靜偏角的隔間,才滿意入座。
這時候的隔間其實沒什麼隔音效果,只有兩扇屏風擋著,除了好看並沒其他優點。但這一點很是符合士族子弟好面子的性格,所以大多數酒樓便選了屏風為隔牆。
趁著酒菜未上,司馬朗開口問道:「仲達,你以為如今大漢形勢如何?」
司馬懿搖頭低歎:「分分合合,朝代更替,乃大勢所趨,人力不可擋。」因為是與自家兄長說話,所以很多事情必須說的很深,直接點不會太累。
「是啊。」司馬朗也清楚這一點,也正是清楚,所以當初天子被劫去長安後,他就乾脆回家『養老』了。一方面是靜觀變局,一方面是保持著游離各方實力以外的姿態。
「兄長為何有此問?」司馬懿摸了摸才長出沒多少的鬍渣,瞇眼說道。
司馬朗眉頭一擰,見有侍者端著食盤走來並沒說話,知道吃食放下,侍者走人後,才緩緩開口:「如今毋極甄堯,囊括大半天下,又如何?」
「覆之,無可圖。」簡短四字,是司馬懿對甄堯的評價。若是不明白的人,肯定以為司馬懿說的是甄堯現在手中握有的權勢,很難讓人撼動。但司馬朗知道,自家小弟說的是甄家,或者說甄堯的勢力,那種在大漢士族中,所擁有的勢力。
因為甄堯與甄宓的婚事,孔昱、蔡邕等人也是在大漢上層人中,將甄堯的身世徹底公開,並且表示支持甄堯。這樣一來,原本僅僅是異軍突起、根基不穩的甄家小輩,就成了大漢先儒之後,眾多當代大儒之友,可想而知,甄堯在士林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高。
袁紹因為是李膺的女婿,而被許多文士所推崇,而甄堯,是杜密在世間唯一的兒子,雖然過繼給了甄家,但他體內,就是流著杜家血液。他的出現,對如今士壇,影響多大?
換做曹操、孫權,司馬懿完全能做到,想理就理,不想理我就躲一邊。可如今大漢最強勢的諸侯是甄堯,是手中權勢,自身影響力均為大漢之最的人物,司馬懿給他做評價,卻是不得不慎之又慎。
「即便可圖,又如何能做?此念萬萬不可有。」司馬朗倒是被自家小弟的話給嚇到了,當今形勢下,還想著顛覆甄家的人能有幾個?就算是曹操恐怕也有心無力。
司馬懿隨即哂笑兩聲,他知道自己大哥什麼都好,就是思維依舊陳舊的很,眼下正是改換朝代之際,即便做不到,想想有何不對。
不過這些話司馬懿也不會說出來,只是拿起酒壺,給大哥和自己斟酒。這番動作,也就表明他暫時不想談這些事情,兄弟難得見面,好吃好喝一頓再說。
其實,兄弟間除去了閒聊朝堂之事,還有很多東西可以說的,比如現在老家怎麼樣了,家中長輩如何如何。而司馬懿到現在都沒有娶妻,身為老大,司馬朗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弟弟把這事辦妥當了,馬上又言及自己知曉的,哪個大家族有哪些很好的待嫁閨閣的妹子。
一直閒聊了大半時辰,從正午一直吃到子時過去,實在不想聽大哥說什麼女人的事情,司馬懿才開口道:「兄長今日來,可是為了毋極之事?莫非近日有何變動?」
司馬朗搖頭一笑,自己總算佔了次上風,低聲道:「仲達可知,毋極已然出兵遼東?」
司馬懿雖然整天都只是在學府裡教書,但消息也不閉塞,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清楚。
司馬朗再次開口,語氣卻是重了三分:「那仲達便應該曉得,甄堯長子昂,此番隨軍前去了。以此來看,甄昂日後繼任,已成定局。」
司馬懿依舊沒有說話,他在琢磨一件事,那就是自家兄長來此的目的。既然提到甄昂,而且是甄家最有可能的繼承人,想想現在甄昂才多大,司馬懿心中便有底了。
「兄長之意,是要懿前往毋極出仕?教習甄家長子?」不愧是年少老成的傢伙,不過片刻就琢磨出了司馬朗的話中之意。
「非為兄,而是你我司馬一族。」輕輕指了指自己與弟弟,司馬朗開口道:「朝代更替,士族起落,我司馬一族若無作為,落寞必成定數。」
「為了司馬家嗎?」司馬懿扭頭看向一旁酒樓窗外,細語呢喃,片刻後頷首道:「大哥之意,懿省得。」無須說太多,說的多不如做的多,司馬懿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小弟自幼比為兄聰慧,些許小事自然明白。」司馬朗先是笑著回應一句,然後又面色慎重的開口道:「且記住,妄為不得,甄堯不是那般好糊弄的。」
「這些,小弟自然省得。」司馬懿面色不變,實際上他現在也沒什麼計劃,所以根本提不上任何『妄為』。一切都得等回去部署之後,再看情況而定。
兩兄弟談完,將司馬朗送出城後,司馬懿就回轉學府了。來到講堂,掃視著底下正襟危坐的幾十名學生,緩緩開口道:「今日你等便散了吧,明日為師會教你等新的知識。」
學生們對於明天學新東西並不是很感興趣,但現在才剛過中午就能休息,那可是難得的福利,一個個的眼中閃爍著亮色,就等司馬懿離開後大肆慶賀。
司馬懿自己也才二十來歲,比這些十五六歲的少年大不到哪去,但因為性格老成,加上一雙如凶狼般的眼睛,導致學生都很怕他。哪怕已經宣佈了休息,都沒人敢動。
宣佈完自己的打算,司馬懿也不再講堂多呆,他還得回去準備新的『教案』,從明天開始,他就要為司馬家而努力,換教學內容只是第一步。
在洛陽學府,每個老師帶一個班,教學也是有所規定的,當第二日司馬懿將洛陽學府的課本換掉,自顧自的講教新東西時,學府內其他的老師就對他有意見了。
大家都是拿統一的『課本』做教材,你司馬懿就能自己隨便教?本來就看司馬懿是大家族子弟而不爽的寒門教師,這下更是有理由折騰了,似乎就是要做出一副不把你趕出學府,我們就誓不罷休的架子。
最後這事便傳到了名譽上的學府院長田豐耳朵裡,學府乃自家主公慎重交代要特別注意的,田豐也認為這樣有助於大漢,自然不會輕怠。
將司馬懿找來府上,田老頭子摸著鬍鬚開口道:「仲達,他們都來老夫這告狀,說你胡亂教學,敗壞學府之名譽,可有此事?」
面對老一輩的大漢名儒,司馬懿還是保持了晚輩的恭謙,低身答道:「懿確有刪減『課本』所教內容,但卻無敗壞學府之事。」
「這一點老夫也相信。」當初能將司馬懿收入學府,出任執教年齡段最高的學生,就是看中了這小子的才學,又因為他不肯出仕,否則司馬懿早就入仕為官了。「可學府內,眾多講師卻與你不和,況且你又隨意更改課本與課程,此事老夫也未必能幫你。」
「州牧,懿有一言。」司馬懿再次行禮,開口道:「如今大漢幾近安定,何須太多智謀高絕、軍法韜略嫻熟之輩?如今學府內諸多學子,還需八至十年,尚能學成出仕。而那時,大漢或許已然一統,州牧以為晚輩所言為實否?」
田豐捋著短鬚的手不禁頓了頓,兩眼直視司馬懿良久,才開口道:「與老夫細說。」
司馬懿當即答道:「懿刪減學府課本中過於高端之文段,去其兵法韜略之戰例。只教眾學子其十里文吏之小道,亦是為他們著想。」
「試問,當十數年後,天下太平,眾學子肩負曠世之才有何用?十里之才與萬里之人傑,所學本就不同。此乃懿一人之偏見,請州牧示下。」
「十里小才,萬里人傑?此論老夫記下了。」田豐有些新奇的看了眼司馬懿,暗自將他所說於腦海中比較,雖然說未必全對,但亦是有其道理。
「懿,告辭。」司馬懿當即躬身,緩步離開州牧府議事屋室。
司馬走後,田豐仍舊坐在首座上思索著,約莫半柱香時間,才睜眼歎道:「司馬懿,司馬家幼子,此人不好再留於洛陽。還是進言於主公,看主公之意吧。」
而田豐並不知道,他這麼做,卻是高好中了司馬懿下懷。司馬懿要完成家族給他的目標,就一定要去毋極,不過半月,機會就來了。
若是換做尋常人,在有家族托付之下,肯定會棄了教師一職,直接前往毋極出仕。但司馬懿不同,他不會做的太過主動,就像現在,他的舉動與他的目的,從表面上看似乎就一點關係也沒有。可他卻偏偏達到了目的,這就是司馬仲達的老成謀算。
洋洋灑灑數百字,先是把司馬懿提出的『十里、萬里』之論簡單講述一遍,然後就說到現在大漢各州郡的學府應該做出的變革。在最後,田豐也就順帶著提了提司馬懿,正也算是一種舉薦了。封了信,交給府內傳信兵,讓他帶去毋極。
從洛陽到毋極,路途雖然,但因為中途有不少城池驛站,有專門送信的兵丁,所以這封信砸路上並沒有半分停歇,僅僅十日就到了毋極,並呈遞至甄堯的案桌上。
事情便是這麼奇妙,甄堯不久前還在想司馬懿會在那個角落裡看戲,現在便有書信提到他。看到信中所說這傢伙已經在洛陽學府呆了有三四個年頭,甄堯卻是有些意外,看來最早有所動作的,還是這個悶聲發財的『死馬』。
不過在這封信中,甄堯最關心的並不是司馬懿,而是司馬懿所提出的問題。自己所創學府,並且讓州郡依例創辦,其中有多少弊端?
各州郡的課本,其實都是毋極內城所印刷,可以說是大漢各學府都是一樣的。學生們從最簡單的字詞開始,到最後便是學習朝堂為官、將帥征戰之道。
究竟有沒有必要讓學子學這麼深的知識?這是一個必須想清楚的問題,當初創辦毋極學府時,甄堯也是想讓它為毋極供給人才。而現在隨著大漢一統的趨勢更加明朗,自己的治地越發穩固、興盛,學府是否應該進行削弱?
這種事情甄堯自己一人肯定是無法決斷,當即便把郭嘉、賈詡,連帶著學府裡的胡昭給找來,將田豐所寫信件遞給他們看,自己則繼續思索。
其實這種事,對於郭嘉等人而言,是毫無壓力的,雖然學府內可以學到很多,並且有名師指導,但要成為像他們這樣大漢屈指可數的頂尖人才,那就更需要的天賦與運氣。
不過這不代表幾人就能無視此事,特別是胡昭,身為毋極學府最早的老師,他已經能隱隱察覺到這其中的不安定因素。
以毋極學府現在的教學能力與學生的刻苦程度,一百個學生學文,出現八十個可塑之才是肯定的。而這八十人中,有三十人左右能達到百里之才,接近半數的人可以達到千里之才,而剩下的少部分,則有可能成為萬里人傑。
若是十幾二十年前,戰亂橫生、災禍遍野,即便成才學生更多,也是可以安排上合適的職位,甚至還會有空缺。但現在,大漢大部州郡已然安定,百姓生活安康,治地亦無匪患災荒,為任官員至少能有三十至四十載的仕途壽命。
現任官員人數充足,入仕學子又渴望展現抱負,雙方必然會有矛盾,到時候該怎麼處理?是讓官員就此隱退,還是放棄年輕才俊不用?或者讓千里之才行十里之事?
文官尚且如此,武將矛盾更為激烈,以在座幾人的眼光,不難看出大漢分合之勢,不會太長,短則七八年,長則十餘年。
只待戰事一經結束,大漢內部、周邊疆土都已安定,兵將何去何從?到時且不說出仕為將的年輕一輩,便是老輩將士,如何安置都是麻煩。
大漢其餘諸侯都還在為手上可用之人太少而煩惱,甄堯卻是已經開始考慮給文武減員了。毋極學府每隔幾年就會培養出許多優秀年輕後輩,還有其餘各州郡的學府,屆時甄堯要安排這麼多人的『工作上崗』,都得掉光滿腦袋的頭髮。
不過也正是因為甄堯事事都走在各路諸侯的前列,眼光永遠比他們要遠,思慮也比他們多,所以才能一步步的拉開各路諸侯並隨之超越。
賈詡、胡昭兩人還在思索如何能在保存學府的情況下,解決這個矛盾,郭嘉卻似想到什麼一般,雙眸閃過亮芒,躬身道:「主公,嘉以為,主公當年所思分層教學一事,可以開始部署了。」
……
第四百一十九章小甄昂初獻策
第四百一十九章小甄昂初獻策
「教學分層?」甄堯眉目微挑,若不是郭嘉提醒,他都快要將這些記憶給遺忘了。
記得自己和郭嘉說這些的時候,毋極學府也才剛剛成型沒多久,那時郭嘉並不贊同將學府分為低級與高等不曾層次。但是現在,時機卻是成熟了。
學府分層的念頭,自然是脫胎於後世的教學模式。小學、中學、大學,在前世是大部分學生都得經歷的一個過程,想躲也躲避不了。
而現在,甄堯想做的,就是把這樣的教學模式稍作改動,運用至眼下漢代。鄉學,縣學,郡學,州學,甄堯當年連等級名稱都已經想好了。
見賈詡、胡昭對此並不是十分明白,甄堯便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因為有後世的教學制度可以借鑒,所以整個框架還算完整,胡昭兩人認真聽著,也是可以聽明白的。
「若以此分層,恐天下士族不允。」賈詡老頭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甄堯的心思,但困難就更多了,士族與尋常百姓間的矛盾,會因為此事劇化。
大漢的先進科技,或者是入仕之道與求學之道,一直都是被各大士族把持,就算有名儒開設學園,收的也大家族子弟,這之間並沒有任何不妥。
可一旦讓下層百姓也掌握了先進的知識,那對士族可謂是最大的衝擊。眼下雖然各地縣城內都有學府,但因為身處戰亂,官員變更本就很快,人才凋零的快,就顯現不出這種矛盾,或者說矛盾被暫時壓下,可一旦戰爭結束,開始大治之世,矛盾將不可調和。
州學、郡學要實施,反彈不會太大,因為天下州郡不多,十三州,百餘郡,至多也只能教萬餘學生。而其中肯定是以士族子弟居多,所以高端學府,要辦起來難度還不算太大。
但縣學、鄉學就不行了,可想而知,到時候入讀鄉學的,除去少部分士族子弟,更多的將是尋常百姓。而大漢有多少鄉縣?百千之數,不可計也。
大漢各士族,絕不會允許過多的『文盲』百姓,忽然有一天能看得懂檄文了,能夠張口閉口之乎者也了,這對他們而言是一種挑釁。
甄堯也知道,自己如此做是在走鋼絲。歷史上,曹操辦設『招賢館』,就已經惹得士族不滿。而現在,自己不但大半學府,還想讓士族失去他們數百年來所掌控的知識力量,那幾乎是要斷他們的根,結果很有可能是天下士族群起反抗。
但甄堯更清楚,若是不拉近中下層百姓與高高在上的士族的距離,矛盾也會越來越尖銳。而且將知識力量禁錮於最頂層的人群中,本來就是一種浪費。
現在甄堯行事阻力不大,一是因為亂世尚未結束,各士家主要的注意力還是瞄著亂戰的局勢。並且甄堯自己本身的實力與人脈也足夠,尋常家族想要跳出來找事只是尋死罷了。
「主公,嘉以為,其細節還是要再做變更。」作為寒門的代表,郭嘉雖然是荀爽的徒弟,但他卻從沒忘記自己的身份。他希望教學政策能夠執行下去,這是有利大漢千萬年的決策。
甄堯略微皺眉,開口問道:「如何變更?」
郭嘉雖然希望下層百姓與寒士也能飽讀詩書,但眼下局勢還是要注意,當即抱拳道:「主公若要另設鄉學,所教內容還需考校,短時內,文字是萬萬不可的。」
甄堯眉頭一皺,沉聲道:「不教習文字,那要縣學、郡學何用?」
「此事急不得。」郭嘉搖頭苦笑:「主公可使人開辦鄉學,教化鄉間百姓。以故事之說,如毋極幼兒課本那般,口頭傳教。」
「而縣學,所教內容也要刪減,只教習簡單短文,與尋常儒文。同時,學費也要再加重,入學百姓,不宜太多。」
「郡學,主公可細分各類學科,不過以大漢目前形勢而言,郡學中幾乎都是各地士族子弟,也就不必刪減,只需要做出側重。」
「最後的州學,嘉記得主公曾說過,可進行考校測試,便從郡學中選出優秀學子,送入各地州學。州學內有名儒教導,肯定不少人打破腦袋都想進去的。」
郭嘉說了這麼多,甄堯其實已經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實就是把前世的『幼教』給搬出來取代『小學』。先行教化,緩緩圖之,日後再從鄉學中加入『小學』部分。
這不失為一個緩解自己與士族間矛盾的辦法,畢竟識字的百姓不會因此多多少,而就算縣學可以學到系統知識,那高昂的學費也能讓眾多百姓望而生畏。
甄堯右手輕點案桌,片刻後開口道:「奉孝、賈詡,此事便由你二人琢磨,若可行,便整理成冊遞交與我。孔明兄,還望你在此事上,多多相幫奉孝二人。」
胡昭、賈詡都是士族大家之後,郭嘉現在也算是士族新貴,但他們有共同點,那就是沒有那些老牌士族的守舊與自私,能夠於天下有益的事,他們也樂意去推行。
「諾(昭省得)。」三人相視頷首,或許心底也有小小的興奮,畢竟這件事的難度不可謂不大,但要是真的能夠在他們手中完成雛形,那他們的大名,一定能夠流傳千萬年而不衰。
說完這事,甄堯才回過頭來琢磨田豐提到的司馬懿,以甄堯前世對司馬的記憶而言。這傢伙就是那種悶頭髮財的主,從來不喜歡在人前出風頭,老老實實的呆在洛陽學府幾年,怎麼這時候突然來個一鳴驚人。
相比甄堯的猜疑,胡昭就是完全欣賞這複姓司馬的年輕才俊了,笑著說道:「恭喜伯高,帳下又將多出一位智囊,以此人思慮之遠,恐怕非奉孝、文和不可敵。」
對於胡昭的恭喜,甄堯不知是該應承還是該苦笑,司馬是他的一塊心病,因為歷史上這傢伙可是把魏蜀吳挨個收拾了,並最終建立了自己的晉朝。
這或許就是穿越而來的不好影響,總會被一些大事件所羈絆。甄堯眉目深思,而一旁賈詡忽然停下了撥動短鬚的右臂,低聲道:「主公,司馬仲達出此策,應當與司馬家有關。」
「此話何解?」甄堯眉目微動,不明所以。
賈詡瞇著的眼睛露出一條縫隙,就如一把橫臥的利劍,閃爍著亮芒:「主公,少主此番隨軍出征,被許多人看在眼裡,有所動作也屬應當。」
「而以少主眼下年紀看來,遠不到出師入仕的歲數,還需要多學、多想。司馬懿在洛陽執教學府多年,而又有卓絕的眼光,讓他教習少主倒也不是不行。」
「司馬懿是衝著昂兒來的?」甄昂之前被甄堯所看重,也只是在毋極文武間流傳,但現在已經歲軍出征,並且還是去遼東,打高句麗、三韓等非大漢治土。
在不少有心人看來,甄昂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的位置,已經是坐穩了,這時候若不上去抱住大腿,等以後甄昂長大了,那效果可就差了不止一截。
「司馬懿是想抱我甄家的大腿,還是想借此影響、控制我兒?」甄堯食指輕敲,眼下他還無法做出判斷。但甄堯相信,若是自己給了司馬懿機會,讓他能夠控制甄昂,那這傢伙是絕對不會客氣的,就像歷史上,曹家三代過後,人才凋零無內臣可托一般。
「主公不妨先招他來毋極,此等妙人,豈能讓他賦閒在家。」郭嘉嘴角上揚,司馬懿的打算他也能摸清楚,不過就是因為清楚,才更想見見他,這年頭,才俊、心氣均不小的人越來越少了。
賈詡同樣頷首:「奉孝所言有理,主公盡可將其招至毋極為官。」老傢伙能從點點文字中,就看穿司馬懿的算盤,自然不會對一小輩有何忌憚。
「如此,便依你二人之言。」甄堯自己也有思考,與其讓司馬懿遠在司隸呆著,還不如將其招來眼皮底下,至少有自己看著的話,他想有什麼小動作都很難。
當甄堯的徵召文書從冀州飛至司隸時,司馬懿已經從學府那回了自己老家。他離開學府的那一日,據聞整個學府所以教師,無不歡笑稱道。這是一次寒門對士族大家的逆襲,並且成功了,司馬懿被他們趕回了河內老家。
而實際上,司馬懿是從來沒想過與學府內的儒士講師相鬥,大家下棋落子根本不是同一局,這時的司馬懿正優哉游哉的躺在自家床榻上,手捧書卷,口中還不住嘀咕著。
司馬懿一點不急,但司馬家其他人可是焦急的很,至少司馬朗就沒辦法做到如自家弟弟這般淡定:「仲達,這已經是毋極來的第二封徵召令信了,你還這般托大,連傳信使者也不見。」
「懿不是病重嗎?如何見?」司馬懿抬起頭,露出一副『這都不懂』的表情,卻是讓司馬朗好氣又好笑。就這樣一副高臥床榻,品茶修身的模樣,還重病?自己是真的要被他給弄出病來了。
可司馬懿自弱冠之後,就不是司馬朗能說得動的,就如這次一般,自己特意去洛陽勸說,想讓他趕緊去毋極。他倒好,收拾鋪蓋回了老家。
不過奇怪的是,回來還沒幾天,就有毋極使者前來相請,但這個行事從無常理的小弟,又開口說什麼染了重病,不能見任何人。
如此毋極來人便離開了,而今日,使者再次造訪司馬府,而司馬懿更是不用找其他借口,直接說病還沒好,經把毋極使者交給自己來應付。
大哥當到這份上,司馬朗也是無奈的很,奈何家裡頭老爺子都沒去管,自己又能拿他如何。
「大哥莫急,若再有毋極使者前來,便將他請來內院吧。」見大哥面色愁苦,司馬懿只能搖頭歎道:「若沒來,那就罷了,小弟剛好在家養養身子。」
「隨你,隨你。」司馬朗也看出來了,自家小弟肯定是有了什麼動作,所以現在有恃無恐,就等著甄堯一請再請,擺譜嘛,不外如是。
暫且不提在家悠閒的司馬懿,且說小甄昂如今隨軍出征,也有月餘。這段日子裡,甄昂的表現可以稱得上完美。沒有擺架子,也沒有因為自己而耽誤整只兵馬,所以此時此刻,趙雲、閻柔大軍,已經到達了遼東,並且準備兵發玄葂,在那,有四處騷亂百姓的高句麗兵馬。
「少主,玄葂五郡,有半數正遭兵禍,當先往哪出救援。」既然帶著甄昂出征,主公也交代了要在這一路上教點實際的東西。對甄昂很是滿意的趙雲,在大軍離開遼東平囊城後,不禁笑著問道。
甄昂與趙雲也算熟識,因為其武藝很多就向趙雲學的,聽得自己的『師傅』問話,甄昂面色一紅,猶豫片刻才開口道:「父親讓昂兒隨軍出征,是來向兩位將軍學習的。有兩位將軍在,昂,不敢胡言。」
這只是官場話,絕對不是甄昂的本意,趙雲、閻柔都是幾十歲的『老人』了,如何聽不出來。閻柔當即大笑道:「少主莫憂,子龍僅是隨意問問,少主也隨意說說便是。」
「這,」甄昂聽罷,臉上露出興奮之色,行軍打仗,最重要的就是戰事部署,現在自己居然能夠談這些了。當即不再猶豫,把自己這幾日心中所想說出來:
「玄葂一地,以『西蓋馬』城最為接近高句麗。若能以奇兵先將此城控制,然後再驅散郡內敵兵,或許能有助力。此乃甄昂胡亂猜測,錯了兩位將軍別笑話我。」
「嗯?」趙雲眼中精芒閃爍,甄昂這話並不簡單,聽上去感覺一般,也只是他沒有表述完整。若對這句話加以補充的話,那就應該是,奇襲『西蓋馬』,斷敵軍後路與援兵,圍困入境敵兵,可有屈人之效。
「好。」相比趙雲,閻柔就簡單多了,大笑一聲給出自己的評價。的確,以十二小童的身份,能夠想出死板推進以外的戰事安排,很不容易的。
「子龍,我看少主此計便是上策,你以為如何?」閻柔許久未逢戰事,這種領兵插入敵兵後陣的戰事,是他最為期待的。
與閻柔相比,趙雲性子就沉穩多了,頷首道:「堅正有此意,雲便與少主於遼陽一地,替你掩護牽制。」
「好,那某家明日便領兵前行突襲。」閻柔咧嘴一笑,其實對付所謂的高句麗兵馬,並不需要如此。但這計劃是甄昂提出的,即便沒必要,閻柔也會執行。
「兩位將軍,用了自己的計策?」小甄昂現在滿腦子都是星星,不可思議的話語充斥著他的大腦。他可沒想過趙雲二人會按照他說的去做,不過現在看來,這感覺真的很好。
玄葂的戰事無甚出彩的,若不是因為突襲包夾之策,是從一個十二歲小孩口中道出,這一戰趙雲、閻柔根本不好意思拿出去上報。殺敵不過千餘,斬將似乎僅一人,這點戰功,夠幹什麼呢?連一罈酒的賞賜,也未必撈得著。
不過這一戰,對於毋極,對於甄昂卻是意義重大。就是從這一戰開始,甄昂對兵法韜略就更上心了,以往他可是更喜歡舞槍弄棒的。
當然,這不是說小甄昂就徹底放棄武力,以趙雲遞去毋極的信報上的話而言,少主練武的勤奮並沒下降,但看書的時間卻在增多,平時也會問一些戰場上的事情。
接到前線傳回來的信報,甄堯搖頭失笑,自己只不過是想讓兒子領略下戰場的魅力與殘酷。沒想到這小傢伙適應能力挺強,不但沒有被整垮,反而還能出謀劃策了。
雖然這個『出謀劃策』很有些水分,但誇自家兒子嘛,總得往大了說。心底一喜,便安排了一系列賞賜,只等趙雲、閻柔二人回來,就能領取。
若說小甄昂的表現讓甄堯感到意外驚喜的話,司馬懿的兩次不理徵召,就讓他面色不悅了。雖說你是俊傑,大漢最頂尖的那一批人,但也不能拽成這個樣子。
心底一怒,甄昂直接下令,讓使者帶著麾下親衛前去,若司馬懿再唧唧歪歪,就給我把他綁來毋極。膽敢反抗的話,就地格殺。
這是使者第三次往司馬家跑了,領著一干兵卒來到府上,還不待他拿甄堯的話出來恐嚇一下司馬家人,就被司馬朗給請進了內院。在內院中,司馬懿一副大病初癒的模樣,裹著厚衣,真難為他這麼賣命的演戲了。
使者畢竟是普通子弟,比不得大家族,雖然心底恨極了讓他折騰來折騰去的司馬懿,但面對他,還是恭敬開口:「仲達先生,這回可該領召了。」
「咳咳~~抱歉,懿風寒得厲害,近日才有所好轉,還請見諒,見諒。」不得不說,司馬懿的演技是到家了。踉蹌著起身,還渾身哆嗦,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這種可以在後世拿『奧斯卡最佳影帝』頭銜的表演,讓使者也不禁疑惑,難道這傢伙真的是病了?沒有故意整自己?帶著這種疑問,使者很是禮貌的問候兩句,並且雙方約定在兩日後一同啟程,轉往毋極。
……
第四百二十章出征在外的年末
第四百二十章出征在外的年末
「河內司馬懿,參見中山公。」毋極,於州牧府內,才剛剛入城的司馬懿就立刻前來拜見甄堯。見他正色恭敬的模樣,實難看出這傢伙之前還兩次拒絕甄堯的召令。
「仲達來了,坐。」甄堯笑了笑,心裡也清楚對方表面上恭恭敬敬,實則不過是在演戲。比演戲,甄堯也不比其他人差,右手虛引,指了指旁邊的案席。
司馬懿當即拜謝一聲,入座案桌之後,但當他坐下,甄堯卻一言不發,只是舉杯喝著茶水。
一坐就是半個時辰,這下可是苦了司馬懿了。才入城,整個人疲憊的很,而且也沒吃什麼東西,來太守府前就連水也沒有喝上一口。
雖然面前有茶水,但司馬懿也清楚,若甄堯沒有說,自己卻端起了茶水,這個交鋒肯定是自己輸了,等待自己的還不知道會是什麼。
司馬懿就死死憋著,頭上漸漸冒出虛汗,直到一個時辰過去,甄堯才恍然開口:「仲達可是今日到的?今夜便留在府裡,堯為你接風。」
「多謝主公。」改口了,司馬懿不是蠢貨,雖然他僥倖撐了過去,但服軟還是必須的。
「好,有仲達相助,堯甚為滿足。」依著甄堯的性子,本來是要折磨司馬懿一個下午的,誰讓他一點也不給自己面子,還玩什麼一請再請的把戲。不過又怕把司馬真的給整成了『死馬』,只能暫時放過他,這筆賬慢慢的算。
甄堯既然開了口,司馬懿才能活動兩下手腳,端起身前的茶杯,粗灌一口。雖然仍不頂用,但至少可以去去渴,解解乏。冷茶味苦,但司馬懿依舊喝的很利索,讓一直看著他的甄堯不禁搖頭,看來大家族的子弟也就這樣嘛,喝水同樣是牛飲。
當夜,甄堯的確是擺下了宴席,給司馬懿接風,作陪的便是毋極眾多文士,陳琳、許攸、郭嘉、賈詡兩邊坐開,席間不缺歡聲笑語。
司馬懿既然稱了主公,甄堯自然要給他安排事做,因為司馬懿剛來,而且他的目的也有些許不純,所以甄堯並沒給他安排入朝的官職,而是放在州牧府內,擔任主簿一職。
這個職位說的好聽是甄堯的親近之臣,說的難聽卻是一點權力都沒有,因為府內大小事務都在甄堯的掌控之下,司馬懿只有行使權,沒有任何決策權,完全就是干苦力的。
讓一個大漢頂尖才俊當苦力,哪怕是腦苦力,也是極為奢侈的事情。不過甄堯還就是這麼做的,而且司馬懿也樂在其中。每天按時按量的完成甄堯的吩咐,其他時間都在甄堯安排給他的宅院裡歇息,或誦讀詩篇,或自寫賦篇。
司馬懿表現很安靜,甄堯也暫時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再次投望東北方向。經過這麼些日子,本就無甚能耐的高句麗,已是擋不住趙雲、閻柔的衝擊,都城國內城告破,高句麗王以及一干臣子都被抓了起來。
「高崠,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國內城中,閻柔將高句麗王抓來面前,冷聲問道。
「罪臣,罪臣不該心有貪念,搶掠天國治地。」高崠,也就是高句麗的國王,連忙低著腦袋回答道。現在他可是後悔不已,就因為心起貪念,才會導致這種下場。
「搶掠?就憑你手下那點人馬,還搶掠!」閻柔雖然只是甄堯帳下的部將,但地位卻是比這種小部落的國主高多了,一巴掌扇在高崠左臉,冷哼道:「從實招來,所犯何事!」
「崠,實在不知,往將軍恕罪,恕罪。」高崠耷拉著臉,苦色連道。
「這是何物?你自己抬起頭來看!」伸出右腳踹向高崠胸腹,隨即從袖口中掏出一物。
一張做工還算精細的錦帛,出現在高崠面前。看到這張錦帛,高崠剛抬起的腦袋就要低下去,心底更是驚慌,自己放在床上的錦帛怎麼會被搜出來。
「讓我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什麼。」閻柔冷眼直視著高崠,將錦帛展開,細細讀到:「呈高句麗王,遼東公孫恭敬上。近聞高句麗缺少糧物吧、鐵器…………
「私通我大漢官員,並禍亂一方,你有膽子做,怎麼到現在沒膽子承認?」閻柔又是一腳踹出,堂堂一國之主在片刻間就吃了他一巴掌、兩大踹,也算是夠風光了。
顯然,這張錦帛正是遼東兵敗的根源所在,公孫康出兵,卻被自己弟弟給算計了。若非如此,高句麗又如何能勝的過身帶兵甲的幽州悍卒。
說起這張帛卷,就不得不提高崠這個極品國主了,私通信件,居然敢放在睡覺的枕頭下面,這不是想著讓人發現嘛。搜索整個屋子時,兵卒毫不費力的就把它弄了出來,並交給閻柔。
證據有了,自己也被抓了,高崠想瞞都瞞不下去,只能將自己與遼東公孫恭之間的協議一句一字的說清楚,並且還交代了,為什麼自己會將錦帛放在床頭。
而這個原因,就是高句麗王高崠的極品所在,這傢伙當時看完信件後,的確想著要把他給扔了。但看著這是一張錦帛,卻有很是捨不得,最後居然將其藏在枕頭底下。
這理由,不禁讓趙雲、閻柔以及小甄昂搖頭失笑,果然是荒蠻之民,即便是國主,也就這麼點出息,一張比手帕大不了多少的錦帛,居然也藏的和寶貝似的。
「少主,如今該如何做?」將高崠一家子人全部收押,這昔日高句麗皇城就成了趙雲等人暫時歇息的屋子。兩大一小三人坐在內室,趙雲手拿著錦帛,輕問道。
因為之前有過良好的決策表現,所以趙雲沒做一項重要決定時,都會先問問甄昂,看他是怎麼想的。若有不足,便會指點出來加以改進,而若錯誤,也可說其更正。
「父親有命,讓兩位將軍不但要打下高句麗,還有南方數國。」小甄昂現在也不害羞了,臉上浮現著些許自信,開口道:「昂以為,可暫將此事押後,待我大軍出征回歸遼東後,再拿公孫恭問罪,一併將其帶回毋極交予父親。」
「如此行事,倒也並非不可。」趙雲首先是給了些許肯定,然後才開口道:「但我等已經攻克高句麗,此時公孫恭必然心急如焚。他若心急,便有可能鋌而走險,大軍糧草還需從遼東運來,少主可曾想到,此間之厲害?」
「這,」甄昂小臉一滯,他哪裡想得到那麼多,不禁低著腦袋,沮喪道:「昂不曾想過。」
甄昂因為自己獻策不好而情緒低沉下來,倒是趙雲笑著搖頭道:「少主能有先破敵後安內的想法,已是不易。至於其中細節,有所不及也屬應該,少主畢竟年幼,所思所想如何能面面俱到。」如此說,也是鼓勵、讚歎參半,甄昂也有這資格。
趙雲的話讓甄昂好受一點,低著腦袋沉思片刻,才抬起頭問道:「子龍將軍,依你之見,該如何做?」
「公孫恭怕什麼?怕的便是他與高句麗合謀之事被揭穿。」趙雲頷首,隨即說道:「若沒被揭穿,即便我等有猜測,也拿他不得。可一旦有了證據,他豈能安樂?」
「所以我等如今要做的,便是讓他以為我們並沒找到他私通外敵的證據。如此,他便會安然呆於遼東,不至於給大軍添亂。」
小甄昂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種已經由戰場謀劃升級為佈局落子的事情,小傢伙還不是很明白,但他很聰明,會把這事記在心裡,等以後長大了再慢慢思索。
當下,趙雲便提筆寫下了兩封書信,一封是遞去毋極的,而另一封,則是呵斥遼東的。信中提到了高句麗的戰力水平,與他的兵卒數目,將公孫康狠狠的說教了一頓。
這麼簡單的戰事居然還會大敗,簡直讓人不可理喻,信中甚至隱約說及要晉言天子,換一個平州牧,但卻沒有實際點名換誰。
這封書信傳至遼東,公孫康自然是無奈承受了罵名,而躲在一旁的公孫恭也心定下來,看樣子趙雲他們是沒有發現此事與自己的關係。
如此想著,公孫恭一點也不急了,反應殷殷期待著趙雲兵馬的回歸。在他想來,趙雲等人回歸後,肯定要把自家兄長帶去毋極問罪,然後,或許自己能成為這平州之主也說不定啊。
簡簡單單的一個緩兵之計,公孫恭這大草包居然都沒能看出來,還洋洋得意的在長兄公孫康面前轉悠。不過公孫康眼下也沒心情去理會弟弟,喪父、兵敗的打擊,已然讓他一蹶不振。
冬季很快就到了,大軍在外,雖然有衣襖也穿,也有熱湯可食,但總歸是沒有家裡舒服。小甄昂每天都要裹著三四層被褥才能睡得著,不過就是這樣,白天也是無精打采的。
所幸的是,高句麗的戰力,在這塊半島上上,已經算是頂尖的了。在其南面,如東沃沮,整個國的人口滿打滿算也不到十萬,還不如大漢某些縣的人口多。
不需要任何戰事,僅僅是把兵馬排開來,一列列明刀明槍的士卒站在雪地中,東沃沮的國主便投降了,而趙雲對他還算客氣,並沒有什麼拳打腳踢的暴力事件發生。
雖然談話客氣,但要做的事情還是要做,沃沮國號是萬萬不能再有的,至多保留『沃沮』二字,成為大漢一個郡治所在。
與國號一同消失的,還有這個小國的草創字符與語言,學不學漢語趙雲不管,但卻明言規定,不可再用這種荒蠻語言與文字。
這種規定自然是甄堯在出發前囑咐的,趙雲也摸不清大概,但主公既然說了,他照著做就是,反正也不麻煩,小國國主已經恐嚇,早就沒了主意,自然是趙雲說什麼他聽什麼。
雖然戰事沒有打,但出征時間還是拖得很久,當大軍繼續南下到達三韓時,馬韓、辰韓、弁韓的國主已經齊聚於最靠北邊的辰韓。
當然,三國國主齊聚並不是為了商量如何抵禦外敵的。高句麗、沃沮兩國都先後沒了,他們可不認為自己這偏攘這地,能夠與天朝相鬥。
三國國主很識相的在趙雲大軍還未逼近前便派出了使臣,然後將一干漢族將士接入治下。因為三韓還是城邦制度,所以也沒什麼太講究的城池,上萬大軍只能找空地安營紮寨,沒有軍營可以容的下這麼多兵馬。
三國國主顯然已經從沃沮國知道了規矩,也不敢和趙雲講價還價,言明會棄用國號,改治下改為天朝的一個郡部。
見對方如此識相,閻柔也就拍著胸脯說,自己可以幫他們上表天朝皇帝,讓他們三位國主擔任郡治太守。如此,雖然沒了國的稱號,但依舊有不小的權利。
轉眼間,便到了建安九年的年末,而此時,外出征戰的將士,還是剛剛從三韓回來,路過沃沮郡而已。與趙雲、閻柔圍坐在篝火旁邊,在新年夜晚,小甄昂不禁有些想家。
以往這時候,他會帶著弟弟妹妹們玩鬧,可能在打雪仗,也有可能是在堆雪人,或者自己拿著燒烤架子,擺在院中燒自己喜歡的吃的。
而眼下,雖然依舊能堆雪人,趙雲、閻柔也陪著他打了會雪仗,篝火上同樣放著煙熏通紅的烤牛羊。但小傢伙卻開心不起來,似乎就是少了點什麼。
這種神情變化,趙雲和閻柔自然不會不知道。閻柔因為自幼就喜歡到處闖蕩,十幾歲的時候甚至不知天高地厚的去闖鮮卑大帳,所以他對這種『鄉愁』並不是很理解。
而趙雲,自幼隨師父學藝,藝成之後才回到家鄉。緊接著大漢亂起,他那時即便思鄉,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考慮這事。將趙家村不少人帶出來,單單為了找尋明主,就在幽冀間奔波。
趙雲撕下一隻羊腿遞向甄昂,開口道:「少主,若是心底苦悶,便看看周圍,這些將士,他們同樣背井離鄉,但現在卻能夠暢談歡笑。」
甄昂用小碗接過食物,抬起頭,周圍儘是兵卒的歡鬧聲,小甄昂並不懂,與他的苦悶一樣,其實這也是一種發洩。眾多兵卒在為他們今年依舊活著而歡慶,也在為明年祈禱。
雖然不明白這些,但甄昂還是很快就被一聲聲歡笑所吸引,然後隨著兵士的笑語,自己臉上也露出淡淡笑容。這次軍營中的新年,應該是甄昂一生最為特殊的新年。
甄昂克服了自己想家的愁苦,但在毋極,卻有人暗暗落淚,何人?自然是甄昂母親,張瑛。
家中晚宴過後,中山公府後院,甄堯將佳人抱在懷裡,低聲說道:「可是想昂兒了?」
張瑛不住聲的點了點頭,之前在甄府晚宴時強忍著沒有讓自己流淚,現在回到家中,卻是忍耐不住了。
母親想念兒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甄堯自己也有些想念出征在外的甄昂。右手輕拍張瑛後背,低聲寬慰:「放心吧,兒子沒多久就回來了,到時候肯定長得高高壯壯,就怕你做母親的都認不出來。」
「胡說,出征在外,吃用從簡,如何能夠壯實。」張瑛聞言,卻是眉頭一皺反駁道。如此說完,才知道甄堯是故意逗自己,不禁伸出小手捶打在夫君身上。
這一幕周圍貂嬋、蔡琰都看在眼底,不過這時候眾女都知道將時間留給張瑛,一個個的默默回房,今夜是要獨自一人安睡了。
新年即過,大漢又跨入了新的一年(建安十年,公元205年),春耕事宜逐漸安排下去,甄堯就在毋極坐等出征大軍歸來。
因為種種原因,出征將士歸心似箭。除去在遼東城內處理公孫恭的事情,耽誤了兩三日之久以外,其他時候兵馬都在全力往回趕。
公孫恭直到被抓,才明白自己是中計了,但那又能如何,只能乖乖的被閻柔抽打一頓,然後將他扔進俘兵營內。
時至二月初六,出外征戰的兵馬才回到毋極城下。甄堯親自出迎,當然,身邊依舊少不了張瑛眾女。只不過甄堯是來迎接大軍的,而她們,僅僅是想早一點看到甄昂。
甄昂並不屬於出征將列,所以沒有去兵營、太守府報道的必要,見了城下等候的父母,還沒和甄堯報告幾句,便被張瑛眾女給拉扯回家。
甄堯明智的沒有在這時候多說什麼,僅是帶著趙雲、閻柔二人,樂呵呵的向兵營走去。
「主公,少主之智,實乃世間少見。」走在城內街道上,趙雲低聲說著:「一路行軍,少主所謀皆有可圖,待日後成熟,大漢難有其敵手。」
這一路上已經被甄昂的表現所『征服』的閻柔,也出言力頂:「子龍說的正是,少主的本事,柔亦佩服不已。如少主這般大時,柔只知好勇鬥狠,哪懂得什麼兵法韜略,別說千軍,便是十人也指揮不來。」
「犬子能得子龍、堅正讚譽,倒是他用心去學了。」甄堯笑著頷首,不過他最關心的不少這個:「據聞,遼東之事已然明瞭,人可都帶來了?」
此番出征,若說開疆擴土打下三韓、高句麗是重要目的的話,那麼如何收回平州、遼東一地,就是出征的最終目的了。甄堯可不想在一片歡聲大好之下,還出現紕漏。
「放心吧主公,公孫一家全都隨軍帶來了。」閻柔咧嘴一笑,辦事效率的確不含糊。
……
第四百二十一章江州風雲起
第四百二十一章江州風雲起
建安十年,北征高句麗、三韓的大漢將士凱旋而歸。甄堯在忙著安置公孫家眾人時,還不忘向天子請奏,為麾下將士邀功請賞。
而五日後,曾今為甄堯請旨而設的平州撤銷,重歸幽州。劃出樂浪一郡,與新入大漢的句麗郡、沃沮郡以及辰韓三郡,並為大漢第十四州,潮州。
與此同時,郭嘉、賈詡等人也極力宣揚甄堯為大漢開疆擴土的功勞,並在一定程度上將天子給淡化。而沒過多久,文檄下發大漢各州郡,一副要與天下同樂的事態。
這種時候,也沒有哪個諸侯在起戰事,一個個的都在消化甄堯帶來的震撼,並且暗中準備。
對於公孫家,甄堯以天子的名義撤了遼東太守的職位,但也給公孫康在朝堂中安排一個閒置。而公孫恭,雖說甄堯沒有殺他,但也將其下放至麾下礦山,當開礦工人去了。
而當大漢從開疆擴土的樂事中回復往常時,荊州與江東,不可避免的再次發生戰事。江夏一地,對兩家而言都太過重要,荊州不將其奪回自是寢食難安,而孫權好不容易對外做出了點功績,更不會輕易退讓,一場大戰,就在眾人的注視下發生。
而除去孫劉兩家外,曹操依舊龜縮於兗州舔舐傷口。奇襲洛陽不成,讓本就勢弱的曹操更加頹勢,兩州存糧、輜重消耗過多,讓曹操想要徵兵都十分困難。
「主公,荊州戰事看似惡戰,實則孫劉二人都為真的較勁,其中似乎有詐。」州牧府內,距離荊揚都比較近的兗州,很容易得到更具體的戰報。荀彧一邊分析著,一邊輕聲開口。
曹操略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文若有何看法?」
「若有彧為謀,當是以江夏為餌,實則進取南陽。」荀彧不敢肯定,但他說的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也是目前孫劉兩家最可取的法子。
江夏內外時時刻刻都有重兵,而且一直都是小心提防,不論孫權還是劉磐都不好在這裡動手。但若是換個目標的話,反而能有奇效。要知道,荊州也是富庶之地,好的地盤也是不少。
「南陽。」曹操將這個地名念叨一句,這塊地本來是他的,而他在南陽上,也投入了很多。
對於南方戰事,曹操也只是隨意琢磨,畢竟這還牽扯不到他頭上。不過荀彧的話,卻很有道理,至少在荊揚一地,不少人和他是一個心思。
「主公,江陵兵馬已然集結完畢,只等襄陽兵馬前去會合,便可順江直去,攻打巴郡。」荀彧猜到了大概,卻沒能清楚細節。不錯,雖然劉磐打江夏只是一個幌子,但他的目的也不是南陽,而是自古以來的天府之國,益州。
向劉磐出此策的是徐庶,而劉巴也點頭同意,不過在同意的基礎上,不忘提醒道:「主公,我等兵馬一旦出動,必須於兩月內攻下成都。時日若長,江東必會有所察覺,到時等其領兵過荊南,斷去兵馬糧道、退路,荊州必危。」
劉磐默默不語,這個計策很是冒險,但現在他想要做出一番事業,哪裡可能不冒險。就像坐在一邊的諸葛,卻是沒有半點言語。
諸葛亮從心底而言,是反對這種冒險輕進的軍事行動的,可是他之前在江夏一戰上的部署,顯然是失敗了,所以他的建言劉磐不一定就會全信。
再者,益州也是諸葛亮為劉磐謀劃的稱霸拼盤中,十分重要的一部分,要是能拿下益州,劉磐便能圖謀大事。正因此,諸葛即便心底不喜,也沒有把表情寫在臉上,只是默默的看著。
劉磐相比老邁的劉表,決斷可就麻利多了,事情既定,立刻下令將士半夜出城。此次出征益州的襄陽兵馬,自然是由徐庶率領,不過在他身旁,還有一位身材高大,方臉短鬚的將領。
魏延,是徐庶在草根裡無意中發現的人才,雖然沒有經歷過大陣仗,但對戰事有一種天生的嗅覺,而且領兵御下的本事,很有自己的特色。在荊州人才奇缺,尤其是武將稀少的境地下,魏延雖無資歷,但也能充當軍中副將,領兵征戰了。
順江直下,第二日午飯過後,就已經到了江陵。在江陵城,眾人並未有太多停留,又是在夜晚,文聘、徐庶、魏延三人,共領兵馬四萬,出征益州的西面門戶,巴郡。
荊州西征,而此刻鎮守在江州的張頜,卻沒有半點消息,直到臨江被破,荊州兵馬已經快要順水直達涪陵時,才堪堪接到信報。
「混賬。」巴郡大半地盤被人打了下來,張頜氣的要罵娘。他真想問問,自己每日派出那麼多哨探是做什麼吃的,連戰事的發生、城池被奪都沒點音訊。
這也不能怪麾下探哨,要知道益州基本上是沒有戰事的,即便徐晃領兵入蜀,也只是在廣漢一帶動了武力。相比不安定的北邊,江州雖說是門戶之地,但卻有好幾十年沒起戰火了。
在這種環境下,兵卒的警惕性自然不高,帶著張頜的命令出去巡查、刺探,大多也是敷衍了事,這不怪張頜統兵能力差,而是特殊的地域性,所造成的現狀。
想要在接下來的戰事中戰局完全的主動,已然是不可能的了。但好在只是丟了地盤,手中兵馬還都在城內,張頜也有信心憑借江州的糧草、軍械,將來犯之敵擊退。
所以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張頜便寫了一封戰報遞往程度,讓黃權等人知道,有敵人來犯了。至於要不要再往毋極上報,那就不是他張頜的事情,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迎敵。
長江的上游,年輕氣盛的魏延,已經受夠了戰船上的風吹,找到文聘,抱拳道:「將軍,江行逆流,消耗太多時間,末將願領兵三千,從陸路,突襲德陽,直逼成都。」
文聘看著眼前比自己還要壯士的驍將,也是一陣感慨,暗道此人勇武不在黃漢升之下,可卻又太過倚仗勇略,還要敲打敲打啊。
「奪取成都,」笑了笑,文聘搖頭道:「文長可知,如今益州之主是誰?」
「自是毋極甄堯。」雖然荊州離冀州很遠,但這種簡單的問題,魏延還是清楚的。
「那便是了。」文聘轉身,望向成都方向,笑問道:「文長之勇,較之聘亦強三分,奇襲德陽自是無差,便是兵圍成都,也未嘗不可。」
「但即便文長兵圍成都又能如何?要知道此地已然不是劉季玉的益州,即便你將成都打下又如何,未能將張頜兵馬剪滅。他只消斷了我軍退路,便能將你我置於死地。」
說完這句話,文聘頓了頓,然後扭過頭,似笑非笑的問道:「如此,還想奇襲?」
魏延沒有思考這麼多,他只是覺得自己有能力打下成都,但打下之後該怎麼辦,他還沒來的及考慮。當下被文聘問的面色一紅,卻是識趣的不再多提奇襲之事。
江州城依水而建,南面是滾滾長江,而東面則是內水墊江。天然的江水護河,讓江州成為少數的幾個,難以攻克的城池。
事實上,此番西進入蜀,最大的麻煩也就在江州,只要把江州圍困,並擊破張頜率領的兵馬。其餘蜀中將士,完全不在文聘眼中。到那時,或許就能用一用魏延的勇略了。
當文聘三人乘著戰船,兵臨江州城外,張頜已經在周圍做好了充分的部署,水寨大門緊閉,其中可以看到不少戰船,而護河中,也多有礁石、倒刺,就是為了給荊州戰船添堵的。
巴郡突發戰事,讓鎮守成都的黃權、董和等人同樣吃驚,不過吃驚過後,便立刻派出兵馬前去支援,領兵將領便是蜀中兩位年長大將,嚴顏與吳懿。
大戰爆發,黃權等人也沒膽子不上報,很快信使便將消息帶入長安,並繼續向東北進發。而此刻,江州的戰事才剛剛開始,文聘已經開始與張頜爭奪起長江上游、墊江支流的控制權。
「先生,益州被攻,我等便是想要前去支援,也是鞭長莫及,該如何是好。」雖然很久沒有跟著甄堯身邊了,大要論武將中誰對甄堯最為忠心,那依舊是張飛無疑。剛得到巴郡戰報,就急匆匆的跑來追問沮授。
沮授如今已步老年,哪經得起張飛在耳邊吵嚷,苦笑著讓張飛先安靜下來,抿了口茶水,才緩緩開口:「荊州兵馬攻入蜀中,路途遙遠,且不佔地利。江州有俊乂駐防,成都有眾多蜀將,如此有何擔憂?」
「可,可若是有何變故?蜀中將士多是貪生怕死之輩,何以道哉!」張飛顯然對益州的那些個將領很沒信心,畢竟他親自攻打了蜀中,知道是什麼樣的狀況。一州數十將,能拿得出手的,恐怕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這句話說出,沮授沒什麼感覺,但是在一旁的張任可就有些尷尬了。雖然他自己本身也對蜀中某些將領很是不恥,但他怎麼說都是從蜀中出來的,這會張飛在說『娘家人』壞話,他只得充耳不聞,就當自己什麼也沒聽到。
「益德,莫急。」沮授略微皺眉,隨後開口道:「此事並無危機,但荊州來犯,卻還是要給予還擊。我等可書信於主公,請戰南下,直攻襄陽。」
「好,就打他的襄陽!」張飛從來都是好戰分子,一聽有仗打,而且還是打荊州州治,立刻來了精神。一旁張任也是兩眼發熱,顯然也對此頗為激動。
「不過,在在此之前,還要寫信送往涼州,探探馬騰的心思。」沮授一面說著,雙眸閃過莫名的精光。主公將馬超請去毋極,但馬家並沒就此擺平。
張飛、張任並不懂這事與涼州能有什麼關係,但能有仗打就好,其他的不用他們操心了。
快馬如飛奔使出長安,只不過兩日兩夜便已到了漢陽。書信遞給馬騰,後者看完後,卻是深深皺眉。信中沒有什麼話,只問馬騰願不願一起出兵,攻謀荊襄。
將兒子、侄子等人招來,馬鐵看完信件後,抱拳道:「父親,不若答應他沮授,待我等領兵至長安,先將長安拿下。」
馬鐵是馬騰小兒子,一心想和兄長馬超一樣殺敵立功,由此念實屬常理。但馬騰如何能這麼做,只見馬岱立刻開口:「使不得,如今大兄尚在毋極,我等若當真出兵,大兄危矣。」
「此信用意,乃沮授試探我涼州,爾等以為,該如何?」馬騰深深皺眉,大漢趨勢已經明顯,而他也沒有爭霸之念,只望能以割霸之能,顯先主之威名。但如今看來,就是想安於涼州,也未嘗能如願了。
眾人沒接話,過了許久龐德才抱拳道:「主公可回信,涼州兵馬無力遠征,送出戰馬萬匹,以作資助。如此,可讓沮授及毋極那位安心,也可保得孟起無憂。」
「罷了,罷了。」一封短信,便讓馬騰覺得自己是真的老了,無力的擺了擺手,低歎道:「便依令明之言,送些涼州戰馬與長安。」
涼州馬騰做了出了選擇,並且很快就有信使來到長安,這時沮授才剛剛安排完出征事宜。當得知馬騰無意出征,並送來戰馬時,嘴角略微上揚,眼中多了分欣慰笑意。
雖說是遠征,但長安兵馬也不可能都派出去,因為涼州的態度,沮授也放心張飛、張任兩人一齊出征,領兵兩萬,過潼關,兵發南陽。
「士元,探哨來報,荊州已然西征益州,這可是你所提及的諸葛孔明之策?」在建業城內,一直盯著荊州動向的孫權,在得到了最新戰報時,便將周瑜、龐統等人找了來。
因為江夏之戰部署卓越,龐統也順利的進入了江東孫權的核心文武之列,見主公問話,立刻躬身道:「諸葛用兵謹慎,每每出兵必做出萬全準備。似奇襲江州這等險招,卻不像諸葛的算計,應當是他人所為。」
作為諸葛的對手,龐統還是很瞭解他的,搖了搖頭否定了孫權的猜測後,笑著說道:「主公,荊州已然暴露其目的,我等也可按計劃行事了。」
孫權聞言,面色不由欣喜:「此言甚善,公瑾,兵馬可都準備妥當?」
「主公放心便是,丁奉、凌統二將已然待命,只等主公軍令行事。」作為江夏之戰的另外兩位受益者,這兩個小將也都開始展露頭角,儼然成為江東新一輩的領軍人物。
「甚好,此番定要奪下荊南四郡,合圍江陵。」孫權是一位雄才大略的主,只要給他機會,他一樣能夠做到向外拓展地盤。如今,屬於他的機會來了。
而當各州各郡因為荊州兵馬南征而跟著變動時,江州城外,張頜已經開親自上戰陣了。手中可用兵卒雖有三萬,但其中精銳,卻僅僅只有五千大戟士,這還是從毋極調來的,不得不說,益州兵馬的戰力,較之冀州差了不止一個層次。
而習慣於指揮冀州兵馬廝殺的張頜,眼看著麾下兵卒不斷的出現大傷亡,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自己提起兵器衝殺,城頭、城外,都能看見他的身影。
雨水滴滴直落,到了深春、初夏時節,像巴蜀之地就開始連天的大到暴雨。暴雨對雙方將上都有一定阻礙,唯一不受影響的也只有大戟士了,因為身著重鎧,再怎麼下雨也不會影響他們的身體平衡,甚至還有少許優勢。
下雨天,很容易心煩,何況張頜還是守城勞累一天,回到太守府時,整個人都要散架了。而剛剛領兵來援的吳懿、嚴顏同樣受不了,年紀這麼大了,還得冒雨廝殺,不生病就是萬幸。
「這麼大的雨,怕是內水又要漲了。」嚴顏作為益州本土的老臣,自然清楚大範圍持續降水會有什麼影響,眉目中,滿是煩悶。
「漲水?」屁股剛剛挨著坐墊的張頜身子猛然一震,立即站了起來,眼睛直瞪著嚴顏:「嚴將軍,如今墊江水勢如何?堤壩可會崩塌?」
「潰堤?」嚴顏本來是自顧自的嘀咕一聲,但是張頜如此說,他立刻就想到一件事,堤壩若崩潰,那結果會如何?再往下想,卻是直冒冷汗了。
「墊江堤壩處守兵不過三千,」張頜倒吸一口氣,沉聲道:「二位將軍,頜今夜親往堤壩處駐防,江州便交由二位駐守。只守不攻,有頜帳下大戟士相助,應當無礙。」
嚴顏與吳懿相視一眼,搖頭開口道:「俊乂乃是江州主將,怎能輕離城池,堤壩還是讓由我二人去守吧。」
「不需再爭了,頜獨去便可。」張頜這下也顧不上休息了,冒著大雨又跑出來廳堂。
而此時,甄堯也才剛剛接到江州被攻的戰報,也知道了沮授派出了張飛、張任,前去攻取襄陽。將賈詡、郭嘉二人找來,商量著應當如何應對。
「主公,或許一戰可定兗、豫,沮先生恐怕就是打著這個算盤。」郭嘉眉目稍動,便有了考究:「聲東擊西之策,他人能用,主公亦可用。」
賈詡沒有多說,僅僅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想法與郭嘉一樣。甄堯聽罷也是一陣激動,攻打兗、豫,他可是為這個準備很久了呢。
可還沒等他與郭嘉二人商量出個細節部署,便有傳令兵來跑,稟報道,有外邦使臣來訪。
……
第四百二十二章邪馬台國來使
第四百二十二章邪馬台國來使
「你只有一盞茶時間,說明來意。」州牧府內,甄堯手指輕點案桌,生硬的開口說道。而在他身前,一名身著漢服,但面相卻非漢人的中年漢子,緊張的彎腰站著。
「臣,邪馬台國,難絳米,拜見中山公。」規規矩矩的跪地叩首,中年漢子開口道出姓名。
「邪馬台國?」甄堯眉頭微皺,似乎沒聽說過這是哪的地方,望向一旁的郭嘉、賈詡,二人一個望天,一個閉目,沒有半分反應。只得咳嗽幾聲,開口問道:「邪馬台於何方?」
難絳米似乎也清楚自己那小地方,大漢天朝公侯不一定知道,當即躬身答道:「我邪馬台國,位於三韓以南,群水環繞,乃偏壤之地。十四年前,國主無力,使全島動盪。適時,有女王出位平亂,才將國號改為邪馬台。」
「三韓的南邊?」來到漢末這麼久,即使是前世記得三國時期的『日本』是叫邪馬台,如今這些印象也很淡了。但對於這塊地盤,甄堯還是十分清楚惦記,當即低吟:「小日本?」
難絳米沒聽清甄堯說什麼,但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多嘴問話,這一路走來,見識的多了,也知道眼前這位主才是大漢最高掌權者,而那天子皇帝,不過是個傀儡。
對於傀儡,難絳米並不陌生,因為邪馬台的現任國主,也就是女王卑彌呼的弟弟,就是一個類似於傀儡的存在。在邪馬台,還是女王地位最高,國主弟弟也得聽她的話。
「原來是鬼子來了,難怪這長相如此怪異。」甄堯心底默然,知道了對方是誰,就更沒好臉色了。作為後世穿越者,對這個民族幾乎都沒半點好印象。
甄堯年少時還曾想過一定要好好欺負一下『日本』,但知道這時候的日本還是處於奴隸社會,也就索然無味,沒了這個念頭。誰想現在,然還有島國使者來拜見自己。
甄堯稍稍抿了口茶水,才緩緩說道:「即是來使,你所為何事?」
難絳米躬身道:「女王得知三韓諸國,如今都已成為天朝百姓,心感艷羨。特命小臣來使,奉上國,願如三韓諸國一般,為大漢子民。學大漢之文禮,行大漢之法吏。」
「呵呵,效仿我大漢?」甄堯摸著下巴,似是見到了什麼有趣事物一般,心底卻冷笑不止。看來這邪馬台的女王很有一手嘛,怪不得能以一介女流成為一國之主。
若是高句麗、三韓等地,因為陸地相連的關係,所以掌控起來並不算費力。而島國就不同了,自己想要完全掌控那幾乎是做不到的,這個名為『卑彌呼』的女人,算盤打的很響。
想想唐朝時的島國,便是如眼下一樣,表面稱臣,實則是要學習漢人的各種先機理念與技術,甄堯不是那個好大喜功的李世民,也不是賜『倭』字與島國,表示魏倭同好的曹丕,自然不會去做這種事情。
「想要成為我大漢百姓,卻非你家女王一句話便足夠的。讓她自己來朝拜見,遇城三拜,遇府九叩,如此到毋極再說吧。」甄堯根本就是起了戲耍對方的心思,隨意的擺手將其打發掉,也就不再理會。
難絳米有心多說什麼,但每每話語想要出口,看向甄堯時又不得不嚥下,最後跪地直到半盞茶時間消逝,才頷首告退。
郭嘉知道自己主公素來不喜外族,但對方這麼低聲下氣的拜見,就算不待見也要給點面子嘛,如此才能顯示天朝的恩德。但甄堯還是一兩句話就把對方給說的趴下了,不得不低聲問道:「主公,此等外邦來朝,為何如此刁難他?」
「奉孝啊,你要清楚,這世界上國與國之間沒有仁慈一言。甄堯緩緩搖頭,把玩著手中玉杯,開口道:「像此等養不熟的狗,要之何用?」
郭嘉和賈詡都沒說話,他們自然是不清楚甄堯的想法,但他們本身也是看不起這些荒外化民的,自然不會給他們太多同情,也就不再去糾結此事。
「主公,那使者走了,但他帶來的東西還有人,都留了下來。」甄堯剛準備繼續與兩位謀主商量眼下戰事,府內親衛走了進來,低聲說道。
「東西,抬進來。」甄堯眉頭一皺,總算是沒有說出扔掉的話。
『東西』不少,足足三個大箱子,打開了箱蓋,裡面有一些邪馬台的陶器,還有衣物,同時還有水產,海貝、海珍珠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對於邪馬台或許已經是不錯的奢侈品,但對甄堯而言,就是給他府上下人用,恐怕都會嫌棄它髒。而郭嘉、賈詡原本還有些期待的眼神,看著這些東西也是沒了丁點興趣,好歹一國之主,來拜見自家主公,就帶著這些玩意。
當然,除去這些『破爛』以外,能夠吸引眼球的就是跟著親衛進入廳堂的十對男女。十對男女中,有五對是童男童女,而另外十人,則是少男少女。
「這算什麼?人口販子?」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十人,甄堯對邪馬台更是沒有好感。奴隸制度就是奴隸制度,思想落後可不是一點半點。
「都帶下去吧,讓那個使者都給我帶回去,我大漢可不幫他養人。」甄堯煩悶的擺了擺手,不過在眾島民要將要跨過門檻的時候,又開口道:「留下一對男女,其他的都送回去。」
這個念頭,也是甄堯突發奇想,現在或許看不出什麼,但以後或許能有一點作用。
鬧劇般的召見結束,甄堯又開始與賈詡二人合計著如何趁著此次機會奪取曹家地盤,如此交談直到深夜,當三人心神疲憊後,才草草吃了些宵夜,各自離開。
甄堯這一夜是睡的安穩,但在江州城外的護堤大營內,卻是上演著慘烈廝殺。傾盆大雨直下,張頜手持長槍與魏延死鬥於堤壩前百米,而在周圍,三千兵卒所剩不過半數。
正如張頜所想一樣,文聘、徐庶也想到了水攻之策,並派魏延強取護堤營寨。若非張頜帶著少許親衛早到一步,或許此刻營寨就已被佔,堤壩也被毀了。
而在江州,卻是足足上萬兵馬圍城,城頭上的嚴顏見了,冷聲道:「文聘,你等小計豈能得逞?張將軍已在護堤營寨等候,爾前去偷襲,只有敗撤一途。」
「老將軍莫要急躁,戰事很快便有結果。」文聘之所以帶人來,還是擔心城內兵馬會出城救援,所以心底已經有了主意,只要能拿下江州的堤壩,就是手底上萬員兵卒毀去半數,也是值得的。至少硬攻的話,數千人決計拿不下江州堅城。
文聘心底想著什麼,嚴顏同樣清楚,但他就算想要出城救援也沒有機會,何況張頜出城時幾次吩咐過,只需守城,不可領兵外出。
江州城下戰事拖延,而兵寨中,僅靠著千餘兵卒的張頜,在面對超過自己半數的荊州將士,卻依舊面色沉靜,即便他手臂上已經落下一處刀傷。
「守住,只待天亮,敵兵自會退離。」張頜一面抵擋著魏延與其身邊眾兵卒,一面還有給麾下兵卒打氣,不讓他們心生恐懼與絕望。
「哼,你自己能活到那時再說。」魏延冷喝一句,舉刀砍刺的動作又加快幾分。正如張頜所言,他此次突襲行動若是到了第二日天亮還沒有結果,也就宣告失敗,文聘與徐庶,會開始全面攻城,到那時自己再打開堤壩,毀的就不是江州,而是城外自家兵馬了。
「我張頜,何時會輸於你這等小將!」張頜作為早期跟隨甄堯打天下的戰將,近些年是有些無力,沒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不可否認,他依舊是當世少有的頂尖戰將之一。
面對一個連名號都不曾耳聞的荊州將領,他的傲骨也被徹底激起,他要用手中的刀告訴所有人,他可沒老,依舊是當年能夠鬥敗袁紹手下眾將的河間庭柱。
兩人你來我往間不住纏鬥,腳下踩踏著泥地,泥水混雜著血水飛濺,二將眼下都十分狼狽。
而周圍兵卒同樣不好受,荊州兵卒不適應蜀中其後,悶濕的大雨中戰鬥,讓他們很難盡全力。蜀中兵卒人數較之荊州少了一半,也無法趁此機會反扳局面,戰事依然焦灼。
時間拖的越長,魏延心底就越急,而比他更急的,卻是負責指揮攻城戰事的文聘。他現在已經在猜測,是不是張頜早就悄悄把兵馬送於堤壩水寨,早就等著自己前去偷襲。
除了這點,文聘真的想不出,為什麼三個時辰過去了,依舊聽不到半點動靜,也沒有人傳遞戰況。文聘的信心已經開始搖擺,望著城頭的嚴顏,臉色陰晴不定。
從半夜,一直到天邊發白,當魏延發現身邊兵卒一個個的倒下,已經不佔人數優勢,自己行動失敗,雨水也未曾斷歇。或許就是這場雨救了整個江州,若非蜀中氣候讓荊州兵卒不適,也就不會被張頜給攔在營內不得前行。
「撤!」明明知道張頜已經脫力,但魏延還是下令撤兵。帶著兵馬從破敗不堪的營寨退出,回首望向依舊撐著長槍直視自己的張頜,魏延心底清楚,今日一戰是他敗了。
「將軍,將軍。」魏延帶著兵卒遠走,但張頜依舊保持著直立的姿勢不曾動彈,當一旁兵卒上前扶著他輕聲低喚時,張頜雙目微閉,卻是直接倒了下去。
「將軍昏過去了,快來人,扶將軍入賬。」好不容易劫後餘生的眾兵卒又炸開了窩,張頜昏倒,他們可就完全六神無主了。
張頜力盡倒下,當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半夜,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吳懿。
「這是在哪?」張頜瞇著眼,疑惑問道。
「你身重三刀,有一刀深達寸餘,若不是兵卒為你止住了血,帶回城內,你現在可就」吳懿搖頭一歎,言語中滿是欽佩,若換做他,是做不到這點的吧。
自己受傷,其實不用吳懿說,他也能清晰感覺到,當即搖頭苦歎:「未想頜一生征戰,卻在一漱口小兒手下,傷的如此重,咳咳咳咳」
吳懿笑著附和道:「少說些話吧,你只管於此靜養,堤壩處已有嚴顏去鎮守,城內兵馬、糧草豐厚,諒荊州兵卒也無法攻克城池。待時日稍長,必然退兵。」
眼下身受重傷,短時間就連起床都困難,還能說什麼呢,張頜略微頷首,只能閉目歇息。
張頜重傷,而魏延回到撤兵回營後也是低沉著臉,一回來便向徐庶、文聘請罪。若是換了諸葛亮,這罪恐怕是逃不掉的,但徐庶與文聘相視一眼,卻只是苦笑著搖頭。魏延一身泥濘血漬,難道還要說他不用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大雨依舊未停,這已經是連續近旬月的大降雨了,沒了機會奇襲城池,文聘索性閉了營寨,不再出營,一心等著大雨過去,再想辦法取城。
江州戰事暫且告一段落,中原的烽火才剛剛點燃。張飛、張任兩人,已經領兵到了宛城。與張遼、張繡二將會面後,立刻開始為出征做準備。
「將軍,有冀州急信傳來。」所謂急信,那都是在兩天內,能夠動用各州各縣的人力、馬匹傳出千萬里的緊急信件。張遼不敢怠慢,立刻接過信件,走入房內與張飛等人同看。
信件內容不多,只寫著讓四將南下動兵打襄陽,須盡全力取城。這封信來的很莫名,張遼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沒能看出個所以然。
「主公既如此吩咐,我等全力取城便是。」張飛最先受不了,嚷嚷道:「文遠,主公任命你為此戰主將,你說,我們怎麼打!是現在出兵,還是明日出兵。」
張飛這副模樣哪有什麼副將的樣子,好在張遼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張飛,知道這傢伙就是這樣的性子,也就點頭道:「兵馬、糧械都已妥當,明日便由張任將軍先行領兵出城,押運糧草南下。我們二人領大軍緊隨其後,直逼襄陽。張繡,你則留於城內駐守。」
甄堯想取襄陽?這是肯定的,但絕非是此時此刻。但他依舊下達了這封詔令,自然是要迷惑住一些人。因為想要迷惑外人,首先要做的,便是迷惑自己。而要讓曹操不起疑,或者僅是懷疑而不確定,張飛四人的動向與目標,就尤為關鍵。
南陽兵馬的出動,牽扯著曹劉兩家的心懸,特別是曹操,幾乎就要認定甄堯是要向自己下手了。但隨著手下探哨一道道消息傳來,又不禁疑惑,甄堯當真是為了解決蜀中戰事,而實行的『圍魏救趙』之計?
相比曹操,呆於襄陽的劉磐可就緊張多了。荊州兵馬本就不多,分派出去佯攻江夏的,便有足足兩萬,長沙黃忠那還有上萬將士駐守,再加上出征西蜀的兵馬,眼下襄陽城內,已經沒有多少戰力了。當得知南陽兵馬南下,還有長安的張飛前來相助,劉磐急得冷汗直冒。
「孔明,如今該如何是好?城內兵馬不過萬餘,怎能抵擋來犯數萬敵兵?」劉磐自從當了主公,當年的那種悍勇氣息也跟著消散,所做所言越來越像他舅舅劉表了。
諸葛亮搖頭低歎:「主公,此刻乃關鍵時刻,只待元直取了西蜀,敵兵自會退去。至於眼下之敵,是否為取襄陽而來尚未可知,主公只需於軍營中為眾將士激勵,多想無益。」
劉磐也只能用諸葛的話來安慰自己,祈禱著文聘與徐庶能早一點打下成都,卻不知道現在文聘也是陷入僵局,還等著他從廣陵調派糧草,以維持戰事繼續呢。
世上總是不甘寂寞的人更多,甄堯、劉表鬧的這麼熱鬧,作為荊州的老鄰,江東怎麼能不上前插上一腳呢。這不,劉磐前一日剛接到南陽兵馬南下的消息,第二日又接到了來此長沙的信報,有江東兵馬分襲了桂陽、零陵,已經合圍長沙了。
長沙城外,老邁戰將黃忠手持大刀正與凌統合戰一處,在這之前,黃忠已經與丁奉戰了一場,雖然勝了,但也耗費了不少氣力。
面對比丁奉強了一個檔次,而且打法更加凌厲迅速的凌統,黃忠的戰刀也是有些跟不上速度。若非靠著經驗與眼力,死死護衛週身,難免要被敵將擊敗。
老年人和年輕力壯的凌統比較持久,那顯然有些吃虧,黃忠也在暗自思索著變招。心底有了計較,一刀橫劈迫使凌統拉馬後退半步後,便調轉馬頭往回跑。
凌統見黃忠終於吃不消要撤了,立刻拍馬直追,這也是小將經驗少,戰場上的各種戰法通熟的不多,沒想黃忠右腳勾住了馬腹上的弓箭,彎腰搭上一支箭矢,回身便是一箭。
「嗖」的一聲,箭矢夾帶著破空聲疾馳,凌統距離黃忠不過兩步而已,想要從容躲避已無可能,只能略微偏轉身形,雙眼緊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飛矢。
「嚓」箭矢從凌統右耳上風飛過,帶去不少黑絲,也讓凌統耳背生疼,右手下意識的摸了摸,再攤開後,卻是一抹血紅。
「老賊,某取汝首級!」突遭暗算,差點小命不保,凌統可是真的怒了。右手揮動刀面拍打著戰馬後臂,策馬怒罵。
!#。.。
第四百二十三章甄家的戰爭力量
第四百二十三章甄家的戰爭力量
「雲長,主公有親筆信送至。非常文學].(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青州北海城內,孫觀手中拿著一封信,遞向關羽。
關羽這麼些年,一直在防範兗州,甚少動兵,眼下接到甄堯親筆信,還是與征討曹操有關的密信,自是激動異常,終於有機會再征沙場了。
「仲台,糧草一事,便拜託你了。」關羽恨不得現在就趕去軍營,點齊將士殺入兗州,但出征事宜還有許多沒有準備,而且也沒到主公吩咐的日子,只能先對孫觀囑托道。
偃旗息鼓多年,為的就是某一日能夠支撐的了大場面,孫觀笑了笑,點頭道:「雲長放心便是,如今青州雖比不上冀、益,但供給麾下三萬兵馬,卻是綽綽有餘。」
關羽默默頷首,不再停留於州牧府內,既然要出征,他這個青州主將的事情就更多了。
此刻不但是關羽,就連徐州、太史慈、臧霸等也都接到了信報。只不過給臧霸的信報,是要他著重防護徐州,而太史慈則看準時機,可出兵豫州。
甄堯手中的戰爭機器依然全力開動,大漢半數州治的兵馬都已做出調派,而甄堯自己,同樣帶著毋極將士南下。隨行大將有徐晃、趙雲、閻柔諸將,謀士亦不少,郭嘉、賈詡、許攸、法正,四人都被甄堯帶在了身邊,只留下陳琳、陳登等人駐守毋極。
出兵必然要有借口,無故征討顯然不會被世人所支持,帶兵打仗幾十年,甄堯自然很清楚這一點。不過相比這些,他更清楚,只要自己想打誰,出兵的理由絕對不是難題。
帶著整整五萬將士南下,甄堯並沒有繞道司隸再入荊州,而是直接從兗州東郡入境。如此多的兵馬入境,曹操如何能坐得住,當下便將兗州陳留地界的兵馬北調,以防甄堯。
如此,曹操也就入了甄堯的設下的全套,或者說這也是一計陽謀,曹操不得不派兵防護。當陳留曹洪領著兵馬與甄堯要相對望時,甄堯的機會來了。
以天子的名義呵斥曹洪,讓他速速退兵,後者自然不會答應,這麼一來就是尋釁天子,而對於尋釁天子的人,甄堯討伐也就不會有反對聲音出現。
「曹子廉,可敢出營一戰?」奉甄堯的命令,閻柔帶著八千兵馬留下來與曹洪對峙,當甄堯帶著兵馬調轉方向,直取濟陰時,同樣也來到曹洪營外叫陣。
曹洪麾下將士也有近萬,但他卻不能輕舉妄動,畢竟眼下甄堯的目的已然暴露,此次出兵就是為了兗、豫之地而來,作為兗州昌邑城外的唯一一支兵馬,曹洪每一舉動都得慎重考慮。
狠狠的叫罵一番,卻依舊不見曹洪露頭,閻柔只能暫時引兵撤離,反正主公的命令是要自己看住曹洪麾下將士,不讓他有機會趁機會合昌邑的曹操。
濟陰一地守軍並不千名,在甄堯數萬大軍面前,完全就只是擺設。不過兩日,整個濟陰郡就被甄堯奪入囊中。之後大軍向東挺進,直逼昌邑。
與此同時,原本要跨江取襄陽的張遼兵馬,也突然抽兵回轉,只留下張繡與五千兵卒,自己與張飛帶著麾下將士,向東北方向進兵,直面穎川一地的曹仁軍團。
張遼等人兵馬出動,關羽、太史慈同樣先後動兵,前者出齊國,插入泰山、濟北,後者則帶著麾下將士,過彭城,奇襲沛國。
四方兵馬出動,兗、豫的告急信一日比一日多,而曹操卻沒有任何變法去改變眼下困境。歸根到底,還是他的勢力差甄堯太多,手中可用將士甚至不及甄堯一半。
兵臨昌邑城下,甄堯與曹操兩相對視,不過這可不是來敘舊的。毋極兵馬靜靜地排列於甄堯身後,城頭上的曹操眼中閃過莫名的羨慕,可惜這些兵馬都不是他的。*.
「孟德兄,可知『獨木難支』?」甄堯勒馬於城外停步,昂首笑問道:「孟德若能棄械,與堯同歸毋極,成就一番能臣美名,豈不妙哉?」
曹操若是能這麼輕鬆的被說動,那就不是曹操了,望著甄堯那自信微笑的』老臉『,不禁搖頭道:「伯高未免太過自信,此番動用兵馬多達二十萬,豈能長久?」
「若非如此,豈能降得住孟德?」甄堯一點沒覺得自己拍這麼多兵馬攻打曹操會有什麼不妥,相反,若是不用全力,還真未必能夠擊敗曹孟德。
整個『七月』,甄堯向大漢所有百姓展示了自己手中的戰爭利刃。七月初動兵,七月六日便到了兗州,而時隔兩日,便拿下濟陰一地。
七月中旬,張遼、太史慈、關羽等人相繼動兵,除張遼尚與曹仁對峙,太史慈已然攻下沛國,關羽亦拿下魯國、泰山。
七月下旬,陳留曹洪、穎川曹仁兵合陳國,而張遼、張飛、閻柔三人同樣會合,在牽制曹家二將的同時,將汝南、梁國二地攻克。如此,甄堯與麾下諸將,儼然將昌邑包圍。
甄堯麾下眾將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到大漢各路諸侯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把中原格局再次改寫。曹操也曾試著突圍,可惜城外儘是甄家精銳之師,又有郭嘉、賈詡為謀,便是程昱、荀彧連番出策,也都被甄堯一一化解。
不過對於此事,荊州劉磐還是鬆了口氣,畢竟甄堯沒有舉重兵攻向荊州,否則他拿什麼去迎敵。至於曹操,死便死吧,反正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不好。
或許是劉磐沒有那個命,才因為甄堯不打荊州而暗喜,不過兩日就有長沙被奪,黃忠戰敗撤向江陵的消息傳至襄陽城。
長沙、零陵、桂陽三郡已然落入孫權手中,而眼看著,武陵也是保不住的,漢壽城幾無兵馬,周圍也沒有援兵可求,即便是開城乞降也怪不得他。
眼看著甄堯就要把北地與中原都給掌控在手,孫權也有些焦急,他現在是沒指望過自己手下將士能北上與甄堯爭鋒,但好歹也要有點氣勢。~若能打下荊州,坐擁荊揚之地,也算是和甄堯共分大漢南北了,這便是孫權目前的想法。
「關羽太史慈,參見主公。」昌邑城外的甄家大營內,兩位常年在外鎮守的大將終於和主公相見,主臣三人都有些悸動與感慨,如今見上一面都很難啊。
兩位大將不但自己來了,而且分別帶了兩萬八千青州將士與四萬五千徐州兒郎,再加上甄堯自己從毋極帶出來的近四萬兵馬,卻是近十二萬之多了。
以十二萬兵馬,號『二十萬』大軍,這是甄堯為自己撐場面打出來的旗號。光聽這個數目,就讓很多耳聞謠言的曹家兵卒心驚膽顫,這仗怎麼打,便是雙拳雙腳一起算上,也是不夠啊。
有這種想法的兵卒不可謂不多,奈何面對甄堯的強勢,曹操也沒有定點辦法,眼看城池被圍長達一月了,囤積的糧草都已清空不少。
自從太史慈、關羽兩支兵馬帶來,甄堯也開始加強攻城力度,而不少新鮮玩意,都被拿出來一一實驗,其中就有後世最常見的熱武器攻勢。
「彭」一聲巨響,只看見不少守城兵卒嚇的抱頭蹲下,但響聲過後卻沒有任何人受傷。這就是漢末時期的『手雷』,殺傷力幾乎沒有,唯一擁有的就是如雷般的徹響。
其實早在桓靈二帝時期,就有了這種類似於後世『地雷』的東西出現。只不過那效果,便是比較起明清時期的土槍土炮,還要差上百倍不止。
而甄堯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才搜羅到了一些可以搗鼓出『埋石』的巧匠。經過這麼些年的實驗,火藥威力依舊沒有提升,但用法卻是多出了不少。
原本只能埋在地下,等著人去踩踏的『埋石』,已然成了可以用投石機發射,撞在城頭上『砰砰』做響的『投石』。當然此『石』非彼石,甄堯給它取名為『甄式投雷』。
「若此物威力能夠再大一些,曹孟德之倚仗,也就不存在了。」甄堯看著遠方城頭不停作響的遠古版『手雷』,頗為遺憾的搖頭道。
「主公,若真有此物,哪還有城池之利?關隘豈不都成空設。」即便是郭嘉,也很不看好這種東西。因為『它』太超前了,超前到眾人只是看著,就會有一種恐懼。
「這也是。」甄堯搖頭一笑,得到的同時,必然要付出,仔細想想,漢末時局,還真不適合有熱武器出現,一經出現,引來的變更很可能直接導致分崩離析。
除去手雷被甄堯拿出來,當做提升士氣的手段秀了秀之外,毋極內城近幾年造出來的好東西也都登台亮相。足夠支持百人齊發利箭的井闌,和一干大小床弩,很快就出現在戰場。
嚴格來說,床弩這東西也不是內城匠師發明的,早在楚漢以前,秦國手中就掌握著這種高科技產品。但那時的床弩卻很不好用,一架床弩至少要四名壯漢才能駕馭,而且發射頻率極慢,射程也不算長。
甄堯手中的床弩,與那時的床弩已經大不相同。雖然依舊需要兩人才能靈活控制,但不論從射速上還是射程上,都有了很大的改觀。
這是因為冶煉技術的提高,與甄堯大力支持器械研發才會有的結果。為了這些東西,甄堯可是投入了常人難以想像的資金。或許單單一日,這些匠師們就能把尋常五口之家一年的消費給花的乾乾淨淨,然後還伸手向甄堯要錢。
「嗖嗖嗖」強弩飛襲,雖然城頭兵卒有大盾守護,但依舊擋不住重達四五公斤的利箭。箭刃穿透鐵質盾牌,巨大的衝力,可以讓『它』刺穿舉盾兵卒後,依舊帶著兵士慣性向前,直到撞上牆面,才堪堪停下。
「主公,木獸準備妥當了。」而若除去這些,觀賞性最佳的還是可以『噴火』的木獸。
隨著甄堯大手一揮,十架形如巨虎,大口張開,全身包裹著獸皮的『怪物』被推了出來。這東西,才是毋極內城中,最難製造的寶貝。
「那是何物?」因為麾下將士戰意低迷,士氣垂弱,曹操不得不親自鎮守在城頭,只有這樣,才能讓麾下兵士們繼續奮殺下去,而不至於見了新奇事物便抱頭鼠竄。
「呼」很快,曹操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十架木獸被兵卒緩緩推進,當距離城下只剩半丈距離時,一道道火舌從怪獸口中噴出,直接竄上城池基石與鐵質大門。
「這,這」昌邑城池高兩丈有餘,但站在城頭的曹操,依舊能感覺到城下傳來的熱流氣息。那可是火啊,甄堯,他然能製造出,這般噴火的怪物。
曹操都被嚇到了,何況是周圍兵卒,有道是水火無情,古代百姓對這兩種物質,可謂是敬畏有加。現在有人然能掌控會吐火的怪物,那該多麼可怕?
雖然火舌沒有噴向城頭,實際上也噴不了那麼高,但兵卒眼中不自覺的就會多出一道敬畏神色。原本就低迷的士氣,現在更加不堪了。
「就知道會是這麼個效果,嘿嘿,木獸果然是用些用處。」甄堯站在陣中觀望著前方戰事,敵兵的表情,已經被他們用行動完全表達,將士接連後退,將城頭大部分地盤都給讓了出來。
事實上木獸與『手雷』一樣,都只是花架子而已,真要論殺傷力,恐怕一隊兵卒彎弓搭箭也比它們效果好。但這些東西卻能夠,做到尋常兵卒辦不到的事情。
平行的噴射兩次,木獸的腦袋突然向上翹起,這一變故再次讓守城將士嚇得手腳忙亂,就怕那怪物往自己身上噴出一道火焰。
昌邑守城將士如今已然成了驚弓之鳥,只要稍稍動作都能嚇他們一嚇,其實仔細看看,木獸抬頭的角度,遠不夠向城頭噴射的。
『嘸」又是一連串的噴火,雖然兵卒控制著木獸已經盡力抬頭,但噴出的火焰依舊只能達到城牆腰部,火焰根本就上不去。
「好了,讓他們把木獸推回來,別給我弄壞了。」威懾目標已經達到,甚至比預計的要好許多。眼看麾下兵卒在趙雲、關羽、徐晃三將的率領下,穩穩的佔據著城頭優勢,甄堯便開始心疼他的這些寶貝了。
要知道一個木獸可不便宜,而且也不是無限使用的,每次噴火,對內部零件都是一種消耗與損害,甚至噴多了,裡面的磷石、硫酸直接爆炸也有可能。
這可都是錢啊,造一架至少是千兩黃金的材料費,其他的人工費、保養費甄堯還沒去細算過呢。手中有這些高科技產品是好,但以甄堯現在的家當,想要無休止的供給,也不可能做到,所以損失一架就少一架,絕對要精打細算的用。
當木獸在兵卒的護衛下成功撤離戰場後,立刻就有隨軍而來的匠師將他們拆卸,並且檢查燃料、零件,改換的就換,不換的也要擦拭乾淨。
「那,究竟是何種兵械?」木獸雖然離開了戰場,但黝黑的城牆,還是在對人們訴說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故事。曹操心有餘悸的看了看遠處立於陣中的甄堯,冷聲問道:「為何能有此威力?」
不愧是曹操,這麼快就想明白了。而一旁程昱雖然清楚這是一種攻城器械,但也說不清大概,只能搖頭道:「若是子揚在,或許可以認得,甚至仿造。」
「子揚,」曹操眉頭一皺,劉曄現在可不在城內,那自己該怎麼對付擁有此等兵械的甄堯?若他再派上方纔那噴火巨獸,麾下將士是否還有信心再戰?曹操現在是恨不得一個軍令把劉曄從曹仁那給調回來,可惜別說眼下兵卒在圍城,就是沒有毋極兵馬圍城,將命令送去也得一段時日,劉曄如何能趕的回來。
作為曹操帳下的兵械製造大師,劉曄對古往今來各種器械都十分熟悉,也曾向曹操獻上不少好用的兵器。可惜的是,曹操不像甄堯,他手上沒有那麼多的金錢燒在這方面,也沒有太過看好這些奇淫巧技,曹家的科技水平自然是低了甄堯一籌不止。
「主公,十架木獸已有一隻損壞,方才在後營,險些炸裂。」曹操在城頭上長吁短歎,城外的兵陣中,一名匠師匆匆走至甄堯身邊,開口說道。
「怎麼就壞了一架?」甄堯聽言雙目一瞪,彷彿就在說,你不給個解釋,就不要想活命一般。
匠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除了甄堯,就是像他這樣的匠作最清楚木獸的價值,當即躬身道:「主公,木獸以往也有實驗,但卻不曾真正上過戰場,損壞的那一隻,應該是因為噴火時間維持過長導致,這些日後有了經驗,就應當無礙。」
師這麼說,甄堯也就明瞭,自己麾下兵卒,第一次在戰場上操控這種大傢伙,難免興奮或者失常,造成一架損失就損失吧,也是為經驗不足買單了。
如此想著,甄堯擺手讓匠師退下,畢竟眼下還在戰場,雖說此處乃是中陣,但也不能說一定就安全。
而就在此時,曹操口中念叨著的劉曄,同樣不好受。不但是他劉子揚,上至主將曹仁、曹洪,下至千萬兵卒,都將面臨糧草不濟的困境。
!#。.。
第四百二十四章曹家二將落網
第四百二十四章曹家二將落網
「子孝,唯今之計,只能由你領重兵突圍,曄與自廉留於營內阻敵。」劉曄面露擔憂神色,開口道:「今夜我二人有正營出戰,前去誘敵,你可領麾下兵馬,火速趕往昌邑。」
曹洪與曹仁相視而望,後者重重點頭,現在不是謙讓的時候,自己必須保下一部分將士,否則全軍覆沒的話,自家主公更是形勢危急。
不過曹洪卻提出了不同意見,認為作誘餌阻敵的只要自己一人便足夠了,劉曄應該雖兵北上。曹仁對此也表示同意,畢竟以劉曄的才能,活著將更有用。
有了定計,曹營內很快就佈置開來,直至半夜,曹洪才與曹仁揮別,帶著八千兵卒出營,直奔五里外的張遼營寨。
「將軍,曹營有小股兵馬出營,是向我軍軍營而去。」而就在曹洪離營沒多久,兵馬調動的消息就被傳入營寨西面的山林中。林間,駐紮著張飛所領長安將士。
「嗯?」張飛眉頭微皺,擺手道:「再探。」
張飛沒在營中,而出現在這,自然是張遼的安排。曹營缺糧的事情根本隱瞞不住,張遼自是清楚。而為了防止曹軍因為缺糧,而有所動作,張飛才會繞著山路,從西面悄悄埋伏於此。
按照張遼的設想,曹軍如今要不就果斷撤退,要不就背水一戰。這樣的話,張飛埋伏於此,就能有大作為,或趁敵撤離時突襲,或與張遼本陣包夾敵兵。
但眼下顯然不屬於這兩種,張飛不敢輕易動兵,只能讓哨探加強偵查。而自己也蹲坐在木樁上,思索著曹營將士的意圖,就是想幹些什麼。
專業而有迅捷的暗哨,在此刻顯示出了他的重要,不過半個時辰,曹仁領兵從後營離開的消息,就傳入張飛耳內。
「好一個曹仁,居然玩這等手段。」張飛反應不慢,也知道之前領兵離開的曹洪部只是誘餌,當即拍手道:「兒郎們,隨我前去擒拿曹仁!」
張飛即動,而出營已過半個時辰的曹洪,同樣來到張遼營前。張遼營寨依舊防護甚嚴,他完全沒有一絲取巧偷襲的可能,只能在其營外擺開兵馬,試圖強攻。
張遼初聞有兵馬前來取營,還以為是曹家兵馬要決戰了,可當他領著領兵在營寨口觀望一陣,卻是發現對方並沒多少人馬,至多不過萬員將士。
「哼哼,既然是來送死的,本將豈能不讓你如願!」張遼冷笑一聲,揮手下令打開城門,跟在其身後的,儘是麾下狼騎與南陽步卒。
曹洪心知此戰自己難有生還的可能,但麾下兵馬境地如此,豈能不做犧牲。手中長刀直指出營的張遼,沉聲道:「張文遠,今日便教你知曉某家的厲害。」
「大話休說,眾狼騎,隨我殺!」一聲令下,張遼拉動戰馬單騎衝出,自從當年闖三崤山之後,張遼也領悟了狼騎的精髓,當下勢氣與往日,不可同語。
「怕你不成。」比勇氣,曹洪深知不可跺了自家氣勢,即便步卒面對騎兵時,總是會很吃虧,但這一仗必須要打,沒有退路給他。
「喝!」一刀一槍於半空相撞,曹洪憑著又死無生的念頭,才堪堪與張遼打了個平手。兩騎交錯而過,都已經踏入對方將士陣內。
野外亂戰,便是如此,即便是曹洪,落入狼騎兵陣中,也只能勉強自保。好不容易調轉馬頭,才從側面殺出與兵卒會合,而他自身也被砍去了腦袋上的頭盔。
戰馬踩踏,因為是夜間,很難看清楚敵我雙方,張遼索性將麾下兵卒都調回後陣,只有三千狼騎,於戰陣中反覆衝殺。
以八千兵士,於野外抵擋三千騎兵的衝擊,根本無法持久。就在曹洪所領兵卒被一干狼騎沖的七零八落,已經組織不起大面積防禦時,這場戰鬥的結果就已經被預定。
而此刻,才離營沒多久,腳速還沒完全提起的曹仁部將士,卻是聽到一陣陣叫嚷從身後傳來。當曹仁駐馬回望,只看見黑壓壓一片,滿是手持兵械的敵兵。
「曹仁休走,你家張爺爺來了!」張飛一人吼聲,蓋過了麾下兵卒的齊喝。剛剛領兵而出,直追上曹仁的他,儼然興奮異常。
「張飛!」這聲音,曹仁再熟悉不過了,本就沒少打交道,這段日子還經常能聽到,如何分辨不出。大驚之下,既沒有讓將士變換陣型迎敵,也沒有催促麾下兵卒快走。
「生擒曹仁~~生擒曹仁~~」張飛的呼喊聲過去,便是一干長安兵卒的連嘯,口號洪亮且整齊,走在最後面的兵卒,許多都嚇得動憚不得。
張飛的蛇矛刺入,已經帶起了片片血花,而後緊隨跟上的兵卒,更像是狼群衝入羊窩,一個個的凶神惡煞,手起刀落間就能帶去曹兵的性命。
雙方將士已然接觸,現在想要變陣也是來不及的,曹仁眼中猶豫之色閃爍,最後還是冷聲道:「前陣、中陣速行,後陣兵馬,務必拖住敵兵,撤!」
曹仁想在張飛還沒有突進兵隊中心時率先撤離,並將後陣兵馬完全當做棄子拋於腦後,這種做法固然讓後陣兵卒心底一涼,但也是最為合理的解脫方式。
「你,你,隨我追上去!」張飛如何能讓曹仁如願,他的想法可是將曹仁給完全留下來,當下點了點身邊百餘騎,便勒馬向前直衝,再也不管週身曹兵。
張飛的纏人,讓曹仁不得不再次調轉馬頭,與身邊幾位副將囑托道:「爾等速行,本將親自斷後。」言罷,立刻抽刀迎向張飛。
「如此,正合你家張爺爺的意。」見曹仁不逃反攻,張飛飛奔大笑:「曹仁便交由某家,你等前去追擊那些將士,務必將其盡數留下!」
「猖狂,看刀!」曹仁此刻已經來到張飛面前,見他如此輕視自己,不禁怒聲力劈。
「叮」張飛雖說並不把曹仁放在眼裡,但還是有著足夠的地方,長矛剛剛架起,便將曹仁的大刀給擋了下來,隨即冷笑道:「就這點本事,我看你還是袖手投降為妙!」
「哼!」戰馬錯步,曹仁不待胯下坐騎衝力減弱,便硬生生的調轉了馬頭,再次回身直面張飛,又是新一輪的拚殺。
「先將你擒下再言其他。」張飛心底暗道一句,手中長矛直刺。身子在曹仁大刀砍來之時向右面躲閃,左手一伸,卻是抓住了大刀刀柄前端。
「給我下去!」張飛右手使矛直刺,左手扭動長刀刀柄,怒喝間雙臂貫注全力,勢必要一擊將曹仁掀翻在地。
「你也下去!」在兵器被張飛抓住的時候,曹仁就知道要壞事,眼看張飛用出全力,索性捨了長刀,身子一撲,右臂被長矛擦傷,同時整個人都壓向張飛。
「砰~~砰~~」兩聲,曹仁、張飛一齊摔下戰馬,只不過不同的是曹仁左臂受傷,顯得更為狼狽,而張飛手中依舊抓著兩把武器。
「起來~~」張飛剛落地,便區腿跳起,將手中大刀丟至曹仁身邊,冷聲道。
曹仁不是沒有受過傷的菜鳥,這點手臂流血還不會讓他投降,抓起大刀,曹仁半跪在地上就橫掃向張飛的雙腿。
張飛可不會被這麼簡單就打到,只見他跳也不跳,躲也不躲,手中長矛重重往身前垂下,便將長刀擋了下來,之後身子向前直跨,右腳高抬踹出,直接讓想要起身的曹仁倒飛出去。
「給我站起來!」張飛同樣也是得勢不饒人的傢伙,拖著長矛往前大跨步,再次來到曹仁面前,以長矛做棍掃掄向對方,『彭』的一聲又將他擊倒在地。
連續大力發洩幾次,張飛也有些微喘,而曹仁終於撿到了機會,順勢在地上一滾,雙腳立地,穩住了身形。不過他這時可就不好看了,泥土、雜草、血水,沾滿全身。
「噗~」一口猩紅從曹仁嘴裡噴出,隨著血水滾落的,還有一個沾滿血絲的牙齒。可見張飛下手之狠,還沒打臉呢,就能讓曹仁牙齒掉落。
「吼~~」曹仁此時兩眼間,已滿是血絲,完全不顧手臂上的傷勢,挺舉長刀便像瘋了一般,咆哮著衝向張飛,刀刃翻飛,若是平時曹仁肯定做不出這麼連貫的刀技。
「殺!」張飛同樣一點就著,原本還嫌曹仁不夠格的他,也是越發用全力了。短時間內,只聽到不停的打鐵聲,『叮叮噹噹』聲音作響,腳下草地也都被踐踏的不成樣子。
張飛正與曹仁對決,而眼下張遼與曹洪,卻是已然分出了勝負,曹洪麾下步卒本就難擋騎兵衝擊。當所有兵卒只能各顧各的,而無法凝聚在一起時,雙方將士戰力的差距就被拉的更大,即便曹洪想要挽救,也難變定局。
「曹洪,降否?」一干長槍架在曹家大將的頸脖邊,張遼坐於馬背上,低首問道:「眼下戰局,爾還能如何?再戰下去,不過是徒增傷亡!」
曹洪沒有說話,只是怒目直視著張遼,方纔的陣戰中,他見毫無勝算便有了尋死的念頭。可幾次尋死,都被張遼給擋了下來,要不然也不用現在做出這種決定。
「眾兒郎,棄械」兩人對視片刻,曹洪才扭頭避開張遼的視線,環視周圍苦苦支撐的兵卒,沉聲道:「投降!」
聞言,張遼頷首笑道:「收降,將曹將軍帶回營去!」如此說著,目光卻看向山路遠處,不知道如今益德如何了,希望他那不會失手的好啊。
張遼如此想著,張飛自己也的確沒有失手,曹仁經過短短片刻間的瘋狂後,便氣力消耗一空,不用張飛出手,自己就先倒下去了。而當張飛綁了曹仁,準備前去追趕曹家兵馬時,才發現自己麾下前部將士狼狽逃回。
「怎麼回事?曹家兵馬何在?」張飛眉頭一皺,心底便有不悅。
小兵摸樣狼狽的走至張飛身邊,抱拳道:「稟報將軍,前方原本混亂的曹兵,忽以弓箭齊射,我等躲避不及,損傷頗多,之後敵兵蜂擁而上,如此才有敗退。」
「還能以弓箭齊射?」張飛眉目閃爍,原本想要治罪的話,憋住了沒有說出口。擺擺手,示意兵卒各自離開後,沉聲道:「回去,後陣敵兵,不許走脫一個!」
張飛也是對北上離開的曹兵有了點顧及,不得不暫時罷兵。而能夠在危難之時,整頓出弓箭手破敵的,自然非劉曄劉子揚莫屬,若前陣兵馬沒他統帥,恐怕早就在長安兵卒的兵械下投降了,哪能敗敵而去。
雖然此戰沒能盡全功,但怎麼說也擊潰了曹仁的後方兵陣,生擒了曹仁本人,還外帶弄到了個曹家營寨,也是戰果豐碩了。如此想著,張飛臉上又浮現起些許笑意。
「對了,那離營南下的曹家兵馬,不知是否和文遠交上手,還得趕緊回去。」如此想著,張飛只在曹家大營內稍作整頓,便帶著一千兵卒先行離開,直奔自家營地。
當張飛於自家營外與張遼相見時,野外戰場已經被清掃的差不多了,但以張飛等老將而言,還是能看得出,此間的慘烈,至少有四五千人,死在這裡。
兩人一齊走回大帳,便相互說了說昨夜的戰事,當得知張遼全殲了來犯之敵,並且把曹洪給抓住後,不禁面色尷尬,畢竟他可是『放走』了不少曹家兵士。
張遼對此倒是樂觀的很,拍著張飛的臂膀開口道:「此事無妨,既然曹家兩位將軍都在你我手裡,而兵馬有損失幾近兩萬,便是讓他們逃了也無妨。」
「你我何時北上與主公相會?」張飛也只是對自己做的沒有張遼好,而有些小鬱悶罷了。張遼如此說,他正好借坡下驢,開口問道。
張遼摸了摸下巴,似是在估算著什麼,好一會才抬頭答道:「第二批糧草,若無意外應當還有三日才會到,等糧草到了,你我便立刻北上昌邑。」
「好,那便趁著這幾日,好生歇會!」張飛得了答覆,也就不再留於大帳內,張遼還有其他主將要做的事情可忙,而他則可以回營享受享受,自己可是私藏了好幾罈子美酒呢。
陳國戰事有了結果,張遼自然要寫信通報主公,不過半時辰,就有信使騎馬奔出營寨,前往昌邑方向而去。傳信兵走後,張遼又得忙著安排俘虜,與發往陳國諸縣的詔令。
傳信兵一人獨騎,自然是要比劉曄帶著的大隊兵馬快許多,再加上偶爾穿插山間小徑,不過三日就已經到了甄家大營。此刻曹操依舊堅挺的死守著城池,每日都會與甄家的各種戰爭器械會面,心底的震驚也就慢慢淡化,城池的防護也隨之提高。
「擒下了曹仁、曹洪?恭喜主公,此戰定矣。」將陳國戰事通報帳下文武,許攸眼中閃爍著精芒,躬身笑道。
許攸剛說完,法正也開口道:「曹操如今,唯一的依靠便是昌邑城池,此戰對主公越發有利了。」
甄堯聞言重重點頭,臉上的興奮神色難以言喻,幾日來連番衝擊昌邑城,可是收效甚微。戰陣優勢一天比一天弱,維持著的僵局讓他一陣心煩,現在好了,外面的曹仁、曹洪都被擊潰,眼下只有曹操一個目標,想必戰事不會拖太久的。
「主公,曹操未擒,何以言勝?」甄堯還想誇獎部下兩句,不想郭嘉卻站了出來:「何況益德也沒能將曹家兵馬盡數伏誅,不是還有兩萬人逃了出來?」「奉孝所言,詡亦有此意。」一向不太多話的賈詡老頭也躬身開口道:「主公首要之事,便是先將此部兵馬剪滅大半,只留小部讓其入城。」
「文和此話何意?」雖然兩位文士有些掃興,但甄堯也清楚,自己還不能完全放鬆,若真是得意忘形了,恐怕下一刻就會面對曹操的瘋狂反撲。
「昌邑城,乃曹操安生立命之地,城堅池固,且主將若以身作則,兵卒盡能用命。」連日來都很沉默的賈詡,難得的出列開口道:「此等城池,想單以外力攻克,無十倍之敵,實屬妄想。想要破城,須從其內部下手。」
「主公帳下木獸、響雷已然讓曹家將士心驚,若能再放入些許曹家敗兵,城內原本上下一心的士氣,必定大亂。到時無論曹操如何做,都將難以補全,主公以為如何?」
「文和所言,乃攻心之計,大善!」甄堯也知道要打擊對方士氣,但他還想到曹家兵馬也是可以利用的,當即撫掌道:「諸位以為,此計如何?」
「良策,可速行。」郭嘉滿臉笑意,這些他當然知道,不過既然賈詡說了,那就不用他再重複。旁邊許攸、法正也跟著點頭,讚歎此計的同時,也不禁自嘲,自己比賈詡老頭子還是低了一籌啊。
甄堯看著手下文武,忽然嘴角上揚,吩咐道:「文和,此計既是你所獻,調兵遣將便都由你來指揮。眾將聽令,即日起須聽文和軍師之命,直至攻下昌邑城為止。」
「詡,得令。」賈詡眉頭皺起,這才後悔自己沒事多什麼嘴啊,躲在後邊瞌睡養身不是輕鬆的很。現在好了,先不說休息,就是眼下戰事該怎麼打,又要打出什麼樣的效果給主公看,都是麻煩事啊。
……
第四百二十五章文和妙計,可安天下
第四百二十五章文和妙計,可安天下
濟陰城,才被甄堯攻克,現在又入駐了劉曄部兵馬,劉曄來此只是尋找一些補充,將城內尚未被動過的小糧倉都搬空後,立刻埋鍋造飯。他與麾下將士,已經餓了三四頓。
一個小糧倉,存糧不過數百石罷了,近兩萬兵馬,僅僅飽食一頓,就沒了剩餘,這也是甄堯看不上城內糧倉,沒把它完全清空的原因。
飽食過後,劉曄也開始思索該怎麼繼續西進。濟陰離昌邑並沒多少路,但要順利回城,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必須保證麾下大部分將士回城,這樣才能相助主公,否則必然生亂。
思前想後,劉曄也有了定計,想要入城,首先要將圍城兵馬引開,之後可趁機與城內取得聯繫,讓城內兵馬出城支援,到時兩方兵馬相會,可先勝一場,再從容回城。
如此,不但能達到目的,也能提升些許將士士氣,這段日子兵卒勞累,敗多勝少,已經有些心浮氣躁,再不改善,很快就會有兵卒逃營的。
劉曄如此想著,直到第二日晌午,才下令繼續前行,兵卒昨夜一頓飽食,暫時是不會太餓,也可以快速行軍。兩萬將士拖著步子出城,繼續向西急行。
劉曄並不知道,當他跨入濟陰城後,他的一舉一動盡在甄家謀主賈詡的眼皮底下。賈老頭一面聽著探哨來報,一面對照身前地圖仔細摸索,直到聽聞劉曄已經到了昌邑地界,才露出詭詐的笑意,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下。
劉曄剛到昌邑,便有了動作,沒一會,麾下哨探來到軍帳中,抱拳道:「軍師,方才有濟陰而來的兵馬,衝擊包夾昌邑的南陣,閻柔將軍請示,是否出兵?」
賈詡面色不變,頷首道:「告訴堅正將軍,若有把握,可於後陣出擊。」
「諾!」傳令兵再次抱拳,迅速走了大帳。戰事一起,當小兵的自然最為可憐,奔波於各處戰場,就連想歇息會都很難實現。
「劉子揚?接下來你會怎麼做!」賈詡默默的看著眼前昌邑軍事圖,各處兵馬、防護都顯示的很清楚,而其中還有許多等待詔令的兵馬,這些都是賈詡為劉曄所準備。
「主公,城外怎有殺喊聲,莫非是甄堯要騙我等出城?」攻城戰事依舊繼續,而在城南外的敵陣周圍,似乎也有陣陣殺伐,夏侯淵不禁凝神問道。
曹操臉色沉靜,心底不禁思索,因為相隔太遠,光用眼睛看肯定是看不到的,只能從眼下戰局入手,分析到底是來了援兵,還是甄堯設下的圈套。
曹操還沒想透徹,反倒是傳令兵先來了,並且所說的也不是好消息:「主公,北門呂將軍來報,敵軍攻勢再次增強,[www.4020.cn4020電子書]請主公撥調城內援兵。」
「北門攻勢增強?」曹操眉目微凝,頓時睜大:「妙才,去傳我軍令,調兩千兵卒與北門,其餘東西二門亦各增一千守兵。」
城內可用兵馬並不少,至少曹操這樣幾千幾千的調撥,兵營內還能有剩餘。夏侯淵頷首領命離開,很快就將調令下達到了營內。
沒過一會,東西二處也接連傳來敵軍攻勢增強的信報,曹操不驚反喜,大笑道:「天不滅我,元讓、仲康,你二人領精兵五千,出南門,助援兵破敵!」
「援兵?」放眼南門外,雖然敵兵攻勢減弱了許多,但也看不到一個援兵的影子。兩人面面相覷,還是許褚膽子大,開口問道:「主公,援兵,何在啊?」
「你等只管出南門,攻向甄家兵馬擺下的陣勢,屆時定能與援軍相會。」曹操摸著下巴,琢磨著笑道:「若操所料不差,當是子孝派兵來援了!」
因為城池一直被圍,曹操無從知曉陳國戰事,而從眼下戰事來分析,應當是有援兵從南門外來了。其餘三處城門壓力增大,就是要將他曹操困於城內,不讓昌邑將士與援兵相會。
如此想,也就不再有疑惑,曹操已經想到,當此番迎來援兵,就能夠開始反擊了。
「諾。」主公有命,許褚二人再無遲疑,當即返身走下城池,趕往兵營點齊將士。
許褚、夏侯惇二人離開沒多久,便有傳信兵將消息稟報給賈詡:「軍師,曹家兵馬已從南門離開,攻破了城外兵陣,並向閻柔將軍所在追去。」
賈詡略微頷首,沉聲道:「傳令與閻柔,讓他抵抗一陣,便退往指定地點。」
「諾。」這時候就考驗雙方馬前卒的反應了,能夠更快的傳遞戰場消息,就能夠很好的把握住主動。顯然,這方面暫時還是賈老頭子佔據上風。
「主公兵馬怎麼出來了?」劉曄正指揮著少股兵馬,吸引閻柔以及麾下毋極將士脫離城門戰場。原本這一切都很順利,但眼下卻被突然從前方城池方向,出現的兵馬給攪和了。
劉曄覺得不可思議,畢竟他還沒有派出兵馬向城內求援,就算城內知曉南門有變,以自家主公的性格,也不會隨意的派兵出城。
他自然是不知道,真正讓曹操下令出兵的,還是賈詡對另外三處城門的命令。也可以說三處城門攻勢加強,完全是賈詡為了讓曹操派兵出城,配合劉曄動作,而下達的軍令。
戰場出現變動,原本處於優勢的閻柔瞬間轉變為劣勢,兩方夾擊下,就算兵馬人數不少,也處處顯得桎梏,難以動彈。
「若如此,便將兵馬招來!」回首看了看自家大軍埋伏的坡地,離眼下也不過是半里距離,劉曄當即決定改變計劃,對傳令兵耳語幾句,後者連忙向後路飛奔。
「來援兵馬,可是子孝?」因為中間隔著閻柔所領的數千毋極兒郎,示意許褚雖然看到了劉曄,也看不清楚究竟是誰,不得不大喝問道。
「正是,仲康將軍,先破了眼下敵兵再言其他!」劉曄嗓子不夠大,這句話自然不是他說的,而是身旁兵卒代言。呼喊聲跨過足足一里地,可見這嗓門得有多大。
「幸有軍師提點,否則今日非慘敗不可。」當劉曄麾下近兩萬兵馬一齊從後放湧出,閻柔面色也是瞬間變了色。回想起出兵時,賈詡對他的囑托,不禁有些慶幸自己還沒忘。
兵馬並未沖的太散,想要收縮的話很容易就能辦到,閻柔謹慎的按照賈詡所言去做,在抵擋雙方兵馬衝擊一炷香時間後,迅速領兵撤退,但速度又並非太快。
「追上去,殺!」圍城多日,眼下總算能打出一番勝仗,許褚、夏侯惇豈能輕易的讓閻柔逃跑,當下高喝一聲,就尾隨毋極兵卒直奔,一副不殺了閻柔,就不回城的態度。
事情發展成這樣,已經與劉燁前夜所思有所差異,但眼下己方已經佔盡上風,能在入城時大勝一場,也好向主公交代,曹仁、曹洪兩位將軍現在的境地。
「哼,追來吧,先讓你等猖狂一會!」閻柔逃的並不快,時不時的回頭相望,見許褚、劉燁兩方兵馬,已會合一處緊追著自己不放,不禁一陣冷笑。
賈詡為己方兵馬所選的戰場是一個類似於山谷的地段,兩面山體斜度很大,中段山路開闊,看似毫無伏兵可能,但仔細一看,卻更像是一張圓形大網,包裹著大片山地。
「吼~~」當曹家兵馬已然大半落入其中時,山道後端的陡坡出,忽然噴出數道火舌。火舌向下直噴,只聽見一陣兵卒驚慌錯喊,之後入谷山路便被火勢所掩蓋,無數滾木從山體兩邊推下,飛矢、雷石同樣不少。
「怎會如此?」劉曄心底一涼,此刻才知道自己是被騙了,顯然這是敵軍的埋伏之所。
「眾兒郎休慌,隨某家殺出去!」後路被封,只有前方閻柔所在的唯一一條出路了,許褚將胸甲一拋,翻身下馬,手持砍刀怒吼道:「不想死的,跟我上!」
「殺!」夏侯惇也明智的選擇了下馬,這時候還坐在馬背上,那顯然是給對方當活靶子,手持長刀與許褚戰在一處,曹家將士以兩人為尖刀,迅速逼近已經調轉身形的閻柔。
「此路不通,立盾,舉槍!」閻柔停步,自然有他的理由,將曹家將士吸引到這地方只是他的第一步,而更重要的,便是守住此處山口,不能讓兵馬從他那逃脫出去。
「彭」沒有任何取巧,眼下許褚麾下曹家將士,想要逃出升天就只有以性命搏殺。硬碰硬的撞上毋極兵卒的盾牌,不少兵卒還沒來得及舉刀,就被盾牌間,忽然穿插而過的長槍,帶去了性命,只留下一地猩紅。
火勢蔓延,山谷中的曹家兵馬生存空間更加狹窄,濃煙滾滾,就連呼吸都很是困難。不少體質稍差的兵卒,一個個的休克昏迷。
進入火場的兵卒,也有向兩邊山坡逃命的,不過很快他們都絕望了,因為在山上,不但有手持弩箭的毋極弓手,還有許多善於攀爬跑跳的毋極親衛,彎刀晃過,便會讓刀刃多染上一層鮮血。
山谷內的曹家將士無處可逃,而在山谷外,同樣還有近三千兵卒,他們此刻都六神無主。不知是冒險撲入火場內相救己方將士,還是乾脆撤退,回城稟報主公。
平日習慣聽令於主公、將軍的他們,無法立刻做出選擇,但很快就有人逼著他們做選擇了。周倉、管亥兩將從左右兩邊山道殺來,容不得他們停駐於谷外動也不動。
「跑啊,快跑~~」慌亂,谷外場面完全沒有指揮,所有曹兵在看到兩路兵馬殺來時,無不抱頭鼠竄。
慌不擇路,直接躥進火場的,那基本上是與這片大漢天地說再見了。而也有機靈的,迅速從來路撤離,向昌邑南門撤退。
當然,有逃跑的,自然還有更多的人,眼見逃跑無望,選擇棄械投降。畢竟他們只是小兵小卒,隨時都可以被收降,然後成為另外一支兵馬的組成部分。只要新主公能夠養活他們就夠了。相比之下,甄家將士還發薪水,這可是漢末諸侯唯一一個呢。
「將軍,將軍。」被圍困在山谷中的幾位將領,還是劉曄最先中招,一支流失從旁飛過,他完全躲避不急,後心刺穿,一口鮮血噴出。
與劉曄相比,許褚、夏侯惇雖然未曾受傷,但同樣好不到哪去,面色燻黑,是被火勢所侵襲。而身前毋極兵卒又死死守著出口不放,讓兩人所有努力都化作無用。
一個時辰之後,第一批援軍到來,領兵之人正是趙雲,與閻柔相視一眼,立刻指揮著兵卒將閻柔麾下兵卒的空缺補上,並緩緩將兵卒抽調。
「某家可曾來遲?」沒過一會,關羽也到了,手下所領是毋極鐵騎,鐵騎一道,所以步卒都為他們讓路,因為騎兵是來發動最後一擊的。
「殺!」由關羽、趙雲、閻柔三將領頭,雖然身後僅是三千騎,但這三千騎卻能迸發出三萬乃至更多兵馬達不到的力量。
夏侯淳還沒來得及還手,便被關羽一刀劈刀在地。在甄堯帳下,熟悉關羽的人都清楚,此人出招第一刀最是難防,又快又重,世間少有可以力拼硬抗之將。
而許褚,同時被趙雲、閻柔兩人合圍,兩桿長槍,而且都是快槍,往往剛擋住一招,另一人的槍就到了跟前。前幾回合還能僥倖躲閃,但五六會合之後,前胸、左腰中招,被兩桿長槍掃落下馬,向右後方倒飛出去。
「降者,不殺!」騎兵在山谷中衝殺一個來回,閻柔勒馬高喝。
「降者,不殺,不殺,不殺~~」上萬兵卒齊聲呼吼,在主將被俘的情況下,些許小兵還能有何作為,既然可以保得性命,那就投降吧。
「啪啪啪」一陣兵器落地的聲音響起,趙雲右手輕揮,毋極兵卒便走上前,開始整頓降卒。
「文和妙計,可安天下。」當趙雲三將帶著俘虜回營,昌邑城也傳出逃卒入城後,引起恐慌的消息,甄堯於眾文武面前,頷笑誇讚。
賈詡最不怕的是主公懲罰,而他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高帽誇讚,當即走出案桌,躬身道:「此乃主公調度,眾將士用命之功,詡不過動了嘴皮,不敢稱此讚譽。」
甄堯擺擺手,知道賈詡的性格,也就不在這事上多說什麼,示意賈詡退回案席,才繼續說道:「如今,昌邑已成一座孤城,城內將士恐慌,眾位可有良策盡快取城?」
問話剛傳開,閻柔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主公,不若今夜末將領兵偷襲,以現今昌邑城防,定能一舉將其拿下!」
雖然大破劉曄、夏侯兩方兵馬,立下了大功。但這種打法並不是他閻柔的性格,根本無法盡興,他想要的是痛快淋漓的酣鬥,最好硬拚個整日整夜最好。
「堅正有此信心,堯甚為寬慰。」甄堯先是表揚了一句,然後才開口道:「但今夜偷襲,並非良策。曹孟德何許人?你能想到的,他早想到了。」
「主公,不若圍三闕一?」這段日子,郭嘉、賈詡接連出風頭,作為跟隨甄堯最早,資歷最老的謀主,許攸也是壓力甚大。眼下局勢明朗,他若再不弄點湯喝,以後在幾位謀主中,他的地位可就越來越低了。
「子遠可細說!」甄堯眉毛上挑,頷首問道。
許攸站出,先是看了看周圍眾人,才躬身道:「主公,如今昌邑城內雖有錢糧,但終究有用盡的一日。曹孟德也不能一直困於城內,無任何動作。」
「不若空出一道南門,留於曹操,也好給他些許希望。而主公可命文遠、益德二位將軍,領兵來昌邑時,不必來營會合,在南門外隱蔽等待時機即可。」
甄堯環視麾下文武,開口問道:「此計,諸位以為如何?」
趙雲這時抱拳問道:「主公,曹家將士已在南門外吃了敗仗,若放空南門,曹操豈會從此門逃出?昌邑城內尚有過萬將士,或許曹操會選擇從其他幾處突圍,亦未可知。」
趙雲這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何以見得曹操就會乖乖的從南門走?而不是從其他幾處城門突襲?如此,眾人都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許攸。
「曹孟德生性多疑,若常人在某地吃過虧,定會感到後怕,可曹孟德卻並非如此。」許攸嘴角上揚,他喜歡成為焦點,這樣他就能展示自己的高智商:「他定會對此有所懷疑,以為我等只不過故佈疑陣,逼他另選方向罷了。」
「今日文和所用計策,同樣是利用了曹操多疑的性子,否則,曹孟德又豈會派出兵馬?」
許攸侃侃而談,似乎是在說著,自己還沒老,依舊是那個可以為主公獻策,爭奪天下的許子遠。而甄堯對他也報以滿意的笑容:「不錯,攻心之計,乃屬上乘。此番調度兵馬,便由子遠負責,某家,只要看到一點,拿下昌邑即可!」
「諾!」許攸躬身領命,眉宇間頗有一股傲然風骨。
甄堯麾下幾位謀主,都是性格各異之輩。郭嘉放蕩,賈詡藏己,法正小氣,許攸孤傲。
但不可否認,這些個性鮮明的人物,是甄堯逢戰能取先機,保證勝局的重要條件。沒了他們,甄堯或許還守著一個小小的毋極過日子呢。
……
第四百二十六章狡詐的曹孟德
第四百二十六章狡詐的曹孟德
「益德,主公有軍令傳來。」沛國、山陽兩郡邊地,一座簡易兵寨倚著山腰豎立其中。張遼手拿一封信件,將張飛找了來。
連續幾天趕路,張飛可是張遼從睡夢中叫了起來,於中帳見面,搖著腦袋嘟囔道:「主公有何示下?可是要我等速去相會?」
「並非如此。」張遼笑著回答一句,便將手中信件遞了過去。
張飛疑惑接過,仔細一看,才知道主公是要自己二人埋伏於昌邑城南,並隨時盯梢昌邑。
「這些事,文遠你拿主意便是,老張再去睡會。」搖頭晃腦的,張飛擺手向帳外走去。
「這個益德!」看著張飛離開,張遼無奈苦笑一聲,自己身為主將,果真是要勞累許多。
當張遼、張飛按照甄堯的指示,直接前往昌邑南門外駐紮時,在城內,麾下眾文武也在勸說著曹操,讓他棄城離開。再不走,日後想走也來不及。
「主公,甄堯使『圍三闕一』之策,放空南門,可見南門外必有伏兵。而若要遣兵埋伏,甄家大營兵馬便要分出大半。」昌邑太守府內,將軍呂虔抱拳沉聲說道:「以虔之見,不若以西門為突破口,直逼甄家大營,即便抓不到甄堯,也可趁勢離開。」
有這種想法的人,很多,但這其中,絕對不包括曹孟德。只見曹操搖頭笑了笑,搖頭道:「爾等以為,南門外必有伏兵?操卻認為,南門外絕無重兵埋伏。」
「五日前,元讓、仲康領兵出南門,大敗一場,如今生死尚不可知。甄堯便是看重這點,故意落下南門,讓操不敢從此門突圍。」
「反於其餘城門外,設下重兵埋伏,只等操自投羅網。諸位試想,甄堯帳下兵馬幾何?多達十數萬眾,便是三處城門外均設有三萬兵馬,大營依舊握有重兵,從東西門走,可有活路?」
「反之,操只有出南門,才能得一線生機。南門外或有伏兵,但絕無多少兵馬,只需眾將用命,兵卒悍勇,便足矣闖出,屆時我等才能逃脫出甄堯佈置。」
曹操一個人凱凱而談,手下眾將被忽悠著,也跟著點頭,思索自家主公想的就是比自己要多,若當真如此,從南門突襲才是最好的選擇。
而其餘文士,如荀彧、荀攸叔侄,程昱、華歆,一個個的都沒有言語。自家主公的秉性他們清楚,沒做決定前,他可以聽的進任何諫言。可一旦開了口,就算是錯的,也會堅持下去。
手下文武都對曹操的話沒有反對意見,曹操當即下令,夜晚準備突圍。為了能夠順利突圍,曹操對此事的安排也是幾近細節,每名戰將都有自己的將令。
當日傍晚,於禁突然領兵出北門,並向城外突襲,直接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此乃曹操奸計,以於禁為誘餌,好金蟬脫殼。」當北門兵陣戰事,於禁領兵外沖的消息傳回本陣,許攸搖頭一笑,對此並不放在心上:「緊令北門趙將軍,放過於禁出城後,務必斷其退路,不可再讓他有回轉城內的機會。」
「諾!」兵卒領兵而走,很快帳外就響起了陣陣馬踏。
沒過多久,東門外也有曹家將領衝陣,許攸自然是給出同樣的命令,許出不許歸。
直到深夜,城內曹操再也忍耐不住,帶著兵馬,迅速從南門外撤離。因為南門完全被許攸放空,所以兵馬一出,便是疾馳而去,就連步卒也是飛奔向前。
「終於出來了。」得到南門處的曹兵動作,許攸捋著短鬚,低歎一聲。
雖然他一直都很是自信,也很沉著,但事情沒有個結果,他心也是懸著的。看到局面一步步的落入自己掌控,而曹操也如自己所想那般,退走南門,許攸才徹底放鬆下來。
「怎麼樣,曹軍到哪了?」相比許攸的放鬆,張遼、張飛二人可就是緊張兮兮的了。曹操剛出城,探馬就將消息傳了回來,現在二將要做的,就是別讓曹操從眼皮底下跑掉。
張遼眉目思索,沉聲開口:「先頭兵馬剛過來,是夏侯淵打頭,益德,你先帶五千兵卒,將夏侯淵截下。若非如此,曹操恐怕不會輕易領兵冒進。」
「如此也好,先與那夏侯過幾招!」張飛咧嘴一笑,有張遼統籌,他就不用過多費神,只需要領命廝殺便可。這對喜歡動武多於動腦的張飛而言,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夏侯淵領兵於曹操大軍之前疾馳,他做的便是探路工作,最好的打算就是將可能存在的伏兵引出來,然後與主公大軍,將伏兵擊敗,再離開昌邑。
就算不能引出伏兵,也要先判斷出哪些地段會有可能存在伏兵,如今現在,夏侯淵雖然在馬背上奔馳,但兩隻眼睛,卻時時刻刻看著自己周圍地形。
大多數城池,都是依山傍水而建,所以在城池周圍,想要完全規避山路,顯然不可能。能夠做到的,只是選擇更加寬敞,能夠擺下陣勢,不會被襲擊的路線行進罷了。
昌邑城南,山路並不多,但有一條離開昌邑的必經山道,卻是有些狹長。沒一會,山道就出現在夏侯淵面前。
「就算有埋伏,也得先進去再看。」帶著這種念想,夏侯淵並沒停步,而是帶著身後將士,迅速闖入山道。只不過,在完全入山後,前行速度被刻意降緩下來。
「夏侯淵,可識得我張飛?」一聲驚喝,大嗓門的傢伙已經從山道旁衝了出來,就停步在夏侯淵面前,而在山道兩旁,五千兵卒也都現身,或張弓,或舉弩,直對著山道上的曹兵。
「殺!」有伏兵,而且領將還是張飛,夏侯淵心底憂喜參半,憂的是張飛在此堵截,那就絕對算不上弱勢。而喜的是,張飛既然出來了,只要將其擊敗,主公便能迅速撤離昌邑。
與最後放的傳令兵使個眼色,夏侯淵橫刀直面張飛,在主公大軍未至之前,他必須要拖住對方,不能讓麾下兵馬潰散開了。
「放!」張飛身後只有十餘騎,但他卻敢直接擋在夏侯淵前進路線上,發號施令。
一聲令下,數千弓箭齊飛,在空中匯成一道黑色橋樑,密集的箭矢,幾乎能遮蓋住雲日。
「別亂了陣腳,於本將週身聚集,殺出去!」夏侯淵沉著指揮,同時策馬與張飛斗在一處,而此刻箭雨也停了下來,五千兵卒紛紛抽出腰間佩刃,衝入山道直奔曹兵而去。
夏侯淵雖然是被曹操派出來當炮灰的,但怎麼說也是個高級炮灰,身後接應的兵馬自是有的,而且,這只兵馬還不是弱旅。
若說如今曹操手中還掌握的精銳將士中,沒被不利的戰事影響,還能發揮出全部戰力的,也就只有曹純所領『虎豹騎』了。
虎豹騎出動,周圍一里之地內,都敢感覺到馬蹄奔踏的震顫。而夏侯淵看到曹純領兵來援後,也是不禁冷笑:「張益德,今日便要你死於此地!」
張飛心底同樣冷笑,出手不禁加快了三分,口中還唸唸有詞:「想要老張我的命,先問過我手中長矛!」可即使這樣,張飛亦然沒用全力,畢竟他與張遼的目的,還是最後放的曹操,而不是夏侯淵、曹純這等戰將。
曹純即動,曹操本部同樣得到了信報,身旁呂虔急忙開口道:「主公,曹純兵馬已然出動,前方伏兵出現了。此時若不速行,控曹純將軍二人難當敵兵。」
這時候沒什麼可以猜測的,曹操抽出了腰間倚天劍,高喝道:「好,眾將士聽令,隨我全力馳援妙才將軍,剪滅敵方伏兵!」
「殺~~殺~~殺~~」曹家兵馬對曹操的向心力,還是很強的。只要曹操下令,至少在短時間內,兵卒們都會凝成不俗的戰力。
只可惜,曹操此番碰上的,是甄堯手下那幫已經不玩戰術、戰略,開始玩轉人心的妖孽謀主。曹操的佈局只能說是帶著手下人演戲,而看戲的,就是一側山林中,依舊緊盯戰局,不曾露面的張遼。
「曹操大軍開始提速了?」聽罷暗哨所說,張遼輕蔑一笑,任你曹孟德如何狡詐多變,終究要為自己逃命打算,如今終於忍不住了。
曹操領著兵馬漸漸走入張遼所佈置的無形巨網中,當他看到張飛領著數千人,正被虎豹騎圍攻時,心頭猛地一跳,此地,是否有詐?
在曹操想來,埋伏於南門外的甄家兵馬,不會過多,但也不少,只能說比較其他三處城門,應該會少一點。而就這一點,能讓他曹操多幾分逃命的勝算。
但眼下情況而言,即便大軍不動,僅夏侯淵、曹純二人,便能將張飛逼至如此境地,顯然和他當初設想不符。設想有誤,曹操第一反應就是南門外,還有變數。
不過他這時候才想到這些,顯然無用,周圍山林接連傳出呼嘯聲,一支支利箭從山林間飛射而出,漫天飛舞,最終落在曹家重兵陣地。
「盾兵,圍堵山道!」相比領兵衝殺,張遼還是喜歡排兵佈陣。一隊隊、一列列兵馬按照軍令運轉,攻擊從開始就沒停歇,並且緩緩逼近,留給曹家將士活動的空間,自然越來越少。
「重槍兵,衝刺!」緊跟盾兵身後,雙手舉著長達一丈重槍的兵卒,迅速衝出,並向對面山道上直奔。
僅僅一個來回,被重槍刺穿並成串掛起的曹家兵馬,便有近千人。槍兵的衝刺,讓曹兵後陣徹底亂套,即便曹操如何呼喊,也沒有任何效果。
「狼騎,隨我殺進去!」敵陣已亂,是時候收尾了,張遼翻身上馬,與麾下騎兵會合,手中長槍一抖,冷喝下令。
兩旁山路被圍,前路尚未打通,後路又有眾多騎兵衝來,曹操卻是想找個地方躲避都不行。不過曹孟德就是曹孟德,即使這時候,他還能想出辦法來躲過劫難。
將肩上所披大袍脫下,讓一旁的親兵繫上,迅速拔下自己的衣甲、頭盔,混入兵卒群中,想要憑此躲過一劫。
曹操這方式很無賴,讓周圍文武一陣目瞪口呆,但要自詡文士的荀家叔侄這麼做,顯然不可能,就連程昱老頭也不會這麼幹,他們情願被俘,也不會輕易拋棄自己的顏面。
「夏侯淵、曹純,你二人中我主公之計也!」張飛雖然被兩位曹家大將包圍,但他卻一直藏拙,直到前方戰事打響,才張口大笑:「來,與某家大戰三百回合!」
沒有了顧及的張飛,全力施為之下,連續三招矛刺,便讓曹純招架不住。畢竟比起夏侯淵這種一流戰將,曹純都要弱上許多,何況敵人還是張飛這種漢末猛男。
「主公危矣,妙才可速去支援主公!」曹純心知自己比不過張飛,但還是挺身而出。硬受張飛一頓強攻,咬著牙開口道。
夏侯淵聞言,稍稍猶豫一息,也就調轉馬頭準備回援。不過張飛可不會這麼容易讓他離開,腳下戰馬蹄跨,便側身擋下夏侯去路,同時惡聲吼道:「哪裡走,給我留下!」
夏侯淵沒料到,在這種狹窄的空間,張飛胯下坐騎還能如此靈活的調轉,措不及防,只能勉強舉刀抵擋飛掃而來的長矛。
「彭~~」一聲金屬撞擊,夏侯淵幾乎震的手心發麻,胯下坐騎,也因為噪音過大,而驚慌嘶鳴,連連抬動前腿,卻是停下了前進步法。
「哼!」張飛不屑的鼻哼一聲,牢牢地將兩名曹家大將困在身邊,而與此同時,週身數千兵卒也開始穩住陣腳,將虎豹騎拖至兵陣中,讓其身陷泥潭般,無法動彈。
狼騎席捲山道的速度極快,張飛這才剛剛出全力,要拿下夏侯淵與曹純,就能聽見戰馬疾馳而來的聲響,放眼望去,張遼距離自己也只有數十步遠。
「夏侯妙才,給我下馬!」騎兵一旦獲得了衝擊力,那就是戰場上的一大殺器。隨著張遼的冷喝,夏侯淵剛想回望說話之人,便看見一柄長槍直面自己掃來。
「匡」張遼從策馬啟動,一直到奔襲半里,其衝擊力度能有多強,無人得知。但看其手中長槍,掃向夏侯淵背後,夏侯身著鎧甲頓時凹下一大塊的樣子,也知道這份巨力,非常人能擁有。只一擊,夏侯淵便直接拋飛出去。
當張遼與張飛各領一隻騎兵,在山道中連續兩個來回,山道內還能站直腰板的曹兵,已然不過千餘。其餘人,即便沒死,也都癱倒在地,痛嗚不止。
荀彧、荀攸、程昱、滿寵、呂虔等人一個個的被兵卒擒獲,而剩餘曹兵也沒了鬥志,心灰意冷的將手中兵器往旁邊一扔,也就等待南陽將士收降自己。
「曹操去哪了?」張遼沉著臉,雙眸看過身前一幫子曹家重臣。曹操的兒子曹昂、曹丕等都抓住了,卻偏偏少了曹操。不得不說,張遼現在火氣很大。
說實話,荀彧等人也不知道自家主公到底藏哪去了,只知道很可能就在眼下這些降卒中,也有可能會扮成死屍體,藏在山道屍堆中。
「不說?」張遼陰沉的眼神同樣具有威懾力,看了看周圍數十人,冷笑道:「很好,若我找不出曹操,你等休想有活路。」
「益德,命麾下兵卒將此地戰死、重傷曹兵,都埋了,我就不信找不出來!」張遼要慶幸的是,麾下兵卒從頭到尾都保持著兵陣隊列,就算戰事也屬了,山道兩旁也是完全封鎖的。
「好,就這麼辦!」張飛同樣重重的吐了口唾沫,大手一招便有數百兵卒開始當場清理戰場,將地上的曹家將士一個個拖出來。而還有百餘人,則迅速跑回兵寨,取來鐵鍬、鐵鋤等工具,就地鑿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埋入坑中的曹兵身上,卻沒注意到,一旁伏兵中,一個面相黝黑,身材略顯發福的兵卒,正隱隱擦拭額頭上的汗液。
此人自然是躲避張遼排查的曹操,方才兵敗時,曹操眼見逃不出去,就想著混入死屍中,等戰事結束,或許還能逃脫的了。而現在看來,幸好當時沒那麼做,否則死都不知會怎麼死。
不但死屍,還有不少重傷兵卒,也都被南陽兵卒拋入土坑,在重新埋土的過程中,到處都能聽到曹家兵卒的哭喊聲。不過這些並不會讓張遼有任何不忍,反而更加沉靜的下達命令。
清掃戰場同樣很是麻煩,當得勝的戰報傳回本寨時,才埋了半數敵兵。甄堯聽完傳令兵所說,頓時笑了笑:「罷了,曹操若真要跑了,誰也抓他不住。讓文遠帶著將士們回來吧,一番苦戰,麾下兒郎都勞累的很。」
「諾!」傳令兵抱拳答應,迅速離開大帳,而不過一會,又有兵卒傳來戰報。
「主公,曹家大將於禁反攻昌邑北陣未果,帶著兵馬遠遁離開。趙將軍遣兵追趕,未能將其擒獲,於禁逃遁。」
「主公,東門外,徐晃將軍已生擒敵將呂常,此刻已經攻下昌邑東門。」
「兗、豫戰事,到此總算了結!」甄堯聞言眉目微轉,雖然跑了個於禁,但這些於大勢無礙,做首座上起身,擴臂伸個懶腰,搖頭道:「此戰不易,堯要重犒全軍!」
……
第四百二十七章曹操狼狽
昌邑城下,甄堯領著麾下文武,靜靜等待著。約莫半柱香時間過去,前方官道才傳來陣陣腳步聲。隨後,張飛、張遼二將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飛(遼),參見主公。」主公親迎,兩位張姓大將連忙拍馬直奔,與城下翻身下馬,單膝跪於甄堯身前,躬聲抱拳開口。
「起來,起來。」甄堯伸手將兩位重將扶起,寬慰笑道:「益德、文遠功勞卓著,若非有你二人,此戰何以現在了結?走,隨我入城!」
「主公請!」張飛在其他人面前很是狂妄,但面對甄堯,卻是恭謹的很,略微後撤半步,右臂虛指城門方向。
張飛、張遼歸來,也就代表著兗、豫之戰,正式告終。兵卒一個個的進城,被俘的荀彧、程昱等人相視苦笑,半夜才出城,這幾個時辰沒到,又回來了。
入住州牧府,甄堯雖然想要立刻擺宴慶賀,但戰後諸事依舊繁瑣,招降、納地、交接權利,以及任命新的官員,這些都夠甄堯頭大。好在此次出征跟在身邊的文士也有不少,甄堯只需要把握大局,其中細節便全都交付於郭嘉、許攸等人去做。
在甄堯心底,最為關心的除了兗、豫政務以外,就屬曹家的這一幫精英文武了。程昱老頭倒好說,僅僅躊躇片刻,就答應去毋極看看。但荀家兩位叔侄,可就不那麼容易收為己用。
即便打出了郭嘉這道感情牌,荀彧二人也只是勉強應答著,根本沒有半點投入自己帳下的意思。甄堯不禁心惱:「文若、公達,二位乃不世之才,荀公也曾贊稱為『王佐』,何以因曹孟德兵敗,而歸隱山田?」
荀彧沒有說話,一旁荀攸搖頭道:「敗兵之人,無以為用。還望中山公成全。」
「罷了、罷了,你等要回鄉耕田。便回去吧。」廢了不少口舌,但這兩位就是不聽,甄堯能有什麼辦法。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這麼多年過去,手下文武俊傑齊備。甄堯早就沒了當初為求一人可行百里的念頭。
對他而言,荀家叔侄雖然是當世大才,但也並非缺他不可。自己帳下謀士奇多,少那麼一兩個,又能有何差別。如此想,甄堯自然不會再多費心思。
「文若。唉!」面對昔日少時好友,郭嘉也是無奈的很。苦笑搖頭,略作拱手,也就轉身跟在甄堯身後離開。
從荀彧叔侄那無功而返。正在忙碌的賈詡只是抬頭瞄了眼,就能知道個大概。放下手中筆墨,賈老頭子低聲說道:「主公,詡有一法,可令荀彧來投。」
「說來聽聽。」甄堯正在氣頭上,對此自然不會太過熱心,擺手示意道。
賈詡瞇著眼睛,緩緩開口:「無他。唯天子耳。」
「天子?」甄堯眉目輕轉,也就知道了賈詡的意思。荀彧此人。忠心漢室,若以天子為借口。必然會有所動容。只是,這樣的荀彧,自己要之何用?
賈詡老頭子做事,從來不會那麼簡單,見甄堯皺眉,便開口解釋:「主公,似荀文若這等大才,與其應允歸鄉,漲其名望。不如將其困於毋極,以待後用。」
「此事,此事」甄堯本想順手把這事交給賈詡,但一看旁邊的郭嘉,又笑道:「便交由奉孝。三日內,奉孝要將荀家叔侄帶來見堯。」
私交歸私交,但正事上,郭嘉並不會因私廢公,躬身領命:「諾。」只是看向賈詡的目光,也就頗為複雜了。這種辦法他很清楚,但他沒這麼說,只是想為兩位年少摯友爭取一下,奈何賈詡老頭心思太活,什麼都瞞不住啊。
而除去荀彧等人,其他如夏侯淵、曹仁等曹操本家將軍,都是一句話,寧死不降。但甄堯也不可能真的就把曹家、夏侯家的頂樑柱都殺光。以這兩家在兗、豫的影響,甄堯想要真正執掌此二地,還必須多番考慮。
甄堯坐在首座上處理政務,沒一會徐晃走了進來,開口問道:「主公,城內收降兵卒,已然點齊,該如何處置?」
「按慣例,查兵簿,四十以上,十六以下,遣送回鄉。」如何安排兵俘,毋極自有一套,甄堯略微挑眉,並沒對此作出變動。徐晃同樣點頭,但他來這顯然不僅僅為了此事:「主公,文遠有言,曹孟德應當就在這些兵俘中,益德善畫,文遠想讓益德畫出曹操面相,然後開始普查。」
「曹操?」甄堯恍然,這個曹阿瞞,逃跑功夫的確一流,或許他此刻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不過既然張遼還沒放棄,那就隨他們折騰了,當即點頭,允許徐晃這麼做。
郭嘉正在為荀彧叔侄的事忙活,麾下眾將也都留於兵營,偌大的府廳,便只有甄堯與賈詡兩人,為治下政務,做出統籌規劃。
兵營內,兵俘所呆區域出口,一排簿記就搬著案桌坐在那,不時的抬頭,詢問身前俘虜。
「什麼名字,沛國哪縣人?」每位簿記,手中都有一份兵冊,是兗、豫之地各郡的徵兵情況。而在他們身前,兵俘就這樣排著隊,等待他們的最終安排。
「吳,吳勾,沛國肖縣人。」小卒不敢抬頭,怯生回答著。
「吳勾?」簿記耐心的翻著手中兵冊,好不容易找到了名字,「肖縣,裡鄉,嗯,去年被徵入伍,年僅十五,去,拿著這張紙,去那邊站著,快去。」
名為吳勾的小子,看了看簿記所指方向,接過一張類似身份證明的紙張,連連點頭,抬腳走靠。當他停步後,身邊儘是年少小兵,或是年長老卒。
「名字,家住何處!」機械式的問話,這些簿記這幾天盡說這句話了。若細算,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曹,」混入俘虜群中的曹操,剛要開口,才發現自己說的不對,立刻改口:「趙。趙二,家。家住何處,我忘了,好像是舒鄉,好像又叫芻鄉。」
「趙二?」這種名字太過普通,簿記翻閱著兵冊。便看見了好幾個這樣的人名。人名是有的,但這居住地嘛,卻與眼前俘虜所說大不相同。
「你再想想,到底是哪!」簿記臉上閃過一絲不耐,像這些什麼都不會,只有入伍才能討得生活的兵卒。他見的多了。眼前之人面相不小,恐怕也是老卒了。
「記不得了,記不得了。」曹操也是演技派高手,摸著腦袋愁眉道。似乎真有那麼一點,入伍幾十年不曾還鄉的感覺。
簿記不耐煩的揮揮手,開口道:「不記得就回去想,想好了再來!」
曹操一陣皺眉,他可是觀察過好一陣了,像那些年齡小的,還有年齡大的,都被兵卒安排著送走了。不用想。這些人肯定自由了。
他想要安全離開,這是唯一的一個機會。不過曹操也不敢在這時候喧囂,當即轉身。一言不發的向後走去。
「站住,給我過來!」一聲驚喝,在曹操轉身時,突兀響起。
曹操身形一頓,幾乎就要拔腿逃走,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只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繼續向俘兵群中走去。
「給我站住,過來!」猛喝聲再次傳來,曹操已經能感覺到,周圍不少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手心捏著汗,緩緩轉身。
轉過身子,聞聲望去,曹操才鬆了口氣,對著自己呼喝的並非甄家幾員面熟的大將,而是尋常兵營內小校,當即小心走上前,低聲道:「將,將軍,有何吩咐?」
小校巴掌落下,打在曹操的腦門上,冷聲問道:「其他人都分列兩旁,為何獨你往回走啊!」
若是換做一日前,有人敢這麼對待自己,曹操定會拔劍先殺了他再說。奈何現在的身份是俘虜小兵,只能吃痛開口:「我,我不記得家住何地,先生便讓我再想想。」
「不記得?」小校雙目一瞪,又要抬手打人,這時候另一名小校走了過來,手中還拿著一摞紙。曹操低著腦袋撇了撇,神情猛然巨變。
紙上一個字沒有,但卻能讓曹操變色,無他,乃曹操本人畫像。
就在曹操神情變幻之時,兩人小校已經交談上了,所談內容,自然是手中的畫像。
敲打曹操的小校接過畫像,仔細看了看,讚歎道:「沒想到,張將軍還有這一手,殺人離開,畫也很是了得。」
「可不是,這畫可是我親眼看著將軍畫的,方纔我就在帳內給將軍磨墨呢!」另一人略帶顯擺的開口,似乎能給張飛磨墨,就是無雙光榮了。
之前說話的小校一陣羨慕,搖頭道:「你小子好運氣,若是因此讓張將軍看中了,把你帶在身邊,那日後軍功豈不不愁了?」
如此說著,又想到自己到現在還只是軍中下層將領,頓時有些難受。心裡難受,自然要找人發現,而眼前,就有現成的一個人。又是一巴掌打在曹操後腦,小校冷喝道:「給我把腦袋抬起來,讓我好生瞧瞧!」
怕什麼來什麼,曹操還在想著怎麼才能逃過畫像追捕,就聽到讓自己抬頭的命令。猶豫之間,曹操愣是沒把腦袋抬起來。
「叫你抬頭你聽不見?」右腳飛踹,腳印落在曹操胸前。可憐的曹阿瞞,在戰場上都不曾被這麼欺負,現在居然讓一個軍中不招待見的小校虐待。
雙手捂著肚子,曹操一言不發的低著頭,他是打定主意不抬頭了。至多,不過是一場毒打而已,只要能夠躲過這一關,以後有機會能找回來。
不過他不想抬頭,動手打人的小校,可就更惱火了。走上前,右手在曹操腦袋上一抓,把他的頭髮給抓入手中,猛的一提,怒罵道:「我叫你抬頭,你聽不見,找死!」
雖然甄家兵馬素質比其他諸侯帳下兵卒要好,但不可否認,其中更多人依舊是一群兵痞。本來只是想稍稍找個人出口氣,現在小校已經有殺人的想法了。
「別動。提著他腦袋!」小校剛准動手,不防旁邊的同伴拉住自己的手臂,然後開口道:「讓我看看,此人,和畫像有幾分相似!」
聽得同伴此言,小校右手抓著曹操,將其腦袋上仰。然後左手攤開畫像,一邊看一邊對比著。臉龐似乎不差多少。眼睛、鼻子,也都相似。
被人抓在手中,曹操想躲都躲不掉,他雖然把鬍鬚給割了,臉上也故意抹上泥灰。但那臉相依舊沒變。特別是雙眼,認真看的話,就能發現和畫像上的十分相似。
曹操此刻,已經恨死了畫出自己畫像的張飛。這傢伙怎麼能把自己畫的這麼像?就連曹操本人,都不得不說,這簡直就是從自己身上印下來的一樣。
有此逼真畫像。曹操想不被認出來都難,兩名小校在發現這一點之後,面面相覷。隨即,便是一陣大喜。搜捕到曹操了,他們兩個居然搜捕到曹操了!
「我居然打了兗州曹操?」提著曹操腦袋的小校一陣暈眩,同時也放開了右手。這一刻,他心底亂哄哄的,什麼味道都有,興奮、不安、大喜不一而足。
「快去稟報將軍,找到曹孟德了!」一手將要轉身逃跑的曹操抓住,小校同伴大聲說道:「我看著他。快去!」
「好。」抓住曹操,這等功勞有多大?小校不清楚。但他知道,或許他日後真的能夠不愁撈不著戰功了。
曹操從俘兵中找了出來。令張遼、張飛也是一陣歡喜,當小校忐忑的說出自己曾給了曹操幾下狠的,張飛看著滿臉黑色的曹孟德,大笑道:「好樣的,不愧是我老張手下的兵,有種。」
誇讚的言語,發自張飛內心,他的確樂意看見曹操吃苦頭。要知道這傢伙,和以前的袁紹,可是天天都在與主公作對呢。
曹操被擒,留在軍營也不適合,很快就被張飛送來州牧府。甄堯聽完軍營小卒所說後,似笑非笑的望著身旁曹操:「孟德居然被這般抓了出來?」
既然已經被認了出來,曹操也就不再偽裝,揉了揉依舊生疼的肚子,搖頭歎道:「不想伯高用兵如此,操,遠不及也!」
甄堯對此不置可否,事實上,自出兵毋極到打下昌邑,他所作的,僅僅是大局上的安排,比如下達詔令給各州郡兵馬,讓他們一齊進攻兗、豫。
而細節上的戰陣,卻沒有一場是他甄堯親自指揮的,不是有屬下戰將自己統兵奪城,便是有麾下謀主,於戰略上頻頻佈局。
這些,甄堯自己心底清楚就行,也沒必要跟曹操說出來。略帶淺笑,甄堯開口道:「孟德可願隨堯一同北歸,為天子效力?」「為天子效力?」曹操對這話十分不屑,冷哼道:「世間誰人不知,毋極只有一個中山公,哪來的大漢天子!」
「孟德慎言。」左右並無旁人,賈詡老頭子也只當沒聽見一樣,繼續忙著手中事務。不過甄堯還是開口道:「堯為大漢鞠躬盡瘁,數十載戎馬疆場,否則又怎有現今之恩寵?許邵曾有批語,言孟德乃治世能臣,莫非其言有假?」
「許子蔣?」曹操臉上閃過一絲異色,若說年少時,他最得意的事情,就是立五色棒杖,與威脅許邵給自己批語。
「孟德既有大能,且與堯目的一致,為何不能相助?」這句話就很露骨了,再說下去,恐怕就是直接問曹操跟不跟他一起扯旗造反之類。
曹操聽罷沒有開口,只是眉頭一直不曾放鬆。甄堯所說目的,曹操也明白,那就是眼下大漢的士族與寒門、百姓的矛盾。不論是甄堯,還是曹操,兩人治下,都有對士族擴張進行打壓的舉措,只不過兩人方式、程度不同罷了。
「容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曹操面色有些改變,但依舊沒立刻做決定,只是不住搖頭。
甄堯也知道,這事急不得,當即笑著開口:「孟德不妨先回府上,幾位嫂夫人、侄兒都在,堯並未打攪。」
「多謝!」能讓曹操開口說個『謝』字,可謂極難。即便甄堯沒有殺他的想法,曹操也不曾道謝。但因為自家妻兒,曹操卻是說出來這個幾十年不曾開口的詞。
曹操既走,賈詡才開口道:「主公,曹孟德此人,不可輕留。」
毒士依舊保持著自己的獨有特色,只要是他認為有威脅的人物,基本上都直接建議殺掉。不過甄堯卻不這麼想,曹操沒有戰敗前,或許是最大的威脅,但他現在已經沒了倚仗,聰明如他,豈會再做無用功?
嘴角上揚,甄堯輕歎道:「文和不必如此,曹孟德實乃相才,與堯,也有幾分相似!」
「主公,益州有信傳來。」才剛說完,便有麾下親衛走進來,躬身說道。
甄堯雙眼一亮,開口道:「益州?遞上來!」
從親衛手中接過信件,拆開細看,甄堯不禁大笑。張頜、嚴顏等人沒讓自己失望,雖然江州戰事初期吃了點虧,但當局面僵持後,卻是逐漸扭轉了局勢,並且成功將來犯荊州兵馬擊退。
從信中提到日期來看,江州戰事結束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相比文聘等荊州將士,也都退回了荊襄之地。
如此想著,甄堯果斷下令道:「文和,傳令張繡、張任,穩守南陽、樊城一線,無需再向襄陽施壓了!」
.
.
第四百二十八章凱旋回毋極
第四百二十八章凱旋回毋極
「士元,別來無恙呼?」江陵城上,諸葛亮拂扇輕笑,而在他身邊,有從長沙敗退回來的黃忠,以及從江州無功而歸的文聘、徐庶、魏延三將。
自從江東兵馬攻破荊南四郡後,便想方設法謀取江陵,為此孫權又一次增兵,領兵增援丁奉、凌統之人正是龐統與凌操。
江陵大戰正酣,原本江東已經佔盡上風,隨時都有可能攻破城池,但徐庶、文聘所領兵馬東歸,卻讓這一時間推遲。而當甄堯調動出大股兵馬齊攻兗、豫之地後,襄陽得保的劉磐,同樣對江陵加派兵馬。
諸葛亮,便是這只兵馬的領兵主將,當他到達江陵,江東謀取南郡的計劃,基本上就已經告破。是以登上城門,雖然周圍城牆殘破,但諸葛的心情還不算太糟。
龐統看著城頭上,與自己同為荊州驍儊的諸葛亮,搖頭笑歎:「不想再與孔明見面,你我已各為其主。」此刻龐統也清楚,荊揚之爭,恐怕就要到這畫等號了。
江東遠征南郡,靠的便是一鼓作氣的衝鋒,幾番受阻,士氣已惰,若再硬敵,絕非妙事。此刻來到城外,無非是想與老朋友敘敘舊,再看最後一眼江陵城。
「士元若猶豫,可棄了江東,轉投我主帳下。」諸葛亮依舊是一副笑臉:「我主漢室帝胄,豈不比江東孫賊有德?」
「才德之言,非姓氏所定。」龐統對這種理念本來就很排斥,當即搖頭道:「劉磐不過一勇夫,如何能稱德行?江陵便暫且交予孔明,來日統必取之!」
「不送!」諸葛聽到這話,眉宇間略不可查的閃過一絲憂慮,如今江東勢強,若真心要拿下南郡,即便是他也無從抵擋,畢竟江東才俊亦有不少,不再他下。
一場孫劉之爭,以劉磐得保江陵,孫權拿下荊南告終。雖然局面上看似江東佔優,實則並未討的多少好處。沒能拿下江陵,就意味著無法將劉磐打死。
打蛇不死,很有可能會造成反被蛇咬的結果,同時此番出征,江東耗費同樣不小,荊南四郡,並不足以讓孫權笑的像當初打下江夏那般開心。
南方戰事告結,而甄堯此刻也正著手準備帶著兵馬俘虜回毋極。將張飛等人都派遣回去,同時讓關羽、高覽領兵鎮守汝南,安排這一切之後,出征數月的將士,終於可以返程。
將士北歸,並不著急的甄堯並沒有下令疾行,一直到秋末時,才回到毋極地界。而在毋極城下,所有毋極文武都已等候在列,同時甄昂也帶著弟弟妹妹們出城迎接凱旋的父親。
「主公。」話不用多說,所有要說的都已融入這兩字,甄堯面色帶笑的將領頭的陳琳、孫乾扶起來,之後便走向了自家兒女。
「父親(爹爹)。」除去甄昂外,其他小輩們還是用家中稱呼與甄堯打招呼。甄堯蹲下身將女兒甄恬與幼子甄弘抱了起來,手臂抖動,引得兩小滿臉堆笑。
甄堯的許多習慣,都與大漢其餘人不同。換做其他主公,兵馬回城,首先要做的是回兵營點將。而甄堯,從來就沒有這個習慣,回來當天,一直都是他陪伴家人的時候。
帶著一眾兒女回城,街道兩旁儘是百姓的歡呼聲,甄堯同樣笑著回應,每次出征回來,他都不曾讓治下的百姓失望過,迎接他的從來只有笑聲與歡呼。
回到家,幾位嬌妻自然是輪流著上前問好,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在府中說笑,卻是刻意的往卻了,出征歸來,還有許多政令與政事等著自己去辦。
大被同眠,一番雲雨,年過而立,年歲逼近不惑的甄昂,也大敢吃消不起,懶躺在床榻上,任由貂嬋用其髮梢,逗弄著自己前胸。
眾女得到滿足,同樣沉浸於回味當中,貂嬋一邊輕撫,一邊吐氣道:「夫君,在你出征的時候,仲達先生,曾向姐姐暗示,願意將自身所學傾囊相授於昂兒。」
「仲達?」甄堯雙目微瞪,他倒不是沒想過司馬懿會在自己走後有小動作,只是有些沉默,這傢伙還是把手伸向自己的兒子了。
甄堯扭頭看向另一邊,詢問道:「那結果呢?瑛妹可曾答應?」
身為大姐,張瑛分得的雨露顯然最多,此刻正呵氣緩和呢,聽得夫君問話,只是無力的搖了搖腦袋,表示自己並沒有答應司馬懿的請求。
「那個司馬懿,一看就不像好人。」眾女中,體力最好的呂玲綺,此刻顯然還很有些餘力,在吳昊身下打個滾,便靠了上來不屑開口:「再說,昂兒有我們姐妹教,還需要他來!」
的確,蔡琰的文采、甄宓的才德、貂嬋的心計、呂玲綺的武略,單單這些如果全集於一身的話,就很是恐怖了。別說才十二三歲的甄昂,就是再給他幾年時間,也未必能全部學完。
甄堯搖頭一笑,自家眾妻可不是好打發的角色,想必司馬懿與眾女的交鋒,也佔不到什麼便宜:「那你們是怎麼打發他的?」
張瑛喘氣一會,終於有力氣說話:「瑛與幾位妹妹身負誥命,他司馬懿便是再有傲骨也不敢不聽。不讓司馬懿與昂兒接觸,他便是有萬般念想,也無從下手。」
看來,張瑛幾女也是發覺了此事的不對,要不然也不會把天子被迫賜封的『誥命夫人』稱謂都搬了出來。聽得此言,甄堯是哭笑不得,但同時也為家中嬌妻的所作所為稱讚不已。
一夜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甄堯還沒歇息多久,便到了早朝的時辰。以往早朝或許可以不去,但這次回師毋極,有些事必須在朝堂上解決。
自從將獻帝接回毋極,朝堂大臣就在甄堯的操作下,一批換了一批,以往的老臣不是告老還鄉了,便是因罪流放,如今整個朝堂間,滿是甄堯帳下文武。
手下文武分站兩列,甄堯則是站在最前面,略微彎腰,開口道:「啟奏陛下,此番出徵得勝,皆賴將士用命,堯斗膽,向陛下請賞。」
「准。」劉協如今也沒有什麼權利了,就是天子印信都被身邊的小太監給保管著。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一種形式,他也沒有任何反對的可能。
很快,小太監就不知道從哪弄出了聖旨,大聲宣讀起來,內容無非是對手下文武的封賞。官職的封賞,甄堯帳下文武大多已不能再提升多少,但這賞賜又不能不提。
這關係到眾文武的榮譽,將士征戰沙場,文士出謀劃策,所為也正是這些罷了。這些東西,是文武用命的動力,就算不多,也不能沒有。
一番賞賜宣讀完畢,不少文武大臣臉上都露出笑意,就算是趙雲、郭嘉幾個對此類需求並不強烈的人也是一樣。而在這些事情處理完畢之後,甄堯再次開口:「啟奏陛下,兗州曹操,如今已帶至殿外。」
「宣。」獻帝除了說這個字以外,還能說什麼呢。
「罪臣曹操,叩見陛下。」曹操最終還是選擇與甄堯一同前來毋極,在殿外已經等候不少時辰的他,聽到太監宣告後,立刻叩拜著走了進來。
下首的曹操,獻帝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只不過如今物是人非,劉協僅僅擺了擺手,便輕言道:「孟德,免禮。」
曹操的入朝拜見,也是甄堯的意思,畢竟想用曹操,至少得讓他在朝堂上混個臉熟,同時也得讓天子出面,先給曹操安個名頭。
而在曹操之後,荀家兄弟、程昱老頭、皇室劉曄等人,也都一個個的出現在朝堂。很快朝堂中就分出了兩個派系,中間是剛來毋極的降將,兩側則是甄堯帳下文武精英。
一番接見結束,早朝也就就此落下帷幕,真正的事物,還是要在州牧府內,由甄堯拍板。劉協退回後宮,甄堯也就拉著曹操走出了皇宮大殿。
俘虜安置,兵馬的整備,出征損耗的統計,一干願昌邑文武的安排,這些東西都夠甄堯忙一陣子了。而在甄堯因為這些瑣事而不可開交的時候,兗、青、徐三州交界地,又熱鬧起來。
自從曹操兵敗被俘,漏網的曹家將領就只有於禁一人。於文則仗著自己對泰山的熟悉,帶著麾下千餘兵馬入山躲了陣子後,就開始不安分了。
不是今日出現於山腳襲擾百姓,就是突然領兵出現於泰山周圍的小存續小縣,齊攻拿下後搬空府庫。而每當消息告知關羽、孫觀等人,兵馬派往受災縣城時,於禁總會先一步溜之大吉,根本無法找尋他蹤跡。
幾番折騰無果,高覽搖頭道:「雲長,此時還是上報於主公,我等皆拿於禁沒轍了。」
常言道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就算駐兵泰山腳下,以泰山那斜長的山體,從哪都可能出來,也都可能回去,根本掌握不了絲毫規律。
關羽心高氣傲,之前已經被臧霸折騰了一次,現在又讓於禁鬧騰,心底不悅那是肯定的。但事實如此,再不請旨甄堯,這來年能否安心春耕,都是個問題。
消息傳回毋極,甄堯第一個想法便是去找曹操,但轉念一想,如今曹操都已是自己帳下臣子,若是於禁還要他來搞定,那自己豈不是要失了威信。
有此考慮,甄堯倒不急著把此事告知曹操,將郭嘉、許攸一找來,三人合計著思慮半晌,還是郭嘉不按常理出牌的獻出一策,誘騙於禁上當。
郭嘉臉上閃爍著奸笑,低聲說道:「主公,可使人假扮冒充江東使者,前往泰山尋那於禁,之後可如此行事,於禁豈能按捺的住!」
……
第四百二十九章東傳佛學
「回去告訴你家主公,便說我於文則會依計行事。」泰山深處,落草為寇的於禁手中揣著一封密信,對身前小卒說著。
「小子,告辭!」小卒操著一副江東口音,穿著也似南方人,聞言抱拳答應一聲,低著腦袋,臉上卻是閃過一絲輕蔑。
這兵卒,自然不會真是江東所派,甄堯雖然控制著大漢北部與中原,但手中兵卒也有不少祖籍江東,此番假冒江東來尋於禁,便是郭嘉的計策。
小卒見事情有了決斷,自然不會在山上久待,深怕日子長了會露餡,過了一夜便離山而去。對此於禁也沒有懷疑,畢竟自己答應下來的消息,還要這小卒回去稟報。
小卒的確是回去將泰山一行稟報給自家將軍,只不過不是江東眾將之一,而是鎮守兗、豫的關羽。關羽得到消息,兩眼精芒閃爍,立刻執筆書信,開始佈置起來。
半月過去,氣候已漸漸轉冷,也到了於禁與『江東』所約定的日子。於深山中點齊所有步卒,於禁也不打算留後手了,畢竟他手中可用將士並不多。
與『江東』約定,是讓他突襲沛國一地,配合江東兵馬,出其不意的攻向豫州守將。若能得勝,自然歡喜,即使不能勝,他也能與北征的江東將士一齊南下。
在於禁看來此計的可行性並不低,如今豫州的守將已經被自己弄的暴跳如雷,只要有兵馬來犯,或用計。或夾攻,都能有一定建樹。也正因此,於禁才會爽快答應下來。
帶著近四千兵卒離山,於禁深知兵貴神速的道理,不再泰山郡內逗留,直接引著兵馬迅速插入沛國東部,心底思索著。江東將士恐怕已經與關羽等毋極將領交手了。
願望是豐滿的,現實卻十分骨感。當於禁立寨休息一夜,清晨準備繼續領兵上路時,抬眼望去,自家營寨周圍已然滿是敵兵。
關羽一騎當先,立於營寨正門外。冷哼道:「於文則,還不下馬受降?」
「關羽?」寨內,於禁能清楚看到馬背上的長鬚將領,與他手中的青龍刀。驚詫的吐出兩字,於禁才知道自己中計了,引蛇出洞。自己也有當『蛇』的一天。
知道自己中計的於禁,當即返身後撤,帶著手下兒郎從前寨急退,可當他來到後寨。準備圖為時才發現,為了對付自己,甄家眾將是下了重注了。
太史慈手握雙戟,右手平指前方,笑問道:「於文則,意往何處去?」
「拼了!」心底暗道一聲,於禁下令兵卒打開寨門,高喝道:「眾兒郎若想活命。隨我衝殺出去!」這時候,除了死拼硬闖。不可能有其他方法可以逃生。
「不自量力。」太史慈搖頭輕歎一句,手中畫戟呈斜角上指。身後立刻傳出『嗖嗖』破空聲,是利箭飛射的動響。
「殺!」沒有任何退路,於禁只能冒著箭雨往前衝,戰馬飛奔,倒是讓他躲過了不少飛矢,但在他身後的兵卒可就沒那麼幸運,只一輪飛矢,便倒下數百之眾。
「給我下馬!」於禁輕騎衝陣,太史慈渾然不懼的勒馬相迎,手中雙戟翻飛,左手畫戟將於禁擋在身前,右手猛然前刺殺,出手便是凌厲殺招。
「嗉」一道風響,畫戟險險從於禁腦門上劃過,關鍵時刻於禁仰身躲過了太史慈的殺招。
兩匹戰馬相錯而過,就在二將反向並齊之時,太史慈雙腿猛夾馬腹,戰馬吃痛長嗚,兩隻前腿高高豎起,並重重踹向身旁於禁所騎戰馬。
「彭」相交太史慈胯下的烏桓寶馬,於禁的坐騎就顯得弱小許多,只一蹄,便站不住馬身,轟然向側面倒下,太史慈順勢調轉馬頭,手中畫戟往前探送,在於禁落地時,便將戟尖送至其頸脖旁。
「爾等主將被擒,降者免死!」沒有意義的戰鬥,即便勝了也是輸家,於禁被拿下,太史慈也不想再浪費帳下兵力去對付這些已經成為山賊的昔日曹兵。
戰事出奇的順利,不等關羽領兵至後寨來援,太史慈就已經開始收降俘虜,數千戰俘說多不多,但若置之不問,肯定會造成一定的動亂。
於禁最終還是被關羽二人北送,當大漢步入一年中最後一季的時候,才堪堪到了毋極。
「文則。」首先接見於禁的並非甄堯,而是於禁昔日主公曹操。曹操在得知於禁被抓後,就立刻向甄堯求情,並保證於禁會降,否則也不會讓兩人這麼快見面。
再次見到曹操,於禁也不禁落淚,低聲抱拳道:「主公。」
曹操在毋極,甄堯給的待遇也是相當不錯,就是平日享用,對曹操而言也是比以往在昌邑時『奢華』許多。將於禁扶起,搖頭歎道:「往事已矣,如今操亦是毋極臣子,文則,不可執迷於過往。」
於禁對自己的忠心,曹操十分清楚,就算比及自家幾個兄弟,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眼下他曹孟德已經無意再爭天下。敗給甄堯並來到毋極,曹操就已經為下半身做出了選擇。
曹操與於禁談了一整晚,內容無人得知,不過在第二日,於禁便來到州牧府,並拜甄堯為主。對於做事只追求結果的甄堯而言,這些就足夠了,既然給了曹操權利,就無需擔憂什麼。
入冬飛雪,大漢又進入了短暫的休戰期,這時候即便是甄堯也要為麾下兵卒考慮,久戰疲憊,雖然有心加速一統進程,但欲速則不達的道理,甄堯還是懂的。
大雪紛飛,相比較前兩年,毋極又迎來了一次狂降雪,瑞雪兆豐年是不假,但雪災的可能,亦不小。每日都有各地郡守、縣丞將治下雪水狀況上報。對此沒人敢馬虎了事。
越是臨近年末,甄堯越是不敢放鬆,一大早就到了州牧府處理政務,卻見陳琳急匆匆的走進來,並遞上一份書函:「主公,幽州有信傳來。」
甄堯搓了搓略顯僵硬的手掌,接過信件並拆開。仔細一看內容,嘴角上勾。似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笑著搖了搖頭,甄堯將信件遞給陳琳,並開口道:「你看看。」
雖然信件是先到了陳琳手上,但他之前哪敢拆開來看,此刻接過。才能一睹裡面的內容。
信中所說事情不多,田豫簡單的稟報了今年幽州的大雪,與一些防護、搭救措施。這些內容自然不會讓甄堯感到有趣,真正有趣的內容,是信中後半段所提到的事情。
邪馬台國女王,也就是卑彌呼。按照甄堯的吩咐,三拜九叩的從大漢三韓來到了幽州,並且已經到了薊城。
「主公。」輕喚一聲,陳琳將信件重新放回案桌。對這事他不敢胡亂評說。畢竟當初是自家主公下的命令,雖然心中覺得這麼做有損天朝顏面,但這不是他能夠開口的。
甄堯擺了擺手,搖頭道:「你先下去,此事堯已有決斷。」
嘴上這麼說,但甄堯心底還是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自己隨口刁難之言,這卑彌呼就真的做了出來。可越是這樣。甄堯就越是憎惡那些島民,腦中思轉開來。應該怎麼對待這位原來的外國最高領導人。
從薊縣到毋極,中間的路程並不算多。即便卑彌呼三拜九叩的趕路,在年末的前三天,也是到了毋極。遇城三拜,已經四五十歲的老女王,在毋極城外,卻是足足跪拜了一柱香時間。
「女王,我主有請!」對方做出了誠意,就算心底不喜,甄堯也不能不聞不問,派出麾下親衛出城相迎,他倒是想見見這位能夠以女流身份,統治整個聯邦小國的人物。
卑彌呼雖然是第一次走出島國,但這一路行來,也讓她對如今的大漢,有了不淺的瞭解。跪於州牧府廳堂中,叩首道:「荒外小國女王,見過天朝中山公。」
「既是國王,堯不敢怠慢。」如此說著,但甄堯卻沒有半分動容,指了指旁邊案桌,繼續道:「還請女王入座。」
「謝中山公。」卑彌呼自從二十年前成就了女王之身,哪還有人這麼對待過她。就連她那名義上的國主弟弟,對她也是恭謹有加,可面對甄堯,她卻不得不卑躬屈膝。
卑彌呼入座之後,甄堯便開口道:「不知女王,此番來我大漢有何事?」
「天朝上國,乃我等化外之民嚮往之地。」卑彌呼一聽,便起身彎腰說道:「我邪馬台國地處偏壤,卻也心慕天朝,還望中山公明鑒。」
甄堯聞言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隨即開口道:「我天朝自然不是你那彈丸之地可比,此番遠來,可曾見識到了我大漢的繁華?」
卑彌呼聞言不住點頭,大漢的繁榮她已然請眼目睹,不說什麼州郡之所,就是尋常小縣,也比她那聯邦小國要興旺。這也讓卑彌呼更加想要得到大漢的支持,學習大漢的文化與知識。
卑彌呼的舉動與面色,都被甄堯收入雙眸,心底冷笑,口頭上卻是說道:「今日女王遠來,堯已命人擺下酒宴,為女王接風。其餘諸事,過了今夜再談不遲。」
卑彌呼也不急於一時,當即回答道:「一切皆聽從中山公的吩咐。」
當夜,雖然毋極眾多文武對那彈丸小國來的女國王不是很感冒,但礙於甄堯有命,卻只能一個個的前來赴宴。不過這些人當中,卻沒一個與卑彌呼交談的,就連看向她的眼神,也是充滿了不屑與鄙夷。
而當一場不甚歡喜的接風宴過去後,幾位謀主與甄堯齊聚府內議事廳,郭嘉奸詐一笑,開口道:「邪馬台國地處偏遠,百姓尚未開化,當以禮教馴之。主公,嘉以為,佛教之說,可傳。」
.
.
第四百三十章蓬萊水軍
佛教,當郭嘉提到這個教派,甄堯第一念想就是這傢伙動機不純。以佛教教義去指引那些荒外島民,恐怕等佛教在那扎根後,用不了多久就遍地都是光頭了。
甄堯自己並不喜歡佛教,但傳教於其他國度,特別是像某些島國,還是十分樂意的。頓時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開口道:「佛學精深,便是昔日陶恭祖,亦不得其中真意。些許荒蠻島民,他們可能懂得這些?」
郭嘉躬身答道:「只要主公悉心遣人教導,以嘉料想,應當能成。」
「爾等以為如何?」甄堯略不可查的點了點腦袋,又轉向問道廳內眾人。
郭嘉出言打的什麼主意,賈詡幾人都很清楚,根本就是要禍亂那來使的邪馬台島國。而自己主公顯然也熱衷於此,自然不會有人開口反對,一個個的紛紛頷首表示可行。
可憐的邪馬台國,將來的命運就這樣被郭嘉一言決定,而那三拜九叩來到毋極的卑彌呼,還在做著美夢,幻想著自己能夠從大漢,帶走這裡的文明與知識。
兩天即過,又到了一年年終,毋極的『年』氣氛,一年比一年濃烈,讓從來沒有這種概念的邪馬台女王,感到很驚奇。但在毋極城內走動,看見家家戶戶都歡笑慶賀時,又是羨慕的很,邪馬台在島裡已經算是不錯的邦國,但與大漢相比,差距立刻就顯現出來了。
新年到來,正月間甄堯還忙著陪家人,幾乎將來使的女王給忘在腦後。只讓孫乾陪著。而卑彌呼幾次求見甄堯而不得後,也只能從孫乾那,詢問一些簡單的事情。
沒過多久,一隊僧侶遠道而來,甄堯這時候才想起被自己『冷落』的卑彌呼。做出一副崇拜佛學的樣子,甄堯還將半月都沒見的卑彌呼請了來。
正堂中幾十個大光頭正在誦讀經文,甄堯卻是小聲問道:「佛學百餘年前東傳至大漢。至今已在我大漢州郡扎根,教人禮儀。導人向善,女王對此可有耳聞?」
「不曾見過。」卑彌呼回答一句,也不敢多說。因為前來講經的和尚十分正式,要沐浴,要洗手。甚至還要戒齋,這些都不是她那個偏遠小島能瞭解的。
甄堯頷首,繼續說道:「邪馬台地處偏遠,百姓愚鈍,機智未開,堯近日尋思。若爾等民眾,想東歸大漢,還需學得禮教。而佛學之廣博,於此甚有助力。不知女王意向如何?」
卑彌呼並不知道甄堯是在忽悠自己,看著大堂內的排場,還真的把佛教歸於大漢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面帶著喜色的回答道:「聽從中山公吩咐。」
「如此甚好。」甄堯滿意點頭,荒外島民就是這麼容易忽悠,見識短啊。佛教很多東西是不錯,否則也不會在大漢扎根,但它絕對不適合還處於奴隸時代的島國。甄堯已經想到,當卑彌呼知道事情真相後。會是怎樣的一副模樣了。
島國女王來訪對甄堯而言,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將事情安排下去後甄堯就不再多問,自己一幫手下,肯定能把這事辦的妥帖。
不過就在正月過去大半,甄堯已然開始準備治下農耕事宜的時候,自家又出了大事。母親張氏,沒有任何預兆的病倒了,精神一日比一日恍惚。
母親突然一病不起,即便是華佗與眾多徒弟相繼查看,也無力回轉。年前的降雪太大,導致初春化雪時,較之往年冷了不知多少。年老的張氏,卻是沒能跨過此檻。
「儼兒,堯兒。」躺在床榻上,張氏低聲呼喚兩聲,甄儼、甄堯兩兄弟立刻湊上前。而在兩兄弟身後,甄宓三姐妹也都在,甄姜、甄脫雖然已嫁他人,但母親病危,她們怎能不回來探望。幾女身旁,便是甄家一眾小輩,為首的正是甄昂。
張氏臉色泛白,低聲說道:「娘要去見你們父親了,以後甄家,就要你兄弟二人共同扶持。」
「母親。」甄堯已經不是當初十餘歲的少年,如今他都年近不惑了,也知道母親遲早會有這一天,像兒時那樣不捨的幼稚話語說不出口,緊緊握著母親的手掌,無言的不捨便是如此。
張氏沒能撐過這個正月,新年的喜慶還未消散,毋極又被籠罩在一陣悲傷的氣氛當中。張氏下葬,甄堯將母親安置在父親甄逸的墳墓旁邊,並在墓旁設下靈堂,自己與二哥甄儼,每夜都在這守著。
因為夜晚守靈,每當甄堯早晨來到州牧府處理公務時,臉上疲態誰都能看的見,陳琳作為毋極大總管,對此卻是不能不管:「主公,老夫人已逝,當保重身體,不可再這麼下去了。」
「沒事,堯挺的住。」甄堯默然搖頭,自己身體如何他很清楚,不過這不是能夠休息的理由。無論是給母親守靈,還是坐鎮州牧府,他都必須堅持。
而當甄堯剛坐下,便有許攸走進來,開口道:「主公,青州傳來消息,就在半月前,水寨內已經造出能夠於海浪中航行的戰船了。」
「能夠航海的戰船?」甄堯雙目凝實,這個消息無疑讓他心神振奮。
許攸對戰船不甚瞭解,從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遞上前開口道:「詳細的攸亦不知,此信是東萊水寨傳來的。」
接過信件,甄堯拆開後便埋頭細看,當數百字閱盡,卻是連道:「好,好,好。」能讓甄堯如此激動,信中所寫自然不會是尋常小事。
自從陳承帶著一干船匠從毋極離開,到青州去建造戰船,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之前一直都沒有什麼突破性的消息傳回來,甄堯原本已經對此不做寄托,沒想到陳承卻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戰船造出來了,而且已經試水,完全能夠在海上航行。
戰船建造上的突破,對於甄堯而言可是一件大事,當即開口道:「傳信與青州水寨,就言半月後,堯親自前往巡視。」若不是還要給母親守靈,甄堯恐怕會立刻放在身邊事物,直奔青州,去看看自己手下到底建造出來了什麼戰船。
守靈剛滿日子,甄堯便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毋極,前往青州。而與之同行的,不但有趙雲以及百名親衛,還有兒子甄昂。
行進半月,甄堯到達北海,孫觀自然是出城相迎:「觀,參見主公。」
「免了,免了。」甄堯略微擺手,將其扶了起來,泰山賊五兄弟,除去臧霸是不可多得的將才外,孫觀、尹禮同樣執政有方。青州一地在孫觀的治理下,依舊保持著當初董昭治理的樣子,農耕收成上,甚至更進一步。
「主公此來,可是為了東萊水軍一事?」身為州牧,雖然不掌兵權,但這些事情孫觀還是清楚的,畢竟軍需所用消費,都是從他這裡供給。
甄堯頷首點頭:「不錯,今夜在城內住一晚,明日便去東萊。」
孫觀笑著應承著,甄堯的住處他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將自家主公迎入府內,便擺上了宴席,給甄堯眾人接風。
晚宴自然很是熱鬧,甄堯依舊許多年沒來青州,北海一眾文武無不交杯接盞。而小甄昂也瞪大眼睛看著,除去出征在外的時候,他很少與甄堯麾下文武一同進餐。
第二日天色微亮,甄堯便從床榻上翻身起來,走至前院,就看見趙雲正在給自己兒子喂招,頓時便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看著。
甄堯幼時也是勤於練武的,奈何名師難求,自己只知道打熬身體,然後練一些常見的馬上招式,所以武藝只能算是平平。但自家兒子不同,一出生就悉心照料,名師更是隨著他挑,眼下和趙雲對起招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甄昂不知道父親已經來了,趙雲卻是從腳步聲聽了出來,虛晃一招與甄昂錯開身子,開口道:「少主公,今日便練到這吧。」
能讓趙雲這麼大清早就起來當陪練,甄昂算是獨一個了。這也是當初出征高句麗時結下的主臣之情,雖然甄昂還小,只能算半個主公。
「多謝趙將軍。」甄昂抱拳回禮,卻是看到了自己父親,擦了擦汗上前道:「父親,孩兒已經能和趙將軍相鬥八十回合了。」
「你這小子!」不輕不重的敲了下甄昂的腦門,甄堯搖頭笑道:「若非子龍想讓,你連他三招也接不住,給我好好學,不可心浮氣躁!」
原本還想聽讚賞的甄昂,腦袋立刻耷拉下來,甄堯與趙雲相視而望,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在府中隨意的吃過早餐,甄堯便在孫觀等人相送下離開劇城。東萊水寨建於蓬萊一地,甄堯只能連夜趕路,又是耗費了兩日時辰,才到了目的地。
「末將徐盛,參見主公!」剛到水寨,便有一員年輕戰將領著兵卒出迎,是水寨中唯一的一員將領,也可以說是甄堯帳下正規水軍的唯一領兵之將。
徐盛,琅邪人,正是歷史上跟著周瑜、呂蒙、陸遜三位都督,征戰大漢各地的東吳大將,也是少有的幾個活躍時間長、統兵能力強的水上戰將。
與歷史不同,徐盛並沒有從琅邪去揚州避難,在成年後便被舉孝廉,出仕徐州太史慈帳下,充當一員小校。而當太史慈知道徐盛更熟水性,而且領兵也可圈可點之後,便向甄堯舉薦,可以考慮讓他在水軍中謀一將位。
對於水軍戰將奇缺的甄堯而言,就是給他一個蘇飛都能用,何況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徐盛。就這樣,徐盛從一員徐州小校,搖身一變成為蓬萊水軍的最高將領。
.
第四百三十一章『毋極』號三槳座樓船
第四百三十一章『毋極』號三槳座樓船
在徐盛的帶領下,甄堯等人便走進了蓬萊水寨,一邊看著周圍設施,甄堯一邊問道:「文向,水寨中,兵士訓練如何?」
徐盛為人謹慎,當即躬身答道:「回稟主公,水卒平日於小舟上操練,盛不敢誇言,僅是有了幾分戰力。」
「先帶堯去看看那航海大船!」甄堯略作頷首,水軍一直是自己的軟肋,甄堯也沒期待一下子就能好的起來,當即擺手示意徐盛,不用太過在意一時的強弱。
親衛遠遠跟在後面,一行數人很快就來到水寨的前寨,也正是船塢靠海的地方。斷巖下,一艘巨船停靠於岸邊,船分兩層,但卻有足足三層槳座。
「主公,這便是『毋極』號。」看到這艘戰船,徐盛語氣中也夾雜著興奮:「這月餘時間內,盛與幾位匠師,日日乘船出海,最遠時可達百里外。」
「好大的船。」小甄昂是第一次看到水上戰艦,眼見戰馬都能在大船上來回行走,不禁驚呼出聲來。一旁的趙雲也連連點頭,北方出身的他,同樣不曾見過。
走靠『毋極』號樓船,甄堯便看見了,擼著衣袖不停對其他工匠說著什麼的陳承。同樣,陳承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一看是甄堯來了,連忙小跑上前,躬身道:「主公。」
「匠師辛苦了。」故人相見,甄堯笑臉相迎。將陳承扶起,便指著身前樓船道:「此船有何妙用,可願告知於我?」
陳承連忙應是,並開口道:「主公若想清楚瞭解,不妨入船一觀,明日再出海遠遊一回,便能知悉。」
「好,都隨我上船!」甄堯輕喝一聲,抬腳就走向樓船甲板,甲板與岸邊相連,倒不需要眾人徒手攀爬上去。而當眾人走近樓船內部,才知道這艘戰船究竟有多大。
甲板以上,有兩重樓,雖呈塔狀建造,但頂層亦不小,而整個船身,從最前方的撞角到後尾,足有一百五十步不止。甄堯於戰船上行走,給他的感覺與平地無異。
「這便是上層槳座?」甄堯看的仔細,注意到了在船體木牆邊緣,有一個固定板,約莫有大腿膝蓋那麼高,而在固定板內側,還有一道凹槽。
「主公慧眼,這的確是槳座。」平常不出海,木槳都被收了起來,不想自家主公一言就看了出來,陳承笑著回應道:「主公方才也看到了,整艘『毋極』號槳座分三層,這便是上層槳座。那凹陷下去的卡角,是中層槳座。」
「那下層槳座何在?」問話的可不是甄堯,甄堯不會這麼心急,小甄昂心裡癢癢,對沒見過的事物,很難不被吸引,這句話也是他說的。
陳承聞言,與徐盛相視一笑:「回稟少主公,下層槳座在戰船內部,從這看,是看不見的。」
「帶路吧,一起下去看看。」甄堯對此也很是好奇,大漢戰船,從未有在船體內部設置槳座,而第一艘板甲下層安置槳座的戰船從自己手中出現,卻也是令人振奮的事情。
相比甲板,底層可就顯得悶熱了,即便有通風口,但剛剛從甲板走下的甄堯,還是感到一絲不適。而且這內部也沒有光亮,完全是靠外部陽光折射進來,顯得十分微弱。
仔細的繞著下層槳座走了圈,甄堯開口問道:「兵士於此划槳,能持久否?」
「底槳共六十葉,若中途不換槳手,至多只能維持速度航行一個時辰。」陳承兩眼一亮,似是為自家主公這麼快就看出船體弊端而驚奇,當即說道:「是以除去『毋極』號一百八十名正槳手外,還有八十名副槳手,以作調用。」
「副槳。」甄堯摸了摸船體內部的木質,又用腰間佩刃敲了敲,才繼續問道:「整艘戰船能裝載多少兵卒?分出八十名槳手對此可有影響?」
這回輪到徐盛開口解釋道:「主公,即便是槳手,臨時亦能充作水卒調派。何況整艘『毋極』號可攜將士兩千,並無甚妨礙。」
聞言甄堯腳步一頓,轉身問道:「兩千?某記得便是江東三重樓船,載兵亦不過此數,這戰船只有兩重樓,如何裝得下那麼多兵士,還要能夠自由作戰?」
被主公問及這些,不但是陳承,就連徐盛也面露得色,前者帶著甄堯一行走出底艙,開口道:「主公,江東戰船雖有三重樓高,但底部卻不算寬厚。『毋極』號底座夠寬,配置的槳手也比江東樓船多出近百,雖只有兩重樓,但也足以比及江東三重樓船了。」
聽著陳承將己方所造戰船與江東樓船做比較,甄堯心底十分滿意。雖說『毋極』號不一定就比江東戰船更先進,但至少沒有完全硬照著江東戰船建造,取其長處,融入自身,這才是自己青州水軍能夠立於大漢的重要因素。
底層已經看過了,甄堯便走向樓層內部,船體樓層是由木牆壘起來的,木牆中多箭孔,便於弓弩手射擊。整個中層內室,以甄堯目測,的確能夠容的下千餘兵卒。
順著樓梯向上走,頂層雖然要小一些,但依舊足夠八百將士自由走動,不會對兵卒調動產生什麼妨礙。同時,甄堯也注意到了,頂層木牆上的開孔,要比下層大不少。
徐盛眼尖,看到甄堯望著牆體開孔,立刻說道:「主公,中層兵卒遠攻以箭矢為主,頂層則以投擲短矛、短槍為主。」
「可是用於戰船相接白刃戰?」甄堯不懂水戰,但大致的情況還是能想像的到。即便是短矛,投擲距離也不會長,腦袋一轉,也就清楚了,這種攻擊手段是為了在戰船相靠,白刃交接時佔據上風而存在的。
「不想主公於水戰亦如此精通。」相比甄堯,地地道道的漢末人士徐盛,頭腦想像力就不夠了。他只當甄堯是熟悉水戰,才會有此說,卻不知道甄堯對此根本就是一問三不知。
繞著『毋極』號游轉許久,甄堯並沒急著給它做出評價,沒有出海的經歷,這一艘戰船建造的再怎麼華麗也是枉然。下了甲板,甄堯便開口道:「帶我去看看,爾等平日操練之所。」
「主公,請。」兵卒訓練所在,顯然與船塢有一段距離,因為船塢所選地段水浪較為平穩,這樣方便停靠戰船,但卻不利於兵卒訓練。
「嗖嗖嗖」走在海邊沙地中,耳邊傳來陣陣風吹,同時也能聽見弓弦鬆動的響聲。抬眼望去,離開船塢的甄堯便能看到,在海邊,一排排上下浮動小舟上,兵卒們正在練習射箭。
在海上練箭,即便是靠近海灘的地方,也很是困難。一面要站穩雙腳,保持身體平衡,一面還得張弓拉箭,於動態中瞄準遠方箭垛。
一排飛矢呼嘯而過,往往只有少部分能夠精準的插入箭垛,而其他的羽箭,無不是穿入海水,泛起一抹水花,便消失於眾人眼前。
手下兵卒只有這點本事,讓徐盛一陣臉紅:「末將慚愧,雖練兵近一年,成效卻沒有多少。」
「於戰船上射箭,較之馬背更為不易,文向不必妄自菲薄。」甄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箭技,自然清楚眼前水卒射箭的難度,當即擺手笑道:「江面上千萬飛矢齊發,敵軍如何躲避?准心雖然重要,但力量與距離,更要注重。」
「盛,受教了。」徐盛雙手抱拳,恭謹答道。
當然,偌大一個蓬萊水寨,將士們不可能只訓練弓箭,除去弓弩手外,另外一處訓練場所更惹甄堯注意,那是戰船上白刃戰的演練。
小舟的穩定性極差,船體不斷顛簸,但眼前水卒依舊能夠穩穩的抽動兵器,互相進招。雖然這些是套路式的對練,但不得不說,徐盛統領水卒的確很有一手。
手掌青、徐二地,甄堯是不缺會水兵士的,以往沒有人能夠給出合理系統的訓練模式,導致甄堯手下水卒,儘是一些會水的步卒。水上戰法與戰力都很低,現在有徐盛統領,雖然比不得江東那些玩水的大行家,但這之間的差距,卻在慢慢的拉近。
「父親,昂兒也想上去。」海上戰事,甄昂並沒見識過,就連乘船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現在有機會一觀究竟,自然不想錯過。
「去吧。」甄堯雙眉微挑,並沒出言阻止。一旁徐盛想說什麼,卻被甄堯眼神相阻,只能退後半步,心底想著少主應該不會有事的。
沒有經歷過海上顛簸的人,即便身體素質極強,自身武藝極高,也不能說他不怕水。跟著甄昂一同走向海邊,並順著岸上甲板踏足海中小舟的趙雲,剛落腳便察覺到了不同。
雙腿加重氣力,趙雲堪堪穩住身形,而比他還早一步跳入小舟的甄昂,卻是直接在船上打滾,一時半會還起不來。
「少主,不可用蠻力,控制雙腿重心,緩緩起身。」趙雲是一位良師,因為他從不會直接的幫助甄昂完成某些動作,只會在一旁出言提點,並悉心看護。
甄昂得了趙雲提醒,整個身子便趴在小舟上一動不動,順著波浪上下起伏片刻,才緩緩收攏雙腳,翻身蹲坐。
但甄昂的順利也就到此為止了,剛要起身站立,不想小舟又是一次大起落,『彭』的一聲,整個人再次與小舟船面親密接觸。
「哈哈~~」這一幕讓不少在周圍訓練的兵卒看到,頓時引起一陣哄笑。
這些水卒平日最喜歡的就是看他人笑話,只不過來水寨久了,若不是偶爾大意,很難得有人這般出醜。今日甄昂主動『獻醜』,卻是讓他們大飽眼福。
「這小子,也該讓他碰碰壁!」甄堯於岸邊靜靜看著自家兒子的拙劣表現,不過卻沒有太多不滿,嘴角微翹,似乎對此很是滿意。
……
第四百三十二章蜀中生亂
第三卷風起東都]第四百三十二章蜀中生亂
------------
第四百三十二章蜀中生亂
雖是春季,但海上風浪卻是不小,『毋極』號樓船從蓬萊水寨駛出,逕直往東航行,沒多久就遇上了大風浪。這一世,甄堯也是頭一回出海,看著漢末時期的黃海,心底不禁升起一種征服海洋的異想。
「爹爹,頭暈。」而在甄堯身邊,小甄昂無力的低躺在甲板上,昨日從小舟上回來後就感到不適,這會隨船出海,更是全身乏力。
甄堯笑著搖了搖頭:「過會適應了就好。」他也是第一次出海,奇怪的是,自己一點不良症狀也沒有,對此甄堯只能歸功於前世曾有過出海經歷了。
「啪」一道浪潮翻擊船身,這時就能看出『毋極』號的特點,船體重心並沒有因為建造起雙重樓而偏高,即便風浪吹打,也難讓樓船出現大的浮動。
甄堯此行只不過是要試試戰船出海的可行性,並沒有乘船旅遊的想法,何況大海上一望無際的汪洋,初時看很是壯觀,但時間長了也索然無味。
全速行駛半天,並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後,甄堯便下令回程,這時候甄昂已經能自己扶著船沿走路了,但臉色依舊不好,都已經吐了好幾回了。
甄昂吐了,趙雲也好不到哪去,這位馬背上的常勝將軍,遇到海浪同樣有些不適,不過憑著自身的體質,倒是熬了下來,並沒在眾人面前出醜。
與趙雲相比較,徐盛可就精力充沛了,不時的指揮戰船行動,自覺不過癮,還帶著兵卒讓甄堯看了次海上演習,浪費無數飛矢、短矛。
當『毋極』號歸岸時,日頭早已西沉,朦朧月色籠罩下,卻是映襯著甄堯大笑讚賞的模樣。『毋極』號出海很是順利,在甄堯想來,只要不遇上難得一見的海嘯,自家戰艦便能指哪打哪,直接從青州走海路殺向江東都不成問題。
心情大好,睡覺也很踏實,當第二日天色放亮,甄堯便從大帳起身,而這時候甄昂、趙雲二人還正難受著,一時半會是醒不了的。
船塢的另一邊,排放著近十艘戰艦,有大有小,陳承指著戰船說道:「主公,這些戰船便是近月來所建造的新船,都還沒來得及下水一試。」
緩緩點頭,甄堯沿著岸邊甲板仔細看著,艨艟、鬥艦自不消說,這是水軍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而除了這些小型戰船外,還有兩艘船,很是特殊。
船身寬平,甲板上築有低台,低台上排放著一列巨弩,有單發的,也有多發的。
甄堯眉頭微凝,開口問道:「此船有何說法?」
「回稟主公,水戰相比陸戰,破壞力要差了許多。而不少器械,都無法裝載使用。」徐盛這時開口解釋道:「盛便有此念想,將一艘戰船專用於兵械攻事,似這巨弩,只消一輪飛射,便能讓尋常樓船沉沒水底。」
「破壞力?」甄堯略作頷首,水戰的諸多限制,讓自己手上很多尖端器械無法應用,若將其單獨抽出來,組成一支兵械船隊,也未嘗不是一個奇招。
如此想著,甄堯便想看看眼下巨弩船的威力,徐盛對此也很是熱衷,很快便讓兵卒將戰船開了出來,並且準備好巨弩發射。
「嗖嗖嗖」巨弩所用箭矢,較之尋常短矛亦是長了三分,有重量,又有速度,十數支強弩箭飛射而過,眨眼就將擺放在百步開外的一排木牆射穿。
「好。」有威力,就說明這種兵械船在戰場上肯定能起到作用,甄堯不免撫掌而笑。
徐盛自是謙虛答應著,雖然心底也有些自得,但穩重如他還是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緒。
甄堯在蓬萊水寨一呆便是半月,這期間又跟著戰船出了一趟海,直到將整座水寨都瞭解通透後,才想起自己並不能久留與此,只能帶著些許遺憾,離開青州回轉毋極。
甄堯剛回到毋極,許攸便進言道:「主公,數日前荊州傳來消息,孫劉兩家又在江陵打了起來。以攸之見,此乃隔岸觀火的好機會,不妨讓他二人打的更久一些。」
「子遠此話何解?」甄堯雙眉微挑,開口問道。
許攸接著開口道:「主公,如今劉磐手中將士不過五萬,而江東兵卒卻已不下十萬眾。江陵一地,既能削弱此二人的手中戰力,也可讓主公治下兵卒稍做緩歇,不可輕易讓孫劉於此分出高下。」
「爾等以為如何?」環視周圍文武,甄堯不著急下定論。
甄堯問話,首先站出來的是陳登,自從甄堯將曹家一干智謀、武將也都收入帳下後,陳登的地位就越發尷尬了,所以只要撈著機會,他就必然會在甄堯面前露個臉:「主公,登以為子遠所言確有其道理,主公若以錢糧、兵械支持劉磐,相比劉磐還能久持。」
「元龍此言差矣,世間豈有白送的道理,劉磐固不能輸,但主公亦不能虧。」郭嘉這時搖頭晃腦的走了出來,笑道:「把價錢放低些,再許他個年限,如此主公方能獲利。」
郭嘉的一番話,讓熟悉他的荀家叔侄目瞪口呆,曾幾何時那個視金錢如糞土的郭奉孝,也變得如此銅臭了。不過這兩位作為降臣,也僅僅是心底詫異,並沒有開口說話的念頭。
郭嘉的想法,才是甄堯最為中意的,他雖然是大士族出身,但有著前世記憶影響,自然而然的對這種虧本買賣不喜,有戰爭必然要發財嘛,自己怎麼能就光出不進呢。
剛想開口說話,廳堂外卻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隨即廳堂外的親衛躬身道:「主公,有益州信使而來。」
「益州?讓他進來。」甄堯眉目微皺,頓了頓開口道。
「主公,益州急報。」傳令兵一身風塵,走進來後誰也不看,直接疾走至甄堯身前,從衣兜中取出一份信件,開口道。
益州急信,甄堯不明所以但也十分慎重,畢竟在益州他可是留了張頜在那統兵,還有一干蜀中智謀之士與許多劉家老將,能讓他們向毋極遞來急報,顯然是遇上棘手的事情了。
「永昌太守雍闓投吳,南蠻反叛,益南五郡落陷。」急信中的數百字,籠統歸納,便是這麼一句話。甄堯還沒看完,臉色便陰沉的駭人。
「混賬!」右手緊抓著信件,甄堯猛捶案桌,這一聲喝罵不但是罵反叛的雍闓,也是對益州眾多文武的怒斥,其中更有對自己疏忽此事的不該。
甄堯坐在上面發火,底下一票文武卻是不明所以,最後還是郭嘉膽子大,開口問道:「主公,益州有何變故?」
「你們自己看。」甄堯心頭怒氣未消,將手中信紙隨意一丟,卻是閉著眼睛不再言語。
沒一會,這封益州傳來的急信就讓眾多文武看了個便,幾乎所有人都被此事驚得一身冷汗。
不過在這些人裡面,也有幾位只是稍稍露出詫異神色,便回復一臉沉靜,似賈詡、程昱幾個老傢伙,郭嘉、荀彧等人,心底也都有了考究。
「主公,永昌叛變僅是皮癬之患,不足為懼。只是益州南蠻,還需好生安撫。」說話的是法正,在座眾人,只有他一個是在益州居住的,對益州的瞭解也很深刻。
南蠻不比北方鮮卑、烏桓等族,鮮卑等部族久居草原,與大漢幾乎沒有任何牽扯。而南蠻百姓,不少都已融入益州,與當地漢人混居。
所以這也注定的,對待南蠻是不可能向對待鮮卑那般,趕盡殺絕的,因為根本就殺不完,也不好殺。法正居於益州日子也不短,對此也是特意瞭解過的。
很快,孟達也出列說道:「主公,孝直之言甚是,收復南蠻,以撫為主。」這傢伙是有帥才的,可惜性格上紕漏太大,一直沒能受到多少重用。
陳登聞言搖頭:「此言雖不差,但亦有所缺陷。似南蠻荒民,豈會乖乖受詔。不將其打疼了,他還是會反。以登之見,當調長安兵馬,與益州將士一同討逆,先將賊首擒殺再言其他。」
底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起來,讓甄堯感到煩不甚煩,當即揮手喝道:「夠了,此處乃議事廳,並非菜場集市。文和,你且說說,益州之事該如何斷決!」
賈詡聞言,瞇著的雙眼緩緩睜開,躬身道:「回稟主公,詡以為,調張任入蜀,與張頜一同平叛即可。至於安撫一事,可交託與黃權。」
「好,便依文和之言行事,下令讓張任領兩萬長安將士南下。」甄堯倒不是沒想過讓張飛去支援張頜,但一想想張飛那性子,真要是讓他殺的性起,恐怕就得壞事了。相比之下,還是穩重,又熟悉蜀中地勢的張任更為合適。
詔令很快就在陳琳的筆桿子下出爐,稍稍風乾,便被甄堯封入信封,並讓麾下傳信兵火速帶去長安。益州戰事緊急,半分都耽誤不得。
「士元,若此番謀劃得逞,主公便能穩坐大漢半壁江山,倒是你可就居功至偉了。」江陵城下,遠道而來的江東大營內,周瑜輕笑開口。
龐統那萬年不變的醜臉,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公瑾此言,卻是讓統不敢消受。統不過略施小計,當不得大功臣。」
如此說著,但龐統那自傲的性格卻是讓他面色得意,西通益南的計策是他出的,而且策反永昌雍闓,激起南蠻反叛,也都是他一手促成。
若益州當真入手,而眼下又攻下江陵的話,以孫權坐擁荊、揚、交、益這麼一大片地盤而言,的確能稱得上是與甄堯兩分天下了。
……
第四百三十三章嘉陵有南蠻
第三卷風起東都]第四百三十三章嘉陵有南蠻
------------
第四百三十三章嘉陵有南蠻
「益德,太守,任去矣!」長安城外,兩萬將士已然出城,張任端坐馬背,回首道。
沮授、張飛相繼擺手,是出兵的告別,張任略微頷首,回身便追著兵卒前進的官道而去。
望著張任離開,沮授搖頭歎道:「益州動亂,有張將軍前去相助,主公也能放心了。」
早在益州驚變的消息沒有傳入毋極時,沮授就著手準備著出兵事宜。而當甄堯詔令從毋極傳遞於此,糧草、兵械都已備齊,兵卒亦體力充沛,剛好可以出征。
「主公沒讓老張領兵南下,若是老張我去,定要殺他個雞犬不留。」張飛狠狠的咒罵一聲,轉過身子便向城門內走去,大軍都已離開,再呆下去也是吹風而已。
張任領兵南下,而在此刻,蜀中動靜也是不小。張頜前不久才把文聘等人趕跑,現在內部又生變亂,只得留下吳懿駐守江州,自己與嚴顏二人領兵討賊。
是夜,行軍大帳內,嚴顏指著鋪開的地圖,開口道:「俊乂,據暗哨來報,如今雍闓將麾下兵馬收攏於嘉陵,似是要堅守於此。」
默默的看著地圖,張頜沉聲問道:「嘉陵三面環水,且與峨眉相近,可知南蠻兵馬現居何處?與那雍闓可在一處?」
嚴顏皺著眉,好一會才回答道:「不曾得知,但嘉陵城內並沒有蠻人足跡。俊乂之意,莫非這南蠻兵卒藏於峨眉山中?」
「是與不是,試試便知。」張頜冷聲道:「明日大軍全速前進,務必在兩日內到達嘉陵。」
「諾。」嚴顏雖然年紀大,但他卻只能身任張頜的副將,當下抱拳領命,沒有半分違背。
張頜正瞄著雍闓,雍闓這曾今的一郡之主,如何會沒有半分準備。整座嘉陵城已經被他包裹的嚴嚴實實,到處都有他手下兒郎的身影,就連城外也是不少。
「將軍,那蠻人甚是無禮,小子將糧草吃食送去山裡,還被他們嘲弄一番。」城內,雍闓帳下小將張蠔正在大吐口水:「依末將之見,就該先斷他幾天半月的糧草供給,看這些蠻人還如何囂張。」
雍闓敢造反,還能夠在段時日內打下半個益州,心智自然不缺,見手下不停抱怨,只是笑著搖頭:「此等荒民,不必與他們置氣。待某大事一成,豈會將他們放在眼裡?到時候某家便給你出這口氣,要死要活還不是一句話!」
「多謝主公,多謝主公。」小將聽罷連連點頭,隨即笑聲低問:「主公,我等當真要投靠孫家?那江東兵馬何時才能到達嘉陵城啊?這麼枯等下去,兄弟們都有牢騷了。」
「江東孫家?」說道這四個字,雍闓臉上一陣不屑,譏諷道:「他江東有何能耐?若我將益州攻下,只待穩守漢中,便可揮兵東進。我自為主公,豈不比為人臣子要強!」小將聞言面色一喜,開口道:「主公此言大善,我等兄弟也是如此著想。只望到時主公不忘我等,蠔定當永生追隨。」
雍闓聞言面露喜色,大笑道:「好,打下益州,我便可自封為王,這大將軍的位置,就給你坐,如何?」
「蠔,拜謝主公。」小將聞言,可謂是驚喜不已,點頭哈腰的拜謝,卻沒看見自家主公嘴角浮動,顯露出絲絲不屑。
想要手下賣命,官爵、財色是最好的籠絡手段,雍闓這一手倒是玩的不錯,至少在益州還沒拿下前,麾下將士還會死心塌地的給自己賣命。
兩日時間短暫的很,一逝即過,張頜已然帶著麾下兩萬將士來到嘉陵地界。穿水而過,兵馬駐紮於嘉陵城正北五里。沒有刻意隱藏,是以才剛剛駐紮下來,就有叛軍哨探將消息遞回。
「來的到快。」雍闓手上只有萬餘兵卒,但他卻還有一份倚仗,那就是被他安排去山上藏身的蠻族將士,在他想來,只要戰鬥打響,蠻族兵士從後方奇襲而來,便是甄堯親自領兵也難免一場大敗,何況僅是他手下一員戰將。
「主公,今夜是否前去襲營?」張蠔自從得了許諾,辦起事情來麻利許多,就連打仗,較之往常也是積極不少。
雍闓聞言不禁一樂,隨即開口道:「無需如此,來犯敵將乃是擊退了文聘的張頜,豈會給你偷襲的機會?待明日他來攻城,某自有打算。」
雍闓想的不錯,張頜雖然大搖大擺的駐紮於城北,但駐防還是森嚴的很,鳴哨、暗哨數百,休說偷襲,便是單卒潛入靠近百步,都不可能。
一夜安靜,夜晚過的很安定,讓張頜既是放心又有不安,嘉陵城並非大郡治,城池防禦並不算好。但眼下叛軍盤踞其中,完全沒有出動的意思,倚仗在何處?
想了許久,張頜只是警覺城西峨眉中可能藏有敵兵,但他也不會因為猜測而按兵不動,當下便調出了八千將士,留嚴顏看守營寨,自己領兵前去叫陣。
「叛賊雍闓何在?讓他出來與本將一見!」嘉陵城下,張頜持槍冷喝。
雍闓此刻就在城頭上,聽著張頜直呼自己『叛賊』,也是一陣惱火:「張俊乂,你也不過是一員降將,有何面目在某這猖狂?帶著你的兵馬退去,否則讓你有來無回!」
張頜這一生的誤點,恐怕就是當初效力於韓馥帳下的事情,往事重提,而且還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張頜如何能忍:「宵小之輩,可敢出城一戰?」
「你可敢上來?」雍闓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鬥將那是萬萬不可的,當即嘲諷笑道。
眼看雍闓那摸樣,張頜就知道對方不會出城,此番領兵前來就是要試探試探敵兵強弱,當即不再多說廢話,直接下令道:「眾兒郎,攻城!」
「放箭,放箭!」眼看張頜帳下兵馬開始向前推進,雍闓立刻下令攻擊。益州多山,獵戶很多,就算尋常百姓,也有一手彎弓的本事。所以雍闓帳下卻是不缺弓兵,一論飛矢,便有足足千餘。
面對弓箭,張頜帳下兵卒已然養成下意識的習慣,舉盾,突進。不需要張頜下令,所有兵卒步調為之一變,或分散,或疾跑,當飛矢降落時,大半兵卒已經脫離攻擊範圍。
「噠噠噠噠~~」飛矢撞擊盾牌,引得無數打鐵聲,城頭上的雍闓氣的直跳腳,千支弓箭,居然十之**,不是落空便是被擋下。
一輪不夠,雍闓再次怒吼道:「射,給我射!」可惜效果依舊不明顯,益州將士的雲梯都已經架了上來。
十數架雲梯靠上城牆,只有兩架被雍闓帳下叛兵用巨石砸毀,其他雲梯上,已經有益州士卒向上攀爬,攻城的接觸戰,已然開始。
雍闓帳下叛兵不多,但因為張頜也沒帶出全部兵卒,是以攻守兩方倒是拼的互不相讓。益州兵卒很難踏足城頭,而城頭上的守兵,也很難一擊殺死攻城兵卒。
「戰力平平,若此人就只有這點倚仗,此戰勝之不難。」張頜自己並沒隨兵衝擊城池,靜立後陣,仰頭望著城牆周圍的戰事,同時分析著敵我兵力與戰力。
仔細觀摩著,特別是注意到雍闓雖然暴躁,但卻沒有任何焦急之後,張頜沉聲守兵:「撤!」
不用他多想,也能猜出雍闓他定然還有其他準備,張頜也要回去好好思考,自己之前所想,究竟會不會是真的。
張頜領兵退走,雍闓將手下招至身邊,開口道:「張蠔,今夜你便出城,再去趟山裡,跟那蠻將說,讓他三日後領兵偷襲張頜營寨,並與我前後夾擊。切記,務必將消息傳到。」
「末將遵命。」張蠔雖然不願和南蠻子打交道,但眼下卻容不得他不聽令。
雍闓這邊正耳提面命的吩咐著,回到大營後的張頜,同樣也在緊密的佈置:「嚴將軍,從今日起,將麾下哨探盡數派往城外,不可放走任何人,頜擔心,雍闓會遣人外出求助。」
嚴顏慎重點頭:「將軍放心,顏這就安排下去,保證沒有一人能夠從嘉陵城離開。」
日落月升,當時間跨過子時,嘉陵城南門被緩緩推開一角,一道身影從內躥出,月光照在身上,分明可見是雍闓帳下的張蠔。
「娘的,又是這種跑腿活。」出了城門,張蠔不滿的嘀咕著:「還不讓我從西門直接走,繞這麼大一個圈,沒有一天一夜,肯定是到不了地頭的。」
自說自話著,張蠔根本沒注意到,就在城池外的草叢地中,有兩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
腳步聲漸漸遠離城池,張蠔沿著山間小道向城西走去,可當他走出城門不過半里時,十數名毋極暗哨突兀出現,抓手的抓手,抓腳的抓腳,根本不容他有任何反抗,直接被綁了起來。
「你,你等」張蠔剛想破罵,一塊破布便堵了上來,讓他只能不斷嗚咽。
「老實點,免得受皮肉之苦!」為首的暗哨小隊長冷哼一聲,原本還在嗚嗚的張蠔立刻安靜下來。他並不認為這些人是和他開玩笑,自己被綁的嚴嚴實實,就連身上都青了好幾塊,要是不聽從對方的吩咐,恐怕立刻被活埋都有可能。
……
第四百三十四章手撕惡獸兀突骨
第三卷風起東都]第四百三十四章手撕惡獸兀突骨
------------
第四百三十四章手撕惡獸兀突骨
「你是何人,於雍闓帳下任何職?星夜出城又為何事?速速道來!」嘉陵城北的大營內,張頜冷眼看著被五花大綁的賊將,一旁嚴顏喝問道。
張蠔被益州暗哨一路綁來,心底已是驚懼不已,突遭嚴顏大喝,連忙低著腦袋祈求道:「我說,我說,某家張蠔,是主公,不,是那叛賊雍闓帳下小將,此番出城,是奉了他的命令,前去聯繫蠻兵。」
張頜聞言,不禁皺起眉頭:「可是那南蠻兵眾?」
張蠔立刻點頭:「正是,我主曾與蠻王有約定,蠻王便派出了部將兀突骨領蠻兵前來相助。」
「那蠻兵在何處?可是藏於西面山中?」張頜與嚴顏相視一眼,再次開口問道。
「將,將軍如何知曉?」這下輪到張蠔詫異了,他可以很確定,兀突骨躲在山中決計沒有暴露過,眼前益州大將,怎麼會知道的!
嚴顏見他如此不禁冷笑:「你以為就憑你家主公這點算計,能瞞的了我等?今日先擒下你,來日便要擒殺那雍闓,還有那些個不安分的蠻人!」
嚴顏說話時面露凶光,顯然不是說說而已,張蠔本來就不是硬骨頭,此刻哪還有其他想法,一個勁的點頭哈腰的求饒,就差沒喊張頜二人親爹親爺爺了。
「要讓我放了你,也不是不行。」張頜抖了抖衣袖,坐於帳內木樁上,開口道:「將你前去聯繫蠻兵的暗語,以及信物,統統都交代出來,如此本將或許能饒你一命。」
張蠔一聽自己還不一定會死,當下就不再遮遮掩掩,反正之前所言已經是背叛了雍闓,還不如全都交代清楚,背叛的更徹底一些,如此還能撿回一條性命。
當下張蠔便把自己如何入山,該如何聯繫蠻將,聯繫之後,雍闓的種種吩咐,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同時也讓張頜從自己的腰間取下一塊繫著的鐵牌,這正是證明身份的信物。
「先將他給我帶下去,」等張蠔把這些都交代清楚了,張頜才揮手道:「好生看管。」
「諾。」站於帳內的兩名兵卒齊聲答應一句,一左一右就架著張蠔離開。而張蠔也清楚自己雖然保住了性命,但要這麼快離開張頜大營是不可能的,也就乖乖的任由兩位兵卒拖走。心底暗自祈禱,希望張頜說話算數,大戰過後就把自己放了。
「將軍,眼下該如何做?」張蠔走後,嚴顏低聲問道。
張頜把玩著手中令牌,沉默許久才開口道:「此事必須早做安排,那雍闓想要三日後引南蠻兵馬攻入我寨,我就讓他如願一次又何妨。嚴將軍,此事還需你親自走一趟,見了那蠻將,可如此行事,不讓他起疑,又能將其引入埋伏。」
「末將領命!」嚴顏聞言抱拳答應,雖然深入賊窩有些危險,但嚴顏也不是幹大事而惜身的人。言辭鏗鏘,似乎不顯猶豫。
張頜慎重點頭:「切記,一旦與蠻將言畢,便找理由脫身回來,留下一二小卒於蠻王身邊即可。」他可不希望為了打贏這場仗,己方還要損失一名沙場戰將,嚴顏在益州眾將中,也是能夠排的上的好手。
兩人商談挖鼻,嚴顏很快就回了自己的大帳,換上一身叛軍將服,把鐵牌往腰上一掛,來回走兩步,卻是與雍闓帳下叛將似摸似樣了。
帶著兩名親兵,嚴顏便出了營寨,向西南方向的峨眉山腳新進。而當他走後沒多久,天色放亮,張頜同樣領兵而出,為了不讓城內雍闓起疑,還是要前去攻城的。
嘉陵攻防戰無甚可說,張頜未盡全力,而雍闓同樣沒有反擊的念頭,兩人很默契的保持著戰場平衡,只有交戰的兵卒,死的死,傷的傷。
嘉陵城下一日『鏖戰』,嚴顏總算是渡過了山下外水,來到峨眉山下。剛沿著山路往上走,就看到四五個身著草裙,頭帶獸冠的蠻人衝出來:「呔,你是何人!」
「某乃永昌大將,還不帶我去見爾等大王!」傲慢的語氣從嚴顏口中傳出,卻是與張蠔那不待見南蠻的語氣,有幾分神似了。
「你有何憑證?」被安排下來守山的蠻兵還算機敏,圍著嚴顏轉了一圈,突然伸手從他腰間取下了鐵牌,在手上掂量了幾下,才繼續說道:「這東西不假,我帶去你見我家洞主。哼哼,見了洞主說話客氣些,要不然就把你殺了!」
嚴顏聞言卻是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蠻兵也不以為意,帶著一行三人便向山裡走。深山中並沒有道路。蠻兵對此倒是沒有任何不礙,但可苦了嚴顏與兩名親衛,這種情況要他們跟上蠻兵腳步,很是折磨人呢。
「該死的蠻卒,故意要看某家笑話!」嚴顏知道,自己不比整日居於山穴的蠻族,而對方特意選了這種滿佈荊刺的路走,目的就很明顯了。
走了一炷香的曲折山路,幾人總算到了一處簡易的山寨子,而此刻嚴顏三人的賣相可就狼狽了,衣衫破損不說,就連手上、臉上,也都有不少污痕。
「跟著我進去。」在走路時,幾位蠻卒一直沒搭理嚴顏,現在到了地頭,為首的蠻兵才回過腦袋:「別亂走,小心你們的腦袋!」這話相當不客氣,很難聽出這是對友軍之人所說。
進入兵寨,嚴顏才知道方纔那蠻卒所說的話是何意了,寨內滿是南蠻兵卒,而且一個個的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很不友好。嚴顏毫不懷疑,若自己當真在這裡面亂闖,很有可能就會被這群想要發洩的蠻兵亂刀砍死。
「大王,人帶到了。」早在嚴顏三人入山時,就有蠻兵前來報信,眼下人到了,自然要先進木屋稟報。
簡易的木屋,一看就知道蠻人的建造水平並不怎麼樣,蠻兵話音剛落,裡面便傳出一道洪亮的答覆聲:「讓他們進來。」
裡面的人有了回應,蠻兵才帶著嚴顏三人走進去。跨過門檻,嚴顏首先看到的,就是坐在自己正對面,身型高大,頭戴氈帽,留著一圈粗濃鬍鬚的蠻將,正是這支南蠻兵馬的最高統帥,兀突骨。
嚴顏在看兀突骨,兀突骨同樣也在看著他,見這次來的人並不是有過見面的張蠔,當即開口問道:「你在雍闓帳下任何職?那張蠔到哪裡去了!」
前一日自己如此問張頜,現在卻被反問,嚴顏稍頓一息才開口答道:「某乃嚴肅,原本是主公帳下小校,近日益州大將張頜領兵來攻,某陞遷為將。張蠔將軍此刻正在城內相助我主守城,此番聯繫大王的事,便由末將跑這一趟。」
「嗯。」兀突骨本來就是隨口一問,接過手下兒郎遞上來的鐵牌子,也就沒有深究下去的打算,起身直立,才開口道:「既如此,你家主公有何事?」
兀突骨坐著的時候,嚴顏還只是覺得他身型高大,現在兀突骨站了起來,卻是讓他面色吃驚的很。嚴顏自己也有七尺高,但與這蠻人相比,卻是差的遠了,自己的腦袋,居然才到對方胸脯,要對視的話還得仰著腦袋。
收回吃驚的心神,嚴顏深吸一口氣,才回答道:「我主要大王出兵,偷襲那張頜大營,並與我主前後夾擊,將張頜徹底擊垮!」
兀突骨此來,本就是奉了南蠻王的命令,協助雍闓奪下益州的,有戰事自然不會避開,當即說道:「此事易耳,只是事成之後,你家主公許諾的糧食、器物,不可少了一件!」
「那是,那是。」口頭上如此答應著,嚴顏心底卻是暗笑,自家主公可不是雍闓那蠢貨,也不曾答應你什麼,就是你這些蠻人,能否活命還得看上天是否眷顧!
心底的想法,嚴顏是不會說出來的,又與兀突骨說了些要注意的事情,便被其邀請著共用午飯。嚴顏心道也不急著離開,當下便順口答應。
不過很快他臉色就變了,兀突骨嫌手下蠻卒以刀棒宰殺山獸太慢,走上前一手抓著大蟲一隻後退,猛地一撕,卻是直接將一隻山中猛獸給撕成兩半。
「好,好大的氣力。」不說嚴顏,跟著他而來的兩名親衛也是見多了風雨的悍卒,但這時那些戰場廝殺而保留下來的氣勢似乎完全消失,眼中只有對兀突骨的驚懼。
獸血沾滿全身的兀突骨放聲大笑,但眼角卻是注意著嚴顏三人,見三人面色懼怕,兩名小兵甚至腿腳抖動,笑聲卻是更大了。
「來,把此惡獸烤了,本大王要與這位將軍同食!」兀突骨放下手中的『獸屍』,隨意的擦了擦額頭上的血漬,來到嚴顏身旁,開口問道:「沒嚇著你們吧?」
「大王神力,某家佩服,佩服。」嚴顏此刻只能緩聲稱道,同時心中也盤算起來,計劃有變,自己暫時是不能離開了。若自己一離開,身邊兩名兵卒,恐怕會立刻露餡。
「此乃小道耳,無需誇讚。」的確,方纔那大蟲已經被幾名蠻卒給按住了,兀突骨只用了三分氣力便將其搞定,這對以武力著稱的兀突骨而言,的確算不上難事。
嚴顏不愧是軍中老將,雖然吃驚,但很快就平復了神色,笑著說道:「大王既有此神力,想必來日定能順利擒賊,某家在此先恭賀大王了。」
……
第四百三十五章籐甲防水又防箭
第三卷風起東都]第四百三十五章籐甲防水又防箭
------------
第四百三十五章籐甲防水又防箭
又是一日攻城歸來,張頜將守營副將招了來,沉聲問道:「嚴將軍還沒回來嗎?」
副將無奈搖頭,按照兩位將軍的約定,這時候嚴顏早就該回來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半點音訊。嚴顏至今未歸,張頜眉頭深皺,究竟出了什麼變故。
「將軍,外水假寨已經完工,是否按照計劃行事?」張頜站立沉思,良久不曾動靜,副將只得出言問道:「所有器械都準備妥當,外水上游也有兵卒將河水截斷。」
得副將提醒,張頜才恍然開口道:「計劃不變,按本將昨日吩咐,派遣兵馬出營。」
「諾。」副將抱拳得令,便立刻開始調派兵士。
而張頜,卻還在為嚴顏的事而傷神,沒有聯絡,也見不到人,此行莫非露餡了不成。
直到深夜,張頜才不堪疲憊的睡去,而這時,客居兀突骨大寨的嚴顏,卻是丁點睡意也沒有。透過木窗,他能看到南蠻兵卒正在熱鬧的跳舞呼喊,而那蠻將,也正撕扯著肉食。
「明日便是出兵的日子,也不知俊乂那,計劃是否會變。」嚴顏側躺石床,腦中同樣思緒飄飛,想要順利解決此次蜀中叛亂,眼下南蠻兵卒就是最重要的一環。
一直到早晨卯時過半,嚴顏都不曾睡好,當麾下親兵走進屋,並開口道兀突骨已經開始整頓兵馬要出山的時候,才勉強擦了擦眼角起身。
「嚴將軍,昨夜怎生沒能熟睡?」兀突骨雖然睡的晚,但這一大早的起來,卻是精神的很,見嚴顏面色困頓,當即大笑問道。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站在兀突骨面前了,但嚴顏還是能感覺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壓迫感,這是常年與惡獸撕鬥,而沾上的野蠻氣息。
從一旁水桶中捧出些水,撲在臉上,隨即用衣袖擦抹一把,嚴顏才覺得舒爽許多。聽得兀突骨問話,當即苦笑道:「今日便要與那張頜惡戰,某豈能睡的安穩。」
嚴顏這話,無異於自墮了士氣,但兀突骨卻不怒反笑:「你們漢人,就只會耍陰謀詭計,若要硬鬥,豈是我洞中兒郎的對手?啊哈哈哈~~」
「是,是,是。」嚴顏有意示弱,當即彎著腰苦臉陪著應和著。
良久笑過,兀突骨才開口道:「時日不早,現在便下山吧。」說罷也不等嚴顏,自己大跨步的就向寨口走去,身後跟著一眾蠻兵。
下山雖然人多,但速度卻一點也不慢,這也是因為蠻兵習慣了山林生活,在這裡走動,他們的行進速度較之平定也要快上幾分。
不過即使如此,當嚴顏與兀突骨帶著蠻卒離開峨眉,向外水接近時,也已經是正午時分,距離張頜所置假寨,也不過是半日左右的腳程。
「蠻王且看,那河對岸所立營寨,便是張頜的大營。」當夜,嚴顏終於帶著兀突骨來到目的地,右手遙指著對面的營寨,低聲說道。
「兒郎們,隨我過河殺敵!」既然到了地頭,兀突骨當即高喝道。
「不可,不可,外水雖不比長江,但也足有一丈深,如何能過的去?」見兀突骨如此呼喊,嚴顏連忙將他拉住,低聲說道:「我等不如走下游,弄出百餘竹筏,渡河再襲敵營。」
「何須如何,今日便讓你開開眼界!」兀突骨不屑搖頭,拍了拍身上穿著的一身籐甲,開口道:「我等有此寶甲,遇水亦如平地。來,給嚴將軍一件,讓他穿上,好跟上本王。」
「這是?」很快就有一名蠻卒取來了一件籐甲,嚴顏換了穿上後,也沒感覺有何不同,但下一刻,眼前所見卻是讓他面色猝變。
就在他更換兵甲的時候,已經有數百蠻卒下了水,只見他們浮於水面,完全不需要游泳,就直接以手為槳,向前行進。
「走,此時不動,還等何時?」兀突骨拍了拍嚴顏,自己也跨入水中。以他的個子,在河水裡,只要不走到中央最深的地方,那是完全可以無視河流的。
這時候嚴顏也沒得選擇,他並不會游泳,只能一腳趟入河中,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這籐甲的妙用,居然是不怕水的,可以讓人浮在水面上不沉下去。
有此寶甲在身,可嚴顏的臉色卻好看不起來,原因無他,他和張頜的定計,可是將這些蠻兵引入假寨,並且以水攻襲之。而眼下這種防水的籐甲,所有的蠻卒人手一件,水攻還能有何效果?如此想著,嚴顏腦門上冷汗直冒。
還好眼下正處夜晚,即便是在其身旁的兀突骨,也看不清楚嚴顏的臉色。就這樣,嚴顏心思沉重的跟著兀突骨,一起游過了外水,到達對岸。
「洞主,這是處空寨!」兀突骨剛上東岸,便有麾下兵卒前來報道。同時還有幾名一早就上岸的蠻兵,正不滿的瞪著嚴顏。
「空寨?」兀突骨眉頭一皺,卻是直接走了進去,藉著微弱的月光,看著整個大寨空空蕩蕩,只有幾個大帳,與角落散亂堆放的破損器物,臉色也不好看了。
「這是怎生回事?」轉過頭面向嚴顏,兀突骨沉聲問道。
「這,這之前還是張頜大軍駐紮之所,怎麼會什麼都沒了?」嚴顏哪敢在此刻露餡,做出一副震驚的模樣,詫異開口。
兀突骨冷哼一聲,抓著嚴顏的衣襟,怒聲問道:「那現在怎麼辦?哪來的張頜兵馬,莫非你家主公欺我不成!」彷彿嚴顏不給他個合理的解釋,便要直接殺人一般。
「放開我家將軍。」兩名親兵見嚴顏被兀突骨脅迫,也忘了自己與對方那不對等的戰鬥力,一左一右的想要逼他放人。
「雜碎,敢在本王面前大呼小叫。」兀突骨怒罵一聲,就要對兩名小卒動手,可就是這時候,『轟轟』的聲響突兀傳出,讓他動作慢了幾分。
「怎麼回事?」放開嚴顏,兀突骨走至大寨門下,高喝道:「是何聲響?」
這聲音來的很突然,而周圍也不存在任何鐘鼓,是以沒人能夠回答兀突骨的這個問題。不過此音在嚴顏聽來,卻是立刻有了答案,上游的水,過來了。
「水,是水~~」大水臨近,終於有蠻兵發現了上游的異常,澎湃而來的巨浪,根本就不像是尋常小河中能出現的。
但這時候才知道,卻是為時晚矣,半數蠻卒都進了空曠的假寨,而剩餘半數都在河裡泡著,沒人能夠躲得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河水奔襲,漫過自己頭頂。
「轟~~~」水浪拍打而下,直接將張頜特意選的低窪地段而建造的假寨衝垮,包括兀突骨、嚴顏在內的所有人,都被捲入水浪。
「你,你不是雍闓帳下將軍,你是張頜的人!」兀突骨雖然身形高大,但腦子總算沒笨到家,眼下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敵兵埋伏。
「是又如何?」漂在水中,嚴顏冷聲道:「若不是你身著籐甲,此刻爾等蠻兵都已身亡。」
「我,我要殺了你!」兀突骨聞言,額頭青筋暴起,恰好一名嚴顏帳下親兵就被水浪沖至他身邊,當下伸出雙手,抓著兵卒的一手一腳,便是用力一撕。
野獸般的氣力,與野獸般的殺人方式,讓周圍原本渾濁的河水,增添了重抹猩紅。那被兀突骨抓住的親兵甚至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其殘忍分屍。
「將軍,脫下衣甲才能逃命!」這時候另一名兵卒連忙將嚴顏護住,同時急聲道。
「兀突骨,某若不死,定要去你性命!」嚴顏雙目充血,但他也清楚,這時候他深陷敵圍,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為自己的親兵報仇。當即一手扯下籐甲,任由水卷衝擊,將自己帶入水底。
兀突骨與麾下蠻兵身著籐甲,雖然被河水襲擊,但卻不算致命,只不過被沖走而已。這個變數,嚴顏之前不清楚,張頜更不知曉。
當他帶著麾下弓手於河道兩旁埋伏時,發現蠻兵十之有八都無大礙,臉色頓時也變了。
「嗖嗖~~~」弓箭飛射,張頜只期望,趁著眼下被大水沖的七零八落的蠻卒無力反抗,將他們性命收割。哪想飛矢落下,只響起一陣『叮叮噹噹』。
「居然,不懼弓箭?那是何甲冑?」張頜面色變幻,沒有見到嚴顏已經讓他心底一沉,眼下敵兵浮於水面,居然也射殺不死,卻是讓他心底發寒了。
「該死的漢人,本王定要殺光你們!」兀突骨身形巨大,不用說往他身上射的弓箭也是最多,若不是他還有氣力躲閃,早就被射成馬蜂窩了。
「兒郎們,還有力氣的,都隨我殺過去!」有著籐甲護身,眾蠻卒並未有太大損傷,而經常與山間翻騰、戲水的他們,眼下雖然戰力受損,但也不會毫無還手之力。
在兀突骨一聲喝令下,已經有不少蠻卒翻起身子,與河岸邊站了起來。
「撤!」在沒有弄清楚對方身著甲冑到底有何妙用時,張頜不想魯莽接戰,當下引兵撤退。
兀突骨雖然有心追趕,但被大水沖刷半里開外,頭暈力疲那是肯定的,見張頜退去了,也就一屁股坐在地下,肩膀抖動,粗聲喘氣。
「咳咳~~咳咳」而在這時,距離兀突骨所處河岸一里外的外水下游,嚴顏翻身躺在岸邊石灘上,一口吐出灌入腹中的河水,嚴顏勉強露出些許苦笑,不會游泳的自己,居然能夠在河水沖擊下活過來,當真是意外。
……
436章破蠻兵,須火計
第四百三十六章破蠻兵,須火計
「報將軍,嚴顏將軍回來了!d贏話費」一場埋伏失算,回到營寨正苦思對策的張頜忽然聽到副將進來報告,隨即面色一喜,來忙起身走出大帳
剛走出軍帳,張頜就看到了回歸的嚴顏,一身泥濘,臉上身上多有擦傷,就連腳下的靴子,也破了一隻如此狼狽模樣,張頜不禁上前問道:「嚴將軍怎會如此?」
「唉」低歎一口氣,嚴顏無力的坐躺在軍營草地上,拍了怕衣袖,搖頭道:「此事,說來話長,某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回來的」
當下,嚴顏便將自己去兀突骨山寨中所看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並將籐甲兵與他們身上所穿籐甲的奇特之處,一一告知張頜
「這麼說來,身著籐甲的兵卒不懼水攻,亦可擋弓箭,便是尋常刀槍也奈何不得?」張頜一聽,本就煩悶的心神沒了好,敵兵有這樣的寶甲,自己該如何制敵
嚴顏沒有接話,但看他那有些喪氣的表情,也知道他並沒什麼好對策
張頜嚴顏二人此時相見,兀突骨帶著麾下八千籐甲蠻兵順著外水,也到了嘉陵城一到城內,兀突骨便將雍闓臭罵了一頓,並把自己遇襲的事情說了出來
好說歹說的相勸,讓兀突骨消氣的同時,雍闓也明白,外出的張蠔肯定是落到張頜手上了這傢伙不但被張頜抓了去,還將南蠻的藏身地告訴了張頜,當真該死
好不容易才將兀突骨說服,雍闓為了不讓自己二人之間的關係僵硬,當即開口道:「明日,明日張頜必然還會來攻城,倒是本將定要折辱他一番,為蠻王解怨如何?」
「本王的仇,自己會報」兀突骨卻十分不給面子:「那張頜算計我,明日我便打殺了他」
「是,是,是」雍闓口頭上陪著笑,心底卻不以為然,雖然兀突骨的確夠威猛,但要想擒殺張頜,卻不能說一定辦得到要知道張頜闖蕩大漢十數載,一直以來都只有他殺人,哪個又真的能殺的了他?
張頜、嚴顏二人沒能立即找出破籐甲兵的法子,商量著第二日又一齊前去攻城,到時便可再仔細瞧瞧,這籐甲究竟有何玄妙
「無那漢將,可還認得我兀突骨大王」嘉陵城北門上,兀突骨手持一把寬刀立於城頭,見張頜、嚴顏在城外擺下陣勢,當即喝問道
嚴顏冷眼看著兀突骨,清楚對方叫的是自己,打馬上前兩步:「區區蠻將,有何資格稱王?」
「眾兒郎,隨我出城迎戰」兀突骨本來就惱怒漢人算計,聽嚴顏這麼說,哪還忍得住,大手一揮,便是要出城斗陣
雍闓站在一旁,並沒有出言阻止,反正就算敗了也不是折損他的兵馬,也就默許了此事
兀突骨領籐甲兵出城,張頜為了慎重,同樣派出麾下精銳大戟士迎戰昨日籐甲兵不懼弓箭的場面還在他腦海中盤旋,他可不希望再出什麼差錯
「殺」五千籐甲兵與三千大戟士會於陣前,與張頜坐鎮中陣不同,兀突骨可是身先士卒,最先動手便是他了,手中大一號的寬刀重砸,直接讓持戟抵擋的大戟士匍匐跪地
若說大戟士奈何不得手撕猛獸的兀突骨的話,那雙方兵卒的交鋒也就只有半開的局面蠻兵靈活性強,加之身披籐甲,大戟想要破開實為不易而動作緩慢的大戟士,也有重甲護身,缺少銳利兵器的蠻兵,同樣奈何不得他們
以傷換傷,以命換命,雙方兵卒的傷亡比例一直都維持在一比一的層面看上去大戟士並沒輸,但在張頜看來,自己一方已是敗了
一名大戟士,包括他所穿甲冑,那都是千金難換的,而現在,居然要為了一副籐甲,犧牲一名訓練有素可稱精銳的大戟士,張頜這個當主帥的是萬萬不能接受
「籐甲堅固,可防刀槍,幾乎不下重甲且重量較輕,兵卒活動性強,如布甲一般」對蠻卒身穿甲冑再次定義,張頜眉頭深皺,敵兵有此甲冑,自己當真要拿麾下兵卒的命去換,才能戰勝不成?
「撤」想知道的已經清楚,再鬥下去只會是麾下兵卒吃虧,張頜當即揮手下令同時準備良久的弓弩手,也張弓拉箭,為麾下將士撤退做掩護
在戰場上又表演了數次深撕活人的兀突骨,回到城中後很是興奮,雍闓見他居然能在城外野戰中與張頜麾下精銳斗的不分上下,也是大獻慇勤,不停地說著吹捧之語
可惜兀突骨不是漢人,不會知道『捧殺』一詞,若是瞭解,就不會這麼大大咧咧的接受雍闓的稱讚,並洋洋自得了
「俊乂,眼下那蠻兵,該如何對付?」回到營寨,嚴顏一拳重錘在木樁上,就連己方最強的戰力,大戟士都奈何不得對方,這可不是好事啊
張頜默然搖頭,但他卻未曾放棄找出籐甲兵的要害曾今在毋極時,自家主公說過,天下絕對沒有無敵的兵馬,只要有適合的機會,適合的地形,再加上適合的謀略,一定能解決的
話雖如此說,但要張頜短時日內找到這種合適的機會,顯然不可能當下,張頜便在營寨正門上掛起了免戰牌打不過,又不願無故消耗兵馬,那就只有暫時避讓了
「將軍,後營處,有人要見二位將軍」三日免戰,兵營內士氣低迷,若不是糧食充足,很有可能會發生兵變而這時,傳令兵忽然走進大帳,開口道
「何人?」張頜與嚴顏相視而望,前者開口問道
「哈哈,俊乂,嚴顏,才這麼些日子不見,就不識得某了」張頜的問話剛落,帳外便響起一聲大笑,隨即一人掀開帳簾,走了進來
「張任」張頜、嚴顏兩人聞聲望去,頓時驚喜開口
「嗯」來者正是張任,自從領兵出長安,他可是日夜兼程的往南趕,過去近半月,總算是到了地頭這不,剛到嘉陵地界,就先來看看張頜與嚴顏
「怎麼,你們二人這般摸樣,方纔我聽兵卒說,都掛了三日免戰牌了」張任來到帳中,隨便坐在一個木樁上,便開口問道
張頜聞言面露苦笑,當即把兀突骨和他手下籐甲蠻卒的事情說了出來他並沒指望剛到嘉陵的張任給予什麼好的意見,只是沒有相瞞的意思罷了
「籐甲兵?」張任聞言一愣,隨即從衣袖中取出一道帛卷,遞給了張頜
帛卷是從毋極傳到長安的,正是甄堯對這場平患的些許建議,其中正有對付南蠻籐甲,走獸的法子無它,火攻耳
「這,這,主公當真神了」張頜看完帛卷內容,卻是滿臉的不可置信,主公遠在千里外,不但能知道南蠻有何難纏的兵卒,還能給予破敵之策,自己這鎮守益州的大將,是不是太沒用了?
嚴顏看完後,表情也是如此,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最終解決眼下難題的,會是自家主公
「半月前,任剛看此信,也自覺困惑」張任笑呵呵的收起了帛卷,搖頭道:「眼下卻是明白了,你二人戰事不利的可能,早就在主公的預料當中」
張任如此說,自然是他對這帛卷的理解,其實甄堯哪有那麼神,他只不過是忽然想起了歷史上南蠻還是有那麼一兩個難纏角色的,便寫了錦囊一併交給張任不管用不用得上,總歸比沒有要好
「若果真如主公所言,頜清楚該怎麼做了」張頜眉目閃爍著精芒,被一群穿戴草衣草裙的傢伙壓制多日,心底這悶氣終於可以釋放,當即說道:「張任,你領兵來此的消息,暫時還不得走漏,嚴顏,我們可如此,如此行事,管教那雍闓、兀突骨死無葬身之地」
當下商量完,張任便匆匆離開,張頜的計策,可是還要他來配合的而嚴顏同樣開始整頓兵馬,明日,便是要開始設計叛兵了
嘉陵城外,兀突骨這次乾脆連武器也不帶了,揉了揉手掌,大笑道:「張頜,你三日前奈何不得本王,今日再來,送死不成?」
「廢話少說,眾兒郎,殺」張頜沒有廢話,直接下令前陣兵卒出擊兩千大戟士,兩千益州槍兵,若以數目看,也是不少了
「哈哈,這點兵卒,豈是我兀突骨大王的對手」兀突骨方言大笑,的確,在五千餘籐甲蠻兵面前,這些兵卒還真不夠看
是以,這一場陣斗的結果,也是早早的顯現,一個時辰後,張頜便帶著殘卒狼狽敗逃
第二日,張頜又來叫陣,結果卻如出一轍,損兵上千,再次輸了一陣
第三日,張頜依舊敗了,不過這一次他並沒回營,而是棄了營寨直接遠遁
「如今張頜奈何不得我等,正是出兵的大好時機,蠻王可願住我一臂之力?」雍闓這些日子都在作壁上觀,見張頜根本就不是兀突骨的對手當即心思活絡起來
「本王正有此意,定要擒殺那張頜、嚴顏,以解心頭之恨」兀突骨同樣是好戰分子,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如此一逃一追,短短三日,張頜已經棄了三處兵營,而此時,雙方兵馬再次交接上了,前方只有一條狹長山道,張頜看似已然無路可逃
!#
第四百三十七章火燒籐甲兵
第四百三十七章火燒籐甲兵
「將軍,張頜將軍正帶著敵兵靠近,我等已經準備完畢。」山道兩旁的密叢中,長安副將低聲說著,而在他旁邊,正是負責指揮埋伏的張任。
張任緩緩點頭,沉聲道:「聽我號令,若無命令,不可暴露身形。」
山道兩旁,滿是張任麾下兵卒,叢林掩蓋之下,卻是難以發現他們的蹤影。漸漸地,原本寂靜的山道,響起一陣馬蹄,不一會,張頜首先闖入山道。
張頜進入山道後,左右望了望,這裡,就是他與張任一同選定的,給兀突骨送葬之地。近三日來,他可是被叛軍逼的喘氣都困難。
張頜帶著僅剩的萬餘兵馬過去後,雍闓的叛兵與兀突骨的蠻兵也先後冒頭。經過三日的連續追逐,即便是原本存有防備之心的雍闓,也顯得忘乎所以。
來到山道口,根本就沒多加考慮,只想著狹長地段,張頜的逃跑速度定要減緩,而自己,就可以追上去,並且徹底將其剪滅。
山道狹長,還好這是蜀中地形,若是換其他地方如徐州等平原地帶,很難找到這種足夠容納數萬兵馬在內行進的山道。
前方張頜還未從山道口離開,後方追擊的叛軍,就已經全部進入山道。見此,張任的手心也開始出汗,他必須要找到一個最合適的機會,才能將眼下兩萬餘叛軍,盡數伏誅。
雍闓先頭兵馬已經從眼底過去,張任冷笑的看著緊隨其後的一眾蠻兵,是時候了,當即站起身形,高喝道:「弓弩手,放箭!」
「嗖~~嗖~~」張任話音未落,一陣弓弦拉動的聲音便在周圍響起,數千弓弩手放出利箭,直逼下方眾多敵兵。
「滾木、火矢準備,放!」尋常弓箭是破不過籐甲防禦的,張任也從沒只望以它破敵,真正的殺招在後面,早就準備妥當的火器,被一一調動起來。
「有埋伏,該死的漢人!」兀突骨在飛矢騰空之時,就察覺到了不對,眼見箭雨落下,頓時氣的破口大罵,這是他第二次被漢人將領給埋伏了。
而當漫天星火落下,他卻是罵不出來了,眼中只有濃濃的恐懼。作為倚靠著密制籐甲,才能在南荒之地有一席之位的他,如何不清楚自己的軟肋。.
火,是南蠻不少民族都懼怕的天災,而他們身著籐甲的兒郎,更是懼之如蛇蠍。
中段火箭飛舞,山道前後兩段也是大片的滾木落下,帶著火勢,將前後兩條路都給堵了起來。雍闓此時也懵了,原本還大好的形勢,為何一轉眼就變成這樣。
「將軍,救命,救命啊~~」山道中,不時有兵卒被波及,呼喊著,拉扯著,本就零散的叛兵,此刻更是亂成一團,就連雍闓胯下坐騎,也被火矢射中,不得不棄馬步行。
在眾蠻族中,兀突骨的反應算是快的,迅速將身上的籐甲扒下來,丟至一邊,然後帶著倖存的兒郎,迅速向後方突圍。
這時其他蠻兵也有樣學樣,將賴以生存的籐甲丟棄,不過這樣一來,他們也無法保證自己的『無敵』身軀了,天空的遮天閉日的飛矢,足夠取下他們的性命。
「將軍,後方已被火牆擋道,過不去。」帶著麾下兒郎往後撤,兀突骨卻發現自己還是慢了一步,看著眼前已經練成片的火勢,卻是不得不停步。
伸手將刺入自己後背的兩支羽箭拔出,兀突骨沉聲道:「兒郎們,今日若僥倖活下去,來日定要殺光所有漢人,都跟著我衝!」言罷,卻是不管不顧的衝向了火場。
兀突骨的凶性,也激起了蠻族的野性,本來還很猶豫的一眾蠻卒,頓時跟著他一同衝入火場中。心想只要衝過了這一段,就能活著離開了。
兀突骨選擇置死地而後生,雍闓卻是沒那份勇氣,讓他從前方路口衝出去,還不如選擇向兩邊山道突圍。雖然兩邊山道上,滿是敵方兵馬。
「找死。」雍闓想要從山道中尋求突圍,張任一眼就看了出來,不屑的冷笑兩聲,他這幾天可不是就光在這埋伏了,山道中不少地方都被他事先佈置過。
毫不知情的雍闓,帶著兵馬準備從西北方向突圍,可剛衝上去,便一腳陷入地下,連呼救的來不及,直接被安插著的倒刺洞穿,而與他一起喪命的,足有數十人不止。
「不得放過一人,悉數格殺!」在甄堯麾下,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對待敵對勢力,如曹操、如孫劉,若是能夠俘虜,那就盡量抓活的。
但是,像雍闓這種叛賊,以及他帳下的叛將,那就沒必要留活口了,格殺便是。
張任嚴謹的遵從著這道命令,眼下他有足夠的把握能夠招降,不過卻沒開口的念頭,反覆叛逆之徒,根本就沒存活的意義。
這邊雍闓喪命於陷阱,而另一頭,兀突骨的不怕死,卻是為他增加了不少活命的機會,至少,他是已經衝出了火場,雖然身上已經是凌亂不堪,毛髮、獸衣都有燒焦痕跡。
「將軍有令,一個都不能放過,殺!」好不容易闖過了火場,兀突骨與麾下數百兒郎正要離開,卻見眼前敵陣橫列,一隊隊重甲刀盾兵排列開來,根本就沒他們逃路的空間。
「殺過去!」這時根本不容兀突骨猶豫,重甲兵卒已經靠近,不打也得打了。
兀突骨氣力甚大,身體也被煉得似金剛鐵骨一般,直接空手便能抓著重甲兵士的大刀,然後揮手一抽,不但將武器捏入手中,就連數百斤重的兵卒,也被他帶的踉蹌。
不過相比兀突骨,其餘蠻卒就要弱勢很多了,失去了籐甲助力,他們也只是血肉之軀。精鐵長刀砍在他們身上,同樣是要致命的。何況這些刀盾兵以逸待勞,而一眾蠻卒,經過連日追殺,又在山道中飽受驚嚇,十成氣力根本發揮不出三成。
「喝!」長安刀盾兵,雖然不如毋極兵馬那般,屬於頂尖精銳,但怎麼說也是張飛與張任,兩位練兵大將帶出來的兵士,豈會差的了。在雙方兵卒差距這麼明顯的情況下,若還不能取得壓倒性的優勢,那完全可以解散,卸甲歸田了。
後路被堵,山道中依舊火勢連天,許多兵卒都被活活燒死,而更多的,卻是因為缺氧而生生悶死在山道中。這便是戰爭的殘酷,自然的無情,是以常有人言,用兵以水火為計,是要減壽的,因為一次用計,便是一場天災。
「此人,端的厲害。」山道中的戰事,已經不需要張任坐鎮,他帶著兵馬繞路回轉,來到山道後方,見兀突骨身中數刀,卻依舊能帶著麾下兒郎衝擊自己的刀盾兵陣,不禁開口讚歎。
不過只要是人,就總有力竭的時候,麾下兒郎一個個的戰死,從近千,到幾百,再到眼下數十,兀突骨雙眼凶光畢露,可他又有什麼辦法。如今就算是他,也累了。
再次奪下一名重甲兵的大刀,兀突骨已然不能讓他跟著倒地,他的力氣正在慢慢減少,身體的疲憊,與緩緩流出的鮮血,都成為他衝陣的阻礙。
「傳令下去,讓將士出全力,將其斃於此地!」不知是出於敬重,還是出於其他原因,張任開口了,而這道命令,僅僅是針對兀突骨一人。
若兀突骨知道的話,恐怕也會大笑三聲吧,畢竟能以自身本事,讓一名沙場宿將下達如此將令,這份殊榮,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人獨享。
「吼~~」如野獸般的怒吼,兀突骨釋放著自己的不甘,他不甘就這樣被一群兵卒以兵械之利殺死,更不甘心自己會死在一群漢人手中。
可這卻改變不了他性命垂危的事實,在近數十呼吸的時間內,他根本就無力擊殺任何一名兵卒,身上也多增了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若是換做他人,此刻早就該倒地不起了,偏偏他還能勉強站著,露出一副嗜血模樣,讓周圍兵卒不敢輕易下手。
戰場僵持,眼下眾蠻族中,就只有兀突骨一人還站著,而在他周圍,一圈重甲兵相視看了一眼,似乎做出了最後的決定,齊喝一聲,同時將大刀捅刺。
「噗~~」躲過兩刀,雙手擒下兩刀,兀突骨能做到的就只能如此了,其餘四把戰刀,毫無阻礙的穿透了他的前胸後背,一口猩紅噴出,這位南蠻有數的戰將,倒在了長安重甲兵的群攻下。
兀突骨的死亡,也意味著這場埋伏戰終於告終,火場中倖存的叛兵千中無一,只等著火勢退去,便能清理戰場,補刀的補刀,埋屍的埋屍。
益州戰事暫且告一段落,當夜,一道快馬從張頜營寨奔出,向北方而去。
「主公,大喜,益州戰事平定下來了。」半月後,冀州毋極,陳琳手持捷報走入州牧府,高聲恭賀道。
甄堯雙眉挑動,開口道:「這麼快就平了叛亂?將信報呈上來。」
陳琳連忙遞上信報,甄堯打開後細細查看,直到看完最後一字,嘴角上揚點頭道:「不錯,雍闓已死,叛軍即散,張頜他們,都做的不錯。」
陳琳同樣跟著笑道:「主公,想必如今張頜、張任二將已經南下平定蠻夷,只等南蠻之事瞭解,蜀中當無憂了。」
「蜀中無憂,堯便安心了。」甄堯緩緩輕歎,只要西蜀不出亂子,那孫權和劉磐,就玩不出花樣,接下來,自己才能一心對付荊襄。
!#
第四百三十八章鬥智,亦斗險
第四百三十八章鬥智,亦斗險
建安十一年秋末,張頜、張任兩將領兵攻入南蠻,於益州郡牧靡大破蠻王,並擊敗木鹿、多思、祝融等多支部落首領。五日後,南蠻眾歸降,益南五郡就此安定。
消息傳回中原各地,受其影響最重的自是正與劉磐苦爭江陵的江東兵馬。益州攻略告破,也就意味著孫權想要與甄堯南北格局的願望落空。
「承淵,士元,主公來信,言令我等撤兵。」江陵城外的江東大營內,凌統手拿一封信函,走入中帳。中帳內,坐著不少人,但各個臉色都差的很。
原本以江東的戰力以及後勤資源,如今治下僅剩南郡一地的劉磐,根本不是對手。奈何襄陽一直都有冀州支援,不是送糧,便是贈與器械,使得小小一個江陵,愣是打了數月依舊沒有進展。如此緣由,也難怪帳內丁奉、龐統面色不善了。
從凌統手中接過信件,丁奉苦澀拆開,信中內容倒沒有太過責備眾人,孫權自己也清楚甄堯一直在後方接濟劉磐。只不過如今益州謀劃告敗,卻是不能再硬打下去了。
益州是所有人都盯著的地方,因為這要益州戰事出現結果,就會牽一髮而動全身。叛軍勝,那甄堯自己都會應接不暇,孫權便有足夠的精力與劉磐分個高下。
而若叛軍敗了,甄堯即便受損也十分有限,接下來定是要對荊襄進行征討,孫權不能也不會在這時候繼續與劉磐撕鬥,去便宜了呆在毋極的甄堯。
「士元,你也看看吧。」丁奉將信件交給龐統後,右臂便無力垂下,此番出征,乃是最有可能,或許也是唯一一次有機會助主公問鼎的時機。
奈何棋差一步,多番謀劃一一落空,作為出征主帥,丁奉卻是丁點顏面都沒有了。
龐統接過信件,眼睛雖然盯著它看,但思緒早就飄飛出去。在這近半年時間,他自問自己已經做的足夠多,與諸葛對弈,他從沒輸過一招。不論是城頭攻防,或者是野地斗陣,乃至於整個戰役的部署,他都絲毫不弱。
奈何自己手中能用將士與後勤,在出征時,就已經明瞭。而諸葛,不但可調動劉磐帳下所有將士,還能不時的接到冀州來援。在這江陵城下,龐統自問並未敗給諸葛孔明,如今被迫退兵,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毋極甄堯。
「主公有命,統不敢不從。」龐統沉默片刻,開口道:「但統還余一計未用,卻可趁著此事,再行最後一番進攻。若不得江陵,便立刻撤兵。」
丁奉與凌統同樣不甘心就這麼撤回江東,雖然主公命令不可謂,但拖延個一兩日,兩人還是能夠擔待的起。當下不做猶豫,先後點頭便是支持龐統的計劃。
半日後,江陵城太守府內,黃忠大笑道:「軍師神算,城外江東兵馬果真退兵,這一去恐怕就沒機會再來我江陵了。」
文聘、魏延相視一眼,兩人同樣露出淺笑,與江東兵馬對峙半年之久,總算有了結果。同時望向諸葛亮的眼神,也多了一絲敬畏,因為在這半年來,都是諸葛幾次破了江東兵馬的詭計,否則自己數人哪能坐在城內如此歡暢交談。
「此事易耳,益州反叛兵馬既敗,南蠻一眾有宣高投降,他江東算計就已經輸了大半。此刻若再不撤兵,別說毋極不動,便是我等,也能領兵直擊,將其擊潰。」
諸葛亮依舊保持著自己高風亮節的雅士模樣,輕捋短鬚,笑著將自己的分析說出來。言辭輕描淡寫,似乎自己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能夠滅去依舊有三萬兵馬尚存的城外江東將士一般。
「軍師既有此言,何不快快下令,我等也好出城殺敵。」聽諸葛有計劃破敵,黃忠連忙問道。與江東交手數回,他可都沒有佔到什麼便宜,甚至當初連長沙也給丟了。眼下有機會討回面子,當然是不能錯過。
黃忠如此說,文聘、魏延也希冀的看向諸葛,哪想諸葛此刻卻又搖起腦袋,開口道:「若是江東兵馬不退,亮自有妙計可將其盡數留下。但如今其兵馬已退,人在數十里外,亮有和妙計可施?除非」
「除非什麼?」諸葛說話,總喜歡故弄玄虛,這一點文聘等人都清楚,眼下見諸葛沒把話說死,連忙相問道。
諸葛雙眸凝視府外天空,開口道:「除非江東兵馬再回到城下,亮或有把握一試。」
文聘一聽,沒好氣的開口道:「這,怎麼可能,那江東兵馬一早便拔營離開,速度之快,便是聘也未曾料到。想要他再回來城下,除非我等能把孫權捉來。」
諸葛依舊淡笑:「諸位將軍,在爾等看來,江東軍師龐統如何?」
「就是與先生齊名的鳳雛?」說道龐士元,文聘幾人背後卻是不禁冒冷汗,因為這傢伙出招太不可捉摸了,[www.4020.cn4020電子書]經常臨陣突然變換,又或者暗地裡下套子。
「此人機智,當與先生伯仲之間,且善奇謀。」最終,還是魏延出了一個比較中肯的評價。
諸葛亮緩緩點頭:「士元所學,與亮相差無幾,但用兵之法,卻與我南轅北轍。與其說士元善奇謀,不如說他喜用險計。是以每每出計,都讓人防不慎防。」
「眼下也是如此,諸位將軍皆以為江東兵馬走遠,不可能復返。但亮料定士元不會就此罷休,或許今夜,或許明朝,他必然引兵潛回。」
文聘一聽,卻是坐不住了,立刻開口道:「那某家立刻增派哨探,將江東兵馬的一舉一動都緊盯好了,也不怕他回身江陵。」
「若僅僅如此能夠起效,亮之前便會提醒將軍注意了。以亮思之,那些撤退的江東兵馬,必然不是全數,其中精銳,定是早早的蠻過我等眼線,藏了起來。想要將其找出,除非將周圍山川夷平才行。」
黃忠緊接著問道:「那先生有何良策?」
「無他,等著他送上門來罷了。」諸葛嘲弄一笑,隨即擺手示意幾人靠近,附耳吩咐幾句,只見文聘三人不時點頭,聽完後,連聲讚歎不已。
當夜,雲霧遮擋的月光,天色較之往常也顯得昏暗。江陵城上,除去少許巡夜兵捽髮出的腳踏聲,一切都顯得格外寂靜。
這時,城中百姓大多已進入夢鄉,只有些許秋蟬,還在低聲嘶鳴著。不過沒過多久,城外百步處,便湧出一顆顆人頭,為首之人,低聲道:「快點,動作都快點。」
正如諸葛所猜測那般,龐統可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就算要撤兵,也得給諸葛亮來一記狠的。今日白天,撤兵時,他以樹上開花之策,留下了五千精銳之師於城外,自己也混入其中,就等眼下機會,好施展夜襲的計劃。
五千兒郎扛著雲梯迅速靠近城頭,還不待城頭巡哨兵卒反應,便有弓箭手拉弓放箭,一道道利刃飛過,將城頭上的兵卒解決。
事情進展很是順利,越過護城河後,龐統就站在城牆下方,指揮著兵馬開始攀爬雲梯。而當眾多兵卒快要到達城頭時,卻是響起了一連串的慘叫,隨之而起的,是城頭百十火把。
「士元兄,亮在此恭候多時了。」諸葛一襲白袍,手持羽扇出現在城頭,藉著火光,他能清楚的看到,龐統那張扭曲的臉龐上,滿是驚怒神色。
這種時候,主將的一言一行都會決定己方士氣的盛衰,龐統當然不會犯那種錯誤,當即怒喝道:「那又如何,兒郎們,衝上去生擒了諸葛孔明!」
「士元,你且看身後。」羽扇輕揮,龐統隨著諸葛所指方向回頭望去,只見從城東、城西方向殺出兩支兵馬,為首的正是文聘、黃忠。
「放箭!」諸葛亮可不會跟龐統客氣,眼下正是打破敵軍的好機會,當即羽扇輕搖,蓄勢待發的飛矢,頓時從城頭飛射而出。
「軍師,我等護送你先撤!」龐統僵立於城下,幸得周圍親衛保護,才免遭飛矢亂射的危險。但這城下危險地段,己方又中了埋伏,自然不能久留。
龐統再次回首與諸葛相視而望,眼中露出幾分不甘,隨即沉聲道:「撤。」
「龐統往哪走,荊州文聘在此!」龐統要逃,文聘立刻棄了江東兵卒,筆直追上前去。而黃忠動作也不慢,從另一側包抄上來。
「你等護送軍師先行,我領後陣阻敵,快去!」龐統身邊唯一的一位副將在這時開口說道,右手一推,卻是不容拒絕的返身衝向文聘。
「走。」龐統此刻也只能顧著自己逃命了,翻身上馬後,立刻向城外小路飛奔。
副將僅帶著千餘人,自然不肯能攔下文聘、黃忠兩員戰將,沒過一會便死於黃忠刀口,不過他的死,也為龐統爭取了一線生機。
「決不能放跑了龐統。」文聘與黃忠殺了副將,根本就沒回城的念頭,此番夜戰,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把龐統給活捉回來。
至於為什麼是活捉而不是擊殺,這自然是諸葛的意思,要知道龐統雖投身江東,但其本身乃荊州士族大家之後,殺了他,對諸葛,對劉磐,都沒一點好處。
「軍師,夜裡風寒,不如回府邸稍坐,文將軍、黃老將軍,很快就能回來了。」魏延站在城頭,開口說道。性格孤傲的他,若不是十分佩服諸葛的機智,也不會如此開口了。
「不急,不急。」諸葛亮此時卻沒有太多笑容,龐統的確是敗了,但這種敗法,也太輕鬆了,就像是送上門來特求一敗。
想到這,諸葛亮面色一僵,龐統素行險招,極有可能以自身為誘餌,如此做,卻是極有可能。
……
第四百三十九章都是輸家
第四百三十九章都是輸家
諸葛亮神色忽變,魏延不解問道:「先生為何變色?」
「文長,立即將兵營被將士調至四處城門,務必嚴加防範。」諸葛沉默片刻,吩咐道:「亮懷疑,龐統夜襲不過是誘餌,真正要動手的,還未出現。」
「怎麼可能?」魏延聽完駭然,但他也是喜歡行險的人,略想片刻也就明白,當下不再遲疑,返身走下城頭,不一會城下便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暫且不說江陵城內的兵馬調動,城外黃忠、文聘二人領兵一路追擊,卻始終難以追上龐統。眼看龐統就在眼前,但就是拿不下他,這讓兩位荊州大將甚為惱怒。
惱怒的情緒,容易讓人失去冷靜,眼下二將便是如此,就連自己已經出城近五里,已經來到一處山谷地形都沒能察覺。
「黃忠、文聘,你二人中我軍師之計也!」山谷中,忽然響起大笑,笑聲不斷迴盪,同時漫天飛矢從四周落下,在荊州將士腦門上布出一片黑雲。
「漢升,不好,此地有埋伏。」文聘勒馬停步,一支飛矢險險從其側耳劃過。他是躲過了羽箭,但麾下眾多兵卒卻沒那麼好的運氣,頓時山谷中驚喊,呼救聲連連響起。
「撤,撤兵!」黃老爺子算是反應快的,調轉馬頭,對周圍將士下令道:「不可慌亂,撤出山谷。」
「想走?」在山谷中,丁奉將手中的大刀舉起,冷笑道:「眾兒郎,隨我衝殺下去!」
埋伏於此的江東兵馬少說也有上萬,將令下達,即可身形晃動,舉起刀槍便往下衝。
天色昏暗,山谷中光線並不算好,黃忠等荊州將士只能看到周圍人頭攢動,從谷底,到山頂,似乎都是江東兒郎,一時間不少人徹底心寒,就連挪動步子都很是勉強。
「殺~~」一方氣勢如虹,一方士氣低落,雖然雙方將士數目相差並不大,但戰局已經是一邊倒,不論黃忠、文聘如何呼喊,都只能影響周圍數十兵卒,收效甚微。
「嘿嘿,眾將士,隨我殺回去!」之前一直逃命的龐統,此刻也回轉身子,冷喝一聲,帶著身邊僅剩的千餘兵卒,調轉殺入山谷腹地。
龐統雖是文士,但長年行走於大漢州郡,身子骨卻是不差於尋常戰將,而戰亂時期,還敢各地旅遊的,手上功夫自然不差。坐於馬背,衝入荊州兵陣後,舉手翻砍,便有猩紅外溢。
「漢升,聘於此斷後,你領兵撤出去。」眼下再這麼亂鬥,顯然大家都要身死山谷,文聘拉過黃忠戰馬,大聲說道。「你為荊州主將,豈能留下斷後?」黃忠可不是貪生怕死之流,用力拍打文聘坐騎,大喝道:「此處便有我黃忠守著,爾等速撤!」
文聘此時想要拒絕也沒用,胯下戰馬吃痛,已經向來路狂奔,不少荊州將士看見文聘跑了,也跟著向後逃竄,這樣一來,大潰敗就無可避免了。
丁奉於此埋伏,便是要將荊州兵馬一舉拿下,如今文聘就要逃出山谷,自然要將其堵截下來。可還不等他追上文聘,一把鋼刀橫斬過來,同時一道話語也隨之飄蕩:「休想過去!」
「鐺~~」兩柄大刀於空中相撞,藉著戰馬助力,黃忠硬是把丁奉給逼退數步。
「老傢伙,你這是找死!」前路被阻,丁奉惱怒直瞪著黃忠,同時也很不地道的揮手,招呼著周圍江東兒郎,一齊對黃忠下手。
或許武將間的鬥將,會因為惜馬而不攻擊坐騎,但小兵就不會了,在他們眼底,軍功才是最重要的,誰要是能在戰場上生擒了對方大將,那自己當將軍也就不遠了。
頓時,近十桿長槍同時刺向黃忠胯下坐騎,儘管黃忠勒馬躲閃,但終究還是躲不過全方位的攻勢。翻身下馬,黃忠胯下坐騎已然被刺穿了好幾個窟窿。
「還我馬來!」黃忠這下是真的暴怒了,手中長刀舞動,幾乎能帶出道道罡風,十幾名想撿便宜的小卒都沒能成功,只一二呼吸,便被黃忠橫掃出局。
丁奉也清楚,不將眼下的老傢伙解決掉,自己根本走不脫,當下不再猶豫,持刀與黃忠撕鬥起來。論戰力的,丁奉並非黃忠之敵,但周圍江東兒郎眾多,黃忠不能也不敢毫無保留的出招,以至於兩人相鬥十數回合,卻是不分上下的局面。
而經過黃忠這麼一拖延,文聘也已逃出山谷,此刻便是想追也追不上了。丁奉見此,更是把心中不悅全都發洩在黃忠身上,出刀較之平常,也快了三分。
文聘既逃,龐統也不去追趕,而是在一旁給丁奉掠陣,並且指揮麾下兵卒將周圍荊州殘兵解決,雖然有荊州兵馬跟著文聘一同跑了,但那只是少部分,更多的,還是被困在山谷,進退不得,卻又失去戰意的頹唐兵士。
而此時,數里外的江陵城,同樣在激烈的廝殺著。作為龐統此次兵襲的最後一招,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凌統帶著八千江東精銳,在文聘二人離城後半個時辰,便衝了出來。
本來按照龐統的算計,這時城內防範應該很低,極有可能將城池拿下。誰想凌統才開始攻城,城頭魏延就已經將防線佈置完畢。
就此後退是不可能的,凌統雖然意外龐統的計策居然被看穿,但也準備賭上一把。親自領兵沖城,並與魏延戰在一處。
與襲城兵馬相比,江陵城留給魏延佈置的兵卒卻是不多,只有區區五千人。其中三千還是僅僅參與過一次戰事的新兵,若非諸葛提前想到會有兵馬再來襲擊,魏延自問這江陵防護肯定是要出亂子的。
不過即便有諸葛提醒,魏延對己方兵卒也不放心,否則怎會在戰事剛打時便親自於城頭應敵,還讓凌統輕易的便衝上城頭。
「有我魏延在,憑你也想取城?」穩穩當下凌統的長矛,魏延冷笑道:「眼下退去為時不晚,你還年輕,如此丟了性命,卻是不值。」
魏延那以長輩指點後輩的話語,讓凌統聽著一陣惱怒,本就性情火爆的他如何能善罷甘休,即便是有退兵的意思,在魏延這種擠兌下,也將之丟在腦後了。
「休說大話,今夜必取你首級。」凌統長矛冷刺,同時回應這說道。嘴上說著,手底下動作也不慢,見長矛被魏延架住,立刻回抽,掄圓橫掃。
城頭上,不止兩人在拚死相鬥,不少江東兵卒也都上了城頭,與江陵兵士纏鬥起來。兩方兵馬各有勝負,倒是沒能有誰率先取得壓倒性勝利。
依照常理,既然夜襲不成,凌統就該果斷撤兵,但在魏延連番挑動下,卻是忘了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一直到文聘狼狽逃回,凌統依舊不曾撤兵。
「文長,休要放走了凌統,某來助你。」見到城頭戰事,文聘立刻消了回營請罪的念頭,眼下首要做的,就是將對方將領擒下。
對付一個魏延,凌統就很是吃力,若非身旁有兵卒相護,他早就敗了,眼下又多了個文聘,雙拳難敵四手,不過三四招之間,長矛被挑,肩頭、腹部先後受創。
這時,就算他凌統想逃,也來不及了,兩桿長刀豎在頸脖邊,等待他的就是成為江陵俘虜。
山谷中一場大捷,讓龐統、丁奉狠狠的出了口惡氣,雖然走了文聘,但好歹也留下了黃忠,這一戰,的確是打的出彩。
可等了半天,都不見凌統回來,兩人當下便知道,事情壞了。而當第二日,江陵傳出,江東大將凌統被俘的消息時,龐統更是氣得跳腳。
「如今只能將黃忠送還給江陵,換回公績。」拳頭直捶樹幹,丁奉歎氣開口。
龐統對此也是苦笑頷首,除了這樣,還能怎麼辦,總不能丟下凌統不管吧,要知道凌操還在十里外的營寨等著他們回去呢。
一場謀劃,最後居然落得如此收場,龐統自覺是臉面盡失,將兵務全部交予丁奉,自己只帶著兩三隨從,便離開了江陵,回轉己方撤兵後立下的兵營。
而江陵戰事,也就此告終,戰事的經過,很快就被各方哨探,給傳了出去。
毋極城內,甄堯手持荊州戰報,不禁搖頭失笑:「龐統、諸葛這番倒是斗的狠了,一個江陵城,孫劉兩家居然一共投入了近十萬兵馬,打到最後,卻只剩兩三萬之數。」
對於甄堯而言,什麼凌統、黃忠的,並不是他所關心的重點。江東、荊襄的戰力,還有他們的各類實力對比,才是甄堯最熱衷的事情。
「主公,僅此一役,便讓荊襄劉磐內耗一空。」這時,郭嘉笑言道:「雖保住了江陵,卻失去了再爭天下的可能。」
的確,原本吃著劉表的老本,手頭上握著五六萬老兵,再加上新徵兵馬兩三萬,劉磐還是蠻有點搞頭的。可現在嘛,一個江陵就坑掉了五萬兵馬,如今所剩,幾乎都是戰力低下的新丁,他還有什麼資格,在大漢局勢已定的現在,嶄露頭角。
「此戰,看似荊州勝了,保下江陵,實則已然是一場大敗,諸葛孔明,不過如此。」陳登捋鬚,搖頭點評道。
而陳登剛說完,許攸也開口了:「江東又何時得勝過?以揚州險僻之地,怕是三年內,都無法再支持這般大戰了。」
此言落音,場中眾人卻是放聲大笑。
……
第四百四十章好酒豈能獨飲
第四百四十章好酒豈能獨飲
「爹爹,爹爹,六娘生寶寶怎麼還沒好呀,恬兒都等許久了。」府內後院,甄恬嘟囔著嘴巴,抱著甄堯的褲腿搖擺說道:「是不是弟弟不聽話,不肯出來?」
「是啊,就你最乖。」甄堯抱起自家女兒,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是弟弟?不是妹妹?」
如此說著,眼睛卻緊盯內室,在那,大喬已經臨產了。
甄恬眨了眨眼睛,撲在自己父親懷裡,對著甄堯的耳朵輕聲道:「我有祈福的啊,肯定會是弟弟。」
產房內,大喬的喉嚨已經喊破,變得嘶啞無比,時間已經流失許久,但孩子依舊沒能出來。難產二字,已經在甄堯腦袋中盤旋。
此刻著急也沒用,吳昊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每每家中嬌妻產子,甄堯都得跟著緊張。索性一直以來,都不曾出現胎兒死亡的現象,甄堯也還算能坐得住了。
「嗚哇~~嗚哇~~~~~」過了好一會,清脆的啼哭聲從內室傳出,這嬰兒初啼聲,在吳昊看來卻是比仙音更加受用。放下甄恬,立刻跨步上前。
「老爺,幸得上天眷顧,母子平安,母子平安。」這一次接生,幾乎用去半個下午,當喜婆擦著額頭推開門,見到甄堯後,立刻露出笑臉。
「不錯,你先下去。」甄堯頷首,當即邁過門檻走了進去,裡面,張瑛幾女都在陪著大喬,而小傢伙哭了一陣,這時正在由著女婢沖洗。
「夫君。」大喬面色蒼白,見甄堯走靠,還想起身見禮。甄堯連忙將其扶住,讓她繼續平躺著,搖了搖頭,示意不用說話。
「夫君,這個小傢伙可真會折騰,就是不肯出來,方才可是把我們姐妹急死了。」呂玲綺在旁邊嬉笑起來,開口道:「就是豊兒出生,也沒這麼折騰過。」
甄堯笑著點頭,見小傢伙已經被包好了,便伸手接過,對著寶寶搖頭道:「你啊,把你母親給折磨壞了,以後可要孝順著點。」
小傢伙自是聽不懂甄堯說什麼,很不給面子的閉著眼睛,嘴角努動兩下,似是睡過去了。
「爹爹,是不是弟弟?是不是弟弟?」這時甄恬也跑了進來,看著小寶寶,連忙問道。\\9v k 。 首發\\
蔡琰玉指點在甄恬腦門上,嗔聲道:「是弟弟,就你這瘋丫頭最急。」
「小恬兒是怕多了個妹妹,家裡就有人和她爭寵了,是吧?」貂嬋這時卻戲謔的開口說道,一雙美目,在甄恬身上掃了掃。
「哎呀,三娘不能這麼說恬兒,恬兒很乖的。」甄恬就像是被道中了心事一樣,頓時急促回應,同時趴在甄堯腰間,膩聲問道:「爹爹,是吧?」
「你回屋帶著,別擠在這,就乖了。」甄堯一陣搖頭,似是自己太寵女兒了,甄恬可謂是家裡小輩的霸王,說什麼都沒人敢反對。
兒子出生,母子平安,又逢新年農耕甚為順利,甄堯沒道理不慶賀一番。當下在中山公府擺下酒宴,麾下文武,城內士族,都請來赴宴。
甄堯擺宴,自然沒人會推辭,不但來了,而且都帶上了匹配身份的賀禮,同時每個人臉上都滿是笑容。
百餘賓客入座,將原本足夠寬敞的府內大廳給擠得滿滿的,甄堯自然是不會一個個的招呼,這些事會有他手下文武去安排。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基本上每個臣子,一見到甄堯都是這兩句開頭。前面聽著甄堯還很受用,聽多了卻是耳朵起繭,僅以點頭示意,也就算有回應了。
酒過三巡,甄堯趁著酒性,走下首位,來到眾多賓客案桌便勸酒,所有人都面帶笑意,期待能和甄堯說兩句話,卻唯獨一人,自顧自的喝著悶酒。
「孟起怎生獨飲?可是甄堯照顧不周?」走至馬超身邊,按住了他還要斟酒的左臂,甄堯笑問道:「好酒就該與眾人分享同樂才是,來,堯敬你一杯。」說罷,單手提起酒罈,將兩人的酒樽倒滿,同時舉杯相邀。
「喝!」馬超似乎是有些醉了,也不管其他,酒樽滿了直接往嘴裡一灌,一點也沒理會要與之同飲的甄堯。
雙眉微皺,隨即笑著舒展開來,讓人察覺不到甄堯曾有不滿的面容,見馬超搖頭晃腦的還要再喝,卻是擋下酒樽,開口道:「孟起醉了,來人,送孟起回府歇息,堯改日再與之暢飲。」
有了這麼一檔子事,甄堯也失了下去勸酒的心思,轉身回走,又坐回首座。而這時,還是簡雍反應較快,大笑道:「今日主公喜得公子,我等還未敬酒,諸位,何不同敬我主一杯?」
「是極,是極,這一杯,當由我等共敬中山公。」很快,賓客中就有人附和著說道。
底下人給面子,甄堯也不想表現出不悅,當即笑道:「我等同飲,同飲。」
此杯飲罷,卻是把才纔的尷尬氣氛給沖淡,很快周圍又響起了攀談、交杯的聲響,而甄堯,同樣與靠近的郭嘉幾人對飲。
一場宴席,直到深夜才算結束,大部分人都喝的伶仃大醉,但也有有心人,並沒喝多少,就如郭嘉,雖然嗜酒,但酒宴過後,他卻依舊保持著清醒。
「今夜之事,馬超為何如此失態?」事出必有因,將眾多賓客送走後,甄堯把賈詡、郭嘉幾人留了下來,開口問道。
郭嘉、賈詡相視一眼,後者開口道:「回稟主公,近日城內傳出流言,言及涼州馬騰有反意,而主公,已經傳令討伐。以詡之見,應當是有人算計馬超,對他說了些什麼。」
城內有些片語流言,甄堯自然也曉得,不過這種事情根本經不起推敲,也不算什麼麻煩,甄堯也就沒有立刻去處理,眼下聽賈詡這麼一說,才知道,這流言不是直接針對自己,而是奔著馬超那去的。
郭嘉同樣點頭道:「若嘉沒猜錯的話,散步謠言之人,定會在涼州也有動作,甚至有可能誆騙馬家。若馬騰上當,自然不會安坐涼州。」
「馬騰何許人?豈是流言就能哄騙的了?」甄堯對此卻是不信,作為大漢現如今僅剩的幾名一方實力派人物,若是真的被這種手段迷惑,那他之前是怎麼在群雄中脫穎而出的?
「主公,若傳言馬超死於毋極呢?」郭嘉是什麼都敢想的人,也正是因此,他總能比旁人看的更多,更遠。這話說出,不但賈詡睜眼,甄堯背部也滲出冷汗。
若真有人在馬騰身邊傳這種消息,而且只要能拿到一點點證據的話,換做自己是馬騰,也不會不聞不問,而後只要稍稍動作,便能直接引起馬騰的反叛。
甄堯自己對這些事情並不在行,靠的還是身邊幾位謀主:「奉孝,文和,你二人以為此事,該如何破解?」
「此事既然被我等知曉,破局也就容易。」郭嘉不急不慌的笑了笑,才開口道:「其一,主公可嚴密看守馬超所住宅院,讓暗哨時時刻刻的盯著馬超;其二,主公不妨接見馬超一回,撫其心,並與以些實職;其三,可書信此事,將之傳於長安,沮授先生大才,定能知曉主公之意。」
郭嘉三策說完,甄堯心底就暗自交好,見賈詡一直睜眼思索,不禁開口問道:「文和可還有話要說?」
「回稟主公,奉孝之言,雖能破局,但卻不能治本。」賈詡依舊是思索片刻,才開口道:「若要根除涼州之患,當從其地下手。」「詡建議,劃出西涼隴西、漢陽、安定、吳都四郡,並三輔京兆尹、右扶風、左馮翎、益州漢中四地,立大漢第十五州,如此,另調一人前往武威任涼州牧,同時招馬騰入三輔駐守。」
「立十五州?」甄堯眉目閃爍,原歷史上,曹操就在那立了個雍州,自己,是否也效仿一二?況且賈詡所言甚有道理,涼州一地,確實有些大了。
甄堯摸著下巴考慮良久,覺得這兩個計策可行性非常高,當即拍案道:「新立州郡一事可在商討,但奉孝方纔所言,需抓緊時間安排下去。此事由你二人負責,堯可不想聽到,西涼反叛,或者馬超身亡的消息!」
「諾。」在甄堯手底下做事,郭嘉等人早就習慣了他的甩手掌櫃作風,兩人知道此事推脫不過,先後躬身答應下來。
郭嘉、賈詡兩人動作迅速,剛從甄堯府邸出來,就已經分頭行事。一人寫信送往長安,一人開始調派毋極暗哨,加強對馬超的掌控。
還別說,只不過區區兩日,就已經發現了四五個形跡可疑的傢伙與馬超會面,不過郭嘉二人不著急抓人,這時還只是撒網的時候,小魚小蝦三兩隻,還勾不起兩人的興趣。
而三日後,加急的信報,一刻未停的在數十名快馬的傳遞下,終於到了長安。沮授手拿著急信,看完後卻是苦笑搖頭,本來長安沒什麼事情,他都準備向甄堯提出回轉毋極的調令,可現在自己是走不脫身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歸還故里。
「西涼馬騰,拆分西涼、三輔,怕是這段日子,不得清閒咯。」搖晃著腦袋,沮授將信件收回衣袖,將府內親衛招來,耳語吩咐兩句,才緩步走向書房。
第四百四十一章隱患盡除只待天時
第四百四十一章隱患盡除只待天時
「孟起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州牧府內,甄堯笑著指了指下方案桌,示意馬超入座。
甄堯的客氣,馬超卻是不敢接,反而躬身抱拳道:「超,敢情主公,勿信城中謠言,吾父、吾兄絕無起兵反叛之意。」
「何出此言?西涼一切安穩,何來反叛一說?」甄堯眉宇間閃過笑意,臉上卻是驚訝神色:「何況,堯從未聽聞,有關你父馬騰之事。莫不是孟起出來太久,想家了?」
甄堯這麼說,馬超卻是不好答話,只是低著腦袋,站在廳堂間,一言不發。
「罷了,罷了,些許流言蜚語,堯從未放在心上。」西涼錦馬超都被自己弄成這副低人一等的模樣,甄堯也不好再充傻裝楞,擺手道:「你且安心回去歇息,過兩日堯還有重任要托付與你。」
「諾。」馬超聞言抱拳,在甄堯面前低頭,也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雖然近日不少人在他耳邊鼓動著某些計劃,但馬超也不是蠢貨,怎麼會看不出這些人的居心。想要讓甄堯不猜忌自己,並保住父親等人,唯有向甄堯低頭一條路可以走。
馬超前腳走,廳堂側門後便走出一道身影,正是郭嘉:「恭賀主公,這匹桀驁不馴的野馬,如今也是拴上了韁繩,日後主公出征時,帳下又多一員虎將。」
「但願如此。」甄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望著馬超離開的方向凝思。若不是郭嘉將幾個與馬超有接觸的都給控制起來,馬超也不會這麼容易就屈服。
而遠在大漢西北的涼州漢陽城內,馬騰同樣惶恐不已。近日城中滿是流言蜚語,有關羽長安將攻打西涼的,也有關於他兒子馬超的。
為此,他還曾與幾方勢力使者私下會面,所談之言,無非是怎麼確保自家兒子的性命安危。可沒過幾日,這些使者都消失的一乾二淨,再也找不到蹤影,之後三日過去,他便接到了長安沮授的來信,才知道,西涼的事情,不但長安清楚,毋極也很瞭解。
「上表天子,請命撤去涼州牧一職,劃出西涼,並三輔、漢中,立大漢第十五州。」枯坐了幾個晚上,馬騰終究還是決定以這種方式來換取兒子的安全。眼下大漢局勢明朗,自己想要抱守西涼一地,也不可能永久,還不如早早讓出去。
馬騰準備下筆,一旁給他磨墨的馬鐵不甘開口:「父親,如此做,甄堯豈不是更有理由削了父親的兵權?」
「二公子這倒不用擔心,涼州將士俱是主公親手帶出來的。」龐德這時開口道:「若主公請辭州牧一職,甄堯反而不會動主公兵權,至少短些年內不會。」
「不錯。」馬騰緩緩點頭,如今甄堯的首要目的並不是削弱自己的兵權,而是尚且割據一方的孫劉兩人。這兩人不除,即便是為了後方安穩,甄堯也不會輕舉妄動。
馬騰的上表,讓甄堯找到了一個好機會將立『雍州』的事情說了出來,皇宮大殿內,天子劉協面無表情的聽完甄堯所奏。
他這個皇帝比他父親還要窩囊,至少他父親手中權力還是不少,也沒人敢對其指手畫腳。而他上位後,先是被董卓兄弟挾持,到了毋極,也是任由甄堯擺佈,只能充當一個傀儡作用。
朝中的大臣也都被甄堯幾次大換血,給安排上了忠於他甄家,忠於他甄堯的文士、武將,他劉協說不說話效果幾乎一樣,也沒人去在乎他。
不過當曹操帳下一批文武被甄堯吸納後,劉協還算找到了些面子,至少荀彧等人,還是對天子很是敬重,有些事也能站在天子的角度上去思索,雖然不能改變什麼,但也讓劉協找回了些許顏面。
甄堯將雍州一事提出後,便不再多言,而此刻劉協才撈著問話的機會,咳嗽兩聲,開口道:「諸位愛卿,可有何要說的?」
「回稟陛下,中山公所言,臣以為當立即執行。涼州北地乃皮癬之土,只有西涼尚能利用,怎能將此二者置於一州,新立雍州,可將此事化解。」
「臣附議。」很快,滿朝文武都先後發表意見,人雖多,但意思都一樣,那就是堅決支持甄堯所說一切。
「臣,無異議。」在這件事上,荀彧幾個也挑不出什麼毛病,清楚就算自己反對,也是勢在必行的,自然也就沒有浪費口舌在這上面。
劉協心底同樣明白會是這麼一種情況,雖然心底很是不高興,也只能點頭:「那,便依照中山公所言,劃西涼、三輔、漢中,立雍州。」
「聖上英明。」以甄堯為首,眾多文武又是千篇一律的躬身道。
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天子詔令下達,從涼州、司隸、益州三地,各取一或數郡,立『雍州』,雍州州治移入長安,州牧由長安太守沮授升任。
雍州,這是甄堯提議新立的第三個州了,其中平州被撤,但較之以往十三州,還是多出了兩塊。而當這消息傳入荊揚二地時,稍微有些見識的人都清楚,甄堯的後顧之憂已然悉數解決,如今只剩下孫劉兩家了。
當甄堯忙完了涼州之事,並成功將馬岱、龐德幾人都調入毋極,只留下馬騰一人,駐兵於右扶風時,大漢已經步入夏至。這個夏季,較之往年還要燥熱,即便身著單衣,身旁有侍婢搖扇,卻依舊汗水直滴。
「主公,青州、荊州,各有信報傳來。」處理完眼前大半政務,甄堯剛想歇會,不妨陳琳走了進來,同樣是衣背沾濕,手中拿著兩道公文信件。
「都拿來吧。」甄堯沒好氣的說了聲,天氣影響情緒,而情緒則會影響他的言辭。從陳琳手中拿過信件,甄堯首先將荊州來信給拆了。
「劉磐要去孫家小妹為妻?孫劉準備和盟了?」看到信中所寫,甄堯第一反應是驚訝,隨即便是大笑不止。
陳琳不明所以,以為甄堯是對孫劉兩家如此做法很不屑,卻不知道,甄堯笑的卻是這聯姻之事。沒了劉大耳朵,沒了南征,沒了赤壁之戰,可這該結的婚,還是結了。
「好,好,此事大妙。」甄堯笑罷,連連撫掌:「孔璋,待會你去準備一番賀禮,就言我甄堯預祝兩家歡好,嗯,就這麼說。」
「這,」陳琳更不懂了,孫劉聯盟,對自家主公應當是十分不利的,可主公現在又不像是怒笑,似乎是真的要給他們送禮?
甄堯無所謂的擺擺手,開口道:「什麼這個,那個,如此酷暑,孫劉兩家能讓某歡樂一陣,此賞自然要送。」說罷,卻是將手中信件放下,拿起了另一封。
如果說南陽來信,只是讓甄堯找到了點樂子的話,青州水寨來信就很是重要了。自從甄堯當初巡視水寨之後,幾乎每隔半月,就會有新船下水,到現在,水寨中大小船隻也有百餘艘能夠出海了。
「三月初,盛領大小戰船七十餘艘,經遠海,南下徐州,於鹽瀆靠岸時,戰船僅損兩艘。五日後回航,回蓬萊水寨,再無折損。」
整封信中字數不下數百,但甄堯最關心的還是這句話,自己麾下戰船,終於能穩穩當當的在海上航行,那就意味著,自己的計劃完全能夠加快步伐實施了。
「水寨匠作大臣陳承功勞卓著,雖不得加官進爵,但亦可增其俸祿,水寨匠作,如陳承等,月俸祿加兩百石,匠師加一百石。封徐盛為青州水軍大都督,全力研習海上戰陣與登陸作戰。」
「諾。」陳琳一聽,心底瞭然,看來自家主公是等不了太長時間的,至多一兩年,大舉南征,就要拉開序幕。
在甄堯手底下做事,最重要的就是辦事效率,這方面,不論是郭嘉、許攸,還是新入毋極的程昱、荀家叔侄,都不差。
而作為毋極政務大總管,陳琳更是其中表率,甄堯剛交代的事情,他只花了一個時辰不到,就安排妥當。該擬旨的擬旨,該遣派使者的立刻調派人手。
如此,當孫劉兩家,在襄陽舉行大婚時,孫乾不早不晚,剛好到達。就在諸葛、周瑜揣測孫乾來此的意圖時,這位甄堯帳下首席外交家,僅僅是送上祝福與禮物,便抽身離開,只在襄陽城內呆了一夜,吃過了新婚酒宴,便回轉南陽。
而另一頭,陳承等匠作同樣歡喜鼓舞,雖然他們的工資已經不低,但甄堯給他們增加俸祿,也就是在變向提高他們的地位。作為被士族蔑視的奇淫巧計的匠作,能夠得到主公如此重視,豈能不感激涕零。
水寨中,意外的不止是匠作,徐盛同樣很是吃驚,自己只是一員小小的低階將領,現在居然成了水軍的都督?雖然這都督一職有些光桿司令的味道,但怎麼說也是大官了,當下操練起兵卒,就更加賣命,同時在得到甄堯的許可後,也開始逐漸增召水卒。
幾乎同時,江州張頜,南陽張遼,豫州關羽,長安張飛、徐州臧霸、太史慈,都接到了甄堯的詔令,甄堯手中掌握的戰爭機器,就開始快速運作起來。
甄堯如今一人掌控著大漢三分有二的地盤,資源準備起來何其迅速,不論是兵力儲蓄,還是後勤調動,都足以令孫劉眼紅。即便甄堯刻意強調要隱秘,也難以盡數遮掩。
「主公,是時候了。」又是一年過去,當建安十三年的春耕步入尾聲時,郭嘉等謀主一致決定,是時候開始最終決戰。
第442章終章(完本)
第四百四十二章終章完本
「頜領兵出征,江州便交託與吳將軍了」江州城外,張頜立於戰船甲板下方,沉聲開口
吳懿慎重點頭:「俊乂放心便是,此番主公舉一國之力南征,不可大意」
「告辭」張頜再次拱手,轉身踏步走向甲板,在所有己方兵馬中,他這一隻是要最早動身的,而以順江直下的度來說,不用多久就會與荊州守兵交鋒
近百艘戰船,分批起航,張頜站在主樓船頂端,俯視著下方江水,他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很長時間,原以為自己到老或許都很難等到,沒想現在自己正值巔峰壯年,就有機會了
春季雖然水流不急,但因為順水的緣故,航倒是不慢,只是兩天時間,便已到了臨江張頜根本無需攻城,臨江城大門已經為眾多益州將士敞開,因為就在張頜動兵的消息傳至臨江時,臨江縣丞便果斷棄了城池,逃荒而去
益州兵馬,作戰主要還戰,戰船多的是作為交通工具來使用到了臨江,也就說明進入劉磐的地盤,再乘船前行恐怕也討不得好,張頜當即指揮眾將士登岸,並在臨江城內駐紮歇息,等待後方兵馬陸續到達
而張頜一動,被諸葛安排鎮守夔關的魏延就已經得到了消息能夠獨自領兵鎮守一方,是魏延素來的願望而能夠有這個機會,也是因為前年江陵之戰中,表現突出
不過唯一讓魏延有些不滿的就是,這夔關守將,加上他自己的親衛,也不過八千之數這麼點兵力,依靠著不算雄威的尋常關隘,想要抵擋益州數萬精銳之師,談何容易
「至多兩日,張頜必來叩關,到時該如何防他?」魏延坐在關內軍帳中,眉目深思
雖然他看上去是屬於有勇無謀的勇將,但實際上,只是他對自己的勇很有信心罷了,卻不能說他無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枯坐了大半天的魏延,臉上露出一副難以取捨的不定神色
掙扎神色轉變數息,最後魏延還是有了取捨,自言道:「罷了,死守只能拖住張頜十日半月,若放手一搏,未必不能成事」
夔關下,魏延已然定計,而在荊州南陽,張遼同樣開口道:「張老將軍,宛城便擺脫你了遼與張繡此去,半年內未必能回轉南陽」
張濟聞言一笑,打趣道:「濟雖無甚大才,但統籌糧草、輜重的事,還是可以勝任的,文遠勿慮便是」如今轉投甄堯帳下已有好幾年光景,本就年歲不小的他,如今也成了甄堯帳下少有的老將,輕捋白鬚,頗有些艷羨的看著張遼與侄子張繡
「叔父,告辭」因為有甄堯的存在,張繡並沒如歷史那般當上主公,也就沒有機會發胖發福幾十年征戰不斷,他依舊是當初的北地槍王,雙眸有神,聲音低沉,而隨著年歲漸長,眼界、手段都是大有益脾
南陽如此,豫州、徐州也是相似情形,甄堯毋極大軍未動,他們幾隻先頭兵馬已然盡數開動起來關羽、高覽兩人領兵出了平輿,直接奔襲江夏郡,而徐州太史慈、臧霸二人,是兵合一處,八萬將士浩浩蕩蕩的闖入九江
江夏城內,周瑜作為水軍大都督,自是要坐鎮於此,而他最得力的助手,莫過於錦帆甘寧了見甘寧一直擺弄身上的鈴鐺,不禁笑問道:「興霸,甄堯此番動用近三十萬兵馬,來犯荊揚之地,你作何想?」
「有何所懼?」甘寧聞言抬頭,冷傲答道:「以我江東水軍,加之以江河天險,他甄堯便是百萬大軍南下,亦毫無用處區區三十萬兵馬,在某看來不過是待宰豬羊」
「興霸有此志,乃主公之福」周瑜聞言笑著點頭,將是兵的膽,大敵當前,若敵未動己方先亂,那這一仗不打也罷所幸江夏有自己與甘寧鎮守,即便只有三萬兵馬,也足以應敵
江夏城中,周瑜已經準備好了全面應敵,而在九江城中,幾員軍中老將卻是有些愁眉程普、黃蓋,兩人被孫權派來駐守會陰,這地方不好守,何況還要面對號稱十萬的徐州大軍,曾今被生擒於徐州的黃蓋,這幾日根本就沒有笑過
「夫君,一路小心」毋極城外,甄堯此刻也都準備妥當,萬兵馬,是毋極這些年藏兵練兵的成果南門外,幾位嬌妻都出城相送,不但是夫君,也是送甄昂
雖然這是甄昂第二次出征,但張瑛依舊免不了幾番嘮叨,絮絮叨叨的說了幾個晚上還不夠,這臨行前,依舊舍不得放開兒子:「昂兒,一定緊聽爹爹的話,不可任性」
「娘,昂兒省得」甄昂的性情,是承了甄堯與張瑛兩人的遺傳,並沒有嬌寵的習慣,沉靜的小臉嚴肅答應著,讓人不禁思索,這到底歲少年,還是三十六歲的老將
「全軍,出發」甄堯一聲令下,原本正慢吞吞行進排隊列的毋極將士,立刻加快了腳步十萬兵馬出動,自是黑壓壓的一片,若排成一字長隊,足夠延綿千里
被留下來駐守的,有周倉、管亥、閻志數將,其餘如徐晃、趙雲、閻柔,自是被甄堯帶在身邊,甚至連孟達、馬,甄堯都讓他們隨軍出征
而文士,按照慣例,陳琳這個大總管是決計不會離開毋極的,而這番出征,甄堯卻僅僅帶了郭嘉、賈詡兩人,其餘如許攸、陳登都沒帶在身邊,荀彧叔侄、程昱等降臣就沒機會隨軍出征了
一時間,大漢十五州,滿是甄堯起兵五十萬,攻伐荊揚的消息而甄堯的討伐理由,也是給的充分在毋極,抓住的不少孫劉暗哨,都供認不諱的開口,言及孫權、劉磐不但有心策反馬騰還要動盪整個大漢
一時間,在郭嘉掌控的輿論造勢下,孫劉兩家,就成了只為自己私慾,卻不顧萬千百姓死活的野心家此類諸侯,自然是人人討之,交兵的風向,就這樣輕易的被甄堯控制
深春之時,夔關外,一場夜襲,將此番大戰徹底引燃魏延帶著五千精銳之師,在張頜擺下陣勢,要開始叩關的時候,奇襲其立營寨,卻不防被嚴顏領兵合圍困於寨中,五千兒郎,只有百餘逃出,就連魏延自己,也被生擒
夔關戰事剛歇,襄陽再起刀兵,以兵馬駐於襄江岸邊,張遼、張繡兩人的確無法輕易突破只能隔江遙望,互成對峙
而之後,江夏、九江戰事也逐漸拉開,倚仗著兵多將廣,太史慈、臧霸二人一至陰陵,便將城池合圍,一面等待下一步兵馬調動的軍令,一面內耗著城中糧草
五月初,甄堯帶著十萬兵馬終於到達樊城,與張遼二人會兵一處,卻是要開始渡江作戰同時,最先動兵的張頜,也已經躍過了夷陵,直逼諸葛孔明駐守的江陵城
甄堯此番動兵,可不像歷史上曹操那般,多有被動如今甄堯後顧憂患盡除,毋極養精蓄銳多年,大軍出動,便帶著虎狼之勢身處襄陽的劉磐,已經是數日不曾睡過好覺,就怕自己一夜熟睡,醒來之時,甄堯便已打入城中
大軍尚未渡江,閻柔率先開口道:「主公,不如讓柔領一隻兵馬,西繞景山,從襄陽背後奇襲,如此正面強攻,襄陽城池堅厚,未必能夠奏效」
甄堯沒說話,而是看向一旁的郭嘉、賈詡,只見兩人思索片刻後,紛紛點頭,前者還開口道:「此行深入敵後,幾無補給,若過半月依舊無效,將軍當歸」
閻柔聽罷頓時面露喜色,他不喜歡安安分分的攻城,像這種危險又充滿勝利契機的事情,才是他閻柔最喜歡的當下得了軍令,便立刻前往營寨調遣將士
閻柔的想法是不錯,但劉磐身邊卻也不是沒有能人,劉巴雖然行事低調,但其智略絕不在臥龍、鳳雛之下如今諸葛守江陵,他自然要扛起對敵甄堯的重任而他出的第一招,便是針對從後方襲擊的閻柔
絕戶、偷襲,是劉巴送給閻柔的兩道大禮在閻柔剛剛越過景山,就要橫穿山道奇襲襄陽的時候,半路被荊州將士埋伏
而後雖然帶著三千餘殘卒逃了出去,但卻發現,周圍農莊、村落,都成了空室,別說糧食了,就連人影都看不到
閻柔的計劃被破壞,同樣在江夏,周瑜與甘寧的組合,同樣不輸於關羽、高覽穩穩的依靠己方優勢,讓手握青州強卒的關羽,只能望城興歎
如此僵持半月,最先有突破的,還是太史慈、臧霸一線黃蓋、程普雖為老將,但也正是因此,才失去了年輕將領的銳氣,固守城池難以持久,終究是丟了陰陵,也丟了江東兩萬大軍
不過當太史慈、臧霸殺入歷陽時,卻也再次受阻,以凌統、丁奉為首的江東秀,卻是接過了老將的擔子,於建鄴外,成功攔下氣勢正盛的徐州兵馬
整個荊揚戰局再次陷入僵硬,直到,一隻水軍,從大漢東海外突然襲入江東腹地,一切的戰局,都被打亂
整個江東,兵馬不過十萬,其中江夏分去了三萬,黃蓋程普敗了兩萬,凌統等人又帶走了近三萬,鎮守長沙一地還有八千,如此細算,建鄴城其中已然成了空殼
徐盛帶著上百戰船,浩浩蕩蕩的從東海殺入,過沙頭,平曲阿,不過三日便兵臨建鄴城下面對這樣一隻突如其來的水軍,不但張昭等老臣錯愕,就連孫權也是毫無預料
而兵馬幾近掏空的建鄴,如何是兵強馬壯,准了許久,只待一戰成名的蓬萊水軍的對手要知道江東水軍,基本上都被周瑜帶去江夏了
建安十三年夏至,建鄴城被徐盛領水軍攻破,這一變故,可謂是此番南北對戰中最大的意外甄堯動用水軍,只是想用作牽制,而領兵在外的周瑜接到消息後,是一口鮮血噴出,直接抱病不起
牽一髮而動全身,在建鄴告破,江東等士家先投降後,江東勢力依然名存實亡即便在外的周瑜、凌統有多不甘,主公孫權已然投降,他們也就失去了再戰的信念
江東降,荊州劉磐眼看著撐不下去了,自是跟著投降,奈何江陵諸葛多智,硬是憑靠著不足萬人的兵馬,將張頜擋在城外,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一場南征,甄堯舉國之力,動用了近四十萬兵馬,與無數資源,歷時近半年,終於有了結果於襄陽城中,甄堯見到了劉磐,同時應允了降詔,而在半月後,孫權也被送至,遞交降後,也就跟著甄堯回毋極,好歹也能當個『安樂公』
大漢數十年紛亂,在甄堯手上徹底平息,此等功勞,單單中山公自是不夠第二年,建安十四年春,甄堯正式稱王
此時甄堯在大漢的民望與影響,已經徹底出漢室劉家,天下人只聞甄堯,不知劉協者,數以千萬計
漢帝劉協也因此抑鬱成疾,直至建安二十年,久病不治,帝崩
同年,因劉協死後未有子嗣,遺詔上,皇位的接替人,赫然是甄堯
建安二十一年春,甄堯攜麾下文武,登泰山祭天,正式取代了『漢朝』,建立屬於自己的帝業
----------------------------------------------------------
浩揚電子書城 www.chnxp.com.cn 最新、最快、免費電子書下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