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更新免費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 三國路 作者:天狼01   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沒有絕世武功,沒有超絕智謀,甚至連原子彈都不會造。   風雲際會之下,他會走出一條什麼樣的路。   他的三國路,每個人不同的三國路。   正文 序     晴朗的天空,一點光突然出現在遠方,竟然是ufo,雖然時至2057年,人類科學技術有了長足進步,但人們還沒有和外星生物取得任何聯繫。   這時的外星飛船中幾個生物正在圍全息屏開會,他們討論的內容只是一個18歲的少年,其中一個人(請辜許我把他叫做人吧)說:「就用他吧,他的條件正符合06541972號實驗的要求。大家沒有什麼意見吧?」   大家相視一眼交流了一下,基本上取得了共識。   剛才說話的外星人觸動了屏幕旁的晶球,少年消失了,然後出現在旁邊的一個晶櫃中,驚異的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剛才發言的一個又發出了聲音,不過現在用的是純正的地球話:「你好,地球人。我們這次請你來是用你做一個實驗。」   「喂喂喂,我可不想被解剖啊,你的實驗還是請找別人吧,ok?」   「不不,我們的實驗是不需要解剖的,是一個小小的時空實驗,用以檢測你們地球人現在的生存能力,在你在你們的古代生活一段時間以後,我們會把你接回來的。」   「這樣也不行,我的介入會讓時空混亂,會對現在的時空造成惡果的。」   「不會的,這樣的實驗我們在很多星球上做過了,我們使用的只是一個與現在的時空平行的平行單元,絕不會影響你們地球上現在的一切的,如果會失控的話,我們不是也會受到影響嗎?」   「那你們的實驗要多久?」「不是很久了,大約只有幾十年……對了,我們會給你的身體做一個備份的,你回來的時候一切都不會有什麼變化。請問你對什麼年代的地球歷史比較有興趣?」   「中國,三國年間……」 正文 第一章:初建甲兵     「大夢誰先覺。」程玉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這個夢真是奇怪,什麼外星人、時空機、複製人,最近不太看什麼恐怖電影了啊,昨天剛讀過的《三國》,玩的遊戲中也沒有這些內容啊?還是家裡……家裡?!」難道自己正睡在大街上面嗎?   他睜開眼睛,一骨碌爬起身來。四下赫然是一片荒野,天啊,難道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這裡已經是三國年間了嗎?這個惡夢才剛剛開始啊……   終於,飽受打擊的他還是從地上爬了起來,畢竟耍賴也不會有人把自己送回去了,作為一個古代人的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已。   起床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要整理以下衣服了,不過程玉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什麼可整理的了,現在身上是一件標準的古裝,自己還不知道古代穿衣服有什麼講究呢,有從何整理起。   既然衣服已經沒有問題了,下面就看看還有什麼寶貝吧,在自己身邊一尺外,躺著一把五尺長劍和一個錦囊,打開來,裡面有一些金銀的豆子和一張讀不太明白的路引,(之所以知道是路引不過是因為反面最大的兩個字而已,)除此之外一無長物。   想不到自己學劍術還真有一天會用的上,沒有浪費那幾千標準幣了。   整理過身邊的「垃圾」以後還是要上路的,以後成王敗寇就看自己的表現了,突然之間程玉發現一個問題,古人是需要有字的,自己好像沒有起過第二個名字了,想起以前父母給自己講自己名字的來歷,就按照他們的意思來吧,以後自己就叫程無瑕了,反正也是他們想出來的,不是太不給父母面子。   然後又拿出路引仔細辨認了一番,確定自己是洛陽人氏,按照上面的意思,給自己編造完身份,總算可以說的過去了,才起身辨認了一下方向,向東方走去。   足足將近兩個小時也就是一個時辰,程玉才遠遠看到一座茅屋。終於有人家了,自己的內部需求有的解決了,到了近前才發現——古代還真的不是一般的簡陋啊,這樣也叫房子?四面都是「土堆」,還不特別平直,上面只有一個洞口,然後把幾塊爛木頭紮起來就成了所謂的門,這樣的環境好像連個獸洞都不如,看來應該是貧苦人住的地方了。   不管怎麼說,這裡畢竟還是自己來到這個年代以後見到的第一個可能有人的地方,最好打個招呼熟悉一下環境。   於是,程玉小心的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任何回答,加重力量又敲了好久,還是不見有人回答,看來自己拜訪的第一家三國群眾是不在了,正待放棄,裡面卻出人意料的有人回答了:「各位大爺們,請放過小老兒吧,家裡可以孝敬的東西已經都孝敬過了,各位大爺還是找找其他人家或許還點收穫。」   程玉一愕,自己怎麼成的「大爺」還是「們」了呢,隨即恍然,大概附近有什麼強盜之流或者是那些「官匪」經常來這裡刮地皮,老人以為又是這些人來了,才不敢開門,後來自己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大,以為自己會砸門,無奈之下只得答應自己一聲。   既然這樣,自己就解釋一下好了:「老丈,您認錯人了,我只是一個行路之人,在荒郊野外迷了方向,想向老丈問個路。」說完又向後退了兩步。   一會兒,在門板的縫隙中有一隻眼睛眨了一下,然後才有人把門打開。   當屋裡人到了屋子外面,程玉這才看清,這個老人不知有多大年紀,滿頭之法已經都成了銀白色,一臉的皺紋全是滄桑的痕跡,一身破爛的衣服已經無法分辨原本的顏色,腰裡紮著一根草繩。他一出房門先向程玉鞠了一恭,然後說:「這位公子爺,剛才小老兒多有不敬了,只是近些日子北海附近地面有一匹盜賊,他們的首領叫做什麼管亥,自稱『太平道』,四處劫掠,官府與地方不能節制,徒然讓他們騷擾地方。剛才公子敲門,小老兒以為又是他們來借糧,因此說出剛才一番話來,請公子見諒。」   程玉一看這個老人面黃肌瘦的樣子,恐怕自己的早飯是沒有什麼指望了,只要苦笑著問:「那請問老丈,這裡附近可有什麼集鎮嗎?」   老人聽問,用手指了一下前面的樹林道:「穿過這個林子,前面有一條河,沿著河流方向走五里路就可以看見木卯集了。」「木卯集?怎麼還有這麼奇怪的名字啊?」   「這個您老想不出來嗎?這裡原先叫那個合字集來著,為了避諱就把字拆開了。」   合字?避諱?哦,什麼木卯集,不就是柳家集嗎。不過是和皇帝的姓有點相似就不允許叫了,真是個瘋狂的年代。   正想回過頭來道謝,聽見老人還在絮絮叨叨的說:「……可惜啊,這年頭那裡也不安全了,聽說最近正在徵集義軍來保衛村鎮呢……」   聽到這裡,程玉的心不由一震,這可是條飛黃騰達的高速路啊,劉備曹操不都是靠義軍起家的嗎,自己如果也走這條路的話,亂世出豪傑,自己以前玩三國遊戲的時候可是一次又一次統一過中國的啊,自己身上的東西不就是外星人給自己的一個暗示嗎?以後就靠這條路了。   帶著剛向老人問過的情報,程玉又出發了,他知道了現在是初平三年,也就是公元187年,青州黃巾勢頭正大,整個青州到處都在招兵買馬,最近的一座大城是北海郡,現在的當政者是北軍侯北海相孔融,也就相當於他割據的東南青州的首都。   這些情報的代價是一顆銀豆子,其實老人是免費告訴程玉,程玉又想給一顆金豆子給老人讓他安家活口,在兩人反覆推讓,又基於懷璧其罪的原因考慮,才成了這麼一個折中方案。   不多時,程玉已經穿過了樹林,眼前果然有一處村甸,不過三四里路的距離,就有兩隊持刀拿槍的農民來回巡邏,剛順河流走沒多遠,突然從樹後轉出一個持槍的暗哨,攔住去路喝道:「什麼人,哪裡來得?」   程玉被突然的刺激嚇了一跳,這可真是如臨大敵啊,差點把想好的說辭都嚇忘了,略想一下才回答「我是來投軍的。」   「你投軍?」哨兵臉上明顯帶著不以為然,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投軍?!算了吧公子爺,看你細皮嫩肉的就不像吃過苦的樣子,這裡可不是官軍,身家再好也不會有職位的,還得真刀真槍上戰場拚命。我勸你還是回去吧,要是還想試一下的話,就進莊子吧,進去就可以看到募兵的告示了,不過可是要考試的。」說完揮了揮手,又鑽進樹林去了。   程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雖然不是什麼彪型大漢,但以前也是總鍛煉身體的,一身起碼的肌肉是有的,怎麼也沒有他說的那麼不堪吧?竟然讓人當成紈褲子弟了,不由癟了癟嘴,轉身又向村子走去。   雖然只走了幾里路,卻碰到了幾處這樣的明暗哨卡,氣氛好像劍拔弩張。終於進入了村子,一抬眼就看到不遠處高懸著一面募兵旗,旗下是誰家的曬穀場,現在卻變成了徵兵處,正中央是幾張桌椅,幾個莊丁圍著一個師爺模樣的人乘涼。   程玉走了過去拱手一禮問道:「請問老先生,這裡可是正在募兵?」   師爺正在品茶,聽見有人問,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然後坐直了身體又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反問道:「小兄弟,是什麼人想要投軍啊?」   「正是小可。」   「年輕人,這次可不是一般的募兵了,需要真刀真槍的去討賊了,刀槍無眼,要三思而後行啊。況且……」他用眼睛瞥了一下程玉,「我們要的是有真本事人啊。」   程玉一聽可是氣壞了,還沒有考就先認定自己沒有本事了,以為自己是來混的,朗聲回答:「真本事我到是有不少,就看有沒有識貨的人了。」   突然他的身後穿來一陣笑聲。「好,有志氣,年輕人嗎,就應該這個樣子。不過,小兄弟,光說可是不算數的,本事得是讓人能看到的。看你身上背劍,想必是個劍術高手了,能否為我們一舞,讓我們也見識一下呢?」   程玉一回身,只見身後不遠處站了一個中年軍人,頭戴銅盔身批皮甲,腰下佩劍,三十多歲,面色蠟黃,頜下半尺多長的鬍鬚,雖說不是威風凜凜,但也有幾分威嚴。他的身後是一位老者,五十多歲年紀,頭戴紗巾,身穿羅袍,面色紅潤,一看便知是個閒散富戶。   師爺一看這兩個人來了,忙站起身,一作揖叫了聲:「都尉大人,老爺。」這兩個人到了座位前面互相謙讓了一下後,都坐了下來。   那個武官都尉坐下以後又問程玉:「怎麼樣,年輕人,可否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才能呢?」   程玉一看到這兩個人,心裡就已經猜出了八九分,這兩個一個應該是朝廷派下來監督的武官,一個應該是提供糧餉的富商,正好自己想混個名堂出來,有他們在就更好說話了。於是拱手說了一聲「恭敬不如從命。」拔出身後佩劍,就練了起來。   劍方一出鞘,程玉自己先有了一絲詫異,這劍與在鞘中的時候一樣沉重,好像這劍的重量全在劍身上,而劍鞘一點重量也沒有一樣,那這劍和劍鞘的質地都是很值得懷疑的。不過現在正是自己討出身的時候,可沒有時間去這樣胡思亂想。於是收斂精神,專心舞劍。   在程玉生活的年代,人類的平均壽命體質都有了一定的提高,而程玉平時又喜歡鍛煉身體,雖然這把劍較平常的為重,但對他來說區別還不是很大的,程玉所舞的一套劍法正是「基本劍術」,沒錯,就是「基本劍術」這是國人根據古代劍法的精華,以其簡單實用的部分改造出的一套劍法,是一般健身俱樂部為學習古劍術的人準備的基礎課程,雖然基本,但是洗去鉛華的劍法更是大開大闔,氣勢非凡。   程玉越練越興起,到了最後一式一個力劈華山的時候,乾脆找了一塊樹樁開刀,只見他騰身而起,雙手握劍向樹樁劈去,只聽「錚」的一聲脆響,應手而開,程玉不由一愣,自己的力氣又大了?怎麼沒有感到什麼阻礙就把木頭劈開了,而且聲音也不對啊,茫然四顧,周圍更是一片寂靜,大家都呆立當場。   須臾,聽到中央老者的聲音:「小將軍真是好神力,好劍法,好劍啊。小老兒也喜歡附庸風雅,將石頭做成樹根的模樣以為坐具,沒想到今天竟然讓小將軍給劈了。」   程玉這才明白,剛才砍到的赫然是石礅,可是自己什麼時候也有這樣的本事了。舉起寶劍仔細看了一下,竟然連一點石粉也沒有沾上更不要說缺口了,整個劍身如一汪秋水一般,反射出清冷的光輝,恐怕是劍的功勞。   說起來這劍也確實奇怪,比重應該和金鉑相彷彿,但又不是平常熟悉的任何一種金屬或者合金,不知道是拿什麼東西造出來的。   這時,軍官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好劍啊,好劍,今日真是不虛此行,卻不知道如此寶劍,有何名號啊?以後也好向同僚吹噓一二。」   程玉略轉了一下腦筋,既然不知道就編一個自己喜歡的名字好了,回答說:「此劍名曰天兵。」   「嗯,好,劍好,名字也好,天兵,天之兵,好名字。木亭長,恭喜啊,有了這樣的英雄護衛,又怕什麼黃巾草寇啊。小兄弟,請過來坐下一敘。」   程玉聽喚,將劍插回劍鞘,至於材料問題,自己有空再慢慢研究吧,還是先專心的把自己的軍旅生涯搞好吧。於是昂首走到座前施了一禮後,欠身坐下。   首先大家介紹一番,原來軍官叫李天成,是本郡的都尉;老人叫木天賜,是這裡最大的富戶,也是本地亭長,這次募兵就是由他出資進行的。   到了程玉,幸虧自己已經有了準備,就把自己介紹了一番,無非是洛陽人士,因為常年戰亂想到江南去投靠親友,結果沒有找到,生活沒有著落想到北方再去碰碰運氣之流。然後表達一下自己想投身行伍安邦定國的志向。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正題,木天賜肅容問道:「那麼小老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賢侄能否答應?」   聽到木天賜的話,程玉知道戲肉終於來了,自己等的就是這一句,不過表情上還不能帶出來,只能裝做謙遜的說:「老丈有什麼吩咐,小可自然照辦,還有什麼請字可言,只要老丈提出就是了。」   「呵呵,其實這個請求對你來說也是好事啊,這裡的義兵正缺統領一名,我們這幾日正在為這個傷腦筋,今天既然有賢侄這樣的壯士投軍,不如就屈就統領一職,衛護一方,你看如何呢?」   「但有驅策敢不從命?」大樂之下連謙虛是美德都忘了,不過另外兩個人也沒有表示不滿意的,畢竟一員好的將領能讓部隊的戰鬥力大幅提升,何況亂世之中最重英雄,豪爽的人是很容易獲得好感的。   一旁的李都統插言道:「好了,得無瑕賢弟這樣的勇士為統領,以後地方上就可以放心了,看賢弟一表人才,卻無以為賀,這樣吧,從前張角作亂的時候,下官曾打造一身衣甲兵器,還沒有穿過,久不上戰陣,我已經胖的穿不上了,就把它作為禮物送給賢弟吧。左右,快馬去我府上將衣甲兵器取來。」   木亭長見皆大歡喜,招呼兩員武將至自己家中,吩咐擺酒。   酒至半酣,親兵手捧蓋著紅布的大漆盤回來了,身後兩人抗著一條兵器,卻原來是一條雙鉤槍,兩米左右長的槍身,一尺多長的槍刃(古尺為二尺),槍刃下是兩個向後的倒刃,沒有纓子。   李天成一見親兵回來了,拉著程玉走了過去,本來李天成就是粗豪的漢子,喝了半天酒,更是和程玉親如兄弟了。   只見他一把將槍提過,舞了個槍花,又遞到程玉面前。   「你看,我這條槍怎麼樣,這是用上好的鑌鐵打造的,長一丈二,重五十二斤,(以下為了閱讀比較爽,都用古制,重量為三十多市斤。)是我的心愛之物,今天就贈給兄弟這個英雄了。」   程玉接過,沉甸甸的重量剛剛好,連聲稱謝,突然想起自己接受別人的禮物也應該回贈。   四下打量一下卻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人,一咬牙將身後的寶劍摘了下來。   「大人,小可無以為敬,原將寶劍送給大人,助大人殺敵。」   「嘿嘿,是個好寶貝。可惜我啊,不會用劍,腰裡的東西只是個擺設,如今戰事又近,賢弟正是殺敵之際,這趁手的傢伙還是賢弟留下用吧。如果真想謝我就多殺幾個賊兵,讓我的槍也飲飲血。」   程玉一看,正好順坡下了,這麼好的東西,要他送人還真的有點心疼,又回到劍鞘裡。   李天成又從親兵手中接過盤子,「來,賢弟。把衣甲穿上讓愚兄看看。「   程玉接過,由幾個家人帶到裡屋去換衣服。   不多時走出來,眾人眼前一亮,果然是人是衣服馬是鞍,頭上的長髮攏在背後,用紅緞帶束在一起,上面是一頂亮銀盔,飛雲為飾,連同中心的明珠一起發出閃閃光芒,大紅的絡海帶繫在頜下,身上是爛銀連環甲直到膝蓋,裡面是紅馬褲,腳上也換上了馬靴,身後批著一條靛藍色的戰袍,英姿颯爽,已經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古代武將了。   李天成一看,不由感歎道:「原來我打造這一身衣甲是老天要我贊助賢弟的啊。世伯,有沒有什麼應景的東西拿出來啊。」   「哎呀,你不說我都忘了。」木天賜連忙回應。「去,把墨足雪麟備好牽來。」   片刻,大家聽到外面一聲馬嘶,出門一看,好一匹駿馬啊。   只間這匹馬膘肥體壯,一身雪白的毛,但四個蹄子和蹄子後面的長毛確是墨黑的,整個馬的身體就再沒有一點雜毛了,腰腹部分的毛有些打捲成為一種鱗片狀,正是古人相馬最講究的「肋下生鱗」。   兩個人拉著程玉非要他提槍上馬轉一圈,給大家看一下。大家紛紛驚歎人馬相得益彰。   等他下了馬,李天成拉著他的手感慨的說:「賢弟如此英雄人物,就算是名動天下的呂奉先,也不過如此了。」   酒足飯飽之後,李天成向眾人告辭,「兩位不要焦急,郡裡說贊助的馬匹兵器一定在兩天之內給你們送來,其他不足的,你們就自己打造吧。   木天賜拱手答謝。   李都統又回過頭來對程玉說:「賢弟,以後保衛鄉里就多仰仗你了。有什麼需求還請向大哥提。」   李都統走後,木亭長又和程玉聊了一會,讓他早點休息,明天早起檢閱麾下義兵。   夜晚,程玉輾轉反側,這個三國歷史上平凡的一天竟成為他生活中最不平凡的一天之一,不知道明天等待他的會是什麼。   夜深了,也許明天就是一個嶄新紀元的開始吧?   次日清晨,有僕人來叫醒程玉,一番洗漱,卻發現冰冷的水並不能抑制自己燥熱的心情。自己的夢,從今天就要開始了,縱橫天下,識遍天下豪傑。   一會兒有家丁來請程玉去大廳,來到大廳,木莊主正在等他。   「程賢侄,該去看看麾下的勇士了。」   兩人出了府門,來到莊外的一片空地,只見上千的人正在列隊,雖然陣容尚不嚴整,武器鎧甲也還沒有齊備,但一個個精神狀態都非常好,飽含著鬥志。   看著這些人,程玉心裡激動萬分,這些戰士以後就要聽自己的命令了,以後可能還會成為自己爭霸天下的班底,自己的前途功業就靠他們來實現了。   程玉正在幻想美好未來,突然一聲乾咳把他喚回了現實,扭頭一看,原來是木亭長,你聽他說:「賢侄看看這些勇士精幹否?這是我們千挑萬選出來的,現在有九百多人,過幾日再找些勇士湊齊一千之數。這些人就都是賢侄的手下了。」   然後又轉頭想廣場上喊道:「鄉親們,勇士們,你們看到我身邊的壯士了嗎?他就是我為你們找來的程頭領,別看程頭領年紀尚輕,但是力大無窮武藝高超,連郡裡的李統領都對他讚不絕口,以後就要擔任你們的指揮使,希望你們以後能夠同心協力保護地方。」   只見下面一片混亂,這些義兵們只是聽說他們找到了一個武藝高超的指揮使,卻沒有想到程玉這麼年輕,自然是半信半疑議論紛紛。   下面有幾個人是昨天看到過程玉劈石的,在下面大聲喊:「你們是沒有看到,昨天程頭領一劍把那麼大的一塊石頭就給劈開了,不信你們可以求他老人家表演給你們看。」   就在這時,人叢中突然發出一聲虎吼,「安靜!」只見一條大漢由人群中走了出來,將近三十的年紀,敞開著衣襟,露出結實的肌肉。再看臉上,這人生的濃眉大眼,紅棕色的皮膚,頜下有些青吁吁的鬍子茬,一身豪壯之氣。   只聽這人走到近前說道:「小兄弟初來乍到,自是應跟我們這些粗人表演一下,我這就去幫你把巨石取來。」   說完轉了一圈在場邊抱起一塊三尺見方的大石頭,這石頭應該有五百斤左右,卻被他不十分吃力抱在懷裡,可見這人力氣不小。想來下面的人和他的關係已經處的不錯了,紛紛給他叫好。這人更加得意,又走了一小圈將石頭放在程玉面前,哈哈大笑:「請公子爺試劍吧。」   程玉一看這個情況,心知這個人應該是現在這些人自行推選的領袖,如果不能讓他信服,恐怕想鎮住這些莽漢要費點力氣了。   只好拔出劍來,心中暗暗祈禱這石頭沒有昨天的硬,今後的命運全看著一劍了。提了提精神,只見一道亮光,「錚」「砰」「砰」幾聲,石頭由當中裂為兩半,倒在地上。   眾軍士一愣,接著轟然喝彩,剛才抱石頭的大漢也一臉欽服,彎腰一禮:「得罪了,小將軍果然好神力,小人佩服,今後自當效犬馬之勞。」   程玉一看,這正是收復此人的最佳良機,連忙表示親近:「壯士言重了,小可年齒尚幼,以後更要多多仰仗,還請教尊姓大名。」   「石虎。」   「好,石虎將軍以後就是我的副將了。」   下面一聲歡呼:「恭喜石大哥!恭迎程指揮使!」   此後兩日,郡上送來了五百付盔甲兵器,村裡也將自己籌集的軍餉、兵器送到臨時軍營,而程玉這幾日一直廝混在這些粗人當中,本來他是後世之人,沒有什麼尊卑貴賤的分別,自是大得軍士歡迎。   這幾日之中,程玉還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建制,作為一個現代人,他根本不懂古代的軍制,遊戲中也沒有這方面的內容,只好根據自己東鱗西爪的印象和自己的理解建立了一套軍制:一千人分為左中右三營,每營三百人,推舉一人擔任偏將;每一百人是一個小隊,設百夫長一人;十個人組成一哨,設哨長一人;每營三個小隊,最後餘下的人特別挑選出來的人組成一個特別部隊式的親衛隊,由副將石虎和自己親自指揮,這些人自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建制大事完成以後,每天剩下的只有訓練了,方法也是古今交融,平時除了古代的陣法、搏殺、弓箭等內容,還要進行行軍、體能、搏擊等現代的軍事訓練。程玉知道屬於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北海馬上就會發生大事了。可還是沒有料到竟然會來得這麼快。   這一日,部隊正在演練,突然遠處一騎如飛馳來,漸至近前,各兵士都停下手中的武器向那裡望去,卻原來是傳令兵。   傳令兵到達近前連馬也沒有下,就在馬上喊道:「誰是這裡的指揮使?」   此時的程玉正在一旁觀看操練,突然看到有傳令兵到來,心裡說不上是喜是憂,難道自己真的有幸在剛來的短短時間之內就能見到一位今後名震三國的英雄了嗎?想是想,不過腳下可不敢耽誤,現在的自己還不是什麼角,要是給這些「上差」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以後說不上有什麼麻煩。   到了傳令兵近前,早有士兵告訴那人自己就是頭領了,傳令兵正上下打量自己,顯然也對這裡的指揮使這麼年輕有點詫異。   程玉連忙搶上幾步,躬身一禮,「在下就是這裡的指揮使,請問上差有何吩咐?」   那個傳令兵也不下馬,從懷裡掏出一紙公文,給程玉晃了一下,說:「北海城附近發現大股賊寇的蹤跡,孔太守命令各處民軍三日內到達支援,這是手令,不得有誤,我要去下一地傳令,告辭了。」等程玉接過手令,竟客氣話也不說一句徑直走了。   程玉打開手令看了一下,上面的內容也大致如此,蓋著北海相的大印及孔融的私章,不過口氣要略微委婉一點。   這可是孔融的真跡啊,要是在自己的年代怎麼也是個文物,可是在這裡不過就是簡單的公文,程玉心裡想。   旁邊的石虎聽說也趕了過來,聽程玉說了公文上的內容,趕忙說:「大人,這可是軍令啊,我們還有不到兩天的時間了,要趕快啊。」   程玉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馬上下令整頓軍馬準備出發。   說起來他們距離北海並不是很遠,大約一百多里地,他們下午出發晚上休息了一下,第二天上午就趕到了北海附近。   等他們登上高處一看,都深深吸了一口冷氣,城外東一群西一簇到處都是賊兵,程玉忙命令大家注意隱蔽,先休息一下吃一點東西,大家尚未休息多久,突然聽到有人驚呼:「快看,城邊打起來了!」程玉定睛一看,果然在城邊兩個人戰成一團,沒過多久,只見一人翻身落馬,卻見另一人指揮著城外的黃巾兵,開始攻城,這個人自然應該是黃巾名將管亥了。   程玉連忙命令軍士馬上支援北海城。等到救兵殺到的一刻,恰好是城上最緊要的一刻,黃巾兵已紛紛殺上城頭,只靠城內一員大將往來救險才保住城池安全。只見這員將官年方二十出頭,高挑的身材,細腰闊背,體健貌端,面如敷粉,口似塗朱,英眉朗目,手持短戟。   也多虧有這個人四處救火,城外的黃巾兵難以跨越雷池一步。突然他發現攻勢緩了下來,往城下望去,見敵人的後隊突然混亂,一哨人馬由那面殺來。   旁邊的士兵努力辨認了一下旗號,告訴他是聯鄉民團來了。這人一聽正是好機會,連忙吩咐抬槍備馬,打開城門衝了出去。   內外夾擊之下,很快這一次攻擊就被驅散了,眾人都撤進城裡,兩員武將才有機會仔細觀察一下對方。   對方見來救援的民團指揮竟然比自己的年紀還小,不由有點感慨問道:「請問將軍尊姓大名。「   「小可程玉,恬任民團指揮使。請問您是……?」   「在下東萊太史慈。」   果然就是他,程玉心裡樂開了花,這可是東吳的第一虎將啊,自己在他還沒有發跡的時候就先認識了,以後要是有機會,嘿嘿……   他正在美,突然城外又是喊殺連天,兩個人顧不得寒暄忙登上城樓,卻看見被殺散的黃巾兵又聚攏在一個人身邊殺了回來。這個人騎著一匹黑馬,生的面黃須焦,頭上裹著黃巾,身披鐵甲,手裡一條大槍。程玉就是不認識根據環境也推算出八九分了。   不過太史慈可是認識的,這人就是青州黃巾的總頭領管亥,日前交鋒雖然對方武藝不如自己,卻用暗器劃傷自己的手,今天剛剛北海的都尉宗寶又被他所殺,此時氣焰正盛,必須殺一殺他的銳氣,也顧不得和程玉打招呼,吩咐手下人打開城門,自己又衝出城去。   兩個人本是老熟人了,也沒有什麼話,就是一個字,打吧。旁邊的黃巾兵也讓開一片足夠大的地方,兩匹馬就在城前盤旋開了。   程玉這時也跑到了城下觀陣,說書的說的好「上山虎遇到了下山虎,雲中龍碰上了霧中龍。」這兩個人武藝相差無幾,都是驍將,棋逢對手也殺的越來越興起。   轉眼之間幾十個回合就過去了,程玉也不知道太史慈能不能打贏管亥,但根據歷史來看直到劉備來北海才解圍應該是打不過的,怕他有失,一咬牙也縱馬衝進了戰圈。   雖然程玉沒有用過槍這種兵器,更談不上什麼槍法了,但多了個人隨時拿著一根棍子要捅你的話就已經很讓人煩了,何況這根棍子不但有尖還有倒鉤,一時間把管亥搞了個手忙腳亂。   但周圍的黃巾兵也不是吃素的,一聲吶喊蜂擁而上,城下的軍士又不敢放箭支援,一下子情況真的危急起來了。   兩人一見情況不妙,撥轉馬頭就要突圍,但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太史慈自然是左衝右突當者披靡,但程玉根本不會用槍,長槍在手反而更束手束腳。   這樣的危機時刻,程玉一發狠,大槍掄開一圈,把最近的人逼開兩步,順手就把手裡的槍扔了出去。   對面的敵人哪見過這種「先進武器」啊,馬上讓出一條通道讓長槍通過。就在這時,眾人聽到嗆的一聲,程玉已經將身後的寶劍拽了出來。   槍雖然是適合衝殺的長兵器,但要會使用才能發揮威力,對於程玉來說,拿著槍和棍子沒有任何區別,但現在換成寶劍,局面馬上就不同。這把「天兵」銳利異常,周圍伸過來的刀槍一觸既斷,沒有了武器的士兵哪敢攔截啊,兩個人順利的衝出重圍。   城外的官軍能看到這兩個人,自然就不會客氣了,手中的羽箭像雨點一樣對敵人射去,兩個人壓力一緩衝到了自己陣前。   太史慈一撥馬頭對程玉說:「兄弟稍等片刻,我去幫你把槍取回來。」卻被程玉一把抓住:「不可,賊兵勢重,就算了吧,以後還有機會的。」也不由分說,就將太史慈拉進了城。   城外的官軍也徐徐退了回來又將吊橋拉起,敵人也不再進攻了。   兩人正要上城督戰,突然上面有人喊了一聲:「兩位小將軍,都是好身手啊。」   只見一個人由城牆上走了下來,這個人有三十多歲年紀,皮膚粉白,相貌英俊,眼露精光,三縷長鬚,甚是有些仙氣,但身上的衣服確是十分華貴,一身的綾羅綢緞,想來也是大富大貴之人。   太史慈一見到這個人連忙跳下馬躬身一禮,叫了一聲:「參見孔大人。」   程玉這才知道原來這人就是漢末名士孔融,也忙從馬上下來,學著太史慈的樣子行了一禮說:「末將程玉參見大人,救援來遲,萬望恕罪。」   他以為自己和太史慈的禮節一樣就不會有錯了,其實他還是失禮了,太史慈在城內是客卿的身份,他卻是孔融的下屬,應該行的是軍旅中的下屬之禮。   卻喜孔融本來對禮節就不太感冒,加上剛才看到他們如此英勇也是心情大好,雙手扶了一下程玉的手臂說:「小將軍不必多禮,剛才見你們兩人在賊軍中勢不可擋,真是如飛將軍重生。」   程玉一聽這話,也不知道是誇自己還是罵自己,要是飛將軍李廣也把槍飛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後人知道他這個名字了。不過嘴裡的客氣是不能少的:「大人過譽了。」   「哎呀,說起來你們兩個還真的有點神似,就像兄弟一樣。」   他這本是無心之談,卻提醒了一個有心之人,如果和太史慈能夠變成結義兄弟的話,他以後是肯定跑不了的。   一念至此,忙拱手對孔融說:「大人,我剛與太史慈將軍共渡患難,深為仰慕,如果太史將軍不嫌棄的話,我想讓大人做主,我二人就此結拜兄弟,不知太史將軍意下如何。」   太史慈尚未說話,孔融先替他決定了,「好,但我今天不想做見證,突然之間我覺得和兩位將軍有緣,我想和你們一起結拜,共效羊左,報效天子。怎麼樣?」   這太史慈自然就無話可說了,程玉更是一力應承,有孔融這麼一個大軍閥和自己結拜自是揀了大便宜,以後幹掉什麼的,搞不好就白白把北海揀來了。於是說:「好,我們恰好也是三人就來個桃園結義吧。」   孔融不解其意問道:「賢弟說什麼桃園結義?」   程玉這才省起,現在的桃園兄弟不會還是一群小吏,他們往年的奇聞逸事自然不會有人去注意的,何況就算知道了,他們現在也沒有資格讓孔融學啊。   但是話已經說出來了,還是要圓一下的,於是騙孔融說:「大人這就有所不知了,在我們家鄉那裡,有人要結拜的話必須要到桃園去祭天,這樣才能受到神靈庇佑。」   雖然是臨時編出來的,但是還是能說的過去,孔融也就沒有什麼懷疑,說:「原來還有這樣一個風俗啊,唉,學無涯啊,不過城裡沒有什麼桃園,我們……」   「沒關係,沒關係,入鄉隨俗,就按這裡的風俗辦吧。」   「好,那麼,來人準備香案祭禮,我們就在這大街之上祭天結拜。」   大人下命令,這些雜兵的反應速度還是很快的,一會兒功夫,三牲祭禮,香案拜墊都準備好了,一敘年齒,卻都出於程玉意料,最大的必然是孔融,他卻已經四十歲了,太史慈也有二十六歲,最小的自然是程玉,他才二十歲是鐵定的小弟。   三個人面對東方跪了下來,接過信香一同對天祈禱:「今日我等三人在此結義,患難不離,富貴不棄,親如手足,生死與共,如違此誓,天人共棄。」說完,各自把手中的香插入香爐,又用刀割破中指,將血滴在酒裡,三人各飲一口,最後撒入大地。   三個人都是一臉笑容,但程玉卻在心裡嘀咕,和孔融生死與共,那自己和太史慈不是太吃虧了嗎。但也只是想像而已,卻不敢表現出一點。   盟禮結束,三個人自然要改變稱呼了,孔融又把話轉到了軍情上:「三弟來得還是非常及時的,昨天傍晚賊兵就把這裡包圍了,卻不見四處的救兵來,我本想如果今天再沒有兵馬來支援就要讓二弟去平原找劉玄德幫忙了,這個人的本事可是不小,就是一直以來都不得志。」突然發現自己把話題扯開了,又把話題改回身邊,「他也是有兩個武藝高超的兄弟,曾在虎牢關前和呂布一場大戰,不過我想我的二位賢弟應該比他們厲害多了,今日兩位賢弟一陣衝殺,賊兵已經收斂多了,又添了三弟的兵馬,守城的問題好解決多了,但如何破賊,我們兄弟還是要好好商量一下啊——對了,三弟初來,還沒有帶你看過寒舍,來,和我一起回府。   說完,也不和他們客氣,拉起兩個人就走。   一會兒,三個人就走到了孔融的府前,這個建築佔地不小,外衙內宅,處處都是紅牆綠瓦,奇花異草,體現著主人不同的身份。   程玉感覺有點目不暇接,這麼大的莊院在現代人看來根本是不可想像,特別這裡有這麼多程玉生活的年代已經絕種的植物,更是讓他新奇。   一路上也遇到了幾個孔融的幕僚,聽孔融介紹程玉,又聽他們三人已經結拜,對兩個人也是畢恭畢敬,寒暄了一陣,讓他們也一起到議事廳。   穿過公堂來到議事廳,眾人按賓主坐下,說是坐,其實是跪在地上,只能坐自己的腿,程玉畢竟已經來這個時代一段時間了,已經適應了這些風俗。   孔融又派家人去叫了另外幾個幕僚,藉著這段時間,程玉觀察起這個大廳來,雖然這些日子,他也拜訪過幾個富戶,但和孔融這種世家子弟比較起來,自然不是一個檔次的。   不過他一觀察,卻發現這間屋子的裝飾其實很樸素,沒有什麼玉器珠寶之類的,只是一些竹簡帛書之類的古書,接近於家徒四壁,這些書籍都放在一個檀木架上,另外還有一些紙質的書籍,整體看起來,到是書卷氣極濃。除了書籍以外這間屋子裡只有每個人面前的矮几和正中間發出裊裊青煙的香爐。   程玉有點奇怪,看孔融的衣著和院子裡的奢華,似乎和這屋子一點也不協調,外表的金碧輝煌和內裡的樸素產生了強大的反差。   孔融看到他疑惑的表情以為他對這個屋子的擺設不以為然,連忙解釋說:「賢弟可能不知,這屋中的擺設是因為愚兄有祖訓在身,遠祖認為人在金碧輝煌的環境裡就無法專心的思考認真的做事,所以歷代孔家做公事的地方都不許放除了書以外的任何東西。其實其他的房間都是十分舒適的。「   程玉聽了,雖然心中的疑惑沒了,不過還是從心裡失望,像孔融這種一時名士,文聖後人,都如此愛好奢華,以簡樸為恥,其他人就更不會有什麼例外了。   不一會兒,大家都到齊了,孔融的「作戰會議」正式開始,第一個發言的是主人孔融:「各位先生,今日賊兵攻打城池更緊了,可有什麼退兵之法?」   本來還熱熱鬧鬧的大廳一下子就安靜下來,每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有什麼可說的。   沉默了許久,才有一個人打破僵局:「大人不必擔憂,賊兵今天攻打城池受挫,又有援兵到來,其他各郡的兵馬應該都在路上了,只要再守個十天半月,賊兵自然會退去,只是城中的糧草不是很多,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有人發言氣氛漸漸好了起來,又有人說:「我看賊兵之所以反叛,是因其未受王道教化,我看大人應該揚先祖遺志,以仁義說之,賊眾自然幡然悔悟。」   聽的程玉差點摔倒,這可真是清談之士,這麼餿的主意也虧他想的出來。這就是諸葛亮說的那種「口中雖有千言,胸中實無一策」的人。   不過也替孔融悲哀,如果手下都是這樣的人,難怪孔融會有一個淒慘的結局了。   其實不止程玉,就連孔融也知道這樣的主意是搞笑的嫌疑比較大一點,不過都是自己的朋友,又不好表現的太明顯,只好顧左右而言他:「還有誰有什麼想法呢?」   眾人又是一片沉默,最後還是程玉打破的僵局:「大哥,別太著急,小弟有一個主意,不知可否?」然後如此這般的介紹了一番。   眾人一聽都是讚不絕口,孔融也稱讚不以,但還是問了一句:「會不會弄巧成拙啊?」   「不會的,賊兵不過是烏合之眾,應該不會識破,不過準備的東西可要好好檢查,不可有失。」   然後又具體說了一些細節,方才散會。   第二天一早,管亥又在城外挑戰,程玉詢問了一下準備的細節,萬事具備,來到城上,一眼看見管亥手中拿的東西,正是自己的雙鉤槍。   管亥正在城下耀武揚威,羞辱程玉,突然城門大開,衝出來的正是程玉。   只見他手提寶劍向管亥喝道:「管亥草寇,昨天依靠人多取勝,撿到了我的寶槍,我今日必向你討回。」   說完一催馬衝了上來,管亥也挺槍迎戰,兩個人槍來劍往打在一起。   不過程玉一直怕傷了自己的武器,自是受盡束縛,幾個回合就搞的狼狽萬分,只好撥轉馬頭跑了回城。   管亥見有機會,怎麼能放過,手中槍一揮,大片的人湧了上來,太史慈也由城上來到陣前,卻也抵擋不住對方人多,見敵人要合圍,連忙衝向城門,一下子把自己的弓箭手也衝亂了,一群人亂糟糟的撤進城內。   這對管亥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他高喊一聲:「奪城啊。」自己先衝向了城門。   被他們這一衝竟然真的衝過了護城河衝進了城門,突然幾隻火箭射向了吊橋,撲的一下,竟然整個吊橋都燒了起來,把黃巾軍的隊伍攔腰截斷。   管亥發現不好,原來中計了,還沒有來的及掉轉馬頭,突然馬失前踢把他摔了下來,接著兩邊的房上出現了一隊軍士,成袋的石灰粉倒了下來,一時間城門前一片白茫茫,如瑞雪紛飛。當然這只是對官軍一方來說,對於黃巾兵,這就是滅頂之災啊,所有人的眼睛都被石灰迷住了,不停的流著淚水,呼吸也十分困難,衝進城來的這幾十人馬上在一片哀號聲中失去了戰鬥力,但連哀號都隨時會被一嘴石灰打斷。   這時的管亥並不比他的那些手下好多少,剛由馬上掉下來就被漫天石灰覆蓋,幸虧他的反應比別人快一點,立刻閉上了眼睛,但還是有幾粒灰塵搞的他雙眼酸痛。   完了,徹底完了,聽著身邊弟兄們的哀號,管亥的心中一片冰涼,今天恐怕進來的人都在劫難逃,算了,活不了乾脆就把命拼掉。   想到這裡,管亥抽出腰刀要出去拚命,剛跑了沒兩步,一面大網又當頭罩下,將他裹的嚴嚴實實。   程玉此時正在不遠處看熱鬧,這場戰鬥乾淨利落,一個人也沒有死就搞定了管亥,智慧的力量還真是大啊,自己都有點飄飄然了。   城外的敵人想過來幫忙卻被大火攔在了外面,沒有辦法,只得退回營盤。   再說城裡的管亥及他的手下,石灰落定以後,有士兵把他們都捆好,然後用清水沖去身上的石灰,押進了牢房。卻單獨把管亥留下了。   等管亥睜開眼睛,發現身邊一個自己人也沒有了,只有繩索陪伴自己,身上滴滴答答的水和石灰和在一起成了泥漿,兩個士兵緊緊的抓著自己被綁住的手臂,生怕自己跑了,其他的士兵也在不遠的地方圍著自己。要說石灰為何可以用水沖洗呢?原來程玉懷有仁心,知道黃巾兵都是貧苦百姓,怕傷了人,於是特意搜刮了一些熟石灰來用,都是石灰和水的產物 ,自然就不會燒傷人了,只能起到迷人雙眼的作用。   這個圈的當中,除了管亥他們外還有兩個人,正是程玉和太史慈,程玉正要開口說話,突然有軍兵喊:「孔大人駕到。」   原來孔融聽說大捷的消息馬上就由府中趕了過來,先和兩個兄弟說了幾句話,無非是嘉獎他們的功勞,特別感謝一下程玉的計謀,然後乾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開始審問管亥。   「你就是匪首管亥?」管亥冷哼了一聲,連看也沒有看他。   孔融吃了個沒趣,裝做若無其事繼續說:「逆賊管亥,你可知道聚眾攻打州郡是什麼罪名嗎?謀反啊,是要誅九族的,何況你們又自稱是黃巾餘孽,但——」他頓了一下,可是他的對手連看都沒有看他,他只好繼續說:「只要你能驅散城外的賊寇,本官可以法外開恩,向朝廷表奏你的悔過之心。這可是你唯一的機會了,你可要好好的考慮啊。」   卻說管亥聽了孔融的話,連理都沒理他,繼續著自己的不合作態度。孔融可是有點掛不住了,雖是孔子後人,但他涵養上的工夫差的還是太多了,臉上幡然變色,喝道:「管亥,你不要太囂張了,我殺了你,一樣可以趕走你的那些烏合之眾,死無葬身之地的可是你。」   管亥依舊是一副和我無關,不要理我的表情,好像孔融正在發火的對象不是他。   終於孔融動了殺機,大叫一聲:「這是你咎由自取了,來人——」   「慢!」程玉趕忙插了一句話,「大哥,這個管亥還是交由小弟來處置吧。請大哥同意。」   孔融心裡這個不痛快,顯然自己這個三弟是想給管亥求情,有心不同意,但畢竟這個管亥是靠著他的計謀才能捉住,以後破城外的敵軍也還要仰仗他。只好勉強的點了點頭:「那這個賊人就交給三弟處置了,自己決定就好了,也不用和我打招呼了。」說完氣呼呼的和從人走了。   程玉雖然知道大哥不快,但也無可奈何,這個管亥可是個有本事的人,就這麼殺了可是太可惜了。對管亥說:「管頭領,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只要你能答應我以後不再當山賊騷擾百姓,你以前做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現在就可以放你走,這樣你能同意了吧?」   管亥對這樣的條件也是有點不可置信,不過對程玉還是比對孔融給面子多了,還是回答了兩個字:「不能。」   這兩個人的話,讓周圍的人大跌眼鏡——如果那個時候有眼鏡的話,程玉竟然用這麼簡單的條件就可以放管亥走,而管亥竟然連騙一下程玉都不會,就一口拒絕了,這都是些什麼樣奇怪的人啊。   別說他們,連程玉自己都感到奇怪,其實自己只是捨不得殺管亥而已,他能和太史慈交手佔到上風必然是一員虎將 ,說剛才的話就是想放了管亥,哪怕以後他還會成為自己的對手也比這麼輕易就死掉了要強。可是管亥連騙一下自己都不能,難道裡面還有什麼隱情?   「只要你不在為惡就可以放過你,難道你這樣都做不到嗎?你既然不忍騙我逃生就不是十惡不赦的人,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只要你答應我,我就會相信你的。我想一個人如果不是性情中人是無論如何不會有什麼好本領的,你絕對能做一個好人的,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好嗎?」   管亥的心中也是酸酸的感動,自己自從加入黃巾軍以後,就連以前的朋友都不曾這麼勸過自己,可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真的有一種想就此拜倒投降的衝動,可是自己的兄弟們呢,兄弟們的家人呢?在這個混亂的年代裡,他們沒有土地,也沒有一技之長,難道要自己拋棄他們嗎?不能,絕不能。就算是自己死,也不能做出對不起兄弟的事情。   一咬牙,管亥對程玉說:「既然小將軍以國士待我,我就以國士報之。就請您不要勸我了。」   程玉現在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這樣也可以?自己都已經想好即使管亥回過頭來攻打北海城,自己都可以想辦法支吾過去,為什麼管亥就這麼直性子,不能騙一騙自己,讓自己安心呢。   難道?難道是有人在背後威脅管亥,程玉一句話脫口而出:「難道你背後有人威脅你?如果是的話點一下頭就可以了,我可以先把你保護在城裡,幾天之內我就可以掃平這裡的山寨,不管你是受到什麼樣的威脅都不會存在了。至於什麼家小之類的,我都可以幫你搞定,以後你帶著家人遠走高飛,任什麼人也不會再打擾你的。」   管亥終於被程玉的真心攻勢打動,要不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恐怕這個程玉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罷休了:「您不用瞎猜了,沒有人可以,也沒有人敢威脅我的。我們這裡的兄弟都是為生活所迫,沒有土地又不會做什麼,不做強盜就只有死,沒有我,兄弟們也沒有辦法把這一行繼續幹下去,我不能為了自己拋棄兄弟們,如果是要死就讓我們死在一起吧。」虎目中竟然隱然有了淚光。   「你們可以去當兵啊?」   「當兵!!?」管亥突然提高了聲音,「當兵還不如做匪,我們當匪的還不會趕盡殺絕,也不會去搶什麼都沒有的窮人,可是那些當兵的?我的很多兄弟就是被他們害的家破人亡,如果說我們是賊——不,我們不是,我們只是一些苦人兒,他們才是賊,還是最大的賊!」   管亥不過因為聽了一句話就變的這麼激動,也讓程玉萬分感慨,漢末的吏治是不是已經到了天怒人怨的程度了,自己到底能不能改變一些什麼呢?不行自己不能灰心,只要有自己在一切都會好的,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麼還有什麼資本去讓別人相信,只要相信自己就一定能成功。   程玉一下子變的鬥志滿滿的:「那你就用自己的力量改變他啊,只要你自己不被染黑,就一定有一天可以把這個世界漂白的。」   管亥被說的啞口無言,似乎程玉說的有道理,難道一直以來都是自己錯了?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程玉說的一句偈語如重錘一樣敲擊在管亥的心中,這後世高僧總結的話語一下子把管亥打醒了,突然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他一甩掙開抓住他的軍士跪倒在地,涕淚交流的說:「管亥向大人請降。」   一下子撿到這樣一個寶貝,程玉的心裡驚喜萬分,自己沒有想到如果用真心去對人真的會有回報,有管亥這樣的一員虎將投降自己,將會在自己爭霸三國的路上少走多遠啊。   雖然自己早定下了最終的目標,但按著自己現在的身份——一個「還沒有轉正民辦幹部」,這無疑是個夢,今天管亥的投降無疑讓這個夢變的可以觸摸到了。   管亥還在下面表著他的忠心:「我從未見到一個象大人一樣對我推心置腹的人,正是您讓我迷途知返,您是我見過的最正直的人,也是最有魅力的人,雖然您現在還不是什麼大官,但我相信以您的人品,您的魅力,將來力挽狂瀾整頓天下的人非您莫數。小人以後的就全靠大人提攜,來幫我實現我自己的理想了。」   程玉聽了這話,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看來管亥是讓自己的一番話給把腦袋說壞了,整篇都是溢美之詞,不過從語氣上來說,管亥是真的對自己推崇備至,以後絕對會對自己忠心不貳了。   連忙搶上前幾步,用手扶起管亥說:「管將軍嚴重了,小可才疏學淺,胸無大志。承蒙管將軍抬愛,如有管將軍扶植,那是小可之福,如果有一天管將軍看我不堪扶助的話,就請您不要自誤了前程。——來人,給管將軍鬆綁。」   一邊一個軍士湊了過來輕聲說:「將軍,管亥可是野性未馴,不可過信,應讓他先勸降部下之後再行發落。」   管亥顯然也聽到了這話,忙說:「不急不急,先帶我上城去勸降屬下以表誠心。」   這句話可氣壞了一個人,正是太史慈,對管亥吼道:「什麼話,大丈夫立於世上,言必信,行必果,哪有反覆之理。三弟,如果你要是不信他的話,就應該立刻殺掉,如果信的話,就不可再有一點懷疑。」   一看太史慈這麼強烈的反應,程玉立刻想到了他的後事,原來太史慈準時請降,也正是要看孫策能否用人不疑,正是自己向他示好並收取軍心的好機會。   於是轉頭對太史慈說:「二哥何需如此激動,我自是堅信管亥將軍了。」邊說邊親自動手為管亥解縛。   然後命令手下打開其他城門,(這個城門的吊橋被剛才的一把火燒掉了)給管亥備馬,然後親自送管亥出城。   在城邊管亥顫聲說:「少主對管亥之恩情,管某粉身難報,明日正午西門外,管某必率全部部曲來降,以後為少主牽馬綴鐙萬死不辭!」然後頭也不回徑直奔自己的大營去了。   原來對一個人的信任竟可以讓人甘心為奴為僕,還是人格的力量最大,程玉不由想的癡了。   這時突然聽到身後亂哄哄的聲音,回頭一看,孔融又帶著他的智囊團來了。一見到程玉,一臉的不痛快說:「管亥人呢?三弟你也太胡鬧,你英雄惜英雄不想殺他可以,但你可以把他押起來啊;他說投降,你讓他先把士卒招降來再處置啊。怎麼可以憑他一句話就相信他呢?縱虎歸山必有後患啊,這下好,趕快想退兵之策吧。」然後忙著命令士兵加強戒備。   太史慈聽的睚眥俱裂,就想和孔融理論,程玉連忙拉住他:「二哥,大哥只是不清楚管將軍的為人而已,何況剛才管將軍把他也氣的夠戧,明天管將軍過來就好了,可以讓他們消除一下誤會。」   「唉,這個大哥真是讓人失望。」程玉心裡暗歎。 正文 第二章:馳援徐州     一夜無話,第二天時近正午,程玉和太史慈到西門之上等待管亥,孔融不放心,也跟了過來。其他幾個城門的營盤都已經撤去,只剩西門外一片大營盤。大家焦急的看著遠方的營地,太陽一點一點的升高,卻不見對面有一點動靜。   這邊孔融等的已經不耐煩了,看看日影正是指向正北:「算了,做好守城準備吧。」就要轉身離去,突然眼睛直丁丁看著對面的營盤。   原來,對面的黃色旗幟緩緩的降了下去,一面白旗升到了旗桿的頂端。一會兒,營門大開,一隊隊人馬由裡面出來,不過都沒有甲冑兵器,頭上象徵著身份的黃巾也都沒有戴。   在城下排好隊型,一匹馬由當中緩緩走出,馬上坐的正是管亥,雙手背在身後,似乎綁著。來到城下對城上喊道:「罪人管亥,今帶領手下,向北海相國投降。」   孔融一聽,心裡樂開了花,看來這個管亥也不是那麼不識時務的人嗎,對他的惡感一下子少了許多,連忙對城下喊:「管將軍,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今日你改邪歸正,乃是天子之福,蒼生之福啊。」又對守城的兵丁喊,快開城。   正待自己下去接,又一想還是安全重要,於是轉頭對身邊說:「二弟三弟去把管將軍接上城來,順便帶兵去把軍隊也接收了。」   程玉聞言欣然下城,先和太史慈把管亥綁在深厚的手解開,安撫一下,然後派兵丁清點了降卒,共有萬把人,先把他們安排在原來的營寨,只是收走了兵器,然後換上大漢的旗號,最後三人一起回城。   到了城內直接進到孔融的府邸,孔融早在廳上等候,見了管亥先彼此客氣了一下,然後分賓主坐好。   程玉首先說話了:「大哥,今日清點管亥部曲,共有萬餘。請大哥編入郡中共保城池。」   一邊管亥聽了有點不樂,難道是程玉嫌棄自己的兵馬是土匪不願接收嗎?自己今天說向孔融投降不過是因為孔融是程玉的上司,給他點面子而已,要是真在他的部下,還能有什麼意思呢。   孔融一聽還是很滿意的,對程玉說:「三弟所說有理,但北海城雖然兵微將寡,不過朝廷體例如此,我也不好改變。不如將管將軍的部隊和你的民團合併,由三弟統一指揮,既可照應地面,又是民眾之兵不違體例。」   旁邊的幕僚也是一起附和:「三爺帶兵和主公帶並都是一樣的嗎,反正是自家兄弟。」   這樣管亥才放下心來,程玉稍微推辭了一下也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勝利果實。不過還是要和孔融討點報酬的:「大哥,雖然如此但這兵馬一多,小弟的糧草恐怕接濟不上了,加上這些人馬都帶有家眷,小弟想為他們討口飯吃,請大哥幫忙。」   孔融那裡怎麼肯出血,推搪說:「北海近年雖少遭兵火,但也府庫空虛,這樣吧,我給你白銀五千兩,一個月的糧草,其他的你就自己去籌措一點吧,另外北海地界荒地不少,城東幾十里就是灘涂,雖不十分肥沃,但面積極廣,住上幾千戶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又是無主之地,送給兄弟,你們就自己建個村落居住去吧,也省了置地之錢。」   程玉一聽,雖然竹槓沒有敲成,不過這個結果也是很滿意的,連聲稱謝。   過後幾日,程玉就在幫助士兵建立家園,山上本來有些積蓄,加上孔融贊助的也夠支持到收穫季節了,然後對軍隊進行了一下整編,去掉了一些老弱讓他們回家耕種,共連自己原來的人馬留下七千多人,把每個營擴充到兩千人,在百夫長上又設了牙將,統領五百人馬,自己的一百親衛沒有增加,但全部挑選最精銳的人馬,由原來的副統領石虎管轄,石虎是個粗人,對帶兵多少沒有什麼意見,何況這裡的人大多和他對脾氣。另外設立一個驍騎營,把其他比較精銳的人編成了騎兵,由現在的副統領管亥直接指揮。   而太史慈除了幫程玉訓練一下士兵外,一直呆在城裡。   這一天,孔融派人來請程玉,說有要事相商,程玉帶上自己的幾個頭領和心腹來到城裡,卻原來是徐州的使者來了。   這個使者正是糜竺,太史慈也在一邊陪座,等程玉他們到來,剛剛和糜竺寒暄了幾句還沒有進入正題,突然,外面一個哨探急匆匆的進入府中,連通報都沒有就闖了進來,見到眾人詫異的望著自己,趕忙單膝跪地行了一個軍禮,然後氣喘吁吁的說:「報告大人,現在北方有一哨人馬殺了過來,約有幾千,喊殺震天,馬上就要到城邊了。」   孔融一聽大驚失色,連忙和兩個兄弟帶著部曲到城邊觀看。糜竺也跟著大家一起過來。   待到城牆上,只見軍士已經嚴陣以待,不遠處黃沙滾滾,顯然有大批人馬正在殺來。   孔融一見,喃喃道:「這又是哪裡的人馬,難道又是賊人嗎?這次城池還沒有做準備,這可怎麼辦?」   程玉一看孔融這樣,心裡涼了半截,跟著這樣的大哥以後還有的混嗎?既沒有大才也沒有大智大勇,只可以用來吟詩做賦,如果想成亂世英雄的話是沒有機會了。   不過現在也只能安慰他說:「大哥不用驚慌,還有我和二哥呢。讓我們先去城外看看,如果來著不善,也就是兵來將擋,也不用怕了他。」   「那就全仗兩位賢弟了。」   程玉心中默歎一聲,拉著一邊在生悶氣的太史慈下城了。   一會兒的工夫,滾滾塵土就到了眼前,一哨人馬殺了過來,為首一個黑大漢,不是特別高的身材,但是一身的腱子肉,連盔帶甲都是黑的,就連跨下的馬都是黑的,整個一個木炭成精,不過長的到是威風凜凜,豹頭環眼,絡腮鬍子,手中拿著一丈多長的蛇矛。   來人看到程玉和太史慈兩個人也不說話,直接就衝了過來,舉矛便刺。一邊的太史慈也不是什麼文靜人物,也不問話,抬槍就迎了上去,打了十來個回合,這邊太史慈就有點被動了,一邊的程玉想插話,可是兩個人都是火性子,誰也沒空理他,想要提槍上去幫忙,一考慮自己的槍法還是算了,拔出寶劍加入戰團。   原來那天智擒管亥,士兵在打掃戰場的時候又把槍給程玉揀了回來,自己想給管亥用,管亥說什麼有不收,想給太史慈又一直沒有機會,見到的時候少,偶爾見到又忙著公事沒有時間說。   加了程玉手中的寶劍,才勉強把這個人抵擋住,這人越殺越高興,不由哇呀呀的怪叫起來。程玉正想說話,那邊又來了三員武將,一紅兩白,紅臉的漢子想過來幫忙,卻被年紀大的白臉將官拉住,然後高喊一聲:「翼德,退下。」   程玉終於鬆了一口氣,原來來得正是劉關張三兄弟,旁邊多的一個正是趙雲,張飛聽了大哥叫,只能不情願的拉馬回去,一邊走一邊還在馬上嘀咕:「難得今天殺的過癮,又讓大哥絞了。」   程玉仔細看了一下這幾個人,發現劉備長的也不是很誇張,雖然方面大耳,兩手很長,但還是達不到及肩過膝的程度的,不過面目看起來還是很誠實可靠的。   另外的關羽,長的比自己還高一塊,恐怕要有一米九了吧,肩寬腰細,標準的美男身材,一身綠裝,騎著黃馬,這些人裡就他色彩最豐富。   馬的一邊掛著那桿馳名天下的冷艷鋸——青龍偃月刀,這刀通體都是金屬的,刀刃也比一般的大刀要厚很多,刀頭也長,看樣子如果自己的槍是五十二斤的話,那關羽的刀有八十三斤是一定的了,不過這個重量也不輕了,關羽能用他做武器,自然體質要比別人好太多了。   關羽的臉色是陝北人的紅法,還沒有達到所說的棗紅色,卻真的是臥蠶眉單鳳眼的美女象,不過頜下的長鬚讓他看起來陽剛氣很足。   要說美女,身邊的趙雲要比他像多了,這個時候的趙雲看起來比程玉自己還要小,一身銀盔銀甲,白色繡花的戰裙,騎著一匹白馬,手提銀槍,用說書人的話說就是一個銀娃娃,臉上也生的好看,雪一樣白的肌膚,如果不是身上百戰的殺氣,真的要以為他是男裝的女子。   不過趙雲長的漂亮卻絲毫沒有扭捏的神情,與張飛站在一起在威風上也一點不遜色。程玉看到他的臉突然有種感覺,自己是不是長的太醜了?   正在注目之際,對面的劉備提馬過來,問道:「請問兩位將軍是何處的軍馬,可是這北海城的?」   太史慈見程玉呆呆的望著對面的人,怕他失禮,用手拉了一下程玉然後對劉備說:「正是,我們是北海相麾下的人馬,你們是……」   劉備一聽,連忙拱手道歉:「莽撞莽撞,我是平原劉備,這兩個是我的兄弟關羽張飛,這員白袍小將軍是北平公孫瓚麾下的趙子龍將軍,我們受田大人之命去徐州支援,路上聽說有山賊在攻打州郡,就兼程趕了過來。愚弟鹵莽,還沒有問清就動手和兩位打了起來,請兩位原諒,不過看現在的樣子,想是黃巾賊兵已經退去了,在下就不叨擾了。」   說完一拱手就要走,程玉一看,連忙挽留,這些可都是三國名將啊,和他們好好攀攀交情自是對以後大有好處。   劉備聽說徐州也有使者在北海,也想問問前線軍情,就帶著兄弟隨他們進到北海城內。   這孔融和劉備本是素識,一見劉備來了,忙搶上幾步,躬身一揖:「使君駕到,下官未曾遠迎,萬忘恕罪。」   劉備見到孔融對自己行禮可是嚇了一跳,按官職上來說雖然自己也是平原相,但孔融可是還有安東侯等爵位在身,論身份,自己自是拍馬都趕不上,只要孔融記得見過自己這個人,就已經讓他受寵若驚了,竟然孔融會搶先向自己行禮,怎不讓他手足無措。   孔融一見劉備的表現連忙說:「使君不要疑慮,您就算沒有官職,也是帝室之胄,也是君;我們即使位居極品,也不過是庶民,是臣。臣向君行禮,乃是天經地義,請不要不安。」   孔融就在那裡躬身不起,劉備沒有辦法,只好雙手把他扶了起來,也算是受了這一禮,正要介紹自己身邊的關張,孔融已經先說了出來。   「這二位應該就是雲長和翼德吧,昔日虎牢關前曾經見過你們的雄姿,一直萬分景仰,這位,恕我眼拙,不曾相識。」   劉備連忙把趙雲介紹給孔融。   孔融想了一下,似乎有印象:「是不是在界橋槍刺文醜的趙子龍?」   「大人果然博聞強記,正式區區在下。」   「早就聽說了將軍的大名,一直無緣結識。想必使君已經認識我這兩位兄弟了吧?」   「兄弟?」   「對,我們三個人已經……怎麼說來著……已經桃園結義了。」   「桃園結義?哈哈,大哥,他們也是桃園結義,我們也是桃園結義……」一邊的張飛聽了,咧著大嘴笑了起來。   劉備連忙呵斥道:「翼德!」這邊張飛馬上閉上了嘴。   孔融聽了可是大感興趣:「原來真的有這麼一種風俗啊,以後可要好好研究研究,呀,想必你們也是和我三弟……」   程玉一聽不好,再說下去就要說漏了,連忙打岔,問劉備:「使君是要去徐州嗎?不知是為了什麼事情?」   一邊早已經被遺忘的客人終於說話了:「諸位,且聽小可一言。」   原來是糜竺在一邊插話,大家又互相介紹一番,才聽糜竺說起徐州的經過。   程玉也跟著複習了一下三國知識,原來曹操之父曹嵩本在青州地界居住,現在知道曹操佔據了兗州要去投奔他,經過徐州,陶謙怕他在徐州地面出事,特意派兵將保護他,結果沒有想到手下人監守自盜,殺了曹嵩,奪了財物跑了。正好給了曹操攻打徐州的借口,立刻帶著兵馬向徐州殺來。陶謙一看事情不能善了了,就向北青州的田楷求救,等了幾天不見有人支援,就又想到了南青州的孔融,這才派糜竺來。沒想到,在這裡還碰到了北青州來的劉備等人。   聽糜竺說了以往經過,劉備也在一邊插言道:「我在虎牢關前曾經受到過陶公的幫助,聽田太守之命更是不敢怠慢。但手下兵微將寡,特去向公孫太守借了一千兵馬和子龍將軍,因此來得慢了。也請孔大人看在以前並肩作戰的份上相助一臂。」   孔融聽了兩個人的話,面露為難之色:「下官雖然手上有一些兵馬,但是朝廷的,又怎麼敢隨意調動——要是說糧草嗎,我到可接濟一二。」   兩個人聽了,大感失望,孔融也覺得這樣似乎太不給兩個人面子了,就又接著說:「要不這樣吧,你們可以和我三弟談談,他的兵馬乃是私兵,不由朝廷管轄,只要他同意了就可以。」   程玉一見兩個人把希翼的目光投向自己,馬上毫不猶豫答應了,但轉念一想又加了一句:「但我的武藝太差,還想把二哥借來一用。」   孔融心裡這個不痛快,但自己說的和他去商量,也不好再說什麼,看太史慈也是躍躍欲試,只好同意了。   你說程玉為什麼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他知道這是一場不會敗的戰鬥,幾天以後,曹操的大本營就會被呂布襲擊了,這樣的支援,不但給在座除了孔融的各人留下了好印象,還樹立了自己急公好義的名聲,自然好處非常。   果然在座的其他人對程玉的目光都變的很親近,尤其是糜竺,心裡對這個年輕的將軍產生了大大的好感。   幾個人又在一起交流了一下感情,然後各自回到休息的地方,程玉也回到自己的軍營整頓兵馬,準備兵發徐州。   第二天一早,程玉帶領自己的部下來到北海城下與劉備軍會合,孔融雖不太高興,但也在城外設宴為眾人餞行。   餞行過後,孔融自是回城,大部隊向徐州開拔。   經過大家都晝夜兼程,終於在這一日上到達了徐州,徐州本名彭城,正是漢初西楚霸王的都城,項羽當年會選擇這裡作為都城,自然會有他的道理,徐州城堅地沃,又處在南北要衝,自古就是兵家必爭。   在城外幾十里,糜竺就脫離大隊,先回城報信去了。等到了城下,發現城門大開,陶謙帶著手下的文武眾將正在城外等待。   陶謙的年紀看起來已經有六十多歲了,做的是文官打扮,頭上帶著代表州牧身份的紗冠,身穿著官服,腳踏官靴,一部花白的鬍鬚,滿臉皺紋全是歲月的痕跡,但並沒有因此而顯的人有一點醜,反而更像一個忠臣的樣子,上手站著一人,正是回城報告的糜竺,在下手也有一個人,年紀比糜竺要略微輕一點,一身儒生打扮,但人透著精明強幹。   陶謙看到劉備等人的馬來到近前,拱手說:「劉使君,自從洛陽一別,又是幾個年頭過去了。我是垂垂然老矣,你確實正當之時啊。」   劉備連忙翻身下馬,一躬到地:「陶大人,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忘記當年在虎牢關前您的幫助,一聽您有驅策,立刻帶著兩個兄弟來了。」   客氣了幾句有把話轉到身邊的其他人身上,此時程玉也早已經下馬。陶謙第一個就奔他過來,也是一拱手:「這位應該是程賢侄吧,我聽糜竺剛跟我說了你的事,多謝閣下仗義相助啊。唉,我一直以自己為君子而欣欣然,今日聽說閣下的事,才知道閣下才是當之無愧的君子。」   程玉認為陶謙是因為自己等人來支援把他高興壞了,才盡說恭維話,也回敬了幾句:「一直仰慕陶刺使高風亮節,能有機會效勞,怎麼敢不盡心呢?」   然後又介紹了其他幾個人,原來那個沒有見過的人就是陳登,徐州的豪族之一,也是現在陶謙手下的軍師。不過一路上他也不說什麼話,只是默默的觀察著眾人,程玉看在眼裡也默默記在心上,恐怕這個人不簡單。   等到了陶謙的府上,還有更多的徐州名流在場,什麼孫乾糜芳陳圭等人也都在座,等大家都認識完畢後,陶謙作為主人理應第一個發言:「劉使君,你家太守田楷也已經到了,現在正在城北五十里下寨,今天邀請他一起過來,他卻不肯,有件事情只好和你一個人說了。」   劉備連忙表示願為陶謙做任何事。   卻沒有想到陶謙突發奇言:「老朽今日趁各位賓客在座,想請大家做一個見證,我本以老邁無能,在這個世上也沒有幾天活頭了,可是這徐州乃是重地,不可輕易置之不理。老朽的幾個兒子又都不成器,只想找一個賢人來接替老夫。正好今日諸位到來,我想把這個爛攤子交給劉使君。糜竺先生,請你把這州牧的印信取來,我要當面交給使君,請使君 以百姓為念不要推辭。」   這時的眾人都大驚失色,紛紛勸阻。劉備也一樣不知所措,但看到情勢大家都不太可能同意,忙說:「陶大人不可啊,朝廷州郡怎可私相授受呢?請大人不要如此。」   這邊正亂哄哄,曹操卻幫忙解了圍,一個士兵跑了進來:「報,城外曹操大軍又向城池殺來。」   大家得到這麼一個機會正好把這個都不想繼續的話題打斷。陶謙也忘了他現在正在進行的偉大任務,連忙說:「諸位,曹操今天這一陣,來著不善,可有何退兵良策?」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聲音回答:「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用何策,在下不才,想搶著頭一功。」   大家扭頭一看,正是程玉的席上發出的聲音,不過不是程玉確是太史慈。   陶謙雖然對這個回答不是特別滿意,不過這麼倉促也確實想不出什麼太好的辦法,又要給程玉一個面子,也只好表示贊同:「那就有勞太史將軍了,我們大家一起上城為太史將軍略陣。」   眾人一起來到哨探所說的西門上,一聲炮響,城門打開太史慈帶著一哨人馬來到城外。   只見對面的聯營約有幾里長,卻錯落有致,應該是暗合某種陣法,在看門前列陣的軍兵,各個精壯威武,殺氣騰騰,但卻一動也不敢動,想必是軍紀森嚴的緣故。   程玉不得不服曹操,絕對是個領兵的天才,又是個政治的天才,真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是曹操做不了的。   按著面前的軍容來看,如果短期內遇到曹操的話自己是必敗無疑,還好這次的戰鬥不用認真,自己也應該沒有其他正面和曹操交戰的機會。   對面見城內有人應戰,門旗一分,一員將官拍馬舞刀衝到陣前,年紀約有三十多歲臉色蠟黃,略有些消瘦,眼眶有些下凹,也是細腰寬背,頭帶青銅獅子盔,身上也是青銅魚鱗甲,黃膘戰馬,手裡一把沉甸甸平頭大鐵刀,這回程玉可就猜不出來了,要說他認人也只能是小說裡提到時沒有其他選擇的人物,要是讓張飛和李逵不拿兵器出來,他也得當成親兄弟。   還好對面的武將自己把名字報出來了:「夏侯淵在此,哪個敢來與某爭鬥。   太史慈已經等了半天了,一聽敵人先叫陣了,也縱馬向前,人未至,聲先到,「呔,敵將休要張狂,東萊太史慈特來借你人頭。」   兩個人斗在一處,太史慈見敵人的刀法凶狠大刀又重,自然是不敢輕敵,也是全神貫注,但十幾個回合下來,太史慈就有點吃虧了。   要說武藝,東吳第一猛將自然不會是比夏侯淵差的,但在兵器上吃虧就大了,他用的就是普通士兵的紅纓槍,雖然靈活卻不敢和對方硬碰。為什麼他這樣一員大將卻用如此普通的兵器呢,原來他一直以來還沒有出仕,平時護身有短戟就夠了,守北海的時候一直是和管亥比槍法,所以隨便拿一條槍就行了,兵器問題也就一直沒有暴露出來。   但今天就不行了,敵人是一員猛將,用的又是大刀,怎麼可能沒有碰撞呢,果然幾個回合以後,一不小心,自己手裡的槍竟然讓夏侯淵給砍斷了。   太史慈一見不好,掉轉馬頭就奔城池跑下來了,夏侯淵這下可就張狂起來了,縱馬就追,邊追邊喊:「太史小賊,不要跑,就是你武藝不精,只要給爺爺磕個頭,爺爺就放過你。」   太史慈一聽大怒,頭腦一熱,就要抽出短戟和夏侯淵拚命。突然,一個聲音從對面響起,「二哥別衝動,用我的槍再和他打過。」   原來是程玉,他剛才就發現情況不對,已經下了城樓,準備找機會把槍給二哥送去,沒過吊橋,就發生了剛才的事情,連忙趕上幾步,制止了太史慈。   兩馬相交,太史慈從程玉手重接過了雙鉤槍,豪氣頓生:「三弟,愚兄今天就讓你的槍喝喝那狂人的血。」撥馬回頭再戰。   這回的情況就不同了,程玉的槍雖然不是什麼寶貝,但是也是極品,長短粗細重量都是為猛將設計的,給太史慈用恰是適合,幾十個回合下來,換夏侯淵頂不住了,漸漸的刀揮的有點不成章法了。   曹軍陣上也有人觀陣,一看有點坐不住了。為什麼?上陣親兄弟啊,這個人雖不是親兄弟,卻也是夏侯淵的哥哥,正是夏侯敦,他一看兄弟不行了,也就不管自己是今天出陣的主將了,提刀就衝了出來。   程玉一看,怕太史慈遭到夾攻,也準備上去幫忙,身邊一人卻先衝了出去,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副頭領管亥,一舞手中的長矛就迎上了夏侯敦。   這一打戰場上的情況有點微妙,管亥打不過夏侯敦,夏侯淵打不過太史慈,但都不是幾個回合內能解決的戰鬥,兩面的人都想快點解決自己的對手,去幫助自己人。   如此緊張的場面,大家都看的目不轉睛,竟沒有注意從曹營裡面又走出幾匹馬來,當中一人,一身金盔金甲,跨下一匹馬,通體雪白,四個黃蹄子,這匹馬可是有名的寶馬「爪黃飛電」,馬上的人臉色略白,留著鬍子,粗眉虎目,精光四射。   旁邊是一個大漢,一身鑌鐵披掛,渾身的肌肉就像要爆裂開一樣,短鬍子茬,手裡拿著兩個雞蛋粗的短戟,一雙大眼警惕的看著四周。   另一邊是一個白面書生,看年紀也不到三十,留有一點鬍鬚,雖然英俊,但卻有一種掩不住的憔悴之色,不時用衣袖掩住自己的嘴咳上幾聲,讓旁邊的金甲將官不時關切的詢問幾聲。   這幾個人不用說大家也都知道,正是曹操和他的一文一武兩個最大的高手參軍郭嘉虎將典韋。   他們身後不遠站著一群人,黑白醜俊都有,赫然曹家的文武群臣都來了。   曹操看今日的情景,想一舉拿下徐州已經沒有希望,怕再打下去,夏侯兄弟有失,連忙命令鳴金收兵,程玉這才注意到這些人,根據猜測也能大概看出幾個。那邊的夏侯兄弟聽見鑼響,都跳出戰圈,對太史慈兩人說:「今天主公見召不能打個盡興,來日再來撕殺。」因為互相佩服,一起也和緩了許多。   陶謙見曹軍撤走了,也忙讓程玉將兩個人叫回來,雙方第一戰就這樣結束了。   進了城以後,陶謙對程玉明顯比原來親近多了,在這個年代裡,實力就是一切,程玉帶來的兩個人竟然和曹操軍中的夏侯兄弟戰成平手,一下子也變成了實力派的人物,這對沒有什麼強悍武將的徐州勢力來說也是要一力拉攏的。   一回到陶謙的府上,陶謙馬上命令大排酒宴,酒席之上,陶謙首先舉杯說:「今日一戰,程家賢侄可是大顯威風啊,坐下虎將能與曹操手下著名的夏侯兄弟戰個不相上下,大大的挫動的曹操的銳氣,看來徐州之圍不日可解了。」   程玉連忙起來謙虛了幾句,眾人也紛紛敬酒賀功,都冷落了一邊本來該是主角的劉備兄弟,程玉可沒閒著,馬上注意到劉備等人的臉色有些不好。   這樣下去可不好,別沒交到劉備反而把他得罪了,程玉馬上想出了主意,對眾人說:「雖然今日挫動了曹操的銳氣,但畢竟曹操身經百戰,兩方再這麼打下去,自然勞民傷財對誰也沒有好處。小可有一計定可退曹兵。」   眾人一聽,更是對程玉刮目相看,曹操這次打著報仇的旗號來攻打徐州,志在必得,竟然有辦法能讓曹操不戰而退,大家自然是非常感興趣,紛紛詢問。   程玉高深莫測的一笑,說:「其實要曹操退兵不難,只是要勞煩劉使君了。」一邊的劉備突然聽程玉提到自己,不知程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抬頭望向程玉。   卻聽他說:「劉使君與曹操是舊識,只要劉使君前往曹營以利害說之。加上曹操懼怕劉使君兄弟武勇,定會答允退兵。」眾人一聽,簡直難以置信。為什麼程玉敢這麼說,反正演義上已經告訴他呂布現在應該襲取兗州了,這個時候誰去和曹操說,他也得退兵,不過為了結交劉備,只好把這個功勞讓給他了。   劉備當然也是不信的人之一,他問道:「不會吧,雖然我和曹操早以認識,但交情一直都不是很深,他沒有那麼容易就聽我的吧,雖然關張武勇,不過還比太史將軍與管將軍略遜一籌,如何能如此輕易讓曹操就範?」   程玉也想不出有什麼太好的借口來解釋,只能混賴:「某少時曾得一異人傳授先天演算之法,百試百靈,在來這裡的路上我已經演過一卦,卦象上說只要劉使君這樣的人物出馬,就一定會成功的。」   劉備雖然不信,但禁不住程玉的鼓動,後來連陶謙都想讓劉備一試,只得答應星夜去曹營一趟。   酒宴過後各自回營的路上,太史慈突然拉住程玉:「哎呀,三弟,這是你的寶槍,忘記還給你了。唉,真是慚愧,雖然我今天說了大話卻沒有讓這槍飲到一滴鮮血,還是還給三弟吧。」   程玉一聽,連忙推辭:「二哥和小弟客氣什麼,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今天陣上的事也不要往心裡去,要不是曹操知機撤的早,那夏侯淵今天這一槍是吃定了。你是大將,怎可沒有趁手的兵器,我雖然有它,卻又不會用,還不如送給二哥作個禮物。」   「這怎麼可以呢,三弟如果不曾學過槍法,愚兄可以教你祖傳的絕技,作為武將有一條長兵器可以占很大的便宜。至於槍,你還是留下自己用吧。」   「那當我用槍來換你的槍法還不可以嗎?」   「不可以。」太史慈正色道:「如果三弟要學,那沒的說,如果要換,那就免談!」   程玉一看二哥有點生氣了,只好各退一步,說好將槍借給太史慈,等他學會槍法再拿回來用。   次日天亮不久,就有徐州的兵丁來請程玉,程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忙來到陶謙的府上,到了議事廳,卻看見陶謙在那裡踱來踱去,臉上喜形於色,一見程玉就迎了上來,滿臉堆笑的說:「無瑕賢侄真是神算,剛剛探馬來報,曹軍已經連夜撤走了。」   程玉對這個消息一點也不奇怪,應該是昨天晚上滿寵的告急文書來了,曹操聽說呂布襲了濮陽,自然要連夜撤退了。   陶謙見這個少年臉上一點變化也沒有,不禁驚歎於這人的深藏不露,像自己這個年紀的人知道敵人撤兵還高興成這樣,他的計謀得售,卻一點沾沾自喜的情緒也沒有。   這時候,劉備兄弟也走了進來,一見陶謙的面,還沒等陶謙說話,就向陶謙恭喜道:「恭喜陶大人,徐州之圍以解。」   陶謙一看,今天是怎麼了,自己沒有說,他們竟然都知道了。   劉備看陶謙疑惑的表情笑著解釋說:「在下剛才看大人神采飛揚,就冒昧揣測一下。」   陶謙一看,自己是真的老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有本事,也是該考慮休息一下的時候了。但昨天的事情還記憶猶新,最好還是以後再提。   他面向劉備說:「使君果然也是睿智之人,難怪曹操被使君一番話就說退了。今日請你們來,正是要給你們賀功。   這一日大家就狂歡而過,而眾人的焦點自然就是程玉和劉備這兩個功臣了,劉備一下子由觀眾變成了明星,對程玉的感激也是自然的,兩個人的關係又比在北海的時候更進一步。而眾人也對程玉的智機卓絕留下了很大的印象。   盤桓了一日,第二天,程玉先要告辭離去了,陶謙劉備兩方面的人都為他送行,而田楷來到這裡卻勞而無功,自覺無趣,已經先悄悄的撤兵了。陶謙邀請程玉有空多來徐州看看,他不知道,很快程玉就要回來,但是以另外一種方式。   等到大家都沒有注意的時候,程玉將劉備拉到一邊問:「使君別後不知有何打算?」   劉備已經將程玉當成了知己,對他無奈的說:「唉,這次退曹兵,我一時不慎忘記了田太守,恐怕這次把他得罪了,以後不知該去那裡。」   程玉一聽,自己已經知道會是這樣,其實就算他不得罪田楷,過幾天也會在陶謙的挽留之下留下來,不過這可不是自己想要追求的結果,自己和孔融待的青州三面環海,要想出來,最好的途徑就是借道徐州,要是和劉備反目,不過是徒然讓人坐收漁利,在他心目中,已經幫劉備安排好了。   只聽他對劉備說:「劉大哥,陶太守再好也是寄人籬下,何況陶老太守春秋以高,徐州又重門閥,我倒有一個方向可以讓大哥考慮。」   「原聞其詳。」   「汝南乃黃巾氾濫之地,久繳而不滅,聞劉使君是討黃巾功臣,賊兵聞之必喪心膽。可向陶大人申明為國之心,由他向朝廷保奏,我也讓大哥從旁協助,大事可諧,即可有個安身立命之所,又可為國除患,豈不是樂事。」   劉備大喜:「聽賢弟之言矛塞頓開,多謝賢弟指點。」興高采烈起來。   然後程玉向眾人告別,大隊人馬逶迤向北海行來。邊行太史慈邊教導程玉的槍法,所以一路上行的不是很快,但程玉天生愛好武術,竟然只是幾天的工夫也能把槍使的有模有樣了。   這一天,終於回到北海,到了城內,先來到孔融的府上。孔融聽說他們回來,來到大廳與他們相見,一見到他們,臉上也帶著笑容,看來最近心情不錯,對他們的氣應該也是消了。   只聽孔融說:「二位賢弟辛苦了,在徐州能為北海立威,大張我北海的威風。還有二位賢弟可能不知道吧,我將北海大捷,一舉消滅黃巾餘黨的消息上奏給朝廷,朝廷大為欣慰,升我為安東將軍,代領青州牧;又加封平亂黨的首功之臣三弟為東萊太守,二弟為東萊尉,食俸都是兩千石。恭喜兩位兄弟了。」   兩人一聽,也大感意外,但都忙著恭喜大哥高昇。但你說為什麼孔融沒有保薦兩個人做北海的都尉,卻還是覺得兩個兄弟和自己之間有隔閡,不能完全聽自己的命令,只能遠遠的將他們兩個發配到海邊去了,這樣眼不見心不煩,有需要的時候又能來幫助自己。   三個人雖然越來越不投機,但畢竟已經結義為兄弟了,這個晚上還是盡歡而散。   第二天,兩個人辭別了孔融,太史慈從城內接了老母,帶著軍馬向東行去,原來的軍馬孔融沒有提,這次程玉也就沒有謙讓,全部拉到了自己的任上,反正名義上孔融不但是自己的大哥,而且是自己的上司,自然沒有辦法和自己說什麼。   一路之上,太史慈一直悶悶不樂,教程玉使槍的進度也一再提高,程玉卻一點也摸不著頭腦,終於臨到東萊城附近,太史慈和程玉攤牌了。   「三弟,我有一句話想和你說。」   「二哥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嗎?儘管告訴小弟,我還能幫你分一點憂愁。」   「我和你……要就此分別了。」   「什麼?」這一下程玉可傻眼了,自己也沒有怎麼得罪這個二哥啊,怎麼說走就要走啊?連忙追問:「二哥,你怎麼了,小弟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你就儘管斥責我啊,怎麼能想到要離開我呢?我在這裡什麼親人也沒有,您就是我的親人啊,您告訴我什麼地方做錯了,我改不就行了嗎?」   太史慈連忙解釋:「三弟,你什麼也沒有做錯,只是……唉,我就和你說了吧,我幫大哥只是因為他一直資助我的母親,我以為他是可以扶助的人才,但他雖然是個人才,卻決不是一個適合做大事的。我對他已經失望了,我想到南方去看一看。揚州刺使劉繇幾次寫信給我,想讓我到他那裡去看一看,我也想通了,與其呆在這裡卻兄弟不慕,不如遠走他方。」   聽了太史慈一番話,程玉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歷史就是歷史,誰也不能改變嗎?自己究竟怎麼樣才能讓太史慈回心轉意呢?   最後,程玉終於在痛苦中做出了抉擇:「二哥,我知道你對大哥有想法,那麼和我在一起呢?和我一起追逐各自的理想好嗎?我知道,我現在還一文不名,但我真的想和兄弟一起為了匡服天下的理想而奮鬥,你願意和這個沒有實力只有一腔熱血的兄弟一起建功立業嗎?」   程玉的話越說越快,越說越激動,這番話絕對是他的真心,雖然有一點對不起孔融,但這已經是唯一留下太史慈的方法了,如果這個方法都失敗的話,那麼自己就只好放棄爭霸天下的想法了,畢竟如果連自己的兄弟都沒有信心自己會成功的話,那更不會有其他什麼人對自己抱有信心了。   太史慈似乎沒有想到過程玉本身也會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竟然對這番話不知所措,自己心目中對這個弟弟還是有很大好感的,但只是一個對朋友對弟弟的好感,如果要把他當成主公,自己還沒有什麼心理準備,雖然自己現在名義上是他的下屬,但畢竟現在還沒有上任,何況自己早就作好了離開的準備。現在……   太史慈面臨著比程玉剛才更大的抉擇,他喃喃的問:「三弟,你說的話是真的嗎?你真的想去掃除天下嗎?」   「是!」程玉堅定的回答。   「你不是只為了挽留我。」   「不是,我從心裡想挽留您,但我心中最大的聲音其實是想讓我們一起為了夢想而並肩戰鬥。」   然後是一大段時間的沉默,周圍幾個程玉的心腹也一樣對程玉的這個想法沒有心理準備,除了一個人——管亥,他終於忍受不了壓抑的氣氛,對太史慈喊道:「二爺,我可以向您保證,主公說的一切話都是真的,這也是我們追求的理想和希望啊。你既然有遠大抱負,為何不和主公一起,兄弟一心並肩作戰。」   「兄弟?……」太史慈口中一遍遍的念叨,自己和程玉並肩作戰的一幕幕彷彿就在眼前,和兄弟一起戰鬥的日子還真快樂啊。   最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好,三弟,就聽你的,我們一起並肩作戰。以後我太史慈的命就買給你了。」   「二哥。」   「以後就不要叫我二哥了,我不過是你的臣子,主公,我們該上路了。」   「不,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二哥。」   「不行。」太史慈堅決的說:「君臣之禮不可廢。」   「那是在人前,現在都是自己人,就不要那麼客氣了,還是叫我三弟吧,對了二哥,今天你還沒有教我槍法呢……」   幾天的長途跋涉,越來越接近自己的第一塊土地了,終於東萊城已經可以在望了……   「東萊郡,高帝置。雒陽三千一百二十八里。十三城,戶十萬四千二百九十七,口四十八萬四千三百九十三。」這是漢書上對東萊的記載,這個郡地處海邊,在山東半島的邊緣上,正好是一個月牙型,基本上山東半島的海岸線就是東萊的土地,但在漢朝來說,航海還不是很發達,既沒有海防的概念,也沒有人去開發什麼海洋資源,所以這時的東萊不過是一個偏遠小郡而已,甚至在重要性上還沒法和劉備當年呆的平原相比。   不過這裡對於程玉來說卻是最好的選擇之一,因為在漢朝來說,海邊就已經是國家的邊緣了,三面環水,基本上不與其他勢力接觸,唯一的西面還大部分與孔融的勢力接壤,只有西南一小塊接觸徐州,是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地方。   雖然程玉還是感到很滿意,太史慈也對家鄉充滿了自豪感,但其他人可就不這麼認為了,當管亥看到東萊城的時候,不由的發起牢騷來:「什麼嗎,少主,孔太守自己陞官了也不給我們安排一個好點的地方,這裡的太守我看還不如在北海當一個小吏呢。我看少主省點事直接把北海拿下就完了。要是實在顧念兄弟之情就現在馬上帶上兵馬去其他地方,看我們的實力,到哪裡我們也不怕。」   「管將軍~~~~」   管亥一看程玉表情不善,也就閉嘴不說了。   其實當程玉看到東萊的時候也是有一點失望的,這稱佔地不是很大,城牆既不高也不厚,而且已經年舊失修。但這畢竟是自己的地盤啊,這個時候的人們還是很在意名分的,做朝廷的官怎麼折騰都可以,但如果是沒有名分的人,到哪裡都不會有人承認的。   雖然程玉有著充分的理由,但是這個理由絕對不是適合和手下的兄弟們說的,只好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眾人:「管將軍這話就不對了,雖然這個東萊城現在還小,但我們可以把他建設成……」正想說象上海一樣的國際化都市,突然想到,此時的上海恐怕連東萊的一半還趕不上呢,只好轉口說:「如洛陽長安一樣的都市了。」   管亥一聽,交口稱讚:「果然好志氣,哈,不過現在的洛陽還不如東萊的繁華呢,董卓的一把火可真狠,聽說已經將洛陽移為平地了。」   眾人正在聊天,突然見到「洛陽」的城門大開,一隊人眾出的城來,正是東萊的官吏和富人。   這裡的富人和其他地方的衣著打扮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不同,一點也不因為城小就顯得比其他地方窮一點。程玉看到感慨,原來不管國家怎麼窮,那些富人都可以繼續他們的聚斂財富,難怪什麼地方也沒有見到富人反對政權。   但仔細一想,現在還是三國時期,正是封建制度穩固發展的時期,正如資本主義的黃金階段必然會有壟斷資本主義一樣,豪強地主的的出現也是封建制度黃金階段的標誌。雖然自己以為他們腐朽,不過在當代,他們卻是先進生產力的代表。   等來到城門前,城門前的眾人早作好了準備,當中一個代表問道:「這位是否就是新來的程太守?」   程玉連忙回答:「正是區區在下。」   眾人得到肯定答案以後,馬上呼啦啦倒了一片,卻聽剛才問話的人說:「聽說朝廷為我們指派了一位年輕有為的太守,城裡的父老已經望眼欲穿,今天公推我們來城外迎接,只盼能親見大人一面。一見大人,果然是人中龍鳳,讓我們不敢仰視。」   程玉自然不會把他的話當成真的,不過對對方奉承人的本領還是要景仰萬分的,難怪大家都喜歡作官也難怪大家選他們作為人民的喉舌。   不過自己心知這些也就好了,沒有必要搞的太清高,連孔子都說:「『人至察則無徒』嗎。」自然不要太清醒了。   於是,程玉以微笑的表情面對大家:「諸位辛苦了,小可有何德何能可勞諸位大駕?」   大家一聽,這個太守還是不是很迂腐的,應該可以交,作為長官和自己這樣親近,自然要客氣一下了:「不辛苦,不辛苦,能在這裡等待大人,是我們的榮幸。」   眾人相視一笑,就作為已經認識了。氣氛既然已經非常融洽了,後面的腳夫自然也不用等什麼了,趕快把準備好久的禮物抬了上來。談判員又說:「這是我們準備的白銀五千兩,一點意思,不成敬意,請笑納。」   程玉一聽,這些富紳還真是有錢啊,孔融給自己的軍費不過是五千兩,他們竟然送禮就能送到這個數,不過自己對搜刮地皮沒有興趣,還是推辭道:「各位的心情我領了,不過在下無家無業,要銀財也沒有什麼用,大家的心意我已經領了,至於錢……你們還是那走吧!」   眾鄉紳一聽,面面相覷,想不到新來的太守竟然這麼不好對付,商量了半晌,才嚅嚅的說:「大人太客氣了,小人們也知道這樣的禮物不能出手,這只是我們幾個人的心思,還有其他人過後會來拜訪大人,大家決定共同出資將大人的行轅好好修繕一下,請大人不要怪罪他們。」   程玉一聽知道,原來他們以為自己是在敲竹槓,不過這種事情是不太好解釋的,越描只會越黑,只能說:「好吧,多謝各位的美意,這些事情等我們進城以後在慢慢商量吧。」   眾人這才發現,原來一直把這裡的最高長官擋在了門外,這可是十分不禮貌的事情,於是慌忙往城中讓這些長官門,終於將這裡的尷尬局面別過。   進了城才發現,其實城裡沒有象外表那麼差,街面雖然並不寬敞但十分整齊,雖然破舊卻也不十分乾淨,因而一點不舒服的感覺也沒有。   從程玉等人進來的城門,向前走三百步左右就是郡守府。這就是程玉未來的家,這座腹地在具體結構上和孔融陶謙的府邸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在規模上略微小了一點,但比起一般地主的家宅,已經不是一個檔次,如果和窮人住的地方相比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等到了府中,程玉嚇了一跳,地上黑壓壓跪滿了一片差役和奴僕,程玉雖然對古代的這種跪禮已經適應了,但還沒有有過這種跪一片人的經歷,他在部隊裡自然行的應該是軍禮,不過雖然愣了一下,他還是很快的恢復了狀態,和藹的讓大家起來。   不過還是有點奇怪,就問這些人怎麼回事。眾人連忙解釋,他們聽說新來的太守是單身一個人,大家一起為新長官準備了這些僕人。然後向這些人介紹他們的新上司或者是新主人,這些下人行過禮後都各司其職去了。   程玉也不想和這些阿諛奉承的人客氣什麼,也就安然的把禮物收下了,等來到議事廳,程玉讓各個屬下官員介紹了本地的風土人情,和程玉沒有來以前的情況,這才對東萊郡有了一個完整的印象。   東萊的佔地面積並不小,屬下的轄縣也很多,但人口不是很多,也就是一個重臣大一點的封地的戶數,而當時北海的人口是八十多萬,平原則有一百二十多萬人,並且所處的海邊在當時來說還是貧瘠地廣人稀,不過因為這裡有魚鹽之利,所以商業比較發達,而且因為偏僻,多年的戰亂並沒有波及到這裡,雖然並不富庶卻十分安定。   程玉對這個情況還是很滿意的,雖然比較窮,但這是可以彌補的缺陷,何況又有那麼多的優勢在。   不過再往下面說,可就不是程玉喜歡聽的東西了,因為這裡太偏僻,又不是什麼重鎮,這裡按照朝廷的定例是只能擁有官兵五千人以內,加上各縣的名額也不過是七八千而已,可是自己手下的兵馬已經早就超過這個數目了,更不要說以後還想發展了。   再說城裡的糧草也不是很多,僅能維持自己的兵馬,按這裡的狀況,恐怕士兵數超過一萬自己就已經養不起了,但如果只靠自己這點人馬也就是一個流寇的檔次而已,又談什麼攻打州郡呢?   擴張難,不擴張又會被人吞併,這個時代的生存也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容易啊,所有的難題都需要自己去想辦法解決。   等第二天,程玉在郡衙前宣讀了聖旨,由臨時代理的官員將虎符印信交給了他,這就標誌著程玉已經正式接收了東萊郡的大權。   又對太史慈管亥石虎等做了任命,安排了住處,那個晚上程玉又陷入了不眠,自己的出路是什麼?兵馬糧草都怎麼解決,這些問題在他的腦海裡轉來轉去,按著自己現在的兵力,只能先老老實實的再次擴充實力,積蓄糧草待機而動。   目前能想到的路線有兩條,上策是奪徐州,占汝南,與曹操決戰或者聯合,在中原地區先站穩腳跟,這樣做的好處是有青徐之兵的支援,在這個人丁本來就不太多的情況下,控制了青徐,天下兵源的五分之一就控制在自己手中了;下策是在幾年之內兵出江南,像孫家的策略一樣,先平定江東,然後奪取荊州,以荊揚的人才為根本北伐,即使不成,也可以割據一方。   但無論哪條方案的重點都是要先有充足的糧草和兵馬,而兵馬的最終制約因素還是糧草,最後剩下的一個難題只有糧草問題,如果這裡是曹操孔明在的話,他們會怎麼解決呢?   突然間,一個靈感在腦中亮起,對了,他們也都遇到了這個問題,解決方法也是一樣的,可惜沒有毛介滿寵這樣的人才來為自己策劃啊……還是老老實實的在自己的腦袋裡回憶吧。還有經濟問題,也需要自己去思考解決,原來真正當個君主的時候還是真累啊。 正文 第三章:江南佳鳳     轉眼幾天就過去了,大家都已經被東萊的人熟知接受了,太史慈和母親搬到了自己的府邸,也為管亥買了一處宅邸,但他還是和軍隊住在一起,人們在接受這個太守的同時自然也就接受了他手下的人馬,這只人馬暫時還是以程玉私兵的名義存在,在城外建立了軍營每天操練。   沒過幾天的一個上午,突然有下人來通報,管亥求見,程玉此時正在處理交接以前積壓的公文,呆了這麼久他終於可以簡單的看一些東西,也能寫點字了,當然字的好壞他是一點也看不明白。叫管亥進來,對他說了一聲:「正好管將軍回來了,請先自己轉轉或者休息一下,我一會有些事情還要和你商量。」   卻聽見管亥突然說了一句讓他莫名其妙的話:「少主,您還沒有忘記自己的志向吧?」   「我的志向?」不知管亥怎麼突然間提出這個問題,程玉有一天疑惑。   「就是你的那個濟世救民的願望。」   「哦,當然我不會忘記了。」程玉還是沒有明白對方這樣問的原因。   卻聽見管亥自故自的繼續問下去:「那您認為您現在憑借手中的這點實力就可以掃蕩群雄安定天下嗎?我猜你也不會吧事情想的這麼簡單吧,既然你的志向不是一城一地,就應該早做打算,招兵買馬積草屯糧,以圖大事。」   程玉一聽,心中非常欣慰,自己一直以為這管亥雖然是一員虎將,卻缺少智計謀略,今天才知道雖然他並不夠一員智將卻是個比較有遠見的人,心下對他的好感又多了幾分,卻不知道他這麼和自己說是不是已經又了什麼特別的主意,於是問道:「雖然我也知道應該做什麼,但在這種小地方,又有什麼地方能獲得兵員呢?」   只聽管亥哈哈一笑說:「這個就不要少主擔心,您可知道,為什麼青州的黃巾號稱又十幾萬,而目前我們收編的軍馬只有一萬左右嗎?」他頓了頓,卻沒有等程玉詢問,就又自故自的說下去:「其實這並不是我們虛張聲勢,廣在北海的地面上就有著六七萬的黃巾,只是他們分散在各個山寨,他們共推我管某為首領,聽管某的調遣。日前我攻打北海,沒有想到會有少主和三爺這樣的英雄助陣,所以只帶了本部的人馬,歸降少主之後,也就沒有再和他們接觸了。這些人馬自從沒有我這個頭領之後,一直各自為政,也就收斂了許多,但他們卻仍在北海附近的山上。今日我主的兵少,讓我突然想起這些舊日的兄弟,如果將他們都收降的話,可使我軍實力大振。如果少主有此想法,我願意效犬馬之勞,不過……」   管亥停頓一下說:「聽府庫介紹,城裡的糧草如果如果供應這麼多人馬的話,恐怕連兩個月都支持不上,加上各山上的糧草,不過也就支持半年而已,如果他們都歸降的話,又不能繼續像以前那樣打家劫舍,掠奪郡縣了,軍糧沒有了出路,只要少主可以解決軍糧的問題,那我們的實力很快就可以壯大起來。」   程玉一聽,可是萬分高興,自己已經想出了糧草問題的解決方法,只是苦惱於這裡的人丁稀少,現在管亥又把這個頭痛的問題解決掉了,不由的哈哈大笑:「管將軍啊,真是要多謝你了,你給我解了燃眉之急,現在好了,只要能解決掉兵源問題,剩下的軍糧問題你聽聽我的主意怎麼樣。」   原來那天程玉所想到的方法就是屯田之策,具體說起來,從東漢開始,就流行屯田的方式,不過屯田有兩種,一種是後來曹操實行的那種農民向政府租借工具和土地,然後收穫的時候,政府獲得收成中比較多的部分;另一種是後來孔明姜維實行的那種軍屯,既部隊分成多部分,輪流操練和耕種,這樣在不影響戰鬥力的情況下,又可以保證軍糧,而且多餘的部分亥可以用來換取一些武器等其他東西。   本來程玉想的是如何吸引流民來進行屯田,不過沒有想到管亥幫他找到了 這麼多的兵源,那麼就可以直接用軍屯的方式來進行了。   管亥怎麼懂得屯田的道理,但是他一聽到這個方法,在直覺上已經認識到這就是解決眼前問題最好方法了,連連稱讚程玉的聰明才智。   第二天,管亥就出發去召集自己原來的舊部,程玉也把自己的心腹召集在一起傳達了一下,眾人一聽又這樣的好事都紛紛表示祝賀,太史慈說:「妙啊,三弟這軍屯之法想的果然奇特,正好這裡地廣人稀這樣一年下來,不但部隊的軍糧問題解決了,恐怕還會有幾年餘糧。」眾人也紛紛表達自己相同的意見。   但程玉可是不滿足與只是進行軍屯,同時他決定為了增加人口,同時也在民間進行屯田,這才定下算把這次會議的任務順利完成。   等待中的幾天對程玉來說,彷彿有一輩子那麼長,管亥出去以後就一直也沒有音信,程玉等待的精神就如弓弦一樣時時緊張著,不管管亥這次能不能成功,對他來說都不是很重要,但管亥可千萬不能出危險,這可是現在自己手下數一數二的猛將,要是出了危險自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正在坐立不安中,突然一個傳令兵匆匆的跑進來:「報大人,西門外幾十里突然掀起征塵無數,似乎有千軍萬馬殺來,不知是何處的兵馬,請大人定奪。」   聽到這個消息,程玉一躍而起,怕是管亥回來了,激動的連甲都沒有穿,就衝出大門,從衛兵手中接過馬——自從管亥走了以後,這幾日,這匹踏墨雪麟就從來沒有離開過門口,連夜裡也是栓在院子裡的門邊——就為了等管亥回來。   程玉飛身上馬,直奔西門而去,很遠了守門的士兵才聽見他說要去把太史慈和石虎他們也叫上。   戰馬一溜煙的就跑出了城池,遠遠的就看見塵土飛揚,按著煙塵的分佈程度來說,恐怕真的也有上萬人呢,程玉在那裡極目遠眺,想看輕對面來的是什麼人,不過也只是徒勞無功。   過了片刻,還是看不清對面的人,但已經能看到人影了,這個時候太史慈也由城中來到門前,對程玉說:「少主,我已經安排好城內的防務了,防備可能出現的萬一,石虎去了城外軍營,如果不是管亥的人,而是賊人騷擾城池的話,他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支援。」   程玉也對此表示了認同,畢竟自己還不知道來的是不是管亥的人,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在眾人忐忑的心情中,城內的官員也聽到報告,一起來到城邊陪他們的長官,終於,最前面的一張面孔越來越近了,不是管亥確是什麼人。   程玉當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之時,心中一陣狂喜,管亥可看到了城外的眾人,馬的速度更快了,片刻就到達了城下,將馬上栓的東西往地上一擲,飛身下馬,然後單膝跪地行了一禮:「稟告少主,幸不辱命,此次共收降降卒四萬餘,今天怕少主等的心焦,特帶領一萬人馬先回來,其餘的各寨人馬都在收拾東西,三日之內就會到來——他們,是想阻礙我們歸降主公的人,都已經被我誅殺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地上的東西,赫然是幾顆人頭,由於已經經過了幾天,不再血淋淋的了,但鮮血干了以後的人頭看起來更醜惡,在場的官員,看輕以後都再強烈壓抑想吐的衝動。   管亥繼續說下去:「他們不想歸降主公,我就殺光了他們,現在我身後的人馬就是他們原來的舊部,現在附近兩百里之內,沒有不願意投降主公的黃巾武裝了。   程玉聽了,也覺得管亥有點殘忍了,對方只是不想投降自己而已,何必要殺掉呢,但自己也許手下還正需要一個這樣的人,畢竟有些時候是需要手段毒辣的,古往今來必須要有雷霆手段才能成功,雖然古人尊崇衷恕之道,但真正的成功靠的還是始皇帝那種威勢。   於是,對管亥的做法也就釋懷了,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既然他們不想投降也就算了嗎,這又何必呢。」然後就轉向其他方面了:「管將軍你辛苦了,來,回城我們好好為你慶祝一下,謝謝你為我如此鼎力。如果能夠有匡扶天下的一天,那全是你的功勞啊。」   管亥一聽,以頭觸地說:「少主過譽了,我管亥蒙少主不棄,受您的知遇之恩,當肝腦塗地以報答您,扶助少主是我應盡的責任,還有什麼功勞可以自誇呢?這慶功之事實在不敢提,小將還要為少主先收拾降卒,請少主保重身體,先回城等待即可,留下幾人監督我清點人數就可以了。   程玉又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呢,現在的管亥對自己絕對是沒有二心的,於是說:「哎,不必了,有管將軍為我主持大局,我又有什麼是放心不下的呢?你做事,我放心。」   不覺中,又引用了毛主席的話,不過這句話確實非常能得人心,管亥聽的熱血沸騰,大有為君赴湯蹈火之勢。   果然在過後得兩天,又有大隊的人馬陸續老東萊投靠程玉,第四日上,管亥就來報告說,軍隊已經集結完畢,連同本來就跟程玉的人馬,已經有六萬五千的黃巾軍加入了程玉的陣營,還有許多的家眷,等待程玉的安排,程玉早就成竹在胸了,這幾天他也沒有閒著,一直在為這件事情奔波。   這些所有來的人都要進行屯田,所有軍人的家屬都可以免費獲得土地和使用官府的農具,在城東海邊的廣大土地上建設起他們的新家園,一年之內不用徵稅,以後,在家裡還優人在當兵的時候,農具就是免費的,士兵也又進行了一次調整,還是本著優中選優的原則,留下了共五萬的人馬,其他淘汰下來的人就按照標準的屯田方法,官府提供土地,提供工具,但要交百分之六十給程玉代表的東萊郡政府。   在短時間之內,各山寨帶下來的糧食還夠用,一個月以後的差額還可以靠用打魚來補充,如果還是沒有辦法支持到麥收季節,最後的就靠府庫裡的糧食了。   這樣計算一年以後東萊的糧食儲備就應該能達到一個高峰,幾年以後東萊的糧食就可以用堆積如山來形容了,但僅僅是這樣還是不夠的,軍備的更重要的一部分是軍馬兵器的準備。   這些程玉當然也不會不考慮,他的方針用五個字表示就是「重農不抑商」,重農的表現就是屯田,還有就是大力鼓勵商業,本來這種魚鹽發達的地方就是古中國商業發展比較好的地方,只要多加引導,就會有很大的發展,他所用的方法也簡單的不得了,除了上繳國家的部分以外,程玉將地方的各種苛捐雜稅減低了一半,用高利潤來吸引商人多來這裡交易,並且對行商的限制也少了很多,只要是有合法的身份證明就可以來這裡做生意,這是根本不懂商業知識的程玉想到的最簡單的解決方法。   當然,對自己特別重要的行業還要加強扶植,在東萊郡來說,冶金業剛開始的一年是免稅的,這就是純粹出於對軍備的考慮了。還好由於這裡偏僻,並沒有很多的豪強地主,有錢人中又有許多是商人出身的,新政策推行的還是很順利的,很快商人就紛紛聚集在這裡,也有一些比較大的冶金作坊開始在這裡落戶。   其實,作為一個後世人來說,程玉最大的優勢就在於他有著超越時代的知識,但等到了真正應用的時候,程玉才發現自己所瞭解的東西在這個時代一點意義也沒有,不過濃縮下來的精華就是他知道什麼是適合這個時代的,於是當時還是新發明的翻車等先進的生產工具很快就被引進來。   果然一年以後的東萊稅收和存糧都達到了能打大仗的要求,城池在他使用稅收和募捐來的錢修繕擴建以後也起碼達到了北海的規模,還有一條就是很多受外地戰亂而逃出來的百姓被屯田的政策吸引而在東萊安家。   雖然程玉一直狠抓經濟,可並不表示他會因此而放棄軍事,這一年的時間裡,那些山賊的戰鬥力經過經過集中加強的訓練,已經有了大幅度的提高,除了以前規劃的那些訓練內容以外,他又特別的加了一點思想教育,不過當然不是現在這種程度上的政治,只是一些軍紀拉歸屬感拉服從命令忠於君主等內容,不過絕對沒有民主等方面的東西,不是不想,社會的基礎沒有,高層建築必須要符合當時當地的條件。   軍隊還是用的元朝的百夫長制度,沒有什麼特別的偏好,只是因為以百人為基本單位數量上比較好統計,這也是他偷懶的表現吧。   這一年裡,部隊的裝備一直再更新,因為冶金業的集中,他這裡已經可以自己製造出比較好的兵器盔甲,招兵買馬還在繼續,不過人不是很多也沒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人名出現,一共又有五千人加入了他的麾下,不過現在還只能作為後備部隊使用,實際的戰鬥力還不是很大。   程玉已經漸漸適應了作為一個貴族的生活——其實再這個時代,如果不懂得奢侈是不會被豪強地主階級當成「自己人」的,不過這樣的「獻身」並沒有給程玉造成什麼困惑,畢竟享樂是人類的天性,在所有的事情當中,最簡單易學的就是享樂了。   不過也許這麼說程玉對他還是略微有一點不公平的,他雖然說是享樂,還沒有達到當時權貴們的那麼奢華糜爛,而且他一天也沒有忘記為百姓操勞,這就讓百姓非常滿足了,他們不怕領袖的生活好,只要讓自己的生活有改善,他越是能享受到大家就越高興。   這一年多的安定生活怎麼夠磨滅程玉的志向呢,他每天除了處理公務以外,武功也沒有放下,每天都要讓太史慈教自己一會兒,太史慈也非常樂意,他更喜歡一個武勇的君主,於是每天在練兵之餘也要和程玉切磋一個半個時辰。   本來程玉想將自己的槍送給太史慈的,但太史慈執意不肯接受,幸好東萊來了許多高超的打鐵匠人,才重金讓人為太史慈又打造了一把和手的武器,這樣才不再互相謙讓。   雖然他們和孔融有了點隔閡,但關係還是比較融洽的,畢竟自己的今天還是孔融帶來的,就算孔融優柔寡斷保守了一點,但人品上卻沒有聽說有任何毛病。兩個人在有空的時候還是經常的去看孔融,孔融也經常把一些當時的名士介紹給他們認識,不過其中卻沒有什麼太出色的人,就連孔融本身都是一個空談家,他比較欣賞的自然也是和他一個類型的了。   這一天,卻突然有個軍兵來找他們,說孔融有急事要和他們商量。   這兩個人有點奇怪,最近的北海挺平靜啊,難道發生什麼大事了嗎?雖然是這麼想,但是一點也不敢耽誤,連忙備馬向北海而去。   等他們到達北海城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本來是一天到不了的,但兩個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快馬加鞭才終於在晚上趕到了。   守城的兵丁和他們都是舊識,由於管亥的事情,這裡的人對程玉他們都十分尊敬,見是他們,連忙打開了城門,讓他們進來,略一詢問,卻沒有聽說有什麼大事,那是什麼原因讓大哥這麼著急把自己兩個人叫來呢?   到了孔融府前,一個家丁正坐在門外的台階上,一見到他們兩個忙說:「兩位爺,你們可算來了,老爺讓我在這裡一直等你們,就是等到明天也要等。快,快和我進去見老爺。」   到了書房,家丁進去一層層通報去了,程玉兩個人有時間在外邊隨便看看,程玉正想和太史慈研究以下為什麼孔融會這麼著急,突然聽到隔壁的客房有人說話:「大哥怎麼能如此冒進呢?豈不聞:大將軍不履險地。如果我此時手下的兵馬圍而攻之,你又將如何脫身?」   程玉感到奇怪,什麼時候孔融也喜歡交往豪俠之人了,一直也沒有見到孔融這裡有懂兵法戰策的人啊。由於好奇,就到窗邊透過窗戶支起的縫隙向屋內望去,只見一個不到二十的年輕人正是剛才說話的人,此人長的溫文儒雅,似乎不像一個武夫,但剛才說的內容卻正是領兵之道。   卻聽見另外一個洪亮的聲音說:「賢弟之言差矣,為大將軍著,理應身先士卒,才能氣勢高漲勢如破竹,況且只要能斬殺敵人的統帥,敵人自然會大亂而不能戰,這又有什麼危險呢?」聽起來這個聲音的年紀和剛才的人不會相差很大   剛才的那個聲音又說:「話雖如此,但為主將者如此輕進,要是中了敵人的埋伏怎麼辦?「   程玉聽了兩個人的話,對他們也十分好奇,這兩個人應該不是孔融的門客,但也不會是孔融的什麼親戚吧,沒有聽說孔門在三國時代有什麼太出色的人才啊。於是又看了一下後來說話的人,卻原來也是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這人濃眉大眼又不失英俊,兩眼通透,一舉一動之中隱然有了霸氣,雖然年紀比太史慈要小一點,但也很沉穩,語言動作都顯得很成熟。   而剛才看的人也絕對是個美少年,如玉石雕琢一般的面龐,頭帶綸巾,目光深邃,似乎能看穿一切,又充滿了儒者之風,當然不是孔融門客那種「儒」法,但仔細看又有武士之姿。   原來,兩個人此時正在坐上用圍棋子在排演陣法。程玉看了這兩個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年輕人,就產生了親近之心,正想進去和他們說說話。卻突然聽到有家人叫自己和太史慈進去見孔融,只好先等回來再說了。   沒想到今天這麼晚了,孔融還會叫自己進內室商談,一般即使白天孔融也不太帶他們進內室的,畢竟是個比較私秘的地方嗎,不知道是什麼十二萬分緊急的情況,竟然今天破例了。   等兩個人一進入內室,孔融就把手下所有使喚的人都趕了出去。又關好了門窗才和兩個人說:「兩位賢弟,今天愚兄把你們叫來確實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想聽聽兩位兄弟的意見。今天有一位故人之子來我這裡,要向小兄借一些兵馬來為父報仇,也許賢弟聽說過他的父親,就是當年勇冠江南的孫文台,當初他在徐州舉兵的時候我就曾見過他,後來討伐董卓的時候又曾經並肩作戰。而且這次他還說有一件重要的東西,要作為抵押……」然後又刻意的壓低了聲音說:「恐怕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東西了。」……   一會兒,內室裡又只剩下孔融一個人了,兩個兄弟並沒有給他什麼意見,也不知道怎麼了,二弟總是順著三弟的意思說,說這麼重要的事情只有自己做主才好,無論自己怎麼認為,他們都會支持自己。   但他們說的也許有道理,這種事情是要自己的意見最保準。按理來說,借兵並不是不和情理,而且那個寶貝又可以當成抵押,雖然自己沒有野心,可是能還給朝廷也是不錯的選擇,搞不好還能再給自己升上幾級。   但匹夫無罪懷璧其責啊,孫堅當年要不是因為這個會那麼早死嗎?這東西在自己手上就算自己沒有想造反的想法,但也讓自己成了眾矢之的,況且要是為孫家復仇的話,自己只有損失而沒有什麼利益。   這時,客房中的兩人——孫策和周瑜還在研究兵法,他們已經用圍棋在這裡演練了三天的兵法了,這兩天似乎孔融消失了,不管答不答應也要告訴自己一聲啊,他卻不知道昨天孔融剛為他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自己空有一身武略,卻一直要棲身在仇人的身邊,雖然有周瑜這個文武雙全的朋友在自己身邊,但自己也不能以此為借口不學無術,所以自從父親死了以後,自己一直在學習兵書戰策,可是和周瑜相比,也許是性格的原因吧,見解常常會大相逕庭。   此時的孫策如此想,卻說自從孫堅死於江夏,孫策一直在想復仇的方法,但是在袁術帳下幾年了也沒有想出什麼好主意,最近周瑜給自己出了個建議,讓他在一家諸侯手中借兵,先趁江南混亂打下一片根據地,等羽翼豐滿了之後再出兵荊州,為父報仇。而且如果形勢比較有利的話,甚至可以出兵中原,打出一片自己的天下,只是有一點不甘心向自己的仇人借兵,畢竟父親的死和袁術是有很大關係的,把玉璽給這種人實在是不甘心。   由於有這種原因考慮,所以今天才來孔融這裡碰運氣,畢竟孔融和自己的父親有一點交情,自己對他也沒有什麼惡感。   突然有個家人來叫自己兩個人:「孔大人叫兩位去議事廳相見。」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自己的事情終於要有一個結果了,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孔融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想三天,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有那麼麻煩嗎?   等他們兩個來到議事廳,卻發現除了孔融以外,在主位上還做了兩個年輕人,看這兩個人的年紀都不比自己大多少,一身武將打扮,神采奕奕,面目英俊,孫策雖然是第一次看到這兩個人,但卻感覺到十分投緣。   卻有一點讓他感到奇怪,好像對面兩個人裡,是年紀小的比較能做主,不由對這個人多看了幾眼,感覺上他的臉上似乎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笑容,讓人感到容易親近,但仔細觀察,有似乎和自己有著一些相似之處,也許是那種讓人不敢輕視的霸氣吧。   孔融見到兩個人走了進來,連忙起身介紹道:「兩位賢侄這幾日休息的可好嗎?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孫文台將軍的長子伯符,這位是他周公瑾。」   其實,他早就已經告訴兩個人的身份了,程玉只要一看就可以對的上號了,有霸王之氣的自然應該就是孫策,而身為儒將的就一定非周瑜莫屬了。   這邊孔融又開始介紹自己的兩個兄弟:「這是我的二弟,東萊都尉太史慈,這是我的三弟東萊太守程玉。   按理說孫策是孔融的後輩,見到孔融應該先行禮,但不知為什麼,今天的孔融竟然沒有等孫策行禮就先說上話了,搞的孫策也是一頭霧水。但他介紹完了,這禮就必須要行了。   於是雙手一揖說:「小侄孫策見過孔世伯,見過兩位世叔。」一年來程玉的「職稱」也是沒少增加,除了原來的「太守」「將軍」「大人」等等,今天又加了世叔一個頭銜,但是由於孫策和自己的年齡接近,聽起來有點彆扭。   趕忙還禮說:「伯符不用拘禮,你我年齒相當,直接叫我的名字也就可以了。」   太史慈也在一邊說:「什麼世叔世侄的,我一看你就投緣,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是叫我兄弟也沒有關係。」   一邊的周瑜見孔融的臉色有點不自然了,怕孫策真的就直腸子,惹的孔融不高興。連忙插話說:「哎,兩位世叔真是太客氣了,長幼之倫怎可輕廢,請問孔世伯,敝主人請求的事情,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眾人一聽此問,都看著孔融,沒有想到周瑜把第一句話就扯到了正事上,程玉兩人也還沒有知道到底孔融決定的怎麼樣了,都想看看結果。   停了半晌,才聽見孔融乾咳一聲說:「這個,呃,二位賢侄啊,敝郡城小兵少,近來又常常受山賊的騷擾,雖被兩位兄弟掃平了不少,但恐怕還是會死灰復燃的,這個,所以了,兩位賢侄的要求恐怕很難實現啊。」然後好像怕兩個人再糾纏自己似的,又說:「兩位賢侄的抵押這麼貴重,不怕找不到人來借兵,兩位的保護人袁術就是兵力雄厚,兩位可以去找他商量一下嗎。如果不行……」他突然一指程玉,「我的三弟也兵強馬壯是個不錯的對象,你們可以先和他商量一下,我有事就先告辭了。兩位賢弟,有事的話就不用和我告別了,兩位賢侄,失禮了。」   孔融說完話就一溜煙的出去了,只留下四個當事人傻傻的留在當場,等程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連孔融的影子都看不到了。程玉在事先做好了各種情況的準備,但沒有想到孔融將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自己。   其實孔融如此做到是沒有什麼惡意,本來程玉和孫家又沒有什麼交情,只要他一拒絕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其實在歷史上孔融本來就不會借兵給孫策的,要不孫策也就不用向仇人袁術借兵了,這下卻把程玉也捲進了這個歷史風波中。   本來程玉對這件事情也不是必須要那麼熱心,但要知道程玉本身說沒有野心是不可能的,他的目標是一統天下,要說對玉璽沒有想法怎麼可能,但如果收下它會造成多大的風波,這個是否是自己能承受的,這就不由自己不考慮了。   他在一邊胡思亂想不說,孫策在一邊也是心潮難平,雖然對孔融可能拒絕早有心理準備,但一旦得之這種結果還是很難過的。難道自己只有向仇人袁術借兵一條路了嗎?   一抬頭卻看見了程玉也在那裡思索,心中又燃起一線希望,自己也聽說過這個小世叔的名聲,聽說他武藝不俗才智高超,為人又很仗義,聽說他支援徐州的時候就是無條件的,今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這樣的運氣。   於是就試探著問:「那麼不知世叔是否能仗義相助呢?」   程玉一聽,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自己正在頭痛的時候,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學著孔融說:「兩位不要促的太急,等我回城思考幾天。過後再給你們回信。」   孫策二人知是推脫之詞,不由露出失望之色。卻聽一邊太史慈插話說:「既然三弟需要時間思考,你們兩位就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兩人一聽,心中一陣狂喜。相視一笑說:「那就討擾了。」程玉卻是有苦說不出。   一路之上,三個人大感相見恨晚談個不休,卻把程玉一個人落在後面獨自思考。說實話,借兵對他來說似乎一點好處也沒有。借的是他辛辛苦苦攢起來的家底,出兵江東又斷了自己向南發展之路,要說想幫只不過是由於自己心中的一種負疚心理,自己截下了太史慈,不知會對他今後的發展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直到進了城,程玉還是沒有下定決心,不過太史慈似乎與孫策他們成了好朋友,到了城裡也不願分開,乾脆把他們請回自己家中同住。對於這幾個情投意合的朋友來說,今天是一個相當讓他們愉快的一天,但對於程玉來說,卻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次日清晨,程玉剛由臥榻之上爬起來,就發現太史慈早以等在床頭,因為他們親如兄弟,彼此之間均以十分隨便,但這麼早就看見他還是有點奇怪。   只聽見太史慈說:「三弟,今天我有點事情想向您請求,我與孫將軍一見如故,想去幫助他,可我又沒有什麼能幫上的,只好請求三弟了。做哥哥的從未向三弟要求過什麼,今日向兄弟討個情。不知三弟能不能同意呢?」   程玉一聽,這下可沒辦法,不幫不行了。太史慈果然是和孫策有緣,今天如果不答應他的要求,今後恐怕兩個人的關係就會蒙上一層陰影了,只好說:「二哥何必如此客氣呢,其實我早已經打定主意,決定出兵了。正想今早找你們來商量一下,卻想不到二哥竟然先向我提出了。」   「三弟真的決定出兵相助他們了?」太史慈又追問了一句。   「當然了,兄弟之間怎麼可能有假話呢?」   太史慈一聽,露出了欽佩之色說:「果然是未卜先知啊!」   程玉聽他在下面嘀咕,問道:「你說誰,什麼未卜先知?」   太史慈笑著說:「我說的是周公瑾,他告訴我說三弟早就有要借兵的打算了,只是想叫我們先向你提出請求,果然我一說你就同意了,這不是未卜先知是什麼。」   程玉一聽,這才明白自己中了周瑜的計,但話已說出就不能改。只好有苦自己知,說:「當然,當然,公瑾果然是我的知己。」   這時,又聽太史慈說:「他們知道你早就想好,所以,已經在議事廳等候好久了。」   程玉一聽,這周瑜果然厲害,一點耍滑頭的機會也不給自己,只好說:「那好吧,你先出去陪他們,我穿好衣服就出去。」   片刻之後,程玉以收拾好了。剛經過穿堂來到前廳,只見周瑜迎面走了上來,躬身一禮說:「多謝程太守仗義相助。」   程玉暗中叫苦,這周瑜一上來就先把自己的退路切斷了,只好訕訕說:「太客氣了,不知孫將軍需要多少兵馬。小可這裡也兵微將寡,今借給你五千兵馬,一年糧草不知夠不夠。」   孫策一聽,大為感激,忙說:「足夠了,足夠了。」邊說邊由懷中掏出一個紅緞包裹,說:「那麼,這質物請收下。」   程玉大吃一驚,難道這包裹中放的就是……   眾人隨著孫策的手部動作,都將心慢慢的提高到了喉嚨,屋子裡靜寂無聲,連太史慈都知道裡面一定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東西。   待包袱被打開,裡面果然就是和氏之璧。這是把整個一塊玉石雕成了印章,通體都是乳白色,晶瑩剔透,沒有一點瑕疵,在陽光下,閃著柔和的光芒。體積確是不大,不過是六寸見方,上面的字據傳說是「受命於天,紀壽永昌」八個字,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一個角落,有一塊黃金修補在那裡,據說應該是西漢末年王太后用玉璽砸王莽的時候摔壞的。印章的上面雕了一條盤龍,雖然不過幾寸的地方,卻也可以雕的活靈活現,果然是古代藝術的最高代表。   程玉這邊正醉心於這精美的藝術品,片刻之間,已然癡了,還是孫策在一邊乾咳一聲,才將他喚回現實之中。見眾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才說:「程世叔,這就是我用來抵押的東西了,這個東西——不說也罷,以後不會有任何在您這裡的風聲的,今後就由世叔保管了。」   程玉見到這個東西,心裡就在不住的翻騰,這可真是好東西啊,有了他可以人望加一百——當然這是在遊戲裡的體現,不過確實在古代來說,能拿到傳國玉璽的人就基本上被認為是天下理所當然的統治者了。但如果沒有這個東西的話,也不會把孫堅害死,自己如果留下它,那是福是禍就只有老天知道了。   與其留這個東西,還不如和孫策好好的套套交情,這是程玉最直接的想法,恐怕和孫策處的好,會對將來爭霸天下的過程起到莫大的助益。於是程玉道:「孫將軍太客氣了,這些兵馬是我送給你的,連還都不必了,還用什麼質物呢,如果你感到欠我人情的話,那麼這樣——等我們兵戎相見的一天,你讓我一籌就好了。」   程玉說的痛快,但這話可把孫策周瑜兩人嚇了一身冷汗,怎麼會提到兵戎相見呢?難道程玉對自己兩個人有了什麼想法,想除掉自己。其實要說程玉到真的考慮過趁此機會收降他們,不行就扣押乃至除掉,既然他們已經決定起兵了,以後就絕對不會再為自己所用了,今天解決了他們,可以消除日後爭霸天下的一個大敵,而且只要他們一除,江東基本上就可以說已經落到了自己的手中,這個時候的江東還沒有什麼強的勢力。   但如果這麼做,以後會留下一個相當差的名聲,自己的一切目標就真的成夢了,恐怕太史慈都會因此而和自己翻臉離去吧,所以這個想法早就被拋棄了。   孫策周瑜怎麼知道這些呢,兩個人的笑容變的十分勉強,孫策說:「世叔開玩笑了,我怎麼敢和世叔作對呢,我不過是想為父報仇而已,又沒有什麼雄心壯志,等報了仇,就會把兵馬還回來。」   程玉自己心裡說,還回來,鬼才相信,等你為父報完仇說不上是什麼年代的事情了,還有什麼沒有雄心壯志之類的話,騙騙別人還可以,對自己這個瞭解每個人來龍去脈的高手來說,是沒辦法混過去的,只要以後你能不像對袁術那樣落井下石就好了。   可是這話還是不好說出口的,只能故作高深說:「孫將軍不要謙虛了,我懂得一點相人之術,又會一些演算之法,一看孫將軍就絕非林下之客,將來必有驚天動地的功業。還有你的這個兄弟……」   孫策兩人又是一陣驚訝,還沒有和他們說起過自己兩個人的關係,難道程玉真的能掐會算,不由對他的興趣又多了幾分。   那邊程玉還在繼續說著他的話:「看其相貌,應該文韜武略都超凡出眾,將來必是你建功立業的第一功臣。等你以後開創自己基業的時候難免會和我有兵戈之爭,只好今天請你們以後對我手下留情了。」   一邊的孫周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還是不知真假。太史慈見他們之間的神色說:「沒有關係,我家主公是個豪氣縱橫的奇男子,又確實會先天神算,他對你們的評價絕對會是真的,在徐州的時候就是我家主公算出的,他的志向也在安定天下,但說起來既然大家都是以天下興亡為己任,恐怕打起來的機會也不是很大,不過如果有一天你們和我家主公開戰的話,我是一點也不會手下留情的啊。」   孫策聽了,只好說:「既然盟叔這麼肯定我們之間會有不愉快發生,那麼小侄今天對天起誓,如果在戰場上與盟叔相見,那我一定退避三舍。」想了想,又說:「我們孫家一定不會做世叔的最後一個敵人,如果將來盟叔能夠安定天下,我們孫家必然望影而降。」   程玉對這個結果就相當滿意了,安撫了一下後孫策對他說:「至於玉璽,這可不是我能收的東西,請賢侄還是自己收藏好,或者交還給朝廷吧。」   孫策一臉堅決的說:「我說過用它來當質物就不會食言,至於怎麼處理是盟叔的事情。我對盟叔的人品氣度萬分景仰,這樣吧,我就把玉璽當作禮物送給盟叔了,想必對盟叔的大業會有一定的幫助吧。」   程玉一聽,這下更好連還都不用還了,不過自己對玉璽還是有想法的,既然孫策已經開出了這麼誘人的條件,自己也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既然這裡的事情有了結果,孫策也就告辭了。在帶兵馬走之前又一再聲明自己絕不會把玉璽在程玉這裡說出去的,當然程玉對孫策的人品是非常相信的。   他們一走,程玉這裡的一切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孔融也沒有問過後來發生的事情,不知是什麼原因。   這一天,他和太史慈兩個人又從北海城回來,突然發現路邊有一群人在幾輛馬車邊打鬥,另有十來個人四面圍住,發現有人來了,分了幾個人來攔住他們,其中一人說:「喂,小子,我們正在做買賣,你們不要多管閒事啊。」   兩個人一聽這才知道原來是搶劫,程玉可是氣壞了,在自己的地頭上竟然還有人敢光天化日的搶劫,大喝一聲:「大膽蟊賊,我乃是本地的官員,還不下馬受縛更待何時。」   幾個人一聽紛紛舉起兵器打在一處,這些蟊賊怎麼能是程玉和太史慈的對手呢,一會兒功夫就有兩個人被殺,好幾個人受傷,他們一見不好,一聲呼哨跑的連影子都不見了。   程玉兩個人連忙來到車邊一看,這幾個人身上都帶了點傷,為首的是一個老人,一身富商的打扮,一隻手臂正在滴滴答答的流血,不過看來不是很嚴重,想必是被刮傷的。   於是對他說:「哎呀,老人家,太對不起了,在小可的治下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回去一定調集人馬掃平這些賊寇,現在請先和我一起進城去醫治一下吧。」   這時候車簾一挑,兩個絕色的女孩從裡面跳了下來關切的問:「爹,怎麼您受傷了?」   程玉的眼前頓時一亮,這兩個女孩都不是很大,一個能有十六七,另外一個也有十三四,但都是生的十分美麗,年紀較大的一個看起來比較文靜,雪白的臉蛋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時見到父親受了傷,咬著自己的下唇,眼裡也蒙上了一絲潮氣,讓人看的竟會有心痛的感覺。   另外一個小一點的是剛才說話的女孩子,雖然還有點稚氣未脫,但絕對是一個美人胚子,粉嘟嘟的小臉上一點紅艷艷的唇,看著父親受了傷,臉上的傷心表情也讓人憐惜。   突然那個小一點的女孩象想起了救星似的,一把拉住程玉的手說:「大哥哥,請幫幫我爹好嗎?你要是幫我們,以後我就彈琴給你聽。」   程玉一聽哭笑不得,連忙說:「我們不是正要幫忙嗎,別傷心了,你父親的傷沒有什麼關係,馬上去城裡治療一下就好了。」   於是把受傷的人都放在各個車上,大家一起奔城裡趕去。   到了城裡,程玉叫守門的兵士馬上去請大夫來,直接就把這些人帶到了自己的府上。一會兒,大夫就趕來了,給大家各自處理了一下傷口,也就沒有什麼事情了。但是那個老人由於受到驚嚇,精神狀態變的不是很好,竟然發起燒來,只得讓大夫為他另準備湯藥。   程玉為了表示歉意,特意請大家在他的客房之內多休息幾天,等養好了病再走,又命令城外的管亥部四處巡邏,力爭把東萊的各種土匪肅清。   以後的每天,程玉都要到老人那裡去探病,老人靜養一段時間,身體好的多了,兩個可愛的小妹妹也和他混的比較熟了,連大一點的也不是每次見到他都躲,不過她一見到生人還是會臉紅會手足無措。而那個小丫頭,性格就開朗多了,儼然是和程玉太史慈混成了鐵哥們,在獲得了程玉的同意之後就每天在府中逛來逛去。   這一天,程玉處理完公務的閒暇,又跑過去看老人,其實他去看看無華無雙姐妹也是一個重要的理由,每天和看看漂亮妹妹也是一件心情愉快的事,但是好像他在心中,還是把她們當成妹妹的看法更多一點,和她們一點也不來電。   剛走到客房所在跨院的門口,突然聽到兩個妹妹正在議論敏感話題,連忙停下了腳步。   只聽見無雙問姐姐:「姐姐,你說太史哥哥和程哥哥你更喜歡哪一個?」   無華好像慌了神:「你個死丫頭,說什麼呢。」   「嘻嘻,其實我知道,你有點喜歡太史哥哥是不是,你不是說你一定要嫁一個蓋世英雄嗎,我覺得太史哥哥就很合適啊,每次你一看到他,眼神都怪怪的。」   「才沒呢,恐怕是你個小妮子喜歡上誰了吧?」   「喜歡就喜歡唄。我就是喜歡程哥哥,以後我要是嫁人的話啊,我一定要找一個程哥哥這樣溫文儒雅又才氣縱橫的人。才不像你呢,口不對心。」   程玉一聽,這樣的話題還是不聽為妙,免得見面尷尬,轉身正要離去,卻不小心刮到了身邊的樹枝,發出沙的一聲,連忙慌不擇路的跑了。   過後的幾天,因為程玉心裡有陰影就沒有再去看老人,只有太史慈去看望了幾次,這一天,老人卻叫一個家人來請程玉。程玉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有心不去又不好,只得盼望上次兩個人沒有聽到外面的聲音。   等看到老人的時候,程玉發現自己好像是錯了,無華低著頭,連看也不敢看自己,無雙也有點害羞了,但還拿自己的食指在臉上刮了一下,似乎表示程玉的偷聽是很可恥的事,不過程玉也覺得有一點可恥,不過自己是無心的嗎?   那個老人的精神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了,正坐在椅子上,一看到程玉來了,微微欠了欠身說:「這兩天因為我的事情,讓賢侄費心了,早就聽說過賢侄的大名,這幾日一直失禮沒有告訴賢侄我的名字——小老兒是廬江喬玄。」   程玉沒有想到,竟然隨隨便便的救一個人都有這麼大的來頭,連忙對這個人大表敬意。這個時候的喬玄可是不簡單,天下人物以能受他品評為榮,不過是說了曹操一句「治世之能臣」就讓他身價百增,要是能對外人吹吹自己那以後,以後的名望就是無人匹敵的了。   呀,如果他是喬玄的話,那麼這無華無雙姐妹豈不就是……一邊的喬玄看到程玉在那裡發愣,乾咳了一聲將程玉的魂喚回來。   程玉忙對喬玄表達了自己的景仰之情,期望能夠給喬玄留下一個好印象,不過末了忍不住想問問喬玄對自己的看法,不過只能委婉的表達這個請求。   喬玄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必求他品評的人也多了,不過他對程玉還是很有好感的,於是他對程玉說:「程賢侄自然不俗了,我看你就如曠野之風,不著行跡,卻讓人心曠神怡。」   程玉一聽心中這個美,其實喬玄的主要意思大概是說他這個人深藏不露看不出來什麼,所以才會有曠野之風的評論吧。   只聽喬玄接著說:「我看賢侄你一定會是讓天下安定的人才,——我今天找你來,主要是有一件事情要商量,不知賢侄看我的兩個小女如何?」   程玉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是不是喬玄給女兒也看過像,知道她們以後一定會嫁個大人物的,今天把自己也當成大人物了。不過既然有問了,不會答可是不禮貌的,於是回答說:「兩個妹妹自然都是國色。」   「那你可願娶她們之中的一個呢?」   身後的兩個女孩子這下被父親搞的不知道做什麼了,連平時性格率真的無雙臉都紅的看不出本色了。   程玉雖然對兩個女孩子都很有好感,不過似乎對她們在感情上更接近於姐妹一點,何況雖然十來歲在古代來說已經是成年女子了,但要自己和一個這樣的孩子結婚,好像總有一點不適應的感覺。   但雖然不同意還不能直接說出來,只能說:「老人家,雖然我非常仰慕兩位妹妹,可大丈夫應以國事為重,現在我還不想考慮成家立業,為了不耽誤妹妹的青春,此議還是作罷。我想以兩位妹妹的人材,一定會有真正的青年材俊去登門拜求的。」   屋子裡的其他三個人,聽了這話都有點失望,不過喬玄對此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反而對他多了一絲敬意。只能說:「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勉強賢侄了。」   既然程玉不肯答應,喬玄也不能說什麼,只有把話題岔開說:「其實要說我把這兩女兒嫁出去,我也還真的有點捨不得。我一輩子也沒有兒子,只有三個女兒……」   程玉一聽,什麼時候他還有一個女兒了,不是只有大喬小喬兩個女兒嗎?喬玄繼續說著他的話:「可惜還有一個在五歲的時候走失了,唉,我可憐的女兒啊。我現在只想給這兩個孩子找個好人家了,女兒啊,終究是別人的。老天為何待我如此刻薄啊!」   程玉一聽,心中又是一動,雖然自己不喜歡幼齒,但自己的心裡還是很想和喬玄攀上點關係的,既然這樣,為何不試試看看能不能認喬玄做義父呢?   於是他試探的問了一聲:「我對老人家一直心懷崇敬,家裡又早以沒有高堂在,如果老人家不嫌棄的話,在下願意侍奉在您老人家的足下,不知您老人家可否收下我這個不成材的孩子?」   喬玄一聽,這個建議也十分和他的意,他想把女兒嫁給程玉不過是一個政治投資,如果能收他為義子也能達到這樣的目的,這是一個雙贏的事情為什麼不同意呢。於是對程玉說:「哎,你是國之棟樑,小老兒怎麼能有這福氣呢?」   程玉一聽老人的語氣,連忙心領神會起身跪倒,一個頭碰在地上:「爹爹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喬玄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用雙手相攙:「好孩子,好孩子。」然後又抬手叫身後的兩個女兒,「無華無雙,過來見過你們大哥。」   兩個女孩子雖然對剛才程玉拒絕她們感到有點失望——這年頭,女孩子生活的最大理想就是嫁一個好男人,程玉年輕英俊,為人又懂得溫柔,況且已經是一郡的長官,自然是嫁人的最佳對象,不過既然沒有緣分,也就不要太強求了。   兩個人聽見父親叫,等父親把程玉扶起來,都飄身向這個新哥哥下拜行禮:「哥哥在上,小妹這裡有禮了。」總算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然後自然就是大肆的慶祝,程玉叫太史慈特別把本地的名流富戶都請來——主要是為了向眾人宣揚一下自己和喬玄的關係,這下程玉可真的就成了風雲人物了,既是孔融這個名門子弟的結拜兄弟,又有喬玄這樣的世家重臣(雖然喬玄退隱了,但門生子弟還是有很多的)作為乾爹,自然會是眾人目光焦點了。   一頓酒飯過後,程玉在士紳的心目中已經是名門望族了。過了幾天,喬玄的傷和病都沒有什麼關係了,決定告辭回鄉去了,程玉派石虎帶領兵馬務必要將喬玄送到家為止。   轉眼間,又到了春暖花開,這整整的一年中,程玉都專心在政事上,不過是一年的功夫而已,程玉的建設竟然將整個東萊城擴大了一倍有餘,一到了冬閒季節,恰好是練兵的大好時機,程玉的屯田兵戰鬥力都提高到了不錯的水平,他的政治教育也初見成效,本來這些黃巾出身的士兵就悍不畏死,經過程玉的愛「國」主義教育,已經達到程玉要他們去死恐怕也會去執行。   就在冬天過去的時候,突然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給了程玉一個機會,這天,有人來報,徐州的陶謙病重而亡,長子陶商自稱徐州牧,次子陶應此時正在下邳,聞訊也自稱徐州牧,聲稱是陶商害死父親,舉兵造反。看來陶謙還是很有遠見的,果然他一旦死後,兩個兒子馬上就反目了。 正文 第四章:再見徐州     這可是介入徐州的最好時機,不過這是他們的內部事卻不好插手,程玉聽到這個消息後,整夜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怎麼能有機會介入到徐州紛爭裡去呢?   第二天一大早,卻有家人來報,有下邳來的故人來求見程玉。來了,程玉心裡說,看來是陶應覺得自己的實力不足想找外援,不過這個自稱是故人的會是誰呢?連忙讓請到會客廳。   等到了客廳一看,卻真是故人,不過交情到也泛泛,來得人正是徐州的第一智囊——陳登,陳登一見程玉行了一禮:「故人來此,不知程大人歡迎否啊?」   程玉連忙客氣,其實在徐州的時候,他就刻意的去接近陳登,不過那個時候呆的時間短,加上那個時候的他還是一介平民,雖然是客人,和徐州陳家還是很難套上什麼交情,想不到陳登竟然跟了陶應。   兩人聊了些閒話,當然都是各懷鬼胎。過了一會兒,陳登掃視了一眼左右說:「程大人,在下有些體己話想和大人聊聊。」   程玉一聽,心領神會,將手下的人趕了出去,讓兵丁把守好門戶,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卻聽陳登說:「不知道程大人的志向是否只在這一偏遠之地呢?」   程玉一聽這話,心裡有數了,看來這個陳登竟然不是做說客來求自己幫他現在的主子陶應奪徐州,而是專門為了賣主來的,不過這話可是不能表現出一點意思來,本來自己就想方設法地想混進這湯混水裡,現在他可是想幫自己的忙,就算是不義之人也要利用。   連忙說:「哎,小可雖然有志報效天下,可是朝廷不給我機會,我也沒有辦法啊。」   陳登一看說:「非是某存有賣主求榮之心,只是上天想給閣下一個報效天下的機會,讓我不得不做這個惡人。最近我家主公陶謙新殤,可兩個少主不思協力安民,卻互相攻擊,難怪主公不想把城池交給他們。可現在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們只能努力挽救了。聽說閣下在東萊區區之地,竟然一年讓東萊城池擴大一倍有餘,有三年積糧,五萬虎狼之師。可見您的志向絕對不小,才華定然高絕,現在正是您發揮您本事的時候,只要你有這個想法,小可願為內應,助您取徐州作為立身之本。」   但要說陳登為什麼會選程玉作為賣主的對象呢,這個時候的曹操剛平定了兗州的內亂,元氣還沒有恢復,加上上次攻打徐州的時候,沿途燒殺,讓徐州人民對他有了仇恨之心:袁紹離的太遠,孔融又不醉心於發展;還有壽春的袁術陳登又不看好他的前途,最後選擇的對象只有劉備和程玉兩個小勢力了。可是由於陶謙讓徐州的時候自己曾經阻撓過,不知道劉備會不會記仇,綜合起來還是程玉的條件最好。   程玉聽完陳登的話,也在心中盤算了一番,大約就是這些內容,思考後認為陳登的話是非常可信的,既然這樣,兩個人剩下的就是各取所需了。既然有人賣主,所求的不過是名利二字而已,不過程玉為了保險還是想先探探陳登的底,於是說:「哎,小可怎麼敢有如此企圖呢,不如這樣,我帶兵馬幫先生取下徐州,奉先生作為徐州之主。」   陳登這樣的人也都快成精了,怎麼聽不明白程玉話的意思,連忙表示說:「不敢不敢,在下只要能投身在將軍的帳下,為將軍效犬馬之勞就可以了,如果要說其他請求的話,我只希望回到徐州以後將我的父親從牢裡放出來,讓他安安心心的頤養天年就好了。」   原來陳圭被陶商關起來了,不過應該是不敢動他的,程玉估計只是嚇嚇陳登而已,陳家在徐州的勢力絕對不小,不少文武官員都是陳家的門人。   不過聽他這麼一說,程玉大概的瞭解了陳登的企圖,於是說:「既然您這麼說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了,以後我想請元龍先生做我的軍師,等拿下徐州城池之後,我會請伯父主持徐州的鹽鐵之務,這樣就可以好好的休養了吧。」   「多謝主公收留。」陳登忙跪在地上,既然條件已經滿意了就該做做樣子了。   等兩個人再次落座以後,程玉才原原本本的聽陳登介紹了一下徐州的情況,原來上次糜竺和陳登為什麼要阻止陶謙讓徐州呢,因為他們兩家都有自己支持的人,糜家支持的是大公子陶商,而陳家一直支持的是二公子陶應,最近陶應正被派到下邳,偏巧這個時候陶謙突然病重了,陳登就勸陶應趕快趕回去,可是陶應正在迷戀一個女子,幾次都賴著不走,終於在陶謙死之前沒有趕的回去。主要就是因為這樣陳登才對陶應死心的,於是在和陶應商量的時候,給他出了個主意,說自己能說動程玉來幫他打回徐州去,這才有了這裡密室賣主的一幕。   程玉聽了以往經過,又詢問了一下徐州的狀況,徐州現在的權利由糜竺糜芳兄弟把持著,這兩個人卻不敢和陳家真的撕破臉皮,只是將陳圭看押起來,想消滅掉陶應以後再好好認個錯,估計陳家也只好承認既成事實了。不過他沒有想到陶應會找外人來幫忙,因為以陶應的人品人緣是沒有什麼真正朋友的。   兩個人商定好了細節,然後由陳登先回去向陶應覆命,留下程玉在這裡整備兵馬,即刻兵發下邳。   卻說那邊陳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催馬趕回了下邳城,他前腳進城,後腳陶商的人馬就殺了過來,為首領軍的正是糜芳,幸好下邳城堅固,陳登又早就命令戒嚴,當下兩面開戰。雖然下邳城根本沒有什麼像樣的武將,但陳登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擊退敵人只要拖上兩天就好,兩邊就這樣在城下堅持著。   第三天正午,糜芳正在指揮軍隊攻擊下邳城,突然身後有一個守衛軍營的兵士跑了過來:「稟報將軍,營後來了徐州那裡的傳令兵,說大人走了以後呂布的敗兵不知道從那裡流竄了過來,正在攻打徐州城,大老爺要他拚死衝出城來向您報信,請您馬上回兵救援徐州城。」   糜芳一聽,心下大急,忙令鳴金收兵,等回到大營,讓兵士把報信的人帶來。等到糜芳一看到來人的時候,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士兵滿身的盔甲都已經撕的稀爛,上面沾滿了血肉,左一道右一道,幾條深深淺淺的傷口,一看到糜芳就帶著哭嗆喊道:「二老爺,快回去救救徐州城吧,呂布的人馬已經把徐州城團團圍住,我們十來個兄弟只衝出我一個人來,其他兄弟……都……都死光了,再不回去的話,徐州城就保不住了。」   糜芳一聽,頭都大了,如果徐州有失,自己兄弟的一切努力都要白費了,忙命令軍兵即刻棄營,向徐州進發,不過還好下邳方面還沒有聽說這個消息,並沒有派兵掩殺。   這可真是急行軍,天黑的時候已經跑了近幾十里地,看著天色漸漸的快看不見人了,糜芳心急如焚,只盼望著插上翅膀飛到徐州,正行到一個山谷間,突然平地一聲炸雷,糜芳感覺到地面都在震動,只見隊伍的前面冒出一片火光,緊接著滾滾濃煙飄起,泥土石塊下雨一樣打了下來。糜芳被這突然的變化嚇的神魂失措,接著聽到四面響起了喊殺,真不知有多少人馬。   等糜芳明白過來的時候,局勢已經不可收拾了,糜芳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的人馬,但是軍馬已經跑了這麼久,恐怕是一點戰鬥力也沒有,現在唯一的破解之策就是——趕快逃。還沒逃出多遠,只見對面一員武將迎面衝上,手中的大鐵槍攔腰掃來,糜芳連忙用槍去磕,雖然勉勉強強的接住了,但人卻差點被強大的力量摜下馬去,只覺得喉頭發熱,胸口發悶,有種要吐血的感覺,一伏身趴在了馬背上,馬受到巨力衝擊也是一頓,打了幾個響鼻,原地踏起步來,這時,剛衝過去的武將已經又把馬帶了回來,來到糜芳身後,一抬手就把糜芳抓了過來。你說這個人是誰,卻正是二爺太史慈。   這場戰鬥總共也沒有用多長時間,本來徐州兵白天就打了一天,然後又跑了一個下午,晚上在這場戰鬥打響以後,還能站的住的就應該說是體力驚人了,等到敵人一殺上來,連「交槍不殺」都不用喊,就全部跪倒投降了,連一個漏掉的也沒有。   等早上押著如此多的俘虜回到下邳城下的軍營時,程玉也犯了愁,這個軍營本來就是糜芳建的——原來等糜芳的軍隊一撤走,程玉的軍隊就已經進駐到這個軍營裡了。但是這個軍營也就夠糜芳帶來的人馬住了,現在他們都做了俘虜,還要很多的人來看守他們。想把這些人都帶進下邳城去看押,陳登怎麼說,陶應也不敢同意,反而命令他緊守四門,他現在也知道怕了。   沒有辦法,這個陶應還有利用價值,陳登也不好和他翻臉,只得回稟程玉,請他連夜擴建營盤,忙乎了一白天,直到第二天中午,程玉的東萊軍才真正的開始休息。   不過他們倒不用擔心俘虜,忙了一天,又走了一夜的他們,營盤還沒有建好,就已經倒在野外睡上了,就是趕他們,他們也不會走了。   晚上程玉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提審糜芳,等糜芳帶上來的時候,程玉一看,這個哪是自己認識的糜芳啊,臉色蠟黃,嘴唇發青,兩眼無神。程玉一見到他,連忙從座位上走了下來,來到被倒剪雙手綁著跪在地上的糜芳身邊,雙手相攙說:「你們都是怎麼做事情的?我只是讓你們好好的把糜將軍請來,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做呢?快來人給糜將軍鬆綁,看座。」   糜芳迷迷糊糊的坐在椅子上,才看到當中正座的人是誰。心中一涼,想不到陶應竟然可以搬來程玉作為救兵,想當初在徐州城前程玉軍的武勇與程玉在城裡的神算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他的潛意識裡,和這樣的人作戰不如去自殺。   不過程玉的表情倒是和言悅色,輕酌了一口桌面上放的茶水說:「糜將軍不用害怕,其實小可對你們兄弟的人品都是萬般敬佩的,只是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會輔佐弒父的逆賊陶商,今天我弔民伐罪來到這裡,只要糜將軍肯幫我們,我大可以將這統帥之位讓於將軍。」   糜芳正被哄的迷迷糊糊,太史慈又給了他當頭一棒:「三弟,像這種敗軍之將跟他說什麼,乾脆讓我來問問他,降就降,不降就拖出去一刀砍了算了。」   程玉一邊連忙說:「哎,二哥,話不是這麼說的,我們只是幫二公子伸張正義,怎可如此對待糜將軍這種徐州棟樑呢?請二哥先迴避一下吧。」   「不行,我就在這裡看著他了,他小子今天不降,我就親手把他拖出去砍了餵狗。」一邊的士兵也附和著喊,「快降,不降把你剁成肉醬。」   程玉一邊急的手足無措,對糜芳說:「糜將軍,這可怎麼辦是好,我也豁出來了,就算眾將不服,我們死在一起也要保你出去。」   糜芳早就被太史慈唬的魂飛膽戰,一聽程玉的話忙說:「不可,不可,末將願降,末將願降。」   卻見太史慈幾步走了過來,糜芳正不知他要做些什麼,卻見太史慈向糜芳一打躬:「糜將軍,末將的脾氣暴躁了一點,但只要你能跟著我主公,何愁將來不能光耀門楣啊。我也是為了你考慮,要是你不肯降,憑我們的實力,打下徐州自然不是問題,到時候徐州的糜家一族定然會被消滅殆盡,今日你可是成了糜家的大功臣啊。」然後不住的恭維糜芳,向他賠禮道歉。   糜芳本來就不敢和程玉作對,又聽了太史慈的分析,也覺得自己大有道理,隱隱然自己果然是糜家的大功臣了。   你說太史慈剛才的表現是真的假的,當然是假的了,現在他對程玉言聽計從,怎麼會和程玉在人前當面爭執呢?這些話都是為了迫降糜芳定的計策。   程玉在陳登走了以後就定下了這條連環計,且讓我們在看一便當時程玉做了些什麼。   原來,陳登前腳走,程玉後腳就把太史慈管亥等人都叫到他的府邸,命令太史慈去把東萊城裡能買的到的硝石硫磺都搜集起來,按著一硝二硫三木炭的比例,在徐州和下邳之間險要的地方埋設了一個大號的地雷,雖然都是些黑火藥,但數量一多,加上上面覆蓋了大量碎石,威力也驚人的大,太史慈埋設好之後就埋伏在那裡等糜芳的到來。   然後又找到一個能演戲的死士,演了一出苦肉計去騙糜芳,果然以糜芳簡單的頭腦一點破綻也沒有看的出來,等他的人馬剛看不到,程玉和他久候的軍隊就進駐了糜芳的營寨等太史慈回來,至於太史慈說的話都是已經定好的台詞。   為什麼程玉要這麼費事的活捉糜芳,原來下面還有一計,程玉在酒席上多糜芳說:「糜大哥,雖然您有心歸降小可,但您的大哥恐怕不會同意啊,要是糜家和我軍死戰,這個損失必然嚴重,哎,真是不敢想像。」   糜芳忙問:「那麼主公有何計策能解現在我糜家之危呢?」   程玉說:「我看不如這樣,你帶著我的二哥和幾千東萊人馬,打著徐州的旗號混進城裡去,然後一起去見糜大先生,如果他肯歸降最好,如果不肯也可以把他軟禁起來,等大事以定,我們向他賠個禮就好了。」   糜芳也覺得此計可行,於是就按照程玉說的做了準備。   雖然古代的士兵都是以主將之馬首為瞻,徐州兵都已經投降,但程玉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由自己的兵馬換上徐州的盔甲旗號,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徐州進發。   等到了徐州的時候,城裡早就有了準備,糜竺親自由城裡迎了出來,畢竟對方可是他的弟弟,自己又迫切的想知道下邳的結果。   一見到自己的大哥,糜芳飛身由馬上跳了下來,急忙行禮:「大哥,您怎麼親自出來了啊?」   糜竺沒有管他,問:「下邳之戰結果如何?」   「當然是大獲全勝了。」糜芳按照程玉的意思說:「那個陳登還是很有本事的,可惜就是城裡沒有什麼武將,士兵又都心向大公子——哦,錯了,是主公。打了三天,城門上就掛起了白旗投降了,我把陳登和二公子派兵押在後面,著急向你們報捷就先回來了。」   糜竺一聽,不疑有它,臉上馬上有了笑容:「那就好了,這幾天我的心裡一直不安寧,派去偵察的哨探又一個也沒有回來,我一直怕你出事,你回來就好了,今夜要為你排宴慶功。」   這兩個兄弟就在各懷心事中進了城,太色還剛剛暗下來,隨糜芳進城的人馬中就少了千把人,不過大家都在一個興奮的狀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其他的人馬則和徐州城內的人開始大碗酒大塊肉的慶賀起來。   卻說糜芳帶著幾十個親隨來到糜竺的府上,雖然守門的兵丁對二老爺帶這麼多人來赴宴感到奇怪,但他們是無足輕重的角色,怎麼敢管糜家的家事,於是連問都沒問一概放行。   等進了糜竺的府上,發現這裡正在張燈結綵,於是糜芳命令手下帶來的人去幫忙,只帶著幾個人進到了內堂。   此時的糜竺正在為徐州今後的事情做計劃,雖然徐州的分裂已經避免了,但大公子還沒有得到朝廷的任命,周圍的勢力又都對徐州虎視眈眈,正是多事之秋。而城裡的陳家又要怎麼解決,如果放了陳氏父子他們會不會對大公子還怨恨在心呢?   要說大公子本人也不爭氣,自己一早就要他拉攏和陳家的關係,但他卻沉迷於喝酒鬥氣這些事情上,從來不把這正事放在心上,如果不是自己千方百計的阻撓,在他一登上徐州的權利顛峰就要把陳圭殺了,他也不想一想,陳家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嗎?如果說他晚上殺了陳圭,明天城裡就會打翻了天,到時候連自己也壓不住啊。真是一點戰略眼光也沒有,不過自己已經和他綁在一條船上了,只有拚命讓這條船不被風浪捲走了。要是大公子倒了,糜家的一切也就不存在了。   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糜芳帶著幾個人進來了,於是說:「二弟,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難道是想慶功,想瘋了?呵呵,今天的事情我已經告訴大公子了,他說今晚也要來。唉,雖然徐州安定了,以後的事情就更難做了。」   糜芳見到哥哥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說:「大哥,小弟這麼早來是有件事情想和大哥商量。」   糜竺覺得自己兄弟的神色有些奇怪,於是問:「都是自己兄弟,有什麼話是不好說的啊?」   糜芳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件,恭恭敬敬的遞到了大哥的跟前。糜竺接過來一看,上面沒有署名,很覺得奇怪,打開來仔細閱讀,越看臉色越難看,讀完之後鐵青著臉問弟弟:「糜芳,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程玉的信件會交到你那裡,這信上有全是勸降之意?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這時在糜芳身後的親兵隊伍裡轉出一個人來說:「糜先生不要著急,我家主公已經收降了糜將軍,為了不讓徐州有兵戈之禍,才特讓糜將軍帶著書信來給您看。現在的徐州已經沒有了一戰之力,大公子弒父奪權天必誅之,請糜先生看在徐州百姓的份上歸降了吧。」然後又說,「我家主公信上所說的都是真的,徐州平定以後,他定然會要求二公子將徐州的政務全權交與先生,定能償先生定邦安民,造福鄉里的心願。」   「你是什麼人?來人啊,先把這個奸細拿下!」   糜芳畏縮的說:「大哥,不要叫了,周圍的人都已經被我支開了,現在這個院子裡只有主公的人。」   「主公,那麼說你已經降了?」   「是,小弟與主公一戰全軍被抓,為了主公仁德已經降了,今天帶進城的都是東萊人馬。」   「你……你……你……」糜竺無力的癱軟到椅子上,「你怎麼知道程玉所說的話是真的?你怎麼知道陶應就一定會聽他的話?」   「我可以保證!」剛才說話的人又把壓低的帽子抬起一下。糜竺一看到這張臉也嚇了一跳,他可是還清楚的記得這張臉,原來正式太史慈。   「我家主公說:糜先生高風亮節,一心一百姓為念,只要我們是真心為天下百姓的,就必須重用信任糜先生這樣的人,而只要我們不殘毒不仁的話,糜先生也不會對我們有貳心的。——至於陶應方面,他不得不答應,現在徐州還是在我們的控制下。」   糜竺一見到是太史慈,也就放了心,他對太史慈和程玉還是很有好感的,雖然沒有見到他們之前對他們有懷疑,但見到太史慈那張誠懇的臉,自然也就疑心頓消了。於是無奈道:「好吧,我願聽主公調遣,今晚需要我做什麼?」   聽了糜竺的問題,太史慈微微一笑說:「糜竺先生什麼也不用做,可以繼續您的慶功宴,其他的事情我們已經安排妥了,只等您一會兒安撫一下眾人處理一下殘局就可以了。」然後幾個人就在屋子裡面相對無言,各自思考自己的心事。   這時,一個門外放風的軍兵走到太史慈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太史慈回過頭來對大家說:「好了,今晚的大人物已經到場了,我們陪糜竺先生一起出去吧。」   然後請糜竺走在前面,幾個人緊緊的跟在身後,雖然程玉是說信任糜竺先生,可是他們沒有接到什麼命令,只能用一個保險的方式處理和糜竺的關係。   等到了大廳,徐州的富豪名士都已經在場了,當中的主席上已經坐定一人,正是陶商,不過太史慈可不認識,陶謙大概一直覺得自己的兩個兒子沒有辦法在人前露面,在程玉劉備在徐州的時候一直也沒有讓他們出來見過眾人。   陶商一見到糜芳出來了,臉上馬上笑開了花:「聽說糜芳兄弟回來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你出去以後就沒有什麼人陪我喝個開心,聽說你打了勝仗,終於把老二打垮了。就憑他還想和我鬥?這下知道我這個哥哥的厲害了吧——來來來大家快入席喝酒。」   糜竺既然雖然同意放棄陶商了,但對他心裡還是有點愧疚的,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敷衍了幾句。這邊糜芳可不管那麼多,敬酒敬的不亦樂乎,太史慈等幾個親兵卻有意無意的靠在座上幾個重要人物的身邊,也不喝酒。   糜竺府上正喝的興高采烈,突然聽到外面的大街上有人喊:「快救火啊,快救火,監獄那裡著火拉!」座上的眾人正想出去看看,陶商卻制止住大家:「都慌什麼,快坐下來喝酒,我們只要專心喝酒就好了,監獄那裡有什麼重要的,不就是陳圭那個老傢伙嗎?他死了更好,叫他當初看不起我,今天不燒死他明天我也要收拾他。」   幾個和陳圭不錯的人聽了這話都膽戰心驚,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到自己,一些比較狠的已經決定只要陳圭一死就拚命也要殺了這個陶商。   一會兒的工夫,外面的嘈雜聲音更大了,人們已經由原來的喊救火變成了喊救命了,眾人仔細一聽,大約是「陶應的兵馬打進城來了,快跑啊,四個城門已經被陶應的兵馬佔領了。」這下可連陶商都坐不住了,一躍而起:「什麼?糜芳,老二不是已經讓你抓住了嗎?為什麼還會帶人打進城來……」   正在質問糜芳之際,項間一涼,一顆人頭已經掉了下來,他身後的正是太史慈,眾人哄的一下全亂了,突然大廳各角落出現了一群人馬,正是糜芳帶進來的幾十個人,他們拔出刀來砍翻了幾個正準備拔刀抵抗的徐州人馬。   眾人更加混亂,突然一個聲音如炸雷般傳過大廳:「都不要動!」大家一見是太史慈,被嚇了一跳,都不由自主的閉上了嘴,一動不動,這時太史慈繼續喊到:「我們是二公子的人馬,只除弒父的陶商,誰敢抵抗,小心我的兵刃無情。」   一邊的糜芳也幫腔說:「大家都不要亂,我們已經投降了二公子,請大家都不要動,二公子說不會追究大家以前的作為,只要你們不抵抗就不會有危險。」   眾人都把目光投到了糜竺的身上,卻見他一動也不動,眾人這才知道他也已經知道了這一切。不過他們大多都是看他的面子支持陶商的,如果他都沒有事情的話,大家倒也不是很害怕。   大家都安靜下來以後,糜芳帶著來赴宴的幾個還算是武將的人出去平息城內各處的戰事,太史慈留在這裡看押眾人。   沒有一個時辰,城內的混亂就漸漸的安靜下來了,城裡抵抗的人已經基本上被消滅了,其中大部分的人一見糜芳帶人去招降馬上乖乖的舉手投降了。等程玉軍把徐州城的形勢穩定下來以後,有一部分人看押著宴會上的眾人回到家中,然後全城戒嚴。   第二天一早,程玉帶著自己本部的人馬也進駐到徐州城裡來,昨天晚上太史慈做的內應,攻城的主要將領是管亥,雖然戒嚴已經比昨夜松一點了,但還是到處有一隊隊的東萊兵,徐州城裡的大多數人都見過程玉,一見又是他回來了,到也沒有什麼牴觸,程玉又命令把昨天參加宴會的人都請到了糜竺的府上,然後對他們大致宣揚了一下只誅首惡不及其餘的意思,當然在席上也大概表現了一下他對徐州的感情,在座眾人對他的感覺又好了一點。   最後程玉命令人去下邳將陶應請來。   陶應聽到這個消息以後,還是很有顧慮的,本來陳登說要找程玉來幫忙,他還以為自己才是主角,但沒有想到程玉對自己連用都沒有用上,只憑一己之力竟然幾天就全部接收了陶商的勢力,想想自己,連大哥都打不過,要和程玉鬥不過是以卵擊石。   這要是程玉想對付自己的話,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陳登既然已經把他賣了,當然不會不徹底,連忙給他講解程玉的不足,儼然如果沒有他的支持,程玉在徐州一天都支撐不下去。陶應本來就沒有什麼本事,聽陳登一番話,就飄飄然了,馬上決定去徐州接管徐州牧的職位。   程玉當然不會和這麼早就和陶應翻臉了,自己對徐州還沒有徹底掌握,要靠陶應來做幌子,於是也很配合的表演了一齣戲,顯的十分尊敬陶應,請他來主持徐州的大局,然後由眾人上表朝廷,請求封陶應為徐州牧。   不過其實真正交到陶應手裡的,不過也就徐州牧一個名字而已,徐州城的一切,在陶應回來之前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城裡的一切政策大計都出自糜竺之手,雖然說糜竺作為一個軍師是遠遠不夠格,但要說他搞搞建設可到是輕車熟路。   糜竺本來算是個正人君子,程玉答應他的事情都已經做到了,他自然也是兢兢業業的為城池操碎了心。至於陳登,由於還要協調和陶應的關係,程玉暫時還沒有把他調到自己的身邊,不過陳圭已經早就救了出來,那天城裡的第一把火就是奉命救出陳圭的兵將完成任務後放的。   程玉一邊在徐州城裡做著架空陶應的佈置工作,一邊也沒有閒著,他向陶應請求去出兵掃蕩一下其他各城的陶商勢力。陶應又在陳登的慫恿下,以為可以借此削弱程玉的勢力,並暫時的讓程玉先離開徐州城也就同意了。   他一直以來依靠的就是陳登,從來沒有認真去管理過什麼。又怎麼知道現在徐州城內的兵馬竟全是由糜芳帶領的東萊兵馬,而徐州的原班人馬都被程玉和其他的大部分東萊人馬一起帶走了。   其實,徐州以外也沒有什麼是屬於陶商的勢力了,就連陶應的也沒有。陳登在陶應離開以後,就已經把下邳的城防移交給東萊軍了。在糜家陳家兩大徐州主要門閥支持,而趙家的勢力範圍在廣陵趙昱死後已經都被兩個家族瓜分完畢的情況下,這次程玉的主要任務就是將個城的勢力重新打亂分配。   糜竺糜芳和陳登陳圭,早在程玉還在徐州的時候就已經一起向程玉表示效忠了,當然程玉也不想真的把兩家的勢力連根拔起,只是想讓三個方面的勢力在某種程度上平衡一下,互相制約,就可以達到控制兩個家族的目的了。   雖然這些工作說起來容易,等程玉一忙活起來,也需要用很長的時間,還好在基地方面有石虎在替自己看家,而徐州又有太史慈坐鎮,不過這個時候的程玉還真是感到了手下人才的捉襟見肘,這些事情本來是派一員大將就可以去做的,自己手下竟然找不到一個可用之人,看來招徠人才是當務之急。   這些事情說起來只是幾句話的問題,但實際做起來就不那麼簡單了,程玉整整在外面奔波了近兩個月才把這些事情都搞定。等回到徐州,大吃一驚,吃驚的卻不是徐州城有什麼變故,卻是徐州只是兩個月的工夫竟然變的比原來繁華了許多。   這些變化還多虧了糜竺這個人才,雖然糜竺在其他方面沒有什麼建樹,但在內政方面果然有一套,他向太史慈手下的一些文職官員詢問了有關程玉在東萊建設中所制定的方針,大感於程玉的才華,此時對程玉已經是絕對的忠心耿耿了。他根據程玉製定的方針又根據實際情況做出了一些改動,比如將所有有關民生的的作坊都可以免稅,但免稅的時間卻縮短到半年,在徐州一應用竟然比程玉在東萊使用時候的效果還要好,各地的商人都聚攏在徐州城。   程玉聽到這個消息大喜,以後自己可就輕鬆多了,原來一直自己事必躬親,現在有了內政型的人才,自己就可以專心在軍事方略上了。   不過程玉的招賢大計可還不敢放鬆,一回到城裡第一件事情事情就是讓官府在所有他控制的範圍內貼出榜文,裡面的內容不過是曹操曾經用過的「唯才是舉」,希望冀此可以招攬到天下的能人。   不過真的有人來投奔的時候,卻是一個讓程玉萬分頭痛的人。   程玉在徐州貼出招賢榜文,沒有幾天就有一個人才被糜竺介紹上來,這人乃是孫乾。程玉一聽到這個名字,連忙將他們請進了自己的府邸——現在的他,還不是徐州牧,朝廷在半個多月以前已經任命陶應為徐州牧了,現在正住在州牧的府邸裡。不過他這個州牧做的可是有點不爽,竟然連大印都沒有歸他保管,而且一聽完朝廷的聖旨之後糜芳等人就將他看押了起來,連以前沉迷的酒色都沒有機會接觸了。   等糜竺領人一進來的時候,程玉就對這個劉備前期手下最重要的內政人員觀察了一番,看起來孫乾就是個精明商人的樣子,對這個第一印象,程玉還是非常滿意的,商人一般都比較有頭腦,而孫乾身上又比一般的商人多了一些儒氣。   糜竺首先對孫乾進行了一番介紹,原來孫乾果然是個商人,但在東漢這個年代裡,人們對商人還是很排斥的,所以雖然孫乾大有才華,卻一直因為門第的原因沒有人肯用,陶謙幾次想破格提拔他,都被徐州的世族阻止了,糜竺也一直為他抱不平。恰好程玉發出了這條唯才是舉令,糜竺才又將孫乾介紹了上來。   程玉一聽很高興,這樣沒有世族關係的人才正是可被自己信任的類型,於是饒有興趣的對孫乾進行了考教。以前程玉大多和武將在一起,等今天仔細和孫乾這樣的文人一聊,才知道自己的見識還是太淺薄了,就連孫乾這樣一個不是特別厲害的參謀人員都可以很輕易的規劃出自己今後的發展方向,而且竟然基本上與自己的思路相吻合,可見以前不是自己太幸運了,就是自己一直都沒有碰到過真正的文士。   兩個人一聊,竟然由白天聊到了晚上,等程玉突然發覺自己的肚子餓了的時候,才醒起自己竟然聊的忘記吃東西。   不過程玉可還不是後世那種在酒桌上做決策的腐敗分子,於是他把決定做在了酒桌之前,馬上任命孫乾去代理東萊的政務。他這個決定可是大有講究,東萊那裡是自己的大本營必須有人保證那裡的穩定繁榮,孫乾是個商人出身,不會破壞自己重農不抑商的基本「國」策,而且東萊那裡現在已經形成了商業氛圍,豪強地主又少,對商人不會有什麼反感。最重要的是孫乾沒有自己的勢力和團體,絕對不會有背叛自己的危險。   處理完孫乾的事情連兩天都不到,就有人來報告程玉:「主公,城西北有一支不明旗號的人馬,正在向徐州方向移動。」   程玉聽報連忙命令全城警戒,然後親自到城牆之上瞭望。   等了好久卻都還沒有發現敵人的影蹤,卻有探馬來報說,這支人馬在城北五十里安下營寨,其中有幾十個人向著西門來了,程玉連忙有帶著眾人到達西門之上。   等了一個時辰,卻還沒有發現敵人的影蹤,突然一個斥候用手一指遠方說:「看,他們在那裡?」   程玉向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三個黑點正在向這個方向行來,漸行漸近,卻原來是紅白黃三匹戰馬,在馬的後面不遠處又出現了一些黑點,陸續有幾百人的樣子,應該就是探子說的那路人馬了。   能看見人就說明離的不遠了,等過了盞茶的工夫,當頭的三個人已經到達城下不遠,當中一匹紅馬,這馬也是紅的精神,只看它一身如血的短絨毛幾乎掩不住精碩的肌肉,渾身上下變一條完美的曲線,添一絲嫌多,減一分嫌少,如果馬中有世界小姐的話,它定可當之無愧。   馬精神,當然它的主人就更一點也不會差了,馬上這人一身白色,沒有盔甲,卻全套的武士打扮,手中也沒有武器,只在腰間懸定一口寶劍,在看臉上,約有二十多歲年紀,其實這次程玉更是大大的看走眼了,這個人的年紀都快有四十了,不過由於精神好加上平時多習練武藝,所以看起來年輕又英俊,不過他最吸引人目光的是身經百戰鍛煉出來的殺氣,和睥睨眾生的霸氣。   這人的上首是一個文生打扮的人,年紀也比較大了,約是四十多歲,臉色白淨,眉目纖細,三綹長髯,臉上已經有了不少皺紋,就連頭髮看起來都已經不是烏黑的了。下手的一人年紀也在三十歲左右,紅臉鳳目,看起來似乎和關羽有幾分相似,但仔細一看,卻少了些傲氣多了些審慎。   只聽中間的一人喊了一聲:「城上的兒郎聽了,就說溫侯呂奉先到了,讓他出城來迎接。」   呂布這一番話,對城上的人可是一個大大的震撼,要說起溫侯呂布,天下又有幾個人不知道呢?這個名字代表的意義已經遠大於它的實際意義,它不在是一個名字,而是一個神話,一個戰無不勝的神話,據說還沒有人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戰勝過呂布,也許在他年輕甚至說小的時候有,但自從呂布進入到他的舞台——戰場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雖說城上的人都十分震驚,但還是有人是不怕嚇的,一邊的太史慈早在摩拳擦掌,向城下喊到:「呔,呂布,你也太沒有教養,我家主公可是叫你這樣呼來喝去的嗎?待我下去教訓一下你。」   剛一轉身,卻發現程玉攔在他的面前,程玉可是真怕自己的二哥一時衝動衝了下去,呂布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二哥的身手雖然好,但對付張飛就要和自己兩個人之力,但張飛對付呂布可是要和三個人之力才能完成的,萬一二哥有個什麼損失,那可不是自己承受的起的。   他連忙勸二哥說:「二哥不要生氣,呂布是溫侯,又是奮威將軍無論名爵品級都要比我高很多,甚至比這個徐州牧——都要高很多。」他特意強調了一下徐州牧,表示呂布只是對徐州牧張狂,根本沒有聽說過自己,當然不是強調自己多無名,是提醒太史慈說,他不知道是自己,如果知道是自己的話會多少給一點面子。   又轉頭對呂布說:「溫侯莫要見怪,在下乃東萊郡守程玉,受徐州牧陶應之邀來這裡幫他守衛城池,卻不知閣下來此是為了什麼事?」   呂布一聽想了想:「程玉,沒有聽說過。」這下太史慈又抓狂了,程玉忙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看到他又想說話,忙用眼神制止他,太史慈既然見到了,也只有作罷,一摔胳膊不理了。   呂布在下面沒有看到這些只管繼續說:「本將軍聽說這裡的徐州牧正在求賢,所以特來投奔。」   程玉一聽,哈哈一笑:「徐州城小地貧,有能有什麼職位安排呂將軍你呢?」   卻聽呂布也一笑:「不過是想借徐州作為練兵之所,等安定天下之後再還與他就罷了。」   這下太史慈可真不幹了,一聲怒吼,從身邊的軍校手中就搶過一把弓箭,一箭向呂布射去,呂布身邊的漢子——其實程玉已經猜到了,那個人應該是張遼,張遼一刀擋去,卻擋了個空,眼見就要射中呂布面門,卻見虛影一閃,雕翎箭已經被呂布抓在手中。但呂布看來面不更色,心中也著實嚇了一跳,對方可是在百步之外,以張遼的實力竟然擋不了這一箭,而自己雖然抓住也帶的手心生疼,不禁也生了懼怕,這要不是用的士兵手中的普通弓箭而是特製的硬弓的話,恐怕自己臉上不多個窟窿也要顏面掃地了。而城上的太史慈,此時也對呂布的實力有了一個認識,這可是第一個能用手抓住自己箭的人。   一回頭,呂布以詢問的眼光看著身邊的白面人,想必該是陳宮,卻見他也一臉迷茫然後擺手,一個徐州地方常見打扮的人從後面的人群中鑽了出來,向兩個人說了些程玉和徐州的情況,這個人應該是呂布派到徐州的細作。   陳宮的臉色越聽越難看,沖那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一邊的呂布也漸漸收了狂傲之色,又轉頭對程玉說:「想不到原來徐州有兄弟你這樣的能人,既然如此我借不了徐州了,你就隨便安排一個地方給我軍駐馬吧。」   程玉也聽的心情不爽,他卻不知道現在的呂布已經相當給他面子了,正史中呂布見到名氣比程玉大的多的劉備時也是直呼為弟的。程玉的氣的頭腦就是一熱,一句過後讓他後悔萬分的話脫口而出:「其實想要城池不難,小弟也一直崇敬將軍。不過在下聽說呂溫侯有一個愛姬喚做貂禪,生的美若天仙,不知你肯不肯割愛送給我?只要你送給我,我就把徐州以西的地方送給你作為落腳之地。」   城下的三個聽了,有兩個都勃然變色,就連城上的眾人臉色也都不正常了,守城的兵將都緊張的望著城下的眾人,只等對方一衝過來就放箭,不過剛才看了呂布的神威,對弓箭能不能有效還是很有疑問的。   但眾人沒有想到,城下陳宮的臉更白了,張遼的臉已經紅的發紫,一直想衝上前去,但卻被臉色一直沒有變化的呂布緊緊的抓著。   半晌,呂布才緩緩的說話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程玉聽到呂布的話隱隱感覺有些不妙,不過已經失去理智的他自然也就不會去認真的考慮問題了,大聲的回答呂布:「是,我一旦說出的話是不會改的,就看你的想法了。」   「好,那你就等著,明天一定把你要的貂禪送來!」說完呂布不理其他人徑直走了。   等呂布從大家的視線裡消失的時候,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突然太史慈發難了:「三弟,我想問你,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會為一個貂禪而放棄我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嗎?」   旁邊的眾人聽出了話裡的火藥味,但大家也都對程玉這個突然發揮很不滿意,都生出了到底有沒有跟對人,這個程玉是不是也會是象陶應一樣是一個酒色之徒。   到底還是要站出來有人勸勸的,這個人是陳登,在這些人裡,他的智力還算是比較高,剛才也看出了程玉是一時激動,不過他對這個主公也有點不滿意,人怎麼可以這麼衝動的做事情呢,如果不受點苦吃點虧以後一定會是大患,不過在大家都質疑的情況下他還是要說話的,可是他把程玉引來的啊,現在這些人都已經知道了。   於是,陳登站出來說:「其實主公只是一時受到呂布的惡氣,失了心,才會說這樣的話,大家都當沒有聽過這番話就好了,呂布據我估計也是不會真正答應這個條件的,他可是為了貂禪才殺了董卓的。」   程玉連忙順坡下驢,向大家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說自己是實在不屑於呂布高傲的嘴臉,想找個機會羞辱他一下,不過他說的也是實情,大家也就接受了,加上大家誰也沒有認為呂布會真的把貂禪送來,就馬馬乎乎原諒他了,畢竟他才是主公,然後命令四門小心戒備防備呂布的報復就好了。   程玉這面因為這件事情鬧翻了天,呂布那面卻也是一樣的情況,剛走出沒多遠,混跡在人群中冒充親兵的臧霸就先問了:「主公,你怎麼能答應這樣的條件呢?這可是奇恥大辱啊。」   身邊另一個親兵高順說了:「哎,主公怎麼會答應這樣的條件呢?這叫驕敵之計,等我們今天晚上……」發現呂布的臉色不對,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原來呂布手下的眾將竟基本都隱身在衛士之中,他們本來以為徐州城的陶應不過是個無能之輩,只要自己等人去立立威,憑借呂布主公的威名,搞不好就不戰而降了,卻想不到今天竟然吃了一個啞虧。   回到自己臨時軍營後的呂布,就一頭把自己關在中軍帳裡,卻沒有叫任何人進去,眾將都不敢打擾他,又不想離去,只能守在門外苦苦等待。   過了足有半個時辰,帳門突然的打開了,呂布臉色鐵青的由帳內出來,眾將都在期待著他大吼一聲,然後和他一起殺進城去,就算殺不進去,也要戰死城下。卻聽見呂布無奈的說了一句:「你們都回去吧,貂禪那裡我會向她解釋的。」   眾將一聽嘩然,真是想不到呂布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呂布在一邊歎息說:「我也不想,但現在我們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無城可守,無糧可用,如果騁一時之氣的話,會讓我們十分被動,什麼貂禪,不過是一個女子而已,就讓他為我們的大業犧牲又如何?用一個女子換得半個徐州這是很值得的。」   這話是別人可以說的,但絕對不是呂布應該說的,如果這話由其他人說出來,大家會覺得他深明大意,但呂布今天能夠走上這條路全是因為貂禪的緣故,當初是為了貂禪才寧可和董卓翻臉,現在竟然拿貂禪去換一城一地,可見呂布的薄情寡意,眾將心下都對呂布失望,不過卻不敢說什麼,萬一觸了呂布的霉頭倒霉的可是自己,都各自散去,三三兩兩的各自說著自己的話,不過那都是背著人後了。   這一夜是個奇怪的夜晚,兩邊的君主威望都降到了歷史上的最低點,兩邊的將士都充滿對主公的不滿或不解,每個人都在小心著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難道從程玉那句沖昏了頭腦的話開始,就已經注定了這會是一場沒有勝利者的交鋒嗎?   這一夜程玉無眠。   這一夜呂布無眠。   這一夜陳宮陳登張遼高順太史慈管亥宋憲魏續侯成糜家兄弟竟統統都沒有誰上一個好覺。明天又是什麼樣呢?   這一夜竟然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了,城內的眾人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又面臨著更大的危機,既然呂布沒有調兵攻城,是不是就代表著他真的決定就同意程玉的無理要求了,如果他真的同意,那麼程玉該怎麼辦,他又會怎麼辦?   眾人各懷心事的守候在西門之上,終於在接近中午的時候發現一票人馬緩緩的向這裡行來,,眾人的心都是一緊,該面對的畢竟是要面對的,隨著呂布人馬的越來越近,大家心頭的石頭越來越重,終於呂布在城下百來步停了下來,一揮手,身後有兵士將一張軟床抬了出來,上面躺了一個女人,面目看不清楚,卻似乎被緊緊的綁在了床上。   只聽呂布陰鬱的聲音說:「程將軍,你要的人就在這裡了。我答應要把人給你送來,就會送個活生生的人,現在她的情緒有些不穩定,只好把她給你綁來了,以後怎麼處置就是你的事情了。請問你答應的事情又什麼時候能辦到呢?」   程玉想也沒有想過呂布竟然真的這樣絕情,到底怎麼辦,是實現諾言還是耍賴?   一邊的呂布又將了程玉一軍:「程將軍,呂布雖然無知,卻也知道言而有信的道理,只得忍痛將愛妻送給將軍你,只為讓天下人看清我呂某也是有言有行。」言下之意就是如果程玉反悔就是連他這個出賣愛人的人也不如的了。   程玉無奈道:「好,三天之內徐州以西的某家兵馬就會全部撤出。」   「好好好,三天以後,我呂布會接收這些城池,至於這個女人嗎?請程將軍好好待他了。」說完,呂布又和上回一樣頭也不回的走了。   程玉呆呆的望著呂布離去的背影,第一次茫然了,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很錯誤的事情,良久才一揮手讓士兵去將被拋棄在曠野上的人帶回來。   太史慈比程玉茫然的更久,突然他「嗆鋃」一聲抽出寶劍,「三弟啊三弟,想當初在你拒婚喬公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真的以天下為重,不去考慮兒女私情,想不到你不過也是如此的一個好色忘義之徒,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就真的拋棄我們兄弟的夢想,拋棄兒郎們用鮮血換回來的土地,好,好,好,你是個情種,今天眾位與上蒼在此做證,我與你割袍斷義。」   說完伸手一抓衣襟,手中劍就要揮下去,卻發現劍刃已經被程玉抓住。淋漓的鮮血順著劍刃,順著程玉的手臂滴滴答答的流下。只見程玉也是虎目含淚,太史慈的心不由一軟,只聽程玉說:「二哥,我承認這件事情是我一時衝動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以後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我真的不是為了貂禪的美色,我只是看不慣呂布的嘴臉,想讓他顏面掃地。請二哥原諒我這一回吧,我一定想辦法補救回來。」   太史慈看程玉的神色也有些不忍,但想到自己這些人對程玉抱有這麼大的希望,而他卻這麼讓自己失望,不由嘴上又硬了起來:「補救,你有什麼辦法補救,你要是真的能馬上把呂布再趕出徐州,我,不僅我,大家都會原諒你,而且以後自然不會還有人懷疑你了。」   「二哥說的是真的?」   「誰還騙你啊,」太史慈的口氣已經和緩了許多,「但你要知道,縱虎容易擒虎難啊,你在面對呂布這條老虎的時候,稍有不慎,就會像今天這樣難以收拾。」   「呂布又有何難,為了不辜負大家,我要在一個月內拿下呂布,來彌補我今天犯的錯誤。」   「慎言啊,三弟,君無戲言,我們對今天的事情可以原諒你,你就不要再說這樣的傻話了,兄弟,呂布沒有那麼好對付,你是我們的主公,千萬不可行險啊!」太史慈對程玉的口吻越來越和緩了,畢竟已經兩年的兄弟了,他對這個兄弟還是有很大期望的,雖然近年叫主公的時候已經多於叫三弟,但他心裡還是確實把程玉當成自己弟弟的。   「不,如果不能驅除呂布這個後患,連我都無法原諒自己的,請大家給我一個月的機會,如果一個月後,我不能把呂布從徐州的地面上趕走的話,請大家以後就不要叫我主公了,但在這一個月裡,請大家最後信任我一回。」   一個月,竟然只是一個月,難道程玉真的是神嗎?他要如何在一個月裡打敗呂布將他從自己的土地上趕出去呢?他真的能挽救這次信任危機嗎? 正文 第五章:英雄末路     半月後,沛城內。   陳宮:「主公,據我觀察,這半月來,徐州眾將似乎對程玉都心有不滿,此時乃天造良機,只要我們偷襲徐州,料想徐州的軍兵定不會為程玉賣命,徐州定會一鼓而得,此乃天以資將軍,必可將程玉趕回北海,有徐州之後,東臨大海,西窺中原,北伺罅隙,南略江淮,幾年之內,必可重回東都,請主公思慮啊。」   呂布聽了這個意見,也是深和本意,對於徐州的內訌,他也早有所聞,自從貂禪換西徐之後,就有徐州的舊將暗中與他通傳書信,說明了徐州眾將對程玉多懷不滿的情況,又跟他介紹了徐州牧陶應其實是被程玉軟禁,徐州眾人並非真心向他。對於這個,呂布當然早有準備,其實他也知道,這次換西徐,程玉和自己都會大失人心,不過當務之急是先要保住自己的實力,沒有辦法為了達到自己的理想只得承受了罵名。   不過他怕自己的判斷有誤,又把眼光投向了眾將,發現大家都對這個建議持有同感,於是哈哈一笑說:「程玉自以為得計,以為侮辱了我他就可以得志,卻不知道如此一舉定會失去人心,好,既然大家都有同樣的看法,我們明夜就出發,後天夜裡進攻徐州城。陳軍師,小沛是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根據地,請你親自把守,另外在眾將中挑選幾個得力的幫助你吧。」   呂布一點也沒有意識到,他現在其實正面臨著一生中最重大的危機。   第三天的夜晚,呂布已經行近了徐州城,他在開完會議以後,就讓心腹去徐州幫他聯絡幾個內應,其中包括被軟禁的徐州牧陶應,只要答應他只要幫自己穩定徐州的情勢,就可以把他放出來繼續享受花天酒地的生活。在呂布看來,徐州現在已經就是自己的地盤。東萊的程玉,要他能活著回到他的大本營再說吧。   突然,隊伍前面的探路兵丁回來稟報說:「大人,前面的路上發現很多樹木阻擋,恐怕敵人已經發覺,今晚的行動是否繼續?」   什麼?呂布突然警覺起來,難道那幾個內應是程玉安排得嗎?不應該啊,自己對這幾個人的看法是很瞭解的,他們不過是為了自身的利益而歸降東萊軍的,自己曾經答應取得徐州以後不但保持他們的一切,還會提升他們的官職,而且,根據他多年的直覺,這幾個人確實對程玉心懷不滿啊?為什麼程玉會發覺自己的行動?到底是哪裡漏了風聲。   但時間實在不容的他多想,看來只有命令部隊掉頭回小沛再做計議。可等他的命令發出來的時候,似乎已經晚了,正當呂布軍前後交錯亂成一團的時候,兩邊的樹林草地山頭都出現了無數的火把,糟了,程玉識破自己的計劃。   呂布連忙揮動大戟,指揮自己的部隊突圍,但似乎這已經晚了,兩邊埋伏的徐州軍箭如雨發,更要命的是,射出的箭上大多已經包裹易燃之物並且已經點著了火,雖然是春天的土地,但經歷一冬的枯草大都還沒有腐爛,被春風吹乾後燃燒的更是十分旺盛,轉眼之間呂布帶來的部隊就被熊熊火焰包圍了,看來今日計劃定是敗露無疑。為今之計,惟有迅速退回小沛,整頓防守,以期再戰。   想不到程玉竟然這麼難對付,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他了,今日之恥只有來時再報。雖然呂布心裡想的熱鬧,卻一點也不敢耽誤,他知道這種情況下如果跑的慢很容易就葬身於火海之中。   在呂布反應還算快的情況下,他終於成功的衝出火海,至於他手下的軍兵有沒有那麼幸運,就只有乞求蒼天了。   沒想到,剛穿出烈火沒有多遠,面前突然多了一員武將攔路:「呂布鼠輩,我主讓你苟全性命於徐州,你卻不知足,今日且把狗命留下。」一抖手中的長矛,迎面向呂布衝了過來。呂布的心思早就亂了,還哪有心去和別人爭鬥,招架了幾個回合,見不能輕取對方,周圍又有許多對方的兵丁,不敢再耽誤,一揮方天戟,虛晃一招,撥馬就往小沛繼續跑。   剛跑沒有多遠,面前又有一員大將攔住去路:「呂布小兒,你往日的威風哪裡去了,今日先把人頭留下才能放你過去。」這個卻是太史慈,呂布依舊是抵擋了幾下轉身就跑,太史慈也不忙著去追,抹馬又向其他呂布的兵馬截殺而去。   一路上,直殺的呂布風聲鶴嚦,等身後的喊殺聲停息之後,呂布再看身後的殘兵已然連一半都不到了,一聲歎息,又向小沛進發,只有回到自己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等到了小沛城下,呂布一看,卻氣的幾乎由馬上摔下。   呂布剛剛到了城下,本來靜悄悄的城樓之上竟然出現了無數的弓箭手,當中一人,確是最近一直在輔佐自己的軍師陳宮。再看兩邊早有精壯軍士揮起旗幟,上面竟然已經是個斗大的程字。   呂布覺得胸口一陣煩熱,對著城樓之上大叫:「你……你……陳宮你,我待你何薄,今日你竟然背叛我,宋憲等人何在?」   隨著他的話音,突然一隻箭向他迎面射來,只聽城樓上一個聲音叫到:「宋憲在此,呂布吃我一箭。」才見到宋憲魏續兩人由兵士後面轉了出來,「我等早以降程玉主公多時了,呂布還是下馬受縛吧,免得大家麻煩。」   呂布一看,方知道原來自己留下鎮守小沛的人馬竟然已經全數投降了程玉,想來侯成如果不是也已經投降,就是被他們幾個害死了。有心一戰,可看到身後的兵將已經都多多少少的受了些傷,又經過一夜的奔波,恐怕都沒有什麼戰鬥力了。   現在的呂布,進退無路,前有堅城攔路,後有敵兵追襲,北面的袁紹自己早就和他鬧翻,看來只有向南去投靠汝南的劉備了。   為什麼呂布會遇到這麼險惡的局面,咱們要先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呂布的行動程玉才會瞭如指掌,而小沛的守將也全數的投靠了程玉。   原來,那天程玉的一時氣話雖然導致兩人都大失人望,卻也不是完全只針對對程玉不好,呂布營中的宋憲魏續侯成三個人本就是關係不錯的人,那天聽呂布說要把貂蟬獻出去,回到自己的營帳就對呂布一番大罵。當然他們三人絕對不怕傳到呂布的耳朵裡,那時武將手下的兵士大多是私兵,是只知將帥不知皇帝的主,自然每個人都會有一些平時說秘密話時,可以信賴,保衛自己的心腹了。   他們三個人都覺得,呂布這個人絕情寡意,當年為了貂蟬鬧的全天下動亂不已,可今日竟然為了保存實力而寧願把貂蟬交出去。這樣的人,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會為了某些利益而把自己等人出賣了,連作為小舅子的魏續都心冷。與其被他出賣,不如先下手為強賣了他。於是幾個人聯合修書,讓手下的心腹混進徐州城想辦法交給程玉。   當然這個時候的程玉手下也發生著類似的事情。   程玉第二天一早就看到了他們的信,因此心情也快慰了不少,覺得自己的失誤起碼還不是太無謂,也多少起到了離間呂布與手下關係的作用,準備借此做做文章。   卻沒有想到,在城樓之上,因為太史慈的一時氣憤,竟然要和自己割袍斷義,激動之下,就說出了一月滅呂布的大話,不過也是因為有三個內奸的關係,他才覺得自己還有一拼的實力,何況如果不能馬上消滅呂布挽回人心的話,自己恐怕就真的沒有幾天好日子過了,權衡利弊,他決定冒險除掉呂布。   等到三天後,當呂布的軍隊駐紮進小沛的時候,他卻沒有想到他的敵人程玉此時正在城裡,這個時候知道的人只有太史慈一個,雖然太史慈覺得程玉這樣做太冒險了,但程玉既然已經別無退路,為了不想不名譽的死在敵人手上,為了挽回眾人的信任,為了他的目標,只有完全把自己的前途押在了這一寶上。   等候成回到自己城中剛分配臨時休息上午地方,就聽到有人報告說有一個手掌受傷的黑臉漢子要見他。侯成的印象中不認識一個這樣的人,本不想見,但聽說來人有攸關自己性命的事情要商量,也產生了興趣,於是讓來人客廳相見。   等來人到了客廳用自己真實的聲音一說話以後,卻是把侯成嚇了一跳,原來來人赫然是程玉,連忙將手下秉退。   等程玉把自己的來意一說,雖然侯成對程玉如此的做法不以為然,但卻對程玉的膽識萬分敬佩,侯成已經對呂布失望,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害程玉的想法,連忙勸他趕快混出城去,並且承諾宋憲魏續那裡由他去幫忙轉達,一定會想辦法歸降程玉。   但程玉卻堅持不肯離開,原來除了他們三個以外他還要見一個最重要的人。等他說出來那個人的名字,連侯成都覺得不可思意,原來程玉要見的人赫然是陳宮。   要說陳宮跟隨呂布的時間雖然不久,但智計超絕,且又對呂布衷心耿耿,程玉要去說服一個這樣的人,自然是難比登天。   可程玉堅持說自己有把握說服陳宮,此時的侯成已經是和程玉在一條線上的螞蚱,只好召集了宋憲魏續陪程玉一起去見陳宮,預備如果勸說不成就一起殺了陳宮反出城去。   於是,幾個人來到陳宮的臨時府邸前,此時的程玉還沒有卸裝,雙手被綁在身後,侯成向守門的兵丁問:「陳軍師在家嗎?我們剛在巡邏的時候抓到一個人,他說他和陳軍師是舊相識,我們帶來問問真假。」   門前的軍卒都認識這三員武將,連忙進去稟報,一會兒,又出來告訴三個人:「軍師說請你們進去。」   幾個人一直來到內堂,只見陳宮此時正以手拄額,思考什麼問題,軍兵都遠遠的在外面巡邏,正是和他說話的好機會。宋憲拉開了程玉身後的綁繩,程玉沒有靠的很近就問:「陳軍師一向可好啊?」   陳宮聽到這個聲音,感到確實有點熟悉,抬起頭來一看,嚇了一跳:「你?你怎麼進城來得?」   程玉沒有過分的靠近,以免對陳宮造成壓迫感,微笑著對陳宮說:「陳先生,小可今天冒死混進城來是想和您好好談談有關天下蒼生的大事。」   陳宮一聽這話,抬眼看了一眼程玉身後的三將,心裡也大概知道了這三個人大概應該是背叛呂布了,又轉頭對程玉說:「程太守好膽量啊,竟然隻身混進了小沛,又能說動主公手下的這些老臣,我都不由的想聽你說什麼了。」   「小可說的,自然是有關天下蒼生的大問題了。我想請問一下先生,當初為何您要離曹操而去?」   陳宮臉上一滯,他自然知道程玉說他這句話的意思。想當初,自己救了曹操以後之所以離開他,就是因為曹操為了自身還沒有受到的危險就殺了真心款待他的呂伯奢一家。而今天呂布為了自己的一時利益,竟然出賣了跟隨自己這麼多年的貂嬋,其心又何異曹操?   這幾天陳宮就一直在考慮自己到底跟呂布是對還是錯,程玉這一問就把他幾天來心中的矛盾全引發出來了。   一邊的程玉繼續用緩慢而又沉穩的聲音說:「一個如此輕易就出賣了自己家人,自己過去的人,難道會是真正為蒼生著想的人嗎?」   「那你呢?一個為了美女而割讓土地的人,會是真正為天下著想的人嗎?」   程玉臉有些發熱,自己的一時衝動竟讓天下的人都開始懷疑自己了,調整了一下心情,用眼睛誠懇的望著陳宮說:「我說我不是為了美女,先生信不信?」然後坦然的望著陳宮:「大丈夫必須要一諾千金,我既然一時氣憤說出了錯誤的話,我就必須為我的錯誤負責,今天我來這裡找您,也正是為了彌補我這個錯誤。」   「你要怎樣去彌補呢?」   「我想先生和我同心協力安定天下,有了先生的幫助,我想呂布也會很容易就對付的。」   「你認為我就一定會歸降你嗎?」   「我認為先生是以天下大事為重的人,呂布並非能成大事,曹操你又不屑他的為人,我們的合作才是最理想的。」   「難道你就是一個值得輔佐的人了?」   程玉聽了這句話,突然正色說:「如果有一天我程玉做事不是為了天下大義的話,先生可以隨時取而代之。」   「哈哈,你這話可是一點意思也沒有,我陳宮志不在揚名顯身,只要天下安定余願足矣。」突然陳宮的臉色也變的嚴肅起來,「我雖然不相信你的話,但我相信你的眼睛,你的眼睛絕對沒有一點謊言在裡面,但這個理由太空泛了,我想聽一個簡單的理由,你為什麼而戰?」然後陳宮默默的看著程玉,等待著他思考。   沒有想到程玉竟然連想都沒有想,答案就已經脫口而出:「快樂,只是為了快樂!我在爭霸天下這場遊戲中能獲得快樂,我讓天下的百姓快樂是為了讓他們能支持我進行這場快樂的遊戲,也許我的理由簡單了一點,但我只是為了快樂。」   陳宮聽了這個理由,閉上眼睛深深的思索了良久,程玉身後的三人都把手放在了劍柄,隨時準備開始拚命。   終於,陳宮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對程玉說:「我對您這個答案很滿意,主公。」   主公,多少的內容都只濃縮於這一個詞裡面,多少人的生命就繫在這一個字上。陳宮緩緩的起身,跪倒在地:「主公,有什麼樣的計劃請對陳宮明言,我願為你一盡薄力。」   就是這樣,陳宮和程玉定計要驅逐呂布,然後將程玉親自送出城去,十來天以後最終有了方纔的一幕。   呂布帶領人馬向南就敗了下去,不一會兒,高順帶著七百死士也趕了上來,不過此時的死士們一個個都是全身掛綵神情疲倦,最重要的是現在恐怕也就四百人左右了,呂布看的也是十分心酸,他自從投靠在丁原手下的時候,高順就帶著這七百死士追隨自己,這些年來總共折損的包括在濮陽慘敗的時候也不過損失了不到百人,想不到今天在徐州和這小小的東萊程玉作戰竟然會有如此大的損失。   高順見到呂布還很安然,眼圈也有點紅,他對呂布說:「主公,高順無能,未能識破陳宮小兒的面目,也沒能發現敵人的詭計,請主公責罰。」   呂布也有點感慨,說:「子平(編的,史上高順無字,誰有確切資料告訴我,帶地址,我要確認一下),今日之敗與眾將無關,都是我一意孤行,小看了程玉小兒,你可看到文遠和宣高(臧霸字)了?」   高順臉一紅說:「宣高我沒有看到,但我在突圍的時候好像看到文遠在後面拚死為我等斷後,末將該死,但為了不辜負文遠之情,為了有人能再替主公抵擋追兵,只得厚顏偷生。」   呂布一聽也安慰他說:「文遠勇猛,不會那麼容易出事情的,為了不辜負他,我們一定要活著逃出徐州,將來一雪今日之恥。」   兩面合兵一處,又繼續向南行進,走了幾十里,突然發現路途越來越狹窄了,呂布心中竟生出了一絲不安,但現在的情勢他想回頭也是不能,只有自己走在最前面,以求及時發現危險。   當他走到一條狹窄山谷之時,突然頭上出現無數士兵,上有一員武將,哈哈一笑山谷竟然也震動起來:「溫侯,今日末將侯成奉主公之命,特在此恭候大駕。」   呂布一看,大事不好,難道今天就要死在此地嗎?正待撥馬後退,之聽到頭頂「乒乒乓乓」的滾下無數巨石,每塊竟然都有數百斤,呂布欲躲無處,只得用戟撥打,不過抵擋的幾塊,呂布已經雙肋發悶,等抵擋到十來塊,呂布縱是神人也已經抵擋不住,終於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趴在馬鞍之上,眼見一塊磨盤大的石頭砸在了呂布背後,終於由馬上落下,赤兔也長嘶一聲,人立而起,卻正被另一塊石頭砸在頭上,頓時鮮血四濺,倒地身亡。   身後的呂家士兵已經被落石砸的死傷殆盡了,還有偶爾的聲音,也只是呻吟的聲音。巨變發生之時的高順正在隊伍的後面,一見呂布中伏,拚命的往前衝想去幫助呂布,卻被混亂的士兵阻住道路,步履唯艱,等見到呂布為大石所埋,頓時雙眼充血,改變了前進的方向,直向山頭殺去。   衝殺了沒有多遠,對面早有士兵箭如雨下,高順一邊用手中的大刀撥打雕翎,一邊繼續催馬,未到山頭卻忽然馬失前踢,卻是中了埋伏,被周圍早就等待的士兵一擁而上,捆了個結結實實。   山下的眾士兵見兩個主將都已經死的死,抓的抓,自然更無心抵抗了,待山上的士兵一衝下來,沒有逃掉的就都舉手歸降了。只有高順剩下的幾百死士還衝擊了機會,想救出高順,奈何本就是疲憊之軍,主帥又以不在,衝殺了幾回留下許多屍體也被衝散了。   等戰場上已經沒有戰鬥以後,侯成命令手下的軍卒去將呂布的屍首由石頭下挖出來——為何說是屍首,這些士兵知道下面是呂布,惟恐砸不死他,會殺上來報仇,直到呂布被砸到馬下還沒有停手,此時呂布身上的石頭快有一丈高了,就是神仙也要被壓死了。但這些士兵對呂布猶心存餘悸,誰也不敢上前,直到侯成以軍紀向脅,才不甘願的去搬石頭。   等到石頭都搬開來,大家才發現,竟然如此蹊蹺,呂布的身體早已經血肉模糊,但頭部除了血污以外,竟然連一塊砸壞的地方也沒有,雙目在死後依然大張,侯成忙命令士兵用旗桿做成抬床,要將呂布抬回去請功。兩個士兵正在搬動呂布的身體,突然一陣風吹過,呂布的頭倒向一邊,正如抬頭要看身後的人狀,嚇的身後的士兵大叫一聲,倒在地上,眾人再要搶救,發現竟然活活的嚇死了。   侯成又命令了好久,才有士兵仗著膽子,將呂布放在抬床上,高順被綁在馬背上,其他被俘的呂布士兵被人用武器壓著,抬著呂布的屍體一起回到沛城。   等他們回到小沛的時候才知道全部的戰鬥都已經結束了,此時程玉已經帶著徐州眾將來到了小沛城內,基本上徐州的武將系都在這裡了。侯成帶著俘虜進到城內,聽說程玉正在郡守府,忙趕去參見。   這場戰鬥還真的是大獲全勝,除了侯成等三個人和陳宮早就降了程玉外,在徐州道上擊斃了曹性成廉活捉了郝萌,在徐州道外,太史慈管亥雙戰張遼終於也將他擒下,加上侯成的埋伏擊斃呂布活捉高順,除了臧霸一人不知去向,竟然整個呂布軍一戰而沒,從濮陽帶出來的三萬多人馬有五千死在了亂軍之中,另有一萬守城的兵丁和主將一起歸降,剩下的人中有萬餘人被活捉,程玉經此一役已然名動天下,被人稱為「鬼狐」,這是後話不提。   且說侯成回到臨時中軍的郡守府交令,程玉聽了他的戰果,竟然臉上有了一絲悲痛之色,半晌才緩緩的說:「請將呂將軍的遺骸帶上堂來吧。」   等呂布的屍體一抬上大廳,在座的眾人也都感到了那種淒涼,程玉看了好一會兒才說:「呂溫候名動天下,戰無不勝,是一個蓋世英雄,可惜我們卻不能好好的相處,想以後再與他決戰於疆場之上如今都以不再可得了。雖然我是害死他的仇人,但我也敬重他的人物,人死百了,告訴手下人,按著他的名爵,為他在徐州城邊安葬了吧。」   等呂布的屍體抬下去,程玉正準備說要帶被俘的武將,卻聽見陳宮先說話了,此時的他正坐在下面上手第一個位置。只聽他說:「主公,昨日我們在查抄呂布府邸的時候發現現在徐州有些將官正在和呂布暗通消息,現在有書信證物在此,未敢輕動,請主公處置。」   程玉看了看身邊的徐州眾將說:「將證物呈上來。」一會兒,有個士兵將手捧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疊書信,程玉看了看盤上的書信,又看了看堂下的眾人,歎了一口氣後對那個士兵說:「去,把這些書信都放到香爐裡。」   陳宮大是不解,只聽程玉解釋道:「徐州城上之事,是某做錯,大失人心,有人會對我失望也是理所當然的。昨日之事過去也罷,從今後大家誰也不准在提起了,只要一心報國共襄大任。但……」程玉的話鋒一轉,「今後如再有裡通外敵者,殺無赦!」   嚇的下面的徐州眾將慌忙跪倒一片,疊聲的說:「主公聖明,我等必為主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程玉這一手雖然有偷學曹操的嫌疑,但也確實出自他的真心,自己因為一時之氣,差點害的自己眾叛親離,又害死了呂布——他是這麼認為的,在他的心中還是不想呂布死的,畢竟自己作為一個武將還沒有和呂布交過手。說他不後悔是不可能的,因此就坡下驢,也就原諒了眾將。   等眾將都起身,程玉該審理被俘的將官了,第一個帶上來的自然要是呂布手下的第一條好漢——高順。   等高順昂首走上大廳的時候,程玉不由對這條漢子多了一分新的理解,作為一員武將,可以將寵辱生死看的比浮雲還淡,在被俘之後還能保持一個軍人應該有的精神面貌,這絕對是一個好漢。   但一邊的眾將對他可是很不滿意,只聽管亥大吼一聲:「高順,你這個敗軍之將,為何見到我家主公還不下跪行禮,兒郎們……」正想說要將高順按在地上給程玉行禮,卻見程玉向他擺了擺手,這兩年來管亥對程玉一直忠心耿耿,連貂嬋換西徐的時候他都一點沒有對程玉提出過質疑,見程玉阻止,自然馬上領命退了下去。   程玉看了一眼高順後說:「高將軍,我知道你一直對呂溫侯忠心不貳,但人死不能復生,你有何必丟棄這一身的大好才華呢?程某隨不才,但夙懷忠義之心,一直想安定天下撫恤萬民,高將軍可否考慮和我一起共成大事呢?只要有將軍襄助,那必是天下之幸萬民之幸。」   再看高順,臉上依然是一片高傲的神色,程玉不死心,繼續說:「高將軍,我程某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確實懷著一片拳拳之心啊。您就不能為萬民之盼而助我一臂嗎?」   見高順依然是一言不發,程玉咬了咬牙無奈道:「既然這樣,左右,為高將軍準備馬匹兵刃。」   這話一出,堂下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高順在聽到程玉咬牙切齒的前半段的時候,已經認為自己終於可以慷慨赴義了,卻沒有想到程玉的後半段竟是要人為自己備馬。   程玉沒有管大家的表情繼續說:「送高將軍出城。」   這下高順終於開口了:「程……太守,你真的是說要送我出城?」   「是,既然我無緣與將軍在一起,那麼我就送你出去吧。」   「可我不會忘記主公仇恨的,你就算放了我,我也不會就此歸降你,將來一定會再帶人馬找你復仇的。」   「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像你這樣的國家棟樑,雖然與我為敵,但我也不能傷害你,你走吧,以後儘管來找我復仇。但我想讓將軍時刻記得,如果能來幫助我,我會隨時都表示歡迎的。」然後示意軍士將高順的綁繩解開。   高順看了看程玉,咬了咬牙,然後一扭頭,真的頭也不回的就向外走。在堂上的管亥看了,伸手一抓劍柄,期望的看著程玉,程玉卻搖了搖頭,直到目送高順出了廳堂。   半晌,才對眾將說:「高將軍是個重情誼的人,不是我有婦人之仁,但要我對一個如此忠義的人下手,我實在無法做到。唉~~~」   堂上的人大多是武將,聽了這話自然也就理解了程玉的意思,不由的對程玉的忠心又增加了一層。自己只是由於愛將,放過了高順,卻無形中給手下的眾人上了一堂忠誠課,這是程玉沒有想到的後果。   雖然高順走了,讓程玉有些惋惜,不過下面還有張遼需要問,於是程玉又提起精神,讓手下把張遼請上來。   等張遼帶到了堂上,確是一樣的 立而不跪,這次手下的將官沒有說什麼的了,他們也懂得了對主公忠誠的武將是值得欽佩的。   程玉一看,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對手下的軍兵說:「把張將軍的綁繩解開吧。」   張遼看著堂上的人,也有點迷惘。   只聽程玉繼續說:「張將軍,我知道你也是忠義之臣,好吧,我讓你選擇,是留下來還是出去找高將軍將來一起找我報仇。」   張遼想了一想才理清了思路,對程玉說:「你是說你可以放我,即使我以後會回來報仇你也會放了我?」   程玉點了點頭,聽見張遼又說:「那麼我會報仇。」程玉的心裡好生心痛,想不到這兩個手下最重要的大將都這麼忠誠,卻沒有想到張遼話鋒一轉:「但我也選擇留下來。」   這回改程玉程玉摸不著頭腦了,下面的張遼繼續補充:「溫侯所做也確有不妥,將軍高義,文遠以知,文遠願追隨將軍麾下,只要將軍行出不義之事的話,我就可以找理由為溫侯報仇了。」   程玉一聽,心下大喜,只要你投降了就好說,日子就了你還能記得什麼報不報仇的。不過又一想,不妥,自己這麼想豈不是表示自己一定會做什麼不道德的事情了?有個群眾監督也可以保證自己將來不會走上什麼邪路,於是微笑著對張遼說:「文遠將軍這話有理,只要我程某做出什麼有違大義的事情來,不但將軍,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可以反我,殺我。」   張遼一聽,這代表著程玉已經接受自己的條件了,忙跪倒在地:「主公在上,罪臣張遼願伏麾下。」   程玉這次可是真正高興了一回,張遼這樣智勇雙全的武將可以歸降自己,以後自己的生活就可以更輕鬆了。   有了一個好開頭下面就順利了,郝萌這樣的武將竟然沒有嚇唬他就先跪地請降了,雖然程玉對他很不齒,但又不能殺,如果自己只殺投降的而不殺硬抗的,以後要是有人投降才怪,於是還要對他撫慰一番,答應以後給他一個合適的官職,讓郝萌千恩萬謝不止。   既然徐州暫時可見的外患解決了,下面,程玉就要考慮如果解決陶應這個內憂了。   按說要是殺了他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畢竟他是呂布的內應,——不是程玉剛才偷看了信箋,而是程玉一直都派親衛監視著陶應。   但這個人畢竟在名義上才是徐州之主,要如何處理呢?連程玉也有點撓頭。   看到程玉臉上變換的表情,手下幾個參謀大約都能猜出個眉目了,但陳宮是新降,對徐州的內幕還不是特別瞭解,於是說話的成了陳登:「主公,我們聞訊說徐州牧陶應和呂布勾結,翼求要暗害主公,這樣的人實在不可留,但現在在名義上他還是徐州的最高長官,弒主不義,我看不如這樣,由我去他的家中勸說他,由他上表請辭,在家中做個安樂翁也就罷了。」   程玉一聽,如果能說服陶應,讓他主動辭職,應該是可行的,反正他現在的地位還不如一個普通人,於是點頭答應了。   陳登就此別過先回徐州去了,其他眾將在沛城之內為消滅呂布而慶賀,當然這次歡會主要的目的是讓徐州和降將這兩面的人馬交流一下感情,能更快的融合在一起。   休整了幾天,程玉帶著大部分人馬和所有的文武眾臣一起出發奔徐州而來。行了半日,來到了一座土崗之下,程玉準備讓手下的眾人好好好休息一下,剛剛下馬,士兵們也坐在地上沒多久,突然山坡上冒出了一哨人馬,正是呂布軍的服色,一個個喊殺震天,轉眼就殺到了徐州兵的面前,為首馬上一將正是高順,身後不遠處,跟著他的死士,不過人數已經不多了。   程玉一見,忙翻身上馬,地上的士兵也是一片混亂,也不知敵人有多少,亂紛紛各操兵器準備迎戰。   說時遲,那時快。程玉在慌亂中剛剛爬上馬背,高順已然殺到了近前。只聽他大吼一聲:「程玉休走,高順為主公報仇來了。」輪刀就向程玉殺來,麾下的士兵也個個爭先,衝進了徐州兵的陣內。   程玉想要與高順對戰,穩住混亂的隊伍,但奈何前些日子抓太史慈的劍,手上受了重傷,這幾日雖然傷口已經癒合,但要說舞槍弄劍的還是不行,無奈之下只得向回敗了下來。   身後的高順目標就在他身上,當然是緊追不放。程玉的馬雖然是好馬,但在前面被士兵阻擋,不敢放馬跑,跨下墨足雪麟走的步履惟艱,而身後的高順卻百無禁忌,越追越近,眼看就要追上程玉,高順大喝一聲:「程將軍,你就認命吧。」舉起刀就要砍。   突然一聲大喝:「太史慈在此,休傷我主。」一匹馬迎面跑來,馬上正是太史慈,一擺手戟,迎上了高順,但沒有糾纏上幾何,就被高順擺脫,你說這是為何,只因太史慈知情況緊急,來不及取長兵刃,只得用隨身的短戟應戰,還好他的目的只是為了糾纏住高順,不然恐怕都會吃上一點虧。   高順擺脫太史慈後,一縱馬就又追到程玉的身後不遠,舉刀就剁,嗆啷一聲,又有一桿長矛架住了他的刀,原來是管亥也趕到了,也不和高順說話,只管一矛矛刺向高順的要害,被他這一阻擋,身後的太史慈也趕了過來,三員將三匹馬就絞在一起。   這下高順可就徹底不行了,他雖然是呂布手下最厲害的武將,但主要是由於他治軍有方,要單憑武力而論,他較太史慈和管亥都要差,被這兩個人殺的險象環生。   而他帶來的二三百人馬,雖然一開始把徐州兵殺的人仰馬翻,但時間一長,人數的劣勢就體現出來了,往往一個人要被七八個徐州兵圍攻,何況這些徐州兵裡還夾雜著東萊的精銳之師,這些「陷陣營」也都很久沒有好好的休息了,一會兒,就被人流捲沒了。   十來個回合以後,高順開始氣喘吁吁,管亥那裡正要痛下殺手,卻聽到程玉喊道:「管將軍,二哥,請莫傷了高將軍。」兩個人無奈,只能使用 一些不痛不癢的招式。但幾十個回合以後,高順還是被兩個人累的不行,一不小心,讓管亥的矛桿抽中了後背,被打下馬來,周圍等待多時的士兵一擁而上,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這次捆人的軍兵更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了,剛被主公釋放的人,沒有幾天就又帶人馬來找主公報仇,恨不得馬上殺了他出一口惡氣。   程玉看了看被綁在下面的高順,心裡真是說不出什麼滋味,半晌,才無奈的說:「放了吧,連同和他一起被俘的人,把盔甲兵器留下,就可以讓他們走了。」   眾將一聽,心裡都是說不出來的氣,不過主公現在在他們心中是什麼也不會做錯的,正要給高順解縛,卻聽高順說了一句意外的話:「程將軍,請把末將留下吧!」   程玉有點不太相信,怎麼自己還沒有勸,高順就要降了呢?於是說:「高將軍,今日的事你不用太掛懷,我說過放你就一定不會再干涉你的,不過你以後不要再找我報仇了,下一次我就沒有辦法幫你了。」   沒有想到高順卻說:「主公,這次我是真的向您請降。」看到程玉臉上疑惑的表情他又說:「主公,雖然我以前的命是溫侯的,但我在上次被俘的時候那條命就已經為他賣掉了。現在我的命是您給的,為溫侯報仇的事我已經做過了,在這個過程中我一點也沒有貪生怕死,但老天不給我為他報仇的機會,我現在欠他的已經盡數還乾淨了,現在我的命已經是主公您的了,我的血將只為您一人而流,請主公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程玉一聽,心中的歡喜已經不能用語言形容了,馬上說:「好,高將軍,有您能輔助我,我已經是三生有幸了,那裡還敢說什麼罪去功的,以後您就負責我步卒的事情了。」   程玉這麼說可是一點也不怕手下眾將的不滿,本來呂布帶來的武將就久居高順之下,自己的原班人馬又只有太史慈管亥這兩個視自己為神的大將。。   這話一說,可是把高順弄的受寵若驚,他沒有想到,程玉竟然把自己安排到這麼一個重要的地位上——步卒可是占古代兵種的一半強啊。只是他不能知道程玉這句話裡利用的意味有多重,畢竟程玉可是知道高順帶出來的步兵有多厲害的人之一。   不過話說回來 ,即使是利用也是一樣要承擔所有風險的。   卻說程玉帶著剩餘的殘兵敗將,殘兵自己的多,敗將則是只有高順一個,這些人雖然走的較慢,但也不過幾天就可以到達徐州了。   徐州第一個迎接程玉這個事實主公的是一個好消息,只聽陳登說:「稟報主公,我已經和陶應說過了,只要我們能給他再出去過他花花日子的機會,他就寧願自己上表辭去徐州牧的職位,並願意表奏主公為徐州之主。現在他寫的辭呈表章已經交給我了,只等主公的命令就會送進京城。」   聽了這個消息,程玉心裡的擔子放下了一付,畢竟外患對自己來說,比較好對付,內憂才是自己真正的心病。   沒有想到程玉的使者還沒有出門,就突然接到了細作的消息,說曹操帶領兵馬進軍京都,在洛陽迎接了獻帝,並將李郭人馬阻擋在了潼關一線,現在的朝政已經變成了盡出於曹門。   聽到這個消息,程玉可是有點鬱悶,本來迎接獻帝也是自己的遠程構想之一,無奈自己的地盤和洛陽長安太遠,自己最近又受困於呂布的事情,最終這個「脅天子以令諸侯」的便利還是落在了曹操的頭上,現在的自己又將怎麼辦呢?   還好,陳登此時還沒有失去理智,他對程玉說:「主公,現在京城的局面不明,我看這次進京奉表由下官去做吧,這可趁此機會一探京城的虛實,正好為我們將來做一個打算。」   程玉對陳登的請求自然十分滿意,現在的自己,正需要一個能言善變的智謀只是為自己到京城求官取爵,而且能夠 瞭解到京城最新的動態,就能力來說,畢竟還是陳登最佳,陳宮雖然有這個能力,但由於和曹操的恩怨,已經不能擔任類似的外交行動了。   於是程玉對陳登勉勵了一番,又對陳登許下了許多海市蜃樓的諾言,——還好陳登是聰明人,這些事情還是不會當真的。最後這個任務還是由陳登領銜去完成。   等把陳登進京為自己疏通的事情解決完後,程玉才有時間好好的整理一下最近的戰果。   不看的時候還不知道,等到仔細一算,程玉才發現自己的實力竟然也不弱了,本來在青州東萊的時候程玉已經有了五六萬的人。在奪徐州的時候,竟然又基本上沒有損失一兵一卒的拿下了,一共又收降了五六萬,加上最近收服的呂系人馬,程玉的總兵力竟然達到了十五六萬 ,這樣的實力在當時來說,可是絕對不簡單啊,歷史上的徐州陶謙只靠著他本身的五六萬人馬就已經成為當時的大軍閥了,現在自己的十多萬人馬,已經可以成為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不過雖然這些都是精悍的青徐之兵,不過整頓還是當務之急。   不過兵多了以後雖然有點良莠不齊,但現在的徐州兵馬也因此而互相牽制的比以前更厲害,這正是打亂軍隊建制重新分配的好機會。於是他把軍隊主要分成了三個部分:馬軍、步軍、城防部隊,其中步軍的大將是高順,手下副將靡芳,馬軍的大將太史慈,副將宋憲魏續候成,東萊的守將石虎——雖然現在程玉的主要地盤在徐州,但位於青州的老家可是不能那麼簡單放棄的。   其他幾座重要城池,徐州程玉自己坐鎮,下邳由管亥防守,沛交給了張遼——這個位置比較容易收到攻擊,有張遼這樣能攻能守的人才不會出問題,而廣陵則由八健將之一的郝萌來鎮守。其實這可不是對郝萌有多重視,能達到和張遼管亥相同重要的地位,在他的部隊中進攻性的和防守性的已經分開了,城防就是城防,這裡讓郝萌來擔任這個「警備司令」的角色,只是由於它離的太遠了,如果用自己喜歡的手下擔任這一職務的話,等有戰事的時候調動起來就不方便了。   不過這也算是程玉來到三國以後對軍制的最大更新了,現在看來有點像宋朝的禁廂軍制度,馬軍和步軍專門用來戰鬥,城防就是守衛地方,而這些又是訓練編製,等真正要是有戰鬥的話,在那個地方地不論什麼部隊都會只有一個最高長官,其實經這麼一來,表面上的每個人官銜都提高了,事實上卻真正把權利都集中到了自己手裡,倒是中央集權的空前提高了。雖然程玉不熱心與搞什麼封建專制,但入鄉隨俗,這樣也可以防止以後出現武將動不動就獨立的局面,消滅了割據的條件。   等這些事情都處理完了,程玉突然之間才想起在徐州還有一個人,都被自己忽略了,可想到這個人,程玉的心中竟然又產生了一種心痛的感覺。   她,這個奇女子,從進了徐州以後,就一直在尋死,看來她對呂布還是很有感情的,呂布出賣了她,竟然把她變得這麼脆弱。如今既然呂布已經死了,自己這個錯誤也該做一個了斷了。   當程玉見到貂嬋的時候,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那個風華絕代的美女嗎?此時的她正躺在床上,多日的水米不進已經讓她型銷骨立,已然看不出一點以前的影子,程玉歎了一口氣,揮揮手讓身邊服侍貂嬋的侍女都出去。   然後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說:「那個人已經死了,死在我的手裡。」貂嬋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絲悲哀,轉眼又恢復到古井無波。   程玉看了一眼貂嬋,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起來吃一點東西吧,以後你可以去任何自己喜歡的地方了,我會告訴大家以後你的行動自由了。」說完就要回頭走出去,不過到了門口想了一想又說:「你為一個出賣你的人如此傷心,值得嗎?你不知道生活的快樂是要靠自己的嗎?」然後為了加強語氣,最後又加了一句:「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啊。」   這句話倒也真的可以算是真心話,當然程玉沒有無聊到玩一見鍾情的程度,不過自己以前對這個三國第一美女還真的是有很多幻想,也許當他對呂布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心中還有這樣一個隱藏的願望吧。不過當看到現在貂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是不可能,他們之間恐怕根本就沒有交集。   他在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貂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子輕微的顫動了一下,此時的她心理也是說不出的感受,自己的平靜生活全都因為這個人的一句話改變了,那天,當呂布闖進許久沒有來過的自己的帳篷的時候,自己連想都想不到他會把自己送給別人,去換取一個他心目中機會的時候,自己有一種上當的感覺。當初在鳳儀亭的時候,他是寧願失去自己性命也要保護自己的啊。而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他應該是為了他的霸業而死的吧。也許,自己身邊的這個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他讓自己知道了在呂布的心中,自己遠沒有天下重要。   在貂禪胡思亂想的時候,她不知道那個人已經出去了,他出去的時候心情有些沉重,本來他的心情是不錯的,但當他看到貂禪的時候,才驀然發覺,自己的一句話,會對多少人的生活造成改變。   那一天,他突然間非常想喝酒,然後的結果就是他喝了很多,他找到了一個忠實的聽眾,聽他講他爭霸天下的遊戲,聽他講他的夢中情人,聽他講自己童年孤獨的生活,聽他講自己的夥伴,聽他講自己為了一時義氣而犯的錯誤,聽他講他對呂布有了心愛的人卻不知道珍惜的恨,聽他講他對貂禪癡迷於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的憐,甚至講到了對貂禪那種莫名的愛憐,到最後他都忘記了自己說了些什麼。   冥冥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說這麼多。   第二天清晨,當程玉醒來的時候,他依舊舒服的伸了懶腰,卻突然發覺有一條溫潤的手臂橫在了自己的胸前,嚇的他忙睜開了眼睛,想要翻身起來。他這一動,才發現一個柔軟的身軀整個的抱在自己的身上,想回想起昨天發生了什麼,卻覺得頭腦一片空白,再努力去想,頭就痛的像要炸開一樣。   身邊的人似乎還在睡夢中,感覺到程玉在動,只是扭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抱的更舒服一點,被這樣一個柔軟的人兒抱著也許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但絕不包括你連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程玉現在就是這樣一種感覺,慌亂的他連忙一挺身坐了起來,當他疑惑的望向身邊的人,同樣他也看到了另一張疑惑的面孔,而這面孔,赫然是貂禪那張已經清減的面容。   程玉的頭轟的一聲就大了,他實在想不出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麼,其實看情況,他已經能夠猜出一點端倪了。自己到底和貂禪在一起了,但這樣手下的文武又會怎麼看自己?一片悔恨的心情由心底升了上來,竟然忘記去考慮為什麼自己會和貂禪睡在一起的問題。   貂禪看到程玉的表情,會錯了他的意思,臉上也飛上了一抹紅霞,她也低下了頭,用訥訥的聲音說:「程將軍,其實從呂布將我送給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應該是你的人了。但是我還是忘不了他,忘不了他對我的背叛。昨天我在起來吃東西的時候發現你一個人喝醉了,你和我說了很多,我才突然發現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多美好的東西,才發現還有您這樣的英雄喜歡著我,憐愛著我,其實這些天我也已經想了很多,昨天你的一番話更讓我幡然悔悟,我已經決定忘掉過去的一切,全心全意的服侍將軍,也許這就是我們女人的宿命吧。只要有你曾經喜歡過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變的很迷離,也說不清楚他說話的對象是程玉亦或是呂布。   但程玉此時的心思根本沒有在這些上,他的困擾主要在如何對群臣解釋這件事情上,畢竟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過貂禪幽怨的話語,還是將他的思路喚回了現實,自己先要想想怎麼面對這個癡情的女人吧。   貂禪到是沒有什麼心理顧慮,抒發完心中的感情之後,又恢復了那種惹人憐愛的淑女形象,不過只是身上沒有什麼衣服,讓程玉看的自覺太不好意思,但又覺得不看對不起自己。   突然外面有個侍女叫了一聲:「主公,主公起身了嗎?」   程玉想回答,卻又覺得不好意思,一邊的貂禪忙說:「主公已經起來了,請等一下。」邊說邊手忙腳亂的幫程玉穿衣服。   本來她由於前一段時間的缺少飲食,又心懷憂慮,身體已經快垮掉了,昨天程玉又是在酒醉之中,一點也不懂得什麼溫柔之累的,動作變的有些不靈便了。   程玉正是不知怎麼面對眼前的美人——雖然貂禪的容貌因種種原因有些憔悴,但也為她添了一種病態的美,而程玉在這之前絕對是一個初哥,正好借此機會逃離,竟然沒有用貂禪服侍,匆匆的穿上衣服就跑了出來,留下貂禪一個人幽怨的望著他的背影。   到了門外,一個侍女見到他,忙飄身行禮說:「主公,二爺知道主公昨夜在這裡休息,早上來叫過您,見您沒有醒就出去了,他們想必是在大廳上等您。」 正文 第六章:羽翼漸豐     完了完了,看來是二哥已經知道了自己昨天晚上做的事情,這下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向文武解釋了。   等到了大廳,程玉卻沒有接到意料中的橫眉冷對,每個人都用一種曖昧的眼光看著自己,太史慈也沒有提到任何昨天晚上的事情,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就連呂布的舊將都沒有一人有什麼反應。   其實也是程玉多心了,在那個年代,女人不過就是男人的附屬品,互相送來送去都是很平常的,呂布眾將對呂布不滿不過是由於呂布以前和貂禪的感情特別好,覺得他不重感情,任何人都可以出賣,而太史慈是怕程玉為了女人放棄國家大事,如果刨除掉這些原因的話,英雄美人的故事自然是每個人都喜歡看的。   雖然大家都沒有提起過這個問題,程玉的心裡還是很擔心的,於是試探著問了一句:「昨天,我……」卻沒有想到一個聲音在下面響起,「恭喜主公能得此美人,不過現在不是去見美人的時候,有一個更重要的人等待主公去見。」程玉一看,原來又是自己的二哥。   程玉一聽,知道大家對這個話題不是很感興趣,正好借此機會略過,於是就問:「二哥,你說的是什麼人呢?」   太史慈想也不想就說:「那個人是……咳,你還是聽陳先生給你講吧。」他所說的這個陳先生乃是陳宮,因為現在自己還沒有受到朝廷的任命,所以手下的官員以前的還是用原來的職務,新降的一直還是將軍先生的叫。   陳宮一聽,笑著走出來對程玉說:「恭賀主公啊,主公日日求賢,終有大賢出現。」   程玉聽的糊里糊塗的,就問:「公台先生,你所說的大賢在哪裡啊?」   陳宮一聽,連忙和程玉介紹起那個人:「主公,昨日我聽有軍士向我報告說,街市之上有人長歌而過,我知道如此作為多是賢士,親自去看了一下,果然那人歌辭高量雅致,定是大賢,如果在下去的話,怕失了禮數,今日還請主公親自一往。」   程玉一聽,心中大感興趣,陳宮本身就是一個高人,古人說文士相輕,如果還有讓他在不認識的情況下就如此推崇的人,那麼這個人恐怕真的很不簡單,正好也出去散散心。於是連忙請陳宮帶路,兩個人一起去看看賢人去。   等到了徐州城的大街上,走了一陣,遠遠就聽到遠方的歌聲:「……鳳翔於九天兮,非梧不棲,士生於亂世兮,特行獨立,待聖人於東方兮,萬民翹首,濟危世於將傾兮,天下歸心……」   程玉一聽,這個人的本事雖然還不知道,但志向確實不小,這個時候敢在街上唱這種流行歌曲的,倒真是十有八九是個高人。   等走到了近前,程玉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人。只見他三十左右的年紀,文士打扮,卻腰裡配劍,白面長鬚,很有精神。當他看到程玉的時候,眼睛裡也是精芒一閃,想必也是對程玉很感興趣。   程玉趕上幾步,一拱手說:「先生您好,不知先生仙鄉何處,高姓大名,小可東萊程玉,對先生一見如故,想請先生一同到酒肆對酒暢談,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那人見了程玉,心下也是很高興,他的目的也就是釣這條大魚,於是也還了程玉一禮說:「在下野人單福,恭敬不如從命了。」   單福?這個名字似乎又很熟悉,他是?原來是他,想不到連徐庶都已經跑到自己這裡來求職來了,看來自己現在已經很有人望了。   等到了旁邊的酒肆,三個人都坐下,程玉對徐庶笑了笑說:「想不到元直會來到徐州,讓我有幸能一睹尊容,真是三生有幸。」   徐庶聽了這話,也是十分震驚,自己的真實姓名已經好久都沒有人提起過了,想不到今天在這裡竟然有人能看透自己的底細,不過驚異之色不過是一閃而逝就對程玉說:「早就聽說東萊程太守神機妙算,今日一見,真是名不需傳啊。剛才是徐庶失禮了,請程大人原諒。」   程玉一聽,自己這第一手應該是已經見成效了,已經給徐庶留下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印象,下面要想把他留下來,就全都要看自己的本事了。於是接著說:「小可早就聽說徐先生文可安邦定國,武可御夷除寇,是天下少有的人才,今日一見先生,三生有幸,不知先生可否指點在下一二啊?」   「哎,程太守何必自謙呢。小可聞聽您東收黃巾而去國患,西平呂布以彰智謀,內兵甲錢糧充盈,而外四方無人敢顧,於文於武,在下何敢稱請教?」   程玉一聽,這兩個人只這麼互相吹捧不行啊,自己還指望著徐庶教自己一點什麼呢,於是苦苦請求徐庶給自己指點一下。   徐庶既然已經得到了程玉的重視,也就不再賣什麼關子了,於是緩緩說:「既然程將軍執意要問,在下就獻醜了。將軍現在坐擁青徐二州,北有河北袁本初,南有小霸王孫策……」程玉一聽忙問:「你說的是孫伯符?」徐庶一聽解釋說:「正是他,年前他不知由哪裡借來的兵馬,跨江而戰,已然吞併了劉繇,戰敗了王朗此時正與嚴白虎交戰,怕沒有年載就可以一統江東了。」   程玉一聽,心中有喜有憂,喜的是孫策沒有透露他的兵馬是由自己這裡借出來的,而且自己還是很喜歡這個人,自然希望他也能有成就。不過憂的是,他一統江東以後恐怕就要渡江北上,自己當然成了他最當面的敵人,況且他也阻擋了自己的南下之路了。   程玉這邊的胡思亂想當然徐庶是看不到的,何況他現在已經可以不把表情帶到臉上了,於是他依然在說,程玉也就先放下心中想的專心的聽。   「不過他由於長江的限制,在沒有平定江東之前是不會和您發生衝突的。西面的敵人就比較多了,有兗州曹操,汝南劉備,淮南袁術,在著眾強林立之中求生存,自然要有一個好的謀劃。」   「願聞其詳。」程玉確實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河北袁紹雖不能知人善任,但他畢竟文武齊備,又久經經營,急不可圖,只可小心防範,以待時機。江東孫策,地險而民富,可為外援而不可失。兗州曹操,協天子以令諸侯,攻之無名,而為天下所敵,只可結交之以待其懈。而汝南劉備,兵微而勢寡,淮南袁術,剛愎且無德,正是揚徐州之兵威之良豕。」   程玉一聽,他分析的大有道理,但有點不明白為什麼說不可以向江東發展,於是又追問一句:「先生之言,甚和我意,但為何江東在初平未久的情況下不可以考慮呢?一般說現在應該是進攻江東的最好機會啊。」   徐庶捻然一笑說:「程將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距揚需有荊徐,長江之險為南北共之,易守而不易攻,如無北地,則江南只不過是一隻囚籠罷了。如今雖然您擁有了徐州之地,但如果要經營江南的話,想戰勝孫策的未敗之師,必然要全軍而往,而江北眾強必會伺機而分割佔領徐州,等你平定江南想回來的時候,恐怕徐州就已經不存在了,憑借揚州一州之地要對抗整個中原的話,恐怕會很難實現,如果要平定江南的話,必須要先安定北方之後,由一員信的過的虎將鎮守江北,再找個薄弱的地方打過去。在那之前,還是派人守著點長江,把江南當成自己的後方比較好一點。」   程玉聽了徐庶的一番話,困擾自己多時的先南還是先北的問題竟然迎刃而解,不由對徐庶也是十分敬佩,於是就提到了一個更正式的問題上:「在下承蒙先生不棄指教,受益非淺,今日想請先生留在徐州,以後常常指教一下我,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同意。」   徐庶一聽,哈哈一笑說:「我從荊州跑到這裡來,就是想看看天下聞名喪膽的程將軍是什麼樣的,今天見了,名聲一點也沒有虛傳,能有機會在將軍麾下效力,正是我最大的心願,如果您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寧願效犬馬之勞。」   程玉一聽,可是真的說部出來是怎麼高興了,陳宮雖然比較厲害,但他死的早沒有多大發揮,也不知道他具體厲害到什麼程度,不過徐庶的厲害,可是大家都明明白白知道的,有這樣一個人輔佐,以後的路又會少走很多,忙拉著徐庶和陳宮要回自己的府邸再好好聊個一天。   沒有想到沒走出幾步,程玉的頭突然一暈,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   這下可是陳宮徐庶兩個人都沒有想到的,慌忙伏下身來將程玉抱起用力掐虎口人中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兩個人可是有點慌了,陳宮忙攔了一隊巡邏士卒回府去報信請太史慈等人過來,另叫幾個人去城內聘請醫生來看。   其實兩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懂得一點醫術,但面對程玉現在的問題,竟然一點辦法也沒有。一會兒,眾將官和醫生都過來了,此時他們已經又把程玉抬到了路邊的一家店舖內,幾個醫生圍著程玉觀察了一陣,卻都束手無策,這下太史慈可不幹了,對著眾人吼到:「你們都是怎麼當醫生,為什麼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來人把他們都看押起來,如果沒有人能治好主公的病症,就把徐州城內的醫生都為他陪葬。」   一邊的眾人一見,連忙解勸,陳宮說:「他們不過是普通的醫生,醫術也是一般,我也略懂一點醫術,卻看不出一點端倪,但還好主公脈搏尚平穩,呼吸也還正常,不如我們先把主公送回府邸,再四處聘請明醫,為主公好好的診治一下。」   他這麼一說,突然提醒了身邊的徐庶,他說:「哎呀,好像我在城裡的時候,曾經見到過江南名醫華佗,以他的醫術,應該會有辦法的,你們先回去,等我找到華佗,將他請進程將軍府上為他看一看。」   太史慈一聽又有了希望,這時的華佗名聲還是很大的,連忙說:「好,我派人四處去打探,一看到華佗一定把他抓回來給主公看病。」   徐庶忙說:「不勞太史將軍了,小可去找就好,小可去找就好。」   太史慈雖然是有點鹵莽,不過他可並不傻,一聽就知道了徐庶的意思,連忙說:「我只是說說而已,我和你一起去請他,一定會對人家恭恭敬敬的。」   徐庶一見,知道太史慈是關心程玉的病情,也就不再堅持,讓他帶著軍兵按照自己介紹的樣子去尋訪華佗。   眾人把程玉帶回了臨時的府邸,等了好久,終於,兩個人回來了,他們身後跟了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不過只是相較而言,這個人年紀也就四十許,但似乎常年奔波在外,有點風塵僕僕的感覺,臉上的神色比較忠厚平和,眾人一見他跟在太史慈徐庶身後,料是華佗,忙讓出一條通道讓他走過。   華佗也沒有客氣什麼,想是路上兩個人已經和他介紹了程玉的狀況,幾步走到程玉的榻邊,伸手探了一下程玉的脈搏,臉色先是驚訝然後變的越來越凝重,半晌無言,只是在那裡皺著眉頭。   太史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怕程玉的病連華佗也沒有辦法,湊到身邊聲帶憂慮的問:「華佗先生,難道我三弟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嗎?」   華佗一聽,知道是太史慈誤會了,忙說:「其實要程太守醒來不難,但要根除他的病,恐怕連我也力有不逮,也好,我先把他救醒,然後在和他好好探討一下病情吧。」   說完放下程玉的手腕,從身邊的包袱裡取出一隻五寸銀針,然後將程玉衣服扒開,在心口略下方刺了下去。眾人看的都是膽戰心驚,距離心臟如此之近,乃是醫治的險地,稍有不慎恐怕就會有生命危險,但現在的情況,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華佗的針刺進了三寸,略微轉了一轉,突然程玉發出了一聲呻吟,眾人見程玉有感覺了,忙圍了上來,華佗將銀針拔出,用一塊布擦了一擦放回了包裹裡,才扭頭向程玉。   此時的程玉已經睜開了眼睛,呻吟了一聲問:「這是哪裡,我怎麼突然間暈倒了?元直先生,你還在嗎?」此時的他第一個想起來的還是徐庶。   一邊的太史慈一聽他說話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才算放到了地上,一旁搭腔說:「三弟你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暈倒在長街之上,是不是遭到了什麼暗算?」   程玉忙說:「沒有,沒有,二哥不用多想,我只是今天見到了賢士心中高興,想回來與他舉炷長談,卻不知什麼原因就倒在地上了。」   太史慈又說:「你可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如果不是今天有華佗先生在這裡的話,恐怕全城的醫生也救不醒你。」   程玉一聽,原來華佗也在這裡啊,忙四下張望,這才發現已經退開床邊的華佗。忙說:「早就聽說過神醫的大名,今日多蒙相救,真是不知道怎麼感謝您的救命大恩。」   華佗一聽,忙推辭說:「哪裡哪裡,其實說來慚愧你的病連我都沒有什麼辦法,今天也只是治標不治本,今日正有幾個問題想向將軍請教,也許有益於將軍的治療,不知將軍是否方便一談。   邊說還邊向四面打量,程玉知道他說的話可能是不方便讓外人聽到,不過今日自己的眾將基本上都在這裡了,如果背開他們的話,恐怕眾將認為自己不把他們當心腹,於是只能說:「這裡都是我的心腹人,不知道華佗先生的話能否方便被人聽到。」   華佗一聽,哈哈一笑說:「那也沒有什麼,只不過是關於將軍的一些私事,只要將軍不忌,在下又有什麼可以顧及的。」然後頓了一下說:「請問將軍祖上是否很少有人能年過不惑。」   程玉仔細思考一下,似乎自己家裡的祖先真的沒有什麼能長壽的人?難道這是自己家族的夙命嗎?雖然他還沒有回答,但大家從他的臉上已經能夠讀出答案。   接著華佗又問:「程將軍是不是近日大喜大憂,又有酒色為媒?」   這下所有的人都對華佗肅然起敬,要是說大喜大憂的事情還可以是由於聽說的原因的話,但這酒色之事就自己自己這些近臣才能知道了。   眾人不由都用期待的眼光望著,華佗等著他的下文。   程玉聽了這樣的話,也是有一點不好意思,忙說:「華佗先生說的基本上正確,但不知道這是什麼病,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救呢?」   華佗聽了,微微一笑說:「其實這個病症我也沒有辦法,實不相瞞,在下對於此病症也只能診斷卻無法撼之一分一毫。」看到大家的臉上都有失望的神色,忙說:「其實雖然我不能根除這種病症,但恐怕我的師兄或許能有一點辦法也未可知。」   這下連程玉都覺得莫名其妙,連他都不知道華佗還有一個師兄,於是連忙問:「不知尊師是哪位高人,而尊師兄又是誰呢?」   華佗歎了口氣說:「至於我的師尊因他老人家的囑咐,我就不能告訴大家了,其實我師傅的醫術來自一本《扁鵲醫經》,這本書共有上下兩編,因我才智有限只學了下編,因而對針石之術較為精通,而擬方治病這些東西大多在上編裡面,我的師兄主修的是上編,應該能有點什麼解決方法。其實我的師兄要是說起來,大概大家也能有一點耳聞,他姓張名機字仲景。」   「什麼?張仲景?」程玉一聽不由的驚訝的問了出來。   華佗也有一點不明白於是問:「怎麼程太守也認識我師兄嗎?」   程玉這才想起又失態了,於是說:「張大人為百姓疾苦而寧願辭官不做,專心療百姓傷苦,這正是我們為官之人應學之理,怎麼會不知道他呢?」   華佗聽了這話,輕歎一口氣說:「其實師兄在遇到我師傅之前就已經在作官了,師傅認為做醫生最重要的就是悲憫之心,於是傳授了師兄《扁鵲醫經》,而師兄在學了《扁鵲醫經》,更將功名富貴看的淡了,竟然辭去官職專心於百姓的疾苦,雖然這不是師尊的本意,但恐怕他看到師兄的作為應該更加欣慰了。」   程玉一聽原來張仲景是華佗的師兄連忙問:「那麼華佗先生是否知道貴師兄的行蹤呢?」   華佗想了想說:「師兄自從辭官以後,據說還一直留連在南陽等地,如果程太守方便的話,可以派一個親信的人帶著我的手書去南陽附近尋找,按著他的性格應該很容易就可以找到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很快就可以來到這裡幫您治療,這種對我來說的疑難雜症也許對他來說一點也不成問題。」   說完就示意身邊的僕人拿紙筆來讓他寫信,寫過之後不顧眾人的挽留一拱手說:「醫生只宜在病人的身邊出現,而不應留戀在應酬之上,恕在下失禮了,先行告退。」   眾人見華佗執意要走,也不好阻攔,只好全體起身送出大門之外,等回到了大廳,程玉也能起來了,向大家一一介紹了徐庶,然後商討去南陽請張機的問題,突然程玉想起一事問道:「徐先生一直在荊州居住,可曾聽過臥龍鳳雛的說法?」   徐庶思考了一會兒說:「鳳雛似乎聽說過,那是水鏡先生稱讚其愛徒龐士元的說法,至於臥龍,恕我見識淺薄沒有聽過。士元賢弟本名叫龐統,年紀雖小,但確實胸懷大志才學出眾,假以時日,必為冠絕天下的人物,如果主公對他感興趣的話,我可以修書一封請他過來盤桓幾日,其實要說少年才俊,我剛剛結識了一位,本是將軍治下人物,其父為原琅琊太守諸葛玄,隨其父就任荊襄,雖不過十三四的年紀,但我與他談論天下大事,竟有不及的感覺,這個人叫做諸葛亮字孔明。」   程玉一聽,我問的不就是他們兩個人嗎?於是對徐庶說:「既然先生如此推崇此人,我也一直聽說諸葛玄懷才不用,何不請先生修書一封將他們父子請回來,現在徐州正是用人之際,既然逐個大人的際遇不好,不如回鄉來徐州一展所學。」   徐庶聽了說:「其實我和諸葛大人並不是很熟,只是和他的孩子經常見面,不過既然主公這麼說我就修書一封,由去南陽的人帶著,看能不能將諸葛大人和士元賢弟請回來。」   程玉心裡說:「我管諸葛玄來不來呢,只要諸葛亮別跑別人那裡去就好。」但嘴上卻不能這麼說,只能表示贊成,並催促徐庶馬上寫信。   一會兒的功夫,徐庶的信寫好了,程玉叫了一個伶俐的心腹士兵過來,將這幾封信件都交給他,讓他去南陽請張仲景,並囑咐他要將另外兩封信也帶到各自人的手上。   那人拿著書信馬上快馬去了,只留下程玉在傻傻的等待自己的奸計得逞。   這邊程玉一直在焦急的等待著荊州方向傳回來的消息,這幾天正好由於病的原因可以有借口不去面對貂禪,也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怎麼解決這個可憐女子的問題。當然在他的心中等待的事情裡面,臥龍鳳雛的消息要遠比醫生的消息重要的多了,但沒有想到先回來的卻是另一個令他吃驚的消息。   當程玉聽說陳登回來求見的時候,連忙命令將他請進自己的「辦公室」,陳登一進來,給程玉行過禮後,程玉馬上就問:「元龍,你去曹操那裡怎麼樣?徐州牧有沒有任命下來?」   陳登苦笑著看了一眼程玉。   程玉的心裡馬上一沉,雖然徐州現在實際是在自己的統治之下,但如果沒有朝廷的任命,那麼自己現在就變的名不正言不順了。   陳登看出了程玉的心思,連忙解釋說:「稟主公,曹操已經同意任命主公為徐州牧了,不但如此,還因為主公除掉了呂布,對主公加官進爵,不過——主公還是自己看吧。」   程玉接過陳登雙手遞來的有司文書——聖旨自然不能由陳登帶來了,程玉看了一看,臉色也變的有一點凝重了,原來這次朝廷對程玉的任命竟然帶上了爵位,是「漢討逆將軍徐州牧萊陽鄉侯領膠東相」,但主要的問題就出在了這個爵位和後面的內容上,這個任命表示朝廷在承認了程玉佔有徐州的同時,還同時把膠東也從孔融的地盤上劃了出來,由程玉擁有,雖然程玉原來在東萊,但那時他名義上是孔融的部下,現在還把東萊用明文的方式規定是程玉的地盤,這明顯是挑撥他和孔融的關係。   這下程玉可是有點坐不住了,連忙把手下的幾大謀臣召集到一起,商量如何對付的問題。   陳登和徐庶是第一次見面,聽程玉介紹他的時候,言語裡充滿了尊敬,因為彼此還不是很瞭解,於是對他也很不以為然,只是寒暄了幾句,就步入正題,首先解說了一遍這次朝廷聖旨上的內容,接著說:「主公,現在朝廷之意怕就代表了曹操的意思,他希望借利益的衝突激化主公和孔大人的矛盾,以此來牽制主公的行動,坐收漁利,按照我的愚見來看,我們宜上表固辭,以安孔青州之心,遠曹孟德之計。」   陳宮則代表了另一種意見說:「主公,我看朝廷之意,逆之不妥,青徐二州皆民風彪悍之地,主公欲成大業,應以此二州為根本,孔文舉為人文弱,無成大事之器,不如主公借此良機,挾青徐之力,請孔青州讓賢於內,則主公席捲天下之勢可以速成。」   兩個人說的都各有道理,不過對程玉來說,陳登的說法讓他有點不甘心,而陳宮的說法又讓他難以接受,突然想起既然現在自己有三大謀臣,既然有了不同意見,何不聽聽第三者怎麼說呢?於是他又把目光轉向了徐庶。   徐庶對兩個人的想法都仔細的聽過,經過權衡,此時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結論,見到程玉將目光投向自己,不慌不忙的說:「主公,兩位先生的話都十分有道理,元龍先生的話為王者之謀,以仁德為本,不失人心而又可保不中曹操的計謀,乃是穩妥之策。」   陳登聽了心裡還是很舒服的,沒有想到徐庶誰也不得罪又說:「公台先生的話則為霸者之意,取甲兵土地之利,進以置衡天下,乃是進取之圖。」   程玉一聽也是有點哭笑不得,只好正色問:「那先生的意思,到底我是應該做從王者之謀呢,還是應該走霸者之路呢?」   徐庶笑了笑說:「在下愚意,應穩中求進。我們是需要固辭,不過不是向曹操,而是向孔青州,主公和孔大人有兄弟之義,此時可回臨淄見孔大人,說明朝廷為難之意,向他請求由他出面為主公解說,免去青州之職。以孔大人仁厚奉公之人,定不會為難主公。主公便可輕得青州之地,而又不會兄弟睨牆。如此計不成,再行其他計策也不為晚也。」   程玉一聽,對這個綜合起來的計劃還是很感興趣的,另外兩個人雖然不太服徐庶這個人,但從主公的角度考慮這個辦法還是不錯的,於是也都表示同意。   程玉聽大家都沒有反對,按照現在的情形,恐怕是事不宜遲,只有在聖旨下來之前先趕到青州,去爭取獲得孔融的諒解了。於是馬上派人請太史慈過來,兩個人將徐州的事情安排一下就向青州而去。   此時的孔融早以不在北海城了,他提升為青州牧後,主城已經移到了臨淄,除了濟北的田楷以外,整個青州現在名義上都已經在他的治下。   程玉太史慈兩人,晝夜兼行,沒有幾天就到了臨淄城下,等見到臨淄,程玉才知道古都就是古都,雖然臨淄的人口戶數都不是很高,但流動人口一點都不比自己大力發展過的東萊徐州少,而城市建築錯落有致,街道寬闊平坦,宴子所誇竟然一點不虛,不過兩個人是來辦正事的,都沒有心情去欣賞故都景致,直接就奔城中心而去。   刺使府當然不會很難找,守門的兵丁雖然見兩個人風塵僕僕,但聽說是刺使大人的兄弟,又都是官員,自然不敢怠慢,忙進去通報,並請兩個人到門堂休息。   一會兒的功夫,孔融爽朗的笑聲從裡面響起:「二位賢弟,好久不見可是想死哥哥我了,快讓我看看你們。」   兩個人一見孔融親自迎接出來,都有點不安,在他們的印象中,孔融是從沒有對自己這麼大張旗鼓的歡迎過的,難道孔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其實他們都多慮了,孔融這個人有名士之風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他也有極其慷慨激情的一面,只是年紀大了以後,為世俗所改變了而已,今天正趕上他的心情好,就又把年輕時候的一套拿了出來,想當初他們結拜時,也是這個原因。   孔融到了兩個兄弟身邊,拉起他們的手就往裡面走,邊走還邊說:「你們在大哥這裡還這麼拘禮幹什麼?」兩個人心裡暗自嘀咕,以前如果我們不拘禮就早被你罵了,卻聽孔融繼續說:「你們來的正是時候,你們剛剛又添了一個小侄兒。」   兩人一聽,在明白這次孔融特別高興的原因,雖然他已經有一個孩子了,但老來得子總是一見值得高興的事情嗎。於是連忙連聲表示恭賀,孔融也聽的笑呵呵的。   不過走了一會兒,孔融又提起點正經的事情:「二弟,三弟,你們身為朝廷命官,怎麼可以私離治地呢?而且在徐州一呆就是這麼久,如果朝廷要怪罪下來怎麼辦?我勸你們還是早日回東萊郡去吧。」看兩個弟弟的神情,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我知道兩位兄弟心懷大志,但應有朝廷詔令在行動,方不給人留口實。」   程玉知道大哥這麼說自己還是有很大關心自己的成分在裡面的,正好也可以說一下正事,於是忙說:「請大哥不用擔憂,我近日已經收到朝廷的公文,說任命我為徐州刺使,聖旨應該不日就下來了。」   孔融一聽,心裡自然也是替兄弟高興的,忙說:「那就恭喜三弟了,哈哈,小小年紀就有此成就,將來恐怕裂土封茅也未可知啊。」   但程玉一改口說:「但大哥,小弟還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希望大哥幫忙指點一二。」接著就把朝廷又任命自己為膠東相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言下之意是自己對這個事情非常不感興趣,想請大哥上表反對。   孔融聽了程玉介紹情況,馬上沉思起來,對程玉說的其他內容,也沒有特別的在意。過了半晌才喃喃的說:「此事匪夷所思,我們還是到前廳好好的研究一下吧。」   到了前面,孔融又向程玉詢問了一些細節,然後說:「這個事情看來是有違常理,三弟既然已經擔任了徐州牧,又怎麼可以再擔任青州的小吏呢,朝廷如此做法,是不合常情的,真不知道朝廷中的高官是怎麼想的。」   程玉一聽,看來自己想說服大哥的計劃怕要落空了,以孔融這種人來說,違背先例的事情本來就是要堅決抵制的,至於是不是佔了他的地盤,他倒是沒有考慮那麼多。既然如此,也不能因此而讓大哥生氣,看來就用陳登之策吧。   卻沒有想到孔融又說:「雖然如此,但朝廷近日日漸衰微,四方諸侯常有不聽號令者,我等應是一心為國,在此時刻,縱使朝廷的旨意有了什麼偏差,也應該一力執行,以保朝廷威望,為天下作出表率,我看三弟就勉為其難,接受這個不合禮法的任命吧。」   程玉對這麼容易就達成目的還是有點不太相信,又一本正經對孔融說:"可是我現在既然已經擔任了徐州牧,又怎麼可以再擔任青州的職務呢?"   孔融聽了,臉上狡黠的一笑說:"其實恐怕你還是很高興的吧,不過既然都是自己人,兄弟你安插進來總比曹操派人來讓我安心的多吧?"然後不顧程玉的臉色繼續說:"兄弟之間何必說那麼多呢,來看看你的小侄子長的好看不."不顧兩個兄弟內心洶湧不已,就拉著他們兩個進到內堂去看孩子。   關於程玉擔任青州職務的事情,孔融真的就再也沒有提到過一句,只是和程玉兩人談論孩子家庭之類的家常。程玉知道大哥在迴避這個問題,但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自覺的不再提這些事情了。   盤桓了一天,程玉擔心徐州的事情,就向孔融告辭先行回去了,還好這幾天徐州的一切都很平靜。程玉聽完屬下匯報了各地方的情況並處理了點公務之後正要離開,突然有一個士兵跑了進來說:「報,城外來了京城的欽使,要大人出去接旨,我們已經檢驗過公文了,沒有錯誤。」   程玉一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來任命自己的官員,忙帶領自己手下有官職的人員出來迎接,命令手下軍兵大開城門,迎接使臣的到來。等他們走到城門附近的時候,城外的使臣已經進來了,一見到程玉等人來迎接,從大家的位置上也就大概知道了誰是主角,於是問道:「東萊太守程玉何在?跪下聽旨。」   程玉等人聽到問話,呼啦啦跪倒一片,那人從下人的手上接過一條黃綾包裹,展開來正是聖旨,那個官員照本宣科念了一遍,果然就是對程玉的任命旨意,程玉雖然早就知道了上面的內容,不過現在既然已經確實下來了,心中的石頭也就可以平穩的放下了。   等宣讀完聖旨,程玉已經是徐州的最高統帥了,就請欽差和他一起到徐州的刺使府,自然此時這裡的陶應早就被遷移到東萊去了,就等程玉住進來了。一路之上,程玉當然不敢怠慢了欽差大臣,和他寒暄之中,才知道這個欽差竟然是滿寵,看來曹操對自己還是很重視的,自己知道,像滿寵這種角色,如果不是很重要的情況的話,恐怕是不會派這種重量級的人物做欽差,他來這裡的目的大約是探探自己的虛實,但這徐州實在沒有什麼軍事秘密,也就不怕他了。   但既然是歷史上有名的人物,程玉自然都要好好的結交一下,於是當天設宴好好的款待了一下對方,在酒席上,努力和滿寵套近乎,也伺機套套曹操兗州的情況。   不過在這個酒宴上,程玉到是沒有喝多少,只因為他還不太瞭解自己的病情,不知會有什麼樣的變化。說來也巧,當天下午,他派去南陽請張機的士卒就回來了,當然也帶著此行的主角張仲景。   一聽說張仲景來了,程玉連忙迎接了出去,要說中國古代的人裡,只要封號上帶有「聖」字的,就一定是不但在那一個方面有卓越成就,而且深受百姓及後人愛戴的,對於這樣的人,程玉又怎麼敢失了禮數。   一見到面,他正要向張仲景行禮,雖然他的職位比張仲景高,但他也知道,在現在這個時候,自己在百姓的心目中,一定還遠遠不及對方。沒想到張仲景一見到程玉,幾步就衝了過來,用手緊緊抓住程玉手腕,並仔細打量程玉的臉。程玉努力克制,才沒有在他衝過來的時候拔劍砍過去,心裡暗想醫聖怎麼會這樣,這種禮節可是沒有見過的,不過隨即明白對方是在替自己診斷。   張仲景也一直沒有說什麼,只是反覆的試探程玉的脈搏,時而眉頭緊鎖,時而不住咋舌,過了好久,才長吁了一口氣問道:「你應該就是我師弟信上提到的那個程太守吧?我聽他介紹了你的病情,怕是很罕見,很麻煩的病症,剛才我幫你看了一下,果然如他所說,是個很罕見的症狀,我需要再好好的診斷一下,你有沒有什麼淨室之類的地方,讓我仔細給你看一下?」當然,此時的張仲景對程玉的語氣並不是很尊敬,因為他和程玉以前的官職是一樣的,自己的年紀又比程玉要大,自然不用對他客套什麼,何況他是醫生,平時就不拘小節,而程玉對這些本來就不太在意,也沒有注意到此時張仲景的失禮。   程玉聽了,忙將張機請進府邸,帶到了自己的書房,由他為自己診斷。   這次張仲景對程玉進行了更詳細的檢查,除了脈搏,又讓程玉將衣服脫下,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又摸了一下他的骨骼,然後又長長的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久,他才告訴程玉說:「還好,你的病症發現的早,如果藥材齊備的話,雖然治起來比較麻煩,但應該會有希望的,我給你一個方子,你按著上面的材料準備藥材,經常服用的話,應該可以彌補你的先天不足。」   程玉一聽,名醫就是名醫,許多普通醫生看都看不了的病,竟然張仲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可以想出解決的方法,他對於張仲景是十分的信任,自然十分高興。突然他心中靈機一閃,問道:「謝謝張先生醫治之恩,我有一個朋友有這樣一種病,常年乾咳不已……」接著將郭嘉的病症說了一遍,醫聖聽了也很感興趣,又詢問了一些關於病症的具體問題。程玉雖然沒有見過郭嘉犯病時候的樣子,但據後人推斷,郭嘉應該是死於肺結核,於是就說了一些結核病常見典型的症狀。   張仲景聽了,略一思索,就說:「這是一種先天不足的虛症,恐怕會是一種惡疾,按著他現在的情況來推算,恐怕沒有幾年的光景了。我給你留下一個藥方,如果你見到他,就請交給他吧,如果他能堅持服用,應該可以保證讓他頤養天年。」   程玉這會更是大喜,連忙千恩萬謝,搞的張仲景對他也刮目相看,以為他對朋友比對自己還關切,不過如果他要是知道現在程玉心裡想的是什麼,恐怕會氣個半死了。   給程玉開過兩個方子之後,張仲景就堅持要離開,連一天也不願意讓程玉接待,在他的心中,什麼樣的應酬也沒有那些等待他的病人重要。   程玉送走醫生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下的幾個重要武將和智囊請到了自己的新會客廳,讓僕人們都退出去以後程玉對他們說:「雖然我接受了朝廷的任命,但我想曹操不會因此而減少對我的敵意,從他派滿寵作為使者來這裡,應該就能瞭解到,——這個滿寵是曹操手下的智囊之一,他來這裡應該是懷有刺探軍情的使命。我短期內還不想和曹操發生衝突,要和他結成聯盟,不知道幾位對這個想法怎麼看?」   手下的幾個人聽了他的話,在下面商量了幾句,也覺得這個想法是不錯的,於是都紛紛表示贊同,不過大家的一致意見都是這個任務難度太大,恐怕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去執行。   突然,下首坐著的一人發言到:「主公,我來到這裡以後還沒有立下什麼功勞,這次就讓我去洛陽為主公說動曹操,與他結盟,以消主公心頭之患吧。」   程玉扭頭一看,原來是徐庶,按理說他的智謀那麼高,做一個說客也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於是說:「有元直先生去,自然是馬到成功,我也可以安心了。」想了一想又說:「元直先生此去,可將伯母順路接回來,免的久居異地,彼此掛念。」其實他的意思是怕將來再有人用徐庶母親要挾徐庶,那就一點也不好玩了。   徐庶那裡知道他的想法,只以為是主公關心自己,心下一片暖烘烘的說:「多謝主公關心,徐庶一定不辱使命。」   程玉又想到自己剛才大膽的計策,對徐庶說:「徐先生此去,不知需要帶什麼禮物?」   徐庶卻回答:「只要帶舌頭去就好了,這樣的事情其實對我們兩家都有好處,如果能對曹操解說明白,就算沒有禮物,他也一定會接受的。」   程玉一聽,微微一笑說:「不過禮物還是要有的,我決定給曹操送一份『特別』的大禮。來人,取紙硯來,再給我準備幾個錦盒。」   堂下的人都有點奇怪,送禮還要紙硯幹什麼,不過他們心目中大多覺得這個主公高深莫測,這麼做必然有他的深意,也就靜靜的看著。   程玉等紙筆拿來,在紙上寫了一些什麼東西後就折起來,如是寫了三張,又拿過旁邊軍士手上的錦盒,將三張字條分別放在裡面,然後命令手下人按著順序貼上標籤和封條。——程玉已經來到漢末三年了,自然寫個東西還是不成問題的,雖然寫的還是不怎麼樣。   最後,程玉又拿出一張紙,寫好一封信後對徐庶說:「徐先生,如果曹操同意了盟約的話,你就把這封信帶剛才的三個錦盒一起交給他,說我算出了他今後可能會遇到的三件大事,如果到時候他能遵照上面寫的話,一定會給他一個驚喜。   眾人一聽,這才明白,徐州眾將和東萊的人馬當年都見過程玉神算大發神威的時候,自然對他說的話比較相信,想不到主公竟然會送一份這麼大的驚喜給曹操,想必日後他必然會和主公好好相處的。   不過,下面還是有人提出了異議,當然這種活,有要太史慈來干了,只見他滿臉的疑惑問道:「三弟,如果是結盟也就罷了,是不是就不要洩露什麼天機給他了?如果真的有大用的話,那豈不是便宜了曹操,要是沒有用的話,又空給曹操留下話柄。」   程玉神秘一笑說:「這個不止對曹操會有莫大的好處,我們也可以因而獲得大利,如此兩全其美的事情,為什麼我不做呢?是不是,二哥。」   反正太史慈對程玉就一句話,絕對信任。聽程玉這麼一說,也不管真的假的,就一臉佩服的回去坐到了自己的地方。   程玉正準備告訴徐庶他可以走了,但心中隱隱約約覺得似乎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沉吟了好久,才突然想起自己派去荊州的使者到底有沒有把給臥龍鳳雛的信給帶到啊?自己被張機給忙活糊塗了,竟然忘記了這件最重要的事情。想通了這一節,忙叫人把那個士兵找來。   這人一進來程玉就問:「我叫你帶的另外兩封信你有沒有帶到啊?」   他馬上跪倒回答:「稟告大人,兩封信雖然都帶到了,可是都沒有見到本人。」   程玉一聽,心裡這個氣,一個人也沒有見到還叫都帶到了,不過心中更大的是失望,就讓這個士兵把經過詳細的講一遍。   程玉這才知道,此時的諸葛玄已經死去,而諸葛瑾想去江東碰碰運氣,已經離開一段日子了,諸葛亮正是少年,不甘坐守家中,也要四處去求學,所以程玉派去的人只見到了還是個孩子的諸葛均。而龐統也是因荊州文士中沒有自己的位置,想去江東看看有適合什麼自己發揮好地方,如此一來,讓程玉平白高興一場,最後兩個人都沒有找到,不過程玉也不是很傷心,一切都看緣分,自己有了徐庶陳宮這樣的人就已經很滿足了,何必要把天下的名士一網打盡呢,更何況就算自己想他們跟自己,他們是否看好自己還是未知數,當然不必為虛渺的事情發愁。   第二天,滿寵就告辭要回去了,他這種人,不需要去觀察一些什麼細節,只要大略的看一下,對徐州的大體情況已經很瞭解了,他對徐州的感覺還是非常好的,看的出程玉在內政方面下了比較大的本錢,和當初陪同主公一路打過來時的徐州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而且好像收降了呂布屬下之後,徐州兵的戰鬥力也有了很大的提高,畢竟青徐之兵雖然勇敢彪悍,但還是缺乏實戰經驗,加上身經百戰的呂家兵馬和東萊帶來的嚴整軍紀,這只部隊的實力絕對不可以小看。   程玉一聽他要回去,忙把徐庶給推了出來,只說是朝見朝廷的使者,其實滿寵心裡自然知道,所說的朝廷,不過就是自己的主公,既然他想和自己一起回去,自己也沒有理由反對,於是兩人結伴而行,向洛陽進發。   一路之上,徐庶知道自己的目的在於和曹操交好,和滿寵兩個人也就比較親近,滿寵和徐庶一聊天,才知道這個人不簡單,文韜武略,只要自己能想的到的,他竟然都有所涉獵,而且任何一項也不在自己的水平之下,不由惺惺相惜,暗中為他跟了其他的主公而惋惜,準備一回到主公身邊,一定要說服他想辦法挽留徐庶。   這隊人馬剛走到一半左右,突然有人報告滿寵說,曹大人已經將國都遷到了許,並更名為許昌,現在他們的目標應該相對修正一下了。   在同一個車隊裡的徐庶自然也能夠聽得到這個消息,他的心裡是暗暗讚歎,看來曹操手下的人也都不簡單,這一手實在是太高了,把國都由勢力邊緣的洛陽遷移到了中心的許,這一下子,朝廷更是牢牢的掌握在曹操的手中,以後誰想要擁立皇帝的話,只有把他先整個滅掉才有可能,不過恐怕還沒有打到許,就被天下的勤王之師給滅了,不由對程玉的戰略眼光十分欽佩。   這回路程變的近了,沒兩天,這隊人馬就到了許都,徐庶是第一位遷都後來朝拜的諸侯使臣,他的到來在外人看來就是徐州軍閥程玉對曹操此舉的認同,自然讓曹操高興萬分,加上滿寵對他說了徐庶的過人之處,曹操更是興起一見真容的念頭。於是曹操下令在自己的府邸大擺酒宴,款待徐州來的使者。   這一場酒宴,基本上曹操還在身邊的文武重臣都來了,徐庶心中也對這個結果比較滿意,正好可以借此看一下曹操手中的人才。   酒宴開始之前,照例是互相介紹與寒暄,等酒宴開始後喝了幾輪,曹操才把話題拉向了正題。   曹操為人倒是簡單明瞭,一上來就問:「不知元直先生受程大人所托,來到這許昌,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呢?」   徐庶一聽,微微一笑:「主公知道曹大人以安定天下為己任,想助大人一臂之力。」   曹操仰面大笑說:「好好好,我意在削平割據逆臣,不知你家主公又能助我什麼呢?」   徐庶回答說:「無論我家主公做什麼,怕都是對大人最好的幫助。」   「哈哈,此話何解啊。」   「現在天下豪強林立,北有袁紹於河北,南有劉表與荊州,淮南袁術時時心存野心,關西二賊刻刻欲犯大寶,近尚有劉備屯兵於汝南,張繡盤踞於宛城,曹公雖一心為天子,只怕有諸侯不服,此時的曹公惟有興起義兵,收並亡鼎。區區徐州不過是彈丸之地,與曹公,不足以成其大,而與逆賊,卻足以亂其謀。我主程公,一心思報效朝廷,恨不能為大人之行搖旗助威,正是忠義之士,如徐州之 主易一逆賊,尚不知會為天下造成多大浩劫。」   聽到這裡,下面一個插言道:「雖程大人忠義,但奈何力小勢微,如我家主公東巡,百姓可願迎我於徒?」   「十萬士卒,百萬煢首,必以干契之舞迎大人於路。但只怕州郡空虛,為賊人所乘。」   對對方的威脅,徐庶也以威脅相回應,曹操也不想這麼容易就把關係搞的太僵,也想探探對方的底牌如何於是問道:「朝廷已經加封程玉為徐州牧,以顯其忠義,又晉其為萊陽侯,以彰其名節,不知程將軍又有何求呢?」   徐庶聽到這裡,臉色一整,站起身來對曹操認真的說:「我家主公願與大人戮力興扶漢室,合兩家各自微薄之力,而天下又有何人能抗呢?」   曹操哈哈大笑:「程玉有先生這樣的人輔佐,而我又何敢東顧呢,只要先生尚在,我必仰視東南,但有所需,能不從命?卻不知先生可願在許昌長住,以待詔於聖上左右?」   終於曹操圖窮匕現,想要試著用富貴將徐庶留下來。   「某之才疏,尚不如我家主公的萬分之一,正欲在我家主公身邊學習,待我學好之後,再來報效朝廷不遲。」   曹操見這樣不能他,又換了種方式,想要離間他,又問:「不知道元直先生在徐州又擔任什麼樣的官職啊?」   這個本來對徐庶來說是個比較困難的問題,程玉剛剛擔任徐州牧,手下的人還沒有封賞就派他來許昌了,此時的徐庶還是白丁,曹操想以次離間兩個人的關係。卻沒有想到徐庶回答說:「在徐州,主公分配的每一個官職必然要合乎他本身的才能,以我的才能來說,只配到四方去擔任使者,所以我的職務就是徐州使者。」   曹操聽了他的話,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威脅利誘恐怕都不會有什麼結果,對徐庶的才能忠誠也十分欽佩,也就不再強求什麼。其實他也知道和程玉結盟的好處,此時如果程玉和他的關係比較融洽的話,可以讓自己專心西面的事情,於是用徵詢的眼光看了一下身邊得幾個參謀,大家都做了肯定的表示,於是一笑說:「有徐先生這樣的人,我怎麼敢小看徐州呢,以後我定然和徐州同進共退,也希望徐先生告訴程大人在我需要的時候能夠助我一臂之力啊。」   徐庶聽了這話,連忙對曹操說:「曹大人只要有什麼要求,徐州一定會全力支持你的。曹大人,我家主公說為了表示誠意,有一份禮物要我轉交給大人。」說著,對身邊的侍從一擺手,那人馬上把手中的錦盒和信一起拿到了眾人面前。曹操手下的人將這些東西接過然後轉呈到曹操的手中。   曹操見錦盒上都貼著封條,上面還有編號,感到十分奇怪。先伸手將信封拿過來,展開信看了一下,臉上的神色變的有點奇怪,最後竟然笑出聲音來,見手下眾將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將信交給了身邊的眾人,眾人看過之後,臉色也都有點奇怪,郭嘉對曹操說:「想不到程玉竟然送這樣一個怪力亂神的禮物,我們不妨打開來看看,有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一邊的荀彧卻說:「主公,這程玉也著實不簡單,竟能看穿我們下一步的計劃,不妨我們就等他一段時間,要是他的東西真對我們有什麼幫助,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   曹操聽了,也有同感說:「好,我就到時候再看看會有什麼樣的驚喜,文若,出兵的時候別忘記把他帶到我的身邊。」又轉身面對徐庶說:「請元直先生回去替我謝過你家主公,就說禮物曹某已經收下了。不過,元直先生可在這許都多盤桓幾日,看看兗州的風土。」   於是當晚大家都不再談什麼國事,只是各盡賓主之歡。幾日後,徐庶告辭,奔家中接母親去了。 正文 第七章:四方豪傑     徐庶在許昌見曹操的時候,程玉那裡正在為官職的問題發愁,要說武將,自然是好對付,武將要的不過是兵權,但自古文士就比較不好安撫,現在程玉手下共有三大謀臣,陳登是在程玉剛進徐州時候就答應了他要他作為軍師,而陳宮又是個多謀善斷的能臣,不過程玉自己最看重的確是徐庶,但這三個人的高下卻不好安排,稍有不慎,就會對其他人心裡造成嫌隙。   這天,突然二陳聯袂拜訪,程玉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卻聽見陳登說:「主公,今天我們兩個來這裡,是想舉薦徐元直為我徐州軍之軍師的。」   程玉一聽,心裡可是奇怪,本來這陳登並不太熟悉徐庶的,為什麼他會保薦徐庶呢?於是說:「元龍先生,這軍師一職,虛偽以待,乃是為先生而留,先生既然已經由洛陽回來了,還請先生屈尊大駕,又何故推辭他人呢?」   其實他不知道,陳宮見他任命了手下將領官職以後,卻遲遲不任命軍師參謀,又見他這幾日一直有心事,就已經猜出了他的想法,自己為程玉做事自然看重的不是什麼名位,也就不想去爭什麼。他知道現在對程玉最大的障礙是陳登,於是特別登門去拜訪他。   陳登和陳宮的關係也就一般,他們也是在平滅呂布之後才認識的,一直也沒有多少機會見面,對陳宮登門拜訪不知何事。等陳宮把來意說明,陳登才對對方為人有了個初步的瞭解。   陳宮為陳登解釋了近日程玉煩悶的原因,又對徐庶的才能大大的誇獎了一番,雖然陳登將信將疑,但他雖然熱心名利,但他也知道,此時爭權會給主公留下不好的印象,不如以退為進,讓主公對自己更加信任,以後才有更多的機會表現自己,於是也就滿口答應了。   但這種話自然是不能讓程玉知道的,陳登只推說自己早就知道元直先生的名聲,對他的大才一直佩服,今日徐州軍師,只有徐庶最合適。程玉這樣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陳登心裡根本不服徐庶,但陳登推辭的堅決,陳宮又在一邊幫腔,程玉知道是陳宮在幫助自己解決難題,也就不再說什麼了,正好將徐庶列為首席軍師。但陳登雖然不是首席軍師,卻有和徐庶一樣的官職,而陳宮則被任命為軍司馬。   這樣徐州的軍師之爭也就算告一段落了,沒過多久,徐庶由許昌回來了,並且帶來了曹操同意結盟的消息,有這樣一個盟友在身邊,至少暫時不會有什麼大的危機,程玉可以專心的操演一下人馬,積蓄一些力量。   而徐庶得知二陳推讓軍師的事情,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忙等府敗謝,對陳登表現的畢恭畢敬,陳登本來也不是什麼心胸狹窄的人,和徐庶的關係也處的很不錯。於是,徐州的軍師危機,就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有驚無險的解決了。   某一天,程玉剛回到自己的府邸,想躲回自己的房間去休息,卻發現貂禪正在門前幽怨的望著自己,程玉的心裡咯登一下,自己躲避了這麼久,還是要面對的。卻看見貂禪幽幽的看了自己一眼說:「將軍,您是主公,您是主人,又為什麼要躲避我這樣一個弱女子呢?如果您看不起我,不喜歡我,也請讓我做一個您身邊的侍婢好了,我是不會在意什麼名分的,我是聽了您的話才又有活下去的勇氣的,只要在您身邊就是我的福分了,如果您也嫌棄我,我又有什麼理由在這世上呢?」   說著,眼角流下了淚水,程玉可是最見不得女孩子落淚,立刻手忙腳亂起來,想安慰幾句,卻不知道安慰些什麼,眼見貂禪哭的越來越厲害,一狠心,使用出所有男主角對待哭泣女孩子的必殺絕學,一把將貂禪摟在了懷裡。   雖然這招略顯的俗套了一點,但是還是能正常的發揮他的威力,貂禪在程玉的懷裡漸漸的回復了平靜,低聲的說:「主公,我真的不想爭什麼名分,只要你心裡還有我,經常的這麼抱抱我,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對於這種女人,一個男人又能忍心說什麼呢,只能攬著她那柔弱的腰軀,用溫柔的來撫慰他,當然這是光天化日下,僅僅是單純的撫慰而已。   不過晚上,在貂禪的軟語哀求下,程玉沒有回自己的臥室,對一個封建的女子來說,夫君的寵幸就是對他最大的獎勵。而程玉作為一個老處男來說,也早晚需要面對自己清醒狀態下的第一次……   建安元年,公元196年,雖然此前的歷史已經被程玉改變了許多,但曹操還是把遷都後的年號改成了建安,也許這是他心裡的願望吧。   是年十月,曹操突然對宛城的張繡發動了進攻,在促不及防下,張繡還沒有抵抗就被曹操包圍了,在謀士賈詡的的勸說下,開城迎降,曹操進駐宛城,當晚曹操正在張繡讓出來的府邸中秉燭讀書,突然長子曹昂敲門進來說:「父親大人,今天既然已經進了宛城,是否要把程玉給您送來的錦盒打開來看看?」   曹操這才醒起程玉給自己錦盒的事情,當時的酒宴,曹昂作為長子也在座並能看到程玉的書信,原來程玉信上寫著第一個錦盒要在進入宛城後打開來看,曹昂本是年輕人,自然好奇心比較重,想讓父親打開自己看看是什麼東西。曹操聽說,心裡也比較好奇,不知道程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於是對曹昂說:「子修,你去把那個錦盒取來吧,我們一起看看程玉送給我什麼樣的驚喜。」   於是曹昂轉身出去,一會兒,手捧錦盒回來,曹操正要接過,一邊隨侍的典韋甕聲甕氣的說話了:「主公,程玉本是敵對之人,主公打開怕有危險,還是我來代勞吧。」   曹操雖然不相信程玉會謀害自己,畢竟現在自己是他的唯一盟友,也算是他的保護散,但還是對典韋說:「好吧,就讓你打開,不過子滿也要小心一點。」   典韋應了一聲是,走過來將曹昂手上的錦盒接過,距離兩個主公遠一點,又把盒子的正面偏向沒有人的地方,才用手指挑開封條,將盒子打開,見沒有什麼異狀,才把盒子拿到自己的面前,原來裡面也是一個字條。   典韋將字條取出,把盒子放下,雙手捧給曹操看,一邊還說:「主公,不過是一個字條而已,不知程玉為什麼還這麼寶貴,用盒子主公送來,還不讓大家看。」   曹操接過字條,對著燭光一端詳,順口就念了出來:「戟不可失。」   「機不可失,什麼機不可失。」一邊的混人典韋問。   曹操對自己這員愛將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又氣又笑的說:「不是機,是戟,是你拿的那種戟。」   「戟?戟不可失是什麼意思啊?主公有什麼重要的戟嗎?我很少見到主公會用什麼戟啊?」   曹操也覺得莫名其妙,想不通裡面的意思,但看到典韋抱頭苦想的樣子,覺得好笑,也就順口說了一句:「他是說讓你不要把戟弄丟了。」典韋信以為真,點點頭,帶著一種很瞭解的表情說:「好的,我會記住的。」   曹操也沒有在去管他,只是在苦苦思索程玉字條上的意思,他卻沒有想到正是自己剛才無意的一句話,就救了典韋的命。   幾天下來,曹操在宛城呆的無聊,最後還是不小心犯了命中注定的錯誤,將鄒氏請進了自己房中。   接下來的幾天,和演義上說的一樣,典韋喝了賈詡請的酒,回到自己的營帳中去睡覺,睡的正香,突然感覺有人在拉自己的手腕,典韋以為是軍士和自己開玩笑,咕囔了一聲,就要翻個身,沒想到身體一動,聽到鏜鋃的一聲,這才想起自己手腕上幫著自己的雙戟。   原來那天曹操雖然只是一句玩笑話,但典韋這個頭腦簡單的人把他當成了真的,不過他也真怕自己的戟丟了,以後打架的時候就沒有順手的傢伙了,於是平日裡戟不離身,就連睡覺的時候都用鹿皮繩綁在自己的手腕上。而胡車兒哪裡能知道這些呢?於是在偷戟的時候才拉動了鹿皮繩被典韋發現。   既然典韋發現了,反映可就一點也不慢了,一骨碌起來正和胡車兒打個照面,見胡車兒還要拿自己的戟,連忙抬手和他搶了起來,胡車兒見大事不妙,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只能轉身撞開帳門跑了出去。   典韋聽到外面響起了一片「抓刺客」的聲音,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戟,嘀咕了一句:「還好我綁在手上了,不然不讓你個小兔崽子偷走了,程玉還真神啊。 哎呦不好!」   典韋突然想起自己沒有在主公的身邊,不知道刺客會不會跑到主公那裡去,連忙拎著雙戟跑到了曹操的大帳,掀開帳簾跑了進去,卻發現曹昂和曹安民已經在裡面了,曹操不慌不忙的抬起頭來,看到是典韋,問道:「外面什麼事情啊,這麼喧鬧?」   典韋一見主公這裡沒有事情,忙行禮說:「回主公,有刺客來盜我的雙鐵戟——嘿嘿,那個程玉的紙條還真準啊。」   曹操聽了心中一驚,如果只是個巧合的話還好,要是真的程玉能掐會算的話,恐怕今晚的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他正在想,就看到一個士兵慌慌張張的跑進大帳來說:「報主公,剛才我們追刺客出去,卻發現大營外圍滿了人馬,還有人正在陸續集結,怕是有人要造反啊。」曹操一聽大驚,忙站起身說:「子修、安民,快和我出去看看。「   一群人剛出了營帳,四面的喊殺聲就響起,曹操再想組織抵抗,卻已經晚了,四面的敵人已經衝了進來,曹安民一見士兵已經混亂了,忙對曹操說:「主公,現在的情勢怕已經不妙了,還是先跑出去調齊後面的兵馬再來平息叛亂,孩兒幫您在這裡抵擋一陣。「   曹操一聽,雖然有點不捨但也沒有辦法,只得帶著身邊人向東面衝去,還沒有跑多遠,敵兵就越來越多,身邊的曹昂和典韋也都紛紛帶領人馬加入到阻截的隊伍之中。   曹操心中憤恨不已,只想快點到自己的地盤上,召集人馬把宛城剷平,把自己這幾個關心的人救出來,跑了沒有多遠,迎面正遇見於禁迎面而來,曹操忙喊:「文則快來助我殺敵。」   於禁應了一聲:「丞相休驚,末將特來殺敵。」說完,引著帶來的人馬向大營方向殺去。   這場大戰,直殺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於禁才帶領人馬回來,此時的曹操已經和其他眾將匯合在一起,一見到於禁帶人回來,忙迎上前去問:「文則,典韋怎麼樣了?」   於禁一聽,一臉羞愧,低下頭去,曹操一看,心中冷了半截,一抬頭看後面有兩個軍兵抬著一張抬床,上面正是典韋,曹操撲過去嚎啕大哭:「典韋啊~典韋……」卻突然聽到有人低聲說:「主公,典韋無能,讓主公受驚了。」   曹操頓時哽住了,驚異的抬頭一看,典韋正掙扎著要爬起來,曹操忙一把按住他:「典韋,不要動。」這時於禁才在身後說話:「主公不要誤會,末將無能,讓典韋將軍受了重傷,但安民和子修主公末將沒有能救回來,請主公降罪。」   曹操一聽,這才安心,對於禁說:「文則不要自責了,能救回典韋已經是大功一件了。快,快將典韋送回大營,讓醫生好好的治療。」又一看眾軍士都已經狼狽不堪,再打下去,怕有更大的損失,只有退回了兗州城。   但曹操此時對程玉已經懷有一種深深的恐懼,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如此厲害,如果今天不是那一個紙條,說不上連自己都難以活著離開,如果自己不是和暫時不用和程玉作對的話,面對這樣一個人要承擔多大的危險啊。   就在他懷著這樣的恐懼會到許昌的時候,他沒有想到,此時的程玉也已經馬上就要遇到麻煩。   那天,程玉正在府中和太史慈練槍,突然有一個軍兵進來報告說:「稟將軍,外面有一個自稱是江東喬大人家人的,想要求見將軍。」   程玉一聽,自己這個乾爹自從回到江南以後,和自己一直都沒有聯繫,今天有人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事情,連忙加個請字。   來人一進來,一眼就看到程玉,抖衣服跪倒說:「小人參見大少爺。」   程玉一聽這個稱呼有點奇怪,繼而恍然,自己不是喬玄的乾兒子嗎,不過還是有點奇怪的問道:「我以前見到過你嗎?你怎麼會知道的我就是的?」   那人說:「老爺告訴我,年輕英俊而又氣質高貴的就是大少爺了,因此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程玉一聽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又問:「父親大人要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那人一笑說:「少爺,是件大喜的事情啊。」   程玉一聽是喜事,卻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只聽到那個家人繼續說:「老主人已經將兩個小姐許配了人家,一月之後就是大婚的日子了,老爺想請少爺您回去參加她們結婚的大典。」   程玉一聽,心中也是十分高興,想不到自己這兩個小妹妹一年不見也都要嫁人了,想起調皮的小喬,不知道誰會倒霉到娶她呢,會被她搞到雞飛狗跳吧。突然間,程玉已經明白了,自己真是在三國呆的時間太長了,都已經真的把自己當成三國人了,大喬小喬要嫁人,自然應該是孫策和周瑜了,於是試探著問了一句:「想來是孫伯符和周公瑾吧?」   那個家人聽了一愣,隨即臉上帶上了欽佩之色:「少爺果然厲害,我還沒有說,您就已經猜到了,就是這兩位公子。」   程玉一聽是他們兩個,心中也讚歎不已,原來緣分就是緣分,如果自己不加以干擾,那一切都會按照自己的路線走下去,正要說自己會去參加,突然又有一個士兵跑進來說:「大人,不好了,徐州發生了大事情,幾位大人正在大廳等待大人過去商量。」   程玉一聽發生了事情,忙對身邊的人說:「帶我爹爹派來的人去客房休息,我先去大廳看一下,一會兒忙完了我再見他。」   那個家人也是十分乖巧,忙說:「少爺要以公事為重,我先去客房等少爺回來。」然後退了下去,程玉也奔前廳而去。   等到了前廳,程玉發現在徐州的眾將都已經來了,且一個個臉上都帶著凝重之色,程玉心中一陣不安,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情況。他把頭轉向了陳登,在幾大謀臣裡,負責情報收集的是陳登。   陳登見主公把目光投向自己,上前一步說:「主公,剛有一個壞消息傳來,袁術襲擊了徐州南部,殺了廣陵守將郝萌,佔領了廣陵,正在向淮安一線移動。另外青州田楷投降了袁紹,袁氏兄弟之間似乎有什麼默契,現在也正在青州北部集結兵力。連汝南的劉備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有探報說他的兵馬似乎在汝陰附近出現過。」   程玉忙令軍士取過地圖,雖然地圖不是很精確,此時裴秀還沒有生出來,沒有新的地圖理論,但還是可以看出個大概,淮安在洪澤湖東邊,已經很靠近徐州了,而汝陰在穎水西側不遠,穎水是淮河南北向的一條支流,是豫州和徐州的分界,如果說這三隻部隊之間有默契的話,現在的程玉就已經被完全的包圍了。   程玉看到這個情況,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三方人馬一起進攻的話,徐州恐怕就危急了,他轉過頭來面向眾軍師,發現大家的想法和他基本上差不多,臉上的表情已經能夠說明一切。   程玉問道:「大家對現在的情勢有什麼樣的看法?」   大家都想了想,然後徐庶作為首席軍師先發言了:「主公現在三路人馬之中,袁紹的軍勢最盛,我想現在既然我們已經和曹操結盟,應該妥善的使用這一個盟友,我想只要曹操在并州附近作出集結人馬的態勢,袁紹應該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的心目中,曹操才是他最大的對手。而淮南袁術一路,我有這樣一種想法,江東的孫策現在風頭正盛,可他與袁術卻有殺父之仇,如果我們能找到一個和他有交情的人,去豫章見他,挑撥他和袁術關係,由他興兵攻打汝南,恐怕袁術只有撤退一條路了,我們就可以專心的對付劉備,等擊敗了劉備之後,我們再好好的向袁術報仇,奪回失地。就是有一個難點,要什麼樣的人去說動孫策,才能讓他出兵呢?」   其實徐庶還不知道程玉和孫策的關係,程玉借兵的事情現在恐怕天下只有程玉他們三兄弟,和孫策手下的人才能知道,而且更讓徐庶想不到的是,程玉馬上就要做孫策的大舅哥了。   聽了他的建議,程玉覺得大有道理,又徵詢的向身邊其他人看了一眼,陳登陳宮也都點了點頭。於是他說:「既然大家都這麼認為的話,那麼孫策那裡由我來想辦法,許昌曹操那裡……」   陳登出來說:「主公,許昌那裡就讓我去吧,雖然徐先生更適合,可他還要為主公出謀劃策,我一定不辱使命,要曹操支援我們。」   程玉聽有人請命,也就同意了,大家散會各去準備自己的事宜,程玉也要想想自己怎麼能讓孫策出兵。   程玉一邊想怎麼說,一邊向自己的書房走去,準備在那裡冷靜的措一下詞,請孫策出兵,正好路過客房,看到裡面等待的喬玄家人,突然心中有了一絲靈感,叫身邊的士兵請他出來,和自己一起來到了書房。   進了書房,程玉叫那人也坐下,那人對大少爺千恩萬謝後,才敢做在外面的客位上,程玉等他坐好了以後對他說:「你叫什麼名字。」那人忙回答:「喬安。」   「喬安啊,雖然我對兩個妹妹出嫁非常想去道賀,但恐怕我已經去不了了,袁術剛剛派兵攻打徐州,切斷了向南行的道路,作為一地的守備,我不能離開這裡去江南了。這樣,我寫一封信給父親大人,你幫我帶回去,然後我派個賀喜的使者帶著兵馬送你回去。」   說完,拿起一張紙寫了封信,交給了喬安然後對他說:「你先下去休息把,我明天派人送你回去。」   等他出去以後,程玉開始考慮去賀喜的人選,當然這個人的使命不僅僅是送賀禮那麼簡單,程玉的真正目的是讓他能夠說服喬玄為自己說話,好促使孫策去攻打淮南。想來想去,身邊的謀士只有三個,陳登要去說服曹操,剩下的兩個人要互相參謀一下意見,免得一個軍師在謀劃上有什麼遺漏,還有什麼人是可以使用的呢。   正巧糜竺來向程玉匯報工作,程玉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他了,徐州所有內政方面的事情都壓在了他的身上,現在既然需要有人去完成這個任務,算來糜竺的能力就應該夠了。   於是程玉和糜竺把現在的情況一說,糜竺知道這個任務的份量,自然一口應承,並說一定會把他圓滿的完成,既然糜竺要去江東,程玉又派人把孫乾從青州調過來,此時的東南青州已經都是程玉的地方了,孫乾作為程玉的最高代表,正在那裡全權處理事物,不過現在是用人之際,青州本身沒有什麼危險,還是把他先調來徐州處理自己的糧草供應吧。   次日,糜竺帶著禮物,和喬安化裝成行商,在士兵的護送下奔江南而去。這一路上已經大都是袁術控制的地盤了,還好兩家最近沒有交戰,因此盤查的也不是很嚴密,半個多月,一行人就能夠渡過長江了。   等到了喬玄的家裡,眾人聽說程玉不能來,都有點失望,畢竟現在的程玉官高名重,已經是喬家新一代的潛勢力,他的缺席,讓喬玄有點失望,不過更失望的二喬,看來在出嫁之前是見不到自己這個哥哥了,以後再見已經不知要是什麼時候。   糜竺將賀禮奉上,然後喬安拿出了程玉的書信,喬玄看過,臉色有點不好看,他有點生氣的說:「這個袁術,連我的面子都不給,竟然敢攻打徐州,讓我兒不能成行,也太掃興了,等伯符吉日過後,一定要讓他幫幫他大哥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子。」   糜竺一聽,自己還沒有用說,喬玄就已經有這樣的想法了,但自己還要努力,於是又添油加醋,將袁術行動的目的,都指向了喬玄的身上,說這是袁術對喬玄的蔑視之類,最後喬玄將剛才的狠話已經深深的刻進了自己的腦海裡,只等孫策來,就要好好和他說說。   一個月以後,小沛城西百里的山中,竟然奇跡般的出現了一座軍營,軍營中的人,赫然是劉備兄弟,現在他的手下也是人才濟濟,不過大都是原來的黃巾兵,劉備能夠在這深山中潛伏,也多靠了他們,這些黃巾兵,本就盤踞於汝南的山區,擅長山戰,同時也懂得在森林中如何隱蔽自己,在這裡潛伏了近半個月了,竟然沒有被徐州方面發現,不過據派出去的哨探回報,小沛竟然沒有一點的兵馬調動,難道程玉就不擔心下邳和徐州嗎?按理說,袁術的進攻應該是很猛烈才是,可是為什麼程玉不從小沛掉兵支援呢?他卻沒有想到,此時的袁術已經得到了孫策攻擊壽春的的消息,正帶領兵馬往回撤退,而袁紹根本一直踟躇不前,他們已經成了一隻孤軍。   最先忍不住的是張飛,他對劉備說:「大哥,管他小沛有多少人馬,又怎麼能是我們兄弟的對手,我看,我們不用再等什麼了,還是硬攻來的簡單。」   一邊的關羽這幾日在山上也呆的大是煩悶,於是也說:「大哥,三弟說的未嘗沒有道理,小沛還不是什麼堅城,我們如果不能快點拿下的話,怕糧草就要供應不上了。」   劉備聽兩個兄弟都這麼說,也只好同意:「好,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攻他個出其不意。」   果然,劉備的進攻是成功的,雖然程玉已經告訴小沛要小心劉備,但小沛的兵將沒有想到劉備會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城下。剛一接觸,險些被劉備軍破城而入,但劉備他們雖然知道,但卻沒有想到小沛的守將張遼也並非簡單的人物,剛一受到攻擊馬上就作出有效的防守,連續幾天的攻擊,不過是損兵折將,只好將小沛牢牢的圍住,不過劉備的進攻計劃已經完全擱置在這裡了。   第一個向城內挑戰的武將乃是原汝南守將李通,在城外耀武揚威還沒有多久,突然一聲炮響,城門大開,一員將由城中殺了出來,跨馬提刀,頂盔掛甲,威風凜凜,殺氣凌人,正是張遼。李通雖然早就聽過張遼的名聲,但心裡一直不服,聽張遼報過名號,挺槍向張遼殺來,要說武藝,李通也真的不含糊,但是要看對比的對象是誰,和張遼一比,差距就大了,不過十合,就已經抵擋不住,正要撥馬逃跑,被張遼趕上,一刀劈於馬下。   劉備軍折了一陣,士卒有點混亂,張遼手中的大刀一揮,小沛的兵馬一擁而上。這些黃巾兵受到的訓練怎麼能和徐州兵相比,一番衝殺之下折損無數,關羽見軍士皆驚,拍馬舞刀迎上前來,與張遼戰在一處。   幾十個回合下來,雖然張遼的武藝高超,但也難以抵擋的住,見不能取得什麼更好的戰績,指揮部隊徐徐的退下,劉備軍衝殺幾次,卻難以衝動張遼的陣腳,最後還是被張遼退回小沛城裡。以後的幾天,再進攻小沛城,卻難有一點成效,小沛的城防在張遼的佈置下,竟然一點破綻也沒有。   劉備的心裡越來越著急,只得招齊手下的眾將開軍事會議,劉備問眾將:「小沛並非什麼堅城,卻將我們的大軍牢牢的阻擋到這裡,各位有什麼辦法嗎?」   現在劉備的軍師是他的二弟關羽,聽見大哥的問題,發表自己的意見說:「大哥,既然小沛難以攻下,我們不如放棄這裡,派人帶一部分人馬留意著小沛的動靜,然後我軍主力一起去進攻徐州,只要徐州能夠拿下,其他的地方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對於關羽的意見,劉備還是很重視的,又看了一下其他的眾將,不過劉備的屬下大多是粗人,對於軍事也難以提出什麼意見,於是關羽的意見成了唯一的主意,劉備看大家沒有什麼意見,於是決定移兵徐州,只留下周倉看住小沛的動靜。   軍隊還沒有走出多遠,突然有一個兵士衝到劉備身邊報告說:「回稟主公,汝南有人來報信,說正受到徐州兵馬的進攻,請主公馬上回去支援。」   劉備一聽,大驚沒有想到自己打徐州還沒有結果,汝南先有危險,忙令軍馬掉轉馬頭,向汝南又行了回來。   原來,程玉在派出糜竺去江東以後,自己那裡也沒有閒著,留下管亥全面防守徐州,讓張遼繼續防守小沛,自己則帶著人馬也潛行到了汝南。   此時的汝南守將乃是黃巾降將劉辟和龔都,他們已經縱橫汝南多年,一直沒有被收服。劉備在受了程玉的指點或者說是陷害以後,帶領兵馬來圍剿汝南黃巾,雖然劉辟等人天不怕地不怕,但對劉備還是很有懼意的,畢竟當年劉備掃蕩黃巾的時候,連地公將軍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於是,在大將周倉的勸說下,全體投降了劉備,如此一來竟也讓劉備有了五萬多人馬。   本來劉備對程玉還是很感激的,但手下的眾將一直都勸他以大事為重,何況程玉恐怕勸他來汝南只是為了自己取徐州的方便,劉備對徐州早有野心,又受到眾將的攛掇,最後終於在袁術的誘惑下發起了對徐州的進攻。   雖然劉辟意圖謹慎一點,但龔都對程玉的盛名還是很不服氣,非要帶領兵馬迎戰,劉辟壓制不住他,也只能由他去了。等龔都在城外排開隊伍,對面的人馬也向兩邊閃開,露出的隊伍,居中一將,乃是程玉的結義兄弟第一猛將太史慈,身邊站定四員將,孫觀、吳敦、尹禮、昌稀,他們本事泰山的黃巾,一直為寇徐州,在幾個月以前,程玉帶兵掃蕩了一遍徐州的各路賊寇,他們雖然聯合起來,也不能抵擋程玉的討伐,無奈之下只得投降,但程玉對手下的人還是很會收買人心的,這幾個人一直以來都想為程玉立下功勞,今天見到同樣是賊寇出身的龔都,自然想立下一點功勞,於是孫觀首先請戰。   太史慈也想試探一下對手的實力,也就同意了,但孫觀的武藝也就平平,在徐州來說,恐怕連糜芳都比不上,二十來個回合,已經抵擋不住,昌稀上去接替,也沒有十來個回合就抵擋不住。   太史慈一見只有自己上前了,拍馬挺槍,如飛衝到陣前。   太史慈雙手抓著大槍,等馬離兩人不遠,大喝一聲:「逆賊,看我東萊太史慈殺你。」龔都正在洋洋得意,根本沒有注意到太史慈由本陣上來,被他這一聲大吼,三魂七魄都被嚇丟了,竟然呆呆的忘記了抵擋,他呆住了,可是太史慈已經到了近前,手起一槍就將龔都挑於馬下。   汝南的士兵見主將這麼輕易的就被殺掉,轟然做鳥獸散,一窩蜂的跑回城內,太史慈趁勢衝殺,幸虧劉辟還有點抵抗力,才沒有被一口氣將汝南拿下。不過這次以後,劉辟更是堅守不出,一面派人向劉備報信,一面佈置城防。   要說劉辟也是個不錯的人才,城防佈置的井井有條,徐州軍試探著攻了幾次,都沒有收到很好的效果,怕是城池拿下來,自己的損失也會很大。   於是親自帶領兵馬前來的程玉招齊眾將和隨軍的兩個謀士,開了一個小型會議,程玉先對大家說:「諸位,我們在汝南城下已經耽擱幾日了,雖然可以強攻汝南,怕兒朗們會有太大的損失,幾位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方法可以使用呢?」   說完,把眼光投向了兩個軍師徐庶陳宮,在這個大帳中的人,除了他們兩個就多是粗人了,不看他們又能看誰呢。   陳宮似乎早就有定論了,他著幾日當然不會閒著了,連破城以後的細節都想好了,聽見程玉問,起身回答說:「主公,以我之見破城不難,這個劉辟並非什麼聰明之人,我們可以在東門加緊攻擊,他必會在其他門疏於防範,等過幾天,他徹底放鬆警惕的時候,再由西門一舉而入,汝南可得。」   程玉聽了陳宮的建議,不知道可不可行,又把臉轉向了徐庶,只聽徐庶微笑著點了點頭說:「恰與我不謀而合,這幾日我已經密測城牆高度,命人在寨後特製雲梯,應與城牆高度相同我們可乘天黑之際,用此雲梯送人於城牆之上人少的地方,則一鼓可就。」   程玉見兩個人的看法大多相同,自然也就敢採用了,於是下面的幾天,太史慈天天進攻汝南的東門,劉辟怕城門有失,特地把其他幾個城門上的守軍都調了過來。   一日夜晚,西門之上,突然一個士卒發現遠處有一個黑影越來越近,不知是什麼東西,忙叫身邊的隊長來看,隊長乃是多年的老兵,一看大驚:「不好,恐怕是雲梯。」正要回去報告,沒有想到雲梯上先有幾隻箭射來,幾個正圍在周圍的士卒應弦而倒,周圍這才響起一片的喊聲:「敵人來偷襲了,大家小心啊。」   可是此時才發現已經略微顯的晚了一點,十來輛的雲梯已經並在一起靠近了城牆,上面有木牆擋箭,徐州軍士從上面的箭孔向城上射箭,這可是一邊倒的局面,城牆之上變的更混亂了。   等到劉辟發現不好的時候已經晚了,他還沒有到達西門,城門已經被徐州的兵士打開了,城外久候多時的士兵一湧而入,劉辟在城內衝殺了幾趟,一見大勢以去,無奈只有打開東門殺了出去,意圖和劉備匯合。   此時的劉備卻也沒有好多少,原來當他聽說汝南危機的時候,就要帶兵撤回豫州,但張遼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一聽說敵兵撤走了,帶領兵馬在後面銜尾追殺,雖然劉備留下了周倉斷後,但無論韜略武功,周倉又怎麼能是張遼的對手,接觸之下,履戰履敗,幾戰下來,險些將劉備主隊的陣腳都衝動了,就這樣一路追追逃逃,終於在穎河邊上穩住了陣腳。   兩軍隔河對峙,劉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被卡在這裡,正在這時候,劉辟帶著汝南的殘兵也敗過來了,雖然此時的劉備尚能集合兩三萬人馬,但進退無所,又是被夾擊,沒有辦法,只得率領部隊南竄,去投奔荊州的劉表。   程玉不費吹灰之力得了半個豫州,手下的兵將自然士氣高漲,之所以沒有一口氣將豫州拿下,不過是因為剩下的一半在盟友曹操的手中而已。   程玉見此時正是士氣可用,正好乘勢而下,去找袁術報仇,於是令高順帶領管亥由淮陰一路南下,經略淮東奪回失地,此時的淮河是南下入長江的,而豫州一戰之所以沒有高順的事情,只因為他帶領兵馬在淮河以東抵抗袁術的進攻。   而張遼一路,也不用再回徐州,留侯成帶領一部分人監視著北方的動靜,剩下的張遼和宋憲魏續帶領兵馬,沿著靈壁下蔡的路線直下淮南。   終於在壽春城下,程玉和張遼的兵馬匯合在一起。   此時的孫策正在壽春東南和袁術軍對峙,原來,在孫策二人迎娶二喬的時候,喬玄果然對兩個人大發牢騷,說袁術這個人實在可惡,當年害死了自己的親家還不說,今天又想害自己的兒子,說這次袁術的行動針對的就是孫策,是對孫策不滿,想卷他的面子。   孫策這人雖然有勇有謀,不過性如烈火,被自己的丈人這麼一說,怎麼能夠掛的住,雖然周瑜比較清醒,不過他一直都在為進攻袁術的借口而發愁,如今有這麼一個大好的借口放在自己的面前,如果不好好利用就太不是他的風格了。   於是大婚後沒有第三天,孫家的軍隊就渡過長江向壽春進發,當然這裡面有二喬的很大功勞,她們雖然和程玉沒有什麼真正的關係,但在心裡確實把程玉當成了親人,如今親人有了危險,她們自然要努力幫忙了。   雖然袁術對孫策一直是百般防範,但他手下的人也是沒本事的人太多了,竟然被孫策輕易的突破了長江防線,幾天就逼近壽春,無奈之下,只得將部隊由徐州撤回來。   這幾天來,孫策一直在攻打壽春,幾次戰鬥下來,雖然各有勝負,但袁術手下的武將和孫策帶來的虎將又如何比較,只能龜縮在壽春城內閉門不出,孫策的人馬也只好駐紮在壽春東南以等待機會。   突然聽說程玉帶領的大軍已經殺到,孫策忙帶著周瑜前去拜見,說來程玉本是他的恩人,對孫策這種重情誼的人,自然念念不忘,何況現在又成了他的大舅哥,自然要去見見聯絡一下感情。   一聽說孫策來了,程玉忙讓士卒請進來,自己也迎接了出去,等一見到孫策,已經和幾年之前大不相同,這幾年的風霜洗禮讓孫策有了很大的成熟感,臉上的落腮鬍子也留了起來,在外表上看已經是一個成熟男人,任誰也猜不出他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   一見到程玉,孫策忙躬身一禮,無論年紀聲望,甚至私人關係,面前的人都要比他大,但張了張嘴卻不知叫什麼好,叫程玉大人的話,似乎有點見外,但要他叫大舅的話,在眾人面前卻有點叫不出口。程玉也不是什麼笨人,一見到他的表情心裡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搶先說:「賢弟一向可好啊,我們都是自己人,叫我大哥就可以了。」   孫策聽了他的話,忙說:「大哥在上,受弟弟一拜,當日一別,這幾年來,大哥的身姿一直留在我的腦海中,時時想再見大哥一面,卻沒有機會。今日有幸,能再見到,哥哥一定要多多的教誨小弟。」   程玉哈哈一笑:「兄弟太客氣了,自己家人哪裡有那麼多客氣,我還要多多感謝兄弟的幫忙啊,要不是兄弟能出兵江南,恐怕我現在還在和袁術小兒糾纏。」   孫策一聽,忙謙虛說:「大哥智勇雙全,就算有是個袁術這樣的傢伙也不是大哥的對手啊,只是岳父大人他因為對袁術的行徑生氣,才讓我來收拾他,今天大哥來了就好了,以後這裡的事情就全仗大哥做主了。」   兩個人聊了好久,竟全然忘記了應進大營去再好好敘舊,還好一邊的太史慈等的不耐煩了,婉言說:「主公,孫賢弟,外面風大,我們還是回到營帳裡好好的敘舊吧。」   兩個人一聽,這才醒悟過來,忙道了一聲請,帶領各自手下的眾將進入大帳。等分賓主坐下,程玉才注意到孫策身後的幾個人,於是問到:「賢弟,這幾位都是?」   孫策也忙開始介紹:「這位——」他首先用手指了一下身後一個四十左右的武將說:「乃是先父生前的副將,程普字德謀;這位是黃蓋字公覆,這位是韓當字義公也是追隨先父多年的老人,平日裡對我的教誨甚多,這次是聽說要為先父報仇,都要親自來這裡殺幾個敵兵以盡自己的心意。」   程玉一聽這幾個人都是孫策當年座下的猛將,日後的江東也多靠他們支撐,也對他們多加了注意,其實即使孫策不說他們的名字,他們也是十分引人注意的人物,多年的沙場拚殺,在這幾個人身上已經牢牢的刻下了武將的印記,即使是穿著便裝,也能看出身上的威風來。   不過其實程玉最注意的是孫策身後的另一個人,這個人現在還不到三十,黃色的臉龐,臉上帶著無比的冷靜堅毅,又充滿了殺氣,如果說程玉手下有誰和他像的話,那個人應該是張遼,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是個無名之輩,於是程玉問道:「那麼請問賢弟,這位又是什麼人呢?」   孫策見問,回答道:「大哥不問我也想給你介紹一下呢,這位是我新結識的朋友,在長江之上大有名氣,姓甘名寧字興霸。」   程玉一聽,原來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甘寧,忙一拱手說:「久仰大名了,聽說甘將軍縱橫長江未逢一敗,武藝冠絕天下,又有高超謀略,今天能夠見到你的面,真是三生有幸了。」   聽到這樣的讚賞,甘寧的臉上表情,一點變化也沒有,還是冷冷而又不失恭敬的回答:「程大人過譽了,我已經敗給了主公,並且敗的心服口服,如今的我,不過是主公馬前的一個小卒,只要能為主公賣命就是我心中最大的願望了。」   話中在提及孫策的時候卻充滿了狂熱的景仰,看來甘寧也是個外冷內熱的人物,只要能獲得他的認可,他就會對你忠心不貳,這就是程玉對甘寧的結論。   至於孫策身邊最重要的人周瑜卻已經不需要介紹了,程玉和太史慈都對他十分的熟悉了。等孫策介紹完手下的人,程玉也把自己帶來的幾個重要人物都向孫策介紹了,這回驚訝的人變成孫策了,程玉帶來的這幾個人,大多都是響噹噹的人物,卻沒有想到竟然都可以被程玉收羅在帳下,孫策也不由對程玉的實力重新的做了一個評估。   其實這些人裡,還沒有當時名聲更大的高順呢,此時高順正屯兵在城的東北,程玉親自帶領的部隊屯住在城的西北,以求達成犄角之勢,高順的「陷陣營」要是拿出來,名氣可遠遠要大於甘寧的「錦帆賊」。   等互相介紹完畢後,剩下的實質性內容卻沒有了多少,當然也不能免俗的要吃吃喝喝,不過座位倒是很有意思,除了程玉坐在主位上,其他的人竟然打破了陣營,都座在自己感興趣的人身邊,太史慈自然是要和孫策一桌的,周瑜的座上有徐庶陪同,張遼坐在了甘寧的身邊,其他人大約都還是和自己的夥伴坐在一起的。   等到酒宴之上,程玉和孫策談論最多的自然要是前線的戰事,孫策向程玉介紹說:「說起來袁術老賊的實力還是不錯的,手下的大將張勳紀靈的武藝都很高超,前幾日沒有太把他們放在心上,交戰之下竟然還損失了一些將校,就是黃老將軍和紀靈戰了幾十個回合,也沒有能夠拿下他,無奈之下,只得將甘興霸也派上了戰場,殺了袁術幾員偏將,又鬥過了紀靈,將他打敗。要說紀靈的武藝也是很不錯的了,一口三尖兩刃刀使得出神入化,要不是興霸,怕還真沒有什麼人能對付的了他。」   他說這話,不過是恭維一下甘寧,作為人主,給手下人點面子,可沒有想到,這卻激起了座上一人的不滿,只聽那人說:「想不到甘將軍竟然如此厲害,直視天下之人於無物,今日且讓我也見識見識。」卻是太史慈。   孫策這才知道失了言,忙打圓場說:「興霸不過是我手下的第一虎將,卻怎麼能和太史哥哥相比呢,如果有太史哥哥在的話,紀靈也不過是手到擒來,就算是張勳出戰,也不過是成全太史哥哥的名聲而已。」   可太史慈是個好鬥之人,怎麼會如此就同意,非要和甘寧一戰,甘寧本來聽主公對太史慈示弱,心中就有點不服,見太史慈又如此的不依不饒,也來了脾氣,站起身來說:「主公,末將本來武藝低微,但太史將軍如果要指點一二,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請主公准許我向太史將軍討教一下。」   程玉見話鋒不對,正想和和稀泥,太史慈卻沒有給他什麼機會,已經離開座位,對甘寧說:「還請甘將軍多多指教。」   此時如果制止二人,自然是駁了二哥的面子,程玉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孫策,可是此時的孫策也已經被二人勾起了武人的興致,竟然沒有看見程玉的眼色說:「既然如此,兩位就多加小心吧。」   甘寧聽如此說,對太史慈行了一禮:「這帳中地方狹窄,不如我們到外面考較一些馬上的功夫。」   兩人互道了一聲請,然後一起走出帳外。程玉擔心自己的二哥,只得也帶著手下人一起跟出大帳,最後所有的人都出來觀看兩個人的戰鬥。   一會兒的工夫,兩個人都穿好了甲冑,也都各自取出自己的兵器,太史慈用的還是在東萊的時候,程玉派人為他打造的槍,甘寧的順手兵器,卻是一桿三停大刀,所謂三停,是說一丈長的刀,正好刀頭長三份之一,有點像後世的朴刀,但是長度要略微大一點,更適合馬戰。   兩個人離開五十步左右的距離,互相在馬上一致敬,然後各舞兵器,拍馬戰在一起。   兩個人都是東吳日後頂尖的武將,武藝也相當,槍來刀往殺了幾十個回合都不見誰處於下風,反而越殺越有精神,越殺越興奮,他們在一起殺的高興,程玉的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的二哥會有什麼危險,忙令軍士備馬抬槍。   等程玉上了馬,見兩個人絞在一起,比原來殺的更要凶險,忙一催馬,挺槍向兩人中間分去,手中的槍正好撞擊在太史慈的槍上,程玉的手略微一沉,卻還是很平穩的架住了太史慈的槍,卻聽見另外一邊也是「噹」的一聲,程玉回頭一看,原來孫策見程玉備馬,知道他的心意,卻也怕甘寧或者太史慈兩個人中有誰受傷,也挺槍攔住了甘寧的刀,不過他的槍卻是紋絲不動,看來武藝較程玉要略高一點。   程玉見兩個人都已經停了手,於是說:「二哥,甘將軍,你們的武藝都很高超,且下馬休息一會兒,如果有精神的話,明天我們去殺壽春的賊兵,何必自己人動手呢?」   太史慈甘寧殺了這一陣,早是惺惺相惜,彼此對望了一眼,一起跳下馬來,手拉著手的回帳篷去了。   程玉見兩個人竟然成了好朋友,與孫策也對望一眼,哈哈一笑,一同回到的營帳。以後的酒宴氣氛變的更熱烈,大家都是喜歡英雄的,彼此之間的感情拉的更近了,這頓酒直喝到天黑,孫策才帶著人告辭,兩人約定,明日由程玉挑戰壽春城,試探一下袁術的實力。   第二天一早,程玉就在壽春北門外排開陣勢,袁術雖然曾經進攻徐州,但他還沒有和程玉正面交過手,以為程玉手下眾將不過是和郝萌一個檔次的,就算比他高一點也難是張勳紀靈的對手,於是大開城門,派兵迎戰。   程玉一見壽春城門開放,也令手下眾將嚴陣以待,只見城內當先衝出一匹馬來,上面一員武將耀武揚威衝到陣前,對著徐州兵馬喊到:「呔,徐州的兵馬聽著,我家主公不取徐州不過是有好生之德,想不到你們卻膽敢犯我地界,今日看我陳蘭為主公殺光你們這些傢伙,你們哪一個先來受死。」   徐州眾將什麼沒見過,連呂布在徐州都不敢說這麼張狂,以前在徐州軍陣前張狂的人恐怕都已經死了,眾將紛紛請戰,程玉看了一眼左右,因為這是第一陣,不想有什麼閃失,卻看見張遼也在請戰眾將中,於是對他說:「文遠,這第一陣就交給你了,好好顯示一下我們徐州的威風。」   張遼應了一聲,拍馬舞刀衝到陣前,對著陳蘭冷冷一笑說:「來將聽著,今天讓你死個明白,我乃是主公手下偏將張遼,今天就要斬你於陣前。」   陳蘭也聽過張遼的名聲,嘿嘿一笑:「呂布手下的小卒還敢吹牛,看你家爺爺的厲害。」說著也舞刀上前,兩個人戰在一起。   說起來袁術手下才大多是一些偏裨將校,怎麼和張遼相比,十餘個回合,被張遼一刀砍成兩段。   袁術此時正在城上觀看,一見大驚,想不到原來徐州也有如此的猛將,忙令紀靈出戰。張遼見又有人來,正要上去在戰一陣,突然身後有人喊到:「文遠,這些無名鼠輩何須你多勞,也讓我殺上幾個過過癮。」   張遼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太史慈來了,知道太史慈這個人好鬥,於是撥馬一邊為他觀陣,太史慈的馬由張遼身邊掠過,來到陣前大喝一聲:「東萊太史慈在此,來將通名。」   「山東紀靈。」報完名,兩個人就在陣前大戰起來。   紀靈的本事可就不是陳蘭之流的了,一口刀使的有章有法,如果和普通武將交手的話,還真的有斬將擎旗的本事,可惜今天他遇到了太史慈。太史慈本就對孫策稱讚紀靈的本事不滿,交手之下更是不留一分情面,三十多個回合下來,紀靈已經不敵,心下惶恐,手中招式更是散亂。太史慈突然振奮精神大吼一聲,一槍正紮在紀靈大腿上,紀靈負痛之下,落荒敗下。   程玉右手一揮,徐州兵馬如潮水一般湧向壽春城,多虧還有張勳在,奮力迎戰,城池才沒有被一戰而下。   可這一下卻也傷了壽春敵人的心膽,以後的幾日,又是閉門不出,再也沒有人敢出來迎戰。 正文 第八章:青州爭鋒     如此一來,可真的讓程玉頭痛了,壽春城堅積厚,要是真是決心不出來了,恐怕堅持個一年半載還是問題不大的,可是自己要是打這麼長的時間,光是糧草就把自己拖死了,必須速戰速決,可眼下的袁術對自己和孫策兩方面都很懼怕,如果想讓他主動出擊,必須有能吸引他的東西,可這個誘餌要用什麼呢?   程玉突然想到既然自己最缺的是糧草,恐怕糧草也是最能吸引袁術的東西,於是又召集了眾將前來商量,陳宮聽了這個想法,覺得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雖然不見得會收到什麼太大的效果,但至少可以削弱一下袁術守城的兵力,打擊一下他手下士兵的士氣。   卻沒有想到徐庶對這個想法不以為然,他對程玉解釋說:「主公,雖然袁術知道我軍缺少糧草,但他為人沒有什麼本事,卻喜歡硬充好漢,如果說是劫糧之類的事情,恐怕他會不屑於做。而他手下掌權的大將張勳,為人還是很有韜略,應該也不會一力主張出兵,即使有什麼人中計,不過是打草驚蛇而以,怕以後更難讓他中計了。」   雖然以前程玉手下的謀士多有不同意見,但如現在這樣意見完全相左的情況還是很少見的,這讓程玉有點為難,計策是自己想出來的,又有陳宮這樣高級別的謀士贊同,按理說就有一定的實施價值,何況還有一定成功的機會,但徐庶確是自己手下最信任的一個軍師,他說出來的話也一定有一些道理。   程玉也是第一次這麼手足無措,最後一橫心,做大事的人,無論對錯,敢做決策才是最重要的,就還按自己的原計劃進行,即使失敗了,對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損失,大不了以後再好好想一個其他辦法,但萬一僥倖成功,就可以大大的省自己的力氣,於是決定還是按自己的計劃來。徐庶雖然反對,但也知道程玉的這個計劃至少沒有危險的成分在裡面,也就不在堅持反對了。   於是以後的幾日,隔三差五就有一隊糧草車由東南孫策的兵營出來,經過東北的高順大營,再到西北的程玉軍主營,隨行的兵將一直很少。楊奉、韓暹正在和袁術手下的大將橋蕤守衛東門,他們兩個本來是董卓的人,在李郭紛爭的時候也想脅迫天子獲得一個名號,卻沒有想到被曹操戰敗,只得逃竄到淮南來投靠袁術,雖受重用卻一直沒有立過什麼功勞。如今見有這樣的機會,都十分想立下這個功勞,恰好橋蕤也十分想壓過張勳,於是三個人一拍而合,一起在會議之上向袁術提起。   一聽劫糧這個意見,主簿閻象第一個反對說:「主公,此計大大不妥,程玉一向詭計多端,今雖缺糧,卻不會不用重兵把守,這分明是他的誘敵之計,主公萬萬不可中了敵人的計謀。」   一邊的張勳也反對說:「主公,只要我們能牢牢守住壽春城,時間一長,程玉的糧草必然會接濟不上,只要他一退兵,孫策自己也難以堅持長久,淮南之危可解,何必冒著危險去做這種事情呢?」   袁術自己本來對這個計策不是很感冒,手下又有人反對,於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就把此事略過了。   可是橋蕤的心裡十分的不服氣,他以為張勳的反對不過是為了壓制自己,對閻象的話一點也沒有聽到耳朵裡,回到自己的住所,和楊奉韓暹一商量,決定自己先把糧草搶來給主公一個驚喜,也好好的殺殺張勳的威風,於是三個人開始密切的注視著程玉軍的動靜。   沒過幾天,又有一隊糧車遠遠的從城外的山邊穿過,三個人早派軍卒在城上監視很久了,一聽又有運糧車經過,忙帶領手下的士卒打開城門殺了出去,肉眼能看見的距離自然不是很遠,一會兒的功夫兵馬就殺到了徐州兵的近前。對方押運的兵馬十分的少,見到他們殺來,一陣混亂,紛紛就帶著糧草車往山溝裡逃去。   橋蕤見狀,更是興奮,帶著手下一馬當先的就衝了進去,楊奉韓暹也帶著兵馬一起衝殺,沒有想到橋蕤一進山谷,卻見不到一個運糧兵士的身影,只餘下一地的車輛,橋蕤這才知道中計,待要回身逃跑,已經晚了。一聲吶喊後,高順在左管亥在右,兩路人馬殺了出來,管亥在前一馬當先,正好撞在了橋蕤身邊,手起一矛就奔對手,橋蕤正忙著逃命,連敵人趕到了自己身邊都沒有發覺,等感到矛風的時候已經晚了,被管亥一槍挑於馬下,立功未成,先把命混丟了。   另一側的高順帶著自己新補充的一千「陷陣營」,也對著敵人也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這些士兵本來就是徐州兵馬中的精銳,在高順千挑萬選後又受到嚴格的訓練,已經能夠達到如臂使指的程度,面對這些毫無鬥志的袁術兵馬簡直就是砍瓜切菜。有了什麼一群殺神在身後,橋蕤帶來的人馬更加混亂,只恨爹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   楊奉和韓暹在後面看的一清二楚,但哪有心思考慮指揮人馬進行反擊,反倒比身後這些士兵跑的更快,被三個人帶出來的兵馬如絕堤的洪水一樣向壽春城捲去。   說起來,跑的最快的當然要屬楊奉韓暹這兩員主將,他們跑進了城身後的士兵還有老遠的一段距離,沒有想到他們兩個剛跨過城門的範圍就對身邊的士卒喊:「快把城門關好,一個敵人也別讓他們混進來。」   守門的兵丁看著門外滾滾而來的都是自己的兄弟,有些猶疑,一個大膽的士卒問:「大人,現在外面可都是我們自己的人啊。」   楊奉聽了這話,對那個士卒就是一頓臭罵:「你小子活膩了是不是?外面是有我們的人,但更多的是想混進城來的敵軍,要是被敵人趁亂殺進來怎麼辦,你快把城門去給我關好,誰再不聽我的將令誰就是奸細。告訴城上準備弓弩,只要有敢靠近城下的,立即射殺。」   城內守衛的兵馬雖然不忍,不過有將軍下達命令,沒有人敢不服從。於是等第一批逃回來的士兵到達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一排排的羽箭,馬上一大片的人倒在了地上,這下外面可亂了套,有呼喊質問的,有哭天搶地的,更有破口罵娘的。眼見敵人已經追上來了,城門卻又不准進,無奈之下,剩餘的士兵只有採用最有效的一種方法,跪倒投降。   等袁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氣的五內俱焚,橋蕤可是他手下的重臣,卻被楊奉韓暹連同那些士兵一起給賣在了外邊,馬上派人去將楊奉韓暹給抓來,就要砍了他們。   但袁術手下的寵臣韓胤和韓暹本有中表之親,忙求情道:「主公念在他們是一心為了殺敵報主公之恩就饒過他們吧。」   袁術本來想不答應,但考慮到韓胤為了自己籌備稱帝的事情沒少奔走遊說,也就強忍怒氣給他個面子,但總感覺心裡不出氣,命士卒打了每人二十鞭子,讓他們繼續領兵。可是他卻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的心中不但一點不感激,反而暗暗的懷恨上了袁術。   程玉雖然是勝了這一陣,可是趁機奪城的目的沒有實現,心中也是十分鬱悶。以後的日子,縱然怎樣挑戰引誘,城內的敵人也不出來了,讓程玉後悔萬分沒有聽從徐庶的勸說。   又這麼堅持了一個月,突然江東傳來消息說吳郡太守許貢聯結山越造反,想要圖謀江東,孫策忙來向程玉告辭。程玉雖然不捨,但彼此都是君主級別的人物,誰也不能強留誰,只得依依不捨的拜別,但臨行之前,程玉給孫策周瑜一個忠告「恃智易挫,至剛易折」並囑咐孫策一定要牢牢的記在心上,孫策也坦然受教,然後帶領人馬回江東去了,不過也沒有白走,臨走還移兵盱眙,帶走了自己的好友,守將朱治和軍師呂范,又將那裡劫掠一空,不過由於距離自己的根據地江東太遠,孫策只是帶著兵馬糧草就撤走了。   在壽春城下的程玉此時更是進退兩難,深深的感受到了雞肋的滋味可是世事的變換真實讓人難以琢磨,連這樣的平穩日子竟然程玉都沒有辦法專心過好。   不過是半個月的功夫,又有壞消息傳來,荊州的劉表和宛城張繡的聯軍又集結在了宛城附近,意圖洛陽或者許昌,曹操怕自己的老家有失,將并州附近的兵馬撤了回來集結在兗州,袁紹沒有了後顧之憂,竟對青州發起了攻擊,現在青州徐州多虧陳登已經回去,正在佈置防禦,可是剩下的兵馬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請程玉盡快撤兵回去。   程玉聽到這個消息,頭都已經大了,不但壽春的問題沒有解決,現在連自己的老窩都要出問題了,這個仗還能繼續打下去嗎?只得又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然後第二天宣佈撤軍。   城裡的袁術也聽到了這個消息,而且是袁紹的使者親自來告訴他的,雖然他們兩個兄弟不睦,經常自己勾心鬥角,但是遇到外人的時候還是能聯合的,這次袁紹的進攻可幫了袁術的大忙,現在的程玉竟然和兩三個月前的劉備一樣,也許這就叫天道循環吧。   袁術一直以來就以為自己是取代漢朝的不貳人選,等孫策和程玉相繼撤兵,袁術更是感覺到了老天對自己的眷顧,於是又有了精神,等打聽到程玉的軍隊真的撤退了的時候,忙命令自己手下的部隊做準備,自己要親自前去追擊。   雖然張勳覺得主將親自去追擊敵軍有些不智,但想現在程玉軍也在腹背受敵,也應該耍不出什麼花樣了,於是也就沒有阻攔,因此袁術帶領手下大部分親信眾將望著徐州軍撤退的方向就追了下來。   可惜袁術的軍隊剛剛渡過淮河一點點,就遭到了徐州兵馬的迎頭痛擊,原來程玉把部隊埋伏在了淮河北岸。此時袁術還沒有渡河,受到這樣的攻擊,他立刻就懵了,他懵了還不打緊,嚴重的是手下的兵馬受到半渡伏擊都亂了分寸,竟然被生生的趕和回來。   等到這些人馬又回到南岸的時候已經損失慘重,而程玉的兵馬已經追了過來,無奈之下,現在袁術唯一的念頭就是跑,趕快跑回壽春去,以後再也不出來。   說巧也不巧,袁術恰巧跑到了楊奉韓暹把守的東門,他們這幾日被鞭打的傷才剛剛好一點,正對袁術恨著呢,今天是第一天為袁術再守東門,見到了袁術大敗而歸,又見身後有千軍萬馬追趕,兩個人竟然命令士卒不准開門。   袁術到了城下卻又進不去,再想從其他門進城已經晚了,恐怕壽春是保不住了,只得帶領手下眾將和殘兵向西南的合肥敗了下去。   等程玉的軍馬追到,城上的兩將竟然大開城門迎接程玉,本來程玉這次的希望只是折損一下袁術的兵馬,讓他沒有辦法追趕自己,沒有想到機緣巧合之下竟然輕易的奪取了壽春。   等到程玉發現獻城兩個人後,心中就有一點不自然,這兩個人在演義裡是標準的反覆小人,又有賊寇的壞習慣,說不上什麼時候又可以為了利益出賣自己。但降將如果不接受的話,恐怕對自己以後不利,憂鬱了好久,才決定讓兩個人去汝南任職,不過不知為了什麼,兩個人在路上遇到的盜賊,竟然誰也沒有活著到達汝南。   程玉無意中得了壽春,卻沒有時間去處理善後,只得將張遼留在這裡,並留給他一部分人馬順便去把空城盱眙接收了,自己帶著剩下的人馬趕回青州去支援。   其實袁紹對青州早就有野心,不過原來一直忙於和北方的公孫瓚爭地盤,最近剛剛打散了公孫瓚,才有精力南下,被曹操拖延了幾個月,正憋的難受,正好拿青州出氣,因而來勢洶洶。   雖然青州的大部分地區都還不是程玉的地盤,可是有他和孔融的特殊關係在,只要青州還在孔融的控制之下,就有一個穩定的後方可以用,何況還有小半個青州本來就是程玉的地盤。更過分的是,袁紹的部隊還不時的繞過泰山的邊界騷擾一下徐州,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他實際的目標也有程玉的一份。   這一次的長途行軍可是不簡單,等程玉回到徐州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月的事情了,程玉一瞭解軍情,現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了,兩軍主要在泰山附近對峙,孔融現在正龜縮於臨淄北海兩座城,這一線以西北都已經被袁紹軍佔領了,而在陳登帶領下的徐州軍隊則主要駐紮在泰山南線。與孔融遙相呼應,卻還沒有進入青州,雖然現在還能夠暫時穩住陣腳,但情況已經十分危急了。   再問敵軍的情勢,程玉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原來,袁紹對程玉竟然大加謹慎,以文丑為大將袁尚為監軍,郭圖審配為行軍軍師,張郃為先鋒,高覽為接應使,其他的偏裨將校更是數不過來,看來袁紹已經見手下大將中的一半都派來了。現在這只部隊正屯紮在章丘,時時的準備發起下一次進攻。   聽到對方的實力這麼強,程玉不敢輕視,馬上帶著手下的精銳之士前去支援。首先程玉先到了自己的軍營去和陳登會合,等到了陳登的營寨,程玉也不得不服,陳登果然是個文武全才,整個營寨佈置的井井有條,看來即使自己不來的話,讓他獨自再堅守徐州的問題都不是很大。   不過既然主公來了,陳登不是不知趣的人,忙把軍隊的指揮權交到了程玉的手上,程玉一看目前的情況,青州要遠比徐州危急,於是命令除了少量的守衛部隊以外,大部分的兵馬和自己到臨淄去支援大哥孔融。   等到了北海,這裡的軍民對程玉表示了熱烈的歡迎,他可是這裡的大英雄,今天帶領軍馬又是為了幫助青州而來,怎麼能不受到百姓的款待   在百姓們的堅持下,程玉只得留下住了一天,第二天百姓還想把他留下,卻突然聽到消息,袁紹的大軍又已經出動,這次的目標是臨淄了。程玉一聽大驚,自己的大哥有什麼樣的水準自己是最瞭解的,如果不馬上支援的話,恐怕三天之內臨淄就會陷落。   這樣危急的情況,自是一點也不敢耽誤,帶著手下的軍馬就向青州進發,走在路上的時候程玉就在想,眼前的情形竟然如此的熟悉,當年自己回到三國的第一仗大約就也是這個狀況,今天竟然又重現當年的情景,不過是自己和大哥的官職都已經升了,而敵人也變的空前強大。   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當第二天程玉軍到達青州城下的時候,發現情形卻真的和當年支援北海的時候一模一樣,袁紹軍正在猛烈的進攻臨淄城,時不時的會有一兩個士兵衝上城頭,要說可是比管亥進攻的時候猛烈多了,何況現在城裡又沒有太史慈這樣的將才。   程玉看到眼前的情景,是不能讓士兵休息了,也來不及整頓陣型,手中長槍一舉,麾下的將士如長蛇卷地就殺向了敵人的後方。   此時在後面坐鎮的乃是袁紹三子袁尚,因為父親對他比較偏愛,想讓他多經經陣仗以後好繼承自己的位置,雖然袁尚的武功不錯,但他的實際經驗還是比較少的,一見到眼前徐州兵馬突然如從天而降般殺了出來,又哪裡敢去直攫其鋒,嚇的慌忙命手下人避開。   他這一膽小可不要緊,直接就把正在攻城的部隊給賣了。此時的文丑正親自在城下指揮,突然發覺了後軍的混亂,回頭一看,徐州兵馬都已經快殺到自己的陣後了,只得回頭殺向徐州軍馬,城下的袁紹軍一見後院起火,哪裡還有心思攻城,也都掉頭向自己身後的敵軍殺去。   文丑綽著手中的矛左衝右突,雖然程玉帶領的青徐之兵悍勇,卻也很難抵擋的住,幸好有一員將放馬過來,攔住了文丑,手中使用的也是一隻長矛,卻是管亥,太史慈也衝了過來,正想過來幫助管亥,敵人中也有一員使槍的武將迎了上來,一身玄色盔甲頭頂紅櫻,太史慈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以為只是無名的將官,可是交戰了十來個回合,卻發現對方的招式一點也沒有亂,這才知道對面的人也不簡單,放下輕視之心,他在亂軍之中哪裡知道,對面的人正是河北名將張郃。   袁尚剛把部隊撤出去沒有多遠,就有人找了過來,原來郭圖正和袁尚在一起,剛才程玉帶人殺過來的時候他正在隊列中督戰,聽說袁尚下命令要軍隊避讓,他可嚇了一跳,在這種混戰之下,如果避讓會先機盡失,那就危險了。   袁尚還是很聽郭圖話的,於是正後退的軍隊又改變方向殺了回來。高順一見,指揮麾下的兵馬就迎了上去,袁尚雖然武藝不錯,也只是在相對而言的情況下,遇到高順就白給了,眼見抵擋不住,正在後面鎮守營寨的高覽帶領人馬過來支援,敵住了高順。程玉也帶領手下收降的泰山四將過來衝殺,青州城下儼然亂成了一鍋粥,到處都有人撕殺,每個人身邊都有戰友也都有敵人。   這一場仗一直打到了天黑,青徐兵對河北兵,都是彪悍的主,拼的就是血氣,終於還是程玉手下的人訓練更好一點,文丑帶來的河北人馬緩緩撤出,退了五十里紮營。程玉的人在收拾了戰場上的殘局以後,也駐紮在城門外。   等到一清點損失,程玉才知道這場仗勝的不易,兩面的軍馬都是疲勞之軍,河北軍馬足足損失了五千多,而程玉軍雖然好一點也損失了三千多人,受傷的人就更是不計其數了,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一點傷,不過程玉因為沒有碰到什麼猛將,手下的人又在拚死保護他,因而身上還沒有掛綵。   等到局勢穩定下來徐州,青州的城門徐徐打開,一員偏將右城門裡出來,到了程玉的軍營,等見到程玉和太史慈之後說:「見過兩位大人,我家大人請兩位到城內一敘。」   程玉一看,心中有點不舒服,畢竟孔融在剛才混戰的時候沒有派一點兵馬,現在敵人撤退了才派人出來請自己,但一想大哥的性格,這幾年也習慣了,畢竟剛才臨淄城的情況太過危急了,也就原諒了大哥,叫上太史慈,一起隨這個軍兵進到了城裡。   剛一進城門,卻發現孔融已經等在門前了,見到兩個兄弟,深深一揖說:「兩位弟弟辛苦了,白天一戰,為兄雖然想助陣,但手下卻沒有可派之將。只有軍卒又怕亂了兩位弟弟的陣腳,有勞大家了,愚兄在此向你們陪個不是。」   程玉太史慈見大哥的道歉情真意切,也就原諒了自己這個兄長,忙拉住孔融說:「大哥,我們都是兄弟嗎,為了大哥受一點累也是應該的,如果這些小事都往心裡去,那不是見外了嗎?」   孔融又謝了幾句,才帶著兩個弟弟回到自己的府邸。   這一路上,程玉不時的觀察著自己的大哥,此時的孔融看起來疲憊而且憔悴,雖然和當初被困北海的時候情形差不多,但孔融也沒有了當初的意氣風發,等到了府內安坐下來,孔融才對程玉說:「哎,真是想不到啊。本來我以為袁家四世三公,出來的子弟一定是一心為國報效朝廷的,卻沒有想到他也是心存野心,竟然公然領兵攻打朝廷的州縣,人臣之綱竟以然敗壞到如此程度。我本來已經下定決心,今天就要與這青州共存亡,以向天下昭示袁紹的狼子野心,卻沒有想到兄弟會再來幫我。」   程玉沒有想到過,一向看起來平庸安分的大哥,竟然也會有這種為國捐軀的想法,如果他不是生在這個人人可稱王的年代,恐怕也會是一個有抱負有成就的愛國文人,但他實在是太不適合這個亂世了。   孔融也沉默了一陣,臉上突然又有了笑容,對程玉兩個人說:「看你們這個大哥,真是一點也不會說話,今天都已經將敵軍打退,卻還說這種喪氣話。來今天晚上我們不談公事,就好好的談談我們兄弟的感情,明天我們三兄弟一起上陣,將袁紹這小子趕回冀州去。來人啊,擺酒,今天我們要一醉方休。」   程玉二人知道在大敵當前之際卻謀求一醉是十分的不智,但也能看出大哥的心裡恐怕有事情,也就只好放開了陪大哥,反正對於軍營方面他們還是很放心的,自己手下的三大軍師現在都在軍營裡,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他們應該可以解決一下,何況還有高順管亥這樣的大將在,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自己今天就賣給這個沒有在一起多久的大哥了。   這天晚上孔融真的就一句公事也沒有說,應該說是連私事都很少提及,好像他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酒鬼,兩個人無奈只得陪著他這麼喝下去。直到深夜,兩個人都沒能走掉,只得睡在孔融的客房。   等到了第二天兩個人醒來的時候,孔融卻已經在等他們了,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一見到兩個人就對他們說:「兩位兄弟,今天我們一起到陣前去看兒郎們是如何打敗袁紹軍的。」   等真的到了程玉的營帳,他們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晚了,所有的將校都已經在中軍帳等候多時了當中的位置現在正空著,見到幾個大人進來都紛紛起立行禮。程玉往裡謙讓自己的大哥:「兄長,長者為先,請您坐在中間吧。」   孔融微微一笑說:「三弟,從實力從官職你現在都已經不比我低了……」一看到一臉錯愕的程玉也知道自己這麼說有點讓弟弟接受不了,於是換了種說法:「這裡是你的軍營,帥不離位,怎麼可以輕易的讓人坐你的帥位呢?」   雖然這個解釋比較合理,但程玉一直還是對大哥說的第一句話耿耿於懷,不過現在還不是問這些的時候,程玉最想知道的是為何自己還沒有召集,手下的將領就一定都先到了,等程玉一問才知道,原來從一早,敵人就已經還是在叫陣了,這些人聚集在這裡只是想等程玉發話是否出戰。   程玉一聽,自己還正想速戰速決呢,正好敵人先出來了,也就命令部隊大開營門列隊出戰。   此時營外叫陣的乃是大將張郃,昨日一戰,只有他最吃力,剩下的文丑戰管亥勢均力敵,可能文丑還佔一點優勢,高覽對高順也能堅持住,他和太史慈確是打的險象環生,要不是說在亂軍之中,恐怕要吃一點虧。對他來說,這樣的結果怎麼可以接受呢,今天他主動要求上第一陣,就是要挽回一點面子。   張郃雖然著急立功,但在徐州軍營門外叫了一個早上,卻不見有人出來,早已氣的七竅生煙。突然聽見一聲炮響,對面的營門大開,張郃勒住馬向對面望去,只見徐州的士兵分成兩隊,緩緩的左右散開,當中幾匹馬並肩跑了出來,當中一個四十左右的人,文士打扮,白面長鬚,這個人卻認識,乃是青州刺使孔融;上首一員小將,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銀盔銀甲白馬藍袍,手中拿著一桿大槍,遠遠看去,似乎比自己手中的還要粗;下首的武將年紀也不大,同樣一身的銀色裝扮,跨下是一匹黃驃馬,手中也是一桿大槍,正是昨天與自己交戰的人物,看來他在徐州軍中地位不低,想來是程玉手下的第一猛將太史慈,難怪昨天可以佔自己上風,但今天這口氣還是要出的。   這三個人正是程玉三兄弟,本來因為有大哥在,程玉堅持要求太史慈在孔融上手,但太史慈卻更堅持君臣之禮,所以作為弟弟的反而佔先了。他們出來以後,身後的其他文武將校也都跟了出來,在營前擺了一條二龍出水陣,也就是兩翼分開的陣型。   張郃見到敵人已經出來了,也就提馬又來到兩軍中央。   等馬停下來,張郃向對面喊道:「呔,對面的人聽著,我乃冀州牧袁紹手下大將張郃,哪個有膽量的可敢與我戰上三百回合,如無人敢戰,不如早早投降,免得麻煩,還要為你們收屍。」   對面的程玉一聽是張郃,第一反映就是好好的看了張郃一番,這已經是他的習慣了,每次見到三國有名的謀臣武將都要仔細的觀察一下,長長見識。不過太史慈可就沒有那份心情了,一見對面來的正是昨天和自己交戰的人,又聽他說他是河北名將張郃,好鬥的心情又出來了,於是向身邊的兄弟一拱手說:「大哥三弟,對面的武將就讓我再去會他一會。」   孔融也知道這裡不是由自己做主的,也就點了點頭,程玉也同意了,但太史慈臨走他又加了一句:「二哥小心,對面的人也不簡單,不可輕敵。」   太史慈回了一句:「三弟放心,我早有主意,今天一定會拿下他。」因為有孔融在場,所以他也就沒有叫程玉主公。   張郃一見對面的太史慈過來連話都沒有說就要動手,連忙喊住了對方:「慢,來得可是東萊太史子義將軍?」   太史慈一聽,對方昨天和自己打了一天,今天難道還要和自己套交情嗎。於是說:「正是在下,不知張將軍有什麼見教。」   張郃說:「子義將軍武藝高超,奈何明珠暗投,孔文舉雖有名士之風,但終非棟樑之器,我家袁冀州四世三公,文成武德恭良溫厚,正待曠扶天下,將軍何不投降我家主公,將來定可成就大事。」   太史慈這才知道對方原來是準備勸降啊,這個自己也會,於是哈哈一笑說:「張將軍這就不知道了,我三弟赤膽忠心一力報國,文韜武略都有過人之處,又懂得鬼谷神算,我看張將軍不如勸說你家主公一起投降我們算了,將來還有封侯拜將的機會。」   兩個人話不投機,都知道勸說不了對方,只有用武力方式決定對錯了,於是各舞手中的槍,戰在一處。這次兩個人身邊沒有什麼干擾了,得以發揮自己真正的本領,三五十個回合還可以,但時間一長張郃就不是太史慈的對手了,無奈之下只得用自己想出那招。   又過了幾個回合,張郃突然一撥馬,斜次裡跑了出去,太史慈提馬就追,程玉一看不好,恐怕敵人有什麼詭計,正待鳴金,卻突然見兩個人都從馬上掉了下去,忙縱馬向前去看。對面的文丑自然也是這個想法,於是兩邊的軍隊搶回了各自的人以後又絞在了一起,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混戰。   等程玉將太史慈搶回了本隊才發現,原來太史慈的左臂上中了一箭。可是他卻不知道,此時張郃的右臂上也中了一箭。   原來,太史慈一見張郃撥馬就跑,當然知道他要使什麼計策,但是自己藝高膽大,何況已經有了傷敵的辦法,因此就追了下去,邊追邊掏出弓箭,向張郃的後背射去。但他哪裡想到,張郃此時也掏出了弓箭,回頭要射,卻眼見太史慈的弓箭也到了跟前,來不及躲閃。不過萬幸因為他這一轉身,沒有射中後心卻射在了他的右臂上,他這一吃痛,瞄準的工作就沒有辦法繼續完成了,手中的箭也飛了出去,太史慈迎面看到對方的弓箭也飛來,要想閃躲,也已經來不及了,於是也被射中了左臂,兩個人因而一同落馬。   兩邊都有大將受傷,於是只得各自罷戰回歸本營。程玉忙找來大夫為太史慈醫治,可喜的是太史慈受的傷還不是很重,按醫生的話說將養個月把就可以了。不過程玉的心中還是有一點鬱悶,來到這青州和袁紹作戰,一戰損兵,二戰折將,這對士氣的打擊可就大了,如果還不能有什麼進展的話,恐怕會影響到軍心。   他這麼想,對面的袁紹大營眾將也是這麼個想法,本來一路上勢如破竹,只要拿下了臨淄,恐怕整個青州都已經在自己的掌握中了,卻沒有想到程玉這麼快就由淮南抽身回來,而且還一來就對自己造成了重創。要說敗在公孫瓚手裡,大家心裡還可以平衡,畢竟人家縱橫北方這麼久,手下的兵將都是身經百戰,但對程玉這樣拼湊起來沒有幾年的軍隊也是損兵折將的話,以後河北軍的聲望將大受打擊。   文丑把手下眾將都召集在一起,問道:「今日一戰,又傷了大將俊乂,於我軍士氣大大不利,不知眾位有什麼良策。」   卻聽座下一人說道:「文將軍莫要擔心,我有一策可以破敵。」   大家循著聲音來的方向一看,原來是坐在袁尚身邊的謀士審配。文丑雖然不太喜歡這些裝模做樣的文人,但對方是袁尚身邊的紅人,些許面子還是要給的,於是問道:「不知道先生有什麼妙計可行?」   審配清了清嗓子說:「如今徐州兵遠來,本是疲憊之師,昨日以大戰一天,身心俱疲,今日又被俊乂將軍傷了第一勇將太史慈,必然軍心浮動,我們今晚如乘機劫營,定可讓敵人一戰而潰。只要打敗了徐州來的援軍,我看孔融也就只有出門請降了。」   文丑一聽,這個計策似乎可行,要是真讓自己這麼分析,自己還恐怕不會,正待答應,卻聽下面又有一人喊到:「不可啊,不可。此計誤國,只怕用了此計,這幾萬兒郎都難以再回河北了。」   大家又把頭轉向聲音的方向,卻原來是郭圖。只見他搶上了幾步說:「程玉小兒身負『鬼狐』之名,乃是因他詭計多端,今又有陳宮為他出謀劃策,不可小瞧。徐州之行兵,多好逗引埋伏,恐怕我們不出去,敵人還想引我們出去。今晚兩軍一樣疲憊,怕徐州軍也會想到劫營之計,我們不可輕舉妄動,只宜監守營寨多加防備。如果去劫營,輕則勞而無工損兵折將,重則前後兼失全軍覆沒。」   袁紹手下的眾位謀士早就不和,更加郭圖和自己不是一系的,聽對方那麼一說,審配不樂意了:「想來是公則被敵軍嚇破了膽吧,或者你是不希望我們立功,只等大公子來收拾殘局。」   袁尚本來還覺得郭圖的意見有點道理,但審配這一提醒才想起郭圖是大哥的人,於是也插話說:「郭先生有些危言聳聽了吧。程玉雖然厲害,那也只是遇到了沒有本事的人,我們只要小心行事,就不會有什麼危險。如果公則先生懼怕的話,那麼你就留下來看守大營和俊乂將軍先生吧。我們自己帶領人馬去殺退徐州兵,不過將來可就沒有你的功勞了。」   文丑雖然覺得郭圖的分析大有道理,但既然三公子都說話了,更何況如果小心點的話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於是也就同意了。只有郭圖還在一邊哭哭啼啼,還說什麼這些人馬都被審配害死了,連文丑都聽了不耐煩,召集兵馬預備劫營去了。   半夜時分,河北人馬裹足銜枚的出發了,等到了程玉軍營附近,文丑命令部隊先停下來,仔細的觀察一番,見徐州兵的軍營裡面漆黑一片,但偶爾還是傳來人聲馬嘶,影影綽綽有幾個營帳還亮著燭光,門前有幾個哨兵正站在那裡,還有兩隊巡邏的人交替而行。   看了一會兒,文丑覺得這座大營沒有什麼不對的,於是命令部隊悄悄接近,距離營寨沒有多遠的時候,文丑派了幾個士兵過去解決門口的哨兵,等他見到手下的士兵靠近了那幾個身影,由暗處閃了出來一揮手,士兵就衝了上去。卻突然聽對面的士兵喊:「將軍,不好!中計了!」原來門前的哨兵竟是假人。   話音剛落,營寨的鹿角下的陰影裡突然出現了一隊隊身影,彎弓搭箭就是一陣箭雨,接著徐州軍營裡突然火光大明,一隊隊士兵點著火把,這才發現原來營門附近竟然埋伏了如此多的人。你說這些人是怎麼隱藏竟然沒有被發現的,原來程玉在天沒有黑的時候就開始命令士兵挖了戰壕,雖然沒有槍用,但是戰壕的隱蔽效果還是不錯的。   文丑見前面的士兵紛紛被箭雨射倒,知道今天中計了,忙指揮部隊向自己的軍營撤,可惜命令還沒有下達下去,敵人已經出現了,兩邊埋伏的徐州兵見到營裡的火光號令,已經殺了出來,左有孫觀、吳敦,右有尹禮、昌稀。   河北兵馬頓時懵了,其實敵人的兵力不一定要比你多,只要在戰場上受到敵人的算計,即使你的兵比對方多也全然沒了士氣,河北兵馬一受到突然的襲擊,立刻就沒有了抵抗的力量,紛紛轉身而逃,連文丑都撥馬回頭,往自己的營寨跑了下去,徐州兵馬在後緊緊追趕,跑不及的冀州兵不是被殺就是投降。   等文醜的人馬跑到自己大營附近的時候,卻發現裡面也是火光沖天,無數的人馬正在進攻自己的營寨,雖然郭圖早就有所防備,但留給他的人馬必竟還是太少,何況進攻的軍馬乃是高順帶的「陷陣營」。   文丑正要領兵馬下去救援,卻又被管亥帶領人馬擋住,只得抖擻精神,奮力應戰。   殺了一陣,雖然文丑對管亥的武藝不是很害怕,但被管亥這麼一拖,自己回去救援大營的計劃就落空了,打了一陣,見局勢實在難以挽回,只得向北敗了下去,守衛營寨的軍馬堅持了一陣,無奈徐州兵的攻擊太猛烈,也知道文丑帶出去的兵馬恐怕是回不來了,無奈只得也逃了出來。   程玉的目的可不僅僅是解青州之圍,他想借此一戰銼動袁紹軍的士氣,使他短期內不敢南顧,於是除了留下少量的兵士打掃戰場,主力部隊都追著文丑軍一路殺來。   跑到最前面的是文丑自己帶領的人馬,過了沒有多久,高覽也跟了上來,文丑見了他卻不見袁尚很奇怪,於是問到:「我不是叫你保護三公子的嗎?怎麼你自己一個人跑回來了?三公子和匹夫審配呢?」他現在因為兵敗,有點恨審配了,說話就不客氣。   高覽一聽,慚愧的低下了頭說:「末將無能,我與三公子在亂軍之中衝殺,三公子自恃武勇,見到對方主帥程玉,衝上去想要捉他,但交手沒有多少回合,反倒被對方生擒。我被對方幾員武將纏住,無法分身去救他,無奈之下只得自己跑回來報信。至於審配,中了埋伏以後我就沒有再見到他。」   文丑一聽,又急又氣,敗仗還不要緊,但如果主公最喜歡的三公子有個閃失的話,主公非剮了自己不可,可氣又不能出在高覽身上,畢竟他也盡了力,自己不是也臨陣脫逃了嗎,只有回去以後再想辦法了。   又跑了一段,身後的聲音突然又嘈雜了起來,文丑等人嚇了一跳,以為是徐州兵追上來了,回頭一看是郭圖帶著營寨裡的殘兵敗將下來了,一見文丑,又帶著哭腔了:「文將軍,營寨丟了,雖然我奮力抵抗,但敵人實在是太多了,張郃將軍我也沒有能帶出來,恐怕也被敵人給抓住了,這下完了,我的兵士們啊。」   文丑再見到郭圖也是有點尷尬,畢竟郭圖指出了危險,但自己沒有聽,結果兩面都慘敗,被程玉伏擊不說,還把營寨也丟了。但事到如今,只能裝做忘記此事了,安慰了一下郭圖,然後還是逃命要緊。   就這樣逃了一夜,等到第二天上午,已經是人困馬乏了,文丑準備過了前面的山頭就休息一下,沒想到突然見一聲炮響,一哨人馬從前面的山上衝了下來,為首兩員將,其中一員將三十多歲年紀黃面焦須,孔武有力,一身精鐵盔甲,手中提著一把大刀,以前沒有見過,可是另一員武將確是素識,只見那人一身銀盔銀甲,跨下白馬,手中銀槍,見到文丑微微一笑:「手下敗將文丑,還有膽量再戰嗎?」   文丑可是驚破了膽,怎麼這個人會在這裡出現,但看對方的人數不是很多,盔甲兵器也不是很整齊,只有拚死一戰,或許還有一條生路,於是一揮手,吼了一聲:「殺,不殺了他們,今天我們就要都死在這裡。」   雖然他手下的人馬都已經十分疲憊,但欺負對面的兵少,大家都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衝了上去,對面的人卻沒有一點驚駭,手中的銀槍一舉,兩面的人都殺在一起。   一會兒的工夫下來,文丑手下的兵馬雖然多,但都已經逃了一夜了,哪有什麼力氣戰鬥,加上對面的兩員武將又勇猛,竟被這千餘人殺的潰不成軍。文丑見到那員白袍將雖然害怕,但事以至此不得不戰,只能硬著頭皮衝上去,高覽也迎上了另一員武將。   殺了一陣,雖然高覽還頂的住,但力氣也漸漸不支了,文丑卻是被殺了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恰在這時,對面突然出現了一哨人馬,打的卻是袁紹的旗號,見到這裡撕殺的正緊,忙過來幫忙,當先的武將一見到文丑危險,忙喊了一句:「兄弟不要害怕,我來幫你。」   文丑一聽這個聲音,心裡總算安定了一點,看來今天自己的命是保住了,來人又喊了一聲:「兀那敵將,休傷我兄弟,看我顏良前來會你。」原來是河北另一名將顏良來了,兩個人合力,才堪堪的抵擋住了白袍小將,要說天下誰能有這麼高的武藝,不用想都知道,這個人正是趙雲。   趙雲因何會在這裡出現,暫且放下不說,他和手下的另一員武將劫殺文醜的敗兵還可以,但加上顏良新帶來的生力軍可就有點抵擋不住了,又不想把手下的人馬都賣在這裡,只能一路向南撤了下去。   文丑等人終於能出一口惡氣,怎麼能輕易的放過對方,竟然忘了自己是要逃跑的,緊緊的追了下來。   突然聽見趙雲身邊的武將喊了一聲:「高大哥,快來幫我。」   他這一聲剛剛喊完,就聽到另一個粗豪的聲音響起:「宣高,真是宣高兄弟啊。你不要著急,我們馬上就來幫你。」原來是高順來了,趙雲帶的一員武將卻是臧霸。   另外又有幾個聲音七嘴八舌的喊:「大哥,大哥,原來你在這裡,我們兄弟也來了。」這幾個人是泰山眾將,他們本來就和臧霸熟識,原來臧霸才是泰山的老大,但後來他帶領自己手下的兵馬去濮陽投靠呂布,在徐州戰敗之後沒有臉再回泰山,一直流落在外,在這裡佔據了一座高山,又當起了強盜,前些日子他正遇到趙雲帶著一些人從這裡路過,一番交戰為趙雲所擒。那時的趙雲本是被袁紹軍打敗了,和公孫瓚的主力失散,想回幽州,路上卻全是袁紹的兵馬,這才一路向南。正沒有地方去,就也留在這裡,想騷擾一下袁紹的後方好為公孫瓚再出一份力,於是收服了臧霸住了下來。   卻沒有想到袁紹竟然發兵向南,趙雲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這樣一個想法,在這裡騷擾袁軍的糧道,苦於一直沒有什麼成果,今天卻聽說文丑帶領的軍隊吃了大虧,所以特意下來揀便宜,文丑因為在界橋曾經被趙雲打敗過,所以見他害怕。   高順帶著程玉軍一路追了下來,目的是要重創文丑帶來的河北兵,因而跟到這裡,但因為他們需要保持體力,所以路上休息過,這才被袁紹軍拉開點距離,而顏良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袁尚和文丑進攻青州已經有一段日子了,袁紹怕他出問題,特意讓袁譚帶著顏良前來支援,正好碰到文醜的潰軍。   兩面的兵馬又是狹路相逢,所以還是老樣子一場混戰,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保留了點實力,所以打的傷亡都不是很大,到了中午就各自撤下去了。   高順見了老朋友臧霸怎麼能放過,非要拉著他去見程玉,雖然臧霸也是呂布的人,但見連高順都跟了程玉了,自己的泰山人馬又都已經投降程玉,於是也就跟著來了,高順又堅持請趙雲也一起來,趙雲本來和程玉有一面之識,自己又確實沒有地方去,也就默許的跟來了。   此時的程玉正在後面幾十里等消息,聽報說高順回來了,忙出來看,等他一眼看到趙雲的時候竟然呆住了。   趙雲自己的回想一下,自己身上也沒有什麼地方不對啊,如果有大家應該會提醒自己的,為什麼程玉會有這種表情?突然程玉衝了過來,緊緊的抓住了趙雲的手,把趙雲都嚇了一跳,只聽程玉欣喜若狂的說:「子龍,子龍,你可是想死我了,今天終於可以又見到你了。」   趙雲被他抓的有點不自然,好像自己和他的關係還沒有那麼好,但也只能裝做親熱的說:「無瑕兄一向可好,小弟趙雲這裡有禮了。」說完要行禮,卻被程玉一把拉住,嘴裡還說:「不敢當不敢當,能再見到你,我就很高興了。」   一邊的高順這時過來行禮說:「主公,末將無能,因敵軍援兵趕到,未能擊潰文丑,請主公處置。」   程玉忙說:「沒關係沒關係,你把子龍帶回來就是大功一件了,至於文丑這樣的跳樑小丑,就算是逃了也無妨。」   此時的趙雲,名氣也就一般,程玉手下的眾將對此都有點不明白,但他們對主公的話一向是萬分信服,也就沒有誰表示什麼不滿。   高順又把臧霸也拉了過來說:「主公,這是原來呂將軍手下的大將臧霸臧宣高,剛才和子龍將軍在一起,也被我帶來了。」   程玉一聽更高興了,雖然沒有打掉文醜的部隊,但一次有兩員武將,而且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可以說這次的收穫頗豐,於是也對臧霸客氣了幾句:「宣高將軍乃是泰山最大的豪傑,今天能有幸見到將軍,真是程某三生之幸,如果宣高不嫌棄,可否和我一同回去一敘?」   臧霸見程玉挽留自己,自己的朋友又多在程玉的軍中任職,於是也說:「如果主公不嫌棄在下是往日仇敵的話,在下願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程玉對手下的人是不厭其多的,何況現在自己手下的人才是太少而不是太多,有臧霸加入自然是最好的,客氣了幾句又把頭轉向了趙雲,畢竟他的心目中,趙雲才是自己這次可能得到的最大收穫。「子龍將軍,不知您為何會在此地出現?」   趙雲聽問,將自己和公孫瓚兵敗的經過以及自己流落到這裡的過程說了一遍。程玉聽完,也感慨了幾句,然後問道:「不知子龍將軍有何打算啊?」說完,緊緊的盯著趙雲等待他的宣判。   趙雲想了一下回答說:「我家主公被袁紹打敗,我想回去幫忙卻想不出什麼辦法,只能在這裡騷擾一下敵人,現在還沒有定出下一步的目標,正在迷茫。」   程玉忙說:「那你和我們一起與袁紹作戰好了,正好可以變相的支援公孫大人。」   趙雲又思考了一會兒,才說:「也好,我就先在程大人手下幫幫忙,有機會再回北平吧。」   雖然這個結果不是程玉想要的,但畢竟趙雲現在肯留下,這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畢竟這樣以後還有機會把趙雲徹底的留下。現在要做的,就是和他好好的套套交情,等公孫瓚玩完他就是想走也不好意思了。   這裡的事情全都決定下來以後,程玉為了安全起見,又後退了三十里,才安下營寨,等待袁紹軍的報復。   可是這種無意義的等待竟然持續了近一個月,程玉都等的不耐煩了,還好這段時間他總算有點事情做,就是處理俘虜。這次戰役共抓到了三個重量級的人物,除了自己抓到的袁尚以外,還有軍兵抓到的審配和受了傷沒有被帶走的張郃,這兩個人還是讓程玉很感興趣的。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一審問之下竟然跪地請降的是袁尚,而張郃和審配對自己理也不理,讓他覺得索然寡味。只得將他們好好看押起來並讓醫生為張郃治傷。   太史慈也帶著其餘的人馬和幾個軍師過來這裡的新軍營,而孔融本身不是什麼上戰場的人,帶來的只能是一句問候而已。太史慈倒是也親自去審問過一次張郃,不過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雖然沒有能勸服張郃投降,但他們兩個卻成了朋友。   太史慈還交了另外好一個朋友,就是趙雲,本來他對趙雲如此受三弟器重還是很不滿意的,但等他看到三弟向趙雲討教槍法的時候,才知道這個趙雲絕對不簡單,槍法竟然比自己還要好,以前在北海徐州的時候還真的小瞧他了。他是個直性子人,又好武成癡,一旦發現了對方武功好,自然就纏上了,不過趙雲對他的看法也相當好,和他們兩兄弟竟然成了朋友。   不過雖然程玉這裡一切都還不錯,但他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對面的袁紹軍為什麼一直不動,就連幾個軍師也猜不出敵人有什麼詭計。他卻哪裡知道,對面沒有什麼詭計不說,還在搞內訌。   原來這次帶顏良來支援前線的乃是袁紹長子袁譚,但他和三弟為了繼承權的事情一直不和,這次父親又要他來到前線以後一切都要聽袁尚的,讓他心裡非常不痛快,等他聽說袁尚生死不明之後就盼望著袁尚能夠死了,還寫信把一切兵敗的責任都推到了袁尚的身上,這裡的眾將都心照不宣,倒也沒有誰反對。   可是等聽說袁尚還活著的時候,矛盾就出來了,顏良文丑還是一心忠於袁紹的,強烈建議和程玉開戰,想辦法把袁尚搶回來,但袁譚巴不得袁尚死了呢,也就一直推三阻四,阻止出兵。   就在這麼僵持著的時候,鄴城方面又來人了,等袁譚一看到這兩個人時候,心就死了,原來袁紹派了二公子袁熙和逢紀過來。這兩個人都和袁尚比較親近,一見面就對袁譚表示了袁紹的斥責之意。 正文 第九章:二戰淮南     當袁譚信上說袁尚一意孤行,將大軍帶進了敵人埋伏的時候,袁紹還真的有點生自己這個寶貝兒子的氣,但袁尚的人還有逢紀在朝裡,向袁紹進言說三公子文武雙全,怎麼會如此輕敵冒進,想來是郭圖不聽主帥號令才導致兵敗。袁紹最喜歡的就是這個三兒子,聽了逢紀的話也就相信了,等過了幾天又收到前敵眾將聯名發來的書信,說袁譚駐軍不前,不肯去救袁尚。袁紹對自己這兩個兒子爭權早有耳聞,聽了這樣的話,更是深信郭圖是受到袁譚的唆使,故意讓袁尚兵敗的。於是大怒,準備派和袁尚關係較好的袁熙和逢紀去接管前線的軍權,並讓他們想辦法將袁尚救回來。   可是兩個人還沒有出發,卻聽說公孫瓚又聚合起兵馬蠢蠢欲動,這可把袁紹嚇了一跳,在他的心目中公孫瓚可是比程玉重要很多的敵人,於是命令兩個人馬上到前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和程玉講和,並把兵馬帶回來,於是就有了剛才的一幕。   袁熙雖然和袁譚不對付,但是又不敢真的把大哥怎麼樣,只是用父親的話訓斥了幾句就算過去,但對郭圖可就沒有那麼客氣了。他命令手下的士兵將郭圖捆起來,用囚車送到冀州去接受袁紹的處置。等這裡的事情解決完以後,他又把現在後方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準備派人去和程玉講和。   現在在河北軍營裡主事的都是袁尚一系的人,中立的又都是武將,何況救人這麼重要的事情又怎麼能假手於與自己不和的人呢,於是經過商議,由逢紀去和徐州軍講和。   程玉這幾天正呆的無聊,每天除了和趙雲等人論武喝酒以外,就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恰在此時聽說袁紹那面派人來求見自己,程玉忙讓軍兵將來人帶到偏帳休息,自己把手下的重要人物叫過來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雖然徐庶等人都有經天緯地之才,但也要有條件可分析才可以,因而大家都不知道對方此來的目的,不過所有人都有一個共識,就是敵人很有可能是為了求和而來的,最後的決定還是先見一下對方,再見機行事。   等大家都在中軍帳準備好了,才派軍兵去請了逢紀過來。逢紀雖然人品上有缺陷,但作為只是一個使者應該還是合格的,見到程玉,還算是不卑不亢,先行了一個禮然後才開始說:「在下河北逢紀,見過程將軍。今日求見將軍非是為了別事,只因兩家交惡,勞民傷財,長此下去,縱使程將軍兵精糧足,也是糜費甚多,我家主公不願見雙方兩敗俱傷,特意派我從冀州來請求將軍,就此息兵養民,方不失仁者之心。」   一見面就先把來意說的一清二楚,但程玉還不知道對方的底牌是什麼,不想先開口,於是對下面的人一使眼色,陳宮看見了,接口道:「我家主公非是好戰之人,但袁公無故興兵,犯我青州,大違藩臣之道。我主為民請命,興師抗暴,乃是人臣之責。如袁公果有悔誤之心,就將兵馬從青州撤出,我主以仁德為本,自不會計較什麼。」   逢紀一聽,撤退本來也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自然不會含糊了,於是一口應承:「這個自然,我軍自會回到原來的地方去,大軍所經郡縣,會完璧歸還,但三公子是我主愛子,因其頑劣,不聽主公號令,竟然在青州不知所蹤,不知程將軍能否幫忙,我家主公想將其帶回,加以申斥,請程將軍相助。」   程玉心裡有數了,原來袁紹是想把自己的兒子要回去,這就沒有那麼便宜了,何況袁紹軍北下佔領的地方都已經基本被自己控制回來,怎麼能作為條件呢?按照袁紹的性格來看,如果沒事是不會急著派人來講和的,恐怕是急於脫身,如果不敲一筆竹槓實在是太可惜,可這層意思要用眼神表達太複雜了,於是程玉還是決定自己開口:「袁三公子就住在青州這裡,但好像暫時還不太想回去,等我派人去詢問一下他自己的意思,如果他住的樂不思蜀的話,我也難以強求他什麼啊。」   逢紀一聽,這裡和蜀地又有什麼關係,心知這是擺明了想訛詐,於是也試探著問道:「如果程將軍能幫我家主公說服少主的話,我們自然是感激不盡,只要將軍有什麼需求自然會盡力辦到的,還請將軍不要客氣,明示一二。」   程玉想了半天,他知道敲竹槓需要相當的技巧,如果敲的太狠,把對方逼到絕路上,會狗急跳牆,但如果敲的不到位的話,可是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了,最後權衡一下說:「如果先生能做主的話,能否請袁公撤出河南之地。」   逢紀嚇了一跳,對方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雖然他沒有機會見獅子,但他可以想出類似的意思,這河南之地說起來可是相當大的地方,當時青州主要被兩條河分開,北黃河,南濟水,其中孔融原來控制的是濟水之南,約佔一半,濟水之北的青州都是為田楷所有,等田楷投降袁紹之後,這些地方就已經成了袁紹的實際控制區域,程玉這一下子就是要袁紹佔領剩下部分中的一半,說來還真的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事情。   見對方嚇蔫了,程玉忙加一把火:「本來我是想讓袁公將整個青州交還給孔軍侯,但想到袁公經營河北以久,那裡還是由他治理比較好一點——唉,可惜三公子文武雙全,如果不能繼承袁公的大業,真是讓人扼腕歎息啊。」   這話簡直是無賴般的威脅,就算是顏良文丑這樣的粗人恐怕也能聽出來,何況是逢紀這樣的聰明人,此時他真想甩手就走,但對方的威脅對自己還是很有效果的,可以想像,如果袁尚最後回不了冀州,由袁譚繼承位置的話,自己這些跟隨三公子的人會受到大公子什麼樣的打擊,可是如果自己要真的答應對方這樣的條件,恐怕回去以後就會被袁紹活剮了吧?   程玉早想到他心裡的疑慮,其實他在提出條件的之前已經把下面的步驟做好了規劃,於是笑著說:「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幫你勸三公子回去,然後你再勸三公子向父親進言,虎毒尚且不食子,何況袁公這樣的仁德之主,定會瞭解三公子的苦心。」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黑鍋由袁尚背,按照袁紹對袁尚的溺愛這件事恐怕就會不了了之。   逢紀心裡是對程玉又氣又恨,就算以後三公子能回去,恐怕也會大失袁紹之心,但現在的情況如果不答應這個條件的話,恐怕對方是不會放了袁尚的,權衡兩弊取其輕,只有讓三公子先把黑鍋扛下來,以後再想辦法彌補了,於是回答:「那就請程將軍先幫我勸說三公子吧。」   程玉見他這麼說,只能默認為他已經同意自己的條件了,哈哈一笑:「好,就請逢先生和我一起去勸說你家公子吧。」等逢紀和徐州的兵將一起來到關押袁尚的營帳,總算還放下一點心,這裡的環境還不是很惡劣,看來徐州兵算是「優待俘虜」的吧。   到了門前,逢紀卻停下了腳步對其他人說:「程將軍,能不能讓我先和三公子兩個人好好聊聊。」程玉聽他把重點咬在「兩個人」上,知道他不想讓人聽到說話的內容或者是不想有徐州的人在場,於是也就同意他自己進去了。   過了好久,也不知道逢紀到底和袁尚說了些什麼,等逢紀再從營帳裡出來的時候,故意放大了聲音說:「我家公子要求見程將軍,有話要對程大人說。」   程玉一聽,看來是有戲。果然,一進到營帳裡面,袁尚正躬身而立,見到程玉忙把腰彎到了地上說:「罪人袁尚見過將軍,多謝將軍不殺之恩,無以為報,我願意將河南之地交給將軍,只盼望您能大人大量,原諒罪人的錯,讓我回去侍奉家父。」   程玉一看,逢紀的說服工作還是滿成功的,不知道如果讓他去說服張郃投降會不會馬到成功呢?不過這個只能作為一個惡搞想法放在心裡,既然袁尚肯背這口黑鍋,自然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忙虛偽兩句:「雖然袁公治土有方,但這裡都是朝廷的土地,孔刺使也不敢私相授受,只能先收回,以待天子明詔。」   說了一番廢話後大家才商定了一些細節,具體步驟是由袁尚寫信交由逢紀帶回去,命令手下的兵將撤出黃河以南,然後程玉先放袁尚回去再接管,這是代表著程玉方面的利益決定下來的,程玉覺得並無不可,而袁尚和逢紀則是身在敵手不由自身,於是大家依計劃行事。   當然逢紀回到自己的軍營後,可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說服眾將,但還好現在的袁軍營內是袁尚一系的佔上風,他又用父子之情壓住了中立一系,即使袁譚百般反對,最後部隊還是緩緩的撤走了。   這中間的一點時間,程玉可是一點也沒有浪費,他讓太史慈去好好的探了探張郃的底,不過讓他失望的是,張郃雖然和太史慈已經能夠做朋友,但在有關節氣的投降這種問題上還是一點不讓,恐怕在他沒有看清袁紹的真面目之前是絕對不會投降任何人的,無奈之下,程玉只得準備將他和袁尚一起釋放。   說起來,河北軍隊的戰鬥力可以想像出是相當不錯的,只從他們撤退的速度來看就可見一斑,竟然軍隊撤走的和行進的差不多一樣快,不過半個多月,在黃河以南的青州境界裡,就已經一個河北兵沒有了,等袁尚到達軍營,恰好與袁紹派來制止軍隊後撤的使臣碰面,雖然袁紹的命令已經傳達下來,但這卻是晚了。還好找母親疏通的事袁尚以前沒有少干,輕車熟路,本來袁紹揚言說要殺了這個兒子,等他們回冀州聽候發落的時候,袁紹的氣頭已經過去了,也就是訓斥一頓下不為例了事。在袁譚方面的努力下郭圖也放了出來,袁紹的性格就是耳軟心活,最後連個替罪羊都沒有留,沒有任何人有錯,可是河南地和那幾萬大軍不知道就怎麼沒了。   程玉過了濟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派人把守好黃河,他可不想輕易得來的濟北再被輕易的送掉。袁紹此時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打掉牙往肚裡吞,派人防守好黃河沿線,全部兵力轉移到北方防守公孫瓚南下。   此時的趙雲進言說:「程將軍,雖然袁紹的兵馬已經撤回了河北,但此時我們正易乘勢過河與我家主公夾擊袁紹,河北可一戰而定。」   程玉一聽,心裡大呼麻煩,如果真的如趙雲所說,自然有很大的可能性會取得成功,但這樣做一來會讓自己落下一個背信棄義的名聲,二來萬一真的打敗了袁紹,自己又要面對一個公孫瓚,而且趙雲也會離開自己回到公孫瓚的身邊去。可是要是就這麼拒絕趙雲的話,就是說明自己根本不是真心幫助他,恐怕趙雲容易轉身就走。   正在兩難的時候,突然有個軍兵進來解了他的圍:「主公,大事不好了。」   程玉心說:正好正好。但傳令兵下面的話可就讓他沒有這種心情了,只聽傳令兵說:「稟主公,袁術與劉表的聯軍剛剛進攻了汝南,現在已經攻佔了盱眙,並且包圍了壽春,張遼將軍正在奮力守衛,只等主公派大兵支援。他還要我轉告說……說……」   程玉一聽,著急了,問道:「說什麼?」   「他說,如果主公不能再見到他的話就為他報仇好了。」   程玉一聽張遼竟然說出這麼悲觀的話,嚇了一跳,敵人要什麼樣的形勢才能讓張遼這樣的名將作出殉城的打算啊?忙問:「壽春的形勢到底怎麼樣?袁術不是剛剛被打敗嗎?怎麼又有如此強的實力了?」   那個士兵趕忙回答:「稟主公,這次敵人來的不止是袁術,他還聯合了汝南敗逃的劉備,以及荊州的劉表,在我渡淮水之前,劉表的軍隊就已經到了,好像人數還不少。」   這個消息的震撼性可是不小,在座的人都知道劉表的主力正集結在宛城附近,準備和曹操開戰,怎麼突然間跑到千里之外的淮南去了,如果這個消息屬實的話,那麼壽春的危險還真不小,搞不好連汝南都有危險,如果壽春失陷的話,汝南將變成孤懸在敵對勢力之中,防守就要牽動自己全部的力量,放棄的話,程玉將被關在一個籠子裡無法出來,而趙雲則是在聽到劉備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看。   一邊的陳登進言道:「主公,為今之計,我們只有先暫時停止和袁紹的戰鬥,全軍南下去解除淮南的問題,不然整個徐州將危矣。」   陳登這麼說除了戰略角度考慮,也加上了拍程玉馬屁的成分,以他的聰明自然能看出程玉此時並不想和袁紹開戰,但不知為什麼,程玉對那個趙雲總是特別的在意。   趙雲也聽到了南邊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要程玉去進攻河北的袁紹確實難以有什麼理由,但是如果放棄的話自己又不甘心,程玉那裡早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心裡也在歎息,看來如果不等公孫瓚死掉的話,趙雲的心思是不會在自己這裡的,還好以公孫瓚的能力,如果自己不插進去的話,很快他就沒有什麼搞頭了。雖然看他剛才的表情,對劉備還有舊情,但只要給趙雲留一個比劉備好的印象,他以後還能飛出自己的手心嗎。於是對趙雲說:「子龍賢弟,雖然我很想幫助你,但奈何天不佑我,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我有一個這樣的主意,我可以交給你一隻人馬,以你自己的名義存在,時時騷擾袁紹的疆域,減輕你主公的壓力,等我的大隊人馬一回來,我們就一起發起總攻,你看如何?」   本來趙雲是都已經絕望了,但聽到程玉如此說,心中又油然升起了希望,對程玉自然是感激萬分,忙說:「太感謝程大人了,如果將來我家主公脫困,我一定會讓他好好的感謝您的——」不過他又加了一句:「能否借給我的兵馬都是騎兵?」   趙雲剛說完這句話,發現滿屋子的人都在看著自己,趕忙解釋:「即使沒有馬匹也可以,數量少一點也沒有關係,我曾經和主公學習過騎戰之法,即使少量的騎兵,也可以給袁紹造成更重大的損失,而且騎兵來去如風,更適合在這裡騷擾用。」   程玉哪裡用他解釋這麼多,即使趙雲說要這河南之地作為根據地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同意,畢竟現在是收買人心的時候,於是回答說:「只要子龍開口,又有什麼問題呢?不過雖然徐州錢糧豐厚,但可以買到的馬匹實在有限。這樣,我送你五百精騎,並調一千懂騎射的步軍給你,只是希望子龍不要過於冒險,如果情況不好的話就隨時渡過河來,我會讓孔刺使收留你的。」   趙雲千恩萬謝,一再表示一定會等程玉回來和他一起進軍冀州的。   第二天,程玉就把準備撥給趙雲的兵馬一千五百人給準備好了,眾將看的有點心痛,這些精騎要多少錢啊,竟然被主公隨便的就送給人了,當然這是小氣人的想法,還有因此覺得程玉為人豪爽仗義的,這裡的代表人物就是太史慈。   部隊開拔了很遠,突然身後有一匹白馬追來,等到了近前,後面的人才看清,竟然是趙雲追過來了,因為他和程玉比較熟,後面的軍兵就沒有阻擋,讓他輕易的趕上了程玉。程玉見到他趕了上來也有點奇怪,難道他想通了,準備和自己一起南下,如果是那樣的話可是太理想了,不過他就不怕要和劉備面對嗎?   卻見趙雲一跳下馬就說:「程將軍,剛才有件東西忘記交給您了,我昨天花了一晚的時間書下了《騎兵要決》,只要按照上面的方法裝備訓練的話,很快您也可以有一隻天下無敵的騎兵。雖然這是主公的秘訣,但我想如果他知道您這麼熱心幫他的話,一定也會同意教給您的,只是……」他說道這裡一頓,然後過了一會兒才有點難以啟齒的說:「希望您如果戰敗了敵人的話,希望可以給玄德公留一條生路,他也是真心為這個國家的人。」   聽了這樣的要求,程玉的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看來劉備在趙雲的心目中還是佔有一個相當重要的地位,但此時還是收買趙雲的時候如果表現出一點小氣來,萬一真讓劉備撿了便宜怎麼辦,只能忍痛說:「我也知玄德乃是一時受小人蒙蔽,才與某大興刀兵,如果能有機緣勸服他的話,某一定盡力而為,即使他不能聽從也不會傷害他的。」邊說,心裡邊罵了劉備不知多少遍,竟然這樣一個狡詐的人可以有那麼多的英雄引為知己,其實他卻不知道現在天下有多少人在罵他了。   說完這些話,趙雲忙表示謝意,但卻還在那裡不動,程玉這才想起原來趙雲這次還有送禮一個目的,看著他手上的《騎兵要決》,程玉心裡也是奇癢,誰都知道公孫瓚的幽州騎兵戰力天下無雙,有了它搭配上高順的「陷陣營」,自己的路上戰鬥力恐怕連匈奴都要退避三舍。但為了表示高姿態還要裝做推辭:「子龍,這兵書乃是公孫將軍的心血,你怎麼可以不經過他同意就送給別人呢?如果將來公孫將軍怪罪,又傷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趙雲忙說:「程將軍,我家主公受了您這樣大的幫助,一定也感激萬分,如果他知道我幫他報答您,也一定回贊同的,何況只有您戰勝南邊的敵人才能有精力去幫助他。您對我們的恩德,我真是不知道要怎麼去報答,不止是為了主公,還有我自己的心意,如果以後您有用的著我的地方,我赴湯蹈火,也再所不惜。」   有了這句話,程玉就滿足了,但看到趙雲堅持,他也就把這份帛書收下,反正以後公孫瓚基本上是沒有表示不滿的機會了。此時的徐州眾將更是對程玉欽佩,認為他籠絡趙雲就是為了這本兵書,很有遠見,不過程玉可是有一點冤枉,他根本以前就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趙雲又送了大軍一程後,才動身回去搞自己的敵後工作。   程玉需要走的路線也是很古怪的,青州和徐州分別在泰山的南北,但泰山卻是屬於兗州,此時雖然徐州已經和曹操結盟,但是要說從他的地盤上走過去,還是很難的,即使曹操同意,也要耽誤很多時間,於是程玉還是要走青州這裡。等路過臨淄的時候,雖然程玉歸心如箭,但出於禮貌,還是要回去看看大哥。   孔融也早就聽說了南方發生的事情,對於程玉卻也就沒有挽留,對於程玉說將河南地交給他也是一點都沒有客氣,不過他卻對程玉提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請求:「三弟,我著青州里一直沒有什麼上將,能否將手下的上將借我一兩員,替我把守濟北,如果你以後用的到的話,可以讓他們帶著兵馬再回去。」   程玉也是有點奇怪,這不是變相把那裡送給自己了嗎?大哥什麼時候可以拿「訓地」送人了,但疑惑歸疑惑,這樣的事情對自己可是大有好處,同時又給了大哥面子,於是也就沒有推辭,說:「大哥,我手下的人,不就是您手下的人嗎?只要您說,無論哪位我都可以給您留下,以後就是您的部下了。」   「不不不,人我是不會要的,只是借用一下,這樣吧,你的軍師借給我一個,上將再借我一員也就夠用了。」   沒有想到大哥連軍師都要借,程玉有點心痛,不過大哥說話,自然不能含糊,於是決定把陳宮和臧霸留下,臧霸對這裡的情況比較熟悉,又和趙雲一起共事過,自然是比較合適的人選。孔融只要程玉肯留下人就可以,至於是誰他卻是一點也不關心。   等孔融親自把程玉送走的時候,又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三弟,你要記住,不可讓青州落入奸人之手啊。」   程玉納悶,自己已經幫他把袁紹趕走了,為什麼他還說這樣的話呢?不過此時還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如何解決南方的危機,於是就把這個問題忽略了。   剛到徐州,又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了過來,袁劉聯軍在困住壽春城以後,連續進攻都攻不下來,就只留下劉備和袁術兩支軍隊繼續進攻,而劉表手下的親信大將文聘則帶著主力攻進了汝南,這也是兩家定的分贓協議,劉表幫袁術奪回淮南,而袁術需支持劉表佔領汝南,此時汝南沒有留下什麼像樣的武將鎮守,竟然被輕易的一戰拿下,看來多多的武將確實很重要,不過此時天下的人才大多有了歸宿,這也是讓程玉最頭痛的問題。   此時因為局勢又起了變化,程玉手下的眾將意見又起了分歧,一派以陳登為代表,主張先保汝南,徐圖南方,一派以徐庶為代表,主張先解壽春之圍再回兵汝南,而太史慈代表的武將系,更是主張兩路齊進,分兵破敵。   程玉也是有點頭痛,哪一個地方自己都不想丟,但要真的分兵的話,自己的實力有有點單薄,容易兩面都吃虧,最後只能以保人為依據,先去解壽春之圍。   不過話雖如此,程玉卻不能這麼輕易的讓劉表佔據汝南,如果自己不去管他,他可以隨時在後面騷擾自己的補給線,而且按自己現在的實力來說,如果不派大將把守的話,搞不好連徐州都要丟了,最好的辦法也確實是要分出一部分兵力去騷擾一下敵人,好給自己留下一點緩衝時間。   對於兵力不足的問題,現在只能再派人去江東一趟,傳聞孫策已經將叛亂的許貢趕進山裡去了,暫時江東還沒有什麼危險,如果許給他點好處的話,應該能說服他出兵的,這個使者,自然還是由糜竺來擔任。   但是要派去汝南的人就要費點周章了,自己手下就這麼點可用的人,派出一個少一個,最後狠狠心把高順和陳登派往那裡,自己帶著剩餘的兵馬下淮南。雖然和上次一樣還是乘勝之師,但此時的兵馬長途跋涉那麼久,又少了很多兵將,實力赫然比上次要弱一些。   雖然眼前的不利條件如此之多,但程玉還是日夜兼程趕往淮南,他知道現在張遼需要面對的壓力有多重,在程玉的地盤上,城防的部隊並不是很多。即使自己特意為張遼多留了一點人馬,實際上壽春的兵力也遠遠不如一般的大城,何況這次他面對的是三家的聯軍——事實上只有兩家,程玉不知道劉備已經投靠了劉表,現在是他的屬下。   一路上,徐庶不停的提醒程玉要注意自己的行軍速度,長途的奔襲,恐怕到了地方,士兵的戰鬥能力會大打折扣,但此時的程玉還哪裡顧的了那麼多。沒有想到剛剛過了淮河,敵人就給程玉補上了這一課。   那天程玉渡河以後,為了加快速度又行了五十里才把營寨紮下,一天的行軍早已是人困馬乏,許多將士連盔甲都沒有脫就進入了夢鄉。此時守衛西門的幾個軍士也都快累的站不起來,但為了軍營裡的兄弟們,只得強打精神,突然一個士兵說:「噓,兄弟們,我剛剛好像聽到了馬蹄聲?」   其他幾個人都精神起來,四下觀望,卻一個人影也看到,再仔細聽聽,也沒有什麼聲音,於是紛紛嘲弄起剛才說話的士卒來:「你小子是不是走路走的太多,已經雙耳轟鳴了嗎?要不明天我和頭幫你說一聲,用抬床把你抬到壽春,就當你為了主公走路累傷了。」   其他幾個人都哄堂大笑,一個士兵笑著就要轉身,可是他的身體剛轉過一半,突然大喊起來:「小心,敵人上來了!」話音未落,一隻箭已經射進了他的身體,只是一聲慘叫,就魂歸那世。   他這一死身邊的幾個夥伴都紅了眼,一邊高喊「劫營啦,敵人劫營啦」一邊各拉兵器要為他報仇,可惜還沒有見到敵人的面,就已經被亂箭射翻在地。但他們最後的警告還是有了效果,大營裡面亂成一團,值夜的軍兵已經敲響了銅鑼,一聲聲鑼響和滿營的「敵人偷營啦」交織在一起,無數的徐州兵都拉出了兵器準備戰鬥。   可惜敵人是一點也不給你喘息的機會,馬上第二批弓箭就已經射了出來,而且這批射的居然是火箭,剎那之間,半個營地已經是火光一片。程玉此時還沒有睡著,他正在憂心於壽春的戰事,聽到外面亂成一團,心知不好,再出來看的時候敵人已經衝進了營寨,慌忙之中叫手下的士卒將自己的戰馬牽來,剛翻身上馬,對面有一員武將衝了過來,一身鑌鐵甲冑,跨下黑馬,要說還真適合劫營,晚上出來,不靠近恐怕找不到他。不過他可是可以很輕易的找到程玉,如此黑夜,程玉的雪麟實在是太醒目了,等他衝到程玉身邊大喝一聲:「狗賊受死!」手中的長矛直奔程玉面門。   此時的程玉還沒有看清來人的面目,大驚之中下意識的就用手中的槍往外磕去,還好他的反應很快,只聽「堂」的一聲,就如同打鐵一般,程玉被震的雙手發麻,險些將手中的兵器都丟掉。饒是如此,這一矛還沒有完全的擋開去,被彈起的矛尖一下摜在程玉帶的頭盔之上,直接將他的頭盔挑飛,還順路挑走了他的一縷頭髮,連髮根都被拔掉了,鮮血順著程玉的額角就流了下來,不過此時的程玉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他的整個頭由於受到這一下巨震已經整個的失去了感覺。   對面的人對自己這一矛沒有挑了程玉似乎很不滿意,怪叫一聲:「喳喳喳,且再吃燕人一下。」原來這個偷襲的人是張飛,他對程玉剛才擋了他一矛十分不爽,這次更是抱定拚力氣的決心,輪圓了丈八蛇矛,摟頭蓋腦就砸了下來。   此時的程玉還中著張飛的「眩暈」沒有恢復過來,眼看著張飛的長矛就要落在程玉的頭上,只聽「堂」的又一聲,竟然比剛才的聲音還要大,但這絕不是由程玉的腦袋發出來的,原來在關鍵的時刻,又是他二哥救了他一命,不過硬接張飛這一下,太史慈也不好受,跨下的戰馬「嗒嗒嗒」的退了幾步,太史慈也被震的兩臂酸麻,這本是在緊急之中臨時發力,也就是太史慈的力氣大,不然這一下足夠普通人吐一陣血了。   原來太史慈知道軍營被敵人偷襲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趕到程玉的軍帳來保護三弟,雖然程玉的武藝在眾將中已經不錯,但他始終將這個主公當成小弟來保護的。等他能看到程玉的時候恰好是張飛輪起長矛的一刻,又見程玉披頭散髮,不知道三弟怎麼樣了,情急之下連開場白都沒有喊就殺了出來,為程玉逃過了這場大禍。   張飛這次又被擋開,反而高興了,他也是個「武瘋子」,以前他的全力一擊別人躲都來不及,今天見有人硬抗了自己一下,又沒有抱鞍吐血,瘋勁又上來了,竟然不再去管程玉,哈哈一笑:「好小子,有把力氣,上次你拿那麼破的兵器,讓我都沒有打過癮,這次再和我好好鬥一鬥。」竟奔太史慈而去。   雖然程玉現在在一個半昏迷的狀態中,但他手下的親衛可都是聰明伶俐的人,只怕張飛再殺過來,以他們的實力誰也攔不住張飛,一帶程玉的馬,向混亂較輕的方向下去。   他們剛走沒有多久,外面又有一員武將衝到張飛身邊,一見張飛和太史慈打的正熱鬧,四下裡看,卻找不到目標人物,於是問張飛:「三弟,程玉那廝哪裡去了?」   張飛現在正在忙活,他這次來了興致,根本不和太史慈用什麼招式,就是一味的硬碰硬,雖然太史慈的武藝力氣較他都略遜一點,但卻不是什麼怕事的主,也就和他開始打鐵了,兩個人「呯裡嗙朗」的正在過癮,聽見二哥關羽在叫自己,理也不理,只說一句:「朝東邊去了。」就又專心的和太史慈比力氣了。   關羽對三弟這個樣子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一心想抓住或者殺掉程玉,也就沒有理會兩個人,向著程玉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一直追出了寨門,才看到程玉等人的身影。   此時的程玉已經清醒了很多,雖然並不想逃跑,可是手下人這回也不聽他的命令了,要說這些人的忠誠也是沒的說,很怕程玉有什麼危險,一路拉著他的馬直到了東門,想把程玉從這裡帶出去。剛出去沒有多遠,身後遙遙的傳來關羽的喊聲:「程玉,你跑不了了,乖乖的下馬受縛吧。」手下的眾親衛,聽到後面的喊聲,知道這麼下去早晚要被關羽追上,一個親衛提起手中的槍纂,照著馬屁股就是一下,墨足雪麟一聲長嘶,就跑下去了,這回的速度可就不正常了。這幾個親衛互相看了一眼,各舉手中的兵器,就向關羽迎了上去。   本來這幾個人想拉開距離,寧可犧牲幾個人,也要把關羽的速度拖慢下來,可惜遇到了關羽,將馬放開速度,經過幾人身旁連停留都沒有一下,所過之處,身後的人紛紛落馬,大多都已經連全屍都沒有了,這些人的犧牲,竟然連一點時間都沒有拖住。   前面馬上的程玉看的心痛如絞,拉著馬韁就想回去和關羽拚命,但跨下的馬由於受了刺激,此時已經不聽他的命令,程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在關羽刀下。   雖然馬被放血可以跑的快點,但畢竟時間長了,由於吃痛,速度還是會降下來,關羽在後面眼看面前的白影越來越近,心中高興,只要殺了程玉,他的兵馬不過就是烏合之眾。到時候大哥也不用再跟什麼劉表了,自己帶領一哨人馬就可以輕易的把徐州取下來,大哥又可以為了他的理想而奮鬥了。   突然,前面的白影一頓,上面的人掉了下去。原來程玉的馬由於受驚,警惕都少了很多,竟然絆到了地上的樹根,程玉一下子就從馬上飛了出去。   關羽更是大喜,這下沒了馬的程玉更是插翅難飛,看來是天祐大哥,想助其成事啊。   程玉的白馬摔了這一下以後,似乎也清醒了不少,沒有再發足狂奔,又站起來以後,只是緩緩而行。   等關羽追到附近以後,四下打量,卻不見程玉的白色身影,仔細察看地上的茅草,也沒有什麼地方有過被壓的痕跡,關羽心中嘖嘖稱奇,難道程玉真的長了翅膀?他還是不死心,又用大刀將地上的茅草砍了一陣,除了自己的聲音以外再無一點聲息。   程玉從馬上掉下的一刻,心裡竟然感覺異常平靜,也許當人真的面對死亡的時候,就沒有什麼恐懼了,自己畢竟還是一個過客,而沒有成為這個時代的主宰,不過自己也許死的會安詳一點吧?希望在地上可以直接把自己摔暈,最好的結果就是一下子玩完。   如果時間的長度也有分別的話,最長的就是等待死亡的時間,不過卻長的有點過分,程玉閉著眼睛等了好像很久也沒有感覺到一點的疼痛,難道自己最後的要求被實現了,真的毫無痛苦的就死掉了嗎?   程玉想睜開眼睛看一下自己所需要面對的天國或是地獄,卻沒有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醜惡而熟悉的臉,當然這個臉是否熟悉沒有關係,就如同人看動物都是一個樣子,看到一個不熟悉的外星種族你也不會分出誰是誰來。   隔著透明的罩子,程玉又聽到了那個記憶中的聲音:「你好,地球人,我們又見面了,沒有想到你既然可以支持的這麼久,比我們預想中的要好多了。」   面對過死亡的程玉明顯比以前堅強了,也許是他已經習慣這張臉了:「喂喂喂,可是你們要我做這個實驗的啊,怎麼會這麼不付責任的讓我面對危險呢?」   「好了,地球人,不要再發牢騷了,只要你同意,這個實驗就可以結束了。」   「什麼?」程玉有點不相信:「你們是說我可以回去了?」   「是啊。我們的實驗法則規定,不能讓任何參與實驗的志願者死亡,如果你面對危險,就必須把你救出來,你可以選擇繼續進行下去或者放棄,只要你放棄,我們就可以把你的記憶人格等等放回到那具你以前的身體裡。」邊說邊用他的不知道什麼器官指著那個裝有程玉複製身體的透明罩裡。「不過最多一個人我們只允許他三次受到生命威脅,如果達到這個數目,我們必須終止實驗。你現在是想放棄呢?還是想繼續這個遊戲?」   看來他們的地球語言真的很豐富,連暗喻都會了。程玉想想,自己回去也沒有什麼樂趣,不如在這裡繼續這個遊戲,於是面對那些「人」說:「我還是要繼續,這裡的生活更適合我。」   「好吧,你自己要求的,但請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我們想看看你到底可以生存多久,不要知道沒有什麼危險就總做一些冒險的事情啊。」   「好的,我會注意的。」   這次程玉醒來的比上次快了很多,乃至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是站在地上的,看來是他們對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經比較相信了。這時天都亮了,正要四下分辨一下方向,突然抬頭看見對面的草叢裡有一隊人走了過來,程玉忙從身後抽出寶劍,呀,剛才都忘記謝謝他們順便問問這是什麼東西了。   程玉這裡正在做準備,對面的人也發現了他,不過卻發出一聲歡呼:「主公在這裡,大家快來保護主公啊。」   眾人有草叢裡出來,程玉才能看清他們身上的衣甲果然是徐州兵的,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程玉的身邊就已經聚集了一大群自己的人馬,眾人護送他回到了徐州軍馬的營盤。   這個大營竟然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上,只是一夜的撕殺被毀掉了不少,而且剩餘的也都很殘破了。程玉一問才知道,昨天幸虧有徐庶在,他臨危不亂,鎮定指揮,甚至親自用手中劍殺了不少敵軍,在他的安排下,程玉軍中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偷襲敵人的數量不是很多,徐州兵馬雖然疲憊,但戰鬥力絕對不簡單,終於在天明之前將敵人趕出了營寨,縱然關張如何勇猛,但也答不到真正以一敵萬的程度,也就只得撤退了。   程玉此時心中也是很高興,畢竟自己的營盤沒有丟,就是說這仗還是雖敗猶榮,又問:「那麼我們損失怎麼樣?」   眾人互相看了一下,最後還是一個士兵鼓足勇氣說:「昨夜混戰,死了五千多人,偏將兩名,百夫長七十餘,傷者現在還沒有統計出來,並且太史將軍也受了傷。」   程玉一聽這話,腦袋翁的一聲響,心情立馬就低落下來,想不到自己一時不聽勸諫就會造成這麼大損失,自己自從起兵以來,連和袁紹混戰都沒有過這麼大損失,何況還讓自己的二哥都受了傷。   此時的程玉就要去看二哥,突然外面一個聲音響起:「哪個混蛋說我受傷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一個人在士兵的攙扶下走了進來,正是太史慈。   程玉一見忙走了上去:「多謝二哥救命之恩,二哥,您的傷怎麼樣了?」   太史慈推開身邊的士兵說:「沒事,主公,您看,我現在不是什麼事也沒有嗎?只是昨天和張飛打的高興,不小心是多了力氣而已。咳咳……」一咳嗉,卻有血絲從嘴角出現。   旁邊的士兵見程玉的臉色蒼白,忙解釋說:「主公不要擔心,太史將軍已經讓郎中檢查過了,只是震傷了內腑,休養一下就好了,請不要過於憂慮。」   程玉這樣才稍稍放心一點,太史慈為了轉移他注意力說:「其實昨天張飛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恐怕今天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外面進來一個士兵,正要稟報什麼,一看見程玉的臉色還不是很好,就什麼也沒有說,程玉卻看見了,問:「你要說什麼就說吧。」   他還想看看周圍人的意見,程玉一看不高興了,喝道:「你東張西望些什麼,有話就快點說。」   那個士兵嚇的渾身一震忙說:「趕走關羽的部隊將主公的寶馬帶回來了,也發現了主公的親衛,他們都已經戰死於沙場。」   程玉這才想起昨晚那些士兵死時的慘狀,兩眼又紅了,倒不是他沒心沒肺,只是剛剛在感覺自己要死掉的時候,心情一片空白,就不再有什麼事情放在心上,但現在自己沒有想到竟然還能活著回來,仇恨又從心中油然升起,對著來報信的士兵說:「你……帶我去再見他們一面。」   太史慈忙阻止:「主公,人死不能復生,即使再見面也是徒增傷悲。只要給他們一個好歸宿就已經盡了您的心意。」手下其他的人也多有相同的意見。   「我會克制的,但他們為了我而死,我永世難忘,還有一些話想和他們說。」   眾人見程玉堅持,怕他出事,也都隨他一起去看這些勇士的屍體。此時,這些屍體已經被用草蓆捲起來,但上面正不斷的滲出血水,程玉的腦海又浮現出自己昨晚看到的那些慘烈的場面,心中的感覺已經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就要上前去揭開來蓆子再看他們一面。   身邊的眾軍士忙拉住他,勸解道:「主公,不要再去看了,他們的死狀都很淒慘,不要再讓他們暴露在天日之下吧。」   此時還在營中的文武聽說程玉回來了,都過來問安,也都幫忙勸解,程玉掙扎了幾下,卻被手下人緊緊的拉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面對著停放屍首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幾個頭,頭上的傷口和頭髮本來已經被外星人修復的完美無缺,這幾下下去,又可以看到髮絲下面黑紅一片,頭髮塵土和鮮血和在了一起。這幾個士兵也是比較麻煩,趕忙又護住他,使他不能再傷害自己的身體。   程玉想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表達心情的苦痛卻都不能,只能含淚舉起右手,嘶啞著喊道:「我,程玉,對天發誓,即使追殺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了關羽這個狗賊,為你們報仇。」   雖然程玉一直以來,對有名武將的態度都是能收則收,捨不得殺死一個,今天他卻是動了真怒,眼看著忠於自己的人,一個個的死在自己的面前,作為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的。   左右的人有點不能理解,雖然這些人是為程玉而死,但作為君主手下的侍衛人員,能為自己的君主獻身就已經是最大個光榮了,程玉竟然能為幾個侍衛之死而悲痛欲絕,果然是個可以把生命交給他的人,至於這些人是不是死於程玉的一意孤行,反而沒有人去在意。   徐庶已經來這裡多時了,見到程玉在發洩,也看出他現在的一切是真心的,就沒有打擾他,讓他哭個痛快,等看火候差不了,才走到程玉身邊,攙扶著他說:「主公,節哀。這幾個勇士的後事還要處理,而且大營裡的眾多事物還等待您的決定,如果您為此傷心過度,不是辜負了他們為主公盡忠的一片心意了嗎?」   眾人也紛紛規勸,程玉才壓下悲傷的心情,命令手下的軍卒將屍體以將軍的禮節安葬,如果有家屬的,由自己——也就是徐州的官府供養,直到老死,子孫兄弟如果有還想參軍或者已經在軍隊裡的,都享受偏將的待遇,最後又每個人給了十萬錢,並且讓人將他們的事跡記錄下來,勒碑立傳,這可是古代最高的榮譽了,一些熱血青年知道這件事情,竟有人後悔沒有機會和他們死在一起。   悲傷是悲傷,但正事也還要辦,由於被劫營,現在軍營裡事亂如麻,程玉還是急待穩定形勢,然後繼續想辦法去救張遼。   其實徐州兵馬雖然遭遇了起兵以來最大的打擊,但相較而言損失並非很大,在黑夜中,一隻疲憊之師遭到偷襲,卻只損失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兵力,連營寨都沒有丟失。可見徐州兵的戰鬥力,應變能力都已經很不錯了,但最大的功勞還是要數徐庶,程玉這是第一次見到徐庶的真本領,在這種危機時刻還能力挽狂瀾,恐怕讓其他任何一個謀士來都很難做到。   只不過是一天的功夫,徐州軍兵營就已經又恢復了正常,可惜卻被這次偷襲阻擋了前進的腳步,這一夜,守衛的兵士比以前任何一夜都要警惕。   雖然一夜無話,可是第二天一早就又有軍士報信說敵人正在營外挑戰,程玉正是焦慮壽春的情況,一肚子火沒有地方發,對方卻又來煩他,乾脆帶領手下所有的文武一起出來觀看。   等一登上特意為了他們管陣而搭建的高台上一看,程玉的眼睛又有點紅了,原來對面挑戰的正是關羽。此時的關羽正在馬上耀武揚威,雖然沒有殺的了程玉,也沒有能擊潰程玉的軍隊,但畢竟自己曾經追的對方主帥狼狽而逃,又將對方的營盤攪了個亂七八糟,這也是很大算是的勝利。   不過似乎關羽在罵人方面不是很擅長,翻來覆去的不過就是諸如程玉如何膽小,如何狼狽之類的話,對此程玉可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不過手下的眾將可是看著關羽如此囂張都很不滿,管亥上前討戰:「主公,我大軍之前豈是關羽鼠輩猖狂之所,末將願前去殺了他,為死難的兄弟報仇。」   要是其他人討戰的話,程玉還真可能讓他去試試,不過見是管亥,程玉可就不敢了,管亥如果不是遇到自己的話,恐怕早就被關羽一刀砍了,可別躲過了初一沒躲過十五,不但損失一員大將還成就了關羽的名聲,於是壓了下來:「管將軍不用出戰,我軍的疲勞還沒有恢復,此時與他交戰不利,且又他折騰去吧。」   管亥不知道那麼複雜的理由,不過他從來不質疑程玉的話,也就轉身退了下去。不過程玉也覺得如此有點太便宜關羽了,突然想起一件東西於是問道:「軍營中最大的弩弓拿來讓我看看。」手下有軍兵扛了一具兩人使用的大弩來,不過程玉看了看,還是嫌小,一邊的徐庶聽了大感驚訝,問道:「難道主公要的是連弩之車?」   程玉哪裡知道「連弩之車」是什麼東西,不過還好他不會裝懂,於是請教徐庶道:「徐軍師,這連弩之車是個什麼樣子啊?」   徐庶忙解釋說:「這是墨子設計的一種守城工具,大者可達十尺,有兩輪,方便推動,一次可置三矢於上,力達千餘步。」   程玉一聽正是自己想要的東西,於是問道:「現在軍中可有啊?」   「沒有,這種東西製造複雜,又靡費甚多,一般州郡都沒有,只有京城才有幾部。」   程玉有點失望的說:「不知道如果臨時打造的話需要多久呢?」   「如果是十尺的話,恐怕我們現在造不了,所用的材料太難找了,不過要是五尺之內的話,應該一夜就可以完成。」   「那就派人馬上打造,明天我要使用,並且以後有機會的話要多製造一些。」   一聽到這東西馬上就可以製造,程玉立刻變的興致勃勃。看了一眼寨外的關羽,心說:明天有你好看的。再三告戒手下的眾將不得出戰,然後又回到自己的軍帳休息去了。   回到自己的帳篷以後,程玉的興奮勁還沒有過去,又把徐庶叫來,給他講了霹靂車的一些原理,讓他記住有時間和弩車一起研究製造出來。徐庶聽了也深感興趣,自是把這事牢牢的記在心裡。   過後的一天,關羽又是早早的就在營門外叫陣,在這個消息稟告程玉之後,徐庶趕忙告訴程玉昨天要的弩車已經造好了,以他的聰明自然能猜到程玉造弩車的目的。   眾將又到了高台之上後,程玉命令士兵去將弩車推來在營門內架好,再一看,還真是自己所要的樣子,弩車所用的巨箭也已經砍好了幾十根。等下面將弩弦掛好,三隻弩箭都放在箭槽中後,程玉命令將寨門打開,就準備拿關羽這個仇人開刀。   此時關羽還是那副耀武揚威的樣子,他認為以自己的武藝,在對方那裡根本沒有人能打的過,只要敵人敢出來一定要他們好看,突然看見對方的營門打開,也全神灌注等待對方的兵將出來。   關羽凝神仔細觀瞧,卻不見有敵人的兵士出來列陣,正感到奇怪,突然發現對面有幾個黑點直奔自己而來,還沒有看輕是什麼東西,已經近在咫尺,饒是關羽身經百戰,也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情景啊,忙用手中的大刀一揮,也虧了他是揮到撥大,不然以這種床弩的力量,恐怕連刀上都可以穿個窟窿,至少也要鎮他個吐血,這一刀的力量還不錯,一下子就把射向關羽身體的這一隻弩箭打偏了,不過上面附帶的力量,連關羽手中的刀都被蕩了開去。   不過這次程玉可沒有好心到只用一隻弩箭,一開弓就是三箭齊發,雖然被關羽擋開一箭,另外射飛了一箭,可還有一箭正捅到關羽跨下馬,連叫都沒有叫一聲,關羽跨下的黃馬就腸穿肚裂死於非命,而且這一箭的餘勢未消,將馬帶出了老遠,關羽也從馬上摔下,搞了個灰頭土臉,劉備手下的人馬都為這一箭的威勢所鎮,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衝上一群人將關羽搶回本陣。其實他們遠不用這麼害怕,雖然這樣的弩車威力很大,可是光發射就要四個人推著或者用木樁固定,至於上一次弦,更是要大費周折。   等關羽都被自己的人馬架著走出了好遠,軍士太上好了另外三隻箭,雖然目標的位置已經移動,可是徐州的軍士可不管那麼多,一肚子惡氣正好發洩出來,這三隻弩箭有一隻一下子釘到外圍一個士兵的身上,連他附近的人都帶倒了。   此時的劉備人馬不跑還待何時,保著關羽,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射程之外的本陣,這才敢喘一口氣。營內的徐州人馬一見,都是興高采烈,程玉的心情也舒暢起來,命令手下的兵士敲響鑼鼓,頓時響成一片。   劉備想要進攻,但看手下的兵士士氣低落,剛才程玉所使用的巨弩對他們心理上的打擊是巨大的,無奈之下只得收兵回去。   這一下,徐州眾將都是大出一口惡氣,一回到大帳,就有人建議說多造一些巨弩作為攻守利器,程玉也覺得大有道理,於是命徐庶抓緊時間收集材料趕造一批弩車。   以後的幾天,攻守之勢終於扭轉了過來,程玉軍每天挑戰,劉備軍卻是堅守不出,對此程玉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即使有千條計也對付不了一隻烏龜。還好孫策此時帶領手下的眾將趕了過來,說起來也不由他不快,程玉提出的條件可是打敗了袁術以後將長江沿岸附近的地區都交給他。有了這些人馬的加入,此時程玉帶著的人已經十餘倍於對手,趕造的弩車也已經完畢,一聲令下對劉備軍營進行了強攻。   這回有了弩車開道,人馬又多,進攻才順利了許多,一陣弩箭齊發,在守衛士兵的射程外就可以殺傷敵軍,這對地方的弓弩手的震撼可就大了,幾輪下來,兩面的部隊同時發起了進攻,無數的人馬衝向了劉備的軍營。   此時太史慈的傷已經好了很多,一衝進劉備的軍營正碰上張飛,不過這次情況可不同了,自己手下帶領的將官兵士都要比對方多很多,圍攻之下,張飛也不是對手,只有落荒而逃。另外一面的關羽也對上了孫策眾將,同樣被打的落花流水,最後只得保著劉備向壽春方向逃去。   剩下的軍卒成了無頭蒼蠅,本來劉備手下就多是汝南賊寇,一直軍紀不嚴,靠的只是血氣之勇,如今被對方打沒了士氣,又怎麼能是訓練有素的徐州人馬對手,不到半天,整個大營就崩潰了。   一場大戰過後,孫程合兵一處,整頓了一下,又向著壽春的方向一路挺進。等到了壽春城下才知道,原來此時的袁術又剩下自己老哥一個了,劉表的人馬早就北上汝南,劉備剛剛撤下來的殘兵本來想和他合兵一處,哪知道袁術因劉備兵敗,瞧不起他,對劉備處處頤指氣使,氣的手下眾將直想殺了袁術。劉備怕袁術兵多,打他不過,何況即使打贏了也要面對西進的徐州軍,於是帶著自己的人馬,不理袁術,逕直撤到荊州去了。   面對孤家寡人的袁術,程玉又有什麼說的,只有一個字,「打」。於是,聯軍到達的第二天就對袁術軍進行了總攻。袁術帶來的人馬攻擊多日卻拿不下孤城壽春,士氣下降;聽說劉備剛剛被打敗,士氣下降;以前吃過程玉的虧,士氣還是下降,如此的軍隊如何能作戰,不過是一仗下來,就死的死降的降。   袁術手下倚重的大將張勳和偏將雷薄戰死於亂軍之中,袁術見大勢以去,想逃跑,卻已經被包圍,無奈之下,只得連同自己剩餘的手下向程玉投降。   袁術這一請降,剩餘的城池自然也就傳檄而定,加上他手下的紀靈等人,這次程玉的收穫頗豐,同孫策分贓過後,孫策自是帶領手下的人馬告辭,程玉又再三囑咐自己說過的話,孫策也是唯唯而去。   等程玉一收拾袁術的東西,才知道他的家底豐厚,單就軍糧來說,夠支持程玉現在的軍馬一年沒有問題,部隊的裝備,也都要比其他地方軍隊好很多,看來門閥就是不一樣。為了安定收降兵將的心,程玉還是安排張遼帶著袁術投降的紀靈陳紀等將和淮南兵馬鎮守壽春,又將袁術積存的糧草金銀等留下一部分用以支付守城這麼久的開銷,說起來,為了守城,張遼已經快把城內的民房拆光了,如果不進行點補償的話,恐怕很快就會有民變。   至於袁術,程玉也不好輕易的處置,只能將他遷移到徐州,準備將他養起來,等以後再說,大軍在壽春城內休整了幾天,程玉覺得差不多是該解決汝南文聘的時候了,於是親帶大軍西進汝南。 正文 第十章:勾心鬥角     剛剛渡過了淮水,又有徐州來的軍士報信,程玉一聽,不得不感歎現在是多事之秋,原來這個人給程玉帶來了一好一壞兩條消息,好消息是朝廷也就是曹操剛升了程玉為安東將軍,又將爵位也連跳兩級成了下邳侯,但壞消息也是有關陞官的,曹操將孔融升成了太傅,要調去京城,另派自己的親信車胄擔任青州刺使,看來曹操是想乘亂接收青州。   一下子程玉想起了大哥說的話,「不要讓奸人奪了青州」,原來大哥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是想藉機提醒自己,此時青州異常重要,如果被曹操順利接收了以後自己的行動將大大的受到曹操的牽制,為今之計,只得趕快趕回青州,阻止這件事情成為既成事實。   徐庶一聽這個消息也是大驚失色,忙對程玉說:「主公,青州乃是您的根本,無論如何不能被其他人得到,汝南這裡就交給我們處理好了,請主公趕快趕回去,無論用什麼辦法也要阻止這件事情發生。」   看來徐庶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樣的,為今之計確實也沒有什麼其他選擇,於是程玉召集了手下的眾將,只說是朝廷要升自己的官需要回去接旨,命令太史慈為這只部隊的臨時統帥,將所有的兵馬都交給他指揮,又讓他多聽聽徐庶和陳登兩個人的意見,如果兩個人都反對的話,千萬不可一意孤行。   等安排完這裡的後事,程玉只帶了管亥和幾十個親衛保護自己,就輕騎奔徐州而去。   等到了徐州,他連停留都沒有停留就趕往青州,一路之上程玉的心情還是非常緊張,看來上天一點也不眷顧他,使他每天生活在奔波之中。   還好當他到達臨淄的時候,車胄的兵馬卻沒有比他快,這讓他有點奇怪,按理說兗州比汝南要近,就算車胄是帶領大隊人馬趕來的,也要比自己往返的要快啊。不過此時的情形對他還是很有利,只要車胄的人馬還沒有到,自己就還有機會能阻止大哥去許昌。   這次守門的兵丁連問都沒有問,就直接把他帶到書房,讓一個家人進去請孔融出來,程玉只當是他們已經和自己熟悉了,卻哪裡想到人家都等了他快半個月了。   一會兒的功夫,一個聲音由外面傳來,有一絲驚喜,有一絲解脫,還有一絲不明的意味:「兄弟啊,我總算把你等來了!」隨著聲音,門外走進了大哥孔融,「我以為自己在上任之前不能再見到你的面呢,唉,我們兄弟一場,還是放不下你們啊。」   程玉見大哥進來,匆忙的行了禮,第一句就是:「大哥,您不能去許昌啊!」   「噢,那麼是為什麼呢?」孔融聽了這話笑著問。   其實,此時程玉心中有很多很明確的理由,如他知道,哥哥此去,搞不好會死在曹操的手上,而青州一旦被曹操吞併,自己將變成籠中之獸,還有就是如果自己將來和曹操開戰,恐怕孔融會變成曹操要挾自己的棋子,可是這些話又有哪些是能和大哥說的呢?   張了幾次口,卻說不出一句。   孔融看到他的表情,卻笑了,笑的如此開心,充滿了洞察世事的睿智,對他說:「想不出為什麼我不可以去京城吧。哈哈,我們兄弟正好有時間,今天你就陪我好好的喝酒聊天,讓我們在分別之前再以兄弟的身份好好的交交心——還有,你放心,不和你把心裡話說完我是不會走的,說來也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泰山附近突然出現了大批的『盜賊』,朝廷派來的新州牧都被阻擋在那裡,還損兵折將不能前進一步,我想叫陳軍師和臧將軍去幫忙,他們那裡卻也鬧開了賊寇。」邊說,邊看著程玉不住的笑,似乎還對程玉眨了眨眼睛。   還好程玉沒有看見孔融的表情,不過這樣他也能聽出孔融話中的意思,看來阻止車胄的一定是陳宮帶領的隊伍了,原來大哥要自己留下謀臣武將就是為了今日,是不是自己一直小看這個大哥了?程玉帶著感激而又羞愧的目光看了孔融一眼。   孔融卻裝做沒看見,拉住他的手說:「那些外面的事我們今天都放下,只是好好的喝酒談心。」不由分說的就將程玉拉進了內堂。   雖然程玉喝酒的興致不是很高,可孔融卻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個不停,最後叫手下人將酒罈拿來幾個,也不用他們伺候,讓他們都出去,誰也不得進內堂來,等下人都出去以後,乾脆用大碗倒起酒來。   程玉哪裡見過大哥這個樣子,忙起身阻攔,卻聽孔融說出了驚人的話:「三弟,不要攔我了,我並非你想像中的無用之人。」一聽這話,本來想用手拉住孔融的程玉呆在那裡,不知做什麼才好。   孔融繼續說自己的話:「其實年輕的時候我也是心有大志的性情中人,我記的小時侯有個人曾經說我『小則了了,大未必佳』。那時侯的我還反唇相譏,可是現在一想起來,竟然不幸真的被說中了。雖然我一心扶漢室於將傾,可這麼多年,卻無所作為,將時間都空耗在議論之上。而朝廷之中,也是奸佞橫行,十常侍倒了又有董卓,董卓倒了有是李傕郭汜,如今雖然曹操進京後,京城的形勢好了一點,但我觀察,曹操恐怕也不是真心為了漢室的人。天啊,難道真的漢祚就將結束於此嗎?」   說到這裡,孔融拿起面前的碗一飲而盡,又乾脆搬起酒罈,劈頭蓋臉就倒程玉忙伸手去奪,雖然把酒罈搶了回來,卻已經空了大半,孔融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將程玉一把推開:「三弟,好三弟啊,其實我已經能看出來,你恐怕也不是真心為了大漢的人。——可惜啊,如果以你的才能,要是真正為了大漢江山,——還有曹孟德,你們如果真的有一個是真心為了大漢江山,也許這天下還會有救吧?」   程玉聽大哥說這樣的話,忙扶著他說:「大哥,你醉了,休息吧。」   「我沒有醉。」孔融今天也不知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力氣,又一次將程玉推開,「舉世皆濁而我獨清,世人皆醉而我獨醒。哈哈,哈哈,三弟,你是不是常常覺得大哥快老糊塗了?其實我一點也不老,一點也不糊塗,曹操三番兩次的要我去許昌任職,為的是什麼?不過是為了青州的土地,這些我都明白。——其實我還真的想到天子身邊去,一個忠臣,怎能在這多事之秋獨善其身?這麼多年的時間都被我荒廢了,現在雖然有心報國,卻已經無可奈何,只有去天子身邊盡我最後的一份心意了吧。大廈將傾,大廈將傾啊。」   發洩了一陣,孔融的心情似乎略微好了一點,看了程玉一眼說:「三弟,大哥今天說了這麼多廢話,你不要太往心裡去。既然我已經無力回天了,也不能隨便便宜了曹操,我這次去許昌,還要好好的觀察他一下,如果他是真心為了興復漢室,說不定將來你我兄弟還會兵戎相見呢。可是在看清他的為人之前,我還是更信任兄弟你,畢竟你雖然無心報效朝廷,但你還是一個正人,一個仁人,還是一個智人,百姓在你的手上,至少不會有什麼壞處。如果我看錯了你,你也不要生氣,你要是能匡扶弱主,那就是天下幸事了,如果真的是天滅炎漢那我也希望你能將天下帶向正途。」   程玉真想一口答應大哥,以後會為了漢家天下而搏命,但又一想,難道自己真的可以去扶助一個根本注定滅亡了朝代嗎?何況如果不是自己親自去掌握,真的就可以讓這個國家走上正途嗎?不行,只有自己才能把握最正確的方向,才是一個最可以信賴的人。但他還是忍不住勸大哥:「大哥,您難道不知道這麼去是送死嗎?曹操可以說是一個英雄,但他不會是漢朝之希望,您此去不過是把自己放在一個危險的地方,如果您想對朝廷盡忠,大可以用其他方式啊。」   「不了,我還想試試這最後的希望,不過你放心,如果曹操有野心的話,我此去最大的護身符就是你,只要你一天還沒有被曹操打敗,我就可以安全而又平靜的生活下去,如果大漢所有的希望都失去的話,我一個人獨活又有什麼意義呢?來吧,賢弟。今天是我們喝的最開心的一頓酒,不知何時,才能有機會再和你盡談肺腑之言,今日就且一醉方休吧。」   程玉見大哥心意以決,無奈之下,只得陪大哥喝酒,雖然孔融以前嗜酒,但至少程玉沒有見到他喝這麼多過,兩人竟將幾罈美酒都喝掉了。等程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酒桌之上睡覺,對面不見了孔融,桌上的殘羹剩酒也都被清理乾淨,只有身上濃烈的酒氣還在說明自己昨天到底喝了多少。   等他有些晃的走出門外,早有幾個家人等在外面,見到程玉,一躬身說:「程將軍,我家大人請您先到客房去沐浴更衣,然後休息一下,等午後再見面。」   程玉知道孔融現在也應該去醒酒了,於是跟幾個家人到了前面的客房,身上的酒味也確實大了一點,連自己聞著都不舒服,不過還好此時的酒大多還是米酒,即使喝多了也不會太傷身體,休息了一會兒,程玉就沒有不再感覺那麼難受。   直到太陽偏西,才有家人來請程玉說孔融請他書房相見,一見面孔融帶著抱歉的表情說:「三弟啊,昨天哥哥一時貪酒竟然多喝了幾杯,不過看在以後我們兄弟朝野相隔不能時常見面的份上,就原諒大哥吧。我已經決定了,既然兄弟你已經來了,我也就不等二弟了,明天我就起程去許都。」   程玉還想說點什麼,孔融一擺手,逕自走掉,只留下程玉呆坐在那裡。   晚上吃飯的時候,孔融也沒有再請程玉和他一起,只是命人將酒菜送到客房,看來他已經下定決心,不想再讓程玉勸自己了。   說起來雖然程玉以前不是很尊敬這個大哥,可是真說知道他為了無力挽救的朝廷甘願獻身的時候,心中不得不升起一股尊敬之情,在想起以前大哥的所作所為,也沒有那麼多的不滿了,隱隱中真的有了一絲留戀之情。氣節啊,這就是文人的氣節,一個有了氣節的人,在形象上馬上就提高一節。   這個晚上,都是在程玉對孔融的回想度過的。   第二天一早,孔融請程玉去議事廳,等到了那裡,才發現青州孔融管轄下的文武官員都在,孔融見到程玉,示意他在自己上手第一位坐下,雖然疑惑,可程玉還是造做了。   中間坐的孔融環視了一圈,對大廳裡的人說:「下官請大家今天到這裡來,是有一個消息要宣佈,朝廷剛剛任命我為太傅,要我即日進京,可我在此盤桓多日,卻沒有繼任的刺使到來。雖然我想走但是這麼大一個州不能一日無主,所以我決定,按這裡的官職來看,我想請膠東相萊陽侯程大人代管青州幾日,不知眾位意下如何?」   雖然孔融這裡並沒有如其他割據勢力一樣已經成為一個獨立的王國,但在這種年代,長官的話比聖旨都要管用,孔融和程玉的關係,大家又都知道,何況青州官員中又沒有什麼有野心或者出類拔萃的人材。雖然聽了這些話後眾人議論紛紛,但最後的結果都是表示同意,唯一一個不同的聲音卻是程玉發出來的。這樣的結果也許對他是最好的,但一是他還需要謙虛一下,二來他的心中是真的不希望孔融走。   孔融看了看在座眾人,又看了看程玉說:「程大人,何必客氣呢?以你的官職名望,這裡已經無出其右,我是一定要去京城的,難道你希望耽誤我的前程嗎?還是你想讓青州為草寇所佔?哈哈哈!」   所有的人一聽,都覺得大有道理,最近聽說泰山的賊寇鬧的挺厲害,要是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人來管理青州,恐怕真的會變成賊窩吧?於是在座所有人都幫忙勸程玉暫時管理青州。   孔融見程玉以無可推辭,命人將青州的兵符印信取了過來,雙手捧下公案,送到程玉的面前:「程大人,你不會叫我失望吧?」   程玉看到孔融眼裡堅定的神情,只得接過印信,然後對孔融深深的一躬:「一定不辱君命。」   見程玉接下了印信,眾人是皆大歡喜,然後孔融又說:「既然我的心事以了,今日就要啟程,請各位大人不必相送了。」   眾人又怎麼肯,等孔融帶著早就收拾好的東西來到城門的時候,所有剛才的官員都已經在等候了。眾人將他一直送出了城外十里,趁著大家都沒有注意的時候,程玉握著孔融的手說:「大哥,您此去許昌一定要小心啊,如果有危險就回來,這青州才是您的家。」   孔融也笑了笑說:「兄弟啊,我以後無論怎樣恐怕都不會再回青州了,只希望你不要忘記我說的話,一定要把青州乃至天下的百姓帶上正途啊。」然後提高了聲音對大家說:「相送千里須別離,諸位,請回吧,以後諸位高昇之日,京城再見。」   看著孔融從自己的視線裡一點點的變小,直到最後完全消失於視野之外,程玉慢慢收回了自己的心神,他知道,現在雖然看起來青州被自己控制了,但還有很重要的問題沒有解決,名義上青州的新刺使還是車胄,要麼自己用武力阻止他的進駐,要麼自己就要放棄青州,後者當然是他不願見到的結果,為今之計,只能想辦法讓車胄永遠也到不了青州,才不會辜負孔融對自己的幫助。   於是回到城內的第一件事情,程玉就是派一個親信士兵去聯絡陳宮部,告訴他如果是他正在阻擊車胄部隊的話,就一定要堅持下去,並且要盡力將車胄幹掉,如果還不是他的話,那就要他對阻擊車胄的人馬進行支援必要的時候親自介入進去。   另外他又派了另一個士卒帶自己的手令到東萊石虎那裡去調集人馬,除了維持治安必要的數目,有多少人馬都要馬上派到臨淄來,但他卻沒有發這樣的命令給徐州,畢竟名義上他是以青州官員的身份代理刺使的,如果有徐州人馬的介入,從名目上不好說,但他要在徐州駐守的孫乾糜芳要時刻注意青州的動靜,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先下手為強用武力解決這個問題。   最後自己只能憂心如焚的在臨淄等待四方的消息,此時的他可是一點也不敢亂動,如果自己要離開的話,萬一什麼方面出現問題,青州就不復為自己所有了。   要說泰山現在正在鬧的匪患,還真是陳宮他們搞出來的。從孔融借自己等人留在青州開始,陳宮就覺得什麼地方不對,繼而孔融要自己防守青州的北門戶不說,還要自己多留意泰山附近的匪患,這就更讓他疑惑了。雖然泰山以前是經常有私人武裝盤踞,但現在主要的幾股如臧霸、孫觀、吳敦、尹禮、昌稀都已經被程玉收編掉了,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勢力存在嗎?   就這麼呆了一個多月,每天的日子陳宮都是在疑惑中度過的。突然有一個消息傳來,青州的孔融接受了朝廷的任命,即將進京去當太傅,曹操派出大將車胄擔任青州刺使,正在趕往臨淄的路上。一下子,多日而來的困惑迎刃而解,在他的心中也是十分的感激孔融,以他的智慧自是不難看出孔融有意把青州交給程玉,現在就看自己的反應了,於是只留下一部分人馬在濟北觀察袁紹的動向,順便替他打一下掩護,主力人馬都悄悄的潛回青州,專走山林,避開人煙,埋伏在了泰山附近往青州去的要道之上。   曹操想乘機奪取青州,自然不能讓自己的人馬大搖大擺的從徐州境內穿過,於是取道泰山郡自然是最佳的選擇。   這一天,車胄帶領人馬行到了泰安縣,這本是泰山西麓腳下的一個小縣,多年受泰山匪患的侵擾,人口已經沒有多少,就連縣城都已經破敗不堪,車胄見城池容不下自己這許多人馬,乾脆就駐紮在城外。這裡還是兗州地界,於是車胄手下的人馬都有點鬆懈,哪裡想到竟然在自己的地盤裡也會有危險。   等到了三更,一批身批黑衣的人馬悄悄的接近了車胄的大營,為首的正是臧霸,本來泰山這裡的地形他就是最熟悉的,經過他和陳宮的商議,決定將伏擊地點安排在這裡。第一,這裡是兗州的地界,敵人的警惕性會比較低,而且有了問題曹操又沒有辦法怪任何一個人;第二泰安縣是兗州到青州的最快途徑,按照曹操想形成既成事實的想法,一定會讓部隊走最快捷的路線;第三,這裡靠近泰山,隱藏部隊簡單,敵人又不會有什麼太險峻的安營地點,當然是最理想的伏擊之所。   等手下的人馬已經聚集了很多,臧霸將自己的面巾帶上,然後向車胄營地方向一揮手,手下的士兵紛紛衝了過去,早就準備多時的弓箭手將手中的箭矢點著,對著對方的營寨就射去。   此時車胄帶來的人馬大多在熟睡中,哪裡料想的到在自己的家裡都會遭到襲擊,一陣火光燃起以後,頓時整個營地亂成一團,徐州的兵馬喊殺連天就衝了進去。   車胄此時也已經熟睡多時,聽到外面殺聲鎮天,忙一骨碌起來,連盔甲都沒有來得及穿,挑開帳門一看,整個營地已經都變成了火海,一群群穿著黑衣的人馬正在到處殺人放火,忙又回到帳內匆匆的套上甲冑拿起兵器就又趕了出來。   畢竟車胄也是一員大將,連砍了幾個襲營的人馬以後,他的身邊已經聚集起一點人來,突然,對面有一隻冷箭射來,擦著他的身邊射中了身後的一個士兵,把車胄也嚇了一身冷汗,向那個方向看去,見一員武將全身裹黑,手中大刀就向自己而來,身後跟著一隊的人馬,正是臧霸。   車胄帶著手下這點人慌忙應戰,但人數上就差了一大截,加上臧霸雖然武功不是很高,但也是一員大將,在這樣全面佔優的情況下,和手下的士兵將車胄殺的手忙腳亂,眼看著就可以殺掉車胄完成這次的目標。   說來也巧,每當這種時候就一定會有意外,正當車胄岌岌可危的時候,突然軍營中又有一員武將帶領一哨人馬衝了出來,加入了戰團。只見這員武將,頭帶烏金流雲盔,身上烏金甲——所謂烏金就是鐵製,用鍍的方法在上面加上了光澤,跨下白馬,三十多歲年紀,一雙粗眉斜插至鬢,鼻直口闊,雙目有神,下巴上留了幾寸長的鬍子,略微有點連鬢落腮,手中一口雙刃大斧,這斧子的重量也輕不了,少說也有五六十斤。   車胄一看這個人過來,忙喊:「公明,快來助我殺賊!」   來人也不說話,一催跨下馬就迎上了臧霸,原來徐晃此時也在車胄軍中,他知道有敵人截營,早就出來四處截殺,無奈徐州兵悍勇,怎麼殺也殺不退,只得帶著手下的人馬先來保護車胄正好碰到臧霸。有徐晃這樣後來魏國有名的「五子良將」上陣自然不同,二十多個回合臧霸就已經不行了,不過他也聰明,見打不過撥馬就退出戰圈,指揮手下的兵馬圍了上去。雖然徐晃英勇,但手下的兵馬即沒有對方多,又沒有對方戰鬥力高,左支右絀,無奈之下只得保護車胄退走,臧霸帶領人馬一直追殺敗兵到退進了泰安城,雖然這樣的城池矮小殘破,但畢竟也是一座城池,此次帶來的不過是輕裝人馬,怎麼能去攻城呢?於是臧霸只是收兵回去佔了車胄的營寨,然後去接陳宮不提。   車胄等撤到了泰安之後大怒:「想不到在兗州之內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氣死我了。公明,今日被賊人僥倖得逞,明天天亮我們整頓人馬,一舉掃清這股賊寇。」   徐晃進言說:「將軍不可小看這些人馬,恐怕他們不是一般的蟊賊,而是別有用心的人派出來的正規軍隊,我見他們交戰之時,進退之間頗有章法,又兵甲精良,如果一般草寇,怎能如此,恐怕他們不是徐州兵就是青州兵,而且還是徐州兵的可能性最大,我們最好還是上報朝廷,請大將軍定奪。」此時他所說的大將軍,就是曹操。   車胄一聽不以為然:「哪裡有那麼複雜,我看,不過是泰山的賊寇。何況就算是青徐的兵馬,我消滅他又有何難,如果此等小事都要向大將軍稟報,還要我們何用?」   雖然徐晃心有疑慮,但對方的官職資歷,乃至和曹操的關係都要比自己好,自己又有什麼能說的呢?只能暗自小心。   第二天,徐晃和車胄一同出兵去攻打這些冒充山賊的徐州兵馬,等他們出城一看,徐晃心頭的疑慮就更深了,對方不過是一夜的功夫,就已經將大營修繕完畢,而且看某些地方重新做的改動,竟然比車胄原來的還要高明,如果這只是一般的山賊的話,那麼這股山賊未免太可怕了一點。   不過一交戰,對方卻不再像昨天晚上那麼厲害,兩軍纏鬥了一陣,就已經支持不住,撤回營寨去了,再要挑戰,對方乾脆就閉門不出,車胄哪裡能滿足這樣的結果,於是帶領兵馬猛攻,不過對方防守方面還是沒有一點漏洞,雖然進攻了一天也沒有結果,於是車胄只得退兵回城。   接下來的幾天,車胄帶領軍隊天天進攻,卻一直沒有起色,連他的心中都懷疑是不是自己錯了,但第七天頭上。敵人的防禦終於出現了漏洞,被車胄帶領兵馬輕易的衝了進去,一旦到了敵人的營寨裡面,敵人的戰鬥力又變的極端低下,不過是半天的功夫,就清理光了所有的敵人,奪回了營寨。   車胄也是得意洋洋,雖然敵人不是什麼太大的對手,但打敗了敵人總是讓人心情高興的。第二天,車胄帶領兵馬剛要上路,卻又有探報說,被打敗的敵人又在五十里重新立下營寨,還是擋在了去路上。   車胄一聽都快氣歪了鼻子,心想這些蟊賊真是不知死活,被打敗了竟然還不躲回深山去,還在這裡擋路,難道非要我全部把你們殺光嗎?於是又帶領兵馬繼續進攻,還是這樣子,打了兩三天,敵人就被打跑了,第二天,又在幾十里外重新紮營。如是者三,車胄已經被氣昏了,每天都是帶領兵馬強攻對方的營寨,連自己都在這裡耽誤了一個月,連幾百里路還沒有走到都不注意了。   徐晃倒是盡心,提醒了幾次車胄卻聽不到耳朵裡去,無奈之下,只得不顧屬轄的規矩,自己親手寫信,將這裡的情況完完本本的說明,派人送到曹操那裡去請他定奪。   送走信後,雖然徐晃疑惑,可是還是要一邊幫助車胄攻打敵人的營寨,一邊等待曹大將軍的回信。   此時,正是程玉進到青州的時候,沒有過多久,陳宮就收到了程玉的信,原來他一直在軍營裡面,這幾次棄營都是他的計策。為了麻痺車胄,不讓對方產生警惕之心,他可是費盡了心機,每當車胄連日攻打,將要灰心的時候,他就主動放棄一個營寨讓車胄去佔領,以產生對方的輕敵之心,好能多拖一點時間。   看到程玉的信件,他也知道了程玉和他的想法基本上相同,只要不給曹操留下口實,可以用一切方法除掉車胄,但現在的問題是自己手下缺少猛將,雖然能打敗車胄,可要是想殺他,就必須一戰成功,如果嚇到了他,再想殺他困難就比較大。但自己現在既沒有優勢兵力,又沒有什麼特別出色的武將,這個任務要如何完成呢?   雖然青州有管亥在,但是他已經和曹操軍照過面,如果他一出現的話,就已經說明了自己是程玉的軍隊,如此一來,在道義上就占不住,可是現在主公又到哪裡去找曹操沒有見過的猛將來用呢?   他每天都在為如何殺車胄這個問題頭痛,他的阻殺對象也在頭痛,自從陳宮接到程玉的明確指示之後,就不再讓部隊撤退了,車胄連續攻擊了近一個月也沒有再前進一步,終於相信了對方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此時曹操的指示也來了,要他奮力衝破這裡的封鎖,最好能在盡量短的時間內趕到青州,並且說後方已經在為他準備援軍了,過不了多久援軍就可以到達,但這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   恰在此時,陳宮的軍營迎來了一批特別的客人。陳宮一聽這個人來了,忙接到了營外,他前一段聽說了這個人的戰績,說起來這個人正是除掉車胄的最佳人選,不過說了這麼熱鬧,來的是誰啊?正是趙雲和他的兩千鐵騎。   原來自從程玉的軍隊從青州開走以後到現在,都已經接近快半年了,這段時間,趙雲一直在忙著騷擾袁紹的後方,他在那裡以戰養戰,這段時間不但沒有什麼大損失,反而又搶了袁紹幾百匹的戰馬,騎兵隊伍更加壯大起來。   但最近袁紹和公孫瓚對峙了一段時間以後,這場仗暫時沒有打起來,於是他派張郃戴罪立功,去撲滅後院的火,要真說帶兵打仗的本事,趙雲還真的和張郃比起來差一截,交手幾次,略有小負,雖然部隊沒有什麼大損失,但卻把基地連同這半年來搶的東西都丟光了,無奈之下只得帶領手下又南渡回來想去陳宮那裡修養,恰好在那裡守衛的偏將以前是他和臧霸的手下,於是把這裡的情況源源本本的告訴了趙雲,趙雲正是受了程玉的恩惠沒有辦法報答呢,有了機會自然帶領本部人馬前來支援。   陳宮一見到趙雲可是高興壞了,再看趙雲帶來的人馬,還真得佩服趙雲練兵的本事,這些人馬現在的裝備都已經不和原來一樣了,馬上都披了重甲,所用的武器也比原來的長矛加重了,一個個站在那裡十分精神。   兩個人互相寒暄了一陣,趙雲首先對陳宮表示了來意,陳宮一聽正中下懷,有了趙雲這樣的人,自己的計劃馬上就可以開始實行了,正在這時,曹操的兵馬聽說敵人來了援軍也殺了過來,陳宮忙將趙雲軍馬請進了營盤,他準備用這些人作為秘密武器,哪能那麼輕易就暴露呢。   車胄的兵馬等趕到卻沒有見到對方的援軍,值得進攻了一陣又撤回去。   卻沒有想到,第二天,陳宮的兵馬一反常態,竟然主動出來挑戰,車胄一聽,有了援軍就這樣囂張,也帶著徐晃和手下的人馬出戰。等到了兩軍陣前卻發現還是上回那員拿刀的武將,臉上的黑布還是沒有除去,一見這人車胄的新仇舊恨一起上來了,命令徐晃帶領兵馬迎戰。   臧霸在這種情形之下更是打不過徐晃了,兩軍交戰沒有多久,就抵擋不住,轉身就逃,周圍的士兵也和他一起向這大營方向就撤了下去,車胄正發愁沒有什麼機會能打敗對方,有了這樣的情況還能不利用?一提戰馬,首先衝了出去,跟在徐晃的前哨部隊身後就帶著兵馬殺了下來。   他的馬快,一轉眼的功夫就追到了隊伍的前面,當然他也很注意不讓自己處於隊伍的最前列。突然,正在撤退的徐州兵馬兩邊一分,中間讓出了一道出路,從營門裡,幾百鐵騎奔騰而出,車胄一看,嚇了一跳,對面的騎兵帶起來的煙塵比幾千兵馬逃跑還要多,地面也被馬蹄聲震的微微有些震動,再看衝到最前面的騎兵,連人帶馬都已經被甲冑包裹,每個人手中都是丈二長矛,整條騎兵隊伍基本上跑成了一線,雖然重騎兵比較慢一點,但也不過是轉眼間的事情,就已經殺到了曹軍之前。   這些曹兵哪裡能擋的住這些人馬的衝擊,紛紛轉身逃命,即使有徐晃的奮力督戰,也難挽頹勢,車胄也在這裡指揮部隊拚命抵抗。   但徐晃阻擋不了的事情,他就更難以實現了,在對方重騎的輪番衝擊下,部隊的逃的如謝洪的閘門,由微至巨,一下子就不可收拾,車胄一看情況不妙,現在也只有轉身逃跑了,他的馬還沒有掉轉過來,突然騎兵隊伍身後殺出一員白袍武將,白馬銀槍,如一團白光就向車胄射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卻是人快馬快槍也快,不過是剛剛發現,敵人卻已經到了近前。   車胄嚇的魂飛魄散,連舉刀抵擋都來不及,只能快摧馬,想逃出對方長槍籠罩的範圍,但終究還是晚了,被趙雲一槍正刺在軟肋之上,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身歸那世去了。   此時的徐晃,在亂軍之中也發現有人接近車胄,想去幫忙,也被亂軍裹挾,難以實現,眼睜睜的看著車胄被趙雲一槍挑於馬下,氣的肝膽俱裂,等從人群中再轉出來,哪裡還有趙雲的身影,連他的幾百鐵騎都已經撤回到營寨之內。   雖然徐晃有心再戰,但手下的士氣已經大大挫動,再想交戰已經是自取其辱了,只得收斂兵馬回到營內,順路將車胄的屍身也盛殮起來。   第二天一早,就有軍兵稟告說,一夜之間,攔路的賊人已經全然不知所蹤,徐晃無奈,只得寫信向曹操稟報這裡的一切。等他帶領人馬無精打采的回到泰安城的時候,夏侯敦帶著李典樂進領兵馬前來支援,但聽說這裡的事情,也都毫無辦法,只得等待曹操的進一步指示。   卻說徐晃寫的這封信到了許昌,可是惹起了軒然大波,曹操一收到信件,又疼又恨,忙召集起手下文武。等他將信中的內容向眾人說明,下面一片議論紛紛,荀攸說:「主公,恐怕這眼前之事都是徐州程玉搞的鬼,剛剛有消息說,孔融剛剛離開青州,程玉就帶著手下的人馬進駐了臨淄,並且徐州的人馬也在蠢蠢欲動,恐怕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他的陰謀,想籍此來阻止我軍進入青州。」   眾人下面議論紛紛,大多覺得這個看法比較有道理,一邊的武將可就不幹了,以曹仁夏侯淵為首的武將集團紛紛表示,要帶領兵馬前去踏平徐州活捉程玉,可座上還是有很多真正能看清形勢的人,荀彧說:「主公,似乎此時出兵不妥啊,車將軍殉國於兗州之內,賊人有沒有什麼旗號俘虜之類可以證明是徐州派出的人,如果貿然和徐州開戰,恐怕找不到理由啊。」   一邊的郭嘉也插言道:「文若所言極是,徐州程玉兵精糧足,非舉國之力難勝,然我尚有袁紹虎視於河北,表繡伺隙於西南,如與程玉爭利,不異二虎奪食,讓他人漁利。」   荀攸又進言說:「主公,我有一計不知可行否。我們可表奏袁紹一子為青州牧,袁紹程玉皆欲青州之地,可是其自相爭鬥,而使我得利。」   曹操一聽,這個想法倒是不錯,很和自己的胃口,於是又以詢問的眼神看了一下其他的謀士,但看見荀攸的叔叔卻在那裡連連搖頭,於是不解的問道:「文若有何高見啊?」   荀彧忙欠身起來說:「主公,我覺此計雖好,但略有不妥,如今之勢,袁強而程弱,袁紹早有取青州之心,只是由於北方公孫一直騷擾,而他又沒有什麼借口,如袁氏果帶領大軍南下,恐怕青州抵擋不了多久,而吞併了青州的袁紹更強,而我們卻失去了一個盟友。此消彼漲之下,似乎對我們有很大的不利。」   郭嘉也在一邊說:「理當如此,我看程玉之所以派人阻擋主公卻一直蒙面,也是為了不與主公交惡。現在兩軍都危機四伏,青州又已經在他的實際控制之下,不如做一個順水人情,再升他一級,承認他對青州的控制,青州之北尚在袁紹之手,他必然會和河北爭奪,如此即能保住這個盟友,又可以讓他們互相爭鬥,豈不更美。」   曹操聽了郭嘉的話,本來就覺得很有道理,何況一向他對郭嘉都十分的尊敬,又詢問了一下眾人,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於是就決定按照郭嘉的主意去做。下面的程昱又獻一計說:「我觀徐州軍如此輕進臨淄,怕是孔融和他早有默契,如今,我們應當厚結孔融,重其名位,厚其金帛,以結交程玉,等萬一有了什麼糾紛,又可以用孔融來要挾程玉。   曹操對這個建議也十分滿意,於是決定向朝廷保奏太史慈為青州刺使,並加封他為蕩寇將軍。另外又給程玉加了五百戶的食邑,以讓他安心,同時在京城大排酒宴迎接孔融,為孔融準備了豪華的宅邸,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拉攏程玉。   程玉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就這麼簡單的過去了,當然他的心中是極端不想和曹操開戰的,不過想來曹操手下的人也不會笨到現在和自己打,但這個疙瘩以後肯定是結下了,現在需要考慮的是下一步要做些什麼。   在許昌那裡傳來喜報沒有多久,汝南那裡也有捷報傳來,太史慈在兩個軍師的幫助下,智敗文聘,汝南又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向程玉請示是否要班師。程玉只得先將其他頭痛的事情放下,先考慮這個眼前就頭痛的問題:留誰駐守汝南,眼下自己可用之人捉襟見肘,雖然地域廣大,但手下無可用之人,這樣下去,早晚難逃覆滅的命運,就如同剛剛那樣,才打下汝南,轉身一走又落到別人的手裡。   思來想去之下,只得留下陳登帶侯成留守那裡,現在自己也就這幾個軍師還算是比較全能一點。太史慈和徐庶先帶領兵馬回徐州,自己也先回到徐州,說起來現在的青州還是比較安全,北面有陳宮臧霸經營,東面有大海這一最大的天險,其他方面都已經被徐州擋住了,現在名分上已經是自己的,暫時還不需要重要人物去鎮守。   等他和軍隊一回到徐州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再到處發求賢令,他已經深深的感受到人才問題是現在自己發展最大的瓶頸。   說起來這次的求賢卻比上一次有成果多了,當時他還是兵微將寡的小勢力,如今卻已經地跨四州,手下兵精糧足,是個誰也不敢小瞧的實力派人物。不過是幾月之間,就有幾個有名有姓的人物來投,有沛縣的薛綜,字敬文;汝陽的程秉,字德樞;還有劉琰字威碩,就是後來因為妻子在宮中住了一個月,而被劉禪關進監獄的那個,沛國人劉馥,在曹操橫槊賦詩時被殺的那個,但大多是空談人士,有才能也多是治國之才,都不是可以征戰沙場的類型,剩下也有點比較出色的人材,但都沒有達到程玉的要求,只能將他們分派到地方上去進行管理,總算可以把自己的幾個謀士開脫出來了。又聽說汝南有呂蒙琅琊有徐盛這兩員武將,等再去找,卻早已投奔他方多時,想是此時正在江東吧。   搞的程玉的心中開始有點恨孫曹兩家,他們竟然將徐州所有的武將和幾個最大的軍師搞走了,讓自己無人可用,突然有一天,徐庶來求見程玉說:「主公,有個以前您提到過的人來求見,您是否有空呢?」   程玉一聽,我提到的人,是什麼人啊?   徐庶見程玉百思不解於是提醒道:「就是那個鳳雛龐士元,龐賢弟。」   程玉一聽,幾乎高興的從凳子上跳起來,作為一個後人,哪個不對臥龍鳳雛這樣的大謀事萬分景仰,雖然可能有誇大的成分在裡面,但按照龐統一天可以處理一個月的公務來看,這個人至少不簡單,忙說:「快請進來。」   徐庶看著程玉的表情,心下疑惑萬分,按理說劉琰劉馥的名聲都要比龐統大多了,此時的龐統不過是個年未弱冠的少年,哪裡值得這麼重視,想提醒程玉不要因為龐統面貌醜陋而輕視,但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主公應該不是那樣的人,這麼提醒他不是太禮貌,如果他有失禮的地方時再說吧。   程玉雙目緊緊的盯著門外,就等這個名聲和諸葛亮一樣大的人進來,等徐庶把龐統帶進屋子的時候,程玉一看,這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醜。只見他五短身材,面色黝黑,深眼窩,厚嘴唇,鼻子幾乎佔了臉上的四分之一,上面卻又有些紅,應該是個酒糟鼻子,而且有點粗胖,看起來,如果是演劇的話,八成是個市井小販的角色,怎麼看也不像有大才華的人,難怪這個人以後屢次「求職」都要碰壁了,程玉的臉上不由露出笑容。   龐統剛剛走進屋子,還沒有來得及向程玉行禮,一看到程玉臉上的表情,一分不悅馬上出現在臉上,轉身就要出去。   一邊的徐庶沒有看見程玉臉上的表情,忙拉住他說:「賢弟,你還沒有見過主公,為何要走啊?」   龐統聽了回答說:「徐兄,雖然在下面目可憎,但絕非優伶之人,此來徐州乃是聽說程大將軍禮賢下士,以前又有兄長書信相邀,今見到程大人,卻只能博起一笑,既然都已經笑過了,在下自然要走了。」   程玉一聽,才知道龐統生自己的氣了,想來有一點缺陷的人最怕的就是有人揭自己的傷疤,如今自己見到龐統先笑,對方自然以為自己是在笑話他長的仇,雖然自己剛才的笑有這種嫌疑,但這決非是自己的本意,連忙說:「士元留步。」   龐統聽程玉叫自己,站住了身型,轉頭冷冷的問程玉:「不知程大將軍還有何事要吩咐,小民洗耳恭聽。」   程玉一聽,不愧是還年輕,這麼桀驁不遜,如果不是度量大一點的人,還真的有點接受不了他,忙解釋說:「士元賢弟,雖然你生的面貌奇特,但乃是奇才之象,又有什麼好嘲諷的呢?我不過是欲見賢弟很久了,今天見到你,心裡由衷的高興,才會面有笑容,賢弟何必多心呢。」   龐統聽程玉這麼說,心裡的火就沒了,別管剛才的話是真是假,但對方作為一陣諸侯,肯對自己低聲下氣,可以說面子已經給到了,如果自己還不依不饒的話,那就是自己不知深淺,於是忙跪倒給程玉行大禮說:「小子剛才誤會了大人的意思,冒犯大人,還請恕罪。念在我年紀尚輕的份上,就請不要在和我計較。」   程玉忙伸手去攙,對龐統說:「何必行此大禮呢,我一見到你就投緣,以後不用這麼客氣,剛才的事情是我不檢點,導致賢弟誤會,還應該請你恕罪才是。」   「大人言重了。」   徐庶見兩個人這麼客氣來客氣去總也沒有個頭,忙出來和和稀泥,於是大家將剛才的一張揭過,龐統才說起自己的正題:「在下久在四方漂泊求學,早就聽說過大人的名聲,一直深恨無緣相見,日前回鄉,卻見到了徐大哥的書信,說您想召見我,我覺得正好可以有機會拜會大人,因此就冒昧前來,希望能聽到大人您的教誨。」   「哈哈,教誨如何敢當。我聽說士元少有奇才,連水鏡先生都稱讚你為『鳳雛』,一直想和你聊聊,聽聽你對現在大勢的看法。」   「小子年幼學淺,又是一介草民,如何敢妄談天下大勢。」龐統忙欠身客套。   「哎,這裡都是自己人,徐先生一直對你的才華稱不絕口,我也一直想向兄弟請教一二。」   龐統聽了,感激的望了徐庶一眼,然後說:「那就恕小子妄言了。現在天子失政,世道紛亂,遠有黃巾宮闈謀逆,近有董卓李郭亂政,天下諸侯各有不臣之心,黎庶萬民皆待救世之主,曹操挾天子之政,劉璋籍宗室之名,袁紹屯兵於河北,孫策演武於江南,馬騰擁兵於塞外,劉表虎距於荊襄,各有吞併之意,其餘伺其嫌隙者,不可勝數,恐是戰亂難息,將軍如有救國之心,只宜厲兵秣馬積草屯糧,以待其時機。」   程玉聽完以後的第一印象,就是古人的排比句用的就是好,但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內容,於是繼續問:「那麼我具體該怎麼做呢?」   龐統就在等這一句,聽問繼續說:「小子斗膽為大人定下三策,請大人明鑒。下策是出兵江南,以東南為根基,屯兵青徐,徐圖而緩進。中策是進兵荊襄,取稻穀為軍資,收人才為羽翼,借大人青徐兵馬之利,爭雄於天下。上策是安民演兵,收河北之地,待時機出兵三輔,擁漢主而號令天下,剪除凶頑。此三策由緩而急各有利弊,具體還要請大人自斷。」   這些話才算是有點內容,說起來確實有道理,自己要想爭奪天下的話,只能有這三條路,而且龐統說的對,這幾條路確實一個比一個快捷,但是難度也一個比一個大。自己的構想也大致與此吻合,看來龐統現在還是能從大局觀分析問題的,還沒有什麼沒學成的顧慮,如果有希望,可以留下為自己效力。   於是他就問龐統:「士元,我有心讓你留在徐州我的身邊,每天為我講解天下大勢,不知道你可願意嗎?」   「正欲受教於將軍,如有驅使,敢不從命。」   「好。」程玉心說,你留下來最好,以後我就不用擔心你在跟劉備他們混在一起了,但嘴上還不能這麼說。「這樣吧,我的身邊正缺少一個主簿,不知士元能否屈尊呢?」   其實這就已經不錯了,古代的主簿,相當於現在的參謀長或者秘書長,基本上官員處理不過來的事情都交給主簿去做,這可是一個相當有權利的工作,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地位,但以後一旦被派出去,就是一方的長官,龐統今年才十八,年紀名望都不大,又能有什麼樣的奢求,這個職務已經讓他十分滿意了,於是又一次跪倒拜謝程玉。   程玉見到龐統肯加入自己的陣營,自然非常高興,於是大宴還在徐州的文武,將龐統介紹給大家,並盛讚龐統的才能,在座的人大多都對程玉十分迷信,聽他有這麼推崇的人物,自然是對龐統令眼相看,連他的面貌也成了大智之像,龐統畢竟年紀不大,聽了十分高興。   酒席之上,大家都開懷暢飲,卻見糜芳神神密密的過來,給程玉見了一個禮說:「主公,本月望日是末將的生辰,不知道主公能否賞光。」   程玉見了他期盼的表情,就要答應,但想糜芳要請自己大可明明白白的說,何必搞的這麼神秘呢,於是一笑說:「你小子,說,請我去有什麼目的?」   糜芳一聽,有點尷尬的一笑說:「就知逃不過主公眼睛,徐州城內剛剛來了一群舞伎,個個都有國色天姿,想請主公一同看看,有什麼看的上眼的就帶回來充實主公的內宅。」   程玉絕倒,他怎麼把自己想的和他那個酒色之徒一樣,其實要說男人不好色,那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不過程玉有一個貂禪現在就已經很滿足了,他可不是那種丫鬟使女有點姿色就不放過的人,對女人最重要的是感覺,多少都不是目的,只要兩個人有感覺就好。他曾經試著問貂禪是否願意要個名分,但貂禪已經心灰意冷,又有難以啟齒的毛病,原來貂禪不能生養,只能以自己是不潔之身為理由婉言謝絕,其實這真的只能說是借口了,在這個年代,還沒有什麼太多的名節說法,不過貂禪既然堅持,程玉也沒有辦法。   但是糜芳既然提到了美女,程玉也突然之間想起一個問題,於是問道:「糜芳啊,你家中是否還有一個妹妹?」   糜芳一聽,會錯了意思,猥褻的一笑說:「正是正是,我家中尚有一個妹妹年方二十,雖不是絕代佳人,但也頗有姿色,如果主公不嫌棄的話,我和大哥願將他獻於座下,服侍主公於枕席之間。」   程玉暗罵,這都是什麼人嗎,不過對糜家他還是不願意開罪的,何況糜竺還是個不錯的人,沒少為自己出力,只能解釋說:「哎,糜將軍錯會了,我二哥至今尚未婚配,如今他做了青州刺使,我想讓他雙喜臨門,不如就由我做媒,將他許配給二哥吧?」又起身叫糜竺,「子仲,過來坐。」   糜竺聽了程玉說的話,和糜芳一樣,都有點失望,他們心中最理想的自然是和程玉聯姻了,但現在程玉開口,何況太史慈又是程玉手下最親近的大將,也就退而求其次,同意了這門婚姻。   雖然這是一場典型的政治婚姻,但程玉還是不願意這麼看自己,只安慰自己,這是為了彌補當年自己拒婚二喬連帶放跑了太史慈姻緣的補償。   兩邊都已經決定了,又把太史慈叫過來,這哪有他不同意的道理,雖然程玉是他弟弟,可也是他主公,何況傳說中的糜氏是個絕色美女,於是也就答應了。   最後這次「歡迎會」變成了「交易會」,但大家都是皆大歡喜,程玉和糜氏兄弟經過商量,決定將婚禮的日期和糜芳的生日放在一天過,即熱鬧又不麻煩。 正文 第十一章:全取青州     等到了婚禮這一日上,還真是十分熱鬧,令程玉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連鄭玄都來了,以前自己也去拜見過幾次,鄭玄連話都說的少,想不到今天竟然會出現在太史慈的婚禮上,想來應該是糜家的力量。過了一會兒,新人終於露面了,不過只有太史慈,當時作為一個女子是沒有什麼權力出現在正式的公共場合的,即使是新娘也不例外,眾人只能看太史慈一個人了,但見他還是一身的白色裝束,但沒有了外面的甲冑,變成了一身繡花錦襖,頭上帶了高高長冠,臉色因為精神好加上害羞,略微有一點紅,但看起來更加俊秀,此時的太史慈完全脫離了武將的形象,讓這些看著他在戰場上殺敵的人,感覺畔若兩人。   在一看身邊的另一個主角糜芳,雖然生的也是十分的合格,但和太史慈一比較起來就只有自慚型穢。   雖然不是在公堂或者軍帳之內,但見到主公兩個人還是要先行禮的,等禮過之後才能招呼客人,眾人紛紛的為兩個人道喜,然後大排酒宴,喝了一陣,太史慈因為是新婚,眾人也就不在騷擾他了,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以後他肯定是自己的上司,還是讓他回去好好的享受二人世界比較好。   等太史慈退場以後,又喝了一陣,才正式達到晚會的高潮,只聽糜芳拍了三下手,兩邊原本素雅的音樂聲突然變的激越起來,此時還沒有什麼太好的樂器,不過是古琴鍾罄之類,但節奏還是能分的出來的,一陣流水弦響之後,一團火紅的鮮花出現在眾人眼前。不是鮮花,卻比真的鮮花還要美,原來是一隊舞女隨著樂聲飄進了廳堂。   這群舞者還真的都不簡單,一個個至少是百里挑一的美人,雖然每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是長的,但卻薄如蟬翼,一舉手一投足之間,身體的妙處若隱若現,處處流露出一種誘惑的美。   大廳中的眾人,除了幾個正人君子以外,大多露出了一種豬哥的表情,不過還好程玉以前是看國A片見過世面的人,才沒有太大的丟了臉面。不過對於這樣的場面,對於程玉這樣的適齡青年,難免面紅耳熱舉止失態。   等這些衣著暴露的女子都伏身於地上,大家才發現竟然他們都不是這場戲的主角。等其他人都漸漸低下身子的時候,中間的一個人影漸漸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這個女子的衣著卻不如面前的眾女子一樣暴露,一身寬袍大袖的打扮,隱隱約約之間透露出風姿錯約,反而比身邊的眾位女子更加誘惑。   等這個女子慢慢的抬起頭來,眾人的眼前都是一亮,只見這個女子明目皓齒,臉色如三月桃花,白裡透粉,一頭青絲如水,在燭光中如水般撒下,朱紅的櫻桃小口,隱隱約約透露出一種任君採擷的誘惑,唯一露在衣衫之外的皮膚,如同雪一般的潔白,隱隱發出晶瑩的光芒。   眾人對這個女子的感覺還只是對美女的震撼,但對程玉的感覺卻又有不同,這個女子,舉手投足之間竟然給程玉一種熟悉的感覺,而且這種熟悉中帶著點點滴滴的回憶,這個女子竟然和他的初戀情人十分的神似。也許大家都有這種感覺,在所有交往過的異性之中,最讓人難忘的,就是自己的初戀,而今,這個人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怎能不讓人癡迷?   這個人見到程玉臉上的表情,嘴角竟然隱隱的出現了一絲笑容,不過這絲笑容非常淺,又一閃即逝,在座的人竟然都沒有發現。這個女子任在座的眾人如癡如狂,只是隨著兩旁的樂聲淺唱輕舞,連在座僅有的幾個正人君子都漸漸的將目光駐留在她的身上,程玉更使隨著她移動的目光將自己的心神漸漸沉浸到對以往歲月的沉浸中。   突然,一絲不安出現在程玉的心中,隨著舞女越旋越近,也許是由於出生入死多年的直覺,程玉的心中竟然隱隱感到了一分不妥,但他還沒有想通不妥究竟又何處產生,突襲已經在電光火石之間產生。   剎那之間,越旋越快的舞女已經接近程玉的身旁,於眾人不覺之中,竟然從袖口探出一把匕首,騰身向程玉飛來,精光閃閃的匕首,直奔程玉的心窩。此時的眾人大多被此人的舞姿所吸引,竟然沒有人在第一時間發覺,等到大家發現她的目標是自己的主公之時,竟然連喝阻或者提醒都來不及。   「呲」的一聲,匕首劃破了程玉的衣衫,卻沒有重傷程玉的身體,只是劃破了程玉的手臂,讓鮮血順著手臂沾濕了衣服。原來在千鈞一髮之間,程玉竟然有如神助,突然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雖然來不及拔劍反擊,但在間不容髮中,避過了對方對自己致命之處的襲擊。   這個刺客顯然沒有料想到自己的致命一擊,竟然會被對方躲過去,一刀刺出,一個翻身在程玉身後的影壁上略微一點,然後又落到大廳的中間,落地之後她稍稍一愣,自己的刺殺還沒有失手過,今天這個男人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全身而退。但時間可是不容她多想,剎那間的事情衛士們反應不過來,但現在可都反映過來了,馬上有衛兵進來,守衛在每個重要人物的身邊,然後又分出一隊向中央的舞伎群過來。   其他的舞女顯然沒有料到這一手,都被夥伴今天突如其來的刺殺嚇呆了,就想四散奔逃,可這是在大廳裡,哪裡跑的掉,都被外面包圍進來的士兵趕了回來,見士兵越來越靠近,這些美女們一個個瑟瑟嗦嗦的抖成一團,這些兵爺雖然此時不會再懂得什麼憐香惜玉,但還好平時受到的訓練和軍紀不錯,沒有濫開殺戒,只是將他們趕到一起,嚴密的控制起來,至於處置,他們可就一點權利也沒有了。   此時的刺客,再想靠近程玉已經太難了,機會不過是一閃而逝,作為一個刺客的本能,一擊不中,則需遠飆千里,轉身在眾衛士沒有聚攏之前,就已經覷準了最薄弱的環節,飛身向其中一個衛士,手中的匕首連同自己的身軀一起向他撞去,這個士兵也連擋都沒有擋,就將手中的刀以同歸於盡之勢向對方刺去,身邊的幾個士兵則各舉手中的刀劍,要為戰友擋住敵人的進攻,這就是徐州兵馬的戰陣要絕,每個人都可以奮不顧身的殺敵,而每個人又都會隨時幫助有危險的戰友。   眼看刺客就要血濺當場,最少也會被攔下,但不知道這個刺客是怎樣做到的,竟然在空中就是一個轉折,身體劃了一個曼妙的弧線,竟然從不可思議的方向穿出了包圍。   在眾護衛的重重包圍下,竟然眼睜睜看著對方竄上了屋頂,等再追出屋子的時候,對方已經跑到了很遠的屋頂上,終於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等外面的士兵都垂頭喪氣回來的時候,眾人都已經知道刺客恐怕是逃掉了,這時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被幾個程玉親衛挾持的糜芳,此時的糜芳臉上已經沒有一點血色,身體更是抖的厲害,見眾人都將目光投向自己,「撲通」的一聲就跪倒於地說:「主公,我是無辜的,這件事情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其實如果他不說話,程玉根本都不會注意到他,這句話才將程玉的目光也吸引過來,這一轉頭之下,程玉才發現眾人都對糜芳虎視眈眈,有幾個表現出一種既欲將糜芳撕成碎片的感覺。   這下程玉才注意到這個今天的罪魁禍首,但他的心中是不相信對方會是今天的主謀的,這樣的事情可是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但他還是想問問這些人是怎麼混近來的,於是問道:「糜將軍,這些舞女是怎麼回事?」   糜芳更是磕頭如搗米一般:「主公,這些事情真的和我沒有什麼關係。這些刺客已經來徐州有一段時間了,在民間都傳說她們一個個美艷絕倫,又擅長舞蹈,我今天叫她們來只是為了博主公的歡心,卻沒有想到她們竟然是刺客。」   一邊的糜竺也已經跪倒在地上:「主公,我二弟荒唐是有一點,但他對主公是忠心耿耿,決不會有行刺主公之心,今天的事情絕對是有人陷害,請主公明鑒。」   徐庶也勸告程玉:「主公,我也不認為糜將軍會和這件事情有關係。糜將軍一身的榮華富貴都是主公賜予的,實在沒有什麼理由他會有謀害主公之心,恐怕今天的事情有所誤會,還請主公先徹查真相,不要為此而傷了眾將之心。如果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主公大可審問這些同黨,大約一問便知。」   雖然程玉對此一點也不抱有希望,但還是心懷僥倖的叫士卒從這些女子中押了一個出來。等到一審問,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來這些人都是來自冀州,半個月以前才在老闆的帶領下來到徐州,而這個刺客,也剛剛進入這裡不過兩個多月,不知什麼原因,剛一進入團內就被安排成主角。   連續提審了幾個舞女,大家的回答大多如此,看來此次行刺的恐怕這個老闆也算是一個總要的角色,忙派手下的偏將帶領士卒去將這個人帶回來問話。等士卒回來報告,這個老闆在手下的人來這裡之後就已經不見了,看來他恐怕是這次刺殺行動的主要人物之一。再仔細審問之下,知道這只舞團在冀州的時候很受到達官貴人的追捧,特別是和袁尚過從甚密,看來恐怕這件事情最有可能是受到袁尚主使的。   程玉一早就不相信,這件事情會和糜芳有關係,既然這件事情的矛頭指向的是袁尚,對糜芳自然是安慰一番,命令身邊的衛士將他放開,並又安排他坐下,才讓糜芳安定下忐忐忑忑的心情。   身邊的糜竺又說:「主公,恐怕這件事情會和曹操有關係,想來曹操一直嫉恨主公收取青州的事情,說不定他會因此而謀劃這次刺殺。」   「恐怕不會。」在這個晚上幾乎都要被忘記的龐統突然插言,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只聽他繼續說:「如今的情況之下,徐州的穩定,對曹操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如果主公遇刺而青徐動亂的話,所有周邊的勢力都會得利,而曹操卻失去了唯一的一個盟友,這樣一個損害自己利益而卻幫助了敵人的事情,曹操手下的智謀之士一定會能看的清楚,必不會讓他犯這樣的錯誤。」   眾人聽了這樣的說法都點了點頭,看來這個主公看好的人果然沒有走眼。不過另一邊的徐庶還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見:「雖然曹操的嫌疑比較小,但也不是一點嫌疑也沒有,恐怕週遭其他的勢力也大多有嫌疑,我們不能輕易的下定結論,這段時間,主要的任務是抓住逃走的刺客,從她的嘴裡得到真相,在此之前還是多多的加強主公的安全為好。」   雖然程玉覺得如此謹慎似乎有點小題大做,但在眾將的堅持下,也就同意對徐州城內進行一次徹底的清查,不過一再囑咐不可騷擾百姓,不可無故的抓人,另外也同意加強自己的保衛工作。   說來也好笑,在程玉和糜家人的刻意壓制下,竟然太史慈一點風聲也沒有收到,四處清查的時候,特別的略過了太史慈所住的院子,又格外的加強了他新房周圍的警戒。所以太史慈竟然安安穩穩的度過了自己的新婚之夜,等到第二天太史慈得到昨夜程玉遇刺的消息,慌亂的去看望程玉,卻被他借此取笑了一番,不過見到程玉沒有事情,他也就紅著臉接受了這個主公兼兄弟的取笑。   連續幾天的清查,都沒有再找到這個刺客的蛛絲馬跡,在無奈之中,對這件事情的調查,也不得不放鬆,不過對於程玉的保護變的更謹慎了,還真的讓他有了一種重要人物的感覺。   當然這段時間,外面的世界還是要運轉的,從兗州傳來消息,雖然曹操向東擴張失敗,但藉著劉表軍被牽制在汝南的時候,也加強了對宛城張繡的壓力,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最後張繡接受了手下軍師賈詡的建議,舉城投降了曹操,受到厚封。一時間,本來一直和曹操對峙的三輔勢力如同接到信號一樣,紛紛的歸降曹操,曹操的聲勢也因此大振,連涼州的馬騰都親身入朝。   不過這樣一來,曹操的野心也膨脹起來,漸漸的將獻帝不放在眼裡,自封為丞相。程玉聽到這樣的消息,心知恐怕馬上這一相一帝就要起矛盾了,令自己手下的人隨時留意京城的消息。   果然不出所料,沒過多久,突然有一天,有家人稟報說有京城的客人來訪,程玉不知來的是誰,但心想一定是和京城的權力之爭有關係。   等到來人進到客廳,程玉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來人,見這個人只是一個普通人物,不過看起來聰明伶俐,應該是個親信家人之流。對方一見到程玉忙跪倒行禮,說:「小人見過將軍。」   程玉問道:「不知客人從那裡來啊?」   「小人來自洛陽,乃是國丈伏大人的家人。」   程玉一聽,心裡已經明白,如果是伏完的家人,那麼恐怕應該是獻帝軍心要和曹操決裂了,於是笑著說:「伏大人派你來不會只是為了遊山玩水吧,想必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卻不知道國丈大人對我有何吩咐?」   來人對程玉的反應一點也不驚訝,笑著對程玉說:「吩咐有何敢當,國丈不過是一時顯貴,今日享樂卻不知明日生死,怎如大人一樣是一方諸侯,無論如何改朝換代也不失富貴。」   程玉知道這不過是試探,但為了把戲配合下去,裝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姿態說:「怎能說如此話,漢家天下四海歸心,如何便有改朝換代之事,身為貴戚家人,再說如此的話我也不會客氣,退下吧!」   來人聽到程玉這樣的話,心中十分滿意,但如果就這麼輕易被程玉趕出去了,再滿意也沒有用啊,於是忙說:「大人不在朝中,怎知道朝廷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向左右看了一眼說:「還請大人秉退左右,小人有話對大人說。」   程玉見左右的侍衛都不動,知他們怕自己有危險,正好借此解決來人的不信任,於是說:「怕什麼,就算曹操再派人來刺殺我,我也不在乎,為國捐軀,乃是為人臣子的榮幸。」對下面的侍衛一擺手。   侍衛得到主公的命令,只得退出門外等待程玉的呼喚。來人聽說程玉說刺殺的事情,也是一愣,問道:「難道有人想對大人不利嗎?」   「哈哈,剛剛有人刺殺本官,手下人說是曹大人派來的,但曹操是朝廷的命官,怎會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大人之言差矣,這逆賊曹操早有不臣之心,想剪除異己又有何奇怪。」   「咄,這是什麼話,曹大人是我主任命的大臣,難道還會有什麼問題嗎?你一個家人如何敢恣意誹謗大臣?」程玉假裝生氣。   那人一見無法取得程玉的信任,只得拿出最後的一招:「如果大人不信小人,這裡有天子的密詔,將軍一看便知。」從懷中貼肉的地方,取出一個油紙包,雙膝跪倒在地上,取出其中的一張黃絹後,雙手舉過頭頂,等程玉觀看。   程玉將這張紙接過一看,只見這是一塊衣服的一角,上面用血水寫到:朕聞人倫之大,父子為先;尊卑之殊,君臣為重。近日操賊弄權,欺壓君父;結連黨伍,敗壞朝綱;敕賞封罰,不由朕主。朕夙夜憂思,恐天下將危。常思四方之士,能念高帝創業之艱難,不背人臣之義,集四方忠義兩全之烈士,殄滅奸黨,復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灑血,書詔天下,再四慎之,勿負朕意!建安三年秋十月詔。原來是玉帶詔送到了自己的門上,看起來和演義中的玉帶詔並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是送的對象變成了自己。   程玉忙跪倒於地,想裝哭,但自己不是什麼專業的表演人員,只能盡量表現出悲傷的表情說:「想不到曹賊專橫至此,竟讓天子苦痛如斯,下官如不能為國除患,又留在世上何用,請您回去在聖上面前表示我的心意,只要聖上同意,我願馬上西進救主。」   使者一聽,忙說:「程大人不需如此急迫,現在曹賊的勢大,急切間怕會威脅主公的安全,程大人盡可與他虛與委蛇,得到曹賊的信任,等到他鬆懈之時,再與其他各路人馬一起舉義師勤王,那時安定天下名彪史冊,方為正道。」   程玉心說,你要我馬上和曹操翻臉,我還不同意呢,不過有玉帶詔在這裡,以後自己在和曹操翻臉的時候就師出有名了,至於漢獻帝的死活就與我無關了。不過嘴上還是要說些別的:「謹尊聖命,定不付天子厚望。」   那個使者見程玉肯接這道旨意,也是非常高興,對程玉說:「涼州刺使馬騰也願奉旨討賊,以後你們有機會可以多多親近,我一定會回去向國丈表明將軍的忠義之心,由他轉告皇上的。」   既然程玉肯奉旨,來人也沒有理由再呆下去,盤桓了幾天就回京城去了。   又過了月餘,曹操那裡還沒有出現什麼鬆懈,北面先出了變化。這天趙雲派使者來給程玉送信,說袁紹又加緊了對北平的攻擊,請程玉馬上派兵支援,程玉算了算大約現在已經是公孫瓚該死的時間,現在出兵也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於是召集了手下的兵馬北上青州。   才到了陳宮防守的區域,卻遇到趙雲帶領兵馬由北方下來,一見到,程玉,翻身下馬,跪倒在地,對程玉說:「程將軍,請您為我的主公報仇啊。」   看來公孫瓚到底是死了,程玉故做悲傷的問:「子龍賢弟,為什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快告訴我。」   趙雲雖然不笨,但他對這些權謀的東西一點也不懂,以為程玉是真的關心公孫瓚,於是哭著將經過說了一番。在程玉撤兵南方以後,袁紹一直沒有對公孫瓚發動什麼大的攻勢,只是派兵征剿趙雲的游騎,每當有什麼危險的時候,趙雲可以就撤過黃河,因此拉鋸般打來打去。可沒有想到幾個月前,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袁紹突然對北平發動了攻擊,等趙雲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能一邊向程玉求救,一邊對著河北發動了牽制性的攻擊,但沒有想到袁紹在南面特意留下了他的老對手張郃和高覽,趙雲連番進攻之下都不過是失利,而北方的公孫瓚在袁紹強大的攻擊下,沒有支撐多久就崩潰了,公孫瓚也在亂軍之中自盡身亡。   趙雲也在情急之下,又一次吃了張郃的虧,雖然沒有受到很大的損失,但已經又立兵不住,只能退回黃河的南方,想和程玉合兵一處再報仇。程玉看到既然公孫瓚已經死了,現在再和袁紹開戰,已經沒有了什麼顧忌,自然是一口應承。   可答應是好答應,真要北渡黃河,卻沒有那麼容易,此時黃河一線都是由張郃防守,程玉的軍隊試探著攻擊了幾次,卻發現整個黃河沿岸都基本上無懈可擊,幾次的進攻都無功而返,一時間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此時的報急文書已經如雪片一般飛向了袁紹尚在北方的軍營,張郃和程玉的徐州軍交過手,知道對方的厲害,自然不敢輕視。袁紹看到張郃送來的告急文書,本來打敗公孫瓚的一點好心情蕩然無存,對著身邊的眾人說:「這個程小賊實在無禮,前日被他僥倖偷襲得逞,得了一點甜頭,竟然貪得無厭,又犯我疆界。」   一邊的淳於瓊聽到這話,嗷嗷怪叫:「主公,前日因我沒有去,被他勝了一陣,末將願領兵前去將程玉小兒擒來見主公。」   田豐聽了這話,連忙阻攔:「主公不可輕敵,這程玉自從起兵以來,一直鮮有敗績,手下文武,皆有過人之能。現在只宜命張郃小心防守,主公親自帶領大軍前去支援,方才萬無一失。」   「元皓先生太過高看程玉,想他不過是青州一小吏,不過機緣巧合,才坐擁四州之地,雖兵馬不少,不過都是些烏合之眾,手下文武,無非都是些流寇逃犯之流。怎如我家主公,世代公卿,帳下猛將如雲,皆是能爭慣戰之士,眾位輔臣,各為一方名士,強弱之勢立判。」卻原來是許攸,這一下子,袁紹手下的眾人立刻分成了兩派,以前和徐州兵交過手的都主張要小心謹慎,而沒有和程玉正面敵對過的人卻都抱著不信的心情認為可以很輕易的打敗趁程玉的人馬。   一時間在廳堂之上,兩派的人馬紛紛的吵成一團,袁紹一開始還能耐心的聽一會兒,但看兩面吵的越來越不像樣子,漸漸的將個人恩怨都帶到了裡面,終於喊了一聲:「都住嘴。」眾人見袁紹生了氣,都不再說話,整個廳堂之中一片異樣的安靜。   袁紹等肅靜下來之後對眾人說:「不用再吵了,我意以絕,由淳於瓊帶領人馬作為前鋒馬上帶領人馬前往平原支援張郃,我帶領眾將安定下幽州的形勢以後就會前去。」   一邊的田豐又上前說:「主公,不可啊,淳於將軍為人本無心機,程玉素有『鬼狐』之名以詭詐著稱,怕會吃虧啊。」   袁紹聽了,臉上顯出不快的神色說:「既然田軍師對程玉如此懼怕,那你就好好的守在冀州靜待我們得勝的消息吧。」   田豐還要爭辯,袁紹早以不耐煩,喊道:「左右,田軍師累了,把他帶下去休息吧。」一邊的衛士不由分說,將田豐架起來拖出了大廳,原來主張要消息謹慎的眾人見袁紹連田豐的面子都不給,誰都不敢再說什麼,整個大廳之中只剩下一片對袁紹的贊同之聲。   卻說淳於瓊早就對程玉不以為然,今天田豐又認為他不是程玉的對手,自是十分不服氣,回到自己的營寨之後就招齊了自己的人馬,連一夜都沒有休息,就奔前線而去。   等到了平原聽說此時張郃高覽正在高唐與沿河下寨的程玉軍對峙,又是一夜也沒有停留,就起兵趕網前線。   淳於瓊無論官位或是與袁紹的親近程度都要遠遠的強於張郃高覽,兩個人雖然聽說是這個草包帶兵來支援都有點不屑,但無奈之下還是要帶領手下的親信出營迎接。   等進了張郃的軍營,淳於瓊連客氣一下都沒有,就一屁股坐在了張郃的帥位上,張郃手下的眾親信雖然不滿意,但見到主帥都沒有什麼表示,只能忍下這口氣。卻聽見淳於瓊趾高氣揚的問:「各位將軍最近情況如何啊?」儼然他是這裡的統帥。   雖然他的職務比張郃要高,但袁紹的命令上並沒有說要他接管這裡的指揮權,高覽看他的樣子不順眼,就想起身說話,在他身邊的張郃暗中拉住了他,自己起身對淳於瓊恭敬的說:「回稟將軍,這幾天敵軍一直在對高唐一線發動進攻,因程玉詭計多端,這幾日我告戒手下的軍士不可輕舉妄動,只等主公派人來援助,今天主公派將軍來這裡,我的心就可以安定下來了。」   沒有想到淳於瓊哈哈一笑說:「看來張將軍是被程玉嚇破了膽吧?你為他所獲不過是因為受了傷,就算他有點小聰明也不過可以騙騙那些自以為是的蠢人,今天主公人強馬壯,就算他有詭計又能耐我何?」   張郃見對方完全不把程玉放在心上,只能提醒他:「將軍,不可小看程玉這個人啊,三公子就是因為輕視了他才吃了大虧的。」   「什麼話,這樣一個只靠運氣和詭計的人有什麼可怕,既然張將軍懼怕,只要在後面看就可以了,待我大破敵軍之後,一定會帶上你的一份功勞。」   張郃再想去勸,淳於瓊變了臉色:「你當我和你一樣沒有用嗎?不過是一個毫無名氣的太史慈,就讓你身受重傷,輕易的被敵人所擒,我要是你,早就自殺以殉主公了,還有和面目在我面前指指點點。」   張郃手下的人,都氣得面目改色,幾乎要拉兵器和淳於瓊火並,張郃的心中雖然也不滿意,但為了軍營的和睦,只得忍氣吞聲。淳於瓊一點也不管這裡眾將的不滿,帶領自己的親信徑直回後面的營帳去了。   高覽等他們都出去以後,氣憤的問張郃:「張大哥,這個淳於瓊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們把這裡的事情向主公稟報,請他來做個評斷。」   張郃歎了一口氣:「高賢弟,雖然我的心中也覺得淳於將軍這樣做有點過分,但為了主公的大業,此時我們只有全力協助淳於將軍取得勝利。」   「張大哥!」   「不要說了,賢弟,我都知道,一切事情還是等打敗了程玉之後再說吧。」   高覽也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的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淳於瓊沒有通知張郃等人就自己帶領兵馬出戰,等張郃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大吃一驚,生怕淳於瓊出什麼問題,忙帶領手下的人馬出營助戰,等到了營外,只見淳於瓊已經和一員敵將打成一團,對面的一員武將眼生的很,武藝也比較一般,不過是二十個回合左右,就抵擋不住敗回本陣,由徐州陣內有另一員武將接替下來,不過武藝也是平平,只是抵擋了十來個回合就跑了回去。這兩個人本是宋憲魏續,張郃以前沒有見過。   卻聽到對面的陣營裡又是一聲大吼,張郃一看嚇了一跳,這個人正是自己的老相識老朋友太史慈,心中不由的替淳於瓊捏了一把冷汗。但幾十個回合下來,淳於瓊卻漸漸佔了上風,難道是太史慈想詐敗誘敵嗎?張郃仔細的觀察一番,感覺太史慈的左臂似乎不太受力,一失以前的勇猛,難道是他的臂傷又發作了嗎?此時的張郃竟然為敵人擔心起來。   他這裡的胡思亂想絲毫影響不了前面的戰況,最後的太史慈似乎是體力不足,也敗回了本陣,淳於瓊見自己戰敗了程玉手下號稱第一猛將的太史慈,自然有點飄飄然,也不在等待,一揮手,自己麾下的兵馬就對敵陣發起了衝擊。   雖然武將交戰不利,但徐州兵馬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守護陣型的兵士以強弓硬弩射住了陣腳,淳於瓊衝擊了幾次見沒有什麼效果,只能帶領兵馬回到營寨。   這次打敗了太史慈的淳於瓊更是得意洋洋,一見到張郃哈哈一笑說:「這個太史慈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嗎,也不是輕易的就敗在我手。」   張郃無奈的笑了笑,然後還是提醒淳於瓊說:「淳於將軍自然武藝高強,但敵人詭計多端,還是多加注意為上。」   「哈哈哈哈,哪裡需要什麼注意,我今天晚上就帶領人馬去劫營,殺他個人仰馬翻。」   「不可啊。」一聽到又是這樣的話,張郃忙進行阻攔:「三公子就是輕易劫營而身陷險地的,淳於將軍不可再重蹈覆轍啊。程玉擅用詭計,今天的敗陣,很有可能是他安排出來的。」   淳於瓊可不高興了:「難道你們打敗仗,就連我都不可以打勝了嗎?真是無理之極,今晚我要帶領本部人馬去劫營,你不肯去就算了,好好守衛大營吧,免得又被敵人抓去。」說完一甩袖子走了。   當天晚上,淳於瓊果然還是沒有聽從張郃的勸告,帶領自己手下的人馬奔程玉的營寨去了,張郃沒有辦法,只能加強營寨的防守,上一次已經吃過這種虧,不要這次又把大營丟了。   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光景,就聽到遠處人喊馬嘶如潮水一樣下來,張郃忙親自上了瞭望台,一見,卻是打著淳於的旗號,不過一個個已經是衣甲不全,臉上也都被煙火熏的漆黑,為首一員偏將衝到營下喊:「張大人,快開營門啊,我們中了敵人的埋伏,奮力撕殺才衝了出來,淳於將軍正在後面斷後,你趕快開營門放我們進去啊。」   張郃一聽,忙吩咐手下的人去將營門打開,對面的兵馬一擁而上,都擠在了營門邊,一邊的高覽卻總感覺什麼地方似乎不對勁,突然想了起來,對張郃說:「張大哥,這些不是淳於瓊的人馬,他的性格不會在後面斷後的。」   張郃恍然大悟,想要制止軍兵,卻已經晚了,衝進營齋的人馬突然各操手中的兵器,砍殺起守衛軍營的人馬來,人群中一個聲音響起:「張大哥別來無恙?」   頓時讓張郃的腦袋嗡的一聲,這個聲音正是太史慈。雖然守營的兵丁早就作好了迎戰的準備,但他們預防的敵人是從外面來的,沒有想到敵人竟然混進了自己的營寨,猝不及防之下,又是一戰崩潰。   見到形勢又變的無可挽回,張郃就要上去拚命,但高覽怎麼能同意,硬是拉著張郃一起退了下去。沒有跑多遠,身後又有一隻人馬追了上來,手下的兵丁混戰了一陣,方才知道是真淳於瓊的人馬,但收手的時候已經有了不少的損失。   兩面都是殘敗而歸,不過還好總算淳於瓊還是囫圇個的回來,沒有再像上次那樣損失慘重。淳於瓊一看到張郃,心下大感彆扭,自己沒有聽張郃的勸告才導致了這次的大敗,不過卻惡人先告狀:「張郃,你為何如此不謹慎,被敵人偷襲了營寨,使我軍進退無據。」   雖然今日慘敗是由淳於瓊一意孤行造成的,但畢竟自己被敵人偷襲了軍營,也臉上無光,只能唯唯諾諾的虛心接受。   淳於瓊開始還只是為了推卸自己的責任,說來說去竟然真的當成今天的慘敗是張郃的錯,不過兵荒馬亂的沒有機會去和張郃算帳,只等安定下來再收拾他。   等軍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一仔細查點,損失也是不小,足足有三成的人馬在昨夜的混戰中失蹤,連軍營輜重都被弄丟了,按照情形是如何不適合再進行什麼戰鬥。張郃對淳於瓊說:「將軍,現在我們剛剛丟失了營寨,此處平曠,短時間之內難以建立起有效的陣地,不如馬上趕回平原,盡量阻擋敵人的步伐,靜待主公大駕。」   淳於瓊的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張郃,我還沒有治你丟失營寨的罪,你卻又說出這樣擾亂軍心的話,我現在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要麼你帶領人馬去將大營奪回來,要麼現在就按軍法處置。」   聽了淳於瓊能說出這樣無恥的話,高覽就要拔劍拚命,他這幾日一直對淳於瓊不滿,只是大哥有壓著自己,只能強忍著他,但見到他越做越過分,這火氣漸有壓不住之勢,張郃雖然也氣憤萬分,但總算還能控制的了自己的情緒,緊緊的拉住高覽,不讓他鬧出事情來。然後面對淳於瓊說:「末將願戴罪立功,想辦法將大營奪回來。」   隨張郃走了幾步,高覽也不管身後能不能聽的到,忍不住高聲對張郃說:「大哥,這個淳於瓊明明是找茬,這次慘敗都是由他一意孤行而惹起的。而今又讓大哥去做這樣沒有希望的事情,分明是有心陷害大哥,我看我們乾脆不要管他說什麼,先帶領人馬退回平原,或者乾脆幹掉他然後再向主公請罪,也比這樣被他不明不白的陷害要強的多。」   張郃何嘗沒有這樣的想法,但他還對袁紹懷有一腔忠心,明知希望渺茫,但還是想去最後拼一下,高覽聽他的話,心下雖有不滿,但對大哥的崇敬當然更高了很多。   兩人帶領人馬再回到高唐軍營的時候,整個軍營都已經換上了程玉的旗號。張郃看到這裡的景象,歎了一口氣,命令手下的軍士前去叫陣。   此時的程玉正在軍帳內議事,聽說敵人這麼快就來叫陣也是十分奇怪,等大家到瞭望台上一看,竟然是一直不與他們正面作戰的張郃,問身邊的眾將:「敵人剛剛慘敗,如何這麼快就又回來叫陣?這裡面恐怕有什麼蹊蹺吧。」   轉身一看,身邊的徐庶臉上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於是問道:「元直先生莫非看出了什麼?」   「哈哈。」徐庶一笑,然後對程玉行了一禮說:「主公,您有所不知,昨天夜裡您命我審理俘虜,得到了一個消息,淳於瓊和張郃兩人不和,昨日張郃已經看破了我們的誘敵之計,而淳於瓊一意孤行才兵敗而歸,但今日張郃又來挑戰,想是他和淳於瓊之間又有了什麼矛盾,淳於瓊才會派他來做這種明知無功的事情。」   程玉恍然大悟,對眾將說:「我說以張郃這樣的名將不會犯這麼簡單的錯誤嗎。」   身邊的趙雲搶上一步說:「主公,這樣的敵人不堪一擊,末將請命下去將他們衝散。」原來趙雲找到程玉以後,又無處可去,就帶領手下的人馬投靠了程玉,雖然他帶的是敗兵,但一個個都彪悍驍勇,連程玉都不得不感慨白馬鐵騎的強大,雖然現在白馬將軍已經敗亡,但他留下來的戰法將在自己手中被發揚光大,這也就算是對公孫瓚的補償。   程玉對趙雲說的話深信不疑,但對張郃的遭遇有些不忍:「可惜張郃這樣的大將卻所遇非人,真是屈枉了這個人材。」   「主公莫非是憐惜這個人才嗎?」程玉一聽,說話的是身邊的主簿龐統,回答說:「正是如此,賢弟有何高見?」   「主公,我有一策可以收服張郃。」對於這樣的話,程玉可是最感興趣了,連忙追問。龐統將自己的計策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身邊的眾謀士都覺得大為可行,程玉也覺得龐統的計謀果然和諸葛亮不相上下,連想出的主意都驚人的相似,既然大家都同意,就將這個計策付諸實行。   張郃在外面討戰了一天,卻沒有一個人出來,幾次想靠近營寨,卻被寨內的弓箭射退,手下兵馬的戰鬥慾望又不高,只得垂頭喪氣的回到臨時的軍營。   等看到軍營的時候,發現淳於瓊手下的人馬這一天還真沒有閒著,已經靠砍樹和在周圍民戶搜刮東西搭建起了一座簡陋的軍營,見到這座軍營的時候,張郃覺得對淳於瓊的憤恨似乎少了一點,沒有想到,守衛軍營的士兵卻不讓這些人進去:「淳於將軍有令,張將軍如果沒有奪回丟失的營寨,就不得踏進營寨一步。張將軍,我們不過是小兵,對這樣的命令也只能接受。」   高覽氣的臉色煞白:「大哥,你還在等什麼,對著淳於瓊這樣的人,乾脆拼了算了,我們殺了他去投靠程玉。」   張郃還在掙扎:「我們再試一試,今天我們挑燈夜戰一定要將被敵人佔了營寨奪回來。」手下的人已經沒有以前張郃一呼,回應雷動的景象,張郃見大家的表情,只能裝做沒有注意,帶著兵馬又逶迤向敵營進發。   等到了徐州軍的營盤,卻發現敵人早就在嚴陣以待,似乎對他的到來早有準備,張郃又先衝到了前面叫陣。   沒有想到這次卻有人出來迎戰,正是老朋友太史慈,他一馬當先衝到張郃面前,叫道:「俊乂,既然在袁紹那裡多多掣肘,何不歸順我家主公,和我一起建功立業。」   張郃伸手將馬上掛著的槍摘了下來:「子義,何必多言,你我朋友一場,但今日各為其主,說不得要在馬上分個勝負了。」說完提馬就衝了上來。   太史慈對這一切早有準備,見張郃這麼說,也就微微一笑,取下自己的槍戰在一處,前兩天他和淳於瓊打的不分勝負的時候,不過是程玉命他誘敵而已,雖然和張郃交手,他也沒有用盡全力,也只是為了和張郃糾纏,兩個人打了半個時辰,卻是不分勝負,太史慈雖然有所保留,但張郃也很難建功。   又打了一陣,太史慈撥馬跳出圈外,對張郃說:「俊乂,打了這麼久你也應該累了,且休息一會兒再打。」 張郃也確實累的夠戧,雖然知道對方是讓自己,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其他什麼辦法,只能回到本隊休息了一陣又縱馬向前。就這個樣子,兩個人打打停停,一直打到半夜,太史慈估計一下時間也差不了很多,於是又回到營門口,回頭對張郃說:「俊乂,天色已經這麼晚了,這麼打下去也沒有一個盡頭,不如就此罷兵,我今天說的事情你可要好好考慮一下啊。」   張郃想再打下去,但沒有敵人的戰鬥又能如何進行呢,只好撤回臨時的軍營,哪怕在野外宿營也要比在敵人門口休息安全的多,可沒有想到這回回來他竟然受到了空前的歡迎,還沒有到營門前,守衛的士兵就已經將弓箭射了過來。張郃大喊:「是我啊,你們怎麼對我放箭。」   守衛的士兵回答道:「反賊張郃,你剛剛指揮軍馬攻打營寨,現在又回來想詐營嗎?」 張郃聽到這樣的話,十分不理解,自己也沒有做什麼啊。   正在這個時候,營門一開,淳於瓊由裡面殺了出來:「反賊張郃,還敢回來。」   「淳於將軍,剛才發生什麼事情了。」   「大膽狗賊,你以為剛才躲在暗處我就看不到你了嗎?滿營的士兵都能認出剛才正是你帶領手下這些殘兵混在徐州兵群中,見硬攻不成,竟然想出這麼拙劣的手段來詐營。」   張郃連忙辯解:「淳於將軍,我一直在敵營門前與敵軍撕殺,剛剛回到這裡,這一定是敵人的計謀。」   「哈哈哈哈!」淳於瓊一陣狂笑:「現在事情都已經敗露了,你竟然還在裝模做樣,你回頭看一眼,你的那些伏兵已經忍耐不住殺出來了。」   張郃聞言下意識的回頭一看,沒有發現一個敵人的蹤影,卻聽到腦後一聲風響,淳於瓊的狂笑又想起,張郃情知不好,雙眼一閉,只等這一刀,卻聽見「堂」的一聲,高覽的聲音響起:「狗賊,竟敢害人。」原來是他擋住了淳於瓊的偷襲一刀。   高覽對這個傢伙可就沒有大哥那麼好的心情了,見到淳於瓊一點也不客氣,招招都奔著淳於瓊的要害,淳於瓊本是有名的酒囊飯袋,何況此時的高覽早就氣紅了眼睛,不過一時之間高覽倒還是沒有那麼容易解決對方。   兩邊的兵馬也已經撕殺在一起,張郃想去阻止,但又實在沒有什麼力量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真的從他的後面響起:「俊乂,我來助你。」正是太史慈的聲音,張郃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隻冷箭已經向淳於瓊飛去,他來不及躲閃就被這一箭釘在了肩膀之上,吃痛之下,將手中的刀掉在地上,被高覽一刀砍成兩截。   淳於瓊手下的兵馬見主帥被殺,哪裡還能有什麼戰鬥力,立刻四散逃去,從後面殺過來的徐州兵見到不是張郃旗號的人就殺,嚇的不少淳於瓊的兵馬丟掉手中的旗號跪地請降,張郃的人馬也紛紛丟下手中的兵器,他們可不想被誤傷。   高覽將淳於瓊的人頭一刀砍下,栓在馬鞍之邊,提馬來到張郃身邊:「大哥,如今我已經殺了淳於瓊,我看程將軍對您有不殺之恩,平時又廣為流傳他的愛將之名,如今您走投無路,不如我們一起去投靠他算了。」   張郃想想天下之大也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無奈之下只得隨高覽一起至太史慈馬前請降,太史慈一直和張郃交好,見到他來投降自是大喜,並馬回到營寨,然後拉著他的手一起一起來到大帳。   程玉一見到張郃高覽從帳外進來,忙起身下了帥位,走到兩個人的近前,一拉張郃的手臂說:「俊乂,你來遲了。」   張郃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在下愚頑,有負大人之望。」   「哈哈哈哈,只要你肯來,就是我最大的欣慰了,可惜袁紹有你們二位這樣的干國棟樑,卻不知去用,真是有眼無珠。」   張郃聽了這樣的話,心下多少有點不自然,高覽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對程玉說:「以後要靠主公多多栽培,我們願為主公效鞍馬之勞。」   「哈哈。」程玉一笑,然後又是照例的大宴群臣,程玉已經習慣於用這樣的方式來聯絡和新人的感情,而且也可以將新人和自己手下的舊臣的關係拉近。   酒席之上,程玉對這兩員大將誇讚了一番,太史慈和張郃是朋友,管亥從不懷疑程玉的話,而趙雲又曾經敗在了張郃的手中,自然都是對此沒有什麼意見。但高覽卻覺得沒有立下一點功勞卻受到這樣的稱讚,有點不好意思,於是主動對程玉說:「主公,我和大哥兩人未立尺寸之功,卻受主公如此高看,讓我二人寢食難安,我們願為主公取下青州之地。」   程玉才發覺原來誇獎人也有這麼多的好處,但不知道到底高覽說出來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主意,問道:「不知兩位有什麼良策?」   高覽回答說:「主公,現在河北的人馬大多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歸順了主公,我們兩個可以帶領一隻人馬分略南皮等地,主公帶領人馬在袁軍沒有到達之前先拿下平原,扼守住青州的門戶,則在袁紹南下之前可定青州。」   程玉用眼神咨詢了一下眾人的意見,在座的幾大謀士都覺得這樣做有十分大的可行性,大多點頭表示同意,於是對高覽一笑說:「此計甚好,只是有勞兩位了,等收復青州以後,定然重重表彰兩位的功勞。」   張郃見說,也只能答應:「主公何須客氣,這本是我們分內的事情,不敢稱勞。」當下議定了分兵的細節,事不宜遲,第二天就各自本自己的目標而去。   此時的袁紹尚在北平處理善後,突然聽說有平原來的報急軍士,忙令將來人帶上來。經過仔細一詢問,才知道淳於瓊一到前線,就損兵折將並且逼反了張郃高覽,最後兵敗身死,氣的他大罵淳於瓊是個飯桶,全然忘記了是自己力排眾議派淳於瓊作為主帥的,既而又轉到罵張郃高覽忘恩負義。手下的眾人不敢勸,也不知道勸些什麼,只能靜待袁紹消氣。   袁紹的氣哪有那麼容易消的,罵夠了之後,就要招齊手下的人馬,殺向青州去報仇。所有人馬還沒有聚集完畢,卻又有消息傳來,原來張郃高覽帶領兵馬席捲了還在袁紹手中的全部青州,而平原也在程玉的攻擊之下一日都沒有守住就陷落了。   袁紹的火被挑的越來越大,馬上下令將袁譚袁熙叫來,並從并州調高幹帶并州兵馬到冀州會齊,除了袁尚和田豐留守北方外,手下的文武眾臣都和自己一同起兵南下,號稱五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就奔青州下來。之所以留下田豐不帶,乃是因為他前日頂撞自己,袁紹這個人特別小心眼,有一點嫌隙就記在心裡不放,至於袁尚,因為他曾敗在程玉之手,怕帶著他擾亂軍心。   一聽到這個消息,程玉手下的眾人也大多吃了一驚,想不到袁紹竟然舉傾國之兵大舉南下,竟然將防衛曹操的并州兵馬都帶出來。不過眾人大多也就是個驚而已,雖然袁紹兵馬不少,但程玉多次大破敵軍,在眾將心中已經形成一種戰無不勝的自信心,何況手下的幾個謀士都可以清晰的分析出袁紹軍的弊端,手下文武嫌隙重重,派系林立,袁紹又剛愎自用不聽忠言,這樣的軍隊再多也不過是散沙一盤。   當下程玉將軍馬都集結在平原附近,而袁紹兵馬集結在德州一帶,正在修養軍力,兩邊的形勢一觸即發,隨時都會有一場大戰。   這樣對峙了一段時間,袁紹終於忍耐不住,帶領手下的兵馬到達了平原城下,立下方圓數里的連營,手下的幾員大將輪流討戰,而程玉卻又嚴令手下的兵將不得出戰。這樣下去幾天,太史慈又先忍受不住了,找程玉說:「主公,敵人都已經在城下叫了幾天的陣了,讓我出去殺他一陣,挫挫他的銳氣,請主公傳令。」   程玉知道太史慈的脾氣好動不好靜,一看身邊正好有龐統在,就對他說:「士元賢弟,能否替我為二哥解說一下啊?」他一直都喜歡叫太史慈二哥,這樣既可以給人一種感覺把手下的每個人都看成是心腹,更何況他認為即使是在人前,估計也只能增加自己不忘本的形象,還是談不到有失身份的。   龐統知主公這樣問也是有考教的意思,於是不慌不忙的回答說:「太史將軍,袁紹以經多日修養,又加以挾數十萬大軍而來,其士氣正盛,士卒將校均欲與我一戰。今日主公堅守不出,一則可以消磨敵人的銳氣,二來又可待其內隙,到時候再一鼓作氣,怕是袁紹可擒。」   世事總是如此難料,雙方對峙了兩個月,還沒有等到袁軍有可乘之機,程玉這裡先出了問題,這天,被派駐守臨淄的孫乾發來緊急公文,程玉一看臉色大變,然後鐵青著臉將公文遞給了身邊的眾將,大家看過之後,臉色也都比較難看。原來孫乾公文上說:泰山降將昌稀,心懷異志,趁程玉帶領青徐之兵北征袁紹之際,挾持了宗室劉琰,由昌邑起兵佔領了下密一帶地區,自稱「泰山王」正在攻打北海,圖謀青州。   程玉手下的武將不多,泰山以東的地區又是自己的後方,也就沒有留什麼大將駐守,不過都是一些文臣和一些偏將,昌稀就是這個原因被留在昌邑的。沒有想到現在一旦出了狀況卻不能就地解決。   這種情況下,一般發言的都是作為首要軍師的徐庶,他出列對程玉說:「主公,如今我們被拖在平原,青州之地再無可用之將,而南方眾將又遠水不解近渴,況如果調他們來的話,怕南方諸郡又有危機。為今之計,只能先想辦法和袁紹罷兵,待平定青州之亂後再另想辦法。」   程玉對這個道理早就知道,但自己佔領了袁紹幾座城池,又殺了他的心腹淳於瓊收降了張郃高覽,這個仇已經結的很大了,能那麼容易就讓袁紹同意講和嗎?他將這份顧慮說了出來,眾人一聽也大有道理。   一邊的陳宮突然出列獻計,他雖然智謀過人,但為人不喜爭權奪利,在有徐庶在的情況下很少說話,今天見大家都還沒有想出什麼好主意才主動出來說話:「主公,如果要袁紹撤兵也不難,只是需要一些時日。」   徐庶本來也不是什麼疾賢妒能的人,一聽到陳宮如此說,忙插言:「陳軍師,想昌稀不過是烏合之眾,雖然勢大,但短期之內也恐難有大作為,只要您有什麼計策就好,免的主公心焦。」   「主公,徐軍師,我一直守在北方,對袁紹的底細刺探的更多一些,在他的心目中,一直以兩個人為大敵,一是幽州公孫瓚,一是許都的曹操,雖然公孫瓚以敗,可曹操仍在。」   程玉聽了這話,有點失望,自己和曹操的關係不過是貌和神離,要說讓曹操出兵攻打袁紹的後路恐怕還是有點困難,雖然曹操不希望袁紹坐大,但他卻想讓自己和袁紹拚個兩敗俱傷。不過想想,以陳宮的智慧不會只想出這麼膚淺的方法來,於是雙眼緊緊的盯著陳宮,等待他的下文。   陳宮自然也看到了程玉臉上的表情變換,嘴角略微動了一動繼續說:「雖然曹操未必肯出兵,但如果我們修書前去,怕他為了作勢還是會虛派兵馬以為疑兵的,這是第一條。」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陳宮的退兵之計分為幾條,都望著他等待他的下一條。陳宮也沒有買關子,繼續說了下去:「另外,我們可以派細作到北方各地散播烏丸將借為公孫瓚報仇的名義大舉南下的消息,從南皮那裡混過去想必不難。再派人厚賄袁紹手下的謀士許攸,此人貪而忘義,如果可以打動他,一定能讓他幫助散播這條消息的,這是第二條。」   然後又停都沒有停,直接把第三條說了出來:「聽說徐州有名士鄭玄,與袁家有通家之誼,袁紹待之甚恭,可以由糜先生出面,請他幫忙寫一封信,就說我們此次出兵,並無他圖,只是為了收回由太史將軍管轄的青州,並非想與袁紹為敵,想和他講和,在袁紹收到前面兩個情報的時候,必然欣然應允。——不過……」   陳宮又加了一句:「一定要盡可能的把昌稀叛亂的消息封鎖住,如果被袁紹得到恐怕就不那麼妙了。」 正文 第十二章:袁曹爭鋒     眾人一聽,果然是一條好計策,環環相扣,如果袁紹把前面的任何一條當成真的,到時候以他的性格,必然亂了手腳,再有鄭玄的信,一定會即日講和退兵的。於是程玉馬上安排手下的人去做,曹操那裡還是命令汝南的陳登去說,他和曹操打過幾次交道,應該和曹操比較熟悉;去北方散佈消息的事情由趙雲手下從幽州帶來的人去做,順便想辦法聯絡公孫瓚的舊部,以後是作為情報網,還是留做內應都比較方便一點;徐州鄭玄的書信就交給糜竺去要,按照他們糜家和鄭家的交情應該不難。   不過最後有一個最棘手的問題是,派誰去見許攸,這個人的要求可是很高,第一,不能以前在兩軍陣前露過面,第二,必須能言擅辯又才思敏捷。突然一個聲音從程玉的身邊響起:「主公,不才願往做說客。」   原來是程玉的主簿龐統,程玉看到是他,知道這樣的事情太危險,忙阻攔說:「士元賢弟,這樣的事情太危險了,還是再計議一下再說吧。」   龐統以為程玉是不信任自己忙說:「主公盡可放心,在下雖才學不濟,但做一個說客的應該還是能勝任的,況且現在軍中的策士大多為享名以舊的人士,如被敵軍發覺,恐怕反為不美,不如就讓我這個無才無德不為人識的傢伙去做吧。」   程玉見對方誤會,知道再阻擋下去對方的誤會會越來越深,但自己的心中實在是不放心讓龐統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如果因此讓這個自己寄予未來希望的人有什麼危險的話,實在是自己最大的損失。可是想想自己實在是沒有什麼人可以用,龐統又一再堅持,想為自己立下一點功勞,只能囑咐他小心謹慎,然後同意他去做說客。   就在這樣的緊張氣氛中,過了三天,龐統終於回來了,一見到程玉對他說:「稟主公,幸不辱使命。」程玉已經不在乎他去說服許攸有沒有什麼效果,只要龐統能回來就是最好的,為龐統接風洗塵,並大大的嘉獎了他一番,此時的龐統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奢求,只要能博主公歡心,就很高興了,對程玉的誇獎自是非常受用。   汝南的陳登也很快就接到了程玉的書信,看到程玉在裡面說到的險惡形勢,一天都沒有停留就帶著給曹操的書信前往許都。   曹操一聽說陳登又來了,就請他到自己的相府休息,等他一看到程玉的書信,趕忙將還在許昌的幾個智囊都叫到了自己的府中。等信件在眾人手中傳閱了一遍後,荀彧說:「丞相,如果按照他書信上面的說法,此時到是我們消滅袁紹勢力的大好時機。但程玉並非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也有很大的野心,如果我們能夠平定并州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太實在的好處,按照目前在前線的形勢,他只要再熬幾個月,袁紹軍中必然會有什麼變故,到時候他也可以一舉擊敗袁紹並舉兵北上,而今他給我們寫這樣的信,恐怕是有什麼陰謀,或者是他那裡發生了什麼變故。」   滿寵也附和說:「主公,恐怕是他那裡發生變故的可能性比較大,據我們的眼線說,徐州等地現在的盤查十分嚴格,行商客旅大多被阻止出境,應該是程玉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想刻意的隱瞞下來。」   賈詡在一邊獻計說:「主公,我看現在的形勢,我們不如乾脆兩路出兵,一路略定汝南,另一路直取徐州,如此恐怕等程玉從青州脫身出來的時候,徐州等地恐怕早就落入主公的手中。」   雖然賈詡的計策一向這樣的注重實利,但是效果一向都是不錯,對這個建議曹操自是十分動心。荀彧忙勸阻:「丞相不可啊,程玉乃是朝廷任命的官員,如果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就去攻擊地方的官吏,恐怕會給諸侯留下話柄。況且,現在程玉是我們在周邊唯一一個盟友,如果就這樣輕易的翻臉,以後還會有人能與我們合作嗎?」   曹操一聽也覺得大有道理,又問大家:「那麼難道我們就真的進兵河北嗎?」   郭嘉想了半晌最後一個才說話:「我看我們不如這樣,先在并州邊界虛張聲勢,如果徐州軍果然與冀州軍開戰的話,我們就沿太行山北上收取并州之地;如果對方有什麼陰謀的話,我軍也不會陷於困境。」   曹操想了一想,在這樣的情形下,如此也算是一條中庸之道,就派人請陳登過來,對他說:「元龍先生,程將軍說的事情我們已經考慮過了,這個忙一定會幫的,請你回去轉告他,讓他靜待佳音。」   雖然陳登知道曹操這話裡的水分一定不少,但總算是一個肯定的回答,於是也向曹操表示了謝意。   果然沒有多久,在前線的程玉收到了消息,曹操在黃河沿岸的地盤上,頻繁的調動兵力,而與冀州接壤的地區,也有烏丸即將南下的消息在流傳,看來這些消息袁紹也應該收到了。正巧徐州送來了鄭玄的書信,薛綜特意從徐州趕來請命作為出使袁紹的使者。   程玉看到時機基本上已經成熟,何況舌戰群儒的時候薛綜也出場了,應該比較善辯吧,於是也就同意了薛綜的請求。等他到達袁紹軍營地的時候,正是袁紹頭痛萬分的時候,程玉能收到的消息他作為河北的統治者自然要更先知道了,聽說徐州有使者前來,他有點不耐煩的對稟報的兵卒說:「不要管他,說我不見。」   一邊的許攸早就受了程玉的金珠,此時自是要應該替程玉說說話的,於是上前對袁紹說:「主公,古語有云『兩國相爭,不辱來使』,既然程玉派人來,多少應該見上一見,也沒有什麼壞處。」   袁紹雖然此時煩悶,但聽許攸的意見似乎也不無道理,就讓士兵將外面的使者帶進來。薛綜見到袁紹躬身一禮說:「在下沛縣薛綜,現為安東將軍程大人帳下從事。」   聽了這個名字,袁紹的心中還是有點暗暗心驚的,他自幼就開始結交天下名士,手下的眾屬官都是一時名士,所以對天下的人物還是很瞭解的,聽說程玉將薛綜這樣的人都收到了帳下,感覺自己還是小看他了,難怪自己手下的兵馬會遭到慘敗。他對並非自己手下的名士還是很尊敬的,對薛綜微微一笑說:「不知道敬文前來是為了什麼事情啊?」   薛綜對對方能一下子叫出自己的字號來,也是十分自豪,從懷中取出鄭玄的信來,雙手奉到袁紹的面前:「我受康成公之命,帶書信一封前來,要交至袁大將軍麾下。」   聽說是鄭玄寄來的書信,袁紹可一點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雙手接過,然後輕輕展開,仔細的看了一下,下面的薛綜解說道:「我家將軍不過是為了收回屬地,並非有心與將軍為敵,故此大將軍到來的時候,一直不敢掠大將軍的鋒銳,只待康成公為兩家排解,如今希望能與大將軍兩家講和,各守其境。」   袁紹此時正在為自己的根基不穩而大傷腦筋,聽說程玉願意主動和他講和,自然也是非常心動,於是告訴薛綜:「請敬文先下去休息一下,等一會兒我會告訴你結果。」   薛綜退出去以後,袁紹馬上招齊了手下眾謀士,問他們與程玉談和是否可行。審配想了想說:「主公,我覺得此事恐怕不妥,程玉一直詭計多端,恐怕他不是真心想和主公講和,怕有什麼陰謀在裡面。」   許攸馬上跳出來反駁:「主公,現在曹操正在并州那裡蠢蠢欲動,北方的烏丸沒有了公孫瓚阻擋,正準備大舉南下,此時難得程玉會主動跑上門來要求講和,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跳出青州這個泥潭,等解決了各面的危機,我們才能毫無顧慮的南下。」   既然審配主張不接受,和他一派的謀臣自然都是這個主意,而與袁譚交好的一派謀士又開始附和許攸的建議,搞的袁紹也拿不定主意。突然這個時候,有軍士送來一封田豐的信件,袁紹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田豐的信件還是很懇切的,上面說明北方的流言似乎有人操縱,其中暗藏什麼陰謀在裡面,希望袁紹可以靜待一段日子,以觀其變。   袁紹看後將書信中大致的意思向眾人表達了一下,一邊的許攸馬上又說:「主公這個田豐實在太可惡了,一直仗著自己的小聰明不將主公放在眼裡,總是以為自己要比主公聰明,難道他不知道,多拖一段時間就多一分危險嗎?」   袁紹對後面的話還沒有很大的感覺,但對前面的內容卻是深有同感,一下子與田豐的「舊恨新仇」又回到了他的腦海裡,氣烘烘的說:「我決定了,同意程玉的意見,馬上和他講和,兩家各自罷兵。」   審配等人雖然規勸,但袁紹為了和田豐鬥氣,就是堅持要退兵,最後乾脆不聽眾人的話,將他們都趕了出去。   一會兒,薛綜又被請到了大廳,袁紹一見到他,壓了一壓正在生氣的心情,和顏悅色的說:「請薛先生回去轉告程安東,並對康成公轉達我的敬意,說他但有所命,我一定不敢不放在心上。」   薛綜聽了袁紹的話,心裡的石頭總算放下了,最終還是達到了主公的目的,拜謝了袁紹回到平原城去覆命。   果然第二天,有士兵進來報告說,袁紹軍的軍營正在緩緩的開拔,程玉總算鬆了一口氣,雖然自己不怕袁紹,但要是再耗下去,自己的後方就要危險了,現在就可以騰出手來對付身後叛亂的地方。   等袁紹軍都從平原城前消失的時候,程玉馬上派人上表朝廷,其實也就是通知一下曹操,然後留張郃高覽守衛河北地區,全軍回師平叛。   行了好多天,才到臨淄城,孫乾出城迎接,一問戰況,果然不出所料,雖然昌稀勢大,但不過是烏合之眾,手下的青州兵馬,大多受過程玉的「愛君主義」教育,因而也不真心為他賣命,故而攻了北海一個多月,還不見效果。   這樣程玉的心才放下了很多,也來不及進城休息,就帶領兵馬繼續向北海而去。一路之上見四野蕭條,程玉的心裡也十分不安,這裡本是他的興起之地,如今卻也受到了戰火的摧殘。   等到了北海附近,有探馬回報說叛軍四面圍住了北海城正在加緊攻打,程玉料想北海城池堅固,一天半天的影響不是很大,部隊長途行軍這麼久,如果馬上開戰的話,恐怕損失會很大,於是命令部隊休整一天,料想昌稀得知自己回兵,必然驚懼,也不會全力去攻打北海。   果然一夜平安度過,程玉見部隊已經恢復了精神,出兵之前,他又對眾兵士進行了一次思想教育:「兒郎們,青州本是我們的家園,可逆賊昌稀卻將這裡變的一片白地,我們該怎麼辦?」   麾下一片「活捉昌稀」「殺光逆賊」的喊聲,見已經有了敵愾之心,程玉長槍一揮,手下的兵馬直奔北海城席捲而去。行到一半,突然見前面也有塵土飛揚,程玉一直衝在隊伍的最前面,忙一揮手下令手下軍馬結陣。   等對面的部隊來到近前,大家卻發現打的是白旗,難道昌稀聽說自己趕來,就不戰而降了嗎?即使這樣,自己一定也饒不了他啊,難道他還有其他什麼陰謀。程玉正在胡思亂想,卻見對面陣中衝出一員白袍小將,離的尚遠還看不清面目,但也是一身白盔白甲,跨下白馬,手中銀槍。   這下也讓程玉吃了一驚,難道什麼時候趙雲偷跑出去,單身平定了叛亂嗎?回頭一看,卻見趙雲還在自己身後不遠,難道有鬼不成?對面的人止住人馬,單身過來等對面的人靠近了一點,程玉才看清楚,雖然這個人的裝束和趙雲十分相似,但近了還是能看出區別來的。此人的年紀也就是二十左右歲,國字臉,濃眉大眼的,雖然較趙雲多了幾分塌實感,卻沒有趙雲那種飄逸風發之氣,手中的槍也與趙雲的不同,乃是纓內暗藏鉤刃的單鉤槍,突然間程玉還發現對方馬後掛著一個黑忽忽的東西不知是什麼。   這人來到程玉面前不遠,就翻身下馬,雙膝跪地:「草民見過大將軍。」   程玉也連忙跳下馬,看起來對方臉上一團正氣,應該不是什麼壞人,雙手扶起了這人問道:「壯士不需多禮,你是何人,這些是何處的人馬?」   來人見問,回答道:「草民本是琅琊郡莒縣人士,姓徐名盛字文相,這兩年一直奔波在外,近日剛剛回鄉,卻遇昌稀叛亂,騷擾州郡,我雖有心殺賊但孤力難行。因而我假意歸附昌稀,取得他的信任,欲伺機將其除去,恰逢大將軍兵到,趁他慌亂我已經將其殺掉,現在人頭在此,請將軍觀看。」   說著,將馬後的東西摘下來,扔在地上,程玉一看正是昌稀的人頭。一想昌稀的叛亂也不是一點好處也沒有,自己曾經派人尋找徐盛而不得,想不到他的叛亂竟然將這個東吳名將給引出來了。雙手抓住徐盛說:「徐將軍智勇雙全,為民除害,居功至偉啊。不知徐將軍是否願為萬民出力,出仕於朝廷呢?」   徐盛連忙又雙膝跪倒:「草民願在大將軍麾下效犬馬之勞。」   有這樣一員大將加入,程玉此行可謂不虛,領手下兵馬進入了北海城內,雖然敵人的進攻並不是特別猛烈,但對北海的損害也不能說小,一片片的民居已經被拆的七零八落,北海的父老此時正在城門附近等待程玉,一見到程玉進來,都跪倒在地,一個個痛哭流涕:「大人,您總算回來了,如果再晚來一段時間,恐怕北海就要淪陷賊手了。」此時的北海人,早把程玉當成了自己人,在他們心中,這個大將軍就是北海的驕傲。   程玉自然也能理解,並且感動於這種驕傲,見到城內的慘狀也流下了兩行熱淚,說起來,他似乎也真的將青州當成是自己的故鄉。   眾人哭了一陣,早有人勸解,然後將程玉請到了當年他住過的孔融府邸,北海的官員也紛紛前來拜見,程玉見到這裡的物是人非,也多少有點傷感,但又不好撥了大家的面子,還是勉強在這個熟悉的地方又為這些官員以及自己手下的眾將舉行了一次宴會。即使外面打的熱火朝天,但對於這些貴族的生活還是沒有一點影響,宴會上還是珍饈羅列,程玉暗歎了一口氣。   雖然他的心中有許多的感想,但宴會的氣氛還是非常熱鬧的,畢竟沒有損失一兵一卒就平定了此次昌稀的叛亂。   第二天,手下的人問對抓到的劉琰該如何處理,雖然知道他很無辜,但叛亂這種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就會給人留下把柄,程玉只得將劉琰押解到許都由皇帝處理,但寫了一封信給曹操說明了劉琰受到脅迫的事實。   雖然已經平定了青州的叛亂,但剛剛和袁紹講和,如果現在就和袁紹開戰會失去信義,只能先等待機會,這樣的時候正好可以用來做做內政。   此時突然有消息從江東傳來,孫策剛剛遇刺受了重傷。原來在北方打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孫策也沒有閒著,他聽張昭的建議,專心於經營江南,除了招兵買馬積草屯糧以外,還用計除掉躲在山中勾結山越時時騷擾後方的許貢,並且平定了整個江東,勢力已經延伸到了鄱陽湖周邊。   此時的孫策也是躊躇滿志,一心只等作好準備就出兵荊州,消滅劉表徹底為父親報仇,沒有想到徐貢逃散的屬下勾結劉表,首先對孫策發動了襲擊,在柴桑街頭刺殺孫策,孫策雖然殺散了刺客,但也身中數箭,被送回了秣陵養傷,不過已經月餘都還沒有好轉。   聽到這樣的消息,程玉大吃一驚,自己已經告誡過他,可是沒有想到孫策還是遇刺受傷,雖然孫策可能會成為自己以後最大的對手之一,但做為對一個英雄的崇拜,他實在不願看到這樣一個英雄就此身亡,可自己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他正在這裡發愁,恰好有人來報說故人來訪,程玉不知是誰,就令請進來。等一見到來人,程玉可是欣喜若狂,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只聽來人說:「程將軍別來無恙否?老夫北遊中原,恰好經過徐州就來看看您的病怎麼樣了。」這個人正是神醫華佗。   程玉見到華佗就要跪倒行禮,被華佗一把抓住:「大人乃朝中貴人,老夫不過是一個山野草民,如何當的起您的大禮。」   「哎呀華老先生,您對我有救命之恩啊。如果不是您將師兄張大人請來,我不過已經是塚中枯骨了,哪裡還有機會做什麼貴人。」   華佗「哈哈」一笑,對程玉說:「程大人能否讓老夫診看一下?」   程玉當然沒有什麼意見,將華佗請進了書房,華佗又是老樣子為程玉仔細的檢查了一番,越檢查臉上的笑容越濃,最後對程玉說:「恭喜程大人,雖然現在病根還沒有完全除去,但現在已經好了八九成了,如果不出意外,並且按時服用藥物的話,再有一年半載就可以徹底除去病根。」   程玉得到這樣的消息,自然是十分高興,起身對華佗又是一禮:「多蒙老先生相助,我的惡疾才能有希望。——老先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先生能否幫忙。」   華佗很奇怪,不知道程玉會有什麼事情求自己,只能詢問:「大人請說,如果能幫的上忙的話,我一定盡力。」   「在下的襟弟江南孫策近日受歹徒暗算,身手重傷,已經月餘而不愈,想老先生施仁心妙手,救他一命。」   華佗見是這樣的要求,自是沒有什麼意見:「程大人何必客氣呢,作為一個醫者,治病救人乃是本分,又何需請求,不知孫將軍現在在什麼地方,帶我去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辦法,各種外傷本是我所學的重點,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見這個問題也能有辦法圓滿解決,程玉自是十分高興,請華佗先在這裡休息一天,然後又給孫策寫了一封信,對他進行了一些規勸,希望他以後性格不要太暴躁,也不要總仗著武藝高強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他是孫策的大舅哥,說一些這樣的話,自然不算什麼過分,又給大喬寫了一封類似的信,讓她也勸一下孫策,還叫他叮囑小喬,也看住周瑜不要火氣太大,他可不願意厚此薄彼讓某一個妹妹以後做寡婦。等這些信寫完,老樣子是由糜竺作為出使江東的使者,陪同華佗一起到南方去。   此時的孫策手下眾將正在為主公的傷勢久治沒有起色而發愁,他們也曾經派人去請過華佗,但此時他已經雲遊北方很久了,只找到他的一個徒弟吳普,雖然他也受到了華佗的真傳,可是畢竟缺少經驗,雖然病情沒有惡化,但一直也沒有起色。   聽說程玉派了使者來,雖然孫策的傷很重,但還是堅持著接見了糜竺。周瑜正在鄱陽防備劉表,因此今天陪在孫策身邊的是張昭,糜竺說明了此次前來主要是程玉聽說孫策病了,派他來表達一下慰問之意,並請了名醫華佗前來幫他治療,還有就是帶來幾封家書。   東吳的將領聽說把華佗請來了,都十分高興,華佗在外傷上的名聲可是天下無雙,據說有他來,只要還沒有死的人就可以救活,有這樣的醫生來,主公的傷勢自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孫策也對華佗比較感興趣,於是將糜竺帶來的書信收下以後,就請華佗進來為他診病。華佗一見到孫策臉上的氣色,也皺了一下眉頭,口中喃喃的說:「好狠的毒啊。」   孫策欠身表示了禮貌,然後請華佗到自己的身邊來幫自己診脈,華佗到了孫策身邊,首先仔細看了一下孫策的面色,然後又看了一下孫策的傷口,臉上露出了一點欣慰的神色:「看來吳普這小子還是學的不錯,醫術方面還沒有什麼偏差,想來還是需要鍛煉。……孫將軍,您最近是否出現過幻覺?」   前面是看到傷口的反應,後面是他診脈過後的反應,孫策聽了,搖了搖頭,華佗舒了一口氣:「還好,您中的毒不是很深,這種毒,如果中的比較深,就會時常產生幻覺,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如果情況嚴重到那樣的程度,再治療起來就麻煩了,如果按照現在的程度,估計靜養月餘就沒有問題了。」   孫策手下的眾人聽到華佗這樣說,總算放了心,華佗的嘴是十分有名的,他說能治好的病,只要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就一定會沒有事情的。果然,華佗馬上就提出了要求:「不過這種病症,切忌動怒,如果動怒的話,中的毒恐怕會加深,最好這段時間讓孫大人休息一下,不要去處理什麼公務。」   然後留下藥方後,華佗就告退了,糜竺在這裡盤桓了幾天,也回徐州而去。孫策一直對程玉十分敬重,看到他的信後,也覺得深有道理,真正的在府內陪著大喬過了幾天安靜的日子,傷勢漸漸的好了起來。   劉琰送到許昌以後,曹操因為程玉的書信賣他個面子,也就沒有處死劉琰,只是治了他的從賊之罪,削去了他在《宗室譜》上的名字,將他罷黜為民,劉琰保住了姓名,還是十分感謝程玉的。   至於程玉的功勞可就大了,曹操為了籠絡程玉,對於名位還是不怎麼吝惜的,袁紹都已經是大將軍了,再多幾個將軍也沒有什麼關係,於是借這個機會,又將程玉加封為輔國大將軍,反正程玉的官職再大也沒有什麼關係,朝廷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裡,就什麼問題也沒有。為了安定程玉的心,特別讓   程玉這次得到任命,已經沒有以前的興奮了,雖然自己的官是越來越高,但現在只是個名稱的變化而已,但對於能再見到大哥還是很高興,特意請大哥也住進了自己的府邸。   孔融見到程玉,也十分高興,晚上兩個人又在內堂喝起了酒。聊著聊著,隨著酒越喝越高,孔融的話題漸漸的轉移到了朝政的身上。一旦轉移到這個話題,就變的越來越沉重,孔融一心效忠的是朝廷,對於曹操越來越獨斷專行早就心懷不滿,對著程玉大發牢騷,程玉知道大哥苦悶,也就耐心的聽下去。   見話題越來越沉悶,程玉想辦法把話題轉移到比較快樂的事情上:「大哥,不知道兩位賢侄最近怎麼樣?」   「他們兩個啊,最近都非常好,他們一直在苦讀詩書,比我年輕時候要好學多了,為人可很仗義,大概以後會成為二弟三弟這樣的人,希望以後不要像我一樣沒有出息。……三弟,你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情了,你的年紀已經不輕,貂禪人不錯,又是王司徒的義女,但畢竟出身貧寒,以前又跟過董逆和呂布,你將她收房也就可以了,卻無法讓她做你的正室,不然以後你會落一個什麼樣的名聲?雖然你現在名高位重,但無後可是最大的不孝啊,趕快找一個名門秀女,把這個名分定下來吧。」   聽到大哥提到這樣的問題,程玉就更尷尬了,雖然他也有女人,但畢竟長年征戰在外,是個遠離女子的角落,再說自己也沒有什麼喜歡的人啊。不過說起來……程玉心中突然又浮現出那個刺客的影子,神情真的有點像,不過那時的她……   胡思亂想之中,兩個人又一次睡倒在桌上。   孔融在徐州盤桓了沒有幾天,又擔心朝廷裡的事情,向程玉告辭回許昌,程玉雖然有點捨不得,但孔融一再堅持,程玉也已經摸透了大哥的脾氣,只能灑淚而別。   正在程玉這裡兄弟相見的時候,北方卻已經鬧翻了天,袁紹對曹操提升程玉的職位十分不滿,此時他已經知道了當時是被程玉騙走的,但既然已經講和,以他注重名聲的性格,自然不能在此時再與程玉開戰,只能把這口氣出到曹操身上,在黃河沿岸部下重兵,準備進攻許昌。   這次袁紹乾脆省了事,將手下帶去攻打程玉的兵馬全部轉到了黎陽朝歌一線以南,其實就是官渡以北的地區。之所以袁紹偏愛官渡,也不是一點原因也沒有,官渡處在黃河和濟水的分水嶺邊,同時又是冀州兗州和司隸三州的分界點,如果袁紹可以佔領這裡的話,南下就可以直指許都,一馬平川再無關隘,西進又可以直指三輔,東進則直接端了曹操的老家兗州,這樣一個重要的地方,自然是兵家必爭之地。   其實袁紹軍中對這次南征的意見並不統一,田豐沮授都反對袁紹在剛剛和程玉講和就再與曹操開戰,冀州的兵馬這幾年一直在不停的東擋西殺,國中也一直沒有什麼休養,正宜息戰養民,等待機會。不過顯然袁紹有點等不急了,雖然當年他自己放棄了擁護天子的機會,但現在他非常垂涎於曹操現在的權力地位,一心想取代曹操成為中央的統治者,因而又一次不顧忠臣的勸阻,悍然出兵。   不過讓袁紹比較頭痛的沒有什麼借口進攻曹操,他可不想落下一個叛逆的名聲,沒有想到曹操很快的給了他機會。   原來「玉帶詔」可不是發給程玉一個人的,當時除了程玉和馬騰兩個外臣以外,還發給了董承等人,其實連袁紹當時都是備選對象,不過派去試探他的人覺得袁紹不是真心為國,因而捨棄了。這段時間董承他們一直在找尋機會,恰好袁紹也幫了他的忙,京城的守兵守將大多被派到了官渡前線,防禦變的空前空虛,幾個人就商議要乘機掃除曹操的勢力。   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董承過於激烈的性格還是壞了事,他將家中所有的家人都集合起來,逼迫他們都參加這次的兵變,有不想參加的就要殺害,有幾個為了活命假意答應的人乘董承不注意逃出了國舅府,將董承企圖兵變的消息告密給正在京城留守的荀彧。   等荀彧知道了這個消息,也嚇了一身冷汗,如果這次被董承成功了,那事情可就不得了了,情況緊急,已經來不及報告曹操,當機立斷,馬上調集了自己能招集的兵馬提前發動,圍攻董承府。   此時的董承還在做自己的安邦定國大夢,在荀彧的突然襲擊之下,還沒有反映過來,就已經被攻進了府門。董承聽到外面亂紛紛,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忠心於他的家人就衝進來:「國舅大人,不好了,事情敗漏,曹操的人馬打進來了!」   董承慌亂的拉出身邊的寶劍衝出房門迎戰,迎面一員武將提大刀過來,摟頭就是一刀:「逆賊安敢背叛主公。」董承認得,來人乃是曹操手下大將樂進,舉起手中的寶劍想要阻擋,他哪裡能是樂進的對手,不過是一下,手中的寶劍就被鎮斷,樂進的刀順勢而下,砍在董承的手臂上。   董承雖然受了傷,可口中還是不服軟,大罵曹操不已,氣的樂進一刀將他的首級砍下,不過是半個時辰不到,董承手下參與兵變的人就被全數殺光,手下的士兵又搜出了這次兵變寫的盟書,荀彧命令守城的兵馬關閉城門,按照這個名單圍攻所有的府邸。   這一夜,整個許昌都沉浸在血與火中……第二天,參與這次事情的人已經一個都不剩。   此時的曹操正在官渡附近巡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變了樣,是說荀彧在京城謀反,關閉四城,準備要取代曹操。聽到這樣的傳聞,曹操「哈哈」一笑說:「你們都是道聽途說吧?文若忠貞正直,一心為國,斷斷不會有什麼謀逆之舉,如果封閉四門,必定有事情發生,我們只需要等待幾日,他將事情解決之後,定然會有書信來報。」   果然,沒有幾天,荀彧就把這次叛亂的詳細情況都寫成書信報告給曹操,並將所有的供詞證物一起都給曹操奉上。曹操看完大怒,想不到京城竟然會發生這樣的問題,幸虧荀彧及時發現,防患於未然,馬上親自回到許昌收拾殘局。   曹操一回來可就沒有荀彧那麼多的顧慮了,畢竟荀彧心中忠於的漢家天下,而曹操所忠於的是自己,一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帶兵進攻去抓董妃將她勒死,獻帝雖然百般懇求,曹操可是一點面子也不給,還將獻帝也訓斥一遍。   曹操殺了皇妃的消息,自然很快就傳到了袁紹的耳朵了,他正好可以借此大做文章,起兵討伐曹操。郭圖給他一個建議,讓他找一個天下名士為他寫一份檄文,袁紹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就請陳琳來幫這個忙。   果然陳琳不負才名,不過片刻工夫,已經將檄文寫好,袁紹一看,深和心意,馬上派人散發各地,打出忠義旗號,起兵討伐曹操。   曹操看到檄文,也是驚了一身冷汗,又聽說袁紹兵馬已經渡河下營,忙又親自趕回了官渡前線,兩下兵馬對峙下來,可是袁紹是傾國而至,曹操卻還沒有來得急將各處的兵馬都調來,何況各處地方都需要守衛,能調動的人馬也不是很多,因此在兵力上要比袁紹單薄了不少。   聽說曹操也到達了前線,袁紹親自帶兵出戰,手下大將文丑於陣前叫陣。曹操也帶領手下眾將,在營前排下了陣勢,一見文丑在陣前耀武揚威,雖然以前聽說過他的名氣,卻一直沒有遇到過,於是問手下眾將:「何人上前會文丑一會?」   徐晃手下的偏將史渙一向自大,還沒和曹操請令,一催馬就衝到了陣前,文丑正憋的手癢,見有人迎戰,也不說話挺矛便刺,兩馬相交不過一照面,就聽到一聲慘叫,史渙已經由馬上被文丑挑了。   曹操連看都沒有看清楚,就損失一員武將,徐晃一看不幹了:「敵將無禮!」擺開手中的宣花大斧就衝了上去,二十來個回合下來,也擋不住文醜的勇猛,敗下陣來,文丑那裡是愈加狂妄。   卻氣壞了曹操身邊一人此人一身鑌鐵甲冑,身材魁梧,粗眉虎目面色黝黑,連鬢的鬍子幾如頭髮一樣濃密又打著卷,像獅鬃一樣佈滿臉龐,對曹操說:「主公,請待我去會會敵將。」正是護衛典韋,他自從宛城之戰受了重傷以後,一直沒有什麼機會上陣,今天又見到敵人厲害,一心想上前撕殺一陣,曹操說了一聲:「小心。」   典韋已經衝出本陣,迎向了文丑,這回就和剛才不同了,典韋本是曹操手下第一的猛將,武藝比文丑只高不低,只是由於兵器上吃了一點虧,才和文丑打了好久沒有結果。顏良文丑初出江湖的時候,一直沒有遇到什麼對手,哪裡想到最近的幾仗碰到的個個都是高手,打了一陣,顏良怕大哥吃虧,也縱馬來到陣前,曹操營中又有一員又高又壯的武將殺了出來,此人韋小寶說身高是八尺腰圍也是八尺,恐怕還說的少了,方臉盤眼睛有點小,但炯炯有神,鼻子大嘴也大,唇上兩撇鬍須略有上翹,也是容貌雄毅,提刀迎向了顏良,這個人在江湖中可是大大的有名氣,人稱「虎癡」許褚的便是。   又打了一陣,袁紹怕手下愛將出什麼危險,手中令旗一揮,手下眾將都衝了上去,有什麼韓猛、蔣奇、眭元進、韓莒子、呂威璜、趙睿等,連同袁紹帶在身邊的兩個兒子袁譚袁熙都殺了出來,身後跟著冀州的兵馬。?曹操也只得依樣畫葫蘆,將自己手下帶來的武將兵馬都投入戰場,雖然曹軍猛將不少,但奈何兵馬沒有多方的多,一團混戰之中,曹軍不敵,多虧眾人拚死迎戰,才保著曹操退回了大營,閉門不出。?以後的日子,曹操做的就和程玉一樣,只能堅守陣地,等待敵人鬆懈。   此時罪魁禍首的程玉正在徐州進行緊張的內政工作,青徐兵馬也是征戰以久,難得有個機會修養一下,自然要好好把握,但聽到袁曹開戰的消息,幾個謀士還是有點坐不住了,紛紛建議程玉把握機會。   這天早會,「主公,現在袁曹二軍正在官渡撕殺,河北空虛,我們何不乘虛而入,直取袁紹之後?」說話的乃是陳登,他聽說袁曹交兵之後,星夜由汝南輕騎趕回了徐州,只為勸說程玉不要浪費這次機會。   一邊的陳宮卻有不同的看法:「元龍此言大有道理,但卻太迂,曹操一直挾天子以令諸侯,因此諸侯無不披靡,我們與其進軍河北,不如乘此機會西進許都,迎天子車駕於彭徐,則佔據義理之利,天下誰又敢與我爭鋒。」   程玉也比較贊同這個方法,但他的心中卻有著不能為人所說的想法,其一他想收降郭嘉,如果此時進攻曹操的話,自己以前的努力就全白廢了。在他的心中郭嘉才是天下第一的謀士,為了他哪怕損城折地也再所不惜,但這樣的話要是和手下人一說,大家不全反了才怪。另外一個原因也是無法啟齒的事情,謀士他推崇郭嘉,而英雄他推崇的就是曹操了,尊敬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和他堂堂正正的交鋒,他還不想這麼早就讓曹操消失在歷史舞台上,如果沒有了他們這些英雄,自己的遊戲又有什麼意義呢?反正自己是個不死怪物,不如讓敵人更強一點,這個遊戲才有更大的樂趣。   於是他找了借口說:「袁紹剛剛與我軍談和,又沒有朝廷的明詔,攻之背義,而曹操更是我軍盟友,又借天子的名義,如果處理不當的話,沒有拿下許昌,反而被天下圍攻,這個事情就不妙了。」   雖然只是借口,但也不能說一點道理也沒有,於是龐統又獻策說:「主公,既然袁曹紛爭,北顧無憂,不如出兵淮汝,南取荊襄,荊襄民富材眾,可以為根本。等袁曹俱傷再揮師北上收拾殘局。」   連一直很少說話的糜竺就就著熱鬧發言了:「不可,徐州久戰之地,宜修養生息,靜觀其變,等袁曹兩家打的差不多的時候先北而後南,以中原之眾南下,何愁荊襄不平。」   眾人說的話都有道理,又都是真心為了程玉著想,各執己見,雖然沒有如同袁紹那裡爭執起來,但還是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還是把期待的眼神都投向了程玉,期待他能作出一個決斷。不過此時的程玉也實在拿不定主意,乾脆散會回去好好的想一想。   突然間他想起廳堂之上還有一個重要的人一直沒有說話,難道他是已經有了什麼主意了?連忙派人將徐庶請來。   果然,徐庶進來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知道他的主意到底是什麼,程玉詢問道:「剛才眾人的意見相比徐軍師都聽到了,卻不知軍師對此有什麼高見呢?」   徐庶早知當有此問,微微一笑回答說:「主公,其實現在袁曹交兵的形勢已經不容您不插進去了,無論誰勝誰負戰火都會馬上燒到這裡,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不久曹操就會請您出兵,如果您置之不理,曹操就會得到借口,等他戰勝袁紹以後,挾得勝之師東進,無論勝負,對我們都不是一件好事。而要說進兵許昌,主公的擔心也是十分有道理的,且不說一路之上曹操布下了重兵,即使您能輕易的拿下許昌,那時曹操一定會撤兵西向,將您正面放在袁紹的面前,沒有了前線的許昌不過是孤城一座,面對袁紹的大軍又如何抵擋,那時我們將四面受敵。」   「那麼軍師的意思是要幫曹操進軍河北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我們卻不能太輕易的答應曹操,河北之地,曹操可以占,而主公卻不可以占。曹操得了河北,雖然形勢有點狹長,但卻無明確的弱點,但主公如果進兵河北,所轄土地將會在青州之中分成兩塊,如果曹操以一隻軍馬截斷南北之徒,則南北不能互相救應,恐怕如果兩家開戰,主公搞不好會得不償失。」徐庶又為程玉解釋了一下形勢。   聽了這番解釋,程玉的頭有點大,其實他也想過這個問題,也曾經為這個問題頭痛過,但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自己要白費力氣讓曹操得利嗎?不過既然徐庶能提出這個問題想必會有什麼解決方法吧?   程玉用希翼的眼神望著徐庶,徐庶卻也是搖了搖頭,頓時程玉的心涼了半截,徐庶看到程玉失望的表情忙說:「主公,其實也不是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眼下我們只有期待著袁紹能幫我們一個忙。」   這話一時有點讓程玉接受不了,難道袁紹還有什麼能幫自己的嗎?徐庶解釋說:「收到曹操的書信後,我們暫且按兵不動,如果曹操那裡的情勢緊急的話,就有我們的可乘之機。到時候,主公可以告訴曹操說徐州之兵馬無路北上,請曹操讓我們通過濟南郡甚至是東平郡,只要情況危急到讓他能答應這個條件,我們的事情就好辦了,只要在通過的時候將這個郡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等過河以後我們就多搶些州郡,然後以此為利物,讓曹操以這一線以東與我們交換,想來曹操就是不同意有能有什麼辦法呢?泰山等郡不過是一片飛地,料想以他得到的利益一定不會比這些小,到時候如果他還不想那麼早就和我們翻臉的話,應該就可以答應了。」   雖然這個辦法的偶然性太大,但現在的程玉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只能看老天給不給自己機會。果然不出徐庶所料,沒有多久曹操派來的使者就送來了他請程玉出兵公文,自然曹操手下的謀士也能夠看的出佔領冀州對程玉一點好處也沒有,這樣的情況下才是利用盟友的最好時機嗎,所以曹操一點也沒有客氣。   程玉也就完全遵守了徐庶的建議,將部隊在徐州境內調來調去就是不離開徐州的土地。   他在這裡耍心眼,曹操那裡的情況可就不容樂觀了,袁曹軍力的對比上曹操還是較袁紹要差一截的,這點就連號稱兵多地廣的程玉都不得不甘敗下風,更何況袁紹軍此次是傾巢而出,孤注一擲,守了幾個月,袁紹還真的幫程玉的忙,曹操漸漸的感覺有點吃不住勁了,其他各處的兵馬又不敢輕易的調動,畢竟周邊的勢力大多是自己的敵人,即使說現在的盟友程玉也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捅自己的刀子。   說起來程玉那裡的情況還真的有點不妙,自己已經請他出兵好久了,但他就是在徐州轉來轉去,難道他想自己和袁紹兩敗俱傷嗎?如果他真的有這種想法的話,自己的情況可就危機了,要是那樣寧可放棄兗州將禍水引向他,也決不能白白讓他揀了便宜。   雖然他心中疑慮重重,但還是又一次去信請程玉出兵河北。   收到這封信的程玉料想時機差不多已經到了,就按照徐庶規劃的方法,給曹操寫了一封信,訴說自己無路北上,想向曹操借路而行,並希望能有天子的明詔。   等曹操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氣的七竅生煙,對坐中的人喊到:「趁火打劫,他這是趁火打劫。」說完將手中的信摔在案上。突然間發覺到自己失態,曹操又將摔在案上的書信揀起,然後遞給身邊的郭嘉賈詡等軍師,這些人接過信看了看也大多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郭嘉想了一會兒,問曹操:「主公,您準備怎樣去對待這個要求呢?」   「如此無理的要求自然置之不理。」曹操想也不想就回答。   「不可。」這次說話的是賈詡,「主公萬不可逞一時之氣,如今之勢,已經萬分緊急,既然我們已經和袁紹打上了,就只有堅持下去,除非現在我們想放棄許昌。為了打敗袁紹,我們可以先滿足程玉的要求,等擊敗袁紹以後,濟南自然還是在我們手中。」   郭嘉也勸曹操:「現在首要的敵人是袁紹,即使放棄一城一地也是值得的,何況只要主公不任命程玉的人為濟南官員,他自然就沒有理由長留在那裡,何況那裡並非如青州般遠離許都,程玉在沒有消滅袁紹之前也不會那麼想和主公開戰的。」   雖然曹操心中大為不滿,但在手下眾謀臣的勸說下,也就同意了這個要求。很快允許程玉自由通過濟南的命令就傳到了濟南守將的手中,也把給程玉的聖旨送到了他的手上,見到聖旨,程玉也舒了一口氣,聖旨上面已經說明了所到之處地方官員必須提供方便,他可不想就這樣就和曹操分道揚鑣,不過濟南既然有了這個機會,那也自然是要定了。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現在的行動可就需要快了,如果曹操打了敗仗對自己自然是一點好處也沒有。一到濟南,守衛的官員早早的就迎接出來,他們早就接到曹操的命令,一切事情都要聽程玉的吩咐,程玉本來也沒有什麼需要做的,只是在這裡留下幾千兵馬,並將臧霸留在這裡「協助」守衛城池,既然曹操已經下過令一切都聽程玉的,自然也沒有官員置疑什麼。   其實一過了濟水,就已經又是程玉的地盤了,高覽早就迎接在南岸,一見到程玉,翻身行禮:「末將恭迎主公,張將軍因公務繁忙,不能前來,特命末將代其謝罪。」程玉扶起了他又問了一下黃河北岸的情況,然後軍馬進駐濟北。   大軍休息下來,程玉召集手下人研究下一步的進軍方案,既然已經決定要放棄,那麼進攻的方向就很講究了,既不能太靠北,靠北無法和曹操的領地連成一片,即使連上了面積又太大,反而幫了曹操的忙,如果太靠南又無法在曹操到達之前有效的佔領,最後進攻的目標鎖定在清河。   等一進攻清河,卻發現與設想的大相逕庭,進攻了幾天都沒有攻下來,這下可讓程玉大吃一驚,難道袁紹還留有什麼大將鎮守北方嗎?派細作打探方知原來審配正在此城。   聽說這個消息,程玉手下帶的軍師也大有憂慮之色,要是袁紹在這裡,這座城市還沒有多可怕,但有審配這樣一個人在的話,這裡就不好進攻了,就連曹操圍攻孤城,還需要有內應的情況下才能奏功,自己雖然兵將的戰力不在曹操之下,但急切之下又能有什麼辦法。   圍城月餘,什麼地道雲梯之類的攻城方法都用過了,但審配對守城之法樣樣擅長,徐州軍竟然就這樣牢牢被拖在這裡,程玉終於忍受不住,召集手下眾將準備放棄清河轉道南邊一點的廣平。   部隊正在做撤軍的準備,突然有探馬來報袁譚帶領數萬人馬前來支援,已經到達城外幾十里,一聽有援軍到達,程玉的心中大喜,轉頭對眾人說:「哈哈,我們的救兵來了。」眾人聽了,不絕莞爾。於是程玉馬上下令手下軍馬撤開清河的包圍圈,並且將軍營後撤三十里。   原來袁紹在官渡已經戰了上風很久,正在高興之間,程玉進攻清河的消息傳到了袁紹軍營,袁紹的反應可比曹操激烈多了,破口大罵:「程玉小兒,程玉鼠輩,背信棄義之徒……」雖然作為一個名門之士不會罵什麼髒話,但已經把所有能想到的形容詞都用在程玉身上。在這種關鍵時刻,程玉這背後的一刀捅的可不輕,他可不像程玉一樣對審配有那麼高的評價,怕他隨時會丟了城池,最後還是派自己的兒子袁譚領兵前取支援。   只是有一點是他萬萬想不到的,他派去的兒子反而成了程玉破城的關鍵。   審配還在城裡納悶,敵人已經圍困城池幾十天了,照這樣下去城池早晚會失守,為什麼會突然撤兵,他哪裡知道程玉的目的在速戰,現在的他已經讓程玉頭痛萬分。   這樣的疑惑持續不了多久,第二天袁譚的兵馬就到了城下,審配聽說大公子到來,雖然怕是敵人的詭計,但還是親自到了城上觀看一見果然是大公子,審配忙開門迎接。即使他是個正人,但無端的得罪大公子總是件沒有意義的事情,何況大公子還幫了自己的忙。   可惜這樣的好心情同樣持續不了多久,袁譚一聽說程玉就在城外三十里下寨馬上要帶領兵馬出戰。審配慌忙阻攔:「大公子,萬萬不可啊,我軍現在主力尚在官渡與曹軍決戰,現在我們所需要做的是要牢牢的控制住冀州,保證前方糧草和軍心的穩定,等大軍回來再一舉擊潰敵軍。雖然大公子帶回了不少兵馬,但城內的軍力還遠遠少於敵軍,要守住城池雖然還有希望,要是和敵人硬拚的話,恐怕會吃大虧。」   他哪裡知道袁譚心中的想法,雖然袁譚曾與程玉面對過,但他當時為了權利上的鬥爭,根本就沒有和程玉正面交鋒,所以自然不會知道程玉軍馬的厲害,加上袁家的人都自視甚高,怎麼回把敵人放在眼裡。而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袁尚曾經被程玉擊敗並生擒過,只要自己能夠戰勝程玉的話,那麼在父親心中誰輕誰重自然就可以分的出來。   於是在審配的百般阻攔之下,袁譚還是悍然出兵挑戰。程玉聽到這個消息,心情到是不錯,他本來還在考慮如何才能引誘袁譚出來交戰,現在這個問題就好解決了,不過自己的準備工作還沒有做好,就先讓他囂張一下,因此老樣子,派人出去應付一下就下令閉門不出。   雖然第一天的討戰沒有什麼結果,但袁譚的心情還是不錯,畢竟今天的第一陣取得了勝利,還打的敵軍閉門不出,回到城內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又在審配的反對聲中出城討戰。   審配正在城中焦急的等待大公子的消息,突然外面有軍兵慌張來稟報,清河城又已經被徐州兵馬包圍了。審配忙上了城牆觀看,果然,城外密密麻麻的又佈滿了徐州的士兵,正在緊張的搭建營盤,審配心中一涼,怕是大公子的軍馬已經遇到危險,只能命令軍士多加小心。   這次徐州的兵馬也不再進攻,只是牢牢的圍困住清河城,這天晚上,突然有人射一封書信入城,見上面寫的是讓審配收啟,守衛的兵士忙將書信送到審配的手上,審配接過一看,不由的笑了。   原來,信上寫的是袁譚的兵馬被徐州聯營阻擋在外,無法回到城池,特約審配明日三更,在東門南門做好準備,袁譚從東門,另派武將從南門,兩路齊攻,請審配派城中的兵馬進行接應。   眾將看審配看到信後,越來越開心,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審配將信上的內容說了一遍,然後讓將士們都去做準備,雖然兵將都心有不解,但還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   第二天三更未到,審配就早早的帶領兵馬等在東門之上,南門之上也派了老成的心腹手下去把守。果然等到三更十分,雖然沒有什麼火光煙塵,卻遠遠的聽到敵人營中亂紛紛,似乎已經打了起來。   手下的軍兵偏將聽到城外的喊殺聲,臉上都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都至審配身邊請命出戰,卻見審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冷,手刷的抬起,冷冷的說了一聲:「肅靜,誰都不准出去。」   這些軍士一聽都愕住了,為什麼審大人見到援兵到來,卻不許出城支援呢?   審配這時才哈哈一笑解釋說:「程玉小兒的詭計,如何能騙的過我,城外重重圍困,如非千軍萬馬又如何能夠突破重圍。想來是大公子已經中了他的什麼詭計,但他卻苦於無法破城,因而想出了一個這麼拙劣的詭計想詐城,可他卻看錯了對手。哈哈哈哈!」   城上的眾人一聽這才恍然大悟,有些有識的人早在聽說大公子今晚要來的時候就已經覺得不妥,不過出於對審配的信任才沒有質疑,如今聽審配這麼一說,對他的敬佩油然而生。   審配說完,又大喊一聲:「眾將官,作好迎敵準備,無論如何今晚不能讓敵人攻進城門。」城上眾人轟然應「是」,然後各守其位。   一會兒,外面的人就殺到了城下,一員武將在城下喊道:「審配,你反了不成,大公子大軍殺來,你為何還不快開城門出來幫忙。」   審配在城上一陣狂笑:「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這樣的彫蟲小技也想騙過我嗎?真是太沒有見識了,放箭!」城上眾人應聲開弓,箭如雨下,那人嚇的一邊撥打雕翎一邊轉身而逃。 正文 第十三章:計賺郭嘉     城上的守兵見敵人落荒而逃都大感自豪,笑聲不斷,沒有想到城下的一個聲音把他們的好心情驅趕的一乾二淨:「匹夫審配,我父子待你何薄,竟然設此毒計害我?」竟然真的是袁譚的聲音。   審配循著聲音來的方向看去,一人端坐於馬上,正是袁譚,原來真的是袁譚解圍的兵馬,這下禍可闖大了,想起南門自己下的命令,一邊令士兵去將城門打開,一邊派其他人到南門去通知守兵打開城門放外面的人進來。   安排完這事,審配親自下城去和袁譚解釋:「大公子,下官收到大公子的信,以為是敵人的詭計,因而誤傷屬下,請大公子降罪。」   袁譚雖然一肚子氣,但現在還不是和審配算帳的時候,沒好氣的說:「什麼信,不是你寫信要我今晚全軍由東門進攻,你會派兵出來接應的嗎?」   什麼?這句話一下子就讓審配清醒過來,壞了,到底還是中計了。此時再想讓士兵去通知南門的守兵似乎已經晚了,南門已經火光沖天,喊殺陣陣。   審配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這是見到舉火為號,整個程玉軍營都行動起來,本來似乎被袁譚沖的一塌糊塗的軍營裡,突然又殺出了無數的軍兵,還沒有通過的袁家兵馬都被包圍在裡面,另有無數的人向城門殺來。   袁譚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但他本來就好勇鬥狠,竟然迎著敵人最多的方向衝了過去,說來也巧,該他命大,沒有碰到什麼厲害的武將,竟然所向披靡。   他雖然還算殺的過癮,可惜這樣的打法一點無益於整個戰事,一會兒的功夫,群龍無首的清河城就已經在徐州兵馬的控制下,等袁譚殺過了癮,卻見城上已經換了徐州的旗號,再看自己身邊的兵馬,也剩不了多少了,只能帶著殘兵向南逃去。   至於審配,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等他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捆好等待程玉的處置。   等城內安定下來,有士兵前來稟報說:「主公,我們在城門邊又捉獲了敵軍主帥審配。」   程玉一聽審配被擒,忙令請上來。等一見到被五花大綁的審配忙叱責這些士兵:「我不是讓你們請審先生嗎?你們怎麼可以這樣無禮?快將審先生身上的綁繩解開。審先生,好久不見了,那日一別我一直都不忘先生只風采啊。」這些士兵早就知道程玉的脾氣,聽他這麼一說,連忙就去解審配身上的繩子。   沒有想到審配卻扭動身體不許他們動手:「不必麻煩了,我還是不會歸降的,你解來綁去的太麻煩。」   程玉微微一笑:「以前知道審先生高風亮節,我對審先生哪裡會有什麼非分之求,只是想和先生好好聊聊。」   「要殺就殺,像你這樣的無義小人,和你又有什麼可聊的。」一聽這話,程玉身邊站立的幾員大將都臉有怒容,只等一聲令下就要將他拖出去砍了。   程玉擺了擺手:「其實我只是欽服先生的為人,對您屈就袁紹而不受重用深感惋惜,不過既然先生一片忠心,還是不願與我談,那就算了。請先生在這裡休息幾天,然後到什麼地方都隨先生的意思。」然後讓士卒將審配帶下去。   既然已經拿下了清河,兵貴神速,連一天都沒有休整,程玉就帶領兵馬繼續南行,只留幾員偏裨將校留守這裡,並派人去青州調張郃處理善後。在使者的身上,還帶了程玉《關於佔領地區處理方案的意見》。   為了打敵人一個出乎意料,徐州軍每天都是強行軍,幾百里的路竟然不到十天就趕到,不過等到了廣平附近,才發現這麼急的路全都白趕了。袁譚誤打誤撞的也正躲在廣平,正在調集兵馬準備反擊。雖然他沒有想到程玉的目標是向南的,但是出於預防萬一,也已經作好了防禦準備。   一看這裡防禦森嚴的樣子,恐怕突然襲擊的希望沒有了,只能先紮下營盤,不過這裡的人既然是袁譚,應該關係也不大,他哪裡有審配那麼難對付。一想到審配,程玉又有了主意,命令將審配請來。   等見到審配,程玉對他說:「審先生,既然你心懷故主,我也就不為難你,現在到了廣平地界,袁譚正在這裡,先生可以回去了,不過袁家父子背德忘恩,恐怕會對先生不利。」   「這就不勞程大人費心了。」   程玉見審配歸心以決,也不阻攔:「那就祝先生好運,不知以後能否再見到先生,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我的意見。」   「以後如果有幸程大人到我軍中做客的話,也請大人考慮一下為河北效力如何。」審配是寸步不讓,程玉也只是笑了笑然後命令手下人為審配準備馬,讓他回去。   袁譚正在城內調集兵馬,這段時間他又聚集了不少敗兵,又從附近把能調動的兵力都調動到了廣平城內,自己一定要在父親知道這個消息之前打敗程玉,不然父親豈不是把自己當成了和老三一樣的廢物。   突然有人報告說審配求見,袁譚一聽火就上來了,命令將審配押上來。雖然手下的軍士對這個命令有所不明,但主公要求的事情就要按照去做,真的將審配押了上來。   一見到審配,袁譚厲聲喝問:「你已經為程玉所獲兩次?怎麼又能夠回來,莫不是投降了敵人,還是那天晚上你已經投降了敵人,就是為騙我中計?對啊,原來程玉放你回來就是讓你臥底來了,既然你都已經幫他奪取了清河,竟然還不死心,又惦記廣平了嗎?」   審配忙解釋:「大公子,我身受主公知遇之恩,怎麼能投降敵軍呢?那天我們兩個人都中了敵人的詭計,我也確實為敵人所獲,但我對主公一心不貳,程玉見留我無益才放我回來。下官願戴罪立功,協助大公子守衛廣平。」   袁譚聽了,一陣冷笑:「巧言令色,敵人就算再傻也不會將一個捉住過兩次的人放回來啊。」   審配還想說什麼,袁譚已經不想聽了:「老三親信的有能有什麼好人,帶下去,有什麼話等打敗了程玉以後對父帥去說吧!」守衛不由分說將審配帶了下去,任憑審配大呼冤枉也沒有用。   這邊剛將審配收押起來,就聽說程玉的軍馬到達了廣平城外,也怪剛才審配沒有說清楚,讓袁譚以為他是有意做內應。不過現在這個「內奸」都已經被自己關起來了,就不會再有什麼危險。   第二天一早,徐州的軍馬就在城外叫戰,袁譚上次成功突圍,對徐州軍的戰力雖然十分佩服,但還沒有和有名的武將交過手,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帶領一隊人馬就出城迎戰。   看見對面討戰一員白袍武將,袁譚提刀就迎了過去,可惜他的年紀也不大,當年界橋大戰時,還沒有從軍,自然不知道此人的厲害,如果是袁紹見到的話,一定不敢這麼輕易的與對方單挑,因為袁紹當年就差點死在這人之手,這個人當然就是白馬銀槍趙子龍。   趙雲一見對方迎面衝過來,正和心意,也不躲閃,就立馬在當場。袁譚一見對方不躲不閃,心下也是大喜,舉刀就劈。   趙雲等對方刀接近頭頂,才輕輕的一閃身,動作雖然輕,卻非常快,正好將這一刀讓過,順勢用槍身往外一帶。袁譚一刀走空,身體也跟著這個勢頭閃了一下,卻被對方順勢橫攔的槍身直接由馬上帶了下來。再想起身,對方的槍尖已經指在了自己的咽喉,趙雲身後的士兵擁了上來,將他捆好。   他帶出的兵馬見主帥被擒,一哄而散,趙雲手中長槍一揮,徐州兵馬緊隨其後,殺入城內,竟然廣平郡只是一戰就被攻克了。   等到進入城內,連想都沒有想,就讓親信將審配從牢房裡帶出來,其實他放審配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一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再一次見到程玉,審配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只能無言的望著程玉,程玉還是那副微笑的表情,請審配在一邊休息,審配還沒有搞明白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能先靜觀其變。   程玉又命令將袁譚押上來,袁譚一看到審配在座,眼睛裡不由的燃起了怒火。程玉大聲說:「袁譚,我大軍到來你不納土歸降也就算了,竟然還害我審配先生……」說到這裡,審配和袁譚的目光都轉到了他的身上。   他繼續說他的話:「可是審先生寬宏大量,不與你計較,今日且饒你一回,來人啊,將袁譚送出城去。」審配突然醒悟到他這話裡有陷害的意味,再想說話,士兵卻已經將袁譚帶走了。   審配質問道:「你剛才說話是什麼意思。」   程玉一笑:「審先生,袁家父子一直都對你不信任,這個袁譚又和你不睦,此番回去一定會將事情全推在先生身上的,先生不如就此來幫我吧。」   「忠臣豈能事二主,既然生路以絕,我只有一死以謝主公。」   「審配!」程玉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厲起來,「大丈夫應以身謝國家社稷,怎可如此輕棄九尺之軀?你這一死,又有和面目見祖先於地下?」   審配沉默良久,程玉又趁熱打鐵:「審先生,為了天下黎民,切不可草率從事啊。」知文武的不同,讓人將他帶下去好好思考一下。   徐州的兵馬佔領了廣平之後就不在南下,在避袁紹他可就要做困獸之鬥了。但現在的袁紹已經和關在籠子裡的老虎沒有什麼區別,此時的他正在官渡前線的帥帳裡轉來轉去。   清河已經被圍困了兩個餘月,自己派袁譚去救援也不知道怎麼樣,如果清河被攻下,自己由北方運來的糧草都要遭到敵人的騷擾,以後的日子就麻煩了。可惜他還不知道就連廣平都已經失守,如果知道不知做何感想。   不過廣平的消息傳遞的也是很快,沒有幾天袁紹就知道了這個消息,這次連想都不用想了,袁紹只是心口一痛,喉嚨一熱,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守在身邊眾人忙進行搶救,終於袁紹幽幽轉醒,告訴手下的人:「快撤,全軍撤回河北,先穩住陣腳。」   他這裡一有風吹草動,對面的曹操軍營自然看的一清二楚,等曹操一看到袁軍亂紛紛撤退的樣子,知道一定是徐州已經出兵河北有變化,命令手下的人做好戰鬥準備。   等到部隊撤退到一大半的時候,文醜的心中才舒了一口氣,主公留自己在這裡斷後,如果被敵人銜尾追擊,損失就大了。卻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幾路人馬殺了出來,都是曹操的旗號。   文丑一見,振奮精神上前一戰,卻見是老對手典韋和徐晃,交戰幾合,心怯之下,就要轉身混到陣勢中去,有了士兵的干擾起碼要安全一點。這時典韋卻由背後抽出一隻短戟,向文丑擲去,文丑慌忙逃跑,哪裡能注意,被這一戟正中後心,摔下馬來。徐晃跟上,一斧頭結果了他的性命。   這下袁軍的這些後衛部隊群龍無首,被曹軍沖的七凌八落,連前面的兵馬也衝亂了,這一陣下來,還沒有過河的軍馬只能回去一半多一點,有三兩萬向曹軍投降,死傷也很大。   曹操勝了這一陣,知道自己贏的僥倖,不能給袁紹喘息的機會,也馬上渡河向袁紹軍撤退的方向追了下來。   袁紹軍剛到了黎陽,敵軍又已經追到,黎陽太守蔣義渠勸說袁紹:「主公,我軍新敗,不可再有挫折,請帶大兵先退守鄴城魏郡,修養一下想辦法奪回廣平,這裡由我帶原有兵馬阻攔一陣,等主公回到冀州再起兵報仇也不為遲啊。」   袁紹看看自己身邊的士兵都沒有什麼戰意,軍中又沒有多少糧草,只能聽從此言繼續北撤。黎陽城並非什麼大城,防禦能力也有限,在曹軍的猛烈攻擊之下,不過是十來天就已經被攻破了,曹操帶領大軍繼續追殺袁紹敗兵。   為什麼曹操一路追的這樣急,原來他已經聽說程玉軍斷了袁紹的糧道,現在這幾十萬大軍沒有糧草自然要亂成一團,正好乘此機會將袁軍主力一舉擊潰,除了自己心中一個大患。   反正曹操所做的事情也簡單,到了什麼地方只要一陣猛攻就可以了,不過到了鄴城還是不見袁紹的蹤影,袁紹已經奔魏郡而去,曹操心裡也急了,一旦到了魏郡就已經挨近了程玉佔領的地區,這麼長的戰線,總會有個防守疏忽的地方,一旦被袁紹帶領這些兵馬逃回了北方,自己以後可就不好再收拾他們了。   等到了魏郡城下,卻發現袁軍正在圍攻城池,原來程玉聽說袁紹回兵北上一路逃跑,已經到了鄴城附近,也就不再等了,馬上派出兵馬去攻佔了魏郡,此時袁譚哪裡還敢再往南走,已經遠遠的逃回冀州去了,因而魏郡也是輕易的被拿下。   等袁紹一路逃跑到這裡的時候,見到城上不是自己的旗號,也嚇破了膽,忙指揮軍隊奪城。城裡的徐州軍早又思想準備,反正只要堅持到曹操來支援就好,也不吝惜什麼弓箭石頭之類的,因而防禦的力量也異常的大。   等曹操到來的時候,正趕上兩面打的熱鬧,略微休息一下,曹軍如出閘的猛虎,直奔袁紹軍背後殺來。雖然袁軍的兵馬要遠遠多於聯軍的人馬,但現在跑了這麼久又知道沒有糧草,都沒有了再打下去的心思。   混戰了一天之後,終於還是袁軍大敗,四散而逃,袁紹還能召集起來的大將都保護著袁紹和中軍奔太行山跑去。等到了山腳下袁紹再清點人馬,已經連三分之一都不到了,損失還是小數,大部分都在逃跑中跑散了。長歎一聲,袁紹命高幹帶領一部人馬越過壺關回并州去了,自己則帶著其餘兵馬沿山腳而行,繼續向冀州撤退。   這裡袁紹雖然走了,卻把兩個盟友兼冤家留在了這裡,程玉一聽說曹操已經到了,也趕快由廣平趕到了魏郡,雖然太史慈把守魏郡綽綽有餘,但要和曹操鬥心眼,似乎還是差了一點。   他到來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曹操的耳朵裡,所以,前腳程玉到達,後腳曹操請程玉過營飲宴的書信就轉到了他的桌子上。   看到這封信,徐庶等謀士趕忙阻攔:「主公,雖然現在我們和曹操是友非敵,然畢竟現在的曹操心思難測,這次的酒宴說不上有什麼樣的危險,我看不如主公就不要去了,如果曹操非要與主公一會的話,就請他到魏城之內來好了。」   程玉對著他們微微一笑:「你們說曹操肯進城來嗎?」   「這個……」其實大家都知道,現在的曹操自然也不會輕易的踏入程玉的領地。   「哈哈,你們不用擔心,雖然曹操現在對我仇恨入骨,但他還是我們的盟友,在沒有開戰之前,他還不敢把我怎麼樣,他也要小心你們的報復啊。何況現在袁紹的兵馬剛剛撤走,如果我們現在就和袁紹聯合起來,那他的日子可就不好過嘍。」   「但主公單身前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誰說我要單身前去了?」一聽這話,邊上的趙雲太史慈都搶上前,異口同聲的說:「主公,末將願往!」說完這話,兩個人相視看了一眼。   程玉哈哈一笑說:「有這兩個樊噲一起去,難道我還能有什麼危險嗎?」   聽了這話,又有一人熱血沸騰的走上前來:「我願為主公擔任張良一職!」大家一看,原來是龐統,不過也不奇怪,只有年輕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雖然其他人還是百般阻撓,但程玉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其實他知道自己不會有什麼危險,就算有,「老朋友」們也會把自己救出來,有這樣的機會逞英雄,又何樂而不為呢?   徐庶見主公已經打定了主意,雖然不以為然,但也要幫他去做周密的準備。   曹操聽說程玉痛快的答應了他的邀請,也有點奇怪,說來他的酒宴還真的沒有什麼好意,因為這次宴會是賈詡提議要進行的,賈詡的意見大家自然都是熟悉的,他可從來不會考慮什麼理義道德的,只要有利的事情就會提出來。   不過曹操還沒有下定決心就此和程玉開戰,不過借此探看一下程玉的虛實也是好的,如果確實有隙可乘,也不妨就利用一下。   次日午間,曹操營中就已準備妥當,只等程大人自投羅網了。到了傍晚十分,果然營門外響起一陣馬蹄聲。程玉竟然真的來了,守門的小校忙進營稟報,曹操聽說程玉到來也排開陣勢出門迎接,自己的職位雖然比程玉為高,但他的心裡明白大家不過都是一方諸侯而已,誰高誰低還沒有什麼定論,如果不是要馬上翻臉的話,禮貌問題是一定要注意的。   兩人見面,互相寒暄了一陣,雖然當年在徐州城下有過一面之緣,不過那時大家都沒有能夠看個仔細,程玉今天總算有機會好好觀察一下這個世之奸雄了。只見曹操皮膚白皙,當然肯定不是戲台上的顏色,不過白是一定的,一身文官的打扮,沒有穿上次見面時那樣的盔甲,深眼窩,鷹鉤鼻,兩眼角向上揚起,雖然任何一樣都不是好看的種類,但搭配到一起卻沒有什麼不妥,反而讓曹操的臉上有一種別樣的魅力,此時曹操的年紀還不是很大,臉上沒有一點皺紋,不過眼角卻有很重的魚尾紋,想必是思考過多的後遺症。   他在暗自觀察曹操,曹操當然也在暗自觀察他,兩個人的心中都對對方加深了不少印象,其實重量是早就有的,這天加深的只是印象,兩個人都要把這個最大的對手牢牢的刻進心裡。   雖然都在彼此偷看,但是腳步卻誰也沒有停,兩個人互相謙讓著就要進入曹操大營,突然守門的士兵喝道:「你們都不准進去!」原來他攔住了程玉身後跟來的白馬鐵騎。,程玉今天為了顯示軍威,帶來的百人都是趙雲訓練出來的精銳,還特意為他們都配備了白馬,顯示這是公孫瓚的白馬鐵騎。   曹操聽見這話,回頭對守衛說:「放肆,小小門吏怎可如此無力,程大人帶來的就算千軍萬馬也可以進這個營門。」   程玉聽了,微微一笑說:「曹丞相嚴重了,下官屬下失禮了。」然後又轉頭對自己帶來的軍士說:「你們都等在門前,小心防備袁紹餘黨,沒有我的將令,誰也不准進到營門之內一步。」   這個風波就在兩人各懷鬼胎之中過去了,大家又互道一聲「請」,然後乾脆攜手走進了營內。   等進了營帳,分賓主坐下。程玉掃了一眼帳內站的武士,今天站在這裡的不是金瓜斧鉞的依仗隊,而是真刀真槍的彪悍武士,一語雙關的說:「想不到曹丞相對我如此敬重,竟然擺出如此隆重的儀仗,真是讓下官受寵若驚。」   曹操哈哈一笑:「見笑了,見笑了,誰不知道程大人的徐州軍,天下無敵,攻無不去,戰無不勝,這裡的兵士又怎麼能入程大人的法眼呢?不過是班門弄斧而已。——太史大人……」說著說著,曹操突然改變了話題,「為何大人不在青州納福,難道只是為了吃我這頓酒席嗎?」   太史慈一聽回答:「我聽說曹丞相受逆賊所攻,特帶領本部兵馬陪程輔國一起前來援助,因怕為逆賊所害,故此兩人結伴而行。」想不到太史慈竟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讓曹操有點意外,所以也不以為忤。   這次的酒宴上作陪的人不是很多,只有郭嘉賈詡兩個文人,和曹營中幾個品級比較高的武將,兩邊將自己的人都互相做了介紹,曹操手下的武將中品級高的反而沒有幾個是名將,因而程玉也就不十分在意,他留意的只有郭嘉賈詡和曹操身後的兩員超級護衛。   郭嘉的病最近似乎嚴重了,兩頰已經開始有些下陷,臉色變的更不好看,咳嗽的頻率也非常的高,看的程玉的心中也有些痛,但現在時機還沒有到,只能先忍耐下去了。   一邊的賈詡和郭嘉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類型,黃白淨子,尖下頜,有稜有角的眉毛在額邊向上挑起,略微有點三角眼,兩眼中時時會有光芒閃現,讓人摸不準又有什麼詭計正在他的腦海中產生。   這廳上的氣氛雖然沒有達到緊張的程度,但至少不是很和諧,除了曹操和程玉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些帶著刺的話。突然,程玉突發奇言:「曹丞相,這次我軍受丞相均旨,從逆賊袁紹手中奪回了三郡,現在既然丞相大軍已到,請丞相派兵接管,下官也要回徐州去了。」   一聽這話,曹操手下的人都是十分吃驚,這些年來,一直只見各地的諸侯爭奪土地,卻沒有見有誰主動將土地交出來的,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望著程玉。曹操也疑惑的問:「程大人,你就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推薦給朝廷嗎?」   「我家大人一心為的是朝廷,哪裡有什麼私心雜念。」這次說話的是龐統,此時的龐統還沒有什麼名氣,自然沒有人把他當回事,不過當回事也沒有什麼用,在座的誰也不會信程玉可以沒有條件的就將自己的土地奉送給別人,不然的話,也不會費盡心機的阻止車胄進青州了。   但曹操他們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問,程玉已經自己先將實話說了出來:「唉,士元這話大錯而特錯,程某怎麼會沒有私心呢?比如說你龐賢弟,以你的才華應該為朝廷出力,而我卻一直將你放在身邊,讓你沒有用武之地,今天就此機會,我就將你介紹給曹丞相吧。但是曹相國——我還有一點私慾想讓相國幫忙,雖然我一心希望龐賢弟能為國出力,但有不忍心讓他離開我,不知道臨近州郡有沒有什麼空缺,可以讓龐賢弟能夠時常的來看看我呢?」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曹操手下的人都在暗罵,賈詡在一邊暗地向曹操做手勢,意思是萬萬不可,曹操也看在眼力,但是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對程玉說:「程大人介紹的人才,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如果有缺一定會幫你想辦法的。」   程玉也不再多說什麼,他的心裡知道,只要他想的話,隨時周邊地區都會有空缺出來的,所以也不著急。   說話是說話,酒宴的主題自然要是酒宴了,一會兒的工夫,每個人的桌子上都已經擺放好了酒菜,一邊的賈詡早就等的不耐煩,出來建議道:「主公,今日酒宴之上無以為樂,不如請一人出來舞劍助興吧?」   程玉心說,真是可惜你這個人了,竟然可以想出這麼老土的主意,就算是鴻門宴也不用非有人舞劍吧?他這裡想,賈詡已經將舞劍的人叫出來了,那人在眾人面前躬身一禮,說:「在下夏侯恩,今天特為大家舞劍助興。」說完從背後拉出寶劍跳入廳中。   程玉仔細看了一下夏侯恩,他這個人到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雖然儀表堂堂,但卻沒有他兩個哥哥那種霸氣,不過他手中的劍倒是不錯,整個劍身也比一般寶劍要長,略微有點圓潤的弧度,在燈光之下,散發出月色一樣的冷輝,應該就是曹操那把著名的「青釭劍「吧?   等到一看到夏侯恩的劍法,程玉心下大為失望,夏侯恩所用的劍法裡還是花招太多,這樣的劍法要真是用來舞劍還可以,可是用來刺殺的話,就……   夏侯恩哪裡知道此時程玉心中的想法,還在努力的靠近程玉,想找機會進行刺殺活動,程玉實在等的不耐煩,心中都想乾脆拔出寶劍自己和他過過招,免得夏侯恩寂寞,不過看起來他是沒有機會了,因為趙雲已經比他先一步跳了出來。   趙雲拔出自己的配劍,雙手握住劍柄,面對曹操那裡行了一禮說:「夏侯將軍一個人舞劍太無趣了,末將趙雲願陪夏侯將軍對舞。」   曹操的心裡一直沒有下定決心怎樣對程玉,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賈詡佈置的這一切,聽見趙雲願意出來,他自然也不會反對,只是點了點頭,靜觀其變。   就算曹操不允許,趙雲也是一樣會跳出來保護程玉的,他一把寶劍擺開,效果要比夏侯恩好多了,連程玉這個劍術行家也不得不說,趙雲的劍法確實不錯,處處擋在夏侯恩的前面,阻攔他前進的方向。   十幾招過後,突然夏侯恩一反常態的用劍和趙雲比起了力氣,程玉一看不好,果然賈詡的詭計沒有那麼簡單,竟然連寶劍都用上,不過這個也太過分了吧?已經脫離了刺殺的範疇了。   趙雲哪裡知道對方的目的,幾招的功夫,已經試出了對方的深淺,自然不怕拚力氣,程玉忙警告:「子龍小心。」趙雲自然聽到了這個聲音,還沒有想明白原因,突然手中的劍因為承受不住壓力而斷裂。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趙雲還是加了小心,手中的寶劍一斷裂,馬上跳開才沒有被夏侯恩的寶劍所傷。這時程玉已經將身後的「天兵」拉了出來,喊了一聲:「子龍接劍!」將寶劍扔給了趙雲。   趙雲聽到喊聲,一回頭,正好抄過寶劍,又跳入戰圈,夏侯恩哪裡知道這把劍的厲害,還想故計重施,這次趙雲一點也不客氣,兩劍相交,雙膀一叫力,喊了一聲:「開!」將夏侯恩整個扔了出去,摔了個七葷八素。   賈詡那裡見這一招失敗,又喊了一聲:「好劍法!」其實他們兩個人早就脫離了劍法的範疇,「請程將軍再看看這個陣勢如何。」隨著他的聲音,一邊的武士已經各拉兵刃圍了上來。   「我來!」一聲鎮耳的吼聲響起,太史慈也站了起來,將外面的衣服一把拉開,露出裡面的軟甲,抄起短戟就跳了出來,趙雲則壓寶劍站到了程玉身邊,對曹操怒目而視。   曹操身後站著的兩員虎將看到這個情景也想加入戰團,卻被曹操伸手攔住。曹操阻擋兩個親衛以後,又對場中喝道:「住手!」曹操手下的武士聽到喊聲,都只能停手閃到兩邊,太史慈也後退了幾步,擋在程玉身前。   曹操微微一笑說:「你們都給我出去,程大人的衛士身手不凡啊,我們今天只是敘敘舊,又哪裡用到什麼刀兵助興。」   程玉也帶著笑容的說:「哪裡哪裡,能見到丞相軍威,也是下官的幸事啊。」   兩個人又不知是客氣還是諷刺的說了一陣話,然後各自坐好,趙雲將「天兵」雙手奉上遞給程玉,程玉雙手推辭:「子龍,我不過是徒有將軍虛名,又哪裡真正用的上刀劍,如此利器,正配子龍,就送給你吧。」   趙雲當年見過程玉作戰,知道他劍強槍弱,這個可以說是他防身法寶,怎麼敢接受,自然是百般推辭。一邊的曹操突然發話:「程大人,子龍將軍,你們不要再推辭了,不如這樣,寶劍贈英雄——將『青釭』摘下,送與子龍將軍。」他這後面的話是對夏侯恩說的。雖然夏侯恩百般不願,但大哥說的話,只有服從。   曹操親手將「青釭」遞到了趙雲面前:「還沒有請教子龍將軍高姓。」   「這是我手下的第一虎將,姓趙名雲字子龍。」回答的是程玉。   趙雲趙子龍,曹操在心裡反覆的咀嚼著這個名字,要將他牢牢的刻在腦海裡。   一邊的趙雲望著程玉,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程玉微微的點了點頭,趙雲才伸手接過寶劍,也沒有跪倒,只是單膝略一點地,就又站了起來。曹操從桌面上取過一尊酒來問道:「子龍將軍能飲酒否?」   趙雲單手持劍,另一隻手接過曹操遞來的酒樽,回答一聲:「末將身負護衛重責,不敢稍懈,請丞相見諒。」就單手將酒一飲而盡。   曹操讚歎了幾句,又回自己的座位去了。賈詡見曹操贈劍,知道今天晚上曹操恐怕是不會同意刺殺程玉了,何況他也知道程玉此來必然早做了周密的安排,也就默默的坐在那裡不再有什麼舉動了。   雖然曹操盡力彌補,但酒席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這酒自然是喝不下去了。又忍了一陣,程玉終於決定告辭回營,賈詡還想再拼一次,對程玉說:「程大人既然到了丞相這裡,何不多盤桓幾天,好好與丞相一敘呢?」   「下官也很想在這裡盤桓幾天,奈何軍務纏身,只能忍痛告辭。」   「哎,程大人,你這裡文武齊備,些許瑣事交由他們處理就好了,何必要你親自回去呢?」   一直沒有什麼機會表現的龐統終於有機會說說話,緩解一下寂寞了:「賈大人有所不知,三軍之中,只知有將帥,不知有天子,就算是丞相親去,恐怕也未能讓眾軍士聽命,何況我們這樣的臣下呢?如果丞相強留,怕軍士群起嘩變,到時候事情就不好辦了。」   「什麼話,難道沒有王法嗎?」 賈詡佯怒道。   「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想必賈大人一定也知道這句話,兵士的忠心被向,豈是一句王法就能改變的?」龐統寸步不讓。   程玉見話已經說到份上,就不要說的太露骨了,伸手阻止龐統。曹操也阻止住賈詡:「既然程大人軍務繁忙,就不要再強留,程大人請。」   曹操親自將程玉送出營門,只見護送程玉而來的白馬騎都端端正正的坐在馬上,在營門前列成陣勢,等程玉等人走過之後,這些人放馬跟隨在後面,進退之間,陣型沒有一絲的改變,曹操也不由讚歎。   等曹操等人回到營中,一直沒有說話的郭嘉對曹操說:「主公,我觀程玉,文武各有其能,他本人剛才在大廳之中,處亂而不驚,也十分不簡單。再看他的所作所為,其志不小,主公也要多加防範。」   賈詡有點疑問:「主公,剛才程玉身在我營中,為何不藉機除掉他呢?」   「哈哈,文和,程玉有膽量帶這麼幾個人就來赴會,可以說大有英雄氣概,如果我利用這樣的機會,豈不為天下恥笑,而且我與他尚未交兵,無端而殺盟友,會寒了天下的心啊。再者,太史慈趙雲皆為萬人之敵程玉本身也不簡單,外面的兵馬你也看到了,暗出還說不定埋伏了多少人,如果就此動手,恐怕就算除了他,我們的損失也不會少,徒然是自傷元氣而已。要是程玉真的是人中之龍鳳的話,有這樣一個對手不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嗎?」   兩邊都在各自讚揚著對手,程玉也對曹操贈劍趙雲所表現出來的氣度深為讚歎。不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過後的一段時間,程玉果然將這三郡交割給了曹操,只不過曹操過後才知道,張郃早以遵守程玉的命令,將這三座城的府庫糧草都搬運到青州去了,又在本地招募了不少青壯,編入軍中就連老幼,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遷移到青州去,對於以爭奪戶口為重心的三國時期來說,這樣的城基本上已經可以叫做空城了,只是時間有限,要不然,程玉恐怕連縣城的人也要都遷光。   在程玉全軍撤回徐州的路上,他找了個借口將濟南的守官給曹操押了回去,雖然不滿,但對方已經給了可觀的贖金,於是曹操只得任命龐統為濟南相,帶管泰山郡,讓自己在泰山的人也撤了回來,算是完成了這次交換。   曹操本打算一鼓作氣平定冀州,但事情總是沒有想像的順利,西涼的馬騰準備了一段時間以後,出兵長安,而劉表也派劉備帶領人馬屯紮在新野,虎視宛洛,曹操只能先舉兵向西,解除後顧之憂,至於袁紹就先讓他養著去吧。   可是剛要發兵,郭嘉的病突然發作,曹操無奈,只得留郭嘉在冀州養病,順路防禦袁紹的反撲。   雖然馬騰此次進攻的勢大,但卻被自己內部的矛盾拖住,馬韓兩人雖然合兵,但由於利益的原因,也是各壞心思,等曹操軍隊一來,料無便宜可佔,也退回涼州去了。   至於劉備那裡,曹操派曹仁駐守樊城,幾次交鋒之下,劉備沒有佔到一點便宜,雖然還是虎視眈眈,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曹操的外患都已經祛除,但看時間以近冬日,也需要休養生息,因此曹軍也停止了對外的擴張活動,老老實實的發展起內政。這樣的時候,我們的程兄弟,自然也不會例外,整個大漢境內,有了少許的祥和之氣。   這樣的平和卻支持不了多久,春天一到,新一輪的征伐又開始了,曹操不想再給袁紹修養的機會,帶領十餘萬兵馬還是北征。很快部隊就到達了冀州,與郭嘉帶領的守衛部隊會和,軍馬直指冀州州治信都。   經過一個冬天的修養,袁軍已經慢慢的恢復了一點元氣,魏郡之戰時被打散的軍馬又慢慢的聚攏起來,正準備再休息一段時間以後就起兵奪回失地,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曹操的兵馬先到了。   兩軍於巨鹿開始了新一輪的對峙,袁軍兵馬上次慘敗的陰影還在,與曹軍交鋒幾次都縮手縮腳,無奈之下只能堅守不出。   兩軍剛一交鋒,消息就傳到了徐州,不過此時的程玉可沒有時間去趟這窪混水,最近他正忙著內政。最近徐州軍的數量大大的增加,但泥沙俱下之中,戰鬥力卻不能和以前相比,如果不是有高順的陷陣營和趙雲的白馬騎撐場面,恐怕戰鬥力還比不上袁紹的冀州軍。正好藉著這短暫的和平時期,繼續對軍隊進行一下「愛君主義教育」,而高順和趙雲,都被他任命為兩隻軍隊的統領,希圖藉著他們在各自軍種中的獨特經驗,提高整個軍隊的戰鬥力。   當然內政不只是訓練,不過程玉地盤上的商業似乎已經不用他再多操心了,這幾年,在他的地盤上,一直遵守著他當初定下的不抑商策略,較低的稅率和種種的優惠條件,讓惟利是圖的商人紛紛聚集到這裡,比較之下程玉在商業稅收上的收入反而要比其他勢力為高。   而程玉由冀州「搜刮」回來的人丁也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每個人都有可以耕種的土地。其實在漢末的時候,人口已經降低到了幾百年來的最低點,加上多年的戰亂,大量的人加入逃亡的行列,荒地已經到處都是。程玉因為較其他勢力更早的推行了屯田制度,大大的提高了農民的生產熱情,所以從其他地方騙點流民來難度還不大,這也讓程玉所在的勢力之內成了北方少有的人口增長地區。   巨鹿之戰很快就有了結果,袁紹還是老樣子,剛愎自用不肯聽從正確意見,又一次中了曹操的計策,敗退回信都。程玉一直在為袁紹祈禱,希望他能多為自己爭取一點時間,如果袁紹不能多撐一段日子,自己就要在沒有準備好之前面對曹操,何況自己還有一個重要的心願沒有完成。   不過還好,似乎老天聽到了程玉的祈禱,曹操的進攻很難再進一步,兩軍在信都打了半年也沒有什麼結果,很快冬天就要到了,程玉稍微舒了一口氣,只要熬到冬天,按照慣例,一般不會有什麼結果的仗就打不下去了。   沒有想到,上天就是喜歡開玩笑,眼見已經見到曙光,突然發生了巨變。袁紹經過接連慘敗,憤恨積鬱於心,竟然不治身亡。   一聽到這個消息,程玉吃了一驚,袁紹自己都制不住曹操,他這幾個兒子更是白給,恐怕冀州很快就要落在曹操手中。   果然不出他所料,袁紹那邊屍骨未寒,幾個兒子就為了爭奪冀州的兵權互相勾心鬥角,誰也不肯真心與曹操對敵,連兩個月都沒有到,堅城信都就被曹操攻克,袁紹的幾個兒子和殘餘的兵馬一同退回了還沒有佔領多久的幽州。   雖然現在已經到了年末,但曹操怎可放棄如此好的機會,馬上帶領兵馬進行追擊,沒有想到兩天都沒有到,就又有異變發生。隨行軍師郭嘉的疾病一直就沒有好過,不過是勉強壓住,這一段時間的辛勞和北方寒冷的天氣,將郭嘉的疾病全部引了出來。   這次的病可和以前的情況大有不同,郭嘉高燒不已,時而清醒,時而糊塗。這下曹操可慌了手腳,在所有的軍師中,曹操最看重的就是郭嘉,賈詡又被留在長安防守涼州的馬騰,在曹操的身邊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   連續陪護了兩天,曹操也被熬的精力憔悴,雖然已經從許昌調荀彧過來,但沒有了郭嘉在身邊的曹操覺得神情恍惚。身邊的一個小校突然提醒曹操說:「丞相,原來程玉給你的幾個錦盒裡不是有一個說要你在河北打開的嗎?丞相既然心煩何不打開來看看。」   曹操經他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了這件事情,果然當時程玉送的第二個錦盒就是說要他在河北遇到麻煩的時候打開來看,現在不正是時候嗎?於是忙令身邊的人去取來。   典韋一聽到這個命令,自告奮勇去取,他上次因為程玉的第一個錦盒而幫助曹操躲過了一場劫難,在心中早以把程玉當成了妖精,其他的兩個錦盒都是由他想著帶在身邊的。   一會兒,典韋由外面將錦盒取回,雙手奉到了曹操的面前。   也不知道裡面的內容是什麼,曹操對這個錦盒也充滿了好奇,緩緩的將盒子打開,原來又是一張紙條。   等曹操看過紙條上的內容,心中真的對程玉有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難道他真的能掐會算?原來,這張紙條上的內容赫然是——如奉孝病重,可速於一月內送至海邊避禍,放可逃過大劫,萬不可誤。   原來郭嘉此病乃是劫數,幸虧有程玉的書信提醒,不然豈不被自己耽誤了?曹操看到此信,心中竟然一點懷疑也沒有。這也難怪,程玉每次稍有奇言就一定會中,上次多虧他的錦盒才讓自己逃過宛城一劫,今日再看到錦盒裡的內容與事實全然吻合,自然不會有什麼懷疑。何況有話說叫「關心則亂」,曹操此時正在擔心郭嘉的病情,也就沒有平時想的那麼多。   於是曹操忙叫來士卒準備車輛,其實海邊哪裡有很多選擇,現在最近的海岸還是在袁家的控制下,剩下的就只能送到青州去了。曹操還怕耽誤了郭嘉的性命,連郭嘉已經是重病之身都不在意,命令士兵一定要在一個月以內送到青州沿海。   曹操親自下的命令,手下的士兵哪裡有人敢提意見,自然是百分之百的執行,因而效率也是出奇的高,次日就將郭嘉送到了往東去的路上。   過了幾天,曹操稍微的清醒了一些,漸漸的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但自己又執著於郭嘉的病情,雖然有疑問,卻也不敢輕易的將郭嘉追回來。   直到郭嘉送走近半月,荀攸才突然趕到,這他就已經來得非常快了。荀攸這一段時間一直負責北征的糧草,正好剛剛押送一批糧草為前線送來,聽說此事,荀攸也覺得似乎有點問題,雖然這時的人都比較信這些宿命之類的東西,但為什麼郭嘉一定要送到程玉的地盤上才能躲過這場災難呢?難道就真的僅僅是個巧和嗎?   就算有疑問,現在的郭嘉恐怕馬上就可以到青州地界,就算快馬去追也不一定能追的上,何況曹操的心中還十分希望能治好郭嘉的病症呢,因此他們現在只能希望不要是程玉的詭計。   等到荀彧趕到冀州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以後的事情了,他一聽這件事情,臉色也是十分凝重,對曹操說:「丞相,恐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搞不好真的是程玉的詭計。不是還有一個錦盒嗎?我們趕快打開來看看上面寫的是什麼。」   曹操這才想起,最後一個錦盒上寫的是要在疑惑的時候打開來看,今天的情況已經可以算是疑惑了吧?於是典韋又忙去將最後一個錦盒取來。   等打開看到第三張紙條上的內容,曹操幾乎要被氣死,原來上面寫道:「青徐之地,山幽水美,奉孝居此,可醫頑疾。特請奉孝來徐,為我參贊軍事。待十數年之後,奉孝痼疾可愈,定可送其回丞相身邊。」   「欺人太甚,程玉真的是欺人太甚。枉我將其作為知己,想不到竟然真的包藏禍心。馬上點齊兵馬,我要兵發青州將奉孝接回來。」   荀彧忙阻止:「主公息怒,發兵之事尚待商榷。」   曹操對荀彧也一直尊敬有加,聽了他的話,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看著荀彧,等待著他的下文。荀彧平靜的說:「雖然程玉此舉意欲誘騙奉孝,但奉孝賢弟對主公忠心不貳,程玉又有什麼借口可以說服他呢?如果這次程玉能夠幫奉孝治好這多年的頑疾,應該是對我們有利無害。如果奉孝可以這麼輕易的就改變自己的志向,那麼又有什麼去值得主公重視他呢?」   仔細想想荀彧的話,也是十分有道理,自己看來還是過於關心的原因,是啊,以郭嘉的人品,怎麼會輕易的轉投他人呢?不過如果對方是程玉的話,總是讓人擔心,希望奉孝不要被他灌了什麼迷藥才好。   此時的郭嘉卻已經在徐州了,護送郭嘉的車馬一進到青州境界,就有人快馬將消息送到了徐州。聽到這個消息,程玉的可是高興萬分,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等待這一天,也是快馬,除了太史慈什麼人也沒有帶就趕到了青州。   等一看到郭嘉,程玉都有點後悔自己用這麼過分的計策,多日的病症已經將郭嘉折磨的夠戧,加上這一路的勞頓,此時的郭嘉已經奄奄一息都快不似人形,如果真的就這麼一路送到海邊的話,怕是一定在劫難逃了。   程玉連忙聘請本地的名醫為郭嘉治療,雖然大家對郭嘉本身的病症束手無策,但由於外感風寒而惹起的高燒,還是能夠治療的,經過了幾天的治療,就算郭嘉的病症沒有什麼起色,但至少已經穩定住,暫時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了。   看到郭嘉已經好了一點,程玉還是決定把他帶回到徐州進行進一步的治療,畢竟那裡是自己的大本營,也能暫時離曹操遠一點,不過這次可就沒有必要再匆忙趕路了,他可不希望自己最看好的三國第一謀士就這麼輕易的死於自己的不小心之下,前面讓郭嘉承擔了那麼大的危險就已經讓他很不忍心。   這一路上,程玉對郭嘉的照顧一直都小心翼翼,又有青州名醫撰寫的藥方,每天為郭嘉按時服藥,總算還是讓郭嘉平平安安的到達了徐州。   一到達徐州,程玉就將自己所能叫上名字的所有醫生都聚集到輔國將軍府,首先交給他們一個任務,每個人都替郭嘉診斷一下病症。果然,大家看過之後都皺緊了眉頭,紛紛表示只能治療郭嘉的風寒之症,但對病症的根源還沒有什麼太有效的方法,恐怕郭嘉是沒有救了。   聽到這樣的結果,程玉忙將自己珍藏了數年的藥方取出,請大家參謀一下,看了這張藥方,讓這些一地的名醫都愣了好久,似乎他們的能力暫時還有點接受不了,但仔細的思量一下,這裡的每一味藥都大有深意,組合到一起,也許真的能治療病人身上的惡疾也未可知。   聽到這樣的回答,對程玉來說就已經足夠了,他一直怕自己的猜測有什麼問題,看來郭嘉的病症很有希望,又徵求了一下眾人的意見,大多覺得這個藥方至少不會給郭嘉現在的病情造成更大的損害,因而程玉決定放手一博。   等看到將藥湯緩緩灌到昏迷的郭嘉口中,程玉也是捏著一把冷汗。看現在郭嘉的情況已經是十分嚴重,這藥雖然沒有什麼毛病,但如果不對症,耽誤了治療的良機,就算自己能請來張仲景恐怕也會無濟於事,何況按照張仲景的性格,現在說不定又雲遊到什麼地方去醫治百姓的創傷去了。   緊張的守侯了兩天,雖然郭嘉還沒有清醒過來,但高燒的程度已經比前面要輕了許多,這起碼可以讓程玉的心稍微放下一點。   又等了兩天,負責看護郭嘉的侍從來報告程玉,郭嘉已經醒過來了。聽到這個消息,才讓程玉舒了一口氣,忙趕過去看望。等來到郭嘉修養的靜室,卻發現不知什麼原因郭嘉正在和服侍他的僕役鬥氣,一碗藥完完整整的放在他榻邊的矮几上,卻沒有一點動過的痕跡,而郭嘉本人卻臉向內躺著一言不發。   程玉見到這種情況,厲聲問這裡負責的頭頭:「你們怎麼敢開罪奉孝先生,難道你們不知道他是我的貴客嗎?」   那人聽了,嚇的忙跪倒在地上:「主公,冤枉啊。小的怎麼敢,小的們根本沒有什麼地方開罪郭先生啊。」   「那為什麼郭先生看起來如此不快?」   「小的也不知道,郭先生醒過來以後就問小的這裡是什麼地方,小的就告訴他這裡是徐州,他就開始不樂,然後小的們怎麼勸他他也不肯吃藥了。」   程玉繼續問:「你們沒有說過別的嗎?」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搖著頭,看來他們是不敢騙自己的,難道在徐州有什麼不對嗎?還是郭嘉已經知道自己想收服他的想法以此來表示抗拒。   於是程玉陪著笑臉問:「奉孝先生,大家有什麼地方得罪您了嗎?」   郭嘉冷哼了一聲說:「枉丞相大人將你作為他的知己,竟然如此卑鄙,偷襲我軍。」這一句說的沒頭沒腦,讓程玉也迷糊了半天,才遲疑的問:「奉孝先生此話從何而來啊?」   郭嘉氣憤的說:「如果你要不是偷襲的話,你又怎麼能夠有機會打敗我家主公,我又怎麼會來到你這徐州?」說完,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下程玉才明白,原來郭嘉一直都在昏迷,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以為程玉和曹操已經開戰,自己在昏迷中被俘虜到徐州。   看到郭嘉咳嗽的那麼厲害,程玉一陣心疼,賠小心還來不及,哪裡還敢去考慮什麼收服郭嘉的事情,只能賠笑著說:「奉孝先生誤會了,我哪裡敢做這種為天下不齒的事情,不過是得知先生病重,徐州這裡又恰好有能治療先生疾病的藥物,因而特地請先生來徐州盤桓幾日,這些曹丞相都是知道的。」   聽了程玉的話,郭嘉也不知道真假,但看程玉的表情也不似做偽,何況他騙自己也沒有什麼意義,於是也就姑且將這些當成真的。   程玉見郭嘉臉上的神色有所鬆動,又補充說:「這些等奉孝先生將來見到曹丞相之後不就全都明白了嗎?」然後雙手將藥奉上,郭嘉覺得有道理,也就沒有再抗拒,但他的身體狀況實在是太差了,竟然哆哆嗦嗦的接不到藥碗。程玉一見,正是自己表現的機會,忙說:「不勞先生親自動手,我來,我來。」邊說邊舀了一勺藥汁送到了郭嘉的嘴邊。   郭嘉雖然知道對方此舉有收買自己的意思,但一來自己身體的狀況實在是沒有辦法自己動手,二來,他本身也不是太拘泥的人,不怕對方的小恩小惠,因而也就坦然接受了。不過等他服過藥後,又將雙眼一閉再也不理睬屋內的眾人。 正文 第十四章:擒縱之間     看到郭嘉現在的意思,恐怕是不會聽自己說的話了,程玉只好訕訕的離開,不過他還是很有恆心的,每天都親自來服侍郭嘉服藥,希望借此來感動對方,不過這個似乎實在不合他「鬼狐」的名號,因為——這種行為一點意義也沒有。   郭嘉每天都是抱著這種非暴力不合作態度,每天對程玉的行為沒有一點的反對意見,但也不為此領程玉一點情,兩個人就在這裡比耐性。   兩個人的比拚雖然很容易是沒有結果的事情,不過郭嘉的病可是不給他們兩個面子,不過是半個多月,郭嘉雖然距離病好還有很遠的距離,不過現在的他已經可以移動了,因而他還是決定先結束這場遊戲。   這天當程玉又照例來看望郭嘉的時候,郭嘉首先將兩人的關係挑明:「想必程大人讓我來到這裡不會只為了給我治病這麼簡單吧?有什麼要求,不如請程大人先行說明,也好讓我的心中有個準備。」   程玉一直還在想怎麼去和郭嘉說,沒有想到對方先主動問了,這樣可是有一點被動,但怎麼回答才得體又是個問題。最後程玉一狠心,自己越演示以後就越沒有機會,還不如就乾脆和郭嘉攤牌,於是回答道:「既然奉孝問起,我就實話實說了吧,我將您從曹丞相哪裡請來,乃是為了讓您助我一臂之力,一同為我匡扶天下的大業各盡所能。」   本來郭嘉還以為程玉會和自己掩飾一下,沒有想到竟然第一句就把實話說了出來,不過這樣的情景似乎又十分熟悉,當年自己剛剛見到曹大人的時候,他似乎也是這樣毫不掩飾的吧?如果是當時的自己,說不定真的會選擇跟在這個程玉的身邊呢,但現在,自己已經對曹丞相效忠,就要別無貳心。   郭嘉腦子裡的感慨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他就又恢復了正常,有維持那種冷冷臭臭的表情對程玉說:「雖然大人抬愛,但我身受曹丞相知遇之恩,已經決定一生追隨他左右,對於大人的厚望,只能日後再報了。現在我的病情已經輕了很多,還請大人將我送回丞相身邊。」   對於這樣的回答,程玉可是有充分的準備,如果憑自己這樣簡單的方式就可以說服郭嘉的話,他就不一定會是自己需要的人了。但是他可並沒有想到放棄,繼續問道:「奉孝,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呢?我也知道曹大人是個英雄,但我也一樣需要你啊,如果你可以來幫助我的話,我們很快就可以結束這個亂世了,想想可以讓天下百姓安定和你自己的榮譽,哪個更重要呢?」   「要說安定天下,我想曹丞相比大人更適合,因此我更不能離開丞相。」看來郭嘉對此是一點也沒有動心。   說起來,雖然現在的程玉有能力捉弄曹操但在他的心中,對曹操更多的是一種敬畏的感覺,就像現在的球員即使能單挑喬丹,恐怕心中也會對他十分害怕。雖然他的心中是如此的崇敬曹操,但他也深深的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打破對曹操的這種恐懼,如果沒有一個超過他的信念,那麼自己永遠也不會真正是他的對手,他在心中這樣告戒自己。   「為什麼奉孝先生認為丞相比我更適合呢?如果我能向奉孝先生證明我才是安定天下的最佳人選,您會不會來幫助我呢?」不過是轉眼之間,自信就產生了,此時的程玉看起來比剛才有氣勢很多。   「哈哈,咳咳……」郭嘉想大笑一聲給自己也增加一點氣勢,卻引發了劇烈的咳嗽,而程玉似乎也忘記表現自己的英雄氣概了,忙幫助郭嘉拍打後背,又親自為他倒水,彷彿他真的就是郭嘉的僕役。   此時的他卻沒有看見,在郭嘉的眼裡流動著一種異樣的感覺。異樣是異樣,他卻不能容忍自己的感情有絲毫波動,因而瞬間就又被他壓了下去,不過不覺中,他對程玉的口氣卻和緩了很多:「如果程將軍想要證明的話好辦,——不你還是不用證明了吧。這樣,如果你能夠從曹丞相那裡將我抓過來的話,我就可以考慮為你效力。」   雖然這是一個很渺茫的希望,但至少可以稱其為一個希望了,對程玉來說已經是一個很大的突破,於是他有點懷疑的問:「你說的是真的?」其實他也突然之間感覺自己剛才有點沒面子,但他的卻怎麼也想不到,肯讓郭嘉做出如此大的讓步竟然就是剛才流露出的那一點從心中對郭嘉的感情。   聽到這句沒有什麼承諾的話,程玉就很欣喜若狂了:「好,奉孝先生,異日等你的身體好一點的時候,我就將您送回曹丞相身邊,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與曹丞相起了刀兵,並有幸能夠再與先生相會的時候,請先生不要忘記今天的承諾。」   饒是如此,還是沒有達到郭嘉的理想狀態:「何必異日呢,我思念主公如飛鳥望林,希望程大人能理解,讓我早日回到主公身邊。」   這次程玉可就怎麼也不讓步了:「這可不行,奉孝先生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如果此時車馬勞頓,萬一有點什麼問題,又讓我如何自處。請先生放心,我既然已經答應了送您回去,就絕對不會反悔,只要先生安心養病,等您的身體允許,我就派人將您送回到兗州。」   然後在任憑郭嘉說什麼,程玉就是充耳不聞,郭嘉無奈,只得繼續養病。   不過病這東西,總是有個盼頭的,雖然沒有好,也不過是月餘,郭嘉的身體就已經快恢復到生病之前的樣子,又一次提出了希望回到曹操身邊。   程玉沒有什麼借口,也知道什麼借口也不能永遠的留郭嘉在自己的身邊,只好先忍痛將郭嘉寄存到曹操那裡。   程玉手下的人對郭嘉的名聲還是聽過很多的,雖然程玉為他大費周章,也沒有誰提出什麼意見來,但是一聽說要放他回去,程玉手下的幾個軍師都紛紛勸說要將他扣押。   就算對曹操沒有什麼威嚇作用,就算郭嘉不會因此投降,但至少這也算削弱了曹操的一分實力,不過程玉對收服郭嘉這個想法早就抱定了決心,即使眾人百般反對,他也決定要送郭嘉回去,眾人無奈只得接受這個現實。   等將郭嘉的車輛送出了徐州城境界,到了應該分手的時候,程玉還是怕郭嘉忘記,又一次提醒他:「希望將來奉孝不要忘記答應我的事情。」   郭嘉感到又好氣又好笑,但也知道程玉怕是真心只能回答:「如果您真的能做到我要求的話,在下自然會遵守諾言,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有這句話,程玉徹底放心了,有軍士在一邊準備好了酒,程玉舉杯為郭嘉餞行過後,才目送載有郭嘉的車馬遠遠的離開了自己。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才能讓將郭嘉捉住,其實生擒郭嘉的難度並不比勸降他小多少,不過這樣總是一個確實的希望,比勸降這種渺茫的東西強多了,更重要的事,這是自己對郭嘉的尊重,就跟自己反覆釋放審配一樣,對這些人才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讓他們的心中對你有感激佩服。   說來,自己有好久沒有去看審配了,自從郭嘉被接到徐州來以後,自己每天都忙著他的問題,竟然將另外一個重要人物忘記了。今天既然想起來,就過去看望一下他,希望他現在能想通了吧。   記得自己對郭嘉說過的那番安定天下的話,也曾經對審配說過。不過當時的他正沉浸在對袁紹去世的悲痛之中,不知道這些天他的心情好了一點沒有。   等一見到審配,他的情緒似乎有點波動,神色變幻了好久,沒有開口,卻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程將軍,您的話我考慮了好久,是我太愚頑了,本以為程將軍已經放棄我這個罪人,卻沒有想到您還會來見我,我已經決心,如果程將軍有心為蒼生造福的話,我願意為您略盡綿力。」   要說審配這樣一個忠臣怎麼會投降的這麼容易?其實這次投降一點也不容易了,算上這次,程玉已經擒過他三回了,如果袁紹不死的話,恐怕說出花來也難以讓審配歸降,不過袁紹已經歸西,加上程玉所說的名留青史確實對一個文人來說很有吸引力,終於審配還是決定歸降。   雖然郭嘉最終還是走掉了,但有審配這樣一個安慰也使程玉的心情好了不少,以後的事情就和每次收降文武重臣一樣,又是安慰又是吹捧,我都看不過眼,不說也罷。   這次郭嘉再回去的時候,可就沒有來時趕路那麼急了,畢竟現在他的身體狀況還不允許,雖然程玉已經將治療他病的藥方交給了他,但這只不過是藥而已,治病不治命,如果再出點問題,手下的人可不敢擔干係,因而無論在徐州或是在兗州,郭嘉的車駕一直都是緩緩而行。   曹操一直在為郭嘉的事情鬱悶,連進攻幽州的事情都放緩了下來,聽說郭嘉又安全的回到自己的地盤上,馬上就有有了精神,不過此時的他也不敢讓郭嘉再這麼長途奔波,於是讓郭嘉在東郡休息即可。這兗州本是曹操的大本營,東郡就是兗州的州治,曹操留他在此,暫時還是比較放心的,畢竟在兗州之前還有東平山陽任城等地作為緩衝,沒有理由程玉那麼快就打過來,何況他還要考慮與自己交惡的後果。   現在朝廷還是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如果程玉敢和自己開戰的話,大不了把他也變成朝廷的叛逆,名不正言不順,看他還有什麼辦法。   這段時間,程玉可一直還在苦悶,說起來還真的想不出什麼能夠活捉郭嘉的辦法,本來郭嘉就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而他的主公又是曹操這種廣有謀略又能夠知人善任的優秀君主,這樣的組合可以說是完美無缺,想抓住一點破綻都難,何況要活捉對方軍師這種高難度的活呢?   他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聞到身邊一陣幽香傳來,讓他有點迷醉,應該是一個女孩子吧?不過不會是貂禪,她身上的味道不是這個樣子的,自己身邊的婢女,似乎也沒有注意到誰使用這種香味的香粉。   不對,程玉突然間想起,自己的書房是不允許婢女進入的,這裡的侍從都是軍士,想通了這一層,戰場上鮮血換來的經驗起了作用,他根本沒有抬頭,而是將椅子直接往身後一推,自己橫移了一步,在桌子邊轉過了身。   果然他這一手沒有白費,身後的人本想趁他思考的時候偷偷接近他,卻被突然而來的椅子撞個正著,再舉刀去刺,卻刺了一個空。   此時程玉已經看到了這張面孔,他的心下卻不由一顫,原來正是自己上次在酒宴上遭遇到的刺客,想不到她竟然還敢回來,而且混進了自己的府邸。   他這一遲疑的工夫,已經把他用經驗換回的那點優勢又全數丟棄,刺客本來被他突然的襲擊也搞的有點手足無措,但他這麼一呆,對方卻反應過來了,手中的匕首橫著一抹,又追向了程玉的胸口。   先機盡失的情況下,程玉即使武藝高超也沒有什麼辦法,何況他的武藝還不是能達到以高超來形容。因此他閃避的多少有點狼狽,衣服又一次被刺客劃破,不過還好這次是有準備的情況,才沒有見血。   要不是遇到的刺客太像他的初戀,程玉也不會搞的這麼狼狽,寶劍就放在桌邊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剛才抓起來反擊,現在被追的到處跑的就是對方了。但假設就是假設,所以現在狼狽逃竄的還是程玉,對方顯然也看出了他想拿到武器的想法,因而招招都是把他逼向遠離武器的死角。   眼看就要被逼到角落,程玉才想起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這裡是自己的府邸啊。於是他使出了歷代武功最高強的一式——大叫:「來人啊,有刺客。」   對方顯然也是忘記了這個重要的問題,本來程玉的侍衛都是守衛在院落之外,才會被刺客輕易的混進書房,打鬥了半天,大家也不過些小動作,並沒有發出聲響,外面的侍衛自然對主公的危險一無所知。但現在主公都在呼救了,如果還不能在瞬間出現的侍衛一定就要沒有飯吃了。   等兩個侍衛衝進屋子來的時候,情況馬上就逆轉過來,雖然他們的武藝也不過是一般,但手中的長劍正是克制匕首之類短武器的最佳工具。程玉終於可以從討厭的牆角出來了,兩步就來到桌邊取過寶劍加入了戰鬥。   不過他加入戰鬥也只是給侍衛們添亂而已,即使他的武功不錯,但面對著自己曾經深愛的人——即使只是長的象而已,也難以真正絕情的去對付她,所以隨著他加入戰鬥,兩個侍衛變的更忙了。   這是外面的喊聲早已連成了一片,恐怕整個徐州城的人都知道今天輔國將軍府有刺客光臨。刺客也是越來越心急,她幾次想衝出去,不過由於自己追殺程玉的時候太靠裡面了,現在反而束手束腳,如果不是又程玉越幫越忙,恐怕他已經傷在侍衛的劍下了,最後她一橫心,雙腳點地一躍而起,向窗口撲去。   兩個侍衛自然不會讓他這麼全身而退,兩把寶劍如跗骨之蛆般追了上去,終於在對方到達窗口之前分別劃過了她的肩膀和後背,鮮血瞬間迸濺出來。   此時的程玉面對著她的背影,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只是感覺她不過是微微的顫動了一下,動作還是向著原來的方向一點也沒有改變,真是個堅強的女刺客。   不過她的運氣似乎很差,剛剛撞破窗戶,在地上一骨碌,還沒有站起身來,面前卻突然出現一柄槍,這槍的時機掌握的很好,她剛剛站起身就已經接近她的咽喉,而且速度非常的快。   刺客再想閃躲,時間卻已經來不及,下意識的一閉眼等死,這一槍卻頓在她的咽喉,原來這個人是趙雲,他見到對面的是個女人,眉頭一皺,硬生生的將自己全力灌注的一槍停了下來。   在他的心中,有一種特別的孤傲,怎麼會屑於去殺一個女人,不過還好刺客不知道這一點,院子裡其他的士兵此時也紛紛的圍了過來,手中的刀劍都架在刺客的脖子上。   趙雲面對從屋子裡出來的程玉,手拄大槍單膝跪地說:「主公受驚了,都是末將來遲,還請主公降罪。」   原來趙雲除了訓練騎兵以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作為徐州的衛戍司令,其實對於這一行他似乎更在行,對於緊急情況他的反映一向是不錯的,不然也不會有一次次的救主經歷,今天又一次成功的捉獲了此刻。   此時的刺客已經被軍士牢牢的捆好,他們可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有人如此大膽根本就是在砸他們的飯碗,因而繩子系的怎一個緊字了得,而且也沒有可意去迴避刺客背後的傷口。   刺客本人也是個硬女子,緊咬雙唇,連哼都不哼一聲。不過程玉看的可是萬分心痛,只怪刺客長的太像某人,竟讓他心亂如麻,最後咬了咬牙,無暇顧忌眾人的想法,對軍士說:「先把她帶下去,幫她治療一下傷口,繩子不要捆的這麼緊只要牢牢看住她就行,一會兒我要審問她。」   士兵的天職就是服從,遇刺的主角都這麼說了,自然全文照辦,將刺客帶下去處理傷口,程玉則又進了書房,他需要平復一下心情,如果一會兒審問的時候還是這麼慌亂就沒面子了。   片刻的功夫,程玉的心情已經穩定了好多,外面又士兵進來報告說刺客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提審,程玉就命他們將她帶上來。   這次再見到她的時候,已經不是像剛才那樣捆成粽子型,等她被押進書房,臉上冷漠無表情,連看都不看程玉。不過這樣也好,程玉不用面對對方,可以讓自己的情緒更容易穩定一些。   「你是什麼人派來的?」程玉猶疑了好久終於問出了這麼沒有水準的一句話,畢竟一是他心情還是緊張,二來自己一直都是審問俘虜之類的,還沒有過審問刺客的經驗。   果然,對這樣沒水平的問話,刺客以沉默表示抗議。兩人就這麼沉默相對,不過程玉身後的趙雲可沒有那麼好的心情,對於敵將,如果主公優待的話,他是萬分理解,但對於刺客,他就沒有這麼好的耐性了:「大膽刺客,我主問話,你為何不答?」   但他的話也不過是換來對方一個輕蔑的眼神而已,趙雲一看,火就上來了,雖然他不屑於去殺一個女人,但恐嚇一下總是合法的:「你聽好了,如果你能招出幕後的主使,我家主公還會給你一個全屍,如果執迷不悟,小心將你剁成亂泥。」   他這樣的問話比程玉還不如,刺客的雙眼冷冷的看著程玉,似乎在表示難道你們沒有什麼更新一點的方法嗎?這種恐嚇太老套了。   「嗆琅」趙雲將自己手中的青釭拉出了一段,不過還是又插了回去,他即使多生氣的情況面對一個女人都不會有多大殺氣。   等趙雲看到程玉臉上表情的時候,心裡多少有點洩氣。此時的程玉正直鉤鉤的盯著對方的臉,連眼珠都不轉一下。平時的主公可不是這個樣子啊,所有人都知道主公拒婚二喬和糜氏的經歷,按理說這幾個女人都是艷名廣播的美女,主公卻沒有動心,難道這個女子有什麼不同嗎?雖然她很漂亮,卻也不至於讓主公這樣神魂顛倒。   他哪裡知道現在主公的心思,程玉現在正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   那一天,她對自己也是這樣的表情,一臉的輕蔑和漠視,不過那天她還是說了話:「我們完了。」   也許就是初戀的原因吧,雖然她貪慕虛榮,雖然她曾經在自己的心上狠狠的踩了一腳,但為什麼自己回憶起的點點滴滴竟然全是她的好呢?   也許自己真的不適合她,權利、財富自己哪樣也沒有,她需要呵護,需要有人來滿足她的慾望,這些自己都很難做到,也許讓她走才是愛她吧?   眼前的人,似乎還是坐在跑車上的那個女子,輕蔑的對自己說:「我要的東西,你是無法給我的。」   「走吧,你走吧。」程玉喃喃的說,對著他心頭的幻象。   「我不會感激你的,如果你想借此來打動我的心那是妄想。」一樣的面容,一樣的對白。   「我以後還會回來殺你的!」總算有一句不一樣的台詞將程玉由夢境中拉了回來。   這時眼前的人,才由那個時尚妖冶的女孩變回一身古裝的刺客,她們的台詞雖然一樣,但情景畢竟不同了,程玉的心裡還在鬱鬱中沒有回復,對知道主使者已經提不起興趣:「我說你可以走了。」   趙雲也一臉錯愕的看著程玉,放了敵將是為了求賢,那刺客呢?難道真的是只為了讓她感激說出幕後主使嗎?這樣做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程玉揮了揮手,示意士卒將刺客的繩子解開。這下連刺客的表情都和趙雲一樣了,咬著嘴唇說道:「以後我真的還會來殺你的,你還要放我嗎?」   「你想殺我不是嗎?好,我給你機會。」程玉的虎勁又上來了,其實他是一個很平凡的人,有時候經常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這次。等他將東西扔給刺客的時候,她也很困惑,因為這東西,赫然是一隻令箭,「你喜歡殺就來殺好了,有了我的將令,你以後進出徐州所有的地方都是自由的,只要你想殺我可以隨時來,不過……」說到這裡的時候,程玉的臉色嚴肅了一點,「如果你用它刺探軍情的話,如果被我知道,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不過這話說起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如果一個有令箭的人刺探軍情,又有誰會發現呢?   趙雲實在看不過眼,卻沒有料到先提出反對意見的竟然是刺客本身:「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給我這樣的東西,你是不想活了嗎?如果是的話,你就告訴我,我現在就殺了你。」   「哈哈,如果你這樣小小的刺客都可以殺了我,那只是我自己的問題,好了,我不想說了,有些問題,你們都不會明白的。」   說完他將令箭扔給對方:「我累了,今天什麼都不要說,有些問題,適當的時候,我會和你解釋的。」後面的話,是和趙雲說的。   說完這話,程玉從對方面前走了出去,留下怔在當場的刺客和趙雲。   最後,刺客在趙雲禮貌的「請」下面,還是離開了將軍府,這次的刺殺也不知道到底給她留下了什麼樣的印象。   不過這次刺殺可是給程玉留下了靈感,也許……   第二天,程玉將自己的親信都叫進了自己的府邸,在眾人的反對之下,他還是斷然的做出了決定。也許是背後有靠山的原因,他才會如此的一意孤行,但在過後的幾天,這個堂堂的二品大員,輔國將軍,竟然從眾人的視線裡消失了。當然,這個消息只有這些身份能達到的人才能夠知道,外界還全然蒙在鼓裡。   這次消失的時間也夠長了,過了一個多月,徐州的眾將還沒有得到有關程玉的一點消息,但他們擔心的不是不知道程玉的去向,正是因為他們都知道程玉到哪裡去了,他們才更擔心。   有些時候,他們對程玉的信任似乎有一點過分,這樣的事情,如過有其他一個當主公的去做的話,恐怕手下的眾將早已經各自回家了,可現在他們卻還在等自己的主公會有什麼奇跡發生。   此時的程玉卻是在東郡,這樣的事情實在不是一個為人君者應該做的,何況他此次來還不是為了刺探軍情之類,僅僅是為了一個沒有多少希望的人。也許沒有不死的承諾,就連傻如程玉的人也不會做這種事情,手下的文臣武將一致的反對下,程玉還是悍然的潛入到敵對的陣營中,看來他只有用自己的不死神話來消除這次的負面影響了。   那天夜裡,郭嘉正在自己的病榻上讀書,這麼多年,他一直有這樣一個習慣,每天都要讀書,無論是否看過。突然,臥室的門響了一下,郭嘉立刻向門口望去,他不記得要哪個人進來過。   不過當他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也稍微的愣了一下,對方趁此機會,已經衝進了自己的身旁。   不過郭嘉的反應也不過是剎那間的事,等對方的劍貼近胸口的時候,郭嘉突然問到:「程將軍,您來到這裡,難道沒有人告訴你這樣很危險嗎?」   此時的郭嘉竟然還有閒情問這種問題,絕對出乎每一個人的意料,當然不包括對面的人,因為他做的事情比這個過分多了,這個人就是失蹤了許久的程玉。   「郭先生,現在我已經將你的生命控制在掌中,是否已經算是擒住你了呢?」   不料郭嘉的臉色突然變的很難看,他對程玉冷哼了一聲說:「程將軍,有一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君子不履險地,你現在輕身犯險難道是一個智者的所為嗎?」   對於這樣的質問,程玉多少有些尷尬,確實,自己的所作所為是稍微有一點過分,如果不是仗著自己不會死亡的話,這種事情絕對不是應該做的。不過在自己最欣賞的人面前,如果示弱的話,恐怕自己的努力就白費了。   「我不相信你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我對你的人品有信心。」程玉自信滿滿的說。   「錯,你現在還沒有抓住我,現在還是在東郡城裡,雖然我死了,但能為主公除去一個對手,也就算是我對他最後的幫助了。」   程玉聽到這樣的話心知不妙,但自己現在卻還不想傷害被自己挾持的人,一憂鬱之間,床上的郭嘉已經喊叫起來,——就算他想阻攔,恐怕這一聲也是能發出來的:「有刺客!」   要說眼前的情況,絕對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程玉似乎忘記了郭嘉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對方已經幫他補上了這一課,面對這樣的情形,程玉也猶豫了一下,這一劍刺下去,至少自己能來一個人來墊背,但自己也就永遠的失去了得到郭嘉的機會。   不過是猶疑之間的功夫外面的守衛可不是吃素的,已經有幾個守衛破門而入,其實東郡的防衛,一點也不會比程玉的府邸差,程玉也不過是靠著奸細的幫助才能躲過重重守衛混到郭嘉的書房,而聽到郭嘉的呼救,自然曹操軍的效率也不會比程玉的親衛低多少。   此時的程玉就算想跑也跑不掉,自己如果不被發現還好說,如果被發現,就算三頭六臂也無法一個人殺出一座城去。   所有的護衛見到程玉的時候都是虎視眈眈,但卻沒有一個人衝上來,他們並不是怕程玉,不過現在刺客的劍正頂在軍師的心口上,就算他們能夠成功的格殺刺客,恐怕軍師也會死在對方的手上。   這個責任還是他們這些小兵擔當不起的,因而雖然侍衛越聚越多,卻沒有一個人敢逼近一步。   郭嘉卻非常不滿於手下人的反應,大聲訓斥他們:「你們還在等什麼?沒有看到刺客就在我的面前嗎?不要顧忌我,只要殺了刺客就是大功一件,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佐證,是我讓你們殺敵的,有了危險是我自己的事情。」   雖然他真麼說,不過手下的人還是非常擔心,如果郭軍師死了,可沒有人會在主公面前說同樣的話,到時候萬一主公怪罪,豈是自己這些賤命擔當的起的。   程玉看到這樣的情形也知道,自己今天是絕對的失誤,說起來只怪自己太相信神話,以為只要有勇氣就會有無數的英雄智士拜倒在自己的面前,現在一看,卻是誤人,按照眼前的形勢,恐怕自己是插翅難逃了。畢竟自己不會死,就算會死也不能耽誤了郭嘉這樣的奇材,如果有他,恐怕以後分裂的歷史會少上個幾十年吧。   想到這裡,程玉將寶劍緩緩的由郭嘉的胸前收了回來,想等待什麼智慧生命的救助。   突然,程玉的心中想起了一件事情,對方是只要自己有生命危險就來救自己的,可是現在為止,對方還沒有一點的反應,莫非是自己今天能夠突圍而出?   這樣,程玉的精神總算稍稍的振奮了一點,提寶劍面對眾人準備殺開一條血路衝出去。   兵士們正準備衝上去,將這個刺客亂刀分屍,卻聽見郭嘉說了一聲:「慢著!」都收住了各自的動作,如臘像一樣立在當場。   當然郭嘉的意思不會是要跪地請降,他只是奇怪程玉既然已經決定拚命,為什麼不乾脆一劍先殺了自己在和手下人拚命呢?雖然他的行為接近於亡命之徒,——為主公者孤身潛入對方的基地去行刺一個對方的重臣,這樣的行為連鹵莽都當不起,除了亡命之徒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形容這樣的人。   「為什麼你剛才不殺我?」郭嘉還是將自己的疑問付諸語言,他不怕這樣會提醒對方,縱觀天下,也許只有清醒時候的程玉才是自己主公的對手,如果自己的死能為曹丞相除去一個潛在的敵人,那也是值得的。   對於這個問題,程玉本想好好的思考一下,如果回答好的話,可是能得到對方的感情分的,但一想,其實自己的真實想法就是夠能騙取感情分的說法了,於是就將自己剛才的想法向郭嘉解釋了一遍。當然,其中他省略掉了自己是個不死之身的部分。   果然,郭嘉聽到這樣的回答,縱然不是感激萬分,激動莫名,卻也讓他有點好感,但他還是問道:「難道你就是因為我可能是你心目中的人材而放過我嗎?」   在得到程玉肯定的點頭之後,郭嘉沉吟了一下說:「好,既然你給了我一次機會,我也投桃報李給你一個機會。我現在可以放過你,不過機會只有一個時辰,如果你能藉著這一個時辰的時間躲過我的追捕逃出東郡,那麼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不過如果你在一個時辰以後死在我的手裡,就不要再怪我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的愚蠢。」   看來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果然今天自己沒有危險,程玉有點得意的想著,卻不知道上面的人已經將他罵了個狗血噴頭,都在等待著士兵往上一衝就將他救出來。   誤打誤撞的情況,總算讓程玉有了一個時辰的安全時間,可惜程玉卻沒有太當一回事情,他還是受到英雄傳說的毒害太重了,總以為英雄就應該天下無敵百無禁忌。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先離開這裡,如果現在動手,就算程玉也沒有什麼機會能有命出去吧。   一個時辰的時間說起來真的不短,如果此時程玉還有自己寶馬而且還在曠野的話,恐怕可以跑出個幾十里地來,就算敵人起傾城之兵,也不可能找的到自己的蹤跡,但現在的問題卻是,程玉被困在東郡城裡。   現在已經是夜晚了,無論什麼城池都已經關閉城門,程玉可不是什麼武俠高手,數丈的城牆一躍就可以上的去,這一個時辰裡,自己只能在城內躲藏,等時間一到,面臨的將是敵人鋪天蓋地的拉網搜查,如果自己能跑的出去確實太需要運氣了,也難怪郭嘉敢給自己這樣一個機會。   不過機會就是機會,如果不去實驗一下,只能被自己浪費,因而程玉一出郭嘉所住的府邸就沒有命的撒腳狂奔。   要說長,一個時辰又實在太短了,程玉必須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找到一個對方不會想到的地方躲藏起來,爭取混過今夜,以後的事情現在還是不用考慮的。   程玉一直信奉著一條,「越危險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所以,此時他正躲在青州的郡守府附近,這裡是暫時能夠找到最危險的地方了。   雖然郭嘉所住的地方更加危險,但那裡實在有太多的眼線,被行刺過一次以後,無論什麼府邸都會加強警戒,何況這裡的士兵都還想活命。   擔任兗州牧的是曹操自己,現在這個城裡名義上除了郭嘉最大的長官就是東郡太守。不過這次想混進去就沒有那麼容易了,畢竟沒有太多的時間準備,更重要的是,東郡沒有幾個自己安插進來的奸細,程玉對情報這一點上雖然一直都還算努力,但象曹操這裡想安排個人進來還是十分麻煩的,畢竟這裡的百姓都對曹操大有好感,加上管理又嚴格。   轉悠了幾圈,卻沒有什麼辦法混進去,程玉的心裡開始焦急起來,如果一個時辰想不出什麼辦法的話,郭嘉可不會給自己什麼面子,到時候遊蕩在長街之上的自己恐怕隨時都會被對方發現。   他在心急火燎的狀態之中又怎麼能感覺到時間到底過了多少,不過四處的喧嘩聲已經說明,恐怕一個時辰已經到了。   正躲郡守府附近暗巷裡的程玉突然發現有一隊人馬包圍了郡守府,他心裡一驚,暗自為自己慶幸。郭嘉是什麼人物,他對人心裡的想法抓的十分準確,知道程玉這樣的人如果選擇躲藏地方的話,一定會找一個自己助手的府邸之類,因此他派人搜查的第一批是城裡所有官員的家。   不過郭嘉卻是高看程玉了,他本以為多方可以輕易的潛進自己所住的地方一定就是神通廣大,卻不知道程玉之所以有劫持他的機會只是對方恰好有一個暗樁佈置在這所公館。   這次搜查的時間比較長,足足有半個時辰才由郡守府出來。不過出來的時候,士兵比進去搜查的時候還要多,郭嘉早就安排過,如果沒有搜查到程玉的話,就讓被搜查的官員帶領自己所有的家人屬下加入到搜查的行列中來。   隨著這裡的軍兵分散開向各個方向繼續進發,程玉又想靠近郡守府,此時這裡的人既然都出來了,恐怕防衛會比平時略微鬆懈一點吧?何況搜查過的地方一般在人的心目中是不會再考慮的。   等他真正往郡守府潛行的時候,卻發現老天至少今天是不眷顧他的。他正準備從一個巷子的陰影裡溜出來的時候,恰好有一隊搜查的士兵路過,其中一個士兵眼尖,發現了程玉的蹤跡,馬上大聲喊:「什麼人,站住!」   這種情況下站住的可是傻子,程玉被這個聲音刺激的瘋狂逃竄。巡邏的士兵一見對方沒有接觸就逃跑,更是疑心重重,恐怕那人就是今天要抓的刺客——不過郭嘉並沒有告訴所有人今天要抓的是程玉。   有一大堆持刀舞劍的敵人在身後追趕可不是一件叫人心曠神怡的事情,程玉努力的轉著彎想把身後的敵人甩開,可惜不遂人願,身後的追兵反而越來越多,轉來轉去,程玉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逃。   對面正有另一隊搜查的曹軍士兵,如果自己撞過去,恐怕是死定了。慌張之間,突然發現邊上有一個廢棄的院落,慌不擇路之下,程玉一頭就撞了進去。   等一進到裡面,程玉不由的大呼倒霉,這個院落裡面什麼也沒有,連一間茅屋也是四面漏光,唯一可以藏身的只有院角一捆茅草之後。   先躲一下再說,如果實在被發現那也就只有拚命了,希望「它們」能夠發現自己的窘狀趕快把自己救出去,這樣的危險以後絕對不能再冒。   他閃進院子的時候已經被士兵們看見了,等追到院內卻沒有見到那人的蹤影,院子裡又只有一個可以躲人的地方,幾個軍士相顧一眼,悄悄的向茅草靠近。程玉也知道對方已經進了院子,只能緊握手中寶劍,準備隨時跳出去拚命。   當曹軍士兵將手中的長槍刺進茅草的時候,都滿懷希望的等待能聽到刺客的慘叫聲。不過比較鬱悶的事情發生了,裡面不但沒有什麼聲音,連武器刺入敵人身體的那種異樣的手感都沒有,當眾人用槍將草束挑開的時候,發現裡面一個人都沒有,難道刺客沒有躲在這裡還是會土遁之術?   老樣子,一片白光之中,程玉又回到自己熟悉的基地——飛船,見到這裡的眾位朋友,程玉多少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次到來的實在是太丟人了。   等和這些老朋友一打招呼,程玉更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對方的語氣似乎沒有以前的友好:「對不起,請問閣下現在是否有意向要結束本次的實驗!?」   從 外界發出來的聲音彷彿不包含一點感情,程玉震驚的問道:「為什麼?你們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   「您似乎太不珍惜您的生命了,我們的保障只是為了您作為志願者的安全,絕非為了讓您做這樣愚蠢的事情,您這次的行動顯然是情理之外的一種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行為,我們認為您的精神狀態已經不適合繼續本次實驗了。」   即使對方已經把聲音的感情因素去掉,但程玉還是很明顯能聽出其中不滿的意味,其實他自己的心裡現在也都被悔恨所充滿,實在是被那些英雄的傳說誤導了。原以為英雄就是要自己一個人去深入虎穴解決一切問題,如今看來,這樣的行為只能在小說中出現而已,或者像自己這樣有完全不受遊戲規則限制的後盾。但現在看來,就連後盾都不滿意於自己這種行為。   「經過我們評議委員會的分析,現在的您已經失去了理智,不適合繼續進行以下的實驗,我們決定本次實驗結束,並將於下一個地球日將您送會自己所存在的時空。」   「不!」聽到這樣的宣判對程玉來說不亞於世界末日,他現在對這個年代的感情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生存的年代。「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是還有一條命嗎?這次我會珍惜的,請相信我。」程玉以一種近乎於懇求的語氣說。   其實在他清醒的時候,也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失誤,確實自己是太單純,即使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恐怕自己也絕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了。   但似乎他浪費自己的機會有點過火了,就算是外星怪獸也不能接受:「請您放棄吧,這是我們全體工作人員的共識,除非您自己退出這次實驗,不然是沒有人敢讓您繼續呆在這裡的。」雖然對方看的懂他的表情但還是無法不給他潑冷水。   彷彿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程玉急切的喊:「那我情願退出實驗!」   所有的外星生物,都如果見到鬼魅般看著程玉:「你是說你為了留在這裡寧願退出實驗?是不是他的話誤導你了?如果退出實驗的話,你將被徹底留在這個時空裡,再也無法回到自己真正生活的年代,而且以後也不會再有任何人來保障你的生命安全,你將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你真的會有這樣的想法嗎?」   這話表達的很清楚,只要程玉退出實驗,他將不再有任何特權,沒有人再會給他幾條命來讓他揮霍,甚至他想再退出這個自己深愛的遊戲都沒有什麼機會了。   頭腦單純就是好,程玉又在大腦一熱之下肯定了這一說法——當然這是玩笑,這次的決定程玉完全是在頭腦清醒的狀況下做出的,如果說要他比較的話,這個世界遠比自己小時侯生活的現代世界更真實。起碼自己可以感受到這裡每個人的感情傾向,而不像現代社會裡那樣,沒有人會表露出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也許像我這樣頭腦簡單的人就應該生存在一個簡單的社會裡吧?雖然不再有安裝著三國誌的光電產品,但自己難道玩遊戲不就是為了追尋一種簡單的氛圍嗎?   「我願意退出,不管面對什麼,我都願意退出。」這樣的台詞似乎有點像在宣誓結婚,但程玉的心情其實真的和結婚也沒有什麼區別吧?自己為了所愛的一切宣誓將自己的一輩子投進去,即使將面對什麼卻沒有人知道。   既然錯誤是自己犯的,就讓自己承擔好了。程玉心中真實的想法是,反正回去也沒有什麼意思,這裡起碼還比較有趣,哪個真實,我也不知道。對方畢竟不是地球生物,對地球人所執著所依戀的東西永遠也不會理解,不過他們對於自己的信條還是要恪守的。經過一個短暫的不公開轉播的會議,他們同意了程玉的意見。   好像等了一會兒的工夫讓對方的氣消了,聲音裡總算又添加了感情:「好的,人類,我們遵從你自己的選擇,還是一個地球日後,我們會將你的身體再檢查修補一下後送回地面上的,雖然我們不再有任何關係,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好了你休息吧。」一道白光中,程玉卻又陷入了黑暗。   二十四個小時以後,程玉又被傳送了出去,看著白光將他的身體帶走,一個外星生物向其他的「人」表達了自己的意見:「這次實驗既然已經終止了,我們應該回去了吧?」   「讓我們再觀察他一段時間吧,或許他會有什麼驚人的舉動也說不定啊。」一直在和程玉交流的一個「人」說。   所有飛船上的生物都用自己的方式傳遞著不解,莫非它觀察地球人太久已經沾染了地球人的感情了嗎?   不管怎樣,它們對程玉還是不錯的,等程玉回到地面以後發現自己已經在城外了,等順著路走到城邊的時候,發現竟然是徐州城下。   徐州城裡的文武都還在為主公擔心,雖然他們對程玉有著一種特別的信賴,但畢竟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太冒險了,成敗不說,一般人能活著回來都不可能,不過作為主公,或許會有奇跡吧?   等大廳中的人見到程玉完完整整的從外面進來的時候,都恍如隔生,雖然後來程玉向他們說明了此次徒勞無功,但能從敵人戒備森嚴的城中去勸降對方的軍師,而且還能全身而退,也許自己的主公就是新的真龍天子也說不定。   正因為程玉這種不死的奇跡,總算沖淡了大家對他孤身犯險的不滿,就連過後傳來陳留城中所有程玉軍的暗樁都被掃蕩一空,也沒有讓大家對主公有什麼異議。   這個時候,程玉在徐州城出現的消息早就傳到了陳留,雖然郭嘉認為這很有可能是程玉的嶂眼之法,但畢竟自己已經搜查了一個多月。如果這麼久都無法從城中找到一個人的話,恐怕這個人要逃出去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難度。因而郭嘉解除了陳留的戒嚴狀態,並向曹操上表請罪。   曹操看了郭嘉寄來的書信,臉色也陰沉的可怕,想不到程玉竟然混進了陳留去勸降自己的重臣,看來兩個人之間的蜜月不會再過多久了,與其被動不如先下手為強。   在與手下的軍師商量過後,荀攸建議曹操先和袁氏講和,全力只對付一個敵人,將來再收拾袁家的殘餘勢力。   果然袁尚輕易的就答應了曹操的建議,他現在正在城裡和袁譚鬥,雖然在田豐沮授的調解之下,兩個人還能勉強的共力抗敵,但自己這個大哥一直不服父親的遺命,總要先解決這個心腹之患再去和曹操程玉報仇。   在袁尚的心中,程玉也是他的大仇人之一,本來父親說好如果青州拿下來的話,就讓自己作為青州牧,結果被程玉攪了不說,還讓他大大的羞辱了一番,如果不是父親心中疼愛自己,恐怕連繼承人都要給廢掉了。每次一想到這些,自己就非常想殺了他報仇,不過程玉也真的不簡單,自己以前派過刺客去殺他兩次,不過每次都是失敗,這次連刺客的面都沒有見到,不知道是不是死在程玉手中了。   想到這裡袁尚的心就痛,美女啊,那個叫的小妞,比自己的二嫂甄氏也不相上下,而且還多了一分野性,如果不是當時想借助她的武功殺了程玉,早就收在自己身邊做一個小妾了,真是可惜了美人。   他這裡在想的兩個人,此時的距離卻沒有多遠。本來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潛伏在徐州城內等待機會,卻沒有想到無意中聽到了程玉剛剛由陳留回來的消息。這可讓她啼笑皆非,一個本來是別人刺殺對象的人,竟然跑到外邊也去做奸細,這樣的人實在是太不可理喻了吧?   對於這種情理之外的人,只能用情理之外的手段,因此她乾脆不在掩藏蹤跡,直接跑進了程玉的府邸。   雖然所有的守衛都知道這個女人是個刺客,可她偏偏又主公親賜的令箭,誰也不敢去阻攔,萬一觸怒了主公怎麼辦?只得派上幾個人,隨時跟在她的後面,見到主公的時候就擋在前面,防備著她什麼時候突然發難。   還好程玉此時有事情可以做,不然面對這樣一個人,就算是對方不刺殺他,他也要自己發狂而死了。   袁曹休戰的消息早已經傳到了程玉的耳朵裡,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面對曹操這個最可怕的敵人了,「先發者制人,後發者制於人。」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和曹操搶時間,看誰先動手。   不過比較起來還是程玉的機會比較大,畢竟在曹操和袁家拚命的時候自己的徐州軍正在休整訓練,現在自己只要將資源調配好就隨時都可以出兵。   果然還是程玉的軍馬首先進入到戰鬥狀態,程玉現在也是著急,一定要在曹操親自到來之前解決掉兗州的問題,最不濟也要先把郭嘉的問題解決,不然自己可就真白得罪曹操了。   不過等程玉手下兵馬聚集到兗州一線的時候,對面的防守卻也已經不弱了。曹操聽說程玉蠢蠢欲動,先派了曹仁曹洪兩員大將帶領本部兵馬前來防守。曹仁也是好戰,根本沒有去坐鎮東郡,直接就把軍隊開到了魯國一帶,然後命曹洪防守山陽郡,命於禁去防守東平郡。   現在在曹操的地盤上,魯國已經是最東邊的一個郡國,曹仁屯兵再此就是想逼迫程玉先找上自己,而山陽在南,東平在北,和曹仁的軍隊恰好布成了一個三角形的防禦地帶,恐怕徐州軍想攻進來也沒有那麼容易。   聽到這個消息,徐州軍中的眾軍師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謀劃,這次大家的意見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差異,所有人都贊成現在就對曹操發起進攻,不過區別是在先進攻哪裡上面。最後程玉綜合了一下大家的意見,決定派一員上將,既太史慈,帶領高順徐盛和一部分兵馬配合正在汝南防守的陳登做好襲擊許昌的準備,以陳登的眼力自然能夠找到最合適的時機。另外程玉還給這只軍隊配備了一些特殊的武器,這些傢伙程玉已經準備了兩年了,他一再囑咐沒有到進攻許昌的時候千萬不能提前使用。   如果有可能的話,這只人馬還可以得到張遼的支援,不過大家分析的情況是張遼很難抽出身來,如果和曹操一開戰恐怕劉表隨時會從窩裡跑出來搗亂。   另外一隻人馬則由程玉帶領大部分的主力在兗州吸引曹操的注意,當然如果能直接一路殺到許昌去那自然是最好的效果了,即使做不到也要讓曹操把軍隊陷在兗州這個泥潭裡拔不出來。   定完了戰略層的計劃,程玉該制定一下戰術層上的計劃了,他卻突然提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輕騎直取東郡。並且親自為大家解釋他的戰術意圖:「東郡不止是兗州的州治也是兗州東西之間的樞紐,兗州的存糧大多囤積於此,如果可以攻佔這裡,會對前線的曹仁部造成巨大的恐慌,到時候我們在發起進攻應該是事半功倍的。」   這話說的似是而非,搞的幾個軍師也想不出個究竟,其實程玉的主要目的還是在郭嘉的身上,他一直對郭嘉賊心不死,但要說用穩妥的計策抓住郭嘉實在是太難了,只能用一些難度係數危險係數比較大的方法,就像這個方法,如果進攻的軍隊沒有能夠一鼓作氣拿下東郡,或者拿下東郡之後敵人卻沒有因此而慌亂,到時候這些兵馬可就成為了孤軍,會萬分危險。   不過這些東西要是一透漏出來,很難讓手下的人同意自己去做這件事情,畢竟自己最近的一段時間剛剛冒險回來,再讓他們同意自己去冒險有點不可想像,不過還好自己的心裡知道,這次的危險係數可要比上回少多了。   可惜他的想法只能是一相情願,徐庶很輕易的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不過徐庶也知道主公對人才的渴望,只能盡量幫助他完善計劃。   於是他提議說:「主公這個建議也未嘗不可,不過時機要掌握的好一點才能收到最大的效果,我看這樣,我軍主力可以圍困住山陽城,並派遣一隻游騎活動在汶水西岸(汶水在東平山陽魯國三座城之間,今天的京杭運河就是使用的汶水故道)阻攔住曹仁和於禁的援軍,此時再派遣奇襲人馬或可收到奇效。」   聽到這樣的建議,程玉恨不得親徐庶一口,——當然他也就想想而已,不過徐庶這樣的軍師絕對是好軍師的典範,能夠在主公的想法上加以改良。   卻聽見徐庶說出了更讓他激動的話:「襲取東郡乃是我軍速勝的希望,我看主公親自去最適合,不過敵軍的防守必然森嚴,主公需要多帶些兵馬以保萬全。」   徐庶這也是無奈的舉動,他現在已經摸透了主公的脾氣,如果他認定的事情是很難改變的,不過他的運氣好,也很少出現危險,還不如順著他的意思說說話,可以讓他也更容易的讓步一些。   果然聽完了徐庶的意見,程玉說:「一切都由徐軍師安排好了。」 正文 第十五章:三劫郭嘉     三天以後,聚集在徐州兵馬打出了奉旨討賊的旗號,到處散發著「玉帶詔的複印件」,然後以訊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包圍了山陽城。趙雲帶領手下的騎兵也開始在汶河附近遊蕩,這一切都是為了方便程玉帶領軍隊進軍東郡。   兩個人一交手,曹仁也是大大的驚駭,此時的他以前沒有和徐州軍或者公孫瓚交過手,自然不知道趙雲的厲害。等打了幾個回合,發現自己竟然處處受到對方的壓制,以前一直引以為傲的武藝在對方的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曹仁再偷空看了一下趙雲的臉色,心下更是驚異,對方似乎還沒有使出全力,有這樣的虎將在手下,難怪孟德對程玉如此重視了,如果不小心的話,恐怕今天慘敗的應該是自己了。   又撐了十來個回合,曹仁的臉上身上已經滿是汗水,對方的槍法實在刁鑽,速度又快,這樣打下去自己非掛綵不可,搞不好要把命搭在這裡,自己的命是孟德的,他沒有允許,自己怎麼敢稍有差池?無奈之下,曹仁只得敗下陣來。   趙雲見敵將敗陣也沒有去追趕,這亂軍之中去追趕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還不如好好利用這段時間多殺幾個敵人。   雖然曹仁沒有什麼事情,但他被敵將打敗的景象還是被身邊的兵士看到了,多多少少也是引起了一點騷動,而在亂軍之中,傳播最快的就是謠言,很快曹軍的士兵就失去了戰鬥的勇氣。   曹仁再想扭轉局勢,已經變的十分困難,這也是古代的武將喜歡單挑的原因,只要主將有了一點差池,很難保證軍心的穩定。這樣的情形,只有一個字「敗」,即使強如曹仁也不能扭轉之敗。   不過還好曹仁手下兵馬的戰鬥力也真不是蓋的,雖然遭遇了敗績,但連逃跑都很少破綻,趙雲趕殺了一陣,難以有什麼好收穫,再打下去,恐怕自己手下也會受到損失,既然已經完成了將令,趙雲也就不在追趕,引兵撤了回來,繼續防守敵軍南下支援。   曹仁雖然吃了一點小虧,但部隊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曹操軍的軍紀在天下也是少有的嚴格,後撤了二三十里,曹軍就可以穩住陣腳。不過在曹仁看來,對方的兵力比自己帶來的人馬也少不了多少——想不到徐州這些年竟然這麼富足,已經有了這麼多的騎兵,要知道單憑對方全是白馬這一條上看來,敵人的主力騎兵恐怕要比這裡出現的多上個幾倍,以自己現在的兵力,很難討到什麼便宜。   於是曹仁馬上發了一道軍令,調集魯國任城等地的一半兵馬前來助陣,只有足夠多的人才能平安的解決山陽之圍。當然他也不敢抽調的太多,如果這些地方也有了危險的話,自己又怎麼去向孟德交代。   待部隊聚集齊,曹仁才又一次驅動大軍出發,一路之上,趙雲還是不停的騷擾,讓曹仁將這短短的路程走了半月有餘,不過再接觸下去,趙雲就不會得到什麼甜頭了,對方的弓手步兵都已經陸續到達,如果全力作戰不過是徒耗心軍力,因此趙雲只是利用騎兵來去如風的特點,用每個騎兵配備的弓箭進行遠程攻擊,射過就跑,讓曹仁每天都在為這股騷擾力量頭痛。   後來乾脆曹仁就不再理睬趙雲帶領的阻擊部隊,全力行軍奔山陽,和曹洪的部隊會合以後,依城而戰,看這些騎兵還有什麼辦法。   一聽說曹仁的軍隊到達,徐庶也不敢怠慢。曹仁曹洪這兩個人受到曹操的重用可不止是因為他們是曹操的族人,他們的本領才是傲然軍種的依仗。如果被這樣的軍隊裡應外合的話,徐庶也怕會出現什麼危險,於是撤圍後退了二十里才安下營寨。   不過為了接應主公偷襲對方糧倉的行動,徐庶駐紮的方向反而是山陽城的東北方。   曹仁曹洪很快就會合於山陽城下,他們都是智勇雙全,不過對於程玉這樣不按理打牌的對手也沒有什麼辦法,猜測了好久也不明白為何對方會屯兵城北。   所以曹仁乾脆就不去想這個問題,他將自己的軍營紮在東門之外,並將軍營擺成了一座陣勢,用以防守城池。   早有探馬回報徐庶,說曹仁在山陽程外擺下了一座奇特的大營,徐庶雖然以前也沒有和曹仁交過手,不過曹仁既然是曹姓武將中的第一人,應該也不會太好對付,因此徐庶親自帶領兵馬出來觀看。   等一看到曹仁的軍營佈置,連徐庶都得暗暗點頭,這個曹仁也的確不簡單,如果不是自己對這些方面早有涉獵,恐怕今天也要很麻煩,不過自己也就是在書上看到過,具體是不是這陣勢還需要實驗一下。   徐庶轉頭對身邊的眾將說:「我觀敵將擺的乃是八門金鎖陣,但須一將前去試陣,不知哪位願往?」   一邊的趙雲正要主動請戰,卻有人搶先了一步,請令的卻是靡芳,這位老兄多年來一直為程玉駐守徐州,這次因為是和曹操開戰,程玉基本上聚集了所有能調動的人馬來支援。他靜極思動,也想在戰場之上立下一點功勞,以後面子上才好看。   在徐庶眼中,對武將並沒有貴賤之分,因而他對靡芳也是千叮嚀萬囑咐,告訴他如果遇到危急情況一定要冷靜,實在衝突不動可以原地堅守等待支援。靡芳見對方的營寨雖然佈置特別,卻也不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對徐庶的話有點半信半疑,不過還是全數記在心裡,帶領數千人馬就衝了上去。   曹仁因野戰吃了點虧,也不知道對方的深淺,怕萬一有個閃失影響了士氣,也就乾脆沒有派人出戰,讓靡芳輕易的殺入了營盤外圍,因為陣法還包括它本身的輻射範圍,此時卻已經算進入陣內。   要說靡芳的運氣也不錯,今天的奇門局恰好是休門在東,這在奇門遁甲中算做是一個吉門,因而殺的一路都很順利,雖說不上是勢如破竹,卻也十分順利的殺入了對方的營盤之內。   但對方因為擺陣的原因,營寨之間很鬆散,就算能殺進去,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靡芳見自己如此順利,稍稍有點鬆懈,帶領兵馬就一直向前衝,想將敵軍的營寨一舉衝破。   可惜他這一衝卻不小心衝進了景門的範圍,雖然景門也算是一個平和的吉門,但在陣法之中,這樣的途徑卻是一條險路,果然形勢卻已經和剛才不同了,靡芳覺得遇到的抵抗越來越強,漸漸的身陷重圍,再想前進一步卻已經很難。不過也是他的命大,景門和死門一步之遙,如果他不幸撞進死門的話,就算不死現在也是重傷或者被擒了。   靡芳也乖,發現情況不好,馬上停止了前進的步伐,召集手下的兵馬改攻為守,不再前進一步,總算穩住了形勢。   外面的眾將也是看的膽戰心驚,雖然表面看起來靡芳一直都沒有遇到很多敵人,卻不知為何就身陷重圍,連連遇險,他們都是外行看不出一點門道,還好有徐庶這個行家在,根據情況的分析,他已經可以肯定想擺的是八門金鎖陣,不過好像由於什麼原因,曹仁沒有定九星,如果九星都在的話,就算靡芳沖的是吉門也沒有那麼容易就殺到對面去。   他正要開口,趙雲已經先來請令,他雖然看不出陣法的奧妙,但他能看的出靡芳現在的危險,以他的性格,就算沒有把握也要上。   徐庶見趙雲請令也沒有什麼意見,本來現在手下眾將最厲害的一個就是他,破陣救人的事情自然是他干最合適。不過這次徐庶囑咐的就更詳細了:「趙雲將軍,請你帶領騎兵由東北方發起進攻……」徐州軍是由正北來的,按照陣法推算那裡應該是生門。「切記殺到核心的時候轉向西北殺出來,切勿急於救人,那樣反而會更危險。」   趙雲雖然不解,但他一直恪守將令,既然軍師這麼說,他照做就是。於是趙雲又領了一隊人馬,在東北方向發起了進攻。   他這次的進攻,可比靡芳順利多了,一是他帶領的多是騎兵,戰鬥力本來就比步兵要強,加上他又走的是破陣的正確方向,更是一路如入無人之境。   等他的兵馬衝殺到西北的時候,整個北面的敵軍調動都已經混亂起來,曹仁見狀大驚,難道程玉軍中真的是高人無數?自己一直以會這個陣法為傲,想不到對方竟然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看出了這裡面的弱點,如果對方都這麼厲害的話,那麼孟德的大業還真是很危險。   曹仁想去抵擋趙雲,但又知道趙雲的厲害,如果自己上去,恐怕難以抵擋。為今之計,只有先撤陣改成普通的防禦。   可惜他這裡的命令還沒有傳達下去,趙雲又從東北殺了進來,受到這次的衝擊,連周邊的地方也出現了混亂,一旦陣法要是運轉不靈的話,反倒受到更大的牽制。   徐庶一看對方營盤裡的情勢,知道火候以到,傳令下去,全軍進攻。   曹仁的八門金鎖陣早已經是一盤散沙,抵抗的力量比平時正規營盤還要弱,被徐州兵馬這一衝,更是混亂不堪,靡芳感到了周圍壓力已經變的很輕,看到大軍殺來,也帶領兵馬翻身又殺了回去。   在這兩面夾擊之下,很快徐州軍就佔據了上風,曹仁的陣法早已經蕩然無存,連正常的指揮都變的十分困難,無奈之下,只得下令撤軍城內,被徐州兵馬這一陣掩殺,折損了不少的士卒。   連續吃了兩個敗仗,搞的曹仁連自信都沒有了,只能堅守城池,等待曹操派兵來支援,不過他倒是也不擔心,自己將敵軍的主力拖在這裡,也可以為孟德多爭取一點準備時間。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敵人竟然兵行險招,現在已經接近了東郡城。   這一段時間郭嘉一直在關注著前線的戰事,他還沒有得到曹仁已經到達山陽的消息,也不知道曹仁已經兩次敗於徐州軍之手,不過在他的知覺裡,總感覺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具體哪裡有問題他又實在無法下結論。   雖然他很努力的想恢復快一點,但他身體的素質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又加上連日都關心於前方的事情,他的病情一點好轉也沒有,反而又有反彈的趨勢,手下人別的不敢管,但這樣的情況可是誰都忍不住要勸說幾句。郭嘉也知道大家都是為了自己好,也就沒有什麼反對意見,乖乖的養了幾天病。   不過他還是囑托本城的太守時刻注意前方的動靜,並且隨時小心敵軍。可這裡的守將不過是平常之人,又哪裡能想的到程玉竟然敢犯兵家之大計,孤軍深入,因此防禦雖然比以前嚴格一點,卻沒有做好開戰的準備。   白天,遠處突然傳來了滾滾的馬蹄聲,這讓守衛的軍士們多少有了一些警覺,早有機靈的士兵進城去通報各位大人,其他人也都嚴陣以待,另有少數人去疏散城門前的閒雜人等。   等能看到對面的旗號之後,所有的人都深吸了一口冷氣,旗號上赫然是一個「程」字,這個字也許很普通,但在這個地方出現,代表的意義卻不同。它代表著一個戰無不勝的神話,一個讓天下敵人聞之喪膽的英雄。   這時,身後去驅趕平民的士卒突然也發生了異變,幾聲慘叫過後,幾個曹軍已經倒在血泊之中。原來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百姓現在都手持利刃,向這些守衛喊殺過來。   就算對方的人數比較少,但這麼突然的襲擊,又在這種危機的情況之下,曹軍馬上亂了陣腳沒,他們也和自己的太守大人一樣,從來沒有想過程玉會在前方還沒有丟失的情況下就殺到這裡來。   等他們想到的時候,一切看起來已經晚了。這些混進來的徐州兵阻止了曹軍關閉城門的想法,雖然人數相差懸殊,但士氣也不是在一個檔次上的。更有幾個不怕死的,已經開始衝擊門樓和城牆,他們對這次進攻早有準備,在大軍出發以前他們就日夜兼程的向東郡混了,今天的每一個細節都是早就準備好的。   隨著程玉騎兵的越來越近,門前的軍兵更是完全的失去了鬥志,已經有大面積的人開始轉身逃跑,這些徐州奸細的攻勢卻越來越猛烈。   報告的人還沒有進到太守的府邸,程玉已經帶領手下的騎兵到達了城門,城牆上的弓箭手需要同時面對兩面,自然沒有多大的戰鬥力,等這些騎兵一旦跨過護城河,他們就完全沒有辦法了。   程玉這次又一馬當先的衝進了城門,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武將,而是千萬人的君主,但他還是沒有太適應這個角色,也許他覺得衝鋒陷陣才更能有英雄的感覺,可以更好的感受這個金戈鐵馬的年代。   對方都已經跨過了城門,現在東郡兵馬就只能有一個念頭——逃跑了。程玉留下一半人保護住城門等待步兵主力的到來,平時一直在山區小路趁著夜色潛行,搞的步騎速度差不了多少,等一到目的地衝鋒起來,騎兵就將步兵遠遠的甩在後面。   程玉可沒有時間再等待自己的主力到來了,他必須要趕快將郭嘉控制起來,如果自己費這麼大勁冒這麼大險卻沒有抓住郭嘉的話,豈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也有士兵前去通知郭嘉,雖然他在養病,可在這座城裡他是官職最高,最受曹操主公信任的一個人,有了情況自然要先讓他知道。   郭嘉剛剛聽到城內混亂的聲音,這些報事的軍卒已經進來了:「郭大人,城外煙塵滾滾馬蹄隆隆,似乎有敵軍殺來。」「郭大人,看旗號好像是徐州程玉親自殺到這裡來了。」「郭大人,敵人已經攻破了城門。」「郭大人,敵人已經殺進了城內。」   聽到消息越來越嚴峻,郭嘉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難逃了,劈手奪過身邊一個士兵的寶劍,就要自盡,卻被這些士兵攔住:「郭大人,不可輕生啊!趁敵人沒有殺進來,我們趕快突圍吧。」不由分說架起郭嘉就要逃跑。   郭嘉的心裡十分明白,按照現在的情景,自己想跑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丞相命自己守衛兗州,可自己卻在眼皮底下讓敵人得逞,有何面目再見丞相。如果再被敵人活捉,豈不是更沒有一點臉面活在世上。   可他手下的人哪裡去想這些,只是一心想將他帶出東郡。   但是顯然他們的想法有點不太現實,因為現在他們已經可以看到敵人的主將——程玉,此時,程玉自然也看得到他們。不用程玉下令,手下的人馬已經將這些人團團圍住。   這些衛士各拉刀劍想從徐州軍中衝出一條生路,可是人數的對比實在是有點懸殊,轉瞬之間就全部被解除了戰鬥力。郭嘉在士卒們一衝上去的時候就開始了自己的行動,自然,他的心裡明白,今天想突圍出去的希望實在太渺茫,因此,他的目標赫然是——圍牆。   一看到郭嘉的反應,程玉已經能猜的出三五分,他連忙衝上去阻擋,全然不故殺向自己的曹軍,一個人的心中總要有點慾望,還好程玉的慾望比較小,他只是把這當成一種樂趣,不想任何一個自己喜歡的得到不恰當的結局。不過單是這一點已經讓他遇到如此之多的危險,就如這一次,如果不是管亥能在關鍵時刻趕到並阻擋了所有的攻擊的話,程玉的命運一定會被改寫,一個死人的命運無論如何也不會和活人相同。   世間總有許多巧合,程玉沒有成為死人,郭嘉也沒有,在最後的關頭,程玉總算拉住了郭嘉,阻止了這場慘劇的發生。有了管亥的加入,自然對敵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甚至能發生分出人來擒住郭嘉。   郭嘉不過是一個文弱書生,現在又在病中,有如何能比的上如狼似虎的戰士,被押的連動幾乎都動不了。   程玉想起身後為自己阻擋敵軍的管亥,忙回頭觀看,卻發現對方不但一點事情也沒有,剛剛攻擊自己的幾個敵軍已經都倒在了地上。雖然他們人多,但要打起來,即使是拚力氣也沒有能取勝管亥的機會。   見到管亥沒有什麼事情,程玉放下了一點心,這才轉身對郭嘉說:「奉孝先生,這是何必呢?大丈夫生於世上當建功立業,怎可如此輕生將一副大好身軀付之黃土呢?」   郭嘉「嘿嘿」冷笑:「程大將軍又何嘗不是?我今日一死,乃是為國捐軀,千秋萬世都將留下忠義之名,而程大將軍不過是以身犯險,以千萬兒郎性命,換自己一時風光,可轉瞬之間就將成為泡影,恐怕您比我還略有不如吧?」   這話事實上大有道理,程玉這一手即使經過徐庶的改裝也不過是勉強能保證沒有危險而已,事實上還是極大的冒險主義,如果是深思熟慮的結果,還可以當成是險計,但按照自己這麼只是一時衝動的主義,卻如何都無法自圓其說。   雖然程玉因羞愧而低頭,但管亥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他的智機不能區別這裡面的細微差別,加上他對程玉一向的崇拜信任,聽到這樣侮辱自己主公的話,哪能不生氣,對郭嘉大叫一聲:「豎儒大膽!」舉起手中的長矛就抽。又程玉在的時候他不敢殺人,要不早就一矛捅死郭嘉了。   程玉聽到這一聲怒吼,回頭一看,正見到管亥揮矛打來,情急之下,竟擋在郭嘉面前用手臂擋住了這一矛。說來也是他的運氣,本來管亥就知道對方是文人不抗揍,還沒有使上太大的力氣,一見到主公竟然用自己的身體來抵擋,更是全力收回,因此,打到程玉身上的力量也就是正常人打孩子的力氣,雖然不狠卻很痛。   郭嘉本來對對方這一下根本不在乎,他雖然是書生但卻是一個硬漢,連躲都不屑去躲,可是他卻驚異的發現挨打的人竟然突然之間變成了程玉,這樣的變換多少讓他的腦子也有點反映不過來。   程玉擋了這一下,對管亥繪了繪手表示沒有什麼事情,然後轉頭對郭嘉說:「雖然我也現在也知道這樣的做法十分冒險,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做法很能夠達到我的目的,現在東郡城破,兗州備戰的糧草都已經控制在我的手中,您現在也在我這裡做客,難道您認為這樣的結果不值得我去冒險嗎?」   這話裡有點水分,主要是為了讓自己在郭嘉連眼裡形象不會太差,不過在郭嘉的心目中,其實這樣的形象正是他所追求的,曹操正是這樣的人,其實連他自己在骨子中都是為了勝利不惜身臨險地的人。   不過他還是對程玉說:「不敢苟同,你能如此輕易的的取得勝利不過是因為我正在病中,而東郡的官員都不肯好好聽從我的命令,如果真正在戰場之上,你又怎麼能抓的住我,如此的失敗,我不服。」   「好!」程玉哈哈一笑說:「我給你個機會讓你養病,將來如果真的是在戰場上相遇,而你又一次被我抓到看你還怎麼說。」   不過說過這些話以後,程玉突然意識到自己又太衝動了,這樣的話似乎沖了一點,但話以出口,只能當作沒有發生:「不過,現在你要先在我這裡好好的修養一下,等身體好一點我們再在戰場上決勝負。」   這邊街面上的戰鬥早就解決了,聽著外面越來越近的喊殺聲,程玉知道自己帶來的步兵應該也是到了,對方的人馬雖然並不比徐州軍少,但鬥志上已經輸了一大截,又沒有什麼人有組織的抵抗,不過是一天的工夫,到了晚上,東郡的形勢已經穩定下來。   接下來的工作就繁重了,程玉要在對方反撲之前將東郡的糧草軍備利用手下有限的兵力轉移出去,如果到時候還轉移不完,只能忍痛銷毀掉了。這個工作忙的程玉都沒有時間去再說服郭嘉,其實他的心裡知道,說服郭嘉看來又成為一個不可實現的任務,與其把時間消耗在那個上面,不如繼續和郭嘉鬥智鬥勇,先努力的為自己創造比較好的形勢,等水到渠成在解決郭嘉的問題。至於郭嘉是不是會想不開,他連考慮都不用考慮,就如同他信任郭嘉的為人一樣,郭嘉也一定會信任自己的為人,既然他已經知道自己還會給他機會,想來他不會如此輕生的。   果然沒有幾天,消息就傳到了曹操的耳朵裡,此時曹操已經由河北回到自己的老窩,正在陳留附近整頓自己的兵馬準備前往兗州前線親自迎戰。一聽說東郡失守,郭嘉又生死不明,曹操「哎呀」了一聲,差點被過氣去。   一邊的荀攸忙解勸說:「主公不必為此過於擔心,奉孝吉人天象,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曹操卻說:「雖然我也如此希望,但奉孝為人忠誠,定不會為自己的安危而屈身程玉,而想讓程玉放他也不可能,恐怕他一定會以身殉國,我們馬上出兵,無論怎樣都要趕快將東郡奪回來並探實奉孝的生死。」他的判斷可不錯,把郭嘉的性格分析的一清二楚,可惜他猜的到開始,卻猜不到結局。   為了協同作戰,曹操不但自己由北方帶來的兵馬全軍出發,還令兗州的其他各郡也出兵協同作戰。   等在路上,有士兵回來稟報說,郭嘉沒有陣亡,被程玉軍在東郡城內活捉,曹操連同手下眾將都有點驚異,許褚多少有點頭腦簡單,冒出一句:「不會是奉孝先生投降敵軍了吧?」說他頭腦簡單真的一點也不誇張,在說一個自己判斷的叛徒時還能用敬稱的人也空前絕後了。   曹操聽到這一說法忙反駁:「不會的,奉孝一向對孤正心忠心耿耿,無論如何也不會棄孤而去,一定是東郡發生了其他的事情。」雖然話說的滿滿的,但他的心裡也多少有點嘀咕,他也是真的太重視郭嘉了,生怕這個自己最重要的人會離開自己,但當程玉決定收服郭嘉的時候,似乎這件事情已經不可避免了,何況郭嘉早就應該「離開」他了呢。   曹軍就在這樣的緊趕慢趕中到達了東郡城,迎接他的沒有敵人,只有郭嘉帶領少數殘兵敗將,曹操見到郭嘉,欣喜萬分,他知道就算郭嘉投降了敵人也不會回來做自己的臥底,只要能見到他,就說明他還是沒有投降敵軍,忙問他東郡城最近幾天的狀況。   聽了郭嘉的介紹,曹操的心裡對兗州發生的事情漸漸有了一個輪廓。   原來,曹操大軍一出動,風聲就傳到了東郡,程玉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自己這次戰役只能取巧於出其不意,如果自己戀戰,就會被四面而來的敵軍包圍,那時侯自己的生死真就不由自己做主了,所以,他加快了撤退的步伐。   在臨行之前,程玉又一次兌現了自己的諾言,將郭嘉請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對他說:「奉孝先生,明天我軍就要離開東郡城,以後這裡的安定就看您的了,但我說的事情希望您可以好好考慮,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在一起的。」   果然第二天,程玉將一些不肯投降的俘虜交到了郭嘉的手裡,帶領自己的人馬離開了東郡,郭嘉也是很不簡單,憑借這少許的人馬竟然讓東郡一點混亂都沒有產生,幾天以後,曹操的部隊就趕到。   不過曹操現在想知道程玉軍的進一步動向就很難了,畢竟現在東郡的人馬已經全軍覆沒,能維持治安就很有成績了,總不能指望他們在派人去偵察徐州軍的動向吧?下一步的行動,只能靠這幾個智囊的分析了。   經過大家的分析,一致的結論是,程玉連續搞了兵困山陽,奇襲東郡這樣的事情出來,恐怕目的是在調動曹軍兵力,下一個目標很可能是東線城市。   果然他們的預測十分準確,但也沒有一點辦法來阻止,部隊沒有行進多遠就見到了由魯國逃散出來的軍民。曹操截住一詢問,才知道徐州軍由東郡撤出來以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兵魯國,這裡在曹仁撤走的時候雖然留下了不少的守衛力量,但他們一聽說東郡失守,兗州東部數郡都成了孤城,糧草也全數被截,又有誰有心思打仗。所以徐州軍到來之後,只是一天的猛攻,魯國的「都城」就被徐州軍攻克。   聽到這樣的消息,曹操心底冰涼,忙命令部隊加快行軍的速度。如果魯國這麼快就失守的話,那麼附近的任城恐怕也十分危險。又行了一天,任城的難民就來迎接他們了,又詢問了一下,果然又不出曹操所料,敵人在拿下魯國之後連休整都沒有,就直接又進發任城發起了攻擊。   曹操想再進一步加快行軍速度,郭嘉連忙勸諫說:「主公不可操之過急,如此恐怕會中了程玉的圈套。他如此不加休整的對東部數郡連續發起攻擊,想來是要使我軍疲於應付,如果我沒有猜想錯的話,此時他應該已經攻克了任城。現在我們趕過去,恐怕剛剛到達就會聽到程玉又在進攻下一個郡縣的消息,即使他就在任城與我們決戰,但他是已經修養過的軍馬,而我們卻是長途行軍的疲勞之師,到時候情況會對我們非常的不利。」   郭嘉的話,讓曹操猛然警醒,確實跟在敵人身後轉來轉去的話,即使追上敵軍,自己的戰鬥力也會下降,到時候很容易有被敵人擊潰的危險。   曹操一直對郭嘉信任有加,又是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主,既然肯讓郭嘉隨軍就是對他沒有什麼懷疑。於是虛心的請教:「那麼奉孝的意思是……」   「我看敵軍的下一個目標應該是山陽,他的軍隊到達那裡可以馬上兵力上的優勢,如果強攻的話,在我們由任城趕回來之前,有很大的可能擊敗子孝和子廉,畢竟東郡失守的消息對他們的軍心影響也很大,而東平那裡,背靠冀州,所受的影響相對就少一點,而且下一步繼續進行奇襲的難度也會增大。」   這麼一分析,曹操馬上就明白了,於是下令自己手下的人馬改變方向,全速趕往山陽。   終於,這次他們趕在了徐州軍之前,為了體現郭嘉意見的正確性,次日程玉帶領的兵馬就也趕到了山陽城下。   聽說曹操先自己一步趕到,程玉並沒有太大的驚訝,自己的計策被對方識破一點也不奇怪,畢竟曹操橫掃天下靠的是自己強大的智囊團。不過多少有一點可惜,如果能再牽制敵軍一步的話,在攻下山陽後就可以與曹軍決戰了,到時候自己佔據了城防之利,敵軍又連續長途跋涉那麼久,就算再厲害也要吃點虧。   不過現在既然被敵人識破,情勢就完全反過來了,自己在兵力上一點也不佔優勢,程玉也和曹操一樣,從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這次的兩路進兵計劃本來就分散了不少兵力,再除去防守地方,和自己留在任城牽制曹操的兵馬,現在在兵數上已經處於劣勢。   現在自己又是真正長途行軍的一個,恐怕如果進攻山陽的話,搞不好會損兵折將,於是程玉也召開了一下軍事會議。   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就是說在事情的分析上,往往聰明人回出奇的一致,就如同這次,所有的軍師都認為現在已經不適合繼續進攻山陽,不如真就把人馬回撤到任城,將攻守之勢逆轉一下,借助城防之利來削弱曹操兵力上的優勢,這樣才比較勢均力敵,更有取勝的把握。   既然大家的意見和自己一致,程玉就沒有什麼可猶豫的,次日夜裡就帶領兵馬撤離了山陽郡。   這一手,自然也逃不出郭嘉等人的意料,但現在自己的軍心剛剛穩定,何況以徐州軍的狀況,不可能沒有什麼準備就撤退,如果不小心中了對方的詭計,對自己才鼓舞起來的士氣又是一個大打擊,為求萬全,曹操軍還是沒有出城追擊。   這樣的和平持續了月餘,除了北面的於禁和張郃還在對峙以外,程曹兩家已經沒有任何軍隊在正面對抗了。這段時間最忙的當數防守許昌的荀彧,他在短短的一月功夫就又為大軍籌募了不少的糧草,現在正由滿寵押送,已經在路上。   糧草問題被解決,曹軍的士氣終於恢復的比較好了,現在只要等這批物資到達,曹操就可以向程玉發起反擊,將自己失去的郡縣努力奪回來。   總算,背負著兗州曹軍所有希望的糧草無驚無險的到達了山陽,畢竟曹軍對這批糧草的保護十分周全,大家都知道如果這次糧草再出了問題,那麼整個兗州都將落入程玉的手裡。   有了糧草,曹操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在大家舒舒服服修養了幾天以後,曹操終於統帥兗州兵馬對徐州軍發起了反擊。   目標自然直指程玉現在正在的任城,一路上,曹軍行進的很小心,他們都清楚程玉用兵一向不拘一格,又機智百出,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會搞出點什麼出人意料的花樣來,和他對戰,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這一次的擔心還是多餘的,直到任城之下,曹軍都一直沒有受到任何形勢的騷擾。難道程玉真的準備憑借堅城與自己決一死戰嗎?這似乎不是程玉一向的風格,這樣的平靜更讓人心神不寧。   於是在安營下寨的時候,曹軍四面派出了人馬巡邏,這樣的巡邏還真的有成效,果然有一個徐州的密探被巡邏隊抓住。   曹操一聽自己抓住了奸細,命令手下的人嚴加審問,一定要問出現在城內到底有什麼樣的陰謀。   審問的將官還算不失所望,不過一個時辰就回來向曹操稟報:「稟主公,我已經審問明白了,程玉想在今晚劫營,命令他們監視我軍的行動,觀察營寨的地形。」   「你是如何問出來的?」曹操忙追問了一句。   「稟主公,奸細開始不肯招,在我們嚴刑拷打之下才說出了這樣的供詞。」   曹操聽了這樣的話,看了一下身邊的眾謀士,大多陷入了思考之中,於是一揮手,讓那人下去。   滿寵隔了一會兒進言道:「既然是嚴刑拷打出來的口供,應該比較可信,為防萬一,我看今夜我軍宜嚴加防範。」   荀攸也表示了相同的看法,不過有補充了點:「為防敵人是虛張聲勢,圖勞我心力,或是故意散播這樣的消息,我軍今晚比較適宜輪流休息,如果敵人偷襲我軍也不會太狼狽,如果是敵人的計策,我軍也不會太勞累。」   曹操覺得這樣的建議已經接近很完美了,但看了一眼郭嘉,卻發現他還在苦思之中,也就沒有急著發佈決定,想聽聽郭嘉的意見。   過了半晌,才聽郭嘉緩緩的說:「主公,程玉用兵一向深喑虛實之道,擅用詭計,今晚的事情,我想不會那麼簡單,如果面對我軍,程玉也會用如此低劣的偷營手段,那豈不是不符他『鬼狐』的聲明?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多做一些準備為好。……」   這天晚上,曹操軍的主力都埋伏在了軍營和任城之間的山上,軍營裡也留下了守衛的人馬,並另有大將在軍營附近埋伏,不過曹操已經嚴令他們,只有確定了敵人的行動才可以發動。現在只等程玉能玩出什麼花樣來了。   看著夜越來越深,一會兒已經是三更十分,卻沒有一點敵人的動靜,莫非敵軍真的只是想消耗曹軍的體力?山上的武將大多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只有郭嘉還堅信自己的判斷。   果然,三更以過,卻突然有了望的士兵說:「主公,各位將軍,那裡是不是敵軍?」眾人仔細一看,果然遠處有一隊人馬正在悄悄向軍營摸過去,曹仁想請示一下是否現在對對方發起突然襲擊,曹操卻擺了擺手,意思是等敵人主力來的時候再發動突襲。   可是這一隊人馬過去以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敵軍出現,難道這些人馬就可以劫營成功嗎?敵人是不是太輕視自己的戰鬥力了?   一會兒的功夫,軍營方向喊殺震天,看來徐州軍馬是真的發起進攻了,不過以這些人馬恐怕以自己留給曹洪的埋伏人馬就已經足夠。   曹操在這裡只等好消息傳來,過了一段時間,從曹洪那裡過來的士卒報告說曹洪的兵馬已經出動並將敵人包圍。可是緊跟著的另一個士卒所說的就不同了,「稟主公,敵人不知又從哪裡殺出了許多人馬,正在衝擊我家將軍的後隊,情況好像有點不好。」   曹操聽了這個,心裡反倒稍稍放了一點心,如果敵人還有其他埋伏,這才比較符合情理,不過自己的主力人馬都在這裡,只要曹洪可以堅持一段時間,自己在背後再衝擊程玉一下,看他怎麼辦,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於是,曹操又給曹仁一隻將令,命他帶領一半的人馬再去襲擊敵人的背後,自己領剩下的人馬等在這裡,截殺對方的敗兵。   曹操等了好久,沒有等到對方的敗兵,卻等到了自己的,一員武將盔歪甲斜的衝上山坡,對曹操說:「稟主公,敵人早有準備,這次出動的是敵軍的主力,恐怕全部的人馬都在營前,曹仁將軍雖然力戰卻無方擊潰敵軍望主公增援。」   聽到這個消息曹操也嚇了一跳,曹仁加曹洪兩個人帶的兵力接近自己總兵力的一半了,如果他們兩個的夾擊還不能擊潰敵人的話,那麼答案只有一個,敵人如果不是全軍出動的,也至少出來了一半以上。   想到這裡,曹操連忙下令:「集合人馬,我要親自帶兵回去支援,分一半人留在這裡。奉孝,你的身體不好,這裡就留給你指揮。仲康,你留下來,一定要保護奉孝的安全。公達,公明,你們和我一起回去支援子孝。」   這時荀攸突然獻計說:「主公,敵人全軍出動,如果只是與他爭鋒,難免損失要大一點。子孝子廉都是世之虎將,阻擋敵軍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我看不如我軍轉道任城,直接攻打敵軍的巢穴,想必敵人定然大亂,到時候他們在後面追殺,這裡的伏兵再衝擊敵陣,定也一舉將程玉擊潰。」   曹操如夢初醒,果然自己有點陷入死胡同了,既然敵軍全軍出動,趁亂奪城當然要比和敵人混戰要好多了。但他還是看了一眼郭嘉,想再聽聽他的意見。   此時的郭嘉卻在深深的不安中,沒有任何理由的,只是由於一種天生對危機的直覺,讓他覺得似乎還有什麼沒有考慮周全的地方,但仔細想想,公達的建議又沒有一點不對,也許是自己多心了吧?於是他對曹操說:「主公,公達所言大有道理,想必此舉定可將程玉擊敗,只是主公,您自己行事需要小心啊,我看您在多帶點人馬去吧,截殺敵軍只要阻擋一下就好,等子孝子廉他們趕來的時候自然可以大敗敵軍。」   「哎。」曹操一笑:「我本是武夫出身,千軍萬馬之中過來,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你的身體不好,才需要多點人來保護你,今天如果能奪回任城,自然是先生的首功,我在城中設宴等先生回來慶功。」   說完曹操帶領人馬下山奔任城而去,只留郭嘉一個人站在當場,心中卻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雖然郭嘉總能感覺到不對勁,他卻不知道,使他有這種感覺的人其實現在正在對面的山坳裡看著他這面的動靜。   看到曹操帶領兵馬離開山頂,程玉心中一陣狂喜,想來曹操是定不肯讓郭嘉衝鋒陷陣的,那麼只有留在山頂上了,前去劫營的管亥他們早已經得到自己的將令,如果曹操軍一到,他們就可以撤退。自己這裡的兵馬雖然不多,但山上已經派人支援兩次了,想來也沒有什麼力量了吧?   不過當程玉看到曹操軍行進的方向,嘴裡開始有點發苦,因為他知道這條路通向的方向是任城,自己千算萬算,卻算漏了曹操攻打任城這一手,雖然對一個任城的得失自己不在乎,可是城內還有自己另一個最信任的人徐庶在裡面,萬一有失,自己又該怎麼自處?   對於徐庶陳宮這些人,程玉剛剛安撫過,他知道自己這麼三番五次的折騰只為了一個郭嘉,他們的心裡恐怕會有芥蒂,因此在修養的時間裡已經和每一個軍師單獨談過話了,曹操對每個人都說明,如果是為了他們的話,自己也寧願會做這一切的,但今天自己就要食言嗎?為了一個郭嘉而把自己陷入險地,自己會毫不猶豫,但如果要把這些自己的心腹陷入險地,自己還能這麼瀟灑嗎?   時間可是不等人,程玉知道這麼想下去就會錯失時機,為今之計只有先放棄今天的計劃,突襲曹操,也不能讓他去進攻任城。   程玉站起了身,剛要下達命令,身邊的趙雲卻突然插言:「主公是否要突襲曹操?」   程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有什麼話說,於是回答:「正是,子龍有什麼事情嗎?」   趙雲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對程玉說:「徐軍師在出兵之前特意將這封信交給我,說如果主公要改變計劃的話,就讓我將信給您看。」   程玉不知道這封信會是什麼樣的內容,等看了一遍,臉上卻有一種無法形容的表情,問趙雲說:「徐軍師是在什麼情況下給你的?」   「稟主公,當時好像徐軍師正在收拾行囊準備出發,而且我看到龐主簿陳軍師也都在收拾東西。」   程玉神色又變幻了好久,最後還是露出釋然的神色。原來徐庶的信上大意是說:他知道今天晚上曹操可能會去攻打任城,但為了主公實現他的願望,只能讓這個計策按照原計劃進行下去,所有人都不會有什麼事情,他除了一座空城不會給曹操留下什麼東西,如果程玉看到書信,請在計劃完成以後到泗水邊上的臨泗小城去和他們會合。   這也就是為什麼程玉看到信的時候表情會那麼奇怪,按照徐庶的意思,恐怕這也是一個考驗,如果程玉真的是為了郭嘉連自己這些老臣都不要的話,自然就沒有機會看到這封信,那麼他們從任城一走之後,是漂泊天涯還是另投名主就不再是程玉能控制的了的事情。   不過既然程玉能看到這封信,他們的意思就還是支持程玉的,畢竟如果一個主公確實是求賢若渴而不是葉公好龍,手下的人只會更加欽佩主公的人品。   雖然讓程玉猶豫了一下,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如果在錯失這次機會的話,更是白費了自己這麼多的犧牲。於是,程玉又安定了下來,靜等曹操帶領人馬遠去。   等了片刻,程玉估計曹操應該已經走的足夠遠了,才派了一小隊人去通知吸引敵人的管亥部隊,再堅持一會兒就可以撤退,都到臨泗匯合。然後帶領手下的人馬悄悄的往對面山上摸去。   說是悄悄的,但只要沒有在地下穿行,就總是難免被發現的,才到半山腰,就有曹軍士兵發現了這只偷襲的部隊,大聲喊了起來,程玉見隱藏已經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也一聲號令,全軍衝鋒。   許褚和手下的大多數兵將一樣,都在注意著軍營方向,雖然突襲敵軍的任務是郭嘉作為主帥,但許褚知道這個軍師不過是一個文弱書生,衝鋒陷陣這種髒活累活自然還是要他這樣的粗人來干的。   卻想不到這時候有敵人摸上來,如果不是被士卒發現的早,恐怕今天要被突襲的就是自己了。聽見下面的喊聲,許褚一看,漫山遍野的敵軍殺了上來,忙提刀上馬衝了下去,他著頭腦一熱,就完全忘記郭嘉這回事了。   等他衝到半山腰的時候,前面的部隊早就接觸上了,正打成一團,四下一望,卻見山下一員白袍武將正縱馬上山。原來,趙雲不知道是由於什麼原因,一身的素白裝束很少換下,程玉也從來沒有強求過他,更不會打探人家的隱私,不過這樣的服裝用太偷襲似乎太乍眼了一點,程玉也沒說什麼只是自己找借口留在了後面,趙雲的任務主要就是保護程玉,因而自然也不能沖的太前。   現在兩面已經交手,程玉不再怕被敵人發現,這才和趙雲一起衝了上來,許褚一見到這白袍將,馬上來了精神,大吼一聲,輪刀就衝了過去。要怪只能怪趙雲這一身衣服太顯眼,如此黑的夜晚,每個人大多只能開出個影子,遠遠看去,根本分不出兵將,許褚只想找個人打個過癮,卻不屑於去和那些雜兵糾纏。恰好最近他又聽曹仁提起過那個白袍武將的厲害,遠遠一見到這麼醒目的一片白,自然已經猜到趙雲應該就是打敗曹仁的那人。   趙雲也不是甘在後面觀陣的人,但既然主公在後面,自己也只好陪同了,如今主公下令衝鋒,正如同脫閘猛虎一樣,突然聽見對面有人怪叫,夜色之中也看不清楚,只知道一員黑大漢殺來,趙雲挺槍迎了上去。   等兩個人在一起打了幾招,都感覺遇到了強勁的對手,雖然夜色之中看不清對面人的面目,兩個人卻不不約而同的將對手能記住的一切特點記住,以被日後再遇的時候有個準備。   在力氣這一項上,趙雲要比許褚略微的差一點,畢竟光體重在那裡放著就是很大差別了,但趙雲在招式上又要比許褚強一點,此消彼長之下,兩個人堪堪打了個平手,短時間之內誰也拿對方沒有辦法,這一打就打了個天昏地暗,數百個回合下來都沒有什麼結果,趙雲雖然面冷心冷,但也漸漸被許褚激起了好勝心,卻突然間聽見許褚大喝一聲:「等等!」   趙雲有點不知所措,怎麼兩軍陣前打仗還有什麼可以商量的嗎?許褚卻根本沒有管他,撥馬退了幾步,將刀掛在馬鞍邊,伸手將頭上的鐵盔摘下扔在地上,然後又將身上的鐵甲也一扯摘了下來,也隨手擲在地上,又摘下刀揮舞了幾下:「這會輕快多了,我們再來打過。」   這下趙雲才明白他的用意,心裡也哭笑不得,也就是自己,如果遇到一個小人,在他脫甲的時候早一槍上去將他刺死了,真是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但許褚的刀已經到了,趙雲只能舉槍再一次和他打在一起。   許褚在這裡打的到是痛快,他卻不知道郭嘉現在已經遇到了危險,曹操沒有想到程玉會在這裡安排伏兵,如果有伏兵的話,應該早在自己帶領兵馬來的時候就進行襲擊了。他卻不知道程玉的目的主要在郭嘉身上而不是殺散敵軍,何況如果對手是曹操軍的話,就算兵力相當,程玉還不一定能打敗對方呢。這一點疏忽下,曹操只留了許褚保護郭嘉認為這就夠了,卻不想對方竟然目標就是這裡。   所以當許褚頭腦一熱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郭嘉的命運。當許褚打的最高興的時候,對郭嘉來說,就沒有那麼多值得興奮的事情了,因為他的眼前已經出現了無數的敵軍。   郭嘉的心裡也不知道主公到底怎麼樣了,難道是主公中了得人敵人的詭計才讓對方有了這樣一個機會嗎?一下子,郭嘉也變的心亂如麻,完全忘記了虎視眈眈的敵人。   程玉軍那面就沒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們只知道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活捉郭嘉,這是主公對他門的期望也就是命令,於是都奮不顧身的殺向敵人。   即使郭嘉再厲害,但他無法改變的就是一個文人對部隊的指揮永遠不會有一個粗人厲害,特別是在狹路相逢的情況下,就像今晚。無論郭嘉的指揮能力有多麼強,但他是一個謀士的事實就說明了,這些士兵的戰鬥力不但比不上徐州軍,甚至連許褚帶領的親衛都比不上。   所以郭嘉很快就不再擔心曹操他們的情況了,因為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擔心,那就是他自己。沒有一個武將指揮的軍隊很快就被敵人打散,至少在幾十步之內,郭嘉已經成為戰場上所有敵人的目標,他所有的武器,不過是腰間的一柄寶劍而已,而這柄寶劍,從來沒有飲過任何一個敵人的鮮血。   徐州兵馬的大部分雖然沒有見過郭嘉,但當看到大批敵人簇擁著這個文人的時候,所有人大概都已經知道他就是今天的主角,不過礙於主公只准活捉不得傷害的命令,大家只是圍著,卻沒有一個人率先衝上去。   郭嘉環視了一眼周圍的敵人,歎了一口氣,抽出腰間的配劍,心中默默的悼唸了一聲:「寶劍啊寶劍,今天你終於有機會痛飲鮮血,然後就讓我們一起葬身荒野吧。」   所有的徐州兵看到郭嘉拉出寶劍,都大吃一驚,更向前靠近了幾步,準備如果郭嘉有自殺的意圖,即使自己受傷也要阻止他,卻沒料到郭嘉竟然揮舞著寶劍殺向了眾人,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   說起來郭嘉的謀略絕對是天下少有的,但他的劍法就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慘不忍睹。剛一接觸,郭嘉手裡的武器就被擊落在地,如果他用來自殺的話,或許還能傷的到敵人,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沒有了武器的郭嘉,就如同連角都沒有的羔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眾軍士擁上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一陣掃蕩過後,士兵們將郭嘉押到了程玉的面前,這次郭嘉終於沒有什麼話可以說,只是禁閉雙眼,等待程玉的處置,程玉一見任務已經完成,已經沒有什麼牽掛,再糾纏下去,恐怕會有危險,下令手下人馬馬上撤退到臨泗。   等趙雲接到命令的時候,四下基本上都已經是自己的人,少數負隅頑抗的敵人不是被殺就是已經被捆好。手下的人馬想上前相助,卻被趙雲制止,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對手了,與實力相當的人作戰絕對是一種享受。   可惜享受的時間還沒有多長,就接到程玉準備撤退的命令,趙雲只得撥馬圈外:「呔,敵將聽著,念你一身武藝修煉不易,今天就暫且放過你,待他日沙場之上再分個高下。「說完帶領兵馬緩緩的撤出戰場。   許褚正欲指揮兵馬追殺敵軍,四下一看,卻已經見不到自己手下人的蹤影,這才省起自己的任務是保護郭嘉,等到了和郭嘉分別的地方一看,還哪裡有人在,再想追殺敵人,卻已經追趕不及,只能盡量的收合了殘兵等待曹操的到來。 正文 第十六章:英雄之戰     卻說曹操,離別了他們以後,帶領兵馬直達任城,等一進攻,就知道自己的判斷沒有錯,雖然敵人的防守還算頑強,可惜一看就知道人數太少,這種程度的防禦,恐怕不用半個時辰就可以攻下城池。   曹操正在這裡得意,卻沒有想到後院失火,指揮兵馬沒有進攻多久就收到了士卒的稟報,埋伏在山上的軍隊遭遇了程玉的反偷襲,現在需要支援。一聽這樣的消息曹操已經亂了方寸,就要帶領人馬馬上回去增援,一邊的荀攸忙勸諫說:「主公,攻城之戰不可半途而費。既然我軍已經中了敵人的算計,如果現在就趕回去也耽誤了來回的時間,恐怕敵軍已經得逞,更將我軍陷入了險地。不如將錯就錯,將任城拿下,如果後面奉孝他們可以支撐的住的話,到時候敵人自然沒有心思再戰,要是他們兵敗,我們也可以奪下敵城,這仗也不算慘敗。」   雖然曹操心急如焚,但現在的情況下,荀攸說的話絕對有道理,曹操沒有辦法,值得先放下自己心中的憂慮,全力進攻。   兵力的懸殊使再強的防守也變的無濟於事,何況曹操知道今天晚上如果連任城都不能奪下的話,那麼自己的一戰就真是慘敗了。   終於在曹操親自督軍死戰之下,任城陷落。看著手下兵馬衝進城池,曹操終於忍耐不住,對程昱說:「仲德,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回去看看奉孝他們有沒有危險。」也不等回答,撥轉馬頭帶領一部分人馬向屯兵的小山行去。   等到接近山邊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一個士兵眼尖,看到前面有一隊打著曹軍旗號的士兵,告訴曹操。曹操一看旗號,是曹仁的人馬,也不知道軍營那裡怎麼樣了,更加快速度趕了幾步。   到了對面能看見的距離,曹操才發現對面不止是曹仁,許褚也垂頭喪氣的跟在旁邊,也不管對面能不能聽見,曹操高聲喊道:「仲康,奉孝呢?奉孝沒有什麼危險吧?」   許褚也已經看到了曹操帶來的人馬,本就羞愧的無地自容不敢去見曹操,如今聽到曹操這一聲詢問更是不知什麼滋味,但既然主公問話,他還是催馬趕到了曹操跟前。   等兩馬相距沒有多遠,許褚由馬上跳下,搶了幾步跪倒在曹操馬前:「主公,仲康有負重托,望主公降罪。」   一聽許褚說這話,曹操心裡涼了半截:「許褚,你快給我說,到底奉孝怎麼樣了?」   「他不知所蹤,恐怕是被敵人劫持。」   「呀!」曹操只覺得頭暈目眩,險些從馬上掉下來,許褚聽見喊聲抬頭,忙躥起來扶住曹操:「主公,是我辜負了您,你就治我的罪吧,要保重身體啊。」   曹仁見曹操這裡情況不對,也飛馬趕了過來,扶住曹操,口中連聲呼喚:「孟德,孟德,你要振作啊。」   過了半晌,曹操才舒出一口氣來:「啊……程玉,孤和你勢不兩立。」眾人見曹操又能喊的出來,這才稍稍放下一點心,但對他如此大的火氣,還是要勸一勸。「孟德,不要生氣了,小心傷了身體,等來日再遇到徐州軍,將他們殺個片甲不回就好。仲康,你也要戴罪立功。」   曹操聽曹仁這麼一勸解,才想起還有許褚在請罪,畢竟兵敗是已經發生的事情,何況自己也沒有想到敵人會來這麼一手,寧可放棄城池也要襲擊奉孝等人,看來程玉對郭嘉的重視還真的不是一般高啊。   「今日之事都是孤的錯,仲康也不必過於自責了,來日戰場之上,再報今日之恥吧。子孝,集合人馬和我回任城,也派人去通知子廉。」曹操有點頹然的帶領兵馬回到了任城,全然沒有一點奪回城池的高興。   等曹操仔細一詢問各方面情況,才對昨夜之戰有了比較清晰的認識。原來,三更十分曹操見到的人馬只是程玉為了堅定曹操信心派出的小股部隊,主力早就在各處埋伏好了,之所以不用主力行軍是怕曹操半路截殺,使計劃進行不下去。   這只人馬到達曹軍營下以後,馬上發動了進攻,早就埋伏好的曹洪領人殺出來,卻不見敵人混亂,正在奇怪的時候,自己的背後又有敵人出現,整個戰場成了一張千層餅,到處都有敵人也到處都有自己人。不過這只部隊也沒有把全力都投入到與曹洪作戰中去,他們似乎早就知道曹仁會帶領兵馬來支援,果然曹仁兵馬殺到的時候,徐州兵沒有一點混亂。又殺了一個多時辰,都分不出勝負,這些「劫營」的人馬才緩緩退走。   而程昱告訴曹操的事情則更讓他覺得這是一個早已經設好的局,原來當他進入城內時才發現,城中所有的糧草輜重已經都被運走了,現在的任城不過是一座空城。   這個消息,著實讓曹操也鬱悶了好久,但他有點卻不太理解,為什麼程玉會用一座城的代價去對付一個郭嘉,又在心中審問自己,如果對方讓自己用一座城去換奉孝,自己會不會同意,這個問題讓他頭痛了很久,一直也想不出個結果。   完成了即定目標以後,程玉毫不猶豫的立刻撤軍,雖然今天略佔上風,不過是由於自己的計策實在出乎意料,加上自己用城池的代價削弱了敵人的力量,按照兵力來說,曹操軍比自己要高不少,自己又擺了曹操一道,恐怕他會瘋狂的反撲,到時候勝敗就難以預料了。   一路之上,程玉也是提心吊膽,對曹操追來倒是沒有什麼恐懼,不過一路上擔心的是郭嘉會有什麼地方想不開,又怕徐庶他們發生什麼危險。   等在臨泗見到徐庶等人的時候,程玉才算勉強放下一點心,還想說什麼表示一下歉意和謝意,徐庶卻搶先說:「主公不必多說了,為人臣子者,只要不被主公拋棄,就要一心一意為主公辦事,即使受一點苦,有一點危險也是應該的。」   程玉聽的心裡熱呼呼的,徐庶又提醒他說:「主公,我們談心的時間有很多,莫要怠慢了客人。」   這下某人才想起了他的「客人」,忙命令士卒請上來。   今天似乎不是程玉發言的日子,他的話又一次被堵在嘴裡:「程將軍不必多說了,在下願降。」聽的程玉都有點不可置信。   「天意啊,天意。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既然答應為你所擒就會歸降你,自然不會食言,老天對你實在是眷顧啊,竟然每行險計都毫髮無傷,既然天意如此我不敢逆天而行,不過我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只要郭嘉能投降,又有什麼事情是不能答應的,程玉興奮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郭嘉歎了一口氣說:「曹公待我恩重如山,雖鞠躬盡瘁而不能報萬一,今天我雖然投降你,但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讓我一生不與曹公對敵。」   雖然程玉有點失望,但也確實感覺到硬逼著郭嘉卻和曹操對立有點殘忍,何況彼消此長之下,自己也是佔了大便宜的,就答應了這個請求。郭嘉深施一禮說:「既然將軍肯答應,我萬分感激,如今將軍正與曹公交戰,希望可以讓我離開此地,不再看兩軍爭鋒。」   老樣子,照本實行,程玉特意派了一些精悍士兵護送郭嘉回徐州,自己則帶領人馬繼續與曹操對峙。   曹操這個虧吃的如此之暴,怎能不懷恨再心,又聽說郭嘉已經投降了程玉,對郭嘉是一句「寡人之過」就過去了,但心裡已經把所有的仇恨都算在程玉頭上。為了一舉擊垮程玉,曹操更下了血本,特意從長安調回了賈詡,由河內調回了夏侯敦,冀州調來了夏侯淵,準備和程玉決一死戰。   不過顯然這樣還是不夠的,畢竟憑借自己的力量去和程玉打,就算贏了也不值得,曹操又聽從程昱的意見,封袁尚為青州牧,袁譚為徐州牧,劉表為揚州牧。當然這裡沒有一點好心,畢竟這些地盤現在都在程玉手中呢,等打下來,到時候給不給還不是曹操一句話的事情。   等這些都安排明白,曹操可不願意再等了,他現在只想抓住程玉,然後將他千刀萬刮。   所以,曹操的營盤很快就出現在魯國的城下,為了顯示軍威,曹操第一戰排出了全陣容。現在都打到自己家門口了,如果一直不出戰,士兵會被憋壞的,因此程玉也在門前排開了隊伍。   曹操還沒有派將,許褚已經跳出來請戰,一是上次自己保護郭嘉失利想戴罪立功,更主要的是自己不打仗手。曹操也不想挫了他的熱情,就同意許褚打頭陣,許褚揮舞大刀到陣前挑戰,他是程玉早就注意到的,知道對方是超一流的猛將,想想手下也就趙雲能敵,剛要下令,趙雲已經在自己面前,原來趙雲看到對方身型武器,已經猜到就是那天夜晚和自己大戰一夜的對手,手心了也癢癢。他既然主動請戰更是程玉求之不得的事情,囑咐一聲,趙雲也拍馬上前。   兩個人在鴻門宴上已經見過面,許褚一見到趙雲的打扮,也知道那天晚上也自己打的就是他,兩個老朋友還有什麼廢話,各舞兵器就打成一團。   他們兩個一夜都沒有分出勝負豈是三招兩式就有結果的。曹操看了一會兒,只覺得眼花繚亂,膽戰心驚,不知許褚是不是對方的對手,乾脆一揮令旗,手下的一彪人馬衝了出去。   這些騎兵全部都是精鋼鎧甲,行進之間整齊劃一,說起來也是一隻有名的部隊,就是曹操的王牌虎豹騎。程玉看到敵人派兵支援,自己哪裡肯吃虧,一揮手,趙雲的手下騎兵也衝了出來,卻是一身素白的白馬騎。   兩邊這一打,可看性倒是非常高,一黑一白,無論兵將都是如此,又全是天下有名的精銳騎兵,可以說已經是三國陸軍最頂尖的戰鬥,戰況空前慘烈。不過是片刻的工夫,兩邊的主帥都已經忍受不住戰場上的損失,畢竟這是精銳啊,三國年間的士兵大多缺少訓練,程曹兩家都是少量注重戰鬥力的勢力,而現在派出的基本上是千里挑一的精兵,損失一個就夠讓人心痛的,何況是混戰之下成隊的損失。   終於兩個人都坐不住了,全軍出動,就在著曠野之上展開了混戰。   也許這種戰法對於其他對手來說沒有什麼壞處,但對於程玉和曹操來說,都絕對不是一件適合的事情,戰鬥到了後來已經變成了純粹的消耗戰,誰也不敢後退一步,這種緊要關頭一點的撤退就會轉化成一場慘敗。   現在兩個人都在拼耐性,誰先忍受不了這種可怕的消耗,誰就有可能成為一個可悲的失敗者。   戰場上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即使是精銳在死亡的時候能留下的也不過是冰冷的身軀和一地鮮血,這樣的身軀看來已經是太多了,終於讓老天看不下眼,於是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總算讓兩面的人都清醒了一下。   看到傷亡數字的時候程玉的心都在滴血,這麼多年了,這是死亡最多的一次,就連被劉備偷襲劫營的那晚也沒有這麼人倒下。是不是自己對曹操連番的得利已經讓自己忘記了他才是這個時代最可怕的人?血的教訓總算讓程玉知道了有些人是絕對不可以小看的。   以後的幾天,程玉都不再出戰,他可是真的忍受不了如此可怕的傷亡,就算自己的徐州人口多,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這樣的打法就算自己可以消滅曹操,恐怕也已經變成光桿司令。現在他的希望只能看在豫州的二哥他們了,如果許昌能拿下,自己的日子就會好過一點了吧?   其實這幾天曹操也一點沒有出戰的慾望,對他來說,敵人的戰鬥力也是前所僅見的,自己最近這幾年就算吃虧也是在中計或者敵我懸殊的情況下,還沒有遇到過接近兵力正面交鋒卻損失這麼大的情況。現在他也只盼望自己的援軍趕快到達,或者袁劉兩家馬上發起對程玉的進攻。   當兩個英雄站在競技場上的時候,決定他們存亡的,就只有運氣兩個字,顯然,運氣是永遠站在主角身邊的,所以首先後方告急的是曹操。   在曹操得到許昌遭到徐州軍襲擊的時候,心裡別提有多後悔了,自己一直沒有把程玉當成最大的對手,因而也就沒有注意到他竟然早就對許昌形成了包圍圈,現在由汝南到許昌不過是幾天的路程,就像把心口坦露出來讓對方打一樣。   不過比較讓他寬心的是許昌經過自己這幾年的經營已經城高牆厚,河內的夏侯敦也剛剛離開許昌沒有多遠的路程,想必自己收到信的時候,他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這次進攻應該就是程玉牽制自己兵力的方法吧。   他連想也不敢想,許昌城竟然沒有等到夏侯敦回援就陷落了。   其實這個成果只有徐州軍中的少數幾個人心中有數,原來,自從程玉在與劉備交鋒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弩車這會事,就一直沒有停止過秘密製造的過程,不但如此,弩車的規格還越來越大,同時製造的還有投石機,這些東西程玉一直沒有拿出來就是為了有一天面對堅城的時候能夠出奇制勝。   果然,這次程曹交惡給了程玉這樣一個機會,他在太史慈出兵的時候特意將這些寶貝都交給了他,並讓他一定保守秘密,使用的時候也一定盡量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   太史慈對於這個兄弟的話一向都很聽,果然在曹軍沒有得到一點消息的情況下就將這批秘密武器運到了汝南。說起來他的進攻這麼久才發動主要的原因,就是為了保持這個秘密需要夜晚小路才能運輸。   不過等到交戰的時候果然產生了很好的效果,第一天強攻不下的城池,在這些秘密武器的幫助下,竟然一夜都沒有撐到就被攻上了城牆。   防守許昌的荀彧徹夜都沒有放鬆警惕,白天敵人的進攻已經讓他警惕萬分,敵人的戰鬥力果然不是一般的強,難怪縱橫天下都沒有什麼對手,恐怕主公想打敗他也要費一番手腳。   當他聽說敵人竟然趁著黑夜來進攻的時候,手裡自然捏了一把冷汗,急忙趕上城樓觀看,可到了城牆之上,情況的緊張也處於他的意料。敵人現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運來了投石車弩車等攻城器械。   現在城上的守軍已經完全是被動挨打的局面,敵人已經趁著夜色潛伏到武器的有效範圍進行攻擊,無數的石塊弩箭落在城牆之上,壓的曹操軍連頭都抬不起來,附近看到荀彧的曹軍士兵忙各舉盾牌將主將保護起來。   一員偏將也舉著一面巨大的盾牌挨了過來說:「荀大人,敵人的攻擊太猛,我軍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恐怕馬上就要殺到城下了,我們誓與城池共存亡,但大人還是請早做準備吧。」   雖然荀彧也有與城池共存亡的決心,但他不是一個分不清輕重的人,他知道,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之下,名聲是可以丟棄的,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還需要自己去做,那就是保護獻帝出城。   顯然,徐州軍的兵馬數量還是比較少,無法能夠將城池完全的包圍起來,當太史慈身先士卒衝上城頭的時候,他完全不知道,另一個城門中,荀彧已經帶著獻帝、皇室和百官逃出了許昌。   不過因為時間緊迫,荀彧也無法找到所有宗室的重要人物,竟然還是給程玉留下了機會。   卻說太史慈帶領人馬殺上了城頭,許昌留守的曹軍雖有拚死力戰的,卻有更多的人已經失去了戰意,很快就控制住了城牆上的局勢,太史慈的目標也不止在佔領城牆,程玉派他出來之前就已經給他交代過任務,他衝進城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皇宮。   當街之上卻迎面遇到一隊曹兵,為首的乃是倒霉將官秦琪,他哪裡知道太史慈的厲害,自以為武藝不弱,上前就要阻擋,卻聽太史慈一聲大吼,嚇的渾身一震,連阻攔都沒有來得及就被太史慈一槍刺於馬下,手下軍兵一擁而上將敵軍殺散。   又行了沒有多遠,兩員曹將迎了上來,卻是鍾縉、鍾紳兩兄弟,一斧一戟迎上了太史慈,兩個人上也不過是比一個人多支撐一點時間而已,佔了兩三合,太史慈早已不耐煩,兩馬交錯之際,抽出身後的短戟,一戟砍在鍾紳項間,想來是用戟的天生對戟有吸引力,連慘叫都沒有來得急,就已經魂歸那世。身邊的鍾縉見兄弟死在敵將之手,也兩眼充血,衝上來送死,太史慈哪有什麼顧及,一槍刺向對方的心口,鍾縉還想用斧子去磕,哪敵太史慈神力,只比兄弟多了一聲慘叫,就同歸黃泉。   就這樣在偏裨將校的阻攔之下,太史慈耽誤了不少時間,等殺到皇宮的時候,卻發現宮門大敞,太監宮女四散奔逃,到處一片狼籍。   看到這種狀況,太史慈又怎麼能估計三弟要求的不要騷擾皇宮,忙帶領手下兵將衝了進去,四下尋覓一周,皇帝妃嬪都已經找不到。忙抓了一個太監詢問,這才聽說皇宮裡的大人物早被荀彧帶走。氣的太史慈頓足歎息,正要帶領兵將出去追趕,卻有一個士兵突然大喊了一聲:「什麼人?」   太史慈順著這人面對的方向看去,果然見花叢中瑟瑟響動,派了幾個士兵去檢查,在裡面發現了一個太監和一個身著龍袍的小孩,只聽那個太監顫抖的聲音說:「你們,你們這些亂賊不要傷害了小王爺……」   一聽對面是小王爺,太史慈也連忙行禮說:「下官並非什麼亂賊,乃是青州刺使太史慈。」   卻聽見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說:「你不是亂賊為什麼會帶著兵器衝進皇宮?」   說話的卻是那個「小王爺」,太史慈自小受的教育還是對皇室相當尊重的,即使對方只是一個小孩,可畢竟是皇室的王爺,急忙解釋:「下官受聖上血詔,帶兵勤王,因見宮門大開,怕有人趁亂劫掠,因此才斗膽進宮一看,馬上就走,馬上就走,還請王爺恕罪。」   「既然你一片忠心,孤王就免你的罪過,你帶領兵馬保衛皇宮可以,但不可再進內闈一步,知道嗎?」   「下官領旨。」太史慈也被這個小孩搞的沒有脾氣。   轉身正要帶兵離去,卻聽見那個孩子對身邊的太監說:「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王爺,要叫我趙王,我已經一點也不小了。」   太史慈聽到這樣的話,真是哭笑不得,竟然自己還沒有離開,孩子話就已經說出來了,但還真不能按他的意思辦,於是太史慈留下了少許機靈的士兵在宮內平息混亂,另外一些人在宮城內保護內宮,派手下的士兵告訴後面的人清理城內的殘餘抵抗力量,自己帶著騎兵追擊逃走的荀彧和被劫持走的獻帝等人。   荀彧雖然比太史慈多走了近兩個時辰,但是自己帶的多是老弱婦孺,行進速度又能有多快,雖然盡力趕路,可還是沒有逃出多遠的路,幸虧是黑夜之中,太史慈需要很費力才能追蹤到他們逃走的方向,因而直到凌晨還沒有被追上,可是距離也越來越近。   漸漸的,天色已經開始看的見東西了,荀彧已經能看到身後追趕自己的一條長龍,他心中暗歎,難道自己今天完不成主公交給自己的任務了嗎?   眼見敵人馬上就要追上來,荀彧已經做好了和敵人拚命的準備,卻聽見隊伍中一人說:「荀大人,敵人馬上就要追來了,末將願以區區之身,阻擋敵人前進的步伐,請您准許。」   荀彧一看,是校尉閻溫,對他說:「那就多勞你了,如果今日不幸同死敵手,我們在泉下再見,如果僥倖我們能逃過這一劫,我一定會請聖上和丞相為你樹碑立傳。」   閻溫聽了哈哈一笑說:「我是一心為國,又哪裡是為了什麼名聲,只希望以我一人,能換諸位逃離險地就好。」   荀彧心中更添敬佩之情,見他慷慨而行,竟有些不忍,卻聽閻溫大喊一聲:「願與我一同戰死與陣前的和我來。」在他的鼓動之下,竟然有數百士兵被感召的熱血沸騰,轉身出列和他一同回來阻擊徐州軍。   荀彧一咬牙關,轉身不在看他們,護送著車駕繼續向北逃去。   太史慈一路追趕下來,眼看已經能看到前面的塵土了,更是興奮,沖了一段,卻發現有數百曹兵在路上結陣似乎要阻擋自己,一員武將站在隊伍的最前端。   他哪裡有時間和這些人糾纏,遠遠的就喊:「看我家大軍已經殺到,你們還不跑等什麼?難道都想死了嗎?」   閻溫哈哈一笑:「為了保護朝廷而死,雖死何憾?」   太史慈聽是忠義之士,就更不想傷害他,回答說:「我們乃是奉詔討伐逆賊曹操,也是一心為國,你又為何阻擋?」   「我只見曹丞相為國為民操勞奔走,又怎麼能稱為賊,如果今天你們想過去,就要踩過我們的身軀。」   太史慈實在是沒有什麼辦法,再這麼耽誤下去,怕失去了搶回獻帝的機會,只得縱馬衝了上去,對方又哪裡是他的對手,轉眼之間就在閻溫的肩膀上刺了一槍,也是太史慈愛惜對方是個忠臣,不願意痛下殺手。不過閻溫依舊悍然不退,太史慈連續的在對方身上鑽了不少眼,但對方忍著巨痛就是不肯後退半步。   糾纏了一陣,不但對方的主將沒有退縮,連這些士兵都越殺越勇,太史慈無奈,只得一槍將閻溫刺死,不過還是留了情面,一槍刺在他的咽喉上,讓他少受了點痛苦。   等將這些曹兵都消滅的時候,又已經連皇帝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太史慈也無暇為倒在地上的對手傷心,又帶領手下的人馬繼續追趕。   正在荀彧感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時候,卻有一彪人馬趕到,原來是夏侯敦的先鋒李典李曼成,一見到荀彧他忙說:「荀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聽說徐州軍正要進攻許都,莫非是城已經破了?」   荀彧無奈的點了點頭,李典又焦急的問:「那聖上呢?」   「在後面的車上。」聽說皇帝沒有問題,李典的心才放下一點,他自然明白皇帝對曹操的意義。然後他安慰荀彧說:「先生不要再擔心了,不但我來了,征東將軍也馬上就到。」   他說的是夏侯敦,聽說夏侯敦來了,那也就是標誌著援軍已經趕到,荀彧這才放下一點心。   李典命令手下的部分人馬繼續護送車駕,自己則帶著其餘的部分阻攔太史慈。李典是認識太史慈的,而太史慈卻沒有見過李典的面,不過這並不影響兩個人在戰場上結識。   等各指揮軍隊戰鬥在一起的時候,太史慈對李典也需要有三分佩服,雖然他的武藝遠遠趕不上太史慈,但至少在亂軍之中自保是沒有問題的,而手下的軍馬,實力就一點也不比自己帶的徐州軍差了,兩面都是先頭部隊,一個是長途行軍,一個是戰鬥了一夜,自然拼了個勢均力敵,至於主將上,只要沒有一個人先倒下去也就不算分出勝負。   又這麼混戰了一陣,陸續又有幾隻曹操的部隊趕到,太史慈是勇將,並不代表他比較傻,見這麼打下去自己是一點也討不到好,也就不再堅持打下去,至於任務,主公說過如果不能搶回皇帝,找到一個皇室成員也好,現在自己起碼完成這個比較容易的任務了。於是太史慈帶領人馬邊打邊往許昌的方向退,李典也沒有把握一定能擊潰敵軍,追趕了一陣也就不追了,帶著自己的人馬也繼續去護送皇帝百官與夏侯敦回合去。   等太史慈回到許昌的時候,後面的部隊也早已經趕到,現在整個許都已經沒有什麼戰鬥還在繼續,軍師陳登等太史慈進來以後,緊閉了四門,開始肅清城內殘留的抵抗份子。   等夏侯敦帶領全軍殺到城下的時候已經晚了,徐州軍不但佔領了許昌,連城內堅持抵抗的曹軍都已經基本上被解決。只得一邊派人飛馬去報曹操,另一面請荀彧來研究如何能夠從徐州軍手中奪回許昌。   不過荀彧對目前的情況可是一點也不樂觀,根據多年和徐州勢力打交道的經驗來看,對方如果沒有周密的計劃是不會這麼貿然行動的,盲目反擊只是給自己增加危險,何況現在整個朝廷都在這裡,因此建議夏侯敦先退兵,等匯合曹操以後再做決定。   夏侯敦對這話只有一半的相信,他也認為帶著獻帝和百官作戰比較危險,但又不認為對方有多厲害,於是建議荀彧派人護送獻帝先到陳留再到東郡與曹操主力會合,至於荀彧本人,他還是力挽和自己一起反攻許昌。   雖然荀彧對夏侯敦不能當機立斷馬上撤走有點不以為然,但自己留在這裡確實可以減小軍隊的危險,也就答應下來。   話復前言,曹操得知徐州軍進攻許昌雖然內心震動,卻並不是很擔心,他哪裡知道程玉竟然這幾年為他準備了這麼多秘密武器,卻不料剛收到敵軍進攻的消息沒有幾天,連撤軍或者破敵之策都沒有想出一條,就又收到了敵軍已經攻破許昌的情報。   這一下唬的曹操膽戰心驚頭痛欲裂,頹然倒在帥案之旁,身邊的眾將見主公臉色不好還以為他是在生氣,等看到曹操臉上的冷汗才知道主公的情況不妙,忙圍到曹操身邊搶救。   見曹操如此痛苦的樣子,眾將都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突然荀攸靈光一閃,知道病症的根源在哪裡,於是對曹操說:「恭喜主公,聖上從敵人手中逃脫了。」   除了程昱以外,眾將大多對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有點奇怪,但卻見曹操突然奇跡間的有了精神,又能坐起身來問道:「此話當真?」   原來曹操聽說許昌一天沒徐州軍攻破,以為獻帝也被對方又截了回去,自己這許多年來一直都假借天子的名義四處征伐,如果有人從自己手中將天子搶過去的話,也用這樣的手段對付自己,恐怕自己的軍心大亂是一定的。如今聽說獻帝沒有被對方搶走,以他天生樂觀的性格,自然又一次有了精神。   荀攸見主公果然擔心的就是這件事情,就將許昌那裡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這個報告的士卒身上還帶著他叔叔的家書,自然對那裡的情況如同親見一般。   等曹操聽說閻溫慷慨赴死的時候,也是一聲歎息:「有如此義士而未得擢用,實在是吾之過也。」命身邊的人且將此事記下,等打敗了敵人再加以追封。   既然是許昌丟了,就算曹操也無心再戰,只得趁程玉還沒有得到這個消息,虛插旌旗,懸羊擊鼓,兀自退去了。   等到了第二天將晚,程玉卻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畢竟這幾天大家都是這麼和平度過的,突然有豫州派來的士兵送上太史慈的書信,程玉打開一看,這是太史慈臨發起進攻前給自己送來的信,因為要從自己的地盤上繞過來,所以如今方到。   程玉讀罷書信方纔如夢初醒,忙指派探馬去看曹操的動靜,等探馬回來將曹操已經撤走一說,程玉後悔不已,忙招來手下眾文武商量。他首先分派任務:「子龍,你和我帶一哨人馬,輕裝出動,追殺曹賊。元直,其餘的人馬由你指揮繼續,再向任城前進,奪下以後發現哪裡有什麼漏洞就進攻哪裡。」   徐庶又有了不同意見:「主公,曹操用兵甚合其道,今日雖退,必有安排,我們還是一同攻打任城,相互有個照應。不然主公也可多帶人馬,緩緩而進,定然一路勢如破竹。」   龐統卻在一邊反駁說:「我看主公此計甚好,如合兵緩進,豈不是永遠也追不上曹操了?一路之上敵人大多都有準備,恐怕很難有什麼成就,何況即使佔領了兗州數郡,可曹操的主力平安撤走,終究是個後患,不如借此機會一舉將其擊潰。料想他既然以為我軍不知他撤走的消息,又擔心許昌戰事,哪會在路上耽誤什麼時間?」   程玉聽的連連點頭,龐統說的正是自己想的,但徐庶不依不饒,繼續勸說程玉放棄他的想法。程玉以前雖然對徐庶的話言聽計從,但這次覺得徐庶還是太保守了,何況自己的計劃有龐統的認可,如果這次能夠成功的襲擊曹操後隊的話,輕則降低敵人士氣,重則一舉擊潰曹操,讓他再沒有實力去支援許昌和兗州各地,那樣自己的對手名單裡就可以把曹操鉤掉了。   經過一番心平氣和的爭論——程玉雖然不同意徐庶的意見,但最近一直在傷害他,所以連爭論都要心平氣和,免得真把徐庶氣跑了。徐庶見程玉意願以定,也就不在和他爭論了,與其兩個人鬧個不歡而散,還不如省下力氣好好想想怎麼為主公解除危機。   這個時候每一刻都是十分重要的,程玉既然已經讓徐庶「屈服」自然要馬上帶領兵馬進行追擊,行了半夜的路程也不見敵人的蹤影,程玉心中也漸漸的安定下來,敵人如果是計策的話,卻也不會離開營地這麼遠,看來是真的撤退了,再走一段就可以休息一下等明天繼續追了。   又走了一段,天色更暗,卻恰逢險峻地段,程玉也覺得有點不安,這種情況下追擊敵軍雖然比較不易被發現,但自己的危險也比較大,命令部隊就此歇息,但都沒有脫盔甲,獵人更要小心獵物的反撲。突然,一個士兵喊了起來:「快來看,這裡有字。」   程玉手下帶來的幾員偏將大多在身邊,聽到著話都紛紛起身要過去看,走到最前面的乃是侯成,這些人裡他的職位還算比較高,至於趙雲,一心保護程玉,沒有主公的吩咐是不會離開他身邊太遠的。   程玉此時也站起身來觀望,卻看樹皮被刮掉白花花一片,好像上面有什麼用刀刻上去的字。這時,眼前火光一亮,原來侯成點起了火把,這下子程玉終於知道不好了,大聲喊:「大家快小心躲開,息了火把……」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變化已經發生。   突然之間,兩邊的高處落下不少的箭只,侯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萬箭穿身,一聲慘叫,竟然連地都倒不下,兩邊的一些偏副將連同靠的近的士兵可倒了霉,被著一陣箭雨,生生的清出一片無人區——所有人都死了。   第一輪攻擊剛過,第二輪又開始了。兩邊一聲吶喊,又聽到「稀里嘩啦」的聲音,從山坡上又滾下大小不等的石頭。還好程玉是在開闊處,能到達他那裡的石頭已經沒有,可手下的士兵就沒有那樣好的運氣,被石頭砸的哭爹喊娘。   這些還沒有受傷的人只是愣了一下,都馬上翻身上馬,無論是逃跑還是殺敵馬上都比地下安全。   等他們在抬頭看的時候,都有點失去了戰意,漫山遍野的敵人衝了下來,也不知是多少敵人,在這混亂的黑夜之中,就算比你少的敵人也已經夠讓人難對付了,何況敵人還要比你多呢?   程玉立馬橫槍就要準備撕殺,身邊過來一員武將,帶過他的馬絲韁就轉頭,原來是趙雲。雖然趙雲好戰,但是他的冷靜讓他可以分的清場合,如今這種不利條件之下,如果戰下去,恐怕今天一個都無法活著回去,為今之計,逃才是最佳選擇。   程玉雖然覺得這樣中伏而逃很沒有面子,但連趙雲這樣孤高的人都陪自己一起跑路,自己又有什麼辦法,更加上還有最主要的問題,現在沒有「神仙」來救自己了。   士兵們並沒有因為主將的撤退而更進一步的潰散,他們中大多接受過程玉的「洗腦」,讓本來就悍不畏死的他們更多了一腔熱血。整只隊伍開始有序的分成兩部,一部人馬迎上了山上衝下來的敵軍,另有少量人保護住程玉開始向來路撤退。   其實程玉的心裡知道,既然對方在這裡設伏就沒有理由會給自己留下一條退路,果然,沒有跑出多遠,身邊又響起殺聲,一隻人馬從山坳中殺出,為首的正是「虎癡」 許褚,趙雲知道對方厲害,哪敢讓他近了主公的身,一挺手中的槍迎了上去。雖然許褚帶的人馬也不少,但奈何程玉軍是一水的騎兵,也就被他衝了出去,只得將剩餘的人都包圍起來,何況對許褚來說有趙雲這樣一個對手也就足夠了,至於程玉,主公另有安排。   此時的程玉早已經殺的一身鮮血,連白馬都幾乎變成了紅馬,他每當亂軍之中的時候,都是使用長劍,畢竟槍更消耗體力而且不適合砍殺,造成的破壞也有限,不過也多虧了這個習慣,才讓他逃過這一節。   正行到險要處,突然迎面一隻箭射來,本就是黑暗之中,對方的箭速又快,等程玉發現一團黑影向自己前心襲來的時候,下意識的一劍砍去,身體也忙扭向一邊。   但他出劍還是略微慢了一點,只砍到了箭尾,箭支方向改變不大,且來勢不減,只是避過了要害,卻還是射中了程玉的肩胛,負痛中聽見對面一聲喊:「逆賊程玉,曹仁在此還不就擒?」   說完這話,曹仁將手中大刀一揮,無數伏兵蜂擁而上,程玉這時身邊的人已經不是特別多,但也全無懼色,各舉兵刃迎上敵軍。   程玉手臂這一受傷,已經失去了戰鬥力,畢竟他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哪有夏侯敦拔矢啖睛的本領,沒有被這一箭痛的掉下馬,已經是很有男子氣概的事情了,但要想再與別人動手卻是沒有什麼希望。   慌亂之中,程玉已經不辨方向信馬而走,所謂落荒而逃就是這個意思。曹仁的眼睛早在盯著他,數次的交手已經讓這曹姓第一大將對程玉充滿了戒心。他知道如今這個亂世裡,還能稱的上是孟德對手的不過寥寥幾人而已,但眼前這人,絕對在這幾人當中,今天如果能夠除掉他,就是為孟德一統山河搬去一塊大絆腳石。   程玉連分辨一下方向的時間都沒有,也不是他太窩囊,出兵以來他受的最重的傷就是這次,大概以後多受一點傷抵抗力能好一點。反正他現在也不用分辨什麼方向,基本上到處都是敵軍,只要朝一個方向跑就好。   也正是這樣,讓程玉逃竄的速度更快一點,雖然追趕的人比較佔優勢,曹仁還是不能在短時間以內追上他。即使逃離的方向偏了很多,至少還能和曹仁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既然流血事件已經發生,還是要輕微一點比較好。   可如此的逃跑方式總會遇到一點麻煩,就如突然有樹林攔路之類,現在程玉就遇到了這樣的情況,樹林可以作為逃跑的輔助設施,當然要有很多人逃,但只有一個人的情況下,那就不妙了,他會阻攔你的行進速度,讓敵人很快追到你身後。   曹仁見到程玉逃進了樹林,可是一點也沒有擔心,如果程玉能連這種地方都安排伏兵的話,他也就不會被自己追的到處逃跑了,因而也跟了進去。   果然,程玉進了樹林以後為樹木所阻擋,逃跑的速度大為減慢,而曹仁只要一直追蹤他就可以,眼見是越來越近,終於追到了程玉身後,舉刀就要向程玉砍去。突然,他感覺到身後有金風襲來,心下大駭,難道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已經來不及多想,只能將這一刀揮向身後,饒是如此,還是慢了一點,只覺得後背一涼,然後馬上轉成了熱辣的感覺。   這一下,形式立刻逆轉,曹仁不知道樹林裡埋伏有多少人,身上又受了傷,只得先保自己的命要緊,也落荒逃了下去。   程玉聽到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心知按照這樣的情形恐怕自己今天就要死於此地,心中也恨自己是否過去太胡鬧了,竟然把寶貴的「命」就隨隨便便浪費掉。   漸漸的已經能感覺到曹仁所帶來的那種壓力,突然聽到背後有人被砍中的聲音,莫非是自己被殺?可為什麼卻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不對,他一回頭,正好看見曹仁向另一個方向逃了下去,背後的鱗甲已經被劃破了一片,鮮血正從裡面淋漓的留下。   是誰救了自己,程玉向曹仁遇襲的地方看去,只見一個黑衣人剛剛落在地上,手中還拿著一把血淋淋的匕首,知是對方救了自己,正要在馬上拱手為禮,一抬手臂,卻鑽心的疼痛,臉色馬上變的十分難看。   對面的人也看到了程玉的表情,知道他現在的狀況,但卻沒有一般救駕之人一樣衝過來問候程玉,只是冷冷的對程玉說:「你死不了吧?」   聽到這個聲音,程玉覺得似曾相識,可自己認識的女子畢竟有限,哪裡又認識一個可以上陣的女人了?   啊,竟是她?程玉終於想出了對方的身份,這個不是兩次刺殺自己的人嗎?怎麼她又會救自己?程玉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對方。   不管他的目光裡是什麼意思,但用這麼熾烈的眼神去看一個女孩子,大多都會讓人不好意思,即使這人是個冷酷殺手也不例外:「哼,我不是想要救你,只是我已經答應了別人要除掉你,就不能讓你死在別人手上,今天就算把你放過我的人情還上了,以後再見到你我還是不會客氣的。」   雖然她的聲音冷冰冰,不過大難之中逃脫的喜悅多少讓程玉有一點輕佻,調笑說:「何必如此客氣,我的人以後就是姑娘的,你想什麼時候殺就什麼時候殺好。」   「那我現在就殺了你。」對方可是翻臉無情,揮刀飛身就奔程玉砍來。   程玉從沒有想過有人會剛救完人就要殺人,下意識的一抬手要阻擋,卻扯動了傷口,讓羽箭在肉裡這麼一絞,「哎呀」一聲又馬上摔下。   等程玉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徐庶,他自然是一片茫然,又需要七拼八湊才能有個完整的結果。   原來,徐庶在程玉出發以後不久就帶領徐州軍的主力跟在程玉的後面支援主公,不過他帶的人大多是步兵,行進速度怎麼也趕不上程玉帶領的輕騎,被遠遠的甩在後面,所以混戰的時候沒有趕到戰場,不過他一旦趕到,情勢就馬上發生了變化。   曹仁部因為主將不在很快就被衝散,而趙雲在抵擋了一陣以後也殺了回來,兩軍混戰一陣,曹軍才真正的退走,但徐庶四下卻找不到主公,還好在混戰之中有人看到程玉落荒下去的方向,就順著痕跡追了下來。   路上恰好遇見了刺殺程玉的美女,憑藉著令牌將他們帶到程玉所在的地方,想是他中箭以後引發貧血,才會這麼容易暈倒,加上對方大概點了他的什麼穴道,雖然血止住了,但直到這時才醒,已經昏睡一白天了。   程玉聽完這些,有點不好意思的對徐庶說:「今日不聽元直忠言,方有此敗,真無顏再見先生。」他這麼一說,讓旁邊的龐統更加慚愧,是他一力主張主公去追殺曹操的,如果主公出了什麼危險,真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臉活在世上。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徐庶只能盡量安慰程玉:「主公也不必過於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其實主公一直神機妙算,今日本來也可建功,聽曹軍的俘虜說曹操本來是要急速撤回許昌的,可不知道為什麼行到這裡以後突然命令部隊停下來部了這個局,想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過他。」   還真讓徐庶猜對了,要說這局還得從夏侯敦那裡說起。   夏侯敦屯兵許昌之外,攻了幾次城,但太史慈帶的新式武器不止攻城能用的上,守城的時候一樣能發揮巨大的威力,何況就連出城作戰夏侯敦都不能佔到一點的便宜呢,太史慈高順徐盛都是虎將,又有陳登這樣的高手坐鎮,夏侯敦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恰好這時賈詡也輕騎趕到了許昌,會合了城外的人馬,直接就留在這裡出謀劃策,不過根據他對曹操和程玉的瞭解,他為曹操定了一計,就是伏擊程玉這一手,曹操何等聰明,一見到賈詡的信馬上終止了撤退,在原地設伏。雖然此役沒能殺了程玉,也足夠挫動對方銳氣,讓自己平安撤軍了。 正文 第十七章:混戰天下     程玉這次受的傷不輕,自己已經不適合繼續在前線作戰了,只得回到徐州養傷,把兗州的事情交給徐庶處理。曹操帶領兗州兵馬回去以後,任城山陽等地也沒有什麼大將鎮守,以徐庶的能力,奪取這些地方已經只是時間的問題。   而這時,其他幾路邊境也多多少少有了點風吹草動。為了曹操的空頭支票,袁氏兄弟又一次聯合起來,帶領全部兵力又從高幹那裡借了些人馬殺到了青州,張郃高覽只能放棄對東平的進攻,防守黃河沿岸。   他這裡的對手比較弱還好說一點,南邊張遼的壓力可就大了。劉表這些年來一直沒有過什麼太大的損失,早就野心勃勃,想做出點什麼事情來,這次曹操一任命他為揚州牧,終於讓他找到了借口,蔡瑁張允為一路,文聘王威為一路,劉備兄弟為一路,三路人馬齊攻淮南。   也虧了是張遼在此,趁著敵軍還沒有會合以前,先劫殺了蔡瑁部一次,挫動了敵人的銳氣,然後在三路人馬夾攻之下死死的守住了淮南。   程玉現在三面受敵,雖然想幫,卻也幫不上什麼,只能又派人去江東請孫策出兵,反正這個親戚是不用白不用,每次孫策出兵也都能揀到點便宜,倒也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   周瑜雖然更傾向於趁此機會去進攻程玉,但他心中也知道大哥的脾氣,孫策一生,以義為先,這樣無義的事情恐怕會遭到他的呵斥,只能放下這一想法全力想在荊州佔到點便宜。   即使曹操親自進攻,但在徐州軍的協力防守之下,卻也很難攻進許昌,畢竟許昌的防守是曹操親自佈置的,如果不是徐州兵突然拿出了那麼多的攻城武器,恐怕就算圍攻幾個月也沒有攻進去的希望,現在這些完好的工事反倒成了曹操進軍的攔路虎。   眼看冬天將至,曹操軍的給養又有點跟不上了,無奈之下只得兵退洛陽,然後又一次將都城遷了回去,這是曹操一生中最無奈的時候   冬天果然是個好時候,大多數的戰爭都悄然中停歇,當然程玉的所有擴張行動也都需要收工。   這次進攻許昌雖然沒有搶回獻帝,但也不是勞而無工,至少完成了程玉的最低目標劫持一個皇室,何況這個皇室還不是劉備劉璋之流的旁系親戚。   這個趙王名叫劉赦,乃是伏皇后的兒子,雖然伏完參加了「玉帶詔集團」但因為各處的諸侯都是他單線聯繫起來的,倒還沒有敗漏,因此這個皇子一直還算安全。漢獻帝以他聰明伶俐準備立他為太子,卻一直沒有得到曹操的認可。   等將趙王劉赦接到徐州城,程玉一見到這個孩子也非常喜歡,——其實他自己身上的孩子氣也不比劉赦小多少。於是又將原來的計劃提上了日程,當然這樣的會議暫時還不適合郭嘉參加,因而這裡能來的不過是一些程玉的心腹。   「雖然這次太史將軍未能將聖上救出來,能奪下許昌卻也是大功一件。可只要聖上還在曹操控制之下,恐怕很快就會藉著聖上的名義討伐我們,這樣實在被動,我想請大家來看看有什麼辦法。」   陳登早在接到程玉命令的時候就已經能夠猜的出他的想法來,知道了,自然就樣幫腔,於是首先站出來說:「主公,曹賊橫行不過是借天子之名,如今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他欺上瞞下,矯旨橫行,又有天子的密詔為證,我看不如我們尊天子為太上皇,另立趙王為天子,先除曹操根基再興兵討伐。」   徐庶一聽,微微沉吟了一下,對程玉說:「主公,我看此事略有不妥……」   「徐軍師,哪裡有什麼地方不妥了?」還沒等徐庶說完,管亥首先跳出來說話,「別說是另立天子,以主公現在的實力,就算是劃地稱王,甚至乾脆稱帝天下又有誰敢說一個不字?」   他這話一說出,連程玉都覺得是有一天誇張,要說稱帝實在是不可能的,現在天下還靠著漢帝的名義來置衡,如果自己稱帝的話,恐怕也會像袁術一樣遭到天下的圍攻吧?不過要是此時稱王,恐怕還有點可能。突然間程玉醒悟過來,自己的思路都被管亥帶騙了,於是輕咳一聲說:「不要亂說。還請軍師明示。」   徐庶緩緩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主公獻帝雖然在曹操的控制之下,可是畢竟名義上是天子,如果我們妄行廢立之事,在天下人眼中又與董卓何異?怕到時反而讓形勢更加險惡。」   「難道我們就繼續任由曹操假借天子之名來對付我們嗎?」程玉問道。   「非也,雖然我們不可另立新君,但仍可繼續將天子的詔書散發四方,揭露曹操脅迫天子,所有政令皆非天子本心,然後請趙王監國,以絕奸臣弄權之路,我想天下之人接受的可能性會大一點。」   其實這個計劃和程玉所設計的在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是名義上稍有一點不同,自然和程玉沒有什麼衝突。程玉仔細想了想,確實這樣做的把握要大一點,畢竟廢立天子是一件很讓人忌諱的事情。   程玉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看看大家的反映,不過大家都覺得這樣做對程玉的事業有所幫助,自然沒有人提什麼反對意見。但徐庶自己又提出了一點異議對程玉說:「雖然如此,可是還有一點欠缺的就是我們擁護趙王還是缺乏一點號召力,如果有幾個名臣能夠起來支持的話,恐怕影響會更大一點。」   「哈哈哈哈。」陳登一笑:「說起來還真的有一個人很適合。主公,我們這次奪下許昌,還救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孔太傅。」   一聽這個,程玉連話題都忘記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你是說我大哥被你們救出來了嗎?」   「正是,那天曹軍撤走的時候並沒有帶走孔大人,想來是忘記了,另外許昌城裡還有不少官員因為種種緣故,沒有被曹操帶走。」   「真是天可憐我兄弟!」   其實不是天可憐他,而是荀彧可憐孔融,雖然他和孔融的政見不同,但彼此都知道對方是真心為了這個漢朝的人。知道如果帶他一起走,曹丞相定然會遷怒於他,因此特別沒有去找孔融,當然這些就不是程玉等人知道的了。至於其他的官員,則純粹是由於種種原因來不及帶走的。   聽了這個消息,徐庶鬆了一口氣說:「如果孔太傅肯出來聯合官員主持大局就好辦的很多。」   聽說大哥的消息讓程玉多少有點激動,也有點自責,他在進攻許昌的時候竟然把這個大哥完全的拋在了腦後,如今一經提醒,慚愧的感覺油然而生,於是他向眾人表示請孔融出面的事情就交由他來完成。   但徐庶又一次提出了不同意見:「主公,雖然現在四方還算安定,但畢竟許昌是我軍和曹操爭奪的地方,如果發生什麼危險,連救援都來不及,何況這裡還有許多事情等待主公的決斷,我看找一個能言善辯之士將道理說給孔太傅聽,他應該會同意的,如果不成主公再親自前去也不遲。」   程玉雖然很想親自去見見大哥,但這麼久以來自己一直處處和徐庶作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要將徐庶氣跑了,在無關痛癢的問題上,就全聽徐庶的也無妨,因此也就點頭同意。   最後定下由陳登再回到許昌去請孔融出山,當然他還有其他任務,比如說將太史慈替換回來。陳登也真的不負所托,果然將孔融請了出來,而且將其他滯留在許昌的文武都「請」到了徐州,說「請」也不是很絕對,還有一些簡直是綁架來的,太史慈也跟著這只人馬一起回到了徐州。   當程玉聽說孔融太史慈回到了徐州,親自迎接出了城外數里。終於,已經可以看到遠方而來的隊伍,程玉不由的更緊催戰馬。等能看見孔融面容的時候,程玉的心中不由一酸,現在的孔融已經沒有自己剛見時候的意氣風發,臉上消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而與之相反的是頭髮卻有些灰白,距離上次相見的時間也沒有多久,看來他的處境更加艱難了。   程玉的馬和孔融太史慈兩人還有幾步的時候,就已經跳了下來,緊跑了兩步,跪倒在大哥的馬前:「大哥,您終於又回來了。」   孔融看著程玉的眼神中有些迷離,不知道是欣慰,還是其他的什麼,但也下馬扶助了程玉,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程玉的肩頭重重的按了一把。   等回到徐州城以後,所有的官員都出來迎接孔融,畢竟他是一品大員,在這個城裡除了皇子趙王,就數他的官職最高。挨到了沒有外人的時候,孔融的面色突然一沉,對程玉說:「程大將軍,聽說您把我找到這裡來是為了擁立趙王的事情?您不是也想做下一個曹操吧?」   聽到孔融又用了敬稱,程玉知道孔融又認真起來,但是他問的問題實在尖銳,程玉一時間也不知怎麼回答。   孔融看著他的臉色變化,略略閉了一下眼,然後對程玉說:「程將軍,我反對曹操,正是由於他一直不尊重天子,我更不會容忍另一個人在我的幫助下把天子變成傀儡,只要有我在一天,這種情況就決不能讓他發生。」語氣越到後來越強烈。   「大哥……」程玉還想解釋。   孔融卻打斷了他:「你不需要解釋什麼,如果你真的是擁護漢室,我可以幫你,但如果你也只是想借漢室的名義,我是絕對不會幫你的。你要想清楚,只要你擁立趙王監政,就必須真正的將權利交還給趙王。」   聽到大哥的話越來越堅決,程玉也有點不知所措,雖然自己的野心不是很重,但要自己去做一個即將消亡事物的保護人,多少讓他的心裡難以接受。更何況如果自己今天接受了這個條件,又如何能保證未來的日子裡,這個自己一手扶植起來的小朝廷又不會被人利用來對付自己呢?   最後程玉咬了咬牙,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這個朝廷也沒有什麼實力,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反對自己,自己也有把握對付他,何況如果是孔融當政的話,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就對自己有什麼害處吧?就當是自己欠了孔融那麼多,以這個作為補償吧。於是他對孔融說:「大哥說的話,小弟一定會聽。我請趙王來監政,就是希望你們這些朝廷的忠義之士來管理國家,而不是讓大權落在曹操的手上。」   一邊說這話,程玉一邊還罵自己違心,如果自己真的不行的話,恐怕寧願曹操可以一統天下也不願漢室真的復興,畢竟一個王朝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就已經算是死亡了。   孔融聽到這樣的回答,他多少也是有點意外的,他和程玉說這番話只是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也不對程玉抱多大幻想,卻沒有想到程玉竟然真的答應了這個條件。不過既然程玉都答應,他就更沒有辦法說什麼,只是猶疑了一下說:「好,那麼我去和百官商量這件事情。」   正如程玉對孔融的信賴,孔融同樣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程玉進行過多的糾纏,既然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存在了,孔融見天色以晚也就告辭離去,他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程玉的態度。   當然,他的三弟同樣也在困擾之中,他現在也要好好想想怎麼能即不得罪大哥,又可以把這個趙王對自己的阻礙降到最低。   沉思間,突然門一響,程玉生氣的抬起了頭,自己告訴過這些手下的,平時沒有事情就不要打擾自己,有事情也要先敲門或者說一聲,怎麼會這麼隨便進到自己的房間。   可一看到進來的人,程玉訓斥的話突然又說不出口,原來進來的是不知敵友的刺客,他愣了一下,然後說:「原來是你啊,上次你救我的事情我還沒有好好的謝謝你呢!」   「呵呵。」對方掩嘴一笑,舉止間嫵媚又自覺不自覺的流露出來,然後又說:「我這次來又是為了幫你一個大忙,還不知道你以後要怎麼感謝我呢?」   聽到對方又要幫自己的忙,程玉也有點奇怪,對著美人當一次好奇寶寶也沒有什麼不好,於是虛心的問道:「不知道姑娘有什麼教誨?」   「你是在為還政趙王的事情發愁吧?」   一聽這話,程玉的臉色突然有點難看:「你剛才一直在外面偷聽嗎?」   「呦!我可是記得有什麼人說過以後我可以隨意的進出府邸的任何地方,人家不過是偶爾經過,值得你那麼在意嗎?人家每天盯著你,什麼都見過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麼秘密嗎?」說著,自己的臉卻先紅了,也不知道真假。   程玉聽這話也有點不自然,畢竟他還是比較悶騷的類型,對這種明目張膽的話,似乎有點不適應,因此連生氣都忘記了。   「我聽你們的話,也沒有什麼軍情在裡面,我也不算刺探軍情啊。」她也把話題又轉了回來。   「那你要說的是什麼?」程玉多少恢復了點正常。   「你聽過狼人的故事吧?」女刺客的臉色也正經起來。看到程玉抬起頭用疑惑的眼光看著自己,她又繼續說下去:「人如果是被狼養大的,即使有煮熟的東西給他也不會吃,你不妨就餵你的趙王一些好吃的生肉。」   程玉被一句話點醒,自己一直在考慮的問題迎刃而解,如果趙王以後受到的教育和身邊的人都是發自內心的說自己好,給他灌輸對自己有利的理念,那麼在他的理念裡,自己就是一個好人,恐怕要是做的成功,以後要他遜位給自己,他恐怕也會毫不猶豫吧?   不對,她是變法說自己是狼。等想明白這些道理以後,程玉終於注意到了細節,抬起頭無奈的看著對方:「多謝姑娘提點,真是不知怎麼感謝……」   「你知道的!」對方冒出這一句讓程玉有點摸不著頭腦,卻看她嬌羞的低下了頭說:「你不是說要以身相許嗎?以後讓我做個皇后好拉!」   這句話的震撼性更大,程玉一愣神,突然見對方袖口寒光一閃,一直匕首直奔自己的咽喉刺來,還好老是受到襲擊和暗算,讓程玉的反應都快了不少,一抬手連想都沒有想就向胸前劃拉過來,一把湊巧將對方的手腕抓住。   此時的他已經來不及感受美女溫潤的肌膚,驚聲問到:「你!……」   卻見對方的另一隻手突然向自己伸出的手臂揮了下來,程玉怕對方手裡還暗藏著什麼東西,只能一把將對方摔開。   「哎呦!你弄疼我了!」刺客的表情變化簡直趕的上動畫了,現在的聲音又變的有點發膩:「你不是說你的人都是我的嗎?我不過是來取你命你都不讓,賴皮!不和你玩了。」   說完這話,轉身跑出了屋子,又一陣清脆的笑聲從外面傳來:「記得啊,我可是刺殺你來的,還有不要總姑娘姑娘的叫我,我叫無瑕!」   程玉對這種突然的變化一點準備都沒有,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她也叫無瑕,恰好和自己胡亂起的名字相同,這是不是也叫緣分呢?她剛才說的話又是真是假呢?難道這是上天補償自己的心願?   他想了很多,在綺思紛亂之中當然也想起了老被自己冷落的貂禪,自己說要好好照顧她的,可還是整天在外面奔波。想到這裡,他決定起身去貂禪那裡,反正自己思考的問題已經有了結果。   路上他不由的想,今天無瑕會不會再來偷看呢?   次日,程玉又一次將親信都聚集了起來,向他們宣佈這個消息:「昨天孔太傅已經答應擁立趙王監國,而我也答應他還政於朝廷。」   「什麼?」一聽這話,程玉手下的人都紛紛議論,難道這是真的?這裡的人大多是為了攀龍附鳳的目的才會在這亂世之中各覓真主,也大多都知道朝廷已經無可挽回。難道自己主公的目的真的只是做一個賢臣而已嗎?看他以前的所作所為似乎又一點也不像。   在座的人大多智力比較高,都以懷疑的眼光看著程玉等待他下面的話,果然程玉繼續說:「我不過是朝廷任命的地方官員,管理一下自己地方上的事情也就夠了,至於國事,自然要由朝廷做主。」   這下大家才明白,還於朝廷的不過是國政而已,不過大家對此還是有一點疑慮,這話自然要由份量最重的徐庶問:「主公,雖然您願意歸還國政於朝廷,但恐怕以後行事就要遭到掣肘,而且萬一被人利用來和主公您作對,也是後患無窮啊。」   「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了,只要有大哥在一天,他自然不會為難我,只要我不損害朝廷利益,他應該是處處都維持我的。至於以後,我有這樣一個想法,請眾位在身邊找一些可信的人來,經常陪陪趙王,教他一些治國為君之道,另外趙王身邊的親隨也都盡量選一些忠誠可靠的,這樣讓奸臣無法接近趙王的身邊,自然就不會有人在趙王面前挑唆了。」   聽了這話,徐庶馬上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隨口誇讚道:「主公的思慮果然縝密。」全然忘記了程玉衝動起來,那種讓人無可奈何的感覺。   不過他又追加了一句:「如果趙王以後不能親賢遠佞……」   「唉,那就是國之恨事。但我也一定不會學樂毅韓信了。」   這句話已經說的很露骨了,如果趙王以後不好控制的話,那他就只有想辦法解決掉這個後患。   會議的最後大家已經達成了共識,至於其他人,程玉也不用去解釋什麼,他們對自己的態度還沒有明確呢,如果就讓他們知道這種秘密的事情,萬一洩露出去對自己的名聲可是巨大的損害。   沒有多久,在程玉的配合下,孔融已經聯合了大部分的人共同上了一份表章,以他們的名義請求趙王監理國政。說起來這次在許昌掠奪出來的人,還真有不少是反對曹操的,他們大多是聽說許昌要被攻破才躲起來故意沒有被曹操軍找到的,其中的正人君子在孔融的勸說之下答應可這個事情,至於那些只是和曹操不和的人,更是樂不得有機會自己擁立一個天子,說起來就算是要趙王稱帝,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贊同。   此時的趙王不過還是一個孩子,什麼事情不過是一騙就可以達到,因此趙王也准了他們的奏章。   終於在建安六年,春三月,「趙王劉赦傳檄天下,盡數曹操罪惡,在文武百官的支持和輔佐下,定都彭城,開始了監國的歷程。」任命孔融為丞相,馬日磾為太保,聘請閒居在家的鄭玄為太傅,至於程玉,也因為擁立有功被封為大司馬,其他程玉派系的人和聯名擁立的都各有封賞。   不過消息一傳出去,外界的反應就各不相同了。曹操以徐州小朝廷為叛逆,借聖旨的名義昭告天下,河北的袁氏兄弟對程玉的印象比對曹操還要惡劣,而荊州的劉表已經和程玉交過幾次手又把程玉作為自己最大的敵人,都響應曹操的號召出兵討伐程玉。   作為最堅定的盟友,江東的孫策上表支持,因而正好空下來的大將軍之位被轉授給了他,——其實是程玉知道孫策有個「大將軍情結」,演義裡他就是因為曹操拒絕任命他為大將軍才起兵反對曹操的,自己在他要求之前先滿足他自然可以給他留一個好印象。   至於馬騰、劉璋、張魯和一些其他小的勢力,則保持著緘默,都在觀望兩面的情況,程玉知道這些勢力裡面,應該是馬騰最容易被說動,因此親自寫了一封信,派遣心腹的人潛伏到西北去,希望可以和馬騰結盟,得到他這個實力派軍閥的支持。   比較不幸的事情是,這封信並沒有送到馬騰的手中,卻到了曹操的案上。並非是送信人出賣了程玉,而是在經過曹操地盤是,被盤查的曹軍發現,力戰之下已經殉職,才讓曹操得到了這信。   等曹操看完了內容,也是怒髮衝冠:「程玉小兒,背信棄義無端攻擊我軍也就算了,竟然在信上竭盡辱罵之言,難道我就除不了他不成。我們馬上準備出兵,和袁尚劉表夾擊程玉,非一舉除掉他不可。」   賈詡笑了笑對曹操說:「主公也不必為此生氣,其實程玉此舉倒是提醒了我們。如果現在先和徐州軍開戰的話,免不了會讓涼州的馬騰佔了便宜,他對主公也是早有異心,我看不如趁著袁劉兩家交兵的時候,先一舉殲滅涼州軍,等解決了後患,他們也應該拼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們在出兵,應該可以得到最大的利益。」   他這話絕對是一條正確的方向,曹操剛才不過是一時氣憤,仔細想了一下,果然還是這樣好一點,也就壓下了對程玉的仇恨,準備先出兵對付馬騰。   曹操這邊的兵馬剛一出動,馬騰就得到了訊息,他也是受了血詔的官員,不響應程玉只是對他擁立趙王監國不齒,認為他這樣做也是有野心的,但這並不影響他想除掉曹操。於是,馬騰也會合了韓遂帶著涼州兵馬和自己手下的子侄出兵迎戰。   兩軍交鋒之下,反而是曹軍落於下風,雖然涼州軍的數量比較少,但地靠邊疆,民風彪悍,戰鬥力也不是一般的強橫,幾次接觸戰,曹軍都受了不少的損失,只能暫時龜縮在長安城內,希望想辦法可以用智謀擊敗對方。   曹馬交兵不過是一個序章,真正的動亂很快就開始。漢中的張魯因為曹操出兵涼州,也感覺到了危機。他知道一旦曹操打敗了馬騰,或者馬騰打敗了曹操,他都成為唯一臨近的弱小勢力,為了保全自己,只有先把實力擴大了再說。於是,他將目標鎖定在了益州的劉璋身上,發動了數萬教兵開始進攻西川。   劉璋雖然懦弱,但手下不乏能人異士,初交兵的時候吃了一點虧,但很快就把局勢穩定下來,兩軍互有攻守。   袁尚劉表兩軍雖然少了曹操的支持,但是他們進攻程玉的主要目的是報仇和搶奪地盤,能在曹操轉回身之前佔領更多的地區自然是更好,以後就有了和曹操對抗的本錢,於是兩面的軍隊反而進攻的更加猛烈。   程玉在徐州聽到這個消息自然也坐不住了,將手下的文武全部集合起來,研究應該先去救援哪裡。其實這個問題他的心裡早有定數,只是希望聽一下各位謀事的意見。   果然大家的看法都是一致的,現在濟北和淮南雖然都有大將守衛,但淮南地靠江東,孫策是不會任劉表這個仇人的勢力坐大的,即使沒有程玉的請求一定會出兵干預,而濟北卻是在敵人環伺之中,恐怕拖久了不但袁軍會增兵,恐怕曹軍都會插上一腳。   於是最後定下的結論是程玉命令張遼堅守江南,作戰方略讓其便宜行事,自己則帶領兵馬北上對付袁軍。   此時的河北袁家已經早不如從前,此次出兵,不過能勉強聚集了幾萬人馬,雖然號稱二十萬,可惜連強徵來的民夫加在一起都不夠這個數目。   雖然現在袁尚的實力已經非常不濟,但程玉還是不敢太輕視對方,畢竟現在對方手中還有田豐這樣的智謀之士在出謀劃策。其實他估計是高看河北軍了,袁氏兄弟一直都在勾心鬥角,即使在一起出兵對付程玉的時候還在不停的鬥著心眼,而田豐,因為不屬於其中任何一個派系已經被排除在權利中心之外了。   這種狀況只要一看就可以知道,當程玉軍到達平原前線的時候發現袁軍竟然相隔二十里紮下了兩座營盤,而兩營寨之間卻又格了一條河,看來兩軍不但不但不是互相救援的局勢,反而隱隱有互相防備之心。   程玉也有點暗暗的感到可惜,袁紹的敗亡只能是注定的,他生前謀士互相傾軋,就連死後,子嗣都不能一心。在共同作戰的時候還各懷鬼心,也許這是上天贊助自己的機會吧。   張郃高覽早就屯兵在此抵擋敵軍,但他們用兵還是比較謹慎,雖然已經看出袁軍內部矛盾重重,但沒有把握之前還是不敢輕易出擊。這裡是青州的門戶,如果被自己丟失,實在對不起主公對自己的厚望。   如今聽說主公又一次親帥大軍趕來支援,都感覺放下肩膀上的重擔,鬆了一口氣。   等有主公在身邊以後,張郃高覽兩兄弟心中有了底,卻又為自己一來沒有什麼功績慚愧,於是等程玉的軍馬進入城內,兩人主動請戰:「主公,我二人面對敵軍以久,卻未能殺敵立功,今日主公既然到來,我們想大破敵軍一陣為主公接風。」   「卻不知道二位要大破哪股敵軍呢?」程玉覺得兩個人可能是在自己身邊比較少的原因,似乎還有點拘束,於是想講個笑話調節一下氣氛。   不過顯然兩個人還沒有理解到程玉的意思,畢竟有些觀念上,大家有著太大的區別,聽到這個問題兩個人還當了真,竟然認真的思考了半天。   過了一會兒,張郃才面帶敬佩的對程玉說:「主公提醒的果然是,袁譚袁尚兩隻兵馬最近的進攻都是輪流的,不過根據我們的感覺,和對他們的瞭解,似乎兩軍的實力差不多,要找一個薄弱環節,還真是很不容易,卻不知道主公對此有何教誨。」   見兩個人如此認真的樣子,程玉倒不好意思說剛才只是隨口說說,想和他們開個玩笑之類的話,但要自己去分析敵人的強弱勢,卻也非自己所能。還好自己對進攻敵人的時機還沒有想好,正好藉著台階下,對兩個人說:「我看我們不如先休整幾天,靜觀其變。」   在座的謀士也大多覺得熟悉一下情況在和敵軍正式開戰比較好一點,因此程玉擺脫困境的幾句話也與他們的意見暗合,沒有什麼反對就決定下來。   次日,恰好該輪到袁譚軍進攻,程玉等人為了熟悉情況特意全部登上了城樓,等一看到對面的敵人,程玉也略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對面陣上的主將赫然是大將顏良,雖然程玉不認為一員大將可以起到什麼決定性的作用,但有這樣的人坐鎮,氣勢上總是要高一點,不知道現在敵人還有些什麼人在,於是程玉轉頭問張郃:「俊乂久鎮濟北,是否知道現在袁家還有些什麼人在?」   張郃聽到這個問題連思考也沒有思考,就回答道:「稟主公現在河北還稱的上上將的只有對面顏良一人而已,他雖然武藝高超尚在我倆之上,但獨木難支,其於將官不過碌碌之輩而已。他自從袁尚為主公所擒以後,漸漸傾向於袁譚現在正在袁譚軍中,也多虧他多年的威名,吸引一部分舊部支持袁譚,加上袁譚手下原來的兵馬大多久居北地,戰鬥力比較強,才和袁尚有了相當的實力。」   張郃稍微緩了一口氣,然後又介紹袁尚的情況:「而袁尚一直以來和他二哥袁熙的關係比較好,在他的兵馬損失比較大的情況下,正是袁熙的支持才讓他在爭奪冀州的過程中佔據了一點上風。至於高幹,一直為袁紹鎮守并州,很少參合進這場兄弟之爭來,現在還看不出立場。」   「謀士方面嗎,袁譚手下帶著郭圖辛評,而自從審配投靠主公以後,袁尚只有一個逢紀可用。沮授一直在北方防備烏丸,田豐因為和誰也不接近,許攸因為兩個人都逢迎,也都被留在了冀州沒有帶來。」   聽了張郃的介紹,程玉對現在袁家勢力的情況多少有了一點瞭解。聽說田豐不受重視,多少讓他有點惋惜,田豐這個人有點太剛烈了,竟然因為這個問題在袁家兩代三主都沒有得到施展才幹的機會。   不過這樣也好,袁紹手下最厲害的不過是田豐沮授兩人而已,既然他們都沒有來,剩下的人自己的軍師團大概就可以對付了。不過說起來,雖然現在沒有,但自己以後也要小心這些謀臣武將不要出現什麼派系之爭才比較好,好像三國中的每個國家都因為內耗而大損國力。   想到這裡,程玉有意無意的喃喃自語:「想不到內耗誤國如斯,如果以後有人在這裡挑起內鬥,一定要先除掉他。」   聽到程玉這話,程玉身後每個人的心中都是一凜,他們自然知道主公這句話主要是用來提醒他們,很少見主公有什麼太認真的時候,以後做事情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一件事被主公認為是有結黨的嫌疑,恐怕主公真會毫不猶豫的除掉自己吧?   尤其是審配,他本來也是冀州黨爭的元兇,如今脫身事外在來看,也不由的汗顏,心中充滿了警醒。   另有一個一直躲在角落裡的郭嘉聽了這話也對程玉有一點佩服,他竟然能輕易的看透袁家的弊端,想來也不會太簡單,卻不知是否真能躲的過內亂的產生呢?   最近郭嘉一直在暗中觀察著程玉,程玉擁立趙王「還政朝廷」等行為早就落在了他的眼中,讓他覺得程玉在某些地方和曹丞相很像。他也看到了徐州的國富民足,讓他也在反思曹丞相和自己在某些方面與程玉比起來的不足,如果這樣兩個人能夠真正的同心協力,試問天下又有誰能抗衡,可惜……   雖然有這樣一個插曲,眾將的求戰情緒還是非常高的,不過程玉還不想在袁氏兄弟這兩個廢物身上造成什麼損失,因而還是先繼續壓抑一下眾將的熱情,眾人雖然都想立著頭一功,但既然主公不允許,大家也都沒有什麼辦法。   又隔了兩日,下一個來挑戰的是袁尚手下的呂曠。說起來這點上他連袁譚都比不上,連一個像樣點的大將都已經沒有,如果不是他手下的人多一點的話,恐怕早就被他大哥給吃掉了。   眾將又紛紛向程玉請戰,程玉還是微微一笑,還是不准。   等回到了帥廳,程玉對眾人說:「破二袁這樣的愚莽之輩,還要眾位親自上陣搏殺,豈不是大不值得,我想讓各位軍師幫我找到一條不用我們自己的實力就可以擊敗敵軍的路,就拜託各位了。」   這是程玉第一次出命題作文,手下的各位謀士哪能不絞盡腦汁,不過現在的情況還不是很明朗,要說擊敗敵人,每個人都可以獻上千百條計謀,但要盡量減少甚至沒有損失的話,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過了一陣,程玉見大家都還在沉思,哈哈一笑:「諸位不必過於著急,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來對付他們,大家可以先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好的想想。」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連郭嘉都對這個課題饒有興趣,他自然能明白程玉的意思是想借袁氏兄弟的矛盾而一舉解決這兩個敵人,不過要是說利用矛盾容易,想要無中生有的製造矛盾還是比較有挑戰性的。   過後的幾天,這些軍師都在考慮這個問題,不過還是沒有什麼頭緒,其實程玉本身倒不是很著急,只要耐心等待,二袁之間的矛盾遲早要發生,何必又爭在這一時半刻,這個習題不過是讓大家暫時安下心來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在眾軍師想出什麼計策以前,袁譚袁尚已經自己搞的劍拔弩張。起因是這樣的,由幽州運往前線的糧草因為春雨連綿誤了行程,袁譚的軍中缺糧,無奈之下只得向弟弟袁尚借糧,——本來是一家人彼此之間都需要用「借」來聯絡,可見關係已經到了何等地步,但這樣袁尚都不答應,借口自己的軍糧也緊張,竟然一斛也不肯「借」給袁譚,氣的袁譚馬上要點齊兵馬找袁尚撕殺。   正在這個時候,袁譚突然聽探馬說糧草已經到了附近,乾脆帶領自己手下的一班人馬回去劫持了糧車,袁尚聽說了這個消息,也帶著自己的人前去搶糧,兩軍表演開全武行,都傷了不少人,最後各帶著自己的「戰利品」回到大營,彼此之間都對兄弟懷有深深的恨意。   他們在曠野之上「拍武打片」,程玉的軍馬又怎麼能不知道,又通過細作探聽到了事情的原委,所有人都知道了這是一個最好的機會。程玉馬上召集了眾文武求計,先讓手下把情況介紹了一番,然後問道:「諸位,現在敵人兩軍之間的矛盾愈演愈厲,我的看法是只要再給雙方加上一把火,他們就一定會自己先火並起來,不知各位有什麼好的辦法?「   這會題目就比較簡單了,不過片刻,陳宮就有了主意,他對程玉說:「主公,不才有一策,不知可行否?請主公派一能言善辯之士前去袁譚營中說袁譚與我軍合作,不過不一定需要成功,只要能從袁譚營中生還即可,在出發的時候我們要刻意讓袁尚方面的人發現,到時候兩面的敵對情緒一定會越來越高,說不定很快就有結果。」   一聽這話,角落裡的郭嘉又抬眼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陳宮,並非這計策有什麼不對,卻是與郭嘉所想竟然完全相同,再看四周的人,也大多露出心有同感的表情,看來徐州的謀士大多都不簡單。   卻在這時,程玉突然冒出一句:「不知奉孝先生認為此計可行否?」   郭嘉一愣,他沒有想到程玉第一個問的就是自己,難道自己在對方的心目中真的是如此重要?自己也曾經從各方各面瞭解到原來程玉為了收降自己受到的損失和阻力,自己從沒有想過有一個君主會用如此高的代價只為了一個人,更難以想像的是這個人是自己。   不過此時他卻沒有想到這許多,呆了一下以後只是簡單的回答了一句:「我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其實程玉雖然是第一個和郭嘉說話,卻已經與徐庶等人交換過眼神,雖然他比較重視郭嘉,但要是真寒了老臣的心可就不好玩了。   問過了郭嘉,程玉正準備詢問一下審配,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搶先說話:「主公,我願意做為使者去說服袁譚。」   「正南先生,此事恐怕不妥。袁譚與您一向不和,恐怕對方借這個機會對先生不利,怎麼能讓先生冒這樣的危險呢?」   「主公不必為我一個小臣擔心。」審配聽到程玉為自己著想,心裡總是熱乎乎的。「雖然袁譚與我不和,但那不過是為了和三公子爭寵的原因,如今他既然和三公子都能聯合,又會對我一個外人怎麼樣。——何況,如果是我去的話,恐怕更能激起袁譚和三公子之間的矛盾。」   雖然審配已經投降了程玉,可他在言語之間還是不自覺的對袁尚使用敬稱,不過聽他計策裡的意思,可是一點也沒有為袁尚考慮,不過這個時候的忠臣都是這個樣子,他們只為值得自己盡忠的人盡忠,雖然以前的審配有一點固執,但既然他為程玉感動,已經效忠於他,現在他的心裡就只有程玉一個人。   雖然程玉心裡不願意,但說著說著,看審配的意思如果再不答應,他恐怕就要以死相逼了,手下的眾人也都紛紛勸程玉成全審配的心願,無奈之下,程玉只得答應了由他去進行這個危險的任務。   在審配上路之前,程玉反覆囑托審配不要制一時之氣,不要和袁譚談論以前的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甚至想讓審配多帶一些兵馬保護他前去。   審配豪邁的一笑說:「主公不必擔心,如果帶兵馬前去豈不是墮了我徐州的名聲,審某此行,一定讓二袁相互猜疑為我所用。告辭!」   審配匹馬出了平原城,卻沒有先奔西面的袁譚軍營,反而直奔袁尚的軍營而去,等估計對面的瞭望哨已經可以看的清自己的面目,才轉道袁譚的軍營。   到了營門前,卻被守營的軍士喝住:「什麼人,不要再往前行!如果在走我們要放箭射你了。」   卻聽審配在馬上一陣狂笑說:「請你們告訴袁譚,說故人審配來了。」   其實還沒有用他報名,裡面的軍士就已經將他認出來了,他以前在袁紹軍中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只是想不到在他已經投靠程玉以後還回大搖大擺的回來,有士兵忙回去稟告袁譚。   這幾天袁譚一直都在小心防備著袁尚的報復,郭圖辛評兩人也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袁譚的軍營,聽說審配來了,連他們兩個都感到非常奇怪。   不過他們畢竟是靠腦子吃飯的,已經知道對方恐怕來意不善,郭圖和審配的矛盾比較大,於是他對袁譚說:「主公,審配從在冀州的時候就與我們作對,如今更是投靠了程玉,我看他此次來一定有什麼詭計,乾脆——」邊說邊比劃了一個殺人的手勢,「借此機會就讓他有來無回好了。」   還好辛評還是比較冷靜,對袁譚說:「不必如此著急,我們可以先看看審配的來意再做打算,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可以利用一下程玉,讓他去和袁尚他們鬥個兩敗俱傷。」   袁譚想想,覺得還是辛評說的比較有道理,於是決定讓審配先進來再說,不過他現在對審配也有點意見,還不知道冀州清河郡的事情是程玉的計策,想給審配一個下馬威報復他一下,讓手下的軍兵作好準備。   審配在營門外也沒有等待多久,就有人出來,將他帶進了袁譚的軍營內,沒有想到剛一進到袁譚的帥帳,突然聽見袁譚喊了一聲:「逆賊審配,想不到你還敢來見過,左右給我拿下!」然後呼啦一下有幾個粗壯的袁軍士兵將審配按住。   審配卻一點反映也沒有,他對這樣的情景早就做了準備,因此也不說話只是自顧著冷笑。   袁譚本來就是想嚇唬一下審配,沒有想到對方根本不在乎他,也氣急的問:「審配匹夫,你笑什麼?」   「哈哈哈哈。」聽見袁譚問,審配笑的更厲害,「我在笑,臨死之前的人更要好好的發號施令,最後在痛快一回。」   「你以為我還會給你這樣的機會嗎?」   「非也,非也,我說的正是大公子您啊。」   一聽審配說自己是將死之人,袁譚更生氣了,一下子就掉進了審配的圈套:「我如何是將死之人,你要給我說個明白,不然你就知道死的是誰了。」   見對方中計,審配不慌不忙的說:「如今我家主公大軍壓境,而三公子卻時時刻刻都想謀害你,你不去想怎麼讓自己活命,卻與我糾纏不清,你說是不是死期將近呢?」   袁譚還沒有說話,一邊的辛評卻先答言:「我以為審正南孤身前來此地一定有什麼高超的見解,想不到還是說客的一套辭令。」   審配聞言正色道:「雖然我是做說客來了,但是卻是對大公子有益的說客。」   「那你就說我一次看看,如果你說的有道理,我就既往不咎,如果你想戲弄我,那麼就請你到地府去遊說閻王吧。」袁譚又說話了。   只要對方肯聽,自己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了一半,審配面帶誠摯的說:「大公子,雖然以前我是三公子的人,但是肯投降主公不過是因為能知人。他曾經對我說過,袁本初的三個兒子裡,只有大公子您能成大事,但想不到老主卻將位置傳給了三公子,他為此深深不平。如今三公子又處處與您作對,主公想與大公子您合作,如果能擊敗三公子,就請您做幽並兩州之主,現在趙王正於徐州監國,想來任命一兩個官員的權利還是有的。」   有這樣的條件,讓袁譚有點心動,雖然他和老三兩個人都在爭奪州牧的位置,可是一直以來也沒有一個人承認過他們,如果程玉能借朝廷的名義支持一下自己,應該是個不錯的結果。   郭圖一邊看到了袁譚的臉色,他可不想讓審配佔到上風,忙說:「主公,不可輕信審配啊,程玉向來言而無信,當年與老主盟誓剛剛訂下就突然襲擊我軍,導致我軍慘敗冀州,然後又與盟友曹操開戰將他趕出了兗州,如果我們輕信了他的話,恐怕也會步曹操後塵。」   雖然他說話出於私人目的,但卻不能說沒有道理,袁譚本來略有點活動的心思被這當頭一棒,馬上又打消了念頭。   可是這時,袁尚突然幫了審配的忙,外面營中一陣混亂,袁譚喝道:「什麼事如此混亂。」   一個守衛營帳的親兵跑進來回答:「稟主公,三公子帶領人馬人馬殺到營外說要我們將審配交出去,不然就要踏破我們的大營。」   審配聽了這個消息,不驚反喜,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於是一臉慷慨的對袁譚說:「既然大公子甘心聽命於人,我也沒有什麼話可說。請將我綁上送給三公子,免得大家臉上不好看,再讓您有個什麼閃失。」   袁譚本來就對他弟弟一肚子的氣,聽到他帶領人馬這麼囂張的向自己要人,又加上審配這一番挑撥,火更大了,「騰」的站起身來,喝道:「住口!我豈是隨便受老三欺壓的人?來人,抬刀備馬。你們,將他從後面趕出寨去。」邊說邊用手一指審配。   他手下的兩個軍師還想勸說袁譚,可惜對方連聽都不聽就氣沖沖的到營寨外面去了,郭圖狠狠的瞪了審配一眼,兩個人也都跟了出去。剩下的士兵將審配架到另外一邊的營門外,把馬也給他牽來,然後關閉營門不再理他。   審配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還有什麼留戀,逕自回平原交令去了。   卻說袁譚,在營中會合了自己手下的眾將以後,打開城門就殺了出去。袁尚正在城門外挑戰,一見大哥,也是滿眼仇恨,高聲喊到:「袁譚,原來你和程玉早就有所勾結,怪不得在青州的時候我軍會打敗仗,都是你和審配的『功勞』,快將那匹夫交出來,我還可以既往不咎,不然,殺你個片甲不留。」   袁譚也一點不客氣:「黃口孺子,如果不是我在外面東擋西殺,那有父親的家業,卻不想父親竟然被你蒙蔽,將著家業傳給了你。你還敢在我面前如此耀武揚威,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兩邊話不投機,各自指揮軍馬殺在一起。可袁譚這邊有顏良在,河北人馬哪個不怕,被顏良往來衝突了一陣,殺了袁尚手下幾員偏裨將校。終於袁尚抵擋不住,敗回自己軍營去了。   袁尚一回到自己的營寨也是氣的暴跳如雷,手下逢紀獻計說:「主公,既然袁譚與程玉勾結,恐怕今天的事情沒有善了,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今天晚上帶領人馬前去劫寨,料想顏良雖然勇猛,但也抵擋不住我軍數量眾多,一舉定可除掉這一心腹大患。」   袁尚聽後覺得有理,馬上召集眾將,讓大家做好準備,晚上去襲擊袁譚的軍營。   可惜座上恰好有袁譚的秘密臥底,一收到這個消息忙派自己手下的心腹去西邊大營給袁譚送信。   袁譚看了書信,也是破口大罵:「袁尚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竟然想在今天晚上偷襲我們,今天有他沒我,大家也做好準備,殺他個片甲不回。」   辛評雖然也反對袁譚投靠程玉,但見如今的情況,知道事情已經沒有緩和的餘地,怎樣都是和袁尚開戰,只得先依靠一下程玉這個以前的對手了,於是對袁譚說:「主公,雖然袁尚的兵馬沒有什麼厲害,但畢竟人數上比較多,如果硬拚的話,難免會有什麼不測,何況還有程玉在虎視眈眈。以我的愚見,正好趁著程玉想與我軍修好,可以派一人前去與程玉定約,先解決了袁尚這個眼前的問題,再想其他辦法來防備對付程玉。」   袁譚覺得也是這個道理,就問手下的眾人:「誰願意為我到徐州營中為使?」   「下官願往。」袁譚一看,原來是辛評的弟弟辛毗,他們兄弟都是很有才華的人,如果肯去做個說客應該是問題不大,因此,袁譚也就同意了辛毗的請求。   雖然有個數十里地的路程,不過也是一個時辰就可以到達,辛毗在城下一說自己是袁譚派來的使者,程玉馬上親自出來迎接。   其實他這次可是真的是為辛毗這個人,雖然他已經不能再預測天下大勢的發展,可他還是能預測每個人的性格,就如同他在袁紹軍中想行賄就要找許攸,而要想破袁譚,自然辛毗是最佳的人選。   辛毗見對方這麼勞師動眾,竟然大開城門迎接自己,心裡也是感慨萬分。城中迎接自己的人馬左右一分,當中簇擁著一匹白馬,馬上正是程玉。   山中不知歲月,人間以歷滄桑。轉眼間程玉在這裡混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老朋友們給他做過什麼改造,看起來他的變化還不是很大,頭髮依舊是被鬆散的紮在腦後,作為從現代帶過去的習慣,程玉一直把鬍鬚刮的乾乾淨淨,戎馬生涯並沒有讓他給他增添多少滄桑的感覺,只是臉上的神情多了一分睿智與堅毅,不過怎麼看起來也不像一個已經奔三十的人。   看到對面的人如此年輕,更讓辛毗讚歎不已,自己在幾年前就聽過程玉的名聲,想來那時的他不過是弱冠之年,一個如此年輕的人,卻建立下如此大個功業,和他比起來,確實袁譚袁尚之流不過是些紈褲子弟吧。   等到了臨時帥府,程玉只留下幾個人作陪,各自坐下以後,程玉對辛毗說:「早知道辛氏昆仲乃是河北的賢達,卻一直無緣相見,今日先生來的匆忙,讓我沒有機會好好的準備一下,如果有禮數不周,還請先生原諒。卻不知先生來此是為了什麼事情?   辛毗聽對方捧自己,心裡的感覺自然十分舒服,見問,也就恭敬的回答:「我此次來見明公乃是為了向明公道喜。」   程玉卻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怎麼拉攏,對方已經有倒向自己的意思了,不過還是裝做不明白的問:「卻不知喜從何來還望先生指教。」   「哈哈哈哈,我來恭喜明公將盡得河北之地啊!」說話也不容程玉插話,就繼續說:「明公已經成功的挑動二袁內訌,如今袁譚派我來請明公相助,讓您坐收漁人之利,這幽州不早晚是您的地方嗎?我怎能不先向明公賀喜呢?」   程玉一聽,既然對方已經把話挑明,也就不再掩飾什麼,問道:「卻不知辛先生有何教我?」   「袁氏雖然日漸孱弱,但畢竟保有河北以久,如果明公追迫過急,恐在田豐沮授等人的勸說下,二袁會協力對抗您。不如您支持袁譚,讓他與袁尚作戰,主公只是屯兵在外,想來如果袁譚想奪權的話,田豐高幹這些忠於袁紹遺命的人定然不肯答應,等他們打敗了袁譚,也就內耗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您的大軍到處,又有什麼人能夠阻攔呢?」   程玉大喜,忙說:「如果先生能幫我平定幽州,我一定稟告趙王重重的封賞您。」   辛毗狡黠的一笑說:「不過是些為了國家的事情,有談什麼封賞。還請明公今天晚上派人去攻打袁尚的軍營,他要偷襲袁譚,營中一定空虛,等打敗了袁尚以後,明公一定不要逼迫太緊,等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我會做內應迎接明公進幽州。」   程玉自是一口答應,辛毗回營覆命,說自己不但勸說程玉幫助袁譚攻打袁尚,還說服他不要進軍幽州。袁譚聽了更是高興,大賞辛毗然後做好迎戰準備。   卻說袁尚,等到了半夜,分兵派將。由呂氏兄弟帶領人馬前取劫營,自己帶領大部在後面接應,而軍營則交給了逢紀把守。   呂曠呂翔帶領本部人馬悄悄的摸到了袁譚的軍營邊上,卻見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什麼動靜,互相打了手勢,一揮手中的武器,手下的人馬全部殺入了敵營,兩個人正待也衝進去,突然聽到四面喊殺連天,到處都是袁譚的旗號,這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埋伏。   如今的情形之下,誰還能有戰鬥的勇氣,二呂就準備往回跑,一回頭,卻發現往自己軍營方向的旗號赫然是一個「顏」字,他們哪有膽量去硬碰顏良的人馬。   眼見四面的敵軍越來越多,恐怕再不突圍就無法殺的出去,但三公子的接應人馬還遙遙無期,呂翔湊到大哥身邊說:「大哥,再不想辦法今天我們就都要死在這裡,我看我們乾脆投降大公子算了。他們兄弟都是老主的兒子,跟誰不是跟。」   呂曠聽了這話心中一動,想了一想然後對兄弟說:「不,我們殺出去,目標平原。」   他們整頓兵馬要殺出重圍先不提,再說說袁尚,他從沒有想到過袁譚已經知道了他的下一步目標,還在想打敗了袁譚以後要怎麼去對付程玉,突然隊伍的前面一陣大亂,他忙停下馬詢問,卻聽見喊殺聲想起,一個士兵跑了過來稟告他說:「主公,我軍中了袁譚的埋伏,現在敵兵已經將呂將軍的兵馬圍住,另有一隻軍隊殺向了我軍,看旗號是顏良來了。」   袁尚知道中了埋伏,馬上就沒了主意,他不過是個愣頭青,要他上陣殺敵或許還可以,但要他隨機應變,恐怕難度就高了點。但總算他還知道現在呂氏兄弟是他最後的武器,於是既然想不出什麼辦法,就催動手下人馬攻擊,希圖衝破顏良的阻擊,去和二呂會合。   可顏良帶領的兵馬雖然沒有他多,但他的影響力畢竟擺在每個袁家兵的心裡,有他在那裡攔路,又有誰敢真心的往上衝,因而打了一陣,反而是雷聲大雨點小,正在袁尚著急的時候,突然又有士兵來報告說:「主公,大事不好,程玉軍,突然進攻我軍營寨,已經守不住了,請主公馬上回去支援。」   這下袁尚更是慌亂,想不到連程玉的徐州軍都參合進來了,忙指揮部隊回去救援,卻被顏良帶人在後面一陣追殺,還沒有到軍營,一隻殘兵迎面過來。袁尚一看,正是自己的旗號,再看當中幾個士兵簇擁著逢紀。   逢紀見到袁尚回來,帶著哭腔說:「主公,軍營失守了,想不到袁譚竟然和仇人程玉聯合,現在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再打,還是撤回幽州去吧。」   袁尚一看現在自己手下這點殘兵敗將,確實也沒有什麼再爭鬥的實力了,無奈之下,只能帶領兵馬向幽州撤去。 正文 第十八章:目標幽州     他終於到帶領自己的最後一點家底到達了渤海城下,雖然這裡是冀州的地盤,但由於曹操打下了信都以後就回去與程玉交戰,所以現在還是在袁家的控制下。   可他卻發現城門緊閉,莫非是渤海的守將已經知道了自己戰敗的消息正在防備?他派了幾個士兵前去叫城,可等他看到出來的人,心裡一下子涼了半截,原來城上正是辛毗,只聽他一陣狂笑對袁尚喊到:「三公子,現在渤海已經效忠於大公子,您是否要來坐一坐?」   袁尚聞言大怒,就想指揮兵馬攻城,卻被逢紀攔住:「主公小心中了奸人詭計啊,敵人馬上就要追上來了,如果我們在這裡糾纏的太久,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我看袁譚應該控制不了釉州的局勢,我們還是先回幽州重整旗鼓再來與敵軍決戰為妙。」   雖然袁尚百般不情願,但他現在也知道自己要兵沒兵,要將沒將,卻實不適合在與敵人決戰,也只得悻悻的帶領兵馬逃回幽州。沒有多久,袁熙也帶著自己的人逃回幽州,總算他的實力又恢復了一點。   程玉在佔領了敵軍的營寨之後就沒有繼續追擊,他也覺得辛毗的意見確實道理,如果自己進軍幽州的話,會給敵人造成壓迫感,讓敵人再團結起來就不好玩了,還不如讓袁氏兄弟自己拚個死活。   於是他將兵馬撤回了平原,剛剛進城,留守的徐庶就將一個好消息告訴了他,原來呂氏兄弟突圍到平原是為了向他投降,在呂曠的心目中,反正是投降,還不如投降給一個更有前途的勢力。程玉也很高興,他們現在也算是袁紹舊部裡最有本領的武將之二了,此長彼消之下,平定河北更加有信心。   袁譚雖然打敗了弟弟,但自己的心情是一點也不能放鬆,因為這個程玉要遠比袁尚可怕,不過對方沒有趁勢追擊也很出於他的意料,自己還一直在考慮要怎麼拖住對方前進的腳步呢,看來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不過他還是想派人去打探一下對方的底細,既然上次是辛毗去的,這次他就乾脆派辛評作為使者。   顯然辛家兄弟之間並沒有什麼默契,辛評還是很委婉的向程玉提出了自己的問題,程玉自然也不會將他和辛毗之間的內幕透露出來,只是說自己無意於插手幽州的事情,只能對袁譚進行道義上的支持。   不過這樣的說法顯然更讓袁譚滿意,他也不想引狼入室,這樣的結果正好讓他滿意,於是對程玉表示了感謝,然後帶領自己的人馬卻和袁尚爭奪幽州。   程玉自然不會是真的沒有野心,他依舊屯兵在青州邊界,準備隨時進軍幽州。   只要程玉不出兵,袁譚還不信有什麼樣的對手能擊敗自己,自然這樣的敵人有很多,但憑袁譚的智慧是看不到的。他還沒有完全放心程玉,辛毗卻先向他進言說,雖然程玉已經答應不進兵,但這個人反覆無常,不可輕信,他願意留守渤海,如果程玉揮軍北上的話,一定會將他阻攔在渤海城下。   知道辛毗能如此「忠心為國」,袁譚的心裡也是大為感動,一再囑咐他要小心程玉的動靜,卻不知自己這頭笨豬早已經被人家賣掉了。   北方還沒有什麼動靜,南方已經有消息傳來,張遼與孫策聯合在淮南大破敵軍,而且還奪下了此時控制在劉表手中的光州等地。程玉得到這個消息大喜,自己一直就把張遼當成最好的防守形人才,可今天才知道,張遼在進攻上同樣犀利,忙命來送信的軍卒講一下張遼奪取光州的經過。   原來,劉表雖然派出了三路人馬,但劉備一路並非是他的嫡系,他卻不願讓劉備在前面立太多的功勞,因而一直將劉備的兵馬留在後方,在前線的不過是文聘蔡瑁兩路人馬而已,等到了淮南根本就不佔什麼優勢。   雖然劉表派出的兵力是張遼守軍的兩倍,但張遼本身佔有城防之力,這幾年他也沒有閒著,同樣將軍屯的火燒到了淮南,經過幾年的整備,壽春城中的糧草已經可以中堆積如山來形容,而城池經過多次修繕,也已經固若金湯。   更重要的是現在張遼軍中上下一心,經過長時間的磨和,以紀靈陳紀為首的淮南舊將已經真心歸順,有了這些熟悉淮南的臂助,張遼經營淮南更是游刃有餘,聽說敵軍到來,也率領軍隊迎敵於國門之外。   張遼自己帶領一部人馬出廬江敵住由蔡瑁帶領,沿淮河沿岸東進的北路軍,而紀靈等人兵出合肥,抵擋文聘帶領的南路軍。交戰幾次之下,張遼才知道自己有點高看了蔡瑁,雖然他是劉表手下的第一大將,但無論韜略武藝都是一般,其實蔡瑁也就在水面上還可以,如果上了陸地,自然難是張遼的對手。   反而是南路軍的文聘是個勁敵,雖然紀靈的武藝不比他差,但要說統率三軍,那可差的不是一截,幾次交鋒都是略吃一點小虧,讓張遼懷疑是不是自己需要放棄前哨,回防城池了。   在這個時候,恰好程玉最有力的盟友孫策收到了程玉請求出兵的書信,也帶領兵馬殺過了長江,由側翼攻擊文聘,文聘無奈之下,只得後退一段距離,重新把敵人都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有了孫策的支援,張遼知道南方已經沒有危機,這才能全力的對付北方。可再要交戰,卻遇到了一個勁敵。   那天,蔡瑁又派手下一員偏將向張遼挑戰,張遼乃是武夫出身,又如何在乎,想來連蔡瑁本人都不是自己對手,他手下又能有什麼太出色的人物,於是也就滿不在乎的上陣迎戰了。   一看到對方的樣子,張遼卻先提高了三分警惕,對面的武將身高八尺,猿臂蜂腰,微微有些赤紅的面皮,細眉長目,略有鬍鬚,應該是二十多歲的年紀,臉上卻有著久經沙場的肅殺。   雖然看對方像是很有本領的樣子,但如果真有本領也就不該到如今還籍籍無名,張遼想到這些也就迎了上去。一旦真打起來,張遼心中也暗暗吃驚,看此人武藝與自己相比也毫不遜色,一口刀使的說不上出神入化也差不多,再這麼打下去自己絲毫沒有取勝的希望,乾脆撥馬就跑,準備用敗中取勝的方式贏他。   哪知對方沒有一絲的毛躁,竟然也不追趕,張遼知想輕易勝對方不易,也就順勢收兵回去,但他把對方的名字已經牢牢的記在心裡——魏延。   卻說魏延見張遼撤軍陣腳卻絲毫不亂,知衝殺也是突然無功,就帶領兵馬回到營寨。一見蔡瑁,卻見對方滿臉怒色,呵斥道:「魏延,敵軍敗逃你為何不追趕,白白錯過了這次機會。」   魏延忙抬頭解釋,卻見剛才為自己掠陣的偏將正一臉得色站在蔡瑁身邊,心知對方一直嫉妒自己的武藝,想來是在主帥面前說了自己什麼壞話,心中大氣,說:「將軍莫要聽信別人的話,我看張遼雖退而不亂,如果貿然追擊恐有不測反折了我軍銳氣。」   「一派胡言,定是你畏懼敵軍,故意不奮勇上前的吧?」   魏延雖然心中不服,但卻知道蔡瑁的脾氣,如果爭辯,他反而更敵視自己,只得低頭忍受。卻聽蔡瑁又說:「我給你個機會,明天如果還不能擊敗敵軍,一定重重的處罰你。」   雖然魏延憤憤不平,但見周圍的眾將沒有一個為自己說話的,知是平素得罪人太多,只能強嚥下這口氣退回一旁。   張遼回到營中也對魏延一直念念不忘,他知道雖然現在主公在淮南的力量不弱,可畢竟劉表晦光養韜這麼多年,手下的勢力絕對不小,又有劉備兄弟那樣的人傑輔助,如果全面開戰的話,自己還真難抵擋,如果有魏延這樣一員虎將為助,自己的壓力自然要少了很多。   可惜魏延也沒有那麼好對付,按照今天陣上的情況來看,他恐怕也是個文武全才,自己就是對付他,也需要大費周章,何況還要收降對方呢?   不過看魏延如此的本領,卻還是偏將,大概他在劉表手下並不得志,只要自己有機會,還是很有可能勸說動對方的,最後張遼歸結出一點,必須先生擒魏延。   但如何對付這個難纏的對手也讓張遼費了好久的心機。   次日清晨,士卒卻來稟報,魏延又在營外挑戰。張遼雖然還沒有想出什麼辦法,但不出戰更是什麼辦法也沒有,自己乾脆就一次一次的引,就不信這個魏延就永遠這麼冷靜,不會有一次衝動的時候。   果然,張遼又是打了一陣就敗回自己的隊伍,然後又是緩緩有序的撤退,魏延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離去,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突然身後馬蹄聲響,他回頭一看,原來是蔡瑁手下的傳令兵,只聽他大聲說:「蔡將軍有令,命你趕殺敵軍不得有誤。」   魏延再一抬頭,卻看見蔡瑁正帶領著手下的眾將在營門口觀陣,只能對傳令兵說:「敵軍根本沒有敗卻退兵,一定是有什麼企圖的,請幫我回稟將軍,此時不宜追殺。」   卻聽傳令兵說:「蔡將軍早知你會有如此說辭,讓我告訴你,如果你違令的話,自然會有軍法處置你。」   「難道大將軍就不顧慮這些荊襄兒郎的性命嗎?」魏延有點氣急了。   「你們死活和我沒有干係,我只管傳令。」傳令兵冷冷的說。   魏延這下可真不幹了,他本來就暴躁,何況實在看這個傳令兵和蔡瑁不順眼,喊了一聲:「我殺了你這個兔崽子。」手起一刀,將傳令兵砍於馬下,然後對著身邊驚呆的士兵喊:「你們都聽到了,蔡瑁既然不管我們的死活,我們乾脆就反了算了。」   這些兵將大多聽到了剛才的對話,加上平日裡魏延雖然和其他將官關係不好,但在士卒心目中還是很有威信的,大家一聲響應,各舉武器向荊州軍的陣地衝去。   顯然蔡瑁對他這個命令的後果估計不足,沒有想到魏延會臨陣倒戈,一時之間也是手足無措,眼看魏延的人已經快衝近,他才想起命令放箭,但此時已經晚了,兩股一樣衣甲的人馬殺在一起,開始還能分的出誰是誰,殺到後來已經是全憑感覺。   魏延想衝到蔡瑁身邊,但蔡瑁手下雖然沒有什麼厲害武將,但人卻足夠多,將魏延團團圍住,魏延左衝右突,就是靠近不了蔡瑁。   張遼那裡正準備撤回自己的營寨,卻突然看到敵人自己打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敵人那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此有利的情形又怎麼能不用,於是他指揮人馬又殺了回來。   蔡瑁被一個魏延已經搞的心煩意亂,猛抬頭發現張遼的人馬也殺了過來,哪裡還敢戀戰,忙命令軍隊撤回營寨。他本隊的人馬紛紛退進去,連剛才還跟著魏延的人馬也大部悄悄的溜回了營中,等魏延反應過來,營門已經關閉了。外面卻還有蔡瑁的人。   這些人都湧到營門前,想砸開營門逃回去,蔡瑁一橫心,命令守衛開弓放箭,頓時外面慘叫連連,被射倒一片,這些人又紛紛的往回跑。   此時的魏延身邊還有個百十人在,突然間他發現自己雖然出了氣,但卻變的無家可歸,這時逃回來的荊州兵也漸漸聚攏在魏延周圍,倒不是魏延有多大的魅力,只是張遼的兵馬已經圍了上來,他們已經無路可走。   張遼看了一眼被圍在當中,孤獨落寞的魏延,心中竟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好像那個人啊,除了那種霸氣,魏延此時看起來就是一個呂布的翻版。看來他是被荊州軍拋棄了,此時正是收降他的時候,但真的沒有問題嗎?看他的樣子,恐怕也和奉先一樣野心勃勃吧?   唉,問題還是將來由主公決斷吧,於是張遼在馬上喊道:「魏延將軍,既然你已經無路可投,何不歸降我家主公。」   雖然魏延憤憤不平,但見周圍的眾將沒有一個為自己說話的,知是平素得罪人太多,只能強嚥下這口氣退回一旁。   張遼回到營中也對魏延一直念念不忘,他知道雖然現在主公在淮南的力量不弱,可畢竟劉表晦光養韜這麼多年,手下的勢力絕對不小,又有劉備兄弟那樣的人傑輔助,如果全面開戰的話,自己還真難抵擋,如果有魏延這樣一員虎將為助,自己的壓力自然要少了很多。   可惜魏延也沒有那麼好對付,按照今天陣上的情況來看,他恐怕也是個文武全才,自己就是對付他,也需要大費周章,何況還要收降對方呢?   不過看魏延如此的本領,卻還是偏將,大概他在劉表手下並不得志,只要自己有機會,還是很有可能勸說動對方的,最後張遼歸結出一點,必須先生擒魏延。   但如何對付這個難纏的對手也讓張遼費了好久的心機。   次日清晨,士卒卻來稟報,魏延又在營外挑戰。張遼雖然還沒有想出什麼辦法,但不出戰更是什麼辦法也沒有,自己乾脆就一次一次的引,就不信這個魏延就永遠這麼冷靜,不會有一次衝動的時候。   果然,張遼又是打了一陣就敗回自己的隊伍,然後又是緩緩有序的撤退,魏延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離去,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突然身後馬蹄聲響,他回頭一看,原來是蔡瑁手下的傳令兵,只聽他大聲說:「蔡將軍有令,命你趕殺敵軍不得有誤。」   魏延再一抬頭,卻看見蔡瑁正帶領著手下的眾將在營門口觀陣,只能對傳令兵說:「敵軍根本沒有敗卻退兵,一定是有什麼企圖的,請幫我回稟將軍,此時不宜追殺。」   卻聽傳令兵說:「蔡將軍早知你會有如此說辭,讓我告訴你,如果你違令的話,自然會有軍法處置你。」   「難道大將軍就不顧慮這些荊襄兒郎的性命嗎?」魏延有點氣急了。   「你們死活和我沒有干係,我只管傳令。」傳令兵冷冷的說。   魏延這下可真不幹了,他本來就暴躁,何況實在看這個傳令兵和蔡瑁不順眼,喊了一聲:「我殺了你這個兔崽子。」手起一刀,將傳令兵砍於馬下,然後對著身邊驚呆的士兵喊:「你們都聽到了,蔡瑁既然不管我們的死活,我們乾脆就反了算了。」   這些兵將大多聽到了剛才的對話,加上平日裡魏延雖然和其他將官關係不好,但在士卒心目中還是很有威信的,大家一聲響應,各舉武器向荊州軍的陣地衝去。   顯然蔡瑁對他這個命令的後果估計不足,沒有想到魏延會臨陣倒戈,一時之間也是手足無措,眼看魏延的人已經快衝近,他才想起命令放箭,但此時已經晚了,兩股一樣衣甲的人馬殺在一起,開始還能分的出誰是誰,殺到後來已經是全憑感覺。   魏延想衝到蔡瑁身邊,但蔡瑁手下雖然沒有什麼厲害武將,但人卻足夠多,將魏延團團圍住,魏延左衝右突,就是靠近不了蔡瑁。   張遼那裡正準備撤回自己的營寨,卻突然看到敵人自己打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敵人那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此有利的情形又怎麼能不用,於是他指揮人馬又殺了回來。   蔡瑁被一個魏延已經搞的心煩意亂,猛抬頭發現張遼的人馬也殺了過來,哪裡還敢戀戰,忙命令軍隊撤回營寨。他本隊的人馬紛紛退進去,連剛才還跟著魏延的人馬也大部悄悄的溜回了營中,等魏延反應過來,營門已經關閉了。外面卻還有蔡瑁的人。   這些人都湧到營門前,想砸開營門逃回去,蔡瑁一橫心,命令守衛開弓放箭,頓時外面慘叫連連,被射倒一片,這些人又紛紛的往回跑。   此時的魏延身邊還有個百十人在,突然間他發現自己雖然出了氣,但卻變的無家可歸,這時逃回來的荊州兵也漸漸聚攏在魏延周圍,倒不是魏延有多大的魅力,只是張遼的兵馬已經圍了上來,他們已經無路可走。   張遼看了一眼被圍在當中,孤獨落寞的魏延,心中竟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好像那個人啊,除了那種霸氣,魏延此時看起來就是一個呂布的翻版。看來他是被荊州軍拋棄了,此時正是收降他的時候,但真的沒有問題嗎?看他的樣子,恐怕也和奉先一樣野心勃勃吧?   唉,問題還是將來由主公決斷吧,於是張遼在馬上喊道:「魏延將軍,既然你已經無路可投,何不歸降我家主公。」   雖然魏延憤憤不平,但見周圍的眾將沒有一個為自己說話的,知是平素得罪人太多,只能強嚥下這口氣退回一旁。   張遼回到營中也對魏延一直念念不忘,他知道雖然現在主公在淮南的力量不弱,可畢竟劉表晦光養韜這麼多年,手下的勢力絕對不小,又有劉備兄弟那樣的人傑輔助,如果全面開戰的話,自己還真難抵擋,如果有魏延這樣一員虎將為助,自己的壓力自然要少了很多。   可惜魏延也沒有那麼好對付,按照今天陣上的情況來看,他恐怕也是個文武全才,自己就是對付他,也需要大費周章,何況還要收降對方呢?   不過看魏延如此的本領,卻還是偏將,大概他在劉表手下並不得志,只要自己有機會,還是很有可能勸說動對方的,最後張遼歸結出一點,必須先生擒魏延。   但如何對付這個難纏的對手也讓張遼費了好久的心機。   次日清晨,士卒卻來稟報,魏延又在營外挑戰。張遼雖然還沒有想出什麼辦法,但不出戰更是什麼辦法也沒有,自己乾脆就一次一次的引,就不信這個魏延就永遠這麼冷靜,不會有一次衝動的時候。   果然,張遼又是打了一陣就敗回自己的隊伍,然後又是緩緩有序的撤退,魏延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離去,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突然身後馬蹄聲響,他回頭一看,原來是蔡瑁手下的傳令兵,只聽他大聲說:「蔡將軍有令,命你趕殺敵軍不得有誤。」   魏延再一抬頭,卻看見蔡瑁正帶領著手下的眾將在營門口觀陣,只能對傳令兵說:「敵軍根本沒有敗卻退兵,一定是有什麼企圖的,請幫我回稟將軍,此時不宜追殺。」   卻聽傳令兵說:「蔡將軍早知你會有如此說辭,讓我告訴你,如果你違令的話,自然會有軍法處置你。」   「難道大將軍就不顧慮這些荊襄兒郎的性命嗎?」魏延有點氣急了。   「你們死活和我沒有干係,我只管傳令。」傳令兵冷冷的說。   魏延這下可真不幹了,他本來就暴躁,何況實在看這個傳令兵和蔡瑁不順眼,喊了一聲:「我殺了你這個兔崽子。」手起一刀,將傳令兵砍於馬下,然後對著身邊驚呆的士兵喊:「你們都聽到了,蔡瑁既然不管我們的死活,我們乾脆就反了算了。」   這些兵將大多聽到了剛才的對話,加上平日裡魏延雖然和其他將官關係不好,但在士卒心目中還是很有威信的,大家一聲響應,各舉武器向荊州軍的陣地衝去。   顯然蔡瑁對他這個命令的後果估計不足,沒有想到魏延會臨陣倒戈,一時之間也是手足無措,眼看魏延的人已經快衝近,他才想起命令放箭,但此時已經晚了,兩股一樣衣甲的人馬殺在一起,開始還能分的出誰是誰,殺到後來已經是全憑感覺。   魏延想衝到蔡瑁身邊,但蔡瑁手下雖然沒有什麼厲害武將,但人卻足夠多,將魏延團團圍住,魏延左衝右突,就是靠近不了蔡瑁。   張遼那裡正準備撤回自己的營寨,卻突然看到敵人自己打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敵人那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此有利的情形又怎麼能不用,於是他指揮人馬又殺了回來。   蔡瑁被一個魏延已經搞的心煩意亂,猛抬頭發現張遼的人馬也殺了過來,哪裡還敢戀戰,忙命令軍隊撤回營寨。他本隊的人馬紛紛退進去,連剛才還跟著魏延的人馬也大部悄悄的溜回了營中,等魏延反應過來,營門已經關閉了。外面卻還有蔡瑁的人。   這些人都湧到營門前,想砸開營門逃回去,蔡瑁一橫心,命令守衛開弓放箭,頓時外面慘叫連連,被射倒一片,這些人又紛紛的往回跑。   此時的魏延身邊還有個百十人在,突然間他發現自己雖然出了氣,但卻變的無家可歸,這時逃回來的荊州兵也漸漸聚攏在魏延周圍,倒不是魏延有多大的魅力,只是張遼的兵馬已經圍了上來,他們已經無路可走。   張遼看了一眼被圍在當中,孤獨落寞的魏延,心中竟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好像那個人啊,除了那種霸氣,魏延此時看起來就是一個呂布的翻版。看來他是被荊州軍拋棄了,此時正是收降他的時候,但真的沒有問題嗎?看他的樣子,恐怕也和奉先一樣野心勃勃吧?   唉,問題還是將來由主公決斷吧,於是張遼在馬上喊道:「魏延將軍,既然你已經無路可投,何不歸降我家主公。」   此時的魏延,早已經走投無路,雖然有些無可奈何,但畢竟這已經是現在自己唯一的退路,想了半晌,終於下馬請降。   張遼何等人物,如何看不出對方不甘願的心思,但知道對方在一時三刻之內還做不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只要自己和主公能夠抓住對方的心,恐怕早晚有一天對方會真心投降的。   收降了魏延,張遼也不急於進攻,帶領人馬回到了營寨,此時他心中已經有了破敵之策,對魏延禮敬有加,魏延雖然為人孤高,但最受不得敬,也是誠惶誠恐,對張遼說:「張將軍何必如此客氣,讓文長心中不安,張將軍但有所命,敢不相從。」   張遼見對方表情誠摯,也深信不疑,然後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魏延唯唯聽命,依計而行。   卻說蔡瑁,自打陣前反了魏延,也著實安靜了幾天,但想到自己的兵力遠比對方多,怕個何來,於是又帶領手下的人馬進攻。張遼同樣毫無畏懼,荊州軍雖然多,但卻無用,蔡瑁無勇無謀,手下也大多是三流角色,也帶著自己手下的兒郎上陣迎敵。   有張遼親自上陣搏殺,徐州軍士氣大振,而敵軍卻毫無鬥志,被張遼沖了個七零八落。趁勢掩殺,蔡瑁已經收不住陣,直退了三十里才又能穩住陣腳,軍營卻被對方奪去了。   蔡瑁見識到張遼的厲害,哪裡又敢輕舉妄動,在張遼強大的氣勢之下,龜縮不出,反而是張遼討陣。   突然間,有消息傳來,後方的固始城已經失守,讓蔡瑁嚇了一跳,敵人怎麼無聲無息摸到自己後面去了?原來張遼交給魏延的任務就是讓他假扮蔡瑁的軍馬,不管是什麼身份的,要混進固始將他拿下。   果然這個消息將本就沒有什麼鬥志的荊州軍一下子打入了深淵,這樣下去,自己的退路就要完全被截斷,蔡瑁忙下令全軍後撤,一定要將固始奪回來。   山岡之上,張遼橫刀立馬,冷冷的看著下面亂紛紛衝過的荊州兵,身後千騎,誰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整只人馬彷彿融進了環境,連近在咫尺的敵軍都沒有發覺。   看到從下面跑過的敵軍越來越多,張遼突然將手中的大高大刀一舉:「殺!」   「殺!」上千人的嗓音在群山間迴盪,荊州兵都驚恐的望著山頭,卻見敵人已經如一陣風般捲到了面前。   羊群再多也不過是猛虎的獵物,今天的荊州軍就是獵物,面對只有自己幾十分之一的敵人,荊州軍卻驚惶逃竄,不止是士兵,連本該穩定局勢的武將也加入了混亂的行列。   憑借這一千人,張遼竟然在敵軍的隊伍裡往來縱橫無可抵擋。蔡瑁雖然也是害怕了一陣,但他畢竟也是荊州軍的主帥,很快當他發現敵人只有千人而已的時候,多少也恢復了點信心,畢竟幾十個人對對方一個,就算對方厲害也不會這麼離譜吧?於是他開始聚集殘部,想再與張遼拼一下。   可惜他的幻想被毫不留情的砸碎了,張遼出發設伏之前,早就給營中安排好,一直都在監視著敵人的動靜,發現敵軍已經撤退,馬上銜尾追擊下來,正好在敵軍心存僥倖的時候趕到。   這下連蔡瑁都不在去存什麼幻想,把注意力集中到逃跑身上,領著一群殘兵擺將就往西南下去,此時的他自然不會在去想奪回固始,只要不把命丟在這裡已經是老天保佑的事情。   有他這樣一個開路先鋒,起碼徐州軍再也不會弄錯方向,隨著蔡瑁的步伐,張遼一路追擊下來,讓蔡瑁連一個軍營都搭不完。在追逐敗兵的第一天,紀靈就帶領南路軍加入了這個行列,張遼有了援兵更可以實施自己的計劃,將部隊分成了兩部輪流追擊監視敵軍,但他們的目的不是消滅敵軍而是不停的騷擾,他要對方活著將混亂帶回到自己的地盤,卻不能讓他們恢復戰鬥力。   於是,當蔡瑁逃到目的地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防禦,只能繼續逃跑。   由安豐追到光州,張遼終於命令部隊停下了腳步,再往前就是荊州,敵人隨時會有生力軍加入進來,自己已經超額完成了任務,又何必再冒險呢?因而大會眾將防守光州,並向程玉報捷。   在他功勞簿上的第一個名字,就是魏延。   程玉聽說魏延投奔了自己,並且這次大捷有魏延的功勞,忙打開功勞簿一看,果然第一頁第一條就寫著他的大名,心裡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徐庶等人不知為何主公的面色變換不定,更不知程玉此時想的問題是不是他們可以參與的,都默默無言的看著主公。過了半晌,徐庶見程玉的眉頭還沒有舒展開來,心中默歎一聲然後出聲說:「不知主公為何事憂慮,我們能否為你分憂。」   程玉這才醒悟到自己有點失態了,於是把自己的心事向大家表白出來作為道歉:「諸位,剛才我聽說魏延將軍立下了頭功,座上沒有什麼外人,我可以跟大家說,魏延此人武藝高超,又會用兵,乃是大將之材,但他有一個問題,就是為人太過孤高,難得去服一個人,如果沒有人可以壓服他,我都不知道收服這個人是喜是憂了,因此一直在發愁。」   這話一說出來,徐庶卻是十分震驚,他久居荊襄,但對魏延的認識不過就是一個,這人很有本領,這個人不受重用,但看主公的意思,他似乎對魏延十分瞭解的樣子,難道他真的沒有什麼不知道的事情嗎?   不過他現在說的這個問題,倒真是徐庶沒有辦法解決的,恐怕也是在座的人都沒有辦法解決的,原因很簡單,他們並不熟悉魏延這個人,要他們輕易的決定一個不認識人的命運似乎有點難,他們更喜歡的是決定一個國家一個時代的命運。   看著大家的表情程玉知道,這個問題上恐怕誰也幫助不了自己,畢竟他們不會知道歷史的腳步會走到哪裡,現在連自己都不知道了。   是壓制嗎?似乎是行不通的,這樣一個人如果得不到重用恐怕比與他敵對更讓他仇恨,搞不好就將他推到了敵人的陣營。殺了他一絕後患?這種行徑在程玉自己看來只能以無恥來形容,一個人才不能好好去用,卻以莫須有的威脅而自斷手足,會讓天下所有人恥笑吧。那麼如果是重用了他,而以後他真的存有異心又該怎麼辦?   突然間程玉彷彿抓到救命稻草般問道:「奉孝怎麼看?」在他的心中對郭嘉有種莫名的崇拜,完全忘記了對方也是被自己算計過的人。   郭嘉聽到這個問題想也不想就說:「那你就除掉他!」   這個回答讓程玉也有點大吃一驚,這和自己心目中郭嘉應該有的回答有點差的離譜了,忙抬起頭,卻聽見郭嘉繼續說:「決定臣子態度的,必然是做主公的,如果身為主公的你對一個人抱有懷疑的話,那麼迎接他的命運只有背叛和死亡,既然你已經對這個人有著不信任的想法,你就乾脆賜他一死,免得日後費心,如果你信任此人,有問我何來?」   程玉被這話說的大氣也不敢出,只因為對方說到了重點上,確實這些文武都不能代替自己做決定,最終決定魏延命運的,只能是自己。   想想魏延也夠可憐的,戎馬一生,卻難得遇到知己,除了劉備以外,就沒有過一個信任他重用他的人,如果不是眾人的壓制和排擠,恐怕也不會走上什麼不歸路,只要自己能夠信任他,並為他像劉備一樣找一個好長官,就不信他會懷有異心。   當然還有一個更令程玉高興的事情,郭嘉不管是不是對自己冷嘲熱諷,但畢竟他已經開始說一些獨立見解的東西了,這是一個好兆頭,只要他真正把自己當成是主公,哪怕他說的再讓自己難以接受,畢竟也都是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於是程玉不怒反笑:「多謝奉孝先生提點。」如此一來,反而讓郭嘉又有點搞不明白了。   想通了這一切,下面的事情就變的簡單了,程玉命人將這份功勞簿送到彭城,並給彭城小朝廷寫了一封表章,「請求」獎勵張遼的功績,封他為平南將軍,並且將魏延作為首功,也賞賜他的官職。   他寫的表章其實就是聖旨,雖然孔融想讓趙王親自掌權,可這個朝廷裡面不是程玉的人,就是包括孔融在內,和程玉關係不錯的人,只要他提出的事情,又有幾樣是能夠被駁回的呢?   安排妥了這些,程玉還是隱隱的對魏延有點不太放心,畢竟魏延只是對有本領的人才能真心服從,張遼雖然厲害,但也不一定能壓的住魏延,要是自己有一個像諸葛亮那樣能鎮住魏延的人就好了。不過好像現在的諸葛亮是無法讓魏延服從的吧?畢竟不過是一個弱冠少年而已。程玉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經好久沒有打探過孔明的消息了,現在的他應該已經到了出仕的年紀,如果被人搶先一步可是有點可惜。   幾家歡喜幾家憂,程玉這裡雖然比較順利,可其他人就不一定有那麼幸運了。   話說除了劉表以外,還有幾家吃了敗仗的,都是誰呢?劉璋在張魯的大軍進攻之下,雖然手下有張任奮力抗擊,但畢竟川兵久不經戰陣,而相較之下,張魯建立的是政教合一的體系,手下的軍兵大多有一種狂熱,雖然勉強守住了蜀中,卻總是如履薄兵。   曹操的情況比他還差,在西涼鐵騎的攻擊下,曹操接連的吃了幾個敗仗,雖然規模都不大,但卻挫動了曹軍的氣勢,只能嚴防長安城,伺機而動。   最慘的就要說袁譚了,本來他對袁尚還是有很大優勢的,但袁尚逃回幽州以後,靠著堅城,自是十分難對付。而田豐雖然對他們兄弟相爭很不滿,畢竟袁尚還是袁紹留下來的接班人,只能盡心幫助,并州的高幹也在袁尚的請求之下前來幽州助陣。   這就等於袁譚同時面對袁家的其餘四派,又怎能不敗。   幾次攻城不下,反而被對方稱勢一陣掩殺,如果不是仗著自己手下的兵馬悍勇,恐怕連全身而退都是不能的。   和辛評一商量,袁譚決定還是先退兵渤海再做打算,最近因為辛家兄弟和程玉談判,幫助自己獲得了良好的局面,他已經將郭圖放到身後不再重視了。   剛行到半路,突然袁譚聽到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程玉又一次出兵了,而且這次已經馬上就要進到幽州的地界。   袁譚以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辛評,他已經懷疑到辛毗的身上,看來搞不好這兩個傢伙將自己出賣了。又追問了一句:「他們是怎麼通過渤海的。」   「稟主公,據傳言,是辛……」他轉頭看了一眼辛評的臉色,然後繼續說,「辛先生命令大開城門放他們過來的。辛先生說,大司馬是為了幫您討伐逆賊袁尚特意由青州趕來的。」   辛評聽完這話,只覺得眼前一黑,想不到自己的兄弟竟然背叛了主公,自己一定要親自打敗他。   一扭頭,卻赫然看見袁譚鐵青的臉色,心下知道主公的想法,忙解釋說:「主公,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想不到佐治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哈哈。」袁譚怒極反笑:「你們兄弟平素關係不是一向都很好嗎?難道這次不是你讓他將『程大將軍』請進幽州?」   一邊的郭圖也進言說:「他們兄弟先後都到過平原城,相必早與程玉達成了什麼默契,只是如此背主之事,他又怎麼敢和您說呢?」   辛評也氣的渾身顫抖,手指郭圖說:「你……你……你……,我和你遠日無冤近日無愁,你為何要誣陷我?」   「辛評匹夫,雖然以前我和你沒有什麼仇,但你背叛主公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辛評也被氣昏了頭,就要上前揪打郭圖,卻被袁譚一把推開:「來人啊,將辛評押起來!」   辛評口中還在大呼冤枉,已經被衛士強行拖出了營帳。   郭圖見辛評已經被拉出去,眼內閃過一絲狠毒,然後對袁譚說:「想必辛評出賣主公後還敢待在營中是以為主公定然怕了程玉,不能將他怎樣吧?」   袁譚受郭圖這一挑撥,心頭的邪火更盛:「不敢怎麼樣,看我把他怎麼樣!來人,處斬辛評,將他的首級給辛毗送去。」   辛評見押送自己的士兵不是向營內而是向營門,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是什麼了,仰天長歎說:「佐治,你害死我了。不管你另投名主還是追求榮華富貴,又何苦拿你哥哥作為代價呢?」   使者將「禮物」送到程玉身邊的時候,徐州軍正在北進的路上,辛毗一見到大哥的首級,「哎呀」一聲,由馬上掉了下來。   程玉等人連忙搶救,他可是此次北征的嚮導,如果萬一死在路上,自己可是連路都找不到了。   過了半晌,辛毗幽幽醒來,口中喃喃說:「大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可如果不瞞你,你有怎麼會同意我如此做。袁譚!我一定殺了你為大哥報仇。主公,請您捉到袁譚以後將他交由我來處置,就算以後身死,我的心願也了了。」說完伏地而哭。   程玉雖然知道他即使有私心,但也是為自己做了貢獻才有今天的下場的,卻無法給他什麼太明確的承諾,畢竟自己是藉著支援袁譚的名義進的幽州,如果與袁譚翻臉,名聲上不好說,而袁譚殺辛評不過是他們集團內部的事情,自己也無法在這個上做什麼文章。但他還是對辛毗點了點頭說:「佐治放心,你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的,將來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後來程玉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承諾,沒有幾天,袁譚就給他送來了借口和機會。   程玉的偵察兵總算有一次沒有漏過敵情,回來稟報程玉說:「主公,袁譚軍的萬餘人馬突然不知所蹤,請主公定奪。」   程玉聞言,和身邊的幾個軍師交換了一下眼神,看來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果然袁譚沉不住氣要首先攻擊盟友了,不過這樣也好,你不仁我也可以不義,正好有借口借勢吞併了袁譚。   不過以後的日子可就稍微苦了一點,為了不讓對方有所警惕,程玉要每天繼續保持行軍速度,而到了晚上,卻又要人不解甲的防備袁譚軍的襲擊,幾天下來,雖然徐州軍比較強悍,也快要受不了。程玉只能乞求上天讓袁譚趕快崩潰,不然到時候恐怕真的會讓他的襲擊得手。   還好同樣的,袁譚也已經失去了耐性,他已經東躲西藏幾天了,每天看著程玉的軍隊行進,卻不能去襲擊他們,這個機會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過看起來郭圖的話似乎有一點危言悚聽的味道,程玉雖然厲害,也不過是個人而已,這次一樣也要著自己的道,眼看徐州軍每天都照常行軍,也沒有防備誰的意思,看來程玉還在做自己的春秋大夢吧?   雖然郭圖有點懷疑,但料想對方這麼行軍應該是沒有什麼防範,也就同意了袁譚夜襲敵營的命令。   到了晚上,袁譚的兵馬悄悄摸到了程玉軍營外,看敵軍雖然也有不少的崗哨,但大也只是正常的水準,營內也營帳也一切正常,不像有什麼意外的樣子。於是袁譚令顏良先帶領人馬摸過去,自己在後面接應,至於郭圖,此時卻在臨時的營寨中等待他們的消息。   果然,顏良的一路都很順利,已經摸到了敵營以外數十步,再往前走,終於被哨兵發現,聽見哨兵喝問了一聲:「什麼人!」顏良已經率先衝了出來,大喊一聲:「殺!」隨即他手下帶的幾千人馬一同殺出,在這寂靜的夜裡,也是喊殺震天。   敵人突然殺出來並沒有給徐州軍營造成多大恐慌,大家早都快等的不耐煩了,連續幾天穿著重重的鎧甲睡覺畢竟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如今打敗敵軍就可以正常的休息了,大家還感到很高興。   一時之間,越來越多的士兵由營帳中奔出加入到戰鬥中。顏良也沒有注意到為何敵軍反映的速度會如此之快,作為一個武將,他只想到了勝利,卻不知勝利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正衝殺之間,恰好看見程玉,拍馬就殺了過去,降將呂翔見到是顏良,搶先迎了上去,顏良見是河北久將更是一點也不客氣,舞刀就與呂翔戰在一起,也許是上天給他的安慰,雖然平時他要費一番手腳才能解決呂翔,但今晚卻有如神助,幾個回合就在呂翔的肩膀上切下二斤肉來,可憐呂翔寸功未立,第一仗就受傷下場。   等對方已經到了身邊,程玉才發現,正要叫趙雲,突然又有點不好意思,自己本來是武將出身,最近卻很少上陣,在這自己的軍營之中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吧,正好上陣熟悉一下感覺。   要說熟悉作戰的感覺,找誰不好程玉偏偏找上了顏良,雖然自己的功夫還算不錯,可分跟誰比,要是面對顏良可還是差了一大截。   加上自己久不作戰,而顏良卻正在顛峰,十來個回合,程玉已經累了一身汗。還好這時趙雲已經看到主公正在親自博殺,而且對象是河北名將顏良,一縱馬把顏良接了過去。   顏良雖然狀態好,但畢竟寡不敵眾,他手下帶的兵馬早已經被徐州兵分割包圍,現在周圍幫忙的都是在幫趙雲,可他殺的起性,竟全然沒有發覺。   袁譚在後面開始還沒有發現什麼異狀,因而也帶領人馬殺進了徐州軍的大營,可惜他這點人馬也不過是如同將墨汁倒進了水中,雖然開始可以染黑一大片,但漸漸的,已經連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這是他才發現不妙,知道今天晚上恐怕難以成功,還是逃回自己的軍營比較好,但他忘記跟自己手下好好解釋一下,結果所有能跑的手下全部跟袁譚一同逃了下去,有敵軍指路,徐州軍又可以輕易的找到敵人的軍營,結果連自己的大營都陷落了。   這些東西顏良卻是一點也不知道,他只想殺個痛快出出最近總是打敗仗的氣,但等他沒有力氣的時候卻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還在搏殺,知道大事不好,也只有逃跑這一條路。   但這時還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顏良一番苦戰身受傷痕無數,還是不能殺出重圍,終於力竭被擒。   不到收拾戰場的時候,程玉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成果,袁譚最後一點家底基本上在這場戰鬥中消耗殆盡,其實也不是程玉消滅了多少,除了袁譚自己帶領數百人馬逃脫了追擊,其餘的大部分見情況不妙除了逃跑就是投降,這一戰結束,袁譚的勢力已經算是消亡了。   標誌著袁譚退出歷史舞台的另一件重要事情是他手下最後的文武已經都不在了。除了顏良重傷被擒以外,連郭圖也沒有能成功的逃掉,為管亥生擒。   管亥跟了程玉這麼多年,知道他的性格,有看起來比較像樣的人都盡量活捉,等主公親自處置,想來這幾年能夠活捉的人大多已經歸順了主公,自己這些武將也已經可以慢慢的理解主公的想法。   可一提審俘虜的時候,竟然有人供出了辛評為郭圖所害的消息,辛毗作為主要的功臣,此時也正在座陪同,突然間聽到這個消息,眼睛都紅了,讓那人將當時發生的事情再講一遍,這個本是袁譚的親兵,當天的過程自然一點也沒有遺漏,再與其他看到的人一核對一點也不差。   辛毗被這個消息氣的牙齒都咬出了聲音,「撲通」跪伏在地上,連額頭都磕出了血,對程玉說:「主公,我與郭圖不共戴天,請主公一定要給我機會將郭圖千刀萬剮,為我哥哥報仇。」   也是郭圖命中該死,程玉正在安慰辛毗,管亥卻一臉喜色的回來交令,一進帳也沒有看跪在地上的辛毗就對程玉說:「回稟主公,敵營已經被攻破,我還抓住一個人,似乎是袁譚的軍師叫什麼郭圖的……」   話尚未說完,只聽一聲怒吼,辛毗已經如同瘋虎一般的衝出營帳。雖然管亥被嚇了一跳,一頭霧水,程玉卻知道辛毗出去要幹什麼,也無法讓士卒去阻攔辛毗,只得離座親自去勸辛毗。等到了暫押俘虜的轅門邊,卻看到郭圖已經一身血肉模糊倒在地上,辛毗的身上也濺滿了鮮血,卻還在用配劍砍郭圖的身體或者叫屍體,旁邊幾個粗壯的士兵都無法拉住他。   這幾個兵丁一見主公到來,也突然力量大增,才終於將辛毗拉開,但郭圖是眼見不活了。   程玉見到他淒慘的死狀,心裡也默默的歎息一聲,雖然他確實是咎由自取,但不可否認的,他確實是一個比較有才華的人。可惜河北名士大多不得善終,這大概與他們文人相輕,彼此傾軋是分不開的,不然無論自己還是曹操,恐怕都會很難得到河北。   但他既然已經死了,就沒有必要再為他費心,還是先安撫辛毗為好,程玉轉身到辛毗身邊說:「佐治莫要氣壞了身體,人死百了,既然你已經報了仇,就讓他留個全屍吧。」   辛毗雖然不情願,但自己已經親手報了仇,大方向來說還算是了了心願,也就沒有再強求,終於默默的退到一邊。   程玉命人將郭圖的屍體收斂起來,找個地方安葬掉,可憐郭圖一生勾心鬥角,卻差點換來個被剁成肉泥的下場。   處理完郭圖的事情,也就沒有太重要的俘虜值得去審了。顏良雖然也被抓獲,但他突圍的過程中受傷太多,即使都不是特別重,都累積在一起也夠他嗆,現在正在下面養傷。   等過了一段日子,顏良由於心中鬱悶,傷勢不但沒有見好反而越來越沉重,程玉只得將他送回徐州,可在路上,顏良就病勢了,河北兩大名將,一個戰死沙場,一個在俘虜中鬱鬱寡歡而死,不過總算是比他們的大多數文士同僚要好,有一個比較體面的收場。   袁譚在走投無路之下,最後帶領兵馬去投靠了冀州的夏侯淵,雖然曾經敵對,曹操還是收留了他,但他也被送到西北去做了一個閒職。   這些都是後話,程玉徹底剷除了袁譚勢力以後,又一次會合群臣討論下一步的計劃。程玉首先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雖然我軍擊潰了袁譚,但幽州的袁尚卻沒有因此而受到任何損失,他現在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馬,又有堅城薊城和田豐為他出謀劃策,我看我軍是否已經先撤回去,休整一段時間再捲土重來。」   一邊的徐庶連忙阻止:「主公萬萬不可,我軍長途跋涉至此不易,如果一旦撤兵再來又要大費周章,而袁尚卻可以修養生息以逸待勞,這對我軍非常不利,何況周圍還有其他虎視耽耽的勢力,此次如不能擊潰袁尚,後患無窮啊。」   程玉聽了這話,也深為所動,手下的幾大軍師看法都大略如此,就連武將也多如此想,於是程玉休整了數日還是舉兵奔幽州殺來。   袁尚聽說程玉已經擊敗袁譚,兵發幽州,慌亂萬分,他剛剛被程玉擊敗,幾乎沒有逃回多少兵來,又被袁譚騷擾一番,元氣還沒有回復,此時遭到攻擊,情勢也十分不利,幾乎要逃跑。還是田豐百般勸諫,才肯留下來堅守薊城,但心裡還是十分動搖沒有一點鬥志。   當程玉屯兵城下的時候,也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所謂薊城,就是古北京,是北方第一堅城。戰國時候就是燕國的都城,東西兩漢也一直是防守北方遊牧民族的前哨陣地,城牆高且厚,即使和長安洛陽比起來也毫不遜色,要說和剛被攻破沒有多久的許比起來,這裡要更堅固一些。   袁尚看到城外敵人的陣勢龐大,忙將田豐叫來,責備他說:「我說要撤離薊城你百般阻攔,如今敵人已經殺到了城下,如此多的兵馬又該如何抵擋,快點想辦法,不然先殺了你然後我再撤軍。」   田豐聽袁尚說的有點不像話,但他剛而犯主並不是說他就會指著主公的鼻子大罵,也只要忍著氣對袁尚說:「主公,雖然敵軍聲勢浩大,但不過是疲勞之軍,糧草接濟又困難,現在城中尚有三萬人馬糧草可支一年,城堞堅固武器充足,只要上下一心,想抵擋程玉並無何難,只要堅守到冬天,敵人自然會撤退。」   逢紀這次破天荒的沒有和田豐抬槓,他也知道如果主公戰敗的話,自己一樣沒有什麼落足之地,田豐的本領他還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仇恨田豐,現在只能對袁尚說:「田軍師說的也有道理,他一向善於謀劃,這次就將守衛城池的事情交給他好了。」其實他心中恨不得田豐在守城的時候戰死才好,只要沒有被敵人攻進城來。   袁尚見連逢紀都同意堅守薊城,也就沒有再難為田豐,讓他去組織防禦敵軍的事情。   田豐得到命令,馬上親自到城上組織防禦,說來他的本領果然不小,竟然將已經完全沒有鬥志的士兵又鼓舞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和敵軍決戰。   徐州軍在休息了兩天之後,開始了試探性的進攻。這次進攻出動了數千人馬,並有投石車和弩車作為掩護。   此時程玉早已經不對這些攻城利器報有太大希望了,自從許昌一戰以後,天下都知道自己有如此多的「秘密武器」,已經變成了公開武器,想來田豐這樣的有識之士已經在想辦法破解了。   果然,弩車雖然還在發揮作用,可效果不是很明顯,而且敵人也擁有了不少的弩車,而這些弩車的目標就是後面想要向城下推進的投石車,讓這些巨大的傢伙沒有辦法靠近城池一步。   數千軍士在沒有遠程武器的協助下,自然是發揮不了什麼太大的作用,在弓弩如蝗的情況下,雖然有木盾的掩護,進攻的人馬還是折損了不少,離城百餘步就再也靠近不上去了。   程玉看到自己手下的兄弟一批批的倒下,卻依然前仆後繼,心中如何能忍,看了一陣,只能先命令鳴金收兵,保全人命要緊,至於攻城還是用其他的什麼謀略才好。   回到營寨,程玉也是十分的鬱悶,在野戰中,自己可以憑借兵將的勇猛和謀士的計謀來取得勝利,以前所攻擊的城池也大多是一些兵力空虛又沒有鬥志的地方,如今這塊硬骨頭恐怕是要硌到自己的牙了。   再與手下的眾文武商量,卻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計謀都是要有機會施展的,面對這樣毫無破綻的城池,有什麼計策也是無法使用的。   無奈之下,程玉只能用攻城的一些原始招式,很快一條通往城內的地道就開始挖掘了,沒有想到敵人早就防範著這一手,夜晚剛挖到城牆下,突然幾塊數噸重的石頭從天而降,竟生生的將已經快完成的地道砸塌了一大截。   原來田豐一直派專人監聽著地下的動靜,根據聲音,判斷出了地道的方位和距離,用巨石一舉將這次計劃撲滅。   程玉知道再想用地道是妄想,只能再想其他什麼辦法。   過了幾天,大家又突然想起了以前曾經用過的雲車,都覺得這個方法可以實驗一下,又開始製造雲車。   可是這個方法同樣不行,剛開始的進攻還多多少少的佔到了一點甜頭,但在敵人的奮力抵抗之下,還是沒有能攻進城去,等再用的時候,田豐已經想到了破解的方法,他模仿程玉的投石車製造了「神火車」,就是用投石車發射點著的油桶,這些油桶將燃燒的油脂灑向敵軍,而且一點遇到雲車這樣的東西木桶就會碎然後將整部雲車點燃。這一下,程玉費盡力氣才造出的雲車又全部損毀還搭上了不少勇士的命。   往後的日子一直持續在這種狀態之中,程玉每用一樣攻城方法,對方都會很快的做出反應。就這樣兩軍在鬥智之中過了數月的時間,直到程玉聽到一個讓他擔心的消息。   這天,程玉得到報告,與曹操軍在長安城下對峙的涼州軍被曹操設計襲擊,馬騰戰死於沙場,其子馬超與其義弟韓遂逃回涼州,長城以南,黃河以東的關中等地盡落曹操之手。   這下事情開始變的有點棘手,涼州馬家這一仗也是元氣大傷,恐怕短時間之內是無力東顧了。現在其他的勢力又都在混戰之中,沒有誰會去招惹曹操,自己如果不能很快的解決袁尚,將受到兩個勢力的夾擊,到時候自己的情況又要變的很危險。   程玉忙又召開軍事會議,向各位軍師求教道:「諸位,剛剛收到消息,涼州馬騰已經兵敗身亡,曹軍很快就會回師復仇,如果不能馬上攻破薊城,我軍將進退維谷。請各位集思廣益,看看還有什麼比較好的辦法。」   眾人都陷入了沉思,但他們再努力也難有什麼太有效的方法,什麼聲東擊西,地道雲梯,偽退設伏這類的計謀都已經用過,但田豐就是抱定堅守城池的信念,如何也不為所動。   最後還是龐統狠狠心說道:「主公,要破薊城也也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薊城城的護城河與*水(地圖上看不清這條叫什麼河,有知道薊城的護城河用的是哪條河的請給我留言)現在正是秋雨連綿,我軍可於上游截斷河道,放水灌城,雖然敵軍防守嚴密,但如果對方的指揮運輸不靈在我軍的猛攻之下,即使是薊城也指日可破。」   一邊的徐庶聞言大驚:「主公不可啊,敵軍多守於高處,在低窪之處居住的大多是百姓,如果絕河灌城死傷的必然是他們,有違天合,對主公名聲也大大不利啊。」   一邊的文武也馬上分成了兩派,其實大家都早想到了這點,但都是考慮這樣百姓的傷亡太大,才一直沒有獻此計,如今情況危機之下,又有人先提出,自然有很多人附和,而反對的大多是一些為人比較持重,不願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人。   程玉聽下面爭吵不休,大喊一聲:「安靜!如此以百姓為代價的手段,我是定然不取的。」   幾個支持灌城的文武還想說話,程玉擺手制止:「我意已絕,大家就不要再說了,我們還是想想有沒有其他什麼辦法可以用吧。」   下面的郭嘉聽了這話,也有點感慨,他知道如果是曹操主公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採用此計,在他的心目中,為了勝利是可以不擇手段的,但眼前的程玉,卻為了百姓寧可承擔出師不利甚至是失敗的後果。但這只是性格上的不同,又說不出誰對誰錯。   不過起碼現在他對程玉的認識和好感又多了一層,畢竟一個仁慈的君主是很容易得到認同的,只是如果不這樣又有什麼辦法可用呢。如果能混進城去就好了,城內的敵人之間矛盾重重,只要能想辦法說服其中的一兩個倒向這面,薊城應該就可以很快的奪下了吧?   「奉孝沉思良久,是否有策相教?」一個聲音突然將郭嘉的沉思打斷,他已經不用看就知道是程玉。似乎對方對自己的重視程度很高,每次有問題的時候都要聽聽自己的意見,雖然明知對方這樣是在收買自己的心,但也不得不為此而感到感激,畢竟在座的多是智謀之士。   郭嘉心念的轉動不過是瞬間的事情,既然自己已經投降了程玉,就要把對方真的當成主公來看吧,於是郭嘉將自己剛才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也算是他第一次獻計,在座的人對他的意見還是比較認同的,幾個袁氏舊臣都可以證明這個分析的準確。但大家想了想也確實很難有什麼辦法混進城去,在戰爭期間,城門大多是關閉的,田豐對薊城的控制更是嚴格,無論什麼人只要接近城牆或者城門之內百步如果被發現的話就會被亂箭射死,又如何能混進城去呢?   這一天直到晚上,大家也沒有討論出一個什麼結果出來。程玉悶悶不樂的回到自己的營帳,難道真的要自己放棄戰果嗎?還是用那麼不人道的手段來解決這個問題嗎?雖然是用這一城的犧牲可能會換來天下的安定,但這是整整一城人啊,如果自己真這樣做了又和董卓等人有什麼區別呢?   不過或許曹操會這樣做吧,自己一直以他為天下最大的英雄,確實他做事情就不會有太多顧慮,做一個真小人也是一件需要很大勇氣的事情吧?何況他還是把百姓放在心裡的,但他是不是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沒有最後完成統一的大業呢?   郭嘉的想法與自己基本上一樣,其實自己早就有了合適的目標,聽說許攸正在城內以他貪婪勢利的性格,如果自己去引誘他應該很容易讓他獻城吧?   正在這時,程玉突然聽到帳簾一響,抬頭一看,是一張很久沒有見到過的臉,不由失聲道:「你?」 正文 第十九章:燕趙之風     對面的玉人嫣然一笑:「就是我,怎麼,不歡迎,我可是又給你送禮來了哦。」   程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只聽無瑕說:「我還是知道你為什麼發愁,你不是想找人混進薊城嗎?這種小問題難不倒我,你看你的防衛這麼森嚴不是一樣被我混進來而沒有發現嗎。」   「我怎麼忍心再麻煩你呢?何況現在薊城防備森嚴,你不過是一個外人又怎麼好讓你冒險呢?」   聽到對方叫自己外人,無瑕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傷,不過卻只是一瞬間,然後又笑著對程玉說:「也不是完全幫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誰找我來刺殺你的嗎?其實就是這個袁尚。他還欠我報酬沒有給,現在已經被你打成這樣,看來這筆帳是沒法還了。我只好幫你把他幹掉,然後由你來付我酬勞。」   程玉在心中一直欺騙著自己的感受,他已經很喜歡這個叫無瑕的女孩子了,但這種情感卻一直被他深深的壓在潛意識裡。   由於這種原因,最後他還是決定接受對方的幫助,首先他寫了一封書信,內容是勸許攸想辦法打開城門放自己的人馬進去。還有就是下意識的隱晦的提了一下以前許攸對自己的幫助,由於說的含糊不清,就算是被袁尚看到了,也會懷疑到許攸,不怕他會把這封信交出去,就算被袁尚攔截了,也能多少起到一點離間的作用,又不用怕許攸會認為自己在恐嚇他而不幫忙。   寫完這封信以後,程玉鄭重的交到了對方的手中說:「無瑕姑娘,這麼久以來你一直在幫助我,如果這次能夠因此而破敵,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也請你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如果實在不行,就放棄算了。」   當兩個人手指接觸的時候,她的心裡也顫動了一下,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兩個人的身份絕對不匹配,自己根本沒有什麼資格留在對方的身邊,當幫完他這一次以後自己就要浪跡天涯去過平凡的生活了。   這也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很多時候看起來是如此的幼稚散漫,而更多的時候卻又如此的專注成熟,如果他是一個平凡的人該有多好,沒有了門第的限制,自己一定會嫁給他,但現在……   她用力的將這些想法從自己的腦海裡驅逐出去,如果不是自己總在觀察他,總在想他的話,那麼也就沒有機會陷入這種苦惱的境地了吧?   這一次幫完他,以後就再也不見他了。她一邊想一邊走出了營帳。   夜色中,許攸府邸。此時的許攸還在頭痛自己的心事,自從袁紹死了以後,自己越來越不受重視了。袁尚因為自己以前同時和兩個兄弟的關係都很好,對自己一直懷有戒心,逢紀這個傢伙更是怕自己會得到袁尚的歡心,對自己百般排擠防備。就連田豐這樣不知變通的人都可以委以城防重任,卻讓自己在家做一個閒人。恐怕如果打退了徐州軍的進攻以後,自己就更沒有什麼前途了。隱隱的許攸有點盼望袁尚會吃敗仗,或許換個人自己還有起來的機會吧?   突然間,書房的門不知道什麼原因開了,自己失勢以後連這些下人都開始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如果有一天自己還能起來的話,一定讓這些勢力小人好好的吃點苦頭。   許攸一邊想,一邊起身去關門。剛走到門邊,突然電光火石之間,一柄匕首已經頂在了他的咽喉。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不要出聲。」   兩個人緩緩的走到椅子邊,那個女子已經隨手將門關上,一路跟自己過來。看許攸坐好,無瑕對許攸說:「我是徐州程大司馬派來的使者,特意來為許先生送一封信,這關係到你的前途命運,希望你可以好好的考慮。」   許攸打開信一看,上面說的很客氣,首先對許攸以前對自己的幫助表示感謝,然後說希望他可以想個辦法幫助自己攻破薊城。城破之日對許攸一定有重謝,還會想朝廷保薦他。   許攸看了一遍卻不知道真假,這需要他馬上做出判斷,如果這是袁尚派來試探自己的人,自己又稍有猶豫的話,就一定會落下心存反叛的把柄。   但如果自己拒絕的話,對方如果真是程玉的使者,自己就失去了機會,何況對方能不能留下自己這條命也不一定。   最後乾脆一狠心,賭一把。於是許攸說:「你真的是程將軍的使者嗎?我對程將軍一直心存仰慕,如果能有機會報效的話,一定再所不辭。」   對方這麼好說話,也多少讓無瑕有些不適應,能這麼快的做出出賣主人的決定,這樣的人也不簡單。   但現在不是鄙視對方的時候,既然自己的目的就是聯繫他做內應,就要完成好這個任務。   於是她說:「大司馬知道許先生足智多謀,怕硬攻城池會玉石俱焚,希望許先生能夠幫忙想個辦法救城內百姓。」   許攸想了一會,然後對無瑕說:「我到是有一個方法,不知道行不行的通,守衛西門的都尉是我的同鄉,也是我舉薦來的。我可以去和他說一下,勸他歸順大司馬。請大司馬準備一下,三天以後在西門外等我的消息,如果能成功的話,看我舉火為號,就一舉攻進城來,如果不成還希望尊使能夠再來一次,我再想其他的辦法,不知道您的意見怎麼樣。」   他這麼尊敬並非是為了無瑕,因為對方是程玉的使者,他希望可以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回去多幫自己說說好話。   無瑕見許攸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想出辦法,也要說有點敬佩,想做內奸也需要有一點真本事才行,不過她對用兵之類的是一竅不通,只要對方能想出來辦法就可以,於是她對許攸說:「希望許先生能夠給大司馬寫一封信,我給大司馬帶回去,讓他定奪。」   許攸已經豁出去,為了富貴是到了該拼一把的時候了。於是也沒有顧及很多,就將自己準備做內應如何和程玉聯繫的方法寫了一封信然後交給無瑕。   隨著和徐州軍營的漸漸接近,無瑕的心中竟湧現出淡淡的憂傷。去下一個決心非常容易,但要真的去實行它恐怕就有點難度了。   終於,壞心情的終點還是出現在她的面前,其實她為了安定程玉的心多少有點危言聳聽,徐州軍的軍營哪是那麼容易混的,不過她身上的令牌顯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這樣的令牌程玉已經發出過不少了,大多是給軍中比較有地位又可信的人物,方便他們的行動。   憑借令牌的幫助,直到進入程玉的軍帳,她都沒有再受到什麼阻攔。   當她挑帳簾進入的時候,程玉正做在桌案前打盹,已經到了深夜,程玉在這裡整整等了一個晚上,雖然他一直欺騙自己,但對對方的關心是沒有那麼容易抹滅的,隨著帳簾吹進來的冷風,讓他馬上清醒了過來。   當他看到玉人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多少有點不好意思,自己本來是想在這裡等她回來的,結果不知不覺之間已經睡著了。   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很有風度,或者很傻的話:「你沒有什麼事情吧?」   這讓她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了一點欣慰,畢竟他還是把自己放在一個很高的位置,於是她搖了搖頭,對他說:「沒有事情,一切都很順利,這是許攸的回信你快看看吧。」   程玉接過書信,並沒有看,先對她說:「快休息一下,你已經忙了一夜了,這樣的事情還要你操勞,真是過意不去。」   噓寒問暖的話即使出於禮貌,也夠讓她高興一陣子了,她搖了搖頭說:「我沒有關係,你還是先看書信吧。」   程玉仔細的觀看了一遍書信,多日困擾自己的問題終於迎刃而解,雖然不知道結果怎麼樣,但至少現在有了一絲希望,這樣的結果已經足夠程玉欣喜的,何況根據他對許攸的瞭解,只要接觸上對方,恐怕就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   看過許攸的書信,程玉對無瑕深深的一禮說:「謝謝無瑕姑娘的幫助。」   對方無奈的一笑,對他說:「不過是個小忙又何必客氣呢,以後希望你要多多保重身體,不要再遇到什麼危險。」   程玉一聽心中也是說不出來的感覺,難道她以後不會再出現了嗎?這樣的話似乎只適合和再見一起說吧?於是他問到:「怎麼你要離開嗎?」   「今天我幫將軍這個忙是為了送你一件分別的禮物,以後我就要回到冀州的家中去過我平凡的日子了,只是希望大司馬的心中能夠記得我這個人的存在。以後恐怕我不會再有什麼機會幫你了,希望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說完這話,似乎她已經覺得沒有什麼再需要說的內容了,就要轉身離開軍帳。程玉雖然壓抑著自己的意願,但不自覺之間還是流露出了不想對方離開的想法,情急之下,伸手將對方拉了回來。   無瑕的身手雖然好,但不知是沒有注意到,還是也在潛意識中就希望對方會挽留自己,被這麼一拉,整個身軀順勢都撞在程玉的懷中,更是順勢攬住了程玉的背,將臻首埋在程玉的胸前。   程玉先是一愣,隨即卻也被自己心中洶湧的情感淹沒,兩個人緊緊的擁在一起,即使隔著厚厚的衣衫,程玉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對方輕啜的顫動,他的心也跟隨著顫動,意亂情迷之下,只是緊緊的擁著對方,想將對方的身體融化在自己的胸膛裡。   到處亂拱的唇終於找到了自己應該在的地方,兩雙手也漸漸在對方身上遊走,意亂情迷的兩個人深深擁吻,逐漸迷失在情慾的誘惑中。   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對方的床上,也許這是一件非常不適合的事情吧?眼前這個人是三軍統帥,在大戰來臨之際,卻與自己陷入兒女私情之中,這樣又如何能夠服眾,或許還是離開是自己最好的解脫吧?   她輕輕的想要離開,一動之間,卻感到了撕裂的痛,身體微微的一顫,卻驚醒了正擁著她的程玉,其實他也沒有睡熟,當一切不再有障礙的時候,他赫然發現自己已經深深的喜歡上了這個神秘的女人,既然已經得到了今生的補償,就不要讓它再失去。   剛剛有些昏沉,卻被身邊人的動作又一次將他驚醒,在這種緊張的時刻,自然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會被他清晰的感覺到。「你要走嗎?」   「是的,我必須離開,我不適合你,我一個刺客的身份是不配留在你這樣即將做大事的人身邊的。」   「即使為了我你也不能留下來嗎?我真的喜歡你需要你。」   「我不適合的,我是一個連身世都不知道的人。……」   無瑕不覺間講起了自己的故事:「我只記得小的時候我也有爹娘,但我已經不記得他們長的是什麼樣子了。在我一次出門的時候,被壞人拐走,那個時候我真的好怕,和我一起的有許多姐妹,她們有的被賣給人家做奴婢,有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被弄到什麼地方去了。……」說到這裡她的眼睛有些濕潤。   程玉知道那個時候的社會狀況,也知道那樣的遭遇對一個幼小的孩子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惡夢,但也無法去安慰她一些什麼,只能將她摟在懷中,希圖給她一點溫暖。   「後來我才知道她們大概是被賣到煙花場所去了,那時侯的我,只知道害怕,只知道不要壞人打罵,也許是為了等一個好價錢吧,我一直沒有被賣掉,直到遇到了我師傅。他告訴我,他覺得我是一個適合練武的人,要把我培養成為一個最厲害的刺客,我也為了自己的生存,一直在向著這個目標努力。」   「當我十二歲的時候,我殺了第一個人。那次我是以被賣到府中下人的名義混進去的。」說到這裡她的眼神又充滿了仇恨:「當我看到他所做的一切,我才知道等待自己以前那些小姐妹們都是什麼樣的命運。於是,我更刻苦的學習殺人的技巧,我要成為一個有用的人,這樣才不會被師傅拋棄,才不會有同樣的命運等待我。」   「師傅也有失手的一天,在那之前,我就是那裡最貴的刺客,憑借我的身價,我才可以過上安定的日子。所有人都在用狂熱的眼光看著我,我知道如果我不是一個刺客的話,可能早就被某個人搶回去做小妾了,但在我心中,我一直想做一個平凡的人。」   「直到那天,組織交給我一個任務,要我到徐州去刺殺一個人。」說到這裡,無瑕的眼神漸漸變的柔和起來。程玉也知道了下面發生的事情,這個要刺殺的人就是自己,卻聽見身邊的人還在幽幽的說:「那天,他們帶來一個人,頭領告訴我,那是袁家的三公子,要殺的人,是徐州的程玉,他們答應我,只要我完成這次任務就可以讓我過平凡的生活……」   程玉用攬住她香肩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說:「別說了,好好休息,下面的我都知道了。」   「但你不知道,雖然我喜歡上了我要刺殺的人,為了他與組織決裂,但他卻不是一個我能配的上的人。我只是一個沒有家族,沒有身世的孤兒,而他卻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也許有一天會成為王侯甚至天子,這樣的人身邊是不應該有一個不明身份的人存在的。」   程玉終於知道了對方執意離開自己的原因:「不用擔心,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因為我喜歡你,即使又再多人反對,我也要你留在我身邊。其實你也應該見過貂禪姐姐,她也是和你一樣的苦命人,大家也都沒有人反對她和我在一起的,他們也一定會接受你的。」   「沒有用的,那不過是現在,總有一天,你會需要清白的家室來完成你實現所有人的理想。」   「不,我不會放棄你們,即使這個代價有多大,我也不會放棄你們。」某人堅定的說。「只要你好好的,不要胡思亂想,一切都會變的簡單的,我還欠很多報酬沒有給你,現在我就給你,我要娶你。」   這樣的話是最能打動一個女孩子的——「可我……」無瑕還要說什麼。   「不要說了,我還要你保護我呢?難道你忍心讓我獨自面對危險嗎?」   ……   不管怎麼說,最後的結果是美女肯留下來,如果是在傳說中,現在是溫存的時候了,但顯然程玉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好命,因為他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自己。   當程玉出現在帥帳的時候,大家都對他身後一身男裝的無瑕感到奇怪,但既然是主公,又是在這孤寂的軍旅之中,年輕人荒唐一點就荒唐一點吧,所以大家都裝做沒有看到的樣子繼續討論他們的問題。   隨著程玉在帥位上坐好,大家行過了軍禮,程玉才對大家說:「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各位,現在我們已經有了破敵的計策。」   大家都沒有想到主公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到辦法,難道是火氣宣洩過後人就會變的聰明?當然有這種想法的人還是少數,大家都在等待程玉的下文。   「多虧了無瑕昨夜潛入薊城之內,為我聯絡了內應,等我軍進攻的時候,可以裡應外合。」   眾人聽到主公叫自己名字的時候都有點摸不著頭腦,旋既醒悟他說的是身邊的人。如此能幹的人肯皈依主公,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希望主公不要過度的迷戀於此道——似乎又有人想歪了。   程玉倒也不怕消息會洩露,第一,能有資格參加自己會議的就應該算是自己親信了,不是親信的也無論如何和袁尚撤不上關係。其次,就算撤上過關係,但現在自己勢大,而袁尚危在旦夕,沒有人會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吧。最重要的一點,按照現在城上的防守方式,就算有人想給對方送信,也要有命能到達城下再說。   當聽說這次又聯絡了許攸作為內應的時候,大家都恍然大悟。程玉手下舊將大多經歷過當年許攸幫忙騙袁紹撤軍的事情,知道對方為了利益出賣一下主公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而袁氏舊將平日也大多不齒許攸為人,聽說對方會出賣袁尚一點懷疑也沒有。   程玉看大家對這件事情多抱有樂觀態度,信心更足了許多,命令手下的兵馬做好戰鬥準備,並安排了破城以後如何最快安定局勢的方案,萬事具備,就等許攸這一股東風。   等到了兩天以後的正日子,眾人都已經養足了精神,大家直到申時才用過戰飯,然後悄悄的將主力都集中在西門外。   隨著約定時間的接近,大家的心裡都越發的緊張起來,如果許攸沒有投降自己的想法,或者他的說服行動失敗,自己又將如何面對眼前的堅城。程玉不由的握緊了手,卻突然省悟自己的手中還有無瑕的纖手在,歉然的一笑,無瑕確實堅定的點了點頭作為對他的鼓勵。   自從無瑕出現在程玉身邊以後,趙雲雖然有點不太習慣,但還是知趣的將保護的範圍稍微向外移了一點,他可不想因為這個惹主公生氣,不過平日裡無瑕都是身著男裝,也沒有什麼和程玉親暱的舉動,大家倒也逐漸習慣了這個人的存在,畢竟主公常年東征西討,如果不耽誤大事,有個人安慰他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   隨著天色越來越晚,程玉心中緊張的情緒也越來越甚,他將負責監視時間的小校叫來問到:「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稟主公,現在是子時一刻。」   子時一刻,不就是和許攸約定的時間嗎?難道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程玉來到不遠處的徐庶身邊。今天晚上的行動是最關鍵的一仗,程玉怕出問題,特意將手下最老成持重的徐庶帶到自己身邊,萬一有變化,也好有個商量的人。   「元直,已經到了子時一刻,城上卻還沒有一點動靜,會不會是個圈套或者出了什麼變故?」   「主公不必過於擔心,現在薊城之內的軍民恐怕都無心再為袁尚賣命,都是苦於沒有機會,既然和主公您聯繫上,恐怕他們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城內的許攸可能是因為更點和我們略有偏差,主公請再耐心的等待一會兒,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既然徐庶自信滿滿,程玉的底氣就足了很多,又過了幾分鐘,突然在城牆之上火光一閃。「來了。」程玉在心裡說。   回頭看到眾將也都已經準備好出戰,程玉一揮手,大家一擁而上,無聲卻迅速的向城門殺去。   不過程玉卻不在這個行列中,日前商議的時候,所有的文武都反對程玉再衝殺到最前線,畢竟現在他是徐州的主心骨,如果出了一點危險,大家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許攸此時已經焦急的等待在城樓之上,他也怕程玉不來,這種事情一旦風聲洩露出去,自己的項上人頭定然不保。剛剛舉火不到片刻,卻見到無數的人馬如同幽靈般在黑暗中殺了出來,許攸終於鬆了一口氣,忙指揮手下的人馬趕快打開城門。   等徐州軍馬進入薊城,再無顧忌,一聲喊殺,四方湧去。   城中的袁尚正在府中熟睡,聽的外面喊殺震天,由夢中驚醒,慌亂的將衣服穿上,出了臥房,迎面卻遇到了氣急敗壞的高幹,問道:「元才,外面為何喊殺聲起,莫非是敵軍攻破了城池?」   高幹也一肚子鬱悶,連客氣都忘記了,對袁尚說:「老三,快收拾收拾跑吧,不知道哪個兔崽子將敵軍放進了城,現在四處都打的火熱,我再來的路上還遇到了幾股敵軍,看來薊城是保不住了,再不跑就沒有機會了。」   袁尚一聽,大吃一驚,本來他就是驚弓之鳥,哪裡有膽量再與敵軍作戰,聽說敵軍已經殺進城來,忙命手下的人準備馬匹,連家眷都顧不得帶,和高幹就奔北門逃去。   還沒有到城門,身後已經有敵人追上來,卻是高覽負責帶領兵馬捉拿袁尚,高幹還算是講義氣,見有敵軍殺來,一狠心,掉轉馬頭對袁尚喊到:「老三,敵人由我來擋,你一定要活著離開這裡。」   情急之下也說不了很多話,就催馬迎上了高覽。   說起來,兩個人還有點遠房的親戚,但如今各為其主的情況下,又有什麼面子可講,都恨不得馬上就將對方殺掉,好繼續自己的事情。縱使高幹的武藝在袁家子侄當中還算不錯的一個,但和高覽比起來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雖然他成功的將高覽阻擋住,但再想脫身卻難比登天。高覽見大好的功勞被對方攪和了,也將一肚子怨氣發洩在高幹的身上。幾十個回合下來,覷準機會,一刀將高幹劈於馬下。   當敵軍進城的時候,田豐正在南門上巡查。自從袁尚交給他守衛薊城的重任,他就沒有下過城牆,吃住都在上面,一心的守衛好城池。   突然的城內響起了喊殺聲,也讓田豐驚了一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根據經驗來說,恐怕事情不會有什麼善了,只能盡自己的力了。於是田豐四下派兵,想將城內的混亂制止住。   城內的狀況早已經脫離了他可以控制的範疇,就算經過他的鼓舞,城內的守軍已經有了一點士氣,但在敵人已經殺進城內的打擊下,這一點士氣早就蕩然無存。   沒過多久,派下去了各路人馬就都紛紛的敗退回來,而且人數上都比原來少了很多。田豐還想再掙扎一次,徐州軍卻已經追殺了過來。兩面的人馬一接觸,薊城的守兵就已經潰不成軍。   縱使田豐再有本事,也無法將一群受驚的兔子變成惡狼。很快,這裡就由戰鬥變成了但方面的追逐。城裡的這點人都已經發現,即使逃跑也只有兩種結果等待自己,投降或者被殺,於是大家紛紛都選擇更安全的方式,放下武器投降了。   田豐乾脆親自拿起武器加入了殺敵的行列,奈何他根本不會什麼武藝,要不是手下還有幾個忠心耿耿的親兵,早已經被敵軍活捉了。   且戰且走之下,最後他被圍困在城牆東南角的一小片地方。再看手下,不過是數百殘兵敗將,一個個雖然都是想抵抗的,但大多累的手都在顫抖。   眼看敵軍一步步的靠近,田豐心中一涼,看來今天就是自己的祭日,袁家的氣數恐怕是盡了。突然對面的敵軍由中間分開,一員武將由後面走了出來,這個人是管亥。   管亥站在隊伍的最前端,向對面喊道:「對面可是符皓先生?我家主公久慕先生大名,知先生高風亮節。如今袁家氣數以盡,先生又何必為一垂死之人空勞心力呢?還請先生到營中與我家主公一敘,或許別有收穫也未可知。」   田豐聽到對方的話,知道是想勸降自己,但自己又怎麼是可以投降二主的人?面對管亥,臉上現出苦笑:「敵將不必多言,忠臣不仕二主,我早已經將命交給了本初,不要再癡心妄想了。本初,我對不起你,袁家的基業我沒有幫你守住,就算泉下也無顏相見。」   說完這話,大家卻見他轉身西南向,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幾個頭,然後毅然站起身軀,高喊一聲:「本初,我今日就與城共亡!」話猶未落,已經捧起衣襟,蒙住頭臉,翻身向城外縱下。   管亥急切之間,再想救護,卻沒有機會。只聽城上的殘兵也是一聲驚呼,然後突然有幾個人高喊:「田軍師,我們來陪你。」也紛紛向城下跳去。   可憐田豐一身才華卻不得重用,最後只得了一個以身殉城的結果,後人有詩贊曰:   輔國安邦良平志,   慷慨悲愴燕趙風。   可憐生不逢名主,   幽幽忠魂伴古城。   管亥看到田豐和幾個人跳下城去,心中也是惻然,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這裡的局勢已經基本上穩定了,這些人有戰死在沙場的,也有屈辱投降的。這些對他來說都不是十分重要了,他的心已經完全的被田豐佔據。   在管亥心中,深深埋藏著一種武人的自尊,他一直以為慷慨赴死是他們這些赳赳武夫的專利。但今天田豐所做的一切,讓他的心目中對這些一直輕視的文人有了莫名的好感。   忍不住的管亥走到了城牆邊,向下望了一眼,但只是一眼,他已經不想再褻瀆這個已經搏得了自己好感的文人。至少現在他絕對可以認定田豐死了,他揮了揮手讓手下人去將田豐的屍體收殮好,突然間,在心中升起了一股倦意。   不行,管亥馬上又投入了戰鬥中,不能讓這種情感佔據自己的內心。   這夜的戰鬥除了這一幕並沒有稱的上慘烈的地方,徐州軍以摧枯拉朽之勢將袁家在這裡的勢力徹底趕了出去,天亮的時候,程玉已經可以檢查戰果了。   除了在晚上戰死的田豐和高幹以外,袁尚連最後一個謀士都沒有保住,逢紀不名譽的在逃跑途中被人從背後刺死,死的時候衣冠不整,想必是聽說敵人攻進城來的消息,連衣服都沒有穿好就開始逃跑的。   程玉對他的死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自己的心目中這樣的讒臣不過是個禍根,如今死了也免污了自己的手,就連「大功臣」許攸,自己都要想個辦法處理出去,要不跟在自己身邊以後像在曹操那裡一樣整天趾高氣揚,一想就是一件非常討厭的事情。   不過當他聽說田豐昨天晚上殉城的時候,卻是心痛不已,在袁紹手下的群臣裡,田豐是才華最高的一個,雖然他有剛而犯主的毛病,但對於自己這樣一個人來說,卻是一面最好的鏡子,可以隨時監督自己的行為。   等他聽管亥具體講了田豐殉城的經過,也忍不住將頭偏向一邊,雖然他並不是什麼太多愁善感的人,但聽到這樣的英雄故事,總是讓人有一點感動。平靜了半晌,他才緩緩的說:「可憐了符皓啊,恨不相逢未仕時。」   雖然他可以的壓制,但手下的群臣還是可以聽出他語氣中的顫音,不過沒有人去嫉妒田豐什麼,只是在熱血的想,如果自己有一天能得到主公的一泣,是不是此生的心願就滿足了呢?   隨即,程玉命令將田豐厚葬在幽州城下,算做是表達一下自己遺憾的心情,並且表彰田豐這種義士。   將這些傷心的事情放在一邊,程玉又問了一下城內的其他情況,昨天晚上,袁家的兩兄弟到是都平安的逃了出去,按照後來追蹤的方向來看,大概是逃到右北平投奔鎮守那裡的沮授去了。雖然能到并州更安全一些,但程玉進攻的是西門,他們沒有膽量迎著徐州軍而行。   聽說這樣,程玉心中又是說不出的矛盾,敵人沒有逃到并州自然方便自己接收袁家的勢力,但卻和與田豐一樣危險的沮授在一起,讓自己不好處理。   其實他所謂的不好處理只是他想收降沮授,一個田豐已經讓他很傷心了,他可不希望河北最後的一個大才也死到自己或者袁尚的手中。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多想無益,現在重要的是需要盡快接受袁家的地盤,即使沮授再厲害,但一直無根的軍隊又能發揮多大的作用?   程玉正要讓眾將下去休息,以備下面的戰鬥,突然有一個小校稟告說:「稟主公,我軍還捉獲了袁氏的家眷,其中有個劉太夫人說一定要見主公,有要事稟告,不知主公見是不見?」   程玉不解其意,料想一個老女人能玩出什麼花樣,就命人將劉氏帶來。這個劉氏一帶上大堂,倒也十分老實,規規矩矩的給程玉行過禮。對一個老人,程玉又能有什麼太大的反感,雖然知道袁紹家族的內訌都是她一手引起的,卻是對方的家事,與自己沒有什麼關係,因此也算客氣的詢問對方來意。   劉氏見問,伏地行禮說:「老身今日求見大司馬,乃是有一至寶想獻給明公。」   程玉聽說是寶貝,也稍微有了一點興趣,不知是銅雀還是玉龍什麼的,於是問道:「不知是何寶物?」   「犬子袁熙之妻甄氏,乃是天姿國色,願獻大將軍足下,侍奉將軍,只求能保我家室安寧。」   程玉一聽,氣炸心肺,竟然有這樣無恥的人,兒子還沒有死,就主動用兒媳婦來換取富貴,拍案而起說:「你可知道呂布故事?我平生最恨你這樣的人物,來人,拉下去砍了。」   劉氏嚇的面無人色伏地求饒,程玉身邊的徐庶連忙勸解:「主公,劉氏雖然無行,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況且主公以仁義部於天下,剛入幽州就殺袁氏之婦,恐袁氏舊臣不安。」   程玉想想也有道理,暫時押住了怒氣,命人將劉氏趕了出去,禁錮在府中,終身不得再踏出府門一步,至於甄氏,就讓徐庶代為處理。   歇息了兩日,程玉開始佈置剪除袁氏羽翼的行動,命趙雲高順帶領一支人馬南略中山常山等地。又命張郃高覽帶兵北定幽州長城內外,先截斷二袁與并州的聯繫,好兵發并州,等這些地方都佔領以後,袁紹勢力就算徹底的沒了。   另外程玉還找到袁家的官員名冊,按照冊上標注的名單,分別派人去請,按照審配辛毗的意見各任其職。審配辛毗兩個人各代表一個方面的勢力,兩個人的意見一起聽比較中肯一點。   至於許攸,程玉可不想留在身邊,他向「朝廷」寫了一封表章,奏請任命許攸為朝中的一個高品級的閒職,雖然現在許攸的地位高了,可惜以前呼風喚雨的日子不再依舊。   趙雲走的方向是自己的家鄉,地理人情都比較熟悉,加上袁氏現在已經名存實亡,自然是望風歸附。張郃帶領的一路也是同樣的情況,他在袁紹軍中頗有名望,很多守將都是他的舊部,既然是他帶兵來,基本上也沒有受到多大的抵抗,不過是月餘,除了已經被曹操軍佔領的部分和袁尚逃去的渤海灣附近以外,幽並二州基本上都落入了手中,程玉也不急於追殺袁尚,他知道曹操正在回兵的路上,自己要趕在他回來以前先把并州也吞併,就有更大的實力陪他玩了。   沒有想到程玉剛將兵馬集合在幽並邊界上,還沒有什麼行動,一個比曹操打勝更壞的消息傳了過來,袁尚竟然引來了烏丸兵。   這話要從袁尚逃走開始說。袁尚逃到右北平沮授那裡之後,雖然多少安定了下來,可是心中還是不安,想找程玉報仇,於是將沮授找來商量。   沒等沮授坐定,袁尚就迫不及待的問:「沮先生,你有什麼能叫我快點殺回去,打敗程玉報了一箭之仇的辦法嗎?」   沮授一聽,略一皺眉,然後對袁尚說:「主公不可操之過急,現在徐州軍馬連戰連勝,士氣正旺,如果主公復仇反而會容易吃虧,我們不如堅守右北平,等待敵軍之變,再乘隙破之。」沮授一直都在關注程曹之間的糾葛,他這麼說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不行,我已經等不急了。」但顯然袁尚是不吃這一套。「我也想了一個辦法,你幫著參謀一下吧。」   聽說袁尚自己也開始動腦了,沮授心裡也十分高興,看來主公歷經挫折,開始有點學乖了,恭敬的聽袁尚說話。   卻聽袁尚說:「我袁家對烏丸有恩,最近他們不是一直都在長城之外遊蕩嗎?我想去請烏丸出兵幫我復仇,大不了等打敗程玉以後和他們平分土地了事。」   再看沮授,已經是大驚失色,忙對袁尚說:「不可啊主公,烏丸乃是化外野人,一直垂涎中原富饒之地,放其入境,無異引狼入室啊。」   袁尚的脾氣也上來了:「好你個沮授, 你和田豐都是一樣的人,一個個這也顧及那也顧及。我和田豐說要他撤兵來這裡,他百般阻攔,結果怎麼樣,他是兵敗身死,還害的我失去了手下的兵馬,如今你又這麼百般阻攔,莫非想我盡失土地不成?」   沮授被這一下噎的夠戧,但出於忠心,還是對袁尚百般勸解,無奈袁尚已經認了死理,非要按自己的主意辦不可,沮授再苦諫,竟然被趕了出去。   雖然沮授在門外長跪不起,但袁尚已經下定決心,最後沮授只能陪袁尚一起去烏丸,希望能盡量的將事情處理在自己能控制的範圍之內。   烏丸,又被叫做烏桓,東胡,是我國北方早期的少數民族之一,在漢晉時代,因追逐水草,而屢次進犯中原,但被公孫瓚的白馬騎阻擋在長城之外,袁紹打敗公孫瓚以後,也派遣手下大將鎮守邊界,防備烏丸南下。   當烏丸當政的蹋頓大王聽說袁尚來請他出兵之後,自然是喜不自勝,以樓班單于的名義將各部族首領會合起來一商量,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於是各出部族精兵,隨袁尚一起進兵幽州。   程玉知道烏丸出兵,馬上將兵發并州的計劃無限期的擱置了,帶領兵馬回到幽州,每個人都知道外族入侵是比自己人更可怕的敵人。雖然他來自兩千年後的時代,已經沒有華夷之分,但也知道此時的烏丸等族尚未開化,如果被他們侵略中原,只會造成更大的混亂。   回到幽州的第一件事情,程玉就是命人將田疇叫來商議。原來袁紹手下的文武都對此大感驚訝,想不到主公竟然沒有問自己這些人就已經知道田疇是烏丸問題的專家,對其更生高深莫測之感。   待程玉親自見到田疇本人,並和他聊過天以後,才知道果然田疇對烏丸方面瞭解的十分透徹,無論風土人情,地勢環境,都有問必答。程玉這才放下一點心,於是求教破敵的計策。   田疇回答說:「大司馬莫急,其實烏丸也並非毫無畏懼,他們與公孫瓚交戰多年,卻常遭失敗,早將公孫瓚當鬼神一樣敬畏,聽說大司馬麾下也有白馬騎兵,如果確實是公孫瓚遺留下來的就更好辦了。只要白馬騎兵一出,烏丸自然已經嚇破了心膽,到時候在剛柔並濟,恩威兼施,定可讓其退兵。」   程玉聞言大喜,命田疇為隨軍司馬,和自己一起出征迎擊烏丸。   他這邊兵出幽州,消息就已經傳到了曹操那裡,此時的曹操已經行到了河內,正在考慮是和程玉爭奪并州,還是襲擊程玉的後方,曹操一聽說程玉出兵去抵擋烏丸,馬上命令軍隊轉向而奔并州。手下眾將或有不解,問道:「程玉此時正與烏丸激戰,幽青二州定然空虛,主公何不乘此機會將其一舉擊潰。」   曹操卻搖了搖頭說:「我與程玉之戰,不過是兄弟爭長而已,但烏丸卻如臨家之人要來當家,此時縱有許多恩怨也應先放一邊,等他擊敗烏丸再與他分個高低不遲。」   大家更奇怪了,曹操怎麼認定程玉就一定會擊敗烏丸呢?曹操一笑:「烏丸雖強,不過是蠻荒之人,只知鬥力,不知變通,雖說袁紹劉虞之輩或許畏其三分,但程玉手下文臣武將,皆上上之選,料想鬥智鬥力都不輸烏丸,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呢?」   程玉的兵馬出動,正好趕上烏丸兵馬進攻漁陽,這裡是張郃剛剛帶領兵馬平定的,要是單獨面對袁尚還可,要是面對的是袁尚和烏丸的聯軍,恐怕積威之下,用不了多久不是崩潰就是投降。   烏丸方面得知幽州派兵馬前來支援,也不急於攻城,在城郊就支起了帳篷,準備休整一下迎接接下來的惡戰。   次日一早,蹋頓大王正會和眾將準備出去挑戰,卻見一個哨兵,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對蹋頓說:「大王不好了,敵軍已經在不遠擺下了陣勢,恐怕要殺過來了。」   氣的蹋頓給了他一巴掌說:「慌什麼慌,什麼樣的敵軍沒見過,只要不是公孫瓚的白馬騎兵,漢人裡又有誰是我們對手。」   那個哨兵一臉委屈的說:「可是大王,來的就是白馬騎兵啊。」   蹋頓也嚇了一跳,回頭看了一眼袁尚,袁尚借兵的時候可沒有和他說過對手是白馬騎兵,要不然自己就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袁尚被蹋頓盯的不自然的低下了頭,蹋頓雖然有點畏懼,但想公孫瓚已經死了多年,恐怕對面的不過是借他的威名而已,還是出兵迎了上去。   等他看到對面的騎兵,心裡「咯登」的一下,他可是和白馬騎打過交道的,一看對面兵馬的氣勢,就知道是貨真價實的白馬騎兵,想不到中原竟然還有這樣強悍的軍馬,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衝到陣前,烏丸最重勇氣,既然來了自己就要堅持下去,他可不想以後抬不起頭做人。   不過來到陣前,他卻不是叫陣,而是客客氣氣喊到:「對面漢人的大單于是誰,可否出來說話?」   此時的程玉也正在陣後觀戰,聽到對方禮貌的叫自己,知道應該是白馬騎的恐嚇起了作用,也不擔心烏丸人會搞什麼花樣,他們簡單的大腦還想不出什麼高深的計策。於是縱馬來到陣前。   蹋頓見對面出來一員年紀也不到三十的武將,不知道是不是對方的「大單于」,但看氣勢上也應該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於是在馬上行了一個烏丸禮,問到:「請問你是不是漢人的首領。」   「正是,但我卻不是什麼大單于,而是大漢天子駕下,大司馬程玉。不知大王為何帶領手下兄弟犯我大漢。」   蹋頓不知道司馬是個什麼官,但至少知道了對面他官最大,聽見問話,卻不好示弱,只能說:「天下的土地,應該歸勇敢的單于所有,你們漢人的皇帝,沒有一點本事,卻佔據了最多最好的土地,我們烏丸人不服。如果你們是英雄的話,就叫你們的大王出來和我比試,如果比我更勇猛的話,我就退兵,但不準叫你後面的白馬騎兵來幫忙。」   說著說著,他還是露怯了。   程玉被這話逗的哈哈大笑,蹋頓是個直性子,有點不高興了,問道:「你是在笑話我嗎?」   「正是正是,不只笑你,還笑你們烏丸人不自量力。」   這話可有點嗆人,蹋頓大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程玉一看對方要發火,可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僵,於是正色說:「你也別生氣,皇帝乃是我們漢人中最厲害的一個,又怎麼會與你們交手,就算是我們這裡這些不厲害的,你們恐怕都打不過。」   蹋頓聽後桀桀怪笑,也不知道他是覺得好笑還是生氣,讓程玉的心中都多少有點發毛。蹋頓笑夠以後才對程玉說:「大單于——」得,還是這個稱呼。「你們漢人聰明我相信,要說士兵勇猛我也相信,但說你們這些酋長貴人之類的能比我們烏丸人厲害,我卻是打死也不信。如今在這裡,你我就是各自最大的王,你是否敢與我一戰?」   程玉本來是想叫趙雲太史慈他們上陣,料想蹋頓是打不過的,但要自己親自上陣,卻沒有這個把握,畢竟歷史上對蹋頓這個人的記錄並沒有說他武功的數值是多少,演義裡也沒有說他與誰誰誰大戰多少回合,這樣一個人自己能不能打的過很值得懷疑。   他這邊臉色的變化,蹋頓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又是一陣笑,不過這回已經滿是嘲弄之色。   程玉為人雖然平和,但有時侯卻又喜歡衝動,心中知道對方的意思,臉上又哪裡掛的住,腦袋又開始發熱,豪氣上湧說:「好,我就和你比一場,如果你輸了你就要撤兵回草原上去,對中原永遠稱臣,並且幫我將袁氏兄弟殺掉。」   「這些條件都簡單,如果你打敗了,我沒有那麼多要求,只要你把幽州讓給我牧馬就可以了。」   他這麼一說,程玉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又多衝動了,但此時卻不能太退縮,不然不但敵人看不起,恐怕自己人都會看不起。只能點點頭,但在心裡卻作好了萬一自己吃了敗仗就只好夾起尾巴做小人的打算。   蹋頓哪裡知道程玉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做好了返回的準備,心中還在稱讚程玉為人豪爽,語氣上自然親近了一點:「好,等我回去說一聲,我們就在這裡決戰。」   他需要做準備,程玉自然也不例外,帶馬回到軍中。   趙雲剛剛隱隱約約聽到兩個人的話,至於後面的人就只有一頭霧水了。見程玉回來,趙雲關切的問道:「主公難道真要和這個胡人打嗎?想來他也不過是個酒囊飯袋,又哪裡配由主公動手,不如讓子龍去將他殺掉……」   程玉也知道趙雲是怕自己有危險,但想了想還是搖頭說:「子龍,還是我去與他對戰吧。胡人最重信義,如果我們不講信義就算打敗了他們,他們也不會死心,反而更看不起中原,如果我能打敗蹋頓,贏得他們的尊敬,以後事情會好辦一些。」   不過他也做了失敗的準備:「如果我不能打敗他的話,到時候在麻煩子龍,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胡人踏過這裡一步。」此時的話中已經有囑托後事的味道。   匆匆忙忙說完這幾句,程玉馬上回到陣前,他可不想在此時面對手下的眾軍師,他們一定又會對自己衝動失望,還不如打完再說,如果勝利,他們自然只有崇拜,如果失敗,自己……還是先不想了。   其實說起來,蹋頓要比他更有英雄氣一些,他也是回去佈置後事,但第一句卻是對全體部落成員喊的:「你們聽著,我要與漢人的大王決鬥,如果我輸了,或者死了,你們誰也不准上前,更不准替我報仇,要帶領我們的兄弟老老實實的回到草原上去。」   接著將頭轉向了正想躲起來的袁尚身上:「來人,將他們綁了。」袁尚大驚,還想拔劍抵抗,烏丸士兵哪裡會給他機會,上來幾個人就將他撲倒捆起,旁邊的袁熙也遭遇了同樣的命運,至於沮授,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   蹋頓見幾個人已經被捆好,轉頭對袁尚等人說:「你們只好看老天是否會幫忙了。他們幾個等我回來處置,如果我要是根本回不來了,你們就要把這幾個人送給對面的人,聽到沒有。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大王又重重的重複了一遍,烏丸人都大聲的回答。   等他將這裡的事情說完,回頭一看,程玉已經來到兩軍當中,他也撥轉馬頭又回到沙場。蹋頓也不等程玉說什麼,就已經發問:「你的事情交代完了嗎?」   程玉心中慚愧只能回答:「交代完了。」   「好,那我們就不要多說什麼,馬上來比試吧。」說完一揮手中狼牙棒,就衝了上來。   程玉見對方已經動手,也驅散了心中所有的雜念,握了握跟隨自己多年的大槍,也開始有了氣勢,掄起槍桿,劈頭蓋腦就是一下。蹋頓也不躲閃,用手中的狼牙棒就迎了上去,這兩個鐵傢伙結結實實的碰在一起,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程玉虎口幾乎都要震裂,他本來就是要試驗一下對方的力氣,如今已經知道深淺,卻再也不敢在在力氣上和對方比拚,只能小小心心一招一式的施展開太史慈和趙雲所傳授的槍法,爭取在招式上打敗對方。   雖然這樣戰鬥有一點累,但很快程玉就從中看出了端倪,原來雖然蹋頓天生神力,但在武功一途上卻如同三歲頑童,在自己軍中就算是個普通士兵,耍起招式來也要比他更精巧一些。   有了這個發現程玉自然也稍微放下了一點心,其實蹋頓也沒有那麼不堪,他的武功雖然平常,但因為力氣大,一般的武將還真不是他的對手,不過是程玉平素見識的都是些絕頂高手,在看他的招式自然如同兒戲。   話雖這麼說,要真想打敗蹋頓還是要費一番手腳的。轉眼間已經打了幾十個回合,兩個人都有些心焦,現在就看誰的心理素質更過硬一些。   最後幸運之神還是落到了程玉的頭上,蹋頓的脾氣向來很暴躁,打了一陣已經是心煩意亂,招式漸漸的急躁起來,開始露出破綻。敵人這一慌亂,程玉自然漸漸安定下來,耐心的觀察著對方的招式。   突然蹋頓一招用力過猛,被程玉抓住了機會,將其用巧勁卸去,使得蹋頓的重心有些不穩,正是機會,程玉也還真不敢就此殺了蹋頓,怕兩族從此糾纏不清,只得用大槍一推,將蹋頓由馬上推下。   這樣勝負以經就算分出來了,程玉忙跳下馬,準備攙扶蹋頓一下。沒有想到,蹋頓已經殺紅了眼,被這一摔又摔了個迷迷糊糊順手輪起狼牙棒就是一下。   程玉哪裡想到這個時候蹋頓還會襲擊自己,根本都沒有做戰鬥的準備,被這一個突發狀況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用手中的槍去擋,兩個人都是條件反射,但性質又略有不同,程玉這一下的力道遠遠沒有蹋頓用的大,噹的一聲,大槍被打飛出去。   程玉被這一震倒是略微清醒了一點,但對方的武器此時已經又一次輪了起來。情急生智,程玉想起身後的寶劍,雙手握住劍柄,一個打棒球的姿勢就揮了出去,目標就是狼牙棒的桿。   只聽「嗆啷」「撲通」兩聲,蹋頓的手中只剩一根鐵棒。   蹋頓只覺得手上一輕,愣了一下,多少恢復了一點理智,這才發現自己做了很不光彩的事情,一抬頭,卻看見程玉一劍向自己揮來,雙眼一閉,只等待死亡的到來。   耳中只聽到叮的一聲,應該不是武器與肉體之間能發出的聲音,等了一下,身上又沒有什麼感覺。正想睜眼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卻聽見程玉喊了一聲:「二哥,休要放箭。」   蹋頓睜開眼一看,程玉卻不在自己的面前,轉過身來,看到正擋在自己面前的程玉和落在地上的一隻雕翎,這才知道程玉剛剛是救了自己一命,只覺得臉上更是發熱,「撲通」跪倒在地:「我輸了,任憑大王處置。」   原來後面的太史慈見程玉竟然和對方打了起來,也由隊伍後面跑到了最前面,但他聽趙雲說三弟要與敵將單挑,出於武將的榮譽感,他沒有上來幫忙,只是小心的關注著戰況,準備一旦程玉不行,他就去將三弟接替下來。   見程玉將敵人打落馬來,他正在高興,卻見程玉也跳下馬,他多少有點不解,勝利者就應當享受勝利者的榮耀,還和敵人客氣什麼?突然他見蹋頓竟然襲擊程玉,緊急之下已經來不及上前,只能摘下弓箭,想將敵將射殺。   但既然程玉沒有事情還替對方擋了一箭,對方也跪地服輸,太史慈就沒有再上前。   程玉回過頭來,用雙手攙扶蹋頓說:「蹋頓單于何出此言,我不過是一時僥倖而已,還請單于莫怪。」   「大王如此說我可擔當不起,我本是敵對之人,剛剛又做了如此無理之事,就算大王殺了我也是應該。而你卻不怪罪我,還救我一命,以後我蹋頓定然做牛做馬來回報你。」胡人大多是直性漢子,一點點仗義就可以讓他記你一輩子了。   程玉見對方既然認輸,也還是客氣一點好,就對他說:「單于不必多禮,只要您能遵守我們的約定就可以了。」   蹋頓忙說:「遵命,我馬上將他們幾個押來給大人處置。」   如果將人送到自己手裡,自己又如何處置啊,程玉只能押低聲音說:「不必押來,除了那個書生,還請單于幫助處置。」   蹋頓哪裡知道程玉想的是什麼,於是有問道:「那麼大王你說究竟要怎麼處置才好啊?」   程玉無奈中,只好將事情說的明白一點:「除了那個文士,剩下兩個為首的,你只需要將他們的頭送來給我就可以。」   蹋頓這才明白程玉所想表達的意思,一拱手:「遵命!」然後起身上馬,回歸自己陣營去了。   這也就算是程玉偶爾搞的一點兒童級別的小陰謀,如果二袁到了自己手中,殺也不是放也不是,實在成了燙手山芋,還不如由蹋頓這個外人幫自己解決。   蹋頓倒是十分痛快,一回到自己的陣營,上萬的烏丸人都在等他的命令,他看了一眼下面的幾個俘虜,然後對手下說:「來人,將這兩個人砍了。」   「不要殺我,我們袁家可是對你烏丸有恩啊!」袁尚還不甘心去死,尚想用言語來打動蹋頓。   這些胡人最瞧不起的就是貪生怕死之人,何況他所謂的「恩」就連傻子也看的出來是互相利用,不止蹋頓連其他的烏丸人都一臉鄙視的看著他。   袁熙比他尚有一點骨氣,鐵青著臉一言不發,蹋頓對他的感觀就好一點,但既然答應程玉,也只好委屈他了。   幾個烏丸士兵往上一闖就要將他們三個壓下去處置,突然蹋頓想起程玉還要留一個人,忙說:「那個書生就不要殺了。」   人和人的區別就是在這種時刻體現的最明顯,沮授一聽不殺自己,反而不高興:「蹋頓,為何獨不殺我?為人臣者就該為主上死節,我願陪主公一同赴難。」   所有的人都對他這句話肅然起敬,蹋頓語帶尊敬的說:「那個漢人,你雖然如此說,我卻不能殺你,我必須將你交給漢人大王,由他來處置你。」   袁尚還想心存僥倖的再和蹋頓說說,蹋頓一揮手,旁邊的士兵湧上,將兩個人帶到後面,喀嚓了事。   沮授拚命的掙扎,但他相較這些異族勇士來說,還是太過瘦弱,完全掙不出對方的控制,只能望著主公被押下去的身影淒涼嘶叫。   片刻,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已經獻了上來,沮授看到,心中一痛,逕自昏死過去。蹋頓慌忙檢查一下,卻發現沮授並沒有什麼事情,這樣更好,叫上幾個精壯士兵,抬上沮授,捧著二袁的人頭,向程玉軍的隊伍走過來。 正文 第二十章:臥龍出淵     當程玉見到被抬上來的沮授,先是嚇了一跳,難道注定河北最有才華的人都要死在自己手中,卻不能得到一個?等蹋頓向他解釋沮授只是暈倒的時候他才稍微放下一點心。   再見到袁氏兄弟的人頭,雖然說不上高興的不得了,也起碼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以後不必在擔心會有人在背後捅自己刀子,當即邀請蹋頓與自己一同回營,要宴請蹋頓。   越是原始的民族往往就是越豪爽的民族,蹋頓見程玉邀請自己,連一點懷疑懼怕的感覺也沒有,欣然答應,正在這時,突然有哨兵來報:「啟稟大人,西南方一哨人馬殺來,鋪天蓋地不知其數,請主公定奪。」   程玉不知是何處人馬,也吃了一驚,蹋頓已經將程玉當成了好朋友,主動對程玉說:「大王何須親自出馬,我受到你的邀請正愁沒有禮物送給你,不如這樣,讓我們烏丸兒郎來幫你迎戰一場,作為我對你的謝禮。」   雖然他出於誠摯,但程玉又怎麼敢用,只是道謝,然後命太史慈帶領兵馬迎過去,怕他造次,又命龐統隨他一同前往。自己則陪同蹋頓回到城中等待消息,至於蹋頓帶的烏丸兵,蹋頓也派了手下人前去通知他們回歸本寨。   因為有城外這不明身份的人馬在,程玉也只是強做歡顏,雖然他掩飾的水平一般,但用來濛濛蹋頓這樣的直心眼倒也不難,也就沒有給蹋頓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過了好久,卻見龐統喜沖沖的進來,臉上洋溢的歡樂大老遠就可以看的出來。程玉一見他的臉色,知道來的一定是友非敵,心裡的一塊大石才算落地,坐直了身軀等待龐統的好消息。   果然,龐統進入大廳的第一句話就是:「恭喜主公。」   「喜從何來?」   「主公,這一哨人馬乃是張燕的黑山軍,聽說主公的威名,又聽說烏丸……」說到這裡想起蹋頓正在座,委婉的說:「烏丸的蹋頓大王正在這裡做客,特來相見。」   雖然蹋頓不能明白這話的意思,程玉卻是一點就通,知道原來是張燕趁著烏丸入侵的機會來投奔自己。應該說這黑山張燕還算是不錯的人,不但沒有趁自己和烏丸作戰來擴張自己的勢力,反而雪中送碳,多少可以說是有一點民族氣節吧?   但既然龐統是來報喜,為何不見張燕的人,程玉心中有點奇怪。龐統這點臉色還是能看的出來的,忙解釋說:「稟主公,這次張燕帶領全部人馬連同家眷一同歸順主公,太史大人見對方的人數實在是多,安排他們先駐紮在城外,料想不用多久就可以進城。」   既然這樣,程玉也就沒有心思和蹋頓兩個人慶祝,於是命令手下依舊準備酒宴,不過要等太史慈和張燕過來再開始。   過了好久,程玉都等的有點心焦了,才有士兵進來報告說:「太史大人與張燕求見。」本來太史慈是不用通報就可以進來的,但不好私自就將張燕帶進來,更不好讓張燕一個人在外面等待,所以才派人進來通報。   程玉一聽,忙帶領手下的眾文武列隊相迎,蹋頓一個人在這裡也是無聊,乾脆跟在程玉的身後出來看看熱鬧。   離著老遠,張燕就可以看的出誰是這裡的最高長官,緊搶幾步,對程玉行禮說:「罪人張燕,聽說有烏丸蠻夷進攻天朝州郡,特來助陣。」   原來太史慈忘記和張燕介紹蹋頓已經和程玉講和的事情。程玉正想解釋,身後卻有一聲雷吼:「小子說誰是蠻夷!」卻是蹋頓不高興了。   張燕聞聲一抬頭,他久居北方,一看服色自然知道眼前是個烏丸人,也十分吃驚,說:「程司馬,難道你與烏丸勾結不成。」   這可不是個小事情,在古時無論歷朝歷代,勾結蠻夷都是一個讓漢人唾棄的名聲,程玉忙解釋說:「張將軍不要誤會,烏丸已經和本官約定退兵,乃是我大漢兄弟之邦,又何來勾結一說?」   見張燕還是有些不信,身後的太史慈也解釋說:「張將軍,大司馬說的都是實情,他是孤身比武戰敗了烏丸的蹋頓大王,才讓烏丸同意講和退兵的。」   蹋頓對著勝負名聲之說根本沒有什麼感覺,也插言道:「正是,我欽佩你們大……馬的武藝人品,寧願臣服於大漢,我們已經不打了。」   他有點搞不明白程玉的官職,所以含糊一說,將程玉變成了「大馬」,眾人有些忍俊不禁,但也只能強抑笑意。   雖然張燕不知道具體的經過,但聽眾人的意思已經能猜出個大概,這本就是一個崇尚英雄的年代,聽說程玉是單身降伏了烏丸,張燕自然是肅然起敬,他自然不知道這裡面還有白馬騎兵的大功勞。不過就算知道,白馬騎兵是程玉的部下,這也可以說是程玉的功勞。   即使張燕看蹋頓還是很有戒心,但本著禮儀之邦的態度,也不能讓對方太難看,蹋頓自然更感覺不出來區別,因而眾人相談倒也甚歡。   程玉見主角已經基本上都到齊了,請眾人回到大廳中參加他的宴會。張燕也是一個豪爽之人,和蹋頓聊了一陣,見蹋頓全無心機的樣子,也逐漸消除了戒心,氣氛越來越融洽,盡歡而散。   過後,程玉開始解決這裡的後續問題,張燕的黑山眾雖然有十數萬,但具有所有農民義軍的通病,老弱婦孺混雜,除了兩三萬精兵能夠達到程玉的要求以外,大多還是需要他費心安置的。   說起來也幸虧張燕縱橫河北十餘年,已經建立了自己的根據地,要不然還真不好處置這些人。   還有一個比較難解決的是烏丸的問題,雖然自己這次收服了他們,但難保以後不會再來騷擾邊境,能不能有一個什麼方法,可以將這個民族矛盾化解到最小呢?   說起來也容易,只要實現了民族融合,自然不會再有任何矛盾,但不生活在一起,融合有從何而來?要這些烏丸牧民進入幽州,又如何敢保證他們不會逐漸將幽州蠶食呢?   程玉為了這個問題,特意又將自己的心腹集合在一起商量,這回他乾脆將郭嘉也叫進這個小圈子。   郭嘉看到在場的眾人也知道程玉這次會議是個什麼級別,自己一直受到程玉的重視,如果什麼也不說有點對不住程玉,何況這次的問題是個關係到國家安定的大事。於是他想了一陣進言到:「大司馬——」他還是難以適應程玉是自己主公這件事情,「愚有一策不知可行否。」   程玉本來並沒有對他抱多大希望,一聽到郭嘉說話,自然是欣喜弱狂,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忙肅容恭聽。   郭嘉說:「確實胡漢雜居是讓兩族不在敵視的好辦法,但在這邊北之地也卻有不適合,愚意以為,大司馬可允許胡人進入漢地居住,但卻要在國境五百里以外,離此範圍無論是居住生活,甚至牧馬射獵均可,只要他們遵守法律,交納稅賦。五百里以外已經儘是漢人,即使他們有異心也無計可施。而且我觀青徐之地百姓敬大司馬如神,又未受狄胡之害,料想是可以接受他們的。」   程玉也比較認同這種看法,在他的年代已經很少有狹隘民族主義者,他的心目中民族融合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連連點頭表示對郭嘉的支持。然後他又轉身看了一圈其他的人,問道:「不知大家還有什麼補充的沒有?」   倒不是他看重郭嘉而看輕手下群臣,其他人大多跟了自己很久,不會在字句上與自己糾纏,但郭嘉第一次發言,總是要給一點面子,以後才會越來越沒有隔閡。   其實眾人還真的就沒有反對的意見,對程玉如此說法自然就沒有什麼感覺,不過徐庶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點:「主公,我們僅僅許其遷入中國是不夠的,還要對起本身施以教化,讓其學習我大漢之禮儀道德,才能讓其徹底開化。」   這一補充,方案就更完整了,眾人再說,也只能是在枝節問題上給予建議,大略方針已經如此。   程玉在次日又邀請蹋頓至城中飲宴,酒酐之際,向蹋頓婉轉的表達了自己方面的意見,並表示如果烏丸人願意內遷的話,可以在青徐之地比照屯田的例制安排土地任其自謀生計,不過和屯田要交一樣的稅輔。   烏丸人本就是為了肥沃的土地而來,如果能不動刀兵的解決這個問題,又有何樂而不為,不過蹋頓雖然是部族的大首領,這樣重大的事情還需要各部長老一起商量決定,很快就有一隻人數眾多的烏丸人民代表團來到幽州城與請求與程玉商量具體的細節。   不過這些問題程玉還是不算很擅長,他以後世的觀點給手下人幾條建議,陪同這些少數民族的貴族聊了一次以後就將這件事情徹底的交給手下處理,只等最後看結果。   這些問題都是有人解決的,還有一個需要程玉解決的問題就是如何收服沮授。   卻說程玉來到軟禁沮授的公館,整個幽州他最大,一路行到了沮授的房外,守門的士兵慌忙將門打開跪倒迎接程玉。   程玉有些怪他們無理,正要報門而入,突然見到裡面的情景,臉色變的冷若冰霜,沉聲問到:「我不是叫你們要好好照顧沮先生嗎?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原來,沮授被繩子緊緊的縛住,橫放在床上。   看守這裡的士兵一見程玉生氣,呼啦啦跪倒一片,磕頭如搗蒜般說:「主公息怒,主公息怒,小人們有下情回稟。」   程玉強壓住怒火問道:「有什麼話,快講。」   「稟主公,我們開始確實是按照主公的命令做的,將沮先生放在這裡休息,一點不敢怠慢,這所房子還是按照主公的要求選的最好的一間純木房屋,也將屋內所有的鐵器都收了去。但那天沮先生醒來得知是在幽州城後就以頭撞牆,幸虧主公的吩咐才沒有出什麼事情,他見如此不能自盡,又巧言將我們騙出屋子,以塌上的薄被解繩欲懸樑自盡,幸虧我們聽到聲音及時趕到才將他搶救下來。大家怕他再尋死讓我們也受到牽連,才不得以出此下策。」   程玉聽到這裡已經原諒了這幾個小卒,確實,如果一個人想要尋死,只要還能自由行動就讓人防不勝防,也只有綁起來這一個最簡單有效的方法了。   那個士兵還在繼續說:「這幾日如果不是我們強行灌他一些粥水,恐怕他就是餓也餓死了。」   程玉早就料到沮授可能會尋死,才讓手下的人做了那麼多防範,但沒有想到沮授求死的慾望會這麼強烈,又聽說沮授還在絕食,也就顧不得再報門,逕直闖了進去。   一看到沮授現在的樣子,程玉幾乎要認不出來,本來就消瘦的沮授在這幾天絕食以後,已經快看不出本來的樣子,雙頰不但深陷,而且在蒼白中隱隱透著青黑。兩眼恰好相反,由於浮腫,而略略的有些外突。嘴唇也已經發青,有因為缺水乾裂開許多破口。   程玉看的一陣心痛,田豐已經死了,讓自己連他的遺體都不敢看,難道沮授也要活活的死在自己面前嗎?他低聲的歎了一句:「沮先生,您這有何必呢?」   沮授聽見了程玉的話,眼睛略微動了一動,卻沒有張開,也沒有說什麼。程玉知道自己必須要在今天就能夠勸服沮授,不然看著這樣的情形,不用多久,沮授就撐不下去了。但要勸說又不知道從何而起,只能先想辦法和沮授聊天,想辦法找出沮授心理上的要害。   於是他也不管沮授有沒有聽,逕自與沮授說話,力圖開解沮授,當他說到司馬遷對泰山鴻毛的論斷時,終於引得沮授說了話:「沮授又個問題想問大司馬,不知道為人臣者為國盡忠是重於泰山還是輕於鴻毛呢?」   只要對方肯說話就會給自己造成機會,這是程玉的想法,既然對方已經有問題了,自己就要把握機會讓這次對話進行下去,於是程玉給了沮授一個肯定的回答:「是,一個臣子如果能為國盡忠的話,是最大的榮耀。」   沮授得到這個回答略微有了一點精神:「那麼大司馬為什麼不能讓我殉主,給我一個榮耀的收場呢?」   程玉等的就是這個問題,他為了勸降忠臣猛將,特意準備了幾個套路,這也正是其中的一個,馬上毫不猶豫的回答:「那麼請問沮先生,你所謂的『國』,是天下萬民的國,還是袁氏一家一人的國呢?」   沮授顯然以前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被程玉這一軍將的不知如何回答,心頭也開始有點迷茫。   程玉為了擾亂沮授心志,趁熱打鐵的說:「不知道當初請袁本初進冀州的時候,沮先生為何不為韓刺使死節呢?」   這句話可衝到了沮授的肺管子,沮授這麼多年唯一可以引為醜事的就是迎袁紹進冀州,當即反駁道:「韓文節並非聰明雄略之主,圖謀大事,不過是自取敗亡,獻冀州於袁公,可保全其首領妻孥,又有何不對,況且袁公又是忠良之後一心為國,降其有何不可?」   程玉已經感到沮授被激怒了,連說話中都已經存在了詭辯的成分,但這樣的情形恰好是自己追求的,在這種激動的狀況下,就很容易讓對方順著自己的思路走了。他馬上話鋒一轉:「沮先生此言不無道理。」讓沮授先將心情平復一下。   緊接著趁沮授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又說:「但袁公也並非聰明雄略之人,數拒先生於符皓之忠言,是其不聰;任二子掙權而不問,是其不明;猶豫不絕,多疑難斷足見其無甚雄略。本初尚且如此,其二子更加不堪,如此之主,有如何值得忠臣為其死節?」   沮授在激動之中,聽見程玉的話似附和自己卻又暗藏批評,心中思慮之下更是茫然。聽見程玉又說:「袁本初雖為朝廷肱股,卻不思報效朝廷,一心為子侄謀出路,又算什麼一心為國?如今趙王正在徐州監國,欲平滅逆賊曹操,此正為忠君愛國之士報效朝廷,各盡其智的時候,您卻欲為一不值得死節之人而死,豈不受天下之士恥笑?」   被這一番說辭打動,沮授的內心動搖的更加厲害,程玉感覺到有戲,又繼續給他灌輸光明美好的前景:「如果沮先生肯報效君王,拯朝廷於危難,救百姓於水火,乃是國家之幸事,黎民之幸事,定可名彪青史,為後世士子所景仰。」   此時的沮授已經完全跟著程玉的思路走了,名彪青史,為後世景仰,這是每個古代文人最高的理想,又何嘗不是沮授的理想。在這理想的誘惑下,沮授已經完全忘記了袁尚,如醍醐灌頂般感覺眼前一亮,以致不住興奮的對程玉說:「罪人沮授願為朝廷出力。」   一聽這話,程玉終於舒了一口氣,總算沮授是開了竅,忙叫手下的士兵將沮授的綁繩解開,沮授一獲自由,就掙扎著要起來給程玉行禮,被程玉死死的按在床上,告訴他要保重身體,天下萬民還在翹首等待他。也無非是些阿諛的話,不過對此時已經熱血沸騰的沮授還是十分有效,也讓他十分感動,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   程玉離了沮授的房間,又吩咐士兵一刻不離的照看著沮授,防備他萬一又有什麼想不開再自殺之類的。不過沮授還算老實,被程玉勸服之後飯也肯吃了,一心的要養好身體後去報效朝廷。   現在幽州需要解決的問題基本上有已經完了,程玉也得到了曹操正在并州的消息,他知道以曹操的實力,自己必須馬上離開幽州趕到并州,才能爭取在曹操口中奪下一點食來。   還好和烏丸的談判比較順利,幾天以後已經訂下了盟約,烏丸繼續對漢朝稱臣,烏丸人可以隨意的進入漢朝的土地,——當然是不允許一次超過百人的,而且不允許在幽州邊界滯留。在青州劃出了一片土地,允許烏丸人居住,但居住的烏丸人必須受漢朝官吏的管理,所承擔的賦稅徭役也是一樣的,包括兵役。田疇被任命為新的烏丸校尉,帶領人馬駐紮在長城之外與烏丸的單于一起管理烏丸事務,程玉又向朝廷申請對幾個單于進行新一輪的冊封,按照他的影響力來看,這次冊封一定會被批准。另外在長城邊建立一個集鎮,允許漢人和烏丸人自由的交易,這樣的交易對兩面都比較有利,畢竟青州養馬會不會和塞外一樣好還沒有經歷過驗證,在此之前,程玉可以用鹽鐵來換取塞外的良馬來擴充自己的實力。   等這些事情都定下來以後,軍隊也修養的差不多了,右北平在沮授的書信下已經歸降了程玉,現在他解決了後顧之憂,要去和曹操爭奪并州了。   在出發之前,程玉卻接到了第一個讓他十分震驚和頭痛的消息——張遼兵敗。   張遼鎮守淮南也已經數年,雖然中間出現過幾次危機,但也都撐過來了,從沒有象如今這樣遭到過失敗,程玉迫切的想知道原因,於是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士兵一說,程玉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因為一個程玉最不想遇到的對手出現了——諸葛亮。   且回頭來看一下南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原來再劉表三路進攻淮南的時候,劉備因為不受劉表信任加上荊州舊將的排擠,不敢施展手腳,只能在新野晦光養韜,卻在此時有幸結識了水鏡先生司馬徽。   水鏡先生雖然不熱心於仕途,卻幫劉備分析了一下一直沒有什麼大發展的原因,當然還是那一套東西,最後他為劉備介紹了兩個人才,分別是隆中的諸葛亮和武陵的廖立,說此二人遠比太公仲父,近比張良陳平,簡直是天上少有地下絕無的人才。   劉備也非無心之人,這幾年一直在探求自己東奔西走沒有成就的原因,早感自己手下人才不足,如今聽說有這樣的大賢在自己身邊又怎能錯過,苦苦哀求水鏡告之此二人下落,水鏡無奈,只得指點了去尋孔明的路途。   找個機會,劉備帶著自己的兩個兄弟前往隆中山中去尋孔明,說來也巧,行經一樹林之中,恰逢一老一少二人正在下棋,談吐高雅,內藏機鋒,劉備心中一動,莫非這兩人中就有孔明在?於是恭恭敬敬侍立於旁。   說來這兩個人倒真有名士之風,對劉備在身邊,恍若不知,一盤棋下了近一個時辰,方才推枰而起。劉備見二人一局棋罷,方才敢說話,問道:「請問二位高人,哪位是孔明先生?」   老者一聽,哈哈大笑:「你認錯人了,老夫江夏黃承彥,這個是我的賢侄汝南孟公威。你說的孔明我們也認識,乃是我的忘年之交,不知將軍找他什麼事情啊?」   劉備見這二人與孔明為友,料想也是世外高人,就想一併收歸自己帳下,黃承彥已經一把年紀,對功名早已經視如糞土,對劉備苦苦哀求很不耐煩,但見孟公威神色之間似乎有所動,乾脆做個順水人情,就將孟公威出賣了。   孟公威已為之所動,又被黃承彥這一攛掇,終於答應為劉備效力。劉備能得孟公威,也是一大收穫,當即請二人陪同自己去見諸葛亮,黃承彥怕再引火燒身,先行告辭了。   幾人在孟公威的帶領下,自然輕易的就找到了諸葛亮的草廬,離的遠遠的,就聽到裡面有一個年輕的聲音正在誦讀《春秋》,劉備轉身問身邊的孟公威:「裡面讀書的可是孔明否?」   一臉的急切,只等孟公威點頭就要衝過去抓人。   孟公威見劉備如此急切,微微一笑說:「劉使君莫要著急,此人並非孔明,乃是他的三弟諸葛均,我們過去問問諸葛亮是否在家。」於是,幾人來到門外。   孟公威一叫門,諸葛均就趕了出來,他與孟公威等人是素識,邊走邊說:「孟兄好久沒有來了,不知最近又在做些什麼學問,可否教導小弟一二。」   一打開門,卻見有陌生人在,臉上有些疑惑,孟公威為大家相互介紹,一問孔明,諸葛均卻是一臉遺憾的說:「我二哥今天閒來無事,去田里幹活了,你們是等他一會兒還是要我把他找回來。」   張飛聽見這話,一臉的不高興,在劉備身邊嘀咕說:「大哥,一個農夫又能有什麼本領,我看請了孟先生就算了,這樣的山野之人不見也罷。」   劉備小的時候本是苦出身,對此倒是沒有什麼看法,勸張飛說:「豪傑多起於草莽,你大哥何嘗不是織席販履之輩,不過是英雄受困罷了,能讓這麼多一時豪傑結交為友的人,又怎麼能是凡夫俗子?」   張飛聽了不再說話,於是大家問明了諸葛亮所在的方向,一行人又向田間尋去。   正行之間,忽聽的田間一陣歌聲傳來,「蒼天如圓蓋,陸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來爭榮辱:榮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陽有隱居,高眠臥不足!」劉備聽的心神一陣激盪,問孟公威道:「歌者是否就是孔明?」   孟公威辨認一下,然後點點頭說:「正是。」   劉備顧不得說什麼,跳下馬來奔歌聲傳來的方向飛奔而去,及至近前,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田壟中忙碌。卻又不敢說話,只得站在壟邊,靜靜的候著孔明,身後馬蹄聲響,其餘幾人也到了田邊,諸葛亮卻充耳不聞,只管做自己的事情。   孟公威見他的樣子,笑了一下,然後喊道:「孔明,老友伴貴人來訪,你怠慢了老友尚可,怠慢了貴人,你可擔當的起嗎?」   孔明聽到是孟公威的聲音,才將手中的農具放下,轉身望向眾人,看到田邊站立的劉備和馬上的關張二將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奇怪,只是對劉備施了一禮然後對孟公威說:「公威,你怎麼不和我打一個招呼就將劉使君帶來這裡呀。」   劉備這才看到孔明的正臉,他還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年紀,身高七尺,面目俊朗,留著鬍鬚,臉上還有汗水滴下。   為何孔明竟然會認識自己,劉備當即一愣。其實孔明以前自然沒有見到過他,不過他既然選擇隱居在荊州,對荊州的重要人物又怎麼能不做一些瞭解。   孟公威聽見孔明問自己,回答說:「其實我與使君也是路上偶遇,得知他們要來拜訪你,就陪同使君一起來了。」他卻沒有和孔明說自己已經決定出山輔佐劉備的事情,然後又對孔明說:「你還站在田里幹什麼,多不禮貌,快出來。」   孔明聞言一笑,不但沒有出去,反而就坐在了田壟之上。   張飛大怒,就想縱馬過去將孔明一矛挑了,卻被關羽緊緊的抓住,劉備絲毫不以為忤,乾脆也邁步來到孔明身邊,深施一禮說:「劉備見過孔明先生。」   孔明不過是考驗一下劉備的氣量,對劉備的反應已經非常滿意,也起身回禮說:「山野草民,不知禮數還請使君見諒。不知使君來到山野有何事情?」   劉備將自己求賢若渴,深慕孔明的狀況與他一說,孔明微微一笑:「使君何必捨近求遠呢?公威乃是天下奇才,處理地方上的事情綽綽有餘,您又何必屈尊找我這個山野村夫呢?」   劉備又不好說自己已經得了孟公威,又得隴望蜀想將他一起收歸帳下,這樣不管怎麼說,必然會得罪兩個人中的一個。   還好孟公威說話為劉備解了圍:「孔明怎能說如此話,我自知非天下之才,不過負一州郡之力,使君志在安定天下,非孔明不可啊。」   劉備也附和說:「還望先生為天下萬民著想,早日出山安定亂世。」說罷,兩眼之中以見淚水。   諸葛亮哪見得這個,連忙回答:「其實安定漢室只要有使君就可以了,徐州程玉雍州曹操不過都是矯命惑民之輩,非是真心為朝廷,但兩人勢力都很大,急切之間卻也動不得他們分毫。而江東的孫策,為人勇猛果毅,江東又是其祖居之地,甚的人心,加上周瑜等人的幫助,急切之間也能動他分毫。將軍可安心發展荊州,等時機成熟在入蜀中,以天府為根基東拒孫策,虛結曹操,趁程曹二人無暇南顧盡取南方之地,待其兩敗倨傷之時,揮軍北上,清側滅賊,則天下可定。」   劉備一聽,又施了一禮,然後說:「荊州景升,益州季玉,皆漢室之宗,我之親眷,又怎麼能先對他們動手呢?」   諸葛亮回答說:「劉表劉璋都不是能成大業的人,他們想興扶漢室,必然要依靠使君,如果使君願意的話,又怎麼能不將州郡相讓。」   劉備見他說的頭頭是道,更不肯放過到口的肥肉,苦苦懇求諸葛亮出山幫忙,最後乾脆又將一哭二哭三還哭的絕招使了出來,孟公威又在一邊附和,諸葛亮終於答應劉備出山輔佐。   等回家安排過家中的事情以後,眾人又一同回到新野。雖然孔明沒有想過介紹自己的朋友們來為劉備做事,但孟公威還是很習慣於士子的風氣,於是崔州平、石廣原等人都在他的引見下投靠了劉備,一時間,劉備帳下也是眾賢雲集,不過為首的還是諸葛亮。   等蔡瑁等人兵敗,劉表手下實在無人可用,終於在伊籍、蒯良等人的說服下,啟用了劉備。劉備一直等待著施展拳腳的一天,如今又有了諸葛亮等人,更是躍躍欲試。   這是諸葛亮的亮相之戰,他自然也不能掉以輕心,於是佈置了周密的計劃。首先,麻痺徐州軍的注意,表面上遲遲不到達預計戰場,卻在暗地裡派遣關羽帶領人馬潛伏至安豐城下,奇襲安豐,又故意放求救的士兵逃到光州始故等地,調動張遼魏延的人馬,在半路截殺。雖然張遼治軍有方能遇襲而不亂,可畢竟是中了對方的計,只能撤兵始故,到了城下方才發現已經換了荊州的旗號,張遼進退無距,無奈下只有撤兵回到淮南。   又過了不久,魏延帶領殘兵敗將也撤了回來,他所統領的光州一部人馬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而鎮守安豐的紀靈終於沒有回來,他在關羽攻城之時,不備之下,被關羽斬殺。   集合敗兵以後,張遼又欲帶兵復仇,他哪裡知道劉備軍在得到諸葛亮以後已經如脫胎換骨一般,反而又中了諸葛亮的計策,連淮南等地也全部丟失,最後又一次困守壽春。   程玉得到這樣的消息,只能哀歎老天對自己的不公,為什麼諸葛亮早不出來晚不出來,正趕上自己與曹操準備決戰,一定是個早有預謀的事情,他卻不想自己能有今天已經得到老天多少的眷顧。   不過程玉現在已經無心在出兵,只能老老實實坐下來與手下眾人好好的商量一下。   眾人聽說劉備襲取了淮南,都大感驚訝,一直以來劉備與自己的爭鬥都是自己這一方佔據上風,想不到劉備竟然突然間有了這樣可怕的實力。   當徐庶聽說諸葛亮已經保了劉備,臉色更是沉重,對程玉說:「主公,如果真的是孔明出山幫助劉備的話,恐怕對方就已經不可小視了。孔明尚在幼年的時候與臣交往頗厚,每論天下大事,常有不及之感。如今多年未見,雖音信不通,但料想其近年定又有所學,恐怕其才智以遠在臣之上。」   在座的眾人這幾年都看到了徐庶算無遺策,威風八面的表現,如今對一個初出山林的毛頭小伙子竟然如此推崇畏懼,不知孔明究竟強到什麼樣的地步。   不過在座卻也有比較不服氣的,只聽劉備身邊的龐統說:「徐軍師不必妄自菲薄,我與孔明自幼相交,倒也沒有感覺他有多聰明,雖然比我強一點,卻也不多。近年我在主公身邊受益甚多,猶感遠不如軍師您,料想孔明就算有進步,又能強到什麼地方去。」   說實話,程玉聽到這話,對諸葛亮更擔心了,龐統平日自負才智,除了自己和徐庶以外,還沒有見他服過誰,而且他對自己不過是敬畏,對徐庶不過是感激。但他卻可以說出孔明比自己強的話,可見孔明在他的心目中確實是個比較強的對手了。   但現在討論孔明歷不厲害卻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還不如好好想想下一步的對策,於是他將話題拉了回來:「卻不知各位對如今的情勢有什麼樣的看法。」   徐庶也覺得自己如此誇讚一個敵人似有不妥,於是首先說:「無論孔明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對劉備都不應掉以輕心,淮南之地接近我青徐之根本,文遠將軍新敗,恐難阻擋荊襄人馬,主公應對劉備早加防範,多派兵馬支援文遠將軍,以免動搖我軍的根基。」   陳宮卻是對此不以為然,他雖然一直與徐庶很少衝突,但也有政見不和的時候,這次他就提出了反對的意見:「元直此言是否過於高看劉備?劉備軍雖然僥倖取得了勝利,但不過是乘我大軍都在北方,而又加以偷襲而已。為了他而勞師動眾,錯失眼前的良機,讓人心有不甘,我想文遠文武兼備,又有壽春堅城,抵擋劉備之流,也非什麼難事,況且又有江東孫將軍的幫助。眼下我們最大的敵人還是曹操。畢竟曹操縱橫北方多年,雖然經許昌一敗,但實力猶存,如今更搶在我們之前進入了并州,如果將主力南進,又用什麼來與曹操爭奪并州。恐怕讓曹操恢復過來的威脅要比劉備更大!」   兩個人的見解並沒有對錯高下之分,他們都對各自認為的首要敵人有著很深的瞭解,因此有什麼意見偏差是件正常的事情。大家根據自己對兩人的熟悉程度,也各有支持的對象,又一次出現了兩種想法都很正確,讓人難以決斷的狀況。   審配突發奇想,問徐庶和龐統兩人:「徐軍師,龐主簿,既然二位與諸葛亮交厚,能否以書信說以厲害,勸說他棄劉備而歸降主公呢?」   徐庶苦笑著搖搖頭,然後說:「以我和孔明的交往來看,孔明心懷奇志又秉性固執。主公很早就想見見他,我也曾經給他捎過數封書信,希望他能來徐州,但卻都如泥牛入海,料想他也不會一封都沒有看到,恐怕他是別有志向而不願來徐州任職。聽說他的兄長諸葛瑾深受孫將軍重用,他卻不肯前往投奔哥哥,卻加入了與孫家對立的劉表方,看來這只能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有怎麼能說的動。——不過審先生此言倒可以一試,等我回去就給他寫信,希望這次他可以不再固執,聽一回勸告。」   龐統邊聽邊點頭,看來他對諸葛亮的看法與徐庶基本上一致。   突然程玉想起在一邊冷眼旁觀的郭嘉,想他這麼半天不會沒有什麼想法,大概是因為又涉及到曹操所以緘口不言,不過問問如何對付劉備,這不算違背誓言吧?   於是程玉對郭嘉問道:「奉孝不知對劉備之事如何看待,又是否有什麼辦法可以解除劉備之患呢?」   其實郭嘉的心中早就想通了如何對付劉備,他不像徐庶龐統當局者迷,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他自然可以很輕易的看出劉備的弱點,但如果如此做了,豈不是幫助程玉決定去與曹操主公作對?最後鬥爭了半天,郭嘉還是決定遵守諾言,畢竟自己沒有說過不幫程玉對付其他人,於是將這條計說了出來。   他的心裡卻沒有感覺到,其實他心中替程玉思考已經開始比為曹操思考的要多很多了。   其實有時候難題就是一層窗戶紙,一旦捅破,所有人都會覺得太簡單。郭嘉的計策就是如此,他對程玉說:「大司馬,其實我們也不必在劉備的事情上費太多手腳,荊州的舊將多對劉備心存懷疑,連劉表也受到這種想法的左右,不然就不會兩路兵都失敗以後才派劉備打前陣,我們只需要派細作在荊州全境散佈劉備欲奪取淮南自立門戶的消息即可。荊州的眾將定會在劉表面前攻擊劉備,別說劉表不信任他,就算劉表相信劉備也架不住這麼多的人說壞話。」   「我猜劉表到時會命劉備回到守地,而由自己的心腹接管劉備的戰果。如果劉備聽命的話,不管他手下人有多厲害,都已經不在我們考慮的範圍之內了。如果他拒命,恐怕他們自己就先內鬥起來。到時候劉備絕了外援,而淮南之地又久受大司馬恩澤,他就變成一株無本之木,任君砍伐了。」   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以後,郭嘉心頭的壓力竟然奇跡般的消失。然後他又對程玉繼續說:「如果大司馬信的過我的話,我願請命為大司馬消除這一後患。」   其實他心中的真實想法是遠離曹操與程玉的戰場,讓自己眼不見心不煩。   程玉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不過難得郭嘉都已經主動要求領兵出征了,這不是更進一步了嗎?於是點頭讚許說:「奉孝之言有理,如果奉孝願意為我解難,乃是我的幸運啊。」   眾人大多是才識卓絕的人,剛才是被已經混亂的徐庶搞偏了思路,如今仔細一想,確實就如此簡單,對郭嘉的冷靜不由刮目相看。   最後的方案就按照郭嘉的建議決定下來,程玉多郭嘉自然沒有什麼懷疑,一般才華越高的人就越守信用,特別是關係到他們自己名聲大事的。但在助手方面,程玉還是比較頭痛的,趙雲與劉備他們的關係太好,到時候容易束手束腳,太史慈是自己的哥哥,而且在位列三公,讓他去做郭嘉的副將無法說出口,管亥在史實中是死在劉備軍之手,紀靈已經沒有逃脫命運了,管亥這樣的重要武將就更要小心了。   最後程玉終於找到兩個比較安全而且本事比較大的人,他命高覽張郃兩人隨郭嘉南下住張遼一臂之力,並且又從徐州汝南抽調了少量兵馬來協助郭嘉的支援行動。   程玉對張遼的安危十分在意,而郭嘉又想早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兩人自然一拍即和,沒有兩天,郭嘉就帶領兵馬開赴淮南。   不過就在這兩天之內,又有一個不知道是好是壞的消息傳來。   其實這個消息只和程玉一個人有關,而且要從標準的分類來看,應該是一個絕好的消息。   原來這個消息的來源卻是貂禪,那天散帳以後,程玉正在自己的帳中規劃下一步的行動,卻突然有徐州的使者快馬到來,讓程玉緊張了好一陣,如果現在徐州再出點問題,可就真是讓他焦頭爛額了。   但他一看到使者,竟然是自己府中的家人,他們來又能送什麼樣的消息呢?程玉有一點疑惑,程玉一直沒有娶正室,他府中的事情現在由貂禪做主,這封信就是貂禪傳來的,程玉一看,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此時無瑕正在帳中,她與程玉之間根本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又有女孩子通用的好奇心,也悄悄的湊過來看,等她讀完上面的內容,真是不知道怎麼說程玉好。   貂禪的通篇都是恭賀程玉做了爸爸。——雖然程玉一直很想做個好男人,但畢竟在這樣一個花花世界裡能守身如玉只能是童話,他在某些貂禪不方便的時候,也會打打野食換換口味,不過沒有想到一直小心之下,竟然也會「幸運中獎」,而且生了個兒子。   其實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麼計劃生育,如果按照古代的慣例,你生了孩子搞不好政府要獎勵你呢,但其實程玉心中一直有一點心病,——他希望等自己有了正妻以後再考慮要孩子,讓自己的長子就是嫡子。既然都已經決定不回去了,在這個年代要是說按照現在自己的狀況不稱王稱帝的話,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既然已經作好了有野心的準備,程玉可不想史冊上記載著由於自己的兒子爭權,王朝二世而滅,自然嫡兼長子是還算最比較有效的方法,可以盡可能的避免以後會出現的奪嫡之爭。如今,這個意外的長子讓自己該如何面對?   程玉煩悶的一轉身,想走一走,卻正好與在身後的無瑕四目相交,萬分尷尬,不知道該和自己心愛的女人說些什麼才好。   無瑕倒是一點沒有生氣的感覺,這個年代出個私生子之類的事情太平常了,她也還沒有考慮過將來會有什麼後宮爭寵,子嗣奪嫡之類的問題。於是促狹的一笑,對自己的心上人說:「恭喜你做父親啊。」   關心則亂,現在的程玉人又變的笨笨的,會錯了心上人的意思,以為這裡面有什麼失望生氣的成分在裡面,喃喃的說:「其實我也沒有想到過會這樣,我本來想和你要第一個孩子的。」   無瑕突然間聽到這樣的話,臉上飛紅,忙低下頭躲到了一邊,神情倒是十分可愛,可惜程玉沒有時間去注意這些,只能為他自己的問題頭痛。   這樣的問題後悔也沒有用,他需要好好的理清一下頭緒,也許放開還算是一個比較有效的方法,他也就不再去思考這些,只是回信請貂禪先照顧她們母子,等自己回去以後再決定怎麼處理吧。   程玉先放下心中一切麻煩的事情全力備戰曹操,而郭嘉已經帶領軍隊向淮南行去。   軍馬雖然還在路上走走歇歇,但間諜卻早已經到達了荊州,劉備要割據淮南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飛遍荊州。   當伊籍得到這個消息可是震撼不小,他雖然潛意識比較傾向劉備,卻不願意將劉備想成會有這種想法的人,於是馬上寫密信將這裡的流言轉告了劉備。   荊州兵已經進攻壽春月餘,張遼自從吃了諸葛亮一個暴虧以後,已經決定了堅守待援的方針,任諸葛亮千般妙計,也是無可奈何。   張遼在駐紮淮南的時間裡,不但治軍有方,百姓也深為愛戴,幾乎把張遼當成了自己人,劉備馬此次到達這裡,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百姓對劉備軍的事情是能拖就拖能躲就躲,別說幫助,還沒有搗亂就是很給劉備面子的事情了。   一段時間下來,劉備的糧草已經略有不足,只好先放緩攻擊,等待荊州方面的支援,伊籍的書信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到達了劉備的手中。   此時諸葛亮在劉備軍中已經建立了威信,事無鉅細都有他一手掌握。劉備看過書信,皺著眉頭將信轉交給了孔明,問到:「軍師,荊州突然出現這樣的流言,是什麼人散佈的?我們又該怎麼辦呢?」   諸葛亮仔細看了一下伊籍的書信,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結果,回答說:「主公,我想這個消息恐怕自徐州來。我剛剛得到消息說徐州的程玉派郭嘉帶領人馬來支援壽春的張遼,這個郭嘉很有謀略,從前在曹操手下就是第一智囊,恐怕這個消息就是他或者程玉手下的其他謀士散佈的。」   「哦,軍師你看我們是否應派人會荊州去向景升解釋明白我們的心意,戳穿敵人的陰謀。」   「這樣做恐怕與事無補,劉表為人耳軟心活,手下的舊將又大多對主公心存疑慮或者嫉妒。恐怕不要多久他就會聽信謠言對我們掣肘,恐怕這裡的情勢要變的危急了。」諸葛亮對劉備解釋了一番。   見劉備臉上愁容更盛,他又繼續說:「主公,我看我們不如先下手為強,乘徐州的敵軍還沒有到達,敵人不敢輕舉妄動,我們馬上撤回荊州去,等到了荊州城,一舉殺進去,荊州唾手可得。」   劉備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連聲說不。「不可啊,不可,此事大大不妥。景升於我落難之時容我於荊州,對我又是百般照顧,就算是對我心存懷疑也只能夠剖白心績,如果無故與其交兵,豈不受天下人唾罵?」   「唉,主公。行大事者不拘小節,主公欲救天下百姓,又豈能為此等小事所束縛?」   孔明是苦口婆心的勸,手下眾將也大多對劉表沒有什麼好感,紛紛勸說劉備聽從軍師的建議。   但劉備就是認準自己的想法,反過來有懇求諸葛亮:「軍師,你就沒有其他什麼辦法能讓我不失大意的度過這次危機嗎?」   諸葛亮聽了無奈,只能說:「主公,剛才我跟你說的乃是上策,要說中策嗎也有。既然劉表這裡容不下主公,您就不妨另投他人,益州地廣民豐,又少經戰亂,主公可盡起麾下兵馬前去投奔,先取益州為基業,避開程玉等人的鋒芒,等羽翼豐滿以後再起兵討賊。」   「那下策呢?」劉備乾脆問到底。   「下策是我們就應了敵人的流言,乾脆在淮南起兵,或者等回到新野以後割據南陽,但這兩個地方都是在幾大勢力的夾縫之中,四面又都是敵人,其困難就可想而知了。」   劉備思考了一陣,然後才說出一句讓孔明摔倒的話:「軍師,我覺得這三策都不是十分好。」孔明把所有能用的方法都概括進來還是沒能讓劉備滿意,但他也知道實在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想,於是繼續說:「我們不如先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等景升作出反映,我們在考慮後路不遲。」   也許是天性的相生相剋,諸葛亮可以對其他人很強勢,卻拿劉備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默默的退下。   郭嘉等人還在路上,聽說劉備軍沒有落荒而逃,高覽哈哈一笑對郭嘉說:「劉備軍也不過如此,輕易的就中了您的圈套,我看孔明之輩也不過是一時僥倖而已,等我大軍趕到,定可將其打個落花流水。」   他在軍中看到程玉對郭嘉如此尊敬,知道郭嘉深受主公器重,因此話語中帶點恭維,想和郭嘉套近乎。   這些意思郭嘉自然明白,但他的為人不是很迂腐,也沒有反感,只是淡淡的勸戒高覽:「高將軍不可輕敵啊,文遠將軍鎮守淮南多年,一直未逢過對手,如今卻被劉備盡奪其地,想必諸葛亮還是很厲害的,徐軍師龐主簿也對孔明多有推崇,想必他們不會輕易的去吹捧一個人,我倒是很有興趣見識一下孔明的人物。」   及至軍馬臨近壽春,探馬回稟說劉備軍撤軍十餘里,在險要之處下寨。高覽一聽,又對郭嘉說:「郭先生還是高看了荊州軍,他們一旦聽說我軍到來,馬上嚇的做出守勢,這樣的敵人沒有什麼可怕的。」   一邊的張郃性格要比高覽謹慎很多,聽到這個消息,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對高覽說:「賢弟不可輕敵,料想劉備進攻壽春多時,如果想守,又何必守在我軍面前,如此示弱,恐怕另有企圖。」   郭嘉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之色,然後對兩人說:「既然敵軍已經解圍,我軍也不需太過匆忙,今日天色不早,我軍且在這裡安營下寨,明日再行。」   武將帶兵,大多以兵貴神速為準則,兩人對郭嘉的命令多少有點不解,但來時程玉告訴他們要一切都聽郭嘉的吩咐,也就沒有提出什麼反對意見。   是夜,營中巡哨的範圍人數都要比平時多上一倍,又有不少哨探離營而去。   第二天開拔以前,郭嘉卻將兩人招到了自己的帳中,然後面色嚴肅的對兩個人說:「二位將軍,從今日起,每日行軍都不得超過五十里,遇到地形複雜之處要小心探察才可通過,告誡手下兵馬小心敵襲。」   兩人這才知道營中戒備了一夜是為什麼,但還是一頭霧水,高覽小心翼翼的問:「郭先生是如何知道敵軍會來襲擊的啊?」   「劉備軍無故轉攻為守,必是有所掩飾,我想他很可能會在我軍前進的路上佈置軍馬,小心一點總是沒有壞處的。」   高覽張郃還都算是比較聽話的孩子,於是各告誡手下兵將小心,這一路行下來還沒有遇到什麼情況。   等日過中天,開始有哨探陸續的回來,二將聽的清楚,大多是說前面各處險要之處的地勢和環境,郭嘉將每個人的回報都記在腦中。   這一日雖然無事,但兩人見郭嘉如此認真自然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沒用郭嘉吩咐,已經按照昨日的方法安排好了巡哨。   次日又行了一段路,郭嘉突然叫住軍馬,然後對高覽張郃說:「兩位將軍,以下的路程更要多加小心,昨日探馬回報這裡地形複雜,又有人馬行動過的痕跡,如果敵軍有埋伏,很有可能就在這裡。」   兩將當下不敢怠慢,帶領軍馬小心行去。   轉過兩個山坳,突然一聲炮響,一支軍馬由山上殺下,為首一將黑盔黑甲烏騅馬,高喊一聲:「燕人張翼德在此,敵軍還不下馬受縛。」   徐州兵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早有準備,又哪裡有什麼慌亂的表現,等候多時的弓箭手已經半蹲身軀,搭弓上箭,羽箭如蝗。   等敵軍衝到近前,弓箭手向反方向一退,陣前馬上換成了刀矛,兩軍就戰在一起。   張飛往來衝突,雖然無人可擋,但手下的軍卒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以前一直沒有經過什麼太嚴格的訓練,雖然諸葛亮來後嚴訓了幾個月,但戰鬥力又怎麼和訓練有素久經沙場的徐州軍比。   手下副將廖化見敵軍早有防備,只得奮力殺至已經殺起了性的張飛身邊,高聲喊到:「三將軍,敵軍陣容嚴整,怕是早有防範,敵人眾多,再打下去對我軍沒有什麼好處,還是先撤吧。」   張飛正在興頭上,手下一點也沒停,回廖化一句:「讓我再殺一陣。」   廖化見自己人越來越吃虧,無奈之下只得使出殺手鑭:「軍師有令,敵人有防範就馬上撤退,三將軍不走,小心軍師的處罰啊。」   張飛現在已經很聽諸葛亮的話,聽廖化提起軍師,雖不甘心,但也只是嘟囔了幾句,挑開了身邊的幾個敵軍,然後不甘心的喊了一聲:「撤軍!」   高覽張郃正在前面與敵軍撕殺,見荊州軍要撤,也追了上去,張飛手上又癢,對廖化喊了一聲:「元儉先退,我來斷後。」又迎了上去。   高覽張郃以前沒有和劉備軍交過手,哪裡知道張飛是敵軍第一猛將,見對方主將過來,還在高興,要是能擒殺敵軍主將,可是大功一件,縱馬圍了上去。   張飛見敵將殺至近前,也沒空說什麼,挺矛奔高覽就刺,高覽哪知厲害,不躲不閃,雙手托刀往外就磕,哪知兵刃相交卻只是自己兩手發麻,連三寸都沒有磕出去,仍然向著自己的軟肋刺來。   還好一個武將的素質讓他反應靈敏,極力扭身,幾乎由馬上掉下,饒是如此,還是感覺腰間一涼,兩馬交錯而過,高覽才坐正身軀,低頭一看,還好只是劃破了衣甲。   見自己沒有受傷,他這才放下心,嚇過以後一放鬆,一身冷汗觫的冒出,手腳也有點酸軟。但他一回頭見大哥還在與敵將搏殺,也只能咬緊牙關又迎了上去。   張飛只以戰鬥為樂,以一敵二毫無懼色,高覽因剛吃了一驚,手下略有含糊,幫的忙與拖累的一樣多,但張飛也難以佔到什麼便宜。身邊的徐州兵見主將戰敵人不下,哪裡有什麼考慮,一湧而上,將張飛圍在當中,卻是徒增死傷。   片刻,廖化又和幾員偏將轉了回來,對張飛高喊一聲:「三將軍不要再打了,快撤吧。」   殺了這一陣,張飛也過夠了癮,撥馬就走。這些士兵又哪裡攔的住他,張郃追了幾步,廖化那裡取出弓箭奔他就射,卻偏在一邊。   張郃一見,大呼一聲:「敵將無禮!」也將自己的弓箭取下,覷準廖化的面門就射。   廖化見對面羽箭飛來,慌忙閃躲,羽箭搽盔而過,知道敵人厲害,伏在馬上就跑。   張郃受了提示,又搭上另外一隻雕翎奔張飛後心而去。有偏將看到,喊了一聲:「三將軍小心!」   張飛一轉頭,已經看見羽箭的蹤影,大喝一聲,聲如霹靂,揮起一矛,正抽在箭桿之上,羽箭滴溜溜的滾落到草叢中去了。   不少士兵被這一聲大喝,嚇的停住了腳步,卻阻住了自己人的步伐,後面又響起鑼聲,張郃這才收住腳步,不再追趕。 正文 第二十一章:棋逢對手     卻說張飛敗回營中,向劉備孔明請罪,孔明聽到敵人早有防範,忙說:「三將軍不必自責,此仗乃是我小看了敵軍,與三將軍無關。我們再想他策在陣前擊敗敵軍。」   郭嘉擊潰了張飛的伏兵,料想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也帶領兵馬趕到了壽春,張遼聽說過郭嘉的聲名,對這樣一個智囊來幫助自己,也感到放心許多,又聽說剛剛擊敗劉備的伏兵,在城內擺下酒宴為郭嘉接風。   酒過三巡,張遼卻絕口不再喝,張郃因為對方是本家,格外親近,見張遼不再動酒,問道:「文遠為何不喝?」   張遼一拱手:「末將身負城防重任,不敢怠慢,只得失禮,待擊敗敵軍以後,再與諸位痛飲。」   眾人見張遼忠於職守,只有欽佩,哪裡會生氣,於是不再勉強。張遼又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告辭上城巡視去了。   荊州軍已經進攻過壽春多次,都沒有什麼結果,知道如果不能擊敗敵軍幾次,恐怕壽春是沒有那麼容易攻下,當晚也沒有什麼行動。   此日,增兵添將的壽春城乾脆主動出擊,試探劉備軍的虛實,除了武將以外,郭嘉也跟在軍中。   兵馬剛剛在對方營外紮住陣腳,一聲炮響,敵軍也打開營門,在外面列開陣勢。郭嘉仔細觀看,劉備軍雖未經過多少訓練,但也已經井井有條,隱隱之中,也包含著陣勢在裡面。   郭嘉點了點頭,諸葛亮卻是有些本領,如此的軍馬比徐州和曹操也不遑多讓。   兩陣對圓,一員武將由劉軍中殺出,綠袍黃馬,赤面長鬚,手提青龍偃月刀,正是關羽。   高覽縱馬迎了上去,兩邊通過姓名,殺在一起。高覽經過昨日一陣,已經盡去輕視之心,但饒是如此,卻也難在關羽手中討得好去,二三十個回合已經盡落下風。程軍中也有一員紅臉武將舞刀衝了出去,接下關羽,卻是魏延,戰了數十個回合,也佔不到便宜,張遼親自上陣,還是這個結果。   後面的諸葛亮令旗一揮,前軍人馬往來交錯,推進了上去,郭嘉認識,乃是騰蛇之陣。   雖然對方陣容嚴整,郭嘉卻歎了一口氣,對方尚在遠處就已經如此拘泥於陣法,可見諸葛亮為人是很保守的,雖有才學卻難以有什麼奇謀,也指揮自己的前軍迎了上去。   兩軍纏鬥在一起,卻都沒有什麼太明顯的優勢,兵力上又差不多,殺了一陣,各自鳴金撤回本寨。這一仗本就是個探虛實,現在對對手的情況已經稍有瞭解,剩下的就看兩個軍師的個人發揮了。   經過一夜苦思,孔明已經有破敵之策,雖然敵人未必會中計,但實驗一下還是不錯,萬一僥倖得手,應該會給敵軍造成不少麻煩。   次日清晨,孔明升帳,安排一番方才出兵。行至半路,恰好遇見敵軍,兩軍遙遙對峙,各自紮住陣腳,雖然孔明志不在戰場,但也需派遣兵馬應付場面,因而派張飛出陣,對面也有張郃躍馬陣前,敵住了張飛,兩人矛來槍往也殺的精彩萬分,但孔明的心思卻不在戰場之上。   眼見張飛已經佔了上風,突然有一軍兵跑到孔明馬前:「稟軍師,關將軍遭遇敵軍正在撕殺,恐敵人有詐,命我回來稟告軍師,望軍師定奪。」   諸葛亮大吃一驚,驚異的望了對面一眼,難道敵軍已經猜到自己的行動,對面的人未免太恐怖一點。   他哪裡知道,郭嘉在後軍也是驚詫莫名,原來今日郭嘉也想出一條破敵之策,命張遼帶領魏延和一部兵馬繞路潛行至敵軍營下,待自己將敵軍引開以後,突襲敵營,前後夾擊希望能夠擊潰劉備軍。   卻突然有士兵回報說張遼在半路遭遇敵軍攔截,郭嘉對孔明更是刮目相看,難怪這個人受到如此多的推崇,剛出茅廬的年輕人就能有如此的見識,果然不是尋常人物。   狹路相逢勇者勝,現在兩軍都不知道只是恰巧與敵軍相遇,——不知如果兩人現在知道對方所想計策竟然與刺激一樣,不知心中又做何感想,但現在大家都只希望能盡快的擊敗敵軍好去支援另外一部,都不再保存實力,真正的是一場兇殺惡戰。   這一戰直打到日色偏西,兩軍都已筋疲力盡,以是殺的屍橫遍野,見無法取勝,都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損失,方才各自收兵回營。   孔明一查點人馬,知道自己損兵折將,哪裡還敢心存僥倖,當下閉門不出,竟真個的守了起來。   郭嘉受到的損失也不輕,雖然徐州軍的訓練武備要好一點,但劉備軍還大多是當年跟隨他東征西討的舊部,英勇彪悍又經驗豐富,還是殺了個五五之數。再想不出破敵之策前,卻也只好不在出戰以減少損失,兩下也算是相安無事。   這時的荊州城內,劉備將要自立門戶的風聲已經傳到了劉表的耳中,將這話說給劉表聽的正是蔡瑁。   蔡瑁進言道:「主公,劉備此人志不在小,聽說他據守新野的時候已經在到處招兵買馬,最近奪下淮南數郡以後更是飛揚跋扈,已經不將主公放在眼中,並且放出風聲,說荊州軍如何無用,能盡佔淮南全是他一人的功勞,恐怕待將徐州軍趕出淮南以後,他就要對付主公您了。」   劉表對此卻有不信,問道:「玄德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吧?我一向待他不薄,他又怎麼會與我反目,休要聽信他人胡說。」   「怎麼是胡說呢?劉備向來狼子野心,如何不是別有企圖,為何要招攬荊襄名士,我軍與程玉作戰的時候又不來幫忙,在我們吃了敗仗退回荊州以後方才出兵,分明是為自己打算。」   劉表想了一下,也覺得似乎有點道理,只能含糊說:「德圭不要說的太絕對,我是絕對不相信玄德會是這種人,你能不能想個什麼辦法試探他一下,不要冤枉好人。」口中說不相信,卻要蔡瑁試探一下。   蔡瑁一聽,正中下懷,於是告訴劉表說:「不如這樣,主公。既然我軍很難奪下荊州,不如派人掉劉備回來,看他是否回來,就知道他的心意。」   他這話說的摸稜兩可,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劉備拒絕回來,自然照舊。如果他回來更好,自己在信上寫要他回來荊州,到時候景升見到劉備帶領人馬殺回來,就算他有千萬條舌頭,恐怕也難以說的清楚,看還有誰和自己爭權。   劉備軍中這些日一直沒有和程軍開戰,郭嘉也沒有主動要戰,難得修養一下。在這種情況下,卻突然收到蔡瑁的書信,請劉備退兵回荊州,淮南將由他的人馬代為掌管。   劉備不明所以,將諸葛亮等人叫來自己的帳中,詢問道:「軍師,在這種情況之下,景升卻叫我們撤軍,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諸葛亮聽劉備有此問,卻反問道:「不知主公是想退兵呢,還是想留在這裡?」   「勝負未分,如何能夠撤兵?此時撤軍恐怕定會遭到徐州軍的追殺,還是不能撤軍。」劉備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連想都不用想。   「如果主公真如此的話,恐怕更是死無葬身之地。」諸葛亮嚴肅的說。   劉備不知原由,諸葛亮解釋道:「蔡瑁此信,乃是想將您騙回去,由他接手淮南。定是他在劉表面前說主公有割據之心,如果您不肯回去,不是證實了他的讒言嗎?」   「那麼你的意思是我們需要撤兵回去?」   「理當如此,但主公卻不可草率,一來我軍之後尚有強敵虎視,二來恐怕主公回到荊州此事也不會善了,陷害主公之人見此計不成,難免不在劉表面前說您的其他壞話。」   「進又不成,退又不成,難道說我只有在此坐以待斃嗎?」劉備臉上流露出絕望的表情:「不然我給景升寫一封信,將我的肺腑之言與他說明,如果他還不信任我,那我就投奔他方去吧。」   「主公也不必過於擔心,既然主公有投奔他方之意,那麼事情就好辦了。日前劉璋為張魯所敗,曾向劉表求過救兵,劉表為了保存實力沒有派一兵一卒。如今主公既然想投奔他人,無妨去蜀中散心。」   劉備面露難色說:「雖然當日討黃巾之時我與季玉有數面之緣,但以時隔多年,他又如何會記得我這樣一個小人物。況且要去蜀中,就要先經過荊州,景升又如何能放?」   「其實事情一點也不難,主公只需緩緩做撤軍準備,並要蔡瑁另派人馬來接手淮南,以安劉表之心,然後秘密派人去見大公子劉琦。他素來與主公親近,主公可請他在劉表面前進言,也不必為我們分說,只說是怕主公滯留荊襄再有他變,讓劉表把主公主動派到益州去,我們既可脫離這是非之地,又可不損主公之名。」   劉備仔細思考了一下,似乎大有可為,於是只得安下心來,按照孔明的吩咐,給劉琦伊籍等與自己交好的人寫了求助的書信,然後準備撤軍。   劉琦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心中一陣慼然,自己對這個不知什麼關係的叔叔還是很有好感的,現在自己人單勢孤,哪裡能跟弟弟有蔡家張家兩家做後盾比,只能一直希望劉備能夠得勢在父親面前多說自己幾句好話。可看如今的情況,恐怕劉備也要被蔡瑁逼走了,以後荊州就更沒有自己的地位了。   但他還是決定幫劉備這個忙,也許有一天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還可以讓這個叔叔拉自己一把。於是劉琦到書房去見自己的父親。   劉表此時正在接待伊籍,一見劉琦來見自己,有點奇怪,劉琦平時沉默寡言很少和自己接觸,不知道今天怎麼會跑到自己這裡來。於是問道:「琦兒,來見為父,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劉琦忙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然後說:「父親大人安好。孩兒今天來這裡是因為聽說劉備屯兵淮南有不臣之心,不知道父親大人將如何處置他。」   劉表平日裡就知道自己這個兒子與劉備交好,有點生氣的問他:「你是想來為劉備求情嗎?你可知道與這樣狼子野心之人結交只會給你帶來壞處。」   劉琦感覺到父親的言語裡似乎已經對劉備很是懷疑,忙說:「父親大人息怒,孩兒並非為他求情來的,只是劉備手下尚有許多人馬,如果處理不慎,恐怕會釀成大亂。」   見劉琦這麼說,劉表也有了點興趣,問道:「依你之見,又該如何處理此事呢?」   「日前益州劉季玉曾想父親請求派兵援助,因荊州戰亂頻繁,未能實行,如今劉備手下軍馬眾多,如果留他在荊州,難免日後有變,不如趁此機會命劉備前去支援益州,既可除此後患,有不傷父親愛才之名。」   劉表點了點頭,劉琦今天說的話似乎有點道理,然後把頭轉向了伊籍,想聽聽他的意見。伊籍心知劉琦定是受了劉備的囑托,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也是如此,既然劉琦先說了,自己也樂得省事,於是對劉表說:「大公子所言正是妙策,如此一來,還讓劉季玉感激主公襄助之得,此一石三鳥,何樂而不為。」   見伊籍也這麼說,劉表更是動心,但為了謹慎起見,他又單獨將蒯氏兄弟和蔡瑁叫來詢問對此計的看法。   大家雖然都對劉備比較有成見,但這樣的辦法確實也可以避免內耗,而蔡瑁更是只為了將劉備逼走,這樣的結果已經很讓他滿意,在眾人的一致同意下,劉表寫信請劉備代表自己入川支援劉璋。   劉備這裡早已經準備多時,等的就是劉璋的信,一見來書,馬上將自己的營盤交割給劉表陸續趕來接替的人馬,自己則帶領手下舊部,日夜兼程趕回新野。   劉備軍撤走的消息馬上傳到了壽春,高覽一聽,哈哈大笑,對郭嘉說:「郭先生果然好計策,如今劉備一去,余子定難是我軍對手,不待旬日,便可破敵軍。」   但郭嘉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得意的神色,交過的幾次手已經讓他將劉備當成一個很可怕的對手,雖然今日被逼離開,但只要沒有徹底擊敗他,就一定是個後患。於是他對座中眾人說:「劉備雖退,但斬草務必除根,我看,我們還是要追擊,務求將劉備消滅掉。」   只要有仗可打,在座的武將又有幾個會反對,於是三言兩語就決定了後面的方案,快速突破劉表軍的防線,追殺劉備軍,爭取能夠擊潰對方,最理想的狀態就是能夠擒殺劉備。   雖然荊州軍的戰鬥力已經達到了不堪的地步,但郭嘉卻不得不佩服孔明,想來他撤軍下寨的時候應該沒有想過會依靠這座營寨阻擊徐州軍。但他留下的大營卻守在了前進的咽喉要道上,就算是以劉表的荊州兵來守,也耽誤了郭嘉不少時間。待攻下營寨以後,敵軍已經撤走多時了,郭嘉只能長歎一聲,將追擊行動作罷。   他是不準備追了,可帳下卻有人不服,只見魏延出列沖郭嘉一抱拳說:「郭先生,敵軍逃走還沒有多遠,為何就放棄追擊呢?」   郭嘉搖了搖頭:「敵軍雖只是走了不到兩日,但我軍如果全軍進發的話,恐怕行軍速度也比他快不了多少,即使能夠追上敵軍,也必然深入敵人腹地,在這樣的地方作戰,於我軍不利,只得作罷。」   卻聽魏延哈哈一笑說:「郭先生此言差矣。追擊之事,只宜出動輕騎,又何來全軍一說?只要給我一哨人馬,輕騎簡裝,兩日之內就可追上敵軍,到時候定可殺他個狼狽逃竄,請郭先生不要在遲疑了。」   「不可。」郭嘉臉色嚴肅的說。「我想敵軍詭計多端,定然不會不加防範,如果全軍追擊,尚需小心行事,只派一哨人馬,反而容易中了敵人的埋伏,損兵折將,更為不美。」   任由魏延怎麼爭辯,郭嘉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追殺劉備了。張遼也覺得郭嘉如此做是有道理的,上前勸住了魏延。   魏延心中卻忿忿不平,當夜將手下親隨數千人集合起來,對他們說:「那個郭嘉害怕敵軍,我卻不怕,諸位今日且陪我追殺敵軍,待立了大功再看郭嘉怎麼說。」   手下有老成的兵卒勸魏延不要莽撞行事,卻被魏延一頓訓斥,無奈之下,只得老老實實的跟魏延踏上了路途。   數千人馬都是輕騎,自然非常快,次日天亮,已經追出了一百餘里的路程,想必劉備軍就算走也不會走的更遠。雖然疲倦,但魏延的心裡卻是十分高興,這回爭取能夠活捉劉備,看那個書生還能說什麼。   他這裡正在胡思亂想,突然有一個在馬上還算清醒的士兵高喊了一聲:「大家小心,前面路上有樹木攔路。」   魏延被這一嗓子喊醒,慌忙一勒韁繩,將馬帶住,凝神一看,果然在大路的中央,橫七豎八的堆放著樹木。——不好,他的經驗還是很豐富的,這樣的地方一定有埋伏,一拉馬,轉身就跑:「兄弟們快撤,有埋伏!」   話音還未落,只聽一聲梆子響,兩邊略微高點的地方出現無數的人影,漫天的箭雨就落了下來。   經過一夜的奔襲,這些人在馬上都已經有點昏沉,反應都不是很靈敏,這下可吃了虧,當即有不少人跌落馬下,做起了刺蝟。   剩餘的殘兵敗將還沒有跑多遠,兩邊的敵軍已經包抄了上來左有關羽,右有張飛,各領人馬殺至身邊。   魏延現在不再去想立功氣郭嘉之類的事情,只恨自己為什麼沒有聽大家的勸告,帶領兵馬奮力衝殺,希望可以逃出去。   一陣混戰過後,還真的被他殺出了重圍,不過身邊只剩一千多人馬,還多多少少都帶了點傷,剩下的人,都已經被敵軍不知裹到哪裡去了。   魏延縱馬逃走,身後的關張怎麼會讓他如此輕易的逃脫,他們也想擒殺幾員敵將立下一點功勞呢。於是在後面緊緊的追趕。   魏延有心殺回去,但一個人自己還可以對付,兩人齊上恐怕自己定然抵擋不住,只好先逃命要緊。   突然面前又有一隊人馬撞了過來,魏延心中暗歎,看來今日自己是在劫難逃。等近前他才發現,這些人打著徐州的旗號,為首的兩人自己也認識,正是高覽張郃。   只聽張郃遠遠的喊到:「文長將軍不要害怕,我們受先生之令來救你來了。」然後帶領自己的兵馬攔住了關張的去路,殺在一起。   魏延見援軍到來,也回身與敵軍搏殺,總算暫時穩住了陣腳,但打了一陣,畢竟人馬太少,還是落入了下風。幾個人無奈,只得且戰且走。   這個時候,聽見自己身後喊殺震天,是張遼帶領兵馬終於趕到。這回的兵馬已經不是剛才高覽張郃帶來的騎兵,而是各種兵種齊全的正規軍,人數上也超過了關張的兵馬。   終於輪到荊州兵落於下風,關羽見敵軍越來越多,想起諸葛軍師臨走之前給自己的囑托,喊了一聲「三弟」,然後帶領兵馬撤了下去。   張遼也不追趕,帶馬到魏延面前,心情複雜的說了一聲:「文長賢弟——,你——,唉,和我回營去向郭先生請罪吧。」   魏延心知自己犯了為將者大忌,但既然自己已經做出來的事情,就要勇於承擔,於是老老實實的跟張遼回營請罪。   郭嘉早以升帳,將魏延叫進來,虎著臉沒有說話。魏延心中有愧,再沒了平時的驕傲,老老實實的給郭嘉行禮說:「罪人魏延給郭先生請安,我心知不聽將令私自出戰乃是死罪,願領處罰,任憑先生處置。」   郭嘉冷冷一笑說:「你既然也知道是死罪,為何還如此大膽,你的眼睛裡還有沒有軍令,你又有沒有想過能否對的起為你一時鹵莽而失去生命的數千兄弟?」   魏延平素與自己手下人的關係都是不錯,聽郭嘉這樣一說,回想起昨晚眾人向自己進諫的情景,更是後悔莫及,恐怕自己的手下都是間接死在自己的手中吧?當下羞愧的閉上雙眼。   郭嘉見魏延無話可說,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口中喊到:「左右……」就要按軍法處置。   話音未落,卻聽帳下有人說:「且慢。」卻是張遼出言阻止。   只見張遼行了幾步,對郭嘉深深一禮然後說:「郭先生,雖然文長犯了不赦之罪,但能否請先生看在他是為報國恩求戰心切的份上,今天暫且饒過他一回,讓他有戴罪立功的機會。」   郭嘉看了張遼一眼,然後說:「文遠雖然心存仁厚,但你須知道如魏延這般擅自行動,分明是不將軍法放在心上,又豈是求戰心切一句話可以掩蓋的?如果不與處罰恐怕三軍不服。」   張遼見郭嘉似乎有不允之意,忙搶在郭嘉前說:「郭先生,縱然文長有千般不是,還請先生看在他為奪取整個淮南而立下的功勞,就不與他計較了吧。」   然後撲通跪倒在地,繼續說:「也請先生看看我的薄面之上,如果說處罰,張遼也願領管束不嚴之罪。」張遼手下的人馬,見主帥親自求情,也呼啦跪倒一片,聲援張遼。   魏延見張遼如此為自己求情,心中也大為不安說:「文遠,你這又是何苦呢?我今日所犯之罪卻是取死之道,與文遠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對於郭先生的處罰我毫無怨言,郭先生,我願意接受自己的懲罰。」   郭嘉見魏延勇於承擔自己的錯誤,也在心中喊了一聲好漢子,又見張遼苦苦哀求,心中早有放過魏延的意思,但這是在兩軍陣前,如此姑息魏延,以後自己的軍令又如何能行,不得不懲處魏延以立威。   皺了皺眉,終於想出了辦法,於是乾脆面對全部眾將說:「雖然張將軍與淮南諸公苦苦求情,但軍法森嚴不容姑息。」魏延聽到這裡,心下一片坦然,知道自己已經被宣判了,卻也沒有怪郭嘉的意思。   卻聽郭嘉話音一轉說:「但魏延乃是國之功臣,奉孝不好專斷,且命人將其押至主公帳前聽候處理。如果主公不饒也是天意如此,大家就死了這條心吧。」   其實他在說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魏延定然是死不了的,以程玉的性格,這樣的大將又怎麼會捨得殺掉,全當是給張遼一個人情吧。然後又加強了一下語氣:「下回無論何人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也不用再將人帶回來,直接將人頭獻於帳下就可以了。」   眾人心中肅然。   郭嘉言出必行,馬上命人將魏延押解到幽州聽候程玉的處理,這些年來,大家已經開始摸透了程玉的脾氣,知道魏延這條命應該是保住了,也多對郭嘉心存感激,魏延心中更是如此。   當魏延被一路押這北上的時候,程玉正與曹操打的厲害。   原來當郭嘉走後沒有幾天,程玉就帶兵進入并州,他需要在曹操吞下整個并州之前先分上一杯羹。   雖然程玉與曹操一樣,基本上沒有遇到什麼抵抗,但畢竟他在行動上比曹軍晚了很多,等他進入并州的時候,曹操已經佔領了大半個并州,只有雁門郡及周邊的地區為程玉軍所得,當然九原雲中之類的地方也在程玉劃得的勢力範圍之中,只要他去接收即可,但利益上他還是比曹操軍少了很多。   聽說曹操此時正在并州,反正早晚都要與曹操面對,為免夜長夢多,程玉乾脆一狠心帶領自己手下的兵馬殺到了并州城下,希望可以趁著曹操也立足未穩,先與曹操在并州決戰。   曹操也深以程玉為患,能夠盡快解決與程玉之間的矛盾對雙方來說,都不能說不是好事,因而兩面各自調兵譴將在放鬆其他地方警惕的情況,也逐漸將重心移到了并州,在并州城下,兩軍展開了對峙。   程曹兩軍打了多年的交道,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彼此都將多方看成是自己最大的敵手因而都小心翼翼,場面上反而沒有淮南那頭打的好看。兩面都在等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因為彼此都已經將此戰當成了統一天下的模擬戰。   兩軍在并州前線也聚集了各自手下的精英,曹操手下的典韋許褚徐晃於禁李典樂進等名將,連同賈詡荀攸程昱劉曄等謀士構成了曹操歷次出兵最豪華的陣容。同樣,在徐州軍方面,程玉也將趙雲太史慈管亥高順徐盛臧霸等大將,和徐庶龐統陳宮沮授這樣的重量級軍師都放在了前線,簡直成了兩軍實力的大檢閱。   終於兩面都開始有點按耐不住這種壓抑的心情,於是程玉派高順領一隻人馬西渡黃河,希望可以從後面包抄曹軍。聽到消息,曹操也一點不敢怠慢,忙命手下大將李典帶軍馬前往支援,雖然他素知高順厲害,但也深信李典之才,守備一地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被動防守也非明智之舉,曹操深知進攻的重要性於是命駐守冀州的夏侯淵出兵,騷擾程玉後方。   駐守幽州的審配忙向程玉請求援兵,雖然他個人不怕夏侯淵,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再增加一下兵力比較好一點。   程玉一看到消息就知道這是曹操為了牽制自己,削弱自己兵力而想出來得辦法,可惜明知是計策也要往裡跳,畢竟現在兩軍都不敢有一點閃失,於是太史慈被派到了幽州,程玉手下總共就這些人,二張又被派到淮南,已經找不到可以獨擋一方的人物,只好委屈二哥了。   對於圍攻并州的想法,程玉不是沒有過,但現在自己手下的人馬和曹操差不多,硬拚之下並無什麼優勢,對方又有城池作為依托,沒有必勝的把握,這樣做無異自取滅亡。   還是徐庶老謀深算,沒有多久就發現了弊病,於是對程玉進言說:「主公,我軍與曹操在此對峙並我分毫的好處,還應早日脫身。」   程玉雖然信任他的話,可也需要聽聽具體的解釋,於是徐庶為程玉說明目前的形勢:「主公,我軍所倨之地南達長江北至草原,雖廣而狹,糧草供應多靠青徐之地,冀州又為曹操所佔,曠日持久之下,必然難以為繼,恐生變化。」   有關糧草的危機,程玉還沒有遇到過,自然沒有準備,但聽徐庶一說,程玉馬上醒悟過來。確實自己相較曹操而言,後方離的太遠了一些,如果是速戰還可以承受,但要是長期的大軍對峙,劣勢是十分明顯的。   於是他向徐庶問計道:「那麼以軍師之見,又該如何呢?」   「我看與其與曹操爭奪并州,不如將全力放在冀州的夏侯淵身上,并州雖大,卻無益無我軍,徒增守備之地。如果能攻取冀州,不但能盡控河北富庶之地,還將青徐與幽州完整的聯結起來,大軍行動,再無阻礙。」   「話雖如此,但我軍現在正與曹軍對峙,牽一髮而動全身,如何又能兵退幽州而不受曹軍干擾呢?」   徐庶對這個問題似乎已經向過很久了,馬上就給出了答案:「我有一策,應該可行,我軍須對外謊稱糧草已經不足,然後退兵到雁門去。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曹軍很有可能會尾隨我軍到達雁門,到時候主公可以留一部人馬堅守城池,牽制曹軍,主力則悄悄潛回幽州,乘夏侯淵不被之時,發動突然襲擊,到時候曹操就算再想支援為時以晚,我們只要扼守壺關,雖千萬人亦無用。」   程玉對徐庶的想法一向有信心,不過這樣重大的問題,還是徵求一下手下其他人的意見比較好。   大家都是聰明人,沒有發現問題並不表示別人說他們會不理解,但陳宮雖然很支持這個意見,卻提出了自己的疑慮:「元直之見確實高人一籌,但曹操一向老謀深算,手下又有不少聰明人,如果被他們識破我們又怎麼辦呢?到時候不但冀州沒有機會能攻佔,而并州又失去了,恐怕是得不償失啊。」   一句話也讓程玉頭痛不已,他自然知道賈詡是什麼檔次的軍師,他的威脅性絕對不比原來的郭嘉小,何況現在曹操手下的軍師參謀又幾乎都在帳下,以他們的才智,恐怕很有可能會有人看破自己的計謀,而這一計最重要的就在出其不意,如果被發現的話,那麼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每個人都有最適合的場合,龐統說起來就是賈詡一樣的人物,最適合的就是想一些不擇手段的計策,這次解決問題的又是他。   只聽他在程玉身邊說:「主公,不才有一策應該可打消曹軍顧慮。」   程玉聽到這話高興了,對他說:「士元快講。」   龐統尚未說話,先講了一通大道理:「主公,既然你以解救天下蒼生為志向,千萬不可為小義而忘大義。」   程玉經常就逞一下英雄,不過還是對此不明原因,於是龐統繼續說自己的建議:「我有一個不成熟的看法,希望主公可以參考一下,從明日開始,我軍可以將正在河西的高順將軍調回來,圍攻并州,我軍主力也加入到這次圍攻中去,我想,敵軍必然以為我軍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進攻幾天之後再撤軍就變的順理成章,敵人應該不會覺察到我軍的行動意想。不過……」龐統沉吟了一下:「恐怕我軍的損失也不會少。」   程玉聽到這樣的建議,確實迷茫了一下,自己如果有一個比較近的目的在也許就不會注意到兵士的損失,但如今這種情況,加上龐統自己的解說讓自己無法不正視需要遭受的損失,即使勝利了,自己又如何能夠夠面對在這次行動中犧牲的勇士們?   不過在座的謀士大多對此持肯定態度,在他們的心目中,如果可以以比較小的損失成就自己的戰略構想,這件事情絕對是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大門這樣的事情對程玉卻是一個考驗,他雖然有過以自己兵士換取勝利的經歷,但大多是在自己並不清楚後果的情況下或者自己一直在欺騙自己,但要自己赤裸裸的以此為條件取得勝利,作為一個非常富有仁愛之心的後世人,程玉還是有一點不能接受。   大家自然能夠看出程玉的心思,於是紛紛勸解:「主公,雖然如此的行動損失回比較大,但比較所得還是值得的,為了少數賤民而讓所有人都受到損失豈是一個智者的所為?」   他們話語中絕對沒有一點諷刺的意思,畢竟大家都將程玉當成了自己階級的代表,不過程玉對此還是多少有點不太適應的。在人本位的後現代社會這樣的觀念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但大家的勸告中卻不存在一點這樣的感覺:「主公,不過是幾個賤民的生死而已,又何必放在心上,能夠為主公而死乃是所有臣下的榮耀,主公不必有什麼顧慮,我們都覺得龐主簿的建議十分可行。」   雖然程玉對此很不感冒,但也許是大家沒有感覺到這種情緒,還是紛紛的提出自己的看法,不過最後還是徐庶說出了眾人的心情:「主公,一飲一啄皆為天定,既然您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就不應再有任何世俗的情感,或許如此的方式會讓很多人遭受不應得的待遇,但為了天下蒼生的幸福,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了。」   見程玉還在憂鬱,徐庶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主公猶豫不絕,讓眾多的士兵損失在并州,又於他們何益?」   這句話還是最能打動人的,於是程玉下令依計行事。   曹操這數日也一直都在頭痛,長期的對峙,對兩個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他正在等待程玉那裡出現變故,突然接到手下士卒報告:「河西的徐州軍正在向并州移動。」   聽聞此言,曹操哈哈大笑。身邊的典韋有點不理解,於是問道:「主公為何聽到敵軍到來的消息反而高興?」   曹操知他不能看出這裡面的奧妙,也樂得與大家分享自己的心情,於是對典韋說:「你有所不知,程玉與我軍對峙并州,所需糧草都由青徐二州供應,曠日持久之下,必然難以為繼,如今敵人將主力又集中到晉陽城下,顯然是軍中糧草已經不夠,想與我軍分出勝負。我料想不錯的話,敵軍應該很快就開始攻城,但不過是強弩之末,不消幾日,就會撤兵回去,到時我軍可以沿途追殺,不愁程玉不敗。」   果然下面的情況完全按照曹操的料想來,待河西的兵馬到達晉陽城下的時候,程玉軍開始發動了對并州的進攻。為了能夠騙倒曹操,徐州軍進行了貨真價實的攻擊,各種攻城器械都搬上了這個舞台,無數的士兵冒著城上的弓箭發起了衝鋒,前仆後繼。   稟告軍情的士兵如走馬燈一般往來穿梭,向曹操介紹最新的戰況,身邊的文武也大都有點緊張,反觀曹操,一臉輕鬆之色,最後乾脆與賈詡下起了棋。賈詡荀攸也心領神會,悠閒萬分。料想以并州的堅固程度和曹軍之戰力,程玉此次進攻也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敵軍進攻的越猛烈說明他們能堅持的時間就越少。   果然,持續了兩天以後,敵軍開始退卻。不過徐州軍就是徐州軍,進退之間毫無破綻,曹操雖然想乘勢掩殺,但見對方陣容嚴整,也只能做罷。只是攻守易勢,曹軍跟在徐州軍的後面,殺到了雁門郡下。   這回輪到徐州軍閉門不出,曹操也不急在一時,在敵軍糧草不濟的情況下,恐怕是戰爭拖的越久對自己越有利,讓敵軍急於求戰才更有機可乘。   但一天兩天可以,三天四天,以後的日子裡,雁門郡的城門一直緊閉不出,難道敵軍回到自己的城池就不會再有糧食危機,還是這是一個敵軍的圈套?   突然之間,曹操感覺心裡面怪怪的有種不妥當的感覺,正想將賈詡請來與他好好聊聊,賈詡卻自行送上門來了。   曹操將他讓到座中,然後求助說:「文和,最近敵軍的行動有些古怪,按理說程玉的糧草應該不是很多,可他卻與我軍如此持久的對峙而不主動出擊,莫非裡面有什麼陰謀?」   賈詡此來也正是要表達這個意思,聽曹操一問,正是自己擔心的,於是對曹操說:「主公,我也有這樣的懷疑,徐州軍一向詭計多端,越是平靜就越不可掉以輕信,我看我軍是否應該主動出戰試探一下敵軍的虛實,以安排下面的策略?」   曹操深以為然,派徐晃帶領自己的人馬前去攻打雁門郡,現在手下的眾將中,最冷靜而又勇猛的就數他了。   冷靜的意思就是說——徐晃也有點感到情況的不尋常,有了曹操的將令馬上帶上自己的人馬出營挑戰。   徐州軍竟然一反常態沒有派人迎戰,於是徐晃乾脆直接奪城。等前鋒的部隊一殺到城下,突然城上一聲梆子響,原來空蕩蕩的城牆上出現了無數的徐州兵,見此情景,徐晃好不退縮,指揮手下的人馬發起了強攻。   城牆之上的抵抗異常激烈,徐州軍幾部人馬輪番防禦,徐晃帶領的這點軍馬連城牆也很難接近,幾番強攻之下,反而損兵折將。徐晃的目的只是試探一下敵軍的實力,如今目的已經達到,再打下去是徒增傷亡,於是攻了兩個時辰又撤回到營中。   一見到徐晃回來交令,曹操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敵軍抵抗如何?」   徐晃有點覺得臉上無光,低著頭說:「敵軍人數眾多,輪流防守,我攻打了半日卻不見有疲態,只能先行撤回來,有負丞相信任。」   曹操安慰徐晃說:「公明不必妄自菲薄,你的任務完成的非常好,這樣一來,就可以看出敵軍確實是志在防守雁門了,但為何他們卻遲遲不出戰呢?難道徐州的糧草已經運了過來,還是他們有其他詭計正在等待時機呢。」   賈詡還是有一點不放心,於是對曹操說:「主公,一次進攻也許看不出什麼問題,我總擔心徐州軍主力已經不在雁門了,如果此時被他脫離出去,無論出現在什麼地方,對我軍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情,我看不如這樣,明日我軍再試探一次,由兩個方向一同進攻雁門,就當是尋找一下敵軍的防守漏洞也好。」   曹操生性也是謹慎多疑,徐州軍的意圖如同雲裡霧裡,讓他也想不透,再多試探幾次可以讓他安心一些。   次日,徐晃又帶領本部兵馬轉到了城西,本來曹操想讓他修養一日,但徐晃還是更喜歡沙場上的感覺,最後曹操還是派他進攻西門,而南門這次交給了於禁。   不過徐晃卻沒有很接近城池,雖然曹操的命令只是叫他試探一下敵軍的虛實,但徐晃還是很願意將這次行動當成正規的攻城,他要做的是出其不意。   一會兒,有士兵報告南門已經開始了進攻,徐晃提起戰斧,他也要配合於禁開始行動了。   果然,他的進攻還是有一點出其不意的,敵軍在慌忙之中組織的抵抗也不是很強烈,徐晃更是乘勢加緊了猛攻,但沖了兩三次以後,徐晃就感覺出了不同,城牆上的抵抗力量與自己昨日在東門遇到的完全無法相比,西門難道是敵軍防守的弱點,還是乾脆只有南門的敵軍是最強的?   心中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徐晃指揮軍馬進攻的更緊了,果然西門的防守遠沒有南門強,幾番衝擊之下,竟然就被徐晃的部隊接近了城下,好在徐晃的人也不是特別多,又沒有什麼太專業的攻城器械,不過饒是如此,還有幾次已經險些殺上城牆。突然間,城牆上的抵抗開始強烈起來,徐晃當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來是防守其他地方的人馬抽調了一些過來幫助守衛西門。   這回憑借徐晃的這點兵馬是不能再有什麼甜頭了,又拖了一段時間,徐晃又感覺到了敵人帶給自己的壓力,無奈之下,只得又一次退兵回營,不過他的心裡已經開始畫魂,莫非昨天南門遇到的只是一個假象,敵軍的守衛力量沒有多強?   回到營中,徐晃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看法全部說給了曹操,聽的曹操臉色陰沉的像要下雪,又追問了一句:「你覺得看到的事情可信嗎?」曹操很信任徐晃的判斷,畢竟這幾年的接觸讓他瞭解了徐晃的為人。   曹操越是信任,徐晃就越不敢回答的草率,他知道自己的一句話會給主公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不過思來想去,確實覺得自己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的,於是謹慎的說:「主公,以我微薄的智慧來看,城中用來防禦城牆的應該沒有多少人,我懷疑第一天攻打南門遇到的敵軍是程玉故意用來迷惑我們的。」   雖然話的語氣比較委婉,但曹操還是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徐晃的意思,轉過頭來和賈詡交換了一下眼神,見賈詡的神色也是十分凝重,看來自己的預感竟然真中了,這是徐州軍的一個圈套,雖然還沒有想出這個圈套的目的所在。   他又看了一下在座的人,沒有什麼不應該存在的人,於是話也就可以說的很明白:「諸位,如果公明發現的事情是真的,那麼就是有一個巨大的陰謀在實行中,各位好好想一想,程玉將軍馬悄悄的撤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其實,曹操這時說的話多少有點欺騙自己的味道在裡面,因為他現在已經隱隱約約的想出程玉的兵馬會到何方去了,不過他更希望有人能說出另外一條更合理但又不會讓自己更頭痛的可能來。   顯然這個想法有點不顯示,即使大家能看出他的心意,可這種危機的關頭,又怎麼能用欺騙來安慰人呢?於是程昱對曹操說:「主公,現在的情況十分嚴峻,恐怕敵軍的目標會在妙才那裡,我們已經被耽誤了很多的時間,必須馬上做出反應,不然妙才和冀州恐怕都有危險。」   再掃視眾人,大家都緊鎖眉頭,既然程昱已經將謎底揭開,那就由他先來幫自己考慮一下下一步的行動吧。「仲德,你現在認為我軍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呢?」   程昱毫不猶豫:「主公,兵貴神速,敵人畢竟比我軍早出發了很久,為今之計,應馬上派出一哨人馬沿太行山南下,由壺關支援山東,沿途經過一個地方就通知這個地方作好迎敵準備,既要求快,又要求穩。」   「好,馬上按照你的意思去安排吧。」曹操出人意料的痛快,在這種緊要的關頭,需要的就是魄力,一點點的瞻前顧後都會造成重大的損失。   程昱也是個痛快人,曹操這邊下令,他馬上告辭離帳出去安排援兵的事情。   待程昱離帳,曹操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提起筆來,刷刷刷寫了一封書信,然後叫身邊的典韋:「幫我找一個聰明可靠,又本領好的侍衛來。」   典韋對曹操身邊的侍衛再熟悉不過,很快從外面帶進一個人來。曹操看了一眼這個人,看起來還是很精幹的樣子,應該能處理的明白,於是將手中的書信折好放進信封,對這個侍衛說:「我給你一個任務,如果能完成,我會重重的封賞你。」   「為主公做事,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我不用你赴湯蹈火,你馬上帶著書信,直接翻過太行山,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將書信送到妙才的手上。」   「是。」這個侍衛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接過書信轉身了營帳。   見來人如此雷厲風行,曹操的心裡多少放下了一點心,這樣的一個人,應該不會把自己交代的事情辦砸的。   這個侍衛剛出去,程昱已經由外面進來,「主公,所有的騎兵都在集合,您看由誰帶領這只人馬?」   曹操多少有點關心則亂,定了定神,略一思考,然後對程昱說:「就由仲康去吧,讓他把虎豹騎也帶上。事不宜遲,他準備好不用來跟我辭別了,馬上出發。」   程昱又繼續出去做他的事情,曹操坐在帥案當中,有點發愣,想不到自己又一次著了程玉的道,難道他命中注定就是自己的剋星嗎?   正在胡思亂想,身邊賈詡一聲清咳將他喚回了現實,他將頭扭向賈詡,知道對方一定是有話要說的。果然賈詡對他說:「主公,現在冀州的事情只能聽天由命,但并州尚大有可為,我們可以吸引一下程玉的注意力,至少也可以減少一點可能遇到的損失啊。」   曹操心亂如麻,已經不想再去思考什麼問題,所以乾脆也沒有認真的想,就對賈詡說:「文和,我現在心很亂,你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說吧。」   賈詡也是個不講虛文的人,曹操一問,馬上回答:「主公,既然程玉軍的主力已經不在雁門這裡,我們就要馬上發動攻擊,將這裡奪下,然後全速進軍幽州,騷擾程玉軍的後方,如果能在他對妙才發動襲擊以前先發起對幽州的進攻,恐怕敵軍就只有取消預定的目標,到時候形勢就會對我軍越來越有利。」   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即使不能將敵軍牽制過來,也能盡量的多給敵軍一些損失,來彌補局勢的平衡。」   曹操只是略微有一點不冷靜,賈詡這一提醒,馬上醒悟,命令手下人作好戰鬥準備,要乘著夜色奪取雁門郡。   夜黑風高奪城夜。曹操軍在夜幕的掩護下向雁門郡潛去,越到城下,大家越是小心,雖然已經知道敵軍的數量不會很多,但還是要盡量的減少損失,眼看前哨已經快摸到城牆下,突然城樓之上一聲梆子響,城牆之上的軍士紛紛喊了起來:「大家小心,敵人夜襲。」   曹軍沒有想到敵人竟然有這麼高的警惕,無可奈何之下,只能硬著頭皮強攻,原來程玉等人在撤離之前已經告訴過留下來防守城池的臧霸,將主力集中在南門,如果敵軍單獨進攻哪個城門的話,馬上將其他地方的軍馬派到這裡,給敵軍造成一種防守力量充足的感覺,這個戰術差一點就騙過了曹操,如果不是賈詡的一時謹慎,恐怕曹操還會一直被蒙在鼓裡。   但如果是敵軍從兩個門以上進攻的話,就要注意防範了,敵軍隨時會發起總攻。而且,程玉不想讓臧霸這樣的人物就掛在這裡,他一再囑咐,打退過敵人的一兩次正式進攻以後,一定要撤離雁門郡,雖然這些軍隊的阻擊可以給敵軍造成很大的麻煩,但一旦被敵軍攻進來,按照敵我的軍力對比,最後的結果會全軍覆沒。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敵軍竟然在短時間內將這幾個步驟一次性的都完成了。還好臧霸一向比較聽話,白天敵人的兩路進攻過後,他就按照吩咐告戒手下的軍士要小心防範敵人大舉進攻。   雖然曹軍的偷襲變成了明襲,但這對他們的影響還不是很大,畢竟他們這次是下定決心要拿下雁門郡,初次衝擊已經被發現,後續的進攻一次比一次激烈,幾次都差一點就殺上城牆,也虧了臧霸久經戰陣才沒有被對方一戰得手。   看著天色漸漸的發白,曹軍放緩了進攻的節奏,開始休養精神。畢竟敵軍是防守方,一刻也得不到休息,等天亮以後再一鼓作氣也不為遲。   臧霸還在城牆之上四處巡視,為應付敵軍的下一次進攻做準備,突然在他手下擔任副將的呂翔提醒他:「將軍,主公在臨走之前曾經告訴我們如果敵軍進攻的太過猛烈,便可放棄雁門郡,切不可與城同毀,我看現在敵軍的進攻已經很猛烈了,如今的片刻安寧不過是休養生息,等他們恢復過來應該就是最後的進攻了,此時不走,恐怕再沒有機會。」   臧霸知道這也不全是對方想臨陣脫逃,主公臨走之前確實有過這樣的吩咐,但要逃離自己的陣地,卻又有違一個武將的榮耀。見他還心存猶豫,呂曠說:「臧將軍,軍令如山,何況保住這些人馬異日再戰說不定可以消滅更多的敵軍,又何必急在一時呢?」   臧霸也知道等敵軍下一次進攻城池恐怕定然會失陷,於是一咬牙:「你們兄弟帶領人馬先退,由我來斷後。」然後自己親自佈置在城上虛插旌旗,自己待軍馬撤的差不多,才帶領最後的兵馬準備離開雁門。   眼見要到城門,突然身邊的一個軍士突發奇想對臧霸說:「將軍,如果將城池就這麼留給曹操豈不是便宜了他們,我看乾脆放一把火將這裡燒了,也可阻擋一下敵軍的勢頭……」   平日裡臧霸一直很鼓勵他們多說話,但今日話還沒說完,看到臧霸要殺人的眼神,嚇的將剩下的話嚼嚼,咽進了肚子。臧霸狠狠的瞪了一眼他說:「兩軍爭鬥又與百姓何辜?怎麼能做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今日的話我就當你沒說,以後再敢說這樣的話,一定不放過你。」   那人挨了一頓訓斥,也覺得無趣,灰溜溜的躲到一旁去了,徐州軍完全的撤出了雁門郡。   等天色已經亮了,曹軍發起了最後也是最猛烈的一次進攻,無數的兵馬喊殺著來到城下,但城牆上卻沒有一點聲息,這下大家反倒不知該怎麼辦了,半天才有一些士兵大著膽子越過護城河來到城門下,等砸開城門衝進城內卻一個敵軍也看不到,只能到後面去將將軍們請過來。   要說找個將軍來還是比較容易的事情,此役曹軍名將盡出,這一班正輪到李典樂進負責進攻,兩個人就跟在大隊人馬之中,見前面士卒裹足不前,正要過去問個明白,聽士兵稟告發現的怪事,也到了城內,果然一個敵人的影子也見不到。   兩人怕有埋伏,命令手下軍士四處散開,連城牆上都沒有一個手兵,也虧三國時候的書籍太少,不然兩人定然以為徐州軍和程玉一樣都是被外星考察團掠走呢。   既然沒有敵軍,兩個人不敢專擅,命軍卒繼續警戒,並四下尋找敵軍的蹤跡,自己則回到軍營去向曹操請命。 正文 第二十二章:曹氏宗族     曹操也知道徐州軍沒有那麼好對付,因而一夜沒有回報他也不是很著急,看著天色已經亮了起來,想必戰鬥應該進入尾聲了吧?就算敵軍厲害,但在自己精銳盡出輪番上陣的情況下,也應該支持不到中午,現在只須等捷報就可以。   沒有想到李典樂進竟然給自己帶回來這樣一個奇怪的消息,曹操有些奇怪,乾脆拔營起寨,全軍進入雁門郡。   果然,曹操一見地面上的狀況就知道李典二人說的全是實話了,城外數百步之內全都是散落的羽箭旌旗,還有片片血跡,——已經有曹軍無聊的打掃戰場了。   但一過城門,景象就完全不同,乾淨的街道,安靜的環境,很顯然這裡沒有經過任何的戰鬥,曹操的心裡不由的犯起了嘀咕,徐州軍怎麼會連抵擋都沒有就放棄了這裡呢?   身邊的典韋請令說:「主公,我看敵軍定然是逃走了,我願令一哨精兵前去追殺敵人,一定殺他個片甲不留。」   「慢,我看敵軍一定還有陰謀,程玉小兒處處算計我軍,如果想逃恐怕也會想辦法阻擋我軍一下,又怎麼會悄無聲息的不見呢?想必他在城外一定設有埋伏,想等我軍掉進圈套,我又怎會中他的計,還有要反覆搜查城內,我想徐州軍一定有不少人化裝留在了城內,預備反撲,定不可放過一個。」   程玉和臧霸都不會想到,他們普普通通的決定,竟然將多疑的曹操引上了歧路,反而達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曹軍的幾員武將倒是對曹操更加敬服,既然這麼快就將敵軍的詭計看破,果然自己還是太衝動了一點,忙按照曹操的命令去四下搜捕「奸細」。   忙了一天,搞的雞飛狗跳四鄰不安,最後曹軍終於認定了,敵軍沒有潛伏在城內,曹操這才知道可能自己看走了眼,但就算追趕,此時也難以追上敵軍,無奈下,只得先休息在雁門郡。   不過歪有歪中,臧霸在離開雁門郡城池以後,還真想設伏於途,雖然不會對敵軍造成什麼損失,但畢竟可以讓對方稍微混亂一下,好方便自己撤退。沒料想等了日上三竿也不見敵軍過來,有這個時間恐怕都跑回幽州去了,臧霸這才撤伏與呂氏兄弟退兵幽州。   一路上,他們的軍馬也沒有怎麼歇息,畢竟周圍的幾個縣城更不比雁門堅固,自難阻擋敵軍前進的腳步,直到長城邊,軍隊才駐紮下來。   這裡的長城是趙長城,本是戰國年間趙國為了防範西方強國而修建的,經過始皇的休整,北接燕長城,南連太行山,是幽並兩州的分界線,如果單憑兵馬硬攻的話,就算百倍的戰鬥力也難有什麼太大的作為。   等曹操確定沒有埋伏追趕到長城下的時候,也只有望牆興歎,留下守衛的兵馬,自己還是帶兵走南面的壺關好一點。   行了未到一半,又接到一個不好的消息,由許褚帶領的騎兵,在壺關遭遇了敵軍的阻截,現在難進冀州,正在努力突破。   曹操聽得,骨髓都快涼了,難道程玉這麼快就已經將自己整個冀州都奪去?那麼妙才不知道怎麼樣了……   其實是他自己想的多了,程玉此時雖然已經展開了對冀州的行動,卻還沒有獲得完全的勝利。   原來,程玉聽從龐統徐庶的建議,麻痺了曹操以後,馬不停蹄的趕到幽州,開始準備對冀州的突襲。當瞭解了夏侯淵的動向以後,程玉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雛形。   這次夏侯淵也發了狠,他沒有選擇北進幽州,而是將目標鎖定在了冀州的渤海,佯攻幽州吸引了審配的兵力以後,他馬上東進,這是程玉軍南北聯繫的樞紐,如果此地稍有錯失,程玉的大軍將被困在幽州與自己的老家失去聯繫,到時候就要任人魚肉了。   程玉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如果被夏侯淵完成自己的戰略構想,不知道自己會有多頭痛,還好自己已經改變了計劃,現在要頭痛的就是夏侯淵了.   他又詢問了一下冀州守軍的情況,這裡留下來鎮守的是部將路昭朱靈兩人,雖然此二人在演義中露了一小面,但對程玉來說這種水平的出場武將無異於路人甲軍士乙之流,又怎麼會放在心上,當下定了行軍策略.   由管亥高順帶領一路人馬出冀州以北的博陵,騷擾阻截正在進攻渤海的夏侯淵部。太史慈帶領張郃高覽等袁紹舊部南略巨鹿清河等地,孤立冀州的守軍,自己則帶領剩下的人馬圍攻冀州。   他心裡清清楚楚的知道,并州在短時間之內已經與自己無緣,如果不能盡快的奪取冀州,那麼自己過去的努力都將變為為他人做嫁衣裳,豈不讓他鬱悶到死。   程玉這裡分兵方定,卻聽見身邊的徐庶說話:「主公,太史將軍不應領兵略地,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程玉聽的有點糊塗,自己還有什麼遺漏的嗎?想了一想,沒有想出疏漏,於是問徐庶:「不知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分派人去做,還請軍師指教一二。」   徐庶手捻長髯微笑著說:「主公,曹操為人聰明狡詐,雖然我們的計劃周全,恐怕也瞞不了他多久,他得知受騙,定然派人輕騎南下通過壺關來救援報信,為了和他搶速度,我軍派出的也只能是騎兵,還將在敵軍之後封鎖壺關,這樣的任務只有精通騎戰武藝高超,又能征慣戰的大將去做。我看了在座諸位,似乎只有太史將軍比較適合。」   一邊的趙雲聽徐庶如此說,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的神色,太史慈是主公的結義兄弟,武藝又確實不俗,自己和他也一直交好,即使徐庶盛讚太史慈而貶低自己,又有什麼可計較的呢?   程玉卻沒有贊同徐庶的說法,徐庶一說條件的時候,他就覺得趙雲才是最適合的人物,他哪裡知道徐庶的意思,忙為趙雲爭辯道:「徐軍師此話差矣,二哥雖然英雄蓋世,為我最大的臂助,但在座的各位也都是一時的豪傑,就說子龍將軍,他完全符合你說的條件,我看這個任務不如就交給他去辦吧。」   聽主公的讚賞,趙雲的臉上也不由的露出一絲感激的神色,徐庶卻沉吟了一下說:「雖然如此,但此次任務艱巨而又危險重重,我怕子龍將軍……」下面的話故意留下了半截。   程玉忙說:「子龍將軍武藝高超,有有勇有謀,是我的得力幫手,他又久在敵後活動,對此中的訣竅十分瞭解,我想如果他去做,應該不會比二哥差的。」   徐庶又猶豫了一下才說:「既然主公如此認為,那麼不妨就讓子龍將軍去做好了,但一定要多加小心。」   趙雲見主公一力的推薦自己,被感動的一塌糊塗,聽徐庶如此說,忙踏上一步說:「定不負主公厚望。」   於是這樣分兵完畢,各自下去準備出征。   待程玉和徐庶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程玉勸解徐庶說:「元直,子龍已經加入我軍多年,一直盡心盡力,他的本領你應該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又何必對他如此不信任呢?」   徐庶四顧無人,哈哈大笑然後說:「主公,我自然知道趙雲將軍是員非常出色的武將,在我的心目中,他也是最合適的人選。」見程玉的表情有點不理解,他繼續解釋說:「作為主公,您應該多施惠於部下。可惜一直很少有這樣的機會,我不過是一個臣子,只要讓眾人敬畏就可以了,又不必要結黨營私,即使在子龍將軍心裡留下點不好的印象,但能讓賞識子龍的事情由主公去做,讓他對主公心存感激,又為何不去做呢?」   程玉這才知道徐庶的良苦用心,心中也對徐庶產生了感激之情,能有這樣的賢人輔佐他,真是他的運氣。   趙雲的心中雖然有怨氣,卻不會因此就恨上徐庶,只是憋足了一口氣,希望將任務完成的漂亮一點,得到徐庶的認可,並報答主公的知遇之恩。回到自己的偏寨馬上點齊兵馬,作好準備,兵發壺關。   說來趙雲要走的一路還真不是很容易,出了他的老家常山,再往南就全是曹軍的地盤,他需要在敵後阻擊敵人的援軍,因而雖然著急,卻也不敢太過招搖被敵軍發現,一路上只能沿著太行山邊的荒野向南行軍。   還好他在與袁紹對戰的時候就一直活動在敵人的勢力範圍內,對這個方面可以說已經是行家,一路上沒有被敵人發現一點蹤跡,就潛伏到了壺關之下。   壺關位於太行山正中,為冀州與并州的唯一通道,依山而建,易守難攻,起險遠超當年呂布揚名的虎牢關,與號稱「天險」的潼關相比也毫不遜色。   雖然趙雲不可能對區奪取關隘抵擋曹軍,但單是關前的山路已經非常險要,趙雲將營盤就紮在關前,一下子截斷了冀州并州曹軍之間的聯繫,這下壺關的守將想向冀州求救都難以實現。   正在壺關守將不知徐州軍如何會到達關前手足無措的時候,正好許褚帶領支援的人馬趕到,聽說敵軍已經佔據了通往冀州的道路,連許褚這樣的老粗都嚇了一跳,被敵軍這一阻隔,自己連冀州的戰況如何都不知道,又怎麼去支援冀州,只有先擊潰這裡的敵軍再說了。   待到兩個人在戰場上相遇的時候,都有些感慨命運的巧合,兩個人已經是第三次正面交鋒,前兩次都是不分勝負,這次不知道又是能否分出高下。   許褚擔心冀州的安危,乾脆全軍突擊想直接和趙雲決戰,趙雲雖然不想和對方硬拚,但他帶領的也是騎兵,根本不適合防守,只能也指揮兵馬衝上。   於是雖然規模不大,但卻可以稱為當時最奢侈的一場戰役打響了。兩邊的軍隊都是騎兵,甚至還包括曾經交手的三國騎兵兩大王牌虎豹騎和白馬騎。在三國年間,但就騎兵來說已經是比較昂貴的兵種,何況還是最訓練有素的士兵和最強壯的駿馬,趙雲一邊指揮作戰一邊心痛,這些白馬騎都是他的心血,如今卻陷入了這樣完全是騎兵對沖的混戰中,每時每科都有士兵從馬上摔下,成為無辜的犧牲品。   終於趙雲找到機會殺到了許褚面前,兩個人經過前面兩次對戰,彼此在心中都已經將對方看成自己最大的敵人也是最好的對手,出手之間全是自己的壓箱底本領。   不過趙雲還是比許褚有腦子很多,他可不想與對方這麼長久的糾纏下去,自己的任務只是阻攔對方的援軍,如果將兵馬全部損失在這裡,實在不值得。於是他一邊打一邊和許褚說:「喂,莫非你是怕了我不成。」   許褚被他說的摸不著頭腦,問道:「如何就是我怕了你?」   趙雲說:「兩軍在此混戰對彼此都不利,難道你看到這麼多和你一起多年的兄弟戰死沙場不心痛?如果你不怕我,那麼兩下暫且休戰,由你我兩人在此比武,如果你能打敗我的話,我就撤兵不再阻擋你,你說好不好?」   許褚方才只是沒有注意到軍馬的損失,趙雲這一提醒,他也注意到自己的手下也有很大損失,虎豹騎同樣是他的寶貝,聽趙雲此言,也十分動心,於是對趙雲說:「好,就按你說的辦,我們兩邊且先各自退後,讓出空場給你我二人決一死戰。」   既然達成了協議,兩人各自退到隊伍的後面,然後命令手下的騎兵緩緩的撤回來,雖然許褚頭腦不是很好,但他也知道撤兵太急容易被對方偷襲的道理,在互相監視之下,兩軍撤出了數百步的距離,各自排開陣勢讓出中間的地方,兩員主將又各自拍馬來到中間。   大家彼此熟悉的程度已經如此高,根本不用想去用什麼巧招取勝,都軌規矩矩使出看家本領,希望可以將對方打敗。   趙雲雖然招式巧妙後勁綿長,但許褚同樣力大刀猛蠻力無窮,由辰時殺到日上中天都沒有分出勝負。   還是趙雲首先跳出戰圈,對許褚說:「我們已經打了很久,兩軍都需要休息,且各自回去吃過戰飯,再來決戰。」   許褚這樣的人本來胃口就大,如今也有點餓了,對趙雲的建議自然十分贊同,於是兩人各自歸隊,將隨馬帶來的食物各自拿出來,輪番吃飯。   許褚一頓狼吞虎嚥,將肚子添飽,就又衝到陣前叫趙雲。趙雲與許褚決鬥的目的就在拖延時間,如今自然不急於和對方拚命,依舊悠閒的吃著自己的飯,過了一陣,見許褚實在等的不耐煩,怕他一時發飆又揮軍殺來,這才提槍上馬,來到陣前。   下午的比試依然是同樣的結果,一直殺到金烏西墜,連趙雲都殺的氣喘吁吁,這才又罷戰。許褚還想與趙雲挑燈夜戰,趙雲哪裡肯只得越在明日再說。於是徐州軍在關前又安下營寨,而許褚也帶領兵馬回到關內。   趙雲是根本無力攻打壺關,而許褚是想不到去偷襲對方的營寨。兩軍就這樣相安無事度過了一夜。   次日早早的,許褚就又到營前挑戰,趙雲乾脆都沒有帶多少兵馬,就出營與許褚比武。   兩個人的武藝本就相當,如果不用什麼手段的話,恐怕打個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當然不排除有人進步會比較快,但要說三天五日分出勝負又豈是什麼易事。   一直這樣打了三天,都沒有什麼結果,壺關的守將雖然無勇無謀,但至少和許褚相比還多少懂得一點思考。於是他小心翼翼的相許褚提出了自己的意見:「許將軍,我們在此過多的與敵軍糾纏似乎不是個什麼辦法啊,您不是說主公要您去支援冀州的人馬嗎?如此糾纏下去好像有違丞相的本意啊。」   許褚不喜歡思考並不代表他根本不會思考,而這個問題只要是稍微思考一下馬上就可以醒悟過來,但許褚還是有點執拗不明白:「雖然我想通過這裡,可不擊敗敵軍又怎麼能過去呢?」他的思維已經形成了一個定式——打敗趙雲就打敗了敵軍,打敗敵軍就可以通過這裡。   連這個極普通的低級將領都可以馬上發現這裡面的錯誤,忙提醒許褚說:「許將軍,我軍的人數要比敵軍多,三軍又都齊全,和必要和敵軍這樣每天比武呢?只要全軍殺上,恐怕敵軍是定然抵擋不住的。」   「我既與趙雲約定要在武藝上分出勝負,又怎可以兵力壓人?如此背信棄義的事情,為英雄不齒。」   「將軍,丞相命令只是要你支援冀州,浪費太多的時間,豈不是耽誤了丞相的大事?還請將軍三思。」   許褚卻是一條道跑到黑,在他的心中,趙雲是一個可敬的對手,無論如何不願使手段,最後還是勉勉強強的答應:「這樣吧,明日在陣上我與趙雲說明之後才以全軍對敵,如果他被打敗,也怨不得別人。」   這里許褚說一不二,有誰敢和這樣一個主公的愛將爭辯,於是第二天依舊是兩個人的表演。   又殺到日上中天,趙雲又跳出圈外,正想告訴許褚下午繼續比武,沒有想到對方卻先說了話:「趙雲,今日一戰是你我兩人最後一戰,明日我將帶全部人馬與你決戰,到時候刀劍無眼,你可要小心了。」   趙雲還想再和許褚說什麼,對方卻直接掉轉馬頭回營去了。趙雲的手中捏了一把冷汗,也多虧許褚傻的可愛,如果不是他先告訴自己,就算敵方偷營也不是自己能夠抵擋的。但自己心中卻難免有點愧疚,對這樣一個單純的人用計謀,實在不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但為了不辜負主公的希望,只好委屈許褚了,現在既然被對方發現,剩下的再無一點花巧可取,只有老老實實的應戰。   這個夜裡,趙雲就作好了敵軍隨時會來襲擊的準備,且喜許褚說了明日就是明日,這才讓趙雲有了充足的時間做準備。   果然到了第二天,許褚沒有再如往常一樣隻身到營前挑戰,而是乾脆沒有露面,又手下的軍馬擺成整齊的方陣向趙雲的軍營發起衝擊。   趙雲帶領的雖然都是騎兵,但騎兵都有一樣標準的裝備,那就是弓箭,雖然射程準確度都不如專業的弓箭手,但要是奪在營寨裡防守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那騙將也估錯了形勢,雖然自己的兵馬佔有優勢,但要是偷襲或許能速勝,如果只是簡單的以強攻的方式擊敗趙雲帶領的人馬,又哪有那麼容易。這一天之內,雖然進攻了數次,卻沒有一點什麼戰果,每次還沒有接近敵軍都已經遭到了頑強的抵抗,偶爾殺近敵營一點,就有在營門內等待的敵軍殺出來,戰退許褚的人馬。   於是本來好好的勝局,卻在許褚的失誤下難以有一點進展,不過徐州兵連日連夜的防禦警戒,也多少有點吃不消。終於在曹操親自帶領人馬到達這裡的時候,戰局發生了改變。   當曹操剛到達壺關的時候,還有點擔心,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當聽說了許褚的所作所為之後,真是氣的不知說什麼好。不過他對許褚雖然生氣卻也不知道說什麼,畢竟許褚的水平和性格自己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只能將軍隊的指揮權接過來,由自己組織對趙雲的進攻。   這次有了生力軍的加入和曹操親自督戰,效果馬虎桑不一樣,不過是幾次進攻,徐州軍的防守章法已經被打亂。看來在又這麼幾次,恐怕敵軍定然是無法阻擋曹操軍馬的進程。   待回到關口,曹操一邊命令手下的軍馬先回去休息作好戰鬥的準備,一邊親自謀劃對趙雲的計劃。   當晚,幾路人馬就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的摸到了趙雲的營下,雖然趙雲領兵作戰很有些本領,也早就告訴手下的軍馬要小心防範敵軍,但畢竟自己的手下大多都是騎兵,對陣地戰這一行基本上是一竅不通,才被對方摸到如此近。   等到營內發現敵人進攻的時候,為時已晚,千軍萬馬一湧而上,就算趙雲的軍馬全體都在營寨上防守,尚十分艱難,如今大家又多在休息,如何能抵擋曹操。一鼓作氣,就被曹操殺進了營內。 趙雲也是夙夜未眠,今天白天敵軍的進攻已經讓他膽戰心驚,雖然前面敵人也是猛攻,卻沒有一次這麼凶險的狀況,心中已經是隱隱的不安,但卻沒有想到敵軍這麼容易就攻破自己的營寨。   其實也沒有趙雲的什麼責任,畢竟騎兵只適合襲擾攻殺,要他們去守衛營寨,還不如步兵的戰鬥力強,曹軍又有無可比擬的人數優勢,如果不被攻破才真的出了問題。   聽到外面喊殺聲起,趙雲馬上意識到情況不妙,白馬就栓在帳外,他衝出帳門翻身上馬,迎著敵軍的方向就衝了過去。   迎面已經有曹軍殺了過來,恰遇夏侯恩帶領一群人迎面撞來。一看清是趙雲,心中一陣狂喜,能夠抓住或者殺掉對方的一員大將是何等功勞,何況還可報自己奪劍之仇,忙指揮手下人上前圍住趙雲。   他還是低估了趙雲,沒有想到自己碰上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煞神,趙雲見到曹軍的衣甲旗號,知道營寨恐怕是保不住了,一肚子的火正沒地方發,圍上來的士兵根本連他的身邊都接近不了,被他一陣快槍將敵軍殺散。   夏侯恩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手下的兵卒已經四散而逃,不過還真有幾個人沒有跑——他們已經變成屍體躺在了地上。   趙雲也知道夏侯恩應該就是這一小股人領頭的,卻已經忘記這是自己交過手的人,除了儀表堂堂,夏侯恩還真沒有什麼讓人特別注意的地方——一縱馬殺到夏侯恩身邊,手起一槍就奔對方咽喉。   趙雲的槍又能有多快,夏侯恩連武器還沒有抬起來就感到喉頭一涼,然後就毫無痛苦的轉世投胎去了。   這下夏侯恩剩下的士兵更是驚慌,毫無鬥志就逃,趙雲抱定盡量多殺敵軍的想法,緊緊的追趕。   跟在夏侯恩後面的乃是將徐晃,亂軍之中根本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就看到前面的兵馬逃散回來,又見一員白袍武將衝了過來,手舞宣花大斧就迎了上去。   等看到趙雲的時候,他也吃了一驚,當年襲殺車胄的時候他就在身邊,見到過趙雲的本領,雖然有心與趙雲一戰,卻毫無必勝的信心。但如今在亂軍之中遇到,又怎能絲毫示弱,迎上了趙雲。   果然交手之下,他不是趙雲的對手,即使身邊都是敵軍,趙雲也如出閘的猛虎,無可爭鋒。二三十個回合下來,徐晃不但沒有佔到一點便宜,反而被趙雲佔了上風,手下的軍兵更是死傷不少。恰在這時,突然有一個人高喊:「公明,我來助你。」   一匹馬殺到了近前,馬上的武將乃是大將李典。   趙雲力敵二人,卻毫無懼色,抖擻精神與二人戰在一起。即使多加了一個李典,不過是能挽回頹勢,想要戰敗趙雲還是難比登天,又殺了十餘回合,樂進也經過這裡,見徐晃李典二人戰趙雲不下,也加入了戰圈。   這一戰趙雲殺的是痛快淋漓,三人如走馬燈般圍住趙雲,卻也戰之不下,四周的軍卒已經被擠了出去,只能在一邊吶喊助威。   此時營中的局勢已經基本上定了下來,徐州兵再勇也難以抵擋對方幾倍甚至十幾倍的圍攻,能在馬上的還好一點,仗著速度,尚可與敵方周旋,而一旦落馬,或者沒有來得及上馬,馬上成為多人圍攻的目標,瞬間就死於非命。   曹操此次也親自來督戰,既然營門已經奪了下來,裡面的戰局也是自己比較有利,他乾脆也進到趙雲的營中,恰好看到趙雲與三將撕殺,不由得驚異萬分:「早就知道趙雲的武藝不凡,當日又見他與仲康不分上下,已彰其勇,今日一戰,方知其天人也,不可力敵。此人如能為我所用,何懼程玉。」   身邊的典韋見大家殺的好看,心中正癢,又聽主公勝贊敵將,更是不服,對曹操說:「既然主公喜歡,我就去將他為主公擒來。」說完,也衝近了趙雲身邊。   趙雲力敵三將已經是極限,如今又加入一個武藝不在自己之下的典韋,終於抵擋不住,眼見大勢以去,只能向東殺去,希望可以衝出重圍。幾員曹將大多被自己人擋住了去路,追趕不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趙雲殺了出去。   直到趙雲快殺出營門,方才有兩員曹軍偏將,攔住了去路。也是他們取死,如此人物又如何能攔的住趙雲,被趙雲手起一槍,將其中一人刺死,卻不小心用力過猛,竟然刺入對方的身軀拔不出來。   另外一人雖見同伴戰死,卻讓自己有機可乘,心中大喜,舉起手中大刀就要砍趙雲,趙雲單手握槍,另一隻手從身後拽出青釭,手起劍落,砍對方於馬下,然後才從死人身上抽出長槍,揚長而去。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主將一死,所有的敵軍都會沒有鬥志,,趙雲連殺兩將徑直衝出營外,眼看面前以無一人阻擋,方才回頭,卻發現身後有一隊自己的人馬被圍住,情況岌岌可危。   如果沒有發現也就罷了,既然已經看見,趙雲又怎是放棄自己部下逃走的人,一咬牙,一狠心,竟然挺槍又殺回了敵陣。   曹軍顯然沒有想過會有殺出去的敵人又殺回來,對營外方向根本沒有什麼防範,被趙雲這一衝自然亂了手腳,價格偏裨將校還想動手,又哪裡有什麼機會,基本上沒有人能撐的過三合,被趙雲如秋風掃落葉般,沖的七零八落。   徐州軍兵在被敵軍包圍的時刻早已經抱定了必死的信念,只是希望能在自己犧牲以前多解決一些敵人,卻沒有想到主帥趙雲竟如同從天而降般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當下精神一陣,又充滿了逃出生天的希望。   趙雲雖然救出了一批戰友,卻發現了更多被圍困的自己人,人就是這樣,無論好事壞事,一旦開始做就再也無法停下來。   於是他還是沒有在、自己逃命,而是把目標有轉向了另一群被圍困的士兵。剛剛被解救出來的士兵見到自己的主將孤身殺進了敵陣,心中也充滿了莫名的信心,竟然沒有一個人逃走,全數跟在趙雲的身後向敵軍衝去。   此消彼漲之下,徐州軍的反攻更加猛烈,越來越多的士兵被救援出來以後加入了趙雲的行列,而敵軍卻被漸漸聚集起來的徐州軍殺的毫無招架之功。   不過這樣的景象就是曇花一現,很快追殺趙雲的曹軍又發現了自己的目標,他們雖然被自己的人馬所阻擋,但如果被趙雲跑了也就算了,竟然被對方又殺回來又如何能甘心。   趙雲一見這些追殺自己的人又接近了自己,雖然知道尚有自己人沒有被救出來,但保存自己的實力似乎更重要,何況在這幾個人的圍攻下連是否能逃出生天都未可知,又如何能再去救人。手一揮,命令道:「你們撤我斷後。」   這些徐州兵已經決定將自己的性命賣給趙雲,又怎會臨陣脫逃,也不再分散,乾脆全聚集在趙雲的身邊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趙雲見敵人竟然越來越多,如果自己不肯走的話,恐怕所有的徐州軍就都要扔在這裡。無奈之下,只能趁敵軍還有一點距離,放馬逃出了營盤。   這些徐州兵等趙雲衝到所有人的做前面方才轉身跟隨趙雲的方向跑了下來。   趙雲率軍且戰且走,也不與敵軍纏鬥,曹軍追了一陣,也漸漸的拉開了距離,於是不再追趕各自回營覆命去了。   趙雲率軍一直撤退到天亮,估計敵軍已經很難追上或者說叫找到自己,方才停下軍馬,再一清點,所帶人馬十停中去了九停,不過且喜的是還有很多白馬騎跟隨自己殺了出來,畢竟這些人的戰鬥力比較高,也比較富有經驗,以後騎兵的振興還靠他們。   再想往北走已經全是曹軍的地盤,趙雲乾脆帶領兵馬徑直向東南,能夠盡量的騷擾一下敵人的後方,總算也是為前方的主力減輕了一點壓力。   其實曹操要比趙雲鬱悶,雖然自己以壓倒性的優勢一舉擊潰敵軍,可等他清點損失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死傷卻不比趙雲帶領的純騎兵少多少,這還是在黑夜之中纏鬥的結果,如果與敵軍相遇於平原,損失更是不知道會達到一個什麼樣的水平。   先放下曹軍不說,趙雲帶領手下殘餘的兵馬一路向東,他的目標是騷擾魏郡等地,如果成功,可以將敵軍的補給線切斷,即使不成功,也可以撤回兗州,以圖再戰。   冀州的曹軍多集中在黃河沿線,防備兗州的程玉軍,至於身後卻從來沒有考慮過。想不到敵軍竟然進攻的方向就是最不可能的後方,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趙雲輕易的殺進了魏郡城。   這一下,整個曹軍都受到了震動,原來,魏郡是冀州的南北咽喉,冀州北部的郡縣在曹操沒有攻克并州之前還都靠鄴城魏郡這條途徑運輸,趙雲這一進攻,不但斷了曹軍的糧道,連正準備運往夏侯淵軍的盡萬石糧草都沒有逃脫趙雲之手。這下趙雲反而發了愁,如此多的糧草以自己的兵力來說,恐怕夠吃上年餘,可敵軍哪會給自己長期守衛的機會要說直接銷毀掉則好些糧草,趙雲的心中還真是有一點不似的,有了這些糧草可以讓前線的主公多增添多少勝算,摁扣系這裡距離程玉的領地尚有一些距離,很難通過敵軍的地盤,趙雲只能安排火器,希望即使守不住這些糧草,也絕對不能再一次讓曹軍得到。   憑借這千餘人馬想守住偌大一個魏郡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別說周圍各城池的反撲,就是城內殘餘的曹軍也足夠趙雲對付了。雖然敵軍因為趙雲來的突然不戰而退,一旦知道趙雲不過是滾軍孤軍深入,手下又只有這點人馬,恐怕馬上就會有人糾集曹軍反撲。   不過程玉的運氣好,連帶趙雲也跟著沾光,原來沮授之子沮鵠在曹軍進攻之際歸降了曹操,被派到了這裡做都尉,後來聽說父親歸降了程玉,也在尋找機會與父親團聚,不過未得機會而已,如今趙雲既然打到了這裡,他忙來求見趙雲。   趙雲聽說是沮授之子,對他也十分客氣,親自迎接到門外,沮鵠見自己受趙雲重視,也是萬分感激,當下想趙雲獻計,由他來聚合原來投降曹操的袁軍。   仗著他父親在袁紹軍中的威望,沮鵠在這些袁軍舊部了也比較有地位,大家投降曹操不過是為了功名利祿,如今程玉的風頭卻比曹操更盛,有人帶頭自然應者雲集,趁著曹操還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不過幾天的功夫,趙雲又聚起了千餘人馬。   趙雲看著越來越多的人馬投奔自己而來,勝利的信念更強了,照這樣下去,再有一段時間自己就可以帶領大軍橫掃冀州,主公聽到這個消息一定高興。   可惜趙雲的好心情注定持續不了多久,很快他就得到消息,有一路人馬由西南方正向這裡挺進。聽說曹操並沒有太把自己這一隻殘兵放在心上,主力部隊正在往北方移動,就算是來,也應該是由西方或者北方來,從南邊來的,莫非是曹軍中的大將軍夏侯敦?   他其實猜的果然差不多,但他不知道,這只人馬中不但有夏侯敦,還有曹操的兩個兒子曹丕和曹彰。原來曹丕早已成年,被曹操任命為騎中郎將,拱衛洛陽。   當得知程玉撤軍雁門的時候,荀彧就已經感到了不對,徐州軍一向糧草豐厚,不會出兵只帶這麼少糧草的,恐怕別有陰謀,而這個陰謀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針對冀州,他忙將曹丕請來商議對策。   曹丕本身也是個聰明透頂的人,被荀彧這麼一說,馬上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恐怕再通知父親已經來不及,何況自己也一直希望能上一下戰場建立父親那樣的功業,於是決定帶領本部兵馬到冀州去。   路過黃河的時候,他想起弟弟曹彰正在夏侯敦手下鍛煉,於是順便去看了曹彰一眼。曹彰雖然也跟夏侯敦有了一段日子,卻苦於沒有上戰場真刀真槍作戰的機會,如今大哥既然要去冀州防範程玉軍,曹彰乾脆也向夏侯敦請命要幫大哥一臂之力。   夏侯敦作為曹軍第一大將,也並非浪得虛名,一聽曹丕分析的情況,馬上意識到冀州恐怕就要發生一場大的戰役,怕兩位公子有什麼閃失,乾脆自己帶領人馬與他們兩個一同前往。   夏侯敦帶領手下兵馬和兩個少主一路到了冀州的地界,卻突然聽說趙雲佔領了魏郡正在四處糾集袁紹的舊部。曹丕聽的直皺眉頭:「大將軍,敵軍不知只用什麼途徑進入我軍腹地的,應該志在騷擾我軍後方。最近又有這麼多的袁紹軍轉透他而去,讓對方的勢力越來越大,我看我們必須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魏郡去,不然如果被敵軍坐大,將成為父帥最大的隱患。」   夏侯敦聽自己這個小侄已經可以頭頭是道的分析溫暖體,心中也是十分欣慰,於是下令全軍晝夜兼程,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阻止敵軍繼續擾亂自己的糧草和軍心。   兵貴神速,當曹軍殺到城下的時候,趙雲不過剛剛作好又一次防禦戰的心理準備。在夏侯敦的指揮下,曹軍也不急於攻城,將整個城池慢慢的包圍起來,他需要的是這裡的敵軍再也不會有為何威脅,將他們這個消滅在這裡。   沮鵠見到敵軍包圍城池,心中有點沉不住氣,沒有和趙雲商量就帶領一哨人馬殺出了城,希望可以將正在安營下寨的敵軍衝散,——現在魏郡的兵數還是太少,如果被包圍的話更是再不會有一點兵員的補充。   城樓上的趙雲也是眉頭緊鎖,正無計可施,突然見沮鵠殺出了城門,心中大驚,敵我比例如此懸殊的衝擊不過是去送死,也下了城樓,衝出城門。   等他到外面的時候,沮鵠已經與曹軍交起手來。   曹彰也是第一次上戰場,正不知道自己的本領如何,想拿沮鵠當塊參照物,於是雖然是軍馬之間的交手,卻直接本沮鵠趕了過來,舉起手中大刀就與沮鵠戰在一起。   這曹彰天生任俠好武,武藝受到族中各位長輩的指點,隱隱有青出於藍之勢,連曹洪等人都自覺不如,況且沮鵠這樣的菜鳥級人物。   剛一交手,沮鵠就被曹彰威猛的刀勢壓的抬不起頭來,左支右絀險象環生,心下更是恐懼,後悔自己為何要衝到最前面來,但天下並無後悔藥可買,再想逃走卻被纏的不能動彈,多虧周圍情況複雜,不然早已血濺當場。   曹彰第一次上陣就佔盡上風,心中也是得意,眼見敵將就要傷在自己手下,看來自己果然有為將的天賦。   突然覷見沮鵠招式中漏出一個破綻,毫不猶豫,曹彰一刀就斬了下去。沮鵠武藝雖然不濟,但自己的生死還是能看的出來,眼見躲閃封擋均以來不及,只能閉眼等死,隱隱中已經感到刀鋒上傳來的絲絲寒意。   突然叮的一聲傳來,沮鵠感覺籠罩自己的死亡氣息彷彿突然間變的遙不可及,不過是瞬間,對他來說,彷彿千萬年之久,等他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已經在鬼門關上走過了一遭。   曹彰的刀鋒就在自己項邊數寸的地方,可無論怎麼用力也無法再靠近一點,因為一根鏨亮的槍桿正橫在刀頭下數寸的地方。   曹彰從來沒有過這樣一種無力的感覺,即使面對從不讓自己的夏侯叔叔的時候,他的心中也總有一種自己終有一天會超越他的豪氣,而如今面前的人看年紀並不比自己大多少,卻有一種讓人感覺無法擊敗的氣勢。   單是自己最引以為豪的力氣,竟然在對方面前也好似不值一提,曹彰的心中竟然生出了頹然的感覺。   趙雲的臉上雖然輕描淡寫,但心中也在暗暗稱讚,他這些年來多是斗的一些有名的英雄好漢,只是一身手,對方的斤兩就能稱的出來,眼前的年輕人武藝絕對不俗,儼然就是當年的自己,假以時日,定是一員出色的武將。   曹彰又和趙雲較了一陣勁,他現在做的已經和沮鵠一點關係都沒有了,隨著兩個人比拚力氣,跨下的馬已經走了幾步,現在與沮鵠已經遠遠的分開,曹彰的心中只有趙雲一個人,再也不去想沮鵠的事情。   可惜他就算用盡全身的力氣也無法佔上一點上風,其實就算是曹操手下第一猛將的虎癡都拿趙雲沒有辦法,他又能如何。終於曹彰放棄了努力,將刀一收,大喊一聲,向趙雲砍去,兩個人刀來槍往殺在一起。   單就力氣來說,曹彰和趙雲絕對有的一拼,但招式上就略微有一點差距了,也就是十來個回合,曹彰就已經感到力不從心。趙雲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堵大山橫在面前,用盡全力也無法超越,年輕人就是這樣,心中一旦失去了必勝的信心招式越發的跟不上。   夏侯敦在後面見到曹彰數招之內就對沮鵠佔盡上風,心中大感欣慰,他對曹彰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樣,為他也為了孟德感到高興。   但突然見見趙雲殺了出來,很快就佔了先機,再也無法看下去,如果曹彰有個閃失,實在對不起孟德,於是舞動手中的大刀也衝上前去助陣。   這種級別的戰鬥,沮鵠這樣的武將根本插不進手腳,只能在一邊鬥鬥小兵。趙雲這幾日連遇敵將圍攻,今天的敵人還算是比較少的,雖然武藝都不俗,但要勝趙雲也並非是什麼易事。   一直打了數使個回合,趙雲見自己的軍馬又一次落入下風,敵軍也已經紮住了陣腳,知道再打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於是也命令撤軍,自己在後邊且戰且走。夏侯敦見對方撤走也不急於追趕,將曹彰叫回來,整個曹軍都不再進攻,只等營寨安下來再做打算。   趙雲退回城內後,馬上和沮鵠商量:「沮將軍,如今來的敵人恐怕不簡單,那夏侯敦我以前見過,乃是曹操手下的大將,深受曹操器重,應該不好對付,那黃須小兒也武藝不凡,營中還不知道有什麼人物,如果打下去恐怕難以取勝,不如乾脆一把火燒了城內的糧草,突圍而去罷。」   沮鵠也知道對方的厲害,對趙雲的話十分贊同,但勸趙雲不如等夜裡再趁敵人熟睡的時候突圍而出,想來剛安定下來的敵軍定然是戰鬥力最弱的時候,這樣會更安全一點,至於糧草,可安排親信等自己的軍馬全部安全撤走之後再放火焚燒也不遲。   趙雲也覺得有道理,於是決定三更時分由東面突圍,兩人各自準備去不提。   數個時辰很快就過去,沮鵠留了幾個親信家人在城內,約定好一個時辰不見自己回來或者敵軍發起進攻,就放火焚燒城內的糧草,自己則帶領新近聚集起來的人馬與趙雲一起悄悄的放下吊橋,來到西門之外。   夜色中,東門外的敵營火光點點,隱隱約約有士兵來回巡邏,似乎防守很嚴密。趙雲的心中有點疑慮,莫非敵軍已經猜到自己由突圍的想法,做好了準備等自己硬闖?   其實他猜想的也真差不多,白天夏侯敦安下營寨以後,分配眾人各守一面,南門的主寨由夏侯敦親自把守,曹丕帶領一部分人駐守東門的營寨,曹彰則守衛西門的營寨,而北門留給他自己手下的大將韓浩駐守。   他這裡分兵剛定,曹丕就對他說:「大將軍,敵軍兵微將寡,雖然戰力不俗,但要長久的防守魏郡定是實力不足,相比敵軍自己也可以意識到這一點,最近的幾天——說不定今天的晚上,敵軍就會做突圍的準備,希望大將軍能夠下令做好準備。」   夏侯敦為將多年,哪能不懂得其中的道理,深以為然,命手下各營的將領最好城中的趙雲會星夜突圍的準備。而這其中,貫徹的最徹底的自然是曹丕自己。   趙雲哪裡能知道敵軍的狀況,雖然心中有所懷疑,但既然已經出來,就怎麼也要試一下才知道,於是還是命手下的人馬按照原計劃突圍。   可惜在敵軍嚴密防守之下,徐州軍還沒有靠近營寨多遠就被曹軍發現。敵軍馬上撤回了營寨,在鹿角寨牆之後排開了弓箭手嚴陣以待。   趙雲試探著進攻了幾次,發現自己的擔心果然是正確的,敵軍已經做好了迎戰準備,今夜想從這裡衝過去,恐怕要損失慘重,於是命令手下停止進攻,轉道奔北而去,希望在那裡可以找到破綻。   等到了北面,韓浩的防守更加周密。說起來韓浩本是曹操手下一員名將,治軍嚴謹,很有些本事,單就用兵來說,也是一個人物,即使不用夏侯敦下命令,他也早就做好了敵軍可能會突圍的準備。   趙雲攻了幾次,還是一點用途也沒有,知道今夜想要突圍恐怕沒有那麼容易,無奈之下,只得退回城內。   既然突圍不成,糧草也不用再燒了,趙雲馬上佈置守衛城池的事宜,起碼也要將敵軍拖在這裡。   等夏侯敦將陣腳站穩以後,開始組織對魏郡的攻擊,因為敵軍的數量並不是很多,為了鍛煉曹操的兩個兒子,他特意將權利交給兩個人,由這兩個人全面的負責。   曹丕和曹彰雖然是第一次參加正式的戰爭,但兩人對此都頗有心得,曹丕擬訂計劃,曹彰組織實行,雖不是很有效,但也沒少給趙雲造成麻煩。趙雲的兵力不到三千,如果不是夏侯敦為了鍛煉兩個人的話,恐怕魏郡早就被攻破了,這幾天趙雲也一直在想辦法突圍,但如果是強攻的話,雖然自己是能殺的出去,但手下的軍馬一定損失慘重,即使能衝出去,也不會再給曹軍造成任何麻煩。所以不到萬分緊張的關頭,他還不想強行突圍。   又這樣圍攻了幾日,趙雲已經感到心力憔悴,如果這是在徐州的話,他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但魏郡是剛剛由曹軍手中奪過來的城池,每天他除了要面對曹軍的攻擊以外還要隨時小心城內會發生什麼意外。要是還這樣下去的話,恐怕他沒有戰死先要累死了。從來沒有一刻,無耐的想法會在他心中如此強烈。   夏侯敦在自己的軍營中也是很奇怪,就算曹丕曹彰沒有經歷過什麼陣仗,但兩個人天生聰明,指揮起部隊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妥,為何千餘人守衛的城池被自己萬餘的人馬圍攻了數日還沒有攻下?難道徐州軍就是不可戰勝的嗎?看來自己還是要親自指揮對城池的攻擊了。   他的想法還沒有成行,突然有探馬回報說,有數千徐州軍已經渡過了黃河正在向魏郡移動。   這些人馬又是從哪裡來的呢?原來,魏延被一路押上幽州,等待程玉的處置。行到半路,聽說程玉開始對冀州發起攻擊,乾脆就停在黃河邊,準備等程玉的行蹤穩定下來再將魏延押過去。   魏延向來在軍士中很有人緣,即使押送他的偏將也和他處的很好,並沒有難為過他,在地方官員面前,也是很吹捧魏延,地方上的小官又哪裡敢怠慢。   突然間有消息傳來,不知什麼地方過來的一隻徐州軍馬佔領了河對岸不遠的魏郡,聽說正在招兵買馬,準備要和曹軍大戰。又聽說曹軍駐守黃河的夏侯敦帶領本部人馬正在去魏郡的路上。   魏延的心又癢了起來,如此近在咫尺的戰鬥卻不能去參加,未免有點可惜,等又過了數日,傳回來的消息是魏郡已經又被曹軍包圍,裡面的幾千守軍危在旦夕。這會魏延可徹底坐不住了,一是他擔心前線的戰事,二來如果自己能夠解救這些被圍困的兵馬,將來在主公面前也有點資本讓主公寬恕自己,於是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押送他的偏將。   這兩個人知道魏延在淮南軍很守部下愛戴,何況此次雖說是押送他接受主公的處置,但大家都知道魏延很難受到處罰,比較起來職務還是會比自己高,不如此時和他多套套近乎,以後也省得他記恨,於是對他的想法大加肯定。   但魏延手中既無兵又無將,如何去救援魏郡,於是有點不懷好意的望著「差役」說:「兄弟,既然你也有這樣的想法,不如幫我將這裡的守將請來如何。」   對方被魏延看的有點發毛,但已經上了賊船現在說反對,更是給對方把柄,反正也只是將人請來,只要人一到,自己就躲出去,看你魏延還能玩出什麼花招來。   為首的將官都被魏延派出去幹活了,手下的軍兵又怎麼會不聽話,魏延命令兩個士卒去街市上買了各種滷味回來,準備請這裡的軍官喝酒聊天。   一會兒的功夫,出去的人已經各自回來,城裡的唯一兩位官員也被請到了館驛內,縣丞因為調任,尚沒有派人來,只有縣令與縣尉兩個人。魏延略微寒暄了一下,知道縣令姓李,縣尉姓胡。   魏延現在沒有什麼太多可對兩個人說,上來先請到酒席上,以酒開道,幾輪下來,魏延才開始吹捧兩個人,將二人說的天上少有地上絕無,是國家的肱骨之臣。   縣令被這一陣吹捧說的有點飄飄然,魏延看的心中想笑,冷眼中卻見在座的縣尉面色如常,看不出一點表情變化,莫非此人是個異士?   果然,待到魏延的話告一段落,卻聽胡縣尉說:「我二人不過是朝廷小吏,報效朝廷乃是分內的事情,又怎能當此厚贊。如果魏將軍有什麼吩咐,只管說下來就是,為國之事,無須如此繁文縟節,有害於國家之事,還請您免開尊口。」   一邊的縣令有些不高興,對他說:「胡班,魏將軍這是看的起你,怎麼可以如此無禮?魏將軍你有什麼事情儘管說。」   胡班,魏延將這個名字記在心裡,本來自己準備將兩人灌醉,酒席上自然是什麼都能答應的下來,但既然對方已經問起,就如實的說:「我想跟兩位大人借些兵馬——」   一句話唬的縣令張口結舌,卻見胡班拔刀而起:「魏延,莫非你要反了不成?」   魏延為人有點喜怒無常,聽見胡班的反應反而和顏悅色的解釋起來:「胡大人不要誤會,我是聽說河北有我軍正在魏郡苦戰,卻被敵軍包圍,想去救援,手下無兵無將,才來請二位幫忙。你說這能算是反叛嗎?」   胡班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李縣令聽說魏延不是要造反,總算回復了常態,但又開始製造難度:「雖然魏將軍一片為國之心,但本縣的人馬乃是朝廷派來守衛地方的,又怎好私相授受呢?我倒是有一個主意,魏將軍不妨向朝廷寫表奏請,有了朝廷的公文明示,我自然鼎力襄助。」   魏延對他可就沒有那麼客氣了:「李縣令說的這叫什麼話,戰機一閃既失,等朝廷的公文下來,恐怕我們的兒郎已經都戰死沙場了。」   李縣令被他這麼一頂,臉色也不好看了,說:「這裡的兵馬由我說了算,你沒有朝廷的公文,就休想調動一兵一卒。」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了他:「兵馬的事情應該是由我說了算吧。」卻正是一邊冷眼旁觀的胡班。只聽他又對魏延說:「如果魏將軍說的是實情的話,下官願意傾盡全力來幫你達成此事。本縣的兵符印信都在我手中,士卒也多思報效朝廷,只要是為國出力,定然是一呼百應。」   魏延想不到剛才還似乎對自己抱有成見的人馬上就會幫自己的忙,也是十分感激,一邊的李縣令卻還想反對:「胡班,我看你才是真想造反,你要是感調動兵馬,看我怎麼收拾你。」   其他的兩人確好似他不存在一樣,逕自談自己的事情去了。李縣令悻悻然拂袖而去。 正文 第二十三章:冀州會戰     當天下午,胡班就將自己縣內的兵馬整頓起來,除了少量老弱維持縣城的治安以外,其餘的人都願意跟兩人上陣殺敵。要取與曹操作戰的消息一傳出去,連百姓都踴躍報名,想為國出力,魏延乾脆由在其中揀了千餘精壯的,連同胡班手下的數百人,共湊了兩千人馬帶到了黃河邊。   突然遠遠有一彪人馬殺了過來,魏延胡班兩人對看了一眼,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裡是徐州軍的低哦按,難道敵人就可以這麼輕易的過來嗎?   眼見對方越來越進,可旗號上卻是徐州的標誌,這是什麼人?為何會到這裡來?兩個人的心頭充滿了疑惑,很快對面的人已經給了他們答案,只聽對面為首的人喊道:「反賊魏延胡班,你們要帶兵馬到哪裡去?」   兩人一聽也都有些奇怪,他們出兵要過河去救援魏郡的事情,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傳出去吧?就算傳出去,對方也應該不會問這麼問啊?難道他對自己等人也抱有成見?   雖然如此,胡班還是規規距距的提馬到陣前回話,畢竟他已經看到對面的人是誰了:「回稟都尉,我們是聽說在魏郡有我軍遭到敵人圍困,特地帶領兵馬前去救援。」   對面的武將聽了,臉色稍微和緩了一點,但馬上又皺起眉頭說:「那為何你們李縣令會說你要帶領人馬去河北投敵?」   胡班這才知道對方來的原因,恨的牙根都癢癢,但既然已經被長官誤會,只能將自己和魏延的真實想法源源本本的說給都尉聽。   這都尉又叫了幾個士兵過來,仔細的核對了一遍,果然士兵所說的與胡班完全相同,他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將李縣令大罵了一頓。   既然誤會已經冰釋,這個都尉還真想和兩個人一起到河北救援,畢竟現在的徐州多是熱血之士,不過這也只是一個想法而已,這裡也是前線,如果兵馬都走了,誰又來守衛疆土呢?最後他又借給魏延一千步卒,八百弓箭手,而且特別借了兩百騎兵給兩個人,幫兩個人組建了一隻兵種齊全的隊伍,又勉勵而人一番,幫他們找了船隻,這才回去找裡縣令算帳。   從他們所在的地方,一渡過黃河就已經算是曹操的地盤,不過這裡不是什麼軍事要地,三國年間還都在刻守點防禦的方式,所以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魏延渡過黃河先奔濮陽而去,他並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人,要救援魏郡,必須要先打通魏郡和兗州的交通,而濮陽這一路上的關隘城池最少,自然更適合一點。   他們來的也突然,濮陽的守軍沒有想到魏郡的敵人還沒有剿滅又有另一路人馬殺了過來,連防禦的準備都沒有做,被魏延輕易的佔據了城池,這裡守衛的士兵有很多是袁紹舊部,本來就想去投靠沮鵠,如今直接就投降了魏延。魏延整頓了一下兵馬,然後留下部分人馬守衛這裡,主力才又繼續向魏郡挺進。   夏侯敦聽說後方又發生變故,這下可再也沒有心思陪趙雲玩下去了,趙雲死守了兩日實在感覺支撐不下去,又不知道已經有軍隊來援的消息,只能準備強行突圍。   這天夜裡,趙雲將全部兵馬都集結起來,每個人都輕裝準備,打開西門,馬上加鞭,向敵營殺去。雖然曹丕的防禦一直沒有鬆懈過,不過這次趙雲可是傾盡了全力,一馬當先衝到了最前面,在騎兵強大的衝擊下,雖然損失很大,卻也讓徐州軍接近了敵人的營寨,終於兩方的人馬糾纏在一起。   趙雲的目的在衝破敵軍的包圍,也不與敵人做過多的糾纏,只管一路殺下去,一般的兵將又怎麼是他的對手,被他輕易的殺開一條血路,行了一段,趙雲見後面的人馬沒有跟上,轉身又殺回去,迎上自己的人馬,又殺回來,就這樣生生的破開敵營前進。   此時曹丕正在組織人馬圍攻趙雲,突然聽後方也也是一陣大亂,喊殺震天,忙出帳觀看,只見軍營的後方四處火起,原來是魏延的兵馬也殺到了。   魏延用兵深知兵貴神速的道理,出了濮陽以後就日夜兼程,終於在這個重要的時刻趕到了魏郡,曹丕軍的全力都放在面前的趙雲身上,怎麼想到會有一把刀子突然捅進了自己的後心,竟被魏延輕易的殺到營內。   此時的趙雲剛好也殺到半途,突然見有一員武將奔自己的方向過來,他哪能想到會有自己人在這裡出現,以為是敵軍,挺槍就迎了過去。   魏延見有一員武將殺氣騰騰的奔自己過來,也沒有想到就是自己想救的人,輪開手中的刀奔趙雲就砍,趙雲舉槍招架,兩個人僕一接觸,心中都讚了對方一句,想不到對方還有這樣的人物。   二馬錯蹬,身後的軍兵都殺了過來,見有人攻擊自己的主將都圍了過去,一見對方穿的軍服號坎,兩人這才知道對方很有可能是自己人,於是趙雲先喊了一句:「先別動手,我乃徐州趙王手下稱臣,護軍將軍趙雲,來將通名。」   魏延這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主公身邊的親信,白馬騎的統領,也忙報名:「鎮軍將軍張遼帳下偏將魏延。」他倒並非是什麼偏將,不過是個謙稱而已,兩邊的軍士也都認出了自己人,當下不再對峙,轉而攻向了四面殺來的曹軍。   兩人剛才一接觸都知道對方的武藝不凡,正想好好的攀談幾句,突然韓浩帶人由北面殺了過來,魏延對趙雲一拱手說:「我先去對付敵將,一會兒再談。」說完擺刀迎了上去,趙雲也想跟過去,卻聽見南面喊殺又起,夏侯敦也帶人馬殺了過來,趙雲只能擋住了他。   正在這時,魏郡城方向突然起了沖天火光。   趙雲心中只有痛這一個字可以形容,原來城內留下的「奸細」見趙雲等人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只能認為大家已經突圍成功,城內剩餘的糧草怎麼也不會留給敵軍,因而開始放火燒糧。   但這火光也在突然之間提醒了趙雲,既然援軍已經到來,何苦還要突圍呢?以現在的實力,恐怕守衛城池也足夠了,能夠堅守城池,對敵軍的心理打擊應該不會小。   於是趙雲需晃一槍,對魏延喊道:「魏延將軍,先撤回城內再說。」   兩個人的對手與自己都有一定的差距,至少全身而退是不成問題的,魏延應了一聲,開始緩緩的向趙雲靠攏,兩個人指揮麾下人馬,又想奪城。   其實現在城內已經是曹軍的天下,不過也是天祐二人,城內的敵軍沒有想到趙雲竟然又殺了回來,正在搶救糧草。一直殺到城門邊都沒有遇到敵軍的阻攔。   趙雲請魏延幫助守衛東門,自己則帶領人馬搶奪城池。   城內的曹軍一旦被截斷與夏侯敦的聯繫,馬上變成了一團散沙,而且大多數人都投入到了與烈火搏鬥的行列中去,竟然沒有注意到此時敵軍已經殺了回來。   趙雲如虎入羊群般殺進了敵人的行列,直到被沖的七零八落,曹軍才發現了殺回身邊的敵軍。   但此時卻已經回天無數,將不及帥,兵不及將,就是曹軍現在的情景,被趙雲驅趕一陣,終於又奪回了城池。   而且令人欣慰的事情是城內的糧草都沒有損失多少,——多虧了曹軍奮不顧身的搶救啊,如果趙雲有機會發表感慨的話他一定會這樣說。   魏延一次普通的急行軍竟然給敵軍造成如此重創,這是連他都沒有想過的問題,這件事情也間接的造成以後魏延信仰「速度決定一切」。   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自從魏延的軍隊進入城內以後,魏郡的形勢馬上變了個樣,夏侯敦雖然繼續保有兵力優勢,但在城防的支持下,這些差距已經變的微不足道,兩軍只能繼續在魏郡對峙。   就在趙雲與南方的夏侯敦集群對峙的時候,北方的程玉已經取得了不俗的戰果。趙雲潛伏到壺關還沒有與敵軍開戰的時候,程玉也已經悄悄的向冀州移動。   夏侯淵雖然在出兵的時候已經要路昭朱靈嚴密注意敵軍的動靜,但冀州與程玉控制底盤接觸的範圍實在是太過漫長,中間又有太多的死角,雖然兩人很聽話也難以控制的十分全面,竟被程玉輕易的滲透進來。   等兩個人發現的時候,徐州軍馬已經到達城外三十里,如此的情景又怎能禦敵於國門之外,只要不丟失冀州就算是大功一件了,兩人只得禁閉四門,堅守待援。   程玉卻也不急於攻城,他的目標在整個冀州,只要將其他地方都控制在自己手中,孤城之敵又有何懼。   此時的太史慈已經帶領兵馬四處掃蕩殘餘的敵軍了,冀州之地歸附曹操未久,人心尚沒有安定下來,平時曹操對夏侯淵的依仗太多,如今主將不在身邊,整個冀州就如同一盤散沙般。   太史慈一路勢如破竹,偶爾有幾個城池略做抵抗,但在摧枯拉朽的攻擊下,也很快就陷落,,不到一月的工夫,半個冀州已經落在了程玉的手中。   不過此時夏侯淵也已經帶領主力回到了冀州。他被帶領人馬征戰在外,一聽說徐州軍已經殺到冀州城下,氣的大罵兩個飯桶守將。本來是形勢對曹軍是十分有利的,只要再堅持十天半月,渤海就可以被他攻佔,到時候對幽州的程軍定然形成甕中捉鱉之勢,如今卻被敵軍殺到了城下,即使自己堅持進攻,定然也丟了老巢,到時候誰捉誰就在兩可之間了。   夏侯淵到達了冀州城內,對躑躅不前的二將大發雷霆。次日天明,已經在城外擺下陣勢,對城外的徐州軍發起了進攻。   兩軍僕一接戰,倒真是夏侯淵佔據了上風,作為曹軍中鎮守一方的大將,他的地位決不是靠和曹操的親戚關係而來的,他手下的兵馬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進退之間甚有法度,夏侯淵帶領自己手下精銳的騎兵往來穿插,對步兵方陣進行了有效的支援,即使同樣精銳的徐州兵也無法在敵人身上找到一點破綻。   在夏侯淵的有力支援下,雙方主力的幾番衝擊,反而是徐州兵節節後退,程玉雖然佩服夏侯淵的用兵才能,但這並不能掩蓋他對戰局的失望,環視身邊,問道:「大家難道就任由夏侯淵囂張嗎?可有人敢去為我將敵將擊退?」   此時程玉身邊能稱的上大將的首數管亥,一見主公需要用人,挺身而出:「主公,管某願為主公打這一陣。」   程玉對他的武藝沒有一點懷疑,但一直以來還沒有發現過他用兵上有什麼特長,現在手下卻無人可用,只能囑咐他說:「管將軍一定要小心,夏侯淵精通兵法韜略,且不可輕敵。」   管亥「諾」了一聲,也點起了手下的騎兵,殺入了交戰的兩軍中。   夏侯淵在亂軍之中早就發現了管亥的身影,不過他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兩軍相鬥他信奉的是實力,一個人即使實力再強又怎麼能敵的上千軍萬馬?   管亥的目的卻是很明確,一彪人馬直奔夏侯淵而去。雖然夏侯淵不想與管亥硬拚,卻不是怕了他,見管亥衝來也不躲閃,兩馬相交,戰鬥不可避免的開始了。   兩人雖然當日曾經在徐州陣上對敵,卻並非與對方交手,不過因為各自的對手都是自己比較熟悉的人,也能猜出對方的深淺來。果然,兩個人的武藝一般無貳,矛來刀往,招招凶險。   打了一陣,夏侯淵有些不耐煩了,與其這樣死拼,還不如將對方引入自己的隊伍中,用軍兵贏他。   想到這裡,夏侯淵虛晃一刀,縱馬掩入自己陣中。兩軍本在混戰,如果不是刻意的去分辨,誰又能看出自己到底有沒有追過頭,管亥就是如此,被夏侯淵引進敵陣。   夏侯淵見敵將中計,大刀一揮,手下的軍馬立刻按照平時訓練的擒將之法圍了上來,路昭朱靈,一左一右,各領兵馬圍了上來。   程玉在後面看的膽戰心驚,自己告戒過管亥要小心,他怎麼還會這麼衝動,他卻聽不到管亥現在的怒吼聲,這一聲正如同虎哮平原,憑空為管亥增添了數分威勢。   雖然嘴上忙著,手上也閒不了,他竟然不躲不閃,迎面向路昭衝了過去。路昭哪裡想得到竟然有人會逆流而上,慌忙指揮兵馬圍上去,不覺中,心膽已經弱了半截。   管亥手中長矛擺開,如同蛟龍出海,又如怪蟒翻身,靠近的曹軍被他連挑帶砸,紛紛避讓,竟被他生生的撞出一條路殺到路昭面前。   這下路昭更是慌了神,匆忙舉起兵器阻擋管亥,不過是三招兩式,就徑直被管亥挑於馬下,生死不知。   此時另一側的朱靈趕來救援,他與路昭的交情一直不錯,見路昭落馬,舉起手中槍奔管亥後心就是一下。管亥突然感覺背後惡風不善,也來不及回頭,在馬上一扭身,堪堪將槍頭躲過,然後手臂一夾,猛一叫力,竟將槍桿拗折,跨下馬藉著這個力量,也轉了過來。   朱靈手中沒有了兵器,被嚇的魂飛魄散,連躲都來不及,管亥輪起長矛,攔腰就掃,如果被這一下掃實了,不死也是偏癱。朱靈總算在最後時刻反應過來,將身子一扭,準備借勁也乾脆跳下馬去,就算受傷也比骨斷筋折強。   只聽「啪」的一聲,果然被這一矛抽在背上,不過朱靈卻只是在灰土裡打了幾個滾,卻沒有受到很重的傷,原來管亥的臂上,突然多了一支狼牙箭。   原來是夏侯淵見自己手下兩將都要危險,情急之下,暗施冷箭,才救了朱靈一命。   管亥突然中箭,痛入骨髓,冷哼了一聲,右臂卻在也使不上力,一咬牙一狠心,伸左手探到背後,一叫力,竟將箭拔了出來。雖然如此不在有東西在肉中影響動作,卻將一大塊肉帶了下來,鮮血如泉水般湧了出來。   身邊的曹兵見管亥受了如此重的傷,以為他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就圍上去準備活捉管亥。哪知管亥將箭拔除來以後,竟如瘋虎般更加凶悍,一下子就將周圍曹軍的士氣全打沒了。跟在管亥身後的騎兵此時也跟隨主將殺到曹軍陣中,見管亥如此凶悍,士氣更是為之一振,此長彼消之下,曹軍竟然有些抵擋不住。   程玉遠遠看見管亥手上,心痛如絞,又見敵軍漏出破綻,手中長槍一揮,率先衝了上去。   後面壓陣的徐州軍也是一聲吶喊,都跟隨主公殺向敵軍,曹軍以被管亥的瘋狂震驚,哪裡還有心思作戰,被徐州軍一衝,陣腳終於立不住,開始向冀州城的方向潰敗。   夏侯淵連趕過去殺管亥的時間都沒有,他雖然奮力阻止,又連殺了幾個逃兵,但兵敗如山倒,他卻也無力回天,何況如今的情況主要是由他剛才那一箭造成的。   最後逃跑的敗兵竟將夏侯淵也裹挾了下去,夏侯淵無奈,只得也敗回城中,再整頓兵馬。   如此一戰,讓管亥威風盡顯,赫然是靠一己之力戰敗了夏侯淵的兵馬。   話雖如此說,程玉的心中卻心疼的要命,也顧不得追殺敵軍,忙將管亥帶回營中治療。   軍中的醫生一見管亥手臂上的傷口也都各自倒吸冷氣,多虧這一箭的位置略微偏了一點,不然照管亥這麼一下子,恐怕這條手臂都要廢了,縱然現在能治好,但在很長時間內,管亥是無法上陣了。   這仗雖然大獲全勝,程玉的心中更是焦慮,打敗敵軍卻暫時失去了管亥這樣的臂助,下面的戰鬥又如何打呢?還沒有等他頭疼完,南面的太史慈又有消息傳來,他已經遇到了曹軍,正在巨鹿郡的廣宗對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兩軍又一次陷入了連環套之中,夏侯敦對趙雲,程玉對夏侯淵,曹操對太史慈,無論誰搶先一步戰勝對手,都已經可以奠定冀州之戰的勝局,但正因為如此,誰一旦稍有一點閃失,短時間內將徹底失去控制冀州的機會。   夏侯淵卻不知道程玉那裡已經發生了變故,他還在為白天的失敗耿耿於懷,其實他雖然是曹軍有數的猛將,但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已經開始認識到恃勇的不知,現在的他認為只有軍隊戰力整體的強悍才能夠戰無不勝,但沒有想到今天遇到管亥,竟然可以說是被他一個人擊敗了自己的,這個人也實在太可怕了。   想到管亥,他也不得不佩服,他用的箭叫狼牙箭,這個名字並不只是為了好聽,所謂狼牙是在箭頭上有細小的倒刺,射入肉裡就很難輕易的起出來,招管亥那一下子,恐怕一般人早就痛死過去了吧?他竟然還能有力量繼續作戰,真是一個有鋼鐵般意志的漢子,真是可惜了管亥這樣的人才,如果都能跟隨孟德的話,現在豈不是天下無敵。   不過現在還不是佩服敵軍的時候,白天的一戰,對自己的士氣挫動很大,如果自己不能很快的找到機會取得一個勝利的話,很快手下的兵馬就會失去戰勝敵人的信心。不過程玉可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對手,這些年來,還沒有聽到有幾次失敗的經歷,如果不是天生作戰的材料就一定有天神站在他背後支持他。   說起來現在的自己對程玉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論兵馬,沒有敵人的多,論戰鬥力,沒有敵人的強,論計謀,程玉號稱「鬼狐」,向來以智計縱橫天下,手下又有不少的謀臣,又要自己如何與他比。難道自己就只有困守一隅,等孟德來救自己嗎?還真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是不不甘心,夏侯淵還真不是特別鹵莽的人,既然沒有能夠戰勝敵人的方法,就乾脆以靜制動,坐觀其變化。   雖然他不急,可手下總是有會急的人,手下軍司馬金旋主動對夏侯淵請命說:「夏侯將軍,敵軍連日來對我軍並沒有進行過攻擊,我軍也一直堅守不出,全然不知敵軍動靜,我願領一哨人馬出戰,探勘敵軍虛實。」   這個金旋正是演義中的武陵太守,此時的他借助家族的勢力和九品中正制的幫助,不過剛剛步入仕途。但他一直自命清高,不認為自己是靠著祖輩餘蔭才能作官的,總希望能夠一鳴驚人,這才主動要求出戰。   他說的話也不能說沒有道理,卻實在這種僵持狀態下,夏侯淵難以得到一點關於敵軍有用的信息,於是也就同意了他的提議。   金旋得到了表現自己的機會,也點齊了手下人馬興高彩烈的出城挑戰。   程玉這些天沒有挑戰並非是發生了什麼太大的意外,只是他還算比較瞭解夏侯淵的為人,夏侯淵容易驕傲,如果是打了勝仗就很容易得意忘形,但現在打了敗仗,恐怕處處都會小心謹慎,想引他出來沒有那麼容易,反而暴露了自己想要速戰的企圖,因而兩軍這多日來才一直相安無事。   如今卻聽說敵軍主動叫戰,程玉還是很感到奇怪,一問軍兵才知道敵軍不過是千把人,夏侯淵也沒有出戰,不覺有索然寡味。   不過一邊陳宮的神情卻如同揀到寶一樣,徐庶早已經看到眼裡,於是問到:「公台莫非有所思?」   他這一說,程玉才注意到陳宮的表情,他的心情也馬上好了起來,因為向來如果手下有謀臣露出這種小狐狸般可愛表情的時候,定然是有了什麼得意的計策,於是也問到:「公台可有妙計?」   陳宮聽主公問話,忙回答:「妙不敢說,不過我適才確有一計,正愁無人幫忙,如今這金旋恰好送來門來,大可好好的利用一下。」   然後將自己的計策一說,大家都撫掌稱妙,命手下的眾人傳令下去,依計行事。   卻說金旋在陣前挑戰了好久,也不見有敵軍出戰,正好借此機會觀察一下敵軍。徐州軍的營盤真的是沒有什麼說的,即使他沒有本事,但世家子弟眼光總是有的,難怪徐州軍的戰鬥力一直不錯。   不過突然間金旋發現了一點問題,敵營中為何會塵土滾滾,旌旗散亂,是否有什麼變故發生,自己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夏侯將軍。   過了半晌,終於營門一開,有人從裡面迎了出來。   金旋更是全神貫注希望能從對方兵將身上看出更多事情來,說起來,雖然敵軍的士兵個個精神,但似乎表情上都有點心不在焉,看起來毫無鬥志,連對方的武將都似乎沒有什麼作戰的慾望,看來對方發生變故這件事情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   從營內出來的乃是糜芳,他的臉上也絲毫看不出一點鬥志,說起來倒不是糜芳的演技有多好,而是他確實一點也提不起來精神,出戰之前程玉已經給他下了命令,讓他至少打上半個時辰,卻又不許他戰勝敵人,這樣的任務又有誰能提起一點精神來。   不過這也造成了比較好的後果,糜芳與金旋戰了上百個回合,卻都是敷衍了事,讓金旋感覺到敵軍果然心事重重。糜芳見敵人已經累了,看時間也應該算是差不多,於是撥馬回身說:「你我今日不分勝負,且等來日再戰。」然後徑直回營交令去了。   金旋為自己定的任務已經挖成完成,便也不再留戀疆場,轉回城去稟告夏侯淵自己的見聞可判斷。   夏侯淵聽的將信將疑,不過卻很重視這個情況,派探馬四下去打探消息。翌日,就有人回來將曹操正在進攻程玉軍背後的消息帶了回來,這個消息自然是真實可靠的,夏侯淵似乎找到了敵軍無心戀戰的原因,徐州軍很有可能是要放棄對冀州的進攻,轉道去與孟德決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一定不會讓敵人輕鬆的撤退。   於是夏侯淵派人去監視徐州軍營的動靜,沒想到,剛派出探子沒有多久他們就回來稟報,徐州軍營已經成為空營一座。   難道敵軍已經撤退,還是另有陰謀?夏侯淵還是有點懷疑,金旋正在座中,見主將猶疑,請戰說:「夏侯將軍,敵人定然是得到丞相進攻後路的消息撤走了,如果現在帶領人馬追擊,還有機會追上敵軍,切不可錯失良機啊?末將原領一哨人馬作為前部。」   夏侯淵也覺得萬一敵人真的撤軍,不去追殺有點太可惜,於是命金旋帶領兩千人馬做為前部,自己則帶領主力保持一定距離,就算遇到危險,也有個照應。   金旋帶領人馬殺到徐州營外,一聲吶喊衝進營內,卻果然空無一人,四下散落著各種雜物,顯然是沒有來得及收拾,他求功心切,連停都沒停就又穿營而過。   兩軍一前一後追擊了數十里,卻毫無徐州軍的蹤跡,看來敵軍是真的撤走了,金旋更是緊催兵馬。正行到荒涼之處,突然一聲炮響,兩路人馬左右殺出,為首武將,不過是孫觀吳禮,手下人馬也不過各帶千餘。   饒是如此,金旋卻也不是對手,一陣掩殺,將金旋殺退。   夏侯淵在後面聽說金旋遇伏,正不知該如何,金旋已經敗了下來,一見夏侯淵,滿臉慚愧之色說:「夏侯將軍,末將無能,輕敵冒進,果然中了敵軍埋伏。」   夏侯淵仔細詢問了敵人埋伏的情況,聽完以後,哈哈大笑。金旋有點不理解,卻不敢詢問,夏侯淵已經逕自說了出來:「金將軍不必自責,大軍撤退,必有伏兵斷後,如今既然已經見到伏兵,敵人應該是真的要退了,乘此鬆懈之時,我軍在後掩殺,定可奏功。」   金旋聽夏侯淵這麼一說,心中對他充滿了崇敬之情,殘兵敗將混入了夏侯淵的主力之中,開始全力追趕。   敵軍的伏兵似乎沒有想到曹軍這麼快就會回來,行過金旋中伏之處沒有多遠,就已經看到了敵軍撤退揚起的塵土。同樣前面的人也已經發現了後面的追兵,逃跑速度更快了,但還是無法拉開距離,反而被曹軍越追越近。   眼見已經可以看到敵人的軍兵,卻見徐州軍一拐彎,順路拐進了山溝之中,被山嶺林木掩住了身影。不過既然已經能看到人,距離自然不會太遠,片刻夏侯淵的軍馬就追了過去。   軍兵進了一半,夏侯淵突然感覺部隊,路途如此險峻,並非是急於撤軍所要走的地方,莫非對方還有埋伏?他剛傳令下去叫軍馬不要妄動,緩緩撤回,敵軍的埋伏卻已經發動了。   兩邊的山上出現了不少徐州兵馬,滾木擂石如雨點般的砸下來,曹軍一下子就混亂起來,夏侯淵心中懊惱不已,自己到底還是中了敵人的詭計,就要帶領人馬突圍。   等他仔細看了一下周圍的地形,才知道程玉計策的毒,這裡四面環山,雖然中間是很大一片空曠平坦的地面,但能容軍馬進出的山口卻不過幾個而已,其中最大的,就是自己帶人追殺敵軍所經過的,如今卻已經為徐州軍所據守,其他山口也不知有沒有敵軍埋伏,而且迂迴遙遠,路上不知還會受到什麼樣的追殺。   眼見天色已經快暗下來,夏侯淵只能紮住兵馬,等待天黑以後借夜色掩護再回冀州。   就在夏侯淵受困山谷的時候,程玉早已派出兵馬去賺冀州,他將夏侯淵騙出來的時候就抱著很明確的目的,只要能將夏侯淵拖在外面一天,對付城內的敵人就要容易許多,到時候,大可以像孔明那樣等在城頭,對著回來的敵軍喊:"夏侯將軍,我已經等候多時了."   不過他對形式的估計有一點太樂觀了,夏侯淵中了自己的計策,並不是他鹵莽的原因,只是這個計策的中間環節比較多,沒有想到而已,對敵人可能乘機攻城,夏侯淵卻早有防範。   當身著曹軍號坎化裝成敗兵的徐州軍兵,出現在城下叫城的時候,城上絲毫不為所動:"請讓夏侯將軍出來,如果不見到他本人,城門是無論如何不能開的."   這些軍兵還想靠近一點,卻聽城上高喊:"不要再靠近,不然我們開弓放箭了."一支警告的弓箭已經插在了他們的面前.   士兵無奈只得撤回去稟告程玉,程玉也是大感鬱悶——我猜到了這個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難道要硬攻嗎?又能否在夏侯淵回來之前拿下城池?   陳宮聽了,也是皺了皺眉頭,他也沒有想到夏侯淵出門之前已經做了周密的準備,既然是自己出的主意,就要好好的把他完善,於是他想了想說:「主公,您看我們是否可以這樣……」   程玉一聽,確是好計,大有可能一舉成功。突然身邊的徐庶說:「公台之計,果然大妙,我看我們不妨再給敵軍多添一點麻煩。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聽完徐庶的話,陳宮大為感激,自己剛才的主意尚有一定漏洞,不過是臨時想出來的,如今加上徐庶這幾步,已經完美無缺,恐怕能不中計的人天下也屈指可數。   既然計策以定,程玉需要的就是馬上施行,他開始分派手下眾將,又在自己軍中找了一個最像夏侯淵的軍兵出來,再一次出現在城下,這一切都要快,趕在真夏侯淵回來以前完成才能奏功。   當看到又有「敗軍」出現在城下的時候,城上的守軍馬上作好了戰鬥準備,剛剛有敵軍詐過城,這次不要又是吧?待對面的人靠近了一點,城上又喊出了台詞:「不要再靠近了,再靠近我們就要開弓放箭了,讓你們的將軍出來說話。」   城下軍兵也喊:「你們的腦子有病啊,我們可是剛與夏侯將軍一起出去的,如果夏侯將軍到了城下見城門不開,小心他治你們的罪。」   「夏侯將軍出城前就已經下過命令,不見到本人絕不能開門,你還是將夏侯將軍請出來吧,不然小心我放箭了。」   下面的人「無奈」,只得去後面將「夏侯淵」請了出來,夜色昏暗之下也看不清面目,馬上的「夏侯淵」與身後的親兵都距離城門越來越近,突然他卻一揮手,身後的人馬已經衝了上來,——果然是敵軍襲城,差一點被打的措手不及,城牆上的曹軍忙開弓放箭,敵軍見奪城無望,這才退了下去。   與此同時,夏侯淵已經趁著夜色由山坳裡轉了出來,正在回城的路上,這次他可一點怠慢也不敢有,如果再中了敵人的埋伏,自己的兵馬還哪裡有什麼戰鬥力可言,只得廣撒觸角,防患於未然。   果然有探馬回報,敵軍已經封鎖了最近的西門。就讓程玉先得意一回吧,夏侯淵安慰自己,然後命令手下的兵馬取道南門。   等夏侯淵到了城下,還沒有靠近城池,先被自己人亂箭射了一陣,原來城上以為又是敵人襲城,非要見夏侯淵本人不可。夏侯淵雖然氣炸肝肺,但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自己前去叫門,他卻哪裡知道城上的軍兵正在商議如何對付他。   夜色已經深了,遠遠的又如何能看清情況,夏侯淵剛剛靠近城池,突然城樓上萬箭齊發,虧的夜色黑,軍兵的箭法又不好,讓他手忙腳亂的撥大了一陣才全身而退。   這下他以為是中了徐州軍的埋伏,生氣的指揮兵馬就要攻城,城上也開始攻擊,讓他折損了不少人馬,終於才發現是誤會。   城門還沒有打開,突然三面喊殺聲又起,原來趁著曹軍內訌,徐州軍已經摸近了敵人,如今兩面剛一罷手,他們又殺了出來。   曹軍這一日又行軍又作戰,還吃了一肚子氣,哪裡還有什麼心思作戰,夏侯淵只得忍氣吞聲,將軍馬撤回城池以後緊閉城門。   徐州軍見敵人已經跑回城去,也退兵回寨。曹軍累了一天,這才得到了片刻喘息之機會,除了守城的部分,紛紛回去休息。   夜靜更深,冀州城內漸漸回復了平靜,卻不知一股暗流正在蠢蠢欲動,從撤進城內之刻起,就有單個的士兵悄悄脫離隊伍,找到地方躲藏起來.這些人,都是趁亂混進夏侯淵軍中的徐州兵,漸漸的在靠近城門的黑暗角落,開始有越來越多的徐州軍聚集起來.   夏侯淵雖然很想休息,卻一直心神不寧,程玉實在是太可怕了,自己不過是一時不慎,就險些丟了冀州,如果今夜被敵人賺城成功,自己又有何面目去見孟德.雖然成功的挫敗了對方的陰謀,但夏侯淵還是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就如同自己在門前與城內的守軍發生的誤會,似乎全都是對方的安排,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個對手未免太可怕了,不知還會有什麼樣的陰謀來針對自己.   想來想去,夏侯淵都睡不著,看看天色,已經過了午夜,很快就要亮了吧?今夜,只要熬過今夜,明天就好對付了,既然睡不著,夏侯淵乾脆自己領上幾個軍兵四下巡城.   正行之間,突然見前面一個暗巷口黑影一閃,夏侯淵心中一動,指揮手下的軍兵:"過去看看."   眾人快步趕了過去,卻見前面一個黑影正在沒命的狂奔,能做主將的保衛工作,自然不會是什麼等閒之輩,所有人都狂追下去,前面的黑影轉了幾個彎,不但沒有逃掉,反而被後面的曹軍追的越來越近,終於在一條小巷內被另外一支巡邏的軍兵撞到.   那人見自己逃跑無望,抽出腰間的配刀就要拚命,但他一個人怎麼是眾多曹軍的對手,很快就全身是傷,斃命當場,夏侯淵一見到地上躺的人,立刻知道自己不安的原因,死者赫然穿著曹軍號坎,夏侯淵當機立斷,馬上下令:"全城戒嚴,加強要地的防禦,搜索敵軍奸細,所有奸細都穿我軍裝束,要嚴格分辨."   身邊的士兵馬上行動起來,城中開始一片混亂,但他的覺悟還是晚了那麼一點,在以他為中心的混亂開始蔓延的時候,東門邊也開始混亂起來.   東門既沒有經過傍晚徐州軍的詐城,也沒有經過夜裡自己人的混戰,又是距離徐州軍營最遙遠的一個城門,防禦力量是最弱的一個,就連徐州軍馬冒充巡邏兵接近城門也沒有引起守軍足夠的警惕.   不過當這裡為首的偏將發現巡邏兵竟然巡到了城牆上,還是有一點奇怪的問:"你們怎麼不好好在下面巡邏,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夏侯將軍有手令讓我給您送來."其中一個穿軍官服的人回答.   雖然沒有見過對方,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敵人竟然會已經潛伏在城內,於是毫無戒備的靠近了對方.然後就是胸口一涼,他只能癡癡的看著從自己胸前穿過的匕首,感受著說不出的無力感覺,然後癱軟在地.   有幾個曹軍看到了這一幕,想喊,卻被駭的喊不出聲,當他們能發出聲音的時候,發出的只有一聲慘叫,徐州軍已經各抽兵器見人就殺起來.   當然,他們中還有幾個人有更重要的任務,幾個看起來就是身強力壯的類型,不知從哪裡掏出了利斧,揮砍吊橋的鎖鏈,另外幾個人去將關閉的城門打開,而剛剛刺殺過敵人主將的頭領由其他人手中接過了弓箭,在火把上點燃,面對天空射了出去,一點火光如流星,卻逆向劃過天際.   城上的敵人在死前也沒有想過,黑暗中究竟埋藏著多少危險,但現在仍堅持在城頭的曹軍已經可以看到了,甚至如果他能有時間的話,可以去數一數究竟有多少危險——的敵人隱藏在城下。   城門附近的曹軍都已經陷入了苦戰之中,而距離遠一點的卻還沒有搞明白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等他們搞清楚的那一年,敵人已經不可抵擋的佔據了優勢。   整個城池都被混亂包圍著,最後兩股混亂的波動終於交織在了一起,這個的後果是——更大的混亂,街頭之上到處都有曹兵,也到處都有徐州兵,所有的戰術,陣型都只有在勝利後或者到了另一個世界再去好好研究,現在大家能做的只有殺掉你身邊能看到的每一個敵人,或者被任何一個敵人殺掉。   雖然夏侯淵很早就發現了不對,但卻也回天乏力,如果敵人還在城外的話,他可以想出無數的辦法肅清城內的奸細,阻擋敵軍的進攻,但現在敵人卻已經殺進了城裡,而且在數量上已經與自己已經集結起來的兵馬也不相上下。   縱使他左衝右突,也只有無奈的看著城池一點一點被敵人蠶食。   眼看敵人已經由東面席捲過來,西門外的敵軍也發起了進攻,整個冀州城處處為戰火籠罩,恐怕一時三刻就要不保,夏侯淵已經殺紅了眼睛,既然不能為孟德守住冀州,就讓自己為它陪葬吧。   如果不是身邊還有忠心的衛士保護,以他的打法,說不上身上已經有了多少個透明的窟窿,但饒是如此,他依然多多少少的受了一點傷。   夏侯淵都是憑一時的氣血在堅持,但氣血總有耗盡的時候,突然間,夏侯淵的心口一疼,在馬上搖搖晃晃就要掉下來。身邊的眾親衛發現他的不對,忙奮力殺散了敵軍,且喜周圍沒有什麼厲害的人物,大多數徐州兵也不認識或者說沒有發現夏侯淵。等大家將夏侯淵保護到安全的地方再看的時候,已經面色鐵青,顯然昏厥過去很久了。   有夏侯淵在,曹軍尚且回天無力,何況沒有主將在呢?幾個人一商量,由一個「志願者」換上夏侯淵的衣甲去吸引敵軍的注意,其餘人則保護著夏侯淵向南門殺去。   程玉志在破城,根本沒有想過要將敵軍一網打盡,何況兵書上都是說圍城必闕,如果敵軍以必死的信念決戰,自己的損失也必然慘重,因此徐州軍只在東西兩門發起進攻,竟被這些人將夏侯淵平安的帶出了冀州城。   一旦到了城外,所有人都沒有了顧忌,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誰也不知道敵軍會在什麼時候追上來,一口氣跑到正午,終於才在一片密林中歇息下來。   還好夏侯淵雖然已經昏迷過去,但一路上所有的士兵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傷到夏侯淵,因而他沒有因為這一路狂奔而當場犧牲,但臉色已經是越來越差,眾人慌忙搶救,而沒有事情做的士兵就四下散開警戒。   突然間,一個軍兵聽到旁邊的樹林中系系索索的響,於是向身邊的眾人使了一個眼色,大家都各執兵刃,屏息等待。   果然一個人由樹林中鑽了出來,還沒有適應外面的陽光,幾個人已經各舉刀槍就要下手,那人突然間見有人埋伏自己,不過是愣了一瞬間,已經將身上的配刀拽出,就要拚命,但一見對方身上的裝束忙說:「大家不要動手,我是曹丞相派來的,你們是哪裡的人馬?」   見眾人還是將信將疑,他將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塊腰牌,大家驗過果然是曹丞相身邊標誌,這才放鬆了緊張的心情說:「我們是夏侯將軍手下的兵馬。」   「可是奮威將軍夏侯淵嗎?」   「正是。」   「太好了,我有曹丞相的親筆書信要交給他。他在哪裡?快帶我去。」這人正是當日曹操派出來的使者。   雖然翻過太行山到了冀州,但一路上已經都是徐州軍的地盤,到了冀州附近,又正趕上兩軍交戰,他可沒有飛簷走壁的本領,無法通過徐州軍的封鎖,又怕被發現,只能在山中隱藏,如今見到夏侯淵的部下,終於可以完成自己的任務,怎麼能不鬆一口氣。   幾個士兵忙將他帶到了夏侯淵休息的地方,已經有人去打了水回來,正在給夏侯淵灌。夏侯淵喝了幾口水,幽幽的轉醒,茫然的問了一句:「這是哪裡?」   有人回答:「稟將軍,這裡是冀州城外,我們已經突圍成功了。」   夏侯淵卻被這一聲突然叫醒:「什麼,冀州已經丟了嗎?」他竟然騰的坐直了身軀,口中喃喃的說:「既然冀州已經丟失,我又活在這世上何用?」刷的拉出寶劍就要自殺。   身邊的士兵慌忙拉住他解勸,曹操派來的使者也忙過來說話,夏侯淵聽說曹操有信給他,更是羞愧萬分,自己實在是有負孟德的期望。   接過書信,他拆開來一看,感動的熱淚盈眶,原來信上就幾個字:「冀州可失,賢弟不可有失。」   夏侯淵伏在地上,作為一個硬漢子,他不想號啕大哭,但又忍不住淚水,自己有負兄長的期望,又有何面目回去見他。   不過身邊有識字的軍兵,已經看懂了曹操的書信,勸他說:「將軍,主公最擔心的實際是您啊?您可不能再有什麼意外了,不然主公會痛苦萬分啊。只要人活著,早晚有報仇的一天,您就將仇恨記在心裡,將來加倍奉還吧。」   夏侯淵覺得有道理,終於止住了悲傷。如今軍馬盡失,想奪回冀州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先回到曹操身邊去,等以後東山再起,於是夏侯淵帶領手下殘餘的這些親信向曹操所在的廣宗撤去。   現在情勢不妙的不僅是夏侯淵一人,和他同樣處境的還有太史慈,在廣宗一線,他同樣要面對曹操軍的主力.雖然曹軍也廣有智謀之士但廣宗的形勢實在不能與冀州相比,左右的城池都已經在程軍的控制下,退後還可以得到正在攻擊冀州的程玉軍的支援,如果是曠日持久的話,自然堅持的時間可以比冀州長,於是曹操用了最簡單有效的一種辦法,——強攻。   許昌攻堅一役早已經警醒了天下諸侯的心,曹操痛定思痛,也打造了一匹投石車弩車等等,現在的攻城戰,已經實現了「全現代化武裝」。戰局的慘烈程度,除了「慘烈」二字本身,已經無法找出更貼切的詞語。   縱使太史慈驍勇善戰,但畢竟城小將寡,不過堪堪能夠完成程玉的戰略意圖,當夏侯淵兵敗的時候,太史慈也終於沒有能夠再堅持下去,夏侯淵的敗兵還沒有到達曹操軍營,他已經放棄了廣宗縣城。   曹操正擔心夏侯淵的安危,準備加快行軍速度,突破敵軍的封鎖,突然間在路上遇到夏侯淵和他帶領的敗兵。   夏侯淵在一路之上,又聚合了一些敗兵,現在也有了數千之眾,徐州兵正在全力對付面前的曹操,因而對後方的防守比較鬆懈,才被夏侯淵一路逃出了重圍。   見到夏侯淵安然無恙,是曹操最高興的一件事情,畢竟自己拚命趕路不過就是為了救援這個堂弟,既然他已經成功的逃出敵人的包圍圈,還是穩紮穩打比較好,因此曹操乾脆就在廣宗休整起來。   程玉攻佔了冀州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探詢夏侯淵的下落,士兵倒是抓獲了一個夏侯淵,不過是他暈倒以後自動站出來的替身。   聽說沒有捉到夏侯淵,程玉的心中倒是頗為失望,夏侯妙才這個人只要還在曹操手中一天,就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哪怕不會投降,但只要自己能夠將他與曹操分開,兩個人的危險程度都要大大降低。   不過失望就失望了,畢竟冀州之戰的戰果是相當輝煌的,這一戰除了消滅掉曹操留守在冀州的所有軍馬,還徹底的打通了青州與幽州之間的聯繫,現在再與曹操開戰已經沒有一點後顧之憂。   本來程玉準備馬上去支援太史慈,但聽說曹操既然已經放棄了追擊,也樂得休息幾天,於是同樣的在冀州略做休整,然後才兵發巨鹿。   說起來,程玉現在的心中都是有點不耐煩了,自己和曹操最近的戰鬥每次都是針鋒相對,雖然自己總是略佔一點上風,卻總是無法完全將曹操擺脫,就如這次,自己剛剛擊敗了夏侯淵,曹操就戰勝了太史慈,互有得失,縱使自己得到了不少的土地,卻又要和曹操正面面對,心中多少還是有點沒底的。   但沒底是沒底,面子上卻不能輸人,正準備出兵,曹操卻已經先到了巨鹿郡。   在曹操出兵之前,夏侯淵還是有一點不解,他曾經私下問曹操:「孟德,經過這次我與程玉的正面相對,我發現這個人十分的不簡單,手下也有不少才智之士,我軍何必非與他正面交手呢?何不避其鋒銳,先轉略各地,待其露出破綻,再一舉破敵呢?」   曹操略微苦笑了一下,對夏侯淵說:「妙才,只有你我兄弟二人在此,我才會說這樣的話,其實,我對戰勝程玉一點信心也沒有,但與他交戰就如同一場賭博,我必須要堅持下去,如果放棄,敵人只會越來越強大,我們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我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能夠在決定性的戰役中一舉擊潰對手,不然恐怕這場天下的角逐中,已經沒有我曹某人的一席之地了。」   夏侯淵自從曹操當年起兵,就一直陪著他,向來都只見他意氣風發霸氣十足,還沒有見過現在這樣沒自信的時候。但他也知道孟德的顧慮絕對是有道理的,一想到對方針對自己的陰謀他就有點後背發冷,真想不到竟然有人能想出這麼龐大繁雜的計劃,不是他不信任曹操,但在他的實際感覺裡,如果曹操也遇到同樣周密的計策,能夠識破並取勝的機會實在微乎其微。   不過現在自己還是只有用一些不痛不癢的話好好勸慰自己這個主公大哥:「孟德,你也不用有太多的顧慮,程玉再厲害,徐州兵再厲害,也不過都是肉身凡體,早晚有一天會露出破綻的,當初不是也有人讓他吃過敗仗嗎?只要我們能遇到一個足夠大的機會,定然可以一舉挽回頹勢。」   雖然曹操知道夏侯淵只是純粹的安慰而已,但也領受了對方的心意,既然自己已經選擇了與程玉的徐州軍對抗下去,所有的一切就是不可避免的,自己唯一的機會就是堅持,由此看來,夏侯淵的話正是金玉良言。   唯一讓人感到遺憾的就是任何人都不可以只憑借願望而戰勝對手,事實上任何的勝利靠的都是智慧的努力,天才如曹操也不例外。   他比較起程玉來總是還有一些劫材可用的,圍棋教導我們,劫材總應當用到最適合的地方 ,所以曹操沒有放棄任何一個可能會給他帶來勝利希望的機會。   現在看起來最大的一塊劫材就是正困守魏郡的趙雲軍,曹操自己帶領人馬與程玉對峙的同時,派李典樂進帶領數千人馬前去支援夏侯敦。其實夏侯敦本身的實力就已經比趙雲要強很多,曹操派他們過去,不過是幫助夏侯敦出出主意,並向自己的兄弟表達對於戰勝敵軍的迫切願望。   夏侯敦什麼樣的人物,一見兩人已經明白了曹操的心意,其實他對面前的敵人也是十分想馬上解決掉,不過自己嘗試著進攻了幾次,每次都是無功而返。趙雲本身就是一個做事比較謹慎的將軍,而現在又有魏延能夠和他商量,自然變的更加不好對付。   夏侯敦的心理多有點後悔,如果自己在敵軍還沒有到來的時候,不以培養孩子為重任,加緊進攻敵軍的話,恐怕現在已經可以在冀州城內慶功了吧?   說來自己以前雖然與徐州軍交過手,但似乎對敵人的認識還是不夠,想不到對方竟然這麼容易就突破了黃河的守衛,殺到了自己身後,如果不是自己的兵力還比他們高很多,恐怕早已經將敵軍打敗了罷。完全是依靠敵軍的數量與自己的差距來佔據優勢,讓他多少有點不適應。   趙雲在城中的感受也不輕鬆,雖然有魏延帶來的生力軍緩解了自己的壓力,但在兵力上,自己仍然處於絕對的劣勢,敵人越來越猛烈的進攻已經讓他左支右絀,根據士兵的回報,好像又有一哨人馬進入了敵營,怕是敵人的援軍到了,再不想個辦法,自己的努力就要全都泡湯,只能更加盡心一點。   過後的幾天,曹軍的進攻又猛烈了一點,本來就已經防守的很艱難了,城池漸漸要支持不住,趙雲每天都要巡視四城,正路過城池的西北交,突然發現有一片城牆已經殘破不堪,似乎遙遙欲墜,於是問到:「這裡是怎麼回事?」   手下的軍兵忙說:「這裡早已年久失修,經過敵人這幾天的進攻,又遭到了一點破壞,不過我們連日防禦敵軍,還抽不出空來修理他。」   「敵軍最近進攻過這裡多少次了?」   「回稟將軍,已經很多次了,剛剛還有一隊敵軍從這裡攻城沒有成功。」   趙雲聽完,又仔細的看了一下城牆損壞的狀況,然後陷入了深思。   夏侯敦白天剛剛親自帶領人馬進攻過這裡,他的目的也很明確,早以聽士兵說這裡的城牆似乎已經要不行了,想親自來確認一下城牆的堅固程度。等自己親身看過,果然與手下士卒說的一般不二,心中已經有了定意。   回到營中,夏侯敦就開始分兵派將。然後在夜色的掩護下,發起了進攻。因為連日對魏郡的圍攻,夏侯敦早從後方運來了各種攻城器械,用來攻擊城門的沖車也在其中。   護城河早已經在前面的進攻中被曹軍以沙土填平,如今已經如平地一般,很快就將沖車運到了城下,雖然天色比較黑,但如此一個龐然大物想不被發現簡直是天方夜譚。夏侯敦已經拿定主意,在軍馬的全力掩護下,很快衝車就在這裡的城牆上搞出了一個缺口。   夏侯敦一見目的以達,身先士卒衝了進去。   無數的曹軍也湧向了這個剛開出來的豁口,只是有一點問題他們忘記考慮,為什麼會沒有敵軍從上面摔下來的慘叫聲,曹軍衝進城內,四下分散開去,突然夏侯敦隱隱聽到慘叫穿來,他有種不良的預感,緊接著,四下的曹軍都開始有零星的慘叫傳來,可自己卻還沒有發現敵軍。   他還是比較鎮靜的,普通的曹軍士卒剛剛在塵土中衝過城牆,就發現身邊的戰友一個個的消失,這樣也算是一種恐怖的經歷。   其實事情很簡單,趙雲白天檢查發現這裡的城牆很可能會成為敵人的突破口,於是在這裡設下埋伏等敵軍到來。為了怕敵人進城以後四下分散,給自己造成壓力,他在地上挖掘了不少的陷阱,這些他知道,曹軍又怎麼會知道,又是塵土飛揚,所以只能看到一個個的戰友憑空消失。   敵軍的哀號就是戰鬥哨令,隱藏在暗中的徐州軍馬突然間出現在城牆、房頂每一個高處。手中拿的自然也不是歡迎的鮮花,而是強弓勁弩,一輪弓箭下來,衝在最前面的曹軍士兵已經躺倒一片。   夏侯敦馬上知道情況不妙,今晚的行動已經完全被對方識破,再不撤退恐怕就要危險。 正文 第二十四章:好運逼人     趙雲雖然算定今晚敵軍會來攻城,卻沒有料到會有夏侯敦這樣一條大魚掉進網裡,城上的士兵在黑夜之中也分辨不出來,因此並沒有特別的針對他。   就算是這樣,夏侯敦也為自己這次冒進付出的慘痛的代價,當他隨著擁擠的曹兵撤出城牆外的時候,漫天的箭雨已經無處可避,縱然有不畏死的心腹衛士為他阻擋箭支,依然有數箭命中夏侯敦,其中最危險的一支箭貼著甲縫射進了右肩胛,如果在偏一點,或者力道再大一點,他的性命也是難保。   曹軍初次進攻就吃了個大虧,縱然能看到缺口就在眼前也不敢再進攻下去,其實就算他們再攻城也佔不到一點便宜,城牆之上的程軍比往日守衛城門的都要密集,又豈是輕易可以攻的下來的。   身在後軍的李典樂進見主帥受傷,士氣又十分低落,再攻下去也沒有意義,,只能命令部隊撤軍。   回到營寨,夏侯敦已經昏迷了多時,兩人忙命士兵將營內所有的軍醫都叫來,為夏侯敦看傷。   這邊還在緊張的搶救中,李典卻將樂進叫到一邊說:「文謙,如今元讓中伏受傷,兩位公子又分在兩營,只有你我二人擔當起禦敵重任,我想敵軍可能會在天明前反撲,一會兒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樂進和李典是多年的兄弟,兩個人彼此非常信任,何況他自己也認為敵軍會乘勝對自己反撲,於是也點了點頭說:「曼成所言極是,我們確實不可掉以輕心。」   正在這時,有軍醫出來對兩人說:「兩位將軍,大將軍已經甦醒了,請你們兩位進去說話。」   兩人忙隨軍醫進入帳內,果然夏侯敦已經甦醒過來,渾身上下纏滿了白布,虛弱的半臥在塌上,一見到兩個人進來,用低微的聲音說:「兩位賢弟,是我一時不查中了敵人的詭計,如今身受重傷,我想敵人既然小勝了一陣,應該馬上會乘機有所行動,希望兩位賢弟多加小心,萬不可再讓敵人得逞。」   兩人本就在商量此事,如今既然夏侯敦提起,更是不敢怠慢,忙弓身說:「末將等定然小心行事。」   兩人見夏侯敦的精神十分的差,和他請示一下以後,將夏侯敦移到了後營去休息,他們自己則指揮軍兵,做好禦敵準備。   卻說趙雲在城中聽說敵軍果然夜晚偷襲,與對坐的魏延相視一笑,然後說:「文長將軍,你看我們下一步該做什麼呢?」   魏延哈哈大笑說:「子龍,何必問我呢?今夜敵軍夜襲受挫,正是士氣低落之時,想必你是也要趁夜再給他們一點打擊吧?」   「知我者,文長也。」兩個人都沒有想到自己的下一步行動卻也已經為敵軍所猜中。   兩人先去城牆邊佈置手下軍卒乘夜修復城牆,畢竟這裡還很有可能要長期堅守下去,待這裡安排完畢,馬上帶領手下人馬打開城門悄悄出城。   等到了曹軍的營寨,卻發現裡面燈火通明,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在狐疑,曹軍這是玩的什麼把戲?趙雲生性謹慎,對魏延說:「文長將軍,敵人滿寨燈火不知是什麼原因,如果我軍依計行事,定然落入敵軍的眼中,恐怕不會收到什麼太好效果,況且不知敵人如此做的含義,未可輕舉妄動。」   魏延滿臉不在乎:「子龍將軍何必害怕那麼多呢?敵軍新敗,又哪裡有什麼鬥志,想必是剛回到營中,尚在處理傷員,沒有就寢,正是最鬆懈的時候,怎麼可以輕易的放棄這次機會呢?如果不放心的話,這樣——我帶領一哨人馬殺進敵營,子龍將軍替我阻擋前來救援的敵軍,如果有變的話,也可以裡應外合有個救應。」   趙雲一聽,如此似乎可行,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於是當下兩人分兵兩路,各領一路人馬,魏延則帶領人馬奔敵營摸去。   魏延帶領自己的一半人馬,悄悄的摸到了營邊,見到幾個敵軍的哨兵正在毫無精神的走來走去。既然已經離的這麼近,再想隱藏身型已經不能,乾脆突然一揮手中的大刀,喊了一聲:「殺!」   隨著魏延一聲令下,徐州軍兵如猛虎出閘一般向敵軍殺去,外面巡邏的士兵似乎已經被嚇破了膽,抬頭一見有敵人殺來,慌忙丟了兵人,逃入營內。   魏延引軍在後面追殺,卻見幾個正在逃跑的曹軍三轉兩轉就失去了蹤跡,魏延駐馬四顧,全然見不到一個人影,心中猛然醒悟,難道你用得計,別人就用不得不成。他正欲喝令軍士都退回來,可惜軍兵大多盲目,一殺進敵營,已經四下分散。   魏延一看,心道不好,果然他的一聲:「不好,快撤!」剛剛喊出口,從每個陰影處都有曹軍士兵突然出現,一隻隻利箭都指向面前的徐州兵,果然是報應不爽。   這些魏延帶領的人馬不是趙雲在魏郡這裡招募的袁紹殘兵,就是他從河南帶過來的地方守衛部隊,戰鬥力和軍紀都不如正規的徐州軍,如果是勝利之時,哪怕是和敵人正面交戰都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一旦中伏,心理素質的脆弱馬上表現出來,頓時驚慌失措,亂成一團。   敵人可不管面對的是什麼人,他們的目的就是殺傷敵人,隨著一陣密集的箭雨落下,左有李典右有樂進,兩人各帶兵馬由隱蔽處殺出,攔腰直擊徐州軍。   魏延獨自迎戰兩人,雖是毫不畏懼,但手下的軍兵卻在敵人的衝擊之下開始潰散。此時的趙雲正跟在後面不遠,聽見魏延過去以後,曹軍營內喊殺鎮天,正不知戰況如何,卻見到魏延的後軍開始混亂起來,當即知道大事不妙,帶領手下軍馬就要衝進敵寨救人。   李典雖然料到敵軍會夜襲,但沒有想到敵軍竟然分成兩次進攻,因而對後路沒有做太多的安排防範,不過現在的曹軍因為伏擊得手,士氣正高,就算與徐州軍正面相抗也是略站上風。   趙雲單槍匹馬在敵軍中往來衝突,遠遠看到魏延被圍困的地方,見李典樂進二人正如走馬燈般圍攻魏延,二話不說,直接縱馬殺進了敵陣。   二將圍攻魏延已經十分艱難,何況又加上一個出閘猛虎般的趙雲,不過是幾個照面,就已經險象環生。兩人見硬拚不是對方的敵手,乾脆不再靠近,指揮兵馬纏住兩個人。   縱使趙雲魏延武藝高超,有再多的敵人也難以照成什麼傷害,但他們一旦被纏住,手下的軍馬全然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局面,更是處處吃虧。趙雲一看照自己這麼打下去,即使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但手下軍兵卻難逃潰退乃至被圍殲的命運,只能舞槍驅散身邊的曹軍湊到了魏延面前說:「文長,今夜敵軍看來是早有準備,再打下去,我軍剛剛造成的一點優勢必然全數盡失,搞不好還會大受損失,不如今夜就如此退回魏郡吧?」   魏延雖然急於立功,但他可不想自己剛受到郭嘉的軍法還沒有施行,先在主公這裡也受到軍馬懲處,只能為手下軍馬殺開一條血路。   李典二人又不是放手不管, 見趙魏二人領兵退下,也在後面不急不徐的追趕。追出營門尚沒有多遠,又有一彪人馬由西北殺來,原來是曹彰收到李典的書信也帶兵來支援。   魏延一看這形勢也不是十分妙,主要責任又還是在自己的身上,於是對趙雲說:「子龍將軍,你帶領兄弟們先突圍吧,我留在後面為你阻擋追兵。」   趙雲卻只答應了一半:「文長,我來擋住曹彰,你帶領人馬先撤。」兩人還想推讓,但情況已經沒有什麼時間讓他們說閒話,魏延一咬牙說:「既然這樣,你開路,我斷後,我們同進共退。」說完這話,掉轉馬頭,又殺向了身後的追兵。   趙雲也一縱馬,向著面前的曹彰喊到:「黃須兒,可還認得常山趙子龍。」舉槍迎了過去。   兩面雖然都在打,可誰也不將精力放在與敵人硬拚上,都是邊打邊走,雖然被曹軍糾纏不清,終於還是撤回了魏郡城內。   曹軍雖然佔了優勢,但要即刻攻下城池卻也沒有那麼容易,何況主帥現在不在,追殺一陣,也各自回營。   魏郡城頭,魏延眼看敵人緩緩撤走,才略微舒了一口氣,但自己的心中還是很愧疚,對趙雲說:「子龍,我對不住你,都是我貪功冒進,才又中了敵人的詭計,累及我軍受挫……」   趙雲一擺手:「文長不用自責了,今日之事是你我二人共同商議的結果,責任自然是我們兩個人的,不知文長是否還有決心再戰一場?」   魏延這回就領會不到趙雲的意思了,問道:「你的意思是——?」   「敵軍已經忙了一夜,又剛剛戰敗我軍,想是最鬆懈的時候,如果此時我軍再一次劫營,定可奏凱而歸。」   魏延略微有點遲疑:「子龍此言雖然不錯,但我軍新敗,軍無鬥志,恐怕無心在戰。」   「無妨。」趙雲心有成竹的說:「兵貴精不貴多,我軍雖然有軍心渙散,無心再戰的情況,但白馬騎鬥志猶在,他們跟隨主公多年驍勇善戰,雖然人數不過數百,但要破毫無防備的敵軍也並非難事。」   魏延還有點將信將疑,就算白馬騎戰力超強,但剛剛失敗的時候還能有什麼戰勝敵人的信心嗎?   趙雲看出了他的想法,說:「如果文長不信的話,等我將他們召集起來,一看便知。」說完派身邊的親兵去將城內散佈各城門的白馬騎集合起來。   等魏延見到趙雲這些最親近的勇士的時候,也不得不在心中誇讚一番。只見整支部隊雖然不過數百人,但排成了一個整齊的方陣,個個盔明甲亮,面容整肅,完全不像剛剛吃過敗仗的樣子。   趙雲縱馬來到陣前,向著自己心愛的「孩子們」喊到:「我們失敗了嗎?」   「沒有!」   「還有信心戰勝敵人嗎?」   「有!」   「我們是什麼?」   「虎狼!」   下面嘹亮的聲音也如同是一個人發出來的一樣,響徹雲霄,就連附近負責警戒的其他徐州軍聽到這個嘹亮的聲音,精神也為之一振。   魏延也是久在軍中的人,一聽到這些口號的氣勢就已經完全相信了趙雲的話,如果這些士兵還叫沒有鬥志的話,恐怕天下有鬥志的軍馬也沒有多少人了。   趙雲喊完幾句口號,回頭看了一眼魏延,從他的臉上已經能夠感受的到連魏延也突然間充滿了信心,於是又回頭對面前的士兵喊到:「兒郎們,今天我們被敵軍擊退,這是一個恥辱,戰場上得到的恥辱就要在戰場上找回來,我們還有沒有力量再一次進攻敵人?」   「有!」這個聲音還是整齊劃一。   「好!」趙雲見士氣可用,估計魏延也不會再有什麼懷疑了,於是繼續說:「那麼,我們馬上就要去洗刷我們的恥辱。所有人聽好了,目標西門,出發!」   如同一個整體一般,校場上的士兵開始出發,趙雲也被自己的兄弟們感染,竟然忘情的跟了下去,全然忘記了身邊的魏延。魏延也看的熱血沸騰,根本想不到趙雲的失禮,生怕沒有自己的事情,也緊緊的跟在趙雲身後。   熱血不過是瞬間的事情,趙雲很快就又清醒了過來,放慢了速度落到魏延身邊,與他兵馬而行,對他說:「文長,你看這只軍馬的鬥志如何?」   魏延一臉慚愧:「領教了,果然白馬騎名不虛傳,有如此的鬥志,縱使失敗百次,也沒有任何敵人敢小視,恐怕今天晚上敵人要倒霉了。」   ……   曹彰這裡果然就如同趙雲想的一樣,在追擊徐州軍過後,精神放鬆的回到自己的營寨,今天晚上也夠累了,先是進攻魏郡,然後又在外圍的軍營進行了生死之戰,每個人回到都營中都已經沒有了精神,紛紛回到各自的帳中去休息,有很多人連衣甲都沒有脫就已經進入了夢鄉。   他們在這之前絕對不會想到,竟然有這麼可怕的敵人,可以在一個晚上和你戰鬥三次,就連失敗也不會動搖他們的鬥志,這個事實是靠血的代價而被考證的。   當趙雲帶領手下的人馬接近西門外曹彰軍營的時候,情況卻是有點驚人的相似,敵軍還是寥寥落落幾個人在營外來回巡邏,不過從速度來看,都不是十分有精神,而營內更是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音。   不過既然已經來了,就不應該再考慮太多的事情,何況根據趙雲的判斷,敵人這次是真的防衛鬆懈了,趙雲一揮手,就有士兵開始生火,當然還是火石火絨之類的東西,不過在他們這些高手的手中,生火的速度還是相當快的,火頭一燃起,大家將各自的火把都點著,如同一條火龍般向敵營殺去。   正在營外巡邏的士兵都沒有想到過敵人還會來偷襲,他們剛剛放自己救援城南主寨的兄弟進入,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快就又有敵人殺到自己這裡。   當看到不遠處亮起的點點火光時,還沒有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當這條火龍靠近的時候,大家終於明白敵人又來劫營了。   但似乎此時的覺悟已經晚了一點如旋風般,徐州的軍馬已經殺到了營門前,如同所有遇到突襲不知所措的士兵一樣,唯一的幾個守衛開始四散奔逃。   也許在他們的心中,此時的真實想法是要告訴營內的兄弟們作好禦敵的準備,但也許一個更大的聲音是在叫他們跑的快一點,好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吧?   這會曹軍可是結結實實的吃了個暴虧,忙碌了一夜,每個人都已經睡的和死豬一樣,這個時候的偷襲無疑是致命的。而更致命的是這次偷襲的目標不是針對某個人,是整個軍營,當這些徐州最精銳的騎兵殺進敵營的時刻起,手中的火把就已經落到了他們應該在的地方,雖然這些地方在曹軍看來都不是很適合點火。   轉眼之間,整個曹營都青煙裊裊,烈焰騰空。曹彰剛剛解下甲冑,還沒有睡著,雖然他是大將之才,但在謀略方面,還是幾個兄弟中比較差的一個,沒有想到一個夜晚之內會被敵軍偷襲兩次。事實上,這次偷襲就算是真有神仙的話也不一定能算的出,畢竟這只是趙雲突然間的一個想法,這裡已經是一個歷史的分岔。   當他聽到營中嘈雜的聲音,他也幾乎快聽到烈火燃燒的畢畢撥撥聲,慌忙掀開帳簾,滿眼都是美麗的煙火,——一種殘酷的美麗。   可惜被偷襲的人全然沒有去欣賞的念頭,他一看到四處的火光,急的大叫一聲,連甲都不及穿,就抓過馬來,翻身跨了上去。   不過卻沒有向東面的營門方向,而是先奔南查看下去。   趙雲從來沒有想過,他今天不但完成了自己的目標,還誤打誤撞的扭轉了整個戰局的走向。如果只是曹彰一營為他所破,自然無法徹底的擊敗敵軍,但他不知道現在曹軍的糧草正屯放在曹彰營中,如果知道的話,也不過是更堅定他攻打曹彰部的決心。   雖然徐州軍並不知道這裡的狀況,火卻還是絲毫無情的捲向了儲備在這裡的糧食。   所以,當曹彰看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有一半的臨時倉庫已經為火勢包圍,而火勢已經在向另外一半蔓延。   且喜的是,敵人並沒有發現這裡的秘密,而手下尚保持清醒的士兵都自發的去搶救火情,畢竟他們也知道如果沒有了糧草,餓肚子的還是他們優先。   正在這時,突然魏延帶領兵馬由南邊又殺了過來。原來趙雲和魏延兩個人是分兵行動,進入營中心以後,趙雲帶領一部分人向北殺,而魏延則向南,兩人力圖將騷亂撒播到更大的面積中去。恰好魏延一路放火回去,等接近了營邊,又帶領軍馬殺了回來,恰好見到正在指揮救火的曹彰。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既然在馬上,又能指揮周圍的人,想來也不是什麼普通人,殺上幾個,總是有點功勞。於是魏延也不打話,逕直縱馬就向他衝了過去。   曹彰正在指揮軍士救火,如果這些糧草被燒,不只只是自己,就連夏侯敦和自己大哥兩寨恐怕都無力再戰,敵人過去就讓他過去,等自己將火撲滅再和他們算帳。   他卻沒有看見魏延已經悄悄的接近了他,不過當魏延進一步靠近的時候,馬蹄聲還是洩露了他的行蹤,雖然曹彰沒有想到是敵人偷襲,不過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當他看到這個手執利刃的人,馬上反映到不是自己人,一抬手將已經掛在馬鞍邊的大刀摘了下來。   饒是如此,似乎還是略微慢了那麼一點,魏延已經靠近了他身邊,雙膝一夾馬背,戰馬人立而起,雙手輪刀自上而下借戰馬之力,想一舉擊殺對方。   曹彰一看對方的架勢,就知道事情要不好即使對方不是什麼太大的高手,但人馬合一的力量和不會小,但現在自己要麼滾下馬去,要麼就擋住敵人這一刀,他一向心高氣傲,又如何肯作出丟人的舉動。於是一咬牙,舉刀硬封了上去。   魏延也不用躲閃,他對自己的武藝同樣有信心,這樣的一刀,就算是神仙也未必能擋的住,不過為了保險,雙膀又加了兩分力氣。   只聽「鏜」的一聲想,然後是一聲淒厲的馬鳴,曹彰坐下的戰馬踏踏的後退了幾步。雖然這巨大的震盪它還挺的住,但曹彰在全身發力的情況下,雙腿也夾的格外緊,幾乎要將馬的肋骨夾折,這才讓戰馬都發出了哀號。   曹彰的身上也同樣不好受,突然間承受的巨大力量讓他的胸口一悶,腹內翻滾沸騰,這可是要吐血的前兆。所有的武將都堅信如果吐血的話,將對身體造成重大的傷害,曹彰硬生生的將這口鮮血又壓了下去。   魏延這一刀沒有得手,也同樣的陷入了僵直狀態之中,也是雙手發麻,腹中翻騰,不過程度上卻是比曹彰輕了很多,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又舉起手中刀追殺了過去。   他的目的很明確,既然沒有能秒殺掉曹彰,就要抓住機會讓他恢復不過來,而更重要的事情是,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對手是哪一位。如果能夠借此機會斬殺曹操的兒子,無疑是大功一件。   曹彰雖然神志還有點模糊,但這點危機感還是有的,哪裡敢停,撥馬迎著魏延的方向就跑了下去,他的目的很明確,先保住自己性命要緊。   魏延沒有料到對方這麼快就逃走,馬衝了過來,卻恰好與曹彰擦身而過,距離又比刀身要長,只能眼睜睜看對方撒馬跑過去。待他撥轉馬頭,曹彰卻以是在數十步之外。   要說曹彰怎麼會這麼快,原來他的馬剛才就已經被曹彰夾痛,昏亂之中手上更是沒有輕重,刀纂在馬股上劃出一道近尺長的血槽,戰馬怎會不狂奔。   魏延還想追上去,這裡乃是曹營,雖然混亂,卻也有清醒的曹軍,馬上有人圍上了魏延,等魏延殺開敵軍,衝到圈外,眼看就要被曹彰跑掉,搭弓上箭,瞄準曹彰背心就射。   這下曹彰可沒有躲開,被利箭直插後心,當場倒在馬背之上,連壓制多時的鮮血,也終於吐了出來,昏迷當場。   且喜他跨下馬已經略為受驚,沒有管背上的主人,逕直跑了下去,魏延追了一程,距離卻在曹軍士兵的干擾下越來越遠。   雖然不能將曹彰的首級取回,不過既然已經射中了曹彰,想必不死也是重傷,也不必非和他糾纏下去,乾脆就放棄了追趕,專心的在敵營內破壞。   就算不知道曹彰營中是囤積糧草的地方,盡憑程軍自己到處放火,給曹軍照成的損失也不小。而很多曹軍在營內被往來衝突的騎兵擊殺或者重傷,更有甚者於熟睡中就被烈火帶走了生命。   這邊火光沖天早就驚動了南面的李典等人,他們可是知道糧草就存放在曹彰的軍營,見此情景以為敵軍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是一次有目的的行動,忙帶領兵馬前去救援。   等他們殺到曹彰的南門,突然有個偏將眼尖,對幾人喊道:「那個不是二公子的馬嗎?」   果然曹彰的馬就散放在營門邊,離它不遠,圍了一群曹兵。李典見此情景,知道事情有所不妙,趕過去一看,果然曹彰正趴在地上,身邊圍著一群不知所措的士兵。   李典一見曹彰的傷口,真真的嚇了一跳,因為沒有盔甲,羽箭也不知道沒進肉裡幾分,整個後背的衣服都已經被鮮血染紅,別是已經不行了吧?   當把曹彰扶起來一看,李典的心提的更高,曹彰面色蠟黃,嘴角正在不停的流血。忙吩咐手下人將他先抬回自己的營寨,馬上找人治療。   雖然趙雲魏延兩個人不知道曹彰軍營中屯放曹軍糧草的事情,但四下放火又有什麼區別,大部分的糧草在火焰中化為灰燼,無數的曹兵剛剛出離營帳就被徐州軍擊殺,甚至有人發現的晚,被活活的燒死在帳篷中。   有了李典等人的支援,也不能很快的穩定形勢,徐州軍雖然兵不滿千,但都是騎兵,在營中來去如風,一觸既走,不與曹軍硬拚,就算曹軍數倍於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而每當有落單的曹軍被碰到,就只有死路一條。   李典見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乾脆傳令下去,命士兵集結起來,壓縮徐州軍的活動空間,北面的韓浩也帶領兵馬趕到,兩面夾擊之下,終於將形勢穩定下來。   趙魏兩人已經在營中會合,見到四面的敵軍已經逐漸控制了環境,交換一下意見,目的已經達到,乾脆撤兵回城。曹軍見敵人退去,也沒有時間追趕,忙著搶救剩下的糧草,其實就算他們追也不會有馬跑的快。   不過此時就算搶救,也沒有多少糧草給他們留下來,畢竟糧草都是乾燥的東西,稍微有一點火星,就會將一片都引燃,這一場偷襲,曹軍囤積的糧草損失掉一大半,士兵也有數千人的死傷。而徐州軍不過損失寥寥數十人而已。   清點過損失之後,李典樂進都有點承受不住,一夜的戰鬥而已,夏侯敦曹彰兩員主將都受了重傷,士兵糧草都有重大損失,軍心已經渙散,再打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兩人一商議,乾脆向曹丕請示撤兵回去。   曹丕本在軍事上並非所長,如今引為支柱的夏侯敦又身受重傷,自然以大家的意見為主,於是一面派人向曹操報信,一面下令撤軍。   終於曹軍放棄了對魏郡的圍困,由李典親自斷後,開始向西撤退。城內的趙雲得知曹軍退走,尚想追殺一程,但一見曹軍後隊的軍容,也只有放棄這個想法,其實說來也是李典不想再節外生枝,不然很可能又有什麼埋伏與反埋伏,追襲與反追襲的事情發生。   魏郡之圍一解,冀州震動,附近郡縣的袁軍降將更是開始動搖,有心改換門庭。趙雲確定敵軍以後遠離之後,開始四下騷擾,連曹軍的夏侯敦部都敗在了他的手上,地方上的軍隊又哪裡有信心抵抗,反應快的不過是閉門迎敵,反應慢的就被一鼓而下,或者舉城投降。   不過十數日的功夫,魏郡附近的縣城已經大半落入了程玉的手中,趙雲這一路奇兵也招降納叛實力大增,曹軍的冀州據點整個陷入了混亂之中。   我因為宿醉有些頭痛,但很快曹操就比現在的我要頭痛很多。他從來沒有想過南面的形勢會發展到這個程度,自己本希望可以憑借南面的勝利給程玉軍一點壓力,但沒有想到這個壓力竟然降臨到自己的頭上。如果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己當初一定會先徹底消滅敵人的騷擾部隊再北上的。   但現在需要的不是後悔而是補救,曹操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軍兵進來報告賈詡荀攸求見,曹操知道這兩個人一來,必是對自己有所指教,忙說了個「請」字。   一見兩人的面,曹操也不管什麼禮儀,迎下帥俺,拉住兩個人的手說:「兩位先生快幫我想個辦法。」   賈詡一向陰冷沉靜,對曹操說:「卻不知道主公想的是進是退呢?」   曹操愣了一下,但既然賈詡問了,他也沒有隱瞞,說:「我當然是要進了。」   「那麼主公要往何處去呢?」   曹操更是奇怪,怎麼自己問計,賈詡反而盤問起自己來了?但他對賈詡十分重視,於是回答了這個問題:「按照我的想法,我應該去奪回魏郡。」他知道後面還要問,乾脆將答案全說出來:「可以留一員上將在這裡抵擋徐州軍,本相親自帶領兵馬南下,只要打通魏郡一線,這危局就解開了。」   賈詡反駁道:「主公,如果程玉不在這裡與您對峙,您又要怎麼辦呢?西面的趙國,東面的清河都已經落入徐州軍的手中,如果主公貿然南下,敵軍如果求穩,可帥軍東行,繞過廣平郡,邀擊主公於魏郡城下。」   頓了一頓,用更嚴重的語氣說:「如果敵軍再走西線,先截斷退往壺關的道路,再於我軍背後發起攻擊,那主公這數萬人馬就要全數損失在冀州了。」   曹操聽完身上也出了一身冷汗,忙對賈詡說:「那麼如果我分兵防守這幾個地方呢?」   賈詡搖了搖頭:「主公,我軍與敵軍相比,兵力上已經沒有什麼優勢,如果分兵,不過是徒然給敵人各各擊破的機會,於大局無益。」   曹操的心這回徹底涼下來了,對他們兩個人說:「難道此役已經注定了我的失敗?」   一邊的荀攸也說話了:「非也,主公,此時論成敗尚早,關鍵看您有沒有斷腕的決心。」   曹操是何等聰明的人,荀攸這一提醒,馬上明白他說的意思:「你是說,要我放棄冀州?」   「如今廣平已經是我們在冀州保有的最後一塊土地,三面受到敵軍的包圍,只有西面還是一個險要的壺關口,如果被敵軍扼守住,那麼我們這數萬兵馬進退無距,即使能夠強行突圍,損傷也定然慘重,不如修養軍力,等待時機。」   雖然曹操有點不甘心,但兩個人都這麼勸他,讓他不得不冷靜的考慮一下,確實現在他的形勢十分尷尬,如果不能盡快的做出反映,怕是全軍覆沒的可能也十分大。   經過一夜的思考,最後曹操還是忍痛做出了十分不甘心的決定,撤軍回并州。   賈詡又為曹操定下了阻擋敵軍的策略,大軍這才緩緩撤離。   當程玉聽說魏郡的夏侯敦部敗績,就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已經在緊鑼密鼓的做準備,不過他也知道,往往撤退的時候,是最關鍵的時候,很多古代戰役的勝負,都是在進退之間分出的,自己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忙派探馬四下打探。   果然有探子回來報告說北面山中隱隱有旌旗炊煙隱藏,怕是埋伏了不少敵人,程玉一聽,不由露出了笑容,曹軍果然不甘心就此撤退,還想再搬一句,這種調兵奪城的把戲,自己不知用多少回了,又怎麼能輕易的上當呢。反正自己的目標也不是全殲敵軍,乾脆等曹軍主力走的稍微遠一點,就將這一小股敵人吃掉,看看曹操會不會心痛。   他既然已經打下了這樣的主意,命令三軍只是備戰,卻不出發。不過等了數日,卻不見曹軍有什麼動靜,程玉的心中漸漸有些覺得不對勁。此時不止是他,身邊的徐庶更是發覺不妙,忙求見程玉,請他派一隻人馬去將山中的敵人驅趕出來。   於是,程玉派太史慈親自帶領人馬去剿滅敵軍,但事實證明,程玉果然中了敵人的計策,等太史慈到了山中士兵所指的地方一看,滿山遍野不過漫插旌旗,隔一段距離有一片燒過的灰燼,卻是一個敵人也沒有。   聽到二哥回來向自己報告,程玉只能長歎一聲,不過是這樣一個虛兵之計,就讓自己錯失了痛擊曹軍的機會。再派人馬下去打探,敵軍卻早已經快到壺關了。只能大兵出發,為曹操送行了事。   曹操經此一役,雖然沒有傷到元氣,但短時間以內已經無暇東顧,只能死守壺關。程玉雖然擊敗敵軍,同樣不想這麼早就與曹操戰略決戰,也樂得班師回徐州,修養生息。   軍馬行至魏郡,趙雲領魏延胡班沮鵠等到城外迎接,讓程玉等人讓到城內。等程玉一見到魏郡的城池,不得不讚歎魏郡之戰的慘烈。整個城池的城牆到處都有破損燒焦的痕跡,四處的民居也有很多被拆毀用於城防,如此的艱苦卻沒有百姓發起叛亂之類的事情,可能也多靠沮家在此地的威望,但為了感謝本地的百姓,程玉還是下令出錢幫助百姓重修房屋,並免此地一年賦稅。   當地的百姓聽說這個消息,都感恩不已,對百姓來說,房屋既然能幫助重蓋就算拆了也沒有關係,至於一年賦稅,就純粹是大人的恩賜了,都對程玉交口稱頌。   到了城內臨時的議事廳,趙雲不敢再上座,先將程玉請到了居中坐下,然後為程玉介紹幾個人。程玉對胡班沮鵠大加讚揚,當場加封胡班為奮武校尉,隨軍聽用,加封沮鵠為中郎將,隨沮授鎮守河北。   不過到了魏延這裡,程玉卻多少有些為難,魏延本是來河北領罪來得,雖然也立下了大功,但有過不罰難以服眾,最後決定將魏延功過相抵,繼續發還郭嘉手下聽令,不過程玉還是在眾人面前表示了對郭嘉的建議也就是他的決心:「以後告訴郭先生,將在外,君命又所不受,前方的事情,他盡可自專,以後但凡有違反軍紀的,可任意處置,免得送到這裡來給我留下一個治軍不嚴的名聲。」   其實他這麼說自然沒有怪罪郭嘉的意思,只是想魏延等人表達一下郭嘉的權威。   安排過這裡的事情以後,程玉又在魏郡修養了數日,然後兵馬起程回到徐州。   其實他不在的時候,徐州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他當年所頒布的政令早就已經受到百姓的認可,雖然屢次有官員進言說要恢復漢朝舊制,但都被孔融等人壓了下來,一來二去,這些事情已經沒有人再想的起。   聽說大將軍班師回朝,趙王殿下也突然間有了雅興要親自出城迎接,任憑孔融等人如何阻攔,他是已經打定了主意,無奈之下,孔融只得派人通知程玉,並親自準備趙王出城迎接的禮儀。   程玉聽到這個消息多少也有點受寵若驚,這幾年自己一直征戰在外,竟然還能受到趙王如此的重視,其實這都是他選派這些伴讀少年的功勞,這段時間的潛移默化,已經在趙王的心中形成了一個英雄大將軍的形象,如今這個英雄凱旋歸來,又怎麼能不親自去迎接呢?   等到程玉真正歸來的時候,迎接的場面比想像的還要熱鬧,城中的商賈百姓聽說程玉的大軍歸來,也都自發的出城迎接,加上各種官員以及維持秩序的士兵,人流直排到十里長亭。   遠遠的見到程玉的軍馬到來,最前面的趙王和百官由路邊的草亭之內出來,親自在大路之上迎接,程玉的戰馬到達近前,見趙王果然恭敬的迎候在路上,慌忙下馬行禮,行過君臣大禮之後,趙王在前,文武百官在後,一行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徐州城行去。一路上,路兩邊的歡呼聲不斷,在百姓的心目中,程玉現在簡直就是神仙一樣的人物。   雖然程玉覺得和這些官員貴族在一起很有迷失自我的感覺,但這是封建年代,該有的應酬還是有的。在酒席上,孔融為程玉介紹「朝廷」裡新任命的官員,果然是「物以類聚」,彌橫已經在孔融的推薦下入朝為官,現在作為御史中丞,既然是孔融當政,其他人自然不敢說什麼。   程玉對這個人的印象很一般,覺得他為人太狂傲了點,不過作為御史,他的臭嘴正好可以發揮所長,盡情的批評。   但是還有另外一個人就比較吸引程玉注意了,原來,新任命的官員裡還真有比較難得的人物,陳群不知從什麼地方被孔融翻了出來。說起來程玉在青州的時候也曾經尋訪過陳群,不過卻一直無緣相見,他可是魏國的名臣,程玉自然要好好的套套近乎,這種內政型的人才,才是以後國家的柱石。   等這場宴席結束,已經華燈初上,程玉終於可以回到久別的家中。他離家門尚有一段距離,突然無瑕溜到他的馬邊,拉著他的衣襟對他說:「夫君,我有一點害怕。」   程玉一向見到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無瑕,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種小兒女神態,有點誇張的奇怪表情問:「你還有什麼害怕的事情嗎?」   無瑕終於被他這句話打回了原形,一臉惡狠狠的表情對程玉說:「竟然對我說出這種話,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作勢要拔刀。   當程玉做出怕怕的表情,無瑕也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不過瞬間又眉頭緊鎖,對程玉說:"我是怕貂禪姐姐那裡不知道會不會認同我."   程玉知道她的擔心,說起來,既然有一夫多妻制,就相有繼承製度一樣,難免會有內眷的互相排擠傾軋,但他的心中對貂禪有一種莫名的信任,安慰無瑕說:「你不要擔心,嬋兒是一個溫柔賢淑的人,絕對不會對人有什麼壞心眼的,我還要小心你這個小壞蛋欺負她呢。」   「哪裡會啊,難道人家是那樣的人嗎?」無瑕又可愛的皺起了鼻子。   不過程玉雖然話說的輕鬆,心裡還是有一點擔心。   自己當時告訴貂禪隨意去處置那個誰——因為是沒有計劃的事情,程玉已經忘記了中招的是哪一位,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處置他們母子的。   雖然對這個孩子的不期而至有點氣憤,當時自己在信中已經明顯流露出不想再見到他們的意思,但冷靜下來以後,畢竟還是自己的骨肉,就算是沒有出生之前,自己都不一定能夠狠下心來作掉這個孩子,何況現在已經生下來了。   當程玉到達府門的時候,門前的衛兵和家人還是慌亂了一陣子,即使他們早就得到了程玉即將回來的消息,但見到主人回來,興奮的心情還是讓他們有些手足無措,他們倒真是關心十分愛戴這個平和謙謹的主人。   程玉進入府門,第一件事情也是先到內府去看望貂禪,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非常好,程玉是真的逐漸喜歡上了這個苦命的女子。剛行過內宅門,貂禪早已經聽到消息迎接出來,見到程玉進來,慌忙問安,她對這些禮節非常注重,即使程玉多次告訴她彼此之間不要那麼多的禮節,但也難以讓她改正過來,慢慢的程玉現在也已經能夠接受貂禪的多禮了。這邊貂禪剛剛直起了身軀,程玉身邊的無瑕也飄然拜倒在地,貂禪一見到程玉眼裡就不再有其他人,連程玉身邊這個「俊俏的小兵」都沒有發覺,等對方行禮的時候才看了一眼,不過當看到無瑕行的是仕女之禮的時候,還是略微愣了一下,不過旋即就明白過來,問程玉:「大人,這位妹妹是……」   程玉被這一句話問的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正不知該如何介紹,無瑕自己已經說話了:「小婢無瑕,見過貂禪夫人。」   貂禪一聽慌忙上前攙扶她說:「無瑕妹妹是吧?不必如此多禮,我也不是什麼夫人,不過也是大人的一個婢女罷了,以後在這裡你就叫我姐姐吧。——大人,請進屋子休息吧。」最後一句話,她是轉向程玉說的。   幾個人回到內堂,外邊的閒雜人等都已經退下去了,突然貂禪將身邊的婢女們都趕了出去,程玉正感到意外,貂禪已經跪在地上:「我沒有聽從大人的意見就私自做主,還請大人降罪。」   程玉更是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怎麼了?嬋兒?」   貂禪繼續跪在地上說:「大人膝下尚無子嗣,梓鴛為大人延嗣有功無過,何況孩子是大人的親骨肉,您又何必對他們如此無情呢?我已經矯大人的意思,對她們母子加以賞賜,希望大人接納了她們吧!」   程玉對這個名字幾乎毫無印象,不過貂禪這麼一說,才明白貂禪的意思,但在心裡面卻對貂禪更加喜歡了,一個人只有先是一個善良的人,才能成為一個可愛的人,要知道這個年代,哪個女子不是千方百計想將自己的競爭對手整倒,讓自己一個人專寵的。不過既然貂禪這麼說,自己就用一個人的感激去報答她吧。於是,他提高了聲音對貂禪說:「我本來已經決定不要再見到梓鴛母子,但既然你這麼說的話,就按你的意思辦吧,我已經將處理她們的權利交給你了,無論你怎麼說我造做就是。」   貂禪又伏在地上對程玉說:「那請大人給梓鴛和孩子一個名份吧。」   程玉過去攙扶起她:「都說你決定就可以了,梓鴛以後就是程家的人吧,孩子嗎——就叫程省(省悟的省),我程某人的兒子程省。這樣你滿意了吧?」   「謝謝大人。」   然後貂禪又將叫梓鴛的「原」婢女和孩子叫來,程玉倒是安撫了她一通,但將剛才的意思表露了一下,希望她們母子以後可以感激貂禪。等將這些事情處理完以後,天色已經很晚了,又聊了一會兒天,貂禪對程玉說:「大人,今天晚上讓我和無瑕妹妹一起睡吧。」   程玉聽了,臉上一下子的不甘心,他已經離開很久了,今晚準備是要和貂禪重溫舊夢的,這下子……   貂禪看到了他臉上的不甘心,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掩口一笑說:「大人過一會兒到奴婢原來的臥房去吧,奴婢要給大人一個驚喜。」   驚喜?……程玉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什麼樣的驚喜呢?難道是……兩個人一起……   雖然不知道貂禪的驚喜到底是什麼,不過程玉還是決定老老實實的去房間等。沒有想到人還沒有出門,卻先被貂禪叫住:「大人,您可不可以過一會兒再去,我還要略微準備一下。」   看這天色,已經這麼晚了,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啊,不過既然是驚喜的話,也就隨他了,於是程玉乾脆隨便視察了一下自己的府邸,找了幾個家人聊天,這倒是真讓家人感動了一回,卻不知道程玉只是臨時沒有事情做才和他們聊天而已。   等又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看時間已經定更天了,程玉即無聊又困,想來貂禪的的「驚喜」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吧?自己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驚喜。   來到門邊,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一點的聲響,只有紅燭的光亮微微的透出來,程玉想,既然是驚喜,那就應該不用等她來給自己開門了,乾脆推開門走了進去。   四下一環顧,卻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不過看到榻上策臥了一個人,臉朝裡,背後烏黑柔順的頭髮散落再被子外面,應該是貂禪在等待自己呢?驚喜到底是什麼呢?看來只有到床上去探求了。   程玉輕輕的走了過去,貂禪沒有動,看來是在裝睡,因為——實在是太假了,哪有人睡覺連呼吸都沒有的。等到了床邊,程玉除了頭髮還可以看到貂禪裸露在外面的粉背,在幽暗微紅的燭光下,還真是說不出的誘惑。   程玉已經可以想像,此時的對方一定是什麼都沒有穿。他不由的血脈賁張,隨手將外衣解下,還好古裝比較容易脫,連一點時間都沒有耽誤,他已經到了塌邊。   伸手將貂禪身上的薄被掀開,一附完美無缺的嬌軀呈現在程玉的面前,燈光下,整個人都是粉紅色的。程玉再也不想耽誤時間,轉身半靠在榻上,一隻色手開始了他的工作,順雙峰滑下,將對方的上身搬向自己,準備給貂禪一個纏綿的長吻。   突然,程玉如遭雷擊,動作嘎然而止。雖然面前同樣是一張嬌柔美麗的面孔,但這個人卻不是貂禪,而是……竟然是甄宓。   程玉發現臉前的人是誰以後,也顧不上去欣賞對方那種任君採擷的嬌羞模樣,暮的將甄宓的身軀放正,然後兩手也離開了對方的身體。他現在需要靜一靜,想一想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略一冷靜,他已經可以很容易的理清頭緒,慾火也逐漸被怒氣壓了下去。伸手拉過邊上的外衣,批在身上就出了房門,只留下一個不知所措的甄宓。   他剛到書房坐下,準備平復一下心情再將貂禪叫來,貂禪卻已經聽到家人過去回報說主人怒氣沖沖的由房間裡出來,忙和無瑕趕過來問安。   程玉雖然一肚子的火,但對貂禪還是不忍心發作的,於是勉強的說:「我正要找你呢,想不到你先過來了。我想問一下你屋子裡的人是怎麼回事?」   「這個不是大人在幽州得到的戰利品嗎?是徐庶大人送來的。我想和無瑕妹妹聊天,就讓她今晚陪大人了,如果大人想要我陪您的話,只要說一聲就好,何必動氣呢。您就別生氣了,要不我們三個今晚都陪您。」   顯然貂禪是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不過徐庶也是一個讓程玉沒有辦法生氣的人,竟然把自己的意思曲解成這樣,真不知道他的頭腦都長到什麼地方去了。   貂禪也看出了似乎這件事情有什麼地方不妥,於是關切的詢問程玉到底有什麼事情,一邊的無瑕知道當日的原委,也沒有和程玉打招呼,就把事情的經過講給了貂禪聽。   貂禪還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在這個戰亂的年代,只要是勝利者就可以接收對方的一切,妻子女兒,甚至你喜歡的話,就是他母親也可以,就如同當年和她自己一樣,是不會有人有什麼反對意見的。   不過她雖然可以理解劉氏為保全性命,將兒媳獻出來的行為,不過在心裡對她還是十分不齒的,以她自己的性格,就算打死她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她勸解程玉說:「大人,雖然劉氏的行為很讓人憤恨,但那只是她自己的事情,與甄宓無關,大人又何必遷怒於她呢?」   程玉的心裡知道,自己決不是生理或者其他什麼方面的排斥,不過是自己作為一個受過現代教育的人而產生的心理排斥而已,要自己去適應這裡的道德觀念,總是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貂禪見程玉的臉色轉晴,還以為是自己的說服有了效果,畢竟還有那麼一個誘人的實物擺在那裡嗎,乾脆趁熱打鐵的說:「其實甄小姐和我們一樣都是苦命的人,大人您就當是可憐她好了。」   她這一句話突然間不知道觸動了程玉的哪片逆鱗,突然間有點壓不住火:「你當我是什麼人?就是用這種方式去可憐人的嗎?」   雖然他的語言還沒有多過分,但臉色和聲調都突然間變的有點明顯,貂禪這些年來,還沒有見過程玉對自己生氣,被他這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呆呆的愣在當場。   程玉一旦發洩出來就更有點控制不住情緒了,激動的說:「我是喜歡你們才和你們在一起,說可憐,天下那麼多的女人我可憐的過來嗎?你不是想躲開我才這麼四下給我找女人的吧?」   人都是這樣,一旦邪毒攻心,有沒有的事情都能夠說出來,程玉一時痛快將話說出了嘴,馬上發現了不妥,但這話的負面影響也已經造成了。貂禪聽到這話,馬上一呆,繼而兩眼失神,一行清淚順面頰留下。   最看不得女人流淚的程玉終於又一次惹的女孩子流淚,馬上又陷入了僵直狀態,不知怎樣去安慰。   邊上的無瑕雖然最近一直對程玉百依百順,但她的性格卻是十分爽朗,剛和貂禪接觸一會兒,兩個手帕姐妹之間已經非常好,見到貂禪為程玉的話傷心,全然忘記程玉才是這個家裡最大的人,對他也吼到:「你說什麼話呢,貂禪姐姐不全是為你好嗎,她這麼為你考慮,你還說這樣的話傷她的心,真是氣死我了,快給她道歉。」   程玉的心中自然也是知道貂禪全是為自己考慮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不過他還是很不情願向貂禪道歉,因為卻實自己也沒有做錯什麼,難道自己的行為不可以被稱為風骨嗎?為什麼想堅持一下自己作人的理念就那麼難。   最後程玉還是決定先安慰貂禪,畢竟其他的都是小事,不讓愛著自己的人受到傷害才是真的,於是他壓了壓嗓子柔聲對貂禪說:「嬋兒,你也不用太傷心,我承認我剛才的話說的有點過火了,你是為我好,我知道,不過我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過度的貪戀美色不過是讓人墮落,我有你們兩個已經足夠了,這個事情不提也罷。」   貂禪不過是強做歡顏,搖搖頭對程玉說自己沒有事情,程玉有哄了好一陣,才讓貂禪逐漸的又恢復了開心,當然這個過程是不會有外人看到的,他可不想自己以後在臣下面前留下什麼不好的形象。   貂禪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開始關心起甄宓的事情來,問程玉:「那大人又準備怎麼處理甄小姐呢?」   程玉有點不耐煩,但怕再讓貂禪多想,只得隨口應答:「明天我再將徐庶找來,好好的訓他一頓,然後讓他幫助甄小姐安排個好的歸宿就是了。」   「您又怎麼知道徐大人一定能安排個好歸宿呢?徐大人將他送來這裡難道不是認為您這裡才是她最好的歸宿嗎?何況我沒有說假話,甄妹妹也不過就是一個苦命的人,她也是家裡作為禮物送給袁熙的,袁熙一家人不過是將她當成工具,要不怎麼會有劉氏將她送給您的事情發生呢?我看天下的男人沒有幾個人能像您一樣愛護關心我們。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也非常好,我看不如……」   說到這裡,貂禪看到程玉的臉色又有點冷了,只得先將話嚥回肚子裡去,不過在她的心中,還是十分想將甄宓留下來,只好再想辦法明天讓徐軍師幫忙說服主公了。   因為發生這樣的事情,程玉乾脆一賭氣,最後誰也沒有找,自己在書房忍了一宿。 正文 第二十五章:揮軍南征     次日,他一早就派人將徐庶叫來,徐庶當時只是會錯了程玉的意思,過了一段時間,早將當時的事情忘到了腦後,那裡還會想起,如今聽到程玉叫自己,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進程玉的府門,突然身邊有一個士兵撞了過來,險些將徐庶撞倒,徐庶一回頭,卻又嚇的將頭轉回來,他知道面前的人可是主公的新寵,向來與主公形影不離,如果被主公誤會,事情可就一點也不好玩了。   正要行禮賠罪,卻聽見身邊的無瑕先說話:「徐先生,我有件事情想求你辦,這裡是我和貂禪姐姐寫給你的信,你先看過了再去見大人,我們求你的事情一定要想辦法幫我們完成啊。」   徐庶也覺得蹊蹺,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將無瑕給他的書信展開來看了一遍,在看之前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馬上就將書信交給主公。看完以後,他的心才放下,這樣的事情求自己辦還不是很難,雖然自己不想接觸主公的家務事,但既然是因自己而起,自己就幫他完滿了了事吧。   想完這些,他又好好的考慮了一下該如何和主公說,這才又向內走去。   一會兒,徐庶已經出現在程玉的書房,程玉一看到徐庶的臉,心裡就是一陣不爽,都是他欠考慮才造成自己的家庭糾紛,不過對於這個自己手下最受信任的功臣,自己卻也不好責備些什麼,只能佯裝不知的問:「徐軍師,上回我讓你處置的袁熙之妻不知道你是怎麼處理的啊?」   徐庶一聽——來了,主公叫自己來果然是為了這件事情,反正有身上的書信做底,乾脆和主公也斗一把智吧,於是他回答說:「回稟主公,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為您送到府上來了。」   程玉也是萬般詫異,怎麼還變成自己的吩咐了,追問道:「我什麼時候吩咐過你了?」   「您不是說讓我自行處理嗎?我覺得如此的美人還是獻給主公最合適,所以就將她送來了。難道我自行處理不是主公的吩咐嗎?」   程玉被氣笑了:「這麼個我的吩咐啊?你可把我害了,美女多誤國,何況我又間接殺了袁熙,這樣的事情傳出去,豈不變成我是為了一個美女而與袁家開戰的?況且我也不瞞你,我喜歡的女子不過是貂禪和我身邊的無瑕兩個,其他的女子,縱使顛倒眾生,又和我什麼關係呢?你一定要想辦法將這個問題解決,如果不行的話,將她賜給別人也好。」   徐庶故意作出一臉驚異的樣子:「主公,難道你就不考慮一下甄宓的幸福嗎?」   從來沒有想過徐庶竟然會說這樣的話,程玉愣了一愣:「甄宓的幸福難道和我還有什麼關係嗎?難道和我她才有幸福?」   「主公的威名遠播天下,哪個女子不想嫁入程家呢?甄宓的芳心早以屬於主公,您卻把她賜給其他人,這不是漠視她的幸福嗎?何況如果主公不要她,恐怕留下的名聲要更差吧,天下人都會說主公始亂終棄。」   「什麼始亂終棄,我又沒有和她怎麼樣,我說了喜歡的人就只有貂禪和無瑕了,天下喜歡我的女子再多,我也不能將她們都收到我的府內吧?」   「難道主公真的喜歡她們兩個?」徐庶又做出一臉詫異的表情。   程玉有點不高興:「這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嗎?」   徐庶卻還是一驚一乍的說:「那為什麼主公卻將他們的感受置之不理呢?」   「此話怎講?」   「貂禪夫人與甄宓已經情如姐妹,十分希望兩個人能夠在一起,如今主公卻不准許甄宓留在府內,不知道她會有多傷心,而無瑕夫人呢,因為和貂禪夫人已經成為好朋友,也不希望自己的姐妹傷心,定然也會因為這件事情而鬱鬱,主公為了自己的想法卻讓兩個心愛的人不高興,難道這就是表現您心意的方式嗎?」   這話對程玉還是有一點影響的,經過一夜他的氣早就消了,何況就算有氣他也應該是針對徐庶的,聽到和貂禪有關係的事情,多少還是讓他有點動心。而最最最重要的一個理由是——甄宓確實是個美女。   不過馬上他就發現了一點不對的地方,懷疑的問:「你和我一樣都是剛剛回來,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徐庶見程玉這麼快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乾脆將懷中的書信掏出來,雙手呈給程玉說:「這是貂禪夫人托無瑕夫人交給我的信,已經將她們的心意表漏無餘,主公,您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程玉仔細一看,果然是貂禪的筆跡,上面大致的意思也與剛才與徐庶說的相同,不過裡面還有一些徐庶沒有提到的內容,比如說程玉還沒有子女藩茂,希望能有人給他多生養幾個子女等等,讓程玉看的尷尬不已,不過對貂禪的心意倒是十分感激。   最後徐庶又說:「雖然古人說過未見好德如好色的話,但畢竟男歡女愛本是天性,主公只要不為色費德,也無不可,何必為此讓貂禪夫人傷心呢?   就算程玉不知道貂禪說的話是真是假,但既然有台階下了,如果不利用這個機會——畢竟有點對不起自己,最後也就裝做無奈的答應將甄宓留下。   貂禪其實派了家人偷聽程玉與徐庶的談話——當然沒有任何歹心的,聽到這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心裡也十分高興,現在能讓程玉快樂已經成為她的人生最大理想。   過後的事情就是,貂禪終於找了一個機會,讓程玉留宿在甄宓那裡,甄宓也就成為程玉姬妾中的一員,不過對甄宓來說,確實並不討厭程玉,而且單從一個女人的角度,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歸宿了,因而也是對程玉一心一意。   不止家裡的風光,在朝堂上程玉也是風光無限,趙王不顧一部分大臣的反對,堅持要封程玉為「齊公」,並要尊稱他為「亞父」,前面的內容程玉倒是可以接受,不過後面的被他堅持壓了下去,他可不想這麼早就有一個國賊的名聲。   因為北伐一戰平定了除并州外的整個河北,趙王的底氣也足了,在徵得百官同意後,小趙王將年號改為「神武」,大赦天下,並對除曹操外的各路諸侯都加以封賞,傳檄天下。   回過頭來卻說曹操,瞞天過海離了冀州以後,也退兵回到洛陽,形勢從沒有這麼明朗過,整個東部的戰線都是在天險之上,如果沒有一方放棄的話,任誰也不能越雷池一步,也樂的好好休息一下。   不過雖然曹丞相的身體再休息,頭腦卻是還在忙碌,和程玉這幾丈打下來,雖說名義上是平分秋色,但結果自己知道。本來自己在道義,兵力,土地人口等方面都是比較佔優勢的,現在卻都是相差無幾,甚至某些方面自己還要比程玉更弱勢一些。再這麼糾纏下去,恐怕只有滅亡一途,必須先開闢一個新的戰場穩定一下形勢,積累一些資本才能好好的和程玉斗一下。   再看自己週遭的形勢,除了一直糾纏不清的程玉以外,還有三家勢力活躍在自己周圍。   不過南邊的劉表雖然和自己的和睦程度不是很高,但一直與程玉之間的矛盾更大,實力也很大,還要留著他去牽制程玉,應該優先拉攏,現在翻臉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情。西面的張魯和自己還一直沒有什麼矛盾,也找不到什麼借口去對付他,況且他的實力很強但地盤卻很小,如果強行吞併,恐怕得不償失。最後剩下的只有一個西涼的馬超,他們曾經與程玉勾結,夾攻自己,所盤踞的西涼又盛產好馬,最近聽說內部也不是很和睦,正好乘空閒的時候吞併掉,補充一下自己受損的實力。   既然將對付的目標鎖定在馬超身上,對另外兩家就也要拉攏,於是他想到了和程玉相同的一招,以獻帝的名義對劉表和張魯進行冊封,希望冀此拉攏兩家,免除後顧之憂。   說來也巧,他與徐州的文書竟然同時到達了荊州。   面對這個問題,劉表還是要好好的斟酌一下,畢竟要和兩家勢力都交好有點不現實,但如果都交惡又是一種愚蠢的行為,只有靠近其中一家,打擊另外一家才是好辦法,現在的問題就是拉攏誰打擊誰。   劉表雖然很傾向於結交曹操,但也知道這個問題關係重大,不好自己輕易就做出決定,於是也將手下文武聚集在一起商量。   兩家都是打著正統的旗號,兩家都是強大勢力,兩家都對荊州懷有野心,劉表手下的人一邊在考慮著和誰結盟對荊州比較有利,另一方面也在心中偷偷的盤算將荊州賣給哪一方會得到更多的實利。   半晌的沉默,還是伊籍先說了話,他雖然比較傾向於劉備,對程玉的感觀並不是很好,但他還是頭腦比較清醒的人,對劉表說:「主公,我看以現在的形勢,還是向徐州稱臣比較好一點。」   劉表是猶豫寡斷,並非什麼剛愎自用的人,對伊籍說出的看法與自己大相逕庭只是奇怪,卻沒有生氣,追問道:「卻不知機伯先生此言可有依據?」   伊籍由坐上站起欠了欠身說:「主公,雖然現在程曹兩家的實力相當,但程玉的實力一直在不斷的上升中,而曹操雖然能與程玉斗可不分上下,但卻接連失去要地,事實上他在這場爭鬥中已經處於下風,以我看來,如果他們之間的戰鬥繼續下去,最後的勝利者一定是程玉。」   他的話說的劉表有點奇怪:「機伯啊,既然按你的意思來說,那我們不是更應該聯合曹操抵製程玉嗎?如果任其繼續這樣發展下去,早晚不是要將我們吞併了嗎?」   伊籍的表情有些無奈:「程玉已經不可制了,如果我們倒向曹操的話,程玉定然會聯合孫策兩家一同進犯我荊州,曹操雖向我軍示好,不過是為了借我軍的勢力拖住程玉,好讓他有時間對西面的勢力下手,就算我們受到攻擊,他也不會對我們有一點援助,以我軍的實力,要同時面對這樣的兩個對手,可以說是凶多吉少,不如乾脆先向程玉示好,免得生靈塗炭。」   座中早有人聽的不耐煩,不過看劉表還是很耐心,也不好就打斷伊籍的話,顯得自己沒有教養,如今既然伊籍已經說完,蔡瑁馬上站了出來:「一派胡言。」   他是劉表的大舅子,這麼說話,自然沒有人能挑出禮來。只聽他說:「徐州軍雖然勢大,但名不正言不順,又與我軍長年交戰早存吞併之心,曹操送來的是天子明詔,又和我軍沒有多少的利益衝突,正益聯合抗敵。荊州這些年兵強馬壯,程玉只是僥倖才在我們的手中佔了一點便宜,如果看真正的實力,他的疲憊之師又怎麼是我們的對手,只要擊敗了他,中原之地已經盡在掌握,正是上天賜給我們的機會,又怎麼能放過呢?」   兩種意見都有些道理,各執一詞,最後在廳堂上乾脆吵了起來,不過因為這次的事情不涉及派系的利益,所以大家都還是比較克制,沒有太多的人身攻擊,饒是如此,也聽的劉表心神不寧,最後實在不知道聽誰的好,乾脆不理眾人,逕自回去休息了。   等眾人也吵的差不多了,卻發現主公已經不在這裡,自覺沒趣,也都紛紛的離開。不過有些人就不那麼老實,比如蔡瑁,他已經開始找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幫自己吹風。   劉表本來就拿不定主意,他的意見傾向於曹操,又加上枕邊風一吹,最後他決定接受曹操的冊封,這也就標誌著他與程玉完全決裂了,因為曹操赫然給他加封了一個鎮東將軍的頭銜。   劉表拒絕徐州冊封,而接受曹操鎮東將軍大印的消息很快就傳回了徐州,程玉心中雖然忿忿,但短時間之內確實沒有什麼辦法,第一自己的軍馬連續的南征北戰早就疲憊不堪,正需要休息,只有先將他放在一邊,等自己休息過來在處理他。當然,他給淮南的郭嘉等人也去了一封信,讓他們防備劉表,同時做好戰爭準備,等明年春暖花開就要南征。   神武二年,公元204年,東漢大司馬程玉經過近一年的修養,上表趙王,以剪除曹操羽翼的名義揮軍南征,與此同時,曹操也對西涼的馬騰餘部發起了攻擊,因為時間上的巧合,等兩家聽到對方出兵的消息,都已經在路上,正好也都後顧無憂,先消滅了眼前的敵人再去面對更大的敵人是他們共同的想法。   此次程玉的南征,也是他歷來行動規模最大的一次,因為荊州的劉表勢力根深蒂固,他特地從各地調集了十餘萬人馬,加上汝南的數萬人,合計十七萬人,號稱三十萬,浩浩蕩蕩的殺向了荊州。   江南的大將軍孫策,也又一次呼應了程玉的行動,率領三萬人馬北上渡江,目標也是劉表。   聽到這樣的消息,荊州也很是驚慌了一陣,畢竟已經有多年的戰亂沒有延及到荊州本土,而敵人又是空前的強大,不過不管是當年主張聯結程玉的還是聯結曹操的,都先暫時放下恩怨,全力面對西來的敵人。   荊州的總兵力還有七八萬,劉表除了必要的守衛力量,主力的五萬人馬都集結在了東線,準備堅守荊州。   程玉本以為會到前線以後才能夠遇到孫策,沒有想到剛剛到達壽春,就得到消息,孫策隻身帶領數百騎趕來見自己。   程玉有點奇怪,什麼樣的事情會讓孫策大老遠的和親隨趕來呢?好奇心讓他也有點急著見孫策了。   沒有想到孫策的第一句話就有點出人意料:「小弟孫策見過大哥。」程玉看了看孫策,臉上更是成熟多了,畢竟也是快三十的人了,自己的印象中,就算孫策和自己很熟也不應該一上來先以私人身份見禮吧?   不過下面的話,不但讓他明白了孫策失禮的原因,連孫策這麼急著趕來的原因都找到了。   「大哥已經許久不來江淮了吧?泰山大人的壽辰馬上就要到了,這幾年您一直在東討西殺,泰山大人掛念不已,卻不好請您過來,今年恰逢整壽,您又親征荊州,您的兩個妹妹向我求助希望能將您請到廬江去給老泰山做壽,不知您能否光臨呢?」   程玉這才想起這件事情,說起來幾年前,自己的義父曾經派人請過自己,不過那時侯因為袁術的事情沒有去成,過後的結果就是袁術被自己和孫策兩家打了個支離破碎,現在好像還被軟禁在徐州,不過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聽過他的消息,也不知道死沒死。然後的幾年,自己就一直在東奔西跑,說起來還真對不起義父呢,畢竟自己有今天,他絕對是有很大幫助的。   出於負疚的心理,程玉決定先去廬江為義父賀壽,當然,他的這個想法又是很受手下人反對的,畢竟廬江是孫策的地盤,而程玉現在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超級諸侯了,如果是孫策對天下有野心的話,程玉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一個問題。   不過程玉對孫策的信心卻是滿滿的,如果孫策有什麼想法的話,自己的徐州早就丟了,自己四面受敵的時候還哪能分心來「照顧」這個盟友,想必他不會苯到用這樣一個大失信義的借口吧?更何況,孫策的為人雖有大志卻仗義無比,真有霸王遺風,如果這樣的人都不可信的話,真不知道天下還有什麼人值得信任了。   他是好久都沒有犯倔了,手下的群臣無奈就再縱容他一次,反正大家也只是擔心,畢竟孫策留給大家的印象沒有那麼差。但為了安全起見,最後決定除了形影不離的無瑕以外,趙雲也帶領五百精銳陪同程玉一起南下,有這些人在身邊的話,應該就不會發生什麼危險,就算有危險,也足夠堅持到大軍支援的一天了。   既然臨時有了這個變故,程玉只好暫時把親征的事情放緩一下,不過可不是就這麼放過劉表,程玉命令郭嘉張遼等人的淮南部作為先鋒首先向荊州進軍,不給敵軍準備的時間,其餘的主力部隊,則等自己給義父拜過壽以後在一起出發。   三天以後,程玉帶領自己的護衛們隨著孫策等人起身奔廬江而去,程玉還是第一次以輕鬆的心情踏足到其他諸侯的土地上,以往他如果不是為了作戰,是絕對不會離開自己的地盤的,又哪裡有時間去觀察其他地方的生活。   等踏上了孫策的土地,程玉卻還是看不出太大的分別,南方這些年的戰亂比中原要少,本來稀薄的人口開始逐漸多了起來,加上孫家多年的經營和相對不是特別嚴苛的政策,讓這裡也漸漸的透出了繁華的景象,程玉有一種感覺,也許正是孫家幾個人,才讓後來的數百年裡,南方政權能夠和中原的政權對峙而不倒吧。   廬江距離淮南的距離並不是很遠,這幾百人又沒有什麼負擔,不過是幾天的工夫,就已經到了廬江城附近。這天正在路上,突然前面征塵滾滾,似乎有人馬殺來,守衛在程玉等人身邊的趙雲冷靜的一揮長槍,手下的騎兵已經呈扇面型散開,擋在幾個主要人物的前面。   隨著對面人越來越近,已經可以看的清旗號,原來是孫策手下的人馬,眾人雖然稍稍放鬆了一點,但還是不敢完全放心,畢竟他們的主要目的就是防範孫策的偷襲。   等再靠近一點,已經可以看清主將,是一張程玉十分熟悉的面孔,來人赫然是周瑜。   周瑜來到馬前,竟然出乎意料的先給程玉行禮問安之後才又對孫策行禮,然後極力邀請幾人進城休息一下。   程玉正在猶疑,孫策卻先說了話:「不必了賢弟,岳父的莊院已經離此不遠,我們還要趕路去為他老人家拜壽,何必在進城耽誤時間呢?」   周瑜眼角精光一閃,程玉雖然沒有注意,卻被趙雲看在眼裡。接著周瑜又說:「既然這樣的話,我陪你們一起去,不過既然給老人家祝壽,何必這麼多人呢?我看大司馬還是先把人馬駐紮在城內在前去吧。」   趙雲心中隱隱感到恐怕周瑜是別有用心,馬上站出來說:「謝謝周大人的好意,但我們此行為老主人帶了不少的壽禮,需要人幫忙押運,不能離開左右。」   周瑜又忙說:「沒有關係,我可以派麾下的軍士幫忙押運,你們也辛苦很久了,不妨進城內休息一下。」   這下連程玉都感覺出周瑜是別有用心,不由抬頭看了周瑜一眼說:「何必如此麻煩你呢,我們都是自家兄弟,又何必分什麼彼此,讓子龍他們陪我去就可以了,這段距離還談不上什麼辛苦,多謝妹丈的好意了。」   他特別將好意兩個字加重了語氣,周瑜也感覺到自己似乎有點太過分了,忙打了哈哈:「既然大司馬如此說,那就聽您的,大哥,您先陪大司馬過去,我回去收拾一下馬上就到。」   孫策也感覺到周瑜似乎有什麼企圖,心中有點不高興,他的心中雖然說不上將程玉當成長輩看待,但由於感激之情早將他當成大哥,怕周瑜再耍什麼花樣,乾脆不給他機會,對他說:「你就不用回去了,有什麼事情,交給手下人就可以了,你和我們一同去給岳丈祝壽吧。」   聽見孫策都發了話,周瑜再沒有推辭的理由,只得強做歡顏與大家一起向城南行去。   喬玄的莊園就在廬江南面偏西一點,沒到天黑,這一行人已經到了地方,沒有想到喬玄聽說程玉來為他祝壽的消息,竟然親自迎接出莊園數里。   程玉聽說乾爹親自出來迎接自己,真是誠惶誠恐,還看不清對面人的臉面就先從馬上跳了下來,緊趕了幾步來到人群前面。居中有數人抬了一桿籐椅,上面坐定一位老者,正是他的義父喬玄。   程玉急忙跪倒在地說:「孩兒程玉見過父親大人,孩兒何德何能,竟然驚動父親大人的大架,真是讓人惶恐。」   轎上的喬玄用手揉了揉眼睛,看地上果然就是程玉,也慌忙命手下人落轎,又上面下來,被攙扶到程玉身邊,然後自己再用手攙扶程玉:「玉兒,真的是你嗎,玉兒,可想死為父了,快起來讓為父好好看看。」   程玉遵命由地上站起,喬玄拉著程玉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好好看了程玉一番,程玉也藉著這個時間能夠偷眼觀察一下喬玄。   果然是歲月不饒人,喬玄眼中的程玉已經由當年的一個翩翩少年變成了一個成熟穩健的男人,而程玉眼中的喬玄卻已經老態龍鍾。   喬玄這裡還沒有來的及說話,後面的馬隊也已經趕到,不過因為幾位大人已經全體下馬,作為士兵的就更不敢在馬上,所有人都是牽著馬走過來的,因而比程玉還要略微慢一點。   喬玄又看到了後面的兩個姑爺,雖然他們經常相見,也還是有許多話要說,總不能就這樣在外面,乾脆領大家一同進莊,準備坐下來好好聊聊。   程玉想起了身後的士兵,問喬玄:「父親大人,我的這些手下……」   喬玄回頭看了一眼人數,馬上說:「沒有關係,都跟我進莊,我這裡有的事地方,住上個千把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程玉突然間有種匪夷所思的感覺,住上千把人沒有問題?這是個什麼概念,不愧是大地主,果然厲害,恐怕這樣的人家自己的私兵也不會太少吧?難怪三國後期稱王稱霸的都是這些大地主,有些連官員都不放在眼裡。   不過這些就是隨便想想,程玉等人緊緊的跟隨在喬玄的後面進入莊園,喬玄當然不會用走的,還是坐到他自己的轎上,程玉等人為了表示禮貌,卻沒有上馬,乾脆跟了進來。   進了院門,喬玄吩咐家人帶程玉的手下下去休息,只有幾個親人和每個人帶的一兩個隨從跟他一起進入廳堂。   程玉身後跟的是趙雲和無瑕,孫策周瑜因為是家事沒有帶武將來,身後跟的是幾個普通的護衛。   不過其實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不過是聊聊近況,說說風月。喬玄倒是沒少的稱讚程玉,說他年紀輕輕就建立如此不世的功業,將來興扶漢室在造河山的一定是他。   程玉聽的有點不好意思,但在字裡行間,能夠聽出喬玄對自己深深的自豪,其實也是對他自己卓絕眼光的自豪。   正說話間,門外腳步聲響,原來二喬最近就住在父親這裡,聽說義兄來了,都來拜見。   程玉看到兩個妹子的時候,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年還是孩子的時候,就已經很讓人驚艷的兩個人,如今更是不可方物。   大喬還是老樣子,一幅文靜賢淑的樣子,舉止之間,帶著貴族的幽雅,而小喬如今已經不再是孩子,嬌美柔弱,而又略有憨態,不過說話間卻沒有了當年的隨便,給程玉行過禮後就一聲不響服侍在父親身邊。   見到著兩個孩子,喬玄的話更多了起來,從二喬說到孫策周郎,對這兩個人也是讚不絕口。   說著說著,就連帶到了程玉的婚事上面,問道:「玉兒,你現在也三十多了吧,有沒有娶妻生子,為什麼沒有帶過來給我看呢?」   被問到這個問題,確實有點讓程玉撓頭,自己一直東征西討的,沒有時間確定和無瑕的關係,更何況,在自己沒有辦法連名聲問題都說了算的時候,過早的揭開這個蓋子,搞不好會有什麼不良影響的。不過既然義父問了,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說:「還沒有娶妻,不過收了幾房小妾,現在有一個男孩。」   顯然喬玄是誤會了程玉的意思,對他說:「玉兒啊,年輕人雖然可以風流一點,但不要耽誤了人倫大事啊,以你現在的身份,就算當了駙馬也不會有人管你的事情,何不早點娶妻,以盡孝道。」   程玉苦笑了一下說:「其實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不過時機還不太成熟,只好……」   「什麼時機不時機的,說說你喜歡上哪家的千金了?是什麼官員還是哪裡的名士,和為父說,我幫你提親,別看我老了,門生故吏還是很多的,就算你想娶長公主,我也能上表給你求下來。」   「這個……」一聽這話,程玉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看來喬玄的門第觀念還是很重的,只想自己找一個大家閨秀,連公主都想到了,如果說自己喜歡的是一個連身世都不知道的刺客時候,他會有多失望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程玉突然間想到,如果要是能想辦法要喬玄支持自己,事情就好辦了,以喬玄的身份,要是能把無瑕收為義女的話,身份上就沒有任何問題了,不過他能同意嗎?程玉想來想去決定還是試一下,萬一喬玄能被自己打動的話,自己和無瑕也終於可以解決了這個問題。   於是他一試探的語氣說:「其實,我喜歡上了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子,因而無法結親。」   喬玄顯然沒有想到過這個可能,愣了一下,然後以勸告的語氣說:「玉兒啊,你現在已經是國家重臣了,要注意身份啊,一份合適的婚姻更能提高的你名望,而不恰當的選擇會讓你後悔莫及。」   聽到喬玄的話,不止程玉,連他身後站的無瑕眼內都是一黯。   看到程玉黯然的表情,喬玄有些不然,但還是詢問說:「你這麼想娶的女孩子到底是什麼樣子?難道比仙女還美嗎?我聽說你連貂禪都收了,還會有什麼能讓你如此放不下的人嗎?這樣,你有空將她帶來,我看看,如果那孩子確實能配的上你的話,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程玉聽到這句久旱甘霖自然是大喜過望,他卻不知道在喬玄心中的實在意思是要想辦法勸服這個女人甘心為程玉做妾,這樣既可以讓程玉滿足又不會耽誤了他的大事。   但程玉已經是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人,哪裡還能想的出這些東西來,忙不迭的點頭:「義父,其實他就在這裡,無瑕,來見過我義父。」   喬玄也是嚇了一跳,他只是隨口說說怎麼能想到這個人就在程玉身邊,難道他們的感情真的就好到這種一刻也分不開的程度,要真是如此的話,自己的話還不知道說不說好。   懷著好奇的心情,喬玄看了一眼從程玉身後出來的無瑕,這一眼差點沒被過氣去,原來他看到了無瑕身上的衣甲,以為程玉竟然喜歡男風,不過瞬間他根據程玉的話判斷出說的應該是個女子,這才保住老命。果然雖然對方的裝束在盡力的消除某些明顯的特徵,但仔細分辨還是可以看出無瑕是個女人。   無瑕跪倒在地,一邊對喬玄行禮一邊說:「民女無瑕拜見喬大人。」   「抬起頭來吧,你這樣低這頭我又怎麼能夠看的到。」   「遵命。」無瑕一邊說一邊抬起了頭。   喬玄畢竟有些老眼昏花,於是也湊近了幾步,等無瑕的臉一抬起來,卻把喬玄驚了一跳,口中喃喃的說:「你……你……你……錦兒……」突然間心口一疼,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在座的人都沒有想到會有異變突生,完全沒有反應,多虧無瑕因為發現喬玄神色不對,已經加以注意,在最後關頭將喬玄抱住,才沒有讓他死個腦漿迸裂。   等無瑕將喬玄的身軀輕輕的放在地上,屋內的眾人才反應過來,二喬都是驚慌失措,無華想要過去看看父親,卻雙腳一軟,撲倒在地上,無雙一把搶了過去,抱住喬玄的頭,一邊搖晃一邊喊:「父親,父親,你怎麼了!」程玉也騰的站起身,想要過去看個究竟。他身邊的周瑜卻刷的拽出寶劍,喊道:「有人行刺泰山大人,賤人,我殺了你!」沒有想到卻被一隻有力的臂膀拉住了他的手腕,拉住他的正是孫策:「賢弟,你要幹什麼,冷靜一點,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再說。」趙雲本也欲拉出寶劍,見孫策已經拉住了周瑜,這才手按劍柄警惕的看著兩人。   這時候,程玉已經到了喬玄身邊,也顧不得必嫌,一把抓住無雙的手臂:「不要亂搖,不然父親有危險。」無雙在心底裡相信這個義兄,聽到這話,馬上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只是還扶著父親的上半身。   程玉此時還好沒有完全亂了陣腳,用手一探喬玄的鼻息,雖然微弱,但還沒有什麼異常,但情急之下也想不出是應該按人中還是應該掐虎口,乾脆兩邊一起來,口中也沒有閒著,對驚慌失措的家人喊道:「快去找醫生。」   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喬玄深深的出了一口氣,口中也發出「唉~~~」的一聲,程玉知道能發出聲音至少說明喬玄已經比剛才好一點了,這才指揮其他家人七手八腳的將喬玄抬到了裡屋。   在這個過程中,孫策已經看到岳父身上並沒有什麼傷痕,自然就不是無瑕做的了,於是周瑜也只得將自己的寶劍收回。   眾人雖然圍在喬玄的身邊,但大家都不懂醫術,誰也沒有什麼辦法,且喜不過是一會兒的工夫,家人已經將醫生請來。不過古代的醫生有有怪癖,將室內的所有人都請了出來,眾人雖然著急,也只有到外面去等消息。   雖然沒有無瑕刺殺喬玄的跡象,不過當時就她離喬玄最近,眾人還是要問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無瑕也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無雙聽到父親暈倒前說的話時,有點奇怪的說:「錦兒,先母的名字裡倒是有一個錦字,可這有與無瑕姐姐有什麼關係呢?」   這話讓程玉的心中突然一動,喬玄有一個走失的女兒,無瑕是一個被拐騙的孩子,難怪當時聽無瑕說自己的身世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義父在昏倒前喊的是自己死去義母的名字,莫非……程玉抬頭看了一眼無瑕,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關係?   但一切未免太巧合了吧,難道天下真的會發生這種三流戲劇裡的劇情?是不是應該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呢?程玉的心裡正在猶豫,突然屋子裡跑出一個家人來,滿臉喜色的對眾人喊道:「沒事了,老爺沒事了。」眾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全又轉到喬玄身上,醫生很快的就從裡面出來,對著眾人一拱手說:「恭喜各位,喬老並無大礙,不過現在剛剛受過銀針,已經睡著了,大家就不要去打擾他了,休息一天就沒有事情了。   程玉雖然滿心疑問,但既然喬玄已經脫險,自己就不用急在一時,等明天喬玄醒來,真相就將大白。   過了一會兒,莊內東側的廂房裡:「公瑾,告訴我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伯符,難道你的志向就是在江東做一方的霸王嗎?難道你不想匡扶天下了嗎?眼前的程玉雖然對你我不薄,但他可是你要追逐霸業最大的敵人啊。只要除掉他,天下之大又有誰是你的對手呢?如果你不忍心傷害他的話,我們可以之將他軟禁起來,沒有了他,他手下的人馬不過是一團散沙,很快你的霸業就可以成就了,你還在猶疑什麼呢?」   「不行,且不說他是我們的兄長,就算僅僅出於他對我們的恩德,我就絕對不能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他,任何人都不可以,就更不要說我們自己了。」   「伯符,你又何苦如此固執呢?雖說他是岳父的義子,但實際上和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甚至和岳父都沒有關係,我們感激他尊重他,卻不能拿天下這個代價來感激啊。如果你不想傷害他的話,我已經說過,我們大可以先將他軟禁起來,等局勢穩定以後,給他個大官讓他做,讓他無憂無慮的去過剩下的日子不是更好嗎?」周瑜還是試圖說服孫策。   「這件事絕對不可以,你也記得我當日曾經發過誓言,有生之年絕對不會與程大哥為敵!」   「可是這個誓言程玉不是不肯接受嗎?」   「賢弟,你知道我的為人,我一旦說出的話,就絕不會更改,即使程大哥不接受,但話我已經說出來我就一定會堅持到低的。公瑾,如果你要非想害程大哥的話,我有一個辦法——」說話間,孫策「鏹朗」一聲將身上的配劍拽了出來,「只要殺了我,讓我見不到你對程大哥不利,一切就任你所為了。」   周瑜一聽這話,知道自己再也沒有了對付程玉的機會,大哥說話一向是言出必行,如果自己動程玉的話,恐怕大哥會毫不猶豫的自盡,看來如果想一統天下的話,只有等程玉自己死掉再說了,但自己還真是不甘心啊。   與此同時,另外一面的客房裡,趙雲也正在程玉與無瑕的房間裡,在程玉的堅持下,誰也不敢拂小少爺的意,況且作為大人來說,有個女人侍寢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因而無瑕與程玉住在了一起。   趙雲面帶憂色的對程玉說:「主公,我感覺我們這次來的不妥,今日白天,周瑜的行為很是可以,恐怕江東要對付我們,我們卻身在他們的地盤上,要處處小心啊。」   程玉對此也早有感覺,對趙雲說:「不錯,周瑜確實別有企圖,不過關係應該已經不大了,畢竟現在孫策已經看出了他的意圖。」   趙雲有些不解:「周瑜不就是為孫策賣命的嗎?孫策看出了他的企圖難道就會阻止他嗎?」   「會的,一定會的。」程玉非常堅信自己的判斷,「孫策這個人可以說是一個英雄,雖然他也心懷大志,但他一旦感激的人就一定不會傷害,許下的諾言就一定會實現。當年我的年紀還輕,有些不相信,經過這些年的接觸,我已經深深信任他的為人,只要有他在,我們就一定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趙雲雖然被程玉強大的自信有些感染,但他生性謹慎,對程玉說:「主公,話雖然如此說,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何況孫策還有可能沒有發現周瑜的行徑,我們還是做些防備為好,今天我就帶領人在外面為您守衛吧。主公,……呃……無瑕姑娘,天色不早了,你們休息吧。」說完退出屋外。   程玉聽到「休息」這個詞,自然會想到某些應該想的地方去,這幾天連續趕路,確實沒有好好和無瑕親熱一下了,不過——想想趙雲就在外面,還是不要刺激他們了。   於是兩個人只是脫了衣服,相擁在塌上,擁著無瑕滑潤的身軀,程玉還是十分滿足的,偶爾沒有性的生活,似乎更有另外一種滋味。明天,如果無瑕真的是義父遺失的女兒就好了,自己終於可以將她名正言順的迎娶過門……   伴著程玉的胡思亂想和無瑕嬌美的身軀,他沉沉的睡去。   也許是勞累,也許是過於舒服,程玉一直睡到天光大亮,迷迷忽忽中想將無瑕摟的更近些,卻發覺摟了個空,這才發現無瑕並不在屋子中。   她會去哪裡呢?程玉一下子清醒起來,平時她是絕對不會離開自己身邊的啊?程玉一骨碌身,坐了起來。   「無瑕,無瑕?」程玉叫了兩聲,外面一個軍士應聲進來:「主公,無瑕姑娘出去了。」   「出去了?什麼時候出去的?」   「剛剛喬家的二小姐來找主公和無瑕姑娘,無瑕姑娘和她說了兩句話就匆匆忙忙的跟她去了,讓我們告訴主公,等您醒過來請到內宅去,他們在那裡等您。」   程玉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知覺告訴他,一定和自己想像的事情有關,搞不好自己的猜測會完全正確,到時候……終於沒有任何障礙擋在自己和無瑕之間了。   當他到達內宅的門口時,兩邊的家人都向他行禮,其中一個為首的說:「大公子,我家老爺正在寢室內等您,說您來了不需要通報,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程玉自然也沒有其他說的,也沒有停留就奔喬玄的寢室而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哽咽的哭聲,似乎是無瑕的聲音,他看不到屋內的情景,也就無法猜測,連門都忘記敲就推門而入。   進門來的第一件事情,他就掃視了一圈屋內,卻只看到喬玄在榻上垂淚而沒有看到無瑕的身影。但他既然已經看到了喬玄,即使心裡在著急也只能先給父親問安:「見過父親大人,請問無瑕來過這裡嗎?」   榻上的喬玄還沒有來的及說話,身邊卻響起了一個哽咽的聲音:「相公,你也起來了。」正是無瑕的聲音。   程玉扭頭一看,果然無瑕就在自己的身邊,不過身上卻是一身女裝,說起來自己看到的無瑕不是男裝就是乾脆什麼也沒有,今天看到她身著女裝帶雨梨花的樣子,也別有一番嬌媚。   說完這話,無瑕才想起自己的臉上一定已經被淚水搞花了,連忙用衣袖展了展眼淚。   剛剛應該是正與無瑕相擁痛哭的無華,也向程玉施了一禮然後繼續去抹自己的眼淚,程玉還是有點摸不著頭腦,無瑕怎麼會換上了女裝?榻上的喬玄說話了:「玉兒啊,玉兒,多虧了你啊。這個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不見的大妹妹啊。多虧了你我們父女才能夠相見,總算對的起死去的錦兒,在九泉之下有顏面與她相見了。」   程玉這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果然沒有錯,但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有點驚喜:「她果然就是您走失的女兒?」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程玉也是衷心的向喬玄表示了祝賀。沒有多長時間,無雙也和孫策周瑜一起趕到,眾人一起又聽喬玄講解了一遍往日的經過,才知道喬玄的愛妻他口中的錦兒當年就是因為思念女兒成疾,才死在妙齡的。   這場戲變成了完完全全的喜劇,喬家人團圓了沒有幾天就又面臨著分別,原因是在無瑕的提醒下,喬玄終於想起她和程玉的婚事,一個是愛女,一個是義子,自然沒有什麼身份門第上的差距了,喬玄做主,為二人在這裡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江東的望族有很多是喬家的故舊,又有很多在輔佐孫家,因而這場婚禮也是十分隆重,廬江附近能趕過來的官員和名士都到了場,迎娶喬無瑕也讓程玉成為了江東的女婿。   而這次結親最大的收穫就是——不但孫策,連周瑜都終於放棄了對程玉敵對的心態,畢竟他們現在已經不只是盟友,戰友,還包括了親友這一個新職稱。   不過還有一個程玉從來也沒有想到過的壞處,在他趕回自己的軍營時卻暴露了出來,無瑕再也不能穿著士兵的服裝與自己並馬而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輛掛著厚厚布簾的馬車。   無瑕顯然也是不喜歡這種方式,於是當程玉回到軍營的時候,車內已經被塞進去一位喬家陪嫁的丫鬟,而程玉的馬邊又多了一位如花似玉的親兵。   留守在壽春主營的的程家眾將本在準備隨時應付可能出現的危險,卻突然間聽回來的士卒回報,主公已經與喬家結親,正在歸來的路上這才鬆了一口氣。得知程玉已經到達的消息,更是滿營眾將稍稍有點品級的就出來迎接。   報事的軍卒也是糊塗,忘記說明無瑕就是喬玄的女兒,眾人都以為還有人在車中,給程玉見過禮後,有幾個身份地位或者和程玉關係比較好的還到車前去給主母行禮,看的程玉和無瑕哈哈大笑。   眾人哪裡知道什麼地方做錯了,程玉強忍笑意為眾人說明無瑕的身份。所有人都有點匪夷所思的感覺,想不到無瑕的身世竟然如此離奇,而主公竟然會有這樣的奇遇。   等安頓下來以後,程玉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最近的軍情,他可是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前線的狀況。   奉命統領全局的徐庶為程玉解說一番,原來郭嘉接到程玉的命令或者說是請求以後,一點也沒有怠慢,兵分兩路向荊州進發。   首先,張郃與高覽帶領一路偏師南下騷擾江夏等地,擾亂劉表軍隊的防線,自己則帶領主力人馬西進。   劉表也是派出主力在徐州軍前進的路上布下了防線,江夏那裡則命令長子劉琦堅守,等待荊南的援軍。   程玉對劉表有點不屑一顧,在演義中的劉表實在是沒有什麼本事,荊州那麼多的名士在他當政的時候卻沒有一個受到重視,幾員有名的武將也就文聘一個人在支撐,這樣的一個集團卻能佔據荊州這樣廣大又重要的土地都有點不可思意的感覺。劉備被郭嘉用計騙走以後,程玉已經想不出荊州還有什麼可以阻擋他的力量,自然不會很擔心。   於是,主營的軍馬又在壽春休整了半個月才向荊州進發。   情況果然就如同程玉想像的一樣,雖然郭嘉部的兵力要少於荊州兵的數量,但幾次的接觸戰都是荊州兵馬吃虧,作為前線總指揮的蔡瑁乾脆命令軍馬堅守營寨閉門不出。   不過程玉對這樣的敵人還真有點頭痛,自己可是二十萬大軍啊?在古代來說,出兵二十萬恐怕要有數十萬的人來做後勤供應,雖然自己的底子比較厚——這些年雖然四處打仗,但一直兵力調動都很少——可是長久的對峙下去自己搞不好也得像當年袁紹那樣被迫退兵,萬一又個閃失可就更不划算了。   程玉帶這麼多兵馬來原本不是專門為了作戰,他在發兵之前的想法是要藉著優勢兵力的聲威直接迫降劉表,減少對地方的危害,沒有想到劉表竟然堅持要與自己作戰。   其實他對劉表應該說是有點小看了,劉表本身即使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能在亂世之中作為一方諸侯屹立多年不倒,自然要有他的本事。   但不管看法怎麼樣,現在劉表讓他頭痛是個事實,而且是個急需解決的事實。這一點不會只有程玉看的出來,作為軍師的徐庶也早就發現,他對程玉進言說:「主公,孫子曰:『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如今荊州久無戰亂,民殷國富,如能迫降劉表,應為上策,如果得到的是殘破的荊州,於我軍並無多大實在好處。」   程玉自是大有同感,無奈的說:「元直此言都說到我的心裡去了,我調集全國的人馬也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但敵人不肯投降,想與他決戰又不肯出來,讓我該怎麼辦呢?」   「其實劉表這個人色厲內荏,我們需要的是一場能夠打擊他信心的勝仗,但蔡瑁本就多次敗於我軍之手,最近幾次接觸更是連戰連敗,想要在他這裡再取得什麼勝利恐怕比較難。我軍應當改變一下進攻的方向,除了留下足以牽制蔡瑁的兵馬以外,大軍南下,先取江夏,逼近荊州。只要能度過長江,向西一路再也無險可守,到時候劉表必然慌亂,說不定就會馬上請降。」   程玉不用想就知道,一般徐庶說的話,都會很有道理,又抓過地圖看了一眼,果然一路上沒有什麼雄關峻城了。於是他對徐庶說:「元直所言讓我茅塞頓開,明日大帳之中,您再將此言說與大家,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可補充的,我想基本上荊州之戰就是這個思路。」   次日本是軍中大會之日,營中的眾將都早早的等在中軍帳中。程玉進到帳內,點了一下卯,見眾將都到齊了,就給徐庶開了個頭:「各位將軍,我軍與蔡瑁在此相距以有月餘,長此下去,勞民傷財,卻不知各位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只聽一聲輕嗽,下面一個人說話:「徐公,在下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卻不是徐庶說的話,這個人竟然是郭嘉,雖然不知道郭嘉要說的是什麼,但程玉心中的狂喜已經無以復加,郭嘉果然和自己越來越親近了,從說話的時機來看,他這是早就想好了的事情,看來他真的開始完全為自己考慮了。忙說:「奉孝有什麼主意,請快點告訴我。」   只聽郭嘉說:「分兵兩路,本就一實一虛。如荊州之敵重在防守城池,則我軍大可長驅直入,只要拿下荊州,其餘之敵自然望風歸降。但敵人如果與我軍野戰的話,我軍就不應再拖延在這裡,可以馬上增兵江夏,只要荊州的這扇東門本打開的話,敵人恐怕也會驚懼而降,這才是『不戰而屈人兵』的道理。」   聽到這樣的話,程玉更是哈哈大笑,郭嘉知道程玉自然不會是恥笑自己,但仍覺得程玉笑的很奇怪,問道:「不知徐公笑從何來?」   「奉孝啊,你和元直真是我的一雙臂膀啊。我笑是因為元直剛剛對我說過破敵之計,竟然和你說的一分不差,甚至連話的內容都有幾分相似,這可真是英雄之見啊。」   郭嘉也不由的望了徐庶一眼,兩人相顧而笑,眼中充滿了惺惺之意。   既然程玉最器重的兩大軍師的意見如此驚人的相似,從理論上來說他已經可以不用在考慮其他人的反對意見了,更何況其實根本就沒有人反對這個提案。   於是程玉又一次分兵,除了張遼魏延兩員大將帶領帶領本部兵馬在這裡牽制敵軍以外,南下的徐州軍本部都轉向了江夏.   還沒有到江夏城外的軍營,高覽已經遠遠的迎接出來,但卻不見張郃的身影程玉有點奇怪於是問到:「俊乂何在?」   高覽聽到這個問題,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回稟主公,這幾日我們與敵軍交戰有些不利,張大哥正在營中防範敵軍,因而沒有過來,等主公安頓下來,我再換他來拜見主公。」   程玉聽的更是莫名其妙,郭嘉在那裡面對敵人的優勢兵力,處處佔據上風,而這裡的敵人並沒有多少,卻可以讓張郃高覽二人吃虧,這算是什麼邏輯呢?   但他的心裡清楚,張郃高覽都是當事的名將,哪一個拿出來都不簡單,如果敵人可以讓他們頭痛的話,定然是有什麼強橫的人物在這裡,具體情況還是見到張郃以後再說吧。   於是十餘萬大軍緊貼著張郃的營盤附近紮下連營,留下眾軍兵在這裡忙不提,程玉帶領手下的眾將和一些親隨來到了張郃的營中。   張郃突然間見主公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慌忙跪倒行禮:「末將張郃見過主公,末將到江夏如此長的時間,卻難獲一勝,又勞動主公大駕親至,有負主公信任,請主公治罪。」   程玉慌忙用手相攙:「勝敗乃兵家常事,俊乂切不可放在心上,況且剛才聽高將軍所言,雖有不利,卻也沒有達到敗績的程度,切不可妄自菲薄啊。」   程玉安慰了張郃一番,隨他來到臨時的中軍,張郃高覽自然不敢再坐帥位,眾人按官職地位坐好,程玉還是壓制不住內心的好奇,向張郃問起前線的戰事,這才知道究竟。   原來張郃一路人馬在一路之上,並沒有遭到荊州軍的阻擊,蔡瑁已經將主力都帶去與郭嘉戰鬥,所以才這麼順利。等到了江夏城下,張郃也沒有多做停留,他知道自己的兵馬並不是很多,需要速戰速決,馬上就對江夏發起了進攻。   劉琦此時早就到了江夏,雖然他和劉琮比較起來,聰明武勇無一不強,但要是不以劉表繼承人的身份來說,他無論文武,不過也就是一個平常之人,哪裡是張郃高覽兩個人的對手,僕一交手,就被高覽連殺手下兩員偏將,險些被對方殺進城來,虧是反應的快,江夏城又堅固,這才保證城池不失。   不過經此一戰,劉琦卻再也沒有膽量出城迎戰,只有堅守城池,等待南方來的援軍。   張郃攻擊了幾次,知道江夏城防堅固,也不急在一時,就在城下一邊每日挑戰,一邊觀察江夏的弱點。   這麼拖了沒有幾天,卻已經有援軍到來,劉琦一見這人,大喜過望,拉住對方的手說:「賢弟,你總算來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收服荊州     卻說來的是誰呢?原來是劉琦鎮守在攸縣的堂弟劉磐。   劉磐此人驍勇善戰,史書上記載他數次進犯江東,讓孫策十分頭痛,最後將太史慈派到了西面,才能夠壓制住他,可見他有多厲害了。   劉磐一直以來都是支持劉琦的人,聽說劉琦被叔父派到江夏防備徐州軍的進攻,怕他這裡的兵馬難以抵擋住進攻,馬上就點齊兵馬前來支援。其實他能在江夏出現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作者因為知道黃忠此時正與他在一起,特施法將他拘來。   他到了江夏以後,聽說敵人厲害,心中十分不服,他向來以武勇自豪,連江東孫策都拿他沒有辦法,如今遇到強敵,怎麼能不躍躍欲試。   劉琦怕兄弟大意,忙提醒他說:「賢弟萬不可輕視敵人,往日陣前,已有我手下兩員大將折損在敵軍手上,我們還是堅守為宜。」   這話說完,更起了反效果,劉磐認為是兄長看不起自己,對他說:「大哥何必長敵人志氣,你弟弟雖然不能說天下無敵,但從來少遇對手,況且我還有一個好朋友,對了,還沒有向你介紹,這位是我大哥劉琦,這位是我的一個老哥哥黃忠黃漢升,說起來你可別不相信,我的這個老哥哥的本領可不一般,弓馬嫻熟,驍勇善戰,昔日有盜賊作亂長沙,我這個老哥哥,單人匹馬迎上賊寇,連斬十數人,又射倒無數,最後一人將進犯村莊的數百賊寇趕散,等我帶領兵馬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一地的屍首,從此以後附近就再沒有盜賊出現過。如果不是他以前因為獨子有病,無心仕途,我早就……」說到這裡突然發覺觸到了黃忠的痛處,當即轉口:「天下又有誰能戰勝的了我老哥哥,你就放心吧。」   劉琦雖然以前沒有聽到過黃忠的大名,但他可是熟知自己這個兄弟的脾氣,以前在荊州也有過幾個名氣比較大的武將,都受到了劉磐的挑戰,其中一部分被劉磐打個頭破血流,有些乾脆就不敢應戰,不過不管是怎麼樣的人,都是以遭受劉磐的羞辱為結局。算起來受他挑戰的人,只有一個文聘佔了一點上風,過後劉磐還一直不服氣,總想找個機會再比一場,至於蔡瑁——以劉磐的話說是不屑於與這樣的人動手。   這個能受到劉磐推崇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只見這人從面相上來看,約有四五十歲,但已經滿頭白髮,就連鬚眉也看不到多少黑色在裡面。瓜子臉,由於消瘦,顴骨非常高,眼窩也有些下陷,一臉忠正之氣,身量高挑越有八尺,腰下配劍,背後斜背箭壺與一張雕弓。威風凜凜,果然是大將之器。   看到有這樣英武的人助陣,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於是劉琦也就同意了兄弟的請求,讓他帶領本部人馬出戰,自己也率領軍兵到城頭為劉磐助陣。   張郃高覽沒有想到敵軍閉門不出好幾天,今天竟然主動來叫陣,大開營門,排開陣勢出來迎戰。   劉磐見有敵軍出來,挺槍就要上前,身邊的黃忠卻拉住了他:「公子何必如此心急呢?敵人尚不知強弱如何,不如讓我這個老傢伙去打個頭陣,試試斤兩,如果鬥不過敵人的話,公子再去也不遲。」   劉磐聽的嘿嘿直笑:「老哥哥,你別耍我了,如果你打頭陣,哪會剩下敵人給我,就算有你打不過的人我不是也白給嗎?還請你在後面給我觀陣好了,如果敵人厲害,你再去吧。」   說完這話,雙腳一磕馬腹,戰馬直衝陣前,面對徐州軍喊到:「呔,你們聽好了,我是荊州劉磐,有哪個不怕死的過來,讓小爺我活動一下筋骨。」   其實劉磐並不是什麼粗魯的人,不過陣前就是要說狂話,才能挑動敵人的火氣,讓對方出現失誤,如此說當然無不可。   果然,張郃聽了這話有點生氣,對高覽說:「賢弟你先為我壓陣,待我去殺了這個狂徒。」   高覽也是不許:「大哥,雖然我已經殺過兩員敵將,但武藝都是太差,如今這人這麼狂,說不定也能有點本事,還是讓兄弟過去過過癮吧。何況你是三軍主帥,怎麼可以打頭陣呢?」   說完話,也不理張郃到底有什麼反應,也縱馬殺到了陣前:「敵將休要猖狂,看我高覽的本領。」   兩個人的對話部分到此結束,剩下的節目——開片,不過劉磐手下也真不含糊,與高覽戰了三十餘合還沒有分出勝負,不過他的那點狂傲之心已經收起。   比起來,高覽的武藝不較號稱荊州第一的文聘差,文聘可能會給自己面子,但敵人就不會有任何地方客氣了,一個不小心,把命留在這裡可不合算。   又打了十餘合,差距已經體現出來,劉磐漸漸落如下風。黃忠在荊州住了十餘年,唯一一個朋友就是劉磐,怎麼能看他吃虧,拍馬舞刀就殺到陣前替下劉磐。劉磐知道自己這個老哥哥的性格也是很高傲的,只有退回本陣,替黃忠觀戰。   黃忠一到戰場,情勢馬上逆轉了過來,本來高覽武藝就比他差一截,他又是以逸待勞,幾個照面下來,就讓高覽處於劣勢。   兩面都有各自的預備隊,張郃一見兄弟不敵敵將,也上前助陣,兩個人雙戰黃忠。黃忠毫無懼色,抖擻精神,越戰越勇,兩個人都無法佔上一點便宜,打了一陣,劉磐也殺了上來,張郃見勝敵無望,再打下去反而容易吃虧,乾脆給高覽使了個眼色,兩個一起退了下來。   劉磐揮軍攻擊了一陣,但徐州軍向來臨危不亂,何況沒有什麼危險的局勢,劉磐雖不能勝,但已經戰敗敵軍大將,也就心滿意足帶領兵馬退回江夏。   張高二將退會營中以後,也是多少有點鬱悶,高覽說:「大哥,想不到江夏這裡還會有如此猛將,卻不知為何當日沒有隨蔡瑁進犯淮南,我看硬拚不是什麼辦法,以你我二人的功夫想勝他都需要一點時間,還是想個辦法出來吧。」   張郃也心有同感:「賢弟此言甚是,我正有此感覺,明日愚兄出戰,看能不能勝過此人。」   次日早上,張郃高覽二人早早起身,正欲點兵出戰,卻有士兵回報,營外敵軍正在叫陣,為首的正是黃忠,兩人一聽,想不到敵人也急,正好命令兵馬開門迎戰。   見到張郃來到陣前,黃忠就欲上前交戰,卻被張郃喝住:「且慢,對面的武將,你我昨日雖然戰了一場,卻還沒有通過名姓,我乃是河北張郃。」   黃忠見敵人既然問起,也只能回答:「我乃南陽黃忠,既以知我姓名,還是在兵刃上見真章吧,你身後的人為何不一起過來?」   張郃迎上前去:「對付你,我一人足矣。」   他這話只能說半對半錯,對付黃忠,短時間內他自保有餘,但勝敵卻是難上加難。不過他也志不在勝敵,畢竟越是高手,對自己和敵人的瞭解就越客觀,在他的心中怎麼能不知道戰勝黃忠的難度呢。   於是未到百合,張郃就倒拖長槍,敗回本隊,黃忠見敵將還沒有敗就逃跑,知道他必有詭計,也不追趕,就在後面觀看,張郃跑了幾步回頭偷看,卻見黃忠遠遠的立在後面,知道他定是識破了自己的計策。雖是如此,他卻也不急,伸手將身後背的鐵胎弓摘下,在馬上將身軀轉了過來,一式犀牛望月,奔黃忠面門射去。   黃忠本就在看張郃到底能耍出什麼樣的花樣來,見是雕翎,微微冷笑一下,也不躲閃,待羽箭臨近面門,方才一揮大刀,將羽箭輕描淡寫的撥到一邊。   張郃見這一箭失手,也是大驚,又抽出羽箭,這回乾脆連發三箭,箭與箭之間的距離非常短,黃忠見敵將又有箭射來,口中喊到:「彫蟲小技也敢獻醜?」邊說邊也摘下長弓,待到羽箭接近自己,用弓弦一撥,將第一箭打落在地,又一側身閃過第二箭。   張郃這三箭早就考慮到他可能躲閃,所以並非是全在一條直線上,黃忠這一躲,正好到了第三支箭飛行的路上,沒有想到張郃的箭剛到他身前,黃忠一伸右手,砰的一聲抓住箭尾,剛好最後一個字出口,挺身起來,將抓過的羽箭搭在弦上又射了回去。   這下可讓張郃驚的夠戧,雖然也側身躲過,卻不敢再與黃忠糾纏,撒馬真正的跑回營中。   張郃回到營中,還是不服,料想自己的武藝雖然可能比不上黃忠,難道兵法上也比不過對方,就欲用計勝黃忠,思來想去卻沒有什麼太好的計策可用,不覺心煩意亂。   身邊一個小校見張郃眉頭緊鎖,關切的問:「將軍莫非是有什麼難事,不妨說與我們這些小的,雖然不能為您解憂,但也盡量能為您略盡綿力。」   張郃向來與這些親信的關係也比較融洽,聽到他問,知道是一片好心,於是就乾脆將自己心中的憂慮和他們聊聊,雖不希圖能有人解決什麼,起碼也可以舒緩一下自己的壓力。   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能想出辦法來:「將軍,說別的不成,對付那個黃忠,或許我還能出上一點力。」   張郃大喜過望,問道:「你有什麼辦法嗎?快講。」   「末將與黃忠本是同鄉之人,雖然他不知道我,我卻在家鄉聽過他的大名,如今我正可以憑借這層關係,去信詐降,將他騙出城來,我們在營中埋伏他,想必他也是插翅難飛。」   張郃又仔細的詢問了一些細節,大喜之下,讓這個小校馬上去準備,當天夜裡,有人偷偷的謙到城下,將一封書信射上城去。巡城的兵馬揀到書信,見上面寫著「付與南陽黃漢生」,也不敢怠慢,就將書信交到了劉琦的手中。   劉琦不知道信的內容,也不好打開來看,於是就將黃忠劉磐都請到自己這裡,當面將書信交給黃忠。   黃忠也摸不清對方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怕是敵人的反間計,乾脆當著兩人的面將書信打開,待看過裡面的內容,臉上逐漸有了笑意。   他看過以後,將書信雙手奉給兩位主人,兩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也都湊到一起觀看。   原來信中大概寫了這麼一個意思:首先他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後說我從小就聽南陽的父老說起你的大名,對你很是景仰,希望能夠見到,卻一直沒有機會,沒有想到如今見到你竟然是在兩軍陣上。徐州的兵馬早就被將軍的風姿嚇的魂飛魄散,我看到你的雄姿也想棄暗投明。明天夜裡三更,我願意作為內應在徐州營中等待你的到來,到時候我們裡應外合可以一舉擊敗敵軍,希望你一定不要錯過機會。   劉磐看過書信,臉上馬上就露出了喜色,對黃忠說:「老哥哥,這回可是多虧你了,有了這個內應,馬上就可以擊敗敵軍,這下江夏無憂了。」   沒想到黃忠卻說:「公子,這是敵人的詭計。」   「漢升何出此言啊?」   「公子你想,按照這人在信中的說法,他必然是敵軍主帥的親信,雖然與我同鄉,但卻素不相識,為何會為了我這麼一個沒有見過面的人而背叛主帥,況且徐州兵與我們交手兩次,雖然都沒有取勝,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還不應該到人心浮動的時候,想必這是敵人看在戰場上打不過我軍,才想出這樣一個漏洞百出的計策來誆騙我們。」   要說為什麼這樣漏洞百出卻沒有被張郃發現,這就只能說當局者迷,張郃急於要打敗黃忠,這才對這個計策沒有仔細的推敲一下,不然以他的經驗,也是一定會看出裡面的漏洞。   劉磐聽了黃忠的解釋,問道:「漢升,那你說怎麼辦,就不去了嗎?」   「非也,明天我們可以給他來一個將計就計。」   傳說中劫營的時機都是在三更,這個晚上也不例外,黃忠帶領兵馬「悄悄」的潛到徐州軍的營下,說他們是悄悄的,似乎有點言不符實,這一路上,根本看不出他們即將執行的是一個偷襲的任務。   不過即便如此,一直到徐州軍營附近,他們還是「沒有被發現」,營外早有幾個著徐州軍服裝的士兵在等待,為首一個小頭目,正是向張郃獻詐降計的小校,見到荊州軍馬到來,興奮的向他們一揮手,然後帶領這些人向營門走去,他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人的特異之處。   眼看到了營門,他心中的得意也是越來越濃,只要將這些人帶進自己的軍營裡,今晚最大的功臣就是自己了,以後陞官發財……他的後被沒有眼睛,也就看不到背後的敵人已經舉起了弓箭。   走著走著,突然間感覺背後沒有了聲音,這個小校回頭一看,卻見敵人已經全部舉起了弓箭,他的心底突然湧起一股寒意,自己完了,這是他最後一個想法,此時再想跑已經完全沒有機會,隨著對面的一聲令下:「放箭!」無數的雕翎已經在他和兄弟們的身上生根發芽。   而更多的箭只卻高高的飛上了天空,當弓弦的力量將這些最重的羽箭推上頂點的時候,天空開始下起一場箭雨。   箭雨下了剛剛兩場,天氣突然一轉,又下起了火雨,無數被點燃的火箭從天而降,落在徐州的軍營裡,點燃它們可以點燃的每一樣東西。   伏獵者變成了被獵者,這是事先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埋伏在各處的徐州兵被突如其來的打擊搞的有點慌亂,黃忠今天帶來的都是城內臂力最大的士兵,甚至已經不要求箭法好,被高高拋起的箭只落下的時候並不比平射的時候速度低,穿透每一個阻擋他們的物體,包括帳篷、木頭和身體,隨後的烈火又將這些東西點燃。   殘酷的打擊讓所有覆蓋範圍內的徐州軍亂了陣腳,甚至忘記了自己手中也正握著弓箭,火箭和重箭混雜,席捲了這一片的軍營。張郃也沒有想過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但現在再說什麼已經晚了,必須馬上制止住軍營的混亂,不然今天晚上的一次失誤將轉變成自己徹底的失敗。   往日那些沉著鎮定的士兵在這樣的打擊下也會陷入混亂,雖然張郃這裡還能保持鎮定的士兵更多,可也被慌亂的自己人衝亂了陣腳,眼看這種混亂再持續下去,就要將整個軍營的形勢搞亂,張郃一咬牙,終於動用了自己最不想使用的部隊「督戰隊」。   每一個驚慌失措四下逃竄的士兵在遇到督戰隊以後都只能作為一具屍體,很快大家就都發現了這一點,逃跑和死戰同樣是死,那就用戰死的方式為自己的家人留一個更好的將來吧。   外面的敵人陣型已經發生了變化,最前面的弓箭手邊射箭邊分開,後面的步騎一湧而上,幸虧張郃指揮這些沒有受到箭雨波及的軍馬壓住了陣腳,幾次的無功而返以後,所有剛才「空襲」下的倖存者已經恢復了正常,死地之中更是發揮了最大的勇氣,兩軍變成了完全的對射,但荊州軍沒有任何掩體,被一步步的避退。   黃忠看到前面的情景已經知道雖然今天給敵人造成了不小的打擊,但還是沒有希望實現自己一舉擊潰敵軍的戰略構想,只能輕歎一聲命令撤軍,徐州兵需要趕快穩住軍營的形勢,也不能出營追趕,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也就突如其來的結束了。   經歷這次挫折之後雖然張郃心中還有不服,但也不敢輕易的做出什麼行動,畢竟無論是用力用智自己都敗在了黃忠的手中,其實他卻是有一點太高估了黃忠,說起來有些時候黃忠比他要衝動許多。   所以以後的日子裡不管敵人怎樣叫陣,張郃就是閉門不出,他也想了幾次辦法,卻都覺得難以瞞過對方,因而就拖延了下來,直到程玉親自帶領兵馬到達。   聽到說敵人武將厲害,一邊的太史慈又被激起了興趣,他現在已經是大將軍,名義上是軍隊的最高統帥,卻喜歡和三弟四處征殺,能親自上陣更是他最大的快樂。   如今聽到有這麼一員厲害的武將作為敵手,他馬上向程玉請戰要出營會一會黃忠。   程玉也知道黃忠的厲害,二哥雖然和他的武藝說不出高低來,但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傷了黃忠也非自己所願,要傷了二哥,更是不知道要怎樣面對。但太史慈已經認定了這個道理,程玉再勸也沒有效果,只能帶齊人馬為他觀陣,萬一有意外也有個照應。   黃忠連日不見有人出來迎戰,心中對徐州也存了幾分輕視之心,無奈手下的兵馬太少,自保有餘而進攻不足,所以也只能每天在外面叫陣,希望能有機會在戰場上擊敗敵人,進而一舉解掉。   今天本沒有想到會有敵人出來迎戰,突然間聽敵營一聲炮響,營門大開,黃忠也撥馬後退了一段,凝神觀看,只見無數旌旗左右分開,在營門前擺開了二龍出水的陣勢,中間門旗一分,兩面大旗迎風飄擺,上首的是「漢大司馬兗州刺使徐公程」,下首為「漢驃騎將軍青州刺使東萊郡侯太史」。   一見這兩桿旗,黃忠的心中也是一驚,想不到程玉與太史慈都來了,這豈不是說徐州兵馬已經盡在此地,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只有奮力死戰,能達到什麼程度都算是自己報答劉磐對自己多年的照顧。於是抖擻精神大聲喊到:「南陽黃漢升在此,徐州逆賊哪個敢與我一戰。」   太史慈本就為了他而來,聽黃忠叫陣,一磕馬也來到陣前,一提手中長槍,高喊:「呔,我乃漢驃騎將軍太史慈,敵將莫非還敢與我大軍相抗嗎?」   黃忠仰天大笑:「什麼漢將軍,我看分明是漢賊,休說閒話,刀下受死。」說完擺刀向前。   兩人刀來槍往,鬥了個旗鼓相當,太史慈勝在年輕力壯,黃忠勝在經驗豐富,兩人各有擅長,也真難說高下。   一直打了上百回合,太史慈突然撥馬就走,黃忠心中哪有什麼畏懼,雖知對方定然有計,卻偏要看看能將自己怎樣,在後面緊追不捨。   原來太史慈聽張郃說黃忠武藝高超,箭法絕倫,心中不信,剛才已經鬥過武藝,這回就要與黃忠比試箭法,跑了一段,回頭一看黃忠已經追了上來,心道一聲「好」。摘弓抽箭,忽然往回一帶馬,戰馬人立而起,太史慈雙腿緊夾馬腹,拉滿弓弦,面對黃忠就是一箭。   黃忠早就在等這一下,見利箭如電飛至,不敢怠慢,用刀往外一磕,鐺的一聲響,雕翎飛落草中,剛將刀一拿開,又見三支箭迎面飛來,竟然是一起發出來的,原來太史慈射完第一箭,馬一站穩,又從壺中直接拿出了三支箭並排搭在弓上,一起射出。   為了顯示自己的本領,太史慈的三箭沒有射馬,全都飛向黃忠上身,黃忠一見這種射法也是一驚,能同時發三箭的人已經是箭術高手,要像這樣三箭的目標相差不過尺許,已經可以說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想要再擋,已經不能,只得一挺身,直直躺在馬背上,三支箭最近的已經是貼著他的頭皮飛過。   黃忠雖在躲閃,卻一點沒有慌亂,當箭飛過,馬上起身,順勢將自己背上的弓箭也取下。   太史慈射完三箭,不再動手,只是觀看黃忠還有什麼招式。黃忠也不花哨,只抽出一根箭,弓開滿月,直奔太史慈咽喉射去,太史慈似乎是沒有防範,應弦而倒。   黃忠背後的荊州兵見射倒了太史慈,士氣大振,齊聲大吼:「噢!——」聲音鎮天.   黃忠在馬上得意的大笑:「逆賊程玉,如今太史慈已經伏誅,你還不受死。」突然太史慈由馬背上一挺身又坐了起來,手中的箭已經射了出去,黃忠也沒有料到這種變化,見利箭向著面門飛來,盡力一低頭,人雖躲過,頭上的氈櫻卻被射落。   突然間發生這樣的事情,將荊州兵的士氣一下子全壓了回去,馬上陷入了恐慌和混亂。   太史慈將咬在口中的羽箭往地上一吐,手持長槍向天一振,高喊一聲:「殺啊!」身先士卒衝了過去。   黃忠「一身是鐵,能碾幾根釘」。被徐州軍馬這一衝,荊州兵更是亂成一團,互相推搡,自相踐踏,還沒接觸自己先損失不少。   黃忠雖處逆境,鬥志不失,猶自奮力殺敵,依靠他的鼓舞,荊州兵馬總算在他身邊有聚集起一些。但形勢已經不能逆轉,劉磐出城營救,也被捲進了敵軍之中,黃忠無奈,只能帶領這些殘兵敗將退回城去。   太史慈還想接此機會搶城,還好進入城門的劉磐當機立斷,在緊要關頭關上城門,雖然因此損失了一部分兵馬,但總算保住了城池。   太史慈帶領兵馬又進攻了一陣,後面的程玉見已經沒有什麼機會,再打下去,徒然增加自己的傷亡,於是鳴金收兵,回營慶功去了。   等一見到太史慈滿嘴都是血跡的樣子,可嚇了程玉一跳,忙迎上去關切的問:「二哥,您怎麼了?什麼地方受傷了?軍醫!軍醫~~~~~~~~」   太史慈擺了擺手:「沒有關係,剛才在戰場上我有點估錯了敵將箭上的勁道,險些把命搭上,幸虧我反應的快,只是傷了嘴,沒有什麼大礙的,你就放心吧。」   雖然太史慈這麼說,可程玉又怎麼能真正的放下心,回到營中,馬上找了軍醫,檢查過確實沒有什麼危險,這才放下心,太史慈安慰程玉說:「大司馬何必為我如此擔心呢?這點小傷連喝酒都不耽誤。」   程玉知道太史慈沒有事,心情也是大好,於是對他說:「既然二哥如此說,那麼今天我就為二哥擺酒慶功。」說完命令手下的士兵去準備酒肉,自己要大宴群臣為太史慈慶功。   程玉因為是新敗敵軍,所以酒宴過後還是讓眾將小心巡寨,防備敵人乘夜偷襲,敵人卻不知是想不到劫寨還是知道自己一定會多加防備,一夜就這樣平安的過去。   過後的幾天,戰場的形勢又一次調了過來,徐州兵每天想辦法將城內的敵人引出來,而江夏的守軍再一次閉門不出。   程玉一看形勢又有點不妙,自己從北面過來就是因為蔡瑁軍總不給自己決戰的機會,如今遇到黃忠又這樣,——他有些冤枉了黃忠,黃忠希望能死戰退敵,但劉琦已經被嚇破了丹,看來必須改換一下戰術了。   於是,在程玉親自帶領下的徐州軍,又一次動用禁忌的招式——強攻。   說起來程玉一直比較鄙視這種作戰思想,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但到了需要用的時候,確實又可以發揮最好的作用。   就如同這次,江夏城的防守滴水不漏,又不與自己正面衝突,程玉只能用自己三十倍於對方的兵力進行強攻。饒是如此,戰鬥還是持續了一天多,前面半天的進攻,都是為了消耗對方的守城器械弓箭和最重要的體力,當日色漸漸西斜的時候,徐州軍終於發起了總攻,數以萬計的步兵在血紅的殘陽下對城牆發起了衝擊,長長的黑影拖在每個人身後,當這個影子消失的時候,就是他們生命消失的時候。   城牆上的每一個荊州兵都已經精疲力盡,但他們還在血紅著眼睛堅持,在他們心目中也知道,一旦停下手的人,迎接他的就只有死亡——雖然在程玉這裡根本沒有人敢隨便殺投降的人。   所有人裡,最精神抖擻的就只有黃忠一個,但他現在也漸漸的感覺到了體力的流失,畢竟自己已經是知天命的人了,體力已經和當初年輕的時候沒有辦法比,雖然武藝經驗都已經比當年不知好了多少,但在這個戰場上,生存的唯一要素不是這些,只有體力一條。   漸漸的,黃忠都感覺手中的刀越來越沉,雖然城下堆積的敵軍屍體已經比城上的守衛還要多,而城上的人也沒有多少還活著的,敵人卻還有源源不斷的後備隊。   黃忠又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軍兵,看來城池是守不住了,還是通知兩位公子讓他們先走吧。至於自己,他苦澀的想到,似乎已經沒有什麼選擇留給自己,如果自己也逃走的話,這城馬上就會陷落,到時候恐怕誰也跑不出去,不如就讓自己再為劉磐公子做最後一件事情吧,畢竟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可牽掛的人了。   作過每個英雄必備的思想鬥爭,黃忠在身邊找了一個看起來最有精神的士兵,要他回去通知劉琦和劉磐趕快從南門逃走,城池馬上就要不保,自己則繼續堅守在城牆上。   很快徐州軍的最後一次攻擊就到來了,已經只餘千把殘兵敗將的荊州軍怎麼還能抵擋得住徐州軍的猛攻,隨著一個兩個越來越多的敵人爬上城頭,堅守一天的城牆終告失守,緊跟著就是一點也不慘烈的肉搏戰,幾乎除了黃忠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經沒有再打下去的力氣,既然城牆已經失守,就只能投降,至少這樣還有一線生機。   黃忠手中的刀雖然不能像往日那樣上下翻飛,但尋常士兵還是很難近他的身,但百密一疏,很快他的腿上受到了第一處傷,緊跟著,黃忠就成為別人練武的木樁,也不知中了多少刀槍,終於力竭被擒。   黃忠倒下以後,江夏城完全落入了程軍的手中,無數士兵進駐到城內,並且收捕還在抵抗的荊州軍與幾個主要將領。   但劉琦劉磐等早就在黃忠警告的時候離開城池,雖然劉磐想叫上黃忠或者和他一同戰死,劉琦卻不給他機會,讓軍兵將他硬架走。很快江夏城的形勢就穩定了下來。   所有的軍兵都知道,遇到這種寶貝唯一的處理方案就是交送給主公,何況主公在出兵之前已經下令一定要活捉黃忠。但每個人都心有不甘,因為黃忠的存在,今天至少多出一倍的戰友倒在了城下。如果黃忠能夠投降也就罷了,可即便不降,主公恐怕也要將這個罪魁禍首放跑。   但每個人都只能將恨意壓在心底,雖然是面對俘虜,即使做不出一付必恭必敬的樣子,也不敢有任何的報復行為。   黃忠也是奇怪,他可以從每個押解自己的士兵眼中看出對自己的仇恨,卻沒有一個人對自己動粗。   不過送到營中卻不見程玉的身影,原來他得到破城的消息親自進城安民去了,另外一個重要的理由就是他想盡快的見到黃忠,結果適得其反,恰好錯過。   士兵見主公不在,也樂得整治一下黃忠,於是將他關押在軍營內,傷口只是草草的處理一下,死不了就行,卻也不給他治療好。   就算沒有程玉在,城內的情況也可以很快的控制住,何況主公親自督戰,大家更是分外賣力。次日清晨,整個城中再無一處交手的地方。參與攻城的眾將都紛紛到程玉進駐的江夏郡衙報到,程玉等了好久,所有該來的人都已經來齊了,也有重要俘虜獻上,——說是重要俘虜,不過就是些城內的官員和偏裨將校,真正的大人物全部都跑光了。   程玉看來看去,見不到黃忠,心中未免失望,就算他被擊斃或者自殺,也會有人來請罪啊,看來是被他跑掉了,但程玉還是問了一聲:「敵將黃忠可是被他跑了?」   眾將見主公不問劉琦劉磐,心中也都瞭然,互相看了看,突然張郃站了出來,對程玉說:「主公,我手下的軍兵報告說,敵將黃忠已經就擒,他們以將他送回主寨,難道主公沒有見到嗎?」   程玉這才知道自己白忙了一場,解釋說:「噢,我昨夜就來到了城中,想來黃忠現在營中。來人,將黃忠帶進城來。」   既然沒有什麼俘虜需要處理,程玉直接進行到清點損失這一步上,不過聽到損失的數目,不由讓他皺了皺眉。他知道三國的狀況,本來人口沒有少的那麼可憐,正是多年的戰亂讓無數的青壯年張身葬身異鄉,才導致歸晉後國力衰微,自己一直就在避免損失,沒有想到一次普通的攻城戰竟然讓幾千人永遠倒下,以後對這種硬拚的戰術還是要慎之又慎。   其他尚有戰利品的統計,俘虜的統計,各項政務的安排,等全處理完,時間也不早了。此時才有士兵到程玉身邊報告說,黃忠早就押到,現在門外候審。   程玉一聽,忙命將他帶上來,這次他可不好意思說請,剛才在處理後事的時候程玉已經知道昨夜之所以會造成這麼大的損失,主要就是因為黃忠的存在,不少低級的將官都對黃忠抱有很大的敵視情緒,太客氣會傷到大家的感情。程玉只希望黃忠能夠乾脆的投降,免得自己難做。   不過看到黃忠上來時一付慷慨就義的樣子,程玉的心中就是一涼,既然對方擺出了這種態度,又是那種有本事的人,恐怕投降的幾率已經很低。下面黃忠回答他問話的口氣,更是證實了他的擔心,但他還是心存僥倖的問了一句:「黃將軍,古人云:『良臣擇主而事,良鳥擇木而棲。』身為大將者,怎能將一身本領輕付黃土,望你迷途知返,回歸正道。」   黃忠「哈哈」一笑:「大丈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不必多說了,劉磐公子對我之情,唯有一死報之。」   程玉見事情實在難以挽回,只能咬牙說:「來人,將黃忠推出去。」他咬牙是對自己說,反正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得罪眾將,今天這次就再得罪一次,如果還是沒有轉機,大不了先學曹操,說是試探黃忠的心志,然後照老樣子放掉,眾將那裡,以後再慢慢安撫。   突然程玉身邊一人大聲說:「不可。」   程玉一看,是主簿龐統,程玉早就想將龐統薦如朝內作官,以前有侍中的缺曾經和他商量過,不過龐統的興趣在軍事上更多一些,何況他認為跟程玉四處征伐既能多學點東西,又可以將感情處的更好,將來多大的官作不到,因而一力推辭。今天看到程玉的表情,又聯想起他一貫的作風,知道他並非真心想殺黃忠,乾脆給他搭個台階,免得主公為難,這才出言阻止。   龐統走到程玉面前對他說:「自古為臣者,忠字當先。主公向來以仁義治天下,殺忠臣於國不祥,還請主公仔細思量。」   說完趁程玉不注意又相程玉身邊的管亥使了個眼色,管亥雖然不聰明,但也能理解到這麼淺顯的意思,於是也說話:「主公,黃將軍視死如歸,大有義士之風,殺之可惜,不如暫且饒過他,想必日後定會感激主公大德,而迷途知返的。」   程玉見已經有台階,再不下怕沒有機會:「嗯,言之有理,念你是個忠臣,今日且放過你,他日再被我捉到,定然不饒。來人,將黃將軍送出城去,任他去吧。」   黃忠雖然感激,但在他的心目中還是劉磐更重要一點,低著頭對程玉拱手一禮,什麼也沒有說,然後被士兵架了出去。   劉琦與劉磐逃出城去以後,一路不敢停歇,想回荊州,又怕路上遇到敵軍,乾脆奔長沙而去,希望在那裡重整旗鼓伺機而動,兩人剛到長沙,滿身是傷的黃忠也回來了,他們見黃忠傷成如此模樣,以為黃忠是殺出來的,也沒有多問,只是讓黃忠安心養傷。然後四下派出探馬,打探程玉軍的消息。   哪知聽回來的消息讓劉琦大吃一驚。   原來劉表近日一直在為程玉率軍南下而憂慮,又偶感風寒,一病不起。本來這幾天已經見好,突然間聽到江夏失守,劉琦生死不明,程玉已經率軍逆江而上的消息,又驚又怕,病症加劇,眼看要活不成了。   荊州城中的劉琮又有什麼主義,連忙與母親蔡夫人商量,蔡夫人卻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乾脆一封書信寫給前線的蔡瑁,讓他幫自己拿主意。   蔡瑁看到書信也是慌了手腳,將軍中的軍務交給自己的死黨副都督張允,然後輕騎兼程趕回了荊州。   等他到達荊州的時候,劉表已經油盡燈枯,聽說蔡瑁回來,命人將他與蒯氏兄弟請到自己的府中,拉著蔡瑁的手說:「德珪啊,我要不行了,琦兒又生死不知,荊州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如果琦兒還沒有先我而去的話,就由他繼任荊州之主,要是他也不在了,你就好好的輔佐琮兒,你作為長輩,一定要好好的照看他們啊。」   這也就算是劉表的托孤遺言,看著蔡瑁唯唯諾諾,劉表終於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他哪裡想的到,這邊他死還沒有幾天,蔡瑁就將蒯氏兄弟招集起來說:「子柔,異度,雖然當日景升言,要大公子繼承大業,但如今他生死未卜,敵人又大兵壓境,荊州不可一日無主,我看我們還是請二公子為政吧。」   蒯良心存疑慮,尚未說話,蒯越是劉琮的人,此言正和心意,馬上說:「德珪之言甚是,二公子聰明孝順,本就是繼承大業的最佳人選,大哥,我看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們共同奉二公子為主吧。」   一見兄弟也這麼說,蒯良知是兩個人有默契,於是也只好點頭同意。他又哪裡知道,蔡瑁以將劉琮稱好份量,準備賣個好價錢。這邊劉琮剛接過印信,一回到府中,蔡瑁就跟了上來:「琮兒,如果敵人殺來了,你要怎麼辦?」   劉琮此時不過還是個孩子,哪裡又懂什麼,只是恭順的說:「這些事情自然是舅舅做主了。」   蔡瑁見四下無人,於是威脅利誘劉琮說:「琮兒,如今荊州已經丟失大半,徐州軍馬上就要到荊州城下,你和你哥哥誰先投降,誰才能做大官,我們乾脆搶先一步,做一個能管你哥哥的管,以後他就再也不敢對你說三道四,你看怎麼樣?」   其實他也不用費什麼唇舌,只要是他說的話,劉琮又怎麼能不聽,程玉軍馬尚未到達荊州城下,劉琮的降書已經先到程玉軍中。程玉不用看,就知道是蔡瑁的主意,不過自己的目的本就是迫降荊州,如今既然目的達到,也不必去計較到底是誰的主意。   又過了數日,徐州軍終於到了荊州城,蔡瑁與劉琮以及荊州的所有官員都迎接在城門之外,蔡瑁為了博得程玉的歡心,特別讓劉琮效子嬰故事,素車白馬,白綾繫頸,手捧兵符印信跪在路邊投降。   不過是一個孩子而以,程玉又怎麼忍心,見到這個情形,馬上將劉琮攙扶起來,將脖子上的白綾也去掉,對他說:「抗拒朝廷是你父親的事,如今他已經故去,就不用再追究了,你奉州縣歸朝廷,本是有功的事情,又何必作出這副樣子呢?我一定會向朝廷表彰你的功勞,你的功名富貴,一定會超過你的父親。」   陪在劉琮身後的蔡夫人聽到程玉的話,也是千恩萬謝,受降儀式過後,程玉帶領人馬進駐荊州,自此,荊州的劉表勢力也告敗亡。   程玉軍雖然進駐了荊州,不過卻馬上又開始做出征的準備,這讓手下大多的文武不解,最後大家將重擔交給了太史慈,希望由他去向程玉探聽一下下一步的行動。   這些年來,程玉一直對太史慈尊敬有加,有些事情確實由他做比較適宜,因而他也沒有推辭。   等程玉聽到二哥的疑問,臉上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剛想回答,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於是轉頭問跟在自己身邊的龐統:「不知士元對下一步的行動又有什麼看法?」   龐統知是主公在考教自己,不過這樣的問題還難不倒他,必恭必敬的說:「想必主公是要兵進長沙吧?」   太史慈心中奇怪,馬上就在語言上表現出來:「主公,荊州劉表已經投降,各地的郡縣只要一封書信過去,定然馬上投降,您又何必再勞師動眾呢?」   程玉笑而不答,轉頭將這個皮球又踢給了龐統:「既然士元認為我下一步會兵發長沙,不知又有什麼依據呢?」   「主公,我軍雖然進了荊州,卻不能盡取荊州……」   程玉覺得這話越來越有意思,打斷他問:「說說,我軍為何不能盡取荊州?」   「稟主公,江東孫策雖然身受主公大恩,又是主公的襟弟,但此人志向不小,定不會只在江南一地,如此時主公盡取荊州的話,孫策將四下無路,全被主公包圍,到時候雖然他是個義氣中人,但無人可以為敵的情況下難免會對主公有異心,如果此時不想就此與他決裂的話,主公自然不能將荊州盡收囊中。按理來說,荊南四郡都不適合現在進兵收取,不過我想主公去長沙,應該是為了一個人。」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龐賢弟果然厲害。——二哥,剛才都是龐賢弟的猜測,就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了,不過……馬上要進兵長沙的事情倒可以告訴大家——哎,二哥來之前你們就沒有問過徐軍師或者郭先生嗎?」   太史慈想了想,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郭先生倒沒有問,不過徐軍師當時只是笑而不答,說到了日子自然會知道。哈哈哈哈~這小子,都已經猜到卻不漏一點風。」   果然,修養了數天之後,徐州的軍馬還是向長沙進發,不過大家大多是一個好奇心而以,眾多謀士都能瞭解程玉的意圖,而想不通的武將能有上陣殺敵的機會就夠了,管他是不是必要。   不過沒有想到程玉竟然要龐統留下來鎮守荊州,龐統對此還真有點不願意,當程玉私下告訴他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問道:「主公,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向主公學習,您為何突然就將我扔在這裡呢?」   程玉一臉正經的說:「士元賢弟,有一件事情你必須要知道,再好的老師也無法教出一個完美的學生,很多東西是要自己去領悟的,其實你在我身邊已經很久了,跟元直他們應該是會領悟到不少經驗,但這些經驗都只是一些死道理,具體的東西還要你實際體會才能明白,荊州可以說是四面環敵,是個最危險的地方,正是這樣的環境才能讓你最快的成長起來。如果你決意不想留在這裡,我也不會勉強,但我想提醒你,既然你要走兵家的道路,就沒有任何捷徑,只能靠自己的體悟。——況且,現在我這裡最可信的人就是你了。」   他最後的一句話,也不知裡面有多少水分,不過現在的情形龐統確實是鎮守荊州的一個比較好的人選,他出身的龐家,是荊州本地比較大的門閥,在當地有相當的影響力,而龐統本人不但聰明好學,又對自己忠心耿耿,確實是一個既能壓服地方又可以在強敵之中自保的人。   況且他前面說的全是真心話,他感覺龐統跟自己這麼多時間,真正經驗上並沒有太大的提升,畢竟沒有接觸實際工作的經驗,如果不想這個三國時代有名的大軍師就毀在自己手中的話,必須要讓他獨擋一面才行。   聽過這話的龐統,真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自己一直都在追求更強,卻已經忘了作為一個兵家來說,強的過程就是不斷積累經驗的過程,如今主公將這樣一個重任交到自己手中,自己卻還想逃避,又怎麼能對的起主公的栽培和信任呢?   最後,龐統的眼中已經充滿了堅定的信念對程玉說:「主公之言,讓統茅塞頓開,我已經不負主公重望,守好荊州。」   有龐統肯留下來幫助自己鎮守荊州,程玉的擔心也少了很多,可以將精力都放在前線,於是二十萬大軍又一次出發,不過這次裡面卻夾雜了荊州原有的數萬兵馬。   當聽到劉琮已經繼承父親地位的時候,劉琦已經有一種末日臨近的感覺,自己的弟弟既然即位的話,那麼蔡瑁是一定不會放過自己了。   不過當他聽說劉琮已經投降程玉的時候,心中不但沒有一絲輕鬆,反而更加凝重,要是劉琮的話,自己雖然完全處於劣勢,可畢竟還有荊南四郡和黃忠劉磐這樣的大將,機會再渺茫,畢竟還是叫機會,可如今面對上程玉的話,自己還能有一點取勝的機會嗎?   所以當他聽到程玉的兵馬已經開始向長沙進發的時候,慌的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現在的情況下,就是把四郡的兵力集中到一起也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況且他派出去求救的人還沒有出發,就有另外一個讓他吃驚的消息傳來,江東的孫策已經突襲桂陽得手,現在正在向零陵進發,他作為救命稻草的荊南四郡已經變成了三郡,而這三郡能保有多久還是個問題。   至此,劉琦已經全然聽天由命,既然二弟已經搶先投降了程玉,自己即使想投降恐怕也已經不能,唯一的路就是堅守長沙,戰到城破的一天,死在戰場上。   他這裡是如此想,卻不知道程玉的心中還是十分希望他能夠投降的,說來大軍南下不過是炫耀武力而已,程玉知道如果不給他們點壓力的話,劉琦劉磐都不是那麼容易投降的人。   不過兵臨城下以後,他卻將營寨遠遠的下在十數里以外,然後才開始物色去勸降的人選。   說起來這件事情還真有點慚愧,雖然程玉已經定下了盡量不要動刀兵的主策略,卻一直想不出一個適合作為說客的人,程玉手下也並非沒有舌辯之士,但自己南征是上戰場,也沒有想到過劉表會被自己嚇死,這些人都留在了徐州,軍中雖然有徐庶等人在,可他們都是自己的膀臂,萬一出一點什麼意外的話,豈不是後悔莫及。   無瑕見程玉心神不定,知道夫君定是遇到了什麼難題,於是柔聲的問:「大人,看您愁眉不展,莫非是有什麼心事,賤妾雖然不懂軍國大事,但您說出來總會好過一些吧。」   此時的無瑕,卻完全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自從她被程玉正式迎娶以後,就收斂了很多,女人大多很細心,她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關係到程玉的臉面,如今已經是女裝打扮。   程玉探手握住她正在為自己揉肩的手,對她說:「其實沒有什麼事情,我只是想找一個能去長沙勸降劉琦的說客而已,但想來想去都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這不是什麼很麻煩的事情,你不用為我擔心。」   無瑕本就是隨口問問,希望為程玉分擔一下憂愁,如今就又隨口說了一句:「不知道荊州的降將能不能去做呢?」   程玉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話,也頓有所悟,但感覺無瑕似乎有所指,於是問道:「難道你知道有哪個降將可以去做這件事情嗎?」   「前幾日我在營中閒逛,發覺降將中有一人談吐文雅,語帶珠璣,又像您一樣都是些什麼治國的大道理,似乎是個不錯的人才。」   「喔?」程玉有點奇怪,難道有什麼荊襄名士正混在自己軍中嗎?卻不知是什麼人,於是問道:「那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好像別人叫他伊先生吧。」   原來是他,果然是個合適的人選,史載又一次伊籍到吳國出使,孫權問伊籍說:「你侍奉無道昏君辛苦嗎?」伊籍回答說:「不過是一跪一拜而已,有什麼辛苦可言呢。」機鋒敏捷,讓孫權也為歎服。似乎是個能言善辯的人,據說與劉琦的關係又相當融洽,如果他肯作為使者的話,想必能說服劉琦投降。   於是程玉派人去請伊籍來,卻沒有想到使者回來報告說伊籍一路勞頓生了病,不能過來。程玉不知伊籍病情如何,忙親自去看望。   不過等他看到伊籍的時候,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原來此時的伊籍正在與幾個親信聊天。   突然間見到程玉,伊籍也多少有些尷尬,他認為程玉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想見自己,他對程玉的看法因為先入為主的關係,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讓手下人找了個借口回絕程玉,沒有想到自己的新主公竟然會親自來看望自己。   雖然程玉心中有點不滿,但想想伊籍的為人,自己是作為一個勝利者的姿態來到荊州的,伊籍會有什麼牴觸也就難表奇怪。   既然伊籍沒有事情,還是先說正事吧。但程玉多少有些火,乾脆用了一個辯論式的開局:「請問伊先生,為政者為一己之私而讓百姓流離失所是對還是錯呢?」   伊籍心上雖然慚愧,可嘴上去不願失了荊州的臉面,於是說:「為政者應心懷天下萬民,以仁指暴,卻不知道程司馬現在是否還再為政?」   程玉聽伊籍竟然反言相譏,心中更是生氣,但冷靜和風度還是要保持的,順著伊籍的話就勢說了下去:「仁者,心懷天下大同,我自從做了朝廷的官,就時刻在想如何掃除割據,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先生身為有智之士,應以百姓為念,卻如何能只顧一人的名聲,罔顧蒼生禍福,不為百姓出力,任天下糜爛而沾沾自喜於我曾經為我的主公做過忠臣呢?」   一句話說的伊籍的臉色頓時通紅,半晌才喃喃說:「司馬所言極是,您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儘管說,我百死不辭。」   程玉見伊籍對自己的態度已經改觀,這才對伊籍說正題:「雖然我也厭惡戰爭,但割據勢力沒有掃除,就不會有真正的安定,現在雖然荊州已經重歸朝廷的管轄,但劉公子卻在長沙不肯聽從朝廷的命令,我知道先生與他的私交甚好,希望您可以去說服他歸降朝廷,免得動起兵來讓其轄下的百姓受苦。至於他個人的方面,你盡可以告訴他,只要他不再與朝廷作對,朝廷不會忘記他們父子曾經為百姓做的貢獻,一定可以讓他安樂富足的過完這一世。」   伊籍想也不想馬上答應:「大公子宅心仁厚,如果能對他說明道理,他自然會歸降的,既然大司馬讓我去做,我準備一下馬上就可以動身。」   程玉對他人品還是非常信任的,勉勵他一番以後命令手下人,伊籍有什麼需要的話,盡可能的滿足他,然後告辭回去,靜等伊籍的好消息。   劉琦知道徐州軍就屯兵城外,緊張的不得了,雖然自己有必死的決心,但只要能多活一段時間,誰又會反對呢?突然間有個士兵進來報告說城外有荊州伊籍求見他,劉琦馬上命令:「快將伊先生請進城來。」   身邊的劉磐告戒他說:「大哥,荊州已經歸降程玉多日,徐州軍現在就駐紮在城外,恐怕伊籍是個奸細,不應當讓他進城,就算讓他進來也不須如此的客氣啊。」   劉琦擺手止住兄弟的話:「賢弟,你是常年在外,不清楚機伯的為人,機伯正直而又聰慧,與我的私交甚好,這些年要不是他在父親的面前替我說好話又時常為我開脫,恐怕我早就被父親廢除繼承人的身份了,如今又怎麼能與你坐在這裡呢?」   「就算他真的從徐州軍營來,也必然是有見教於我,而不會是奸細,我反而覺得沒有能出去迎接他,是我的失禮了。」   劉磐對劉琦的話,自然是十分信任,見他如此推崇伊籍,就不在多說,只是陪劉琦在這裡等待。   不大的工夫,伊籍已經在幾個士兵的陪同下到了廳外,劉琦聽到外面的聲音,呼的站了起來,親自迎接出去。   還沒有出門,已經迎面看到伊籍。伊籍見到劉琦在這裡,畢竟是多年的朋友,一揖到地:「大公子,終於又看到您了,當日聽說江夏兵敗的消息,讓我為您擔心了好久,如今見到您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   劉琦也彎腰扶住伊籍的雙臂,將他扶起說:「我也以為再也見不到機伯,如今能又見到您的面,就算死也無憾了,來快請到廳上,我們好好敘一敘別情。」邊說邊微弓著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一邊客氣一邊一起來到廳上。   雖然伊籍和劉磐不是很熟,但畢竟都是素識,相互客氣了一番,分賓主坐下,這裡的主人已經變成了劉琦。   雖然這裡是長沙,但韓玄此時還沒有被任命為長沙太守,這裡的太守不過是劉表手下的人,因為兩位都是公子,才讓真正的主事者變成了劉琦,他反而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在自己的府中閒居。   都客氣過以後,劉琦也十分好奇於伊籍來這裡的原因於是問道:「機伯先生一直都在荊州,不知道那裡的情況怎麼樣了,我聽人說二弟已經在蔡瑁的慫恿下投降了程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您又如何來到這裡的?」   伊籍已經覺得自己做的是光明磊落的事情,對劉琦也就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於是將荊州劉表病死,蔡瑁等人矯命立劉琮為主,以及劉琮後來投降程玉的事情說了一遍。   劉琦聽到父親病亡的時候,也是悲痛了一陣,後來聽到蔡瑁立自己的兄弟為荊州新主,卻沒有什麼太大的表示,雖然自己有些不齒蔡瑁,但畢竟劉琮還是自己的兄弟,對他還沒有什麼太大的惡感。   說來說去,伊籍終於說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上:「如今我隨程司馬的軍馬來到城外,受他的命令,特來向大公子說明利害,希望大公子能夠歸降大司馬。」 正文 第二十七章:東萊之亂     劉磐剛才聽伊籍一直稱程玉為大司馬,就十分不爽,如今見他竟然直接說出勸降的來意,勃然大怒,從身邊抽出配劍,戢指伊籍罵道:「好你個匹夫伊籍,虧大哥對你如此推崇信任,想不到你還真是個奸細,我先殺了你。」   劉琦雖然聽伊籍是來勸降自己的,心中隱隱有些失落,但他還是很尊重伊籍,忙拉住劉磐的手說:「兄弟,你這是幹什麼,不管機伯是來幹什麼的,他都是我的朋友,何況你連話都沒有聽人家說完,你急什麼?」   伊籍雖然見到劉磐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卻是面不更色,等劉磐在劉琦的好說歹說下,終於回到座位上以後,才不慌不忙的對劉琦說:「大公子,我們多年的君臣,有些話說出來請你不要在意,現在荊州真正在您控制下的地方不過是長沙這樣一個彈丸之地,您所有的兵力也不過是老主當時給您的幾千兵馬,加上前面敗仗的損失,恐怕也剩餘不了多少了,而且您的手下也沒有可用的將材,比起當年的袁紹,定然是大大不如。而程玉這次舉傾國之兵,手下能征慣戰的將士無數,可以說這場仗還沒有打就已經注定了結果。您又何必再堅持下去呢?我知道您心存仁慈,又怎麼會看著百姓遭遇兵戈之災,還是投降吧,據我看來,程玉並非是奸詐兇惡之徒,他也答應過說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為了長沙的百姓,我看您就先將個人的榮辱放下,我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百姓來求您了。」   聽到這話,劉琦感覺口中有種苦澀的感覺,確實他也知道,自己的這些人連給敵人填牙縫都不夠,自己還在堅持,不過是無路可退的結果罷了,可是程玉真的能放過自己嗎?   伊籍看出了劉琦眼中的疑慮,對他說:「大公子,我的話您應該是相信的吧,根據我的觀察,程玉絕對是個可以信任的人,既然他已經答應了您,就不會再有什麼意外,現在您投降,不但可以在程玉那裡留下一條後路,而且百姓和軍士們也都會感激您,不是比硬抗下去,兵敗身辱要強上很多嗎?」   劉琦的臉色變換不定,最後終於還是下定決心,對伊籍說:「既然是機伯這麼說的話,那麼好吧,我願意出降,請您回去轉告程玉吧。」   「非也,大公子,現在您想投降的話,就不要等他的軍馬來了,我想如果您自己親自到他營中請降,應該是更好一點。」   劉磐下面連忙反對:「大哥,不可以,到了他的地盤上就真的什麼都要聽他的了!」   劉琦苦笑一下:「難道現在我的命運就由我自己掌握了嗎?好吧,機伯,我聽您的,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越快越好。」   劉磐見大哥既然已經都鐵了心,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但一再表示要和他一起去,死也要死在一起。   此時在軍營中的程玉倒是一點也不著急了,劉琦的人應該是比較軟弱的,何況他現在也沒有什麼和自己抗衡的本錢,在有一線生機的情況下應該不會非和自己死拼的,因而他終於可以放下心來好好休息一下。   果然,伊籍出去不過是一日的工夫,軍士就回來報告說他已經帶著劉琦劉磐回來了。   本想將幾個人請進營來,但傳令兵還沒有走出營帳,又被程玉叫了回來,既然劉琦都已經投降了,自己就給他一點面子吧,何況還有黃忠在呢。因此程玉雖然沒有大合眾將,卻也帶著身邊幾員護衛和親隨迎接了出來。   劉琦等人正在外面等候程玉的傳喚,雖然伊籍一再保證,可他的心裡面說起來還是有點忐忑,沒有想到程玉竟然親自迎接了出來,這可讓劉琦受寵若驚,慌忙跪倒行禮。   對於已經投降的人,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程玉還是很有禮貌的,親手將劉琦攙扶起來,又開解了一番,然後一行人才進入營中。   等大家進到營內以後,劉琦將代表長沙權利的兵符印信交給了程玉,程玉為幾個人準備了盛大的宴會,雖然沒有看到黃忠的身影,但對肯歸降自己的人,都是要加以優撫的,何況上回在戰場上看劉磐的武藝還是不錯的,能為自己所用起碼要比那些連名字都沒有留下來的人要強很多吧。   在這樣的氣氛下,劉琦也終於放下了自己心中的包袱,盤桓了一夜以後,他隨程玉的大軍出發,一起回到了長沙城下,見到主將親自來叫門,那些守衛的小兵還有什麼猶疑,隨著城門大開,長沙城也成為程玉的領地。   進了長沙的第一件事情,程玉就是要去看望黃忠,畢竟劉磐已經投降,自己和黃忠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對立的關係,如果不把握這個機會反而讓別人佔了便宜的話,那可是誰都對不起了。   為了保障說服工作的順利進行,程玉特別請劉磐與自己一起去,好在劉磐是個比較簡單的人,根本沒有什麼嫉妒之類的想法,當自己投降以後,反而希望黃忠能夠得到程玉的重視,有大展拳腳的機會。   黃忠這些天都在養傷,知道徐州軍馬已經到了城下,希望自己可以能幫的上劉磐,聽到敲門聲,不知是何人,在臥室內坐起,喊了一聲:「請進。」   猛抬頭見程玉與劉磐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黃忠伸手探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還沒有熱怎麼就看到幻覺了?他這幾天深居簡出,又怎麼會知道伊籍來勸降的事情,等看到劉磐對程玉恭敬的樣子,他總算想明白劉磐是已經投降了。   程玉見黃忠在那裡發愣,乾脆自己先打招呼吧:「黃將軍近來可好,可是把我想死了。」   劉磐也是根本不知道黃忠上次被擒的事情,聽到程玉竟然這麼心平氣和的主動和黃忠打招呼,也有點轉不過來。   黃忠不知道程玉的話是諷刺還是真心,只是把頭歪向一邊,程玉知他有所誤會,笑著解釋說:「黃將軍,我是真的很想你。江夏城前的英姿猶歷歷在目,我非常欣賞你當日的英勇與忠誠,如今我們都已經是一家人了,下官是特意來這裡請你出仕幫我安定天下的。」   黃忠看了一眼劉磐,後者點了點頭:「大司馬的話沒錯,我和大公子商量以後決定為免百姓戰亂之苦,舉城投降了大司馬,現在我們都是他的手下,老哥哥一身武藝怎可空老林泉,我也希望你能跟大司馬建功立業,留名雲台。」   黃忠聽完劉磐的話,歎了一口氣:「不必了,我的年紀已經大了,公子和我多年的交情,我是無奈之下才去幫你的,既然你們已經和好,我也沒有心思再在沙場上討飯吃,還是回鄉務農去吧。」   程玉還沒有說話,一邊的劉磐卻搶先阻攔:「老哥哥,您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呢?沒有理由說什麼歸隱的啊,如今敘兒已經不在了,你還有什麼牽掛呢?何不痛痛快快的重新做回您自己,在疆場之上找回屬於你的名譽地位。」   黃忠一臉的苦澀:「賢弟,我和你們已經不同了,我已經老了,名譽地位對我來說又有什麼用途呢?」   「不對,當年廉頗雖老,猶能勇冠三軍,何況您還只是正當盛年,您難道就不渴望沙場上的快樂嗎?我可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您時刻想馳騁疆場的心情,雖然我們不行了,可大司馬更適合您這樣有本事的人去輔佐,機會錯過就不會再有了。」   見黃忠還有猶豫的表情,劉磐終於忍不住了:「老哥哥,你就別再瞻前顧後了,要不這樣,以後我在軍隊裡每天都到最危險的地方去,看你來不來幫我。」   劉磐畢竟還是一個粗豪單純的人,現在的話竟然有了幾分孩子氣。黃忠抵擋不住劉磐的再三懇求和程玉的誠心邀請,最後終於決定出山輔佐程玉。   對程玉來說,這個消息要遠比劉琦舉城投降更讓自己高興,只要手下有兵有將,多少的地盤都能拿的下來,如果沒有足夠的人才,再多的城池也會有一天丟光。   能夠將黃忠帶回來,程玉總算是不白忙一場,雖然當日在江夏城下有親戚朋友戰死的徐州兵多還對黃忠心有芥蒂,但畢竟是已經投降主公的人,所有往日的過節,大家也就當這些往事不存在,雖然不是表現的太熱烈,卻也沒有人找黃忠的麻煩。   得到黃忠以後,程玉都覺得自己還留在長沙都有些索然寡味,正欲休息幾天就離開這裡,突然卻看見徐庶興沖沖的進來,對程玉說:「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程玉有些不解問道:「元直,我的喜從何來啊?」   徐庶興沖沖的告訴程玉:「回稟主公,剛剛我在城內巡視,見到一位大賢,特將他帶來請主公一會。」   程玉不知是誰,於是詢問徐庶方才知曉是江夏人費禕因江夏戰亂避難至此,因徐庶當年在荊州遊學的時候曾經見過一面,特意將其請來。   程玉聽是費禕,卻也很有印象,諸葛亮在《出師表》裡曾經盛讚過的人,又是蜀國後來的重臣,自然不會是什麼平凡人物,於是親自接見。   與之交談之下,果然言語不凡頗有見地,恰好是程玉最缺乏的人才,當即許之高官厚祿,收到帳下。   費禕一來,又為程玉介紹了其他幾個人,都是後來蜀國有名的人物,分別是襄陽人向郎,南郡人董和,零陵人蔣琬和江夏人馬良,前幾位都應招而來,卻有馬良一個稱制不出。   越是這樣的人,讓別人的興趣越大,本來馬家兄弟五個都有賢名,就是一件讓人很不可思意的事情,何況此時的馬良不過是一個少年,竟然敢駁朝廷裡如日中天的權臣的面子,怎麼能不讓人懷有興趣,最後程玉乾脆還是自己到府上去拜會。   馬家雖然說是江夏人,但狡兔三窟,在長沙卻也制有產業,程玉在費禕的帶領下,找到了馬良在長沙的門上。費禕上前去拍門,卻聽到裡面響起一老一少兩個聲音:「誰啊?」   費禕對裡面喊道:「勞煩回稟季常一聲,說老友費文偉到了,另有貴客,讓他出來迎接。」   哪知裡面這回只有那個稚嫩的聲音:「你說是費大哥,我怎麼知道沒有騙我,不行,你要先回答我的問題我才能進去告訴四哥。你說如果內有流民作亂,外有蠻夷擾邊,當以什麼方法去應付?」   費禕這才聽出裡面是誰,又怕在程玉面前失了面子:「幼常,不要鬧了,真的有大人物來看望你哥哥了,快去將他請出來。」   裡面的聲音還是老樣子:「不行,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是不去告訴他,就算是大司馬還是丞相來了也不行。」   程玉的心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雖然自己已經和曹操被擺放到同樣高的位置上了,但似乎——怎麼都感覺有點彆扭,難道士子的心目中自己真的和曹操一點區別也沒有嗎?是不是對一個人崇拜過度的時候,這個影子就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驅散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費禕還是沒有說動裡面的人去通報,程玉已經知道裡面應該就是馬謖,雖然有點小孩子胡鬧的感覺,不過這麼小就已經在鑽研國家大事,難怪後來會受到諸葛亮的器重,也正是出了幾個很好的點子,如果說這個孩子好好培養的話,恐怕以後也不一定就會走上言過其實的道路吧?   他只是在這裡看熱鬧,卻沒有一點焦急和生氣的感覺,突然裡面又響起一個年輕卻又老成的聲音:「幼常,不要胡鬧了,快為文偉兄開門。」   大門「吱呀」的一聲拉開,裡面露出一個活潑清秀的孩子,他向費禕癟了癟嘴,然後一彎腰閃在一邊。   裡面令一個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由門內走出,行了一禮說:「文偉兄多日不見了,一向可好,馬良這裡為弟弟向您道歉了,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勞動玉趾,只要您說一聲,我自然登門拜望。」   費禕也急忙還禮:「季常別來無恙,今天我是陪同主公來請你來了。」   「主公?」馬良看了一眼費禕身後的程玉,緊走幾步,由台階上下來,到程玉面前翻身跪倒行禮:「草民馬良見過司馬大人,愚弟無知,讓大人見笑。」   程玉口中一邊客氣,一邊觀察馬良。此時的馬良不過也就十七八,還不到弱冠之年,臉色白淨,面目清秀,一雙眼睛有些彎,總是一種笑咪咪的感覺,果然在左眉之中夾有一根白色長毫,不知是有什麼說法,好像一直也沒有動過,比其他眉毛也要長很多,一直到額角。   馬良也不敢造次,在門前寒暄了一陣,自己到前面帶路,將幾個人領進院內。程玉走過馬謖身邊,突然也心血來潮,對馬謖說:「請教小先生,如果你會怎麼做呢?」   馬謖的心中,早以程玉和曹操這樣的人作為偶像,聽見程玉問自己,得意的說:「流民雖近,不過是癬疥之患,夷狄雖遠,卻是手足之痛。誰先誰後,自然不言而喻。」   馬良聽到馬謖說話,連忙喝止他,怕他在程玉面前失禮。程玉已經得到了對馬謖的評價,也就不在逗引他,隨馬良到廳中坐下。   幾個人又說了一些沒有什麼營養的話,程玉才向馬良請教政治上的問題,馬良也說的頭頭是道,因為他在自己的心目中早就有了主張,他認為,窮兵黷武不是一個君主應該做的事情,只要治下百姓富裕,自然會國家富強,而四方的百姓更會蜂擁而至。只要百姓的心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上,那麼無論擁有多麼強大武裝的割據勢力也只有投降一條路。   程玉也真的學到了不少的東西,自己一直都太注重武力的重要性,雖然想富民,卻不知不覺中也陷入了窮兵黷武的俗套之中,馬良的話,多少讓他又清醒了一點,感激之下,程玉向馬良提出聘請他也做自己的參謀,馬良卻以在為母親守孝回絕了他,程玉心中雖然感到惋惜,卻也知道在古代要想動搖一個知識分子的孝道恐怕是很難,也只有作罷,只要自己派人盯好他,早晚他也跑不出自己的手心。   聽過馬良一番話以後,程玉也確實感覺該讓手下的兵馬和百姓休息一下了,荊州數郡中自己已經拿下三郡,其餘荊南的三郡自己暫時還不想動,希望借此可以轉移孫策的注意力,而北部的南陽等地又一直在曹操的控制下,自己如果不想馬上就開戰的話,只能先放棄那裡。   說來程玉也是佔了點便宜,雖然地盤實際的擴大不是很多,但畢竟劉表原來的兵馬基本上都被自己消化了。等他回到荊州的時候,郭嘉也和文聘等回來了,文聘雖然不願意投降,但既然劉琮以荊州之主的身份命令他,他也只有照做一條路,和程玉接觸了幾次以後,他發現和劉表比較起來,程玉才是一個明主,於是也漸漸的安下心來。   略微修養了幾天,程玉決定回兵徐州,不過他做了一點調動,原來張遼手下的淮南兵和荊州兵穿插開來,原來荊州系的將領都帶走,只留龐統和文聘以及一些比較小的軍官,而劉琦劉琮和蔡瑁張允這樣的重量級人物都帶回了徐州,張遼也派到了汝南,原來汝南的徐盛和張遼手下的淮南降將調到荊州龐統這裡聽令。   將這裡的事情都安排妥當,程玉將行之時還對龐統千叮萬囑,要他事事小心,雖然龐統機智過人,但有些時候難免急功近利,現在他已經成為最正面面對曹操的一塊地方,如果稍有不甚,恐怕後果就是可怕的。   還好即使龐統再孤高自傲,但他對程玉卻有很深的信賴感,對他說的話絲毫不敢怠慢,牢牢記在心上。   安排妥荊州的後事,程玉終於回兵徐州,當然對自己還沒有挖出來的荊州人物,他也交給了龐統負責,這才磨磨蹭蹭的動身。   行至半途,卻聽說曹軍於西涼受挫,雖然程玉心中大感意外,更多的卻是僥倖。他原本就料想自己既然這麼大張旗鼓的去討伐荊州,曹操不是咬自己的尾巴就是要進軍西涼平定後患。自己當初出兵之前是比較希望曹操去進攻自己的兗州或者豫州,那裡的兵備最充足,只要曹操不能速戰速決,自己由後面一兜又夠曹操喝一壺。   而現在因為受到馬良的勸說,也確實感到了內政力度的不足,自然是決戰的日子拖的越長越好,如果曹操馬上拿下涼州自己的計劃又要被迫改變,可是既然曹軍行動受挫,緩衝時間可就來了。   回到徐州之後,程玉經過數年的時間,終於又一次親自主政,朝中雖然有一些保守派對程玉這個軍職的官員管理內政略有微詞,但在孔融與趙王的雙重壓力下,自然都懂得要乖乖的閉上嘴巴。   另外一個比較讓程玉欣慰的消息是,因為自己和無瑕正式成親,已經沒有了心理包袱,終於讓老喬同志帶上了「龍種」,這可是和自己心愛人的愛情結晶,程玉是人逢喜事,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每天樂顛顛的穿梭於各地檢查工作。   這天正行到青徐分野,突然見面前竟然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雖然中原現在的人口已經減少了很多,但如此一望之內絕無人煙的地方倒是很少,為何這裡還會沒有人開發呢?程玉有點奇怪,問身邊與他一同出來視察的糜竺:「子仲,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何會如此荒涼?」   糜竺一見,哈哈大笑:「主公,您已經忘記了嗎?這裡可不是什麼荒涼的所在,卻是我徐州最大的寶貝啊。主公如果想不起,或許我說說名字您就有印象了,這裡叫做——烏丸坪。」   程玉聞言,恍然大悟,這才想起自己當日收復烏丸的時候曾經許諾他們在青徐之野給他們劃出一片地方來放牧馬匹,聽這裡的地名,自然就是最後選定的地方了,在這冷兵器的戰亂時代,馬和鐵是最重要的兩樣戰鬥物資,中原大多數地方的戰馬都需要從少數民族那裡進口,自己卻有這樣一個黃河以南最大的養殖基地,如何不是寶貝呢?   既然到了烏丸人的地方,程玉突然想去看看蹋頓,於是問糜竺:「子仲可知道烏丸人到底聚居在什麼地方?」   糜竺臉上略微有點為難的神色說:「回稟主公,並非下官敷衍,但烏丸人向來逐水草而居,如果不是朔望的集市之日,平時想見到他們卻只有憑運氣,如果主公確實想見他們的話,我們可以繼續再往前走走,百里以外就有集鎮,我們在那裡駐紮到望日就可以見到烏丸人了。」   程玉也有一點失望的神色,但不過是一閃即逝:「那樣的話就算了,我們反正只是四下走走,不如穿過這裡看看,如果能遇到烏丸人,那是我們的緣分,如果遇不到也沒有關係,我們可以回青州看看,說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回過青州了,也不知道那裡究竟怎麼樣。」   糜竺對孫乾是大加讚揚了一番,說他將青州治理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程玉雖然覺得他的話很誇張,但想既然孫乾本身就是個內政型人才,雖然打不到糜竺說的誇張程度,但政績一定是有很多的,自己也好久沒有關心過他了,如果這次到青州確實看到他的建設很有成果的話,應該把他調進朝廷,升升他的官。   正行之間,突然程玉身邊的一個侍從高聲喊到:「主公快看,那裡有好多馬!」   程玉依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遠處有一片黑點,雖然看不出是不是馬,但既然在烏丸坪這裡,不是馬難道會是狼不成。這只是他心中調笑的想法,等靠近了一些,果然是一片馬群在悠閒的吃草,附近有看護的烏丸人,見到程玉等人過來,也都趕自己跨下的馬擋在前面,他們也不知道程玉等人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可不敢掉以輕心。   於是有一個為首的人用半生不熟的漢話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程玉還沒有說話,身邊的侍衛搶先開口:「咄,休得無理,這是我們司馬大人,怎容你們指手劃腳。」   這群烏丸人大多無法分辨真偽,突然間,一個聲音喊到:「是了,是了,是大司馬單于到了,大司馬單于到烏丸人的帳篷來了。」   原來這人當日曾經參加過蹋頓對幽州的攻擊,雖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見不到程玉的面容,卻隱隱記得程玉的風度氣質,剛才一聽司馬兩個字,聯想起當日程玉的風姿,知是萬人景仰的大司馬單于。   他這一喊,呼啦啦所有的烏丸人都下馬跪倒,他們生性淳樸,對自己族人的話都是堅信不移,程玉在這裡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怎會不必恭必敬。   一大群人拉著簇擁著程玉就要奔駐紮地而去,雖然程玉身邊的護衛想要阻擋,卻被程玉製止,至少他可以感覺得到烏丸人對自己絕對沒有惡意,於是就縱馬跟隨這些人。   轉過一個土山,眼前豁然開朗,一望無垠的草地上,點綴著一片青灰色的帳篷,雖然沒有什麼藝術感,卻充滿了野趣。   突然之間從帳篷群中一個黑點慢慢的接近,等兩邊的距離差不多的時候程玉才看清正是烏丸的首領蹋頓,此時的他卻比當日打敗仗的時候還要狼狽,半裸著上身,光著雙腳就騎馬趕來,等到程玉面前,咕咚一聲跳到了馬下,單膝下跪對程玉行禮說:「大司馬單于您終於來了,烏丸的子民們對您的思念入茫茫的草原無邊無際,請到烏丸人的帳篷歇歇腳,喝一口新鮮的奶茶。」   程玉確實想見識一下少數民族的生活,如今正好遇到,乾脆去烏丸寨中休息一下,奶茶尚沒有喝多少,已經有各部的首領紛紛聚集在蹋頓的部落,他們得到夢寐以求的南方土地都是多虧了程玉的仁慈,因而對這個大單于都是畢恭畢敬。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烏丸人為程玉舉行了盛大的狂歡,奔放多情的烏丸女子在部落中間的草地上跳起了舞蹈,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健康的誘惑,希望借此能夠博得程玉的注意。另外一邊在枯草和馬糞堆上烤起了不知道什麼動物,隨著火焰的灼燒,滋滋的冒出了油,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幸好程玉不知道下面的燃料,不然不清楚還會不會有食慾。   轉眼到了正式開始的時候,蹋頓站起身端起馬奶酒碗對大家說:「今天我們的新草原上迎來了最最高貴的客人,漢人的大司馬單于,讓我們用最高貴的禮節,最漂亮的姑娘,最香醇的沒有來迎接這個高貴的人吧。」   說完一揮手,幾個壯漢將火堆上的燒烤架了過來,蹋頓由靴中抽出尖刀,一抬手將食物的一隻眼睛挖了出來,挑到程玉面前的木盤上:「大單于,這是烏丸人對您的心意。」   程玉一看到這隻眼睛就有點噁心,現在雖然已經不是一團水的樣子,可裡面還是白的黑的混成一團,讓人一看就沒有食慾,不過程玉知道恐怕這是烏丸人的民族禮節,如果自己不吃的話恐怕會讓烏丸人不高興,於是強忍著讓臉上帶著高興的表情,將動物眼睛放進自己嘴裡,咕嘟一口吞了下去。   蹋頓不知道程玉有多艱難,還為程玉接受自己的禮物而高興,轉身自己親自分割食物,程玉吃過一隻眼睛以後,另外一隻因為沒有人有同樣匹敵的身份,所以之後留在上面,等狂歡過後侍奉野狼。   程玉見這回在自己盤子裡的東西多少還有點樣子,因為嘴裡還殘留著眼睛的滑膩感,他連忙用旁邊的尖刀割下一塊,插起放到嘴裡,還沒有嚼,又是一臉的苦澀,幾乎要吐出來,最後還是強忍著嚥了下去,原來上面已經不知道塗抹了多少鹽。   程玉轉過頭來見到蹋頓正吃的津津有味,於是問道:「蹋頓單于,這上面的鹽未免太多了吧?」   蹋頓卻以為程玉是在誇獎自己,對程玉說:「不多不多,神聖的鹽要為最尊貴的客人準備,雖然現在漢地我們已經不愁找不到鹽,但因為這匹鹿已經放不下更多的鹽了,我們只好就放了這樣一點,我覺得這些鹽還是無法匹敵您尊貴的身份。」   程玉一聽:得,又是風俗。只能強忍著盡量吃裡面沾不到鹽的部分。身邊剛才為大家跳舞的烏丸女子現在已經圍攏在這些人的身邊,程玉身邊果然是最漂亮的幾個。她們的美都是一種粗野奔放的美,這幾個女孩子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是充滿了陽光的顏色,處處都透出健康和力量。   程玉雖然不想到處留情,但如果是送上門的……不過這樣道德不道德呢?不知道這些人最後會怎麼樣,具體狀況還是搞清楚了再說。   反正程玉也不用這幾個女孩子灌,這麼鹹的東西如果不是有馬奶酒在,自己可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突然,一個聲音在外面遠遠想起:「主公,不好了,出大事情了!」   程玉心中一凜,壞消息真是無處不在了,就連台詞他們都懶得換啊?每次都在自己以為可以休息的時候,就有人會出現,說哪裡哪裡又遭到襲擊,煩也快把人煩死了,比如這一次,又是連半年的安穩日子都沒有過上。由此可見,還是天下太平比較好。   不管心裡怎麼想,程玉現在必須要做出一副心憂天下的樣子,周圍的烏丸人見程玉一臉正經,嬉鬧的聲音也漸漸平息下來。   等程玉見到來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事情又不簡單,只見這個使者一身的風塵,身上衣物也多有破損,由兩人攙扶到中央,剛一放手,他就已經倒下。   程玉嚇了一跳,正要起身看的時候才發現坐在地上的他又在努力掙扎要站起來,原來他不過是一路騎馬行的太久,如今在地上自然是兩腳酸軟。   程玉見他還沒有事情,乾脆讓他可以就坐在地上回報,那人感激萬分,將青州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程玉說了一遍。   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應該算是內憂呢,還是外患。原來東漢末年,董卓當政的時候,手下重臣徐榮曾經推薦自己的同鄉公孫度擔任遼東太守。這個公孫度也是個有大野心的人,乘著中原戰亂,無人有暇估計自己,竟然在海外開始建立自己的國家,將周圍的高句麗、夫余、挹婁、鮮卑等小國吞併的吞併,納為屬國的納為屬國,就連縱橫塞北的烏丸都不敢與之爭雄,漸漸的,他的野心開始越來越膨脹,一心想建立自己的王國。   但東面的小國都已經被他降伏,西面的烏丸又一直都是勢均力敵的狀態,公孫度乾脆將目標投向了中原,此次派遣大軍,南渡渤海灣在東萊登陸。   東萊郡是程玉的發起之地,本為諸郡之冠,這裡的守將也大多是程玉當年剛剛起兵時候的親隨,幾乎是要達到了只知有程玉,不知有漢朝的程度。   但不管當年這些兵馬是多麼驍勇善戰,可是東萊三面環海,唯一的南面也是在青州的掩護之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遇到什麼戰亂。因而雖然有兵馬卻大多是維持治安之用,平時一直分散在各處。   就是因為這樣,公孫度派來的兵馬竟然輕易的將東萊郡城奪下。守將石虎等再想勒兵反擊,已經晚了,在亂軍之中,石虎戰死,東萊府庫被劫掠一空,遼東軍見青州富足,更是起了貪念,乾脆四下分兵,到處開始搶劫。青州的孫乾收到求援的消息卻也沒有辦法,只能守住各大城市,再派人向徐州求救。   本來這個使者應該是穿過烏丸坪到徐州去的,恰好經過這裡的時候被四下警戒保衛主公的侍衛們發現了,一問之下知道是求救的使者,不敢怠慢,這才帶回到烏丸部落。   程玉聽說石虎戰死,心中也難以止住悲傷,掐指一算,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過這個當初的副手了,自從自己有能力爭霸天下以後,就因為能力的原因將這個自己手下第一員武將一直閒置。說起來雖然自己一直信仰著能者居之的信條,但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已經讓自己失去了正常的感情呢?   「公孫家!我一定讓你們好看。」求救的士兵並不能客觀的知道一切的緣由,只是知道四下劫掠的士兵打著公孫的旗號,能告訴程玉的也只有這些,但能從海上來又可以是姓公孫的也就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了。   座上的蹋頓聽完了這個消息,比程玉還要氣憤,幾乎是跳著腳的說:「公孫度,公孫度,你小子可真是太過分了,在遼東的時候和我們搶土地,如今到了南方你竟然又追了過來,如果不發威你也不知道我們烏丸都是什麼人。」   程玉雖然不知道烏丸與公孫度之間的恩恩怨怨,但一聯想兩個勢力之間的位置也大概能猜出個一二,如今自己雖然要修養聲息,卻也不能被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吧?正好可以借一下烏丸的力量為自己報復。   他還沒有說什麼,蹋頓卻先闖了過來說:「大司馬單于,我們與公孫家是多年的仇敵,如今他既然又一次欺負到我們身上,絕對不能放過他,希望大司馬單于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們親手教訓他一下。」   程玉一聽,這感情好,還變成烏丸人求自己讓他們打仗了,正好順水推舟說:「我知道烏丸與公孫家之間的仇恨,這樣,我准許你們烏丸的勇士加入我們討伐公孫家的行列。」   蹋頓是感激萬分,忙命令手下的小頭領和長老之類的聚集精壯的青年,準備拉出隊伍教訓一下遼東軍。   烏丸人大多在心中對公孫家有點仇恨,越是經常發生衝突的勢力,彼此件的仇恨就會越大,這也算是個惡性循環吧,有蹋頓這麼登高一呼,倒是有很多熱血青年站出來想要好好教訓一下遼東軍。   所以到最後出現的問題是報名的人太多,蹋頓只能在裡面精挑細選,最後選出了五百精騎,這回人數倒是不多了,卻已經是南下烏丸人中最精銳的精銳。其實程玉自己身邊所帶領的人馬已經不知這個數目,不過是為了將蹋頓拖下水,更何況程玉想乾脆借烏丸人的力量幫自己一舉將割據海外的公孫家徹底剷平,到了北方,自然還是用烏丸人比較有利。   有了手下這千把精銳,程玉倒是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乾脆直接奔青州而去,另外派手下人回去調兵,不過臨行之前他在信上囑咐,千萬不要勞師動眾,少量人馬就可以,想來公孫度派來的是「海軍」,就算有「陸戰隊」人數也不會很多,搞不好自己手下這千把人就能搞定,耽誤了自己的修養生息可是萬萬不值得。   程玉身邊帶的兵馬是由管亥統領的,趙雲在非戰爭期間都是用來訓練騎兵,畢竟他從公孫瓚哪裡學來的騎兵戰法是當今天下比較先進的。   不知道公孫度和公孫瓚有沒有什麼關係,如果都是一家可就不好辦了,面對白馬騎,烏丸人不得崩潰啊?程玉向蹋頓請教了這個問題。   原來公孫一姓在北地卻是十分常見,是遼東幽州一帶的名門望族,當然這樣的大家族裡面能遇到真正有血源關係的人自然十分少,況且彼此之間也有矛盾,當年公孫康剛剛得勢的時候,就曾經鞭殺過一個同門,最近由於他飛揚跋扈,很多公孫家的人都對他不滿,至於公孫瓚和他,兩個人從來就沒有過任何關係。   因為都是騎兵,一路上的推進速度倒是十分快,一路上的郡縣大多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漸漸的路上也開始有向南逃竄的難民。程玉的心中就是一個痛,東萊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經歷過戰亂,已經是天下百姓眼中的樂土之一,自己有時候可以說就靠這種名聲來吸引各地的流民,想不到竟然全被公孫康給破壞了,這會不滅了他真對不起觀眾。   此時的孫乾早已經焦頭爛額,說起來要他去鼓勵開荒還是處理案件,他都可以做的井井有條,但要他帶兵打仗,卻實在是有點難為他,加上手裡要兵沒兵,要將沒將,整個青州沒有如同當年曹操的兗州一樣瞬間落入敵手就不錯了。   不過說起來,青州局勢的穩定也不得不感謝公孫度,這個人雖然有野心卻沒有大志,只是想做個稱霸一方的土皇帝,在這樣的方針路線指引下,手下的兵將也大多都抱著搶上一把就跑的想法,現在正在東萊郡內劫掠,還沒有來的及想進軍北海臨淄之類的事情。   孫乾聽說程玉到來,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才能放下。這麼多年來,主公四處征戰,敗少勝多,幾乎要成這個時代的一個神話,幾乎所有徐州的官員都有一種共識,大司馬是上天派下來拯救萬民的,所以會經常受到上天的庇佑。   程玉聽說敵軍一直沒有進攻過,心裡卻一點歡喜的感覺也沒有,他也知道,如果遇到一個胸無大志的敵人,那對百姓來說將是一件最可怕的事情,既然這樣,自己就不能再等徐州援軍的到來,必須馬上將遼東軍盡量壓縮到一個小的範圍內,讓青州盡可能的減少損失。   一見程玉只帶這麼少的人馬就要與敵人開戰,孫乾糜竺都是苦苦勸挽,在他們的心中,雖然有百姓的位置,卻絕對比不上自己的主公更重要,但既然看程玉的心意已決定,惟有東拼西湊的又湊出兩千人馬交給程玉,雖然還是很少,畢竟也是一種保障。   帶著者三千人馬,程玉又兼程東行。剛剛行過昌邑,突然前面煙塵滾滾,有無數的百姓扶老攜幼逃難而來。程玉手下的一個侍衛受令前去詢問,才知道在大肆搶掠了一番東萊郡以後,遼東軍已經吃到了甜頭,現在先鋒部隊已經南下到了昌邑附近,他們都是出來躲避「土匪」的。   在這些百姓的描述中,程玉已經對遼東軍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他們連土匪都不如,當年黃巾軍素來只殺有錢人不動平民百姓,變質以後,雖然也開始濫殺無辜卻也只是小部分,大多數在管亥的時代還苛守著不劫掠百姓的信條。如今這些遼東軍是如蝗過境一掃而空,劫掠的同時還以殺人放火為樂。   管亥也聽的怒火滿腔,這裡畢竟是老區,是他當年活動的根據地,山賊也是有感情的,怎能接受有人在此如此肆虐,恨不得程玉能夠馬上下令將這些敵人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如此的敵人更是無法讓他們在自己的土地上橫行,程玉催動手下兵馬更是全速前進,他這些親衛有很多就是,就算程玉不命令他們也會拚命趕會去保衛家園,其他人在他們的帶動下,整體行進的速度越來越快。   見到流民也就意味著靠近了戰場,這些人馬行不多久,就見前面煙火四起,等大家趕到比較高的地方往下一看,正是匪徒行兇,下面應該是個比較大的村落,雖然已經有很多人逃走,卻有人還在心存僥倖或者是老幼婦孺這些行動慢的人還沒有離開村子,結果被遼東軍趕上。   在這一點上來說,遼東軍馬還可以說是合格的,知道兵貴神速,可是他們卻把這些正確的兵法用到了不合格的地方。此時他們正借用急行軍搶來的一點時間轉換成對民眾的劫奪。   而這些還不是最讓人氣憤的事情,在每一處被搜查過的屋子上面,他們都會放上一把火,而所有沒有來的及逃走的百姓,身後都有遼東兵在以戲耍的心態追逐,最多的敵人卻是追在僅剩的婦女後面。   雖然不知道面前敵人的數量,可無論哪個人都無法眼睜睜看著這些陽光下的罪惡,程玉舉起了手,突然高喊一聲:「殺,一個都不留!」這些早已經紅了眼的戰士們得到主公的命令再沒有顧忌,連管亥都忘記了保護程玉,衝殺在最前面,在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將眼前的強盜殺光的信念。   遼東軍這幾天行進的有點太順利了,畢竟青州已經多年沒有經歷過戰亂,這裡雖然是程玉兵馬的重要來源之一,但所有的兵卻大多已經被抽調到了其他幾個前線重鎮,剩餘的不過是維持治安所必須的數目,而且平日又是幫助屯田的多,實際操練的少,如今在敵寇這樣的突然襲擊之下,大多集中在一起守衛各地的城池去了,才讓這些盜匪們囂張起來。   如今因為沿途沒有遇到大規模的青徐人馬,就以為程玉手下的兵將不過如此,竟然白日行搶都不留幾個人放哨。其實他們也不是不想留,無奈無論官兵都怕少搶了東西,自然沒有人幹這種苦差使。   沒有想到,就是在他們得意忘形的時候,煞星們已經到了。無數的騎士,無論是青徐人還是烏丸人,都被暴虐的敵人激起了殺氣,上千的人馬如同一陣殺人的旋風刮過村寨間,每一個沒捲進這股旋風裡的敵人都只有身首異處或者多個透明窟窿這兩種選擇。   敵人從來沒有做過會有人抵抗的準備,被這突然的打擊搞懵了腦袋,不知道是該逃跑好,還是該拿起武器抵抗好,往往就在這樣一猶豫之間丟失了性命。   但畢竟是多年與異族交戰過的人,雖然損失很大,卻激起了他們的凶狠勁,很快所有的遼東軍就都放棄了正在追逐的目標,集結在一起想要反撲。   烏丸人和白馬騎都是受到平原野戰訓練的部隊,敵人這一聚集,正中下懷,雖然村中的空間不是很大,卻也足夠他們放開馬,都是以敵人聚集的地方為中心,繞著外圍來回轉,找到一個機會放一隻冷箭,每一隻箭基本上都可以帶走一條敵人的命。   被困的敵人也大多都在北方空曠的草原上作戰過,見到這樣的戰法,馬上知道厲害,在頭目的指揮下,向面前的敵人發起了衝鋒,希望能藉著自己的凶悍將敵軍擊退。   管亥正在手癢,他對面前的敵軍也是恨之入骨,只是自己對這種輕騎困敵的戰法不是很擅長,只有在後面觀陣,如果衝上去反而破壞自己人的行動。   但既然敵人已經不知死活的先衝上來,他正好可以大開殺戒,手中的長矛擺開,率先衝進了敵陣。其餘的徐州軍也將武器換成了刀槍,烏丸人則是彎刀套索,衝入了敵人的陣列。   遼東軍本以為一旦靠近了敵人形勢會稍稍好一點,哪成想現在的徐州軍已經不是殺星,他們只能稱為復仇狂魔,衝到最前面的管亥更是成為一把尖刀,每一個靠近他身邊的敵人不是骨斷筋折,就是被挑開讓人看看自己的花花心腸。   不過是抵擋一陣,所有的遼東軍都已經失去了戰鬥的勇氣,再想逃竄,四下已經都被圍住,每一個在外圍的人都將成為無數箭支的目標,只有跪地求饒。   可惜青徐軍馬早已經被仇恨染紅了眼睛,何況已經有了主公一個也不留的命令,竟然開始了程玉成軍以來唯一的一次屠殺,不管是不是放下武器的人,只要還穿著遼東軍的服裝,迎接他的只有身上無數的刀槍。   所以當程玉到戰場的時候,一個敵人也見不到,剩下的只有殘缺的屍體,程玉見到彷彿修羅場的場面多少有些不忍,即使往日在戰場上,最後死去的人也多數會有一具全屍,這裡的青州軍為了洩憤,幾乎是盡可能的將每一個敵人砍爛,就連死去的屍體也不放過。   程玉見到還有在戀戀不捨「處理」敵人屍體的士兵,眉頭皺了一下,雖然這些人死有餘辜,雖然這些軍士見到家園被毀心中悲憤,但如此的一個苗頭卻絕對不是好事情,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恐怕軍隊中就會形成一種殘暴的風氣,搞不好不用多久就和面前的敵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於是程玉高喊一聲:「都住手!」   現在還在動手的人已經沒有多少,聽到主公的喊聲,即使有砍紅了眼的,也被身邊的戰友拉住,程玉看了一眼渾身帶眼睛都是血紅的士兵,突然不知道該怎樣去告訴他們,最後只能淡淡的說:「既然他們已經全部被殺光,我們的仇也就報了,人死百了,即使是仇敵,在他死後也不過是一具屍體,留在這裡會帶來瘟疫,還是都埋了吧。」   本來他想告戒一下手下的軍士以後要懂得克制,但想到自己見到敵人燒殺的情景都忍不住要殺心大動,何況這些每天在為自己的家國戰鬥的熱血軍人呢?還是等以後有機會再教育他們吧。   說來程玉防瘟疫的說法雖然兒戲了一點,但大多的青徐兒郎確實怕會給自己的土地帶來什麼危險,於是將還能分的出個的屍體都拖到荒地上,挖個坑草草埋掉。   既然初戰大捷,程玉乾脆就不等後面的援軍了,畢竟現在自己是剛剛到來敵人還沒有得到風聲,正應憑借此時的優勢將敵人四下分散的爪牙剷除,讓敵人再也沒有能集合在一起的機會,到時候分開的敵人再厲害恐怕也難以是自己手下的千把騎兵的對手。   程玉向來的脾氣是想到就做,眼下身邊也沒有什麼智囊級別的人物,自己也想不到有什麼人可以商量,乾脆就自己下了這個決定。   沒有想到這個命令一發出來,卻遭到了管亥的拚命反對。當然管亥反對的不是程玉出兵,而是他也跟這些兵馬一起行動,畢竟他的職責是保護程玉的安全,即使沒有這個職責,以他對程玉的愛戴也定然不會讓他去冒這個危險。   最後程玉見管亥如此的堅持,也就不在一意孤行,反正自己也看不管他們的殘酷手段,還不如眼不見,心不煩,不過程玉還是告戒他們盡可能的之誅惡人,對沒有發現劣跡的人馬能網開一面就網開一面。   管亥當日曾經做過真正的盜賊,知道什麼人裡面都是兩面的,也就答應約束手下兵馬。他們既然出發,程玉只有先和孫乾派來的三千步兵先找個小縣城安頓下來,等待徐州的援軍。   程玉這裡靜待援兵不提,遼東軍那裡卻早是亂了陣腳。公孫度派到青州的主將楊祚連續幾天都是接到不好的消息,首先是向南進軍的先頭部隊不知什麼原因就失去了聯絡,而後的幾天之內,自己派往四下的軍馬經常遭到襲擊,每次都是幾乎要全軍覆沒,偶爾能有回來的不過是幾個殘兵敗將,雖然自己這次帶了將近兩萬的人馬,可是這樣的蠶食,任誰也無法能抗的下去啊,無奈之下只得將剩餘的兵力聚集起來,靜待敵人漏出虛實。   這幾天的工夫,程玉都是等的憂心如焚,他最擔心的就是不能很快的集結部隊給敵軍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恐怕時間拖的越長,東萊郡的損失就會越到,要等個月餘的話,恐怕整個東萊都將變成一片焦土。   還好手下的兵馬沒有讓他失望,不過是數日的工夫,太史慈竟然也親自帶領兵馬趕到。一見到程玉,竟然撲上來抱頭痛哭。   程玉理解他的心情,如果不讓他好好發洩的話,恐怕都會憋出病來,畢竟太史慈從小在東萊長大,雖然他可以毫無留戀的隨程玉四處征殺,但在骨子裡還是磨滅不了他對家鄉的愛,如今這一路上四處見到殘垣斷壁,就連程玉都感到萬分悲痛,何況他這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程玉安慰了他一番,太史慈的才稍微好一點,但是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對程玉說:「三弟,公孫度毀我家鄉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他派來這點人馬,我要叫他們一個也回不去。我們馬上出兵,一定要將這些逆賊全數消滅在東萊的土地上。」   雖然他帶來的人馬也不過是數千,但這些人也都是青徐兵中的精銳,按照敵人的戰鬥力來說,應該這樣略少一點的兵力就差不多可以對付敵人了,最少也能在敵軍中全身而退。何況,敵軍的數目也不一定就比現在這些人多多少。   公孫家的人一直居住在海外,與中原之間路途萬里啊,又有烏丸隔絕,因而不是很瞭解中原的狀況,不過他們怕的一直是對方會集中很多的人馬攻城,卻聽說集結在城外的敵軍數量還趕不上自己。   對此楊祚是哈哈大笑,對手下人說:「我以為中原的勢力會有多少人馬,想不到竟然連我們都不如,看來是高看敵人了,恐怕一陣衝殺就可以將他們殺光。兄弟們,只要將眼前的蠻子殺散,中原的珍寶就都將為我們所有。」   其他的遼東軍也大多是這樣的想法,他們在塞外與那些弱小民族交戰向來都是以少勝多,青州的軍馬一旦少了,他們就得意忘形起來,全然不將對手放在眼裡,最後乾脆主動出擊,準備迎敵於郊外。   行軍的先鋒乃是太史慈,一見對面竟然有人迎出城來,正中下懷,乾脆帶領手下的騎兵於城外數百步外一片排開。   帶兵出城的武將叫做公孫良,也算是公孫家族的旁支之一,因為當年公孫度落魄的時候他沒有落井下石,所以公孫度再次出仕之時也就小小的提拔了他一下,現在已經是一個校尉的身份。   他到是很具有現代軍官的素質,比較了一下自己與敵人的兵力配置,見是自己人多,馬上放下心來,一揮手,喊了一聲:「孩子們,給我殺,殺光了他們就沒有人能阻擋我們了。」所有跟他出來的遼東兵,如同一窩蜂般就衝了上去。   太史慈一見略微皺了皺眉,這種要氣勢沒氣勢,要陣型沒陣型的衝鋒,真不知道對方的武將是怎麼訓練出來的。鄙視歸鄙視,在戰術上還是要重視對方的,於是他也將手中的槍一舉喊到:「兩輪弓箭準備,發射後出擊,預備……射!」   隨著他的話音,數千騎士手中的弓箭如雨般落到敵軍的頭上,遼東軍的行動為之一窒,緊接著第二輪弓箭也到達了他們身上。隨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變成刺蝟,遼東軍的衝擊已經沒有一點氣勢。   這個時候,徐州軍卻都將手中的弓掛起,各操刀槍,發起了反衝鋒。太史慈一馬當先如一隻尖刀般插入遼東軍密集的陣型中,將它撕裂成小塊。他身後的徐州軍數人為一組對被分隔的敵軍進行絞殺,另有不少游騎,穿梭於敵軍陣中,對大塊的敵軍進行騷擾,落單的敵軍當場格殺。   但遼東軍能夠縱橫塞北多年,也並非全憑的運氣,說起來,正有許多凶悍的遊牧民族在他們手下吃了虧,因為他們比敵人更加凶悍。在徐州軍猛烈的打擊之下,反而更激起了他們的凶性,全然沒有任何章法招式,唯一的目的就是拚命,不管拼掉的是自己或是敵人。   徐州軍雖然作風硬朗,卻也沒有人願意毫無意義的與敵人拚命,因而進攻稍微受到了一點牽制。   不過受牽制的人裡可並不包括太史慈,在他的馬前,根本沒有敵人能夠阻擋他前進的腳步。公孫良尚沒有發現眼前的危機,突然間見到正擁成一團的軍兵向兩邊一分,心中猶在奇怪,卻有一員將已經穿過人群,正是太史慈。   他剛殺透敵軍的亂軍,正欲轉身回去衝殺,突然見一員武將遠遠的落在後面,乾脆放下身後的敵人,撒馬向公孫良襲來。公孫良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的手忙腳亂,竟然呆立當場,旋及醒悟過來,再想撥轉馬頭逃跑,卻已經來不及,戰馬剛跑了沒有多遠還未達到最高時速,太史慈已經趕上,手起一槍,公孫良不及抵擋,被挑落馬下,只剩戰馬落荒跑了下去。   就算武將再不濟也是軍隊作戰的核心,公孫良這一死,看到的遼東軍馬上慌了手腳,就想尋路逃跑,他們一有異動,又很快的波及了全軍,遼軍再無心思抵抗,馬上潰散。   太史慈卻已經殺了回來,雖然只是一人,不少剛才見過他在陣中衝殺的敵軍都不自覺的向兩邊讓開,讓他更是一路無阻,待與自己手下人馬回合起來,又對逃跑的敵軍發起追擊。   於是,又一個奇怪的景象出現了,千把人卻對倍於自己的敵軍進行追殺。城上的敵軍也不敢出來救援,方才放入半數的人,就將吊橋高高拉起,沒有能逃進城的敵軍無奈向兩邊竄去,太史慈知道自己的人馬數量不多,也沒有分兵,只是追殺其中一股,殺了一陣,覺得再追下去無益,這才回到城門前紮下營寨。   遼軍吃過這一個敗仗,整個軍中也是十分震驚,雖然他們不能說一直都可以以少勝多,但以多欺少的情況還打敗仗就讓人有點不適應了,最直接的後果就是每個遼東軍的心中都在暗自盤算能否打的過敵軍,是否應該先作好逃走的準備,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另外一面,太史慈的營寨剛剛穩定下來沒有多久,程玉也帶領後面的軍馬趕到,雖然太史慈帶領的都是騎兵,但因為距離不是很大,程玉的軍馬一路上又不再需要注意什麼,所以距離並不是很遠。來到營中,聽說太史慈剛剛打了一個勝仗,程玉的心中既有高興,也有疑慮,能夠戰勝敵軍固然是值得慶祝的事情,但恐怕敵軍被這一戰打沒了信心,只是固守,那自己的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他這一點疑慮不幸竟成現實,城中的敵人逢此一敗,龜縮城內再不肯出,全然不管自己的人數要比對方高上數倍。   程玉太史慈對此都是無可奈何,自己這點人如果要在戰場之上,或許可以戰勝數倍與自己的敵軍,但要是用來攻城的話,起碼要比敵人多個萬八千的才能有戲吧?何況當年自己割據東萊的時候為了怕遇到什麼危險,整個東萊城的城牆都是逾制而建,現在反而阻擋了自己的腳步。   程玉正在這裡進退不得,思考是不是要等從徐州調大部隊來再進行攻城,也沒有想到敵人竟然這樣不禁打,早知道這樣的話,自己就全軍推進了,起碼打敗了敵軍還有搶城的機會。 正文 第二十八章:遠征塞北     他在這裡焦頭爛額的時候,城內卻發生了變化。這天晚上,突然有士兵進來報告說,城裡突然起了大火,程玉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忙披掛整齊到營外去看,果然東萊城方向有一團火光沖天,不知是什麼地方著了火,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應該都是個乘機奪城的好機會。   手下的兵馬剛剛集結起來,從東萊城的方向突然有一個人影跑了過來,程玉身邊的衛士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紛紛在程玉面前擋成一排。   「什麼人。」已經有幾個武士圍了過去。   「我是東萊陳大官人家的家人,有重要事情要求見大司馬,希望各位軍爺能夠幫忙傳稟。」   雖然徐州軍中沒有什麼敲詐勒索的習慣——至少在程玉面前沒有,不過軍兵還是不敢將一個不知是否有害的人帶到近在咫尺的程玉身邊,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都還是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人,想來主公已經能聽的到,見還是不見就讓他自己拿主意吧。   果然,後面馬上傳來了主公的聲音:「讓他過來吧。」程玉一聽這個人是東萊那面來的,就可以肯定東萊一定發生了某種事情,而且還是對自己很有利的事情。   果然,這人來到程玉面前,老老實實的將今夜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原來,自從遼東軍佔領了東萊城以後,軍兵就在四下騷擾百姓,雖然公孫度也是豪強出身,手下的士兵並不敢去劫掠那些富戶,但還是在很多方面觸動了這些地方豪強的利益,不過他們手頭雖然有私兵,在程玉的限制下規模卻一直都不大,自然不敢與萬餘的軍隊硬抗,只有隱忍等待機會。   如今一聽說程玉帶領軍馬殺了回來,就有幾家在偷偷集會,商量怎樣快點讓城池失陷,回到英明偉大的程大司馬治下。但是等了幾天都不見程玉攻城,他們並不知道程玉這回只帶了少量的軍隊,實在是忍耐不住,於是幾個人又一商量,乾脆定下一計,準備自己動手。   於是今天晚上,其中一家以勞軍的名義來到城門上,將好酒好菜送上了城牆,遼東軍這幾天都在城上防備進攻,一直也沒有吃過什麼好東西,如今東西自己送上門又怎麼能夠放過。他們卻沒有注意到這些送吃食的家人越來越多,漸漸在局部超過了守軍的人數。   正在大家吃到興頭上的時候,這些富豪家兵們突然取出暗藏的利刃,頓時將毫無防備的遼東軍殺了人仰馬翻。然後就是所有內應的老套路,一邊放吊橋燒城門,一邊派人去請程玉馬上派兵攻城。   當然家丁所說的要比這還簡練,畢竟這是關鍵時刻,能搶一點時間就多一分勝算。程玉一看自己營中的軍兵大多因為自己剛才的命令已經集結起來,機不可失,馬上下令進攻東萊城。   等他這邊到了城下的時候,城門早已經燒的不成樣子,眼見是再也關不上了,青徐二州的人對自己沒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也不會有人陷害自己,程玉可以放心的進城。不過有一點比較奇怪的地方,為什麼敵軍知道城門有失卻不來支援呢?這讓程玉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時候,城中卻突然之間又冒出了不少的火頭,是這些富商派人做的嗎?程玉不過是剛剛想了一下,馬上拋棄了這一判斷,這場火絕對缺乏控制,按照自己對東萊的熟悉程度來看,完全不局限於無關緊要的地方,民宅,商業區,似乎還包括某些官邸。   隨即城裡的混亂告訴程玉,這是敵人阻擋自己追擊的伎倆,不過程玉自己都鬱悶,你說這種見你來了就閉門守城,你一進城就放火撤退的軍隊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最後程玉一狠心,為了掃除後患,現在損失受點就受點吧,於是命令手下軍馬不得停留,全力追殺敵軍,務求不將敵軍徹底殲滅也要將他們擊潰。   遼東軍是心有畏懼才會放火逃跑,沒有想到敵人竟然會全然不估計城池的損失,一心追殺自己。——其實他要是發現城門有失的時候不是準備逃跑而是全力反撲的話,恐怕程玉的損失也不會少。   兩軍作戰,最忌諱的就是不戰而逃,當楊祚發現敵人沒有如同自己料想的停留下來,而是緊追不捨的時候,還想整頓兵馬進行反擊,這個時候還哪有人會聽他的命令,連城池都沒了還拿什麼與那麼凶悍的敵人硬拚?這幾天上次逃回來的遼軍早以將程軍凶悍的名聲傳播開來。   楊祚指揮了幾次,部隊都難以組織起有效的防禦陣型,無奈之下,只能身先士卒,一馬當先,逃之夭夭。   就算他們在擅長逃跑,兩隻腳又怎麼能跑的過四隻腳,每個人都只恨擋在自己前面的人,為什麼跑的慢卻不在自己身後,替自己擋住後面的人和追兵。其實就連跑在最前面的人都恨路途太長,不能馬上就安全的回到船上。   就這樣一追一跑之間,等天亮的時候,遼東軍的萬餘人已經散開了一平方公里還多,給青徐兵的追殺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不過產生的好處就是程玉太史慈再也不必擔心敵人有什麼花樣,可以一心一意的追擊,他們必須在敵人到達海濱之前將敵人消滅,不然一旦上了船自己就再也沒有任何辦法,都怪自己這些年太有些看輕了三國時代的技術,一直以為海面可以作為安全的後方,才沒有發展過一點水軍或者岸防,如果不能一次將敵人嚇破膽,說不上什麼時候公孫度又會捲土重來騷擾自己的後方。   雖然他有這種想法,但騎兵再快,也不能跑到敵人的前面去吧。想要圍殺敵人卻又沒有足夠的兵力包圍如此廣大的範圍,等差不多辰時到巳時之間的時候,程家軍終於還是將敵人追到了海邊。   當程玉一看到遼東軍的戰船時,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視覺上的震撼,他在現代社會生活的時候根本無緣見到大海,對船的印象也不過是全息影視裡的圖像,今天見到實物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會這麼壯觀。   整個灘涂上還有數千的遼軍沒有登上船隻,這些人再地面上就像一群群準備爬到蛋糕上的螞蟻,而那些戰船就是誘惑著他們,能救他們性命的蛋糕。   程玉一邊組織自己的人馬對敵人進行最後一次打擊,一邊首先衝下了山坡,隨著他越來越接近,戰船在他眼中的影像也越來越大,泰坦尼克號不過是有一千五百多乘客而已,可遼軍數萬人入侵東萊卻只有數十艘船,這些船小一些的也能裝上三五百人,大一些的恐怕真的與當年葬身北冰洋的巨艦相提並論,而眼前的這些船,不過是剛剛跨入公元後不過兩百年時以純木結構建造起來的。   船上的人早也受到先逃來人的感染,對徐州軍充滿了恐懼,一見到敵人的蹤影,馬上顧不得岸上的兄弟,拔碇猶嫌太慢,有幾艘船乾脆四下派人砍掉碇繩,掛著一舷的乘客離開岸邊,——這些乘客還沒有能爬上船,所以只好用掛的。   岸上的遼東軍見到如此情景,連罵都來不及,生怕趕不上剩下的船,讓自己這張船票作廢,更是你爭我奪,對於擋住自己生路的人不再顧忌是不是戰友,紛紛拔刀相向。   這麼一來也省下徐州軍的很多麻煩,一股腦衝了上去,最後實在無望的敵人乾脆就跪地投降或者趴在地上裝死了,而最後有數艘位置不是很好,沒能很快脫離岸邊的敵船上,也爬上了徐州軍。   在海面上的船,即使停泊的再平穩,也多多少少有點顛簸,這些徐州兵就算再驍勇,在一個不熟悉的地方戰鬥力還是大打折扣,可喜敵人沒有發覺這一點,大多見到徐州兵來馬上舉手投降,偶爾有幾個想抵抗的也被徐州兵以優勢兵力砍死。   最後遼東軍見剩下的幾艘船實在是沒有還能逃出來的希望,又怕敵軍用這些船追趕自己,只得先放開帆槳,逃之夭夭。   雖然是一場大勝利,最後的俘虜也不是很多,大多數的敵人已經乘坐戰船逃走,而剩下的敵人殺掉了一部分,又跑散了一部分,最後被徐州軍連水手大約能抓到兩千人左右,都又被押回到岸上,程玉本來是想上船接收一下戰利品的,但還沒有爬上去,已經被船身的顛簸搞的頭暈目眩,只得悻悻作罷。   這次戰鬥最後共繳獲了五艘海船,其中一艘在打鬥過程中不甚引燃了什麼東西,變成了一把大火炬,剩下的船中,有一艘能容納一千多人的大船,剩下的就是數百人的「小大船」。   對於這種戰利品,程玉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自己連能在江河上縱橫的水軍都沒有,就更不要說海軍了,要說有了這幾艘船確實可以馬上將建立海軍的事情提上日程,但現在起碼要有人可以將這些船由水上駛回到港口或者是江河裡去啊。   最後無奈之下,程玉只能先部分放棄了這幾艘海船,命令手下人將主要的制動裝置拆卸了幾個下來,其實他也不太明白,最後將帆槳都由船上卸下銷毀,這些東西以後再配就來得及,現在先讓船跑不了再說。   然後他又立下營寨,一邊派太史慈會東萊去穩定形勢,一邊讓這些俘虜先幹幹苦力,就在海邊搬運石塊,先簡單的建立起一個石頭營盤和烽火台再說。   這裡的建設工作完成,程玉才將手下和俘虜一起帶回到東萊郡城,只留下數百人在這裡監視狀況,其實現在烽火台建設也不過是個擺設,這種東西如果不是隔一段就有一個的話根本沒有辦法傳遞消息,不過反正以後是要建立的,現在有這麼可恨的免費勞動力不用豈不是太可惜。   等程玉回到東萊城的時候城內的形勢早就被太史慈穩定下來,不過遼軍撤走之前的一把火實在討厭,現在的東萊城已經有很多地方是殘垣斷壁,每個東萊的居民見到押解的遼東俘虜都忍不住要吐口唾沫,踢上兩腳。   程玉想到自己原來的郡守府去,結果到了那裡卻也只看到一片廢墟,原來楊祚在東萊城的時候就一直住在程玉原來的府第,放火的時候最重的自然也就是這裡,雖然有人搶救,也已經來不及,程玉無奈又黯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故居,然後向路人打聽了太史慈現在駐紮的地方,又向那裡行了過去。   還沒有到地方,太史慈已經先迎了出來,早有守城門的軍兵通報他大司馬回來了,他也是向城裡人打聽了幾次才找到程玉現在的位置。   等兩個人回到太史慈待的地方之後,太史慈對程玉介紹了現在東萊的情況。在他們兩個帶兵殺過來的時候,其他幾個縣城分散的敵軍就已經都向東萊集結,所以那天晚上的一戰,實際上已經打垮了遼東軍在這裡的主力,不過在追殺的過程中有不少逃散的敵軍,這幾天也給地方上造成了不少的麻煩,應該還要幾天才可以清剿乾淨。   徐州軍第二批支援的部隊也已經趕到惡劣,這次是由徐庶親自帶人過來的,人數在一萬人左右,已經駐紮在東萊城,徐庶現在正帶領人在四處搜捕遼軍餘黨,一會兒應該就可以回來。   對於抓獲的遼軍俘虜,太史慈的態度有點強硬,他建議程玉乾脆就可以將他們「坑殺」之類,以示報復。   說來太史慈平日並非這麼殘暴,都是一路上見到太多遼東軍的惡行,而東萊又是他的家鄉,才讓他如此生氣。不過程玉畢竟是個文明人,要讓他殺俘虜可是一件很難作到的事情,何況他看到東萊郡的狀況有一個更好的用途需要這些俘虜。   太史慈有些不解,問道:「主公,這些禽獸還有什麼地方會用的上他們?」   程玉微微一笑:「東萊是他們破壞成這個樣子的,就需要他們賠償,如今正好將他們編為苦役,重修東萊城,而且東面海邊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修建烽火台,這些都是他們的工作。如果有悔過的人,我們可以給他機會讓他從新做人,如果他們總也不悔過的話,就讓他們幹一輩子活吧。」   太史慈想了想,這樣也達到了自己解氣的目的,於是再無反對意見。   徐庶很快也由外面回到了這裡,聽說主公也在,急忙來拜見,程玉將自己的意思說給他聽,他也毫無意見:「主公能有這樣的好生之德,已讓元直敬佩萬分。說來這些賊虜作惡多端,正當有此嚴懲。不過……」徐庶沉吟了一下。   程玉最喜歡的就是聽不過後面的內容,也連忙追問:「徐軍師還有其他什麼意見嗎?」   「不過,聽主公說裡面有一些水手,主公能否不派去做苦役?我想他們還有其他用途。」   程玉一聽,徐庶真是自己的知己,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想用他們幫助建立水軍呢?」   「正是。」徐庶回答:「主公果然聰明睿智,這些人既然能夠在海上操縱船隻,如果在江河之上更是可以縱橫無敵,如果只是用來做苦役的話,未免有點浪費,不如將他們編入水軍為我所用。」   「哈哈哈哈!」程玉大笑,「我也正有此意,不過不僅僅是個水軍。」   這下可就是連徐庶都難以理解的東西了:「主公,不是水軍又該是什麼呢?」   程玉卻也沒有不現實到想建立遠洋海軍的程度,他的想法是在近海建立一個近海海軍,平時遇到海上來的危險,可以提前一步發覺,而且這只軍隊更將是進攻的利器,畢竟中國還有那麼漫長的海岸,許多從陸路上來看是雄關險寨的地方在海面上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平常的港口而已。   他這麼一解釋,徐庶就明白了,說白了還是水軍嗎,但是徐州一直以來連可以在江河水軍都沒有,又怎麼能讓人直接駕船到大海上去呢?他將自己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   程玉嘿嘿一笑說:「這就要看我們這些寶貝俘虜的拉,我們可以兩隻水軍一起建,荊州原來就有水軍,我們可以在軍中選一些會水的士兵編入荊州水軍,並將他們原有的編制打散,由我們的人擔任將校,至於水軍都督嗎,還是由蔡瑁來當好了,不過我們一定要給他配備一個可以信任的副將和監軍,至於海上的水軍嗎,隨便找點原來在海邊打過魚的士兵,在遼東軍俘虜裡挑選一些老實的教他們遠航之法,至於剩下的就統統都去將功贖罪,重修東萊吧。」   打敗了公孫度派來的人馬以後,程玉本來想直接北上報復公孫度,可一看時間已經是初秋,此時北上怕不到遼東先到寒東,雖然青徐人馬比較起南方人已經十分耐冷,卻也難以事情關外的真正冬天,於是只得等來年春天再說。   沒有想到他不北上,公孫度的海軍卻常常來騷擾青州沿海,此時青州尚沒有完全將岸防系統建立起來,對這種騷擾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氣的程玉暗暗咒罵公孫度,等到了春天不把你滅了以後就不姓程。   其實這次他完全冤枉了公孫度,雖然人馬還是那些人馬,他們卻已經不是代表公孫度的遼東勢力了。在楊祚逃到海面上之後,原本還想回遼東,但後來一想,自己不但損兵折將,連用來打點關節一點像樣的金銀珠寶都沒有帶回去,公孫度可是有名的寡情薄恩,自己回來定然沒有活路。最後他和手下人一商量,乾脆佔據了東海上一片荒島做起了海盜,這才經常性的騷擾青州海濱。   還好到了冬天海岸的情況平靜了許多,也許是海盜們在秋天已經儲備夠了過冬的糧食——事實上,他們跑到朝鮮過冬去了。加上渤海的很多港口都是結冰的,所以不必擔心有敵人出現,這個時候正好是執行徭役的最佳階段,於是整個渤海和東海的海邊適合登陸的地方,建立起了很多瞭望台和烽火台,用於觀察海面,當然更重要的是加強原來被程玉認為是後方的這些地區的防備。   等到了春天的時候,青州已經不怕海盜再來騷擾了,事實上現在的海盜根本沒有時間騷擾,楊祚帶領人馬在朝鮮半島上玩的很開心,在這裡他終於又恢復了戰無不勝的信心,已經在考慮是否乾脆就在這裡建立一個自己的國家,不過因為太靠近公孫度的底盤,心裡有點不敢。   不過程玉不知道也對這些沒有興趣,他現在就是想一舉擊潰公孫度,讓他以後再也沒有機會騷擾自己的後方,也可以無後顧之憂的與曹操作戰。   徐州軍隊已經經過了一整年的休息,長期都在緊張狀態的神經已經修養的差不多,但程玉還想讓他們再休息一下,決定只帶領少量人馬出征。   無瑕的孩子早在冬天的時候就已經生了下來,程玉給他起名叫做程征,本來程玉決定用征兒的名義將無瑕留在徐州,沒有想到剛剛出兵沒有幾天又在帳中見到了男裝打扮的無瑕,對於一個已經是夫人身份卻還是這麼孩子氣的老婆程玉也實在沒有什麼辦法,只得就當是自己默許她胡鬧吧。   神武四年春三月,公元206年,因遼東太守公孫度縱容手下劫掠青州沿海東萊等郡縣,監國的趙王下旨命大司馬兗州刺使徐公程玉帶領三萬人馬會盟烏丸等國,圍攻遼東公孫度。   所說的等族,其實也就烏丸一族而已。其他幾個北方的民族,比較大的已經被公孫度征服或者和他是盟友,比較小的不敢明確表明立場,只是一心等看到結果以後才選勝利的一家表自己的忠心。   不過烏丸卻是真的支持程玉進攻遼東,他們與遼東公孫家的摩擦不斷,雖說已經得到了中原的牧場不必再為北方的土地打個頭破血流,但心裡一直還是不服氣,希望找機會可以教訓公孫家一下,這次正好借程玉北伐的機會也為自己洩洩私憤。   這個年頭消息雖然閉塞,但程玉出兵塞北的消息還是很快傳遍了各勢力,最大的影響就是曹操開始蠢蠢欲動,他命令現在兗州的夏侯淵部作好出擊的準備,自己也在長安附近集結人馬,準備伺機而動。   不過還好江南的孫策聽到這個消息,只是一笑了之,甚至還對程玉發來了慰問信,畢竟他與程玉是連襟,對程玉取荊州而南下的意圖也彼此會心,乾脆就按他畫下的道來,整頓兵馬,準備西進。   其他各方暫且按下不說,先說說程玉帶領的人馬配置,因為是北方作戰,大多是騎兵衝擊,所以程玉帶了一萬的騎兵,因為和烏丸的關係良好,戰馬已經不是主要問題,騎兵的數量和素質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自然趙雲帶來的白馬戰法也是騎兵精悍的主要原因。   趙雲作為徐州騎兵的主要統領,也隨程玉北上。其他將領方面程玉考慮到水土原因,除了管亥以外,大多帶的是河北降將,無非是高覽張郃呂曠呂翔等人。   隨軍的軍師,程玉本來想帶徐庶,——他實在是怕郭嘉在這樣一個熟悉的環境中,再犯熟悉的毛病,可郭嘉卻堅持要隨軍北上,他曾經在北方居住過一段時間,對北方的各民族勢力也都非常瞭解,至於程玉跟他提到身體原因,他不過是一笑說:「生死由天,非人力所能改。能夠上扶社稷,下安黎庶是我的心願,怎會因為一點潛在的危險,而放棄自己的志向。」   程玉聽到他的話,不僅想起一句名言,口中喃喃的說:「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福禍趨避之。」   郭嘉聞言,臉上神色一肅說:「謝主公褒獎,奉孝定將此言銘記心中。」   出於林則徐的這句名言對每一個封建年代的士子都有著強烈的共鳴感,包括郭嘉在內的每個文人都將此作為自己的行動準則。   軍馬剛行到幽州地界,鎮守幽州的沮授父子已經迎接在邊界上,隨同他們同來的還有烏丸校尉田疇,看到他也來到這裡,自然也是非常高興,對於北方的情況,不會有人比他更熟悉了,有他在,正好可以作為嚮導。   不過見到他的第一件事情,程玉還是先詢問了一下烏丸現在的狀況,自從程玉允許烏丸人進入中原以後,有大量的烏丸人已經搬到中原去居住,但還是有比較戀家的留在北方的草原上,因為人口減少,相對來說資源的佔有量也高了很多,生活應該說是比原來富足。中原有不少的商人也經常到草原上與烏丸人進行交易,甚至有一些就乾脆定居在草原上。   作為人來說都是比較樂於接受先進東西了,已經開始有一些烏丸人在學習中原的文字禮儀和語言,恐怕用不了很多年,大多數烏丸人和中原的漢人就看不出什麼區別了。   等程玉隨沮氏父子進入幽州城的時候,也要說他們確實要比袁家強,街面上的狀況比自己上一次來的時候要好了很多,處處都是欣欣向榮的感覺,街面上的商舖也較過去要明顯的多,甚至能看到身著烏丸服裝的商人,看來徐州一向的經濟策略在沮授這裡的推行還是不錯的。   其實雖然沮授代表的也是封建勢力,但他屬於比較開明的部分,對以商富國的思想還是能夠理解接受。   徐州軍在這裡不過是暫時的落腳,雖然這次程玉只帶了三萬人出征,但長時間的停留在一個地方也難免會對地方經濟造成破壞。   就在徐州軍到達長城邊的時候,遼東的公孫度也早得到了消息,他一直認為自己的軍馬說不上無敵起碼在中原也沒有多少對手,沒有想到將自己手下精銳派到中原卻是了無聲息,如今中原的勢力又聯合自己的老對手烏丸人一起發起對自己的進攻,應該可以認定是全軍覆沒了。   不過不管來的是什麼人,要是在中原自己或許怕他,可到了塞北就已經是自己的地盤了,在這裡誰的威望和號召力又能比的上自己呢?   公孫度也並非是全無來由的自大,果然他一發出號召,周圍不少的小勢力就派兵馬前來助陣。   其中有鮮卑人扶羅韓、軻比能、素利、彌加、厥機五部,又有夫余和高句麗兩大屬國與附庸於他們更小的國家和民族,攏攏總總十餘國數萬人,加上公孫度自己的數萬兵馬,竟然也糾集了十萬聯軍。   這讓公孫度也是大大的風光了一把,自以為如此的兵力就是在中原也足以割地稱王,何況就是在自己的地方上,戰勝敵人更不在話下。   在亂七八糟的聯軍正在集結的時候,程玉已經吹到了塞外涼爽的風,難怪塞外的人大多豪爽而開朗,每天看著如畫的草原,吹著這樣舒服的風,又不需要去勾心鬥角,人想不簡單一點都不成,不過他就想不明白,為什麼草原上的異族總在嚮往中原的繁華呢?在自己看來,中原與這裡的差距似乎也不大,如果真的只從生活角度考慮的話,恐怕這裡較中原更讓自己神往。   想到這裡,程玉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無瑕,也許真的如過去人理想中那樣與心愛的人攜手歸隱塞外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突然間程玉警醒過來,自己怎麼又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歸隱不歸隱的事情不應該是現在想的吧,自己還是先想一想去怎樣結束這個亂世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剛提起精神,突然陪侍在他身邊的田疇縱馬到程玉身邊對他說:「主公,樓班單于來了。」   程玉往他所說的方向望去,只見一片馬隊由草原深處奔來,等離的近一點,大概可以看清來人的面部,最前面的兩匹馬,其中一個是年輕人,大約也就二十多,面目消瘦陰沉,身上傳著草原貴族常穿的貂裘服飾。另外一匹馬上是老朋友踏頓,在草原上能與踏頓並駕齊驅的只有烏丸名義上的最高頭領樓班了。   等馬靠的更近了一點,田疇首先迎了下去,跳下馬到樓班蹋頓等人身前,說了些什麼,大概是介紹一下程玉,蹋頓也由馬上跳了下來,樓班卻在馬上沒有動,身後的其他人大多從馬上下來,眾人一起緩緩來到程玉的馬前,田疇喊道:「烏丸單于樓班攜手下人眾求見漢大司馬程大人。」   這些不過是一些繁文縟節,就算說不見兩個人都已經能看到彼此的面孔了,程玉也是淡淡的一笑說:「請。」   蹋頓聽到請字跑到程玉的面前,對程玉說:「大司馬單于,你總算來了,聽說你要討伐公孫度那個狗賊,我特地回到了烏丸人這裡等你,聽說是要與公孫度算帳,每個烏丸人都鬥志高昂,都願意鞍前馬後為您效力。您說是不,樓班單于?」   樓班這才緩緩來到程玉面前,對程玉一拱手說:「大司馬好。」他卻可以將程玉的官職叫的很清楚,看來不是每個烏丸人都是像蹋頓一樣沒有記性的,程玉不由多看了樓班兩眼。   樓班在這裡繼續說:「烏丸人感激大司馬的恩德,如有差遣的地方,不敢有絲毫怠慢,如今整個烏丸最精銳的兒郎都在這裡了。」   雖然話說的很客氣,程玉卻還是不喜歡樓班這個人,他看起來太陰沉了,讓人總在懷疑他的企圖,不過這是想法,卻不能表現出來,只是淡淡的對樓班說:「樓班單于說話太客氣了,我代替天子討伐無道,如果能得到您的幫助,定然可以事半功倍。」   幾個人不過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些客氣話,程玉不知道要和樓班說些什麼,而樓班和蹋頓的關係似乎也不是很好,正說話之間,程玉突然見到烏丸人中有一張文弱的面孔,一點也沒有塞外人粗曠或者硬朗的感覺,應該是個中原人,於是程玉問道:「這位是?」   蹋頓向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轉過頭來說:「這位是閻先生,是樓班單于的幕僚。」然後似乎很不想提起他的樣子。   程玉有點奇怪,如果是姓閻的話照理說應該是大名鼎鼎的閻柔,據記載,他應該是和蹋頓更接近一些,歷史上他就是烏丸人的幕後軍師,怎麼會和樓班搞到一起去了?   後來在沒有人的時候田疇才告訴程玉,根據他的觀察,閻柔應該是蹋頓故意埋在樓班身邊的一粒棋子,不然以蹋頓那種簡單的性格,能算計過樓班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過這個時候程玉還不清楚這些,只是對蹋頓的態度感到奇怪,他也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閻柔。只見閻柔白面長鬚,臉頰有些消瘦,一雙三角眼,眼角也有了一些皺紋,看起來似乎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程玉想了一陣,終於知道閻柔比較像誰了,他和賈文和有幾分神似,某非這就是亂天下者的氣質?   會見過烏丸部族首領以後,樓班邀請程玉到烏丸人的聚集地去,不過他想想還是在自己人這裡比較安全一點,也就謝絕了樓班的邀請,軍馬就在草原中安下營寨。   烏丸人也聚集了萬餘人,將帳篷散落在周圍,準備同程玉一起出征。   程玉對樓班會出現在這裡感覺有點奇怪,將田疇請來商量,根據田疇的分析,應該似烏丸人想借此機會擴大自己的勢力。   程玉可不想忙了半天為他人作嫁衣裳,也深深的加了小心,必要的時候也要想辦法稍微限制一下烏丸的勢力發展。   雖然作為一個現代人從地圖上看,遼東距離華北附近的地區並不是很遠,可要是真正用兩隻腳去走一走,你才會有一種真實的體驗。   不過是走了幾天的路程,程玉就開始有點恨自己的決定,要是順著幽州的官道北上還能好一點,通過烏丸再去昌黎郡的路上已經沒有官道可走,每天徐州遠征軍的任務就是在一片一望無際沒有任何明顯標誌的草原上開出一條路來。   這樣的草原要是隱居之類尚可以,實際走的話,也未免太痛苦了一點,還好田疇久居住塞外,對每個地方的方位距離還是比較熟悉,這才讓眾人心中有數到底距離敵人近了多少。   等探報回來說已經接近了柳城的時候,程玉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現在已經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可是接下來的消息卻讓他有點不祥的感覺,柳城所有的百姓與敵軍都已經被撤走,現在的柳城不過是一座空城而已。   程玉氣的在心中暗罵公孫度,在塞外待的久了就真把他待成了異族人,竟然用這種匈奴對付漢朝的方法對付自己,不過說起來這種方法確實很毒,如果即找不到當地人作嚮導,又沒有補給,要不了多久自己不撤退就只有拋屍荒野一條路可走了。   既然沒有敵人,程玉只能再加快部隊行軍的速度,盡量將軍馬耽誤在路上的時間降至最低。   又往前行了兩天,徐州軍到達了棘城,不過這裡和柳城的狀態一樣,公孫度已經將所有的軍民都撤走,只留下一座空城,也虧北方的郡縣人口都比較少,要不然他還真撤不過來。   這下程玉的頭可是真的有一點痛,雖然一直以來徐州軍都是一種戰無不勝的姿態,但那是在能見到敵人的狀態下,如果面對一個虛無不存在的對手,再厲害的軍隊也無計可施,公孫度未免也太毒了一些。   喬無瑕看出了程玉的心情,她安慰自己的老公說:「大人,田先生不是說我們已經很接近昌黎郡城了嗎?就算敵人可以放棄野外,可以放棄這些小的縣城,但不會將整郡之地都放棄吧?他要是真敢放棄的話,那不正好,我們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將這裡取下。」   程玉看著愛妻的臉,知道她是想安慰自己,只要她有這份心,即使不懂兵法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其實以昌黎這種地方來看,就算敵人完全放棄的情況下自己也不太可能佔領的,這裡在關外,周圍無險可守,一直以來都是靠這裡是漢人的聚居地才可以保證這裡的控制權,如果沒有人居住的話,這裡根本不可能在周圍外族環視的情況下穩定這裡的形勢的。   希望能夠借無瑕吉言,敵人的目的只是在昌黎與自己決戰,即使堅城險關也有被打破的一天,如果敵人的目的在將自己的軍馬脫死在塞北的話那就麻煩了。   等到程玉看到昌黎城牆的時候,他的心中就是一涼,雖然城頭虛插旌旗,不過卻看不到一個敵人的身影,整個都是死氣沉沉的,到了城下,只見城門也是大敞,徐州軍怕有埋伏,小心翼翼的進入城內。   不過很快發現還是小心過頭了,雖然城內有人,卻絕對沒有一個敵人。剩下的不過是一些老弱婦孺,還有少量的普通平民,至於敵軍和這裡的一些富戶,徐州軍找了幾個當地人一打聽,才知道都撤退到遼東郡去了。   堅壁清野啊,這就叫堅壁清野,當年對付鬼子的時候就是這麼來的,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遇到這樣的敵人,程玉開始有些動搖了,將身邊現在能找到的所有能出點主意的人都集合起來,向他們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各位先生,我軍一路深入至此,敵軍都沒有與我們進行過正面的接觸,我想他們的目的在於將我軍拖延在這裡,讓我們空耗軍力而一無所獲,我現在想聽聽各位先生的意見,我們是否還有必要繼續與他們耗下去,是否撤軍是一種更明智的選擇?」   田疇作為北方問題的專家自然也被邀請參加這個會議,一聽到程玉的說法,馬上站出來反對:「主公萬萬不可有此想法。」   聲音之大,馬上吸引了全部的目光,見大家都望向自己,田疇才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不過情急之下也不能在過多的考慮自己的面子問題,對程玉說:「主公,公孫度久在塞北,早有不臣之心,只是懼怕中原的天兵討伐,才在名義上仍奉中原為宗主。如今既然主公是以天子的名義討伐逆臣,如不經一勝就草草收兵,定然讓公孫度以為朝廷拿他沒有什麼辦法,而更生悖逆之心,周圍的蠻族也定然以為朝廷軟弱而心存二心,此消彼長之下,對我大漢的江山怕是危害不小,況且主公已經行到這裡,如果草草收兵的話,豈不被天下恥笑?」   程玉聞言心中自是一凜,他也並非想不明白這分道理,只是這幾天的行軍太讓人鬱悶才心生退縮之心,田疇的話雖然不多,但已經將事情很明白的分析開來,確實如他所說,自己如果放棄了此次的行動,對自己或是對統一的大業,都會有難以估量的壞處。   程玉又看了一眼郭嘉,想聽聽他的想法,卻見郭嘉竟然滿臉的笑意,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於是問道:「不知奉孝先生所笑何事?」   郭嘉聽見程玉詢問,依舊微微帶著笑意說:「大司馬,數日不見敵軍,本是可喜可賀的事情,不才不知您卻是憂慮何事呢?」   程玉更是奇怪,為何不見敵軍反而成了喜事,繼續問道:「請恕程某愚魯,願先生言明。」   「大司馬不過是一時不查罷了,治番臣,重在立威,以戰求和本是下策,只有以軍威震懾敵軍才有最大的效果,如今多日不見敵軍,想是已經聚集在一起,大司馬只要一戰就可平定遼東,不是比曠日持久四處奔波要強上很多嗎?敵人將四處的兵馬都聚集在一起,大司馬更要抓住機會乘勢猛攻,只要能夠擊敗敵軍,則遼東定矣,難道不是應該祝賀的事情嗎?」   雖然郭嘉的見解與眾不同,但最後說明的目的卻都是一樣,認為自己應該繼續將北伐的大業進行到底,既然大家都說的有理有據,何況自己剛才就已經想通了,於是程玉可以很輕易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向大家承認過錯誤以後,滿天的烏雲自然就散了,剩下似乎也沒有什麼可商量的事情,大家討論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然後作繼續東進的準備。   可是過了昌黎郡以後,剩下的路程就變的更讓人痛苦了,昌黎郡中部有一座醫巫閭山,雖然不足千米高,卻也綿延漫長,幾乎將整個幽州都截斷,程玉對這裡的地形從來沒有注意過,在現代的時候雖然經常翻地圖看看,卻根本不會主意到這樣的小山脈,等到實際看到的時候,才知道這裡竟然有這樣一處山脈。   望著眼前連綿不斷的山丘,程玉也有點頭痛,於是將田疇找來問道:「田先生,這裡是什麼所在,眼前的山峰叫做什麼名字?」   田疇恭敬的回答:「回稟主公,現在我們還在昌黎郡的地界,眼前的山峰叫醫巫閭山,當地人也有叫微閭山或無慮山的,相傳當年舜帝曾到過此地,封此山為五嶽五鎮之一。也是鮮卑人的聖山之一。」他知道程玉問話的主要目的也應該不在此,於是話鋒一轉開始介紹一些程玉更感興趣的內容:「此山南北綿延約有百里,東西也有數十里寬,如果想繞過它,有兩條途徑,一是向北經過鮮卑人地方,現在鮮卑人似乎和公孫度靠的比較近,如果北行恐洩漏我軍行蹤,另外向南到海邊也有可以通過的平坦之途,而且距離遼東更近,應該是我們首選的方向。」   程玉心裡暗暗稱是,果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他可以很快的理解自己的意圖,於是對田疇說:「既然田先生熟悉這裡的情況,就由你安排剩下的路程好了。」   田疇連忙推辭:「主公,我不過是北疆一小隸,怎麼可以隨便插言軍事呢?主公有什麼不瞭解的地方儘管問我就是,說到安排,讓人惶恐。」   程玉哈哈一笑說:「子泰不必過謙,能者多勞嗎,對於田先生的選擇,我是非常放心的。能讓我遇到先生這樣的大才,真是我的福氣啊。」   聽到主公對自己的稱讚,每個臣子都會感到十分高興,大有為君肝腦塗地的想法。   不過有田疇這麼一個嚮導真是不錯,程玉在想,如果自己將來選擇塞北退隱的話,一定要田疇幫自己找一塊風水寶地,——呸,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在考慮這些問題,難道是自己多年疆場搏殺,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起碼也要等平定天下,過完了皇帝癮再說吧?   不過田疇尋路的本領果然非比尋常,本來是在崇山峻嶺之中,三拐兩拐已經脫出山脈的範圍之外,卻已經遙遙的看到大海。程玉突然又想看始皇當年留下的碣石,於是向田疇請教:「田先生,據說當年始皇帝東巡,曾經在海濱留下過碣石一塊,如今我們已經到了海邊,不知碣石是否就在附近呢?」   不過田疇卻給了他一個非常讓他失望的回答:「稟主公,確有這樣一塊碣石,當年武皇帝也曾經到過那裡,這塊碣石也確實就在昌黎郡,不過卻在長城邊上,我們因為經過烏丸境內,已經錯過了。」   程玉一聽,略感失望,看不到就看不到吧,曹操不是要打了勝仗回去的路上才能經過碣石嗎?自己正好也可以體驗一下他當年的心境——不過現在不知道到沒有到曹操東征的年份,自己每天東奔西走,已經沒有了時間觀念。   雖然沒有看到碣石,不過也可以給自己的遠征找一個更有意義一點的目標,所以程玉再踏上征途的時候,幹勁更足了。   沿著海邊走路況果然好了很多,部隊不過是用了一天的功夫就繞過了山脈,眼見面前已經是一馬平川,大家的心情都隨著山勢逐漸開朗,準備出了山口就安營下寨好好休息一下。   沒有想到剛剛出山口,程玉都已經明確的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雖然不能明確說出到底哪裡不對,但程玉還是感覺到了不妥,身後突然有戰馬聲傳來,程玉回頭一看,是郭嘉湊了過來,他正想和郭嘉說自己心中的疑慮,郭嘉卻已經先開口:「大司馬,我感覺這裡的地形似乎很適合埋伏,雖然以前沒有和對手交鋒過,但也不得不妨,還是派出探馬四下觀察一下為好。」   他的觀點正好與程玉不謀而合,程玉四下看了一下,見左面有一座高崗,附近的情況應該可以一覽無餘,於是派出一隊哨兵上去,自己命令軍馬先停下來,等情況分明了以後在繼續前進。   這座土崗並非很高,已經是在山脈的最邊緣,地勢也並非很陡峭,程玉在下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幾個人的身影。這些哨兵一路上都小心翼翼,他們也知道自己的責任重大,不敢忽視一點蛛絲馬跡。   突然程玉發現山坡上的幾個黑點開始不進反退,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程玉知道一定有什麼古怪,馬上命令手下的軍馬擺開禦敵的陣型小心防範。   他這裡看不清,原來這些哨兵已經遭遇了敵人。他們一路搜索一路向山頭挺進,幾個人排成了錐形,這樣遇到什麼事情彼此也可以有個照應,正行只見,突然最前面的尖兵喊了一聲:「什麼人?」其餘眾人都向上望去。   可是話音未落,上面的樹叢中突然有一隻冷箭射出,尖兵閃躲不及,正中前心,當場倒下,後面的哨兵見自己的戰友倒下,各拉兵器,卻不進反退。   其實並非是他們貪生怕死,作為一個哨兵來說,騁一時之勇,並非是他們的職責,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得敵人第一手得資料,如今既然已經發現了敵軍,就沒有必要再在這裡糾纏。如果是在戰場上得話,他們都自信不管什麼樣得情況下,都不會有逃兵出現。   山上埋伏的敵軍見自己已經保露,不需要再掩藏身形,突然間有樹叢中出現無數的身影,前面的一群人已經搭弓上箭,箭枝如雨點般落下,當場又有幾個士兵死於非命。   剩下的徐州軍撤退的速度更快了,他們知道面前的敵人不會是少量的散兵游勇,很有可能是遼東軍在此伏擊自己,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告知主公,於是一邊用攜帶的武器撥打著雕翎,一面腳下加緊。   不過雖然這些士兵還沒有回到程玉的身邊,程玉卻找已經發現了敵情,因為埋伏在山坡上的敵軍已經紛紛由各自潛藏的地方露出了身形,很快山上就響起了號角聲,這是遼東聯軍準備進攻的信號,眼前的草原上,突然都出現了敵軍的身影,呈一個扇面形,越來越多的身影出現,這回不用程玉再說什麼,手下的軍兵都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雖然敵人的埋伏已經出現,程玉的心中卻沒有慌亂沒有擔心,反而隱隱的有一種高興,一種解脫的感覺。   畢竟自己這段時間來雖然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行軍,卻一個敵人也遇不到,這種無處受力的感覺最讓人心生厭倦,即使今天遇到的是敵人的主力伏擊,起碼已經看到敵人的身影。   要說公孫度沒有太大本事,那也只是相對而言,畢竟在這群雄割據的亂世,真正沒有本事的人就早被別人吞掉了,還哪裡輪的到他塞外稱王。他對敵軍的行動也是經過自己推算,才定下一路堅壁清野,誘敵深入的策略,至於最後一擊的地點,他就決定在這裡。   因為畢竟北方的戰爭多是以騎兵為主,任誰也無法改變,而騎兵在山地上,不但戰鬥力要大打折扣,而且完全失去了他的優勢,所以相比敵人也會盡量的選擇平原通過,最後作為出山口的這裡,當然就是伏擊敵軍的最佳地點。   當公孫度聽到自己的探報回來說敵軍已經接近馬上就要出離山口的時候,心中已經在作打敗敵軍以後的打算,沒有想到程玉和郭嘉多年在戰場上的經驗與智慧讓他們在進入敵人伏擊圈以前就發現了危險,山上埋伏的軍馬見無論如何都會被敵軍發現乾脆就提前發動。   雖然沒有完全中伏,但身處敵人包圍圈中的感覺絕對不輕鬆,尤其無論遼東軍還是它糾集起來的聯軍都是久在草原縱橫的部隊,隱隱中已經有了狼性在裡面,就如同一種被狼群包圍的感覺。   既然已經暴露,今天就與敵人在這裡決戰吧,公孫度此時也在軍馬的後面觀陣,見自己的聯軍已經都進入到了各自的進攻位置,於是命令手下的鼓手擊鼓發出信號,全軍發起衝擊。   當公孫度看著周圍冒出越來越多聯軍的士兵時,感覺自己的氣勢和必勝的信心在不斷的高漲,自己已經沉浸在這種滿足的感覺中,他知道,只要打敗了眼前的敵人,自己馬上就可以成為草原的霸主,甚至很有可能成為中原的新霸主。而眼前的敵人還沒有自己兵力的一半多,這將是必勝的一仗。   所以,當公孫度感覺自己的氣勢已經達到了頂峰,而手下的兵馬也確實都已經出現在各自應該進入的戰鬥位置,馬上就對身後的鼓手下達了新一輪的命令。戰鼓的聲音驟然一變,馬上換成了急促的節奏,而且急促的程度正在不斷的增加。這是聯軍在這次行動時間規定的信號之一,意思是提醒大家進攻就要開始了。   圍在外面的異民族聯軍開始一步一步的向前邁進,隨著鼓點越來越密集,前進的腳步也越來越大,越來越快。   當然在這只雜牌軍中也有著世界上所有雜牌軍共有的不和諧聲音,雖然扶羅韓率領的鮮卑人也與其他部族保持著同樣的速度,卻在行進中小聲向自己手下的幾個部族首領發佈著另外的命令:「你們都告訴手下人,一會兒不需要太出力,我們要保存自己的實力,恐怕這場仗一旦打勝我們需要面對新的敵人,不可不早作好準備,如果被打敗,千萬不要戀戰,一定要盡快的脫離戰場。」   如果只是他一個人這麼想或許公孫度還有救,不幸的是每支人馬的主帥在進攻之前差不多都告誡了手下相同的話,這些人裡也包括公孫度自己在內,如果還不打敗仗,恐怕真是沒有天理了。   對面的烏丸人卻沒有幸運到可以聽到對方的聲音,不然蹋頓也不必如此緊張,烏丸的樓班單于雖然也隨軍一同出征,不過他的主要目的在於摘取勝利的果實,對於戰場衝殺的興趣倒不是很大,因此一直在隊伍的最後面,只有頭腦簡單如蹋頓,才會走在兵馬的前端。   不過就算他的頭腦簡單,見到眼前如此多的敵人也難免倒吸一口冷氣,近十萬的人,雖然排成方陣不過是個長寬都不過三百人左右的小方塊,但在視覺上的衝擊絕對不簡單,特別是當這些都是可能或者即將與你戰鬥的敵人。   蹋頓雖然害怕,烏丸人卻也有烏丸人的凶悍,眼前的敵人越多,他心中的戰意就越勝,乾脆一揮手中的狼牙棒,高喊到:「烏丸的勇士們,你們怕不怕敵人多?」   「不怕!」   「對,哪有惡狼會怕綿羊的道理,今天我們就讓公孫度和他的那些鮮卑人盟友見識一下我們烏丸人的厲害。」   也不知他是真正高明還是偶然的巧合,一提到公孫度和鮮卑人果然每個烏丸人的戰意都高漲起來,草原上的每個部族如果不是盟友的話就只能是敵人,恰好公孫家鮮卑人都不是烏丸人的盟友。   隨著兩邊兵馬越來越接近,戰場上的氣氛也如同拉緊的弓弦越來越緊張,只等最後將每個人的戰意射出。   當公孫度感覺眼前的距離已經可以發起進攻的時候,他發出了今天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命令:「發起衝擊。"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遼東軍的鼓點聲已經達到了最大的密集程度,在隆隆的戰鼓聲催動下,整個草原上的馬似乎同時發出了一聲長嘶,然後在每個主人的奮力驅趕下發起了衝刺,每個在馬背上的敵人都在衝擊的路上不自覺的喊出各民族的殺聲,一時間戰場上各民族的聲音詭異的融合在一起,卻散發著一種更攝人魂魄的妖異美感。   徐州的軍馬早已經等的快不耐煩,每個人手中的武器都已經快攥出水來,只等主公一聲令下就要殺個痛快。   程玉卻一直沒有下達這個命令,他也在等,等最適合的時機。眼前的一場戰鬥已經關係到自己這次北伐的成敗,如果不能戰勝敵人的話,不但這次北伐要夭折,自己統一天下的大業要夭折,甚至自己這個人,都有要夭折的可能性,他自己手中的武器何嘗又不是早已經被汗水浸濕。   隆隆的馬蹄聲彷彿在催促他馬上發起對敵人的衝鋒,他卻還在苦苦等待最恰當的時機,他希望自己這些戰士們的每一分勇氣都可以發揮它最大的功用。   七百步……五百步……三百步……程玉突然斷然的發出命令:「殺!」   手下的兵將早就等這個命令等的心焦,如同聽到發令槍響,所有的戰馬都發力射向敵軍,當每個人的戰馬都已經跑到速度頂峰的時候,敵人已經進入各自的弓箭射程,程玉的徐州軍,公孫度的遼東軍,烏丸人,鮮卑人,甚至烏合聯軍中的每一個成員都是使用弓箭的行家,一時間,各種羽箭幾乎連陽光都要遮住了。   弓箭雖快,人也不慢,隨著各自的一批人在箭雨中倒下,大家卻都基本上離開了弓箭的合理範圍,將自己的近身武器準備好,就要與敵人拚命。   在這一瞬間還是設想的事情到了下一瞬間已經成為現實,大家各自武器馬上就有了用武之地,刀、槍,其他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武器都在空中翻飛,目的只有一個,消滅眼前的敵人,並且保證自己能從戰場上生存下來。   騎兵的戰鬥可以說是具有最高的觀賞性,如果沒有眼前這麼多的鮮血,大多兩馬相交就會有一人倒下,戰場上的老天不會偏袒任何一個人,他的庇佑只賜給勇者,這是每一個在沙場上討生活的人必須知道的真理,徐州的大多數士兵都是勇者,所以他們的生存幾率更高一些。   敵人是在倉促中發起的進攻,雖然人數上,地形上的優勢依然存在,在士氣上卻無法再佔一點便宜,何況大家的心中都存在著保存實力的想法,遇到頑強的徐州軍更是盡量躲開,所以人數上的優勢,現在反而成為他們失敗的誘因。 正文 第二十九章:威壓遼東     郭嘉也很有一種想上戰場的衝動,其實他在小的時候也曾經抱有將來可以在墓碑上刻上扶波將軍的心願,不過苦於身體素質的原因,他只能學文,但他的骨子裡還是想揚威異族,所以他才會對這些草原民族有著如此多的興趣。   雖然現在他在眾多士兵的保護下沒有可以上戰場的機會,他卻一直都在觀察著戰場上變幻的形勢,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智慧帶來勝利。   很快,他就在敵人的陣型中發現了弱點,卻苦於程玉此時正衝殺在前面,無法將自己的看法告訴他,恰好管亥被分配到自己身邊保護自己,於是請他去將程玉叫回來,管亥知道主公對郭先生的器重,何況自己也覺得主公這樣衝殺在前實在危險,也樂於讓他呆在安全的地方,於是領命而去。   其實程玉這樣身先士卒也並非是魯莽,他知道草原民族大多驍勇善戰,自己雖然沒有中埋伏,可畢竟已經被敵人包圍,士氣難免會低落,這個時候主帥不在最危險的地方,又怎麼能鼓舞起士兵最大的戰鬥力呢?果然士兵見自己的主帥都親自上陣殺敵,氣勢更是高漲,在接觸的地方反而隱隱有優勢的感覺。   當然程玉衝鋒在前只是相對而言,他起碼也能分辨出什麼是勇敢什麼是送死,而且趙雲與親衛部隊都緊緊跟在他的身邊一步也不敢離開。   程玉正在與敵軍搏殺,突然身邊又有一桿長矛如虎入羊群般將敵軍殺散,他回頭一看正是管亥,心中有點不悅的說:「管將軍,你怎麼過來了?我不是讓你跟在奉孝的身邊保護他嗎?他是個文生,在這樣混亂的戰場上出點什麼事情怎麼辦?他可是我軍的寶貝啊。」   管亥聽主公問責,怕他生氣連忙說:「主公,我是奉孝先生派過來的,他請您先過去一下,說發現了破敵之策要與您商量。」   程玉聽是郭嘉找他,向來都不敢怠慢,何況管亥說郭嘉已經有了破敵之策,他一向不喜歡正面搏殺取得的勝利,認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情況已經不能被稱之為勝利,只有能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成果才是一個真正將軍應該做的事情。於是他忙殺散身邊的幾個敵軍,將陣前督戰的事情交給了趙雲,自己撥馬回轉。   等穿過軍馬,已經可以看到正立馬土包之上的郭嘉,縱馬也來到那裡。郭嘉挑選的地方倒是果然不錯,雖然這個地方不是很高,卻已經可以將戰場上的情形一覽無餘,能想出什麼破敵之策,絕對不只是靠什麼靈光一閃之類,需要細心的觀察。   到了郭嘉身邊,兩個人相互行禮客氣了一下,郭嘉給程玉行禮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程玉為了表示對郭嘉的尊重,見到他的時候也常常主動行禮問好。   程玉來這裡可並非只是為了和郭嘉客氣,禮節過後,程玉馬上迫不及待的問道:「剛才管將軍說先生已經有了破敵之策,不知是什麼,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郭嘉也理解程玉的心情,於是對他說:「大司馬請看。」邊說邊用手一指敵軍,「您看,敵人雖多,卻明顯的分成了幾片,進退之間並沒有什麼默契配合,我想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敵軍也並非只是公孫度一家,而是幾家的聯軍,,其實您從他們的衣服上面也能看出一點端倪來。」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大多沒有旗號,所以郭嘉是在陣型和衣服上看出的區別。   程玉仔細看了一下,確實能發現這樣的問題,但不知道郭嘉的破敵之策是什麼,他雖然著急卻不好問,只能耐心的等郭嘉的下文。郭嘉也知道他的心情,見到程玉已經看過,馬上繼續自己的話題:「敵軍不只沒有統一的指揮,似乎他們之間也並不團結,彼此都暗藏著各自的心思。您再看——敵軍每次與我軍接觸都是一觸即走,雖然場面上看起來很凶,實際上卻沒有多少敵人真正在與我軍硬拚,我想這些敵人都應該是公孫度附近幾個小國的人馬,他們都不想給自己造成很大的損失,才有這樣出工不出力的場面。所以我有這樣一個想法,我們可以先選擇一個最弱小的勢力作為突破口,優先對這一股敵人加以猛攻,如果我料想不錯的話,他定然會撤軍逃走,一旦有一隻敵軍逃走的話,其他所有敵軍的士氣定然都受到影響,我們可以由小及大,只要有幾部分敵軍撤出戰場的話,我想剩下的敵人定然會轟然而散。」   郭奉孝發言,定數精品。這是程玉對郭嘉的一向印象,他的分析還沒有全部說完,程玉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再結合戰場上的形勢加以判斷,果然就是這個狀況,於是對郭嘉一拱手說:「謝謝奉孝先生提點,今日如能取勝,全是先生功勞。」說完下去整備兵馬。   雖然雙方將近十多萬的人都彙集在這個戰場上,實際上卻還有很多人沒有與敵人接觸,遼東軍本來準備在程軍半出山口的時候發動襲擊,沒有想到因為被程玉和郭嘉發現而被迫提前發動了戰鬥,所以戰場變成了一個喇叭口型,雖然遼東聯軍的戰線拉的很長,徐州軍卻只有前面的一片能與敵軍接觸,還是可以輪換作戰。這也正好方便了程玉,他很快就在身邊聚集了數千人馬,向郭嘉剛才指出的那股最小的勢力發起了進攻。   這股敵人是屬於辰韓的一個小屬國莫盧國的,因為與遼東接壤,迫於形勢,才派了千餘人加入聯軍,當時三韓多小國,這些兵馬已經是他勢力的很大一部分了,自然小心萬分,突然遭到徐州軍的全力攻擊,莫盧王連想哭的感覺都有了。這些人馬本來就少,戰鬥力在各國中也不是很強的一個,遭到幾倍於自己的敵人攻擊,一會兒的功夫,就損失慘重,遼東的聯軍本就是各懷鬼胎,其中幾個與他有領土接壤的小國都是樂於看到他遭受損失,好能有機會吞併掉他,哪裡會有人來幫忙。   勉強支撐了一陣,莫盧王見再這樣下去定然會全軍覆沒,自己沒有了兵馬公孫度又哪裡會再看重自己,還不如保存實力尚有一線生機,於是慌忙下令撤退。   徐州軍的目的也不是消滅這樣小的敵人,只是為了瓦解敵人的聯軍,見莫盧王撤走也不追趕,正好趁著他讓出這一線的空隙,轉而攻擊他身邊的令一股人馬,這只人馬也是辰韓的一個小國爰襄國,剛剛還在看莫盧王的笑話,沒有想到轉眼之間遭受攻擊的人就變成了自己,既然已經有了先例,他還能怕什麼,虛意抵擋了一陣,馬上也命令撤軍。   一會兒的功夫,周圍的幾個小勢力就都由於同樣的原因撤退,遼東聯軍的戰線已經被扯開了一個大口子,剛剛與這些小國戰鬥的人馬都聚集在程玉的身邊,程玉又把目標轉向了稍微大一點的敵軍。   公孫度並非什麼太愚蠢的人,已經發現了敵人目的,連忙命令各處的軍馬一定要協同作戰,可是他現在再說已經晚了,因為這些小國的撤退,其他實力並不是很雄厚的國家都是人心惶惶,一心只想逃走,又哪裡有什麼勇氣在與敵人拚命?所以他的命令是命令,卻沒有人真正去執行,甚至有的小國還希望敵軍的目標指向自己,反正已經有了先例,就算自己為了保存實力而撤走,將來公孫度發洩的時候也找不到自己的頭上。   有了這樣的想法,戰鬥還怎麼打。不過就是一個多時辰的功夫,遼東聯軍的非戰鬥減員已經達到數萬,號稱的十萬聯軍現在也就剩下不到七萬人還在戰場上,而這些人還都在想著撤走。如此的軍心雖然人數上還接近徐州軍的一倍,卻再也發揮不出什麼效果。   公孫度見戰場上的形勢實在已經不由自己掌握,再這樣下去恐怕所有的盟國都要跑光,到時候自己可就只有與敵人硬拚了,乾脆還是趁沒有被打散的時候先下令撤退為妙。   戰場上的這些人早就在等待這一刻的到來,一聽催進的鼓聲變成了鑼聲,這回執行命令的速度可是一流,馬上如同絕堤的洪水般退了下來。開始公孫度還準備有秩序有節奏的撤退,可是他的話還哪裡有人會聽,一見情況實在不妙,乾脆他自己先率領人馬快跑,也不管是誰在最後,反正自己能跑掉,誰跑得慢就留下來斷後吧。   這樣一來,撤退又演變成了逃跑競賽,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逃竄,全然將後背留給了敵軍。   徐州軍對他們可是毫不客氣,現在不多殺傷點敵軍,說不上什麼時候又會和自己在戰場上相見,在後面緊追不放,一直追殺出十餘里,見自己的陣型都快散掉了,這才作罷,就在當地安下營寨,治療傷員。   這一場戰鬥下來,雖然損失也不是很小,有千餘人戰死沙場,另有數千人或輕或重受了點傷,不過比較起遼東聯軍的損失,這點損失確實還是微不足道的。   遼東軍此役有數個小國就直接逃回到了各自的領地,一直到戰爭結束都沒有再出現在兩軍的戰場上,另外一些人數不多的小國雖然沒有逃走,卻因為受到重創而無法再形成戰鬥力,這些大國裡面也大多各有千餘左右的傷亡,還有數千人被徐州兵所俘獲,總體加起來,聯軍方面減員萬餘人,受傷也有萬人,可以說是慘敗而歸。   既然已經見到敵人的面,程玉終於可以放慢推進的速度,修養了兩天以後,連同所有受傷的人和俘虜在內,徐州軍又整個開始向前推進。   卻說公孫度由戰場上大敗而回,心中也是鬱悶萬分,自己現在可是最鼎盛的狀態,十萬軍馬要在以前給自己的話,周圍的勢力哪堪一擊?現在這樣強盛的軍力竟然在戰場上慘敗而歸,難道自己招惹程玉真的是個失敗的選擇?   鬱悶歸鬱悶,他對自己的防守現在可是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自己當初選擇在醫巫閭山阻擊敵人自然又自己的想法,這裡可以說是遼東玄菟兩郡的門戶,一旦這裡被突破剩下的路上確實沒有什麼更加險要的地方了。但現在既然自己已經吃了敗仗,只能說再重新考慮一下自己防線的佈置問題了。   最後,公孫度撤兵到遼陰,另派自己的弟弟公孫恭鎮守遼陽,至於剩下的聯軍兵馬,他卻是想不出該怎麼處理,讓他們進城,自己怕會有什麼不測發生,沒有辦法,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還是將各國各族人馬分散在遼陰周圍,為自己守衛外圍。   在這種年代的戰爭大多只有一種勝利方式,就是佔領敵人的城池,所以程玉帶領兵馬也向東進發,行了一半,聽說公孫度的軍力佈置,不過程玉還是對遼東的情況一無所知,只能再將田疇請來為自己詳細解說一下。   遼陰遼陽雖然聽起來名字差別不大,事實上卻屬於兩個郡,遼陰在遼東郡,而遼陽在玄菟郡,都在遼水支流小遼水的邊上,古人有「山南水北謂之陽」的習慣,所以遼陽在北,遼陰在南。讓程玉比較高興的事情是兩座城都不大,連襄平的規模都比不上,所以奪取的難度並不是很高。   對於這兩座城的處理,沮授提出了一個意見,他認為應該困遼陰,取遼陽,對公孫度的防線造成一點壓力,迫使其主動找徐州軍決戰,眾人對這個提議都沒有什麼異議。   樓班聽說要分兵,主動要求帶領烏丸人去進攻遼陽。其實程玉知道他的意思,他與自己一同進攻公孫度,主要是為了擴張自己的勢力,和徐州的主力部隊一分開,自然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了。不過程玉卻同意了他的意見,玄菟那裡除了毗鄰高句麗與夫余,有這麼兩個勢力牽扯樓班,料他也做不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來,只要自己能夠控制住昌黎郡,就算樓班將玄菟佔了最後不還是要乖乖的吐出來。   這邊程玉自己帶領的人馬還是要繼續前進,如果自己不能牽制住聯軍主力的話,分兵計劃就沒有什麼實在的意義了。沒有想到他的軍馬到達了遼陰,還一仗沒打就先將遼東聯軍鎮住了,不管他怎麼引誘,就是沒有人肯出來迎戰。其實公孫度是希望其他幾個盟友可以先當炮灰消耗一下敵人的實力,順便也消耗一下這幾個盟友的實力,而鮮卑高句麗等族自然也沒有傻到用自己送死的程度,何況公孫度這種盟友已經無恥到連城都不讓自己進的程度,正好藉著在城外的有利條件,對公孫度的要求推三阻四。   公孫度雖然生氣,但連自己都不想與敵人消耗過多的兵力,又如何好強求別人,只是每天盼望程玉會主動出擊,自己有這城池作為屏障,雖然不是特別堅固,但對付對方以騎兵為主的兵馬,卻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他以為程玉一定會著急,哪知道程玉早就心有成竹,因此也不急於開戰,正好可以修養一下自己的傷員。   不過程玉的軍馬還是有一點點麻煩,公孫度的堅壁清野畢竟發揮了作用,現在整個昌黎郡雖然都已經在程玉的控制之下,卻沒有一點糧食可以徵收,就連想買都找不到地方。戰馬倒是好說,到處都能找到新鮮的青草,可人就不好辦了,即使這裡獐□野鹿隨處可見,卻也不能在兩軍交戰的時候讓士兵出去到處打獵吧?只有派沮授父子先回幽州去籌集糧草。   他這裡只盼望烏丸人不要太讓他失望,能夠趕快對遼東軍造成一點打擊,還好,不過是半月的功夫,蹋頓就派人送來消息,遼陽城已經為烏丸人所攻下,這樣的消息讓程玉都吃了一驚,想不到烏丸人的戰鬥力竟然這樣強,自己會不會養虎遺患?   其實他是有一點多心了,烏丸人能這麼快佔領遼陽,全是拜公孫恭所賜。   原來公孫恭一直眼高過頂,自以為自己的武藝就算比不上呂布也差的不多,對大哥讓自己守衛遼陽有些不滿,只想上陣以自己的武力擊敗徐州軍,揚名天下。   正巧烏丸竟然與程玉軍分兵,來進犯遼陽,他以前與烏丸交過手,自然心中有低,帶領兵馬不守衛城池反而出城迎戰。   其實要說起來,他的武藝就算比蹋頓差上一點也不會是很多,但他今天面對的不是單單蹋頓或者樓班。   當聽說敵人竟然迎出城外的時候,要是依照蹋頓的意思就是上去拚命了事,可這次身邊還有田疇這個大軍師在,怎麼會作出這麼沒有腦子的事情呢?   只見田疇將頭湊到了樓班的耳邊,將自己的看法說了一下,樓班馬上對蹋頓說:「蹋頓單于,我們此次進兵遼東的目的不僅僅是要打敗公孫家,我們還要藉著這次機會,打出烏丸人的威名來,讓所有人知道我們才是草原的霸主,我知道你一向勇猛過人,但戰爭是要靠用腦子的,剛才田先生向我提了一個建議,我覺得很好,這次我們也要學學那些中原人用計謀來打敗敵軍。」   蹋頓本來對樓班說話的語氣很是不忿,但既然是田疇的主意,他卻還是要認真考慮的。說起來田疇確實是先和蹋頓比較交好的,當時蹋頓的地位在族中還不是很穩固,正是憑借田疇的幫助,才讓他成為烏丸人中的第二號人物,樓班怕蹋頓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找人暗中接觸田疇想將他拉攏過來,田疇和蹋頓一商量,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奪取族中的最高領導權,而樓班又會隨時對付自己,正好乘著這個機會將自己的親信打入樓班的班底,所以田疇假意投靠了樓班,成為他手下的第一號謀士,幾年下來,取得了樓班的最大信任,而在他的暗中幫助下,蹋頓的勢力不但沒有萎縮,反而已經隱隱超過樓班成為烏丸人中的實際領袖。   正因為這樣,蹋頓知道如果田疇說的話,就算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也一定是為了烏丸整體的利益,但嘴上還是要和樓班抬槓:「他又能有什麼辦法?難道公孫恭就不是漢人了嗎?」   樓班哈哈一笑說:「雖然他是漢人,卻是一個比你還要笨的漢人。」   蹋頓的脾氣本來就不好,聽到樓班冷嘲熱諷臉上馬上就變了顏色,田疇怕兩個人在這個時候鬧出什麼事情來,連忙打圓場說:「兩位單于大人不要再爭執了,請蹋頓大人聽我說說我的想法再決定不遲。」   他的計策也不是很複雜,既然公孫恭瞧不起烏丸人,那麼烏丸軍可以先示敵以弱,引誘公孫恭出城追擊,然後在路上比較險要的地方設伏,即使不能直接將公孫恭消滅,也可以將他困在那裡,到時候遼陽就成為一座任人宰割的空城了。   對於計策本身,蹋頓根本就沒有什麼意見,他對田疇的信賴就如同程玉對郭嘉的信賴一樣,但是他還是說:「既然你們堅持的話,那就試試吧,如果不成,就還是看我的厲害吧。」   也許對別人還又不成的機會,但對付公孫恭來說,基本上只要是條計策就可以取得效果。當兩軍一交上手的時候,誰都沒有想到公孫恭竟然已經跑到了軍馬的最前面。   蹋頓對於逗引敵軍的事情可以說興趣不大,只是派手下的小酋長迎戰。烏丸雖然整體素質高,但單就武將來說,卻沒有武藝很高的人,也不用假裝,打了一會兒,就真正敗了下去。   公孫恭見自己神功發威,哪裡有什麼懷疑的地方,率領兵馬在後面緊緊追趕,這人引領了一陣,又換另外的同伴頂替他與公孫恭交戰,還是老樣子,打不過就跑,幾陣下來,已經距離城池有數十里之遠,公孫恭勝的興起,正巴望著多戰敗幾員敵將,為自己闖闖名聲,根本不考慮回軍的問題。   突然間兩翼煙塵滾滾,兩隻烏丸軍左右包夾而來,公孫恭雖然知道敵軍有埋伏,心中也是毫不畏懼,料想以自己的勇猛,殺散敵軍自然沒有問題。哪曾想敵軍雖然圍了上來,卻沒有人再來和他單挑,只是遠遠的遊走放箭。   這下公孫恭氣的夠嗆,想要衝到敵軍陣前,可是烏丸人的弓箭卻不給他面子,幾次衝殺都被亂箭射回,他還好能應付的過來,可手下的士兵就慘了,隨著弓箭時時都再發出慘叫聲倒下。   他一看形勢已經與自己的構想有了很大出路,還想乾脆反身撤回城去,可沒有跑上幾步就發現自己與遼陽城之間也有敵人阻截。衝殺幾次不成,反而被包圍在野外。   這時候的他再也沒有時間去考慮自己的武藝問題,還是要以保命為第一要素,且喜敵軍只是圍困卻不對他發動衝擊,這才讓他苟延殘喘。   公孫恭還在這裡等天黑想潛回城去,哪裡想到自己已經沒有城可會。原來,他這邊離開遼陽城沒有多久,蹋頓就率軍包圍了遼陽城,沒有主將的城池果然就和田疇構想的一樣,所有敵軍失去了共同的指揮亂成一團。   田疇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在烏丸軍奮不顧身的衝擊下,天還沒有黑已經被烏丸軍攻破城池,幸好有田疇在軍中,要不然以烏丸的習慣來說,新佔領的城池都是要大勢劫掠一番的,因為田疇不允許,所以有他在,往往就取消了這一項工序。   突然間發現包圍自己的敵軍開始撤圍,公孫恭也感覺十分奇怪,一會兒的功夫,烏丸人已經走了個幹幹靜靜,還沒有到天黑,莫非他們就已經怕自己的突圍不成?公孫恭雖然這些想著,腳下卻是一點也不閒著,忙向城池撤退。   可當他看到城門前一片狼藉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好,果然在城牆之上見不到一個遼東軍的身影,竟然都是烏丸人在守衛。——遼東軍自然看不到,他們見城門被攻破跑的比兔子都快,要不是腿少,此時恐怕已經到了高句麗了。   公孫恭見城池有失,除了大罵烏丸人狡詐以外,一點實際的辦法也想不出來,他還嘗試著進攻了幾次城池,可是卻鬱悶的發現雖然自己沒有什麼很大損失,每次攻城卻都有不少的人馬不見,照這樣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變成光桿司令了,想南下去通知大哥,又覺得面上實在無光,乾脆還是先撤退到襄平去想想辦法,打一個勝仗好將功贖罪。   他這邊兵敗的消息一傳過來,非但程玉感到奇怪,就是他大哥也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聽說公孫恭兵敗的經過,恨的牙根都癢癢,恨不得將公孫恭抓來好好修理一下。   他這裡氣是氣,還要馬上命令人封鎖消息,他知道自己的聯軍都是為了利益才肯幫自己,如果預感到自己要不妙的話,恐怕不用一天的功夫在城外就只有程玉帶來的徐州軍存在了。   在封鎖消息的同時,他卻做了一件讓程玉和郭嘉這樣的人都料想不到的事情,——派人請降。   原來公孫度的心中一直抱著對中原的畏懼,在自己有十萬聯軍士氣正旺的時候還可以說與程玉正面對敵,自從上次失敗以後他就抱定死守的想法,希望可以憑藉著地理優勢將時間拖下去,等程玉的糧草不足自然會撤軍。沒有想到公孫恭這個笨蛋竟然在幾天的功夫內就丟失了遼陽城,如果自己不馬上想辦法的話,等士氣低落下去,自己就連談判的籌碼都會沒有,現在正好藉著城外還有這麼多盟友,可以在投降的時候要個好價錢。   程玉在得到烏丸報捷的消息以後一直在做迎敵準備,他知道如果烏丸騎兵長驅南下的話,敵人定然軍心渙散,如果公孫度馬上與自己決戰或許還有僥倖的機會,等到士氣全無的時候想拚命都沒有可能。   不過他等到的不是敵人進攻的消息,而是公孫度的使者,這讓他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決定一見,於是集合眾將做準備,命使者中軍相見。   其實所謂的準備不過都是老套的東西,為了顯示軍威,給使者造成一點心裡壓力而已。果然,這名使者來的路上,看到的都是刀槍林立,人人對他橫眉冷對,心裡已經打開了鼓。   到了帳前,正欲低頭進去,突然兩邊的衛士手中的節鑰一橫,險些將他的鼻子削掉,嚇了他一聲冷汗,卻聽衛士喉到:「使者報門而入。」   程玉搞出這些東西來,一是殺殺敵人的威風,二又可以試探一下來人的底細,不過讓他頗感失望的是來人不過是一個膿包,聽到衛士的話,老老實實的喊道:「遼東使者柳毅,求見大司馬。」   程玉雖然有點失望,不過目的既然已經達到,也就不要難為人家,於是也說:「請上來。」   兩邊的衛士這才將擋在柳毅面前的武器撤掉,柳毅也是戰戰兢兢的來到大帳中央,連頭也不敢抬,跪地行禮:「罪人柳毅見過大司馬。」   程玉見他畏縮的樣子心中就不爽,對公孫度的眼光也抱有很大的懷疑,就這樣的貨色也可以作為使者出現,真是沒有什麼人才了。不過雖然冷漠,話還是要問的:「柳先生,公孫大人派你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嗎?」   柳毅還是趴在地上,身體都不敢直的說:「我家主公不甚冒犯了大將軍,心中十分惶恐,今天特地派小人來向大人請罪,並帶來書信,請大人過目。」   說完從懷中取出書信,雙手奉上,又衛士接過將信送到程玉的案頭。程玉一看信封,心中就有氣,上面幾個字:「罪臣營州牧遼東侯度書拜大司馬麾下。」   要說程玉為什麼生氣,原來當初董卓在位的時候公孫度不過是遼東太守的官爵,這個什麼營州牧遼東侯的名號全都是公孫度自封的,現在竟然堂而皇之的寫在書信上,怎麼不讓人氣憤。   程玉再打開書信一看,臉色卻越來越差,公孫度的書信雖然表現的是想求和的意思,不過書信中卻充滿了威脅的意味,大概的意思是說:自己受到朝廷的恩惠,命他守衛邊陲,一直有報效朝廷的想法,可惜總也沒有機會。這次是受到的奸人的挑撥,才會發生誤會,聚集其各番邦是十餘萬人抗拒程玉的軍馬,現在公孫度已經知道了程玉是代表朝廷的官員,不敢再進行抵抗,希望程玉可以原諒他的過失,繼續留他為朝廷效力,不然遼東的形勢可能會發生動盪,反而不利於國家。   程玉看到這樣的信,心中能不生氣才怪,但自己又不好不和大家商量一下就作出決定,於是命令先將柳毅帶下去等候自己的召見。   等估計柳毅已經聽不到這裡說的內容,程玉才一臉不快的對大家說:「你們也都先聽聽公孫度說了些什麼,這個傢伙是想求和還是想從我這裡得到更大的利益,真是欺人太甚。」說完命令身邊的人將書信內容讀了一遍。   郭嘉聽完書信的內容啞然失笑,對程玉說:「大司馬,公孫度雖然愚蠢,您卻也犯不著和他生氣,不過您卻一定不可以答應讓他求和,現在我軍已經兵臨城下,烏丸人也已經對他進行了有力的打擊,正是應該趁著這個機會一舉解決後患。公孫度這人早有異心,不然也不會不經朝廷的批准就悍然自封官爵,如果現在我們同意他求和的請求,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又會在背後騷擾我軍,而其他的番臣也會認為朝廷軟弱而懷有異心,不如殺一儆百,一絕後患。」   帳中的其他眾將更是萬分氣憤,又有誰能說公孫度的好話,大多是向程玉表示請戰希望能讓自己有機會教訓一下公孫度。   程玉一見手下眾人眾志成城,又有什麼好說的,馬上又命人將柳毅帶上來,對他說:「柳先生,希望你回去可以告訴公孫太守,我這次是奉朝廷的旨意來討伐他,對於他的事情我不敢擅自作主,如果他有心悔改的話,就先解散這些外族的兵馬然後和我回徐州請罪。」   柳毅聽了這話知道自己此行要勞而無功,又不敢說怎麼,只能唯唯稱是,回到城中去向公孫度覆命。   公孫度太過於高看了自己,沒有想到程玉竟然根本不讓自己歸降,現在只有硬著頭皮與敵人拚命了。不過在他的想法中,與其兩敗俱傷還不如趁著聯軍方面不知道自己丟失遼陽的事情先讓這些盟友去送死消耗一下徐州軍的力量,或許自己還有取勝的機會。因為有這樣的想法,所以他又派人去將外面的幾族首領都請進城來。   連日來這些異族首領都已經開始對公孫度失望,不過他們也知道公孫度的目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將敵軍熬到撤軍,如果自己先走的話,萬一他打敗了徐州軍再來對付自己豈不是倒霉,還是先觀望一段時間再說。   今天卻聽說公孫度請自己幾個過去,卻不知是什麼事情,但又不敢不來,一聽是要對徐州軍發起攻擊,幾個大王單于之類的面面相覷不知道公孫度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現在還是在一條船上,也只有答應明天共同起兵。   到了次日,幾家人馬一同到徐州營前討戰,程玉還怕這個,帶領手下眾將在營門前排開陣勢,公孫度的本意就是要其他幾家去消耗程玉的兵力,於是對身邊的各位盟友說:「各位大王,上次一戰不過是吃了混戰的虧,今天既然是與敵人正面交鋒,他們定然不是我們的對手,不知哪位願意先去立這第一功?」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願意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打這個頭陣,公孫度怎麼能讓自己的如意算盤落空,乾脆主動點名算了,一抬頭正看見高句麗的王伯固,於是對他說:「伯固大王手下兵馬驍勇善戰,乃我海東盛國,何不派人立這首功呢?」   伯固本不欲強出頭,但既然都點到了自己頭上,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派自己手下的一個叫優居的大加出戰——所謂大加,是他們部落首領的稱號。   這個優居也算是高句麗王手下第一猛將,平日也少遇敵手,聽大王有命,一催胯下小馬來到陣前。高句麗的馬都比較矮小,中原的人哪知道這些,眾人看到優居的樣子,大多掩嘴而笑。   優居可不高興了,大聲喊道:「南面來的蠻子,我乃高句麗王手下大加優居,你們不怕死的就過來,在那裡笑什麼?」   張郃聽他出言不遜,來到程玉面前請戰,程玉對這些少數民族的戰鬥力沒有什麼把握,想來張郃的武藝在眾將中也是比較高的,只是囑咐他小心。   張郃得令來到陣前,手指優居罵道:「你這個化外之人竟然出言不遜,看我張郃取你狗命。」——說來他的話也不怎麼好聽,優居聞言心中火更大,輪起手中的狼牙棒就砸,張郃舉刀封擋。   兩件兵器相交,張郃也吃了一驚,想不到敵將的力氣竟然如此大,當下也加了小心,但打了不過幾個回合,張郃心中的疑慮盡去,優居的力氣雖然大,但招式上卻毫無章法可言,自己的小心是多餘了,他這裡一放開,優居又哪裡是他的對手,又過了十來個回合,被張郃攔腰一刀,斬於馬下。   高句麗王一見,心痛不已,優居是他手下愛將,陣前折損卻又無力為他報仇,只得紅著眼對公孫度說:「公孫大人,優居死的慘啊,你一定要為他報仇。」   公孫度看的也是心驚肉跳,看張郃的武藝,如果是自己上去恐怕死的更快,只能安慰伯固說:「伯固大王,你也先節哀順變吧,我們一定會為優居報仇的!」   他嘴上說的慷慨,心中卻在盤算讓誰去抵擋張郃,眼睛一掃看到了鮮卑的軻比能,知道他的武藝高超,於是又打起了他的主意,對軻比能說:「軻比能大人,敵   將勇猛傷我盟友,我雖有心報仇卻無力勝敵,您是鮮卑第一勇士,不知能否幫我們戰勝敵軍呢?」   軻比能雖然也不願意去,但公孫度已經點名要自己上陣,又怎麼好臨陣退縮,只能對他說:「公孫大人少安毋躁,讓我去取敵將的首級回來。」說完也拍馬上陣。   他的武藝卻於剛才的優居不是在一個檔次上,兩將各自通名過後戰了二十餘和張郃也取不下軻比能。張郃知道和這些烏合之眾作戰最重要的是要打掉他們的信心,越是速勝越有利,兩馬相交錯開以後,他沒有往回帶轉馬頭,而是掛刀綽弓,回身一箭奔軻比能射去。   雖然草原民族大多擅長弓馬,可這一箭委實太出乎軻比能的意料,剛一撥馬見雕翎已經奔自己心口射來,慌忙扭身躲閃,卻還是沒有躲開,被羽箭在肋上劃開個大口子,而且因此落馬。   張郃一見敵人中箭,撥馬就要上去解決了他,軻比能手下的兵馬可不幹了,呼啦一下,全都湧了上來。程玉怕張郃有失,忙一揮手,徐州的兵馬也衝了上去,兩面演變成了混戰的局面,各國的兵馬本不想參合進去,但公孫度在後面挨個做工作,沒有辦法,各路人馬一湧齊上。   可惜雖然聯軍人馬眾多,但都無心為公孫度送死,連公孫度本身都在考慮保存實力,結果又打成上次的結果,一番混戰之下,兩邊都無功回營,不過無功的是整體戰局,張郃的功勞卻是不小,程玉還是為他好好的慶賀了一番。   他們這邊在慶功,遼東聯軍方面卻是一愁不展,陣上張郃的威風已經深深的的威懾住了他們,一想到連鮮卑人最勇猛的軻比能都吃了虧,還有誰能是他的對手?   軻比能回到自己的帳篷裡更是心情糟糕,這個公孫度實在是太沒有道義了,明知到敵人厲害竟然設計自己去送死,這樣的盟友真不應該幫他。   這個時候,突然有族中來向他匯報工作的長老到,雖然他的狀態不是很好,還是勉強的接見。   等來人將軻比能族中的事情匯報完畢,突然對他說:「大人,公孫度雖然以前是我們的盟友,但現在大勢已去,您還何必為他得罪中原的貴人呢?」   軻比能感到奇怪問道:「雖然遼東軍接連吃了敗仗,但中原距這裡數千里,中原軍的糧草定然接濟不上,再打下去應該會撤軍,您又怎麼會認為公孫度要不行呢?」   那位長老一聽,大感奇怪,問道:「大人難道還不知道嗎?烏丸人已經佔領了遼陽,現在正要向南推進,公孫度這裡很快就會變成孤城,難道您沒有得到這個消息嗎?」   軻比能聽了這話,簡直不敢置信:「你說的都是真的?為什麼公孫度沒有告訴過我們?」   說完這話,軻比能站起身來,那個長老見他一臉怒色就要往外走,忙攔住他問:「大人,您要做什麼?」   「我要去問問公孫度,這麼重要的消息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他將這個消息隱瞞起來想讓我們幫他賣命,今天還害我受傷,這口氣我一定要出。」   「大人不可啊。」那個長老乾脆拉住軻比能的衣服,「大人如此去質問公孫度,恐怕他會惱羞成怒而對大人不利啊。我看我們還是先悄悄的撤兵回去吧。」   「不行,這口氣不出,我實在是不甘心。」   那個長老聽軻比能這麼說,四下看了一圈,然後對軻比能說:「既然大人對公孫度不滿,想報這個仇,我看我們不如乾脆就投降了中原來的大人,等他打敗了公孫度,還可以對我們高看一眼。」   軻比能以前倒是真的沒有想過這種情況,經過這位長老的提醒,才注意到這個結果,現在他的心中已經對公孫度失望,唯一能制約他投降慾望的其實是張郃,白天受了張郃那一槍讓他的心中有點不爽,一想起徐州軍就能想起張郃,不過最後還是民族利益佔了上風,畢竟他現在是鮮卑族的族長之一,必須要考慮到跟隨自己的族人得我生命安全。   比較起來,現在的形式下,已經沒有能比投靠程玉獲得更多利益的出路了,於是他一咬牙:「您說得極是,我軍與程玉的仇恨都是因為公孫度而起,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義,這次只好先委屈他了。」   人就是這樣,一旦對以前自己的做法有了一點懷疑,馬上主導思想就會全部改變,現在既然對公孫度的做法產生了懷疑,馬上在心裡上就向程玉靠攏,竟然連張郃的一槍之仇恨都忘了,對那位長老說:「您說的也是,現在看來程玉比公孫度要強上萬倍,但奈何我已經與公孫度拴在了一根線向,現在再和程玉接觸他還會接納我嗎?」   「主公,不試一下又怎麼知道,我看不如讓我去試探一下程玉的看法,如果他可以放下我們之間的恩怨,不如就乾脆投降他,為鮮卑人博一個出路。」   軻比能雖然還有顧慮,不過既然有人願意為自己探路,又不用自己去冒什麼險,又有何不可,乾脆同意了他的看法,讓他作為使者去與徐州軍接觸。   當程玉聽說又有鮮卑人的使者來求見的時候,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這幾天自己到底碰上了什麼,公孫度的使者剛剛來過,現在又來了鮮卑使者,真不知道他們想當初都在做什麼,不過他對鮮卑人的印象也比公孫度要好,既然連公孫度的使者都接見了,也不在乎在見一個蠻人的使者,因此還是命令在中軍帳接見。   對於軻比能的使者,程玉倒是比柳毅來的時候客氣了很多,起碼沒有讓他報門而入,不過陣仗還是不能少的。   這個鮮卑的長老還是有一點倍徐州軍的氣勢所震懾,不過他的表現也比柳毅要強上很多,起碼他還能說出程玉心中一個使者應該說出的不卑不亢的話語來:「大司馬,以兵刃迎人似乎並非待客之道吧?」   雖然這話說的有點硬,但畢竟有了一個使節應該有的氣概,程玉對此還是非常滿意的,於是對此人的態度也略微好上了一點,微微一笑說:「鮮卑人助紂為虐,幫助公孫度抵抗朝廷的天兵,無論如何卻也算不上客人吧?」   這位長老也算老成持重,馬上對程玉的話作出反映:「我家軻比能大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錯處,這才派我來向大人請罪,希望大人能夠不記前嫌,原諒我們鮮卑人的過失,我們願協助大人對付公孫度,以補償我們做過的錯事。」   程玉一聽來人如此說,喜出望外,鮮卑人和公孫度的狀態自然不同,在他心目中,因為遼東是背叛者,所以才不可原諒,而鮮卑從來就是化外的民族,如果可以歸降的話,就純粹是賺到了。   於是程玉臉上的表情更柔和了,問來人說:「既然軻比能大人有悔過之心,實在是一見好事情,不過不知道鮮卑人會怎麼樣幫助我對付公孫度?」   「一切盡聽大人吩咐。」   程玉又看了看大家的反映,全都沒有什麼意見,對使者說:「如果軻比能大人可以棄暗投明的話,我自然是歡迎至極,不過還希望他不要急於求功,如果能親自與我見上一面就好了。」   這件事情卻是一個使者做不了主的事情,只能對程玉說:「既然大人如此說,我一定會向我家大人轉告,請他來親自向大人請罪。」   現在的軻比能已經鐵了心要和公孫度決裂,料想程玉既然已經答應了自己的請降,就不會再對自己有什麼不利,乾脆乘著其他人不注意,真的跑到徐州軍營去見程玉。   一聽說又來了這樣一位重量級的「使者」,程玉可就不敢怠慢了,親自迎接到了營外。   雖然這些遊牧民族在禮節上的要求沒有中原那麼繁瑣,不過他與公孫度作為盟友的時候也沒有受到如此的重視,最近更是連城都不讓進了,誰優誰劣自然一目瞭然。   有了這樣的感覺,又見程玉對自己熱情恭謹,讓軻比能感動的一塌糊塗,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歸降程玉要遠比跟公孫度走下去強,對程玉也是必恭必敬。兩人人客氣了一番,正事還是要說的,當然不能就這樣呆在營外,於是程玉將軻比能請進自己的軍營中,軻比能已經完全消除了對程玉的戒心,現在能得到邀請,自己還引以為榮呢,兩人邊走邊客氣,這才到了中軍帳。   兩人分賓主坐下以後,軻比能已經迫不及待,對程玉說:「司馬大人,我們鮮卑人幫公孫度這個叛逆抵抗大人帶領的天兵實在是罪大惡極,如今只希望大人能給我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如果有什麼吩咐的話,鮮卑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雖然有點場面話的感覺,但程玉還是能在裡面聽出真心的意味,又是對軻比能能夠轉變想法,靠攏中央政府的行為表示了嘉獎與肯定,然後在會談中程玉與軻比能商討了對付公孫度的可行性方案——其實也沒有什麼可商討或者是安排的,既然有了軻比能的部族願意作為自己的內應,無論用什麼辦法打敗公孫度都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不過程玉與軻比能卻是談到了一些戰局以外的重要事情,鮮卑人本來與烏丸人就是鄰居,對於烏丸人獲得程玉批准能夠進入中原定居的事情一直垂涎三尺,不過奈何他們所生活的範圍並不與程玉控制的地區接壤,想見程玉都沒有什麼門路,如今既然有了機會,起碼也要討上一點利益。   不過軻比能不敢將價碼開的太大,畢竟現在是投降,何況程玉對他又那麼客氣,他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和程玉之間再有什麼不愉快。於是他婉轉的向程玉表示希望在打敗了公孫度以後可以讓他們鮮卑人在遼東牧馬。   程玉的回答卻是讓他大跌眼鏡:「這有何難,如果軻比能大人喜歡的話,就是到中原牧馬也沒有關係。」   程玉不過是一時順口就將心中的想法說,再一抬頭卻看見軻比能一臉驚愕的望著自己,以激動的聲音問道:「大人,您說的不是真的吧?」   程玉這才想起這些少數民族對中原的渴望,臉上正色說:「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只要你們鮮卑人可以信守承諾,永遠不生異心,就可以像烏丸人一樣自由的在中原定居。」   有了這樣一個承諾,讓軻比能的感激又增加不少,恨不得馬上報答程玉,對他說:「大人如此慷慨,鮮卑人感激不盡,我在族中還有一點面子,馬上就回去說服其他幾位族長,一起為大人效力。」   能有這樣的結果自然是最好,程玉又與軻比能約定了倒戈的方法,希望能夠一舉擊敗公孫度,將遼東的局勢穩定下來。   公孫度雖然剛剛在陣前吃了敗仗,但現在已經勢成騎虎,想不打下去都不成,只能硬著頭皮死撐。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聯軍已經有很多人得到了自己遼陽已經失守的消息,修養了數日以後,怕再拖下去這個消息走漏,只能再將聯軍集合起來向敵人挑戰。   他總結了前兩次失敗的原因,知道自己如果不出力肯定這些聯軍是不會主動為自己賣命的,於是將所有的首領招呼到一起,對眾人說:「各位,現在我軍已經兩次敗給敵人,大家都知道,這是我們不團結的原因,我希望大家今天可以先摒棄個人的利益,合理擊敗徐州軍以後再說,至於各位受到的損失,我一定會想辦法補償的。」   這話剛說完,卻聽到下面一個聲音冷冷的說:「既然公孫大人要同心協力,不知道能不能派自己的人先打頭陣呢?」   公孫度循聲看去,正是軻比能,心中暗罵:「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頂撞我的代價。」但口上還是要說點場面話:「軻比能大人的話非常有道理,為了大家能夠同心協力,今天出陣我遼東軍打頭陣,希望大家也都奮勇向前,只要能夠打敗徐州軍,將來我公孫度定然不會虧待了各位。」   既然已經商量出了結果,就算公孫度的心中再不情願,為了聯軍能為自己賣命,只能派自己手下的人先打頭陣,看來看去卻沒有什麼能放到場面上的人,只能在麾下找一個比較不重要的做好送死準備,看來看去正看到手下偏將卑寧,此人武藝低微,平素又不太討自己的喜歡,現在看起來是最適合送死的人了,於是微笑著對卑寧說:「卑將軍為本侯打這第一陣如何?」   卑寧雖然知道公孫度的意思是要自己送死,但身為武將,不尊將令的結果就是馬上死,只能企盼老天保佑讓自己能活著從戰場上走下來,以後就逃的遠遠的,這個官不作也罷,還要一副凜然的表情表到忠心:「能為大人效力,雖死不辭。」   公孫度聽完這話卻是一臉的不高興:「什麼話,還沒有上陣,怎麼可以說如此不吉利的話。」   卑寧心中罵死了公孫度,還要慌忙認錯,言多必失,反正是去送死,乾脆主動一點,早點上陣早點完事。   公孫度也覺得沒有什麼必要再拖延,乾脆將手下的人馬差不多盡數帶出,希望孤注一擲能得到點甜頭。   程玉這幾天一直都在等公孫度主動出戰,不然自己只有設計攻城了,正在他等的不耐煩的時候,突然聽說敵人竟然主動出戰,當下喜出望外,讓手下人做好準備,就要乘勢奪城。   卻說卑寧一路上膽戰心驚的來到陣前,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由陣上下來,卻又不敢真說馬上撒腿逃跑,只能硬挺著等待命運的審判。   過了半晌都不見有敵人出現,搞得他心中忐忑不安,說來等死的滋味可要比死的滋味更難受,終於見到對面的營門一開,卑寧早就有葬身疆場的覺悟,如今已經沒有退路,還不如逞一回英雄,於是在陣前也來回溜了兩圈,見敵人已經排好了陣勢,高聲喊道:「呔,對面的人聽了,我乃是遼東的大將卑寧,可有人敢與我一戰?」   也別說,他這一咋呼還真像回事,更間接抬高了自己的身份,起碼也當回大將了。程玉那邊也不知就裡,認為既然此人日前曾見軻比能戰敗還敢主動叫陣,起碼戰鬥力也與軻比能差不了很多吧?自是不敢小視。   張郃一見敵人主動叫陣,又上前請戰,程玉正要答應,張郃身後卻有一人站了出來,對程玉說:「主公,張大哥日前已經立下大功,今天的功勞就交給末將高覽吧。」   張郃與他的關係一直都很好,見兄弟請戰,也知道他想立功,就沒有再爭,不過程玉卻不知道敵人的底細,怕高覽吃虧,但說不行,又挫傷他的積極,只能囑咐高覽陣上小心謹慎。   高覽來到陣前,也不答話,挺槍就刺,卑寧哪有防範,被高覽殺的手忙腳亂。他開始就陷入了不利,再打下去就更白給,幾個回合就被高覽逼得全無還手之力,心中暗歎:「今天恐怕要命喪這裡。」   高覽也怕敵人厲害,這才出手偷襲,打了幾招卻漸漸失去了興趣,這樣的敵手,就算勝了也不武,但要是打的時間長,自己更是臉上無光,於是覷了個破綻,一槍正刺在卑寧的大腿上。   卑寧雖然負痛,卻終於有了可以逃走的機會,哪能不利用,強忍著傷痛逃回本陣。雖然這樣的偏裨將校還有很多,公孫度還是不願意做無謂的犧牲,今天自己的目的就是要拚個魚死網破,乾脆派人四下聯絡各族的兵馬然後自己也排開肉搏陣型,手中令旗一揮,軍馬一擁而上。   四下的各族雖然大多不太情願,但剛剛公孫度說的也不是一點道理也沒有,怎麼都是要遭受損失,還不如先協力一回,搞不好還可以僥倖取勝,於是也大多都緊跟著命令手下的兵馬發起衝擊。   他們卻沒有注意到,有幾隻最主要的人馬都沒有動,如果他們看到這些,恐怕就沒有人敢跟在公孫度的後面去送死。   眼看敵人就要衝到面前,徐州軍這才不慌不忙開弓放箭,今天的勝負早就在戰場外被決定了,公孫度再掙扎又能改變什麼。   這邊箭雨一落,程玉已經命令手下吹起號角,隨著號角聲響起,戰場上的局勢突然一變,本沒有動作的鮮卑人突然在各自族長的號令下,舉起了手中武器殺向敵人,不過他們的敵人卻是公孫度與他的聯軍。   公孫度萬沒有想到鮮卑人會在關鍵時刻捅自己的刀子,他手下的人馬與那些還在傻乎乎為他賣命的異族聯軍被這突然的變化搞懵了,都不知是該殺向面前的敵人還是殺向身後的盟友。   他們雖然陷入了混亂,鮮卑人可是一點也沒有客氣,隨著兵馬其他幾個部族的人馬殺向前面的遼東軍,軻比能更是乾脆帶領自己的族人直接奔公孫度殺來。   公孫度的身邊雖然留下不少的人保護自己,但變生肘腋,又有誰還有抵抗的心思,隨著鮮卑人的接近,這些人馬如鳥獸散,乾脆將公孫度讓給了敵人。   有兵有將的情況下,公孫度敢不敢繼續留在這個戰場上尚未可知,何況現在他幾乎都變成了光桿司令,當下公孫度連罵人都來不及,拚命的抽胯下的戰馬,要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隨著鮮卑人的發動,徐州軍也開始了衝擊,本就亂做一團的遼東軍更是無所適從,被殺的屍橫遍野,能有力氣跑出戰場的都紛紛放開了手腳逃跑,而那些跑不掉的也沒有心思為公孫度賣命,一見敵人到身邊馬上跪地投降。   這邊程玉雖然在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敵軍,但畢竟還是為公孫度爭取了一點時間讓他脫離徐州軍的範圍。不過後面的鮮卑人還是緊緊的咬住他,虧了身邊還裹著不少亂哄哄逃跑的人馬,才讓公孫度保住性命。   眼看遼陰城就在自己眼前,只要能逃進城去就算今日慘敗畢竟可以保住性命,可程玉卻不想給他留這個機會,突然間從旁邊的山坳中殺出一哨人馬,為首一員武將,一身掛素,馬上大喝一聲:「常山趙子龍在此,降者免死!」   公孫度剛剛有一點要放鬆的思想,結果眼前就出現了敵人的伏兵,嚇的他手腳冰涼,竟從馬上掉了下去。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又救了他一命,趙雲本沒有看到公孫度,他找得目標當然是以在馬上的為主,如今公孫度這一落馬,竟然被趙雲忽略了過去。   不過一看到眼前的形勢,恐怕自己想進遼陰城是沒有希望了,只能逃入了附近的山林裡,向自己的都城襄平逃竄。   等戰鬥結束後趙雲在審問俘虜的時候才知道公孫度竟然從自己的眼前逃了過去,心中悔恨不已,在想追趕,卻已經被他逃的無影無蹤,這是後話暫且不說。   趙雲在解決了眼前這些殘兵敗將以後,馬上揮軍對遼陰城發動了攻勢。不過他的進攻也萬分無趣,城上的敵人早已經逃的一個不剩,連主公都親自逃跑,還有誰能為一座空城送死。   不過就算是空城,還是很讓趙雲頭痛,就算沒有人防守的城池,一樣有城牆需要攀爬,而更令他鬱悶的事情是,軍兵都已經爬了一半,方有幾個想投靠徐州軍博個出身的遼東兵省悟過來,打開了城門,最後讓懸在半空中的徐州軍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正文 第三十章:經營北方     整個正面戰場上的形勢比這裡還簡單,所有戰鬥最激烈的地方,竟然成了番邦聯軍,至於遼東軍本身,大多在敵人還在數十步之外的時候就做好了投降準備,其實這些少數民族的首領並非是對程玉有什麼想法,不過他們的頭腦暫時還沒有適應過來戰場上這麼突然的變化,當他們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略微晚了一點,這些單純的異族士兵在沒有得到頭人的命令之前又怎麼好投降,因此一陣打下來,他們的損失比遼東軍還要大,甚至高句麗王都死在混戰之中。——當然後來有傳說高句麗王是被鮮卑人下令除掉的,事情的真相也不得而知。   當這些小國家發現戰場已經呈現一邊倒狀況的時候,都紛紛命令手下的人不要再抵抗,聚集起來向徐州軍投降,之所以要聚集起來是為了防備敵人不准許投降,現在實力比較大的時候,敵人想不同意也要考慮一下自己會因此而受到的損失。   程玉也沒有必要拒絕這些人的投降,屠殺和戰爭對一個正常人來說永遠也不會成為樂趣,至少程玉很正常。   當戰場上已經沒有敵人可以面對的時候,戰鬥不得不結束了,所有的人,除了高句麗人都已經投降了徐州軍,高句麗人因為沒有首領統一指揮,所以投降的是一小部分,還有更大的部分已經四散而逃,不知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當最後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戰鬥的時候,趙雲來報捷的使者也來到程玉面前,趙雲現在已經佔領了遼陰城,現在正在穩定城內的形勢,雖然敵軍已經被打敗,但逃散的士兵有時候要比戰爭本身更可怕。作為徐州軍的最高統率,現在的程玉也必須要在城內出現,不過眼前對這些降兵的處理還沒有完,程玉只能命令手下的兵將看住這些異族,自己則只帶領少量的護衛進城安民。   其實他更想讓這些異族的首領與自己一同進城,不過不讓他們帶兵,這些人自己不放心,讓他們將人都帶進城,程玉又不放心,現在程玉就只能失理一回。   公孫度雖然經營遼東許多年,但他在百姓的心目中並不是一個好君主,他的橫徵暴斂讓遼陰的人早就盼望換個管理者,現在程玉來到這裡無論如何都不會比公孫度在這裡的時候情況更差,因此大家很快就接受了城池易主的狀況,還算井井有條。   當城內的事情都已經出力完畢的時候,看天色已經不早,所有的人都需要休息一下,於是程玉命令城外自己的人馬撤進到城內來,至於那些異族軍馬讓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軍營去,大家明天再進城協商善後。   這些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感覺有點難以置信,想不到程玉竟然剛打敗自己就讓自己會原來的營寨去,也不知道是信任還是什麼,不過現在至少所有的異族都很敬佩程玉的氣度。   次日清晨,程玉派出使者請各族的首領到城中會面,這些人都已經為程玉的氣度所折服,既然對方能放自己隨便的回到營中休息而不怕自己會作出什麼事情來,如果自己這些人還懷疑他的話,未免會被人恥笑,於是所有的族長國王之類都是只帶自己的少量隨從就進城赴會。   等這些國王單于之類的到達城門時,程玉已經迎接在門外,這其實也是這些年來程玉最為人稱道的一點,向來都沒有任何架子,雖然有時略失氣勢,但更多的時候都可以讓屬下或是今天這樣的准盟友心中熱烘烘的。   每個人在見到程玉的時候,都先對自己站錯隊,幫助公孫度的事情表示了歉意,不過大司馬有大量,這些事情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要不是這些烏合之眾的話,恐怕公孫度也沒有這麼容易就慘敗而逃。   當然這些話卻不是可以說出來的,要不然未免太傷大家的心,等所有的酋長都到齊以後,程玉方才陪同大家進入城內,雖然他再三要求,但所有的客人都不肯先進城內,他們已經在大方面上失禮很多,現在反而注意起這些細節來。   所有人都以為程玉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與他們商量,結果——今天的聚會竟然是純私人性質,程玉不過是和這些各國的貴族交流一下感情而已。其實這就很有用了,只要和高層打好關係,這些領袖很容易就可以影響到民眾對自己的看法,要想有一個安定的邊疆,只有兩種辦法,一是消滅掉所有的潛在敵人,二是將所有的敵人都變成朋友。以程玉的性格來說,他還是比較喜歡第二種辦法。   不過看來顯然是程玉的美酒準備的過多了一點,酒酐耳熱後,也不知道是那位提出了意見,想趁著現在各族的首領都在,乾脆會盟於遼陰,程玉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情,但一聽有人提起,卻也大和自己的心意,於是一力促成。   雖然是個倉促的決定,但會盟之類的事情,可不是隨口說說就可以施行的,程玉特別命隨軍的軍祭酒選定吉日,祭天會盟。雖然程玉並不信鬼神之說,但這個年代根本不允許不注意這些規矩禁忌,開始的時候程玉出兵還想不選定吉日,就被手下的謀士等人苦苦勸阻,說如果不行祭祀禮儀的話,會軍心浮動,漸漸的他也就適應了過來現在每次出兵都有掌管這些事情的祭酒隨軍一起出征。   當然按照禮儀上來說,會盟諸侯之類的這些事情也不是他一個大司馬有權力做的,但現在本在亂世,徐州又是程玉的天下,可以說他已經權傾朝野,身邊的這些人又都是有心攀龍附鳳,因而也就沒有人指出他的錯誤,任他折騰。   不管中原外族,對於這些陰陽學說大多是同一本源,想找一個共同認可的日子也並非是很難,何況所有人都是為了巴結程玉,就算他隨便說出一個日子恐怕也不會有任何人反對,於是到了吉日這天,會所有國王族長於遼水之濱,殺馬牛各四,先祭皇天后土,然後祭奠人祖黃帝,最後祭奠遼水之神,這些神靈祭奠過後,由主持儀式的徐州軍隨軍祭酒宣讀會盟的表章,然後分別焚燒於各神靈的祭壇前,最後又歃血為盟,約定各族世代為漢朝藩屬,勇不變心,如果有背叛漢朝的事情發生,受到天地神靈與會盟各國的共同討伐。   其實這個盟約的約束力也有限,畢竟真正在國與國之間是靠實力說話的,如果中原出現什麼變故的話,也難說這些外族會不會又動什麼心思,更何況這次祭祀會盟都是由祭酒一個人主持的,在禮儀上說合不合格,會不會受到天地鬼神的承認都未可知。   當這些儀式都完成以後,程玉又命令手下人勒石立碑與遼水之畔,記載下今天的會盟內容,走個形勢,也對這些篤信鬼神的外族人有個威懾。   這些儀式都進行完畢以後,反正程玉在攻克遼陰的時候得到的戰利品也多,乾脆犒勞各族人馬,還是這種實物的方式最容易拉近關係,各族的人馬都是歡天喜地感激不已。   雖然這次會盟的成就說不定不可限量,但畢竟還是有他的壞處,為了等待吉日,程玉還是耽誤了一些追趕公孫度的時間。即使自己現在打敗了公孫度,但在這個人沒有被除掉以前,自己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於是程玉在解決了這裡的事情以後,馬上帶領大部分的人馬兼程趕往襄平。   至於這些各族聯軍,雖然是剛剛會盟,卻也不敢掉以輕心,也正好帶在身邊,即使再厚道的人,也一定不會放棄這種用外族當炮灰的機會。   軍馬行到襄平附近的時候,才得到消息,公孫度已經平安跑回到自己老窩來了,不過由於一路上的驚嚇和風霜等原因,他現在已經病倒,雖然要不了命卻也再也爬不起來。他自然知道程玉一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早就封閉了四門,實在不行的話準備就死耗在這裡,襄平雖然敢不上中原的大城,卻也是遼東第一堅城了。   烏丸人也與徐州軍成功的在襄平城下會師,雖然對於他們來說,趁著這些時間再搶佔一些地盤可能更重要,但在蹋頓的一力堅持與閻柔的勸阻下,他們還是發兵南下與徐州軍會合。   蹋頓能有這樣的想法一點也不奇怪,他現在早已經快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漢人,對程玉也是充滿了感激和崇敬,不過閻柔做為烏丸的軍師會有這樣的想法就有一點奇怪了,樓班也特別為了此事詢問過閻柔,閻柔給他的標準答案是:現在徐州兵馬的實力太大,烏丸人不足以與他抗衡,如果過多的搶佔地盤,容易受到程玉的猜忌,對烏丸以後的發展不利,對於烏丸來說,能得到徐州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以後要多少地盤都可以從其他各族的那裡奪取。   聽了這樣的解釋,樓班方才恍然大悟,不過其實閻柔這話裡的水分有多少就不是他能夠感覺出來的了。   這回雖然還是程玉攻城,公孫度防禦,兵力上的對比卻完全掉了過來,公孫度帶去的十萬聯軍現在剩下的也就是一萬,還是只有自己的遼東軍,其他的小國不是投降了程玉就是早被打散。而程玉卻是帶著七八萬的聯合國軍兵臨城下。   負責城池守衛的是公孫度的弟弟公孫恭和兒子公孫康,他們兩個這回真是完全遵從公孫度的命令,緊閉四門,在城內的積糧吃光之前是絕對不準備出城迎戰了。   公孫度在回到襄平的時候本來要準備治公孫恭的罪,但現在自己手下要兵沒兵要將沒將,只能臭罵公孫恭一頓了事,不過最高指揮權已經轉到了公孫康那裡。   程玉面對這樣的城池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幾次強攻城池都損失慘重,在心中早就否定了這種戰鬥方式。何況現在雖然有數萬的異民族炮灰可用,但大都是騎兵,說起攻城器械根本是一件也沒有,自己遠征塞外,也沒有帶那些笨重的攻城武器,要是全憑士兵硬攻的話,恐怕城還沒有打下來,自己的這點人就要被折騰光了。   幾天下來,程玉的心中煩悶不已,簡直就是老虎咬烏龜,無從下手。現在他只能盼望對方的城池裡面會有什麼變故,不然的話,就只好等自己現製造攻城器械。但就算有了攻城器械,這場戰鬥的損失也必然慘重,而且時間會拖的很久,完全毀掉自己速戰的戰略構想。   他這次出征本就是要憑借野戰快速消滅敵人的,時間拖久了雖然自己在大本營的各州郡做好了防備曹操的準備,也難免會出現一點什麼紕漏。   還好天遂人願,這襄平城內還真的出現了變故。   原來當日卑寧在陣前打敗以後,落荒逃了下去,已經身在遼東軍的後面,乾脆想繞城而逃,回到襄平去收拾家業妻子,逃走他方。正逃到半路的時候,突然聽到後面馬蹄聲亂,煙塵四起。原以為公孫度短時間發現不了自己逃走,但現在想來定是公孫度已經發覺,派人追殺,就準備受死。沒有想到雖然這些人都是遼東軍馬,但追上自己以後卻沒有什麼動作只是與自己並馬而走,甚至有人跑到了自己的前面。再看軍裝號坎大多不整,這才知道是遼東軍慘敗,他反而因為逃的早躲過了一劫。   等他逃回襄平以後,再想要走,卻已經不能,公孫恭雖然沒有見到公孫康的人,但因為見到敗兵,也知道前線戰敗,因而加強了管制誰也出不去城。   他雖然比較窩囊,但是他的兒子卑衍卻也十分強橫,準備公孫家如果對自己父子有什麼動作的話,就造他的反,到時候自己活不了也不讓他們活的舒服。   結果公孫度回來以後就病倒,根本想不起來還有卑寧這樣一個人,這才讓兩個人的心稍微安定了一點。   又過了一段時間,徐州的兵馬開始圍城,卑衍卻找到了他的父親商量:「父親大人,公孫度這個狗賊根本不把您放在心上,上次讓您上陣明顯是準備讓您送死。如此的小人我們一定要好好報復他一下,如今正好有一個機會,徐州兵已經圍困了襄平城,我手下還有些人馬可用,我們乾脆反了襄平,打開城門放徐州軍進來,既可以出胸中一口惡氣,又可以為自己搏個功名,您看怎麼樣?」   卑寧雖然覺得兒子的話很有道理,但對自己的實力卻很是懷疑,有些猶疑的問道:「衍兒,你現在也不過是個參將而已,手下又能有多少人馬?我們貿然行動恐怕會很危險吧?」   「唉,爹,以您前日在戰場上不戰而逃的罪過,將來公孫度想起來一定會對付我們,現在這叫先下手為強。現在襄平城人心浮動,誰又會有心為公孫度死戰?到時候我們只要四下放火,一喊徐州兵已經進來,恐怕所有的人就跑光了。就算到時候萬一不成,我們奪了城門也可以馬上開門逃走啊。」   卑寧越想越覺得兒子的話有道理,乾脆一狠心拼一回,於是又聯結一些可靠的人,準備造反的事宜。   被他們父子選中的大多是平素在公孫度手下並不得志的人,其實他們兩個略微有點謹慎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公孫度能夠保住性命已經是上天保佑,他手下那些趨炎附勢的人又有幾個不是已經在為自己的後路打算。   不過現在雖然聯繫的範圍小了一點,但每一個人都好不猶豫的加入到這個造反陣營中來,甚至有人還出謀劃策繼續幫忙擴大這個陣營的影響。   可惜卑氏父子還是缺少一種魄力,和平解決襄平城的機會竟然被他們兩個輕易的放棄了,饒是如此,聯絡這些人可以直接控制的人也絕對不少,就算外面沒有隨時會來接應的徐州軍恐怕也可以把公孫家連鍋端掉。   月黑風高造反夜,卑衍以巡城的名義在向西門挺進,卑寧也化妝混在軍兵當中,他們父子今天的任務是奪取西門並聯絡城外的徐州軍,雖然也有人對他們佔據如此大的功勞有些不滿,但這次行動的發起人是他們父子,多少也要給他們一點甜頭。   雖然卑寧臨陣脫逃,但大多的遼東軍再逃跑的時候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因而卑衍的職務沒有受到一點影響,依舊牢牢坐著自己參將的位置,路上遇到幾撥其他人帶領的巡城兵馬也大多是相顧點頭而過,甚至他們父子還遇到了幾撥曾經參加自己謀劃,正在準備執行任務的自己人。   他們在城中的行動非常自由,遼東軍雖然一直都在防備奸細,但卻是沒有防備過自己的兵馬,卑衍覺得時間尚早也在城中多轉了幾圈,等看天色已經差不多,估計大家都做好了準備方才繞到西城門邊。   附近守衛的兵馬出來盤問了幾句,大多都認識這位參將,也就被他們矇混過關,留下一部分人與這些崗哨守衛聊天扯皮——實際上是準備一會動手。剩下的人隨卑衍來到了城牆之上。   卑衍走在最全面,剛剛一露頭,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問道:「卑衍,你怎麼到城牆上來了?」   卑衍聞聲一看,卻是嚇了一跳,原來問話的正是公孫恭,沒有想到他也正在城牆之上,不知道自己的行動還會不會順利。   他這邊一嘀咕臉上已經有了一些慌張的表情,公孫恭馬上問道:「你慌什麼?難道發生什麼緊急的事情了嗎?」   前面一句嚇的他魂飛魄散,幾乎就要拔刀動手,聽到後面一句他才知道公孫恭這個草包竟然沒有一點懷疑的想法。卑衍腦子略微一轉,已經有了主意,將計就計的對公孫恭說:「大人,末將正是來找您的,有要事需要想您稟報。」說完靠近了公孫恭的身邊。   公孫恭全然沒有防備,聽到卑衍的說法以為他真的有什麼秘密要告訴自己,也把自己的身體向卑衍靠了靠。   馬上就要走到公孫恭身邊,卑衍突然用手一指城外:「大人……」   公孫恭條件反射的就將頭轉了過去,還沒有適應明暗的差異,突然肋下一亮,渾身無力,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感覺,一扭頭,卻見卑衍手持鋼刀已經插入自己的肋下,這下他才感覺到疼痛,卑衍手中的刀順勢一絞,公孫恭「啊」的一聲慘叫。說時遲那時快,城牆上的遼東兵將還沒有反映過來,卑衍已經將鋼刀拔出一刀將公孫恭的人頭砍下。他身後跟著的「造反派」也早就傍在城上守衛的身邊,見他已經發動,各自用自己的刀槍招呼身邊的「敵人」。   一時間城樓之上血流成河,無數的遼東軍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身歸那世去了,相較需要忙於殺人的手下,卑衍還算比較輕閒,可以抽出空閒來將自己懷中暗藏的信炮取出點燃,隨著一聲炮響,四下埋伏了很久的叛軍馬上開始了自己的行動,四處的城內都有人點起了火頭,無數的人在喊:「徐州兵來了,敵人已經殺進城來了,要命的快跑啊。」之類的擾亂軍心的謠言。   這些天遼東軍中早就人心惶惶,他們對公孫度能守住襄平城是一點信心也沒有,如今聽到街頭巷尾都有人喊的謠言,都信以為真,以訛傳訛之下,更是逼真。   當然僅憑喊是起不到這麼大的效果,更多的混亂是由這些叛變士兵造成的,他們趁人不注意就會突施殺手,到處都有人死在街頭,還真像敵人已經殺進城來的感覺。   慌亂之中誰還會去考慮送死,沒有見到敵軍已經是需要謝天謝地的事情了,全然不知道叛軍不過是剛剛奪下城門現在正在去聯絡徐州軍的路上。   程玉一聽到襄平城內亂的消息真感動的不知怎麼好,老天對自己實在是不薄,意然隨時都會有意外的人來幫自己,每次都是只要白己接收勝利果實就可以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謝神的時候,如果不馬上接收勝利果實,恐怕煮熟的鴨子也會飛走的。   久經戰就是不一樣雖然徐州軍從來沒有料到過今晚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但還是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作好了出征的準備。   等這些人馬到達城下的時候,時間剛剛好,卑衍早以等的望眼欲穿,如今見程玉的兵馬趕到方才鬆了一口氣。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擔心,城裡的遼東軍現在還在混亂之中,完全沒有人注意到城內根本沒有敵人的人完數奈存在。   見自己以後的飯東以經趕到,卑衍自是要精神抖擻,刻意的表現一下。於是他一馬當先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節領徐州軍向公孫度的府邸殺去。   還沒有到地方,卻見公孫府的方向火光沖天。難道是自己人放的火嗎?不對啊,為了能有一個完整的功勞,白己在分配任務的時候特意說過公孫度要等程大司馬進城以後由他來處置的,這些傢伙,難道不知道如此一來功勞反而小了嗎?   其實這次他卻是完全誤會了自己這些可靠盟友,又有誰會不知道一個活公孫度幼價值要比死了的高上很多呢,這把火其實是公孫度自己放的。   原來這幾日公孫度自己更是驚弓之鳥中的驚弓之鳥,每天做惡夢都是被徐州軍攻進城來,自己臨死以前的樣子。   今天晚上他,剛剛在迷迷糊糊中進入半夢半醒只見,突然被外面嘈雜的聲音吵醒,「砰」的一聲由床上帶著一身冷汗驚起,失聲喊道:「來人啊,來人啊!」   外面雖然已經鬧翻了天,卻還真有一個忠心的侍衛守候在門外,聽到主公呼喚,慌忙的推門進來問道:「主公,有什麼事情吩咐?」   公孫度用手一指外面問:「是不是徐州軍已經進城了?是不是襄平已經失守了?」   那人見主公一幅如同瘋狂的樣子,就算外面的情況已經確實了也不敢和他實說啊,只能敷衍道:「主公不要多心,外面不過是失了火,大公子正帶領人去救火,因而嘈雜,您靜心休息吧,沒有什麼事情。」   他話音剛落,也該著出事,恰好外面有一個正在逃跑的家人經過,邊跑邊喊:「快跑啊,快跑啊!徐州兵已經殺進城來了,逃晚了就被敵軍殺進來啦。」   公孫度聞言,雙眼赤紅,面色鐵青,赤著腳又榻上跳下,冷冷的對那個侍衛說:「你騙我,你竟然騙我?你是不是想將我穩住,用我的人去換取你的榮華富貴?告訴你,沒有機會!今天我先和你拚個魚死網破。」話猶未落,已經竄到牆邊,伸手將牆上的寶劍摘下,拔出鞘來,奔那人就砍。   那人為公孫度的餘威所鎮住,竟然忘記以自己的身手絕對不可能打不過公孫度的,慌亂之中,竟不知道去抵擋,只是閃躲,一回身就想打開屋門逃走。   公孫度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竟然一個箭步跳了過去,手中的寶劍直刺那人後心,隨著一聲慘呼,那人飽含著一肚子冤屈絕命當場。   隨著屍體倒下,正好將房門撞開,只見外面四處都是火光沖天,滿耳聽到的都是外面逃難軍兵士卒的喊聲。府內的情況也同樣混亂,丫鬟使女夫人小姐也都來回穿梭,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逃命。   公孫度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油然升起了一種無力的感覺。突然他口中喃喃的念叨:「我的,我的,這些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誰也不准搶走。」邊說邊奔自己後宅的密室而去,全然不顧自己腳上無鞋,身上無衣。   剛到自己存放重要物品的小樓門前,迎面正碰上自己的老婆,公孫度的夫人剛由樓內出來,突然見公孫度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也是嚇了一跳,險些將抱在懷中的錦盒嚇掉,——這個錦盒公孫度卻認識,正是自己存放珠寶的箱子。   公孫夫人愣了一下以後馬上反映了過來,對公孫度說:「老爺,不好了,敵人已經殺進城來了!快,我們快一起逃走。」邊說邊靠近公孫度的身邊,準備拉著他離開。   沒有想到公孫度卻以冰冷的聲音說了一句:「是啊,我們要在一起,我們必須在一起。」公孫夫人還沒有鬧明白公孫度話中的意思,冰冷的長劍已經刺進他的心口,帶著不甘的眼神,她緩緩的滑倒在地上,手中的錦盒也怦然落地,無數的珠寶從碎裂的盒子裡跳開,散落到地上,公孫度連看也不看,卻徑直進到樓內去了。   名字既然叫做樓,自然就會有兩層,下面的一層是公孫度存放金銀珠寶用的地方,他卻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逕直奔閣樓而去。   閣樓上只有一口箱子,而且裡面放置的還都是一些一點價值也沒有的東西。當公孫度再此由樓梯下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批上了自己私自製作的蟒龍袍,手中捧著的也是自己很久以前就已經克制出來的「遼東王印璽」,閣樓上面的,就是這些東西。   公孫度坐在屋子中間的椅子上面,用手擺弄撫摸著手中的印璽,臉上竟然流露出了滿足的表情,手中已經拿到自己最希望得到的東西,對公孫度來說,已經沒有什麼事情渴求了。   半晌,聽到外面越來越亂,公孫度終於依依不捨的將自己手中的印璽放在身邊的案上,卻伸手將身邊的油燈取過,來到門邊看了一眼外面的火光,頓了一頓,然後決然將自己手中的燈油潑到了窗欞之上,本來微弱的燈火隨著空中飛散的油滴,延伸成一條火蛇,瞬間將窗欞上的窗紙點燃,整個屋子一下子亮了起來。   看著火勢越來越厲害,公孫度又回到剛才坐過椅子上,正了正身上的衣冠,然後又將印璽取過,放進自己的懷中,靜靜的看著火勢蔓延。   等程玉等人趕到公孫府的時候,火焰已經不僅僅局限於公孫度藏寶的閣樓,附近的一些建築也都被波及到裡面,程玉雖然有心救火,但情形已經不容他插手,只能輸散一下府內的眾人,然後無奈的看著所有相連的建築最後都化為灰燼。   城內現在早就沒有了抵抗的力量,所有人大多用了兩種選擇,要麼投降,要麼逃走,似乎公孫康選擇了後者,程玉一直等到第二天城內的情形完全穩定下來,也沒有聽到有關他的消息。   至於公孫度手下的文武,倒是都很心齊,竟然一個意外的也沒有,全部投降,卑氏父子這一寶押中也是風光無比,忙裡忙外,儼然成了程玉的接收大員。不過程玉倒真是任其折騰,現在自己剛剛進城,如果要完全穩定城內的形勢,似乎人手略有不足,要是說讓城外的異族軍隊進來,恐怕會越來越亂,自己雖然對這兩個人的印象一般,但現在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應該會認真為自己幹活,正好幫自己解決了頭痛的問題。   又過了幾天的功夫,襄平的遼東軍已經被程玉整編完畢,城外的異族軍隊還是駐紮在城外,程玉就算信任他們也不敢放進城來,看來只有自己撤軍的時候將他們一起趕走了。不過程玉還是有一點憂慮,公孫康還沒有伏法,他們公孫家畢竟縱橫塞北多年,只要還有人在外面,說不上什麼時候又生出事端來。   不過很快有人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這天卑衍興沖沖的求見程玉,說自己的手下已經除掉了公孫康,並將他的首級帶來給程玉看,其實這個功勞當然不會是他完成的,公孫康在逃跑的途中是被自己身邊的親兵所殺,這個親兵帶著他的人頭到卑衍那裡請功,被卑衍用個幾萬錢打發掉了,現在拿來跟程玉邀功。   程玉自然也很清楚他們這些計倆,不過不管是誰殺的公孫康,總算是除去自己的一塊心病,於是也口頭表揚了卑衍一番,說一定重重的封賞他。   沒有想到卑衍這麼處心積慮的要表現自己,當然是有著自己的目的,他見程玉高興,乾脆將自己的想法婉轉的表現了出來:「主公,遼東雖然已經平定,但這裡地處海外,需要熟悉環境的人來為主公鎮守,我想可以在公孫家的舊部中找出一個人選來擔當遼東太守的職務。」   程玉聽到這樣的話,心中說不出來的厭惡,卑衍竟然厚顏無恥的向自己來討官做,不過現在還是能用的到他,還不著急和他翻臉,於是程玉也打了個哈哈,對卑衍說:「卑將軍說的和我想的一樣,遼東自然要一個熟悉環境的人駐守。卑將軍你,我一定不會虧待的。」   卑衍聽程玉如此說,以為他已經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這下更是滿懷動力的下去工作,效率一時間竟也提高了不少。   又在遼東待了半月,其他各郡縣的地方官紛紛上表請降,程玉為了穩定地方上的形勢,並沒有對他們有什麼太大的變動,還是讓他們各司舊職。不過有點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這些人裡面竟然也夾雜著高句麗的使者。   原來高句麗王在遼陰之戰時戰死,他手下逃走的士兵回到高句麗果然掀起了風波,不過這場風波面對的不是程玉,而是高句麗的王族。   高句麗王伯固是屬於桂婁部的貴族,雖然幾個部落共同奉他為王,但彼此之間還是有很多人不服氣,這下他戰死沙場以後,幾個孩子還都很小,部落中的長老們雖然還想扶持自己的人作為新王,卻遭到了其他幾個部族的反對,其中為首的是以前作為高句麗王的涓奴部,他們以伯固的幾個孩子都太小,不適合領導高句麗人為由,主張另立新王。雖然桂婁部的人著多最多,可也比不過其他剩下的四個部落,最後高句麗王落到了涓奴部首領薩其的手上。   他雖然取得了這場權力鬥爭的勝利,但是卻深知桂婁部的影響重大,最後想出了一個主意,向程玉上表稱臣,借此獲得他的認可,這樣以後其他幾族人就要顧忌一下自己,桂婁想再變天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雖然程玉不清楚高句麗內部勾心鬥角的事情,不過對於高句麗稱臣這件事情他還是非常高興,派出使者慶賀高句麗王薩其登位,這也就算是他職權範圍內對薩其的肯定,並一再表示,等回到中原以後,一定請趙王正是冊封薩其,有了這樣一個承諾,就很讓這個高句麗的新王滿足了,對程玉的使者也是必恭必敬。   既然遼東的事情已經圓滿解決,程玉可不想再在這裡耽誤太多的時間,畢竟中原的曹操對自己可以說一直是虎視耽耽,想來自己這次遠征已經半年,卻一直沒有得到中原的消息,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雖然平定遼東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但要是丟了老家,自己可是連哭都來不及。   聽到程玉即將帶領兵馬回中原的消息,卑衍倒是萬分雀躍,在他的心目中,遼東所有人裡,當然要數自己的功勞最大,排下來,遼東太守還能落到別人的手中,因此在聽說程玉要召集眾將宣佈事情的時候,他可以收拾了一下自己,準備以最良好的姿態出現在大家面前。   程玉四下看了一下,不管是自己手下的人還是遼東新降的官員基本上已經都到了,於是對眾人說:「諸位,既然元兇公孫度已經伏誅,本官也沒有再呆在遼東的必要,三日之後兵馬就要啟程回到中原,不過我看遼東的士卒精銳,我想抽調一半隨我一同回到中原去討伐其他亂黨,至於遼東這裡,我可以將帶來的人馬留下一部分,協助各位駐守地方。」   其實大家的心裡都明白,程玉這麼說不過是一種客氣的說法,實際上就是駐軍在這裡監視這裡的動靜,不過既然遼東已經全數投降了他,這裡是他的地盤,短時間之內還沒有人有造反的想法,所以大家對此都沒有什麼異議。   說完這些話,程玉看了一眼下面人的表情,見大家都沒有什麼表情上的變化,才繼續說下面的話:「公孫度造反以後,遼東已經沒有郡守,所以我命令俊乂將軍留在這裡,暫代遼東郡守之職,高將軍暫代玄菟郡守之職,希望大家盡心的輔助他們。」   其他人聽到這個人命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卑衍卻是一臉的驚愕,繼而變成了一幅苦瓜像,自己原以為遼東如何了脫不了自己的手,沒有想到程玉竟然派他手下的親信來管理遼東,那自己又算什麼?早知道那天不說那些話也好,現在……   程玉也看到了他那幅寫滿了失望的表情,自己雖然不是很喜歡他,但畢竟他也是這次的大功臣,如果沒有他的話,襄平城還不知道要耽誤自己多少的時間,於是程玉又對卑衍說:「卑將軍為平定此次叛亂,立功頗多,因此我想將他們父子請回徐州,由趙王親加褒賞,想來將來封侯拜相也未可知,到時候還要卑將軍多加提攜。」   這話聽在卑衍的耳朵裡,卻不知是恭維還是諷刺,讓他滿臉羞愧,但偷眼看程玉的臉上,表情還是十分誠懇,他心中雖然火大卻也不敢造次,何況程玉的表情真的很誠懇,於是卑衍有些無奈的對程玉說:「大司馬謬讚,實在折殺小人了,能為趙王千歲與大人效力,本是小人的榮耀,怎可借此談什麼功勞呢?」   雖然說的客氣,但稱呼上和語氣上卻與過去大不相同。   程玉知道他的心中定然不爽,自己也確實有點過河拆橋的味道,因此也就沒有生他什麼氣,只是又勉勵了幾句,然後才說其他事情。   其實也沒有其他什麼事情可說,這裡的官員基本上照舊,當然不是說原來公孫度任命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官職,而是他們自己的司職,將這裡的事情都安排完畢以後,程玉又特意擺下酒席讓城內的官員與他們的新上司熟悉一下。   處理完襄平的後事,次日,程玉又將所有外族的首領都請到了城內,還是一樣的酒宴款待,告知他們自己即將撤兵會中原的消息,這些族長首領也都知趣的表示自己也馬上撤軍回各自領地。   程玉也沒有什麼負擔,於是可以真正的開懷暢飲,這些遊牧民族大多對酒有著特殊的認識,在他們心目中,能喝酒並且敢喝酒的人就一定是英雄。喝了一陣,程玉微微有些醉意,於是先到廳外去散步,身邊只有無瑕陪同。   突然間,程玉聽到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是什麼人?程玉的警覺還是沒有消失。無瑕更是時刻注意著自己相公的安全,聽到聲音也忙警覺的回頭觀看。   因為無瑕現在的身份還是程玉的親兵,為了不曝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冷冷的望著身後的人。程玉不知道來人到底是誰,有沒有危險性,於是也回頭觀看。   不過見到眼前的人,程玉卻感到萬分驚訝,就要喚出聲來,那人卻是用手在唇前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程玉雖然不知道來人的目的是什麼,單料想一個文弱書生應該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危險,因而低聲對無瑕說:「讓他過來吧。」   無瑕這才警惕的讓到一邊,但手中的劍柄還是沒有放下。   那人來到程玉身邊,一拱手對程玉說:「司馬大人感到意外吧,我來找您,是有一些話想和大人說。」   程玉對這個人跟出來還真是不知道原因,原來跟在程玉身後的竟然是樓班的智囊閻柔。他見閻柔如此說,反問道:「這裡方便嗎?」   閻柔要和他說的還真是一些悄悄話,於是對程玉說:「司馬大人,裡面的人應該不會注意到我,我們最好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再說。」   於是程玉想了想乾脆將他帶到了附近的一個書房,這裡離宴會的大廳已經很遠,程玉終於可以正常的說話了,他首先坐下,然後請閻柔坐到身邊的椅子上,等了半晌,卻不見閻柔開口,一抬頭見他正盯著自己的身後,這才想起無瑕一定也跟在自己的後面,對閻柔說:「沒有關係,她絕對可靠,閻先生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閻柔這才清了清嗓子然後對程玉說:「不知道大人對烏丸或者說對樓班這個人怎麼看?」   程玉聽到這樣的話,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他需要在閻柔的表情中看出一點端倪來,究竟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代表的是誰的利益,他想得到的,或者說他希望達到的是什麼?最後程玉還是比較保守的敷衍了一下:「卻不知閻大人想說什麼,烏丸人是我們的盟友,樓班大人是烏丸的單于,自然也就是我程某人的朋友啦。」   閻柔聽到程玉的話,微微的皺了一下眉,但是一個很輕小的動作,程玉看在眼裡似有所悟,只聽閻柔繼續說:「大人對我似乎還有一些疑慮,既然是面對大人,有些話,我不得不直說,希望大人見諒。雖然烏丸人現在與大人是盟友,但不過是畏懼大人現在的威勢,如果一旦中原動盪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再蠢蠢欲動,這些還只是後面的危險,單就現在來說烏丸也並非是一片平靜,樓班此人與蹋頓不同,他的野心很大,不僅僅局限於想做草原的霸主,也不是要能在中原過上安定的生活就夠了,他的夢想是做中原的王。雖然現在有大人英名神武,又有蹋頓掣他的肘,但一旦有機會,樓班此人一定會對中原不利。」   程玉對閻柔會說出這樣的話大為驚異,自己的印象中閻柔似乎是烏丸人的核心智囊,最近幾年烏丸人的強大應該說和他有一定的關係,說他在蹋頓和樓班之間遊走自己還可以接受,但要說他一心是為了中原的漢家江山,自己多少還是有點不理解,難道他和自己說這些話只是為了詆毀樓班嗎?就算他是蹋頓的人,可是詆毀樓班對蹋頓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好處啊?   不過以自己對樓班的印象,即使閻柔說的不中,距離事實的真相也定然相距不遠,樓班這人確實像是個很陰險很有野心的樣子,自己反正已經聽了閻柔這麼多的話,無妨就讓他說完。於是程玉問道:「那麼閻先生又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呢?」   「我希望大人可以將烏丸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勢力上去,讓烏丸和其他所有有野心的外族勢力陷入內亂,具體的做法就是將烏丸與高句麗排除到會盟的盟約之外,並且保持對烏丸的縱容,如此一來,樓班定然窮兵黷武,到時候一旦激起草原各族對烏丸的仇恨,大人就可以聯合各族一同兵發烏丸,徹底解決這個後患。」   這樣的意見讓程玉聽來都有些陰險,但是他卻有不同的想法,既然閻柔已經這麼說,看來他對烏丸也確實沒有對中原的感情深,甚至可以說他的心中根本就沒有烏丸。自己的想法與他說也無妨,於是程玉對閻柔說:「閻先生果然是一心為國,但是這樣做恐怕治標不治本。」   閻柔聽到這裡,滿臉都是認真的表情,看來他也很想聽自己的下文,於是程玉沒有停頓的說了下去:「雖然這樣可以消滅掉烏丸,可是難保不會再有鮮卑人,高句麗人,夫餘人對中原懷有野心,這樣打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我想,解決像烏丸這樣的勢力,最根本的是讓他們也從心裡想成為漢朝的子民,不僅烏丸和鮮卑人,所有的民族都可以在嚴格的控制下進入中原,讓他們共同享受我大漢的土地,接受大漢的教化,等四方歸附的時候,我大漢才可以真正高枕無憂。」   這話說的閻柔茅塞頓開,滿懷崇敬的對程玉一禮說:「大人高瞻遠矚,實在為我所不及——但樓班此人……」他對樓班這樣的野心家是否能易於對付還是有點懷疑。   程玉現在對他卻是一點懷疑也沒有,順口也就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如果樓班有野心的話,可以給烏丸人換一個單于。」   說完這句話,程玉才多少有點後悔,但閻柔的想法與他也差不多,甚至比他要陰險的許多,對此大為贊同:「正是,我之所以投靠蹋頓,是覺得他要比樓班更淳樸一些,如果施以教化,定然為我大漢忠心子民。」   兩人密謀過後各自分開,程玉就不回去了,閻柔則繼續到廳上去陪那些醉鬼,等閻柔離開以後,程玉突然有一個想法,也許繼續叫閻柔做烏丸校尉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這些事情都還是留到以後再想吧,三天以後,程玉的混合兵種按時出發,當然,卑氏父子也跟在隊伍中。一行人馬這回已經是輕車熟路,何況有田疇這樣一個好嚮導,軍馬不過一月的功夫已經又繞過了醫無閭山,這次程玉總算可以靜下心來好好看看周圍的景色,準備在回去的路上還可以看看當年秦王的遺跡。   突然間,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哨兵發現對面也有一隻人馬趕來,再看旗號,卻是一個沮字,知道應該是沮授或者沮鵠,連忙回去報告程玉。程玉聽到是沮家的人回來了,心中也是悄悄的罵了幾句,這個老傢伙,押糧竟然走了這麼久,如果不是自己速戰速決的話,恐怕不要被餓死在遼東啦,不過他也就是開玩笑的想想,對於沮授的忠誠度和能力他都很放心,如果他要用這麼久才能走到這裡的話,就算換其他人也好不到什麼地方。   程玉往前催馬趕了幾步,沮授自然也聽到了自己人的回報,沖在隊伍的最前面來見程玉。   程玉本來還想開開沮授的玩笑,但一見到沮授凝重的表情,馬上將自己想說的話憋了回去,果然沮授一到程玉馬前,就告訴程玉一件十分讓他鬱悶的事情:「主公,兗州全被曹軍奪去了。」   程玉一聽也是大感吃驚,自己在出發以前,可是做了周密的準備,留守兗州的是自己手下的大智囊陳登,以他的性格,應該是十分謹慎,不會作出冒進或者被敵人偷襲的事情來,手下的兵馬也十分充足,為什麼兗州還會丟?於是他連忙追問:「沮先生,兗州不是有元龍在嗎?怎麼會丟失的?元龍怎麼樣了?」   沮授聽程玉問陳登,猶豫了一下才說:「稟報主公得知,也請主公節哀,陳大人病逝了。」   說是節哀,又哪裡有那麼容易,這些年來陳登完全放棄了當年自己答應的由他做自己軍師的承諾,默默在幕後支持這自己,雖然很少在自己身邊,但總是獨當一面為自己分憂解難,現在卻英年早逝,終究還是沒有逃脫命運的轉輪,成為一個大志未籌的遺憾者。   身邊跟著的眾將都安慰了程玉一番,最後程玉終於穩定下來心神,這才聽沮授講起事情的經過。   原來,程玉在出兵之前,為了防備曹操趁自己不在的機會偷襲自己,在與曹操接壤的漫長戰線上部下重兵,除了荊州一線交給龐統鎮守以外,徐州作為自己的大本營,必須留一個可靠的人把守,於是程玉讓自己手下的第一軍師徐庶為自己監理軍政,冀州幽州因為有天險和長城在,只要原來的守軍就足以應付何況審配雖然並不是太聰明的人,卻也絕不太笨,用來鎮守一方還是沒有什麼太大問題的,最後剩下最重要的兗州一線,這裡也是曹操最有可能發動進攻的地方,程玉派自己手下兩位重要的軍師各自鎮守一段,陳登守泰山一路,陳宮守黃河一路,最後由太史慈帶領兵馬四處接應。   按理說這樣的實力應該足夠牽制住曹操的行動,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曹操在程玉剛剛出兵的時候果然就對程玉控制的地方發起了試探性的攻擊,他們的第一目標就是兗州,佔領這裡以後可以將程玉南歸之路截斷,到時候再想怎麼玩可就都是自己說了算的事情。雖然是一次試探性的進攻,曹操還是很認真的佈置了一切,如果能夠直接將兗州拿下,試探變成真正的勝利豈不是更好?為此,曹操派出了自己手下最親信的夏侯淵。   不過進攻了幾次之後,曹操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卻是徐州軍對這次可能發生的情況做了周密的準備,再進攻下去不過是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先平定了西涼的馬超以後,再回過身來慢慢對付程玉,於是曹操也命夏侯淵就帶領這些進攻的人馬駐守在兗州,觀察敵軍的行蹤。自己則帶領主力西進涼州再戰馬超。   本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不會有什麼變化,可是程玉千算萬算卻算不到天有不測風雲,剛剛擊退夏侯淵的進攻不久,陳登竟然一病不起,這病來得如此突然,讓陳登連安排後事的時間都沒有,他手下的人更是慌了手腳,四處找人為陳登看病,也忘記將這個消息通知徐州。   結果陳登這一病,竟然就再也沒有好,不過幾天的功夫就病入膏肓,他又沒有郭嘉孫策他們的運氣,結果帶著滿腹遺憾,含恨而死。   陳登死的消息在到達徐州的同時,也到達了夏侯淵的軍中,有如此好的機會,夏侯淵又怎麼會不加以利用,他在細作傳回陳登病重的消息時便以出發東進,陳登去世的消息還沒有到達徐庶的手中,他的兵馬已經到達陳登駐紮的東平郡下。   那時的東平郡中已經亂成一團,沒有了陳登坐鎮,又無強將力挽狂瀾,東平守軍一下子失去了戰勝敵人的信心,在夏侯淵的猛攻之下,一天之內即告陷落。有了這樣一個機會,夏侯淵又怎麼會不多家利用,軍馬在東平不過略微休息一下,便又向東進發,沒有了屏障的兗州數郡,無論兵力上還是士氣上都無法與夏侯淵的曹軍相比,數日之內,濟南、歷城、泰安等地相繼失守,幸虧正在青州的太史慈得到消息,連夜趕到泰山郡,與夏侯淵一場激戰,方才保住青州最後的門戶,不過隨後的反攻也是勞而無功,被夏侯淵死死的佔據住這些地方。   又過了數日,陳登死的消息傳到了徐州,徐庶聽到這個消息,大叫一聲:「哎呀,不好,兗州危矣。」就要帶兵支援,但急切之間卻又集結不起太多的兵馬,待他帶兵趕到山陽的時候,夏侯淵已經派李典在進攻此地,見徐庶的兵馬趕到,方才緩緩退去。   李典軍雖然退卻,卻也牢牢的把守住山陽與東郡之間的要道矩野,只是堅守不出,拖住了徐庶的軍馬,讓徐庶無法施展圍魏救趙之計。   同樣,駐守於魏郡濮陽一線的陳宮得知夏侯淵東進的消息也想南渡黃河,騷擾兗州,拖延夏侯淵進軍的步伐,甚至將他再拉回到兗州附近來,結果在黃河渡口白馬遭到了樂進的抵抗,也是無法前進一步,只能望城興歎。   曹操此時已經與馬超接戰數次,雖然前面的戰鬥略微有些不順利,但曹操身邊有賈文和這個超級智囊在,就算兵馬的戰鬥力比西涼兵略有不足,卻完全可以憑借他們兩個人的智謀將這點差距找回來,已經漸漸進入佳境可以說正是緊要的關頭,只要再加一把勁就可以將馬超拿下,何況如果退兵等兵馬趕到兗州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雖然那面的利益可能會更大,但曹操卻是覺得還是先平馬超,後戰程玉更為把握一點。   雖然曹操沒有因此而回軍,不過他對夏侯淵的支持可是一點也不比他自己回來少。曹操命令駐守在河內的夏侯敦與駐紮在宛城的曹仁兩部人馬分別北上東進,牽制徐州軍,全力保障夏侯淵有一個安定的後方,而留守長安的荀氏叔侄則盡量的抽調兵力又荀攸帶領先去支援夏侯淵,務必要堅持到自己帶兵回來,只要自己兵馬一到,已經完全被攔腰切成兩段的程玉勢力還不馬上土崩瓦解?   為了怕夏侯淵急功冒進,曹操親自寫信要他千萬不可與敵人正面硬撼,並說明利害,要他一定等自己回來。其實他也是多慮了,夏侯淵絕對當的起妙才這個稱號,雖然有些時候卻是會比較急躁,但他在冷靜的時候卻是一個令人害怕的對手,不然他也不會有今天的盛名。   就算沒有曹操的囑咐,他也準備以這種方式對付敵軍,何況曹操現在親自指導,因而夏侯淵堅守濟南一路,讓太史慈毫無辦法。   程玉聽得後方的形勢,驚出一身冷汗,也就虧太史慈的反映也不滿,現在總算還留下了泰山臨淄這一條路,如果反映慢一點,被夏侯淵徹底的切斷自己南北聯繫,到時候就算想哭都哭不出來,看來自己與碣石是無緣無分,只能再一次擦肩而過。既然消息確實,程玉再也不敢有一點拖延,帶領手下的兵馬,晝夜兼程,趕往冀州。   這一路上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只有一個字,——跑,徐州軍每天要走上平時行軍的數倍距離,而且休息的時間還比平時要短,徐州軍倒是無所謂,他們都是久經戰陣的精銳之師,何況平素徐州軍的訓練中就因為程玉的關係特別注重體能,關鍵時刻還真發揮作用,可是剩下的遼東軍就沒有那個本領了,雖然平素遼東軍在各地的軍閥中還算是戰鬥力比較強的,但他們的勝利大多是靠作戰風格的凶悍,和漢人比其他草原民族更多些謀略的原因,如果真說單靠身體素質,恐怕他們連烏丸人都比不上。一段時間拋下來,已經是苦不堪言,怨聲載道。   眼看已經進入關內,到了右北平附近,這些遼東軍終於堅持不住了一些稍微有點威望的將官紛紛找到卑衍,希望他與程玉說說降低一下行軍速度。哪知卑衍次日晚上,卻將這些將官召集到自己的軍帳中對他們說,自己今天已經將他們的想法告訴程玉,不但被他拒絕,還遭到他的破口大罵,說遼東軍都是廢物,如果再有怨言定然軍法處置。   一向以仁德自榜德程玉卻為什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原來卑衍竟然根本沒有與程玉說過這件事情,他本來野心勃勃的想得到遼東的權力,沒有想到程玉留下自己的親信管理遼東,卻將自己帶回徐州,讓他心中非常不滿,畢竟自己也為程玉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現在卻過河拆橋,讓他心中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可是他卻在程玉的控制下,就算有怨言也不敢表現出來,現在卻是一個良機,威風八面的程大司馬也遭到了困境,這次被敵人偷襲,就算他回去勝負還在兩說,自己跟他反正也沒有什麼前途,不如乾脆就將遼東舊部扯出去,就算當山賊,也比現在強,何況自己的計劃如果成功的話,恐怕就不是當山賊那麼簡單,搞不好自己還有割地稱王的一天。   遼東軍哪裡會知道事情的真相,聽到卑衍這麼一說,信以為真,紛紛喧鬧起來,卑衍將他們請來就早有準備,帳外的四周已經都安排了自己人,這裡的聲音應該傳不出去,於是對眾人說:「兄弟們,我們遼東軍都是精銳之師,怎容人如此輕視,不管你們怎麼想,我是決定一定要給程玉一點厲害看看,大不了到徐無山上當山賊去,願意出這口氣的就跟我一起,如果有不願意和我們一起的,我也不勉強你們,只要和我說一聲就好,不過想想以後跟程玉要吃什麼樣的苦,還不如散了。」   帳內的眾人一聽,更是聒噪四起:「卑將軍,我們都聽您的,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讓程玉和徐州人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   卑衍一見正是自己想要的結果,於是對眾人說:「那麼大家在這個上面按個手印,各自發誓,一定不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其實他找的人也都是大膽敢幹的,又有誰會不同意,於是眾人共同發過誓以後,卑衍開始安排明天的事情。 正文 第三十一章:危機之戰     第二天的行軍雖然經過右北平,程玉卻乾脆繞城而過,他現在歸心似箭,又哪裡願意耽誤一點的時間,只盼所有人都可以插上翅膀,一天之間飛回到兗州去,解決眼前的危機,他卻不知道危機現在已經不只在他的眼前,還在他的肚子裡。   到了天色擦黑,徐州軍終於停止了這一天的路程,就在路邊安下了營寨,雖然連日鞍馬勞頓,可是他因為擔心兗州的事情,一點休息的心思也沒有,在帳中點燈看起了兵書,這些年的熏陶,他已經很適應古代文字了,沒有其他書看,看看兵書史書之類也可以解解悶。   無瑕一直站在他的身邊服侍他,雖然現在她已經是夫人的身份,但是在骨子裡還是把自己當成了程玉身邊的侍女之類,一顆心全都撲在相公身上,對他服侍無微不至。雖然在軍旅中與程玉很少機會親熱,但是只要能在他的身邊,自己也就很滿足了。   眼見天色已經入更,無瑕伏在程玉的耳邊說:「相公,天色已經晚了,明日還在趕路,您還是早點安歇吧。」   程玉探左臂到右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將書放下站起身來,就要休息。無瑕正在服侍他脫衣服,突然外面喧嘩聲起,程玉一驚,就要出去觀看,無瑕忙拉住他的手臂:「相公,您是萬金之軀,不可輕動,賤妾出去幫您看看。」說完轉身掀帳廉走了出去。   程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心中感到不妥,又聽到外面喊殺聲起,忙將剛剛除下的外衣穿好,又套上甲冑。   突然間帳廉一挑,無瑕由外面慌張的跑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身是血的趙雲,對程玉說:「相公不好了,不知道什麼原因,遼東軍造起反來,現在正在營內四處放火,見人就殺,子龍將軍剛剛殺了不少的叛軍,可他們人數越來越多,您還是避一避吧。」   程玉雖然不知就裡,但心中知道最有可能就是卑衍搞的鬼,這個禍根,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在遼東的時候找個接口除掉他就好了。現在追悔已經來不及,程玉卻不肯逃走,隨手拿起寶劍就出了帳,趙雲和無瑕無奈,只得跟在他後面。   果然,現在營中已經火光四處,喊殺連天,程玉非但不躲,反而挺劍向殺聲最大的地方趕去,一路上遇到不少的遼東兵,他們哪裡知道程玉的厲害,見到他過來,都想搶這個功勞,各揮兵器圍了上來。   程玉哪裡懼怕這些,他的步戰能力說來還要強於馬戰呢,更大的場面都見過,這些亂兵他還真不放在眼裡,兩邊無瑕與趙雲兩個人也是都抖擻精神,一左一右,保護住程玉的兩翼。   三個人如同尖刀般銳不可當,可是叛軍卻越來越多,程玉突然想起郭嘉的安危,忙讓趙雲過去保護,趙雲雖然更擔心程玉,但主公的命令,不敢不遵從,何況他也知道郭嘉在程玉心目中的地位,只得領命離去。程玉已經殺到手軟也不見叛軍退去,還好徐州軍雖然遭到突然的打擊,受了很大損失,但卻很快的由混亂中恢復過來,有意無意的向程玉身邊靠攏,越聚越多,可以讓程玉不用親自動手。   身邊又有程玉的親兵將兩個人的馬牽來,程玉與無瑕各自上了自己的馬。眼見敵人也是越來越多,徐州兵本來兵就少,有因為遭到突襲,現在能在程玉身邊的也沒有多少,在除去傷亡,更是已經快能數的過來,無奈之下,程玉只得放棄大營,帶領身邊這些人撤了出去。   叛軍的主要目的就在程玉身上,如何肯放過,在後面緊追不捨,無瑕一見情況十分危急,轉身帶領剩下的人迎了上去,程玉本想阻攔,無瑕知道他的意思,在程玉的馬屁股刺了一刀,戰馬不再聽程玉的號令,落荒而去,程玉雖然著急,卻全無辦法。   跑了一陣,終於能將馬帶住,程玉擔心無瑕的安危,一橫心,又催馬回來。正走之間,突然迎面遇到了一股叛軍,程玉心道不好,想要避讓,卻已經來不及,敵人為首的正是卑寧,見是程玉,大為興奮,催促手下的兵馬圍了上去,搭弓一箭奔程玉射去。   他的箭法本來不准,今天卻如有神助,一箭正中馬眼,程玉胯下還是當年李天成送自己的墨足雪麟,已經跟了自己十年,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折在這裡,戰馬哀嚎一聲,倒在地上。   多虧了程玉這些年一直東擋西殺,沒有將自己的功夫放下,雖然從馬上落下來也是摔了個頭暈目眩,但還是很快由地上爬起。可是再情勢上還是陷入了危機,敵人能追上來的大多是馬隊,上百步的距離也不過是瞬間的功夫就已經到了眼前,程玉連轉身避讓的時間都沒有,只得挺劍面對敵軍。   這裡是戰場,又不是和平的比武較技,任誰也不會對他客氣,叛軍手中的刀槍不住往程玉身上招呼。這個時候的程玉終於真切的感覺到了騎兵的重要性,往常在馬上的時候,砍殺地面上的敵軍雖不能說是砍瓜切菜一樣,也得心應手,今日一旦落到馬下,處處受制,束手束腳,只能勉強保護住自身。   也多虧了他手上的天兵是把寶劍,削斷了不少敵人的武器,才勉勉強強保住自身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平時對自己的要求還沒有士兵嚴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累得氣喘吁吁,恐怕堅持不了多少時間就要命喪當場。   卑寧雖然當日懼怕程玉入骨,但如今這條猛虎已經落到了重重的包圍中,就算再厲害也傷害不到自己,欣喜若狂的催促手下:「快啊,再加把勁,他馬上就要不行了,只有殺了他,我們才有好日子過。」   叛軍也找就橫下了一條心,既然已經造了反,如果不能除掉程玉,將來必定會遭到他的報復,聽卑寧這麼說,手下更是加緊。   程玉已經累得夠嗆,需要同時面對四面八方的敵人不說,他們還可以輪班上陣,有一個失去戰鬥力的馬上就補上來,讓他越打越難,終於一個不留神,也不知被誰一槍劃到小腿,鮮血刷的留下,劇痛之中程玉的行動變得更加笨拙,形勢也更加危急,有幾次已經險險傷到要害。   正在這個時候,遠處又有一小隊人快馬飛奔過來,為首一將見到程玉耀目的白衣,和倒在地上的白馬,心中已經認定是主公遇險,更是催馬狂奔,快到程玉受困的地方,口中高喊:「主公堅持住,管亥來救您了。」   話到人到矛也到,管亥如風而至,手中的長矛一擺,硬生生闖進敵軍的包圍中,偶有幾個敵人躲閃不及,被他挑到一邊。   管亥的馬來到程玉身邊時,程玉的身上已經或多或少受了不少傷,聽到管亥的叫聲,又見到他已經出現在自己身邊,心下一鬆,再也擋不住疲勞眩暈的感覺,逕直癱倒在地上。   這一下可把管亥嚇壞了,見周圍的叛軍湧上,已經來不及拉住戰馬,一著急,竟直接在飛奔的馬上跳下,被慣性帶的地上就勢一滾,已經擋在程玉的前面,揮開手中的長矛,將敵人攻向程玉的武器盪開,這才救了程玉一命,可是他也失去了戰馬,雖然手中的長矛是長兵器,和在馬上的敵軍比還是吃了不少虧,也僅僅能護住自身和地上的程玉,卻連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就更不要說將敵人殺散了。   他身後跟著的也是敗退下來的徐州潰兵,雖然處在危險之中,但他們平素受到的教育就是要與主將同生共死,決不退縮,如今雖然管亥一頭殺進了叛軍的人群中,他們也一樣毫不猶豫跟了進去。   有了這些人的加入,戰場上的局勢才稍微好了一點,畢竟現在敵人也需要注意背後,而不是可以像原來一樣心無旁騖的對付眼前的敵人。等這些徐州軍一殺到戰圈內,馬上在裡面面向外又結成了一個防禦圈,他們必須要保護主將的安全,這是他們的責任。   這時的管亥終於可以稍微抽出一點時間來,看一下程玉,他將伏倒在地上的程玉抱起,只見此時的程玉滿身是傷,不少還在流著血,頭髮散亂,面色鐵青,雙唇緊閉,這下可將管亥嚇的不輕,慌忙用手試探程玉的呼吸,發現雖然微弱可是呼吸還沒有停止,這才多多少少放下一點心。   但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如果不能馬上的為主公處理傷口,他可是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管亥將程玉輕輕放下,站起身來四下一望,徐州軍比較起敵人來數量還是太少,雖然個個都是精銳,但還是被敵軍壓的死死的,勉強在支撐著。   現在主公危在旦夕,又哪裡有時間與他們糾纏,這下管亥可是真著急了,一聲虎吼,由自己人的圈中殺出,直奔最近的一個騎兵殺去,那人見管亥殺向自己,已經嚇的魂飛魄散,慌忙用手中的長矛向管亥捅去,希望可以將他逼開,哪知管亥左手一叫力,竟然將向自己刺來的長矛抓住,順勢一帶,直接將那人拉下馬來,右手長矛一遞,結果在當場。   然後一把抓住正要逃走的戰馬馬鬃,右手連矛在馬股上一按,竟然直接跳上馬去。   胯下有馬的管亥更是勢不可擋,周圍的叛軍沾到死,碰到亡,都是盡量躲開他,可是他的馬只要一過去,敵人馬上又會把他後面的缺口堵上,而且還時不時的在背後偷襲他一下,縱然管亥有天大的本事也發揮不出來,只能充當救火員的角色,發現哪裡出現危險,就馬上感到哪裡去將敵人趕開。   但是這樣拖下去絕對不是一個辦法,主公的傷勢絕對不輕,如果不能馬上殺退敵軍的話,拖延下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管亥狠狠的盯著遠遠躲在外面的卑寧,這個人就是敵軍的頭頭,只要殺了他,定然會給敵人造成重大的心裡打擊,可是現在自己被死死的纏住,又自己在這裡還好,如果自己一旦離開,僅憑手下這些人還能抵擋的住敵人的圍攻嗎?到時候讓主公出色那馬危險,自己豈不更是百死難辭。   正在管亥被困的時候,突然間見到遠處又有一哨人馬趕過來,管亥不知是敵是友,心中焦急萬分,如果是自己人的話還好說一點,定然可以幫助自己擺脫困境將主公救出來,但要是敵人的話,今天自己和主公恐怕都要命喪於此。   等人近了一點,管亥雖然還看不清對面的人,卻可以看到一團白點向自己衝來,他的心中這回可是絕對的喜悅,在徐州軍中,只有趙雲與他的白馬騎才會白的如此乍眼。他在徐州軍中,武藝上最佩服的當然要數趙雲,其實無論武藝兵法,他都自知要不趙雲低上一籌,如今既然他和他的白馬騎來了,今天的突圍定然有望。   於是管亥高聲喊道:「子龍,子龍快來幫忙,主公受傷被困在這裡,快幫我殺散敵軍。」   管亥的大嗓門隨風飄出,雖然周圍並不安靜,趙雲也可以聽得到。其實趙雲的目的本就是奔他來,他們聚集了這麼多人在這裡,就算天色比較黑,想看到也並非什麼難事,趙雲遠遠看到有人在那裡拚殺,他知道今天晚上所有拚殺的人定然是自己人或者遼東叛軍,自己一定要去幫忙的。   結果他馬上就要跑到跟前,聽到管亥的喊聲,他也嚇了一跳,本來他以為主公大概已經脫困了,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陷入了更大的危險,慌忙將胯下戰馬催到全力,全然不顧後面的兵馬,自己一頭撞進了敵軍中。   趙雲本來最擅長的就是群毆,敵人再多也不在話下,何況這裡的敵人比起軍營中還是少了很多,所以他很快的殺到了管亥的身邊,管亥一見趙雲殺入陣中,馬上對他喊道:「子龍,先不要管這裡,去將卑寧殺了,他是這些人的頭頭。」   趙雲自然會知道擒賊擒王的道理,聽到管亥的喊聲,馬上向外觀望,一眼就看到了遠遠躲在外面的卑寧。   卑寧並沒有見過趙雲的風姿,對他的能力嚴重估計不足,自己離的又遠,完全沒有看到趙雲剛才在叛軍中勢不可擋的勁頭,因此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逃走,反而舉起手中的兵器,想與趙雲鬥上一鬥。   趙雲什麼樣的猛將沒有見過,雖然不至於輕視敵人,但更是不會有一點只得害怕的地方,等兩馬靠近,迎面一槍就向卑寧面門刺來。   卑寧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他也是一員武將,對手的厲害程度還是能分辨的出來,一見趙雲這槍又快又穩,已經知道對手是個扎手人物,心中悔恨自己為什麼剛才不轉身逃走,但現在的情形卻是已經逃跑無望,只能舉手中兵器往外封擋。   趙雲出手,快字本是他的一絕,一見卑寧的反應,本就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竟然再電光火石之間將槍又抽了回來,又一槍直奔卑寧的心口。   卑寧雖然已經知道對方的手快,卻沒有想到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趙雲還能將手中的槍收回去,要知道,一個人即使是勉強將正在釋放的力量強制收回去就已經非常可怕了,而更可怕的是趙雲竟然連停頓都沒有停頓就又一槍刺出,雖然卑寧現在可以看得到趙雲的槍,但他可沒有趙雲那樣的本領,剛才的封擋他可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現在想變招,已經是難上登天,只能眼睜睜看著趙雲手中的槍刺進自己的心口,然後帶著一臉的不信與不甘,到地下報到去了。   他這邊一舉擊殺了卑寧,那邊他帶領了大部分兵馬也加入了管亥身邊的戰團中,確實卑寧這一死對敵人心裡上的壓力很大,敵軍再也沒有勇氣死戰下去,一看情勢已經不能殺掉程玉,乾脆轉身各自做鳥獸散。   趙雲管亥兩個人哪裡有心思去追殺敵軍,既然已經將敵人殺散,慌忙下馬來到主公的身邊,再看這時程玉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說不出是黃還是白,但絕對不是正常的顏色,戰場之上也找不到東西為程玉包紮傷口,趙雲只能在自己已經分不出顏色的戰袍上選了一塊看起來比較乾淨的為程玉先將傷口包紮止住血再說。   雖然如此的急救條件略微差了一點,但總算聊勝於無,趙雲等人忙活了半天,程玉還是沒有甦醒過來,這樣的樣子又怎麼行,如果不能馬上清醒過來可以到安全的地方加以救治的話,說不定這些小傷就可以要了一個人的命。正因為這樣,連同後過來的郭嘉等人在內,幾個人可都是慌了手腳,又是掐人中,又是拍打後被,又給程玉灌水,過了半晌,程玉終於幽幽轉醒,此時的他,見到趙雲管亥圍在自己身邊,真以為剛才是在做夢,就連身上的傷口,也因為實在太多而忘記了疼痛,於是他以低沉的聲音問道:「子龍,我這是在哪裡,剛才怎麼了?」   趙雲管亥見到主公清醒了過來,這才放下心中的一塊石頭,聽主公問這樣奇怪的問題,也不以為兀,馬上作出答覆:「主公,我們現在是在營外,剛才您受到了叛軍的圍攻,多虧了管將軍捨生忘死將您救了出來,現在您的傷很重,還是趕快找個地方加以治療吧!」   這些回答總算是證明了剛才自己遇到的種種都是真實的,程玉想由地上爬起,一動之間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他還算不上什麼硬漢,馬上伏痛「哎呦」了一聲,但身上的痛苦卻是讓他的頭腦馬上情醒了起來,突然間,程玉想起了自己遇險的原因,馬上問自己身邊的趙雲等人:「無瑕呢?無瑕有危險,你們不要管我,先把他救出來。」   趙雲聽到主公如此一問,臉上頓時浮現出愧疚的神色,對程玉說:「主公,屬下無能,沒有保護好無瑕夫人……」   程玉聽到如此的話語,心痛如絞,「哎呦」一聲,又險些暈厥過去,趙雲管亥等人慌忙搶救,才沒有讓他昏過去,一邊搶救一邊說:「都是屬下無能,方才讓無瑕夫人受了如此重的傷,請主公責罰。」   以為聽到了愛人的噩耗,程玉恨不得自己現在就暈厥過去,也可以少受心裡的煎熬,根本沒有注意到趙雲的話,口中喃喃的說:「無瑕呀無暇,都是為夫無能,才讓你……」這個時候,程玉太突然想明白趙雲說話的意思,大喜之下一把抓住趙雲的衣服問道:「子龍,你剛才說無瑕沒有遇難?」   「是,主公,但我沒有保護好無瑕夫人,才讓她受到如此重的傷害。」   程玉現在卻根本不想聽趙雲的解釋,慌忙的問到:「無瑕在哪裡?我要去見她。」   聽到程玉這話,趙雲才醒悟過來,一揮手讓人將無瑕抬了過來,其實無瑕所受到的傷不是很重,以她的身手,在亂軍之中自保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不過因為她要掩護程玉逃走,拚殺的比較凶狠,身上或多或少的當然也受到一點小傷,她最主要的問題和程玉一樣也是勞累過度。   程玉剛才的表情她雖然沒有看到,但聽到程玉與趙雲之間的對話,也知道在程玉的心目中自己究竟有多重要,掙扎著身體想爬起來,兩邊的親兵還想阻攔,在外面的郭嘉一擺手,示意他們扶無瑕起來,在兩個士兵的幫助下,無瑕才勉強站起身軀,踉蹌的走到程玉的面前,未開言,淚水卻已經湧了出來,卻是帶著笑容的說:「主公,無瑕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如果說她這樣的還算是好好的,真不知道還有什麼人有危險存在,此時的她一身褐紅,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鮮血還是敵人的鮮血,往日被掩藏在頭盔裡的秀髮如今已經散亂,雙手因為使用武器時間過長現在微微有些抽搐,雙腿也微微有些顫抖。   雖然如此,但程玉能夠看到無瑕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也寬慰不少,有些激動的對她說:「無瑕,剛才我以為你有什麼危險,真是嚇死我了,現在看到你沒有事情,總算可以放心了。如果你有什麼危險的話,我自己一個人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意思呢。」   兩個人就這樣用目光和言語纏綿了一陣,眾人雖然不忍心將他們分開,但現在的情勢還是很危急,最後還是由郭嘉作了壞人,他輕咳一聲:「主公,現在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您的身體也需要馬上治療,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   程玉這才想起還沒有脫離危險,現在已經見到無瑕,心中再無牽掛,對眾人說:「那就出發吧,到什麼地方奉孝決定就可以了。」   雖然現在距離軍營距離已經很遠,但為了安全起見,徐州軍又向東行了數十里,一路上潰散下來的徐州軍也又聚集騎不少,約能有兩千人。其實這一場叛亂中徐州兵馬損失的數目雖然不少,但也不至於到全軍覆沒的程度,只是不防之下,又是黑暗之中,大家無法聚集在一起,因而大多四散分開了。   這裡有了數千人馬以後,趙雲等人稍微安了點心,才將軍馬駐紮在山坳中稍微休息一下,四下派出偵騎警戒。   突然間有派出去的偵騎回來報告:「稟將軍,北方發現敵軍正在向這個方向移動,請將軍定奪。」   這個消息多少讓人震驚,不過趙雲的頭腦冷靜可是出名的,即使在這樣的混亂條件下,他也可以很快的抓住問題的關鍵:「不對,這些不是叛軍,叛軍是不可能這麼快到達這個方向上的,應該是自己人,你們在去好好看一下,看清楚旗號再回來稟告。」   幾個士兵得令下去,奔來人的方向摸了過去,過了片刻,才有一個士兵興沖沖的跑回來稟告趙云:「將軍真是厲害,一下子就猜中了,來的並非是敵軍,而是張大人的人馬,我們要不要和他聯絡?」   雖然趙雲的心中已經認定是自己人,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決定自己親自過去看一下。   果然,到了臨近山口的地方,已經可以遠遠看到對面的徐州旗號,上寫漢平北將軍安順亭侯張,在徐州軍中,平北將軍這個名號代表的就是黑山張燕,來人顯然目的也是在這個山坳,應該是發現了這裡有人馬駐紮才過來的,趙雲見是自己人,雖然不知道他在這裡出現是為了什麼,但想來不會碰巧所有的人都同時造反吧?於是帶領手下一哨人馬衝出山口。對面的人突然間見山口中衝出一群人來,也嚇了一跳,馬上停下了前進的腳步,有一員偏將來到前面,遠遠的問道:「喂,我們是朝廷的兵馬,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攔住去路?」   趙雲在馬上喊道:「我等也是大漢的官軍,請回去稟報張軍侯,趙雲趙子龍在此,讓他過來答話。」   徐州軍中又有誰沒有聽過趙雲的名號,就算他不報官銜,對面的人也已經大概猜出他是什麼人,忙轉回馬,飛報張燕。   要說張燕為何回在這裡出現呢?原來自從幽州之戰以後,張燕歸順了程玉,程玉向徐州小朝廷申請,封了他一個平北將軍安順亭侯,然後命他協助幽州刺史鎮守北方的邊界,張燕本來就是北方人,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不妥,何況又有朝廷俸祿可吃,因而也是老老實實,最近聽說程玉在遼東裹足不前,雖然沒有徵召他,不過出於好意,他還是想帶領人馬前去支援程玉,這幾天正移動到這裡,今晚就駐紮在附近,眼看已經是後半夜,突然有士兵前來報告,說外面巡邏的士兵發現了幾個穿著徐州軍服,自稱是徐州軍的人,說程玉主公遭到敗績,他逃了出來。   聽到這樣的消息,張燕可是嚇了一跳,他跟隨程玉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還真挺少聽說程玉敗績,忙命令將來人聽到並非敗在遼東的蠻族聯軍手裡,而是因為手下的降兵叛亂,才有危險產生。   這話可讓張燕一下子精神起來,並非他幸災樂禍別有企圖,而是感覺現在正是自己立功的機會,忙命令手下的軍馬集結起來,在這些徐州敗軍的指引下,要去救援程玉。   一路上他又遇到了不少的散兵,心中也是十分著急,如果主公真有什麼危險的話,自己的功勞可就全沒了,於是加快速度,正行到這個山坳的附近,突然前面的尖兵回來稟告說,山口中隱隱約約似乎有人,不知道是敵是友,張燕這才轉變了方向,向著這個山坳行來。   突然間,前面的兵馬停止了行動,張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正要詢問,前面開路的偏將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一聽到回稟,張燕急忙迎了上去,按照官位來說,現在的趙雲比他要高上一些,讓他去答話自然是沒有問題,何況他也知道,一般有趙雲在的地方,主公基本上也會在那裡。   等張燕來到前面,一見到趙雲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趙雲剛剛衝殺了半夜,身上的血衣還沒有來得及換下,事實上他也沒有什麼衣服可換,兩個人當初在幽州的時候曾經見過面,張燕見到趙雲馬上關切的問:「趙將軍,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主公和您在一起嗎?他有沒有危險?」   趙雲看到真的是張燕,正好有求於他,也就沒有隱瞞:「主公剛剛遇到了危險,身上受了不少的傷,現在正在裡面休息,既然張將軍來到這裡,不知道您的軍中有沒有良醫,現在有不少人受了傷,需要治療,至於發生了什麼事情,等這裡安頓下來我再與你好好說說。」   張燕一聽程玉受傷也緊張的不得了,執意要與趙雲一起去親自迎接程玉。   等見到程玉的樣子,張燕更是嚇了一跳,想不到今天晚上的叛亂竟然如此厲害,連主公都受到這麼重的傷,不過這次平定叛亂的功勞也一定不會小。   既然見到了主公,張燕帶領的兵馬也沒有必要再趕的那麼急,正好可以暫時休息一下,將程玉無瑕等受傷的貴人送去治療以後,又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聽趙雲細細說晚上的經過,等趙雲說完,張燕惡狠狠的說:「這個卑寧,真是死有餘辜,他們父子身受主公的大恩,不是報效,反而作亂犯上,等明天你們護送主公先到幽州去,我一定將卑衍的人頭帶回來獻到主公面前。」   雖然他有心要獨佔功勞,但程玉再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重新換了一身衣服以後,卻還是決定自己要親自帶領人馬去平息這場叛亂。張燕自然不會知道程玉心中的真實想法,其實程玉主要是因為看到卑衍的叛亂讓自己最心愛的無瑕受到了傷害,這才準備要親自報仇的,也許這也是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意思。   有了張燕帶來這些黑山舊部,徐州軍的實力又比叛軍大上不知多少,何況遼東軍的戰鬥力本就不如徐州軍,黑山軍雖然差一點和遼東軍比也不會差上太離譜,此役必然是全殲敵人之勢,沒有想到到了昨天晚上駐紮過的軍營,這裡只剩一地屍體,一片焦土,所有的叛軍都已經不見。   程玉心中氣悶,想要報仇卻不知道敵人逃跑的方向,於是下令要手下人四下分散來,一定要找到叛軍的蹤跡。   哪知突然身後有人說話:「主公,要尋找叛軍的蹤跡沒有那麼麻煩,可以讓下官來試一試。」   程玉一看,卻是田疇,他們這些文官基本上都住在一片地方,那天晚上趙雲去救郭嘉的時候,順便就將所有人都救出來了,他卻不知道那時程玉的心中只有郭嘉一個,有感於程玉的關愛又加,更是賣力。   程玉卻不知道他有什麼辦法,於是好奇的問道:「子泰先生有什麼好辦法追蹤敵人嗎?」   田疇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下官曾經跟草原上的牧人學過辨識足跡追蹤馬群的辦法,想來應該可以看出敵人逃走的方向。請主公允許下官一試。」   程玉沒有更好的辦法,當然只有聽田疇的,於是田疇到營外四下觀察去了。   半晌,突然田疇有些慌張的回來對程玉說:「主公,根據足跡來看,敵軍似乎是奔右北平去了!」   程玉對這個判斷有點不敢相信,難道這點的叛軍就敢公然去攻打州郡嗎?但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於是指揮兵馬往右北平的方向趕去。   還沒有行到地方,果然前面見到兩軍正在混戰,雖然不知道另外一隻人馬是哪裡的,但可以肯定,這些人裡必然有叛軍的存在。   等靠近了些,程玉才發現與叛軍混戰的是右北平郡的人馬,但是為什麼卑衍竟然會敢進攻右北平呢?   其實程玉是高看卑衍了,他半夜發動叛亂,雖然讓徐州軍潰散,但是聽回來的士兵說沒有能殺掉程玉,而是被他集結起兵馬來,心知自己這些人要是硬撼同樣數量徐州軍的話,是個必死無疑的結果,自己根本沒有能殺傷多少敵人,過不了多久程玉那邊就會回來報復,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趕快撤退到徐無山上去當山大王。因為徐無山在右北平的北方,所以田疇才會誤以為他是要去攻打右北平。   而右北平的兵馬確是在太守田豫的帶領下主動出擊來的,這個田豫雖然都是姓田,卻與田疇沒有一點關係,不過他自幼就有才名,劉備在北方的時候,就曾經想招攬他,不過那時候他因為家裡有母親在世,而拒絕了劉備的聘請,程玉平定幽州以後,在沮授的推薦下被任命為右北平太守。   昨天夜裡,他也是突然接到軍兵的稟報,說城外來了不少徐州軍服的人,說遼東軍叛變,主公生死不明,他也是一樣連忙出去詢問,感覺到事情確實,馬上命令手下的官員武將盡可能的召集城內的守軍,要去救援程玉。   沒有想到剛走到一半的時候,恰好遇到了遼東的叛軍,田豫馬上指揮手下的兵馬上前迎戰。雖然他手下的兵馬比較少,但是不像遼東的叛軍剛剛經過苦戰,又加上他自己的威望,竟然將敵軍硬生生的拖在了這裡。   卑衍現在心中的火也是非常的大,他本來準備趕快逃到山上去,安安心心的去做個盜賊,沒有想到連這樣簡單的想法現在都無法實現,眼前的這些敵人也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竟然也這樣難對付,難道這次的行動早就注定了失敗的結局嗎?   就在他焦急萬分的時候,已經全然沒有注意到現在背後竟然有敵軍也圍了上來,程玉現在的狀態已經不能在親自衝鋒陷陣,但是他還是可以下命令讓手下的人為自己報仇,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張燕的黑山軍與他勝餘的徐州軍一起衝下,不過程玉在下命令之前還是囑托眾人一定盡可能的要活捉卑衍。   遼東軍因為是在對方的地盤上高叛亂,本來心中就沒有什麼底,所以在面對少於自己的地方守軍時都沒有什麼優勢,現在程玉親自帶領的人馬又突然出現在背後,兩下夾攻之下,士氣低落,更沒有心思再戰。   就連卑衍在內,一見到程玉竟然又活著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心中都只有逃走的想法,可他現在想逃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機會,因為一個人已經在緊緊的盯著他。   趙雲在剛剛能看到敵軍的時候就已經在人群外尋找卑衍的身影,他也是對這樣的武將太過於熟悉了,知道每次真正上了戰場的時候他們定然是躲的最遠的一個。果然在戰場的外側發現了他的身影,一瞬間,卑衍突然感覺身上一涼縮了縮脖子,這個時候喊殺已經想起。   趙雲找到了自己的目標,脫離兵馬的範圍,逕直奔卑衍而去,卑衍一見到白馬銀槍向自己飛來,嚇得三魂七魄丟了大半,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逃走,昨夜營中一戰他可是見識過趙雲的厲害,在營中往來衝殺無人可擋,自己手下死在他手中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如今碰到這個煞星還是躲為上計。   他這裡想躲,趙雲又哪裡會給他機會,自己的目的就在他的身上,如果讓他跑了,自己還有什麼顏面,在馬上催的更緊。   卑衍也終於明白趙雲的目標就在自己,無奈之下只得向兩軍混戰的戰場跑去,在他的心目中,即使戰場上也要比被趙雲追到更安全。   混進了人群,卑衍的心頭才將石頭稍微放下一點,只要在亂軍中轉上幾圈,自己就沒有那麼容易被敵人發現了,現在的他連當山大王的想法都已經拋在腦後,如此的形勢下自己只要能逃脫哪怕一輩子隱姓埋名做個農夫也可以。   不過他卻連這個想法都無法實現,這邊一口長氣還沒有抒出,對面卻又有一匹馬斜刺裡殺了過來,卻是右北平太守田豫。   這個田豫本身是個文武全才,雖然武藝不高,上陣拚殺還是綽綽有餘,因此他親自衝殺在軍中以鼓舞士氣,躲在外面的卑衍早就落在他的眼中,田豫也心知只要除掉那人,恐怕這次的叛亂就算是平息了,但卻一直離得太遠,沒有機會接近。   正好不知道什麼原因,敵將竟然放馬跑向戰場,田豫也是喜出望外,這正是老天給自己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因而在亂軍中殺出一跳血路,直奔卑衍迎了過去。   卑衍這裡方脫離險地,本不欲與田豫糾纏,但對方不給自己機會,無奈之下只能奮力去戰田豫。   兩個人的武藝就在伯仲之間,一時間卑衍哪裡有機會取勝,田豫雖然也不能將卑衍拿下,但他的心裡清楚只要能夠拖住卑衍,戰局正在向有利於自己的一面轉變,到時候殺散敵軍,定然可以活捉敵將。   可惜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立功心切,最後功勞還是沒有機會落到他的頭上,經他這麼一糾纏,後面追趕的趙雲也已經趕到,也不用說話,輪槍桿奔卑衍後心就是一下。   雖然聽到後面惡風不善,卑衍卻苦於正在緊要關頭無暇抽身閃避,只得硬生生吃了這一下,被趙雲打翻於馬下。   田豫正要一槍結果了他的性命,卻聽趙雲喊了一聲慢,縱馬衝過田豫面前,竟將卑衍由地上提了起來,擔在馬背上。   田豫雖然並非執著於功勞的人物,但還是抬起頭看了趙雲一眼,臉上的神色卻由詢問變成了驚訝,繼而變成狂喜,對趙雲喊道:「子龍,你是子龍,好久不見,終於又見到你了。」   趙雲也仔細看了一下眼前的人,他也認得,當年兩個人都是在公孫瓚手下為將,當時的交情還是不錯的,後來公孫瓚兵敗以後,趙雲流落他方,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前面兩次都是匆匆經過幽州,趙雲對這些人情好友之類的事情並非很精通,沒有想起田豫的事情,也就沒有為程玉推薦他,但能見到好友也由一個好前途心中自然也是十分高興。   戰場之上卻非敘舊情的地方,兩個人不過是打了個招呼 ,互相用表情轉達一下思念之情,又要各自面對敵軍。不過為首的人一死,剩下的叛軍再難掀起什麼風浪,在徐州兩軍的夾攻之下,片刻潰散,沒能來得及逃走的人也只有紛紛跪地投降,卑衍之亂終於平息下來。   留下一些偏裨將校打掃戰場,程玉等人已經勞累了好久,正好這裡距離右北平比較近,乾脆收攏人馬,全部進入右北平城內。   程玉現在心中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如何處罰卑衍,進入田豫的衙門以後,馬上命令士兵將卑衍帶上來。   一見到卑衍瑟縮驚懼的樣子,程玉突然間發現自己報復的心情竟然沒有那麼強烈了,卻實自己雖然想好好的報復他一下,但自己卻又能想出什麼辦法來?凌遲還是分屍,殺人自己都殺了,但要是把殺人當成樂趣的話,實在讓他無法做到。   看著卑衍,程玉無奈又沉重的說:「卑將軍,我知道你的心中對我不滿,但叛逆之罪國法不容,今天死傷的眾多兄弟們也不容,給你個痛快當成我對你的補償吧。來人,將卑衍拉下去處斬。」   卑衍的心中早以知道自己難逃一死的結局,對這樣的結果竟然慘然一笑,也算是對程玉可以讓他死的輕鬆一些的感激,隨後兩下的士兵湧上,將卑衍拉了下去,沒有任何聲音的,片刻後,卑衍的人頭被呈了上來,程玉也沒有什麼心思去看,命令手下人將它與卑衍的屍體埋葬在一起了事。   處理過罰的事情,剩下的就是要獎,這連日的拚殺,要說功勞最大的自然是趙雲,在混亂之中的軍營保持冷靜勇敢,救出了這麼多的重要人物,今天又在陣前生擒了罪魁禍首卑衍,首功自然非他莫數。   對於趙雲,程玉實在是不吝任何讚美的詞語。確實,現在的趙雲是他手下最只得信賴的一員大將,無論交給他什麼樣的人物,他都可以完滿的去完成,果然不負千古人物對他的盛讚。   而另外一個大功臣則是這裡的主人,右北平的田豫,程玉對這個人還是有點印象的,他在歷史上也曾經擔任過烏丸校尉,原來自己還總以為他和田疇有什麼親戚關係。經過一番交談,程玉發現這個田豫也確實是個人才,其實自己發現所有能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人就都不會是什麼普通的人物,以眼前的田豫來說,也許比智謀他不如自己,也許他的武藝也在自己之下,但是若說起治理國家,或者說在三國這個年代裡治理國家的話,他比自己就強的不是一點半點了,而且因為田豫就是北方人,對於這裡的情況比任何人都要瞭解。   程玉越和他聊越覺得,也許他確實是在北方獨擔大任的一個好選擇。等一段時間,遼東的形勢穩定了以後,大可讓他和田疇分別管理烏丸鮮卑這些北方異族的事情。   當然,還有一個大功臣張燕也不能忘記,雖然張燕的功勞並沒有趙雲和田豫那麼大,但自己也多虧了他帶領黑山軍來救援才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平息這場動亂的,何況卑衍的叛亂對自己來說機會成為一場惡夢,程玉實在不願意這樣的情況再一次發生,對於張燕這樣手握重兵的降將,更是要好好拉攏。   兵馬在這裡修養了一天,沮授帶著運送糧草的車隊也趕過來了,程玉為了追求速度,並沒有帶沮授一起行進,當沮授聽說遼東軍發生叛亂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任誰也沒有想到遼東軍竟然會在這裡發動叛亂,按理說遼東或者黃河前線都比這裡要更適合一點。   不過大家的心裡也都在暗自慶幸,如果卑衍到了黃河前線以後和曹軍有了默契,共同發動的話,自己不但要損兵折將,搞不好還要失地丟城。   但經過他這麼一折騰,程玉剩下的兵馬也暫時沒有辦法再南下支援了,必須要在這裡修養一下恢復一下士氣。   張燕平時並不在州郡內活動,對於曹操又東侵的消息一無所知,如今正在為功勞少發愁,有這樣一個機會自然主動請命,希望作為前部先去支援黃河戰場。程玉也感覺自己雖然暫時不能南下,但也需要對戰場作出一點支援,於是也就同意了張燕的建議,讓他先領本部兵馬南下,自己修整一段時間就會南下支援。   又在右北平耽擱了十餘天,軍隊的士氣在一點點的恢復,當天潰散的徐州軍也在得知程玉已經平息叛亂以後陸續的歸隊,程玉也沒有責怪他們,畢竟當時的情況那麼混亂,又有幾個人可以堅持戰鬥去送死呢?   不過程玉對死難的軍士都加以厚葬,畢竟這些人的犧牲都是因為自己做事一時的不正確,在去為這些人送葬的時候程玉也深痛的表示了自己的懺悔之意,在徐州軍中,都有這樣一種思想,他們生存的目的就是為了主公,能得到主公為自己傷心,就算死也值得,因此大家得士氣反而有了點提高。   至於遼東投降得殘部,程玉還是將他們編進了軍中,畢竟這次叛亂都是卑衍搞出來的,這些人只是受到了欺騙,更重要的是程玉本身也確實並非什麼殘暴的人。   不過這樣得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程玉得心中實在是歸心如箭,也不知道前線的形勢究竟怎麼樣了,實在無法再繼續忍耐下去的他,決定繼續起兵南行。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軍馬都已經恢復到可以作戰的程度了,在路上也可以繼續恢復士氣,至於他自己的傷現在也好的七七八八,起碼不會擔心有什麼箭創迸裂之類的死法,於是大家都沒有反對他起兵的命令。第二天,——這次程玉實在是等不住了,因此下過出兵額決定馬上開始行動,大隊人馬沿著幽州的官道南下。   沮授和田豫因為要鎮守地方都留在了自己的駐地,田疇也被程玉留在北方注意烏丸的動靜,但是幽州的兵馬能夠調動的都被程玉此次抽調走了,畢竟現在黃河沿岸才是徐州軍最重要的基地,容不得有一點疏失。   沒有多少時間,這些人就到了冀州的地界,鎮守冀州的審配也遠遠的迎接出來。   審配對前線的形勢還是非常瞭解,程玉在隨他進入冀州城以後馬上迫不及待的詢問起現在兩軍交戰的情況。   聽了審配的介紹,程玉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這段時間內,兩軍實際控制的區域並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曹軍本來的目的就在於防守,一直在等待著曹操由西北回來,而徐州軍現在各各方向上的防禦力量還很充足,暫時就算曹軍進攻也可以應付。   不過也並非都是好消息在等待著他,從長安方向過來的荀攸部現在已經到了夏侯淵的軍營,兩隻兵馬現在合在一處,既有了荀攸的智慧又有了夏侯淵的武勇,就算是主動進攻也會是一隻可怕的力量,如果只是防禦堅城的話,就連程玉也沒有把握可以戰勝的了敵軍,更為讓人擔心的是曹操現在與西涼馬超的交鋒已經佔盡上風,隨時都有可能抽出身來全力對付程玉。   現在的任務是和曹操搶時間,在曹軍主力沒有東進之前先打通自己的南北交通問題。乾脆將大家都聚集起來,對著地圖研究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怎麼說審配也是當年袁紹的智囊之一,多一個人考慮,計劃的嚴密性就多了一分。   一有地圖的比較,程玉更是可以清楚的看出形勢的嚴峻,現在連接自己南北交通的路線只有青州一條,自己現在正在啞鈴的一端,而另外一端在南方各地,已經被完全截斷,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指望不上的。   手下的眾人對繼續前進的目標也是各不相同,程玉自己的想法當然是趕回青州,以雷霆之勢擊潰夏侯淵的兵馬,解決眼前的危機,這也是代表著大多數武將的看法。而手下的幾個謀士則認為目前的情況,硬拚是下策,以審配的想法最好是兵出壺關,趁著曹操軍的主力集中在黃河沿線的機會,乘機奪取并州,再順勢南下,只要搶在曹操的前面南下切斷曹操東進額道路,到時候兩軍的情況變的一樣複雜,比較之下程玉又獲得了實在的利益,似乎是比與敵人硬拚勝算更高的想法。   程玉這個時候更想聽聽郭嘉的想法,但等了半晌卻不見他有一句話,乾脆主動詢問:「奉孝先生不知對眼前的形勢怎麼看呢?」   哪知出言之後,下面卻全無反應,程玉不由奇怪的望了郭嘉一眼,只見郭嘉低垂著頭,完全看不見臉上的表情。程玉以為郭嘉沒有聽到,於是又問了一聲:「奉孝先生,您對目前的形勢有什麼見教?」這次他特意的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郭嘉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顯然是聽到了他的話,卻還是一言不發。   程玉更是奇怪,不知道郭嘉發生了什麼事情,以為他的身體有什麼不適,連忙關切的問道:「奉孝,你怎麼不說話,有什麼事情嗎?」   哪知郭嘉說:「主公,請您不要在逼迫臣下了,難道您已經忘記了當年對我的承諾嗎?」   程玉這才想起,原來自己是答應過郭嘉以後絕不讓他與曹操為敵,經過這麼長的時間,自己真的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想不到郭嘉的心裡還是清楚的記得,有些黯然,連郭嘉在不覺之間已經改變了對自己的稱呼都沒有發覺。   堂上的眾人也都以一種複雜的神情看著郭嘉,想不到這麼多年一直深受主公重望的郭嘉竟然還在心中放著曹操的位置,不知道是該欽佩他的還是鄙夷他比較好。   程玉不過是一瞬間的失神,再抬頭的時候,卻看見郭嘉混合著期待與愧疚的眼神,心中也是一軟,想想郭嘉能夠對曹操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忠誠,不正是他人格魅力的表現嗎?   想到這裡,程玉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對郭嘉歉然一笑說:「奉孝先生,在下失禮了,急切之間竟然忘記你我的約定,以後定然注意,還請奉孝先生恕罪。」   郭嘉對程玉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想法也深為感激,但雖然現在他已經真正將程玉作為主公,在心底裡卻依然不願放棄自己對曹操的承諾,即使這個承諾並不為當事人所知道。   既然自己最倚重的郭嘉並不能對自己有一點幫助,現在的程玉就更需要謹慎的考慮一下,於是他決定在冀州休息一天,讓自己好好的分析一下當前的形勢。   雖然幾近一夜不眠,程玉卻還是理不出一個頭緒來,他想的越多,越仔細,就越感覺兩條路線難分高下各有千秋,自己又沒有什麼傾向性太高的想法,究竟該聽誰的,究竟走哪一條路能將自己帶往勝利呢?   但時間已經不容他繼續思考下去,次日天明,程玉已經決定無論如何今天也要討論出一個結果,實在不行的話哪怕拋個銅錢決定也可以,絕對不能再拖下去。沒有想到正在廳上做最後一次討論的時候,突然有軍兵來報說,幽州的沮鵠趕到這裡。雖然憑借他的智慧並非能解決自己眼前難題的人,但程玉還是很想聽聽他的看法,畢竟他也一直受到沮授的熏陶,更何況——似乎還沒有達到不見手下臣子的緊要程度。   沒有想到,他的想法竟然完全錯誤,沮鵠不但能解決他目前的難題,還是以他最需要的一種方式,原來沮授在去遼東的時候,為了保障幽州的安全,特意將沮鵠留在那裡,等平息卑衍叛亂後,沮授在回到幽州,讓他也繼續留在那裡似乎有點多餘,何況現在正是程玉需要用人之際,於是沮授也將自己手下能夠抽調的人馬都集結起來,讓沮鵠帶到軍前助陣。   臨走之際,沮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親筆寫了一封書信要沮鵠代給程玉,說這是他為主公謀劃的作戰方略。正好沮鵠剛一到幽州就聽到程玉問自己對於下一步行動的看法,馬上將老爸寫的書信呈上。   程玉一聽是沮授關於目前形勢的看法,心中已經不知怎麼在讚美老天了,就在自己最彷徨的時候,竟然有這樣一個重量級的人物馬上送來了他的意見。不過當程玉看到書信的內容時,馬上愣了一下,沮授竟然又提出了第三種意見。   等他仔細的看了一遍沮授的書信,馬上又覺得沮授的看法似乎更有可行性,原來沮授在信上已經詳細的將現在自己正在爭論的兩種意見都分析了一下,他說曹軍的夏侯淵部,從行動的開始,目標就是要分隔徐州軍南北兩部之間的聯繫,現在戰略構想已經基本上達到,必然轉入全面防守的階段,如果和他硬碰硬,即使勝利,對自己造成的破壞和損失也定然非常大,更有可能的是,敵人頂住了徐州軍的進攻,拖到曹軍主力的到來,那時候曹操南下北上隨心所欲,形勢必然變得難以控制。而并州之地雖然看起來兵力薄弱,卻一定會成為曹軍準備最充分的地方,即使能夠一路順利的殺過去,只要曹軍利用每一座城池來拖住徐州軍南下的步伐,就一定可以堅持到曹操回來,到時曹操將自己的南北聯繫徹底一切斷就算徐州軍已經得到了比較大的實惠,但完全隔絕消息的情況下也難於保障每一個地區的安全,說不定到最後徐州的損失會比得到一個并州要大的多。   既然兩個想法都被他否定,當然沮授會提出自己的看法,他的意思是夏侯淵部既然是敵人力量最強的部分,就絕對不應該作為第一目標,并州作為敵軍力量最弱的地方,敵人的境界程度就一定是最高的,也不適合率先進攻,那麼突破口在哪裡呢?自然就是應該是敵軍兵力居中,最容易放鬆警惕的冀州部分,這裡的敵人兵力不是很強,也不是受到很大的重視,如果速戰速決,一定可以取得勝利,到時候不但打通了一條幽豫二州之間的新通道,而且可以反過來將曹軍的戰線切斷,就可以逆轉眼前不利的形勢。   經過一番權衡利弊,程玉完全推翻了自己原來的想法,他也覺得沮授的看法似乎更正確一點,確實強敵與弱敵都很有可能成為難啃的骨頭,反而是看起來什麼都很正常的敵人是最容易放鬆警惕的,因而程玉馬上作出了決定,全軍潛行南下,爭取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打通南北的交通。   雖然需要注意嚴守秘密,不過這是古代的戰場,天上沒有飛機也沒有間諜衛星,只要盡量走一些比較偏僻的地方,別說敵人,就連自己人都一樣可以隱瞞過去。程玉突然間的想法卻是提醒了他,多年的古代生活幾乎將自己都變成了古人,雖然很多現代的東西都是因為工藝或者材料的原因無法在古代實現,但是一些實在很簡單的東西應該以現在的生產力可以製造出來吧?比如說造個氣球之類的用來觀察戰場,怎麼也比敵人要多佔據一點情報優勢吧?等自己解決了這次危機,一定要將氣球的研製納入計劃行程。不過現在還沒有人能飛在天上,所以當程玉派出使者去聯絡濮陽的鄴城的陳宮時,竟然將這個大軍師也嚇了一跳。   前一段時間他就已經得到了程玉平定遼東南下的消息,一直盼望主公可以早點回來主持大局,沒有想到前一段日子來支援的張燕竟然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主公在行軍路上因為降卒的叛亂而遭受沉重打擊,連他本人都受了傷。看來短時間之內主公是不會回到前線了。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有使者來報告消息,說主公的軍馬已經駐紮在城外的山群中,今天晚上就可以進城。   震驚是震驚,雖然從來沒有想過程玉會這麼快趕到黃河邊,但陳宮還在再驗證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後親自出城迎接。   一見到程玉,陳宮還是適當的拍了拍馬屁:「早就知道主公英名神武,一定會看出戰場上的癥結所在,果然主公就來了,現在南面雖然有夏侯敦與樂進兩路人馬在,但他們並不知道主公竟然將他們的突破口放在這裡,防守不是很緊張,有了主公這些人馬的幫助,定然可以一鼓將敵軍擊敗。」   程玉聽了這話,略微有點不好意思:「公台實在是太高看我了,我本想與夏侯淵硬拚的,還是多虧沮大人的提醒我才能想到敵人的薄弱點在這裡。」   陳宮對程玉的話中沒有提到郭嘉有點奇怪,問道:「難道奉孝就沒有看出來問題嗎?——怎麼不見奉孝的人?」   程玉聽到這話,臉上多少有些不自然,苦笑著對陳宮說:「公台,莫非你已經忘記了當年我與他之間的約定嗎?為了避嫌,雖然他還跟在我身邊,卻已經不參與軍旅中的事情了。」   陳宮也是一臉苦笑:「奉孝果然是一個恪守承諾的人,不過這樣也好,他既然已經答應過輔佐主公成就大業,就一定會盡心盡力。」說完臉上流出了一絲留戀的表情:「說來曹操也確實是一個英雄人物,難怪會有那麼多人為他死心塌地,不過我還是不喜歡他做事不擇手段,這點上,他必然無法與以行仁德為要務的主公相比。」   聽了陳宮的馬屁,程玉的心情好了一點,不過想想,自己有時候的所作所為不見得比曹操會好多少,其實隱藏在自己心目中的慾望也許比曹操更多更強烈一點吧?有時候自己崇拜的不就是如他那般真性情的人物嗎? 正文 第三十二章:變幻莫定     程玉聽到這話,臉上多少有些不自然,苦笑著對陳宮說:「公台,莫非你已經忘記了當年我與他之間的約定嗎?為了避嫌,雖然他還跟在我身邊,卻已經不參與軍旅中的事情了。」   陳宮也是一臉苦笑:「奉孝果然是一個恪守承諾的人,不過這樣也好,他既然已經答應過輔佐主公成就大業,就一定會盡心盡力。」說完臉上流出了一絲留戀的表情:「說來曹操也確實是一個英雄人物,難怪會有那麼多人為他死心塌地,不過我還是不喜歡他做事不擇手段,這點上,他必然無法與以行仁德為要務的主公相比。」   聽了陳宮的馬屁,程玉的心情好了一點,不過想想,自己有時候的所作所為不見得比曹操會好多少,其實隱藏在自己心目中的慾望也許比曹操更多更強烈一點吧?有時候自己崇拜的不就是如他那般真性情的人物嗎?   每次到達戰場,程玉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瞭解當時當地的情況,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陳宮也向他一一回報,張燕現在已經帶領人馬到黃河渡口去支援與樂進對峙的宋憲魏續,雖然曹軍的目的在於防守,但陳宮是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現在曹軍在這裡聚集的兵力並不較夏侯淵那裡為少,如果一時不慎,說不定曹軍就已經打過黃河來了。   而夏侯敦帶領的人馬也早就到達了朝歌,時時擺出一幅進攻的架勢,在夏侯敦的想法中以攻為守才是最高境界,一支擺出防禦姿態的部隊對敵人的威脅絕對沒有一支隨時會發起進攻的軍隊高。   聽了陳宮的介紹,程玉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想法,於是問陳宮道:「公台,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將夏侯敦引出來呢?只要我們能夠打敗夏侯敦,那麼兗州的敵人定然陷入恐慌這對我們以後的進攻會十分有利。」   陳宮聽完哈哈大笑:「主公,其實您並不需要著急,以我對夏侯敦的多方面瞭解,這個人多少有些急攻冒進,現在夏侯淵已經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雖然是兄弟,他的心中也定然有一點不舒服,只要加以時日,他定然會忍不住自己跑過來的,不過既然主公想速戰速決,那麼我有一個計策,請主公斟酌。明日以後我帶領手下一部分人馬到黃河邊宋憲他們那裡去,一路上多造出一點聲勢來,擺出一幅準備準備強攻白馬進逼東郡的架勢來,夏侯敦見到有機可乘,應該會忍不住而違反曹操的命令,到時候主公可以設伏於城下,就算不能生擒夏侯敦,也必然會重創敵軍。」   「公台果然妙計,但夏侯敦也是當世虎將,會這麼輕易的中計嗎?」程玉還是有點懷疑。   「哈哈哈哈,主公,夏侯敦剛而無謀,恃勇自驕,必入主公羅網之中。」陳宮對這個論斷十分肯定。   程玉想想也是,夏侯敦一輩子不少中計,想來如果誘敵可以做的很逼真,就算有人看破夏侯敦也不一定會聽從,畢竟現在這是最快捷的方法,另外程玉估計陳宮也是做了兩手準備,即使夏侯敦不中計,也可以假戲真做全力的進攻樂進,同樣可以打破目前的被動局面,於是依計而行。   夏侯敦這幾日一直都在營中喝酒,他的心中很渴望能夠上戰場殺敵,沒有想到首功竟然被妙才立了,如果就是這樣也好,孟德命令自己來幫他牽制敵軍卻又不讓自己出戰,真是讓人心中煩悶。   雖然妙才和孟德都是自己的兄弟,但要是自己總是這樣不能立下一點功勞的話,又有何面為為夏侯家的族長?突然間,夏侯敦手下的大將史渙興沖沖的跑了進來:「大將軍,好消息啊,我們立功的機會來了。」夏侯敦雖然為人非常孤傲,但作為人總是要有幾個朋友的,史渙與韓浩兩個人就都不僅僅是他的部下,在沒有人在的時候,他們都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聽到說有功勞可立,夏侯敦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一把將面前的史渙拉過:「你說功勞?是什麼功勞?快和我詳細說一下。」   「大將軍,我剛剛接到手下探馬的消息,敵軍駐守鄴城的陳宮終於忍不住了,現在親自帶領兵馬去黃河渡口那裡支援宋憲等人去了,冀州這裡的主要兵力和宋憲魏續張燕這些有名的武將都在那裡,鄴城已經成為一座空城。我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攻佔鄴城進逼魏郡,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連冀州都拿下來,到時候妙才那裡的功勞在我沒有我們弟兄大了。」   「唉,談什麼功勞嗎。」夏侯敦還是要表現一下自己的高風亮節:「我與妙才親如手足,誰立功不是一樣的。但是既然有打仗的機會又可以幫孟德實現他的霸業,又怎麼可以輕易放過?你快幫我召集大家,我們商量一下進攻冀州的事情。」   史渙聽了也興沖沖的奔出屋外去召集人來開會。夏侯敦等史渙走遠了,才興奮的搓著手:「程玉小兒,這次要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嘿嘿,妙才不要怪我搶了你的功勞啊。」   史渙跟了夏侯敦這麼久,自然知道他的脾氣,聽他如此一說就知道夏侯敦的心眼已經活動,這次進攻,自己能得到了功勞自然也不會少,興沖沖的將這個消息轉達給好友韓浩。   韓浩聽罷,大驚失色,一把抓住史渙的衣襟:「你說什麼?你是說大將軍要發兵進攻鄴城嗎?」   史渙撥掉韓浩抓住自己的手說:「老韓,你激動什麼,我說的話什麼時候有假過,這個消息自然是千真萬確,其實大將軍還是在我的提議下才會有進軍鄴城的想法。這次的前鋒想來又會是你了,說,如果立了功勞,你用什麼來報答我?」史渙以為韓浩是激動的失態,竟然向他邀起功來。   韓浩用手順勢在史渙胸前推了一把,重重歎了一口氣:「公劉,你……你,真是讓你害死了。你怎麼會向大將軍提出這種建議,這下子事情可麻煩了,以大將軍的脾氣,既然他已經決定,可是很難再說服他回心轉意了。」   史渙對韓浩的表現有點不解也有點不以為然,對韓浩說:「老韓,你瘋拉,什麼就把你害死了?難道你現在怕上陣不成?你要是怕的話,正好我想做這個先鋒,我就去和大將軍討令,你看怎麼樣?」   韓浩聽他說的不像話,連忙反駁:「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問你,丞相給我們的命令是什麼?」   「你別老抬丞相壓我。」史渙聽的也有點生氣:「丞相雖然命令我們堅守不出,但那是他不知道這裡的情況,昨天我已經得到消息說敵軍的主力都離開了鄴城,那裡幾乎變成了空城一座,這樣的情況別說遠在西涼的丞相,就是你我當初又有誰想的到?敵軍的目的在奪取白馬,如果全按照丞相的意思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的看著敵軍攻打我們,甚至將白馬落到敵人手中也在所不惜嗎?我們現在最有利的方法就是馬上出兵襲擊冀州軍的後路,到時候不但能夠打亂敵軍的計劃,阻止敵人的構想,搞不好連冀州的土地都會落到我們的手中。也就是丞相不知道而已,如果他要聽到這個消息的話,定然也會和我們有一樣的看法。」   韓浩雖然對史渙這種明明做錯卻死不受教的做法有點生氣,但是兩個人多年的朋友,還是要苦口婆心的為他解釋:「公劉,你要這麼想可就錯了,主公難道不知道戰場上瞬息萬變的道理嗎?他也是領兵多年的人了,讓我們專心防守不得出戰自然有他的道理。」   韓浩頓了一頓說:「徐州文武多好詭計,我們面對的陳宮正是其中最陰險的一個,當年在呂布手下的時候曾經策劃了對徐州的偷襲,幾乎將主公逼得走投無路。現在在這裡的眾人要是和他比詭計,不要說你我,恐怕就連大將軍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史渙的心中還是一點服氣的意思也沒有,辯解道:「就算陳宮狗賊詭計多端,就算徐州的狗賊個個詭計多端,我們今天又不是去與他們硬拚或是鬥志,又怕什麼?我得到的消息絕對準確,現在陳宮定然已經不在鄴城之內,又怕他做什麼?」   韓浩對這個兄弟實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細心的為他解釋清楚:「既然陳宮是這樣一個詭計多端的人,你怎麼還能相信有關他的消息呢?我想他到白馬去不過是一個圈套,目的就在把我們引到鄴城去,雖然想不出他能有什麼詭計,但我知道事情一定沒有那麼簡單。」   「我看他的詭計就是讓你這樣疑神疑鬼的人不敢去鄴城,白白的放過這次機會,我派去的探子哪個不是精幹之人,他們報告回來的消息一定不會有錯,我不和你爭了,大將軍只是命令我將你們請到他的府上去,有什麼話你就和他說去吧。」說完史渙憤憤離去。   韓浩非常確信自己的直覺,雖然說不通史渙,但還是要試試勸說一下夏侯敦,於是也上馬奔夏侯敦府上而去。   夏侯敦早已等候多時,見韓浩來到,興沖沖的對韓浩說:「元嗣你來了,這次我們有了一個立功的好機會,只要抓住,擊敗徐州程玉自然不在話下,終於有機會出出胸中這口悶氣了。」   韓浩連忙對他說:「大將軍,出兵之事要謹慎啊。我看這次是敵人的一個圈套……」又將對史渙說過的話對夏侯敦重複了一遍。   沒有想到夏侯敦的回答竟然也和史渙一樣,兩人話不投機,漸漸竟然成了爭吵之勢。   最後夏侯敦一揮袖子:「你既然不願與我一同出兵,我也不勉強你,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吧,但我意以絕,出兵之事不可更改。」韓浩還要再據理力爭,夏侯敦卻理也不理他逕自進入後堂去了。   大廳之上只剩下韓浩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裡,既然事情已經無法挽回,韓浩最後咬牙決定還是由自己來做先鋒吧,起碼可以小心一點盡量不中敵人的詭計。   過了半晌,夏侯敦部下眾將也漸漸到來,每個人都有些興奮的在談論著出兵的事情,大多數人都是希望能在戰場上立下功勞,能像韓浩一樣清醒的人又能有幾個呢。   等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夏侯敦才由後堂出來,這樣的事情基本上也不用經過什麼商量,夏侯敦剛剛提出出兵的打算,下面已經請戰聲一片,韓浩見眾人都已經陷入衝動之中,想挽回夏侯敦的想法更是難上加難,只得也挺身而出對夏侯敦一施禮說:「末將韓浩願為先鋒。」   下面本來正在請戰的眾將見韓浩站了出來,知道今天的功勞恐怕又沒有自己的份了,一直以來還沒有人能在夏侯敦面前爭過韓浩,於是都緩緩的退下,準備主動放棄。   哪知夏侯敦的一句話卻又燃起了他們心中的希望,只聽夏侯敦冷冷的說:「韓將軍在軍中得高望重這樣得小事情又怎麼能勞您親自出馬呢?公劉!」   「末將在!」史渙馬上在下面答應了一聲。   「我命你帶領五千人馬作為前部,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鄴城。張王李趙——」夏侯敦又隨便的的點了幾員剛才比較積極的偏將,「你們隨史將軍一同前進,如果延誤了軍機,我一定不會輕饒你們。」   韓浩還想說話,夏侯敦卻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其餘眾將今天都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陪我一同兵發鄴城,——至於韓將軍,留守朝歌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大家下去準備吧。」說完全然不理會後面的韓浩說些什麼逕自回自己的內宅去了。   韓浩現在尷尬無比,竟然連請戰夏侯敦都已經不給自己機會,可是現在正是存亡子秋,自己就算不要臉面也要和先鋒部隊一同去。   沒有想到韓浩剛剛到達後面,卻被軍兵擋了駕:「韓將軍,大將軍說了,今天誰都不見,尤其是您。」   韓浩還希望能再挽回一點,是士兵一臉的無奈,如何也不肯放韓浩過去對他說:「韓將軍,大將軍既然不想見您,您還是等他的氣消一消吧,您已經跟隨他這麼久,彼此之間還不瞭解嗎?」   韓浩也知道夏侯敦的脾氣,只有帶著一腔無奈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希望自己所一項的一切都不過是多心,夏侯敦可以戰勝陳宮取得這次關鍵的勝利。   不過韓浩的心裡還是想最後再試一次,準備夏侯敦出兵的時候再去請命,現在的他已經不想再勸阻夏侯敦,哪怕只是讓自己跟史渙一同出征也好。哪知夏侯敦連這樣的機會都不肯給他,等韓浩得到消息的時候,夏侯敦的兵馬已經離開城池,向北方而去。韓浩頹然坐倒,現在這萬餘將士的性命竟然只能交給老天來掌握了。   夏侯敦雖然急於立功,卻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一路上的行動不只隱秘,也盡量走的小心謹慎一些,另外又派出不少人的潛到徐州軍佔領的土地上去打探消息,畢竟如果這裡出了問題的話,對整個東線的士氣打擊都會非常大。   他不過是這麼小心的走了幾天,突然接到了一個讓他不得不馬上作出決定的消息,原來,他派出去偵察的士兵不但帶回了陳宮軍果然到了黃河渡口的消息,甚至還帶回了樂進遭到攻擊的告急文書。   原來,陳宮出兵的時候就派人到朝歌附近去監視夏侯敦部的行蹤,自然也就第一時間得到了夏侯頓出兵的消息,不過負責監視的人也向他報告了夏侯敦行軍緩慢而又隱蔽的情況。陳宮一聽,哈哈大笑,以他的聰明還能猜不出夏侯敦的想法,既然你還有顧慮,那麼我就幫你一把吧。於是陳宮一邊派人回去稟告主公夏侯敦出兵的消息,另一面命令兵馬對黃河渡口展開攻擊。   這下夏侯敦的想法可堅定了起來,既然徐州軍已經開始有所行動,那就說明自己的判斷沒有錯,敵軍的目的在於集中優勢兵力奪取白馬渡口,繞過自己的防區單獨在樂進身上打開缺口,當初孟德派自己來到朝歌的目的就是為了牽制敵軍,使他不敢輕舉妄動,既然敵軍現在已經放出了勝負手,如果自己還沒有行動的話,豈不是白白錯過戰機。   於是夏侯敦再無顧忌,命令手下的兵馬全速行進,一定要用最少的時間到達鄴城之下,即使不能一舉攻克鄴城,也可以牽制陳宮的兵力,甚至將他從黃河邊拉回來。   他本來已經走了很遠,剩下的路程又那裡能架的住他這麼走,不過是一天多的功夫,夏侯敦部已經接近了鄴城附近,不過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夏侯敦在路過每一個比較險要的地方時,還是要派人稍微偵察一下,說他對徐州軍全無顧忌那不可能,即使沒有韓浩提醒,現在的他也不敢對徐州軍存有一點輕視之心。   也許連陳宮都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樣的結果,夏侯敦帶領的曹軍竟然一路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就到達了鄴城之下,城外已經是一片平原,眼看再無埋伏之地,莫非是程玉已經放棄了原來的計劃?   不過夏侯敦既然沒有遭到以前騷擾,卻是完全堅定了自己的信心,更是感覺徐州軍已經是沒有什麼力量了,剛剛駐紮穩營寨,就帶領手下的人馬發動對鄴城的進攻。   哪裡想到他這邊剛剛排開陣勢,鄴城的城門突然間打開,一彪人馬殺了出來,為首赫然是管亥,一到陣前,管亥高聲喊道:「匹夫夏侯敦,你不是自恃武藝高超嗎?現在你家爺爺在此,有沒有膽量和我比試一下。」   幾句話說的夏侯敦心頭火起,竟然連管亥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種重要的問題都不再去想,就想催馬過去與管亥一戰。   哪知他這邊還沒有動,前面已經有一員武將大喊一聲衝到陣前,正是手下的先鋒史渙。史渙攛掇夏侯敦出兵絕不僅僅是為了讓夏侯敦自己立功,他作為夏侯敦手下的一員大將,當然也希望借此機會能夠多得到一點功勞,將來可以風光的封妻蔭子,結果一路上竟然連一個阻擋的敵人都沒有,心裡已經說不出有多鬱悶,卻在此時有管亥出來挑戰,這樣的立功機會怎麼可以輕言放棄,於是拍馬來到陣前。   夏侯敦一見衝出去的是史渙,心中就暗道不好,自己早在徐州的時候就和管亥交過手,那時候的自己不過是略微佔了一點上風,這些年管亥的武藝應該是只高不低,史渙在自己手下這麼多年,有什麼斤兩自己自然清楚,以他的武藝上去,不是白白讓敵人佔便宜鼓舞士氣嗎?於是喊了史渙幾聲,想讓他回來,但現在的史渙一心都是立功的事情,又哪裡知道夏侯敦是在關切自己,乾脆裝作沒有聽見。   夏侯敦又怎麼能說自己是怕史渙打敗仗,想親自上去,但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同當年,作為主帥的人要是還出去群毆的話,恐怕面子全都丟光了,他這邊還沒有下定決心,管亥那裡已經打了起來。   這些年管亥跟隨程玉東擋西殺,武藝當然沒有放下,隱隱中還有了一點進步,即使夏侯敦來現在勝負都在半數之間,何況史渙這樣的肉腳。剛打的時候,史渙還覺得自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幾個回合下來,他已經漸漸打看到了差距,想說逃走,但自己都已經不顧主帥號令的衝了上來,卻沒有抵擋上幾招,就這麼回去,以後在軍中還有什麼面子,只能咬牙硬撐。   但一個已經失去膽氣的人,戰鬥力還不如平時,在管亥的步步緊逼之下,史渙的早逝更是混亂,一個不留神,被管亥將自己手中的刀挑飛,有了性命問題,史渙可是再也不能顧忌面子了,撥馬就跑。   可以他已經錯過了最好的逃跑機會,現在即使醒悟,也已經晚了一步,這樣近的距離,又哪裡夠他逃走,不過是十幾部的距離,管亥已經趕到史渙的馬後,一矛奔敵將的後心刺去,史渙已經聽到背後的馬蹄聲響,心中早已慌亂不已,恐懼已經完全佔據自己的心頭,竟然連逃跑的要素都完全忘記,聽到後面兵刃破風的聲音,才出於一個武將的直覺,將身體一伏,斜趴在戰馬的背上,可是這時才有反映還是晚了一步,管亥一矛雖然沒有將他刺死,卻也在他的腰肋之間滑過,中國古代穿的多時連環甲而不是全身甲,又如何能抵擋鋒利的矛尖,不但將甲冑衣服全數掛破還在史渙身上留下了一條一尺長一指多深的傷口。   一陣劇痛傳來,史渙連抓住韁繩的力氣都失去了,「咕咚」一聲由馬上摔下,傷口被撕的更大,一翻白眼,痛暈了過去。   管亥跟到史渙的身邊,舉起手中長矛就往地上刺下,突然身邊馬蹄聲響,管亥一抬眼的功夫,夏侯敦已經殺到自己身邊,卻也沒有偷襲他,只是用手中的大刀一擋,架住了刺向史渙的長矛。   兩個人都是熟人,當年兩軍第一戰就有他們兩個,當日管亥雖然略微吃了一點虧,卻還是沒有分出勝負,兩人兵器一交,首先就較起了力氣。   兩個人雖然不是特別的神力型武將,但是能以勇猛在各自的陣營中聞名,手下的力氣也不會小到什麼地方去,較了一陣勁,兩個人都沒有露出敗勢,反而是胯下馬首先吃不住勁,各自移動了幾步,讓兩個人粘在一起的武器漸漸分開。   終於,武器之間的接觸全部脫離,兩個人都馬上收回自己的兵器,又高舉著向敵人殺去。   這兩人雖然說不上是三國中S級的武將,水準卻也至少在A+,這一交手,又怎是短時間內能分出勝負的,何況管亥經過多年的南征北戰,幾次在爆發狀態下救主,無論耐力和招式都逼當年有了一點進步,現在與夏侯敦之間已經說不出誰高誰低,一直殺了兩個時辰,到了兩個人都有些支持不住的份上,還是難以分出勝負,最後還是管亥主動跳了出來,一邊摸汗一邊對夏侯敦說:「匹夫夏侯敦,你可怕了我沒?如果不服的話,明天早上我們再戰,不分出個勝負決不罷休。」   夏侯敦也是趁此機會喘了幾口粗氣,對管亥說:「好,我們明日辰時疆場再見,不與你分個高下決不罷休。」說完各自罷兵回營。   雖然和夏侯敦這麼打了一天讓管亥的身體十分疲勞,但是他卻是完美的完成了主公交給自己的任務,自然可以安安穩穩的睡個好覺,夏侯敦現在的狀態也和他差不多,一回到營中,疲勞就向他襲來,除了安排一下軍營的防務意外,夏侯敦就沒有處理其他的事情,也趕快到自己的帳中去休息,養精蓄銳要與管亥一戰,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落入了程玉的圈套。   次日清晨,剛剛到卯時夏侯敦就已經做好了出戰的準備,辰時不到全軍已經在陣前列開隊伍,準備等管亥出來決鬥,哪想到等了接近一個時辰,也不見管亥的蹤影,將夏侯敦氣的七竅生煙,幾乎就要指揮兵馬攻城,卻在這個時候,城門竟然又打開了,在一哨人馬的簇擁下,管亥來到陣前。   夏侯敦一見管亥的面,氣就不打一處來,縱馬來到衝到戰場中央,用手指著管亥罵道:「匹夫,言而無信,為大將者怎可失信於人,真是枉費了你一身武藝。」   雖然這一些都是主公安排好的,但管亥聽到這樣的指責還是有點掛不住,一拍馬喝道:「休要多言,我來也!」殺奔夏侯敦。   此時在說什麼話都沒有用,還是手上見真章,於是夏侯敦也強壓心頭怒火,專心與管亥搏殺。   這回夏侯敦因為生氣雖然手下的招式略微亂了一點,但他攻擊的不遺餘力卻掩蓋了這些缺點,而且讓管亥消耗的體力也比平時要多少不少,這次不過是一個多時辰,兩個人就都已經氣喘如牛汗如雨下。   管亥可是有任務在身,卻不想就這麼和夏侯敦一起累死,趁著兩人圈馬的機會,也不再回頭,逕直奔鄴城而去。   夏侯敦剛剛撥轉馬頭,再看管亥已經再數十步之外,心下更是火大,喊道:「管亥匹夫,休要逃走,留下命來!」縱馬直追。   管亥也不回頭,只是在馬上喊道:「夏侯敦,你我勝負尚未分出來,如果不服的話,可以明日再戰。」說完已經跑到自己本陣邊上。   沒有了管亥在前面阻擋,徐州軍再無顧忌,紛紛開弓放箭,夏侯敦現在的體力已經不足以支持他衝破箭雨,只能將馬撤回到弓箭可以覆蓋的範圍意外,痛罵管亥。   罵了一陣,夏侯敦見管亥已經鐵了心不與自己交戰,只能回到營中,他也實在累得夠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夏侯敦坐在自己的帥位上,一邊罵著管亥一邊想著明天如何作戰,——如果不行的話,明天就攻城。這個時候他的身邊只有幾個親兵在,所有的武將都怕夏侯敦會遷怒自己,又有誰敢接近幾近瘋狂的他。突然間,夏侯敦的心中似乎想起了一點什麼,雖然腦子很累很混亂,可是夏侯敦還是感覺這個想法似乎對自己非常重要,捧著頭思考了半天,終於發現問題的結症——管亥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徐州軍為什麼一直在拖延時間。   一旦有了一點提示,就算夏侯敦這樣魯莽的人也可以馬上找到問題的原因。管亥這麼多年大多都是跟在程玉身邊,現在管亥在鄴城,那麼程玉現在就算不在鄴城,離這裡也不會太遠。敵人一直在拖時間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等待,他們在等待什麼?哦——是在等待程玉的援軍,夏侯敦很輕易的就想到了這一點上去。   程玉本來讓管亥激怒夏侯敦的目的就在於讓夏侯敦的頭腦不要去想的太多,沒有想到還是弄巧成拙,竟然險些保露了他的目的,也虧了他已經南下的消息封鎖的還是不錯,才沒有完全露底,但現在起碼夏侯敦已經起了疑心。   顧不得自己身體的疲累,夏侯敦馬上召集眾將分析眼前的情況,聽了他的疑惑,大家的想法幾乎與他一樣,再他們的心中已經勾畫出了程玉完整的計劃:首先,陳宮先傾巢出動去進攻白馬渡口,然後讓程玉派做前鋒的管亥盡量將我軍主力拖在鄴城,既不要被攻下城池也不要讓我軍去支援樂將軍。等拖到徐州軍的主力趕到以後,這裡的軍隊就更不敢輕舉妄動,想奪取鄴城也沒有機會了,到時候不管手頭還有多少兵力都只有眼睜睜的看著徐州軍將白馬攻下長驅直入。   夏侯敦暗自慶幸,幸虧自己發現的早,如果再拖上兩天,恐怕事情就無可挽回了。夏侯敦馬上命令手下重新做戰鬥準備,不過這次準備的是硬攻鄴城。   曹軍的工作效率還是非常高的,就算比不上徐州軍,但在其他諸侯中起碼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夏侯敦這裡還沒有完全修養過來,那邊的準備已經做好。眼前的情況既然如此緊急,夏侯敦也就沒有心思再繼續休息,反正衝鋒奪城也沒有自己什麼太重要的事情,失去的精神大可以在監督攻城的時候繼續休息,於是曹軍傾巢而出對鄴城發起了進攻。   管亥這幾日的所作所為自然是程玉授意,原來當日他接到陳宮的消息傳來,本欲按照原定計劃出城設伏,突然間不知從什麼地方又冒出了靈感,即使伏兵可以擊潰夏侯敦部,但這麼一來必然打草驚蛇,何況夏侯敦一路上走的這麼謹慎,未必就會在自己的埋伏中吃到多大的虧,還不如乾脆來個更大膽點的計劃,爭取一舉將朝歌佔領,徹底解決夏侯敦部。   於是他才為管亥定下這樣的計謀,然後留下三千人馬隨他守衛鄴城,自己則帶領剩餘的人悄悄穿進山區,逕直奔朝歌城去了。   他制定的這個計劃大局關上看來是不錯的,可惜卻在激怒夏侯敦這一手上稍微有些過火,這才被夏侯敦醒悟過來。一旦發現敵人的目的在於拖延自己的時間,夏侯敦可是一點也不會客氣,指揮自己帶來則萬餘人馬對鄴城突然間發起了攻勢。   管亥又經過一天的勞累,身體也略微有些支撐不住了,想不到夏侯敦一旦到了憤怒狀態竟然這麼可怕,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體力竟然在兩個時辰之內被消耗的乾乾淨淨,如果不是自己見機脫離戰場,恐怕今天要被人抬回來了。   想到今天自己氣夏侯敦的過程,管亥心中又愧又笑,說愧是這樣做實在不符合一員武將的武德,但想到夏侯敦氣的樣子,知道自己完美的完成了主公交給的任務,心中總是有些高興。   回到了自己臨時的住所,管亥正準備好好養精蓄銳明天與夏侯敦再戰上一天,突然間外面有士兵慌張的敲打著他的房門:「管將軍,不好了,敵軍又開始進攻了,他們這次在直接攻城。」   管亥剛剛有了一點睡意,被這一句嚇的立刻精神起來,一骨碌身由榻上坐起,大聲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將軍,曹軍已經開始攻打城池了!」   這下管亥可真的坐不住了,還好由於太累他沒有來得及脫衣服,可以節省更多的時間,馬上踏上戰靴,一把由椅子上抓過自己的盔甲搭在自己的身上,然後推來房門來到外面對那個士兵說:「快將我的甲冑繫好!」   不是他現在有什麼架子,古代的將軍盔甲繫起來都十分的繁瑣,穿盔甲的人根本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只有讓親兵幫忙。   等身上的最後一個繩結繫好,管亥馬上反身上馬,喊了一聲:「快點跟上來。」然後徑直催馬奔城牆去了。   這些天敵人就駐紮再南門外,因此管亥都不用想就知道敵人進攻的地方應該是南門,還沒有到城牆邊,已經可以聽得到城外的喊殺聲。夏侯敦此時正在距離城牆一箭地的地方指揮進攻,剛剛經歷過的廝殺自然也是耗光了他現在的體力,因此雖然他經常喜歡衝殺在前,現在也只好乖乖的呆在後面,不過像他這樣身經百戰的統帥在後面指揮的時候可是遠比親自搏殺更可怕,幾次的衝擊對守城的徐州軍造成了很大的威脅,也幸虧鄴城雖然是個縣城卻修建的非常堅固,這才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隨著戰鬥的進行升級,局勢上也不再是對守衛方絕對有利了,畢竟夏侯敦這次進攻鄴城本來就是他計劃中的事情,各種攻城器具雖然準備的不多,但也是有一部分,而且徐州軍的防守兵力並不是很多,因此已經有曹軍士兵可以爬上城牆給徐州軍造成一些損失了。   但當管亥出現在城牆上的時候,馬上局勢就又變成了一邊倒的樣子,看到主帥在自己身邊,每個士兵都在勁力的表現著自己,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受到了主將的鼓舞,反正不管怎麼說,現在的箭雨已經又可以壓制住曹軍的進攻。   夏侯敦在後面見到敵人越來越精神,自己的兵馬卻有些畏首畏尾,心中十分不爽,一抬眼見到身邊不遠就是戰鼓,現在的他雖然沒有衝鋒陷陣的體力,但打打鼓鼓舞一下士氣還是綽綽有餘,於是夏侯敦到了鼓手身邊,劈手奪過鼓錘,重重的敲擊起來。   正在衝擊的曹軍突然間聽到身後的鼓點一遍,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後面一點的乾脆就回頭張望一眼,卻見到夏侯敦正在親自擊鼓助陣,在冷兵器時代,許多不能上陣的將軍就以這種方式在表示著他們與士兵同在,在場的每一個曹軍都知道自己的大將軍今日已經與敵軍戰了數個時辰的事情,見他現在還能精神抖擻的為自己擊鼓助陣,大多也是精神一震,喊殺聲更高,衝擊的距離也一次比一次遠,前面的士兵也很快的受到了感染,整個曹軍的進攻勢頭是一浪高過一浪。   在城頭的管亥也遠遠的見到夏侯敦正在擊鼓助陣,他乾脆更進一步,伸手拔出腰間的寶劍,站到了城牆邊上,與自己手下的士兵一同面對敵軍的進攻,同樣,他的這一行動也更大的鼓舞了徐州兵的士氣,兩邊的兵馬都處於一種熱血沸騰的狀態,完全投入到這場搏殺中去。   越是這樣大家都認真的戰鬥,持續的時間反而越短,不過還是兩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兩邊的人馬都已經陷入了極限狀態之中,現在大家的體力都已經消耗的差不多,每個人的身上大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一點傷害,戰場上的人卻在用一種動物性的本能在拚命,管亥手中的劍都在逐漸慢下來,而夏侯敦的鼓聲也沒有開始那麼激昂和急促了。   現在兩面不過都是在盡力的堅持,希望對手比自己先一步支撐不下去,最後還是夏侯敦首先作出了放棄的決定,畢竟自己的軍馬雖然人數上佔有優勢,但卻需要消耗更多的體力用來衝擊城牆,再這麼堅持下去也是毫無意義的事情,無奈的他只得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當確定敵人的兵馬從自己的面前消失時,管亥再也顧忌不到形象,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畢竟他今天的體力消耗比夏侯敦可是要多上不少,手下人以為他受到了什麼傷害,忙關切的圍了上來,管亥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什麼事情,然後以低沉沙啞的聲音說:「我有些累了,你們要多多注意敵軍的動向啊,看來夏侯敦是準備硬攻鄴城了,千萬不可以掉以輕心。」說完又把手向身邊一伸,馬上有機靈的士兵過來,將他扶起,現在的管亥是一點多餘的體力也不想浪費,畢竟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樣慘烈的戰鬥。   陪同管亥回去的副將在路上提醒他說:「將軍,我看今天敵人的進攻如此猛烈,鄴城這點人馬怕要不夠用啊,我們是不是按照主公說的,馬上向趙將軍請求支援?」   管亥在馬上擺了擺手:「不用,敵人的進攻雖然猛烈,只要我們奮力堅持,再守上幾天不會有什麼問題,如果此時就讓字龍將軍發動,主公的計劃就會全部落空,堅持吧,我們這裡不過是一座小城而已,即使敵軍佔領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來,而主公的計劃一旦成功,不但夏侯敦部搞不好要全軍覆沒,連佔領兗州的夏侯淵部都很有可能不戰而敗。」   那個副將本來還想跟管亥再說點什麼,但是張了幾次嘴,最後還是忍住沒有說。   次日敵軍卻沒有進攻,管亥的心中更是緊張,他知道越是平靜的局勢就越蘊藏著危機,敵人必然是在養精蓄銳,準備用一次最猛烈的進攻來快速解決戰鬥,因此也命令手下的人盡量輪番休息,一定要再敵人進攻的時候保持最好的體力。   果然,夏侯敦的想法被管亥猜個正著,他前日的進攻失利,回營後自己自己的思考了一下失敗的原因,最後歸結於兵馬的持續戰鬥力不強,自己有敵人數倍的兵馬,又全部集中於一點,只要都保持最高的戰鬥力,一鼓作氣定然可以將城池奪下。   經過一天的休整,夏侯敦感覺消耗的體力已經又回到自己的身上,再看士兵也都恢復了生龍活虎的狀態,為了鼓動兵將最大的戰鬥力,他又在眾人面前將奪取鄴城將得到的功勞和賞賜重點推介了一番,這下大家更是充滿了幹勁。夏侯敦滿意的看了大家一眼,然後下令向鄴城出發。   等到了城下,徐州軍也早已經作好了戰鬥準備,不過夏侯敦對自己的兵馬有著絕對的信心,敵人只有區區千餘人馬,戰鬥力再強也難是自己對手。   等曹軍在城前擺好陣勢,各種攻城器械也都準備停當,夏侯敦終於下令對鄴城發起了攻擊。在重裝士兵和沖車的掩護下,一隊隊的步兵開始對城牆發起了衝擊。   城牆上的管亥緊張的望著城下殺來的敵軍,他手下現在只有千餘人可用,卻要面對十倍於自己的敵軍,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勇氣,能否堅持下來,實在是個難以預料的事情。   果然,雖然徐州兵馬奮力迎戰,但兵力上的懸殊還是讓整個城牆之上四處告急,多虧了管亥親自帶領兵馬往來救援,才能保證城池不失,但長久下去,還是難免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管亥一咬牙,命令手下的親兵:「去,傳我的將令,將其他各處城牆上,除了守門的兵丁以外全部調來。」   大家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命令,管亥身邊的一個偏將有些猶豫的說:「將軍,如果將其他城門的人都掉來的話,萬一敵人另有進攻的兵馬,城池恐怕很難守住。」   管亥看了他一眼,粗聲說:「如果僅憑這些人,這面就很難守住了,敵人的兵力雖多,畢竟也是有限,只能賭一下了。」   雖然又多了千餘人,但徐州軍在數量上還是處於絕對劣勢,夏侯敦在城下的位置也越來越靠前,他知道,當他可以安全的站在護城河下的時候,就是自己奪取城池建立大功之時。   眼見鄴城的形勢越來越嚴峻,突然夏侯敦的軍營中濃煙滾滾,緊跟著殺聲竟然衝他的身後傳來。   夏侯敦聞報大驚,想不到敵人竟然如此右耐性,一直潛伏了這麼多天才露面,忙分兵抵禦,可是突然之間遭到縱人來自背後的襲擊,曹軍又如何能在一時之間做出反應,這邊兵馬還未動,敵軍以經由軍營方向殺了過來,為首一員白袍將,正是常山趙子龍。   只見趙雲一馬當先,身後三千精騎如長蛇卷地般殺向曹軍後隊,身後馬蹄帶起的滾滾煙塵正如他們比時所表露出來的殺氣,隨著這把殺氣騰騰的尖刀本身,直插曹軍後隊。   為何管亥沒有求援,趙雲卻可以如此及時的趕到呢?原來,當日程玉在安排管亥守衛鄴城以前,以經定下的一舉擊潰曹軍的計劃中,就埋伏趙雲在曹軍的必經之路上。   不過當程玉轉變計劃準備乘勢連朝歌都要拿下以後,他特地命人去通知趙雲,讓他後退數里,小心不要被曹軍發現,然後自己帶領人馬從另一側悄悄潛出鄴城,逕直與趙雲會合去了。   不過他的目的地也並非是趙雲這裡,他只是囑咐趙雲注意如下幾件事情,如果敵軍撤軍的話,在經過的時候,就攔腰劫殺,力爭能夠擊潰曹軍,如果鄴城危急的話,可以先放棄既定的計劃,盡量保住鄴城減少損失。   因此趙雲這幾日都在關注著鄴郡的局勢,前面幾天的單挑雖然讓他有些擔心管亥,但根據當年的經驗來看,夏侯敦即使有取勝的能力也未必會比管亥強上多少,何況這幾年管亥的武藝似乎越來越純熟了,這位大哥一刻都沒有放棄增強自己能力的機會,也許搞不好甚至夏侯敦會在鄴城之下吃個暴虧也未可知。   沒有想到昨夜突然得到消息,鄴城的情勢竟然突然間急轉直下,夏侯敦似乎已經發現了主公的目的所在,竟然瘋狂的發動了攻勢。雖然沒有得到鄴城求援的消息,但鄴城之內只有不過三千人而已,平均分配到每個城門上連一千人都不到,在曹軍萬餘大軍的攻擊下陷落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在趙雲的心中,主公的命令就是自己的天職,既然主公命令自己盡可能的保住鄴城,那麼現在無可選擇的,自己必須對鄴城進行支援。   還好雖然程玉這次從北方帶來的兵馬並不多,卻大多是騎兵,才可以經過一夜的急行軍都不過分降低戰鬥力,正好在最緊要的關頭出現在城下。   剛才趙雲路過夏侯敦軍營的時候本意想在衝擊敵營殺他個措手不及,沒有想到還沒有到敵營已經聽到對面喊殺沖天,卻是在鄴城的方向,根據激烈程度來看,恐怕已經殺了好一陣子,怕城內有失,分出五百騎兵襲擾敵營,自己則帶領剩餘的人馬前去支援鄴城。   夏侯敦一見敵人已經轉眼殺到眼前,也顧不得攻城,指揮身邊的人馬先全力面對身後的敵人。   趙雲遠遠就已經發現了夏侯敦的位置,其實也不用他費心去找,每個將軍的大旗讓他們絕對成為敵人最顯眼的目標。趙雲毫不猶豫奔著夏侯敦標著大將軍字樣的旗幟殺來,夏侯敦也是久經戰陣的人,雖然見到敵人殺來也毫不慌亂,鎮定自若的指揮手下人馬迎戰,不用他下令,手下已經有張凱李延兩員武將迎了上去,這兩人一刀一槍,平素就經常配合作戰,手下的功夫雖然擺不上檯面,卻也不是菜的太過分,此時刀槍並舉,希望可以擋住趙雲的腳步。   他們兩個卻不去打聽一下,現在的趙雲是什麼身份,無數有名有姓的武將都已經折在他的手中,就連曹操手下有名的幾員武將也大都吃過他的虧,這樣兩個無名小卒又如何能被他看在眼裡。只見他槍舞梨花,瞬間籠罩兩將全身,兩人本欲招呼趙雲的武器竟然都不知道往什麼地方放,只能盡力護住身體,希望能稍微抵擋一下。   但以他們的身手,連這樣簡單的願望都難以實現,一陣如山槍影過後,兩人駭然發現對方的咽喉上露出一點鮮紅,接著汩汩熱血流出,連哼都沒有哼上一聲,兩人的屍體便跌落塵埃。   阻擋在趙雲面前的敵軍本來還鬥志滿滿,被這一招嚇破了心膽,手足幾乎不知道該作些什麼,一愣神的功夫,已經又有數名曹軍喪生在趙雲槍下,其餘的敵軍這才明白過來,依舊向趙雲迎了過去,不過在行進的時候卻都是稍微偏了那麼一點,很多人就此與他擦身而過,竟然在趙雲身邊形成了一片比較空曠的空間。   如此的成果,趙雲卻還是嫌慢,乾脆用手中的長槍只是撥打敵人的兵器,偶爾才刺中一兩個位置不佳的倒霉鬼,更多的時候則是靠著戰馬硬衝過去。   見到趙雲破開人浪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夏侯敦知道單單靠手下的這些士兵來阻擋他似乎可能性不大,乾脆自己輪刀迎了上去,配合手下的人馬共同圍攻趙雲。   有了夏侯敦在身邊,曹軍才稍微有了一點信心,如同每個狂熱的士兵一樣,他們也都堅信自己將軍的力量。確實,夏侯敦在曹軍中絕對有著崇高的地位,幾乎有些低級士兵相信,只要有夏侯敦在他們就不會打敗仗。——當然,夏侯敦的敗仗從來也不少,但還是有無數的士兵瘋狂的崇拜著他。   趙雲對於夏侯敦親自上前,也只是報以輕蔑的一笑,從當年在徐州的時候,自己就見過他的武藝,雖然和其他人比起來,他可以稱得上是一員虎將,但這個限定詞也僅能用和其他人比而已,這些人裡,絕對不包括自己。   雖然有身邊這麼多的小弟在幫忙,但也只能彌補自己與趙雲之間的差距,卻無法讓自己再戰上一點上風,而一個人身邊就這麼大的地方,縱是自己比敵軍多上萬餘人,卻都只能再外面眼睜睜的看著。——事實上他們並沒有時間去為夏侯敦觀陣,外圍趙雲帶來的騎兵來去如風,在曹軍陣型中往來穿梭,卻又是一觸即走,完完全全的發揮了騎兵的特性。   城內的管亥正在精神最緊張的時候,突然間發現敵軍的進攻嘎然而止,還沒等問,已經有機靈的士兵主動過來稟報:「啟稟將軍,似乎是我軍的其他人馬襲擊了敵軍的背後,現在所有的敵人都在城外混戰,已經沒有人繼續進攻城池了。   管亥聽說有自己人在作戰,忙趴到垛口上張望,雖然沒有看到趙雲本人,但根據那些招牌式白馬來看,已經可以斷定來支援自己的正是趙雲,又一仔細觀察,卻發現人叢最密集的地方幾乎全是曹軍,這些人卻不是面向外警戒,而是一心想要擠進去。   此時城裡面的管亥卻還沒有太搞清楚狀況,突然見趙雲因為衝殺在人群中露了出來。   管亥一見趙雲被困,卻再也不敢耽誤一點,子龍是為了解決鄴城目前的危機,又間接的救了自己,為此而陷入的危險,自己又怎麼可以袖手旁觀呢?於是也毫不猶豫的帶領人馬殺了出去。   夏侯敦沒有想到,突然間,敵軍會向脫胎換骨一樣,突然開始主動進攻,不管現在怎麼說,夏侯敦自己因此而陷入了危機之中。   也是多年戰場生涯的鍛煉,夏侯敦早以達到了臨危不亂的境地,一邊與趙雲酣戰,口中還在下達命令指揮士兵分兵迎敵。   兩下夾攻之下,縱然夏侯敦可以鎮定自若,手下的軍兵卻難免受到影響,不過是盞茶之間的功夫,瞬息萬變的戰場風向已經完全掉了個個,在兩翼進攻的壓迫下,曹軍的實際戰場被壓縮到了一個狹長的地帶中,現在是必須做一個決定的時候了,如果被敵人攔腰截斷的話,縱然有優勢兵力,搞不好也會陷入全軍覆沒的境地。   審時度勢之下夏侯敦競然又從趙雲身邊抽身而走,對正在圍攻趙雲的曹軍下達了必須困住趙雲的死命令,自己則轉身殺向身後的管亥,在他身邊的跟著的還有曹軍的大部分主力,他的想法也十分簡單,既然自己對敵人打不過捉不到的騎兵沒有辦法,就集中全部力量先消滅城內的敵人,哪怕與敵人在城門前決戰,至少自己可以占的勝算高一點。   趙雲對夏侯敦這突如其來的反應也沒有一點心理反應,再想做出反應,卻被敵軍糾纏,縱然他在敵軍中勢無可當,但面前越來越多的敵人卻讓他每一步的前進都需要巨大的體力,只有眼看首著夏侯敦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幸好此時管亥還可以臨危不亂,立即指揮手下的兵馬奮力擋截曹軍,但似乎現在略微晚了一點,被夏侯敦的一陣反撲壓到了城門之下。雖然城門近在咫尺,管亥卻知道只要自己一下令撤退,必然演變程不可挽回的局面,自己身邊這些人在城上或許還可以抵擋曹軍數倍兵力的進攻,如果在城內混戰的話,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勝算,一狠心一咬牙,乾脆命令自己身邊的親衛:「快回城去,傳我的命令,將城門關閉,在戰場的形勢沒有穩定下來以前,無論出現什麼樣的情況都不准再打開。」   「將軍,那您……」那個親兵還想問。卻被管亥的吼聲打斷:「不用多問,傳達我的命令。」   親兵無奈只得轉身回城傳令,很快,在管亥等人還沒有後退到城門前的時候,吊橋已經拉起。   徐州軍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多少有些慌亂,卻聽見管亥喊道:「兄弟們,如果我們退到城內必然會讓敵軍的陰謀得逞,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退路,為了勝利,殺啊!」   此時的徐州軍卻也真的發揮出了巨大的攻擊力,在無路可退的情況下,似乎除了投降以外只有死戰到底一條路可以走,雖然徐州兵也是人,發自心底的求生慾望同樣強烈,但多年以來的教育讓他們的心中產生了一種投降敵人是比死還可恥還可怕的事情,就是這種想法,短時間內抵禦住了投降求生的想法,既然不能投降敵人,只有戰死沙場這一條路可以走,於是大多的徐州兵在這一刻突然爆發,竟然將一邊倒的局勢穩定了下來。   一漲一消,隨著徐州軍的拚命攻勢,曹軍反而軟了下來。他們追求的不過是勝利而已,卻不向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敵人瘋狂的進攻,多少讓他們有一點不知所措,就是這一點點的猶豫也足以讓戰場的形勢發生大的改觀,本被逼的節節後退剛剛穩定下來的徐州軍在著一刻之間反而將曹軍逼的略有後退。   而戰場上影響戰鬥力的因素竟然如此微妙,徐州軍見自己竟然將敵人打退,戰意更是高漲,已經完全不顧敵軍的數量高過自己數倍。   夏侯敦也不笨,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形勢的不對,馬上也用各種方法來鼓舞士氣,什麼金錢榮譽,反正這些最後結帳的又基本上不會是他自己,但結果是,金錢名譽的誘惑都比不上生命更高,有了這些固然好,但那是要在保住性命的情況下,既然前面的敵人如此兇惡,還是躲在後面顯得比較安全一點。   徐州軍的想法確是完全的不同,他們拚死的一陣猛攻,竟然將敵人的勢頭完全遏制,甚至造成了對敵人的壓制,這樣的結果自然會給他們形成一個印象,照這樣下去,勝利只能屬於自己。於是不但攻勢沒有削弱一點,就連剛才略存疑慮正在觀望的徐州軍也投入到面前的戰鬥中去。   憑借這背城一戰,徐州軍終於支撐到趙雲的騎兵突破敵人防守的時候也沒有再後退一步,而趙雲和他的白馬騎到達這個新開闢的主戰場之時,曹軍也沒有再後退一步——他們沒有後退,而是被直接打到了潰散。   雖然夏侯敦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會在優勢兵力的情況下將戰局發展到這樣一個結果,但他現在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接受這個現實,比面子更重要的自己的性命——其實也難怪,即使如夏侯敦這種重量級人物在曹軍中同樣有著保命要緊的想法,又有誰能說是這些士兵的保存實力導致了這次的慘敗呢?   「既然無緣,何需誓言。」這是夏侯敦面對這個戰場說的最後一句話,隨後,他也只有黯然的逃離了這個讓他不願回想的地方,——回想和回頭的意思絕對不同,每次夏侯敦回頭的時候,總算還可以看到身後緊緊跟隨的士兵,而讓他痛苦萬分的是這些士兵裡竟然夾雜著大量的徐州軍。就是這樣,趙雲管亥一路追殺了數十里,幾乎已經確定了曹軍再無反擊之力,方才收兵回城。   夏侯敦一路逃了下去,等部隊能穩定下來的時候,卻已只餘一半,現在這些人再去攻城,又怎麼能有一點勝算,夏侯敦心中默歎一聲,收攏兵馬向朝歌敗退下去。   此時的朝歌,卻正在程玉的攻擊之下。事實上程玉有些高看了夏侯敦的戰鬥力,在他的心目中,即使夏侯敦不能佔領魏郡,也足夠在城下堅持一段時間,至於安排趙雲在路上伏擊夏侯敦,只是出於一種僥倖的心理,並且也是怕夏侯敦一戰就奪取魏郡而做的安排。   繞到朝歌附近,程玉卻命令自己手下的先鋒人馬換上了曹軍的衣甲旗號,這些裝備都是經過他精心的處理,看起來就像剛剛打過敗仗一樣。等安排停當,程玉派這些人遠遠的沖在隊伍的最前面,希望借此能夠不受阻攔的殺進朝歌城去。   沒有想到當作為先鋒的呂氏兄弟到達城下的時候,卻發現城池的吊橋高高掛起,如臨大敵,一見到呂曠等人遠遠的就在喊:「前面的人聽著,不要在靠近城池了。你們是什麼人,先報上名來?」   二呂對視了一眼,他們根本沒有想到眼前遇到的狀況,手下的士兵也大多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們。   雖然敵人的反映出乎意料,但二呂能在袁紹手下得到重用卻也並非是太垃圾的人物,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後,呂曠略微靠近了城門幾步喊到:「城上的兄弟們不認得我們了嗎?我們都是夏侯大將軍麾下的兵將啊。這次出兵大將軍中了敵軍的埋伏大敗而歸,此時正在後面,快點開城啊,敵軍說不定馬上就追上來了。」   本以為這樣就可以騙過城上的士兵,哪知卻遭到了拒絕:「韓將軍有命,除了他和大將軍親自下命令,任何人也不得進入朝歌城,如果大將軍在後面的話,還是請他老人家快點到前面來,他老人家如果下令的話,我們自然不敢有一點推委。」   這卻讓呂氏兄弟如何去找一個夏侯敦來,只能繼續和城市的曹軍糾纏:「大將軍現在正在後面斷後,如果不能快點開門讓我們進去的話恐怕今天就要全軍覆沒了,你們還有什麼不信的,出城的時候你不是見過我嗎?快給我們開門!」 正文 第三十三章:盤根錯節     本以為可以憑借糊弄對方矇混過關,沒有想到城上的曹軍今天竟然認真的不得了,這樣說也不給一點面子:「兩位就不要難為我了,你們有沒有見過我,我是不知道,但我卻從來沒有見到過二位,韓將軍已經下令要嚴防奸細,就算是夏侯將軍回來了我們也需要先向他稟報再開城門,不然就要用軍法來處置我們,希望二位就不要再為難我們了。——如果再靠近,小心弓箭無情。」   最後這句話卻是向兩人身後準備趁此機會靠近城門的徐州軍說的。兩人相顧一眼,心知詐城已然成為空談,如今之計,還不如趁著敵人援軍沒有到直接攻城,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於是呂曠高叫一聲:「兄弟們,敵人馬上就要追上來城裡卻不給我們開門,怎麼都是死路一條,還不如拼了。殺啊,殺進城去躲避敵軍啊!」   邊喊邊縱馬往前衝,城上的敵軍再開始的時候還真的被忙了個手忙腳亂,城牆上的偏將還想挽回這個局面,對城下喊道:「兄弟們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此時的城下卻哪裡有他的兄弟,徐州兵一擁而上有的馬上就要到護城河邊,那人實在感覺與其冒著喪命加受罰的危險還不如拼了至少韓將軍現在還可以為自己擋風,於是一咬牙喊道:「放箭,放箭!」   縱然需要頂著敵軍密集的箭雨,可現在呂氏兄弟已經別無他途,為了完成主公得計劃,現在受到的損失比較起敵軍警覺以後的損失還是略微要少上一點。雖然只是千餘人,在促不及防的情況下還是對敵軍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眼看就要就要突破敵軍的防守可以到達城門下,韓浩卻突然出現在城牆上。一看到眼前的形勢,他已經可以斷言面前的人定然不會是夏侯敦帶走的兵馬,於是他對這些正在被動攻擊的曹軍喊道:「大家聽好了,面前的敵人並非是大將軍的兵馬,每射殺一個都是有功無過,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來,不要被敵人鑽了空子!」   他帶來的除了鼓舞和命令,更重要的是還帶來的身邊的數百人馬,有了這些人的加入,現在城牆上的曹軍就已經多於下面攻城的人馬,密集的箭雨馬上將徐州軍正在前進的步伐阻擋住,衝在最前面的人馬上就倒在地上成為刺蝟。   呂氏兄弟又指揮人馬進攻了幾次,發現再堅持下去,只是徒勞的損傷自己的實力,不得不悻悻作罷,收攏兵馬等待程玉和他帶領的主力到來。   後軍與他們的距離也並非是很遠,程玉原本的目的就是想用二呂這些人馬騙開朝歌的城門,然後自己帶領人馬殺到,自然就可以輕鬆的解決戰鬥,沒有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岔頭。聽說敵人已經有了防範,程玉深深的自責自己小看了敵人,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自己就等打敗夏侯敦以後一路追殺到朝歌了,恐怕也比硬攻所受到的損失要少一點。看看城上嚴陣以待的曹軍,程玉還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從長計議吧。   所謂的從長計議大多是說毫無辦法的等待機會,就連程玉也不能例外,經過觀察,他發現自己還不是一般的小看了韓浩,朝歌城對他的進攻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原來當日韓浩苦諫夏侯敦不成,反而被留下防守朝歌,他就知道夏侯敦的主力部隊定然難以逃脫失敗的命運,從敵人處心積慮的想將他調離這裡來考慮,說不定敵軍的目標實際上是朝歌城,即使現在不會馬上的進攻,在夏侯敦戰敗以後,敵軍的進攻也會馬上開始,與其到時手忙腳亂的做準備,還不如先將防禦的準備做好,到時候更安全一點。   於是韓浩才命令手下兵馬準備守城器具和糧草,然後封鎖四門,免得被徐州軍偷襲。   他這點準備果然不是杞人憂天,原本在心中略有懷疑的曹軍見到如今徐州兵的進攻,都不由的讚歎韓浩高瞻遠矚,對他更是欽服,執行起命令來也是一點也不敢含糊了。   一直以來,程玉最怕遇到的就是烏龜型的敵人,但他的運氣也不知道是好是壞,雖然大多數的時候都可以想出解決的辦法,可老遇到這種問題也就夠讓人頭痛的了,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再有神佛保佑,讓他一路順利。   果然他的運氣好到自己不用去找機會,機會就會撞上門來。剛剛圍困朝歌沒有幾天,突然有警戒的哨探回來報告,東北方出現曹軍的人馬旗號,似乎是夏侯敦回來了。剛剛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嚇了程玉一跳,自己不是已經封鎖了朝歌的消息嗎?為什麼夏侯敦還能再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回來,也不知道趙雲帶領的伏兵有沒有劫殺,現在的曹軍實力究竟如何。   不過後面的詳細探報讓他的心稍微可以放回肚子裡去了,想不到眼前的敵軍竟然再魏郡城下慘敗而歸。自己在魏郡並沒有留下多少人馬,管亥趙雲兩個人竟然依靠數千的人就成功的打敗了夏侯敦,相比較之下,自己這裡數萬的大軍卻哪眼前小小的朝歌沒有辦法,真是讓他面上無光。   眼前的夏侯敦倒是突然讓程玉又有了靈感,也許上天真是照顧自己,每次都可以把合適的工具送到自己的手中,讓自己不再受到一點牽制。因為夏侯敦的出現,程玉心中又有一條妙計在逐漸形成。   夏侯敦聽到士兵回報城下已經被徐州軍包圍的時候,也是不知道情況的緩急,曹操將這裡交給他,要是被他一意孤行而輕易的丟失,以後又有什麼面子回長安去面對自己的這些兄弟們啊,見到妙才的時候更要被他嘲笑看不起了,不行,最起碼也要保住朝歌,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吧。   為了能夠順利的突破重圍回到朝歌,夏侯敦也是對城外徐州軍的狀況做了細緻的調查,最後終於在城北找到了一個略微薄弱的地方,如果集中全部兵力在這裡猛攻的話,憑借眼前的這點敵人應該是沒有辦法抵擋的住,反正自己的目的也並非在消滅敵軍,只要能夠回到朝歌,就算程玉有天大的本事也應該沒有辦法僅僅以一倍左右的兵力就能攻破朝歌這座堅城吧?雖然自己沒能得到什麼戰功,又受到了不少的損失,不過這些比較起失地來說,面子上起碼好看了一點。   趁著月色的掩護,夏侯敦帶領手下全部人奔徐州軍的軍營而去,就算程玉詭計多端,畢竟也有露算的時候,何況任誰也沒有辦法用這樣有限的兵力面面俱到的防守每個方向。夏侯敦與自己的近萬人馬輕易的就殺進了徐州軍的軍營。   怕過多的戀戰,會影響到自己的沖營大計,夏侯敦全然沒有停留,更沒有時間去注意一些細節,他身邊的曹軍不但沒有找到什麼損失,反而隱隱多了不少。   夏侯敦哪裡會注意到這些,現在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闖營成功的喜悅之上,眼前朝歌黑糊糊的城牆在他的眼中分外的親切,夏侯敦在面前可以夠的到的地方就開始喊:「城上的人聽著,我回來了,快給我開門。」   正沉浸在喜悅之中的夏侯敦,猛一回頭,發現自己的人馬卻沒有全部離開敵營,不知道什麼時候,敵人的援軍已經趕到現在將曹軍的一部分死死的拖在了外圍,夏侯敦更是著急,拚命的叫城。   此時韓浩也已經在城樓上,這些天他一直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徐州軍營剛剛有波動的時候他接到了手下人的稟報,也不知道是不是敵人搞的什麼花樣,於是親自到北門上觀看。   一聽到夏侯敦叫城,韓浩還哪裡想的起什麼私人恩怨,就要命令手下人將城門打開,突然間韓浩心中感到了一絲不妥,據高勢下看到了徐州兵哪裡有一點像被偷襲的樣子,正在圍攻自己人的兵馬進退之間井井有條,似乎一邊將後面的人拖住,另一面卻在壓迫前面的自己人靠近城門。   再看距離城門比較近的地方,似乎影影綽綽有可疑的人有些異動,雖然遠遠的看起來似乎是自己人,但行動之間卻感覺有一絲不妥。   莫非這是敵人的一計?韓浩的心中突然冒出這樣一種想法,下意識的反映就是阻止手下的人再去開城門,對他們一擺手說:「不要急,再看一看。」   城下的夏侯敦正等的焦躁,一直不時的抬頭向城上觀看,剛好發現了韓浩。他雖然不能看到韓浩所看到的東西,卻能夠看到他的動作,一見韓浩擺手阻止,心頭火起,以為韓浩居心不良,準備將自己害死在這裡,氣的火沖天門,指著城上罵道:「好你個韓浩,枉我如此對你,竟然狼子野心!——兒郎們,隨我殺出去。」   韓浩不明就裡的埃了一頓罵,想解釋,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自己需要解釋一些什麼,當場呆在那裡。夏侯敦確是又轉身殺回了敵營,韓浩終於想通夏侯敦生氣的原因,想要解釋,卻已經離自己太遠,想出城幫忙,卻發現那些偽裝的敵人還在虎視耽耽,只能長歎一聲對手下說:「堅持住,什麼人也不能給他開城門!」   程玉也大感驚異,他卻沒有想到事情最後竟然會發展到這個程度——此時的他,卻已經躲在某個高崗上觀陣去了。   原來,夏侯敦沒有發現他的身邊還真的多了不少人,這些人都是徐州兵改扮的,只要城內的韓浩一開城門,他們也就可以順勢混進城去或者控制住城門,到時候自然可以輕易的奪下朝歌。   不過也是程玉心急了一些,其實他要是稍微的阻擋一下夏侯敦,搞不好韓浩為了證明自己和夏侯敦之間沒有什麼隔閡,還會親自救援。   夏侯敦這一走,倒是讓程玉有點想不明白了,但事到如今,也只有能得到一點什麼利益算什麼利益了。只見山上白旗晃動了幾下,徐州軍營的反擊勢頭更加猛烈,越來越多的徐州軍從四面湧出,瞬間就淹沒了隨夏侯敦一同闖營的曹軍。   城下換裝的徐州軍見自己竟然已經發起總攻,忙向山上望去,卻果然看見展動,但如今還在城外,奪取城門的目標已經不可能實現了,直接就掉轉兵器奔真正的曹軍而去。   黑咕隆咚的環境裡,徐州軍身上留的記號曹軍又怎麼能在短時間內發現,被這突然的襲擊搞得不知所措,亂成一團。   夏侯敦此時已經被困在軍營中,自然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不過他這裡的情況並不比外面好上一點,他已經被團團圍住。這裡不但不是徐州軍座薄弱的地方,相反程玉將最多的主力埋伏在了這裡,只等那邊城門一開,這邊馬上發起總攻,將這些敵人一舉掃蕩乾淨好去奪城。現在沒有機會奪城,最明晃晃的就事夏侯敦,他自然要替大家多承擔一點壓力才是。   夏侯敦在營內也就是衝殺一陣,徐州軍中現在沒有什麼能阻擋住他腳步的大將,剩下的偏裨將校雖然都想能幹掉夏侯敦立個大功,可是一見他如虎入羊群般的兇猛,還是在後面指揮比較安全一點,這才讓夏侯敦在留下一身傷痕的代價後全身而退。   殺出重圍的夏侯敦再看身邊已經沒有幾個人,想回河內,敵軍卻正在路上,於是只能一路向東,到樂進那裡去討生活。   雖然一戰盡殲了曹軍的殘兵,但程玉還是悶悶不樂,對他來說最大的目的是能夠奪下朝歌,現在曹軍的形勢也和自己差不多,如果自己奪下朝歌,那麼基本上已經可以直接聯繫上許昌方面,曹軍也就不過是死守一個陳留在苟延殘喘,想來夏侯淵再勇猛卻不是智商上有明顯問題,自然也知道如果整個後路都被切斷的嚴重後果,到時候他也只有退兵回守陳留一條路,等自己各路人馬可以聚齊的時候,別說是夏侯淵就是曹操親來,也沒有多大勝算,可如今,自己還是繼續為怎樣奪取朝歌而頭痛吧。   又過了兩天,韓浩就是死守朝歌,讓程玉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漸漸他的心情也開始有些急躁,難道為了勝利就只有硬拚這一條路?這麼下去,自己會不會也開始窮兵黷武?   夜來程玉被這樣的問題折磨的睡不著覺,乾脆起身準備出去走走,一坐起來卻發現無瑕正在椅子上打瞌睡,程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第一夫人卻在軍營中時刻為自己的安全擔憂,等這次再回徐州以後,一定要換個人來做保衛工作,讓無瑕也做幾天輕閒的夫人吧。   邊想,程玉邊取過自己的戰袍,想給無瑕披上,哪知無瑕的身體剛剛碰到程玉的手指,突然間由椅子上跳了起來,掌中的匕首也已經亮了出來嘴唇卻緊緊咬著沒有發出聲音。程玉被他這突然的一下子嚇的手中的戰袍險些落在地上,等無瑕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才慌忙又帶著關切的說:「大人,您怎麼起來了?」   程玉將剛撈起來的戰袍對她示意一下:「天冷了,披上點。既然你醒了就到榻上去睡吧。」   無瑕見到程玉身上已經穿上外衣,問道:「您要到什麼地方去啊?」   「沒關係,我就是出去走走,好好休息,每次出來你都這麼累,現在你可是夫人了,守夜這些事情自然會有士兵去做。」   無瑕聽到程玉對自己關心,心裡還是暖烘烘的,不過既然程玉準備出去,她又怎麼能放心睡覺,於是乾脆戰袍又給程玉披上,自己陪他出去巡查。   軍帳附近的士兵見主公出來,都要跟著他保護他的安全,被程玉用命令留在了這裡。他也沒有什麼目標,不過是閒來走走,乾脆就向著有火光的地方走了下去,到了附近才知道,原來是哨兵在這裡輪番烤火。   程玉剛剛一接近,那些哨兵早就聽到了腳步聲,馬上有人警惕的望了過來:「誰?」一看到程玉熟悉的身影,大家才知道是主公來了,慌忙跪倒一片,手拄武器行禮。程玉示意他們繼續,直接也乾脆在火堆邊找了塊乾燥的地方席地而坐。   他本意是聽聽這些士兵聊天解悶,可是又他在,誰又敢亂說話,都是他問什麼,才有人回答什麼,他要是不問話,這裡就是一片冷清,程玉幾次告訴他們放鬆,卻很難實現,幾千年養成的尊卑觀念早以在人心中根深蒂固,更何況程玉是君主,與他們的級別差距已經不是一點半點,都怕一個言語不慎導致殺身之禍。   程玉呆的無聊,隨手從火堆中抽了一塊正在燃燒的木頭,捅起火來。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突然間木頭中可能是有一個什麼比較大的空洞,「砰」的一聲,發出了一個響亮的聲音,程玉一怔似乎抓到了一個什麼想法,突然間欣喜若狂,這幾天困擾自己的問題迎刃而解,招呼身邊的無瑕回去睡覺,只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士兵。   次日,程玉命令將家住朝歌魏郡附近的偏將士兵叫來幾個,問道:「你們知不知道,附近什麼地方能找到硝石、硫磺等物?」   幾個士兵都是面面相覷,他們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對這些根本沒有機會用上的東西當然不會有什麼概念,只有身邊的飽學之士郭嘉聽到這個問題,露出點奇怪的表情。可是他的表情卻沒有被程玉看在眼裡,程玉此時正在急切的看著眼前的這些低級將士。   不過最後還是讓他失望,幾個人的表情明顯是不知所云,程玉歎了口氣,揮揮手讓他們下去。也難怪,硝石硫磺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百姓誰會去關心它呢?   突然身邊的郭嘉卻主動問了一句:「主公,您要這些煉丹之物又做什麼呢?」雖然郭嘉諱於自己的誓言對於軍旅的事情大多不發一言,程玉曾經怕他尷尬,本想把他送回徐州,但因為路途被阻,也只好不管他情不情願,讓他一直跟著自己。其實程玉對於他一直也沒有什麼避諱,只要郭嘉自己不多想就好。   郭嘉也是因為這件事情與戰局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關係,才會有此一問。   『正是,只是此處看來很難尋覓啊。『   『哈哈,不才到是知道一人可能會有此物。『   程玉一聽馬上有了精神,問道:『不知道是何人呢?『   「說起來此人乃是一位名士,他姓魏名真字伯陽,自號雲牙子生平好黃老之學,朝庭曾數次徵召而不至,後來黃巾作亂的時候,逆賊張角以其同修道術而想請他做為軍師,他對鄉里說張角做事有違道家平和之道,又是逆大勢而行,早晚必遭天譴。因此逃入山中,直到黃巾被滅以後方才又回到此間。只是更沉迷於金石之術,不問世事。想來這此煉丹之物,他那裡定然會有。只是不知道主公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聽到這裡,程玉的臉色突然間又變的很難看。對郭嘉說:「奉孝先生,實在對不住,因為一時的忘形,問了您不該問的問題,我要找硝石硫磺和這次戰鬥有關係,這樣吧,你也不用說了,我不會去找雲牙子的,我再去想其他辦法。」   郭嘉的臉上也流露處一點不自然的神色,但臉色變換了幾次,最後還是無奈的說:「主公,這也是天意,想不到修真煉丹之物竟也可以用來作戰,您問的這些問題也並非算是問策,不過雲牙子的下落就還請主公自己尋覓吧。」   郭嘉這麼說明顯還是對程玉作出了一定的讓步,程玉也不好說破,連忙對郭嘉表示感謝:「這已經很讓我慚愧了,我會自己想辦法魏伯陽的。」   郭嘉魏了岔開話題,對程玉說:「主公,在下有一件事不明白,還請主公講解,請您賜教一下硫磺硝石在戰場上能有什麼作用呢?」   當年炸糜芳的時候郭嘉還不認識程玉,三國時期還沒有發明出黑火藥來,自然不知道還有火藥這件事情,程玉也樂得將火藥的製法作用說了一遍,至於原理,雖然他理解一點,可是在這個年代就是說出來也沒有人能搞的懂。   郭嘉也是聽得嘖嘖讚歎,對程玉說:「多謝主公賜教,想不到丹石還又此妙用,有空定然要見識一下。」他卻不說現在見識,完全在心理上將自己與這次的事情劃清界限,也算是自欺欺人吧。   有了郭嘉提供的這條線索,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魏伯陽在地方上來說還是一個很有名氣的人物,他又沒有完全的隱居,找起來並不是很麻煩,於是程玉帶領幾個親衛登門拜訪。   雖然魏伯陽醉心修道,但他對官府還是要十分客氣的,即使還不知道程玉和曹操究竟以後誰會是正統,卻也不敢得罪,親自迎接了出來。當聽說程玉是想向他借硝石硫磺的時候,他的表情驚訝的嘴裡可以吞下雞蛋,問道:「莫非大司馬也想煉丹不成?」   程玉也不好說自己要做炸藥,只能故作高深笑而不答,心中其實是在想怎麼說。不過看來這些「高人」都很吃這一套,魏伯陽也不再追問,只是提醒程玉說:「大司馬要是煉丹的話可要注意了,硝石硫磺不可沾火,否則將引來霹靂傷人。」   程玉一聽,他這樣的說法到也是很有意思,不過他不知道自己目的就是引來霹靂而已。等看到魏真的倉庫,程玉也不得不歎為觀止,他可真是職業煉丹的,竟然每種原料都以庫來計算,看樣子硝石硫磺都要有數噸,真怕他哪天不慎將自己送上天去。正好還是由自己來幫他解除一點危險吧。程玉將硝硫各取了數百斤,雖然不知道威力怎麼樣,但用來炸城想來問題不大。   有些這些東西,程玉總算可以開始自己的大計,想將這些東西平安的送到城下,還真需要一番工夫,於是程玉命令人馬乾脆直接在城外挖起了地道。這條地道正選在曹軍可以看到弓箭卻不及的地方,很是讓城中的敵人緊張了一陣。   不過等到了城牆附近的時候,韓浩卻完全放下了心,原來他懂一點地聽之術,特意埋了根竹筒在地下,結果發現這條隧道基本上是貼著地面的,根本無法繞過城牆的地基,這種地道用來攻城,只能說對方根本沒有幹過這種事情,不過為了謹慎起見,怕徐州軍以此來迷惑自己,另挖隧道攻城,命令懂的軍士日夜監聽著地下的動靜,不過一直也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說起來徐州軍的速度也蠻快,日夜加緊的情況下,不過幾天就已經挖到了城下。當監聽的士兵聽到各種挖掘工具碰到城牆根基的叮噹聲時,都是樂不可支,想不到敵人竟然真的那麼笨,過後監聽到的結果是敵人正在沿著城牆四面擴展,不過作為城牆來說,地下足有數丈深,想繞可是要費一點功夫,總不能在地下安裝一部電梯吧。   他們卻不知道,雖然沒有人安電梯,卻有人往裡面添餡料,近一噸的黑火藥在天黑的時候被偷偷的運到了城牆根下的地道裡,城內的人只以為是在搬運土,在沒有發明火藥以前,任誰也想不到竟然連城牆都有人想破壞。   雖然黑火藥的爆炸威力並非很大,那也只是比較而言,當這次爆炸發生的時候,同樣是驚天動地,瞬間膨脹了近萬倍的氣體,馬上將一大段地道完全掀開,從靠近程玉那邊的地道口還衝出了大量的氣體,饒是已經被爆炸聲震的夠嗆,附近的人還可以聽到這些空氣摩擦產生的尖嘯,雖然是在一個漏氣的環境中,讓火藥的威力減少了很多,但對於沒有鋼筋水泥的古城牆來說,威力已經足夠了。   巨大的衝擊波在瞬間瓦解了城牆上石頭之間的聯繫,附近負責警戒的士兵大多被震的摔倒在地,有幾個根本就沒能再站起來。   更慘的是正在監聽地下動靜的士兵,這一聲爆炸帶來的聲波與次生波,當即將震的七竅流血而死。一大片城牆也在瞬間坍塌,攪起的的灰塵卻被滿天爆炸的煙塵掩蓋的一點都看不到。   就連這次爆炸的始作俑者程玉自己也被這聲爆炸嚇了一跳,以前對於爆炸的印象也就僅限於那點煙花的效果,如今見到實物或者說是聽到實物,才知道究竟有多震撼,他心裡在不停的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忘記又時間想辦法把火藥應用到戰場上去,不過對他來說,這可能就是一個想法而已,等這一戰結束以後他能不能想起這件事情都已經需要實地觀察以後再說了。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抓住機會,奪取自己需要的戰果,在呆了幾秒鐘以後,程玉終於可以正常的下達了攻城的命令,早就埋伏在暗處的士兵一湧而起,向朝歌城殺去。   這次的進攻,卻是出人意料的順利,城牆上的守軍都已經被剛才的爆炸驚呆,等反映過來的時候,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戰意,只想轉身逃跑,畢竟這還是在一個沒有人見過火藥的年代,這一聲霹靂在他們心中就是天神發怒的表現,甚至眼前的敵人就是天神,自己不過是一個凡人,怎麼有那個本領去與他對抗,還是趕快逃走為妙。其實就連徐州軍的心中也一樣是把程玉當成了神仙,不管以前見沒見過火藥爆炸的人都覺得能造出這麼恐怖的東西,是人力不可能實現的,何況用的都是一些煉製仙丹的材料,不用說,這是由天上帶下來的配方。   城內的韓浩雖然剛毅悍勇,卻也是對眼前的敗局無可奈何,他剛剛聽到巨響又府中尚未趕到城牆,徐州軍卻已經殺了進來,縱使他平時治軍森嚴,但現在軍心以亂,也是獨木難支。   奮力衝殺了幾趟,卻難挽敗局,心知已經得罪夏侯敦,縱然能逃出朝歌,一來國法不容,二來上司嫉恨,也難逃一死,就欲橫劍自刎。但手下的忠心軍士卻不忍見他命喪於此,一湧而上,奪下寶劍,挾持著他趁徐州軍還沒有圍攏,殺出城去,向南逃走。   又是一天的功夫,程玉才可以將朝歌穩定下來,不過其實抵抗的敵人並不多,曹軍被昨天的霹靂大多嚇破了膽,能逃則逃,不能逃的大多當場投降,遇到的只是零星抵抗,程玉主要做的是清點府庫,安撫百姓這些事情。   等這些事情處理完畢,程玉才又派人去打探陳宮那裡的消息。   說來陳宮雖然是個謀士,可有些時候他也很好鬥,就像這次因為有了張燕的數萬兵馬,自己手下的人也基本上都可以動用,與樂進比起來,他已經佔有了相當大的兵力優勢,因此就沒有像程玉這樣絞盡腦汁,乾脆動用優勢兵力硬攻白馬。   程玉雖然有些心痛自己的兵馬,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己既然信任陳宮,就要讓他自己把握大局,這些減少損失之類的話,只能以後有機會再和他好好聊。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不及損失的情況下,硬攻可是比這樣費盡心思變換花樣的進攻要快了很多,程玉派出的人還沒有出城,已經遇到陳宮派回來的報捷使者。   在陳宮的一番猛攻之下,最後樂進還是沒有能守住白馬渡口,夏侯敦雖然已經到了白馬,但是他既沒有帶去多少支援的人馬,又將恐慌失敗的負面情緒帶到了曹軍中,因此不但沒有正面作用,反而使軍心更加渙散。這才在短時間內就丟失了城池。   不管經過怎麼樣,陳宮確實是一個能夠很好完成任務的屬下,程玉不吝讚美的對他表彰了一番,然後命令他派手下的人回去一個將趙管二人替換出來,他自己也帶兵兵馬來和程玉的部隊會合。   眼前的局勢還是有一點亂,郭嘉又不能為自己出謀劃策,眼前程玉到確實需要有陳宮這樣一個重量級的軍師在身邊,不過半月的功夫,陳宮和趙雲管亥竟然一同到來,趙雲這次出來只帶了自己的三千白馬騎,所以行軍速度非常快,與陳宮相遇於路上,正好結伴而行。   程玉將他們幾個迎接到城內,為他們安排地方,先休息了一天,然後才召集所有的人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行軍方向。   雖然朝歌的地理位置四通八達,但程玉的心中其實已經圈定了兩個目標,一是全體人馬圍攻陳留,走這條路可以得到汝南張遼的支援,目的在於斷夏侯淵軍隊的後路,另外一條是東進攻打兗州城,這條路上會和太史慈帶領的青州軍會師,不過很可能最後就是與夏侯淵決戰。   比較起來程玉更喜歡前一條路,這樣比較符合自己的風格,畢竟陳留的敵軍比較少,即使最後陷入強攻的程度,受到的損失也會比較少,一詢問陳宮的意見,基本上也是與自己相同,於是程玉出兵南下。   此時程玉加上張燕和陳宮帶來的兵馬,雜七雜八加起來竟也有六七萬之眾,這些兵力或許在184年之前還算不上什麼規模,但在現在這個年代卻也已經是很大的實力。就算這幾年徐州的人口一直在增殖,可是相較起大局來,中國的人數還是處於下滑的趨勢中。   人多的最大作用是嚇唬人,可惜至少這次程玉是沒有嚇倒任何人,因為敵人現在正在內訌,沒有心思考慮其他的。原來韓浩兵敗以後,他的那些忠心屬下本想將他帶回到河內甚至洛陽去,韓浩百般掙扎無效,也只得接受這個兵敗而逃的結果,不過他即使妥協也是有條件的,就是撤退的目的地改成陳留。   他知道,徐州軍的主要目的在於迫使已經接近青州的夏侯淵部退兵,完成這個戰略構想最有效的方法莫過於給他一個即將切斷他後路的信號,所以,徐州軍進攻的目標不會是洛陽城而是陳留,自己雖然已經是敗軍之將,但多多少少應該能為兗州的防守出一點力。   沒有想到他剛到兗州還沒有坐穩屁股,夏侯敦也逃到了這裡。此時的陳留城已經在韓浩的命令下關閉城門進入防禦狀態,夏侯敦一叫門,馬上有士兵進來通報韓浩。還好一聽夏侯敦也來到這裡,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什麼滋味,他知道,如果讓已經怨恨自己入骨的夏侯敦進入城內,一定會對自己瘋狂的展開報復,自己不但沒有戴罪立功的機會,搞不好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以後還要被扣上一堆什麼帽子,但如果據夏侯敦於城外的話,自己不是真的變成叛逆了嗎?   最後韓浩一狠心,士大夫的榮譽感又冒了出來,就算死也不能作出背叛的事情來,他命人為他找一身官府來,全都穿束停當以後,方才命人大開城門,自己要親自去迎接夏侯敦。   就連夏侯敦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韓浩,當他看到城門緊閉守城的軍兵如臨大敵的時候他還在讚歎這裡的守將治軍有方通曉軍機,竟然自己剛剛兵敗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做好了戰鬥準備,如果確實是個人才的話,一定有機會要調到自己麾下聽令。   當城門打開的時候,夏侯敦卻是有一點不悅,這個守將看來不是很會做人。自己敗的慘兮兮的竟然還全套披掛出來迎接,是在寒磣自己嗎?轉念又一想,對方穿的怎麼正事也許就是為了表達對自己的尊敬呢,何況就算不是很懂得交往的人在自己的麾下一樣可以得到重任嗎,自己又不是任人唯親。   可一看到眼前的人,夏侯敦心中的那點好心情馬上消失殆盡,怒沖沖的對手下人喊道:「來人,將叛逆韓浩拿下!」   這一下子讓不知道兩個人恩恩怨怨的眾人都有點不知所措,呆立當場,半天才有士兵反應過來,一擁而上,架住了韓浩。   樂進兵敗後一直和夏侯敦在一起,剛剛看到韓浩由裡面出來也感到很奇怪,夏侯敦和他說兵敗的時候只是說沒有能衝進朝歌城,至於其他的方面一點也沒有提,在他的印象中現在韓浩應該是正在朝歌,他還在奇怪為何韓浩會出現在這裡正想好好的問一問,卻突然聽到夏侯敦的命令。   見韓浩已經為士兵架起,樂進忙喊了一聲:「慢!」那些士兵馬上手上的勁道就放鬆了下來,他們也知道一旦有人在這種狀態下說話就一定是求情的人啦。   果然,樂進到夏侯敦面前一拱手說:「大將軍,韓將軍不是您的副將嗎?他雖然穿的隆重了一點,卻也沒有什麼不得體的地方,您為何要生這麼大的氣呢?」   現在夏侯敦身邊已經沒有嫡系的人在,現在還能跟在自己身邊的敗兵大多是和樂進一起守衛黃河渡口的兵馬,所以對樂進還是十分禮貌的,聽見樂進問自己,猶豫了一下說:「愛,既然文謙問起,等我們進城我再和你說,這個韓浩先關押起來。」   就算樂進不是好奇寶寶,他也對夏侯敦韓浩兩個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有點興趣。陪同韓浩出來迎接夏侯敦的陳留官員都是戰戰兢兢,不知道什麼原因韓將軍就由坐上客變成了階下囚,自己這些人的身份地位還不如他呢,更要小心謹慎。   等安頓下來,夏侯敦才對樂進說了當日在朝歌城前發生的事情,樂進聽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他身為一個軍人,自然知道如果一切是在韓浩授意下事情的嚴重程度,不過雖然他與韓浩並沒有什麼深交,但以前都是認識的,朋友圈子裡也有很大一部分重合的,在人前人後大多對韓浩都是稱讚之詞,還是不信他會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於是樂進進言道:「大將軍,雖然當日韓將軍據將軍於城外,但還不知他是否什麼隱衷,韓將軍正直剛烈的名聲廣播在外,說他會因為大將軍和他意見不合而心生謀害之心,我還是有點不相信,不如給他個機會讓他來跟大將軍解釋一下,來冰消一下誤會。   「哪裡有什麼誤會,我清清楚楚看到他阻止手下人為我開門,這口氣怎麼能咽的下去。」   「大將軍,就算您要治韓將軍的罪也要當他面數清他的罪狀,然後在加以處罰,這樣才能讓眾人心服口服。」   夏侯敦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如果不讓大家明白是怎麼回事,反而給自己留下一個壞名聲,也就先忍住了。   次日,夏侯敦大和手下眾將,將陳留城的地方官員甚至一部分鄉老都找來聽審。——說起來陳留的鄉老也沒有那麼簡單,這裡是曹操當年興起的地方,現在曹軍的高級將領有一半是當年在這附近加入曹軍,中下級的軍官中,陳留人更是佔了很重的比例,夏侯敦當年舊是為曹操鎮守這一方土地的,韓浩也曾隨他在這裡很久,因此審訊韓浩的時候,乾脆讓一些地方上的名人耆宿都找來了。   等將韓浩押上來的時候,只見他的神色雖然憔悴卻依舊平和,衣服也是乾淨整潔,還是迎接夏侯敦時穿的一身官服,因為他還沒有受到正式的處罰,所以沒有人敢動這身衣服。   可是夏侯敦卻是對此很不爽,喝道:「你們怎麼回事,為什麼還給犯官穿我大漢衣冠?」   下面的韓浩卻主動說了話:「在下不知身犯何罪,為何就當不起我大漢官府?」   夏侯敦大怒:「你還有臉說,你故意公報私仇,阻止我軍進入朝歌,導致我漢軍大敗,如今既然你出現在這裡,想必已經將朝歌獻於反賊程玉去博得你的功名富貴了,還有臉面著我大漢衣冠?」   韓浩一聽,正色道:「大將軍,末將無罪。」夏侯敦還想反駁,韓浩卻已經在將當日的情形對著眾人說了出來,說到當日的情景,到真是讓人聽的膽戰心驚,不過夏侯敦似乎還有一點不信,對韓浩說:「你休要巧言遮辯,情勢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麼險惡,本官又如何看不出來,我看你不過是想為自己開脫而已,你先是擾亂軍心,後是擾亂軍情,如此還不殺,留之何用?」   韓浩聽到夏侯敦既然如此說了,嘿然不語。   夏侯敦自以為已經震服韓浩,正要對韓浩的宣判,身邊卻已經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大將軍,我覺得韓將軍的話似乎有理,以程玉』鬼狐』之名,用兵之時,往往計中套計,就算能在大將軍的軍中混有奸細也不住為奇,韓將軍行事知道在於謹慎,如果卻有其事的話,如此行事也無不可,如果是末將的話……說來慚愧,我怕難以識破敵將的詭計啊。」   「文謙,你怎可如此就輕信這個匹夫的話,他不過是空口之說,如何信得?」   這時卻在內堂響起了一個聲音:「大將軍,我以人頭擔保,元嗣所言定無虛假。」眾人一看,原來是史渙由後堂被人攙扶出來。他當日被管亥挑了一矛以後,一直在養傷,剛剛好了一點,卻又遭到夏侯敦得敗績,傷勢又有反覆,夏侯敦今天得會議不讓他參加,本意是讓他好好休息,沒有想到他聽到今天是討論對韓浩的處罰問題,竟然帶傷出來為韓浩求情。   夏侯敦與他們兩個的關係一直都親如兄弟,對韓浩是因為當日覺得韓浩見死不救鑽了牛角尖才心存殺心,與史渙之間還沒有這些隔膜,一見史渙出來,連忙阻止:「公劉,你的傷還沒有好,跑到前面來做什麼?」   史渙掙扎著示意身邊的士兵將他攙扶到大堂之上,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口,「撲通」一聲跪倒於地,對夏侯敦說:「大將軍,我雖然比韓大哥後到將軍帳下,但與他的交往甚厚,深知韓大哥外冷內熱,待人誠懇,絕無一點藏私耍滑,即使與大將軍爭吵,也只是就事論事,而無一點私心,說他會心存謀害大將軍的想法,就算打死末將也不會相信,既然韓大哥說當日另有隱情,希望大將軍可以明察,一定不可以讓好人蒙冤。」   韓浩見史渙雖然在出兵問題上與自己針鋒相對,但到了關鍵的時刻,卻還是為自己辯白處理,一股兄弟之間的溫暖也不覺的湧上心頭,湧上面頰,直到雙眼滲出淚水。   夏侯敦的怒氣雖然還沒有消散,但是心頭的疙瘩卻也鬆了一點,確實,韓浩跟隨自己的年頭也不少了,難道就算他真的對自己有什麼異心,自己就不能接受了嗎?——他的心裡卻還是當韓浩有異心。   一邊的樂進突然說:「我看不如這樣,大將軍可以詢問一下當日知道情況的士兵,就可以知道原委了。」   夏侯敦卻還是煮熟的鴨子嘴硬,對他說:「他手下的人自然要為他說話,問他們又能問出什麼結果。」   樂進見夏侯敦的態度一時之間還難以轉變過來,只好說:「既然這樣,我看不如將韓將軍押解到京城,交給丞相處置,以他的睿智,定然能夠分辨出是非曲直。」   夏侯敦的心裡現在也不是特別堅持,加上他對曹操的絕對信賴,也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於是也就同意手下人將韓浩押回長安等待曹操的處置。   因為短時間以內陳留換了兩次防,所以當夏侯敦得到程玉的徐州軍主力南下的時候似乎已經晚了一點,想再從各地調集兵馬已經有些來不及,只能將四門緊閉,做好禦敵的準備。   好在現在程玉打通南北交通切斷夏侯淵糧道的目的都已經達到,卻也不急在一時攻城,一面四下圍定陳留,另一面派人到汝南和許昌,徵召張遼軍補充軍力。   剩下的時間變成了無休無止的對峙,夏侯敦無論對韓浩的態度如何,但他的心中已經很清楚現在面前的狀況,憑借手下的這點兵馬要想與程玉硬抗無疑是癡人說夢,為了自己不犯更大的錯誤,還不如老老實實守住陳留等待曹操的援軍回來。   另外一面幾個月都雷打不動的夏侯淵軍終於有了行動,卻不是前進而是後退,現在程玉已經在兗州西部打通了南北的交通,自己繼續在青州與敵人周旋變成了一種不智的選擇,不管自己的主力是勝是敗,最後的結果只有自己過於孤軍深入而被敵軍消滅。   所以他將軍馬也向後撤了一段距離,有荀攸在,可以雖然是在太史慈的虎視眈眈之下,依舊可以保證他成功的撤退到了兗州城,本在矩野阻擋徐庶部的李典也放棄了自己的防線向他靠攏。他們現在只能困守一地等待結果,如果曹丞相擊敗敵軍,他們可以憑借地理上的優勢率先發動對徐州敵軍的進攻,如果失敗的話,全軍也有更大的戰鬥力從重重包圍中突破出去。   當然,他們這樣做也讓東部的徐州軍形成了一個大的集群,戰鬥力也是有了很大的提高。   在曹軍集結的時候,在陳留城下的程玉軍主力也迎來的汝南的援軍,帶領的自然是程玉的愛將張遼,不過張遼給他帶來的同樣不是好消息。其一,劉璋已經在劉備的脅迫下退位,現在令程玉頭痛的劉備又成為割據一方的大勢力。   而另外一條更另他悲痛萬分的消息是——孫策陣亡。   原來,當日劉備被郭嘉用計驅逐以後,果然就老老實實去投靠了劉璋,他與劉璋父子雖然沒有什麼深交,當年也在剿黃巾的時候見過數面,不過那時的劉焉是正牌的皇親國戚,又手握重權,對這個根本不知道族譜上有沒有,只是自稱劉家正統的人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但過後的這些年裡,劉備的名聲卻是越來越大,在中原深得士子百姓得推崇,因而劉璋對他也漸漸多了些注意。   這回聘請劉備入川為自己效力,劉璋雖然不至於親自出去迎接,卻也派手下重臣法正一直迎接到三峽夔關,又給了劉備一個左將軍漢中太守的名分,也是給足了劉備面子。   說來劉備也一點都沒有讓他失望,無論內外都是一把好手,在內將涪城梓潼這些治地治理的生機勃勃,井井有條,對外將頻繁入侵的張魯打的不敢南顧,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漢中。   不過有一件事情劉璋一直想不通,就是為什麼劉備幾次進攻漢中的時候卻大多是無功而返,常常莫名其妙的只要一踏上漢中的土地就會吃敗仗。   不過劉璋卻也沒有深究,畢竟劉備可以自己冊封的漢中太守,只要他拿下漢中那裡就是他的,想來他也不會和張魯有什麼勾結,最後只能得出張魯在漢中確實比較有人望的結論。   就在劉璋覺得自己這裡天下太平的時候,卻不知道劉備包藏禍心,看似平穩的局勢下卻暗藏波濤。這段時間裡,劉備一直都在收買巴蜀的人心,大多數的百姓,甚至很多士子官員都認為劉備是個雄才大略愛民如子的合格君主,經常時不時的將他在心中與劉璋比較一下。當然最後的結論就是劉備如果當權的話,一定會比劉璋要強。   這種情況持續下來,也許是劉璋根本沒有想過,也許是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無濟於事,最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劉璋宣佈讓位於劉備的時候,手下竟然是一片稱頌之聲,根本沒有幾個人表示反對,讓劉備平白坐收了整個巴蜀,一躍又成為一個實力派的軍閥。   不過程玉還是有點懷疑,誰能不依戀權力,劉璋如果可以毫不猶豫的將益州交給劉備,他豈不成了聖人?不過要是說連什麼張任嚴顏黃權王累之類的都沒有什麼太大反映,就讓劉備這麼輕鬆的將益州得到手來看,也不得不佩服劉備的手段。   等到劉備一接手益州牧,卻也真的不負眾望,馬上顯出了自己的鷹派本色,北遣嚴顏張任等蜀中舊將以法正為軍師討伐張魯的所謂「米賊」,南派雷同李嚴等蜀中的新生代以剛剛歸附自己廖立為軍師南下交州,最後自己帶領派關張諸葛等人東進荊州,希望可以佔領程玉擊敗劉表後剩餘的無主之地。   說來這也是程玉的一點失誤,當日他平定荊州以後,為了減輕一點孫策的心裡負擔,特意留下了大半個荊州沒有收復,而且還嚴令鎮守荊州的龐統也不得染指這些地方,目的是怕一旦將孫策的進去之路全部切斷,難免最後會面對兄弟反目的情況,而讓他先發展下去,自己一旦平定了天下群雄,他定然不會辜負當日誓言繼續與自己為敵的。   沒有想到孫策不但是個義士,還是個死腦筋的義士,自己覺得已經佔領了荊南,得到了幫助程玉的代價,任周瑜等人怎麼勸說就是不同意繼續北上,因此荊州西部這塊無主之地就一直這麼懸了下來。   但有原則是有原則,孫策卻不迂腐,一聽說劉備打荊州的主意他可就不幹了,自己和程大哥兩家拚死拚活最後便宜了劉備那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話,於是乾脆發了一點狠,一面命周瑜帶領一部人馬去與劉備爭奪交州,自己帶領軍馬北上與劉備爭奪西荊州。   孫家的勢力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現在也是非同小可,雖然南方的勢力都比較偏小偏弱,但正好適合用在練兵之類的場合,加上孫策本身是個以勇武自傲的武人,在他的麾下,士兵的戰鬥力絕不可小看。   當然,劉備現在也不會帶領什麼魚腩軍隊,最近這兩年,益州的軍備的等事項也落到了他的手中,他既有關張這樣的悍將,又有孔明這樣的謀臣,將原本軟弱散漫的益州兵也訓練成了一隻彪悍之師,至於當年他由荊州甚至更遠的汝南帶去的舊部,戰力恐怕已經不在徐州軍之下。   說起來兩軍的實力差距並不是很大,但一是劉備軍搶先一步佔領了武陵城,另外孫策雖然隨著年紀的增長收斂了很多,但在骨子力還是難免有好用鬥狠的想法存在,得知敵軍已經佔領武陵,大怒之下憤然帶兵攻城,自己也不顧手下人的勸說親自上陣。   可是第一戰就讓孫策略微吃了一點虧,他縱橫江南這麼多年,一直沒有遇到過對手,當年與劉表作戰的時候也沒有在正面遇到過關張等人,便將小霸王的名號當成自己應得的榮譽,沒有想到在戰場上一遇到張飛,很快就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兩人打了一陣讓孫策也處處受制。   後面的隊伍中還有另外一員虎將甘寧在,他對兩個人的戰鬥也暗自心驚,這麼下去主公恐怕也會有什麼危險,忙舞刀縱馬上前助陣,劉備這邊也有個使刀的大行家在,關羽一見敵將有人支援孫策,也擺冷艷鋸迎了上去。孫策甘寧二人如果但就勇氣膽識來說,絕對是天下少有的猛將,但武藝雖然也是超一流高手的境界,卻還是與關張有點差距,甘寧上陣同樣也佔不了關羽的便宜,程普黃蓋韓當這三員老將對孫策的關心也不比甘寧差,馬上也各自催馬上前助陣。   就是這樣,兩邊助陣的人越來越多,由將到兵,最後完全演變成一場混戰。   一番大戰之下,兩軍也都是損失不少,最後還是幾員老將比較持重,見目前的情況已經佔不到什麼便宜,鳴金收兵,孫策也和敵人打了這麼久,雖然以他的性格心中不會有什麼挫折之感,但對於劉備軍的輕視之情卻是一點也沒有了。再想想當年程玉竟然能戰勝這麼可怕的敵軍,心中對他也不由產生了一種崇敬。   劉備軍這一戰的也就是給他個下馬威,見敵人主動撤退,也就沒有追趕,何況他們的心裡也都清楚,以孫家軍的實力,就算追殺也難以有什麼太大的戰果,最後還是難免兩敗俱傷。不過張飛心中卻還是有點意猶未盡,對著孫策撤退的方向喊道:「孫策,——小霸王,難道當年的霸王不過就是如此嗎?實在讓人可發一笑。」   孫策被這一撩撥,火氣又上來了,正想回頭再去殺上一陣,黃蓋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說:「主公莫要動氣,敵軍不過是想擾亂您的心智,萬萬不可中了敵人的詭計啊。」   孫策心中也知道這個道理,雖然氣的肚子鼓鼓的,但知道自己越生氣,今天的仗越難取勝,還不如好好回去想想什麼辦法報仇,於是強忍著回到營中。   不過就算想,他卻也難以有什麼太好的辦法,本來他生性豪邁,做事大多的時候憑借一腔熱血,最不喜歡勾心鬥角謀划算計之類的事情,以前一直都是由周瑜來幫他完成這些事情,這次周瑜本來想要由他來對付劉備的主力,但孫策卻覺得像劉備這樣的人一直被人追的如同喪家之犬,就算有本事也高不到什麼地方去,才執意要自己北上的。如今面對敵城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才讓他感到對周瑜的思念。   可是自己就算失了先機,卻也不能讓劉備平白撿了這麼一個大便宜去,就算沒有辦法,也要再堅持一段時間,自己被人稱作小霸王也不僅僅是由於自己武藝高,在他的手下,孫家軍這麼多年來還沒有吃過敗仗,可以輕視的。——想到張飛,孫策心中的火又上來了,早晚有一天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沒有想到以後的幾天,孫策想與敵人打上一陣以抒發胸中的悶氣也不能。其實,就連諸葛亮也不能說是萬能的,他的心裡一樣有自己需要擔心的事情,雖然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基本上已經控制了益州的形勢,但要說一個懷有異心的人也沒有,說出來自己都不相信,他們之所以還這麼老實,不過是現在主公的實力強勁,兵力是保持安定的關鍵。   本來這次他是不想親自出來的,但這麼長時間對週遭勢力的瞭解,他知道這個荊州是沒有那麼容易進入的,程玉曹操孫策哪家的實力也不比自己差,這次進入荊州很可能會將其他勢力也捲進來,只有自己親自坐鎮才能最穩妥的控制局面,保存實力。   當日關羽張飛率兵出戰,本是出於他的授意,他希望借此可以知道一下孫家軍的底細,一戰之下,他對孫策也不得不再高看一眼,小霸王果然不是簡單人物,如今孫家不但勢力比當年要增長了很多,戰鬥力也又有了提高,如果硬拚下去,一定只能獲得一個慘勝,這樣的結局太不划算,不如以逸待勞,根據自己多年對孫策性格的瞭解,他最後一定忍耐不住,只要他忍不住的時候,就會有破綻供自己利用。   隨著過後的一段時間內,孫策軍越來越頻繁的攻擊,關羽張飛這兩個好鬥分子更是忍耐不住了,幾次求見諸葛亮希望他可以准許出城迎戰,單是困守城池實在不是他們的性格。哪知諸葛亮就是不答應,最後還以劉備的命令來壓他們,——其實現在來說,他們早對諸葛亮敬如天神,單是他自己的命令,他們兩個也不敢違抗。   沒有人注意到,越是聽到敵軍進攻的消息,諸葛亮就越開心,他知道,孫策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   終於有一天異變突生,有士兵來稟報說城外的孫策軍正在撤走。   這本來很不符合孫策性格的事情卻似乎早在諸葛亮的算計之中,他聞言後撚鬚微笑,命令手下的眾將到帥府集合,他要傳達命令。 正文 第三十四章:霸王之死     劉備軍中早已將孫策撤軍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眾將都在摩拳擦掌,料想孔明既然大會眾將那麼不是要追殺敵軍就是要四下開疆擴土了,幾個好戰分子都暗自憋足了勁,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樣的大功勞落到別人身上。   果然諸葛亮一開篇也就直入正題,對眾將說:「大家應該已經得到了孫策正在撤退的消息,我今天來就是和大家說這件事情。」   下面的張飛第一個忍耐不住挺身站了出來,對諸葛亮躬身一禮說:「軍師,末將張飛願討第一支令。」   諸葛亮都不知道是該笑好還是該斥責張飛,板住面孔對他說:「卻不知道三將軍要討的是什麼令啊?」   這下張飛可是愣住了,抓抓頭皮問諸葛亮:「軍師難道不是要派遣人追殺孫策嗎?」   諸葛亮微微瞪了一下眼睛說:「三將軍此言差矣,我召集大家來非但不是要諸位去追殺孫家軍,還要鄭重的告誡各位,如果沒有我得命令,任何人也不得私自,否則莫怪軍法無情。」   這下可讓大家都愣住了,張飛晃了晃腦袋,確定自己還清醒,然後問道:「軍師,敵軍現在正在撤退,應該正是軍心浮動的時候,此時擊之,正可大破敵軍,您為何要放棄這樣好的機會呢?」   孔明卻有玩起了平素一貫的故弄玄虛,輕搖羽扇對張飛說:「三將軍不必深究,等到來日便見分曉。」   張飛雖然不明白,但現在已經習慣了諸葛亮說話一定正確這條真理,只有等謎底自己蹦出來的時候。   卻說眾將雖然各懷疑竇,但料想孔明這麼做自然會有他的道理,也就都能回去耐心等待結果。到了晚上,突然城外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自稱是凌統手下的軍兵,有要事要向孔明面陳。雖然只是孤身一個人,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但孔明治軍向來軍法森嚴,手下的人忙一層層的稟報上去。   諸葛亮回到府中早就安排好了應該做的事情,現在正在謀劃下一步的行動,突然聽說有孫策麾下的人來求見,終於連他也摸不著頭腦了。但不管是什麼事情,見過來人之後自然會有分曉,於是諸葛亮命令將使者帶進城來,他要親自接見。   來人卻也是一個合格的使者,在諸葛亮面前同樣能夠不卑不亢從容鎮定,等他將自己的來意細細說過以後,諸葛亮的心中才大致有了一個印象。原來,使者的意思是說——當年凌統的父親凌操為了孫策忠心耿耿,南征北戰,卻在遇到甘寧的時候不幸戰死,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可是孫策卻阻止了自己去報仇,非但如此,這些年來,孫策還處處袒護甘寧,更有甚者,凌統不過是偶逢一敗,孫策就說要嚴厲處置他,多虧了他的好友們苦苦求情,才保住了凌統的性命。但這樣一來,凌統已經徹底的對孫策失望,正好趁著這次孫策撤軍的時候,他希望可以與諸葛亮裡應外合,立下一點功勞好去投靠劉備。   諸葛亮聽到此言竟然是毫無疑慮,對來人說:「壯士此來辛苦了,如果能夠就此擊敗孫策,莫說是你家主人,便是你,也是我大漢的功臣,希望你回去告訴你家主人,要他做好準備,我一定會在恰當的時間發起攻擊的,請他不要著急壞了大事,也不要沒有準備到時候手忙腳亂。」   等孔明看到來人確實離開自己的軍帳之時,臉色馬上陰沉了下來,來回跺了幾步,卻還是想不透對方為何會用這麼拙劣的手段。其實自己一聽到孫策撤退的消息就知道這是個陷阱,以孫策的性格,怎麼會在吃虧之前就匆匆撤兵呢?要說孫策能夠想出這樣一個計策來要是平常人也就被他騙過去了,但哪裡那麼容易騙到自己。——不過為什麼孫策還會用這麼拙劣的詐降計策呢?這麼一來卻變成了畫蛇添足,凌統已經跟了孫策這麼多年,要反還能等到今天,早在自己兵精糧足鎮守地方的時候動手了,他這麼一做只能更讓自己確信孫策的此次撤軍一定有詭計在裡面。   想了半天,諸葛亮也弄不明白為什麼孫策的計策裡會有這麼大的一個敗筆,乾脆不去想,反正他已經派出了不少探子,一兩天之內就可以徹底的摸清敵人的動向,到時候就算孫策真的全軍撤走,自己也大可以穩穩當當的繼續推進。   就連諸葛亮也一樣會有失算的時候,他派出去的探子很快就給他帶回來一個讓他大跌眼鏡的消息——如果有眼鏡的話——敵人果然再匆忙的向東面撤退,軍隊的數量根據他們偷偷的觀察,應該就是孫家軍的全部。諸葛亮聽到這個消息多少有點動搖,難道東方真的發生什麼讓孫策不得不匆匆趕回的大事情嗎?不對,如果沒有凌統說要投降,自己還可能會謹慎的追擊一下,但現在一定要再看一看,寧可錯過機會也不能輕易的給敵人留下機會。   他的耐心終於得到了回報,最後一批的探子帶回了他現在最需要的消息,諸葛亮的臉色終於由陰轉晴。嘿嘿,孫策啊孫策,你終於要得到點教訓了,諸葛亮馬上召集手下準備出發。   要說什麼消息能讓諸葛亮喜形於色,話要從三天前說起。   那時孫策正在為益州軍一直不與自己正面交鋒而鬱悶,卻有手下親信為他出了個主意,孫策一聽甚和他的胃口,也是將自己身邊的眾人都叫到了一起,說起來他現在手下也沒有什麼謀士在叫大家一起參詳不過是看看有沒有什麼太大的漏洞。   沒有想到孫策將這個主意一說出來,馬上引起了軒然大波,手下的眾人都紛紛反對,尤以這些家裡的老臣為甚,黃蓋勸說孫策道:「主公,千萬不可如此冒險啊,當年老主就是因為如此輕率,才遭到黃祖老匹夫的暗算,我們兄弟幾個一直為當年未能勸服老主而心存自責,如今您是江東的主心骨,可不能再冒這種險了。」   幾個資格夠老的人物也都紛紛如此勸說著孫策。一邊的孫權也插言進來:「大哥,我也覺得這個主意太冒險了,雖然能因此取得比較大的戰果,但危險實在不是應該由您來承擔的,如果大哥想用此計的話,我看就讓小弟來為大哥分憂吧。」此時的孫權已經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孫策知道他的志向非常遠大,特意將他帶到身邊想讓他鍛煉一下。   現在聽到孫權竟然主動請戰,孫策欣慰的哈哈一笑說:「仲謀,沒有關係,這條計策我已經想過了,只要我們可以做的逼真,自然會讓敵人中計,到帶兵殺敵的時候,你還是缺乏一點經驗,你放心,以你哥哥的本領就算遇到什麼危機,也定然會迎刃而解的。」   甘寧等人還在苦苦爭取,希望可以將這個危險的活交給他們來幹,但孫策自恃武藝絕倫,認為肯定不會有什麼危險,眾人苦勸無效,也只有由他任性一回,於是孫策開始安排依計行事。   ……   此時的孫策正在山坳中等待消息,自己早已經派出人打探武陵城的消息,只要諸葛亮出兵的話,到最後,難免會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想到終於可以出了一口惡氣,孫策的心中一陣暢快。他卻沒有發覺,危險已經漸漸逼近自己。   突然間,有士兵匆忙的跑到孫策的營帳中,氣喘吁吁的對他說:「不好了,……大將軍不……好了!」   孫策一見他的樣子,皺了皺眉頭喝道:「慌什麼,有話好好說,什麼就不好了?」   那個士兵導了一口氣,然後才說:「大將軍,外面山坡著火了。」   一聽到這句話,孫策還真的有點坐不住了,他現在呆的地方四面環山,只有一個很狹窄的出口,如果真的引燃了山火可就不是好玩的事情了,如果搞不好的話,會讓自己全軍覆沒。於是他忙來到帳外,四下尋找濃煙。   結果他不但看到了煙,甚至連火苗都看到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今天的火勢竟然格外的大,轉眼間已經蔓延了一大片。——不對,孫策很快就發現了事情的蹊蹺,在距離火頭十分遠的地方如今也有濃煙升起,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是有人放火。   這個臭小子,枉費自己對他這麼信任,竟然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難道你就只會去注意大股的敵軍嗎?就算是小規模的調動也要告訴自己啊?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將四門都封鎖好?這個傢伙,平時看起來聰明過人的樣子,想不到關鍵時刻還是缺乏經驗。   現在的孫策除了咒罵也實在沒有什麼其他辦法,依照四面越來越密集的火頭,已經可以肯定是敵人發現了自己的行蹤,卻懼怕自己的武力,只有用火攻來對付自己。孫策馬上下令全軍撤出山谷,如果不馬上撤走的話,搞不好就要全軍覆沒在這裡,自己的計劃只有暫時的放下一點,只有等以後再說了。   剛到山口,突然兩邊的山上一聲梆子響,孫策的心中一涼,因為他已經看到無數身著益州軍裝的士兵出現在山坡上。   孫策慌忙抬頭四顧,卻見山頭威風凜凜站定一將,綠袍黃馬,手中大刀,正是關羽,孫策日前剛見識過關羽的本領,如今見他埋伏再這裡,心中也是大驚,卻聽關羽於山頭喊道:「匹夫孫策,還想算計我軍,早已被我家軍師識破,如今且授首與此吧。」言畢,手中刀一舉,率領軍兵滿山遍野殺下。   孫策當日曾經見過關羽的厲害,如今自己的軍心大亂,與敵交手,恐怕難以取勝,但事到如今,只有奮力一戰,哪知他這邊正要動身,身後卻已經有一騎搶先迎了上去,孫策看時,卻是自己的親衛將領董襲,孫策見是他,雖然知道他的武藝也不俗,但卻依舊與關羽有差距,慌忙想喚他回來:「元代,敵將厲害,你且退下,還是我親自迎戰吧。」   董襲聞言回頭望了孫策一眼,虎目通紅對孫策說:「大將軍,敵人既然設伏,就不會太簡單,危險還是讓臣下們趣承受吧,主公一定要保重自己,今日之仇,來日定然有機會報回來。」說完,一扭頭繼續向關羽迎去   孫策看的心痛,他知道董襲的意思,準備犧牲他來保護自己,有心殺回去,但心知既然敵人設局,一定是危機重重,現在自己都一樣身處危險之中,眼下自己的生死猶未可知,如不當機立斷,不但救不了董襲,搞不好兩個人一起都搭在這裡,反而辜負了董襲之意,只能先橫下一條心來,保住自己得性命再想辦法救董襲出來,如果不成,就在日後為他報仇。   果然,這邊董襲剛剛迎上關羽,孫策還沒有走上多遠,側面又有一哨人馬殺了出來,為首卻是張飛,孫策既然已經決定突圍,就沒有想以前那樣忍性的迎上去,而是繼續向前,張飛立功心切,想縱馬上前劫殺孫策,卻無奈為滿谷的敗兵所阻擋,行進不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功勞從自己面前溜掉,氣的他暴跳如雷將一肚子的怨氣都發洩在敵軍的身上。   孫策一路向谷口殺去,迎面又有一員敵將殺來,卻是張飛手下的偏將楊懷,他卻非是劉備軍舊部,只是當初劉備入蜀的時候,劉璋將他派到張飛軍中監視他們兄弟的行跡,如今既然連劉璋都投降了,他已經失去了為之奮鬥的目標,也就全心全意的為劉備賣命,如今恰好見到張飛為敵軍所阻擋,大感這是老天給自己立功的機會,買懷憧憬的奔孫策殺來。   孫策見楊懷挺槍奔自己刺來,不知敵將的深淺,怕被他糾纏住難以脫身,也沒有戀戰,只是用自己手中的鐵槍往外一撥,任楊懷由自己身邊衝過,胯下馬依然速度不減向前衝去。   楊懷見孫策不與自己正面交手,以為他是怕了自己,不依不饒,撥馬又追向孫策,他與孫策之間雖然也有孫策軍,但是數量卻少了很多,因而很快就追到孫策側後方,手中的長槍不住的往孫策身上招呼。   孫策為他撩撥的心中火起,瞧到一個空擋,一把將楊懷的槍夾在了自己的臂下,楊懷奪了幾下,手中的槍也如同長在孫策身上一般,任他如何努力也難動分毫。孫策另外一手抓住槍桿,將楊懷的身體帶向自己一側,楊懷掙扎了幾下,卻是越來越近,再想鬆手都來不及了,被孫策一把抓住他背後的袢甲絛,也不客氣,將他直摜到地上,楊懷的頭正好撞在一塊石頭上,雖然沒有撞個萬朵桃花開,卻也是在額頭上添了一個大窟窿,眼看是不活了。   再往前的路上,卻是沒有什麼太可怕的人物,廖化之流也非孫策的對手,大多是一個照面就被孫策衝過去,更有甚者被直接奪了兵器,或者奪了命。雖然步履維艱,可眼看面前的敵人越來越多,孫策已經可以看到逃出重圍的曙光。   當孫策衝到最後一個也是最險要的山口之時,突然見山頂之上一聲梆子響,無數弓箭指向山下,一陣笑聲由山頂響起:「伯符將軍,您可是讓山人好等啊。」身披鶴氅,手搖羽扇,正是諸葛孔明。   此處的山道寬不及五丈,長卻有百餘步,正如當年呂布隕命之處,孫策一見兩邊的形勢,知今日定難逃脫,心中竟然想起了當年程玉對自己的告誡——至剛易折,如今自己果然因為一時逞強要將性命搭在這裡,心中不由一陣黯然,不過這種感覺也就是一閃而逝,孫策很快就恢復了豪情,自己在臨死的時候,也要從容一點,於是孫策也抬頭向山上喊道:「諸葛先生,別來無恙,想不到這次你我相遇竟然是在這樣一個情況下,看來老天不佑我孫策,今日死在這裡也是天意。」   山上的諸葛亮卻說:「唉,孫將軍何言死字呢?劉使君一直敬重將軍的為人,認為能幫他興復漢室的大業者,以將軍為甚,只要將軍可以歸降使君,平定曹操程玉兩家奸賊,將來封王拜相也未可知,正是風光無限,怎麼能和死扯上關係呢?」   孫策聞言,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孔明先生此言差矣。我孫家自從兵聖以後,只有戰死的將軍,卻無投降的將軍,想那劉備托名宗室,不過是織席販履之輩,我又怎麼能投降他。更何況我一心效忠程大司馬,想讓我易節,勢比登天。如果孔明先生能留下我也就罷了,如果留不下我,來日必報此仇。」說完縱馬向面前的谷口衝去。   孔明見今日事情已經難有善了,再想結好孫家已經勢比登天,只有將眼前的大敵先除掉,於是手中羽扇一揮,箭矢如蝗而下,從天而降的羽箭,平白中又多了幾分力量,速度更快,來勢更猛,就連孫策也不敢小視,手中大槍亂揮,盡量護住頭頂一片地方,饒是如此也難以全部擋開,後背大腿依舊被深深的釘入了幾隻,縱然是孫策這樣鐵打的漢子,也不由痛的怒吼一聲。   突然有一隻羽箭釘在了戰馬的後頸上,戰馬長嘶一聲厥倒,將孫策摔到了地上,孫策順勢一滾,又向前移動了一點,谷口近在眼前,只要衝過去就有生的希望,但雖然只有數十步之遙,對孫策卻正有生死之間那麼遠。   隨著身上的羽箭越來越多,孫策手中的大槍也越來越沉重,終於連肩胛這樣的地方也為弓箭所中,孫策手中的武器因此一頓,更是無數的弓箭招呼到身上。   山上的諸葛亮知道孫策已經死定了,也別過臉去不想再看孫策的臨死的慘狀。   終於在孫策的身上已經幾乎插不進一隻新的弓箭以後,山上的人停住了手,諸葛亮派手下的偏將過去檢查一下孫策的遺體,對他們說:「既然孫策已經死了,就不要再侵犯他的遺軀了,好好收殮起來罷。」   當眾人就近看到孫策的時候,才發現他將手中的長槍拄在地上,單膝跪地,竟然連死都沒有倒下,雙眼更是圓睜,充滿了不甘的表情,大家將武器由他手中掰下,又找了個身上羽箭少一點的角度平放在地上,最後諸葛亮命令在山間找了快風水比較好的地方將他匆匆的掩埋,也算是表達一下對這個當世英雄的敬仰。   至於孫策手下帶領的千把人,最後沒有幾個逃脫,大多隨孫策葬身山間。   等孫策軍全軍覆沒,孫策身死的消息傳回到孫權留守的營地之時,孫權「哎呀」一聲倒在地上,錘胸不只號啕大哭:「大哥,大哥……你死的好慘啊,……我一定要為你報仇,不殺盡敵人誓不為人!」   雖然在場的眾將也大多淚流滿面痛心不已,但還是要勸孫權節哀,不過當孫權說要回兵為孫策報仇的時候,竟然連這些平素老成持重的將領也沒有人再反對,他們都被仇恨沖紅了眼睛。於是大隊人馬全速向武陵殺來,只是這些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的武將和一口氣行進了數十里的疲兵又怎麼能對嚴陣以待的武陵城造成什麼傷害呢?   擋住了江南軍的幾次狂攻以後,由其他城門繞到城外的關張也對江南軍的側翼發起了進攻,這一下更是兵敗如山倒,整個江南軍被一衝而潰,眾將知道再打下去不但報仇不成,搞不好還要受到更大的損失,只能保護住孫權且戰且退。   哪知這次劉備軍卻是毫無顧忌,竟然一路追殺下來,江南軍敗勢以成,想要轉變頹勢卻是勢比登天。眼見自己手下的兵馬越跑越慢,敵軍卻依舊不見退卻之勢,江東眾武將的心中都越發沉重,如此下去,縱然可以逃出生天,損失也定然慘重,正在進退無矩,突然有一個親兵興奮的喊道:「大都督來了,大都督來了!」眾人向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遙遙有一面大旗在遠方隨風展動,上面正是一個斗大的「周」字,見到這個字,東吳君臣都感覺自己心頭的石頭終於可以放在地上。   果然隨著軍馬靠近,大家已經可以看到一馬當先的正是周瑜手下的先鋒,小將丁奉,有這只生力軍的加入,情勢上馬上發生了變化,不管怎麼說起碼在心裡上對東吳軍隊是個鼓舞,而對於益州軍多少要有點壓力,隨後周瑜手下其他的眾將也陸續趕到,最殺的益州軍見已經沒有便宜可佔,方才徐徐退卻。   片刻,一身白衣的周瑜也來到眾人的面前,尚沒有到近前,焦急的聲音已經傳到:「主公,主公,末將來遲讓主公受驚了。」及到近前,卻不見孫策的身影,周瑜的心中掠過一絲陰影,問道:「主公呢?主公在哪裡?」   在場眾人聽到周瑜這一問,悲傷又由心頭湧上,大多別過臉去,以臂遮眼,擋住流下的淚水。   周瑜的心中更是不安,厲聲問道:「大哥他怎麼樣了,你們快說啊!」   孫權上前一步,摟住周瑜,伏在他的身上,哽咽著說:「大都督,我兄長他,中伏身亡了。」   周瑜聽到他此言,身軀一陣,嘴角竟然滲出了鮮血,雙眼一翻,連同身上的孫權一同頹然倒地,竟是昏死過去。   大家又是一陣慌亂,已經折損了孫策,如果周瑜再有個三長兩短,東吳就垮了。隨著眾人的慌忙搶救,周瑜終於緩緩出了一口氣,口角卻依然流著鮮血,只見他兩目渙散,呆滯的望著天空,口中喃喃的念叨:「伯符,伯符。」   大家慌忙將他扶起來,又是揉前心,又是敲後背,卻一點效果也沒有,周瑜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關鍵時刻,還是老人發揮了作用,黃蓋見周瑜這種精神狀態,怕他再繼續深陷下去,怒斥道:「你都這個樣子,誰又能來為主公報仇。」   這一句報仇,總算將周瑜震醒,他口中喃喃念叨的詞也變成了:「報仇,報仇!」突然他竟然仰天大叫一聲:「啊!∼∼∼∼∼」隨著這一聲怒吼,周瑜胸中的悲傷終於發洩出來,號啕痛哭:「伯符,您英靈莫散,我周瑜如不能為你報此仇將勢不為人。」   隨著他的清醒,眾人也將注意力又轉到對劉備軍的仇恨上來,紛紛向周瑜請戰,希望可以馬上揮兵繼續進攻武陵為孫策報仇。   經過一番發洩,現在周瑜的頭腦已經清醒了很多,聽到眾人大有回身再戰的想法,疲憊的揮了揮手說:「不可……現在我軍雖成了哀兵,但大多長途勞頓,又被憤怒沖熱了頭腦,此時進攻堅城,實數不智,只要我們將主公之仇牢牢記在心中,報仇之事也不在一時三刻,大家聽我的將令,先撤回衡陽,等報仇的時機一到,定殺劉備個片甲不留。」   眾人雖然有點不干甘,但周瑜都這麼說了自然沒有人反駁,於是將軍軍整頓兵馬,撤回到自己的地盤上。   程玉聽到孫策死訊的時候,反映與當時的周瑜也差不多多少,雖然沒有吐血暈倒,也覺得心口一陣絞痛。他與孫策雖然見面的機會比較少,但因為他們之間的特殊關係和程玉對孫策的欣賞,他在自己心中早將孫策由當年的可以信賴的盟友提升到兄弟的檔次上了,如今這個消息又怎麼能不讓他心痛。可眼前的形勢還是很嚴峻,無法讓他抽身去江南親自弔唁——就算形勢安定恐怕手下的文武也不會准許,程玉只有派出自己的使者向孫權等人表示自己的深切悲痛,然後將自己的注意力還是先放到面前的敵人身上。不過他卻在心裡暗暗發誓,將來有機會一定不會放過劉備,一定要為孫策報仇。   既然回頭說程玉這裡的戰事,我們且先再看一下現在的局面,自從程玉軍佔領朝歌以後,已經算是將南北兩大片的交通打開,但卻也沒有截斷曹軍東西之間的聯繫,現在兩軍的戰線已經融合到一起,分不出個你我,完全是混戰的樣子,最後決定勝負的關鍵就在陳留上,如果程玉可以奪取陳留的話,夏侯淵的東方兵團將徹底被包圍,最後一定是全軍覆沒的結果,但如果徐州軍的主力被殲滅於陳留城下的話,自己風光日子也將到了頭,不管撤退到哪一面去,另外一面在長久隔絕之下,定然是難以為繼。   他知道,接下來面對的必將是一場大戰,其實他也卻是即將面對自己最強大的一次敵人,因為此時曹操已經揮軍東進,而且,幾乎帶著自己的傾國之兵。   本來在馬超團結涼州駐部以後,實力上已經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復,更是憑借馬家在異族中的影響力,在羌人中尋得了不少盟友,派遣羌兵助戰,因此僕一交戰,反而是西涼軍佔據了上風。   但曹操是什麼樣的人物,既然已經心存平定西域之心,又怎會因這一點小小的挫折半途而廢,反而履敗履戰,憑借他這種不撓的精神和手下文武一心,漸漸的可以穩住陣腳,馬超的聯軍卻因為戰爭拖的太久,漸漸失去了衝勁,尤其是羌人,廢人廢糧卻是幫外人打天下,更是完全失去了戰爭的興趣,只是礙於馬家在西域的威望又懼怕以後馬超會報復,才不得以堅持下來。   以曹操的聰明和賈詡的老謀深算,自然看得出羌人的敷衍塞責之意,於是將進攻的全力都放在馬超的西涼聯軍頭上,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陣猛烈攻擊,馬超軍多多少少吃了點虧,這下更讓羌人心存警戒。   曹操見時機已到,以賈詡為使者去遊說羌部,許以金銀珠帛,要他們幫助自己倒反馬超。羌人經賈詡陳說利害,又得到了不少利益上的許諾,最後決定拋棄馬超投向另外這個更又前途的集團。   於是在羌人的幫助下,曹操大破馬超軍於黃河之畔,將馬超趕到了武威,然後緊緊包圍。   馬超的生性也十分多疑,經過了河西一敗對自己手下的涼州聯軍也充滿了戒心。他這麼一搞,讓本來就不團結的涼州集團更是人心浮動,最後各部的首領齊聚韓遂那裡商量反叛馬超的事情。   韓遂本來還念在自己與馬騰多年的關係,又不知投靠曹操以後的前途如何,不巧卻洩漏了風聲,被馬超殺上門來,口口聲聲要誅殺參與此事的所有人。韓遂無奈,只得也同眾人一起反將起來。   這涼州城內,,韓遂與馬超的兵力各佔上三分之一,剩下的兵馬也都是其餘眾將的私兵,這些人一造起反來,兵力上卻比馬超還要多,雖然倉促間殺出重圍來不及召集全部的兵馬,也足以對馬超造成致命的打擊,更有甚者,直接跑到城門下將城門打開。   曹軍從來沒有料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對此還有點疑慮,不知道會不會私敵人的詭計,賈詡見到如此的情景卻是欣喜若狂,他知道這一定是城內的敵人發生變故的原因,因此力勸曹操乘機奪城,現在在軍中說話能讓曹操不假思索而同意的也就只有賈詡一人而已,見他也這麼說,曹操馬上派手下兵馬殺入涼州城。   這邊馬超單單是內亂還沒有平息,卻又有外敵殺入,心知今日之事,定難對自己有利,只有當機立斷,帶領還能聚集起來的本部人馬逃出涼州城,也多虧了涼州兵悍勇,雖然敵人要比自己多上數倍,可馬超且戰且走竟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   眼看馬超已經逃走,曹軍乾脆不再追趕將全力放在安撫涼州官員百姓的身上,他初入涼州不便對涼州的事情作出太大的變化,依舊命韓遂鎮守涼州,並派遣姜敘為他的副將,即是輔助,又行監視,然後也是抽調了一部分涼州兵加入到自己的隊伍中去,大軍東進,支援夏侯淵。   說起來此時曹操的心境竟然與當日的程玉有幾分相識,特別的當他聽說程玉帶領的支援部隊已經趕到,大破夏侯敦,幾乎切斷了夏侯淵部與自己本部之間的聯繫時,幾乎也盼望自己可以肋生雙翅馬上回去救援這些自己的愛將。   但他雖然著急,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辦法可想,畢竟他的部隊並非如程玉一般是全騎兵,路上還要照顧步兵,因此行進速度雖然有所增加,但也是有限,一路上他心中也在暗暗祈禱,希望元讓和妙才兩個人可以堅持到自己的救兵到達。   他這裡焦急,作為讓他焦急的原因,程玉心中的煩悶卻是比他為甚,從各方面的消息來看,曹操定然是已經徹底的擊潰了馬家在西涼的勢力,也就是說,以後自己將再也沒有機會在這種佔盡優勢的情況下與曹操對戰了。漢中的張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門心思的將注意力放在益州上,自己的印象中,他從來就沒有主動襲擊過益州意外的地方,而自己用來牽制曹軍行動的龐統部,不知道現在戰鬥力怎麼樣了,龐統畢竟還是沒有經歷過多少真正的鍛煉,短時間內希望他可以發揮太大的作用還不現實,何況現在益州已經換了進攻性十足的劉備作為統治者,就算他想騷擾曹操的背後,也要劉備先不騷擾他再說。   如果不能在曹操到達之前奪取陳留,自己也就只有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下與曹操進行戰略決戰了,到時候真不知道勝負之間又會如何。   不巧的是事情不能總向著他希望的方向上發展,雖然程玉竭盡全力用盡腦汁,卻依然無法攻破這陳留城。其實陳留雖然不過是一個郡城,卻因為曹操在此割據多年,經過無數次的加固擴大,當年曹操本有心將此作為最後的據點,萬一兵敗的話,也不會一無所有,因此這裡的糧草積蓄與守城器具也算是除了首都以外最多的城市之一。   而夏侯敦因為在朝歌吃了個大虧,現在已經牢牢的記住了教訓,任程玉如何引誘,他就是巍然不動,死死的扼守住陳留,讓程玉無計可施,望城興歎。   終於在無可奈何之下,曹操的援軍逼近了陳留城。程玉無奈,現在退兵被曹軍連成一氣,自己當初最懼怕的局面就難免會形成了,只得分兵兩處,一面守住陳留四門,讓城內的曹軍無法襲擊自己的背後,另外一面自己帶領手下剩餘的人馬西進數十里,阻擋曹軍前進的腳步。   雖然曹操急於救出夏侯淵,但到了關鍵時刻,他卻比誰都冷靜,聽說敵人就在眼前,他卻一點也不敢冒進。距離徐州軍還是數十里就安營下寨,然後命令手下的軍隊開始緩緩推進,力求不給敵人留下一點的機會。   程玉本欲看看曹軍有沒有什麼破綻,伺機先討點便宜,但見到曹軍進退有矩,也只有先放棄這個想法。本以為曹軍既然遠來救援,定然是急於與自己決戰,所以程玉定下計策,準備先閉門不出拖上幾天等敵軍急躁以後定然比平時要好對付一點。   哪裡料想到他的如意算盤打的雖好,曹操卻是一點也不給他機會,幾天過去,曹軍從來沒有主動討戰過,反而是讓程玉的心中開始有些心煩意亂。   現在的他進退維谷,如果自己主動進攻的話,反而將心理上主動權交到手上,而且,這幾天敵人毫無動靜,卻是讓自己的軍馬陷入了焦躁不安之中。而更可怕的是自己對敵人現在已經有了一種的未知的擔憂,時間再長一點,對士氣和自己的判斷打擊上會更大。兩者相比取其輕,現在程玉只有轉守為攻。   眾將無論知不知道他現在心中的想法,對能夠出戰自然都是沒有什麼反對一件,於是對峙了數日以後,反而是防守方首先挑起了爭端。   其實營內的曹操並非是不著急,但他已經是成精了老狐狸,對欲擒故縱的道理理解的再深刻不過,不但是對敵人,就算是對自己的手下,作出一個鎮定的姿態,同樣可以安定他們的心神。   於是這幾天來,曹操竟然再營中每日大宴文武飲酒作樂,幾個智謀之士也知道他的心思,處處配合,而那些武將,雖然心有疑惑,但見眾多自己欽佩的聰明人都沒有什麼反映,自己又能知道什麼,也不說話,這麼一來,整個曹營中竟是一片融融的景象。   卻說曹操此時正在營中觀軍士角抵為樂——說是娛樂項目,其實也包含著訓練的意味在裡面。卻聽營外嗚嗚咽咽想起號角聲,緊跟著鼓聲嘈雜的叫陣聲想起,雖然表面上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其實他的心裡卻樂開了花。   營門邊守衛的低級軍官此時已經來到了曹操的身邊,單膝跪倒在地:「稟報丞相大人,營外的敵軍正在列陣,請丞相大人決斷。」   曹操環顧身邊眾人一笑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本想讓這些這賊人再多在人間享受幾天,想不到他們竟然急著送死,大家且隨我到營外一觀,看看我軍是怎麼擊退賊人的。   在心理上蔑視敵人也是古代鼓舞士氣的一種重要手段,但這並不表示就真的輕視敵人了,在戰略戰術同樣要給敵人以足夠的重視,曹操點了營內的五千精銳再營外列開陣勢,方才帶領眾人出離營門。   想不到僕一出營門,見戰場中央卻是敵軍主帥,現在徐州的偽大司馬程玉。程玉在馬上瞧的真切,眾人眾星捧月一般擁出來的正是自己最大的對手曹操,於是遠遠喊道:「漢大司馬程玉請曹公陣前答話。」   曹操身邊的眾人一齊觀看主公的臉色,看他究竟如何反映,曹操的面色卻是古井不波,完全看不到一點喜怒哀樂,竟然真的縱馬奔陣前而去,身邊典韋許褚二將也縱馬向前,想為曹操開路保護他,卻被曹操一揮手,知他心意,只得遠遠的墜在後面,時刻保護著他。   卻見曹操也縱馬來到陣前,卻與程玉相距數十步,在馬上也是遙遙一拱手,大聲喊道:「程賢弟別來無恙。」   他的身材雖然並不高大,卻中氣十足,聲音渾厚悠長,也不比這些武將差多少,打過招呼以後,他也開始對程玉的反擊:「想是我許久不在朝中,卻不知程賢弟何時榮升大司馬一職,也不告訴愚兄一聲,讓我為你慶賀一下。」   兩人言談之間,竟然如同多年的老友,全然沒有一點火藥味,但是句裡字間,卻到處都掩藏著暗刺。   「曹公為國奔波,恐怕也難以知道如今聖上已經為宵小所挾持,下官受到聖上血詔討賊,方才恬任司馬,協助趙王千歲討伐逆賊,卻不知丞相久居聖上身邊,見過奸賊的面沒有呢?」   曹操哈哈一笑:「想來程賢弟是受了奸人的蒙蔽,以我看來,如今聖上身邊都是忠臣義士,並無一二奸人在裡面,倒是四下群寇蜂起,各各自稱王侯,擁兵自重,心存不軌,讓聖上擔憂。賢弟既然存拳拳報國之心,何不隨我一同回到京城,真正就受了聖上的封賜,為國討伐奸賊?」   到了這裡,卻已經完全否認了程玉的身份,也在言語中將自己抬高到正統的地位。程玉也不以為忤,自己一直以為辯才無礙,才準備與曹操在陣前辯論幾句立威,但與曹操交鋒幾句,才發現一旦人傑確非凡想,既然兩個人從剛才開始一直都謹守著禮貌的原則,現在如果自己轉而對曹操進行人身攻擊的話,定然為眾人所恥笑,看來今天憑借語言上是難以佔到曹操一點上風。只有再一次轉換策略。   於是程玉依舊笑意盎然,遙遙對曹操喊道:「雖然曹公自以朝中眾人為忠義,確不知天下百姓皆叛趙王殺盡奸賊以救聖上。道不同不相為謀,怕是我們誰也無法說服對方,既然如此,何不將此難事留待日後再議。早聞曹公當年掃除黃巾之時,頗多武功,今日與曹公會獵與城下,何我與我演練一番,以教大家開開眼界。   原來他話鋒一轉竟然邀請曹操單挑,如此級別的單挑也算是空前絕後了。他雖然對曹操應戰不抱有一點奢望,但萬一曹操為目前的形勢所擠兌住而應戰的話,根據對自己武功的瞭解,應該會比曹操這樣多年養尊處優不經戰場搏殺的人要好上一點吧。就算曹操不肯應戰,也算是略微佔上一點上風。   果然曹操老奸巨猾的人,怎麼肯陪程玉在戰場上拚命,口中哈哈一笑說:「程賢弟此言說笑了,想你也是身份高貴之人,怎可做此舞刀弄槍之事,怕會讓天下人笑話,既然賢弟想看的話,我這裡有無數勇士,可為賢弟演練戰陣之事情。」說完撥馬便回。   一邊的典韋搶先一步在許褚之前衝上陣來,他對程玉就沒有那麼客氣了,擺開手中的雙戟對程玉喊道:「反賊,丞相給你悔過的機會竟然不知道珍惜,待你家爺爺將你擒下,在丞相馬前認罪。」   程玉雖然自認為戰勝曹操的難度不大,可是卻不會笨到和曹操手下第一的猛將典韋硬拚,如今他手下的愛將並沒有群集,雖然也不怕曹操,卻不想再和他硬拚,於是也撥轉馬頭退回本陣。   典韋一見程玉想走,哪裡肯放,拍馬就追,程玉陣中的幾員大將一見敵人竟然追殺過來,也各自向前準備搶先將典韋攔下。程玉在馬上卻是一擺手,示意他們退下,然後向陣中督戰的陳宮一揮手示意,陳宮心中明白,也是令旗展動,戰鼓聲陡的一變,陣中閃出一隊弓箭手,前行幾步在陣前單膝跪下,手中弓箭遙遙指向半空。   待程玉的戰馬剛剛從他們中穿過,眾人手中的羽箭幾乎在同一時間沖天而起,遮天蔽日的向典韋飛去。典韋也是嚇了一跳,他剛剛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程玉身上,沒有注意到程玉前面的這些小動作,慌忙用手中的雙戟撥打,卻也忙了個手忙腳亂。   但這些羽箭也就能阻擋典韋一時,以他的武藝,又是在如此遠的距離上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乘著眾人手中的弓箭都已經射出的功夫,典韋對敵人怒吼道:「宵小之輩,竟然用如此的無恥手段暗算人,又算是什麼英雄。」話猶未落,馬上就讓他見識到更無恥的手段。   卻見幾個黑點如電射來,竟然讓他連閃避的的時間也沒有,只得慌忙以手中的武器向外硬磕,哪知道迎面碰上的力量太大,他又是一時不被,雖然擋了出去,他也被硬生生的從馬上掀了下來。   雖然典韋的生性並非太過單純,可畢竟豪爽質樸是他的本性,猛然間吃了這麼一個暴虧,由地上一咕嚕起來開口便罵:「奶奶的,你們用什麼東西暗算本將軍。」一抬頭,卻見地上放置了幾部不知道什麼器械。   原來卻是床弩。   自從當日程玉在陣前以床弩射人將關羽擊敗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想起過在正面戰場上用這種東西,恰好張遼由汝南過來,在許昌發現了這種東西。他想既然是要攻打陳留城,這些攻城武器自然能夠派上用場,等到守城的時候也一樣可以發揮它的作用,因此也隨軍帶到陣前。   程玉見到這些寶貝卻是大喜,自己即將面臨與曹操的決戰,有了這些東西的幫助,自然可以事半功倍,但在攻城的時候卻因為城池堅固,而且守城器具也足備,因此一點辦法也沒有,既然回軍與曹操作戰,這些東西也就帶了過來。   這幾日兩軍都沒有動靜,程玉怕自己手下眾將心存焦躁,希望可以先製造一個勝利給大家安定一下情緒,想起當日這床弩的威力,正好用來兩軍交戰,對於沒有見過這些新式玩法的曹軍,定然會造成一定的混亂。   果然,後面的曹軍見悍勇無敵的典韋竟然被對方突然推出來的弩車射落與馬下,都是一團混亂,見到典韋又由地上翻身跳起,方才舒了一口氣,但心中的恐懼依然不減。就連曹操也皺起了眉頭,經過剛才這一下子它已經發現這些弩車用來平地交戰的戰鬥力更是驚人,就算是鋼鐵之軀恐怕也支撐不了,慌忙命令鳴金將典韋喚回來。   其實典韋雖然悍勇,但對這些新奇的對手也多少懷有一些畏懼之心,又聽到後面鳴金,也倒拖雙戟,向本陣撤回。   程玉見床弩威力一發,就將無敵勇將典韋打了個灰頭土腦,心中也增加了不少勝利的信心,傳令下去,擊鼓前進。   在激盪的鼓聲中,前面的弩車與弓箭手開始緩緩的向敵人逼近,後邊的騎步兵也開始以同樣的速度跟在後面,緩緩的向敵軍推進。   面對緩緩推進的敵軍,曹軍的心裡都蒙上了一層莫名的恐懼,隨著敵人越來越近,這種壓抑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眼前不過寥寥數十輛床弩,卻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每個曹軍的心頭,揮之不去。   從這一點上來看,程玉無疑是成功的,像床弩這種東西出現在戰場上,它的威懾意義遠遠大於它實際可以產生的破壞。   看著敵人越來越近,每個曹軍心中都有一種想轉身逃跑的想法,也許現在還能保持不崩潰,全靠後面的督戰隊,這樣的士氣能夠戰勝敵人嗎?   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曹操也一樣可以感受到迎面而來的這種壓力,他也知道現在軍心的波動。在他有點恨自己,當日被敵軍借此攻破許昌城以後,他也建造了不少的床弩投石車,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將他用在正面戰場上,也許這就是一個思維慣性的問題,但這一點點的差距就造成了今天被動的局面.   是馬上退兵回營嗎?以現在的士氣狀況,如果撤退會不會一發而不可收拾,憑借土木壘起來的寨牆就可以擋住這些連城牆都可以破壞的東西嗎,如果現在敵人就發動進攻的話,自己實在沒有把握可以守得住營寨。   為了躲避眼前的危機而將自己推到更大的未知中去,實在不是一個智者的行為。眼前只有一條路,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頂住敵人的這一次進攻,只有這次戰勝或者戰平敵人,以後才有打敗敵人的可能性,不然自己只有徹底的放棄東方,而且很可能揮因為這一次失敗一蹶不振。   這種危機的情況下,還是自己的兄弟最可靠。曹操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到了虎豹騎統領曹純的身上。曹純也感覺到了大哥熾烈企盼的的目光,雖然他的心裡同樣對眼前的敵人充滿了畏懼,但為了大哥的霸業,不管什麼樣的危險自己也要抗下來,於是他裝出一幅無所畏懼的樣子對曹操點了點頭。   見到子和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答覆,曹操的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在馬上對身邊的士兵們喊道:「兒郎們,眼前的敵人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雖然有巨弩為輔,又怎是我曹家無敵雄兵的對手,只要一兩次衝擊,我看他們一定會不戰而逃。大家準備好,隨著戰鼓對敵人發起反攻。子和!」   「在!」他一直就在等待曹操的命令,聽到呼喚,馬上大聲的應承。   「我命你帶虎豹騎為前鋒,直插敵陣,典韋許褚,你們各帶一半騎兵由兩翼發起衝擊,其餘眾將,在子和之後,全軍掩殺。文和……」他對賈詡一招手,賈詡自然心領神會,湊到曹操身邊,曹操低聲對他說:「你馬上回營,再點五千精兵,隨後接應。」   雖然他嘴上說的豪邁,心中卻一樣一點把握也沒有,這才讓賈詡去再調人馬。賈詡自然也覺得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這些人略有些單薄,於是馬上回營點兵去了。   縱然徐州軍步步為營推進的速度比較慢,但距離畢竟有限,轉眼間兩軍的距離已經接近了弩車的最大射程,如果再不發動的話,曹軍的形勢就要變的被動了。曹操身手從身邊傳令兵的手中取過令旗,在空中一擺,身後的牛角又嗚嗚的吹了起來也隨之如暴豆般響起。   曹純一馬當先,率領手下的精銳虎豹騎向前踏進,越來越快,當估計接近弩車射程以後,突然將手中的長槍一舉,所有的戰馬驟然加速,越來越快的向敵軍衝去。身後的曹軍騎步兵也各自按照命令發起了衝擊。   徐州軍最前面指揮的武將正是張遼,見到曹軍也迎面發起了衝鋒,手中的大刀一揮,喊了一聲:「發射!」數十台弩車瞬間將上面的特製弩箭發射出來。為了增大威懾力和破壞力,程玉一直沒有將床弩改造成散射型,上面現在用的還是數尺長的攻城弩箭,雖然數量不多,但是產生的破壞力也就更為驚人。   當下被弩箭射中的曹軍無論以前多麼悍勇,都是腸穿肚裂而死,就算沒有被射正著,也是碰到弩箭的位置馬上不復存在。雖然只有數十支的弩箭,還有射空的,但是造成的人員傷亡卻比箭數只多不少。   但是床弩有一個最大的弊端就是安裝新的弩箭太慢,不過兩輪下來,雖然給敵軍造成了近百人的傷害,卻已經讓敵騎殺進了弓箭的攻擊範圍。   到了這裡,就已經算是正常的衝鋒了對曹軍來說,心理上的壓力反而要少上一點,可是徐州軍的弓箭同樣也不簡單。   只見在張遼的號令下第一批弓箭剛剛射出,前面的弓箭手立刻起身退下,後退兩步重新搭弓上箭,而剛剛在他們身後的下一批弓箭手馬上單膝跪地,開弓接上。雖然說不上是源源不絕,但滿天的羽箭也是遮天蔽日。   此時的曹軍既然已經衝到了這個境地,已經沒有退路,在馬上的曹軍只有各運兵器撥打羽箭,就連每個人身上背著的弓箭都沒有時間拿出來反擊。騎兵對弓箭手的戰鬥就是這樣,要麼衝過去以後屠殺敵人,要麼在衝擊的路上就被敵人屠殺光。   此時的曹純還是沖在隊伍的最前面,憑借他高超的武藝和經驗,雖然身邊的部下們越來越多的已經倒在地上,他還是毫髮無損。可是眼前的攻擊卻是越來越強烈了,曹純的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不知道這次自己又能不能平安的離開戰場呢?正在撥打劈頭蓋臉的雕翎,突然間他眼角的餘光發現竟然有一直巨弩夾雜在普通弓箭中奔自己的前心而來,,這一下嚇的他大驚失色,想要躲避,但左右都有人,況且躲他就沒有時間再去躲避密如飛蝗的弓箭,只有一咬牙繼續衝上去。   隨著手上一股巨力傳來,曹純感覺手中的槍幾乎都要脫手飛出,但是畢竟還是將弩箭撥打了出去,可是還沒有來得及有一點清醒,右臂之上突然有一陣劇痛傳來。就在他全力都集中在這支巨弩的時候,卻不小心被另一支弓箭射中。   也是他命該如此,中了一箭的曹純再也擋不住滿天的弓箭,終於帶著不甘和遺憾以及一身的箭枝絕命沙場。   此時的曹軍卻已經沒有人能注意到主帥陣亡,他們的眼裡心中只有漫天死亡的威脅,只有衝過這些東西的封鎖,自己才能保住性命。   雖然折損了無數的人馬,但最後曹軍還是成功的突破了弓箭的射程範圍,當先的數十輛床弩早在他們接近之前就已經盡數推回到後面,現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地上半跪的一排弓箭手。這些弓箭手面對敵人,雖然危機越來越重,卻是面不更射,鎮靜如常。   他們這麼鎮靜自然是有他們的依恃,就在曹軍的士兵已經衝到警戒距離的時候,這些弓箭手背後的士兵已經穿到他們面前,將自己手中的巨盾平放在地上,形成一面矮牆,掩護後面的弓箭手緩緩撤退,而在矮牆的空隙中,張遼由汝南帶來的騎兵徑直殺出衝向敵陣。   這些陣勢套路,都是張遼在外訓練出來的,經過他手,徐州軍本來就彪悍的戰鬥力無形中又提高了一大截。   隨著這些騎兵殺入敵陣,曹軍衝擊的勢頭略微緩了一緩,就是這剎那之間,徐州軍的衝擊也開始了,兩股人群如潮水般相互撞擊在一起。   近身格鬥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技巧和花樣,剩餘的只是勇氣和生命,決定戰鬥力的是每個士兵的勇氣,而即使再大的勇氣,最後能夠左右戰局的還是要看誰的人更多,誰可以堅持的時間更長。   曹軍要是往日,在這任何一項上自然都不會比徐州軍差,但今天剛剛被床弩恐嚇了一下,然後又在張遼的弓箭連陣中吃了一點虧,現在無論士氣兵力都要比徐州軍差,雖然混雜有不少勇將來維持局勢,但也就是一個維持而已,卻絲毫佔不上一點便宜,而且時間長了,定然是個吃虧的局面。   還好在這個時候,兩翼的騎兵也已經殺到了,雖然徐州軍在兩翼同樣放置了弓箭手,但數量和正面相距不是一個級別,又沒有弩車助戰,更加上敵人帶頭的是典韋許褚這樣的虎將,任憑矢石如雨,也是巋然不動。   雖然這部分人馬不是很多,但卻也多少發揮了一點作用,後方一點點輕微的混亂傳到戰場最前方的時候,已經被放大了很多倍,如果不能馬上扼殺在萌芽狀態,說不定一會就會演變成一場大亂。   程玉望了一眼身邊的趙雲,後者馬上領悟,自己帶上一隊白馬騎迎上了典韋,管亥則向許褚迎去,程玉看了一眼形勢,面前的敵人有張遼指揮作戰應該是萬無一失,何況後面還有陳宮張燕坐鎮。比較起來最讓人擔心的就是管亥那裡,乾脆自己一擺手中的大槍隨管亥一同迎上了許褚。 正文 第三十五章:兗州大捷     許褚天生好勇鬥狠,就算沒有人主動迎上來,他也會找敵人的大將去拚命,見管亥向自己迎來,心中已經是說不出的舒坦,一抬頭看到管亥身後的程玉,更是狂喜。他在曹操身邊的時候非常多,自然知道主公心頭最大的憂患就是眼前的人,如果自己能夠將他斬殺,定然可以將亂黨一舉撲滅,無疑這最大的功勞就是自己的。於是一舉手中大刀,胯下馬更是加快了速度。   迎面管亥已經撞了上來,既然是兩軍混戰,就沒有那麼多話說,管亥將長矛端平,分心便刺。許褚的心中既然已經將目標放在了程玉身上,對他已經失去了興趣,也不停頓,手中的刀頭貼在矛身上,順勢向管亥的手劃去,自己的馬卻一點不停繼續向前衝去。   別看許褚是一員虎將,但他也就是在腦筋上有點不轉彎,身手上,卻不會比任何一個人笨拙多少,就在管亥稍一避讓的功夫,他的戰馬已經貼管亥的馬邊衝了過去,直取面前的程玉。   管亥也是不知道程玉竟然跟在自己身後,見許褚來勢洶洶卻只出一刀便從身邊掠過,正自疑惑,怕許褚耍詐,伏在馬背上回頭一看,嚇的膽戰心驚,原來許褚的戰馬距離程玉竟然已經不足二十步。   以兩馬對行的速度來看,二十步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程玉也是有點大意,要是在正常的情況下,他與管亥兩個人雙戰許褚就算佔不了上風,應該保住性命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卻沒有想到許褚竟然從管亥身邊掠過,專心只奔自己一個,這種方式的打鬥卻是最危險的也是程玉從來沒有試驗過的,兩人各憑馬勢,到最後很有可能變成只一合就有人被刺於馬下的情況,可要說自己會一合殺了許褚,就算是神仙說的自己也不會信。   戰場之上,哪能胡思亂想,就是程玉這麼略一轉念的功夫,兩人之間卻已經達到了不可閃避的距離,在這種距離上,就算他撥馬而逃,也必然被許褚從背後趕上,到時候情況更危險。無路可退的程玉只有面對沒有選擇的選擇,雙手緊握鐵槍,力爭刀口奪命。   眼見許褚已經到了程玉面前,程玉在剎那間似乎都可以看清許褚臉上開心的笑容。如此告訴的對面衝鋒中,什麼一馬幾刀都不過是說書人的噱頭,用古龍的話說,殺人的刀法只有一招,許褚甚至都不用去考慮自己刀拿的正不正確,受力是不是最小,只是以最舒服的姿勢刺了出去。   關羽在斬顏良的時候,用的也許就是這種刀法,他有赤兔馬之利,許褚的馬雖然不是很快,但加上程玉迎面而來的速度,卻比赤兔還要快上幾分。程玉剛剛看到對方的刀,卻發現這把刀已經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此時竟然連「今天就死在這裡」這種大眾化的想法都沒有,不是他有多英雄,而是時間根本不給他想的餘地。   下意識的——似乎程玉很久以來就是靠著自己還不算遲鈍的反應神經來逃命,程玉的身軀竟然神奇的扭了一下,用槍奮力的去格擋許褚的刀。這個扭動如此的神奇,一般人如果可以在馬上使出的話一定會跌落馬下——事實上程玉也不例外。   如果放一下慢動作的話可以看到程玉在馬上一個神奇的後跳躲過了許褚這必殺的一刀,不過卻在他的肩頭噴出了一蓬血花。   雖然受了傷,程玉卻藉著自己手中槍的幫助,沒有被許褚連膀子都卸下。瞬間的死裡逃生,讓程玉被摔得灰頭土腦都沒有感覺,由地上一骨碌身手拄大槍想從地上地上爬起來,卻發現剛剛死裡逃生的放鬆讓自己的全身酥軟使不出一分力氣。   接著肩頭的劇痛傳來,讓他又頹然倒地。許褚一刀擊傷程玉,感到這是一個斬殺敵酋的大好機會,怎可輕易放過,但戰馬太快,想在圈回來卻要大費周章,搞不好就把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乾脆雙腿死命夾住馬腹,用力勒緊韁繩,戰馬吃痛之下,人立而起,雖然沒有嘎然而止,至少也達到了手剎車的水平。   等戰馬四蹄再次落在實地的時候,已經是碎步而行,只要一拉韁繩就可以轉過身來繼續追殺程玉,還好徐州兵已經不再給他這樣的機會。隨著許褚的戰馬停下,程玉身邊剛剛被嚇呆的親衛已經由僵直狀態恢復了過來,一湧而上將許褚團團圍住,手中的刀槍紛紛的向許褚的身上馬上招呼。   以許褚的身手這些雜魚又如何放在眼裡,手中的大刀上下翻飛,挨近他的徐州兵無一不是喪命掛綵,在眾人的包圍下,許褚尚可以從容的轉身。   這時徐州諸將早已經反應過來,一匹馬從士兵後面衝了過來,卻是河北降將呂翔,他們見程玉親自上前,怕他有危險,都紛紛跟在程玉馬後想保護他,卻沒有想到危險來的這麼突然,大家尚沒有追上程玉他已經被由馬上擊落,見許褚又在撥轉馬頭,知道如果被他成功殺到主公身邊,一定會造成巨大的威脅,慌忙趕上,由許褚側面一槍刺來。   許褚剛剛橫刀揮開馬頭前的徐州兵,卻聽到側面馬蹄響,略一偏頭就看到呂翔手中槍狠狠的向自己軟肋刺來,以許褚的身手又怎麼能讓他得逞,正在空中的大刀突然一掉頭,畫了道弧線又轉了回來,正向呂翔手中的長槍迎去,「鏜琅」一聲,呂翔手中的槍就被磕向外圍,連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順槍勢而走,卻將肋下的空門完全曝露了出來。   許褚刀勢不停,依舊向側後揮去,又傷了身邊的幾個徐州兵,卻在刀鑽指向呂翔之時嘎然而止,順勢往裡一推,呂翔躲閃不及,被一刀鑽挑於馬下,眼見腸穿肚裂,是活不成了。   許褚尚未收回刀來,聽那個方向又有一個撕裂的聲音傳來:「曹賊休走,還我兄弟命來!」卻是大將呂曠。   這呂曠與呂翔兩馬之間相距不過十餘步,卻在這短短的距離之內,親眼目睹兄弟慘死,頓時心痛如絞,兩眼血紅,大喉一聲,衝了上來,手中的刀上下翻飛,向許褚身上招呼。   許褚的心中也是著急,眼前的人武藝都不是十分高,卻將自己死死的糾纏在這裡,讓自己誅殺程玉的大計一再受到拖延,一聲怒吼,大刀向呂曠斜劈而去,硬生生的將呂曠封架的刀桿都壓了下去,雖然沒有將呂曠的手臂卸掉,卻也在他的肩頭狠狠的帶了一塊肉下去,呂翔也被這一刀擊落馬下。   現在的許褚已經不將注意力放在這些人身上,見呂曠落馬也不補上一刀,一撥馬頭又向程玉的方向殺去。   可是他畢竟被耽誤了一陣時間,管亥已經撥轉馬頭殺了回來,橫馬擋在程玉的前面,縱然許褚悍勇,卻也不能從管亥的頭上飛過去,只有與管亥戰在一處。   管亥的武藝本就不俗,縱然無法戰勝許褚,與他支撐個百合也不成問題,但他為了保護身後的程玉,招式之間難免束手束腳,不過十來個回合竟被許褚壓制的處處被動,眼看敗像已露,心中更是著急,自己倘若落敗,又有誰來保護主公?   他這一分神,手下更是不濟,被許褚處處進逼,眼看數招之內就要落敗,突然間一將衝破正在混戰的兩軍,向兩個人殺來,口中喊道:「敵將休要張狂,你家爺爺魏文長來也!」   原來張遼在兩軍陣前指揮作戰,無意中看到正向左翼移動的程玉,雖然他不能猜到馬上會發生的危險,但是心裡也隱隱感到不妥。可惜他身在陣前,卻不能前去助陣,正巧看到魏延就在身邊不遠搏殺,魏延領兵素來身先士卒,總是和士兵衝殺在一起,也就是因此才深受低級士兵的愛戴。張遼見他在身邊,知道他的武藝不在自己之下,甚至猶有過之,於是遠遠喊道:「文長,主公親自到左陣搏殺去了,你馬上前去幫助。」   魏延抬頭一望,也看見了程玉的白馬,應承了一聲,縱馬趕去,正在路上就看到了突生的異變,更是加緊催馬,終於在緊要關頭趕上。   有了魏延的加入,情形自是不同,他就算與許褚單打獨鬥也不會有多大差距,況且又有虎將管亥在身邊協助,兩人一刀一矛,雖然沒有什麼配合,但也讓許褚越來越吃力,好在許褚是衝擊型的武將,瞬間爆發力無人能比,與兩個人相鬥在短時間之內也不落下風。   雖然制不住許褚,但左翼的形勢總算是平穩下來,已經有偏裨將校開始保護程玉撤回中軍。   此時右翼打的同樣激烈,民間素有一呂二趙三典韋的說法,趙雲典韋二人的武藝已經是難分高下的程度,一個槍走輕靈,如雨打梨花,一沾即逝,另一個戟勢沉猛,如風捲落葉,暴虐橫行。   但不管風急雨驟,彼此之間都沒有什麼辦法,看來要不是千把回合定然分不出勝負。   不但兩邊的形勢都穩定下來,正面主戰場上徐州軍更是穩佔上風,雖然程玉此戰並沒有傾盡全力,但曹操也因為托大的原因,導致現在能在戰鬥的不過兩千餘人而已,其餘的人馬不是在兩翼騷擾就是剛才損傷在徐州軍的箭雨之下。隨著兩翼的穩定,曹軍中最後一點的希望也已經不在,隱隱中已經有了潰敗之勢,只是缺乏最後的導火索而已。   張遼久在軍中,對軍勢瞭如指掌,一看到目前的形勢,已經知道曹軍是強弩之末,一邊鼓舞士氣,一邊下令加緊攻擊,只要再給曹軍一點打擊,曹軍定然陷入潰敗,憑借這一戰之威,對以後的戰局都將存在非常大的正面影響。   曹操此時也在營外緊張萬分,他就目前的形勢來看,自己叫賈詡去回營繼續調集兵馬果然是必要的,但如果在有一時半刻不到,恐怕今天大敗之局已經難免。   正在他緊張萬分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後鼓角大作,扭頭一看,這才放下心來,這回賈詡回營,帶出了兩萬人馬,正列著整齊的陣勢向前衝殺,前面正在混戰的曹軍,見到自己的援軍到來,士氣大振,堪堪將頹敗之勢穩定了下來,這兩萬生力軍很快就加入了戰團,有了這些人馬,徐州軍剛剛佔據的優勢馬上蕩然無存,現在兵力卻是曹軍佔優,雖然還沒有在士氣上受到太大的影響,但時間一長,恐怕也會陷入敗局。   程玉在中軍早就見到了眼前的不利情況,他雖然受了點傷,但卻執意不肯回到營中去休息,大家也是都拿他沒有什麼辦法,只能盡量的保護好他,特別是陳宮囑咐手下人一定要看住程玉,千萬不能再讓他離開中軍一步。   見越來越緊張的情勢,程玉皺了皺眉,四下看了幾眼,想命令張燕的後備隊也加入戰場,意外的發現張燕竟然不在戰場傷?難道他也會臨陣脫逃?這個也太兒戲了吧?「有誰看到張平北了?」程玉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陳宮聽到程玉的疑問湊了上來,對他說:「主公,我剛剛請平北將軍帶兵……」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程玉覺得陳宮的想法略微有一絲冒險,有點擔心的問道:「公台,真的沒有問題嗎?」   陳宮的臉色一肅:「主公,對於文遠將軍,您不是比我要清楚的多嗎?此時打破僵局也就只有靠他了。」   程玉覺得有理,於是一切盡聽陳宮安排。   戰場上現在的形勢還是膠著成一團,張遼帶領的部隊,確實韌性十足,曹軍的生力軍剛剛加入的時候,隨著壓力的增大,徐州軍稍微的退了幾十步,以後卻再也沒有後退過,每個人都是要麼前進,要麼倒下。   曹軍雖然有兵力上的優勢,但這種優勢還不是壓倒性的,也只有徒呼奈何。張遼卻是需要在這種情況下才能發出他最大功用的。他身先士卒卻不莽撞,總是出現在最危機,最需要的地方,鼓舞起一片士兵的勇氣,還能在恰當的時候,指揮整支部隊的行動。   雖然曹軍陣中也混有不少將官,可他們無論綜合實力還是眼光都比張遼要差上一點,因此難以在徐州陣中推進一步。   但他們毫無建樹讓曹操大人又如何能夠接受,就算他穩如泰山,時間一長也難免要動搖,於是曹操命身後僅餘的鼓樂手:「戰鼓加急!」   「再急!」「再急!」   最後乾脆忍不下去,轉身回去,跳下馬來將一個鼓手一把推到一邊,接過鼓錘親自敲起來——不過他的力量還不如這些軍中的鼓手,只不過是聊解他心中的緊張罷了。   曹軍正在衝殺的將士聽到後面鼓聲越來越急,知道主公催促他們奮進,幾員武將各自奮勇向前,指揮手下的軍馬猛攻,可惜在張遼的指揮下,徐州軍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就是不動分毫。   程玉心中的緊張程度絲毫不下於曹操,張燕的行動還需要一陣才能發揮效果,眼下的形勢卻是越來越吃緊,看看身邊還有千把人在,一揮左手,將他們也派上戰場,雖然是杯水車薪,至少可以稍微緩解一下張遼的壓力。   縱然張遼有通天只能,也是會有勞累的一刻,在亂軍中衝殺又與正面衝擊不同,每時每刻身邊都有敵人存在,完全得不到喘息,一陣時間下來,他的身上也盡被汗水濕透,至於他手下的軍兵,就更是個個都到達了極限,只是憑一口血氣在硬撐。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後面的支援這麼少,但張遼的心中堅信主公一定會有良策來扭轉戰局,只要自己堅持到那一刻,因此口中不斷的喊著,鼓舞士氣,任憑聲音嘶啞也不惜。   果然,徐州軍的奇兵在最關鍵的時刻趕到戰場。原來,陳宮覺得無論在正面戰場上投入多少兵力,最後都不過是一個消耗的局面,最後只能是兩軍都將主力投入進去,即使勝利也是慘勝。於是他派張燕帶領手下的人悄悄撤出戰場,由外圍繞到曹軍的側後方去夾擊曹軍。   因為兩翼有典韋許褚這兩支牽制騷擾的部隊在,如果從他們那裡衝過去,難免會曝露戰術意圖,所以陳宮特意命令他要多繞一段距離,就是這樣才用了這麼長時間方趕到。   當張燕出現在曹軍側後方的地平線上時,正是兩軍交鋒的緊要關頭,張燕命令手下人都禁聲,然後分出一小隊奔曹操偷襲,主力人馬直接殺奔曹軍側翼。   曹操現在將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卻沒有想到敵人竟然從側面出現,還好賈詡注意著戰場形勢的同時,也沒有忘記觀察周圍的情況,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沒有想到敵軍竟然將後備隊不投入到形勢緊張的戰場上,卻耽誤這麼多時間搞偷襲——其實陳宮對突襲十分情有獨衷。   眼下曹操身邊卻再也沒有人馬來抵擋敵軍,想回營去調集也已經來不及,賈詡能做的也不過就是提醒曹操而已。   曹操突然聽賈詡喊道:「主公,敵人由左面殺來了。」扭頭一看,也嚇了一跳,雖然這只人馬只有數百人,可現在自己的身邊除了幾十個鼓樂手以外卻是一個兵也沒有,手下的大將也都被派到了戰場上,難道以一己之力對抗不成?   他曹操當然不會是這樣的人,賈詡的話最直接的說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情勢危急,主公趕快撤回營中去吧!」   就算賈詡不說,曹操現在也已經下定了這個決心,現在風度之類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慌慌張張扔下手中的鼓錘,翻身上馬,轉身就跑。還好此時他還記得賈詡,不忘回頭喊一句:「文和,這裡危險,你也不要逗留,快和我走。」   那幾十鼓樂手也並非是傻子,主帥都逃走了,他們還硬撐什麼,將手中的鼓錘號角一扔,一窩蜂的逃走了。   雖然戰場之上殺聲雷動嘈雜無比,但位於後面的曹軍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背後的鼓聲突然消失,有些人就忍不住回頭觀望,這一回頭可了不得,不但發現自己的本陣已經全體逃亡,更有人發現了正從側後方殺向自己的敵軍。   一下子曹軍就亂了套,有人紛紛喊了起來:「不得了拉,敵人從後面殺上來了!」   也許他們的本意是提醒自己的兄弟不要被敵人偷襲,可是這些叫嚷聲卻不幸成為擾亂軍心的根源。比較靠前的曹軍本沒有發現身後的異動,聽到自己後面這麼亂紛紛的喊起來,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加入擾亂者的行列。所說的波及就是這樣,如同在平靜的水面上投入一塊巨石,混亂很快就蔓延到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混亂中的曹軍戰鬥力自然要大打折扣,反而被張遼軍的一陣衝殺,逼退了不少,這樣異常的表現,馬上引起了程玉等人的注意,他馬上轉過頭來問陳宮:「公台你看是不是張平北的奇襲發動了?」   陳宮卻也不是能掐會算,但他卻早有安排,向附近一個小丘上望去,上面他已經安排下人,只要張燕那裡一發動,馬上給本隊這裡發信號。果然,山頭已經升起了點點黑煙,於是肯定的回報程玉:「稟主公,正是,我軍是否要發動反擊了?」   既然局勢已經對自己有利,還有什麼猶豫的,程玉馬上點了點頭,陳宮一揮手喊道:「鼓角齊鳴,發動總攻。」   隨著他一聲令下,已經沉寂多時的號角轟然吹響,戰鼓也完全放棄了原有的節拍,變得雜亂起來,但雜亂中卻充斥這殺伐之意。   前軍的張遼,本就不是需要別人提醒的主,早在發現敵軍的陣勢有所鬆動的時候,就一直在組織兵馬反擊,如今聽到背後的號角吹響,戰鼓也在垂足催促自己,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根據武將的直覺,他已經知道戰局在向有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於是在馬上一舉大刀喊道:「兒郎們,敵人已經不行啦,隨我衝啊!」   一聲令下,以他所在的地方為中心,整個徐州戰線緩緩向前做起了加速度。   縱然曹軍陣中還有想力挽狂瀾的人在,卻已經是獨木難支,兵敗如山倒,已經失去了後方的曹軍又怎麼會在盡全力。在徐州軍的強大壓力下,曹軍士兵如絕堤洪水般一潰而不可擋。戰場形勢完全倒向了徐州軍方面,任誰也無法阻擋。   當張燕帶領的奇襲部隊加入戰團的時候,他們卻赫然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夾擊之勢,因為曹軍現在的陣型已經完全崩潰,只好加入到追殺的行列之中。   這一陣,終於以曹軍的慘敗而告終,典韋許褚在發現已經勝利無望的時候,也各帶領手下的殘兵退了下去,說起來,現在他們剩餘的也就只能被稱為殘兵而已,本來他們兩翼的進攻就是起牽制作用,打了這麼久已經損失的差不多,虧在兩人驍勇,才平安逃回營中,但身上已經都或多或少受了一點傷。   至於曹操,他的運氣還是不錯,雖然張燕分出襲擊他的人馬都是騎兵,卻因為被他發現的早,只能望其背影生歎。   眼看徐州軍的各路人馬稱勝追擊,很有希望一舉擊潰曹軍大營,但在關鍵時刻,曹軍還是有人挺身而出穩定了局面,這個人卻是敗將韓浩。   原來,韓浩被夏侯敦派人押解到長安的路上,正好遇到曹操趕回的軍馬,本來曹操聽說韓浩竟然為了個人恩怨而影響到整個的戰局,心中十分生氣,便要處置他,得好友毛玠等人為他開脫,曹操審問過當日敗兵以後,得知他說得一切都是事實,親自到關押韓浩的帳中向他致歉,然後撫慰他一番,命他跟隨大隊人馬一同回到兗州,因為他報仇心切,曹操今天也就將他編入前鋒部隊中。   本來在戰場傷,韓浩的表現就十分活躍,組織其麾下人馬對徐州軍造成了很重的打擊,但奈何全軍敗潰,雖然他也是想力挽狂瀾的人之一,卻也沒有什麼辦法,在敗軍的裹挾之下,連陣腳都穩定不下來。   終於到了臨近軍營的時候,韓浩部才被逃跑的軍馬給帥了出來,雖然今天的敗局早以注定,但韓浩卻知道,如果所有的人馬都這麼一窩風的逃回大營去,搞不好連自己的軍營都衝垮了,那時候可就真的一敗塗地了,於是聚攏殘兵,對他們說:「大丈夫當死在戰場之上,豈能中箭背後,如今敵人追的這麼緊,即使逃跑的話,也難逃一死,如果奮力死戰,或許還能平安退回營中,兩相權衡,何不死個轟轟烈烈?」   他手下的人馬,受到他鼓動的很多,又截留了不少其他部分的敗軍,竟在軍營前不遠,又重新集結起一條抵擋徐州軍的防線。   雖然剩下能跟他送死的幾個半人也就是略勘一擊,卻也成功的將徐州軍的攻勢緩了一緩,以目前的形勢,只要能緩上一下也就足夠了,曹軍雖然是七零八落,卻可以成功的將剩餘的殘兵都撤回到營寨中去,寨牆上的曹軍也能有時間從慌亂中稍稍平靜下來一點。   韓浩見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再看身邊,十庭人已經去了六庭,暗暗的對死者默念了一番:「大家一路走好,如果我們不捨身,死的人將會更多。」然後下令屬下:「緩緩撤退,陣型不要亂,違令者斬!」在他的監督下,剩下這些人緩緩的向營內撤去。   也許是他這幾戰過於風光,已經耗盡了一生的福澤,韓浩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突施冷箭。原來許褚敗退以後,魏延管亥在後面追殺了一陣,敵人本就沒有多少,更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戰果,眼見追不上許褚,兩人乾脆轉而追殺曹軍的敗兵,卻在這時,遇到韓浩斷後,連乘機殺進敵營的大計都被破壞。   要是自己人的話,魏延不過是羨慕嫉妒,但既然是敵將,作為立功路上的絆腳石,魏延只有除之而後快,於是張弓搭箭向韓浩射去。韓浩毫無防備,被這一箭正中肩窩,翻身落馬,僥倖還有幾個素日欽敬他的士兵,將他搶回了營寨,但想必是被射傷了肺,搶回營中以後,氣若游絲,嘔血不止,終於還是沒能活下去。   卻說外面的徐州軍,又在寨外攻打了一陣,但敵人陣腳漸趨穩定,想來也佔不到什麼太大的便宜,程玉陳宮雖然沒有見到前面的形勢,可是這麼久還沒有殺進敵寨,也知道定然出現意外,再打下去,對自己未必有利,於是乾脆也鳴金收兵,兩軍的第一戰就這樣結束了。   回到營中,程玉清點了一下損失,這一戰下來,損失卻也不輕,在這麼大的傷亡下,卻沒有能取得應有的戰果,對於程玉來說,就是已經敗了。而這些傷亡者中,最讓程玉內疚的,是呂氏兄弟,可以說他們是間接傷在自己手中,於是程玉命人將自己引領到呂翔的屍體旁。   此時呂曠也早就將傷口包紮停當,正伏在弟弟的屍體上痛哭流涕,程玉也沒有打擾他,只是徑直走到呂曠旁邊,也以手撫屍,眼角難免流下慚愧的淚水,是真是假,卻只有天知道。他在口中喃喃的對呂翔說:「呂將軍,今日你捨命相救之恩,程某定不敢忘,以後對呂氏一族,定當厚報。」   呂曠聽到聲音,抬頭見是主公,也轉過身來變成面向程玉而跪,哭著對他說:「主公,我呂氏深受主公大恩,為主公而死乃是分內之事,請主公莫要掛懷,只要能助主公成就霸業,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兩個人的話由此開始轉向空話,無非是程玉向呂曠許諾未來的美好前景而已,不聽也罷。   此時不知他們,還有一個同樣傷心的人。曹操回到營中以後,才稍微穩定下來心神,親自上高台指揮,力圖消減他逃跑帶來的惡劣影響,已經親眼見到韓浩英勇斷後,中箭落馬的情景,過後聽說他到底死在箭下,對損傷了如此忠勇之士也傷心不已,待到聽說曹純也沒有回來的時候,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在眾人的規勸之下,方才安定下來。   此時賈詡也跪倒在曹操面前,對他說:「請主公治罪,今日之敗皆因賈詡不智,不但損兵折將,還讓主公也身處險地,賈詡甘願受罰。」   其實這次的敗陣,他的失誤並不是很大,他這麼說,也不過是為了給曹操一個台階下,幫曹操消除點惡劣影響,曹操又如何不知道,馬上順水推舟說:「文和莫要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人非聖賢,豈能算無遺策,今日之敗,他日百倍討還便是。」   說要討還,可惜難度卻是不小,曹軍經過這一場大敗,士氣低落,雖然經過數日的修養,卻也難以回復,曹操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如果不能馬上取得一個勝利來鼓舞士氣,時間一久,敵人只要平常的攻擊,自己的軍隊定然是一擊而潰。   這樣的問題困擾了曹操幾日,突然間,他心中閃過一絲靈光,忙叫人將賈詡請來,將手下人摒退後問道:「文和,我軍與敵人相持多日,軍心日漸渙散,急需有一場勝利來鼓舞士氣,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賈詡聽過這話,臉上閃現出一絲難色,有些猶豫的對曹操說:「丞相,屬下辦事不利。我這幾日徹夜不眠,卻無法在敵軍方面找到一絲一毫的缺陷,現在程玉軍中上將如雲,軍士彪悍,又有謀士陳宮為之所用,要勝其只有靠等待其日久生隙,卻不可操之過急。可是眼前的形勢……」   他下面的話沒有說,言下之意就是曹操現在已經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地步,恐怕只有放棄一途了。   哪知曹操卻是已經想好了辦法,伸手將身邊的地形圖取了過來,平攤在桌面上,然後對賈詡說:「文和,我到有個辦法,今天找你來讓你幫我參詳一下。」   等到賈詡湊到近前,曹操才在地圖上指點給賈詡看:「你看,我們現在被徐州賊阻擋在這裡,眼前的敵人確實十分厲害,想在短時間只能找出破綻取得一個勝利,似乎有些難,可是你看這裡——這裡——」他用手在地圖上指點了兩下,繼續說:「都是敵軍剛剛抽調過兵力的地方,現在的防備定然空虛,如果我軍分兵偷襲的話,說不定一戰可定,這個勝仗應該足以將我軍低靡的士氣重新振作起來。」   曹操見賈詡臉上的神色似乎很有不同看法,怕他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就先將自己的看法解釋一下:「北方的朝歌剛剛為賊寇所佔,賊寇尚未安定民心就全軍南下,現在已經幾乎成為空城一座,如果此時揮軍北上,定然一舉而下。而且我軍也可以又打開另外一條通往兗州的途徑。至於許昌,曾經為我大漢國都,惜為賊寇所佔,如果能夠奪回來,定然也能大大鼓舞我軍士氣。」   賈詡咬了咬嘴唇,作出一副沉思的樣子,他這副樣子主要是給主公一個面子,其實他對曹操的想法十分不以為然,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陣,然後對曹操說:「主公之策果然高明,但似有些迂闊,眼下卻並不能解除陳留之圍,突然分薄了兵力,恐怕反而會給賊兵造成可乘之機,還請主公三思啊。」   曹操扭頭看了一眼賈詡,臉上卻是露出一絲苦笑對賈詡說:「文和,我也知道取此兩地對解救元讓妙才並沒有什麼用處,可如今賊勢浩大,我軍又剛剛為其所敗,如果不能馬上取得一點勝利的話,又何以為繼,如今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可以敵人的詭計多端,說不定正有陰謀在等待主公往裡跳啊!」見曹操語出真誠,賈詡也敢將自己心中實際的想法說出來。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啊。」曹操似乎也已經作出了決定。   賈詡見曹操的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就不再多言,也許這就是他和郭嘉等人的差別,以他的性格,往往將個人的東西看的太重,常常會因此而失去原則,這次他又決定閉嘴。   曹操似乎被這幾日的思考折磨的稍微失去了一點理智,竟然沒有注意到賈詡的讓步究竟有多勉強,見賈詡不再持反對意見,在地上來回轉了幾圈就定下了最後的決策:「這樣吧,文和,你我各分一半人馬,我帶人悄悄潛去許昌,你繼續在這裡迷惑敵軍,只要許昌為我軍奪取,反而就會對程玉形成包圍之勢,我倒要看他如何應對。」   雖然賈詡唯唯稱是,心中卻再盤算如何才能盡量讓自己敗得漂亮一點,又不會傷到主公的面子。   是夜,曹操悄悄的離開了軍營,帶領手下人馬悄悄潛往故都,一路上看著熟悉的景色,曹操的心中也有說不出的酸楚,這些地方都曾經是自己的根據地,自己就是靠著兗豫兩州與天下群雄抗衡,想不到竟然當日為徐州軍一舉所奪,這麼多年就再也沒有過奪回的希望。也許他在將目標設定為許昌的時候,就是想故地重遊,完成自己從程玉手中奪回失地的夙願吧。   眼見許昌越來越近,也不知道是近鄉情怯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曹操的心中總有種想轉回頭的想法,但最終還是忍到了許昌附近。可眼前的所見卻讓曹操吃了一驚——許昌城頭到處插滿了徐州軍的旌旗,卻城門緊閉,城牆上也空蕩蕩不見一人。   曹操心中也難免嘀咕,莫非是徐州軍已經知道自己的目標就在許昌,早早的做好了安排只等自己到來?   隨即他就否定了自己這種想法,在出發之前自己還在猶豫究竟是北渡黃河還是南下許昌,難道程玉真的就成了神仙不成?要說當年自己或許還會信這種鬼話,可是眼見程玉也曾四處碰壁,他也並非那麼神,城頭這一切,一定是許昌守將得知自己大軍到來,虛張聲勢來嚇唬自己,於是曹操臉上不由露出笑容,對手下的人馬說:「大家不比害怕,許昌所有的兵力都已經派到了兩軍陣前,眼前的許昌不過是一座空城,這些旌旗只能說明賊兵已經心存恐懼,只要一股做氣拿下許昌,大破賊兵就指日可待。大家衝啊!」   他的鼓舞果然發揮了效果,曹軍都鼓足了勇氣,向許昌發起了進攻,一直到了護城河邊卻也沒有遇到什麼抵抗,曹軍已經有人開始準備渡過護城河,突然城頭一棒梆子重重的敲在每個曹軍的心上。剎那間牆頭刀槍林立,一員武將出現在城頭,哈哈大笑:「曹公來遲了,末將張遼已經奉主公將令在城中守候多日。」   曹操一見張遼正在城頭,哎呀一聲驚呼,險些由馬上落下。   在他看來,既然張遼都已經出現在這裡,就說明程玉已經洞悉他的想法,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程玉,莫非他真的能掐會算?   可惜此時已經絕對不是研究這些事情的時候了,甚至不用他下令,本以殺到城下的曹軍已經如被猛獸追逐的獵物一樣轉眼逃離了危險之地,只留下亂箭下喪生的數百屍體。包括曹操在內,現在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逃的越遠越好,才能挽回被敵人全殲的命運,竟然沒有人注意到城內根本沒有敵人追殺出來。   就在曹操剛剛略有醒悟,想回頭看一看敵人有沒有追上來的時候,真正的殺招方才顯露出來,只聽路旁的樹林中一聲炮響,一彪人馬直撞曹軍本陣,讓神經剛剛鬆懈下來一點的曹軍又開始沒命的逃跑歷程,也沒有注意到敵人數量的多寡,這一陣的劫殺,為首的徐州將領雖然是當年袁術手下的大將張既,可是他帶領的人馬也不過千餘。   現在的曹軍已經成為驚弓之鳥,無論下面有沒有箭飛來,稍微一點動靜就足以讓他們脆弱的神經崩潰,到了此戰結束張遼清點戰果的時候才知道,張既這只伏兵殺傷的人馬竟然比他們本身的數量還多。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且說曹操,到了此時更堅信自己的一切都在程玉的算計之中,哪裡還敢停留,自然也就沒有心思去想去觀察,一心只想趕快逃回陳留城外自己的軍營,好能得到喘息的機會。   就在這個時候,真正致命的埋伏發動了,只聽前面又是一聲炮響,竟然有一隻徐州軍出現在道路的中央,為首一員武將手執大刀,高聲向面前滾滾而來的曹軍喊到:「呔,大將魏文長在此,曹賊還不下馬受縛?」   見到這裡也有敵人的埋伏,所有的曹軍心中都突然產生了一種絕望的感覺,眼前前有伏兵後有追敵,看來徐州軍已經下定了將自己消滅在這裡的決心,還有什麼地方可以逃?是就地投降還是與敵人拚個魚死網破。   魏延本來受到的命令也是在曹軍通過一半的時候攔腰劫殺,可是他為了貪功竟然乾脆堵在了路上,連他的心裡都不知道,這一舉動讓他在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上轉了一個圈。   還好竟然是許褚救了他。許褚當日在陣前與魏延交手良久,知道他厲害,但心中也稍微有點低,至少自己的武藝比他還要強一點,眼下要想掩護主公突圍,只有自己先纏住敵將。於是乾脆沒有和曹操請命,一縱馬衝到前面,喊了一句:「不怕死的跟我來。」竟然直接奔魏延殺去。   說來曹軍中也有不少熱血的男兒,許褚這一嗓子,竟也召集起了幾百人,大家突然間的勇猛起來,也讓自以為手到擒來的魏延有點意外,竟然被敵人衝進陣中。魏延雖然還想去抓曹操,可有這麼多敵人混在身邊,終究還是無法得逞,惱羞成怒的他,將一門心思全放在了許褚等人的身上。   正覺得無路可逃的曹軍見許褚主動擔任起吸引敵人的眾人,不跑還等什麼,包括曹操在內,大家一起向剩餘零散的徐州軍發起了衝擊。   其實他們卻沒有想過,眼前的敵人不過也就是三四千人,以他們數萬的人馬如果死拼的話,最後倒霉的會是誰呢?   見曹軍想逃,魏延又怎麼甘心,還想過去阻擋,卻被許褚死死糾纏住,只能眼睜睜的看曹操在眾多曹軍的保護下逃離戰場。氣得魏延只有將—肚子的火氣發洩到眼前的許褚身上。   許褚縱然有通天的本領,但此時卻幾乎變成了光桿司令,手下的數百人瞬間就被徐州軍的人流淹沒,除了魏延以外,另有數十的徐州兵也在協同圍攻,他們雖然沒有多高的武藝,但這麼多的刀劍一齊往身上召呼,對許褚形成的壓力也是天言而喻的。   如此堅持了—陣,許褚沒有在魏延手下吃什麼虧,卻中了不少士兵手中的刀槍。   縱然他驃悍無比,照這麼打下去這數百斤的身軀恐怕就要扔在這裡,偷空四下一望,卻己經看不到曹操的身影,乾脆不再糾纏,轉身向外殺去。   雖說他沒有力挽狂瀾的本領,但除了魏延以外的小兵想要留住他卻只能是癡心罔想,而魏延卻又為自己手下所阻擋,眼睜睜見最後一條大魚也離自己而去,唯有再一次轉移目標將更大的火氣全部發洩在這些雜魚士兵的身上。   前面的曹軍現在以經是任人魚肉,縱然經過許褚拖延了點時間,己經稍微減少了不少的損失,但在魏延的掩殺之下,累計損失還是過萬。   眼下的這點功勞怎能滿足的了魏延的胃口,眼見競有一口氣到曹營的趨勢,手下的眾副將怕再這麼追下去有個閃失,百般規勸之下,魏延見實在是難以追及,方才收兵回城。   為何徐州軍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程玉放棄了對曹軍的攻擊?亦或是他果然能掐會算,完全猜中了曹軍的行動……   其實在曹操到達許昌城下的時候,城中僅僅就一個張遼而已,但為何他會在許昌城出現,這話就要從頭說起。   原來那日程玉於戰場之上戰勝以後,一直都在嚴密注意著曹軍的一舉—動,幾日都不見有什麼動靜,心知曹軍一定沒有正面與自己硬撼決心,恐怕會對其它什麼城池下手。   將自己的想法和陳宮一商量,陳宮也覺的很有可能,但眼下南北兩路皆有可能成為曹軍進攻的目標,如果分兵的話,又怕每—路的人馬都不足以防禦住敵人的攻擊,更怕敵軍突然對這裡防守的軍營發起攻擊,到時候局勢反而更加不利。   聽到陳宮的擔心,程玉哈哈大笑說:〞軍師,我倒有一個辦法你看成不成。我們只需要在南北兩面的必經之路上安排下眼線,到時候無論敵人向哪個方向移動,只要銜尾追擊就可以了。"   聽程玉這麼說,陳宮多少有點擔心,問道:「主公,如果只是跟在敵人後面的話,恐怕到時候會被曹軍打各措手不及,萬一被敵人佔據城池以後,再想奪回來恐怕要費上一番手腳。」「哈哈,公台不必擔心,我已經想過這個問題,現在的曹操不過是驚弓之鳥,何況他的天性就多疑,我們只需要讓一員大將搶先在他之前到達目的城市,等他攻城的時候突然出現,以他的性格定然以為有埋伏而不俞有他,在他撤退的路上在加以截擊的話,曹軍定然一戰而潰,甚至我想都用不了派出多少人馬,剩下的人馬大可以趁著曹營空虛的時候發動總攻,將曹軍一舉擊退。」   陳宮聽到他這麼說,心裡也是一陣發毛,幸虧這是自己的主公而不是對手,不用擔心有一天和程玉在戰場上見面。既然程玉已經有了這麼詳盡的計劃,剩下的完全可以按照步驟施行就可以。   於是方才有剛才劫殺曹軍的一幕。不過具體施行的時候也多虧了張遼是一員文武兼備的大將,要是換個其他人也不一定就完全能貫徹程玉的意思,比如魏延,他似乎完全沒有想過曹軍也會有困獸之鬥一樣。   曹操連續經過兩場敗北,現在對戰勝程玉幾乎已經完全失去了信心。可下面傳來的消息則將他最後的一點希冀完全擊碎。   程玉的設計本來就分成兩個方面,在張遼帶領五千人馬出發伏擊曹操不久,程玉又對眼前的曹營動起了腦筋。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乘著曹操帶出大部人馬襲擊許昌的機會,偷襲曹軍營寨。   陳宮在聽過這個想法以後也給程玉提出了一點補充意見:「主公,我想賈詡那人與曹操一樣都是一條老狐狸,恐怕早已經防備著我軍會偷營劫寨,如果真的是偷襲的話,搞不好會正中敵人下懷,反而對戰勝敵人不利,依我看來,我們不如乾脆就明襲曹營,以現在曹軍的士氣狀況來說,即使正面進攻敵人也一定不會有機會戰勝我軍。如果主公擔心損失的話,我們可以將計就計,還是在夜晚進攻敵人,為他造成一種我軍想劫寨的假相,等到達曹軍營下以後,卻穩步推進,打他各措手不及,不管敵軍有沒有防範,都一樣可以保證我軍的勝利。」   果然,一直防備徐州軍偷襲的賈詡在得到敵人已經悄悄出發的消息以後,連阻擋的兵力都不派,馬上佈置陷阱,想要伏擊徐州軍。哪知道徐州軍在到達營下以後,卻不發動攻擊,而是在營門外列開了陣勢。   這個消息尚未傳回到賈詡的耳朵裡,徐州軍卻已經發動了進攻,他們這次的襲擊根本不是像正常的偷襲一樣趁黑摸進營來一陣密集的火箭中甚至還夾雜了日前剛在陣前逞威的巨弩。   在這麼短的距離之內,巨大的弩箭幾乎穿越了半個營地的距離,竟有不少擊中了埋伏中的曹軍身上,頓時發出一陣慘叫,接著半個營寨已經被火焰點燃。   烈烈的火焰在黑夜中格外明亮,,營外的徐州軍卻根本不發動進攻,似乎他們準備用火將敵人徹底消滅。   其實營內的曹軍根本不知道,現在就連投石車都已經行進在路上,這次程玉準備用盡量小的損失來解決對手。   營內的賈詡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敵人一陣箭雨過後定然是全軍的衝擊,於是牢牢的堅守在自己埋伏的位置,沒有想到一陣弓箭過後,營外的敵軍竟然還是悄無聲息,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又有一陣弓箭飛進了曹營,不過距離大體上比剛才的一陣要推進了一點,賈詡略一思索,驚出一身冷汗,想不到敵人竟然會用這麼卑鄙但是可怕的戰術。   他的料想一點也沒有錯,正是徐州軍的意圖,可是就算他知道了對方的想法卻是一點應對的辦法也沒有,如果在平時,他盡可以揮軍反擊,可是現在——他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如果自己的猜測完全中地的話或許他們還有戰勝敵人的信心,可是如今就連自己都已經失算……   其實現在曹軍的士氣也並非是一味低落,身邊已經有人湊了上來,對他說:「軍師大人,敵人看來是準備步步緊逼,將我軍趕出營寨,我看越等下去越危險,不如現在趁大家的損失還不是很大,馬上發起反擊吧。不然再拖下去就只有全軍覆沒一條路了。」   賈詡扭頭看了一眼,那人自知有些多言,低下了頭,其實賈詡倒真沒有一點怪罪的意思,那人的話也算是說到了點子上,如果不馬上作出一個決定的話,自己今天真容易陷入全軍覆沒的境地。   賈詡艱難的咬了咬牙,口中卻說出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命令:「傳我的將令,全軍撤退,不得驚動敵人!」   那些好戰的兵將本在等待他一聲令下,自己就衝上去與敵人拚命,沒有想到竟然等來一個這樣的命令,都用一種「我是否聽錯了」的眼神望著賈詡,就連現在一點鬥志都沒有士兵也不敢相信這樣的命令出自他的口中。   賈詡又咬了咬牙:「你們沒有聽到我的命令嗎?為什麼還不去馬上執行?」曹操將典韋留在了賈詡身邊保護他,聽見主帥竟然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張口就想詢問:「軍師……」   賈詡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什麼也不要說,馬上去執行。」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一切我自會向主公交代。」   典韋張了幾次嘴,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他的性格一直就是堅決的執行主帥的命令,雖然如今這個命令有些不可理解,但既然賈詡都已經這麼說了,他也條件的去執行。   營外的徐州軍此時卻沒有發現敵人的異動,依舊一板一眼的繼續著自己的推進,但陪在程玉身邊的陳宮還是第一個發現了問題:「主公,情勢似乎有點不對,我們的進攻已經持續了這麼久,敵人是反擊是潰散應該有個動靜了,為什麼現在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恐怕……」   經他這麼一提醒,程玉也覺得有些不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發現火光沖天中,敵人卻是無聲無息。敵人再做什麼?難道此時竟然去進攻自己的營寨,抑或乾脆就繞道支援陳留去了?不可能啊,自己選擇這裡阻擊敵軍就是因為這裡是東西行進的必經之路,如果完全繞過這裡,至少要多走上個十天半月的路程,可是敵人為什麼就了無聲西呢?   這樣再繼續下去,恐怕自己所有的弓箭就要用光了,到時候敵人萬一發起反擊的話自己可沒有什麼可以抵抗的東西了。反正自己的覆蓋半徑已經非常大了,於是程玉慌忙下令停止遠程壓制,前哨的軍馬開始向敵營推進。   因為對敵人的情況一無所知,徐州軍的推進過程還是十分小心謹慎,但他們還是很快就已經超出了進行過「轟炸」的範圍,才發現營中竟然一個敵人都不再了。   看著營內幾乎沒有動過任何東西的樣子,程玉還是不相信敵人會什麼都不要就撤走,他怕這裡面還包藏著什麼詭計,於是又命令軍馬仔細的搜查了數遍,並且將搜索的範圍擴大到附近的地區,可是依舊沒有任何的發現,一直折騰到天亮程玉才在紛亂的腳印中看出敵人真的就不戰而退了。   但此時要想追殺敵人已經成為一見不可能的事情,程玉只能命令將曹營中還可以派上用場的東西都下來運輸回自己的軍營再加以休息。   接下來的一天一夜,程玉還是做好了一切防範,眼前的敵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掉,任誰也無法放下心來,可是這一天還是毫無動靜,派出四下打探的哨探也證明附近數十里之內絕對不會有任何敵人,而且還在西面的官道上發現了大隊人馬經過的痕跡。直到此時,程玉才完全確信敵人是不戰而逃了。   程玉的心中也不得不對賈詡產生一絲敬佩之情,這就是壯士斷腕的決心,如果不是他當機立斷將整個營寨都放棄輕裝逃走的話,曹軍定然會遭受慘敗,搞不好自己還要再追殺一陣,可是因為他這麼突然撤走的原因,自己不但沒有機會勝敵於戰場,連逃敵都不敢追還突然自擾了數日,要不是因為自己在日前以巨弩之威震嚇了敵軍,恐怕在戰場之上還真的難有戰勝他的信心。   不過現在一切又變成了過去式,曹軍既然已經敗走,曹操在許昌恐怕也佔不到什麼便宜,於是程玉撤掉了這裡的大營,又轉而圍攻陳留去了。   曹操在許昌敗退的路上聽說兵敗,又吃了一驚,但聽說賈詡將軍馬平安的撤回虎牢關內,方才舒了一口氣,即使聽說賈詡是不戰而逃也沒有一絲的不滿,他知道自己尚且敗的這麼慘,賈詡能幾乎不損分毫的將人馬帶回去,就足夠讓自己滿足了,可惜的是,眼下的情況卻不能去助夏侯兄弟一臂之力,萬一他們中有誰有個閃失,曹操簡直有點不敢想像。   說到夏侯兄弟,我們且回頭看看夏侯敦現在在作什麼,他被程玉圍在陳留城內是日日都盼望著孟德兄弟馬上帶人馬來將城外的敵人一舉消滅。當他發覺城外的敵人突然間少了很多的時候,就知道一定是自己的人馬已經來了,本想衝出城去和他配合,可是奉命圍困許昌的張燕軍完全遵守程玉的命令就是堅守不出,每個城門前的一溜營寨將夏侯敦的軍馬牢牢的阻隔在城內,想知道一下曹操那裡的戰事都不能。   夏侯敦只有每日盼望曹操那裡馬上取勝,到時候裡應外合就可以解了陳留之圍,說不定到時候戰勝程玉的契機就是陳留城下這一戰呢。   可惜天不遂人願,被圍困了月餘,突然間夏侯敦發現城下的敵軍營盤又擴大了不少。這個時候徐州軍還能加派圍城的兵馬,自然是孟德那裡已經失敗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想來想去,夏侯敦發現還是不想最好,越想自己越擔心孟德的安全,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擊退眼前的敵軍或者乾脆說是能夠平安的撤回司隸,到時候自然就可以見到曹操。   但其實說來自己要突圍的難度卻不是很大,畢竟敵人雖然強大也難免會又一個薄弱環節,可是最令自己放心不下的是如果自己帶兵馬撤出陳留,在兗州的妙才又該怎麼辦?   他的忡忡憂心一直被帶到接下來的軍事會議上,雖然議題是是否要撤軍回去,但每個人都可以看出夏侯敦的心不在焉,這樣的會議又怎麼能有什麼結果?散會的時候,李典卻沒有離開,問夏侯敦說:「大將軍莫非有什麼心事嗎?可否說出來讓末將聽聽,也許能幫上什麼忙。」   李典也是跟隨曹操多年的老人,夏侯敦對於他也用不著有什麼戒心,於是將自己的一肚子苦水都倒了出來。   李典聽完,略微皺了一下眉頭,思索了半晌然後對夏侯敦說:「其實,這件事情也不是很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似乎胡車兒在大將軍麾下聽令吧?」   這一句話馬上點醒了夏侯敦,原來當年張繡投降曹操以後,手下的眾將也大多被分散到每個人的軍中,當年的神偷胡車兒就成了夏侯敦手下的一員偏將,不過因為他學的本領並不對夏侯敦的脾氣,所以這麼多年並沒有受到多大重用,不過似乎他也一直沒有受到什麼虧待,這種時候,如果找他幫忙的話,問題應該不大。   以胡車兒的身份,根本就不足以參加剛才的會議,卻突然聽到夏侯敦開過會議以後叫自己前去相見,不知道是吉是凶。等到了夏侯敦的會客廳,卻見夏侯敦滿臉堆笑的迎接出來,更另他受寵若驚,又說了半天他才知道,原來夏侯敦是想讓他晚上潛出包圍圈去兗州給夏侯淵送信,告訴他曹操可能吃了敗仗的消息,讓他也趕快向陳留靠攏。   胡車兒的心裡多少有些不滿,這麼多年夏侯敦都沒有想起過自己,如今有求於自己的時候才對自己這麼客氣,有心不管,但是想想這可是一個自己再在曹軍中博得地位得機會,卻不可輕易放棄,於是也就滿臉假笑得接受了這個任務,一再拍胸脯保證,會將書信送到。   事不宜遲,胡車兒當夜就帶著夏侯敦的書信離開了陳留城,徐州軍的連營對他這樣的人物來說還能有什麼太大的難度,很快就被他潛進去,不過就是因為這樣,胡車兒卻突發奇想:「既然自己準備立個功勞,只是送送信的功勞難免太小,如果自己可以讓徐州軍撤軍,甚至擊垮整個徐州勢力的話,恐怕再也沒有人敢小看自己了吧?」   於是他不但沒有繼續穿過去,反而轉頭向西而去,他知道現在徐州軍的主力在西面,恐怕敵軍的主帥也就應該在那裡,如果能夠刺殺敵人主帥的話,那麼自己的功勞可就大了。   等潛到徐州軍的主營,胡車兒的心中一陣高興,原來徐州軍營竟是外嚴內松,一旦躲過外面的哨兵,在營內只要注意一下不被巡邏兵發現的話,就可以很輕易的到處活動。突然間他的眼睛一亮,眼前的一座帳篷格外的寬大,想來就是徐州軍主帥的寢帳了。   此時夜已經很深,這個帳內卻還亮著燈光,胡車兒躡手躡腳潛到帳外,卻聽到裡面一個女子的聲音說:「大司馬,天色已經很晚了,明天還有軍務,您還是馬上休息吧。」胡車兒心中更是抑止不住激動,想不到自己竟然摸到了程玉的帳下,這個功勞如果能立的話——他的心中都不敢想像。   馬上,帳內的燭光就熄滅了,胡車兒心說:「功勞啊,我來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位極人臣     上回書說到胡車兒也闖徐州聯營,終於摸到了程玉的帳邊,卻見帳內的燭火很快熄滅,又耐心的等了一陣,聽到帳內並沒有什麼聲音,方才躡手躡腳的繞到帳廉旁,先故意稍微弄出一點聲音來,卻聽裡面依舊沉寂,一點聲音也沒有,輕輕佻開帳簾,閃身鑽進屋內。   外面的光線再差也要比帳篷裡略微好上一點,胡車兒一進帳內就閉上雙眼,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可以看清東西。   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胡車兒竟然感覺微微有了些寒意,等他一睜開雙眼卻是嚇了一跳,程玉竟然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望著自己,原來這是個圈套這個屋子裡恐怕沒有任何人睡著。   剛剛想轉身逃跑,突然脖子上一涼,剛才感覺到的寒意也終於找到了源頭,他略微動了一下頭,卻發現一把匕首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這個時候,耳邊傳來程玉冷冷的聲音:「好大膽的刺客,竟然想來謀害本官?你是不是曹賊那裡的人?無瑕,將他帶到近前回話。」   程玉卻沒有見過這大名鼎鼎的三國第一小偷,對他沒有太放在心上,這種感覺也自然的傳染給了無瑕,刀子放在前面自然也就無法讓人走路,無瑕略微的將刀抬起一下,想將匕首換個位置。   胡車兒卻也是個稱職的盜賊系,反映速度堪稱一流,不過是一時大意才中了這種圈套——任誰也不會想到程玉身邊有這麼一位刺客中的專家,如今雖然只是個一閃即逝的機會,卻被他牢牢的抓在手中,趁著無瑕手中匕首往回收的時候,一扭身竟然從匕首所覆蓋的範圍內逃脫出來。   無瑕突然間發現了他的異動,手中匕首就往回落,可是力道卻與剛才的方向完全相反,難免就會有那麼一絲絲的停頓,就是這一絲的間隙,讓胡車兒如游魚般的滑了出來,程玉一皺眉,就想喊人,他以為在這種情況下,刺客只有逃走這一條路了。   卻沒有想到胡車兒不知是對自己的功夫很自信還是北壓抑的太久,竟然拔出了手中的短刀直奔程玉撲來。此時的無瑕還沒有收回刀來,想阻攔已經來不及,只有目送胡車兒由自己身邊閃過。   程玉也是一驚,沒有想到這個刺客竟然這麼猖狂,難道他和自己之間有什麼仇恨嗎?心裡想著東西,他的反映卻一點也沒有含糊,一側身歪到一邊躲過這一刀,另一面伸手抓住桌面上的天兵寶劍,他在無瑕示意有刺客的時候就已經將寶劍放在了觸手可及的地方,只是胡車兒逃脫的太突然才來不及拔劍。   胡車兒一刀刺空,將自己的力道一轉,手中刀由刺轉剁,又奔程玉的腰眼背心砍了下來。程玉也被這兩下子搞的有點狼狽,並非是以程玉的身手來看他的招式有多難閃避,而是已現在的姿勢來說,要閃避這一刀只有作個滾地葫蘆,還好程玉對形象的要求不是很高,就勢由椅子上滾了下來,手中的寶劍卻順勢抹了過去。   胡車兒出其不意的兩刀不中,心中有點失望。見到對方的寶劍由桌面滑了過來,轉眼已經到了腰間,雖然這種情況下的力量不會有多大,要是被砍上卻也不會好受到哪裡,於是也向後閃身避過。   這個時候無瑕已經又轉了回來,見胡車兒兩刀下去,雖然為程玉逼退,卻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傷到自己的夫君,也是急切萬分,一籠手中的短幣向他的後心刺去。   胡車兒雖然立功心切,卻也不是完全可以將性命都不要,一轉身,手中的短刀橫掃而出,逼退了無瑕,卻也不糾纏,又向程玉追去。   程玉剛剛滾倒在地上躲過了刺客的兩刀,正好是面朝下,正好雙臂一使力,腰身一挺,又彈了起來。沒有想到身後的腳步聲一想,根據經驗來說,恐怕正向自己襲來,但是現在自己是彈起來的,慣性非常大,想轉個身都非常困難,乾脆手中的寶劍一舉,越過自己的肩頭,也不知道是哪裡,就向後刺去。   一般人背後遇襲的時候往往是傳肋一劍,到也十分瀟灑,如今他這一劍卻和瀟灑、帥之類的形容詞完全沾不上邊,但卻產生了非常好的效果,胡車兒從來沒有想到過程玉竟然會以這麼怪異的姿態刺出一劍,險險沒有躲開,被程玉刮到了身上的衣服,冰冰涼涼的由肩頭滑過,也是驚出一身冷汗。   等他在穩定下來身形,程玉也在地面上站穩,要說真刀真槍的打,程玉卻已經不怕他,自己那麼多的猛將都會過難道還怕了他小小一個刺客不成。   因為抱著這樣的想法,所以程玉主動迎了上去。其實胡車兒的武藝卻也沒有多差,想來能背個五百斤東西夜走七百里的人,雖然有點誇張,但又豈會那麼簡單,手中雖然只是短刀,卻是一寸短一寸險,都是些近身搏命的招式,加上他靈活的動作,也讓人十分頭痛。   程玉這邊因為太匆忙,都已經忘記了這是在自己的營寨,好在無瑕卻還冷靜,高呼數聲「有刺客」,然後也加入戰團。   程玉對付胡車兒有點吃力,同樣他要想勝過程玉也有一點難度,既然身法比不上他,程玉乾脆就站住不動,只是手中的寶劍化作一片銀光護住自己的身軀,伺機還可以反攻,卻無敗陣之虞,唯一的區別就是能不能將刺客留在這裡而已。   身邊的無瑕一加入戰場情勢就對程玉更加有利了,胡車兒的目標是傷人,所以程玉只要保護好自己不受傷就可以,甚至連反擊都是多餘的事情,無瑕的身體靈活程度較胡車兒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在外圍只要抽空偷襲胡車兒一下,騷擾一下他的行動就可以了,現在的胡車兒不但想刺殺不成,自己反而處處受制,見情勢不好,就想逃走。   程玉看破了他的心思,手下的招式一該,反而處處纏鬥,兩個人將對方困在了帳中。   胡車兒心中越來越焦急,聽外面的聲音,已經有很多敵軍聚集在帳外,而且已經有士兵衝進帳中在外圍虎視眈眈了,照這樣的情形下去,自己定難逃一死。   又打了一陣,終於被他找到了一個機會,從兩人的包圍中脫出,此時的他哪裡還敢停留,一低頭就向帳外衝去,以他的身手,要是對付這些小兵看來還沒有什麼難度,眾人只有眼睜睜的看他衝出包圍。   哪知他剛剛逃出營帳,就聽見他在外面怪叫連連,偶爾還夾雜著幾聲負痛的慘呼,片刻只聽外面一個聲音冷冷的喝道:「綁!」卻是趙雲的聲音。   然後只見簾子一挑,趙雲於外面進來,馬上跪倒在地:「末將疏於值守,至令主公受驚,請主公責罰!」   程玉哪裡有什麼心思去責罰他,見到他擒住刺客,對他說:「這個刺客也十分厲害,營盤又這麼大,被他混進來也不算是什麼大事情,子龍抓到他,我還要為你慶功呢,說什麼責罰,還是先將刺客帶上來,我要審問他。」   很快,胡車兒就被帶了上來,程玉一見,簡直不敢相信和剛才的是一個人,只見他的一身夜行衣上面張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嘴,裡面露出鮮紅的「唇」,但傷口卻都不深,看來趙雲是想抓活口,或是乾脆就想戲耍他一下。   眾軍兵將他推回到帳中以後,有在他的膝窩力踢了一腳,似乎踢的正是他受傷的部位,胡車兒痛的悶哼一聲跪在地上,然後又掙扎著直起了身,左右的眾人還想再將他按到,程玉卻覺得他也是一條硬漢子,擺了擺手,眾人這才退在一邊。   因為對胡車兒稍微有了一點好感,於是程玉問道:「你是何人,因何來行刺本官?」   胡車兒一連傲然,冷哼一聲卻不言語,眾將個個不平,程玉還是一臉溫和,因為胡車兒這一倔強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興趣,故意激他說:「你既然敢來行刺,莫非連姓名都不敢說不成?」   胡車兒受他這一激,馬上回答道:「告訴你也不妨,我乃朔方人胡車兒是也。」   胡車兒?程玉一聽到這個名字才知道眼前得人就是大大有名的三國第一竊賊,不過既然他是朔方人,想來是個外族,難怪會有這麼奇怪的名字,為了證實,他又追問了一句:「難道你就是張繡手下大將,人傳能力負五百斤也行七百里的胡車兒?」   胡車兒聽到對方的語氣,顯然說的是他的得意事,更拔了拔胸脯,回答說:「正是我,不過傳言有些不實,夜走七百里是真,不過沒有背什麼東西,五百斤的東西我也能背的起,這卻是兩件事情。」   程玉一聽這話,啞然失笑,知道眼前這位顯然是少數民族的本性,單純的可愛,於是又恭維了他幾句,聽得胡車兒也越來越高興,再問行刺的事情,胡車兒已經毫無戒心全盤說出。   程玉雖然覺得他有些呆呆的,不過卻對他很感興趣,覺得很喜歡,於是命令人將他解開,對他說:「我最敬佩相你這樣的英雄好漢,既然曹軍不將你放在眼裡,你又何苦為他賣命,不如加入我軍,將來定可施展你的才華。」   說來說去,竟然真的就將胡車兒說動,當即投降,程玉大喜,命令人給胡車兒治傷,並封了他一個沒有實權但很顯要的職務。   是夜既然發生這樣的事情,營內的文武聽說消息以後都紛紛來向程玉問安,只有陳宮進門的第一句竟然是道喜,程玉故作不知,開玩笑的問道:「公台,我遇到刺客,你卻恭喜我,安的什麼居心啊?」   陳宮也知道他在和自己大啞謎,於是狡黠一笑說:「主公今夜擒住了陳留城,我如何敢不來賀喜?」兩人相視會心一笑。   派出了胡車兒以後,城內的曹軍也再沒有一點動靜,夏侯敦在專心等待消息,城外也敵軍也一直如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讓夏侯敦摸不透胡車兒到底有沒有成功。   突然間一天夜裡,夏侯敦被身外的親衛喊醒,說胡車兒已經回來了,夏侯敦連忙起身,到了書房,命人將胡車兒帶上來,一見面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你見到妙才了嗎?」   胡車兒給他行過禮後說:「回稟大將軍,我已經見過右將軍了——」他說的右將軍就是夏侯淵,「他已經放棄了兗州,正在往這裡趕,應該很快就可以到達,因為怕大將軍等的焦急,因此讓我先回來捎個口信,今夜見過大將軍以後我就要回去為他帶路。」   夏侯敦又細細的問了問夏侯淵現在的狀況,胡車兒也是有問必答,聽到夏侯淵已經得到自己這裡情況危機的消息,夏侯敦稍微放了點心,只要他趕到這裡,就算陳留失守自己也不用再擔心他的安全了,何況有他的兵馬作為外援,自己就不一定打不贏這場仗,勉勵了胡車兒幾句以後就讓他馬上離開,畢竟他還是對夏侯淵充滿了關心。   胡車兒連夜又離開了陳留城,夏侯敦在第二天就下達了準備作戰的命令,他是關心則亂完全沒有想到夏侯淵為什麼沒有寫信的問題,城內的眾將也都以為夏侯敦是得到了確實的消息,因而都在等待夏侯淵撤退並且支援這裡,又過了沒有幾天,果然徐州軍營突然在夜裡火光沖天,夏侯敦得到了消息以後馬上披掛整齊親自到城樓觀看,果然見徐州軍營中火光沖天,喊殺陣陣,無數的人馬往來衝突,也分不出各個數來,突然間一哨人馬約有千餘在敵營中如入無人之境,破開層層敵軍,竟然直殺到城下,當中一人對著城上喊道:「快開門啊,我是胡車兒,右將軍的兵馬已經到了,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啊。」夏侯敦一見果然是胡車兒,忙下令:「快將城門打開,放他們進來!」下面的士兵慌忙打開城門放下吊橋。   夏侯敦身邊的李典一皺眉,心中隱隱覺得有點不妥,對夏侯敦說:「大將軍,我覺得什麼地方似乎有點不對勁,為什麼右將軍沒有和他一同回來,會不會和敵人有關係?」夏侯敦聽他這麼說心中也開始畫起了魂,但是還沒有改變命令。   這個時候下面的城門已經打開,胡車兒一馬當先衝進城內,身後的千餘人馬也緊隨其後,剛剛進入城內,突然大家將自己手中的火把都投擲到附近的易燃物上,頓時城門附近也是一片火光,夏侯敦一見大驚,知道事情不妙,這個時候醒悟的已經太遲,本來混亂萬分的徐州軍營突然間所有人都轉向陳留城,竟然連道具都不用換,逕自向城門殺來。   今天晚上不一定更不更新了,大家不要有太高了期待了   這時的夏侯敦終於明白自己上了當,可惜醒悟的已經晚了一點,雖然在曹軍的圍攻之下,這些殺進城來的奸細沒有能繼續擴大戰果,但是他們卻完成了自己騙取城門的任務,後面的徐州軍與身著曹軍服裝的「偽曹軍」蜂擁而至,城上的敵人需要兩面作戰,自然難以兼顧,很快城內的徐州軍就越來越多。   夏侯敦在人叢中往來衝突,他一人雖勇,卻難敵千軍萬馬,現在他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可以找到胡車兒,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但很顯然,這個想法的難度有些高,如果不是李典樂進見機將他拉走,恐怕被分屍的就是他老人家。   曹軍已經被困多時,還能堅持完全是有城池在的原因,如今城池已經成為自己和敵人共有的財產,而且看樣子敵人正在控制的地盤還在緩緩增大,大家的心中都沒有了鬥志,如同無頭蒼蠅般撞來撞去,夏侯敦和現在城內的眾將都已經無法再控制局勢,只好使用三十六計裡最霸道的一招——走為上計。   隨著他們的突圍,城內的曹軍也終於找到了一條宣洩的通道,於是亂七八糟的跟著夏侯敦開出來的路衝出城去,圍城必闕,程玉在當初設計營盤的時候就是雖然可以控制住城門,卻也給大隊人馬留下一條通路,即使走這條路會遭受巨大的損失,以現在曹軍的狀況也別無選擇。   洪水開閘,瞬間洩了各乾乾淨淨,陳留城內的戰鬥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不過個把時辰,徐州軍已經控制住了陳留的的各處重要單位,看來那些燒掉的乾草一點也沒有浪費,得到了糧食也比草堆要多。對於夏侯敦,程玉也沒有太費力追殺,雖然他知道有夏侯敦在,日後難免會成為自己的心病,但是以他的性格和身份,要他投降自己似乎還有一點難度,說幹掉他自己又有些不忍心,還不如當根本沒有想到,就讓他這麼逃走了也好。   隨著雷聲大雨點小的陳留戰役結束以後,程玉發現自己的損失比預期的要少上很多,多虧了胡車兒這個大功臣,(程玉心裡偷偷在想:每次被刺都有點收穫,下回誰會來刺殺我呢?)自己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了陳留城,現在兗州之敵已經成為甕中鱉,就算不進攻,最後也可以餓死他們,不過有這樣一隻人馬放在那裡,多少還是有點不爽,因此程玉開始謀劃除掉兗州夏侯淵部的行動。   這麼說其實已經晚了一點,在他進攻陳留之前,已經有人快馬飛奔兗州,針對夏侯淵的陰謀已經同期舉行了。   這些天來,兗州的夏侯淵都有些心緒不寧,現在的他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面前的太史慈軍已經和自己對峙好久,一直與自己不離不棄,卻也不主動攻擊自己,只是遠遠的監視著自己,要不是為了大局著想,自己還真想和他決戰一場。   不過現在也不知道孟德的人馬回來沒有,雖然兗州城池堅固,物資豐厚,可是如果一旦被敵人包圍這裡就成了一座孤島。前一段時間已經聽說徐州軍攻佔超歌進逼陳留,也不知道元讓能不能對付的了程玉,他那裡也是剛剛遭到過失敗的軍馬……   所起來自己也曾經問過號稱智囊的荀公達,可惜就連他也對眼前的形勢一片茫然,看來決定自己命運的因素已經不在自己這裡而是在上天。   就在夏侯淵每天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有士兵為他送來一封書信,夏侯淵一見封皮,雖然沒有驚喜,卻也十分激動,上面的字體他再熟悉不過,小時候自己就經常見到,如今看到卻不知道裡面的內容是吉是凶。   當他壓抑著自己心裡的緊張看完書信以後,卻陷入茫茫的失望之中,元讓的信上寫的很明白,恐怕孟德已經在敵人的手上吃了虧,現在自己和元讓已經成為孤軍,其實說起來大哥那裡比自己的狀況還要好一點,畢竟陳留還有路可退,自己卻是完全孤懸於敵境之內。他的勸告沒有錯,兗州之失不過是個時間問題,自己也許只有和他合兵一處才有生路。   同時夏侯淵也在安慰自己,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自己身邊跟隨的都是曹軍的精銳,如果讓他們盡數折損在這裡,恐怕曹家在以後的數年之內都難以恢復元氣,到時候不過是一塊任人宰割的魚肉而已。   夏侯淵越想越怕,再也不敢停留,馬上命人傳令下去,全軍整備行裝,準備撤兵會陳留。   聽到這個消息,荀攸與於禁都有些奇怪,兩個人各自來到夏侯淵這裡,希望聽到他的解釋,看到夏侯敦寄來的信件以後,兩個人都陷入深深的震驚中,曹軍雖然經常遭遇敗仗,但對於其他對手來說,最後的勝利從來逃不過自己的手心,想不到遇到程玉以後處處受到壓制,莫非他真是主公的剋星?   眼下兩人想的也只能有這麼多,他們也都贊同夏侯敦的想法,兩軍合在一處的戰鬥力總比分散開要強,何況萬一到時候後面的追敵沒有趕上的畫,或許兩軍合力的情況下還可以打程玉一個措手不及,就算最不濟的情況只要被自己和夏侯大將軍的兵馬合在一處,起碼可以保障幾分突圍的勝算,他們也是和自己的戰友一樣,完全忘記了追問一下夏侯淵送信人在哪裡,想當然的以為夏侯淵是得到了確實可靠的消息。   第二天夜裡,曹軍悄悄的開拔出兗州城,夏侯淵下令放火燒掉兗州所有帶不走的積蓄,卻被荀攸制止,夏侯淵多少有點奇怪,以荀攸的性格,平時似乎也比較狠辣,今天怎麼突然這麼仁慈起來,卻聽荀攸解釋說是怕引起了敵人的注意,對人馬造成不必要的損失,至於城內的東西,他已經安排下人手,等自己撤的遠一點後再放火燒城。   當夏侯淵的人馬都撤出兗州城以後,他回頭留戀的看了一眼兗州,心中默默的說,如果將來我能活著的話,一定會有奪回兗州的一天。才走了不遠,卻見兗州已經燃起了點點火光,夏侯淵更緊催兵馬,既然火頭已經起來,敵人必然會很快發現,如果現在再不走的話,恐怕敵人追上來,到時候自己的損失就大了。   因此他們完全不知道,城內的火竟然是在徐州軍進入以後才點燃的,當然他也就很快被撲滅。   太史慈帶人肅清了城內的敵軍以後,在街面上遇到了軍師徐庶,問道:「徐軍師,我們真的就不追擊敵人了嗎?現在可是一舉殲滅曹軍的大好時機啊。為什麼三弟會下這樣奇怪的命令?」   徐庶微微一笑說:「他怕我們追殺過這一陣以後,曹軍真就再也沒有辦法回到雍州。」   「難道我們還要放敵人回去?」太史慈更加不解。   徐庶解釋說:「我軍雖然大破曹軍,但軍馬連日征戰,已經無力繼續追殺,何況面前會有虎牢那樣的險關阻路,將曹操打的太慘不過是便宜了其他人而已,眼下主公需要將曹軍打個打敗卻也不能真就讓曹操一蹶不振,所以只有便宜了夏侯淵和他手下的部分人。」   聽徐庶這樣解釋,太史慈才恍然大悟,低聲咒罵了一聲夏侯淵的好運氣,然後和徐庶一起整頓兗州城的防務。   夏侯淵完全不知道自己只是程玉棋盤上的一粒棋子而已,他行的甚快,也沒有遇到從兗州城逃出來的曹軍,完全不知道兗州現在的積蓄九成都被徐州軍掠奪。   不過也就是幾天的時間,曹軍已經接近了陳留城,卻不知為什麼,荀攸總覺得一路上風平浪靜的似乎有點過火,他對夏侯淵說:「真不應該讓大將軍派來的人先回陳留去,不然有他帶路,一路上我們也可以知道徐州軍的虛實,現在我總是感覺敵人似乎在什麼地方等待我們。」   夏侯淵聽他這麼一說,忙說:「其實我也沒有見到送信人,想來是他將書信送到城內就先回去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著急。」   聽到夏侯淵這麼一說,荀攸的身軀一震,問道:「這怎麼會,難道大將軍就沒有什麼話讓他轉告,誰是當時值夜的將官,快叫來問問。」   問過當日守衛的低級軍官,荀攸才知道書信是由外面射上來的,荀攸「哎呀」一聲:「不好,妙才,我們中計了,這是敵人的圈套。」   夏侯淵還有些將信將疑:「可是我認識元讓的字,應該是他的親筆書信。」   「唉呀,書信是真的,但是恐怕現在元讓也要有危險了,只希望我的判斷是錯的。」   雖然現在荀攸的心中已經知道自己難逃中計的結局,但還是只有堅持下去一條路,因此曹軍絲毫沒有降低行進的速度,一路向陳留快速挺進。   可惜哨探的士兵回來,完全打破了他們心中最後的希望,現在的陳留城上已經遍插徐州旗號,看來夏侯敦的兵馬也已經遭到了敗績。夏侯淵心中一片迷茫,現在自己該何去何從,敵人究竟會在什麼地方等待自己,自己又能不能將這數萬兒郎帶回到雍州去?一切都成為了疑問。   倚著夏侯淵的性格,現在無非是進攻陳留,但卻被荀攸阻攔:「右將軍大人——」他特意提了一下夏侯淵的官位,然後繼續說:「眼下我們最大的任務是將這些兵馬平安的帶回雍州,而不是逞血氣之勇,去攻打陳留不過是自取滅亡而已,我們現在決不可這麼做。」   一邊的於禁也還沒有失去理智,跟他一起勸阻夏侯淵:「公達先生說得正是,我軍現在不宜與敵人硬拚,最好馬上繞過陳留城,保存力量要緊啊。」   哪知道他的想法也被荀攸一口否定:「現在繞過陳留也不可行。」見於禁也不理解,他解釋說:「眼下敵人一定也知道我們要繞過陳留回去,一定在附近的險要地方埋伏了人馬,就算我們一路搜索過去,以現在的士氣恐怕也很難戰勝敵軍,如今之計只有先揮軍北上渡過濟水,讓敵人猜不到我們下一步的目標,才有更大的希望平安撤離。」   夏侯淵雖然方寸以亂,但對荀攸也有著很大的信心,既然他這麼說,自己造作就是,於是兗州逃走的曹軍竟然渡過濟水北上。   這一著雖然也被陳宮算中,不過因為這樣一來曹軍可以走的方向太多,因此上程玉並沒有埋伏下人,不過派出人馬墜著曹軍,要將他脫垮。   來回走了上千里路,程玉都不得不佩服荀攸,如果自己的目的是圍殲敵人的話,恐怕還真有點難度,不過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雖然沒有和曹軍打過一仗,但曹軍人馬在這個行軍的過程中,已經有不少人開了小差,非戰鬥減員十分龐大,眼見已經去了一半人,荀攸都在考慮是不是要和敵人決戰,免得兵馬都損失以後更沒有一搏的機會。   程玉見火候已經差不多,故意賣了個破綻,才讓曹軍逃出包圍圈,然後又裝模做樣的追殺一陣,佔領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直到接近虎牢關,方才收兵回去。   自此兗州戰役徹底結束,曹操丟失了剩餘的全部兗州,不過程玉因為長途奔波良久,已經沒有力量繼續擴大戰果,只有收兵回朝,又重新將人員安排了一下,將張郃高覽調回冀州為下面的戰鬥做準備,改田疇為鮮卑校尉遼東太守,利用他在少數民族中的聲望去穩定遼東的形勢,至於空缺下來的烏丸校尉則由田豫擔任,想來歷史上他幹得那麼出色,到自己這裡應該不會縮水吧?   等到這裡一切的事務都安排妥當,程玉又一次班師會朝,他每一次雖然都驚險萬分,卻也都能取得最後的勝利,不得不說每個成功人士的背後是百分之一的努力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運氣。   哪知每次他一回徐州就會有驚喜給他,這次也不例外,還沒有踏入徐州的領地,突然手下有人跑來報告說:「稟告大將軍,有聖旨到!」   程玉心中一陣疑惑,聖旨怎麼會到這裡,難道曹操接連失敗,長安那裡發生了兵變?具體情況看來只有接過聖旨才知道,於是程玉下馬整理一下盔甲,步行上前接旨。   等程玉見到使者的時候也不覺吃了—驚,原來來人赫然是素識的徐州官員何夔,何夔字叔龍,本是袁術家的親戚,但卻一直不肯輔佐袁術,數次躲避,後來袁術被平滅以後方才回鄉居住,徐州小朝廷建立以後,孔融四下搜羅人才,竟然憑借他的聲望將何夔給召了出來,在徐州朝廷中擔任大行令。   何夔見到程玉親自迎接出來,也是受寵若驚,徐州的官員名義上是為趙王打工,實際上他們自己的心裡都有數誰才是主子,雖然不至於做為欽差主動給程玉行禮,卻也滿臉堆笑主動迎了過來.   到了程玉身邊,一拱手對程玉說:『恭喜國公爺得勝還朝,倍受聖上殊榮。『   見程玉似乎還有不解,他卻也乾脆不再多加解釋,賣個關子說:『聖旨下,漢司馬兗州牧徐公程玉接旨。『   程玉雖然心有疑惑卻也只有先耐心聽旨。於是眾人呼拉拉跪倒一片,這才聽何夔宣讀聖旨上的內容。   這聖旨上的內容本是十分喜慶的東西,但程玉卻覺得聽得越來越沉重。   原來,聖旨的大意是說:「自孝靈皇帝以來,漢朝的國運日漸不順,先有黃巾作亂,後有董卓曹操弄權,當今皇帝雖然名義上貴為天子,但卻為曹操所脅迫,難以表述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漢朝已經危在旦夕。多虧上天憐惜他在下界的子孫,派下程玉力挽狂瀾,先掃平各方的黃巾餘孽,後有數次打敗了奸賊曹操,阻止了他的野心,袁術公孫度有不臣之心,被他盡數剿滅,四方的蠻夷也都對他敬若神明,呂布袁紹這些不聽從國家號令的人也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在皇室最危機的時候,他不顧自身的安危,由逆賊手中救出了我。國家不可以一日無君,雖然我的父親現在仍然健在,他卻為賊人所劫持,只好由我來代替他行使天子的權利,可是名不正則言不順,在百官的苦苦哀求下,我決定犧牲自己的名節,繼任為漢朝的新一代皇帝,尊稱父親為太上皇,並且即將挑選吉日祭天舉行典禮。在這個時候,程玉能夠擊敗曹操正說明了我們這一方是受上天保佑的,可是程玉已經是最高級的官員,為了表彰程玉的功績,我決定給他以下榮譽: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如蕭何故事;天子以子侄之禮侍奉,尊稱為上父如太公管仲故事,賜給車馬、衣服、樂則、朱戶、納陛、虎賁、弓矢、斧鉞、秬鬯等九錫,幫我監督天下的臣民。希望您可以繼續為國家的興衰盡心盡力,來幫助您的子侄。」   程玉心中的驚懼來自兩個方面,一是現在自己的實力還沒有強大到可以馬上就掃平各地割據勢力的程度,所以一直沒有考慮過讓趙王稱帝的事情,不知道這件事情怎麼會失控,現在趙王一旦正是稱帝的話,自己恐怕就會成為眾矢之的,遭到天下各種勢力的圍攻。另外一個方面,在自己的印象中,被授予以上這些過分榮耀的人大多不是後來篡位就是後來被誅殺,先不說是否現在趙王已經完全洞悉了自己的想法,就是自己手下的群臣和百姓對此恐怕也都充滿了敵視。自己一定要在這件事情還沒有既成事實之前阻止他發生。   何夔也已經發現了程玉的臉色變得不是很好,但他卻不能完全理解程玉現在的想法,在他的心目中,這些都是最至高無上的榮譽了,作為臣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對這樣的殊榮有什麼意見啊。可是程玉卻一直不接他手中的聖旨,讓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對程玉溫聲說:「大司馬,徐公,上父,您快點謝恩接旨啊。」   程玉卻伏在地上說:「如此的殊榮不是我可以接受,希望趙王可以收回成名,這些事情我會去向他解釋,但是這份聖旨我卻是不能接。」   現在何夔更加尷尬,他不知道程玉的意思到底是什麼,難道他是想讓皇帝多次懇求他,抑或是他有什麼更高的追求?他現在不稱聖上而叫趙王是什麼意思?   程玉身後的徐庶見場面有些尷尬,忙出來打圓場——他和太史慈的兵馬與程玉回師,現在一同班師會徐州:「欽差大人,既然大司馬他如此謙讓,這些事情我們再從長計議,現在先請您和我們一同回軍營去休息一下吧。」   程玉也不想讓場面太過於難看,於是也就這麼謙讓了幾句,眾人一同回到軍營。一路上徐庶發現程玉的臉色一直都不善,他也能大概想到程玉心中的想法,看來看去現在軍中夠得上資格與程玉來討論這些問題的也就是自己這麼少數幾個人了,也只有自己來勸勸他,於是悄悄湊到程玉身邊,揮手示意身邊的衛士都散開一點,然後對程玉說:「主公為何悶悶不喜啊?」   程玉見是他,歎了口氣說:「元直,我心裡想些什麼你還不知道嗎?現在還不到趙王稱帝的時候啊,至於給我的這些封賞,簡直是害我一樣,真不知道徐州現在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我一定要阻止趙王稱帝。」   徐庶一聽卻說:「主公,這件事情您千萬不要阻止,再說您為什麼要阻止呢?」   程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現在天下還沒有平定,週遭尚有這麼大的割據勢力在,現在就稱帝,不是成為所有人反對我們的借口嗎?」   「話也不能這麼說啊,主公。雖然現在外面還是有曹操劉備等人各據一方,但是即使趙王千歲不稱帝的話,這些人也不會聽命於我們,也不會放棄對我們的敵視態度,至於那些真心向著主公的人,就算趙王稱帝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的。——畢竟每個人都有攀龍附鳳的想法,雖然現在大家都可以跟在趙王身邊,可是如果一旦您將當今皇帝由曹操手中救出來以後,您又準備怎麼辦呢?讓趙王歸還朝政嗎?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啊,這些人都怕到時候他們所做的一切會為皇帝所仇視,包括您在內,如果當今皇帝重新掌權的話,他能容的下您嗎?在您最近咄咄勝利的情況下,這些人為了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也只有出此下策啊。」   程玉細細的品了品徐庶說的話,越來感覺越有道理,確實,就算自己救出漢獻帝以後難道就能容忍他繼續做皇帝嗎?到時候自己又要怎麼做?起碼現在的趙王稱帝以後,自己控制起來會比漢獻帝要強一點吧?   其實徐州之所以會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果然就如同徐庶所想的一樣,徐州的眾官員並非都是大公無私的,他們聽說程玉越打距離國都越近,恐怕再有兩年一定可以打到長安去了,那個時候自己等人如果再擁立趙王的話恐怕就會成為叛逆而遺臭萬年,所以還是先下手為強,等將皇帝救出來的時候,趙王已經在他的位置上坐穩了,自己的榮華也才能保住,他們又怕程玉有什麼反對意見,所以才在程玉回來之前,在小趙王面前極力促成了這件事情,至於後面的對程玉的封賞,全是程玉當年安插的親信所極力教唆出來的結果。   可是程玉似乎對這一項也很不領情:「那麼元直,這九錫之類的有怎麼說?我怎麼感覺這似乎將我歸到了奸臣的一類?」   徐庶聽得哈哈一笑,不過在這種事情上,即使是他這樣的身份卻也不能多說一點,於是只能隱諱的說:「周公為聖人,重華也同樣為聖人,九錫之禮,本不見好壞,此中分寸,自由主公掌握。」然後就不再對此置一詞。   經過徐庶這麼一番勸說,程玉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雖然仍然沒有馬上接受,但已經不再抱有十分堅定的反對意見,很快到了徐州城下。老樣子,又是趙王和孔融帶領滿朝文武迎接出來,雖然手下人大多對小趙王說程玉不會對他稱帝有一點反對,但是他的心裡還是有些不確信,見到程玉多少有些尷尬,不敢與他照面,等回到城內以後,程玉卻是一點也沒有耽擱,馬上進宮與趙王又研究了一遍這些事情。   出來以後,他又去拜訪了以孔融為首的朝中重臣,也都大概了瞭解了所有徐州官員的想法,既然連孔融這樣的人都被說服支持趙王稱帝,程玉至此不再抱有任何的反對意見,也全力籌備趙王登基大典的事情。   神武五年夏七月,公元207年,徐州監國的趙王劉赦在朝中大臣的擁護下,在泰山設壇祭天,詔告天下,尊劉協為太上皇帝,「自己」進位為帝,改元新元,對手下的百官也多加以封賞,自此,大家心裡的石頭總算放下,現在已經有了皇帝,他們這些人就不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尷尬人物了。   趙王這個皇帝名分坐實以後,馬上就將封賞程玉的詔書也傳達了下去,雖然程玉裝模做樣的推辭了兩次,不過最後也就那麼接受了,畢竟自己的目標早就定下,早晚是要當奸臣的,只要最後作個好皇帝就可以了,何必現在爭這些虛名呢?於是程玉終於取代曹操成為漢朝末年的第一個大奸臣,當然這也是後話不提。   卻說程玉現在最擔心的是天下各處的反應,要說曹操劉備那裡,他想也不要想,就算自己真的當一輩子忠臣他們也不會對自己有一點敬佩,現在他最想知道的是自己治下百姓豪強和江南孫家的反應。   其實百姓的反應已經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倒不是程玉有多狂妄,而是這麼多年,他已經看清了人心背向不過是生活二字而已,只要能吃飽穿暖,平民百姓又有誰會去管當皇上的是誰,如果自己願意的話,很快就會有劉赦是天上什麼什麼星下凡拯救世人的各種不同版本出現,不過現在倒不著急用,以後自己還有那麼一次呢。   而豪強的意見基本上和朝中的官員卻是一至的,即使程玉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還在某種程度上受到豪強的掣肘,自己所能做的不過就是在豪強裡扶植一部分比較開明比較正直的人出來,短時間之內,是不要想打他們的主意。   而江南孫家的消息卻是久久不到,在以往孫策當家的年代來說,凡是有任何事情。孫家都是第一個響應的,如今換了孫權,卻不知道對自己的態度如何。   讓程玉這麼牽腸掛肚好久,終於孫權那裡的有使者到來,程玉一聽大喜過望,雖然不知道是吉是凶,但判決下來總比拖著自己要強上很多,於是命令將使者請來,哪知這時身邊的徐庶卻對他說:「主公,這東吳使者乃是來恭賀聖上登基的,先來見主公似乎有些不妥啊。」   程玉一凜,提醒的是,自己現在還不應太過招搖,免得受到別人的詬病,於是乾脆命徐庶先陪同兩人入朝去見新皇帝,自己還是排到後面吧。   過了約莫兩個時辰左右,徐庶才又回來見他,一見面卻先對程玉說:「主公,這兩個使臣您可一定要留住啊。」程玉覺得有點奇怪,怎麼徐庶還會對什麼人有這麼大興致嗎?   經過一問才知道,這次孫權竟然派出了東吳最高規格的外交團隊,兩個使臣竟然是張紘華歆,卻不知道孫權派出這麼兩個人來究竟對自己有什麼企圖。——再聽徐庶說下去,兩個人見過新皇帝以後,小皇帝哪裡有什麼主張,既然程玉在徐州,乾脆把這個皮球給他踢了過來,「命令」他負責招待兩個使臣的事情。正好程玉也想瞭解一下東吳對自己的看法,於是請二人書房相見。   等見過這兩個人之後程玉才知道,孫權這次派人來要見的主要人物是自己,不過又有一件讓他十分氣憤的事情,孫權竟然公然寫信向自己討要官職,說雖然有心幫助自己但他無名無分根本無法鎮住江東,希望自己可以冊封他為吳侯,也就是承認他對江東的實際控制。   以程玉的脾氣真想當場就發作,孫權這樣做簡直就是趁火打劫,而且也表現出了他的不臣之心,既然當上了吳侯,難免哪天他會想當吳王、吳大帝。可是他想發作的時候,下面的徐庶發現他狀態不好,又止住了他,程玉疲憊的請兩人先下去休息,然後想聽聽徐庶對此的看法。   徐庶當然不會建議他現在就與東吳決裂,畢竟現在新帝初立,正需要尋找幾個盟友,曹操劉備兩家已經成為自己眼下的敵人,如果再將孫權也推到敵人那邊去,恐怕程玉自己心中的大計就無法實現了。   不過他對程玉也有一個建議希望程玉現在就開始削弱孫權的實力,並對他做好防範,免得哪一天突然翻臉被打個措手不及。   程玉想想,現在也就只有這個辦法了,於是當天晚上大宴群臣,順便拉攏兩位東吳的使者。雖然程玉盡量想讓這次宴會在一種和諧融洽的氛圍中進行,可是當程玉手下的眾位名士得知孫權竟然一改孫家以前的作風,厚著臉皮向向程玉討爵位的時候,自然就有人表示不滿,於是竟然唇槍舌劍在語言上向張華兩人發起攻擊。   張華兩個人也是毫不示弱,雖然不至於將這種交鋒提高到一個什麼程度上去,但也不肯墮了絲毫東吳的臉面。程玉見話鋒越來越不對,慌忙阻止眾人。這種必輸之仗打之無益,就算能夠讓兩個人下不來台,也無法阻止自己冊封孫權的需要,反而傷了彼此的感情,還不如乾脆給他來一下狠的。於是程玉盡力挽留兩個人在徐州,甚至可以說是硬將兩個人劫持在徐州,對於送給孫權的冊封詔書,最後程玉乾脆在宮中選擇了一個宦官,孫權如果也想學自己儘管就讓他劫持去,正好可以幫他組建自己的後宮。   雖然在孫權這裡得到的消息讓程玉氣悶萬分,但是這總比孫權公然發表反對自己檄文要強,起碼短時間之內他還和自己綁在一條線上。不過這樣的情況下,程玉已經無法再對江南保持著強大的信心,他也開始考慮是否要對孫家做一些防範。   戰亂時代的天空沒有一天是晴朗的,公元207年依舊不是風平浪靜的一年,曹操經過兗州一役雖然元氣大傷,對他來說也並非一點好處也沒有,至少他可以將自己的全力都放到修養生息上面來。   不過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好的涵養了,益州的劉備在挫傷孫家以後,將目標放在了整個荊州上,畢竟劉備在荊州地域已經建立起了良好的人脈,如果隨便放棄實在是有一點可惜。於是劉備親自領兵出三峽,順長江而下,又命諸葛亮帶人馬北上渡江,兩路夾攻。   當龐統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多少還是有些緊張,這是他自己第一次獨當一面,而要面對的卻是自己求學時的夥伴,想起來自己對諸葛亮難免說心中會有一點陰影的存在,少年時候自己無論在形勢分析還是軍陣演繹上都要比他低上一籌,幾乎差一點點就要成為自己心中的陰影,時隔多年,雖然自己受到主公和徐大哥的不少教益,但能否勝過他還多少有些疑慮,因此龐統竟然一改自己平素大膽張狂的性格,完全擺開了一副守勢,在長江邊設下防禦陣地阻擋益州軍的腳步。   劉備本身也是大將之才,做事自然十分小心,沒有佔據絕對的優勢之前也不敢太輕舉妄動,在江北小心的安下營寨,等諸葛亮的到來。   龐統聽說只是劉備到了,心中還稍稍安定一點,雖然劉備也是個厲害人物,但畢竟主公與他交手無數,多多少少對這個人已經有了一些瞭解,此人無論武藝謀略都不過是中上之姿,只要小心一些,定然不會吃什麼虧,倒是可以先考慮在他身上先得點甜頭,也給孔明添添亂。   雖然他心中有這樣的想法,卻也不敢太自作主張,因此將身邊能尋覓到的人都聚集起來商量個對策。說起來也是程玉對荊州的重視,他手下的實力並非很弱,黃忠依舊留在這裡,另外尚有文聘徐盛這樣的大將,不過話也就是這麼說,在荊州這一畝三分地上,名義上官職最高的還是文聘等荊州舊人。   這些是武將方面,至於文官他這裡就更是以荊州本地人為主了,就連當初對程玉成見很深的伊籍也被留在荊州穩定地方形勢,龐統甚至都需要好好的考慮一下是不是要將伊籍這樣的人也請來,最後為了安定團結,還是也請他們都列席會議,反正軍權還是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大不了自己加強一下荊州的警戒防備他們背後下刀子就好。   其實就算伊籍對劉備的印象比程玉要好上一點,現在的他也不會輕易的作出有悖自己清譽的事情,畢竟自己已經投降了程玉,甚至還幫他說服了劉琦,如果沒有什麼借口就心存二心的話,在自己那裡都無法說通,豈不受到天下人的蔑視。   軍情雖然不用龐統說在座的人已經大多由自己的親信眼線之流得到了消息,不過龐統還是命手下負責偵察的官員為大家又簡單的介紹一下眼前的形勢,然後徵求大家的意見。   就連所有的民主政體都有一個通病,高級人員意見對決定的左右太大,何況這裡又不是什麼共和國之類,如果不是龐統的表情一直都很專注,大家都會懷疑他有沒有具體聽聽眾人的看法。即使這樣,在瞭解了大家的看法以後,他還是端出了自己的計劃。   「諸位,雖然此次劉備軍聲勢浩大犯我疆界,其勢雖洶,卻也非無懈可擊。其為益州之新客,卻反為主人,其中隱情,恐不為外人道,新舊之將難免別有心思,此其弊一;劉備自得益州,四處劫掠,麾下之兵,多未獲一刻安寧,其勢以衰,如遇挫折恐難持久,此其弊二;劉備兩下分兵,卻未能相互呼應,手下的謀臣猛將又多在江南,自己身邊不過是一群散兵游勇,難以發揮最大的作用,此其弊三。有這樣的三個弊端,眼前的敵人雖然看來如同猛虎,事實上也不過就是待宰牛羊而已。」   他這麼一說,很明顯就是有與眼前敵人正面交戰的意思,這樣的想法,自然得到軍方人物和少壯派的支持,他們的想法中,一切反動派也都是紙老虎。   不過大家更感興趣的是具體對劉備軍的作戰方略,很快龐統就為他們解開了心中的這點疑惑。大家聽過龐統的安排,對他這個計劃本身倒是沒有什麼異議,不過現在大家都在懷疑劉備是否會中了這個圈套。其實根據龐統對劉備幾次行動的分析,這個計策也是有了七成以上的勝算才被他提出來的,畢竟這是他個人指揮的處子秀,為了自己以後的威望,還是要多動動腦筋的。   劉備軍在距離荊州城很遠的時候就登陸上岸,畢竟劉備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指揮陸軍,騎步之類的戰法他還算熟悉,對於水戰可就是絕對的門外漢了。   不過他卻不知道,他登陸的地方,正是一個巨大巧合,這個巧合已經決定了他的命運不會很順利,原來他恰好選擇了夷陵作為登陸的地點。   不過顯然龐統還沒有作出放火的準備,即使此時放火,也不會產生一點效果,畢竟劉備也算是老兵油子,史上陸遜也是對峙了好久才得到一個比較理想的機會。   卻說劉備,登陸以後並沒有急於推進,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其實就是龐統分析的三條弊病,他未嘗就步瞭解,不過人總是對自己信心十足,以為既然自己已經發現了問題,就不會再在這個方面摔跟頭。   其實對於龐統,他卻不像手下眾將那麼陌生,諸葛亮得知龐統受命鎮守荊州以後,馬上就為劉備惡補了一堂關於龐統的課,在言語中也一再透露不可對此人過於小視的意思,因此劉備也多少加上點小心。   但這種緊張的心情也就維繫了幾天,當劉備聽說龐統竟然逆江而上,將營寨向西推進了數十里的時候,心中多少有些不解,這個小子也搞的什麼花樣,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兩路進兵嗎?這麼一動,豈不是將偌大的長江盡數留給孔明他們?何況就算他迎戰自己難道就有必勝的把握不成?這個人恐怕也是名過其實,或者這些年在程玉手下呆的遲鈍了很多。   因為龐統這一招不知根底的昏招,劉備對他略微放鬆了一點警惕,人馬的行進速度略微加快了一點,不過還是步步為營小心推進。   兩軍的距離如此之近,就算是推進的話也用不了多少的時間,很快劉備軍就可以看的到對方的營寨,就這樣兩軍遙遙相對各自建起軍營.   靜極思動,雖然劉備軍沒有休息多長時間,卻也很想試試旁同到底怎麼樣,於是劉備排除手下的偏將邀戰.此時就與敵人交戰並非是龐統計劃中的部分,不過既然與既定的計劃沒有什麼衝突,龐統也樂得教訓一下劉備軍,說不定還能助自己一臂之力,於是盡遣精銳列隊迎戰.   劉備雖然已經逐漸過了上陣衝殺的年紀,但為了能夠近距離的觀察徐州軍的虛實也特意親自披掛上陣.當他看到徐州軍在營門前列開隊伍的時候,心裡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麼多年徐州軍就一直是自己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幾乎是每戰必敗的結局就算心理再堅強的人也難免有受不了的時候.   其實劉備絕對是一個聰明的人,當他發現徐州軍的軍容整肅軍紀森嚴產生了非常好的效果以後,也一直在致力於對軍隊的訓練,不過當他看到眼前的敵人時,還是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挫敗感,雖然經過自己的可以訓練,可是眼下這麼一比較,益州軍與面前敵對的徐州軍似乎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雖然這個對比結果讓劉備的心中多少有些憋氣,不過具體的戰鬥力可不是憑借這麼看看就能感覺出來的,還要經過戰場的檢驗才能有一個結果,劉備的心中多少還懷有一點幻想,看來讓他落淚只有先把棺材拿出來看看了.   龐統的目的也就在漂漂亮亮的勝一仗,給自己一個好綵頭,於是陣勢剛剛穩定下來就擺出一副進攻姿態,開始緩緩推進.   說起來徐州軍的推進陣型也算是當時世界上比較先進的一種了,畢竟程玉還是憑借對影視劇的記憶對軍隊作出了一些改造,這些改造雖然都是驢唇不對馬嘴,用來應付當時的技術水平卻也是足夠了,而更重要的是,徐州軍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   隨著亂七八糟的混合方陣向蜀軍緩緩的推進,劉備這面也很快的作出反應,步兵以整齊的隊列迎著漫天的箭雨頂了上去,游騎則在兩翼遊走,尋覓著敵人的空隙.   很快,兩之人馬之間涇渭分明的界限就已經再也找不到,裹在一起.這種程度的戰鬥才是真正的凶險,所有的機謀,形勢都已經成為並不重要的部分,現在決定戰場勝負的,是胸中的一腔熱血和森嚴的軍紀.   也許劉備這輩子都不會明白自己的軍馬和徐州軍之間的差距在哪裡,其實他們的軍紀都是一樣森嚴,訓練也一樣嚴格,但是缺乏的就是戰士們胸中的那腔熱血.   他不過是剛剛控制益州,即使大家都接受了這個新主子,但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人甘心為你賣命,似乎還有很大難度.而徐州軍所有的控制區都一直在堅定的進行著思想教育,也許產生的效果並不是很明顯,但這一點點的差距,就是戰爭勝負的關鍵.   在劉備親自督戰的正面戰場上,情況還能好一點,但到了山高皇帝遠的兩翼,在敵人如虹氣勢帶來的強大壓力下,益州軍就難免有些畏縮,而到了右翼,這樣的情況更是明顯。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這些士兵,古代以左為尊,排兵佈陣也難以免俗,所以此時劉備軍的右翼,基本上都是沒有真正經歷過戰場上腥風血雨洗禮的新兵,在這麼險惡的環境中,能堅持這麼久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了。   但這對劉備可就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了,幸虧他的眼睛還是比較尖,很快就發現了右翼已經露出潰敗之勢,慌忙派兵增援,但他所能調用的後備隊不過就是身邊保護自己的兵馬而已。總算在這些有經驗的生力軍加入以後,右翼的情形是稍微和緩了一些。這面剛好,左翼又開始危機,一個人藏私兩個人藏私還不會造成太嚴重的後果,但所有的人都在一種藏私的情況下戰鬥,不失敗才怪,劉備忙又派出身邊的一部分人前去堵窟窿,但這麼一來二去,他自己的身邊卻沒有多少人可用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龍鳳爭輝     對面的龐統也看得真切,他知道眼前正是一個破敵的好機會,轉過身來,面對黃忠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黃將軍。」   黃忠向來是吃敬的人,眼前的人就算再年輕,畢竟也是一方的統率,這麼恭敬的對自己,自然也是有點誠惶誠恐,於是忙彎下腰:「末將在!」   龐統為了以示親熱,拉住黃忠的手,指著對面的敵陣數:「黃將軍可看到對面的金甲紅袍之人嗎?他就是匪首劉備,此人一除,則蜀中之地盡平,還請將軍大顯神威。」   黃忠自然知道禮下於人的道理,聽到龐統如此說,抬起頭看了一眼遙遙的劉備,對龐統說:「定不復所托。」然後提刀上馬。很快黃忠連同身後的兄弟們就如同一支尖刀一樣插入敵陣。其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眼前的戰場已經將這一片地區堵了個嚴嚴實實,如果繞道過去,就失去了奇襲之效,更何況被敵人發現的話也容易防範一些。   不過好在雖然戰場上的人並不少,卻因為戰線太長,而沒有多少厚度,應該可以很容易的衝過去。何況他身後的這些騎兵早已經鬥志滿滿,一個個都如同猛虎出閘,將精力完全發洩在了對面敵人的身上。   劉備在對面早就發現了黃忠,他見一員六十多歲的老將突然從敵陣中殺出,手舞大刀,帶領軍馬如長劍裂帛一樣殺入自己的陣中,——黃忠因為兒子的事情和多年的不得志,比時間年齡要衰老一些,心中只有遺憾的感覺。看來此人的武藝不會在關張之下,可是自己在荊州那麼久竟然都沒有發現,白白便宜的程玉,實在是可惜。   他這面不過是胡思亂想一陣,再一抬頭,卻是嚇了一跳,原來敵軍已經衝破了兩軍混戰的戰場,正向自己這面殺來。   戰場上的益州軍本就沒有那種必死的決心,見到黃忠這一隊人哥哥如同凶神惡煞一般,又怎麼敢去直掠其鋒,況且他們以為這些敵人衝殺德目的在於衝散自己的軍馬,也就沒太放在心上,大多數的人都是在敵人殺到的時候閃避到兩旁,想等敵人過去的時候在後面掩殺,反正騎兵的特點就是動轉困難。   等他們發現以黃忠為首的荊州軍竟然直接衝破重圍,直向後面殺去的時候,再想阻止已經沒有了這分力量,何況自己要是轉身的話,身後的敵人怎麼辦,於是大家只好裝作沒有看見,繼續專心的面對眼前的敵人。不過最後的結果他們可能沒有想到,竟然所有人都沒有阻攔黃忠,竟讓他直奔劉備殺去。   這個時候的劉備早已經過了好勇鬥狠的年紀,腰間的雙劍只是一件配飾而已,多年都沒有機會使用,而關張又不在自己身邊,親衛還都北派了出去,難道要自己轉身逃跑嗎?如此是不是太被天下人小看?   這件事情說明了作為軍閥來說,一定要有自己的班底——是哪件事情來著?好像我還沒有說。要是任憑劉備的心裡鬥爭再這麼下去,恐怕十個劉備今天也死在這裡了,可是有手下一員由汝南帶來的偏將叫趙忠的,此時大喊一聲:「大家快來擋住敵軍保護主公!」說完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黃忠見有人迎了上來,勢頭絲毫不減,那趙忠雖然也是沙場上摸爬滾打過很多年的人,但到現在還是一個低級校尉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他沒有什麼本事,只是一個照面,就被黃忠一刀砍於馬下,生死不知。   雖然他死,卻也是死得其所,現在劉備身邊的人已經醒悟過來,一群偏裨將校揮舞著手中各式各樣的武器直奔黃忠衝殺過來。   黃忠的目標在奇襲劉備,又怎麼肯和這些偏將之流糾纏,將大刀一掛,摘下雕弓,箭如流星,如同機槍掃射一般,面前的敵人紛紛中箭到底,竟然沒有人可以靠近黃忠五十步之內。   劉備被剛才趙忠的那一聲早已經驚醒,如今見黃忠除了刀馬純熟以外,尚有弓箭絕技,也只有暫避其鋒了,撥馬就要走。   黃忠見劉備想跑,卻也毫無辦法,此時劉備尚在百步之外,縱然自己手中是強弓,也不可能射的如此之遠,正在這時,突然見身邊一騎受到自己剛才的啟發,也正手擎弓箭,正待射擊,形狀大小上卻也與自己的差不多,急中生智,竟然靠上去一把將弓箭奪了過來。那人正要放箭,突然手中一股大力傳來,長弓竟然脫手,抬頭怒視對方,卻見是黃忠,忙又將頭轉回。   黃忠兩弓併攏,又在腰間箭壺中取出一隻,搭上弓弦,瞄準劉備背心射去。   劉備手下的這些老兵也真不含糊,見到有利箭向劉備飛去,竟然有人想用身體去為劉備做擋箭牌,但他們本已經被箭射的狼狽不堪,這一箭又是加強型,豈會為他們所阻攔,只有眼睜睜看著他奔劉備飛去,發出一聲聲驚呼。   可是黃忠剛一射出這只箭心中就懊喪不已,畢竟兩張弓放在一起使用的時候十分的不適應,感覺上這只箭   好像差了點,要是被劉備跑掉,自己剛剛誇下海口,可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   也是活該劉備倒霉,一路狂奔中的他竟然聽到了後面眾將的驚呼,就算用腳趾想他也能猜得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剛才黃忠的神箭他早就看的清清楚楚,只要離弦就無虛發,看來自己今天要交待到這裡。但人的心思又有幾個甘心等死,雖然被這麼一駭,手腳有些不太聽使喚,他還是成功的將馬頭撥轉了一點,但就是這一點誤差,不但沒有躲過去,方而正撞在黃忠射偏的箭路上。只見羽箭直直的插入劉備的後背,連慘叫都沒有一聲,劉備就從馬上墜下。   黃忠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歪打正著的效果,一時間喜出望外,身邊的眾兵將也都高呼:「匪首劉備伏誅啦,劉備被殺掉啦。」   這些劉備的舊屬下也都看到這一幕,一時間亂成一團,有撥馬回去搶救劉備的,有愣在當場不知所措的,   當然也有雙眼血紅,衝上去找黃忠拚命的。不過這些人已經不能對荊州軍造成什麼樣的威脅,現在還能有勇氣作戰的也就是他們而已,大多數益州軍在聽到主將陣亡的消息時都四下奔逃,連那些低級將領也不再約束手下,一同加入逃跑的行列。   龐統見黃忠果然奏其大功,也忙命手下人揮舞令旗,各路軍馬一同加強攻擊,在後面掩殺劉備軍。因為突然間折損了主將,益州軍變得進退無矩,差點連營寨都丟失了。好在營中留守的兵馬畢竟要比外面的多,   又有緩過味來的武將指揮抵抗,龐統見這麼打下去,就算能勝劉備損失也必然要大,等諸葛亮來的時候,   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下去,於是也就鳴金撤兵。   卻說劉備,雖然身中一箭,卻並非荊州兵喊的那樣被當場射殺,回到營內有軍醫將羽箭啟下,又搶救了一陣,劉備才幽幽轉醒:「射殺我也∼」   眾將見劉備無礙,方才鬆下一口氣來,紛紛詢問,是否要撤兵,劉備有氣無力的回答:「不可,我軍士氣以衰,如若撤兵,必生變亂。來人,備車!」   眾將不明所以,劉備解釋說:「大家只有看到我無恙才有信心抗敵,不必多說了,快準備吧。」   就這樣,劉備帶著重傷在軍中巡視了兩圈,益州軍浮動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下來。修養了幾天,劉備已經稍微可以動轉了,不過劉備軍吃此一敗,心中大為不甘,還想將場面找回來,手下眾將勸他先堅守營寨等諸葛軍師的援軍到來。   劉備卻對他們說:「你們還是需要多動動腦子,連日來,我讓你們寨門緊閉,不得有一點動靜,就是為了讓那龐統小兒以為我現在身上的傷還很重,想來當日他離得更遠,自然不會知道我到底怎麼樣了,此時只能根據表象判斷,這正是敵人掉以輕心的時候,如果不加以利用,等諸葛軍師來了,也不好對付敵軍。」   眾將這才明白,於是問道:「主公英名,您莫非是準備趁此機會,奇襲敵營?」   劉備無奈的一笑說:「你們怎麼都沒有和軍師好好的學學?就算我們能夠打敗龐統,他撤回荊州以後難免要深溝高壘,到時候強攻定然要多費時日,萬一程玉的主力來了,我們就白來荊州一趟。我在荊州住過一段時間,知道北面有一條隱蔽的路線可以繞過這裡到達荊州,你們一邊繼續保持這種堅守的姿態,一面派出部隊由那裡偷襲荊州,如果荊州有失的話,敵軍定然慌亂,我軍乘勢掩殺,必然是大勝的局面。」   眾將一聽這才知道劉備的高明之處,紛紛表示了自己的欽佩之情,既然主公有此妙計,想來破敵只待時日,於是大家根據劉備的命令,一邊繼續作出待死不活的樣子,一邊悄悄趁夜派出大隊人馬由後面的營門潛出,沒入黑夜中。   在這個時候,龐統卻正在與人喝酒……   「士元兄,你可是很不夠朋友啊,這樣好的差使不給小弟一個表現的機會。」   「哈哈,文向賢弟,你可真會開玩笑,你又怎麼會是爭名奪利的人?」原來和他一起喝酒的人是徐盛。龐統繼續說:「其實你也看到了,雖然賢弟武藝高強,自覺比黃老將軍如何?」   徐盛一笑,他本來就是閒談,其實要說剛開始他還真有點不理解為什麼龐統放著他這樣的年輕驍將不用,卻讓一個老頭子上陣,等看了黃忠的表現以後,就已經心悅誠服了。   龐統在荊州這裡雖然是本土人事,但是對於那些劉表的舊將,一是不熟悉,二是年紀差距都很大,所以沒有什麼太交好的人物,這些上層人物裡面,只有徐盛和他的年紀差不多,又是程玉徐州的人物,所以兩個人漸漸成為好朋友,才有機會在這裡喝酒談天。   聊來聊去,徐盛將話題扯到了軍事上,有些不解的問龐統:「士元兄,日前一戰,已經重傷劉備,看他幾日來都是緊閉寨門,想來劉備的傷勢不輕,我們原來的計劃恐怕用不上了吧?為什麼不見您有其他動作呢?」   哪知龐統語出驚人:「據我看來,恐怕劉備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此言何解?」徐盛還真的有一點不明白。   只聽龐統解釋說:「如果劉備受的傷真的很重的話,現在的益州軍恐怕早就撤回到自己的地盤上去了。但是現在他們還在荊州,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劉備並沒有因為黃老將軍那一箭受到多大的傷,他現在閉門不出只是在麻痺我軍而已。」   徐盛也不是什麼笨人,一聽到龐統這麼解釋,驚的由席上站起說:「不好,士元兄,我們必須要加強戒備,恐怕劉備會來偷襲。」   龐統哈哈一笑:「文向你先坐下,不用太緊張,我已經命令下面小心戒備了,何況據我看來,這樣也好,敵人反而更容易掉進我們原來挖好的陷阱。」邊說邊解釋:「劉備這個人,能有今天的成就,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向來也常用詭計,如今既然有這樣的機會,如果只是用來偷襲我軍,未免太過於浪費了。我想他也會怕攻堅戰的,當下的形勢,如果我軍以為他重傷不起的話,那麼還會防範他偷襲荊州嗎?」   徐盛以手撫額:「還是士元兄計高一籌,想必您已經派人告訴他們要多加準備了吧?」龐統微笑不語。   荊州西北的山道中,一隻人馬正穿行於山林之間,為首的乃是一員蜀中降將霍峻與劉備手下的老班底廖化,不過此時他們卻沒有什麼隔膜,閒聊起劉備的這條計策。霍峻不無欽佩的說:「主公果然謀略過人,任龐統那廝有些本事,卻如何能料得到我軍不退反進,而且是直插他的心腹?這次功勞可是便宜了你我二人。」   廖化為人還算是謹慎,勸霍峻說:「霍將軍也不要輕敵啊,雖然主公的計策確實妙,我們走的又是偏僻小路,但畢竟現在是在荊州的地面上,面對的是荊州本地的土著,就連那龐統本身也是荊州毫族,很難說路上會不會有敵軍的哨卡。」   霍峻臉上的輕蔑之色一閃而逝:「廖將軍也不用太過擔心,就算敵人在這裡佈置了防線又怎麼樣?難道他能算計到主公會在此時進攻。以我軍現在的實力,小股的敵人根本不會造成什麼太大的麻煩,何況就算有千軍萬馬又能耐你我如何?」   霍峻完全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竟然不記得荊州兵剛剛就奈何了他們一次,廖化本想再勸一勸他,但看到霍峻一臉不耐煩的神色,如果因為這樣的小事,挑起這位益州舊將與自己之間的矛盾未免有點不美。敵人也不一定會真的就在這裡設立防線,只要自己小心就是。   一路上停停走走也都平安的很,眼看已經走了兩百餘里的路程,算起來走了一半多,霍峻漸漸有些不耐煩,這麼慢的速度,難免失去了奇襲的意義,於是建議軍馬加快行動的速度。廖化想想既然已經都走了這麼多,想來敵軍是沒有防範這裡,也就同意了他的提議。   霍峻一馬當先走在軍馬的前列,他們的行軍速度已經不能像開始那樣四面看看「風景」,於是也就沒有注意到竟然已經走到了死地上。   雖然霍峻沒有太在意,廖化可是一點都沒有放鬆警惕,他有些膽戰心驚的看著周圍的地形越來越險要,要是在這種地方遭到伏擊的話,損失可不會太小,自己帶來的這些人馬也算是這次帶出來的主力啊,如果有了損失,將給整個軍隊造成巨大的負面影響,但……他就在這種矛盾的心情下錯過了幾次提醒霍峻的機會。   但當他走到荒草叢生的一條山谷時,多少有點待不住了,這裡未免太險要了一點,現在正是春天,路上的荒草又這麼多,如果敵人在這裡火攻的話,恐怕全軍覆沒都有可能,不行,這次不能再這麼冒險了,一定要提醒霍峻小心行事。   想到這裡,他又不敢派手下的人去通知霍峻,怕霍峻有什麼芥蒂,乾脆自己親自前去提醒吧,於是他一邊命令人小心行動,一邊加快了馬速向霍峻追去。   哪知到他還沒有見到霍峻,異變已經發生前面突然濃煙滾滾,接著火光已經升起,只聽前面亂糟糟有人喊:「不好啦,我們被敵軍埋伏了,快跑啊!」   廖化心中一驚,自己的預感竟然真的中了,忙安撫身邊的士兵,然後趕上去看個究竟。   正行之間,迎面霍峻已經焦頭爛額的跑了過來,邊跑邊喊:「廖兄弟,不好,真的有埋伏,快撤。」他身後是不少的蜀軍,一個個衣甲不整,有的身上還插著羽箭。   廖化見他逃了出來,自然也沒有必要再向前,可以想像,如果敵人有埋伏的話,人數應該少不了,現在的士氣基本上都沒有了,還是保存實力要緊,於是和霍峻一同沖了回來。   他這一點倒真猜的不錯,敵人不但不少,就是與他們相比也不遑多讓,原來日前龐統帶出的軍馬基本上就是荊州軍在那裡的全部了,而剩下的人馬,除了守衛城池的,大多都埋伏在這裡。   不過既然是埋伏,自然不會有理由給他留下那麼安全的退路,隨著火光的燃起,旁邊的山頭也是一聲炮響,一隻人馬殺了出來,埋伏在這裡的乃是荊州第一上將文聘,他帶領手下人馬將劉備軍攔腰斬斷。   此時的霍峻倒也是有了點英雄氣概,大約是覺得對不起廖化,向他喊道:「你快帶人撤,由我來抵擋敵軍。」廖化一時頭腦發熱,幾乎要搶先衝上去,但是顯然霍峻此時並非是為了謙虛,他也真正的縱馬上前,看得廖化感動不已。   但現在廖化只是感動也沒有什麼用,有人做杵臼也要有人做程嬰,自己還是保住這些軍馬要緊,於是咬牙帶領這些殘兵發動了衝擊。   霍峻作為能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人,就絕對不是廢物,但他現在已經受了傷,身邊又沒有多少人,文聘可是以逸待勞等了多日,在加上一點點實力上的差距,不過是幾個回合,就在士兵的幫助下生擒霍峻。   老霍同志的自我犧牲精神還是起到了他應該有的效果,他這一牽制的功夫,廖化已經衝進了荊州軍的隊伍裡,畢竟他們剛由山上衝下,戰線還略微薄弱一些,益州軍為了逃命,戰鬥力發揮的也是不錯,才被他殺出包圍。   會合了前面沒有被圍的益州軍,廖化且戰且走,一路上雖然受了不少的傷,但是由於沒有碰到像文聘那樣難纏的人物,也總算是被他逃了出來。等身後的敵人不再追擊以後,廖化看看身邊,不過寥寥數千人而已。縱然是有更多的人沒有和自己會合單獨逃走,這一仗的損失也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現在這些人的戰鬥力不足以單獨作戰,廖化只有垂頭喪氣將這些人帶回到劉備的大營中。   劉備這幾天一直都很悠閒,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計策不但為敵人所算中,甚至可以說就是龐統給他下好的圈套。突然間,有士兵闖了進來:「稟將軍,廖將軍回來了!」   聽到士兵這麼一說,劉備心中隱隱感覺不妙,以那條路來看,沒有理由這麼快就可以攻下荊州的,莫非……他幾乎有些不敢想,忙叫廖化進來。   廖化一進到帳中,「撲通」跪倒:「主公,屬下無能,所率兵馬中了敵人的埋伏,霍峻將軍斷後,為敵人所擒,生死不知。軍馬折損大半……」   聽到這裡,劉備突然覺得天旋地轉,憂憤交加,「唉呦」一聲,箭創迸裂摔倒在床上。   又是經過一番搶救,劉備總算沒有把命搭上,不過狀況卻比剛受傷的時候還要差,再也沒有了精神,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益州的將領此時已經萌發了退意,多虧還有比較明智的,阻住了眾人,對外壓下了劉備箭創復發的消息,繼續堅守營寨,專心等諸葛亮率軍來支援。   總算他們識趣龐統雖然也得到了伏擊劉備軍成功的消息,卻不知道劉備因此箭創復發,想來以劉備這樣的老油條來說,再打下去未必能佔得到便宜,況且根據自己的線報來說,諸葛亮也就快到長江邊上,再拖下去,恐有閃失,於是悄悄撤軍。   其實就算他大張旗鼓撤軍,劉備軍現在也沒有追擊的心思,於是龐統一路上毫無阻攔,但他也沒有想到,竟然臨到家門口的時候出了點岔頭。   眼看離荊州已經不遠,卻見遠處一騎飛奔而至,直奔龐統大軍而來,風塵僕僕卻是荊州軍。一見到龐統,已經軟倒在地上,喘息著說:「龐大人……荊州遭敵人偷襲……文將軍回來的時候與敵人大戰一場不支,也撤回城內,伊大人怕城池有失,特命我出城稟報大人。」   龐統一聽大驚,明明劉備軍的偷襲部隊已經為自己所破,諸葛亮的部隊又還在長江以南,是什麼人來偷襲荊州?其實來得人正是諸葛亮。   原來,諸葛亮一部由武陵出發,本來是想直接北上與劉備會師以後再合力進攻荊州的,哪知到聽到探報說龐統竟然棄荊州而出,去硬撼劉備,他的心中就隱隱覺得不妥,以自己對龐統的印象來說,他應該不會是那種會過分輕視對手的人,那麼現在的情勢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敵人有陰謀在,可以自己現在的距離來看,恐怕就是馬上派人去通知主公也要來不及,諸葛亮心念一轉,乾脆痛下決心,一邊派人提醒劉備小心敵人的詭計,一邊乾脆將計就計,留下一少部分的軍馬虛張旗號繼續向劉備那裡靠攏,自己則帶領主力也潛行匿蹤,直奔荊州而去。   本來他的計劃是無懈可擊,可惜上天不保佑他,就在軍馬即將到達荊州的時候,卻正好碰上文聘剛打了勝仗回來,兩軍都是在促不及防的情況下,好在劉備軍的目的就是偷襲,行軍十分小心,乾脆先下手為強,率先向荊州軍發起了進攻。   這下突然的打擊讓文聘這樣的大將也有點懵,雖然他很快恢復過來並指揮軍馬反擊,但諸葛亮軍中現在有關羽張任這樣的大將在,幾次衝擊,文聘看實在無法取勝,只有收攏兵馬撤回城內。   隨即,劉備軍開始對荊州城發起了進攻。   文聘的敗兵撤入城內,就算對城內的士氣有一點不好的影響,總算提醒了荊州守軍,諸葛亮這裡雖然是優勢兵力,卻也在短時間之內沒有什麼辦法,他只有一邊攻城,一邊再想轍。   其實也不用他太費心,此時城內已經有人蠢蠢欲動在為他幫忙了。   夜裡,留守在荊州城的文聘伊籍劉磐都遭到了荊州舊人的拜訪,他們的目的是想勸說這幾個人倒反荊州,迎劉備軍入城。   聽到這樣的建議,幾個人的表現各異,文聘當聽客人說明來意以後,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的拂袖而去,只留下不知該怎麼辦的說客。伊籍還算好的,總算和來人說了幾句話:「兄台所言雖然有道理,我的心中也常思念著劉使君,但我已經變節過一次了,如果做人反來覆去又有什麼顏面繼續苟活於世?我既降了徐公,玄德之情只有來世再敘,不要陷我於不義之地啦。」說完也是送客。還有更不客氣的劉磐,直接指著來人大罵:「你是個什麼東西,荊州是景升留下的,現在他的子嗣家眷還在徐州,如果此時被反,豈不是害了他們?你還說什麼心存故主?我看你的心裡現在只有劉備一個了,給我走,如果再出此言,小心我先殺了你再向大司馬請功去!」   這幾個人都碰了一鼻子灰,只有夾著尾巴做人,他們本身也並非是劉備的奸細,既然幾個荊州能主事的人都不同意造反,他們又能掀起什麼風浪,擔驚受怕了幾天,見幾個人都沒有出賣自己,也就先忍著,等待機會逃走就是。   古人有句名言叫:「麻桿打狼,兩頭害怕。」——這個古人的名字嗎……就處於對立的兩方來說,這是個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城裡的情形是這樣,一邊勸說幾個人造反的荊州官員整天提心吊膽怕遭到報復,一邊這幾個人怕他們真的搞出什麼事情來,對整個城池都加強了戒備。城外也是一樣,守城的文聘等人怕堅持不到援軍到來城池就已經陷落,而諸葛亮也在為計劃出現變數提心吊膽。   說起來,諸葛亮這個人不能說沒有本事,但他缺乏的是運氣。文聘的突然遭遇已經打亂了他不少的計劃,隨後沒有幾天就得到了荊州軍已經回援的消息,對此,諸葛亮也就能長歎一聲,然後兵退十餘里,安下營寨。   龐統在得到諸葛亮奇襲荊州的消息以後,日夜兼程的趕了回來,當看到城池上還是荊州原來的旗幟,雖然如此殘破,對他心中得安慰也是不小。   至於城外不遠處的益州軍營,龐統也不是沒有看到,不過現在還不是和他們硬碰硬的時候,面對諸葛這樣的對手,還是穩妥為上。   雖然沒有見到龐統這位老朋友,從旗號上,諸葛亮也知道是他來了,就算表面上自己也在這裡打了個勝仗,可是因為上天陰差陽錯的安排,自己還是沒能完成既定的戰略構想,也算是輸了一籌。現在敵人的軍力已經與自己不相上下,就算堅持進攻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成果,諸葛亮讓過龐統以後,也繼續後撤,準備與劉備合兵一處再重整旗鼓。   也沒用他走多遠,嚴顏已經帶領劉備部趕了過來,一見嚴顏的面,諸葛亮關切的問:「嚴老將軍,主公在哪裡?帶我去見他。」   嚴顏低頭歎了一口氣:「竟然真的讓軍師說中,主公先是在陣前為敵人箭矢所中,後又中敵人埋伏,悲憤交加之下,箭創迸發,現在已經回益州養傷去了。他讓我轉告您,三將軍他性子急,容易違反軍令,所以將他帶在身邊,其餘的兵馬,都交給軍師,由您統一指揮。」   諸葛亮聽得心中不由十分感動,自己果然沒有跟錯主人,主公他處處都在為自己著想,如果不能幫他完成心中的大志,又怎麼對得起他的知育之恩,只是——眼前的對手是否過於強大了,就連自己也沒有把握一定就可以打敗徐州軍吧?不管怎樣,只有鞠躬盡瘁,死而後以。   在諸葛亮的記憶中,龐統似乎是一個增強好勝的人,少年時代就常常與自己辯個天昏地暗,料想真正到了戰場之上的時候,恐怕他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怕了自己。這樣的結果最好,人都是只有行動的時候才會露出破綻,如果真的什麼也不做,要想找點空隙就難了。   沒有想到龐統這些年來跟在程玉身邊,見到了多少的英雄豪傑,早將他心中增強好勝之心磨礪殆盡,任諸葛怎麼挑逗就是不上當,一邊派人去徐州報信,一邊死守城池。孔明被逼的沒有辦法,只有每天想方設法的引敵人出來,只是荊州城內眾將都得到龐統不得出戰的嚴誡,因而任益州軍百般挑釁也沒有結果。   哪知到終於還是出了岔頭,那一天,正趕上黃忠輪值守衛西門,益州軍卻派出嚴顏挑戰,讓這兩個老頭子遇到了一起。先前嚴顏不管怎麼挑戰,城上的荊州軍都是無動於衷,突然間被他看到了黃忠,於是對城上喊道:「城頭那個小傢伙,你站在那裡作甚?古廉頗八十尚有餘勇可辜,你家爺爺今年六十有餘,也打的你們不敢出來,看你的年紀比我還要小上幾分,卻已經老而無用,不敢再於陣上真刀真槍的搏殺,你又何苦腆顏混跡於行伍之中,不如早日回家等死,或許還能留下個全屍。」   黃忠聽了大怒,史書上記載他「常先登陷陳,勇毅冠三軍」,這樣的人其實多少都有點衝動,平素他最恨人家說他老,所以就連日前龐統請他出戰的時候都將老字去掉,如今嚴顏說他老而無用,正是觸動了他的逆鱗,當即熱血上湧沖昏了頭腦,馬上喝令左右牽過馬來,要開門出戰。   手下哪裡管的住他,百般阻攔還是被他打開城門殺出城去。   出的城來,黃忠匹馬直奔陣前,及至嚴顏不遠,馬上喝道:「皓首匹夫,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是誰無用,納命來!」說罷手舞大刀,搶前直奔嚴顏。   益州軍多日來討戰都不曾有人出來,如今嚴顏將黃忠激了出來,也是大功一件,心下正喜,也輪刀迎上,兩個老者就在陣前打了起來,說來這個場面倒是十分漂亮,直殺的「白髮與刀鋒齊飛,銀絲共刀光一色」,雖然嚴顏將黃忠罵了出來,但說起來他的武藝與黃忠之間還是略微有一點差距,加上黃忠被他剛才的一陣話逼到了暴走狀態,幾十個會合下來還真不是黃忠對手,被黃忠一刀斬斷頭上的氈纓,嚇了一身冷汗,逃回營去。   可惜黃忠還沒有得意上多久,又有一員武將由敵陣殺了過來,卻是大將關羽。嚴顏成功引出敵人的消息早就傳回了營中,連諸葛亮都覺得這是不可思議的成就,於是帶齊眾將殺出營外,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什麼機會。剛出來還沒有擺開陣型,嚴顏已經敗在了黃忠的手下,關羽平素最看不慣有敵人在他面前耀武揚威,憑借他和劉備的關係,也沒有討令,逕直就奔黃忠殺來。   兩馬鄰近,關羽一刀劈下,口中喝道:「敵將休要張狂,河東關羽在此。」   黃驃馬就是趕不上赤兔,所以雖然是突擊,造成的震撼效果也沒有歷史上的關羽大,饒是如此,也還是多虧黃忠本身武藝高超,才能及時舉刀封架。   關羽一刀劈在刀桿上,火星四濺,順勢提刀,讓刀鑽迎向黃忠前胸,黃忠也藉著關羽下劈之力,大刀急落,將刺向胸前的刀鑽拍開,關羽又借新力,趁兩馬交錯的時候,到頭回順,由黃忠背後掃來,任黃忠天大本領,武器在前面也沒有辦法擋住後面的攻擊,只有伏在馬背上躲過這一刀,關羽一上來竟然就用上了高級技能——一馬三刀。   兩馬交錯而過,關羽又轉回馬頭,發起第二次衝鋒,黃忠也掉轉馬頭,就在陣上「叮叮噹噹」打起鐵來。   幾個會合下來,關羽也有點錯愕,要知道他現在正在年富力強的黃金時代,武藝也經過多年的鍛煉越來越純熟,竟然不能壓制住對方,可見這員老將實在厲害,難怪大哥會在他的手上吃了虧。   黃忠的心中一樣震驚,他一直以來就沒有遇到過什麼對手,當日與太史慈交鋒打個勢均力敵就已經讓他覺得對方很了不起了,沒有想到眼前的關羽竟然比太史慈更厲害,幾個會合就震得自己雙手發麻,看來老了是真的不能再靠力氣了,於是刀招一變,轉成了技巧型。   就算論技巧,關羽也不怕任何人,他可不是許褚那種只靠蠻力吃飯的人,黃忠不願與他硬拚,所以略微有點受制,所以打了一陣一點優勢也沒有佔到。正在這時,城樓上突然傳來一陣鑼聲,有人催自己回去,黃忠雖然很不情願,但自己的氣已經出了,就沒有必要繼續糾纏下去。虛晃一刀,兩腿一磕,戰馬加速向城的方向奔去,邊走邊喊:「城內鳴金,恕不奉陪。」   關羽哪容他打了個勝仗就跑,在後面緊追不捨,黃忠被他趕的心煩,將刀掛好,取出一隻狼牙箭,搭刀弓上,馬上一回身,向關羽前心便射。關羽一生都是在弓箭上吃虧,這次也不例外,完全沒有防備,被黃忠一箭射個正著,且喜是射在了護心鏡上,「噹啷」一聲,羽箭落地,關羽駭然,不敢追的太緊,一停頓的功夫,卻是後面的兵馬衝了上來,他們本就想趁著有敵人出戰的功夫,再攻一次城,於是隨著黃忠撤回城內,這一仗又變成了攻城戰。   這邊正在開戰不提,卻說黃忠剛剛回到城內,不知道誰在城上鳴金,正準備上去看看,一抬頭,卻見龐統面色陰沉站在他的面前,對他說:「黃將軍,你可記得本官說過些什麼?」   黃忠這才省起龐統「不得出戰」的將領,臉上一熱,將頭低下。這次龐統卻要玩真的,繼續冷冷的說:「你可知道,不遵軍令,雖勝無功,還要按軍法處罰?來人,無令私出者何罪?」   「與臨陣脫逃同。」下面的軍令官趕快回答。   「你也都聽到了,來人,將黃忠拿下。」眾衛士一擁而上,就綁黃忠。   黃忠雖然武藝高超,但他是當了多少年兵的人,骨子裡對軍法就十分敬畏,何況自己也知道今日卻是有錯,低著頭任士兵捆綁也沒有反抗。   龐統身邊的眾將以為他不過是訓斥幾句就完了,哪裡想到竟然會有這麼激烈的後果,他們也知道黃忠是現在荊州的第一勇將,守城倚靠他的地方還多著呢,何況有很多人與黃忠是朋友,於是大家紛紛為他求情。其實龐統也並非真的就想殺黃忠,只是要治治他的脾氣,眾人求情,他正好做順水人情,於是假裝反對了一陣,最終還是將黃忠放了讓他戴罪立功。   以後的事情多少有點無聊,兩個月的時間,兩軍就在城下無休止的拉鋸,雖然荊州的守軍沒有蜀軍多,但倚靠江陵堅城,卻也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守城的器械越來越稀少,讓龐統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嚴峻,他也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動,不知道援軍什麼時候來,如果援軍短時間內來不了自己莫非真的就要和孔明鬥上一鬥了嗎?   此時的程玉,已經率領軍馬在支援荊州的路上,按說以他的身份,現在已經非常不適合繼續上陣了,手下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幾大軍師任誰單獨與諸葛交鋒的話也不見得就落在下風,可是說來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或多或少的有一點自負,只是表現的多少而已,常常有各種主管會怕手下人不能完全領會自己的意圖,將事情辦糟,而事事親歷親為,搞得不得休息。有更多的不過是身處在普通的位置上也常常會過分感覺到自己的重要性,認為自己在哪個方面是無人可以替代的,我是如此,程玉也是如此。當然還有一個方面也是不得不提的,程玉確實有點不服諸葛亮,認為自己根據各種途徑瞭解的他——甚至是誇大過的他也就不過如此,如果在他的謹慎上多下下功夫,要勝他也並非是一見很難的事情,自己連曹操郭嘉都算計過了,難道真的還有什麼人像神一樣不可侵犯嗎?如果說是武功之類自己或許還信,要是說智謀,每個人都有腦子,不過是想的多少的問題而已嗎。   當然他一路上著急趕路,就純粹是因為第一種原因了,所有人都只能以成敗論英雄,無論臥龍鳳雛是否齊名,但諸葛亮最後可以得到壽終正寢,而龐統卻是死在亂軍之中,排除運氣的原因,不得不讓人對他感到擔心,別又一時的衝動,作出什麼危險的事情來。   可是緊趕慢趕,程玉最終還是遲了一步,龐統終於因為種種因素,在援軍到來以前,就和諸葛亮正面交鋒了。   這也都怪程玉,他在出兵的時候根本沒有想起一路上通知龐統自己所在的位置,單靠民間傳遞的消息能有多快,龐統多日得不到援軍的消息,眼見城內的守城工具日漸減少,多少還是有些心急的,在耐心方面至少他還是很不夠的。   其實說他對諸葛有所畏懼是不現實的,在他心中對孔明的感覺其實應該叫做忌憚,但既然一直也得不到援軍的消息,與搭他鬥上一鬥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話是這麼說,龐統也不是什麼頭腦一熱馬上就會作出決定的人,他既然現在有勝過孔明的想法,雖然不見得也像他一樣步步謹慎,恰當而周全的計劃卻是必須的。   不過要說想讓孔明中計也並非那麼容易,以他謹慎的性格看來必須要多下點功夫不成,突然間龐統心中想起了一件事情,當年主公曾用一計大破曹操,如今再和孔明當年處處嚴謹的作風一比較,竟似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不由暗暗敬佩,主公果然神人,計謀之精巧,天下又有幾人能防,當下心中有了計較,將手下眾將聚齊,分別安排下各自需要做的事情。   不過他沒有將整個計劃都告訴大家,就算幾員荊州舊將不說,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根據種種跡象,龐統也可以感覺到城內還是有不安定因素在。好在經過伏擊劉備一戰,荊州的眾將對龐統已經大有信心,雖然不明所以,也都各自依計而行,只有最後聽到龐統安排最後幾步的徐盛等人,才能有機會表達對他由衷的敬意。   閒話少說,次日清晨,諸葛亮升帳,正在處理軍務,突然聽到外面鼓聲震天,一皺眉頭,已經有報事的軍兵進入帳內:「報∼!城內的敵軍已經在營外排下陣勢,正在討陣。」   諸葛亮放下手中的筆,略一沉吟,然後安排下軍中眾將各自應做之事,方才親自帶軍馬出營迎戰。   其實他的心中也事狐疑不已,料想敵人以防守的身份主動出擊,定然是有所圖謀,今日正好臨機應變、將計就計或許倒是取勝的大好機會。   一聲炮響,益州軍營門大開,以二龍出水式壓住陣腳,眾將方纔簇擁著諸葛亮出來。   大家抬頭一看,對面敵人一字排開,最前面孤零零一人,卻正是日前剛剛力勝嚴顏箭射關羽的老將黃忠,雖然黃忠當日受到了龐統的當面斥責,但是過後城內的不少官員都來為他慶功,就連龐統也親自向他表示了自己的歉意,說如此對他乃是為了軍紀的苦衷,當然也不忘將他誇的天上少有地上決無,黃忠還就真的很好這一口,被龐統這麼一虛忽,也大有知己之感。   這邊關羽一見是黃忠,氣就不大一處來,前日陣上被黃忠射中一箭,已經成為他心中的奇恥大辱,可是自從那一次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這個老傢伙出來,如今又有機會怎麼不好好利用,於是關羽上前討令。   因為他和劉備的關係,日前犯的也不是什麼太大的過錯,所以孔明也就沒有對他加以處理。既然已經見過黃忠的勇猛,想想手下除了關張以外,也真沒有什麼人能敵的住,於是也就對關羽認真囑咐了幾聲,准他上陣。   黃忠與關羽也就是戰了幾十個會合,雖然他對遇到這樣的對手很有些依依不捨,但眼下龐統給他下達的命令並未叫他與關羽硬拚,於是指的無奈的撥馬而走。關羽一邊加緊防備對方的弓箭,一邊就要追趕,哪知道黃忠這邊一撤,後面的士兵已經推進了上來,縱使多麼勇敢得武將也不會一個人衝擊敵人嚴陣以待的陣容,關羽也只有勒住馬。   後面的孔明見對方士兵湧上,也揮舞令旗,前軍迎了上去,兩軍在沙場之上展開混戰。   按理說荊州軍的戰鬥力在同等條件下筆益州軍要略微強上一點,可現在他們不過是龐統手中的棋子而已,軍令要他們敗,他們也不得不敗。所以混戰一陣的荊州軍漸漸開始不支退卻。孔明早就料到敵人會有所圖謀,對這種退卻早就做下安排,於是在後面抱著欣賞的態度靜觀其變。   益州軍早就經過各級將領的嚴格叮囑,因此雖然是追亡逐北卻絲毫不亂,依舊有序的推進。果然,荊州軍退了沒有多遠,突然旁邊的樹林中殺出一哨人馬。   劉備軍見到敵人的伏兵,不驚反喜,看來一切盡在孔明的意料之中,衝殺更緊荊州軍在退卻的時候就早知道一定會有伏兵在等候敵人,只是如今既然伏兵已經出來敵人卻絲毫不亂,多少讓他們有些意外,可是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個情形唯有「狹路相逢勇者勝」,於是振奮精神奮戰敵軍。   孔明在後面本還擔心敵人與自己的想法有出路,如今一見荊州伏兵以出,反而安定下來,臉上的笑容更勝。荊州軍戰敵人半晌不下,心中正在有些焦急的時候,異變突生,戰場的兩面征塵四起,左有張任右有雷銅,各帶領一哨人馬衝殺過來,原先略微處於劣勢而被困的敵人馬上士氣大振,三路人馬夾攻之下,雖然徐州軍驍勇善戰,也多多少少有些難以抵擋,還好黃忠早有計較,見敵軍也另有安排,不再死戰,與伏兵會合在一起,緩緩向荊州城方向撤退。   關羽一直都在最前線搏殺,最為一個將領,他在這個方面絕對是合格的,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楷模,如今見孔明妙計果然成功,敵人在三路夾攻之下漸有不支,更是精神振奮,指揮軍馬在後面緊追不捨,準備趁此一戰之威,奪取荊州城。   張任雷銅對於關羽要搶功勞,怎麼能甘心,慌忙也各自揮軍加快了步伐,三路人馬幾乎是接著荊州軍的後面,與他們連成一片追進了城內。孔明見自己又一次算計在敵人之先,說沒有自豪感,那全都是騙人的,只是他心中的洋洋得意不會表現在臉上。突然間他臉色一變,心道不好,他醒起龐統與劉備之間的一戰,處處料敵先機,與自己相比也不遑多讓,如今卻又為何會使出這樣的昏招來?莫非他還有其他什麼後手?   越想心中越覺得不妥,孔明趕快派快馬到陣前去傳令眾將回來。因為此時追擊敵人的距離已經過遠,恐怕眾人聽不到,何況以關羽的脾氣,他就算聽到鳴金搞不好也會裝作沒有聽見。   諸葛亮也是傳說中的烏鴉嘴之一,他寓言好的事情很少會說中,但如果他對一件事情有了壞的預感,那麼此事基本上已經無可挽回了。此時關羽還沒有踏過護城河,雷銅的軍馬連同他本人卻已經到達了城下。其實也就雷銅這樣的莽撞人能幹的出這種事情,在衝殺敵陣的時候,他見基本上自己這面已經佔定了優勢,乾脆命令手下軍馬改換方向,不是奔敵人軍兵,反而搶先一步打了個提前量奔城內而去,能第一個殺進城內自然就可以有最大的功勞。   徐州軍包括龐統在內都沒有料想到竟然會出現雷銅這樣的人,誤打誤撞之下,竟然真的就讓他裹脅在亂軍之中,殺進城來,這時徐州軍才發現事情的棘手。   依照眼前的情形來看,要想繼續吸引敵人,恐怕得不償失,龐統暗歎一聲天意,手一揮,城門周圍伏兵四起,城牆之上也遍佈弓箭手,一陣亂箭向敵人射去,蜀軍哪有孔明的見識,以為衝進城內就標誌著勝利,被著一陣亂箭射了個暈頭轉向,四下亂撞,可四下的大盾長槍,形成一面不可逾越的屏障,任蜀軍四下衝突,也難以逃出這個包圍圈,說起來這裡的埋伏是為蜀軍主力佈置的,豈會為這樣的偏師所輕易突破。   雷銅也師倒霉,本以為自己可以搶先立下大功,結果卻成了關羽的替罪羊,還沒有反映過來,已經身中數箭跌下馬來。好在因為多少身邊混雜了一點荊州軍,高處的弓箭手還不能任性施為,不然但是第一輪的弓箭就要將他射成刺蝟。   他作為武將能存活在這個戰場上十分不易,多年的征戰養成了不少的好習慣,剛一發現敵軍就由馬上翻了下來,他知道中埋伏的時候身在馬上就代表你已經成為箭靶上的紅心,在下面或許還有更大的生路,果然,第一輪的弓箭過後,他已經混雜在士兵中,混亂的情況下,任誰也找不到他。   城內的情況糟糕,城外卻也好不到哪裡去,埋伏的最大功效除了出其不意以外就是打擊敵人的士氣,要說現在的「火力」,不見得就比往日攻城的時候強多少——強的一點是龐統今日孤注一擲幾乎將其他城門的守軍調空了。可現在益州軍是在追擊,本以為識破了敵人的埋伏,卻又中了新的計策,強大的反差一下子就讓他們的士氣又跌落到低谷,雖然弓箭沒有傷到很多人,可是前進的腳步卻因此而放緩。   只要這一點點的猶疑就夠了,沒步差上一半就足以讓他們遠遠的落在荊州軍的身後。接下來的一幕對他們的打擊更大,隨著荊州軍向城內撤退,正好迎面遇到由城內逃出來的雷銅部,在城門附近的地區,已經形成了絕對的人數優勢,兩下一交手,如風捲殘雲般,這一小股敵人就幾乎被全數殲滅,只有一小部分的人能夠潰逃出這個範圍。   關羽見到敵人又一次埋伏的反應也是一驚,身上是一陣冷汗,他現在也幾乎就沖在隊伍的最前面,要是沒有雷銅這個替死鬼,恐怕現在身上插滿箭的就是自己。但是很快他就醒悟過來,因為敵人的提前發動,現在不過是和平時攻城一樣,而且距離敵人更近,正是破城的大好機會。於是向手下喊道:「大家不要慌,敵人的伏兵也不足為懼,現在距離這麼近,只要衝進城去,敵人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啦。破城之後每個人可都有重賞跟我殺啊!」   益州軍不過是稍有退卻之意,被關羽這麼一鼓動,氣勢上又好轉了起來,開始向城門發起了衝擊。此時城門前的雷銅部已經被殺散,黃忠剛剛要踏上吊橋,一回頭見,卻見敵人又衝了上來,知道自己身邊這些人要全數撤進城內還是需要不少時間,這麼下去一旦被敵人追上來,城池恐怕就要危險,作為一個武將的責任感和他胸中的一腔熱血又開始湧動起來,一咬牙喊道:「兒郎們,人可死城不可失,不怕死的跟我來殺退敵軍。」說罷掉轉馬頭,頭也不回的對城上喊道:「弓箭不要顧忌我們,盡量的射。」然後反身又對敵人發起了衝擊。   程玉手下的軍馬大多受過洗腦教育,熱血的程度最高,隨著黃忠這一聲喊,城外尚未踏過吊橋的人中有數百人也紛紛掉轉方向,跟隨在黃忠身後發起了反衝鋒。   現在蜀軍是在進攻中,哪裡會有什麼防禦陣地,被這幾百個人很輕易的就衝進了隊伍中,黃忠帶著人也不與對方硬拚,只是往來衝殺拖慢敵人的衝擊速度。雖然城上的弓箭手盡量的想避開他們,可是都已經混成一團,又哪裡能避的開,又不能真格就停止弓箭,那樣豈非辜負了黃忠一片好意,於是羽箭照舊,甚至比剛才更要猛烈一些。   黃忠帶出來這些人,有不少就被自己人的弓箭所誤傷,甚至連黃忠自己身上也插上了荊州打造的羽箭,但這些人都是咬緊牙關,拚命殺敵,這股氣勢還真就把敵人鎮住了,往往見到他們衝殺過來就主動避讓。   衝殺一陣,黃忠估計城外的人也撤的差不多了,才又喊大家撤出敵陣,等到他再殺出來的時候,這數百人只餘下寥寥幾個騎兵,剩下大多已經戰死在敵陣之中。但他們的犧牲沒有白費,現在荊州軍已經安全的撤入城內。黃忠見目的已經達到,於是下令這幾個士兵先走,自己手拖大刀在後面斷後,益州軍已經為他的勇猛所震撼,竟然無人敢來追殺,總算被他們平安的撤回城內。   其實黃忠在撤退的一路上,持刀的手都在不停顫抖,不過是憑借一時的熱血支撐而已,等進了城門,在傷痛和疲倦的雙重壓力下,終於由馬上摔下,此時龐統已經親自上城指揮,見狀大驚,忙令人將黃忠送到內城去找大夫醫治條例。   被他這麼一攪和,益州軍的士氣就如五月天氣,剛剛振奮起那點精神一下又跌到了谷底,諸葛亮的傳令兵也是一個接一個,不斷的改變命令的內容,剛才這一幕也落在他的眼裡,以他的聰明程度,已然知道今天想破城又成為妄想,還是保存實力為上,終於最後一個傳令兵是命關羽收隊。   剛才在亂軍之中,關羽拿黃忠也沒有辦法,等黃忠撤出去的時候,自己卻有被自己人困在裡面,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他揚長而去。雖然憋了一肚子的火,但眼下他也知道士氣不高,強行攻城只會增大傷亡,只有無奈的接受了命令,帶領軍馬回歸營寨。 正文 第三十八章:步步緊迫     龐統經過這一役,在檢查戰果,卻也沒有多少,只殺傷了雷銅一部,主將還被他逃掉了,弓箭卻損失不少,雖然自己也知道不是自己指揮上的失誤,也難免心灰意冷,縱然在眾將的開解下恢復了信心,卻暫時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破敵之計,只有寄希望於程玉身上。   好在沒過多久,程玉的支援部隊終於在趕到,龐統這才舒了一口氣,將最近的戰事情況向他作了一番匯報,然後將軍隊的指揮權交了出來。雖然程玉也很信任他,但畢竟因為有這麼多的重量級人物在,龐統全權指揮反而容易產生矛盾,還不如由自己統籌,於是程玉也就欣然接受。另外他還對幾個人進行了表彰,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為了保城池不失而捨身力戰的黃忠,程玉親自到他養傷的地方去看望他,又當面千恩萬謝,作為武將能得到這樣的榮耀大多數的想法就是戰死也值得,黃忠自然感激萬分,對程玉死心塌地的程度又有提高。   其次程玉表彰了荊州舊將,城內有過異動的事情龐統自然也不敢向他隱瞞,程玉也不想將事情搞大,表示對那些人只要以後不再有異心就既往不咎,然後又重賞幾人,哪知劉磐差點讓他下不來台,對他說:「徐公的封賜末將怎敢接受,只盼明公能善待幼子劉琮,我們心願足矣。」搞得程玉好像是虐待兒童一樣。   程玉尷尬一笑,口頭上不斷的表示不敢對劉琮有一點不敬,然後又表彰一番他們的忠君之心,此事也別過。   將這些事情處理完以後,程玉才開始考慮如何對付劉備的問題。沒有想到第一個請戰的竟然是趙雲,程玉大為不解,等聽趙雲一說,才明白他的心意,原來趙雲想在陣前勸說劉備投降,程玉心中難免覺得趙雲太過單純了一點,但趙雲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一定會盡力如果對方如此執迷不悟的話,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程玉想想讓趙雲乾脆就和劉備決裂也好,於是同一趙雲明日出戰。   到了第二天,大家早早的吃過戰飯,大開城門,程玉帶領手下眾將一同到了劉備軍的營前。   趙雲在營前叫劉備軍中的主將出來答話,不多時,一聲炮響,營門大開,一員武將迎了出來,綠袍黃馬青龍刀,正是關羽,趙雲縱馬搶前幾步,一拱手道:「關兄近來可好,小弟趙雲這廂有禮了。」   關羽也縱馬向前,卻眼也不抬,對趙雲斥道:「趙雲啊趙雲,我大哥何曾薄待過你,他對你就像我們兄弟一般,想不到你竟然是無義小人,今天還有臉面在陣前討戰,真是不知羞恥為何物。」   趙雲臉上略微有些不好看,陪笑說:「關兄誤會了,小弟並非想與玄德公作對,今日到陣前,本是為他而來,徐公以仁義之師部武天下,乃是為了蒼生福祗,這與玄德公的理念並無衝突之處,我們交兵不過是因為種種誤會,只要玄德公能與我家主公同心協力,何愁天下不安邪佞不除,願玄德公能以天下萬民為念,化干戈為玉帛。」   關羽聽得哈哈大笑說:「想不到子龍竟然也會做起說客來,大哥真是看走了眼,廢話休說,打敗了我,有什麼話自然可以去和大哥說,要是你死在我的手裡……嘿嘿,就只有怪你自己走錯了路。」說完,揮舞青龍刀衝了上來。   趙雲還想再說,關羽卻哪裡肯給他機會,大刀上下翻飛,將趙雲籠罩在內。無奈之下,子龍也只有抖槍相迎。兩人正是半斤對八兩,趙雲開始還有心想讓,但稍有不慎就險象重生,只能奮力迎戰。   但趙雲的心中還是有些不太願意與劉備軍作戰,打了一陣雖然不分勝負,但怕時間一長,自己控制不住局面,心想今天就先讓他一會,算是了卻了自己欠劉備的情誼,於是撥馬就走。關羽哪裡知道他的心思,見趙雲走,還以為他想動什麼詭計,但自己向來又怕過誰,放馬便追。   為趙雲押陣的自然是他的心腹白馬騎,他們雖然不知就裡,卻對趙雲異常關心,見關羽追來,紛紛縱馬迎上,趙雲想要阻攔,卻已經迎自己而過。關羽心說,就算你們人多又能耐我何,輪刀就砍,雖然白馬騎驍勇,但對關羽這樣的猛將還是有很大差距,兩面交會,不但沒有攔住關羽,反而被他當場斬殺了兩人。   趙雲見手下的弟兄與自己錯馬而過,正要叫他們回來,一回頭卻正見到關羽將一人一刀砍倒,這些騎兵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與趙雲同吃同住,趙雲將他們當成兄弟一樣看待,如今一見關羽殺人,頭「嗡」的一聲響,當即氣血上湧,心中又悔又恨,口中喊道:「關羽,你竟然殺我弟兄,我們之間再我任何恩情。」又撥馬殺回。   關羽哪裡承認他現在做的有什麼恩情了,口中還罵道:「你投靠程玉的那一天起我們早就恩斷義絕。」手下加緊,又將一人砍倒。   這下趙雲可不幹了,招式之間已經完全是一種搏命的姿態,就算關羽厲害,畢竟還要顧忌自己的安全,被趙雲這風捲殘雲的攻勢逼得手忙腳亂,加上周圍騎兵的圍攻,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   後面的益州軍哪能眼看著關羽吃虧,兵將一湧而上,後面的程玉也揮舞令旗,發動攻擊。首先到達的是各自在馬上的武將,劉備軍那面的嚴顏張任周倉廖化等人,程玉這邊的管亥高順臧霸徐盛以及手下的偏裨將校各自捉對廝殺,接著後面的騎步兵也一擁而上,戰場的情況很快就亂成一團。   到了這種情況,什麼陣型配合都已經成為空話,只有拳頭大不怕死才是硬道理,兩軍一隻殺到下午,畢竟益州軍在這些方面略差一點,在孔明的調配下總算平安的撤回到軍營,程玉也非常不想打硬仗,敵人退走他也忙鳴金收兵,將戰死的戰士們屍體帶回去安葬,只留下一地的殘缺兵器和鮮血。   趙雲回到城中,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他親手安葬了自己的兄弟,也口口聲聲說要報仇,程玉知道這回他的心中再也不會有劉備存在了,對於程玉來說,這總算是一個好消息,但是對於今天的損失,他還是十分心痛,看來只有用智謀取勝才是硬道理,可是如今面對的是孔明,雖說程玉一直騙自己有了如此多的謀士在已經不怕諸葛亮,但他事實上也是很受演義影響的一代人,在心中還是對孔明存在著莫明的畏懼。   好在他身邊還有很多可以商量的人,於是他將幾大謀士都召集起來,向幾人問計。   要說孔明或許在出奇這一點上很不夠,但要是規規矩矩的守衛,真是連這幾個超級謀士也不能馬上想出什麼太好的計策。   半晌,徐庶方說:「主公,我想只有我軍與劉備在這裡交戰,難免會給其他人漁人之力,當務之急是將其他人也拉下水來。眼前最近,也最容易的莫數江東孫權,他與劉備有殺兄之仇,本身又有很大的慾望,如果邀請他去進攻劉備軍的後路,他一定會欣然同意,其實我覺得很有可能他現在已經在路上,不過為了保險,主公還是邀請他一下為好。」   程玉雖然覺得孫權坐大對自己未必有利,但是現在的情況下即使自己阻止也未必會讓孫權放棄,他要出兵還能給自己減輕一定的壓力,於是也就同意了徐庶的看法,不過其實在他的心中,更需要的是一個更立桿見影的主意。在座的都是老狐狸,又有誰能看不出來。   龐統幾乎是在程玉身邊長大的,他的顧忌相對來說就比較少,還不是很成熟的看法也敢說出來,於是他對程玉說:「主公,要說到速勝敵軍哪,我覺得莫過於偷營,今天的一場大戰,雖然我軍比較疲憊,但敵軍的狀況更差,他們又要一直防範著我軍,我想如果能找到敵人鬆懈的一刻,必然可以造成大功,不過以孔明的謹慎,我想他今晚一定會嚴加防範,不如明日上午,在敵人已經緊張一夜的情況下,我軍能有八成勝算。」   不過徐庶卻潑了他一瓢冷水:「雖然士元所言甚是,但以孔明的聰明,未必就想不到我們會在明天才進攻的,要是他今晚休息,明天卻嚴陣以待,我們又該如何呢?」   龐統也不是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現在的情形下又陷入了怪圈,任誰也想不出孔明會不會作出防範,會在什麼時間作出防範,想過兩層以後又變成了最開始的狀態,難道晚上才是合適的時機嗎?要是孔明沒有想這麼多,或者他想的比現在還多,都會在今晚嚴加防範的,到時候又怎麼辦?   程玉雖然沒有得到最後的結果,卻大受啟發,也許勝孔明的機會就在這裡,只要做事就會有漏洞,就看漏洞是不是能被自己發現了,也許自己的思維方式不同,能幫的上這幾大謀士,於是程玉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你們說如果孔明防範都有幾種方式呢?」   他只是提出一個思路,但是對在座的眾人卻有莫大的幫助,郭嘉想了半晌,以有計較,他雖然不想爭功,卻也不願意一言不發,於是對程玉說:「剛才主公的高見讓我茅塞頓開,我想這樣或許能幫助士元將計劃補充的更完美一些。」   大家聽過以後,覺得大有可行,程玉又帶頭再一次加入自己的看法,大家加來加去,最後每個人都覺得無懈可擊,雖然保守了一點,但不管怎樣,敵人都一定會在其中的某一項上吃虧,也許這種蠶食的方式卻是對付謹慎的人最好的辦法。   雖然他們這邊已經籌劃好了一切,但過後的幾天,卻是一直風平浪靜,在這平靜的風浪下面,暗藏著波濤洶湧。   孔明這幾天幾乎都沒有合眼,白天晚上都是一直防範著敵人的到來,結果出乎他意料的,敵人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程玉不急了?說起來他確實也沒有急於求戰的理由,自己是不是有點疑神疑鬼,可是自己的心中真的有種感覺,敵人一定會有所行動。   果然,有軍兵將他由惡夢中驚醒:「稟軍師,外面的探子來報,有敵軍正向大營摸來。」   孔明聽到這個消息反而精神一振,該來的終究要來,雖然現在他還年輕力壯,但整天都把精神處在一種緊崩的狀態之中,照樣也會有崩潰的一天。如今敵人即然來了,自己也算是解脫了,於是由榻上坐起,用手揉了一般一把臉,開始發號施令。   蜀軍營內這幾天都是一種一級戰備的狀態,每一班都有大量的士兵警戒,只等敵人的偷襲,孔明一聲令下,便各自進入戰鬥位置。   隨著高處瞭望哨的暗號,滿營內的人都知道敵人在一步步的接近營寨,但最後的這段距離卻讓他們等待了良久,敵人在進入彼此的射程之外以後,就再也沒有一點動靜。   孔明正在因為這種狀況而感到疑惑,突然間營後一陣大亂,喊殺聲起,諸葛亮一皺眉頭,想不到戰鬥竟然最先由這裡打響,好在自己做了周密的安排,單憑這前後夾擊,又能耐自己如何。   雖然如此,孔明還是出帳向後面望了望,但一看之下,竟覺得有些不尋常,只見後寨已經火光沖天,往來人影綽綽,應該是自己人在救火,可是敵人在哪裡?為什麼沒有敵人攻進來,一念未了,突然又有吶喊聲起,再看左右兩個寨門也燃起了點點火光,隨即向沿著寨牆一側的營帳延伸。   孔明恍然大悟,原來敵人的目標並非是偷襲營寨,而是將自己由營中逼出去,實現他以守為攻的戰術目標。莫說是孔明,任誰可以想像的到三更半夜到敵人的營寨力攪得不得安生只是為了叫敵人出來與自己正面交手呢?但想不到程玉竟然就真這麼做了,眼下來看,效果還不錯,此時三面火光驟起,就算自己的人馬早有準備也難免心浮氣躁,敵人卻反客為主變成了防守姿態,貿貿然衝出去,恐怕即使將敵人擊退,損失也不會小,更可怕的是自己一旦出擊就等於放棄了營寨,等擊退敵人以後,自己也再無立足之地,這條計策也太過陰毒了一點。   在孔明心中還有更擔憂的一件事情,明明剛才自己派了關羽繞到敵人側翼去作為奇兵,可是他竟然沒有發現敵軍的蹤跡,恐怕荊州軍已經算計到自己會作出這樣的決定,故意等他過去以後才發起攻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的安危也很值得擔心。   但比較起來,眼下最值得擔心的還是自己這方面,情勢逼迫自己必須馬上作出決定,火勢還在蔓延,縱然只是星星之火,但如果自己不能馬上作出反應的話,難免也會波及很多,但看敵人的形勢,就是要逼迫自己混亂,那就是營外敵軍發起攻擊的訊號,孔明心中越來越亂,連續操勞的副作用已經表現了出來,他竟然也無法冷靜的作出判斷。   最後終於還是痛下決心,不管自己作出怎樣的判斷,營寨的損失已經是注定的事情,既然沒有什麼辦法,眼前就還是以全軍為上,於是孔明下達了命令:「速將東門一帶的營帳草料點燃。」   手下人有種看怪物的感覺看著孔明,敵人已經在四處放火還嫌不夠,竟然自己也在營內放火玩?但孔明的權威是不容質疑的,手下的軍兵也之後依令行事。   營外觀戰的程玉卻是對孔明這一手大為欣賞,轉過頭對身邊的郭嘉等人說:「孔明果然還是不簡單,竟然這麼容易就看出了問題的關鍵,如果今天不是計中有計的話,還真就拿他沒有什麼辦法。」旁邊眾人知道畢竟程玉對郭嘉的偏愛,於是紛紛說:「奉孝先生這一計反客為主,果然精妙。」   郭嘉也並非是不識趣的人,既然大家都這麼給自己面子,豈能表現的太過自負,於是臉上作出慚愧的表情說:「其實要沒有士元的絕堤之計和徐軍師的伏兵之計,今日便是能燒了敵軍的營寨,畢竟也是戰果有限。」   這些軍師在互相吹捧,加深關係,那些武將卻全將功勞纜到了程玉身上,心說要不是主公慧眼識人,你們什麼這計那計的要有地方用才算。不過這話只是在心中想想,卻也未必要真個說出來。   徐盛雖然說話,卻與這個話題無關:「主公,敵人既然放火,想必是已經萌生去意,我們要不要殺進去,在後面給他一下子?」   程玉看了一眼他,對他能想通這個問題非常滿意,不過畢竟武將系的人大多還是將問題想的簡單了一些,解釋說:「文向,雖然敵軍放火撤退,卻不知營內會不會有安排,我們貿然前去,反而容易失卻先機,要是繞營追擊的話,萬一敵人再由營內衝出,這裡已經無人防守,更是大大的不妥,反正一切已經安排妥當,現在剩下的只是讓敵人損失多少的問題,靜觀其變也罷。」   他們這邊靜觀其變,孔明那邊卻已經由西門開始突圍。說是「突圍」,不過營外並沒有多少敵軍,程玉不過是派遣數百游騎,用來放放火是足夠了,但遇到益州軍突圍,顯然這些人是不夠的,不過是抵擋一陣,放一放冷箭便閃到兩邊不遠的地方去。   孔明顯然也沒有時間與他們糾纏,自己雖然留下了兵馬在營中堅持,但也不是就要放棄這些人,一會兒在火勢大以前他們也需要撤退出來,自己要盡快的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用搶救出來的物資先再搭建起一個陣地再說。   說來今天的情況也偶然,如果不是孔明有心放敵人來偷襲,荊州軍怎麼能如此輕易的靠近營寨,並且又明目張膽的放火。   雖然孔明軍中尚有不少的輜重需要保護,但他數萬的人馬又怎麼會怕這幾百游騎,兩面警戒的的人馬一派出,敵人就紛紛望風而逃。因此行軍的速度並不慢,此時孔明的目的性也比較強,向西行不了多少,就是沱水的邊上支流楊河,到了水邊之地大家可以先休息一下,醫治一下身上的創傷。眼見眼前不遠處已經可以看到流水反射來的粼粼波光,剛才在衝出營寨時身上為火所灼傷的皮膚,飛揚到身上的灰塵,已經一路顛簸的一身汗水都在誘惑他們跳入清涼的水中,眼看身後也不見敵人的蹤跡,縱然他們追來也不會這麼快吧?這種情況下洗個澡也絲毫不為過,想到就要做到,於是在孔明到達之前已經有很多士兵自覺的跳進水中。   程玉看了看益州軍營的火勢已經十分旺盛,估計敵人也不會再有什麼動作了,這才轉身對身邊的眾人說:「時候已經差不多了,大家出發吧。」   眾兵將一聲答應,撤掉地上的防線,繞過荊州的舊營,開始對敵人的追殺。   諸葛亮一直都在隊伍的後面,遇到緊急的情況,他自覺比其他人還可以清醒一些,眼看到了河邊,前面的人馬已經漸漸的停了下來,孔明稍微的放了一點心,營中斷後的士兵也已經跟了上來,只要在河邊安下營寨,暫時敵人也拿自己沒有辦法,這次一定要在營外搭建瞭望塔,寧可失去破敵的機會,也不能再輕易的把機會留給敵人。   可他向河邊方向看去的時候,心中也是有點鬱悶,自己落在後面這麼多,可自己到的時候營寨還沒有搭建起來,萬一敵人追來了怎麼辦,這些人真是太不小心了。   懷著這種心情,孔明又向河邊靠近了一些,當他看到無數的士兵都泡在水裡,只有一少部分人在岸邊附近警戒的時候,火更不大一處來,沉聲傳令下去:「將河裡的人都叫上來。」   身邊的士兵見他臉色不好,馬上乖覺的跑到河邊,泡在水中的益州軍雖然有點依依不捨,但誰也不敢紼逆孔明的意思,只得不情願的向河邊靠攏,可是大家還沒有都爬上來,耳邊突然傳來隆隆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上游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沒有人想到隨之而來的危險,等大家醒悟的時候,事情卻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因為他們已經可以看到上游高近數丈的水頭。這下河內的益州軍不用孔明再催促,已經拚命的向岸邊游來,但這個時候又有什麼意義,奔騰的水流以勢不可擋之勢由河道中穿過,尚未上岸的益州軍在水流過後再也不見蹤影,河道足足向兩邊延伸的數丈,連剛才沒有下水只是在河邊休息的士兵也受到了波及,連同岸邊泥土樹木一同為洪水捲走。   奔騰的水流不過瞬間就已經過去,可漸轉平靜的水面卻成為益州軍心中的惡夢,直到此刻他們才意識到發生的事情,一時間呼爺喚兒亂成一團。孔明也只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士兵為洪水所侵蝕,只留下一臉的震驚,他已經可以想像的到,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在敵人的預料之中,自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白癡,完全被敵人玩弄於股掌之上,突然間他一直對自己毫不動搖的信心裂開一個缺口,轉眼這個缺口就如剛才的洪水般佔滿整個心靈,莫非自己遇到了剋星,一個完全無法戰勝的對手。   現在的孔明還沒有遇到過一點完全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事情,可以想像的出這次對他的打擊有多大,竟然連下一步的方寸都已經亂掉。多虧這個時候他身邊還有比較冷靜的人,隨軍司馬董和見孔明也陷入了昏亂之中,忙提醒他說:「軍師,敵人既然水攻,其後定有伏兵,請早做決斷。」   這才點醒孔明,忙收攏殘兵,但現在軍心以亂,更是沒有抵抗之力,想要渡河,手下的軍兵又對河水充滿了恐懼,最後孔明抬出軍令,下令不肯渡河者斬,才勉強逼迫手下殘兵渡過楊河,但速度卻是不敢恭維。   這邊渡河尚未完畢,程玉軍已經趕到,半渡而擊,如果不是嚴顏張任等人奮力抵擋,恐怕難逃覆滅結局,終於在幾大軍師的合力下,讓孔明灰頭灰腦的吃了一個敗仗。   這一戰下來,益州軍損失慘重,即使孔明在也無力再犯荊州,只得兵退夷陵,過了幾日,關羽也灰溜溜的逃了回來,原來他當晚出偏師去襲擊荊州軍的側翼,還沒有到地方卻已經遇到敵人的狙擊,促不及防之下,軍馬也是損失大半,再逃回軍營的時候,卻只見到一片火場,也不知道孔明退往何處,一路上儘是揀小路而行,所以比孔明慢了許多。   孔明對損兵早有心理準備,只要關羽沒有出事就好,不然自己也沒有辦法向劉備交待,眼下十停人馬去了三停有餘,還哪裡有力量繼續東侵,只得困守夷陵,防備荊州軍反攻。   可有句話叫禍不單行,雖然荊州軍沒有來,卻有武陵來的使者,說孔明在出發前佈置的哨探已經得到準確的消息,孫權派周瑜領兵數萬,正奔武陵襲去,可謂是屋露偏逢連陰雨。   孔明深思熟慮良久,一面讓關羽先帶一半人馬去支援武陵,另一面措辭懇切的寫了一封書信給劉備,意思大概是說,巫峽以東長江以北的荊州地區雖然是兵進中原的一塊重要跳板,但是現在卻已經成為一片孤地,既無堅城可守,又與其他地方沒有太大的聯繫,如果在這裡建立防禦線,不過是徒然浪費兵力還不能收到應有的戰略價值,自己無能,在荊州城下吃了敗仗,暫時已經無力東進,武陵又遇到危險,比較起這裡來,武陵附近的戰略意義更大一點,希望劉備可以原諒他,放棄巫峽以東一帶,全力保住荊南。因為此時劉備還沒有死,這些大事還是他說了算。   不過劉備對諸葛亮的信任程度還是非常高,何況他本身也深通戰略,知道眼下放棄是最好的選擇,於是去信封孔明為荊州牧,前線的所有事情儘管由他一人說了算。既然得到了劉備的授權,孔明終於可以放棄夷陵這座孤城,全軍撤往江南,至此,劉程兩家的荊州會戰算是告一段落。   擊退了來犯的劉備軍,程玉也決定班師回朝,他現在還在修養生息的階段,在古代來說,打一年仗要三年的積蓄,雖然徐州的生產積極性比較高,可畢竟生產力在那裡放著,比例也小不了多少,所以這次程玉來支援都是只帶了幾萬人,他需要一個時間,現在自己的時機已經基本上成熟了,只要再多休養兩年,下一次的戰爭就將是自己掃平天下最後的戰爭了吧?   老天也夠照顧他,過後的兩年中基本上就是天下群雄內訌,一直都沒有對他有太大的波及。雖然周瑜開始在對劉備的戰爭中取得了一些勝利,但諸葛亮到武陵以後,採用堅壁清野的戰術,就是死守武陵城,周瑜耗了一段時間,自己的消耗也非常大,只有先暫時撤兵,等待更好的機會。   曹操軍開始倒是和程玉軍有過幾次衝突,但現在張郃高覽防守冀州,張遼防守豫州,龐統防守荊州,曹軍幾次進攻雖然有勝有負,卻也難以有太大的戰果,後來背後被馬超一偷襲,只能先放棄進攻,掃平內亂再說。   不管蝴蝶帶起的風暴有多大,依舊改變不了的是母雞下蛋公雞打鳴,馬超在幾次帶領支持他的羌人進攻曹操失敗後,最終還是投靠了張魯,不過事情還是有了一點變化,因為劉備的目標暫時放在南方,竟然被馬超坐大,很快張魯真的發現了馬超的野心,可是為時已晚,依靠與曹操戰鬥的過程,馬超以成尾大不掉之勢,最後更在曹操的驅虎吞狼之計下火拚張魯,結果是馬超佔領漢中,將張魯趕了出去,連張魯的弟弟張衛都為馬超所殺。   張魯能當那麼多年的土皇帝,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雖然在馬超問題上沒能控制的住,但在全局關上,他還是很不錯,權衡利弊之下,他並沒有投靠距離自己比較近的曹操,而是南下投靠程玉。   龐統得知張魯來降的消息,不敢擅專,一面安撫張魯,一面派人快馬到徐州稟告程玉。程玉雖說達不到喜出望外的程度,畢竟還是很高興的,有了張魯做自己的擋箭牌,起碼可以用來拖住曹操和馬超,何況歷史上的張魯還是個不錯的內政人才,於是以朝廷的名義封張魯為前將軍梁州刺史永壽庭侯駐紮在樊城,作為西北的第一道屏障。   馬超為人很有些窮兵黷武的味道,曹操挑起他們內鬥的目的不過是想讓西北先安靜一段時間,沒有想到馬超連內部都不安定就又發起了對雍州的進攻,讓曹操頭痛萬分,好在這個時候卻有一個人嶄露頭角,此人後世說他長得狼顧鷹視,河內人司馬懿的便是,他的兄長司馬朗此時正任扶風丞,司馬懿在他手下任個小官,聽說馬超軍馬又到的消息,整個雍州震動,扶風郡內更是無人敢擋,報急的文書一封接一封飛往曹操那裡,不少縣城更是準備開門迎降,在這緊要關頭,司馬懿想兄長請命,帶領手下一干私兵和扶風太守的手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平數地的叛亂,並帶領收攏的烏合之眾用計大破馬超,一時間聲名大噪,等曹操帶領人馬到來的時候,馬超已經又被趕回了梁州。   曹操此時也是用人之季,對司馬懿大為讚賞,任其兄司馬朗為司隸校尉,任司馬懿為別部司馬,他所收攏的軍隊都交由他統一指揮,抵抗馬超。至此,司馬懿也算是正是踏入了歷史的舞台。   卻說古人常常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即使在個人崇拜極端嚴重的徐州,也存在這樣的局面,因為戰機一轉既逝,所以一個好的統率必須有隨時抓住戰機的機會,在曹操自顧不暇的時候,徐州軍也對他的領地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蠶食,好在曹操手下也可以找到很多穩健又果敢的將領,因此雖然與程玉接壤的漫長戰線上都受到了徐州軍的攻擊,但除了兗州略微受到一點損失以外,其他地方大多毫髮無損。   公元210年春,經過兩年的厲兵秣馬程玉控制的地區經過兩年的修整,大多已經恢復了和平時期的繁榮,各地的人口繼續增長中,因為程玉一直採用比較平和的民族政策,關外的不少少數民族也陸續的有南遷進程,雖然這些民族的人口本來就不多,南遷的更是僅僅是一小部分,但畢竟這開了一個好頭,有了這些榜樣,想來其他人早晚也會受不了關內繁華的誘惑而南遷的。因為戰事的安定,程玉將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內患上,其實他所轄地區的匪患一直都不是很嚴重,低級人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有飯吃能活得下去,就會心滿意足的接受任何形式的統治,少數比較大而又有野心的集團也在剿撫結合的政策下很快的瓦解投降。   如果是用數據來形容此時繁榮的話,可是這麼看,在程玉治理下的地方單個人的糧食產量已經恢復到了黃巾之前的水平,徐州地區甚至已經又創新高,整個國家內的糧食儲備已經足夠打一年全國規模的戰爭,而所有的士兵經過訓練、休息以及精選,戰鬥力也都差不多統一到青州軍的檔次上。   看著眼前的繁華,程玉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將這些親手打破。現在的情勢已經非常樂觀,可是和平的時間卻不能再繼續延長下去,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惰性,國泰民安的情況下,誰也不會對戰爭懷有強烈的興趣,可是眼下的情形,不用戰爭又有什麼方法可以重新統一國家解決戰亂呢?   也就是在這一年的春天,江南的孫權又對武陵發起了攻擊,這已經是這幾年的一個慣例,孫權一直都對劉備暗算孫策搶去武陵的事情耿耿於懷,只要自己的形勢稍微好一點就會發起對劉備的攻擊。   這個消息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漢中的馬超也不必再防範劉備,上次的挫敗也過去了很久,既然沒有後顧之憂,他也有一次兵出斜谷向曹操發起了攻擊。   程玉也感覺現在是應該展開統一之戰的時候了,於是一面寫信給張魯希望他控制,不要在此時找馬超報仇破壞了大計,另一方面,下令荊州的龐統兵出新野,進攻南陽;命令張遼兵出豫州進攻洛陽;張郃兵出壺關,進攻并州,自己則親自到達了舊都許昌,統籌三路軍事。   說起來也不算程玉托大,現在的他確實有這個實力分兵進攻,何況分兵的好處還在於多點開花,只要有一路取勝就可以長驅直入,對敵人展開掃蕩之勢。   曹操得到程玉出兵的消息也是嚇的不清,這兩年來,徐州軍一直沒有發動過太正是的戰爭,偶爾有摩擦也不過是小範圍內的事情,自己也算是得到了一定的喘息,可是這次竟然是三路推進,而且根據得到的輕快來看情況來看,三路竟然都是徐州軍的主力,可見對方現在已經想和自己展開戰略決戰了,可是也怪該死的馬超,這次竟然一改往常急功冒進的風格,一邊不斷騷擾各地方,一邊緩慢的推進主力戰線,如果不多加以重視的話,說不定會鬧出多大的聲勢來,眼下自己既然分身無望,也只有將希望全部寄托在各地的守將身上。   其實各地的防禦力量也不見得就弱到什麼地方,并州現在正由鎮北將軍曹彰鎮守,大將徐晃也被派到那裡協助他,而鎮守東都洛陽的則是五官中郎將曹丕,夏侯兄弟為其羽翼,只有南陽可能是因為不和程玉的主力部隊鄰近,所以曹操才沒有派兒子親自鎮守,只派了兄弟征南將軍曹仁坐鎮,可以說整個外圍,從武將到士兵都是曹操的嫡系,由此也可見曹操對程玉的重視。   花開三朵,先挑一隻,說來也算是個笑話,張郃在徐州的官職也恰好是鎮北將軍,他能與曹彰對敵倒是一個直接檢驗兩面實力的好辦法。張郃雖然性格謹慎,可這並不代表他就不好鬥,這兩年來,北方一直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戰事,他的轄地與曹操能夠算是鄰近的地方又只有壺關一處,其餘的地方都是太行山脈,讓他的火氣都沒有地方發,只好每到閒暇的時候就帶上一隻人馬到壺關去煉一下兵,也算是他的體育活動之一。   這次一接到程玉任命他為北路總指揮的消息,也讓張郃的心情舒暢了很多,派人召集來自己的結義兄弟高覽和冀州刺史審配研究具體的出兵方略,其實也就算是把審配這個人都給徵用了。   在三路人馬當中,也就算張郃這一路最不舒服,其他兩路起碼還有平地可以走,而他卻除了壺關只能爬山,眼下出兵,壺關是個關鍵。審配在袁紹手下的時候和張郃就是素識,又一同鎮守冀州這麼多年,彼此之間有什麼就可以說什麼,對著張郃搖了搖頭說:「俊乂,不是我潑你冷水,我們這一路要想立功可是不易,曹操數子之中,就數曹彰最為勇猛,武藝之高恐怕不在兩位之下,在加上現在他手下有一員大將徐晃,手中一柄大斧有萬夫不擋之勇,又擅長用兵,原來為曹操鎮守北地的時候,連生性凶悍的羌狄都對他畏之如虎,有他作為曹彰的臂助,恐怕就是單憑正面交鋒也未必就勝的過曹軍,何況我軍要面對的還多加上一個險關呢?」   張郃聽得不以為然,大多數武將的通病就是聽不得別人厲害,如今審配對曹彰徐晃的這一番吹捧,反而更激起了徐晃的鬥志:「正南先生如此說,我要要見識一下這兩人的厲害,我們即刻兵發壺關與他們會上一會。」   審配力勸張郃不可輕敵。   張郃笑著說:「正南實在是太小看我了,及時真正便是無名小卒,我也一定會小心對付,何況還有你在身邊提醒,不過我倒是真想能遇到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希望他們不要讓我失望。」   聽說冀州大軍殺來,壺關守將不敢輕敵,一面命人死守關頭,另外一面馬上派人飛奔并州請求救兵,此時程玉三路進兵的消息還沒有傳到并州,曹彰只知道是張郃帶領麾下主力進犯壺關,大怒對徐晃說:「張郃小兒竟敢犯我疆界。公明,你為前部先到關前迎戰,我帶領兵馬隨後便到,這次我們不但要將張郃殺個落花流水,乾脆將冀州一併拿下便是。」   徐晃的心中也對面對這位河北名將充滿了期待,自己為前部更是正中下懷,很快便點齊兵馬出兵奔壺關而去。   卻說他尚未到壺關關口,前面已經隱隱約約聽到喊殺聲,不知情況如何,更是緊催兵馬,等到了關後,有一員偏將迎了出來,對徐晃說:「徐將軍,敵人正在攻關,守備大人現在關上指揮,不能出來迎接,萬望大人見諒。」徐晃見這裡的守備能親臨戰場,對他應該說是比較讚賞,於是說:「沒有關係,既然趕上敵寇進犯,少不了我也要上去幫忙,兒郎們,給我上!」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隨同他而來的數千人也都登上關頭,加入到抵抗冀州軍的行列之中。   原來張郃這幾日可是一點也沒有閒著,如果能與敵人在關下會戰的話,自己的勝算自然要在高上幾分,敵人兵力正少這種機會如果不用的話,以後就不見得能遇到了。於是他僕到關下,連日就展開攻勢。   只是畢竟壺關也是少有的雄關,雖然說程家軍悍勇,可光是關牆就夠他們爬了,想在短時間內取得優勢又談何容易,因此直到徐晃增援的部隊到達,張郃也未能攻下壺關。   眼見城牆上突然又多出不少的敵人,張郃心知大概可能有援軍來了,自己的人馬也攻了半日,在打下去也是無益,於是也就收兵回營。   次日清晨,張郃這裡還沒有出發,營外也已經傳來了隆隆的鼓聲,到了關下也有幾天的日子了,卻總是自己在主動進攻,想不到今天敵人也主動一回,莫非是傳說中比較厲害的某個人來了?   外面的報事軍卒自然可以解除他的疑惑:「報將軍,營外有自稱河東徐公明的敵將討戰。」   張郃一聽是姓徐,料到必然是徐晃到了,不由熱血沸騰:「傳我的將令下去,準備出戰。」   一邊的審配還要阻止:「將軍乃是三軍主帥,怎可親自上陣?」   卻聽張郃說:「身為武將,不馳騁於沙場,又要我等何用?正南不必阻攔。」   還是高覽說了句公道話:「大哥確實不必上陣,殺雞焉用牛刀,大哥為我觀敵略陣便可,看小弟代您立這頭一功。」   既然都扯到了功勞的問題上,身為主帥的張郃雖然心中癢癢的畢竟不好和下面的人爭功,於是也只有不情願的答應。   等眾人來到陣前,只見對面早已一溜排下人馬,一員武將金盔金甲,粗眉闊口,平端大斧,往來馳騁,張郃不認識我卻認識,不是徐晃又是何人?   別說張郃聽說敵將勇猛便想親自在沙場上一會,徐晃又何嘗不是如此,對於徐州軍中猛將如雲的事情他也多有耳聞,當年遇到趙雲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雖然自己一直不服他突施偷襲,但以氣勢上來看,那人也必定是一員虎將,可惜自己被主公派駐到北地防範胡人,這些年來都沒有與徐州軍交手的機會,今天也要讓他們看看曹家武將的厲害。   那邊高覽見到敵將耀武揚威,早已按耐不住,在營中又已經向大哥討過令,如今也不必在麻煩,何況還怕他搶自己的功勞,於是一催胯下戰馬也搶先迎了上去。   徐晃見敵人出來迎戰,也駐馬觀看,只見一員武將玄鐵盔甲,綠袍白馬,待靠近一點,看到臉上也是濃眉大眼,鼻直口闊,一臉絡腮鬍子,也稱得上是威風凜凜相貌堂堂。他沒有見過高覽,以為是張郃到了,馬上問道:「來人可是賊將張郃。」   高覽聽到此言,覺得對方有些小瞧自己,心中就有些不爽,回答說:「非也,你這樣的無名小卒何須我大哥親至,有我高覽足以。」   徐晃自然知道高覽,不過為了氣氣他,故意說:「高覽,某家卻沒有聽過,某家的大斧不斬無名鼠輩,快去換張郃來受死。」   高覽一聽更是氣的「哇哇」怪叫:「狂徒,勝過你家爺爺,我大哥自然會出來,話落槍至,與徐晃戰在一處。」   徐晃嘴上不客氣,手底下卻一點也不敢放鬆,崩架推擋,與高覽戰在一處,鬥了幾個會合,已經大概摸清了高覽的底細,知道並非是自己的對手,這才放開手腳。高覽稱為河北名將,手下自然有真功夫,但是也分和什麼人比,與徐晃鬥,前面還可以支撐,但二十個會合一過,手下已經有點跟不上了,但自己的大話已經說出,如果這麼輕易就敗退下去,未免也太沒有面子一點,於是咬牙硬撐。   張郃在後面看的分明,兩下一比較,就知道高覽不是敵將的對手,這麼多年的兄弟,他哪能眼看高覽吃虧或者丟面子,於是也縱馬向前,遠遠喊了一聲:「賢弟且先退下,這份功勞就讓給愚兄吧。」   高覽心中感激,趁勢撥馬便跑,口中還絲毫不讓徐晃:「徐晃鼠輩,今日你我且先戰到如此,看我大哥如何擒你。」   徐晃橫斧立馬:「何必要走,就算你們兩人齊上,某家也不怕。」氣的張郃怒吼一聲:「休發狂言!」手中的槍也奔徐晃招呼去。   這次再一交手,徐晃也感覺到了一點壓力,這員武將果然比剛才的高覽要厲害幾分,大概就是他說的「大哥」張郃,當下也不敢再輕敵,擺開宣花斧,與敵人絞在一起。   兩人的武藝又是相差無幾,鬥志上,情緒上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自然難以分出高下,直殺到天昏地暗。高覽見大哥也拿不下徐晃,在後面不忿,偷偷取出弓箭,瞄的差不多,一箭奔徐晃射去,他跟了張郃這麼多年,就算箭術不精,一整個人用來當靶子也是問題不大。徐晃剛剛與張郃兩馬相交,正要撥轉馬頭,正見到高覽的羽箭飛來,虧他沉浸箭術多年,臨危不亂,順著箭的去勢輕輕一撥,羽箭就飛到別處去了,但他的火也大了,高喊一聲:「鼠輩爾敢!」竟然拋棄了張郃直奔高覽殺去。   張郃雖然覺得聯手對敵,勝之不伍,也對高覽那一箭不滿,但見徐晃氣勢洶洶,也不能眼看著兄弟吃虧,只能在後面追趕。   徐晃要是單獨對付他們中的一個,問題還不大,但兩人夾攻之下,難免左支右絀,難以抵擋,幾個會合下來,招式就略微有些散亂,只能逃回本陣,一路上口中還罵個不休:「無恥小兒夾攻偷襲都用上了,就算勝過你們也臉上無光。」   就算張郃慚愧,但畢竟仗是要打的,只能縱馬追趕,冀州的軍兵可不管陣前是用什麼方法取勝的,只有勝利才是硬道理,隨著後面審配的指揮,一湧齊上。   在徐晃後面為他壓陣的也是他的親信,不用徐晃下令,主動迎了上去。   一場混戰之下,徐晃軍已經失去了關隘的地利,兵力訓練上又都比不上冀州軍,連半個時辰都不到就被徹底衝垮,好在徐晃指揮得當,方才平安撤回關內。   有了險關作為屏障,曹軍再也不怕敵人,張郃雖然一陣強攻,徒然損失了些兵力,知道硬攻破城有些難度,只得鳴金收兵回到營內。   過後的幾日,徐晃看來是有些生氣,任張郃在城外討戰,就是堅守不出,讓張郃徒呼奈何,等到曹彰到達以後雖然有出城與張高一戰的想法,卻為徐晃所阻止,就這樣張郃進退兩難。這個時候還是要靠謀士的力量,審配對張郃獻計說:「俊乂,眼下恐怕敵人不會再主動與我軍交戰,要勝敵軍,恐怕需另覓他途。」   聽到審配如此說,張郃知他必有計較,於是問計道:「正南可有良策?」   審配說:「壺關雖險,卻需依托山勢,如果沒有太行天險,恐怕也無可阻擋,如果我軍能佔據兩旁高峰,居高勢下,城上的敵軍一舉一動盡在掌握,且以弓矢攻之,定無可抵擋。」   張郃對他的想法倒是沒有什麼可說的,只是懷疑敵人是否應有所準備,對審配說:「正南之計甚妙,只是此關依山而建,敵人是否會有防範?」   審配說道:「無妨,縱然敵軍有所防範,我也有辦法,我有一名小校,祖居太行山下,幼時以採藥為生,對山上一草一木皆為熟悉,他知道一條隱蔽的小路,可直上山頂,料想敵軍應該不會有所防備。」   審配畢竟還是受到點年代的局限他不知道越是秘密就有越多人知道這個道理,張郃高覽更是想不到這一層,紛紛贊同,張郃還要親自帶兵上山,卻是又被高覽攔住:「大哥,上回陣上你本要讓功勞給我,奈何小弟本領有限,竟無尺寸之功,想來這次奇襲山頭,應該並無大將守衛,就把功勞讓給小弟吧,就算是最後讓小弟一次。」   張郃聽到這話,心裡就有點不舒服,總覺得怪怪的有點不吉利,大概人在危險之前都有某種潛意識的預感吧,但卻又所不出到底哪裡不對,更無法再和高覽爭搶,於是只能對他說:「賢弟說的什麼話來,你我兄弟何談謙讓,那就祝兄弟馬到成功。」——連他的話也不吉利起來。   兩人這邊商議以定,高覽帶上三千人馬,趁夜悄悄的離開軍營,在那個小校的帶領下向太行山麓潛去,因為他們的營寨距離壺關很近,所以天明的時候,這幾千人已經潛到了山腳下,躲進茂密的林中以後,敵人就更難發現了。   果然這條山路有點難度,要不是有那個小校指引,還真的就看不出這是條路來,也崎嶇難行的厲害。高覽對此倒是不很在意,越困難的地方敵人就越不加防範嗎,他的心中已經開始幻想這份功勞能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封賞。   一路上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太行山雖高,卻畢竟還是有頂,此時高覽已經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山頂的浮雲,只要到了浮雲之上,功勞就到手了,高覽爬山的精神變得更高。   正行之間,山路突然變的比較平緩,卻是一個山谷,和所有山中的山谷一樣,這裡也被當地人叫做一線天,高覽抬頭望了望,果然是一處險要去處,恐怕能看到的天空連一線都不到吧。嚮導對高覽說:「將軍,這裡已經是最後一個險要的所在了,只要穿過去,下面就是一片坦途。」   高覽聽苦難到了頭,精神百倍,下令說:「兒郎們,快些穿過去,我們到敵人的營寨吃飯去。」   下面的士兵轟然應是,開始穿越山谷。   突然間,兩邊隆隆聲傳來,眾人抬頭一看大驚失色,不知什麼緣由,山上竟然有石頭滾落下來,雖然極力閃避,猶有不少人被砸傷,緊接著,兩邊梆子一響,竟然出現無數曹軍士兵,哈哈大笑:「曹丞相果然神機妙算,徐州賊,授首吧!」一陣亂箭射下,徐州軍無所閃避,在山谷內的人基本上已經沒有活口,可憐大將高覽,終於難免陣前亡的結局,亂箭穿身而死。   山下的張郃還在苦苦等待高覽得勝的消息,多年以後他回憶的時候,還一直說當年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越等越煩躁,他不由在帳中踱起了步,看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按照那個小校的說法,現在應該有人回來報告戰果了,為什麼還沒有人來呢?   審配知道他的焦慮,安慰他說:「俊乂不用太著急,戰鬥總是要進行一陣子的,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回信啦。」   話猶未落。聽到帳外一陣混亂由遠及近傳來,張郃挑帳廉出來一看,卻是心頭一涼,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軍兵在眾人的扶持下向軍帳過來,不用張郃問,已經跪地哭開:「張將軍,我軍中了敵人的埋伏……」   張郃只覺得天旋地轉,還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問道:「高將軍何在?」   「他……他被射殺於亂軍之中……」   「哎呀賢弟!」張郃兩眼一翻,當場倒地。   審配聽到這個消息,心中也如萬刀剜心,畢竟高覽也是自己的朋友,卻幾乎如同被自己親手害死一樣,但眼下……還是先救張郃要緊。   又是一番精心搶救——不精心的軍醫大概都被主將喀嚓了——張郃終於幽幽轉醒,審配一見張郃醒來,哭著跪倒在地:「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我還是了高賢弟,俊乂有氣就發在我身上吧。」他和高覽的關係也不錯,眼前的一切並非是做作。   張郃的心中雖然確實有點怨恨審配,但他也知道審配是無心之失,也真的就發不出來這點火氣,只能錘胸痛哭,將一腔煩悶化作利號釋放出來,帳內有不少親兵也和高覽關係不錯,一時間竟哭成一片。   半晌,張郃也發洩的差不多了,才嘶啞著對地上的審配說:「正南,這也不全是你的錯,我也一樣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要怪只能怪曹操老賊。老賊啊,我一定會報此仇!」 正文 第三十九章:西征曹操     張郃雖然滿腔怒火,但卻再也想不出什麼太好的辦法來,只有將一腔怒火發洩在關前,一邊向程玉報喪,一邊每天用石頭弩箭招呼關牆。   消息傳回許昌,程玉也心痛萬分,高覽還是一員十分不錯的武將,更何況跟隨自己的年頭也已經不短,乍聞噩耗之下,也是傷心萬分,但他還不是最高的領導,名義上還是有皇帝在,於是又將這個消息轉發到徐州,並附表為高覽請封,表章上是追封高覽左將軍忠憫侯,以程玉的身份來說,基本上就算是他對高覽的追封了。   程玉對高覽的哀思也就是寄托了一段時間,倒是並非他有多薄情寡義,而是眼前的形勢有點不容樂觀,三路軍馬中,不只張郃一路遇到了麻煩,除了龐統那邊的消息沒有傳來以外,張遼的中路軍也為雄關所阻,而且阻擋他的正是當年一戰成名的虎牢關。遙想當年,十八路諸侯聯軍到了虎牢關下依舊是毫無辦法,就算現在的程玉並不比當年十八路人馬加起來的實力差,可是曹操也絲毫不比董卓的實力差啊。   險關啊險關,難道遇到你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不管虎牢還是壺關都是正當要衝,連繞過去的方法都沒有,要是有一雙翅膀能飛過去就好了,唉——哎,一想到飛的問題,程玉突然想起以前的一個想法來,自己曾經就想過如果有東西能飛起來就可以縱覽敵軍的形勢,那個時候自己想到的是氣球,按理說以現在的技術造個氣球應該是不難吧?要是有氣球的話,就可以讓人飛到城樓上,開關落鎖,這只奇兵定然可以收到奇效。   程玉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興奮不已,踱來踱去想像細節,半晌,他卻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雖然氣球能造的出來,但又怎麼能飛的上去呢,用絹來造,現在的技術條件下作出來的絹比漁網都要差,一定會漏氣,就算不露的話,也很容易破裂,要等為了造氣球專門生產出專業的絹布來,恐怕自己都要抱孫子了吧?用牛皮雖然強度很大,但是重量上又有點不好控制要是想飛起來的話,加上燃料,天啊,氣球恐怕要有一棟樓那麼大,到時候嚇唬人倒是不錯,要是有人不小心射上一箭嗎?撲,就飛到火星去了。   越想越覺得頭痛,其實這個問題也不怪程玉,孔明過不了多久就發明了孔明燈,要是當時能造出氣球來的話還能沒有人嘗試嗎?大家不願意想是一個方面,可能技術財力的限制也是一個很巨大的問題,不過以他的條件來說,要是能全力發展幾年,並捨棄幾百個人做先驅者——就是送死,也並非不可能,只是曠日持久一點。   他這邊正在痛苦萬分,恰巧徐庶有軍情要稟報——郭嘉又在「養病」,對於一個人的理念還是不要強求的好。見到程玉頭痛的樣子,以為他的身體不舒服,連忙關切的問安。   程玉哪裡有病,正好遇到這個可以商量的人,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徐庶聽過,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他從來沒有想過人可以飛這個問題,凝思半晌,覺得程玉的想法大有可為,對他說:「主公的想法果然神妙,定是上天祐護,才給您這種啟示的。您想的『氣球』,果然大有可為,不過需要時日,並非一朝一夕可成——不過主公,要說飛應該還有一個辦法,當年淮陰侯曾經以飛弋刺探霸王軍情,如果用它的話,雖然飛的不是很高,但大概可以到達城頭,只要數人成功,就可以將大隊人馬送上城頭,兩處關隘指日可破。」   飛弋?程玉回想了一番,終於想起他說的是風箏,果然這個東西的成本低製作也簡單,如果僥倖成功的話,卻是良策。當下奮筆疾書,將風箏的製法轉告兩處軍馬。   張郃正在抓狂報仇無望,如今程玉竟然送來這麼一個好東西,如何不用,當下在軍中拆除帳篷,用以建造風箏,一天下來,竟也造了數百,雖然可以造的更多,但是因為沒有用武之地,要是幾千風箏一起放的話,哪裡找那麼多人來拉纜繩。當天夜裡,在壺關外的曠野上,冀州軍就開始放風箏的歷程。   要說這些努力爭取飛上藍天的冀州軍,還都是志願者,要知道,就算以現在的技術,滑翔機出點事情還不算什麼,何況在那麼落後的古代,用那麼原始的技術和材料製造了一些沒有經過驗證的東西,這些士兵基本上就是抱著必死的信念站出來的,支撐他們的只有那分熱血和榮耀,當然也有徐州多年來對士兵家屬的優厚福利,誰又能說禮教就一點好處也沒有呢?至少讓眼下這些人知道廉恥,知道家庭吧?   但這些風箏的失敗率也委實高了一點,就算這裡是山谷口風大但說帶起一個人來還是很有難度,更何況這些風箏因為是用竹木支撐,一個個形狀慘不忍睹,被風一吹當場斷裂者或者被拉斷繩索的佔到了絕大多數,只有寥寥數十的風箏算是勉強飛了起來,也遙遙欲墜,終於又有在半空散架或者斷裂的出現,這些風箏上的士兵就更不如同伴們的運氣好,從空中跌落,雖然他們做的就是從天而降的準備,卻也難免骨斷筋折。   雖然程玉的計劃非常好,但卻還說不上這是一條良策,因為敵人的戒備畢竟還是十分森嚴,此時的壺關關頭,一片燈火通明關內的守軍從來沒有一刻放鬆過警惕,畢竟眼下的地方太重要了。敵人要想進攻并州,這裡是唯一的途徑,曹彰已經聽說程玉是三路進兵,恐怕這次的戰鬥不會像以前那樣一觸即走,而會是一場硬仗。   前段時間敵人偷襲太行山就很能說明這個問題,幸虧當初父帥千叮萬囑一定要小心防範,特意還提到了壺關兩側對山的問題,說敵人如果進犯并州的話,壺關是唯一的通道,不怕敵人硬攻只怕他們會耍花招,一定要小心兩側的高地不要被敵人佔領,果然自己的準備沒有白做,在山上那條隱蔽山道上射殺的竟然是敵軍的副將高覽,如果沒有做過準備的話,恐怕……   經過這一役,曹軍已經基本上算堵住敵人的其他進攻途徑,也只有硬攻一途。前面幾日的進攻,頗有些狗急跳牆的感覺,恐怕這幾天還會有更大的動作。因此曹軍一直都嚴加防範,徐晃甚至就住在關下的帳篷裡,隨時應付任何突發狀況。   關牆上的士兵同樣隨時警惕的看著下面,只要發現一點點異動就會馬上發出訊號,關下面休息的軍隊會在盞茶的功夫趕上來。   但是他們卻略微忽略了一點,所有人都只注意到下面,從沒有人想過有一天敵人會由天上來,那些只有在神仙的故事裡才會出現。今天他們遇到的敵人雖然不是神仙,倒卻是天上來的。   風箏上的人個個都在緊張的望著城頭,手上捏著的弓箭都已經撰出汗來,近些再近些,沒有人敢浪費這些寶貴的武器,畢竟現在他們身上什麼多餘的東西都沒有,每個人只有綁在身上的一張弓和寥寥數支箭而已,他們就要憑借這些東西在關頭上掃出一片空地來,如果被自己浪費的話,那麼最後就只有憑一把短刀去硬拚。   因為這些風箏的重量還是蠻大的,即使藉著東南風也難以飛的很高,不過這對冀州勇士們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情,他們也不必高過關頭很多,不然跳下來的時候就很可能和剛才的兄弟們有一樣的結局。   眼見關隘越來越進,眾人已經在關頭的火把下隱隱約約看到往來的敵人,他們都是一身黑衣打扮,身後的風箏也都是暗色系,在這黑夜裡,無心人只會把他們當成一片壓向城頭的烏雲,何況就連烏雲都沒有敵人抬頭看過,下面的人更遠一點,暫時也無被發現之虞。   終於風箏上有人先忍不住,右手一鬆,一隻利箭向城頭一個落單的士兵飛去——就算送死的人也要挑些有本事的,這些人都是張郃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各個無論箭法還是勇氣都為軍中之冠,雖然不能殺人於無形之中,但絕對是能殺人。   被瞄中的倒霉士兵慘叫一聲頹然倒地,這下可驚動了周圍的曹軍,不少人循聲趕來,發現栽倒在關頭的屍體都是大吃一驚,敵人如何無聲無息摸上來的,每個人心頭的充滿了恐懼,不由四下張望去,馬上有人發現了外面低空飄揚的烏云:「你們看那是什麼?」   話猶未落,這個倒霉鬼的胸口也插上一隻羽箭。在他身邊的兄弟們運氣也好不了多少,既然行藏以露,冀州軍再無遲疑,手中的弓箭當即向自己選定的目標發射出去,一陣箭雨,不少人當場倒下,一時間慘號聲混成一團。   這回壺關的守軍已經可以想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鄰近能聽到聲音的曹軍已經開始喊道:「敵襲!有敵襲!」接著鑼鼓聲喊叫聲響成一團。   可惜能發現敵人究竟在哪裡的,還是只有原來那些人而已。一聽到城上的聲音,放風箏的冀州軍知道戰鬥已經開始,當即加快了步伐,他們的任務就是將天上的勇士們送上城樓,然後借用這些風箏線爬上城頭,擔任接應部隊。   天上的風箏飛的比剛才快了一點,上面的人已經不能很舒服的繼續瞄準,不過他們大多已經放過兩輪以上的箭,每個人都已經殺傷過敵人,剩下的只需要盡量的將羽箭施放到人最多的地方,給城頭造成混亂。   不過敵人也終於發現了他們,只是因此卻產生了更大的恐慌:「敵人是由天上來的!」   這話從喊出的一刻起就已經變了味,似乎敵人突然間得到神仙的幫助,或者說現在面對的敵人就是天兵天將,每個不知就裡的曹軍都會產生這種想法,混亂,果然混亂的厲害。   眼見已經是在城牆之上,冀州軍紛紛割斷身上的繩索任由自己就這樣掉下來——剛才這麼一放繩子,高度已經又有下降,況且每個人做的就是高空降落準備,每個人也都選定了一個目標,都不等落地,空中掉下就是要往這些人身上砸。這麼一來,雖然也略微有點損失,大多數人都是平安落地加上殺傷了敵軍。   落地以後,大家在地上敵人的屍體旁紛紛搶奪到自己平時慣用的武器,兩面分散開做掩護,剩下的幾個人開始將從空中掉下來的繩索繫在關隘的垛口上,這都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城下的力士已經也開始了衝擊,而後面暗處躲藏的大隊人馬也終於出發向關口殺來。   城上的曹軍也並非等閒,雖然遭到突襲,也就混亂了一陣,敵人在天上的時候大家拿他們沒有辦法,既然都在關頭,心中的畏懼也祛除了幾分,一面繼續呼號示警,另外一面開始向混亂的根源殺去。   雖然這幾十勇士都是千里挑一的精銳,但人數上畢竟還是差了很多,開始人少的時候還可以勉強將敵人擋在外面為後續部隊爭取時間,但隨著敵人越來越多,再這麼硬抗下去,不但自己的性命不保,被敵人趁亂殺過去斷絕了關下上來的道路損失就更大了。於是紛紛開始後退,盡量的聚攏在一起,阻擋敵人破壞繩索。   也是這次的襲擊太過突然,縱然敵人每天都是防衛森嚴,卻分散在了每一寸城牆上,短時間之內往一處聚集這麼多人又哪有那麼容易,城牆上的「空軍」僅僅需要頂一陣便可,在包圍圈縮小到最小範圍以前,城下的力士終於爬了上來,雖然人數依舊不多,但勝在源源不絕,一邊部分加入到抵擋曹軍的行列將包圍圈的範圍不短撐大,另一方面那些沒有落到城上的繩索也被他們抗了上來,趁此機會擴大突破口。   守在關下的徐晃也聽到上面的混亂,知道一定是發生了大事情,這些天來他一直甲不離身,雖然痛苦了一點,但到了關鍵時刻還真就馬上發揮了作用,他在最快的時間內已經倒提大斧,登上關口的台階。   可是正是因為曹軍的反應還算正常,反而耽誤了大事,斷送了徐晃守住壺關的最後一次機會,徐晃向來愛兵如子,眼前自己麾下的人馬卻幾乎將前進的道路完全阻塞,任由他又多高的本領,卻還沒有投靠程玉學會飛的本領,只有在後面乾著急沒有辦法。   也許經過這一役以後徐晃終於明白,無論進攻還是逃跑,自己的兄弟都遠比敵人更難「對付」,當他歷經千辛萬苦衝到最前面的時候,情況已經有些不可收拾了現在城上已經有數百敵人站穩了腳跟,他們不但開拓出一塊數十步長的空間給後續人馬登城,而且通過他們的擾亂,城牆上其他不分的曹軍也沒有辦法安心的對付下面的敵人。   徐晃還有心一搏,大吼一聲衝進敵陣。眼前的冀州軍剛剛在城牆上站穩腳跟,他們知道只要再堅持一時半刻,等自己的大部隊都能登上城樓的時候,任由敵人多麼猖獗,也再不能挽回頹勢,可是只見突然間眼前一暗,一員敵將推開攔路的士兵衝了出來,手中的車輪大斧揮開,沾著死碰到亡,硬生生的楔進他們的隊伍中,並開拓出直徑近丈的一片半圓形空敞。   眼見無法抵擋徐晃,縱然大家都是以死相拼,可是等級上的差距實在讓人無法忽視,還是無法擋住徐晃前進之勢。徐晃的目的卻還不在他們身上,這些士兵,自然有他們的對手去對付,只見他用大斧趕開或者砍倒面前的敵人後,開始一點點向他們拚死保護的繩索殺去。城上的冀州軍   大駭,已經明白了徐晃的目的,可是卻無力阻止,縱然慢,還是讓徐晃到達了繩索邊,也不管身邊紛紛攻向自己的敵人,一斧向繫在城垛口上的粗繩砍去。   這些繩索上都掛著不少的人,哪裡能受得了一點的破壞,還沒有被砍斷,已經首先經受不住下面的拉力迸散開,雖然在嘈雜中聽不到聲音,但是已經可以想像在高處的人必然是非死即殘。   徐晃這邊一擊得手,馬上揮斧自保,已經靠近他的冀州軍被他連砍帶撞又清出一點距離,可是畢竟剛才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繩索上,還是有刀矛刮到了他的身體,再他身上留下兩條血跡。   徐晃不過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繼而一聲虎吼,斧勢更烈,身後的曹軍本被打的有點懵,如今徐晃突然出現又大展神威,讓他們感覺到了勝利的希望,頓時信心又升,有了這些人的幫助,徐晃的行動也變得順暢很多,眼見竟被他殺進敵陣,連斬了數條繩索,恐怕如果不能阻止的話,今天冀州軍的攻擊又要功虧一簣。   這時徐晃已經又到一條繩索旁,正要揮斧砍下,突然間一隻長槍由身邊冒了出來,架住了他的攻擊,現在敵人軍中能有這份實力的人少的可憐,不用看徐晃也知道這個人是誰,一抬頭與張郃打了個照面,口中忿忿的說:「想不到你也來了。」   張郃也冷冷的說:「正是某家,你們害死了我兄弟的性命,今天特來討還!」說罷抽槍便刺。   徐晃也用斧架住,仰天大笑說:「好,今天徐某的性命就在此,有本事你便來拿。」   城上的眾軍兵本被徐晃殺的節節敗退,如今見到主將也出現在關上,精神為止一振,沒有了徐晃的衝擊,曹軍再難前進一步,終於被冀州軍在城頭開闢了一片缺口,後續的冀州軍已經可以源源不斷的殺上關頭,接著雲梯等也搭了上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整個壺關關口到處都充滿著戰鬥。   此時曹彰也早被吵醒,在得知敵人不知用什麼方法已經登上關口後,連甲冑都來不及穿,就匆匆帶領人馬加入戰鬥。   可惜現在壺關上的情形已經不是他可以左右,曹軍在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下,都沒有做好戰鬥準備,更何況心智以亂,眼見被冀州軍將戰果不斷擴大,曹彰又不擅步戰,雖然殺敵不少,身上卻已經掛了不少的傷。   現下唯一還稱得上佔據一點優勢的就要數徐晃了,畢竟他的步下功夫還很不錯,而張郃卻是常年征戰在馬上,平地作戰不過就是靠自己的身體強健硬拚力氣而已。   就是這一點點的區別,讓張郃不但對徐晃一點辦法也沒有,反而被他步步緊逼,有些支持不住。張郃手下的將官可沒有吃白飯的,發現情勢不對,怎麼能還讓主帥冒險,於是趁著張郃被徐晃逼退的功夫,一擁而上,將徐晃牢牢糾纏住。   徐晃與張郃苦戰這麼久,雖然已經略微佔據上風,但他的體力消耗並不比張郃小,以致被這些普通圍上也佔不到一分便宜。   張郃本身也並非特別迂腐的人,他今天的目的在於報仇,就算並非靠與徐晃單打獨鬥只要能實現目的也一樣在所不惜,乾脆指揮軍兵圍了上去。   此時那邊的曹彰終於支撐不住,關頭之上的敵人已經漸漸有超過曹軍之勢,他自己的身上也受到了越來越多的傷,再打下去也不是什麼好辦法,怎樣都是敗績的結果,還不如保存實力力爭以後對敵人造成更大的傷害,於是乾脆一狠心帶領人馬撤了下去。   到了關下,一抬頭看到關上正在拚殺的徐晃,怕他有失,遙遙的喊了一聲,可是如今喊殺震天,他的聲音城上的徐晃竟然沒有聽到,曹彰與徐晃這段時間處的非常融洽,不忍心將他丟在這裡,又要挺身殺回。   手下的兵將怕他遇到危險,紛紛阻止,情願自己代他殺回敵陣通知徐晃,曹彰不依,說:「為大將者,怎可拋棄自己的弟兄,今日我們生死與共。」   他們這邊挺身殺回,徐晃那邊也感覺有點不對,身邊的敵人越來越多,而自己的部下卻再不斷減少,漸漸已經對他形成合圍之勢,知道情況不妙,勇氣應當用到更合適的地方,於是他也著手突圍。   徐晃要走,這裡還真沒有人能阻擋的住他,終被他與來接應的曹彰回合在一起,曹彰見他自己已經殺出重圍,更是喜出望外,當下兩人開始收攏軍馬緩緩而退。   縱使張郃心中有千千萬萬的不甘心,但他作為一員武將很重要的一條原則就是以大局為重,眼前的情況還沒有足夠讓他失去理智。   於是張郃究竟還是放棄了對敵人的追殺,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穩定壺關形勢上。   隨著曹彰帶領人馬撤出壺關,張郃的優勢越來越大,以摧枯拉朽之勢,一夜之間就攻佔了壺關,次日清晨,徐州的旗幟已經在城上飄揚。   他們這邊雖然取得了勝利,可是卻不能不承認他們的運氣十分好,正在進攻虎牢的張遼就沒有他們那樣的好運,在他們開始進攻以前,張遼已經對虎牢也發動了突然襲擊,只是他比較鬱悶的遇到了劉曄,更鬱悶的就是劉曄當天夜裡正在城上。   原來曹操因為形勢莫定,也不敢就真個對誰特別放心,因此各地重鎮的守將都盡量選用他最放心的親屬,但是雖然曹丕等人都是天縱奇才,卻苦無經驗,因此給每個人都配備了一個參謀,比如說剛剛戰敗的曹彰其實他的身邊也有謀臣毛玠,只是因為曹彰擅長軍事才將毛玠這樣的內政奇才派給他,卻沒有想到曹彰徐晃二人竟然會遭遇到沒有遇見過的新式武器,因而吃了大虧。   這個劉曄,曹操也是出於同樣的目的派到了曹丕的身邊,因為曹丕的特長並非多謀善斷,倚重劉曄之處甚多,上陣也之時也覺得缺少一個可以商量的人,於是一直帶在身邊,劉曄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盡量為曹丕代勞,比如這天,他就代替曹丕上城巡視。   每個作為謀士的人,觀察力和感覺難免要比別人敏銳一點,所以當張遼軍的風箏接近的時候命他的心中就突然感到不妥。   按照自己的推算,這些黑點距離自己應該還有數十丈的距離,可是在這種距離下都能看得到的東西,如果離近了必然是個龐然大物,說是雲朵,劉曄就是打死也不會相信,他最擅長的就是被其他文人認為是奇技淫巧的機關之術,因此也一直深信有可以將人帶上天空的東西,對於這種突發狀況自然格外注意,命令手下人小心觀察。   風箏上的「空降兵」們也很快發現了事情的不妙,他們藉著關頭的火光已經可以漸漸看清上面的人,但是卻發現大多數人都在注意著自己這個方面,心中隱隱約約有一種危機感,知道這麼過去一定會被敵人發現,為了自己的安全,他們也只有別無選擇的發動攻擊,終於在剛剛到達有效射程的時候,他們就不得不向城上射出了第一輪的箭。   雖然他們的箭法都是經過千挑萬選,可是眼前面對的敵人精神都是萬分集中,距離又遠,所以第一輪的攻擊還是傷害有限。遭到敵人攻擊的曹軍,不但沒有混亂,反而格外敬佩劉曄,前所未有的聽令,在劉曄的指揮下,一陣陣弓箭射向風箏上的徐州軍。   他們的命中率甚至都不用要求很高,只要能射到風箏上自然就可以給敵人造成一定程度的麻煩,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這個任務似乎有些太簡單了。   下面的軍士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正在將戰友送入危險的境地,因為城上的敵軍已經開始使用火箭,不可否認的是,火箭對於任何時代的空軍都擁有不可想像的殺傷力,除了箭枝本身的殺傷力以外,已經有風箏被火焰點燃,成為空中閃亮的明星。   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能發現問題的嚴峻性,他們也就不是徐州的士兵了,就連後面壓陣的張遼都已經發現事情的不妙,果斷的性格使他馬上下達中止計劃的命令,一方面減少損失,另一方面也可以使自己的新式武器不要無謂的暴露在敵人面前。   但是,今晚的行動還是在無可奈何之中遭到了挫折。   程玉聽到這兩面的匯報以後,不過市喜憂參半,他其實根本沒有對風箏之計充滿了信心,不過是情勢所逼,只要有一面能借此取得戰果,他也就心滿意足。不過對他來說,現在無論勝敗的消息都好,他最怕的就是沒有消息,可是龐統的荊州部分就是沒有消息的不分,勝也好敗也好你這個傢伙也要給我一個信息啊,程玉的心中不住的咒罵龐統。   其實龐統的形式十分樂觀,鎮守南陽的曹仁雖然也是曹操的近親,但是卻沒有機會像幾個侄子一樣得到曹操「御派」參謀的幫助,只有自己小心行事,好在他的手下有一員亦文亦武的大將,此人乃兗州巨野人士,姓滿名寵字伯寧,按理說他也是程玉應該招攬的人才之一,只是可憐程大司馬下手晚了一點,讓滿寵為曹操所招攬,史書上所滿寵剛而有謀,在他為曹操鎮守地方的時候,一直沒有出過什麼岔子,如今是曹仁的副手,共同鎮守南陽。   聽說龐統進軍南陽的消息,倚著曹仁的性子,乾脆就要以攻為守,迎敵於國門之外,滿寵諫他說:「徐州軍以多謀能戰而縱橫天下,如今與其會戰於野,不過是以短擊長,為智者所不取。而今之勢,敵人遠道而來只求速勝,可堅壁清野以待其弊,伺其懈方擊之,可獲大勝。」   曹仁是有名的時清醒時糊塗,聽了滿寵的勸諫,閉門不出,只是任由荊州軍攻擊,將機敏多謀的龐統也搞了個束手無策。   按理說龐統並不急於進攻,馬良雖然讀書於家,最後還是為程玉所打動,致仕於荊州,他是本地大戶,又非程玉或者劉表的舊部,正好制約這兩方面的力量,於是龐統乾脆留他協同一部分低級將領鎮守荊州,自己已經可以專心的對付眼前的敵人。   但是龐統性高氣傲,凡事不願落人之後,他雖然知道張郃張遼都是程玉手下有數的上將,但是心裡卻還是一直將他們作為武人,面對的敵人又都比自己的強大,如果反而落在他們之後,豈不是為人恥笑?因此他急於求勝,好為自己奠定一個良好的聲望。   可是眼前的敵人……如果有人提議將武將的「不作為」作為一項罪責的話,全天下的謀士一定都舉雙腳贊成。   這麼對峙了幾天,龐統那裡已經有些不耐煩,畢竟他還不是那些可以上陣殺敵的武將,每天都沒有進展的干靠在這裡,實在讓人無聊,乾脆趁著無聊的時間回想一下人稱鬼狐的主公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怎麼處理,也許會對自己大有幫助。   可想來想去,卻沒有什麼破城的好辦法,以前用過的新式武器現在已經早在「江湖」中傳開,現在使用已經沒有了當初出其不意的效果——至於風箏,因為他還沒有收到程玉的書信,暫時也想不到這個方面。   算來算去,看來只有將主意打在戰場之外了,於是龐統乾脆拿過地圖仔細研究起來,說起來這個時候的地圖還真是差勁,程玉對這個問題早就耿耿於懷,不但比例不准,還常常有各種錯誤,好在宛城(南陽)附近的地區還算是一馬平川,沒有什麼太複雜的情況,地圖上才不會有什麼錯誤,可惜現在的結果就是龐統甚至都找不出一點可資利用的地方,難道真的就什麼辦法也沒有了嗎?   如果自己當初的行動能夠讓敵人無所覺察就好了,可是如何能讓敵人將警惕性放低呢?突然間龐統心中有了一絲想法,既然敵人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乾脆就給他個面子,讓他嬌縱一下好了,也許這樣會有點效果。   於是龐統安排手下開始實行他的驕敵之計。   想在戰場上故意敗給敵人這種方法雖然簡單,卻不適何現在的龐統,畢竟敵人根本不主動出戰,於是龐統派人四下收繳軍糧,作出一種糧草將近的假相。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城內,曹仁聽說以後輕輕舒了一口氣,自己雖然不怕敵人,但總這樣沒完沒了的堅持著也不是一個辦法,眼前敵人缺糧正是一個好兆頭,歷史上不管多麼強大的軍隊,只要沒有了糧草最後等待他的結局無非是退兵或者慘敗著兩種,要是有個機會能再給敵人雪上加霜一下就好了。   也別說,龐統那邊還真給面子,不過幾日就有消息傳來,龐統為了解決軍中乏糧的問題,特意派人由荊州又押運一批糧草到陣前,最近的幾天就可以到達。   曹仁將滿寵等人召集到一起,對他們說明眼前的情況,手下大將牛金一聽就來了精神:「將軍,如果情況屬實的話,這可正是我軍挫敗程玉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只要能將這批糧草劫掠過來,或者乾脆燒掉他的話,用不了多久敵人就會陷入混亂,到時候我們以攻為守,定可讓敵軍再不敢正視南陽。」   一邊的滿寵卻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對兩個人說:「子孝,牛將軍,徐州軍向來詭計多端,虛虛實實難以分辨,這次缺糧的消息這麼輕易的就被我軍得到,恐怕其中有詐。以我看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敵人必然有後勤跟不上的一天,我們只需要耐心的等下去,不用多久敵人就會撤軍,何必要在現在冒這麼大的危險呢?」   「但是伯寧,日久生變啊,你說的我也是這麼想,可是如果不能很快的戰勝敵人的話,難免敵人會再耍其他詭計啊。」   曹仁頓了一頓,讓大家可以思考一下他的一時,然後繼續說:「其實只要我們這一戰小心一點,就算敵人設下了圈套,只要不往裡面跳就可以嗎。」說完以一種希翼的眼神看著滿寵,他倒不是需要滿寵來點頭同意,不過要是所有人都能達成統一的意見,起碼對自己的信心會大有助益。   滿寵思考了半天,委婉的提出想聽聽曹仁的具體計劃,曹仁也沒有隱瞞,將自己的想法一說,這回就連滿寵也挑剔不出什麼,於是抱著不妨一試的想法對曹仁的計劃表示了贊同。   卻說龐統這邊運糧的士兵除了明顯的民夫外不過是數百人,押運的官員也是麾下的無名偏將,無非是張凱李和,兩人一路上邊走邊注意著兩旁的情形,張凱問身邊的戰友:「你說我們攻城這麼緊急,敵人還敢出來嗎?」   李和想了想,肯定的說:「我想一定會來,你要知道,別看龐大人年輕,可是我們主公的學生,聽說什麼天文地理謀略算術無一不精,除了主公和徐軍師以外,天下最聰明的人就要數他,既然他料定敵人會來劫糧,就一定不會錯。」   張凱一聽,又有些不理解:「你說既然龐大人已經知道敵人會來劫糧,為什麼不但不加防範,竟然還要我們詐敗呢?要是我能算的那麼準,就運上一隊的柴草,再在後面埋伏下軍兵,等敵人來的時候就殺他個片甲不回。」   「你怎麼和人家那些貴人比,要是他們想的東西你也能明白的話,你不也早成了什麼參將校尉之類的,還能與我們為伍?」   兩人說說開始互相開起了玩笑,反正目標就是讓敵人劫去,也不用太費心看護。   果然遙遙的曹軍士兵已經盯上了這隊人馬,不過他們觀察的更細緻一些:「回稟將軍,經過哨探的偵察,敵人果然在後面綴有伏兵,不過根據行軍時候的煙塵來看,人數也並非很多,大致與我們相當,運糧的人馬看起來外緊內松,似乎並沒有做好戰鬥的準備。另外根據路上零星散落的穀物和車轍的深度來看,敵人車上應該確實運的是糧草。」   領軍的將軍本是牛金,聽到屬下的匯報,也多少陷入一種迷茫的境地,不知道敵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如果說是陷阱的話何必真正用糧食作為誘餌?但要是說敵人確實是麻痺大意,卻為何後面會有伏兵潛藏?   牛金的頭越想越痛,好在他的頭腦也並非很複雜,既然想不明白,那麼就乾脆不要想了,如果完全依照曹將軍的計劃,應該不會出什麼紕漏,就算出了紕漏,自己的人馬也不是很多,造成的損失也有限,於是牛金對身邊的小校說:「你們都潛伏倒那裡去罷,一會兒機靈一點,千萬不要自做主張,全都按曹將軍佈置的做。」小校應了聲是,然後下去準備自己的伏擊,牛金卻悄悄的將人馬潛藏到了糧草車隊的後面。   伏路的小校見敵人已經步入了自己的包圍圈,估計後面牛大人那裡也應該已經準備好,於是一聲呼哨,隨即喊殺震天,數百人由林中殺了出來。   張凱李和一見方舒了一口氣,他們正擔心完不成龐統交給的任務,敵人終於到了,於是不過是虛應事務抵擋了一下,馬上四散奔逃。   畢竟是在敵人的地盤上,這些曹軍怎麼敢太過放肆,將敵人趕散以後馬上就近將糧草車控制起來,有幾個士兵早就受到曹仁的命令,於車隊中隨便找了一輛,推倒在地,將上面的所有袋子都剖開來看看,這麼一看,真是大喜過望,所有的袋子裡都滿滿的裝著糧食,看來自己所劫的果真是運糧的隊伍。   那個小校也是滿心歡喜,這麼多的糧草帶會城內可是一件不小的功勞,雖然曹將軍允許自己在危機的時候放火燒糧,但他的心裡仍然十分捨不得,還是盡量將糧草運回城內為上,於是這些士兵大多親自當起了車伕,有趕有拉的,開始催動糧車。   牛金在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前面不久就有荊州軍跑了過去,開始是單獨的,後來已經是三五成群,想來是向後面的敵人報信求援吧。來吧,早就準備好了,就等你過來呢,牛金心說。   可一見到敵人的隊伍,牛金的鼻子都快氣歪了,後面的敵軍果然來救援了,不過這麼少的人,隊伍卻恐怕拉了數里長,看來就算前面的人都已經趕上車隊,後面的人也未必能過了自己這裡。   這還是自己所熟悉的徐州軍嗎?牛金都有點懷疑,不過眼下的主要任務是劫殺敵人,至於截殺的是敵人主力抑或地方民兵以後有的是時間研究。於是一聲喊殺,埋伏在後面的曹軍也發動攻勢。   經過這一戰,牛金已經可以斷定這些必然是地方的軍隊或者民兵之類,戰鬥力也他差了一點,就算是中了自己的埋伏,可是敵人還沒有到身邊就已經開始逃跑,更有甚者恐怕連自己的人都沒有發現就已經和敗兵一起跑掉了。   一見敵人不戰而逃,牛金也犯不上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早就告訴前面的人如果發現糧草有詐馬上放火焚燬糧草然後撤退,這麼久都不見一點火光,恐怕前面所劫掠的這是糧草,如果這樣這次的功勞可就大了。   結果他光追自己的人馬就用了不少時間,雖然眼前的車輛都十分沉重,但有驚天的功勞放在眼前,又哪有人會有一點鬆懈,整枝糧車部隊機會走的快和正常行軍一樣,要是他們能總有這種精神的話,恐怕不用劫糧光靠運輸,可以得到的功勞也應該夠大了吧?   牛金聽說糧草一點也沒有摻假以後,第一的印象和手下人是一樣的,就是決不能讓到手的功勞再由眼前飛走,馬上命令所有人都加入到推車的行列中,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糧草帶會城去。   還好今天所有敵人的效率都非常的差,數十里的路程中竟然沒有一隊敵人追上來,牛金可是隨時準備不惜損失兵力保護這些糧食,到最後的關頭那就只有放火吧。   眼見城池就在眼前,這時卻見到後面征塵漸漸起,荊州軍終究還是追過來了,不過一路上龐統還是一再的提醒大家:「傳令下去,將行軍的速度放緩一點,雖然這些糧草不過是臨時收羅起來的,但要是被敵人狠心毀掉還是得不償失啊。」   旁邊的眾將還是有點不甘心,問道:「大人,難道您真的要將這批糧草都任由敵人奪去嗎?雖然數量不是很多,但也夠我們所有人馬支撐個十天半月,要是落到敵人手裡,將來攻城的時候說不定會給我們造成多大的麻煩啊。」   「哈哈哈哈!」龐統終於開始表現出他狂妄的一面,「不要怕,這些糧草敵人不拿還算了,敵人只要奪了過去,就注定他們要為我軍做倉庫了,你們不用擔心,要不了多久,所有的糧食都會完璧歸趙,說不定我們還能收到不少的利息。」   除了少量的高級將領,大多數人都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也罷,龐大人坐鎮荊州這麼久還很少犯什麼錯誤呢,似乎對所有事情他都有一個先見之明,不會這次面對敵人的時候才出現失誤吧?   龐統在後面阻止軍馬追的過急,可是這樣給牛金造成的壓力也足夠大了,就算他再努力,裝滿糧食的車輛也不會比追擊的敵人快,一咬牙,牛金對身邊的眾人說:「不管怎麼樣,都要將糧草運回到城內,我帶領人馬去斷後,如果你們出了差錯,不但功勞沒有,我還會治你們的罪。」告誡完眾人,只留下足夠將車馬趕起來的人數,剩下的人馬都跟他主動去迎擊敵人爭取時間。   龐統見敵人還能轉回來心中總是要十分高興的,畢竟自己送了這麼多糧草給他卻不收回一點利息未免太可惜了一點,也不去追糧車,轉而將牛金這些人包圍起來。   牛金哪裡會想到敵人的目的本就不在糧草上,只能率領人馬拚死抵抗,敵眾我寡之下,饒是各各爭先,依然損失慘重。回頭一看,他的心中不由暗暗著急,為何這麼久這些糧草還沒有運進城內?原來,一見到糧車回來,莫說是滿寵,就連曹仁都覺得事情進行的過於順利一些,遠遠的又見不到後面的人是否真是牛金,怕敵人賺城,細細盤查了一番,然後在眾多人馬的監視下方才將糧車的隊伍緩緩放入城內,並且對每一輛車子都進行了仔細的搜尋,這麼一折騰哪還能快的起來。   牛金在後面心中叨念:子孝兄,曹大人,你倒是快一點啊,難道非要將兄弟累死在這裡不成?他心中著急也沒有辦法,終於等他看到糧草已經進的差不多的時候,手下的軍馬也已經折損大半,於是召集還能帶走的人馬繞城而走。   這也是曹仁給他下的死命令,如果遇到敵軍的追擊又甩不掉的話,只能繞城撤退,這樣敵人就不敢追擊的太緊迫,自然就更不會有乘勢奪城之虞。   龐統本就不認為今天能夠一舉奪城,見曹軍處處謹慎,心中反而高興,敵人算計的越多,對自己的信心就會越高,到時候一旦出現錯誤,也就越是不可避免的。為了堅定曹仁的信心,龐統又虛做攻打城池,這些事情平時也沒有少做,難道在敵人剛剛自以為打了勝仗的時候戰鬥力會更差。龐統也不敢太過損失人馬,糧草以後可以奪回來,但是損失的兵員以後就沒有那麼容易補充了,於是攻擊一陣以後,就撤軍回了營去。   此後的幾天,龐統天天都帶人猛烈的攻擊城池——說是猛烈,其實卻沒有多少人真正的衝上去,只是場面上比較好看一點。曹仁的心中已經更有底,自己剛剛已經檢驗過這些糧草,都是貨真價實,敵人突然間遭受到這麼大的損失,恐怕支撐不了多久就要糧盡退兵了吧?   果然,幾天的猛攻之後,荊州軍終於還是卷旗拔寨,徐徐撤走。曹仁也不敢追趕,只是派人沿途偵察,聽說龐統軍在一路之上到處收買軍糧,哈哈大笑,對滿寵和牛金這些心腹說:「龐統小兒雖然厲害,畢竟還是年輕,難免有所疏失,這麼緊要的關頭卻丟失了糧草,焉有不敗?看來我們還是高看他了,明日我寫表章向朝廷請功,兩位賢弟只等受賞便是。哈哈哈哈∼」   兩人都是對曹仁表示了祝賀,祝他指日高昇,可是滿寵的心中還是隱隱的覺得事情不會有那麼簡單,這個龐統要是只有這個水平,程玉又怎會派他鎮守如此重要的地方,但是幾天過去,忙於各種政務的他,逐漸也將這些事情拋到了腦後。   這天夜裡,曹仁正在處理公務,突然聽到外面有了嘈雜之聲,而且這聲音越來越大,他的心中十分不快,什麼事情就值得如此大驚小怪,於是推門出來觀看,可到了外面,他的臉色突然一變,竟然隱隱約約傳來喊殺之聲,這城內怎麼會有敵人可殺?他的心中多少有些迷茫,更多的是隱隱的擔憂,於是叫上幾個親衛出來觀看,剛一出門,卻恰好見到有人由喊殺的方向奔來,一見到曹仁這裡燈火通明,那人一頓,但卻還是跑到曹仁面前。可是卻早有曹仁身邊的衛士將其攔阻,那人只能遠遠的喊:「稟告曹將軍,荊州賊夜裡剛剛突然對東西北三門發起了進攻,現在北門已破,城內滿是敵軍,還請將軍定奪。」其實那人不過是想逃跑,但是遇到了曹仁,再跑被抓回來就要軍法處置了,靈機一動之下,才裝作是來向曹仁報告軍情。   曹仁聽他說完,真如五雷轟頂,敵人不是明明已經撤走了嗎?如何突然又在城下出現,更是直接攻入城內。但是眼下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再多想,於是曹仁慌忙命令身邊的人都跟他去迎戰。正行之前,突然前面燈火通明,一員老將手捧金刀迎了上來:「敵將休走,南陽黃漢生到了!」卻正是老將黃忠。   曹仁在城中陡遇敵將,正是心膽俱顫之際,手中的本領又能發揮的出幾成,僕一交戰,就被黃忠忙了個不亦樂乎,恰在此時,又有一彪人馬殺來,卻是牛金領人來援,聽說敵人破城的消息,牛金也帶領人馬四下撲火,可是隨著北門失守以後,東西兩門也相繼淪陷,敵人也是越殺越多,牛金帶人往來衝突,正遇到曹仁這裡被黃忠纏住,可惜老黃忠隨著最近一段時間四處征戰的恢復,現在已經又處於一個人生的高峰,何況如今已經明顯是一個勝局更是越殺越勇,曹仁牛金兩人猶然抵擋不住,牛金看勢頭越來越不好,對身邊的曹仁說:「曹將軍,現在東西北三門俱破,已經抵擋不住了,我們還是快走吧,將來一定有機會殺回來報仇的。」   曹仁心中雖然不情願,但是看眼前的形勢,自己已經沒有取勝的希望,敵人也是越來越多,只能毅然對牛金說:「好,我們一同殺出城去,日後再報此仇。」   說完和牛金二人撇開黃忠,逕直奔北門殺去,黃忠雖然想追趕,卻是後有敵軍糾纏,前有自己的士兵阻礙,反正龐統已經做下安排,於是不再追趕,只是帶領手下的人奪城。   曹仁牛金二人脫離開黃忠以後,荊州軍再無人可以抵擋,一路殺到北門,且喜敵人並不是特別多,現在荊州軍都在忙於佔領城池,何況圍城必闕,北門正是敵人逃跑的主要通道,所以防守並非很嚴密,當然被兩人殺出城去,一路上兩人也並沒有閒著,邊逃邊收攏殘兵,也被他聚集了千把人,眼見離城的距離也差不多了,方想舒一口氣,突然間路兩邊喊殺聲又起,荊州的伏兵殺了出來,為首的武將乃是劉備降將霍峻,當日他兵敗遭擒以後,在程玉的「柔情」攻勢之下,終於還是歸降了程玉,在龐統手下聽令,如今給他的任務就是埋伏在宛城往北的大路上劫殺敵人的敗兵,也算是給他一個早日立功融入荊州眾將的機會。   霍峻又如何不知,心中對龐統充滿了感激,只想以功勞報答。   曹軍剛剛不過由城內敗退下來,還沒有喘過氣來,眼前又有敵人的埋伏,當下爭相逃走,被荊州軍輕易的沖潰,分割包圍起來一塊塊的吃掉。牛金一見眼前又有伏兵,知道今日想兩個人都平安逃走的機會十分渺茫,於是對曹仁說:「子孝,你是三軍主帥不可有失,讓我來為你斷後。」言畢,乘著曹仁沒有反應過來,在曹仁馬股上重重的抽了一下,戰馬得到命令,四蹄撒開就奔北方跑去。   牛金做過這些事後,轉過身來再也不回頭看一眼,只是看著眼前的敵人,很快就又有一隊荊州軍插到了他的後面,將他們這一小塊也包圍起來。牛金心中冷笑,雖然今天讓你們暫時佔了上風,可馬上就要讓你們看看,我曹家兒郎也不是好對付的,就憑這些蝦兵蟹將,今天就算死也要給你們一點顏色看看。   荊州軍又如何知道他的心中究竟再想些什麼,按照前面的步驟,分割包圍尚未完全完成,已經忍耐不足殺了上來。雖然想的比較簡單,但是真的就和敵人伸上手,牛金還是有點頂不住,「徐兵天下雄」,這是後來人對程玉當時徐州軍的評價,這個徐軍當然不只說的徐州,程玉勢力重所有的軍隊都受的一樣的訓練,守的一樣軍紀,吃的一樣糧草,拿的一樣兵器,就算有些許差距,卻也只有遇到自己人的時候才能夠看的出來。   任憑牛金也是一員大將,被這些低級士兵圍上,一樣是束手束腳,只能心中暗歎:「想不到我牛金竟然就死在這些小兵手裡。」   沒有挺上多長時間,牛金的戰馬已經為敵人所傷,由馬上跌了下來,他又不甘心束手就縛,在馬下猶奮力死戰,準備捨身成仁。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敵人的後面突然一陣混亂,一員大將帶著寥寥數十人竟然衝了進來,對牛金喊道:「牛賢弟,不要害怕,某曹仁來救你。」竟是曹仁又殺了回來。   原來曹仁的戰馬被牛金趕走以後,他費了很大力才將戰馬拉住,一回頭的功夫見牛金已經為敵人所包圍,當即就要撥馬回去救他。曹仁身邊的親衛擔憂主帥,勸他說:「將軍,敵人勢大,現在回去不過是徒然送死,您還是要保重自己啊。」   曹仁慨然對他們說:「為大將者,怎可輕棄戰友於險地,必與之同生共死,你們先走吧,我來為你們斷後。」   眾軍兵聽的都覺得鼻子發酸,有人喊了起來:「為士兵者怎可棄主帥於險地?我們和您一起去。」曹仁這一句話竟然激起了手下人無邊的俠氣,雖然此時軍兵大多已經逃散,曹仁身邊不過百人而已,竟然突然間讓人生出千軍萬馬的錯覺。   這些人竟然徑直殺入陣中,雖然折損了將近半數,究竟還是將牛金救了出來。徐州軍一是出於對敵人的敬佩,二是也對敵人的勇猛稍有驚愕,終被敵人殺出重圍,霍峻感覺再追下去恐怕得不償失,於是也放緩了腳步,打掃戰場清點戰果,然後回城交令。   清晨時分,龐統也帶領手下的人進入宛城,在路過糧倉的時候,他仰天大笑說:「我說的沒有錯吧,如今糧草都在這裡,曹軍付的利息也在這裡,大家盡可以放心了吧。」   眾人也對龐統一陣吹捧,確實龐統當日故意讓敵軍劫奪糧草是示其有不戰之由,然後藉故兵退,竟然成功的騙敵人放鬆了警惕,所以派到敵後埋伏下來的荊州軍才可以輕而易舉的攻下宛城。   各將都紛紛來到龐統面前交令,龐統聽說竟然沒有捉住曹仁,也不由搖了搖頭,想不到曹仁的竟然如此勇猛,自己還是小看他了。這時文聘也回來交令,總算告訴他一個好消息,自己在亂軍之中捉住了敵人的大將滿寵,龐統叫下面軍卒將他帶上來審問。 正文 第四十章:變生肘腋     當滿寵被龐統手下軍士推上來的時候,龐統上上下下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只見此時滿寵的頭盔已經在戰鬥中丟失,頭上的發纂略微有些鬆散,臉上身上也多少有寫血污,可是這些都不能掩蓋他身上的威嚴之氣。只見他細眉長目,兩眼雖小卻炯炯有神,兩條眉毛斜斜指向鬢角,與唇邊的兩撇鬍子相映成趣。說是相映成趣,並非是他的鬍子有什麼可笑的地方,唇邊與頜下的短髯,配合他薄厚適中的嘴唇,恰好為他增添了幾分忠厚剛毅的氣質。   這邊龐統還在觀察,身邊的眾將卻喧嘩起來:「大膽敵將,如今已經被擒,見到大帥為何不趕快跪地求饒,或可放你一條生路。」   滿寵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略有痛心的說:「我滿寵只恨未能及時識破爾等詭計,也未能堅持己見苦勸主帥,今日之敗,乃是自取,就算死在爾等之手也是應有之報,又何須貪生怕死,諸位的好意,我自當謝過,日後見到我家的主公的時候,諸位只需照此行事,定然會為我主諒解。」   他看似平和的回答,卻是暗藏刀鋒,意指荊州軍必敗,又影射在座眾人都是貪生怕死之輩,荊州眾將如何就聽不出來,一時間紛紛聒噪起來。   此時的龐統也表現出一副沉靜的姿態,對滿寵說:「滿將軍一身高超武藝,又有過人智謀,正是我主急需的人才,只要您能誠心歸降我主,我主也定然不會負了將軍,何苦自尋死路呢?」   滿寵卻是嘿嘿一笑,面向眾人慨然回答:「大丈夫當死則死,何須多說廢話?!」   龐統似是覺得對滿寵已經再沒有辦法,只能最後在詢問了他一句:「難道滿將軍真是就是一心求死?既然您有求仁之心,我就滿足你的願望吧——來人,送滿將軍!」   兩邊的士兵自然不會對敵人心存什麼好感,隨著一聲令下,已經有人拉住滿寵雙臂,帶他向門外走去。滿寵神色自若,絲毫看不出一絲情緒上的波動,反而隱隱帶著一種解脫的感覺。   眼見兩名士兵就要將滿寵押出門去,突然聽到後面龐統一聲招呼:「且慢!」兩人停住腳步有將滿寵轉了回來,卻見到龐統已經從中間的帥案上下來,幾步的功夫他已經到了滿寵面前,也不答話就將佩劍拉了出來,滿寵卻只是淡淡的望著他不置一詞。   果然龐統手中的寶劍並非是想著滿寵的身體,不過是擦著他的衣服將滿寵身上的綁繩割斷,滿寵依舊沒有動作,龐統已經寶劍回鞘,然後恭恭敬敬的在滿寵面前深施一禮:「滿將軍真是丈夫,在下失禮了。」然後繼續言辭懇切的說:「我對將軍只有崇敬之情,而無傷害之意,剛才一試,更見高風亮節,統只恨不能隨侍左右。既然滿將軍志向不易,我又怎可強人所難,如果將軍不嫌棄的話,可以在我軍中修養幾日,讓我略盡一下地主之儀,多多與將軍親近幾日,要是將軍不願,現在盡可離營而去,再無人敢阻攔將軍。」   滿寵聞言直視龐統雙眼,似乎要從中找出言不由衷的地方來,但是不知是慶幸還是失望,此時龐統的雙眼明亮透徹,沒有一絲的雜質在裡面,不由的讓滿寵在心中微微的歎息一聲,他又何嘗不知道龐統心中的實際想法,說是不想自己歸降,這種話又有誰能信,想到自己的一生不過就是想做一個忠臣良將而已,主公和曹將軍也都沒有過虧待自己的地方,要自己放棄一切的準則去歸降對方,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可是他心中又隱隱的有一種感覺,不止是為了報答龐統對自己的禮遇尊敬,單是就歸降程玉來說,自己似乎也會有更光明的前途。   兩人就這樣對視半晌,最終還是滿寵低下了頭,他已經決定放棄自己心中的執著,於是對龐統說:「龐大人的心意,我也知道,對於大人的厚望,我也無以為報,如果您要是不嫌棄的話,我願意歸降,助大司馬成就不世功業。」   曹仁的敗軍終於在洛水之濱停下了腳步,再退下去就已經到了弘農,可是一路之上並沒有什麼險要的地方作為阻截敵人的陣地,憑借自己剩下這點殘兵敗將,自然不過是自取其辱。他這邊穩定下來以後,陸續開始有在宛城逃散的曹軍歸隊,雖然人數並不是很多,但聊勝於無,總是讓大家的心境稍微可以放鬆一點。   不過也有軍兵帶來了滿寵降敵的消息,牛金聽後十分不滿,對曹仁說:「大將軍待滿寵不薄,他平日裡又總是一副忠君愛國的樣子,想不到到了真正的時候,竟然如此沒有骨氣。」   曹仁擺了擺手對他說:「唉,還是我對不住他,畢竟又有幾人會將投降作為光榮之事,如果不是我當初沒有認真聽取他的意見,又怎會有今日之敗,說來還是我對不住他,人各有志,只是將來當作敵人就是。」   但是滿寵投降這樣的事情對於曹仁來說打擊還是非常大的,他們一直以來就是搭檔,彼此之間的本領也知道,滿寵對於地理形勢之類比自己還要擅長,加上荊州軍現在的全面優勢,恐怕憑自己這些殘兵敗將不過是耽誤了大事,於是曹仁給曹操寫信陳述這次失敗的經過,並請曹操馬上派人支援。   曹操此時還與馬超相持不下,但是聽到荊州軍擊敗曹仁的時候,馬上決定自己帶領大軍回援,只留司馬懿等原來就是本地的軍隊防衛馬超,手下有人勸他不可對馬超掉以輕心,他回答說:「馬超盡其所能也不過是一條豺狼而已,再厲害也就是一時的優勢,早晚必為我所敗,程玉卻是一條不折不扣的猛虎,現在他的人馬已經突破了我在外圍佈置的防線,如果不能盡快的作出反應,恐怕就算我能很快的打敗馬超,到時候也不過是變成一條喪家之犬。」軍中的有識之士與他的看法大多相同,就連作為地方官員的司馬懿都請求曹操馬上回兵救援,自己一定會傾盡全力保住土地不失。其實曹操的心中如果能徹底打敗程玉的話,就算土地因此損失一半的話對他來說也是值得的。   現在曹操還能控制的土地,恐怕從南邊望去,已經可以看得到北方的邊界,因而曹操說到就到,龐統這邊還沒有修整過來,曹操帶領的人馬已經也到了洛水之濱。   龐統知道曹操此人決不簡單,就連自己心中的偶像人物主公程玉遇到他都不能說保持全勝,實力已經可見一斑,當年自己在主公軍中作為主簿的時候也曾經與他鬥過智,並無完全的把握,何況現在曹操身邊還有「算無遺策」的賈詡在,自己的一切行動不得不慎上加慎,因而也改變推進狀態為步步為營,力爭不犯錯誤或者少犯錯誤。   人和人之間實在是沒有辦法比,很明顯,張遼在突然之間失去了老天的眷顧,龐統這裡還可以推進,他那裡卻一直沒有尺寸之功,面對虎牢關而毫無辦法。與此形成強烈對比的就是張郃那裡高奏凱歌。   雖然當日曹彰徐晃退兵的時候希望是保存兵力,以利再戰,可是失去了壺關天險,整個并州就如同放開了大門的寶庫,任由張郃隨意取用,張郃也知道主公這一戰的目的已經不僅僅局限於削弱敵軍,甚至他想一戰而定天下,所以只有能削弱敵人實力而又保全土地人口才是上策,所以他派出一隻偏師牽制曹彰的主力讓他不敢輕舉妄動,自己則帶領人馬奇襲并州與各處的郡縣,雖然在并州遇到了劉曄的阻擊而沒能一戰奏功,但是其他的地方卻斗取得了非常好的戰果,更是控制了長城沿線的土地,與幽州的沮授張燕等勝利會師,他本就是北路軍的統帥,有權調配兵馬,於是張燕也帶領人馬加入了西征的行列,連沮授都派出自己的而已沮鵠助戰。   會合了三路人馬以後,徐州軍更是勢不可擋,張郃甚至有餘暇使用當年未完成的戰略構想,派出張燕帶領一半人循黃河南下略定河西郡等地,自己則帶領剩下的人將并州曹軍圍困在并州上黨等地。   這些各地戰報都傳回到許昌,讓程玉也著實高興了一番,雖然看情形荊州豫州兩路人馬都已經很難再建大功,但是自己三路出兵的目的本來就在於多點牽制一點突破,既然并州那邊取得了絕對的優勢,就將戰火由并州開始燃起吧。   就在程玉躊躇滿志的時候,他卻不知道,益州竟然派出了使者趕赴了駐紮在湘鄉附近的周瑜軍。   此時的周瑜剛剛結束了又一輪對武陵的攻擊,這幾年來,這已經成為他的第一要務,當年伯符就是死在那裡,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將武陵奪下來為他出一口惡氣,更何況現在那裡已經是自己的江東軍唯一的出路。   他這邊也聽說了北面程玉勝報連連,在替自己的姐夫高興的同時卻也更急迫的想要奪取武陵,雖然伯符死後自己已經再無心去和他爭些什麼,但是就算投降,也要面子上更好看一點,何況如果姐夫兵敗的話,總該輪到孫家出頭了吧?   這個時候益州的使者突然來訪,讓周瑜不明其意。但是兩國相爭不斬來使,聽聽他說些什麼卻也無妨,於是周瑜命人將使者帶進來。來人進到帳中首先不卑不亢的對自己做了一番介紹,原來是蜀中名士秦宓,周瑜不知道敵人都打些什麼算盤,乾脆開門見山的說:「秦學士由遠道來我江東,不知所求為何?」   秦宓一聽,昂然而坐對周瑜說:「宓此來特為江東社稷弔喪耳。」   周瑜身後的眾武將一聽大怒,紛紛拔刀亮劍,就要斬殺秦宓。周瑜知道對手越是張狂,定然越有所圖謀,於是揮手讓他們下去,溫然問道:「我還不知道江東為何需要弔喪,請秦先生為我說明,不然請您試一下我的寶劍。」   秦宓微笑說:「益州和揚州兩地,雖然土地廣闊,可是人口稀少,尚且比不上北方的一個大郡,江東和蜀中之所以可以建立起自己的小王國,不過是靠北方列強彼此殺伐不休,無暇南顧,如果再有十數年應該就可以形成足以與中原相抗衡的實力。可是如今東萊的程玉由自己區區一郡之地,竟然發展成為北方最龐大的勢力,就連當年強悍如袁氏兄弟現在也不過一個屍骨早已經涼透,另外一個也變成了行屍走肉。曹操當年的風頭,一時無匹,可是卻在程玉手下不斷的吃敗仗丟土地,如今已經被趕到關中去了。眼下程曹兩家又在開戰,不用想已經知道勝負,程玉平定北方以後定然不會就此罷休,益州和揚州都是他下一次的目標,雖然你周瑜與他有親戚關係在,但是孫家在江東數十年經營的基業就完了,怎麼能不趁著現在來為你們弔喪呢?」   周瑜聽了已經大概知道他下面想說的內容,但還是饒有興致的問道:「既然情況這麼危機,那麼秦先生有什麼教導呢?」   秦宓何嘗又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全然在周瑜的胸中,只是他覺得憑借眼前的形勢應該能夠說動周瑜,於是繼續說:「眼下我們兩軍並非是什麼解不開的仇恨,正需要同心協力渡過難關,我家主公知道周都督的志向,只要您不對我軍加以牽制,任由我軍進入荊州,甚至可以您再領一路人馬,兩路夾攻,程玉必然不會想到,突然之間就算不讓他滅國恐怕也可以奪回大量的土地,到時候彼消此長之下,徐州軍恐怕連曹操都不能再抵擋的住,天下又陷入到人人都有機會的情況下去,對於孫家來說,這不是最好的後果嗎?」   說完這話,秦宓停了下來,靜靜的等待周瑜思考,哪知道周瑜拍案而起:「一派胡言!程大司馬對我江東天高地厚之恩,你家劉備卻與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當年先主伯符在的時候就一再叮囑我們不可與大司馬為仇,如今先主為你們這些奸人所害,正欲借重大司馬之威為他報仇,你們卻異想天開欲陷我江東於不義之地,真是可殺!來人,將他拖出去斬了!」   這秦宓也算是個英雄,面不更色,任由兩邊的士兵將他捆綁起來,身邊陸遜見周瑜動怒,連忙勸他說:「大都督,兩國相爭,不斬來使,我們雖然與劉備敵對,卻也不能作出這樣有失名望的事情來,大都督只要將來使訓斥一頓,趕出去也就罷了,何苦如此激烈呢?」   周瑜聞言瞪了陸遜一眼,此時的陸遜還是一個青年,原來不過是一直在孫權身邊,被孫權派來和自己學習,既無身份,又無地位,何況周瑜又一向對他不太喜歡。於是周瑜訓斥到:「帥帳之中,哪有你說話的餘地?下去!」   陸遜只得退下,周瑜卻沒有注意到此時陸遜眼中閃過的精光。   但是周瑜身邊也有比較忠厚的人,魯肅也覺得如此行事有失平和,於是對周瑜說:「大都督,伯言之說也不無道理。我倒是有一個想法,既然叛匪劉備想來邀請都督對抗大司馬,難免會有各種流言傳出去,我看不如派人將使者押解到徐州,交由大司馬處置,既不失禮節,也可消除流言。」   對於魯肅的話,周瑜還是十分在意,何況魯肅說的確實打在他的心坎上,略微思慮一下,周瑜下令:「且慢動手,暫將來人押下,異日送大司馬軍前請功。」   這場風波就這樣過去,很快秦宓也被押送到徐州軍控制的地界上,人還未到,消息已經傳到程玉的軍前。此時的程玉已經到達了壺關,憑弔過高覽以後就在此坐鎮,總督前線的軍事。他對秦宓這個人沒有什麼惡感,於是傳令回去,命將秦宓押解到徐州等待發落,其實他的想法也就是要在日後收服他。   雖然程玉心中略微有些不快,但是戰場上的局勢還是最後向著他最不喜歡的方向發展,并州上黨兩地的敵軍都採取了堅壁清野的戰術,依靠堅城就是不與徐州軍作戰,張郃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只能將兩城團團圍困,用這種最無效也是最無奈的方法。   不過無效也只是相對而言,現在曹操四面受敵,暫時也沒有辦法抽調出人馬來支援并州,就算兩地的糧草積蓄都非常豐厚,也難免有消耗盡的一天,那一天就是玉石俱焚之日。   雖然曹操也很急於去救援東線,但是身處西線的他卻總是難以脫身,龐統雖然年輕,卻有著豐富的知識和經驗,當年在程玉軍中的那些年可不是白費的,加上最近幾年在荊州獨當一面,已經成長為曹操的一大勁敵。兩軍接觸之下,雖然在一些小規模的戰鬥中各有勝負,但是總體上來說,很難在短時間之內有個最後的結果。   也虧了程玉對這一戰的準備充分,打來打去,這一戰打了幾個月都沒有最後的結果,眼見春去秋來,天氣漸漸的涼了下來,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吧?程玉在壺關之上抬頭了望長天,他身邊的軍馬也已經派了不少到并州前線去助陣,可是依舊沒有取得一點戰果。   冬天就快來了,到時候自己的進攻行動就很難再進行下去了,難道第一次西征就這樣草草收場?如果自己退兵的話,并州難免還會再落到曹軍的手中,下一次敵人的防守一定更加嚴密,可是要說繼續進攻下去,對於攻擊方的自己,天氣造成的麻煩究竟會有多大已經不敢想像。   突然,程玉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恭喜父帥,賀喜父帥!」   程玉一回頭,見是自己的義子馬謖,馬家最後還是出來了,馬良現在正在為程玉的荊州分公司打工,馬謖雖然在歷史上成為一個言過其實的代表,但是現在的他還沒有最後定型,程玉覺得這孩子還有很大的發展,當年他給諸葛亮的幾條建議大多切中要害,如果好好的培養,一定能成為一個人才,要不然孔明也就不會那麼看中他了,正是因為如此,程玉將他收為義子,常年帶在身邊,希望讓他通過戰場之上的熏陶,早日成長起來。   聽到馬謖恭喜自己,程玉知道一定有好消息傳來,但是又不知道具體是哪裡,問道:「謖兒,什麼好消息啊?」   馬謖跑到近前,恭恭敬敬的對程玉行了大禮,然後才對程玉說:「回父帥,剛才得到晉陽的戰報,晉陽城已經為我軍佔領,現在前將軍高大人正在城中安民,請父帥指示下一步的行動。」   前將軍高大人是高順,他這些年來一直都在為程玉鎮守大本營,這次西征曹操也只是將他帶到身邊,可是因為高覽戰死,張郃手下乏人,所以程玉只得將自己身邊的心腹也派了出去,但是高順的官職比張郃要高,沒有辦法讓他聽從張郃的號令,程玉才命他為進攻晉陽的統帥,張郃只負責進攻上黨。   終於有個結果了,程玉心頭的石頭稍微放下了一點,奪取了晉陽,就算最後上黨郡沒有奪下來,至少大半個并州已經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程玉忙召集自己身邊的傳令官,嘉獎高順,然後大軍準備出發,移駐晉陽。   哪裡想到,好事成雙,這邊嘉獎高順的使者剛剛派出去,一直沒有什麼戰果的張遼也突然派來了報捷的使者,聽到這個消息,程玉的精神更是為之一陣,忙召見來人,聽他陳述虎牢之戰的經過。   原來張遼的性格雖然比較沉穩,但是也難免有點爭強好勝之心,眼見北路南路都有戰果傳回,雖然現在他們也陷入了僵局,但是至少有了一點成就,可是自己的中路軍竟然被眼前的虎牢關阻擋的不能前進一步,這樣如何去面對主公的厚望。   說起來,張遼對虎牢還是有點感情,當年先主呂布就是在這裡一戰成名,自己當時作為偏將也有幸親眼目睹了那驚天動地的一戰,如今物是人非,虎牢卻成為自己前進路上的最大一塊絆腳石。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張遼軍中的大將魏延卻向張遼獻了一條奇計。   他向張遼請求說:「張大哥,虎牢之所以重要,只是因為他是洛陽鎖鑰,我們進攻虎牢關的目的也就是為了打通西進洛陽的道路,進而突入關中。可我軍現在的行動卻開始拘泥於進軍虎牢的既定目標。其實以現在的形勢來看,敵人的大軍被我們牽制在虎牢關一帶,南面的敵軍又被龐大人牽制在洛水一帶,整個洛陽可以說是一座不設防的空城,如果我們現在可以出奇兵直插洛陽的話,說不定可以一戰奏功。」   張遼聞言果然很感興趣,問道:「文長賢弟,那麼你說我們如何出奇兵呢?」   魏延等的就是這句話,馬上由旁邊拽過一份地圖來,攤在案上對張遼說:「大哥你看,這裡是虎牢——」又用手一指西南方,「這裡是宜陽。匝一看,敵人在這條防線上佈置了重兵,可是你看這裡——」然後用手指點到中間嵩山的位置,「敵人對這裡的防禦可以說是一片空白,不但兵力寥寥,而且防禦也十分鬆懈,假如我們派出一部分人馬翻過嵩山天險,直插洛陽的話,那裡的守軍未必就敢抵擋,只要我們一戰能夠奪取洛陽,就算虎牢的敵人再頑強,他們的存在也失去了意義,況且他們的糧道也會因此而被切斷,定然可以不戰而勝。」   要是在平時,以張遼比較謹慎的性格或許會考慮再三,可是現在眼前艱難的局面讓他也開始有些焦急,因此對於這條意見的興趣也十分大,有些疑惑的問魏延:「文長,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冒險一點?」   魏延的一句話暴露了自己心中實際的想法:「大哥,富貴險中求,不冒險又怎能打破眼前的僵持局面?」   張遼因為在考慮他說的方案的可行性,所以連他這麼大的語失都沒有發現,不過在他的心中還是有點掙扎,最後在魏延的極力推動下,張遼心中急於求勝的慾望還是戰勝了他求穩的想法,於是他分兵五千給魏延,讓他帶領人馬翻越嵩山,直取洛陽,自己則繼續在虎牢關前吸引敵人的注意力。   當魏延這只人馬帶起的滾滾煙塵出現在洛陽城下的時候,洛陽城頭的曹軍還在懶洋洋的曬著秋日的陽光,突然間,城門前熙熙攘攘的人流開始騷動起來:「那是什麼?」   城門邊的守軍也向那邊望去,只見遙遙的如同沙塵暴到來一樣,竟然捲起滿天的黃沙,大家都不知道什麼原因,紛紛七嘴八舌的發出自己的猜測,漸漸已經開始有隆隆聲由遠方傳來,這時一個老兵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不好,是敵襲。」   這話引來周圍眾人的一致嘲笑:「得了吧兄弟,我看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喝高了還沒有緩過來啊?現在雖然四面都在打仗,可是最近的敵人也在我們數百里以外,要是敵人打過來的話,恐怕東面或者南面的逃兵早就過來了,還能給你這樣發現敵蹤的立功機會。」   那個老兵一臉的不甘心:「你們別不相信,這些聲音和煙塵絕對是大隊人馬帶起來的,一定是敵人來襲!你們不信算了,我要去向城守大人稟報。」說完推開眾人就要走。   這時已經有其他人也感覺出來:「別說,他說的還真可能有點道理,這個聲音確實像是馬匹行進的聲音。」   「那也是咱們自己人,敵人難道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說完這話,他突然的閉嘴,敵人還真就能從天上掉下來,壺關和虎牢關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曹軍中,他們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現在已經傳成了徐州軍中有一種肋生雙翼的飛人,平時就靠獵食生人過活,他這突然冒出的一句讓在場所有的軍兵都覺得心寒。   就在他們還在爭論來得就是是什麼的時候,徐州軍已經又靠近了很多,已經遠遠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影由地平線上出現,現在已經沒有人會懷疑是否是有人來,他們只想知道來得是敵是友。   看對面人的勢頭這麼快,城中的曹軍一邊派人騎快馬迎上去看個究竟,另外一面開始疏散城門前的人。   這人迎了沒有多遠,突然掉轉馬頭,沒有命的往回跑來,還遠遠的揮著手。   城樓上的曹軍終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是敵襲!」他這話一喊出,本來下面還在有秩序疏散的百姓突然炸了鍋,盡憑這些人馬經驗約束不住,一時間雞飛狗跳。   城外勝利完成任務的曹軍,此時卻被背後飛來的一支羽箭由馬上掀了下來,當場丟了性命。   這時守衛的曹軍已經有些控制不住形勢,突然發生的變化讓他們手足無措作不出什麼反應來,甚至有人駭的手腳酸軟都動彈不得,終於還是沒有能夠在徐州軍到達之前將準備工作做好,數名騎術精湛的徐州軍直接從離開地面已經有了數尺的的吊橋上衝了過去,殺向緊急關門的敵人,後面的騎兵雖然已經不能騎馬衝過去,也都乾脆跳下馬來爬上吊橋。   其實城樓上也有弓箭手,只是他們根本沒有作戰鬥的準備,等到想起開弓放箭的時候已經晚了一點,況且顫抖的手將大多數的箭枝射到了水中,只有寥寥數枝流矢傷到了徐州軍,但只是杯水車薪,大多數為他們所傷的徐州軍都沒有失去戰鬥力。   又過了片刻,在士氣戰鬥力都無法同日而語的情況下,城門附近的曹軍終於還是沒有能將衝進來的區區數十人打敗,反而被他們控制了城門放下吊橋,隨著城外數百騎兵的進入,竟然已經標誌著洛陽的陷落,這樣的結局總是讓人有點不敢相信,可是事實上就是如此,徐州軍就是憑藉著數百人頂住了後面曹軍毫無章法可言的反撲,等到真正城內最高的守備得到消息整頓士兵的時候,就連後面的大部隊都已經進入城內,非戰時狀態下,洛陽總共的守軍也就不過數千而已,如何能和險中求勝的徐州軍比,在城內幾場激戰,從外城到最後的宮城,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被敵人控制了整個洛陽。   當魏延衣裳襤褸的站在洛陽尹的府衙之前,不由發出張狂的笑聲,這些天的苦最終還是沒有白吃。魏延在軍中極受士兵擁戴,其中的一條理由就是他能與士兵同甘共苦,在翻越嵩山的時候,他為了鼓舞士氣,也是棄馬而行,與所有的低級士兵一樣爬山,所以到達洛陽的時候他也和所有的士兵一樣已經將身上的外衣穿的破綻百出。但他心裡知道,不管自己吃的苦有多大,但日後的功勞簿上一定少不了自己重重的一筆。   最終洛陽失陷的消息傳到虎牢關前的時候,曹丕也是大驚失色,幾欲逃走,多虧了手下眾文武規勸,才稍微安定下來一點,但是虎牢關卻是守之無益,於是全軍緩緩撤退,張遼雖有掩殺的想法,可敵人既然無懈可擊,他也不願無意義的徒增傷亡,所以被曹丕將軍隊安然的帶到了黃河以北,然後沿黃河西進。很快他接到了曹操的命令,要他不用再向西,就留在并州,原地休整一下,隨時準備接應曹彰。   原來曹操已經親自帶領人馬進駐弘農,當他在洛水之濱聽說洛陽有失的消息,當場頭風病發,此時他心中的第一想法就是要去將洛陽奪回來,可是很快他就打消這種不智的想法,眼前還有龐統部在虎視耽耽,自己貿然而動,只會受到敵人的前後夾擊,但是洛陽一失,自己的後路也堪堪可憂,曹操只能無奈而又鬱悶的選擇了退兵,將戰線轉移到弘農,這樣可以兼顧兩路敵軍,縱使自己需要承受的壓力會大一點,至少憑借人力還有可為。   至於程玉,當他聽到奇襲洛陽的消息,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畢竟消息的傳遞需要輾轉多處,不過讓他心中十分遺憾的就是自己已經身在并州,早知道張遼魏延能有這樣輝煌的戰果自己就安心的在許昌坐鎮了。那麼現在自己就可以會齊手下與自己最敬佩的曹操在關中展開最後的決戰了。至於現在,雖然張遼龐統兩人的能力都在自己以上,可是不能身逢其會,難免會給自己留下一點遺憾。   好在他轉念一想,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曹操接連受到沉重的打擊,其最後的戰鬥力也不可忽視,哪有那麼容易就為自己打敗,這場盛宴肯定有自己的一份。   既然有這樣一種想法,程玉也就可以專心於并州的戰事,在晉陽城失陷以後,整個并州只有上黨還在敵人的手中,於是程玉率領高順等部南下,與張郃會師,圍攻上黨,突然間敵人的攻擊猛烈了如此多,縱然得不到外面的消息,曹彰也知道其他地方的戰局不是很妙,再苦撐了月餘的時間以後,曹彰終於再也無法維持下去,與徐晃商議後決定突圍保存最後的實力。   程玉對於曹彰可能突圍早有防範,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受到了點損失,讓敵人衝出了包圍圈,但這些都是程玉默許了的事情 ,隨後徐州軍在曹彰部之後展開了追殺,早已支離殘破的并州軍在這嚴密的圍剿之下幾乎全軍覆沒,當曹彰逃到并州南部與接應他的曹丕會合時,手下殘餘的人馬只有寥寥數百。   如果在以前的話,曹丕一定會好好訓斥一下這位兄弟,可是現在的他也是剛剛在徐州軍手下吃了敗仗,敵愾之心讓他前所未有的與兄弟貼心,兩人之間到似一點矛盾也沒有。救出曹彰以後,兩面的主要將領一商量,決定在河東郡北部阻擋敵人,現在時日以近冬天,只要撐到下雪,徐州軍的攻勢一定會受到阻礙,這樣起碼可以保存在并州的最後一塊根據地,方便自己禦敵或是反攻。   程玉雖然不想放棄對并州的進攻,可他也知道眼下的季節已經不是很適合進攻方了,於是他自己會齊高順張郃的軍馬在上黨休整,準備在明年春天發動最後的攻勢。   就在程玉躊躇滿志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想到,長江的南面,針對他的暗流正在蠢蠢欲動。   原來周瑜在將秦宓押解到徐州以後,惹得劉備惱羞成怒,竟然改變了以往守衛的姿態,糾集了大量的人馬出兵江南,向孫權發起了攻擊。周瑜是何等英雄人物,哪裡又會怕了劉備,親自引軍西進,與劉備大戰於湘水之畔。   可惜周瑜是員真正的將領,作為統率的他,往往會親自投入戰鬥,結果一時不慎之下,竟然中了劉備軍的埋伏,被射中一箭,雖然後來被他扳回了局面,將劉備軍擊退,他的傷勢卻因為耽誤了時間而略有惡化。   孫權對周瑜是十分關切,親自派出使者問候周瑜,然後請他以身體為重,修養一段時間。周瑜也覺得主公出於一片好意,自己的傷勢確實時好時壞,暫時劉備也無力東侵,不如就回後方去修養一段時間,於是周瑜上表請求回豫章養傷,這些事情本是孫權一力促成,自然很輕易的得到批准。   不過令周瑜略感到不快的是,孫權在自己離開前線以後,竟然命孺子陸遜暫代大都督之位。但是想想他們兩個的關係,自己又是一個臣子,雖然是前朝老臣,也不應管的太多,何況孫權還特意為此向自己寫信報告,於是周瑜只得當作沒有在意。   這個陸遜年紀雖然不大,但是隱忍這麼多年還真不是白給的,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竟然在武陵大捷,成功奪回了武陵,將周瑜多年沒有完成的宿願了卻了,正在家中養病的周瑜聽到這個消息也是羞愧萬分,更無顏面再回軍中,乾脆稱病不出。   哪知道陸遜的志向卻不在蜀中,就在程玉屯兵并州的時候,江東孫權勢力突然對徐州發動了襲擊,呂蒙趁著徐州軍防守上的麻痺,突然渡江,奇襲廣陵,殺太守溫恢,長驅徐州,陸遜也兵進長沙,長沙太守楊齡倉皇北逃。而更令周瑜心痛萬分的是。此時劉備竟然又一次順江東下,當年程玉戰敗孔明而取得的緩衝之地已經盡為劉備所佔,多虧現在鎮守江陵的馬良伊籍王威等人警覺,方才保住荊州不失,但是情況也岌岌可危。   周瑜知道,絕對不會這樣的巧合,孫劉兩家同時出兵荊州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陸遜到底還是和劉備聯合了。這個消息讓周瑜心痛不已,當時箭創迸裂,吐出一口鮮血來。   周瑜身邊隨侍的家人忙搶救,又有人到後面將小喬請出來,一陣忙亂,過了半晌,周瑜才緩過氣來,口中還不住的罵道:「陸遜小兒誤國,陸遜小兒誤國啊!……你們快為我準備車架……我要到建業去見仲謀……」   小喬等人苦勸也無法說服周瑜放棄這種想法,畢竟在這個家中,他才是唯一的主人,沒有辦法,只得為他佈置了一輛馬車,送他乘船趕往建業,小喬不放心周瑜,只得隨行照顧他。   豫章距離建業也遙遙千里,縱然是順風順水,一路上所消耗的時間也不會少,小喬就乘著這段時間不住的開解周瑜,又對他照顧備至,一路上周瑜的身體才稍微好了一點,漸漸已經可以在家人的攙扶下行動,小喬看著周瑜憔悴的臉色,心中總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安,她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對於孫家竟然偷襲程大哥也甚為不滿,只是這些事情既然著了出來,想必是仲謀的意思,夫君此去難道就可以改變什麼嗎?她的心中悄悄的想,如果不行的話,就勸公瑾他辭官不作了罷,與自己泛舟於鄱陽之上,總好過為了這些鉤心鬥角的事情勞力傷神,不管是大哥還是仲謀,誰勝利了難道還能難為自己不成?   她將這個想法隱諱的透露給周瑜聽,哪知道周瑜一意孤行堅決不肯退縮,不過他也不是不知道小喬的意思,對他說:「無雙,你要知道,我們雖然欠程司馬的人情實在是太多了,慚愧的說,要是伯符還在的話,或許我也會勸他乘機騷擾一下大司馬的行動……」說到這裡,他的神色有些黯然,「只是他不會聽便是,但眼下伯符為劉備小兒所害,大仇未報,仲謀卻與劉備聯合,這無疑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想一定是陸遜搞的鬼。這麼多年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沒有說,我懷疑陸遜是劉備那裡的奸細,當年伯符之死就像是和他有些關係,只是我一直都沒有找到證據,他又確實有些才華,現在看來,恐怕事情很容易是這樣,要不然他也是和劉備有勾結。」   「不會的,陸伯言自小就和仲謀在一起,他怎麼會是奸細呢?你不要隨便瞎想,就算你說了,仲謀也不會相信,徒然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這是何苦呢?」   周瑜愛憐的看了一眼小喬,撫摸著她的頭髮說:「我也希望不是,我知道你擔心我,這次這個事情了結了以後,我就辭官會鄱陽,與你泛舟五湖……」他的神色又是一黯,「就算仲謀不再聽我的話,我也決定辭官了,你開心嗎?」   小喬無言,只是溫柔的抱住周瑜。   當周瑜在建業登岸的時候,孫權卻正在為戰事發愁。周瑜的身體已經可以走動,他不要手下的人來攙扶他,強撐著來孫權的官署求見他。   本來周瑜在江東的地位崇高,不用通報也可以直接進去,但是因為今天的事情特殊,周瑜的心中也有點不好的感覺,所以在門前求見。   孫權正在發愁,東西兩線在開始的勝利以後,再就沒有什麼進展,雖然呂蒙已經到了徐州城下,陸遜也正在進攻江夏,可要是還沒有成果,反而被劉備佔了先機的話,自己南面有些不合算。   聽到從人報說周瑜求見的時候,孫權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脫口而出:「不見,這個傢伙來沒好事!」   一抬頭,卻見報事的從人發呆的站在那裡,孫權知道自己語失,但是要和一個從人再解釋一下,難免有些欲蓋彌彰的感覺。還好那個從人知趣,只當沒有聽見,對孫權說:「主公,周瑜是江東老臣之首,不見的話恐有人詬病。」   孫權看了那人一眼,然後對他說:「好,那就把他請進來吧。」心中卻在盤算如何除掉這個知道自己真實想法的人。   不過孫權面子上的功夫做的倒是很足,聽到外面腳步聲響,他幾步迎到門邊,拉開房門滿臉熱誠的說:「公瑾兄,你為了小弟操勞奔波辛苦了,小弟這裡給您行禮。」邊說邊作出欲行大禮的姿態。周瑜一直信仰君臣有別,哪裡敢受孫權的大禮,慌忙用手阻擋,口中還說:「主公言重了,能為主公做事,瑜百死不辭。」心中當然也熱烘烘的,來時的滿腔怨氣已經不知到哪裡去了。   孫權將周瑜恭恭敬敬的請進屋內,然後問道:「公瑾不在家中養病,千里迢迢來建業,莫非是有事教我?」   周瑜這才想起正題,慌忙由椅子上站起,回頭瞥了一眼後面的侍臣,眾人馬上會意,但是這裡孫權才是老大,眾人用詢問的延伸望向孫權,見他微微的點頭,方才退出屋去。   周瑜等房門關好了一陣,才對孫權說:「主公,瑜想知道是何人向主公獻計偷襲徐州的?」   孫權聽到這話臉色一沉,對周瑜說:「就是我下的命令,難道這有什麼不妥嗎?」   周瑜連忙說:「主公,你可不能中了奸人的詭計啊。我們與程家,乃是唇齒之幫,當年先主伯符就是靠著徐州借來的數千精兵,方才打下這偌大的基業,先主母與程夫人又是親姊妹,孫程兩家本是姻親,如今我們卻在背後偷襲,這乃是骨肉相殘啊!再看劉備,他害死了伯符,又奪了當年大司馬讓給我們的武陵,才導致我孫家多年無有尺寸之功,天下人中,我孫家最大的仇敵就是此人,如今主公卻與他結盟,豈非為虎作倀?」   周瑜見孫權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卻不知道究竟他是想通了還是厭煩自己囉嗦,但不管怎樣今天都只有趁熱打鐵說服他收回成命,於是繼續對孫權說:「其實主公不說,在下也知道為主公謀劃此事的人定然是陸伯言。可是主公,有件事情我本不想說,如今形勢既然這樣緊急,我只好先說出來吧——陸伯言很有可能是劉備軍的奸細!」   這話倒是說的孫權渾身一震,忙問道:「你待怎講?」然後突然又醒悟過來,「不會的伯言自幼和我在一起,從沒有離開過江東,如何會認識劉備。」   聽孫權不信,周瑜只能將自己掌握的一點情況說出來:「主公,當年伯符進攻武陵的事情您還記得嗎?時候我經過調查,發現一件事情,伯符在和大家宣佈他的計劃以前曾經有人給他獻計,不過此人卻鬼鬼祟祟沒有被任何人看到,但是根據當時服侍主公的軍卒說,那個人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年輕,而軍中最年輕的人就是陸遜,後來主公遇害的時候,負責在外面為他了望巡哨的人也是陸遜,而主公卻沒有得到一點劉備軍即將進攻的消息,這難道就不可疑?我甚至懷疑,當年就是他將主公屯兵山谷的消息透露給劉備,才讓主公遇害的。如今他又與劉備軍走的這麼近,更是大有可疑,主公千萬不可相信此人。」   周瑜滿以為自己抖出這些事情來起碼讓孫權對陸遜的寵信少上一些,哪知道孫權勃然大怒:「夠了!大都督,你不要在誣蔑伯言了,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您更清楚。您既然提到了伯言,我就問問您,從當年亡兄故去,您就開始帶兵攻打武陵,這麼多年除了勞民傷財,江東又得到了什麼?不是如此又怎能任由程玉坐大?而陸伯言繼任臨時都督不過幾月的功夫,就成功的收回了武陵,不管他用的是什麼樣的手段,至少他沒有辜負我對他的一片期望。」   他這麼一比較,正觸在周瑜的痛處上,讓他的心中一陣絞痛。   可孫權對他的打擊似乎還沒有結束,繼續往下陳述著自己的觀點:「再說,雖然程玉與亡兄有親眷關係在,可是如今亡兄已經故去,又如何能保程玉對我江東無有野心?恐怕他在打敗曹操以後下一個對付的就是江東了吧?我江東豈是輕易臣服於人的?那時不成了養虎為患。劉備現在雖然也很強大,但畢竟對我江東還無法造成多大的威脅。公瑾兄,雖然你與程玉也是連襟,投降他以後依然可以享受高官厚祿,可你也要為小弟著想一下啊!」   「你!……』周瑜聽到孫權突然說出這麼一段話來,心中更是又氣又痛,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心口一陣劇痛——想是心臟病發作,更為嚴重的是又一次牽動了剛剛癒合的箭創,不但傷口崩裂,連口中眼角都滲出鮮血來,這一次栽倒,就再也沒有起來。   孫權有些冷漠的看著周瑜大叫一聲頹然倒地,但是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於是假裝關切的上前搶救周瑜,可以越搖周瑜的臉色越灰暗,——據我判斷,除了箭創迸裂外,還有心絞痛,腦溢血的存在,眼見已經氣若游絲。   這下孫權也有些略微的慌亂,自己本來準備氣氣周瑜,讓他憤然隱退,沒有想到竟然出現這麼嚴重的後果,周瑜在軍中的威望甚至要高於自己,如果傳出是被自己活活氣死,難免會有人對自己產生異心,於是也有些慌亂的喊道:「來人啊!∼快來人!」   外面門聲一響,只有一人進來,正是剛才去請周瑜的內侍,他那時聽孫權對周瑜出口不遜,就知道兩個人恐怕說不了什麼好話,於是藉著近臣的身份將其他人都趕到外面聽不到屋內話語的地方去,只留自己在門外等候命令,對於剛才周瑜孫權兩人的對話,他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如今一進到屋內,見到周瑜已經躺在地上面如死灰,一地的鮮血,也是嚇了一條,也湊到跟前幫忙搶救周瑜,但是摸了摸周瑜的脈搏,又探了探鼻息,已經無可挽回,於是對孫權說:「回稟主公,不用再費力氣,大都督已經救不回來了。」   孫權聽他這話,突然心中一動,對他說:「那你快將大都督攙扶到外面去!」   那人也是一時糊塗,竟然沒有想到為什麼孫權不是叫他再去叫人,將周瑜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就要架到門外,突然腰眼一涼,全身的力氣在瞬間就消失殆盡,他有些駭然的望向身後,正看見孫權那張猙獰的臉,恍然大悟,張張嘴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終於倒下,只餘冷冷的目光望著孫權。   孫權又停頓了一下,等那人死透了方才來到門外,遙遙的喊道:「來人啊?人都在哪裡?」   這時外面的侍衛要是還聽不到那就真該死了,於是呼啦一群人湧了過來,孫權轉身進入房內,他們雖然有些疑慮,但是想想主公既然親自出來叫,想必是屋內有事情發生,還是跟了進來。   等他們見到屋子內的狀況,比剛才那個內侍還要吃驚,現在地上已經可以用血流成河來形容,周瑜和內侍兩個人的身體都橫躺在地上,看上去了無生機的樣子,大家不敢詢問孫權,又不知自己究竟該作些什麼,都只有呆呆的立在當場。   這時孫權已經回到座位上,對他們說:「剛才豎子無禮,衝撞了大都督,氣的大都督箭創復發,那人已經被我當場格殺,你們快看看,大都督有沒有什麼事情!」   這時再看周瑜又能有什麼好看的,日前還風流倜儻冠絕江東的周瑜,現在幾乎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氣息的微弱以近忽略不計,見大家還在七手八腳的搶救,孫權吼了一聲:「都愣在那裡幹什麼?快去請醫生來。」   等孫權的「御醫」趕來,也已經無濟於事,最後一個個對孫權搖頭表示無可挽救,這時孫權的心中更是長出一口氣,卻突然間瘋狂的衝了上去,聲嘶力竭的喊道:「大都督,您不能有事啊!你有了事情,讓仲謀以後怎麼辦?」在場的醫生都對孫權與周瑜君臣之間的感情感動不已。   最後孫權只得命人將周瑜送回他在建業的都督府中。此時小喬還在苦苦等待周瑜歸來,不管說服孫權是成是敗,以後都要脫離這個是非之地,沒有想到卻有家人回來報告說周瑜出了事情,當即如同五雷轟頂,等見到周瑜「屍體」的時候,當即也運厥當場。   其實在孫權那裡,周瑜就已經宣告死亡,只是小喬還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幻想他能醒來,自己睜開眼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抱住周瑜冰冷的身體再也不放開。   在眾人的規勸下,小喬直到次日,才接受了周瑜已死的事實,將周瑜的屍身放下,命人準備後事,其間的從容鎮定,竟然不似剛剛失去了最摯愛的人,等一切安排的差不多,小喬方才對家人說自己很疲倦需要休息,然後躲進屋內將門窗緊緊的關閉。   她這一次進入房間,也就在也沒有出來,當晚上家人去叫她的時候,發現事情不對,撞開房門,只發現小喬的身體以一根白綾掛在房梁之上,一代佳人竟在無聲無息中香消玉殞。   這次周府中已經沒有可以主事之人,再不敢擅專,於是將這個消息分別稟告了孫權和大喬,大喬本還希望小喬來到建業能有時間看望自己,卻突然聽說她已經殉情而死,也是悲痛欲絕,但她雖然溫柔,為人卻比小喬堅強,嚴格告誡手下人暫時將消息封鎖,不要讓父親知道小喬的死訊,而自己親自坐鎮都督府,安排小喬和周瑜的後事。   兩個人的葬禮舉行的時候,東吳所有的名士幾乎都到了當場,所有能趕來的武將也都出現在這裡,整個葬禮的過程沉痛而隆重,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滴下了發自內心的淚水。當周瑜即將下葬之時,孫權突然衝上前撫棺痛哭可以說將現場悲痛的氣氛推向了最高潮,場面幾乎一發而不可收。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孫權當時在周瑜的耳邊喃喃的說了什麼,如果他們聽到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騷亂發生,原來他對周瑜的屍體說的赫然是:「武陵的事情,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一時豪傑周瑜,竟然被自己的主公活活氣死,可謂是人間最為悲涼的事情,後人雖然不知道當時的實際情況,卻也隱隱的感覺出了端倪,得出的結論是周瑜功高蓋主,又一心遵守孫策遺命,阻礙了孫權野心的實現,才遭到如此的結果,他們雖然猜到了一部分,卻沒有想到當年孫策之死竟然也和孫權有關係。   周瑜瘁死的消息傳到了前線,自然也引起了軒然大波,從徐州到荊州的漫長戰線上,江東軍自發的全軍縞素,呂蒙在自己的軍中還帶頭遙祭周瑜,就算與周瑜不睦的陸遜,迫於形勢,也不得不哭上幾聲表達對周瑜的崇敬。   只是祭奠過後,他們還是不得不投入到面對徐州軍的戰鬥中去,竟然沒有人知道周瑜就是為了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而殞命歸天。   他們面前的敵人正在面臨從沒有面對過的最大危機,但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正文 第四十一章:反目成仇     好在此時的程玉還沒有得到周瑜戰死的消息,不然不知道他那脆弱的神經會不會又上演一次倒地身亡的好戲,現在的他,正在趕赴徐州的路上。   說起來,這已經不知是程玉遇到的第多少次挫折了,也怪,被上天——也就是高層次生命——選中的人總是有特別好的運氣,不知道那些外星兄弟在選他作為試驗目標的時候有沒有拿一個儀器檢測一下,他的幸運指數是一百才肯找他當白鼠的,不過卻有另外一個問題,雖然每次經過挫折,程玉的勢力都在膨脹中,卻無可否認,他的危機越來越大。   從呂蒙兵渡長江開始,程玉就已經處在三大勢力的夾攻之中,而這三大勢力卻正是歷史上的三國,眼前這一戰,或許是一統華夏的契機,但更有可能的是因此一敗塗地,徹底退出歷史舞台。——作者說,不可能!   程玉在得到這個消息以後,第一時間就帶齊兄弟殺回徐州,對於曹操,眼下只能先留下人馬監視他的行動,就算日後受到損失也只有認了,荊州那裡已經下令龐統回軍支援,如果曹操有異動的話,可以先放棄荊州,眼下最重要的敵人是徐州的呂蒙,沒有了徐州的徐州軍將不存在一點戰鬥力,就算所有的士兵都經過自己的洗腦,但是他們的父母妻兒都被敵人控制的話,很難想像這只部隊還能發揮出多大的戰鬥力來,想當初關羽的荊州軍就是因為城中的呼爺喚兒聲才一舉潰敗的,何況徐州還有自己賴以生存的所有政治資本。   正行中,程玉想起并州的事情來,還是心神不定,自己留下這麼少的人馬守衛并州,就算日後能夠打敗孫權,就算留下了徐庶鎮守北方,恐怕新奪取的地方也難免損失殆盡,這個孫權,自己在他上表請封的時候就覺得他為人不正,想不到最後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在伯符的面子上,將來抓到他一定也不能讓他好過,可是現在說抓他是否早了一點?   正想著,突然後面馬蹄聲響,一個聲音遙遙喊道:「主公慢走,有徐軍師緊要信件!」   自己才剛剛離開并州而已,難道這麼快曹操就已經開始進攻并州了?程玉狐疑的拉住戰馬。後面的使者快馬趕到程玉身邊,將懷中的書信恭恭敬敬的取出,程玉一看,原來不是曹操已經開始進攻,而是徐庶獻策的書信。   信中對程玉提出的建議是這樣的:既然孫劉兩家的聯軍已經同時對自己發動進攻,此時再與曹操作戰,無論規模是大是小,都對自己十分不利。現在會有土地為曹操所奪回已經成為不可避免的事情,如何才能將曹操也拉如這淌混水並能盡量為自己所用,才是減少損失的關鍵。所以徐庶認為應該現在派人去和曹操講和,並約定割讓荊州的土地,讓曹操盡快去接收,然後加強并州的防守,如果曹操接受了荊州,無疑他就站在了孫劉兩家的對立面,到時候三家合圍的形勢就無法形成,特別是劉備,被完全的斷絕了東進的道路,只有與曹操作戰,就算曹操不接受荊州,并州的實力也有一定增強,權衡利弊之下,他也不會進軍并州,這樣至少眼前能夠減少一個對手。   程玉看過大喜,既然自己已經決定必要的時候放棄荊州,要是能以此為代價的話將曹操拉下水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於是當即下馬修書給龐統,向他說了自己和徐庶的建議。   其實龐統的意見竟然與他們驚人的相同,當龐統得到孫劉兩家聯合進攻荊州的消息就知道徐州定然也難免成為目標,主公的西征打擊不但因此擱淺,反而陷入了危機全面的危機之中,自己身上的擔子突然間重了起來,不但要保住荊州,還要牽制曹操東進。可要同時實現這兩個目標的難度未免大了一點。經過比較,最後他還是決定以牽制曹操東進為主,至於荊州,突然他也想到,不如就讓曹操也插進去,到時候三家難免會發生內訌,於是他命文聘帶領手下一部分人馬前往洛陽增加張遼的實力,讓他作為全面阻擋曹操的最後防線,自己則帶領一部分人回援荊州,看看能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但是他並非是最高統率,這樣的決策不應擅做主張,只能苦苦的等待程玉的命令,很快,兩份命令接連的來到他的案頭,龐統看過,正是與自己不謀而合,於是按照原計劃分兵,隨便派了個使者去見曹操,自己也不奢望一定就要說服曹操,使者的身份太重要反而有其他危險,還不如將決策權完全交給曹操。   這邊曹操得到消息的時間並不會比他們晚,原來,劉備孫權那邊一出兵,就有書信寫給曹操,目的當然也是一樣,請求曹操出兵,比較起來曹操與劉備之間都是一些歷史上的小過節,而與孫權更是全無瓜葛,連孫劉兩家不共戴天之仇都可以聯合起來,曹操當然也沒有理由拒絕這次會得到豐厚利益的結盟。   但是事實卻出於劉備等人的意外,曹操收到書信以後,問計於身邊的賈文和:「文和以為我軍是否應該出兵反擊程玉?」   賈詡沉吟了半晌,才對曹操說:「主公,在下的愚見不知道對不對,只是說出來供主公參考。我以為現在不應急於出兵,孫劉兩家加上我軍的兵力會許可以壓的過程玉,但是一場大戰下來,就算勝利,也難免是兩敗俱傷,相比較之下,我軍的實力因為近年在程玉手下連吃敗仗,背後又有馬超在騷擾,即使打敗程玉,奪取勝利果實的時候難免處於下風,還不如坐山觀虎鬥,任由他們三家廝殺,我們卻可以趁此機會解決到馬超這個後患,並一定程度的修養軍力,如果程玉勝利了,我們大可以進軍蜀中,取其富庶之地為己用,同時可以隨時進襲徐州軍任何防守鬆懈的地方,想來程玉是無法在短時間內完全消滅孫權的勢力,到時候經過恢復的我們會許還與程玉有一拼之力,甚至可能就此一統天下。」   聽了賈詡的話,曹操沉思半晌,他也覺得與其和程玉硬拚,不如收漁人之力,可是一點甜頭也沒有得到未免太浪費了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恰在此時,龐統派來代表程玉的使者也到,將書信奉上,曹操看過後摒退使者方將書信交給賈詡,對他說:「那麼我軍能如此不費吹灰之力而得到荊州,文和看又如何呢?」   賈詡仔細看了兩遍,突然哈哈大笑:「主公,你何必還要考驗微臣呢?這分明是程玉的計策。」   「此話怎講?」   「主公,此時雖然荊州仍在程玉的手中,確是三大勢力交鋒的戰場,如果我們派人去接收,恐怕程玉真的會毫不猶豫的讓出來,但是那時的我們卻要面對孫劉兩家聯軍的攻擊,成為程玉的替罪羊,以如此高的代價去得到一塊燙手山芋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那依你的看法,莫非我們就只有等待時機一條路不成?」   「非也,主公,雖然我們不想插足荊州,但白給的東西不要豈不浪費,荊州那裡打的亂,可是宛城卻遠離戰場,我們大可以就跟程玉停戰,然後讓他先把宛城讓出來,同時我們繼續屯兵弘農,不管是并州還是荊州,只要一旦敵人露出破綻我們就可以乘虛而入,而且一旦程玉在江南打敗孫權,我們馬上進軍荊州,以接收的名義佔領荊州,到時候程玉已經答應我們,他的人馬又鞭長莫及,只面對一個劉備,應該還不是很危險的事情。」   聽到賈詡對事情的看法處處與自己相同,曹操的心中更是自信,於是又將使者喚進來,讓他轉告龐統,三日之內先將宛城讓出來,後面的城池等自己趕到的時候再進行接受。   這邊曹操的事情總算是暫時告一段落,龐統帶領自己的人馬撤出宛城轉而奔荊州,其實就他這點人馬守衛宛城也遲早被攻下來,還不如給曹操個順水人情,而文聘帶領的人馬也趕去洛陽,再由張遼分兵派將支援并州,這些事情且先不提,再回頭說程玉。   離開并州境界以後,再也沒有敵人襲擾的危險,程玉開始急行軍,每天都要走上兩三天的路程,糧草輜重也是盡量的輕裝化,一路都在徐州軍控制的範圍之內,他也不怕得不到補充。一切都是因為徐州的情形太讓他擔憂了。   現在的徐州,雖然還再徐州軍的控制下,卻是每天都遭遇危險,程玉西征的時候帶走了徐州的大部分主力,留在徐州的只有太史慈和一些後備部隊,好在徐州的底子比較好,城池的堅固程度已經不下於洛陽長安的水平,城中的積蓄也非常多,甚至連鐵這種貴重戰爭物資都因為有眾多的作坊在而比較豐厚。更重要的是徐州可以上下一心,原來的豪強大多已經轉行投資工商,現在他們的生活不但沒有比以前下降,反而生活更加優越,因此對於程玉沒有一點敵視,百姓的生活同樣有了更大程度的提高,他們還都在擔心一但變了天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將不復存在,因而城中每個人都自覺的為徐州的防禦作出盡可能貢獻,這些人在陳群的建議下,年輕力壯的組建了臨時的軍隊,打散到軍中聽令,其他的人也都為守城將士進行搬搬抗抗這種簡單的工作。   太史慈雖然生性好戰,但是這次他卻沒有絲毫的衝動行為。他知道,自己守衛的徐州是三弟最重要的家業,這裡的糧草兵源以致皇帝百官都是他的寶貝,失去這些會對他造成多麼大的影響自己都不敢想像,責任之重無人能比。   城外的呂蒙自從到了徐州城下就沒有一刻閒著,他又不是程玉,為了目的,一切的手段都是必須的,只要能夠拿下徐州,這裡豐厚的積蓄是讓他感覺再多損失也值得的東西。   為了這個原因,每天江東都在進行不眠不休的輪番攻擊,要不是有幾隻青州兗州的小股增援部隊趕到,恐怕徐州城早就淪陷了。   突然間,不知道什麼原因,城外的敵軍竟然接連兩天都沒有再發動攻擊,太史慈方敢擦拭了一把心頭的冷汗,可是依然一刻不敢休息,每天乾脆就吃住在城樓上面。   這天,太史慈正在城樓上打盹,忽然聽見身邊有軍士叫他:「大將軍您看?那是什麼?」   太史慈被他一驚一咋的吵醒,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猛一抬頭,視覺上也受到了很大震撼,遠處密密麻麻竟然有一片白色的浪濤向城牆襲來,已經不用再靠近,單是裡面夾雜著的江東旗號已經很能說明問題,為什麼江東軍會突然之間身穿白甲?莫非?太史慈大喜,他以為是孫權掛掉了,對於這種背信棄義的小人,徐州軍民無不恨的要生噬其肉。   因為心中有這樣的想法,太史慈更是大喜,乾脆命人取鼓樂來,要在城上演奏,表達他們心中的歡喜之情。   可是這無疑是一場重大的災難,呂蒙祭奠過周瑜以後,劍手下軍兵的鬥志都不是很高,於是以周瑜作為幌子鼓舞他們,說周瑜是為了謀劃對徐州的作戰計劃勞累過度而病死的。其實他根本沒有參與到孫權的事情中去,這麼說不過是出於一員武將的本能。果然,被他這麼一鼓動,本無心再戰的江東軍馬上恢復了戰鬥力,一個個摩拳擦掌要取下徐州作為獻給周瑜的祭禮。   眼見到了城下,他們這邊正在派兵佈陣,突然間聽到城樓上鼓樂喧天,再往城樓上看,一個個都不由氣的兩眼血紅,原來負責去找鼓樂的偏將出於對孫權的鄙視,除了找來樂手以外,另找了一隊士兵身著綵衣在城樓載歌載舞。   這下不用呂蒙再鼓勁了,手下眾將個個義憤填膺向前請戰,結果卻是呂蒙個個都不允,——他對周瑜同樣充滿崇敬之情,被敵人這一勾,吳下阿盟時候的勁又上來了,竟然親操武器率軍攻城。   太史慈也沒有想到過自己的一時氣憤竟然會造成如此的軒然大波,往日敵人進攻雖猛,卻大多達不到奮不顧身的程度,只要自己能夠殺傷一批敵軍,一次進攻就會被瓦解,哪裡想到這次的敵人是少殺一個頂上來一個,前面的人為沸油燙傷,後面的卻已經爬上來,剛剛推倒雲梯,不要片刻又在原地架起,太史慈和徐州軍兵都是越打越驚心,終於被敵人登上城樓。   情勢發展成肉搏戰更是不由徐州軍說了算,衝上城樓的江東軍個個都是拼了自己的命,也要殺掉城樓上的綵衣士兵和鼓樂手,那些鼓樂手被多是百姓,,突然遭此無佞之災真不知該向誰訴苦,片刻的功夫,城樓上已經堆滿了江東軍的屍體,但是所有的鼓樂手和舞者也都被斬殺殆盡。   太史慈也已經為敵人激起了凶性,手中的大槍嫌施展不開,已經拋到一邊,手持短戟在城頭到處救火,迎面正碰上一名大漢,那人雖然穿的武將裝束,手中拿的也是利於近戰的短刀,一身盔甲上濺滿了無數的鮮血,不知道是屬於自己還是敵人。見到太史慈的樣子,卻也認得,大吼一聲:「狗賊竟敢侮辱我家都督,納命來!」惡狠狠的撲了過來。   太史慈忙以手中短戟相迎,兩件兵器相交,都感覺對面湧來一股大力,各自退了兩步方才站定,可是對面的武將不待太史慈反應過來,也不躲閃身後的刀槍,竟然又衝了上來,看的太史慈也是一陣陣心驚,幾次交手之下,雖然略佔上風,氣勢上卻完全被對方壓制。   要說這個人是誰,他乃是「江東的虎癡」,大將周泰。   周泰的悍不畏死在氣勢上雖然壓人一頭,可實際操作中卻難免有些漏洞,縱然可以敵住武藝高於自己的太史慈,卻不時為身後的徐州軍所傷,打了一陣,太史慈還沒有什麼事情,他的身上卻已經中了數刀。幸好都不是很重,但也讓他的銳氣漸漸衰敗。   太史慈已經被壓制這麼久,如今見到周泰已經氣血衰敗,正好出了心中這口惡氣,招式一變,改成處處進手,周泰連擋幾刀,被震得雙手發麻,背後的傷口更是不住的流血,感覺力氣在一點一點流失,眼見抵擋不住。   正在這時,突然間他的背後伸出另外一把刀來架住了太史慈手中的戟,只聽一個聲音說道:「幼平兄,小弟助你殺敵!」   卻是凌統,想當年孫策破黃祖之時就是他不畏矢石,先登上城,斬殺黃祖手下大將張碩,劉表軍為之披靡,可惜如今遇到的是徐州軍,對手又是已經熱身完畢的太史慈。周泰身上的傷已經開始影響到他的行動,要是尋常武將,或許還不畏懼,但是面對太史慈,竟然和兩人之力依然佔不到一絲上風。   現在可是在徐州城頭,正是所謂的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就在他們苦戰無果的時候,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徐州軍圍了上來,或許在正常情況下,他們對這種高手之爭沒有太大的幫助,可是在這狹窄的城樓上,所有人又都是在用短兵刃拚命,他們的作用突然間變的非常大,不過是一會的功夫,連凌統的身上都帶上了條條血痕。   要說江東軍確實爆發了一陣,但是城樓不管怎麼說都是徐州軍的地盤,隨時都有人上來補充,在同樣的戰鬥力下,就是比江東軍佔便宜,所以才會將凌週二人包圍。   凌統雖然臨危不懼,卻不能眼見周泰有危險,於是向他喊道:「幼平兄,你身上的傷重,先下去包紮一下,小弟來為你斷後。」   周泰雖然有點頭腦簡單,但也不至於分不出情況的好壞吧?正因為眼前的情況開始轉向不利,他倒是不肯走了,對凌統說:「還是公績先下去休息,有我在足以抵擋敵軍。」他的身邊邊說邊有些打晃,這樣明顯的謊言再看不出來就真出鬼了。   兩人這麼謙讓兩回,周泰可受不了了,對凌統說:「賢弟不用再推讓,既然我們都不想退,就合力殺了太史慈再說。」   卻聽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如此的功勞,怎麼能少了我?」凌統周泰一陣大喜,來人竟然是大帥呂蒙帶領部分人馬前來支援。   要說呂蒙,雖然以多謀而著稱,他最早確實孫家一員有名的虎將,兩人聽他到來,這才將心反倒放到肚子裡。呂蒙的武藝甚至不在凌統之下,本已為三人合力,一定可以斬殺太史慈,結果沒有想到太史慈竟然越戰越勇,已經不落下風——其實還是徐州士兵的功勞。   漸漸的就連生力軍呂蒙都感覺心寒,如此的敵將,幾乎就像當年的主公孫策一樣,讓人無可抵擋,而後面的江東軍也逐漸無以為繼,城樓之上的局面逐漸已經又被徐州軍控制住,凌統急得沒有辦法,向另外兩個人喊道:「呂帥,你是三軍之主,不能有失,以後的戰鬥還要靠你,快和周大哥先下城樓去吧,晚了就危險了,這裡我頂的住,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有事情的。」   呂蒙和周泰有著本質上的不同,他衝動的時候少的可憐——今天算是一次,眼見再打下去確實危險,要是自己這些主將都在城頭遇難的話,江東軍還不一敗塗地?只有一咬牙放棄凌統:「公績保重!幼平,本帥命你馬上下城整頓人馬!」   正是因為周泰有些死腦筋,眼下卻成了他的優點,條件反射的一聲「得令」,然後馬上順身邊僅存得繩索上滑了下去,等到了下面才想起主帥還在頂上,再想爬回去,卻已經沒有那份力量。   見周泰已經下城,呂蒙虛晃一戟跳出圈外,又用不知什麼感情的眼神看了凌統最後一眼,然後也順繩索滑下。   隨著主將撤離戰場,城樓上的江東軍也再支撐不住,紛紛不是撤退就是為徐州軍所殺,凌統更是支撐不住被太史慈趕的步步後退,眼見到了城牆邊,卻無法得到機會轉身。   正在這時,突然城下椅子羽箭竟然飛了上來,直奔太史慈面門,要知道把箭射上城牆本身就很不容易,何況為了瞄準距離還要更遠一點,太史慈也嚇了一跳向後一避讓,終於讓凌統抓到機會緣繩索而下。太史慈追之不及,再斬斷繩索,卻也沒有傷到凌統,只有看著一個個敵人全身而退。   這一戰江東軍雖然攻上城樓,殺傷不少敵人,損失卻也較以往為大,呂蒙等人都自覺體力不足,更不忍再讓士兵多受損失,於是也就先回營休息。到了營中,凌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處詢問剛才是誰放箭救了自己,結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是自己的仇人甘寧,讓他不知是謝好還是不謝,最後只是乾巴巴到甘寧面前說了一句:「今日之事,來日定然回報。」   甘寧也不以為忤,凌統對他不惡言相向救不錯了,何況還說「回報」呢?   要說呂蒙軍中既然有甘寧這樣的大將,為何棄之不用呢?其實甘寧是押運糧草剛剛趕到徐州,原來孫權違背孫策的遺志,與仇人劉備聯合進攻程玉,怕手下的老將不服,因此多用年紀地位都比較低的少壯派,而甘寧因為當年曾經是孫策身邊的侍衛武將,也就被他當成保守派的一員,不敢委以重任,但他也知道甘寧的本領,如果完全棄之不用,實在不甘心,讓他幹點押運糧草之類的事情確實問題不大。   甘寧的身份地位都不比呂蒙小,眼下呂蒙卻是東路軍的主帥,甘寧的言語之間倒是沒有一點不滿,問道:「子明將軍,為何今日您要親自上陣?眼前的太史慈雖然厲害,您卻還是只要指揮就可以啊?」   呂蒙聽的有些慚愧,才將太史慈侮辱周瑜之事說了出來,這下連甘寧都勃然大怒:「匹夫,當日見他之時還以為他是坦蕩君子,想不到竟然作出這樣的事情來,我願意作為先鋒,明日向他討戰,非要折辱他一番不可!」呂蒙正愁周泰受傷,手下沒有什麼勇將可用,甘寧主動請戰,正中下懷:「那就有勞甘將軍了。」   此時的太史慈,卻正在城中審問唯一的幾個俘虜,被對方一陣破口大罵以後,他才知道原來是周瑜去世,他與周瑜的感情雖然沒有和孫策那麼好,卻也是惺惺相惜的朋友,知道是自己做的有欠妥當,也就不怪那個士兵,命令將他好好的押下去。   這個周瑜雖然背棄盟約,進犯徐州,但是念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今天的事情確實有些過火,大不了以後有機會再向江東軍解釋一下,免得自己落下一個壞名聲。   次日清晨,太史慈剛剛睡醒就得到城外有敵將主動約戰自己的消息。要是往日他也就不會在意,但自己昨天做了點過分的事情,如果再不應戰,難免被人當成小人,還是出去解釋一下為好,於是也披掛整齊出城迎戰。   等到太史慈出得城門,卻見面前之人彷彿相識,更近一點,終於看清是甘寧,他與甘寧當年比武一場,彼此惺惺相惜,加上他又是一個比較重感情得人,於是主動策馬向前,抱拳施禮:「原來是興霸到了,慈這裡有禮。」   甘寧一見他想起呂蒙所說他侮辱周瑜的事情,氣就不大一處來,當下言語之上不再客氣:「匹夫太史慈,何必惺惺作態,你連死者都不尊重,還裝作什麼君子。」   太史慈見他言語無禮,心中有些不快,但想到昨天確實自己做的有點過分,於是又壓下火氣說:「昨日之事,我確是不知公瑾仙逝,以為是那逆賊孫權……」   話還沒有說完,甘寧已經變臉:「匹夫無禮,我主的名諱何曾是你能叫的?還要狡辯,來來來,再與某家一戰。」說完輪刀就砍。   聽甘寧口口聲聲稱自己為匹夫,太史慈的性子本來也不好,再也忍耐不住,舉槍相迎,兩下戰在一處。兩人也不是第一次交手,彼此對對方的武藝依然記憶如新,伸手之間都沒有一點含糊,既不敢絲毫掉以輕心,也不願將先手交給敵人,一上來竟然就是激烈的對攻。   這種對攻形勢的打法雖然凶險異常,但因為兩人的武藝相差無計,所以誰也無法佔據上風,反而逐漸陷入了膠著狀態。兩人越打越興起,越打越忘記了彼此的目的,竟然將凶險的沙場較量又當成當日比武較技一般,全身心的都投入到戰鬥中去。   此時城中協助太史慈守城的陳群得到消息也來到城牆之上,一見太史慈竟然忘記身份親自上陣與人搏殺,雖然看不出兩人武藝高低,卻也能知道其中的凶險之處,現在城中缺兵少將,全靠太史慈一人支撐局面,何況他又是群臣中品級最高的大將軍,怎麼能讓他冒如此的危險,忙令人鳴金喚太史慈回來。   太史慈剛剛殺到高興之處,突然背後鑼響,難免有些掃興,可他要做軍中表率,怎能有令不遵,只得撥馬返回。甘寧略微追了一下,但是敵人並未戰敗,距離又已經拉開,追之無益,雖然不敢也只有返回本隊佈置人馬攻城。   太史慈一回到城上,就面帶不快的問到:「剛才是何人鳴金?」   「正是下官。」陳群毫無懼色,上前一步應道。   太史慈在徐州無論官制地位都比他高,被他打擾了自己的戰鬥,心中的不快還沒有消散,有些不滿的問:「你可知道城中誰是主帥?」   「是您。」   「那我下令鳴金沒有?你還知道我是主帥?」   陳群聽這話,猛然抬起頭來,怒視太史慈,搞得他也有些發毛,然後說:「雖然大將軍作為徐州禦敵的主帥,但今日的行為卻有失妥當。為主帥者應指揮人馬各盡其值而非騁匹夫之勇。現在徐州城中一切事情還要仰仗大將軍決斷,如果您在戰場之上遇到了什麼危險,誰來負責徐州的防禦?萬一城池為敵虜所破,讓天子與百官受辱,那些也是大將軍的職責嗎?你還能對的起徐公,對的起天子,對得起城中的百姓嗎?」   一番話說得太史慈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羞愧萬分,恨不得找個地方鑽下去,好在此時敵人為他解了圍,甘寧戰退太史慈以後,軍中的士氣又開始轉的高昂起來,在甘寧的親自指揮下,對徐州城發起了攻擊。   太史慈這才找到一個台階下,對陳群一拱手:「都是下官的錯,受教了,請先生避一下,敵人馬上就要攻過來了。」   陳群昂然回答:「貪生怕死豈是大丈夫所為,我即食君之祿,便應擔君之憂,不用管我,今天我就在這裡為大家助陣。」   城上的士兵本還對昨日敵人的進攻心有餘悸,但見陳群這樣的文人都毫不退縮,心中豪氣一生氣勢更高,江東軍昨天的氣憤勁已經過去,所以攻擊的強度略有下降,雖然也給城池造成了一些威脅,卻還是有限。   突然,一隻流矢向陳群的面門飛來,幸虧太史慈的反映快,一戟將羽箭打飛,在看陳群,面不更色,太史慈的心中對陳群也生出幾分崇敬。   這一戰一直打到日暮,江東軍方才收兵回去。此後的幾天,呂蒙一直都保持著這樣的進攻強度,陳群大概覺得自己在城上的感覺十分好,也每天都在城上督戰,呂蒙幾次耍詭計,都給陳群識破,讓太史慈更加倚重,漸漸的,一起公事這麼久都沒有什麼交情的陳群太史慈兩人,竟然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終於在苦守多日以後,有消息傳來,程玉帶走的人馬現在已經到了北門之外,即將進城,聽說程玉回來,太史慈恨不得馬上飛出去與程玉見面,可眼前城上的形勢又一點也讓他放心不下。   陳群知道他的心事,對他說:「大將軍,既然徐公回來了,您就去迎接吧,城牆上有我照應,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您只要快點回來就可以了。」   太史慈也確實很想見到程玉,這些天的接觸,讓他對陳群也很信任,於是也就同意。等他趕到北門的時候,程玉軍已經進到城內,為首的將軍是程玉手下的虎將管亥,見到太史慈忙行禮,他們多年的交情也沒有太多的客氣,太史慈對他喊道:「老管,主公呢?什麼時候能到?」   哪知管亥卻說:「回大將軍,我也不知,主公命我先回來,他繞道其他地方去了。」   聽說程玉沒有到,太史慈多少有些失望,在他的心目中就只有程玉一人而已,無論多麼緊急的情況都可以讓他安定下來。不過眼前雖然沒有主公回來,但重新擁有這些精銳的徐州戰士,太史慈相信勝利不過是一個遲早的問題。於是他對管亥說:「既然主公沒有來,你是休息一下還是和我一同上城迎敵?」   管亥哈哈一笑:「我們徐州兵還需要休息嗎?這些江東小丑不過是烏合之眾,不要說和他們打,就算這些勇士出現在城頭也足夠嚇跑他們的。」   想不到管亥的一句玩笑話還真有道理,雖然不是被嚇跑,但正在攻城的江東軍見到城上突然又出現盔甲鮮明的徐州軍,都知道至少今天想再攻下城池已經無望,於是呂蒙只得下達命令暫時撤退回營。   雖然管亥在名分上一直是效忠於程玉的僕人——只是相對與太史慈這種兄弟身份的人而言,儘管太史慈在徐州的地位是僅次於程玉的一個,但在私下的場合,他們還是高低貴賤並不很明顯的朋友。   太史慈向管亥介紹了一番徐州之役的經過,管亥笑著說:「大將軍,以我徐州精兵怎可就這麼死守城池呢?眼下的敵人雖然多,卻如何與我們比,只有進攻才是徐州軍應該做的事情。」   太史慈的骨子了何嘗不是充滿了好戰的血液,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雖然我很想,可是陳大人並不允許。」陳大人?聽到這個名字,管亥覺得還是沒有什麼印象,他剛剛上到城樓,敵人就主動退卻了,因此他與陳群沒有共同戰鬥過。太史慈見他疑惑,向他介紹了一番陳群,當然最主要的部分就是他臨危不亂,視死如歸守衛城池的事情。   一是多年跟程玉養成的尊重文人的習慣,一是對陳群勇敢的惺惺之心,管亥對陳群也是十分尊重,對太史慈說:「這個陳大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徐州軍可不是靠魯莽吃飯的。但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用計打敗敵軍,這樣,請您將這位陳大人請過來,我們一起商量一下今晚劫營的事情,看看他的意見如何。」   聽到管亥說夜襲敵營的事情,陳群還是有些不敢苟同,江東雖然歷來就是周瑜一人東擋西殺,但這只能說明周瑜才高而不是江東無人,既然孫權肯將東線的統率之職交給呂蒙,至少這個人就不會太簡單,作為進攻方,哪能完全忽視自身的安全,所以在陳群來看,江東軍定然會有完全的準備,此時進攻,不過是徒勞,搞不好還會遭受到損失。   管亥聽完他的分析,哈哈一笑說:「陳大人,你說的話確實有道理,不過我想今夜劫營當然不會那麼簡單,敵人雖然要有防範,不過卻不能天天都枕戈待旦,不然還哪裡有精力攻城,想來定然是在關鍵地方布下眼線,偵察我軍動向,而眼下最關鍵的地方,也莫過四門而已。我想今夜我帶領人馬由城牆縋下,神不知鬼不覺摸到敵營,給敵人造成混亂,到時候大將軍再帶領人馬由城中殺出,定然可以一戰成功。」   管亥跟了程玉這麼多年,多多少少也學會了一點以智勝敵,這個計劃雖然說不上完美,卻也大有可行餘地,雖然陳群覺得眼下的形勢還是應以謹慎為上,可太史慈被管亥說的心動,他又覺得有自己作為接應,只要管亥不過分冒險,就算敵人有所防範不過是無功而已,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於是他也表示贊同,在少數服從多數的大前提下面,就算陳群發對卻也無可奈何,只能一再叮囑管亥要事事小心。   這邊既然計議以定,當夜管亥帶領自己的數千人馬由城牆上縋下,悄悄摸到敵營,他對劫營的成敗之事見得太多,雖然是自己的提議卻也不敢有絲毫麻痺,在營外觀察了一陣,不見一點特異的地方, 方才一揮手,先派出了部分試探人馬。   當這些人出現在營邊的時候,果然造成了不小的混亂,巡邏的士兵能有多少,稍一接觸,就潰敗下去,接著,混亂開始波及到整個營寨,管亥遠遠看去,有不少的江東軍衣著不整紛紛向營內跑去,此時他在無猶疑,一聲令下,進攻全面開始。   一路上,管亥等人不停的將經過的帳篷點燃,給敵人造成更大的混亂,另一方面,他親自帶人追殺,力爭給敵人造成盡可能大的傷害,不過他卻沒有注意到,除了開始那些敵人以外,從後面的帳篷中逃出的敵人卻是越來越少。   眼見已經追到營盤的中心,突然由四面的陰暗處一陣箭雨襲來,當場殺傷了不少的徐州軍,接著喊殺聲起,四面都有敵人的伏兵出現,手中的弓箭都指向眼前的徐州軍,一個聲音想起:「劫營這種彫蟲小技尚敢拿出來用,還說徐州軍擅用計謀,真是可笑之極。」卻是呂蒙出現在包圍圈外。   管亥至此才知道自己難免還是中計,當下一點也不敢停留,馬上下令突圍,呂蒙哪裡能那麼容易讓他跑出去,當即帶領人馬在後面追擊,這邊管亥還沒有到達城門,突然又是一聲喊殺,伏兵四起,又有一支人馬由外面殺入,為首正是大將凌統,遙遙對管亥等人喊道:「爾等不要在垂死掙扎,乖乖下馬投降了事吧。」   管亥哪裡是被他嚇住的,這些徐州軍都知道只要堅持一陣,太史慈大將軍帶領的人馬就會趕到,到時候還不知道誰能笑到最後呢。於是一個個雖驚不亂,在營內苦苦支撐,並且努力將戰線向營外延伸。   太史慈一直就在城頭等待管亥那裡發動,身後跟著數千整裝待發的士兵,突然間遠處燃起一點火光,知是管亥那裡已經與敵人交手,雖不知道結果,可無論成功與否都一定急需自己的幫助,於是一聲令下,大開城門向敵營殺去。   正行之間,忽然一聲梆子響,竟然此處也有伏兵。其實這裡的人馬並非專是為了等他,日間呂蒙見徐州有援兵到來,就知敵人很有可能劫營,於是請甘寧等人帶領大隊人馬埋伏於此,等敵人過去以後,主力去攻打徐州城,另外留一部人馬待敵人逃跑的時候半路劫殺,管亥竟然縋城而下也大出呂蒙的意料,要是營內沒有安排的話,說不定還要吃上一點虧。   此時的甘寧也已經知道敵人劫營的人馬到了大寨,只是奇怪為何沒有在自己這裡經過,正在準備分兵,突然有眼尖的士兵輕聲對他說:「甘將軍快看,敵人又有人向這裡來。」   甘寧攏目光一看,敵人還不在少數,現在營中的埋伏已經發動, 如果任由他們過去,恐怕呂蒙會有危險,於是乾脆斷然下令,就在此處伏擊敵軍。   太史慈正在急於趕路,沒有想到這裡還有敵人的埋伏,沒有反映過來,已經是一陣亂箭射下,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卻被一直羽箭射中上臂,雖然並無大礙,可動轉不靈,武藝連三層都發揮不出來。   好在甘寧帶領人馬攔腰衝擊以後,在混亂之中已經找不到太史慈,才沒有讓他遭受更大的危險,但他現在的狀態卻是突圍不成,死戰還是不成。   就在兩路人馬都岌岌可危的時候,城內的陳群已經得到了消息,太史慈那邊有機靈的士兵回到城內向陳群求援,陳群聽了也是萬分焦急,只是手下並無大將在,只是士兵前去支援,又怎麼能讓自己放心的下。   突然間,他靈機一動,喊了一聲:「你們隨我去鎮威將軍府上。」   城內不是沒有武將嗎?那鎮威將軍又是誰,其實說來此人倒是太史慈的親戚,正是徐州的開國功臣糜芳,隨著徐州程玉勢力的不斷擴大,武將也越來越多,像糜芳這樣武藝人品都一般的,程玉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用途,不過因為是老臣,程玉也就給了他一個不錯的官位然後養在家中,好在糜芳本身就並非喜歡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正好樂得輕閒。   等陳群說明來意,糜芳本不願出頭,但是想想太史慈是自己的妹夫,是自己糜家興旺的保證,城中確實也沒有什麼大將可以再帶兵出去,也就勉強答應下來。不過想了想,對身邊的家人說:「去將亨公子請來。」(這裡的太史亨是虛構的,因為母親已經換了,不過我想古人應該都有族譜之類,所以他的名字還是沒有變)   這個亨公子正是太史慈的兒子太史亨,因為太史慈一直在外守城,糜夫人在家中無事就代兒子到母家來住,太史亨雖然年紀還小,但是比起糜芳來說,武藝還要略微高上一點,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糜芳還是決定將他帶在身邊。   糜夫人雖然不願太史亨出戰,但是既然是救自己的丈夫,也只有答應,於是糜芳太史亨兩人又帶領數千人馬出城救援。   一路上,兩人又收攏了不少剛剛敗退回來的潰兵,因為太史慈受傷,徐州兵沒有人指揮,在甘寧的幾次衝擊之下,難免還是要不敵。雖然糜芳現在不在軍中,但是他畢竟官職比這裡所有的偏裨將校要高,所以大家也能聽從他的命令。   甘寧殺散後面的徐州軍以後,正在佈置對前面敵人的包圍,雖然不知道太史慈也被困其中,但是現在既然攻城無望,還是應該盡量的消滅敵人有生力量,為下次攻城做準備。   哪裡知道,這個時候身後竟然還能有敵人到來,甘寧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被困的太史慈發現敵人突然有些鬆動,也指揮人馬反擊,兩路人馬夾攻之下,雖然甘寧自己勇猛異常,卻也無法再控制局面,終於被兩隊敵人會合在一起。   卻在這個時候,徐州軍竟然又有了一定程度的增加,原來被困在敵營的管亥一直都沒有放棄過突圍的打算,江東軍的周泰又受傷沒好,還真就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所以終於被他衝了出來,直到突圍他也沒有遇到太史慈的援軍,以他跟程玉多年得來的經驗,他知道恐怕太史慈那裡也遭到了麻煩,於是不再戀戰,開始向徐州撤退,結果正好接上了太史慈軍馬的尾部,這邊江東軍剛剛被敵人衝過去,正要轉身追殺,後面又被管亥帶的人衝擊,哪有辦法再擋,於是三股人馬會合在一起。   太史亨此人頗有乃父之風,雖然武藝上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勇猛異常,足以鼓舞士氣,所以徐州軍漸漸穩定下來,不過大家都知道今天晚上取勝無望,所以太史慈會合三軍以後,下令人馬且戰且走退回徐州城。   甘寧追擊一陣,然後凌統等人也帶領人馬趕到,今天兩家都沒有完成自己的戰略構想,雖然呂蒙技高一籌,卻還是未能全殲敵軍,只有收兵回去,日後再戰。   太史慈的傷雖然不是很重,但大家怕他勞累過度有所惡化,強迫他回家休息,糜芳也不願意在城上吃苦,所以軍權暫時交到了陳群手中,管亥因為晚上的事情也有些慚愧,於是老實聽令,每天在城樓上死守城池,只是大家一直都在奇怪,為何程玉這麼久都沒有回到徐州。   雖然他們不知道,我卻知道,此時的程玉正在淮南地界。要說他怎麼跑打譜那裡去了,原來程玉離開并州以後,順便將徐庶留在了那裡,想想身邊幾近沒有可以商量的人,於是派管亥為先部回去救援徐州,自己則帶領人馬稍微走了一點彎路,到豫州去請郭嘉。   這些年來,程玉已經習慣了郭嘉每當與曹操作戰就會舊病復發的狀況,也不願點破,就這樣放縱著他,如今是與東吳作戰,身邊又缺少人手,想來他的「病」也該好了,於是轉道豫州。   果然,還沒有到達豫州,郭嘉卻已經自己趕到軍中,他本是在那裡養病,也算不上私離訓地,程玉見他到來大喜,當即就要馬上趕回徐州去,哪知郭嘉竟然制止了他的行動,對他說:「主公,以我的愚見,現在回援徐州並非是最佳的選擇,雖然以我軍的實力定然可以打敗敵軍,但是與對方主力硬拚難免損失會比較大,也會曠日持久,在此天下群雄虎視耽耽之際,並非是最佳的選擇,以我來看,大將軍勇猛果毅,又深得軍心,徐州城堅糧足萬民一心,加上管將軍帶去的支援人馬,恐怕一年半載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我們倒是不比擔心。眼下呂蒙卻未必就以為我們敢先不救援徐州而有其他想法,其後方的防守定然鬆懈,只要此時主公沿淮河而下,先取廣陵,無論能否取下,對敵人都是非常大的威脅,恐怕他們定然會匆匆撤軍,然後我們再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聽完郭嘉的一番話,程玉欣喜過望,果然是郭嘉一貫的風格,大膽而又有新意,大為讚許,於是按照郭嘉所規劃的方向,大軍不走兗州,而是沿著汝穎南下,直奔淮南。   他們這邊的行動都是在徐州軍的控制範圍內,所以呂蒙短時間還無法得到消息,同樣他也和城內的太史慈管亥一樣處於胡思亂想中,至於程玉必然回援,這是他早有準備的事情,只是為何徐州大戰已經打了這麼久程玉還沒有出現,這難免讓人有點疑惑。說起來在現在的呂蒙心中,並不怕程玉,雖然「鬼狐」縱橫疆場多年,難逢一敗,但那不過是靠他詭計多端而已,自己只要小心應付,未必便輸給他,只是眼前這看不見的敵人,難免會牽掛自己太大的精力。   哎,想那麼多又幹什麼,只要自己攻下徐州城,將天子和百官控制在手中,看程玉還依靠什麼號令天下,到時候無敵天下的徐州軍不是一樣得乖乖聽自己的號令嗎?   想到這裡,呂蒙又開始有點發愁,這個徐州竟然如此難以攻克,自己當兵也有很多年了,不敢自誇什麼樣得堅城都見過,但至少還沒有為一地這麼頭痛過,現在自己的兵力遠比敵人高,士氣也是空前的高漲,可還是拿敵人一點辦法也沒有,難免讓人有些氣悶。   好在這樣的氣悶感覺並不能持續多久,因為他遇到了更煩惱的事情。這天,有來自廣陵的軍卒報信說,敵人竟然放著徐州不管,大張旗鼓的對廣陵展開攻勢,現在已經度過淮水,請他回去支援,聽得呂蒙一身冷汗,原來敵人一直沒有回來的目的是想將自己全軍困死在徐州,多虧自己早有防範,在淮河一帶留下了不少哨探,廣陵也留下部分人馬防守,可是如果那真是敵人主力的話,恐怕單憑自己留下的這點兵力,也堅持不了多久,到時候就算是餓也把自己這些人馬餓死了,還談什麼攻打徐州。   本想下令馬上回兵馳援廣陵,但是呂蒙轉念一想,恐怕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如果單單是以襲擊廣陵來解徐州之圍的話,這樣的敵人也未免太簡單了一點,根本不值得這麼操勞奔襲,恐怕敵人的真正目的是將自己消滅在路途之上,這一計虛虛實實方才是程玉的本色,如果自己急於趕回,難免防備就會鬆懈一點,敵人大可根據原定計劃對自己實行伏擊,而自己一旦步步謹慎,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將目的真的變成攻打廣陵,到時候自己難免還是一敗。   虧了呂蒙,要是其他人難免此時就會手忙腳亂,但他已經早有防範,在廣陵留下了大量的守城器械,敵人不是不惜代價的進攻,應該可以拖上他數月,而徐州軍一向都是以盡量減少傷亡而著稱的,想來不會為自己破例吧?於是他下令三軍先是急行軍脫離徐州的範圍內,然後開始謹慎的警戒性行軍。   當城內的太史慈得到敵人退走的消息,還多少有些不相信,等到他親自上城觀看,才發現城外原來是敵人營地的地方已經空空蕩蕩成為一片遺跡,見狀他轉過頭來問自己身邊的陳群:「陳大人,敵人退走之事究竟是真是假?恕慈愚昧,難以分辨,還請為我解惑。」   陳群想了一陣說:「依我來看,敵人此舉應該是真的,我們一直都在奇怪為什麼大司馬如此長的時間還沒有趕到徐州,恐怕這個就是答案。」太史慈一時還有些轉不過彎來:「大司馬他……和敵人——噢!」他也突然醒悟,按照以前三弟用兵的慣例來看,恐怕他現在正在進攻敵人的後路,搞不好還在敵人退兵的路上設下了埋伏。於是又問道:「那以先生之見,我們是否要對賊兵進行追擊?」   陳群沉吟半晌,說:「雖然我想事情應該是這樣,但也不能不防敵人使詐,呂蒙之詐,往日劫營之時以見,如今還是先守上幾日並四下派人去打探敵人的行蹤,如果確實敵人已經逃走,我們再緩緩收復失地不遲。」   太史慈也覺得這樣比較保險,於是撒下偵騎四下打探,沒過多久,有人就回報了敵軍的動向,卻已經快到淮陰了,太史慈既然得到確切消息,當下不再拖延,和管亥二人帶上數千人馬奔淮陰而去,就算追擊不上敵人,能夠收復失地也是好的。   不止一日,這天到了淮陰城下,方才準備下令攻城,卻見城門大開,無數的人簇擁一位官員出來,身上穿的卻是徐州官服,太史慈不明所以,遠遠紮下人馬,只見為首的官員協同數十人來到太史慈軍前,卻是跪倒當場,遠遠喊到:「犯官淮陰令國淵向大將軍請罪。」   太史慈依舊不知道怎麼回事,向其他一起來的淮陰官員一打聽才知道原因,原來,國淵是當時著名大儒鄭玄的弟子,本不熱心官場,程玉的徐州朝廷曾經多次徵召他如朝為官,可是總被他以種種理由拒絕,最後實在躲不過去,也只願做一地小吏,就算孔融等人也無法說服他,無奈下,恰好淮陰令出缺,就任命他到地方做了縣令。   說他是儒家學派的人,可是他一到地方以後卻用的是道家無為而治的方法,對地方上的事情大多採用不聞不問放任自流的方法,因而雖然地面太平卻沒有什麼功績可言,漸漸大家已經淡忘了他,沒有想到這次呂蒙一打到淮陰,他竟然帶領手下的官員不戰而降。呂蒙軍退去以後,他聽說太史慈趕到,方才帶領鄉老縛了留下的江東軍陣前請罪。   聽到國淵做過的事情,太史慈大怒,斥道:「國淵,虧你還是鄭老的高徒,竟然反覆無常,只知保全自己的首領,如此的人要你何用?來人,拉下去殺了。」   國淵面不改色,磕了個頭說:「下官百死不辭,此事與其他人無關,請大將軍不要殃及無辜。」說完引頸待戮。這時他手下的官員紛紛站出來為他鳴冤,原來當日手下官員向他報告敵兵即將到達城下,請他組織城內百姓上城幫助防守的時候,出乎意料的,國淵卻問道:「諸位說,我們當官為的是什麼?」   縣丞等人哪知道他的意思,想了想回答說:「當然是報效朝廷。」   「非也,孟子云: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以淮陰彈丸之地,數百人馬想抵擋江東軍,非借百姓之力不能,但縱然百姓都參與到抵抗中來,也不會擋住敵人的步伐,徒然給百姓造成骨肉分離之苦,我想這些江東軍不過是烏合之眾,早晚必為天子所敗,願以一身之污名換百姓之康樂。」於是決定不加抵抗。   等到江東軍撤走以後,國淵方才招集百姓,振臂一呼,便將留守的少量江東軍繳了械,然後同到太史慈面前請罪。   太史慈聽所有的官員百姓都在為他求情,知道他平時在民眾中的聲望甚好,雖覺得他的做法不妥,但卻有想不通錯在哪裡,只好將他放掉,讓他繼續戴罪立功,等程玉或者朝廷來做最後的決斷。   這裡是這樣,到了附近其他的城池情況也差不多,這邊攻城剛一開始,城內的百姓就紛紛響應,他們對徐州的感情遠非江東可比,於是各地都是一戰而定。   太史慈安定了各處的事情,總共也沒有浪費多少時間,想想既然敵人是真正退兵,如果就這麼讓他走了,難免有些不甘心,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帶領人馬追擊。   這天,突然前面當先探路的騎兵回來報告說前面有敵人攔路,太史慈大驚,想不到敵人竟然會在這裡殺一個回馬槍,正要準備交戰,卻有對面的使者到來,等見過使者,太史慈才知是一場虛驚,原來攔路的卻是徐州將呂曠,那麼他在這裡,江東軍又到了什麼地方去呢?   我們還要追著呂蒙的步伐再走一遍。原來呂蒙一路都小心翼翼,防備敵人的埋伏,哪裡想到正走到這裡,卻有士兵回報說前面大路上竟然有敵軍的營盤在,看規模恐怕有上萬人馬。   呂蒙一聽頭就大了,看來敵人也知道自己不會中計,所以乾脆不用埋伏,就堂堂正正的在路上阻擊自己,如此一來,自己就沒有辦法趕到廣陵,等後路徹底一斷,自己這些人馬豈非要全交代在這裡?   想要硬拚,雖然自己的人比較多,可畢竟敵人有防守之力,等打過去的時候,恐怕自己就剩不下多少人了,這該怎麼辦。想來想去呂蒙一狠心,乾脆盡棄輜重,只帶足夠的乾糧,連夜布下疑陣,然後穿小道而走,這些小道自己也偵察過,沒有敵人,等他們反映過來的時候,料想不會以少襲多吧?他如果知道對面的竟然是一座空營,不知道心中又做什麼感想。   這裡的營盤就是呂曠搭建的,果然就如同郭先生所想的一樣,敵人留下一座營寨全都不見了蹤影,讓他們這千把人十分頭痛,如此多的輜重,怎麼運的走。   好在程玉下令讓他們轉告太史慈可以繼續追擊的行動,有了太史慈這些人馬幫忙,雖然還是有些缺人手,至少已經可以開始搬運了。   等到這些人馬追到廣陵附近,見已經無望追上敵軍,正不知如何才好的時候,突然又有程玉軍中的使者來送信,卻又是臧霸的使者,太史慈這才知道,原來廣陵已經又為臧霸所奪。敵人不是退回到廣陵救援來了嗎?現在他們身在何處,為何廣陵看來並非像經過大戰的樣子?不要說太史慈,就連來自程玉身邊的呂曠都不知,進到城內,臧霸才將郭嘉的妙計全盤說了出來,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對郭嘉交口稱讚。   還是再回到呂蒙當時的視角,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當他到達廣陵城下的時候,卻見四門緊閉,不過城上依舊是江東的旗號。萬分奇怪,派人去一聯繫,城池卻還沒有失守,進了城才知道,徐州軍開始的時候,確實猛攻了幾天,可是他們發現城內的防守嚴密,就退往西面不知所終,城內的守軍怕是敵人詭計,一直都不敢出來,直到今日。   聽了這些人的解釋,呂蒙更是糊塗,徐州軍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這回連他都想不明白了。   哪知道,這個時候突然有使者帶來了孫權那裡的急報,呂蒙看後大驚,想不到程玉竟然已經調動了水軍,想在正屯兵於長江北岸,已經蠢蠢欲動要攻打建業,請呂蒙馬上回軍支援。 正文 第四十二章:不世霸業     呂蒙哪敢將孫權的安危不放在心上,在廣陵不過修整了一夜,次日一大早就出發又奔長江而去,方才行了半日不到,突然間兩邊一陣鑼鼓響,附近的高坡之上儘是徐州軍。   只聽遠遠一聲喊道:「呂蒙小兒,你以中了我家軍師的妙計,還不乖乖束手就擒等待何時?」   呂蒙一見那人嚇的三魂七魄丟了一半,原來正是「縱橫七州無對手,白馬銀槍留威名」的常山趙子龍,縱然江東軍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是用比較謹慎的速度行軍,可畢竟已經轉戰千里,鐵打的人也要支撐不住,何況眼下陡遇強敵,呂蒙哪裡敢硬拚,慌忙下令退回廣陵。   江東軍見到滿山遍野的敵人,一個個本都無鬥志,主帥這一聲令下,就如絕堤洪水般一退而不可收,也是呂蒙太高看了自己手下這些人,本以為憑他可以約束的住,哪裡想到一個戰略退卻變成了兵敗如山倒。   此時他悔也晚矣,只盼能快點撤回到廣陵,憑借城池自己或可組織起有效的防禦來。於是乎,一邊跑的快,一邊追的急,兩軍就在這長江之濱的平原上展開了賽跑,只是江東軍卻有些不合算,只要稍微跑的慢一點就容易淪為他鄉之鬼,相反徐州軍快者有賞,慢者不罰,可見這場比賽有多不公平。   一直由日中跑到日頭偏西,呂蒙已經遙遙可以看見廣陵城,心中稍微安定了些許,眼見敵人還遙遙的縋在後面,而自己的人馬去快跑丟了三成,便是進入城內此役也已經大敗,只是損失多少的問題。   呂蒙奮力揮開自己心中沮喪的想法,只要跑到城下就已經是自己的勝利,日後總有再找對手報仇的機會,這樣安慰自己,他的心中才稍微好過了一點。   哪知就在他加快速度,趕上前面士兵,來到城下的時候,本來死氣沉沉的城樓上突然出現了無數人馬,原來江東的旗號也盡皆倒下,換上了徐州旗號,一員武將哈哈大笑,遙遙向呂蒙和他身邊的江東軍喊道:「各位不必再費力氣,廣陵已經回歸我徐州,諸位想降的,與後面人商量便是。」正是臧霸。   呂蒙看到眼前的敵人,只覺得一陣眩暈,又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追兵,心中歎道:「莫非上天真要亡我江東?」   我們轉回頭來再看看廣陵這裡是怎麼回事,原來呂蒙剛帶人離開兩個時辰,城上的守軍突然發現有一隊人馬由對面奔了過來,雖然是江東服色,卻一個個盔歪甲斜,旌旗也盡數捲了起來,不知發生什麼事情,只是戒備的看著眼前的人馬。   等到了城下,跑在前面的那些軍兵已經遙遙的喊道:「快開門啊,呂將軍中了敵人的埋伏,如今打敗而歸。敵人正在後面追趕,再不開門,我們就要全軍覆沒拉。」   城中的軍兵已經聽說呂蒙一路上都在小心敵人的埋伏,卻沒有想到原來埋伏卻在廣陵城下,見到對面的服色都是江東軍的號坎,不虞有它,守門的小校傳令下去快放城外的人進來。   哪知道這些人不過剛剛跨過城門沒有多少步,守城的軍官正要上前安慰一下他們,卻被對面的人抽出佩刀,一刀跺翻,守城的士兵看的目瞪口呆,一怔的功夫,這些人已經盡數舉起刀槍殺來。眾人這才知道中計,但敵人已經過了城門,再想阻攔卻無能為力,只好各自求生去了。   被留守於廣陵的吳將蘇飛得到外面大亂的消息,慌忙趕出來看,卻見慢街都是自己的號坎,看不到哪裡有敵人,恰好迎面一個小校奔過,蘇飛將其攔住問道:「城內何事如此混亂?」   那人一指後面說:「敵人化妝成我軍,已經混進城來了。」蘇飛大驚,放過那人就要去看,突然覺得背心一涼,人世的富貴就離他而去,原來他攔路說問的卻是臧霸手下的偏將,原來的泰山賊吳敦。   就算蘇飛還在的話,對於已經殺進城內的敵人也應該是毫無辦法,何況他已經被偷襲而死,整個廣陵城內再無抵擋的力量,連一個時辰都沒有到就恢復了平靜,臧霸進城以後,命人緊閉四門,不要讓敵人有所察覺,然後將主力埋伏在南門,轉等呂蒙回來。   再說呂蒙這一被圍,頓時心灰意冷,幾乎沒有再戰的勇氣,好在此時突然一聲大喊喚醒了他:「呂帥,敵人就要圍上來了,快隨我突圍。」抬頭一看卻是甘寧。   原來甘寧一直在後面斷後,馬上就要到達城下,卻發現前面的人不但裹足不前,反而混亂有擴大之勢,不知是什麼事情,特地趕到前面,卻發現廣陵城已經又為徐州軍所奪,這才出聲提醒呂蒙。   呂蒙望了一眼甘寧,對他說:「甘兄,主公將這數萬人馬交到我手上,如今寸功未立卻遭此敗績,還有何顏面再回江東?請兄台帶領人馬先突圍吧,我願戰死在城下以謝主公。」   甘寧一聽急了,瞪眼睛喊道:「什麼話,什麼話!堂堂七尺男兒怎能有這樣的想法,勝敗軍家常事,你要報答主公,要報今日之仇都要好好活下去,如今竟然只逢一敗便心灰意冷,我看這才是主公看錯你的地方。」   被他這麼一罵,呂蒙的心中才又升起了求生的慾望,想想甘寧所說大有道理,剛才自己不過是因為突遭打擊才失了方寸,當即說:「兄長罵的是,我們一同突圍,此仇異日必報。」說完催馬與甘寧兩人向西殺去。   他們想突圍,卻也沒有那麼容易,此時趙雲已經帶領追兵殺到,現在的江東軍還不如剛剛遇伏的時候,已經成為一盤散沙,所能做的只有阻擋自己人突圍的腳步,趙雲遠遠看到呂蒙的紅袍,高聲喊道:「亂賊休走,將頭留下!」躍馬擎槍追趕二人,甘寧剛才雖然勸呂蒙要保全自己,但看如今的形勢,沒有一個人犧牲定難脫出重圍,一咬牙決定犧牲自己,於是也不說話,照呂蒙馬屁股就是一刀纂,然後轉身迎向趙雲。   要是平時,以甘寧的身手,最少可以頂上趙雲幾十個回合,但如今相逢在敗軍之際,身邊又有敵人團團的圍困,不時的騷擾一下,不過十來個會合,甘寧已經險象環生,一個沒留神,被敵軍鑽到馬下,一刀砍傷馬腿,戰馬將他摔了下來。甘寧知今日定難倖免,臨死之前也要多殺幾個敵人,由地上一躍而起,就要拚命。   趙雲見甘寧掉落馬下,正要上前擒拿,突然斜刺裡一箭飛來,雖然沒有太史慈張郃那麼剛猛,但也無法不估計,只能微微一頓,將羽箭撥掉。再想追趕,卻有一將擋在自己與甘寧之間。甘寧一見那人,也是萬分驚異,原來救他的竟然是死敵凌統,只聽凌統以冷冷的聲音對他說:「甘寧,經過這一次,我就不欠你了,殺父之仇,早晚我還會報,現在你先走吧。」   甘寧大喊一聲:「不行,要死一起死,我不欠你這個人情。」   此時凌統已經為太史慈所糾纏住,說話不能再像剛才那麼悠閒,卻還奮力向甘寧喊道:「笨蛋,兩個人死難道比一個人死更好嗎?我承認武藝不如你,你回去能殺更多的敵人——何況誰說我一定死了?——嗯……」正說之間,突然一聲悶哼,腿上已經中了趙雲一槍。   凌統只知難以逃脫,悲愴的對甘寧說:「如果你想死的話,就在幫主公建立大業以後以死來償我父的性命吧,……來世我就把你當兄弟……」   一句話的功夫,身上有被趙雲刮到兩下。   甘寧知他存必死之心,心中大為不忍,以他們的性格,勸說別人自然都能,可是要看著別人代替自己去死,又都有些接受不了。可時間已經不容他繼續拖延,甘寧以咬牙,將一名敵人的小校砍倒奪了馬匹,向外衝去,對凌統喊道:「你一定要回來,我的人頭等主公成就大業以後就送給你,你不能來取可是你的遺憾。」邊喊也不回頭,直奔東方衝去。   凌統的武藝能支持多久,更短的時間內已經被擊落馬下,他也和甘寧一樣,在地上還奮力抵抗,趙雲一皺眉,一槍將他手中的武器挑飛,周圍的士兵一擁而上就要活捉,凌統抽出身邊的佩劍有將敵人趕開,然後橫劍向自己項上就抹,趙雲想阻攔都來不及,只有眼睜睜看他血濺當場。   經過這麼一幕,趙雲對他也存了幾分敬意,對身邊的士兵說:「將他的屍身收好,不要受了損傷。」然後縱馬又追了下去。   經過凌統這麼一糾纏,總算讓甘寧呂蒙等人平安的殺了出去,趙雲追出戰場後便停馬不前,在追下去也沒有意義,於是專心收拾剩下的敵軍。這一役,呂蒙帶出來的江東軍基本上算是全軍覆沒,趙雲打掃過戰場以後,按照程玉的命令帶領主力到江北聽令,準備對建業的攻勢,留臧霸在這裡等太史慈的人到來。   太史慈聽臧霸講完這一切,對郭嘉讚不絕口,既然程玉讓這些人馬到江北去與他會合,又沒有說明不讓自己去,乾脆親自帶隊去湊熱鬧。   徐州軍隔江下寨的消息早就到了孫權那裡,嚇的他坐立不安,自己原以為江東軍力鼎盛,此次揮軍北上,定可直取徐州,說不上哪一天,這天下就由姓孫的來坐,沒有想到捷報還沒有傳來,敵人卻已經到了城下,這他才馬上下令掉呂蒙回援。   可是接下來的消息更讓他害怕,呂蒙帶走的數萬江東主力竟然基本上沒有回來,在廣陵中伏而全軍覆沒,雖然建業尚有萬餘人馬,但此時的孫權已經是驚弓之鳥,那裡還敢再迎戰,於是準備遷都以避敵人鋒芒。   哪知道當他向大家宣佈這個想法的時候,卻幾乎遭到了一至的反對,他的三弟孫翊勸諫他說:「兄長,我孫家之人只有戰死沙場,並無貪生怕死逃跑的先例,江南是父兄留下的基業,怎能將他輕交敵手,請兄長收回成命,據堅城一戰,縱使成仁,也不負我孫家威名。」這個孫權如何肯幹,自己費盡心機為的是日後的大業,怎可憑空冒這麼大的險,自己這個三弟平素裡和大哥最好,性子也很像,大哥曾經說過想讓他繼位,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說不定哪天他也像自己那麼玩一手,既然他喜歡冒險,這個功勞就讓給他好了,於是孫權說:「三弟所言差矣,當年先父為諸侯所破,就是由江北撤了回來,大哥在時局不利的時候,也曾經投靠過袁術,成大事者,沒有必要平白冒險。不過三弟說的確有道理,建業不可輕棄,請三弟為三軍統率,為我坐鎮石頭城,等我會合了伯言的軍馬,再圖反攻。」於是自己帶領百官逆江而上,逃往豫章,當然他也有些人沒帶,這些人裡包括勸他投降程玉的和堅持要他抵抗的,能將這麼多個懷心思的人放在一起,也虧了孫權想的出來,這些人裡,赫然包括孫策當年甚為倚重的張昭,原因就是後來張昭曾經秘密勸他投降程玉。   公元211年夏,程玉大會文武於江北,從洪澤湖將蔡瑁張允秘密訓練多年的水軍也調了過來,橫渡長江,以水軍封鎖江面,以陸軍守衛東南西三門,將石頭城,也就是建業牢牢的圍困起來。   別看城中有不少建議孫權投降的人在,這一點上孫權卻沒有看錯,留在建業的他們,依舊是一心效忠孫家,縱然孫權可以說已經拋棄了他們,依然兢兢業業守衛城池,大有戰至最後一人的決心,情形就在這樣的狀態下僵持了下來,但是大戰卻一觸即發。   程玉之性,最怕攻城,眼下建業本就是虎踞龍盤之地,下面還有無數的郡縣需要平定,一地一地的硬攻下去,恐怕江南未定自己的人馬已經損失的差不多,如此賠本的事情,他如何肯幹,於是向郭嘉求計。   郭嘉雖然是每逢曹操必生病,但也只是對曹操一人而已,面對其他諸侯,無不精幹無匹,聽程玉一問,微微一笑說:「主公不必擔心,建業雖固,在嘉看來,猶在囊中。」程玉大喜,詢問其詳。郭嘉為其解釋說:「江南之地,自古少遭戰亂,民殷國富,竟至為病,但求安逸,不好征殺。孫權不顧稱臣於徐州之事,悍然興兵,已失民望,如若徐州得勝,或可以強勢壓服百姓,但如今逢敗,定然人心浮動。當年孫伯符平定江東,多依靠手段之烈,漫說百越,便是各地豪強也多有不服,只是靠孫家兵勢強盛,加上有主公為之強援,方才久無異動。如今孫權既然悍然興兵,主公只需一道檄文下去,傳閱江東郡縣,說此次兵發江東只除孫氏一黨,但凡激流勇退,重規朝廷號令的,一律既往不咎維持現狀,不用多久,應該就可以收到各地的請降的表章了。」   程玉聽過他的想法,臉上的笑容一閃,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剛才的樣子:「奉孝,眼前最大的難關不是他們而是建業城啊!只要一天建業還沒有拿下,江南的土地不過就是泡影而已,曹操畢竟還是與我們處於敵對的狀態,只要北面再次開戰,難免他揮憑借地利再攻打回來,到時候我們鞭長莫及,免不了地方豪強又會順風轉舵。」   「其實主公完全不必擔心,建業也並非堅不可破。」   一聽郭嘉說這樣的話,程玉完全放下了心,郭嘉從來不說大話,他說能破城,那麼就絕對沒有問題,只是不知道他的主意是什麼,還需要耐心的等待,郭嘉顯然也不喜歡賣關子,於是對程玉說:「主公還記得在壺關之時所用的風箏嗎?下官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對於主公天馬行空的想法敬佩萬分,如今雖然城上的敵人防守嚴密,單靠風箏難以取得成效,但主公可以將寫好的檄文派人由風箏上射入城去,只要有少量的敵人看到,難免不會越傳越多,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只需要接受城池便是。」   雖然程玉對最後著一段話沒有十足的信心,但他一向是以郭嘉的意見為聖旨,既然他這麼說,當然照做,於是乾脆將寫檄文的任務交給郭嘉,一切都由他安排,自己樂得坐享戰果。   沒有幾天,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徐州軍的檄文經過城牆射入城內,讓迷信的江東人以為是上天示警或者是程玉有神仙相助。當城內的孫翊看到檄文的時候,馬上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派人將所有的檄文都銷毀,然後嚴令手下不得再傳播與它相關的消息,可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最終有關檄文的內容還是在城內的下級官兵間漸漸傳開。   這時候孫翊不得不採用高壓手段,凡是在軍中談論此事的官兵被發現一律當場處死,通過這種高壓手段,在數日之內就有數十名低級軍官和上百的士兵被梟首示眾,城內紛紛揚揚的風波才算是告一段落,可是隱藏下的危險卻遠比表露出來的更加可怕。   城中尚有張昭等人,以他們的見識,如何看不出情勢的險惡,於是紛紛到孫翊的府上勸說它,以張昭為例,他已經說得一針見血:「叔弼,這幾日城中人心浮動,恐怕危險之來為時不久矣,望你早做準備啊。」   孫翊知張昭留下的原因是曾經勸孫權投降程玉,頗有些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想法,對張昭說:「莫非張大人還不死心,想勸某背棄二哥投降程玉不成?」   張昭歎了一口氣:「叔弼把我當成了什麼人,我勸主公投降程玉自然是為了他好,但如果他不肯聽從的話,我也只有盡臣子之節,又能有什麼其他想法,既然你這麼看我,有些話我不說也罷,只是希望叔弼能夠多多小心謹慎一點,程玉這幾篇檄文一下,難免城中的官兵會有人為之心動,叔弼不可不防啊。」言必,一邊歎息,一邊起身告辭。   孫翊的心中和他仍有一定的芥蒂,沒有起身相送,任由張昭自行離開,他的性格很是順便,完全沒有聽到張昭言語中的誠意,也不知道,正如張昭所擔心的那樣,城中正在漸漸滋生出一股針對他潛流。   孫翊身邊的從人邊洪,為人也甚為勇猛深受他的重用,但是此人卻生性狡詐,而且睚眥必報,孫翊因為城中的軍情緊急,因而對他沒有像平日那樣處處縱容,又因為一點過錯,受到孫翊的鞭打,於是記恨於心,恰逢城外羽箭傳書之時,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孫翊一直都是粗線條的人物,哪裡能看出分別,責打過邊洪以後,根本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裡,依舊留他在身邊服侍。孫翊的妻子徐氏為人聰明,看到邊洪對丈夫的眼神與以往有些不同,勸說丈夫說:「夫君,人們常說,責打過的獵犬不可馬上輕易親暱,不然容易會作出反噬的事情來,如今這個邊洪好記仇恨而易忘恩德,正是浪犬一樣的人物,你既然剛剛對他有所責罰,在這樣一個形勢微妙的關頭實在不應再放在身邊。」   孫翊聽完不以為意,對妻子說:「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個邊洪不過是一個嬌縱的奴才,不對他嚴加管束,根本不會成才,我這樣做是對他好,料想他不會不明白,何況就算他不滿又能怎麼樣?難道會殺了我出去請功?恐怕還沒有出城就已經為人亂刃分屍了。放心,他還沒有笨到那個程度,自然知道依靠的是誰。」   任憑徐氏百般勸說,都不肯將邊洪趕走,徐氏怕丈夫有危險,乾脆自己密謀替丈夫除掉這個隱患,找來家將在邊洪的飲食中下毒,希望可以除掉他。   哪裡知道那個家將平時和邊洪的關係不錯,不忍心害他,將主母的謀劃告訴邊洪,勸他先出去躲一陣。邊洪正對孫翊懷恨在心,又聽徐氏想謀害自己,更是心存憤恨,乾脆先下手為強,就在那一天的晚上,他悄悄的潛入孫翊的臥室,見孫翊剛剛處理過公務,正伏在案上打盹,悄悄潛到他的身邊,拔出佩刀,手起刀落,將孫翊的人頭砍下,任憑孫翊武藝超卓,畢竟還是死在小人的手中。   殺了孫翊以後,邊洪也不敢繼續在府內逗留或者再去刺殺徐氏,乾脆將孫翊的人頭包好,想偷偷的潛上城頭,跳城去投降程玉。   剛剛爬上城樓,恰好見到城內的偏將媯覽、戴員,他們兩人平素就經常巴解邊洪,希望借他的力接近孫翊,如今在城樓上見到他就要拉他去喝酒,結果發現邊洪神色慌張,身上都是血跡,一拉扯之間,竟然將背後背著的孫翊人頭掉落在地上,兩人雖然不知就是孫翊,但也知邊洪反叛,當即率領軍卒將他拿下準備請功,可是一見人頭竟然是孫翊的,就連請功都已經沒有地方可去。   兩人悄悄一商量,既然孫翊以死,建業早晚必破,不如乘此機會,以此為進身,投靠程玉。於是竟然手起刀落將邊洪斬殺,然後打開城門,帶領手下的人馬往徐州軍的聯營逃去。   守城的小校官職還不如媯覽、戴員,雖然阻攔卻也攔不住,當即將情況一層層報上去,說兩人叛城而逃,等傳到孫翊那裡的時候,大家才發現自己引以為支柱的孫翊竟然連人頭都不翼而飛,馬上消息再也壓不住,城內一片混亂。   外面的程玉卻已經見到孫翊的人頭,又聽兩人大肆誇大了一番自己的功勞,雖然知道不實,卻可以肯定孫翊已經死亡,正好趁著這個混亂的時候發動進攻,於是當即傳令各寨連夜對建業發起了攻擊。   這次城內再也沒有人統一指揮,紛紛各自為政,本還想守衛城池的江東軍也知道情況不為自己左右,乾脆放棄了抵抗,各處紛紛打開城門迎降徐州軍。   程玉手下的人馬不過是遭到了輕微的抵抗,便已經順利的拿下建業。等他們想佔領孫翊府邸的時候,卻見已經濃煙滾滾,原來徐氏得到丈夫去世的消息,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再難報仇,當即放火自焚,火勢蔓延,最後整個孫翊府都化作一攤白地。   程玉記起《三國誌》及《演義》中對這個女子聰慧節烈的褒獎,也甚為歎息,下令將孫翊的人頭找個比較好的地方埋葬掉,墓碑上的官職還是寫上他當初受封的徐州職務,而徐氏雖然屍骨無存,也在孫翊墓邊另立一座空墓,封她為「節烈夫人」,只是他手下的百官並不知道徐氏受封的意義之所在。   建業這一攻破,城中的文武官員大多為程玉所俘虜,包括張昭等人。張昭雖然才學冠天下,但是為人的人品卻只是一般,連一個女子都比不上,並沒有什麼自殺殉國之類的表現,只是黯然任其收捕,對此程玉確實很滿意,畢竟自己看重的是人的才學,張昭絕對是個數一數二的內政人才,自己戰亂後國家的恢復還很需要他們這樣的人,因此對張昭等人也十分客氣,授以官職,派兵護送到徐州,預備將來委以重任。   卻說另外一面在廣陵逃走的呂蒙等人,正在太湖附近徵集人馬,準備到建業幫助孫翊,突然間聽說孫翊被刺身亡,建業失陷,情勢已經變得萬分孤立,馬上就要承受程玉的正面進攻哪裡還敢在外面逗留的太久,於是離開南徐,逃往吳郡,準備再靠堅城,保全自己。   沒有想到到達吳郡城下的時候,城內卻閉門不納,吳郡太守王朗親自上城頭遙遙對他們喊道:「呂將軍,甘將軍,孫權逆天謀叛,為人神所共怒,我等吳郡百姓,已經順應天意,向大司馬奉表稱臣,看在二位同僚一場的份上,我奉勸二位也早日懸崖勒馬,歸降了大司馬吧!」   眾人這才知道吳郡王朗已經投降程玉,其實不止是他,在建業被攻克以後,吳郡的王朗,會稽的虞翻都覺得孫家再無可保之處,他們本來代表的就是豪強勢力,眼下只有投降才能最大保全自己利益,因而各自納表稱臣。   呂蒙本還想憑借自己這些兵力奪下吳郡作為安身之所,但現在手下的兵馬大多是在吳郡附近臨時集合起來的,軍無鬥志,被他強行驅趕著一攻城,還沒有到城下已經各自逃散,再想聚攏都聚不起來,呂蒙長歎一聲,心如刀絞,但眼下只有先行退兵,於是帶領剩下的數千還未逃散的人馬乘程玉還沒有完全切斷通往西面的道路撤往豫章等地去與孫權靠攏。   程玉自從攻下建業以後,還沒有出兵便在兩個月之內平定了當年孫策興起時所依靠的江東之地,心中知道勝負以定,但是眼下的情勢北方曹操還虎視耽耽,西線的劉備孫權聯軍還在進攻荊州,也不敢在江東耽擱太多的時間,於是將江東的軍權盡皆交給郭嘉,由他來組織,至於下面一步是攻是守就完全由他說了算,自己則帶領主力先行回到徐州,經過這一次長途奔波,自己剛剛修養起來的軍力又被拖的疲憊不堪,起碼也要再休息幾個月發起下一輪的攻擊才不會變成疲兵。   他這邊遠征的人馬還沒有回到徐州,卻在路上得到了一個很奇怪的消息,其實這個消息並非奇怪,只是不太符合他一向的審美觀點。原來,鎮守於冀州的審配突然傳來喜報,說鄴城的百姓在一天夜裡見星大如斗,直墜於地,卻不著痕跡,只是隱隱在地面發出寶光,當地的官員率領百姓進行挖掘,結果由地下挖出銅雀一隻,其型高雅古樸,應為三代之物,粲然如新,視為瑰寶。很多有才學之人都認為這件東西代表的是大吉之兆,是上天眷顧程玉的象徵,特地派人向程玉報喜,並請求他作出進一步的指示。   程玉自然不信什麼天降祥瑞之類的說法,不過看來這個銅雀在這個年代也應該算是古董,不然不會讓所有的有識之士都為之著迷,不過可惜的是審配認為它是一件重寶,不敢輕易異動,因此沒有給程玉送過來,讓他沒有一飽眼福的機會。依著程玉的意思,就乾脆將銅雀取來,在徐州慶賀一下滿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便了事,可惜他手下的眾位文官竟然和當年荀攸作出的態度一樣,認為不可如此輕慢了寶物,想請他到鄴城祭拜,以謝蒼天眷顧,程玉聽了半天才搞明白他們的意思,不過是要自己造勢而已。雖然程玉有點不喜歡這一套,可是後來就連遠在并州的徐庶和江南的郭嘉都上表表示同樣的意思,程玉卻也不敢太怠慢這件事情,乾脆就徹底學了一把曹操,命人在鄴城之郊建起一座銅雀台,連名字和設計思路都沒有變,不同的是工程負責人的署名變成了程玉而已。   這些可以造勢的東西果然效果驚人,程玉剛剛一回到徐州,竟然又遭到了最高規格的迎接,原來趙王以王爺的身份迎接自己還罷了,此次竟然以天子的身份親自迎出三十里,搞得城中有些大臣都已經表示了不滿,其中當然包括狷生彌衡。他竟然上表對皇帝說程玉功高鎮主,已為國之不祥,如今天子又逾制迎接,程玉卻坦然受之,乃是奸佞篡國之像,請皇帝馬上誅殺程玉,以除國之大患。   這封表章一下子引起了軒然大波,其實就算皇帝想隱瞞這個事實,以他親信的構成來說,也是一件有十分大難度的事情,何況他還受程玉的洗腦教育太嚴重,竟然在大朝之上公開了彌衡的書信,稱之「其心可誅」,在朝堂上就要大家公議該如何處置彌衡。   他這麼一下令基本上就表明了態度,有幾個人能無聊到彌衡的程度,於是風向馬上都向著有利程玉的角度吹去,紛紛要求誅殺彌衡九族,就算比較同情他的人也不過是建議只及其身而已,竟然沒有人覺得他罪不至死。   多虧了現在朝廷裡說話最有效的還是丞相孔融,他的心中深深的同情彌衡,又覺得以自己的面子應該可以保的下彌衡,於是提議要將彌衡交給程玉處置。大家都覺得還是讓當事人自己解決比較好,因而都沒有什麼異議。   可程玉卻為此發了愁,自己雖然對彌衡這個人很不感冒,但要那麼輕易的殺了他難免會讓自己留下不好的名聲,只有表示大度一回。可是彌衡搞出的爛攤子也實在讓人難辦,現在的他如果讓此事就這麼過去,豈不是將奸臣的名字徹底坐實?最後與比較信得過的幕僚一商議,只好冒險以退為進,上表請辭。   其實程玉從來就沒有不幹的想法,現在的他已經被推上歷史戰車,只要心存一點退縮的想法,就一定會被碾個粉身碎骨。好在他朝中的隱藏勢力大,連皇帝都是他的忠實擁戴者,最後所有人一商量,為了表示對程玉的歉意,皇帝親自帶領百官至程玉府門再請他出來主持大局,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事實上也是對程玉最近功勞的封賞以及響應鄴城的吉兆,皇帝下旨封程玉為齊王,所有儀仗全都比照天子,可以代替天子發佈聖旨,由他發出的旨意與皇帝同效,終於程玉如願以償成為漢代最後也是最大的一個異姓王加奸臣。   對於封王這件事情就算有很多人心懷不滿,但也無可奈何,皇帝為了促成此事,接連斬殺了幾位反對的小官,殺雞給猴看,不同意就只有讓你不名譽的死。   程玉雖然有些不忍心,但今天的一切畢竟都是他自己早已經計劃好的東西,最後強咬牙關,在推辭了幾次之後,「勉強」接受了這個提議。   機基於一種崇拜者的心理,漢帝似乎覺得這些都不足表達對程玉的愛戴,正好得知銅雀台這個政績工程正在修建中,於是下令動用國庫招攬民夫,一定要在明年春天之前將銅雀台建好,他要親自去祭告天地冊封程玉。本來孔融對程玉的封賞就已經有些不以為然,不過是出於希望可以繼續保持讓程玉臣服下去的想法,才勉強默許了漢帝封程玉為王的說法,但是聽說竟然要動用國庫去修建什麼銅雀台,終於忍受不住,怒氣沖沖的去找程玉,抱著寧可兄弟決裂也要阻止這件事情發生的想法。   程玉卻還是被蒙在鼓裡,他要是得知最後銅雀台的修建會牽連這麼大的話,恐怕在當初審配提出意見的時候便已經否決掉,如今竟然因此而被大哥當面指責,未免心中有些委屈,最後總算得到了大哥的諒解,兩人一同入宮請漢帝收回成命。   這次皇帝倒是鐵了心要拍程玉的馬屁,不給他機會看來他還會有不高興的表示,總算好說歹說,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人的啟發,他突然覺得以國庫的名義來休銅雀台確實有些不妥,孔融和程玉剛剛舒了一口氣,接著他就說要削減皇宮內的開支,以內府的錢來幫助修建銅雀台,而且再不聽兩個人的勸說,大有再說話就是看不起他這個皇帝之勢,反正又沒有給百姓國家造成負擔,程玉也就乾脆樂得送他個順水人情,不再與他糾纏。   果然有了中央了一聲令下,效果就是不同,其實也多虧因為程玉的休養生息原則,在徐州軍時機控制的地面上,人口要比歷史上的曹魏時期稍微高上那麼一點,加上他所設計的銅雀台遠沒有曹操那麼宏偉壯觀,因此工期比想像中短了很多,第二年的仲春,便已經可以落成剪綵。   作為新漢朝成立以來最重大的一項工程,此次的開業儀式特聘大漢朝皇帝劉赦作為嘉賓主持剪綵,而另一重要的人物就要說主角程玉,後人認為,這次剪綵儀式極大的破壞了徐州正常的工作秩序,——在朝的文武官員差不多都作為嘉賓被邀請。   在這樣的一種氛圍下,難免讓我們的齊王程玉有些躊躇滿志的感覺,他幾乎想寫上一篇激昂的《銅雀台賦》,後來想了想,自己的這點水平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比較好,何況自己根本就記不住曹植曾經寫過什麼,想抄襲似乎都沒有希望,要不等將來統一中華後,將曹植抓來補寫一份便是,現在嗎,還是不要其他人寫那些歌功頌德的東西了。   至於曹操大宴銅雀時候舉行的射箭比賽,因為程玉手下稍微有名的一點的武將現在幾乎都在四面為他守衛國土,根本湊不成局,想到這裡,程玉的心中多少有些愧疚,自己現在封王日後篡位,難免使風光一片,對手下的臣子一點表示都沒有,豈非太沒有良心,想到小說裡劉備即為漢中王,大封五虎上將,雖然是小說家言,但卻不得不說是一樁美談,自己如今也是即位王爵,不妨就將「五虎上將」變成事實。   於是程玉向劉赦進言,劉赦本來就對程玉言聽計從,何況這件事情聽起來確實不錯,於是下詔手下的官員公議大漢五虎上將的人選。最後根據功績和地位,眾人公推如下五人:大將軍青州牧萊公太史慈第一,車騎將軍豫州牧穎陽侯張遼第二,前將軍安國侯趙雲第三,鎮北將軍張郃第四,管亥第五,雖然也有一些武將的官職要比他們中的某人為高,但是大多久不上戰陣,功勞也比不上這五個人,也算是眾望所歸。   這五個人也大多都在程玉的意料之中,黃忠魏延的武功雖高,但現在他們不過是低級將領,唯一一個比較讓程玉不好意思的是高順,他跟隨自己也有許多年了,但常常都是擔任守衛大本營和訓練新軍的任務,竟然將這樣一個無敵猛將閒置起來沒有立功的機會,愧疚之下,程玉也特意賞賜高順不少的禮品,作為補償。   當皇帝冊封五虎將的詔書下達的時候,能夠上榜的人難免會有些激動,下面的官兵也都為主帥可以得到這樣大的榮譽而自豪,當然也並非一點其他的想法也沒有,比如管亥等人,心中最想得到的其實就是程玉的冊封,不過看眼下的形勢,在沒有平定天下以前,主公也應該不會想到禪位的問題,乾脆還是先幫他將統一九州的大任完成。於是眾人紛紛上表請戰,要繼續對曹操發動進攻徹底討滅漢賊。   這樣的表章最後全都被程玉壓下了,他並非是看曹操剛剛打敗馬超得到漢中而怕他,也不是對曹操沒有趁火打劫與孫劉兩家聯合瓜分自己而感激他,在程玉的心中,現在最重要的敵人當數正在圍攻荊州的孫劉兩家。   冬季是一個天然的休戰期,不知為什麼,大家總喜歡在這個時候進行休息,現在荊州的形勢也已經穩定下來,程玉雖然命令龐統可以在關鍵的時刻放棄荊州,但作為自己的家鄉,龐統還是有些不忍心,最後翻來覆去不知想了多久,他還是決定放棄江陵,全力防守江夏——理由很簡單,龐統是江夏人。   劉備和孫權都是個懷鬼胎,每個人又都得到了一郡額土地作為補償,下面的戰鬥都希望對方作為先鋒與敵人硬拚,好讓自己坐收漁利。結果互相觀望的結果就是誰都沒有動手,一個屯兵長沙,另外一個屯兵於江陵,對峙到了春季。   眼見就是興兵最好的下級——可以隨時在敵人的土地上搶糧食,兩軍中實力比較強的劉備率先發動了進攻。   當然他也沒有那個消耗自己兵力的興趣,其實他有一塊非常好的問路石,就是西涼馬超。   就在程玉帶兵南下的時候,曹操終於得出手來對付心腹大患的馬超。他除了防備程玉,預備隨時偷襲對方的必要守衛兵力外,將所有的人馬都帶到了長安之下。   說起來司馬懿也確實不簡單,憑借那點微弱的兵力竟然將馬超拖在長安城下這麼長的時間,如今曹操大軍終於到來,也讓他舒了一口氣,再曹操論功行賞之時司馬懿又為曹操舉薦了一名守衛長安的功臣,此人乃太原人士,姓郝名昭字伯道,自幼熟讀兵書戰策,尤其一部《墨子》更是爛熟於胸,守城之學,以近進窺天道。   曹操聽司馬懿對之如此推崇,親自考較,果然對答如流,於是大喜之下,越級加封其為安西將軍。   既然大軍趕到,司馬懿也不用再隱忍,向曹操進言破敵之策,馬超向來不重謀略,總以為可以憑借士兵的強悍而一掃天下,百折竟然不悔,終於還是為曹操所破,急急躥回漢中,哪料曹操竟然已經派人聯結漢中豪強,竟然閉門不納,馬超雖然憤恚,但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無奈之下只得帶領剩下的人馬南下投了劉備。   剛剛還是盟友的兩人,竟然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變成自己投奔,馬超的心中多少有些不自然,沒有想到劉備待他依然以諸侯之禮,對於他手下僅剩的數千人馬不但沒有動,反而又給他數千湊成萬數以益其兵。   於是馬超的心中怎能不感動不已,此次進攻荊州,他更是主動要求為劉備做前部,當然心中是否又其他企圖眾人便不知了。   這邊馬超劉備一起兵,也派人通知了豫章的孫權,孫權本欲自行反攻建業,隱隱以成為他最大心腹的陸遜星夜由長沙趕回,勸他說:「主公,如今程玉之勢以成,非一家一地所能敵,三家各自為戰,不過是徒然讓他各各擊破,不如和三家之兵力與其決戰與荊州,尚有一線生機。」   如今孫權心中方才悔恨不該與程玉開戰,但木已成舟,也只有如此,於是孫家也集中主力兵發荊州,眼見荊州竟然就要成為逐鹿中原的最後戰場。   那邊的馬超卻沒有等孫權的兵馬趕到就發起了進攻,他的心中想報劉備的恩情是一個方面,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他也急於找到一塊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劉備那裡又如何不會防備著他,只是孔明根據馬超這麼多年的表現來看,就算讓他有了一席之地危險也比程玉要小,何況憑借他的實力能否戰勝荊州州尚有很大懷疑。   卻說馬超引領手下萬人,離開江陵,卻沒有選擇漢陽或者烏林渡江,而是遠遠的繞到了巴陵附近,這也絲毫沒有奇怪的地方,馬超這麼多年一直都縱橫於西北,雖然也有大河,但與長江一比較,卻都只是淺水溝而已。況且馬超手下連水軍都沒有,還是選個穩妥的地方渡江為妙。   龐統現在的兵馬雖然不少,但還是只有先保持守勢,當他得到馬超作為前軍首先出發的時候,就已經對這場仗的規模有了個粗略的估計,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回同時面對三家,因此他盡量抓緊時間做最後一次戰爭動員和準備。   沒過幾天,馬超已經帶領人馬兵臨城下,龐統知道敵人的兵馬並不是很多,可是既然已經下定防守的決心,就是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手下的武將們卻沒有這種信念,紛紛要求主動出戰,殲敵於城下。   龐統聽大家這麼說,連連搖頭:「諸位不可小視馬超,此人雖然屢敗於曹操之手,可是大家也不要忘記了他曾經幾次逼的曹操幾乎沒有逃生之路。我們荊州軍雖然精悍,但西涼軍也是號稱雄冠天下,這樣的對手千萬不可輕心。」   可惜荊州的眾將已經因為程玉的戰無不勝多少有些錯覺,認為像曹操之流都是屢戰屢敗,馬超恐怕就更不值一提,當然也有異類,就是老將黃忠,他的骨子裡不過是對馬超的武勇聲名敢興趣,想與之一戰,卻還是裝出一副考慮全面的樣子,進言說:「大人,雖然西涼軍凶悍,但想來應該並非不可戰勝,如果我們閉門不出,難免會讓他小看了我們,更有必死一戰的決心,倒不如稱此機會先與敵人一戰,無論勝敗,旨在挫動敵人銳氣,當然,最好是在後續的敵軍沒有會合之前消滅了他們,這樣對我們以後的戰局恐怕更有利一點。」   以龐統的聰明如何就看不出黃忠心中的真實想法,不過也不能說黃忠所說一點道理都沒有,確實連一點接觸都沒有的話,敵人的氣焰難免會越來越囂張,自己人不遇到點挫折的話也會小視天下英雄,更重要的是,自己過度壓制,恐怕他們會作出傻事來,還不如順其自然。   於是龐統順水推舟說:「黃老將軍之言也並非全無道理,這樣吧,明日就與敵人一戰,但大家都要奮勇,且不可失了我荊州的聲威。」   眾人這才心滿意足,各自回去準備明日出戰。   當然,第二天竟然又讓大家失望了,馬超軍又一次搶在了對手的前面,首先到城下挑戰。雖然龐統並不贊成此次出兵,但是他怕沒有人控制,情況會有變化,乾脆自己也親自上城樓為之觀陣。   不要說龐統這樣的年輕人,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到西涼鐵騎,難免有些感興趣。不過大家看過後的第一印象都是,西涼鐵騎絕非浪得虛名。此時馬超軍早才陣前紮住陣腳,任憑空曠的大地上陣陣風吹過,卻除了旗幟以外再沒有其他動的東西,一動一靜之間表現出強烈的反差。   不過有一點非常讓龐統奇怪的事情,眼前的西涼鐵騎雖然空有一個名號,卻看不到一點騎兵的影子,整個部隊竟然都是錯落有制的步兵和戰車構成,要是程玉見到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原來馬超軍容竟隱隱有西方之風,所佈之陣,更是非常接近西方的方型陣。   眾人雖然見到了比較奇異的事物,不過卻也不太放在心上,畢竟戰車在中國已經使用了上千年,在很多地方被認為是過時產品,至於手持巨盾的步兵,想來也沒有什麼希奇的地方。   馬超在城下早已見到敵人,他正愁於攻城,要知道戰車又上不得牆,巨盾也上不得牆,一旦攻城戰中,他的西涼兵戰鬥力不要折上一半也差不多。如今既然有敵人出現在城上,想必能有機會將他們引下來。   於是馬超越馬出陣,向城上遙遙喊道:「城上的人聽著,漢天威大將軍在此,要借江夏屯兵,速速打開城門迎接我進去。」   話音猶未落盡,城門果然大開,當然出來迎接的隊伍是一隊弓箭手,這些弓箭手兩邊一分壓住陣腳,有一員武將帶領人馬殺了出來,馬超遙遙望去,卻使不識,其實漫說他不識,便是我也不認識。   來將衝到戰場之中,大聲喝道:「呔,逆賊馬超休要張狂,什麼天威將軍,不過是亂臣賊子而已,漢家天子何曾冊封過你?」   說起來,馬超還真就沒有受到過這樣一個冊封,只是和羌人之類在一起都習慣了,如今聽對面的武將竟然觸動自己心中的暗傷,如何不怒,喝道:「狂徒無理!」這句話也是最簡單的借口之一,一聲無理就動手,哪個敵對的人會不承認,難道會說他對你很有禮貌不成。   不過馬超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武藝更為高超,隨著這一聲喊出,跨下的戰馬已經被催動,如同離弦之箭殺奔敵將。   馬超跨下本是西涼馬中千挑萬選駿馬,與赤兔相比差的不過就是一個名字而已,腳程上卻無很大區別,不過眨眼工夫,竟以殺至面前,手中大槍抬起,如毒蛇吐芯直奔敵將心口。   也是這員荊州將比較倒霉,無緣無故就招惹了馬超,剛剛在口舌上逞過一點威風,想不到報復馬上就到了。   馬超這一槍在他的眼中似乎飄飄悠悠,不曾使過什麼力道,可偏偏讓人就是看的到攔不到,那將手中的長槍尚沒有舉起,便只看到大槍滑過的殘影,接著心口一涼,再也不受病痛困擾。可憐他配角做的都這麼失敗,到死為止,竟然連名字都沒有報出。   城上眾將中雖然不乏能夠一招制地之人,甚至有些二流將領在敵人比較弱的時候也可以秒殺敵人,但對馬超這飄忽急速,帶著一種詭異美感的一槍還是十分沉醉。   此時每個人心中的想法都不同,一些地位比較低下的偏裨將校心中不由得生出了懼怕的感覺,再看馬超就如天神般凜然不可侵犯。而一些大將在看到馬超神威之後也各懷懼意,能不與馬超對敵以後一定要避開他。   在場眾人中唯一不同的是黃忠,看到馬超那急如雷霆,卻又宛如表演的一槍,讓他的熱血開始沸騰,武將啊,生存的意義就在於不斷的挑戰更高者,眼前的敵人,正是自己所最渴望的對手之一。   越想黃忠越激動,竟然突然間彷彿年輕了幾十歲,全然忘記了身邊的一切,又有了當年第一次踏上校場的感覺,恍惚中已經由城門殺到陣前。   城門口壓陣的士兵見黃忠有些恍恍惚惚的從陣中穿過,多少都有些擔心,可輕聲提醒幾聲,黃忠都沉浸在激動中沒有注意。想要大聲叫醒他,可在兩軍陣前又似乎不和軍法。   就在這一猶豫的時間,黃忠的戰馬已經到了兩軍陣前,好在馬超剛剛一招斬殺了敵將,心中正在洋洋自得,何況他就算有心思也是在野心方面,卻不習慣中原人士得爾虞我詐。因此他見黃忠這麼恍惚得過來,還以為是為自己剛才一槍之威所嚇倒,於是大聲喊道:「兀那老將,你是何人,以見過我馬超的威風還敢上陣送死,莫非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他的聲音夠多大,在馬上的黃忠雖然不會被嚇倒,卻也被他這一聲喝醒,腦重略一轉個,已經想明白這是馬超看不起自己,於是也怒道:「小娃娃,好大的口氣,你能浪得虛名不過是沒有遇到真正的高人而已,今天看爺爺來教訓你。」   兩人話不投機當場動手,這下馬超可遇到了對手,黃忠的經驗多老到,什麼舉重若輕,其急如緩之類的花架子完全起不到對其他人的作用。而黃忠刀法中的精要同樣是技巧而不是力量,——當然,兩個人都用純力量的話也可以打我這樣的一兩百個。   城樓上和馬超軍中的眾將都看的眼花繚亂目瞪口呆,開始時還能分辨清一招一式,可是越打越快就只剩一片雪亮的刀光中槍尖閃爍的點點星芒。   龐統雖然已經隨軍多年,確是一點武功也不懂,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門道,想向身邊的人虛心請教一下究竟是誰佔據上風,可是別看在場的武將看的一個個如癡如醉,可是龐統一問,竟然沒有人能看出兩人高下。   這下的心中也沒有了底,自己早知道這樣就一口回絕他們的請戰好了,黃忠可是荊州的勇將之首,如果他敗了就算自己能以其他方式找回場面,難免讓大家龐統的心中對敵人多上一分忌憚,就這一點點的區別很有可能在關鍵的時刻影響戰局。   而且此時龐統心中還對黃忠有點憤憤,他已經不止一次見過黃忠神箭,料想除了天下有數的幾個高手,大多數人在黃忠的箭下都討不到一點便宜,如今遇到這樣難纏的對手卻如何不用?   其實龐統完全誤解了黃忠,黃忠不是不想用而是——忘了,他只知道馬超是一員非常適合他的敵將,武藝相差不二,力量也比自己高不了多少,而招式的巧妙程度也和自己差不多,唯一缺乏的就是一點點經驗和火候,這樣的一個對手幾乎是完全按照自己定做的,只感覺打的全身舒爽,完全忘了是在生死相搏。   最後龐統實在忍受不了這話中難以瞭解的局勢,乾脆命令手下眾將帶領人馬殺過去為黃忠解圍,今日之戰就當他和了吧。   城內的將官雖然不敢與馬超交手,但提到兵馬衝擊,卻未必就怕了西涼兵,於是戰鼓不斷轉換城門大開,已經擺開進攻陣型的荊州軍一湧而出,直向馬超裹去。   馬超雖然正在陣前作戰,後面的馬岱龐德馬休馬玩等人也不是吃乾飯的,(馬鐵在涼州的時候戰死了)令旗一揮,輕裝戰車由兩翼包抄了過去,中間的步兵舉起了面前重盾,搭成一道道盾牆,一點一點向前移動,隨著衝擊起來,速度越來越快。   本在陣前表演的兩個人竟然不約而同使用了便於脫身的招式,眼下看不出誰的人馬會先到,面對武力相近的對手時候,誰一旦被對方的人流裹進去,後果都不會是很完美的。   雖然荊州軍覺得對方的巨盾看起來可能要難對付一點,但是一看到西涼軍手中短短的梭槍,想來戰鬥能力不會強到哪裡,於是按照日常的演練和戰場上經常做的那樣,距離敵人還有兩百步左右時,用盾牌在面前搭起一道屏障,接著弓手各就各位等待敵人衝進自己的射程來。   眼見敵人已經跨越到弓箭的射程範圍內,荊州兵毫不猶豫,連陣發動,漫天的箭雨向敵人撒下。   可大家雖然都已經料到弓箭對敵人的殺傷不會太大,卻也沒有想到徐州軍藉以縱橫疆場的連陣今天竟然也遇到了對手,隨著弓箭到達最高點開始下落,正在衝鋒中的西涼軍突然將自己剛才還高舉的巨盾突然放斜,連在一起成魚鱗型,正好將斜上方的天空全部擋住,,雖然偶有箭枝穿過盾牌,真正殺傷的敵人卻也有限,難怪說步兵是弓箭手的剋星。   而事情還沒有到此結束,隨著西涼軍距離敵人越來越近,突然間,衝在最前面的幾排人都將自己的盾牌放下,荊州兵還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敵人卻已經將手中的短矛投了出來,原來他們使用的赫然是投槍。   徐州軍這麼多年來都是與中原的勢力相對抗,烏丸鮮卑等等又是遊牧民族的風格,程玉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勢力使用西方味這麼強的武器,因而從開始訓練軍馬的時候,一直都是強調與中原常規兵種的對抗,所以雖然連陣無往不勝,今天一旦遇到了比較詭異的戰法還就真沒了轍。   徐州軍搭在陣前的盾牆防備的主要是對方騎兵的平射,只有最前面有那麼兩道,而又從來沒有敵人能夠大批量的衝破連陣的弓箭封鎖後還能鎮定反擊的,因此後面基本上什麼防禦力量也沒有,這漫天遍野的投槍一下來,威勢比弓箭可要強多了,幾乎可以比的上徐州名產弩車,可是荊州軍的軍紀森嚴,沒有命令這些弓箭手怎麼敢輕舉妄動,一陣投槍下來,竟然有半數沒有落空。   這樣突然的變化,讓城頭龐統與下面死戰的將士心中都是一寒,如今自己慣常使用的戰術為敵人所克制,而敵人的進攻手段卻是自己沒有見到過的又要如何應付?城下的劉磐雖然驍勇,卻最見不得自己的兄弟受到傷害,眼見自己的軍馬在一陣陣投槍的暴雨之下為死神所收割,再也無法忍耐住,他身邊不遠就是荊州的「最高」軍事統帥文聘,於是靠了過去對文聘說:「文將軍,我們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弓箭對敵人沒有什麼用,而他們擲出來的短槍卻可以輕易傷到我軍士兵,這些可都是我們的兄弟啊,怎能眼看著他們送死?現在戰場上就您的官位最大,趕快下令讓他們撤下來吧。」   文聘看著眼前的損傷這麼大如何不心痛,但是越高的權利也就代表著越大的責任,眼前自己人已經對敵人這種未知的戰法充滿了莫名的恐懼,如果此時下令撤退的話,恐怕會變成一場潰散,到時候死傷的人恐怕更多了,咬了咬牙,他終於還是下達了命令:「騎兵出擊!」   他這一條命令才是正道,既然在防守的情況下對敵人暫時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方法,不如就以攻對攻,反而更能減少損失,隨著這一聲令下,早已隱忍多時的徐州騎兵也上了陣,他們本就習慣了面臨槍林箭雨的衝鋒,對於西涼軍的投槍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因而氣勢上並沒有被壓倒,在對方的投槍下雖然損失了不少人馬,卻還是成功的殺到了對方的陣前。   這下兩軍再無花俏可言,靠的全都是真本領。前面的士兵將手中的巨盾一扔,各自拔出身上的近戰武器,與荊州軍殺到一處,話又說回來,西涼兵的戰鬥力確實非同凡響,要是沒有程玉的徐州軍在,恐怕他們就可以稱為天下第一了,但即使這樣,都在步下的西涼軍依然與荊州軍殺了個難解難分寸步不讓。   兩軍混在在一起,各自的遠程武器都無法再使用,這也正好趁了荊州軍的心意,隨後步兵也殺上,正面作戰開始了。   可是文聘卻不敢將所有的兵力都投入到正面戰場上,兩翼的煙塵越來越近,不用說是西涼戰車也到了。要說戰車被淘汰,並非都是因為他戰鬥力低下,相反在古代來說,還真就沒有什麼兵種比戰車的個體戰鬥力更強一些,不過因為造價昂貴的原因,比較起步騎來,實在是太過浪費,所以漢朝以後他才逐漸退出了主力戰場。不過西涼軍所用的戰車卻與各地武庫中的略有不同,漢朝的戰車上多置弩箭,和輕騎兵一樣都是以遠程為主,而馬超所用的戰車上,最恐怖的力量卻是上面所用的重槊,他更注重的是衝擊力。   同樣,荊州軍對這種戰術一樣沒有一絲頭緒,被接連的幾次衝擊,損失了不少人馬,不過好在西涼軍的車兵卻不是很多,幾次衝擊下來並不能就將荊州的陣型全部打亂,大家當發現這些戰車的遠程能力十分弱時,終於有了計較,敵人戰車過來時便遠遠躲開,只用輕騎兵游弋在外圍,伺機就射上幾箭,雖然對陣型的破壞比較大,但損失卻沒有開始時那麼驚人了。   兩軍這麼纏鬥了一陣,城上的龐統已經有些受不了,畢竟和西涼軍打不像以往那樣以微弱的損失就可以戰勝敵人,再打下去,就不是試探敵人虛實而是以命相搏了,於是傳令下去,緩緩收縮陣型。   其實對面的馬超何嘗不是心痛萬分,他可沒有程玉那麼大的家底,區區萬人還有不少劉備給他補充的新丁,如果這一戰的損失過大又不能拿下江夏,要自己到哪裡去補充人馬?可是既然已經是生死相搏的局面,恐怕自己退會損失更大,只能咬牙堅持,自己親自衝殺在最前面,減少點兵馬的損失。   如今既然敵人主動有退卻之意,他又如何敢不順水推舟,於是也開始緩緩收縮陣型,漸漸的兩軍除了零星的接觸以外,大多已經涇渭分明的回到自己陣營。   城上的龐統見到抽身良機如何不用,於是命人鳴金撤軍,馬超手下的人還想追擊,馬超一見也皺了皺眉頭下令鳴金,同樣他也不願意再加大損失,兩軍的第一次遭遇戰就這樣畫上了句號。 正文 第四十三章:決戰荊州     回到城中的荊州軍,經此一役都不敢再對敵人有一點輕視,龐統再下令閉門死守都各各奉行,無人敢出頭找不是。沒有想到的是馬超竟然也緊閉營門不再出戰。   其實這個問題也沒有一點難以理解的地方,馬超手下總共就這麼點人,哪裡捨得再讓他受到一點損失,因此任後面的孔明如何催促都不肯主動攻城。   其實不要說孔明,就連劉備都已經知道如今面對程玉必須齊心合力,就算馬超不肯與程玉拚個兩敗俱傷也不能再這麼拖延下去,於是劉備點齊川中的人馬沿江而下,直撲荊州。當然,在出發以前,劉備遵從諸葛亮的建議向曹操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信,也不談現在長安彭城究竟哪個是正統,只是說與曹操之敵對一直以來就是出於誤會,希望兩個人能夠盡釋前嫌,甚至可以同心協力共建大業,言語之中,儼然已經不將任何一個皇帝放在眼裡。   曹操看到劉備的書信,也略微有點驚異,雖然他知道現在要想戰勝程玉單憑一家一地的勢力已經不太可能,但是他與劉備一直都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說不上有深仇大恨,卻一直都看彼此不順眼,何況最近劉備又與一直同自己誓不兩立的馬超走得很近,按常理來說應該是不準備依靠自己的,真是有點想不透。   不過反過來想一下,這卻是做大事人的表現,要是在所有的事情上都有原則的話,未必能做成大事,原則只要在大事上著眼就可以了,只是不知道如今和自己聯結,對劉備來說是不是符合他在大事上的原則。   不管怎樣,這個請求絕對是一個應該慎重的事情,曹操也以一向的慎重請教了身邊的幾位謀士,第一個為他想到的就是賈文和,自從郭嘉不在以後,曹操漸漸有種事事離不開賈詡,他也卻是在很多地方能給自己以最大的幫助。   沒有想到當聽曹操說完劉備準備邀約自己一同進攻程玉的時候,賈詡卻陷入了沉思中,半晌才對曹操說:「主公,這件事情不一定妥當,以劉備狡猾奸詐的性格來看,是個非常不可靠的盟友,如果和他結盟,難免會被他算計,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孫劉兩家加上馬超的殘兵未必就牽制不了程玉的力量,他要我們此時插入戰場,分明是想將我們也拖下來當擋箭牌,分擔他的壓力,而且無法在兩家俱疲的時候獲得更大利益。在我看來,眼前的形勢與年前並無差別,雖然程玉與孫權在江東發生了點摩擦,卻還沒有傷到筋骨,我們最好還是坐觀其變,乘機再擴大實力,效卞莊刺虎一舉而扭轉形勢。」   曹操聽到還是在前一段時間的戰略,多少有點疑慮,畢竟現在自己已經修養的差不多,如果現在不出兵,憑借自己現在的實力難免以後會陷入更大的困境,如果要是說擴大勢力的話,倒是可行,但不向程玉開戰,又到哪裡去擴充勢力呢?難道……   「文和的意思是否是說我們最好乘機進軍益州呢?」這樣的話,倒也不無可行,就算佔領了益州,以程玉和劉備的關係,也很難想像他們會講和,到時候就算程玉勝了,自己依舊有與他抗衡的能力,倒不失為一個辦法。   「不可。」聽到曹操這麼說,賈詡竟然依舊反對,「主公你想,劉備為人,最反覆多變,想來以利益為重,只要益州還在他的手中,他就應該能堅持下去,要是一旦丟失的話,難免他會狗急跳牆,作出什麼有悖常理的舉動來,到時候他就是程玉進軍益州的急先鋒,卻由主公來承受兩家的兵力,未免有些困難,以詡之見,求取利益卻不在此一時,主公大可隱忍,待兩軍成騎虎之勢再發奇兵,不管對誰都可發揮奇效。」   這話看似有理,但曹操卻深感不妥,以狐疑的眼神看了看賈詡,卻不好說的太為直白,思慮半晌,也不置可否,便起身離開,又向其他人詢問去了。   過後曹操接連會見了荀彧荀攸,甚至剛剛進入權利中心的司馬懿,也不知道幾個人都對他說了什麼,只是曹操每會見一個人,臉色就差上幾分,又接連閉門幾天,最後卻下達了命令,要各處都緊守關隘,不得輕易出兵,搞得所有幻想一展身手的大將們都鬱悶萬分,但既然是主公的命令,也只有接受,想來他應該不會犯什麼戰略上的錯誤。   劉備雖然得到曹操並沒有應約出兵,有些失落,但眼下憑借自己三家的力量也未必就會輸個程玉,所以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出兵荊州,至於他的大本營益州,則是幾乎全面空虛,只在北方邊界上的緊要隘口留下了防禦力量,在他看來,如果此役敗給了程玉,就算暫時保有益州也將再無振作的機會,不如孤注一擲。   孫權早就將兵馬囤積再北線,就等劉備出兵,如今既然得到確實的消息,終於也跨過了與程玉對峙的臨時邊界,揮兵荊州城下,只等劉備軍到來,就算用最大的代價,也要將程玉擊潰。   從馬超進軍荊州開始,徐州的程玉就已經得到了消息,他也知道,馬超進犯只是一個前兆,很快自己將面對的就是三家四家的聯合進攻,如今也沒有保留的必要,程玉竟然發動了徐州歷史上最大的一次徵兵令,所有徐州勢力控制的城池,除了邊界地區以外,都交給新招募的士兵守衛,青州徐州兗州豫州荊州揚州六州的兵馬都向荊州地區移動,除了鎮守邊界必須要留下的武將外,所有擅長戰場上工作的文武也都隨軍出征,這個場面看起來也是宏大而又過癮,不過對於現在的程玉來說,是否不值得冒如此大的險?看來程玉也準備孤注一擲,痛痛快快的博一次。   荊州陰雲密佈,戰事一觸即發,誰將是最後的勝利者,誰將是明天的主宰?   孫劉聯軍比程玉先一步到達了戰場,在第一時間內,就投入了對江夏的進攻。其實劉備的心中十分清楚,雖然如今三家的兵力傾巢而出,在數量上看來似乎並不會比敵人少多少,但戰鬥力上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似乎已經不許要在刻意探討,如果不能在程玉的徐州軍主力趕到之前拿下江夏城,將要面對的必然是與徐州軍以他們最擅長的野戰方式決戰,勝算自然會少了很多。   城內龐統當然一點也不會掉以輕心,他已經知道敵人為了避免最後以野戰的形式進行決戰,定然會孤注一擲。好在城內所有的武將幾乎都見識過馬超軍的戰鬥力,對敵人再不敢存有一點輕視之心,如果眼前的敵人戰鬥力都是這麼強的話,只有企求上天保佑主公能在城破之前趕到了。   其實他們還是有一點高看了敵人,莫說孫劉兩家的戰鬥力比不上馬超那點殘兵,就算馬超有這麼多的人馬也拿江夏沒有辦法。   西涼兵擅長野戰而不擅攻堅,開始的時候劉備還幻想通過馬超西涼軍的悍勇為敵人造成更大的損失,沒有想到在攻城時的西涼軍根本就不值一提,在陣前反而日礙手礙腳,氣的劉備乾脆下令要馬超軍休息作為預備隊,馬超也樂得如此,減少點損失,於是攻城的人馬只剩下孫劉兩軍。   孫權軍倒是與劉備全力配合,當然以孫權的性格本身並不會親自來到這戰場之上,只是派遣陸遜帶上手下的傾國之兵前來助戰,為了保證陸遜的權威,程普黃蓋魯肅這類資格身份太老太高的人就盡數留下來守衛地方,他也是孤注一擲了。   雖然陸遜並沒有如同周瑜猜測那般是劉備軍的奸細,但是他現在與劉備綁在同一輛戰車上,誰也無法拋棄對方,所以現在雖說不上是聽從劉備的號令,卻也處處與劉備配合。   孫劉聯軍的進攻並沒有持續多久,當他們開始進攻的時候,程玉帶領的援軍已經在路上,在這些人馬逼近江夏以後,劉備終於放棄了對江夏的圍攻,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勢力如果沒有經過成分的準備,就算最後能夠硬攻下城池也必將在敵人的反撲下遭受失敗,還不如乾脆就與敵人決戰與野外。   當程玉見到江夏的時候也有些不太敢相信這裡曾是繁華的荊州都市,城牆上滿是斑斑剝剝的裂隙和被戰火燒灼過的痕跡,城內也遍是殘垣斷壁,與當初自己從這裡經過的時候完全找不到一點共同之處。快結束了,程玉在心中對自己說,戰亂必然會在自己的手中終結,從來沒有如此真切的感覺。   進入城內以後,不用程玉說,龐統主動將指揮權又一次交到了程玉的手上,其實要不程玉也一定會主動要求,決定性的一戰,一定要自己親歷其中,才不枉自己在這亂世走一遭。   到達江夏的第一個晚上,程玉依舊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自己這些年的追求終於要有一個結果,讓人期待卻又萬分緊張。   次日,當他看到所有的文武竟然都或多或少的帶著一點黑眼圈,不由用手指著大家,哈哈大笑,半晌才能說出話來:「你們……你們,哈哈……」然後顏色一整鄭重的對大家說:「不瞞大家說,我也和大家一樣緊張,這次我們面對的是起兵以來最為強大的一批敵人,無論劉備孫權還是馬超都是縱橫一時的豪傑,縱然他們與我和各位的理念或有不同,但我們不得不承認他們都是不可輕視的對手,何況還有虎視耽耽隨時不知在什麼地方出現的曹操,這一戰,我們必須勝,而且我們也必勝。」   「必勝!」下面不知是誰竟然也緊張的跟著喊了出來,大家都紛紛扭頭去看,讓剛剛不小心喊出了口的管亥有點不好意思,方低下頭,卻聽見又有其他人跟著喊出了這句口號,「必勝!」「必勝!」   開始的時候聲音還是寥落而分散,不過幾聲以後,連在場的這些文人都已經受到了感染,必勝的呼號猶如一陣風從江夏的官廳一直傳到了整個江夏城,直至蔓延到駐紮在城外的軍營中去。   人的影響都是相互的,程玉一點點信心由他自己傳播開去,再反饋回自己的時候已經是雄心萬丈,聽外面的喊聲似乎還是沒有一點沉寂下來的跡象,程玉吼著發出命令:「吹號,出兵!」   這一次雖然是試探性的攻擊,但對於士氣的影響卻至關重要,程玉和他的智囊團也是做了大量的準備,雖然說不上是傾巢而出,卻也盡領徐州精銳。   程玉還沒有出城卻已經聽見遙遙的鼓聲震天價傳來,從方向距離上判斷應該不是自己的軍馬,果然遙遙已經可以看到對面的敵軍陣容。從敵人的裝束等方面來看,敵陣的中央一帶大約是馬超的西涼軍,依舊是那麼一套特異的制式裝備,依然是雷打不動的羅馬方陣。另外在軍隊的右翼,看起來明顯與本隊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加上隱隱約約的孫字旗號,想來應該是江東孫權派出的人馬了,看其陣容,所派出的兵力應該也不會太少。   至於後面也左翼,應該就是劉備的兵馬了。   陣前的馬超見到程玉的大隊人馬也是有一點激動,在進攻荊州以前,他一直對自己的西涼軍可以縱橫天下無對手,縱然敗給曹操也非戰之攻,是自己屢次中了他的詭計,沒有想到與荊州軍的一戰,也讓他盡收輕視之心,敵人無論主將還是士兵,竟然沒有一樣比自己差,這讓自負的馬超如何能甘心,要不是現在他手下的兵馬實在有限經不起一點折騰,恐怕非要天天硬攻直到與敵人分出個上下不可。   可是眼下自己保存實力的做法看起來又受到了劉備的輕視,今天非要在陣前殺出個威風來讓所有輕視自己的人看看什麼才是西涼軍的真正實力。   於是馬超在陣前向自己身後的兵將們喊到:「馬家兒郎們,如今我們面對的是號稱天下最強的徐州軍,可我們知道天下最強是我們涼州軍!是不是?!」   「是!」   「那就讓我們打垮他們,打出涼州軍的威風,搶回應該屬於我們的榮譽!讓天下人小視我們的人看看什麼是我們涼州軍的實力。」   「打垮敵人,打垮敵人!」   被馬超這麼一鼓動,涼州軍也都是群情激昂,馬超見大家鬥志都很旺盛,又向他們喊到:「你們誰願意為我涼州軍先殺殺敵人的威風?」   馬超向來身先士卒算是一件好事情,當然也會有他不好的一面——比如說,他總也不給下面人立功的機會,大家一聽馬超今天竟然給大家留了上陣的機會各個都是激動萬分。   現在馬家的第二號人物馬岱忙上前請領:「兄長,就讓小弟為你打這第一陣吧。」他話尚未說完,卻看到馬超身後的馬休馬玩一臉的忍俊,心中不由憤恨,但他又發現就連馬超平素總是很冷峻的臉上也微微的閃過一絲笑意,正在不明所以,背後的馬玩不想再捉弄他,悄悄的用手一指他的背後,馬岱回過頭來一看,也是又氣又笑,原來在他請命之時竟然龐德已經一聲不語的縱馬出陣。   卻說龐德也是急於立功,連主公馬超都沒有打招呼便殺出陣去,來到兩軍之間對對面的陣營喊道:「對面的人聽好了,我乃是天威將軍駕前大將龐德,可有人敢來與我一戰?」   程玉手下的眾將大多沒有聽到過龐德的名聲,只有當年袁紹手下在并州呆過的舊部曾經與馬騰作戰,隱隱約約有點印象,但也都不太在意。可是程玉一聽對面來的是龐德,卻是忙仔細觀看。經過一番比較之後,程玉認定,名將也就是那麼回事,龐德雖然威風,不過也就是一員比較粗豪的漢子,絲毫看不出他就是能與關羽戰個平手之人。   這邊不容他再多想手下眾將已經紛紛上來請戰,第一個上來的是五虎上將中的管亥,程玉尚在猶疑,雖然管亥厲害,畢竟還是敗在了關羽之手,能否戰勝龐德很難預料,第一戰就敗給對方,難免會影響士氣。好在此時黃忠卻為程玉解除了困境,他對管亥說:「管大人,您是有名的上將,怎可去對付這樣一個無名小卒,黃某不才,願為主公誅殺此人。」   程玉見是黃忠,覺得他比管亥要保險一點,卻也不好就說黃忠是無名下將,好在管亥見程玉不想自己上陣,加上黃忠的話也吹捧了自己,便不再爭,退到一邊,程玉這才點了點頭。   於是黃忠躍馬出陣,迎向龐德。他日前與馬超一戰,不分勝負,雖然於他的名聲上並無阻礙,只是讓他心中有些不爽,如今對手是馬超手下的偏將,想來就不會那麼難對付了吧?   哪知道一伸手,黃忠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龐德的武藝就算比不上馬超,也相去不遠,力大刀沉,武藝又精而不粗,想要拿下他還真需要大費一番周章。   他這裡在傷腦筋,同樣龐德更為吃力,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何況他已經見過馬超與黃忠一戰,當下心中不再指望能夠簡單勝過黃忠,只好動用自己的絕技了。   打了幾個回合,兩馬錯過之際,龐德悄悄取出弓箭,他在這項功夫上沒少用功,今日就要指望他立功,在馬上一回頭,瞄向黃忠背心便射。   黃忠在弓箭上的造詣更是登峰造極,卻也因此就放鬆了警惕,兩人距離又近,龐德的膂力又強,等黃忠聽到弓弦響之時再一回頭,卻已經非常近,駭的他慌忙用手去抓。但結果還是慢了一步,雖然箭尾被他抓住,卻依然射中他的肩頭。   黃忠心頭大為氣苦,想不到自己終日射箭,竟然被箭射了肩,一聲大吼,又將他雕翎拔了出來,令一臂伸手摘下雕弓,和著自己的鮮血將箭又射了回去。龐德雖悍,想不到今天竟然尖刀比自己還凶悍的人,當時也呆了一呆,黃忠雖然箭法驚人,一臂少力的情況下終究還是射偏了一點,但卻還是射中了龐德跨下的戰馬。   戰馬突然受痛,哀鳴一聲厥倒,將龐德由馬上摔了下去,那邊受傷的黃忠也是悍然不退,反而一縱馬迎了上來,揮刀就砍地上的龐德。龐德的步下功夫也不弱,雖然摔了個灰頭土臉,黃忠剛一趕到他已經又生龍活虎的從地上躍起迎戰,雖然步下相較馬上而言略微吃上一點虧,但加上黃忠所受的傷,也算是找平了。   兩邊的眾人都怕自己人吃了虧,頓時一湧而上馬超手下眾將紛紛上前搶救龐德,徐州陣中也有幾人殺出,趙雲敵住馬超,管亥敵住馬岱,剩下偏裨將校也各自捉對撕殺,黃忠還想堅持,卻被其他人拉回到自己陣中,等一鬆懈下來,還真的有點頭暈目眩,程玉看了可是嚇了一跳,慌忙叫黃忠下去休息。   卻說趙雲本是在陣中觀戰,怕黃忠遇到什麼危險,一直都做著出戰準備,見到黃忠中箭之時就要出去救援,接著見情勢突變,黃忠竟然搬回劣勢,敵陣中的馬超等人反而搶先迎了出來,他也是早就聽過馬超名聲,知道西涼錦馬超是號稱呂布之後的又一位少年高手,雖然他為人比較平和心中卻也暗藏著不服,如今相遇於戰場之上,當然不會錯過,於是主動迎了上去。   同樣此時的趙雲在外面的名聲卻也是不小,馬超也是爭強好勝之人,聽到趙雲自報名號,也起了一爭短長的念頭,兩人於是各自騁開武藝,戰在一處。   其實兩人之間的戰鬥不但一點也不精彩,反而沉悶的緊,兩人都是名滿天下的豪傑,雖然對自己的武藝,頗為自負,卻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輕視加諸對方身上,因此開始的一段時間都是兩人各自試探對方的本領。   可是幾個回合過去,兩個人的風格突然一變,都開始以快制快,要說快,這本是使槍的訣竅之一,任何一個江湖上賣藝的都可以將一桿槍抖的如同車輪般大小。   但他們使的不過是花槍,眼前的兩個人手中都是貨真價實的馬上兵刃,便是被一般的錘斧砸中恐怕也不會有一點彎曲,卻被兩個人耍出了門扇大的槍花。   而且兩人又並非是用些輕飄飄的花俏,不止兵刃相交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音,但是帶起的風聲就非是一般人輕易敢正面承受的。   再到後來,兩人都只餘半個身子可見——另外半個為槍影所掩蓋。邊上功夫稍微弱一點的武將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對手,紛紛為之側目,偌大的戰場變成了兩個人表演的舞台。   要是以程玉以往的性子,恐怕見到這麼早就緊張的鳴金另想辦法,可是兩人速度都這麼快,程玉生怕自己讓趙雲一分神就會讓他遭受什麼危險,到了最後,竟然用手捂著自己的嘴,生怕一不小心發出點動靜就會影響到趙雲的發揮。   也是他多慮了一點,他與趙雲的距離恐怕大聲喊對方都不見得能聽到,只是關心則亂的道理而已。   一邊的龐德本是被搶救的對象,可惜黃忠都被徐州軍拉了回去,還哪裡有人顧的上追殺他,於是他回到陣中又換了馬出來,卻見馬超與趙雲殺的難解難分。雖然以他的眼力也看不出兩個人之間的高下,但卻知道眼前的趙雲武藝定然在自己之上,與主公相比也未必差的了,怕主公受傷,於是一揮大刀向前,想與馬超兩人夾攻趙雲。   後面的程玉見到龐德又上陣,心中頓時一陣緊張,自己手下能擋的住龐德的也就寥寥幾人,眼下黃忠受傷,管亥在戰馬岱,太史慈又被自己留在城中鎮守,竟是無人能幫趙雲。   他正在焦急的時候,龐德已經加入戰團,趙雲正與馬超鬥得緊,突然間又有如此一個高手加了進來,頓時壓力巨增加。可趙雲是何等人物,韌力之強無人能及,竟然毫無懼色,堪堪敵住兩人,口中還說:「來得好,再來幾個才痛快。」   可真正的受益者馬超反而不領情,他一向心高氣傲,自恃武勇天下無雙,只恨呂布早死無緣一戰,如今與趙雲一戰,就算在龐德的幫助下取得了勝利,卻也是要折損自己的名頭。   於是他一臉不悅,竟然收槍不攻,對龐德喝道:「令明退下!」   龐德畢竟跟了馬超這麼多年,突然見馬超竟然收槍退出,心中就知道他的意思,還想說話,卻聽見馬超那裡繼續說:「今日之戰是我的事情,你攪進來,豈不墮了我的名頭?」只能暗歎一聲,然後抽馬就走。   趙雲什麼時候怕過事,向來也是只恨敵人不強,一槍向龐德招呼去:「敵將休走!」卻被另外一桿銀槍接了過去,然後是馬超冷冷的聲音:「不要管他,你我之戰尚沒有結果。」說罷對趙雲又是一陣猛攻。趙雲也只有心無旁騖專心與馬超放對。   卻說龐德被馬超喝退,知他性子,便向周圍望去,看看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忙的,正看見馬岱被管亥逼的步步後退,於是大吼一聲向前相救。   馬岱的武藝雖然不錯,但是也分和什麼人比,管亥當初統領黃巾的時候武藝便是卓絕出群,雖程玉縱橫天下這麼多年,經驗閱歷也大為增長,雖然只是五虎將之末,卻也顯出了他的實力。   馬岱的性格確是與他堂兄大為不同,見龐德助陣,高興還來不及,對他喊道:「謝謝令明兄,敵人厲害,你我合力先將這賊子拿下。」   後面的程玉剛剛見龐德甩開趙雲而舒一口氣,卻見他又奔管亥而去,馬上又將心提了起來,這樣的兩個人合力對付管亥,恐怕他也受不了啊。自己雖然或許有敵住馬岱的實力,但現在自己是三軍統率,怎麼可以輕易去與人搏命,最後無奈,看來只好鳴金了。   於是程玉傳令下去,鳴金收兵。那邊趙雲管亥等人雖然殺的興起,卻是誰也不敢違背軍令,畢竟這是每個軍人的準則,於是一起撥馬向本陣跑去。   馬超正殺的興起,自己與趙雲還沒有分出勝負,怎麼可以就此罷戰,一邊追一邊在後面喊:「趙雲休走,先敗在某家手中在跑。」追了幾步,卻駭然停住戰馬。   原來程玉聽過龐統講西涼兵的戰鬥方式,心中早有計較,龐統也是千慮一失,竟然忘記了徐州軍有一樣最大的法寶,用來對付涼州軍最合適不過。   眼前駭住馬超的就是這樣寶貝,徐州床弩。雖然在這項東西上吃過虧的曹操劉備等人也都開始發展這種武器,可惜畢竟是晚了一點,無論數量上和質量上都無法與徐州軍的相比,馬超在戰曹操的時候也見曹操用過,卻實是大盾的剋星。   馬超猶豫了一下,有心想退,卻是在孫劉兩家之前,如果不戰而退,豈不是大大的墮了西涼軍的威風?   正在猶豫之間,卻見幾員徐州武將已經繞過弩車,回歸本隊,而徐州的弩車陣也已經開始向前推進。   經過考慮再三,馬超還是覺得面子比較重要一點,想來就算有弩車,曹軍不還是經常敗在自己手下嗎?於是也長槍一揮,後面的軍令官得到命令,戰鼓敲響,西涼方陣也開始了移動。   涼州軍一向悍勇,剛剛又被馬超打過氣,現在氣勢正旺,雖然以前吃過弩車一點虧,但是也沒有見到過太大的數量,對眼前這一戰的艱難性還沒有太多的心理準備,依舊排著整齊的方隊緩緩加速。   徐州軍早就做好了完全的計劃,前面的弩車推進到一定程度就聽了下來,完全不似以往一直推進到敵人陣營之前,馬超也沒有見過徐州軍的傳統作戰方式,當然不以為意,後面的西涼軍漸漸趕到他的身邊,繼續向前。   馬超所處的位置堪堪是弩車的射程之外,經過他身邊的涼州軍實際上已經進入弩車射程之內,可是徐州軍的弩車陣卻是一點也沒有動靜,任由敵人繼續向前。   西涼軍也不以為意,如果敵人不加抵抗豈不是更好,損失也會少一點,於是腳下更加緊。   突然間,隨著後面的指揮旗展動,督戰官一聲令下,上百的弩車一同發動,竟然不是曲射而是平射。身處最前面的涼州軍都是久經戰陣之輩,隨著對面的弩箭射出,他們已經條件反射的將巨盾抬起,當然也不再是斜斜向上,而是乾脆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可惜程玉在制定作戰計劃以前便已經經過周密的計算,眼下這個距離,基本上可以將巨弩的動能發揮到最大的效果。雖然敵人的盾牌已經夠大夠厚,但與這些弩箭比起來,還是袖珍了一點,當即只要被射中的人,都是盾牌碎裂直接被撞到後面的人群中去,至於被碰到的部位,只有到大地上去尋找。   可西涼軍的凶悍也是出了名的,遭遇驟然打擊卻勢頭不減,他們也知道弩車裝填比較慢,眼前的距離也不夠對方射上幾箭的,除了弩車,料想對方也沒有其他什麼可以對自己造成危險的東西,只要眼前頂住便可扭轉局勢。   可就在這個時候,馬超卻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因為敵人的後面竟然突然搭起了奇怪的東西,這東西其實一點也不奇怪,這就是徐州軍的另外一樣秘密武器——拋石車。   這個時候,涼州軍已經到達了拋石車的射程之內,對面的敵人突然下令,竟然三種遠程武器同時發動,在轟隆聲中,拋石車將巨大的石塊送上了天空,而與此同時,處在後面的弓箭手也彎弓向天,一陣箭雨隨石塊一同落下。更令他們感到畏懼的是,正面平射的弩車也在同一時間發射了又一輪弩箭,與他們配合的是前面兩排早就蓄勢等待的弓箭手,徐州軍竟然平射曲射相結合,看起來大有重機槍加加農炮的感覺,雖然原理和威力上都不可同日而語。   這下馬超軍可吃了虧,涼州軍都是下意識的將盾牌又高高舉過頭頂,可是他們的盾牌再厲害,能頂得住弓箭,還能頂住石頭不成,雖然是寥寥的幾架發石車,覆蓋的面積卻也不小,高空中落下的石頭往往直接連人帶盾牌一起砸飛,順帶撞倒了周圍一群人,而這些人,馬上就命喪後面的石頭或者弓箭之下。   同樣前面的人也都面對著這樣的危險,憑借弩車巨大的衝擊力,徐州軍可以輕易的撕破前面的盾牌防禦,而真正致命的是後面的弓箭,它們狠狠的插在失去了戰鬥力的人身上,讓他永遠也不能繼續投入下一次的戰鬥。   驟然的打擊,讓驍勇如西涼軍也在一時之間失去了勇氣和智慧,頓時亂成一團。馬超在後面剛剛看出了危險性,想不到這麼快就變成了現實,心中一陣絞痛,自己不過就這麼點人馬了,眼前的損失,明顯已經超過了自己能夠承受的範圍,這一戰定然要自己元氣大傷,而且三家聯合進攻,就算拿下江夏,自己實際得到的利益也十分有限,看來自己的恢復大計恐怕是再無希望。   他這裡痛心不已不說,後面的劉備軍也隱隱感覺到了不安,雖然他們有意是將馬超當炮灰使,卻不希望他們敗的太慘,不然難免會牽連到自己,影響整個聯軍的士氣。   於是劉備下令自己的軍馬也由側翼對徐州軍發起進攻,另外一面派人馬上聯結孫權,兩路共進,同時展開。   孫權也知道現在不是鉤心鬥角的時候,眼前馬超的實力就已經讓他十分畏懼,可是在徐州軍那裡竟然一點好處也討不去,要是不加以援救的話,恐怕聯軍的敗亡已經指日可待。   孫劉兩家一發動,情勢上看起來可是比剛才威猛多了,畢竟馬超軍的戰鬥力再強也比不上數量造成的威懾力。   程玉一點也不敢小視,眼前的敵人有哪個是好對付的,看看身邊,武將雖然不多,卻好在從來不缺兵馬於是分出兩路各自迎敵,管亥帶兵迎上孫權軍,而劉備軍一路,程玉則交給了久為上陣的高順,畢竟好久沒有給他立功的機會,如今也要補償他一下。   可是程玉哪裡想的到,他的補償竟然差點將高順推到了危險的境地上。   卻說高順領令,帶領數千人馬結陣以待劉備,都知道陷陣營衝擊第一,但高順的防禦能力也絲毫不遜色。哪知劉備軍衝至近前,卻突然間停住了腳步,這讓高順多少有些不解,難道他還是在保存實力?   可是很快劉備軍就將謎底解開,只見前面的軍兵如同躲避毒蛇猛獸一般左右散開,讓出一條通道,一支人馬當中殺出,高順遠遠一看也嚇了一跳,竟然被他猜中,劉備軍剛剛出來的就真是毒蛇猛獸。   原來,劉備由劉璋手中得到益州不久,就遇到了一個難題,交州蠻王聚眾造反,佔了建寧牂柯等郡,將蜀軍盡數趕出,以劉備的性子,就想親統大軍南下討伐,被諸葛亮勸阻說:「主公,這些蠻夷之人志只在金帛女子,難成大患,如今曹操程玉虎視於外,我們此時南下,難免會給敵人以機會,我想南方之地尚有廖公淵,他之才華不在我之下,主公只要下令由他全權處理此事,不消多久,定有喜報。」   劉備也憂心眼前的幾個大敵,於是就按照諸葛亮的建議,將交州的事情交由廖立去辦。廖立也果然不負大才之名,通過分化瓦解,拉攏賄賂,短短的數年之間就將交州之地完全平定,而且還與蠻王孟獲達成協議,只要蜀軍肯出糧餉,孟獲可以隨時帶領蠻軍幫蜀軍作戰。   這次東征,因為是攸關之戰,所以劉備突然想起了這些僱傭兵,特意用大量的金銀珠寶請出了蠻兵助陣。這些蠻族人並不只是力氣大人凶悍這些本事,孟獲出兵之時還特意帶了一部分獸軍,什麼老虎大象之類的,足夠去開一個動物園了。   眼前嚇了高順一跳的就是這些動物園來的朋友。高順還好一點,他手下的士兵可開始有些動搖了,要是面對的是人,他們又勇氣也有把握將對手打各落花流水,可眼前的敵人,一個個畫的不知是人是鬼,帶領的又是一群野獸,這樣的敵人要如何去對付呢?   說實話,就連高順本人見到眼前百獸齊舞的場面,心中也多少有些沒低,不過他是主將,怎麼能露出一點害怕的神色?於是他鼓舞軍士說:「大家不用害怕,不過是些山貓野獸而已,看起來張牙舞爪的,卻連那些蠻子都能制服他們,難道我們堂堂天朝之師,連些化外蠻夷都不如不成?」   眾人聽聽,也很有道理,那些野獸既然能被那些蠻夷所制服,為他們所用,想來也就沒有多可怕,心中有了這樣一個念頭,眾人才感覺稍微安定了一點。   不過這些野獸的威懾力也不簡單,那些蠻兵要不是騎著大象,恐怕也難以驅趕這些野獸為之衝殺。高順雖然還沒有看出裡面的訣竅,但也絕對不敢掉以輕心,連忙下令收縮隊形,外圍士兵用長槍盾牌搭建一道屏障,裡面的弓箭手作為主要防禦力量,至於他的親兵「陷陣營」則留做機動,隨時出擊。   戰象之上的蠻王孟獲正得意洋洋的看著周圍的益州軍,雖然都是中原人厲害,見到自己這只最強的猛獸軍不是一樣怕的跟兔子一樣,可是一看到眼前的敵人,他又多少有些不爽,一直以來凡是見到自己驅獸的敵人大多是轉身就跑,要不也是緩緩後退,眼前的敵人竟然有膽量硬抗?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厲害。想到這裡孟獲下令出擊,他旁邊的傳令兵馬上嗚嗚咽咽的吹起了號角,那些野獸得到指令,馬上向對面發起了衝擊,少數不聽號令的野獸也被大象驅趕了出來。   這些都是平素在森林中稱王稱霸的主,被人驅趕,本就十分鬱悶,頓時將一腔怒火都發洩在眼前的「弱者」身上,「噢」的一聲,各自撲了上去。   剛才面對靜態的野獸大家還只是害怕,如今大家已經是非常害怕,手中的武器不禁在瑟瑟抖動,高順看在眼裡,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身邊的一個親兵,嚇的他將手中的兵器都差點扔掉,一回頭見是高順,他更是面無人色,結結巴巴的說:「將……將軍,我……不是怕……」高順又給了他一巴掌:「什麼話,男子漢大丈夫,怕就是怕,我也怕,可是我們不能墮了徐州軍的名聲,別說是一群蠻夷野獸,就是鬼神我們也要頂住,不然難道讓後面的兄弟去送死嗎?」   接著他又高聲喊道:「兄弟們,拚力死戰不過一死而已,倉皇逃命卻也難保活命,你們是要壯烈的死在戰場上還是讓刀劍插在後被上都由你們自己,我只希望你們自己好好考慮一下,究竟怎麼死才值得?」   雖然人人都是怕死的,可要真的是傷在背上,為人追殺而死的話,那就太不值得,到了這個份上,大家也確實的感覺到就算逃命也無益,一個個也是豪氣頓生,高呼道:〞死就死了,高將軍,我們跟著你!〞   他們這邊鼓舞士氣的功夫,敵人卻已經逼近了不少,高順一直都沒有放鬆對眼前敵人的觀察,馬上喊道:「大家做好迎戰準備,弓箭手放箭!」   此時蠻族的野獸軍團已經到達了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內,內圈的弓箭手見不到外面的情景,反而可以更加鎮定一點,隨著主將一聲令下,無數弓箭向敵人來的方向飛去。   別看他們沒有敵人的方位,但是野獸也一點不懂得去躲閃,還真被箭雨波及到不少。人們常說,受了傷的野獸更加可怕,這些野獸大多皮糙肉厚,負痛之下更是一個個凶性大發,連身邊的「戰友」也不放過,只要是出現在他們視野內的東西,就都是一陣撕咬。   後面的野獸聞到血腥味也益加興奮起來,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目的,揀受傷比較重的同伴就下口,頓時間亂成一團。   可後面的蠻族兵怎麼能任由它們胡鬧,號角聲更為淒厲,這些野獸才放過彼此的恩怨又向徐州軍衝來。   這回就連弓箭也沒有什麼作用了,雖然在弓箭之下殺傷了不少的猛獸,卻依然不能阻止這些「敵人」的靠近。眼見獸軍越來越近,高順又下達了下一個命令:「槍手準備,前排舉盾。」   此時野獸們距離徐州軍已經相當近,這邊盾牌長槍才剛剛準備好,那邊「敵獸」已經到達近前,野獸捕殺獵物大多是依靠一個「撲」字決,自然不會因為對手的不同而有什麼改變,如今到了獵物面前,再也不需要客氣,大多一躍而起,張開血盆大口,向著徐州軍就咬。   要說徐州軍的膽魄都不是很差,便是面對千軍萬馬也可應付自如,但眼前的非人類所造成的壓力總是更大一點,大家似乎已經可以感受到對面「敵人」口中的腥臭之氣。嚇的死命的閉住眼,盡力用手中的盾牌去格擋。   後面的槍兵也沒有比他們好多少,可是大家都知道,爭取就有一半的機會,放棄卻是一點機會也沒有,於是都盡力將手中的長槍向外捅去。   在場的無論是人是獸,他們的生命竟然完全掌握在運氣上,運氣差一點的野獸一口沒有咬到人,反而被後面的亂槍當場捅死。而運氣差一點的徐州軍,則只有被野獸撲倒,一口咬斷喉嚨的結局。   現在弓箭已經完全失去了他的作用,無數的人和獸只有依靠最原始的手段來決定彼此的生存權,整個戰場之上血肉橫飛,漸漸的,徐州軍的心中也漸漸失去了恐懼的感覺,只有麻木的砍殺,保住自己的生命,或者成為野獸口中的美味。   此時見獸群已經衝進了敵陣中,後面的南蠻兵也不用再將全力都放置在驅使野獸上,只留下幾個人繼續吹響號角指揮群獸的進攻,剩下的人都取出弓弩毒箭向徐州軍陣中亂射。大家都將精力集中在野獸身上,竟然他們的偷襲頻頻得手。   此時後面的高順已經看出一點端倪,眼前的野獸雖然兇猛 ,可是最大的損失卻是來自後面的南蠻兵,如果能制得住後面蠻兵,這些野獸根本不足為懼,於是下令身邊護衛射殺蠻兵。   他身邊的護衛就是大大有名的「陷陣營」,每個人都是精通長短兵器,弓弩之類更是得心應手,隨著高順一聲令下,羽箭橫飛,百餘蠻兵當場由馬上栽下,頓時號角聲為止一滯,前面的群獸也略微亂了一下。   剛才僥倖沒有被波及的蠻兵,還哪有心思再驅指揮野獸,慌忙拿起自己的弓箭武器還擊,與高順的近衛對射,他們雖然久在叢林中生活,弓箭之術是從小練起的生存技能,但與高順麾下個個沉浸在上面的功夫相比,還是略有不足,幾輪下來,雖然各有損傷,卻還是蠻兵的損失更為大一點。而下面的那些野獸,已經完全失去了指揮,但靠自己嗜血的天性搏殺而已。   卻在此時,蠻兵的後面又想起號角聲,當然這個聲音與剛才指揮猛獸的聲音又略有不同,明顯的嘹亮了許多,配合這個聲音的,是一陣陣嗷嗷的喊叫聲,發出這些聲音的不在是野獸,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只是這些人的衣著打扮卻與野獸的區別不是很大。   只見又一隊人馬有敵陣中衝了出來,這些人大多身裹獸皮,身上頭上,掛滿了羽毛骨飾,裸露的皮膚比被東西包裹起來的部分要多,上面都用各種不知名的油彩畫滿了花紋,不用說高順已經可以猜想的到是化外蠻人。   這些南蠻人口中喊著聽不懂的呼號,伴隨後面號角戰鼓,一陣風般刮向徐州軍。雖然剛才的獸軍已經被射殺的差不多,可是還有不少野獸混雜在徐州軍的陣容當中,短時間之內還無法穩定下來形勢,如果這個時候被蠻軍在外面一陣衝殺,恐怕這一翼很容易便要潰退。   眼見情勢不容樂觀,這個時候還是多虧了高順的冷靜,他馬上下達了命令:「前軍向外,準備迎敵,不要管後面的野獸,亂動者軍法從事。後軍全力撲殺野獸,支援前軍!」   也不愧是高順帶出來的人,前面還倖存的刀盾兵與槍兵弓箭手聽到高順命令以後,很快就又平靜下來,任由後面野獸橫行,終於是定下心來看也不看,全神的防備眼前的敵人衝擊。他們對高順的命令萬分信任,高順當然也不能將他們置於死地,又是一聲令下,帶著身邊的「陷陣營」也衝進猛獸群中助戰。   此時的猛獸完全失去了後面的指揮,只是各自為戰,甚至還有彼此撲殺的事情,對徐州軍的威脅也小了很多,再加上高順身邊這些精兵中的精兵,很快就被撲殺殆盡,高順也在混戰中親手殺了一隻猛虎,一隻豹子,雖然是在士兵的幫助下,可也極大的振奮了士氣。   不過此時前面的蠻兵卻也已經快衝到了陣前,前軍的弓箭手畢竟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來重新組織防禦,南蠻人長期的險惡生活讓他們一個個凶悍異常,雖然被箭雨奪去了不少的生命,卻依然前仆後繼,終於殺到徐州軍的身邊,展開了白刃戰。   一邊是訓練有素的徐州精銳,一邊是悍不畏死的南蠻死士,兩邊的戰鬥卻也是異常的激烈,混戰之中,弓弩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徐州軍也只有靠著手中的近戰武器與敵人的彎刀長矛硬拚,絲毫占不少一點便宜。   總算是最後高順帶人將後面的野獸都清理乾淨,一看前面的情勢比較吃勁,他又是一聲虎吼,提著手中的大刀衝進混亂的人群,身後「陷陣營」緊緊相隨,向著戰況最激烈的地方衝去。   都說「陷陣營」戰無不勝,戰無不勝又是怎麼實現的呢?首先是勇猛,高順這只人馬中所有的官兵都是他親自精挑細選的,無論年齡體力都是顛峰,又都是膽氣豪壯之人,就算面對千軍萬馬也不會過於精心,說起來就是到外面做一個低級軍官都是綽綽有餘,可是他們卻能全心全意的跟著高順,也可以見到高順的個人魅力。其次,也是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軍紀,高順想來治軍以嚴,當年還是在呂布手下的時候,當時的呂布軍中大多都是烏合之眾,向來沒有軍紀可言,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高順的人馬還是軍紀森嚴,等到了徐州軍以後,雖然不是像以前獨樹一幟,整支部隊的違法亂紀還是最少,到了戰場之上更是如臂使指。最後,高順志軍有著良好的戰術修養,他在「陷陣營」中推行小兵團作戰法,將軍隊分成一個個組,每組都只有幾個人,但是大多輔以陣法配合,往往面對數倍甚至數十倍的敵人也可以不落下風,至於到了混戰的戰場上,生存能力更是高的驚人。   眼下的戰場上就正是「陷陣營」可以很好發揮的場景之一,他們已經又化成小組遊走於戰場之上,抵擋人數眾多的敵人,格殺落單的敵人,可以高順很快發現,有一處地方就連「陷陣營」也真格就陷了進去,他知道那裡的敵人定然異常凶悍,於是乾脆自己親身殺了過去,等到了近前,他才知道原因,這裡正有一員蠻將在陣中往來衝殺。   只見這個人約有三十多歲的年紀,身高近丈,生的膀大腰圓,一生的肌肉墳起,眼見是一員猛將,再看臉上,黑黝黝的膚色襯著連鬢絡腮的鬍子,一雙眼睛瞪的如同銅鈴般,血盆大口發出陣陣怪叫聲。高順見他身上的衣物相較其他蠻人來說已經是整齊多了,頭上帶著鐵盔,身上穿著半截胸甲,料想是蠻人的渠帥,於是揮舞手中大刀迎了上去。 正文 第四十四章:最後苦戰     其實他猜得錯了一點,眼前的人不是渠帥而是蠻王孟獲。孟獲有一個十分奇怪的出身,他的祖上是南蠻與漢人的混血,因此改姓漢姓,他最初嶄露頭角是因為自己過人的體力,在蠻族中,勇士都是受到推崇的一類人,可是他在作為受族人愛戴的勇士以後,卻做了一件非常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竟然拜當地的漢人為師,學習禮法經學,到最後,雖然他的衣冠還可以表明他蠻人的身份,可是言語舉止無不讓人誤會他是一個飽學的漢人才子。   就是因為這樣,他成為南中地區蠻漢兩族共同推崇的人物,當初交州起兵反對劉備的時候,他就作為總首領而被推崇為南蠻王,如今這支僱傭軍也是由他親自帶領。高順哪裡會認識他,只是把他當成了普通的對手,因而一晃手中的大刀就迎了上去。   他分辨不出,孟獲卻已經根據周圍徐州兵將的態度知道眼前這人必定是徐州軍中的一員大將,搞不好就是這裡的指揮人員,如果能夠戰敗甚至殺掉他,定可取得意想不到的結果,於是高順尚為完全到達他身邊,孟獲的大刀已經先向高順砍去。   高順雖然不知道孟獲的虛實,但以他的想法,這些蠻人即使有實力也只是一種天生的蠻力而已,憑自己的力氣,就算勝不了保住性命也不會太難,於是一橫手中的長刀迎了上去。哪知道孟獲雖然力大無窮,但他當上蠻王卻並非全靠自己的蠻力,眼見兩刀即將相交之際,他的手腕卻精妙的一抖,大刀突然改變了方向,從另外一個難以琢磨的角度砍了下去。   也多虧了是高順,發現情勢不對,竟然也在千鈞一髮之際突然將自己手中大刀的角度改變了幾分,就是這一點點的改變,堪堪擋住了孟獲手中的刀,這一下高順方才知道孟獲的厲害,心中再也不敢有一點輕視之心,與孟獲全神貫注斗在一處。   剛才那一刀也是孟獲無數次打鬥之中總結出來的經驗,向來很少人能奪的過,眼前的敵將卻在短短的時間只能成功抵擋,讓孟獲也知道了對方了厲害,於是兩個人盡逞平生所學,誰也不敢有一點的鬆懈。   可是孟獲卻有一點天生的遺憾,他所生活的南蠻地區雖然崇尚力量,可是正因為如此,有些抹殺了人們的創造力,所有武人所依靠的不過都是天生的力量而已,甚少有人懂得什麼招式,雖然孟獲酷愛中原文化,但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又有幾個會到這種貧瘠偏僻的地方,所以他所學習的武功,也大多都是南蠻實戰派的東西,只是夾雜了一點很少的招式之類,不過與高順打了一陣,那點底細就已經被對方摸透,剛才對對方造成極大威脅的幾招現在在高順的眼中也就不過如此而已。   高順的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對眼前這個粗壯的蠻人也充滿了惋惜,看他的招式之中,似乎也很有靈氣,天生神力也十分驚人,如果是在中原的話,定然是一員不可多得的勇將,可惜眼前不但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又是在敵對的方面,情勢也不容自己再想將他生擒的事情,只有委屈他一下,先除掉他算了。   既然計議以定,高順的招式突然一變,以大開大和為主,這樣的招式更是孟獲所擅長的,心中不由大喜,以為對面的敵人也不過如此,就要與敵人搶攻。與孟獲對劈了幾刀,高順突然不支,被孟獲震的戰馬後退幾步,倒在馬背上,孟獲連忙追上幾步,一刀砍下就要將高順結果在這裡。   可惜這時高順的誘敵之計,眼見高順搖搖欲墜的身軀突然間一扭,不知由哪裡借來的力量,竟然以比摔倒更快的速度挺起了身軀,並且在間不容髮之際避過孟獲的大刀,閃身到了孟獲背後,手中刀反客為主,直奔孟獲後背。   當孟獲發現對方又彈身而起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中了對方的詭計,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應付突然的襲擊似乎力有未逮,可是出於求生的慾望,他也沒有放棄最後的掙扎機會,終於在最後關頭將手中的大刀放在了背後可以略當一下的地方,救了自己一命。讓高順的一刀砍下只是震飛了大刀,並在他的背後劃出一個尺許長的口子,孟獲直慣馬下。   雖然這條傷口並不致命,但在已經這麼危急的情況下又受上這樣一處傷,似乎孟獲除了授首以外別無辦法,讓凶悍無比的孟獲也只有任命的閉上眼睛,高順雖然有些不情願,可眼前是戰場,他不得不做冷血的殺手,於是一狠心,手中的大刀以雷電之勢下落,眼見孟獲就要被劈於當場,正在這個時候,高順突然感到了一絲危機,這是他在戰場上九死一生之後獲得的寶物,讓他的精神突然又集中在自己身上,果然,一陣武器破風之聲傳來,以其迅捷的程度,高順知道自己如果執意要殺孟獲的話,也定然難以逃出生天,連思考都不需要,本能的反應讓他向後倒下,一隻毒標已經擦著他的甲葉飛過。   這只毒標並非是我們在武俠片裡見到的小型暗器,而是浸過毒藥的短梭標。當高順又直起身軀的時候,不由扭頭向毒鏢飛來的方向看去,卻見又有一匹棗紅色戰馬向自己殺來。   馬上竟然是一員女將,高順之所以能分辨出對方是女將也之憑借對方纖細的身軀與凸凹有致的身段,至於臉上,她與其他的南蠻兵並無其他的區別,都是畫著花花綠綠的圖案,不過憑借她古銅色泛著光澤的皮膚與挺拔的雙峰柔順的長髮,至少可以判定這是一個健康的女子,還很有可能是個美女。   當然高順的心中並沒有想到這麼多,他對在戰場上遇到女子還有些不適應,畢竟此時的時代尚是男權社會,在中原來說戰場上基本見不到女人,就連離經叛道的黃巾軍也是只用男子,不過想到對方是化外的蠻人,出現個把女子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可是高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戰場上該如何對一個女人說話,憋了半天只搞出一句:「來將通名!」   對面的女將尚未說話,被打倒地上的孟獲卻已經開了口:「老婆,不要放過他,給我報仇,你差點就看不到我了!」雖然孟獲修習過中原禮儀,可是他的骨子裡還是一個蠻人,而他口中的老婆自然就是祝融夫人。   祝融夫人妖冶的一笑,她卻是純正的蠻族人,連一點中原的禮儀都不屑於去學習,竟在戰場之上與孟獲開始打情罵俏:「老傢伙,誰叫你自己沒有本事,還是多虧了本夫人來救你吧。你說,回去怎麼謝過我?」   聽到這話,讓高順的身上一陣惡寒,他雖然並不在乎太多的禮教,但是出於傳統的觀念還是讓他受不了,於是口中怒罵一聲:「妖女!」   這一石卻激起了千重浪,祝融夫人勃然大怒:「敢罵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妖女的厲害。」說完,一抖手中的長標,向高順刺來。   高順並不以為祝融夫人一介女流會有多厲害,甚至有些厭惡同女子作戰,只想什麼避開她,哪知就是這一念之差,讓他陷入了危險的境地,祝融夫人的武藝竟然比孟獲還要高上幾分,手中的長標又是外門兵器,招式詭異毒辣,高順卻處處束手束腳,此消彼長之下,更是險象環生。   要是高順盡早反擊的話,也許他的情形會好上一點,可是他出於一種大男子主義的想法實在不願與祝融夫人交手,所以情勢越來越不妙,幾次祝融夫人的毒標都險些劃過他的身體。   身邊的「陷陣營」軍士怎麼可以看著主將遇到危險,於是「呼啦」一下子不少人圍到了高順身邊保護他,祝融夫人更是格格亂笑:「這下你知道妖女的厲害了吧?就算你再強不是也要人幫忙才能保住狗命?」   她的話音未落,卻聽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妖女無禮!」   祝融夫人萬分生氣,自己平素在部落裡只有受人尊敬的份,到了中原也只有畏懼及傾慕的眼光,想不到今天連續被人叫「妖女」,剛一轉頭,卻見一點寒光已經到了自己面前,嚇得她花容失色——花花綠綠的容顏,慌忙閃避,總算狼狽的躲過,一抬頭卻見一員白馬銀槍的武將站在面前,卻正是趙雲。   祝融夫人正想質問來將為何突然襲擊自己,沒有想到話未出口,趙雲的長槍已經迎面罩到。別看趙雲平素對自己人都是彬彬有禮,事實上他的骨子裡充滿了冷漠的殺性,作為敵人來面對他就會發現他的可怕之處,眼下祝融夫人就需要承受這種壓力。   雖然祝融夫人左支右絀,可很明顯趙雲現在並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招招都是攻向她的要害,不過十來個會合就已經支持不下去,終於被趙雲抓到了破綻,大槍一揮,將祝融夫人由馬上撥了下去,祝融夫人也是萬念俱灰,以為自己定然命喪當場,哪知道趙雲甚至都不屑於再看她一眼,喝了一聲:「綁!」有軍士湧上將祝融夫人綁了起來。   旁邊的孟獲一見夫人被縛,不顧剛剛爬上馬背,傷口還在流血的狀態,就想衝上來救她,被趙雲迎上只是一個照面,便又被打回到地面上,同樣也被牢牢的捆綁起來。   為何趙雲回出現再這裡?原來程玉正在那邊緊張的觀察正面戰場的戰鬥,突然間身邊有一名親兵緊張的喊道:「主公,快看那裡是什麼?」程玉隨著他的指向看去,正好見到無數猛獸正在衝擊高順本陣的一幕,雖然距離並不近,無法看清具體是什麼東西,可是根據目測的戰況來看,似乎高順的兵馬並不能佔到一點的便宜。   雖然不知道高順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敵人,但是從自覺上來說,程玉覺得恐怕這些敵人不會太好對付,畢竟高順帶兵的能力是自己非常信任的,能與他打成不分勝負之勢必然是十分可怕的對手,何況看起來後面還有不少的敵人沒有加入戰場。   可是此時他的身邊並沒有多少可用之人,抬眼望了一圈,最近的也就是在正面戰場上的趙雲,於是命人將趙雲叫回來。想來現在兩軍已經進行到了陣地戰的程度,就算缺了趙雲一個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趙雲雖然有些奇怪為什麼主公會將自己叫回來,但他想來令出即行,從來不說太多廢話,馬上回到程玉身邊。   等他回來的時候孟獲已經帶領蠻兵加入戰場,程玉也通過士兵知道了眼前高順說面對的敵人是南蠻人,他知道,凡是那些邊疆的少數民族戰鬥力定然都不凡,比較起來反而還真是高順那一翼的情勢比較危險。   趙雲聽主公要自己前去支援高順,應了一聲:「主公放心,我定然將這些蠻夷小丑殺個片甲不回。」   可程玉一聽他這麼說,卻是嚇了一跳,要真對這些蠻人殺傷造成的太大豈不是自己種下動亂的禍根,於是慌忙對趙雲說:「子龍,你此去盡量不要多傷人命,能活捉蠻首最好,如果實在有困難的話,就隨你處置了。」   趙雲哈哈一笑:「主公不用擔心,您說殺就殺,您說抓就抓,不過是一些蠻夷,還有什麼大不了的。」於是帶上數百騎兵,前來支援高順。   也真不是他說大話,程玉要他抓人,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孟獲祝融兩人盡數拿下,命人押送回程玉那裡。   見到趙雲這麼快就擒住自己兩員主將,蠻人幾乎都以為趙雲是天神降生,哪有膽量與戰意?後邊的劉備軍見情勢不妙,馬上也投入了戰鬥,但是他們對於徐州軍來說簡直一點新鮮感也沒有,對於趙雲和高順這兩隻騎步兵的精華,哪有那麼容易對付,何況他們現在士氣上也受到孟獲的很大影響,所以雖然還是膠著的情勢,但徐州軍的壓力卻減輕了許多。   這場戰鬥雖然是聯軍方面壓著徐州軍打,可是最先承受不住的也是聯軍方面,畢竟他們雖然說不上是烏合之眾,卻也個懷鬼胎,首先支持不住的是聯軍中最強悍的西涼軍,馬超就這點家底,雖然今日上陣不過是半數而已,但卻也折騰不起,要是連最後這點本錢也輸光了,想要東山再起又談何容易。因而馬超的心中雖然鬥爭了良久,最後還是私心佔據了上風,命令西涼軍撤出戰場。   他這突然一撤可是坑苦了劉備,險些連他的陣腳都被衝動,而且極大的破壞了士氣,只能慌忙下令先頂住,心中卻是不住的咒罵馬超不講義氣,其實他的心中何嘗又講過義氣,不然怎麼會讓馬超打這個頭陣。   卻說馬超這麼一撤,那邊的江東軍全都看在眼裡,說起來他們也算是聯軍中最薄弱的一環,很多能征慣戰的武將都還在路上沒有趕到,孫權又盡量將老將都調離了這只部隊,可以說聯盟中的江東軍已經是歷史上最弱的時候,至於士兵,因為呂蒙中伏兵敗,折損了不少老兵,陸遜這裡是良莠不齊,用來擺擺守勢還可以,進攻能力完全是一塌糊塗。   見到馬超臨陣退縮,陸遜也只能歎一口氣而已,今天不要說完勝,能慘勝敵人已經十分不易,雖然自己並非是不識大體的人,可是眼睜睜的看著遭受損失還是有些困難,反正劉備軍的數量在聯軍中是最多的,今天又只是試探一下虛實,損失由他們來受也並無不妥,於是下令江東軍也緩緩撤了下去。   劉備那邊更是暴跳如雷,想不到自己這些盟友一個比一個不講義氣,難道自己離了他們便不行?劉備也是真被挑起了火氣,就要下令手下人全軍壓上與敵人決戰。   身邊的諸葛亮怎麼能看著劉備自己往火坑裡跳,連忙出來阻止:「主公休要動肝火,我們這一戰的目的就是試探徐州軍的虛實,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了,還是也撤退吧,沒有必要繼續和敵人糾纏下去,等我們想出破敵之策的話再與敵人決戰,方為正道。更何況——」孔明加重了自己的語氣,「現在尚有蠻軍為我們斷後,此時後退損失還可以減少一點。」   劉備讓諸葛亮這麼一勸,也稍微平靜了一點,但他想了想說:「軍師,如果將蠻兵就此拋棄的話豈不是和江東西涼兩軍一樣?恐怕會給我軍留下一個不仁不義的名聲吧?」   孔明見劉備心中還有顧慮,也要幫他理順一下思路,解除心中的障礙,於是對劉備說:「主公此言差矣,江東西涼兩軍與我們乃是盟友,他們臨陣退縮,險陷我軍於危地,定為天下之人而不恥。但我軍的情況與他們又有些不同,眼下蠻軍與我們同樣是敵對的,禍亂州郡之事還沒有找他們算帳,眼下不過是權宜之計才請他們出兵,但他們卻不是我們的盟友,正好可以以驅虎吞狼之計,讓他們與徐州軍先拼上一場,如果能夠少受損失擊退敵軍自然是最好,縱然他們的損失大一些,也是為以後我們掃平南中清除了一塊絆腳石,更何況,他們出兵遭受的損失自有我們的錢帛來補償,有哪裡談的上義與不義?」   劉備尚作猶豫狀,孔明在一邊催他:「主公,當斷則斷啊。不然必生悔恨。」   劉備一咬牙:「好吧,就按先生的意思辦。」於是傳令下去,劉備軍也開始撤離戰場。   那邊蠻兵哪裡知道他們已經成為聯軍的犧牲品,雖然孟獲夫婦被擒,還有他們手下的酋長洞主指揮蠻軍奮戰,力圖要戰敗徐州軍將兩個人救回來。可是越大蠻軍感覺壓力越大,這時才想起友軍,可是四下一看,卻都已經在撤退中,竟然只有他們頂在最前線,氣的他們大罵漢人不是東西,想要也學他們撤退,卻又不願捨棄孟獲,果然就真成了替兩軍斷後的樣子。   雖然孟獲夫妻被擒,蠻軍中卻還有孟獲的弟弟孟優在,此時他儼然已經成為蠻軍的臨時首領。他這個人卻並非就如同外表般的魯莽衝動,眼見自己已經成為聯軍方面的犧牲品,也不肯糾纏下去,向其他首領喊道:「各位兄弟,我們都被劉備那廝拋棄了,救回兄長以後還有機會,眼前不要便宜了那些賤人,我想為了他一人而害了眾多兄弟絕非兄長所願,大家也都退吧。」   雖然蠻軍對於孟獲還在敵人手中這件事情非常耿耿於懷,但既然孟獲的弟弟已經都提議撤退,大家自然沒有理由繼續抗下去,於是也開始撤離。他們雖然是最後撤退的部分,但是卻沒有遇到什麼太大的麻煩,程玉已經下令對蠻人要少解冤仇,於是趙雲高順等人也不在繼續追殺,而是與中軍回合,進逼劉備軍的本陣。   但此時他們也已經不能造成太大的殺傷力,劉備軍已經結成了圓陣,距離緊密,相互之間都有照應,最利於防守。隨著幾隻人馬都撤回到自己的營中以後,各自閉門不出,眼見繼續攻打下去自己的損失恐怕也不會太小,徐州軍也就罷戰回到城內。   雖然今日並沒有給作為聯軍主力的孫劉兩方面造成太大的損失,但畢竟算是打垮了馬超的西涼軍,足以值得自豪,對程玉來說更重要的是在戰場上擒獲了孟獲,依照眼下的情勢來看,只要能夠打贏這一戰,一統天下只是一個早晚的問題,到時候有關周邊異族的事情自然要提上桌面,眼下東北異族已經為自己收復,如果能再收服南蠻,對於以後國家的穩定定然是大有好處。   程玉打定的算盤是不管多麻煩,需要多大的代價,一定要將南蠻的人心收服,雖然這可能是一個曠日持久的問題,但一旦成功以後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不管諸葛亮這個人究竟如何,但正是他成功的收服了南蠻,才讓蜀國有一個安定的後方,而且後來的年代裡,這個後方成為整個漢族的後方,即使在五胡亂華的年代裡,很有能力出來分一杯羹的南蠻也一直都控制在自己的範圍內,沒有出來搗過亂,在那個年代來說,已經是一件非常不易的事情。   卻說他在外面不方便就和孟獲等人開談,也就是知道一下都抓住了什麼人便下令先送回城去,如今既然這一戰結束,自然要先見見孟獲,於是命人將孟獲伉儷請到帥府議事廳。   下面的軍兵聽到又是「請」,不知道心中都是什麼感覺,主公請的人真是每況愈下,現在竟然連野蠻人都要搭一個「請」字——其實他是不是這麼想的我也不知道,不過總算是恭恭敬敬的將孟獲請到了大廳,孟獲總算是知書識理之人,既然受到禮遇,也不好不給對方面子,雖然想不通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導致需要這麼客氣的請自己這個階下囚,但想只要見過面,就一切真相大白,便坦然去見程玉。   程玉一見孟獲卻是裝出一副驚喜萬分的樣子:「哎呀,孟賢弟到了,孤早就聽說南中之地有您這樣一位大賢,只恨沒有機會拜訪,卻不知是什麼原因,竟然得罪了賢弟,竟然兵戎相見,孤知道這定然是誤會一場,才命子龍將軍去請孟賢弟回來,唐突之處請勿見怪。」   這邊孟獲還在考慮程玉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那邊的祝融卻已經直接問了出來:「你說這麼廢話有什麼用,到底是什麼樣的陰謀你都儘管使出來吧,我們南中人從來都不怕什麼詭計。」   程玉聽他這麼一說,連忙為自己辨白,可是有些東西是越描越黑的,程玉越是說自己只是出於對孟獲的崇敬才對兩個人如此優待,兩個人越是不信,認定了程玉定然有所求。   其實也不怪他們,程玉心中本來就是有自己的小算盤,可惜這個小算盤雖然打的精細,對外面也可以說的冠冕堂皇,但卻不能對孟獲就說我款待你就是為了讓你投降保證南中以後的安定吧?   祝融逞了一陣口舌之厲,覺得自己大佔上風,更是洋洋自得,已經完全忘記了現在還是在別人的屋簷下。也是言多必失,程玉說說就又在慷慨激昂之中說出兩個人行動完全自由的話,被祝融幾番追問,程玉這才知道自己失誤。   其實就算放了他們兩個也沒有什麼關係,但是程玉現在卻連與兩個人一點正是的會談也沒有進行過,現在就放了他們豈不是白努力了?於是盡力挽留,起碼希望兩個人作為客人待一下才走。可是祝融已經認準了道理,對程玉冷嘲熱諷。   最後程玉一咬牙說:「既然兩位還是不相信我的誠意,那麼兩位馬上就可以回到營中,日後我再向兩位下請柬邀請兩位過來,讓我略盡一下地主之儀。」   程玉也是無奈之舉,他卻實有心收服南蠻,想來諸葛亮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七擒七縱,自己偶爾作作好人也不為過。在座的眾文武以為他又會有什麼奇謀妙計,也都沒有發表什麼意見,不過當孟獲走後之後程玉並沒有什麼想好的計劃時,倒是大大的暈了一次。   此時許久沒有說話的孟獲也終於發了言:「多謝大王的慷慨,今日多有討擾之處,往大王見諒,蒙大王不棄,日後定當拜訪,或許大王可來栽下營中一敘也未可知,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孟某告退了。」一聽這口氣,就是還沒有服。   既然沒有希望一次解決問題,好人就做到底吧,程玉也不阻攔,任由孟獲祝融兩人上馬回營。   一路上連孟獲都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也是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真正讓他牽掛的是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們都怎麼樣,聯軍兵敗的時候他已經被送到了城內,所以不知勝敗,也不知道蠻軍究竟有多大損失,不過既然程玉有心情來見自己,還可以毫不動容的放掉自己,恐怕他們的損失並不會很大,那麼損失大的恐怕就是自己人了。   雖然天色不早了,可外面還可以看的很遠,孟獲突然間發現遠處似乎有不少人馬,心中一驚,難怪程玉可以這麼慷慨,難道他已經安排下了人要一舉收拾掉自己的南蠻軍,這麼一想,孟獲更是加快速度,當然,他也需要稍微的隱藏自己的行蹤。   沒有想到突然間,從邊上的林中鑽出了幾個士兵,手中各擎刀矛,攔住孟獲:「什麼人,不要走。」   孟獲一看,卻是益州軍的打扮,心中疑惑,眼前不是自己的營寨嗎?為何益州軍會在這裡出現。他還沒有答話,旁邊的祝融也認識益州軍,生氣的答道:「瞎了你們的狗眼拉,這是我們南人的大王,難道回自己的營中還要你們管?」   為首的士兵一聽:「蠻子的大王?那有怎樣,我們在此就是防備奸細,聽說蠻王不是被敵人抓去了嗎?怎會在這裡出現,你們不是奸細就是已經投降了敵人,兄弟們,看住他們,去請將軍來定奪。」   蠻人本是中原人的說法,在南蠻內部卻沒有這樣一個稱謂,在他們看來,這是一種蔑視,廳那個士兵這麼一說,祝融的心情更是不好:「好大膽,我們南人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們管,快讓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聽他這麼一說,益州士兵更是緊張,一個個劍拔弩張,眼見稍有不合就要動手的樣子,祝融何曾怕了他們,就算是劉備親來,恐怕她不高興也敢動手,見對面管定了自己的樣子,心中大為不忿,一挺手中的長標就衝了過去。   益州軍見祝融膽敢衝陣,手中的刀槍紛紛指向祝融想把她攔住,一來二去就發展成了械鬥。孟獲本不欲與蜀軍發生衝突,但一看兩面動起了手,一是擔心祝融有個什麼閃失,二也是生氣蜀軍竟然敢對自己動手,也縱馬衝了過去。別看兩個人在趙雲面前挺不過幾個回合,但對付這些雜兵還不是輕鬆自如,孟獲也不想就和蜀軍翻臉,只是趕散了他們便與祝融衝了過去,當然祝融手下就沒有這麼客氣了,雖然下手不是太重,畢竟還是傷了幾個蜀軍。   兩人衝過這裡,也不急著趕回營去,想來既然是蜀軍在外面,那麼自己的營寨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如果走的快了反倒是像怕了蜀軍一樣。這樣的速度,自然很快就可以追上,沒有走多遠,突然後面傳來了馬蹄聲,一個聲音遠遠傳來:「奸細休走,傷我士兵還想過去,看吾來擒你們。」   孟獲二人聽到這話,也真就停下了腳步,既然不怕走的那麼快豈不現的心虛。那馬衝到近前,馬上的武將正要發作,但一見竟然真的是孟獲和祝融,卻又發作不出來,臉上陰晴不定,半晌才雙手握刀拱手一禮說:「原來是兩位大王,末將雷銅這裡有禮了。」   孟獲二人見過雷銅,也不好太駁他的面子,也都各自還禮。卻聽雷銅對兩個人說:「兩位大王,日間聽說兩位誤中了敵人的詭計,主公與軍師都擔心的緊,想不到兩位晚上竟然回來了,主公他們知道一定會十分高興,不如請兩位隨我一同回營,主公定會擺酒為兩位壓驚洗塵。」   孟獲見對方言語之間還算客氣,自然不想把問題搞僵,但是自己急於回去看一下營中的情況,哪裡有時間和他去劉備營中,於是客氣的說:「謝謝將軍好意,我急於回營,玄德公盛情,日後定當過門拜訪,如無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辭了。」說罷就要拱手告辭。   哪知雷銅卻將手中的槍一握,冷冷一笑:「孟大王,您還是跟我回去一趟為好。」   孟獲對他這個口氣很不滿意,說道:「這是什麼意思?」   「孟大王來自敵軍營中,想必知道敵人的虛實,主公還多有仰仗,請大王不要推辭。」   聽他這麼一說,孟獲才明白原來他的意思和底下人一樣,認為自己是奸細或者與程玉達成了什麼妥協,當即也不再客氣:「如果玄德公有什麼事情的話,儘管來我營中,恕在下無禮,我要回去了。」說完撥馬就走。   雷銅受諸葛軍令,就是防備南蠻人與程玉之間有什麼接觸,如今這孟獲正是從城中來,如何能放他過去,當即縱馬向前,槍一橫擋住孟獲去路。   孟獲還沒有說什麼,祝融已經又不幹了,罵道:「你們蜀軍沒有一個好東西。」向前挺標就刺雷銅。雷銅一見正好,自己正愁沒有理由翻臉,當下與祝融戰在一處,口中還說:「原來你們真和徐州賊有聯繫,莫非想造反嗎?」   既然主將已經找好了借口,蜀軍士兵馬上一擁而上,口中還喊著:「不要走了反賊孟獲,抓到他回去領賞啊。」邊喊手中的刀槍邊往孟獲祝融兩人身上招呼。   孟獲本不欲動手,可眼下的情勢也不容他來控制,無奈之下只得應戰。那邊祝融的武藝雖然比雷銅略微高上一點,但雷銅作為蜀中名將也絕對不是白給的,他又不像高順考慮的那麼多,那麼多顧忌,所以加上自己身邊的士兵,卻還佔上祝融一點上風。而孟獲那邊因為不欲與劉備反目,只是招架,並沒有痛下殺手,雖然沒有什麼危險,卻也殺不退蜀軍。   眼見這麼糾纏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孟獲心想只有施展殺手先將蜀軍趕散,過後再向劉備賠罪。就在他一念之間準備動手的時候,突然遠遠傳來一個聲音:「孟大王,雷將軍,都先消消氣,不要打了。」   孟獲本就不欲動手,聽見喊聲自然馬上停手,那邊的祝融雷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各自圈馬退了兩步,扭頭去刊,只見一匹戰馬由遠處飛奔而至,馬上一員武將,正是蜀將廖化。   只見廖化緊驅了兩步馬來到戰場之邊,問兩人道:「孟大王,雷將軍,而為都是我聯軍之中的幹將,為何會在這裡鬧將起來?」其實他已經知道兩個人拚命的原因,不過是作為一個開頭。   雷銅見是廖化心中就多少有些不悅的感覺,但還是客氣的回答:「原來是廖將軍來了,我奉軍師將令,在此防範蠻軍奸細,正遇到孟……將軍又江夏城歸來,想請他到營中一坐,可是孟將軍卻不肯,因此才有爭執。」   要說既然雷銅看廖化不悅,為何還要客氣呢?其實這是劉備軍中的派系之爭引起的,劉備入川以後,用和平手段取得了益州的軍政大權,成為益州實際上的統治者,可是他在奪權以後發現一點難題,很多當時益州的文武比他的官職還要高,對此他也無能為力,只得沿襲舊官爵不變,甚至在此基礎上加以奉賞,以這個雷銅為例,他的官職就比廖化要高,可著卻還是無法抵消兩方面人的敵視,雷銅的官職雖然高,可是在劉備軍中的地位和與劉備孔明的親密程度卻都比不上廖化,因此見到廖化反而要客客氣氣,因此上心中多有不滿,甚至造成他們與荊州舊將分成相互對立的兩系,互相爭寵。   如今他見到廖化,雖然心中不爽,卻也不好表現的太明顯,好像關係很融洽一樣。   廖化的人倒是很老實忠厚,沒有太多的花花腸子,以為雷銅真耙他當回事,於是勸解雷銅說:「雷將軍多慮了,以我看來,孟大王絕非這樣的人,他便是將來要投程玉,也定然是光明磊落的投,請雷將軍放心,如果孟將軍想要回營的話,儘管讓他回便是,何必要在這裡起爭呢?"   雷銅聽了這話,冷冷一笑:「雖然廖將軍放心,卻不知主公與軍師放心否,不用再多說了,請恕在下職責所在,不敢放鬆,今天只好得罪幾位拉。」   廖化還想阻攔:「雷將軍,做事要有分寸,不可如此魯莽。」   雷銅的臉色更是陰沉:「廖將軍,請注意自己的身份,這裡的事情不需要你多言。」   這話更是直奔廖化而去,儼然要將兩系的矛盾推到風口浪尖上。廖化聽過這話,臉上也有點掛不住,語氣也不在客氣,一來二去,竟然變成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將孟獲的事情反而放到了一邊。兩人之間的話越說越茬,漸漸矛盾就在升級中,這麼下去不要多久,恐怕兩個人就先打起來了。   正在二人劍拔弩張之際,突然遠處又有一個聲音傳來:「你們兩個在胡鬧什麼!」兩人聽到這個聲音都是一驚,慌忙住手,他們對這個聲音都十分熟悉,來人正是蜀中武將之首張任。   張任本就是劉璋手下的重臣,投降劉備以後也深受重用,儼然就是蜀中派系的首領,當然他對兩面都是一視同仁,官位又比較高,兩邊的任都十分敬重他。等張任來到兩人身旁,剜了他們一眼,鼻子裡冷冷的哼了一聲,然後抱拳對孟獲一禮:「孟大王受驚了,軍師聽說大王回來,命我表示祝賀,這兩個小子不懂事,回去我會好好的收拾他們,請大王不要放在心上,影響兩家的和睦。」   孟獲見張任如此禮貌,也就不好再挑其他禮,兩人寒暄一陣以後,他便轉身告辭,張任也帶二將離去,至於回去以後要接受什麼樣的責備,就不是孟獲所知。   只說孟獲,很快回到營中,營內的個路蠻王正在議事,聽到孟獲回來都出來迎接,孟獲回到營中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白天的戰況,然後又去看了看受傷的蠻兵,孟優一說白天自己的決定,孟獲也深以為然。大家說著說著,就聊到孟獲回來的原因,當聽說孟獲是被程玉放回來的,眾人雖然不解,但也都覺得程玉此人很有度量,人也很好。   孟優不由插了一句嘴:「這個程玉怎麼說也比劉備要強上很多。」孟獲以為他是說白天的事情,哪知道還有其他的問題。原來,孟獲被徐州軍擒住以後,劉備又擺了蠻軍一道,結果沒有想到蠻軍竟然很小損傷的撤了回去,他本意是要兩面拚個兩敗俱傷,以後想和好都難,哪知到竟然失算,心中就難免會怕蠻軍與徐州軍勾結。想來想去,最後派人請孟優將人馬帶到自己營中混合駐紮,好便於監視,孟優等人怎麼說還看不透這種鬼把戲,當然不同意,想不到劉備竟然派人在外面監視,剛才孟獲遇到的雷銅就是監視蠻軍營地的主將。   孟獲聽兄弟們這麼說,心中也難免對劉備等人存有芥蒂,但在他的心中,現在畢竟和劉備之間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不是到最後和劉備決裂的時候,於是好言撫慰眾人。   不料次日劉備竟然又請孟獲過營議事,雖然孟獲手下的眾人都對此表示擔心,但孟獲料想劉備不至於混亂如斯,還是決定前去,只是出門之前讓營中的眾將做好萬一的準備,不要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等到了劉備營中,孟獲才知道自己還是多慮了,原來劉備不是只找了他一個人,昨日臨陣脫逃的馬超陸遜兩人也在受邀請之列,不過陸遜顯然是平日心思太多,雖然也敢來赴會,卻帶了不少的親兵衛士,想來在其他方面也做了安排,馬超比他好一點,卻也是帶了龐德馬岱同來,相較之下,還是孟獲更光棍一些。   劉備孔明見到孟獲到來,都迎下了桌案,對昨天的事情表示了親真意切的歉意,跟陸馬兩人也是言辭懇切,跟他們卻不再說昨天的事情。   等談到了正題,大家才知道劉備今天叫大家來的目的並不是找後帳,而是劉備已經有了破敵之策,只聽劉備對大家說:「昨天一戰,雖然大家都盡了力,可是說來慚愧,竟然還是不能打敗徐州軍,不得不承認,徐州軍的戰鬥力確實在我等之上,可是就算敵人很強,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諸葛軍師剛剛定下一條妙計,今天想找大家來商量一下,希望這次可以同心協力,共破敵軍。」   眾人這才知道劉備的意思,只聽他清咳一聲繼續說:「有關破敵之策,也許我會有講不清楚的地方,所以我想請孔明先生來為大家詳細的解說。」   眼前的情勢下,也只有孔明當仁不讓,只見他一揮手,已經有士兵將大幅的牛皮地圖舉了起來,孔明輕搖羽扇,踱到地圖前侃侃而談:「諸位請看,這就是眼前敵我兩軍的勢力分佈圖,這裡是吳侯的屬地,這裡是大將軍的封地……」他口中的大將軍當然並非是太史慈而是劉備的矯號。   「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敵人的領地連成一氣,無懈可擊,可是大家仔細一觀察就會發現其中的奧妙,荊州之地本就是按照劉表當初防範北方列強的要求而佈防的,其主要的防線都集中到這裡這裡,而這些地方,經過劉表的堅壁清野,已經是一片荒蕪,最近雖然有人煙居住,畢竟還是有限。」   眾人聽的一塌糊塗,頭腦裡有點搞不清那裡有沒有人和此次戰役究竟有什麼樣的聯繫,這裡也就陸遜比較聰明一點,能夠稍微的理解一點孔明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要避開徐州軍的主力,另開闢其他戰場嗎?」   孔明微微一笑:「正是此意。」   一聽孔明此言,連平日沒有什麼頭腦的馬超都發表了不同意見:「這個計劃行不通,眼下我軍與敵人一直對峙,敵人的主力部隊也都已經集結在了這裡,只要我軍稍有動作定然為敵人所發覺,到時我勞敵逸,並且可以隨時設下各種陷阱來對付我軍,情勢未免過於被動,照我看來,那就不如直接硬功江夏城至少還有三分勝算。」   座中眾人除了劉備陣營的以外,大多頻頻點頭,確實眼下的形勢這種大規模的移動不太適合,難免會處處被動受制。   那裡孔明卻說:「大家先不要著急,我說的襲擊敵後並非是全軍行動,而是要在這裡分兵兩路。請諸位先聽我說完,我軍——不客氣的說,希望各位不要在意,現在在聯軍中的人數最多,佔到了一半以上,所以由我軍負責奇襲的行動,由此可以避過敵人的耳目渡江北上,然後經過這裡,一路上經過的地區都是人煙稀少敵人防守鬆懈的地方,最後直取淮南,騷擾敵人的後方。如果大家覺得這次行動過於危險的話,可以留守在這裡,只要佯裝出我軍主力仍在的樣子,拖住敵人的行動,等淮南被襲,敵人軍心渙散的時候,兩下夾攻,定可一舉大破敵軍。」   眾人底下議論紛紛,如果按照孔明所言,所有的危險都交給益州軍自己去承受的話,此計倒也無甚不可,哪知到突然間馬超又在一邊說話:「諸葛先生此計甚好,只是深入敵後之事未免太過危險,益州軍確實如先生所言,乃是現在聯軍的主力,容不得一點閃失,我看這樣,西涼軍本就不擅長陣地戰,人數又不足以影響大局,奇襲這件事情不如就交給馬某人和麾下的兒郎來辦。」   孟獲那裡聽到馬超之言,心中靈光一閃,突然抓到了問題的根源,馬上也對孔明說:「馬將軍所言甚是,在下所帶領的不過是一群蠻荒野人,臨陣對敵恐怕並非所長,倒不如和馬將軍一起去,這種穿行於山嶺之間的活,應該還不成問題。」   孔明沉吟了半晌,才勉強的說:「其實並非僅僅是哪裡危險哪裡安全的問題,只是徐州軍的戰力一向強橫,少量人馬恐怕難以起到預計的效果,到時候反而會給敵人各各擊破的機會……」說到這裡,故意作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這邊馬超正準備與孔明爭搶一下,卻聽後面的陸遜說了話:「既然諸葛軍師如此說,我江東軍卻可與馬孟兩位大人協同出戰。」   這次反倒是馬超出來阻止:「陸將軍,江東軍的實力雖然強悍,可是人數未免多了一點,一路上難免有個風吹草動,讓敵人有所警覺,我想代替玄德公出戰,也正是出於這種考慮,我想有孟大王的南兵助陣,什麼樣的堅城都不會再成為障礙。」   陸遜卻是微微一笑:「馬將軍覺得江東兵多,我自己卻是以為還不夠用,不過既然馬將軍如此說,在下也怕耽誤了事情,不如這樣,馬將軍與孟大王的人馬渡江北上,進襲淮南,我江南軍馬南下,再彙集一些人馬,出揚州,再與兩位會合,眾位看如何呢?」   孔明聽到陸遜如此說,偷偷的看了一眼他,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然後馬上又恢復了常態,有些不甘心的說:「荊州淮南之地都是主公故土,兩位遠道而來,恐怕不夠熟悉吧?」   馬超馬上搶著說:「沒有關係,如果諸葛先生是擔心這個問題的話,盡可以派出一小隊荊州老兵作為嚮導,我想有了諸葛先生的幫助,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諸葛亮見馬超已經鐵了心,也就不再與他爭執,眾人又研究了一下細節,這才各自離去。   剛離開蜀軍的營寨,馬岱就迫不及待的對馬超說:「大哥,我看這件事情不妥,以徐州軍的詭詐,豈能不防備我軍偷襲後路,恐怕一路上早已布下無數的暗探,我軍貿然而去,恐怕會有危險。」   馬超哈哈大笑:「賢弟你太過慮了,只要我軍小心隱藏行蹤,哪有那麼容易被發現,就算被發現,以我西涼軍的神速,難道他便來得及防範不成?如果真的是有危險的話,恐怕孔明那個村夫就不會與我們爭搶此次機會了。以我看來,恐怕現在玄德也已經對我軍有了疑慮,這才一再藉著敵人的手來削弱我軍的實力,乘著此次進軍,我軍也可以先暫時找到一塊落腳之地,到時候就算與他們翻臉,我們也有了自己的資本,要不然你看為何連陸遜那個奸詐小子也要分一杯羹?要是有危險的話,他早就躲的遠遠的啦。」說到這裡,馬超略微的頓了一頓,「我看,如果得到淮南危險的消息,程玉恐怕會惱羞成怒對這裡牽制他的軍馬進行報復,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危險,我想那個蠻王孟獲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與我一同出兵的。——說起來他的領地遠在南中,與我們沒有一點利益衝突,又十分崇敬先祖(馬超一直自稱是馬援的後人),應該能成為一個可靠的盟友。"   見馬超分析的也十分有道理,馬岱這才不再多言。另外一個方面,陸遜帶領自己的人馬回到營寨以後,也馬上召開了軍事會議,聽到劉備的這條計劃,下面有人提出了疑慮:「大都督,在目前的形勢下,雖然我軍的總體數量上比敵人要多,卻也沒有形成壓倒性的優勢,再一分兵,恐怕任何一路的兵力都不足以面對敵人的全力攻擊吧?到時候恐怕一定會遭受很大損失的。」   陸遜聽到此言,哈哈一陣大笑對他說:「你擔心的一點都沒有錯,不但會遭受很大的損失,恐怕還有一路會全軍覆沒。」   眾人聽到這裡,臉上難免都略微變了顏色,卻聽陸遜繼續說:「不過這只犧牲的人馬肯定不是我們。——孔明這條計策好毒啊,竟然把聯軍中所有的人都作為犧牲品,想藉著程玉之手將大家一次性都解決掉,到時候他在獨佔勝利果實,這種想法倒是不錯,可惜馬超自作聰明,中了孔明的詭計還自以為看透了孔明,真是可笑。」   眾將聽的一陣奇怪:「那為何大都督還要與馬超等人爭奪偷襲這個任務呢?」   「哈哈,馬超這個人向來自大,就連他那點可憐的頭腦都是他引以為奧的東西,如今的形勢下,如果沒有人犧牲很難打破僵局,既然他一心求死,我只好幫上他一把了。現在雖然看起來我們與他們一樣都是襲擊敵後,可是他所行進的路線都是程玉控制下的地方,隨時都有可能會遭遇到危險,至於我們,一路都行進於江南,搞不好還真被我們偷襲成功,一舉擊敗程玉的徐州軍呢。」   眾將對陸遜又是一陣吹捧,讓陸遜心中更加洋洋自得。   孔明離開中軍帳,一路上臉色都是十分陰沉,一邊的劉備微微有些不開心的說:「想不到陸遜小兒還是看透了其中的關節,他這麼一來,恐怕獲利也不會在我們之下啊。」   孔明沉聲說:「其實以陸遜的心機之深來看,他能看透也不足為奇,雖然讓他將計就計,乘機擴充了自己的實力,但比較起程玉的威脅來說,他還是要小許多。只要這一戰獲勝,將來我們也一定會有對付他的機會。只是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騙倒程玉……」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失言,孔明馬上住了口,不再多言。   接下來的幾天,兩軍竟然出乎程玉的意料,非但沒有四分五裂,反而更加親密,將整個營寨都合併在了一起,看起來似乎有種同心協力的感覺。   每天都有聯軍的士兵在外面討戰,雖然程玉並不喜歡這種沒有一點技術含量的硬拚,但是每日操練一下,保持大家的緊張狀態也是一種比較不錯的選擇。   可是漸漸,程玉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開始的幾天是各處的兵馬輪流討戰,可是幾天以後,竟然只有劉備軍的人來討戰,而且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個人,程玉的心中就已經生出了警覺。   恰好這個時候,程玉佈置下的眼線送回情報,在江北有一直不明身份的人馬正在向淮南方向行進,速度很快,人數不明。接著程玉又得到消息,城外的敵營中現在只是虛張旌旗,其中已經沒有多少敵人。程玉的心中一凜,他知道這次恐怕要來真格的了,以孔明的性格,不發動則以,一旦發動,恐怕就是一個驚天動地的連環陰謀,於是忙召集手下的人商量對策。   另一面,劉備與孔明卻已經率領大軍離開江夏很遠,劉備仰頭望著天空說:「軍師,敵人會中計嗎?」   孔明滿懷信心的說:「無論程玉能否中計,我想他現在都不會很好過。」 正文 第四十五章:他人決斷     荊州北部並不很高的山嶺中,一隻人馬正在穿行,這只明明不應該出現在中原大地上的軍隊竟然就這麼出現了,無論是西涼兵的羅馬裝扮,還是南蠻兵的野人裝扮,都會引起無數路人的矚目,唯一遺憾的就是這裡根本沒有路人在。   孟優催馬來到孟獲身邊對他說:「大哥,有件事情我還是想不通,為什麼你要主要要求來受這種苦呢?呆在江夏那裡不是更好嗎?又何必吃這樣的苦?」   孟獲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對他說:「漢人的事情,有些是很難搞懂的,我看劉備已經不能再算作我們的盟友了。」   「既然不是盟友,我們為什麼還要幫他們,大哥乾脆帶我們回南中好了。」孟優的人生觀倒是簡單的很。   孟獲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行,他們沒有信義,我們南人卻不可以沒有信義,只要小心不要中了他們的算計就好了,只要他沒有做過對不起我們的事情,我們就也不能作對不起他們的事情。」   「那又和我們此次行動有什麼關係呢?」   「你不明白,這次的行動,本身就是劉備的一個陰謀,很有可能他就是想借助程玉的力量來消滅我們,與我們一同來的馬將軍就是因為這一點才執意要和劉備軍交換任務的。」   孟優雖然對事情的具體情況並不太瞭解,可以也可以大概的猜出各端倪來,於是也不再多說。這只人馬的每一天都是在這樣的崇山峻嶺中度過,突然間,正在行進中的中的孟獲憑借他在原始森林中的經驗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他向四下看了一眼,周圍都是高山喬木,正是一個埋伏的好地方,可是敵人不應該這麼快就發現自己的行蹤吧,就算發現,大隊人馬的調動也不應該這麼快吧?   就在他還心存僥倖的時候,突然間出現的人影打破了他心中最後的一絲幻想,一聲呼哨過後,從山頭樹後石旁,轉出了無數的徐州兵,該死的,又是埋伏,孟獲的心中突然間一陣屋裡,自己的這些勇士啊,難道就要葬身在這裡?看來中原果然不是適合自己的地方。   這種突然的襲擊,幾乎讓孟獲連抵抗的勇氣都要失去,眼下的山勢這麼複雜,自己這些人如果想要爬上山去與敵人硬拚,顯然是不可能的,等後面的馬超趕來支援顯然也已經來不及。   正在這個時候,半山腰不遠的地方突然轉出了一個人,孟獲見到這個人就連衝上山腰與他一拼的勇氣都沒有。這個人雖然說不上熟悉,卻是自己曾經有過刻骨經驗的人,原來埋伏在這裡的竟然是趙雲。   趙雲見到孟獲,微微的一笑喊道:「孟大王,我們又見面了。」   孟獲也是豁達之人,心中已經不存奢望,向山腰一抱拳回答說:「子龍將軍別來無恙,想不到竟然剛剛經過這麼短的時間我就又要去拜訪程大人,真是世事難料。我帶來的南兵都在這裡,怎麼處理請趙將軍發話吧!」   趙雲聽到他的話,也是微微一笑說:「孟大王實在是客氣了您本是我們的盟友,貴客,如何說出著呢見外的事情來呢?主公想請大王只是還想請大王一聚。」   孟獲笑道:「拜會就拜會,自然不會與程大王客氣,不過想要我投降似乎不太可能,我是不會出賣盟友的。」   哪知道趙雲在山頭,猛然間露出奇異的表情:「難道大王還是劉備小兒的盟友嗎?那為何劉備會設下如此的圈套,非要害死大王才甘心呢?」   孟獲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對趙雲說:「你剛才說什麼,劉將軍如何會知道你們的行動呢?」   「這一點都沒有奇怪的地方,劉備與我軍交戰多年,怎麼會不知道我軍對這些地方的防備異常注重,他此次請大王來這裡,不過是希望您可以吸引我軍的主力,好方便他趁亂佔便宜罷了。不然為何不是他們自己親自來這裡。」   「不會的,這次的行動本是他一再堅持要自己來執行的,是馬將軍強烈要求,劉備才同意改由我們出兵。」受到趙雲的影響,孟獲言語之間對劉備也不是特別的客氣。   「哈哈,想不到劉備竟然在害人的時候還可以做的如此精彩,告訴大王一件事情,你們出發以後,江夏城外的聯軍營地就已經成為一座空營。」趙雲現在早就對劉備失望,因此言語之間也毫無顧忌。   孟獲聽到趙雲此說,感覺一陣眩暈,想不到最後自己究竟還是沒有逃脫的了劉備的陷害,究竟將自己手下這些兄弟帶到了危險的境地。   趙雲雖然看不清孟獲臉上的表情,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一番話起到了他應有的作用,於是趁熱打鐵的對孟獲說:「我家主公早對大王的高義傾心不已,一再說南中正是因為有大王的教化才會如此生機盎然,也知道大王心中的願望同樣是天下安定而非亂世紛爭,如今天下大勢以定,大王何不與我軍聯合,歸順朝廷,以全大義。」   趙雲見孟獲的神色還有些遲疑,只好對他拿出另外一套說辭:「孟大王,我說的話不管你信不信,但是眼下的情勢,您的軍隊已經被逼在了絕路上,您雖然大義凜然,可也要好好的為您的子民想一想,為了一場不可能會取得勝利的戰爭,而將您的子民拖入到無邊的苦海中去,難道就是聖人之道嗎?更何況眼下您幫助的是一個苦心既慮要陷害您的人,如果您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只要您退出中原,發誓以後再也不與大將軍為敵,大將軍也定然不會傷害您和您的子民,總有讓您看清劉備真面目的一天。」   聽到這樣的話,孟獲的心中更是遲疑,自己眼前所堅持的一切真的是愚蠢而又沒有意義的嗎?一邊的孟優雖然頭腦比較簡單,卻更容易接受別人的看法,有些疑慮的對孟獲說:「大哥,也許他說的這些都是真的,眼下我們已成籠中之獸,他們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再對我們說上一點的假話,恐怕現在他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更何況雖然我們有氣節要講,可是也要考慮一下兄弟們的安危啊,大哥不妨假意答應他們的條件,就算時候查明他們所說的是假話,在此危機的情況之下,作出讓步也算不了對不起劉備,如果今天他們所說的一切是真的,我們一定不能饒過劉備那個奸賊。」   他的言語之中雖然還包含著不信的可能性,卻已經信到了八分。   等這話到了祝融的口中,就已經變成完全相信的樣子。雖然她在江夏城中的時候,對程玉這方面的人表現的不屑一顧,但實際上他的心中卻對程玉等人的大度——事實上是程玉一個人在發傻,由心中產生了一絲惺惺之情,因此在她看來,徐州軍只要說出的話,至少有八成是可信的,眼前的情形已經可以證明劉備陷害他們的情況也很有兩分可能性,這樣一加起來,已經「十成十」的可以斷定情況的真偽,自然不會再對劉備等人存有一絲的好感。   於是她對孟獲說:「大王,你還在遲疑什麼,眼下的情況你還看不出來嗎?徐州軍所說的自然都是真的,要不然我們怎麼會中了他們的埋伏,難道他們要對付你還非得這麼麻煩嗎?只要在營中的時候殺了你,看你還有沒有遲疑的命,我看,眼下就是劉備在陷害我們,此仇不報非君子,我們就乾脆和徐州軍結盟,殺了劉備那個狗賊算了。我想,以徐州軍連我們兩個都不傷害來看,他們也定然不會虧待了南中的子民們。」   孟獲心中對自己的夫人真是無可奈何,如果人心都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那我們還哪裡有四處爭殺的必要?   於是他對祝融說:「夫人,有些事情並非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還是容我好好的想一下。」   哪知祝融卻打斷他的話:「還想什麼想,男子漢大丈夫做事怎麼比我們女子還不如,——趙將軍,不用多說了,我們投降。」   因為南人的習慣,平時祝融夫人就是這樣說一不二,這麼重大的事情竟然連和孟獲商量一下都不用,就已經作出了決定,讓孟獲鬱悶不已,可是他平素就十分尊敬自己的妻子——也可以說是有一點氣管炎,雖然對祝融的話有些不滿,卻依然不敢有一點不滿的表示,只能將不快放在心底。   趙雲平時卻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在中原來說,事情都是由男人決定的,又哪裡有女人說話的份,如今聽到祝融竟然直接就替孟獲作出了決定,竟然還有一點不信,以詢問的眼光望著孟獲,希望知道這話是否代表他的意思。   他哪裡知道祝融在家中的地位比孟獲還要高,其實就連蠻王這個位置都是祝融帶來的嫁妝,孟獲又怎麼能對祝融說出的話表示一點疑問,見趙雲那樣望著自己,也只有心中輕歎一口氣,然後對趙雲說:「我夫人說出的話,完全可以代表孟某人,既然夫人已經說出了投降的話,那麼趙將軍有什麼驅弛,就儘管吩咐,在下自然不會有所推搪。」   趙雲從來也沒有想到過事情竟然這樣順利,甚至順利的有些不敢想像,可是眼前的事情竟然就這麼發生了,心中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他想起程玉臨行之前對他的囑咐,一定要盡量表現出對孟獲等人的信任.正在此時後面突然混亂起來,原來是後面斷後的馬超得到前面中伏的消息,已經帶領本部人馬趕了過來救援.   趙雲的心中有點忐忑,這個時候難道真的就是表示對蠻人信任的時候嗎?如果對方反戈一擊的話,豈非是要自己這點微薄的人馬全軍覆沒.可是又一想,這麼多年,什麼時候主公說的話出現過錯誤,何況這次已經得到了全部軍師的首肯,於是對孟獲說:"既然如此,可否讓孟將軍為我壓陣,我要去會一會馬超."說罷,竟然一縱馬衝到蠻軍之後,率先向外面的馬超迎了過去.   孟獲手下的人馬都是攥緊了手中的兵器,只等孟獲一聲令下來決定趙雲的生死.孟獲也是感到萬分驚奇,哪有人警惕性低到這個程度的,自己如果稍有異心,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將趙雲射成刺蝟,但是眼前的情勢下,以自己的性格,更不能作出背信棄義的行為來,也只有讚歎一聲徐州軍的氣概,然後一揮手,示意手下人讓開並跟在趙雲背後出離山谷,至於崖上的徐州軍,就算不管他也罷,想來也沒有對自己不利的理由.   馬超本是聽說孟獲的人馬在前面的山谷中被圍,他的心中大為緊張,想不到自己的行動究竟還是被徐州軍所發現,眼下自己可以說已經和蜀軍鬧翻,和吳軍的關係也不是很融洽,只有一個南蠻軍與自己還算是合拍,如果他們遭到重大損失的話,自己真就是一點可以依仗的東西也沒有了,到時候就算能夠躲過徐州軍的埋伏,自己回到聯軍中也說不定就被誰吃掉了.讓他怎能不緊張,於是慌忙趕了過來救援孟獲.   可是有一件讓他十分奇怪的事情,為什麼一直也聽不到前面喊殺的聲音,難道在無聲無息之間整個南蠻軍都被消滅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嗎.可是說南蠻軍的軍紀好可以臨危不亂,打死自己也無法相信啊.   正在心情忐忑之中,眼看已經臨近了谷口,可是眼前看到的情形讓馬超的心中一陣冷,原來他不僅看到趙雲迎面迎了上來,更為可怕的是自己明明看到孟獲等人就跟在趙雲的後面.   當馬超看到手中倒拖大槍的趙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竟然油然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想法,原來自己並不是什麼天之驕子,而是一個小丑而已,所作的一切只是為了襯托別人,為了博別人一笑。想不到自己一直最好對付的孟獲竟然已經是程玉的人,現在自己恐怕已經難逃敗亡的命運吧?也好,在徹底失敗以前就讓自己以小丑的身份認認真真的演一場正劇吧。   想到這裡,馬超也不由的握緊了手中的槍,另一支手一揮,讓自己後面的兵馬暫停前進原地結陣,今天就算全軍覆沒,也要讓敵人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留下一個永遠也不能磨滅的痕跡。   趙雲見馬超全身的力量似乎隨時都會爆發出來,知道他已經做好了拚死一戰的準備,如果自己要真的想在今天解決他的話,恐怕要大費一番周章,好在今天自己不用與馬超拚個你死我活。   邊想趙雲邊又靠近了一點馬超,然後對他一拱手說:「馬將軍別來無恙?江夏城前一別數日,子龍日日都彷彿又見將軍雄姿,今日再見也是大慰平生。」   馬超搞不明白趙雲又要賣什麼藥,但自己反正已經將一切都放開了,臨死之前,不如光棍一回,於是也在馬上一拱手說:「我對趙將軍也是頗多思念,如果不是敵對之人,倒真是想深交一下您這位朋友。但即使我們身處敵國,您也一樣是一位可敬的對手。」   兩人之間的話是越說越客氣,可是不但馬超身後的眾將與軍兵,就連孟獲等人都已經將手又放在了兵器上,預備兩人隨時開打。   沒有想到趙雲說話的語氣依舊是不緊不慢,不過話的內容開始逐漸步入正軌:「馬將軍,雖然我們也認為您是一個可敬的對手,但卻無法忍受這樣一個對手長久的存在下去……」   眾人更是精神一陣緊張,心說:「要開始了。」   「我家主公希望可以與您化干戈為玉帛。」   這話的威力不亞於一個晴天霹靂,連馬超都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當時愣了半晌,不知所措。   當然這個消息對馬超來說,應該是一個好消息,在他的心中,已經認定是孟獲與程玉勾結設下圈套在這裡等自己鑽,只是自己不小心成為劉備等人的替罪羊,定然沒有倖免的希望——在這個年代,誰不是在盡量的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   可是眼下就算是一點點的希望,馬超也不會然麼容易放棄,現在的他雖然還沒有過了爭強好勝的年紀,但是經過無數的挫折,已經讓他的銳氣減少了很多,現在他大多數時候考慮更多的是維持現狀,眼前投降程玉雖然對於現狀會有很大程度的變化,但歸根結底自己的命還在,這些跟隨自己的死士還在,只要自己爭取,總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心中有這樣的想法,以馬超的性格來說,馬上就可以在臉上表現的十分明顯,趙雲一見果然有門,馬上趁熱打鐵的說:「其實不止末將對馬將軍的風姿崇敬不已,就連我家主公也常將馬將軍大名掛在嘴邊,說如果能得到您這樣的虎將,何愁天下不定,末將等本是不服氣的緊,及至見到馬將軍方知主公所言不虛。」   這話就算不是明眼人都可以聽出其中完全都是吹捧的成分,要說名氣地位,如今落魄的馬超怎麼能比縱橫天下而不敗,名列程家五虎將中的趙雲,不過就算馬超心知肚明,還是感覺十分開心,其實向來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每個武將大多都是很吃這一套,到了驕傲自負的馬超身上,更是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敲門磚。   果然馬超在一瞬間,臉上就露出了醺醺然的表情,顯然是十分得意,可是他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臉上得色未消,就已經又將話題轉到比較沉重得一個方面:「那麼說,想必孟大王早就歸順了齊王,今天之事,不過是一個圈套而已了?」   聽到馬超如此說,孟獲還想解釋一下,可是轉念一想,這種事情總是越描越黑,就算自己理由再充分,投降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還是不如裝作沒有聽到,旁邊的趙雲連忙替他解釋:「馬將軍不要誤會孟大王,其實他也是在得知了諸葛亮的狼子野心後才棄暗投明的。」於是將剛才對孟獲分析過的事情又想馬超分析了一遍。   馬超將其說的與孔明騙自己出兵的前後細節一分析,果然就如同趙雲所說一樣,對方這完全是一個針對自己的陰謀,可是他還是心有不甘,對趙雲說:「雖然趙將軍說的大有道理,可是孔明為何要這麼做?難道聯軍失敗對他還有什麼利益嗎?」   趙雲回答說:「恐怕現在劉備的蜀軍正在進攻江夏城吧?在我們拚個你死我活的時候,他便可以收盡漁翁之力,有件事情忘記告訴將軍,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聯軍營中,已經只有數千人馬。」   馬超一陣頹然,自己費盡心機,還是鬥不過劉備程玉中的任何一個,不由一陣心灰意冷,既然劉備陷害自己,那麼自己為了保全這些忠義死士的命也算不上不義吧……   長江以南的葦叢中,同樣有一隻人馬一直在奔走:「回稟大都督,前面的渡口有黑煙升起。」   陸遜聽的心中一陣煩悶,程玉這個傢伙果然厲害,整個長江沿岸所有的渡口自己都快要試過,每次自己準備集結人馬渡江的時候,對面總是適時的升起黑煙,當然要是在夜晚的話,就是一堆篝火。   陸遜不知道江對面敵人的虛實,如何敢輕易渡江,只是沿江而走,希望能找到一個敵人戒備比較鬆懈的地方,料想現在徐州軍也不敢處處分兵,只要江東軍一登上岸,到時候淮南之地任其馳騁,數量上並不佔優的徐州軍就更無辦法了。   但是時間一長,陸遜的心中難免多了一些懷疑,難道徐州軍一點都不需要考慮劉備那裡的事情,真的就可以把全部的力量都用來防範自己偷襲他的後方,要是江夏都丟了,他的「後方」又有什麼意義呢?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眼前的敵情,不過是徐州軍的虛兵之計。敵人根本不可能完全的防守住漫長的江岸,大多數地方應該都只有用來嚇唬人的烽火台而已,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最後陸遜決定在荊州與淮南的中段渡江,這裡應該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了吧?   因為有了這個目標,所以很快江東軍就憑空消失在江岸邊的葦叢裡,為了保證自己的目標能夠不被對面的徐州軍所發現,陸遜的人馬在荒草中鑽了幾天,數次改變行進的方向,在他的心目中,這次是超越周瑜的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機會。   江邊比人還高的葦叢中,突然被扒開了一道縫隙,一個江東士兵鑽了出來向對岸望去,其實他也看不到任何東西,眼前不過是滔滔的江水而已,沒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看清對岸的情況。   陸遜對此根本不抱有多大希望,自己已經在蘆葦中鑽了多日,想來對岸的敵人已經沒有發現自己的可能性,只要渡過長江,對岸廣闊的大地就任自己穿行了。   感覺沒有什麼危險,陸遜還是下達了渡江的命令。和他想像的一樣,這一次的行動終於沒有任何的干擾,江東軍終於無聲無息的越過長江天險,當雙腳踏上岸邊土地之時,陸遜心中禁不住一種歡呼的衝動。可是馬上這種衝動就被陸遜壓了下去,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可以做這種危險的行動?瞬間的激動過後,陸遜馬上對手下的人馬下達了作戰命令,自己只有建立一番功業才能消去周瑜存在在自己與主公心中的陰影。   似乎程玉的安排僅僅到長江邊中止,隨著江東軍深入到淮南腹地以後,再也沒有遇到過一絲一毫的危險,當然如果程玉想在淮南的每一寸土地上都佈置下眼線,不知道他那點人馬夠不夠用。   可是,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陸遜依然不敢放下緊懸的心,徐州制下的民心是自己可以想像到的,恐怕只要被一個無關緊要的百姓發現,自己的行蹤也會馬上傳到程玉的耳朵中。自己的目標是淮南,距江必控淮,這是自己研究過後的結論,以周瑜隨時都在考慮投降的情況自然不需要淮南的土地,可是無論主公與自己,都不是會輕易認輸的人。   雖然一直都這樣小心翼翼的行軍,可是陸遜的推進速度依然很快,他知道動作越快所遇到的危險就會越少,如果拖上一段時間,恐怕江夏那裡就會分出勝負,到時候無論誰勝誰復對自己都不會是一件好事情,眼下還是自己最可靠。   很快,距離廬江城已經不是很遠,陸遜也不再可以放緩前進的步伐,按照他的構想,也就是防備一下在渡江的時候遇到徐州軍的阻擊,以現在江夏城的緊張程度,想來程玉就算中計也不會將所有兵力都放在淮南那裡乾等,而更大的可能是孔明這一招引蛇出洞根本不會收到其預計的效果。   真正到了當兵臨城下之時,陸遜的心中竟然也打起了鼓來,按理說廬江的守敵已經早就得到他們進犯的消息,理應戒備森嚴,一派臨戰的景象,可是眼下的壽廬江城竟然城門大開,城樓上也不見旌旗士兵,整座城池如同空城一般死氣沉沉,要說城內的人已經跑光了,恐怕就算打死陸遜他也不會相信。但是對方的葫蘆裡究竟買的什麼藥呢?   手下眾將又哪裡會考慮那麼多,一個個紛紛叫囂要殺進城去,可是陸遜卻猶豫不決。東線的呂蒙等人已經與他會合,雖然呂蒙的年齡地位都比陸遜要高,可是他知道現在國中誰更受到孫權的器重,因此與陸遜說話之間也比較客氣:「都督,眼前既然空城在望,為何不下令進攻呢?」   陸遜雖然少年得意,卻也知道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的道理,至少眼前呂蒙與他是盟友,於是他客氣的對呂蒙說:「呂公,眼前的敵城雖然看來無人守衛,又是四門大開,但恐怕其中另有玄機,呂公也曾見識過程玉的狡詐,眼前的淮南重地就算他不以眾兵扼守,也定然有能人坐鎮,我怕一旦貿然攻城,中了敵人的埋伏。」   呂蒙勸說陸遜進城只是以他一貫的冒險軍事主義作出的結論,可是以他現在的謀略,又怎麼感覺不到對面有問題,可是要江東軍在一點跡象也沒有的情況下,放棄對廬江的進攻,未免有些不甘心。   他們這邊正在猶豫,突然敞開的城門中一人竟然迎了出來,不過此人並不是在馬上,而是一路步行來到江東軍的面前,遙遙喊道:「廬江尉朱然拜見大都督,知大都督協雷霆之勢而來,受廬江軍民所托,特來向大都督請降。」   陸遜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年來似乎還沒有聽到過徐州治下的哪些地方曾經不戰而降呢,就算廬江這裡曾經是東吳的屬地,就算這個朱然以前曾經在江東遊學,與江東眾人的關係都比較不錯,就算自己軍力強大,可是這千載難逢的事情沒有理由就被自己碰到了吧?還是這裡面有徐州軍的陰謀。   按照自己對程玉的一貫瞭解,還是這裡有陰謀的機會比較大,可是能就因為這一點點未知的危險就放棄了這樣一個進攻廬江的大好機會嗎?   陸遜這裡還在懷疑,那邊的朱然已經在催促:「城中百姓已經在翹首盼望大都督到來,特讓下官出城迎接,請大都督帶領人馬接收廬江。」說吧,讓到城門一邊,恭恭敬敬的側身而立,只等陸遜等人入城。   陸遜腦中轉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是一個陷阱,可是隨即又被自己推翻這種可能性,如果徐州軍有足夠的兵力又何必要在城門這裡搞花樣,大可以直接設伏。   但如果眼前的敵人是真的要投降的說法,陸遜還是不相信,徐州軍的可怕並不僅僅表現上戰鬥力可怕上,更為可怕的就是徐州軍向來少有投降的士兵出現,當然少並不代表沒有,可是僅僅一個少字,就讓天下各路豪傑畏之如虎,要說能夠迫降某一地,不是經過一番苦戰消滅大部分有生力量以後,還真是罕見,這個朱然自己也曾經有過耳聞,當年他在江東遊學的時候,曾經有人將他推薦給孫策,不過孫策幾次派人請他,卻都沒有到,最後還是回到徐州軍的土地上做了官,要說主公的魅力超過乃兄,也就是自己這些親信在吹而已,連孫策當年都不能收羅到帳下的人物,今天會這麼輕易就不戰而降嗎?   這邊陸遜還沒有作出決定究竟是冒不冒這個險,身邊的眾將已經亂哄哄吵成一團,這一下吳軍中竟然第一次沒有派系之分,無論是血氣型的將官還是謹慎型的將官都是莫衷一是,最低級的認為眼下的敵人是真心想要投降;而稍微高明一點的這認為眼下的敵人這麼輕易的就說出投降兩個字來,一定還有陰謀在裡面,很有可能是一個陷阱,不應輕易的相信;而這裡還有人會想的更多,懷疑城內的敵人是不是因為兵力少,怕守不住城池,因此在這裡故佈疑陣,想以此來阻嚇江東軍,將他們拖在這裡,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就迫使他們撤軍。   此時的陸遜完全陷入了混亂之中,幾乎從他懂事以來,就沒有遇到過這樣一見讓他沒有把握的事情,可現在自己正是這裡的最高統帥,必須作出一個決定,而且要對這個決定負責。   在茫然無助的時候,陸遜突然間想起了呂蒙,剛才他似乎是說要進攻城池的,現在的他還可以這麼肯定嗎?聽聽他的意見也好,畢竟現在自己不需要聽人給自己講解各種可能性,而是要一個確確實實可以把握的行動指南。   見陸遜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自己,呂蒙已經可以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但是他何嘗不是陷入了迷茫之中,如果剛才大開城門無聲無息非常像是敵人的疑兵之計,那麼現在朱然出現以後,疑兵之計的味道變得更加濃烈,只是現在似乎濃烈的有些過了頭,看起來又不那麼真實,似乎又隱藏了其他的東西在裡面,難道程玉真的就將主力都派到了這裡嗎?   呂蒙最後還是在瞬間痛苦的作出了決定:「大都督,眼前的情勢十分可疑,不可輕舉妄動,我看我們先退回一段距離,安下營寨,等探聽清楚城內的情況再做決斷吧。」   雖然呂蒙痛苦的作出了自己的決斷,陸遜倒是變得一陣輕鬆,總算有一個值得自己信賴的人說出意見,那麼就按照他的意思半吧,他這裡正要下令撤退,一個聲音阻止了他:「不可,我們怎可因為還沒有見到的敵人就前功盡棄?」   在江東軍中,有著豪放性格的人本來就不多,而在這種場合下能夠說得上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就算不看,陸遜也知道說話的人應該是甘寧,只見甘寧搶在陸遜之前對他們說:「大都督,用兵之道,並沒有完全之策,如果不去嘗試,又怎麼能知道結果呢?眼下我軍深入敵經,多待一刻就會多一分危險,眼下的情況雖然不明,但以我看來,多半是敵人在虛張聲勢,怎麼可以輕易就錯過這樣好的機會,不如這樣,大都督給我數百人馬,先行殺進城去,大都督在後面接應,如果沒有什麼危險,自然城池唾手可得,如果遇到危險,大都督再領兵撤離不遲。」   陸遜本就是猶豫不決,聽到甘寧這一番話也感覺大有道理,略一沉吟,點了點頭,對甘寧說:「也好,那就請甘將軍多加小心了。」   「料也無妨。」得到陸遜的首肯,甘寧轉身召集自己的數百親衛,就要進城。見到外面的江東軍終於作出了進城的姿態,朱然也不在門邊守候,一轉身向城內而去,甘寧雖然心中生疑,囑咐手下人一定要小心行事,卻還是緊緊的跟在後面。   眼見甘寧的人已經踏上了吊橋,後面的陸遜也開始命令人馬跟上他們的步伐,雖然不能距離太近,卻也保持在隨時可以前去救援的距離上。   這個時候,走在最前面的甘寧已經到了城門之下,前面的朱然還是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讓人摸不透他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甘寧習慣性的握緊了手中的大刀,畢竟馬上會遇到什麼情況實在讓他心中沒底。   果然事情如同他想像的一樣,他這些人馬還沒有全數踏入廬江城門,前面的朱然突然高喊一聲動手,兩邊的民居之上早就埋伏下了徐州軍,都在等主將這一聲將令,如今號令傳來,數百弓箭手瞬間將手中利箭全部傾瀉了下來。   雖然江東軍早有防範,可是面對的是對方的遠程武器,空有一身本領也沒有辦法發揮,只能盡量用手中的武器撥打滿天的雕翎,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知道自己不過是棄子,竭盡全力讓自己活下來才是正道。   隨著城內的發動,和所有有預謀的謀殺一樣,城上已經有人放下了閘門,目的是截斷江東軍的聯繫,很顯然,如果城外的人攻不進來的話,只有將甘寧等人作為犧牲品了。   那邊的陸遜也不是易與之輩,他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如今見城內已經發動,暫時還看不出什麼太大的危險,馬上組織人馬開始攻城,畢竟現在甘寧是公認的江東第一上將,如果有個閃失,對士氣的影響怕是十分大。   不過陸遜此時的反應只是焦急而非驚懼,眼前這一切都是在他預料中的事情,不過看來城樓上的攻擊並非十分猛烈,料想城中的敵人不是特別多,甘寧只要挺到自己破城之時就是一個輝煌的勝利。   果然,就算城上有千餘弓箭手,可是與城下數萬的敵軍比起來還是有些微不足道,在千軍萬馬的衝擊下,本來密集的羽箭也顯得不在可怕。   眼見江東軍輕易的衝到城下,雖然損失也很嚴重,但是這些損失與他們的力量比起來還是微乎其微,何況現在的他們是在敵境中,有些類似破釜沉舟的狀況。   可是沒有想到,城上的徐州軍,不知什麼原因,竟然升起火來,大家都沒有把這個情況當成太大的問題,雖然守城之法中有很多使用熱油熱水之類的手段,可是現在已經兵臨城下才做準備,又怎麼來得及,大家甚至在猜想是不是敵人看到自己兵力強盛慌了手腳。   接下來的一幕多少有點出乎意料,城上的敵人竟然點燃了火箭向下面射去,其實守城的時候用火箭也不是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可是現在情勢這麼緊迫他們竟然還有時間玩這種把戲,這些就未免有些可疑。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傳來,本來密集的江東軍陣型中突然出現一個缺口,這個缺口出現一個大洞,濃密的黑煙由裡面散發出來,帶著一種古怪的味道。   已經被現代人聞慣的硝煙味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就在他們為這種體驗震撼,還沒有作出反映的時候,又是幾聲同樣的巨響,帶給他們無近的噩夢,臨近的地區已經出現了幾個這樣的洞,除了消失的人以外,周圍的人也被巨大的衝擊波推倒一片,整個陣形變的七零八落。   城上的人中,基本上還是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的,隨著這幾聲巨響,也大多被嚇了一跳,連手中的箭都忘記射,喪失了一次取得最大戰果的機會。等見到火藥帶來的巨大破壞以後,士氣為之大震,一陣歡呼,將城下江東軍的氣焰完全壓了下去。   隨即,有一部分弓箭手繼續射箭,另外一部分搬出了另外的秘密武器,「土手雷」——實際上就是爆竹,程玉一直想將火藥武器投入使用,但是無論槍支大炮對這個年代來說都是個笑話而已,可在緊急時刻,他竟然想到了最簡單的辦法,現在他用的可是貨真價實的「爆竹」,將黑火藥灌進竹筒中,外面接上根浸油麻繩作為引線,雖然破壞力不是很大,可是你想漫天飛傻的碎竹片,也一樣能夠傷人。   隨著「手雷」的出現,江東軍的士氣更是基本上降到了零,這種破壞力遠小於震撼力的武器已經發揮了它最大的功用,就連陸遜也不得不為之動容,可是眼下的形勢已經是騎虎難下,甘寧此時還困在城中,怎能不救,眼前的敵人雖然可怕,但畢竟數量上不是很多,硬拚的話,應該還有機會,於是陸遜對鼓舞眾人說:「大家不要怕,就算敵人會妖法又怎麼樣,他們的人就那麼點,只要衝到了城下就沒有人再能夠阻攔我們,大家不要放棄,繼續衝啊。」   卻在此時,敵情又發生了變化,只聽陸遜身邊一位偏將對陸遜喊道:「大都督快看,那是什麼。」   陸遜隨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臉色頓時變的鐵青,原來,南北兩側突然間煙塵滾滾,雖然肉眼看的不是很清楚,可是根據他軍旅中呆了多年的經驗,也大約可以估摸出來的敵人絕對不會低於萬數,自己這裡雖然佔據了很大的優勢,但是,剛才那突然的打擊已經讓眾人無心戰鬥,此時如果遭到敵兵騎兵的夾擊,恐怕會一敗塗地,想不到就是一念之間的失誤,竟然讓自己陷入了如此困窘的地步。   他可以猶豫,手下的士兵卻不會猶豫,突然間發生的情況讓士兵都開始有些不安,剛才已經很嚴重的混亂現在更是變成了高潮,已經有士兵轉身溜走,就算他決定攻城,最後也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孤身戰鬥。   陸遜見大勢已去,為了更大的利益,只要先將城內眾人捨棄掉了,於是陸遜對城內默默的唸了一聲:「甘將軍,為了主公的霸業,只好先犧牲你了,希望你的犧牲能有價值。」然後下令道:「後隊變前隊,馬上撤離這裡。」   軍令如山,何況現在與城中已經完全斷絕了聯繫,就算硬拚也沒有希望能夠救的出甘寧,只是讓自己手下的兄弟受到更大的損失。縱然在場的很多人與甘寧的關係十分親密,但眼下也只能含淚遵守軍令。   在陸遜的心目中是希望軍隊可以能夠有序的撤退,但是現在卻變成了做夢,敗兵如同洪水絕堤一樣再也控制不住,一路潰散下去。   城內的甘寧等人已經與世隔絕,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敵人越來越大的壓力已經讓他有些支持不下去,隨著外面的陸遜開始撤退,守軍又將手雷用到了城內的江東軍身上,甘寧自己也成了第一批受害者,有一隻爆竹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馬腹下,戰馬受驚下,雙足人力,馬上的甘寧正在與人交戰,促不及防之下,被狠狠的拋在地上,還沒有來得及站起,身上已經插了幾隻羽箭。   至此,甘寧心中以知今日定然無倖,還想衝到外圍再最後殺上幾個敵軍,可是連這個武將的最後願望也沒有辦法實現,身上的箭創已經帶走了他左右的生命力,等到打掃戰場的時候,人們才發現拄刀而立的甘寧已經完全失去了他的生命,也許他在表達沒有完成凌統囑托的悔恨吧。   等到少數幾個被困的吳軍看到城外進來的數千的敵軍,有些不明白自己的人都到什麼地方去了,為何會捨棄自己,他們卻沒有注意到馬尾後面綁著的樹枝。   既然南北兩路都沒有徐州軍的主力,徐州軍的主力又在什麼地方?當然是在江夏,可是很顯然孔明並沒有這種覺悟,因為此時的蜀軍還在向江夏城推進的過程中。   不過這一次孔明依舊沒有改掉「唯謹慎」的習慣,這個習慣很難評價究竟是好是壞,他在遇到強勁對手的時候常常就會為此喪失戰機,可是有些時候可能還真就能救他一命。   隨著大部隊的推進,孔明竟然不知從那裡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故步疑兵,幾進幾出,反而調動起徐州埋伏下的人馬來,好在眾軍師發現情形不對,馬上傳令下去,中止圍殲蜀軍主力的計劃,將全部兵馬又縮回到了江夏。   不過孔明倒是一點也不著急,根據他的觀察,眼下敵人的數量應該與前面幾次大戰時候差不多,也就是說徐州軍的主力仍然在江夏城,自己大,可以將這個遊戲繼續玩下去,既然程玉不給自己機會,那自己就放棄讓他與馬超等人兩敗俱傷的想法好了。以馬超的本事,他得勢總比程玉得勢要好的多了。   於是蜀軍不但沒有抓緊時間進攻,反而與程玉拖起了時間,他那裡想得到,程玉竟然只用三千人馬就平定了兩路聯軍,要是他知道事實的真相,不知又會氣成什麼樣。   不過就算他不知道擊敗聯軍的人數,可是,聯軍慘敗這個消息,還是很快就回到了他的耳朵中,原因無他,可憐的偵察兵竟然帶回了馬超與孟獲兩軍大搖大擺進入江夏城的消息。   此時的孔明,就如同被五雷轟頂一樣,馬上陷入了癡呆狀態之中,怎麼會?以馬超的野心怎麼會輕易投靠對自己沒有生命威脅的敵人?難道自己裁錯了?程玉將主力都派了回去,可是自己經過多方偵察求證的結果敵人確實沒有多少人離開過江夏啊?   不管怎麼說,馬超孟獲兩路人馬已經與徐州軍同流合污,唯一的希望就是當初不按照自己計劃出牌的陸遜能夠取得一點勝利,來稍微挽回一點形勢。   想不到陸遜倒是講義氣的緊,兵敗淮南以後,竟然第一時間就將消息傳回了江夏,其實也並非陸遜多大度,多孔明有多支持,只是眼下的形勢如果劉備軍再中了敵人的詭計,整個聯軍真就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可是這種狀況下,聯軍的希望似乎也不是特別明朗。此消彼漲之下,聯軍的兵力已經與徐州軍在江夏的實力差不了很多,而在戰鬥力士氣這些方面簡直是沒有任何的可比之處,以前不過是憑兵力上的優勢強撐,可是如今這個優勢已經不復存在,又靠什麼來對抗敵人即將到來的全面攻勢呢?   此時蜀軍中的不安定因素已經暴露了出來,蜀中的群臣可以在劉備勢大的時候倒向劉備,可是如今他咄咄逼人的強勢已經完全掩蓋在程玉的光芒之下,眾人的心中難免會有些活動。不過他們似乎還是對劉備抱有很大的忠誠,終於沒有在關鍵時刻作出什麼傻事來,只是一個個紛紛私下勸說劉備讓他趁現在形勢還不是特別危機,不如就此講和,甚是就投降了程玉也並無不可。   當然,這一部分人都是自覺與劉備關係較好,又在他的小團體立佔據比較高的位置,才敢說出這樣的話。更大多數的人只是勸說劉備馬上撤回蜀地,據險而守,憑借蜀地的地利與程玉玩割據,伺機走上當年劉邦的老路——也就是孔明想走沒有走通的那條路。   可這幾條路卻都非劉備心目中的陽關道,自從他走上割據的道路就從沒有想過回頭,現在自己不僅得罪的是程玉等人,就連程玉名義上支持的皇帝也已經將自己視作叛匪,就算現在投降,也不過是能夠安穩的度過餘生而已,現在的自己,是寧可轟轟烈烈的死也不願做個毫無地位的降臣。   眼見所有人都在勸說自己退縮,劉備只有找來最可靠的關張二人傾訴心中的苦水。二人自己知道自己的大哥是在為什麼而憂慮,但是眼下的情勢上,自己等人卻完全幫不上什麼忙,就算自己真的是天下無敵也未必能挽回如今的形勢,何況天下並無無敵的人呢?   不過關張也不是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聽關羽對劉備說:「大哥也不要太傷心了,軍中定然還有很多忠義之士在,以孔明軍師來說,他對大哥定然是忠心耿耿別無二心,想大哥平素一直都對孔明軍師敬若師友,為何到了這關鍵的時刻卻不去請他幫您做個決斷呢?」   劉備歎了一口氣說:「二位賢弟,如今我們已經進退無路,相比孔明軍師心中的憂慮比你我還要甚,又何必在此時再給他增添煩惱呢?」   張飛的大嗓門卻在一邊開了腔:「大哥不用替軍師擔心,他平素雖然神秘兮兮的,但卻是沒有事情解決不了,想必他羽扇一搖的功夫早就有了破敵之策,只是故意讓大哥你著急,等你去問他而已。」   劉備想想三弟說的雖然是以開解自己為主,卻也並非一點道理都沒有,孔明向來足智多謀,一步三計,說不定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主動來找自己是真的有了破敵之策也未可知。   心中有了這樣一個想法,劉備覺得感覺突然間好了很多,於是親自到孔明帳中問安。其實這次他和張飛都誤會了孔明,不是他又有意賣弄,而是眼下當真就想不出什麼快速而又有效的辦法來。   不過這一次孔明依舊沒有改掉「唯謹慎」的習慣,這個習慣很難評價究竟是好是壞,他在遇到強勁對手的時候常常就會為此喪失戰機,可是有些時候可能還真就能救他一命。   隨著大部隊的推進,孔明竟然不知從那裡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故步疑兵,幾進幾出,反而調動起徐州埋伏下的人馬來,好在眾軍師發現情形不對,馬上傳令下去,中止圍殲蜀軍主力的計劃,將全部兵馬又縮回到了江夏。   不過孔明倒是一點也不著急,根據他的觀察,眼下敵人的數量應該與前面幾次大戰時候差不多,也就是說徐州軍的主力仍然在江夏城,自己大,可以將這個遊戲繼續玩下去,既然程玉不給自己機會,那自己就放棄讓他與馬超等人兩敗俱傷的想法好了。以馬超的本事,他得勢總比程玉得勢要好的多了。   於是蜀軍不但沒有抓緊時間進攻,反而與程玉拖起了時間,他那裡想得到,程玉竟然只用三千人馬就平定了兩路聯軍,要是他知道事實的真相,不知又會氣成什麼樣。   不過就算他不知道擊敗聯軍的人數,可是,聯軍慘敗這個消息,還是很快就回到了他的耳朵中,原因無他,可憐的偵察兵竟然帶回了馬超與孟獲兩軍大搖大擺進入江夏城的消息。   此時的孔明,就如同被五雷轟頂一樣,馬上陷入了癡呆狀態之中,怎麼會?以馬超的野心怎麼會輕易投靠對自己沒有生命威脅的敵人?難道自己裁錯了?程玉將主力都派了回去,可是自己經過多方偵察求證的結果敵人確實沒有多少人離開過江夏啊?   不管怎麼說,馬超孟獲兩路人馬已經與徐州軍同流合污,唯一的希望就是當初不按照自己計劃出牌的陸遜能夠取得一點勝利,來稍微挽回一點形勢。   可是如今既然劉備親自登門請教,孔明又如何能讓他擔心,就算不成熟的想法也只有先說出來與劉備再細細研究一下。   於是孔明想了半晌對劉備說:「回稟主公,雖然眼下的形勢我軍盡落下風,但也並非完全沒有挽回的餘地,只是由於我一時的不慎,導致我軍現在已經不能憑借自己的力量左右局勢,只有依靠別人來幫助實現制衡。」孔明略微頓了一下說:「可是我們的聯軍剛剛遭到慘敗,馬超孟獲都已經投向了徐州方面,江東的陸遜也不知什麼原因受到了挫折,似乎折盡了本錢,只有再另行開闢一條戰線。眼下天下還在與程玉敵對又能匹敵的人除了主公孫權以外只有曹操一家,如果能說動曹操出兵,或許可以穩定如今的形勢。」   劉備對於這一觀點的大方向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可是心中卻還是有點疑惑:「軍師啊,我們在出兵之初就已經約過曹操共同出兵,可是他卻一直沒有反映,如今情勢這麼危急,他還會與程玉繼續為敵嗎?」   「這個時候雖然我也很想給主公一個肯定的回答,但是如今的情勢發展已經完全脫離了當初我們規劃的軌跡,約曹操出兵之事,倒變成未卜之數了,不過如果我們能夠派出一個能言善辯之人,對曹操說以利害,並挑動曹操的野心,應該還有一線希望。」   「可是眼下倉促之間,又到什麼地方去找一個這樣的人呢?」劉備心中真的是有些焦急。   「我也想不出什麼太可靠的人選,看來只有請主公自己小心這裡的戰局,由我跑一趟看看能否說服曹操,這裡的一切還望主公多加小心。」   要說劉備此時真有些不放心孔明離開,有他在的時候尚經常為敵軍所趁,要是這個主心骨再突然間離開自己,那麼自己不是一點堅持下去的信心都沒有了嗎?   恰在此時只聽外面想起一個聲音:「主公不用擔心,如此小事不必軍師親動大駕,這些事情,派我這樣的人就足夠了。」說完,一挑簾籠由外面進來一人。   孔明一見是此人到來,心中大喜,有此人來的話,大可替自己解除一半的重擔,笑臉迎了出去:「公淵賢弟來了,有你到此,我就可以放心前去了。」原來來人是交州刺史廖立。   劉備此次出兵,軍中之事都交給了孔明,而後方的事情則是交給了副軍師廖立,廖立也果然不愧大才之名,以蜀地的偏僻崎嶇,長期維持著前線的軍需糧草,這次是親自押運一批糧草來到軍前,看看天色已晚,就沒有太過聲張,先去拜訪了劉備,手下人說到了孔明這裡,正好在門外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廖立聽孔明如此說,連連擺手:「軍師此言差異,眼下軍情正急,軍中怎可無您坐鎮,前去遊說曹操這種小事,交給下官辦就可以了。就算曹操是石頭人木頭人,我也定會將他說動,助我軍一臂之力。」   孔明歎了一口氣說:「公淵啊,曹操那裡的情況我們一直都摸不透,如果要說進攻程玉的時機,與當初與我們共同進兵能得到更大的利益,可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竟然放過了那樣一個大好機會,我看事情不會太簡單。如今聯軍找到遭到慘敗,我們被迫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曹操身上,恐怕難度比當初還要高上很多,這個任務決不輕鬆啊。」   廖立聽過一笑:「孔明兄也不要太多慮,眼下對我們是存亡之際,對於曹操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此去長安,雖然不能說一定成功,但我一定隨機應變,盡量促成此事,如果不能說動曹操,我便葬身長安。」   這話說得連劉備都是一皺眉,本來他的心中就十分煩亂,如今聽廖立這麼一說,更是蒙上了一層陰影。   孔明也覺得不妥,雖然事情很難,但是廖立還沒有出發就已經心存如此悲觀的情緒,恐怕對事情不利。   可是任憑孔明怎麼說,廖立卻執意要去執行這項任務,最後孔明拗不過他,想來以廖立的才華如果說不動曹操的話,自己也未必就能說動曹操出兵,於是只是勉勵了廖立幾句,就祝他馬到成功了。   如今的情勢下,已經不能再多耽擱,次日廖立便帶上劉備孔明二人的書信,秘密動身趕往長安。   另一面,江夏城內,隨著聯軍行動被粉碎,徐州軍即將轉入到戰略進攻,幾位軍師與程玉的想法也是不謀而合,眼下唯一的變數只存在於曹操身上,於是程玉也欲派一使者前去遊說曹操,中策當然是曹操能夠出兵與自己夾攻劉備,然後平分劉備的土地,下策是能夠說服曹操按兵不動,靜觀兩人之間的成敗,事實上這樣的主意自然是程玉佔盡便宜,大家還是有點沒把握。   可是一向沉靜的郭嘉竟然語出驚人,他要親自前往長安,去說曹操來降。   程玉聞言大驚,悄悄問郭嘉:「奉孝,如今以到了這般光景,你仍要離我而去助曹孟德不成?」   郭嘉一臉說不出的滋味:「主公,這些年來你都沒有違背過當初的誓言,難道奉孝便是背信棄義之人嗎?如今的形勢,曹公出兵也罷,不出兵也罷,所在只能改變戰爭結束的早晚而已,主公一統大勢以不可擋,我與孟德君臣一場,當初已有以死報效之志,因遇主公而不能行,此次是幫主公,也是我最後盡一次人事,希望曹公能夠懸崖勒馬,則天下無人不幸甚,也不違曹公安定天下之志。嘉尚有一事相求,曹公雖胸有大志,實是心憂萬民,望主公能夠盡釋前嫌,以真心待之。」   見郭嘉說的一本正經的樣子,程玉倒是真不忍心說出個不字來,可是以曹操這樣的天下梟雄,就算死,恐怕也是要拼盡手中最後一點籌碼以後再放火自焚的死法吧?更重要的是他別最後再拿郭嘉作為陪葬品。   他心中雖然這麼想,可是口中還不好說曹操的壞話,只能對婉轉的郭嘉說:「如果孟德肯來歸降,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是孟德——天下英雄也,怎會甘居人下,先生去說降他,不是壞了他一世的英名?不如等戰局安定下來以後,我再請他出來,為他安排一個好歸屬吧。」   郭嘉如何不知道程玉心中的擔心,苦笑著對他說:「主公不必為我擔心,——其實您還是不瞭解孟德的為人……」說著,臉上流出神往的表情:「想當初我和孟德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他曾經對我說其實在很久以前,他有一個願望,能在死後像伏波將軍馬援一樣,後人可以指著他的墳墓說:『看,這就是漢故征西將軍之墓。『可是一直以來,天子都闇弱無能,朝中又儘是奸臣當道,孟德賢輔之路走不通,就只好走這條王霸之路,可惜的是他又遇到了主公這樣的對手……」言語之間,神色變得黯淡起來,想必是為這位故友的命運而傷心。   不過郭嘉的神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這樣也好,他終於有機會實現心中的夢想了,雖然不知道他的志向有沒有變化,但是我想,如果他真的想輔佐一位明主實現萬古不滅之功績,主公應該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雖然程玉對曹操的薄情寡意很是擔心,但是郭嘉鐵了心要去再見上曹操一面,任大家怎麼勸解也不放棄,和其他人一樣,程玉也不忍心強拗他的想法,只能與大家商量出一個比較完備的想法,並且告訴郭嘉,如果曹操強留他,就儘管留下來,不要再以自己為念——竟然做好了道別的準備。   可是郭嘉怎麼會是那樣的人,人的一生中有過一次背叛已經足夠了,怎麼還會有第二次,他一再表示曹操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無義的事情,並且信誓旦旦的表示,如果曹操不放自己回來,那自己也就死在他的面前,讓程玉的心情馬上變的和劉備一樣。最後程玉為了保險,決定讓郭嘉以使者的名義大張旗鼓的過去,這樣起碼曹操為了名聲也不會太為難郭嘉。   兩路的使者,一明一暗,卻基本在差不多的時間出發奔長安而去。 正文 終章     郭嘉這面又與劉備不同,這麼大張旗鼓的一來,別說曹操,連遠在江東的孫權恐怕都得到了消息。   只是郭嘉此行只是說出使長安,對於實際目的卻沒有透露出一點口風,曹操難免對此有些疑慮,於是又將手下眾謀士都請來詢問對策,要說現在的曹操,卻是不比以前威風,與程玉的幾次交手失利,讓他失去了人才最豐厚的汝穎之地,自己手治下原來就傾向漢朝的人也有不少被徐州朝廷挖了過去,而最慘痛的損失就是郭嘉被程玉劫走,現在的長安朝廷中,要不是憑借曹操的個人魅力聚集了一些英才,恐怕早就連一個地方官的人員都沒有了。   不過這段時間,曹操倒是也並非一點收穫都沒有,與馬超之戰時嶄露頭角的司馬懿也被曹操授予了朝中的官職,方便在自己身邊建言,實際上也算是進了曹操的中央領導層。   表面上看起來,郭嘉此次北行的目的應該是十分明顯,劉備籌劃的聯軍慘敗的消息早已經是盡人皆知,此時也是當初賈詡為曹操謀劃的出兵之時,此時郭嘉突然到訪,顯然是想要遊說曹操不要再此時介入兩面的戰爭,甚至可能拋出什麼比較誘人的條件希望能說服自己出兵襲擊劉備軍的後方。   這種看法自然是比較容易讓人接受的,可是曹操卻發現自己最器重的幾個人都沒有說過一點話,曹操料想這幾個人定然是有些與眾不同的看法,於是主動出言詢問:「文和,公達,二位先生一言不發,莫非是心中別有想法?」   賈詡卻是微微一笑說:「下官才疏學淺,看不透奉孝此來有何深意,不敢隨意胡言,怕猜的不准反而貽笑大方,無妨等奉孝到來以後便知分曉。」   荀攸司馬懿聞言,都是兩目如炬望向賈詡,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東西來。而曹操也為這句話臉色陰晴不定了半天,顯然眾人都是覺得賈詡不可能沒有什麼想法,眼下之言都是推脫,可是賈詡的臉上卻是絲毫不動,彷彿他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心話。   被他這麼一打岔,曹操雖然知道問題還沒有研究清楚也沒有興致再問,乾脆一拂袖徑直從後堂離去,只是冷冷的拋下一句話:「那就等奉孝來時再說吧。」暴怒之中猶然沒有喪失對郭嘉的尊敬。   不只荀攸司馬懿,在座的所有人都以一種懷疑的眼光望著賈詡,但是大家最後都沒有說什麼,各自離去,望著眾人的背影,賈詡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也徑直離去,回自己的府上去了。   夜晚,曹操還在書房氣悶的看著兵書,門外有人報司馬懿求見,曹操命他進來,半晌,簾籠一挑,司馬懿高大的身形走了進來,沒有打擾曹操,只是躬身在曹操的案邊等候。   曹操頭也沒有抬,就直接問司馬懿:「仲達心中覺得奉孝此來目的何在呢?」   司馬懿對這個問題早就想了個差不多,恭恭敬敬的回答:「在下對此沒有非常大的把握,不過我想郭先生此來的目的決不是遊說大王不要出兵這麼簡單,恐怕還應有更大的目的,說不定是來遊說大王……」半晌還是沒有說出投降二字。   曹操歎了一口氣說:「其實不用你說,我想也該是如此,可是為何文和他,難道他有了其他什麼想法嗎?」   司馬懿壓低了聲音說:「主公,有句話不是臣子應當講的,但是如今的形勢下,卻又不得不說,恐怕賈先生已經有了異心。」   曹操猛地一抬頭,死死的盯住司馬懿,半晌又彷彿氣勢突然間瀉盡,歎了一口氣說:「文和呀文和,難道你與我也……你又要我怎樣對你呢?」   最後雖然不知曹操究竟決定要怎樣對待賈詡,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當幾天後,曹操又一次會集群臣的時候,卻沒有通知賈詡。   當然這次大家討論的問題已經不是郭嘉來意,而是商討是否應該同意劉備軍夾擊程玉的提議。蜀軍的使者廖立還是比郭嘉先一步趕到了長安。   雖然廖立並非光明正大的使者,可是他在蜀軍中的官位畢竟還是很高,而且他的建議也確實事關重大,於是馬上就有人報給了曹操。   曹操倒也不是很急見廖立,同樣他也需要知道蜀軍使者的目的,不過這個都快成了過場,廖立的目的現在就連城中那些腦袋裡都是肌肉的莽漢也知道,現在問題就是見不見怎麼見。   縱然曹操早已經將荀彧之類忠於漢室高於曹操之類的人排除在了這種會議之外,又剛剛開除了神情詭異態度曖昧的賈詡,可是大家還是很難達成統一意見,畢竟這件事情的干係太過重大。   所以吵來吵去,最後佔據上風的觀點還是先見過徐州使者郭嘉以後再做決斷。曹操對此並不是非常排斥,他甚至還有些期待,不知道郭嘉這個昔日的知己能夠帶給他什麼樣的驚喜。   等待的日子也是無聊,曹操乾脆給自己找點樂子,派自己身邊的主簿楊修接待宴請廖立自己躲在旁邊偷偷品評人物,希望能從對廖立的觀察中瞭解一下蜀軍現在的狀況。   說來廖立也不愧是荊襄人物之首,起碼再外表上來說,已經比龐統更能勝任「鳳雛」這個稱號,身高七尺有餘,面白如玉,三綹鬍鬚雖然不是很長,卻修的整整齊齊,一雙眼睛精芒四射,其中包含著精幹卻也包含幾分傲氣。   悄悄躲在暗處的曹操為廖立相了一陣面,確實像是個人物的樣子,這個劉備也不簡單,從一無所有開始,也不知使用了什麼樣的魔法,竟將這些出色人物聚攏在了身邊,如果沒有程玉在的話,此人絕對應該是一個可敬或者說可怕的對手。   兩邊的眾人不過是寒暄了一陣,就開始了唇槍舌劍,當然這個也是曹操安排的,他讓楊修試一下廖立的斤兩,在真正談判的時候也能夠盡可能的熟悉對手,佔據上風。   其實楊修本身也很樂於進行這樣的事情,廖立作為荊襄名士,早就是聲名在外,出於文人相輕的良好傳統,楊修也要為難他一下,但是現在既然已經驚動了曹操,楊修更是不敢太小視這件事情,乾脆約上自己的三五好友一起上陣,畢竟要是被一個外人搶盡了風頭想來主公也不會十分滿意。   結果饒是這樣,楊修還是驚出一身冷汗,這個廖立熟讀各家典籍,連兵書戰策,醫卜星象都廣有涉獵,無論楊修等人提出哪一個方面的東西來廖立都可以對答如流,楊修越來越緊張卻也越來越佩服,漸漸由考教變成了請教,言語之中越來越恭敬,半晌才想起曹操正在暗中偷窺,自己這一下子豈不是丟盡了他的顏面。但是一想主公向來愛才如命,見到如此有才華的人想必一定會待若上賓,於是也就安下心來繼續與廖立進行學術交流。   他卻不知道,一邊的曹操早就寡然索味的離開了。雖說沒有驚若天人,可是在開始的時候曹操還是對廖立很讚賞的,可是越聽他說話,越感覺此人因循守舊,雖然言語之中毫無破綻卻也沒有一絲新意,而更令曹操感覺此人沒有大用的原因是廖立言語之中隱隱然那種自大的感覺,彷彿天地之間再沒有比他更高的人,這種類型的人,就算真有大才,也未必就能成就大事。   比較起來,在曹操的心中,更是盼望著可以再見到郭嘉,所有自己的朋友裡就數這個小兄弟與自己最投緣,他那如洞岸觀火的冷靜和敏銳的判斷力曾經是自己縱橫中原的法寶,如果不是遇到程玉的話,也許現在兩個人已經在一起建立了不世的功業,只是不知道這次奉孝回到這裡,要對自己說些什麼,在他的心中,究竟是自己重要一點,還是程玉重要一點呢?   好在郭嘉沒過多長時間就到達了長安,要不是一路奔波讓郭嘉又偶染風寒的話,他早就可以到達長安,可是路上的張遼等人生怕郭嘉脆弱的身體再出什麼問題,本是強烈反對他繼續前進的,在郭嘉的堅決要求下,最後還是以氈車將他一路送到長安。   曹操本是打定了主意,堅持不出去主動迎接郭嘉,可是聽說郭嘉又染上了疾病,習慣性的讓他擔心不已,最後還是忍不住親自出來接見郭嘉。   縱然郭嘉是使者的身份,縱然他現在身染疾病,但是現在的兩漢本是對立的政權,他作為使者還是不好驅車到曹操近前,於是尚有百步之遙,郭嘉就在身邊隨從的攙扶下離車而行。   曹操一時心軟親自出來迎接郭嘉已經覺得不妥,彷彿自己在氣勢上已經弱了一節,本就打定主意要冷顏面對郭嘉,可是一見郭嘉拖著病體距離自己越來越進,鼻子不由一酸,又想起了當年郭嘉在自己手下之時,為自己抱病奔波,助自己縱橫天下的情景來,心腸不由又軟了下來,腳下不自主的迎上,到了近前,口中低低的喚了一聲:「奉孝。……」言語之中竟然有些哽咽,不知說些什麼為好,伸出手來就想牽住郭嘉雙臂。   哪知郭嘉甩脫了身邊攙扶他的人,一躬到地,有意無意的避開了曹操的親暱舉動:「漢臣郭嘉拜見曹司空。」稱呼也是趙王立國以前曹操的官位而不是曹操現在名義上的丞相。   曹操聞言,臉色上一變,對郭嘉此舉雖說覺得有些情有可原的地方,但還是難掩心中的火氣,於是言語之中也變得冷淡起來了:「郭先生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可到館驛先行休息一下。」   郭嘉也有些感受不出曹操冷冷的話語中,究竟是氣憤多一些還是關切多一些,但是他已經在路上就得到了劉備方面使者已經先自己一步到達的消息,未免夜長夢多,還是越早與曹操交流越好。於是又向曹操一禮說:「謝曹大人關切,但下官此來,受聖上與齊王的重托,不敢有絲毫耽誤……」   曹操聽他此話出口,知道他還是老性子,什麼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也安不下心來休息,也只好說:「既然如此,就請跟我回丞相府。」他也將丞相府特別的強調了一下,顯示他這裡才是漢朝的正統,不過這種事情上的爭執大多是毫無意義的,郭嘉也就沒有與他爭辯,一行人向曹府而去。   一路上禮節之類倒是都不用太講究,說來這兩組人之間還真不知道干用什麼樣的理解,說是對待「外賓」吧,每個人都當自己的政府才是名正言順的政權,對方不過是一個割據勢力,說是對待藩屬吧,卻又知道對方一定會抵制,甚至最後會不歡而散,為了這次會談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兩面都只有盡可能的少說話。   哪知臨近議事廳的時候卻又出了一點偏差,出於防止刺客的考慮,所有進入議事廳中的人員必須解除武器,可是卻遭到了郭嘉身後一員武將的強烈反對。   曹操自從見到郭嘉的一刻起,簡直陷入了初戀,眼中再沒有其他人存在,因此對什麼人護送郭嘉來連瞭解的興趣的欠奉,可是他這一回頭,確是嚇了一跳,眼前的人也曾經最為他惡夢中的陰影出現了好久。原來這次保護郭嘉前來長安的竟然是北路軍的副統帥魏延。   此時的曹操身邊也不是沒有人在,除了圍住魏延等人的軍士,典韋許褚兩大護衛也各自按住武器,準備稍有一點變化馬上跳出來砍人。   再看魏延,卻是表現出一副大丈夫氣概,按劍而立,與數十侍衛對峙,臉上卻絲毫不動容,口中還對曹家之人喊道:「魏某此來乃是保護郭先生,既然受了大帥重托,就要身不離劍,莫說眼前是相府,就是皇宮,沒有大帥的將令,也恕魏某難以聽命。」   曹操看到這一幕心中倒是沒有多大的火氣,相反他對魏延的膽識不得不說上一聲佩服,要知道魏延本是作為徐州軍西線的副統帥,已經不知與曹軍交手過多少次,曹營中幾乎是人人欲除之而後快,這次他不但敢親身護送郭嘉到長安,更在眾人環視之下拿刀動槍,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不過能有如此魄力也難怪自己經常會在他們手中吃上一點虧。   那邊郭嘉的感覺卻與曹操略有不同,雖然他也知道魏延此舉雖有他個人的性格在裡面,卻也不是一點替自己考慮的地方也沒有,只是自己此來關係重大,千萬不能出一點差錯,於是對魏延說:「魏將軍,將武器收起來,這裡是什麼地方,怎可隨便拿刀動槍?」   魏延倒是一點也不賣郭嘉的帳,仍然是一手劍鞘一手劍柄,對郭嘉說:「郭大人,我受大帥軍令,就是來保護大人,任何的危險都不能讓它出現,軍令如山,就算是大人的話也請恕末將難以聽從。」   別人拿魏延沒有辦法,郭嘉可是魏延的剋星,只聽他對魏延說:「你也知道軍令如山,那你可知道使節就是一隻軍隊,在這只軍隊裡面我就是最大的將軍,現在傳我的將令,命魏延放下武器,否則軍法處置,魏延,莫非你又要抗令不成?」   一搬出軍法來,魏延還就真沒有辦法,他以前可是吃過郭嘉的苦頭,心中已經深深的埋藏下對郭嘉的畏懼,剛才那番話在潛意識裡面也又可能是他想同樣用軍法這個理由挫敗一次郭嘉,好求得心裡平衡,結果又是以失敗告終。   正當魏延垂頭喪氣準備將自己手中的武器扔下的時候,一個聲音卻在台階上響起:「不必了,魏大將軍如此豪傑又怎可以常人待之,你們退下,請郭先生與魏將軍進來。」說話的是曹操。   聽見曹操發話,魏延又以詢問的眼神看了一眼郭嘉,既然曹操都給了面子,郭嘉也不好再去駁,於是點了點頭。魏延這才還劍歸殼,然後又將它佩戴與自己的腰間,跟在郭嘉背後登上大廳。   郭嘉雖然是來勸降的,卻不好一見面就說出正題,特別是在曹操手下這麼多人的面前,於是只是對曹操表示了程玉對他的思念——要是在以前,程玉會思念他也是想把他抓過來看看,然後遞上的國書上也大多都是如此表示了一些空洞的內容,說司空大人保護太上皇辛苦了,程玉對此感激萬分,希望邀請太上皇和曹操大人到徐州做客。   關於這些東西的討論,基本上就不值一提,等寒暄到最後的時候,郭嘉要起身告辭,才對曹操說:「曹大人,嘉曾追隨大人多年,深受大人教益,此次來到長安尚有一腔肺腑之言想與大人傾訴,不知大人能否不吝時間來聽我的胡說八道呢?」   曹操也知道這才是正題,哈哈一笑說:「奉孝何必客氣呢,你我親如兄弟,就算百年不見也不會改變了這個關係,我也正有許多話要與奉孝說,來來來,我們到後堂慢慢談,今夜我要與你抵足而眠。」   說完這話,曹操還回過頭來調侃了一下魏延:「魏將軍,雖然我有心想請您一起做客,可是畢竟內宅之中拿刀動槍的不方便,也就只好委屈將軍先到驛館住上兩天了。」   郭嘉也回過頭低聲囑咐了魏延幾句,魏延雖然為人狂放,卻已經被郭嘉治的服服帖帖,如今郭嘉發話,自然不敢反對,當然也關切的囑咐郭嘉要小心一點。   別看郭嘉與曹操兩個人在人多的時候可以談笑風聲,等真正到了可以說體己話的地方,卻又都想不出先從哪裡開口,兩個人落座以後就開始默默無言。   半晌還是郭嘉擠出了一句話:「主……曹公您還好吧。」   曹操聽得心中一酸,現在的郭嘉已經不再是自己手下的親信了,言語之中也充滿了隔膜,可是從語氣中可以聽出,這絕對不是場面話,而是發自心底的關切。   「我還好,就是你走以後,很多事情都需要我自己考慮,過得有些累。你在程玉那裡還好吧?讓這個傢伙揀到個寶貝,他一定對你很器重吧?」   別管兩個人開始的話題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總算是有了個開始,漸漸的,兩人之間的氣氛開始變的融洽,不知不覺中,曹操郭嘉都當成自己還是在數年前沒有分開的時候,君臣二人在一起談論天下大事。   可是終究他們還是有發覺的時候,當曹操醒悟郭嘉已經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心中難免有些遺憾,有些心痛,但是他為人比較爽朗,很快就將這種不快的感覺由心中排除掉,將話題拉回正軌,對郭嘉說:「奉孝這麼久都沒有回來過,此次到長安不會只是給我帶那封毫無意義的信,或是和我談天敘舊來了吧?」   郭嘉也被曹操突然從美夢中拉了回來,雖然程玉對他很好,可是故主之情,尤其這個故主又是知己的時候,哪有那麼容易就忘記,被曹操這一問,一點準備也沒有,竟然讓聰明如他的人也愣了一下。   不過他也是調控情緒的好手,馬上就恢復如常,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曹操說:「曹公,不知在您的心中能否還將嘉當作當年的那個人,我說的話您還會不會言聽計從,可是有些心裡話今天必須來和您說明。」   曹操也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一下情緒,然後笑言:「奉孝,這麼多年來,你所說過得話,有哪一件不是發自肺腑為了我,又有哪一句話我沒有聽從呢?你放心,你不負我,我終不會負你。卻跟我說來聽聽。」   曹操這話說的誠懇,卻也將郭嘉的話頭堵住,你說的是發自肺腑為了我的,我自然要接受,如果你這話裡有其他的想法,那麼抱歉,你既然負了我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反正聰明人之間說話不該累的時候累,該累的時候卻是比較容易,郭嘉早就習慣了曹操的性格,在他來看,以曹操的性格到了現在還可以保持對自己的尊重,已經是破天荒的事情了。於是他開始步入正題:「曹公,這些年來您一直為何而戰,您知道嗎?」   想不到郭嘉竟然對自己抱著考教的態度,可是曹操也沒有生氣,略微一捻鬍鬚說:「曹某身為平陽曹侯的後人,自然就要以安定大漢的社稷為己任,我這些年來東擋西殺,難道不是為了這個目的嗎?」   郭嘉臉上一陣苦笑對曹操說:「曹公,你我二人相知一場,難道您對我還需要有什麼保留嗎?」   曹操見郭嘉的表情十分誠懇,自己又和他在一個私密的地方,也不用擔心說過的話會流傳出去,於是就對郭嘉說:「既然奉孝都知道,你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再問我呢?」   短暫的一陣沉默後,又是郭嘉打破了平靜:「是,天下或許沒有人能比我更瞭解您,也許您說的沒有錯,在您的骨子裡,卻實流淌著一腔報國的熱血,您以前說的一句話,我一直都非常敬佩,不用我說,您也應該能夠猜的到,可惜上天卻不給您這個機會,如果朝廷清明的話,我想現在您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國家的賢良——當然,也許因此也不會有這樣一個嶄露頭角的機會給您,所以您只有走上這樣一條霸者之路。但我郭嘉永遠相信,曹操大人不論做什麼樣的事情,走什麼樣的路,永遠不會偏移自己的理想,永遠是為了天下的萬民……」越說越激動,儼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曹操也被他這一番話感動的一塌糊塗,很有長嘯一聲,抒發自己遇到自己這種快樂心情的想法。又是一陣沉默,郭嘉又一次恢復過來,或者是他想留給曹操一點時間讓他恢復過來,這時的他繼續對曹操說:「可是眼下還有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曹公不是想做一個像祖先一樣的賢相嗎?不是想做一個橫掃八荒令四夷賓服的大將軍嗎?眼下正有這樣一個機會,齊王雄才大略,部武天下,所經過的地方百姓都能過上安康的生活,手下的士卒也都樂於為其效命,天下的才人能士也紛紛聚集到他的身邊,早晚一定能夠完成統一華夏的重任,更為重要的是,他這個人豪爽真誠,又常常抱著一顆赤子之心,不會跟人自己人耍心眼,對別人也只記得好,不記得壞,如果您的志向還沒有改變的話,或者厭倦了眼下的生活,正可以考慮歸降他來實現自己的宿願。」   曹操聽到郭嘉後面的話,臉上開始慢慢變了顏色,就想出言駁斥,但是念在郭嘉與自己一向交好的份上,才勉強忍住不說。如今等郭嘉的話告一段落,他也不再客氣,對郭嘉說:「奉孝,難道依你所言,只有那個程玉能夠成就大事,我就一點也不行嗎?」   「非也,如果沒有齊王,恐怕天下再無人能與曹公爭鋒……要不是天祐齊王,恐怕他也未必就一定能勝過曹公。」郭嘉還是很誠實的說出了事實的真相。   「既然連你都這麼說,那麼你為什麼不勸你家的齊王歸降本公呢?」   「曹公何必激我呢?在我看來,你們兩個都是天下少有的雄才,如果時運不濟,換到齊王處在您現在的位置上,一樣無力回天的快,恐怕也也會勸他歸降曹公您的,你們都是天下的英雄,何必要拼一個兩敗俱傷讓天下的百姓受苦。」   「憑什麼,憑什麼你就說我一定無力回天,現在我還掌控著四州之地,加上蜀中的劉備,江南的孫權,大有與程玉一拼的實力,何必要寄人籬下仰人鼻息?」   「曹公,您又何必要騙自己呢?現在齊王已經控制了半壁江山,兵精糧主枕戈待發,又在荊州剛剛擊敗了孫劉聯軍,現在他們都是自身難保,只要齊王大軍一出,定然是摧枯拉朽之勢,就算有您幫助他們支撐,也不過是讓他們消亡的時間往後拖一點而已。天下歸一乃是大勢所趨。您這樣做並不能給自己帶來一點的好處,卻會讓更多的人受到戰爭之苦,更多的百姓妻離子散骨肉分離,難道這就是您所希望見到的東西嗎?」   曹操被說的啞口無言,他並非真正就是大奸大惡之徒,很多人會為了一己之欲作出錯事,但如果他知道即使讓別人受苦也不會給自己帶來一絲一毫的好處,哪怕是心理上的安慰,他還會做嗎?   郭嘉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而且現在的天下也不是一點危機也沒有,雖然夷狄之人表面上都聽從大漢的號令,可是曹公您久居北地,恐怕心裡面也清楚的很,他們無時無刻不嚮往著中原的花花世界,難道不怕你們之間的兄弟之爭,會釀成禍亂天下的大禍嗎?」   這話倒是要讓曹操深思一下,這些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疑慮,要不然早在幽州之戰的時候恐怕他就足夠讓程玉好看了,其實仔細想一想,郭嘉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現在卻是已經沒有多少與程玉爭奪天下的本錢,最好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兩敗俱傷而已,就算打敗了程玉,自己不是一樣還要接受來自劉備孫權的挑戰嗎?大漢的子民們還能承受的起這無盡的戰亂嗎?自己會不會一念之差成為千古罪人?   曹操越想越煩,越想越累,最後疲倦的對郭嘉說:「奉孝,你說的這些容我再想一想,今夜恕我不能與你聯席夜話了,請你先會館驛,我需要先自己安靜一下。」   郭嘉也知道雖然要趁熱打鐵,卻不可以將曹操逼的太急,因此聞言告退,只剩曹操一人消化著郭嘉的建議。   自從見過郭嘉以後,曹操整整一夜都將自己關在書房中,身邊的親信們都知道曹操的性子,誰也不敢輕易的闖進去打擾他,裡面一直都是無聲無息,次日一天曹操也沒有出來過,要是看不到他在窗欞上映出的身影和裡面時常傳出的腳步聲,恐怕大家都會以為郭嘉已經將曹操刺殺在房中。   可是曹操也不能就這樣不吃不喝呆在房中,大家怕這樣下去出什麼事情,可是就連荀攸曹丕這樣的親信和親人也無法讓曹操多說上幾句話,所幸的是,他們總算可以冒著大不韙將飲食送進房內,也算消除了一點危險。   眼看天色都已經黑了下來,曹操還是沒有離開過房間一步,難道這個抉擇真的這麼難嗎?曹操不是隨時都可以坦然面對一切的人嗎?   就連驛館中的郭嘉也隱隱約約知道了這個消息,可是他卻幫不上一點忙,現在的情況下自己說什麼也沒有用,只有讓他靜靜的想一想,要說還能影響到曹操大人的話,恐怕只有一個人,可是這個人為什麼直到現在自己都沒有見到過?要是他也能夠幫助自己的話,自己此行至少有八分的把握。   郭嘉甚至不自覺的想要去那人的府上拜訪,可是最後還是忍住了,眼下自己的身份特殊,如果貿然登門的話,傳到曹公的耳朵裡恐怕所有的努力都會產生相反的後果吧?   被郭嘉想到的這個人此時也得到了郭嘉到來的消息,他臉上的神情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這麼大的事情主公終於不再和自己商量了,也許自己最安全的結局是逃出這裡隱居山林,可是當自己踏入權利紛爭的漩渦開始,還有退路在嗎?   傳說中自己擅長保命,可是自己所保的僅僅是項上的這一顆人頭嗎?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連他自己也無法回答自己。   當曹操聽說賈詡來求見自己的時候,疲累的精神竟然出奇的一振,可是隨即又想到了他當日的表現,心中不由一痛,難道他真的早就背叛了自己?難道他真的就辜負了自己的厚望,但是無論如何,他此來都可以解釋自己心中的謎團吧?   當聽到曹操這個「請」字的時候,門外守衛的武士近侍都是一愣,他們也知道這位賈公已經好久都沒有到內宅來過了,他們從沒有想到竟然曹公會是在等他,可是想不到的事情也發生了,於是請賈詡入房。   但是賈詡手中的東西沒有接受過檢驗,大家卻實在不敢讓他帶進去,裡面的曹操卻又發了話:「不要阻擋文和,他帶什麼就讓他帶進來吧。」大家這才算徹底放行。   看著賈詡進入房內,此時曹操的心情比面對郭嘉的時候還要複雜,畢竟郭嘉投靠敵人也可以說是自己允許甚至推波助瀾的,而且郭嘉一直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到自己的事情,可是眼前這個讓自己捉摸不透的男人,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還好面對賈詡手中的酒壺,曹操總算找到了一點話題:「文和,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賈詡將手中的酒壺恭恭敬敬的舉在面前對曹操說:「一壺美酒。」   曹操嘴角露出一絲譏笑的神情:「莫非文和是來請我喝酒嗎?」   「非也,詡這一壺美酒是為自己準備的,希望大人能夠念在詡跟隨大人多年的份上,賞賜給我。」   曹操聽得倒是神情一振,他知道壺裡面一定是很貴重的毒酒,自己正在奇怪為什麼會連賈詡都用這麼落伍的招式來刺殺自己,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為他自己準備的,那麼就是說他要以死來勸諫自己了,可是真的有這麼大的事情值得一向惜命的賈詡都作出必死的決心嗎?此刻的他心中竟然充滿了好奇,於是對賈詡問道:「文和難道不是有話想和我說嗎?」   賈詡哈哈一笑說:「知我者主公也,今天賈詡按照主公的看法是來遊說主公的,如果主公覺得我說的不是在為主公考慮,我賈某人心中存有二心的話,就請主公將這壺鶴頂紅賜給賈詡,也算賈某人為您盡了忠。」   曹操聽了這話反而是一臉笑意,對賈詡說:「文和何必言重呢?有什麼話儘管和我說,何必以這種方式來表達你的忠心嗎?難道你就將我看成古代的昏君嗎?」   「不是我將主公看成昏君,而是這件事情的干係太大。雖然主公沒有叫我來,可是我已經知道奉孝賢弟此來長安的目的……」   「那你倒是說來看看。」   「奉孝是來勸您歸降程玉的是嗎?」   聽到此言,曹操一陣沉默,然後問道:「那麼以文和的看法,是降好還是戰好呢?」   「這就是今天我來主公這裡想告訴您的事情,這麼多年,您賴以縱橫天下的根本又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倒是讓曹操認真思量了一下:「應該是我兵精糧足,人才眾多之故吧?」   「不錯,主公得以縱橫天下正是因為這八個字的緣由,可是如今這些優勢與程玉一比又都不負存在,說到兵精,徐州軍雄冠天下,連馬超的西涼鐵騎都幾乎在他面前全軍覆沒,主公也曾與他交過手,哪一次受到的損失不是比敵人要大,可以說在徐州軍面前我們的兵馬沒有一點的優勢。再說糧足,我軍興起與兗豫二州,正是天下富庶之地,依靠這裡的財富我軍才得以後顧無憂,可是如今天下最富庶的青徐兗豫等州都已經落在了程玉的手中,又輔以北方的幽並,南方的荊揚,天下之大又有誰敢和程玉比富庶?最後說人才,主公興起的策略就是任天下賢才,可是如今您興起的汝穎之地已經盡數屬於程玉,號稱人傑地靈的荊州也歸於程玉治下,莫說是人才,單是以戶口來計算,主公與程玉還有一點抗衡的實力嗎?我想知道現在的主公又準備靠什麼來對付程玉呢?」   一番話說得曹操無言以對,卻又不得不深思,當自己所有引以為敖的資本都不復存在的時候,自己又靠什麼去和程玉鬥?難道只靠自己的雄心壯志嗎?   顯然賈詡也沒有絲毫讓曹操難堪的意思,只是簡單的就是論事,見到曹操的反映,也就不再和他在剛才的問題上糾纏:「主公是聰明人,眼下的形勢我們再糾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成果,還不如趁現在主公的地位至關重要之時倒向程玉,也可以為主公今後的地位贏得更多的籌碼,我想奉孝此來想必也是這個原因,就算主公現在已經不相信我,可你更奉孝之間的交情,難道還不相信他一定是為了您好嗎?」   因為他的一番分析合情合理,現在的曹操至少已經被打動相信賈詡對自己決沒有惡意,所以現在的他反而要安慰對方:「文和說的什麼話來,我什麼時候不相信過你啊?只是現在的形勢實在太過於嚴峻,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多經過一些考慮才可以做決定。何況現在畢竟還是有一些難題擺在我們中間,一直以來雖然我和程玉明爭暗鬥,可是不得不承認我們都是奉漢朝為正統的,眼下還有兩個皇帝在,我們之間又從何而談誰投降誰的問題?就連程玉現在也不是丞相,他又如何來對待我這個大漢的丞相?何況還有你們在,就算我曹某人可以放棄眼前的一切去做個富家翁,又讓你們身處何地呢?」   見曹操話語鬆動,賈詡也在心頭為自己悄悄抹了一把冷汗,畢竟他也知道曹操喜怒無常,要是真各不給自己這個面子,恐怕今天也真的就要以死收場了。心頭雖然慶幸,嘴上更要努力,於是賈詡繼續為曹操分析形勢:「眼下的程玉雖然也已經擁立前趙王為帝,但觀其所作所為,已經大違本朝常例,顯是不將漢朝放在眼裡,卻為他爭得了不少民心,趙王在他那裡,以我看來不過就是一個傀儡而已,程玉隨時想做皇帝,都可以馬上讓皇帝退位禪讓,再看他近來得所作所為,先是加九錫,後有封王——主公也知道漢朝舊制,異姓封王人人得而誅之,難道他除了自立還有其他得企圖嗎?主公啊,識時務者為俊傑,當年張大將軍能夠慧眼識人歸降主公,才有如今得高官厚祿,您不是一向將程玉看成可以與你相比的人嗎?難道他就沒有這點肚量容納主公嗎?」   隨著賈詡咄咄逼人的語鋒,曹操還真的有點支持不下去,對賈詡說:「文和,來日方長,我們尚有機會,何必急在著一時呢?」   「主公,時不待我啊,現在表面上看起來主公尚有與程玉一搏之力,此時倒向他,正可以讓他受寵若驚而對主公充滿感激,等他擊敗孫劉聯軍,甚至擊敗主公以後,天下已經盡在掌握,就算那時候主公歸降,也必不會為程玉所重視,更會讓他心存猜疑。」   「可是我們可以投降,天無二日國無二主,當今又該怎麼辦?」   不知不覺之中,曹操已經開始從怎樣投降而不是投不投降這個角度來看問題了。賈詡大喜,用手比劃了一個殺人的姿勢,對曹操說:「如果主公能聽從賈詡勸告的話,就用這杯酒來招待皇帝吧!程玉受禪登位只是早晚的問題,想必他那裡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唯一頭痛的也是長安的皇帝,如果主公是真心歸降的話,無妨就替他解決了這個後顧之憂,也更能取信於程玉,對以後你們的相處大有好處。」   現在的曹操已經快完全被賈詡牽著鼻子走,唯一還在抵抗的就是心中的一點點不甘,於是對賈詡說:「文和,你先回去吧,這些事情容我再考慮一下,還是需要從長計議。」   賈詡也知道不能逼的太緊,以眼前的形勢看,自己和郭嘉的說服都是很成功的,如果逼的太緊,恐怕曹操會有其他的想法,於是也就起身告辭。   曹操又在屋裡翻來覆去想了半天,終於在次日離開書房。休息兩天以後,他才秘密召見郭嘉。當郭嘉一看到曹操的表情就知道眼前的事情有希望,果然,曹操雖然沒有什麼信誓旦旦的表示,但是在言語中已經明白無疑的表露出來,他對郭嘉的建議十分在意,然後他又向郭嘉表示,這些事情需要從長計議,但是他答應的事情一定做到,請郭嘉回去聽好消息,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各分曉。   郭嘉在心中對曹操的為人充滿了一種迷信,既然他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心情一好就連病情也好上了幾分,不顧曹操一再挽留,就要起身回去向程玉覆命——當然也是為了消除程玉對自己安全的擔心,曹操也知道他的心意,既然自己已經作出決定,以後定然還有相見的機會,於是也就派人護送郭嘉歸去。   卻說一邊等待良久的蜀中使者廖立,幾次求見曹操都被以曹操身體狀況不佳的理由拒絕,心中雖然著急,可是身負使命不能就此拂袖而去,只能耐心等待。可是突然間聽說程玉的使者也到了長安,並且已經與曹操大張旗鼓的會面,當下心中又急又怒,馬上找來楊修。此時的他與楊修已經成為朋友,言語之中也不客氣,質問楊修道:「德祖,你不是說曹丞相身有微恙不能見客嗎?為什麼他可以會見程玉的使者?難道是你在騙我,還是你根本就沒有回報過曹公?」   楊修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也是一陣尷尬,對廖立說:「公淵,你不要著急,你的事情我一直在幫你催主公,可是主公一直不願意見你,我也沒有辦法,我在盡力幫你爭取,你也不用太過著急,車到山前必有路,一定會有辦法的。」   廖立卻沒有注意到楊修安慰他的內容,只是喃喃的說著:「為什麼?為什麼曹公不肯見我?難道他不知道這是一件對兩面都有利的事情嗎?我還有很多話沒有機會對他說啊。德祖,他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   楊修欲言又止,廖立又哪裡會看不出,急忙問他:「你不用顧忌,儘管對我說。」   楊修歎了一口氣,對廖立說:「主公說你……說你……豎儒不足與謀。」   廖立聽過這話,猶如晴天霹靂,自己一直都是被人捧的對象,哪裡受過這個,氣的兩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月黑風高長安城。廖立徹夜難眠。以他的性格和發下的狂言到現在沒有自裁還真是個異數,這也多虧了楊修的功勞,雖然廖立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覺得無顏再見劉備,就要橫劍自刎,多虧楊修勸住他,告訴他曹操還沒有明確的答應過郭嘉什麼,只要他堅持,還有一線機會見到曹操,可以力挽狂瀾。   雖然這一線機會是如此渺茫,可廖立還是願意為此等下去,他相信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只要見到曹操,一定可以向他擺明利害,但是眼見這麼久的時間過去,廖立一顆熱切期盼的心變得越來越涼。   看著鏡中的自己,他不由生出一種顧影自憐的感覺,短短的功夫就讓自己由一個意氣風發的壯年變得形容枯槁兩鬢斑白,難道這長安就真應了自己的話,成為自己的葬身之所嗎?   突然間,長安寂靜的夜裡竟然發出了一絲的混亂,廖立側耳傾聽,感覺混亂的強度越來越大,範圍也越來越大,他不是長安人自然聽不出,可所有長安長久以來的居民都突然間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因為混亂的根源,聽起來竟然像是由宮城那邊傳來。   鏡頭漸漸拉近,在眾人矚目的焦點中心,也就是皇宮的最深處,現在已經有多處宮殿燃起了熊熊大火,整個火勢連成一片,徹底阻絕了裡面與外面的聯繫。   多虧了有外面的大火,很少人注意到雖然外面人聲沸騰,在漩渦的最中心,卻安靜的有些讓人難以想像。雖然眾人都在努力的控制著火勢,可是在這天干物燥的季節,已經如此猛烈的火勢又豈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大家也只有眼睜睜的看著烈焰的範圍越來越大,漸漸吞噬掉越來越多的房屋和生命。   可即使這樣,還是有無數的人在費盡心機想要衝到火場的最中心,是什麼讓他們這樣捨生忘死?原來著火的地方竟然是未央宮,而皇帝今天正下榻在未央。   這場火幾乎驚動了京城內所有的人,就連長久以來就抱病家中的荀彧也被驚動,抱著纏綿的病體,不顧家人的反對,強行命令下人驅車將自己送到未央宮外。可等他到來的時候,一切更是晚了,火勢已經快將整個未央宮都籠罩在裡面。荀彧拖著病軀拉住一個正在救火的宿位軍卒急切的問道:「聖上呢?聖上在哪裡?今夜有沒有在未央留宿?」   那士卒雖然不認識荀彧,可是看到後面跟著的家丁侍衛,也知道定然是一個官員,趕忙回答:「聖上今夜就留宿在未央宮……」猶豫了半晌還是說出最後的判決:「生死不知。」   荀彧在聽到前面半句的時候,心中就已經知道不好,等後面的半句說出來,更是身子一軟,幸虧後面跟了很多家人侍衛,馬上接住他的身體,才沒有讓他坐倒在地上。   荀彧口中只是喃喃的說著:「聖上……大漢……大漢……」突然間一掙站起,甩脫了身邊扶住他的眾人,逕直向宮門內衝去。   大家都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一愣,又不敢拉扯荀彧,竟讓他跌跌撞撞的身軀衝過了宮門,守門的人都忙著救火去了,亂糟糟的情況下又有誰會來阻攔他?這個時候,有一個家人警醒過來喊道:「不好,大家快拉住大人。」   可是等他們追進宮門內的時候,荀彧早已經被嘈雜慌亂的人影擋住,又到哪裡去找?   荀彧一路上也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終於來到距離火場比較近的地方。此時大家都已經被熾熱的火勢擋在外面,沒有人可以靠近,只是盡量的將水潑的遠一點,希望可以阻擋住火勢。荀彧頹然跪倒在地,面向火場的方向三跪九叩行過君臣大禮,然後站起面對火場哭喊道:「聖上,罪臣荀彧為您盡忠來了。」   此時後面的家人已經有看到荀彧的,遠遠喊道:「大人不要。」就想衝過來。可是已經晚了,荀彧突然仰天大喊一聲:「天亡我大漢啊。」說完一撩衣襟,蒙住自己的臉,竟然衝入火場之中,眾人攔之不及,只有眼睜睜看著荀彧的身影為烈焰所吞噬。   就在荀彧得到消息而出門的同時,另外幾個人也得到了未央宮失火的消息,不過他們的表現卻各不相同。荀攸在得到這個消息以後,一臉淒苦的的神色,眾人半晌也不見他作出個反映,最後終於還是有一個心腹低聲問他:「大人,我們要不要去救火啊?」   荀攸臉色變了變,然後對眾人說:「不用了,外面這麼亂,你們閉好門戶,小心有人趁亂騷擾。」   等眾人都退出去以後,荀攸的眼角卻有一滴淚水留下,口中低聲說:「叔父,我對不起你,人各有志,你也遂了為國盡忠的心,就安心的去吧。弟弟們我會替你照顧……」   賈詡此時卻在悠閒的望著皇宮傳來的火光,從長安開始亂起來的一刻起,他就知道該來的事情終究來了,馬上約束家人呆在房中不要亂動,只有自己站在院內望著被火光映紅的天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來了,來了,這個亂世終於要結束了。主公,也許這是一件好事情也未可知,您終於可以放下所有的包袱,對天下萬民來說,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情,只是可惜皇帝了,要怪也只好怪他生在帝王之家吧?」   就在賈詡露出笑容的時候,另一個方向上也有一個人露出微笑:「終於決定了嗎?有些遺憾啊,如果我早一點生出來恐怕不會是這個樣子吧?不過沒有關係,以後的日子還長,總有一天我會讓司馬仲達這個名字在天下無人不知,你們看著好了。唉,又要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   面對著不遠處的江夏城,劉備心緒不寧,都幾個月了,本應處於進攻狀態的敵人卻依舊毫無聲息,自己的糧草已經快接濟不上了。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程玉竟然讓本是絕對敵對的馬超張魯兩人講和,現在一直在上庸一帶進行騷擾,自己本以緊張的糧道更是四處告急,難道他在等自己糧盡退兵?如果是在自己兵勢強盛的時候,或許自己會接受這種說法,可是現在比較起來自己的兵力上已經不佔據一點優勢,眼前的平靜反而更讓自己擔心,生怕對方會有什麼詭計。   這個時候,劉備的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劉備並沒有回頭,他知道在自己的軍中能夠不經過通報來到自己身後的不過就是那麼幾個人而已。果然,一件披風搭在了他的肩頭:「大哥,天色已經涼了,還是回帳休息吧,軍師有話想和您說。」   劉備「哦」了一聲,一回頭卻發現諸葛亮原來已經等在身後,於是問道:「軍師這麼晚還有什麼事情嗎?」   「回稟主公,剛剛有細作來報,郭嘉並沒有在宛城養病,早就回到了江夏城,我想請主公馬上下令撤回蜀中。」   「哦∼」劉備雙眼猛睜:「你是說郭嘉遊說曹操不成病於宛城的消息不過是個煙幕,他們已經達成某種協議?」   「正是,主公。眼下恐怕正有一個針對於我們的陰謀,要當機立斷馬上撤回蜀中。」   「軍師不是已經嚴令各處隘口備戰了嗎?只要我們撤到蜀地應該就沒有事情了吧?」   「但願還來得及。」   蜀軍有諸葛孔明在,至少步個疑陣還不成問題,眼見離開江夏已經有百里之遙,劉備的心中略微安定了一點,不管這一次自己敗的多慘,只要能夠保存有生力量,自己永遠相信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這線生機卻變的越來越渺茫,一個又一個的晴天霹靂落在劉備脆弱的心靈上。不過剛剛得到消息曹操以廖立悍然刺殺皇帝為由宣告天下討伐劉備,另一面已經有散關緊急戰報傳來,曹操大軍已經由漢中對西蜀發動了攻擊,從時間上來看,這完全是個早有預謀的事情。劉備氣的連吐血的心思都快有了,好個曹操,就算你不肯幫我對抗大敵,怎麼可以趁火打劫,難道西蜀滅亡以後就不會輪到你了嗎?   可是劉備也不愧是一代梟雄,馬上就醒悟過來,長安的漢帝遇刺,多麼明顯的一個信號,看來曹操已經下定決心要上程玉那條船了。   不能,我還不能認輸,蜀中正是當年高祖龍興的地方,就算時不予我,也要逆天而行。   劉備就是靠著這樣的信念支撐著自己催軍西進,剛行到江陵,卻又得到致命的消息,秭歸已經為徐州軍攻下,這下劉備更是慌了手腳,自己得到的消息不是馬超張魯還被牽制在上庸一代嗎?為什麼會有敵軍出現在自己背後?他哪裡知道有擅行山林的南蠻軍在,天下又有什麼地方是走不到的,秭歸等地的蜀軍雖然得到孔明將令要多加防範,但他們以為前面尚有數個城池,自己又在大江與崇山之間,竟沒有多加防範,被突然出現的敵人所乘,不到一天的功夫便已經丟了秭歸城。   劉備聽罷這個消息,仰天長歎:「莫非天絕我劉備於此?程玉小兒,我和你拼了,傳令下去,全軍就地休整回軍江夏。」   孔明忙勸諫劉備:「主公不可逞一時之氣啊,我軍士氣本就不旺盛,如今得到歸路以斷的消息,怕更是人心惶惶,此時與敵人決戰,無異取死。」   劉備怒道:「難道我軍就坐以待斃嗎?還是去硬攻秭歸?」   「主公,我軍現在最大的任務是保存實力,既然江北行不通,尚有江南,既然歸路已斷,恐怕敵軍不日而至,現在就算是取道江南,穿越五溪也要趕回蜀中。」   劉備既然已經將自己的安危全部托付給了孔明,在這種時刻,也就只有繼續信任孔明,於是下令不要休整,全力搶渡長江。   也多虧他跑的及時,當最後一艘戰船渡至江心的時候,遠遠已經可以看見敵人前鋒所帶起的煙塵。雖然程玉為了增大衝擊力,追擊的部隊全數都是騎兵,可想來步兵也不會在太遠的地方。   渡過長江沒有多遠便是公安,這裡很有可能成為劉備對抗程玉的最前線,可是大軍行至城下,卻見城門緊閉,開路的張飛便到城下叫門,可是任憑他喊破喉嚨,城上卻是鴉雀無聲,氣的張飛幾欲揮軍攻城,突然這個時候,身後一馬飛至:「三將軍,軍師要你不要靠近城池,小心有變。」   話音剛落,城上一陣笑聲響起:「孔明先生真神人也,某已受百姓所托,將城池獻與了齊王,你們卻是來晚了。」張飛向城上一看,卻正是公安的守將孟達。張飛忿恚,便要引兵攻城,卻被廖化止住:「軍師有命,敵軍不日而止,拖延過久,怕有危險,如果公安有變,馬上撤離。」   張飛還待不依,卻被廖化等人牢牢抱住,生生的拖離了城下,孟達哪敢追趕,只是嚴守城池以待徐州軍。   就算劉備逃得再快,怎麼能比的上後面追趕的騎兵,離武陵尚有一半的路程,突然後面煙塵又起,喊殺聲已經能聽得見,劉備不由仰天長歎:「想不到天意終是如此,看來我已經無法再回蜀中了。」   一邊張飛大叫道:「氣悶死我也,大哥,我們在此與他拼了也好!」說罷就要扭轉馬頭。   一邊又是廖化一拉張飛的韁繩,氣的張飛揮鞭就打。廖化滿臉流血卻是絲毫不放,對劉備喊道:「主公千萬不可功虧一簣啊,三將軍,主公尚要你來保護。主公,請你帶領輕騎先行,留下步卒給我,我來為您斷後,只要我廖化不死,就一定不會讓敵人過去。」   周倉聽罷也是豪氣頓生:「主公,我也留下陪元儉禦敵。主公,二爺,多保重!」   劉關張三人都是一聲歎息,被眾將簇擁而行,前隊以及騎兵繼續向武陵進發,留下萬餘人馬隨二將禦敵。   周倉看了一眼廖化說:「元儉,只恨我當年當賊的時候怎麼沒有認識你,讓我們平白少了這麼多相聚的時間,要是有來世,一定結識你這個兄弟。」廖化緊握他手說:「什麼話,我們現在就是兄弟,一時的兄弟就是一世的兄弟。」兩人相顧一笑,頓覺此生無憾。   就在廖化周倉等人奮力為劉備爭取時間的時候,劉備也在眾將的挾持下瘋狂趕路,一路上蜀軍已經拋棄了所有可能會妨礙行進速度的東西,接連的挫敗已經完全剝奪了他們野戰的能力,現在也許只有到了某一座城池之內休整一下才有可能出現一線生機。   可是接連這麼撤退下來,蜀軍的行進速度也已經無法與正常相比,所有的戰馬都是一路不停的跑下來,與後面一直在換馬追擊的敵人想必,他們的形勢實在太惡劣了。   就算廖化等人的犧牲也不過為劉備拖延了一半的路程,就在距離武陵還有數百里的時候,徐州軍又一次趕了上來,劉備看了看自己身邊這些士卒,大多已經失去了戰鬥的慾望,估計即使再分兵下去,也不過是被敵人一衝而散,與其繼續消耗下去,還不如拼盡剩下這點家底,或許能夠戰勝追兵也未可知。   看到前面已經跑成丐幫子弟的敵人竟然原地結陣,作為第一路追兵的趙雲也有些驚奇,但是想想自己落到這副田地恐怕也就這麼一條路而已。   當他看到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劉備時,心中竟然也產生了一絲不忍,眼見當年意氣風發的劉使君如今卻落到這樣淒慘的程度。難免的,趙雲心中在瞬間曾經閃過想要放劉備一馬的念頭,但是下一個瞬間這種想法已經被他排除出了腦海,畢竟現在的他已經不同於當初,劉備對他的提攜與關愛和程玉比起來還是有一定的差距,而且劉備最近的做法也傷害了趙雲的感情,沒有理由因為這樣的人而喪失掉幫助主公建立功業的機會。   雖然劉備有勇冠三軍的猛將,有智謀通神的軍師,可是任他們誰也無法指揮一群綿羊去戰勝猛虎,現在的蜀軍已經完全變成了待宰的羔羊。雖然在眾人的努力下,這支軍馬已經可以成功的列出陣型,但是對於戰場搏殺來說,這種程度顯然不夠,徐州軍剛剛一次衝擊,這支人馬就整個陷入了混亂中,開始四下奔逃,就算關張等人勇冠三軍,又能有什麼辦法,大家只能盡自己的力量來讓失敗盡可能的晚一些來。   但是既然用到了盡量這個詞,意思就是說他們已經沒有力量維持情勢的穩定,隨著越來越多的蜀軍逃離這個序列去求得自己的安全,漸漸已經沒有了陣型的概念,越來越多潰散的徐州軍更間接影響了自己人的士氣,大家心中求生的慾望已經足以戰勝某種為國捐軀的想法。   很快的,諸如關張之類的大將都發現了這個問題,不能再繼續堅持下去,趁著現在有這些敗兵糾纏敵人,自己還可以逃的遠一點,如果再糾纏下去,難免情勢會更加被動,於是眾人奮力殺出重圍,與劉備等人會合向武陵方向又一次敗了下去。——不誤諷刺的是,以人數佔優的蜀軍,竟然需要突破的是敵人的包圍。   沒有了關張以後的戰場終於成為趙雲一個人發揮的舞台,還留在戰場上的大多都是低級軍官,這些人已經很少趙雲的數和之將,在趙雲勢無可擋的氣勢下,望者披靡,就連沒有被關注到的敵人也一樣披靡。唯一遺憾就是到處都有逃散的敵軍,讓他們束手束腳無法放開馬速,只有眼睜睜的看著劉備等人逃逸,而後將一腔委屈發洩在眼前的敵人身上。   劉備終於已經心如死灰,自己身邊剩下的只有寥寥千餘騎兵,便是關張現在也只能做個百夫長之流,從來不畏懼失敗的劉備心中竟然也產生了一絲陰影,雖然人人都說自己越挫越強,但眼下的形勢天下之大哪裡還有能讓自己風雲再起的地方呢?不要說力挽狂瀾扭轉局勢,就算這些人馬到了武陵能否在敵人的猛攻下堅持下來就很成問題。   不知是上天的眷顧還是戲弄,雖然幫劉備解除了心中的猶豫,可這種解決方式卻讓孔明都欲哭無淚,還沒有到達武陵城下就已經見到城內黑煙四起,等臨近一點,更是可以聽到喊殺沖天,隨著風勢,遠遠可以聽到幾聲「向寵已經伏誅」「降者免死」之類的宣傳口號。   原來劉備與孔明兩軍會合之時,留將軍向寵為其守衛武陵,這段時間劉備軍那裡接連不利,武陵中已經有人開始蠢蠢欲動,只是向寵向來治軍森嚴,眾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城中前兩日剛剛得到消息,徐州軍已經開始反攻荊州,現兵分兩路,一路南下長沙等地,另一路直取荊州,而且又得到消息,公安守將孟達已經將城池獻給了程玉,並派人來聯絡自己軍中眾將,這讓向寵萬分不安。   果然,到了日見,有自己手下的人來遊說他也將城池獻給程玉,為了穩定住武陵的形勢,向寵假意應承,並說要將為首的眾人請來商量細則,這些武將信以為真,被向寵誘至府中一舉擒拿,軍法處置。   可是紙裡包不住火,就在向寵調集軍隊準備一舉平叛的時候,這些人的屬下等已經得到了消息,他們早就集合起來做起事準備,如今聽到自己的上司都已經為向寵所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為強,就在城中造起反來。   向寵那邊的準備工作還沒有做好,竟然還是沒有抵擋的住,被這些人殺進府內,力戰而死。   雖然向寵以身殉國,可是他還是改變不了事情的結局,劉備在城外聽到城內的喊殺聲後,再也無法堅強下去,頹然倒地。   雖然很快就被手下眾人七手八腳的救醒,可是劉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淒苦,黯然流淚:「想不到我劉備終於也有這麼一天,看來上天已經注定不給我匡扶天下的機會。」說罷,伸手就要去拔腰間的寶劍。   孔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劉備的手臂:「主公不可如此,眼下雖然慘敗,卻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只要穿過五溪,尚有將軍陳到的萬餘精兵,巴蜀之地也能再聚起數萬人馬,當年秦王高祖不都是憑借蜀地而平定天下的嗎?只要主公勵精圖治,定然還有捲土重來的一天。」   劉備的雙眼有些失神,看著孔明喃喃的說:「我們真的還有希望嗎?」   孔明堅定的點了點頭:「上天終不負我。」   孔明的話雖然終是讓人難於相信,可是畢竟給劉備心中帶來了一絲溫暖和希望,對孔明說:「好,有先生的話,我們就再搏一回,也讓此生無憾。退兵五溪!」   武陵城雖然還沒有完全為叛軍所控制,但是眼下劉備這點人也是杯水車薪,就算能夠平定武陵叛亂,又靠什麼來抵擋程玉後面的追兵,不如趁早撤兵,回到蜀地再整旗鼓。   數天後,五溪的群山之中出現了一隻衣衫襤褸的人馬,正是劉備的敗軍,也正是憑借全部都是輕騎的優勢,劉備總算躲過了後面的追殺,逃進了大山中,一路上已經是人困馬乏,崎嶇的山路讓劉備軍的體力總也恢復不過來,但情勢的危機又讓他無法進行一次徹底的休整,只能盼望早日穿過丘陵,回到自己的地方。   他們絲毫沒有發覺,一隻人馬已經發現了他們,正悄悄的尾隨在後,一人問道:「大王,我們可以下手了吧?再等下去,他們就要到別人的地盤上去了。」   那位大王哈哈一笑:「你們急什麼,這方圓數百里不都是我們的地盤嗎?現在距離外面的平原還是太近,地勢也不夠險要,要是被他們跑掉我們不是白費心急,等到了山嶺深處,他們就是插翅也難以逃出。就算到時候有其他部族插進來,難道敢不給我沙摩柯面子,還敢獨吞酬謝不成?」   他們怎麼會想得到自己不過是剛剛逃離虎口,卻又掉進了狼窩。也難怪,任誰也想不到程玉竟然會和五溪的少數民族之間也有聯繫。   這要說都是孟獲的功勞,原來孟獲在出兵截擊劉備後路以前,曾經對程玉說:「大王,我與五溪的各路大王洞主以前都打過交道,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派個人去,請求他們出兵夾擊劉備,到時候劉備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一定難以逃脫生天。而您不過只需要付出一些財帛就可以了。」   不過可還真不敢請他們出兵,一來少數民族當時的戰爭理念與漢族不同,怕他們進攻城池的話會輔以劫掠,讓百姓受苦,二來如果五溪蠻軍也加入夾攻的話,怕劉備狗急跳牆背水一戰,或者不惜一切代價突圍,給自己造成的損失都會太大。   不過有這樣一個關係如果不加以利用的話未免可惜,所以程玉請求孟獲派人潛到五溪地區去結納各路頭領,請他們截殺劉備的殘兵,並許以重金,要是劉備知道自己的腦袋價值千金的話,不知道心中是應該自豪還是氣憤。   出於止殺的考慮,程玉除了劉備關羽兩人以外,對於所有人的賞金都是活捉比殺死能夠多得一倍。說來這兩個人比較倒霉,劉備是在程玉心中得感觀不好,關羽是因為程玉當初發過誓言,如果抓到了自己還要頭痛一陣,不如就將他們的生死真正交給上天去安排。   卻說劉備等人在深山中眼看已經走了兩天,路途越來越崎嶇,每天消耗的體力都要更大,可是蜀軍卻漸漸有了一種看到曙光的感覺,畢竟這樣的道路上,敵人追來的可能性也變的少了一點,他們哪裡知道,人生的最後驛站竟然就是這裡。   這天行到正午,正是一處險要的山口,此時劉備軍雖然是驚弓之鳥,可是沒有想像到這裡會有危險,因此隊形十分鬆散。哪知就在這個時候,山上突然一聲呼哨,蜀軍駭然發現自己竟然被被發文身的蠻人包圍了,大家都覺得心中一寒。   這裡以前是孫劉程三家交界的地方,誰都與這些少數民族沒有什麼接觸,也沒有過戰爭,連孔明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被人有預謀的伏擊。   這時,山上有會說漢話的喊道:「你們這些人裡,有叫劉備的嗎?」   劉備雖然感覺今日之事已經難以善了,可是事以至此,就算退縮也未必能有什麼好結果,還不如拼一下,或許對方並非惡意,於是高聲向上喊道:「我便是劉備。」   話音剛落,山上箭如雨發,更為過分的是,其中的大多數竟然都是向著劉備附近而來的。   山道之中異常狹窄,大家多是救護不急,虧在劉備身邊還有死士,以自己的身軀擋住如蝗的羽箭,只聽幾聲慘叫,都被射成了刺蝟。   饒是如此,劉備身上還是中了數箭,可是除了開始的一瞬間疼痛感覺以外,馬上中箭的傷口就被一種麻木的感覺所取代,山上的蠻軍所使用的竟然是毒箭。   終於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蜀軍都有一種獸入籠中的感覺,當下已經是完全憑借本能向山口殺去。   山上的弓弩依然沒有停,而衝到山口稍微開闊點地方的蜀軍也遭遇了手執大刀長矛的蠻軍,當下戰在一處。   這段時間以來,張飛的心中都是憋悶不已,要不是為了保護大哥,他恐怕早就與敵人拚命去了,想不到今天竟然連這些化外野人都欺負到了自己的頭上,更為可惡的是竟然傷到了自己的大哥,當下如同煞神附體,殺入敵陣,手中的長矛帶走了無數的生命。   正在衝殺中,突然間張飛聽到了一聲熟悉的慘叫,或者叫做呻吟,當下心中大駭,向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臉色卻是變得煞白。   原來還是因為山道狹窄的原因,劉備身邊只有幾個侍衛保護他衝殺,他們是騎兵受地形影響,可是蠻軍不受,這幾個人要面對數倍的敵人,終於還是死傷纍纍,無法保護劉備的安全。而劉備自己現在已經被毒素蔓延到整個身體,別說戰鬥,神志都開始有些不清醒,一時照顧不到,竟然被一柄長矛刺到了肋下,下意識的發出一聲微弱的呼聲。   這下張飛可急了,手中長矛一揮,無論敵我,全部推倒在地,趕到劉備身邊,一矛將準備繼續刺殺劉備的敵軍挑翻在地,又趕開了幾個敵軍,將劉備一把拉過放在自己馬上,落荒而逃。   他著一狂化,又有幾個人能擋,竟被他衝出了包圍,可是當他回頭一看,不由也慘叫一聲,目瞝盡裂,恨不得馬上殺回陣中。   原來關羽被隔絕在了後面,也被敵人團團包圍,同樣的,以他的武藝,雖然身困重圍,敵軍也拿他沒有辦法,但是不幸的是他竟然遇到了沙摩柯,沙摩柯正在指揮蠻軍圍殺敵人,一打眼,卻看到有幾處地方的敵人勇不可擋,於是向最難纏殺去助陣,那裡卻正是關羽身在之地。   沙摩柯來到外圍,看到裡面的將官竟然勢不可擋,當下心中就有氣,再一看是個紅臉漢子,頓時與程玉所說的關羽就聯繫起來,心下更是惱怒,這樣得人就算活捉也沒有用,劈手奪過手下人手中的長弓,搭上毒箭就向關羽射去。   關羽撥打各種箭矢已經有了一些麻木,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一箭來得出奇迅速,一不留神,已經被射中肩膀。他也馬上覺察到箭上有毒,如果是在手上的話,恐怕他會毫不猶豫的將手掌砍下,但是在肩頭難道要將自己劈了不成?只有刀下更狠,希望能夠殺出重圍再行救治。   沙摩柯一見關羽反而更加驍勇,心中更是不忿,提起鐵蒺藜骨朵衝了上去。   要是在平時,關羽又何嘗怕他,可是如今已經人困馬乏,身上又中了毒箭,一隻手已經完全不聽使喚,只能堪堪與沙摩柯鬥個平手,甚至是處於下風。   終於,他的頭腦也開始有點感覺眩暈,知道無法再堅持下去,撥馬就跑,但這是山道,一不小心,戰馬竟然厥倒,正被沙摩柯趕上,一棒打殺在當場。   可憐一代名將,終於難免亡於陣上,埋骨深山。   張飛那面正是看到關羽臨死的情景,當下心痛如絞,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頭,用疼痛來支持自己不要昏厥過去,為了活著的大哥,只好先保一個算一個。   可是老天就是再跟他開玩笑,等他終於遠離戰場的時候,再看大哥,已經面如死灰,氣若游絲,慌忙由馬上跳下來搶救,卻又能有什麼辦法,莫說是他,便是華佗張仲景現在也無濟於事了。   終於劉備在兄弟的懷中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作為一代梟雄,總算能夠死在自己親人的身邊,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此時的張飛竟然異常平靜,他將劉備平放在地上,跪倒磕了幾個頭,對他說:「大哥,你和二哥為何如此狠心,竟然就拋下小弟一個人孤留在這世上?還記得桃園之誓嗎?你們終於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了,難道就不要小弟了嗎?哈哈哈哈,張飛竟然仰天一陣長笑,你們不帶小弟,小弟卻偏要來追隨你們!」話音剛落一頭撞向旁邊的山石,當即腦漿迸裂,三兄弟竟然真的應誓而亡。 正文 尾聲     「陛下,吉時已到,大典也已經準備就緒,只等聖上駕臨了。」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劉赦卻在裡面發現了一絲陌生,雖然必恭必敬,可是自己終究馬上要從陛下這個崗位上退下來了。   遺憾留戀是有的,不過劉赦的心中倒是沒有一絲的憤恨,當年正是這個人將自己推上了皇帝的寶座,這些疆域都是這個人親自在戰場上一城一地打回來的,自己又何嘗有過什麼功勞?所以在身邊有人提議說要自己禪位給齊王的時候,自己心中竟然沒有一絲的猶疑。   不過也許魯王孔太傅在的話,他一定會反對的吧?這兩個兄弟對自己都非常好,只是時常在一些細微末節上糾纏,連自己都知道天下能者居之的道理難道以孔太傅的博學多才會不懂嗎?不過似乎最後他還是懂了些什麼,不然齊王怎麼還會接受自己禪位的請求,他是很尊重魯王的。   劉赦又捧起了案上的玉璽,聖君出世總要天降祥瑞,就連多年沒有出現的玉璽也被漁民由魚腹中打撈了出來。想到這些,劉赦有些想笑的感覺,事情恐怕絕不是那麼簡單吧?   突然,劉赦的心中一疼,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雖然只是隱隱約約,可是他還是感覺這件事情一定與齊王和平西大將軍丞相曹操這兩個人有關係。就怪他生在帝王之家又沒有遇到一個恰當的人吧。   正想著,已經有太監打開了殿門,陽光撒了進來,外面文武已經站成兩排,劉赦邁步走了出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公元216年,東漢末帝劉赦禪國於齊王程玉,改國號唐,改元貞觀。   本書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更新免費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