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laixiashu.com 《中醫天下》 作者:青斗 作品相關 奇聞錄 酒蛇 有老翁,年八十餘,善飲自製藥酒,泡以人參、狗脊、烏頭、紅花等舒筋活血之物,故得壽。 一日,行野外,路旁遇一小蛇,色彩斑瀾,首形如梭。翁以木棍斃之,喜之曰:「蛇類祛風活絡良矣!」 攜之還家,入酒瓶浸泡之。初,小蛇形盤墜瓶底,後兩日,竟直立瓶中,唯首浮於酒面上。 翁見之,以為酒力浸泡所至,不以為意。過數月,其狀不變。 家人見小蛇色鮮,勸翁曰:「恐有毒!」 翁曰:「不妨,酒可解之!少飲無礙!」 年餘,酒色微黃,乃是它藥久浸故。翁曰:「可飲矣!」 遂持其瓶,啟其封,以鼻湊前,嗅其味。 忽,瓶中直立小蛇竟竄出,噬翁鼻,牢不可脫。翁驚呼而倒。 家人聞之,急上前,去其蛇,翁已面黑斃命矣。 家人悲之,怒斬其蛇數斷,蛇僵如故。 小蛇被翁以棍擊暈之,或未死,然浸酒密封年餘仍可仇翁,甚為不可解。 奇聞錄 大黃狗 這是一個朋友給我講的,據說是一個真實的事。 其姥姥家在舊時算是一戶地主罷。家裡買了一個丫環,做些雜活。家中有一條大黃狗,也不知養了多少年了。 一次,主人家要修繕房屋,請了個木匠來做活。 主人家有一間屋子,是用來儲存食物的,如將那乾肉、臘腸的掛於樑上,利於風乾和存放。屋子的門沒有鎖,是那種舊式的門閂。 有一天,主人發現臘腸少了幾根,起初未理會。後來又發現少了些,而房門是閂著的,除了人,家裡的大黃狗是進不去的。開始懷疑是那木匠。可是觀察了幾天,排除了木匠的嫌疑。但食物仍在丟失,於是認為是那丫環做的手腳。逼問之下,丫環竟自不認。主人惱了,不免棍棒加身。可憐那丫環叫苦連天,受了萬般痛楚,卻也直著性子不承認。於是一丟失食物,那丫環便遭受一頓暴打。 木匠見了,心知事有蹊蹺,東家的家事,外人不方便勸的,於是暗中留意,欲要找出那個賊來。 一日午後,木匠偶聞院中有了動靜,忙起身窺視。心中不免一驚。 卻見主人家的那條大黃狗快步跑到了了房門前,如人立,以前爪拔開門閂,進屋後,扶牆壁上,彈跳反撲那掛著的食物,互蕩之下,便掉下來一根臘腸和一塊乾肉,叼了便走。出了門,竟又反身如人立,以爪將門閂合上,端的是不留痕跡。接著跑到偏僻處享受美味去了。 「原來是這個畜生!」 木匠此時才恍然大悟。於是起身找到了主人家,訴說了剛才的見聞。主人聽了,也自將信將疑。而此時的情形竟被那大黃狗在一旁的角落裡看到了,眼中呈現出了幾分異樣來。 後來主人家將那房門上了鎖,於是再沒有丟失過食物,始信木匠之言,著人打了那黃狗一頓,不在理會。 這天傍晚,木匠收了工,出了門欲回家,忽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隱感有不祥之事,於是回身尋了柄做活的斧頭別在了腰上。 走到了村外的路上,遠遠的望見那條大黃狗正蹲在路中間等著他。尤其令那木匠驚訝的是,路邊的空地裡,那大黃狗竟然掘好了一個坑,一個剛好能容下木匠身形的土坑。 木匠見此情形,身子已是涼了半截,敢情這畜生來尋仇了。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木匠牙關一咬,憤怒大於恐懼,持了斧頭衝了上去。自要與那大黃狗做個了斷,否則日後說不定又出什麼法子來算計他。 一番搏鬥,那大黃狗斃命在了木匠的斧頭下,它想不到木匠是有備而來的。 殺死了大黃狗,木匠將其拖進了它自己掘的土坑裡,倒也剛好能容得下它,也算自掘墳墓罷。 過了幾個月,木匠仍心有餘悸。 奇聞錄 坑鼠 元末明初之際,天下大亂,民間也多生出異象。河北某地鼠患成災,莊稼絕收,草木絕青,無不被鼠群噬盡。竟出現了人鼠爭食的場面,吃飯要端著碗站在桌子上,否則會有老鼠來搶食的。 鼠患剛起時,曾緊急從鄰縣借調來三百多隻大貓,以為能克制。未及數日,眾貓皆被咬死,並出現了大鼠追人的恐怖場景。百姓苦不堪言,紛紛外遷以避鼠禍,未及一月,人口十去七八。州府廣貼告示,重金懸賞召集滅鼠高人。 一日,一遊方道士揭榜應召,言有滅鼠奇策,眾官員皆喜,捧若上賓。道士命備香油十斤,百年檀香木一棵,去枝葉皮存根。香油易備,惟百年檀香木不易尋。道士言,某某家祖祠有其樹,然鄉人敬為神木,不敢伐。府官出面請之,其家不敢爭,應之,於是得其木。 道士在鼠災區臨山擇一地,令掘一大坑,深十數丈,寬二十餘丈。檀香木立其中,旁備石塊、石灰。另伏三十壯漢於側。 正午時,太陽尤烈。道士從懷中取一包黃色藥粉,和於香油中,隨即命人澆於檀香木上,而後命眾人急退避之。 少待,群鼠忽從四方湧來,爭先恐後奔墜坑中,似有魔力驅逐一般,場面頗為壯觀。有大鼠,如牛犢,顯然識破道士計,力阻鼠群,咬死數十隻大鼠,仍不能阻鼠群狂奔墜坑之勢,哀嚎數聲,無奈獨自退去。 道士見之,呈憂色,曰:「此乃鼠王,我滅其族類,今晚恐來尋仇!」 近一個時辰,鼠類畢集,竟將大坑添滿,當幾百萬計。先墜入者被壓斃,其上者皆死命圍噬檀香木,似被其味引誘,迷而不能抗。旁伏諸人目瞪口呆。 道士言聲:「已盡矣!」 命人將石灰揚其上,復以石塊壓之。再蓋以土,遂成「鼠塚」。 道士施奇術坑殺鼠群,幾近盡絕,諸人敬為神明。道士說「算不得什麼,我在雲南曾照此法坑殺八坑鼠類。」諸人驚絕。 晚間,道士在房前屋後遍佈利刃,鋒芒朝上,露地面三四寸許。眾人不解其故,問之,道士不答,說是明日可知。隨持劍而臥。 第二日,有大鼠斃於道士床前,腹被利刃劃破,腸物滑出十數米。正是那只逃走的鼠王,夜晚來襲,未至床前,腹破力竭而亡。道士有備,否則必受其害。 道士坑殺群鼠之後,此地三十年內未曾現有鼠跡,堪稱奇事。 奇聞錄 奇聞十八則 1. 有幼童,誤吞小蛇,家人不知,他也無覺。蛇寄生腹內,偶從口出,竟與童戲耍,相安無事,父母仍不知。年久,童長蛇也長,蛇如「舌」出,取食物與童同食,欣然為趣。 偶於市井遇惡人行兇,童上前口張,蛇現尺餘,惡人驚斃,時人以為妖,驅逐山中獨居,後失所蹤。 2. 有一舊友,曾殺一蛇食之,不數日,週身生癬,奇癢難耐,若蛇鱗,俗稱「蛇皮癬」,百醫不治。唯於冬季不發,如常人般,其症也隨蛇類「冬眠」呼! 3. 有老醫深山採藥,遇一人攔路求醫。老醫心中怪之,診其脈,六脈滑實,呈一脈象,曰:「異類也!陽者為龍,陰者為蟲,蛇君試我呼!」其人大笑而去。 4. 數年前曾於野外遇一童子,曰:「我家花娘請君赴宴。」以為艷遇,欣然而往。至一洞口,森森然,有冷氣出。驚疑間,回尋童子不見,猛然記起當地有食人大花蛇之說,忙轉身而逃。偶聞洞內傳出歎息聲,後也無它異。 5. 有農婦言,偶在山溪中見群蛇戲水,不下萬餘條,大者數米,小者寸餘,望之怖然,驚奔而走。後數日,前往視之,已失群蛇所在,溪水流淌如故。唯岸積蛇蛻成堆,是若集體沐浴蛻化般。後也無它異。 6. 山中有青石,常有蛇類盤其上,又稱「蛇石」,人不敢近,或是石下有蛇穴也。有捕蛇者,候石旁,日可獲幾十條。以此為利,愈加罷手不能。一日,忽有怪風從石下出,將捕蛇者吸入,當是激怒蛇王,噬之矣。其家人欲報仇,投炸藥炸之。青石炸開,下果有洞穴,深不見底。復投炸藥轟之,竟微聞其響,已是落地下深處,不知幾千米矣。無果而返。 7. 村中有蛇醫,治蛇傷如神。唯以一物貼噬痕處,吸毒至黑色,清水浸之再吸,如是再三次,蛇毒方盡。其物若石,雞蛋大小。蛇醫言,此為「蛇角」,為其祖上斬一長角之蛇獲之。信呼? 8. 大蛇通靈,可以幻化,是如白娘子事。有人夜敲醫者門,乃是有刺梗喉,幾欲待斃。醫者用攝子將刺拔出,其人謝過而去。後兩日,醫者見門前有新鮮的山參數支,皆為千年以上,不知何人所遺。正迷惑間,有鄰人告之,清晨見有大蛇在醫者家門前出現,隨即不見。醫者恍然大悟,刺在喉中者,蛇仙也。遂以此數支老山參暴富。 9. 一友言,其父曾見兩頭蛇,無尾,兩端皆頭,或是蛇中怪胎也。民間有見此物不詳之說。 野地中生有怪菌,可化蛇。有誤采之者,放入盆中,隔日視之,已失所在,化蛇遊走矣。此說未見其實,或是謬論,然鄉人多信之。 10. 偶於山中遇一小蛇,竟不懼人,後面跟隨數十米,覺其好玩,欲引家中,行至路邊,復尋不見。 有農夫進山耕地,忽見地中群蛇畢聚,有大蛇十數條互纏一起,首集一處仰望天空,若"蛇花"然。當是迎戰天敵狀。農夫驚懼,隱旁窺視。少傾,有怪鳥飛至,大如鵬,盤旋良久,似無機可乘,遂飛去,群蛇得保。後,大蛇不見,唯余類仍留地中不走,農夫以石灰驅逐之,半月方盡,是為奇事。 此為一親戚述之,與那農夫為鄰,頗可信。 有山中採藥者,行走多時體倦,見前方有一橫木,於是坐其上歇息,隨手取一煙吸之。忽覺坐下大動,起身視之,那橫木赫然一大蛇身也,蛇類厭煙味,故聞之避走。採藥者驚駭,落荒而逃。大蛇通靈,不主動攻擊人,未傷採藥者,也是一幸事。 11. 一同學言,曾與兩同伴山中殺一蛇,隨後燃火燒烤來吃。忽覺周圍有異,視之駭然,草叢中、樹枝上,群蛇游至,花花綠綠,各色雜然。三人驚走,數月未敢再進山。有老人言:山中最忌燒蛇,可速引其類聚矣!是為食蛇者戒。 12. 有林場工人,山中作業時,於一大樹上發現一大"蛇蛻",長十數米,展開來竟有兩米寬,可見其蛇之大。取之還家,有藥商聞至,以三千元購去,因其可入藥故。 13. 幼時曾聞一奇事,有大蛇紅赤如丹,游浮於稻田之上,貼稻尖若飛行般,瞬間遠去,曾轟動一時。雖未親見,但此事屬實,不敢妄言。 14. 有人患怪病,躺地如蛇行,甚至於可攀樹越簷,皆若蛇狀。其家人言,曾殺一蛇故得此疾,醫不能治。後遇一老醫,施以「鬼門十三針」治癒。 民間以蛇類、狐狸、黃鼠狼三者陰氣最重,傷之則祟人。鄉下多有類似之事,醫不能解。 15. 家鄉東山有「長蟲溝」,四下皆蛇穴,團團簇簇,滿目皆然,人不敢近。一日偶見一蛇,背負一草出,傳說中蛇負之草皆為靈藥,或是去救其同類罷。 曾聞又有頑童遇負草之蛇,斃蛇取草,然不知何用,棄之。後,也無它異。 16. 長白山每至秋季,多有進山挖人參者,曰「放山」。有老翁偶在一石砬子下見有一大蛇守護,長十餘米,甚兇猛。老翁知石砬子上必有異物,於是以雄黃煙上風頭上薰之,蛇類最怕此物。果然,大蛇避走。老翁至石砬上,見有一物,類靈芝又若野蘑菇,純白無雜色,大若臉盆。翁知其必為靈藥,盡食之而返。後年逾百歲,仍健步如飛。此乃五十年前事,鄰人講述。 17. 幼時家住農村,村中皆是那種舊式的土牆草房。曾聞一人言,其家房簷上曾掉下來兩條長尺餘的長有雞冠的蛇,隨即不知所蹤。村中人家多用坑席,偶翻看,下多有無毒烏蛇,可謂人蛇同眠,倒也兩相無害,村民習以為常。也常見於灶台間,驅逐則可。近年多不聞,環境變化之故也。 又有人在松花江邊耕地,忽聞水聲大作,忙走到江邊查看,立時被嚇得魂飛天外。有大蛇過江,首已至對岸,並爬上了一棵大樹上,尾仍在另一岸,奇觀也! 18. 又有林場工人,偶在木堆上見有大蛇曬太陽,頭如牛首般大小,僅數米長無尾,一斷蛇也。其人驚懼月餘不敢出門。 有一老者言,其少時曾見一蛇,長角,僅數厘米,已是化蛟,幾成龍矣! 正文 前言 中醫,中華民族最為耀眼的瑰寶,它貫穿了整個中華民族的歷史,並涉及到各種文化領域,作為一門古老的醫學,至今仍然散發著它不朽的光芒。它以「天人合一」的整體觀念和陰陽五行為基礎理論的「辨證論治」的指導思想,形成了獨特的東方醫學。 但是,中醫的現狀令人堪憂。僵化的教育體制和相對滯後的中醫政策,以及當下西醫全球化的特殊環境,竟然改變了幾千年來中醫在國人腦中根深蒂固的觀念,逐漸在滋生它的土壤上淡化去。中醫中藥正離我們的生活遠去。雖然它不可能滅絕,但是,長久以往,一旦失去了中醫中傳統的精髓和本質,作為一門實用醫學,它有可能將不復存在。僅僅成為一種古人遺下來的「醫學文化」供後人來研究甚或欣賞了,這不僅僅是中醫的悲哀,更是整個中華民族的悲哀。 本書之作,是為了保護和振興中醫的一聲吶喊。 本書試圖將醫學和文學進行有機的整合,是在前人醫學實踐的基礎上進行全方位的專業性的文學創作,將逐漸向讀者揭示中醫的本質,展現中醫藥學的瑰麗篇章。令讀者們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中醫。重新喚回人們對中醫的熱忱,使中醫不僅作為一種博大精深的文化存在,更是作為一種獨特的實用醫學而存在。雖然,這是作者的美好願望,但作者將努力地去實現它。 專業性的寫作,需要有專業性的知識,還好,作者本人就是從事中醫專業的人士。為了心中的那份美好的願望,將以文傳醫。並且高興地看到,已有同行在這方面去嘗試了。以文學小說的形式去展現中醫的內涵,是一個複雜和艱難的探索過程。為了能寫好這部書,多年前本人就開始進行了練筆式的文學創作,(為了作品的完美,不敢直接去動筆的),至今已完成了二百萬字的其它文學作品。時不待人,如今急不可奈地進行《游醫天下》的創作了。 真正的中醫在民間在江湖。要讓主人公以周遊天下的經歷去感受中醫學的博大精深,進而向讀者們揭示中醫的本質和它深刻的內涵。 最後,祝願中華民族古老的中醫學重新渙發出它青春的魅力罷!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1章 碧血醫心 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慾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蚩,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後,自慮吉凶,護惜身命。見彼苦惱,若己有之,深心淒愴,勿避險嶇、晝夜、寒暑、飢渴、疲勞,一心赴救,無作功夫形跡之心。如此可為蒼生大醫,反此則是含靈巨賊……(節選《大醫精誠》) —————————————————————— 古人有云:不做良相,便做良醫。 中醫一道,自古有之,它不僅僅是一種醫道,更是一種天人之學。有那種道可道,非常道的玄妙。正因為如此,被現代之人披上了一種「迷信」的外衣,幾乎排斥在科學之外。 感慨之語暫且不說了,還是讓故事開始罷。 這是一座小鎮,名為白河鎮。青山環繞,白水東流。萬松嶺西南方向旁臥,白水河上石拱橋飛架。可謂人傑地靈,明清之際,曾出過十幾位狀元。便是現代,省裡那幾位有名的大官,也是從白河鎮走出去的。小小白河鎮古跡眾多,南有光和寺,宋朝建築,北有娘娘廟,唐時的遺跡。鎮內也多有古宅,風格迥異。加上民風古樸,熱情好客,近年來已發展成一處頗有名氣的旅遊景點。 且說白河鎮上有一家中醫診所,名為平安堂,坐堂者是一老醫,姓宋名恆字子和。這宋子和可是當地一位有名的老中醫,飽讀醫書,精通內、外、婦、兒、針灸諸科,是一位全能的醫中聖手。不僅是本地的患者,連本省的甚至外省的病家也多有來投。經他診治,每有奇效,聲譽日隆。 宋子和的醫術來自家傳,宋氏乃是中醫世家,並且曾出了個傳奇式的人物,那就是宋子和的祖父宋景純。知道竊國大盜袁世凱是怎麼死的嗎?傳說 就與這個宋景純有關。宋景純當年行醫北京城內,曾在享譽中外的同仁堂大藥房裡坐過堂,在北京城裡有很高的知名度。宋家有一祖傳的秘術??回陽九針,可令那垂死之人起死回生。據說有一次宋景純行在山東道上,遇一溺水之人,其家人在下游找到此人時已在兩天之後了。當時身體雖未壞,卻是氣息全無,皆認為已是死了,忙著準備後事。正好被那宋景純看見,說了聲「尚可救!」隨施以回陽九針之術,竟將那人救活了來,曾轟動一時,傳那宋景純有活死人之術。也是那溺水之人命不該絕,沒有徹底死透,遇以宋景純施神針救之,否則那真正的死人是救不過來的。 當時中國的政局混亂,軍閥割據。為了照顧大局,國父孫中山先生將本來屬於自己的大總統之位讓給了那勢頭正旺的袁世凱,希望袁氏能就此扭轉中國目前的亂局。可是那袁世凱當了幾天大總統覺得不過癮,便想做一回黃袍加身的皇帝夢。結果此舉引來了全國上下一片聲討兵伐,令那袁世凱坐在龍椅上惶惶不可終日,驚亂之餘,急火攻心,氣惱而病。這下可忙壞了那班「御醫」們,投方下藥,百法不效,立時群醫束手。 無奈之下,只好另尋名醫。那班「御醫」們將北京城內所有的名醫過了一遍篩子,鎖定了五位名醫,最終單單選取了宋景純。那宋景純接到「聖旨」,心中卻是一動,不顧日後可能遭受全國人民的漫罵,欣然而往。 進了紫金城,宋景純見到了那位大頭「皇帝」,一番望聞問切之後獻上了一張方子,留下了一句,「照此方連服十劑,可保皇帝龍體安康!」說完,提了皇家的賞賜,嘴角帶著一絲詭秘的微笑出紫金城而去。 因為是請的外面的醫生,那班「御醫」們也自不敢隨便投藥送於「皇帝」服了,先是查驗了一遍方藥,見皆是清心洩火的寒涼之藥,與袁世凱的急火攻心之疾也自對症,於是放下心來照方投藥。說也奇怪,袁世凱連服了宋景純開的兩劑湯藥之後,病情竟然大有好轉,「龍顏大悅」,追賞黃金百兩。此時全國各地「兵亂」四起,皆來討閥他這個竊國皇帝。那袁世凱重抖精神,調兵遣將,開始著手平息「叛亂」去了。 就在袁世凱做了「皇帝」僅僅八十餘天,也就是剛好服完那十劑湯藥之際,忽然間暴怒不已,隨即吐血數升,一命嗚呼去了。民間傳聞,這個竊國大盜是被氣死的,殊不知這其中另有緣由。那宋景純所開的藥方上暗藏玄機,所列之藥雖皆是清心洩火之品,但在配伍火煎之時已是暗裡起了微妙變化,清心洩火之功效轉為了清心斂火,暫時將那心火收斂於體內,蓄勢待發,十劑之後,火勢攢足,偶一動怒引發,直衝腦絡,安能不斃命。那宋景純也自膽大,竟借此機會假醫之手,除去了這個竊國大盜。也是他的醫術出神入化,在那藥方的君臣左使之間,令幾味藥在配伍上暗裡起了奇妙變化,功效逆轉,施在反適其症的人身上便可殺人了。便是袁世凱的那般「御醫」高手們也自看不出這裡面的玄機,醫道之妙,救人殺人在乎此了。 袁世凱一死,其餘黨作鳥獸散,也自無人追究宋景純的責任了。而此時宋景純早已攜家遠遁,來到了這白河鎮隱居起來。此般傳說屬於那種野史雜聞,未必可信,諸讀者也勿去考證它的真偽,這般寫來,只是想說明一個問題,醫道不僅能救命,也能救國。那袁世凱最終雖不能得勢,但有他活著一天,自會作亂中國。 醫之為術,救人殺人,就看如何去用了。殺一惡人,以醫天下,也未嘗不可。 且說宋子和膝下本有一子,叫宋強,隨宋子和習醫,共掌平安堂,二十三歲上討了一房媳婦,夫妻恩愛,對宋子和又自孝順,一家兩代三口,其樂融融,自不必說。孰料天降橫禍,宋強新婚還不到一年,突然遭遇了一場意外車禍,可憐年紀輕輕,就此歿命。那闖禍的司機肇事後逃逸,不知所蹤。中年喪子,對宋子和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忍著萬分悲痛,料理了兒子的後事。那兒媳回歸娘家,年輕新寡,耐不得寂寞,半年後也自改嫁他人去了。好在不曾生育,沒有留下個一男半女,宋子和便也由了她去。 從此宋子和一人獨守平安堂,喪子之痛,已是令他心恢意冷,拒絕了好心人勸他續絃延後的建議,一心研究醫術,診治病人,不再做它想。只是一身醫術斷了傳人,自成了宋子和的一塊心病,便想收個徒弟。也曾有熟人介紹過幾個年輕人來,可是都入不了宋子和的眼,因為都不是學醫的材料。那醫道,可不是誰人想學就能學得來的。尤其是學習中醫,入門已自不易,登堂入室就更難了去了。能吃苦肯學是一方面,還要有一定的天賦,那就是悟性。現在中醫境況堪憂,後繼乏人,是因為能真正領悟中醫的人很少。時下多有那些學了幾天理論,背熟了幾張藥方,連混帶買的弄來一紙文憑,就開始打著中醫的旗號去吆喝了。這般庸醫行世,直接影響了中醫的聲譽,也是人們逐漸對中醫失去信任的原因之一。 由於宋子和對收徒弟的要求很嚴格,寧缺勿濫,以至來推薦的人逐漸少了。甚至縣城醫院的張院長引見的一位親屬,是從全國有名的一家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指望能學到些宋氏醫術,都被宋子和看了一眼後一口回絕了。宋子和也曾暗裡到縣醫院觀察過幾批到醫院裡實習的,剛走出醫學院校的學生,可惜皆無中意的,自令宋子和搖頭感歎不已。可見找到一名優秀的中醫人才是多麼難的一件事,徒弟找師父難,師父找徒弟也不易,或許兩者之間要有個緣分罷。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2章 神秘的夫婦 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其本。(《素問。陰陽應像大論》) —————————————————————— 萬事萬物都有著它的矛盾兩重性,萬物之靈長的人尤是如此。彼消此長之間,推動著事物的變化和發展,過極必反,只有在一定的範圍內保持二者的平衡,陰陽的平衡,才是自然界正常發展或人體健康的基礎。 就在宋強出車禍死去一年後的一天晚上,忙碌了一天的宋子和關了平安堂的門,吃過晚飯後正準備休息,忽聽外面響起了剎車的聲音,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宋子和知道一定是來了患了急症的病人,否則不會這麼晚的來敲平安堂的門,這種情況時常有的,算不得什麼意外。 待宋子和開了門看時,不由一怔。門外站了一對年輕的夫婦,看那穿戴氣質俱是不俗,顯然不是出自平常人家。那女的懷中抱了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面呈焦慮,當是這個孩子病了。門口不遠處停了一輛小汽車,是高檔進口的那種。八十年代,能開上這種車的人,自是大有來歷的。 「您是宋大夫罷?我們的孩子在路上病了,一直昏迷不醒,途經兩家醫院都不敢收的。後來有人介紹了您,專治疑難雜症。懇請您老救他一命罷,這孩子才三歲多一點啊!」那男子焦急道。 「進來我看了再說!」宋子和忙將那對夫婦讓進了平安堂。 待那女人將孩子放在了診室的床上,宋子和上前仔細查看時,卻是一怔。那孩子六脈平和,呼吸均勻,全無病象,只是那昏迷不醒如在熟睡一般。好奇怪的病症,又好面善的孩子!宋子和心中自是一動。這個陌生的孩子,若是那幼時的宋強,可愛之極。想到這裡,宋子和心中不禁一痛。 「這孩子什麼時候又如何發的病?」宋子和眉頭一皺道。 「三個小時之前,這孩子好像感受了風寒,吃了兩枚梨子後,便自沉睡不醒。」那男子忙上前應道。 「哪來的梨子?還有嗎?」宋子和道。 「路上買的,僅此兩枚,都叫孩子吃了。」男子說道。 「這孩子中毒了!」宋子和肯定地說道。 「中毒!?」那對夫婦相顧失色。 「不過勿要擔心,沒有生命危險的,只是這毒性好似一種輕度的迷藥,令孩子暫時性昏迷而已,無大礙的。梨子上如何能產生這種迷藥性質的毒,當是古怪!」宋子和迷惑不解道。 那男子的臉色暗裡變了一下。 「你們二人請到外室等候一下,我要給這孩子施針,半小時左右也就醒來了。」宋子和說道。 那對夫婦聽了,面呈複雜神色,謝了聲,退了出去。男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女人,女人猶豫了一下,隨那男子走出了門外。 「年哥,真的要這麼做嗎?」女人含著眼中的淚水道。 「苗妹!」男子深感謙意地道:「事情已經決定了,就不要反悔了,這麼做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只是讓浩兒受苦了。」 「對不起!」男子歎然一聲,擁了擁那女人,愧疚道:「只是令你們母子……」 女人忍不住抽泣起來。 那男子剛毅的神色也自有些感傷,望著朦朧的夜空,似有所思。 診室內,宋子和擇了幾處醒腦開竅的穴位給那小男孩下了針。小男孩並無大礙,只是不知何故中了輕微的迷藥,用針激一下經穴,稍後便會醒的。 此時外面傳來了汽車啟動的聲音,隨即疾馳而去。 「咦?人怎麼走了?」宋子和聞之一怔,忙出來看時,已失那對夫婦所在,人車俱無,果是離開了。 那對夫婦沒有招呼一聲,就自行離去,令宋子和迷惑不已,站在平安堂門口望了一會,搖了搖頭回到了室內,以為那對夫婦可能去買什麼東西了,一會應該回來的。 屋中的桌子上多了一個包裹,顯是那對夫婦留下的。宋了和望之一怔,隱感不妙。忙上前打開看時,裡面是幾套小男孩的衣服,上面竟然還壓著一疊厚厚的鈔票,應有萬元之數。這在當時可是一筆大數目,相當於一個萬元戶了。錢鈔中夾了一張紙簽,宋子和抖開看時,那上面寫著: 宋大夫: 我夫妻現有緊急之事去辦,孩子體病,不便攜帶同行,還請暫時照顧些時日,日後必有重謝! 「敢情是將這孩子留下了!」宋子和看罷一驚。 這對夫婦來得蹊蹺,扔下孩子留有萬元現金,顯是事先計劃好的。遇到了什麼事,如此匆匆離去,連自己的孩子都顧不上管了?發生這般意外,自令宋子和惑疑不已。 且說宋子和疑惑之餘,回身再看那孩子時,那小男孩已經醒了,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四下張望著,安靜得很,不似一般的孩子換了陌生的環境見了陌生的人便放聲啼哭。 宋子和望著小男孩那雙深遂而明亮的大眼睛,一時間呆怔住了。這個孩子的神情竟然給他帶來了一種無比的親切感。想那兒子宋強不死,過幾年也自會給他生出一個如這個孩子一般的孫子來。 那小男孩朝著宋子和忽地咧嘴一笑,如見了親人般,燦爛得很。這一笑,自令宋子和心神一蕩,幾不能持,伸手握了小男孩肉乎乎的小手,親切地笑道:「你認識我嗎?我卻覺得你很熟悉呢!」 「爺爺!」小男孩怯怯地叫了一聲,幼稚之聲夾帶著幾分底氣充沛的洪亮。 「乖!真是個懂禮貌的孩子!」宋子和滿心歡喜地應了一聲。眼角自有些濕潤,這孩子要是自己的孫子該有多好。 「告訴爺爺,你叫什麼名字啊?」宋子和和藹地道。 「浩浩!」小男孩應了一聲,一翻身坐了起來,四下尋找著什麼,顯是在找自己的父母。 「你的爸爸媽媽有事先走了,過幾天就會來接你的,你和爺爺一塊住幾天好嗎?」宋子和忙說道,怕這浩浩一哭鬧起來,還真是不好辦。 「媽媽!」浩浩委曲地叫了一聲,望了宋子和一眼,忍著眼中的淚水硬是沒有哭出來。 宋子和見狀,心中大奇,好一個特別的孩子,竟然在陌生人面前忍住不哭,性格堅韌可見一斑。忙尋了一個物件與他來玩,又端來了一盤糖果,以引開他思念父母的注意力。 小孩子家,有了吃的玩的便自歡暢起來。宋子和心中一鬆,看來這孩子還真是好照顧。 不過待哄了浩浩睡去,宋子和坐在那裡不由得犯起愁來,孩子太小了,白日裡自己還要接診病人,無暇照顧浩浩的。他的父母何以丟下這個年幼的孩子不顧,私下去了,當是遇到了什麼急事,能做出這般舉動?素未謀面,萍水相逢,此舉當是出乎常理。 宋子和隱感這其中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一時間又想不出是哪裡的問題。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一歎,只有麻煩些時日,待那對夫婦來將孩子接走就是了。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早,宋子和尋了鄰居一個人稱王嬸的中年婦女,托請她白天照顧浩浩,只說是一個遠房親戚,因有急事,逼不得已將孩子送來寄住些日子。宋子和平日裡為人和善,醫術又高,鄰里都自敬他,剛一說出自家的意思,那王嬸便滿口應允,隨將浩浩接到自己家去了。 如此過了五六日,並不見那對夫婦來接孩子,宋子和不由慌了起來。那對夫婦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如此長久下去,怎生是好! 又自過了半個月,那對夫婦仍舊音信皆無,怕是不來了呢。宋子和後悔未將那輛汽車的車牌號記住,否則也有個尋找的線索。問那浩浩父母名誰,家住哪裡,茫茫然搖頭不知,太小了,還不知這些事情。浩浩這些日子倒也乖巧,不哭不鬧,想父母想得急了,便靜靜地坐在一旁不理人,只是強忍著不哭。讓人看了也自覺得可憐,卻又不得不佩服小小年紀的堅韌勁。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3章 萬物皆為藥 肺手太陰之脈,起於中焦,下絡大腸,還循胃口,上膈屬肺,從肺系橫出腋下,下循內,行少陰心主之前,下肘中,循臂內上骨下廉(側),入寸口,上魚,循魚際,出大指之端;其支者,從腕後直出次指內廉,出其端。——選自《靈樞經·經脈第十》 ——————————————————————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那對夫婦似乎永遠消失並且不曾來過一般,宋子和的盼望終於變成了失望,他知道,那對夫婦必是出事了,否則不可能將這麼一個可愛的孩子棄在他這裡。無奈之餘,宋子和開始打算撫養浩浩了。 「你這孩子,莫不是與我有緣,是上天將你送到我這裡來的罷!」望著熟睡中的浩浩,宋子和自言自語道。他從浩浩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一種希望,一種宋氏醫術能傳承下去的希望。宋子和的眼中露出了一種驚喜的光芒,因為眼前的這個孩子帶給他一種強烈的感覺,這是個習醫的好材料。 「你這個被父母遺棄的孤兒,就隨我的姓氏好了,叫宋浩罷,我要將你培養成一名出色的醫家,我宋氏醫術傳至我已十四代了,還真是需要你這個小傢伙來繼承呢!」宋子和興奮地道。這個平淡的晚上,他做出的這個決定,也自決定了日後一個名醫的誕生。 從此以後,每當閒暇時,宋子和便教宋浩開始背誦一些中醫歌賦,如《湯頭歌決》、《藥性賦》,以及宋氏家傳驗方,也自被宋子和編成了朗朗上口,易學易記的歌決。 中醫歌賦,是歷代醫家的經驗,醫學理論浩如煙海,一些基礎知識和技能必須要熟記背誦,臨床應診之時才能得心應手,運用自如。擇其要者而編成的歌賦,自可供習醫者記誦之用,這是學習中醫的基本功,大凡名家,皆經歷過此過程。一首如詩詞般的歌賦中,可將那一張方劑的藥物組成、功效、適應症大都概括了,甚至一兩個字自能表達出多種意思,漢字的奇妙盡在此間。 每當夜幕降臨,平安堂內便傳出了那幼稚的童聲。 「四君湯中和義,參術茯苓甘草比。益以夏陳名六君,祛痰補氣陽虛爾……」 「犀角解乎心熱,羚羊清乎肺肝。澤瀉利水通淋而補陰不足,海澡散癭破氣而治疝何難。……」 真正的中醫教育應該從幼童開始,雖然這有很大的難度,普通人家不似從醫的人家那般便利,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但是大多數的名醫都是從世家走出的。雖也有那般矢志不移者自學成材,獨闖出一條道路來,然而家庭環境的熏陶對一個醫者的成長是尤為必要的。傳統的中醫有著傳統的中醫教育,那就是家傳師帶,這是一種獨特的學習氛圍,耳薰目染,言傳身教,習者自可逐漸領悟中醫的本質內涵和奧妙。有那一般淺學之徒,雖身在醫界混了一輩子,至死都不知(中)醫為何物。 如此過了一年有餘,那宋浩的父母再無消息,好似不曾來過一般,宋浩乃是上天憑空贈送給宋子和的。宋子和先前也曾擔憂過,說不定哪一天宋浩的父母突然到來將他領走,宋子和還真是捨不得了。後來也自想通了,便是宋浩的父母出現,他會懇請對方將宋浩留下跟他習醫的。宋子和認為自己能說得動對方,心中也自坦然起來。其實他心中也知道,日後便是宋浩的父母不來,他的家族中人也一定會來尋找宋浩,令他認祖歸宗的。不管怎麼樣,這個已被自己認為孫子的孩子,是他宋氏醫術的傳人,因為他感覺到這孩子有一種先天習醫的靈性,是他百轉渴求的好徒弟。 白河鎮上的人都知道宋浩是宋子和收養的親戚家的孩子,以為是過繼來的,自無人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時間久了也無人再說起這件事,宋浩早已認為自己是宋子和的親孫子了,對自己來歷不明的身份已是忘得乾乾淨淨。 閒暇時,宋子和抱了宋浩教他辯認藥櫥裡的中藥,當歸、白勺、生地、山枝子……,性能歸經,寒熱溫涼,一一講解,配合以宋浩先前背誦的《藥性賦》,且不管他能記下多少,能理解多少,但叫他有個印象就是了。其實小孩子家天真無邪,性情專一,尤其是在三四歲上,是記東西的最好時機。辟如現在一般人家教孩子背唐詩兒歌的,小孩子學得極快,大人們可能不經意的說了一遍,他便能記下個大概來。兒童時期的先期啟蒙教育,可是孩子日後成才的關鍵呢。 那宋浩也自聰明,此時早已忘記了他的父母存在,但將宋子和看做是親爺爺一般了。學起東西來極快,宋子和說上幾遍,但能記下,全然不多費口舌。宋子和見狀,心中欣喜不已,這個宋浩是比自己的那個亡兒宋強小時候還要好教得多。由於宋浩的意外到來,宋子和的喪子之痛慢慢的淡化去了,時間可能是最好的治療劑罷。 待到宋浩五六歲上,那些中醫歌賦早已記得熟了,宋子和便開始教他背誦起《黃帝內經》、《傷寒論》等一些經典中的經典篇章來,也是不管宋浩理解於否,但叫他強行背下就是了。尤其是《黃帝內經》中十二經的原文,是宋子和令宋浩這時必需記下的。如此打下的基礎,對宋浩日後成長為一代名醫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平安堂中有一具塑料製品的針灸模型,上面標示出了人體的全身穴位,宋子和也自教了宋浩來認。那針灸模型好似是一件玩具,以前便已引得那宋浩興起,胳膊腿的經常被他卸下來玩耍,沒想到這上面一條條線上的小點點也是他學習的內容。於是學起來也是飛快,什麼手太陰肺經、足厥陰肝經的,原是他早已背熟的十二經脈,理論聯繫實際,將那一排排的穴位名稱記下來,倒也輕鬆得很。宋子和看在眼裡,喜在心上,他的滿腔熱血和希望,都已是撲在宋浩身上了,這是他晚年的慰藉。 平安堂的幾百味中草藥被宋浩遍識之後,每當宋子和進縣城到藥材公司購置中藥的時候,便開始帶了宋浩去。因為藥材公司的庫房裡有著上千種中草藥,不泛一些冷僻罕用的藥物。那個時候藥材公司在全國還普遍存在,是個體中醫診所進購藥材的唯一渠道。後來藥材市場放開,幾大藥材產地的藥販子蜂湧而入,導致了藥材公司的黃攤解散,市場經濟下,再沒有一家獨大的道理。 站在藥材公司的庫房裡,宋浩算是開了眼界,在這處中草藥的海洋裡任他遊覽。宋子和是藥材公司的大主顧,與那裡的職工們早已是熟人了,幾位老藥工早就聽說宋子和有一個孫子,五六歲便已能識別出幾百味中草藥了,都自喜宋浩聰明伶俐,也自由了他在庫房裡辯識藥物。開始考驗了宋浩幾次,讓他識別幾十種中草藥,皆應答無誤,令老藥工們驚訝不已。來得次數多了,庫房裡的藥物皆被宋浩識遍了,這種超強的識藥、記名能力,出現在一個小孩子身上,帶給眾人的只能是佩服和讚歎。後來竟有了「小藥王」的美譽。 待宋浩又長了幾歲,能走一些遠路了,宋子和便帶了宋浩到白河鎮附近的山上採集中草藥,有時還到那萬松嶺走上幾回,讓他識別野生的中草藥是什麼樣子,同時採回一些新鮮方便入藥的。萬松嶺是一座天然的中草藥寶庫,有著數千種可入藥的植被和昆蟲。此時在宋浩幼小的心靈中扎根下了一個概念,那就是萬物皆為藥!萬物皆為藥,是中醫的本質和內涵之一,就看醫家自己怎麼認為和如何來用了。 每當宋浩在平安堂旁觀宋子和給那些患者診治疾病的時候,逐漸慢慢的意識到,原來爺爺教給自己這些東西可以解除人的痛苦的,已是模糊的意識到,自己將來也會和爺爺一般從事這種「神聖」的事業。雖然「神聖」二字對此時的宋浩來說,還不甚清楚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但他知道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因為他也想和爺爺一樣,做一個了不起的人,被大家尊敬的人。 藥物識得多了,字自然也識得多了,醫書上的內容倒也能讀得來,雖是不求甚解。有時候竟然也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一次,平安堂內坐滿了候診的患者。宋浩剛從外面進來。一個中年人認得宋浩是宋子和的孫子,便開玩笑地道:「小神醫,給我看看病罷,人太多,等不得你爺爺來看了。」 宋浩抬頭望了那中年人一眼,說了聲,「面黑無澤,聲低無力,腎虛!房事過度所至!」說完,便跑出玩耍去了。 立時間,滿屋絕倒。中年人呆怔在了那裡。一旁診病的宋子和也不禁啞然失笑。 這是宋浩從望診上得出的結論,他自然不知那房事過度為何義,但順著醫書上的內容說來就是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4章 超強的指力 大腸手陽明之脈,起於大指次指之端,循指上廉(側),出合谷兩骨之間,上入兩筋之中,循臂上廉,入肘外廉,上?外前廉,上肩,出?骨之前廉,上出於柱骨之會上,下入缺盆絡肺,下膈屬大腸;其支者,從缺盆上頸貫頰,入下齒中,還出頰口,交人中,左之右,右之左,上挾鼻孔。——選自《靈樞經·經脈第十》 —————————————————————— 宋浩到了七歲上的時候,已是到了入學的年齡了,於是上了白河鎮的一所小學。宋浩先前學記藥名,大凡漢字已被他認得差不多了,便是學校的語文教師也自不及他。 一次,宋浩惡作劇般的寫了兩個字「葳蕤」,來尋他的班主任語文老師王老師來認,可憐那王老師看了半天,還真是認不出念啥。難為情地摸了摸頭,無奈地道:「這個嗎……,等老師查下字典再告訴你好不好?」 「這是一種藥名,喚作葳蕤的!」說完,宋浩笑嘻嘻地跑開了。 「這孩子!不愧為是宋大夫的孫子啊!學問淵博得很呢!」那王老師非但沒生氣,而是由衷地讚歎道。 後來那王老師又觀察了宋浩一段日子,於是找到了宋子和,說道:「宋浩這孩子的能力水平再在一年級念下去實在是耽擱時間呢,不如令他跳級到二年級罷。」 「行啊!」宋子和點了一下頭。隨後和王老師一同找到了學校的校長。那校長也曾去宋子和的平安堂看過病的,自是熟人了。聽宋子和與王老師如此一說,便找來了宋浩考核了一番。最後拍掌決定道:「這孩子真不賴!那就跳級到二年級罷。」 結果宋浩在那二年級念了還不到半年,就又跳到了三年級。 這個時候,宋子和已開始教宋浩習練針灸術了。他先是找來了一個厚皮西瓜。鄭重地說道:「我們宋家真正應人的東西乃是針法,《黃帝內經》你囫圄吞棗的也讀過兩遍了罷,其內容一半以上講得都是針道。針道之妙,在於它的簡便捷速,隨手而應。真正的針灸術並不是你隨便的找準了穴位一針刺下去就了事了,關鍵的是它施針的手法,而手法的成敗於否,是你日久練就的指力。我宋家祖傳秘術??回陽九針,沒有一定的指力是不能達到那般起死回生效果的。」 宋子和說到這裡,取了一根三寸長的毫針,隨手一刺,針身便沒入了那個厚皮西瓜之中,手法輕靈,如刺豆腐一般。要知道那個厚皮西瓜處在半生未熟之際,皮質滯韌,便是宋浩持刀來切也要費些力氣呢,何況是那一根纖細的毫針了。看得宋浩驚訝不已,今天才算是見識到了爺爺的施針指力。以前見爺爺在病人身上施針之時,插來刺去的隨意得很,以為人人皆可作為呢。 「針灸之道,人多畏之,乃是懼怕它的疼痛。本是治痛,再增其痛,病家便不堪負了。所以要求醫者施針之時要有一定的指力,破皮入肉之時,病家無覺,方可達到治療的效果。這只是其一,其二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以一定的指力施針,可運針自如,手法變化之際,取得醫者所要求的療效。今天開始,你可以練習指力了,然後我再授你回陽九針術和其它針法罷。」宋子和拍了拍宋浩的肩膀,殷切地說道。 宋子和隨後為宋浩做了兩個用軟紙包紮而成的如小枕頭一般的針墊,以做刺練增加指力之用,時下習針者多用此法。 待宋浩用廢了幾十根針,扎爛了那兩個針墊之後,指力雖有所增,但未達到自己預設的那種效果。由是他開始考慮以別的方法來練習指力。 偶然的一次,在溫習功課的時候,宋浩持了一根針無意中刺破了課本中的一頁紙,忽有所悟,再合以五六頁紙時,仍能輕鬆刺透。待增加到十幾頁紙時,便有些阻力了。用此法來練,刺得乾脆,不透則折。若是一頁一頁的不斷加厚,到最後說不定一針下去能刺穿一本書呢,那指力不是就練成了嗎?想到這裡,宋浩興奮不已,便開始以此刺扎紙張之法練習起來。結果指力突飛猛進,待將全部課本刺爛了,已是達到了一針下去貫穿幾十頁紙的程度了。便又尋了其它無用的書籍來練。 班上的同學見宋浩的課本上無不是佈滿了密密的針眼,都不解何故,以為是這位跳級的小同學貪玩所至,視為一大奇景。宋浩將手頭上的書本都刺爛了,家中的那些醫書可是不能用來扎的,無所能用之時,便笑呵呵的向班上的那些大哥哥和大姐姐們說道:「有沒用的書嗎? 我收購!」 結果同學們送給了他一大堆的廢舊書籍,倒不曾收他分文的。宋浩於是將這些書籍一本本的刺爛了來,指力自是大長,幾年下來也不知到了何種程度,反正是百頁厚的一本書被他一針下去,從封面至封底全本貫穿而透,針身卻自毫髮無損。有道是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而今宋浩則是刺破萬卷書,針下生神力了! 小學五年,被宋浩用了不到三年的時間便讀過去了,順利的升了初中。一個十餘歲的孩子上了初中,在白河鎮上也算是一件希罕事了。宋子和心中尤為高興,指望宋浩能最後考取上一所著名的醫學院校,繼續進行醫學上的深造。 初中增加了地理、歷史、植物等課程,自是引起了宋浩的極大興趣,如饑似渴的學了起來,課本讀完了,又尋了些相關的課外書來讀,覺得這天下間真是有好多知識自己還不知道呢!而就在這個時候,宋浩也遇到了一個難題,那就是多出來的英語這一課程。不知何故,宋浩下了萬般努力就是學不來,其它功課門門優秀,偏是英語這一關將他攔住了。頭一次期中考試,竟然得了個59.5分,差了0.5分未及格。那批卷的老師也是,你大方一些來個四捨五入不就得了,或能激勵一下,能令學生的成績日後提上去也說不定。偏偏他認真得很,就是不讓你及格。這下倒好,宋浩的英語成績再沒有突破過他的這次歷史上的最好記錄。 「爺爺!這鳥語我學不慣的!」宋浩開始了厭煩道。 「能學到什麼程度就學到什麼程度,再努力些就是了,將來也不指它吃飯呢!」宋子和笑呵呵地道。 宋浩目前的成績已令他很滿意了,倒也不甚勉強宋浩去硬學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 外語這東西著實害我輩不淺,時下正是潮流呢。其實做為一門語種你學來倒也無可非議,可是統觀全國這幾十年來的現狀,有幾個人學而能用的。浪費了大量的時間、財力,最後卻學無所用,甚或到了「雞肋」的程度,再學下去無用,棄之卻又可惜。指望全民學外語與那國際接軌,也是癡人說夢呢。其實在相關的行業開展也就罷了,個人有那種出國之夢或欲打入外企謀個生計者努力學來也是件令人佩服的事。有志者學之尚可,為了那般晉級升職,強行學來就大可不必了。有那時間鑽研些業務,提高技能,總比在這上面浪費好罷。由其在中醫行業,為了晉陞,一大把年紀去啃那學而無用的英語,實在是件滑稽的事。可現實雖是如此,為了那一紙文憑,你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死學,著實是沒法子的事。此論或有些短見,一家之言,就此打住。 宋子和已驗過宋浩的指力,幾十張紙一針透過,而針身不曲。宋子和見狀,欣喜不已,便開始傳授針法了。首先傳的是宋氏祖傳秘術??回陽九針。此回陽九針術與世傳的回陽九針不同,傳世的回陽九針泛指啞門、勞宮、三陰交、湧泉、太溪、中腕、環跳、足三里、合谷九大穴位。而宋氏家傳的回陽九針除去了中腕、環跳,加上了人中、百會,九穴應針,施針的順序和穴位多少的不同,配合以獨特的針法,用以搶救不同的垂危險症,每有奇效。 如此三年一晃過去,宋浩也由初中升上了高中,雖是那英語成績不濟,別門功課卻是優秀,倒也順利地上了高中。 且說這一天宋子和又要驗宋浩的指力了。宋浩指了案頭一部厚厚的現代版的《黃帝內經。素問譯釋》,說道:「爺爺!就用這部書來試罷。刺它幾針,損壞不了的。」 宋子和知道宋浩拿書來練針,這三年指力必是飛增,笑道:「被你刺破的書本這些年來也該有一車了罷,倒是你獨創的練針奇法呢!如此厚的《素問》你也能刺透它嗎?」 這部《素問》有八百餘頁,四百多張紙幾近一寸的厚度。 宋浩道:「這麼厚的書半年前我便已能一針透過了!」 「真的!?」宋子和聞之驚訝道。他認為宋浩能一針刺穿百餘張紙倒是有可能,若是一針下去能刺穿四百餘張一寸厚度的硬紙,當是有些誇張了。 「你且試試罷!」宋子和惑然道。 宋浩取了一根三寸長的毫針,左手握住《素問》,將另一端搭在了桌邊上,右手持了針柄,凝神定志,輕呵一聲「破!」,手去如電,針身定在了書的封面上,沒至其柄,針的鋒芒已然從背面透出,纖細的毫針竟然刺穿了四百餘張一寸厚的硬紙。 「厲害!」宋子和一驚而起。 宋浩的這一手針實在是出乎宋子和的意外。 宋浩此時一笑,隨手將針拔出。那針身被四百餘張紙緊緊縛住,便是用鉗子夾住針柄硬拔,也可能將針身扯斷了去。宋浩卻輕描淡寫一般,將針身抽了出去。在那厚厚的書體上刺針拔針,需要的是一種極快的暴發力,瞬間力至,方可奏效。 「爺爺!」宋浩看到宋子和驚訝的樣子,笑道:「這算不得什麼,我還能用針刺到爺爺指定的頁數。」 「這也可以嗎!?」宋子和詫異道。 「是啊!這種能力我專門練了一年半呢!」 「那你就試試刺到達280頁罷!」宋子和將信將疑道。 「沒問題!」說話間,宋浩已然又是一針刺入。 宋子和激動地將《素問》翻開,他要看看這個奇跡是否能出現。針身固定了的一少半的書頁被同時帶起,果是在翻起的未頁上看到了那280的頁標,針芒微現,只是在281頁上留下了一點淡淡的沒有刺破的針痕。 「孩子!」眼前的景象令宋子和感到了異常的震驚,他沒有想到宋浩的針下竟然達到了這般微妙得不差毫髮的境界。 「這種針法,便是你太爺爺在世也自不及你的!」宋子和驚歎道。 那宋景純的事跡宋浩早已聽說過的,見爺爺這般讚揚自己,宋浩感到非常的高興。 每遇有典型的特殊病例,宋子和便令宋浩先行診過,然後再指點其遺漏,宋浩的醫術日漸成熟,白河鎮上又出了個名醫,一個還上著學的小名醫。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5章 霹靂針法(1) 胃足陽明之脈,起於鼻之交?(鼻根)中,旁納太陽之脈,下循鼻外,入上齒中,還出挾口環唇,下交承漿,卻循頤後下廉,出大迎,循頰車,上耳前,過客主人(上關),循髮際,至額顱;其支者,從大迎前下人迎,循喉嚨,入缺盆,下膈,屬胃絡脾;其直者,從缺盆下乳內廉,下挾臍,入氣街中;其支者,起於胃口,下循腹裡,下至氣街中而合,以下髀關,抵伏兔,下膝臏中,下循脛外廉,下足跗,入中指(同「趾」)內間;其支者,下廉三寸而別,下入中指外間;其支者,別跗上,入大指間,出其端。——選自《靈樞經·經脈第十》 —————————————————————— 這一天是星期日,天氣悶熱,下午無事時宋浩到白水河裡洗了個澡,然後躲在岸邊的一片松樹林裡納涼讀書和溫習功課。 書看得累了,宋浩起身活動了一番筋骨。林中陰涼,偶有風吹過,從那松樹上飄落下幾根松針來。宋浩伸手接住了一根松針,舉在眼前看時,翠綠的松針鋒芒銳利,宛若自家常用的金屬毫針,一時興起,隨手向手中的那部《針灸大成》上刺去。 「撲!」 一聲微響,那細軟的松針竟然透書而過,刺穿了去。 「咦!這樣也行啊!」宋浩望著沒入書頁內的松針,驚訝不已,沒想到一針下去,這種細軟易折的松針竟和金屬針具有著同樣的效力。 「好指力!」旁邊響起了一個洪亮的聲音。 宋浩聞聲自是嚇了一跳,未料到這林中還有人的。轉身看時,身旁站立了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背負一包袱,腳穿一雙緊口的布鞋,一身灰色的舊款中山裝,風塵僕僕的樣子顯是一位走遠道的人。 「小伙子,以松葉代針竟能刺透這麼厚重的一本書,此般指力古今罕有!足可以驚鬼神了!」那老者精鑠的雙目中呈現出了驚異之色。 「怎麼!你是學醫的?」老者望了一眼宋浩手中的那部《針灸大成》,又自訝道。 「是的,老人家!」宋浩點頭應道。 「嗯!有了這般指力,你的針道可成大半了。可否告訴老夫,你的這手絕活是如何練就的?」老者茫然道。 「刺扎書本,將紙張一頁頁的增厚,七八年下來就到了這個樣子。」宋浩老實的回答道。 「佩服!是毅力和恆心成全了你,到了這般境界,萬物皆可為針了!」老者驚歎之餘,似乎猶豫了一下道:「針上有這般力道,不點拔一下你,別成一絕技,真是可惜了!今日遇到老夫,也算是咱爺倆有緣罷,我傳你一種霹靂針法如何?」 「霹靂針法!?」宋浩聞之一怔。隱感這老者不是一般的人,當是那世間奇人罷。隨即躬身一禮,驚喜道:「多謝老人家!」 老者點了一下頭道:「這也是你的指力已成,否則是學不來的。這霹靂針法乃我魯門絕學,屬於武技範疇,若以霹靂針施之,針下無堅不摧!」 老者說著,右手手指一曲,竟從袖口處隨手取出了一支三寸餘長,粗若三稜針般,通體漆黑的針來。 「這根霹靂針乃是以一種罕見的玄鐵煉製,天下間僅存兩根,今日且讓你見識一回罷。」說話間,老者持針刺向了旁邊的一棵碗口粗的松樹。隱見其手指微抖了一下,那針身已入樹幹,幾沒其頂,如刺無物。 「咦!?」宋浩見狀,驚呼了一聲。堅硬的樹幹,那老者卻刺若綿絮,毫無阻力。 「你也來試一下罷,以你現在的指力,也能成的。」老者微笑著,從樹幹上取出了霹靂針,遞向了宋浩。 宋浩忙上前興奮的接了過來。不料那小小的一根霹靂針,卻是奇沉壓手,若捧著一根鐵棍一般,果是那世間奇物。因剛從樹幹上拔出來,強力磨擦的緣故,竟還有些燙手呢,尤令宋浩驚訝不已。 宋浩持了霹靂針,運足了氣力,也刺向了那棵松樹。隨感針下滯澀,如刺沙袋,卻也刺進了大半。 「孺子可教也!」老者一旁點頭讚歎道。 老者隨後上前將霹靂針從樹幹上拔了出來,復於袖裡藏了。高興道:「好強的指力!已是達到施展霹靂針法的要求了。可惜這種霹靂針老夫僅有一根,另一根在百餘年前便流失江湖不得其蹤了,否則也送你一根。不過你指力超強,可以用它針代替,也自能達到異曲同工之妙。」 老者接著鄭重地道:「老夫魯延平,魯門第十七代傳人,今將魯門秘傳絕學霹靂針法傳授於你,一是你在針上自行練就了超強的指力,不點拔你一下實在是可惜了。指力難修,也是魯門下一代中皆無你這般的毅力和恆心,天長日久的苦練指力,既有緣相遇,我自要成全你一種防身的絕技。二是看你這個孩子是個勤奮好學的善良之人,當不會去做什麼惡事。你要向老夫保證,今日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就當沒有見過我,老夫的行蹤不想洩於旁人的。還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宋浩此時才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位江湖奇人,驚喜之餘,躬身一拜道:「老人家,我叫宋浩,就住在這白河鎮上。您老說的話我都記住了,請您老放心,我絕不會向別人說起見過你的事,包括我的親人。」 「很好!我相信你!」那魯延平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其實以你現在超強的指力,霹靂針法你也算是練就了八成,只要點拔一下關鍵之處,霹靂針法你便能收全功了。記住了,這關鍵之處就是在施針之時,針尖將要刺入目標的一瞬間,手指要抖顫一下。這抖顫之際,本身的指力可令針身自行產生一種震盪力,刺入目標之後,尤其是血肉之軀,這一瞬間的震盪力,輕者可令其神識暫空,氣血滯緩,立時能制住其形體,如被點了穴一般。重者震斷其筋脈,取其性命。所以在施針之時,這抖顫之力要自行掌握好,輕重有度,以控生死。選擇穴位而刺,尤增效果。全身各處,其效一也。便是刺中其手腳,也可震盪週身,令其癱,讓其死,就看自己的意思了。你這孩子不好惹事生非,自然也沒的架打,多一防身的本事也不是什麼壞事。當今天下雖是太平,卻也總有那惡人行世,說不定哪天便有惡人無故地找上門來尋你麻煩,你便施霹靂針法制他就是了。」 「多謝前輩指教!」宋浩驚喜不已。沒想到這霹靂針法的關鍵之處便是那持針之手抖顫之時一瞬間產生的震盪力,真是不點破這玄妙處一輩子也不知道呢。 「你且以平常用慣了的針具和書本試一下這霹靂針法罷。」魯延平說道。 宋浩激動地取了一根毫針,因沒有帶來練針時用的廢舊書本,便在今天自己捧來讀的醫書和課本中挑了半天,最後選了那冊英語書,此時認為它是最無用的罷。然後左手持書,右手持針,凝思片刻,一針刺下。自是在刺破書的封面之際,指針間抖動了一下。 針身透書而過,開始並無異樣,緊接著宋浩但覺手中的那冊英語書整體一軟,隨化做片片碎紙飄落而散,一冊英語課本已是毀了,一時間看得宋浩目瞪口呆。 「好!霹靂針法成了!」魯延平驚喜道。 「你這孩子於針上真是有著靈性呢!一點即通,妙哉!妙哉!」魯延平讚歎不已。 「老人家,這……這是真的嗎?」宋浩驚訝地望著手中的那根針,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自己一針下去,竟將一本書給震碎了。 「霹靂針法成,仙魔難抗,真的是可驚鬼神了!我若是不用霹靂針,換做普通的針來施展,也自不及你的這般效果呢!意起神注而氣至,你在練習指力的同時也是在練神練意呢!真意一生,便出神力。適才你以松葉代針,是在那意念中將這易折質軟的松葉看作是平常慣用的針具了,神意念力凝在那松針上了,故而能一針透書奏效,否則當做樹葉來施,指力再強,其力道也僅能穿透百餘頁紙也就不錯了。你平日裡雖是在練習指力,卻也是在練神修意呢,如今真意引出,奇力自生,已達那般神化的效果了。這是你的造化,可喜可賀!切記了,此針法屬於武技,手法上講究的是快如閃電,中穴準確。近身搏擊,威力巨大,忽然出手,令人防不勝防,制人於頃刻,中針者無不立癱。只是傷人太過,不可濫施,迫不得已時出一針防身即可。當然,你若能掌控好施出的力度,教訓一下對方,倒也不會給其造成太大的傷害,這就需要你日後自家的練習了。」魯延平語重心長地說道。 「老人家,謝謝你了!」宋浩驚喜之餘,伏地而拜。 魯延平高興地將宋浩扶起道:「你這孩子真是討人喜歡呢!可惜我還有事要辦,急著趕路,否則真想與你多盤桓幾日。」 宋浩聞之訝道:「老人家,您要走嗎?」 「是啊!我偶然經過這裡,因天熱進入林中納涼,卻意外地看到了你以松葉代針刺書,驚你指力超強,這才傳你霹靂針法,說來也是咱爺倆的緣份呢。我還有要事去辦,這就別過罷,日後有緣再想見罷。」說完,那魯延平拍了拍宋浩的肩膀,轉身大踏步而去。 「老人家!……」宋浩望著那魯延平的背影,感激之餘不知說什麼好了。站在那裡,悵然若失。 魯延平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去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6章 霹靂針法(2) 脾足太陰之脈,起於大指(同「趾」)之端,循指內側白肉際,過核骨後,上內踝前廉,上踹內,循脛骨後,交出厥陰之前,上膝股內前廉,入腹屬脾絡胃,上膈,挾咽,連舌本,散舌下;其支者,復從胃別上膈,注心中。——選自《靈樞經·經脈第十》 —————————————————————— 宋浩站在林中呆怔了一會,這才恍過神來,意外地被一位過路的江湖奇客授以霹靂針法,心中著實興奮不已,好似做了一場夢呢。隨後將書本收在書包裡,一路高興地向家裡走去。這件事本應該告訴爺爺的,現在又長本事了,一針下去可將一本書震碎了,一起高興高興,可是答應了那魯延平保密的,且將這個秘密藏在心中罷。日後要多多練習了,以掌握好霹靂針法施出的力度,若遇有歹人,一針制服他就是了,如一針將他震死過去,麻煩就大了。宋浩一路想著,臉上自是抑不住得了奇遇後的欣喜的笑意。 經過一片西瓜地時,有個看瓜人喚作吳二的,遠遠望見宋浩過了來,忙招呼了道:「宋浩,去白水河裡洗澡了罷。過來下,摘只西瓜回去給你爺爺嘗嘗!」 宋浩見是吳二,認得的,此人還欠平安堂百多元藥費呢,一年多了也不見來還,便自走了過去,不客氣地接過了吳二剛摘下的一隻西瓜,笑道:「吳二叔,這只西瓜錢就從你的藥費裡扣除罷。」乃是有意的提醒那吳二一下,還欠著平安堂的藥費呢。 「你這孩子,這只西瓜是送給你爺爺嘗嘗的,哪能收錢呢!」吳二訕笑了一下道。 宋浩則笑嘻嘻地抱了西瓜離去。 走在半路上,宋浩望了望懷中抱著的那只西瓜,一時興起,取了一根毫針施以霹靂針法向西瓜刺去。 「砰!」 一聲悶響,針身傳出的那種震盪力立時將整只西瓜爆破了去,水瓤瓜肉撲頭蓋臉的濺了宋浩一身。真是浪費了一隻甜西瓜呢。 「我……我真的有這麼厲害嗎?」宋浩又自驚呆在了那裡。 隨後,宋浩「哈哈」一笑,轉身朝白水河跑去。他要將身上的西瓜水漬洗去了才能回家。 ***************** 人類要想瞭解這個世界,就必需瞭解自身,那就是要瞭解生命的奧秘! 過了月餘,宋浩去那松林中讀書練針時,無意中發現被魯延平施以霹靂針刺過的那棵松樹竟然慢慢的枯死了,這才知道,當日魯延平看似隨意刺入的那一針,卻是將樹幹內的脈絡盡數震斷了,失其吸水之力,無了水份之養,逐漸枯萎了。細小的針上產生出了如此不可思議的力量,若是施在虎豹等惡獸身上,鋼鐵般的骨架也能給它震散了。 宋浩驚異之餘,感歎道:「這世間真的是有奇人呢!」 從此宋浩暗練霹靂針法,一年過後,那針身上施出的震盪力便是自己有時都感到匪夷所思了。也學了那魯延平,將三根毫針別在了袖口裡面,用時隨手便可取出。宋浩練針,乃是兩手同時練的,兩手上的指力相差無幾,施起針來可以左右開弓。給病人針灸,便是將其身上扎滿了針,病家也渾然無覺,療效愈顯,人皆稱奇。 上了高中的宋浩,雖是學習任務繁重,平日裡對那古典醫籍仍是勤讀不倦,假日裡跟隨宋子和臨床應診,醫術愈加嫻熟,倒不曾誤了功課學業。只是因對那英語一門總是學不得其法,便自無了興趣,索性棄之不學了。結果到了高考時,因英語之故,差了幾分沒有考上填報的那所全國重點的醫學院。滿校師生無不為之惋惜。 高考成績傳到了宋子和那裡,雖是覺得有些遺憾,卻也不甚著意。先前為了收個中意的徒弟,曾接觸過不少各大中醫學院畢業的學生,諸生修為,自沒一個被他看在眼裡的,尤是感覺奇怪,這醫學院校培養出來的中醫可都這般水平嗎?所以對於宋浩的落榜,祖孫二人唏噓了一番,也就過去了,誰也沒有放在心上。以宋浩此時的中醫修為,不落任何一所中醫學院的教授,尤其在針法上,不說獨步天下也差不多了,再去學習也是走個形式罷了。 宋子和一生所修的是中醫,對西醫不甚瞭解。但他是個有見識的,宋浩沒有考上醫學院,暫失去了讓宋浩進行中西醫互補的一個願望。高考一結束,宋子和便將宋浩送到了縣城裡地區上辦的一所初級衛生學校,進行西醫方面的學習。 此時的宋浩將近十七歲了,已真正的成為一個大小伙子了。聽說上那衛校在醫術上又有新的東西可學,很是高興,將自個的行李一卷,辭別了爺爺,一個人來到了縣城,住進了衛校。 衛校的校址就在縣裡唯一的一所中西醫結合醫院的旁邊,這裡是地區上的一所教學和臨床基地。 宋浩所在的班裡共有五十多人,大都是衛生系統人員的子女和少數高考的落難生。宋浩是班級裡面年齡最小的,但是沒有人敢小看他,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是縣裡名醫宋子和的孫子,早已在平安堂能獨立地給人診治疾病了,暗裡皆自敬他。因此之故,宋浩認識了幾個主動和他交好的朋友,劉天、馬吉、張寶倫。 衛校的主要課程有《生理學》、《人體解剖學》、《西醫內科理論》、《藥劑學》等,還有一門《中醫基礎》。好在還有一門中醫課。 宋浩先將幾本書泛讀了一遍,感覺這中醫與那西醫實在是不同的兩大醫學。中醫診病,以望、聞、問、切四診為主,由表知裡,西醫診病,主要的是根據化驗室裡的生化指標來確診。中醫診斷好似一個籠統的概念,西醫則比較明確,甚至明確到了一個細胞。 有人曾做了個形象的比喻,中醫和西醫,好比一根麻花上的兩股,雖不相關,卻彼此纏繞,組合成了一個完整的醫學。 這西醫學起來和中醫的感覺實在是不一樣, 一切似乎都很明白,但治起病來,也有中醫的那般效果嗎?這令宋浩有些迷惑。 課程一開,宋浩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學習中,他要看看這西醫和中醫到底有何本質的不同。 講中醫課的是醫院裡面的一位叫吳全的老中醫,他一開課便講了自己學習中醫的心得,「學習中醫,先是要學個糊塗,而後方能逐漸明白!」 堂下轟然一笑,皆不知所以然。難道那學習西醫,先是學了個明白,而後又逐漸糊塗了嗎? 在上《人體解剖學》一課時,是要到解剖室面對屍體標本進行實際觀摩學習的,自令那些膽小的女學生嚇得不敢近前。這對宋浩來說則是一個莫大的好機會,能直接看到瞭解人體的肌肉、骨骼、臟腑,是宋浩夢寐以求的事。先前雖在中醫典籍中看到過古人對人體結構的描繪,但都失於直觀。古代醫家不泛這方面的探索者,民間多采以動物的臟腑圖示,或私下去墳地裡掘那無名屍體來剖驗。官方也曾以死囚進行解剖,進行醫學上研究。傳世者比較有名的便是那《歐希范五臟圖》,但那畫師的筆法有失細緻,令人看得不甚了了。 十數年的習醫歷程,宋浩對人體的結構也自充滿了好奇和瞭解的渴望。尤其是對經絡的感悟,他仍處在一種茫然狀態。經絡的實質現今在醫學界來說仍然是個迷,一個千古之迷。雖有那些血管、神經學說來附加解釋,依舊不知經絡為何物呢。因為經絡只在活體上才能體現出來,相關論述以後再解,暫且不論。 宋浩曾聽爺爺對他說過,垂危之人,哪怕是停了心跳、絕了呼吸,只要經脈之氣還存在,此人尚可救。以針灸之術激活經脈之氣,尤可激復心跳和呼吸,宋氏家傳的回陽九針,在這方面每有奇驗。 以後的日子裡,宋浩一有時間就泡在那解剖室裡,翻看那幾具屍體標本,對每一塊肌肉的結構,每一塊骨骼的形狀,每一條神經的分佈,五臟六腑的準確位置和大小,大腦的構造,都盡力的做到瞭然於胸。同時對每一個穴位皮下的組織結構更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對日後進針時的深淺,力度上的掌握又有了一個飛躍。 對解剖室內的浸泡屍體用的具有強烈氣味的防腐藥水福爾馬林的刺鼻感覺,宋浩全然不顧,仍舊與那屍體地進行「親密接觸」。 此舉令同學們驚歎不已,也自感動了那教學老師,索性將解剖室的鑰匙暫借給了宋浩,由他進出自便。 通過對《生理學》的瞭解,宋浩知道了生命的過程是一個物理和化學的過程,自與中醫在這方面的精氣神運化的理論全然不同,這或許是東西方在辯理知物的思維上的異處罷。哪一個更能闡述生命的本質呢?宋浩每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7章 中西之別 心少陰之脈,起於心中,出屬心繫,下膈絡小腸;其支者,從心繫上挾咽,系目系;其直者,復從心繫卻上肺,下出腋下,下循臑內後廉,行太陰心主之後,下肘內,循臂內後廉,抵掌後銳骨之端,入掌內後廉,循小指之內出其端。——選自《靈樞經·經脈第十》 ———————————————————————————— 劉天、馬吉、張寶倫三人與宋浩同一宿舍,那三人都是年輕人的性子,閒裡總愛去街上玩耍,約了幾次宋浩不成,便由了他去。 一日,三人從外面的酒館裡喝完酒回來,那馬吉忽捂了腮大呼牙痛,欲去醫院尋個醫生看看。正在床上讀書的宋浩見了,說了聲「我來試下!」起身取了一根三寸長的毫針隨手斜著刺入了馬吉耳前的下關穴,接著捻轉了幾下。下關穴為足陽明胃經穴,治牙痛奇效。馬吉知道宋浩在平安堂就能給人治病了,也自讓他來治。 「咦!真是不疼了呢!」馬吉驚喜之餘,試著咬了一下牙,但覺半部臉發漲,牙痛已失。 「行啊!宋浩,這麼厲害!這就是中醫裡的針灸術罷?」劉天驚訝道。 「宋浩,大家是哥們,也教我們兩手罷。」張寶倫羨慕之餘,懇求道。 「行啊!不過要學針灸術,先要練習一下指力,那樣刺針時才能隨意些,效果也能好一些。」宋浩點頭道。 那三人聞之大喜,現實就在眼前,一時間興趣盎然。 「如何才能練那一針而入的指力啊?我姑父也是學中醫的,這麼長的針他要用兩個手夾持著才能刺入呢!」劉天道。 「你們如若想練,就按我的方法來練罷。」宋浩說著,拿起了一本厚厚的書,接著道:「找本廢書來練罷,先一頁頁的來刺,每天增加幾頁,什麼時候一針刺透百餘頁紙就可以了。若能這般更好!」說話間,漫不經意的一針刺下,那輕靈飄逸的手勢看去不甚用力,似乎持了針在書麵點了一下而已,那柔軟細長的針卻已透過厚厚的書身,直挺挺的赫然定在了那裡。 劉天,馬吉、張寶倫三人一時間看得目瞪口呆。 那三人驚歎宋浩「內力深厚」,隨後各買了包針具來練。只是三人少年心性,五分鐘的熱血過後,未及刺透幾十頁紙便自冷了下來。結果僅僅過了月餘,枯燥的練習令三人逐漸失去了興趣,最後不了了之了。所謂高手難成,便是那恆心和毅力,一般人都堅持不來呢。 經過一年多的理論學習之後,在正常的課程時間之外,衛校便開始安排學生們進入醫院實習了。所謂的臨床實習,就是將學生們安插到各個科室,跟隨那裡的醫生們接觸患者,實際臨床操作。其實也就是令學生們穿了身白大卦,混個「醫生」的模樣,跟在人家屁股後面熟悉一下醫院裡的程序罷了。只有少數幾個有心計的,真是想學些本事的,才用心跟著老師們去學去練。這般情形,除了這衛校,甚至那醫學院裡的大學生們,都不外如是。 這所醫院本是家中西醫臨床結合醫院,但是宋浩發現,實際上都結合到西醫那裡去了,無論是診斷和治療,基本是都是循了西醫的模式,只有吳全等幾位老中醫那裡才偶見幾個求診的患者。習慣了在平安堂以中醫診治的宋浩,見此情形,驚訝之餘,不禁憂慮起來,原來中醫竟然已經到了這般境地。 閒裡與吳全淡及此事,吳全歎了口氣,拍了拍宋浩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都怪這世界變化快!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總之老祖宗的好東西都快丟盡了!好好學,將你爺爺的本事都繼承下來,這種真正的中醫,全國已經不多見了。你們這輩人再學不來,中醫真的是要絕了呢!便是不消失,也徒有個形式罷了。」 宋浩聽了,暗裡感慨不已。後來宋浩又從一些資料上得知,民國和建國初期,竟然還有人提議廢止中醫這一國粹,可見中西醫之爭,已同水火。 「要讓人們認識到什麼是真正的中醫才行!」宋浩每每暗裡握了拳頭道。 時間久了,宋浩發現,在平安堂幾十元就能治好的病,到了醫院則需要幾百元甚至上千元,多是耗在那昂貴的檢查費用上了。並且有些功能性的疾病,那些醫學儀器也是檢查化驗不出的,病家痛苦的要命,那醫生卻是無奈地搖頭道:「沒病!」 宋浩心中豁然一亮,中醫,還是有它的優勢的。雖然在急症上的搶救和外科手術上中醫似乎不及西醫,但在慢性病的治療上,中醫的效果則遠勝西醫。尤其是在診斷上,西醫們離了檢查儀器幾乎是玩不動活,而中醫望色診脈,便可以萬全了。中醫的簡捷價廉是它的巨大優勢和潛力。當然,特殊情況下的中西醫互補,應該是真正的萬全之策了。 「將來要開一所真正的中醫院才好!」宋浩憧憬著。 一次偶然的機會,宋浩令醫院的醫生們見識到了中醫針灸術在搶救急症險症上的神奇效果。 那是在一個炎熱的下午,急診室裡送來了一個昏迷的病人。他是一個六十餘歲的老者,據陪同的家屬說,老者因家庭瑣事與家裡人吵架,一氣而倒,不省人事。 急診科的幾名醫生檢查了一下,發現病人的呼吸、心率、脈搏等一系列生命體征均為正常,不知那癥結所在。又拍了CT,腦部也無異樣,五臟六腑自無改變,病人如酣睡一般,只是不醒。這下難住了醫生們,用了幾種常規的搶救方法都不濟事,忙請了各科的醫生們來會診。大家上前看了一番,皆自搖頭不解,一時間群醫束手。 病人家屬見狀,急了,提出立即轉院去省城的大醫院搶救,可是到那省城需要三四個小時呢,這其間病人要是有了惡化,後果可就嚴重了。病人家屬明瞭這般情況之後,無可奈何之餘,還是決定鋌而走險,去那省城,因為在這裡也是乾耗時間而已。 「能否給我一分鐘的時間讓我試試?」宋浩這時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淡淡地說道。他在旁邊觀看和聽眾醫生們的議論,心中也自有了個結果,決定用回陽九針一試。 「你……?」病人家屬見是一個半大孩子,不禁狐疑。旁邊的醫生們也都不禁皺了皺眉頭,一個衛校的實習學生竟也敢出面托大。 「讓他試試罷,這孩子是我縣名醫宋子和的孫子,宋氏在針灸術上還是有獨特之處的。」那吳全在一旁發話道。 病人家屬聽了,無奈之下,點頭道:「那就請小大夫試試罷!」也自有那種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意思。 宋浩上前,取了三根自家隨身帶著的針灸針,用酒精棉球消了毒後,一針刺在了病人頭頂的百會穴上,第二針刺在了左腳心處的湧泉上。此時那病人仍然無覺,幾個站在旁邊的衛校的學生不僅為宋浩暗裡捏了一把汗。這個宋浩也太大膽了,雖然這般情況下醫治無效也沒什麼,但是有損平安堂的聲譽,主要的是要被醫院裡這些醫生們看笑話的,人家這些大醫生們都沒辦法的事,你幹什麼強出頭啊! 就在宋浩將第三針刺入病人的鼻下人中穴的時候,那老者喉間忽然一響,隨即睜開了眼睛,看著一大群人驚異地望著他,竟然手一支床坐了起來,茫茫然道:「咋地了?我怎麼在這裡?」 人群轟然一笑之餘,隨即掌聲雷動。 「厲害!」醫生們驚愕之餘,也不禁發出了讚歎聲。 「宋浩,怎麼回事啊?能說說道理嗎?」一名識得他的醫生道。 「這在中醫上叫做氣閉症,氣惱之下導致體內氣機紊亂,逆沖腦絡,蒙蔽清竅,令人暫時性昏迷。理論上當為人體內的天地人三氣不接,故而上激百會,下調湧泉,中和人中,三氣相繼,人便自醒了。」宋浩說道。 「有道理啊!」事實面前,眾人都不禁點頭稱是。 「人體氣機不和便生險症,家庭不和便生禍端,人體與世事都是一個道理的。」那吳全一旁又語重心長地道。 病人家屬愧疚的連連點頭不已。 此事之故,宋浩名聲大振,小小年紀不得不讓人令眼相看了,醫院裡也同時興起了一股學習針灸的熱潮。看來中醫內有真正應人的東西,大家還是願意接受的。 吳全事後拍著宋浩的肩膀,不住地讚歎道:「真行!就憑你手上這幾根針,可以吃遍天下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8章 名醫無證 小腸手太陽之脈,起於小指之端,循手外側上腕,出踝中,直上循臂骨下廉,出肘內側兩筋之間,上循臑外後廉,出肩解,繞肩胛,交肩上,入缺盆,絡心,循咽,下膈,抵胃,屬小腸;其支者,從缺盆循頸上頰,至目銳眥,卻入耳中;其支者,別頰上拙,抵鼻,至目內眥,斜絡於顴。——選自《靈樞經·經脈第十》 ———————————————————————— 醫院裡有一個叫王影的年輕護士,長上宋浩兩歲,天生麗質,是醫院裡公認的美人,平日裡高傲得很,一般人難與她說上話的。自宋浩三針將那老者救醒之後,便對宋浩產生了好感,時不時的買些好吃的東西來送於宋浩。大家都在醫院裡,底頭不見抬頭見,宋浩也自不願拂了她的好意,令對方下不來台,每次總是笑嘻嘻的說聲「謝謝姐姐!」倒也不拒絕的接來受用。那王影暗裡愈是喜他,二人的關係於是好過了旁人,自是羨慕倒了一幫王影的追求者。 「先叫姐!後叫妹!拉回家去叫媳婦!」劉天、馬吉、張寶倫三人羨慕之餘,不時的朝宋浩打趣。 宋浩聽了,雖有些難為情,也自不惱,隨他三人鬧去。 就在宋浩兩年的衛校學習快要結束的時候,王影的父母因工作關係轉到了外地,她也不得不調離這所醫院隨父母同去。走的時候約了宋浩見了一次面,痛哭了一場。宋浩雖然沒有完全的陷入到這種初戀裡,但頭一次有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對他這般好,如今別去,心中也不免有些失落感。勸慰了王影一番,隨後二人不忍別去。他的一場初戀就這樣匆匆的結束了。 接著,宋浩衛校畢業,回到了平安堂。 就在宋浩準備大展身手,和爺爺共興平安堂最終創建一所他理想中的中醫院的時候,一件意外的事件徹底地改變了他祖孫二人的命運,從此令宋浩走上了一條漫漫的游醫天下的道路。 且說縣衛生局的現任局長是一個叫米長力的人,上任一年來辦著公家的事,也自想著私家的事。他於是想借職務之便打著別人的名頭辦一所私立醫院,他首先相中了白河鎮。白河鎮以它獨特的地理位置和山水古跡,近幾年已發展成了一處著名的旅遊旺地,是辦醫院的最佳所在。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那米長力想聘請宋子和到他辦的醫院裡坐診。以宋子和的名望,醫院的門診量是不用愁的,到時候每位患者都過一遍醫院內購置的醫療設備,再賺取昂貴的檢查費用,就是閉著眼睛也能發財的。 那米長力在白河鎮籌建醫院的同時,這天晚上親自來到了平安堂與宋子和商談此事,以為自己這個大局長親自出馬,又有豐厚的利潤等在那裡,宋子和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米長力的到來令宋子和大感意外,忙招呼著在客廳裡坐了。 米長力先是說了下自己建醫院的設想和遠景打算,以及宋子和每開出一份檢查單和藥方的提成,這可要比宋子和開平安堂賺得多的多,然後笑咪咪的等著宋子和的回應。 宋子和考慮了一番,隨後搖搖頭以年老無力為由婉言拒絕了米長力的聘請。原是來平安堂求診的病家多是農村來的窮困人家,中草藥的價廉是他們所能承受得起的,普通小病,十幾元或是百餘元就能基本上解決了。若是到了醫院裡,除卻那昂貴的醫藥費,一系列檢查下來,還未見到藥,幾百元也就沒了,雖然有時必要的檢查還是要做的。但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醫院裡的醫生在指揮病人走,一些沒有必要的檢查在名正言順下也要你來做的,往往一進了醫院,病人就身不由己了。那種情形下,為了利潤提成,醫生也是身不由己的呢。所以為了那些信任自己專門來找自己的病家負擔少些,宋子和拒絕了米長力的聘請。 「這個……,老宋,你還是考慮一下的好,過兩天我再等你的答覆罷。」那米長力訕笑了一下,隨後帶著一臉的不快悻悻離去了。一個大局長被捲了面子,心裡真是不好受呢。 米長力在白河鎮已選好了院址並已經在建設中了,日後醫院建成,若是沒有名醫坐診,雖說是經營上能維持下去,但在短期內發大財可就有些困難了。米長力「屈尊下駕」又來平安堂找了宋子和兩次,自是被宋子和婉拒了。後來米長力又找了幾個說客來,曉以厲害,宋子和仍不為所動。於是將那米長力惹惱了。 「老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難道是不知道我正管著你嗎!」米長力憤恨道。 於是那米長力借一次年檢的機會,將平安堂的行醫執照給扣下了,理由是宋子和沒有中醫師證,不符合國家規定,此執照作廢。 也是宋子和從未考取過中醫師證,當年創辦平安堂時,還是當時的那位衛生局長見宋子和醫術高超,隱於鄉間給人治病,每每藥到病除,歎其神技,這般遊走鄉下行醫真是可惜了。於是特殊照顧宋子和,給他特批了一份全縣第一個個體行醫執照,這才有了平安堂,延續至今,沒想到得罪了米長力,被他抓住了這個把柄。 一代名醫卻沒有了行醫資格,豈不可笑。宋子和知道是那米長力公報私仇,可人家這個法執行得也是有理有據,令你反駁不來的。無可奈何之下,宋子和寫了份申請,重新申請行醫執照,自令衛生局上下愕然。眾人隨後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同情心者有之,也自無人能幫他,因為這是一言堂,一把手說了算的。那份申請泥牛入海,自被米長力扔進了紙簍裡。 宋子和醫術高明,卻是不知道人心的險惡,沒有聽明白人的勸告,要吃醫生這口飯,這米局長可是不能得罪的,仍舊在平安堂診治病人,等待上面的答覆。 宋浩對此事卻不以為意,認為爺爺的這身本事,哪有不讓行醫的道理,那米長力不過是有意為難一下他們罷了,行醫執照終究還是要還給平安堂的。這祖孫二人的心思都在研究醫術上,將這件事情考慮得過於簡單了。 這一天,宋子和、宋浩二人正在平安堂內診病,旁邊坐了十幾位候診的病人。 忽然,門外「嘎吱」一聲,一輛警車停在了平安堂門前,隨後從車上下來了四個穿著警服的警察。 進得屋來,一個領頭的臉色陰沉的警察,四下環顧了一遍,冷冷地道:「有行醫執照嗎?拿來我看一下,有人舉報你們這裡無證行醫。」 此言一出,眾人驚愕。 宋子和暗歎一聲,已是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便是無證行醫,先期也要由衛生局的醫政科來查,此番警察直接找上門來,當是那米長力對他施以高壓手段了,欲要逼他就範。 宋子和猜測得不錯,這個領頭的警察是那米長力的一個親戚,叫張武的,此番授意而來,是要嚇一嚇宋子和,非要逼他加入他的醫院坐診不可。 「不會罷,平安堂怎麼會沒有行醫執照呢?你們搞錯了罷?」一個候診的中年人驚訝道。 那張武橫著眼睛瞅了中年人一眼,中年嚇得忙低了頭去,不敢再出聲了。其他病人都是普通百姓,見張武態度蠻橫,唯恐避之不及,自無人敢再言語。 「平安堂在白河鎮二十多年了,怎麼會有人舉報我們呢?一定是有人在無理取鬧!陷害我們!」宋浩憤然道。他此時才意識到,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 「既然如此,就將行醫執照拿出來讓我看一下,我們也是公事公辦!」張武冷笑了一聲道。 「在衛生局還沒有拿回來!」宋浩無奈地道。 「平安堂很有名氣的,我們在來之前也打電話咨詢了一下衛生局,你們原先的行醫執照已經作廢了,再給人看病就是違法的了,所以還請宋大夫跟我們回縣局一趟將事情說清楚為好。」另一名警察頗有些不自然地道。 「你們……」宋浩氣憤得說不出話來。他此時終於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那米長力搞得鬼。 「好罷!我跟你們去一趟就是了。」宋子和站起身來,不慌不忙地說道。 「爺爺!」宋浩聞之,一驚道。 「沒事,我們又沒有犯什麼罪,爺爺去去就來,你看好家門罷。」宋子和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那張武得意地笑了一下,一扭頭,率了三人和宋子和上了警車,揚塵而去。 宋浩望著遠去的警車,忍著悲憤,握緊了拳頭。他不知道,平靜的平安堂為什麼會出這種事。要是爺爺回不來……,宋浩的指腹捏了捏隱藏在袖口處隨時用以施霹靂針法的那幾根針……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9章 出走白河鎮 膀胱足太陽之脈,起於目內眥,上額交巔;其支者,從巔至耳上角;其直者,從巔入絡腦,還出別下項,循肩髆內,挾脊抵腰中,入循膂,絡腎屬膀胱;其支者,從腰中下挾脊,貫臀、入膕中;其支者,從髆內左右,別下貫胛,挾脊內,過髀樞,循髀外從後廉下合膕中,以下貫踹內,出外踝之後,循京骨,至小指外側。——選自《靈樞經·經脈第十》 —————————————————————— 且說宋子和被警車帶到了縣城公安局,剛一下車,忽聽有人驚訝地喚了一聲道:「宋大夫,你老怎麼來了?」 隨見一個威武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局長!」 張武幾個人忙立正叫了一聲,神色不免有些慌忙。來者是縣公安局的劉海天局長,先前因家裡人患了重病,多虧宋子和的幾付湯藥給救了過來,故而認識宋子和。 「哦!是劉局長,是你們叫我來交待事情的,不能不來啊!」宋子和苦笑了一聲道。 「怎麼回事?」劉海天嚴肅地問道。 「有人舉報平安堂無證行醫,並且我們已證實宋子和確實已無行醫資格了,所以……」 「放屁!」劉海天未等那張武說完,怒吼了一聲道:「宋大夫沒有行醫資格,天下間便沒有醫生了,誰叫你們這般胡來的?馬上將宋大夫給我好生送回去。」 「是!是!」張武幾個人惶恐地道。 「算了,用不著你們,一會我親自送宋大夫回白河鎮。記住,以後再有這種無聊的舉報,先將那個舉報人給我扣起來。簡直是吃飽撐的!宋大夫,走,去我辦公室喝杯茶水壓壓驚,稍後我親自送你老回去,下面的人莽撞了,還請見諒!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那劉海天歉意地道。 劉海天送宋子和回到平安堂的時候,已是傍晚了。宋浩仍站在門前等著爺爺回來,竟然沒有動一下。見了宋子和平安歸來,宋浩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劉海天已聽宋子和述說了事情的始末,氣憤之餘,對這種行業內的報復,同情之下也是無可奈何,好言勸慰了一番,也就開車回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平安堂竟然沒有一個患者上門求醫,乃是大家聽說了平安堂的事後,為了不給宋子和添麻煩,那些好心而又無能為力的患者們只好有病先忍著了,等到事情有了結果後再來上門求診。往日熱鬧的平安堂一下子變得冷清起來,宋子和、宋浩祖孫二人相對無語。 宋子和上衛生局尋問申請行醫執照的事,接待他的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宋子和已是知道在白河鎮不能繼續行醫了,失望之餘,心情沉悶地回到了家。 「宋浩!」宋子和考慮了許久之後,對旁邊坐著的心情低落的宋浩,斷然說道:「收拾收拾東西,賣房子走人!」 「爺爺!」宋浩聞之愕然。宋子和的決定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就這麼放棄經營了二十餘年的平安堂。 「爺爺,怪我不中用,沒有考上醫學院,否則畢業後以醫學院的文憑可以取得行醫資格的,可惜衛校的文憑不行。」宋浩說著,愧疚地低下了頭去。 「有那個人在,我們便是有再高的文憑也不濟事的。事已至此,算了罷,誰也怪不來的,造化弄人,注定我們要走這一步的。」宋子和歎息之餘,隨又欣然一笑道:「這樣也好,讓我下了決心和有時間帶上你回山東老家走一趟了。幾十年未回去過了,還是年輕時你太爺爺領我回去一次,這次也算是落葉歸根罷。」 「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不信以我們的本事,天下間沒有吃飯的地方。」宋浩一拍桌子,站起身毅然道。 「說的好!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你也應該到天下間見識一番的。醫之為術,各有所長,拘於一家之言難有發展的,去領略天下間的高手醫家的醫風,才能知道自己短處的。我也早有這個想法的,就借這個機會脫身去罷。」宋子和暢然道。 祖孫二人不禁相視一笑,多日來的憂鬱一掃而空。這祖孫二人都是性情豁達之人,一拍即合,說走就走,無所羈絆,不佩服還真是不行呢。 接下來的幾天裡,宋子和將平安堂的門市房便宜賣了,又將藥櫥和剩餘的藥物低價賣給了白河鎮上另一家中醫診所,為的是錢款一次性付清。那宋景純曾遺留下一批醫學典籍,數量太多不便攜帶,宋子和於是給老家的族人打了個電話,要了個準確的地址,準備將那些醫書和幾樣重要的物品郵寄回去,同時告訴族人欲回老家定居的消息。宋子和雖多年沒有回山東老家了,但未曾與老家的族人們斷過聯繫。 平安堂這邊一動作,街上的鄰居們聞訊,無不感到遺憾和惋惜,事已至些,誰又有能力來挽留這對祖孫名醫呢。 這天早上,天色濛濛亮,街上還無人走動,宋子和、宋浩祖孫二人負了包裹站在昔日的平安堂前,默默地望了一會,淒淒涼地轉身離去。宋子和自是暗裡流下了兩行傷感的淚水,幾十年生活和行醫的地方,如今是被人逼著離開了,那種不捨和無奈,又豈是言語上所能表達出來的。 宋氏祖孫悄然地離開了白河鎮,不知所往。接下來的日子裡,遠近赴平安堂求診的病家尋人不在,開始是猜疑紛紛,待有明白人知之真相之後,立時民怨沸騰,無不破口大罵那米長力。本縣名醫竟然被主管部門逼走它鄉,全縣傳開,整個衛生系統陷入了尷尬之中。那米長力家居四樓的窗戶連續數次在晚間被不明的飛石砸碎,一家老小苦不堪言。對於宋子和的意外出走,米長力也自感到了震驚,幾乎不敢白天裡一個人在街上走。平安堂事件,不但令他名聲敗盡,也直接導致了他的下馬。 就在宋子和遠走它鄉的一個月後,縣裡一位主要領導的孫子患了重病,本縣的醫院治不了,便連夜趕往省城,可惜那孩子在半路上夭折了。那位領導甚是悲痛,歎息縣裡無名醫。旁有一人,說了聲,「要是那宋子和在,令孫尚可救!」 那位領導也是聽說了平安堂事件的,此時聞言一震,眼中呈現出了一股異常的憤恨之意。後來他和縣裡的幾位頭頭私下裡一合計,尋了個由頭,將那米長力撤了職,並且是一擼到底,連公職都不保了。也是那當官的沒有幾個是乾淨的,三年清知府還十萬雪花銀呢,上面真想辦你,揭個短處立馬封殺。也是那米長力貪贓枉法,罪有應得,這般小人,不說也罷。 後有一個繼任的衛生局長,不敢步前任之轍,曾派人四下尋找過宋子和,欲還他那份令人丟了官的行醫執照,復開平安堂,雖是亡羊補牢,卻是已晚了,宋子和已不知所往,再也尋不到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10章 無堅不破 腎足少陰之脈,起於小指之下,斜走足心,出於然谷之下,循內踝之後,別入跟中,以上踹內,出膕內廉,上股內後廉,貫脊屬腎絡膀胱;其直者,從腎上貫肝膈,入肺中,循喉嚨,挾舌本;其支者,從肺出絡心,注胸中。——選自《靈樞經·經脈第十》 ———————————————————————— 且說宋子和、宋浩祖孫二人坐上了一列東去的火車。宋家祖籍山東蓬萊,當年宋景純入京城以醫響世,後甘冒滅門風險以一張奇方處理掉了竊國大盜袁世凱,隨之攜家小遠遁白河鎮避禍。為了不給族人帶來麻煩,便世居在了白河鎮。在之後的歲月裡,宋景純曾帶了年幼和年輕時的宋子和回過老家蓬萊兩次,歿後葬在了白河鎮旁邊的萬松嶺。 此番宋子和帶宋浩回轉祖籍,雖是事出有因,也自有那落葉歸根的意思。在蓬萊,宋家還有一座祖屋,現被一位遠親佔住著,先前倒也不曾與族人們斷過聯繫,族人們幾次表示歡迎宋子和回來,在蓬萊行醫,只是念著宋景純的墳墓在萬松嶺,祭奠時不方便,宋子和才遲遲未歸。如今平安堂辦不下去了,宋子和這才下定了決心回歸祖籍。 宋子和年紀大了,受不得長途顛簸,所以一上車宋浩便補了兩張臥鋪票。離開了生活了大半輩子的白河鎮和經營了二十幾年的平安堂,宋子和心中失落之餘,暗裡感慨不已。望著對面熟睡了的宋浩,心潮更是起伏難平。此時不由想起了宋浩的父母,那對神秘的夫婦。宋子和等了近十六年,如今宋浩也出落成了一個大小伙子,可是他的親生父母未在來尋過。難道當年宋浩的父母出了什麼意外不成?否則不能棄宋浩十六年於不顧。每一念此,宋子和心中便有一種不安來。宋浩雖然說是被自己視為親生的孫子,在十六年的苦心培育下,宋浩已學成並繼承了宋氏醫術,對中醫學的獨特感悟,令宋浩在醫道上有著常人不及的天賦,日後必為名家,這是令人最為欣慰的事。可是這孩子的身份是個迷,他的親生父母是誰,從當年那對夫婦來時的情形來看,宋浩的家族應該是有一定背景的,他將來或許要認祖歸宗的,他身上流淌著的畢竟不是宋家的血脈,到時候即便自己不忍,但為了宋浩的將來打算,也只能讓他走的。宋子和胡亂想著,不知何時也自睡去了。 宋浩醒來的時候,從車窗可看到外面的天色已濛濛見亮了,此時已不知去那白河鎮有多遠了。望著窗外不斷遠去的景色,宋浩心中自生一種迷茫感。失去了平安堂在白河鎮的基礎,一切要日後重新來過的。並且爺爺已和自己說過,回到蓬萊老家安頓下之後,要讓自己去天下間遊歷一番,這本是宋浩少年時的一個志願,雲遊天下的渴望。從未出過遠門的宋浩,在激動和興奮之餘,心中也不免忐忑。他此時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是個迷,因為從未有人向他說起過這件事。宋子和沒有說明,是怕失去宋浩,但也知道總有一天會對宋浩說明真相的,這是宋子和心中的矛盾。宋浩從爺爺慈祥的眼神中也曾發現過異樣,那種欲言又止的神態,總是令宋浩感覺到爺爺要告訴自己什麼。但他從未想到自己是個神秘的棄兒,幼時的記憶對宋浩來說早已完全的忘記了,他的生命中只有一個親人,那就是傳授他醫術的爺爺,相依為命的爺爺。自己的責任就是要照顧好爺爺過一個安祥的晚年,可誰知道竟有著現在這般背井離鄉的感覺,這個世界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宋浩純潔的心靈上生出了些許疑問。 火車一聲長鳴,將沉思中的宋浩喚醒,車窗外遠逝去的村莊和城市,不知將要迎來的是一個怎樣的陌生世界。 中午時分,車廂內正在播放著音樂的廣播忽然傳出了播音員焦急的聲音。 「各位旅客,現在播放一個重要通知,在八號車廂有一位老年旅客不慎將腰扭傷,已經疼痛得不能挪動位置,請本次列車上是醫生的旅客前去診治,以解除那位老年旅客的痛苦,我們全體乘務員將向您表示感謝!」 此消息不斷的播放著,打斷了車廂內安靜的氣氛。 「急性腰扭傷!」宋子和對著躍躍欲試的宋浩笑道:「既然廣播了,當是病家來求,你去看看罷。」 「好吧!宋浩歡快地應了一聲,起身朝八號車廂走去。 八號車廂內,一位衣著樸素的老者正彎著身子扶著座位,坐也不敢坐站也不敢站,扭曲的臉部和滿面的汗水顯示著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乃是那老者從座位上站起之時,正趕上列車一個震盪,沒有站穩便被閃了腰。 此時在老者的旁邊圍了一圈人,除了兩個乘務員,其他的都是旅客,有幾位也是聽了廣播後趕過來的醫生,然見了這般情形,皆自束手無策。那老者痛得厲害,連碰他一下都不許呢。有個中年漢子,自稱是按摩師,欲給老者以按摩手法舒筋活絡。可是手一觸及老者的腰部,老者便痛得大叫起來,再也不願讓人碰自己。 這時,有個戴眼鏡的年輕人,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說自己是醫學院的學生,要用針灸給老者治療。 「身體痛不可觸,針灸可行!」那按摩師點頭道。 「那就快些試試罷!」一名乘務員如遇救星般地歡喜道。 那名醫學院的學生便從自己帶來的一件簡易的針灸包裡取了一根二寸長的毫針,待往那老者手上尋穴位時不由一怔。老者扶在座位上的一雙手掌竟然出奇地粗大,不知是一種罕見的先天性的厚皮症還是長年做什麼工作的原因,一雙手掌上的皮膚又硬又厚,似乎那種纖細的毫針刺不進的。 那個戴眼鏡的學生皺了一下眉頭,右手持針,左手按了一下老者掌背上的一處腰痛穴,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針刺了下去。只可惜如刺皮革般,那針身竟彎折了去,竟未破皮。那學生顯然也是初習針道,無那般強勁的指力,普通人的皮膚或許一針也就刺進去了,但是遇上了這種厚硬的手掌背,便自有技難施了。 「老伯伯的皮也……也太厚了!」那學生一臉地無奈道。 旁邊閒看的旅客有人禁不住笑出了聲來。 「你這娃子,莫說你這細長的針了,便是刀子也難一下割破我的手呢!天生的硬皮膚,沒法子,有病時那種掛吊瓶的小針都無法刺進,只好用能吃的藥物來頂了。」那老者忍著痛,對好心助他的學生說道。算是安慰一下對方罷。 旁邊眾人聽了,皆為這老者刀槍不入的皮膚嘖嘖稱奇,同時為他的無可施治的病症焦慮起來,這般痛下去,可支撐不了多久的。 「麻煩將你的針借我一根!」剛剛到來的宋浩對那個醫學院的學生笑了一下道。他知道這列火車上除了自己,應該是沒人能用針刺破那老者的皮膚了。 宋浩的出現令大家頗感意外,竟然也是一個用針的,可是不知老者的那皮膚刀槍難進嗎?皆是用疑惑的眼光望著他,看他怎生來施針。 旁邊一位中年的女人,眼中閃過了一種異樣般的猜疑。 「大哥!都借給你罷!」醫學院學生將手中的針具包遞向了宋浩。他是抱著將針具包裡的幾十根針都報廢的心理來支持這位也用針來施治的同道的。 宋浩笑了笑,於那針具包裡取了一根針,說道:「一根就夠了!」 隨即手勢一轉,朝那個醫學院學生剛才未能刺進的老者手背上那處腰痛穴刺去。針尖一點即入,如刺無物。接著略施手法,捻轉了幾下。腰痛穴為經外奇穴,位於手背第二、三掌骨和第四、五掌骨間。 那纖細的毫針在宋浩的指下,端的是無堅不破。 「咦!」諸人呈現出了驚訝的神色。那個中年女人也自點了點頭,暗裡好像鬆了一口氣。 「老伯,您老試著直一下腰!」宋浩一邊運針,一邊說道。 宋浩持針一點即入,已令老者感到了詫異,覺得那只被施針的手掌酸麻起來,若觸了電一般,同時腰間痛感恍然若失。聽了宋浩的話,猶豫著活動了一下腰部。 「你這娃子,可會魔術嗎?我的腰怎麼不疼了!」老者立時驚喜道。歡快地扭了幾下腰,端的是輕鬆無比。 「好針法!」車廂內掌聲雷動。 「留針半小時,等會你將針取出就行了。」宋浩拍了拍那個驚訝得說不出話的學生肩膀笑道。隨後轉身走去。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11章 金龍針 心主手厥陰心包絡之脈,起於胸中,出屬心包絡,下膈,歷絡三焦;其支者,循胸出脅,下腋三寸,上抵腋,下循臑內,行太陰少陰之間,入掌中,循中指出其端;其支者,別掌中,循小指次指出其端。——選自《靈樞經·經脈第十》 —————————————————————— 宋浩沒有去享受老者的感激和旅客們的讚歎之聲,向自己的臥鋪車廂走去。隱感有一個人跟了上來,宋浩未作理會,以為是去看熱鬧的人在趕回自己的車廂。 在走到兩節車廂的連接處時,忽聽身後有人喚道:「小伙子,能等一下嗎?」 宋浩聞聲停下了腳步,回身看時,見是一位中年的女人,風衣長髮,端莊秀美,有著一種獨特的氣質,適才在八號車廂好像見過她的。 「阿姨,有什麼事嗎?」宋浩禮貌地問道。 「認識一下,我叫竇海芹,我們應該同屬醫道中人罷。剛才見你施針時的指力不一般,在針灸上應有獨特的造詣!」那竇海芹和善地笑道。 「竇阿姨你好!我叫宋浩。」宋浩忙伸出手去與那竇海芹輕輕握了一下。原來對方也是個習醫的。 「年紀輕輕在針道上竟有如此修為,僅僅一處腰痛奇穴便能在你的針下施出這般效果,著實不簡單!剛才我實在是不方便出手,好在你來了,否則我還真是為難呢!說起來應該謝謝你才是。」竇海芹笑道。 宋浩聞之,心中微訝,從對方的語氣來看,她竟也能施針給那位老者醫治,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令她不方便出手。不管怎麼說,對方應是一位醫道上的高人了。 「不用謝我,既然遇到了病人,做為醫生誰來治都是一樣的。對了,竇阿姨學的也是中醫嗎?」宋浩問道。 「是的,不過我只務針道,習的是家傳針術。你家是哪的?這是要去哪啊?」竇海芹問道。 「蓬萊!」宋浩應道。 「哦!是個好地方!」那竇海芹說話間不時的朝兩側的車廂內望著,好似在找什麼人,臉上卻籠罩著一種憂慮和不安之色。 「宋浩,認識你很高興!我是杭州人,希望下次有緣還能再見到你,我有事先走了。」竇海芹說著,似乎在一側車廂內發現了什麼人,臉色一變,忙向宋浩說了一句,轉身朝另一側車廂走去,竟然有些驚慌。 「好奇怪的阿姨!」宋浩嘀咕了一句,回到了自己的臥鋪車廂。 「處理好了?」宋子和見宋浩回了來,問了一句。 「嗯!」宋浩點頭應道。 宋子和沒有再問什麼,倒於鋪上打盹去了。 中午時分,火車進了一青島站,廣播裡通知要停上八分鐘的。 宋浩見站台上排了一隊售貨車,多是賣些地方風味小吃的,便想買幾份車上用,也順便下車透透氣。和爺爺打了聲招呼,宋浩下了車,尋了個售貨車挑揀起來。此時上下車的旅客人潮如流,天南海北的口音混喧一片。 就在宋浩選了幾種當地的風味小吃,正在付錢的時候,忽有人將一紙信封遞在了他的手上。 「宋浩,幫我一個忙!」來人語氣急切,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匆忙而去。 宋浩見狀一怔,轉頭看時,只見那竇海芹的背影消失在了前面的人流中。 「竇阿姨!?」宋浩望之愕然,不知那竇海芹此舉何意。 就在宋浩疑惑之際,兩個強壯凶悍的男人從身邊走過,竟自循著竇海芹去的方向追去。 「這娘們真***狡猾!別跟丟了,否則上面……」 隱聽得一個男人陰冷的聲音道。 宋浩驚訝之餘,忙將那信封揣在了懷裡。心知那竇海芹必是遇上了麻煩事,不知她匆忙之中丟給自己這紙信封是什麼意思,能幫上她什麼忙的。站台上人太多,不方便看裡面的內容。宋浩於是回到了車上。車廂裡乘客來回走動,也不甚方便閱讀那封信的,宋浩將買來的東西放在了車窗旁的桌架上,想等到車開了之後到廁所裡再看。坐在座位上的宋浩,心中也自感不安。雖說是與那竇海芹僅有一面之緣,但從感覺上對方不是什麼壞人的,以剛才的情形來看,那竇海芹的處境似乎很危險,不知能否甩掉那兩個跟蹤她的男子。 「我能幫上她什麼忙呢?」宋浩不由自覺的摸了摸懷中的那封信,著實迷惑不已。那竇海芹的意思並不是叫自己報警的,好像是另有所托。 待列車開動之後,宋浩起身來到了車廂一端的衛生間內,迫不及待地打開那封信來看。裡面除了一張折著的信紙外,竟然還有一根針,一根精巧的金針。針柄處竟然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形,鱗爪可見,首尾分明,環繞針身,似欲行雲駕霧飛天一般,端得是有那種巧奪天工之妙,應是出自高手匠人的工藝。看得宋浩嘖嘖稱奇不已。 宋浩隨將那封信展開。字跡雖繚草,顯是在匆忙中寫就,但不失為秀美和流暢。 「宋浩: 我現處在危險之中,迫不得已之下向你求助,請你幫我辦一件非常要緊之事,你我雖初識,但我相信你的樸實。 我乃針灸名家竇默之後……」 「竇默!」宋浩看到這裡不由一驚,竇默,字漢卿,是金元時期著名的針灸大家,曾有《針經指南》一書傳世,其所創針灸理論對後世影響甚大。沒想到那竇海芹竟然是竇默之後,宋浩心中立生敬意。 「我乃針灸名家竇默之後,因家中秘藏一件醫道中的神聖之物,半月前不慎走露風聲,引起江湖各門派的注意,甚至招來了國際文物走私集團的窺探。此醫中神聖之物乃我中華之國寶,在此不便說出其名稱,你日後一見便知。為防意外,我已將此聖物寄存在一安全之處,但防萬一之變,近期必需轉移別處。我行蹤已然暴露,不便再運行此事。倒可以吸引各方的注意力,所以懇請你來助我,暗中將此聖物運至你處妥善保存。事急矣!無奈之下選取中了你,也算是我們同為醫道中人的緣份罷。下有一個地址,你拿著那根『金龍針』做為唯一的信物前去取貨,那戶人家必會付給你,同時你叫那戶人家立即搬家,以防不測。三個月後,你可打下面一組電話號碼給我,若無人接聽,或者不是我本人接聽,就說明我出事了,請你自行保存罷,當有助於你的針道和醫術的提高。切記!勿令人知,否則禍至。如若感到有什麼危險,無力保其安全,就請將此國寶上交國家。 請你看在我們同是華夏子孫和同是醫道中人的份上,力成此事,將是功德一件。否則此醫中聖物落入小人之手,私運海外,不但是我竇家的罪過,更是中華民族的損失。 地址電話務必請記在心中,然後立即將此信燒燬。切切! 地址:…… 電話:…… 竇海芹疾書 看完信件,宋浩目瞪口呆。 「醫中聖物!當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能是什麼樣的東西呢?竟引得各方勢力的搶奪,竇阿姨真的是處境危險啊!她又為何信任我呢?我能做得來嗎?」宋浩一時間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12章 宋天聖針灸銅人(1) 三焦手少陽之脈,起於小指次指之端,上出兩指之間,循手錶腕,出臂外兩骨之間,上貫肘,循臑外上肩,而交出足少陽之後,入缺盆,布膻中,散落心包,下膈,循屬三焦;其支者,從膻中上出缺盆,上項,系耳後直上,出耳上角,以屈下頰至拙;其支者,從耳後至耳中,出走耳前,過客主人前,交頰,至目銳眥。——選自《靈樞經·經脈第十》 —————————————————————————— 事關重大,宋浩決定和爺爺商量一下。他沒有將那紙信毀去,只是將上面的地址和電話部分記牢後撕下扯碎,扔於便池中用水沖去了。那上面寫有本次列車的終點站煙台,市裡面一戶王姓人家的地址。 回到座位上,宋浩才發現同車廂的乘客在青島站已下去了大半,左右已無人了,正好和爺爺商量此事。 「爺爺,跟你說個事。」宋浩壓低了聲音道。 見了宋浩神秘兮兮的樣子,宋子和笑道:「到了煙台,再轉乘汽車才能到蓬萊老家,怎麼,對老家有些怯生?放心好了,你要是在老宅住不慣,我們就買套新房子。海邊風大些而已,開始可能比不得在白河鎮習慣,住長了也就好了。實在不行,你就先四下走走罷,天下之大,有你去的地方便是。」 「去哪裡都一樣的,只要能和爺爺在一起就行。我想說的是另外一件事,一件我剛遇上的怪事,和爺爺商量一下怎麼辦才好。」宋浩道。 「哦!」宋了和心中感受到了一股曖意,笑了笑道:「你我現在是無事一身輕,說說看,什麼事啊?還要找我商量。」 宋浩道:「上午在給那位扭了腰的老伯治療後,認識了一位阿姨,也是習中醫的,聊了幾句後她也就去了。可是剛才在青島站台上買東西的時候,那位阿姨忽然扔給了我一封信,就匆忙去了,隨之有兩個人尾追而去,竟然是跟蹤她的。我剛才在衛生間讀了那位阿姨給我的信,沒想到她是要叫我幫她做一件事。」 宋浩說完,將那封信遞給了宋子和。 宋子和聞之詫異,接過信來看罷,臉色大變,持了那根金針,驚訝道:「金龍針!金針門的專屬之物,沒想到這個醫門還存在啊!此針製作精巧,當是貴重得很,既以此為信物,此事應該不是假的。她竟然是針灸名家竇默的後人!不簡單的!看來那件寶物給她惹來了大麻煩。信中言辭懇切,情急之中向你示警求助,說明她已脫不得身了。如此甘冒風險選你來做此事,除了迫不得已,也應是從你給人治病的針法上信任了你。此人倒也膽大和果斷,更是機智,請一不相關的外人將此物運走,誰也想不到的。既受她所托,應下這事就是了。什麼樣的醫中聖物竟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難道是……?」 宋子和忽想起一物,隨又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是那具東西,不管怎麼樣,先將那物事轉移了再說,順便帶回老家罷。」 「地址和電話你都記下了?」宋子和看了看手中殘存的信紙道。 宋浩點了點頭。 「做得好!小心使得萬年船,我們現在就要謹慎行事了。」宋子和讚許道。隨將手中的信紙用火燒去了。 「爺爺,金針門是何門派?」宋浩問道。 宋了和道:「曾聽你太爺爺說起過,是解放前江湖上比較有名的幾大醫門之一,金針門人僅以針具治病,不假藥物,在針法上別有奇術,擁有金龍針者當是金針門的重要人物了。如此看來金針門是那竇默後人所創。竇氏針法,尤重『流注八穴』,後世王國端創『飛騰八法』,就是由此而來,也是其父王開師從竇默之故。竇默認為補瀉之法在手指而非呼吸,立十二法,動、搖、進、退、搓、盤、捻、循、捫、攝、按、爪、切,開一代針法之風,他不但影響了當時金元時期的針術,對後世針灸學的發展貢獻也很大。元世祖曾謂,『竇漢卿之心,姚公茂之才,合而為一,斯可謂全人矣!』」 宋子和熟讀醫書,對一些醫家的典故倒也知曉些。 「補瀉之法在手指而非呼吸!嗯!有道理!」宋浩點頭道。對有了超強指力的宋浩來說,針在指間的變化,他是獨有感悟的。 「既是竇默後人所求,我們且助她一次罷,若真是一件國寶級的文物,我們也有責任去保護它的。」宋子和又鄭重地道。 「我知道了爺爺,到了煙台,我們去那戶人家取了東西就走,待日後再聯繫竇阿姨還她就是了。決不能令這寶物落入壞人手中!」宋浩拍了拍胸脯道。身懷霹靂針法,對這種具有一定的潛在危險的事,宋浩倒也無所畏懼。 宋子和聽了,欣慰地笑了笑。宋浩生就的一種正義感,和那種堅韌的性格,是宋子和最喜歡看到的。雖然,他們此時已涉入了一件危險之事中。 列車終於行駛到了它的終點站——煙台。 出了車站,宋子和、宋浩祖孫二人打了輛出租車按竇海芹所示地址來到了偏近郊區的一片居民區。 下車後,打聽了一個行人,又走了一會來到了一條胡同內。宋浩看了看前面幾家的門牌號,指了一家院門道:「就是這家了!」 這是一家獨處的小院落,幾間舊式的房屋顯示這是一戶普通的人家。竇海芹將那物件藏於這不易被人注意之處,實在是煞費苦心。 宋浩上前敲了一通門,裡面有人應道:「誰啊?」 「受朋友所托,我們來取一樣東西。」宋浩說道。 門內沉寂了一會,隨即開啟了一道門縫,露出了一張警惕的中年男人的臉。 「你們是誰?」那男子小心而緊張地問道。 宋浩道:「你認識這根針嗎?它的主人叫我來取她寄存在這裡的一樣東西。」隨將那根金龍針遞給了他,好似那地下黨秘密接頭一般。 「金龍針!」中年男人見之一喜,忙伸手接過,細看了一眼,神色隨之一鬆,立將大門敞開來,笑迎道:「原來是竇姐的朋友,快請進!」 院落不大,卻也種植了幾株盛開著的花卉,令小院裡憑生了幾分春意。房門前站著一個腰繫圍裙的女人,一個樸素的女人。望著進入院中的宋子和、宋浩祖孫倆,友好地笑著。 「我叫王宇,這是我媳婦。」中年男人介紹道。 「王叔叔好!王嬸好!」宋浩禮貌地稱呼道。隨後道:「我叫宋浩,這位是我爺爺,我們是受了竇阿姨所托,來取她寄存在這裡的東西的。」 「原來是宋大叔,屋裡坐罷。竇姐早已交待過了,見針如見人,你們來取走那箱子我們也放心了。」王宇熱情地說道。 屋中落座,王宇的女人端上茶來,宋子和、宋浩祖孫二人謝過用了。 簡陋的屋子裡除了一套破舊的沙發茶几,就是一張大鐵床和一具褪了色的衣櫃,此外別無長物,顯是一清貧人家。宋子和暗裡點了點頭,那竇海芹竟能將貴重之物寄放在這裡,實在是出人意料,簡直是毫無安全保障的,可能是基於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想法罷,雖然說是有些冒險,但卻是不易令人想到和尋到的。 那王宇又寒宣了幾句,還了宋浩那根金龍針,隨從大鐵床底下拉出了一隻長近兩米的木箱子,看似沉重得很,不知裡面裝了什麼樣的物件。 「這就是竇姐放在家裡的東西,你們要租輛小型貨車才能運走的。」王宇說道。 沒想到那寶物竟有這麼大的體積,竟然用大木箱子來裝,倒出乎宋子和、宋浩二人的意料,開始還以為是一件拿了就走的小玩意呢。 「宋大叔,你們要將木箱子運去哪裡啊?我出去給你們租輛貨車罷。」王宇道。 宋子和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那就謝謝你了,我們要去蓬萊的。」顯是認為竇海芹能將這貴重的東西寄存在這裡,這戶人家應該信得過的,所以也就說出了去處,否則那貨車也是不好租下的,沒有明確的地點,便談不好價錢,那司機豈會應的,並且還會令人起疑。 「蓬萊!不算太遠,跑一趟幾百塊錢也就下來了。宋大叔、宋浩,你們先坐一會,我出去租輛車來。」王宇說完,轉身去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13章 宋天聖針灸銅人(2) 膽足少陽之脈,起於目銳眥,上抵頭角,下耳後,循頸行手少陽之前,至肩上,卻交出手少陽之後,入缺盆;其支者,從耳後入耳中,出走耳前,至目銳眥後;其支者,別銳眥,下大迎,合於手少陽,抵於拙,下加頰車,下頸合缺盆,以下胸中,貫膈,絡肝屬膽,循脅裡,出氣街,繞毛際,橫入髀厭中,以下循髀陽,出膝外廉,下外輔骨之前,直下抵絕骨之端,下出外踝之前,循足跗上,入小指(同「趾」)次指之間;其支者,別跗上,入大指間,循大指歧骨內出其端,還貫毛甲,出三毛。——選自《靈樞經·經脈第十》 —————————————————————————— 王宇的女人便招呼了祖孫倆用茶水候著,閒聊道:「你們是竇姐的朋友罷,她還好罷?怎麼沒有和你們一起來?」 宋浩應道:「竇阿姨還好,只是事情太忙,不能親自前來,所以托了我們來。」 「竇姐可是個好人啊!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我那口子三年前在外面打工,不慎中了風,那大醫院裡都說沒得救了,叫我們回家準備後事等死呢,正巧被竇姐趕上了,說也神奇,她就用那麼幾根細針給我們家那口子紮了幾天,卻就好了呢!」王宇的女人仍舊感激地道。 宋子和、宋浩互望了一眼,驚訝和敬佩不已,竇默的後人,針法果然不同凡響。 王宇的女人又說道:「前些日子,竇姐開車拉來了這只木箱子,叫我們替她保管一陣,還給了我們一大筆錢,說是日後的安家費,叫我們暫時不要出門,看好了這只箱子就是,也不知好搞什麼名堂,說是家裡出了點事,好像還很緊張的。她是個好人,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宋浩聽了,深感江湖上爭這東西已經爭得很厲害了,竇海芹將此物轉移到這裡,倒也是無奈之下的一種明智之舉。於是笑了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家裡起了點紛爭而已,已經過去了,這才叫我們來取的。」 「哦!這就好!這就好!」王宇的女人連連點頭道。 這時,門外響起了汽車鳴笛的聲音,是那王宇租了車回來了。隨見他領了一個憨厚的年輕人進了院子,當是那車的司機了。 所租的竟然是一輛封閉式車廂的貨車,王宇考慮得倒是周到。接著王宇夫婦、宋子和、宋浩,還有那個司機,五人合力將那木箱抬了起來。 「木箱裡是什麼東西?蠻重的!」司機隨口問道。 「是醫院裡用的檢查設備。」宋浩機智地應道。 大木箱裝進了車廂,司機將車廂鎖了。 「車費我已經付完了,將你們直接送到蓬萊。」王宇笑呵呵地道。好似完成了一項使命,一臉的輕鬆。 「對了,王叔叔,竇阿姨還讓我交待你一件事。」宋浩說著,將王宇拉進了院子裡,低聲道:「竇阿姨讓你最好馬上搬家,你應該明白她的意思罷。」 王宇聽了,點了點頭,肅然道:「竇姐私下裡早已和我說過的,並已給了我一大筆安家費,看來這木箱裡的東西非同小可,你們一路要小心了。我這邊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回鄉下去。請轉告竇姐,我會按著她交待的去做的。並且從現在起,無論任何人問我什麼,我都不知道,也不認識竇姐,更沒有見過你們。」 宋浩聞之,心中微訝,看來事情遠比自己想像得要複雜得多。 告別了王宇夫婦,宋子和、宋浩上了貨車的後排座,那司機開著車出了煙台市區,一路向蓬萊而去。 坐在車上,宋子和、宋浩二人則心事重重。他們雖然還不知道木箱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非常清楚的是,現在已捲進了一場麻煩之中,將來帶來的不知是什麼樣的後果。當然,二人還有著一種強烈的好奇之心,那竇海芹所說的醫中的神聖之物到底是何種寶物,對人的好奇心來說則是充滿了極大的誘惑力。 在一家加油站司機下車給貨車加油的時候,宋浩無意中看到加油站內還有一輛改裝有封閉式車廂的小型貨車,心中忽一動,忙對宋子和道:「爺爺,能不能換車轉運一下?這樣保險些,不易讓人知道我們的去處,防止萬一罷。」 宋子和聽了,點頭道:「可以,你去問問罷,行的話就換車。」 宋浩下車走到了那邊正在給車加油的司機的旁邊問了一下,那輛貨車倒是一輛正要趕回蓬萊的空車。此地距蓬萊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連人帶貨一百元元講定。 宋浩回來與先前的那個司機一說,那司機驚訝道:「一個小時就到了,你們還換車作嗎?」 宋浩笑道:「我們臨時改主意了,準備轉運濟南了,放心,你已收的運費不用退還的,你返回煙台就是了。」 那司機聽了,自無異議,幫助將木箱轉到了另一輛貨車上,隨後自家去了。 車到蓬萊城裡已近傍晚了,宋子和憑著先前的記憶引了那貨車來到了一座宅院的門前,應是宋家的老宅了。門上掛著鎖,古樸的門板顯示了它的久遠。這是一片還沒有開發的老城區,倒保留下了這座上了百年的舊宅。 宋子和下了車,扶摸著門板暗裡感慨了一番,然後說道:「宋浩,你先在這等一下罷,我去找你的幾個叔伯拿門上的鑰匙。回來之前我已打過了電話,你們說會在我們到家之前將老屋收拾出來,方便我們入住。」 宋子和去了不多時,便和五六個人有說有笑的回了來。宋浩見了,知道都是老家的親戚,忙迎了上去。 那幾位宋氏族人見了宋浩俱是喜歡,皆以為是宋子和的亡兒宋強的遺子。宋子和倒沒有著意說破,挨個介紹了一番。 一位宋浩應喚做三爺爺的老者宋子平,一位是大伯宋剛,二伯宋立,還有一位與宋浩同輩的叫宋明,最後一位叫張河,一個姑姑的丈夫。 那宋立也是學醫的,是城裡一所醫院的醫生,此時對宋浩笑道:「我們宋家的祖傳醫術,只有你們這一支繼承了下來,我原來也學的是中醫,後來改習了西醫,呵呵!」 宋立開了老宅的院門,大傢伙便將那木箱和幾件行李搬下了車抬進了院裡。對那只木箱子,宋立等人倒也沒有多問,以為裝的是一些家什而已。 宋浩欲要和司機結帳時,宋立已搶先付了錢,打發那司機走了。宋浩報以感激的一笑,還是老家的人好啊! 宅院裡有著明顯的剛剛修整過的痕跡,院落不大,前後卻也有兩排老式的房子,本被宋子和的一位遠親佔用著做倉庫了,年久沒有住人了,顯得有些荒涼,了無生氣。 屋子裡收拾得卻也整齊,門窗潔淨,擺在那裡的幾件傢俱家電都是新置的,為了歡迎宋子和祖孫二人回來定居,族裡人顯示出了他們的誠意。 「子和,我們只是大致的佈置了一下,缺什麼東西說一聲,我叫人送過來。」宋子平道。 「三哥,這樣我已經很滿意了!」宋子和感激地道。 「四叔,先到我家裡坐罷,飯菜已準備好了,為四叔和宋浩接風洗塵。」宋剛一旁道。宋子和族中排行第四。 「是啊!吃完飯你們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會有更多的人來看望你們。」宋了平道。 宋浩望了一眼那只木箱子,想留下來看護著。宋立見了宋浩的猶豫之色,笑道:「放心罷,這裡的治安很好,丟不了什麼東西的。」 在宋剛家裡,宋子和、宋浩二人受到了熱情的款待。席間,宋子和表示出了想在蓬萊開設一處中醫診所的願望,但是自己沒有醫師證的,他沒有說出白河鎮平安堂關門的原因,是不想引起大家的不愉快。 宋立聽了,說道:「沒問題,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想我宋家的醫術解放前就在當地有名得很,只是我沒有往這方面悟,幾乎斷了中醫一脈。如今好了,四叔回來了,重振我宋家醫術,我也要跟著學習的。至於醫師證和行醫執照,不是什麼大問題,花錢就能解決的。況且以四叔的本事,一說出來,衛生局的人立馬就能給辦了。宋家醫術的聲望本地老人也都知道的。 宋子和聽了,心中稍安。 「子和放心便是,那些事情由他們去辦好了,各個部門都有咱們的族裡人,什麼事情都好辦。你先要休息一些時日,匆急的。」宋子平道。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14章 宋天聖針灸銅人(3) 足厥陰肝經之脈,起於大指(同「趾」)叢毛之際,上循足跗上廉,去內踝一寸,上踝八寸,交出太陰之後,上膕內廉,循股陰入毛中,過陰器,抵小腹,挾胃,屬肝絡膽,上貫膈,布脅肋,循喉嚨之後,上入頏顙,連目系,上出額,與督脈會於巔;其支者,從目系下頰裡,環唇內;其支者,復從肝別貫膈,上注肺。——選自《靈樞經·經脈第十》 —————————————————————————— 宋浩掂記著那木箱子,扒拉了幾口飯便吃完了,然後坐在一旁等著爺爺。宋子和知道他的心事,自己也是想早點看到木箱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吃完飯後,又和宋子平,宋剛等人聊了會家常,便起身告辭和宋浩回到了老宅。 回到了家裡,宋浩忙閂好了大門,然後迫不急待地跑到了那木箱旁邊。 宋子和見了,笑道:「匆要急,這箱子釘得牢,先要尋個工具打開才是。」 宋浩找了一圈,最後在院子裡找到了一根鐵條。回到屋來先將木箱的蓋子撬開了去。箱內是一層厚厚的棉線,裡面裹護著一件長形的東西。將棉線去了,下面呈現出了一個被大塊紅布包裹著的如人形大小的物件。 宋子和見狀,心中一陣激動,忙說道:「抬出立起來,難道說是一具針灸銅人不成?」 「針灸銅人!?」宋浩聞之訝道。 古代針灸醫家曾鑄造多具針灸銅人,但罕有傳世者。 宋浩按捺住心中的興奮,和爺爺用力將那物件從箱中抬出,雖有紅布裹著,沉重的質感,仍令人感覺到裡面是一種金屬物件。放在地上立了起來,宋浩小心翼翼地將那紅布一層層的退去。 布盡物現,眼前一陣眩暈,一具約170多厘米的真人大小般的古樸莊嚴的針灸銅人呈現在了宋氏祖孫的眼前。那銅人仿若一青年男子,面部俊朗,體格健美,頭帶髮冠,上下遍佈穴位及穴名,自布成線,隱呈經絡之狀,週身泛耀著一種神奇的光彩和神韻,自令二人看得目瞪口呆。 「果然是一具針灸銅人!」宋子和驚歎道。隨又臉色一變,似乎想起了什麼,忙近前細觀了片刻,忽激動得顫抖著聲音道:「宋浩,這……這是王維一所鑄造的宋天聖針灸銅人啊!」 「天聖針灸銅人!」宋浩聞言,大吃一驚,那是一種極大的震憾和異常的驚喜,因為這「宋天聖針灸銅人」可是大有來歷的,更有著一個傳奇的神話。大凡習針灸者,無人不知曉此事。 那是在宋天聖年間,天下針道盛行,然世人所循穴法多以古傳《皇帝明堂經》為依照,每有謬誤。於是在天聖四年(公元1023年),宋仁宗詔令國家醫學最高機構醫官院編撰《新鑄銅人腧穴針灸圖經》,這個任務交給了醫官院的醫官,也是當時著名的醫學大家王維一的身上。歷經三年,完成了新的針灸經穴國家標準《新鑄銅人腧穴針灸圖經》,為了便於保存,將其內容分別刻在了五塊石碑上。 「傳心豈如會目,著辭不如案形。」為了學習針灸術的方便,宋仁宗再次詔命根據《新鑄銅人腧穴針灸圖經》鑄造針灸銅人。王維一便以朝廷令召集天下間的能工巧匠,由他進行主體設計和監工鑄造,後於1027年以青銅鑄成了兩具外形模樣一樣的針灸銅人,這就是著名的「宋天聖針灸銅人」。 銅人為正立的青年男子形,兩手平伸,掌心向前。被澆鑄成前後兩部分,利用特製的插頭可以進行拆卸組合,體現了當時高水平的人體美學和鑄造工藝。 銅人標有354個穴位名稱,所有穴位都鑿穿小孔。體腔內有木雕的五臟六腑和骨骼,不僅可以應用於針灸學,也可以應用於解剖學。 在針灸教學上,銅人有著奇特的實用性,每年醫官院進行針灸醫學會試上,以水銀注入銅人體內,體表塗以黃蠟,遮蓋經脈穴位,識穴準確者,才可以「針入而汞出」。這是中國及世界上最早鑄成的針灸銅人,開創了世界上獨具東方傳統的用銅人作為人體模型進行針灸教學的先河,可謂獨樹一幟。 兩具銅人鑄成,一具放在了朝廷醫官院,用於習醫者進行觀摩練習之用,另一具放置在了京城大相國寺仁濟殿,供百姓前來參觀。「資聖薰風」成為了汴京有名的八景之一。 如此稀世奇珍,也開始了它的傳奇和磨難的命運。 公元1126年,金兵南侵,進逼汴京城下,宋朝遣使求和。金人竟然指要一物,作為求和的條件,那便是天聖針灸銅人。大宋國寶,天下皆知,金人眼慕,竟以兵弋來強行威逼索要。當時那宋廷已勢微,迫不得已,將一具銅人獻出,金兵始退。一具銅人,倒保了那宋廷的一時苟安。 而另一具銅人,在此時竟然神秘失蹤,不知所往。野史傳聞,另一具銅人曾出現在襄陽府,被趙南仲所得,獻於南宋朝廷,後值天下兵亂,又不知所蹤。 公元1232年,元人勢大,金被其滅,那具銅人復被元人所得,列為國寶,推崇倍至。然歷經二百餘年,「歲久闕壞」,急待修繕。元世祖忽必烈廣召天下能工巧匠,最終詔命尼泊爾匠人阿尼哥進行修復。歷經四年才修復如新。那阿尼哥自被嘉獎賜官,光耀一時。1264年,元人將那具針灸銅人和刻有《新鑄銅人腧穴針灸圖經》的石碑由汴京移至了元大都三皇廟。 再後來,布衣皇帝朱元璋立明滅元,又從元人手中搶得了那具銅人,仍置三皇廟。至明末,天下動盪,幾易其主的這具針灸銅人便不知去向,和另一具針灸銅人一樣永遠的消失了,歷史上再無痕跡可尋。 這段「宋天聖針灸銅人」的歷史,宋子和、宋浩是從一些針灸史料上得知的。以為那是永遠消失了的神話,而此時天聖針灸銅人復又出世,並且就在眼前,如何不令他祖孫二人感到震憾。 「爺爺,這具銅人真的是那『宋天聖針灸銅人』之一嗎?」宋浩驚喜之餘,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因為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或許是另一位古時的針灸家鑄造的另一具銅人,針灸史料上也多有記載的。真正的宋天聖針灸銅人早已失蹤了,明末之後再無顯世過,怎麼會被民間私藏至今呢。 宋子和興奮之餘,說道:「我也不敢斷定這具針灸銅人就是宋天聖針灸銅人的真身,但從其如此高絕的鑄造工藝和神韻上看,也應八九不離十了。那位竇女士在給你的信上不是說,此醫中神聖之物,你一看便知是什麼東西嗎,其意所指,應該是宋天聖針灸銅人了,醫中之物,何敢稱神聖!除此莫屬啊!」 「老天爺!天聖針灸銅人竟然會落在竇默的後人手中,真是不敢想像的!」宋浩驚歎道。 「你不要忘了,那竇默可是一位針灸名家,他能得到天聖針灸銅人並秘傳下來也說得通。」宋子和道。 「咦!還有東西呢!」宋浩無意中發現那木箱子裡面還有一個黃布包裹,是壓在那銅人身形下面的,適才移出銅人時沒有發現。 宋浩忙上前取出,打開來看時,不由一喜,裡面是兩冊紙張早已變黃發舊的古書和一些零散的資料。其中一冊竟然是那宋版本的《新鑄銅人腧穴針灸圖經》,另一冊是《銅人針經密語》。 「〈銅人針經密語〉!」宋子和見狀一驚道:「此乃竇默所著但已失傳了針法奇書,沒想到他的後人竟還保留了下來!」 宋子和隨即取過來翻看了一下,又自驚訝道:「這具銅人是那宋天聖針灸銅人不假了,原來是那李浩傳給竇默的。」 「李浩!?」宋浩聞之訝道:「他是何人?」 宋子和道:「李浩是金元時期的有名醫家,史料有載,竇默轉客蔡州時,遇名醫李浩授銅人針法,看來當時也傳給了他這具宋天聖針灸銅人。原來天聖針灸銅人中的一具竟被這李浩所得!天不亡此國寶!世事變遷,能保存至今,真是不易啊!」 「爺爺,你再看看這些資料。」宋浩將手中的那些資料遞給了宋子和。 這是一些圍繞有關宋天聖針灸銅人的現代資料,顯然是那竇海芹收集的,明確指出了這具針灸銅人就是傳說中的宋天聖針灸銅人。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15章 宋天聖針灸銅人(4) 督脈起於腎下胞中,至於少腹,乃下行腰橫骨圍之中央,系溺孔之端。男子循莖下至篡,女子絡陰器,合篡間,具繞篡後屏翳,別繞臀,至少陰與太陽中絡者合少陰上股內廉,由會陽貫脊,會於長強穴。在□骨端與少陰會,並脊裡上行,歷腰俞、陽關、命門、懸樞、脊中、中樞、筋縮、至陽、靈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與手足三陽會合,上啞門、會陽維、入系舌本上至風府,會足太陽陽維,同入腦中,循腦戶、強間、後頂,上巔,歷百會、前頂、囟會,上星、至神庭,為足太陽督脈之會,循額中至鼻柱,經素□、水溝,會手足陽明至兌端,入齦交,與任脈足陽明交會而終。——選自《奇經八脈考》。 —————————————————————— 其它的一些資料是,在20世紀70年代,我國的針灸界得到了一個信息,在1936年,我國針灸學者承淡安在曰本東京博物館發現了一具古代的針灸銅人,懷疑是宋天聖針灸銅人。為了揭開這一懸念,1980年,中國針灸研究院針灸考察團赴曰本考察,以證其真偽。後從這具針灸銅人的身高和穴位數上排除了是天聖針灸銅人一說。 接著又傳來俄羅斯聖比得堡的博物館內也有一具中國古代的針灸銅人,或是那宋天聖針灸銅人。然經考證,又將此銅人排除了,那是一具「明正統針灸銅人」,當年八國聯軍進北京時俄人從故宮裡掠去的。真正的宋天聖針灸銅人已在世人眼中成了一個迷團,卻不知它已在民間悄然地神秘地被保存了下來。 資料中還有一份應該是那竇海芹寫的關於宋天聖針灸銅人的簡歷,其內容為: 「先祖竇默以針法響世,偶遇蔡州醫李浩,因論針道之理遂成至交。李浩於是授先祖銅人針法及秘贈宋天聖針灸銅人一具,自述此銅人為天聖針灸銅人兩具中之真形,是王維一後人所贈,因力不能保,代為傳世,擇有針灸天賦者贈之,可長其針法,以不失此國寶之妙用,不負王維一之苦心。原是金人強索一具銅人之後,宋廷恐金人再來逼取另具真形,故轉於民間委託王維一後人保藏。國力勢微,尚不能保全一國寶,此舉也是無奈,從此真形不再顯世。王氏鑄此針家至寶,耗畢生心血,終成神器。學者臨習,有一眼定穴之奇妙,久之感悟,必成針道。 天聖銅人之真形者,以青銅合金所鑄,內腔以檀香木雕為臟腑,皆可萬年不朽。另有異能,觀者靜心,久之必察,尤長針力,堪稱神奇。先祖以此神器傳後,竇氏針法八百年不衰,暗立金針門以針道濟世,全賴此物。 因防意外之變,王氏故同鑄另一銅人,大小同一,功能仿若,相像而已,但可以假亂真,也堪稱國寶。金人南犯,威逼強索,以此物予之,暫解破國之禍,別立奇功。元人滅金,復得此物。「歲久闕壞」,復又修繕,乃是不如真形之質,可保萬年不朽。先祖曾出入元廷,得見另一銅人,細察之下,兩者果是有異,暗慶真形我有,自是不敢示人。另具銅人後又易明,終不知所往。所幸真形得我竇氏秘傳方以保全。 此國寶奇珍,醫中神器,唯於醫家有益,不便面世驚俗,免遭小人窺盜之麻煩,故不曾獻寶國家。然,畢竟是我中華之瑰寶,私藏之效不及廣普之功,也自欲選擇適當時機獻出。 此時卻憑生意外之變,有金針門人李賀,為長其針法,予其一觀天聖針灸銅人真形,後竟違約洩消息於外界,惹來江湖之爭。威逼利誘,險惡叢生。竇家現已有一位親人遇害,一人失蹤,金針門幾遭滅頂之災。為保此國寶不流失海外,不負先祖之苦心,為醫家留此神聖之物,準備獻寶國家。但風聲走露,有人假冒文物部門前來洽談此事,險被其得手,原是文物部門高層內有內奸,欲私得此國寶。無奈之下,急轉它處保藏。 現已將銅人暫時轉藏煙台一相知人家,日後若非我親自去取,必是托請一可信之人,務必轉移它處,除非尋得可靠之人,否則萬萬不可輕易獻出。此事或許會給我所托請之人帶來無盡的麻煩和凶險,但為保全此國寶,還請全力護之罷。若是習醫者,此天聖銅人和那兩冊針法書,必會給你帶來莫大的好處,算是一種回報罷。 事既已發,吉凶未卜。為安全起見,此天聖針灸銅人或不能再歸還金針門,我所托請之人日後也許聯繫不上我,但請妥善保存,若有能力護之,請代我竇家將此銅人傳世,以承針道。 竇海芹拜上 看罷此文,宋子和、宋浩祖孫二人感歎良久。 「原來那兩具宋天聖針灸銅人竟還有真假之分!倒是出人意料。王維一為防日後意外之變,同鑄兩具銅人,必要時棄假保真,可謂煞費苦心。那具假者能被金、元、明三朝所推崇,可見已同真形仿若,以假亂真了。除了在醫學價值上,也是真假同價,不分彼此了。宋浩,那位竇海芹女士危急之中將此神器托付於你,令我們有幸一睹宋天聖針灸銅人的真身,實在是你我的造化!竇家將此銅人保存了八百餘年,已是不易,而今又付出了血的代價,竇默有此後人,著實令人敬服!你今後的責任就是保證這具銅人的安全,私藏公獻於否,待日後聯繫上竇女士再說,還是要遵重她的意見的。」宋子和感慨道。 「放心罷爺爺,我一定不負竇阿姨所托,便是捨了性命也要保證這具銅人的安全!」宋浩毅然道。 宋子和又憂慮道:「天聖針灸銅人面世,金針門又重現江湖,除了那些垂涎銅人文物價值的黑白勢力,也要引得那九門十八家醫門派別來爭奪這神器了。」 「九門十八家!?」宋浩聞之訝道:「江湖上何以有這麼多的醫門派別?」 宋子和道:「天下之大,江湖之廣,有許多門派都是現代人所不知曉的,但是它們在民間存在著。以醫門派別來講,解放前就有九門十八家之說,金針門便是其一。有的門派已延續了幾百年,各承醫門絕技,遊走民間,濟世者有之,斂財者有之,魚龍混雜,良莠難分,多不為官方所知。如今天聖針灸銅人面世,得之者尤可壯大本門實力,提高醫技,所以都會拼了性命來搶。金針門有此慘變,其激烈程度可見一斑。」 宋浩聽了,倒也打了個冷戰。隨即笑道:「好在我們這件事做得隱蔽,沒人能查得到的,這具寶貝竟然已經到了蓬萊。銅人在煙台王宇家存放了多日也無事,如今被我們秘密轉走,就更無人知曉了,並且在中途還換了車。我們不說,那些人將世界翻遍了也找不到的。」 宋子和歎息道:「但願如此罷!只是那些江湖上的門派,他們的實力和本事不是我們所能想像得來的。希望不要找到這裡才好。」 宋浩聽了,心中也自一沉。此事畢竟關係重大,稍有不慎,不但銅人不保,自己和爺爺也許會搭上一雙性命的。此時尤其是為那竇海芹擔心,不知她脫險了沒有。日後若真是聯繫不上她,只有靠自己的力量來保護銅人的安全了。這是一種無形的責任和壓力,並且也是一種使命。 宋浩抬頭望了望那具天聖針灸銅人,銅人身上泛起的柔和潤朗的淡黃色的光澤,加上那種優美流暢的形體所襯托出的令人陶醉的神韻,使得它佈滿全身上下的點點穴位生動得似乎在跳動。 立時間,這具針灸銅人給予了宋浩一種無比的親切感,他不由伸手撫摸去。青銅合金的質地,竟然有那玉一般的滑潤的手感,大宋的工匠們果是有著鬼斧神工般的鑄造工藝,它不僅僅是一件針灸模具,更是一件美妙絕倫的藝術品。面對如此曠世奇珍,任何人都會在心靈上經受到一種強烈的震憾力,宋浩呆呆地站在那裡,竟自癡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16章 銅人之秘 任脈起於中極之下,少腹之內,會陰之分,上行而外出,循曲骨、上毛際、至中極,同足厥陰、太陰、少陰並行腹裡,循關元,歷石門,會足少陽、衝脈於陰交,循神闕、水分,會足太陰於下脘,歷建裡、會手太陽、少陽、足陽明於中脘,上上脘、巨闕、鳩尾、中庭、膻中、玉堂、紫宮、華蓋、璇璣、上喉嚨,會陰維於天突、廉泉,上頤、循承漿與手足陽明、督脈會,環唇上至下齦交,復而分行,循面系兩目下之中央,至承泣而終。——選自《奇經八脈考》。 ———————————————————————————— 宋子和、宋浩祖孫二人沒有想到的是,那只木箱子裡面竟然裝著的是失蹤近千年的足以令世人震驚的中華瑰寶——宋朝王維一所鑄的「宋天聖針灸銅人」的真形。這具絕世奇珍,終於在千年之後的現代社會重新出現了。 宋浩激動之餘,憂慮道:「爺爺,銅人擺在這裡不行的,太顯眼了,也不能再裝回木箱子裡,我還要用它來長針術臨摩學習的。日後也會有族人來看望您,讓他們發現傳出去就麻煩了。」 宋子和道:「不妨,可以移到後宅,並且後宅還有一處別人不知道的密室,那還是年青時隨你太爺爺回來時,你太爺爺私下裡告訴我的。將這具針灸銅人藏在密室裡最安全不過了,你也可以隨時進裡面觀摩銅人學習的。」 宋浩聞之,驚喜道:「太好了!」隨又犯難道:「這銅人太重了,又不方便叫別人來幫忙,我們倆抬不動的。」 宋子和笑道:「史料有載,天聖針灸銅人可以拆卸組合的,這可是它具有的一個絕妙處!」 說著,宋子和上前握了那銅人的左手臂,試著活動了幾下,然後輕輕一轉,便自卸了下來。 宋浩見狀一喜,上前幫忙,三下五除二,祖孫倆便將那銅人大卸了八塊。除了四肢頭部,原是那軀幹部分也可前後拆卸的。看那內腔之時,宋浩但覺眼前一亮,自是驚呼了一聲,嘖嘖稱奇不已。 體腔之內,那檀香木雕刻的臟腑俱全,並且還有那仿真的骨骼,所納臟器,位置與人體解剖絲毫不差,非血肉之質而已。整個身形,實在是一組美妙絕倫的組合。檀香木有防腐防蛀之能,雕刻成形之後,又以特製的藥水浸過,加以青銅合金之質,整具銅人保存得當,只要不遭硬傷之損,猶可上千年不朽壞,果是比金人掠走的那具銅人優良精緻得多。 望著眼前如真也假,若夢似幻的一切,祖孫二人對那些鑄造出如此驚世駭俗的國寶之人——王維一和古代的工匠們油然而升起了一種崇高的敬意。 祖孫二人隨後將那銅人的部件一件件的運到了後宅。後宅是寢居之所,幾間高敞的大屋已被收拾得乾乾淨淨,老式的床鋪上疊放著暫新的被褥。兩張桌子並在窗側,上面還擺了幾盆花草。一切簡樸而自然。 牆壁上掛著一幅發了黃的畫像,上面的人像是一位戴著清朝才有的那種瓜皮帽,清瘦的面孔和一雙深遂的眼睛,顯示著此人的精幹和智慧。 「宋浩,這就是你太爺爺。」宋子和望著畫像,眼角有些濕潤。 「太爺爺!」宋浩忙上前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叩了三個頭。 宋景純是一位傳奇式的人物,當年以一份神奇的藥方醫殺竊國大盜袁世凱,隨後遠走它鄉避居白河鎮。在宋浩小的時候,宋子和就經常的給他講這位太爺爺行醫天下的傳奇故事。在宋浩的心中,太爺爺宋景純是一位俠肝義膽為民除害的英雄,以醫濟世的英雄。 「父親,宋家的祖傳醫術已有了傳人了。宋浩這孩子雖不是我宋家的血脈嫡親,但在醫道的悟性上有著凡人不及的天份,是您老生前最想尋到的授藝弟子。這或許是天意罷,讓我遇到了他。如今這孩子已成手,但還需要磨練,希望您老在天之靈保佑他在醫途上一帆風順罷,成就一個和您老一樣的濟世名醫。」宋子和心中感慨道。 休息了一會。宋子和在臥室的一牆角處,從下面數到了第七塊磚,然後以手用力向裡面一按。那牆壁忽然裂開一縫並朝兩側移動,開啟了一處暗門來。 「咦!和電影裡一樣啊!」宋浩驚訝道。 「影視裡的東西也都是取決於現實的。這機關倒沒有老化,還可用。」宋子和高興道。 這間所謂的密室也就是一處夾壁牆,寬兩米,長四米餘,空無一物。 「明天拉根電線安盞燈,再給銅人做個底座,你就可以在裡面對著銅人學習針術了,誰也發現不了的。裡面還算乾燥,時間久了應該不會對銅人造成什麼損害。」宋子和說道。 「沒想到老宅裡還有這麼隱蔽的地方!真是太好了!」宋浩驚喜地道。 接著祖孫二人將那銅人的部件都搬了過來,又重新組合好了,立在了密室裡,用紅布遮了。宋浩將那兩冊針法書,《新鑄銅人腧穴針灸圖經》和《銅人針經密語》,以及那些資料都放在了密室裡。然後封了暗門,心中這才稍安。 忙了大半宿,已至深夜了,祖孫二人這才就寢。宋浩未料到自己會有這般奇遇,竟然得到了宋天聖針灸銅人這具絕世珍寶和兩冊針灸奇書,精神亢奮,加上新的環境,一時間睡不著,躺在床上胡亂想著,天色漸亮時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臨近中午時分,睡得正香甜的宋浩被爺爺推醒了。 「宋浩,起來罷,你三爺爺那邊請我們去吃飯呢。你這孩子,興奮得過了頭,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罷,待吃完了飯下午再補睡罷,你大伯在前廳等著呢。」宋子和慈祥地笑道。 接下來的幾天裡,族人們聞訊宋子和回了來,紛紛前來看望,皆爭著請去家裡吃飯。宋浩免不得跟了去坐陪,心中惦記著臨摩那針灸銅人,面對著族人們準備的豐盛的酒菜,自無了胃口,心思已是轉回了家中的密室裡。 宋子和見狀,知其緣由,只要不是重要親戚的飯局,便不拉了宋浩去了。人家問起,但說宋浩吃不慣老家的飯菜。 宋浩得了空閒,便打聽到了一家木匠鋪,訂做了一個高半米,長寬一米的木製針灸銅人底座。天聖銅人的雙腳下原固定有一塊厚重的銅板,以便於銅人正立在地上,此時將那針灸銅人移置在底座上就可以了。接著宋浩又買了一段電線和螢光燈具,尋了一隱蔽處將電線接到了密室裡。待燈具一安上,窄小的密室裡立時通亮,立在那裡的天聖針灸銅人身形上泛起了眩暈的光輝,尤是顯得生動多彩。 宋浩數了一遍,天聖針灸銅人共標有354個穴位名稱,與那史料記載相符。所有穴位處都鑿穿有小孔,用髮絲試探之,臨近的同一條經脈上的穴位多是相通的。「針入而汞出」,果然是真的。 自王維一鑄成針灸銅人之後,朝廷醫官院每年進行針灸醫學針試,先將水銀注入銅人的各條經脈中,體表塗以黃蠟,遮蓋穴位處,應試者只要擇穴準確,自可「針入而汞出」,實是神奇。(奇*書*網-整*理*提*供)可見那銅人被鑄造得精巧絕妙,堪稱鬼斧神工。 這時,宋浩產生了一個疑問,水銀質重,灌注一條經脈裡,上下當有壓差,那麼臨近下面的穴位,其表面封塗的薄薄的一層黃蠟如何能封得住?便是能封得住,倘若點破下面的一處穴位,那麼灌注在整條經脈裡的水銀豈不一瀉皆出?雖然銅人是可以拆卸組合的,連接處同一條經脈是斷開的,但是整個雙腿部的經絡要是相通的,這麼長的距離,壓差應該很大的,腳部的穴位所塗的黃蠟可是封不住腿上的那一線水銀的。 抱著疑問,宋浩又將那銅人拆卸開來仔細查看。發現體腔內多有小孔,原是那水銀是從體腔內注入進一條條細細的經脈通道裡的。四肢部的倒是從體表的穴位處注入的。 髮絲太軟,宋浩又尋了根細鐵絲,擇了幾個穴位向遠處試探,竟然發現同一條經脈上的穴位,只有臨近的三四個或四五個穴位相通而已,內裡的經脈並不是一線皆通的,也不是原先想像的體表壁是中空的。 宋浩立時恍然大悟,同一條經脈上只有臨近的幾個穴位相通,水銀量少,便可解決了因壓差導致水銀外瀉的問題了,這從體表面是看不出絲毫異樣的。如此精密至巧的工藝,鑄造起來是該多麼的麻煩。史料記載,天聖針灸銅人的鑄造,歷經三年始成,端的是至精至巧,神奇絕妙啊! 仔細端詳整具銅人,自令人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那一點點的穴孔,清晰無比,似乎可以看到內裡經脈中的氣血運行變化,非此處不能有此穴,非此穴不能在此處。一目瞭然,週身穴明。 「學者臨習,有一眼定穴之奇妙!果然是醫家之神器!」宋浩驚歎道。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17章 洛氏魔針 衝脈起於少腹之內胞中,其浮而外者,起於氣沖,並足少陽、少陰之間,循腹上行至橫骨,挾臍左右各五分,上行至大赫……至胸中而散。——選自《奇經八脈考》 ————————————————————————————— 面對天聖針灸銅人,並且同時參習《新鑄銅人腧穴針灸圖經》,宋浩靜觀領悟了十餘日,忽一日豁然開朗,那便是一眼定穴的奇感。針灸銅人之妙,在於形體的標準,穴眼的準確,久觀自給臨摩者一種獨特的感悟。以此為參照,人之高矮胖瘦,尤可在瞬間揣穴定位。先前宋浩在衛校學習期間,曾觀察那真身的人體標本數月,在準確定穴上已有了很好的基礎。如今再臨摩天聖針灸銅人,便自又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王維一鑄針灸銅人的目的,就是令習針者能準確的定穴施治。此銅人經高手匠人之手,竟然賦予了它一種獨特的神韻和作用,具有了異常的靈性。臨者靜心,久觀自可有一眼定穴的奇妙,似乎是人與銅人之間產生了一種共鳴。此銅人果然是可以助醫者長針力的,此醫家神器,已屬於靈異之物了。 宋浩得天聖針灸銅人之助,針力又長,指法尤是嫻熟。以紅布代衣將銅人遮之,擇穴「隔衣而刺」,無不奇中。久之閉眼揣穴尋刺亦然。若是那有人在側,定其位置,全身上下數百穴,當逃不過宋浩指間之針。 竇默所遺《銅人針經密語》,載以針家大秘,是針法奇書。內述「正反針」,正者治疾,反者害人。也是那萬物皆有兩端,醫道也然。宋浩復得書中針法,自此針道大成。 針灸一道,起沉痾於頃刻,救急症於當時,為古之醫家推崇倍至。以其簡捷快速,應手而效的便利,更是那病家所樂於接受的。中醫聖典《黃帝內經》一書,通篇大半論以針道,足可見古人的重視程度。歷朝歷代高人湧現,以針法行世,尤盛於今日。故本書先論以針道,後再述以方藥及其它。 這天,宋浩正在屋中閱讀醫書,宋子和臉色凝重地從外面進了來。 「宋浩,你看一下這則消息。這是我在你大伯家無意中看到的一份好多天以前的報紙。」宋子和將手中的一份報紙遞過來道。尤自悲歎了一聲。 宋浩接過看時,那則消息的標題是:一對夫婦神秘被害家中,警方懸賞向社會徵集破案線索。 並附有死者夫婦的照片,竟然是那煙台的王宇夫婦。 宋浩見之,臉色大變,一驚而起。 「王叔叔他們出事了!」宋浩駭然道。 「時間就在我們將銅人轉走的當天晚上,屋子裡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抽屜裡的數萬元現金也分文未動,排除了盜竊殺人。並且他夫婦二人沒有外傷,只是被人捏碎了喉嚨,一招斃命,當是專業殺手所為。警方初步定為仇殺,不知何人所為,所以向社會懸賞徵集破案線索。看來竇女士的這處秘密藏銅人的地點還是被人發現了,好在我們轉移的及時,否則就會被人搶走了,好險啊!只是王宇夫婦二人無辜受累,實在令人悲痛!」宋子和歎惜道。 宋浩震驚之餘,憂慮道:「爺爺,這些人也太厲害了!他們竟然能追查到王叔叔家,也是能追查到我們這裡的。怎麼辦?不如上交國家罷。」 「好在我們在半路上轉了車,對方一時半會的倒不容易查到我們身上。只是這不是一般的國寶,它足可以誘出人的野心和私慾,令人生異變節。若是上交之時遇人不當,自會有人鋌而走險,攜寶外逃的。竇女士也曾以正規的渠道獻寶國家,但險些被人搶了去。並且消息一洩,整個江湖自會聞風而動,恐怕還未歸國庫,未來得及得到有效的保護之前,就被外人得手了。那樣再想追回來便自難上加難了。在沒有十分把握之前,我們不能動的。這不僅是對竇女士負責,也是對這件稀世珍寶負責。當下之策,暫藏密室,靜觀其變罷。待風聲稍緩,再做打算。」宋子和肅然道。 宋浩點了點頭,那種得見天聖針灸銅人的興奮和喜悅,立時被莫名其妙的緊張沖淡了去。 ………… 天津郊區一棟毫華的別墅裡。 寬敞的大廳,中間是一圈真皮沙發,旁邊擺了一組古色古香的紅木傢俱,架子上放置著古董器玩,牆壁上還掛了幾幅名人字畫,這一切顯示著主人家的富有和想襯托出自己的修養。 一位個子矮小,但全身壅腫頭頂僅存了幾根長髮的胖子,正仰在沙發上,瞇著一雙金魚眼,似睡非睡的在聽著對面的一個中年人說著什麼。 那站著說話的是一個面色陰冷的中年人,全身泛著一股凌人的殺氣和蠻橫,令人望而生畏。 「我按洛先生提供的消息到煙台找到了那戶人家,但是晚去了一步,那件東西被人轉走了。那家男人寧死不說東西的去向,我只好殺了他。他的女人倒是怕了,說是幾個小時前有一老一少來將東西取走了,地點是蓬萊,但是具體的位置她就不知道了,只說是那個年輕人叫宋浩。我隨後命兄弟們查了一下當天去過蓬萊的貨車,找到了那輛貨車和司機。司機卻說那一老一少中途突然轉車將東西運往了濟南,我查了這麼多天,濟南那邊無結果。」中年人淡淡地說道。 「刁成,你被那一老一小給騙了,那東西根本沒有轉運去濟南,應該是直接運到了蓬萊,他們玩了個障眼法而已。」矮胖子忽然睜開了那雙魚胞眼,一道駭人的精光在他的眼中閃過。 「這我也想到了,所以濟南和蓬萊兩地同時動手查,蓬萊那邊花錢請人遍查當地戶籍,一共查出七個叫宋浩的人,兩個是十歲以下的孩子,三個常年在外地打工和唸書,近期並沒有回來過,另外兩個也排除了,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那刁成表情漠然道。 「看來是竇海芹請了外地高手來幫忙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東西還在蓬萊的某個地方。你們的重點應該放在那裡。放心,事成之後,三千萬少不了你們風火堂的。」矮胖子嘴角抽動了一下道。 「堂主有命,令我全力幫助洛先生,錢的事不要和我談,那是你和堂主的事。」刁成淡淡地道。 「呵呵!」矮胖子訕笑了一下道:「我忘了,鬼手刁成不愛財的。好性格!我喜歡!」 「如果沒有什麼事,我現在就動身去蓬萊了。」刁成額首道。 「去罷,一有那東西的消息立即通知我,事成之後,我會以其它的方式獎勵你的。林叔,代我送刁先生出去。」矮胖子滿意地點了下頭,說道。 一位精明幹練的老者從門外進了來,隨後送刁成出了去。 將刁成送出了別墅的大門之後,那林叔望了望左右沒人,忙躲進了一處角落裡,掏出手機拔了一組號碼。 「轉告門主,那東西已到了山東蓬萊……」 矮胖男人叫洛北明,這可是一位有頭有臉的公眾人物,以祖傳洛氏針法享譽醫學界,被稱為「洛氏魔針」。在天津、北京、上海等幾座大城市裡辦有六所私立的獨具特色的針灸醫院。這洛北明還有一個不鮮為人知的神秘身份,那就是江湖上的九門十八家醫門派別中的魔針門的門主。 說起洛氏針法,還有一段來歷。那是在清朝末年,洛氏先人在冰天雪地裡救起了一個行將凍斃的遊方道士。那道士感激之餘,傳給了洛氏先人一套亦正亦邪的針法。說它正,治病療疾,神效非常。說它邪,竟可以暗施針法令人患上怪病奇症,再以此針法解之,以此做為斂財之術。 魔針門是隱藏在社會中的一顆毒瘤,在舊時,凡病家一經魔針門人之手,便伴隨上了厄運。新疾雖去,但隨生莫名其妙的怪病,又非魔針門的洛氏針法不可解。病家往往耗盡資財方可轉危為安。 只是到了現代,魔針門傳到了洛北明的手裡,他開始進行了一些「改革」,大凡貧困之家來求醫,不再暗做手腳,盡可能的醫治好,以此博得名聲。本是那些貧困病家實在無油水可撈,暗裡算計他一回,得不嘗失。於是那些大富且貴之人開始倒了霉,慕名而來,多是針到病除,歡喜道謝而去。可是過了不了多久,奇病怪疾便找上身來,做了諸多檢查卻是找不出病因。只有復求洛氏針法,費去大筆錢財,甚則傾家蕩產,才可保全無事。倒有些「劫富濟貧」的味道,然非其本意,所以也無什麼天理道義可講了。 洛氏魔針也自奇特,施針時不留痕跡,無證可查,並且只有洛北明的心腹弟子在他的授意下才可施針。在給人醫治舊疾的同時,暗施別樣針法,便給人種下了隱患,到了一定的時期開始發作,多是冷熱並起,雜症紛擾,似那般神經或內分泌失調的病症。到了醫院檢查,諸多醫學儀器卻是查而無果。所以從無人懷疑是那魔針門人做了手腳。於是洛北明一路做得是風生水起,快速發展起來,從一個江湖游醫做到了那醫學針灸博士的地位,辦醫院,做名人,青雲直上,好不威風。「洛氏魔針」名聲大振,倒也一語雙關。 你若是有病被什麼人施了針或服了他的藥,近期忽感不適,患上了醫院裡也查不出來的怪疾,那麼多是被人下了邪門醫術,解鈴還需繫鈴人,再去尋那人,說盡好話費盡錢財,當是有的救。 卻說暗裡著了洛氏魔針算計的人,也不盡數的轉回來求救,有幾位輾轉找到了金針門竇家那裡。竇家針法非同小可,竟然「拔亂反正」,將那洛氏魔針「種」下的針法給破解了,也自知曉了魔針門竟然給病人下反針的,對那洛北明不屑起來。金針門與魔針門從此結下了怨。 洛北明開始忌憚起竇家針法來,竟然能破解他的洛氏魔針,日後當不能一家獨大了。於是他想要瞭解竇家針法,以便對洛氏魔針進行改進,以令對方再無破解之術,將財源龔斷在自己的手裡,於是玩起了無間道。 洛北明派出了自己的一個心腹弟子,也就是那個叫李賀的,費盡了一番周折,成功的打入了金針門,進行臥底偷藝。 那李賀在針道上也自有些悟性,臥底五年,針術大長,深得金針門門主,也就是竇海芹的父親竇飛的器重,於是欲將其納作入室弟子,進行重點培養。還令其臨習觀摩竇家歷代秘傳的宋天聖針灸銅人,長其針力。不想此舉竟給金針門帶了血光之災。 卻說洛北明望著刁成離去的背影,一雙金魚眼上下翻了翻,若有所思。 「爸!我看風火堂的人也靠不住,我親自去一趟蓬萊好了!」 從樓上走下了一名頗帶些野性的美艷女子。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18章 暴露 帶脈者,起於季脅足厥陰之章門穴,同足少陽循帶脈穴,圍身一周,如帶束然。——選自《奇經八脈考》 —————————————————————————— 那女子叫洛飛鶯,是洛北明的女兒,還有一子叫洛飛雄,替洛北明管理著那幾所針灸醫院。這洛飛鶯天生麗質,雖是皮膚略黑,卻是一大美人,畢業於天津中醫學院。若是說起這對父女來,十個人中當是要有九個人搖頭那洛飛鶯不是洛北明的女兒,剩下的一個乾脆懶得表態了。其中緣故,誰又能說得清呢。只是在性情上,那洛飛鶯倒是繼承了些洛北明的老練世故和陰狠毒辣,尤為野蠻。雖是與她的年齡不相符,近墨者黑,也是家風使然。 「這樣也好,你就去一趟蓬萊罷。趁消息還未傳出去,搶先在外人到達之前將那寶貝拿到手。否則一旦走露風聲,江湖上的牛鬼蛇神都湧了去,風火堂也難應付的。」洛北明點了下頭道。 「那具天聖針灸銅人我們洛家勢在必得,誰想分一懷羹,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份量。」洛飛鶯頗為自信地道。 「有鶯鶯出馬,老爸我就放心了!我會通知風火堂的人配合你行動的。另外,海外買家已出到一億美金,不過那東西若真是宋天聖針灸銅人,我還捨不得賣呢!有此醫家至寶,我們洛氏針法在針灸界就可以唯我獨尊了。加上我們魔針門在江湖上的影響,日後整個醫學界當以我洛家馬首是瞻了。」洛北明洋洋自得道。 「李賀師兄不是說過了,那具銅人是宋天聖針灸銅人兩具中的唯一傳世真形,假不了的。我在醫學院時,針灸系的幾個教授都說過,王維一所鑄的宋天聖針灸銅人是無價之寶,價值連城的。失蹤了近千年,竟自被那金針門竇家秘傳了下來。那寶貝也該易主了,豈容一家獨藏。也虧了李賀師兄有幸見識到了那銅人,否則還不知道這醫中至寶竟然還存在世上呢!」洛飛鶯身子往沙發上一靠,興致盎然道。 「對了,這幾天怎麼不見李賀?」洛北明問道。 「金針門突遭變故,他以為都是自己導致的,內疚著呢!不知跑哪裡喝悶酒去了。一個漢子,這點事都經不住,還能成什麼大事,虧爸爸那麼看重他。」洛飛鶯有些不屑地道。 「天聖銅人要是到手,李賀當為首功。臥底金針門偷藝五年,也是難為他了,好在我的一番心血沒有白費,竟然意外探得了絕世奇珍天聖針灸銅人的所在。也是奇怪了,這件絕秘的消息本應該只有我一家知道,可是卻引來了江湖上幾路不明的人馬同時出手搶奪,連那竇飛都被人給殺了,看來有人比我們出手還重的。事既已洩,就看誰的動作快了。」洛北明眼中又自閃過了一道凌厲的光芒。 「我和李賀師兄早就說過了,竇家血案並非全是我們做的,可是他不信。瞧他那樣子,很是向著竇家的,看來真是與那個竇微有點事。爸爸從小將他養大,這麼多年竟趕不上在竇家呆了五年,將我們洛家的恩情全都忘了。」洛飛鶯自有些埋怨道。 「不管怎麼樣,李賀畢竟帶回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鶯鶯,你沒事的時候勸勸他罷。在你們這一輩中,針法最出色的當屬他了,又在那金針門學習了五年,某些方面我都不及他呢!這種人才,我們洛家還是要將他留住的。雖在此事上受了刺激,一時間想不開,日子久了也就淡忘了。不要讓他出什麼事才好。」洛北明叮囑道。 「我知道了,待我從蓬萊回來再找師兄談罷。」洛飛鶯點了下頭道。 山東蓬萊。 宋浩一人獨自散步在海灘上,海闊天空的感覺並沒有淡化去他心中的愁緒,那具宋天聖針灸銅人已經成了他一項學沉重的負擔。煙台王宇夫婦神秘地被人殺害,自給了宋浩一個警示,針灸銅人在自己手裡也並非安全的。 這件醫中至寶,竟可令人臨習之際,別生境感,那種定穴準確的奇異功能,讓醫者觀摩一遍,自可勝過在人體上揣摸穴位幾十遍甚至上百遍。天聖針灸銅人似乎有著一種別樣的靈性,只要你感悟進去了,便能領略到它的妙處,堪稱神物。 只是這件絕世奇珍意外地轉到了自己的手裡,日後倘若旁生變數,將這件國寶丟失,那麼自己可真成了千古罪人。昨日彷惶之際,宋浩忍不住按那竇海芹留下的電話號碼打了一個電話,想聯繫上竇海芹令她將天聖針灸銅人盡快地轉運走。如此國寶,萬一有個閃失,自己承擔不了這個責任的。電話竟然打通了,但是接聽電話的並非竇海芹,而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宋浩發現對方聲音不對,立即將電話掛斷了。隨即懊悔之極,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給竇海芹打電話實在是太冒失和大意了,雖然是在街上的公共電話廳打的,但是對方若是對那天聖針灸銅人有別有異心的人,當可查到自己的位置所在,由此可以斷定,宋天聖針灸銅人就在蓬萊。 想起竇海芹在信中曾特別的交待過自己,三個月後才能和她以這個電話號碼聯繫,若非她本人接聽電話,就說明事情有變,針灸銅人就交給自己保護了。可是自己在著急的情況下將這個電話打了過去,現在已經暴露了天聖針灸銅人的位置,說不定幾天之內,大批的江湖人馬就殺到了,這令宋浩後怕不已。雖然此時宋浩並不知道,那具天聖針灸銅人已經被人將這個目標鎖定在了蓬萊。 後悔之餘,宋浩心情煩躁,又不敢和爺爺說起此事,免得爺爺擔憂。爺爺年紀大了,關閉平安堂,離開白河鎮,心情本自不佳,再不要因此事擔驚受怕了。 「事已至此,靜待其變罷,不管怎麼樣,這件國寶不能在我手中丟失甚至有所損壞的!」宋浩握緊了拳頭。 時至傍晚,正值海上落日,霞光映照,水天一色,別有一番景致。宋浩自無心觀賞,欲轉身走去,卻突然發現,遠處站著一個男人,好像已觀察他很長時間了。 宋浩見狀,心中一驚,可是被人盯上了嗎? 那男人見宋浩在看他,便自轉身走開了。 「不會這麼快罷,昨天才打的電話,今天就找來了?」宋浩心中犯疑,加快了步子返回了市內。好在回來時,並沒有發覺有人跟蹤。當是心中有事,疑心太重,那個人不過是一個在海邊閒走的遊人罷了。宋浩這樣安慰自己。 宋浩回到家時,宋子和正在整理一些東西,原是從白河鎮郵寄來的包裹到了。 見宋浩回了來,宋子和起身道:「你二伯剛剛送來的,還叫我們晚上去他家吃飯,說是有事商量,應該是辦診所的事有眉目了,你也過去罷。」 宋浩應了一聲,隨後幫爺爺將從郵寄來的包裹裡的醫學書籍整理了一下。接著祖孫二人鎖了門去了。 在宋立家的飯桌上,宋立告訴宋子和,診所的事他已經找過人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要等上一段時間,主要是宋子和沒有醫師證,辦起來要麻煩一些。 「等等就是了,這件事急不來的,最終能辦下來就好。」宋子和無奈地說道。 「四叔,您老若是閒不住的話,不如暫時去青島罷,我有個朋友在那裡辦了所醫院,因沒有名醫坐診,效益不是那麼太好。昨天這個朋友還打電話來讓我給他找幾名專家教授去他那坐堂的,我提了四叔,他聽了高興極了,說是明天就開車來接您老,但是我沒有答應他,因為這還要看四叔的意思。診所那邊要等上幾個月的,您老要是同意,去幫他幾個月的忙也不錯。」宋立自有些懇求的意思道。 宋子和聽了,笑了一下道:「這樣也好,這麼呆下去我還真是不習慣呢,沒病看,手癢得很。」 宋立聞之,大喜道:「太好了!我今晚就打電話,那個朋友明天就來接您老的。四叔放心,到了青島,一切都由我的朋友安排,虧待不了您老的。」 「對了,宋浩也跟過去罷,聽四叔說你在醫術上已經成手了,很了不得的,去了就是專家待遇。」宋立笑呵呵地道。 「這個……」宋一時犯起難來。他不願意離開爺爺,但是家中密室裡的那具天聖針灸銅人,他可是放心不下。 宋子和明白宋浩的心思,也自不想令那具國寶天聖針灸銅人有何閃失,於是說道:「宋浩還是看家罷,反正我在青島也做不長的,幾個月也就回來了。」 宋立笑道:「行!以四叔的醫術,幾個月足以將我朋友的那家醫院搞火了,到時候他必是捨不得放四叔回來,那時再讓宋浩代四叔去頂一段,有個緩衝也好。要是願意,宋浩最後留在那裡就是了,醫院裡畢竟能鍛煉人的。」 「到時候再說罷。」宋子和笑著點了下頭。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中午,青島來人接宋子和。宋子和交待了宋浩幾句,便赴青島去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19章 人神所在日禁針 陽蹻(脈)者,足太陽之別脈,其脈起於跟中,出於外踝下足太陽申脈穴,當踝後繞跟,以僕參為本,上外踝上三寸,以跗陽為卻,直上循股外廉,循脅後髀,上會手太陽、陽維於臑俞,上行肩膊外廉,會手陽明於巨骨,會手陽明,少陽於肩腢,上人迎,挾口吻,會手足陽明,任脈於地倉,同足陽明上而行巨□、復會任脈於承泣,至目內眥與手足太陽、足陽明、陽蹻五脈會於睛明穴,從睛明上行入髮際,下耳後,入風池而終。——選自《奇經八脈考》 ——————————————————————————— 宋子和去了青島一家醫院臨時坐診,家裡僅剩了宋浩一人守護著密室裡的那具天聖針灸銅人。自那日在海邊懷疑有人注意上自己後,宋浩愈發的謹慎起來,除了上街購買生活物品,輕易的不再離家遠走。每日裡潛心研習醫術,或是進入密室,臨摩天聖針灸銅人。 就在宋子和去青島後的第三天傍晚,宋子平遣宋明來喚宋浩去家裡吃飯。宋浩推不開去,只好去了。 那宋剛、宋立兄弟也在其父家,見了宋浩,親熱地拉過來說話。 「宋浩,有個問題向你請教一下。今天我們醫院針灸科的曲醫生在給一位病人針刺時,不知何故,那病人竟自昏了過去,雖然十多分鐘後醒了過來,那曲醫生卻是後嚇得很。」宋立說道。 「可是暈針嗎?」宋浩問道。 「不是。」宋立回答道:「那病人是個粗大漢子,不懼針的,原是腰腿疼,在曲醫生的針灸科已治療了一個星期了,差不多快好了。可就在今天曲醫生照往常一樣施了針,那病人便莫名其妙的昏了過去。」 「針施在什麼部位?」宋浩問道。 宋立道:「在兩腿部,並且還沒刺腰部的穴位,離臟器遠著呢!很安全。當時我過去看了,也就幾根針紮在腿上,本不應該出什麼事的。那病人身體平時壯得很,這次除了因受了涼患了腰腿疼來求醫外,並無其它疾病,也就是說,沒有什麼原因能在針灸的刺激下導致昏迷的。我們幾個醫生討論了一番,也未理出個緣故來。」 宋浩沉思了一會,也自不知原因出在何處。忽想起一事,忙看了一眼牆上的日曆,有所悟道:「難道是犯了針灸禁忌?今天是農曆二十九,人神所在日膝股禁針的。」 「人神所在日禁針!這是何道理?」宋立訝道。 宋浩道:「內在機理我也不甚明白,但在針灸典籍中多載有針灸禁忌,尤有人神所在日禁針一說。此說法又分多種,又有干支人神禁針,四季人神禁針,便是《內經》也有所提及的。至於『人神』為何物,倒沒有說明白,或是人體內遊走的一種精氣罷,當與那經脈之氣密切相聯的。遊走至什麼部位,那部位的經脈氣便相對『弱』了。偶遭外力刺激或打擊,極易對人體造成傷害。辟如說,平日裡打你胸口十拳都沒什麼事,偶在人神所在日打上一拳,便能將人打死,雖有那『寸勁』、『巧勁』之說,若按以人神所在來論,也自有一定道理的。『時氣』背時,棉花團都能打死人的。又有那般人,不經意的跌了碰了一下,卻造成了大的傷害。那病人昏迷之由,應是犯了人神所在日之禁忌了。」 那宋立聽得也自不甚明白,問道:「難道說是在那人神所在日,就刺不得針了?」 宋浩道:「也不盡然。若是遇有急症,需那人神所在日的穴位搶救時,也自要去刺的。多時倒也無事,或是那急症時,人體氣機失調,人神也自亂了所在。當然,此說尚屬玄奇,『人神』與那經絡皆是查無實質的,醫書雖載,醫家卻多不重視。不過古人既傳下這種說法,便有其存在的道理,針灸醫生還是注意一下的好。」 宋立道:「存在的,就是現實的。你可盡知那人神所在的時日嗎?我也要告訴那曲醫生,日後真是要注意一些呢!」 宋浩道:「針灸古籍中多能查得到的,便是一些民間的風俗方術的書籍中,也多有此一說的,可見古人還是對此重視的。我且說一回,二伯記下也好。」 宋立聽了,忙朝一旁在聽故事的宋明說道:「拿紙筆來,你宋浩哥說,你記。這都是知識啊!」 宋浩於是道:「人神所在日,初一在足大趾,初二在外踝,初三在股內,初四在腰,初五在口,初六在手,初七在內踝,初八在腕,初九在尻,初十在腰背,十一在鼻柱,十二在毛際,十三在牙齒,十四在胃脘,十五在全身,十六在胸,十七在氣衡,十八在股內,十九在足,二十在內踝,廿一在手小指,廿二在外踝,廿三在肝及足,廿四在手陽明,廿五在足陽明,廿六在胸,廿七在膝,廿八在陰,廿九在膝股,三十在股足。」 宋浩說完,接著又道:「這其中的內在機理還有待研究,是否有此一說還無證可查,日後行醫中我也會注意這方面的,古人給我們留下了太多的不可用現代知識來理解的東西。當然,我們也要棄其糟泊,取其精華的。真正迷信的東西是不足取的,但有價值的東西我們也不應該忽視。」 「是啊!」宋立感慨道:「便是經絡之迷,到現在還沒有解開它的實質,但是它已經指導了中醫幾千年的針灸臨床實踐,真應該引起世人的重視!」 宋浩道:「古老的,不一定就是落後的,它反而更接近了事物的本質。原始的,樸素的,它可能是真相的淺顯表現,越是這樣,人們越容易忽略它。」 宋立聽了,不住地點頭道:「受教!受教!」 吃過了晚飯,宋浩別了眾人朝家中走去。 古老的中醫學,被現代科技的衝擊,愈來愈不被人們接受了,被列為了那種「經驗醫學」和「神秘醫學」的範疇,離所謂的「正規醫學」越來越遠了。而現今天下,便是那些習中醫者,又有多少能真正的認識到什麼才是中醫呢?中醫是一種「天人之學」,是人與自然間如何協調的學問,「天人相應」是它的一大特色。將人與天放到了一個同等的高度,人與自然的和諧,便是陰陽平衡之本。 萬事萬物都有著它的矛盾兩重性,中國古代先賢們將其定義為「陰陽」。「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其本。」《素問。陰陽應像大論》。 醫家治病,必需先明陰陽。 宋浩回到了家。此時天色已全黑了。 在客廳坐了一會,宋浩起身來到了後宅。 「咦!?」 宋浩進屋開了燈後,發現幾本醫書散放在桌子上,本來他整理好了的,疊放在一旁的,顯是有人動過了。爺爺去了青島,這座宅子裡就剩他一個人了,誰能來這裡呢? 雖然屋子裡其它的地方並無異樣,但是宋浩還是感受到了一種頭皮發麻的冷戰的感覺,家裡進來外人了。 宋浩掃了一眼牆角處開啟密室的那處機關,掩著的一張椅子還在那裡未被動過,心中稍安。那密室很是隱蔽,除非將整座宅子扒了,才能被人發現。 宋浩檢查了一下,發現唯獨少了一部《針灸大成》,自己白日裡還看過的,此時卻不翼而飛了。而桌子上放著的幾百元錢仍在那裡,來者顯然不是謀那財物的普通盜賊。宋浩心中感覺到了一種不祥,難道是行蹤暴露了嗎? 宋浩心中隨即一驚,來者若是為那具天聖針灸銅人而來,自己和那銅人可就危險了。這些人好厲害啊!竟然找到了這裡。 宋浩持了根棍子到院子裡查看了一遍,院門和房屋的鎖頭都未壞,門窗完整,倒似不曾有人進來過的痕跡,可見來人有著那種高來高去的本事。 一晚上宋浩都未敢合眼,一種強烈的不安籠罩在心頭。難道是大意之下打的那個電話暴露了自己的所在,或是那些人找到了那輛載過銅人的貨車的司機,煙台王宇夫婦被害,說不定那時銅人的去向就已經暴露了。 來人倒也奇怪,它物不拿,單單取了一部《針灸大成》去,是何用意? 在不安和憂慮中,宋浩已是倦極,倚在床上不知不覺的竟自睡了過去。 宋浩雖是困乏睡去,但神意上仍自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偶覺屋中有異,當是多了一個人。宋浩心中一震,猛然一驚而醒。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20章 劫持 天津,洛北明住處。 洛北明手裡拿著宋浩丟失的那冊《針灸大成》,同時在接聽他的女兒洛飛瑩打過來的電話。 「爸,那部《針灸大成》你收到了罷。我們今天已經找到了那個從煙台轉移走貨物的叫宋浩的人和他的住處,沒想到他也是醫道中人,並且也應該精通針術的,這部被翻得起了毛邊的《針灸大成》就能證明的。只是在他的家裡我們沒有找到那件東西,應該被他藏在別處了,我們沒有驚動他,但已在我們的監視之下。我們想跟蹤他找到藏東西的地點。另外,消息又走露了,幾路來歷不明的人馬也已經到了蓬萊,看勢頭都是有些來歷的。不過爸爸放心,那東西我們勢在必得,容不得別人得了手去。」洛飛瑩在電話裡自信地說道。 「瑩瑩,先下手為強,找不到東西就先將那小子帶回來再說。」洛北明興奮之餘,又有些憂慮道。他對又有幾路人馬到了蓬萊,感到了驚訝。 「另處,瑩瑩。」洛北明用手撫了撫那部《針灸大成》,有些惑疑道:「我剛才竟發現你派人送回來的那部書上有幾處針眼,邊緣很整齊的,應該是一針貫穿的。世上竟有如此超強指力的人,很是恐怖,你叫刁成小心些。」 「爸,你看得真是仔細,我怎麼沒有發現。放心好了,那個叫宋浩的也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們對付得了的。不過為了防止意外,我們還是聽從你的意見,將那個宋浩帶回來,今天晚上就動手。人在我們手裡,不怕他不說出那東西的下落。」洛飛瑩道。 「不,你們現在就動手,我恐被別人搶了先,那樣就麻煩了。」洛北明斷然道。 「行,我聽你的。放心,今晚我就將人給你帶回來。」洛飛瑩忙應道。 「好女兒!只要將那小子帶回來逼問出那件寶貝的下落,洛家的一切將來都是你的。」洛北明滿意地笑了笑道。 此時那位林叔站在一旁,雖是一臉的恭敬,卻是將洛氏父女的談話一字不露地聽進了耳裡。 再說宋浩發覺屋子裡進來了人,一驚而醒,立時站了起來。 此時有一人已然欺到了身前,伸手欲將宋浩按住。 驚急之下,宋浩忙從袖口處抽出了一根針,隨手飛速的朝那人手臂上的曲池穴刺去,自是施了一手霹靂針法。 那人身形一震,立時定住。這是一個滿臉呈現出驚駭之色的漢子。霹靂針法的震盪力由手臂上傳,瞬間激遍全身,令其氣血滯緩,若電擊一般,一針制住。 宋浩一針奏效,忙閃避一旁,驚訝道:「你是誰?」 那漢子身形被制,哪裡說得出話來。這是宋浩初次在人身上施展霹靂針法,也是他平時練得出神入化,雖在危急之下施出,也只是用了三成力道。若是施出七成以上的力道,那漢子此時早已筋脈盡斷,一針斃命了。 宋浩一招得手,欲問對方來歷,忽聞身後有人冷哼了一聲道:「小子,竟然還有這麼一手!」 宋浩聞聲未及回身,但覺一股異香飄來,身子一軟,竟自昏了過去,乃是被人下了miyao。 那漢子表情痛苦,呆站在那裡仍舊說不出話來。 「你哥是被此人用針封了穴!」 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伸手將刺在那漢子手臂上的針拔了去,又以手掌在其背部拍了拍。那漢子這才緩了過來。 「爹,這小子的針真是邪性!僅刺中我曲池穴,卻能瞬間一震制住我全身,不似那般被點了穴的感覺。」漢子驚異道。 「難道是魯門的霹靂針法!?」中年人聞之訝道。 「不會罷,若是魯門的人豈能被我輕易的用miyao制服!」年輕女子詫異道。 「先勿管這些了,且將他帶走,風火堂的人已被引開,離開這裡再說。」中年人道。 「那具針灸銅人……」年輕女子遲疑了一下道。 「風火堂的人已搜查過幾遍了,這座宅子裡藏不住那麼大一件東西的,看來是被這個人藏在別的隱蔽處了,所以將此人劫走,回去再行問話罷,只要他在我們手上,那具針灸銅人就是我們的。」中年人道。 那三人隨後將宋浩裝進了一條布袋子裡面,漢子一手拎起於肩膀上扛了,三人便從大門出了去。此時天色已見亮了。 門外有個望風的,見三人出了來,忙上前迎了,對中年人恭敬地道:「師父,快走罷,二師兄他們將鬼手刁成纏住了,三師兄擋住了另外一夥人,十分鐘後警察也會趕過來的。」 「他真是搶手呢!」年輕女子嘟囔了一句道。 出了胡同口,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開了過來,幾個人將裝著宋浩的布袋子放進了後備箱裡,然後急忙上了車,轎車飛馳而去。 半分鐘後,洛飛瑩率十幾個人急匆匆的來到了那座宅子的門前,見院門半掩著,洛飛瑩臉色一變道:「壞了!有人搶先一步,我們來遲了!」 旁邊一人惑然道:「大小姐,今晚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那麼多高手,將我們的人都纏住了,連刁成也……」 「不要提他了,你們風火堂的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一個人都看不住!」洛飛瑩氣惱地怒吼道。 那十幾個人愧然地低下了頭。 遠處響起了警笛聲。 一個進院子裡查看的人出了來,朝洛飛瑩失望地搖了搖頭。洛飛瑩無奈之餘,轉身率眾離去。 宋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旁邊一張椅子上端坐了一位神色嚴肅的中年人,兩側站了一圈人,其中一個是被自己曾一針定住的那個漢子。中有一長髮女子,白淨漂亮,雙目含笑,尤是引人注目。 宋浩心知自己是被這夥人劫持了,暗叫一聲「苦也!」忙從床上坐了起來。感覺頭腦仍舊有些昏沉,不知昏迷多久了。 中年人這時清咳了一聲,淡淡道:「你醒了。小伙子,你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之所以帶走你來這裡,是為了你的安全。」 宋浩聽了,沒言語。知道能私闖民宅,對人施以miyao,又將自己劫持來,哪裡是什麼好人,必是那般江湖匪類。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 「喂!你不會是啞吧罷?我爹和你說話呢!」那女子見宋浩不應聲,自是有些不悅道。 「他不是啞吧,一針將我定住時,還問過我是誰呢!」那漢子一旁道。 中年人乾笑了一下,隨後說道:「先介紹一下罷,我叫唐青山,這個是小女唐雨,他是我的長子唐亮。這幾個是我的徒弟,劉友和、張朋、王國軍。我們是江湖醫門派別九門十八家中的唐家,唐家立派三百餘年,亦醫亦武。當然,這是舊時的稱呼,你們這些現代的年輕人未必知曉江湖上的事。好了,我們這邊介紹完了,應該告訴我你的名字了罷。」 「宋浩!」宋浩只好應了一句。心中卻是驚訝不已,宋天聖針灸銅人的出世,果然引動了蟄伏江湖不為人所知的那醫門派別九門十八家。今天算是見到了唐家的人。 「宋浩!」那唐青山點了一下頭,隨後道:「宋浩,咱們就開門見山的直說罷,我知道那具宋天聖針灸銅人就在你的手裡。此醫中至寶外人得之無益,唯於醫家有用,希望你能交給我們唐家,由我們唐家代為保管。此乃國寶,你不希望被人搶去當做一件文物買掉罷。它雖然價值連城,但屬於醫中聖物,不應被人倒買的。」 宋浩聽了,知道那間藏天聖針灸銅人的密室還沒有被人發現,心中稍安。對於唐家是以醫學的目的來求那針灸銅人,倒也不甚反感。只是不屑對方做事的手段。並且那具宋天聖針灸銅人是屬於金針門竇氏的,自己受竇海芹所托,暫時不能交給任何人的。 「喂!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你不要裝糊塗好不好!」那唐雨不耐煩地道。 宋浩搖頭苦笑了一下,不再說話。心知自己只要不說出那具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對方當不會對自己怎麼樣,況且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安全的。 「宋浩!」唐青山臉色變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常態,淡淡道:「那具銅人對你來說並不能給你帶來一場富貴的,相反,只能給你帶來無窮的禍端,甚至是殺身之禍。你我說話的時候,江湖上各種勢力都應該到了蓬萊了,那裡已經被鬧得翻了天。你現在已經不能自由地公開露面了,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將那具針灸銅人交給我們,將自己開脫事外,明哲保身。當然,我們也會付給你一筆數目可觀的酬金的,只要你開口,多少都沒問題。然後我們會放出風去,那醫中至寶已被我唐家所得,與你無關了,你拿著那筆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也自無人會去尋你的麻煩了。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為呢!如果你執意不說出那具針灸銅人的下落,我們也會有很多法子讓你說出來的,到那時,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了。」 說到最後,那唐青山臉色自是一沉。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21章 背叛 那唐青山威逼利誘,欲要宋浩說出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宋浩笑了笑,未言語,自是不為所動。 唐青山見宋浩年紀輕輕,竟然在這般情況下還如此的鎮定,心中有個念頭一閃,暗裡不由一驚,忙起身道:「你自家考慮一下罷,希望能盡快給我個答覆。」說完,朝唐雨等人示意了一眼,率眾退了出去。 宋浩知道自己已被那唐家囚禁了,看樣子不交出針灸銅人是脫不了身的,便是說出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對方又能放過自己嗎?況且自己是受那竇海芹危急之下所托,如此國寶,豈能輕易於人。 宋浩歎息一聲,起身來到了窗前。窗外是一幅鄉村景色,卻是一個富裕的地方,從那散佈在樹木間的毫華氣派的小樓房自能看得出來。偶從不遠處一家好似商店的牌子上竟然看到了浙江的字樣,宋浩心中一驚,方知自己已被那唐家劫持到了浙江省內一所不知名的村子裡。 宋浩這時發現身上的物件都已在自己昏迷時被人搜盡了去,唯於袖口處隨時取之用以施霹靂針法的幾根針還在,當是沒有被對方發現。有針在側,可尋機會脫身的,宋浩心下稍安。 在一座房子裡,唐青山坐在那裡,表情嚴肅,眉頭緊皺,自是沉默不語。 唐雨見壯,忙問道:「爹,怎麼了?這個宋浩……?」 「此人大有來歷!」唐青山歎然一聲道:「他針下所發出的震盪力竟能震及全身,一針便將你哥制住了,針下有如此效果,必是那魯門的霹靂針法了。此般絕技除了魯門天下間可是獨一無二的,難道說是金針門邀請了魯門的人來保護那具針灸銅人?若是這樣,事情就有些麻煩了。魯門門主魯延平是個極其護短之人,犯了他的門人,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唐亮一旁說道:「魯門與我唐家也算有舊,我們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這個宋浩掠來的,日後與那魯延平說開就是了。只是那具針灸銅人……」 「那具針灸銅人我們唐家勢在必得!一定要從宋浩的嘴中問出這寶物的下落,待日後那魯延平找上門來再說。」唐青山無奈地道。 「爹,我看這個叫宋浩的未必就是魯門的人,可能是偶習了一種與那霹靂針法相像的針法而已,當與魯門無瓜葛的。魯門弟子個個身手不凡,便是我從身後偷襲也不會輕易得手的。而這個宋浩看起來不似那般習武之人所能具有的強健,當與魯門沒有關係的,爹在這件事上犯不著憂慮的。並且從他的身上還搜出一根金針門的金龍針,應該是金針門的人了。金針門竇家以針法聞名而已,不涉江湖事,不足為慮。」唐雨說道。 「此人若與魯門沒有任何關係那是最好不過的了,但是我們還是要小心些的,吩咐下去,參與這次行動的人要嚴守口風,切勿將消息洩露出去。雨兒,你來負責向宋浩問出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撬開他的口。」唐青山斷然道。 「放心罷爹,我看這個宋浩也就是一個普通人,用不上幾日我就能讓他開口的。」唐雨點了下頭道。 「還有。」唐青山眼中又閃過了一絲憂慮道:「在蓬萊,我看到了洛家的人,洛北明這個老狐狸也自對這具銅人垂涎三尺,這件國寶萬萬不能讓他得去的,否則就極有可能流失海外了。此醫中至寶失蹤了近千年,竟然在當代神奇的出世了,能有幸一見真顏,乃是我們醫道中人夢寐以求的。我們唐家重藥輕針,在針術上落後於其它的醫門,這是唐家在醫術上的缺陷。若能得到那具宋天聖針灸銅人,果如傳說中的一般,有能長人針力的奇效,唐家醫術當能重振百年前的盛況。這是上天給我唐家的機會,不可錯過的。」 唐青山最後興奮地道。 天津。 一家酒巴裡,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側伏在一張桌子上,表情漠然,眼神呆滯。桌子上幾瓶空了的酒瓶子顯示此人已經醉酒多時了。 一名女子走到了他的跟前,望著他放縱和絕望的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女子正是那洛飛瑩,伏在桌子上的年輕人是她的同門師兄李賀。 蓬萊之行失手,回來後洛飛瑩被其父洛北明痛斥了一番,心情已自不佳。復又奉父命出來尋找李賀。 「門中有事,還請師兄回去。」 洛飛瑩淡然道。隨即一揮手,身後上來兩名大漢,架了那李賀出了酒巴上了一輛汽車。 洛北明所居住的別墅裡。望著仰在沙發上,萎靡不振的李賀,洛北明搖頭歎息了一聲,然後道:「阿賀,你不能這樣消沉下去,會毀了你的。我向你保證過的,只搶那具針灸銅人,不會對竇家的人下手,這一點我絕不會食言的。殺害金針門門主竇飛的人真的是另一夥文物販子做的,也不知他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與我們無關的。現在我們幾次動作都已失手,那具針灸銅人下落不明。看來只有找到竇家的人,才能找到那具針灸銅人的線索。能與竇家聯繫上的人只有你了,為師希望你再去一回。洩露銅人的事竇家未必能懷疑上你,你與竇家那個叫竇微的丫頭感情應該很好罷,不妨利用她一次。能有幸目睹一回宋天聖針灸銅人的真形,是為師一生中最大的心願。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找到那具銅人,你我共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做不願做的事了。」 那李賀呆呆地望著前方,只是不應。 「唉!你這孩子,師父知道這樣做很是令你為難的,但是沒有辦法,再拖下去,恐怕就會讓別人得手去了。你先休息幾天,緩和一下情緒,再行動罷。」 洛北明說完,揮手讓人扶了李賀到房間休息去了。 「爸,李賀師兄這樣子成不了事的。」洛飛瑩搖了搖頭道。 「他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蓬萊事敗,我已給風火堂追加到了五千萬,並且由風火堂堂主白厲親自出馬,追查搶先我們一步劫走那宋浩的人,江湖上的事由他們搞定。但為萬全之策,我們必需雙管齊下,由李賀通過竇家的人查出那具銅人的下落來。若能以另外的途徑找到那具銅人,五千萬我們自會省了。瑩瑩,這次行動失敗,主要是你的經驗不足。記住,日後行事,動作一定要快、狠、準!搶人之先,方能立於不敗之地!」洛北明語氣陰沉地道。 「我知道了!」洛飛瑩低了頭應道。 樓上的房間裡,李賀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怔怔的出神。洛北明剛才的一番話對他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他現在內心深處是極端的痛苦。五年前李賀私下受師命打入金針門偷習竇氏針法,五年下來,竇家的人給予了他從未感受到的關懷,雖然他也為此感到內疚過,行業內的偷藝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為,但是他倒不曾有過負罪感。因為他學的是一種救人的醫術,方法雖欠妥當,自感也不甚為過。 在金針門的五年中,李賀是快樂渡過的,除了師父師兄們的看重外,他也獲得了一份愛情。師父的孫女竇微,一個美麗的女孩子,他二人算是一見鍾情。那種美妙的感覺,如夢似幻,不可言狀。 可是在一個月前,這一切都改變了。由於李賀針法上的出眾,自然有在魔針門經洛北明指教的根基,被那竇飛當作是入室弟子,竟准許他觀摩臨習竇家秘傳八百餘年的奇世珍寶——宋天聖針灸銅人。 天聖針灸銅人給李賀帶來了極大的震撼,這件傳說中的醫家至寶竟然還保存在世間。狂喜之餘,李賀忘記了觀習銅人之前立下的誓言,不可向外人洩密。 李賀之所以向洛北明暗裡通報在竇家發現了失傳已久的宋天聖針灸銅人,除了受洛北明之命,探查竇家一切針法上的事情之外,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年輕人按捺不住的炫耀之心。沒想到此舉竟給竇家引來了塌天大禍。 宋天聖針灸銅人秘藏在金針門竇家的消息一經李賀洩出,竟然引來了江湖上各種勢力的爭奪,師父竇飛不幸被人殺死,竇微神秘失蹤。金針門遭此慘變,門人只好四下躲避。但是李賀從師姐竇海芹的眼神中看出了那種懷疑的目光。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22章 奇疾 宋浩被囚之地叫做唐莊,是那唐青山的老家。唐家搶先魔針門一步將宋浩秘密劫來,顯是在各方面都做足了準備。那具宋天聖針灸銅人對於醫家來說,除了價值連城之外,更是醫中至尊無上的聖物,擁有此神物,足可光耀本門醫術,是故各家皆不惜什麼正義不正義的了,拼了性命來奪。 宋浩此時雖然失去了自由,但心下卻稍感安慰,知道蓬萊老宅藏有天聖針灸銅人的那間密室實在是安全得很,並且自己又離開了那裡,更是引開了諸人的目標。將江湖上的注意力移到自己身上,銅人自會更加安全的。自家閉口不說,誰人能奈我何。只是自己突然失了蹤,爺爺和大伯他們會擔心的。 就在宋浩尋思的時候,門一開,那唐雨走了進來。 「宋浩,你是金針門的人嗎?」唐雨直問道。 宋浩搖了搖頭。只要不問及針灸銅人,宋浩也自會應付一下對方。 「難道說你真的是魯門的人?」唐雨眉頭一皺道。 宋浩又自搖了搖頭。 唐雨見狀,心中一安,嫣然一笑道:「這就好!」 唐雨那一笑,端的是百媚叢生,自看得宋浩心中一蕩,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來審問自己。 「能告訴我那具針灸銅人所在嗎?」 唐雨笑吟吟地,輕柔說道。她見宋浩被自家的容貌吸引,倒想施一下美人計呢。 「不知道!」宋浩笑著應了一句。 「你……」唐雨用計不成,不禁有些惱怒。 她隨即冷笑了一下道:「那具銅人對你無用,只能給你惹來禍端,何必將自己拉進這場是非之中呢!況且以你的能力是不能將那銅人脫手變賣的,也就是說不能給你帶來任何好處的,固執下去,你將一無所有。你既然落到了我們的手裡,本來想令你拿了一筆錢走人就是,你卻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自然有辦法讓你開口的。」 「對不起!」 宋浩神色一肅道:「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要,不是你們的東西也勿想得到!」 「是嗎!那我們就試試!」唐雨怔了一下道。 這時,門外有人輕咳了一聲,隨後進來一位八旬老者。長鬚飄胸,二日精爍,自不是那般平凡人物。 「二爺爺!您老怎麼來了?」 唐雨見了,忙迎上前恭敬地道。 「唉!沒想到我們唐家已經淪落到綁人索物的境地了!蒼天不長眼,生出你們這些不肖子孫來!」那老者搖頭歎然道。 「二爺爺,此事非同尋常,所以採用了非常手段……」 唐雨頭一低,有些愧然道。 「雨兒,你爹被那東西迷住了心竅,你怎麼也跟著犯糊塗,枉費了這麼年我對你的教導。不要多說了,你先出去,我要和這個年輕人說幾句話。」 老者神色不悅,轉過身去,未在理會唐雨。 唐雨見了,倒也不敢違背,望了宋浩一眼,退了出去,並隨手將門掩上。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宋浩一遍,自有些歉意道:「你叫宋浩罷,對不住了,我們唐家這麼做實在不該!不過你放心,我們唐家並不是什麼壞人的。此事他們做得太過魯莽了,老夫這裡向你賠個不是罷。」 說完,老者竟然朝著宋浩躬身一禮。 「老伯……」宋浩見狀,一時茫然無措,不知對方意欲何為。 「孩子,老夫唐紀,雖為長輩,但並不主唐家事,所以制止不了他們一番亂為。不過請你放心,沒有人敢對你做出什麼不當的舉動來,勿要理會他們就是了。」 宋浩見那唐紀態度和藹,心生感激。然而即落人家之手,對方不免會使出什麼陰謀詭計來向他詐出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站在那裡未在做聲,要看看唐紀還會有什麼動作。 唐紀見了,知道宋浩還心存疑慮,慨然一聲道:「孩子,你勿要疑老夫的,你心中的秘密自家保住就是,無人強迫你開口。你既然已到了這裡,暫且住些日子罷。待我與那主事的侄兒商量一下,一定會放你走的。況且你目前的處境很危險,這裡也相對安全一些。你可以在這唐莊裡自由走動,等到風聲平息後,再走不遲。」 「老伯,謝謝你了!」宋浩感激地道。此時感覺那唐紀的態度倒是真誠的。 唐紀說完,朝宋浩點了下頭,轉身去了。 望著唐紀離去的背影,宋浩心中尋思道:「果如此人所說,我倒沒有什麼危險了。不管怎樣,再沒有摸清楚這個唐家的底細之前,我不能太衝動了。此人的話可信也可不信,為今之計,以靜待變罷。」 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宋浩便試探著走出了房間,果然沒有人上前阻攔,看來那唐紀已向眾人交待過了。但在遠處,那劉友和、張朋二人則不時的朝宋浩這邊望著,顯然仍在人家的監視之下。 唐雨站在一座樓房的窗戶內,望著在莊裡閒逛的宋浩,對一旁的唐青山說道:「爹,二爺爺護著這個人,我施不了法子的。」 「那就先磨磨他的性子再說。叫人看緊了,勿要離開唐莊半步,可不能令他跑了。我這邊再想辦法。」唐青山有些無奈道。 「我問過了,此人與金針門和魯門皆無關,不知道那竇家為何將如此寶物托付給他保護?看樣子他除了那種莫名其妙的能制人的針法,也無其它本事。」唐雨搖了下頭道。 「不受威逼利誘這便是本事。能在江湖各路人馬的追查下避了這麼長時間,也是本事。臨危不亂,處變不驚,更是本事。加上一手神奇的震穴針法,此人倒有些深不測呢!」唐青山眉頭皺了下道。 如此過了幾日,宋浩心情倒自坦然起來。知道只要自己在這裡,那天聖針灸銅人便自安全。人家又管吃管住的,何樂而不為呢!倒也是一個隨遇而安的性子。 這日午間,一輛麵包車馳進了唐莊。 車停下後,唐亮從車上下了來。一旁的張朋見了,忙迎了上去。 「去將我二爺爺找來,從醫院裡轉來一個病人,師叔治不了,讓二爺爺試試。」唐亮說道。 張朋應了一聲,跑去尋那唐紀去了。 「劉海大哥,你下車罷,一會讓我二爺爺給你看下,他老人家若沒有法子治,你也就不用再找別人了。」唐亮朝車內說道。 隨從車上走下一個疲倦的愁雲滿面的漢子。 那劉海身形忽一震,忙扶住了車門,面呈痛苦之色道:「又來了!」 一種奇異的聲響從那劉海的足跟部發出,如雷貫頂,直至腦部,旁邊的人皆可聞見其聲。 一旁的宋浩心中也自訝道:「這是什麼怪病!?」 一陣聲響過後,劉海長吁了一口氣,臉色愈加疲憊不堪。唐亮忙扶了他進了一座房子裡。 這時候,唐紀和唐青山、唐雨等人趕了過來。宋浩想看看這個醫門唐家如何來治這種怪病,也自跟了進去,倒也無人攔他。 唐紀上前診脈,唐亮則說了一下病人劉海的情況。一天前不知何故,忽有怪異聲響從足跟部發出,如雷轟鳴,上傳至腦,一小時內可連發作數次,令人寢食難安,痛苦不堪。 仔細的診過劉海的脈後,唐紀點了下頭道:「五脈平和,唯腎脈呈芤象,且舉而始見,按而不尋,此乃腎敗。腎主骨生髓,虛則不濟,失其所養,故而骨空。然生異響,倒是不可思議。罕見的奇疾!」 「老大夫,有得救嗎?」劉海惶恐道。 唐紀笑道:「若不明所以,治不得法,你的命也就到限了。既知病因所在,倒也無妨。我開個方子,服用半個月,可保你無恙。」 「謝謝老大夫!」劉海驚喜道。 唐紀隨後尋了紙筆開藥方。宋浩上前看了一下,見是六味地黃丸加杜仲、枸杞、鹿胎膏及大量的豬牛的骨髓。 「六味丸加以血肉有情之品大補真元,甚是對症!」宋浩心中自對唐紀佩服起來,能列入醫門中九門十八家的唐家果是名副其實。 這時,忽見那劉海雙腿一顫,隨即失聲道:「又來了!老大夫,快將這該死的聲音去了,否則我如何能捱過這半個月!」 但聞那怪聲又起,若汽球爆破,連貫而上,循腿沿脊沖腦,陣陣不止。那劉海雙手抱頭咬牙硬撐,若大個漢子立被折騰得不堪之極。 「待補過之後,骨得髓養,那聲響可能就消了,現在這般症狀,老夫倒也無從下手呢!」唐紀一臉無奈地說道。 滿屋諸人,聞那怪聲驚然,俱無策可施。 宋浩此時心中一動,上前道:「給我根針,我來試試!」 宋浩未用自家袖中隱藏的那幾根針,是為了防日後意外之變。 「你……」唐亮猶豫不決,顯是對宋浩那種制人的針法還心有餘悸。 「給他!」唐紀道。 唐雨上前將一針盒遞了過來。 宋浩伸手取了兩根針。那唐家人見狀,立時全神戒備起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23章 醫門舊事 中國古代的先賢們將自然萬物的屬性以陰陽五行來高度概括,從而建立了包括中醫理論在內的古代哲學體系,也自成為了中國古代諸般文化的理論源泉。「陰陽五行」的命名,是中國古代先賢們智慧的結晶,是人類認識自然並對其最為精彩的闡釋,是獨特的東方思維模式。它應該接近了事物的本質,是對自然奧秘的一種理論的揭示。 然而時下一些被所謂現代科學知識武裝了頭腦的人們,一提起陰陽五行,總是頗多微詞,認為那是封建迷信和歷史糟粕,近而披上了神秘主義的外衣。有些文化底蘊的,倒是能接受些,不過也是認為那是原始的、樸素的,也就是落後的。卻不知正是這種落後的理論指導了幾千年的中醫臨床實踐,並滲透進諸多文化領域之中,散發著永遠不可磨滅的光芒。然而這其中的奧秘我們僅僅是剛剛揭開了它的表面而已,它真正的實質和內涵,還有待我們進一步去挖掘。 事物有著它的矛盾兩重性,我們以陰陽來命之,運動變化的特性,我們以五行來歸屬。命名而已,難道非要用西方的話語來代替這種已然總結成的精闢的語言嗎?你已經叫小強了,他叫大鋼了,非要喚成羅伯特、湯姆斯的才舒服嗎? 茫茫的宇宙,我們引以為豪的現代文明是微不足道的,幾百年後,一些東西可能什麼都不是了。人們時常討論的所謂的科學性,其實是在一定的歷史階段的合理性而已,它是暫時性的。而那種經歷了幾千年的歷史考驗,經久不滅的東西,才具有真正的科學性,這才是人類最為寶貴的財富。 近代和當代,總有一些愚蠢的人叫囂著要廢除中醫,可能他們的出發點是好的,或是別有用心,結果當然是以失敗而告終。因為他們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傳統文化的根,是永遠都廢除不了的。 有感而發而已。 —————————————————————————— 宋浩持了針,待那怪異聲響從劉海足跟部又一次響起未及過膝時,兩手同時出針,分刺那劉海兩膝內側陰谷穴,針尖破皮入肉之際指下微微一抖。弱施了一手霹靂針法,有那一分的力道,是想以針下的震盪力將那聲響攔消去。 空骨發聲的怪疾宋浩未曾見過,但想以略施霹靂針法將聲響化解去。所謂一通百通,霹靂針法不僅僅能制人,也能治疾的。隨宋天聖針灸銅人一起,針灸名家竇默所遺的那冊《銅人針經密語》中也載有「斷候法」。 果然,那怪異聲響至膝而止,消散無形。腎敗之症,虛不能生髓,令那骨中失髓血之養,而導致怪異之聲,並非那骨中真空的。陰谷穴屬腎經之穴,療骨疾尤效。 宋浩兩手同時出針,動作飄逸,手法輕靈,中穴準確,竟令那怪異聲響立止,滿屋之人無不驚愕。 「小兄弟,厲害啊!我的兩腿舒服極了!」劉海驚喜道。 「呵呵!我只是暫時止住了那聲響而已,僅僅是治標,若是治本,還得服用老伯開出的那首方子才好。」宋浩笑道。 「哈哈!宋浩,沒看出來你還是醫中的一位聖手!走,去我的屋裡說話。」唐紀意外之餘,高興得拉了宋浩就走。 那劉海也隨即被唐亮送了回去,千恩萬謝自不待言。 屋中僅剩下了唐氏父女和幾個弟子。 唐青山望著遠去的宋浩的背影,興奮道:「此人針法奇絕,說不定是得了那具宋天聖針灸銅人之助,有此驗證,這件寶物我們唐家是非得到不可了!」 唐雨站在那裡,默然無語,眼中自是閃過了一絲異樣的光芒。 在唐紀的屋子裡,那老頭高興地將宋浩按在椅子上坐了,興奮道:「行啊宋浩!你竟然身藏絕活,可是師從金針門竇家嗎?」 宋浩道:「老伯,我與那金針門並無關係,我的醫術是爺爺傳給我的。」 「哦!」唐紀頗感意外道:「原來是家傳醫術,不知祖上是哪位高賢?」 宋浩道:「太爺爺名為宋景純,舊時曾行醫於京城。」 「什麼!」唐紀聞之驚訝道:「你是那宋景純的後人!久仰其大名啊!說起來我的父親與你的祖上也是相識的。你那太爺爺號稱醫中的醫俠,厲害著呢!傳聞那竊國大盜袁世凱就是他醫死的,以醫術濟世除害,古今可沒有幾個人有那般膽識做得來的。」 宋浩聽了唐紀對太爺爺的讚譽,心中自是升起了一種自豪感。 「還有啊!」唐紀又興致盎然道:「你那太爺爺宋景純可是一位傳奇式的人物,有許多傳奇故事你這個後人未必知道的,我給你講講罷。」 「好啊!」宋浩高興地道。 唐紀於是道:「那是民國初立,山東有位督軍的獨生子患了大病,請了當時有名的天醫門門主齊良來治。那天醫門乃是江湖上九門十八家醫門派別中實力最強的一派,在民間聲譽極高,門中弟子曾有三十六高手名揚於世。當年那慈禧太后主政時,偶患頭痛之疾,宮中御醫百治不效,便於民間請了那天醫門的齊良。結果齊良僅僅投了兩劑藥,便將那慈禧的頑症治癒了。慈禧太后大喜之餘,特賞賜齊良黃馬卦,並往來宮門無礙,天醫門顯赫一時,故又有御醫門一說。」 唐紀頓了一下,又道:「可是齊良在給督軍的公子治病時,正趕上那個公子疾病發作,昏迷不醒。齊良診斷後說是此乃不治之症,病人當熬不過三天,不治也罷。督軍聞之大怒,說那齊良不盡心,若是救不醒他的公子,必殺之,於是將齊良下在了獄中。此一時彼一時,那個督軍可不管什麼御醫門的。」 唐紀搖頭一歎,接著道:「適值你那太爺爺宋景純路過此地,被督軍府的人請了來。你那太爺爺好生了得,施以家傳秘術回陽九針將那個公子竟然救活了,但沒有多說些什麼,隨即拒絕了督軍的重金酬謝竟自離去。當時你太爺爺並不知天醫門齊良的事,在離開督軍府後曾私下對人說,那督軍公子是不治之症,施以回陽九針僅續命十日罷了,所以他在暫時得手後很快的脫身去了,免得日後麻煩。」 「宋景純果是醫中高人啊!危險之下,救人不得時也可自救!」 唐紀感慨了一番,又道:「那督軍公子三日後仍安然無恙,督軍便對齊良忌恨起來,欲日後治他死罪。但是在過了一星期後,督軍公子舊疾發作,不治身亡。又趕上時局動盪,督軍也無暇顧及此事了。後經天醫門人多方解救,費盡番周折,才將齊良從獄中保了出來。齊良出獄後,聞你太爺爺宋景純從容脫身之事,感慨萬分,說是天醫門醫術縱橫天下,唯缺回陽九針這種救急和『自救』的奇術,是為遺憾。後來那齊良托請了醫道中的朋友找到了你的太爺爺宋景純,欲以天醫門十大奇方秘術交換他的回陽九針,以補天醫門的缺憾。天醫門奇方秘術聞名天下,得之者尤可名噪一方,是天下醫家夢寐以求的。兩下交換當是皆大歡喜之事,對你宋家醫術的提升自有莫大的好處。但是不知何故,你太爺爺竟然一口回絕了,傳聞你太爺爺似乎與那天醫門有隙,這其中可能另有一段醫中故事罷,卻不得知了。」 唐紀喝了一口水,接著又道:「齊良苦求回陽九針秘術不得,鬱鬱而終。他卻也固執,死時曾對子孫及眾門人說,天醫門不得此術,他將死不瞑目,齊家子孫當不管用什麼法子,一定要從宋家的人手中學得那回陽九針術,一代人不成,兩代人,兩代人不成,那就三代人,無論付出何種代價,天醫門一定要擁有此術的。齊良倒是一番苦心,為的是日後天醫門人再遇到如山東督軍那般權貴和狀況時,也好令門人暫時以此術應急,然後安全的脫身而去,以避免殺身之禍。」 說到這裡,唐紀搖頭感歎道:「醫本救人之術,救人之時還要再防人,說起來也是一悲。好在那是亂世,醫家救人之際,尤其是遇到那般權貴,不免戰戰兢兢,恐一失手,便惹禍上身。」 唐紀又道:「齊良死後,天醫門人不免對你太爺爺私生怨念。後值時局變動,袁世凱公然稱帝,招來了全國上下一片反對之聲,因此氣病。群醫束手,便從民間尋找名醫。有那心胸狹窄的天醫門人,藉機極力推薦你太爺爺宋景純,欲擺他一道,令他羊入虎口,有去無回,以洩私憤。所謂伴君如伴虎,又在那種情形之下,醫家唯恐避之不及,敗則身死,成則名裂,自是無人敢應的。沒想到你那太爺爺卻欣然而往,藝高人膽大,反擺了那袁世凱一道,並且再一次全身而退,不過從此便失了蹤,當是避走它鄉了。天醫門齊家再也尋不到你宋家的蹤跡,引為憾事。」 「天醫門齊家!」 宋浩莫名其妙的嘟囔了一句。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24章 天醫 《老子》謂:「萬物負陰而抱陽」。《易傳》說:「一陰一陽之謂道」。 「陰陽者,有名而無形」(《靈樞。陰陽系日月》) 「陰陽者,一分為二也」(《類經。陰陽類》) 「人生有形,不離陰陽。」 「陰平陽秘,精神乃治;陰陽離決,精氣乃絕。」 「重寒則熱,重熱則寒」、「重陰必陽,重陽必陰。」 「陽勝則熱,陰勝則寒;陽虛則寒,陰虛則熱」 「陽損及陰,陰損及陽。」 是故「善診者,察色按脈,先別陰陽」 ——《內經》 以陰陽為總綱的陰、陽、表、裡、寒、熱、虛、實八綱,是辨證論治的基石。 —————————————————————————— 唐紀對宋浩敘說了一番醫門舊事,隨後又道:「據說現在天醫門人遍佈世界各地,凡是有華人的地方,就有天醫門人在行醫。舊時的九門十八家醫門都以各種形式延續了下來,共同支撐著中醫醫道的命脈。雖然其中也有變了性質的,但大多數都以發揚中醫醫道為己任,維持著傳統醫學的發展。」 唐紀接著感慨一聲道:「雖是如此,現今的狀況是中醫大有被西醫取代之勢。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西醫主在治病,中醫則主在調病,就是調理陰陽的平衡。中醫和西醫,中藥和西藥,其實在理論上是兩個完全不同概念的問題,在治療上倒可以互相取長補短,而在藥物的研究上若全部按研究西藥的方法則有可能將中醫引向歧途。」 唐紀接著道:「中藥是講究性味歸經的,以寒、熱、溫、涼的藥性,也就是『四氣』,加以辛、甘、酸、苦、鹹五味,按其升降浮沉的特性來調理人體的陰陽平衡。若是放在實驗室裡化驗它的分子結構,是否能殺死某個病毒細胞,那麼絕大多數的中草藥都會令那些研究者失望的。因為他們從那些草根樹皮上分離不出他們所期望的東西,當然,一些少數的中草藥在實驗室裡還是能研究出些成果的。但在整體上這麼做是偏離了中醫真正發展的軌道。以人參為例,在實驗室裡化驗出的結果幾無價值可言,甚至還趕不上胡蘿蔔的營養成分高。但人參大補元氣的特性,尤其是山參在虛症的急救中,在古代的病案和現代的臨床實踐中都已證明確有奇效的。」 「中醫的發展並不排斥用現代的科技手段來驗證和提高它,有些藥物是可以在實驗室裡提純它的有效成分,進而提高治病的療效。但有些則不然,仍要按自然之材進行傳統的炮製。一味藥炮製的方法不同,甚至是時間上的差異,都能導致它具有了不同的藥性,這些才是中草藥的特點,是那些研究分子結構的人永遠也不會瞭解的。從西醫的角度去研究和看待中醫是不行的,所以要找出一個合理的適合中醫自己真正能發展的道路來,這是當務之急的大事!」 宋浩聽到這裡,不住的點頭稱是。 「老伯,西醫的針對性是單病的治療,而中醫則是整體的調合,說高一點,那就是天人相應。真正的高層次的醫道,是要找到那種適合人與自然間可以調治疾病的契機,有時甚至可以不藥而治。」宋浩說道。 「說的好!所謂上工治病不用藥,是那醫家洞徹了天地的奧秘,領悟了天人之間的平衡關係,以自然之法調合疾病。雖是不用藥,但萬物皆為藥,就看醫家怎樣運用了。」 「我且給你講個故事罷。」唐紀隨後道:「這是一則關於古代醫家藥王邳彤的傳說,勿論其真假,只是說明萬物可為藥和以自然之法調治疾病的道理。那邳彤有藥王之稱,在他眼中萬物皆可為藥。一次,南方瘟疫流行,邳彤懷著濟世救苦之心遠離家鄉前去為百姓治病。就在邳彤離家不久,其母患了重病,百醫無效。眼見不治,為了不誤時間,其兄邳祝只好帶了母親去南方尋邳彤治療。」 「待尋到邳彤,邳彤給母親診斷之後,暗裡驚訝之餘,隨對母親說道,『非兒不孝,乃是兒不才。母親所患奇疾,非人力可為,雖有藥治,卻是世間難尋。但若天地有情,念我為世人一心療疾之德,或能機緣得遇。母親保重,隨兄長回鄉去罷,以待命運安排。』邳彤診治疫區民眾,自無暇照顧母親,其兄邳祝只好帶了母親返鄉。」 「行至野地,其母口渴難耐。邳祝安置母親於路旁,四下裡卻尋不見水源,正焦急萬分時,偶在樹林中發現了一個死人頭骨,內存一汪雨水,然水中竟有兩條小蛇嬉戲。邳彤無奈之餘,用樹枝將兩條小蛇挑出,顧不得什麼髒水了,端於渴極的母親喝了。」 「後行至一村莊,其母腹饑,便尋了一戶人家欲討口飯吃。可巧那戶人家的媳婦生了一對雙胞胎,而那家的婆婆是個瞎子,公公是個拐子。正值家中添了雙胞胎,高興之際,見有人來討飯,便熱情地將產婦吃剩下的一碗薏米飯加上一個雞蛋給邳祝的母親吃了,那薏米是產婦的小姑在磨房中趕著一匹馬新碾出的薏米。而那個雞蛋竟然還是一個雙黃蛋,實在是巧合之極。」 「說來也怪,那邳祝帶了母親到家之後,先前所患重病竟自不知不覺間痊癒了。幾天後,那邳彤的一封家信也到了,信上寫道:『如母親能喝到二龍戲珠天然水,吃到一胎雙子雙黃蛋,牛馬小姑碾薏米,拐公瞎婆做成的飯,自然病除。此四般藥非人力可為,若母親命大,自然巧成藥到,不知母親一路如何,十分懸念。』」 「那邳祝看罷大驚,想起一路所遇,正合邳彤所開之藥方,忙回信告之一切。邳彤接到信,得知了詳情,感歎道:『真是神靈天祐!我邳彤當順天行事,普濟眾生,以報天恩才是。』」 說到這裡,唐紀感慨道:「醫道到了邳彤的這般境界,堪稱天醫了!只有天醫,才能曉得這般天藥啊!這是應合了天人之間的一種契機,非窮究萬物之理不能窺破也!醫道之深奧,不是我們所能想像的。」 唐紀隨又笑了一下道:「我們談及這種常人看來『玄而又玄』的東西,又會有人批判我們搞神秘主義和迷信了。古代醫巫不分,難免授人以柄。然而巫是什麼?現今的各派宗教多起源於古老的巫術,宗教的形成,是從不同的角度來闡釋宇宙和生命的奧秘,有時候更接近了事物的本質。道者,亦佛亦上帝,名之不同罷了,其理一也!」 宋浩聽罷,感慨道:「老伯,聞您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在晚輩看來,醫道大者,涵天蓋地,不是吃藥治病那麼簡單的。它同時是一種哲學,更是一種藝術。」 「是啊!」唐紀感歎道:「學習中醫本難,能領悟這種高層次醫道的人就更少了。醫者意也,幾人能解啊!」 晚飯的時候,宋浩坐在了唐家的飯桌上,是唐紀拉他去的。 面對驚愕的唐青山、唐唐雨等人,唐紀說道:「從現在開始,宋浩不在是你們手中的所謂人質了,而是我們唐家尊貴的客人了。說起來宋浩的祖上與我們唐家還有些淵源,因為他是民國時期的名醫宋景純的重孫。」 唐氏父女聞之驚愕。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25章 陰謀 五行者,金、木、水、火、土。 「天生五材,民並用之,廢一不可」《左傳》 「木曰曲直」,生長、升發、條達舒暢。五季為春,五方為東,五氣為風,五化為生,五色為青,五味為酸,五音為角,五臟為肝,六腑為膽,五官為目,五聲為呼,情志為怒,形體為筋,變動為握。 「火曰炎上」,溫熱、升騰。五季為夏,五方為南,五氣為暑,五化為長,五色為赤,五味為苦,五音為為徵,五臟為心,六腑為小腸,五官為舌,形體為脈,情志為喜,五聲為笑,變動為憂。 「土爰稼穡」,生化、承載、受納。五季為長夏,五方為中,五氣為濕,五化為化,五色為黃,五味為甘,五音為宮,五臟為脾,六腑為胃,五官為口,形體為肉,情志為思,五聲為歌,變動為噦。「土載四行,為萬物之母。」 「金曰從革」,清潔、肅降、收斂。五季為秋,五方為西,五氣為燥,五化為收,五色為白,五味為辛,五音為商,五腑為肺,放腑為大腸,五官為鼻,形體為皮毛,情志為悲,五聲為哭,變動為咳。 「水曰潤下」,寒涼、滋潤、向下。五季為冬,五方為北,五氣為寒,五化為藏,五色為黑,五味為鹹,五音為羽,五臟為腎,六腑為膀胱,五官為耳,形體為骨,情志為恐,五聲為呻,變動為栗。 五行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五行相剋: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造化之機,不可無生,亦不可無制。無生則發育無由,無制則亢而為害。」《類經圖翼》 —————————————————————————— 「什麼!他是宋景純的後人?」唐青山聞之,驚詫不已。 那唐青山臉色變了變,訕笑了一下道:「不打不相識!宋浩,你既是名醫之後,算是我們冒犯了,還請原諒。只是那具天聖針灸銅人……」 宋浩道:「唐叔叔,那具針灸銅人的確在我手裡,被我藏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但是在未徵得它的主人意見之前,我暫時不能交付給任何人的。」 唐青山還想再說些什麼,唐紀一旁止了道:「青山,宋浩這孩子現在已是我唐家的客人了,並且說起來我兩家還有些淵源,他也算是你的侄子了。那具針灸銅人的事不要再提了,那是他心中的秘密,不說出自有他的理由,勿要強人所難。」 「也……也好!」唐青山極不情願地點了下頭。 「宋浩啊!」唐紀笑了笑道:「你被我們唐家帶到這裡來,雖說是一場誤會,也是一場緣分呢。現在誤會解開了,你自是去留隨便。但是現在風聲很緊,有許多人都在找你的下落。希望你能再住些時日,這樣相對的也安全一些。況且保護那具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也是我們醫道中人的責任。你要信任我們唐家的人,就讓我們一起來保護它罷。當然,藏銅人的地點你一個人知道就行了,這樣可保萬無一失。」 宋浩聽了,自是升起一種感動,感激地道:「多謝老伯的理解,我現在的壓力真的是很大,那具針灸銅人是我們的祖先給我們遺下的絕世珍寶,若有閃失,我是承擔不起的。現在有了你們大家的支持,我感覺好多了。」 「這就對了嗎!這麼大的責任怎麼能讓你一個孩子來負呢!醫中至寶,就應該由我們醫道中人全體來保護才對。」唐紀笑道。 唐青山的臉色此時顯得十分的輕鬆,倒是顯得有些愧疚道:「宋浩,你真是一個有正義感的孩子,和你比起來,我們實在是慚愧啊!雖然我們劫了你來也是為了保護那具針灸銅人,方法是有欠妥當了。」 唐青山隨後猶豫了一下道:「我想多句嘴,宋浩,那具針灸銅人你將來如何安置它呢?現在它的原有主人金針門竇家的人都已避開了,找尋他們是件極難的事。便是將來物歸原主,也只能給金針門帶來無窮的麻煩,安全方面自是不能保障了。你要有個長久打算才是啊!」 宋浩聽了,憂慮道:「是啊!我也正在為此事犯愁呢。最後物歸原主不得,只好上交國家了。」 那唐紀與唐青山互望了一眼,俱呈現出古怪之色。 唐青山搖了搖頭道:「此舉欠妥。要是一件文物也就罷了,可是這具天聖針灸銅人除了它的文物價值外,還有著不可估量的醫學價值,物有所用,才能體現出它的真正價值來。你若是上交給國家,倒也是一件穩妥的好事,但是這件醫中至寶的真正的醫學上的用途可就再也發揮不出來了,實是有違那王維一鑄此針灸銅人的一番良苦用心。因為一旦上交國家,國家自會以重點文物加以保護的,束之高閣,醫家若想去臨摩觀習,程序上就有很大的困難了。便是國家將那針灸銅人交給相關的醫學研究機構,對於那些只會搞理論少臨床的專家們來說,也無多大益處。那些專家們在書本上的學問能做到天上,一時興起,隨便在舊紙堆中尋來幾句話,就能將現有的幾千年流傳下來的理論給你推翻,以顯示他們的刁專本事。天聖針灸銅人在他們的手裡,實在是可惜了,頂多能研究出幾篇與之相關的冠冕堂皇的論文罷了。傳說中此銅人有能長人針力的奇效,就應該供於那些有需要的針灸醫家來臨習用,這才不違那王維一鑄造天聖針灸銅人的本意。此醫家至寶還要真正的醫家來用才好啊!」 宋浩聽了,點了點頭道:「唐叔叔說得有道理,待事態安穩之後,我尋到銅人的原有主人,再行商量針灸銅人的去留問題。到時候自會給這具針灸銅人找到一處安全所在,又能給需要它來臨習的醫家提供方便的條件,做到物有所用。此天聖針灸銅人的確能令人別生境感,有那一眼定穴的奇妙。針灸醫家若有幸能觀摩臨習數日,果是能長人針力的,對提高醫術大有益處。這尊醫中至寶,當不能令它失去真正的實用價值的。若能如此,這也算是對古人和今人的一個完整交待。」 那唐紀、唐青山叔侄聽了,相視而笑。 唐雨坐在一旁,默不做聲,眉頭不禁皺了皺。 這天晚上,在一處房間裡,那唐紀、唐青山叔侄二人正在掩門密談。 「二叔,看來你的方法奏效了。」唐青山有些得意地說道。 「宋浩此人眉宇間有種剛烈之氣,強迫不得的,便是將他逼死了,我們也未必能得到那具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所以施此懷柔之計,逐漸放鬆他對我們的戒意,時機一到,令他主動說出來。只要他在我們手裡,那銅人日後自會落在我們唐家。」 「青山!」唐紀語氣一轉,尤自興奮道:「你這回當是立了大功,一取兩得啊!這個宋浩的價值,不亞於那具針灸銅人的。沒想到他竟然是那民國名醫宋景純的後人。他施針止那骨響之奇疾時,我便知他家學淵源,細問之下,果是名醫之後。若能得其宋家的回陽九針秘術,我們唐家的醫術便可針藥齊飛了。並且還可以與那天醫門做個交換,那麼我們唐家在九門十八家醫門之中的地位自可大大提高了。日後的發展不僅僅是目前辦的幾所醫院了。」 「另外,這件事情急不得,要慢慢來,水到渠成,自然會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唐雨這孩子性子直,先不要讓她知道實情,否則會壞事的,也自會改變對我們長輩的印象。唉!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說起來也是慚愧,救了一輩子的人,自以為心胸坦蕩,老了老了卻要對一個年輕人做這種事。」 那唐紀搖了搖頭,感歎不已。 唐青山道:「二叔也勿要自責,此事實在過於特殊了,只好採用特殊的手段了。為了唐家日後的發展壯大,我們暫且做一回小人罷。」 唐紀感慨之餘,說道:「宋浩的安全方面你還要加強,我們已經對不住人家了,不要再令他生出什麼意外才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被我們唐家掠來的消息會洩露出去的,近期莊內一定要加強戒備。便是日後銅人得手,宋浩的安全我們也要負責的。」 「還有,醫院裡那兩位被洛家的人施了洛氏魔針的病人明天接到這裡來罷,讓宋浩以針法進行調治,或能有所轉機,否則時間久了,病人會落下殘疾的。要不是林叔給我傳來消息,竟不知世上還有下『反針』之說。洛北明也太過於陰狠毒辣了,以此法詐人錢財,損人利己,有干天和的。」唐紀又交待道。 此時在門外已然聽得了一切的唐雨,搖頭暗歎一聲,轉身悄然離去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26章 反針 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於陰陽,合於術數,食飲有節,起居有常,不妄勞作,故能形與神俱,而盡終其天年,度百歲而去。今時之人不然也,以酒為漿,以妄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滿不知御神,務快其心,逆於生樂,起居無節,故半百而衰也。(《素問·上古天真論》) ——————————————————————————— 這天早上,唐紀喚了宋浩與他同用早餐。 「宋浩,我們唐家在縣城有所醫院,現在有兩位住院的病人治療效果不是那麼太理想,我今天已經叫人將那兩位病人接到這裡來,希望你能用你的針術來治一治。」唐紀猶豫了一下,說道。 「那我就試試好了!」宋浩應道。 心中尋思道:「這唐家倒也蠻有實力的,竟辦有醫院。看來舊時的那九門十八家醫門也都與時俱進了,開始正規化了,不似那般遊走江湖給人治病了。」 中午時分,幾輛轎車馳進了唐莊,來者顯然不是那般平凡人物。 唐紀迎了上去,與兩位相貌相像的中年人握手寒暄,是唐亮陪著二人來的。那二人是一對兄弟,是當地有名的兩位私營企業家,一個叫蒙武,一個叫蒙文。 「你們唐家真是服務周道啊!竟然叫我兄弟二人來唐莊承唐老先生親自治療,榮幸之至啊!」蒙武笑道。 「兩位大老闆客氣了!你兄弟二人的病患一日不除,老夫心中便一日不安,始終掂記著是個事。剛好家中來了位醫中的高手,給兩位大老闆會會診。」唐紀笑應道。 「如此格外看顧我兄弟,不知如何感謝才好!待我兄弟的病好了,一定會捐筆款子給唐家醫院,以表謝意!」蒙武感激地道。 「客氣!客氣!」唐紀故作淡淡笑著,將蒙氏兄弟讓進了屋子裡。 在屋中等著的宋浩站了起來。 「這位是宋大夫,名醫之後。」 「這兩位是蒙氏企業的董事長和總經理,是我們當地乃自全省有名的企業家。」 唐紀給雙方介紹道。 「哦!」 蒙氏兄弟見宋浩年紀輕輕,不免心下惑疑。便是名醫之後,如此年輕,又能有多大的本事呢。出於禮貌,那兄弟二人還是上前和宋浩彼此間握了握手。 唐紀隨後介紹了一下蒙氏兄弟的病情。那是在十多日前,蒙氏兄弟同時在深夜裡犯了一種頗為古怪的病症。蒙武是全身奇癢,蒙文是週身麻木,端的是痛苦難耐,但在幾個小時後則恢復如常。如此數日,一到晚間那怪疾在兄弟二人身上便同時發作,不得已,到縣城唐家辦的醫院求治。一系列的檢查下來,排除了過敏和其它致病因素,自是不知病困所在。若按西醫診斷,屬於那種神經紊亂範疇。經過了一個多星期的中藥內服和外洗治療,雖有所緩解,但夜晚必發如舊。怪就怪在蒙氏兄弟二人均是在夜晚同時發病,只是症狀有異。 宋浩聽了唐紀的一番病情介紹,心下茫然。便給那蒙氏兄弟診了一遍脈。兄弟二人均是六脈平和沉穩,無那般相應的外感風邪之象。 宋浩眉頭一皺,又靜心在脈象上細查,兄弟二人雖是六脈平和,但隱感脈息上皆有種混亂的跡象,浮尋微得,沉則不現,不甚明瞭。或是在夜晚病情發作時才能症脈相應同一。 「晝伏夜發,氣血動靜使然,而臟腑無擾,當是經脈氣血逆亂所致!」宋浩恍然大悟,隨自一驚道:「二位的經脈被人誤刺不相關的穴位,氣血調亂了,三個月之內可曾同時被人施針術治療過別的疾病?」 宋浩想起了《銅人針經秘語》上所載的「反針術」。 「厲害!」唐紀暗讚一聲。與一旁的唐青山、唐雨父女,相視愕然。 「行啊!宋大夫,你看病看得真準啊!」蒙文驚訝道。 蒙武點頭道:「不錯,兩個月前我兄弟二人的確被人施針灸術治療過。當時我二人去上海談一樁生意,喝多了酒,令我的胃部疼痛難忍,在朋友的介紹下去了一家洛氏針灸醫院。記得是一位教授給我看的病,說來也神奇,僅僅一針,就將我的胃疼止住了。後來那位教授說要鞏固一下療效,防止復發,又在我身上刺了幾針。當時我弟弟見針灸術的效果這麼好,便請那位教授將他原來患的風濕腰腿疼的病也順便治一下,結果也給治好了。」 蒙武隨即惑然道:「怎麼,我兄弟二人這次齊患病,是與那次針灸治療有關嗎?」 「這個……」宋浩一時也自猶豫起來。 依那蒙武所述,他們兄弟去那所洛氏針灸醫院尚屬正常治療,應該沒有被人下「反針術」的道理。況且說的那位針灸教授,能同時將他兄弟二人的疾病治好,在針灸術上當有高深的造詣,也自沒有誤刺穴位調亂經絡之氣的可能。但是宋浩知道,蒙氏兄弟這次患晚間發作的那種奇癢和麻木怪病的根源,一定來自那次針灸治療。究竟為何被人下了「反針」,宋浩也說不清楚,也自不能肯定。因為那種能反致人怪病的「反針術」,屬於那種失傳了的針法上的古代邪術,現代應該沒有人會使用的。《銅人針經密語》上也僅載了「反針」致人奇疾的道理,而未載其術。 唐紀這邊輕咳了一聲,說道:「在疾病的治療上,有時候也是利弊並存的。這種特殊的情況應該屬於意外罷。」 對於洛氏魔針,唐紀已有見聞,然不知其理何在,自是無法找出相應的證據來。又不便向蒙氏兄弟挑明,引起醫療糾紛,從而將洛家的人引來,故有此一說。 「唉!沒想到這針灸術也有副作用的,當時那位針灸教授還對我兄弟說過,日後若患了別的病,去找他保管治好。本來再在這裡治上個幾天,若是還無效果,就準備去上海洛家針灸醫院找那位教授了,宋大夫,你有好法子給我兄弟治嗎?」蒙武感歎之餘,問道。 唐紀一旁,心中冷哼道:「也是你兄弟有錢,著了別人的道還不知曉,若還去那洛家的針灸醫院,不丟下個幾十萬,休想將身上的病治好。洛北明,你老小子夠狠的,專在這有錢的主身上下反針,不知被你施這般卑鄙的手段詐去了多少錢財!魔針門這些年發展如此迅速,當是得益於那洛氏魔針來斂財了。」 宋浩這時道:「二位怪疾我也是首見,我且試試罷,施針法調治一下。問件事,二位可還記得在那家針灸醫院治療時被刺的部位?記得大概就行。」 蒙氏兄弟於是回憶了一下,指了指身上的幾處部位。宋浩見了,皆是那陰經所在,暗裡點頭道:「是了,定是被刺亂了陰經之氣,阻礙了氣血,故在晚間發作。既知病因所在,以針法再進行調和理順當不是什麼難事。若是被誤刺倒也罷了,真是有那般會施反針術者以此故意來害人的,則是可怕的一種事。」 宋浩回頭找尋了一眼。唐雨見狀,忙端了針具盒走上前來。 宋浩在蒙氏兄弟身上各尋了幾處穴位,分別一針刺入,略施手法,不留針,輕描淡寫一般,隨即收針施術完畢。 「這就完了!」蒙武詫異道。 「完了,我已經給二位理順了經脈,今晚若是不發作,以後也就沒事了,倘若還有些感覺,明天再來一次,應該不會有問題了。」宋浩說道。 「真是太謝謝你了!」蒙氏兄弟聞之俱喜。 「小宋,能否講一下這其中的道理?」唐青山問道。 唐青山急於想知道緣由,故而發問。為了宋浩的安全,未直呼其名。 「這兩位先生是在進行針灸治療時被同時誤刺了穴位,逆亂了經脈之氣,可能是施針的醫生大意之下造成的罷,故遺下了那種奇癢麻木的怪症。以人身上的穴位療疾和藥物的治病在一定意義上有些相通相似的。藥物有藥性,穴位也有穴性。配伍不當,也自有相反作用的。適才我以針法調理了經脈氣血,應該將那種逆反的作用化解了。」宋浩說道。 唐紀和唐青山、唐雨聽了,皆自點頭稱是,對宋浩有理有據的說法,敬佩不已。 那蒙氏兄弟隨後千恩萬謝的告別去了。 「宋浩,這兄弟倆的確是被人下了反針!」唐紀一臉鄭重地說道。 「什麼!」宋浩聞之,不由大吃一驚。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27章 道歉 經脈者,所以能決生死,處百病,調虛實,不可不通。(《靈樞·經脈》) 夫十二經脈者,人之所以生,病之所以成,人之所以治,病之所以起。學之所始,工之所止也;粗之所易,上之所難也。(《靈樞·經別》)。 ———————————————————————— 「當今之世,真的有人會施反針之術?是了!是了!剛才這兩人若不是被人下了反針,豈會無端生出這般怪疾,便是誤刺也不會達到這種晚間同時發病的程度,乃是被人算計了。可是剛才老伯為何說是一次意外呢?不叫他們去找那家醫院討個說法。」宋浩茫然道。 「唉!」唐紀歎息一聲道:「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要知道上海的那所洛氏針灸醫院是有很大背景的,它的業主便是魔針門的洛北明。在九門十八家醫門中,魔針門亦正亦邪,洛氏魔針在醫學界是非常有名的。那洛家的人向他們求醫的病人中有錢者暗裡下反針,針法詭異,非魔針門的人不能解,以此詐取病家錢財。被他們算計的病家每發怪疾,諸般醫學儀器不能查,也自無證據去揭發他們。今天那蒙氏兄弟倆被你以針法調治了過來,當屬萬幸。」 「醫道中竟然還有這種陰毒的人物,不可思議!那種反針術雖是以穴性的不同來配伍刺亂調逆經脈氣血,也是選取特殊的穴位施以特殊的手法來進行的,普通醫家便是按法而施也無這般效果的。適才這二人雖被下了反針,但是僅中陰經,從脈象上看,尚屬輕微,我還能調節過來,若是下得再重些,就不好辦了。」宋浩說道。 「你能給調理過來,已是不簡單了!」唐紀讚許道。 「宋浩」 唐青山遲疑了一下,說道:「這種反致人怪病的洛氏魔針你要注意了,也許日後還能遇上類似的事情。並且那洛家的人你也要留心,在蓬萊,我見到了洛家的人在那裡出現,應該也是奔你去的。你能解去洛氏魔針,再加上那具天聖針灸銅人的關係,日後被洛家的人知曉,未必能容你。」 宋浩聞之愕然。 「放心,有我們唐家的人保護你,洛家的人不能對你怎麼樣。」唐紀笑了笑道。 這時,那劉友和出現在門外,朝唐青山點頭示意了一下。唐青山見狀,知道有事,忙轉身出了去。 在另一間屋子裡,唐青山問道:「什麼事?」 劉友和道:「師父,這些天莊裡出現了幾個陌生的人,雖是賣日常用品的小商販,卻不是那般賣力的吆喝,而是在觀察著什麼。我懷疑……」 唐青山聞之一驚道:「看來二叔說的對,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宋浩在我們唐家的消息應該洩露出去了,馬上增派人手加強戒備。」 宋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這治病救人的醫道竟也有邪正之分。社會複雜,人心險惡,實在超出了意料之外。自己被「請」到唐莊已經有一星期了,突然失蹤,蓬萊的叔伯們不知急成什麼樣子了,可惜沒有記住他們的電話,否則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也好。在青島的爺爺也應該知道了罷,也在擔心自己呢。沒想到離開白河鎮,竟發生了這許多的事情,似乎不是他這個年齡的人所能承擔得了的。 宋浩回憶起了在白水河洗澡時的愜意,童年的時光是無憂無慮的,尤其是在爺爺的關愛下,萬事不擾心,生活就像白水河的水靜靜的歡快地流淌著。但是眼下一切都改變了,無意中捲入了一場是非之中,自己已是脫不得身,而且也是不能置身事外。現在雖被這唐家以禮相待,但是宋浩隱隱感覺,對方還不是那麼坦誠的,仍舊有著對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的企圖。 宋浩無奈地感慨一聲,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睡夢中的宋浩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忙起身整理了一下床鋪。開門看時,卻是那唐雨。 「宋浩,你真行啊!剛剛接到蒙家的電話,他們兄弟兩個昨晚安然無恙,果如你所言,經你針法調和,竟然治好了。」唐雨一臉興奮地說道。 「好了就好,也是他們兄弟倆中的反針輕些,否則也要費些力氣的。」宋浩道。暗裡也自一鬆,自己的治療還是得法的。 「那蒙家兄弟還說了,要好好的感謝你一次,只是他們今天有個重要的生意要談,不能來了。說是明天親自來車接你,設宴答謝。」唐雨望著宋浩,笑吟吟地道。 「客氣了,煩請唐姑娘轉告對方,用不著的事,明天我還是不去罷。」宋浩搖了下頭道。 「隨你好了。真是佩服你,針法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效果,是你的父親傳授給你的罷?」唐雨由衷地敬佩道。 宋浩聞之,神色黯然,良久,才歎息一聲道:「長這麼大,我還沒有見過父母的樣子,是爺爺帶大我的,也是他老人家傳給我的醫術。」 「哦!對不起!」唐雨大感意外。 「沒關係!」宋浩笑了一下道。 二人隨即陷入了一種沉默之中。 過了好一會。 「宋浩!」唐雨開口道。 「什麼?」 「我們唐家這次將你劫來,實在是迫不得已,還請你見諒。」唐雨低頭愧然道。 「沒什麼了,唐老伯已經和我說開了。」宋浩道。 「你……你不怨恨我嗎?那日在你家中,是我施了miyao將你迷倒的。」唐雨頓了下道。 「算是一次意外,就讓它當作誤會過去罷。況且除此之外,你們也沒有再強迫我什麼。唐姑娘,謝謝你的誠意。」宋浩認真地說道。 對於唐雨真誠的道歉,宋浩心中多少還是受到了一些感動。 「謝謝你的大度!」唐雨臉上呈現出了輕鬆和歡喜之色。 「還有……」唐雨欲言又止。 「二爺爺叫你過去用早點。」唐雨忙轉了話語道。說完,望了宋浩一眼,帶著一種複雜的神情去了。 那唐紀和唐青山心中雖然揣有目的,但對宋浩已是另眼相待。在他們的眼中,宋浩與那具天聖針灸銅人已經具有同等的價值了。宋浩針法上的神奇,無疑給他們帶來了震撼。唐家以方藥行世,於針術上欠缺,是欲在此方面求得突破。但是無那般世傳針法是不能獨樹一幟的。宋天聖針灸銅人的意外出世,給唐家帶來了一種希望。便是不能獲取高明的針法,也可奇貨獨居,進而誘取各家針法秘術。況且傳說中那天聖針灸銅人也可長人針力的。在巨大的利益和誘惑面前,人心不定,正義有時候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這天晚上,宋浩正在房中閱讀從唐紀處借來的一冊古醫書。忽然,從外面傳來了一陣打鬥聲,擾亂了寂靜的夜晚。 宋浩正驚愕間,房門被撞開了,唐雨驚慌地闖了進來。 「宋浩,快跟我走,有一夥來歷不明的人進了莊子,應該是來搶奪你的。」唐雨氣喘吁吁道。自是一臉的緊張關切之情。 突遭變故,宋浩驚訝之餘,倒是處變不亂。凜然道:「讓他們都來罷,事情總要有個了斷的時候。」手指不由自主地捏了捏隱藏在袖口處的那幾根針的針柄。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28章 搭錯車 故善用針者,從陰引陽,從陽引陰;以右治左,以左治右;以我知彼,以表知裡;以觀過與不及之理,見微得過,用之不殆。(《素問·陰陽應像大論》) ———————————————————————— 這時,外面的打鬥聲愈加激烈起來,隱夾雜著唐青山的怒呵聲,並逐漸向這邊移動了過了來。 唐雨此時臉色一變,顯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道了聲「先離開這裡避開再說」。上前拉了宋浩轉身就走,宋浩只好隨了她去。 唐雨拉了宋浩離了房間,繞過了幾棟房子,向莊後跑去。 宋浩感覺到了唐雨手心已滲出汗來,當是緊張所致。心中微訝,不知她為何這般緊張。 出了唐莊,上了一條公路。唐雨這才站下,意識到自己還握著宋浩的手,忙自鬆開了。隨後遞給宋浩一隻小布包,說道:「這是你原先身上的東西,裡面我還放了一些錢,你拿著趕緊走罷。記住,你現在的情況非常特殊,日後不要相信任何人。我們唐家對不住你了。」顯是話中有話。 「謝謝你,唐姑娘!」宋浩感激地道。 平日裡那唐紀和唐青山雖然對自己還算友善,但仍有留下自己的意思。而現在唐雨是真的要放自己走了。 「宋浩,你快走罷,以後要知道自己保護自己。」唐雨關切之餘,似乎流露出了那麼一絲傷感和留戀。 「還有,我們現在扯平了。」唐雨又掩飾地笑了一下道。 「是的,我們扯平了!」宋浩也自回笑了一下,感激地望了唐雨一眼,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對不起,宋浩,那具針灸銅人令所有的人都瘋狂了……」望著遠去的宋浩模糊的身影,唐雨喃喃自語道。悵然若失。 在唐莊附近一座土崗上,一名年輕的女子正舉著一具可於夜間遠觀的那種望遠鏡在觀察著唐莊的一切動靜。當她看到有兩個人出了唐莊,其中一人上了公路遠去後,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秘的笑容。此女子正是那個洛飛瑩。 且說宋浩別了唐雨順著公路頂著夜色一路狂奔,有種飛鳥脫籠的感覺。半個小時後,離那唐莊已是去得遠了,也是累了,宋浩這才放緩了腳步。 置身野外,夜色朦朧,茫然四顧,遠近已無了人家。只因緊張和一路奔跑的疲倦,恍恍惚惚,竟不似那真實所在。 宋浩揉了揉太陽穴,深呼吸了幾次,知道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和冷靜。雖離開了那唐家,但是自己仍處在危險之境。蓬萊暫時是回不得了,否則還會將各種對天聖針灸銅人有企圖的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的。目前天聖針灸銅人的安全是頭等大事,不能在自己手上有閃失的。先去青島找爺爺罷,再商量個法子,以應眼下之變。 一道耀眼的的燈光從身後射了過來,接著是幾聲鳴笛,馳過來了一輛貨車。 宋浩見之一喜,忙招手將那輛貨車攔了下來。 「大哥,能捎我一程嗎?到前面有車站的鎮子就行。」宋浩朝那司機喊道。 貨車司機警惕地打量了一遍宋浩,見宋浩還算是強壯的體格,雖是一個人,但黑燈瞎火的若是發生意外還真是難對付,猶豫了一下道:「我有急事,趕著去拉貨呢,你攔下一輛車罷。」怕是宋浩搶劫他呢。 那司機說完,一踩油門,開車去了。 宋浩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時,又有一束燈光在遠處亮起,又自馳來一輛汽車。適才被拒,宋浩已自無了興致,轉身步量而去。倒也怪不得那些司機們,深夜之中,沒有幾個膽大的敢搭載陌生人的。 那輛汽車由遠而近,在經過宋浩身邊的時候,卻嘎然而止。宋浩感覺一怔,不由的停下步來,奇怪地望了望。那是一輛越野車,隨著車窗的落下,呈現出了一名年輕的女子的艷麗面容。 「喂!你這個人的膽子夠大的,竟敢一個人走夜路,怎麼樣,捎你一程如何?」那女子爽朗地笑道。 宋浩沒想到那女子竟然主動的讓他搭車,不禁猶豫了一下。 「你如果想走就走下去罷,走上幾個小時才有可能遇到有旅館的鎮子。」那女子似乎看出了宋浩猶豫不決的心情,笑了笑道。 宋浩聽了,想想也是,若這樣在夜色中走幾個小時下去也不是個事,也不甚安全的,於是感激地笑了一下道:「謝謝你,看來只好搭你的便車了。」說完,繞過去自行開了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 那女子暗裡得意地一笑,開車而去。 「認識一下,我叫李燕,不知大哥如何稱呼?」那女子問道。 「宋浩!」宋浩應了一聲。 「一個女孩子敢開車跑夜路,不簡單啊!」宋浩找了個話題道。 「沒什麼,早已習慣了。我在開車雲遊全國,走夜道是很正常的事。」李燕笑道。 「哦!開車走遍全國,蠻羨慕的!」宋浩讚歎道。 「對了,宋大哥,你這是要去哪啊!」李燕問道。 宋浩道:「隨便到前面一個只要有車站的地方就行,然後去青島。」 「青島!好地方!你要是不介意,我用車直截將你送去得了,順便我也去那裡走上一回。」李燕道。 「這怎麼行,豈不誤了你的行程。」宋浩意外道。 「沒事,我這是全國遊走,沒一個明確的目的地,隨遇而安,到哪裡都行,好人做到底,就將宋大哥直截送到青島得了。」李燕笑了笑道。 「這個……」宋浩一時間不免猶豫起來。一個陌生的女子主動的讓他搭車,又要不遠千里的主動的送他去青島,且在唐莊遭襲,自己剛剛離開那裡的時候,這其中……,宋浩心下不禁犯疑。 「怎麼,你在懷疑我對你有什麼企圖罷,那就算了,到前面鎮子上你下車就是了,要是過意不去,捎你的這一段路程就給點車費罷。唉!這年頭,好人難做啊!」李燕似乎看出了宋浩的心思,搖頭歎息了一聲道。 「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宋浩神態大窘。暗訝這女子當是厲害得很,似乎能看透自己的心思。 「沒什麼,隨你的便!」李燕自嘲地笑了一下。 氣氛暫時陷入了尷尬中。 汽車的車速卻被那李燕有意無意的降了下來。 宋浩這時從衣袋中掏出了唐雨送給他的那個布包,打開來看時,除了自己原先的幾種物件,還有身份證和那根金龍針外,竟還多出了一疊錢,應有一萬之數,顯是那唐雨所贈。 「唐姑娘如何送我這麼多錢?」宋浩心中惑然,也自油然而升出一股暖意。 「宋大哥,出門在外,財不外露,你不怕我劫了你?」李燕望了一眼捧著那一萬元錢在發呆的宋浩,笑道。 「李小姐能如此清閒,並且開著這麼好的車全國到處旅遊,一定是個有錢人,哪裡會看上我這點錢。」宋浩應道,隨將手中的東西收了起來。 「呵呵!你既然認為我不會圖你的財,你還怕什麼。初次見面,還怕我圖你的人不成?入我眼的人,我還未遇到呢。怎麼樣,送你走一回青島如何?無它意,就是想在路上找個人說話而已,這些天實在是悶壞了。」李燕又自來了興致道。 宋浩聽了,心下尋思道:「此女性格倒也開朗,這般氣勢,當是出自有錢人家,對於一個單身旅行的女孩子,我可能過慮了。她若開車將我直接送到青島,可以盡快地見到爺爺了,時間上自會省了很多。」 想到這裡,宋浩於是說道:「真的不會耽擱李小姐的行程嗎?若是同路,我倒是求之不得。」 那李燕聽了,嘴角掛起一絲詭秘的微笑,隨即頗似大度地笑道:「不會誤我事的,我本來就是天南海北地遊蕩,去哪裡不是去。能在這大半夜裡揀著你,也算是我們的緣分罷。我看你像似個好人,有你在,我夜裡開車也有些安全感。你只要陪我說話就行了,一路上的費用自不會用你管,到了青島,你請我吃一頓大餐就行了。」 「成交!」宋浩不免被那李燕的開朗豁達所感染,一口應了道。 「坐好了!」李燕興奮之下,將汽車提速飛馳而去。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29章 識破 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 中古之時,有至人者,淳德全道,和於陰陽,調於四時,去世離俗,積精全神,遊行天地之間,視聽八達之外。(《素問·上古天真論》) ———————————————————————— 行了一程,汽車進了一座小鎮。李燕尋了一家旅店將車停了下來。 「宋浩,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罷。開了大半夜的車我累了,你應該也沒有休息過罷。」李燕說道。 宋浩道:「也好,疲勞開車是很危險的,睡上一覺再走不遲。」 旅館的服務台前。 「你好!二位要住宿嗎?請拿出身份證登記,還有,我們要看一下結婚證。」服務台裡的服務員彬彬有禮地微笑道,乃是將二人當作夫妻了。 李燕、宋浩二人愕然地互望了一眼,李燕臉上自呈現出一片紅暈。宋浩則不自然地揉了揉額頭。 「你搞錯了,我們是結伴旅行的朋友,要開兩個房間的。」李燕不快地道。 「對不起!對不起!」那個服務員忙道歉道,自用狐疑的眼光望了望二人。隨即辦了住宿手繼。 宋浩欲要上前付賬時,李燕已自搶先付了,說道:「這點小賬不要爭,明天由你來付飯錢好了。」 宋浩聽了,只好作罷。那名服務員見二人如此模樣,眉頭不禁皺了一下。 「這位老伯怎麼了?」一名旅館的工作人員聽見動靜,從一間屋子裡走出來驚問道。 「我爹不知怎麼回事突然間害起了肚子疼,請問醫院離這裡遠嗎?」一個人焦急地應道。 「不算遠,打個車幾分鐘就到了。」那名工作人員說著,幫忙去開門。 李燕望著眼前的情形,隨口小聲嘀咕了一句道:「半夜三更的去什麼醫院,兩根針就解決了。」臉上呈出幾分不屑之色。 醫者仁心,宋浩見眼前有病患,欲上前攔下出援手進行診治,無意中忽聽到那李燕的話,不覺一怔,望著那些人攙扶著老者出門去了,沒有動。 「宋浩,發什麼呆?上樓去了。」李燕用手捅了宋浩一下道。 「哦!」宋浩應了一聲,隨了李燕向樓上走去。 「李小姐,冒昧地問一句,你應該是從大學裡畢業的罷,不知是學什麼專業的?」宋浩邊走邊問道。 「經濟管理!」李燕猶豫了一下,說道。隨又笑道:「我現在是不務正業,等玩夠了再去上班。」 宋浩聽了,眉頭微皺,沒有再說什麼。 「對了宋浩,你要是餓了,一會我們下去找個地方吃點飯罷。」李燕似乎有意的將話題岔開。 「我不餓!」宋浩有些心不在焉地道。 「那就算了,我也不餓,明天睡醒了再吃頓好的罷。」李燕笑了下道。 「202是你的房間,204我住,晚安!」走到房間門口,李燕說道。 「哦!晚安!」宋浩回應了一聲,開了門進入了房間。 望著宋浩的身影,李燕站在那裡怔了一下,若有所思。 宋浩進了房間,反鎖了門,坐在床上犯起了尋思。適才在樓下,那李燕不經意的一句話令宋浩起了疑,「半夜三更的去什麼醫院,兩根針就能解決了!」說明這個李燕是懂醫術的,並且精通針術。上樓時試探的問了她一下,她竟然說是學經濟管理的,顯然是在說謊。 「這個李燕一定是某個醫門的人!」宋浩一念至此,自是一驚。 世上哪有這般湊巧的事,半夜裡在路上遇到一個主動讓你搭車的女子,又是習醫的,不是為了那具天聖針灸銅人而來,又能是為了哪般。 「現在的女孩子真是搞不懂,一個個看著都是文文靜靜的,暗裡卻都藏著殺手呢!」宋浩搖頭感歎一聲。 看來青島是去不得了,可不能將麻煩引到爺爺那裡去。 「你現在的情況特殊,日後不要相信任何人!」 宋浩想起了唐雨臨別前的叮囑。二人相處時日不長,話語也無多,但此時一想起唐雨來,宋浩心中竟自生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暖意,或是初次受到陌生人關心的緣故罷。 「如何是好呢?」宋浩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萬一自己判斷失誤,對方是一番好意,豈不錯怪了她。可是這個李燕若真的是為那具天聖針灸銅人而來,當是一個危險的人物。這般心機,普通人可做不來的。 事情未斷虛實之前,冒然的拒絕了她,出爾反爾的也不甚好。一個小丫頭又能施展出什麼詭計呢。青島暫時看來是不能回去了,那就去濟南好了,到了濟南,離開這個李燕之後再乘車去青島找爺爺。李燕是個真正的旅行者一切倒還好說,倘若有那種企圖,拋開她就是了。一個女孩子,應該對自己施不出什麼強硬手段來。 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想到這裡,宋浩心中倒也坦然下來,洗了把臉,倒床睡去。 在另一房間裡,那個李燕正躲在衛生間裡小聲地打著一個電話。 「爸,風火堂的人偷襲唐莊未得手,反將那個宋浩驚走了。不過這個宋浩已經在我手上,我是以一個旅行者的身份在半路上故意讓他搭乘我的車。唐家雖然先行將他掠去,過了這些日子應該也沒有逼問出那具銅人的下落,所以我想另施它法從他嘴中套出話來,先不要對他用強。他此次是去青島,那銅人有可能就藏在青島的某個地方,放心,這次我不會再失手了。這個宋浩看來是個極普通的人,還是比較容易對付的,我要讓他主動的說出來,並拱手相送。真想不通,金針門竇家為何將那具寶物托付給這個人來保管。」 原來這個李燕竟然是那個洛飛瑩化了名的。 「瑩瑩!」電話裡傳出了洛北明陰沉的聲音,「既如此,就按你的計劃行事罷,青島那邊我會安排人手等候你,到時助你將天聖針灸銅人奪回來,記住,這次不要再令我失望。」 第二天,睡夢中的宋浩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宋浩,起床了,快到中午了,你還走不走了!」門外傳來了洛飛瑩的聲音。 宋浩看了下表,十點多了。忙起身應了一聲。 「我在街道對面的四海酒家等你,一會先去吃飯。」洛飛瑩說了聲,轉身去了。 在旅館對面的一家名為四海酒家的飯店裡,洛飛瑩已叫好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 見宋浩進了飯店的大門,洛飛瑩揚手招呼了一聲。 「怎麼,還要請別人嗎?」宋浩見了滿桌子的飯菜,頗感意外,微訝道。 「請別人幹嗎!叫了這些菜是咱們倆吃的。放心啦,不用你掏錢的,我請客。等到了青島,你陪我好好的玩幾天,一切費用可要由你承擔的喲!」洛飛瑩笑道。 「浪費!」宋浩暗裡嘀咕了一聲。隨即坐下來說道:「對了,李小姐……」 「叫我李燕好了,小姐小姐的聽了彆扭。」洛飛瑩未等宋浩說完,打斷他的話道。 「也好,李燕,有件事要通知你一聲,我不打算去青島了,改去濟南,你還送我去嗎?」宋浩說道。 「去濟南!」那洛飛瑩聞之,大感意外。眼中不免呈現出失望之色。 她表情上的瞬間變化,已自被宋浩收在了眼裡,暗中歎息道:「果然!」已是覺得這個李燕果是大有來歷,不是那麼簡單的。 「你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去車站乘坐火車好了。」宋浩道。 「去哪裡對我來說都是一樣,濟南就濟南罷,路程要短一些的。我做你的司機,這輛汽車隨你調動就是了,反正我也沒有什麼事,出來就是玩的。」洛飛瑩收斂了意外帶來的驚訝之色,掩飾地笑了一下道。心中卻是奇怪,「我露出什麼破綻了嗎?這個宋浩為什麼要改變地點?哼!就是懷疑上我也沒什麼,我鐵定粘上你了,不交待出那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我是不會罷手的。」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30章 冰火神針(1) 人身自有大藥。 言不治之症者,未得其術也。 ——(《內經·靈樞》) —————————————————————— 宋浩忽然提出改去濟南,出乎洛飛瑩的意料,她倒轉得極快,說是去濟南也可。宋浩見其如此難纏,意圖是愈來愈明顯了,也自點頭默認了。乃是認為對方既然盯上了自己,便不易甩掉了,於其令其躲藏在暗中算計自己,不如讓其站在明處,即使有變,自己也能查覺。到了濟南之後再尋機脫身就是了,頂多也就兩天的路程,將對方穩住再說。 二人各揣心思,這頓飯吃得倒也無甚趣味。 洛飛瑩見宋浩神態自如,似乎對自己並無懷疑,只是隱見其嘴角掛有一絲冷笑,倒有種高深莫測的樣子,心下驀然一驚,「這小子莫不是在和我玩大智若愚?可是低估了他嗎?」 「必需在到達濟南之前得手,路上需另作文章,拖延些時日。我就不信了,已經到手的鴨子還能再飛了不成!」洛飛瑩暗裡冷哼了一聲。 吃完了飯,洛飛瑩結了帳。宋浩大咧咧的坐在那裡用牙籤剔著牙,並隨口又向服務員要了兩罐價值不扉的飲料,說是路上喝,明顯在拿那洛飛瑩開涮了。你不是願意專車來送我嗎,吃住等一切費用也願意出嗎,拉關係、套近乎,那我就接受好了,何樂而不為呢。本來這頓飯是宋浩要請的,但識破了對方的企圖後,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這一番「好意」。 洛飛瑩也自看出了一些意思,乾嚥了一口怨氣,仍舊陪著笑臉,心中卻是發狠道:「先別得意,待那銅人得手,再收拾你不遲。」 「嘿嘿!李小姐,不好意思,又讓你破費了!」 宋浩從服務員手中接過那兩罐昂貴的飲料,倒是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道。 「沒關係!宋大哥倒是知道找機會享受生活啊!」洛飛瑩怪怪地笑道。 心中卻自惱了道:「小子,有便宜佔你儘管佔了便是,本小姐可是不缺錢的,但等銅人得手,我要你百十倍的償還於我。你既便起疑,只要不挑明撕破臉,我自有機會讓你就犯。」 宋浩、洛飛瑩二人隨後上了車,繼續前行。 宋浩坐在車上悠閒自得,不時的朝後面觀察著,倒也沒發現有特別的車輛尾隨,心下稍安,知道是這個李燕獨自在行動,即使生變,自己也能應付得來。偶爾查看一下路旁的路標,一路北行,倒也不怕對方將自己載了別的地方去。 那洛飛瑩一時間倒無了話語,乃是在思索著如何令宋浩說出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來。氣氛暫時陷入了沉默,只有汽車在不緊不慢地行駛著。 午時過後,忽見前方有一人站在路中間招手攔車,旁邊竟還坐著一個人,顯然是遇到了急事要求搭車的。 「討厭!」洛飛瑩眉頭皺了一下,將車速緩了下來。 宋浩見狀,心下道:「必是這個丫頭安排的計劃,哪有這麼巧剛上路沒兩個小時就有人來攔你的車,我倒要看看你能施出什麼詭計來。」 汽車在前面停了下來,洛飛瑩降下了車窗。 一名戴眼鏡的中年人迎上來,焦急地說道:「這位姑娘,行行好,我的孩子病了,麻煩將我們帶到前方的吳家集,不遠,也就半個小時的的路程。今天也不知怎麼了,這路上車特別少,好不容易才遇上你的車。」 洛飛瑩臉上呈現出了不甚情願的神色,本來有個念頭剛剛在腦中形成,自不願被這意外的事件來干擾了。 宋浩望了望坐在路邊地上的那個病人。這是一個十二三的少年,臉色潮紅,正自張口抬肩地喘著粗氣。 宋浩見狀不由一驚,忙開了車門下車走到那個少年身旁,說道:「小兄弟,我來給你看一下好嗎?」 也不管那少年同意於否,持了其手腕便診上了脈。然而宋浩的手一觸及那少年的皮膚,自是感覺燙手,這少年正發著高燒呢。且兩手六部脈弦數有力,乃是一大熱之症。這才知道遇到了一個真正的病人,並非是那李燕故意安排的,少年的病情可是瞞不了宋浩的。 「都到了這種程度了,怎麼才想起來去醫院看病?」宋浩朝那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喊道。 「這孩子到外面玩了,感覺不舒服便回了家,我也是才發現。」中年人慌亂道。 「我先用針暫緩其病勢,一會到了醫院再治療罷。」宋浩說著,從袖裡出了一針,在那少年的少商、大椎等幾處穴位上分刺了幾針。 洛飛瑩坐在車裡見了,心下道:「這個宋浩果然是個習醫懂針術的,老爸說此人的指力超強,並且到了恐怖的地步,我倒是看不出來。」 那中年人見宋浩出針治病,知道遇上了一個醫生,自是一喜道:「謝謝你了!我姓劉,是教學的老師,這是我的兒子小虎子,不知大夫怎麼稱呼?」 「叫我宋浩好了!他叫小虎子罷,病情不能再耽擱了。」 宋浩隨即將小虎子抱了起來,轉身放到了汽車的後排座上。 「李小姐,這孩子正發著高燒呢,必需到醫院治療,勞駕你跑一趟了。」 洛飛瑩無可奈何地點了一下頭,暗裡卻怨道:「你倒是會做好人,以為我會拋下他們不管嗎。小子,看看最後誰會來救你!」 待宋浩和那位劉老師上了車,洛飛瑩啟動汽車飛馳而去。 一上了車,那劉老師的神情便放鬆了下來。 「這下好了!到了冰火神針吳啟光那這孩子就有救了!」劉老師長吁了一口氣道。 「這種急症最好是送去醫院!」洛飛瑩邊開車邊說道。 「到醫院掛吊瓶打針,一天半天的也未必能將燒退了。而到了冰火神針那裡,頂多個八小時就能令這孩子的高燒退了,也便自好了,不用拖上個幾日的。」劉老師自信地說道。 「冰火神針!怎麼講?」宋浩詫異道。 「當然是指吳啟光的針灸術了,說起來也是神了,那吳啟光用一根普通的針竟能在人身上扎出冷熱的神奇感覺來。我就曾感受過一回,那是著了風寒,週身冷痛不止,結果被那吳啟光幾針刺下去,就像泡了回熱水澡,連骨頭都蒸透了,風寒立解,那是個舒服!這次小虎子發了高燒,扎幾下『冷』針,就能退燒的。有親戚家的孩子曾感冒發燒,就是被吳啟光用針紮好的。一次保好,不用來第二次了。這個冰火神針吳啟光可是我們這的神醫,老先生醫術高,人也好,方圓百十里的沒有人不敬他的。」劉老師頗有些自豪地說道。 「一根針竟然能刺出冰火兩重天來!世上果有這般奇人嗎?」宋浩驚訝道。 「你說得也太誇張了,針上豈能隨意刺出這般冷熱效果,必是配合了藥物,你們這些人不知道罷了。」洛飛瑩搖頭不信道。 「你們是外地人,自然是不曉得了。那些省城大醫院裡的專家教授也曾到吳啟光那裡觀察過,還將吳啟光用過的針拿去化驗,結果什麼也沒有驗出來,最後定了個結論:『冰火神針!人間奇跡!』」劉老師說道。 宋浩、洛飛瑩二人未在說話,他二人都是在針術上有著非凡造詣的高手,今聞那「冰火神針」的神奇,皆自有了去見識一下的意思。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31章 冰火神針(2) 汽車行了一程,馳進了一座小鎮。在劉老師的指引下,汽車在路旁一家私人中醫診所門前停了下來。門前聚集著一些人,顯是來尋那吳啟光看病的人,屋子裡坐不下,只好在門外等了。 望著眼前的情形,宋浩想起了昔日白河鎮平安堂也曾有過的患者盈門的盛況,心下不勝感慨。 宋浩抱了小虎子下了車,劉老師則在前面開路,他焦急地道:「大家讓讓!我孩子患的是急病!」 那些候診的病家聽了,便讓出了一條路來。 診室內,坐著的、站著的,一大屋子的人。一位身穿白大卦略呈些發福的滿面紅光的中年人正坐在一張桌子旁不緊不慢的在搭脈診病。四下牆壁上掛滿了清一色的大紅錦旗,無非是那些「妙手回春」、「醫德高尚」之類。唯正中掛著的那面繡著「冰火神針!人間奇跡!」八個大黃字的錦旗最為顯眼,落款處竟是「XX省中醫研究院、XXX中醫院」敬贈。乃是得到了省內中醫最高學府及官方的承認。 診室的裡間是中藥房,一排貼滿了標籤的藥櫥,令診室內充溢著濃厚的草藥氣味。一名婦女正在忙碌著按方配藥,以及劃價收款事宜。可以看出,這位吳啟光是一位針藥皆能的多面高手。 「吳大夫,我孩子患了急症,先看一下罷。」劉老師排開人群,擠到了桌子旁,鬆了一口氣說道。 「哦!是劉老師啊!既有急症,還是先看罷,稍等一下。」那吳啟光撇下正在診著的病人,忙站起身道。 「放這邊的病床上,是小虎子罷!」吳啟光指了一張坐滿了人的木床,對抱著小虎子的宋浩說道。那些人忙讓開了去。 吳啟光先是摸了一下小虎子的額頭,隨後又診了兩手之脈,說道:「外感了風熱!這孩子燒得厲害!再來晚些,怕是要將肺子燒壞的,先解了熱再說。」 吳啟光在桌子上的托盤裡取了一大塊酒精棉球,在自家十指上擦了擦,先行消了毒。然後叫小虎子脫去上衣翻身趴在了床上,復取了消毒棉球將他的兩臂曲池穴及背部兩處肺腧穴共計四穴消了毒。 接著吳啟光在桌子上的一個密閉的針盒裡取出了四根三寸長的毫針。起手照那四穴一一刺下,曲池穴刺入得深些,肺腧穴刺入得淺些,免傷肺腑。隨手另取一針,揚刺數穴,不留針。手法平常,也無甚異處。 接著,那吳啟光凝神稍止片刻,右手前伸,握住了刺在一處肺腧穴上的針柄,輕微捻轉了幾下,便靜止不動了,整個身形也如定住了一般。 宋浩是針法方面的行家,此時卻驚異地發現,那吳啟光持針的手指看似不動,實則在疾速的微顫,只是微顫的頻率太快了,加上幅度輕微,令人幾乎看不出來他的手指是在極快的顫動。 「果然是針法上的高手!」宋浩暗裡驚歎了一聲。 三分鐘之後,吳啟光這才收手,於其它三穴又如法炮製。診室裡鴉雀無聲,眾人都在屏息靜氣地觀看吳啟光在施展他的這種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毫端的冰火神針。 洛飛瑩也自看出了吳啟光針指之間隱含著的那種不易覺察到的細微變化,心下驚疑,自以為洛氏魔針天下無敵的她,此時方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針法上竟然有人能施展到這般境界,實在是出人意料。 「吳爺爺,你的針扎得我好舒服啊!心裡像似吃了個冰棍呢!」一直被高燒折磨得眉頭不展的小虎子,這時臉上露出了歡快的笑容,高興地說道。 「吳爺爺在給你治病,不要說話。」劉老師在一旁制止道。 「沒關係,這說明孩子的熱開始退了。」吳啟光笑道。隨後收了針,拿過一支體溫表,遞於小虎子道:「放在腋窩下夾上一會,看看燒退了多少了。」說完,又去診治別的病人去了。 「從家裡來時我量過一次,41度。」劉老師說道,此時也自鬆了口氣。 宋浩上前摸了一下小虎子的額頭,已不似先前那般滾燙了,觸手溫熱而已,且有些潮潤,已自出汗了。 「汗出熱解!也自配合了『汗法』的。僅僅十餘分鐘,施了數針而已,竟令高熱退得這麼快,果然能在針下刺出冰火兩重天來!厲害!」宋浩心中驚歎不已。知道便是自己全力以針法施治,也要兩個小時後才能令其退熱的,敬意尤生。 「37.2度!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劉老師這時舉了體溫表驚喜地喊道。 吳啟光那邊笑道:「叫孩子該玩的玩,該跳的跳,晚上不燒就沒事了。明天若是還有點熱,再來一次好了。」 「吳大夫,上次還欠著你的45元藥費,加上這次,你看……」劉老師一邊說著,一邊從衣袋裡掏錢。 「給50元得了!」正在診病的吳啟光揚了一下頭道。 「夠嗎?」劉老師有些難為情地道。這等於花了五元錢治了一次大病。 「給孩子治病有什麼夠不夠的,就這樣了。」吳啟光說了一句,便開起了藥方來。 見吳啟光忙得很,劉老師沒有再說什麼,將50元錢放在了桌子上,道謝了一聲,領了小虎子向外走去。 「謝謝你們開車將我們送來。」劉老師又朝宋浩、洛飛瑩二人點頭謝道。隨後父子二人高興地離去了。 宋浩此時站在那裡沒有動,遇上吳啟光這般醫中高手,尤其是在針法上能施出冷熱神奇效果的奇人,心中自有了求教之意。那洛飛瑩也是不急著趕路,見宋浩暫時沒有走的意思,站在一旁未吱聲,乘機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 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在診所門前停了下來,一位幹部模樣的人從車中走出,擠開人群向屋子裡走去。 「看病排隊啊!又不是急症。」有人不滿地小聲嘀咕道。 那人旁若無人地進了診室,喊了一聲道:「老吳!夠忙的啊!」 「喲!是王局長啊!」吳啟光應了一聲,並未起身,仍在看著病。 「請坐罷!」吳啟光笑了一下道。雖然診室裡已無可坐之位了。 「不坐了,我還有事。老吳,我愛人的那付藥配完了沒有?」那王局長蠻橫地推開幾個人,來到桌子旁邊道。 「配完了,就按我以前告訴的方法服用。」吳啟光說著,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一包藥來。 那王局長接過,放進手拎包裡,轉身便想走,忽覺得不是個事,隨口敷衍地問了一句道:「多少錢啊?」 「賣給別人是三十元錢,你最好給我500元。」吳啟光盯著那王局長,微笑道。 「嗯?」那王局長臉色變了變,訕笑了一下道:「老吳,你宰我宰得也太狠了罷,賣給別人三十元,憑什麼賣給我500元啊?」 「王局長別誤會,這也是我的一種治療手段。主要是局長夫人的一雙眼睛吊在天上,容不得便易物的。若是聽說僅僅是三十元的藥,可能不屑一服的,那時靈丹妙藥也不起作用啊!如果聽說是500元買來的藥,或許合了胃口,才能有些信的,信者為醫嗎!當然,我也可以分文不收的,王局長將藥拿走了便是,就怕起不到那種治療作用啊!」吳啟光鄭重其事地說道。 「呵呵!你這老吳,治病常出怪法,倒也能每每收穫奇效。好!我就信你一回,病好了就成,我不在乎錢的。」那王局長說著,倒也痛快地從包裡數了五張票子放在了桌子上,道聲「回見!」轉身去了。 待吳啟光一雙眼睛盯著門外那王局長的車離去了,忽如孩童般從座位上跳將起來,哈哈一笑道:「痛快!今天又劫富濟貧了一回!曹海家的來了沒有?」 一個老實吧交的人從一旁站起來,怯怯地道:「吳大夫,我來了。」 「呵呵!來了好!你欠我的那三百元藥費免了,這位王局長替你買單了!」吳啟光大手一揮道。 「這……這好嗎?還是等地裡的果子下來賣了錢再還你罷。」那曹海一臉的驚訝道。 「我說免了就免了,別客氣!對了,你老婆的藥我也配好了,也免費送你,記住,服藥期間叫她莫要沾涼水和食生冷之物,也勿要令她生氣。吃完這付藥也就差不多好了。」吳啟光說著,從旁邊拾起一包藥朝那曹海拋去。 那曹海接住藥,感激得不知說什麼好了。 宋浩、洛飛瑩及眾病家被吳啟光的這種豁達灰諧的態度感染了,無不為之感動。原來病也可以這樣來治,醫生也可以這樣來做。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32章 冰火神針(3) 吳啟光的「劫富濟貧」令診室內充滿了活躍的氣氛,歡笑中不禁令人肅然起敬。 一位候診的老者說道:「吳大夫,你兒子不是在和你一起看病嗎,今天怎麼沒見他的面?」 吳啟光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屬今天人多,他卻去吃朋友的喜酒去了,這小子心裡也沒個數,累死我呢!媽媽的!」也不知他在罵誰呢,令旁邊之人不禁偷樂。 —————————————————————— 診室內的情景令宋浩想起了昔日的平安堂,想起了和爺爺一起忙碌時的身影,那種熟悉的感覺不由令宋浩脫口說道:「吳大夫,我叫宋浩,也是習中醫的,讓我來幫你好嗎?」 話一出口,宋浩便後悔起來,在人家的診室裡給那些病人診治,乃是犯了醫家大忌,雖說自己也是一番好意。 那吳啟光聞之,先是一怔,笑了一下道:「你不是和劉老師一起來的嗎。」 宋浩道:「在路上遇見的,他們父子搭的我們的車。」 「是這樣!小伙子,你若能幫我那真是太好了!處方和針盒在桌子上,用什麼你自己取好了。不過開出的方子讓我先看一下,然後就可以去藥房裡抓藥了。」吳啟光竟然也意外地應允道。 宋浩沒想到對方同意了自己的冒失之舉,頗感意外。也自隨之一喜,醫家心性,倒也未顧及許多,四下掃視了一圈,意思是,誰來讓我看病。 那些候診的病家見一個年輕人冒然地站出來說要給人治病,哪裡有信他的,皆坐在那裡未應聲。人家可是奔著那吳啟光來的,如何肯信一個愣頭小子。 洛飛瑩站在一旁呶了呶嘴,心下道:「你自家現在都吉凶未卜,倒有這般閒心來給人治病,且在人家的診室裡,未在人家邀請之下,毛遂自薦,倒真能放得開啊!」 宋浩見無人應他,然而話已經出口,只好硬著頭皮進行了。見有一人,手捂肩膀,面呈痛苦色。於是過去問道:「手臂怎麼了?我給你看下罷。」 那人猶豫了一下道:「騎自行車摔倒了,不知何故手臂便抬舉不來了。到醫院拍了片子,骨頭也沒事的,那些大夫也無法子治,我便聽人介紹來尋吳大夫治了。」 「那是因為跌倒後挫傷了經脈,阻滯了氣血,臂不舉的症狀雖有,卻在儀器上查不出實質性的病變,施針術調理一下就可以了。」宋浩說道。 「那……那你就給我先治一下罷。」那人見宋浩很自信的樣子,說得又有些道理,遲疑了一下道。意思是便是治不好,一會再讓那吳啟光來治療好了。 宋浩笑了一下,隨於桌子上的針盒裡取了一支一寸長的針來,持了那人的手臂,用酒精棉球在食指關節處消了毒。 那人見狀,惑然道:「就用這麼短的一根針啊!行嗎?」 宋浩笑道:「你這病,一根針足矣!取穴不在多而在精。」 說話間,指間一動,那針已然刺入了對方病側食指關節處手陽明大腸經上的三間穴。隨即略施手法,留針。 稍傾,宋浩道:「可將手臂舉起來試試。」 那人聽了,猶豫了一下,還是試著將手臂伸展來,慢慢抬起。 「咦!」那人將手臂舉起來之後,面呈驚喜,已是活動自如了。 「你已經沒事了,只是近幾日注意勿要過於用力。」宋浩微笑道。 那邊的吳啟光見狀,頷首一笑,露出些讚許之意。 「小伙子,厲害著呢!也給我看看!」 立時間有幾位腰疼腿痛的病人圍了上來,要求宋浩診治。一些久病延年或有些故作老成的仍自耐著性子坐在那裡閒看。 宋浩於是該施針的施針,該用藥的用藥,轉眼間又診治了數名病人。將開出的藥方先於吳啟光看了,吳啟光閱後,點頭道:「藥症相合,可用!」顯是那幾位病人多是他以前診治過的,開什麼方子用何種藥他自家心中有數。 洛飛瑩一旁心中訝道:「宋浩這小子果是有些本事呢!針法嫻熟,取穴精確,當是醫道上的高手了!」暗裡不免多了幾分敬意。 有了宋浩的幫忙,診室中的病人逐漸的少了。待吳啟光打發走了最後的一個病人之後,站起身來,笑逐顏開地道:「宋浩是罷,真是不錯啊!一定是家傳醫術了,否則哪裡會有這般效果。今天虧了你了,省去我很多時間,多謝了!」 宋浩欣然道:「吳先生不怪我冒失就可以了。」 吳啟光笑道:「醫者仁心!遇病便治,是不分時間地點的,也是要有這份本事才行。沒想到你也能針藥同用,甚合我性,走,我要請你喝酒。沒什麼事的話就住一宿,互相交流交流!」 宋浩此時心中一動,高興地應道:「好啊!恭敬不如從命!」隨對一旁的洛飛瑩道:「李小姐一路車載宴請,在此多多謝過。我與吳先生有緣,還要有所請教的,所以決定暫時不走了,還請李小姐自便罷。」意思是沒你什麼事了,自己走罷,欲借此機會脫身。 洛飛瑩聞之,先是一怔,隨即暗裡冷哼了一聲,訕笑了一下道:「你的主意變化得真夠快的,也好,反正我也沒有什麼事,看看這裡有何風景名勝,住上幾天再走也不遲。」意思是你不走我也不走,雖然知道宋浩已是起了疑。 宋浩聽了,笑道:「隨李小姐的便。」心中卻是一懍,知道果然是來者不善。 洛飛瑩復狠狠地盯了宋浩一眼,悻悻離去。 吳啟光一旁看得莫名其妙,詫異道:「宋浩,你和這位姑娘不是一起的?」 「搭她的車而已!」宋浩應道。 「哦!俗話說面可相人,這位姑娘雖是美艷不俗,但卻是鳳眼橫眉,當是那般性情乖張之人,尤其是目中呈帶怨意離去,怕是你得罪了她罷。」 宋浩搖頭苦笑道:「我與她相識不過一日,哪裡能得罪她來。」 吳啟光道:「這樣最好!這般姑娘還是少與她接近的好,否則便有的麻煩讓你來受了。」 那洛飛瑩離了診所,坐在自己的車上,心中好生氣惱。此時才知道那宋浩可不是一般的傻小子,怕是已識出自家的來意了。 「想擺脫本姑娘,做夢!為了那具針灸銅人,且將就你一回,日後看我用什麼法子來收拾你,這江湖上的水,可不是你來趟的!」洛飛瑩咬著嘴唇,恨恨地道。 遠處,一位留有山羊鬍須的精瘦灰衣老者,望了望吳啟光的診所,又望了望這邊洛飛瑩的汽車,眸中迸出了一點駭人的殺氣,隨即詭秘地一笑,轉身悄然隱去。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33章 冰火神針(4) 吳啟光診所的後宅院,吳啟光在廳中備了酒菜招待宋浩。 待問起宋浩家學淵源,吳啟光驚訝道:「原來你是名醫宋景純之後!失敬!失敬!景純先生大名在吳某少年習醫之時便常聞師父們講起,實乃醫家中的傳奇人物,今日有幸得見其後人,也是一種緣分。」 當聞得宋氏後人中只有宋浩和宋子和獨延宋氏醫道一脈,吳啟光也自不勝感慨。說起中醫在當今之世整體有沒落之勢,吳啟光與宋浩相對而歎。 宋浩隨後敬佩地道:「先生冰火神針堪稱神奇,這般針法古今無有。雖是針法上有那『燒山火、透天涼』之說,然而能真正的刺出冰火兩重天的奇異效果來,古今怕是也只有先生一人了。」 吳啟光搖頭道:「能成就冰火神針者,吳某稱不得獨家,算起來古今當有六人。此針法源於唐朝劉姓醫者,其真名已不可考。宋時著名醫學大家席弘承此術,元朝羅天益偶得其法,明人高武又得羅天益遺世之書而成,清朝時有一癡癲道人又偶以此術顯世。二十年前吳某從一冊在路邊書攤上無意收購的古醫書中窺得此術,依法苦練二十年始成。」說完,那吳啟光頗具得意之色。 宋浩聞之,驚歎道:「真乃天意成全先生!此針法奇效,指針之下,冰火兩重,寒熱可控,當是有內家修為在裡頭,否則哪裡會有這般速效神感。」 吳啟光道:「無它,唯手法而已!但以一定的指力為基礎,掌握頻率快慢強弱之間的變化,再擇以相應的時辰、穴位,日久習練,冷熱自出。我且試一下你來看。」 說到這裡,吳啟光起身取來一玻璃杯清水來,先讓宋浩以手指伸入水中試了,乃一杯冷水。吳啟光又尋了一根針灸用的三寸毫針,右手持了探入杯水中,凝神定氣施起針法來。 乍一看起來,杯中水與吳啟光指下的針身並無動靜,然仔細觀察之下,針尖處卻是在微顫不止,偶有提插之象。 少許,吳啟光收手笑道:「宋浩,你再試試看!」 宋浩復又將一指探入杯水中,已是感覺到那杯中水竟呈溫熱,不是先前那杯冷水了。顯是那吳啟光施針法之際,將這杯冷水激得溫熱了,但又非那種針身與水質間磨擦生熱的道理,而是別有緣故。 「厲害!」宋浩驚歎了一聲,也自一時興起,說道:「我也來試試!」取了吳啟光剛才用過的那根針,本來也想用那種微顫法來生熱,不料一針刺入杯水中,卻習慣性地施了一手霹靂針法。 但聽得「砰」的一聲爆響,水花飛濺,乃是那只玻璃杯被震得破碎了。 「咦!?」吳啟光一聲驚呼,沒有想到宋浩的針下竟然能生出如此強勁的震盪力來。 「宋浩,你能有這般超強的指力,針道上可堪稱一絕!也是有了能施出冰火神針的基礎,但將此力道弱化開去,頻震之間,冷熱可成,這冰火神針短期內你自可練就了,天下間又多了一人了。」吳啟光驚喜道。 宋浩聞之大喜道:「還請前輩指教了!」 吳啟光笑道:「此針法難成,也是難遇有緣之人,先前也曾遇到過幾個資質不錯的人,雖是盡了心力去教他,卻也難成此針法。可見醫術也要擇人才能成事的。所謂神術天成就是這個道理了。」 隨後吳啟光授以宋浩冰火神針的奧妙,也自是那幾句口決窗戶紙一捅就破的事。 宋浩拜受,欣喜非常。 「你是古今能施此冰火針術的第七人!按我傳你的法子去習練,一個月便能產生效果,三月可成!也是天意成全了你的這種奇強的指力來,故能一通百通,一成百成,好宋浩!三月之功,抵我二十年苦練,真是沒地方說理去啊!」吳啟光高興之餘,也自感慨道。 「多謝前輩成全之恩!」宋浩感激地道。 「哈哈哈!今天真是痛快!結識了你這位年輕的高手,我老吳也心滿意足了!」吳啟光爽朗地笑道。 「先生如此豁達!更能不吝奇術,提攜後輩,宋浩當不會令先生失望了。」宋浩敬佩之餘,誠懇道。 吳啟光笑道:「莫要誇讚我罷,臉都紅了!你這孩子我看好的!日後必有大出息!」 談笑間,屋子裡進來了一個年輕人,卻是吳啟光的兒子吳松醉酒歸來。吳啟光將宋浩與他引見了。那吳松不勝酒力,打了聲招呼,便進自己的房間歇息去了。 眼見天色已黑,宋浩想起自家現在的處境,忙道:「不瞞先生,晚輩這次孤身遊走,乃是遇上了一件極其棘手的麻煩事,現在不方便與先生說,待日後有機會再容我說罷。今晚我必需離開這裡,否則也會給先生帶來麻煩的。」 吳啟光聞之,驚訝道:「你的麻煩莫不是來於白天的那位姑娘?」 宋浩憂慮道:「只是一部分,大麻煩可能還在後邊。」 「哦!」吳啟光眉頭皺了一下道:「看不出你能是個惹事生非的人啊!既然如此,一會吳松醒酒後我叫他用摩托車送你走,到了前面鎮子上的火車站,你再乘車走罷。」 宋浩聽了,感激地道:「這樣最好了!」 吳啟光又說道:「那個丫頭非善類,或許未走,在留意你行蹤。你且過了午夜再走不遲,想個法子引開她。呵呵!我也覺得有些緊張呢!。」言罷,搖頭苦笑不已。 宋浩愧然道:「拖累先生了!」 吳啟光笑道:「不妨,看你不是那種能做出什麼壞事的人,既然有人尋你麻煩,我暫助你脫身就是。也是同為醫道中人,些許小忙,算不得什麼。」 宋浩感激道:「日後有機會必來謝過先生!」 吳啟光笑道:「勿要客氣,能結識你這位不一般的小朋友,且能習了我的冰火神針去,便是你我的緣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34章 生死門(1) 二人又聊了一會,將至午夜時分,吳啟光喚醒了吳松,將宋浩現在的處境說了一下。 吳松微訝之餘,倒也不甚為意,笑道:「沒問題,玩一次遊戲而已,我保證宋浩兄弟能脫身。」 接下來吳松給附近的朋友打了幾個電話。不到十分鐘,外面響起了一陣摩托車的聲音。宋浩隨吳松出去看時,乃是來了六輛摩托車,每輛摩托車上又載著一個人,皆是些年輕人。 宋浩隨後與吳啟光一拜而別。吳松叫宋浩與其中的一位年輕人換了衣服,戴了頭盔,然後親自駕駛了一輛摩托車載了宋浩與那六輛摩托車上了公路後分兩路飛奔而去。 到了一路口處,與那吳松同行的三輛摩托車分別擇路馳騁而去,吳松載了宋浩下了公路沿一條土路抄近道向前方的一座鎮子去了。這般迷魂陣便是亂人耳目,尤其是在夜裡,更是分不得真假所在。 將近一個小時左右,吳松的摩托車到了一座鎮子上。吳松又打電話喚來了一位開出租車的朋友,然後對宋浩笑道:「宋老弟,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你且坐了我朋友的車去罷,天亮後再換一次車去你想去的地方,那時便是神仙也難摸清你的行蹤了。」 宋浩感激地道:「謝謝吳大哥了,日後有機會一定回來拜謝你和吳先生。」 吳松笑道:「好!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見到你。」說完,吳松又叮囑了朋友幾句,揮了揮手,駕駛摩托車去了。 那輛出租車載了宋浩離了鎮子,悄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路行來,宋浩不時的回頭觀察,倒也未見可疑的跟蹤車輛,心下稍安。 偶至一座加油站,宋浩見有一輛跑山東某城市的遠程客車,於是辭謝了那位出租車司機,上了那輛客車。 這輛客車上的乘客不多,客車加完油後沿著公路繼續前行。宋浩有些睏倦,靠在座位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也是覺得這般走來,再無人知曉他的蹤跡,自感安全了。 睡夢中,客車一個震盪,將宋浩激醒。睜眼看時,原來是客車停下了。此時天色已見亮,只見前面的道路上橫了一輛大貨車,車上載的幾件貨物散落在路中間,還有一輛小型客車停在一邊,顯然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倒霉!要耽擱一些時間了!」客車司機嘟囔了一聲,下車去查看情況。 時間不長,司機回了來,搖了搖頭,無奈地坐在那裡等候了,待故障排除。約過了半個小時,車上便有些乘客坐不住了,下車到前面閒看。有的則是到外面透風散步。宋浩覺得有些內急,便也下了車,朝路旁走去。 在一處草叢後面,宋浩方便完了,剛要回身時,忽感有人侵至身側。心中一驚,右手一探,已然從袖裡出了一針。然而未及宋浩查形辯穴施針自衛,便覺腦後疾風襲至,立感神識一空,昏了過去。顯然是遇上了一位高手。 偷襲宋浩的是那位鬼手刁成,在施重手一擊成功之後,刁成提了宋浩避開公路上眾人的視線,在野地裡一路行去。 一片樹林裡的一棵大柳樹下,站立著先前的那位神秘的精瘦老者,此老者便是風火堂的堂主白厲。 看到刁成將昏迷的宋浩提了來,白厲眼中閃過了一絲得意地微笑。 「堂主,人帶到了。」刁成將宋浩放在地上,淡淡地道。 「這小子還真是不簡單呢!險些從老夫的眼皮子底下走脫了。」白厲乾咳了一聲道。 「你先去罷,此人我自會處置。記住了,我們得手的事勿要令那洛北明知曉,他問起時就說人還未找到。洛家想利用我們風火堂得到那件價值連城的針灸銅人,也自小瞧我白厲了,這宗大買賣我們自己做了。」白厲輕聲而又嚴肅地叮囑道。 「屬下明白!」刁成應了一聲,面無表情地轉身退去。 待刁成走遠了,白厲這才對著昏迷不醒的宋浩,嘴角露出詭秘的笑意道:「小子,落到老夫的手裡,你的秘密便不再是秘密了,老夫自有法子令你說出你不想說的話來。」 說著,白厲上前欲施手法將宋浩激醒。 這時,旁邊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道:「白厲,此人你們風火堂動不得。」 「你……你是誰?」白厲聞聲一驚。 待白厲回身看時,但見十餘米外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風衣,頭戴一頂鴨舌帽的人,衣領豎起,帽沿低壓,自是看不清來人的面貌。 「閣下是?」白厲見對方悄然而至,而自家竟渾然不覺,當是來者不善,眸子中露出了一絲怯意。 「我是誰並不重要,只是這個地上的年輕人你不能動他分毫。」那人繼以一種低沉的聲音道。 「閣下莫不是也是為了那具針灸銅人而來?」白厲全神戒備道。 「那具針灸銅人我不感興趣,凡染指此銅人者你也可盡行除去,另想法子得到它就是了。但是這個年輕人你不能動他,否則便是你們風火堂從江湖上消失的時候。」那人淡淡地道。 「閣下的口氣不免大了些罷!威脅我嗎?想一日滅盡風火堂,天下間恐怕還無人能有這個本事罷。」白厲也自有些惱怒道。他雖然摸不清對方的來歷,但是對方竟有蔑視風火堂之意,這可是一向驕狂自大的白厲所忍受不了的。 「白堂主可否聽說過『生死門』?」那人聲音微微頓了一下道。 「生死門!你是生死門的人?」白厲聞之,神色驚駭道。 世有生死門一說,不過那已是幾十年前早已消失了的神話,或僅僅是一個傳說。生死門決人生死,是如地府閻王手中的生死薄,對於世界上的任何人,皆是生死可控。若是令一個人今天死,絕不會等到第二天。幾十年前曾有三位在江湖上橫行一時的人物,莫名其妙地接到了象徵死亡的黑色「生死令」,當天皆神秘地暴斃家中,且死因不明,造成了一時間的江湖恐怖。江湖中人只要一談及生死門,無不色變。 白厲萬萬沒有想到,已匿跡了幾十年的生死門,如今竟如幽靈一般的再現江湖。白厲知道,看似平靜的江湖,實慢風雲暗湧。幾千年的江湖,早已沉積下來不為人知的各種神秘勢力。雖是時過境遷,朝代更替,但江湖還是那個江湖,並且變得更加的複雜和詭異。古往今來,沒有人能說出什麼才是真正的江湖。那種黑白勢力橫行霸道的江湖僅僅是一種表象,一種世俗的江湖而已。真正的江湖是另一個無法想像的世界。 白厲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這個神秘的人物既已示出生死門的身份,無論真假,風火堂萬不可再牽涉其中。尤其是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不可容人的氣勢,便已是一個修為高深莫測的高手。此人能鬼魅般地侵至自己身側,若是下手偷襲,怕是早已死於非命了。 「既是生死門關注此人,風火堂避讓就是。」說完,白厲望了一眼地上的宋浩,雖是心有不甘,也自黯然退去。 「還算識相!」那個神秘人微點了一下頭,隨後走到了宋浩的身前。 他先是默默地打量了宋浩一番,自語道:「一具針灸銅人,再加上個你,已然攪動了半個江湖。生死門蟄伏世間幾十年,如今卻為你重出江湖,果是不簡單呢!」 說話間,那人抬腳不甚經意地踢了宋浩一下,將宋浩從被重擊昏迷的狀態中激醒了過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35章 生死門(2) 宋浩睜開雙眼,見面前站了一位面目被衣帽遮掩住的陌生人,以為便是遭到此人暗襲,忙站起身來,驚怒道:「你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只是將暗算你的人趕走了。」那人淡淡地道。 宋浩摸撫了一下被擊過的後頸,望了望四下裡的荒郊野地,自是不信地道:「不是你打昏的我,難道說是還有別人不成?」 那人張嘴笑了一下,說道:「眼見都未必是實,何況還沒有見到確實是我所為。」 宋浩哼了一聲,右手從衣袖裡又出了一針,暗扣手中,以待那人近身側時,突施霹靂針法將其制住。 「你是叫宋浩罷,實不相瞞,我是受一位朋友所托前來保護你的,現在沒事了,你可以走了。」那個人抬手揉了一下鼻子道。 宋浩聽了,半信半疑,問道:「是什麼人讓你來保護我的?你又是誰?莫不是又在施什麼花招罷?」 那人冷哼了一聲道:「我用得著和你玩花招嗎!聽好了,我是生死門的人,此番是受朋友所托而已。」 「生死門!沒聽說過。什麼意思啊?」宋浩搖了搖頭道。 「你自然沒有聽說過,生死門是決定人的生死之門。」那人口氣一肅道。 「可是指人體上的那些週身大穴嗎?其實人身諸穴,每一穴都可定人生死的,就看醫者如何施法了。」宋浩說著,身形開始有意無意地朝那人靠去。 那人聞之一怔,隨即笑道:「你說的也對,所謂生死之門在每個人的眼裡都是不一樣的,在此則生,在彼則死,生死之間,唯人而已。」 宋浩這時冷笑道:「看來你也是某一醫門的人了,就是這個生死門嗎?還說是將暗算我的人趕走了,是來保護我的。說漏了罷,既是醫門中人,必是為那具針灸銅人而來的,且受我一針罷!」說話間,手起針出,朝那人右肩膀的肩井穴疾速刺去。 那人見宋浩一動作,便知有異,卻也不躲避,肩膀一縮,手臂一抬,欲擋住宋浩的來勢。 宋浩眼見自己一針將要刺空,正驚訝自己這般快的動作對方竟也能避了開去,忽見對方伸手來擋,且有反制自己之意,立時一喜,指間之針立即改道垂刺,透衣入皮肉之際,針身一震,施了一手霹靂針法,直中對方右手腕上三寸處的外關穴。 宋浩一擊得手,身形立即旁躍。 那人本見宋浩突然來襲,正自暗笑對方不自量力,抬手間欲將宋浩制住呢。忽感手臂一震,一股奇異的震盪力瞬間激遍全身,氣血是如凝固滯緩了一般,肢體不能動作了。 「你……」那人一字未及吐口,便自驚駭定在了那裡。 「這處外關穴此時便是你的生死門了!前輩,你也不要再施什麼陰謀詭計了,你剛才制住我時沒有殺我,我現在也不殺你,況且我是醫生,只救人不殺人的。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纏著我的好,否則真是令我為難的。好了,我先走了,一會你會自行緩解的。」宋浩說完,轉身跑去。 望著宋浩遠去的身影,那人伸出的手臂忽地一動,刺在外關穴處的那根針竟然自行地彈射了出去,乃是被那人運以一股奇異的力量逼了出去。 「這個宋浩怎麼會施魯門的霹靂針法?」那個人脫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個禿頂來,青黑色的臉上,滿是驚異地說道。 樹林外面,鬼手刁成站在那裡望著遠處宋浩飛奔而去的身影,眉頭微皺了一下。隨即看到了那位神秘的人物從樹林中走出,忙迎上前恭敬地道:「師父,怎麼讓這個宋浩走了?」 「我來這裡就是為了阻止白厲的風火堂為難這個叫宋浩的孩子的,也是為了還朋友的一個人情。對了刁成,我雖授你些武藝,但並未收你為徒,你還是不要稱我為師父的好,況且生死門也不准門人收門外弟子的。」神秘人說道。 刁成仍自恭敬地道:「既有授藝之恩,便有師徒之分,弟子雖入風火堂討生活,但是不敢忘記師父的。」 神秘人搖了搖頭道:「真是拿你沒辦法。好了,先不說這些了,你先回風火堂去,那白厲不再對這個宋浩有所舉動最好,否則你通知我,送他一個生死令便了。還有,你雖是明裡在為風火堂和魔針門做事,但在暗中一定要替我保護了這個叫宋浩的年輕人,除了那具針灸銅人在他的手上之外,此人還關係著一件大事。」 刁成聞之,暗中驚訝之餘,說道:「請師父放心,從現在開始,這個宋浩不再是我對付的人,且遵師命有機會保護了他的安全便是。那白厲既然表示退出,當不敢再輕舉妄動,此人貪財,但更惜命。只是洛北明不易罷手的。」 「魔針門的所作所為,早就應該送他一個生死令了!」神秘人冷哼了一聲道。 刁成聞之一怔道:「師父,生死門果是要重出江湖嗎?」 「宋天聖針灸銅人既已顯世,也到了生死門出示生死令的時候了!」神秘人低吟道。 幾個小時後,這個神秘的人物出現在某地一座豪華的別墅裡。 「曉峰兄,辛苦了!」一位紳士模樣的中年人迎上前道:「見到他了?」自是一臉的關切之情。 「這個宋浩果是不簡單!想不到他竟然能施出魯門的霹靂針法,我竟也著了他的道,不經意間被他一針制住了。」神秘人搖頭苦笑道。 「什麼!」中年人聞之驚訝道:「當今天下誰能一針將生死門的顧曉峰制住?便是那些名門高手在暗處偷襲也是不能的。曉峰兄在說笑嗎?他……他又如何習得魯門的霹靂針法來?」 那顧曉峰笑道:「齊兄抬舉我了!要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啊!」 「不過……」顧曉峰語氣轉而一肅道:「宋浩這個年輕人大有來歷的,雖不知他如何得到那尊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的,卻也身懷絕技。此次從那唐家自行走脫,又幾番從風火堂和魔針門洛家的人手下避開,就可見不一般了。齊兄此番請我如此看顧他,除了想得到那尊天聖針灸銅人之外,當是還有它意罷。」 「不錯!我自想人貨雙得!」中年人點頭笑了一下道:「前些日子竟然得知那尊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落在他的手裡,倒是意外中的意外。不過對齊某來說,目前最重要的是他的安全不能有任何閃失,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乃是次要的。這個宋浩對齊某來說關係重大,有些事情現在不便詳說,待日後再對曉峰兄解釋罷。」 顧曉峰聞之笑道:「也好!齊兄做事自有齊兄長道理。生死門日後全力保證那宋浩的安全便是了。」 「如此多謝了!」中年人一抱拳,感激地道。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36章 醫門紀家 宋浩出其不意地施以霹靂針法將那個神秘人制住,然後快速地脫身而去。待回到公路上的時候,已不見了任何車輛的影子,顯是道路通暢後那輛客車等他不及,先行去了。宋浩此時恍然大悟,剛才那兩輛肇事的車輛必是有人故意設的局,目的是將自己在此地攔下。心中尤是納罕,自己這般費盡周折走來,仍是有人跟蹤上了,這江湖中的人物果然是厲害非常。 唉!往哪裡去呢?宋浩一時間猶豫起來。若是回青島找爺爺,將有可能引麻煩過去,蓬萊更是回不得了,天聖針灸銅人就藏在老宅的暗室中,不能再將他人的注意力引向那裡了。 宋浩想著,一路胡亂走去,卻是避開了去山東的道路。 如此過了數日,再無意外出現。並且一路走來,宋浩遇病便治,每獲奇效,病家多以錢物酬謝,宋浩不接,但受用了一頓酒菜即去,而後方感覺到這般游醫天下的好處來,閒情逸致也就是這樣子了。 無事時步行,累時乘車,這一日,宋浩無意中進入了安徽地界。 進一城鎮時遇大雨,宋浩避進了一家飯店,吃飯帶歇息。 此時在一旁圍了一堆人,隱見一白髮長鬚的老者坐在其中,旁邊諸人對那老者的神情甚是恭敬,似乎在詢問著什麼。 一人道:「紀先生,我這病看了許多的大夫都不濟事,可真是無法子治了嗎?」 那老者笑道:「言不治之症者,未得其術也!況且你這不是病。」 那人聽了,急道:「如何就不是病?每年總有幾次腹痛的。」 宋浩這邊聞之,明白了那些人是在求醫問藥的。 此時聞那老者道:「適才老夫為你把了脈,知道你是一個體質特殊的人。所謂病走一經,就如常時說的火走一經一樣,有的人一著急上火,就能令某顆牙痛或身體某個部位不適。你這個人則是病走腸胃,但有內外之因令邪侵病生,便自感到腹痛,然則如廁之後一瀉即安,諸般病由皆從腸胃走了。也就是說你的腸胃是排病的通道,雖感腹痛,卻是在排病呢,用不著特意地去治。並且按脾胃虛症下方投藥也無功的。只要不去管它,你這付特殊的腸胃可保你一生無大病哩!」 那人聽了,也自有所恍悟道:「按紀先生所說,還真是這麼一回事,有次單位例行體檢,說是我患上了肝炎,要住院治療才行。結果還未等到住院,便拉了幾天肚子。待住院復檢的時候,一切已恢復正常了,令醫院的那些專家教授們驚訝得什麼似的,都說是不可能的事,再就說體檢時肯定是誤診了。其實類似的事情有好幾次呢,哪能次次都會誤診呢!」 那老者笑道:「這是你天生異秉,造成了後天之本胃體的特殊性,胃在五行屬土,土載萬物,又能中合萬物,萬物入土,皆可化為土,你的胃土強盛,故可化一切病由。腹痛即瀉,特殊反應,排病而已,無它異的。」 那人聽了,大感欣慰道:「照此說來,日後不管患上了什麼病,都不用服藥了,拉幾次肚子就能解決了。」 老者笑道:「就是這個理,日後你會有更加確切的切身體會的。」 旁邊的人聽了,個個嘖嘖稱奇不已。 宋浩心中驚訝道:「診病若此,且道理說明,果是一位醫道中的高人!」 這時一個面目白晰英俊的年輕人見門外雨止天晴,便對那老者說道:「爺爺,雨停了,我們走罷。」然後喚道:「老闆,結帳!」 一個胖子笑呵呵地迎上來道:「紀先生能到小店用餐,就已經是小店的榮幸了,這頓飯就當是我請客了。」 旁邊的幾個人也爭著道:「遇到紀先生一次不容易,又給我們診了病,我來付帳!我來付帳!「 那年輕人搖頭笑了一下道:「你們的好意我和爺爺心領了,但是我們紀家的人吃飯都是要給錢的。」 那紀姓老者也自笑道:「承蒙老闆及各位的好意!醫生診人疾病本是份內的事,所以就不勞各位了。病照看,飯錢照給。」 年輕人此時從懷中掏出了幾張鈔票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分開眾人推了一付輪椅出來,那紀姓老者坐在上面,膝下空飄,原來竟是一位截了雙肢的殘疾人。令宋浩頗感意外之餘,起身跟了出去。 宋浩尾隨那紀姓祖孫二人,欲要尋得對方的住處,然後登門求教。這般醫道中的高人,宋浩是不想錯過的。也是之前宋子和的教導,令宋浩尋訪醫家高手,請教對方擅長醫術,以長自己不足之處。在冰火神針吳啟光那裡,宋浩便自獲益非淺。並且在這些遊走江湖的日子裡,依吳啟光所傳之法,宋浩已將那種能在人體上刺出冰火兩重天的冰火神針練至了三成的火侯。 那年輕人推了紀姓老者先是在街上走了一會,然後拐進了一條街巷,接著方向一轉,沿著一條青石路逕自進了一片樹林。 「這老人家住的地方倒也偏僻!」後面的宋浩嘟囔了一句,也自跟了上來。 待宋浩進入樹林中,卻是不見了那紀姓祖孫的蹤影。 宋浩正自惑然間,忽聽身後有一人冷泠地道:「你是什麼人?一路鬼鬼祟祟跟了來,有何目的?」顯是早已被人家發現了。 宋浩聞聲回身看時,見是那個年輕人站在一棵樹的旁邊,警惕地望著自己。 宋浩見狀,忙說道:「不要誤會,適才在飯店裡見那位老先生語出不俗,必是醫道上的高人,在下不才,也是習醫的,故而前來向那位老人家請教些醫學上的問題。 年輕人聽了,冷哼了一聲道:「胡說八道!你們鬼醫門的人總是要來尋我們紀家的麻煩。」 「鬼醫門!」宋浩聞之訝道:「可是那九門十八家醫門派別中的嗎?」 「你不要裝糊塗!」年輕人有些氣憤道:「鬼醫門與我紀家素無瓜葛,為什麼總要來糾纏。回去告訴你們門主,紀家的無藥神方是個傳說而已,本就不曾存在的。所以鬼醫門不要抱有什麼妄想,徙費那般工夫了。」 「無藥神方!」宋浩聽得一頭霧水,搖頭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好了,算我失禮了,不該跟來的,在下走就是了。」說完,宋浩轉身欲走。 「年輕人慢走!」那紀姓老者坐在輪椅上於一旁現身道:「鬼醫門人行蹤詭異,不似你這般的,你應該不是鬼醫門的人了。一路隨來,尋老夫可是有事嗎?」 宋浩忙施了一禮道:「晚輩宋浩見過前輩。適才在那家飯店偶聞前輩談起病走胃腸之說,此論醫典不載,始知前輩必是醫道中的高手名家。晚輩不才,幼承祖業習醫,雖至今日,仍在醫學上有許多悟不通的地方,故想前來欲向前輩請教一二。」 「哦!難得你有這般上進之心!老夫紀玄,這是小孫紀冬陽。宋浩小友若不嫌氣,還請到前面家中一坐如何,不遠的。」那紀玄點頭笑了一下道。 「宋浩?」那紀冬陽聞之,先是一怔,眸子中異光一閃即逝。 宋浩此時一喜道:「那就多謝前輩了!」 忽聽得一個聲音道:「小伙子,那紀家可是龍潭虎穴,你去得可走不得。」話音落處,從一棵樹幹後面走出一個人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37章 無藥神方 此人一身休閒打扮,手持紙扇,寬額寸頭,白面大耳,鼻樑上架了付金絲眼鏡,嘴角含著一抹怪異的微笑,顯出些陰陽怪氣的模樣。 「鬼風,你們鬼醫門的人果真是陰魂不散,又來尋老夫何事?紀家光明磊落,自不像你說的龍潭虎穴那般來誤導晚輩後生。」紀玄見那鬼風突然出現,頗感意外之餘,臉呈慍色道。 一旁的紀冬陽則?顯得有些緊張。 「鬼醫門!紀家!」宋浩心中驚訝道:「莫不是遇上了江湖中傳說的那九門十八家醫門派別中的兩家?」 宋浩恍然大悟之餘,又自懊悔之極,剛才自報家門,卻是忘了自己現在已是麻煩纏身,惹上了特殊事的人了,好不容易避過了幾次劫持,卻又在此暴露行蹤。那天聖針灸銅人在自己手裡的消息已是遍傳天下,醫門中人又如何不知。宋浩一念警醒,欲趁對方還未注意到自己身份的情況下,便自要後退避走。 此時但聽得那鬼風揚聲一笑道:「紀玄,你勿要裝君子和裝糊塗。那無藥神方本屬於我鬼醫門,十五年前卻被你竊走了,並為此斷了一雙腿去。今天我只是來討回本門之物,讓鬼醫門與你紀家的這樁恩怨做個了斷。如今你廢人一個,已無了當年之勇,識相的交出無藥神方,我自會放你性命去,否則……」鬼風隨即冷哼了一聲。 紀玄聞言,下意識地摸了一下空蕩的膝下,憤怒道:「一派胡言,世上本無什麼無藥神方。當年老夫就是自斷雙足已明志,還以自家清白,沒想到時至今日,鬼醫門仍舊糾纏不休,看來老夫這雙腿算是白斷了。」 宋浩這邊聽了,心中驚訝道:「原來他的雙腿是自家斷的,何以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下這麼大的重手?事情太是複雜了,還是離遠些為好。」一邊想著一邊後退。 忽聽得身後有人喝道:「無門主之命,任何人不准離開這裡。」 宋浩聞之一驚,回身看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知何時身後已多了七八個神色冷峻的粗壯大漢。 那鬼風轉頭朝宋浩笑了一下道:「年輕人,先不要急著走,今天鬼醫門要與紀家做個了斷,你是外人,正好來做個見證,免得日後被江湖上的朋友說我以眾欺少。」 「這個……,你們的事情還是你們自己解決的好,我只是路過而已,與我無關的,我還是走罷。」宋浩忙搖頭道。 那鬼風陰冷地一笑道:「話不能這麼說,既來之則安之,做個見證罷了,稍後也少不了你的好處,也是證明我鬼醫門光明正大的行事。且在那裡站了。」後一句話顯是不容宋浩拒絕。 宋浩聽了,心中暗暗叫苦,只好尷尬地站在那裡。 「鬼風,你我之事與這年輕人無關,讓你去罷。」紀玄淡淡地說道。 「不不不!」鬼風搖頭冷笑道:「留他在這裡,一會也好有個給你們紀家報信收屍的人啊!」 紀氏祖孫聞之色變。紀冬陽尤其是顯得慌張起來。 「你敢!」那紀玄漲紅了臉,憤怒道。 「如何不敢!」鬼風也自惱怒道:「當年你以為自斷雙腿就能避過這件事嗎?騙得家父放過了你,卻不知害得我受盡了門規的萬般責罰。聽著紀玄,交出無藥神方我還能考慮饒你這個廢人一命,否則你祖孫二人就在這裡完蛋罷。」 「當年老夫自斷雙腿除了證明自己清白之外,也是保住了你的一條性命,沒想到你卻恩將仇報。天可明鑒!老夫從未竊得什麼無藥神方,又如何交得出來。好好好!你怨恨的是老夫,拿了我的性命去便是,小孫兒與此事無關,讓他走了便是。」那紀玄激動道。 「爺爺!」那紀冬陽驚慌道:「我……我不走的。」 隨即,紀冬陽望了一眼那邊正自驚愕的宋浩,上前一步對鬼風說道:「無藥神方我們紀家沒有,今天也自交不出來,所以你殺了我們也沒用。不如我們做個交易罷,你若是收手退去,放過我們,我且送你一樣無藥神方也比不上的寶物。」 「什麼寶物?」那鬼風聞之,不由一怔。 紀玄聞之茫然。 宋浩這邊則是暗叫一聲「壞了!」乃是看到了那紀冬陽不懷好意的眼神,當是被他識出來了。 「鬼風門主可是知道那尊醫中至寶宋朝的天聖針灸銅人出世的消息。」紀冬陽猶豫了一下說道。倒是有些不願說出來的意思,然而危險在前,暫做以脫身的理由了。 「此事天下間倒已風傳開來。怎麼,你知道那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鬼風疑惑道。 「冬陽,不知道的事的且不可亂說。」紀玄一旁忙說道。 紀冬陽沒有理會紀玄,見那鬼風已是起了興致,暗裡稍稍鬆了一口氣,於是說道:「那尊天聖針灸銅人的具體下落我倒是不知,但是有一個人知道,因為那尊針灸銅人就在他的手上,被他藏匿起來了。」 宋浩這邊搖頭暗歎一聲道:「罷了!罷了!雖是天下之大,走哪裡都是避不過去的!」 鬼風這時卻是冷哼了一聲道:「你說的這番話等於白說,現在誰都知道那醫中至寶天聖針灸銅人落在了一個叫宋浩的小子手裡,可是天下之大,哪裡有那般好的運氣尋得他去。」 紀冬陽忙說道:「不然,今天也真是鬼風門主的好運氣到了,那個宋浩現在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咦!?」鬼風與紀玄俱是一驚,齊向宋浩望來。 宋浩見狀,手一攤,故作鎮靜道:「各位勿要認錯了人。」 紀冬陽冷笑了下道:「不會錯的,你剛才已自報了家門,叫宋浩是罷。還有,你也承認是習醫的,傳聞那個宋浩也是醫道中人,天下間可是沒有這麼巧的事。你可不要不承認你不是那個宋浩。」 也是宋浩單純,不曾說過謊的,一時語塞在了那裡。 那紀玄見狀,已是猜測出七八分,責怪地瞪了紀冬陽一眼,也自無可奈何。 「你真的是那個擁有天聖針灸銅人的宋浩?」鬼風眼中一亮,興奮地道。 「呵呵!我若是你們說的那個人,早已逃命去了,哪裡還會站在這裡。」宋浩勉強地笑了一下道。 鬼風上下打量了一下宋浩,忽地笑了笑道:「逃命!你如何知道那個叫宋浩的正在逃命?此事雖有傳聞,也僅是限在江湖上的人知道些,一般人是不會曉得的。適才聽了你們對話,想必是紀玄又在哪裡發了高論,你醫家好奇的性子,一時奈不住便跟了來,當是送給我鬼醫門的一件禮物。暫時勿論你是真是假,且隨我走一趟鬼醫門,我自會查個明白。」 說完,鬼風又朝紀玄道:「你這孫子聰明,我且先應了他。事情有個輕重緩急,我先將那天聖針灸銅人的事查明白了再說。今日饒過你們就是了,不過回去將那無藥神方準備好了待我來取,量你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去。」 「聽著小子!」鬼風朝紀冬陽冷哼了一聲道:「這個宋浩若非我所要之人,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的,鬼醫門治人的手段你應該也知道些的。」 言畢,那鬼風一招手,拋下紀氏祖孫,率了手下押了宋浩而去。 「冬陽,你闖大禍了!」紀玄坐在輪椅上,搖頭歎息道。 「爺爺,這個叫宋浩的不管是真是假,今日竟救了我們一回,這是他的晦氣,怪我們不來,誰叫他私下跟了來的。」紀冬陽站那裡狠狠地說道。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38章 鬼醫門 紀玄搖頭道:「你錯了,那鬼風取不到無藥神方是不會殺我們的,適才是威脅而已。而你用這個宋浩替我們擋了一次,殊不知會惹來更大的麻煩。我若沒有猜錯,此人一定是那個知道天聖針灸銅人下落的人無疑。不過他竟然能從幾大醫門和江湖幫派的手下逃脫,必是有過人的本事和手段,或許有強大的勢力在暗中護著他,否則哪裡會令他這般自在地閒走,且有這份心思跟了我們來請教醫道,有持無恐才會這樣做的。」 「真是那個宋浩!可惜便宜了鬼醫門,否則我們紀家……」那紀冬陽顯得有些激動和懊悔道。 「沒想到此人會在此地出現!不過這樣也好,馬上將這個消息散佈出去,鬼風還以為自己掘了寶藏呢,殊不知是鬼醫門引火燒身,此番麻煩一起,他便無暇顧及到我們了。無藥神方馬上就要研究成功了,到時誰也奈何不了我們了。」紀玄緩緩說道。 且說宋浩被人遮了眼睛,出了樹林上了一輛汽車,感覺走了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到了一處地方,下了汽車後,像是進了一座大宅子。被人牽拉著七拐八繞的走了好一會。 隨聽得一人道:「且將此人在屋子裡關了,稍後門主問他話。」 進了一間屋子裡,有人將宋浩眼睛上的布罩摘去了,反綁在一張椅子上。宋浩睜眼看時,見是在一間大屋內,空蕩蕩的,旁邊牆角處堆集了一些麻袋貨物,應該是在一間倉庫裡,門外有兩名漢子守了。 「鬼醫門!」宋浩心中尋思道:「世間果有鬼醫一派!看來傳說中的許多事都是真的了。今天實在是太意了,竟然忘記了危險的存在,自暴身份,這才被人家逮了來。怨人不得!這鬼醫門好似邪得很,不比那唐家,說不定會施什麼樣的法子折磨我令我開口。他們人多,若是一兩個,剛才我倒是可以施出霹靂針法來將他們制住了。」一念至此,心中懊悔不已。 時近傍晚,也無人來押了宋浩去那鬼風處問話,隱聽得外面人聲噪雜,眾人亂走,連門外兩個守衛也去了又回,當是鬼醫門起了什麼變故。 過了一會,門外響起一聲音道:「先給這小子送點吃食,待會門主在堂上問他話。」 接著兩個守衛進了來,端了一份飯菜。 「他怎麼吃啊?」一個守衛犯難道。 「當然是給他鬆綁吃了,難道說是還讓我們餵他不成!」另一守衛說道。 「若是給他跑了呢,我兄弟可是擔當不起的。」先前那守衛猶豫道。 「有我們倆眼前看著,能跑哪去。就這體格,還能掙脫了我們去。」別一守衛不以為意道。 「也是!」先前那守衛深以為然,上前來給宋浩鬆了綁,說道:「小子,好吃好喝的給你端來了,且先享用了,有沒有下頓飯還不一定呢!」 宋浩也是餓了,懶得應守衛的話,接過飯菜來胡亂用了。吃完後一抹嘴,坐在那裡莫名其妙地呵呵一笑。 兩個守衛見了,俱是一怔。隨後走上前來要給宋浩復綁了去。 宋浩得此機會哪裡還容得人再行綁他,兩手早已在袖裡抽出了一針,暗扣手中,見那兩個守衛一走近,忽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刺那二人腹側大橫穴,一舉之間分施了兩手霹靂針法。那兩名守衛未能提防,但見眼前宋浩人影一動,驚愕間,身形一震,便自定在了那裡。 「對不住了!我先走了!」宋浩一襲得手,奪門而去。 剛出得門來,忽聞耳中隱隱聽得一絲細微且帶有嘲弄的聲音道:「呵呵!既有這般霹靂手段,何苦還讓人抓了來!勞得我在前面搞些聲響,擾得鬼醫門的人大亂都去了那裡。好了!你順東牆跟走,左拐到後門去了便是,門給你開著呢!」 宋浩聞聲一驚,這才知道有人施聲東擊西之計來救自己了,四下尋時,並無人影,不知對方在哪裡發出話來。 「愣著作甚!速速去了!」那聲音再起,帶著一絲嚴厲道。 「多謝了!」宋浩一拱手,不管對方是誰,轉身跑去。 宋浩一路行來,果無人阻擋,顯是鬼醫門的人都被吸引到前面去了。見一側院牆處有一門敞開著,當是這宅子的後門了。宋浩見之一喜,身形一閃而出。 隨覺悟眼前一闊,已是到了一村莊之外了。前方一側是樹林,一側是菜地,中間一小路通向遠處。回身再看這座村莊,多是高牆大院,顯是一處富足的村子。宋浩一怔之下,拔腿跑去。 跑出去了十多里地,宋浩已是累得氣喘吁吁,回頭見後面沒什麼動靜,知道鬼醫門的人沒有追來,這才避入一樹林中暫歇了。 「剛才是什麼人在救自己呢?」宋浩惑然之餘,猛然想起那個生死門的神秘人來,可又是他救了自己嗎?他為什麼屢出援手呢?並且好像影子一樣跟定了自己,一定是有所圖謀的,當時為了那具宋天聖針灸銅人了。 想到這裡,宋浩心中一懍,意識到事態嚴重了,自家行蹤始終避不過這個生死門的神秘人的掌控,此人才是最厲害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他也會如鬼魅一般隨時出現。 然而仔細想來,此人又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否則以他的本事早已將自己擒住了,雖是首次相見,突襲霹靂針法將此人僥倖制住。 「管他呢!應該都不是什麼好人!」宋浩搖頭歎息道。 此時天色已全黑,宋浩摸索著又走了一會,看見前面有幾點光亮,當是到了有人家的地方了。行到近時,發現這是一座村子。 宋浩走到一戶亮燈的人家的門前,抬手敲了幾下。 「誰啊?」屋子內有一男人應道。 宋浩說道:「對不起了,過路之人可否借宿一晚?」 那男人說道:「家裡有人生病了,不甚方便,還請去別的村子罷,這裡的人家都有病人,不能收留你的。」 宋浩聞之訝道:「怎麼這村子裡家家都有病人?好是古怪!」醫家的性子,便自想搞個明白。於是說道:「這位大哥,我是個醫生,可否看一下家中的病人?」 屋子內沉默了一會,接著門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出了來,藉著屋內的燈光上下打量了宋浩一番,有些遲疑道:「這位小兄弟,不是我不留你,只是我這屋子內的病人病的很重,一般的醫生是看不好的。」顯是看宋浩年輕,有些不相信的意思。 宋浩笑了一下道:「大哥,你家中有不便,我自會走的,不過我真是個醫生,並且是世傳中醫,不妨令我看一下病人罷,能治我便治了,不能治,我會立刻走人的,不會給大哥添麻煩的。」 那男人歎了口氣道:「也罷,你進來瞧一眼罷。你若不嫌氣,一會在倉房裡對付一晚就是了。再往前走幾個小時才能遇到村子呢。」說著,將宋浩讓進了屋子裡。 這戶人家也自清貧,屋中多無擺設,只有兩件簡陋的傢俱。一張木床上躺了一位中年婦女,昏暗的燈光下,可見其慘白的臉色。聞有生人來家,那女人睜眼望了一下宋浩,便又自昏睡去了。 中醫講望聞問切,宋浩見那女人神色恍惚,氣虛無力,躺在床上似如活死人一般,一驚之下,忙上前診其脈象。 「家裡窮,也無個坐位,小兄弟將就著給我婆娘看一下就是了。」男人歉意地說道。 宋浩無意理會那男人,待認真診脈之下,心中著實驚怪不已。這女人脈搏疾數不定,往來不均,症虛而脈實,症不應脈倒也罷了,且有那滑、動、洪幾種脈象互顯之相,是如那罕見的「鬼跳脈」一般。大凡醫家診相似脈時,心中若是認定了一種,指下的感覺也自隨了醫家的心思去了,故有「三個名醫三種脈」之說。而這女人卻是幾種脈象能互相的明顯的呈現出來,一種脈象出現之後,另一種脈象繼之,便是那初習脈診的醫家也能指端變幻紛紜的感覺出來,實是令人匪夷所思。 「這位大哥,你家嫂子如何患上這般古怪的病來?」宋浩驚訝萬分道。 「唉!別提了,這村子裡的二十歲以上的女人沒有不得這病的,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得的,半年前,忽然一起患了病,大醫院裡都沒個治處,只好回家養著等死了。」男人唉聲歎氣道。 「什麼!村子裡二十歲以上的女人都得了這種怪病?這種病不應該能傳染的啊!」宋浩又是大吃了一驚。 「難道是誤食了導致這病的什麼食物或是水?」宋浩忙問道。 「都不是!」男人搖頭道:「多少輩人生活在這裡都沒事,並且如何能單單病倒了這些女人?原來村裡的百十戶又獨是我們這二十一戶人家?」 「怎麼,你們這村子裡只有這二十一戶人家有這樣的病人?不是說家家有病人嗎?」宋浩驚問道。 「是說現在的舊村子,我們這二十一戶人家是從新村子復遷回來的,本來這舊村址廢棄不用的,但是為了治病,錢都花光了,沒的地方住,只好又遷回了這舊村子了。本來我們這些人家生活得都很富足的,家家都有高牆大宅的,但是偏偏得了這要命敗家的怪病!要是再有個十萬八萬的,也能讓月和莊的人治好了。」男人歎息道。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39章 怪病 宋浩聽得半明不白,於是說道:「這位大哥,你能說清楚些嗎?」 男人不甚耐煩道:「說清楚又有何用,難道說你能治不成?」 宋浩點頭道:「我還不能保證治得好,但是暫時能緩和下來,我且施針法為你家大嫂試治一下,若是能將這逆亂了的經脈調理過來,當有復原的希望。」 男子聞之一怔,繼而驚喜道:「小兄弟若是能治好了我婆娘的病,村子裡其他人家的病人也自會治好的,我們一定會給你立長生位,子孫後代都不會忘了你的。」 宋浩道:「試試罷,此病雖怪,但只逆亂在經脈,還未傷及臟腑,我雖不明其因,但因症施治,或能調理過來。」 說完,宋浩在那女人身上選擇了神門、太淵、曲池、太沖、百會等一十六穴,但只持了一針,一穴刺下,略施手法,不留針。一會工夫,十六穴刺畢,複診其脈,已是脈象平和了。自是一喜道:「果然是一試奏效!大嫂這病是誤食了藥了,亂了經脈之氣所致。看似很重,拔雲見日後,卻也簡單。養個半月便會好了。」 此時聽那床上的女人感激地道:「小兄弟果是神醫,你這些針刺下去,原是胸中苦悶,頭腦昏沉,這會工夫便全消失了。」 一旁的男人驚喜道:「看不出,小兄弟醫術這般高明!」 宋浩聞之一笑。那男人便拉了宋浩到了另一間屋子裡,在一破舊的櫃子上坐了,又去倒了一碗熱水來,加了點糖,招待宋浩用。 宋浩此時說道:「這位大哥,你家嫂子這病得的很是古怪,可否將這來龍去脈對我說一遍。」 男人一邊坐下來,歎息了一聲道:「說來話長了。我們這村子叫月和莊,共有百十戶人家。東去七里有一處舊銅礦,也就是月和銅礦。聽老人講明朝時候就開採過的,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廢棄了。十年前,一個省裡的地質專家無意中進舊礦洞裡勘察了一次,竟然發現了新的礦脈,或者說是舊的礦源還未開採盡的,於是月和莊的村民各自集資入股承包了舊礦進行開採。」 男人此時又有些興奮地說道:「月和銅礦給村裡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僅僅用了三年的時間,便在這十里外建了新的月和莊,全村的人家一次性地都搬到那裡居住了。」 「直到有一天,來了一夥外地的人,一切就都改變了。」說到這裡,男人低下了頭去。 男人接著說道:「這伙外地人說是能治各種疑難雜症,村裡有幾個長年的老病號便讓他們治了一下,說來也怪,長年纏人的疾病竟被那夥人治好了,並且不收任何費用的。後來這伙外地人便住在了月和莊裡。也就在兩年前,不知什麼原因,但凡月和莊裡家中有二十歲以上的女人陸續地患上了一種怪病,就是我這婆娘這樣子的。」 「村民們於是請那伙外地人來家診治,這個時候他們便開始收診治費用了,很貴的,但為了治病,村民們開始時也不以為意。直到後來,村民們花光了積蓄,家裡人的病雖見好轉,但未能根治,於是有的人家去城裡大醫院診治,可是那些大醫院也查不出個病由來,更無法下藥。這個時候,在月和莊裡的幾個病人已被那伙外地人治好了,但是為了支付昂貴的費用,不得不將自己家裡在月和銅礦的股份轉讓給了那伙外地人。」 宋浩聽到這裡,有所恍悟道:「看來是這夥人搞的鬼,是想謀取村民們手中的那座月和銅礦。」 男人道:「也曾有人懷疑過,但讓家裡的病人拖累得無心思去考慮這件事了,也是沒有證據去問罪人家。後來但凡轉讓出月和銅礦的人家,家裡的病人便陸續地都好了。於是村民們也開始明白了這伙外地人是有所圖謀的,但為時已晚,他們這個時候已經掌握了大半的月和銅礦的股份。只有我們這二十一戶人家患病的女人至死都不轉讓手中的股份,所以病到今日。」 「而在這個時候,那伙掌握了月和銅礦主動權的外地人竟然做出了一個意外的決定,令銅礦停產了,我們這些人也無了生計,在將月和莊的房產抵押給他們做為醫藥費用,而家中病人仍未治好,被迫又遷回了這舊的村子。那些人還放出風來,只要我們將手中的股份轉讓給他們,他們便會治好我們家中的病人。」 「無恥之極!這明顯的是在敲詐勒索搶奪你們的財富!」宋浩驚怒道。 「唉!事已到此,又有什麼法子!」男人唉聲歎氣道。 「月和莊!」宋浩猛然醒悟道:「你們的新月和莊是不是就在距這十里左右的地方?」 男人點了一下頭。 「這一切原來是鬼醫門的人做的!」宋浩一驚道。 那鬼醫門將宋浩劫持關押的地方正是月和莊,也是在那個神秘人的幫助下逃走的地方。 「鬼醫門竟然能如此赤赤裸裸地以邪門醫術欺人斂財!可惡!」宋浩氣憤地說道。 「什麼鬼醫門啊?」男人驚訝地道。 宋浩說道:「你們月和莊的村民們是被江湖上的一個邪惡的醫門施以詭計騙了,他們用本門秘法或是投下了什麼藥物令你們家人患上了怪病,以此治病斂財進而強索你們手中銅礦的股份,意在你們的那座月和銅礦。」 男人說道:「也有人懷疑到了這點,可是在他們掌握了銅礦之後,卻為什麼還在停產啊?」 宋浩道:「可能是為了令你們這二十一戶沒有轉讓銅礦的人家斷了生計,最後迫使你們交出手中的股份了事,然後完全的佔有那座銅礦。」 男人聽了,點頭道:「應該是這個理了!這些人也太壞了,月和銅礦是我們月和莊村民生活的希望和保障,沒想到就被他們這樣奪取去了。」 宋浩道:「先別急,明天天亮後我且將其他人家的病人一一診治了,然後我們大家再一起想辦法討回這個公道。」 「恩人啊!我王力給你施禮了!」那叫王力的男人起身,感激地朝宋浩鞠了一躬。 「不要客氣,我與那鬼醫門也有了些過節,既被我遇上,便不能不管,我最恨的就是憑借醫術來害人斂財的人。」宋浩一握拳頭道。 王力道:「小兄弟醫術高超,月和莊得你這位高人相助,大傢伙都有希望了。我現在就去聯繫那二十家的人,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宋浩道:「也好,不過要告訴大家,我在這裡的消息不要傳出去,否則鬼醫門的人會找上門來的。」 王力說道:「放心就是,我們這二十一戶人家就是捨了性命也要保護好你這位大恩人的。」 王力說完,興沖沖的出門去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40章 銅礦 「唉!鬼醫門令人導致的怪病我倒是能施以針法破解了,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去和鬼醫門對抗呢?」宋浩此時又犯起愁來。 宋浩又去看了一眼那個女人,她已經睡去了。診其脈,已復平和。宋浩知道,這是鬼醫門的人暗投了一種令經脈搏氣血逆亂的藥物所致,看來這江湖上的醫門,也有邪正之分了。 這時,王力回了來,還領來了七八個人。王力向眾人介紹了宋浩,大家見那女人已有了好轉的意思,知道家中的病人也都有希望了,各自歡喜。 其中一老者感激地道:「果然是老天爺派了貴人來救我們了!」 王力引了大家在另一間屋子胡亂坐了。 宋浩說道:「王大哥已和我說過了,各位家中的病人都是那個鬼醫門施以邪術造成的,目的就是令你們各家轉讓月和銅礦的股份。」 那老者氣憤地說道:「對,這伙外地人就是什麼鬼醫門的人,現在他們不但令我們傾家蕩產,還佔了銅礦的主動權,我有個親戚將手中銅礦的股份給了他們這夥人之後,在他們的鼓惑下還加入了鬼醫門。聽他說,鬼醫門來頭很大,雖是搶佔了我們的銅礦去,但並不是真正的對銅礦的開採感興趣。」 宋浩聞之訝道:「怎麼,他們還另有目的?」 老者說道:「不錯,我那個親戚曾神秘地對我說過,鬼醫門的人早就知道這月和銅礦的存在了,好像說是什麼時間快要到了,特地來採取礦脈內的什麼藥苗。」 「藥苗!」宋浩聞之驚訝道:「鬼醫門果然是另有所圖!這銅礦內能出產什麼藥苗啊?」 老者搖頭說道:「詳情我等也不知曉,那個親戚說,鬼醫門是個勢力龐大的江湖組織,並不是看上了我們這座月和銅礦,而是銅礦內要有那個什麼神秘的藥苗要出世了。因為他已是鬼醫門的人,也知道了一些事情。說是他們的事情成功之後,這座銅礦他們也不會要的,還會還給加入鬼醫門的村裡人的,所以村裡的人加入鬼醫門的人有很多。對於我們這些開始沒有將股份轉讓出去的人家,鬼醫門就不理會我們了。要想好病,除非給他們一筆昂貴的費用才行。這些人實在是不講道理了。」 宋浩問道:「老人家,你那個親戚還對你說些什麼了?」 老者道:「也就偷偷地和我說了這麼多,說是鬼醫門的門規很嚴格,不准洩露本門秘密的。並且說此事重大,他們的門主鬼風都親自來了。」 宋浩沉思片刻道:「鬼醫門醫道雖是詭秘,但也是以醫術存世的。難道說是月和銅礦內要出一種絕世奇藥不成?否則何以這般煞費苦心地來算計圖謀下這座銅礦?斂財倒是其次,原來意在銅礦內的那個藥苗。」 此時宋浩心中一動,醫家的性子,對那種靈丹妙藥也是感興趣的,所謂好奇心害死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宋浩隨後說道:「我們先這樣辦,明天我先給大家家中的病人調治一下,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的。然後我想到那座銅礦內查看一下,不知能否去得?」 老者說道:「銅礦已經停產了,有鬼醫門的人在看守,在等那個藥苗出世的時間。你若是想去也有辦法,有條廢棄的礦井能進去,這是鬼醫門的人不知道的。」 宋浩聽了,高興地道:「好!就這麼辦。銅礦本是屬於月和莊的財產,裡面出產的東西也應該歸村民們所有,不能令鬼醫門的人這樣佔了便宜去。我們大家齊心協力一起挫敗鬼醫門的陰謀,奪回本應屬於你們的東西。」 老者感激地道:「我們不多求別的,只要小兄弟能治好我們家裡的病人,從鬼醫門的人手中要回我們的銅礦,恢復我們以前的生活,大家就很滿足了。至於那個什麼藥苗,不是醫人就是害人的東西,我們也不想要的。」 王力憤憤說道:「是啊!鬼醫門的人毀了我們的生活,我們就應該找他們算賬的。小兄弟,明天我陪你下銅礦,找到那個什麼藥苗就毀了它,令鬼醫門的人白忙活一場。」 宋浩道:「到時候再說罷。只是我們不知道那個藥苗的具體位置,不知如何去找的。」 老者說道:「那東西應該在那條舊礦區裡,鬼醫門的人去那裡了幾次我都看見了。」 王力說道:「舊礦區也就那麼幾條礦井,除了那些廢礦石就是些石頭,能有什麼啊?」 老者說道:「今天說起這事我還真想起來了,曾聽我的爺爺說過,傳說中舊礦區內原先有一條延伸地下很深的礦井,後來堵死了,也就沒有人知道入口處了。說來也怪,鬼醫門的人就像是早已知道了一樣,他們第一次到礦上時就去了舊礦區,應該是奔那條舊礦井去的。如今看來,為了掩人耳目,他們於是佔了整座礦山,不得令人近前。現在他們不但找到了舊礦井的入口位置,也應該打開了,只要進去就能看到的。」 王力聽了,點頭道:「嗯!是這麼一回事,我曾看見他們往舊礦區內運送設備的,現在那裡戒備得也很嚴。我會領著小兄弟從那條他們不知道的廢棄的礦道進去,再想法子進到那條礦井裡。」 老者又憂慮道:「鬼醫門現在畢竟是人多勢眾,不行的話就讓他們等了那個什麼藥苗出世,採了後他們也就會去的,暫時不要驚動他們的好。」 王力一握拳頭道:「事情都到這種程度了,還怕他們不成!他們毀了我們的生活,我們也要毀了他們的東西。」 宋浩說道:「大家放心,明天我和王大哥先去看一下,如果確實有危險性,我們也不會強行進去的。鬼醫門將事態搞成這樣,也應該有個了斷了。」 這時,旁邊一個中年人說道:「舊礦區內應該有奇怪的東西,有一次我看見鬼醫門的幾個人進去後,時間不大又都驚惶失措地跑了出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嚇著了他們一樣。後來那幾個人就再也沒見到他們,不知去了哪裡。」 老者此時也點點頭道:「舊礦區是有些古怪,我年輕的時候,偶然進去一次,曾聽到過奇怪的聲音,像是從很深的地下傳上來的,當時就將我嚇跑了。」 王力訝道:「這麼說來,那個什麼藥苗不是從礦石中生長出的,而是個活物不成?」 老者道:「誰知道呢,總之鬼醫門能來這裡,一定是有吸引他們的東西。」 宋浩道:「鬼醫門的人從數年前來到這裡,就是為了等候銅礦裡的東西到了一定時間出世。這個秘密也只有他們知道了,不行的話我們想法子從鬼醫門的人那裡打聽一下。」 老者搖頭道:「村裡加入鬼醫門的人雖有不少,但多是不能管事的,重要的事情他們也知道不了多少。」 王力道:「百問不如一看,明天我們去實地查看一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宋浩笑了一下道:「也好!」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41章 藥苗 月和莊,鬼醫門駐地。 鬼風正在大廳裡對那兩名守衛大發雷霆。就在他將宋浩帶回月和莊,還未及審問,就有神秘的人物衝擊莊門,鬼風當時率人迎敵,沒等和對方交上手,那個神秘人物便退去了。回來時便得到了宋浩制住守衛逃跑的消息。 「那個小子會用針點穴的,不提防便著了他的道。」一名守衛解釋道。 鬼風一言不發的陰沉著臉,思慮了片刻,一揮手道:「你們先去罷!」 兩名守衛見了,心驚膽戰地退了下去。 此時從後面轉出一個人來,瘦小的身形,尖嘴猴腮,一雙綠豆般的小眼睛閃爍不定,一看便是個陰險狡詐的人物。此人叫洪晃,是鬼醫門的軍師,詭計多端,是鬼風最為倚仗的人。 「門主,今天這事出的有些怪啊!」洪晃摸著他的下罷說道。 「這個宋浩不是一個人來的。」鬼風點了一下頭說道。 「也有可能是那紀家的人聲東擊西將那宋浩劫了去」洪晃說道。 鬼風搖了搖頭道:「據我所知,紀家人中還沒有這般來去自如的高手。況且他們也不敢和我們做對。」 洪晃道:「莫要小看了那紀老頭,他心機深著呢。」 鬼風冷哼了一聲道:「那又能怎麼樣,不交出無藥神方,他便活不成,不信一個癱子能跑到天上去。」 「紀氏祖孫在我們的人監視之下,一時半會的還跑不了。至於這個宋浩真假還未知,為慎重起見,暫時由了他去罷。過幾天銅礦裡的藥苗就長成了,這是頭等大事,緊要關頭,不要在節外生枝的好。」洪晃說道。 「先生所言甚是!」鬼風點頭讚許道。 鬼風接著說道:「這座月和銅礦我們鬼醫門關注了幾百年,沒想到竟然會在我們這個時候那藥苗長成出世。想當年還是在明朝的時候,這座銅礦剛剛開採,我們鬼醫門的先人便發現了這礦脈上長有一種世間罕見的奇藥,可是那時剛長出藥芽來,要幾百年後才能生長出可用的藥苗來。為了能使我鬼醫門的後人擁有這種世間奇藥,鬼醫門的先人便設法令當時礦上的礦工們患上了一種怪病,只要人一進入這座銅礦內,無不能患上奇疾。於是這座銅礦後來便關閉了,乃是我們鬼醫門的先人不讓那藥芽受到開採礦石時的破壞。真可謂煞費苦心!」 「是啊!此事是我鬼醫門幾百年來保存的秘密,這幾天就要實現了。也是門主有這個福氣,否則哪裡偏偏在門主主事鬼醫門的時候那藥苗才長成呢。」洪晃一臉的奉承道。 「嗯!我鬼醫門發揚光大的時機到了!再好的醫術沒有藥治是不成事的,日後我鬼醫門擁此世間奇藥,再配合那無藥神方,天下間的醫患將會以我鬼醫門為尊了。」鬼風得意地說道。 洪晃道:「是啊!也不枉鬼醫門在此地經營守護了那藥苗這麼多年。聞此藥苗可治天下間百病,且百用不損,實在是奇特之藥。」 鬼風道:「鬼醫門的先人留下的秘密中雖是這麼說,同時也說了這藥苗還有他們不知道的功效,說不定是一味不老神藥呢!」 洪晃道:「不老之藥雖是傳說,但天地之間也自會生長有那種可延人生命的靈丹妙藥,即便長生不能,活上個幾百年怕也不是什麼難事。藥苗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那種長生之苗罷,人得此苗,可與此苗同壽!」 鬼風聽了一怔,隨後笑道:「洪先生可是聽到些關於這藥苗的什麼傳聞了?」 洪晃聞之,臉色變了變,忙乾笑了一聲道:「此藥苗唯我鬼醫門知道,其它醫門是不知的,屬下又能從哪裡聽得什麼來,剛才所言,胡亂猜測罷了。」 鬼風搖頭道:「洪先生博古通今,更是遍覽天下醫書典籍,等那藥苗出世,有些不懂的地方還要多多向先生請教呢。」 「屬下當盡力而為!」洪晃哈腰笑道。 「那就一言為定!」鬼風也自笑道。 「對了,現在鬼醫門到了極其重要的時刻,銅礦那邊要加強戒備,待藥苗到手後,鬼醫門立即從這裡撤離,這其間不要走露了任何消息。還有,紀家那裡尤其是要注意,一定要得到無藥神方。只要這兩件事成功,洪先生所需要的一切,我都會滿足你的。當然了,這兩件事上帶來的任何好處,洪先生也有份的。」鬼風拍了拍洪晃的肩膀,笑道。 洪晃忙道:「門主放心,屬下一定竭力助門主成事的,只要門主對屬下信任即可,其它的獎勵倒不必了。」 鬼風笑道:「先生不必客氣,有好處大家分嗎!」 且說宋浩在第二天一早便隨了王力來到村中各村民家中施針診治病人,也只是施以針法調順了經脈氣血。鬼醫門對這些婦女暗投下的秘藥導致的症狀雖重,好在僅僅限於經脈,未能涉及臟腑。宋浩施針之時,想起那洛氏魔針,暗歎天下之醫門,都有本門的秘密,正之可濟世救人,反之則害人,天下之醫術,雖是有邪正之說,主要的也在於醫者之心了。 村民們見宋浩僅憑幾根細針便將纏繞病人的怪病一一排除了,皆自驚異不已,自對宋浩另眼相看起來。 宋浩說道:「鬼醫門投下的秘藥只是困阻經脈,導致百症雜生,治不得法,遷延日久,倒也能害人性命的。」 王力道:「誰說的不是,有幾個年歲大的,經不得折騰,早已去世了。」 宋浩憤慨道:「他們在此經營多年,害人奪產斂財,無非是為了那種什麼藥苗,今天我一定尋到它,便是毀去,也不能令鬼醫門的人得手,令他們枉費這般心機。」 王力氣憤道:「對,不能令他們得了手去,他們一心想得到的東西,我們偏偏不讓他們得到。」 宋浩的決定獲得了村民們的支持,大家開始為宋浩和王力進入銅礦做準備,幾隻必需用的礦燈,水和食物。 宋浩和王力負了背包朝銅礦進發時,天色已至傍晚了。前行了幾里地,登上了一座山頂,王力指了前方說道:「這裡就是月和銅礦了。」 宋浩放眼望去,一處山谷中,幾樣採礦的機械設備立在那裡,旁邊是一個幽深的礦洞入口,此時有十幾個人在那裡來回走動警戒著。 王力又說道:「那條廢礦道在山的面,便是村裡人也沒有幾個人知道的,從那裡我們就可以進入這礦井了。」 王力說完,引了宋浩隱身退去,二人轉向了礦山的後面。 在一片雜木叢生的樹林裡,王力找到了一塊大石頭,在石頭的後面胡亂的堆放了一些木樁。 「就在這裡了。」王力說著,和宋浩一起將那些木樁移開,一扇破舊的木板門遮在了一個隱蔽的洞口前。王力上前一腳將木門踢開,一個一人高的洞穴呈現在了二人的眼前。 王力開了礦燈朝裡面照了照,光線似乎被吸進去了一般,探不到盡頭。也自令人產生了一種懼意。早已習慣了礦區生活的王力,倒不以為意,先行進了去。宋浩隨後跟進。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42章 石筍 開始時,這處礦道內還有些潮濕,前行了一段,便顯得逐漸乾燥起來。地勢也逐漸低了去。為了節省電力,走在前面的王力用礦燈照路,宋浩在後面緊緊地跟了。初臨幽境,宋浩多少有些不適應,寂靜的礦道內,似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尤其是在這黑暗中,宋浩感覺自己好像在黑雲裡遊走一般,身子也有些輕浮了。 「王大哥,這條礦道你以前走過嗎?」為了減少些心中的懼意,宋浩輕聲說話道。 「走過,但沒有走這麼深這麼遠。」前面的王力輕聲應道。 二人的聲音還是在礦道產生了迴盪之聲,充滿礦道的空間向前貫去,似乎達到了極遠之地。又好像驚動了地下的神靈,令周圍的氣氛產生了異樣。 宋浩但覺氣息一窒,不敢再說話了,因為他感覺到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他,尤是詭異。 礦道內逐漸寬闊起來,四下堆滿了亂石,二人在石堆上艱難地前進。王力偶爾彎下身去拾起一塊石頭,在礦燈下查看,然後扔掉,搖頭道:「這裡的礦石含銅量太低,看來距主礦脈還有一段的距離。」 「吱嘎嘎……嗚嗚……」 這時,忽然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好像從前方又好像從地下深處傳了過來,在這寂靜的礦道內尤其是顯得嚇人。不由令宋浩和王力二人一驚,忙停下了腳步。 「什……什麼聲音?」宋浩顫聲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王力慌亂道。 「宋浩兄弟,不……不行我們回去罷。」王力膽怯道。 「王大哥,我們都走到這裡了,再往前走罷。這地底下應該是沒有什麼活物的,可能是礦道內土層松落產生的自然的聲音。」宋浩掩飾住自己的驚恐,安慰王力道。 「不像啊!」王力搖頭道。 二人又靜靜地聽了一會,那種怪異的聲音好在沒有再出現。 王力咬了咬牙道:「這裡估模著快到舊礦區了,管它呢!往前走就是了。」 二人隨後壯了膽子又繼續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二人終於走到了這條礦道的盡頭。一堆亂石塊堵塞在了前面。 王力將礦燈在一旁放了,然後和宋浩一起搬運那些石塊。幾十塊石頭移去後,扒開了一個可容一人進出的洞口。王力先鑽了進去,探查了一下,然後回頭驚喜地說道:「到舊礦區了!」 二人從洞口鑽了過去,王力又將洞口用幾塊石頭堵了,做了一下掩飾,以待回來時還從這裡退去。 這邊是另一條礦道,很寬敞,地上有一條可進出車輛的通道。 王力指了一個方向道:「往那邊去就是可以開採的新礦井了,現在已經停產了。這裡是舊礦區,存在好幾百年了。現在可以放心了,鬼醫門的人守在礦井的入口處,不會進來的。我們去找那個什麼藥苗好了。」 王力持了礦燈四下裡照了照,眉頭皺了皺,說道:「那條傳說中的舊礦井在哪裡啊?」 宋浩說道:「往深裡去看看罷。鬼醫門的人既然找到了,也就應該打通了入口,我們會很容易發現的。」 王力點頭道:「嗯!有道理!」 二人於是繼續前行。 走了一百多米左右,王力忽然驚喜道:「在這裡了!」 宋浩順著王力手中礦燈的光線看去,一旁的石壁上呈現出了一個兩米高的洞口。 「原來真有傳說中的那條舊礦井!我以前倒是來過這舊礦區,竟沒有發現這處入口。」王力感歎道。 待二人進入洞內,才發現這是一條狹窄的甬道,前進了幾十米才逐漸開闊了去。但是四壁光滑,地上平坦,已不是那般礦井的模樣了。好像是人工開鑿的,通向了一處天然的溶洞。因為越往前走,熔岩地貌的形態就越為明顯。 「原來這座礦山下面還有這麼一處天然的溶洞!」王力意外地驚歎道。 前面愈加寬闊,可見那倒垂的石筍的形狀,形態各異,大小紛雜,遍佈了溶洞的頂部。長則數米,小則幾寸,已是不知存在了幾百萬年。在礦燈的照耀下,五彩繽紛,光色眩目,好像來到了一個夢中的世界。原是那石筍內含有多種金屬礦物質,反光所致。 王力有意的關閉了一下礦燈,四下裡這才恢復了無盡的黑暗。 這時,宋浩和王力二人驚奇地發現,前方不遠處竟然泛起了一種柔軟的光暈,當是有什麼異物。二人忙開了礦燈,尋找了過去。 一塊兩米多高的平坦巨石呈現在了二人面前,那光暈來自它的頂端。二人從一旁攀登上去,發現在巨石的中間,竟生有一棵五寸高的碧綠石筍,如雨後新生的竹筍,碧青翠綠,毫光隱現。不似那般倒垂生長的,而像是從石頭裡生出的一般。 「藥苗!」宋浩、王力二人異口同聲地驚訝道。 「天地生物,各有神奇!這所謂的藥苗原來是一棵石筍,如苗初長成,可真的是在生長嗎?」宋浩驚歎之餘,伸手撫摸去。 但感那石筍潤澤滑膩,入手柔和,不由訝道:「這不是石筍罷?倒像是一種玉筍!」說話間,手上一用力,竟將那玉筍拔了起來,貼石而生,自無那根須的。 宋浩將那石筍在手上掂了掂,感覺不甚重,倒像一件竹筍狀的玉石器具。 「這東西有什麼用啊?鬼醫門的人可是用它來入藥嗎?」王力一旁迷茫道。 「誰知道呢!帶出去再說,反正不能落在鬼醫門人的手裡。」宋浩說著,和王力下了巨石。 就在這時,忽然從一旁閃出一個黑影,從毫無防範的宋浩手中奪過石筍,轉身就跑。在這地下深處,誰能曉得還多出了一個人來,開始令宋浩和王力驚嚇了一跳,緊接著恍過神來,知道東西被人搶了,呼呵一聲追了上去。 那黑影搶了石筍,慌不擇路地亂跑,手中沒有照明的礦燈,被地上的石頭一拌,跌了個跟頭。宋浩、王力二人從後面趕上,將那人按在了地上。 宋浩先自從那人手中奪回了石筍,在王力持著的礦燈照射下,一張年輕人的惶恐的熟悉的臉呈現在了眼前。 「你……你是那個紀冬陽!」宋浩意外之餘,驚訝道。 紀冬陽冷哼了一聲道:「你倒是還認得我!」 宋浩眉頭一皺,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你們怎麼進來的?」紀冬陽反問了一句道。 「你是跟了我們後面進來的!」王力驚訝道。 「當然,鬼醫門戒備森嚴,不是無意中發現了二位,尾隨了來,我又能哪裡進得來!」紀冬陽頗為得意地說道。 宋浩此時感覺事情不那麼簡單,示意王力鬆開了手,紀冬陽從地上站起來,望著宋浩,充滿了敵意。 「看來你也知道鬼醫門的事了。」宋浩問道。 「鬼醫門的秘密,我們紀家還是知道一些的。」紀冬陽應道。 宋浩舉起手中的石筍道:「能否告訴我,這種奇怪的石筍到底是一種什麼藥?」 「告訴你也無妨,此石筍是生長在此銅礦地下礦脈上的一種奇藥,一百年才能長到一寸,才能呈現出藥芽的樣子來。五百年才能長到這現的這種藥苗的形態,而具備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性,再長一千年才能長成藥材。不過長到藥苗成形,也就可以了。」紀冬陽說道。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43章 怪物 「果然是一種奇藥!那麼這種藥苗具體的有什麼藥用價值呢?」宋浩驚訝之餘,問道。 「天地生長奇異之物,自有它奇異的功效,不過需要一種藥引配合,此藥苗方可成就靈丹妙藥,據說可令人起死回生。但是這是鬼醫門門主才能知道的秘密,天下間再無第二人知曉的,旁人得了去,奇玩一件而已,無大用的!」紀冬陽說道。 「那麼你為什麼搶?對你來說不也是無用的嗎?」宋浩問道。 紀冬陽道:「我要用它換取我們紀家的平安,鬼醫門對我們紀家所為,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你……你怎麼從鬼醫門跑了出來?你果真是那個宋浩嗎?」紀冬陽此時已無了剛才的懼意,問道。 「這個就不用回答你了。好了!你可以走了。」宋浩說道。 紀冬陽聞之一怔,有些不相信道:「你是說放我走嗎?」 「當然!」宋浩點頭道。 紀冬陽不無遺憾地望了一眼宋浩手中的那棵石筍,說道:「鬼醫門在此地奪了月和銅礦經營多年,目的就是為了等到這種藥苗生成之時采走,本來他們定下的良辰吉日是在三天之後,現被你採了去,鬼醫門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這個就不勞你掂記了!請自便罷!」宋浩淡淡地道。面對這個為了自家的安全,而將自己出賣給了鬼醫門的年輕人,宋浩對他自是沒有什麼好感。 那紀冬陽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即走,陰陰地笑了一下道:「宋浩,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你倒是個十足的生意人,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做生意。對不起,我沒這個興趣。」宋浩搖頭道。已是明白了紀冬陽的意思。 「這對你是有好處的。只要將你手中的藥苗給了我,你要多少錢隨你開口,否則這東西你拿了去也是沒用的。」紀冬陽仍舊不死心,說道。 「鬼醫門害人斂財,謀取這座銅礦,就是為了這棵奇怪的石筍,我是不能令它落入到鬼醫門的人手裡的,他們要為自己的不良行為付出代價。」宋浩說道。 「你是想據為己有罷!這個鬼醫門幾百年留下來的秘密,想必你也知道些了。」紀冬陽冷笑道。 「什麼秘密?看來你還沒有說實話。」宋浩問道。 「幾百年來,鬼醫門的人無時無刻地不注意這座月和銅礦,就是為了等到藥苗長成採取之時。五百年來,這棵石筍僅僅長了五寸,可謂是長生之藥。所以鬼醫門下了這般力氣,乃是為了獲取長生不老的神藥。」紀冬陽說道。 「長生不老!」宋浩搖了搖頭道:「世間生有靈異之藥,令人延年益壽還可以,長生不老絕無可能,此說也自害人非淺,古今多少人迷在其間不可自拔,卻從未聽說一個長存久世的。」 「就是有那種高人,又豈能輕易地令你知道。便是醫門中的許多秘密你又能知道多少。其實這天地間的一些事情不是我們所想像的那樣簡單的。傳說中的宋天聖針灸銅人被你所得,此為世間一件奇物,你應該有所體驗的,否則就不會有這許多的人來搶奪它了,你以為僅僅是為賣個好價錢那麼簡單嗎。」紀冬陽說道。 「沒想到你還有些見識!佩服!可惜這棵藥苗我是說什麼也不會給你的,便是鬼醫門的人在此,我也會立即摔毀了它。」宋浩堅決地說道。 「算你狠!出去再說。」紀冬陽見說不下宋浩,轉身先行而去。 宋浩將石筍交於王力,說道:「王大哥,你將這東西收了罷。這棵石筍屬於你們月和莊的,待鬼醫門的人勞而無功退去之後,你們自己再商量個處理它的辦法罷。」 王力本來伸手欲接,不知為什麼,猶豫了一下,說道:「還是先放在你那裡罷,回到地面上再說。什麼長生不長生的,都是些騙人的東西,若真有長生之藥,這地球早就人滿為患了。」 宋浩聽了,笑道:「鬼醫門中若是有王大哥這麼一個明白人,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也好,我先拿著,等回到村裡再說。」 這時,忽見前面燈光一閃,那紀冬陽持了一隻手電驚惶失措地跑了回來,恐慌道:「鬼醫門的人進來了!」說著,一旁避去。 宋浩和王力聞之一驚,隨見遠處燈光晃動,一大群人正朝這邊過了來。 王力忙將手中的礦燈轉向,拉了宋浩往溶洞深處避去。在一隱蔽處藏了,隨即關了礦燈。 不多時,鬼風率了洪晃等一群人走了過來。 走在前面的鬼風說道:「我心神不寧得很,怕是有人進來盜采那藥苗了。」 洪晃一旁道:「礦洞外戒備森嚴,沒有人能進得來。若是門主著急,我看也不用等三天之後的吉日了,今天就採了走人罷,反正那藥苗也長成了。」 鬼風點頭道:「也好!我看風聲也開始走露些了,先下手採了去完事,免生意處,也了去鬼醫門先輩們的一樁心願。」 待鬼風率人走到那塊巨石前,用燈光去尋那石筍時,已是不見了蹤影。鬼風一時間驚呆在了那裡。 「門主,那藥苗已……已被人盜走了!」洪晃驚駭道。 「馬上給我搜,盜採藥苗的人還沒有走出礦道。」鬼風厲聲道。 鬼醫門的人四下裡搜索開去。躲藏在不遠處的宋浩見了,悄悄地拉了王力摸索著往洞中深處避去。他沒有想到鬼醫門的人來得這麼快。 「門主,這裡有人!」一名鬼醫門的人高聲喊道。乃是慌亂的紀冬陽暴露了目標,被人發現了。 紀冬陽急切之下,只好亮了手中的電筒,照著前面的路徑跑去。無疑是給鬼醫門的人引道。 「抓住他!」鬼風咬牙切齒地道。 「怎麼能進來人呢?」洪晃一臉驚異道。 隨即,紀冬陽被抓到了,帶至鬼風面前。 「紀家小子!」鬼風驚怒道:「好大膽子!竟敢盜采我鬼醫門的藥苗!看來鬼醫門的事還真是瞞不過你們紀家啊!快將藥苗交出來!」 「不是我做的,是那個宋浩偷走的。」紀冬陽驚慌道。 「什麼!宋浩!?」鬼風與洪晃等人聞之,俱是一驚。 「媽的!亂七八糟的,那個宋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鬼風怒吼道。 待有人搜遍了紀冬陽的身上,朝鬼風搖了搖頭。 「果真還有人在這裡!搜!一定要找出他來。」鬼風吩咐道。 「說,你來這裡做什麼?」鬼風一掌打去,將紀冬陽的鼻子打出了血,順著他的臉旁流了下來。 「我是見有可疑人從礦山後面的舊礦道進了來,怕他們有對鬼醫門不利的地方,所以跟進來看個究竟,鬼風門主不要誤會我的。」紀冬陽辯解道。 「紀家的人可真會胡說八道!」洪晃一旁搖頭道。 「聽著小子!一會抓不到那個宋浩,或是從他身上找不到藥苗,我一定將你紀家斬盡殺絕!」鬼風靠近紀冬陽的臉,狠狠地說道。 「我就覺得今天有不對勁的地方!那個宋浩竟敢如此大膽,你跑了也就跑了,我本來要放你一馬的,沒有想到竟回了來破壞我的事。抓到他,奪回藥苗,然後將他活活地埋在這礦井裡。」鬼風憤恨道。 「吱嘎嘎……嗚嗚……」 這時,那種奇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44章 經脈自行 本來正在四下搜索的鬼醫門的人,聞此聲音皆自大驚失色,紛紜跑了回來。 「門主,那個東西又出來了!」洪晃有些慌亂道。 「媽的!只要有人一接近藥苗,那東西就出來。先撤出去再說,命人守住出口,不要放走了那個宋浩,還有,礦山後面那個舊礦道的入口也要叫人守住了。」鬼風一邊吩咐,一邊率人押了紀冬陽快速地撤了出去,好像他們對那種什麼東西感覺到很是恐懼,即使暫時不要藥苗,也要離開這裡。 宋浩和王力躲藏在一邊,聽得人聲喧嘩,知道是那紀冬陽被擒住了。隨聞怪異聲音一起,燈光閃動,鬼醫門的人竟然撤去了。 這溶洞也不知有多大,待宋浩和王力開了礦燈尋找出去的路徑時,已是不知身在哪裡了,剛才為了避過鬼醫門的人,二人四下摸索旁走,現在卻是迷了路了。 「吱嘎嘎……嗚嗚……」 怪聲又起,如在身側,聽得二人毛髮直立,尤其是在這黑暗外,如陷萬丈深淵,逃而無路。 「什麼……東西啊?」王力顫抖著手開了礦燈,左右照了照,隱見前方有物移動,嚇得二人倒退了去。 燈光下,有一物是如無腿腳的長毛怪獸,若海豹般半立,尖嘴幽瞳,吼叫連連,蛹動逼進。又有腥氣撲面,令人窒息。 宋浩、王力二人見狀,心下大駭,沒想到這地下深處竟然還能有如此怪物,慌忙向後退去。 忽然四下裡怪聲大作,乃是出現了那無數的怪獸,進逼而來。 宋浩、王力二人退到一巨石旁,已是無了退路,正驚急間,宋浩抬頭發現那巨石可攀,便拉了王力手腳並用的攀登了上去。上去後,發現有洞穴通它處,顧不得許多,跑了進去。 此洞穴又不同於那溶洞和礦道,兩側石壁在王力手中礦燈燈光的閃耀下,隱見磷光呈現,五色紛雜,不知石壁內又含有何種金屬。 前行了一段,那怪獸的吼叫聲已是拋得遠了,二人這才靠在一邊喘著氣歇息。 「這裡的地質結構真是特殊,竟然都不一樣的,看來這座礦山下面都是空的。」宋浩驚魂未定,說道。 「我也沒想到的,礦山下面能這樣的,也能存有活物的,真是不可思議!」王力應道。 「原來的路是回不去了,怎麼辦啊?」宋浩憂慮道。 「我……我們被困住了!」王力低下頭,無奈地道。 二人心中俱是一緊。 「天無絕人之路!不要著急,我們會出去的。」宋浩安慰王力道。自己心中卻是無底。 王力搖頭道:「哪裡能出得去,便是地面上有人想救援,也無處下手的。」 宋浩接過王力手中的礦燈,朝前方照了照,深遂不見盡頭,不知那裡又隱藏著什麼危險。一歎無語。 二人隨後檢查了一下身上帶著的物品,還有兩隻未用的礦燈,幾瓶水和部分食物,節省著用倒能捱上五六天的了。 「往前探尋著走罷,說不定能找到一條出路呢。」宋浩無奈之餘,說道。 王力應道:「只能這樣了。」 二人於是站起身來,繼續前進。 漫無目的地也不知又走了多久,走著走著,宋浩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與王力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乃是二人發現這石洞內的地勢竟然逐漸低了去,是往那地下深處延伸的,如此走下去,真的是再也見不得那天日了。 宋浩持了礦燈在地面上照了照,竟然發現了幾處不曾注意到的台階。心中一動,低頭仔細查看,不由驚喜道:「這……這台階有人工雕鑿過的痕跡,說明在古時候有人進來過的,應該不是一條死路的,一定有上到地面上的出口。」 王力驚訝道:「是啊!沒想到這麼深的地下也曾進來過人的,看來我們有希望出去了。」 二人希望大增。 前面到了一處大的石洞內,除了雜亂的石塊,倒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只是石壁上又有幾條洞穴通向它處。二人決定在這裡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積蓄些力氣再走。 「王大哥,對不起了,沒想到我們會陷到這種因境,連累你了。」宋浩歉意地說道。 「沒關係,你也是為了我們月和莊的人才這麼做的。你是個好人,老天爺應該能保佑我們活著上到地面去的。」王力憨厚地笑了笑。 宋浩聽了,也自感激地一笑。二人隨後關了礦燈,睡一會覺。 躺在那裡的宋浩此時感覺身上有種溫和的熱感,伸手摸去,竟然發現是那支石筍。心中訝道:「這東西怎麼會發熱啊?」也不甚理會,困意襲來,睡了過去。 陰冷的石洞內,不斷的有陣陣的寒意侵體,王力捲縮著身子不由得朝宋浩靠來,是想以二人的體溫相互取暖。也是覺得宋浩身上竟然綿綿不絕地散發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熱力來。 靜下來的宋浩,在全身放鬆的情況下,感覺身上愈來愈暖融融的,是如泡在溫水裡,實在是舒適之極。那熱源來處,便是石筍了。 睡夢中的宋浩感覺到身體裡有種異樣,不由得醒了。此時驚奇地發現,隱隱地竟然感覺到體內經脈的存在,似乎也能感覺到氣血的流注。 躺在地上的宋浩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如此奇妙的感覺竟然在自己的身體中呈現出來了。以前修習針法,也只是在書籍中知道古人有過經脈運行的體驗,沒想到自己也能親身經歷了。於是復又閉上眼睛,默默地去感覺那經絡的流向,也自如醫書中所載的一樣,按十二經流注的順序,如環無端地運行著。 先是從手太陰肺經開始,如蟻而行,綿綿不絕地行到手陽明大腸經,而後是足陽明胃經——足太陰脾經——手少陰心經——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陰腎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少陽膽經——足厥陰肝經——復歸手少陰肺經。 如此運行了幾周之後,緊接著,奇經八脈竟也有了感覺。 「這只石筍放在身上竟有能激活人體經脈的作用,果然是一件奇異之物!經絡通暢,不生雜症,我若是這樣每日的令經脈不斷地運行來,豈不是可以百病不生了。」宋浩高興地想道。 醫家只有親歷自感經洛運行,才能曉其妙處。 這時,宋浩又開始感覺到身上的幾處大穴在跳動,太沖、百會、足三里、勞宮、中脘、氣海、風府…… 「這些穴位開了!」宋浩心中驚訝道。 「原來這種藥苗的作用竟是這般神奇!怪不得鬼醫門如此重視呢!真是天地生奇藥啊!」想到這裡,宋浩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了那只石筍。放在眼前,黑暗中,碧綠的清光可見,溫和潤滑。而又五色光氣隱現。 「那紀冬陽說此石筍生具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性,當是如此了。這應該是一種『外藥』罷,不知可否內服的。」宋浩一邊想著,一邊不由自主地將石筍放在了嘴裡,用舌頭舔了舔。是如一塊生硬的石頭而已。 宋浩含著石筍,又在感應著經脈運行的奇妙。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45章 古跡 不知過了幾時,宋浩忽然發現含在嘴中的石筍竟然有一種被含化了的感覺,慢慢地縮小入喉而去。 「難道說人嘴中的唾液就是將這石筍合成藥的『藥引』?」宋浩驚訝道。 也自不動,隨那石筍在嘴中化開去。 數個小時之後,那石筍如塊冰糖一般在宋浩的嘴中化盡了,隨著唾液咽進喉內入胃。緊接著全身一顫,那種經脈運行的感覺更加明顯了,已是如電流通過一般,全身有種被擊麻木的感覺,不過卻是舒暢之極。 此時的宋浩如浮水上,若飄空中,週身氣血激盪,十二經脈好像江河一般洶湧澎湃,奔流不息。四肢百骸浸潤其中,似乎在不斷地經受著刷洗,而變得透明無礙…… 幽深的地底深處,寂靜無擾,宋浩享受著含化石筍帶來的奇妙感覺。天地間的一切都淡化了,不復存在,萬灰俱滅,唯一靈獨存。 忽然,那尊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極其清晰地呈現在了面前,是如真人一般走來,宋浩不由自主地迎上了上去,竟與那銅人合而為一。先前所觀這尊針灸銅人帶來的奇感妙處,此時又在自家身上體驗了一回…… 銅人是我,我是銅人。週身經洛、穴位,更加明瞭…… 宋浩感覺到自己是在空曠的田野中奔跑,清風綠草,雲遊煙蕩,不禁令他揮臂歡呼…… 好像是被石頭拌了一下,忘情中的宋浩摔倒後醒了來。看見王力正舉著礦燈照著自己,一臉的驚訝。已是又回到了這個現實中的世界。 「宋浩兄弟,你睡覺怎麼還放聲大笑哩?」王力茫然道。 「我在笑嗎?」宋浩坐了起來,感覺到剛才是做了一個夢,一個美妙無比的好夢。 「唉!我們都這樣了,你睡覺也能笑得出來!心胸真是大啊!能這樣想得開也好!」王力搖頭感慨道。 宋浩知道一時間與他也說不明白,於是笑道:「王大哥,我剛才做了一個好夢,夢見我們出去了。」 「是個好兆頭!」王力聽了,自我安慰地笑道。 宋浩站了起來,感覺身子輕鬆之極,並無一點的疲倦。 「王大哥,我們走罷,這地下一行,我們並沒有白來。」宋浩背了物品,歡笑著先行走去。自是胡亂地選了一處洞口,撞大運去了,能否出得去,暫且不管它了。 王力在後面搖頭道:「看不出你這個人倒是很樂觀的!」 宋浩將那藥苗石筍含化口中,融合體內,愈加覺得神清氣爽,步履輕健。走得快了些,令後面的王力追趕不及。王力忽見宋浩一覺醒來,精神百倍,不知他哪根筋出了問題,或是打了針什麼興奮劑,一臉的驚愕在後面跟了。 石洞彎曲,在這幽深的地下也不知通向哪裡,也只有摸索著走了。 前行了一程,到了一處寬敞的石廳內。宋浩持了礦燈偶然間掃照了一下一側的石壁,忽覺那石壁上有異,一怔之下,近前觀看之時,不由驚呆在了那裡。 原來四周石壁之上竟然刻畫著一些古樸的圖案,有鳥獸之形,山川之貌;日月懸天,人行於地。在狩獵,在耕織,在嬉戲。縱橫之間又似乎有經緯例布,刻劃的圖案線條雖簡單古樸,卻是流暢自然而生動,展現出一幅人與天地自然及萬物的和諧。同時也顯示出了這是遠古人類的遺跡,絕非出自近代人之手。 「咦!真是奇怪了!」站在另一洞口外的王力,此時開了一隻礦燈,望著洞內嘖嘖稱奇不已。 宋浩暫時放下了石壁上的上古圖案給他帶來的驚奇,走到王力身邊問道:「王大哥,你又發現了什麼?」 王力一臉的茫然道:「這……這裡怎麼會是墳墓呢?」 「墳墓!」宋浩聞之一怔,順著礦燈的光亮朝那石洞內看時,裡面竟然並列擺放著五具長方形的超大石棺。石棺旁邊又並臥著十幾具枯骨,從骨骼的粗壯度來看,其生前當是那種身材高大之人,顯而易見,這些人應該是這五具石棺內墓主人的陪葬的奴隸了。 奇事迭出不窮,令宋浩此時也驚訝得不能再驚訝了。這裡本來是一座普通的銅礦而已,卻又在裡面發現了一處奇特的天然溶洞,並且見到了一種叫不上名稱的地下怪獸。這也就罷了,沒想到這地下深處竟然還隱藏著古代人類的遺跡。 宋浩又想起自己所採到並含化了的的那種神奇的藥苗石筍,感覺這月和銅礦的地下果然是一處非常之地,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範圍了。天地之大,人之智不能盡知的。 石墓內陰冷恐怖,宋浩、王力二人不敢再看,轉身退避一旁。 「這是什麼時候的人啊?怎麼會葬在這裡?」王力驚訝道。 「年代久遠,不知是哪個朝代的人了。從原始的程度來看,應該在文字形成之前生活在這裡的人類了,因為在這石壁上沒有任何文字的東西,哪怕是那種象形字的也好。」宋浩說道。並指了石壁上的圖案讓王力來看。 王力看罷,搖頭驚歎道:「我的天!可是原始社會,我們的老祖宗留下的嗎?」 宋浩興奮道:「應該是罷。這可是我們倆發現的,當是人類考古史上的重大發現罷。」 「唉!就是再發現一座寶藏又有何用,我們二人要是出不去,也和這些原始人一樣的去做古人了。」王力垂頭喪氣地說道。 「不會的,這些古人能下到這麼深的地下,就一定有通往地面上的路徑。雖然年代久遠,可能出口已封死了,但也會有臨近地面的通道,我們會有機會的,天無絕人之路!」宋浩安慰道。 「這樣罷,我們不能再亂走了,否則食物和水用盡了可就危險了。我們現在找那種地勢延上的地方走,越接近地面我們就會越有機會和希望的。」宋浩又說道。 王力聽了,點頭道:「也只能這樣子了。」 二人在幾處洞口內查看了一下,地勢大多是一樣的,倒也看不出個高低來。 宋浩選了一處洞口,說道:「往前走走看罷,不行轉回來再找。」 二人便又前行。為了省電,只開了一隻礦燈。這地下石洞縱橫,也說不出哪裡是天然形成的,哪裡是原始人類人工開鑿的,互相聯通,是如迷宮一般。好在宋浩在石壁上做了簡單的記號,免得走重複的地方。 走著走著,忽覺眼前一闊,礦燈的光亮也被吸去了遠方,已是到了一處空廣的大石洞內了,咳嗽也都有了回聲。這是一處高寬約三十餘米的大石洞,地上平坦,四壁光滑,便是連一塊石頭都不見,顯然是人工特意整治過的。 這時,宋浩被正面石壁上的一幅圖案驚呆了。那是一個高十幾米的人形,四肢頭髮眼睛鼻嘴俱全,手腳展開,身體裸露,但在四肢軀幹部刻劃有幾道明顯的線條,好像是那經洛的走向。並且在周圍的石壁上有著十幾幅這樣巨大的人形圖案,刻劃著不同的經洛線路。 宋浩細觀之下,不由一聲驚歎道:「果然是經洛!」 「你說這幅大畫上有什麼經洛啊?」王力一旁驚訝道。 宋浩激動地道:「人體經洛!你看到沒有,在這幅人形畫上,在手臂上刻有手太陰肺經和手少陰心經的走向,腿部刻有足少陰腎經和太陰脾經的走向,軀幹竟也有任脈的標記,雖然沒有標明穴位,但這幾條經洛的部位很精確的,與現代醫書所繪驚人的一致。」 「不會罷!」王力驚訝道:「這些原始人怎麼能懂醫學上的事呢?」 宋浩此時有所恍悟道:「我明白了。經洛的發現應該是人體本身反觀內照所查得。那種傳統的說法是不對的。」 王力道:「宋浩兄弟,你說什麼啊?我不懂的。」 宋浩激動地道:「經洛的發現在現代人看來一種經驗的總結,是古人無意中發現身體某個部位可以治病,比如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或者說身體的某一處,以及在按摩的情況下,一些相應的症狀就莫名其妙地消除了,於是日積月累,連點成線就成了所謂的經洛。其實這種說法是不對的。經洛的複雜和奇妙是不可能在日常生活中發現的,而是人進行的一種內證體驗。」 「是了!」宋浩又有所悟道:「這地方生有那種神奇的藥苗石筍,可以激活人體經洛的,古人或已有這方面的感應,又被無意中獲得了的石筍激得明顯起來,故而更加認證了經洛的存在。」 「剛才見到的所有的石壁圖案上都沒有看到那種圖騰的跡象和神靈的影子,而只有這種刻有人體經洛的人形圖案,說明曾經生活在這裡的遠古人類敬畏的是人類自己,而不是什麼神。」 「我們的這些祖先是偉大的!他們正確地認識了自己本身所天生具有的潛力,並且也應該發揮出了這種潛力,才將這些隱藏在人體中的經洛描繪得這樣的精確,是在向後人顯示著,人,本來就是這樣的!經洛本來就在人體中存在的!這是古人驗證的東西,不是什麼人發明創造的。」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46章 天地經緯 宋浩激動萬分地、忘我地講述著。那王力聽得一頭霧水,不知所以,雖是不感興趣,倒是站在那裡有禮貌地聽著。 「奇怪!」宋浩這時停下了話語,因為在另一側石壁上發現了一幅側身的人形圖案上沒有刻劃經洛,而是在人體正中央的位置刻有一條直線,連於頭上的百會穴和兩陰間的會陰穴。一線垂下,筆直中正。 在此圖案的旁邊,又有幾幅奇怪的圖案,所刻劃的「經洛」大多是直的,並且都分佈在軀幹部,應該是在身體內的,有的直貫五臟六腑。還有一種如彈簧式的大羅旋,環繞軀體。這種奇怪的「經洛」有七八種之多,自是有別於那種醫書上所例的十二經洛和奇經八脈。 「這……這也是經洛嗎?」宋浩驚訝道:「還是隱藏在人體內沒有被發現的神秘經洛?」 宋浩隨後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是經洛的,應該是這些上古的人類即興發揮的一種藝術的想像罷。人體內有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就可以了,也自成就了一種完美的經洛學說。」 「是的,感覺出如此複雜的經洛系統的古人,為了告訴後人這種真實的存在,將他們所認識到的寶貴東西展示了出來,現今的人們不要再為經洛是否存在而進行沒有任何意義的辯論了。古人早已為我們證明了的。」 「經無虛言!」宋浩最後感慨道。 宋浩見王力有些困乏的樣子,於是笑道:「王大哥,你累了先休息一會罷,我還要再看看這些壁畫的。」 王力搖了搖頭道:「又不是什麼武功秘籍的,看它有何用處?」 宋浩笑道:「便是成仙的秘術也沒有這種證實人體內有經洛存在來得實在。經洛可是我們中國古人發現並且證明出來的,而不是什麼人發明出來的。你我身上生來俱有的。什麼是神啊?人自己就是神啊!」 王力打了個哈欠,無興趣地說道:「隨你罷,我要睡一會了。」說完,倒在一邊睡了過去。 宋浩將石壁上的圖案又仔細的觀看了一遍,愈加覺得心血沸騰,文字未發明前的古人們,便已證明了經洛的存在,實在是令人敬仰。 「為什麼沒有標示出穴位啊?」宋浩想到這裡,隨即搖頭道:「經洛即出,穴位易察,那時候還沒有文字呢,也有可能還沒有大規模地發現穴位的存在,況且現今也有一些穴位被不斷地發現出來。主要的是,經洛的發現,又有藥苗石筍的激活,氣血通暢,百病不生,穴位對他們來說已經變得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了。」 「應該是這樣的!」宋浩點頭道:「還有,這些神秘的經脈……」宋浩一時間又迷茫起來。 宋浩關了礦燈,閉目靜坐,感應石筍帶來的經脈運行的奇妙感覺。 恍惚中,入定了去。彷彿看到了天上的日月星辰,地上的江河湖泊,是如經緯分明…… 「難道說是這天地萬物都是有著經洛的?」宋浩在神思中訝道。 「經洛者,人之所以生,病之所以成,人之所以治,病之所以起的根本,決生死,處百病,但求一個氣血通暢,以至不假於藥物而達自身康健,這也只是一個開始,對生命真正認識的開始。」 「天人相應!人體是一個複雜的系統,天地自然也是一個複雜的系統,人和自然之間也應該有一種『經洛』來聯繫的罷,否則感應何來?五運六氣當是另一種相應的方式。更為主要的是,人要增加自身經洛的敏感度,才能更加敏感地感應自然。」 「現代之人對自身認識得還遠遠不夠,尤其是對經洛的認識,竟然還處在一種驗證的階段,還沒有完全地清楚地認識到古人早已提煉出來的精華,甚至於仍處在一種模糊的認識階段,不知是倒退了還是落後了。」 宋浩坐著,想著,慢慢地也自睡了過去。 地底寧靜,靜得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宋浩小睡了一會之後,隨即醒了來,靜感周圍的一切,隱隱地聽到一種水滴的聲音。 宋浩心中一動,開了礦燈站了起來,循著水滴聲尋去。現在背包裡所剩餘的水已經不多了。 走過了一條石洞,水滴的聲音更加清晰起來。在一側石壁下面,宋浩看到了一條地下河流,緩緩地朝一個方向淌去。有水滴不斷從石壁頂上滲出,垂落地下河中,聲響脆然。 宋浩見了眼前的情形,自是一喜,忙回去喚醒了王力,接了他來到了地下河流旁邊,高興地道:「我們順著這條地下河流走,它應該和地面上的河流有相通之處的。這樣我們就有機會出去了。」 王力無可奈何地道:「那就試試罷。」 二人於是順著地下河流淌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著話,以驅寂寞。 王力道:「不知我們下來有多少天了?」 宋浩說道:「應該能有三四天了罷。」 「唉!村裡人肯定認為我們已經遇險了。」王力搖頭歎息道。 宋浩笑道:「那就回去給大家一個驚喜。」 這時,前方河面一響,有個東西浮出了水面。宋浩、王力二人聞聲止步,礦燈探照過去,竟發現河水中鑽出一個介於魚獸之間的水怪,如一隻山羊大小,獨角魚頭,兩腮煽動,面相兇惡。短足鱗身,長尾似鱷。雖生有眼睛,卻已盲了,當是地下黑暗,不見光亮,年久退化所致,立在河水中,搖頭擺尾,在用它敏銳的嗅覺悟四下探尋。已是感覺到了有陌生者的存在。 這水怪似乎感覺到了礦燈的光亮,側著頭開始快速地朝這邊游來,視覺的退化,導致了它嗅覺和聽覺的靈敏,並很快地確定了目標的方位。 「跑罷!」宋浩拉了一下看得有些驚呆的王力,二人飛身跑去。 那水怪隨即在河水中遊走追來,速度倒不是很快,慢慢地被拋在了後面。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47章 脫險 擺脫了水怪的危險,宋浩、王力二人開始與地下河拉開了距離行走,防止再有什麼怪物來襲。 「這水中也有活物的,它們吃什麼活著啊?」王力驚魂未定,茫然說道。 「即然存在,就有它存在的方式。」宋浩說道。 「可別鑽到地面上去,這樣恐怖的傢伙,會嚇壞人的。」王力說道。 宋浩道:「這種地下怪獸應該只適合地下生存,見不得陽光的,所以也不會爬到地面上去驚了人的。」 王力道:「這些東西哪裡來的啊?雖在地下,水裡岸上都有的。」 宋浩說道:「可能是一種遠古時代遺下的怪獸罷,倒在這地下深處不可思議地生活了下來。或者說是和那些原始人類生活在同一時代呢!它們以獨特的方式保留了下來。應該是一種罕見和珍貴的考古方面的活標本了!只是不易被捕獲到,也無人能下到這地下來捕捉它他們了,就叫這些史前怪獸們安靜地在這裡生活罷。」 這時,走到了一個狹窄處,只有下到河水中才能通過。宋浩遠近觀察了一下,確定這裡沒有那種水怪之後,忙和王力跳入水中,快速地朝前面游去。 地下河水冰冷刺骨,二人咬牙堅持著,向前奮力遊走。 看似緩慢流動的地下河水,內裡卻是暗流湧動。宋浩、王力二人一進入河水中,便不由自主地被漩渦裹著走了,驚急之下想回到岸上已經不能了,只好隨流而去。 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二人拉進了水底。宋浩心中一歎「完了!」手中卻抓緊了已經昏迷的王力不放,一齊沉了下去。隨即,宋浩但覺腦中一片空白,也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一陣強烈的咳嗽將宋浩激醒,並吐出了幾大口河水。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一道久違了的耀眼的陽光刺痛了眼睛。 「出來了!被地下河水沖到地面上來了!」宋浩心中一陣驚喜。下意識地動了動手臂,右手仍舊抓緊了王力的衣襟,雖不知王力怎麼樣了,心中也自稍安。 適應了好一會,宋浩才又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躺在一處河流的岸邊,半個身子還泡在水裡。遠處是那月和銅礦的山體,藍天白雲,草綠樹青,一切都是真實的存在。 宋浩心中一陣激動,真的是活著上到地面上來了。 旁邊的王力也咳嗽了幾聲醒了過來。「我們這是在哪裡啊?可又是到了一座什麼地下宮殿,還亮著燈呢!」王力神志未清醒,喃喃地說道。 「王大哥,我們出來了,這是在地面上!」宋浩笑著應道。對這個和自己歷經險境的朋友,宋浩心中充滿了感激。 「真……真的!」激動的王力立時清醒了過來,站起身,四下裡望了望,果然是自己熟悉的陽光下的美好環境。 「我……我們活著出來了!老天爺!我們活著出來了!」王力激動地朝天大聲喊道。 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強烈地感染著二人,顧不得疲憊,站在那裡歡呼。 宋浩、王力的歡呼聲引來了一群人。 宋浩、王力隨即停止了歡呼,驚訝地站在那裡,再也說不出話來。因為那些人竟是鬼醫門的人,帶頭的正是那個鬼風,此時已將他們二人圍了起來。 「你……你們出來了!」鬼風表情有些古怪地笑道。 宋浩點了點頭,知道又一場危險降臨了,交不出藥苗石筍,鬼醫門的人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你們還好罷,怎麼從這河裡出來了?我們可是在礦道外剛好候了七天。」鬼風古怪的臉上還是帶著一種欣喜。 「你們終於出來了!」鬼風忽又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並有氣無力地坐在了地上。旁邊的鬼醫門門眾,也都鬆了一口氣。好像這些鬼醫門的人很對宋浩的安全關心之至。 宋浩認為鬼醫門的人一定以為自己將那藥苗石筍帶出來了,他們終於大可放心了。可是那藥苗石筍已被自己含化了,交不出來了。需要想個法子應付他們。 「宋浩,你出來就好了,你要是再出不來,我鬼醫門可就大難臨頭了。」坐在地上的鬼風忽然莫名其妙地哭出了聲來。旁邊的鬼醫門門眾,也都低下了頭去,好像他們才有那種重生態的感覺。 「鬼風門主,你這是何意?」宋浩迷惑不解地驚訝道。 「宋浩兄弟,以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我們鬼醫門在這裡向你陪禮了。」鬼風說著,竟率了門眾朝宋浩恭敬地施起禮來。 「喂!你們這是做什麼!可是在耍什麼花樣?」宋浩愕然。 「不敢!不敢!以前不知宋浩兄弟大有來頭,所以有所冒犯。」鬼風訕笑道。 宋浩見對方隻字不提那藥苗石筍,反而對自己恭敬有加,實在是不知為什麼。 「宋浩兄弟,請你在生死門的人面前多多為我們美言幾句,鬼醫門一定對你感激不盡。」鬼風已無了往日的威風,卑躬屈膝地說道。 「生死門!」宋浩驚訝道:「又是生死門?你們這是……」 鬼風忙說道:「宋浩兄弟還不知道罷,我們鬼醫門在七前接到了生死門的生死令,命我們等候宋浩兄弟的消息。七天之內,宋浩兄弟安全地從地下出來,我們鬼醫門則生,否則全死。」 「你在說些什麼啊!」宋浩驚訝之極。難道說是有一個令鬼醫門還感到害怕的生死門在威脅他們,那個生死門自己以前好像聽說過的。 「生死門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幾十年,沒想到又重現江湖了,並且第一個將生死令送到了鬼醫門。宋浩兄弟,鬼醫門日後不再做那些對不起醫門的事了。」鬼風低了頭說道,尤生怯意。 宋浩這時候知道有人在幫自己了,暗喜之餘,煞有介事地說道:「既然如此,就請將月和銅礦歸還這裡的村民罷,你們日後也不要再憑借鬼門秘術做以傷天害理之事,否則,我的生死門的朋友會再去找你們的,那時我可說不上話了。」 「一定照辦!一定照辦!」鬼風忙應道,神色也自一鬆。 一旁的王力如在夢中一般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實在是不敢相信,一向橫行霸道的鬼醫門怎麼忽然就向宋浩低下了頭,不敢再有所造次。 「好了,就這樣罷,希望日後鬼醫門能以本門醫術濟世救人,以不負一個醫門的聲譽,你們去罷。」宋浩說道。 鬼風此時猶豫了一下,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朝宋浩拱了拱手,轉身欲去。 「鬼風門主,你是想問那個藥苗石筍罷,我可以告訴你,這件東西已經不存在了。」宋浩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於是說道。 「啊!沒了,這個……」鬼風有些不甚相信,但看到宋浩一臉坦誠的表情,只好搖頭一歎,率眾而去。那鬼風以為藥苗石筍可在宋浩出來的過程中遺失了,也無法再尋找了,更為主要的是有那令人恐懼的生死令壓著,也沒有心思去考慮藥苗了,自家性命要緊。 望著遠去的鬼醫門人眾,宋浩眉頭一皺,尋思道:「生死門是什麼江湖門派,竟令鬼醫門如此感到害怕。難道在月和莊助我脫身的人就是來自生死門的人,還有,上次被人劫持,那個神秘人就說是生死門的人,這些生死門的人為什麼屢次三番的幫助我,應該也是有他們的目的的,當是不者不善!不管他了,以後遇到他們再說罷。」 宋浩隨後和王力高興地朝村子走去。 此時在遠處的一片樹林裡站著一個人,正是那個顧曉峰。他此時鬆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自語道:「好小子,終於活著出來了,否則還真是無法向老朋友交待。你這小子,膽子也夠大的,惹了一身麻煩不說,天敢上!地敢鑽!倒是沒有你不敢去做的事。」 這時,那個刁成走了過來,恭敬地道:「師父,宋浩的爺爺找到了,此人叫宋子和,在青島的一家醫院裡坐診。」 顧曉峰聽了,點頭道:「很好!宋浩日後會去找這個宋子和的,並且為了防止有人挾持宋子和來威脅宋浩,你現在立即趕去青島暗中保護他。」 刁成聽了,應道:「弟子遵命!」說完,轉身去了。 這時,有兩個年輕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顧曉峰的身後,輕聲喚道:「主人,我們來了。」態度甚是恭敬。 顧曉峰「哦」了一聲,說道:「鬼醫門在此地經營多年,為的是採取一種什麼藥苗,現在何處?」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48章 重逢 一年輕人上前應道:「鬼風剛才說,那個宋浩沒有帶上來,或是……」他猶豫了一下,接著道:「或是還在這個宋浩的身上,有我們生死門插手,鬼風已不敢過問此事了,所以他也就沒有細問。我們是否對這個宋浩……」 「不!」顧曉峰抬手止了那個年輕人道:「我們的目的是保證他的安全。」 「當然了!」顧曉峰頓了一下,又說道:「你們繼續向鬼醫門的人追查此事,搞清楚這個所謂的藥苗到底有何用處。還有,在不驚動宋浩的情況下,可以暗裡查一查他到底將藥苗帶出來了沒有。」 「門主,還有一事。鬼醫門抓住的那個叫紀冬陽的人,我們已查出他是九門十八家醫門中的紀家的人,現正和其祖父紀玄生活在一起,居住在距此地不遠的鎮子上。」 「紀玄!」顧曉峰聞之,眉頭皺了一下。 宋浩和王力回到了村子裡,見他二人安然無恙,擔著心的村民們這才放下心來。並告訴說,月和莊那邊傳來消息,鬼醫門的人撤去了,將原來屬於他們的一切又都歸還給了村民們。 宋浩聽了,很是為村民們高興。王力告訴村民們,是宋浩為他們爭取回來的,村民們很是感激,將宋浩接到了月和新莊,擺設酒席慶祝了一番。這座月和莊裡,每家果然都有著一處大的院落,被鬼醫門的人侵佔了數年,如今又回到了手裡,村民們自是高興萬分。 酒宴當中,有人通知王力,說有電話找他,王力便出去了。半個小時後,王力回來時,望了宋浩幾眼,眼中已是有了種怪異的神色。 吃過飯後,王力將宋浩接到了自己的家中,並安排了宋浩洗澡,以及給他找了一身新的衣服。 宋浩洗完澡出來,看見王力正拿著自己的那套舊衣服發怔。 「洗完澡了,將這身新衣服換上罷。」王力說道,隨手將那套舊衣服扔在了一邊。 「王大哥,沒想到我們能在地下因了七天七夜。說起來我們一同歷此艱險,實在是有緣分的。」宋浩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道。 「是啊!有緣分!」王力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隨後有意無意地問道:「宋浩兄弟,那只石筍呢,怎麼沒見你帶在身上?」 宋浩聽了,笑道:「消失了,沒有了。」 「哦!可能是掉在那地下河裡了,這樣也好!」王力說道,竟有了些輕鬆之色。 宋浩聽了,未置可否。知道自己含化藥苗石筍一事過於離奇,也不想做過多的解釋。 「宋浩兄弟!」王力此時顯得鄭重地說道:「你是個好人,本想留你多住幾天的,但是我怕鬼醫門的人再回來找你的麻煩,所以明天一早你最好離開這裡。雖有什麼生死門的人能控制得住他們,然而事情變化不是人所能想像得到的,避開去會安全些的。」 宋浩聽了,感激地道:「王大哥說的甚是,要提防為上,我明天走了就是,很高興認識你這個朋友,日後有機會我會再來看望你的。」 王力不自然地撓了撓頭,笑了一下道:「認識你我也很高興。」 安排宋浩睡下之後,王力便帶上房門去了。 宋浩躺在床上,想起月和銅礦的地下歷險,彷彿做了一回離奇的怪夢一般,心中不勝感慨,漸漸睡去了。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宋浩驚醒,隨見王力推門進了來。 「王大哥,發生了什麼事?」宋浩坐起身來,驚訝道。 「也……也沒什麼事,只是想請宋浩兄弟現在就走。」王力神色焦急地說道。 「這是為什麼?」宋浩迷惑道。 「宋浩兄弟,實話和你說了罷。」王力像是下了一種決心,並且像是換了一個人的樣子說道:「我是魔針門的人!」 「什麼!你是魔針門的人!這怎麼可能呢?」宋浩驚訝萬分道。 「這麼說你現在已經知道我是誰了,並且魔針門的人正朝這裡趕來。」宋浩說道。 「是的,所以我想請你現在就走。」王力漠然道。 宋浩盯著王力看了好一會,點頭道:「謝謝你告訴我實情,並且不想害我,令我提前走,我想知道的是,怎麼這麼巧你就是魔針門的人,還想救我?」 王力說道:「告訴你也無妨。當年鬼醫門的人謀奪了月和銅礦,便引起了魔針門的注意。在一次我外出辦事的路上,魔針門的人結識並發展了我,令我在這裡注意鬼醫門的動靜,查出他們進駐這裡有何目的。這些情況你知道了,但在以前我知道的太少,只知道鬼醫門在這裡,是想等銅礦內的一種藥苗出世。」 「不過令我感到失望的是,我的家人被鬼醫門的人投了暗藥致病後,我曾求助於魔針門。但是魔針門的人為了不暴露我而引起鬼醫門的人注意上,所以沒有出手相救。從那時起,我對自己暗中接下的這份任務便沒有了興致。前些日子你來了,我當時並不知道你就是魔針門要找的人。」 「後來你我二人進入到了地下,採到了那個藥苗。你曾將藥苗交給我,我沒有接,是因為我不想再為魔針門做事了。並且也好幾年沒有和魔針門聯繫了,他們應該將我忘記了。就在昨天晚上,魔針門的人電話裡聯繫上了我,向我打聽鬼醫門的近況,我便簡單的對他們說了一下。」 「當他們聽說有個叫宋浩的人也在這裡,非常的感興趣,忙問清了你的長相和年齡。於是命令我,將你留住,並要我從你那裡取回藥苗。我知道魔針門的人要找你的麻煩,不忍害你,所以通知你在他們未到之前走。」 宋浩聽了,感激地道:「謝謝你王大哥,可是你放了我,就不怕魔針門的人懲罰你嗎?」 王力道:「當年也是一時糊塗加入了魔針門,以為有個江湖的門派照應,日子也能好過些,沒想到他們和鬼醫門的人一樣,都是那種持術斂財的不正門派。我加入的是魔針門的信息部門,所以並不懂任何的醫術,對他們來說,我這個人有也可,無也可,沒有人重視的。只是昨天無意中說出了你的名字,才被他們注意上。我想他們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的,雖有些規矩,但對我這個臨時發展的人員不會起作用的。」 宋浩道:「王大哥還是小心為好。這樣罷,為了不令他們起疑心,你就說我被鬼醫門的人劫走了,讓他們找鬼醫門的人去。現在你只知道魔針門的在找我,而不知道找我的原因,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說完,宋浩收拾了一下,然後告別了王力,一個人悄悄地出了月和莊,尋了公路而去。 「看來鬼醫門在這裡的動靜有些江湖中的醫門已經注意上了,沒想到無意中被魔針門的人知道了我在這裡。在唐家莊時,就聽說魔針門已經對我展開了行動。唉!真是麻煩,為了那尊天聖針灸銅人,引出了這麼多的江湖門派。」宋浩邊走邊想著。 時至午夜,公路上沒有見到過往的車輛。 「媽媽的!這種被人追趕無家可歸的感覺真是不怎麼樣!江湖上的事都是大魚吃小魚,那個什麼生死門降服了鬼醫門,免去了一個麻煩,卻又引來了魔針門。對了,這個魔針門一開始就對宋天聖針灸銅人注意上了,有志在必得之意。不管怎麼樣,那個竇阿姨竟然信任我,托付我這件事,就不能令別人得了手去。」宋浩嘟囔道。 「唉!竇阿姨,你在哪裡啊?我現在真是不知道怎麼辦好了,難道說只有這樣子的一路逃下去嗎?」宋浩搖了搖頭,也自無可奈何。 這時,宋浩發現前方不遠處的路邊停了一輛汽車,並且車燈朝他這裡一閃一閃的。 宋浩見了,心中尋思道:「可是車子半路上壞了在修理罷。」 待宋浩走到近前時,才發現有一女子站在車門旁邊,並朝他招了招手。 「李燕!」宋浩不由一怔。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49章 威脅 那女子正是洛飛瑩。此時朝宋浩冷笑了一聲道:「這位先生,又是一個人走夜路,搭不搭車啊?」 「你……」宋浩隨即恍然大悟道:「你是魔針門的人,否則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那個王力什麼都對你說了罷,真是個不懂規矩的人。好了,上車罷。」洛飛瑩開了車門。 「既然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你認為我還有必要再上的你的車嗎。」宋浩淡然道。 「不用怕,我吃不了你,況且就我一個人。放心,你想去哪裡我將你送去就是了,我原先就曾說過的,現在仍舊照辦。並且現在你最好上我的車馬上離去,否則晚了,會有江湖上的各路人馬來尋你的麻煩。不管怎麼樣,我們畢竟是已經認識的朋友了。」洛飛瑩的語氣稍緩和了一下,說道。 宋浩站在那裡沒有動。 洛飛瑩見狀,笑了一下道:「你膽子當真是很小的。說來我們倆還真是有緣分,兩次見面都是在半夜裡的公路上。聽著宋浩,你現在只能跟我走,因為你在這裡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稍後會有別人來找你的,他們可不會像我這般對你客氣了。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好好的談談。」 宋浩知道自己現在是無路可走了,只能上對方的車離開這裡再說了,並且有一件事宋浩還放心不下,要眼前這個人來處理的,對方孤身一人,自己應該還是有機會脫身的。想到這裡,宋浩不在猶豫,上了車。 洛飛瑩見了,臉上得意地一笑,上車啟動油門而去。 「事情已經捅破了,希望李小姐能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宋浩說道。 「好罷,告訴你也無妨了,我叫洛飛瑩,家父就是魔針門的門主。」洛飛瑩應道。 「洛氏魔針!你是洛家的人!」宋浩聞之,頗感驚訝。 「洛小姐,有一件事還請你幫忙。」宋浩隨後說道。 「呵呵!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還有事請我幫忙啊!說罷,什麼事。」洛飛瑩笑了笑道。 宋浩說道:「希望你們魔針門的人不要難為那個王力。」 「王力!」洛飛瑩點了一下頭道:「好罷,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們就不追究他失職的責任了。其實他是我們門下的情報部門發展的一個眼線而已,用來監視鬼醫門的。昨天情報部門想瞭解一些鬼醫門現在的情況,才無意中知道了你在這裡,通知我立即趕了來。」 宋浩心中稍安,說道:「那就謝謝你了。沒想到你們魔針門竟也能注意到鬼醫門的事。」 洛飛瑩道:「也沒什麼,只是與醫學上有關的好東西,我們魔針門都是感興趣的。數年前我們從另外的渠道得知,鬼醫門在等待一種奇藥出世,所以我們事先佈置了一下。聽說那種藥苗本來是被你採去了,在出來時又被河水沖去了,倒也可惜。」 「對了!」洛飛瑩又有些嗔怪道:「你倒是很狡猾的,在那個冰火神針的幫助下,竟能從我的眼前走掉,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呢。不過老天有眼,這次又落到了我的手裡。」 「洛姑娘想對我怎麼樣,不妨直說。」宋浩說道。 「那要看你自己了。我們先商量一下罷,你若是帶我去藏有那尊針灸銅人的地點,將銅人交給我,我們不但會保證你的安全,還會支付你一筆酬金,數目隨你開價。這樣一來就會將江湖上的注意力轉到我魔針門了,令你開脫出去,日後不會再有人找你的麻煩了,也自不會再疲於奔命了,何樂而不為呢。」洛飛瑩說道。 「如果我不答應呢!」宋浩冷笑了一下。 「我會有辦法讓你答應的,因為你現在是我的俘虜。」洛飛瑩也自冷哼了一聲。 「我雖然上了你的車,並不說明就是你的囚犯了,洛姑娘以為能制服得了我嗎?」宋浩笑了笑道。右手暗中從袖裡出了一針,扣在了手中。 「宋浩,你最好紳士一些,不要輕舉妄動。」洛飛瑩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持了一支小巧的銀白色的手槍在面前晃了晃。 「看不出,你一個女孩子家也敢玩這種東西。」宋浩搖了搖頭道。 那洛瑩雖持有手槍,但在近距離內,宋浩也自不怕她,困為任何人都避不過宋浩在近身突襲的快如閃電的霹靂針法。不過現在坐在飛馳的車上,不方便出手。 宋浩心中尋思道:「估計魔針門的大隊人馬還沒有趕過來,這個洛飛瑩自己一個人先過來而已,不能讓他們匯合了,否則就沒有機會脫身了。」 在汽車走到了一個分路口時,宋浩說道:「洛姑娘請往左拐。」 洛飛瑩果然將汽車左向轉去,並笑了聲道:「那就聽你的。」 宋浩見了,以為這條路本來就是洛飛瑩要走的,自己無意中指正確了而已,心中懊悔不已。 「停車!」宋浩大喊道。 「有本事你將我打昏,車毀人亡,你我同歸於盡。」洛飛瑩得意地笑道,並加快了速度。 「你果然是一個魔女!」宋浩也自無可奈何。 「要想不再受這種驚嚇之罪,就帶我去針灸銅人的藏匿地點。再固執下去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本姑娘的脾氣你還沒有真正的領教過呢!」洛飛瑩哈哈一笑,加大油門,車身如飛起來一般飄去。 「你不要命也罷,我陪你。」宋浩繫好安全帶,抓緊了頭上的扶手。 洛飛瑩見自己飆起飛車來並沒有將宋浩嚇住,只是緊張些而已,覺得沒些意思,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洛飛瑩將汽車開到了一座山頂上停了下來,此時旭日初升,天已亮了。 宋浩正在不知洛飛瑩要做什麼,一支冰冷的槍口已抵到了他的太陽穴上。 「告訴我,宋天聖針灸銅人藏在哪裡,你若是再不說,我就一槍打死你,讓那銅人永遠的消失好了。我洛家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洛飛瑩冷冷地說道。 宋浩靜靜地望著洛飛瑩,沒有說話,也沒有恐懼,他只是感覺奇怪,一個美麗的女孩子竟也能做出這般強橫的事情來。 面對宋浩深遂的眼神,洛飛瑩忽然莫名其妙的不自然起來,從來沒有過一個男子這麼近距離的望著她,這是一個英俊而又固執的男子,沉靜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驚訝和責怪,卻沒有她期望的害怕和恐懼。一個奇怪的男人。 「你……你再不說我真的開槍了!」洛飛瑩的手動了動。覺得這支手槍很沉,不由得兩手握住了槍身,像是真的要下定了決心開槍,同時在掩飾自己的猶豫。 「那具針灸銅人真的對你很重要嗎?」宋浩問道。 「不錯!」洛飛瑩點了一下頭道。 「如果我交給了你,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尊針灸銅人呢?」宋浩說道。 「物有所用,我不會浪費這尊醫中至寶的價值的。」洛飛瑩感覺到了一種希望,心中自是一喜,自己的施行的方式奏效了。 「你是說它的文物價值罷。可是我真的不能交給你,我是受人所托保管的,並不是我自己的東西,能隨便給人的。」宋浩說道。 「這個我不管,我只想得到它。」洛飛瑩堅決地說道。 「那就沒辦法了,你開槍罷!」宋浩閉上了眼睛。 「你……」洛飛瑩感到自己受到了嘲弄,有些惱火起來。 「你真的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洛飛瑩故意狠聲道。 宋浩不再理會她,轉頭望向了車窗外面,「今天的天氣不錯!」他長吁了一口氣道。 「你混蛋!」洛飛瑩惱怒地用槍身砸了一下宋浩的額頭,隨後垂頭喪氣地,無可奈何地收回了手槍。 宋浩的額頭上流下了一道鮮紅的血跡,搖頭苦笑了一下道:「你還有的救!」 洛飛氣得坐在那直翻白眼,她從車鏡裡看到了宋浩額頭上流下了血來,怔了一下,抬手遞過來一張面巾紙。 「謝謝!」宋浩接過擦拭血跡。 「不對啊!我被你打了,幹嗎還要謝你,剛才那兩個字收回!」宋浩笑了笑道。 「你……」洛飛瑩已是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不相信你一個女孩子會朝我開槍,即使你真的開了槍,我們倆也會同歸於盡的。」宋浩臉色一肅道。將手中暗扣的針又收回了衣袖裡。 洛飛瑩驚訝地望了望宋浩,奇怪他為什麼會這樣說,感覺他不是在開玩笑。 二人隨後靜靜地坐在車裡,不再說話。 洛飛瑩此時驚訝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男人手下留情,若是在平時,她雖然不至於一槍將宋浩打死,但也會開槍將他擊殘的,逼著他將秘密說出來,然而今天自己竟然下不了手。這是為什麼?這個固執而又奇怪的男子和自己平時見到的那些男人有什麼不一樣嗎?他第一次從自己手裡逃脫時,自己也曾有過一種莫名的的惆悵……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50章 槍擊 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悄無聲息地開了過來,待宋浩和洛飛瑩發現時,從奔馳車內出來的兩個強壯的男人已經逼到了他們的車身旁邊,並各從腰間拔出了手槍對準了他們二人。 「魔針門的人?」宋浩一驚道。 「不是!」洛飛瑩臉上呈現出了一絲驚恐。 「你是宋浩先生罷,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一個男人站在車窗外面,朝宋浩說道,並擺動了一下手中的槍。 「都出來!」另一個喝道。 宋浩和洛飛瑩出了車門,站在了一處。 「宋浩先生,找到你真是不容易啊!」一男人顯得輕鬆地笑道。 「你們是什麼人?找我何事?」宋浩問道。 「我們是什麼人你不必知道,至於找何事,這一點你自己應該明白的。」那男人說道。 「嘿嘿!這個小妞長得不錯!」另一個男人望著洛飛瑩,發出了一種淫笑,並伸手去摸洛飛瑩的臉。 「流氓!」洛飛瑩抬手就給了那男人一記耳光。 「媽的!你竟敢打老子!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那男子惱怒道,舉槍對準了洛飛瑩的頭部。 「不要難為我的朋友,我可以跟你們走。」宋浩見狀,忙說道。 被那男人手槍逼迫下的洛飛瑩聞之一怔。 「你自然要跟我們走,至於這個娘們嗎!浪費了可惜,先讓老子快活一下。」那男人說著,一把將洛飛瑩推倒在了車身上,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放開她!」宋浩憤怒地衝上前去,欲將那男人從洛飛瑩身上拉開。雖然目前來說,洛飛瑩也是挾持自己的敵對方,但是自己不能容忍一個女孩子在眼前被人污辱。 「別動!」一支手槍抵在了宋浩的腰間,身後的男人冷冷地道:「我們得到的命令只是帶你一個人回去,和你在一起的人只能處理掉。」 「宋浩……」被另一個男人按在車身上的洛飛瑩絕望地喊道。 宋浩冷靜地判斷了一下目前所面臨的形勢,這兩個持槍的男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且在身側一米之內…… 「好罷,我現在就和你們走,只是要放了這個姑娘……」說話間,宋浩兩手突然前後齊出,兩根針分別刺入了前方一個男人腰間的章門穴和身後那個男人肋下的京門穴,指間一顫,俱施了一手霹靂針法。兩個男人立時定格在了那裡。 宋浩突襲成功,上前將趴在洛飛瑩身上的那男人拉開,笑了一下道:「你沒事罷?」 「宋浩你……」洛飛瑩驚魂未定,不明白宋浩兩手前後一展,為什麼就將這兩個男人制住了,是如那種神奇的點穴一般。 隨即,獲得了自由的洛飛瑩眼中寒光一閃,辟手從一男人手中奪過手槍,舉槍就朝兩個男人的頭上「砰砰」開了兩槍。兩名男人腦漿崩裂,頹然倒了下去。 「不要殺人!」宋浩制止不及,驚呆在了那裡。 「冒犯本姑娘的人都得死!」洛飛瑩站在那裡,冰冷地說道。 「你又何必呢!」宋浩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洛飛瑩隨即搜查了一下兩名男人的身上和他們所乘坐的奔馳車,眉頭一皺道:「他們是什麼人?竟然沒有任何顯示他們身份的東西。」 「上車走了。」洛飛瑩坐進了自己的車裡,招喚宋浩道。 「我不和你走的。」宋浩搖了一下頭。他目睹了洛飛瑩的毫不留情的殺手,如此狠毒的女子,實是生平首見,也是有些不敢再和她在一起了。 「這兩個人的後援隨時會找來的,你現在不走,仍然會落在他們的手裡,到時可別後悔。」洛飛瑩盯著宋浩說道。 「唉!」宋浩搖頭一歎,只好又坐進了車裡。 洛飛瑩嘴角呈現出了一絲詭秘而又得意地微笑,驅車而去。 「謝謝你!」洛飛瑩望著前面的道路,手中握著方向盤,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用,就是換了別人我也會這樣做的。」宋浩應道。 「沒想到你會點穴功的。」洛飛瑩道。 「也不全是!」宋浩道。 「哦!你的動作好快!在人用槍指著的情況下,也能出手反製成功,並且對方是兩個人。先前有所冒犯,還請你原諒。」洛飛瑩想起了自己也曾用槍抵著宋浩的頭部,多虧當時只想嚇唬一下他而已,否則真是起了殺機,自己早已被他一「指」制住了,也自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 「那麼,現在你是我的俘虜,還是我是你的俘虜?」宋浩笑了下道。 「隨你便!」洛飛瑩呶了呶嘴。 「宋浩,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強迫你了,除非你自己願意告訴我,否則我不會逼你說出天聖針灸銅人的秘密的。」洛飛瑩認真地說道。 「好啊!那就謝謝你了。」宋浩笑道。 「你身處困境,怎麼總是這般快活的樣子,就一點的不愁嗎?」洛飛瑩問道。 「已經這樣了,又有什麼辦法,人總是要快樂的生活,否則對不起自己的。」宋浩兩手一攤道。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江湖上各路人馬不會輕易地放過你的。」洛飛瑩說道。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罷。」宋浩長歎了一聲道。 洛飛瑩遲疑了一下,說道:「宋浩,雖然我們魔針門也想得到那尊至寶銅人,但是你剛才救了我,所以我打算幫你一回。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一個外人找不到的地方,那裡住著一個隱居的高人,他是我信得過的朋友,你可以在他那裡住上一段時間,暫避現在的風頭,待過個一年半載的在說。」 宋浩聽了,沒有說話,對身邊這個有些神秘莫測而又心狠手辣的女子,總令宋浩心生怯意。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唉!也難怪,我無法令你相信的。」洛飛瑩歎了口氣。 接著,洛飛瑩將車停在了路邊,淡然地說道:「現在安全了,你可以走了。」 「謝謝你一路相送,再見!」宋浩應了聲,推開車門就要下車。 「宋浩!」洛飛瑩轉頭喚道。 「還有什麼事嗎?洛小姐。」宋浩回身問道。 「你現在真的是很危險,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嗎。或者你說個地方,我送你去,你一個人走,早晚會落入找你的人手裡的。」洛飛瑩一臉誠懇地說道。 「說實話,洛小姐,我真是信不過你。」宋浩說著,又坐回了車裡,接著說道:「可是我現在真的是沒有地方去了,要不,就勞煩你一回,將我送到一個可以避風的地方。」 「沒問題!」洛飛瑩歡呼一聲,一踩油門而去。 宋浩心中尋思道:「你這丫頭,走到哪裡也擺不脫你,既然不曾對我下殺手,一時間倒不會有危險的,暫且跟了你去就是了,否則再遇上幾伙持槍的人,還真是不好對付。」 「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我如何的施計謀對付你。放心好了,我剛才說過的,不會再逼迫你了,魔針門的人也不會強逼你的,並且我不會令他們見到你的,我要你自己主動的自願地說出來才行。」洛飛瑩笑道。 「我倒希望如此。」宋浩應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宋浩心中又自歎息一聲。 「我這個朋友住在一處偏僻的鄉下,沒有人會找到那裡,最安全不過了,就是家父問我,我也不會說出來的。」洛飛瑩說著,將汽車拐向了一條土道。 「你的什麼朋友?」宋浩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好罷,實話對說了也無妨,只是要你相信我,這個人其實是我的大伯父洛北辰。」洛飛瑩說道。 「你大伯父!」宋浩眉頭一皺,感情那洛飛瑩仍將自己送到了洛家人的手裡。 洛飛瑩看出了宋浩的意思,於是說道:「大伯父和家父自小不和,十幾年前便斷了往來,一個人隱居在鄉下生活。你要是有所懷疑,我再另找一個地方罷了。」隨將汽車停了下來,倒車欲要回轉。 「既然是你送我去,哪裡還不是一樣,就到你伯父那裡住一陣子好了。」宋浩忙止了她道。 「你能相信我,我真的是很感動!」洛飛瑩寬然一笑道。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51章 迷魄針 汽車前行了五個多小時,來到了一座山村裡。山水相映,一派田園風光。 到了一處農舍前,洛飛瑩停了車,歡快地跳下來,朝前方一塊菜地裡的正在勞作的老者跑去。 「大伯父!」洛飛瑩高興地揮手喊道。 在菜地裡摘著青菜的老者聞聲,抬起頭來驚喜道:「瑩兒!你來了!」放下手中的青菜迎了上去。此老者鶴髮童顏,容光煥發,當是那種精通養生之道的人。 「哈哈!瑩兒,你怎麼想起我這個老頭子來了。」洛北辰高興地道。 「想伯父就來了!」洛飛瑩撲到洛北辰的懷裡撒嬌道。 「怎麼,還有客人啊!」洛北辰看到了站在車旁的宋浩,一怔道。 「是我帶來的一個朋友。」洛飛瑩道。 「哦!」洛北辰說道:「那就給我介紹一下罷。」 「宋浩,過來見過我伯父。」洛飛瑩朝宋浩招了招手。 宋浩走過來,恭敬地道:「你好,我叫宋浩。」 「歡迎!歡迎!」洛北辰握了握宋浩的手,讓請道:「屋裡說話罷。」 宋浩看到周圍的環境和熱情的洛北辰,知道這裡果然是一處安全的地方,不由得對洛飛瑩歉意地笑了笑。 洛飛瑩得意地「哼」了一聲。 農舍內異常的潔淨,一塵不染。簡單的木製桌椅,擺在客廳中,上置一套精緻的紫沙茶具。牆壁上掛了幾幅古人的字畫,加上一旁的書櫥裡的幾十卷古書,增添了些書香之氣,而不像是一處農家院了。 賓主落座,洛北辰端上了清香沏肺的茶水。宋浩謝過用了。 「伯父,我們這次來是想在這裡住上一段日子,你介不介意啊!」洛飛瑩說道。 「呵呵!你能來陪我這個孤老頭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洛北辰爽朗地笑道。 望了望宋浩,又看了看洛飛瑩,洛北辰好像明白了什麼,撫鬚哈哈大笑起來。 「伯父,你笑人家什麼啊?」洛飛瑩臉色一紅道。 「哪是笑你哩,是在讚你有眼光哩!」洛北辰笑道。 「伯父,你說什麼啊!再亂說我就走了。」洛飛瑩紅著臉站了起來,作欲走狀。 「別走別走!不說了!不說了!」洛北辰忙拉了洛飛瑩坐下。 宋浩一旁撓了撓頭,心想「這是什麼事啊!」好大的不自然。 時近傍晚,用過了飯後,洛飛瑩將宋浩安排在了一間客房裡。 「我沒有騙你罷,住在這裡,用衛星都找不到你的。」洛飛瑩說道。 「是個好地方!謝謝你了!」宋浩感激地道。 「好了,你先休息罷,我還要和伯父說會話,明天見!」說完,洛飛瑩帶上房門去了。 「這個丫頭真是摸不清她的心思,雖是將我帶到這裡來,還是有她的目的的。這洛北辰為人面善,當是一名真正的隱者,他到是不能害我的。只是這個洛飛瑩計端百出,總要防著她好。」宋浩想著,覺得頭腦有些昏沉,便自睡去了。 客廳裡,洛飛瑩陪著洛北辰飲茶說話。 「瑩兒,你最近還好罷。」洛北辰呷了一口茶,說道。 「好也不好!」洛飛瑩歎息了一聲道。 「哦!」洛北辰倒未再問,轉而慨然道:「你還年輕,不要學了你父親那樣,到頭來終要害人害己。我洛家的絕世魔針,被你父親搞得不成樣子了。醫者本有救人濟世之責,他卻持術害人斂財,此般有傷天和之舉,是要遭報應的。」 「伯父,不要談這些事好嗎!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情求伯父的。」洛飛瑩說道。 「唉!你還是認識不到洛家現在行事的後果,你不想聽,我也就不多說了,我只是希望你和你哥哥不要隨你父親陷進泥潭裡拔不出來。你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就說罷。」洛北辰搖了搖頭道。 「伯父,我洛氏魔針你和爸爸各有所長,尤其是伯父在此基礎上獨自修習的『迷魂針法』世間無人能為,我想……」洛飛瑩猶豫了一下道:「我想請伯父施展一次。」 「不行!」洛北辰斷然拒絕道:「此針法迷人神智太過,我早已認識到它帶來的害處,多年不用了。這也是早年好奇之下,研究出的一套並不能濟世的針法,我已決定不再用了,否則和你父親有何區別。」 「我並不是叫伯父用來害人的,此針法迷人神智,有催眠的作用,可問出被施術者任何的秘密,我只是想請伯父對宋浩施一次。」洛飛瑩說道。 「你說什麼!」洛北辰驚訝道:「你這孩子果然是隨你父親一樣入了魔道了,好端端的對宋浩施什麼迷魂針?」 「伯父,你不要誤會,事情是這樣的,宋浩是我新認識的男朋友,我……我很愛他,想知道他的心中是否還有別的女人。」洛飛瑩紅著臉道。 「唉!你真是孩子氣!你既然喜歡他,他又認定了你,就應該相信他的。對他施迷魂針進行催眠,問他心中是否有別的女人,虧你想得出來。不行!這是對人家的不尊重,我做不來的。」洛北辰搖頭道。 「伯父,求求你了,就這一次,下不為例。我只是想知道他對我的愛有多深,我也是不想被人家欺騙嗎。」洛飛瑩哀求道。 洛北辰擺了擺手,只是不應。 「伯父!」那洛飛瑩竟然哭泣道:「你要是不答應,我只好和他分手了。我不想和一個心中有著太多秘密的男人生活一輩子,人家只是想瞭解一些他心中所想嗎,又不是要害他。這年頭人心難測,他要是真的有了別的女人,我豈不是被他害了。伯父,求求你幫幫我罷。我真的是無法忍受所愛的人心中對你藏有秘密的。」 「你這孩子哭什麼呢!我最怕你哭了,好罷,我就施一回迷魂針,不過可說好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洛北辰無可奈何地說道。 「好伯父!」洛飛瑩興奮地抱著洛北辰親了一下。 「你這孩子!」洛北辰搖頭笑道:「我說今天怎麼帶個人來,原來是要打打你自己的小算盤。」 「不過……」洛北辰又說道:「不能明著對人家施術的,要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才行,否則他會懷疑的,也自會改變對你的態度,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這好辦!」洛飛瑩說道:「我已經在他的飯菜裡下了藥,這會正在昏睡百年呢,正好方便我們行事。」 「你這鬼丫頭,原來早已計劃好了的。記住了,日後要對人家好些,唉!我就做一次惡人罷。」洛北辰一拍大腿道。 宋浩躺在床上昏睡去,在全身放鬆之下,體內的經脈氣血又開始循著十二經運行起來。那種藥苗石筍的作用非常神奇,只要在安靜的情況下,體內的經脈氣血便會明顯地自行運轉,這是宋浩所能感覺到的,即使在睡夢中。 這時,宋浩感覺經脈氣血在運行到手少陰心經的時候,發生了滯澀。心主神明,心經阻滯,本已在睡夢中的宋浩,神智更加的昏沉。然而宋浩在潛意識裡卻有著一種令經脈氣血衝過阻滯的心經,或者說是一種令經脈氣血通暢的慣性使然。氣血猛然間衝過了阻塞處,心神隨之一暢…… 「咦!?」忽聽得身邊有人輕聲訝道:「他的經脈氣血好強盛!竟能自行衝破了剛封住的神門、靈道兩穴。」 宋浩神智內裡一驚,已是醒了八分。然而忽覺手少陰心經上的少海、青靈穴受制,先前已衝破的神門、靈道兩穴復又被封,神識一亂,又自昏迷了過去。 此時站在床邊正在施迷魂針法的洛北辰驚訝不已,正常人受不得的奪魄兩針,竟被眼前這個年輕人自行衝破了封制的穴位,如此強盛的經脈氣血,不但自己在針下能感覺得到,這個睡夢中的年輕人也似乎能感覺得到,並且能有所控制,下意識地沖經破穴。 洛北辰好奇之下,又施了兩針,才將經脈中的氣血封壓住,迷魂針法才開始起了作用。 「此人經脈中的氣血雖強盛但不強勁,應該不是有那種內家修為的人,難道是一種天生的奇異體質嗎?」洛北辰迷惑之餘,對等在一邊的洛飛瑩道:「你過來問罷,迷魂針法應該啟動他大腦中深藏的意識區了。」 洛飛瑩聞之一喜,走上前來,竟自有些激動,終於要將宋浩頭腦中的秘密全部挖掘出來了。 「你叫什麼名字?」洛飛瑩試探著問道。 「宋浩!」宋浩喃喃地應道。 「太好了!」洛飛瑩興奮得幾乎要跳將起來。 「伯父,這是人家的私心話,你看你老人家是不是……」洛飛瑩望著洛北辰,有些為難地說道。 「好好好!我不聽你們的秘密。不過這個宋浩經脈中的氣血非常地強盛,時間久了能自行地沖經破穴,你要快點問,否則經穴被衝開,迷魂針法就失效了,他明白過來可就答非所問了。我怕傷著他,所以只下了四針,沒有七針全施,要他明天醒來感覺正常才好,不要認為我們對他動了手腳,否則會很尷尬的。」洛北辰提醒道。 「我知道了,您老人家快走罷。」洛飛瑩忙不迭地將洛北辰推出了房門外。 回轉身來,洛飛瑩得意地一笑道:「宋浩,看你能逃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洛飛瑩俯下身來,猶豫了一下,對著宋浩輕聲喚道:「宋浩,你……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女孩子!洛小姐……唐雨……」 「唐雨!唐家莊的那個唐雨!」洛飛瑩聞之一怔,隨即道:「我不是說你認識的女孩子,而是你真正喜歡的女孩子是誰?」 宋浩叫出了她,還是令洛飛瑩一喜。 「洛小姐……唐雨……」宋浩喃喃應道。 「混蛋!怎麼會是兩個人啊!我問你最喜歡的一個人是誰?」洛飛瑩急切地問道。 「混蛋是洛小姐……」宋浩喃喃地道。 「你胡說些什麼啊!」洛飛瑩這才知道自己著急之下說了太多的話,有些「誤導」宋浩了。 「好了好了!一會再問你這些。我現在問你,你知道宋天聖針灸銅人嗎?」洛飛瑩這才開始認真地問道。 「天聖針灸銅人!是我的。」宋浩喃喃地應道。 「嗯!還不傻!」洛飛瑩心中一喜。忙問道:「告訴我,你將這尊針灸銅人藏在了哪裡?」 宋浩喃喃地應道:「藏在……」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52章 上清觀(1) 宋浩被那洛北辰施以「迷魂針」進行了催眠,在洛飛鶯的誘導下開始回答起了問題,當洛飛鶯緊張地問起了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時,宋浩喃喃地道:「藏在……」未及說出,便自又昏睡了過去。 洛飛鶯見狀,忙問道:「藏在哪裡?你快說啊!」 宋浩只是不應,已是深睡了去。洛飛鶯以為是「迷魂針」出了什麼問題,忙轉身出去將洛北辰拉了進來,焦急地道:「伯父,眼看他要說出來了,不知為什麼又睡過去了,你再想想辦法。」 洛北辰上前按了宋浩的脈位,眉頭隨即一皺,對洛飛鶯說道:「收手罷,他經脈之氣強盛,我若再強行封制,兩力相激,或許會產生它變,再進行下去恐怕對他的身體有損。」 洛飛鶯聽了,也自不敢再勉強,無奈地點頭道:「那就算了罷!」 「你先回房間休息罷,我施針法給他調理一下,免得明天他發現身體有異樣令他起疑就不好說了。」 「哦!」洛飛鶯聽了,無可奈何地望了宋浩一眼,暗歎一聲,這才失望地轉身去了。 洛北辰隨即關了房門,又候了一會,確認洛飛鶯已回房間睡下了,然後走到宋浩的床前,輕聲喚道:「宋浩,對不起了,都是鶯兒這孩子央求我的,沒想到你竟能自行的沖經破穴,將我的迷魂針法解了,佩服佩服!起來罷,我們爺倆說會話。」 隨見宋浩從床上一翻身坐了起來,笑道:「原來是前輩對我施了針!」 洛北辰歉意地道:「冒犯了!你年紀輕輕,竟身懷異能,實在是出人意料之外!你能及時地激醒自己,未將自家隱私說出,也算是減輕些我的罪過了。」 宋浩笑道:「前輩是被洛小姐逼迫的,我不會怪的,並且剛才前輩已經發現我醒了,又將洛小姐支開,當是無心對我有意施針。」 洛北辰聽了,點頭寬然一笑道:「你能明白就好!」 宋浩敬佩道:「沒想到針法上也有此催眠之術!前輩若是多施幾針,我也當受不過的,可能洛小姐問什麼我就會答什麼了。在此還要感謝前輩針下留情。」 「慚愧!」洛北辰感慨道:「這是早些年無聊時研究出的一種針術,喚做『迷魂針』,非針上正法,以後不會再用了。要不是鶯兒想問出你心中是否還有所愛之人,為了她一生幸福的緣故,我也不會輕易施出的。」 「物有兩端,事有邪正,也要看用在何處,施在什麼人的身上,才能分得清好壞的。」宋浩說道。 「嗯!說得有理!」洛北辰點頭道:「你能有此灼見,果是不簡單的。我的這種針法雖能迷人神智,有催眠的作用,也可感傳陽維脈,從醫理上講,能喚醒人大腦皮層下的潛意識,激活沉睡的意識區,對於某種腦幹受損之人,當是有醫治作用。」 宋浩道:「不錯,前輩適才選取的雖僅是心經之穴,卻能覺腦部風池穴動,果然感傳陽維脈,達到心腦同控的效果,當是借了人體十二經脈與奇經八脈相通互聯之故。」 「原來你也是醫道中人!」洛北辰微訝道。 宋浩知道這個洛北辰雖是魔針門洛家的人,但心第善良,卻非與洛家同流合污,避世於此,落得自家清靜而已。更是一位針道高手,若不是自己早已得益那神奇石筍相助,體內自行運轉十二經脈,防禦性的沖經破穴,當是被那「迷魂針」控制住了,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也自會被洛飛鶯探知了去。 宋浩心生敬意,於是說道:「前輩,實不相滿,洛小姐此舉乃是另有目的,為的是知道我心中的一個秘密,但這個秘密無涉兒女私情,乃是關乎著一件醫道中的大事。」 「怎麼,你和鶯兒不是那種戀人關係嗎?」洛北辰驚訝道。 「甚至連朋友都不是,我現在是魔針門追殺的目標。」宋浩無奈地說道。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洛北辰聞之愕然。此人偏居世外,不聞江湖事,也自然不知道那許多的事情了。 「前輩應該知道宋人王惟一所鑄造的宋天聖針灸銅人!」宋浩說道。 「宋天聖針灸銅人!」洛北辰聞之一驚道:「此醫中至寶已失蹤了近千年,難道說是……」 「此物已在當代出世了,乃是金針門竇家秘傳下來的,不慎消息走露,引起了江湖風雨。也是機緣得遇,晚輩有幸得到了竇家人的信任,將此醫中至寶托付於我收藏。此事再次外洩,晚輩也就成了江湖中人追拿的目標。」宋浩索性全部說出,也是對這個洛北辰的信任。 「天聖針灸銅人面世了!」洛北辰驚訝萬分。凡針家莫不想一睹宋天聖針灸銅人為人生幸事。 「我說鶯兒這孩子怎麼會將你帶來此處,原是和她父親一樣的心思,奪寶自居。宋浩,看來是天意如此,讓你擔負起保護天聖針灸銅人的責任來。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好在你抗住了我的『迷魂針』,否則要出大事的。我是瞭解我的那個弟弟的,相中之物,處心積慮的也要弄到手去。你放心罷,到了我這裡就是安全的,至於鶯兒那孩子我明天會和她講清道理的,讓她不再打那具銅人的主意。這孩子雖如她父親一般爭強好勝,性情狠辣,但本性卻是不壞的,我會和她說通的。」洛北辰誠懇地說道。 「如此最好!」宋浩感激地說道。 「唉!你這孩子真是不容易。小小年紀就被牽連進這江湖的是非之中,要知道這個江湖可不是我們平常所想像的江湖那樣簡單,雖已進入現代社會,卻是各種舊時的江湖勢力隱藏的複雜的江湖。除了魔針門和金針門這樣的醫門派別之外,還有一些近乎宗教性質的黑白勢力,錯綜複雜,邪正難辯。天聖針灸銅人的的意外出世,將要引出江湖上的諸般蟄伏勢力了。」洛北辰感慨地說道。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本是一個習醫治病的醫生,卻要捲進這江湖上的是非中來,實在非我所願。」宋浩感歎道。 「雖是造化弄人,也說不定是一個成就你一番特殊事業的機會。不過這之前你要渡過萬般危險,且能潔身自好,不誤入歧途,方能逆轉目前的處境。」洛北辰說道。 「前輩的意思是……」宋浩茫然道。 「物極必反!老夫以前也曾習些相術,今見你印堂雖是晦暗,前庭卻是隱透光華,渡過此劫,當是有大好前途的。」洛北辰說道。 「前輩是在安慰我罷,我一個習醫之人,治病救人罷了,哪裡會有那般大好的前程來。眼下的事能躲避過去也就萬事大吉了。」宋浩苦笑道。 「莫要看低了自己!」洛北辰說道:「你這孩子身稟異能,且全身福相,日後必能成就大事。古人所謂:天欲降大任於人,必要磨其意志。就當這些事情是考驗你的罷。」洛北辰說道。 「對了,鶯兒這孩子的自尊心強,此事勿與她說破,你還是佯裝不知道的好。我這邊自會說通她放棄對針灸銅人的企圖。」洛北辰又叮囑道。 「我曉得!」宋浩點頭應了。 又聊了一會,洛北辰便去了。宋浩也自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洛飛鶯便過來探宋浩的動靜,宋浩仍舊與她說笑,昨晚之事全當未曾發生過一般。洛飛鶯見了,心中稍安。 吃早飯的時候,洛飛鶯說道:「伯父,我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讓宋浩陪你住在這裡罷。」 洛北辰點頭道:「也好,你去了便是。」 洛飛鶯望了宋浩一眼,猶豫了一下道:「按我們先前說的,你就在這裡住下罷,不要輕易的離開,否則會有麻煩的。」對宋浩施計未逞,洛飛鶯便想將宋浩留下再做計較。 宋浩說道:「謝謝你了!這裡山清水秀,是個好地方,放心好了,我會陪前輩在此地耕田種菜的。」 「你知道我的一番苦心就好!」洛飛鶯臉色不甚自然地說道。 其實洛飛鶯的心中也是奇怪,屢試屢驗的「迷魂針」為何不在宋浩身上起作用,宋浩果真是經氣強盛,能自行地沖經破穴嗎?大伯父洛北辰的「迷魂針」她可是曾見識過的,任憑意志多麼堅定的人,便是有內家修為的高手,也自會在洛北辰的「迷魂針」下乖乖就範。當是大伯父認為宋浩是自己的男朋友,不想施針太過,有意的放宋浩一馬? 洛飛鶯狐疑地望了洛北辰一眼。洛北辰只管自家吃飯,不時地還勸宋浩挾菜,並不理會洛飛鶯。 「這小子的人緣倒也好!」洛飛鶯心中也自明白了幾分,無奈地暗裡歎息了一聲,若非急於想得到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洛飛鶯倒也不想逼宋浩太過。 用過了早飯,洛飛鶯又交待了宋浩幾句,便離開了屋子,準備走。洛北辰將她送到了汽車的門前。 「伯父,你千萬不要讓宋浩自行離開這裡,否則會有危險的。他在外面惹了麻煩,我領他來您這裡,就是想讓他避一避。」洛飛鶯此時只好道出了部分真情。 洛北辰道:「你就放心去罷,宋浩在我這裡保證他安然無恙。」 「嗯!」洛飛鶯應了一聲,望了一眼屋子裡正在臨窗看著她的宋浩,擺了擺手,懷著複雜的心情開車去了。 送走了洛飛鶯,洛北辰回到屋子裡,對宋浩說道:「鶯兒雖然機警,但你惹上的是江湖中的麻煩,不能保證你們來時的行蹤是否暴露,況且對於魔針門的那位弟弟我也不太放心,日後難免不會找上門來。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就走,到山裡避一避。」 宋浩聽了,忙說道:「晚輩不想給前輩添麻煩,我自家去了就是了。」 洛北辰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並不是要讓你去山裡野人般的躲藏。而是到我的一位朋友那裡暫住。離此地十里的山中有一座『上清觀』,觀主是一位人稱肖老道的道士,喚作玉靈真人,俗名叫肖伯然,率了幾十名弟子在那裡避世閒居,修真悟道。此人可是一位真正的方外高人,尤其是精通醫道,且博古通今,廣涉雜學,文武兼修,是我一生中最為佩服的人,也是我隱居在此地的一個原因。」 宋浩聞之喜道:「能拜見如此高人,可謂是幸甚!」 洛北辰道:「不過你現在的身份特殊,暫時不要暴露的好,就說你是我的一位遠房的親戚,叫宋新,喜閱古書,到他那裡暫住借閱。他那觀中藏書甚豐,不泛醫學典籍,你可借此機會增些學識,不要在這種逃亡中耗費了光陰。主要的是這上清觀是最為安全的,任何人也找不到這裡。便是有麻煩來擾,那肖老道也會為你解決的。有我的溥面,你住上個一年半載不成問題,當年我也曾捐贈給觀中一筆巨資的。」 「如此最好!」宋浩聞之大喜。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53章 上清觀(2) 洛北辰隨後收拾了一下,鎖了房門,引了宋浩出了村子朝前面的大山中走去。 路上,洛北辰又叮囑道:「到了那裡你要少說話,觀中的道人,肖老道的弟子也有常年在外走動的,江湖上的事也會知道些,不要讓他們知道你是誰,免生異變。當然了,這個肖老道是我信得過的人,即便出了什麼意外的事他也會保護你的,只是不要出意外最好。」 宋浩應道:「這個我理會得!前輩放心就是。」 「還有」洛北辰猶豫了一下道:「這個肖老道我雖是與他相交甚厚,敬他、信他,但在以往的交往中,我發現他有一些令我猜測不到的地方,算是高深莫測罷。此人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江湖背景,曾與幾位江湖上的神秘人物私交甚密,除了上清觀觀主這個道人的身份外,應該還有其他的身份。所以你住在那裡要謹慎些才好,不該看的事不看,不該問的事別問。當然了,這是我的猜測而已。我也是在昨晚思慮再三才將你送到他那裡的,因為在他那裡是最為安全的,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可以得到他的保護,不管這個肖老道有什麼特殊的背景,但此人絕對是個正派人士。」 宋浩聽了,又感茫然,沒想到走來走去,還是要去一個複雜的地方。 洛北辰見了,寬慰地笑道:「放心罷,我將你送到上清觀,也是有另一個想法。你這個孩子特殊,又是習醫的,那肖老道若是相中了你收下為徒,那可就是你的造化了。這也是以前我常聽那肖老道感歎世間無可傳他真學之徒,才冒出這個想法的。你們之間若成了師徒關係,一切複雜的事情自可化解。也許這是我的一廂情願,但至少你住到肖老道的上清觀,不會有人找上門來,起碼魔針門的人不敢踏進上清觀半步。」 「同時,我也認為這是你的一個機會。」洛北辰接著說道:「你可以把握適當的機會,將自己目前的處境向肖老道說清,他自會給你指出一個好的方向來,幫你解決一切麻煩。這主要要看你們之間的關係發展到何種程度,還有你對他的信任如何。有一點我可保證,不管事情怎麼變化,他不會對你不利的,否則我也不會這般煞費苦心地將你送到他那裡了。最次的想法,你在他那悄無聲息地住上一年半載,然後離開就是了。」 「前輩,你為什麼這樣看重我?」宋浩茫然道。 「因為你破解了我的迷魂針!雖然我未全力施出針法將你徹底地控制住,但在四針之內仍無法控制你,並且你能自行地沖經破穴,就憑這一點,那肖老道也自對你另眼相待。不過這件事我日後得了機會再對他說,暫時還需你和他之間的相處看看能達到什麼程度。肖老道這個人我雖然捉摸不透他,但是一個好人這是差不了的。我將你引見給他,也是對他一身絕世之學的敬仰,說白了,就要給他帶來一個好徒弟,就看你們之間互相間有沒有這個緣份和福份了。宋浩,你也莫怪我,將你引進了這種不測之事中。這也是對你好,希望此行能給你帶來人生的轉機。最後沒有什麼變化,我也會安全地將你再帶出來的。」洛北辰認真地說道。 「行啊前輩!你有這般苦心,我在這裡謝謝了!我現在也是進退無路,就到那上清觀走一遭罷,若真是有幸遇上一位正派高人,指點迷津,解決了眼下的諸多麻煩,當是我的造化。不行就全當到那裡閉門苦讀了一回,總是對我有益處的。便是有什麼危險,也是命中使然,怪罪任何人不來的。那尊銅人將我逼走江湖,牽涉進是非之中,已是注定了我命中自有這般曲折。」宋浩感慨道。 洛北辰聽了,點頭道:「我果真沒有看錯你,能以這般豁達之心看待這一切,不是一般年輕人的心態所能承受得了的。」 二人說著話,順了山道一路走去。不覺間來到了一座大山之下,在那半山腰上,呈現出了一座道觀的輪廓,依山勢而建,半隱松柏之間,紅牆碧瓦,斗脊飛簷,規模雖是不大,卻也古樸莊嚴,是那懶人避世的閒居所在。 沿一條石階上去,到了上清觀的山門外。適有一名小道士正在清掃門前的枯葉,見了洛北辰和宋浩上了來,忙迎上前去,施禮道:「洛居士安好!」 洛北辰欠了一下身,笑道:「無塵道友好勤快!你師父在嗎?」 無塵應道:「師父到後山修煉去了,這會也快回來了,洛居士請到客廳等候罷。」 那無塵隨後引了洛北辰、宋浩二人進了上清觀,穿過一青石鋪成的院子,到了一座大殿之上。洛北辰是自來熟,與兩名清潔的道人打了聲招呼,拉了宋浩坐在了一旁。 有道人端上茶來,洛北辰示意宋浩用了。 「這裡好罷,與世無爭,是個享清福的地方。」洛北辰說道。 「還不錯!是個修身養性的所在。」宋浩點頭應道。 「其實人這輩子若能過上這種閒情逸致的清靜日子,也算是一種大福了。人生無常,忙碌到最後終難免一死,不如過得這般淡泊實在。」洛北辰感慨道。 「境由心生!法由意成!也要看自家的處世態度了。雖是山高廟遠,倘若凡心不斷,也自與鬧市無異。」宋浩笑道。 宋浩的話令那兩名正在清潔的道人不由的望了他一眼,各呈微訝之色。 洛北辰笑道:「說得也是,心靜四海皆安居!焉求深山一枯坐!」 「說得好!心性修到此處,便是那般散仙的境界了!」殿處響起了一洪亮的聲音。 話音落外,一群道士擁了一名年長的道人走了進來。那道人真可謂是鶴髮童顏,仙風道骨,黑色道袍裹身,大袖擺動,手持拂塵,二目精爍,神光犀利,似乎能看透人的內心所想。 「洛兄別來無恙!」那道人一拱手道。竟是那般江湖法禮。 「還好!還好!」洛北辰起身迎笑道。 「好一個肖老道!果有那般仙家的氣勢呢!」宋浩心中暗讚一聲,也自站了起來。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一位遠房的親戚,叫宋新,喜歡讀書,聽我說你肖老道這裡藏書甚豐,便央了我來貴觀借閱些時日,怕是要住上一段時間了,不知可否方便啊?」洛北辰笑著道。 「見過道長!」宋浩上前深施了一禮。 「哦!」那肖伯然望了宋浩一眼,微怔了一下,然後坐下道:「既然是你洛氏子弟好學喜讀,又有何不可,住下便是,本觀的藏經室隨時對他開放,什麼時候讀得厭倦了什麼時候走。書讀於有用之人,才可為書,否則便是廢紙一堆了。」 「多謝道長成全!」宋浩聞之喜道。知道這肖老道也是一豁達開朗之人。 那肖伯然隨後吩咐道:「無果,你領了這位小居士去參觀一下本觀的藏經室罷,他想要看什麼書,你盡量的找給他。另備一間客房,飲食上也不要怠慢了。」 一名道人上前恭敬地道:「弟子尊命!」接著引了宋浩而去。 「謝謝肖道長應允了此事!」洛北辰復對肖伯然感激地道。 「洛兄怎麼對我這般客氣起來了,小事一樁,不足掛齒!」肖伯然擺了下手道。 那無果先領了宋浩到了一間客房熟悉了一下,然後引他走向了藏經室。 「宋新居士,你真是好運氣!本觀的藏經室從未向外人開放的,就是師父的朋友來借閱也是有限制的,不知師父為何獨獨應了你來。」無果邊走邊說道,顯有不解之意。 「哦!」宋浩心中訝道:「看來洛北辰的面子還是很大的。」 待走到那藏經室門前,無果開了門,讓進了宋浩。此室內甚大,書架排列,上擺書籍不下萬冊,皆是那線裝古籍。看得宋浩自是驚歎了一聲。 無果旁邊介紹道:「本觀所藏皆是清朝之前的古籍,為上清觀歷代祖師收藏來的。這裡你看清了,按天文、地理、農工、醫藥等分門別類擺放,你看過之後一定要放回原來的位置,勿放亂了,更不要有所破損,否則師父會責罰我等的。」 宋浩欣然道:「放心便是,我會小心的。」 「這就好,你自家看過罷,有事喚我便了。」那無果說完,輕施一禮去了。 宋浩環視周圍,果是進了書山書海一般,不由心花怒放,自家逃來逃去,沒相到還會遇到這種意想不到的妙處所在,便是在此住上十年也自心甘情願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54章 上清觀(3) 宋浩先按那醫藥類尋去,竟然發現了幾冊罕見的絕世孤本,是在以前的書籍偶見其名,但標示出已亡佚的那種,驚喜之餘,也自激動不已。 「這道觀能收藏有這麼多的古籍,那肖老道的學識一定是不淺的了,待日後與他混熟了,真是要有許多的問題向他請教呢!那洛飛鶯雖是對我居心叵測,卻也是由他的伯父將我引到了這裡,當是幸事一件。暫且勿管其它罷,先將這裡有用的古書讀過再說。」宋浩想到此,便有些心安理得起來。 略覽了一番,偶聞門外腳步聲,是那洛北辰走了進來。 「前輩,這裡果然是個好地方!」宋浩高興地上前迎了。 「你喜歡就好!也是你能住在這道觀中閱讀,否則這裡的藏書是很少能外借的。肖老道算是給足了我的面子罷,你日後在此安心讀書罷了,沒人來打擾你的,避避外面的風頭再說。」洛北辰笑道。 「對了,我是來向你告別的,得閒時我會來看望你的,記住來時我對你說的話。」洛北辰又叮囑道。 然後二人又聊了幾句,洛北辰便離去了。宋浩欲送,被洛北辰揮手止住。 接下來的日子,宋浩如饑似渴地開始閱讀起上清觀的藏書來,並且又練習那吳啟光所授的「冰火神針」之術。偶與那肖伯然在觀中相遇,宋浩施禮避讓,肖伯然也自點頭而去,彼此未曾說過幾句話。 如此過了半月有餘,宋浩讀書習針,悠然自得,更是落得清靜。一次去那大殿上,聽肖伯然在給弟子們講授《道德經》經文,駐足門外聽了一會,偶有所得,點頭而去。 一日,宋浩讀累了,又來到大殿上聽那肖伯然給弟子們授課,卻講述的是醫學課,宋浩便悄悄地走到那些坐著的道士們的後面,坐著聽了。眾人對宋浩這位客人已習以不常,任他自便。 肖伯然此時講道:「我道家針灸術的理論實質上也是中醫學的理論,只是更側重於太極陰陽、五運六氣,研究河圖、洛書、九宮八卦以及干支甲子在針灸術中的應用。世行子午流注針法、靈龜八法、飛騰八法便是由此演化而來。」 「世界之始,道之生成。無極而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出而萬物成。八卦統屬全身,古今醫家以八卦為則,創以八卦針法,週身各部莫不皆然。諸如眼、耳、臍、手、足各部,皆可以八卦分區相應於五臟六腑,辯證治之,其效捷速。這是在天人相應之下的時間、空間上的整合。」 「針灸之道,在於調理激發十二經脈之氣血,使之通暢無阻,這是最為直接的,所以古人最重針法。其實無論針藥,在於維持人這一機體的陰陽平衡罷了。藥物有歸經,以寒熱之性調合陰陽,平衡內外,道理也然。」 「法於陰陽,和於術數!陰陽五行生剋制化,干支甲子歷數推演,可知萬物運行變化之規律,進而決生死、斷吉凶,趨利避害,順天因時。中醫之內涵皆在其中了,這是習醫者必修之課,否則僅曉針法藥性,不足以為大醫,混跡於世間乞食的一庸醫罷了。」 「醫乃仁術,濟世活人之本,入大道之門!中醫一道,實可謂察天地之秘,洞明生命之本質,入大道之階梯。」 「說得好!」聽到這裡,宋浩禁不住擊掌稱讚。 肖伯然話語一頓,與殿中眾道士皆望向了宋浩這邊。宋浩立感失態,忙歉意地道:「對不起,聞道長講解醫道,一時聽到妙處,情不自禁,打擾了,還請道長見諒。」 肖伯然微微點了下頭道:「洛家乃是有名的醫門,洛氏魔針更是聞名天下,你既是洛家親戚,也自熟悉些醫道了。說來聽聽,適才貧道所講,有何妙處?」 宋浩說道:「法於陰陽,和於術數!陰陽五行生剋制化,干支甲子歷數推演,可知萬物運行變化之規律,進而決生死,斷吉凶,趨利避害,順天因時,中醫內涵都在其中了。這是最為簡單也是最為令人不能明白的道理。習中醫者必需先明白什麼是陰陽,什麼是陰陽的運行變化,施針遣藥才有法可循。可惜時至現代社會,人們對陰陽之義不甚明瞭,以為那是古人的虛妄玄幻之學,假以醫道,增其神秘罷了。實不知陰陽之義,乃是醫道之本。明陰陽五行之運行變化,才能曉『天人相應』之道理,揭示中醫的內涵和本質。」 「嗯!」肖伯然點了一下頭,說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宋新居士,你能這般認識和理解陰陽之義,可謂是幸甚!我這裡各有一卷《陰解經》和《陽解經》,闡釋陰陽之奧理,借你看罷,或能令你更加深刻的理解陰陽之大義。」 說著,肖伯然從座下摸出兩冊古書放在了面前。殿中眾道士見狀,皆呈現出羨慕之色,可見這兩冊經卷他們平時是看不到的。 宋浩聞之,先是一怔,也自忙走上前去,彎腰將那兩冊古書拾起,感激地道:「感謝道長厚愛,我會用心讀過的。」 肖伯然淡淡道:「此書是集古代聖賢陰陽論之大成,直指陰陽本義,法理深奧,沒有那般悟性之人是讀不懂的,故不曾與人看過。你若是能別有體會,也不枉此書的傳世之功了。但有所感悟,請直接到我的居室來找我,貧道願聞其詳。」 「謝謝道長厚愛,我盡力罷。」宋浩鞠了一躬,轉身退去。 肖伯然望著宋浩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宋浩回到房間,開始以為那《陰解經》和《陽解經》是道教典籍,展開來看是,才發現不盡然,是專門論述那人與天地之間的經書。有些是《黃帝內經》中的闡述陰陽的句子,更多的是前人在陰陽本義上的發揮。 「陰陽者,天地也,男女也。」 「萬物負陰而抱陽!同功而異名!」 「陰陰切切,若即若離;司命無感,物之為也!」 「陽陽切切,同光上下;神之恍若,不明之處! …… 宋浩有些古文基礎,一些句子更是晦澀難懂,讀過幾遍之後,方有所悟。 「天地混元,一氣初生,曉一知萬,吾為之主。變化之際,五行分立,大環無端,莫過如是……」有些句子朗讀起來,也自令宋浩如醉如癡。 兩書雖是陰陽分解,卻也自同一而論,側重點不同罷了。讀到妙處,果是令人有豁然開朗之感,明白許多。 此時宋浩將那「冰火神針」已練得有所成就,在自家自上扎試,神奇的冷熱感已呈現出。恍悟若是以此針法在特殊環境下調控自家體溫,豈不是可以適寒暑之性,那般冰寒之地,熱帶之域,皆可往來無礙了。每念至此,自是悠然自得。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55章 上清觀(4) 這一日,洛北辰來到了上清觀看望宋浩。見他日子過得舒適,也自高興。打過招呼之後,回到廳中與肖伯然說話。 「洛兄,謝謝你了!」肖伯然輕撫了一下鬍鬚說道。 「肖道長謝我何來?」洛北辰笑了笑道。 「宋新這孩子天資聰慧,悟性極高,實乃是少見的習醫之才。你引他來此,怕是別有深意罷。」肖伯然不露聲色道。 「肖道長的意思是……」洛北辰隨與肖伯然相視一笑,彼此各自明瞭了。 「這孩子雖有悟性,但現在還不知他在醫道上的修為深淺,還要試過些日子我才能做最後的決定。」肖伯然說道。 「此人經脈氣盛,不知是與生俱來還是偶然食了什麼奇藥,竟能自行破解我的『迷魂針』。僅憑這一點,也足以有資格做道長的真傳弟子了。」洛北辰說道。 「哦!他破解了你的『迷魂針』!怪不得他來觀中的第一天我便見他與眾不同,原來是經脈氣盛的原因,他可是修練過內家功法嗎?」肖伯然一怔道。 「這個我也未及細問。」洛北辰搖頭道。 「怎麼,你洛家的這位遠親,你也不太瞭解嗎?」肖伯然訝道。 「一個遠房親戚而已,並非族中人,是我那侄女領來的,見他身懷異能,且言語不凡,又喜讀古書,所以引至道長這裡,看看是否中道長的意,不行那是他沒這份福氣。也是道長一身絕學,非要傳個中意的弟子不可,所以我也就給你留意上了,不知這個孩子是否和道長有緣。」洛北辰說道。 「讓你費心了。」肖伯然感激地道:「所傳非人,不如不傳,這也是許多古代奇學絕世的原因。貧道雖非學究天人,卻也自認為有了一定的造詣,若無個可傳心術的弟子,自覺可惜了。我再觀察些日子罷,若這個宋新果然是在醫道上有悟性,能專志於此業,我便讓他做個出世的名醫,代我濟世。」 二人又說了會話,洛北辰便別了肖伯然轉到宋浩的房間。 「今天聽那肖老道話裡的意思,已經有些味道了。他既然注意上了你,你就要抓住機會表現給他看,若能入他門下,不但能盡得他真傳,獲絕世之學,又可得他撐腰,不再懼那江湖上的麻煩事。此人乃隱世高人,學問大了去了,我雖識他多年,也不知道他的深淺。此機遇難得,不要輕易的放過。」洛北辰認真地說道。 「我會努力的!」宋浩笑道。 「這樣就好,對了……」洛北辰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宋浩,你對我說句實話,我那侄女雖是對你別有用心,但我發現她對你也是有一定的情意的,你對她可是有無好感?」 「前輩,洛小姐心地不壞,雖兩次引我入她設的局,但終未出狠手,並且這次也算是幫助了我,我現在很感激她。至於前輩所說的意思,晚輩不敢做它想,也是不可能的事。」宋浩說道。 「哦!是這樣。」洛北辰聞之,頗有些失望,繼爾一點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道:「你我相識,也算是我們爺倆有緣的,我想將『迷魂針』法傳授給你,但你要答應我此針法只能用於正途,不可施術惑人。此針法依洛氏魔針演化而來,是我幾十年的心血,不想就這麼的失傳了。」 宋浩聞之一喜道:「多謝前輩!如此當收了我這個弟子罷。」說著就要下拜。 洛北辰忙扶了道:「且莫這般,你日後真正的師父是那肖老道,他才能傳授給你真正的本事。我這點本事,就算是朋友之間的授受罷。況且我從無收徒的念頭,洛氏名聲不好,也不想因此有誤於你。所以此事不要再提起。」 宋浩聽了,無奈地點了一下頭。洛北辰隨後向宋浩授以「迷魂針法」,並且又講解了一些洛氏魔針的反針術,令宋浩受益非淺。 洛北辰驚訝地發現,宋浩在針術上領悟甚快,全不費口舌,一教便會,始知他在醫道上修為不淺。暗中高興不已。 宋浩此時對那肖老道是否能收下自己為徒一事倒不以為然,只要能在這裡安靜地讀上一段時間的書就好。且在藏經室中又發現了幾冊古代針經,讀得入了迷,不在理會其他。 這天夜裡,宋浩起來解手,到院中偶聞隔牆的院子裡有異響,一時好奇,趴在牆頭觀看。原來是幾名道士在另一處院子裡習武,月光之下,人影閃動,翻騰跳躍,竄起來怕是有幾丈許,當是那般輕功了。又有一個不知練得什麼功,原地打轉,如坨螺旋轉,隱見其形。看得宋浩眼花繚亂,不由驚呆在了那裡。沒想到這觀中道士皆是文武兼修,個個是比那影視中的大俠們還要厲害許多。其中有宋浩識得的幾個人,有無果、無塵,還有兩名相貌看似兇猛的道士,喚做無法、無天。他們的道號有的胡亂叫來,令人不知所以。 「世上果然有這麼高深的武功!這些道士都深藏不露,那肖老道更是不簡單了。看來洛前輩說的沒錯,此道觀真是藏龍臥虎,古風依舊。日後當要謹慎了,免得被這些道人們笑話。」宋浩想到這裡,悄然退去,回房間睡覺去了。 從此宋浩的態度愈加恭敬,也自博得了眾道士們的喜歡。兩個月的時間很快的就過去了。 這天,無果找到宋浩,說道:「宋新,可否願隨我去山外的醫館走一趟,散散心,這幾天輪到我當值了。」 「醫館!什麼醫館啊?」宋浩聞之訝道。 無果道:「是本觀設在山外的一所醫藥館,免費給附近的村民們診治疾病。」 「好啊!」宋浩聞之欣然。 無果隨後尋了一套道袍與宋浩換上了,然後持了一包裹引了宋浩出了上清觀的後門,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呵呵!穿上這身道袍果是有出世之感!」宋浩邊走邊興奮地說道。 「這是為了方便起見才給你換上的,那些村民們只相信上清觀的人。曾聞洛居士說過,你也是習醫之人,若是能幫些忙也可出手給村民們診治。這幾天人會增多,我們幾個師兄弟怕是忙不過來的。」無果說道。 「沒問題,相信我好了!十年前就隨我的爺爺在診所裡給人治病了。」宋浩應道。 「哦!看不出,你原是家學淵源,世傳之術嗎?」無果問道。 「不錯,聽爺爺說起過,太爺爺曾是清末名醫。」宋浩說道。此時身在上清觀避禍,有些事情也自點到為止,不能細說的。 「失敬失敬!你原是名門之後。」無果微訝道。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56章 展露鋒芒 二人走了十幾里山路,出了一處山口,可看到遠方一座孤立的院落,正有一些人絡迤不絕的朝那裡趕去。 「就是那裡了,原是觀裡設在山外的一處進出時歇腳的驛站,現改為醫藥館了。」無果指了前方說道。 二人走進院中,已有幾十人排隊等候了。一名道士從屋內迎出來,見了無果一喜道:「師兄,你可來了,我們幾個都忙不過來了。這位師兄面生,是哪個?」 「新來的一位無名師弟。」無果順嘴說道。 「原來是無名師弟,歡迎歡迎!我叫無淨。」那道士笑道。 「無名!無名就無名罷!都是那無字輩的。」宋浩心中一笑,隨與那無淨見了禮。 進到屋子裡,見有幾名道士在忙碌,見無果到了,還帶來了觀中增派來的幫手,眾道士俱是一喜。彼此打了招呼。 無果和宋浩在一張桌子旁坐了,隨有一隊病人圍了過來。二人便開始了望聞問切,診治病患了。 宋浩對這一切本是輕車熟路,診脈之餘,問過幾句,哪痛哪癢哪有不適,病家皆如其所應,於是處方遣藥,下手施針,速度快得驚人。無果那邊診治完一個,他這邊倒是已有三四個了。看得無果心中驚訝不已,始知這個借讀上清觀的宋新原是一醫中高手。 宋浩此時對一位老者說道:「這位老伯,您的胸中苦滿,兩肋刺痛,是肝郁氣滯所致。久之鬱積生火,導致肝陽上亢,又令那頭疼目眩,晨起口乾苦澀。願發無名之火,凡事瞧著不順心。」 「這位新來的師父真是厲害啊!一搭脈便知我得了什麼病。又知道我愛生氣哩!」那老者驚歎道。 「我這肝臟可有事嗎?前幾天去大醫院化驗過,一切是正常的啊!那位教授說我沒病的。」老者又憂慮道。 「您這是功能性的,還未導致器質性病變,所以那些生化指標暫時還無變化。放心好了,我開幾付舒肝理氣、平肝潛陽的藥劑,吃過就會沒事了。」宋浩寬慰道。於是開出一藥方,是那龍膽瀉肝湯與柴胡舒肝散加減合劑。 無果在那邊瞟過一眼,見藥症相應,暗裡點了點頭。 「師兄!」無淨這時走了過來,說道:「那邊有個急症,怕是不行了,你去看一下罷。」 無果道:「但凡遇有急症,應該讓他們去醫院搶救的。」 無淨無奈地搖頭道:「是從縣裡的醫院剛轉過來的,在那裡心跳已停,已確診死亡,讓病人家屬回去準備後事。可是那些病人家屬們卻送到我們這裡來,跪了一地,硬是請求我們救他一回。我說不開去,還是師兄去看一眼,令他們抬人去罷。」 「我們能治病,但卻治不了命!唉!」無果歎息一聲,站起身來,朝另一診室走去。 宋浩見了,忙對正在診治的一位病人說道:「請稍後,我去看看就來。」起身跟了去。 另一診室內,病床上躺了一中年漢子,旁邊跪了一地悲泣的男女。 見無果進了來,一男子上前哀求道:「無果師父,救我大哥一命!否則他一家人可就毀了!」 無果此時只好安慰道:「你們先別這樣,都起來說話。」 那男子忙起身說道:「早上大哥幫人修房屋,不慎從房子上跌落下來,皮毛無損,只是不醒。連忙送到縣裡的醫院搶救,可是醫院裡的大夫說心跳已停止了,沒得救了,讓我們回去準備後事。然而這人好好的,啥傷也沒有,怎麼說沒就沒了呢。聽說上清觀的師父們醫術高超,都是華佗再世的神醫,所以就送了過來。還請師父們出手相救,死馬當做活馬醫罷。」 無果上前持了那漢子的脈位,細察了一下,搖頭道:「脈息全無,真是沒得救了,我們也沒有辦法的。我們也只是能治活人之病,不能救死人之命,還請見諒!」 那男人與其他人聽了,這才感覺到了徹底的絕望,立時間悲聲一片。 宋浩這時上前,也自持了那漢子的脈位診察了一下,果是心跳停止。然而再細覺之下,卻感覺到此人的經脈之氣尚存,也自氣若游絲,有漸消之勢。宋浩本身經脈氣盛,對經脈之氣的察覺尤為敏感。想起爺爺宋子和說過,宋家的回陽九針可醫垂死之人,只要經脈之氣尚存,便有激活的可能。進而激活血脈,恢復心跳。 宋浩心中一動,說道:「我來試試罷。」 「你!?」屋中諸人皆呈現出驚訝之色。 無果眉頭一皺道:「人已死,不知你有何回天之術?」 宋浩道:「此人雖已確診為生理上的死亡,心跳停止,但經脈之氣尚存,且身體未冷,體溫還在。應該還未真正的死亡,或許還有的救。真正的死亡,神仙難救,我且試試罷,總有一點希望的,不行也就算了,我們也是盡力了。」 「好罷,那你就試試罷。」無果此時也自無奈地點了一下頭。 「備針具,不相干人等退出!」宋浩精神一振。 無淨將病人家屬勸了出去,無果親自捧了針盒過來。 宋浩寧神定志,輕起一針,朝那漢子頭頂百會穴外刺下,依法施「回陽九針」之術。 九針刺下,手法略施。再查其經脈時,已感覺經脈之氣有回復之象。 宋浩神色一鬆,欣然道:「有希望了!候一候罷。」 「你這施的可是『回陽九針』之術?卻是又與世行的回陽九針在穴位上不同的。」無果訝道。 「同名異功!這是我宋家獨有的『回陽九針術』!重在手法,別於穴位選擇的先後不同。」宋浩說道。 待無果持了那漢子的脈位診查時,自是驚喜道:「脈氣果然被激復了!」 宋浩道:「十二經脈之氣激活,氣血可通,此人也自有得救了。他從房頂跌下,雖未受外傷,但意外地將十二經脈之脈氣震盪散了,導致神不守舍,昏迷不醒。但等他經脈之氣恢復,自可神歸本位。」 此時但聞那漢子喉中一響,有氣哽出,脈搏起動,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好了!」宋浩見之一喜道:「吩咐其家屬,小心的抬回家去靜養,不可使其大動,一月之內可復如常人。」說罷,將那九針盡行起去。 「厲害!」無果驚歎一聲。 那無淨早已跑出門外通知病人家屬了,隨聞外面歡聲雷動。自又被無淨止了。 宋浩此時一笑,從另一側門出去,繼續診治他的病人去了。 「這位新來的無名師弟有活死人之術!」醫藥館內的幾名道士立對宋浩敬若神明。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57章 拜師(1) 由於病人太多,無淨送過來的午飯宋浩也未有時間吃。待到傍晚時分,宋浩、無果等人才將眾病人看完。 就在宋浩想輕鬆一下的時候,聞外面汽車聲響,接著門一開,幾個身穿西服的年輕人抬了一個人進了來。那人手腳軟垂,已是痛得冷汗淋漓。 「各位道長,我們的這位兄弟手腳都脫了臼了,還請幫忙復上位。這是點小意思。」一個滿臉橫肉的人朝桌子上扔了一疊錢鈔,然後一拱手說道。 這些不速之客顯是剛和人打過架,每個人臉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當是外地來的人,不是本地的村民。 無果見了,上前看了一下,淡淡地道:「這是被人用重手法卸掉了手腳,當是遇到技擊高手了。」 「佩服!不滿道長,我們兄弟幾個遇上了一個對頭,媽的!這丫頭太狠了,竟然廢了我大哥的手腳,還請道長救治,日後必有重報。這種傷在本省沒人能治得了,聽聞這裡的道長醫術高明,特來求醫的。」先前那人也自恭敬地道。 「醫者仁心!既是來求醫,盡力為你等治療便了。」無果說著,上前持了那個人的一條手臂,忽地朝上一抬,順勢微擰,聞那人一聲大叫,那條軟垂的手臂已被接上。如法炮製,另一條手臂也被無果接上了。 「你們倆個人將他攙扶起來。」無果指揮對方兩個人道。 就在兩個人將那傷者扶起來的一瞬間,無果忽地兩腳飛起,接連踢向了那個人的腿跟部。動作輕飄,若蝴蝶展翼。「喀嚓!「兩聲脆響,脫了巢臼的股骨頭復歸本位。 「哎呀!」聞得一聲慘叫,那傷者差點痛得昏了過去。 「你……」那幾個人開始以為無果是在攻擊,一時驚怒。然見無果兩腳踢去,傷者大痛之餘,掙脫了扶著他的兩個人,竟自站立在了地上。 宋浩可是頭一次見識到這種復位的方法,想不到看似其貌不揚的無果,竟還有這等絕技。 「三日內動作不可太大,去罷。」無果說完,轉身洗手去了。 「道長果然是高人啊!多謝多謝!」那幾個人扶了傷者千恩萬謝地走了。 隨聞門外傳來一人的聲音道:「既然問不出話來,就想法子將唐雨那丫頭廢了,替老大報仇。」 「唐雨!」宋浩聞之一驚。忙追出門去,見那幾個人上了一輛汽車朝北去了。 「這個人可是被唐家莊的唐雨姑娘打傷的,這些人怎麼會招惹上了她?」宋浩心中迷惑不已。見有一個自己剛才診治過的病人正要駕駛一輛摩托車離去,忙上前說道:「這位大哥可否幫個忙?」 那人見是一位給自己看病的道士,笑道:「小師父有事儘管說來。」 宋浩說道:「能否用你的摩托車帶我一程,去追趕剛才走的那輛汽車,我要找他們有點事。」 「沒問題,上來罷!」那人一點頭道。 「謝謝了!」宋浩未來得及和無果打招呼,脫去顯眼的道袍,上了那輛摩托車飛馳而去。 唐雨在唐家莊私放宋浩,又贈以錢財,已是令宋浩心懷感激。適才聞唐雨可能要有危險,宋浩一時急切之下,顧不得多想,追那些人而去,以此希望能見到唐雨。 「這位無名師弟怎麼追那些人去了?」院中的無淨,見宋浩忽然莫名其妙地離去,搖頭不解。 從屋裡出來的無果望了望宋浩遠去的方向,眉頭皺了一下道:「那些人非善燈,他此去怕是要惹事了。」 「你是說無名師弟嗎?」無淨問道。 「哪裡是什麼無名師弟,此人是一位寄住觀中借閱藏經室經書的外人,叫宋新。師父本叫我喚上他來醫藥館試他本事的,果然是一位醫道上的高手!他去追那些人幹什麼,不像是認識的。」無果一臉的茫然,搖頭道。 上清觀。 「回陽九針!」肖伯然在聽了無果的一番匯報之後,驚訝道:「難道真是傳說中的那種可令人起死回生的『回陽九針』!此神奇針法竟然有傳人的!這個宋新是什麼人,竟有如此修為!」 「還有,那個被人卸掉手腳的人是何來歷?宋新為何去追他們?」肖伯然又問道。 「這個弟子不知,不過弟子已叫無法無天兩位師兄追尋去了,要他們保護宋新的安全。」無果說道。 肖伯然點頭道:「你做得很對,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宋新的安全。此人當是大有來歷的。去,叫人找洛北辰來,他送來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不知道這個洛北辰為什麼一開始就對我隱瞞。」 「可是洛北辰選了族中出色的子弟來觀中向師父學藝的。」無果說道。 「不會!」肖伯然搖頭道:「洛北辰已退出魔針門,隱世獨居,多年來已不再和洛北明有來往。況且他也沒必要玩這個心計遣族中子弟來學藝,若是他族中有出類拔萃的,他早就推薦來了。這個宋新怕是半路上冒出來的。」 「弟子這就去叫洛北辰來,師父也好向他問個明白。」無果說完,施禮退去。 「好你個宋新!竟然身懷絕技!你果真是我要尋找的那個徒弟嗎?」肖伯然自言自語道。 宋浩乘了摩托車跟在那輛汽車後面到了一座鎮子上,見汽車在一家旅館前停了下來,宋浩便謝過了摩托車車主,下了車自行尋去。遠見那幾個人進了旅館,宋浩便走到旅館對面的一家飯店裡坐了,要了份飯菜,邊吃邊觀察對面的動向。時已天色暗了下來,臨街的店面都亮起了燈。 「他們是些什麼人,為什麼和唐姑娘過不去?」宋浩胡亂想著,吃完了東西,又要了壺茶水,計劃下一步的行動。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飯店的窗前走過。 「唐姑娘!」宋浩一眼便識出了是那個唐家莊的唐雨,驚喜之下,忙結了帳,追了出去。 剛走出飯店的宋浩忙又站住了,因為他看到那幾個人也從對面的旅館裡出來,跟蹤在了唐雨後面。宋浩猶豫了一下,也在那夥人的後面跟去。 唐雨走了一會,身形一轉,拐進了一條胡同。宋浩隨了那夥人快速跟進。裡面沒有路燈,有些昏暗,那夥人走進去時先是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且從腰間拔出了刀斧,顯是有備而來。 這時,走在前面的唐雨停了下來,轉過身,冷冷地道:「不知死活,被本姑娘教訓得還不夠嗎!」顯是早已發覺了那夥人。 那些人雖持有武器,但是被那唐雨打得怕了,雖是人多,卻也一時間不敢上前。 後面的宋浩剛想跑過去和唐雨站在一起,忽有兩個強壯的身形擋在了眼前,卻是兩個身穿道袍的道士。宋浩認得,是上清觀的無法無天二人。 「無果師弟讓我們來保護你。」無天淡淡地道。 「多謝!」宋浩聞之一喜,知道有這兩個道士在此,再來個幾十人也不在話下,他們也能應付了,自己可是見識過他們的功夫。 場地中又多出了三個人,令那些人和唐雨迷惑不已,不知是敵是友,一時間都不敢輕舉妄動。 「前面那位姑娘是我的朋友,其他的人有勞二位道長打發了罷。」宋浩說道。 「好說,請你和你的朋友先離開。」無天應道。 「唐姑娘是我!」宋浩跑了過去。 「你……」唐雨認出了跑到眼前的人正是宋浩,一時驚喜萬分。 「跟我走。」宋浩說著,拉了唐雨向前跑去。 那夥人呆怔在了那裡,沒有敢追,顯是看到了兩名逼向他們的凶悍道士。 宋浩拉了唐雨跑出了一段,到一沒人處這才停了下來。 「不用跑的,那些人我能應付得了。」唐雨看著氣喘吁吁的宋浩,不由笑道。內心卻是無限喜悅。 「我知道你能打,不過那些人備有武器的,勿去吃那個虧。」宋浩說道。 「謝謝你的關心。」唐雨一臉的笑意。 「唐姑娘,你怎麼到了這裡?那些對付你的人又是些什麼人?」宋浩問道。 「他們是風火堂的人渣。我……我出來是找你的,擔心你的安全。」唐雨低了頭道。 「哦!謝謝了!」宋浩一時間感激不已。 「你怎麼也在這裡啊?」唐雨問道。 「說來話長,我們先離開此地罷,然後我再朝你詳說。」宋浩說道。 「也好!」唐雨點了一下頭。 宋浩隨後引了唐雨離開了這座鎮子朝上清觀的醫藥館走去。偶然回頭望見無法、無天二人在後面遠遠的跟了,宋浩暗裡一笑,知道他們已將那些風火堂的人打發了去。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58章 拜師(2) 三個神秘的人影從一暗處走了出來,其中一人正是那生死門的顧曉峰,後面是兩個年輕的門人。 「宋浩怎麼會和唐家莊的唐雨走在一起?他可是從唐家莊逃出來的。難道說是唐家一計不成,又別出奇計,誘使宋浩說出那尊針灸銅人的下落?」一名門人茫然道。 「這些並不重要。宋浩從我們的視線裡消失了兩個月,原來是住進了上清觀。他怎麼會結識肖老道呢?事情開始複雜了。」顧曉峰眉頭一皺道。 「門主,這個肖老道是什麼人?可是不好對付嗎?」一門人說道。 「此人背景相當的複雜,雖以道士身份避居此上清觀,但他的影響力卻能滲透整個江湖,究竟是什麼門路,還不為人所知。」顧曉峰淡淡地道。 「門主,我們下一步怎麼辦?並且風火堂的人不聽告誡,仍在打那銅人的主意。」一門人道。 「宋浩今得肖老道所護,倒也不用麻煩我們了,你二人在此密切注意他們的動向罷,若有變化,迅速上報,我還要去見一個人。風火堂的事先不管它,日後再做處理。」顧曉峰說道。 路上,宋浩將自己離開唐家莊後,一路所經歷的事大概向唐雨說了一下,令唐雨驚訝不已。 唐雨告訴宋浩,那晚唐家莊遭襲之後,宋浩「莫名失蹤」,她的父親唐青山和爺爺唐紀派人四下尋找未果,只好暫時作罷。後來查出了夜襲唐家莊的人是風火堂和魔針門的人所為,但從各方打探,宋浩並沒有落到他們的手裡,顯是「獨自」逃了出去,便遣了人手四處追查。唐雨擔心宋浩安危,也自不辭而別,離家尋找宋浩下落。無意中走到了這裡,遇上了風火堂的人,對方識出了她,以為她能知道宋浩的下落,結果動起手來,被唐雨將對方的一頭目的手腳廢去。 「唐雨,謝謝你了!」宋浩聽完唐雨的一番講述之後,感激地道。知道唐雨是真心幫助自己的。 「不用客氣,你能原諒我就好。這一切本是唐家從劫持你開始的,是我給你帶來的麻煩。」唐雨歉意地道。 宋浩說道:「其實也願不得你,那銅人在我這裡的消息走露後,會有許多人找上門來的,若不是你將我先行劫走,說不定還會發生什麼要命的事呢!」 「宋浩,現在一具針灸銅人已攪得各大醫門不得安寧,甚至驚動了整個江湖。你現在雖避居那上清觀,但也不是長久之計,你日後有何打算?」唐雨憂慮道。 宋浩搖頭一歎道:「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罷。」 唐雨道:「你現在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本是平靜的江湖,現在卻是門派紛出,各種勢力呈現,,難道說是都看中了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的價值連城嗎?」 「人為財奔,鳥為食走。那銅人是無價之寶,應該是這個緣故罷。其實此銅人的醫學和文物價值是無法估量的,尤其是在針灸教學上,能令人通曉針道的妙處,感悟經穴的神奇,迅速提升針力,更好的濟世救人,這才是此針灸銅人的真正價值所在。我不想令這尊醫中至寶被人當做一文物圖財私賣了去,枉費古人這般巧奪天工的苦心。」宋浩感慨道。 「宋浩,你心地無私,甘冒風險保護這尊具有無上醫學價值的針灸銅人,果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你要是相信我,就讓我們一起來保護它罷。」唐雨頗顯激動地道。 「好啊!這也是我們習醫者的責任,更是我們中國人保護國寶的職責。」宋浩高興地道。 二人一路說著,回到了那座醫館。無淨見宋浩莫名離去,大晚上的又領回來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暗自驚訝。倒也沒有多問,給二人各安排了住處。 「上清觀是一出家人所在,不便入住女客,你日後就暫住這裡罷,無事時也可幫道長們給人醫病,過些日子我們再做計較罷。」宋浩說道。 「行!」唐雨欣然應道,似乎宋浩能留下她,便自滿足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宋浩剛起床,無果便從上清觀過了來。 「宋浩,師父在觀中候你有事要說,請隨我回上清觀罷。」無果走進房間說道。 宋浩聽了,知道昨晚發生的事驚動了肖伯然,因為那無法無天二人在昨晚就已經回上清觀了。 宋浩應了一聲,去和唐雨打了聲招呼,隨無果回到了上清觀。 那肖伯然正在書房中靜待,無果將宋浩引進來之後,施禮帶門退去了。 「聽說道長有事找我。」宋浩上前輕施一禮,恭敬地說道。 「哦!宋浩,你先坐下說話。」肖伯然抬手讓道。 「啊!……」宋浩聞之一怔,顯是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名實姓。 「昨晚洛北辰來過了,說了你的事,並且一晚上我這裡又接到各方面傳遞過來的消息,已經知道了你的事和你目前面臨的處境,先前隱瞞身份來此觀中借閱古書,情有可願,怪不得你。」肖伯然語氣緩和道。 「多謝道長理解!」宋浩身上不由冒出了一層冷汗。僅僅一晚上的時間,這個肖老道就將自己的來歷瞭解得一清二楚。果是厲害異常。 「你不畏懼江湖險惡,獨自一個拚命保護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精神實在可嘉!更是令人佩服。你不用害怕,在這裡沒有人會逼你說出那尊針灸銅人的下落,你可以將這份秘密永遠的保留在心中,這是你的私密和你的權力,也是你的責任。如果相信貧道,本觀上下會不干涉你自由的情況下全力保護你的安全,這也是我們做為醫道中人和中國人的責任,以保護此尊國寶無失。」肖伯然隨後認真地說道。 「那就謝過道長了!」宋浩起身一拜道。 「勿要多禮!此事就此打住,貧道永不再問。只是現有一事不解,昨日你救下了一名垂死之人,施的是『回陽九針』之術。此針家秘法失傳已久,不知你從何人那裡繼承來?清末名醫宋景純與你有什麼關係?」肖伯然問道。 「回道長,那是我的太爺爺,回陽九針是我宋家世傳針法,是祖父所授。」宋浩應道。 「你果然是宋景純先生的後人!否則天下間哪裡有人再會施起死回生的回陽九針之術!」肖伯然驚喜而起道。 「道長可是知道我那太爺爺嗎?」宋浩訝道。 「如此名醫,焉能不知。並且貧道在年輕時還與宋先生有過一面之謀。宋先生醫術高絕,名揚一世,更有那般醫殺竊國大盜袁世凱的傳奇,實在是令我等仰慕!」肖伯然敬重道。 「真的啊!」宋浩聞之一喜,立感與那肖伯然親近了許多。始知對方能在年輕時與太爺爺見過面,現在怕是已有近百歲的高齡了,敬慕尤生。 「宋浩,你既是我的故人及名家之後,保護你的安全當是責無旁貸了,也希望你不要過於拘束了,就將上清觀當成你的家罷。並且你承宋家醫道,修為深厚,實是繼承醫家大業的不二人選。你若願意,可拜我為師,貧道當授你正統醫道,做一出世名醫,濟世救人,揚我中華醫術。不願意也不勉強,但做為朋友仍可授你醫術,傳我真學。不知可否?」肖伯然鄭重地說道。 事情變化之快,出乎宋浩所料。隨即恍悟,當即拜倒在地,叩了三下頭,激動地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參拜!」 「好好好!你果然是一個懂事的孩子!」肖伯然高興之餘,上前將宋浩扶了。 拜肖伯然為師,除了洛北辰介紹的因素外,也是宋浩旁聽肖伯然講解醫課月餘,知其博學,所釋醫道深刻,非那般世間淺解之法,是一位真正的領悟中醫醫道的人。得此良師,解惑授道,可謂幸遇之甚。 「宋浩,現在家中還有什麼人啊?」肖伯然問道。 宋浩答道:「只有一位爺爺在世,現在青島一家醫院坐診。我出事後,一直未能與他老人家聯繫上。」說到這裡,思念爺爺宋子和的心情油然而升,自是低了頭去,暗歎不已。 肖伯然見了,安慰道:「這件事不忙,待日後我會安排你和你爺爺見面的。你現今既拜我門下,就要專一醫道,勿令其它事情所累,以成就日後之大器。並且從現在起,要逐漸淡出江湖是非之中,回歸本業,才是正途。」 宋浩聽了,一陣激動道:「弟子何嘗不想專務醫學,只是現在身不由己。」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59章 拜師(3) 肖伯然點頭道:「你能有此心思最好!一切勿急,為師自有安排。我會設法子將江湖上各門派的注意力從你身上移開的。你且將事情從源頭講起,不要有何遺漏,以待為師將這些事情理順,逐一解決。放心,師父沒有別的大本事,江湖上的事,我這個肖老道在哪裡都會讓人家留出幾分溥面的。」 宋浩聽了,心中稍安,於是從自己和爺爺宋子和離開白河鎮講起,在火車上偶遇金針門的竇海芩,托以大事。後在蓬萊被唐家劫走,又被唐雨私放。遇洛飛鶯,結識「冰火神針」吳啟光,以及突施霹靂針法制住生死門的神秘人物。後遇紀氏祖孫,又被鬼醫門掠走。探險月和銅礦,得神奇的藥苗石筍,從地底深處死裡逃生。再遇洛飛鶯,認識了洛北辰,才到了這上清觀。林林總總,一一道來,實是在講那天方夜譚一般。 「真乃奇哉!」聽完宋浩所述,肖伯然擊掌驚歎而起。感慨道:「沒想到失蹤近千年的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竟被那金針門竇家秘傳了下來,且在當代出世,引出了這一系列風波。竇氏一門,實在是令人欽佩!寶物尋人,那銅人果是與你有緣的。」 「唐家的唐雨能捉你又放你,倒是一奇女子!冰火神針吳啟光這個人我聽說過,能在針下刺出冰火兩重天來,冷熱自控,確是一位醫界奇人!」 「師父說的是,吳啟光前輩授我冰火神針,現在弟子已能在自己身上刺出冷熱感來了。」宋浩說道。 肖伯然聞之一喜道:「那是你的造化!」 「還有,那個唐雨姑娘現在就在山外的醫館中。」宋浩又道。 「好!稍後引她來見我。」肖伯然點頭道。 「至於這個唐家和魔針門的洛家、鬼醫門、紀家,還有那個什麼風火堂,這些都不足為慮。為師奇怪的是為什麼能將生死門也引了出來?」肖伯然茫然道。 宋浩道:「弟子也感到奇怪,這個生死門的神秘人物幾次救我,似乎並無惡意,可是我並不認識他啊!此生死門很是古怪,師父可知是什麼來歷?」 肖伯然道:「生死門創立於唐末,偶顯跡於明初。在民國時期又再現江湖,掀起一波風浪,後又銷聲匿跡。此門奉行的是替天行道,懲惡揚善的宗旨。門人行蹤詭秘,兼修內外攻防之術,偶施以生死令逼人就範,無有能抗衡者。那尊針灸銅人雖說是價值連城,但也不會將生死門隨意引出來的,此中必有其它緣由。對了,你剛才說施以霹靂針法曾將那個生死門的神秘人物制住,這本是魯門絕學,除了門主魯延平獨修自練之外,沒有人再能習得,你又如何會的?」 宋浩道:「那是多年前的事了,魯前輩偶然路過,見我針力超強,故教了我習練霹靂針法的秘決。」 「原來如此,那是魯延平見你有習霹靂針法的潛力,所以才破例外傳,當是你的運氣了。」肖伯然點頭道。 「對了。」肖伯然又問道:「那鬼醫門果然是在向紀氏祖孫追討什麼『無藥神方』嗎?」 「弟子應該沒有聽錯,他們之間爭執的的確是『無藥神方』!」宋浩應道。 「這麼說世上果然有那種『無藥神方』了!」肖伯然眼中精光一閃即逝。 宋浩茫然道:「無藥何以成方?又焉能治療疾病?」 肖伯然道:「這本是醫門中的一個傳說,鬼醫門與那紀家爭持於此,應該有其原因的。此事日後我會去調查清楚的,暫且放在一邊罷。還有,你說將那種奇怪的藥苗石筍無意中放入口中含化,進而激發了全身經脈之氣。並且在地下深處又見有上古之人的遺跡,石壁之上刻畫有人體經絡,當是證明了人體生來便是具有經絡的。」 宋浩說道:「不錯,不知那石筍是何種物質,竟能激發人體經氣。」 肖伯然點頭道:「傳說中的確有一種神奇的藥物,人服之可以明顯地感覺體內經脈氣血的變化。是那養生及修煉家追求的靈丹妙藥,那藥苗石筍當屬於此物了。天地生奇藥,每每出人意料的。你有此奇遇,實乃又一造化!」 這師徒二人盡興長談,似知己相遇,不覺時間流逝。待無塵進來送茶飯時,才知已是到了傍晚了。 無塵得知宋浩已拜肖伯然門下,成為自己的一個師弟了,高興之餘,向宋浩祝賀了,然後跑出通知眾人,上下驚動,全觀歡喜。眾道士紛紛來禮見了,師兄師弟的稱呼不絕。 而後肖伯然又留宋浩在書房長談。 肖伯然道:「為師授你正統醫法,傳你醫道真諦,首先還要重新研習《黃帝內經》,此書是醫道正宗。此前你雖是熟讀,或已有所感悟,然離其本義還差之遠矣!此奇書為醫道之源,眾經之典,當是那古之聖賢示大道於世間,然能讀透讀懂者古今又能有幾人。但領悟其中數句真言者,便可為一代宗師了。」 「此經文成書於春秋,奠定了中醫理論的基石。不過《黃帝內經》一書成書的年代及過程後世多有爭議,也是實有令人不解之處。此《內經》明白闡述了天人之間的關係,創藏象學說,尤其是重於針道。《內經》理論指導了幾千年的中醫實踐,至今不但仍然適用,且尤有深奧待解之處。怕是幾千年後,仍然還是一個迷。」 「《內經》所創立的藏象體系,有別於我們現今所瞭解的生理解剖系統,這一點你尤其是要注意,切不可生搬硬套。它所闡釋的五藏功能,是不可與生理解剖上的五臟同論的。當然,二者也是不能分開來解的。現今研究理論的人往往陷入這個誤區,只有醫療實踐者,才能知道它們之間的關係是可以區別但不能分割的。」 「藏象學說包含了生命的本質,那就是神、魂、魄、意、志。這一體系的功能運化,是通過上下聯屬的經絡來體現的。經絡是人之生死的根本所在,凡人唯針可以調控之。所以半部《內經》,全釋針道。」 「《內經》之前,諸多典籍中竟未見有關於其經文支言片語的記述,好似憑空突然冒出來一般,因為它所闡述的理論已遠遠超出那個時代之人的智慧和思維了,它所具有的獨特的完整的理論模式,應當不是集什麼眾家之言的產物,《內經》如何成書,何人所著,實在是一個迷。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天外來書!」 「後世醫家以此經文為理論基礎,逐漸完善了各大科的理論體系,且有發揮,諸學派及學說湧現,形成了百花爭艷的局面,更是形成了獨特的中醫藥文化……」 …… 肖伯然暢述古今醫道,條陣各派源流,似乎將龐雜浩繁的中醫進行了一次整合,聽得宋浩是如醉如癡。 「師父,中醫以萬物為藥,藥與意合,雖在治病,重在調病,平衡內外,陰陽互濟。小則安身保命,中則濟世活人,大則窺破天道,本是天人一體的醫學。醫家持術行世,是只知醫而不知『道』。雖是能以一方一藥全一時之疾,卻不能廣博醫道之妙,更不能闡釋其奧秘了。時下中西醫之爭論,是不知兩種醫學的根本區別所在。西醫是一名率隊猛攻一座山頭的將軍,用的是化學武器,操作不慎,有玉石俱焚之險;而中醫則是一位謀略全局統領自然萬物的元帥,以草木為兵,持五行無形之利器,化敵於不覺之中,甚或不戰而屈人之兵。」宋浩陳述己見道。 「此言妙哉!」肖伯然點頭讚許。 宋浩又道:「當今科學的發展日新月異,中醫承傳幾千年,因其古老而神秘,與現代人的觀念多不相合,以至於漸失其勢。弟子以為,重振中醫醫道,當是在繼承根本上才能發揚光大。不僅是在醫道上,更是在一種文化上的發揚,讓人們重新認識古老的中醫醫學所蘊藏著的強大潛力。這就需要我們醫家將中醫中那種神秘的無形的東西具體的感官的展現出來,令人知其然而又知所以然,只有這樣,才能令中醫一道在已滯緩的軌道上快速地前進。」 「說得好!你有此志,便可令現今雖然存世但已頹廢的中醫醫道有望勃發,這是你們青年習醫者的責任,這也是為師要找到一位如你這般弟子的真正用意,中醫一道再停滯不前,無後來者繼承發揚,將大道失傳,群術絕蹤,可就廢了,徒留一種形式罷了。」肖伯然感歎道。 「宋浩,中醫醫道浩如煙海,各家典籍更是汗牛充棟,便是窮極一生精力也不可能面面學到,但只要抓住根本,自可觸類旁通。你現醫道小成,再經系統學習和訓練,足可為大醫鳴世。為師的意見,先給你制訂一套學習的計劃,傳盡為師一生對醫道的領悟和經驗,然後遊學各地,遍訪名家高手,完善自身所學。這方面為師會為你選定幾位醫學奇人,拜習其所擅長之術,不至於自家盲目遊走,空耗光陰。學成之後擇一適當之地,創醫藥館濟世活人,發揚我中華醫道,當是你的大功德!到時候為師會全力支持你的。」肖伯然最後鄭重地說道。 「弟子謹尊師命!」宋浩激動地再拜而倒。師父肖伯然為他確定了發展的目標,自己也是找到了人生的方向,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激動的呢。 時已旭日東昇,這師徒二人竟暢談了一日夜,彼此不知疲倦。 「好了,你先歇息去罷,明日開始,進入正式的學習階段。」肖伯然揮了揮手,和藹地道。 「弟子告退!」宋浩施禮退出。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60章 拜師(4) 無果見宋浩去了,進來禮見了肖伯然,然後說道:「師父,這位宋浩師弟就是師父要找的人了。」 肖伯然點頭道:「不錯,的確是他了。宋浩家學淵源,為名家之後,本身對醫道的認識和領悟更是超出一般人,是一個難得的可造之材!稟具大醫之質。你們這些師兄弟習醫練武多年,雖是各有所長,但是在醫術的悟性上確實與他差了些。」 「恭喜師父找到了真正的傳人!」無果也自激動地道。 「嗯!」肖伯然點頭道:「醫道有成者天下間不乏其人,但也僅僅是持術富貴一人一家,造福一方一地,揚名一生一世而已。能令我中華醫道真正發揚光大,澤被天下者,以為師從相術上和宋浩的氣質上以及他言談間所懷遠大志向所見,現今也就唯他一人了。餘者皆為泛泛之輩,不足成此大事。」 「師父識人之術,百無一差!因緣際會,令宋浩無意到此,當是命運安排了。」無果說道。 「天意如此!我之幸甚!中華醫道之幸甚!」肖伯然感慨道。 宋浩到廚下尋了些東西吃,然後一路輕鬆地來到了山外的醫館,見到了唐雨。告訴了唐雨拜肖伯然為師一事,令唐雨驚訝不已。 「我這師父果然是博學之人,天下間幾乎沒有他老人家不知道的事情!」宋浩興奮地道。 「得遇此良師,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這醫館內的幾位道長醫術已是不凡,你的師父當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了!」唐雨陪著高興道。 「對了,師父說了,還想見你一面,明天過去罷。」宋浩說道。 「好啊!」唐雨愉快地應允道。 「並且師父還說由那尊天聖針灸銅人帶來的一切江湖上的麻煩,他老人家會為我解決的,只要求我安心隨他學習醫道就是了。」宋浩又欣然道。 「哦!要想解決你現在面臨的麻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師父既有此把握,當是不簡單了。他到底是一位什麼人啊?」唐雨微訝道。 宋浩道:「雖是避居深山道觀,也應該是一位江湖中人。」 唐雨道:「若真能如此,實在是最好不過!」 宋浩感慨道:「到了這裡認了這個師父,我才算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我再於各方面有所成就之後,要創辦一座大規模的醫藥館,以醫濟世的同時,來探研中醫學的奧秘。師父說了,他日後會全力的支持我的。」 「我也會支持你的!並且這才是你真正的事業,淪落江湖,游醫般避禍亂走,可不適合你的。」唐雨聽了,欣喜道。 「其實在沒有雜事纏身的情況下,游醫天下,笑傲江湖,也是人生的一大樂趣。」宋浩笑道。 「還是待你創立醫藥館,有了一定的根基再說罷。要想事業做大,這是必需的。」唐雨說道。 「放心罷,目標既定,我會按著這個方向努力的。」宋浩笑道。 宋浩和唐雨幫那無淨又忙了一上午,待病人少了些,宋浩便引了唐雨來到了上清觀,見到了師父肖伯然。唐雨上前禮見了。 肖伯然點頭道:「醫門唐家,善用方藥,久聞其名。現今門中主事者可是那唐紀先生嗎?」 唐雨應道:「道長說的是我的二爺爺,現在門中照管醫事,主門內諸事者是家父唐青山。」 「哦!」肖伯然額首道:「唐紀先生善用伏藥,以待後勁,性情使然!」 唐雨聽了,臉上微燙,暗訝眼前這位老道士竟然知人若此,實在是出人意外。想起在唐莊宋浩的一番經歷,幾乎被那二爺爺唐紀算計了去,心中頗不是滋味。 肖伯然隨後從座側取過一卷古書,遞於唐雨道:「你的事宋浩已和我說過了,唐姑娘能明瞭大義,也是女中豪傑了。這是一冊清代名醫傅青主親筆撰寫的《傅青主女科真錄》,為獨傳孤本,不同於世間刊行之書,放我這裡實無大用。你也是醫門子弟,且做為一件禮物送於你罷,希望能學以致用,展現中醫女科的獨特的臨床作用。」 唐雨聞之大喜,拜過接了。 「對了,唐姑娘,貧道有一事相詢,你是醫門中人,可曾聽父輩們說起過『無藥神方』一事嗎?」肖伯然問道。 「無藥神方!?」唐雨努力地回憶了一會,搖頭道:「不曾聽說過,世間哪裡會有什麼無藥神方的。」 「哦!那就算了。」肖伯然淡淡地道。 「看來醫門相傳的事也不盡實的,終歸傳說罷了。」肖伯然搖了搖頭。 見過了肖伯然,宋浩引了唐雨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小坐。 「宋浩,你怎麼認識這位道長的,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唐雨問道。 宋浩笑道:「說起來還要感謝魔針門洛家的人,洛飛鶯你應該知道她罷,是她將我領到了他的一個伯父那以避開江湖人物的追查。我和那位前輩很是投緣,他於是便將我引到了這裡,認識了師父。」 「怎麼,是洛家的人將你送到這裡的?也就是說,你的行蹤都在洛家人的掌控之中。你……你和那個洛飛鶯怎麼認識的?」唐雨聞之,驚訝道。 「還不是為了那尊針灸銅人,洛飛鶯才故意接近的我,不過現在她已經對我無惡意了。」宋浩說道。 「宋浩,江湖險惡,不要輕信於人。」唐雨提醒道。 「放心好了,我現在住到了師父這裡,是很安全的。」宋浩說道。 唐雨眉頭一皺道:「洛家的人既然知道你在這裡,一定還會採取行動的。你的這位新認的師父實力究竟有多大,還是個未知數,不行我們先避開這裡罷。」 宋浩搖頭道:「這個倒是大可不必,那位洛前輩雖是魔針門洛家的人,卻早已脫離了魔針門避世隱居在此。至於那個洛飛鶯,幾次對我用計不成,也就止了,自不用對她擔心的。並且這道觀內的師兄弟們都是文武兼修的高手,沒有江湖上的人敢來這裡生事的。尤其是我這師父,我覺得他老人家更是深不可測。他說能替我擺平江湖上的事,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無需多慮。」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61章 明代高武銅人 唐雨道:「從這些道士走路的姿勢上看,當皆是那種有著深厚內家修為的高手,一旦有事,足以應付一陣。但若是有大批江湖人馬來攻,也難抵擋的,我看這裡也不算是保險。還是隨我走罷,待事情瞭解了,再來和你個師父學習醫術不遲。」 「這位唐姑娘言重了,更是多慮了。便是有軍隊來攻,我上清觀也足以保宋浩師弟無恙。」卻是那無果進了來。 「師兄!」宋浩起身迎道。 「師弟,師父讓我轉告你,觀中也可以為這位唐姑娘準備下住處,不必住到山外的醫館去了。」無果說道。 「謝謝道長的照顧!」唐雨感激地說道。猶豫了一下,又道:「我只是為宋浩的安全擔心,剛才的話有些……」 未待唐雨說完,無果寬慰地一笑道:「不必客氣!本上清觀建成三百餘年,還未曾有人敢冒犯過。師父說過了,用不上三個月,宋浩師弟所惹上的一切江湖恩怨自會了清,到時候不會再有什麼江湖上的人物來找他的麻煩了,一門心思的研究醫道就是了。」 說完,那無果便自去了。 「三個月!三個月就能將你惹來的這些江湖上的麻煩了清!這上清觀到底是一處什麼所在啊?」唐雨驚訝道。 宋浩道:「應該是師父想辦法將江湖上的注意力從我身上移開罷。不管怎麼樣,事情終要有一個了結,師父既有此保證,我也就不費這些心思了。從明天開始,我就正式的向師父學習醫道了,這期間我不會有什麼事的,唐姑娘無事的話暫在這裡住上一段也好。」 唐雨道:「現在什麼人我也信不過,我還是在你身邊保護你罷,你要是不嫌氣我。」 宋浩聽了,笑道:「你這是說何話來,以前的事情我不是說過了嗎,已經原諒你了,我們現在是朋友。你真是喜歡做我的保鏢,我也自求之不得。」 唐雨聞之欣然道:「就這樣說定了,以後可不准無緣故的趕我走。」 宋浩笑道:「你想怎樣做,就怎樣做好了,沒人會阻攔你的。」 唐雨的出現,多少令宋浩有所慰藉。先前二人在那唐莊相處雖然說是時日不多,但唐雨在後期的意外變化,風火堂夜襲唐莊時,唐雨毅然將宋浩放走,這都令宋浩對唐雨產生了不僅僅是感激之情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浩應約來到了師父肖伯然的書房內。肖伯然已正襟危坐在那裡等候他了。 「師父!」宋浩上前見了禮。 肖伯然點頭笑道:「為師多年的心願今天算是正式開始實施了,應該說是上天將你送到我這裡來的。你生就具有大醫之心,宏醫之志,正是為師盼求的有緣之徒弟。我先讓你見識幾樣東西罷,雖不及你手中的那尊寶物,但也出自名家之手。」 說著,肖伯然起身來到一側牆壁旁邊,輕啟一機關,牆壁旋轉,呈現出了一道暗門來,裡面是一間密室。 肖伯然引了宋浩進了去,暗門隨即關上了。密室內燈光亮起,但見四壁擺放了一些古董器件和古舊書籍,當是上清觀珍藏之物。在一寬大的櫥櫃內,用黃巾遮了幾樣東西,立在那裡尤是顯目。 宋浩見其形狀大小,心中一動,已經是意識到了什麼。 待肖伯然上前將那黃巾撤去,宋浩但覺眼前一亮,端得是滿牆生輝,三具針灸銅人呈現出來,卻是分那男女之形,別有一孩童之貌,神態各異而生動。經脈之線疏布,週身穴明,堪稱上流工藝。只是在神韻和質感上比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差了一些。 肖伯然笑道:「醫中至寶,那尊王惟一所鑄的宋天聖針灸銅人你已經見識過了,可知這三具銅人出自何人之手?」 宋浩略一沉思,隨即恍然大悟道:「醫經曾記載,明代針灸名家高武曾鑄男女和一兒童針灸銅人傳世,不過早已失傳,難道這三具銅人便是那高武所鑄的了!」 「不錯,此三具針灸銅人確是那高武所鑄之物,為上清觀祖師偶然所得,並秘密保存了下來,雖說是三者合一也不及你那宋天聖針灸銅人珍貴,也自堪稱稀世之寶了。那高武是明代針灸大家,有《針灸聚英》和《針灸節要》等書傳世,所鑄這三具銅人之功,也僅是次於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的。」肖伯然說道。 「宋浩,這邊來,還有一具針灸銅人要你看過。」肖伯然走到另一邊,將一黃巾撤下,一具與真人形狀大小的銅人又呈現出來。 肖伯然道:「此具銅人為清代民間一劉姓之人私下按史書所載宋天聖針灸銅人的資料以銅質仿造,粗具其形而已,本無大用。不過現今看來當要有大用處了,為師要利用此具銅人移花接木,將江湖中的人注意力都轉到它的身上來,令你脫開去。」 「師父!」宋浩此時感激地道:「師父為弟子的事竟如此費心,弟子再將那尊銅人的下落隱瞞不說,實有負師父的一番苦心,此銅人藏在蓬萊……」 「宋浩啊!」肖伯然打斷了宋浩的話,說道:「這是你的私人秘密,為師無權干涉,並且我已說過,此銅人的事我不會過問的,只要你認為它現在安全就好,日後有機會再另行妥善保管罷。這是那竇家對你的信任,也算是贈送你了你一件無價之寶和麻煩。麻煩為師為你解決,東西你自己處理好了。」 「事關重大,還請師父為弟子拿個主意的,況且此事不對師父明說,弟子心中也是不安的。」宋浩愧然道。 肖伯然笑道:「你能對為師這般信任很好,不過此事現已搞得江湖沸沸揚揚,不是信任和不信任的問題了。這件事出得過於意外和特殊,為師不想因此事落人口柄,所以你的這份秘密還是你自家獨知的好。待日後有所安定,再將那銅人秘密轉運安全地方,到時候看情況再做決定罷。現在示於人知還太早,有些事情也是可以保密於師長的。」 「師父,您能這樣寬待弟子,弟子謹尊教誨就是。」宋浩愈加恭敬地道。 「自古利慾熏人心,令人不禁做出些有違乖巧之事。其實在為師看來,能收你為弟子,就是得到了一個無價之寶了,還做何求呢!」肖伯然淡淡地一笑道。 「師父,弟子不會令您失望的!」宋浩激動地道。 自此以後,宋浩潛心學習醫術,盡得肖伯然真傳。以前在醫學上的一些迷惑不解之處,在肖伯然的教導下,皆自豁然開朗,醫道修為日漸深厚。唐雨也自借此機會閱讀上清觀所藏醫學典籍,與宋浩共同進步。 一天,宋浩從肖伯然那學習完回來,尋找不到唐雨,爾後在房間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封唐雨留下的書信。說是有事先走,不久便歸。宋浩以為唐雨離家日久,不免思家心切,回那唐莊了,不以為意。 這日,在肖伯然講解了一些經文之後,師徒二人開始閒聊起中醫和西醫的區別來。 宋浩說道:「弟子先前在衛校學習時,一位講課的老中醫曾說過,學習中醫,先是學個糊塗,而後方能明白。意思是學習那西醫,先是學個明白,而後也就糊塗了。這是兩種醫學給人帶來的境感不同。中醫是越學越感到深奧,西醫學到一定的程度時,就會感覺到無路可走了。」 肖伯然點頭道:「中醫是學無止境的。西醫在達到了一個高度之後,也就限在那裡了,除非另闢蹊徑,或能有所突破。師父和徒弟在診斷上可能有經驗上的差距,但在治療用藥上,多是一個水平了。中醫則不然,一方治百病,百病用一方,千變萬化,無有盡時,總有治病之方藥,是那西醫家不可解的事。《內經》有謂:言不治之症者,未得其術也!在真正的中醫家眼中,本無那絕症難醫之說。」 「時下之人多是認為西醫擅長急救,中醫在於緩求,此說也繆唉!只要辯證正確,針藥並施,尤可逆轉垂亡於頃刻,這一點被現今之人忽略得遠之又遠了。當然了,西醫也自有它的長處,刀解手術,抗菌素的消炎,是中醫暫不能及的。雖是中醫古時也有開顱之術,剖腹滌腸蕩胃之法,金針拔障之技,諸般外科手術的精絕技巧,便是現代醫學也歎為觀止,只是當今之世已少有人去探求了,大環境使然,也無奈何。」肖伯然又自感慨道。 「所以!」宋浩一握拳頭,堅定地說道:「我們一定要將這些失傳的奇妙醫術挖掘出來,做現代醫學所不能為之事,才能彰顯中醫的絕對傷勢。」 「這就需要你們這一代人的努力了,不要再耗費幾代無謂之功了。否則大道失傳,正法絕世,再想恢復,晚之晚唉!」肖伯然鄭重地說道。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62章 瞞天過海 這時門人來報,洛北辰攜其侄女洛飛鶯來訪。 「洛飛鶯!」宋浩眉頭皺了一下。起身隨師父到大殿與他們相見。 殿外爽聲笑處,洛北辰與洛飛鶯走了進來。 「洛前輩!洛姑娘!」宋浩上前相迎。 「哈哈!宋浩,聽說你已經拜了肖道長為師了,果是如我所料啊!」洛北辰興奮地道。 「多謝前輩成全!」宋浩感激地一笑。 那洛飛鶯先是上前與肖伯然見了禮,而後望了望宋浩和肖伯然師徒二人,臉色頗為古怪。 「宋浩,你到是找了一個自在的地方。」洛飛鶯冷笑了一聲。 「這也要謝過洛姑娘當初的一番好意!」宋浩笑道。 「道長,我要和老朋友宋浩一旁說話,先行告退。」洛飛鶯朝肖伯然那邊施了一禮,有些急不可待地說道。 肖伯然笑道:「你們既是故人相見,那就去罷。」 「你跟我走!」洛飛鶯冷哼了一聲,先行轉身走出。 宋浩不知那洛飛鶯為何生氣而來,撓頭笑了笑,朝肖伯然和洛北辰輕施一禮,隨後跟出。 那洛飛鶯氣鼓鼓的在前面走,宋浩只好在後面跟了。多時不見,這個洛家的大小姐可又是長了性子。 洛飛鶯見宋浩跟了來,便加快了腳步,逕直出了上清觀,來到了後山一無人之處。停步,轉身,怒目而向。 「洛姑娘,這是為何?」宋浩一臉的茫然。 「我這般對你,你仍舊信不過我。竟然跑到這上清觀來,拜那肖老道為師,並將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也捐贈給了上清觀,你倒是找到了一棵能庇護你的大樹。你既然能捐獻出來,為什麼不捐獻給我們,一樣的能將你從這些事情中開脫出去。宋浩,你太令我失望了!」洛飛鶯激動地說道。 「這個……」宋浩一開始聽得莫名其妙,隨即恍悟,是師父肖伯然那邊已經對外採取行動了。於是含糊其辭,未置可否,兩手一攤,表示無可奈何。 「你知道嗎宋浩,你想通過上清觀的力量,經由中國道教協會將宋天聖針灸銅人安全秘密地上捐國家,但卻在海上出了事,運輸針灸銅人的貨船在途中遇上風浪翻了船,那尊銅人隨全船的貨物沉到了海底,它已經永遠地消失了。是你的無知毀了這尊國寶!」洛飛大聲地怒喊道。 「你……你怎麼知道這些?」宋浩驚訝道。這一切師父肖伯然可沒有對自己提及的。不過前些日子隨師父進那密室中觀摩那幾具針灸銅人時候,無意中發現那具大的銅人不見了。原來早已被運了出去,實施那偷梁換柱之計了。而對這一切,自己毫無知曉。 洛飛鶯冷哼了一聲道:「此事江湖早已傳開,我怎麼能不知道。半個月前就已經傳出了你投入上清觀,拜那肖老道門下尋求保護。獻出銅人由上清觀轉給中國道教協會,以其名義上交國家。這一切雖是在秘密進行,但卻已在江湖上走露了風聲。並且那尊銅人在一港口裝船的時候,貨箱無意中跌落,那尊針灸銅人從裡面滾了出來,被人發現。就在昨天晚上,貨船在海上失事,雖然船上人員全部被海事救援部門救出,可那尊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徹底地石沉大海,永無見天之日了。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一件極其愚蠢的事!」 「真的啊!」宋浩呈現出遺憾之色。心中卻是暗歎道:「我這師父果然有通天的本事,竟能借中國道教協會之名,不惜毀去那具清人仿鑄的針灸銅人,將江湖上的注意力轉移開。而且不是空運陸載,單單走那海路翻了船去,又在港口暴露了一下,做得實在是天衣無縫!」 「這樣也好!」宋浩故作感慨道:「此宋天聖針灸銅人本就不曾真正面世,世人更不知此事的真假,既然毀去,就當它不曾出現罷了,一切麻煩也就讓它煙消雲散罷。」 「說得輕巧,這尊國寶可是由於你的不慎而毀去的,你已經成了千古罪人。算是我看錯你了,為了保命和擺脫此事帶來的危險,如此輕易的捐獻出來。還以為你是一個能與那銅人生死共存的大丈夫呢!原來也是一個懦夫!」洛飛鶯不屑地道。 「我本來就不是一個什麼大英雄,這件事是人家硬加給我的,我也沒法子的。」宋浩心中忍著笑,呈現出無奈之色道。此事能將機警的洛飛鶯瞞過,也自能瞞過整個江湖中人。那針灸銅人帶來的危險和麻煩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心中此時端的是輕鬆無比。 「膽小的笨蛋!我真是後悔認識了你和放過你。」說完,洛飛鶯轉身離去。 有可能到手的銅人如今意外地永遠地失去了,令洛飛鶯遷怒於宋浩,也有怒其不爭之意。乃是因為宋浩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大大打了折扣,不再是那個為了保護針灸銅人而呈現出倔強和堅韌的男人了。 宋浩望著遠去的洛飛鶯,搖頭一歎,轉身欲回上清觀。忽聞旁邊有人喚道:「宋浩,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一臉疑慮的唐雨從樹林中走了出來,顯是早已到了多時了,聽到了宋浩和洛飛鶯的談話。 「你回來了!」宋浩見了唐雨自是一喜。 「我問你話呢!」唐雨盯著宋浩的眼睛道。 「你說呢?」宋浩反問。 …… 沉默了一會,唐雨這才說道:「幾天前我偶然發現道觀中的道士在秘密地向外面運送一具針灸銅人,我懷疑是你將那尊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送給了上清觀,並且要偷運出去,於是我便跟蹤上了那些道士,以查那銅人去向。只要銅人不在你的手裡,我便有理由從其他的人手中搶走。你原來到這上清觀是有目的的,並早已將那尊針灸銅人暗藏在了這道觀中,怪不得你一向放心得很呢!你們的計劃倒也算是周密,我若是不住在道觀中是不能發現的。」 「我那師父果然厲害!」宋浩心中暗歎道:「竟能利用唐雨這個醫門中人將消息洩露了出去。」 唐雨接著說道:「我後來發現有中國道教協會的人共同護送那尊銅人,並且偷聽到他們要上捐國家。這才知道你借上清觀的力量要將此國寶上交國家,以從此危險的事情中脫出身來。我見事已至此,只好放棄了搶奪的計劃,因為這也是此銅人最好的歸宿了。沒想到他們不走安全的空道和陸路,偏偏選擇了海路,是想出其不意罷。不料遇上事故翻了船,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永久地沉入了海底。真是可惜了!」 「不過……」唐雨頓了一下道:「剛才那人是是魔針門的洛家大小姐罷。我發現你在和她談話的時候表情不對,好像對這一切事情還無所知,難道說是上清觀的道士們背著你做的這件事,還是另有什麼原因?」 「唐雨,我現在只能告訴你,關於這件事,我此時確實是不方便多說什麼,希望你能理解。」宋浩認真地說道。他不想欺騙唐雨,但也不能將師父苦心安排的這一切計劃揭穿。 「看來果是如我所料了,你這麼做也對,畢竟你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太弱小的,只是可惜了那尊國寶。」唐雨搖了搖頭。 「現在好了,你終於擺脫了這件事上帶來的麻煩,可以放心地露面了,不再擔心會有什麼人追殺你了。此事江湖上現已廣傳開,甚至還有人說本就沒有什麼宋天聖針灸銅人出世一事,那是人為杜撰出來的。並且那個叫宋浩的人也根本就不存在。」唐雨又說道。 「哦!這樣最好了,我也希望這一切本來就是一場夢的。」宋浩高興地道。 「既然是這樣,你也有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並且在上清觀,更不會出事的。我離家日久,應該回去了,日後有機會再相見罷。」唐雨微歎了一聲道,顯是有不捨之意,但是已經失去了再留下的理由。 「謝謝你唐雨,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去唐莊找你。」宋浩感激地道。 「那就一言為定。」唐雨說完,又望了宋浩一眼,暗裡一歎,轉身別去。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63章 神脈 送走了唐雨,宋浩回到了上清觀。此時洛北辰和洛飛鶯已經離開了。 「師父,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宋浩上前,激動地道。 「嗯!看來那個洛家的丫頭已經和你說過什麼了。宋天聖針灸銅人給你所帶來的影響現在已基本解除,不過也不能太大意了。智者千慮,總有一失,也要提防它變。」肖伯然點了一下頭,淡淡說道。 回到自己房間的宋浩,坐在那裡心潮起伏,事情變化之快,並且也來得過於突然了。自秘密保護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開始,諸般事由便紛至沓來,令自己難以應付。而今諸事落盡,一切又似乎恢復到了本來狀態。可是自己再難回到以前那種無憂無慮的淡泊的生活中去了,因為現在又肩負起一項更為重要的新的使命。振興醫道,的確是令宋浩有了一種使命感。 一天,肖伯然正在給宋浩講解《內經》中關於五運六氣的經文。這種「運氣學說」是以天地日月週期性的氣候運行變化,加以陰陽五行干支演繹推算,進而揭示出一種「天道」運動的變化規律。 肖伯然說道:「明五運六氣,便是明天道,可為『天醫』!現今所謂時間醫學多源於此說。然而古之聖賢示以後人這般窺破天道之法,當世之人幾乎無人重視,或有為者,也只是在理論上的一些研究罷了。」 這時,無果進來稟報道:「師父,山外醫館傳來消息,有一病甚為纏手,眾師弟無法醫治,還請師父開示。此為一年逾六旬的男性病人,體瘦卻感身重,且畏寒肢冷,夜必腹瀉,脈沉細,投附子理中湯不效。」 肖伯然聞之,略一沉思,說道:「歲乃丑末,太陰濕土司天,太陽寒水在泉,體虛受困,脾土邪犯,原方中加幾味芳化濕之藥即可。太陰脾經擇穴重灸。」 「弟子明白!」無果聽後,施禮退去。 「濕寒當令,體虛受伐。醫人『醫天』之藥也應有別,總在振復陽氣。」肖伯然復對宋浩說道。 宋浩點頭稱是。 轉眼間,宋浩已在上清觀住了半年有餘。這半年來以原有的醫學修為為基礎,在肖伯然全面系統的教導下,已是令宋浩在醫道上有了一個質的飛躍。有些病在他的眼中已不是「病」了。讀破《陰解經》、《陽解經》等一些重要的醫學典籍,對天人之間的認識,自然萬物的理解,更有了一個全方位的提升。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肖伯然首傳醫中真道,而後言術及諸般方藥。已是令宋浩突破了醫道的這個「道」字。道可道,非常道也! 這日,肖伯然對宋浩說道:「醫道正法你現已全面領悟,日後需要的是再往深層的感悟,獲大成醫道,這是時間的問題。現在你可以去遊學天下了,去學習各家所長。可以先回去看望一下你的爺爺罷,然後再按為師為你安排的日程走。」 聞要與離別日久的爺爺見面了,令宋浩興奮不已。 肖伯然道:「你日後先要去拜會一個人,此人姓林名鳳義,是一位脈道高手,精研脈象五十年,已得脈道真髓,天下無二!脈理精微,其理難奧,往往是心中易了,指下難明。古人脈法書傳世者雖眾,但少有通曉其義者。凡習醫之人,除了先明陰陽五行之理外,必要精通針道脈道,而後才是方藥,如此方能行醫濟世。你針道已成,脈道欠妥。所以令你師從此人,獲其脈道之法。不過這個林鳳義性格孤僻,不易與之相處,要得其脈法真學,還要費些周折。所以你要帶上《陰解經》和《陽解經》的複製本與他,先動其心。以誠意感他,再動其志。此兩部經書先前他曾向我討借過,我未與,乃是為了今天成全於你,雖然當年為師還不知日後的徒弟是誰。」 「這位林前輩是師父的朋友嗎?」宋浩問道。心中卻是暗歎肖伯然的深謀遠慮。 肖伯然道:「泛泛之交而已。為師父曾留意天下間擅一技之長的醫中奇人,人若是精專於一技,可通鬼神。數年前聞那林鳳義脈法精絕,診病如神,曾去拜會於他。原是此人酷愛脈法,借在一所大醫院坐診中醫科的便利,每診一脈,必要病家去經那些現代醫療設備複查,以驗是否合其所診脈象。古今合修,久之成就了這種神奇的脈道。但於指下寸、關、尺間,遍查人身諸疾,竟無所差漏,堪稱奇絕!曾見其診一病人,言對方右膝下有彈丸大赤色肉瘤三顆,且其中一顆已萎縮。病家驚訝,挽褲視之果然。又診一婦人,言其經血常流不止,非子宮瘤的原因,乃是胎死腹中故。兩月之胎,未成全形,死萎腹中,被那儀器誤診為病瘤,保守治療,以至於此。脈法這般精妙,鬼神也莫測也!所以令你先師投此人,得其脈法精要。而後便可創辦醫藥館,濟世活人,揚以醫道。另有幾位醫中高手,以後待得機會再去拜訪不遲。」 「天下竟有如此神脈!古書所載那些脈診奇聞,當是不虛了!」宋浩驚訝道。 肖伯然道:「指診三關,又謂之三指禪!此道若成,諸般醫學儀器無用矣!雖非絕對,但中醫脈診的奇正,尤可令醫家憑借三指在數寸肌膚間遍查全身疾患。簡單快捷,且直中本源。浮沉表裡,虛實強弱,內症外疾,一概瞭然。可惜現今悟精此道者,一萬醫家中,也難有一人了。言此術基本失傳,也不為過。」 「弟子先前也曾自修脈法,但未能精專進去。若能得此明師指教,當可一日千里,自可補全在脈法上的不足。」宋浩激動地道。 「為師也是意在於此!」肖伯然道:「那林鳳義修成此脈道不易,且不可令其自生自滅,又在他的手裡毀去了。此人倒是也希望有一個傳承者,只是未得機緣遇到合適的人罷了。你此番去,先可揚術立威,令其刮目相看,處得融洽了,再提拜師的事不遲。中醫一道,能真正成就者,只有師徒相授一法可承,薪火相傳,真法不絕。否則閉門獨修,累積經年,也難成正果。人家已經成就的東西,你複製過來就是了。也是那些擁有奇術的醫家思想多為保守,重視的是家族傳承,加以各種意外因素,不知令多少奇術未及留給後人便自毀絕了去。更多的是所傳非人,不為所用或不能正確利用,也令其術絕世。」 「師父,弟子明白了。光大中華醫道,不但要繼承發揚先人的成果,更要培養後繼之人,才可一脈相承,萬古不絕!」宋浩認真地說道。 「知我者,宋浩也!」肖伯然點頭欣然笑道。 肖伯然隨後告訴了宋浩那個林鳳義所在城市和醫院的地址,並且吩咐他學成之後便可自行選擇一個地點創辦自己的醫藥館,到時候上清觀會有人員和資金上支援,只是未在提及江湖上的任何事情。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64章 出山 又過了兩日,宋浩這才別了師父肖伯然由無果將他送出了山外。無果將備好的部分錢物遞給了宋浩,然後指了前方一條公路說道:「上了公路便能遇到過往的客車,要記住與觀中聯繫的幾種方式,有事及時聯繫和溝通。另外,師父還要我告訴你,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萬不可再示與人知,否則會令上清觀的一番作為付之東流,麻煩再起,可就不好處理了。」 宋浩感激地道:「放心罷師兄,我知道怎麼做的。在上清觀半年所學,令我重新認識了中華醫道和自己日後所肩負的責任,我不會令師父和眾師兄弟們失望的。」 無果笑道:「師父識人不差,說你日後必成大事,我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還有。」無果又說道:「你放心去罷,你此次重新露面,也是師父有意為之的,當令那些江湖上的曾打過銅人主意的諸門派明白,你現已不再與那尊針灸銅人有任何關係了。當然了,也許有人還會找到你,但你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那種危險。並且有些事情上清觀仍在處理之中,這些都不要你來管了,只要按師父吩咐的去做就行了,成就真正的醫道,才是你要做的正事和大事。」 「我知道了,和師兄就此別過罷!」宋浩一抱拳道。 「後會有期!」無果點頭一笑。 宋浩上了公路,等候了一會,果然遇有過路的客車,也不管是去哪裡的,自是上了車,到前方有車站的地方再說。 兩個小時後,客車到了一座集市,宋浩下了車,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著意在頭腦中回憶了一下,記起了一組電話號碼。然後找到了一個公共電話亭,猶豫了一下,還是拔出了那個電話。此電話是打給竇海芹的,宋浩現在很想與對方聯繫上。以前在蓬萊宋浩曾按這組電話號碼打過去一次,但接聽者並非竇海芹,宋浩便忙掛了。 「嘟嘟……」電話打通了,宋浩心中一陣的激動。他要告訴竇海芹,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現在還是安全的。 隨即對方有人接通了電話,但是沒有說話。 「請問,是竇海芹阿姨嗎?」宋浩問道。 「你是誰?怎麼知道這個電話號碼的?」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女子的冷冷的責問聲,顯然此人並不是竇海芹。 宋浩聞之一怔,想起昔日竇海芹所言,這個電話若不是她本人接聽,那麼就是她出事了。 宋浩剛想放下電話,忽又想起對方可能是竇海芹的家人,第一次打這個電話的時候,也是一個女子接聽的。於是說道:「我是竇阿姨的一個朋友,很久沒有她的消息了,想知道她近況如何,請問怎麼才能找到竇阿姨呢?」宋浩急著知道竇海芹的下落,便不管此時有無危險的存在了。並且對方並不知道自己是誰,在哪裡,打完這個電話就走,即使生變,現在也是安全的。 「你是什麼人?找她做什麼?」電話那邊的女子聲音冰冷地道。 「你是竇阿姨的什麼人?」宋浩反問道。 「你……你是李賀那個混蛋的朋友!你們還想怎麼樣,告訴我那個混蛋在哪裡?」電話中的女子呈現出一種激動和憤怒道。 「李賀!」宋浩猛然想起這個李賀正是導致金針門竇家一系列慘變的罪魁禍首,意識到了什麼,忙將電話掛斷。 宋浩轉身剛要離去,那個電話機卻又響了起來,顯是對方反打了過來。 宋浩猶豫了一下,沒有接,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令自己捲到任何事情中去了。雖然從對方的語氣上判斷,這個女子可能是竇家的人,但只要不是竇海芹本人,宋浩是不能再與對方通話的。 宋浩暗歎一聲,轉身離去。 忽有一人攔住了去路。宋浩抬頭一看,自是一驚。此人正是那個生死門的神秘人物,原是那個顧曉峰到了。 「宋浩,多時不見,你還好嗎?」顧曉峰笑吟吟地道。 「你……」宋浩此時仍然分不出對方是敵是友。 「在下生死門顧曉峰,我們應該算是老朋友了,可否借一步說話。」顧曉峰指了指街道對面的一家酒樓,顯是看出了宋浩的顧慮,但也由不得他去了。 宋浩心中驚訝,雖然這個人曾經救過自己,但始終「陰魂不散」地出現的自己的身邊,好像走到哪裡都擺脫不開這個人,當是對自己別有目的。 宋浩無奈地點了一下頭,隨顧曉峰進了那家酒樓。顧曉峰擇了一雅間坐了,要了一桌子酒菜,持了筷子望著宋浩笑道:「先吃些東西,然後我們再說話。」 「這位先生,能否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找我有何事?」宋浩坐在那裡未動,先自問道。 「呵呵!」顧曉峰放下了筷子,兩手支了下額,呶了呶嘴道:「我已經對你說過了,我是生死門的人,至於找你何事,是有個朋友想見上你一面,請我將你帶過去。有一點請你放心(奇*書*網-整*理*提*供),我對你是沒有任何惡意的。」 宋浩搖頭道:「你這樣纏著我不放,讓我如何相信你。」 顧曉峰說道:「宋浩,不要對我有什麼誤會,跟你實說了罷,本人幾次出現替你解圍,是受人之托,保護你的安全,如今這個人要見你一面。他如此關切你,你也應該與他見上一面的。至於這其中緣由,我也不甚明白,到時候你去問我的那個朋友好了。」 「還有!」顧曉峰又道:「你避居上清觀半年不出,原是已拜了那玉靈真人為師,你倒有此造化,可喜可賀!也是出乎我和那個朋友的意料之外。你的這個道家師父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肖老道之名,江湖上但凡有點影響的人物都知道他,也自敬畏他。能得其盡傳醫道真學,實在是你的幸運。所以這半年來我們也未曾去打擾你,如今你學成出山,我的那位朋友必要見你一面不可了。」 「顧先生,你和你的那位朋友一直盯住我不放,實在是不知是何用意,若是為了那尊針灸銅人,我看現在也是枉費心思,因為這件事情已經徹底地結束了。」宋浩說道。宋浩猜測,對方如此「關心」自己,也必是為了那尊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 顧曉峰聞之,微微一笑道:「肖老道的這個瞞天過海,偷梁換柱之計,能瞞得過那些江湖中人,卻瞞不過我顧曉峰。」 宋浩聞之,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生死門的顧曉峰竟然是如此厲害的一個人物,可洞察一切,一時無語,呆怔在了那裡。 顧曉峰見狀,笑道:「怎麼,說中你的心思了。雖然有人看到了那尊針灸銅人裝上了貨船,離開港口後不久遇險,但是以肖老道的深謀遠慮,豈能做出如此不當之事。你這個師父心機沉付,為此事倒也煞費苦心。其實他是為了瞞過江湖上的那些普通門派罷了,做此事真正的用意,是要告訴那些江湖中人,你宋浩已拜入的他的門下,成為了肖老道的弟子,那尊銅人給你帶來的麻煩他已『處理』過了,日後不得再有人打你的主意。製造出這種簡單的『事實』,以封江湖諸門派之口,不可再生對他肖老道有不敬之舉。不明白的人自被他瞞過了,明白的人也多會自此打消對那銅人的企圖之心。以此給你帶來一個安全的氛圍。並且留你在上清觀隨他習醫半年,也是為了令江湖上淡化此事。」 「你……」宋浩啞言,無語以對。 「你放心罷,我和我的朋友對那尊針灸銅人不感興趣,而是對你這個人感興趣。當然了,主要是我的那個朋友。話說到這裡,你也應該明白了,我們對你是沒有惡意的。還有,我的那位朋友一再叮囑我,對你不要勉強,但是希望你能與他一會。並且讓我代他問候你的爺爺宋子和老先生。」顧曉峰說道。 「他……他認識我的爺爺?」宋浩聞之訝道。 「不錯,我的那位朋友說,你的爺爺對他有過大恩,一直找不到機會回報,所以才會這般的看顧於你。顧曉峰點頭道。 「能否告訴我顧先生那位朋友的姓名嗎?還有,他是做什麼的?」宋浩說道。 「這個倒是可以。」顧曉峰說道:「他叫齊延年,是天醫門門主。天醫門你應該聽說過罷,是眾醫門之首。」 「天醫門!」宋浩聞之一怔。在唐莊時,唐紀曾對他講過天醫門的醫門舊事。 「那位天醫門的門主齊先生是爺爺的故人嗎?怎麼沒有聽爺爺說起過有關天醫門的事呢?」宋浩心中仍是迷茫不解。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65章 天醫集團 顧曉峰說道:「天醫門與你宋家應該是有些淵源的,否則不會請我生死門出面全力保護你的安全。生死門本已遠離江湖,要不是當年顧某生命垂危之際,得天醫門施術救治,我也不會出面來管這些事的。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和天醫門的人見上一面為好。」 在上清觀,師父肖伯然也曾對宋浩講起過天醫門的事,天醫門為眾醫門之首,門人遍佈世界各地,醫術冠絕天下,若能得拜天醫門下,也可展現自己的宏醫之志。 宋浩見那顧曉峰言辭墾切,不似虛偽。並且對方竟是天醫門門主要見自己,這可是與對方接觸並結識的一次大好機會。還有重要的是,自己也要搞明白天醫門與爺爺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這般關注自己。 想到這裡,宋浩點頭道:「也好,那我就與顧先生走一趟罷了。」 顧曉峰聞之一喜道:「你果然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不枉我替你解了那幾次圍。來,我們先吃飽了肚子再走。」 吃飯的時候,顧曉峰著意打量了宋浩幾眼,這邊尋思道:「宋浩這孩子的面容與神態竟與齊兄長得有幾分相像,並且再三請我全力保護他的安全,這其間怕是另有什麼事罷。」 宋浩心中暗道:「這個顧曉峰實在是厲害!竟能一眼看破師父的計劃,並且能知道師父這麼做的真正用意。原來師父不過是擺個樣子與江湖中人看罷了,目的是將我置身事外,將諸般麻煩攬去。顧曉峰與師父一樣,都是令人捉摸不透的高人。」 吃過了飯,宋浩起身欲去結帳。顧曉峰攔了道:「有人算過了,我們走罷。」 「哦!」宋浩聞之微訝,知道顧曉峰不是一個人。 二人出了酒樓,見門前停了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一名精幹的年輕人立在車前等候。見了顧曉峰,忙自恭敬地開了後車門。顧曉峰拉了宋浩坐進了車內,汽車揚塵而去。 「顧先生,問你個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應該也是你救下的我罷,我還以為是你綁架了我呢。所以才出手相制,實為冒犯,還請見諒!」宋浩在車中說道。 顧曉峰聽了,眉頭微皺了一下,笑道:「你能明白就好。沒關係了,沒想到你竟會施魯門的霹靂針法,此乃魯門秘傳之絕技,你是從何學來的?」 宋浩說道:「說來也是一樁奇遇,數年前偶遇魯門的魯延平前輩,見我針力超強,便授我霹靂針法的秘決,成就了這種防身之術。」 「原來如此!」顧曉峰點頭道:「出其不意,近身突襲,能一針將我制住,倒也將霹靂針法發揮到了極致。文武俱全,你真是不簡單呢!」 「過獎了!僥倖得手罷了。」宋浩說道。 「可不要這麼說!」顧曉峰搖頭道:「這是將醫武合一的高超之術,可不是輕易的能練得來的。此術重在指力,纖細毫針尤可透木貫石,擇穴準確,任他多麼強悍之人也抵不過你突如其來的這一針了。我見你施過幾次,以此脫身,果然是厲害非常!倒減少了我的麻煩。」 「你……你始終在暗處保護我啊!」宋浩訝道。 「朋友之托,焉能不盡力。不過現在好了,你基本上是安全的了。你的師父那個肖老道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已將你面臨的危險消去了十之八九。」顧曉峰感慨道。 「宋浩!」顧曉峰復又喚道。 「什麼事顧先生?」宋浩應道。 「恕我冒昧,肖伯然收你為徒,意在何為?」顧曉峰正色問道。 宋浩說道:「傳我醫道正法,並且令我日後創辦醫藥館,濟世活人,光大中華醫道。顧先生這般問,可是別有所指嗎?」 「那倒不是。」顧曉峰搖了下頭道:「肖伯然博及古今,道家學識尤為深厚,提倡道家醫學,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物,在江湖上的影響力頗大,且能上通政府高官,達及海外諸國顯貴。二十年前曾雲遊世界各地,宣傳道教教義。而後突然銷聲匿跡,避隱上清觀。這些背景資料是在得知你拜他為師之後,天醫門緊急搜集來並傳給我的,要我查清他收你為徒的目的。原來他是要你做他的醫學傳承之人,果是有高人的見地。」 「天醫門為何如此關注我?並且還要調查我所拜師父的來歷,這個齊延年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宋浩心中愈加茫然。 「嗯!到了他的這般境界,已是物不能擾其心,利不能動其志了!先前我倒是有些誤會他了。」顧曉峰一旁自語道。 汽車飛奔,從上午至傍晚,行到了一座城市的郊區,最後在一幢山間別墅的鐵門前停了下來。在望見那幢別墅時,顧曉峰打了個電話。鐵門開啟後,汽車緩緩馳了進去。這幢大別墅仿歐式建築,依山靠涯,是若古堡,因在其外形上看,已是在百年以上了。當是那般富貴之人的居家所在了。 汽車在別墅正門前停了下來,一名恭候的僕人開了後車門,宋浩下了來。 顧曉峰沒有動身,坐在車裡對宋浩說道:「我還有事先回住處了,就不下車了,你自己進去罷,要見你的人在裡面等你。不過要記住,我這位朋友不喜歡那種江湖習氣和稱呼,他現在的身份是天醫集團的董事長,不是天醫門的門主。」 說完,顧曉峰擺手一笑,乘車而去。 「天醫集團!」宋浩聞之一驚,這可是一家在全國甚至在世界上都有名的製藥企業,原來天醫門就是它的前身。 「這位先生裡面請!」那名僕人接過宋浩手中的拎包,恭敬地讓請道。 進入大廳之內,宋浩但覺眼前一亮。巨製綵燈懸空高掛,迎面牆壁上是一幅寬大的風景油畫,描繪的是那般草地湖泊襯托一教堂的歐美風情。客廳當中真皮沙發橫擺,古色大鐘旁落。餘者是一些雕像等藝術品。全部擺設加以高屋穹頂,顯得大氣磅礡,是如影視中的歐美式的宮殿。 「先生請坐,老爺馬上就下來。」僕人端過咖啡來,輕輕放下後便悄然退去了。 「這……這裡就是天醫門所在啊!變了味啊!」宋浩撓了撓了頭,一旁坐下,聞了一下那杯咖啡,沒有喝。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旁側大理石砌的樓梯上傳了下來,一個容光滿面的,穿了一件絲綢質地的米黃色襯衫的中年男子走了下來。此人方臉濃眉,鼻直口端,堂堂英俊帥氣之中透含著一種威嚴。 宋浩見主人出現,忙站了起來。 「你就是宋浩罷!」那齊延年呈現出一種激動,快步迎上前張開雙臂,有要擁抱宋浩的意思。 宋浩見狀一怔,不知初次見面,人家就為何這般熱情,站在那裡不免手足無措。 齊延年隨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雙手忙順勢過去握住了宋浩的右手,用力地搖了搖,歡喜道:「歡迎歡迎!」 不知對方是過於熱情還是什麼,宋浩看到這個齊延年時,忽然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望卻了對面這個男人是天醫門的門主還是什麼天醫集團的董事長了。 「齊先生你好!」宋浩禮貌地問候道。 「你好你好!坐坐!」齊延年發現了自己握著宋浩的手遲遲未鬆開,忙鬆手相讓道。 「嗯!宋浩!」齊延年對面坐下後上下打量著宋浩,不住點頭,自呈驚喜之色。 「齊先生,不知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宋浩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 「啊!不急!不急!路上還順利罷,你餓了罷,桌子上有水果和點心,你先吃些,一會就開晚飯了。對了,你喜歡吃什麼,我吩咐廚房去準備。」齊延年沒有正面回答宋浩的問題,而是有些急切地問起寒暖來。 「這個……」宋浩也自被對方搞得不知所措。 「哈哈……」齊延年隨即朗聲一笑,歉意道:「你看我,一見到你高興得什麼都忘了,讓你緊張了。宋浩啊!到了這裡就等於到了自己的家裡了,隨便些的好。對了,宋子和老先生還好罷?」 「我和爺爺分開將近一年了,正要趕回去看望他老人家呢,也不知道現在爺爺怎麼樣了。」宋浩低下了頭去。 「哦!我忘記了你現在的情況了,待日後見到宋老先生代我問好罷。」齊延年忙說道。 「謝謝!」宋浩應道。 「宋浩!」齊延年輕聲喚道。 「齊先生,什麼事?」宋浩抬頭望去。見那齊延年的眼中呈現出了一種異彩,那是一種慈愛的神態,並且在刻意地抑制著心中的激動。 「宋浩!」齊延年眼中濕潤,故作鎮靜道:「你現在不要奇怪我為什麼找你,有些事情你日後自會明白。能答應我在這裡住兩天嗎,有一個人正從美國趕回來,兩天後到。她一定要見到你,所以請你務必答應我。」 「又有一個人想見我!?」宋浩又自迷茫。 「對不起齊先生,我不能答應你,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那個人為什麼要見我,但是我必需在明天離開,因為我要先見到我的爺爺,這麼長的時間沒有見面了,所有的情況我一無所知,不知道爺爺怎麼在擔心我呢。還請原諒。」宋浩拒絕道。他感覺到了對方的古怪。 「你和宋老先生的感情很好罷!是啊!應該先去見見他老人家的。」齊延年無奈而又尷尬地說道。 「我自幼父母雙亡,和爺爺相依為命,他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宋浩說道。 「你怎麼會沒有……」齊延年欲言又止,點頭道:「你應該孝敬宋老先生的,他一個人將撫養大,並培養你成才,實在是不容易。」 「不過,能否請你多住兩天,等到那個從美國回來的人見上你一面之後再走。」齊延年懇求道。 「齊先生,這件事實在是令我一頭霧水。顧先生那邊說你曾認識我的爺爺,算是他老人家的朋友罷,可是我並不認識齊先生的。又能有什麼事需要我呢。」宋浩搖頭道。 「我的確是認識宋子和老先生,並且他老人家對我有過大恩,一直未曾找到機會報答。後來聽說了你的事,所以想盡辦法來幫助你,也是想以此對宋子和老先生的一種回報。」齊延年說道。 「原來是這樣子的啊!」宋浩聞之,高興道:「沒想到爺爺還和著名的天醫集團的董事長齊先生打過交道。我這裡也謝謝你了,齊先生請了生死門的顧曉峰先生保護我,助我幾次脫險。」 「既如此,明天你還要走嗎?」齊延年試探道。 「走!」宋浩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現在對我來說見到爺爺是最重要的。齊先生的心意我會向爺爺轉達的。」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66章 迷惑 齊延年聽了,呈現出一種失望的神色來。笑了笑道:「也好,我不勉強你。回去後,請對宋老先生說,十五年前,他曾幫助過的那對夫妻回來了。宋老先生應該會明白的。」 「我會轉達的。」宋浩應道。心中卻暗訝道:「十五年前爺爺可能治過他們的病罷。可是為什麼會採取這種方式來幫助我啊?」宋浩感覺這其中有不甚對勁的地方。 有僕人過來稟道:「老爺,可以開飯了嗎?」 齊延年點了一下頭,隨後引了宋浩來到了飯廳。已是擺滿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 「顧先生不過來一起吃飯嗎?」宋浩問道。 「他那邊還有事要辦,就不過來了,我們倆個用罷。」齊延年讓了宋浩坐下,又親自將餐具擺好。看得幾名僕人皆呈現出驚訝之色,這齊延年可不曾這般對待過客人的,並且對方還僅僅是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年輕人。 齊延年的過度熱情,令宋浩感覺到了不安,並且叫顧曉峰將自己找來,竟沒有什麼具體的事情,似乎僅僅是見上一面而已。顯而易見,不是因為爺爺曾對他們有過恩情這麼簡單的,這裡面應該還有其它的什麼事,應該回去好好的問一下爺爺。 宋浩本想拒絕對方,立刻離去,但是這麼做不僅是拂了對方的一番好意,又似乎不那麼近情理。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對自己沒有惡意。齊延年的熱情自令宋浩感覺全身的不自在,知道明天必需離開這裡,再有那個從美國回來的什麼人也這般對待自己,可就不是那種「受寵若驚」而是心驚膽戰了。顧曉峰識破了師父的瞞天過海之計,這個齊延年也必知曉,保不準又在打那尊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的主意。看似沒有什麼惡意的背後,可能掩藏著大惡呢。 不過,宋浩又暗裡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私下猜測,因為他感覺到齊延年對自己的態度是真誠的,尤其是自己還對此人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好感,甚至於是一種奇怪的親切感。 「宋浩!」齊延年打斷了宋浩的思緒,問道:「你繼承了宋家的世傳醫術,又得拜名師,醫學修為上應該是不簡單了,日後有什麼打算嗎?」 宋浩應道:「學醫就是為了治病救人,我計劃日後開一所醫藥館,治病的同時,還要專研醫道,希望能將中醫一道發揚光大,這也是爺爺和師父對我的期望。」 「有志氣!」齊延年呈現出一種興奮道:「到時候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資金上我會全力資助你的。可以一開始就辦一所大型的醫院,醫療救治和醫學研究同時進行。也可以另行創辦一家醫學研究所,針對中醫學的領域全方位的進行開發和研究。如果你願意,也可以直接到天醫集團下屬的醫療機構來擔任領導工作,一樣的可以實現你的志向。」 齊延年舉起酒杯,朝宋浩示意了一下,呷了一口,接著說道:「你現在也知道了天醫門就是天醫集團的前身,它早已不是那種江湖上的舊門派了,已轉化成了企業來經營了。天醫門創派五百餘年,醫術冠絕天下,積累了豐富的醫學經驗和成果,天醫集團以此為基礎,將有效世傳秘方生產成藥劑廣濟社會。不但繼承了醫道行醫濟世的原則,更是創造了巨額的財富。如今天醫集團在世界各地都有它的子公司存在,將中醫醫道走向世界做出了自己的貢獻。所以……」 齊延年頓了一下道:「我真誠的希望並邀請你來天醫集團工作,展現你的所長,實現你的志願。天醫集團將會為你提供一切的便利條件,按你自己的願望和方式來開發和研究中醫醫道,而不必另走曲折之路去開創自己的事業了。你可以將天醫集團視為自己的事業來擴展它,因為我們急需像你這樣的具有真才實學的醫學人士的加入。」 「你這個人不免對我好得太過了罷!」宋浩心中訝道。齊延年一系列的舉動實令宋浩大感意外,似乎一步將自己送上了天堂,恍若夢中。可是對方為什麼要對自己這樣做呢?爺爺當年究竟做了一件什麼樣的事,竟能令天醫門對自己這般感恩戴德,幾乎就要將整個天醫集團拱手相送了。 宋浩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覺還是疼的,知道不是在做夢。只是對方的舉措進展得太快了,在沒絲毫準備的情況下,就將一切呈獻到了眼前。 宋浩暗裡令自己冷靜了下來,知道這其中必有蹊蹺,神秘的天醫門忽然間對自己全部敞開,不知他們要做什麼。 「對不起齊先生!」宋浩靜靜地說道:「感謝先生對我的偏愛。只是我現在資歷尚淺,醫道還未能有所成就,不能擔當任何重任的,我還要在進一步的去學習。並且,我希望的是憑借自己的能力去創造一片天地來。所以不能應先生所請,還望見諒!」 「哦!」齊延年聽了,眼中呈現出一種失望之餘,也自閃過了一種讚賞的神色。 「也好!人各有志,倒也勉強不得。不過天醫集團隨時歡迎你的到來。還有,請你不要誤會,我所做的一切不是帶有什麼功利目的的。僅僅是為了報答宋老先生當年對我們施過的恩情,知恩圖報,天醫集團的人是永遠不會忘記的。」齊延年無奈地點了點頭道。 齊延年又問了一些宋浩生活上的事,多是他以前的經歷,宋浩倒是老實的回答了。齊延年不斷的點頭感歎,似乎又別有感慨。這頓晚餐,進行得還算是愉快。 用過了晚餐,齊延年又陪著宋浩飲了一會茶,然後安排他到客房休息了。 齊延年隨後回到書房,拔通了一個電話,抑制心中的激動,故作平靜地說道:「我見到他了……」 此時宋浩躺在寬大舒適的床上,卻是輾轉難眠。天醫門之行,令一切撲朔迷離起來。他隱隱地感覺到,自己與這個天醫門,與這個齊延年有一種特殊的說不清的關係在裡頭。而自己此時又不能去問個明白,看來只有爺爺才知道這個答案是什麼了。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67章 身世 第二天,宋浩起來時,齊延年已在客廳等候了,彼此問候了一聲,共進早餐。 宋浩乘機提出餐後告辭,齊延年又懇求宋浩多等兩天,宋浩只是不應。那齊延年也只好同意了,似乎那齊延年此時不想違背宋浩的任何意願。 「一會叫我的司機送你,還請你到家後向宋老先生轉達我的問候,過些日子,我會親自去拜訪他的。」齊延年說道。 「謝謝了!一會將我送到城裡的車站就行了。」宋浩應道。 「不用那麼的麻煩,讓車直接將你送到家罷,這樣我也放心。」齊延年說道。 宋浩聽了,又要推卻。齊延年說道:「你既然要走,我留不住你,就讓我盡微薄之力罷,這算不得什麼事。並且讓我的人認認你的家門,日後我前去拜訪宋老先生時也認得路。」 宋浩聽了,只好作罷。對方的熱情自有些令他承受不了,不過能讓自己離開也就行了,隨對方安排罷。 宋浩四下尋不見顧曉峰,於是對齊延年說道:「請齊先生轉達我對顧先生的問候,謝謝他幾次的幫助我。」 齊延年點頭道:「我會的,你放心去好了。」說話間,伸手想取身邊的一樣東西送給宋浩,猶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早餐後,齊延年將宋浩送到了門外,介紹了一名叫張平的司機,隨後宋浩和齊延年握手告別,坐進了一輛奔馳轎車,出了別墅的大門,延公路而去。 齊延年望著遠去轎車的影子,站在門前久久不動,閉目歎息不已。 張平開著奔馳轎車按宋浩所指朝山東蓬萊馳去。而此時宋浩無意中發現後面竟有兩輛黑色轎車跟了上來,心中一驚,正要示警張平注意。張平那邊見了,忙說道:「沒事,這是齊總派來的安全人員,自己人。」 「哦!」宋浩聞之,心中稍安。感覺這天醫門對自己真是服務到家啊! 自從上次在蓬萊被唐家的人劫走,至現在已近一年了,中間風雨險阻,且又奇遇不斷,今天總平安回去了,就要見到爺爺了,宋浩心中激動之餘,也自感慨不已。 一路上經過了十幾個小時的順利行程,傍晚時分,一行三輛轎車馳進了蓬萊。循宋浩所指,逕直到了那座老宅的門前。 「到家了!」轎車剛停下,宋浩便歡呼一聲下了來。 「大家都下車到裡面歇歇罷。」宋浩復對張平說道。 「不了,我們還要趕回去。」張平笑了一下道。隨手從車中遞出一個密封的信封,說道:「這是齊總叫我交給宋先生的,讓你到家後再打開來看。」 「哦!」宋浩接過來,順手放進了衣袋裡,然後目送張平等人車離去。 「什麼東西啊?」待張平等人車走得遠了,宋浩這才取出那個信封,折開來看。裡面是一張銀聯卡,另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的是:宋浩,卡裡以你的名義存有一百萬現金,這是密碼******,權作你平時花費。齊延年。 「你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啊?」宋浩看罷,持著這張存有巨額現金的銀聯卡驚訝不已。見張平開的轎車已經走得不見影了,還不回去了,只好又放進了衣袋中。 宋浩茫然之餘,搖了搖頭,這才轉身去敲老宅的大門。 「誰啊?」裡面傳出了一個蒼老而又熟悉的聲音。 「爺爺是我,宋浩回來了!」宋浩驚喜地高聲喊道。剛才還在擔心家中沒人呢,原來爺爺就在家中。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臨近,隨見院門開啟,一臉驚喜的宋子和出現在了宋浩的面前。 「爺爺!」 「宋浩!」 祖孫二人激動地擁抱在了一起,俱是喜極而泣。 「爺爺!我回來了!」宋浩哽咽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宋子和撫摸著宋浩的臉,慈愛地說道。 「屋裡說話罷。」宋子和感覺到了站在門口說話的不便,忙掩了院門,拉了宋浩走進了屋子裡。 「爺爺!您還好罷!」宋浩扶了爺爺坐下,關切道。 「放心罷,爺爺的身子骨硬朗著呢!你這孩子,這一年裡去了哪裡啊?就是發生了天大的事,也要打個電話報個信啊!」宋子和自有些責怪道。 「對不起爺爺,讓您擔心了,也是我走的突然,在外面記不得伯父家的電話號碼了,所以一直未能與家裡聯繫上。」宋浩歉意地道。 「哦!我說呢!不管怎麼樣,回來了就好。當時我正在青島的醫院裡坐診呢,接到了你伯父家的電話,說是你失蹤了,可能是不熟悉地方,走丟了。我想起家裡密室中藏著的那個東西,就知道事洩了,你出了事了。忙從青島趕了回來,晚上查看那東西還在,就知道你不會有危險的,所以又回了青島,免得在家中再引起別人的懷疑尋上門來。後來一直未有你的消息,但是我暗裡查看了幾次那東西仍在,知道你仍然是安全的,也就靜等事情的變化。直到前些日子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說是你的事情已了,不日將回,我這才辭了青島那邊的工作,回到家中等你。」宋子和說道。 「匿名電話!」宋浩聞之一怔,隨即恍悟,應該是生死門的人通知爺爺的。原來事發之後,自己和爺爺的一切動向盡在生死門和天醫門的掌控之中。 「宋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應該是那件東西引來的罷。」宋子和問道。 宋浩說道:「是啊!一切事情都是那個竇阿姨托付我保存的那件東西引起的,惹來了幾伙江湖上的人來尋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我的,並找到了家裡。先是有醫門唐家的人將我劫走,後來僥倖脫身又遇上了魔針門洛家的人。經過幾次曲折之後,我不敢回家以免暴露那東西藏身所在,於是被迫逼走江湖。後來遇上了一位出家的道長,他是一位隱世的高人,俗名叫肖伯然,江湖上稱他為肖老道的。此人博學,修為深厚,尤其是精通醫道。也是機緣得遇,令我拜他為師,得悟醫道真髓。並且在師父的運作下,替我化解除了那件東西給我帶來的一切麻煩和危險。」 宋子和聞之,驚喜道:「原來是有高人助你渡過此劫難!也是你力保那東西修來的功德。真是塞翁失馬,焉知禍福啊!」 「我這師父真是了不起的人,以前我在醫學上一些半解不懂的疑惑,經師父點化,無不明白。師父令我此次回來,見過爺爺之後,還要繼續遊學,去拜訪師父所指定的幾位醫道中的高人,習其一技之長,以待日後創醫藥館行醫濟世。」宋浩興奮地說道。 宋子和聽了,欣然道:「這位道長能收你為徒,當是眼光不差。尤其是為你化解了危難,並為你指明了日後所要走的道路。得此良師,實是你人生之幸!」 「我現有一事不明,還請爺爺告訴我,此事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的,很是古怪。」宋浩又說道。 「什麼事?說來聽聽。」宋子和聞之,忙問道。 「爺爺應該知道天醫門罷,也就是現在的天醫集團。」宋浩說道。 「天醫門乃是九門十八家醫門之首,我怎麼能不知道。原來天醫集團就是天醫門的產業,這個我倒是頭一次聽說。天醫集團是近幾年才在國內迅速發展起來的醫藥企業,聽說他們的主要實力是在海外。」宋子和說道。 「怎麼,爺爺對天醫集團的事也不是很熟悉的?那麼您是怎麼認識天醫集團的董事長,也就是天醫門的門主齊延年的呢?」宋浩驚訝道。 「天醫門主齊延年?也是天醫集團的董事長,我不認識他啊!就是現在天醫集團在中國地區的的執行總裁齊延風我也不認識的,只是見過天醫集團生產的部分藥品而已,倒是依據古方研製的,效果還不錯。」宋子和聽得一頭霧水。 「不對啊爺爺,你再好好想想,這個齊延年是天醫集團真正的大老闆,他說認識您的啊!還讓我回來轉達他對您的問候。說是在十五年前,他們夫妻二人曾受過您的大恩。為了報答您,在聽說我的事後,請了江湖上一個神秘的生死門的人保護我,助我幾次脫險。」宋浩驚訝道。 「十五年前,一對夫妻!」宋子和聽到這兩名話,形神一震,驚呆在了那裡。 「爺爺,您怎麼了?」宋浩見爺爺神色有異,忙上前扶了。 「宋浩!」宋子和一把抓緊宋浩,激動地道:「你見過這個齊延年了?他還對你說了些什麼?」 「是的,我見過他了,昨天就是在他的別墅裡住的,非常奇怪地是,他的態度對我出乎尋常的好,一再請我去他的天醫集團工作,還說有一個人正從美國趕回來見我,要我等上兩天,可是我想先見到爺爺,所以今天就趕了回來,還是他叫人開車護送我回來的。令人想像不到的是,剛才下車時,有人給了我一張存有一百萬現金的銀行卡,說是那個齊延年讓送給我的,等我發現要還給他們時,已經來不及了。昨晚聽那齊延年話裡的意思,他是在報答您當年給予他們的什麼恩惠。沒想到您也不記得了,這怎麼辦啊!這怎麼能要別人的錢呢。」宋浩搖頭道。 「果然是他們找來了!」宋子和坐在椅子上,閉目歎息了一聲。 聽了宋浩的一番話,宋子和清楚地知道,這個齊延年,就是當年攜妻兒到白河鎮平安堂求自己診治的宋浩的親生父親。令宋子和沒有想到的是,當年的那個男人竟有著如此特殊的身份,竟然是天醫門的世傳門主之人,並且還是現今實力雄厚的天醫集團的董事長。此事太是令宋子和感到意外了,這是他做夢也想像不到的事。宋浩竟也有著如此特殊的身世和背景,他是世界上最大的最顯赫的醫門家族的後人。世事變化,實在是令人難料。 「齊延年!齊延年!你出現的倒真是時候!我含辛茹苦地將宋浩撫養大了,並培養成才,你便要來將他領走。」宋子和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種淒苦。近乎當年亡子之痛的感覺又再一次的出現了。 但是宋子和知道,他所擔心的這一天終究是要到來的,不過來得太過於突然了,太令人感到意外了。宋子和內心深處也自為宋浩能有這樣的一個醫門家族而為他感到高興,這是宋浩日後能施展抱負的最好的所在,那裡當是他的天堂。此時此刻,也應該到了告訴他真相的時候了,他也應該知道自己是誰,父母是誰了。 「可是……」宋子和又暗裡搖了搖頭。宋浩生具習醫的稟賦,又得遇高人指點,日後的醫學造詣當不可限量。且在繼續遊學之中,不可令意外之事干擾了他的心境。只有在他醫道真正學成之後,才應該將事實的真相告訴他。那齊延年說還有一個正從美國回來的人也要急著見宋浩,應該是宋浩的母親了。他們夫妻過些日子應該會找到這裡的,到時候再與他們商量罷,待合適的時機再令宋浩知道真相,認祖歸宗。此時應讓他以平和的心態去繼續醫學上的修為,否則他一個孩子家不可能去平和地接受這個事實的。畢竟是他的親生父母棄他十五年於不顧,以宋浩的韌勁,能否立刻去認他的親生父母還兩難說。 「爺爺,您怎麼了?」宋浩望著閉目靠在椅子上別有所思的爺爺,輕聲喚道。 「哦!宋浩!」宋子和睜開雙眼,寬慰地笑道:「我現在想起來了,十五年前的一個晚上,確有一對夫妻送來了一個患病的孩子,被我救治了。沒想到竟是那齊延年一家人。事過多年,我已經忘記了,他倒是還記得,並因此幫助了你。他既然還送了一筆錢給你,你就用好了。天醫門的人倒是很大方的,也是知道了你是我宋家的人,故有此舉。」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宋浩聞之笑道:「這是天醫門在報恩呢!只是太大方了,一百萬啊!還是找機會還了他罷。」 「天醫集團實力雄厚,這點錢當算不得什麼,你要是還了他,反倒是以為你不領他的人情呢,既然肯送給你,說明那齊延年是非常喜歡你和常識你的,你也不要拂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宋子和說道。宋子和認為是宋浩父母送給他的錢,他是有理由去花度的,也是那齊延年對宋浩先行表示的一點補嘗罷。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68章 疑惑 宋浩見平時從不輕易的接受人家饋贈的爺爺,今天竟出人意料地叫自己接受一筆巨款,頗感驚訝。 「也是奇怪,當年那齊家孩子得的是什麼病啊,竟然來找爺爺救治。天醫門醫術冠絕天下,如何就救不了自己的孩子呢?」宋浩一邊無意地感慨道。 宋子和聞之一怔。宋浩的話竟然提醒了他一個多年來不曾注意到的事實。是啊!身為天醫門門主的齊延年,集歷代天醫門的經驗和醫技於一身,所擁醫術應該說是天下間沒有幾人能超過他的,怎麼就不能救治自己的孩子呢!當時宋浩的病症並不是很重的,卻要長途跋涉往求於平安堂?並且乘自己不備,棄了當時僅僅四歲的宋浩於不顧,不辭而別。十五年來毫無音訊,而今突然出現,有要認領宋浩的意思。難道說當年他們夫婦真是遇到了什麼危急之事,迫不得已才將宋浩留在平安堂的。可是事過之後,為什麼沒有回來呢?以天醫門和現在天醫集團的實力和影響,怎麼會將自己的親生骨肉棄於一陌生人家這麼多年而不聞不問呢?就是一個平凡的人家也不會這麼做的,這其中難道說是另有緣故?一時間,宋子和疑惑叢生。 宋浩沒有注意到爺爺宋子和的神情變化,自己先去尋了點東西吃,然後在院子裡觀察了一番,確定安全之後,轉達到了後宅,閉了門,啟動密室機關,進去查看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 一切仍舊,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靜靜地立在那裡,神韻依然。宋浩望著此銅人,想起由它引來的諸多事由,是如夢境一般歷歷在目,感慨良久,而後悄然退出。 到了前面,見爺爺站在院中,是在等候自己。 「看過了,也放心了。」宋子和笑道。 宋浩點了一下頭。祖孫二人謹慎起見,言語間已不再提那銅人二字。 「現在去你伯父那裡問候一下罷,他們都在為你擔心呢。為防意外,暫且不要和他們說實情,但說你當時迷了路,遇見一個在白河鎮時認識的做生意的朋友,當時覺得無聊,便隨了他去遊玩,忘記了和家人打招呼。」宋子和說道。 宋浩應了一聲,隨宋子和出門去了。 宋浩在伯父家受到了族人的一番責備之後,又享受了一桌子豐盛的酒菜,這才和爺爺又回到了老宅。 到了屋中坐下,宋子和說道:「你的幾個哥哥曾為我辦下了一份在此地的行醫執照,因為你的事,我也沒了那個心思去經營。你過些日子還要尊你那個師父之命去遊學罷,待你走了之後我再去辦個診所,等你學成歸來,我們再做打算。」 宋浩道:「爺爺還是先休養一段時間罷,我此去頂多一年半載的也就回來了。然後爺爺再助我用那一百萬創辦一家醫藥館,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天醫堂醫藥館。」 「天醫堂!」宋子和聽了,暗裡搖頭一歎。知道宋浩果是與那天醫門有不解之緣。 「循天之道,行醫濟世!進了我天醫堂就等於進了天堂了,自可安身保命,日後我要賽過那個天醫門的。其實無論天醫集團還是名聞天下的同仁堂,都已只注重藥而遠離醫了。我要將醫藥並起,做出天醫堂自己的特色來。」宋浩興奮地說道。 「你能有此志向,爺爺很是為你感到高興!到時候你就放手去做罷。以你的能力,用不上幾年,天醫堂之名,不僅僅會傳遍全國,也會名揚世界的。」宋子和欣慰地鼓勵道。 「還有,爺爺,你說日後的天醫堂設在哪裡好呢?」宋浩問道。 「這個嗎,還要看你自己的意思了。」宋子和笑道。 「嗯!我想將天醫堂設在一處環境優美,交通便利的地方,是不是大城市就無所謂了。只要辦起來,自會患者盈門的。將來有了規模,再到各地去辦分堂等連鎖機構。只是選在哪裡好呢?」宋浩略一沉思,忽抬頭認真地道:「爺爺,我想日後回白河鎮創立天醫堂醫藥館,那裡是我們曾生活過和熟悉的地方,不但有昔日平安堂打下的基礎,各方面也都附和我的條件。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太爺爺的墳墓在那裡,我想我在那裡開創自己的事業,太爺爺在天有靈,也一定會保佑我成功的。」 「宋浩!難得你有這份心思!」宋子和聽了,眼睛濕潤了,竟自有些激動地道。 「我們在白河鎮被人逼走,日後一定會回去的,哪裡跌倒哪裡站起,並且還要幹出更大的事業來。」宋浩握了握拳頭。 「好孩子!你這麼做雖然是照顧了爺爺的感受,但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事業初始,沒有實力去大城市運作的,能在白河鎮創基立業也好。那裡是你成長的地方,不忘根本,應該是一個男兒丈夫所為!」宋子和讚許道。 「放心罷爺爺,日後我們一定會回白河鎮去的,在我們的故鄉,開創自己的天地!」宋浩說道。 又過了兩幾日,在宋子和的一再催促下,宋浩這才戀戀不捨的別了爺爺起身去拜訪那診脈的高手林鳳義去了。也是宋子和不想令宋浩耽擱時間,男兒做事,只爭朝夕。尤其是宋子和隱隱地感覺到,這兩天宋浩的父母就要到了,不想讓宋浩遇上,知道自己的身世後情緒波動,分了心去,也是要向齊延年夫婦問個明白,以解心中的疑惑,然後再行商量擇機令宋浩認祖歸宗。 雖然宋子和在當年就已經做好了日後宋浩有可能被家人尋來並認領回去的準備,事到臨頭,也自感覺到幾分的淒涼。意外的是宋浩竟有著顯赫的家族,並且是天下眾醫門之首的天醫門齊家,令宋子和的心中還是感到了欣慰。人的命或許就是這樣,一生下來,就已經注定了他的前程,雖說中間還有些曲折。 祖孫二人相依為命多年,早已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便是宋浩日後易姓齊家,也自不會離宋子和遠去的,祖孫二人的命運已是連在了一起。宋子和雖是明白這點,內心之處仍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他看著宋浩的成長,並將他成功地引入醫道,雖是經驗上差些,但已完全掌握繼承了宋氏的家傳醫術。本已認做自己的親孫子,忽將要易姓別家,總是生出一種令人惆悵的滋味。 「父親!」宋子和站在那宋景純的畫像前,感慨地說道:「這或是天意罷,令這個孩子意外地來到了宋家,盡得宋氏家傳之學,沒有在我這裡失傳了去。以這孩子的資質和日後醫道上的修為,足以成一代如父親那般的濟世名醫。雖非宋氏血脈,但也算是後繼有人了,也當告慰您老的在天之靈!這孩子志向遠大,日後要創天醫堂顯世,以承中醫一道的真正法脈。國醫之術,或真能在他這裡發揚光大。」 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該來的總會來的!」宋子和長歎一聲,迎了出去。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69章 相見 宋浩開始了他真正的醫道上的遊學之路,按師父肖伯然所言,得以習成脈道,便足以行醫濟世了。宋浩計劃,在那脈道高手林鳳義那裡習成對方的如師父所說的那般神奇脈法之後,便先行回到白河鎮創辦天醫堂醫藥館,日後尋得機會,再去拜訪師父肖伯然所指定的另幾位精一技之長的醫中高人不遲。 宋浩坐上了一列通向一座城市的火車,望著車窗外的景色,心中正在捉摸著一件令他不解的事情。 「那天醫集團的齊延年竟然送了我一百萬,而爺爺意外地叫我收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面對這種大禮,竟來而不拒。爺爺雖是救了那齊家的孩子,就能令他們之間達成這種默契嗎?爺爺真的認為他當年的行為,擔當得起這一百萬,受之有理嗎?不像是爺爺一慣行事的風格啊!」 「還有,那齊延年對我的態度,似乎有一種古怪,太過於熱情了罷。他是報爺爺救子之恩嗎?以天醫門醫術,何病不能治,為何轉求爺爺救治?況且和爺爺說起此事時,他老人家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一切都奇了怪了!」 宋浩搖搖頭,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再做它想,考慮見到那林鳳義如何拜其習藝的問題,師父可是說此人不太好相處的。 就在宋浩尋思的當,忽覺香氣襲人,旁邊的空座上已是坐過來一名女子,並朝宋浩遞過來一瓶飲料。 宋浩先是一怔,轉頭看時,不由驚喜道:「唐雨!你怎麼來了?」 來者正是那唐雨。此時嫣然一笑道:「怎麼!不歡迎啊!」 「歡迎!歡迎!你可是答應過做我的保鏢呢!」宋浩笑道。 「你怎麼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間和地點出現啊?」宋浩問道。 「這就是本姑娘的本事!能算出你會在何時何地出現。」唐雨笑道。 「不會那麼神罷!」宋浩訝道。 「是這樣的!」唐雨低聲一笑道:「我到過你們家了,見到了你的爺爺,說你今天剛走,於是我就追來了,還好,沒追丟。」 「哦!是這樣。大老遠的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宋浩問道。話一出口,便感覺到了自己的愚蠢。 「宋浩,你是煩我啊!」唐雨臉色微變,不自然地說道。 「別誤會,我意思是又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你不會這麼急著追來的。」宋浩忙說道。 唐雨抬頭朝四下望了望,見周圍都是一些普通的旅客,這才神色一正,低聲道:「我得到消息,你的危險還沒有真正的解除,擔心你的安全,所以便過了來。」 「謝謝你!」宋浩聞之,感激地道。同時心中一動,唐莊的唐紀和唐青山叔侄倆,可是察覺到了什麼。 唐雨又輕聲說道:「你避居上清觀半年不出,你師父又令那寶物意外失事消失,此事在江湖上本已淡化。但還是有人懷疑事出蹊蹺,仍是有人在暗中追查此事。我怕有人對你不利,故來向你示警。你怎麼還要出來走動?」 宋浩說道:「不管那麼多了,我不想因此事打亂了我的生活計劃。並且師父那邊還在處理當中,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叫我無視這些事,繼續我應該做的。」 「你那師父不免也太過於自負!」唐雨說道:「怎麼能放心你一個人出來四處亂走,此事一發,已是引出了一些本已匿跡的醫門和江湖暗伏的勢力,不是那麼容易將他們打發的。父親告訴我,連天醫門都已插手此事了。」 宋浩聞之,眉頭一皺,暗訝道:「難道說是天醫門的齊延年借報爺爺救子之恩之名,令那生死門的顧曉峰接近我,並和我見面,也是意在圖謀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是啊!他們識破了師父的瞞天過海之計,所以用另一種法子軟化我。可是……」 宋浩又搖了搖頭,感覺不是那麼一回事。 「唐雨,你對天醫門知道多少?」宋浩問道。 唐雨道:「也不甚瞭解,倒是曾聽二爺爺說起過一些。在舊時,天醫門人憑借冠絕天下的醫術不僅噪起民間,還上達權貴,往診豪門,清時又有『御醫門』之稱,一時間地位顯赫。解放前天醫門齊家族人勢力漸轉海外,並發展成實業,如今中醫藥在海外的發展和影響,天醫門人的貢獻是不可磨滅的。近些年天醫門以在海處打下的雄厚實力開始投資國內,辦藥廠建醫院,影響頗大。現今的天醫集團就是天醫門下的產業,現在的天醫門主和天醫集團的董事長叫齊延年,在國內甚至在國際上是個風雲人物。」 「我還聽有一個消息,你手中保護的那件東西在事情洩露之後,除了一些江湖上的醫門派別想據為己有提高本門實力外,也引來了國內和國際上的文物走私集團,而在背後推波助瀾者就是天醫門,曾放出消息以天價收購此物,故惹人眼紅,亡命來奪。也就是說,天醫門的那個齊延年才是國內外的終極買家。我曾和風火堂的人交過手,他們就是受命於魔針門的洛北明,而洛北明又是受天醫門所托來瘋搶那東西的。」唐雨又神秘地說道。 「真的!」宋浩聞之,自是一驚。事情有些複雜了,天醫門果然是在謀取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原來那個齊延年百般討好自己,不是報什麼恩,而是另有目的。 「他這般對我,原是別有用心!當是在他所授意的一些江湖勢力強搶不成,無意中知道了我和爺爺的身份後,另施所謂報恩的奸計。是了,那天聖針灸銅人為醫中至寶,凡醫門中人誰不想擁為己有。可是爺爺又為什麼信了他的這種所謂的報恩之情呢?真是令人糊塗了!」宋浩又自茫然。 「宋浩,你放心,雖然我唐家也在力求此物,並且此時也不管那東西是否還在你的手裡,我都要全力的保護你和那件東西。我想好了,我不再為唐家對那東西動心思了,因為你才是最重要的,並且你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唐雨真誠地說道。說話間,臉色自是一紅。 「唐雨,你能這樣想最好!你我都有責任保護它的。」宋浩閉目一歎道。 唐雨聞之,心中一驚,已是知道了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還在宋浩的手裡,暗喜此寶物沒有消失之餘,又自為宋浩的安全憂慮起來。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唐雨竟自有些激動地道。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爺爺,我只信你了。」宋浩認真地說道。 唐雨聞之,內心升起無限喜悅。在唐莊,自宋浩醫治好了那幾位病人開始,唐雨便已經對宋浩莫名其妙地產生愛慕之意了,只是還知道人家的心思。 宋浩隨後告訴唐雨,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去拜訪一位精於脈道的高人。並且略說了一下自己日後的計劃,創辦天醫堂醫藥館,走真正特色的中醫發展之路。 「我支持你!我唐家現辦有幾所醫院,在這方面我倒有一定的管理經驗。」唐雨敬佩之餘,興奮地道。 「好啊!就是不知道到時候唐家能不能放你過來助我一臂之力。」宋浩說道。 「我自己的事情我做主,誰也管不來的。況且我們做的是一種真正的事業,濟世行醫,宏揚醫道的事業,這是我們醫者的本份。」唐雨嘴角一揚道。 「是啊!醫者的本份,除了治病救人,還有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宏揚醫道。」宋浩點頭道。 蓬萊,宋家老宅。 院門外一溜停了十幾輛高檔轎車,排滿了一條胡同。客廳內,齊延年和一名美貌的面呈焦急之色的中年女人恭敬地站在那裡,她是齊延年的妻子,叫杜青苗。對面椅子上的宋子和激動地坐在那裡,雖是早已準備好了見這對夫妻,可是見到對方時,也自不免一陣的激動。十五年前,這對神秘的夫妻棄幼子而去,這其間音信皆無。而今突然出現,又似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個晚上,只是那個早已長大成人的孩子已經離開了。 「宋老先生,對不起!我們這個時候才來見您。」齊延年面呈愧然,和杜青苗一齊朝宋子和鞠了一躬。 「坐下說話罷!」宋子和淡淡地道。 齊延年和妻子仍舊站在那裡,沒有坐。齊延年又自鞠了一躬,說道:「此時此刻,在宋老先生面前,我們夫妻倆不敢坐,還是站著說話罷。」他感覺到了宋子和冷淡中的責備。雖是天醫門的門主和天醫集團的董事長,心中也不免惶恐。因為他們有愧於面前的這位老人。 杜青苗一進院門時就開始四下尋找什麼,可是並沒有她所期望的那個情景出現。 終於,她還是忍不住了,急切地道:「宋老先生,浩兒在哪裡?能讓他出來見我一面嗎?」說話間,淚水流下。 「來時不是說好了嗎,千萬不要激動!你會見到浩兒的。」齊延年輕撫了一下妻子的背,安慰道。 「宋浩不在家,到外地拜師學藝去了。」宋子和搖了一下頭道。 「還請宋老先生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情,不要將浩兒藏起來,雖然您有權力這麼做,可畢竟他是我們的親生骨肉啊!」杜青苗哽咽間,不免有些激動, 「唉!既然如此心疼自己的孩子,為什麼還要拋棄他,扔給了一個孤老頭子,十五年來不聞不問,這可是為人父母之道嗎?」宋子和感慨之餘,自是責怪道。 「宋老先生,對不起,這些年來讓您受苦了。當年因遇上急事,未能來得及回來領走幼子。後又不幸遭意外變故,令我夫妻遠走異國它鄉。這其間又歷經坎坷,一直未能有機會回國。直到一年前我才有機會回來,但是到了白河鎮,宋老先生已不知去向,無從查找。後來從那具針灸銅人引出的一些事情,我們竟然意外地發現了宋浩和宋老先生的行蹤,這才尋來。之前我已與他見過面了,英俊、強壯,果時齊家之後!這都是得益於宋老先生的苦心栽培和精心調教,才令他長大成人。實在是給您添麻煩了!」齊延年說完,又是一躬。 宋子和見齊延年態度誠懇,說得也有道理,當年果然是迫於無奈。只好點了一下頭道:「既然如此,事出有因,也怪不得你們,否則誰願意將自己的親生骨肉拋棄於不顧。只是我有一點不明,還請指教。」 「不敢!請宋老先生說,知無不言!」齊延年忙說道。 「以天醫門的本事,當年宋浩雖處昏迷之中,實則並無大礙,為何自己不施術相救,轉而求治於我?」宋子和望著齊延年,緩緩地說道。 一旁的杜青苗聽了,忙自低了頭去,似乎在掩飾著什麼。 齊延年聞之,眼肉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眸子中異樣閃過,隨即恢復了常態,平靜地應道:「那是因為當年遇以急事,車行路上,身邊未及帶有針藥,故而投醫於宋老先生處。當然,也有因心急而不能自醫,和那醫不能自治,或是不敢自治之故。」 「嗯!」宋子和見齊延年說得在情在理,點了點頭道:「人都有個事急的時候,只不過你們的更加特殊。從另一方面說,也謝謝你們給我送來了一個好孩子,宋浩天生聰明,或是隨我生活的緣故罷,小時便對醫道感興趣,長大後更是別有感悟,將我宋氏家傳醫術全都繼承了下來,從這點上,我真是應該感謝你們的。」 齊延年聞之,臉色一鬆,呈現出了一種別樣的興奮,暗裡掩了,忙說道:「這都是宋老先生教導有方,才令犬子成才。」 「好了,你們還是坐下說話罷,有些事情我們還要在一起商量的。」宋子和抬手相讓道。 「多謝!」齊延年順便接了妻子坐了。 杜青苗又自急著問道:「宋老先生,浩兒真的不在家嗎?他去了哪裡?聽說找到了他,我便急著從美國飛回來。」 宋子和說道:「我正要和你們商量的就是這件事。因那針灸銅人之故,宋浩無意中捲入到了這個是非之中,轉輾江湖,倒也有幸認識了一位修為高深的道家師父,傳以醫道真法。並令他於天下間拜師學藝,集各家所長,以待醫道有所成之後,創天醫堂行醫濟世。」 「天醫堂!」齊延年夫婦聞聲驚訝。 「是啊!名字是他自己起的,竟暗合了天醫門,果然是你們齊家的人啊!」宋子和感慨說道。 齊延年與杜青苗聽了,相望而喜。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70章 虎骨 「這一切宋浩還並不知情,我怕他知道後,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亂了他的心境,對於醫道上的修為不利,所以想和你們商量一下,是否先不急著認他,待他學成歸來,再找適當的機會說明一切,令他認祖歸宗。」宋子和說道。 齊延年聞之,大受感動,站起身恭敬地道:「宋老先生想得真是太周全了!一切就依您老說的辦。」 「只是讓你們母子相認的時間長了一些了。」宋子和對杜青苗說道。 「只要是為浩兒好,我可以再忍受一段時間。只是不知浩兒現今遊學何處,我要找到那裡,哪怕是偷著看他一眼也好啊!」杜青苗動情地說道。 「這個我也不知,他遵師命遊學,也自無個定處。還是待他歸來再議罷。」宋子和說道。並非宋子和不知宋浩去處,怕他母子相見,擾了宋浩的遊學。 「事已到此,也只能這樣了。」杜青苗無可奈何地說道。又自淚流不止。齊延年忙勸了。 「你送給宋浩的那一百萬,我已叫他收下了。至於日後他創建天醫堂也好,回歸你們天醫門或天醫集團也好,希望你們能尊重他的意見。」宋子和說道。 「放心好了,宋老先生,我們會尊重他的選擇。」齊延年忙應道。 宋子和點頭道:「宋浩這孩子生性耿直,凡事要與他商量著來,否則強行加於他任何東西,哪怕是令他一步登天的事情,他也未必能應的。按著他自己的意願行事,興趣至處,或能成就大事。你們不急著認他,而怕誤了他的學業,這一點我很是高興。」 「應該的,宋老先生在犬子心中的份量是比我們重的,並且你們之間早已勝似親人,所以我想日後希望宋老先生仍自不離犬子左右,繼續教導他,除了令他明白真相後有一個適應的過程,也是希望我們能成為一家人。十五年的養育之恩,無以為報,願日後攜犬子共同贍養宋老先生,不分彼此。我不想說什麼補嘗的話,那是對您老的不尊,只是為了犬子考慮,希望宋老先生繼續留在他的身邊。同時也能令我們夫妻有機會孝敬您老,奉養天年!」齊延年誠懇地說道。 宋子和擺了擺手道:「這個以後再議,宋浩的去留,本自隨他。只要一切不誤了他的學業為好。」 杜青苗說道:「宋老先生,我能看一下浩兒的房間嗎,哪怕是看一下他用過的東西也好。」 「在後宅,你們自己去看罷。」宋子和抬手指了一下說道。 「謝謝了!」杜青苗感激地道。站起身來拉了齊延年退去。 夫妻二人來到了宋浩的房間,望著整齊簡樸的臥室,杜青苗激動地上前撫摸著床上的被褥和木桌上的書籍,好像在撫摸著自己的孩子一樣。一時間淚水又自忍不住流下。 「年哥,十五年來,浩兒不在我們身邊,不知受了多少苦。」杜青苗哽咽道。 「他現在不僅長大成人,更是學有所成,也不枉費了我們的一番苦心了。我們今天的一切,都是浩兒帶來的,我日後也要將這一切補還給他。」齊延年感慨道。 「只是我們太對不起宋老先生了。」杜青苗愧疚地道。 「沒有辦法,當年也只能那麼做了。日後盡我們所能,全力地去補嘗罷。」齊延年歎息了一聲道。 「當年我們做得太過了,實在是對不起人家的……」杜青苗愧然道。 「此事不要再提!」齊延年忙打斷了妻子的話,警惕地朝門外望了望,然後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說道:「那是整個計劃中的一個意外。意外!知道嗎,不是我們的錯。記住,此事永遠的不要令浩兒知道,否則我們會永遠的失去他,也會令我們的一番心血付之東流,更有負先祖的遺願。就讓這個天醫門的秘密永遠的保留在我們心中罷。」 杜青苗神色複雜地點了一下頭,隨後問道:「你既然早已知道浩兒的消息,為什麼這麼晚才告訴我?要是我早回來幾天,也就與浩兒見上面了。不至於現在近在咫尺而不能相認。」 齊延年道:「一年前,也就是在浩兒滿十八歲應該完成了他的使命的時候,我去白河鎮找他,但是他和宋子和已經離開了那裡,不知所蹤。後來風傳出那尊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在當代出世的消息,在調查此事的過程中,我才知道了他們的行蹤,不過當時還不敢確認就是浩兒,因為不相信浩兒能是這場神奇事件中的主角。此事過於複雜,在生死門的顧曉峰最後確定了那個宋浩就是我們分別了十五年的浩兒之後,我便下令天醫集團停止對那尊針灸銅人的秘密收購,以此來減少對他的危險。但是已經晚了,各種勢力競相追查此寶物,都收不住手了,我只好請顧曉峰全力的去保護他。」 「好在浩兒幸運地及時地認識了他的那個道家師父肖伯然,用另一具仿製針灸銅人實施了一個偷梁換柱、瞞天過海的計劃,轉移和淡化了江湖上對浩兒的注意力。不過他仍然存在著危險,我已請生死門全力去保護他了。並且我也要乘機給浩兒鋪成一條成功的道路。」 「可憐的浩兒怎麼會捲進這種是非之中呢!」杜青苗搖頭憂傷道。 「對了,有顧曉峰去暗中保護他,應該知道他現在去哪裡了?」杜青苗恍悟道。 「是的!」齊延年點頭道:「不過現在還不是我們和浩兒相認的時候,你在忍耐一陣子罷。宋子和說的有道理,浩兒現在的情況不宜去干擾他,令他學有所成之後,再擇適當的機會和他說明一切。放心好了,浩兒是我們的浩兒,任何人也爭不去的。」 「早知道浩兒今天自己面臨這些危險和麻煩,當年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他離開我們的。」杜青苗懊悔道。 「又是一個意外罷了,不過有生死門的顧曉峰在,他會很安全的,我向你保證,日後會給將浩兒完完整整地帶到你的面前來,我們一家人永遠地不再分開!」齊延年安慰道。 「到時候我要將浩兒緊緊地摟在懷裡,不再讓他離開我半步!」杜青苗拾起桌子上宋浩曾看過的一本醫書,抱在懷裡,深情地說道。她對宋浩的印象,還停留在十五年前那個僅僅四歲的孩子身上。世間母子之情,莫過如此了。 這天傍晚,宋浩、唐雨所乘從坐的火車緩緩馳進了一座城市的車站。二人下了火車,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出了站台。時已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整座城市籠罩在了一種色彩絢麗的幻境之中。 宋浩、唐雨先是尋了一家旅館,開了兩間房暫時住下。放下行李,出了門在一家飯店吃了頓飯。飯後無事,沿街閒走。偶見一處夜市,人群來往,好不熱鬧。二人便信步進了去。 街兩旁多是風味小吃的攤子,肉串涼皮,臭豆腐、麻辣湯什麼的,誘得兩人口水直流,後悔先去了那飯店。好在胃裡還留些空隙,又尋些開胃的去吃了。 二人邊吃邊走,不曾食得的便要嘗試一下,肚子飽了眼睛未飽,一路開心吃去,興致盎然。 無意中走到一地攤前,卻是一蒙古漢子蹲在那裡賣虎骨的。半張虎皮擺在那裡甚是顯眼,一堆各部位的虎骨排列旁邊,其中一脛骨端竟還帶有利爪,令人相信,不是那老虎還能是什麼。 宋浩見狀,驚訝道:「虎骨乃名貴之藥,世間奇缺,並且這也是國家明令禁止狩獵的珍稀保護動物,如何敗到地攤上來售了?」 唐雨聞之笑道:「你識得真虎骨嗎?不妨辯認一下真假。」 宋浩道:「那是當然,只要是真品,任它多少年的舊骨,油性不失。少年時我遍識諸藥,在所在縣裡的藥材公司的倉庫裡見過真骨的。」 宋浩說著,蹲下身去,拾起一塊所謂的虎骨,用其斷裂的尖端在手背上輕輕劃了一下。不禁啞然失笑,丟在一旁,又拾起幾塊看了看,搖頭對那蒙古漢子道:「大哥,你這是在『牛假虎威』呢!可是用那犛牛骨來騙人的。如何能有那真正虎骨的效用!」 那蒙古漢子被揭了底,臉色青紅閃變,呈現出怒意道:「你不買就走,亂說些什麼,不要耽擱我的生意。」 宋浩道:「你這骨端扎手,沒有那種真正虎骨的潤滑油性,擺在這裡冒充真虎骨來賣豈不是在騙人。若是真虎骨,任你有多少,我也全買了。」 那蒙古漢子聽了,站起身來,握了腰間的一柄蒙古刀,發狠道:「小子,誠心找事不是!」 旁邊的唐雨見狀,上前拾起一粗大的長骨,兩手一用力,竟折為兩斷,冷哼了一聲道:「想打架嗎!」 那蒙古漢子見對方兩個年輕人中,那個俏麗女子的氣勢竟然比男的還猛,堅硬的牛骨竟被她細嫩的雙手隨意地折成兩斷,當是那種惹不起的練家子。內裡先自怯了,不再強橫,低了頭嘟囔道:「討一生活罷了,你們也不要欺負人呢!」 「呵呵呵!」蒙古漢子的窘態不由令一個旁觀者笑出了聲來。 宋浩轉頭看時,原來是一個頭髮全呈銀白色的高個子的老者,站在那裡冷笑。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71章 老同學 見宋浩看他,那老者淡淡道:「年輕人,學識不淺啊!竟能識別真正的虎骨。民間也有一驗法,那就是將真虎骨扔給狗,再兇猛的惡犬也會嚇跑的。」 「古人確有此驗證之法!」宋浩不再理會那蒙古漢子,上前對那老者說道:「老人家也懂之方面的事啊!」 「今非昔比了!虎類將要絕跡,有著驅風通絡奇效的虎骨一藥更是難求了,故生出這般做假的騙人之術來。」老者說著,轉身走去。 宋浩見那老者言語不凡,當也是那懂些醫藥的,便拉了唐雨追上前去,與老者同行道:「現今也曾有人找過代替品,並且經過化驗,常見的牛馬骨中,所含成份與那真虎骨並無多少差別,以為可以代用。其實這是一個誤區,天下間的動植物能入配中醫,有的確是根據它本身所含有的化學成份在醫療上起到相應的作用。有的則不然,是取其自然之性。春華秋實,四季變化,雖是一物之中,也自藥性迥然不同。」 那老者聞之微訝,停下步來打量了宋浩一番,點頭讚許道:「不錯,這就是現代人不能真正認識中草藥的原因。真正的藥性不僅僅是一物本身所含有的化學之性,還要包括那種自然之性。當然了,這種自然之性一言難以概之,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那樣。辟如虎身之物,生就王者之威,隨便取其一塊置地上,百獸嗅其氣味,莫不懼走相避。民間多取之以此僻邪,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有那種無賴之徒,取虎油塗手,偷竊猛犬,便是兇猛的藏獒,在他面前也乖乖臣服,不敢叫吠驚人,如若探囊取物般的容易。還有古人常取『無根水』和『常流水』為藥引治病,每獲奇效。清水一杯罷了,何以另有藥用!這便是取它的自然之性。醫者意也!幾人能解!」老者說完,轉身走去。 「老人家,等一等,我叫宋浩,不知您老在哪裡工作,日後有機會一定前去拜訪。」宋浩在後面喊道。 那老者聞聲,回頭道:「年輕人,與我這般老朽討論這般話題對你沒有什麼益處,還是趁著年輕幹點實事去罷,老而論道,現在還沒你的份。」說完,搖頭而去。 宋浩站在那裡望著老者的背影發怔。唐雨見了,捅了他一下,說道:「人家都走了,你發什麼愣啊!」 宋浩感慨一聲道:「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十室之內,必有壯士!此言不差啊!哪裡都能藏龍臥虎啊!」 「可惜人家看你年輕,還未立世呢!和你論不了道的,所以不理你了。」唐雨笑道。 「老而論道!晚矣!」宋浩搖頭感歎道。 「你這醫書古籍的看多了,總是之呼者也的,生活在古代就好了,保準是一個大秀才!進京趕考奪取頭名狀元都不在話下的。」唐雨笑道。 「唉!非我有守舊復古之意,乃是現代人遠離了中國古代的那種文化氛圍,失去了能領悟其中玄機的那種特殊的境感,才令中醫走到了今天的這種尷尬的境地,不能不說是一個原因。古老的東西,並不是落後的,可能是最為直接的顯示出事物的本質和它的本來狀態。然而,可惜,但是,真的是今非昔比了!」宋浩感慨非常。 「丈夫憂國!匹夫憂食!宋浩憂醫!呵呵呵……」唐雨輕快地笑道。 「宋浩庸醫!」宋浩誤聽了去,搖頭道:「要做就做明醫,明白醫道的明,否則就不要去做,免得害人誤己。唉!天下間,十醫九庸,另一位還是個半吊子。也是中醫一道,博大深奧,令人醫理難明啊!」 「好啦!別發感慨了,我們去那邊再吃點什麼罷。」唐雨笑著,拉了宋浩便走。 「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減肥,你吃那麼多好東西,不怕胖啊!」宋浩打趣地笑道。 「今天吃過癮了再說,明天再減。」唐雨笑應道。 「你是練功夫的,胖不起來。也是沒有選擇那種相撲術,否則你可就慘了!」宋浩笑道。 「你才去練那種相撲術呢!」唐雨嗔怪道。並白了宋浩一眼。 二人歡笑著走去。 宋浩、唐雨二人一路走來,又品嚐了幾種稀罕的風味小吃,直至胃實腸滿,飽膈連連,這才心滿意足。走出了街口,正要尋找回旅館的方向,忽聽身後有一人大聲喚道:「宋浩!?」 宋浩聞聲回身看時,見在一輛高檔的轎車旁邊站著一名穿西服系領帶,大腹便便,容光滿面的男子,正驚喜地抬手指著自己。 唐雨忽聞街上有人直喚宋浩之名,機警地擋在了宋浩的身前。 「宋浩!真的是你啊!我說背影咋這麼眼熟呢!」那男子驚喜之餘,高興地迎上前來。 「馬吉!」宋浩也自一聲驚呼,意外驚喜之極。原來那人還是住在白河鎮時,去縣裡衛校上學認識得同窗室友。此時雖然發了福,但是宋浩還是一眼將他認了出來。 二人意外相遇,驚喜之餘,擁抱在了一起。唐雨見了,知道宋浩遇上了相識的朋友,便站在一旁笑看著。 「好小子!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你!這位漂亮的小姐是誰啊?」馬吉興奮之餘,望了一眼旁邊的唐雨,驚訝地問道。 「我的一位朋友,叫唐雨。唐雨,這是我的一位同學,叫馬吉。」宋浩介紹道。 「你好!」唐雨笑著招呼道。心中卻是奇怪,宋浩怎麼會有與他歲數相差這麼大的同學。卻不知我們的宋浩同學是跳過級的。 「唐小姐你好!鄙人馬吉,是當年在學校時宋浩兄弟的死黨。行啊宋浩!有眼光!」那馬吉說著,朝宋浩時豎起了大拇指。 「你別瞎想,她是我的一位普通朋友。」宋浩忙解釋道。防止馬吉亂說一氣。 「明白!理解!」馬吉笑道。 唐雨一旁呶了呶嘴。 「走!我請你倆吃飯去,好不容易遇上了你,怎麼也得一醉方休!」馬吉大手一揮,豪爽地說道。 「不去!」宋浩、唐雨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此時他二人已將那諸般好吃的食物填到了喉嚨,再也嚥不下任何東西了,便是那山珍海味,也無了興致。 「呵呵!你們倆這是心靈感應啊!真是天生的一對!應該是街裡的那些風味小吃吃飽了肚子罷。沒關係,我們去茶樓喝茶,消消食。」馬吉笑道。轉身開了身後的車門,伸手相讓。 唐雨見此人倒也風趣,抿嘴一笑,高興地和宋浩上了車。 「胡說八道!」上車時宋浩伸手捅了馬吉一下。 「你輕點,你指頭上的勁大,別將我一指點癱了。」馬吉說笑著,坐到了駕駛位上,開車而去。 一家豪華而又不失雅致的茶樓內,宋浩、馬吉二人一邊品著工夫茶說著話,一邊觀賞著茶樓小姐的茶藝表演。唐雨則坐在一旁品茶聽了。 「行啊馬吉!穿名牌開名車,一付躊躇滿志的樣子,應該是當上大老闆了,混得不錯啊!怎麼,不干醫生了?」宋浩笑道。 「早就改了行了,否則在醫院裡守著那點死工資,家裡的老小不知餓昏過去幾回了。我下海撈魚了,開了家公司,不過也不算離開醫藥這個行當,我做的是藥品。」馬吉笑著應道。 唐雨那邊聽了,忍不住一笑。 「對了,劉天和張寶倫現在怎麼樣了?」宋浩問道。那二人也是當年的同窗室友。 「也跳海裡去了!混得都不錯,劉天的父親現在是縣長了,這小子也敢幹,仗著有個好老爸,將縣裡的好幾處大的建築工程全承包下來了,做得是風生水起!張寶倫也開了家貿易公司,做建材的,和劉天聯手發財呢!」馬吉說道。 「唉!沒想到你們幾個都棄醫從商改了行了!」宋浩搖頭一歎。 「原來班裡的那六七十號人,現在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改做別的事去了,也是我們這些人不是做醫生的料,也擔不起做醫生的風險責任。並且現在是市場經濟,做醫生的還有幾個能靜下心來在專業務啊!都想著法子發財呢!對了,你現在怎麼樣啊?」馬吉問道。 「我嗎!現在還一言難盡!」宋浩苦笑道。 「你有個有大本事的爺爺,到哪裡都能混得開的。知道嗎,當年將你祖孫二人逼走的那個縣衛生局的局長,在你們走後不久,就被撤職了。縣裡也曾派人出去找過你們祖孫二人回白河鎮繼續行醫,但沒有消息,後來也就罷了。」馬吉說道。 「哦!日後我還是會回白河鎮創辦醫藥館的。」宋浩意外之餘,點頭說道。 「真的!」馬吉聽了驚喜道:「歡迎你回來,莫說白河鎮,就是全縣也沒有個好醫生,老百姓得了大病,全往外地跑。和你爺爺一起回來罷宋浩,現在那裡是我們的地盤,咱們說得算,哪個部門不敢給面子,不會再發生以前的那種糗事了。前些日子,我和劉天、張寶倫在一起喝酒的時候還說起你呢,宋浩哪去了,怎麼這麼久也不見個動靜啊。上學的時候,大家公認你將來最有出息的。」 「現在你們可是都比我強了!」宋浩苦笑道。 「不能那麼說,你比我們都小好幾歲呢,並且跟著名醫爺爺,日後肯定是比我們都強。別看我們混得人模狗樣的,其實心裡和身體上都虛著呢,等你回來給我們補補。」馬吉哈哈笑道。他看出了宋浩現在似乎有幾分落迫的樣子,便開個玩笑,安慰一下。 「你呀!還是和上學時一個性子,沒有變的。」宋浩笑道。 「天變地變,我們朋友之情是不會改變的。說好了宋浩,你日後回到白河鎮的一切,都交給我們幾個張羅好了。幹就幹個大點的,不要那種小診所了,開家大規模的醫院,到時候資金方面有問題的話,我們哥幾個可以以集資入股的方式支持你。錢不成問題」。馬吉拍著胸脯保證道。 「真是生意人啊!知道宋浩祖孫醫術高明,就要利用他們賺錢了!」唐雨這邊暗裡感慨不已。同時也知道了宋浩和爺爺當年是被人從那個白河鎮逼走的,對宋浩的這番曲折,又生同情。 「好啊!日後回到白河鎮,若是遇到什麼困難,真的是要找你們幫忙的。」宋浩高興地應道。 「不用客氣。知道嗎,現在白河鎮變化可大了,是全省的旅遊重點。你和爺爺重新回到故鄉行醫開診,借助以前的名氣,保你能發大財。」馬吉說道。 「是啊!我忘不了那個地方。」宋浩感慨道。 告別了馬吉,回到了旅館,宋浩坐在房間裡悶悶不樂。 唐雨見了,以為是宋浩見到昔日的同學,看到人家意氣風發成功的樣子,而自己仍舊無所定處,在那裡不開心呢。於是上前安慰道:「生意人都是那個樣子,得了點勢頭就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了。你和他們不同,日後要做的是大事,只是時機未到而已。」 宋浩搖頭道:「看到他們成功我自然為他們感到高興。只是當年班裡的六七十號人,現在基本上全都棄醫從商了,太可惜了!也太遺憾了!」 「並且保守中醫這塊陣地的只剩下你一人了,所以啊!你要肩負的責任很重的,要振作起來,將中醫一道真正的發揚光大,不僅是給那些人看,而且要給全世界人民看。」唐雨煞有介事地說道。 「你呀,也和我那個同學一樣,開始耍貧嘴了!」宋浩笑道。 「只要你開心就好!」唐雨歡喜道。 第二天一早,宋浩、唐雨二人離了旅館,打的士按師父肖伯然所給的地址尋到了一家醫院——某某市第三中心醫院。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72章 脈法奇人(1) 二人進了醫院,向門衛打聽那林鳳義。 「林大夫在二樓的中醫科。」門衛告訴道。 宋浩、唐雨上了樓,在二樓的盡頭不甚顯眼的地方找到了掛有「中醫科」牌子的一間診室。卻是鐵將軍把門,人家不在。 「上班的時間不在,這個林鳳義也是個不守鋪的大夫。」唐雨說道。 「可能是臨時有事出去了,我到旁邊的診室問一下。」宋浩說著,到了隔壁的一間「肛腸科」,向一位坐診的醫生打聽林鳳義去了哪裡。 「林大夫啊!好多天沒來了。不過下午院裡發工資,應該能過來。」那位醫生說道。 宋浩聽了,與唐雨面面相覷,皆感大失所望。 二人出了門診樓,在院裡的草坪上尋了長椅坐了。 「你那師父給你介紹的什麼人啊!哪裡像是個有本事的。幾天都不來上班,這種人你能跟他學到什麼東西,我看不像是一個精通脈法的人,否則何以門庭冷落得自家都不願意來了。並且診室在那種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一看就是醫院裡不被受重視的人。」唐雨說道。 宋浩道:「不管怎麼說,師父能介紹我來這裡找這個人學習脈法,就應該有他的道理。我們剛才看到的只能說中醫在這家醫院裡不被受重視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了。也是怪了,林鳳義這種醫中高人,怎麼會沒有病人找他呢?以至於經常鎖了門不來上班?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宋浩茫然地搖了搖頭。 「下午醫院裡發工資他能過來,到時候再看看是怎樣的一個人罷。我們還是在這附近先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唐雨說道。 宋浩聽了,點了一下頭,隨後和唐雨出了醫院。 這時,宋浩看到不遠處有一家公寓招租的牌子,便指了前方說道:「到那處公寓看看罷,長期租住可能會便宜些。」 唐雨訝道:「你真是要打算在這裡長住啊!那個林鳳義若是沒有真本事,會令你失望的。」 宋浩道:「既來之,則安之!住上一個月觀察觀察再說。師父能我來此地找這個人,這個人必是有過人之處。」 唐雨搖頭一笑道:「你可真是固執!隨你罷!」 二人到了那家公寓,看了一下,房間整潔,設施齊全,價格也便宜,但必需是包租三個月以上。宋浩沒有猶豫,便訂下了兩處房間。 進了房間,唐雨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說道:「你先歇一會罷,我出去買點東西,真要是在這裡過上些日子,還是要置辦部分家什的。」說完,轉身去了。 兩個小時後,唐雨兩手提滿了大包小裹的回了來,往床上一放,說道:「給你買了幾件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還有,給你買了一部手機,話卡我也到電信部門辦好了一張。你怎麼不置手機啊?聯繫起來多方便!並且在昨晚和你那個同學告別的時候,他向你要電話號碼,日後聯繫,你說還沒有電話呢。看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以為什麼似的,我只好將我的電話號碼給了他。」 唐雨說著,將一部手機電話遞了過來 宋浩接過,笑道:「以前沒什麼大用,所以也沒有置辦。後來因那針灸銅人被你綁走,接著又被人追著滿世界亂跑,沒法子去聯繫別人,也沒有人聯繫我,一直沒有買部來用。」 「以前的事不許再提!」唐雨嗔怪道。 「好!不再提了。」宋浩笑道:「謝謝你了!又做保鏢又做管家的,讓我如謝你啊!」 「你日後不忘恩負義就好!」唐雨呶嘴一笑。 宋浩隨後用新買來的電話給蓬萊的伯父家打了個電話,告訴伯父這是自己的電話,日後有事聯繫。正好宋子和也在,便與宋浩通上了話。 「爺爺,我到地方了,現在很好。」宋浩說道。 「昨天早上你剛走,便有個叫唐雨的姑娘來家找你,說是你的朋友,我瞧著面善,便說了你的去向,不知有沒有追上你?」宋子和說道。 「她找到我了,現在就在我的身邊。對了爺爺,有件事我提醒您一下,放在您那裡的那張銀行卡要保管好,日後我要將它還給那個天醫門的齊延年的。天醫門來者不善,不要與他們發生任何關係才好。可能齊延年日後還會去家裡找您,還是不要理會他罷。此人的出現,是對著那件東西來的。」宋浩說道。 「宋浩!」宋子和聞之驚訝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可不要誤會人家的,他是一番好意的。」 「爺爺,您就信我的罷,我得到確切的消息,天醫門的確是對我別有用心的。齊延年所謂的報恩之舉,是另有圖謀。」宋浩說道。 「宋浩,你聽著,有些事情你現在還不明白,所以不要過早的下什麼結論。你現在重要的是學習醫術,勿作它想。」宋子和叮囑道。 「我知道的爺爺,您那邊還是注意一些的好。」宋浩說道。又聊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宋浩,你……你認識天醫門的齊延年?」唐雨在旁邊聽了個清楚,此時驚訝地道。 「不錯,我見過此人。」宋浩說道。隨將見齊延年的經過說了一遍。 「只是我現在搞不明白,爺爺對天醫門的態度有點異常,有要我接受對方一切的樣子,實在不知是為了什麼。」宋浩茫然道。 「按你所說,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別的事情在裡頭。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了,那就是天醫門對那尊針灸銅人勢在必得,此時說起與爺爺那邊的當年舊事,應該是一個藉機接近你的借口。」唐雨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爺爺的態度令我犯難。」宋浩說道。 「依你所說,那個齊延年雖是想得到那尊針灸銅人,但對你又似乎沒有惡意,不知他打的是什麼主意。你現在還是靜觀其變罷,不要有冒然之舉,畢竟爺爺也牽涉進這件事之中了,應該謹慎再謹慎!。」唐雨道。 「嗯!目前也只能這樣了。」宋浩無奈地點了點頭。 中午,二人出去吃了頓飯,待等到下午上班的時間,便又來到了那家醫院。 上了門診樓二樓,遠遠便發現那間中醫科診室的門開著,應該是那個林鳳義來了。宋浩見了,一陣興奮。 「領工資的時候才來上班,這個人也夠那個什麼的了!」唐雨小聲嘟囔了一句。 「求你了,別亂說。」宋浩忙暗裡捅了唐雨腰間一下。 「咯咯!」唐雨忍不住一笑,當是被捅在了癢肉上。 「嚴肅點啊!大小姐!」宋浩輕聲央求道。 唐雨忍著笑意,跟宋浩進了那間診室。二人隨即一怔。 簡陋的診室內,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木板床,一位白髮老者正坐桌旁蹺著二廊腿,悠閒地吸著一根煙。此人卻是昨晚在夜市上遇到的那位老者。 「喲!前輩,是您啊!」宋浩意外地驚喜道。 林鳳義聞聲轉頭,見是昨晚遇到的那兩名年輕人,頗感意外之餘,淡淡地道:「你怎麼找到這來了。」 「林老師,昨日是機緣巧遇,我來這座城市,就是專門找您來的。」宋浩恭敬地說道。 「找我?什麼事?」林鳳義放下了他蹺起的腿,又吸了一口煙,將煙頭按滅在了桌上的煙灰缸裡。 「我叫宋浩,這是我的朋友唐雨,此番是遵師父之命來向林老師拜師學藝的。」宋浩站在那裡鞠躬道。 「你師父是誰?跟我學什麼啊?」林鳳義眼中呈現出了不耐煩之色。 「家師道號玉靈真人,俗名肖伯然。」宋浩說道。 「哦!你是肖老道的徒弟!我說嗎!說話文縐縐的,有些見識。」林鳳義聞之,微訝之餘,神色稍緩。 「你那師父本事大著呢!不去跟他學,來我這裡能學些什麼啊?」林鳳義搖頭道。 「師父說林老師精通中醫脈法,診斷如神,結果奇正。不但領悟了傳統脈法的真髓,且獨有自家見解,脈道大成,天下無二!故命晚輩前來拜師學以脈法之道,還望林老師指教!」宋浩畢恭畢敬地說道。 「哼!那肖老道清閒慣了,倒是什麼都敢想。『脈道大成,天下無二!』真是抬舉我。他那是胡說八道,逗你玩呢!回去罷,我教不了你什麼東西。你那師父才是一位得道的真人,厲害著呢!」林鳳義冷哼了一聲道。顯是對肖伯然有些怨氣在裡頭。 「這個……」面對林鳳義冷淡的態度,宋浩雖是有了心理準備,還是感覺到了意外。 「好了,你走罷。醫院裡剛才通知,有個會議要開,這也到點了。」林鳳義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站起身說道。已是下了逐客令。 宋浩見狀,只好無奈和唐雨退了出來。那林鳳義鎖了診室的門,頭也不回地去了。 「這個老頭,真是古怪!我們大老遠來找他,就這態度。明知認識你的師父,卻一點情面也不給,怕是你的師父當年得罪過他罷。」唐雨一旁抱不平道。 「我還倒是忘了,師父讓我帶來的那兩冊書拿來給他好了。明天再來罷。」宋浩搖了搖頭,無奈地道。 訪那林鳳義吃了人家的閉門羹,宋浩心中不免感到失落,悶悶不樂地朝公寓走去。 「宋浩,你先回去歇著罷,我有點事要做。」在醫院門口,唐雨說了一聲,轉身又回醫院去了。 宋浩不知她要做何事,一個女孩子家也不好細問,應了一聲,只好一個人回到了公寓。 躺在床上的宋浩想起了師父肖伯然的話來,那林鳳義性格偏執,不易相處,要想辦法打動他才是。 傍晚的時候,唐雨才一臉的興奮回了來。 「我打聽過了,這個林鳳義果然是一位醫道中的高人!你那個道家師父實在見識超人,叫你來此地拜師學藝沒有來錯地方。」唐雨高興地道。 「怎麼,你去打聽人家底細去了?」宋浩訝道。 唐雨笑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不探聽好了人家的底細,如何有信心去學人家的本事。這個林鳳義果是不簡單,全醫院的醫生們對他都有一種敬畏之情。幾位老醫生對我說,他的診斷之術稱得上出神入化,有的竟與現代醫療設備診斷得絲毫不差。甚至於白細胞紅細胞數目的多少,他也能說出個八九不離十來,太神了!」 「還有,他斷人生死,百無一差。定人哪天死,哪天必死無疑。直如那華佗脈術一般的精絕。國家中醫學會曾對他的神奇的脈法考察過,稱之為中華脈法現代第一人!果是天下無二!只是性情有些古怪,不易近人的。」 宋浩聞之訝道:「既是如此高人,為何不見他坐診待病,也不見病者來尋啊?」 唐雨說道:「那是因為一個星期中他只有在星期天才去醫院開診,已成慣例,病人都知道的,平時便不見他的人影,醫院裡的領導也拿他沒辦法。明天就是了,我們正好過去看看他的本事到底有多麼的神奇。另外聽那幾位老醫生說,林鳳義只給病人下診斷,不開藥方,好多年前就這樣了。他診斷過的病人大多另尋方藥去了,所以給醫院裡沒有帶來很好的經濟效益,於是逐漸冷落了他,僅給了他一間偏僻的中醫診室。另外都說他是一個怪人,也不肯將脈法傳人,便是全國中醫學會的領導推薦來的的學徒,他也不理。所以你這次拜師是要有一定的難度的。不過你放心,我會想法子叫他傳授脈道真經給你的。」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73章 脈法奇人(2) 脈有陰陽,知陽者知陰,知陰者知陽。凡陽有五,五五二十五陽。所謂陰者真髒也,見則為敗,敗必死也。所謂陽者,胃脘之陽也。別於陽者,知病處也。別於陰者,知死生之期,三陽在頭,三陰在手,所謂一也。別於陽者,知病忌時。別於陰者,知死生之期。謹熟陰陽,無與眾謀。——《內經·陰陽別論篇》 ———————————————————————— 宋浩笑道:「只要我們沒有找錯了人就行,這個師父我是拜定了,不會白來一趟的。凡是有本事的人都會有一些脾氣,也應該理解。我想我會打動他的。 唐雨笑道:「你有這個信心就好。另外,我還打聽到了林鳳義家的地址,不行天天到他的家中磨他去,看誰有耐性。」 宋浩笑道:「你這些情報打聽得值,應該受到表揚。走,我請你吃好東西去。」 「有功受祿,這還差不多!」唐雨高興地道。 二人出了公寓,正要找什麼地方去吃飯。宋浩忽然發現街道對面,一輛紅色的跑車旁邊,一名美艷的女子正倚在車門旁笑吟吟地望著他。 「她怎麼來了?」宋浩見了,眉頭一皺。來者正是那個洛飛鶯。 機警的唐雨早已看到了洛飛鶯,並認出了她,臉色微變。 「宋浩,別來無恙啊!你離開上清觀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令我好找。要不是從你的師父肖老道那裡打聽到你日後可能會來這裡,還以為你被人算計掉了呢!」洛飛鶯笑著走來,並望了唐雨一眼。 「你就是那個醫門唐家的唐雨罷。」洛飛鶯說著,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遍唐雨。 「那麼你一定是魔針門洛家的大小姐洛飛鶯了,聽宋浩說起過經常算計他的這個人。」唐雨淡淡地道。 「宋浩和你說起過我啊!不過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你。」洛飛鶯故作得意地道。 宋浩見這兩個女孩子說話不是味,忙笑道:「不知洛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事,難道沒事也不能找你嗎?過來,我有話和你說。」洛飛鶯嗔怪地望了宋浩一眼,轉身朝自己的跑車走去。 「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宋浩只好跟了過去。 「上車,找個地方說話。」洛飛鶯坐進了車裡,頭一擺,對宋浩以不容置疑的口氣道。 「有事你就說罷,唐雨在那邊等著呢。」宋浩說道。站在車旁邊沒有動。 洛飛鶯見狀,生氣地一拍方向盤,轉頭對宋浩冷笑道:「你以為唐家的人接近你是為了什麼啊!還不是為了得到那件東西,小心自己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雖然也有目的,但我不會害你。肖老道玩的那種把戲瞞不過我爹,那東西還在你手裡是不?」 宋浩聞之一驚,始知那洛北明果然是老謀深算,師父的計劃竟也瞞不過他。於是說道:「信不信由你,怎麼做也由你,我不想多說什麼了。」 「不過我已經說服我爹信了,並且取消了針對你的一切行動,你信不?」洛飛鶯望著宋浩,怪怪地一笑道。 「你們洛家想怎麼樣,我無權干涉。」宋浩搖頭道。 「不知好歹的傢伙!我餓了,你請我吃飯。」洛飛鶯無奈之餘,強求道。 「好罷,我們也正要出去吃飯,那就一塊吃罷。」宋浩說著,朝唐雨招了招手。 唐雨見了,走了過來。 宋浩說道:「大家一起去吃個飯罷。」說著撓了撓頭,也頗感為難。因那針灸銅人之故,唐洛兩家明裡暗裡也衝突過幾次,唐雨與洛飛鶯雖未直接的發生過衝突,但都已知道這其中的事。所以宋浩同時請她二一起去吃飯,不免有些尷尬。 宋浩此時實在是不好舍下洛飛鶯,鐵著臉與唐雨離去。洛飛鶯說得也不錯,並且自己也承認接近宋浩是有目的的,但真的是不會傷害他,並且也曾幫助過他。只是洛飛鶯那種乖張的性子,以及昔日毫不猶豫的舉槍殺人的狠勁,令宋浩有些不敢接近她。敬而遠之,已是不能。走到哪裡,對方竟也能跟到哪裡。 宋浩見她二人都不說話,知道這其中的尷尬,於是指了不遠處的一家飯店說道:「我們就到那裡吃罷。」說著,遞給了唐雨一個眼色,先行走去。意思是那洛飛鶯要是不跟來也就算了。 唐雨會意,忙後面跟了上去。洛飛鶯坐在車裡感覺到了自己應該是一個不受歡迎的人,依她的性子,本要駕車離去,然見唐雨跟了宋浩去,猶豫了一下,也自下車,一臉的怨氣跟著走去。 要了飯菜,三個人各懷心思地坐在那裡靜靜地吃飯,氣氛自有些沉悶。 洛飛鶯終究還是忍耐不住,輕聲道:「宋浩,你和我說句實話,那東西是不是還在你手裡?放心,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打它的主意了,我洛家的人也自有自知之明,惹不起你那個師父肖老道的。並且聽說天醫門和生死門都和你扯上了關係,當今天下,應該會沒有人再敢打你的主意了。」 唐雨警惕地朝四下望了望,壓低了聲音責怪那洛飛鶯道:「天下間少不了那種亡命之徒,你在這種場合講這件事,就不怕宋浩有危險嗎?」 「你是宋浩的什麼人啊,什麼事都要你來管。有本小姐在,看有那個不要命來找麻煩。」洛飛鶯白了唐雨一眼道。 唐雨未應聲,是在照顧宋浩目前的處境,不想與洛飛鶯爭吵起來,引人注意上。暗裡卻是在責怪宋浩,為何與這洛飛鶯牽涉不斷。宋浩無事時曾對她說起過洛飛鶯的事,也自恩怨難明。 「食不言!睡不語!吃飯吃飯!」宋浩往她二人面前推了推菜盤,佯裝聽不見,防她二起了爭執。此時倒是希望那洛飛鶯生氣之下,起身摔筷而去。 那洛飛鶯搶白了唐雨一句之後,見唐雨沒有反應,便自有些得意起來,開始有了說笑,並給宋浩挾去了幾樣菜。 「你大伯他老人家還好罷?離開上清觀前幾天與他見過一面,說了要走的事,後來就直接去了,沒有與他老人家告別。」宋浩說道。 「好啊!大伯還使勁誇獎你呢!再三勸告我,要我珍惜你這個朋友,我這才放棄了以前的計劃,否則!哼哼!有你好果子吃。」洛飛鶯陰陰笑道。 「他老人家是個好人,希望你能走人間正道。」宋浩說道。心中感激那洛北辰之餘,知道這洛飛鶯果然改惡從善了,不再暗中算計自己了,也自欣慰。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好壞善惡,那也要看是對什麼人。」洛飛鶯冷哼了一聲。 「宋浩,聽說你是來此地拜師學藝的,現在住在哪啊,不是你剛才出來的那家公寓罷?」洛飛鶯隨又問道。 「哦!就住那裡。」宋浩未加思索地應道。 「這種簡陋的地方你也能住啊!我這裡有一位認識的朋友,閒置著一棟別墅,我已經借來住了,你搬到那裡去罷。」洛飛鶯說道。 「謝謝你的好意,現在住在那裡很好。」宋浩拒絕道。 見唐雨一旁低頭吃飯不語,宋浩知道只顧與洛飛鶯說話了,冷落了她,便歉意地道:「唐雨,多吃些東西啊!晚上可沒有夜宵買的。」 唐雨理會宋浩的意思,見他沒有忘了自己,自是感激地一笑。 洛飛鶯見了,酸溜溜地道:「你們倆住在一起啊!」 「什麼住在一起,是兩個房間。」宋浩忙糾正道。 「我知道,我們倆以前不也曾經那樣住過嗎!」洛飛鶯說著,瞟了唐雨一眼。 「什麼我們倆曾經那樣住過!怎麼話一到你嘴裡就變了味呢。」宋浩搖頭道。 「有些事情是不用解釋地!沒人會相信地!」洛飛鶯故作怪聲道。 「真拿你沒辦法!」宋浩無奈地道。 「宋浩,我吃好了,先回去休息了。」唐雨說著,面呈不快,起身而去。 「啊!我也吃好了,你慢慢用罷!」宋浩對洛飛鶯說道,也想起身離去,忽覺不是個事,忙又坐下了。 「宋浩,你剛才要是走了,我會令你後悔一輩子!」洛飛鶯慢悠悠地說道。口氣中不免有些冷肅。 「是嗎!你要是這麼說,我還真得走了。」宋浩說完,起身到櫃檯結帳。洛飛鶯的話激怒了宋浩,令他感覺到今天的洛飛鶯有些不可理喻。 結完了帳,宋浩剛一轉身,便見那洛飛鶯笑嘻嘻地站在面前,幾乎與她撞個滿懷。 「你幹什麼?」宋浩臉色一肅道。 「你現在走和剛才走是兩回事,所以我不介意了。現在你不想請我到你那裡坐坐嗎?」洛飛鶯故作笑意道。也自呈現出了一絲的愧疚。 「真拿你沒辦法。想去就去罷。」宋浩無奈地道。 「謝謝!」洛飛鶯面呈歡喜。 正在宋浩房間裡看電視的唐雨,忽見房門一開,宋浩和洛飛鶯走了進來,先自一怔,忙站了起來。 「唐雨姐姐!對不起了,剛才在飯桌上我有些過份了,特來向你道歉的。」那洛飛鶯忽然一改敵對狀態,滿臉真誠地說道。 宋浩與唐雨二人同時聽得一愣。 「沒什麼!」唐雨忙點頭笑了一下。心中卻是茫然大起。 「你這樣才好!」宋浩也自高興地笑道。 「和你們開個玩笑了,也當真。」洛飛鶯訕笑了一下。 「坐罷!」唐雨相讓道。 「謝謝!」洛飛鶯應了一聲,於一邊坐了。 「這裡的條件不錯啊!比我想像得好多了,一會我也租下個房間來住,人多熱鬧!」洛飛鶯四下打量了一圈,點頭說道。 「不會罷!」宋浩和唐雨同時驚呆在了那裡。 「朋友的那棟別墅太大了,我一個人住在裡面感覺空空的,晚上也害怕,還是和你們在一起罷。」洛飛鶯笑著道。 「你也會害怕!」宋浩搖頭道。 「那當然了,我一個女孩子家,怎麼會不害怕呢!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嗎?不想我來就說一聲,免得遭人煩。你難道忘記了拜那肖老道為師,是我和伯父的功勞呢!」洛飛鶯呈現出一種委曲,不快道。 「你願意來這裡住就來這裡住罷,這公寓裡房間多的是,你不嫌簡陋就好。」宋浩無奈地說道。 「好極了!我現在就去將你隔壁的房間訂下來。」洛飛鶯說著,起身歡快而去。 宋浩無奈地朝唐雨攤了下雙手。 唐雨道:「她願意來就來罷,只要不誤了你拜師父的正事就行。你們的關係處得不錯啊!竟然追到這來了。」說完,唐雨顯得頗不是滋味。 「唉!她是自來熟,我有什麼辦法。總不能陰著臉趕她走罷,她畢竟是幫助過我的。」宋浩歎息了一聲道。 「隨你便了!」唐雨說著,轉身走出,回自家房間去了。 「你生什麼氣啊?」宋浩撓了撓頭。 一陣腳步聲跑近,房門一開,洛飛鶯歡快地進了來。「公寓的老闆說了,你隔壁的房間是空的,現在被我租下了,今晚就住進來,不回去了。」 「你這是幹什麼啊?難道自己就沒有事情做了?」宋浩說道。 「我陪你在此地拜師學藝啊!生活上的事我全包了,免得你分心。和你在一起有得刺激玩,再有找你麻煩不知死活的人,我來對付他們。別忘了,我們倆可是曾經聯手殲滅過強敵的。」洛飛鶯笑道。 「你就不怕已經惹上了人命案?」宋浩輕聲提醒道。 「那是他們該死,況且誰又能查出我來。」洛飛鶯不屑道。 「好罷,算我服了你了,想呆在這裡就呆在這裡罷,不過日後說話要注意,免得被人懷疑上。」宋浩吩咐道。 「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過你能這般的關心我,我倒是很開心的。」洛飛鶯高興地道。 「對了,你怎麼知道天醫門、生死門和我之間的事?」宋浩問道。 「你離開上清觀後,就被人直接請去了天醫門。並且你曾經幾次脫險,都是那生死門的人所為。這些事情現在在江湖上已不是什麼秘密了,好像是有人故意在這兩天放出的風,表明你此時的特殊身份,加上你師父肖老道那邊的影響,此時你就是扛著那尊天聖針灸銅人在大街上走,也沒人敢搶劫你了。行啊,宋浩,幾時與這兩大門派搭上的關係,你真的要將那尊銅人賣給天醫門啊!要知道天醫門才是這尊銅人的真正的終極買家。我們洛家知道這件事情後,便自放棄了,因為當初也是接的天醫門的單。再做下去,也沒有意義了。」洛飛鶯說道。 「果然是他要做這事!」宋浩心中不免憂慮起來。隨對洛飛鶯道:「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罷,明天我還有事情要做。」 「晚安!」洛飛鶯倒也痛快地離去了。 不過她來到了唐雨的房間門前,敲了一下門,便推開進了去。 正在看書的唐雨見洛飛鶯冒然闖進,站起身道:「你有什麼事?」 「唐雨姐姐,我來和你說會話。」洛飛鶯笑嘻嘻地道。 「哦!那你坐罷。」唐雨對洛飛鶯這種自來熟,也自無可奈何。 「現在宋浩這傢伙可不一般了,要與天醫門直接做這樁大買賣,現在江湖上幾大勢力都在護著他呢!他和那尊銅人都算是安全了。」洛飛鶯說道。 「你瞭解宋浩嗎?怎麼知道他要與天醫門的人做這樁買賣!」唐雨淡然道。 「這麼說,那尊天聖針灸銅人還在宋浩的手裡了!」洛飛鶯眼中一亮。 「我沒說過!」唐雨神色不變道。暗裡驚訝洛飛鶯是在套她話,知道她此時此地出現,應該不是那麼簡單的。 「怎麼,宋浩沒對你說過這件事,他剛才可是對我說了,雖不是直言明了地說,但話裡的意思那尊銅人還在他的手裡,並且等著天醫門開出個天價來。」洛飛鶯說道。 「是嗎!」唐雨聽到這裡,冷哼了一聲,知道這洛飛鶯是在誆她了。 「聽著洛小姐,我現在是受宋浩所托保護他的人身安全,誰要是對他有不當的行為,別怪我下重手廢了她。醫門唐家,世傳醫武雙絕之術,你應該知道些罷。」唐雨警告道。 「唐雨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要知道凡是接近宋浩的人誰不是別有用心的,但是我對宋浩說的明白,以前我對他是有企圖,但不會害他。現在洛家已經放棄了那個計劃,因為天醫門直接插手此事了,並有那個神秘的生死門相助,權衡利害,我們只能退出。你們唐家,難道不到黃河不死心嗎?我也告訴你,不要打宋浩的主意,否則,我們洛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洛飛鶯冷哼了一聲說道。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的話反覆無常,我怎麼聽不明白。」唐雨眉頭一皺道。 「聽不明白最好!」洛飛鶯得意地一笑,轉身離去。 第一卷 中醫天下之針灸銅人 第74章 脈法奇人(3) 第二天一早,宋浩剛起床洗漱完畢,便有那唐雨和洛飛鶯同時買了早點送了過來。宋浩見了,感激之餘,暗裡一笑,將兩樣早點合在一起與她二人同用了。 用過了早餐,宋浩在自己的背包裡取出了那兩冊《陰解經》和《陽解經》,這是複印本,要送給那林鳳義的,原本仍保留在上清觀。 宋浩尋了張報紙將兩本書包裹了,然後對那二女子說道:「今天我要辦正事去了,你們倆沒事結伴逛街去罷。」 唐雨道:「也好,你今天再去試一下,若那林鳳義仍是不肯理你,我們再想辦法。有事給我打電話,我這邊隨時準備應付那林鳳義。」 「怎麼宋浩,你去拜師人家不理你啊?不行就將那個人綁來,逼他教你,這方面我在行。」洛飛鶯說道。 「行了,你還是別給我添亂了。我的事我自己有辦法解決。你以為迷魂針法對什麼人都可以用的嗎?」宋浩說完,轉身去了。 洛飛鶯聞之一怔,隨即氣惱道:「宋浩這傢伙總是將人家的好心當做驢肝肺!不知好歹的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宋浩還是謹慎些好,免得又遭了小人的道。」唐雨譏諷道。 洛飛鶯聽了,欲要發怒,覺得動起手來不是對手,轉而一笑道:「唐雨姐姐,我們不能化敵為友嗎!其實我們倆的心思彼此都明白,只是宋浩是個呆子,不解風情。我倒是喜歡他這個樣子,很好玩的。物競天擇,就看誰有本事了,用不著這般鬥氣罷。」 「你在說什麼啊!」唐雨臉色一紅,轉身走去。 「喂!等等我,宋浩讓我們倆人一起逛街去呢!」洛飛鶯忙追了上去。 宋浩來到了林鳳義所在的醫院,剛上二樓,便看見過道裡擠滿了人,一直排到林鳳義的診室門前,不下七八十人,並且不斷有人排隊接上。 「這樣才對嗎!有個名醫的氣勢!」宋浩心中讚頌許道。只是奇怪,有這麼多聞名而來的病人,那林鳳義為何只在星期天開診。 「喂!小伙子,排隊去,不懂規矩嗎!」有人見宋浩徑直朝裡面擠去,以為是搶先的病人,提醒他道。 「對不起,我不是來看病的,是來跟林老師實習的。」宋浩忙解釋道。 前面的人聽了,倒為宋浩讓出了一條道路來。 宋浩到了診室門前,看見本不寬敞的屋子裡面也站滿了人,從人群的縫隙中可以看到林鳳義坐在桌子旁邊正在聚精會神地診病。 「請大家讓一下,我是林老師的學生,來實習的。」宋浩自報家門,並擠了進去,來到了林鳳義的對面。 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名候診的病人,聽見了宋浩的話,忙站了起來讓座,以為他真是來實習的林鳳義的學生。宋浩感激地笑了一下,也自上前坐了。林鳳義抬頭望了宋浩一下,對他自報家門,開始冒充起自己的學生來,也不甚為意,沒有理會宋浩,仍舊在診查病人,那是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年輕人。 林鳳義按脈之餘,對那年輕人道:「張嘴伸下舌頭我看看!」 年輕人張開嘴來,舌苔黃白滑膩,且有齒痕。 「行了!」林鳳義點了一下頭,隨後意外地問道:「你做過闌尾手術罷?」 年輕人應道:「兩年前做過。」 「我說嗎!你右下腹部有一疤痕,應該是割闌尾時留下的刀口。」林鳳義說道。 「這也能從脈象上診查出來?」宋浩聞之,暗裡一驚,感覺到了不可思議。 林鳳義又道:「你是晚間頭疼得厲害罷,頭痛一發,兩眼熱脹,什麼也看不了。」 「對啊!這病得了有兩個月了,一到晚上頭痛便作,兩眼也跟著冒火似的,書籍、電視什麼也看不了,耽誤了很多學習和工作上的事。」年輕人說道。 「右脈弦滑,左脈虛數,症屬陽明頭痛,厥陰並之,虛實合雜之候。」林鳳義點頭道。 「林大夫,怎麼治啊?這病折騰死我了!」年輕人歎息道。 「只給你下個中醫診斷,我不治病的。你可以拿著我的診斷去市一院找董玉良大夫,他治頭痛拿手。」林鳳義隨手在處方簽上寫了一行字,交於年輕人。 「也好,謝謝林大夫了!」年輕人接過診斷書,感激地去了。 「他為何自己不開方藥啊?卻將自己的病人介紹給了別人,難道說是他只精於脈法診斷,不善於遣方處藥?只好介紹給了相關的專家去治?」宋浩心中迷惑道。 接著是一位農村來的中年婦女,表情悲淒,坐下欲哭,被同來的家人勸止住了。 林鳳義示意那婦女將手腕放在桌上的脈枕上,然後搭脈細診。神凝氣定,似物我兩忘。儼然屋中諸人不存在一般,只有他與病人兩個了。 宋浩這邊驚訝道:「診脈之時,如此專注,好像拿刀刺他也似不覺了!脈道精妙,當是來自這般修為了!」 片刻之後,林鳳義對陪同來的家人道:「脈沉細數,情緒郁久不發,抑制胸中,是為郁證!倒也不必用藥,但回家中尋一空屋,找幾個讓她心煩之人,在窗外以言語刺激她,令她大哭。如此幾日,此病可解。一哭便勸,反至更甚,久之恐成大病。」 那婦女的家人驚訝道:「這讓她哭也能治病?她三個月前死了母親,怕她哭壞了身子,日夜有人陪勸。後見她呆坐不語,木人一般,以為中了邪了,故來診治。」 林鳳義道:「這般郁證,屬悲情所致,必需將她情感發洩出來最好,如果鬱積日久,並傷五志,極易導致精神失常。」 那婦女的家人聽了,後怕之餘,感謝萬分,扶了婦女去了。 「果然是一高手!」宋浩暗裡點頭不已。 林鳳義又連續診斷了十幾位病人,雖是以脈法為主,卻也是望聞問切四診合參,診斷的速度尤是快捷,更是驚人的準確。手一搭脈,便知病人所苦,言其病由,莫不奇中。惹得滿屋子的待診病人,嘖嘖稱奇不已。然而只開中醫診斷,不處方藥,但說持其診斷另尋中醫,依其診斷辯證施藥,保無差錯。 又診一個八九歲的兒童,平脈之後又觀舌苔,卻見舌苔鮮黃,似乎與那脈象不符。林鳳義觀察片刻,問道:「這孩子來醫院時吃了桔子罷?」 那孩子的父親在一邊驚訝道:「林大夫,你也太神了,怎麼就能知道我家孩子來時吃過桔子呢?都說你脈法神奇,竟也能達到這種無所不知的境界!神仙也不過如此了!」 宋浩這邊則搖頭不信,脈象上能查出人吃了什麼東西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林鳳義笑了一下道:「我哪裡有那麼神,只不過見這孩子不應該有脈象與舌象相差甚遠的病候,尤其是舌苔雖鮮黃卻無根,又見孩子的前衣襟上濺有幾點黃色的桔子汁,故而推測舌苔是桔子汁所染,當是吃過桔子的。」 「原來如此!」滿屋諸人對林鳳義觀察如此的細緻,皆自驚歎不已。 幾十位病人在林鳳義的診斷下,皆準確無誤,歡喜而去。宋浩在一旁觀看,好像不是在看他診病,而是在觀賞著一場場精彩絕倫的表演。神奇與奇跡並在,令人歎為觀止。宋浩驚歎之餘,暗中發誓,不學到此人脈法,永不離開此地。 臨近中午時分,排隊候診的病人已被林鳳義診過大半,足有百人以上。快速而精確的診斷,這正是宋浩以前所夢想的境界。崇敬之情,溢滿心中。 這時,忽聽診室外一陣騷動,隨聞一人大聲呵斥道:「都別找這個姓林的看病了!媽的!他是一個大騙子!」 話音落處,進來了一個粗壯的中年男子,滿臉的怒氣。身後還跟了幾個氣勢洶洶的漢子。診室內的病人們見來者不善,忙惶恐的避開了。 宋浩則站起來走到林鳳義的身邊,暗扣毫針,以防不測。 「姓林的,你不是咒我今天死嗎!我特地來讓你他媽的看看,老子還活得好好的!」那男子指了林鳳義的臉大罵道。 「原來是你!」林鳳義坐在那裡未動,冷冷地道。 「怎麼,出乎你的意料罷。十八天前你診斷老子十八天必死,差點沒將我嚇死。後來到了幾家大醫院全面做了檢查,除了五臟六腑,甚至於手指尖都他媽的查過了,你猜怎麼著。那些專家教授們說了,老子健康得很,沒病!現在是喝酒吃肉睡娘們,一點都不耽誤。就你他媽的咒我死!」那男子憤怒地道。 「我私下對你的家人說了,不要告訴你,準備後事就是了。看來他們沒聽我的。你是來找求證的罷,不過今天正好是第十八天,還沒有過完呢!你著什麼急啊!要是明天,你已經來不了了!」林鳳義冷冷地道。那男子出言不遜,已是惹惱了他。 「你他媽的!你真以為你是能斷人生死的神仙啊!要不是家裡人告訴我,我還不知道自己已被人咒著死呢。老子現在活生生的就站在這裡,什麼明天後天的,再過五十年老子還會站在這裡。今天就是向你這個騙子討說法來的,要麼讓我的兄弟們打斷你的腿,要麼賠償老子精神損失費,否則和你沒完。」那男子囂張地道。 「十八天前,你來我這裡就診,已是真髒脈現,肝至懸絕急!胃氣失緩,無神而亂,一派無根之脈象。此種死脈出,神仙難救,當在十八日死。也是好心提醒你的家人做些準備。將死之人,我也不和計較,明天我還會坐在這裡,你要是能來的話,本人將任你處置,毫無怨言。現在請你出去,不要驚擾了我的病人。」林鳳義泰然處之,神色平和,淡淡地說道。 那男子自被林鳳義這種鎮靜的氣勢所震,點了一下頭,狠狠地道:「好!那就過了今天再說。老子現在就回家呆著,閉門不出,你也別指望我會意外地遇上車禍,令你僥倖逃脫。走!明天看老子怎麼收拾你。」男子說完,一揮手,率人而去。 「林老師!」宋浩擔心地叫了一聲。 「沒事。我林某斷脈,就敢定人生死。將死之人,也安慰不來的。」林鳳義對宋浩關鍵時候竟能近身相護,頗生好感,此時朝他輕鬆並友好地笑了一下,毫無顧慮。 這時,忽聽門外有一人驚呼道:「那個人在下樓梯的時候摔倒了,被抬進急救室去了!」 宋浩聞之愕然,慢慢望向了林鳳義。 林鳳義脈法精絕,斷人生死。不多時便傳來那男子在急救室死亡的消息,候診病人聞之驚歎,敬畏尤生。有膽小者竟悄然離去,不敢再斷生死之診。 林鳳義此時搖頭一歎道:「醫者救病不救命,此人適才面色黧黑,已近死候,將亡在頃刻,所以激他暫去,否則死在這裡,說不清啊!」 宋浩聞之恍悟,剛才那男子果是面罩黑氣,已顯危急之象了。適才暴怒質問,神態異常,當是迴光返照之舉。 林鳳義這時對那些已呈現出驚懼的候診病人們,寬慰地一笑道:「我們繼續罷。生死有命,非我能決,不過預先看出罷了。死脈呈現,不忍坐視,只好直言相告,免去做無謂的治療,增加家庭經濟負擔。我雖口冷,但也是據實相告,遇上這般情況,也無奈何!」 眾病人聽了,神色稍緩,各自點頭稱是。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1章 脈術 林鳳義接著診病,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繼續展示他脈法的神奇。直至下午四點鐘左右,林鳳義才將陸續而來的病人們診畢。宋浩粗略計算了一下,今天的接診量足有二百人以上,那林鳳義忙而不亂,始終以一種平和的神態診斷著他的病人,且快速準確,似乎有那透視病家體內疾患之功,指下脈間,無不明瞭。宋浩看罷歎服。 等到打發走了最後一名病人,林鳳義伸了下腰,長吁了一口氣,這才略顯輕鬆,望了還坐在那裡的宋浩一眼,意思是:看也看了,你怎麼還不走啊! 宋浩這時站起身來,恭敬地道:「林老師脈法神奇,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脈道!對了,這是師父讓我轉交林老師的兩冊書,闡釋陰陽本義的《陰解經》和《陽解經》,全部經文的複印本。」 宋浩說著,將報紙包裹著的那兩冊書展開來,放在了林鳳義的面前。 林鳳義見狀,眼中精光一閃,瞬間即逝,似乎冷笑了一下道:「那肖老道當年以這兩冊經書原本示我,我只翻閱了還不足半個小時,正在興頭上,便被你那師父討要了回去,再借不與,看得寶貝一般。今天怎麼讓他的弟子主動獻上門來了?可是與我談什麼條件嗎?若是有這種打算,拿走就是。林某這輩子可沒有與任何人妥協過。這肖老道倒真是會與我玩心計,可惜現在我不稀罕了。」言語間冷笑連連。 宋浩被人家說中了心思,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林老師不要誤會,來時師父特別交待過,當年是固執之故,才生那般無聊之舉,今日已是醒悟,書送於有用之人讀,才是先賢們著書立說的本意。所以令我送與林老師,是不附加任何條件的,還請林老師笑納。」 「真的?」林鳳義聽了,斜著眼睛望了宋浩一眼。 「不錯!師父說這是當年欠您的一份禮物,今日有機會償還,也了了一個心願。」宋浩應道。 「好!既然肖老道這麼說,我就收下了,誰叫當年他吊足了我的胃口呢。說起來你這個道家師父心機頗深,現在我才明白他當年之舉原是為了今天,為了他的弟子才送我的這份見面禮。只是可惜他的算盤打錯了。」林鳳義說著,倒也不客氣地將那兩冊書收了。 宋浩見了,暗裡一笑,果然是如師父所料,這兩冊《陰解經》和《陽解經》是敲門磚,已經敲開了林鳳義曾對自己緊關著的那扇拒人千里的冷面鐵門。 「林老師,您看忙了近一天了,能否賞個臉,我想請林老師吃頓飯。別無它意,只是想和林老師吃頓飯而已,也算是認識一回罷。」宋浩然後說道。 「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過今天看你這個年輕人還算是懂事,表現不錯,就給你個面子罷,陪了我一天了。也是想一會告訴你,非我固執,我這脈法,你學不來的。」林鳳義倒是點了一下頭應道。 「謝謝林老師了!」宋浩聞之一喜。忙給唐雨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到臨近的飯店訂桌酒菜,要請林鳳義吃飯。 唐雨聽了,在電話那邊高興地道:「這老頭終於動心了,好!就在昨天我們吃飯的那家飯店罷,我現在就去訂個包間,半個小時後你們再過來。」 「宋浩!」林鳳義這時說道:「你師從肖老道沒有幾年罷,他倒是很看重你啊!」 宋浩應道:「也有半年了!」 「才半年!」林鳳義聞之微訝:「半年時間你能從他那裡學到什麼些東西?」 宋浩道:「師父主要是令我領悟醫道本義,溯本求源。道之一通,術之易解。」 林鳳義聽了,點頭道:「你那師父對醫道的修悟尤深,是一個真正明白中醫醫道的高人,當年與他交流幾日,也是受益非淺。是啊!現那些學中醫的都在術上求顯效,難在道上悟真髓啊!大醫難成,也就是這個道理了。」 「林老師,我想問個問題,不知可否?」宋浩問道。 「啥子問題?說來聽聽。」林鳳義道。 宋浩說道:「林老師診斷如神,卻為何不給病人處以方藥呢?昨晚偶與林老師幸遇,雖是聊了幾句,也是知道林老師是一位精通藥理之人。不知道為什麼叫病人們拿了您的診斷另尋醫家別覓方藥去治呢?」 林鳳義見宋浩說的不是拜師學藝的事,暗裡一鬆,隨自歎息了一聲道:「非我不能處以方藥,而是這裡邊有個『醫運』的問題。」 「醫運!?」宋浩聞之微訝。 「中醫在治療上講順從五運六氣,病氣合天,才能從根本上顯以奇效。行醫治病,也要講個『運氣』的問題。知道清代名醫葉天士罷,習醫經年,一朝有成,然而『醫運』未到,治病時每不獲顯效,故來求診的病家廖廖。一日張天師路經居所,拜求緣由。那張天師說,是他的『醫運』時氣未到之故。信者為醫,而後方能行之有效。也是葉天士遇到了張天師,他的醫運便到了。依張天師所言,第二天中午時分,葉天士乘船從一橋下經過,正好那張天師也信步走到了橋上。忽站在橋上朝那船中的葉天士施禮而拜。那張天師名聞天下,他拜之人定非凡人。有識得他的路人驚問其故。張天師說,『此乃天醫。焉能不拜!』。結果張天師的一句話,將葉天士抬上了天,從此名聲大噪,成就了他一代名醫。」林鳳義認真地說道。 「呵呵!林老師也信這個。」宋浩聽了,不禁搖頭一笑。 「當然了,這不是主要問題。」林鳳義也自笑道:「也是我當年專研脈法之故,粗略方藥,施於病家,效果不是很理想。恐照此下去,對已成的脈法自己將會失去信心,要知道對脈法的精微細診,尤在於自家的心境,所以也就不再處以方藥,專事診斷了,以免相擾。」林鳳義說道。 「原來如此!」宋浩聽了,這才恍悟。 「雖然這幾年在方藥上有所精進,但意識到自己醫運未至,所以仍診不治。以免療效不顯,病家和自己會失去信心。影響脈法的發揮。這樣一來,便不能給醫院裡帶來什麼經濟效益了,於是院裡領導將我打發到這間小科室來充個中醫的門面。不像以前我研究脈法的時候,每每診過之後,便叫病人去相應的檢查,以驗脈法的精確。那時檢查費不貴,所以病人們也都樂意配合。當時我帶來的效益是全院最好的,唉!此一時彼一時了!」林鳳義又感慨道。 宋浩道:「聽師父說起過,林老師的脈法是古今合修。」 林鳳義道:「借助醫療儀器來驗證脈法,只是在開始研究脈法時的一個輔助手段,以驗證脈症相應的一些病候。但是中醫脈法所顯示的病候,現代醫學儀器並不能全部檢查出來的,脈理精微,還需要自己獨自的去感悟。中醫脈法的神奇和重要性,並不亞於經洛的,對於現代醫學來說,也是一個迷一樣的不可知的東西,它是一種動態下的全息影像,折射全身疾患。尤其是兩手腕部三部九候之脈診,是古人去繁就簡的精華。脈法和經絡一樣,雖然神秘,還不能闡明其實質,但它們是古人發現並證明了它的存在和功用,只要我們去加以利用就是了。」 宋浩道:「不知是何種原因促使林老師專研脈道的?」 林鳳義道:「雖說是偶然觸發,自然而成。但凡事也並非偶然,也自有一個挈機在裡頭。那是在三十年前罷,遇到一個遊走江湖的游醫,自稱精通傳說中的那種『太素神脈』,也自神奇,指下脈間,所言病症無不奇中,甚至能斷人生死。師從不與,飄然而去。那時我想,他能習成這種通神的脈道,我何不能!於是全力研習,也自小成。開始遵循的也是古人傳世的那幾種脈法書,十年後便棄書另悟了。」 宋浩道:「可是除了《內經》、《難經》所記載的脈法外,還應有晉人王叔和的《脈經》,明朝李時珍的《瀕湖脈學》,清人周學霆的《三指彈》。」 林鳳義道:「不錯,這些都是顯世的脈法書。不過我所涉及的還有《傷寒論》張仲景的脈法,《中藏經》華佗的脈法,王叔和的另部脈書《脈決》,張錫純脈法。凡是古人脈法之書,無不獵及。而後歸納合一,形成自己所感悟的脈法。」 說到這裡,林鳳義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忙不再提及脈法,顧左右而言它。 宋浩見了,暗裡一笑,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說道:「林老師,我們先去吃飯罷,我朋友那邊應該準備好了。」 「那我就去吃上你一頓!」林鳳義站起身來,好像還有些猶豫道。 「不要客氣!」宋浩上前拉了林鳳義走出。 二人出了醫院,轉到一家飯店門前,見唐雨站在那裡候了。見到宋浩陪同林鳳義過了來,唐雨高興地上前迎了。進了飯店樓上一包間內,裡面早已備好了一桌子豐盛的酒菜。洛飛鶯正在和服務員佈置。 宋浩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那林鳳義朝洛飛鶯望了望,又看了看唐雨,而後朝宋浩詭秘地一笑道:「又來了一個!你行啊!」 宋浩未解其意,先自將林鳳義讓到裡面首位坐了。洛飛鶯則在林鳳義身後做了一個鬼臉。 大家坐下,宋浩給那林鳳義斟滿了酒。林鳳義見了,也自沒有推讓,說道:「今天就和你們幾個年輕人喝一杯罷,否則開診前三天我是不喝酒的。」 洛飛鶯說道:「喜歡酒喝就是了,何必給自家一個限制。」 林鳳義搖頭道:「開診前三天必需戒酒的,以平和氣血,否則會有失準確的。」 宋浩聞之驚訝,這才知道林鳳義診病,還有一套複雜的程序在裡面。 林鳳義接受了宋浩的一番敬酒,然後說道:「宋浩啊!我知道你是一個勤奮好學的有志青年,你師父肖老道又煞費苦心地將你介紹了來,可是我明白地告訴你,我這脈法你是學不來的。非我固執守舊不願教你,而是這脈法學起來,沒有十年工夫你是學不成的。並且先要靜心三年,三年裡不聞外事,以保持心境平和,在這一點上,你更是達不到了。」說著,朝唐雨、洛飛鶯二人望了望,意思是不言而喻。 宋浩聽了,先是一笑道:「這一點請林老師放心,心靜神安,旁雜無擾而能診脈的道理我是明白的。並且師父也曾授我道家的靜心功法,所以沒有什麼事能干擾我的。莫說三年,就是十年,我也會隨林老師學習脈法的。」 林鳳義搖頭道:「心靜於否不是隨便說說就算的,此事先放下不說,還有重要一點就是增強診脈三指的指腹敏感度,沒有兩三年的功夫也是不行的。否則是不能診於毫微之間,細察精妙變化的。」 唐雨說道:「這些都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林老師肯教宋浩脈法,有再大的困難我們都會幫他解決的。只是不知這種增加指腹敏感度的方法怎麼來練習?」 林鳳義聽了,只好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一會我開個方子,依方抓付藥回來,煮開之後,待溫度適合之後泡手,每天至少要泡上一個小時,三天後雙手會脫層皮去,待脫去三層之後,指腹的敏感度也就有些了。然後取一小捏黃米,攤於指下,待能辯清得個數之後,也就是一個指頭下能辯出二十幾粒以上就可以了。然後上罩一層薄模,以喻皮膚,如此再辯那下面的黃米個數。這般下來,順利的話也要兩年的時間。這是基礎,必需先要達的,否則學習脈法永遠都是那種心中易了,指下難明。學了一輩子還不知脈為何物。」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2章 脫胎換骨(1) 脈者,乃氣血之先也,氣血盛則脈盛,氣血衰則脈衰。氣血熱則脈數,氣血寒則脈遲。氣血微則脈弱,氣血平則脈緩。——選自《中藏經》 ———————————————————————— 林鳳義說完,舉起了他那雙白淨的手,果是細嫩潤澤,不知被那藥水浸泡多少次,脫落多少層皮才會這樣子的。 「看見沒有,脈道是以手見病,與心相合,才能遍查人身一切諸疾。什麼時候你能達到我所規定的要求了,你再來和我談拜師學藝的事罷。」林鳳義擺弄了一下他的雙手,笑了一下道。顯是欲令宋浩知難而退。 宋浩感激地笑道:「既然林教師示以習脈的方法,我這邊就回去試一下罷。咱們說好了,我若是達到了林教師的要求,林老師就要收我為徒的。」 林鳳義笑道:「沒問題!其實我也希望你能盡早的達到我的要求。要知道,我這一身脈法成之不易,也自不想在自家身上自生自滅了去。只是這能領悟脈法真諦的人太難遇了。尤其是現在的年輕人,戀愛、婚姻、工作,房子等一系列人生必需面對的問題,哪一樣不能亂其心志,如何肯靜下心不習這枯燥的脈法。真徒難遇,大道難傳,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洛飛鶯那邊冷笑道:「林老師自家學來不易,就以為天下間無人能習得你的脈法了。我看還是林老師想擁奇自居罷。」 林鳳義搖頭道:「到了我這把年紀,名利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你們這兩位丫頭若想學也可以,與宋浩一同練習罷。達到了我的要求,我自會教你們。」 唐雨聞之喜道:「林老師,那就一言為定了。希望我們日後都能成為林老師真正的學生。」 宋浩聽了,心中也自高興,忽想起一事,說道:「林老師,現有一事與您商量一下,不知可否?」 林鳳義幾杯酒下肚,已是有了些興致,手一揮說道:「說罷,只要不強人所難就行。」 宋浩道:「是這樣的林老師,我們三人都是家傳中醫,略知方藥。您若不介意的話,我想在您下次開診的時候,我三人暫且做為實習的學生同去,待林老師診斷之後,我們可以根據您的診斷辯證處以方藥,勿叫那些病人另投它處罷。我相信,有了林老師的精確診斷,我們處以的方藥也會有一定的效果的,免去病家四處奔走的一些麻煩罷。」 林鳳義聽了,笑了笑道:「你是想偷學脈法罷。記住了,便是我真心傳你你也未定能習會,一旁閒看更是行不通了。不過你們三人若真有處以方藥的能力,我倒是歡迎。你今天看到了,我這一天的接診量應該有二百人了,我這邊若是開出方子來,中藥房那邊可要吃緊了。醫院的領導求之不得我這樣做呢。行啊!下個星期天你們三個人過去罷。」 宋浩聽了,與唐雨相視一笑。洛飛鶯不曾見過林鳳義的脈法,此時倒不以為意。然見宋浩、唐雨同去,也自不甘落後,點頭表示同意。 唐雨隨後向林鳳義討來了那份泡手的增加指腹敏感度的藥方。 吃過了飯,洛飛鶯要開車送林鳳義回家,林鳳義擺手拒絕了,然後自家徑直去了。 「這個人的脈法有那麼絕嗎?」洛飛鶯說道。 宋浩望著林鳳義遠去的背影,感歎道:「待到下次你們見識到他的脈法的時候,自會明白什麼才叫真正的脈道。」 唐雨道:「今天我去他的家了,瞭解了一下。現在只有他夫妻兩個人生活,一個兒子在外地工作。居住著兩間平房,家境不算是寬余。」 宋浩道:「我也看出一些來了,所以我要求我們三個人去幫他處以方藥,這樣會給他增加一部分收入的,同時,我們也可在脈法上進行實習。希望時間久了,我們便是達不到他特定的要求,他也會指點我們一些的。當然了,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那種強人所難的規定,進而習成真正的脈道。」 唐雨道:「你跟了他一天不算白跟,態度大有轉變呢!」 宋浩道:「林老師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固執,只是認為好弟子難遇,所以在一開始才不理會我們。不管怎麼樣,他既然已經答應了讓我們跟他見習,我們便算是成功一半了。」 洛飛鶯道:「宋浩,你不會真要按他的那個令手脫皮的藥方去泡手罷?我可是頭一次聽說這樣來學習脈法的。那要遭多大的罪啊!」 宋浩笑道:「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處,非常之術必有非常之法,試試罷。」 唐雨道:「我去那邊的藥房把林老師開出的藥方抓了,你們倆先回去罷。」 唐雨說完,轉身去了。宋浩和洛飛鶯便朝公寓走去。 「洛小姐,這個林老師脈法神奇,此種機會難遇,我希望你也能用心去學一學。當然了,你若有事,可以不必在這裡陪我的。」宋浩說道。 「你要趕我走嗎?」洛飛鶯不快地道。 「哪裡!我不是說了嗎,可以跟這個林老師學習脈法的。只是希望不要因為我,耽誤了你的事。我在這裡不學有所成,是不會走的,所以你在我這裡也是乾耗時間不是。」宋浩一語雙關地笑道。 「哼!你現在還是信不過我。告訴你宋浩,我真的是聽了大伯父的話不再對你有所圖謀了,如果你再這般對我,小心我還會改了主意。」洛飛鶯冷笑道。 「別別!我怕了你了!你願意就留在這裡罷。」宋浩忙說道。 「你能讓那個唐雨保護你,為什麼就不能讓我也來保護你。現在你雖然沒有大的危險了,但是一旦有事,就是大事,所以我不放心你。」洛飛鶯低了頭道,顯是很委曲的樣子。 「我知道,你不會害我的。」宋浩說完,進了公寓。 「知道就好,否則你還會在這裡安心地學習脈法啊!」洛飛鶯嘟囔了一句,跟了進去。 唐雨買藥回了來,搖頭道:「這個林鳳義不知是從哪裡搞到的這種泡手的方子,其中幾種藥是有毒的,好似古代的一種『扒皮水』,雖能令人的皮膚改顏換貌,但刺激性頗大,我看還是慎用的好。」 洛飛鶯道:「莫不是那個林鳳義不想教宋浩,故而想了個害人的法子,令你雙手廢去,知難而退。」 宋浩道:「能令雙手的表皮層脫落,沒有一定的藥力怎麼行。好在是外用藥,我試試罷。」 唐雨道:「晚上再試罷,我煮好了並且用一個生豬蹄子泡過再說。」 「咯咯……」洛飛鶯那邊顫笑不止。 「怎麼了?」宋浩訝道。 「這個藥方應該是屠戶間用以浸脫豬蹄皮毛的,你卻拿來泡手,簡直是……」洛飛鶯大笑不止。 唐雨聽了,也自失笑道:「這裡面還要加醋呢!不但要將你的雙手脫去幾層皮去,連骨頭也要泡軟了,怕是日後連針都拿不起來了。」 「若是如此,你們二人一家一個,拿去當豬手吃好了!」宋浩笑道。 洛飛鶯笑道:「我可不吃,怕中毒。」 唐雨道:「看那林鳳義的雙手,白嫩光滑,當是被這藥水泡過的。若是將其中幾種毒性大的藥去了,改製成一種皮膚水塗臉,倒是有增白的效果。」 「還有,黃米我也買來了,只是不知如何能在指腹間辯識出幾十粒的個數來?」唐雨又拿出了一包黃米來,放在了桌子上。 洛飛鶯道:「病脈成象,浮沉遲數,一脈瞭然,指下間又如何去辯那紛雜之亂象,又如何生出這般紛雜之亂象的?」 宋浩道:「這可能就是如何診查出一個人是否做過闌尾手術了。有些不是病脈的脈象也會呈現在脈裡了或是主脈的旁邊。這種暗伏的脈象,是不易覺察到的。林鳳義脈法的玄絕精妙,不僅僅是在指下辯識出幾十粒黃米那麼簡單的,更是在一種動態下的感應,進而掌控全身的疾患。技精通神,也不過如此了!」 洛飛鶯道:「那林鳳義說,就算你能靜下心來,這指下的敏感度也要兩年的時間才能練得成,你真要在這裡呆上兩年嗎?」 宋浩道:「能得其脈法真傳,五年也值得。」說著,取了些黃米攤在桌子上,三指伸出,每一指腹下壓了數粒,細辯其個數。 唐雨一旁捏起幾粒,說道:「三五粒倒也能辯得了,要辯出幾十粒來可不是短時間能達到的。開始要少些,逐漸增加罷。」 宋浩那裡則已是凝神定志,辯那指腹下的黃米個數。幾分鐘之後,忽眉頭一展,笑道:「也不是很難的。食指下應該有七粒,中指下應該有六粒,無名指下應該有八粒。」 唐雨、洛飛鶯二人聞之愕然。 洛飛鶯訝道:「不會這麼神罷!你這麼快就練成一半了!我來查查看。」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3章 脫胎換骨(2) 脈者,乃氣血之先也,氣血盛則脈盛,氣血衰則脈衰。氣血熱則脈數,氣血寒則脈遲。氣血微則脈弱,氣血平則脈緩。——選自《中藏經》 ———————————————————————— 待洛飛鶯將已粘在宋浩三指下的黃米數過,雖然在無名指下查得是九粒,比宋浩感覺差了一粒,但這種神奇的效果已是令二女目瞪口呆了。 唐雨驚訝道:「宋浩,莫不是你天生就有習這林鳳義脈法的潛質,否則在一開始就能有這種效果呢。」 宋浩沉思片刻,隨即恍然大悟道:「是了,我慣於用針,指下針間每感覺於經絡氣血的微妙變化,指腹間的敏感度無意中也自練就了。一通百通,自可應於診脈之上。一定是這個道理了!看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達到林鳳義的要求了,真是天助我也!」 唐雨興奮道:「不錯,施針診脈,皆在心神的靈妙感應,方能運指自如。林鳳義脈法當是為你而成,為你而備。」 宋浩欣然笑道:「我這弟子是當定了,他難不走我了。對了,洛小姐,你洛家的人也是用針的高手,指下的敏感度也當是與眾不同的,你也試下罷。」 洛飛鶯白了宋浩一眼道:「你若是叫不慣我的名字,就喚我的小名鶯鶯好了,洛小姐三字我覺得生份,不愛聽,以後不許再叫。」 宋浩笑道:「隨你便了,快試試罷。」 洛飛鶯聽了,這才一喜,伸了三指粘了些許黃米粒一旁感覺去了。 幾分鐘後,洛飛鶯念出數字來再行查驗,每指下卻是相差了三四粒以上,立時便無了興致,推卻道:「姓林的想出這古怪的法子來整人,我練不來的,你自家去玩好了。」 宋浩笑道:「要有信心啊!還未泡過手呢!」 洛飛鶯搖頭道:「去他姓林的,我可不按他的法子玩。洛家有針術足夠了,診斷能應付過去也就可以了。」 宋浩挽惜道:「放著大好的機會你不學,滿足於現狀,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唐雨,煮藥泡手!」 待唐雨將藥煮好後,涼過端來,宋浩伸手入那藥水中,感覺也自無異樣。時間稍長,隱感有刺手的感覺。 唐雨旁邊提醒道:「林鳳義說要泡上一小時左右就可以了,不可過長,三天後脫皮。」 宋浩道:「不妨,多泡一會也好!」 於是宋浩一邊泡著手,一邊與唐雨、洛飛鶯二人說著話。結果足足泡了三個小時,唐雨恐宋浩泡久傷手,便強行令他止住,將藥水撤去。又取了盆清水洗了手。 「也沒什麼!只是有些麻脹。」宋浩舉起雙手擺了擺。 唐雨望著宋浩被那藥水浸泡得泛白的雙手,憂慮道:「這藥水毒性很大,一時間還不能呈現出來,只怕今晚你不好過了。」 洛飛鶯幸災樂禍道:「活該!誰叫他逞能泡了這麼長時間。豬蹄都泡軟化了!」 「沒事!」宋浩不以為意道:「很晚了,你們先去睡罷。」 待唐雨、洛飛鶯各回房間休息去了,宋浩也自躺在了床上。此時方感雙手開始火燎燎的疼痛起來,並且麻癢難耐。這時才知道自己過於急於求成了。 半夜裡,宋浩已感到雙手失去了知覺,並且腫脹延臂。 「這般下去,我雙手豈不要廢了!」宋浩心中懊悔不已,也自無可奈何。 唐雨心中掂記著宋浩的雙手,天色未亮便過來查看。見宋浩躺在那裡冷汗直冒,兩手掌腫脹似饅頭,疼痛難觸,已是不敢動一下了。 唐雨驚慌之餘,忙叫來了洛飛鶯,令她開車將林鳳義火速接來救治,解鈴還需繫鈴人。 「這老頭害人不淺!」洛飛鶯驚呼了一聲,忙自去了。 「叫你不要泡那麼長的時間,你偏不聽,要是有什麼意外,如何是好!」唐雨責怪道。 宋浩苦笑了一下,未言語。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洛飛鶯引了林鳳義進了來。 見到眼前的情形,林鳳義倒是不甚急,站在那裡搖頭道:「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啊!叫你一天只泡一個小時就行了,若是泡上幾個小時,也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救治不得法,你的雙手十指也就廢了。現在兩個選擇,一是用清水泡上一天,其藥力自然可解,五六日後可復正常,不過再沾不得那藥水了,否則指掌間的肌肉有潰爛之險,也就是再練不得指腹的敏感力了。診脈的手指達不到一定的敏感程度,是不能應那萬般複雜之脈象的。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繼續在那藥水中泡下去,令指掌的表皮全部脫落,不過這其間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得了的。」 「你這老頭,居心何在!再泡下去,豈不是在生撥活人皮!」洛飛鶯一旁怒道。 「我也沒有辦法,就看宋浩自己如何選擇了。」林鳳義聳了聳肩膀道。 「把我扶起來,接著泡手。」宋浩朝唐雨說道。 唐雨為難地搖了搖頭,眼淚已是在眶內打轉。 「哪裡有這種自殘的法子來學習脈法的,這不是在要人命嗎!」洛飛鶯已是惱了道。 看到宋浩堅強的態度,林鳳義暗裡點了點頭,站在那裡淡淡地道:「要想學成非常之術,必需要有非常之法。我以前研究脈法二十年,對那些模糊的脈象,始終是心中易了,指下難明。直至我發明了這種藥水之後,才令手指增強了敏感度,再行撫脈,自有那通體透徹之感。指下脈間,任何絲毫的變化都能感知。自此脈道突飛猛進。此為速成之法,不加以這種特殊的訓練,只能達到常人之脈,斷以平常之疾罷了。習成醫道之難,並不是你能用心苦讀就能成功的。除了天份悟性之外,還要有吃苦受難的準備。你要不是肖老道的弟子,我也不會示你這種方法的。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罷。」 說完,林鳳義轉身去了。 「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照林老師說的法子走下去了,否則是不能成就那種真正的脈法的。不要再猶豫了,拿藥水來繼續泡手。」宋浩吩咐道。 唐雨站在那裡未動,洛飛鶯不情願地將藥水盆端了過來,說道:「你自己想泡就泡好了,真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饒不過那個姓林的老頭。」 宋浩艱難地抬起雙手,伸進藥水裡,苦笑著安慰她二人道:「遭些罪罷了,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又浸泡了一個小時,洛飛鶯取清水為宋浩沖了手,此時他的雙手已不能持物,唐雨買來的早點已不能自用。唐雨只好站在一旁用勺子喂宋浩粥飯,洛飛鶯站在另一邊餵他點心。見了宋浩的樣子,她二人心疼得眼淚直掉。宋浩也自熱淚盈眶。 「你哭什麼?」洛飛鶯哽咽道。 「感動的唄!還沒有人對我這樣好呢!」宋浩哭笑道。 「缺爹少娘的孩子都這樣!」唐雨破睇為笑。 好一個感人的場面! 中午時分,宋浩的雙手錶皮已經開始裂紋,有了脫皮的跡象。唐雨恐受感染,用紗布輕輕地裹了。 宋浩這時四下裡張望,似乎在找什麼東西,表情很是難受的樣子。 「你怎麼了?莫不是被那藥水弄得毒火攻心了?」唐雨上前問道。 「我……我想上衛生間!」宋浩面紅耳赤,難為情地說道。 唐雨聽了,心中一鬆,暗裡自是一笑。然後犯難地望了望洛飛鶯。 「唐雨姐姐,你該不會讓我扶著宋浩去解手罷?」洛飛鶯臉色緋紅道。 「那怎麼辦啊!一會他要是弄……弄在了褲子裡,更不好辦!」唐雨站在那裡,也自計無可施。 宋浩坐在床上,低了頭去,不敢看她二人。 「有了!宋浩,你先忍一會。」洛飛鶯忽地一笑,跑出了房間。 隨即洛飛鶯找來了一名公寓裡的男服務生,遞給了他一張百元的鈔票,說道:「我這位朋友手有點傷,不方便行動,你扶他到衛生間方便一下,一次一百元怎麼樣?」 「好說好說!」那服務生連忙點頭,高興地接過錢鈔,上前扶了宋浩去了。 「謝謝你了,否則我們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只是貴了些。」唐雨感激地道。 「不貴,給你五百元你不是也不願意去嗎!」洛飛鶯笑道。 「貧嘴,找打啊!」唐雨揮了揮拳頭。 「呵呵!和你開玩笑呢!也是你在場,如果你不在這裡,我會逼著宋浩就範的。」洛飛鶯得意地說道。 「逼他就什麼范?」唐雨聞之,機警地道。 「讓他喊我小名!」洛飛鶯笑道。 唐雨聽了,心中一鬆,也自泛起了一種別樣的滋味。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4章 脫胎換骨(3) 這天晚上,唐雨從外面買了些東西回來,忽然發現有一個身穿風衣眼戴墨鏡的男子先她一步進了公寓,並徑直上了二樓。唐雨見狀一驚,知道來者不善,忙跟了上去。 那男子走到了宋浩的房間門前,左右望了望,從懷中掏出了一支手槍,並安裝上了一隻消音器。 就在這男子將要破門而入的時候,忽覺耳側風動,當是有物襲來,下意識地仰頭避去。一聲微響,一支牙刷釘進了他面前的門框內,幾沒全身。那男子見狀驚駭,知有高手在側,轉頭看時,見有一女子朝他衝來,忙抬手一槍,在女子躲避之時,乘機撞破了過道端的窗戶,跳樓逃去。 唐雨一支牙刷將那男子驚走,臨窗下望時,已不見了其蹤跡。恐宋浩那邊有失,沒有追趕,回身進了宋浩的房間查看。 此時宋浩正和洛飛鶯坐在那裡說話,唐雨一臉嚴肅地進了來,洛飛鶯未能查覺,問道:「唐雨姐姐,外面什麼聲音啊?」 「沒事!」唐雨冷冷地道:「你出來,我有話問你。」說完,先行走出。 洛飛鶯一怔,呶了呶嘴道:「幹嗎啊!這麼嚴肅!」起身跟了出去。 在門外的過道裡,唐雨盯著洛飛鶯道:「宋浩來這裡只有你我知道,為何還將魔針門的人引來。」 「你什麼意思?除了我以外,我們魔針門的人何時來了這裡。」洛飛鶯怨怒道。 「不是你們洛家的人最好。剛才有一殺手被我驚走了,看其樣子是想置宋浩於死地的。」唐雨說道。她從洛飛鶯的眼神中看出了對方還不知道此事。 「殺手!」洛飛鶯聞之一驚。她望了望走廊端破碎的窗戶,明白了一切。 「這個時候什麼人還敢要宋浩的命?」洛飛鶯驚訝道。 「當然是那些不要命的人!現在開始,你我晚上值勤,輪流保護宋浩,他現在雙手不能動,更加危險了。」唐雨憂慮地道。 由於那藥力過猛,又浸泡超時,還未到三天,宋浩的手指掌間便開始脫皮了。在舊的表皮剝離,新皮未生之際,尤是感覺到刀割般的疼痛。好在有洛飛鶯施以針術,將那疼痛止住了多半,令宋浩尚能忍受。 又過了一天,疼痛方止。那藥水雖有脫皮之功,卻也有生肌長肉之能,新的表皮迅速長出。又復將藥水泡過,更是鑽心般的疼痛。宋浩全然不顧,咬牙硬受。好在林鳳義及時趕來制止,說道:「忘告訴你了,你第一次將手泡得狠了,脫一次皮足以抵三次了,也只能再泡一天。以和藥勁。現在不要再泡下去了,否則會導致皮肉脫骨的,一雙手可就真的廢了。」 宋浩聽了,嚇得全身直冒冷汗。唐雨和洛飛鶯則氣得對林鳳義直翻白眼。 在天醫集團的那棟歐式別墅內,顧曉峰正在向齊延年匯報著事情。 「有一個殺手找到了宋浩,從其行為上看,此去行刺是要置宋浩於死地的。我的人還未出手制止,那個殺手便被唐家的那個唐雨驚走了。我的人跟蹤殺手一路下去,最後看到他進了一家企業內便不見了蹤影。我剛剛查過……」顧曉峰頓了一下道:「這家企業竟然是天醫集團下屬的一家製藥工廠,也就是說,殺手來自天醫集團!」 「什麼!?」齊延年一驚而起。 「齊兄,看來事情有些複雜了,宋浩剛剛擺脫了江湖上的麻煩,卻有人此時想要他的命,已經不是要從他那裡得到那尊針灸銅人那麼簡單了。還有,天醫集團內部的事,我們生死門不方便直接去查的。」顧曉峰說道。 「天醫集團內部怎麼會有人想要浩兒的命呢?」齊延年眉頭緊皺道。 「顧兄,事已至此,有件事我也不在隱瞞了,宋浩是我的親生骨肉,真正的名字叫齊浩,我唯一的兒子,所以請務必保護他的安全。至於那個殺手為什麼來自天醫集團,我也不明白,但我現在可以授權給你,在天醫集團內外進行全面的調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齊延年說道。 「宋浩果然是齊兄的公子!以前我倒是猜出一些來了。現在既然有了齊兄的話,我會將一切事情的緣由查個明白的。」顧曉峰點了一下頭,說道。 「此事要在秘密中調查,由其是不要讓內子知道這件事,否則她衝動之下會先行去認宋浩的,這將令我有負對一位恩人的諾言。」齊延年交待道。 「齊兄令我有權調查一切,是否包括嫂夫人?」顧曉峰說道。 齊延年聞之一怔,隨即鄭重地道:「是的,甚至於包括我本人,只要對宋浩有不利之舉,任何人你都可以進行擊殺。因為宋浩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哪怕是用整個天醫集團去換取他的安全,我也在所不惜!」 「齊兄言重了!這件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顧曉峰說道。 「對了,宋浩怎麼會和醫門唐家的人在一起?」齊延年問道。 「不僅是唐家的人,還有魔針門洛北明的女兒洛飛鶯。」顧曉峰無奈地笑了一下道。 「洛北明的女兒!難道說是洛北明這條老狐狸的陰謀?」齊延年驚訝道。 「應該是罷。那洛飛鶯幾次對公子施計不成,仍舊不放棄。不過令我現在感到奇怪的是,那兩個女孩子和公子的關係處得好像很要好的。公子甚至知道洛飛鶯以前的事,現在卻仍舊與她來往。還有那個唐雨,當時就是她將公子從蓬萊劫走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又都走到了一起?」顧曉峰搖頭道。 「估計是那個肖老道引來的麻煩,自以為施了一次瞞天過海,將什麼人都瞞過了,卻不料宋浩的身邊仍是麻煩不斷。宋浩意外地認下的這位道家師父,倒是有些複雜背景的。」齊延年說道。 「肖伯然此人頗為神秘,現有的相關資料還不能足以證明他的一切。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他收公子為徒是誠意的,並非別有企圖。」顧曉峰說道。 齊延年說道:「這個肖伯然的真實背景我這方面還在調查,我要查明白在宋浩身邊的每一個人,要知道他們想做什麼,是否對宋浩這孩子有利。一旦發現對他產生危險,立即除掉,不管是任何人。」 「齊兄如此疼愛公子,果是父子情深。恕我冒昧,齊兄當年掌管天醫門,力量已波及國內,為何捨了公子十五年不見,而到今天生出這些麻煩事來?此事有關那個殺手幕後真相的調查,如若方便,還請相告。因為我感覺此事與公子當年被齊兄寄養宋子和那裡有關。」顧曉峰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齊延年聞之,閉目長歎了一聲,說道:「顧兄,非我不告,而是確有難言之隱。還請見諒。日後調查真要是涉及到了此事,到那時我再和你說明真相罷。」 顧曉峰聽了,呈現出了一種失望之色,點了下頭道:「也好!」 又過了一晚上的時間,宋浩的雙手十指和掌上的已被藥水浸泡起的一層厚厚的表皮逐漸的脫落下來,露出了細嫩的肌肉,血色緋紅。新皮溥生,疼痛已是大減,別有一種輕鬆之感,是如脫胎換骨一般。此時還不敢觸物,但將雙手輕舉平伸,閉目微察,十指間竟感覺到了房間內少許氣流的波動。一灣靜水,細風撫過,漣漪蕩漾。以手感之,以心明之,神意合應,端得是美妙之極。 「這種厲害的藥水果然是有奇效!日後以手觸脈,豈止是能察氣血運行微毫之間的變化,肺朝百脈,諸般經絡也自在指下明瞭了。原來這便是脈法的精妙,但持寸口,而知全身。」宋浩興奮地想到。 心神一動之際,恍惚間,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又呈現在了眼前,已是如水晶般的通明人體,可見五臟六腑之形狀,經絡氣血之運行…… 「原來如此!」宋浩隨即恍悟道:「那銅人竟然還有許多妙處未被感應出來,看來只有自身的修為提高到一定的層次,才能對那針灸銅人有相應的感應。」 「還有,指腹間的這種敏感,不僅僅是用於診脈,更能靈活施針了,指下針間,尤其是對經脈氣血的變化,果是有通體透徹之感,無形中倒將針法又提高了一個層次,真是一舉多得!」 宋浩神意一蕩,如醉如癡。十指擺動,擾動氣流,如攪水中。診「氣」之脈,查有異動,睜眼看時,原是窗側有蚊蟲飛過。 忽又大悟,古人有「懸絲診脈」法,借絲線導傳脈之波動,而能診病家諸症,尚屬有形之診,而我這微察空氣的波動,「憑空診脈」之法,可又勝似一籌!古之名醫中,不是也有未診而知脈象的嗎! 此時的宋浩並不知道,他此時的境感,非全是那藥水之功,而是借手指的敏感,加以先前的感悟,才有此奇妙的境感,已是有根基在裡面了。 望著自己這雙已變得白晰滑嫩、細軟輕柔,而又敏感無比的雙手,足以診治天下之疾,宋浩暢然一笑:「非手也!乃神器也!」 清晨,唐雨和洛飛鶯過了來,見宋浩坐在床上自己在那裡呆笑。洛飛鶯訝道:「莫不是被那藥水的毒性攻上了腦子壞了神經,變得癡了?」 宋浩笑道:「不要胡說。要不是經歷了這番苦難,還不曉得這其中有許多妙處呢!你們倆也泡手試試罷。」 「不試!」二女異口同聲道。 「泡手而已,又不是泡臉,毀不得容的,怕什麼!」宋浩搖頭道。 「你這手……」唐雨上前查看,驚訝道:「果然變得細嫩了,如女孩子的手一樣了,真是脫胎換骨了啊!」 「遭了多少罪了!」洛飛鶯一旁歎息道。 「值得!」宋浩點頭道。 又過了兩天,宋浩雙手的新表皮已經長成,但仍舊不敢觸物,唐雨只好買了付手套給他戴了,進出的方便些。不知是十指已生新表皮的緣故,還是其它什麼原因,宋浩在偶然間領略到的那種「憑空診脈」的神奇感覺竟然慢慢淡化消失了去。 這天是星期天,又到了林鳳義在醫院開診的時間了。一大早,宋浩、唐雨、洛飛鶯三人便來到了醫院,已是有病人在診室外等候了。 到了上班時間,林鳳義過了來,見了三人,點頭招呼了一聲,開了門,讓了三人進去。又自轉身到了別的科室借了三件白大卦,回來令三人換上了。然後宋浩、唐雨、洛飛鶯三人圍桌而坐,果似那來實習的學生一般。 林鳳義先是診斷出了一位腹有積水的病人,是那脾失健運,肝木克土所致的病候。他這邊診斷一出,唐雨那邊已是開出了利水方藥「五皮飲」,辯證加減了幾味。林鳳義拿來看過,見那君、臣、佐、使配伍得當,甚得用藥之法,心中暗訝,始知面前這三位年輕人果然皆是家學淵源,醫學造詣不淺,且早已有了臨床經驗。不是那般醫學院校來實習的學生,一問三不知,二問兩茫然,課堂上記下的幾張方藥,用時便不知選哪個了。 林鳳義放心地拿出了自己的主治醫師的印章遞於唐雨,讓她以自己的名義遣方處藥。否則她三人是沒有處方權的。 「林大夫今天也開處方了!我們用不著找別人了!」候診的病人們見之皆喜。 又診了一位腰疼病人,洛飛鶯那邊自告奮勇,施以針法,立時止痛。諸病人驚服,也自信了林鳳義帶來的這幾名「弟子」出手不凡。林鳳義見了,也不免高興得有些眉開眼笑。宋浩雙手不便,幫不上什麼忙,只好坐在那裡當觀眾。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5章 脈道 林鳳義一路診斷下來,所言無不奇中病家諸症,更有那般能查出特殊隱疾的神奇效果,已是令唐雨,洛飛鶯二人看得目瞪口呆,方知世間果是有如此神脈。洛飛鶯心中驚訝之餘,已是有了別樣打算。 於是林鳳義診病,唐雨處以方藥,洛飛鶯擇緩急施針法調理,診室內一派忙碌的景象。宋浩則是坐在旁邊高興地閒看。 臨近中午時分,聽得門外有人說道:「讓一下,院長來了。」 兩名醫院的工作人員分天候診的人群,讓進了一位紅光滿面的領導。 那人一進來便笑呵呵地道:「老林啊!聽中藥房那邊說你今天有處方過去了,數量還不少呢!藥房的存藥已經應付不過來了,我已叫人緊急調配去了。好啊!早就應該這樣了。」 「王院長!」林鳳義朝那人點了一下頭,仍在診他的病人,未做理會。 「呵呵!收了三個俊俏的徒弟!早就應該收個傳人了嗎,否則你的一身絕學可就失傳了。這樣好!這樣好!想開了就好!」那個王院長望了望旁邊坐著的宋浩、唐雨、洛飛鶯三人,笑嘻嘻地道。 「他們三個是跟我實習的學生。」林鳳義應付了一下道。 「你的事你做主,院裡不會干涉的。另外你這裡太窄了,我已叫人將樓下的那間最大的診室給你騰出來了,以後搬到那裡去罷。呵呵!還有什麼困難就和我說,院裡一定全力配合,醫院中醫這塊就*你了。好了!不打擾你看病了,你忙罷!」那王院長說完,轉身去了。 「早就應該這樣了!林大夫這麼好的醫生抵得上醫院裡的全部醫療設備,不重視這樣的人才,早幹嗎去了?」病人中有人小聲嘀咕道。 「你本事再大,不給醫院裡帶來經濟效益,領導自然不會看重你了。」有明白人應道。 「以林大夫一天的門診量,能將中藥房的存藥抓空。怪不得院長都來過問了,還要換診室啥的,也真他媽的勢力!」另一人低聲道。 林鳳義充耳不聞,只是搖頭笑了一下。 直到下午三點多鐘,來診的病人才漸少至無。洛飛鶯鬆了一口氣,敬佩地道:「老林,你要是自己開家醫院,早就大發了!不至於在這裡受氣,看人眼色行事。」 林鳳義對洛飛鶯的這種稱呼也不甚介意,笑道:「一沒那個能力,二沒那個精力,還是這樣自在好。」 唐雨興奮地道:「林老師脈法高絕,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忙了一天了,我們請您吃飯。」 「今天的功勞可都是你們的,還是由我來請罷。院裡又開始重視我了!」林鳳義感慨地道。 「行了老林,別和我們客氣了,只要日後教宋浩脈法就行了。」洛飛鶯說道。 「那也要看宋浩手指間的敏感度能達到什麼程度,若是不理想,我教了也是白教,他感覺不來的。」林鳳義說道。 宋浩笑道:「請林老師放心,我不會令您失望的。」 四個人隨後坐到了一家飯店裡,要了一桌子飯菜。 宋浩雙手不便,仍由唐雨和洛飛鶯二人餵了。 林鳳義見了,笑了一下道:「宋浩,診脈之時雖是以手見病,卻是要以心辯之,這個心境可不能亂的。」 宋浩笑道:「我現在是心如止水!」 洛飛鶯白了林鳳義一眼,說道:「老林,你胡想些什麼,宋浩的手不是不方便嗎。我看是你的心先亂了。」 林鳳義笑了笑道:「其實我所要求的心境並非是不染塵事,枯心獨靜的,只是要求在診脈之時將全部心思收回來就行了。你能臨美不亂,這方面的修為已是不淺了。呵呵!」 「對了,今天見到你們這兩個丫頭出手不凡,便是那些專家教授們的水平也是不及你們的。我想問一下唐雨,你可是那醫門唐家的人?」林鳳義問道。 唐雨笑著點了一下頭道:「林老師猜得不錯,我正是醫門唐家的人。」 「失敬失敬!果是名門之後!洛飛鶯呢?你的針法出奇,不是家傳之學,不能有此造詣。」林鳳義又問道。 「魔針門!」洛飛鶯應道。 「魔針門!?」林鳳義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 「那是江湖上的稱謂,洛氏魔針應該聽說過罷。」洛飛鶯道。 「你是針灸博士洛北明的什麼人?」林鳳義驚訝道。 「我是他的女兒啊!」洛飛鶯得意地道。 「原來如此!」林鳳義雙手朝那二女一拱道:「以後我叫你們倆師父得了,學些針藥上的本事。」 唐雨笑道:「只要林老師教好了宋浩脈法,想從我們這裡學到什麼,我們都會毫不保留地教您。」 洛飛鶯笑道:「老林,你心眼倒是夠多的。」 林鳳義笑道:「盡我所能,互相交流。」 「對了,老林,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洛飛鶯說著,望了唐雨一眼。 「你說,我聽。」林鳳義道。 「日後可願意到我洛家開辦的中醫院裡任職,那幾所大醫院任你挑,並且全由你負責說了算,年薪先定在一百萬罷,以後再加。」洛飛鶯說道。 唐雨一旁聽了,心中道:「好鬼的丫頭!此人我還想為宋浩日後創辦的天醫堂請去呢!你卻要搶了先了!」 「這個……」林鳳義猶豫了一下,然後道:「謝謝你的好意,此事日後再議罷。」 宋浩聽了,知道林鳳義還是在乎那種「醫運」的事,時機未到,他還沒有信心去診治病人的。目前雖是診斷神奇,卻不能帶來相應的效益。此時佩服洛飛鶯的精明,被她搶行一步。然見林鳳義未應,自己日後還是有機會的,已是與唐雨一個心思了。 「也好,只要老林日後想離開這家醫院,我就親自來接你。」洛飛鶯說道。 在以後的幾天裡,宋浩雙手十指漸漸的恢復過來,已能持物了。於是辯摸那黃米粒加強練習。開始時每指之下竟能辯別出十粒以上的個數,超乎尋常,令唐雨、洛飛鶯驚訝不已。半個月後幾十粒黃米攤於指腹下,並罩以薄模,仍能辯得清個數,誤差在兩三粒之間。驚喜之餘,示於那林鳳義看。 林鳳義驗過,大驚道:「別人要兩年的功夫才能達到的效果,你竟然在一個月內就做到了,簡直是不可思議!」 宋浩說道:「這也是得益於以前我在針法上的修為,運針久了,指下針間,也自能生出那種對氣血敏感的反應。如今手指又被那藥水泡得脫胎換骨,靈敏度不知增加了多少,所以在短時間內達到了要老師的要求。」 「天意也!那肖老道果然送了我一個好徒弟!」林鳳義感慨之餘,驚喜道:「如此我可以傳你脈法了。但這種脈法只有在實際診病時才能相傳,同診一脈,察其細微的變化,否則在特殊的脈象上是說不清楚的。現在開始,每星期加診一天。記住,真正的脈法是在病人手腕上摸索感覺出來的。但以我現成的心得傳你罷了,數十年之功,一朝傾授,你算得了大便宜。這便是得現成師父的好處,也是你有這個能力接受。」 宋浩聞之大喜,一拜而倒道:「多謝師父!」 「好好!今天我就收了你這個弟子!」林鳳義高興地道。 唐雨、洛飛鶯二人在一旁相視而笑。一切自是那水到渠成。 在洛飛鶯的建議下,也是為了宋浩的安全和方便學習脈法,宋浩、唐雨、洛飛鶯三人從公寓搬出,住進了洛飛鶯從朋友那裡借來的別墅裡。並將林鳳義接來,早晚指教。 正式傳授脈法的第一天,林鳳義說道:「做為一名中醫醫生來說,你首先要診斷出人家患了什麼病,人家才能信你。你以前的脈法雖也有所成,但還不能應世。醫理無窮,脈學難曉。古人獨取寸口,以決臟腑吉凶,斷人生死。寸口為手太陰肺脈處,此乃脈之大會,百脈流會之所。診脈當以陰陽為綱,萬變不離其中了。脈診是古人早已驗證過東西,拿來用了便是,用不好便是自家水平問題了,勿怪古人的。」 「當然了,三個名醫三種脈,每個人的修為境感不同,對脈道的領悟也自不同,但要先明主脈,而後方能漸悟其它雜脈,形成自己的脈道。浮、沉、遲、數、滑、澀、虛、實、長、短、洪、微、緊、緩、芤、弦、革、牢、濡、弱、散、細、伏、動、促、結、伏,凡二十七種主脈。世間脈法,也多拘於此了。由於自然環境、季節和人體質的不同,一些脈象也多呈現在常人之脈上,每有應時之脈和應人之脈,但貴在一個『緩』字,便是無病。」 「主脈內外,另有雜脈暗伏,這是許多人忽略了的也是不能感知的,所以真正的脈道,世傳的那些脈書上也僅僅呈現三分,另七分還需自家去感悟。以手去感覺,用心去領悟。這就要求手指的觸覺要敏銳,心靜神安。三指之下,人身的信息全在裡面了,這是我為什麼要你辯清指下難分個數的黃米粒的緣故,人之脈象紛雜,不是辯得清幾種主脈就能診斷了的。日後在病人脈上,你自會有新的感覺,這是和以前不同的,到時再臨病指導你罷。」 林鳳義的中醫科診室已被換到了樓下一處寬敞的房間裡,並分出了診斷室和治療室,開診的時間每星期又多加了個星期四,這是為了宋浩學習脈法的需要,更多的接觸各種病脈。林鳳義每診過一脈,宋浩複診。開始時二人差距甚大,時間久了便逐漸接近。有些脈象上,林鳳義指點一兩句,宋浩便能心領神會,全不費口舌。林鳳義心中愈喜,傳授得愈來愈順暢起來。 到了此時,宋浩才知,這脈法中原是別有天地,已是超乎了自家想像,原先習熟的二十七種主脈不過是個框架罷了。「林氏脈法」則是詳細入微,精妙得令人歎為觀止。辟如斷血壓之高低,最大的誤差竟然不過10個毫米汞柱。有一高血壓病人,林鳳義診為低壓100毫米汞柱,高壓160毫米汞柱。然後唐雨復以血壓計測過驗證,實際為低壓100毫米汞柱,絲毫不差,高壓165毫米汞柱,僅誤5個。脈道若此,已近神通了。 洛飛鶯、唐雨二人也在旁邊跟著習練,林鳳義也自細心講解,但她二人在脈位上的感覺多是心中了了,指下難明,不及宋浩先行感覺了去,一點即通。不過有此高人調教,她二人的脈法也自精進,與原來的脈力相比,自有天壤之別了。令她二人每每興奮不已。 讓林鳳義感到驚訝的是,宋浩不僅在處方遣藥上與唐雨一般的老道嫻熟,在針法上尤是精絕,纖細毫針在他指下運用得出神入化。真可謂針入痛止,頑疾立愈,每引得診室內病人們驚呼聲一片。始知肖伯然薦過來的弟子原是醫道中各方全能的高手,來此地僅是習他脈法而已,暗生敬意。 如此三月有餘,宋浩盡得林鳳義脈法真傳,剩下的只是臨床熟練了。於是林鳳義與宋浩易位而坐,由宋浩開始全面接診,他坐在旁邊遇以疑難時給予指導。宋浩脈法進步之快,超出林鳳義的預期。原是宋浩根基已築就,更為主要的是求奔林鳳義診斷的這些病人們成全了宋浩。每星期五六百人的接診量,令宋浩接觸到了各式樣的複雜脈象,指下明白,胸中瞭然,不進步神速才怪呢。林鳳義所言,別人幾十年之功,被宋浩一朝接受,也不為過。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6章 絕命反針 醫理無窮,脈學難曉,會心人一旦豁然,全憑禪悟。——清·周學霆《三指禪》 ———————————————————————— 這期間,宋浩、唐雨、洛飛鶯三人已是名聲大振,成了這家醫院的名星人物。主要是三人的針灸術和開出的方藥,效果卓著,令遠近的病人蜂擁而至。於是這家醫院借勢水漲船高,原來三元錢一張的掛號費,竟然上漲到了二十元,美其名曰:專家組掛號費。並且是按順序排號的,前五十號尤為搶手,以至於出現了倒賣「掛號單」的號販子。前五十號黑市價已超過百元了,且供不應求。對這些情況,林鳳義、宋浩等人還一無所知。面對日益增多的病人,宋浩和唐雨每每相視而笑,他們看到了日後天醫堂的遠大前景。 對宋浩、唐雨、洛飛鶯這三個不知從哪裡來的年輕的中醫高手,早就引起了那個王院長的注意,並通過觀察發現,這三個年輕人中,宋浩是重要的人物,唐雨、洛飛鶯二女則是「陪讀」。於是那王院長尋機私下裡找到了宋浩,希望日後能高薪聘請他留在這家醫院裡。自被宋浩一笑拒絕。於是王院長又找到了林鳳義,希望他能以師父的名義日後將宋浩留下在此醫院工作。林鳳義便說了一句:「此子非池中物!沒人能留得下他。」 那王院長見強聘不成,便想狠狠抓住這個良機,又要求林鳳義隔天開診,以增加接診量。自被林鳳義一口拒絕。除了想在空餘時間教授宋浩脈法理論外,更為主要的是不能過於疲勞,否則便會誤診。這自然是那個一心想增加醫院效益的王院長所不能理解的。 與此同時,宋浩、唐雨、洛飛鶯三人也成了另一夥人的注意,那就是各大藥廠的銷售員們,甚至包括了天醫集團駐此城市的醫藥代表。他們想盡一切辦法接近三人,希望在開方時多開出一些自己藥廠生產的中西成藥。並承諾給予豐厚的分成和回報。只是他三人哪有閒心理會這些,自然是擺手拒絕。於是宋浩、唐雨、洛飛鶯這三個「刀槍不入」的年輕人,不由令人紛紛猜測起來。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啊?突然冒出來,施以高明的醫術,卻又不接受任何利益,實在是匪夷所思。 這天休息,宋浩正在房間中整理學習脈法的心得,林鳳義過了來,說道:「醫院的王院長剛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有一位重要的病人患上了一種特殊的病症需要我去做個診斷,你們三個也去見識一下罷。典型的特殊病症是不好遇的。」 宋浩、唐雨、洛飛鶯三人聽了,欣然而往。 在醫院的院長室裡,先見到了那個王院長。 「老林,是這麼回事。」一見面,王院長先行介紹道:「有一位朋友給我們醫院介紹了一位病人,此人姓何,是一位大老闆,身家上億,半個月前得了一種怪病,每到中午便感全身無力,僅能維持站立,兩三個小時之後才逐漸恢復。到幾家有名的大醫院進行全身檢查,卻沒有任何結果,各項生理指標均為正常,無任何病理變化。請了全國五六位神經方面的權威專家會診,也只得出了一個『懷疑性特殊肌無力症』,還無人能下正確的診斷,也無法用西醫去治療。聽說了你在診斷上的名氣,想找出一種中醫方面的解釋和治療方法。」 「哦!倒真是一種怪病!我看過再說罷,人在哪裡?」林鳳義道。 一旁的洛飛鶯,眉頭不由微皺了一下。 「人在接待室裡,我們現在過去罷。你的三個學生也來了,你們診斷後就商量個辦法罷。這個何老闆現在對自己的病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了,希望你們師徒能在中醫上給他信心。」王院長說著,引了四個人來到了醫院裡的一間接待室內。 屋子裡有七八個人,大多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精神頹廢地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面容疲倦,了無生趣一般。 「何老闆,這位就是林鳳義大夫,現代中醫脈法診斷第一人!」王院長介紹道。 「幸會!鄙人何成中。」那何成中起身相迎,眼中露出了少許的期望。 「坐下說話罷。」林鳳義坐到了何成中的旁邊的沙發上,仔細觀察了一番對方的面容,晦暗無澤,神倦無力。 有人捧過來厚厚的的資料,說道:「這是我們老闆在幾家大醫院做得檢查,都是用的世界上目前最先進的儀器,各項功能均顯示為正常。」 林鳳義暗裡調整了一下呼吸,說道:「哦!正常我就不看這些了。還是給何先生把下脈罷。」 何成中忙將右手伸過來道:「林大夫請罷。」 林鳳義三指搭於其脈上,輕撫之際,如調琴弦,開張有度,而後靜伏不動。 少傾,林鳳義眼呈迷惑之色,尋其左手又診。 待雙手診畢,林鳳義未言語,朝宋浩招了下手,示意他來複診。 宋浩上前,右手三指輕輕撫出,搭那何成中脈位之上,浮取沉按,但覺脈象平和,略呈虛弱,當是正常之脈。指下忽覺異動,由尺及寸,隨即消散無形。繼而復來,隱隱不絕。卻也只在主脈邊緣游動,微察始得,重按全消,不似任何病脈,頗顯詭異。 「內裡無疾,病在經絡。」林鳳義這邊說道。 「專家們也懷疑是神經方面出了問題。」一個隨從人員應道。 「經絡和神經是兩回事。」林鳳義道。 「經脈氣血有異變,且重在陽經,所以在午時發病。」宋浩說道。 「應時之病,藥力暫不能為,當施以針法調之。」林鳳義道。 「原來是我的經絡出了問題。厲害啊!我查了那麼久,都無個定論呢。」何成中感激地道。 「問一下何先生,在此病發作之前,可曾患過其它什麼疾病?」林鳳義問道。 何成中應道:「那是在兩個月之前罷,有些感冒頭痛,聽朋友介紹,去了一家明成針灸醫院,用了一次針灸,病也就好了。雖知道半個月前,一到中午的時候,便莫名其妙的全身感到無力氣,什麼事也做不成了。幾個小時後才逐漸緩和。」 宋浩聽了,心中一動,意識到了什麼,轉頭望了一眼旁邊的洛飛鶯,見她臉色有些古怪,看到宋浩望她,忙低頭避開了宋浩的目光。 「鶯鶯,你來施針罷。」宋浩望著洛飛鶯說道。 「哦!」洛飛鶯聞之一怔,眼中閃過一種複雜之色,還是應了一聲。 宋浩道:「午時將至,何先生,我們先用針法給您調理一下經絡,看看是否能將那全身無力的症狀止住。」 「拜託了,最好止住它發作罷。否則似那虛脫了一般,難受得很。」何成中懇求道。 「我們會盡力而為的。」宋浩說著,朝洛飛鶯擺了下手,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唐雨一旁見宋浩面對這種怪症不親自施針,反叫洛飛鶯去治,猛然想起一事,也似乎明白了什麼,暗呈驚訝之色。 洛飛鶯在針盒中取了六根三寸長的毫針,猶豫了一下,低著頭不敢去看宋浩,叫那何成中坐直了身子,六針盡在他的頭上刺去,每針下去皆重施手法。然後收手說道:「過了午時再去針罷,先留幾個小時。」 說完,洛飛鶯轉身朝外面走去。宋浩也自尾隨而去。 洛飛鶯走到了一處無人的陽台上。站在那裡,望著遠處,別有所思。 宋浩走到洛飛鶯的身邊,輕聲問道:「鶯鶯,你沒事罷。」 「我沒事!」洛飛鶯掩飾著一種慌亂道。 「午時將至,你能保證何先生不發病嗎?」宋浩問道。 「應該沒什麼問題。」洛飛鶯應道。 「這樣最好!」宋浩點了一下頭。 「宋浩!」 「什麼?」 「你……你都知道些什麼?」洛飛鶯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 「這說明那位何先生果然是在你們洛家的那所明成針灸醫院中了洛氏魔針中的反針術了。」宋浩語氣一肅道。 「不錯,你是如何懷疑到的?洛氏魔針不留痕跡,沒有人能察覺出來。」洛飛鶯茫然道。 「感謝你的坦誠,以前我在唐莊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所以懷疑這位何先生被人下了反針。能施那種詭異的反針術者,天下間唯你洛氏魔針了,所以叫你施術去解。」宋浩說道。 「你倒是聰明!竟也知道此事。只是奇怪,這個姓何的被下的反針太重了,不似我那幾位師兄的手法,便是家父親為,也不能達到這種不可逆轉程度的。況且也沒有必要這麼做,除非與這姓何的有仇,下了絕針。但是洛氏門中還沒有人有這種修為的。」洛飛鶯迷惑道。 「什麼意思?」宋浩聞之一懍。 「你既然知道了一些我洛家的秘密,有些話我也不妨直接對你說好了。我洛氏針法中確實是有一種令人患上怪疾的反針術,但只暗施於那些有錢人的,叫他們破財免災罷了。日後複診之時,自有破解之法。然而這個姓何的卻是被人施了重手下了絕針,不可治了。我雖施針破解,也只能維持三個月。三個月後當會復發,且會加重,癱瘓在床,全身肌肉鬆馳,萎縮待死。然而據我所知,反針術修練到這種程度的,魔針門中還無人能為,包括家父。洛家雖以此術斂財,但不會要人命的。我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會出現這種意外。」洛飛鶯說道。 「醫者救人,你們卻在害人。此般有違醫道之舉,有干天和,希望就此收手罷。否則我們連朋友也沒得做了。」宋浩搖頭歎息道。 「我從來沒有對人施過反針術的。」洛飛鶯有些委曲道。 「希望你能勸阻令尊,及時收手,回頭是岸,否則事敗,會賠上身家性命的。」宋浩告誡道。 「這是洛家獨有的生財之道,家父怕是收不了手了,勸說不來的,否則當年大伯父也就不會和家父情斷義絕了。宋浩,這件事出得奇怪,也是有違洛氏門規的,我要趕回家去調查一下。剛才我施針時你都看到了,依此解法再用針兩日,可保那個姓何的三月無事,之後,任何人也都無能為力了。」洛飛鶯無奈地說道。 「也好,盡人事以聽天命罷!」宋浩歎息道。 「宋浩,我生在洛家不是我的錯,希望你不要因此怪我。」洛飛鶯望著宋浩,幽幽地說道。 「你能潔身自好,這已經不容易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解鈴還需繫鈴人,你回去查一下罷,看是何人習就了這種置人於死地的絕針,他應該有相應的解法的。同時我這邊也想辦法施救,盡可能地彌補此事。一切先保密進行罷,否則被人瞭解了真相,你們洛家就要大難臨頭了,那些被你們洛家施過反針的人非富即貴,可都不是好惹的。」宋浩說道。 「謝謝你宋浩!洛家現在做的雖然是遊走在刀鋒邊緣上的危險生意,但是很隱蔽,不會被人查覺的。即便有所懷疑,也找不到證據。當然了,時間久了,難保不會出事。並且我對這種逼人錢財之法也已感覺到了厭倦,和你在這家醫院的幾個月裡,給人治病,才令我真正地感覺到了做一名好心醫生的驕傲和自豪。所以我希望日後能和你在一起做那真正的醫學事業,到時候能接受我好嗎?」洛飛鶯望著宋浩誠摯地說道。 「鶯鶯,難得你有這份心思,不願與魔針門人同流合污。我可以向你保證,日後歡迎你加入到我的事業中來。」宋浩高興地笑道。 「謝謝你!」洛飛鶯感動地眼圈紅了去。 「現在我感覺沒臉去見唐雨姐姐和老林了,就不和他們告別了,你代我說一聲罷,就說我有事先走了。」洛飛鶯說道。 「也好!」宋浩點了點頭。 那洛飛鶯又深情地望了宋浩一眼,轉身去了。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7章 陰謀(1) 送走了洛飛鶯,宋浩回來時,看見唐雨在前面等他。 「鶯鶯呢?」唐雨問道。 「走了!」宋浩應道。 「走了!難道說……」唐雨有所恍悟。 宋浩點了一下頭,輕聲道:「你也猜到了,暫且不要和任何人說起。」 「我明白!」唐雨點頭示意。 二人進了接待室,看到那個何成中正興奮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此時已至中午,他那全身無力的怪症果然被洛飛鶯的針術止住了。 「是這樣何先生,我那位朋友臨時有急事先走了,以後的針灸治療由我來接手。」宋浩說道。 「哦!可惜了,我準備重謝她呢。你來給我治也好,看得出來,你們這幾個年輕人都不簡單的,剛才林大夫和我說了,你們竟然是世傳名醫之後,怪不得有此高超的醫術。」何成中說道。 「對了王院長。」何成中又對那王院長說道:「為了感謝你們對我的幫助,我準備向醫院捐款一百萬,做為發展中醫方面的資金。我今天算是領略到中醫的神奇了!」 「哎呀!真是太感謝何老闆了!」那王院長聽了,滿臉堆笑道。 候了一會,宋浩將何成中頭上的針起去,然後問道:「何先生,現在感覺怎麼樣?」 「除了略感乏力之外,還無不適,謝謝你們了,真是針到病除啊!」何成中激動地道。 「照此法再治療兩日,以觀後效。」宋浩吩咐道。 「我一定配合。」何成中應道。 宋浩、唐雨和林鳳義拒絕了那何成中共進午餐的邀請,回到了那棟借居的別墅。 「宋浩,今天這個人的病很怪啊!從脈象上看可以說是內外無因,憑空從經絡上發作,好在你們能以針術止住,否則令其發展下去可是極其危險的。」林鳳義一坐下來,便說道。 「師父,這位何老闆是被人下了反針術,刺亂了經脈氣血所致。」宋浩說道。 「反針術!?」林鳳義聞之驚訝。 「針法上的一種邪術,無意中被人施術之後,不定期發作,可呈現出各式怪疾,令人不能查出原因。以前我遇到過這種類似的情況。」宋浩說道。 「沒想到這醫術上也有邪正之說!」林鳳義感歎不已。 「正者救人,邪者害人。凡事皆有兩端。」宋浩搖了搖頭。 「對了,洛飛鶯為什麼走得這麼急啊?」林鳳義問道。 「家裡出了事罷,所以走得急了,讓我和師父說一聲。」宋浩說道。事情過於複雜,所以宋浩一時間也沒有說明緣由。 「哦!她的針術確有過人之處啊!洛氏魔針,名不虛傳!」林鳳義讚歎道。 宋浩、唐雨二人相視無語。 宋浩回到自己的房間,尋思道:「依洛飛鶯所示之法,再施針兩日,可保那何成中三月無事,但是三個月後會病發不治。這之前必需找出破解那反針之法,否則洛氏魔針便開始殺人了。雖說是已被施成了絕針,不可逆轉,然而其命尚在,就有希望和機會救他。病伏經絡,也應該在經絡上尋治,藥不可為,唯當針術了。治療的法則,還是以激發經脈氣血為主,將被那反針刺亂的經脈調理過來,只是不知兩力相激會出現什麼狀況,人體是否能承受得了。不管怎麼樣,也要一試。」 兩天後,那何成中在宋浩的針法治療下,已經自己感覺恢復如常。然而宋浩診其脈,那種詭異的脈象仍在,雖是已弱,仍暗伏脈中,蓄勢待發。宋浩於是告訴何成中,明天繼續來治療,他要用自己的針法來救對方的性命。不知緣故的何成中高興地答應了。 送走了何成中,林鳳義憂慮道:「此人病症雖已止住,但是余疾仍暗伏經絡,數月後當會發作,屆時經氣全消,救無可救了。」 宋浩道:「所以在之前必需將那反針破解去。」 林鳳義道:「先從太陽、陽明經著手罷,只要將陽經氣血穩固住,可延其發病的時間。」 宋浩點頭道:「不錯,反針之極雖成絕針,也只是施針者那麼認為的。只要人命尚在,經絡之氣尚存,人便可救。天無絕人之路!世也無絕命之針,除非先將人一針刺死了,否則我是不會放棄的。」 林鳳義聽了,點頭道:「你能有此救人之心,上天有德,也會助你的。」 這天晚上,宋浩意外地接到了洛飛鶯的電話。 「宋浩!」洛飛鶯在電話裡急切地說道:「我查清楚了,那個姓何的病症並不是我洛家的人有意為之的,是個意外。給他施反針術的是我的師兄李賀,李賀師兄現在神智已亂,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將反針術習練到那種絕針程度的。我將此事和家父說了,家父驚怒之下將李賀師兄驅逐師門。現在已經不知去了哪裡。聽另外幾位師兄說,李賀精神錯亂之下,開始仇視任何人了。但有機會,便在病人身上施以反針,不計後果。」 宋浩聽了,大吃一驚道:「李賀?原來是你們魔針門洛家的人。他現在的樣子是你們洛家一手造成的,怎麼說不管就不管了,如此放任他去,豈不是會害更多的人。再有人被他下了絕針,治不得法,就會沒命的。這是一個危險的人物,你們應該將他看住並採取治療措施才對啊!」 「我們也已知道後果嚴重了,門下的人正在四處找他,但是他從昨天失蹤後便無了任何消息。」洛飛鶯無奈地說道。 「請告之令尊,不能及時地找到李賀並制止他,他會給你們洛家帶來大麻煩的。李賀出自洛家,偷藝金針門,應該是因那尊針灸銅人的緣故被令尊逼瘋的,這是洛家的責任,你們要負全責的。對於令尊的所作所為,我實在是無話可說。」宋浩憤慨之下,掛斷了電話。 「宋浩,你怎麼知道這些……」洛飛鶯那邊驚訝地問道。 宋浩憂慮不已。此時知道了那個學藝金針門竇家的李賀竟然是魔針門洛家的人,一切開始明瞭了。並且出人意料的是,李賀竟在神智失常之下將洛氏魔針中的反針術修習到了極致,成了緩奪人性命的絕命針。 宋浩隱隱地感覺到,這個李賀所製造的麻煩剛剛開始。 在對何成中的治療上,宋浩受洛飛鶯解針術的啟發,幾種針法並施,開始取得了一定的療效。在施針中宋浩發現,何成中身上一些大穴部位氣血緩滯,應該是被那反針術所制。所以著重對這些穴位進行調理。十幾日後,那種詭異的隱呈的脈象才徹底消失不見,破除了那絕命針而大獲全功。何成中感激萬分,拜謝而去。而這些日子裡為破解那種絕命針,宋浩幾將自家針力發揮到了極致,尤耗心神,暗中感歎這種針法上的邪術實在是不易應付,全力施針,才收此功。 此時宋浩對脈法的學習已至嫻熟,雖不及林鳳義那般自如,也自心指同明,洞察病家一切。此般速成之功,令林鳳義驚歎不已。唐雨更是為宋浩感到高興。 這天休息,林鳳義和宋浩討論了一番脈法之後,有事離去。唐雨備好了飯菜,二人剛剛用過,便聽門外汽車響聲,接著有人叫門。出來看時,卻是那位王院長過了來。 「宋浩!」王院長熱情地招呼道:「住的地方不錯嗎!」 「是借住一個朋友的房子。王院長有事嗎?」宋浩應道。 「是這樣的,我上邊的朋友又介紹來了一位病人,聽說了你針術高超,特來求治。」王院長說道。 宋浩聞之一驚道:「可又是得了什麼怪病之人嗎?」 「哪裡有那麼多怪病!據說是一種陳年舊疾,治不得法,故求高人診治。怎麼樣,去一趟罷。算是給我一個面子,聽說對方來頭不小。」王院長懇求道。 「是這樣!既有病人來求,去一趟便是了。」宋浩聞之,心中稍安,開始以為又遇到了一例被施了反針術的病人。 「收拾一下,我們走。」宋浩回身對唐雨說道。 「人家點名請你去,還是你一個人去罷,我還要打掃一下房間。」唐雨說道。見有那位王院長陪同,唐雨沒有多慮。 「也好!」宋浩說了聲,便和王院長乘車去了。 王院長的車沒有去醫院,而是來到了市裡的一家星級賓館。 王院長停了車,說道:「這個人很有身份,不見外人,現住在502房間,特叫你一個人上去。」神色間有些失望,顯是受人所托,他自己也沒有機會見到那個特殊的人物。 此時有兩名精壯的大漢迎上前來,朝那王院長點了一下頭,然後恭敬地站在一側。 宋浩見了,知道對方果然是有些來歷,下了車,由那兩個人引著進了賓館。 到了那處502房間的門外,又見到兩名守衛。一人開了門,讓進了宋浩。 這是一處裝飾豪華的套間,應該不是一般人能住進來的。宋浩微訝之餘,站在那裡,等候主人的出現。 「你就是宋浩!」身後聲音響起,從一間屋內走出了一個人來。 宋浩回身看時,見是一位戴著金絲眼鏡,面色陰沉,稍瘦高個的中年人,看到宋浩時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之色。 「你好,我是宋浩。」宋浩禮貌地應了一聲。 「鄙人姓齊,請坐。」那人掩飾了見到宋浩時的驚訝,伸手讓請道。 「桌子上有飲品,請自便。」那人隨後在宋浩的對面坐下,眼鏡後面的一雙眼睛不時地打量著宋浩。自令宋浩感覺到渾身的不自在。 「齊先生是罷,王院長讓我過來給您診治一下。」宋浩說道。已是覺得今天的這次出診,有些不同尋常。 「不急不急,你先休息一會。」那人呷了一口礦泉水。 「沒關係,還是先看過先生的病再說罷。」宋浩說道。 「也好!」那人說著,將左手腕伸了過來。 宋浩抬手搭脈,但覺沉緩有力,不似有病脈存在,再靜心細診,也無它異,換過手亦然。 「齊先生!」宋浩心中微訝之餘,收手說道:「先生六脈平緩有力,氣血充沛,全無病象,可以看出身體方面保養得極好。恕在下愚笨,不知病從何來?」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杏林中之國手!搭脈便知病之有無,佩服佩服!」那人點頭笑道。 「先生既然無病,為何喚我前來?」宋浩訝道。 「還請稍安勿燥!今天藉故請你前來,是有一件要緊的事情相告。」那人說道。 宋浩心中升起了一種警覺,說道:「我與先生素不相識,不知能有何事告訴我?」 「這個嗎……」那人猶豫了一下道:「你應該對自己的身世還不太瞭解罷。」 「不明白先生說得是什麼意思!」宋浩搖了搖頭道。 「看來我大哥雖然見到了你,卻還沒有正式的認你。那麼就由我將事情對你說清楚了罷。宋浩,實不相瞞,你真實的姓名叫齊浩,是天醫門齊家的後代,也就是現在的天醫集團的總裁齊延年的親生兒子,他是我大哥,我是你的親叔叔,叫齊延風。」那齊延風望著宋浩,緩緩地說道。 「你說什麼?」宋浩聞之,一驚而起道:「請齊先生不要開這種過份的玩笑好嗎!」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8章 陰謀(2) 「我沒有開玩笑,因為我所說的都是真的。你已經見過我大哥了,不覺得有些事情很是奇怪嗎。還有,我的那位大嫂,也就是你的親生母親也從美國回來了,也自急著想認你,但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沒有及時地告訴你真相,令你認祖歸宗。唉!真不知道大哥大嫂是怎麼想的!」齊延風歎息了一聲道。 「你在說謊,你這麼做是另有目的。」宋浩震驚之餘,警惕地望著齊延風說道。 「我有說謊的必要嗎!十五年前,也就是在你剛剛四歲多的時候,便被大哥大嫂將你送到了你現在的爺爺宋子和那裡,你知道為什麼將你送到宋子和那裡和為什麼能送到他那裡嗎?這裡面有關係著天醫門的重大秘密,你是齊家的後代,所以對你說了也無妨。你也應該有權力知道這一切真相的時候了。再瞞下去是對你的不公平,也是對那位宋子和老先生的不公平。你想聽我說嗎?」齊延風此時似乎呈現出了一種興奮。 「你想說什麼就說罷!」宋浩站在那裡,心中充滿了迷惑和痛苦。想起昔日見到齊延年時對方對自己過於親熱的神情和爺爺對此事曖味的態度,這一切表明了果然有不同尋常的事情在裡頭。 那齊延風故作歎息道:「十五年前,你的親生父母將幼小的你扔給了宋子和,乃是為了日後你能學到宋家的世傳絕術——回陽九針。因為這是天醫門先人的一個未了的心願。舊時天醫門的先人診治豪門,因直言對方生死,被囚獄中。然而宋子和的父親當時名醫宋景純卻能以回陽九針秘術及時脫身而去。此事令齊家的先人感覺到了震撼,為了能得到宋家的這種臨時應急的脫身之術,令後人不惜一切代價務必要學到這種回陽九針。那種舊社會的遭遇雖在現代社會不再發生,但是齊家先祖的遺願卻令齊家的子孫一直銘記心中。」 此段醫門舊事,宋浩在唐莊時曾聽唐紀講起過,沒想到此事卻關係到天醫門的一件隱情和自己的身世的坎坷。 齊延風接著說道:「十五年前正值天醫門門主交換之際,遵照齊家先人遺願,齊家子孫中誰有能力學到那宋家的回陽九針,誰就有資格擔任天醫門的下一任門主。我的大哥大嫂於是為了得到天醫門的掌門之位,在多方面打聽到了宋家的後人所在的地址,不惜將幼小的你拋棄為餌。他們這麼做也就罷了,為了齊家先人的遺願,本無可厚非。但是他們為了實現這個計劃,竟然暗中實施了一個陰謀,那就是將宋子和唯一的兒子宋剛殺害,以令你有機會做為宋家醫術唯一的傳人。」 「什麼!」宋浩聽到這裡又是一驚。對於那個英年早逝的宋剛,宋浩是知道的,但一直不知道他是自己的父親還是自己的叔叔,爺爺未曾對自己說明過。 看到宋浩震驚的神色,齊延風臉上呈現出了一抹冷笑,接著說道:「那個宋剛新婚還不到一年,未及生子,便在一場你父母精心策劃下的車禍中喪生。而後以求醫為名,將你拋棄不顧,強逼那宋子和收養了你。我的那位大哥,也就是你的父親因此接任了天醫門門主之位。因為他的兒子日後是能學到那種回陽九針的。他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竟將那個宋剛殘忍地殺害了。」 「你在說謊,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宋浩怒吼道。 「真假於否,你日後一問你的父母便知。有些事情你也可以回去問一下你的爺爺宋子和,你到底是不是齊家的後人。我對說這些,是因為我是你的親叔叔,不忍心看到你還被蒙在鼓裡。看到你今天長大成人,學有所成,做為叔叔,我實在是為你感到高興。只是這十五年來讓你一個人承受這樣大的責任,真是苦了你了!」說到這裡,那齊延風竟然還流出了幾滴傷感的眼淚。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你們為了得到那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編造出來的。」宋浩抑制著自己的激動說道。 「我知道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還在你的手裡,不過你既然是我天醫門齊家的人,也就等於是我們自己的一樣了。此醫中至寶,你要好好的保管它,日後可是你回歸天醫門帶回來的最好的認祖歸宗的禮物。」齊延風的眼中閃過了一種異樣。 「聽著,我不是你們齊家的人,更不是天醫門的人,我姓宋,叫宋浩,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宋浩冷冷地道。然後轉身離去。 望著宋浩的背影,齊延風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秘的微笑。「大哥,你當年雖然借助兒子的力量從我的手中奪去了天醫門門主的位置,但我會令你失去的更多,你煞費苦心的計劃,其結果將會令你失望的,那就是永遠的失去你的兒子,他不會再認你們了。我既然殺他一次不成,就讓他去折磨你們罷。」 宋浩一路走來,想著那個齊延風所說的話,已是隱約地意識到,此事有可能是真的。那個齊延年竟然會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這一切難道說是真的嗎?宋浩一時間心神大亂,恍惚之際,辯不得來時歸路,沿著街道走到了郊外。 「我的父母還在人世嗎?我……我原來不是一個幼失雙親的孤兒!還有那個急著從美國回來的女人,是我的媽媽嗎?媽媽!她……長得什麼樣啊?可是……可是他們為了學到爺爺的回陽九針,竟然殺害了宋剛叔叔,拋棄我十五年不聞不問,天下間有這樣的父母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個齊延風是天醫集團的人嗎?他為什麼和我說這些,可是別有用心嗎?天啊!怎麼會這樣!」宋浩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此般意外之變,實在是令他無法接受這種有可能的現實。 宋浩在路邊的路基上坐了下來,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這可能是某些人為了得到那尊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而對自己實施的一個陰謀。 這時電話響了。 「宋浩,你在哪裡啊?這麼晚了還不回來。」電話裡傳來了唐雨焦急的聲音。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宋浩痛苦地搖頭歎息道。 「宋浩,發生了什麼事?」唐雨感覺宋浩的情緒不對,驚訝道。 唐唐雨找到宋浩的時候,看到他孤孤單單、淒淒涼涼地坐那裡,好是可憐。 唐雨見狀,心中一陣酸楚,走到宋浩身邊挨了他坐下,柔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個人走出這麼遠。」 「我今天見到了一個人,他竟然告訴,我是天醫門門主齊延年的兒子。十五年前,天醫門齊家為了得到爺爺的家傳秘術回陽九針,策劃了一場車禍,導致爺爺唯一的兒子宋剛叔叔死去。然後以尋醫為名,將我拋棄在爺爺那裡。以令我將來習到那宋家秘術。告訴我此事的人自稱是我的二叔齊延風,他說的這些好像是真的。因為爺爺也曾告訴我,可以接受天醫門的一切。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是齊家的後人。」宋浩歎息道。 「你是天醫門齊家的人!並且還是齊延年的兒子?」唐雨聞之,感到了極大的震驚。 「我現在還不能證實這件事,我要讓爺爺親口告訴我,我才能相信。明天我就回山東蓬萊。」宋浩說道。 「按你所說,此事應該是真的了。沒想到你是天醫門的人,更沒想到你的父母為了得到宋家的秘術竟實施了這種陰謀。那個宋剛的死,你爺爺現在還是以為是一場意外罷。此事先不要告訴他老人家的好,否則這種打擊不是他這個年紀所能承受得了的。尤其是扶養了你這麼多年,竟然還是仇人。會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的。」唐雨說道。 「我擔心的就是這件事。若是真的,我太對不起爺爺了。」宋浩痛苦地搖頭道。 「明天先回去向爺爺證明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天醫門齊家的人。如果是,那麼那個宋剛的死,十有八九也是真的了,是天醫門齊家暗施的一場陰謀所致。此事就永遠的不要和爺爺說了罷。至於齊延年,他已經找過你了,應該是有意令你認祖歸宗的。何去何從,你倒是很難辦的。」唐雨憂慮道。 「如果此事是真的。」宋浩眼中呈現出了一種複雜的憤怒道:「我將和天醫門齊家誓不兩立,我沒有那樣卑鄙的父母。就算沒有宋剛叔叔的死,我也不會認他們的。這不僅是一種不光彩的偷藝行為,更是狠心地拋棄了一個孩子,令他做為一個父母雙全的孤兒在別人家裡長大。我……我沒有這樣狠心的父母。」說到這裡,宋浩痛苦地低下了頭去。 「天醫集團的董事長齊延年,曾聞此人樂善好施,是一個有名的慈善家。執掌天醫集團多年,將天醫門從一個江湖醫門發展成了國際性的醫藥集團,在國際醫藥界是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如何為了一種醫術,而令自己的親生骨肉離開自己十五年而不顧,煞費苦心的去偷學呢?這有些說不通。」唐雨搖頭道。 「據說是為了完成齊家先人的一種遺願。在唐莊時,你的二爺爺也曾和我說起過這樁醫門舊事。聽那個齊延風說,當年天醫門門主更換之際,按門規,能達成此事的,便可執掌天醫門。我的……,那個齊延年於是將我拋棄為餌,扔在了爺爺那裡。」宋浩說道。 「這個齊延風是天醫集團亞太地區的執行總裁,可是他既然是齊家的人,為什麼搶在你的父母之前來告訴你這件事呢。便是你的父母也不會和你說出真相的。我看這裡面有問題。」唐雨說道。 「我是個孤兒,沒有父母,是和爺爺一起長大的。」宋浩冷冷地道。 「對不起,我忘記了你現在的感受。」唐雨歉意地說道。她理解宋浩此時的複雜心情。 「沒什麼,我只是不想再提起齊家的那兩個人。」宋浩長歎了一聲道。 「宋浩,那個齊延風的話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你現在肩負著那尊醫中至寶天聖針灸銅人的安危,難免不會遭到別有用心之人的算計。當然了,從目前的情形來看,你應該與天醫門齊家有某種關係的,但是有些事情還有待證實,這之前,還是不要胡亂猜測的好。」唐雨說道。 「嗯!你說的有道理。」宋浩點點了頭。 「謝謝你了!唐雨。我現在的心情好多了,剛才真是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宋浩又感激地道。 「你這個人也是奇怪,為什麼那些大事情總是要發生在你的身上。」唐雨欣然一笑。 「我也不想這樣的,其實做為一個普通的人過那種平淡的生活最好。」宋浩無奈地道。 隨後宋浩、唐雨二人找到了林鳳義。 「師父,家中有事,我準備明天離開這裡。」宋浩說道。 「你現在脈法已成,可以去了。」林鳳義點頭應道。 「林老師,日後宋浩的天醫堂成立,你可要加盟去助宋浩一臂之力的。」唐雨說道。她要為宋浩先行預定下這位醫中的高人。 「行啊!你日後需要我這個老頭子幫助,隨叫隨到。」林鳳義說道。 唐雨聞之一喜。 「天醫堂成立之日,便是師父的『醫運』亨通之時!」宋浩笑道。 「哈哈!借你吉言!」林鳳義高興地笑道。 宋浩、唐雨二人告別了林鳳義,回到住處,又通知了洛飛鶯的那位朋友,此棟別墅的主人,告之明天離去,表示感謝。 第二天一早,宋浩、唐雨二人坐上了去蓬萊的火車。 (註:為和出版稿同,宋子和兒子宋強以後改為宋剛。)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9章 神秘婦人(1) 長病與高年病,大要在保全胃氣。保全胃氣,在食不在藥,萬不可專門持於藥,致妨於食。倘其力能食時,寧可因食而廢藥,不可因藥而廢食。——《友漁齋醫話》 那座歐式別墅內。 「你說什麼,那個來自天醫集團的殺手是我二弟派去的!」齊延年在聽了顧曉峰的匯報後,大吃一驚。 「並且二少爺在昨天又以看病為名,私下裡約見了宋浩,不知道對他說了些什麼,宋浩離開時情緒激動。」顧曉峰接著說道。 「他想幹什麼?」齊延年眉頭一皺道。 「看來到了應該和這孩子說明一切的時候了。」齊延年歎息了一聲道。 「顧兄,請派人嚴密監視我的那個二弟齊延風,他若是再有對宋浩實施不利的行動,立即特殊處理,而不必先行向我報告。」齊延年冷峻的眼中閃過了一種凜人的殺氣。 顧曉峰聞之一怔,隨即點頭應道:「明白!」 這天早上,宋浩和唐雨坐上了返回蓬萊的火車。 看到坐在那裡悶悶不樂的宋浩,唐雨心中也頗不是滋味。知道回到蓬萊若是得到爺爺的證實,他果然是天醫門齊家的人,宋浩將無法再面對他的爺爺宋子和。因為在這場天醫門實施的計劃中,宋子和唯一的兒子宋剛失去了生命。這個殘酷的事實,不僅是宋子和無法面對,宋浩更是無法面對。雖然不能令宋子和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但是在宋浩的心中會產生什麼樣大的影響,以至於因此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都是無法預料的。宋浩所面臨的抉擇,是比要保護那尊醫中至寶天聖針灸銅人還要難上加難。他的人生或許因此而改變。 「宋浩!」唐雨情不自禁地握緊了宋浩的手,生怕她所喜愛的這個男人在這場意外複雜的事變中失去。 宋浩感覺到了唐雨的憂慮,暗裡也自握緊了她的手,寬然一笑道:「我沒事!」 這時,宋浩、唐雨二人但覺眼前一亮,一位美麗端莊的中年婦人坐到了他們的對面。一身白色短領的西裝套裙,頸部戴了一條圓潤的珍珠項鏈,樸素自然,而又氣質高貴。 那婦人一坐下,便以一種莫名其妙的驚喜望著宋浩,並且明顯地在抑制著一種激動。 宋浩被那婦人看得渾身不自在,忙轉過頭看車窗外的景色。但又忍不住回望了那女人一眼。因為宋浩此時竟然感覺到那婦人對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阿姨,你有事嗎?」唐雨也感覺到了那婦人眼神的不對,在一旁問道。 「啊!對不起,我剛才看你的朋友很眼熟。」那女人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忙歉意地一笑。 那婦人接著又看了一眼唐雨,發現了她和宋浩暗裡還在牽著的兩隻手,別又呈現出一種意外的驚喜。 「你們這是去哪啊?」那婦人開始和唐雨搭話,以一種慈愛的笑意問道。 唐雨意識到了什麼,忙將手從宋浩的手中抽出,臉色緋紅,現出了一種女孩子的羞澀,低頭應道:「蓬萊!」 「哦!同路,我也是去蓬萊。」那婦人隨又說道:「我姓杜,你叫什麼名字?」 「是杜阿姨啊!我叫唐雨。」唐雨應道。暗裡奇怪,這個女人頗有些過於熱情了。 但是唐雨隨又發現,那婦人看宋浩的表情神色,除了驚喜和激動外,卻又有著一種母親般的慈愛。 「她是什麼人?」唐雨心中大惑,已是起了警覺。眼光四下掃去,車箱裡並無異樣,多是普通的旅客。 「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啊?」那婦人似乎忍耐不住,主動的和宋浩搭話。 「我叫宋浩。」宋浩應道。心中奇怪,這女人怎麼如此面善啊!要是自己有一個這樣的媽媽就好了。 「宋浩!」那婦人強忍就要奇眶而出的淚水,笑了一下道:「真是個好名字!」 唐雨此時驚奇地發現,那婦人抬手欲要去撫摸宋浩的臉,但是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不當舉動,忙掩飾性地輕撫了一下頭髮。 「阿姨,你是哪裡人啊?做什麼工作的?」唐雨感覺到了這婦人的不可思議,探問道。 「我是上海人,在一家公司工作。」那婦人回答得滴水不漏。 「去蓬萊辦事啊?」唐雨察覺出了對方的老練,又自追問了一句。 「是啊!對看望我的兒子。」那婦人慈愛地望著宋浩,眼中呈現出了一種幸福的神色。 「阿姨的兒子是做什麼工作的?」唐雨隨口問道。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他呀!是個……。那婦人轉頭望了唐雨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笑了一下道:「他還在學習。」 「哦!還是個學生。」唐雨心中不免感到一絲失望。 這時,一名身著西裝的顯得非常精幹的年輕人走到那婦人身邊,腰身微彎,,恭敬地低聲道:「夫人,餐廳那邊準備好了。」 那婦人抬手揮示了一上,年輕人點了一下頭,轉身去了。 唐雨此時才發覺對面的這個婦人身份不簡單,疑心又自大起,忙說道:「謝謝阿姨,不用了,我們帶有吃的。」 那婦人聽了,未言語,又望向了宋浩,一雙懇求的眼睛,誠摯得令人不想去拒絕。 宋浩此時也說不清為什麼會對這婦人有一種異常親切的好感,實在是不想回絕對方的一番好意,於是笑道:「好啊!那讓阿姨破費了!」 「謝謝!能邀請到你們是我的榮幸!」那婦人驚喜道。 唐雨想阻止宋浩,但為時已晚,責怪地望了宋浩一眼。她已明顯地感覺到,這個神秘的婦人大有來歷。 宋浩看到了唐雨的猶豫,以為她怕自己在火車遇上類似竇海芹臨危托物一樣的事,寬慰地笑道:「我們就去陪杜阿姨用一次餐罷,沒關係的。」 「那就請罷!」那婦人不失時機地起身先行走去,恐宋浩又改了主意。 「你怎麼這麼隨便答應陌生人的邀請!」唐雨嗔怪地望了宋浩一眼,在後面低聲說道。 「我也不知道,總之是人家誠心邀請,拒絕了會令她難堪的。吃頓飯而已,不會有事的。」宋浩輕聲應道。 「你真是天真得可愛!」唐雨嘟囔了一句,無奈地跟在宋浩的後面一同走去。 走在前面的婦人隱約地聽到了他二人的談話,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笑意。 待走進了那節車箱餐廳,宋浩、唐雨二人不由一怔。空蕩蕩的餐廳裡只擺放了一桌子的豐盛飯菜,沒有見到其他用餐的旅客。餐廳的幾名服務人員恭候那裡,用驚訝的眼光打量著剛剛走進來的那名婦人。餐廳車箱的兩端站了幾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守在那裡不讓外人進入,當是那婦人的隨從人員。很顯然,這節車箱餐廳被那婦人整體包下了。 「這個杜阿姨是什麼人啊?這麼大的排場!」宋浩心中驚訝道。 唐雨掃了那幾名年輕人一眼,感覺若是發生變故,自己還能應付得來,心中稍安。雖是覺得那婦人沒什麼惡意,她仍自進了戒備狀態。 「宋浩、唐雨,這邊坐。」那婦人熱情地招呼道。 宋浩走到桌前,望著滿桌的酒菜,又環顧了一下四周,詫異道:「杜阿姨,您這是……」 「用餐時有個好環境而已。很高興有你們倆陪我一同用餐。」婦人開心地笑道。 「對了宋浩,我特地叫了幾樣甜點心,這是你小……你應該喜歡吃的罷。我也不知道,就胡亂叫了來。」那婦人頓了一下,轉而說道。 「謝謝阿姨,這從小就喜歡吃這種甜點心的,爺爺怕我吃壞了牙齒,吃過後總要讓我嗽口的。」宋浩說道。 「你有個好爺爺!」婦人輕輕歎息了一聲。 三人落座,有餐廳的服務員上前斟酒。那婦人抬手止了,接過那瓶紅酒,說道:「我自己來罷,我們想安靜的說會話。」 服務員會意,轉身招呼了其他的服務員退去了。 「宋浩,這種紅酒很養胃的,你和唐雨都喝點罷。」那婦人竟然起身親自給二人倒酒。 「謝謝杜阿姨,您這樣盛情,讓我們受寵若驚了!」宋浩說道。 「不要客氣,我和你們倆很談得來,說明我們是有緣份的。這也是我這麼多年來最為高興的一天。」婦人欣慰道。言語間不禁又是一陣激動,將那酒水倒灑出了杯子外面。 「對不起,這火車太不穩了。」婦人歉意地一笑。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10章 神秘婦人(2) 唐雨眉頭一皺,她看出來是那婦人激動所致。自那婦人出現,在宋浩面前表現出了一系列失態的舉動,甚至有幾次想對宋浩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令唐雨開始懷疑這個婦人一定與宋浩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 「該不會是宋浩的媽媽找來了罷?」唐雨此時心中一動,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也自令她暗中驚訝不已。 「杜阿姨,您應該是剛從海外回來的罷?」唐雨忽然問道。 「是啊!你怎麼知道?」那婦人聽了,微訝道。 「您的氣質和別人的不一樣。」唐雨應了一聲,低頭吃飯,不再說話。她已經明白了什麼。 「你這個小丫頭,真會說話。」那婦人笑了笑道。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尤其是你們這些從海外回來的,並且事業有成的人,那種外顯的氣質,很自信的,真的是和國內的那種很自負的人不一樣。」宋浩說道。 那婦人聽了,笑道:「那你將來有沒有興趣去國外發展啊?也養成一身自信的氣質。」 宋浩搖頭道:「那要看做什麼樣的工作了,我的事業的根在中國,國外不適合我的。」 「哦!這說明你已經蠻有自信了嗎!」婦人驚喜道。 一旁的唐雨,望了望宋浩,又望了望那婦人,呶了呶嘴,仍未言語,任他二人說去。 「力能壯膽,才能示氣,錢能顯勢。人到什麼時候也就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了,也自由不得他的。」宋浩說道。 「看來你對人研究得很透徹啊!」婦人笑道。 「我的專業就是研究人的,研究他的好壞的。」宋浩笑道。 「你倒是很會幽默!」婦人開心地笑道。 那婦人又不斷地朝宋浩面前的碗裡挾菜,令宋浩感到很難為情,又不好拒絕,連番的「謝謝」之後,胡亂的吃了。那婦人倒是很喜歡宋浩吃東西的樣子,坐在那裡笑吟吟地看著,一臉的幸福之感。 「杜阿姨,您在國外是做什麼專業的?」宋浩問道。他感覺這位婦人很親切,和她說起話來竟也沒有那種陌生的拘束感。 「製藥!」婦人笑應道。 「哦!我們也算是同行了!」宋浩高興地說道。 「你這個大傻瓜!到這種時候了,怎麼還不明白,她是你的媽媽啊!」唐雨坐在一旁,暗裡直是搖頭。自己又不能去點破,怕宋浩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那婦人正是宋浩的親生母親杜青苗。連著數月,她實在是忍耐不住思子之情,便決意前來要見見宋浩。齊延年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了她。但為了不耽誤宋浩的學藝計劃,讓她保證可以尋個借口與宋浩結識,而不要相認。權且為日後一家人的相認做個鋪墊。 這母子二人坐在火車餐廳裡有說有笑,被蒙在鼓裡還不知情的宋浩心中對這位「阿姨」敬佩之餘,愈加感覺到親切。那杜青苗幾次忍不住想當場認下宋浩,但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感。十五年日夜所盼望的這一刻,已經令她感到很滿足了。面對眼前這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孩子,愧疚之餘,更多的是一種做為母親的驕傲和幸福。 不知不覺,列車到了蓬萊車站。 在出站台的時候,杜青苗將唐雨拉到自己身旁,邊走邊輕聲說道:「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有些事情你也應該明白了,請你好好的照顧好宋浩,日後我還要得到你的幫助。」 唐雨聞之,心中一驚道:「好厲害的女人!她竟然知道了我已經識破了她的身份!」 出了站台,宋浩頗有些不捨地說道:「杜阿姨!謝謝你一路上的熱情款待,再見了!」 「很高興與你一路同行!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杜青苗欣然一笑道。 望著宋浩和唐雨遠去的身影,杜青苗站在那裡久久不動。她的隨從人員和兩輛高檔的豪華車靜靜地等候在一旁。 出了火車站,宋浩欲招輛的士。唐雨止了道:「宋浩,坐了一天的火車了,我想走一會。」 宋浩道:「也好,晚飯之前趕回去就行。昨天晚上爺爺在電話說了,在家等著我們吃飯呢。」 「宋浩,你對這個杜阿姨的印象怎麼樣?」唐雨猶豫了一下,說道。 「很開朗的一個阿姨!並且看樣子應該是一位很有身份的人,卻能和我們坐在一起說話,不簡單呢!」宋浩敬佩道。 「哦!你這樣認為就好!」唐雨漫應了一聲。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位杜阿姨是你的媽媽呢?」唐雨終於鼓起勇氣說道。 「媽媽!」宋浩聞之一怔,隨即搖頭道:「我哪裡有這麼好的命會有這樣一個媽媽!不要再提齊家人了。」最後一句,口氣肅然。 唐雨聽了,知道宋浩對天醫門已心存芥蒂,暗裡一歎,不再言語,一路默默走去。 宋家老宅。 宋子和已備好了一桌飯菜等待宋浩和唐雨的歸來。從昔日唐雨來尋宋浩,又陪了宋浩數月學習脈法,宋子和已是明白了他二人的關係。心中也自為宋浩感到高興。 偶聽得外面門聲響動,宋子和忙迎了出去。 「爺爺!」一臉歡笑的宋浩和唐雨站在了面前。 「回來了!」宋子和高興地道。 看到爺爺又多了些憔悴,宋浩心中一陣酸楚,忙上前扶了,歉意地道:「爺爺,我又走了好幾個月,讓您老一個人在家裡渡日候我,我……」 「沒關係,你是去學本事的,這是正事,況且我一個人過得也很好。」宋子和笑慰道。 「唐雨姑娘,屋裡坐罷。」宋子和忙又招呼了唐雨道。 飯桌旁落了座,宋子和問道:「這次拜師學藝還順利罷?」 「還算順利。」宋浩應道,心中的疑惑,此時卻不知如何開口。 「爺爺,宋浩聰明,數月時間便將那脈法習成了。」唐雨一旁說道。 宋子和沒有注意到宋浩臉上籠罩著的一層憂鬱和他心中的忐忑,點頭笑道:「宋浩是為醫道而生,這方面的靈機悟性,不是一般人所能比得了的。我對他早有信心的。」 「爺爺……」宋浩猶豫了一下,忍不住想問那自己的身世。 唐雨則在桌下暗裡用腳碰了宋浩一下,意思是吃完飯再問。否則這頓飯便吃不去了。 宋浩會意,便沒有再問。 宋子和見宋浩欲言又止,也自意識到了什麼,說道:「宋浩,吃過飯我有件事要和你說的。」 「哦!」宋浩低了頭去。此時他忽然感覺到,沒有臉再面對辛辛苦苦將自己養大並培養成才的爺爺了。因為自己已經給宋家帶來了一場災難。 宋子和此時還不知道宋浩現在的心思,已自打算飯後將一切告訴給他,也是到了應該告訴他一切的時候了。一個星期前,宋浩的母親又來到了家裡,懇請宋子和在宋浩歸來之後,講明一切真相,準備隨後正式的認領宋浩。宋子和理解母子之情,便自答應了。 唐雨見宋浩低落的情緒影響了飯桌上的氣氛,於是笑道:「爺爺,你知道宋浩是怎麼習成那種脈法的嗎?那是要先遭受一種『蛻皮』之罪,脫胎換骨之後,方能入那神脈之門。」 宋子和聞之訝道:「怎麼,習那脈法還要有許多的關口過不成!」 唐雨便將宋浩跟隨林鳳義習脈的經歷大致說了一遍。 宋子和望了望宋浩那雙已變得白晰的手指,詫異道:「世間竟還有這般習脈之法嗎?聞所未聞啊!」 唐雨笑道:「被那脫皮的藥水浸泡下來,果然增加了宋浩指腹間的敏感度。我們正常下能辯得兩三種脈象,他卻能辯得五六種甚至七八種以上。那種脈中脈,不知道他是如何能辯得出來的。」 宋子和點頭道:「非常之術,必有非常之法!古時醫家脈道,也多是獨悟而成,僅僅熟盡那些脈書是習不來的。宋浩的太爺爺在世時曾說過,脈理精微,陰陽妙變,人身萬象自可以氣血應動於脈口。心指融會之際,神意感應,可細察毫髮之變,盡知人身諸恙。其中別有天地,脈道通神,便是如此了。」 宋子和隨後又搖頭感慨道:「脈理精微,其理難奧。現今中醫界中真正懂脈者已無幾人,可以說是瀕臨失傳的境地了。脈道經絡,醫理方藥,古今全能者又有幾人啊!醫道與天地通!也是少有人能感悟到這般境界的,多是淪為那般下乘醫術了。道之不解,術之難明,雖有小效,難應萬世的!」 「爺爺,你放心罷,過些日子我們便回白河鎮創辦天醫堂去。以醫應世之餘,我也要將中醫醫道系統地整理出一種能令大眾明白什麼是中醫的說明來,不能僅是在天醫堂憑借幾張方藥治病救人就行了的。醫為何物?現今百分之九十九的習醫者都不明白的。」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11章 父母(1) 宋子和聽了,欣慰道:「能脫出術外以道為,方能成就大醫之道!能明白天人相應與萬物通的道理就是入了道了!」 「丫頭,你明白嗎?」宋子和又笑著對唐雨說道。 唐雨應道:「是否可以這麼理解,一張秘方,治病顯效。但不知其中藥物組成何以顯效,只是持術施治而已,自然是落了下乘。若是能通醫理藥理,知其然而所以然,擇症應時,隨意變化,愈增療效,便是入了大醫之道了。」 宋子和笑道:「秘方無秘,路邊一味枯草能治大病便是奇方。只要能懂得為何能應病治病就行了。萬物皆可為藥,皆可為所謂秘方之藥。在我眼中,皆是好藥!落葉秉蕭殺之氣,流水具上下之性,但為藥引,皆可奏奇效。醫者意也,便是如此了!」 老少三人,談醫論道,其樂融融,暫時隱去了開始時的那般沉悶的氣氛。 吃過了飯,唐雨到廚房洗碗去了,也是她有意避開祖孫二人,令他們私下說會話。 宋浩沏了壺茶水來,和爺爺在沙發上坐了,他已感覺到爺爺要和自己說些什麼了。 「宋浩,有件事情今天要和你說一下,你現在長大了,也是到了令你知道的時候了。」宋子和感慨了一聲道。 宋浩聽了,心中一痛,看來自己所擔心的事情果然是真的了。 「你知道那個天醫集團的齊延年為什麼對你那麼好嗎?因為他是……」宋子和長歎了一聲道:「因為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本是天醫門齊家的後人,真名叫齊浩。十五年前,一次意外之變,令你的父母無暇照顧於你,將你放在平安堂托付給我……」 「爺爺!」這一刻,宋浩淚流滿面,起身跪到了宋子和面前,搖頭道:「這不是真的。」 「傻孩子!這是真的,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宋子和撫摸著宋浩的頭,慈愛地說道。 「不,我沒有什麼父母,我只有一個親人,那就是爺爺。」宋浩堅決地說道。 宋子和聞之一怔,隨即恍悟道:「看來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宋浩點了一下頭道:「齊家的另外一個人找過我了,但我對他的話是不信的。爺爺,此事不要再提了好嗎,我叫宋浩,是爺爺的孫子,和那個天醫門齊家沒有關係的。」 宋子和未料到宋浩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竟如此的冷漠,以為他暫時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於是說道:「你勿怪你的父母,當年他們確實是遇上了緊急之事,才將你托付給我的。天下間哪有父母忍心不顧自己兒女的道理。希望你能體諒他們。況且天醫門為眾醫門之首,這對你日後的發展是很有利的,也自能成全你振興中醫醫道的志向。上次在你走後,你的父母便來家了,準備要認領你的。怕誤了你的學藝,這才等到現在。宋浩啊!你是個大人了,要面對這種現實的。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齊家的人來過了!」宋浩聞之,驚訝道。 「是啊!他們先前到過白河鎮找你,但是那時我們已經離開了。因那銅人的緣故,這才又找到了你。」宋子和說道。 此時的宋浩,心中也自有想認回父母的衝動,去感受一下父母疼愛自己的感覺。但是在知道了這其中有宋剛命案一事,令他對天醫門齊家無形中產生了一種憤慨。並且此事萬不可對爺爺說明,否則當年那種喪子之痛的打擊會重現,也自無法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同時,宋浩也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和辦法去面對這種仇恨,目前只能否認這個存在的事實。整個事件都是自己的父母策劃的一個陰謀,而自己又是這個陰謀中的主角。 宋浩的心中萬般痛苦,心地狠毒的父母為了實施他們的計劃,竟然殺死了宋家唯一的兒子。這是令宋浩最不能忍受的,也是他不願意去認這雙「狠毒」的父母。 「爺爺,您聽我說。天醫門齊家現在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永遠是宋家的子孫,不想與齊家發生任何的關係。齊家現再來人,就不要理會他們了。」宋浩毅然說道。 「你這孩子,怎麼這般固執,當年你父母將你拋下是有苦衷的,你應該體諒他們的難處。如今回來認你,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宋子和責怪道。 望著不明真相,可憐的爺爺,宋浩心如刀絞。含淚道:「爺爺,您不要再說了,總之我永遠不會去認他們的。我要照顧您老一輩子。」 宋子和聽了,也自流下了感動的淚水,感歎道:「爺爺沒算白疼你一回!你的心情爺爺理解,可是那畢竟是你的親生父母啊!你便是認了他們,爺爺也不會離開你的。因為爺爺這把老骨頭還有用處,會為你的天醫堂助把力的。其實,我還要感謝你的父母當年將你送到了我這裡,否則宋氏醫道就會在我的手裡失傳了的,有負你太爺爺的遺願啊!」 「爺爺,您老別說了!我……」宋浩咬破了嘴唇,幾乎欲將天醫門的陰謀說了出來。 「好了!也是你不能馬上接受這個事實,爺爺也理解的,待過些日子你想通了也就好了。終要認祖歸宗的。去陪會唐雨罷,我們光顧自己說話了,不要冷了人家姑娘,」宋子和說道。 宋浩出了屋子,見唐雨站在院中。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讓你一個人在這裡。」 「沒事,我望會風景。」唐雨笑道。 「爺爺和你說過了。」唐雨看到宋浩哭過的眼睛,問道。 「一切都是真的!」宋浩感歎了一聲,隨後道:「走,到我屋子裡看看罷。」便自引了唐雨轉到了後宅。 昔日唐雨在宋浩的臥室內將他劫走,如今竟是二人攜手重歸舊地,世事變化難料,皆是頗為感慨。 「宋浩,再說一次,對不起了!」唐雨歉疚地笑道。 「要不是當日之變,也不會發生許多的事情,更不會認識你了。」宋浩笑道。 接著宋浩朝那間密室的牆壁呶了一下嘴,輕聲道:「那寶貝就在裡面,待找機會讓你見識一下。」 唐雨見狀,驚喜道:「你膽子好大,攪得江湖上爭奪不休的東西竟然藏在這座小院子裡。要知道這裡已不知被多人搜過多少次了。」 宋浩笑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鶯鶯那邊我是不敢說的,怕她又轉了心思。」 「鶯鶯!叫得好親熱啊!」唐雨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酸溜溜地道。 「她其實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生錯了人家而已。」宋浩說道,他並未注意到唐雨的神色變化。 「唉!事情在爺爺這裡已經得到了證實,我應該怎麼辦啊!」宋浩接著歎息了一聲,坐在床上,愁眉不展。 「既然這種事實已經發生了,就要面對它罷。重要的是不要告訴爺爺真相,否他老人家會受不了的。」唐雨說道。 「我現在都有些不敢面對爺爺了。天醫門將事情做得太絕了,我……我甚至於想為爺爺為宋家報仇。」宋浩咬了咬牙,憤慨道。 「你可不要有這種想法,十五年前的事就讓它過去罷,否則事情會被你愈加搞亂的。目前最要緊的是讓爺爺快樂的過好下半生,這才是你的責任。」唐雨說道。 「宋浩,恕我直言。天醫門齊家將你為餌,留在宋家偷藝,目前看來是真的了。不過有些事情不能只聽那個齊延風一面之辭,十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有待於去證實。以天醫集團齊延年夫婦的為人品質,不應該去做那種駭人聽聞的卑劣之事。」唐雨說道。杜青苗留給唐雨的印象,是一位高貴善良的女人,不可能參於到一起謀殺事件中去。 「有些人不要看他面子上風風光光的,一旦為了自己的利益,就會不擇手段的。你又不認識我……,那兩個齊家的人,怎麼就知道他們做不出這種卑鄙的事來。」宋浩冷冷地道。 「其實……,你真的打算不去認他們了?」唐雨猶豫了一下,說道。 「他們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認他們何來。我是爺爺養大的,我的親人只有爺爺。」宋浩肅然道。 「那你準備怎麼辦?」唐雨問道。 「什麼怎麼辦!天醫門與我沒有關係。過幾天我就去白河鎮籌備天醫堂的事,安頓好了再將爺爺接過去。」宋浩說道。 「天醫堂!天醫門!我……我怎麼起了這個名字,名稱很相似的,還是再改個稱呼罷。」宋浩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一字之差也是有別的,況且是你先前定下的,不用再換了罷。天醫堂這個名字我很喜歡的。」唐雨忙阻止道。 「哦!既然是你喜歡那就算了罷。」宋浩說道。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12章 父母(2) 唐雨聽了,欣慰一笑。暗裡感歎道:「這不是無意中的巧合,說明你是天醫門齊家的人。你的媽媽也到了這裡,應該這幾天就來正式的認你了。可是你現在的態度會將她拒於千里之外的。」 「宋浩!」 「什麼?」 「那個在火車上認識的杜阿姨有可能這兩天來找你,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唐雨說道。 「呵呵!怎麼,讓人家白請了一頓飯,還想佔人家的便宜啊!她找我幹什麼,又不知道我住哪裡。」宋浩笑道。 「我感覺她會來找你的。」唐雨肯定地說道。 「找來也好,我們回請她一頓就是了。」宋浩不以為意地道。 「宋浩,你想過沒有。這個杜阿姨的身份不一般的,並且包下了整個車箱餐廳來請我們。如此有身份的人怎麼會和我們一起乘那列普通的火車呢,自然不是為了那種安全上的問題。出站台時,你也看到了,有兩輛豪華的轎車等在那裡,一大幫隨從人員呢。你就不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嗎?她為何單單請了你我?」唐雨說道。她知道必需對宋浩講明白,否則他的母親尋來,會令他無措的。 「是啊!這個杜阿姨是有點奇怪。對我們也太過於熱情了。」宋浩眉頭一皺道:「唐雨,你認為這個杜阿姨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接近我們?」 「她……她有可能是你的媽媽!」唐雨鼓起勇氣說道。 「媽媽!」宋浩聞之,身形一震。 「她……她會是我的媽媽!?」宋浩自是有些激動起來。 「杜阿姨是個如此的面善之人,怎麼會將參於那種害人的陰謀之中呢。所以我想,當年宋剛叔叔的死,極有可能是一場意外,那個齊延風借題發揮,將兩件事聯繫到了一起。尤其是,這個人能在這個時候對你說這些話,本身就有些居心叵測。天醫門便是有偷藝宋家的計劃,也不會下這麼狠毒的手段的。他們僅僅是為了完成一個齊家先人的遺願,犯不上殺人的。我想,你的父母在認你之時,對這一切應該會對你有個合理的解釋的。」唐雨說道。她在極力地促成宋浩母子的相認,除了讓宋浩回歸天醫門在日後有個更好的發展之外,憑著一種直覺,像杜青苗這種美麗端莊,高雍華貴的女人,是和任何陰謀詭計聯繫不到一起的。 「就算宋剛叔叔的死是場意外,與他們無關,可是他們竟為了偷藝宋家絕學,欺騙了爺爺十五年。並且十五年後再來將我認走,這對爺爺是不公平的。這本身就是一個大陰謀,不可原諒的陰謀。她……她便是我的媽媽,我也不會認她的。當年她為什麼這麼忍心選定了我來。況且令爺爺知道了,同樣是不會原諒他們的。」宋浩有些激動地道。 「這……」唐雨一時無語。 「你怎麼這麼肯定那個杜阿姨就是我……我的媽媽?」宋浩隨後問道。 「她望著你的眼神,那是一種母親關愛兒子的神情。並且她是一個聰慧的女人,發覺了我已經猜測出她的身份。在出站台時,她對我說了一句話,讓我照顧你和幫助她。」唐雨說道。 「她……她真的是我的媽媽!」宋浩臉上露出了一種幸福的喜悅。隨即又搖頭道:「我不會認她的。我是個孤兒,沒有媽媽。這個世界上哪有母親將自己的兒子送給人家的道理。」 「宋浩,事實如此,你應該面對的。」唐雨勸道。她感覺到宋浩太固執了,固執得是如在保護那天聖針灸銅人一樣的不可理喻。 「齊家在這件事上本身就欺騙了爺爺,而我則是這個陰謀中的主角,我若是認了他們,他們的陰謀不就是得逞了嗎。這對爺爺公平嗎?你說我應該歡天喜地地去認祖歸宗嗎?」宋浩激動地反問道。 「齊家的人既然這麼做了,就要承擔這樣做的後果。天醫門怎麼了,就能仗勢欺人嗎!」宋浩冷哼了一聲。 「可是爺爺已經同意你認自己的父母了,日後也不會離開你的,你仍然的可以盡自己的孝心。」唐雨說道。 「爺爺並不明白這裡的真相,到今天為止,他們齊家仍然沒有敢說出他們當年所實施的計劃和目的,還是在花言巧語的欺騙著爺爺,說是當年有什麼苦衷,迫不得已才將我留給爺爺的。我現在是爺爺的孫子,是宋家的人,我要為爺爺和宋家討回一個公道。那就是讓天醫門齊家的這個陰謀永遠的不能得逞。也要令他們利用自己的親生骨肉來做這件事付出代價!」宋浩痛苦地說道。 唐雨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當天晚上,唐雨睡在了宋浩的房間裡。宋浩則和爺爺同睡一屋。 半夜裡,睡不著覺的宋浩坐了起來,望著一旁熟睡中的爺爺,心中尤為感慨。 「可憐的爺爺!被人家騙了十五年,又替人家養大了孩子。天醫門齊家不免欺人太甚了!竟然對一位老人做出這樣的事來。他們即便是我的父母,我也不會原諒他們的。他們利用了自己年幼無知的孩子,去完成一件沒有任何意義的所謂先人的遺願。此等做法,齊家先人在天之靈得知,應該也不會同意的。一樁半個多世紀前的醫門舊事,竟然延續到了現在。天醫門有愧於眾醫門之首!」 「爸爸媽媽!他們真的是我的親生父母嗎?我會有這樣的父母嗎?他們是那樣的高貴,那樣的氣質脫俗。可是,怎麼就忍心拋棄自己的兒子十五年於不顧呢?十五年來,我只看到別人的孩子有的爸爸媽媽叫,那是一種多麼的幸福感覺啊!」 「唉!事情如何會這樣子的!我怎麼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天醫門齊家的後人了。還被牽涉到一樁陰謀之中。尤其是那個齊延風所說的,宋剛叔叔的死如果不是一場意外的話,那日後如何再讓我面對爺爺。等於是我害了宋家一樣啊!」 「爺爺,我應該怎麼辦啊!」宋浩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很想墜入到那無盡的黑暗中去。 「宋浩,睡不著啊!」宋子和不知什麼時候坐了起來。 「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失去了十五年的父母疼愛。如今苦盡甘來,又有的爸媽疼了,是一件高興的事,爺爺也放心了。爺爺早知道會有這一天到來的,所以你也不要有過多的心思。爺爺能得到你這樣一個好孩子,不管是否親孫子,已經很知足了。你的父母這幾天有可能就過來認你,也就認了他們罷。這十五年來,他們過得也是不易。」宋子和感慨道。 「爺爺,這件事上我自己做主好嗎。我並不是不能接受他們,而是他們……,他們將撫養我的責任都扔給了您,一去便不復返了。如今我長大成人了,又回來認我,這對您是不公平的。」宋浩說道。 「傻孩子,什麼公平不公平的,老天爺將你交給了我十五年,對我來說就是最公平的。你宋剛叔死得早,宋氏醫道便絕了傳人,若不是你的出現,宋家醫術豈會再有合適的傳人。這一點上,我應該謝謝你的父母的。」宋子和說道。 「爺爺,有些事情您不……」宋浩幾乎將事情真相說出口去。 「宋浩啊!有些事情看似人為,實則天意。所以對一些事情不必做過多計較的。聽爺爺的話,也為了你的將來著想,就認祖歸宗罷。以天醫門的財勢,足以助你成就一切。」宋子和語重心長地說道。 「天醫門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宋浩淡淡地說道。 宋浩這一晚睡意全無,臨近天亮的時候才小睡了一會。偶一睜眼,天已大亮,索性起了來,移步院中,已是見唐雨在練習晨功了。東向迎日,手勢開合,若太極式,如仙子之舞。宋浩一時看得癡了。 待唐雨運動一番收了功,看見宋浩一旁呆呆站著,不由笑道:「想學嗎,我教你,這是我們唐家的一套『六合養生功』,可柔筋韌骨,安和臟腑。」 宋浩笑道:「好啊!日後你再教我罷。」說著,四下望了望,然後輕聲說道:「走,進屋去,我讓你見識一下那寶貝。」 唐雨聞之一喜。 進了室內,宋浩掩了門窗。啟動機關,引了唐雨進了那間密室。 「沒想到這宅子裡還隱藏有密室的!」唐雨驚訝道。 「多虧有此密室,否則這寶貝就被人搜走了。」宋浩說著,開了室內的燈,上前將遮著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的黃絲布扯下。 唐雨但覺眼前一亮,一尊古樸莊嚴,光澤四溢的針灸銅人呈現出來。 「這……這就是那尊攪得江湖天翻地覆的天聖針灸銅人!」唐雨驚歎道。 「有假包換!」宋浩笑道:「不知那王惟一鑄造此銅人時加入了什麼神念在裡頭,令此銅人別具一種神韻,久觀鏡感,自有一眼定穴之奇妙,尤增針力。並且似乎還能感應到別的東西,非常神奇。」 「宋浩,你真偉大!」唐雨一臉崇敬。 宋浩聽了,心中倒是受用,笑道:「謝謝!我也覺得我好偉大!更是一種幸運,令此失傳千年的醫中至寶落在了我的手裡。」 「藏在這裡,時間久了也不是很安全的。」唐雨憂慮道。 「待天醫堂成立後,另建密室,再將此銅人秘密轉移過去罷。」宋浩說道。 出了密室,唐雨仍自興奮不已,有幸目睹一回宋天聖針灸銅人的傳世真形,那可是醫門中人夢寐以求的事。 「你的功夫好,日後保護這寶貝的重任就交給你了。若有閃失,拿你試問。」宋浩笑道。 「我在同時保護兩個寶貝,其中一個是傻蛋。」唐雨笑道。 「倘若遇以危險,你只能保護一個,你將選擇那個?」宋浩壞壞地笑道。 「銅人!那個傻蛋連命都不要而保護的東西,當然也是我的首選了。」唐雨笑道。 「唉!這年頭都是要財不要命的人。」宋浩故作歎息狀。 宋浩和唐雨隨後出去買了早點回來,喚了爺爺吃飯。宋子和已知唐雨是醫門唐家的人,為宋浩日後能有此賢內助而感到高興。 老少三人用過早餐,坐在沙發上說話。偶聞處面敲門聲。唐雨起身道:「我去看看。」起身出去了。 宋子和對宋浩道:「應該是你伯父家的人來看你了,我跟他們說過你要回來的。」 「杜阿姨!」外面傳來了唐雨驚喜的聲音。 宋浩聞之一怔,臉色微變。 宋子和從窗內看到唐雨迎了杜青苗進入院中,忙對宋浩說道:「你媽媽來了,去迎一下罷。」 宋浩激動宋浩則坐在那裡未動。複雜的心情令他有些茫然無措。 「傻孩子,還發什麼愣,快去!」宋子和一旁督促道。 宋浩不甚情願地站了起來,走了出去。宋子和坐在那裡輕微地歎息了一聲。 宋浩母子再一次相會了。 「浩兒……」杜青苗淚流滿面,顫聲道。適才進院時,唐雨已經告訴了她,昨晚宋子和已對宋浩講明了一切。 宋浩激動地望著眼前的母親,他是多麼想撲過去叫聲「媽媽!」但是他止住了自己欲將爆發的衝動。淡淡地說了聲:「杜阿姨,我們能出去說會話嗎?」 杜青苗聞之一怔,那種她想像的母子相擁而泣的場面竟被宋浩的淡漠取代了。 「宋浩,她是你的媽媽!」宋子和走了出來,責怪道。 「爺爺,這件事情讓我自己來處理好嗎。」宋浩回身說道。 「宋老先生,就讓我們出去說會話罷。」杜青苗拭去淚水,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那麼就請杜阿姨在外面等我一會。」宋浩說完,轉身回到了屋子裡,取了一樣東西後出了來。徑直朝院門走去。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13章 父母(3) 「太突然了,這孩子可能一時間還適應不過來。」宋子和歉意地道。 「沒關係,就讓我和他先談談好了。」杜青苗苦澀地笑道,隨後追了出去。 「爺爺,就讓他們母子單獨說會話罷。」唐雨扶了宋子和,回屋中去了。 院門外停了一輛林肯轎車,裡面坐了一名司機。在巷口處,還停著一輛奔馳車,幾名西裝革履精幹的年輕人站在那裡,顯是保衛人員。 「浩兒!」杜青苗追出來,看到宋浩站在車旁不動。她不明白宋浩為什麼會這樣。 「杜阿姨!能否借你的車去海邊,我們去那裡說話。」宋浩冷冷地道。 「好罷!上車罷。」杜青苗親自上前為宋浩開了車門。 「謝謝!」宋浩淡淡地說了聲,坐了進去。 杜於苗隨後坐到了宋浩的旁邊,對那司機道:「老王,送我們去海邊。」 「是,夫人!」司機恭敬地應了一聲,啟動轎車而去。 「浩兒,你爸爸稍後就會趕來,我們一家人就會團圓了。」杜青苗激動地道。 前面的那個司機老王聽得滿臉驚訝。 「杜阿姨,請叫我宋浩。」宋浩漠然道。 「不要這麼說好嗎!媽媽心中很痛。媽媽知道對不起你,但是爸爸媽媽會用後半生來補償你的。」杜青苗搖頭哭泣道。 宋浩暗裡歎息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說話。此時的宋浩是多麼想擁抱一下自己的母親,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因為他是天醫門齊家所實施的這場陰謀中的犧牲品,他失去了十五年的父母之愛。更為重要的是,他一定要證明宋剛叔叔的死是否與天醫門有關,與這場陰謀有關。宋浩在強迫著自己以這種理由拒絕母子相認。 海邊到了,海風腥冷,波濤洶湧,天空陰沉,似乎也在顯示著今天氣氛的異樣。 宋浩下了車,先行走去。 杜青苗搖了搖頭,後面跟上。 宋浩的心情此時與海浪一般難以平靜,這位高貴美貌的杜阿姨是自己的母親確切無疑了,雖然也有那種意外的激動和驚喜,但是宋浩卻是沒有勇氣去相認。 宋浩感覺到了母親走到了自己的身邊,望著天水相交的地方,歎息了一聲道:「能告訴我為什麼將我拋棄了十五年嗎?請告訴我真相。」 「浩兒,十五年前,我和你的爸爸遭遇到了緊急之事,來不及將你帶走,隻身到了海外……」 「別說了!」宋浩一聲呵止,憤慨道:「為了你們自己的目的,將我拋棄了十五年,今天仍舊在欺騙我和爺爺,我沒有你們這樣的父母。」 「浩兒,你……你在說什麼?」杜青苗眼中呈現出了一絲慌亂。 「十五年來我學到了宋家的全部醫術,包括回陽九針。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它是屬於宋家的,天醫門齊家永遠也得不到。」宋浩冷冷地說道。 杜青苗聞之,身形一震,驚呆在了那裡。她所擔心的事情終於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誰告訴你的?」杜青苗驚慌道。 「這個你不要管,我現在再問你一件事,請如實相告。爺爺唯一的兒子宋剛叔叔,是不是死在你們的手裡,請不要告訴我與你們無關,是一場意外的車禍。」宋浩說著,凌厲的目光望向了毫無準備的杜青苗。 「浩兒……,你怎麼……你……」杜青苗一時間驚惶失措。 「果真是你們做的!」宋浩咬著牙上逼一步,憤怒地喊道:「為什麼這樣殘忍?令人家家破人亡,斷子絕孫!僅僅是為了偷學到那一種針術。看你們道貌岸然的,竟然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你們有什麼臉面配做我的父母。」 「浩兒……」杜青苗一聲悲切,痛苦萬分地跪到了沙灘上。 遠處觀望的隨從人員見宋浩竟敢對杜青苗大聲喊叫,對如此不禮貌的行為他們想過來制止。但被那個司機老王攔住了。 宋浩將先前齊延年送給自己的存有一百萬現金的銀行卡扔到了杜青苗的面前,憤慨道:「這是你們的東西還給你們。記住,從現在開始,我與你們天醫門齊家沒有任何關係,也請你們不要再去家裡打擾我和爺爺的正常生活了。我不想再見到你們。」說完,宋浩含著淚水飛快地朝遠處跑去。 「浩兒!」杜青苗一聲嘶心裂肺的呼叫,哭昏了過去。 隨從人員見狀大驚,忙跑了過來。 海水、沙灘,長空、冷風,天地萬物,此時在宋浩的眼中都變成了灰色。他狂奔呼嘯,跑進海中奮力地拍擊海水,也自發洩不去心中的苦悶。恍惚一夜之間,一切都改變了,上天改變了他的身份,讓他去承擔因父母所造成的後果。現在的情形,來自十五年前的一個陰謀,十五年前的那個陰謀則源於半個多世紀前的一樁醫門舊事。令一個幼小的孩子捲入進了一場長達十五年的精心策劃的陰謀之中。 「我不是什麼齊浩,我是宋浩!」宋浩痛苦得無以復加。爺爺含辛茹苦地將自己養大,卻是養大了仇人家的孩子。而自己又不能去為宋家報仇,因為對方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天醫門齊家給宋家帶來了一場災難,並且雪上加霜,派幼小的自己入門偷藝,又自欺騙了宋家十五年。 宋浩此時感覺到,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是齊家的那雙父母,而是他自己。等於是他欺騙了善良的爺爺十五年。這種無形的愧疚和負罪感強烈地折磨著宋浩,令他無地自容。 「我是宋家的子孫,不是齊家的人!」宋浩大聲呼喊著。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失魂落魄的宋浩才慢慢的走回了家裡。 為他開院門的是唐雨。 「宋浩,你去哪裡了?連手機也不帶,到處找不到你。」唐雨責怪道。 隨即,唐雨發現了宋浩精神萎糜的樣子,吃了一驚道:「你怎麼了?」 「我沒事!」宋浩無力地說道。 「你沒事就好!」唐雨心中稍安。 「對了,你爸爸來過了。」唐雨說道。 「他還來做什麼?」宋浩冷聲道。 「他是來向爺爺認錯的。跪在爺爺的面前將十五年前天醫門齊家拋子為餌,潛入宋家偷藝的計劃全都說了出來。」唐雨輕聲說道。 「什麼,他向爺爺坦白了一切!」宋浩驚訝道。此事令他大感意外。 「是的,並說你的媽媽被你氣得病倒了,否則會和她一起來認錯的。怎麼回事啊,如何將杜阿姨氣得病倒了?」唐雨問道。 「她病倒了!」宋浩眼光一黯,愧疚地低下了頭去。隨即目光一凜道:「一切都是他們做的。罪有應得!那個齊延年對爺爺承認了對宋剛叔所做的事嗎?」 唐雨回身望了一下院內,低聲道:「你輕聲點。這件事他倒是沒有承認,也沒有說。」 宋浩冷哼了一聲道:「諒他也不敢說出此事。只承認偷藝的事又有何用。」 宋浩走進屋時,看到爺爺正在看報紙,臉色平靜。 「爺爺!」宋浩走上前跪倒在地,低頭不語。 「宋浩,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宋子和欲上前攙扶。 「爺爺,就讓我給您跪著罷。」宋浩哽咽道。 「你這傻孩子,你父親中午時來過了,向我解釋了一切。齊家倒也是一番良苦用心,我已經原諒他們了。況且此事一開始與你無關的,你那時還是個孩子能知道什麼。唐雨扶他起來,我有話對你們說。」宋子和說道。 唐雨將宋浩扶於沙發上坐了,宋浩愧疚道:「爺爺,真的是對不起。」 「唉!你這孩子,我說過了,我已經原諒了你的父母。派門中弟子潛入別人家裡偷藝,本是舊時陋習,倒也不足為過。在這件事上你不必感到愧疚的。聽說是天醫門齊家為了實現一個先人的遺願,才迫不得已這麼做的。」宋子和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說道。 「可是爺爺……」宋浩激動之下,欲要說出什麼。唐雨一旁暗裡用手指捅了他一下。宋浩這才低頭不語。 「宋浩啊!」宋子和感慨了一聲道:「其實在你上次回來和我說過見到天醫門的那個齊延年,也就是你父親的時候,我就基本上知道這件事的緣由了。天醫門齊家實是煞費苦心,過去這麼多年了,仍然沒有放棄回陽九針,也夠執著的了。」 「什麼!那時候爺爺就已經知道了?」宋浩驚訝道。 「不錯!天醫門齊家的人一出現,我就明白了。你太爺爺在世時曾和我說起過此事,也自叫我留意齊家的人。沒想到他們竟然實施了這麼一個深謀遠慮的計劃,也真是不容易啊!此事說起來也自可歎可笑,齊家的後人竟然令自己的子孫扮作棄兒來實現他們的先人,也就是你曾爺爺齊良的遺願。這代價不免太大了些。,只是苦了你了。」宋子和搖了搖頭。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14章 恩怨 「宋浩啊!你的父親已經來和我解釋過了,也認了錯了。他不顧天醫門門主和天醫集團董事長的身份來向我道歉認錯,足以證明了其誠意。事無緊要,你自己也不要有過多的想法。我說過,有些事情看似人為,實則天意。這件事雖是了去了齊家的事,也自成全了我宋家。所以說起來還是一件兩全齊美的事。聽你父親說,你和你母親發生了爭執,將她氣病了,這實在是不應該的。爺爺都不在乎,你還計較什麼。這也是一種持術自居的醫門陋習,只要遇到能持此術濟世之人,就應該傳授他的。」 「不過,你太爺爺當年沒有應天醫門齊家所請,將回陽九針傳授給他們齊家,這裡面還是有一段淵源的,是我們宋家和天醫門齊家的淵源。也自有一段鮮為人知的情緣故事在裡頭。我給你們講講罷。」宋子和說道。 對於爺爺宋子和的豁達,宋浩心生感激,與唐雨相視一笑。 唐雨好奇地道:「爺爺,宋浩太爺爺的故事我以前也聽說過一些,怎麼,他老人家還與天醫門齊家有過一段情緣?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說來話長了,不過也與這件事有關,我也就給你二人講講罷。否則就沒有機會,我也不願意講給你們了。」宋子和喝了一口茶水,接著說道:「當年我的父親,也就是宋浩的太爺爺宋景純,年輕時就已經醫術超群,游醫天下,濟世活人,每做以仗義之事,人冠以『醫俠』稱之。當時天醫門門主齊良有一個女兒叫齊芸,雖是一個女孩家,卻是悟透了醫道,尤精女科。並且長得美貌驚人,江湖有謂:娶得醫門齊家女,保得門庭百世安。雖是有那富貴如王侯者,一病便倒,因此絕了子嗣者不泛其人。這位醫門美女齊芸,不知迷倒了多少公子王孫。」 「一次,齊芸應杭州一富家所請,去診治府上夫人之病。那婦人患『崩漏』,血流不止,性命垂危。齊芸雖下以方藥,也只能暫緩其性命,仍不能盡止其經血。時值聞家父宋景純路過杭州,便前去所投之客棧拜訪求教。家父聞其所述,復驗其藥方,驚歎道『非此方不能治此病,非此病不能用此方!』」 「齊芸於是說,方雖中病,療效卻不顯。家父當時笑道:『將方上之藥全部炒黑成炭,血遇炭止,一劑可效』。齊芸回去試之果然,心生敬意。也是那血色為紅,五行屬火,藥質炒炭存性色黑,五行屬水,水克火,便奇跡般的將那婦人『崩漏』不止的經血止住了。經此一事,齊芸也自對家父宋景純的醫道佩服之餘,情感上生了愛慕之意。不過當時齊芸已被父親齊良做主與人訂了親的,是齊家的一位世交好友的兒子。」 「兩人交往一段時間後,彼此互生好感,並在醫術上毫不保留的進行了交流。家父那時就已經將宋家的家傳秘術回陽九針傳授給了齊芸,那時天醫門齊家便已經擁有了此術。只是當時因那個環鏡使然,二人尚屬秘密交往,齊芸雖得此術還不被人知,也是不敢令人知。」 「後來齊芸對其父齊良直言相告,要毀去先前婚約,另嫁家父宋景純。齊良聞之驚怒,自不允許,並將齊芸關在家中不得外出。家父聞之,上門理論,自被齊良羞辱了一番,說是勾引良家婦女,有夫之婦,有負名醫之名。家父憤怒之下離去。後來那齊芸在未出嫁之前,便鬱鬱而終。家父宋景純得知,悲痛之餘發誓,永生不與天醫門齊家的人交往。後來齊良身陷豪門被囚,出獄後轉求宋家的可以應急脫身的回陽九針之術,自被家父冷笑拒絕。沒想到那齊良心思不斷,遺囑子孫繼之,這才演出了十五前的那一幕和今天的這種結果。」 「這真是一段感人的愛情故事!」唐雨聽得淚流滿面。 宋子和感慨道:「宋齊兩家在七八十年前就已有了這種緣份,沒想到這麼多年後,齊家的子孫會被我當做孫子來養,來傳授宋家的家傳醫術。宋浩啊!你也算是為宋齊兩家了了一樁心事,並且又續了那段前緣。這就是天意!你的父母這麼做是有情可原的,你應該去認他們的。宋齊兩家的恩怨已經了去,並且由你這裡開始,不再分彼此。」 「宋浩,爺爺說的對,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再去計較的為好,時間是最好的藥,它可以緩治一切,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罷。」唐雨勸說道。 宋浩低頭不語,在聽了太爺爺宋景純和齊芸的故事之後,自己可以原諒父母的這番行為,但是他們也不能以此為理由陰謀策劃了一場車禍令爺爺唯一的兒子宋剛喪生,以叫自己有機會承傳宋氏醫道。而此事又不能告訴爺爺,否則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爺爺,給我一段時間好嗎!」宋浩歎息了一聲道。 「這是自然,也應該有一個令你接受的時間。」宋子和欣慰道。 宋浩和唐雨到了後宅,宋浩坐在那裡沉默不語。 唐雨說道:「宋浩,你的父母為了能認回你,真是什麼事都肯做了。你父親跪在爺爺面前的時候,我真的是好驚訝,為了你,他們願意說出自己十五年前實施的計劃,以此來請求爺爺的原諒。他能這樣做,太出人意料了,應該不會再做出殺人之舉,因為沒有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宋剛叔的事,是杜阿姨親口承認的嗎?」 宋浩搖了搖頭。 唐雨見了,心中又是一鬆,說道:「既然不是杜阿姨親口所說,這件事情可能真的與他們無關。」 「一定是他們做的,我從她的眼神裡看得也來,她知道是怎麼回事。」宋浩冷冷地說道。 唐雨聽了,心中又自一沉。說道:「即便如此,為了顧及爺爺這邊,你也要將此事忘掉。死者不能復生,再做任何事情都是沒有意義的。認了你的父母罷,為了爺爺,也為了你自己。」 「不!」宋浩搖頭道:「別的事我可以原諒他們,唯獨此事不行。我不能認殺人兇手為父母。否則爺爺就白養我一回了,那樣子我還叫個人嗎?」 唐雨歎息了一聲道:「白天我和爺爺在家的時候,也有意的問了一下宋剛叔的事。那年宋剛叔新結婚還不到一年,便意外地出了一場車禍,當場死亡。司機肇事後逃逸,案子至今未破。不到一年時間,你便被父母拋棄在了爺爺那裡。從時間上看,似乎有些巧合。這樣罷,你既然認定此事不放,過些日子我們不是回白河鎮嗎,可以去交通部門查看一下舊案底,如果那部分案底還在的話。正常的交通事故和非正常的交通事故,應該能有一個鑒定的。或許還能找出其它什麼線索來。」 「你是說我們去調查一下宋剛叔真正的死因!」宋浩眼中一亮。隨即搖頭道:「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能查出什麼來。」 唐雨道:「可以去試試嗎!另外,你不妨再找機會接觸一下那個齊延風,不管他是何居心,對當年的事應該知道一些的。還有一點,你要注意。十五年前,天醫門齊家在實施這個計劃之前,一定是對爺爺的家庭狀況有所瞭解的。如果車禍真是個意外,與你父母無關,而這個齊延風卻借此來說事,就一定是有他的圖謀了。從此事來看,天醫門齊家內部,也存有爭鬥的。不要讓人利用了你。知道你現在回歸天醫門意味著什麼嗎?日後的天醫門門主可能就是你了。反對你父母的人自然不會甘心的。想著法子令你和父母不和,回不了天醫門。這樣的話,天醫門中另一個陰謀不是就得逞了嗎。」 宋浩聽了,覺得有點道理。敬佩道:「唐雨,沒想到你能將事情分析得這麼透徹。我的確是要注意有人在這件事上利用我。不過,憑我的直覺,我的父母應該與宋剛叔的車禍有關的。尤其是……我母親的反應,我一說出此事,真的是將她嚇著了。心中沒鬼,為何這樣害怕。」 唐雨見宋浩已不在稱呼母親為「阿姨」了,心中一喜,說道:「可能是怕你誤會她罷,所以表現得才比較強烈。畢竟是在宋剛叔死後才將你送到宋家的。多個心思的人自然會將兩件事聯想到一起。」 宋浩道:「你也不用勸我,總之在事情沒有弄明白之前,我不會去認他們的。那齊家家大勢大又能怎麼,家裡人還不一樣是在勾心鬥角。從那齊良開始就是不講理的人,誤了太爺爺和那個齊芸的一場姻緣。還有現在的那個齊延風,面子上看就是一個陰險的人。齊家的人我看是沒一個好人……。」猛然想起自己也是齊家的後人,宋浩便止了話語。 唐雨見宋浩對齊家有如此深的成見,暗裡無奈地搖了一下頭。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15章 真相難明 醫之用藥,如將之用兵。熱之攻寒,寒之攻熱,此正治也。子虛者補其母,母虛者益其子;培東耗西,增水益火;或治標以救急,或治本以湔緩。譬如兵法,聲東擊西,奔左備右,攻其所不守,守其所不攻。衛其虛,避其實,擊其惰,還其銳,兵無常勢,醫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明;能因病變化而取效者,謂之神醫。——《友漁齋醫話》 ———————————————————————— 第二天,吃過早飯無事,唐雨擔心宋浩呆在家裡煩悶,便拉了他去逛街。 一路走來,也無甚趣味,為了不掃唐雨的興致,宋浩也自強打起精神來,陪她說笑。 在路經一街口的時候,忽聞旁邊有人喚道:「宋浩!」 宋浩聞之一怔,回身看時,不由驚喜道:「顧先生!」 來者正是顧曉峰。此人曾幾次助宋浩險境中脫身,宋浩對其頗有好感。 「別來無恙!」顧曉峰笑著走了過來。 「還好,顧先生這是……」宋浩隨即明白了顧曉峰的來意。 顧曉峰指了街道對面停著的一輛奔馳轎車,說道:「齊先生想見你,請走一趟罷。」 「我不想見他。」宋浩搖頭道。 顧曉峰見狀,笑了一下道:「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父子之間還能有什麼事情說不開的。」 「宋浩,去一次罷,或許齊先生那裡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唐雨一旁勸說道。 顧曉峰聽了,點了一下頭,表示讚許。 宋浩猶豫了一下,對唐雨說道:「那你等我一會罷。」說完,朝那輛奔馳車走了過去。 這邊的顧曉峰朝唐雨點了點頭,說道:「你是醫門唐家的唐雨。唐家醫武雙絕,果然名不虛傳,上次能將那個持槍的殺手驚走,保護了宋浩,不簡單啊!」 「先生是?」唐雨聞之驚訝,始知宋浩以前的行蹤盡在此人的掌控之中。 「生死門顧曉峰!」顧曉峰淡淡地道。 「生死門!」唐雨聞之,神形一震。 宋浩走到那輛奔馳車旁,朝著他的那扇車門忽然自動地敞開了,一臉嚴肅的齊延年正坐在裡面。 宋浩見之一怔,以為這輛車是要接自己走呢,沒想到齊延年就坐在車裡。 「上車!」齊延年冷冷地道。 宋浩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了上去。 「你媽媽病了,你去看她一下罷。昨天到現在,水米未進。」齊延年望著前方,語氣責怪道。 宋浩聽了,心中隱隱一痛。坐在那裡未應聲。 「你是個醫生,就算請你這個醫生去看一下病人罷。」齊延年輕微歎息了一聲。 見宋浩沒有反對,齊延年對前面的司機道:「老王,開車。」 轎車驅動,緩緩朝前面馳去。 齊延年望了一眼旁邊坐著的,一臉漠然的宋浩,仰頭歎息了一聲道:「見過你母親後,有些話我再對你說罷。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接著沉默開始,父子間再無言語。 轎車行駛到了東城區的一座大宅院前,關閉著的大鐵門自動開啟,轎車緩緩開了進去。這是一座幽深的高牆大院,老屋古樹,有年代了,顯然不是一般的人家所能居住的,不知是天醫門在此地固有的房產,還是從什麼人手裡借來暫住的。 下了車,齊延年引了宋浩進了一間大房子。穿過一處豪華的客廳,來到了裡間的一處臥室門前。齊延年回頭望了宋浩一眼,神色中呈現出一種欣慰。隨後開門走了進去。 「他來了!」齊延年對正躺在床上的杜青苗說道。 「浩兒!」杜青苗一聲驚喜的呼喚,支撐著坐了起來。 站在門口的宋浩不由一怔,他看到了杜青苗一臉的憔悴,似乎一夜之間便消瘦去了很多。只是臉上充滿著興奮和驚喜。 「站在門口做什麼,進來。」齊延年轉頭,語氣溫和地說道。 宋浩不由自主地慢慢走了進去。 「浩兒!」坐在床上的杜青苗一把拉過走到近前的宋浩,擁在他的懷裡大哭起來。 宋浩輕輕擁抱了一下母親,隨即將手又鬆開了,站在那裡,表情漠然。 「年哥,我們一家三口終於團聚了!」杜青苗激動地哽咽道。 「好了,孩子過來了,你要注意身體的,還是吃點東西罷。」齊延年不失時機地端過一碗蓮子羹,卻是送到了宋浩的手上,示意他端給母親。 已經放開宋浩的杜青苗,坐在床上幸福地望著宋浩。 宋浩猶豫了一下,將那碗蓮子羹接過,遞上前,低著頭道:「你……你還是吃了它罷。」 「孩子端給媽媽的,媽媽吃!」杜青苗高興地接過來,開始伴著激動的淚水大口地吃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齊延年暗裡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宋浩的肩膀,對他的這種配合,表示了感謝。 「你慢慢吃罷,不要急了。我和孩子出去說會話。」齊延年對杜青苗柔聲道。 「嗯!去罷!」杜青苗流著淚水,點了一下頭。 宋浩望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母親,低頭隨齊延年走了出去。這一切,恍惚然,似乎在夢中。百感交集的宋浩還是強行忍住了內心深處欲叫一聲媽媽的衝動。 在客廳中坐下。齊延年坐在宋浩的對面,點燃了一支雪茄煙,表情嚴肅,望著他久久不說話。 宋浩被齊延年看得渾身不自在,見前面桌子上的一隻精緻的木盒裡裝著一盒子的雪茄煙,也自想吸一支緩和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同時想故意的顯示一下自己乖張不馴的樣子,於是伸手去取了一支,拾起桌子上的一隻打火機就要點。 齊延年被宋浩的這番動作搞得一怔,眼中隨即閃過了一絲笑意,將一盒精裝的火柴遞上前,說道:「吸雪茄煙是要用火柴的,否則就會走了味。」 宋浩見狀,默默地接過火柴,點燃了雪茄煙,皺著眉頭吸了起來。父子二人開始對吸雪茄煙,不再說話。 「這小子,一千元一支的雪茄煙就讓你這樣胡亂的糟蹋掉了,真是可惜!一點的紳士風度也沒有。」齊誕年暗裡搖頭道。 「這雪茄煙也沒什麼嗎!裝個樣子顯個派頭罷了。」宋浩大口地吸著,好像是在吃冰淇凌。 「齊浩!」過了好一陣,齊延年這才輕聲喚道。 「我姓宋,不姓齊。」宋浩又吸了一口雪茄,嗆得眼淚直流,覺得實在是無什麼趣味,索性按熄在了煙灰缸裡。 齊延年眉頭一皺,隨即點了一下頭,說道:「嗯!也好,宋浩,我將事情的原委都和你爺爺那邊說過了,並且得到了他老人家的諒解。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們為什麼這樣做的原因,在此事上我不想再做解釋了。至於宋剛之死一事……」 宋浩抬起頭來,凌厲的眼神直盯著齊延年,自令齊延年心中一懍。以至於不敢再和宋浩對視,將目光移開了去。 「這件事情是個意外。」齊延年歎息了一聲,愧疚道:「由於你所知道的原因,齊家一直沒有放棄對宋景純後人的尋找。費盡曲折,後來終於在白河鎮找到了宋子和父子。不錯,那場車禍是天醫門故意安排的,但是並非想要那個宋剛的命,而是想製造一起交通事故,將宋剛撞傷後,由天醫門施術救治,進而接觸到宋子和,令他對我們產生感激,以此選定一個合適的門中弟子拜其為師,順理成章地習到宋家家傳秘術回陽九針。但是這個計劃遭到了意外,由於執行這項任務的司機操作不當,將那宋剛撞得傷勢過重而當場死亡。這實在是無心之過。也是當年我們將此事想得過於複雜和過於重視了,才冒此險,現今想來,真是無謂之舉。」 「卑鄙!無恥!果然是你們的陰謀詭計!竟然還敢說是無心之過。你們就是殺害宋剛叔叔的兇手。」宋浩憤怒道。 「你不要激動,聽我把話說完。為了能安全地實施這個計劃,我們選定了一個車技高手,並且不知令那個執行任務的司機模擬訓練了多少次,在確認可行之後,才實施了這個計劃。可是意外還是出現了,這是我們所沒有意料到的。並且那個司機由於自己的失誤,悔疚難當,幾個月後自殺了。早知如此,我們是不會實施這個計劃的。」齊延年歎息道。 「自殺了!是你們殺人滅口罷。」宋浩冷哼道。 「殺人滅口!?」不知為什麼,齊延年神形一震,眼中閃過了一種恍悟般的驚駭的神色。 「你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齊延年站了起來,臉上呈現出了一種憤怒,拾起桌子上的手機想打個電話,但隨即又放下了,臉上又恢復了平靜。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16章 絕緣 「宋浩,事已至此,無可補過,我們齊家欠宋家的,我們日後會傾全力對你的爺爺進行補償。此事不要令你爺爺知道的好,否則這種打擊他老人家是受不住的,也可能對你產生仇恨。以後我們會對他像自己親人一樣的,養老送終。事情的全部經過就是這樣,我絲毫的沒有對你隱瞞。爸爸媽媽將你牽涉進此事中,如今又讓你左右為難,也是我們對不起你了。你怎麼來懲罰我們都不足為過。可是事情已經不可避免地發生了,就讓我們一起來盡可能的補救罷。你便是不能易姓歸還齊家,也是應該的。就當將你過繼到宋家,為宋家的子孫。只是希望你能顧及一下你的媽媽,能認下我們。並且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將來。天醫集團日後都是你的。」齊延年頗有些激動地道。 「算你還算誠實,對我說出真相。但是不要再用花言巧語的來欺騙我了,我沒有你們這樣狠心的父母,沒有殺人兇手的父母。你那個天醫集團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的未來,我自己會努力的。從現在開始,請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和爺爺的正常生活了。十五年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沒有父母的孤兒,現在仍舊是個沒有父母的孤兒。記住,上天是公平的,你們要為自己所做出的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按你們的意志來轉移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們的財勢不能改變一切,否則天理何在!」說完,宋浩起身離去。 齊延年頹然地坐那裡,臉呈悲哀,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不多時,顧曉峰走了進來。 「齊兄,看來你還是沒有說通公子,我看他情緒激動地去了。」顧曉峰遺憾地說道。 「暫時由了他去罷。顧兄,事情的緣由昨天我已經全部和你說清楚了,但是現在又有意外的變化了,適才這孩子的一句話提醒了我,當年的那個司機也自死得蹊蹺。在我看來,當年的這個計劃開始實施的時候,就已經陷入到另一個陰謀中了。」齊延年面色憂鬱道。 「齊兄是說二爺那邊……」顧曉峰聞之一怔。 「不錯,除了他還能有誰。否則宋浩哪裡會知道這許多的事情,他竟然能計算到今天這一步。唉!沒有想到他對我的怨恨能這麼深,假我之手殺人,將這種仇恨留給日後的宋浩。」齊延年搖頭一歎。 「現今怎麼辦?」顧曉峰道。 「事過多年,那個司機又死了,已是沒有證據來質問他了,他也不會承認的。說起來這也是我的過失,當年怎麼就頭腦一熱,自作聰明地實施了那個愚蠢的計劃,如今是悔之晚矣!此事已經搭進去了兩條人命,我不想再生出什麼意外了。不過有一點,他若是對宋浩採取不利的行動,我還是那句話,立即特殊處理。我已經對不起這個孩子了,不想再讓他遭受到任何的意外。至於他那邊,我會逐漸削減他的權限,最後令他終老海島罷。只要日後他還老實。」齊延年感慨之餘,神色一肅。 宋浩出了這座宅院的大門,看到唐雨站在門外等他。 「你怎麼也過來了?」宋浩問道。 「是和生死門的那個顧先生過來的。」唐雨應道:「見到杜阿姨了,她沒事罷?」 「不要再談及他們了。所有的事情那個齊延年剛才都已經承認了。」宋浩鐵青著臉道。 唐雨聞之驚訝道:「他親口承認的?」宋浩點了點頭。 「天啊!怎麼會這樣!」唐雨驚呆了,她知道,宋浩與他父母的關係再也緩和不來了。 二人回轉走來。唐雨道:「你的……,天醫門的人真是不簡單,竟然將生死門收歸門下聽用。在舊時,生死門懲惡揚善,追魂索命,也只是偶現江湖。沒想到現今這個神秘的江湖門派仍然存在。」 「助紂為虐罷了!「宋浩扔過來一句冷話。 回到了老宅,宋子和正在後宅的臥室中休息。二人本不想驚動他,不過宋子和已經聽到了響動,知道是宋浩和唐雨回來了,隔了窗戶說道:「宋浩,你們不在家時來了一位道士,說是你的師兄,留了封信在桌上,你看下罷。」說完,便又躺下了。 宋浩聽了,忙於桌子上拾起一信封,折開來看時,上面寫道: 宋浩師弟: 別來無恙! 今奉師命到濟南辦事,順便轉到家中一望。喜聞師弟已學藝歸來,甚慰!請到旅館一會。 師兄無果 下面是一家旅館的地址。 「是無果師兄來了!」宋浩驚喜道。 一家旅館裡,宋浩見到了一身俗家打扮的無果。 「師兄!」 「師弟!」 二人驚喜地擁抱在了一起。昔日在上清觀,宋浩和無果處得關係最好,隔了數月不見,俱是喜極。 「怎麼樣,可學到了那個林鳳義的脈法真髓否?」無果笑問道。 「真是謝謝師父能薦此高人!否則還不知道這脈中也自別有天地!」宋浩感激地道。 「師父識人,從無差錯,這也是你的造化!」無果笑道,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張銀聯卡來,遞給宋浩道:「你既學有所成,也應該有所作為了。這是師父讓我交給你的,本想交給你爺爺代轉,聽說你已經回來了,還是親手交給你罷。裡面存有200萬的現金,是師父個人的積蓄,拿去創辦醫藥館行醫濟世罷。」 「師父!」宋浩一時間百感交集,拜泣而受。 「另外,師父還讓我帶給你一句話。」無果鄭重地說道:「希望你日後做的是一項事業,而不是一門生意。」 「請轉告師父,我會記住他老人家的話的。」宋浩認真地說道。正愁沒有資金創辦天醫堂的宋浩,忽然得到師父肖伯然贈送的這200萬,無疑是雪中送炭。 無果笑道:「我也希望你日後做出成績來。師父曾對我說過,他一生中閱人無數,唯有你最合他老人家的意。我們也不知道師父為何這麼的看中你,不過剛才聽了你果然習成了那林鳳義的脈道,令我忽然明白了,原來你就是師父說的那種能悟醫入道的人。」 「這是師父對我的厚愛罷了。」宋浩笑道。 無果隨後給了宋浩一張紙條,說道:「上面是與我的聯絡方式。上清觀獨處深山中,沒有電話,你有事需要觀中幫助時,打這個電話就行了。會有人通知我的。觀中的人財物,隨時為你調用,這也是師父吩咐的。這裡面還有師父為你選定的幾位擅一技之長、人所不能及的醫中高人,日後得了機會再去拜訪學習不遲。」 「謝謝師父和師兄了!」宋浩感激地接過,小心地於懷中藏了。 「還有一事。觀中得到消息,天醫門,也就是現在的天醫集團齊家的人與你接觸頻繁。師父讓我轉告你,要與對方謹慎相處,不可輕信於人,因為對方的目的有可能是你手中的那尊醫中至寶天聖針灸銅人。師父雖曾設計令你脫身事外,但是有些人還是瞞不過去的,要你一定小心行事。」無果說道。 宋浩點頭道:「我知道了,請師父放心罷,宋浩會與那尊針灸銅人同在。」 無果道:「你天資雖高,閱歷尚淺,極是容易被人蒙騙上當。只是提醒你一下罷了。並且師父也是有過交待,不許我們過多的詢問那尊天聖針灸銅人的事。」 無果說完,看了一上腕上的手錶,說道:「見上你一面,交待了師父讓做的事我也就放心了。我要趕一趟火車,現在就走了。日後有機會再見罷。」 「為何這麼急啊!不能多住上一天,我帶師兄在此地四下轉轉,好好的招待你一回,以盡地主之宜。」宋浩說道。 無果笑道:「沒那般閒心了。近日江湖上繼你那針灸銅人之後還要發生一件大事,我奉師命還要去尋找幾個人的。」 「要發生什麼大事啊?」宋浩驚訝道。 無果道:「現在我也說不清,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好了,師弟,我這就告別了。不用送。」 那無果說完,提了一包行李,出了房間,先自去了,好像不曾來過一般。 「這無果師兄好是奇怪,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並且知道我要用錢,竟然一下子送來了這麼多。師父也是奇怪的。」宋浩嘟囔著,出了房間的門,再找無果時,已是不見了他的蹤影。搖了搖頭,回到了家裡。 「什麼?你那個道家師父讓人給你送了200萬來!你真是個福將啊!總是有貴人相助!」唐雨聽了宋浩一番講述,驚訝道。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17章 劫匪 宋浩也自歡喜道:「我正愁創辦天醫堂的資金沒有個著落呢!爺爺那裡雖有不足二十萬,也只夠開家小診所的。雖然你也曾說能為我籌措幾十萬的,可是要向家人開口的,不想讓你那麼做。這下好了,這筆錢足夠辦上一家小型醫院了。」 唐雨笑道:「其實以你現在的本事不愁籌不到資金的,你救過的那幾個大老闆,一個電話過去,誰都會支援個幾十萬甚至是上百萬的。」 宋浩道:「救人性命是我們醫生的本份,哪裡能張口朝人家借錢呢。」 「宋浩,你真是正直得可愛!」唐雨欣然一笑。 「我想!」宋浩此時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我們明天就離這裡去白河鎮籌備天醫堂的事罷,待有個著落後,再將爺爺接過去。此地我覺得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一見到天醫門的人,我就心煩。」 「好罷!隨你!」唐雨微歎了一聲,表示了同意。 晚飯的時候,宋浩和爺爺宋子和說起了師父肖伯然令師兄無果送來200萬的事。宋子和聽了,頗感驚訝道:「你那個道家師父竟能如此支持你,實在是不易啊!加上你父母贈送的那一百萬,也夠開辦天醫堂的了。」 宋浩想起已將那一百萬還給了母親杜青苗,低下了頭去,暗中發誓,這一生只認爺爺,不認齊家。 吃過了飯,宋子和又領了宋浩到幾位族人的家中走了一遍。聽說宋浩仍舊要回白河鎮創辦醫院,宋子平、宋立,還有那個與宋子和的兒子同名的大伯宋剛。皆自感慨不已。知道是宋景純的墓地還在白河鎮那邊,他祖孫二人放下的。 回到家中,宋子和、宋浩、唐雨三人坐在客廳裡開始商量起了回白河鎮創辦天醫堂的事。 宋子和先是想起昔日被人逼出白河鎮一事,憂慮道:「宋浩,你現在仍舊還沒有醫師證的,回到白河鎮手繼上可不好辦的,要是還是那個人主事,當不會順便了。」 宋浩道:「我忘了告訴爺爺了,前段時間我遇到一位上衛校時的同學,他說那個人已經被罷了官了,據說當地衛生局還派人找過我們讓我們回白河鎮繼續開診所呢。此一時彼一時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並且我那幾個同學聽說都混得不錯,在當地已成了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不行找他們幫忙,這點小事對他們來說應該不是個事。」 「哦!這樣我就放心了。有以前平安堂的基礎,加上你現在的醫道,會令你東山再起的。」宋子和聞之,心中稍安。 「憑我們幾個人之力還不行,我還要請幾位厲害的中醫高手過來坐診天醫堂,要干就大干一回。」宋浩道。 「放心罷爺爺,現在的宋浩可不是以前的宋浩了,缺錢有人送,缺人有人助,貴人多得是。他要是再幹不好,可真是一個大笨蛋了。」唐雨笑道。 「是啊!能得你相助,實是我的福份,真得很感謝你唐雨。」宋浩真誠地說道。 宋浩搖頭道:「哪能呢!你可是我聘請的第一任院長。日後天醫堂你說了算,我在裡面做個醫生就行了。你大權在握,要是我幹得不好,甚至於可以開除我的。」 宋子和笑道:「醫門唐家的醫術不比你差的,你二人合力足以將天醫堂辦好。一定要記住,醫為首務,不可為了利益胡亂來的,要永遠的保持住創辦天醫堂的本意。」 唐雨聞之一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宋子和道:「醫門唐家的醫術不比你差的,你二人合力足以將天醫堂辦好。一定要記住,醫為首務,不可為了利益胡亂來的,要永遠的保持住創辦天醫堂的本意。」 第二天一早,宋浩和唐雨告別了爺爺宋子和坐上了一輛直達白河鎮所在縣城的長途客車,路程遙遠,要在第二天早上才能到達。車上共有三十多名乘客,鄰座的是一名樸實憨厚的年輕人,在與宋浩、唐雨眼光相碰之際,友善地笑了笑。坐在後面的是兩名男子,一上車便倚在座位上旁若無人的大睡。 客車出了蓬萊,沿著公路行駛去。 宋浩此番重返白河鎮,計劃先去找馬吉、劉天、張寶倫三人。上次與馬吉偶遇,知道那三人已是今非昔比了,有他三人幫助,在白河鎮進行一切事宜,應該不會有什麼困難的。也自期待著與他三人相見敘舊。 客車行至中午,到了一座集鎮上,停在了一家飯店門前,車長喊道:「停車半個小時給大家吃飯的時間,都抓緊點。」 大部分乘客下車進入了飯店吃飯,有幾位自帶了吃食的,圖個省錢,坐在車裡自用了。也包括那個憨厚的年輕人,兩個饅頭就著一瓶水算是午餐了。 宋浩、唐雨要了幾樣菜,兩瓶啤酒,佔了張桌子用了。唐雨偶一抬頭,發現座位後面的那兩個男子坐在另一側,大魚大肉地吃著,並不時的以眼光偷掃觀察其他的正在吃飯的乘客,神色模樣頗有些古怪。唐雨見了,眉頭不禁皺了皺。 吃過了飯,乘客們又都返回了車上,車長清點了人數,客車又繼續前進。時值天氣悶熱,乘客們大都睏倦靠在座位上睡去了。而此時,那兩個男子卻顯得格外興奮起來,坐在後面雖不說話,東張西望的冷笑連連,不知是種什麼意思。 兩個小時後,客車沿著公路進入了一片山地,前後已不見了人家,公路上也少了過往的車輛。 這時,司機發現前方的路中間橫躺著一個人,旁邊還站了七八個漢子,正在招手攔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客車行到近前停了下來,司機從車窗內朝處喊道:「怎麼了?」 一個粗大的漢子上前滿臉堆笑道:「大哥,幫幫忙罷,我兄弟病了,肚子裡不是生了蟲就是闌尾炎犯了。」 而此時,車上的那兩名男子忽然快速地走到前面,一個人掏出一把尖刀逼在了司機的脖子上,另一個人自行地打開了車門,下面的那些人蜂擁而上。同時躺在地上的那個人也一個鯉魚打挺彈跳起來。 車上的乘客看到眼前的情形,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一片驚呼。 「遇上短路的了!」那個憨厚的年輕人嘟囔了一句,倒顯得不似其他乘客們的一般驚慌。揉了一下鼻子,兩手握了握。 唐雨和宋浩對視了一眼,坐在那裡沒有動,此時司機被對方逼住,又在狹窄的車上,不適合出手。 「車匪路霸!」宋浩憤怒地說道。 「識相的都配合點,否則別怪兄弟們不客氣。」先前在車上的一名男子凶狠地對乘客們說道,顯是他與另一同夥先行上車,是為了摸清情況的。 這些車匪們沒有立即對乘客們採取搶劫行動,而是逼著客車司機將車開下了一條土道,他們倒也知道在公路上大肆搶劫不甚安全。 待遠離了公路,客車開到了一片樹林中的空地上,那名男子才命司機將車停了下來。 「到站了,都下去排隊。」另一名男子得意地一笑道。 其他車匪開始上前驅趕不願下車的乘客,車箱裡傳來了婦女的驚叫。 在車匪們手持鐵棍、片刀、匕首的逼迫下,乘客們都被趕下了車,站到了空地上。 唐雨見對方共有十一個人,雖是都持有武器,卻也自冷哼了一聲。宋浩兩手暗扣毫針,準備尋機出手。 「錢包、首飾、電話,值錢的東西都自己拿出來,否則一會再被搜出來,有你們好果子吃。」一個黑臉的漢子環顧驚惶失措的眾乘客,狠狠地說道。 一名小個子的車匪,笑嘻嘻地捧著一隻塑料筐上前收集,倒也不客氣。 一個車匪伸手掐了一下一名美貌少婦的臉蛋,一臉的淫笑道:「真他媽的白嫩!一會陪兄弟們玩玩。」 那少婦驚叫一聲,躲到了敢怒不敢言的丈夫的身後。 先前車上的一名男子,此時望著唐雨笑了一下,說道:「小妹妹,別怕,這一車人數你最漂亮,一會跟哥走,保你沒事。」 「好啊!」唐雨冷哼了一聲。 不知深淺的那名男子,聞之驚喜道:「真懂事!跟著我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這時,一個憤怒,極其標準的山東腔傳了過來,「大白天的,聚眾搶劫,沒王法了!」 話音落處,那名憨厚的年輕人握著一雙拳頭從乘客中走出。 「媽的!充英雄啊!」一名持了片刀的車匪上前一刀砍去。 那年輕人側身避過,一腳踢出,正中對方小腹。運作迅速敏捷,完全不再是一付憨厚樸實的模樣。那名車匪悶哼一聲,倒地不起。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18章 重返白河鎮 「真有敢管閒事的,兄弟們,先廢了這小子。」那黑臉漢子一聲呼呵,持了鐵棍朝年輕人衝去。 唐雨見有人先於自己動了手,知道遇上了同道中人,興奮地喊了一聲道:「小兄弟,我來幫你收拾這幫土匪!」聲音未落,已然欺身上前,手腳並施,將兩名近在身側的車匪的肩胯關節卸去。唐門重手,被一名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孩子施出,卻是厲害異常。 瞬間三人被制,眾匪驚駭。然仗著人多勢眾,又持有武器,呼呵一聲,朝唐雨和那個年輕人圍攻上來。 也是今天該著這伙土匪們晦氣,遇上了兩位武功上的高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車匪們便被唐雨和那名年輕人打得遍地哀嚎。 一名車匪見勢頭不對,伸手從乘客中拉過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用刀逼著退去,想以此人質脫身。 不料被宋浩攔住,搖頭道:「這樣不好罷!」 那車匪驚慌道:「你走開!」手中的刀子朝宋浩比劃道著。 「你們這種人真是沒個救了!」宋浩故作搖頭歎息之際,猛然間右手疾出,一針直中那車匪持刀手的合谷穴處,自是施了一手霹靂針法。 那車匪忽見宋浩手臂一動,也不知怎麼,自家身形一震,全身麻痺,動不得分毫。 宋浩一笑,將那孩子從車匪的手臂中拉出,交給了已被嚇得不知所措的孩子父母。 此時其他車匪已盡被唐雨和那名年輕人打癱在地,哀求不止。 「這位大哥,你怎麼會我師門的霹靂針法?」年輕人一臉驚異地走過來問道。 宋浩聞之一怔,訝道:「你如何認做這是霹靂針法?」 年輕人敬佩道:「你雖未用那種霹靂針,但施出的手法和效果上卻是絲毫不差的。當今天下,應該只有家師一人修成了這種威力迅猛卻極是難練的霹靂針法。沒想到這位大哥竟然也會!」 「你是魯門的人!你的師父是魯延平前輩!」宋浩驚訝道。 「大哥,你認識我師父啊!」年輕人驚喜道。 「是啊!這霹靂針法還是魯前輩所授。」宋浩應道。 「原來是師父收的同門師兄啊!我叫伍長。」那伍長驚喜道。 「伍長!這個名字倒是順口。我叫宋浩,不過魯前輩並未收我為徒的。」宋浩笑道。 「那還傳你霹靂針法啊!」伍長聞之愕然。 「這是我和魯前輩的緣份。」宋浩笑道。 「哦!」伍長一臉的茫然。 「小伍兄弟,你的功夫不錯啊!原來是魯門弟子。我叫唐雨,我的父輩們是和魯前輩有過交情的。」唐雨走過來笑道。 「你原來是醫門唐家的人,唐家重手法名不虛傳,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伍長高興地道。 這時驚魂未定的司機和乘客們圍了過來朝三人感激不盡,已是有人將那些車匪們捆綁了起來,並打電話報了警。 「多虧你們三個人能打啊!錢財被他們搶去不說,還指不定要出什麼事呢!」一位老者心有餘悸地感激道。 「這夥人膽子也太大了。以前聽說過在別的路段上發生過這種事,沒怎麼注意,想不到竟然也劫到我們頭上來了。」客車司機憤慨道。 在等了近兩個小時,十多輛警車呼嘯而至。 望著那十一名車匪,一名刑警隊長驚喜之餘,長鬆了一口氣道:「這伙車匪路霸我們追捕好一段時間了,由於他們經常變換搶劫的路線,所以難以追捕到他們,想不到在這裡落了網。」 在聽說是唐雨、宋浩、伍長三人制服了這伙車匪,令那些警察們驚訝和佩服不已。言語上也自恭敬,並請了三人和乘客們現場做了證人記錄。又忙碌了兩個多小時,客車才繼續上路行駛。 劫後重生,乘客們一路歡歌笑語自不必說。 通過和伍長的一番交談,知道了他來自偏僻的農村,是出來找活幹的。 「你師父只教給你功夫,也不給你找個營生做,這麼好的功夫真是可惜了。」唐雨說道。 「師父他老人家一生慣走江湖,我自出師後,三年了也沒再見過他,他老人家也沒心思管我們的。」伍長憨厚地笑道。 唐雨這時心中一動,望了宋浩一眼,宋浩會意,點了一下頭。 唐雨於是道:「小伍,你若是不嫌氣,我給你找個工作怎麼樣。」 「好啊!唐雨姐姐!」伍長聞之,驚喜道:「做什麼都行。俺知識不多,只能出力氣。」 「是這樣的。」唐雨說道:「你宋浩大哥準備開所醫藥館,一些方面可能需要人手,你這次就隨了我們去罷。具體的做什麼工作到時候再說。」 「行!」伍長點頭道:「原來宋大哥是醫生啊!」 「對了,我是到前面縣城下車的,要和你們去還要補上下面路程的車票。」伍長說著,起身要去車長那裡補票。 唐雨攔了他道:「我來罷。」 那車長和司機聽說要補票,死活不收錢,說能拉上他三人就是他們的幸運了。唐雨無奈,只好一笑謝過。 那伍長此時對宋浩尤是敬畏,宋浩的一手威力無比的霹靂針法早已震住了他,以為宋浩是比唐雨還要強出許多的功夫上的高手。 由於路遇車匪,耽擱了數個小時,在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客車才到達了白河鎮所在的縣城。乘客們又朝三人千恩萬謝了一番,各自散去了。 宋浩望了望眼前這座熟悉的縣城,想起自己竟然會重返家鄉創業,心中不勝感慨。 唐雨找出了昔日馬吉留下的電話號碼,拔通後將電話遞給了宋浩。 「哪位?」電話裡傳出了馬吉有些疲憊的聲音。 「我是宋浩,已經到了縣城了,你老兄在哪啊?」宋浩說道。 「真的假的!宋浩,你不是騙我罷。」馬吉興奮地道。 「我現在就站在客運站門前,前面的那座宏力購物商場是新建的罷,我當年走的時候還沒有呢。」宋浩笑道。 「嘿!好小子!你終於回來了。我現在在外地談生意呢,今天回不去了。你等一會,我叫劉天、張寶倫那兩個傢伙去接你,不要走開啊!他們頂多十分鐘就到。我今晚連夜趕回去。」馬吉驚喜說道。隨即掛了電話。 「一會有人來接我們。」宋浩笑道。已是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 結果十分鐘還未到,兩輛黑色的轎車先後的開了過來。 先是下來一個意氣風發的胖子,眼睛還未看清宋浩,自被唐雨吸引了去。「哇!美女啊!」那胖子驚歎道。隨即發現那美女身邊的人很眼熟,舉起圓臌臌的手指,點了點,驚喜道:「宋浩!真的是你啊!還以為馬吉那傢伙騙我呢!」 「劉天!」宋浩高興地上前迎道。 「喂!宋浩!」又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是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的一個也自發福得不成樣子的人,啤酒肚凸起,是如懷了雙胞胎的孕婦。 「張寶倫!」宋浩又自驚喜道。 「這兩個人腐敗得可以!」唐雨在後面捂著嘴,忍不住直想樂。 伍長站在那裡傻呵呵地笑著。 「這才幾年不見,你們倆變化得也太誇張了罷!」宋浩見了那兩個人的模樣,意外之餘,驚訝道。 「應酬多,又管不住嘴,有啥辦法,你回來就好了,給我們弄點減肥藥。」張寶倫苦笑道。 「喂!宋浩,那個靚妹是誰啊?」劉天的眼睛又轉向了唐雨那邊。 「我的朋友。」宋浩說著,回身招過唐雨,介紹道:「她叫唐雨,這是我的兩個同學,劉天、張寶倫。」 「唐小姐,見到你很榮幸!」劉天這才收斂了那種好色的模樣,顯得彬彬有禮道。 「你們好!」唐雨笑著應道。 「我還有一位朋友,他叫伍長。」宋浩隨後說道。 伍長憨笑著朝那兩個人點了一下頭。劉天、張寶倫二人望了望伍長一身樸素的穿著,臉上頗呈古怪地笑了笑。 「別在這站著,有話回來福酒樓再說,上車。」劉天讓請道。 「讓你破費了!」宋浩笑道。 「來福酒樓是他開的,不吃他吃誰去。」張寶倫笑道。 「就你那肚子還敢再去吃,再吃就成三胞胎了。」劉天哈哈笑道。 唐雨實在是忍不住想笑,暗裡使勁掐了一下宋浩的手,不令自己笑出聲來。 宋浩忍著疼順手將唐雨拉進了車裡。 來福酒樓三層的豪華包房裡,劉天、張寶倫、宋浩、唐雨、伍長等人圍坐著一桌豐盛的酒菜。 「宋浩,真是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啊!更沒想到你能再回來啊!」劉天先是感慨道。 「是啊!幾個月前聽馬吉說在外地見到過你,我們都還不信呢。上衛校和在醫院實習那陣,你可是我們的偶像。這幾年雖是見不到了,也時常說起你。現在和你爺爺在哪裡又開了診所啊?」劉天說道。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19章 初建天醫堂(1) 醫術十三科,曰大方脈,曰婦人,曰傷寒,曰瘡瘍,曰針灸,曰眼,曰口齒,曰咽喉,曰接骨,曰金鏃,曰按摩,曰祝由。(今按摩、祝由失其傳。)——《類經》 ———————————————————————— 「是這樣的。」宋浩說道:「離開這幾年的時間我都在學習。現在也算是學有小成罷。我和爺爺商量了一下,還是捨不下家鄉這塊地方,所以這次回來準備在白河鎮重操舊業,開辦一家醫藥館。」 「好啊!早就應該回來了。憑你祖孫的本事和以前平安堂的名聲,一定會重新幹起來的。放心好了,現在這塊地方是我們哥幾個的天下,沒人再敢找你們的麻煩了。」劉天高興地道。 「那日後還要請你們幫忙的。」宋浩感激地笑道。 「沒問題,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劉天一拍胸脯,保證道。 張寶倫笑道:「現在再有不識相的找你的麻煩,那是看不起我們哥幾個,估計現在也沒有人能生那個膽量了。你們祖孫回來,那是全縣人民的福氣。」 「宋浩,你這次回來就說怎麼幹罷,營業手繼包給我了,三天後就能讓你開門營業。」劉天說道。 宋浩說道:「謝謝你了!那麼程序上的事就托付給你辦了。我此次回來,是要創辦一家大型的中醫館,名稱就喚做天醫堂罷,不是那般昔日平安堂的樣子,是要具備一定規模的。所以,首先要在白河鎮選定一處好的地方。」 「現成的地方有啊!」張寶倫道:「你記得將你祖孫二人逼走的那個米長力罷,他以前建造的那座醫院現在就空著呢,曾經轉手幾次,都做不起生意來,後來的房主想賣掉但是無人能接手,現在我租著做倉庫呢!」 「對,那是個好地方,最適合辦醫院了。」劉天點頭道。 「明天我就和房主談談,估計價格不會很高,也就一百多萬罷,賠錢能賣出去也就不錯了。你看你現在能接手嗎?」張寶倫說著,猶豫了一下,望向了宋浩。 「若是能一百幾十萬能買下來,沒問題。」宋浩應道。 「哦!在外面發了財回來的罷。」張寶倫和劉天聽了,頗感驚訝。 劉天接著感慨道:「這世上的事真是難說,那個米長力因建那座醫院將你祖孫二人逼走了,可如今你卻要回來將它買下,好像那座醫院就是為你建造的,就等著你回來接手呢!」 「可不是嗎!」張寶倫道:「當年因為沒有你爺爺去坐診,那座醫院也沒有幹起來,並且因此導致了那個米長力的直接完蛋。這中間換了幾回房主,不管做什麼生意就是幹不起來,一直空著。真是好像就等你回來接過去呢!」 宋浩聽了,心中也自感慨不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宋浩與那劉天、張寶倫二人談得極是盡興。唐雨、伍長坐在一旁聽著,去領略宋浩以前的故事。 那劉天藉著酒勁,又望了望唐雨,羨慕道:「宋浩啊!你倒是後來者居上啊!此番領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唐小姐回來,是在眼氣我們罷。」 「這可是宋浩的朋友,你別胡說八道。」張寶倫知道劉天的性子,忙提醒道。 「你拿我當什麼人了,有美女評論一下還不行啊!」劉天不以為意道。 唐雨臊得臉紅,低頭不語。她與宋浩相處日久,已自互生情感,只是還不曾捅破這層窗紙罷了。 「呵呵!怎麼,你這樣一位大老闆,就沒有美女找上門來啊!」宋浩笑著對劉天說道。上學的時候就知道這傢伙是個花心蘿蔔。 「你不知道。」劉天搖頭歎道:「鮮花雖是遍地,可沒有一支是那種清新脫俗的,中意的,能令你以心相許的沒有啊!都他媽的是為了你手中的票子來的。」 張寶倫笑道:「就你那俗樣,還要找個脫俗的呢!有自願脫……」 張寶倫忽覺得有女士在旁,忙將要說出的話硬生生的嚥了回去。接著歉意地笑道:「我們這種俗男人在一起除了喝酒就是談女人,此乃天下風俗,莫怪莫怪!」 劉天笑道:「時間久了,也會將宋浩這個君子拉下水的,唐雨小姐可要小心了。上學的時候沒扳倒他,現在可是有的機會了。」 唐雨笑了一下,未言語。 「我宋大哥是修煉過的人,不怕!」伍長坐在那裡應了一句。 「修仙得道啊!嗯!以前就看宋浩有那麼一股子仙氣,只是不知現在還能剩多少了。」劉天望了一眼唐雨,不懷好意地笑道。 「你們那!永遠改不了那個脾氣。」宋浩無奈地搖頭笑道。 吃過了飯,已近傍晚,劉天、張寶倫二人將宋浩、唐雨、伍長送到了一家朋友開設的旅館,說好明天來接他們一同回白河鎮。然後那二人也就開車離去了。 安排了伍長休息,宋浩和唐雨坐房間裡說話。 「你的這幾個朋友也真是,當著女孩子家說話也沒個遮攔,你日後要是和他們混長了,不染上那種油腔滑調才怪呢!」唐雨嗔怪道。 「他們生意人就那個樣子,說說而已,本性都是不壞的。」宋浩笑道。 又說了一會話,這才各歸房間休息。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張寶倫先行過了來。 一見到宋浩,張寶倫便笑道:「劉天來不了了,昨天喝多了,回去的時候將路邊一輛停著的轎車給撞了。」 宋浩聞之,忙問道:「他沒什麼事罷?」 張寶倫笑道:「沒事,他和車倒沒怎麼樣,只是將那輛轎車撞得不成樣子了。人家車主打電話報了警,來了一大幫子警察。結果一看是縣長的公子,本縣最大的建築商,於是警察先將那個報警的連人帶車叫走了,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劉總,要緊不,要不先到醫院去看看。』」 宋浩聽了,不由得搖了搖頭。 「劉天早上給我打電話了,讓我拉你們先回白河鎮,他那邊這兩天找人給你辦開醫院的手繼。我已經通知了那個房主,在白河鎮等我們。價錢不用你和他談,我來和他談,盡可能的以最低的價格買下,原先他想賣給我,我沒要,這次我就說買來做倉庫的,免得被他抬了價去。估計能給你省下個十萬二十萬的。」張寶倫又說道。 「那真是謝謝你了!」宋浩感激地道。 「謝啥!你做的事可是比我們做的生意有意義得多了。那是一個治病救人的買賣。你們宋家有這個能力去做,也能做到,所以我們才幫你。也算是積點德罷。就是我弟弟求我這麼做我都不理他,別人幹不起來的。幫他們也是白忙活。」張寶倫說道。 「好!感謝的話我不再說了,日後的天醫堂雖然說是有我在主持,但是也有你們大伙的功勞。」宋浩認真地說道。 「不客氣就對了。昨晚馬吉還打來電話,說是今天趕回來見你。要我和劉天盡可能的幫你將醫院開起來,說這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們大伙日後的健康,你們祖孫皆是醫中高手,天下少有,不將你們留住,那是全縣城人民的損失。這傢伙,說話就是有哲理。」張寶倫笑道。 「有了你們大家的支持,我更有信心了。」宋浩感慨道。 白河鎮。白水河仍然是那麼的亮澈,遠方的萬松嶺呈現出了它蒼茫雄偉的輪廓,那這座古鎮相應,一切是那麼的自然和完美。 此時的白河鎮和幾年前宋浩離開的時候又有了很大的變化,由於旅遊業的發展,帶動了一系列的相應的經濟產業,總體經濟實力已是遠遠的超過了縣城,並且在蓬勃發展中。 「好美的地方啊!」唐雨坐在車中望著車窗外的景致,不由得讚歎道。 開車的張寶倫笑道:「這是一座古鎮,五六百年的光景是有了。遺留下了許多的古跡,有空讓宋浩領你先轉一轉,任何人到了這裡,都會喜歡住下的。」 「怪不得宋浩執意要回來發展呢!天時、地利、人和,果然是一處寶地!」唐雨感慨道。 「最重要的這裡是我成長的地方,我童年的幸福時光都留在這裡了。」宋浩感歎道。 「宋浩,你知道我們幾個為什麼喜歡你嗎?」張寶倫笑道:「一身與眾不同的古代文人的氣質,正直善良,重情義,念舊情,當年可不僅是我們,也是全班的榜樣。」 「當著唐雨的面你就敞開了吹罷!回頭我一定請你喝酒感謝你的。」宋浩笑道。 「這可是大實話,以前誰不知道平安堂的小神醫啊!」張寶倫笑道。 說話間,張寶倫將轎車開到了一處院子裡,前方是一棟三層的樓房,有那二三十間房屋的樣子。此地處於白河鎮東郊,公路的旁邊,前方幾百米處就是那條白水河了。 「宋浩,你們幾個先在院子裡轉一轉,看看怎麼樣,我去和房主講價錢去。」張寶倫說道。說完下了車,朝樓裡走去。 宋浩、唐雨、伍長三人站在院中四下望了望,倒是還滿意。 「這院子夠大的,後面還有很大的空地,日後還能再行擴建,真是不錯!」唐雨說道。 「關鍵是現成的地方,裝修一下,購置些藥櫥就能很快地運行了。」宋浩說道。 時間不大,張寶倫笑瞇瞇地從樓裡走了出來,興奮地道:「成了!一百二十萬成交!這棟樓和這塊地方就是在幾年前買地皮和建造的本錢也值一百五十萬呢!下午房主帶來產權證和合同書再行交易罷。現在這裡就算是你的了。」 宋浩聞之一喜,高興地道:「多謝了!」 張寶倫道:「一樓我還租了幾間房間做倉庫呢!這幾天就會為你騰出來,你就開始為你的天醫堂裝修罷。得了,這方面還是交給我罷,我找人給你裝修,到時候收你個工本錢就是了。」 「那就有勞了!」宋浩感激地道。 唐雨說道:「我會提供裝修樣式的,不過在樓內我們還想進行部分改造,建一處地下室,便於保存一些特殊的藥品。」唐雨想起了那尊天聖針灸銅人,是故另造密室保存,久放蓬萊宋家老宅是不安全的。 「沒問題。」張寶倫說道:「想怎麼改你們提供方式就是了,材料和工人隨時可以從劉天的建築工地上調來,這些可是不用花錢的,順便在後院再建幾間倉庫,這種便宜不佔白不佔,對他來說是九牛一毛。」 「這不太合適罷,我們付工本費好了。」唐雨說道。 「沒事!」張寶倫笑道:「要不是你們著急,時間緊些,我們會讓劉天將這棟樓推倒給你們翻蓋一座新的大樓來,不用花一分錢,這都是他一句話的事。這小子,現在能耐大著呢!」 宋浩笑道:「現在我們就已經很滿意了,待日後擴建的時候再找他不遲。」 「行!到時候可千萬別和他客氣,否則他會說你看不起他的。對了,我還要回公司處理點事,你們先合計合計接下來怎麼幹罷。中午馬吉能趕回來,到時候我和劉天過來和你們一起吃飯。」張寶倫說完,擺了一下手,開車去了。 「你這幾個同學看著都像暴發戶一般挺俗的,辦起事來還真是夠朋友!我倒是小看他們了。」唐雨搖了下頭,感慨道。 「都是些念舊的好人!」宋浩感歎道。 「接下來怎麼辦啊?」宋浩有些茫然道。 「不用你管了,我們唐家有辦醫院的經驗,我知道應該怎麼做,到時候給你一座現成的天醫堂就是了。讓小伍陪我去樓裡看看怎麼佈置,你幾年沒回來了,自己去轉轉罷。免得在這裡礙手礙腳。」唐雨笑道。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20章 初建天醫堂(2) 「行!」宋浩高興地點頭應道,樂得落個一身輕鬆。 「貴人不勞心,算你命好!」唐雨笑道。 「錢和證件都在你那裡,下午的交易你也來執行罷,我還真是要有點事去辦。」宋浩望了一眼遠方的萬松嶺說道。 「得寸進尺啊!拿我當勞力啊!」唐雨嗔怪道。 「宋大哥是讓唐雨姐姐做主事的老闆娘哩!」伍長一旁憨憨地笑道。 「小伍,你也學會貧嘴了!不理你們了。」唐雨故作生氣地朝樓裡走去,心中卻是歡喜無限。 伍長撓了撓頭,跟了上去。 宋浩笑了笑,轉身一人離去。先是買了些紙錢香炷和供品,然後朝那萬松嶺走去。他要去拜奠一下太爺爺宋景純的墓地,還有那個宋剛的墳墓。 萬松嶺上群松翠掩,不泛幾百年以上的古松,是故得名。且山高林密,因氣候適宜,更是一座天然的中草藥寶庫,那裡生長著幾千種可以入藥的植物和幾百種的昆蟲類。當年隨爺爺宋子和採藥萬松嶺,是宋浩最為愜意的事。 一座山坡上,聳立著兩座長滿了野草的土墳,在裡面長眠著宋家的祖孫二人。宋浩清理去了一些雜草,在宋景純的墳墓前深深地跪拜下去。太爺爺宋景純富有傳奇的一生,也自激勵著宋浩欲做那種「醫俠」式的人物。 「太爺爺,我如今要在這裡創辦天醫堂,濟世行醫,振興中醫醫道,您老人家在天有靈,請保佑我一帆風順罷。」宋浩心中默念道。 在宋剛的墳墓前,那種愧疚甚至於負罪感令宋浩痛哭流泣。宋浩始終是認為因自己之故,才導致了宋剛英年早逝,慘死於天醫門齊家策劃的一場陰謀之中。 「對不起,宋剛叔,我雖然不能為你去報仇,但是絕不讓齊家人的計劃得逞。我永遠是宋家的子孫,我會照顧好爺爺的,你就放心罷。」 對於宋浩來說,他現在所成就的醫道,實際上並不屬於某一家某一人,而是屬於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民族的,也就是世界的。原有的那種朦朧的意識,在師父肖伯然的教導下,令宋浩明白了自己是在肩負著一種使命感。有了這種特殊的使命感,已是令宋浩更有決心和毅力去完成這種使命,雖然他也明白任重道遠,但也會勇往直前。人生的意義,或在於此了。 宋浩拜奠完,又在那裡默默地站了一會。轉身想離去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一旁的樹林中有一名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老年乞丐在偷窺著這邊。宋浩不由一怔,因為在七八年前他也曾在宋家的墳地旁邊發現過這名乞丐的蹤跡。那是在一次清明時和爺爺來上墳的時候看到的。當時這名乞丐在太爺爺宋景純的墳墓旁邊轉悠,見到宋浩和宋子和過來後,也就去了,祖孫二人當時也未在意,以為是野外閒逛的乞丐,在墳前找人家祭奠後的供品尋吃食的。沒想到七八年後這名乞丐竟然又意外地在這裡出現了。 那名老年乞丐發現宋浩注意到了他,茫然而又渾濁的雙眼中露出了一種驚怪的神色,隨即轉身在樹林中隱去了。 宋浩搖了搖頭,也未在意,在墳前擺放的幾種水果供品,一會隨他拾去便了。 長空萬里,清風拂面。群鳥飛天,霧騰煙起。飄渺之間,萬物融一。宋浩站在萬松嶺上,望著遠處群山掩映下的白河鎮和游帶如練的白水河,心中不勝感慨。自己一生所追求的真正的事業終於可以開始了。醫行天下,就從天醫堂起步罷。 山腳下的公路上馳過來一輛黑色的轎車,接著在路邊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兩個人,朝山上張望著。宋浩見了,識出是可能是馬吉和劉天兩個人,知道是來接自己的。忙從山上下了來。 「就知道你會來這裡!上墳去了罷。」見到宋浩,劉天笑道。 「宋浩,我剛從外地回來,聽說你要大幹一場了。好嗎!我們當年衛校的四個死黨又可以在一起了!」馬吉笑道。 「這次回來的感受真是不錯!謝謝你們了!」宋浩笑道。 「你膽子也夠大的,這幾年生態環境保護得好,萬松嶺上都出現狼了,竟敢還一個人來。」馬吉笑道。 「哦!」宋浩聞之微訝,回頭朝深遂的萬松嶺上望了望,此時想的倒不是什麼狼,而是那個在太爺爺宋景純墳墓旁邊又出現的那名乞丐。 回到了白河鎮,已近中午了,會著了張寶倫,喚上了唐雨和伍長,六個人坐到了一家飯店裡用餐。聽說那處樓址已談好了價錢下午就可以進行交易被宋浩買下,劉天和馬吉很是高興,都表示全力相助,以令天醫堂早日開業。 「你那天醫堂的營業手續三天後會有人送來,法人代表用了你名字。人家一聽說是你們祖孫二人回來重新開辦中醫院,二話沒說,甚至都不用我的面子,就答應給辦了。說來還是你爺爺的面子大,縣裡先前想請都請不回來呢,如今主動回來,一切事情自會全力支持的。」劉天說道。 「當年要是你和爺爺不走,這醫院也早就幹起來了。」馬吉說道。 「此一時彼一時!出去了這幾年也是令我明白了許多的東西。今日創辦天醫堂,不為謀生,而是為了中醫事業。」宋浩感慨道。 下午會著了那房主,一番交易完畢,宋浩、唐雨、伍長三人正式進駐,隨即籌備起了天醫堂日後的工作。有馬吉、劉天、張寶倫那三人相助,各方面順利進行。 這天晚上,唐雨說起日後天醫堂的人員安排,有宋浩和爺爺宋子和,還有那個已答應過來的林鳳義,加上唐雨,天醫堂已是高手會聚,具備了高層次的人力資源。 宋浩此時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來,說道:「若是能將那位冰火神針吳啟光請來,尤是能增天醫堂實力的。我雖習得此術,但不及吳老師的功力深厚。我看這裡暫時不需要我做什麼,不如去他那裡走上一回,請他日後來天醫堂坐診。」 唐雨聞之,驚喜道:「我也聽說過冰火神針之名,能將他請來,真是再好不過了。有你二人的針灸術,林鳳義的脈法,我和爺爺的方藥,天醫堂足以應天下之病。」 「那好,我明天就去請他。讓小伍幫你在這裡籌備天醫堂。」宋浩欣然道。 「還是讓小伍陪你去罷,有他在你身邊我也放心。我這邊有劉天他們相助,權作個監工是了。」唐雨說道。自是擔心宋浩的安全。 宋浩歉意地道:「留下你一個人在這裡,實在是……」 未及宋浩說完,唐雨笑道:「沒關係了,為了天醫堂早日開業,我們各方面都要著手進行的。你就去罷。另外我又從唐家調來了50萬資金,加上手中的,足以應付到天醫堂開業了。我們創辦的是中醫藥館,不需要添置那些醫療設備的,先期的開銷不是很大。馬吉的醫藥公司答應提供一批中成藥,主要的中藥飲片方面,我也聯繫好了以前唐家的中藥材供貨商,他們倒是答應先賒一批中藥過來。所以目前沒有什麼太大的困難了。」 宋浩聽了,感激地道:「你想得真是周全!沒有你,我是沒個頭緒,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唐雨欣然一笑道:「不要忘了,我有過在唐氏醫院管理上的經驗,你這座天醫堂目前還是小事一樁,不足為慮。」 第二天一早,宋浩帶了伍長,去拜會那冰火神針吳啟光了。 宋浩和伍長先是來到了一座城市裡,吳啟光的診所在距此地不遠的鎮子上,明天再去尋他。想著又要見到這位神奇的人物了,宋浩心中尤自興奮。 此時宋浩又想起了一事,應該還是要給那個竇海芹打個電話的。對方留下的電話他雖打過兩次,雖不是她本人所接,也是一個女子,應該也是竇家的人了。現在事情有些過去了,可以與她聯繫了。畢竟那是竇家家傳之物,自己不方便長久保存的。竇海芹如此信任於自己,自己也應該對她有個交待的。天醫堂即將成立,天聖針灸銅人的保存已經成了一個問題,是暗中轉移到白河鎮,還是交還給竇家,必需要有個計劃了,總之是不能再藏在蓬萊的老宅中了。 為了防止意外,宋浩沒有用身上的手機,而是來到了公共電話廳。將那組記在心中的電話號碼拔了出去。 電話通了,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雜帶著一種猶豫道:「你好,請問找誰?」 這是一種宋浩曾經熟悉的聲音,宋浩一陣激動,這麼長的時間終於和竇海芹聯繫上了,忙驚喜道:「是竇阿姨嗎?我是宋浩。」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21章 葉氏正骨(1) 以手摸之,自悉其情。摸者,用手細細摸其傷之處,或骨斷,骨碎,骨歪,骨整,骨軟,骨硬,筋強,筋柔,筋正,筋斷,筋走。——《醫宗金鑒·正骨心要旨》 ———————————————————————— 「宋浩!」電話那邊的竇海芹也自呈驚喜道:「你還好嗎?」 「我還好,竇阿姨,你現在在哪裡啊?」宋浩問道。 「你現在方便嗎?」竇海芹還是謹慎地問道。 「放心罷竇阿姨,我現在這裡很安全。」宋浩忙應道。 「那好,宋浩,我說個地址你記下,我們可約個時間在那裡見面。」竇海芹說道。隨即她說了一個地方。 宋浩聞之驚喜道:「竇阿姨,我就在你說的這座城市裡,我們現在就可以見面了。」 「好罷,一個小時後我們在那個地點會面。」竇海芹也自高興地道。 意外地和竇海芹通上了話,令宋浩驚喜不已。隨後和伍長來到了竇海芹所說的見面地點。這是一座寺院,名為永寧寺。時近傍晚,少了遊人,寺內僅見幾名僧人在走動。宋浩如約來到了永寧寺後面的一座古塔前。 「小伍,我要到塔上去見一位重要的人,你在這裡守著,不要讓外人進去,除了一位中年阿姨。」宋浩說道。 「知道了。」伍長應了一聲,然後像一名忠誠的士兵站在了古塔的門前。 宋浩進了古塔,延了階梯朝上走去。此時不知道竇海芹是否到了,先去頂層候了再說。 七層古塔,宋浩一走上去,便看到昔日的竇海芹已等候在那裡了。一件黃色的風衣,一臉的憔悴,但卻是一臉感激的笑意。 「竇阿姨!」宋浩激動地叫了一聲。 「宋浩!」竇海芹張開雙臂,忍不住上前擁抱了一下宋浩,已是熱淚盈眶。 「竇阿姨!終於見到你了。」宋浩興奮地說道。 「好孩子!我也想早日見到你,這一段時間實在是太難為你了。」竇海芹感激地道。望著宋浩,淚水仍是忍不住流下。 「竇阿姨,你托我保管的那件東西,現在仍完好無損。」宋浩說道。 「我知道,謝謝你宋浩,你不僅僅是為了天下醫門,更為了國家和民族保護住了一件中華瑰寶!這是天意,當年要不是遇到了你,此物當會在我的手中失去,竇家也會成為千古罪人。宋浩,真的是謝謝你!」竇海芹說著,朝宋浩深深的鞠了一躬。 「其實真正保護住這件國寶的人是你們竇家,因為是你們竇家人的努力,才令這件傳說的醫中至寶流傳至令,也自令我有幸目睹了這件國寶的正品真形。」宋浩說道。 「竇阿姨,這段時間您去了哪裡啊?我試著用那個電話號碼聯您,可是雖然打通了,卻非您本人,故而沒有冒然相告。」宋浩又問道。 「一言難盡!」竇海芹歎息了一聲,說道:「自那次在火車上與你意外相遇,憑感覺就知道你是一個可信之人,也是當時事情危急,所以迫不得已暗裡請你將那東西及時運走代為保管。後來我雖然擺脫了一些江湖上的勢力追殺,但始終處於危險之中。所幸的是你將那東西及時地轉移了,才沒有落入他人之手。你後來的經歷我也聽說了一些,看來你當時還是暴露了行蹤。不過那東西終究沒有再出現江湖,說明你冒著生命危險將它保存了下來,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曾經用那個電話聯繫了我兩次,接電話的是我的侄女竇微,那時我還沒有告訴她實情,也自她感到些莫名其妙。」 「宋浩,對不起,是我將你牽涉進了這場是非之中。」竇海芹最後歉意地說道。 「沒什麼竇阿姨,我也是醫道中人,更是一個中國人,保護國寶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並且通過這次意外的事件,也令我學習到了很多的東西和碰上了一些機遇。總的說來卻是有驚無險,尤其是改變了我的人生。所以,我還要謝謝竇阿姨呢!」宋浩笑道。 「真是個好孩子!」竇海芹不由讚歎道。 「由於我在這其間認識並拜了一位道家師父,師父已為我將此事平息,這場風波應該算是過去了。」宋浩說道。 「當時我也以為是真的,遺憾和痛惜萬分,因為確實有人看到了一具針灸銅人被裝上了一艘貨船,接著便在海上出了事故。後來經高人點破,這才知道了你是得到了高人相助,在施計平息此事。」竇海芹說道。 「竇阿姨,現在那尊宋天聖針灸銅人安然無恙,就請定個時間和地點轉交還你們金針門竇家罷。也算是我完成了竇阿姨交給我的任務。」宋浩說道。 竇海芹聽了,搖頭道:「我竇家現在已經沒有力量再去保護這件國寶的安全了,否則仍舊再會掀起江湖上的一波搶奪風潮。事實證明你有能力保護它,你應該成為這件國寶的真正主人。今天約你來此的目的,就是想告訴你,竇家已經決定將那尊天聖針灸銅人正式的贈送給你,由你來繼續這尊針灸銅人的命運。當今天下,只有你才符合保管那件國寶的真正條件。」 「竇阿姨,這不合適罷。」宋浩聞之,驚訝道。 「宋浩,請你不要推卻,為了這尊醫中至寶的安全,日後仍舊由你來保管它罷。並且你也是醫道中人,尤精針法,或是天意使然,在這場變故意中令你得到了它。在你的手上,應該能真正的發揮出天聖針灸銅人的功用來,這樣才是這件國寶的真正意義所在,也不枉費王唯一鑄造此銅人的良苦用心。順承天意,不可違之,否則再度易人,定當另起變故。」竇海芹殷切地說道。 「這樣罷,竇阿姨,此物貴重,我不敢受。既然是為了安全著想,我再保管一段時間罷,待此事完全平息後,再歸還金針門。」宋浩意外之餘,說道。 「傻孩子!你就放心地接受它罷。因為它已經找到了真正的主人。阿姨相信,你一定會保管好的。」竇海芹笑道。 「我怕我擔不起這個責任的。」宋浩為難地撓了撓頭。 「你能擔得起,並且已經擔負起了這個特殊的責任。」竇海芹笑道。 「好罷,竇阿姨既如此看重我,我一定會努力的保管好它的。」宋浩最終點頭道。知道此時不能再隨便易手的,否則會再起風雲。 「對了竇阿姨,竇家針法,傳承近千年,已是得針法精髓。我現在正籌建天醫堂,濟世行醫,以振興中醫一道,想請金針門助我一臂之力。」宋浩接著懇求道。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是一個有著遠大志向的人。好罷,日後我可選派門中精幹弟子去你的天醫堂。」竇海芹說道。 「謝謝竇阿姨了!」宋浩聞之驚喜不已。 竇海芹此時望向塔外,感歎一聲道:「經此一劫,金針門已元氣大傷,難復昔日之象。我現在要去找一個人,為竇家討一個公道,更為了我的那個癡情的侄女。要問問那個人,為什麼要出賣我們竇家。」 宋浩聞之驚訝道:「竇阿姨可是要去找那個李賀嗎?」 「怎麼,你知道他?」竇海芹訝道。 「這個李賀是魔針門洛家的弟子,當年潛入金針門是應該去偷藝的。」宋浩說道。 「這些我已經知道了。」竇海芹歎息了一聲道。 「可是現在竇阿姨找到此人也已經問不出什麼了,因為此人已將洛氏魔針中的反針術習到了極至,在神智錯亂之下練就成了一種可緩奪人性命的絕命針。被施了此術的病人我曾經接診過,實是難醫。」宋浩說道。 「什麼!李賀瘋了,並將洛氏魔針中的反針術習成了絕命針?」竇海芹驚訝道。 「不錯,這是我通過洛家的人證實的。」宋浩說道。 「上天怎麼會給他這種報應!」竇海芹搖頭一歎。 「宋浩,有件事情事關醫道,你日後要注意一下。」竇海芹語氣隨之一肅道:「江湖上繼天聖針灸銅人之後,又出現了一件蹊蹺事,那就是流傳於眾醫門的一個神秘的傳說,無藥神方有可能出世了。」 「無藥神方!」宋浩聞之一怔。 「不錯,無藥成方,不藥而治,這個在醫門中流傳了幾千年的傳說如今變成真實的了。」竇海芹說道:「據傳,無藥神方是破譯了中醫本質的一種神秘的密碼,得之者自可無藥而愈人身諸病。此事起於鬼醫門和醫門紀家。紀家的紀玄曾在鬼醫門中竊取了無藥神方的方義,以至於付出了雙腿被打殘的代價。但是前不久,傳出了紀玄破譯了這個醫中的大秘,先將自己癱瘓的雙腿治癒,又以此無藥神方治好了幾例疑難雜症,一時驚動眾醫門。」 「那紀玄以無藥神方治病的方法尤為奇特,是以一碗經他處置過的清水讓病人喝了而已,竟在短時間內頑症立愈。有病人偷留了部分水樣拿去化驗,也僅僅是普通的清水而已,並無異物。但是那些病人確實是因為喝了這種再普通不過的清水而治癒了他們的頑疾。於是江湖再起波瀾,有人前去搶奪無藥神方,紀玄苦守秘密不吐口被人殺死。只有他那個掌握了這種醫中大秘的孫子紀冬陽逃走,至今不知所蹤。」 「竟有這種奇事!」宋浩聞之驚訝道:「豈不似道家的那種可以治病的符水!」 竇海芹道:「道家那種符水治病的作用是否存在,現在還未可知。不過日常所見多是道士用以這種宗教的方法愚人罷了,不足為信。而無藥神方的確是一種破譯了醫道大秘的密碼,至於是什麼原理現在除了那個紀冬陽還無人知道,但是效果確實是存在的,這已是得到過驗證的。這也說明了古老而神秘的中醫中的確還有我們現代人所無法知道和瞭解的東西。古老,是接近了事物的本質,神秘是有很多我們目前還不能瞭解的秘密。醫道高深若此,由此可見一斑了。天下間果真有此無藥神方存在,那當是造福人類的神方,做為醫道中人,不可不查的。」 宋浩想起昔日曾與那紀氏祖孫二人接觸過,沒想到在他們身上竟然發生了這種不思議的奇跡,雖然此時自己還未能定其真假,心中也自不勝感慨。 「此事你日後留意一下便是了,不必過於執著的去追求。此事過於特殊,搞不好便會陷入那種迷信的範疇,中醫一道現在本已遭人垢病夠多的了,此事一出,不知道還要遭受到多少所謂『反中醫鬥士』的圍攻。但是要記住,真實存在的東西,就是合理的。至於科學於否,科學本身是什麼還沒有個完整的定義呢!」竇海芹頗顯無奈地說道。 「我明白!」宋浩點了一下頭。 「好了宋浩,認識你真的是好高興!希望日後我們有機會再聊罷,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竇海芹笑道。 二人隨後出了古塔,會著了伍長。宋浩將竇海芹送出了永寧寺,竇海芹揮手別去了。 宋浩和伍長回到了賓館,一個人坐在床上發愣,令宋浩沒有想到的是竇海芹竟然將天聖針灸銅人贈送給了自己,雖然此時來說好像是一種順理成章的事,但還是令宋浩感到了意外。 「宋大哥!」伍長這時說道:「我們這次是為天醫堂來請那個針灸高人的罷。」 宋浩應道:「不錯,為天醫堂日後計,必需要請到幾位醫道中的高手坐診,否則不足以立世揚名。」 伍長道:「有一個人,不知宋大哥可感興趣,我也是到了這裡才想起來的。當年在師門學藝時,有一位師兄練功不慎摔斷了腿,便是善於接骨的師父也無法醫治。師父說『骨斷八節世難醫,唯某城葉氏可治,否則便癱瘓』,於是師父連夜雇了一輛車拉了那位師兄,在我們幾個師兄弟的陪同下來到了這裡,找到了一位叫葉成順的人。此人果是厲害,先是以手法復位。連捏帶按的,也知道怎麼搞的,一會的功夫便說是接好了。隨即以木板纏紗布夾住腿部固定,又出一包『接骨丹』,說是以黃酒為引,連服一月可愈。後如其言。」 宋浩聞之,驚訝道:「既有如此接骨奇人,不可不訪,此人現在哪家醫院?」 伍長道:「這位葉成順雖持此術,但卻不以醫名世,故而少人知。家居城南,開一小貨店,販酒為生。且性情古怪,不願為人接骨,極是難以請到,要不是師父與他有舊,親自出面,他也不會出手相救的。」 宋浩聽了,疑惑道:「有此絕技,卻不應世,是為何故?」 伍長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師父當年說過,葉氏接骨術,天下第一,但卻少醫外人,日後門中弟子便是再有骨傷難醫者,若是沒有師父親自出面,最好不要去找此人,因為去了也是無濟於事。我說起這個人來,是想告訴宋大哥這裡有一位接骨高人就是了,未必能請得到的。」 宋浩道:「有大本事的人都是有脾氣的,不足為怪。有時候技不顯世是在坐待時機,否則空學一身本事何用。再不就是另有隱情,令他不願露此絕技於人前,還有就是性情孤僻,擁奇自居,扮個高深莫測的樣子。卻不知這個葉成順屬於哪一類。」 伍長道:「當年師父也是在屋子裡與他商量了半天,這個葉成順才肯出手救治的。此人性子沉穩,倒也不像那般高傲的人。應該是屬於那種另有隱情的罷。」 宋浩點頭道:「必是遭受過什麼刺激,才不願以此術救人的。這些先不管他了,明天一早先去會會此人,果有你說的那般接骨的奇術,天醫堂當為此人備一個位子。」 「對了,魯延平師父交遊甚廣,應該還能識得一些醫中的高人,你知道的都於我說說。」宋浩接著說道。 「沒有了,我知道的就這一個人,還是難請的一個人物。要不日後你去問我師父罷。不過他老人家行蹤不定,雲遊四海,我們這些弟子都找不到他。」伍長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道。 宋浩聞之笑道:「能見到的時候,自然也就見到了。當年機緣得遇,授我霹靂針法。而今又遇到了一位他的弟子,應該還是有機會再見面的。」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22章 葉氏正骨(2) 第二天一早,宋浩在伍長的引領下,來到了近郊區的一處居民區,這裡多是平房,臨街的也都是一些小店舖,非那繁華所在。在一家批發白酒的店面前,伍長停下了腳步,說道:「這是這裡了。」 此店舖很是簡陋,門外放置了幾口裝著白酒的大缸,屋子裡也是,一走一過都能令人聞到一股酒的溢香。生意也自冷清,店裡面只有一名中年婦女趴在桌子上打著嗑睡。 宋浩咳嗽了一聲,走了進去。那婦女聞有人來,直了身子,問道:「打酒啊!」 「請問,葉成順先生在嗎?」宋浩問道。 聽說找人,本要站起來的婦女又坐下了,打了個哈氣道:「出門了,找他有事啊?」 「哦!」宋浩聞之,頗感失望,說道:「不知葉先生什麼時候能回來?我找他是有件事情商量的。」 「誰知道呢!走了半個月了。有事等他回來再說罷。」那婦女顯得不甚耐煩。 「是這樣!」宋浩無奈之下,朝伍長一攤手,隨後走了出去。 「來的不是時候,以後再說罷。」宋浩搖了搖頭道。 伍長感到歉意道:「讓宋大哥白走一趟了。」 宋浩笑道:「沒事,要想請到這種高人,不三顧茅廬,人家會感到沒面子的。」 「也是!」伍長聽了,不由笑道。 二人剛走到街口,伍長忽然指了前面一人,驚喜道:「宋大哥,他就是葉成順!」 宋浩抬頭看時,見有一人,五十多歲,中等身材,胖瘦均勻,雖是紅光滿面,卻略呈些憂鬱,顯是平日裡不拘言笑。左手拎了一兜青菜,哪裡像個出門的樣子,明明是去菜市場買菜去了。 宋浩聽伍長一說,知道是被那葉成順的家人騙了,驚喜之餘,忙迎上前恭敬地道:「請問,是葉成順先生嗎?」 「啊!是我,有事?」那葉成順先是一怔。 「你好葉先生,我叫宋浩,可否借一步說話。」宋浩指了指對面的一家飯店,說道。 葉成順上下打量了宋浩一番,又望了一眼旁邊的伍長,顯是沒有認出伍長來,搖了一下頭,說道:「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們。」 「是這樣的葉先生,聽說您擅長接骨……」 未等宋浩說完,那葉成順退後一步,大是不悅道:「你聽誰說的,我哪裡會什麼接骨,要是有那本事,還在這裡住著嗎。你認錯人了。」說著,讓過宋浩就走。 「葉先生請等一下。」宋浩忙上前攔了道:「請葉先生不要有什麼誤會,我是真心誠意來請先生出山的。聞葉氏接骨術天下第一,卻不聞於世,葉先生就不感到可惜嗎。」 「是誰告訴你的?」葉成順臉色微呈怒意道。 「是我!」伍長一旁說道:「我是魯門弟子,當年曾隨師父來過這裡給一位師兄治腿來著,葉先生不認識了我了?」 「魯門!」葉成順冷哼了一聲道:「胡說八道,我不認識什麼魯門的人,你記錯了,我也不曾見過你的。」 「你這人咋這樣!當年我可是親眼看到你給我的一位師兄接骨的,我師父還讓我給你留了一千元錢呢。」伍長也上了倔勁,說道。 「哼!」那葉成順冷笑了一聲道:「那就叫你師父來見我,否則我不會和魯門弟子講話的。」說完,轉身就走。 宋浩沒有再追上去,搖了一下頭道:「這人怪得可以啊!」 伍長也自生氣地道:「明明認識魯門的人,卻裝做不認識。給他機會不要,這種不識好歹的人,不請他也罷。」 宋浩笑道:「知道了有這個人,知道了他住的地方,暫時就可以了,此事急不來的,先放一放,日後再說。」 伍長道:「我就不應該領宋大哥來找這個人,瞧他那勁,像是欠了他多少錢似的。有大本事又能怎麼樣,施展不出來不也是和那沒本事的人一樣。」 宋浩望了望葉成順遠去的背影,說道:「此人不以醫骨術顯世,當是別有原因,待查清楚了再做計較罷。」 隨後宋浩和伍長乘了客車來到了吳啟光所在的那座鎮子上,找到了吳啟光的診所,遠遠看到患者盈門,一派繁忙景象。 擠進人群進了診室,看到吳啟光、吳松父子正在給病人診治。 「宋浩!」吳松無意中一抬頭望見了宋浩,不由驚喜道:「你怎麼來了?」 宋浩笑道:「來看看吳老師和你。」 「是宋浩啊!累的話先到後院休息休息,不累就幫我們忙活忙活。」吳啟光那邊已然瞧見,抬手打了聲招呼道。病人太多,未及相迎。 「好啊!」宋浩聞之一喜,知道那吳啟光已是拿自己不當外人了,於是坐到桌子旁邊,如那第一次來此地一般,診起病來。 病人是一位老者,聽到吳啟光讓宋浩幫忙診病,以為是吳啟光的弟子,也是候診的人太多,一時半會的挨不到他,便先過來讓宋浩診治。 宋浩搭手按脈,細診之下,問道:「大爺,您老可是做過胃切除手術?」 那老者聞之一怔,驚訝道:「是啊!兩年前做的,切去了三分之一呢!這個也能從脈上瞧出來?」 宋浩笑道:「不僅如此,您老的右腳也受過外傷罷,脈呈不全之象,可是有了殘疾?」 「哎呀!小大夫,你會透視啊!怎麼能看得這樣明白!幾年前因為採石頭,不小心被砸去了三根腳趾,這也能看得出來!」老者詫異道。 那邊的吳啟光聞之愕然,未想到宋浩的脈法竟達到了如此精確的境界,士別三日,當是刮目相看。 「大爺,您老現在的主要症狀是大便乾燥罷,那是因為下焦火盛之故,我給您開三劑中藥,回去水煎服,日三次,服完後就沒什麼問題了,平日裡也要配合多吃些水果。」宋浩說道。 「是呀!現在去次茅房苦著呢!兩三個小時都下不來,能憋死人呢!」老者皺著眉頭道。 宋浩笑道:「回去服了藥就會改善的,保你順暢。」 「那敢情好!」老者高興地道。 結果宋浩剛給那老者開完方藥,即有半屋子的病人圍了過來。皆是被宋浩神奇的脈法折服。 吳啟光坐在那邊朝宋浩豎起了大拇指,此人性情豁達,並無責怪宋浩有喧賓奪主之意。吳松見宋浩竟有這般高超的醫術,索性坐在旁邊觀看,也自懶得去診治病人了。 宋浩深得林鳳義脈法真傳,不但診斷精確,而且快速,兩個小時之內,幾十號病人被他診治了大半,皆自歡喜而去。另一部分也自被吳啟光診治完畢。 那伍長站在一邊看得嘖嘖稱奇,暗裡驚歎道:「原來宋大哥竟有這麼大的本事,怪不得要開辦天醫堂呢!」 待病人走盡了,吳啟光走過來,「哈哈」一笑道:「多時不見,沒想到你的醫術竟能突飛猛進!後生可畏啊!不佩服真是不行了!」 吳松也自驚喜地道:「宋浩,你竟有如此神脈!比那醫療儀器診斷得還要准!」 宋浩笑道:「這也是得了機緣,得遇高人授以脈法,否則哪裡能有這般手段。」 說完,宋浩介紹了伍長與吳氏父子相識。吳啟光隨即叫吳松守了診所,引了宋浩、伍長後院屋中說話。 「吳老師,我此番前來是想請您日後出山助我共創天醫堂。」宋浩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 「天醫堂!」吳啟光聞之,先是一怔。 「順天之道,以醫濟世!創此天醫堂的本意是在民間發揚振興中醫一道,召集民間醫道高手,匯聚一堂,保持傳統的中醫特色,繼往開來,將真正的中醫醫道呈現世人。」宋浩說道。 「你能有此志向,並付諸實施,當真不易。就衝你這份對中醫的熱忱,我也要幫你的不是。」吳啟光點頭應道。 「那真是謝謝吳老師了!有吳老師加盟,天醫堂半壁可穩。」宋浩興奮地道:「只是吳老師現在的診所繁忙,恐有所耽擱。」 吳啟光道:「不妨,有吳松支撐就行了,也是要讓他自己獨立行醫鍛煉一下。其實到了我這個年紀,生意已經不重要了,是到了為中醫的發展做點什麼的時候了。也謝謝你給了我這個發揮餘熱的機會。做為醫道中人,我們應該正視中醫的發展了,不能再為了一己之利,為財而忙碌了。雖然現在也有一些機構在研究中醫,但多是名存實亡,有的甚至於在一開始就偏離了中醫發展的軌道。你的想法很好,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天醫堂日後能發展到什麼程度,但我願意幫你去試一下,你這份激情感染了我。」 宋浩高興地道:「不僅僅是吳老師加盟天醫堂,傳授我脈法的師父林鳳義老師也答應去了。」 「是嗎!那我更應該去了,見識一下這位脈法奇人。」吳啟光笑道。 「對了吳老師,城裡有一位叫葉成順的人您可否認識?」宋浩問道。 「葉成順!」吳啟光聞之訝道:「你怎麼知道他的,這位接骨高手從不顯世的。」 宋浩道:「我也是聽伍長說的,他以前見識到了葉成順的接骨奇術。所以我也有意請他出山加盟天醫堂。但是遭到了他的拒絕。令我不明白的是,既有如此高絕的奇術,為何不濟世救人,否則習之何益?」 「唉!你倒是問對了人,這個葉成順我認識他的,並且也多少知道些他為什麼不願意為人接骨療傷的原因。」吳啟光說道。 「真的!」宋浩聞之驚喜道:「難道其中令有隱情?」 吳啟光道:「不錯!葉氏正骨術明清之際就已聞名天下,位屬醫門九門之例的正骨門。民國時由於戰亂的原因開始末落,但是正骨奇術還是由葉氏的後人繼承了下來,沒有失傳,只是隱居民間,不再以醫名世。這其中有一個傳說,葉成順的祖父曾救治了一位軍閥,但是那軍閥卻忘恩負義,強迫葉氏族人效力軍中。後來那軍閥倒台,葉氏族人也多死於亂軍之中。餘下的一支避走民間,隱姓埋名,不敢以正骨術顯世以免人知。」 「後來全國解放,葉氏的正骨術這才又漸漸的顯露出來。那是在葉成順年輕的時候,他的父親救下了村裡的一位因翻了車砸斷了雙腿的村支書。開始時那村支書倒還感恩戴德。可是那一場人所共知的運動到來後,因葉氏先人為以前的軍閥效過命,於是葉氏一家被打成了反革命,領頭的竟然是那個村支書。葉成順的父親因此遭到迫害致死。葉成順於是發誓,日後葉家正骨術,寧可救條狗也不會再救人了。從此以後,除了親朋好友中有傷了骨的,迫不得已之下才出手救治外,葉成順不在理會任何外人了,也很少有人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葉氏正骨術的嫡傳之人了。這是家族遭到了打擊之後,令他心態改變才不願再醫人的。你要是能令他出山,讓葉氏正骨從發光芒,當是大功德一件!」 「原來如此!我說嗎!是受到了刺激。不過看他的態度,有拒人千里之外之勢,倒是很難請動的。吳老師有法子嗎?」宋浩為難地道。 吳啟光笑道:「我和他是同學,所以才知道的這些。以前也曾勸過他,時代不同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耿耿於懷,只能誤了葉氏的正骨奇術。可是葉成順不聽,寧可醫狗也不醫人。我是沒法子了,勸了幾十年也沒起作用,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請得動他了。」 宋浩笑道:「那就三顧茅廬,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不能令正骨門的傳人出山,當是天醫堂的一大憾事。」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23章 葉氏正骨(3) 這天晚上,宋浩和伍長就住在了吳家,宋浩向吳氏父子講解了一番脈理,和自己拜師習脈的經歷,尤令吳氏父子敬佩不已。隨後宋浩示範了冰火神針,已是冷熱可出,自令吳啟光驚喜萬分,激動道:「此術有傳人矣!」對宋浩又是敬重了幾分。 第二天一早,宋浩又要去城裡尋那葉成順。吳啟光笑道:「這是尊不開面的石佛,你要是請得動他,我請你吃三天酒。」 宋浩笑道:「那就暫且記下,我終有法子令這石佛出世的。」 宋浩和伍長到了城裡,又自朝那葉成順的家走去。 伍長道:「宋大哥,這個葉成順倔得很,怕是又不給我們面子。要不我找到我師父,讓他老人家出面請罷。」 宋浩道:「幾時能找到魯老前輩?」 伍長道:「我聯繫幾位師兄弟找找看,不過也要一年半載的才能有師父的消息。」 宋浩搖頭道:「一年太久,只爭朝夕。我們先努力一下罷,實在不行,還真得請魯老前輩出馬。」 這時,宋浩發現前方的路邊臥著一條流浪狗,當是被街上的車輛碰斷了後腿,趴在那裡低聲哀叫。 宋浩見了,心中一動,對伍長說道:「這條狗的腿斷了,我們將它帶到葉家請那葉成順醫治一下如何。此人有醫狗之志,無醫人之心,也算是有一個去見他的由頭。」 伍長笑道:「好法子,這樣他不會立即趕我們走了。」說著,上前將那條傷狗抱起。 「碎成幾斷了,都粘糊了,應該是被汽車輪子軋的,怕是接不上了。」伍長摸了摸那條狗的後腿,搖頭說道。 宋浩見了,撓了撓頭,苦笑了一下道:「這倒是有些難為那個葉成順了,不管了,抱去再說。」 到了葉家的那酒鋪,看到葉成順夫婦二人正在裡面閒坐。 「葉先生打擾了,有條狗的腿斷了,還請您給醫治一下。」宋浩一走進來,便笑嘻嘻地道。 伍長將那殘狗抱上前,示了斷腿道:「怕是廢了,你給瞧瞧罷。」 葉成順見是昨天的兩個年輕人竟抱了條狗來,不由得臉呈慍色,繼而冷哼了一聲道:「何人告訴你們我會醫狗的?」 宋浩笑道:「醫者仁心,澤及萬物,也算是愛護小動物罷。」 伍長一旁打趣道:「是啊!多可憐的小傢伙!」 「狗比人強,看家護院,更不會恩將仇報,隨我到後面罷。」葉成順說著,起身朝後院走去。 宋浩見了,與伍長相視一笑,跟了過去。葉成順的老婆坐在那裡搖了搖頭。 出了後角門,到了一處院子裡。葉成順示意伍長將那條傷狗放在地上按住,然後上前蹲下,兩手持了狗的斷腿摸循捋順。 「碎成六塊了,是被汽車軋的。」葉成順摸骨斷定。 「傷得太重,怕是要殘了。」宋浩搖頭道。 「還可治。便是殘了也無妨,到屠羊的人家去尋一條新宰殺的羊後腿接上就是了。「葉成順淡淡地道。 「怎麼!葉先生還能施斷肢再植術嗎?」宋浩聞之一驚。 葉成順未應聲,那條狗腿摸來按去捋順完了,起身去尋了一包藥粉,用酒兌了,攪拌成糊狀,於狗腿上塗了。接著找了幾支木板條來,量了長短折斷,將狗腿固定,外面再用布裹了。 「行了,過個七八天就能著地走動了,狗骨比人骨癒合得快。」葉成順說完,一擺手,意思是抱走罷。 宋浩此時暗裡吃了一驚,這般嚴重的傷勢,在常人看來只能是殘廢了,而這個葉成順僅僅是不經意的捋了捋,塗了些藥,就能肯定地說七八天可愈,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 「是這樣的葉先生,這是條流浪狗,我們也是在街邊拾來的,不如先放在這裡養好傷再放它走罷。」宋浩說道。 「隨你們便。」葉成順應了一聲。 這時,葉成順的老婆走了過來,陰沉個臉道:「老王又來了。」 葉成順聽了,眉頭皺了皺,朝前面的酒鋪走去。 店舖裡坐了一位中年漢子,吸著根煙,表情嚴肅,見了進來的葉成順未吱聲。 「是他王叔!」葉成順滿面歉意道:「實在是對不住,你看能不能再容我一段時間,眼下手頭實在是沒錢還你。」顯然人家是來討賬的。 「我家裡也急著用錢,要不街坊鄰居的住著我也不意思來煩你。」那個漢子不甚耐煩地冷聲道。 「唉!」葉成順歎息了一聲,無奈地道:「要不你看看我這間鋪子值多少錢,抵給你算了。」 「這才值幾個錢的玩意,要是將前後的房子都算上還差不多。老葉,不是我逼你,這筆錢欠了我好幾年了,再不還我實在是說不過去了。再給你三天的時間,到時候再不還不上,我只也好來收房子了。」那漢子說完,冷冷地拋下一句,起身去了。走進了了街對面的一家商店內。 葉成順坐在那裡,低著頭,愁眉不展。宋浩見此時再呆下去不是個事,說道:「葉先生,我們就不打擾了,那狗條多您先養著,過幾天我們再來接它。」說完,遞給伍長一個眼色,二人便退了出去。 葉成順也未起身相送,由了他們去了。 出了葉家酒鋪,宋浩感慨道:「如此一位正骨高手,生活卻陷入了這般窘況,真是難以想像!」 伍長道:「那也願不得別人,他藏了本事不使,誰又有什麼辦法。」 「走,我們先給他解去這個燃眉之急。」宋浩說著,朝那家商店走去。 「宋大哥,你要替他還錢?聽他們話裡的意思不是個小數目。」伍長驚訝道。 「先去問問再說,我身上帶的銀行卡裡還有幾萬,不夠打電話讓唐雨給我匯來。」宋浩說著,走進了那家商店。 「宋大哥!」伍長一臉的崇敬,宋浩此舉實是令他感動不已。 那位王姓漢子正悶悶不樂地坐在櫃檯裡吸煙,見了宋浩、伍長進來,以為是買東西的顧客,忙起身招呼。 「這位大叔,我是葉先生的朋友,剛才在他那裡見過你。我想問一下,葉先生欠你多少錢?」宋浩開門見山道。 那漢子聽了,想起剛才果然是在葉家的酒鋪見過這兩個人,復又坐下,歎息了一聲道:「三萬五,要不是兩年前他的兩個兒子一齊考上了大學,因為沒有學費去唸書,他來向我借,我一時激動,也是為他們感到高興才借了他,也不至於到現在都還不上我。」說完,那漢子顯得頗為懊悔。 「是這樣!」宋浩聽了,點了一下頭,說道:「這位大叔,這筆錢我來替他還了,但是不要告訴他是我還的。」 「你……」那漢子聞之驚愕。 「我們再在就去銀行,將這筆錢提出來給你,算上利息,給你四萬罷。」宋浩說道。 「真……真的啊?」那漢子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浩笑道:「當然,不過要將當年的你們之間的借據給我。」 「有有有!」那漢子驚喜之餘,忙不迭地在一旁的箱子裡翻出了一張葉成順簽名的借條。 「那就走罷。」宋浩看了一眼借條,轉身走出。 「你是老葉家的親戚啊?」那漢子忙跟了出來,生怕宋浩走掉了。 到了銀行,宋浩從卡裡提出了四萬元錢給了那漢子,收回借條隨手撕毀了。 「你真是個好人啊!竟然為老葉還上這筆錢。」那漢子復將那筆錢存進了銀行,回頭對宋浩感激加感慨地道。 「你也是個好人!所以不能再令你為難了。這件事就算完了,葉家不問,你也不要提了。」宋浩笑道。 「行行行!」那漢子感激之餘,應聲去了。 「宋大哥,你真仗義!我伍長算是沒有跟錯人!」伍長佩服道。 「小事一樁!總不能逼得人家去收他的房子罷。」宋浩笑道。 「現在債主換了人了,我看這次不用再去請他,他也會出山了。」伍長高興地道。 宋浩搖頭道:「我們雖然幫助了他,但不能以此做為請他出山的條件,還是想法子說服他,不強人所難為好。」 回來見到了吳啟光,宋浩將二訪葉成順的事說了一遍。 「你做得很對,莫說四萬,就是為他還上四十萬也值。」吳啟光對宋浩此舉大為讚賞。接著搖頭道:「這個葉成順,家裡有困難為什麼不和我說,可是又怕我借此事勸他出山。宋浩,這筆錢還是由我來還罷。」說著,吳啟光要去找他的存折。 宋浩忙上前攔了道:「吳老師不要和我客氣為好,能幫助一下葉先生,也算是我們之間的緣份。」 吳啟光聽了,點頭道:「也好!那就讓葉成順欠你這份人情。他不是固執嗎,我們不妨借這個機會來逼他出山,葉氏正骨術不能因他再塵封下去了,否則真是太可惜了。過幾天再去見他,我看他還有何理由拒絕你。」 宋浩道:「我幫他還錢,只是想解他燃眉之急而已,並未做他它想。我看還是說動他,自願出山為好。」 吳啟光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是真心幫他,不想以此事來要挾他。不過不借這個機會逼他,他還是不願意令葉氏正骨術復出的。有時候君子要做,小人也要做,只要把握個適度就可以了。否則被人討了便宜去,人家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呢。」 宋浩笑道:「三顧茅廬不成,我就十顧,時間久了,怎麼也能混成一家人的模樣了,我就不信將這尊石佛請不出廟來。」 「好宋浩!天醫堂有你主持,不愁不發展壯大。跟著你做事業也令人痛快!」吳啟光哈哈一笑道。 「對了,宋浩,過幾天先由我去見葉成順,探一下他的口風,重要的是向他介紹一下你和你的天醫堂。其實有本事的人也都想找到一個能令他盡性發揮的地方,否則學來何用!葉氏正骨奇術隱埋民間幾十年不為人知,也是沒有遇到令它重新發光的人和機會。知道嗎!這個葉成順在年輕時,就能令豬馬牛羊易腿而走了,堪稱神奇!只因家族幾遭變故,才令他心恢意冷。你一定要重新燃起他的熱情,他能出山,足以能造就一系列的奇跡出來。中醫中獨特的正骨奇術,簡便捷效,在諸多方面那是現代醫學所無法比擬的。」吳啟光隨又說道。 「招集各科奇才,共興醫道,這是天醫堂的一個宗旨。」宋浩說道。 吳啟光點頭道:「專攻一術者,火候到了,足可通神!一技之長,驕狂天下,百技之長,踏遍諸家!便是如此了。」 宋浩和伍長在吳啟光處住了下來,白天幫忙診治病人,晚上則是和吳啟光談醫論道。過了幾日,吳啟光便起身去了城裡,先行拜會那葉成順去了。 午後,診所內的病人被宋浩和吳松診治得空了,二人這才休息了一下。吳松對宋浩愈來愈佩服起來,不但針藥全能,脈法精絕,而且竟然習成了其父的冰火神針。論及醫道,每出妙語,令人感悟非常,有那般一代宗師巨匠的意味了。 電話響起,吳松接過,點了點頭,隨後摞下電話,對宋浩笑道:「那葉成順要和爸一同回來謝你呢!」 宋浩聞之喜道:「葉先生可是被吳老師說動了!」 吳松搖頭笑道:「那到沒有,不過我爸話裡的意思,是要借他到家的機會,你二人全力再勸請一番,務必說動他出山。」 宋浩堅決道:「好!請不出此人我不會離開這裡的。」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24章 葉氏正骨(4) 不為良相願為良醫:能行救人利物之心者,莫如良醫。其為良醫也,內療雙親之疾,外救他人之苦,中以保身長生。或德至大醫之修行,明陰陽變動之妙,曉五行運化之機,通萬物之理,窺天地之奧,達造化之極。也全獲人生之境界也! ———————————————————————— 兩個小時後,聽得門外汽車響動,宋浩、吳松、伍長三人忙迎了出去。一輛出租車停在診所前,先下來的是吳啟光,隨後葉成順抱了那條狗下了來。將狗放在地上,那條狗竟然能以傷腿著地走動了,令宋浩和伍長驚訝不已。 「葉先生,有勞將狗送回。」宋浩迎上前笑道。 「慚愧!要不是老吳今天去我那裡,還不知道是你替我還了那筆債務,今天來特地是向你表示感謝的。」說著,葉成順朝宋浩鞠了一躬。 「葉先生不要這樣,也是讓我遇上了,否則還不知家中有此困難。先請屋中說話罷。」宋浩忙說道。 「是啊!有話屋裡說去。」吳啟光笑著,朝宋浩遞了一個眼色。 進了診所內還未及落座,時有一年輕人由其父親陪了來診病。吳啟光朝宋浩揚了一下頭,意思是讓他在葉成順面前展露一下本事。宋浩會意,上前接診。 撫脈之下,原是那年輕人外感了風寒,此時高熱寒戰,顫抖不已。宋浩於是施冰火神針,且汗法並施,僅僅十餘分鐘,汗出熱退。令那父子感激不已。 宋浩隨後說道:「我再開幾付湯藥,回去服了可保無恙。不過適才察脈,肝膽當有遺疾,以前必是犯過黃膽性肝炎。平常仍感肝區隱痛罷,晨嘔苦水,治不徹底,日後必會復發,我另出張方藥,連服十日,可將此病根除。」 那雙父子聽了,點頭稱是,驚訝不已。 「有幾味藥我且告訴你們如何煎法。」宋浩開完了藥方,引了那雙父子進藥房配藥去了。 「啟光,這……這個宋浩竟有這般修為,脈法精確若此,天下罕見!連你的冰火神針也習成了,不親眼所見,實在是不相信啊!」葉成順驚歎道。 「宋浩年輕有為,且立志創天醫堂濟世行醫,為得是振興中醫一道。年輕人能有此熱情,我們應該助他才是。來時我已向你介紹了他的情況,此人大才全能,志向高遠,又心地善良,樂於助人,日後必能成就大事。我等持術,充其量混個溫飽富家而已,實無作為。尤以成順兄藏技不顯,空負一生所學。此機會天授,再不借此出山,當悔之晚矣!」吳啟光說道。 葉成順聽了,沉默不語。 宋浩送出那雙父子,回轉來,笑道:「吳老師這裡的病人多,尤其是在上午都推不開門的,民間醫者,少有這般氣象了。」 「也是啟光的本事大!」葉成順隨口應道。 宋浩笑道:「葉先生的本事也不低啊!若是肯接診,必是患家雲湧,怕是一刻閒不著的。」 吳啟光點頭道:「不錯,葉氏正骨奇術若能顯世,必當名揚天下,更是能振我中醫骨科神威。此一時彼一時,成順兄又何固執如此呢!雖是受了病人中小人的欺負,但也不能將其他的病家一桿子掃盡。與那些小人嘔氣,犯不上的。」 「唉!葉家每以正骨術招禍,我已是冷了心了。並且我那兩個兒子因我之故都不願繼續此術了,說是學也無用,不如不學。」葉成順搖頭歎息道。 宋浩道:「先生一技之長,足可貴身富家,掩之不用,不僅受窮遭困,也自有違天道。天成此術於葉氏,當是令葉氏子孫行濟世之功德。照先生這般下去,此正骨奇術必將失傳,這可不是葉氏一家的責任了,而是整個中醫的一大損失,再想彌補可就來不及了。天醫堂是先生施展才能的天地,但有諸般委屈我來受,再不會涉及先生分毫,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宋浩!」葉成順抬起頭,眼睛呈現濕潤道:「我也知道,再這般下去不僅對不起葉氏的祖先,令先輩們以心血研究出來的奇術在我手中失傳,我也自會淪為葉家的罪人。可是我真的是怕了,寧受貧苦,也不敢再以此術招來禍端了。啟光也曾勸我,時代不同了,那種恩將仇報的事不會再發生了,但是我轉不過這個彎來啊!在舊社會,葉家幾乎因此術招來滅族之災,文革時家父又因此術喪命,所以我發下重誓,寧可醫狗也不醫人。」 「這都是那種特殊的時代造成的!但是不能因此影響我們行醫濟世的準則。」宋浩說道。想起自己幾乎成了那個時代遺留下的一個犧牲品,也自不勝感慨。 「成順兄!」吳啟光鄭重地道:「你現在出山,並不是違背了你當初立下的誓言。如你所說,再這樣下去,葉氏正骨奇術必當失傳,你不僅是葉家的罪人,更會成為民族的罪人。因為等於是你毀去了一種國寶啊!傷心事誰家都有,但要區分大小。從某種意義上說,葉氏正骨術不僅是屬於你們葉家的,更屬於我們中華民族。並不是我自個給你上升到這種高度,而是葉氏的正骨奇術將你抬到了這種民族的高度。這種造福民生的奇術,在你手中發揚了便是功德,否則便是千古罪人,何去何從,你自家考慮考慮罷。」 「首先我要說明的是,天醫堂做的是一頂事業,而不是一門生意。我們有一個宗旨,就是挖掘民間奇術,令隱藏在民間的奇人奇藥奇術有一個發揚的舞台,從而對現在的中醫一道有一種全面的補充和提升。現今科技是發展了,但是古老的中醫卻逐漸被人忽視了。再拿不出應手的東西,讓人重新領略中醫的魅力,不出幾十年,真正的醫道將潰矣!我們都將成為罪人。」宋浩說道。 「古人將醫道分為十三科,骨科佔其一。葉氏既持此術,便是有了使命在身,可不能因個人情緒而左右的。吳某不才,在針法上有所成就,也自應了宋浩所請,日後坐診天醫堂。成順兄不思進取,甘將此奇術在你身上失傳,我們也沒辦法,強人所難是逼不成的事。要知道,葉氏的先人不知耗費了多少代人的心血才有了如今的葉氏正骨奇術,你願意當廢物扔掉就扔掉罷。」吳啟光搖了搖頭,無奈地道。 宋浩道:「葉先生,要不這樣,你可以不親手診治,最好能收幾名中意的弟子,傳授此術,以令葉氏正骨奇術不能失傳。」 「此術倒也不甚難學,只要熟悉了人體的骨骼,掌握些摸骨的方法就可以了。現在有X片,可以清楚地看到骨傷的部位和成度,不必要刻意地去追求古人的那種摸骨術了。否則沒有三年的摸骨經驗,是辯不得骨傷程度的。另外在接骨的手法和經驗上要經歷一番磨練才行,當然了,最為重要的還是正骨秘藥。」葉成順沉默了許久,說道。 宋浩聞之一喜,知道葉成順已然心動,與吳啟光相視一笑。 「徒弟再好,沒有你這個師父親臨指導也是不行的,那就是臨床。宋浩已經為你提供了一切的條件,真心實意的請你出山,你若再猶豫,可就是不識相了,我們的朋友也沒得做了。」吳啟光故作淡淡地說道。 「行了,你也別說了,我日後到天醫堂先帶幾個徒弟就是了,他們成手後我再行隱退。」葉成順終於點頭應了下來。 「葉師父,那你先收了我罷。」伍長一旁已是跪了下去。 宋浩、吳啟光二人則是歡欣鼓舞,相對而笑。 「你……?」葉成順望了望伍長,猶豫了一下,繼而點了點頭道:「你既是魯門弟子,當是習過功夫的,手上應該是有些力道,也多能熟悉些骨骼,倒是有習成正骨術的先決條件。罷了罷了!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就收了你罷。」 「多謝師父!」伍長驚喜萬分,緊快叩拜。 宋浩見狀,笑道:「你倒是機靈!搶了這一先,那就恭喜二位了!」也自為伍長感到高興。 「吳松,趕緊去飯店訂一桌子酒菜,祝賀你葉大叔出山了!」吳啟光高興地吩咐道。 這天晚上,宋浩、吳啟光、葉成順三人醉歸。 第二天,宋浩和伍長暫別而去,與吳啟光、葉成順二人約定,待天醫堂正式成立之際,他二人再赴白河鎮。 宋浩此番之行,不但預先請到了冰火神針吳啟光,還意外地請到了葉氏正骨的唯一傳人葉成順,天醫堂實力大增,心中好不得意,一路回轉來,一身上下無不充滿了喜悅。坐在客車上,輕鬆得感覺是在飄行一般。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25章 引火下行 宋浩拍了拍伍長的肩膀,笑道:「你和魯師父學得是防身的本事,這次拜下了葉師父,習得可是吃飯的本事,一定給我學好了、學精了,有可能你便是當今葉氏正骨奇術的第一傳人了。」 「嘿嘿!我還想在宋大哥請不動葉師父的情況下,欲將他綁到白河鎮呢,強逼他加入天醫堂,沒想到宋大哥真是將師父請出來了。」伍長憨憨地笑道。 「看不出啊小伍!你倒是很有主意的。也是,若真請不動他,我也想將他綁走呢,因為不想看到他的一身本事浪費了。有時候寧可委屈了他的人,也不要委屈了他的本事,否則便是罪過!」宋浩笑道。 宋浩、伍長二人回到白河鎮時,遠遠望見「天醫堂」三個紅色的醒目大字已經豎在樓頂了了,看來工程進度很快。 偶聽得路上一行人驚訝道:「天醫堂!好大的口氣,何人敢自稱天醫啊!」 宋浩聞之一笑。 進了樓內,見到一些工人們正在忙碌,唐雨在一旁監工,多日不見,臉色已是有了些憔悴。 「你們回來了!」見到宋浩、伍長,唐雨驚喜地迎了上來。 「辛苦了!」宋浩望著唐雨消瘦的面容,歉意地道。 「沒事!可是請到了那位冰火神針了?」唐雨笑道。 「請到了,並且意外地請到了一位正骨奇人,日後他二人會一同來此的。」宋浩說道。 「正骨奇人!天下正骨術當屬傳聞中的醫門葉家,曾有天下第一之譽,只是沉寂了幾十年了,怕是無後人傳承了。你請到的是哪位高人啊?」唐雨問道。 宋浩笑道:「正是你所說的的天下第一的葉氏正骨奇術的唯一傳人葉成順。」 「什麼!你真的將葉氏的傳人請到了!」唐雨驚訝道。 「不錯,這還要感謝小伍呢,否則不會有此意外收穫的。」宋浩笑道。 唐雨欣喜道:「有此人加入,天醫堂可謂高手雲集了,日後真的是要成為中醫中的龍頭了!」 宋浩笑道:「當然,我們既然做了,就要做個天下第一來!」 「在有十天整體裝修就結束了,半個月後天醫堂就可以正式運營了,各方面我已經準備妥當了。」唐雨說道。 宋浩聞之喜道:「太好了!進展的速度比我預期的要快。」 這時聽得樓外汽車喇叭聲,當是有人在喚。宋浩,唐雨出來看時,卻是那劉天。 「你可回來了!」劉天望見宋浩,驚喜之餘,忙從車裡出了來,臉上隨呈現出焦急之色。 「何事這麼急啊?」宋浩見狀訝道。 「家父患了急症,本是來這裡尋不到你就計劃去省城了。」劉天說道。 「劉伯伯病了!那我們趕快過去罷。」宋浩忙說道。 劉天車載了宋浩奔縣城而去。劉天在車上向宋浩介紹了一番情況。原是其父劉亞本在上午開了一個會議後,感覺眼部稍有不適,回家後竟然雙目失明,視不得人了,送到縣醫院後,那些大夫們也無計可施。劉天知道宋浩這些日子去了外地,便準備去省城為其父治療。偶一念動,便驅車來到了天醫堂,看看宋浩回來沒有,也是對宋氏醫術的信服,令他先來尋宋浩了。 到了縣醫院,來到一間高幹病房裡,看到一些大夫們正圍著坐在床上的劉亞本商量著什麼。那劉亞本雙目紅腫,原是眼底充血,視不得物了。 「爸,宋浩來了。」劉天說道。 「可是將宋子和老先生也請來了?」劉亞本精神一振道。宋子和之名,先前在縣內無人不知的。 「劉伯伯,爺爺暫時還沒有過來,我來給您看一下罷。」宋浩上前說道。以前宋浩倒是曾見過劉亞本幾次面。 「哦!是宋浩啊!聽說你要和你爺爺重新回來辦醫院了,這是件好事啊!本縣出色的大夫實在太少了。」劉亞本應道,二目雖閉,臉上頗呈些失望之色。 宋浩上前診脈,但覺六脈弦數,尤以心經獨亢。於是說道:「劉伯伯是急火攻心導致的暫時性『失盲症』,無妨,我且……」宋浩說話間欲尋紙筆處以方藥,忽見劉天朝他示以手勢,忙跟了他出了病房。 「怎麼了!」宋浩問道。 「是這樣,我爸一生拒藥,更是聞不得藥味,無論中西藥,一吃便吐。好在身體健康,沒患過什麼大病,偶曾感冒,迫不得已之下注射針劑,也是反應強烈,比病本身還要難受,所以我想你用別的法子來治罷。這裡的醫生說,我爸可能是腦血栓前兆,你可千萬不要讓他患上這種病,否則用不得藥,便能要了他老人家的命去。」劉天一臉的悲切,懇求道。 「是這樣,你別著急,我有辦法。」宋浩拍了拍劉天的肩膀,安慰道。 進了病房,宋浩來到了劉亞本的病床前,說道:「劉伯伯,你這病雖在眼,因全身經脈相通之故,病根卻源於腳,我且在您老左腳上施一針。」 旁邊有護士端過針具來,宋浩持了一支三寸毫針,從足心湧泉穴入,透刺足背太沖,而後出針,未按針眼,任其血出。然後說道:「劉伯伯,你一定要注意足心我扎針的地方,現在是出了點血,什麼時候你感覺有膿水流出,你的眼睛也就好了。」 「哦!謝謝你!不用去省城了嗎?那邊已聯繫好了專家會診呢!」劉亞本還是呈些猶豫道。 宋浩笑道:「這點小病,不用再折騰了,請劉伯伯相信我好了。」 旁邊醫院裡的那些醫生們,此時卻都在搖頭,對宋浩這般輕描淡寫的診治之法,和那種所謂的「病雖在眼,病根卻源於腳」的理論,聽都未聽過的,皆自有了不屑之色。原有一個巴結奉承的,要勸了劉亞本還是去省城診治為好,然見了劉天對宋浩相信的樣子,欲言又止。 也是劉亞本懼藥,知道去了省城便是請了專家們會診,也免不得用藥的,見宋浩僅僅刺了一針,就說能好,不再用它藥,也自點頭應了。 出了病房,劉天還是感到不放心,問道:「宋浩,這樣行嗎?」也是感覺宋浩的治法過於簡單了。 宋浩笑道:「劉伯伯既然用不得藥,只能這麼做了,放心罷,明天早上便見分曉。不過你叫人時刻提醒劉伯伯,一定要注意足心我扎針的地方。」 劉天聽了,又轉回病房吩咐了一番。然後出來將宋浩送回了天醫堂。 見到唐雨,宋浩將情形述說了一番。 唐雨恍悟道:「心火亢盛,蒙蔽雙目,既然用不得藥,當是令他轉移注意力,專注足心,自會引火下行。」 宋浩道:「不錯,並且我在湧泉穴上施瀉法刺了一針,出針後未按針眼,任其血氣出,也自順引心經之火。」 唐雨點頭道:「此法應該奏效的!」 第二天一大早,劉天便打來了電話,他在電話裡激動地道:「宋浩!宋浩哥!你簡直是太神了!我爸今天早上雙眼消腫,已經能看清東西了,只是沒有發現足心流膿水,要緊不?」 宋浩聽了,笑道:「眼疾好了就行了,管他流不流什麼膿水呢,不過是令劉伯伯增加對足心的注意力罷了。告訴劉伯伯,這幾天少飲酒和食辛辣的東西。」 「宋浩,我就說你能行嗎!醫院裡的那些醫生們昨天還對你的療法表示懷疑呢,你猜現在怎麼著,驚訝倒了一片,都說太不可思議了,這種病讓他們用最好的藥物來治,最快也要幾天的。」劉天開心地佩服道。 劉天的旁邊是得到消息趕來看望劉亞本的馬吉和張寶倫。劉天給宋浩打完了電話,對那二人道:「哥幾個,看到了罷,我們的宋浩不負眾望,一出手便是不凡。他的醫學修為已是入道得道了,宋浩哥就是我們健康的保護神,我們的性命可都交給他了,有他在,我們才能放心而大膽地活著。以後他的事就是我們的事,幫助他就是幫助我們自己。我爸說了,宋浩是本縣第一個要保護的特殊人才,凡是他要辦的事,一律開綠燈,不能讓這個寶貝再走了。」 馬吉感慨道:「上學的時候我便覺得宋浩不簡單,幾年不見,他的本事愈來愈神奇了。劉天說得對,幫助他便是在幫助我們自己,天醫堂的事以後就是我們自己的事了,一定要幫他搞好。」 張寶倫道:「宋浩重返白河鎮另建天醫堂,當是要大幹一番了。前幾天我聽唐雨話裡的意思,天醫堂日後除了宋子和之外還會有幾位醫中的高人加入,怕是要令白河鎮成為一個中醫發展的基地了。」 劉天道:「我們的志向在地上,而宋浩的志向比我們高遠,是在天上。我看那,日後少不得助我們發財的人就是宋浩和他的天醫堂了。」 宋浩不藥而治,令劉亞本雙眼復明,加以宋氏祖孫重返白河鎮另創天醫堂的消息立時在全縣傳開來,尤其是令老百姓們興奮不已。先前的平安堂早已名聲顯著,忽聞宋氏祖孫復歸仍舊業醫,前來看望天醫堂建設的人群絡繹不絕。有的甚至於主動的前來幫工,自令宋浩和唐雨感動不已。 那劉亞本還在縣裡召開了一個特別會議,指示各級主管部門,要為天醫堂順利的營業和日後的發展全力預以支持。名醫復返,當是本縣的一大幸事。 十幾天後,天醫堂各項工作都已準備結束。尤其是裝修得樸素自然,別具韻味,窗明几亮,藥房飄香。除了大內科之外,還專設了骨科和針灸科,全是中醫特色。 宋浩通知了林鳳義和吳啟光、葉成順三人,邀請三人前來白河鎮會集天醫堂。又按無果所留的聯繫方式,通知了上清觀。 這天晚上,唐雨和伍長秘密離開了白河鎮,去了山東蓬萊會著了宋子和,在宋家老宅內,將那尊醫中至寶天聖針灸銅人分卸拆裝,而後連夜運到了白河鎮,密藏到了天醫堂的地下室內。宋子和見天醫堂竟有如此規模,也自欣慰不已。重返故鄉,尤自感慨萬分。 宋子和的到來令白河鎮的人為之一振,先前的舊識紛紛前來相見,令人應接不暇。接著林鳳義、吳啟光、葉成順三人也到了。眾人相見,俱是欣喜。一切的接待工作倒是由劉天、馬吉、張寶倫三人做了去,極是周道細緻。 兩天後的一個吉日,天醫堂張燈結綵,鞭炮齊鳴,白河鎮百姓聚集,劉亞本也率了一干縣裡的領導前來祝賀,天醫堂正式開業了。宋浩心中尤是高興不已。自己的願望終於得以實現了,自和唐雨接待不暇。 就在大家興高采烈的當,一輛汽車停在了天醫堂的大門外,那是由省城開來的一輛禮品公司的送貨專用車,幾名年輕人從車箱上抬下來兩隻裝飾精美的大型花籃來,皆是由各種艷放的名貴鮮花插組成,這一對花籃當是價格不菲。 唐雨上前迎了,一名禮品公司的工作人員和她說了些什麼,唐雨不由回頭望了宋浩一眼,接著在接貨單上簽了字。 「誰送的這麼大的花籃啊?還是專門從省城送過來的!」來賓皆感到了驚訝。 好奇的馬吉先行走過去看了一眼,驚喜道:「天醫集團!喂!宋浩,你認識天醫集團的人啊!好大的面子!還是天醫集團的董事長齊延年親自手書的賀單!」 「天醫集團!」宋浩眉頭皺了一下,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哎呀宋浩!看不出,有天醫集團在支持你啊!這天醫堂也是天醫集團援助你的罷。」有人驚訝道。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26章 銅人歸來 宋浩本想拒收這對花籃,然見眾人的神情和爺爺高興的樣子,欲言又止,應付性地笑了笑。唐雨那邊已是指揮人將花籃擺放在了門外顯目的位置。 馬吉對身邊的劉天說道:「宋浩果然不簡單啊!竟然還有這麼大的背景。天醫集團可了不得,是世界上著名的跨國醫藥公司,更是中藥製劑的龍頭企業。董事長齊延年親自手書賀單,好大的面子啊!」 「這天醫堂難道說是天醫集團的下屬企業,是他們支助的?」劉天驚訝道。 「不像是他們支助宋浩的,否則今天開業為何不派一個代表來。並且也不符合天醫集團的氣勢,他們應該都是辦那種大型醫院的。當是宋浩認識那齊延年罷,送了對花籃以壯門面。宋浩離開了這幾年,竟然認識了這麼一位大人物!不可思議!」馬吉說道。 唐雨那邊倒是希望此時齊延年夫婦出現,借此緩和一下他們和宋浩之間的緊張氣氛,可是直到那禮品車離去,也未見到齊延年夫婦的影子,不免有些失望。她並不知道宋浩和父母之間所產生的隔閡是多麼的深。 宋子和看到齊延年送來的花籃,也原以為他們夫婦會來參加天醫堂開業儀式,祝賀宋浩的,此時心中也自感到些失望。 此時,在距天醫堂幾百米外路邊的一片樹陰裡,停了幾輛高檔的轎車,齊延年和杜青苗坐在一輛車裡,望著天醫堂的方向,都在沉默不語。 許久,齊延年這才感歎一聲道:「這孩子能自創天醫堂,果是有大志向,不愧為我齊家的子孫!天醫堂!好小子!口氣不小,倒是承接了天醫門的血脈!」 「年哥,我們還是過去見一下浩兒罷!」杜青苗流淚道。 齊延年搖頭道:「這孩子現在對我們成見太深,不宜過去的,否則會令場面尷尬破壞氣氛的。」 齊延年想起宋浩最後見他一面時,離開時那種怨恨的眼神,令他不寒而慄。 「怎麼會這樣!好不容易等到了和浩兒相認,他卻不認我們了。」杜青苗哽咽道。 「放心罷,事態失控不了。先讓他磨練一下也好,他永遠是我們的兒子,更是天醫集團的接任者,這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他終有一天會明白,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將來。」齊延年輕輕歎息道。 待到傍晚,賓客們這才逐漸散去。忙碌了一天的宋浩、唐雨先安置了宋子和、林風義、吳啟光、葉成順四人歇息了,然後坐在一間診室裡商量明天的事。 此時聞得外面車聲響動,當是有一輛汽車開進了天醫堂的院子裡。 隨即伍長進來說道:「宋大哥,來了一輛貨車,車上的人指名找你,說是什麼上清觀來的人。」 宋浩聞之大喜道:「是師父派人來了!」忙與唐雨迎出。 門外,一輛貨車旁邊站著一臉笑意的無果,和幾位已是俗家打扮的上清觀的道士。 「師兄,你們怎麼才來!」宋浩歡喜地上前迎道。 無果笑道:「先祝你天醫堂開張大吉!因為師父要送你幾件禮物,白天不方便,故趕了這時候送來。」 「唐雨姑娘可好!」無果又與唐雨打了招呼。 唐雨笑道:「無果師父,送賀禮也要這麼神秘啊!是什麼好東西?」 無果笑道:「稍後一看便知。」接著招手令同來的道士從車箱裡搬下來三隻木櫃,抬進了天醫堂。 「師父送給我的什麼禮物?」宋浩驚訝道。 「明人高武親自鑄造的男女兒童三具針灸銅人,師父待遣我來送給你,以做為天醫堂的鎮堂之物,為天醫堂增色。日後也少不得教學之用,雖不比你那件寶貝,卻也是珍貴無比的。也是那件寶貝不便示人的。」無果笑道。 「師父……」宋浩聞之,著實感動不已。那三具銅人本是上清觀的寶物,沒想到師父竟然送給了自己。 昔日唐雨在上清觀也見過那三具針灸銅人,見那肖伯然盡數送至天醫堂,也自頗感意外。驚喜之餘,和伍長引了搬運的道士將那裝有針灸銅人的木櫃抬到一處密室中先藏了。 「代我謝謝師父!」宋浩感激地道。 「客氣!」無果笑了一下道。接著四下打量了一番天醫堂,點頭道:「果然有了醫藥館的模樣,不錯!不錯!日後若是忙不開時,上清觀的人手隨你調用。」 「多謝師父和眾師兄的支持!」宋浩高興地道。 無果此時見四下無人,只有宋浩一人在側,低了聲道:「師弟可聽說無藥神方的事了?」 宋浩點頭道:「曾聽一位朋友說起過,事出鬼醫門和醫門紀家。」 無果點頭道:「不錯,上清觀得到的消息也是這樣。師父說了,無藥神方若是面世,有可能要引起一場醫學上的革命。不過具體的佯情還不知曉,你在這方面多要留意一下。師父說你見過鬼醫門和紀家的人,日後可能還會遇上,有機會查一下無藥神方的機理。」 「我會的。」宋浩點頭道。 「觀中還有事,我們得連夜趕回去,現在就走。」無果見那唐雨等人轉回來,忙說道。 「這麼急啊!不能等到明天再走嗎。」宋浩挽留道。 「師命在身,不能耽擱了,這就告別罷。」無果說著,招呼了隨同來的道士,轉身走去。宋浩無奈之下,只好和唐雨送出。 那無果在上車前,又對宋浩說道:「記住師父曾叮囑你的話,天醫堂將來做的是一項事業,而不是一門生意。」 宋浩道:「請師兄轉告師父,我會記住他老人家的話的。」 「這就好!」無果聞之一笑,上了車,朝宋浩和唐雨擺了一下手,汽車啟動離去。 望著遠去的車影,唐雨說道:「我怎麼感覺你的道家師父和這些師兄們很是神秘的!」 宋浩笑道:「他們是方外之人,行事自然不和我們一樣了。」 唐雨道:「以前我也曾懷疑他們對你別有用心,今天看來是我多慮了。」 第二天天色剛見亮時,宋浩便起了來,他已和爺爺約好,早起去一趟萬松嶺嶺祭奠太爺爺宋景純的墳墓。宋子和回來這幾日諸事繁忙,未得空去。 宋浩提了準備好的祭品,隨即與爺爺出了天醫堂,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萬松嶺。 到了萬松嶺下,叫那司機在山下候了,祖孫二人一路上了山,來到了宋家的墓地。重返白河鎮,另創天醫堂,已是令宋子和頗多感慨。在父親宋景純的墳墓前,宋子和三拜之後,心中默念道:「父親,宋浩雖非我宋家骨肉,但已繼承了宋氏一脈的醫道,算是天賜此子,如今他已然能獨立行事,創天醫堂行醫濟世了。宋家有此傳人,您老九泉之下,也當安息了。就保佑他在天醫堂內一展雄心鬥志罷!」 宋浩一旁燃了紙錢,然後跪地叩了三個頭。 祖孫二人在墳墓前又默立了一會,這才轉身走去。 下山的路上,宋浩說道:「爺爺,也是怪了,我前段時間回來時,到這裡給太爺爺上墳,又見到了那個老乞丐,多年前我們在這裡遇到的那個。」 宋子和聞之一怔,停下了腳步,訝道:「可看準了,是同一個人。」 宋浩道:「差不了,就是那個人,好多年了,還是那身破衣服。」 「他怎麼還出現在這裡?你太爺爺當年去世時,下葬的當天,我就曾見到這個乞丐在墓地旁邊出現過。有時上這萬松嶺上採藥,偶爾也能在你太爺爺的墓地旁邊見到他。此是何人,三十多年來為什麼總在這裡現身?」宋子和說著,四下裡望了望,此時倒是不曾見到那個乞丐的影子。 「可能是這附近村子裡的罷,到墓地旁邊尋供品野地裡覓食的。瞧其模樣應該是一個沒人管的瘋子。」宋浩不以為意地說道。 「真是奇怪了!」宋子和搖了搖頭,滿面的惑然。 此時在一側的樹林裡,一雙眼睛正盯著離去的祖孫二人,自是流露出了一種複雜的神色。 宋浩和爺爺回到天醫堂時,林風義、吳啟光、葉成順三人已經開始接診患者了。有唐雨主持一切,倒也井井有條。 「爺爺,你們回來了!」唐雨迎上前道:「先去用早餐罷,然後在工作。」 「也好!」宋子和欣慰地點頭應道。對這個精明能幹又美麗大方的唐雨,宋子和心中已然當做孫媳婦一樣看待了。 「今天的病人還真不少啊!」宋浩望了望幾間診室前候診的患者,說道。 「這僅僅是剛剛開始!現在人們還不知道你請回來的這幾位醫中高手的真正本事呢!」唐雨笑道。 「不錯!用不了十天半月,天醫堂便能名揚本省,而後自會傳遍天下。」宋浩信心十足地說道。 「你吃完早飯到我這裡一下,先見一個人。」唐雨此時呶了一下嘴道。 「誰啊?」宋浩問道。 「一會你就知道了,一位老朋友。」唐雨說完,轉身去了。 「該不是劉天他們中的一個罷,找我有事。」宋浩嘟囔了一句,便和爺爺去餐廳用早餐去了。 用過早餐,宋浩來到了唐雨的辦公室兼診室。看到她正在為病人診病。見宋浩過了來,唐雨臉色不甚自然,擺了一下頭道:「在裡間屋子等你呢。」 「誰啊!怎麼不直接找我呢!跑你這裡來幹什麼?」宋浩這才感覺到,來見他的這個人應該不會是劉天、馬吉、張寶倫他們,否則不會在唐雨臥室裡見他的。 進了裡間屋子,宋浩不由一怔,裡面的床上坐著一名年輕的女子,正是那洛飛鶯。 「鶯鶯,是你!」宋浩意外之餘,順口說道。 「宋浩!」見到宋浩這般稱呼自己,本是一臉愁眉不展的洛飛鶯露出了歡喜之色。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宋浩問道。 「你就是躲到天邊我也能找到你。」洛飛鶯調皮地一笑道。 「服了你了!我來這裡是創辦天醫堂,哪裡在躲你。」宋浩說道。 「你真行啊!將老林都請來了,先下手為強呢!是唐雨的主意罷。」洛飛鶯問道。 「呵呵!師父當初可沒有答應一定要去你們洛家的。」宋浩笑道。 「歡迎來天醫堂!怎麼,找我有事啊?」宋浩隨後問道。 「你什麼意思,沒有事就不能來你這裡啊!」洛飛鶯呈現出不快之色道。 「口誤口誤!你是朋友,不是客人。」宋浩忙歉意地笑道。 洛飛鶯冷哼了一聲,轉過臉去,不再看宋浩。 「你剛到罷!」 「嗯!」 「用過早餐了嗎?」 「和唐雨姐姐一起用過了。」 「哦!」 「那麼,我領你參觀一遍天醫堂罷,雖暫時比不得你們洛家的大醫院,日後也會擴展的。」 「參觀過了!」 「哦!遠道而來,路上累了罷,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不累!」 「這個……」宋浩撓了撓頭,又問道:「那個李賀找到了罷?」 「沒有!」 「哦!你……你還好罷!」 「說了那麼多的廢話,才有一句是關心人家的。」洛飛鶯轉過身來,望著宋浩,幽幽地道:「我若是不來,你怕是忘了我罷。」 「哪能呢!一想起你我就做惡夢。」宋浩開玩笑道。 「我有那麼可怕啊?」洛飛鶯白了一眼道。 「說笑了!對了,一會我領你參觀一下白河鎮罷,這裡名勝古跡眾多,是正在發展中的城鎮,又因為曾是我的故鄉,所以將天醫堂建在了這裡。」宋浩說道。 「好罷,算你還有點良心。」洛飛鶯點了一下頭。臉上又呈現出笑意來。 「忘告訴你了,那個曾被李賀下了絕命反針的叫何成中的老闆,已被我施針法救治過來了,頗費工夫,希望李賀不在以此術害人為好!」宋浩說道。 「什麼,那個何成中被你救活了?洛氏魔針中的反針術習到絕命針的地步,神仙難醫的!」洛飛鶯聞之,驚訝道。 「也是那何成中醫治得及時,被你施針法緩解了李賀的絕命針,我這才有機會救了他。你要是不嫌氣,我倒想從你這裡多瞭解一些洛氏針法,尤其是那種反針術。」宋浩說道。 「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便是。」洛飛鶯應道。臉上又自呈現出一種憂慮之色來。 「那就多謝了!天下針法,唯洛氏魔針我知之甚少。」宋浩笑道。 「宋浩!」 「什麼?」 「我……我想加入你的天醫堂,有得吃住就成,我不願再回洛家去了,你以前可是答應過我的。」洛飛鶯猶豫了一下,說道。 「那就留下來罷,洛家諸般做為,早晚出事。你的針法造詣頗深,應該行濟世救人之舉的。」宋浩一口應允道。 「謝謝你!」洛飛鶯聽了,感動得淚水在眶裡打轉。 「你善念一起,便是功德,方不枉為一回醫門中人。天醫堂也需要你這般好手的加入。」宋浩說道。 「其實我也希望象唐雨姐姐一樣,心安理得地為病人醫病,做一個真正的醫生。」洛飛鶯道。 「你日後就做吳啟光老師的助手罷,領略一番能刺出冰火兩重天的冰火神針。針法的境界,沒有止境。你既精於此道,應該更上一層樓才是。」宋浩語重心長地說道。 待唐雨診完了幾位病人,宋浩和洛飛走出來。 「鶯鶯也要加入到天醫堂了,日後她就和我們一起工作了。」宋浩說道。 「哦!」唐雨聞之,頗感意外之餘,也自呈現出一種複雜的神色。 「唐雨姐姐,以後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洛飛鶯高興地道。 「歡迎你加入天醫堂!」唐雨還是表現出了歡迎的態度。 這一天,天醫堂的門診量雖然只有三十幾人,並且多是慕名宋氏祖孫而來的病人。但是吳啟光精湛的針術,林風義神奇的脈法,已是令眾病家驚服不已,並且在當天已然風傳開去。 葉成順這一天倒是空閒,沒有骨傷病人應診,便開始正式的傳授伍長葉氏正內奇術。 傍晚下班,幾名僱用的工人離去後,唐雨正要張羅晚飯,劉天、馬吉、張寶倫三人過了來,要請客吃飯。此時領著洛飛鶯出去轉悠的宋浩也回了來。見到宋浩身邊又多了一位漂亮的美女,令那三人羨慕得心裡直癢癢。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27章 宏偉計劃 醫家有五運六氣之術,大則候天地之變,寒暑風雨、水旱螟蝗,率皆有法;小則人之眾疾,也隨氣運盛衰。今人不知所用,而膠於定法,故其術皆不驗。 ———————————————————————— 大家到一酒樓裡落了座,點了一桌子豐盛的酒菜。那唐雨和洛飛鶯皆自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宋浩的兩側。洛飛鶯雖是有過宋浩的介紹,但她對宋浩表現出來的神態,令在座諸人都明白了些意思。宋子和坐在那裡直皺眉頭,還不明所以,吳啟光卻是打著哈哈不以為意。林鳳義倒是早已習慣了,勸宋子和飲酒,以解他的尷尬。 宋浩卻不知眾人的心思,說道:「今天是天醫堂正式接診的第一天,效果還不錯,良好的開端便是成功的一半。有在座諸位的支持,天醫堂名揚天下之時,指日可待。那時也正是我們宏揚中醫醫道的時候,為了我們共同的理想,我在這裡先敬大家一杯。」 眾人飲過。宋子和感慨道:「今天見識到了幾位的本事,才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雖然是宋浩這孩子將大家聚到了一起,莫不如說是幾位都有著一個共同的志向,那就是振興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醫道中醫,因為這一點,大家才走到了一起。天醫堂的創立和發展,希望是醫道中興的開始。」 吳啟光說道:「不錯,也應該到了我們這些醫道中人有所作為的時候了。中醫雖被譽為國粹,但仍舊有一些模糊不清的東西難以被人接受和理解。正如宋浩和我說得那樣,要將中醫中那種神秘的無形的東西具體的感官的展現出來,令人知其然而又知所以然,只有這樣,才能令中醫一道在已滯緩的軌道上快速地前進。」 林風義說道:「現代社會和古代社會不同,古人因文化環境的影響,對自然的認識,所能體會意感的一些東西在現代社會裡已不被人們所理解和接受了,主要是受西方文化的衝擊太大了。當然,這也是一種進步。不過在進步的同時,也不要扔掉老祖宗所驗證過的行之有效的東西,因為它包含的實質,有可能已經超過了現今人類所認為的那種科學。有些東西在某一階段被認為是科學的,是真理。但是人類的認識衝破了那一階段時,便可能成為落後的了,甚至於是愚人之學。而中醫一道,歷經數千年而不衰,自有它存在的道理。若以種種理由棄之,實在是極大的愚蠢和無知。」 那劉天、馬吉、張寶倫三人聽得津津有味。不知誰的電話響了起來,只見劉天忙站起身來走出門外,隱聞其聲道:「別在打擾我,我在聽大課呢!你問我什麼課?是幾位高人講的超越科學之課!老長見識了!」 宋浩這時道:「天醫堂既已創立,我們便有了這個基礎。我還有一系列的計劃想在這裡先和幾位老師說明一下。日後除了吸納民間的那些擅一技之長的醫中高人之外,我們在診病之餘,也要開始一系列的研究和開發工作,具體的事項日後我會整理出來的。另外,我還想在萬松嶺建一座中藥材的種植和養殖基地,除了為天醫堂提供部分藥材之外,也要對中藥進行一些研究。有些中藥的藥性,因生長期的不同,新鮮的和炮製後的藥性和藥力是不一樣的。日後有能力,還要建造天醫堂下屬的藥廠,這樣才能廣濟於民。」 吳啟光點頭道:「宋浩,你能將天醫堂不當做一個僅僅能賺錢的買賣,並且想得這樣周道細緻,實在是不易。有了理想和目標就好,只要去實施了,這些都會實現的。」 宋浩笑道:「天醫堂除了能夠自養之外,也要創造財富,這樣我們才能更可能的去實現我們的理想和目標。真正的發展中醫,也需要有能力去做才行,否則也只是空談而已。做出成績來了,自會得到認可。」 林風義點頭道:「天醫堂的發展,是需要一位具有綜合素質和戰略眼光的人來領導,這些你都具備了。我們日後全力助你便是。也是你令我找到了真正的人生的方向。人人心中其實都隱有大志,就看得不得到適當的時機和人了。宋浩啊!我習脈法幾十年,今天才忽然感覺到,原來是為你而備。」 「謝謝師父抬愛!眾人拾柴火焰高,僅憑我一人之力,難成大事。天醫堂既立,當是我們盡情發揮的平台。在繼承的基礎上,我們也要借助科技的力量,將中醫真正的發揚光大。」宋浩說道。 吳啟光一口飲盡杯中酒,感慨道:「天降此子!焉能不成大事!宋總,我們這些老傢伙們,以後就聽你這個年輕人調遣了。」 座中諸人聞之一笑。 劉天這時說道:「宋浩,聽了你和這幾位老師的談話,說實在的,真是令我們受益非淺。你做的才是真正的事業,我們做的,不過是耀於人前的生意罷了。賺幾個屁錢有時候真的是不知道南北了,病一上身,命亡頃刻,便是捨了萬貫家財也無濟於事。治病救人才是大功德!如果你看得起我們哥幾個,日後我們可以投資天醫堂,助你成就大事。」 宋浩聽了笑道:「若有財力可投,我求之不得。當然,也會給予你們豐厚的回報的。」 馬吉說道:「你聚集了這麼多神醫在此,就是給了我們生命最大的保障。幫你就是幫我們自己。」 宋浩笑道:「社會分工不同,但盡所職罷。」 吳啟光笑道:「難得你們能有這般認識,看來我們的話你們幾位老闆聽進去了。宋浩創天醫堂,不但有醫病之能,更是有了醫人心之功了!不錯,有時候我們就是你們的保命之神,縱是身家上億,難卻病患。而天下庸醫多是,以財保命的想法要不得,有時當是殺你的鋼刀。非我大話,真心醫病,高手雲集,自在天醫堂。但有天醫堂在,天下無醫了!」 那葉成順不善言語,雖未曾講話,坐在一旁也自點頭不已。 宋浩兩邊的唐雨和洛飛鶯,此時對桌上的話語自無興趣,二女都在暗窺對方神色,眼光一碰之際,忙避開去,彼此各懷心思。 酒盡人散,宋浩一行人等回到了天醫堂。大門閉,二門鎖,宋浩向吳啟光等人展示了師父肖伯然所贈送的那三具各俱形態的男女兒童針灸銅人。並說明了是明代針灸名家高武所鑄造,尤令大家驚歎不已。 宋浩心中暗笑,尋思道:「待日後得適當時機再讓你們見識一下那尊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 「沒想到高武所鑄的這三具針灸銅人竟然傳世,此乃國寶!你那道家師父真是看重你,天醫堂有此物,自增氣勢!」吳啟光慨歎道。 宋浩笑道:「此三具寶貝日後也可在針灸教學上之用,臨者觀摩,當會別生境感,可長針力。自對吳老師有用處的。」 吳啟光點頭道:「不錯,此物令人望之肅然,神靜專一,於針灸教學上大有益處。放心罷,我會好好利用此三具銅人的,眾法歸一,要那些學徒弟子成就天醫堂針法來。」 唐雨望了一眼對那三具針灸銅人看得入神的洛飛鶯,笑了一下道:「安全方面可要由專人負責,免得被賊人盜了去。」 伍長一旁自告奮勇道:「就由我來看管罷,有我在,保無閃失。」 宋浩笑道:「如此最好!」 洛飛鶯此時也自聽出了唐雨話中的意思,呶了呶嘴道:「既是天醫堂的寶貝,大家都有保護它們的責任。唐雨姐姐莫要小看了人,你有功夫可拒盜賊,我也有辦法以防強人的。」 唐雨笑道:「那好啊!保護這三具銅人除了小伍也算你一個,除了事唯你是問。」唐雨心中對那洛飛鶯始終是不放心,總覺得她接近宋浩是別有所圖。如今宋浩將明人高武所鑄的三具針灸銅人展現出來,雖不及天聖針灸銅人珍貴,也自怕她暗生它意,畢竟洛飛鶯是來自魔針門洛家,所以唐雨將保護這三具銅人的責任推給了洛飛鶯,以令她事關己身,止了盜物的念頭。 洛飛鶯聽了,也自領會了唐雨話中的用意,冷哼了一聲道:「既然唐雨姐姐這般信任於我,我不負使命便是。可就怕起了內鬼,令人防不勝防的。」洛飛鶯心中也自對唐雨心存戒意。她二人起初接近宋浩,無不是為了那尊天聖針灸銅人,後因情感皆自轉了向,微妙之間,都對對方不甚信任。 宋浩此時笑道:「現在屋中之人,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故而令大家一睹這三件寶貝的真容。縱有外人來盜,以小伍和唐雨的本事,足以應付了。當然了,鶯鶯在此,更是萬無一失了。」 洛飛鶯聞之,歡喜道:「就是嗎!宋浩可是知道我有什麼本事的。」 唐雨一旁冷笑道:「是啊!千里追蹤的本事你是天下第一,縱有賊人得了手去,你也是能找到他的。」 吳啟光一旁見那二女「勾心鬥角」得可愛,「嘿嘿」一笑道:「我們大家都是來助宋浩成事的,各盡其責罷。有些事情,最後終要看緣份的。」 吳啟光心中此時也自奇怪,當初曾幫助宋浩擺脫了洛飛鶯,沒想到他二人今天竟做起了朋友來。 閒聊了一會,眾人各自回屋歇息。宋子和見宋浩和唐雨、洛飛鶯之間有些說不明道不清的關係,本想隨了宋浩去他的房間問一下。這邊卻被吳啟光拉住,已是猜測出了宋子和的用意,低聲笑道:「宋老,年輕人的事由他們自己處理罷。走,到我那裡,您老傳授我的回陽九針,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再行請教則個。」 宋子和搖頭苦笑了一下道:「也好,隨他們去罷。」 宋浩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辦公桌旁又對天醫堂的未來進行了一番規劃。偶一抬頭,疑似窗外有一黑影閃過,忙啟窗看時,皎月臨空,萬籟俱寂,唯見樹影搖動,以為看花了眼,不甚著意。復又回到桌旁工作。 隔壁是唐雨的房間,偶覺窗外有異,忙起身看時,見有一條黑影躍出牆外去了。唐雨見狀一驚,為防有詐,沒有追出,急忙轉身到宋浩的房間查看,從門窗望去,見他正在伏案工作,心中稍安。 接著唐雨又悄然地來到了洛飛鶯的房門外,隱聞她正在哼著歌,還未睡覺。唐雨駐足聽了一會,這才退回了房間。 「宋天聖針灸銅人從山東蓬萊被秘密運到了這裡,除了我和宋浩還有爺爺知道外,便是一路押運的小伍也不知是何物,應該不會走露消息,如何又有人注意上了天醫堂?這個洛飛鶯今天剛到,神秘的黑影便隨之出現,難道是她引來了魔針門洛家的人?她對天聖針灸銅人還不死心嗎?」唐雨心中憂慮,幾乎一夜未眠。 連續幾日,天醫堂門診量俱增,宋浩也開始接診了。劉天的建築工地上有一名工人不慎摔斷了腿,抬到天醫堂,葉成順展示出了他的正骨絕技,僅僅十餘天,那名工人便下地行走了,令人歎為觀止。一傳十,十傳百,天醫堂更是名聲大振 這天,兩名年輕人來到了天醫堂,找到了宋浩,遞上一封信。宋浩看時,不由一喜。原是竇海芹親筆手書,介紹了兩名金針門出色的弟子前來天醫堂工作,一人叫孔飛,另一人叫付中奇。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28章 捐款 針灸科的門診量最大,令吳啟光和洛飛鶯忙得焦頭爛額,孔飛和付中奇的到來,倒是解了一時之急。名門出高徒,其二人針法不凡,診治數名病人之後,令吳啟光也自讚揚不已。因那李賀曾偷藝金針門之故,宋浩沒有對孔飛、付中奇二人說破洛飛鶯的身份。洛飛鶯見有金針門弟子來助宋浩,也自感到驚訝。 那林鳳義自從到了天醫堂之後,自我感覺「醫運」到了,遣方處藥已是得心應手。其神脈驚人,簡直到了無所不知的境界,尤其是令病人信服。信者為醫,其方藥更是顯效,是如神助。被人稱做「天醫堂神脈」,後和宋浩並稱「天醫神脈」,天下間唯此一雙了。 這天已過了午時,宋浩才將來診的病人診治盡,略作放鬆。隨見林風義笑呵呵地走了進來,說道:「宋浩,看看誰來了。」 接著走進一人,滿面笑意。洛飛鶯笑嘻嘻地跟在後面。 「何先生!」宋浩不由驚喜道。卻是那位曾被宋浩從李賀的絕命針下救下性命的何成中。 「好厲害啊宋浩!自創天醫堂了!」何成中上前與宋浩親切地握手。 「何先生怎麼找到這裡來了?」宋浩高興地道。 「救命之恩,不敢相忘!從林大夫原來的醫院打聽到了他來了這裡,便自尋了來,希望能見到你和洛小姐,果然如願了。」何成中笑道。 「何先生可是舊疾犯了嗎?」宋浩一驚道。尤是怕那絕命針遺患未除盡。 「你和洛小姐神針精妙,已將我那要命的頑症徹底治癒了。今天找來,是特地向你們表示感謝的。」何成中笑道。 宋浩聞之,心中稍安,欣然道:「何先生無事就好,救治疾病是我醫家本職,何謝之有!還請到客廳說話罷。」 客廳內落了座。何成中感激地道:「自上次你治癒了我那怪病,欲謝你而不接受,一直感到歉意,總是希望能為你做些什麼。今天看到你創立天醫堂,開始濟世行醫,敬佩之餘,也為天下間的病人感覺到高興,又有一處可以救命的地方了。何某不才,經商多年,略有小成就,為了感謝你,也為了支持天醫堂更好的發展中醫事業,我捐贈一筆款項來,希望你能接受。」 說著,那何成中從懷中取出一張支票,遞於宋浩道:「這是五百萬,先用來發展天醫堂的事業,日後何某還會捐贈的。」 宋浩沒有想到那何成中竟然會向天醫堂捐贈如此巨額錢款,意外之餘,驚訝道:「何先生,您這般厚意讓我如何接受!」 何成中笑道:「些許錢款,不成敬意,也是你和你和天醫堂有能力運用好這筆錢款,也算是我為祖國的中醫事業做出點貢獻罷。」 旁邊的林鳳義和洛飛鶯也自感到意外,隨之是驚喜,天醫堂現在正需要錢呢,那何成中身家上億,有意主動捐贈,倒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林鳳義笑道:「既是何老闆一片赤誠,難得有這種為中醫做貢獻的心思,宋浩啊,你就接受了罷。天醫堂初興,也是需要資金來保障運營的。你不是已經制定了一系列的發展計劃嗎,那些都是需要資金的。」 宋浩忙站起身來,感激地道:「那就謝謝何先生了,我代表天醫堂全體同仁接受這筆捐款,同時向何先生表示最為誠摯的謝意!」 宋浩雙手接過那張五百萬的支票,朝何成中深深鞠了一躬。 「不要客氣了!我雖是商人,也明白取之於民和用之於民的道理,能為祖國的中醫藥發展做點力所能及的事,除了我本身已經受惠之外,也是深感中醫的博大深奧,更是為你們這些有志於中醫事業的人所感動,你們的事業是功及子孫萬代的事,應該得到社會各層的支持。」何成中說道。 「何先生能有如此見識,中醫何愁不興!先生的大力支持,便是我們前進的動力,也令我們更有信心將醫道發揚光大。」宋浩感慨道。 何成中笑道:「你志向遠大,又身懷醫中絕技,醫道中興,就靠你們這些人了。盡以微溥之力,也是我等的榮幸!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日後需要我幫什麼忙,就按上次我留給你們的名片上的聯繫方式找我。」 何成中說完,站起身來,宋浩和林鳳義只好將他送出。外面停了幾輛豪華的轎車和十幾名保鏢。那何成中和宋浩、林鳳義二人握了握手,上車去了。 「此人好大方啊!一出手就是五百萬!不愧是一個大老闆!」洛飛鶯說道。 「難得這般有見識的大商家來支持天醫堂,也是你們救了他的命,才生此慷慨之舉!」林鳳義說道。 宋浩輕彈了一下手中的那張支票,興奮地道:「有此資金保障,有些計劃可以提前實施了。晚上開會,天醫堂要有大動作了!」 這天晚上,會議廳內,宋子和、吳啟光、葉成順、唐雨、伍長、孫飛、付中奇等人聞之那五百萬捐款的事,無不驚喜萬分。 宋子和感歎道:「宋浩啊!你自創天醫堂,便多得貴人相助,這是天助你成事啊!」 吳啟光道:「也是到了令醫道中興的時候了,宋浩當是領軍人物,得道者多助,只有這般,天醫堂才能醫行天下!」 宋浩說道:「根據目前的情形,我曾計劃的部分事項準備提前實施。首先在萬松嶺建立中一座中草藥的養殖和種植基地,那裡是天然的中草藥寶庫,且近在咫尺,有地利之便,可以先行開發利用起來,也是天醫堂日後對中草藥進行研發的一個基地。有些以前行之有效的古方驗方,現今多不應驗,應該是藥性大不如前之故。日後天醫堂所用之藥,一定要保證質量。並且這座基地,也自為日後的天醫堂藥廠做準備。」 吳啟光點頭道:「你能考慮得如此長遠,著實不易,這個計劃可以實施。」 宋子和、唐雨、林鳳義等人也表示同意。 宋浩隨後道:「還有重要的一項,那就是我準備擴建天醫堂。根據發展的勢頭來看,現有的規模半年之後便有些難以應付聞聲而來的患者了,所以我們要事先做足了準備。天醫堂後院的那一大片空地可以利用,建築方面找劉天他們就可以了。」 林鳳義贊同道:「不錯,為日後計,天醫堂應該擴建的,並且要建造成一座現代化大型醫院的規模,方能應得來以後的發展。還有,天醫堂也應該開始招聘一些有經驗的二線的醫務人員,以補現在和日後人手上的不足。天醫堂二期工程建成後,在保持中醫特色的同時,少不得也要進購些相應的醫療設備的,才能令天醫堂在總體的醫療水平上達到一個高度。」 宋浩點頭道:「這方面我已和唐雨擬定了相應的計劃,日後會實施的。」 宋子和道:「先不考慮天醫堂日後的硬件配製問題,就目前這兩項計劃要同時實施,資金方面當略顯不足。」 唐雨道:「我會和家裡溝通一下情況,借調過來一百萬應該不成問題。」 「我能調過來二百萬!就當捐贈給天醫堂了。」洛飛鶯那邊不甘示弱。也是洛飛鶯先前謀宋天聖針灸銅人不成,其父洛北明已開始對她有了限制,否則調用幾百萬的資金,對洛飛鶯來說還不是一件難事。 唐雨聽了,笑了一下,未言語。醫門唐家實力暫不及魔針門洛家,也自由洛飛鶯逞了強去。 「行啊!那就謝謝你們倆對天醫堂的大力支持了,如此一來,資金方面暫時應該不成大的問題了,並且我那三位朋友也會給予支持的。」宋浩高興地道。 第二天一大早,宋浩剛起床,隔窗望見天醫堂後院的空地上有幾個人正站在那裡說話,卻是劉天、馬吉、張寶倫三人,唐雨也在。那劉天朝周圍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正要找你們呢!可就來了!」宋浩見之一喜,忙穿了衣服,迎了出去。 「三位,早啊!」宋浩迎上前道。 「宋浩!」劉天笑了笑道:「聽說你要擴建天醫堂了,這個大工程可要交給我來做,這不,在實地考查呢!」 「我們昨天晚上剛定下來的計劃,你們怎麼知道的啊?」宋浩微訝道。望了望唐雨。唐雨搖了搖頭,表示不是她告訴他們的。 「呵呵!在這地面上,什麼事能瞞得過我啊!」劉天笑道。 「你們來得正好,我也正要找你們呢。不錯,天醫堂是要擴建,你們看看如何建法,建築上你是行家。」宋浩說道。 劉天道:「剛才聽唐雨說,要在這片空地上擴建,太小了,要建就建大的。周圍那幾十戶人家都讓他們遷走,我要給你建造一座全省最大的一家現代化的中醫院來。」 宋浩笑道:「那敢情好,可是那得需要一大筆資金的。天醫堂目前還沒有那樣大的實力。」 劉天道:「這個不勞你費心。白河鎮我有一片剛完工的小區,這幾十戶人家我會安置在那裡的,這幾天就讓他們搬家讓地。程序上的事我來做,也不用你管。我今天就派人去省城的設計院找專家給你設計出新的天醫堂的圖紙來,當然也是由我來承建了。爭取半年內完工,交給你一座暫新的天醫堂就是了。建築資金方面你可以少付一部分,我先墊付上,等你有了錢再還我。」 宋浩聽了,驚喜道:「那可得謝謝你了,不過……」對劉天的這般大方,還是令宋浩感覺到了迷惑。 「不過什麼,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你專心業務上就行了,這些費力的事就不勞你費心思了,這也是我們的本行。」劉天笑道。 馬吉笑道:「其實你不決定擴建天醫堂,我們今天也會來和你商量這件事的。因為我們已經意識到了天醫堂的作用是多麼的重要,為全縣人民福利計,我們也應該做的不是。」 張寶倫笑道:「天醫堂開業還不到一個月,就要擴建,說明不擴大水池難容你這條真龍。」 「喂!你們三個怎麼回事啊?捨了自己公司內的事情不做,來助我建新的天醫堂?」宋浩驚訝道。 「這可是我的業務啊!」劉天笑道。 馬吉笑道:「我們的公司已經上了軌道,交給下面的人打理就行了,不會耽誤事的。你的事業剛起步,我們不幫你誰幫你。」 「遇上我們,你就偷著感動去罷!」張寶倫笑道。 劉天四下望了望,說道:「整體工程完工,沒有一千萬下不來……」 宋浩聽了,驚訝道:「這麼大的工程,我可是沒有錢付你的,並且我們還要在萬松嶺建一座中草藥基地呢!」 「動作不小啊!沒關係,你手中的錢先去萬松嶺建那座中草藥基地罷,這裡的事全由我負責好了。」劉天不以為意地說道。 宋浩忽然發現,今天的劉天、馬吉、張寶倫三人好像不再與自己往常那般隨便了,無形中多了些敬重,且如此大方攬下天醫堂的承建工程,實是令人意外和費解。 「對了,萬松嶺那邊的事就由馬吉負責罷,徵用土地方面是很麻煩的,沒有我們出面,你未必能搞定。」劉天又說道。 宋浩沒有再說話,望著這三位昔日的朋友,感覺有些不認識他們了。他三人的舉動實是令人意外之極。 「好了!我們先去準備了。你要是感動就回屋裡哭去罷。」劉天說完,招了招手,和馬吉、張寶倫上車離去了。 望著那三人遠去,唐雨也自迷惑不解。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29章 重返上清觀 「你不覺得這三個傢伙有些不對勁嗎?」宋浩說道。 「是有些異常,不過也在情理之中。他們是有這個能力幫你的。」唐雨說道。 宋浩搖頭道:「他們也太熱心了!還有那何成中,忽然捐贈了五百萬來,這三個傢伙又主動的來幫我承建天醫堂的工程。天下間的好事怎麼一下子都降到我頭上來了,也太過於順利了罷。」 唐雨想了想,說道:「湊巧了!劉天他們幫你是朋友之義。況且並沒有說日後不收你承建費用的,知道你目前資金不足,暫緩支付而已。」 「可這並不是一筆小數目啊!那劉天說,要將天醫堂建造成一座現代化的大型醫院,沒有一千萬下不來的。我們之間雖有朋友之義在,可如此助我,感到有些離譜了。」宋浩說道。 唐雨道:「你這三個朋友重義不重財,尤其是這個劉天,幾乎承建了全縣的主要建築工程,他意識到了你和天醫堂在此地的重要性,所以才生出此舉來,除了他已有的實力外,這也算是一種魄力,一般的商人倒是達不到的,我以前也自小看他們了。至於那個何成中,你是救了他的性命的,捐贈五百萬對他來說,無傷筋骨,也不足為奇。」 宋浩聽了,這才覺得有些道理,說道:「那就由他們承建天醫堂罷,日後將款項還他們就是了。」 唐雨笑道:「吳老師說的對,你現在是得道多助,天時、地利、人和,無不在助你成事,勿做多想,全身心的做好你的工作罷。」 宋浩道:「天醫堂新樓的一切,劉天大包大攬的全負責了,倒是不用我們太多費心,萬松嶺藥材基地的建設就按你我制定的計劃進行,那邊的工程你就多勞心了。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為日後的天醫堂招攬人才,所以我準備暫時離開,回上清觀見師父一面,從那裡借調部分醫術高超的師兄來天醫堂工作。」 唐雨道:「還是由我陪你一同去罷,路上的安全我不放心。小伍拜了葉成順為師學習正骨術,不可誤了他的時間。飛鶯也自有管理才能,她能協調這裡的一切。」 宋浩聽了,笑道:「現在已沒有人注意我了,不過你願意陪我同去也好,回頭你向鶯鶯交代一下工作罷。」 唐雨聽了,歡喜地點了點頭。乃是那晚唐雨發現有神秘的人物造訪天醫堂,也自對宋浩的安全擔憂起來,天聖針灸銅人畢竟還在宋浩的手中。 洛飛鶯聽說唐雨要和宋浩處出辦事,留下她來暫管天醫堂的一切,心中雖是不願,嘴上也只得應了,並將自己的汽車借與唐雨開了,做為交通工具。 第二天,宋浩又和爺爺和吳啟光等人打了聲招呼,說明了去意。 宋子和說道:「天醫堂初興,諸事都需要你去辦理,不過在一切穩妥之後,精力上還是要花在業務上才是,否則顧此失彼,也違了當初意願。」 宋浩道點頭應了,然後和唐雨駕車離去了。二人到了縣城,先見了劉天、馬吉、張寶倫三人。那三人正聚在劉天的公司議事。 聽說宋浩要出門辦事,劉天笑道:「這時候外出,你倒是真的什麼也不管了,盡圖現成的了。行!你走罷,我們的工作這幾天也就開始實施了。」 宋浩道:「你們做事,我放心。另外,萬松嶺的藥材基地工程的總體規劃我這裡有個樣子,你們看一下,不合適的地方,等我回來再說。基礎建設先進行就是了。這方面由洛飛鶯負責,投入資金等事宜你們日後找她就是了。」 馬吉說道:「劉天將這個任務交給我了,我會請這方面的專家再給你們的規劃做一些補充的。」 張寶倫說道:「你招攬人才的計劃也很重要,就放心地忙你的去罷。否則日後工程完畢,若大個天醫堂只有那幾位前輩坐診,也會少了些氣勢的,也自忙不來,各方面的人手要充足才行。」 宋浩感激地道:「三位鼎力助我,大恩不言謝,我也不說什麼客氣的話了,總之天醫堂日後不會負三位期望就是。」 劉天笑道:「你這麼想就對了,我們兄弟間就是不需要客氣的。」 又聊了一會,宋浩、唐雨二人駕車離去。 送走了宋浩、唐雨,劉天搖頭感慨道:「宋浩重返白河鎮,另創天醫堂,他的來勢之猛實在是超乎我們想像的。」 馬吉道:「就按我們的計劃進行罷,助他成事,將天醫堂建成全國乃至世界上最大的中醫醫療機構和研發基地。」 劉天道:「是天助他,借我等之力而已……」 宋浩、唐雨二人到了上清觀所在的山外,先去拜會了隱居在此的洛北辰。洛北辰聞宋浩創天醫堂,並且洛飛鶯也已到了那裡工作,尤感欣慰。而後,宋浩和唐雨徒步來到了上清觀。 宋浩的到來,令滿觀歡喜。 「師父!」宋浩禮見了師父肖伯然。 「為師已聽無果說了,你那邊一切進行得很是順利。果不負為師所望。看來也是得了醫門唐家的唐雨姑娘所助,才能令你不至疲於奔命。」肖伯然欣然道。 唐雨旁邊,聞之一笑。 「弟子此番回來除了向師父匯報天醫堂目前進展的情形外,也是想借調觀裡的部分師兄日後前往天醫堂助弟子一臂之力。」宋浩說道。 肖伯然點頭道:「這個不成問題,為師日後自會選派觀中好手前往天醫堂協助你開展工作的。聽說你竟然也將那個脈法奇人林鳳義也請到了天醫堂,果是為天醫堂增勢。你一人之力不能成事,是需要得到醫中眾多高人相助才好,這方面你做得的確不錯!」 宋浩接著又向師父說明了一下天醫堂日後的發展計劃。 肖伯然聽了,點頭讚許道:「你能有此規劃,天醫堂足以會實現你的理想。為師也會從各方面抽調專業人手全力助你。不遠來此,應該累了,你先和唐雨姑娘歇息去罷,明日為師還有事與你相商。」 宋浩、唐雨二人施禮退去。 上清觀地處偏遠的深山之中,外人少至,也多不知,尤自安靜。宋浩曾在此修悟醫道半年有餘,領會了天人之意,重返舊地,不勝感慨。見了觀中的諸位師兄,獨不見無果,打聽才知,無果出山辦事去了。 第二天一早,宋浩一人來到肖伯然的房間見了師父。 肖伯然又詢問了一些天醫堂的事,然後說道:「你無果師兄從山外傳來消息,傳說中的無藥神方的確已經呈現江湖,且有驗證,堪稱奇效。不過研究出此無藥神方的醫門紀家的紀玄被人殺死,只有其孫紀冬陽攜此醫家大秘不知所蹤。」 宋浩聽了,歎息一聲道:「可又現當年針灸銅人事!」想起自己當年因那針灸銅人之故,被人追殺,無處藏身,自生與那紀冬陽同命相憐之感,雖然對那紀冬陽的印象不甚好。 肖伯然說道:「昔日江湖中人爭奪天聖針灸銅人,無非是爭此醫中至寶獲一富貴罷了。而這無藥神方卻又不同,不假外物,一碗清水而已,似乎以無形之藥醫治天下諸病,雖不知其間道理如何,尤是令人驚奇。此神方若能應世,自可造福萬民,天下無藥,當以貧困人家獲益良多。」 宋浩搖頭道:「那樣豈不會引起世界上醫藥行業的崩潰,自會影響到全世界經濟的震盪,便是有此神方,此時出世,也是不妥。況且雖有幾例驗證的病案,卻也無人親見。弟子以為,此事多屬妄談。無藥何以成方,又焉能治病。必是偶合的現象罷了。」 肖伯然道:「無藥神方之說,古已有之。大概是明瞭了陰陽奧義,曉知了天人之秘,以一種特異之法來醫治疾病的。」 宋浩道:「如此說來,此法當不能廣濟天下,因為操此術之人必是有高深的修為,否則此術即便施之也無效。」 肖伯然道:「此術並不是以內家功夫去治病的,辟如氣功之流,也不同於佛家道門的那種咒符禁制,而是一種陰陽五行大術的推演,合了天人相應之義,法於陰陽,合於術數。然而卻又不同於世行的運氣學說,而別具它理。這也是為師從古人遺世的秘籍中獲知的有關於無藥神方的支言片語,故相信世間有此一術。」 宋浩聽了,迷惑之餘,說道:「那紀氏祖孫我見過,應該不是有那種修行的人。難道說是果然被他們探明了一種別樣的道理來,以此施術治病的?古語有云:學會祝由科,治病不用藥。或是屬於這一類罷。」 肖伯然搖頭道:「不盡然!那紀玄研究無藥神方初成之時,曾試驗於幾例疑難之症。無果曾拜會了那幾位病人,據說,當時紀氏祖孫每診一人,必要在紙上演算一番,過程也頗為複雜。那病家所飲清水之中,也曾參雜有少許的五穀之物,數目不一,似以數應。尤其是以功能性疾病最為顯效,幾乎是水進病除。實質性疾病稍差之,卻也療效非凡,需以時日方能治癒。」 宋浩聽了,有所恍悟道:「若是這樣,或許還有些道理。五行術數,理奧義深,難窺其實質。古人也多有以術數診病的實例,不過也要在各方面的因素相吻合才行,否則也自無功。」 肖伯然道:「無藥神方雖是有幾例驗證,還不足以為憑。此事也過於離奇,暫且勿再深究罷,但有個心思於此便是了,日後若能遇到那紀冬陽,再驗真偽。天醫堂既立,當全力務於此間才是。目前最為重要的是網集醫中奇才,眾志成城,方可成就大業,一人之力,不足以醫天下的。」 宋浩道:「師父所言極是。先前無果師兄送我的師父所例的醫中高人名單中,有幾位隱於民間的高手醫家,我還要去拜訪的,請他們出山加盟天醫堂,共成此事業。」 肖伯然道:「此法甚佳!若一一向他們拜師求習,不免大費時日,但請於天醫堂中,盡其所長便是了。其中那位兒科聖手章甲方,我與他本是舊識,為師倒可休書一封直接請了他來。此事就交於為師這邊罷,日後讓他自行去天醫堂就是了。」 宋浩聞之喜道:「最好不過!謝謝師父成全!」 肖伯然道:「你這次來的正好,還有一事需要你去辦,為師就不派他人了,否則日後也會將此書轉交於你的。」 「什麼書?」宋浩問道。 「《奇方驗抄》」肖伯然說道:「天下萬物皆可為藥,但能應病者便為好藥妙藥。然藥理博大深奧,縱有《神農》《本草》也難探究個明白。甚至於是幾味藥理不相干的藥物適當的配伍在一起,便能起到神妙的變化。辟如觀中設在山外的醫藥館中常用的『消腫散』一方便是取之於《奇方驗抄》。此方組成不外乎石膏、黃柏二物,本是寒涼祛火之品,多是內服,雖也偶用於皮膚之疾,但難見於傷科之用。然二藥為末合酒成膏,別生活血化瘀之功,敷於傷處,療跌打損傷之筋肉腫痛奇效。」 宋浩道:「不錯,世間確有許多奇方,其藥物組成不能以常理去揣測,更出經驗之外,卻每有奇效。」 肖伯然道:「人生有一病,天地間便自會生有一藥或一方去治之。《內經》所謂:言不治之症者,未得其術也!人之智,還未能窮究萬物之理。」 宋浩道:「師父,這冊《奇方驗抄》為何不保存在上清觀?」 肖伯然道:「為的是增補和驗效,且容我說來。二十年前,為師偶遇一位醫者,此人叫丁奉傑,游醫民間,療人疾病每以小方取效,價廉藥賤,深受病家歡迎。當時為師曾從一故友藏書中搜得一殘本《奇方驗抄》,方藥組成每出人意料之外,因不能遍試其效,便將此書借於了那丁奉傑,得其便利,以令其以書上所載之方藥驗證天下諸疾。丁奉傑感我深義,承諾也要將自己一生中所獲得的行之有效的秘方、驗方增補此書中,二十年後叫我差人去其故鄉取回全本。掐指算來,二十年期限已到,你且前去取回自用了罷,撿書中效著者依方製藥,廣濟於民,當助天醫堂之名。不過此人遠居青海,路途遙遠,要取回《奇方驗抄》,免不得一番辛苦。」 宋浩欣然道:「民間游醫中不泛高人,識病之廣,見疾之多;行方之效,施藥之能,也是那般坐堂醫比不得的。雖說是以二十年的時間來驗證《奇方驗抄》,也怕是其一生的經驗之集成了。能得此奇方之書,再於天醫堂驗證後,可製成藥廣惠天下了。」 肖伯然點頭道:「天醫堂若成大事,除了醫藥館行醫外,也需藥廠相輔,才能廣濟於民,更能集得財力,助事業之成。」隨後肖伯然說了那丁奉傑的詳細地址,卻是一偏僻所在。 宋浩本想將自己和天醫門的事說與師父,後又認為這是自己的私事,不必要再令師父費心,也自沒有說出來。 宋浩回頭見了唐雨,說了欲要青海之行。唐雨聞之欣然。 宋浩隨後告別了師父肖伯然,和唐雨回到了洛北辰處,別了洛北辰驅車開始了青海之行。 宋浩電話裡聯繫上了洛飛鶯,告訴她自己和唐雨因有事情要辦,暫時回不得天醫堂了,要她照顧那裡的一切。 「你和唐雨姐姐放心地去好了,有我在,天醫堂黃不了鋪的。這幾天兩處工程都要開工了,你們就乘我的車去遊山玩水罷,回來時盡得現成的就是了。」洛飛鶯在電話裡不甚情願地,酸溜溜地說道。 「辛苦了!」宋浩歉意地笑了一下,收了電話。 汽車上了公路,一路飛馳而去。 「宋浩!」 「什麼?」 「你這個道家師父真是看重你啊!住在上清觀這兩天,我見那些道士們忙碌得很,問下才知,他們正在整理上清觀的藏書,說是日後準備將觀中所有的醫學藥典都運往天醫堂,並且一些精於醫道和種植中草藥的道士們也將前往。為了天醫堂,上清觀的人財物幾乎要為你調空了。」唐雨說道。 「哦!師父要將觀中的醫學藏書贈送於我!,那可是一大批珍貴的藏書啊!這件事師父倒是沒有和我說。」宋浩微訝道。心中自是升起了無限的感激。 「你這位師父總有些神秘莫測!你曾在上清觀住了半年多罷,可曾習了何種高超的醫道?」唐雨問道。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30章 藥王門(1) 上古神農著本草,辨草木、金石、蟲魚、禽獸之性,一日而化七十毒,合人之五臟六腑、十二經脈,條晰寒熱升降之治。計藥三百六十五種,分上中下三品,是為方書之祖。 ———————————————————————— 宋浩道:「師父多是為我講解《黃帝內經》和陰陽五行之義。說是只有明白了這些,才能真正的入了醫道,至於具體的方藥倒是很少講及。」 唐雨點頭道:「授道而非授術!你這位師父真是不簡單啊!醫門中多以方藥之術傳世,令人不能盡得其神意醫理,但得個形而已,去醫道本義遠了!」 「所以我還有個想法,日後天醫堂諸位名醫,一定要為他們每人選拔幾名弟子,口傳心授,薪火相傳,令其後繼有人。不但要令天醫堂成為名醫的聚集之所,更要成為培養中醫人才的基地。待一切進入軌道之後,先成立個天醫堂名醫講習所罷,重在講授醫藥經典。有可能的話,日後再建一所真正的中醫學院。」宋浩說道。 「主意不錯!應該有一個發展中醫的明確思路了。現行的中醫教育多不得法,主要是忽略了經典的學習,學了幾年學生們都不知道在學什麼,不知根本所在。尤其是在初期就強加以西醫科目,令學生們的思路多少有些混亂。應該在中醫上打好基礎後再涉及西醫部分科目,才能令學生們分清主次。否則永遠是現在的情形,畢業後中不成,西不就的,不知所以!」唐雨說道。 「任重道遠啊!」宋浩感慨了一聲道。 「有了使命感,才能認真去做事!」唐雨笑道。 宋浩隨後向唐雨說了一下無藥神方的事。唐雨聽了,訝道:「此事還不足以令人信服,前些日子我和家裡通電話時,二爺爺那邊也曾讓我注意此事,看來各派醫門又都關注這件事了。也是怪了,你那師父為何這般感興趣?竟派了人去追查!」 宋浩道:「師父認為,世間果是有此無藥神方的。並且天下醫事,師父無不關心。助我成就天醫堂,可見師父對中草藥事業的關切程度了。」 唐雨道:「你那師父古道熱腸,這一點上尤其是令人敬重,或是他早年的一個自家願望,在你身上為他實現了罷。不過肖老道之名,江湖上對他頗有神秘的敬畏感。偏居上清觀,隱名幾十年不聞於世,然對天下事卻無不瞭然。你還記得生死門的那個顧曉峰罷,我曾與他見過一面,竟也向我打聽上清觀和你拜師的事,言語間頗多疑慮。這江湖上的事,很是複雜,我們暫時未必能理順得清的。現在你又和天醫門齊家聯繫在了一起,不知日後還會有什麼事情等著你。」 宋浩歎息了一聲道:「諸事煩心,管它呢!現在我們的主要任務是經營好天醫堂,別的事就由它去罷。」 「不管怎麼樣,我不相信你的父母當年能做出害人的事來,這其中必是有什麼誤會的,你也不要耿耿於懷的好。」唐雨說道。 「我可以接受他們對我所做的一切,但是不能接受對爺爺的做法,尤其是對宋剛叔,這是我永遠不能原諒的事實。」宋浩隱了心中的痛苦,仍舊決然地說道。 唐雨見宋浩仍然固執若此,也自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時,唐雨忽然將汽車偏向路邊停了下來,接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從旁邊行駛了過去。唐雨望著那輛遠去的車影,眉頭皺了一下。 「怎麼了?」宋浩問道。 「自我們離開白河鎮起,這輛車就一直在跟蹤我們。」唐雨說道。 「會是什麼人?」宋浩訝道。同時對唐雨的機警,敬佩不已。 「不知道。並且小伍也曾和我說過,他和你去請吳啟光和葉成順的時候,也有人跟蹤你們,因為對方沒有什麼舉動,所以小伍也就沒有告訴你。看來你仍然是某些人的目標。」唐雨憂慮道。 「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可還是在那尊針灸銅人身上?」宋浩驚訝道。 「除了那尊醫中至寶,你現在又多了一個特殊的身份,那就是天醫門齊家的後人,未來天醫集團的繼續人,這也許是某些人對你的興趣所在。你的出現,已是令現在天醫集團內部呈現出一些微妙的變化,那個齊延風意外的出現,並對你說明所謂的真相就是一個例證。」唐雨說道。 宋浩慨歎了一聲道:「那種豪門中的恩怨是非我不想牽涉進去,因為我永遠是宋家的子孫,不會與齊家有什麼關係的。」 「這僅僅是你自己的想法,有人可不會這麼想。」唐雨說道。 「不管任何人和事,都不能阻礙我們的行程,但有冒犯者,定懲不赦!」宋浩淡淡地說道。 唐雨聞之,寬然一笑,驅車而去。 臨近傍晚時分,汽車緩緩開進了一座鎮子。也是一座大集鎮,街道兩旁店舖林立,廣告雜例,亂人眼目。偶見一家藥店門旁掛有一塊顯眼的木牌,上書:售百草園藥。 「找家旅館歇一晚再走罷。」宋浩說道。 「這鎮子挺繁華的,一會出來走走。」唐雨說道。隨將汽車行進了一家旅館的院子裡。 訂好了兩間房間,宋浩、唐雨便出了來,到街上閒走,準備稍後尋家飯店吃飯。一路走來,忍不住街邊風味小吃的誘引,雖是每式樣淺嘗則止,也自吃了個半飽,便沒得心思著意的去吃飯了。索性閒逛去。 此時見前方的路邊圍了一群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宋浩、唐雨二人本不是愛湊熱鬧的人,經過時也自朝裡面望了一眼。卻是一位賣水果的漢子,正伏在三輪車的車把上,全身顫抖,當是生了病。 「病成這樣,還是去醫院看看罷。」有人說道。 「可能要住上幾天院才能呢!」另一人說道。 雖是有人在說,卻是無人上前幫助。 宋浩醫家本性,見不得人疾苦病痛,於是擠開人群,來到那漢子身邊。說道:「這位在哥,你怎麼了?」說話間,右手診其脈,隨覺關部弦緊,當是急性胃寒痛。左手撫其額頭,已是冷汗滲出,尤在苦撐。 那漢子見有人相問,也自指了指腹部,意思是肚子疼得厲害。 宋浩知其病所,隨從袖裡出了一針,持其左手,擇第二掌骨側之中點,一針刺下。此為手針術。針入痛止,那漢子神色大緩,露出了感激之意。 一針既效,宋浩出針,又命那漢子撩起衣服,擇其腹部中脘穴,施冰火神針之火針術,針下催動熱量,驅其胃裡寒氣。 「好舒服!小兄弟,你這針竟能發熱的!」那漢子長吁了一口氣,感激之餘,驚訝道。 「這小伙子會針灸的!一針就止了痛了!這另一針也能發熱嗎?」圍觀人群皆呈驚愕。旁邊有一名白淨的少年,見宋浩施針,已是看得呆了,眼中呈現出驚喜之色。 兩針施畢,已奏全功。宋浩收了針,復對那漢子道:「涼氣犯胃所致,這幾天勿在食生冷之物罷。」 那漢子道:「適才也是渴了,飲那冰水時一古腦的將幾塊冰塊也吞了下去,飲得急了,冰塊在肚子裡未化,便自痛作了。小兄弟的這一針竟能令針下生熱,融了冰去,現在胃裡仍暖和得很呢!」 宋浩笑道:「勿在這般急飲了,否則內裡寒熱相激,會造成胃痙攣的,救不得法,當會要了你的命去。」 那漢子感激萬分,欲包了一大袋水果來贈,宋浩不受,拉了唐雨一笑離去。 離了人群,唐雨高興地道:「沒想到吳啟光老師的冰火神針竟也令你習成了,可喜可賀!」 宋浩自豪地道:「此乃針家奇術!針下冷熱自出,能刺出冰火兩重天來!救險緩急,效在頃刻。吳老師曾說,此術古今不出七人呢!我算一個!」 唐雨欣然道:「你在針法上別有成就,便是那洛氏魔針中的反針術也能破解,如此貫通針道,古今唯你一人了!」 宋浩道:「現今存世的針法中,唯洛氏魔針和金針門竇家針法為最,吳啟光的冰火神針另為奇數。不過洛氏魔針中旁生異變的反針術,金針門也曾破解過的,我問過孔飛和付中奇了,他們曾接診過的。」 唐雨道:「雖是如此,那種緩奪人性命的絕命針,也只有你一人能破解了。」 「絕命針!」宋浩聞此,心中不由一沉。搖頭道:「上次也是僥倖罷了!並且沒有鶯鶯先行施瞭解術,我也恐怕難奏全功!希望日後不要再遇上為好!」 二人又在街上買了些吃食,天色將暗時,回到了旅館。 在房間中剛坐下沒多久,便聽有人敲門。唐雨起身開門看時,卻見門外站了一群人,一老者恭敬道:「聽說鎮上來了一位神醫,可否給我的家人看看病。」 原來宋浩在街上施針術救治了那名賣水果的漢子後,人群中有見識的,知道鎮上來了醫中的高手,機會難得,便一路跟隨來,探得宋浩所在的旅館後,接了家中病患前來求診。 唐雨見眾人一臉的墾請之色,於是笑道:「那就都進來罷,讓我們的宋大夫看看便是。」 眾病家聞之欣喜,一下子湧進來十多個人,其中包括那名白淨的少年。 宋浩見有病家來求,便尋了紙筆臨時開診。查色按脈,所言無不中症,令眾病家驚訝不已,皆自竊喜有幸遇上了名醫。宋浩又自處方遣藥,所診病家捧了藥方歡天喜地感激去了。 此事驚動了旅館的一王姓老闆,拉了病人中一位相識的,問過後方知有醫中高手住在自己的旅館裡,驚喜之餘,接了母親過來,也到宋浩的房間中求診。 那老婦人七十餘,身體倒是硬朗,唯右手五指筋縮不得展,已三年多了,百治不效,生活上多有不便。 「家母此病頗怪,三年前手臂偶觸桌角,便成此症。大醫院裡的醫生說是傷了神經,卻也治不好,還請宋大夫好好看一下罷。若能治好,感激不盡!」那王老闆說道。 宋浩診查了一下,說道:「這是無意中傷及了經脈,氣血阻滯所致,不妨事,我且先用針法調理。」說著,取了一針,擇病手後溪穴透刺三間穴。說也神奇,針身一入,那老婦筋縮抽聚的五指立時舒展開來。 「哎呀!手指能伸開了!」那老婦人驚喜道。 「厲害!」王老闆暗裡讚歎了一聲。 宋浩笑道:「此病日久,導致經脈不暢,我再開一藥方,以調理氣血,柔筋緩急,服過幾劑後可保無患。」 說完,書了一藥方,遞於那王老闆。 王老闆看了一遍藥方,點著道:「方上諸藥有幾味是百草園所出,得這幾味,藥力也自大增了。」 宋浩聞之,問道:「百草園!可是出產中藥的地方嗎?」 王老闆道:「是這樣的,此鎮東去十里,有一下江村,村中有一戶秋姓人家,世代藥農,得中草藥種植法,建百草園種植幾十味常用中草藥,因其質量好,藥力足,雖是價高於市場幾倍,附近幾個縣城的藥店和中醫院也多有來購,以售百草園藥為榮。百草園所出的藥,10克的藥力可抵其它的幾十克,所以我們這地方,但凡能用百草園的藥,就不用外來的藥了。」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31章 藥王門(2) 「將中草藥種植到這般地步,也算是一種境界了!明天可去一訪百草園,看看是何方高人。」宋浩訝道。 王老闆點頭道:「你們習中醫的,應該去看看百草園的,我的一個朋友也是中醫,他說今藥不如古藥,令古方多不效驗,也是一個原因的。」 那王老闆隨又感激地說道:「宋大夫年少才高,治好了家母的病,別無感謝,今天的宿費免了就是,一會前廳備宴,還請賞光。」 「客氣!」宋浩笑道。 那名一直在旁邊觀看宋浩診病的白淨少年,此時見病人走盡,想上前和宋浩說些什麼,欲言又止,隨即微微一笑,轉身去了。 宋浩、唐雨二人被那旅館的王老闆盛情款待了一番,然後回到了房間裡。 「呵呵!有本事就是好啊!走到哪裡都能混個吃住來。」宋浩笑道。 唐雨笑道:「那也要看你的本事能不能應人的。」 「明天晚走一天,去那個百草園看看罷。也為天醫堂日後在萬松嶺的中草藥種植基地學學經驗。百草園所出的中藥的藥力能幾倍於常品,實在是不簡單!」宋浩說道。 唐雨點頭道:「不錯,這方面我們人才奇缺,你既有意在萬松嶺建中草藥種植基地,日後可到那百草園取經的。要知道,舊時的九門十八家之醫門中,可是有一藥王門的,雖不以醫名,卻是以藥聞世。不過自清朝後,由於戰亂的原因,此藥王門便湮於世了。曾聽二爺爺說過,藥王門所出的中藥,皆是上品,雖多是人工種植,野生的也自不及,當是得了植藥的秘法。」 宋浩道:「莫不是這秋姓人家便是藥王門的後人?」 唐雨搖頭道:「舊時藥王門的掌門人本姓連,並非秋姓,應該不是藥王門之後。藥王門絕世百餘年,種植中草藥的秘法怕是失傳了。」 「可惜了!若是有藥王門的後人掌管經營萬松嶺的中草藥基地,天醫堂可就更上一層樓了!」宋浩遺憾道。 唐雨笑道:「天下間的好處焉能盡歸於你一家!如今得了魔針門的洛飛鶯和金針門人相助,還有正骨門的葉成順,以及吳啟光和林風義幾位高人,天醫堂已稱得上天下第一了。」 宋浩笑道:「還有醫門唐家的大小姐,我也應該感到滿足了。還過這等好事還是多多益善!天醫堂海納百川,日後也自有能人異士來投。」 唐雨笑道:「醫行天下,自當容得下天下之醫!」 第二天一早,宋浩、唐雨駕車奔那下江村而去。行得八九里地的光景,偶從開啟的車窗外,忽覺得一陣奇異的香氣襲來,沏人心肺。唐雨隨將車速減慢,和宋浩臨窗望去,但見不遠處的一片田地裡,花開似錦,團團簇簇,而又枝葉各異,不是那般常見的農作物。 「就是這裡了!」宋浩說道。 待唐雨停了車,二人延了路邊小徑朝那片田地走去。 走得近時,見有一畝地的芍葯,花開正艷,旁邊又植了一片黨參,還有山藥、貝母、地黃、龍膽草等物,枝粗葉厚,長勢尤旺。一大片藥草園,不下十餘畝,香氣雜合,風吹蕩漾,令人別生境感。 「當是那秋家的百草園了!竟種得這許多的藥材,管理得這麼好!實是不簡單!」唐雨驚歎道。 一路看來,又見有金銀花,牡丹、玄參等物,是如走進了一座花園。 「萬松嶺日後若如這般最好了!」宋浩忍不住羨慕道。 唐雨道:「這裡所種植的多是醫家常用之物,並且規模也小些。萬松嶺若能開墾出百畝之地,當是另一番景象了。」 「不錯不錯!」宋浩欣然道:「日後的萬松嶺上才是真正的百草園!不過也要有個行家裡手待弄才好。」 唐雨笑道:「我曉得你的意思,那就走罷,去那秋家看看,能否請出個種植中草藥的專家來。」 宋浩笑道:「若如此,不虛此行!便是拿不到師父交待的那冊《奇方驗抄》也可以了。」 唐雨笑道:「說得好聽,你又豈會心甘!」 二人復又回到了公路上,繼續駕車前行。不多時,前方呈現出一座白楊綠柳掩映下的青磚碧瓦的小村莊來。 在村頭一家食品店,宋浩打聽那秋家所在,有人便指了方向,以為是來買百草園藥的。 到了一座院落前。宋浩上前敲了敲門。 隨見門一開,一名白淨的少年迎了出來,見了宋浩、唐雨二人,自是驚喜道:「你們來了!」 宋浩聞之一怔,訝道:「你知道我們要來嗎?」 「這不是來了嗎!」少年笑道。 「昨天我在鎮子上見過你。你原來是秋家的人!」唐雨恍然大悟道。 「大哥大姐,我叫秋偉,昨天到鎮上送藥,見到了這位大哥高明的醫術,偶然聽到你們今天要來這裡,所在和姐姐在家候了,裡面請罷。」那名叫秋偉的少年熱情地說道。 「我說嗎,好像見過你的。」宋浩笑道。 「姐,客人來了!」秋偉回身喊道。 這是一座精緻的農家小院,正面是三間瓦房,兩側是廂房,靠牆邊還生有一棵高大的棗樹,一切顯得簡潔自然。 此時從屋中迎出一名年輕的女子,自令宋浩和唐雨眼前一亮。那女子也就二十左右的年齡,柳眉鳳眼,天生嬌美,尤其是那白晰細嫩的皮膚,是如羊脂玉一般,潤滑光澤,吹彈可破。看似柔柔弱弱的,眉宇間也自隱現一種英姿之氣。 「這是我的姐姐秋茹。」秋偉介紹道。 「我叫宋浩,這是我的朋友唐雨。聞百草園之名,特來拜訪。」宋浩說道。 「聽小弟昨日來家說起,兩位在鎮上給人醫病,當是有妙手神醫般的手段。今日下臨寒舍,實在是令我姐弟二人榮幸之至!請屋裡說話罷。」那秋茹細聲慢語,是若燕語鶯聲,一字一言說將出來,令人聽得手腳軟了去。 「好一個令人憐惜的女子!便是我也要心動呢!」唐雨暗訝道。隨用眼光瞟了宋浩一眼。卻見宋浩低頭一笑,先行走了進去。 屋中落座,秋偉端上茶來,杯麵上浮有幾片花瓣,紅黃各一,在茶水中似沉非沉間,煞是好看。 「這是姐姐為迎兩位客人特地親手泡製的花茶,請宋大哥和唐姐姐品嚐罷。」秋偉說道。 「多謝!」宋浩端起茶來呷了一口,但覺清香滿腹,果是有激腸蕩胃之感,脫口讚道:「好茶!」 秋茹那邊聞之一笑。 「適才路經百草園,進去看了一下,能人工將草藥種植這般程度,且聞藥力尤過常品,實在令人歎服!」宋浩說道。 「慚愧!雖有百草園之名,只因地方有限,所種植的草藥也不過十幾種常用之品罷了,供應幾家藥店,但與小弟混個溫飽而已。宋大哥這般讚我,令我無地自容了!」秋茹微微笑道。 「家中可是只有秋小姐與令弟嗎?」宋浩訝道。 「父母早亡,眼下只與小弟二人過活,因祖上為藥農,傳下些種植中草藥的法子,待弄些草藥,勉以維持生計。」秋茹輕聲應道。 「哦!也真是不易!既是久務藥中,也當知些藥性罷。」宋浩慨歎之餘,問道,也自想試試秋茹對草藥瞭解的程度。 秋茹聞之,微微一笑道:「萬物為藥,皆有其性,以應其病。種藥人不知藥性,如植野草何異。辟如白芍一物,苦酸微寒,入肝脾血分,為手太陰肺和足太陰脾的行經藥。養血斂陰柔肝,療一切血病,生用、熟炒、酒制,性能又各有強弱。」 宋浩聞之一驚,與唐雨相視愕然。未想到秋茹知藥若此,略知性能也就罷了,竟也曉性味歸經,便是現今醫者,也不能盡知。 「那麼,附子一藥又如何?」宋浩繼續問道。 秋茹道:「附子一藥百草園雖未曾植,但祖上有訓,凡天下諸藥,皆能知之。此藥辛甘有毒,大熱純陽,性浮不沉,用走不守,通行十二經,無所不至。溫裡祛寒,補陽助火,為回陽救逆之要藥。附烏頭而生,細長者為天雄,同出而異名。」 「厲害!」宋浩心中讚許道:「此般醫家常用之藥,你或能知道些,且說味冷僻的,雖是藥家,也未必曉得的。」於是又說道:「秋姑娘見多識廣,果然不同一般,還有一問,世有黃松節一物,不知是何物?」 唐雨這邊聽了,暗裡搖頭道:「這般冷藥,我也少知,你在難為人家呢!」 那秋茹此時緩緩應道:「茯神心木而已,也即其菌核中間的松根。味甘性平,有平肝安神之功,療驚悸健忘之能,治中風口眼失正,筋攣疼痛也效。然世人多不善用,也不見古之成名方中,藥書偶載而已。」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32章 藥王門(3) 「秋姑娘果然博學!失敬失敬!當是有藥王之譽了!」宋浩訕笑了一下。 「宋大哥,你是中醫,當是醫門中人,可聽說過醫門中有一藥王門的?」秋偉一旁說道。 「藥王門!」宋浩、唐雨二人聞之一驚。 唐雨訝道:「舊有藥王門,只因研種中草藥不同凡響,故而別例醫門之中,難道說是你們秋家……」 秋茹說道:「我秋氏雖非藥王本家,也算是藥王門的傳人了。祖姑母曾嫁於藥王門連家,因各種原因,連家已無人再經營藥王門,那時藥王門已不復存在,僅留下了種植中草藥的秘法《藥王神書》三十卷。祖姑母覺得可惜,在徵得連家人的同意後,將藥王門的秘法另傳於我秋家。」 「你們姐弟倆竟然是藥王門的傳人!真是太好了!」宋浩驚喜道。 「世上果有這般湊巧之事!藥王門有此傳人,也算是醫門之幸了!」唐雨感慨道。 「宋大哥,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秋茹這時認真地說道。 「呵呵!我們今天來也有一事相求,先說說你們是何事罷。」宋浩笑道。 「哦!」秋茹聞之一怔,隨後道:「承蒙祖上得藥王門之惠,秋氏幸以《藥王神書》傳家,到我姐弟二人,雖是讀破《藥王神書》,也僅是知其藥性而已,不解醫理。尤其是小弟至愛醫道,欲以成醫濟世,但無名師可拜,不得其法,自學多年仍舊不敢出手醫人。或是天賜機緣,得遇宋大哥路經此地,被小弟幸遇上,能否收下小弟為徒,務習醫道,了卻他一個願望。」 那邊的秋偉已是起身跪下,恭敬地道:「昨天見宋大哥醫人,應手而效,便知是一位真正的高手醫家。我好醫道,尤其是酷愛針法,現雖將十二經絡倒背如流,遍識人身諸穴,可是施針時卻是達不到書上說的那般效果。宋大哥針法高絕,當是老天爺送來的神針師父,你就收下我罷。」說完,那秋偉一頭叩下。 宋浩忙扶了道:「且莫這般,快起來說話。」 「師父可是應了我了!」秋偉喜道。 宋浩道:「你志於醫道,其情可嘉!並且已得了藥王門的真傳,於醫道上已是成就了一半了,收你為徒,我也是得了個便宜呢!」 「那就請師父受弟子一拜罷!」秋偉又是一頭叩下。 宋浩笑道:「這般舊式大禮不施也罷。」 秋茹歡喜道:「小弟快給師父上茶罷。」 秋偉忙又端茶來獻,宋浩笑受了,然後道:「不過我也有個條件,希望你們能答應。」 秋茹忙說道:「宋大哥能收下小弟為徒習醫,對秋家來說已是大恩難報。不管什麼條件,我們都會盡力答應的。」 宋浩笑道:「請不要誤會,若是感覺為難,秋偉這個徒弟我也是收定了的。只是想請秋姑娘移駕天醫堂,另建百草園如何?」 「天醫堂!」秋氏姐弟聞之一怔。 唐雨說道:「天醫堂醫藥館是宋浩剛剛創立的,旨在宏揚中醫一道。因要在旁邊的萬松嶺上建一座中草藥種植養殖基地,但無專業之人來掌管,所以遇到了藥王門的傳人,便有此一請了。」 宋浩道:「天醫堂內還有幾位醫道中的高手師父,秋偉想學什麼,我介紹了便是。當然了,秋姑娘若是感到為難,我們也決不勉強。」 秋茹略微考慮了一下,然後說道:「為了小弟的將來,我倒也沒有感到什麼為難的。既是宋大哥所請,我應了就是。宋大哥有創天醫堂之舉,當是做大事之人。藥王門本也是服務於醫道的,我們為其傳人,也是希望所出之藥能真正的應用於醫者手中,濟世活人。」 宋浩聽了,高興地道:「如此多謝了!天醫堂得藥王門相助,方可稱全!」 唐雨一旁也自欣然。暗中喜道:「宋浩,你真是好命!萬松嶺中草藥基地建設之際,竟被你請到了藥王門的傳人。」 秋偉笑道:「師父,姐姐的本事你還未全曉得哩!果是有一處能令姐姐發揮本事的地方,可重現昔日藥王門的輝煌,到時候定能帶來萬般的驚喜!」 秋茹責怪道:「哪有在外人面前誇自家姐姐的道理,小弟不懂事,還請宋大哥和唐姐姐勿怪罪。」 唐雨笑道:「舊時曾有關於藥王門許多神奇的傳說,天下奇藥,盡出藥王一門,故有藥王門之譽,別例醫門之中。希望秋茹妹子能在藥上創造出新的奇跡出來,助天醫堂以醫藥濟世。」 宋浩笑道:「那座萬松嶺已經是一座天然的中草藥寶庫了,所以我將中草藥基地建在了那裡。日後有你這位專家掌管,得其便利,盡情的施出本事便是,人財物隨你調用。能重現昔日藥王門之勢,天醫堂當獲全功!」 「對了,我和唐雨因有事要到青海去,暫時回不得天醫堂了。秋姑娘若是方便,可早日前去天醫堂參加萬松嶺新的百草園的建設,可直接指揮那裡的一切。」宋浩又說道。 「好罷,這幾日我就會和小弟動身的,此地的百草園交於族中人管理便是。」秋茹說道。 「太好了!秋姑娘果然爽快!我會通知天醫堂的人接待你們的。」宋浩高興地道。 秋茹笑道:「小弟認定了你這個師父,做姐姐的也只好隨了他去了。先前也是自家力量所限,徒有百草園之名,許多的名貴之藥都不能去種植和研究的。天醫堂若果真能提供一切便利,我便能提供所需的一切藥物,哪怕是天下不產之藥,我也能培植出來。」 「如此最好!」宋浩欣然道。 「師父,你和唐雨姐姐要去青海。」秋偉問道。 「是的,我們要去青海的青海湖辦一件事,很快就會回到天醫堂和你們見面的。」宋浩說道。 「哦!」秋偉聽了,自有不捨之意。 「青海湖!」秋茹那邊聞之,猶豫了一下道:「宋大哥,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宋浩道:「但講無妨!」 秋茹道:「先父在世時曾和我講過一件事,他年輕時曾去青海湖畔採集藥種,在青海湖邊的一村莊中識得一位老醫,此人曾言秘藏有漢時神醫華佗所創的千古奇方麻沸散的配方。」 「麻沸散!」宋浩和唐雨聞之,大吃一驚。 漢時華佗所創麻沸散,是如現今的麻醉藥,據說合酒飲之,人昏不知痛,而後可實施外科手術,湔洗腸胃,漱滌五臟,甚至於可開顱取瘤。傳說那曹操患腦風,然畏死,不肯服麻沸散,進而怒殺華佗。致使這一千古奇方失傳。 「此事確切嗎?」宋浩問道。 秋茹道:「先父曾見此人試於牛馬,麻倒後剖腹取部分肝臟食用,而後將傷口縫合,數小時後,所試驗之牛馬甦醒,三日後傷口癒合,健走如常。然不敢以此方示人,怕招禍。因與先父交好,故而一試,以顯此奇方未失傳及其神效。先父欲討其方不與,言先父不精於醫,當無大用,得之無益。並且方中的幾味藥尤是難尋,便是藥物齊全,炮製配伍不得法,也難奏其功,反傷性命。先父求方不得,引為憾事。歸家後叮囑還在年幼的小弟,長大後務必習醫,雖是知藥,因無濟世之功,便是得了機遇也會錯過。所以我想宋大哥和唐雨姐姐不妨尋下此人,若能討得麻沸散的配方,我自會以藥煉成。藏此秘方之人叫任志千,居青海湖畔鹽石村。只是多年過去,不知還是否能尋到此人。」 宋浩興奮道:「有個名姓就行,就道訪出他來,也令那千古奇方面世。世間之事,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秋茹道:「若是此人執意不與配方,但能討得些麻沸散的成藥回來也行,我多少也能辯得些出來。」 宋浩訝道:「神仙難辯丸、膏、散!秋姑娘竟能辯其藥物組成嗎?」 秋茹道:「雖不能細辯周詳,但也能得個大概,然後再研究些時日就是了,總能獲得八九分的功效罷。」 「果然是藥王啊!就是厲害!」宋浩驚歎道。 唐雨道:「若果然是華佗的麻沸散存世,挖掘出來足以震驚當世。由此可見,古之奇方秘藥,多流傳於民間,未必就絕了跡的。只要那任志千真的藏有麻沸散的秘方,我們就要一定找到他,令這千古奇方為今人所用。雖然現代醫療上已有麻醉之藥,然經文所載,麻沸散的功用別有獨到之處,將其效用全部挖掘出來,定能另放異彩。」 宋浩興奮道:「這算是我們青海之行的第二樁任務。」 「師父,我也和你們一起去青海。」秋偉道。 唐雨笑道:「你還是先和姐姐到天醫堂罷,百草園新建也需人手,也令天醫堂的人見識一下藥王門的本事。我們辦完事後會盡快趕回去的。」 宋浩道:「不錯,你還是先陪了姐姐到天醫堂,否則令她一個人去,路上我們也不放心的。我們便是回轉時再接了你們同行,怕是大費時日。」 秋茹聽了,感激地朝宋浩一笑。秋偉也只好做罷。應秋氏姐弟挽留,宋浩、唐雨二人便在秋家住了一晚。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33章 吸血的鬼怪 火性發揚,水性流動,木性條暢,金性堅剛,土性重厚。其生物也亦然。 聲無形色,寄之於器;火無體質,寄之於薪;色無著落,寄之草木。故五行惟火無體而用無窮。——明·呂坤《呻吟語》 ———————————————————————— 第二天,宋浩、唐雨別了秋茹、秋偉姐弟,駕車繼續前行。幾天之後,秋氏姐弟也自赴白河鎮天醫堂去了。 無意中遇到並請到了藥王門的傳人,尤自令宋浩興奮不已,並且得聞千古奇方麻沸散存世,更令宋浩感覺到此行的意義重大。 宋浩坐在車裡給遠在天醫堂的洛飛鶯打了個電話,告訴她秋氏姐弟要去的事,順便又問了一下天醫堂現在的情況,得知工程已經開工,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中,心中欣慰不已。 「秋茹此去,怕是要有人泛酸了!」唐雨邊開車邊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麼?」宋浩未解其意,問道。 「沒什麼!」唐雨笑道。 一路行來,經陝西進入甘肅境,天高地遠,山渾土厚,一片粗獷景象,路途上已是少見了人煙。 這日,車行到半夜,也未遇到可以住宿的鎮子甚至村莊。時值月隱星藏,四下裡漆黑,唯有一點車燈游動。路況又不是很好,顛簸得很,自令宋浩、唐雨二人焦慮不已。越是擔心什麼,什麼事就越是容易發生,唐雨將汽車停在了路邊,搖了搖頭道:「車子出故障了!」隨即和宋浩持了電筒下車查看。 「能修好嗎?」宋浩問道。 查看了一番的唐雨,無奈道:「發動機故障,只能拖到修理廠了。」 宋浩持了電筒四下裡照看了一遍,黑暗怖人,電筒的燈線也似被無窮的黑暗吸去一般,越發的暗了起來,憂慮道:「不能在這裡乾等,要找到有人家的地方才行,否則引了狼群來,可就麻煩了。」 唐雨從車上取了些必用的物品,說道:「不錯,只能去找人幫忙了,我們往前走走看罷。狼群倒是不易遇上,但是不能坐以待斃的。這地方偏僻,等上幾天也怕是難遇到過路的車輛。」 二人於是延了公路前行。走了七八里地的光景,宋浩從電筒的光亮中發現了一側路邊隱現房屋的輪廓,不由驚喜道:「可算是遇到人家了!」 這是一座小村莊,一片沉寂,沒有星點燈光,也是後半夜的緣故,都入了睡了。宋浩、唐雨二人進了村子,但覺死氣沉沉,竟聞不得一聲犬吠,氣氛多少有些異樣。 「太靜了,不像是有人住的村子。」宋浩說道。 「是有些古怪,雖多是土房石屋,不過門窗院落都是完好的,應該是有人居住的村子。」唐雨持了電筒四下裡照了照,說道。 「找戶人家敲門看看罷。」宋浩說道。 「宋浩,站著別動!」唐雨忽然發出了警告。 「怎麼了?」宋浩聞之一怔,隨即感覺氣氛不大對勁,接著發現黑暗中有十幾條人影如鬼魅般的進逼圍來。 「幹什麼的?」旁邊響起了一個警惕的聲音。緊接著十幾道電筒的光亮照射在了宋浩、唐雨二人的身上。 「過路的,汽車在前面壞了,來村子裡找人幫忙。」宋浩抬起手臂遮住了射來的光柱,應聲道。發現四下人影晃動,竟是一群手持木棒的人,前面竟然還站有兩名身穿制服持有手槍的警察。 唐雨此時見狀,心中一鬆,收了欲將發動攻擊的架勢,卻感惑然,不知警民為何設伏村中,當是發生了什麼異常的狀況。 一名帶頭的警察望了望宋浩、唐雨二人的裝束,果然是外來的過路客,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解除警戒。說道:「來這邊說話罷。」 進了一間亮了燈的屋子,那名警察先是查看了一下宋浩、唐雨二人的身份證,然後讓二人在一旁的木凳上坐了。說道:「你們的膽子夠大的,竟敢在這麼黑的天走夜路。」 唐雨道:「沒辦法,汽車壞了,只好找到這裡尋求幫助。」 那名警察道:「等到天亮再說罷,我會叫人將你們的車子拖到前面的鎮子上修理的。」 「那就謝謝警察同志了!」唐雨感激地說道。 這時,另一名警察進來說道:「張所長,剛才這麼一折騰,那東西今天晚上怕是不會出現了,天也快亮了,叫大傢伙都回去休息罷。」 那名張所長聽了,點了點頭道:「也好!」疲倦的臉上也自鬆了一口氣。 「張所長,村裡發生了什麼事?這般如臨大敵的樣子!」宋浩問道。 「不關你們的事,天亮後我會叫人將你們和車子送到前面的鎮子上的。」那張所長說道。說話間,眉頭一皺,用手摀住胸部,面呈痛苦之色。 另一名警察見了,忙端了杯水來,說道:「張所長,你應該吃藥了。」 那張所長拭了下頭上的冷汗,從衣袋中掏出一藥瓶,擰開蓋子,倒出兩粒藥片,就水吞服下去。然痛苦之色尤不減,已是在咬牙硬撐。 宋浩見狀,觀其面色,察其舉動,說道:「張所長可是有心臟病,絞痛發作了罷。」 「哦!是!」張所長詫異地望了宋浩一眼,應道。 「我是醫生,能讓我看一下嗎。」宋浩說道。 「你是醫生!」那張所長聞之一怔,隨即苦笑道:「多年的老毛病了,你看不了的。」顯是不甚相信面前這位年輕人的本事。 「將你的左手給我。」宋浩卻也不管他,伸手持住了張所長的左手,以右手拇指代針,以指針法用力按壓張所長左手掌魚際處。揉按之際,力透掌骨。 那張所長立感疼痛大緩,感激道:「看不出,你還有這般本事,謝謝了!」 宋浩笑道:「不客氣!」說話間,袖裡出了一針,點刺那張所長左手腕神門穴和內關穴處。略施手法,隨即出針。 「咦!」那張所長立感痛止,重負若失。驚訝道:「你……你是神醫啊!」 宋浩一笑,複診其脈,搖頭道:「不僅心臟病,胃潰瘍、風濕病也都佔了,並且右膝外側有過外傷罷。」 「你怎麼都知道啊!」張所長震驚道。 「哇!真是遇到神醫了!張所長的病都是累出來的,能不能給治好啊?」那名年輕的警察驚訝道。 宋浩聞之,肅然起敬,說道:「針已緩急,久病當用湯劑。我開三種方藥,每日輪換服用,聯方合治,堅持兩個月,可令諸病皆消。」 「若如此,謝謝你了!」那張所長感激地道。 宋浩尋了紙筆,開出三種方藥,又交待了服藥期間的注意事項。那名年輕的警察持了藥方,如捧了救命符一般,激動地道:「所長,你的病有救了!我今天就給你抓藥吃去。」 宋浩擇機施展醫術,令那兩名警察另眼相看,感激之中多了十分敬重。閒聊得知,那張所長叫張永河,年輕的叫劉勇,來自鎮上的派出所。 宋浩見對方已是熱情起來,於是問道:「也許是我不應該問你們正在辦的案子。但是實在是想知道這村子裡發生了什麼事,竟令你們不辭勞苦地夜裡設伏?」 「這村子裡鬧鬼了!」劉勇順口說道。 「鬧鬼!」宋浩和唐雨聞之一怔。 「哪裡有什麼鬼,案情未明瞭之前,不可亂下定論,這三個月來造成的恐慌還不夠嗎!」張永河責怪地望了劉勇一眼,隨後對宋浩說道:「跟你們說了也無妨,只是此案目前的特殊性,暫時不要對外人說罷。」 宋浩道:「我們也只是好奇而已。放心罷,不會說出去的。」 張永河點頭道:「這就好,既被你們遇上了,說說就是了。這個村子叫阿肯村,三個月前,村長去鎮上的派出所報案,說是村子裡鬧鬼,一些雞羊在夜裡不知被什麼東西莫名其妙地咬斷了喉嚨吸了血去。村裡人家養的幾條狗是被最先咬死了的,而後那東西開始襲擊其它動物。」 唐雨道:「可能是野地裡的狼或者說是什麼餓極了的野獸來村裡覓食的。」 張永河道:「開始時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後來調查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出事後,村民們都加固了羊圈的圍牆和門鎖,莫說是狼,就是來了豹子也進不去。可就是這般高牆硬門,仍然隔三差五的有羊在夜裡被咬死。那東西好像是會飛的。並且有村民曾無意中看到那東西的影子,竟然是一個直立著的人影,偶在牆頭閃過。此事已經在這一帶造成了一定的恐慌,一到晚上,家家閉門鎖戶,沒人再敢外出了。我和小劉在村裡蹲點三個月了,組織村民們晚上設伏捕捉,可是一無所獲。也是這個季節風大揚沙,一些痕跡都被掩蓋去了,那東西仍在我們毫不察覺的情況下偷襲村裡的動物。並且村頭的一個重達五六百斤的石碾,經常在一夜之間由村東頭被移到了村西頭,當非人力所為。鬼我是不相信存在的,可是那東西實在是詭異,來去無蹤,神出鬼沒,再捕捉不到它,真的是無法向老百姓交待的。」說完,張永河頗顯無奈。 「這能是什麼東西呢?」宋浩、唐雨相望愕然。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34章 設伏 此時天色已亮。張永河親自開了警車載了宋浩和唐雨延著公路尋到了那輛汽車,然後拖著到了二十幾里之外的一座鎮子。到了一家汽車修理廠,工人們檢查後,說是一個星期後才能修好。 張永河見狀,說道:「那你們就在這裡住下罷,我給你們找個地方住。」 無奈之下,宋浩、唐雨只好點頭應了。 阿肯村的鬼事件已是鬧得人心惶惶,張永河白天回到鎮上的派出所研究案情,晚上則親自到阿肯村組織村民守坑蹲點設伏捕捉。雖是三月無功,但也無它法可施。 張永河給宋浩、唐雨二人找了一家招待所,安排住下後,便回派出所了。 「阿肯村的鬼事件出得蹊蹺,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唐雨問道。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過鬼怪之事,多屬於妄談。現在一時走不了,我們不如協助張所長破案如何。」宋浩道。 唐雨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宋浩道:「依張所長所說,那東西雖來去無蹤,專門吸食動物的血,就一定是有形之物。並且力大無比,真要和村民們遭遇上,村民們未必能制得了它。張所長和小劉雖持有手槍,但火力不大,也未必能對付了。我們就助他們一臂之力罷。」 唐雨笑道:「醫者醫人,也要斬妖除魔嗎!」 宋浩道:「因為是你有那個本事,如果沒有你在此,我也就遠遠地走了。」 唐雨道:「不要忘了,你的霹靂針法,可是神魔難抗的。」 宋浩搖頭道:「那必是在近身得了機會才成,果真是鬼怪,怕是我近不身,已是被它吃了。」 唐雨道:「世上哪裡有什麼鬼怪,都是人自己嚇唬自己的。我們去找那個張所長再瞭解一些情況罷。」 派出所內,張永河聽說宋浩、唐雨二人要協助破案,搖頭道:「此案一時半會的不會有什麼進展,也會誤了你們行程的。況且也有一定危險的存在,破案是我們警察的事,就不勞你們了。」 唐雨道:「修理廠那邊要我們一個星期後才能去提車,這期間也沒什麼事做,就讓我們協助你破案罷。」 張永河仍是搖頭道:「這可不行,你和宋浩是醫生,醫術又那麼高,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可擔當不起。況且醫病才是你們的專業,此案特殊,三月未破,村民們仍在遭受損失,更為嚴重的地謠言紛起,已造成了不良的社會影響。我已向上面打了報告,要求增派技術力量來。過幾天人也就到了。」 宋浩道:「你們夜裡在村中設伏三月,仍不得那東西的蹤影,說明那是個特殊的東西,所以我們才決定助你們一臂之力。安全方面請張所長不用擔心。不錯,除了醫病我倒是別無他能。不過唐雨出身武術世家,便是十幾個訓練有素的高手也未必能近得了身。有她在,可以防止些意外發生。」 張永河聽了,驚訝地望了望唐雨,又望了望宋浩,說道:「看不出,兩位都是身懷絕技的高人。你給我紮了兩針後,胸部未在痛過。二位如此熱心,當是有那個能力了。好罷,此地警力不足,夜裡去阿肯村值守的幾名同志又病倒了,你二人若願相助,我感謝了,不過要聽從指揮。」 宋浩笑道:「這個沒有問題。其實我們也是好奇,世上本應無鬼怪的,此事必有蹊蹺,搞個水落石出,我們也能安心上路。」 張永河憂慮道:「此案是我從警三十年來遇到的最棘手的案子,接到報案後,我們便派人進駐阿肯村。那東西倒不是天天晚上都出來,但是三五天必出現一次,咬死幾隻羊後,便又銷聲匿跡。從目前的情形推斷,這不是從山裡跑出來野獸,而是一個可以穿屋逾牆的怪物,且力大無比。總在人不注意的情況下,移動五六百斤的石碾。這也我最為擔心的事情,它現在僅僅是在襲擊村裡的動物,還沒有攻擊人,否則就不可控了。」 唐雨道:「張所長說過,有人曾偶然間見到過它,是一個直立的人形。」 張永河說道:「那是在一個月前,埋伏在村中的一名村民,無意中見有人影從一家的院牆上閃過。等我們包圍了那戶人家時,發現又有兩隻羊死在了圍圈裡。那怪物動作極快,得手即走。要知道,那戶人家的羊圈高達兩米,便是有東西翻過去也要留有痕跡的,而現場卻無一點的可疑痕跡可尋。只能說明它是一下子跳躍過去的。我還想像不到,世界上有什麼野獸能悄無聲息地越過兩米高的圍牆,且如人立,往來迅速,能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偷襲羊群,而又不被人察覺到。」 唐雨忽想起一事,忙說道:「張所長,你們這個地區流傳過野人的事嗎?我曾從報道上看到過,野人力大,因野性之故,也自嗜血的。」 張永河搖頭道:「這種想法我也曾有過,但是發現野人行蹤的地方多在原始森林和雪山高地。這地方植被本就稀少,不可能有適合野人生存的環境,並且也無這方面的傳說和記載。尤其是野人一說,還無實證可查。」 宋浩道:「目前情況怎樣?」 張永河道:「全村六十七戶人家,家家都有養羊的,並且幾乎每家都遭受了損失,現在全村共有一百二十三隻羊於夜晚在羊圈中被莫名其妙地咬死。奇怪地是,咬死羊頸的齒痕,都甚淺,不像是野獸的長牙利齒所致。大部分的羊都是被那怪物擰斷脖子後才吸血的。更令人不解的是,在羊圈中也沒有發現那怪物留下的痕跡,哪怕是一撮毛之類的東西。怪物噬羊之際,群羊驚亂,也將那怪物的足跡掩過了。」 唐雨疑惑道:「也是奇怪,你們這麼多人設伏村中三個月,除了偶然間見到了一次那怪物的影子,就真的再沒有發現其它的痕跡?」 「沒有,好像是那怪物具有高超的反偵察手段一般,作案時神出鬼沒,有時我們設伏的人員天亮後才發現自己看守的羊圈已被那怪物光臨過了,而毫無察覺。並且這怪物的智商很高,先是咬死了村中的狗,然後才繼續作案。我們也曾從外面調來幾條狼犬,希望能起到警戒作用。但是沒用,也如羊一般被莫名其妙地咬死。聽到響聲過去查看時,已經晚了。」張永河無奈地道。 「這麼厲害啊!」宋浩、唐雨相視愕然。 「還有一件事!」張永河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們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要和阿肯村的村民講起。也是你們要協助我破案,多給你們一條線索。那就是,我懷疑這個怪物不是來自村外,而是來自阿肯村中。」 「什麼!」宋浩、唐雨聞之大吃一驚。 張永河歎息了一聲道:「我們部署村中的力量在前兩個月沒有絲毫的進展,我便另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在村外設伏。待那怪物出現在村外的時候將其捕獲。但是事情奇怪就奇怪在這裡。在村外我們佈置得非常嚴密,可以說一隻老鼠跑進村裡我們都能發現。但是,村裡的死羊案件仍在發生,而村外仍舊一無所獲。這『鬼』鬧得愈發奇了,村民們也更加感覺到了害怕。我們曾組織了力量進行徹底的搜索,凡是可以藏匿的地方都查遍了,也沒有發現那怪物的蹤影。好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一般,作案後復歸地下。好在它白天不出來,也不曾襲擊過人,村裡這才安全些。」 「我不信世界上有什麼鬼怪,但這件案子實在是太離奇了。地區上也曾派來力量調查,也沒有個結果,只說是野獸作案。沒有辦法,我們只好繼續在阿肯村設伏,希望有一天那怪物露出破綻來,將其捕獲或者擊斃。」張永河無可奈何地道。 「好了,一會我還要趕回阿肯村,你們要是感到害怕,就不要去了。」張永河站起身道。 「我們去!」宋浩、唐雨異口同聲。 這時劉勇進了來,見了宋浩、唐雨熱情地打了聲招呼,將手中的一碗湯藥端於張永河道:「所長,宋醫生開的中藥熬好了,你乘熱喝了罷。」 「真是謝謝你們倆了,本以為我這病沒的治了,但是不將阿肯村鬧鬼的案子破了,我還真不能罷手歸去。」張永河感激地道。隨將湯藥喝了。 「放心罷張所長,只要你按時服藥,你這一身病,我保證能治得好。」宋浩說道。面對眼前這位盡職的好警察,心中頗受感動。 「小劉,你準備一下,宋醫生和唐雨小姐也準備和我們一起去阿肯村,將協助我們破案。」張永河吩咐道。 「真的!?」劉勇聽了,驚訝道:「好奇心害死人,你們可想好了。」 宋浩笑道:「想好了,一定要看看那是個什麼怪物。」 「大家都說是個妖怪,應該像電影裡那樣會飛的,否則那裡會來無影去無蹤,可張所長就是不信。」劉勇說道。 「要是個妖怪就沒得我們活了,你哪裡還能站在這裡說話。」張永河說道。 「可能是個還沒有修煉得道的妖怪,只能吸些羊血,不敢吃人的。」劉勇道。 「虧你還是個警察,相信這種怪談。只能在這裡說啊,不可到阿肯村去講,否則更令老百姓害怕了。」張記河責怪道。 「這個我理會得,我也就不信了,便是妖怪也能避過我的子彈不成。」劉勇說著,摸了摸腰中的配槍。 阿肯村,村委會。 幾位村幹部憂心忡忡地坐在那裡。見張永河將那兩名過路人又帶回了來,也未做理會。也是有警力進駐村中,否則村民們會棄村避禍的,那怪物鬧得厲害,村民們都以為遇上鬼了,希望警察的陽氣能鎮住鬼怪。 宋浩、唐雨沒有參於他們的議事,而是到村子裡觀察。阿肯村顯得並不富裕,多是土石房屋,民風純樸,皆是憨厚的模樣。只是那怪物一鬧,打破了這平靜的鄉村生活。外面都已少了行人,更是不見小孩子,多在家中躲避。 「那怪物為何只選擇阿肯村,而臨近的幾座村子卻安然無恙?」唐雨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宋浩憂慮道:「果如張所長所說,那怪物仍自藏匿村裡,而非來自村外,只能令此事情變得更為複雜和嚴重了。不管是妖怪或是什麼特殊的野獸,雖暫未傷人,畢竟是嗜血之物,時間久了,怕也要是襲擊人的。」 「那麼它能藏在什麼地方呢?來時的路上,張所長說了,他們曾經搜索得很仔細,沒有放過任何可疑的地方,可仍無所獲。如果那怪物仍舊藏在村裡,只能藏在某戶人家了,難道說是有遁形的本事?」唐雨惑然道。 「張所長說,那怪物已經兩天沒有動靜了,怕是這幾天又要有所行動。不過它警覺得很,能避開警民設伏的地方,或是出其不意地偶在村民的眼皮底下作案,這可不是一般的智商,尤過於人了。並且力大而身輕,實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怪物,不易對付的。晚上若是與其遭遇,要萬般小心了。」宋浩說道。 唐雨見宋浩關注自己的安危,感激地笑了一下道:「放心罷,我會量力而行的。」暗裡卻是歡喜無限。 二人回到村委會時,仍有幾位村民在那裡坐著。劉勇笑道:「你們回來了,聽說宋醫生給張所長看了病,這不,有幾位村民也想找你給看看。這地方偏僻,缺醫少藥,小病一般都忍著,大發了也不肯治,覺得不濟事時才想法子去醫,那時候多是晚些了。得此便利,宋醫生就給大傢伙看看病罷。」 宋浩道:「沒關係,這是本行,義不容辭的。」說完,坐下來開始為村民們診治疾病。 晚飯是在村委會用的,很豐盛,一大鍋煮得稀爛的羊肉。 張永河說道:「這些便是那怪物咬死的羊,已驗過了,沒有毒,放心吃罷。現在多少還能賣出去部分,開始時可不行,都認為是被鬼怪咬死的,人吃了不吉利。損失的人家自己也不肯食,埋掉了幾十隻呢。」 宋浩道:「今晚還是蹲坑守候嗎?」 張永河道:「沒別的法子,只能這樣了。我和小劉兩個,再加上村裡的民兵,十幾個人,分兩股埋伏。為了安全,不能過於分散了。」 唐雨道:「人員太少,又過於集中,這樣也是造成沒有發現那怪物蹤跡的一個原因,令它有機可乘了。」 張永河道:「沒辦法,目前只能發動這些人了,只有我和小劉兩人配有槍械,保護大家的安全也是很重要的。」 唐雨道:「張所長,今晚能否允許我自由行動,當然了,我會小心的,一旦發現異常,我會及時示警,進行圍捕。」 張永河搖頭道:「這可不行,若出了事,我可對不住你們的。」 唐雨道:「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們潛伏不動便是,走動得人多了,反會引起那怪物的警覺。適才在村中我已經觀察好了地形,曉得如何進退的。若發現了那怪物,我也不會輕敵,盡可能的將其引向埋伏圈,再行合力捕獲它。」 張永河考慮了一下,說道:「你有把握保證自己的安全嗎?」 唐雨笑道:「不滿張所長說,我在十五歲時就曾獨自一人在野地裡空手捕擊過七條狼,斃三傷二跑了兩個。至於人嗎,十幾名高手中我也往來無礙,便是有危險存在,逃生的本事我也是有把握的。」 「唐小姐這麼厲害啊!」劉勇驚訝道。 張永河點了下頭道:「看來你們是有備而來,也好,若發現異常,立時示警,不可一人輕敵。」 夜幕降臨,阿肯村又籠罩在了黑暗之中。唐雨輕身獨去偵察,宋浩留在了張永河的身邊,在一戶人家羊圈旁設伏。 「這的晚上怎麼都那麼黑啊!」宋浩說道。 「這一陣子天氣陰沉,少見星月,給設伏工作帶來了不少的困難。不過在月明之夜,那怪物倒是不出來的,怕暴露目標,要不怎麼說它智商高呢!」張永河輕聲應道。 唐雨潛伏在村中最高的建築,一座土樓的屋頂上,這是白天觀察好了的。在適應了黑暗之後,運目力四望,可隱見二十米左右房屋的輪廓。 夜晚的鄉村異常寂靜,萬物沉伏,一切都停止了運轉,便是時間也凝滯了。只有偶爾蕩起的風沙,才今人恍然意識到這個世界的存在,和所面臨的危險。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35章 鬼祟脈 蓋有莫解之症,必有莫解之脈。人身怪病,起於陰陽之異變,「鬼祟」之說,莫解時之妄語,或果有此論乎? ———————————————————————— 夜半子時,唐雨從寒冷的夜風中嗅到了一絲的異樣,立時警覺起來。 此時的宋浩身上裹了村民借給他的一件羊皮襖,倚在牆角里昏昏欲睡。張永河在旁邊輕輕捅了他一下,壓低了聲音道:「唐小姐那邊示警了,應該有所發現。」 宋浩聞之一驚,立時振作起來。然而又靜候了一個多小時,仍無任何的動靜。 「唐雨搞什麼,令大家緊張兮兮的!」宋浩心中道。 結果一直等到天色見亮,也無變化。倒是唐雨一臉疲倦地回了來,頗呈失望之色。 「夜裡憑直覺,我感到那東西出來了,但是隨即又退回去了。」唐雨搖頭道。 「莫非這個妖怪也知道了有高人來降它?」劉勇訝道。 「它有個怕頭就好,大家先回去歇歇罷。」張永河下了撤退令。 用過早飯後,張永河、劉勇二人便乘了警車回鎮上去了,宋浩、唐雨二人留了下來。在村委會的一間屋子裡二人睡了一上午覺,以補夜間的不足。 中午的時候,村長孟德海又領來十幾位村民,找宋浩診病,大傢伙並送來了一些雞蛋、米糕、羊肉等食物,以示酬謝。宋浩、唐雨二人便開始接診病人,施針處藥,忙得不亦樂乎,愈加獲得了村民們的敬重。 這時,一名叫孫包立的粗壯漢子坐到了宋浩面前,說道:「宋醫生,你給我看看罷,這陣子總是頭疼。」 「好啊!先給你診下脈。」宋浩說著,並望了孫包立一眼,隨即一怔。 那孫包立面色晦暗,兩眼呆滯,一付萎靡不振的樣子。搭其脈,宋浩心中又是一驚,孫包立竟呈雜脈之異象,緊、動、數、滑,長、短、沉、伏,亂象紛紜,參伍不齊,已是非常人之脈象。 「唐雨,你來看一下這位大哥的脈。」宋浩驚訝之餘,喚了唐雨複診。 唐雨上前診之,也自一驚,訝道:「這……這是什麼脈?為何如此雜亂?」 宋浩沒有說話,而是在紙上寫了「鬼祟脈!」三個字,單與唐雨看過後,揉成一團棄之一旁。 唐雨臉色微變,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孫包立,尤呈迷惑之色。 「這位大哥,你的病需要針法來治,要費些時間的,這樣罷,你先回家等我們,待將老鄉們的病看完了,我再上你家給你單獨用針如何。」宋浩說道。 「也好!謝謝了!」孫包立點頭應了,起身離去。 宋浩隨將餘下病人診治完,村民們散去後,對留下來陪他們說話的村長孟德海說道:「孟村長,能介紹一下剛才那位大哥的情況嗎。他的病情有些複雜,一會我要去給他用針的。」 「宋醫生說的是孫包立罷。」孟德海說道:「一年前他死了老婆,現在一個人過活。以前倒是一個活潑愛說笑的人,自他老婆死了後,變了個人似的,沉默寡言的。並且在村裡鬧鬼後,他家的損失最為嚴重。」 孟德海說著,翻了一下桌子上的記帳本,說道:「他家一共有二十三隻羊被那怪物咬死了。一群羊已剩不得幾隻了,唉!也是可憐,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哦!他損失得最多!」宋浩眉頭皺了一下,問道:「平時可見到他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嗎?」 孟德海道:「也沒什麼,除了做農活,就是貓在家裡不出來,也是沒個親戚走動,朋友又不多,也不愛理我們,村裡人也就不喜歡他了。」 宋浩道:「是這樣。好罷,我們現在去給他用針治病。」 孟德海道:「孫包立的家在村東頭,門口有棵大柳樹的就是。」 宋浩應了聲,隨即和唐雨離了村委會朝那孫包立的家走去。 「宋浩,這個的脈很怪啊!竟然出現了那種極是罕見的『鬼祟脈』,按舊時說法,可是有鬼怪作祟的,你的意思是……」唐雨驚異道。 「還不敢肯定,只是一種猜測而已。既呈怪脈,也是病脈,便是我們的病人,先去治治看罷。」宋浩說道。 唐雨道:「應該是兩件事的,勿要牽涉一起,世上哪裡會有這種病人。」 宋浩道:「我也希望不是,但是此人的脈象太怪了,如此雜亂,當合鬼脈一說,我還是生平首遇,暫不能確診,不知他患了什麼奇疾怪症。」 唐雨道:「鬼祟脈舊說而已,因其雜亂無序,異於常人,故以鬼脈命名,並非是那種鬼怪附身的。鄉下的環境有別於城市,尤其是在偏僻的地方,多生少見之病,甚至於是怪病。自令迷信滋生,移說於鬼神。無外乎人身陰陽之異變,雖在理上還有不可解之處,也屬病疇。」 宋浩點頭道:「說得不錯,應該是兩回事。」 二人尋到了那孫包立家,其家處村頭,三間土屋,一處羊圈,被一道石砌的院牆圍著,幾件農具胡亂的堆放在角落裡。屋子內擺設雖是簡樸,舊箱櫃桌椅而已,收拾得倒還潔淨。 見了宋浩和唐雨的到來,令那孫包立很是感激,臉上漠然,雖無笑意,卻也忙活著端茶倒水捧棗的。 「孫大哥,不要忙了,能否說說你還有其它的什麼症狀,一會我好下針一併治了。」鬼祟脈,以雜脈現,不見真病脈,每掩其症。 孫包立道:「但頭疼而已,多是昏沉,難受時便想睡覺。」 宋浩道:「好罷,我且施針試治一下。」隨令孫包立去了外衣,只著短褲,平躺於土炕上。 宋浩此時除了治療孫包立的頭痛之疾外,也是因脈上不能查其病,欲在經絡上尋。先是一針刺入其右手列缺穴,而後運針細感。但覺針下沉澀,經氣果是運轉異常,心中暗訝,連試多穴,總在陽經為顯,似乎有股詭異的力量在經絡中遊走不定,橫衝直撞。宋浩欲施針法壓制,短時間內也是不行。 宋浩此時心中忽地一動,想起洛北辰所授「迷魂針」,欲以此法控制孫包立經脈中的異動。於是布針。清醒中的孫包立忽呈睡態,意識迷亂了去。迷魂針法已然奏效,宋浩見之一喜。 然而此時孫包立突地身形一顫,雙眼忽睜,駭人的精光閃動,臉呈猙獰,欲要動作。宋浩見之大驚,忙迅速地將孫包立身上的針盡數拔去。那孫包立異樣之色才漸復平常。 「怎麼回事?」唐雨一旁驚訝道。 「一會離開再對你說。」宋浩臉色凝重。 「宋醫生,我剛才怎麼了?」已睜天雙眼的孫包立茫然道。 「沒事,針法治療下的一種反應。對了,你這病短時間內治不好,要治上一個療程才行,明天我還來。」宋浩說道。 「那就謝謝宋醫生了,我明天在家候著。」孫包立感激地道。 宋浩隨後別了孫包立,拉了唐雨匆匆地離開了孫包立的家。 到了大門外,走得遠些了,唐雨才問道:「怎麼回事?我看你感覺很害怕的樣子。」 「那個在村裡吸羊血的怪物很可能與這個孫包立有關,並且極有可能就是他本人。」宋浩肅然道。 「你說什麼?」唐雨大吃一驚。 「我見他病症怪異,想施以迷魂針法相制。迷魂針法意在控制其神識,沒想到卻反激它變,將他隱藏的一種病症激發,好在我去針快,否則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宋浩心有餘悸地說道。 「險些激發了他一種什麼病症?」唐雨驚訝道。 宋浩搖頭道:「還不清楚,總之此人體內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但不知是何種病態反應,發作起來他也控制不了的。這樣罷,今天晚上我們倆重點監視這個孫包立,看他有何舉動,是否就是那個怪物出來作祟。」 唐雨道:「張所長說那個怪物就在村中,並且有人發現那怪物還呈直立人形,種種跡象表明,這個怪物可能是個人,就是那個處於病態發作中的孫包立。」 宋浩道:「我目前也僅僅是懷疑而已,還沒有確鑿的證據。為了對此人負責,此事先不要告訴張所長,待我們這邊有了新的發現後,再說不遲。」 唐雨惑然道:「我明白。不過什麼樣的病症能令一個人力大無比,且又身輕若燕,逾過高牆呢?」 宋浩搖頭道:「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或是怪物另有別類,與這個孫包立無關。」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36章 夜遊症 傍晚的時候,張永河、劉勇二人又來到了阿肯村,宋浩未將自己的懷疑說出,想先找到證據再說。要求今晚和唐雨一同行動,張永河倒也答應了。 是夜,有了些許的月光,幾十米內可勉強辯物了。宋浩、唐雨二人藏在了孫包立家對門的一處胡同裡,嚴密監視對面的動靜。 子時過後,隱隱聽得孫家院中有響動,有人開了房門出了來。約過了十多分鐘,只見那孫包立緩步從院門內悄無聲息地走出,一種極其詭異的氣氛隨即籠罩四周。 那孫包立先是抬頭望了望天上隱藏在雲層裡的月亮,並朝天哈了幾口粗氣,接著似乎有些開始煩躁起來,便走向了村頭空地上的那個石碾。 這時,一個不可思議的景象出現了,那孫包立彎下腰去,雙手持了重達五六百斤的石碾,竟然一用勁舉了起來,扛在肩膀上後,開始在原地走圈。十餘圈後,孫包立才將石碾放下,似乎這種負重的運動將他體內的那種煩躁減輕了一些,在進行著一種發洩。 站在那裡的孫包立朝村子裡望了望,他似乎也知道村裡潛伏著的危險,在猶豫了一下之後,漠漠然,還是朝村裡走去。 「原來他是患上了夜遊症!」宋浩低聲驚呼了一聲。 「夜遊症!」唐雨聞之愕然。 「看看他下一步的舉動。」宋浩說著,起身拉了唐雨跟隨了過去。此時已確定那鬼物是人而非妖,自令二人恐意大減。 此時見孫包立延牆根處走,避開了警民設伏的位置,行至一戶人家,輕身一躍便跳進了那家院子,起落無聲,好像是那高來高去的飛盜。看得後面的宋浩、唐雨二人目瞪口呆。這般兩米高的院牆,便是唐雨也要踏牆借力才能越過,而那孫包立顯得尤是輕鬆,兩腿一彈即過,強壯的體軀卻身輕若燕。 「我去制止他罷。」唐雨說著,起身欲去。 宋浩則將唐雨拉住,說道:「這是夜遊症,驚不得的,否則令他有性命之憂。」 唐雨聞之,恍悟道:「我差點忘記了,那我們怎麼辦?」 宋浩道:「先由他再做這一回,也是令我們解開了村裡的鬧鬼之迷,天亮後再想法子醫他罷。」 唐雨道:「也好……」 就在此時,二人忽覺陰風逼至,回頭看時,俱是一驚,那孫包立已不知何時站在二人身後,表情雖是呆滯,卻是目露凶光,抬手欲作攻擊。 也是宋浩、唐雨二人眼見那孫包立進了前方的院子,又說著話,放鬆了警惕性,竟被那孫包立悄無聲息地摸到了身後。 此時宋浩距那孫包立最近,不及相避,情急之下,袖裡出了一針,隨手在那孫包立伸過來的右手外關穴上施了一記霹靂針法。那孫包立身形一震,僵在了那裡,嘴角尤沾血跡,顯是剛吸食了羊血。 後面的唐雨本欲出手相救,忽見宋浩手起針出,一針便將孫包立制住,驚訝之餘,也自將宋浩拉至一側。 「你出針的速度好快!」唐雨驚喜道。 「小意思,不過也只能近攻而不能遠擊,但在身側,我比對方稍快一點點,便可以了。」宋浩笑道。 「現在怎麼辦,通知張所長他們嗎?」唐雨道。 「暫時不要。」宋浩說道:「先將他抬回家再說,否則日後沒得他好日子過了。」 宋浩、唐雨二人費了好一番周折才將孫包立抬回了他自己的家,於土炕上放了,暫時鬆了一口氣。 「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唐雨問道。 「先歇會,然後給他醫醫看。」宋浩道。隨即持了孫包立的手腕處,診起脈來。 唐雨迷惑道:「夜遊症當是識不得人的,也自受驚不得,他為何能察覺到我們,並且還要進行攻擊?」 宋浩道:「此症發作時方顯真病脈,此時寸脈洪大急數,暴病多火是也。關尺脈牢實,怪病多痰,而呈此複雜的夜遊病症。這個孫包立正值壯年,喪妻鰥居,久積鬱火,化為痰實。痰火邪盛,攻傷腦絡,成此怪病。聽那村長說,村裡鬧鬼初,是孫包立家的羊先行受到攻擊,當是此病發作時,雖處夜遊狀態,但也處於了一種潛能被激發的狀態,力逾常人,輕身來去。這種突變力無所洩,需要負重運動和吸食鮮血來疏瀉,否則令人暴燥,故而先吸食己家之羊。白天發現後,潛意識裡便有了個比較,於是便涉獵旁家了。症狀發作時,不得一時之便,於是以自家羊血解急,所以他家的損失最多,就是這個道理。這般異變之症,古書也偶有所載。沒想到竟也能令我們遇上。」 宋浩接著道:「此病症尤為複雜和特殊,雖處發病狀態,也自處於警覺之中,每每避過張所長他們設伏的位置,故而屢屢作案而不被人覺。這種病態下的潛能激發,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一種返祖歸真的表現。人體究竟有多大的潛能,現在還是個未知,有的在病態下偶呈現出來,不解者多論以鬼神之說。譬如你們習武者,所成功力其實是在練出人身固有的本能,特殊情況下可在病態下呈現出來。孫包立就是這個特殊的例子,雖處於夜遊的病態中,也自具有一定的警惕性,敏感於常人,發現了我們,並欲實施攻擊,好在我針快,及時將他制住,否則便是你和他的一番苦鬥。時下有一些忽現異能的氣功師,其實也是一些暫不能確定其義的『精神病』患者,我們目前還無法給其下一個正確的結論。」 唐雨聽了,點了點頭道:「我多少明白些了。我們應該如何施治?」 宋浩道:「以針法調理其經脈,以藥力降火祛痰,針藥並施,希望能將他體內的那股異常的力量化去。我們還沒有那個能正確引導的能力,令其保留住和利用已經激發出的特異潛力,就權作為一種『病症』為他化去罷,復歸正常人身。否則久病成狂,可會襲擊人的。」 唐雨不無遺憾地道:「也只能這樣了,苦練一世,也未必抵得上他一朝暴發。要是能將這種病態順導成常態就好了。」 宋浩道:「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這需要冒極大的風險,況且也非他本人所願,就還讓他過正常人的日子罷,尤其是他已經闖下了這些禍事,被人知道了,豈還有他立足的地方。那般超常的潛力對他來說無益,要是換在你身上,我會盡可能的保留住的。」 「去你的,讓我吸食羊血嗎,我可不幹。」唐雨嗔怪道。 宋浩笑道:「要想成就非常的本事,就要經過非常的手段。好了,不多說了,我且為這個孫包立醫病罷。」 宋浩先行施了幾針將孫包立控制之後,才解去了霹靂針,此時孫包立已然昏睡去。宋浩指下施針時,感覺奇怪,在孫包立十二經脈中的那股詭異的力量,時隱時現,隱去時,經絡中遍尋不見,便是奇經八脈內也探查不到,不知隱藏在了人體內何處。而後又憑空冒出,四下疾竄,令昏睡中的孫包立燥動不已。虧以針法制住,否則發作。 宋浩此時感慨道:「我雖熟針、知藥、明診斷,但有的病症卻不能盡控的,還是我修為未到家罷。」 唐雨道:「術內全能,天下醫家也無幾位,你不要妄自非薄,但盡心力就是了。」 一番醫治後,宋浩收了針,靜等那孫包立醒來。時已天光漸亮,那孫包立臉上的猙獰之色退去,復呈呆滯漠然狀。睜眼醒來,見宋浩、唐雨二人守在一旁,驚訝而起道:「兩位何時來的?」已是與夜間判若兩人。 宋浩笑道:「一大早便過來了,你去請的我們,怎麼,不記得了。」 孫包立茫然地摸了摸頭,不知所以,迷惘道:「我怎麼不記得了!唉!也是我這頭痛的病,一發作起來便不記事了。」 說話間,那孫包立抹了一下嘴唇,指上沾了些原有的血跡,自是搖頭道:「每天早上都流鼻血,也不知怎麼回事。」 宋浩道:「你內裡火旺,故有此症。下午我會再來為你針一次的,所有症狀應該有所減輕的。你先休息罷,我們回去了。」 「謝謝你,宋醫生!」孫包立感激地道。 宋浩一笑,和唐雨起身離去。 回到村委會時,張永河和劉勇正等著他們倆,其他的人熬了一宿,都回去休息了。 「才回來,可有何發現?昨晚又有一戶人家死了羊。」張永河無奈地說道,也自不抱有多大的希望。 宋浩見屋子內只有張永河、劉勇二人,於是說道:「我們找到那個怪物了。」 「什麼!?它在哪裡?」張永河、劉勇二人一驚而起。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37章 針下生電 「這個怪物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病人。」宋浩說道。 「病人?怎麼會是這樣?他是誰?」張永河驚訝道。 「孫包立!」宋浩應道。 「孫包立!」張永河、劉勇二人大吃一驚。 「不錯,正是他,此人患有一種特殊的夜遊症,病態中導致潛能激發,故可力大無比,身輕如燕,往來作案而令人無所覺。」宋浩說道。 「世上會有這種奇怪的病症嗎?」張永河驚異道。 「生命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迷團,我們目前對人體奧秘的瞭解還知之甚少。總之阿肯村的鬧鬼事件是孫包立病態下體內陰陽之異變造成的,我現已將其用針法控制住了,治療上還需些時日。此案算是破了罷,不過為了不影響他日後的生活,我請求保密,不要將此事件的真相令人知道。」宋浩說道。 「沒相到會是人!這樣就最好了!」張永河興奮地說道:「我們會保密的,對村民們就說在山裡發現了一隻豹子,並被擊斃,一切應該是那豹子所為。對了,是否將這個孫包立送往大醫院醫治?」 宋浩道:「暫時還不用,我先以中醫的方法治治看罷,現在給他強行用鎮靜劑會事得其反。」 張永河點頭道:「也好,那就麻煩你了,有什麼要求,我們會盡力協助的。」 宋浩道:「一會我開幾付湯藥,張所長叫人買來就是了。」 「沒想到這件案子涉及到了醫學,要是沒有你們,此案真是一時半會的破不了,現在可否去看一下那個孫包立?」張永河道。 宋浩道:「現在還是不要去看他為好,除了不被別人起疑外,更重要的是不要令孫包立潛意識裡對你們警察起了警覺,反激生異變。我可保證,控制住他的病不發作,幾天後,病情稍緩時,你們再借其它理由去看他就是了。」 「這樣也好!」張永河感激地道:「那我們今晚就撤了。折騰三個月了,終於了去了一件心思。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宋浩道:「也是碰巧遇上了。此病罕遇,我也做為一種嘗試罷。」 「所長,這案子真的就這麼結了?」劉勇那邊顯是不甚相信。 張永河說道:「開始我判斷那怪物藏在村裡,又有人無意中發現了是個直立的人形,如今被宋醫生證實了是那個孫包立病態下所為,一世都符合邏輯,此案不結,你還真想抓到一個什麼鬼怪不成。」 唐雨笑道:「確是孫包立無疑的。我們親眼看到了他搬動石碾和跳進一戶人家的院子裡,出來時已是吸食了羊血。本來發現了我們,欲行攻擊,被宋浩施針制住了。」 「聽老人說,夜遊症不是受不得驚嚇嗎?並且什麼都不知道的,他為什麼能發現你們?」劉勇問道。 宋浩道:「這是一個極其複雜和特殊的病症,在他的潛意識裡有警惕性,有自我防範的意識,這也是三個月來你們沒有發現他蹤影的原因。也幸好你們沒有同他遭遇上,否則雙方會遭受損失的。他在潛能激發的狀態下,便是有槍也未必能制得住他。此般夜遊症,渾不知痛,有如殭屍,極具攻擊力。好在發病尚短,若是持續一年以上,久病成狂,便不管白天黑夜,而到處襲擊人了。」 張永河、劉勇二人聽了,俱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還是送到精神病院保險些。」劉勇說道。 宋浩道:「此時不妥,他在病態下的本事你們也見識過了,天下間有能關住他的精神病院嗎?並且現在還未全知他在病態下的潛被激發多少種出來,要是激怒了他,可了不得,除了動用武力強行毀滅其肉體,別無解決的法子。」 「這麼說,宋醫生雖暫時能控制住他,但也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因素。」張永河憂慮道。 宋浩道:「可以這麼說,但是只要不激怒他,幾天之內,我便能徹底地將他控制住。」 「保險起見,劉勇你還是繼續駐守阿肯村罷,只是晚上不用再設伏了,協助宋醫生醫治孫包立。若有意外,你有武力解決的權力。這是為了預防萬一,宋醫生和唐小姐不要介意。畢竟此案過於特殊,不能再有意外了。」張永河說道。 宋浩道:「也好,我爭取全力醫治好他便是。」 「那就先這樣罷,過幾天我再來這裡宣佈那怪物是來自山裡的一隻豹子,已被外縣的人員擊斃了。我先回鎮上了,有事讓小劉及時通知我。」張永河說完,拿了宋浩開好的藥方,駕駛警車去了。 劉勇此時敬佩地道:「沒想到宋醫生也能用醫學知識破案,要是讓我遇上,只能當做妖物處理了。」 宋浩道:「他是一個病人,是在一種特殊的病態下作案,也算是我們醫生的一種涉及的範圍罷。這些天你也要注意些,因為你是警察,所以盡可能的不要去接近孫包立,免得他潛意識裡生疑。」 劉勇道:「只要知道了怪物是誰就行了,他老實些還好,否則再犯起病來開始傷人,只能就地強行用武力解決了。」 宋浩道:「希望這種情況不要出現才好。」心中也自憂慮起來。因為治療孫包立的病,宋浩還無十分的把握。 下午的時候,宋浩、唐雨二人又來到了孫包立的家,診脈之時,孫包立竟又復現雜脈亂起的鬼祟脈象。 「今天感覺怎麼樣?」宋浩問道。 「頭腦清楚了些,想起晚上做的一些夢來。」孫包立應道。 「做的什麼夢?」唐雨問道。 孫包立道:「放羊啊!」 宋浩、唐雨聞之,相視一笑。 「有時候也夢到一個人,樣子看得不甚清楚,領我去東面的山裡來著。」孫包立又說道。 「那真是一個夢了。」宋浩笑道。 「對了孫大哥,為了治療上的便利,如果你願意,我和我的朋友晚上就住在你家了,我看有閒屋的。」宋浩又說道。 唐雨聞之一怔,隨即明白了宋浩的意思。原是宋浩要在晚上孫包立睡後病症欲發作之際,以針法將其控制住。也是張永河、劉勇在知道了孫包立這個明確的目標後,如若再行犯案,人驚了他,或者說是他驚了人,變生意外,他就有可能遭至槍殺。 孫包立此時倒也不甚為意,隨口應道:「行啊!不嫌氣家裡簡陋,願意住就住罷。只要將我的頭疼病治好了,我會另行相謝的。」 宋浩接著命孫包立躺下,開始擇穴施針。針下仍感沉滯,於是指間微施霹靂針法,以震盪力行其氣血。那孫包立自感全身麻酥,似觸了電一般,心下大異,這才知道宋浩針法不凡。 而就在宋浩施下五針之後,手指偶一觸及孫包立的皮膚,忽地彈起,那孫包立竟然全身充滿了電流,手指是被電擊開的。不由大驚。 宋浩知道,在人身上施針法時,偶然也會激起人身之靜電,但如此強烈的電擊感,還是大大出乎意外。 「怎麼了?」旁邊的唐雨見宋浩神色有異,忙上前問道。 「你試試罷,要小心些。」宋浩以手示意。 唐雨見狀,伸手微觸孫包立的皮膚,如觸通電的電線般,一個擊彈,忙將手收回。驚訝道:「好強的電流!孫大哥,你有感覺嗎?」 「沒有啊!怎麼了?」孫包立一臉的愕然。 「沒什麼,這幾針不知為什麼將你身上的靜電激活了,你自己可能感覺不到,如果身體有何不適,請告訴我。」宋浩說道。 「哦!沒事,只是現在感覺舒服了些。」孫包立說道。 「這樣就好。」宋浩聞之,心中稍安。宋浩知道,孫包立身上出現這麼強的電流,可不是激起了靜電那麼簡單的。將自己剛才進針的穴位和順序默記了,以待下次依法再試,以驗是否還有此效果。 宋浩收針時,觸及針身,也自感酥酥的感覺,電流稍弱而已。將針盡數去了,再觸孫包立的皮膚,遍佈週身的電流已逝。複診其脈,忽地一喜,脈搏如常,鬼祟脈已去。細診之下,宋浩眉頭又是一皺。 診畢,孫包立起身著衣,感激地道:「你們在家等著,我去老王家割幾斤羊肉回來燉了,他們家昨晚又被怪物咬死了一隻羊。」說完去了。 「他的身上怎麼會出這種異常的現象?」唐雨驚訝道。 「我也不知,總之是針刺經絡導致的變化。適才他的脈象也暫復正常,現出了病脈,發現他的腦中似乎長有異物,這應該是犯夜遊症的原因。此病短時間內是治癒不了的。既然遇此特殊的病例,我們就在此地耽擱些時日罷。」宋浩說道。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38章 夜遊家族 唐雨道:「也只能這樣了,你就盡力施治罷,放手不治,有可能被他闖了禍去,甚至會遭來殺身之患,救他一命,也是醫家職責所在。」 宋浩道:「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和所患的病症,沒有意外激變最好,否則後果將是很嚴重的。所以我決定留在他的家中專門看護他,免他再夜遊出去。」 唐雨道:「從張所長所述來看,他並不是每晚都犯病的,其間有個間隔,這也為你的治療提供了時間。」 宋浩道:「但願如此罷。」 「還有。」唐雨道:「我發現他呆滯的眼神後面似乎藏有東西,這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宋浩笑道:「你真厲害!還能從他那樣的眼神後面發現什麼東西!」 唐雨道:「我說是一種感覺而已嗎!總覺得他身上似乎還有別的什麼事。」 宋浩道:「早晚變化兩個人,自然也會令他自己感覺有不對勁的地方。」 不多時,孫包立持了塊羊肉回了來。搖頭說道:「被那咬羊的怪物鬧得,這種羊肉外村人很少買了去吃,雖說是鎮上的人驗過沒有任何問題,就是本村的人也有不敢食的。我家以前死的那些羊,多半送了人了。再這樣下去,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 宋浩、唐雨聽了,相視無語,那可是他自家造成的,只是還渾然不知。 這天晚上,宋浩和唐雨沒有睡覺,在另一間屋子裡監視孫包立的動靜。夜裡孫包立倒是起來過,只是在屋內的地上自行走了幾圈,便自又睡去了。 唐雨這邊小聲道:「看來他每晚都發作的,只是輕重不同而已,輕時便不曾出得屋去。」 宋浩道:「幸虧就他一人過活,若再有其他家人,不被他嚇死才怪!」 一晚倒也無事。天亮時,宋浩和唐雨回到了村委會見到了劉勇。 劉勇指了桌上十幾包草藥說道:「張所長昨晚就讓人送來了,誰知道你們會住在孫包立家。」 宋浩道:「這是為了方便給他治病,重要的是有個防範,免生意外。」 「你們有心了!」劉勇敬佩地道。 唐雨拾了草藥,說道:「我這就去將煎了,針藥合用,效果會更好的。」說完,轉身去孫包立家了。 「孟村長那邊還奇怪呢,剛出了事,就將警戒撤了,以為我們也沒法子了呢。今天讓張所長來和他們說罷,不知他們能否信的。」劉勇說道。 「只要不再出事,人心會自安的。」宋浩說道。 這天,宋浩又診治了幾位村民,下午的時候,張永河才過了來,召集村民們開了個會,說是在上午,有人在附近的山上發現了一頭豹子,是被偷獵者獵殺的,未及運走。從跡象上看,應該就是那個咬死羊的怪物了。正式宣佈,阿肯村的「鬧鬼」案件結案。 村民們聽了,議論紛紛,不免生疑。然而警察宣佈的事,多是正確的,也都希望鬧得人心惶惶的吸血怪物就是那頭被打死的豹子。 宋浩私下又向張永河匯報了一下治療孫包立的情況,張永河聽了,滿意地點了點頭,感激之餘,也自感歉意。 宋浩又為張永河診了脈,雖然僅僅服了兩天的藥,效果卻是奇佳,這兩天他的一身舊病竟不曾犯過。 「你真是個好醫生!又給我治病,又幫我破案。現在就看你的了,治得住他最好,不行就實施強制手段。」張永河道。 宋浩道:「既有好轉,就讓我先治療下去罷,悄無聲息地將此事化解最妙,這畢竟關係著一個人的生命和前途。」 「你能有這般助人的心志,已不是能令人感動的事了,我代表所有的人謝謝你了!」張永河感激地道。 宋浩笑道:「不用客氣,只要給我時間就成,我要對我的病人負責的。」 張永河道:「先可你來罷。要是沒有你,我們現在仍無所獲,還發現不了他。不過遇此怪病,治不了也不要勉強,交給我們處理就是了。」 宋浩道:「我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罷。」 這時劉勇走進來道:「剛才在村子裡看到那個孫包立了,怎麼看也不像個病人啊。」 宋浩笑道:「他只在晚上犯病,夜遊而走,並且輕重不一,也不是每晚都出來犯案的。」 劉勇道:「我沒敢多瞧他,怕他起疑,真看不出他犯病時還有飛簷走壁的本事。」 宋浩道:「這就對了,他知道你是警察,你若是特別的注意上他,他犯病時也會有一種警惕性在潛意識裡面的,保不準在夢裡夜遊時也會襲擊你。」 劉勇聽了,嚇了一跳,不由得摸了摸腰中的配槍。 宋浩笑道:「不過現在沒有事了,我住在他家裡,便是有所妄動,我也會及時地制止他的。」 張永河道:「小劉,事雖如此,你也要保護宋醫生和那位唐小姐的安全,只要沒有意外變化,你就聽宋醫生的。」 劉勇道:「放心罷所長,目標明確了就好辦,宋醫生治不了,我來治。」 就這樣,一連過了幾天,孫包立再無異常表現,只是在夜裡於屋中亂走,稍後即歇。宋浩、唐雨二人見狀,心中方安,知道這都是得了針藥之力。 就在第六天的晚上,子時剛過,這間屋中的宋浩和唐雨聽得對門裡有響動,知道孫包立又要起身「活動」了,便注意監聽。 然而那孫包立卻突然開了屋門走了出來。 「不好!他的病犯大了,要出去夜遊了。」宋浩一念至此,起身要出去制止。 「宋浩,情形不對勁,院子中好像進來了另一個人,他有所覺察才要出去的。」唐雨此時臉色微變,拉住宋浩,並湊在他耳側輕聲說道。 宋浩聞之一驚。 唐雨此時輕啟窗簾一角,和宋浩隔窗外視。這晚剛好是一月光夜,外面諸物一目瞭然。院中果是站了一個人,那院門緊閉,不知他是怎麼進來的。此人也是古怪,呆立院中,兩眼望著房門,似乎在等孫包立出來。 隨見門一開,孫包立走了出來,走到那人面前,相視無語,好像是熟人一般。接著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那二人轉身行至牆側,竟然齊身彈跳起,雙雙躍過牆頭去了。 「咦!又一個夜遊症患者!」宋浩望之一驚。更沒有想到的是,他二人在犯病時,竟然能互識,似那同氣相感一般。 事出突然,令宋浩、唐雨二人意外之餘,這才知道那孫包立果然還另有故事。不及細想,二人也自出了屋子,開了院門追了出去。 月光下,前面兩條詭異的人影在緩步行去,動作滯板,不同於常人,似那殭屍夜行。 「孫包立曾說夢中見到一個人,原來不是幻境,而是真的,是另一個夜遊症患者,他們怎麼在這種夢境中認識的?」唐雨驚訝道。 「這件事遠比我們預料到的要複雜得多,跟去看看他們有何舉動。」宋浩道。 二人於是悄悄地尾隨其後,遠遠地跟了。知道那孫包立雖在夢境中,警惕性卻是高得異於常人,上次就是被他發現了的,也自不敢跟得太近。 那個人引了孫包立出了村子,朝東面的山中走去。 「也是奇怪了,張所長他們在阿肯村設伏三個月,為什麼沒有發現這個人的蹤跡?瞧他們的樣子,在夢裡相識不是短時間了,也應該來找過孫包立的。」唐雨輕聲說道。 「誰知道呢!竟也能同類相聚,事情愈來愈奇了!你看他們現在的樣子,詭蹤夜行,若是被旁人看到,不嚇倒才怪呢。也是有你在我身邊,否則我一個人也是不敢跟了他們去的。」宋浩道。 唐雨抿嘴笑道:「你也有膽小的時候。」 二人雖在輕聲說話,距離孫包立他們又遠,但是好像還是被那孫包立感覺到了什麼,他和那個人停下了腳步。唐雨見狀一驚,忙拉了宋浩躲藏在了一棵大樹後面。 孫包立和那人同時轉身,四下裡觀望了一會,然後繼續朝前走動。 「莫說話了,被他們發現了,可不是好對付的。」唐雨湊在宋浩耳側輕聲說道。 宋浩點了點頭,手裡已是暗扣了一針,以防不測。 進了山裡,前面的那兩個人輕車熟路般繼續前行。又走了一程,前方呈現了幾間石頭房子,窗內映照出燈光,顯是有人的。孫包立二人朝那石頭房子走去。 宋浩、唐雨走近看時,發現石頭房子周圍是一片瓜地,顯然是一戶種瓜的人家住在此地。此時那個人引了孫包立進了屋子內,房門隨即關上了。 「他們這種病人還有聚會嗎?」唐雨驚訝道。 「這般『高手』聚在一起,若是惹事生非起來,可就亂了套了,非武裝部隊不能應付得了的。過去查看一下罷。」宋浩說道。 二人躡手躡腳地摸近石屋,在窗外蹲下。從窗外向內望去,油燈之下,屋中除了孫包立和原先那個年輕人人外,卻又多了一位老者。那老者在講話,宋浩、唐雨便屏息靜聽起來。 「你來了!」那老者道。 孫包立和那個年輕人漠然呆立,自不應聲。 宋浩心中道:「夜遊症者,但自家盲游而已,和你說話才怪呢!」 那老者果然是在自言自語,在屋中踱步道:「你這樣下去真不是辦法啊!白日裡我打聽到村中的警察撤了,只留下一個值守的。看來他們也是拿你沒辦法了,虛構出一頭豹子唬弄人。只是你這般下去,遲早會轉而攻擊人的,那樣會要了你的性命去的。」老者不免一陣憂慮。 窗外的宋浩和唐雨驚訝地互望了一眼,方知那老者瞭解孫包立的一切,是個正常清醒的明白人,非其「同類」。 那老者此時又說道:「連續五六天你都沒有動靜了,不吸食羊血你受得了嗎?病情可是緩和了嗎?我來看看罷。」 老者說著,上前持了孫包立的手腕,竟然診起脈來。 「咦!?」老者驚訝道:「你這脈象竟然大有改觀!可是得了天助嗎?」 「你有救了!」老者隨即驚喜道。 就在此時,屋內燈光忽地一暗。唐雨見狀,知道被發覺了,拉了宋浩起身欲走。卻是晚了些,那老者率了孫包立和那個年輕人已是攔住了去路。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快快如實說來,否則莫說你們兩個,就是二十個也走不得。」老者驚怒道。他身後的孫包立和那個年輕人已是面呈怒意,暴燥起來,欲做攻擊狀。 「老先生不要誤會,我們是孫大哥的朋友,他今晚犯病走了出來,我們不放心,於是跟了來。」宋浩忙說道。 「你……你們知道是他了?」老者聞之一怔。 「是的,可否屋中說話。」宋浩道。 老者猶豫了一下,隨即撫摸著孫包立和那個已然作怒的年輕人,安慰道:「沒事沒事,他們是好人,他們是好人。」 孫包立和那個年輕人暴燥的情緒這才緩和下來。 「好罷,請屋裡說話罷。」老者說著,進屋內先又燃亮了油燈。宋浩、唐雨進了屋子,那孫包立和年輕人站在門口守了。 此時在燈光下,孫包立看清了宋浩和唐雨的面容,眼中的敵意竟自大緩,歪著頭做苦思狀,意思是,好像在另一個夢境中見過這兩個人似的。 老者見狀,點了點頭道:「你們果然是認識的。」 「老先生,您剛才說孫大哥的病有救了,看來我們這些天的醫治有效果了。」宋浩說道。 老者聞之,驚訝道:「原來是你們給他醫治的!幾天便有如此效果,當是醫中聖手了!失敬失敬!」 宋浩道:「暫緩其症而已,只是目前還未找到根治的法子。」 「你們已救了這孩子一命了!來,坐下說話。」老者讓請道。 「老夫姓孫,叫孫裡同。」老者說著,又指了那個年輕人道:「這是我的兒子叫孫包用。」 宋浩和唐雨也自通報了姓名。 唐雨訝道:「看孫大哥和你們是親戚。」 孫裡同道:「不錯,我是他的二叔。」 宋浩望了一眼孫包立和孫包用,有所恍悟道:「他二人同患夜遊症,家族中可是有此遺傳因素?」 孫裡同歎息了一聲道:「你說得不錯,孫氏一族中,確有此遺傳之症。卻也是隔輩遺傳,上輩中曾有過一個,下一輩中竟同時出現了他們兩個。這種夜遊症是一種極其罕見的人格分裂症,每在夜裡發病,憑空生出一種他們自己都無法控制的異常力量,白天做自己,夜裡做他人。人魔兩途,一併做了。」 宋浩道:「是的,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此病症卻也是在激發人體的另一種潛能,令人獲得超乎異常的能力。」 孫裡同道:「話雖如此,也自擾亂了他們正常的人生活。好在小兒孫包用的病症我已經能給他控制住了,雖仍患夜遊,但無我的指令,已不在隨意的攻擊人和動物了。只是包立這孩子半年前新發此病,其症尤重,嗜血成性,否則難以控制。」 宋浩道:「老先生竟也能明脈知病,能控制住一個,已是不易了。」 孫裡同感歎道:「也是被逼無奈,我便專門研究此病,希望能得到醫治的法子,令族人永絕此患,可惜苦研了一輩子也未得其法。包用這孩子十歲上便患了此病,好在我能及時的誘導他,未至狂暴。」 宋浩道:「適才聞老先生說孫包立大哥的病有救,不知是何意?果是有根治的法子嗎?」 孫裡同道:「不錯,此病之根在於腦中生有異物。我曾於十年前有幸遇到一位過路的老醫,拜求其解此病之法。那老醫言,此病需有緣時方能治得。病起一年之內(奇*書*網-整*理*提*供),得高人施術將腦中未及生根的異物循經脈導移它處,再服其藥,或有的救。包用病程已久,已不得治了。包立這孩子半年前就已經發病了,或是同氣相感罷,他和包用竟在夢境中夜遊相識,而引到這裡。三個月前轉重,非吸食動物鮮血不得控,以至出了村中鬧鬼事件。適才我查其脈,那腦中異物竟然下移至背部了,當是這幾日你們醫治的結果,不知是用何術?」 宋浩聞之訝道:「主要是施針術,先前我也自從脈上得知孫大哥腦中有異物的,只是不知是如何令那異物移位的。」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39章 拐子藥 醫者意也。藥不執方,合宜而用,全在醫者圓融變通,活法以行之。 必要神以明之,心以會之,投機應病,方為濟世婆心。——《齊氏醫案》 ———————————————————————— 孫裡同驚訝道:「有意治病,無意而成,是天意令你的針術直中其病。當是那有緣之醫了!」 唐雨道:「這麼說,孫大哥的病能根治了。」 孫裡同興奮地道:「不錯,明日待他醒如常人時帶他來這裡,我再按那老醫的法子施術醫他。此時在病態中不能動他,否則會生異變。」 宋浩道:「那好,明天我們帶他來此處。」 孫裡同朝那孫包立和孫包用一揮手道:「包用,送你包立哥架回家。」 那孫包用和孫包立轉身去了。 宋浩和唐雨也要一同隨去,孫裡同止了道:「你二人稍後再走罷。我不在跟前,他們是不容外人在側的。」 宋浩、唐雨二人聽了,這才止步。 唐雨道:「老先生,他們二人竟能在夢境中聽您指令,不知如何做來的?」 孫裡同道:「他們患的是一種特殊的夜遊症,夜晚白天的情形自會兩相忘,本不能與人交流的。但是自小兒患病之日起,我便想盡一切法子誘導於他,時間久了,也自將我當成他的夢境中人,聽我指令,不至於造禍為害。至於包立嗎,主要是借包用引導於他,否則我是不能控制他的。」 孫裡同接著又道:「當年那老醫獨授我專門診斷此病的脈法,故可查知變化,除此之外,便不解它術了。老醫曾言,有緣人方治有緣之病,此病初發時便是被他遇上,也是無法可施的。今竟被你施針術將包立腦中異物移位,令他在有效期內可治,實是救了他一命。」 宋浩道:「不知老先生明日如何醫孫大哥?」 孫裡同道:「先施術將已移至背部的那異物取出,然後另服『拐子藥』,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拐子藥!」宋浩、唐雨聞之,俱是一怔。 孫裡同道:「此方是那老醫所授。拐子藥舊時本是一些武師護院在特殊的時候服下,以抗擊打的。那老醫卻言,一方百用,且是治療此種病症的不二法門。效果如何,明天再驗罷。」 孫裡同隨後從一張桌子的抽屜內取出一紙,遞於宋浩道:「這是拐子藥的配方,送於你一份罷,以謝救治我那侄子包立之恩。此拐子藥莫要小看了它,人服下,體內自生異力護身,任萬般擊打,都不覺痛,並且被打得越重,身上便越是舒服,否則難受得很。舊時有人觸刑犯規之時,畏法服之,雖受杖責而不傷身。那老醫卻以此來治夜遊症,我少知醫理,不解是何道理。」 宋浩訝道:「世間竟也有此種奇藥,能抵抗擊打的。」於是謝過接了。細閱時,方例幾十味藥,不知配伍間如何能起到那種神奇的抗擊打能力。 宋浩隨即恍悟道:「此拐子藥若真能產生那般抗擊打的力量,當是以此藥力將孫大哥身上那種病態下生出的那種異變之力誘出,而後在重力擊打時隨汗洩去,一方可愈了。那位老醫前輩真是妙用拐子藥,靈活運用致此。可見運用得當,得其要理。一方一藥尤可治療百病。」 孫裡同聽了,點頭讚許道:「應該是這個道理了。」 唐雨道:「若用此法孫大哥可救,施在包用身上也應該有效的。」 孫包立頗顯無奈道:「包用久病,腦中異物已根深蒂固,牢不可移了。那老醫說了,這種情形下,萬不可服用拐子藥的,否則會激生異變。也是包用這孩子被我能控制得了,不惹禍事。雖說晝夜叛若兩人,但在夢境中可生異能,有時還會有用處的。在你眼中是個病人,現在在我眼中可是個寶貝了。既不能醫好,就由他去罷,過這種兩重人格的生活,雖非人願,也是他命數使然。」 唐雨道:「白天時,他們果然一點不知夜裡發生的事嗎?」 孫裡同道:「是的,雖有點印象,也只當是夢罷了,多數都忘了的。對他們來說,黑天白日就是兩個人生世界。」 宋浩、唐雨二人也自感慨不已,又聊了一會,便向孫裡同告別離去,約好明日與孫包立同來。 回來的路上,宋浩尤不解施針法時如何就將孫包立腦中的異物移位了呢,可是與那次發生的異常電流有關。說與唐雨聽,唐雨也自不解。 此時見前方人影晃動,知道是那孫包用回了來,二人恐驚了他,忙於旁邊避開了。待那孫包用走過,宋浩、唐雨二人這才出了來。 「也真是可憐!白天不知自己夜裡曾做了什麼。」唐雨搖頭歎息道。 宋浩望著遠去的孫包用的背影,說道:「你說這個孫包用的病是不能治呢,還是他的父親不願為他治?想保留住他病態中的這種超常能力。」 唐雨聞之,也自茫然。 回到孫包立的家,見那孫包立已經又睡下了。宋浩、唐雨二人也自於另一間屋子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起了來。 唐雨試問道:「孫大哥,昨晚可又做了什麼夢?」 孫包立道:「睡得實了,倒未曾夢到什麼。看來宋醫生的針藥起作用了,這兩天我已是感覺不到頭痛了。」 宋浩道:「聽村裡人說,你有一個叔叔住在東山裡。」 「是啊!」孫包立道:「二叔在東山種了一片瓜地,和一個弟弟住在那裡。」 宋浩道:「今天沒什麼事,你帶我們去那裡看看好嗎?」 孫包立道:「也好,我也有日子沒見到他們了,那就一同去看看罷。」 宋浩、唐雨聽了,相視一笑。 用過早飯,三人一路朝那山裡走去。孫包立不知道昨日晚間三人已是來過一次了,說是帶路,走在了前面。 到了瓜地的石屋,孫裡同遠遠望見,便迎了上來。 孫包立介紹道:「這是我二叔。二叔,這是宋浩醫生和唐雨姑娘,這兩天給我治病來著。」 孫裡同笑著與宋浩、唐雨二人點了點頭,彼此心照不宣。 石屋門前,此時站著那個孫包用,還有五六名強壯的年輕人。 孫裡同小聲對宋浩道:「今天我還請了些族人來幫忙,一會為包立治病時用得著他們。並且還要請你配合一下,不要讓他明白怎麼回事就好。」 宋浩點頭應了。 孫包立同那些人都是認識的,相互打了招呼。那個孫包用這時看起來倒是個俊朗的年輕人,只是與孫包立一樣,目光呈些呆滯,明裡人一瞧便知精神方面有問題的。 門前擺了長凳,眾人於上面坐了。孫包用摘了幾個瓜來分於大家吃。 孫裡同這裡說道:「包立啊!聽宋醫生說,他這幾天為你治病效果不錯,只是還要從你背部放點血再吃些藥才能好的。」 孫包立聽了,望了望宋浩。 宋浩笑道:「我剛才與孫先生說的,今天還要給你進行下一步的治療。」 孫包立聽了,應道:「行啊!怎麼治好就怎麼治罷。」 孫裡同道:「那你就趴在凳子上罷,由宋醫生指點,我來放血。」 孫包立聽了,脫了上衣,趴在了一條長凳上。 宋浩上前在其背部四下按了按,卻是不知那腦中的異物移到何處。 孫裡同朝宋浩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持了一粗針,用酒精消了毒,在孫包立背部的大椎穴上挑破了皮膚,隨見一股黑血流出,中間雜有一物,似瓜子仁大小,呈乳白色。 孫裡同見之一喜,用針尖挑起,在宋浩、唐雨二人的面前晃了晃,意思是就是這東西了,然後棄之於地。當是得了那老醫的法子。 宋浩心中訝道:「這腦內異物未生根時,,施針法得當,倒是能令其隨經脈流注,只是不知如何就流轉至大椎穴上。並能被那老醫診定其位,告訴這孫裡同以針挑出。看來那老醫也是一奇人了!」 本對孫裡同還抱有懷疑態度的唐雨,此時也不得不信服了。 孫裡同此時鬆了一口氣,知那老醫之言應驗了,隨將孫包立背上的血止了。然後從懷中取了一包藥粉來,說道:「剛才宋醫生給了我一包藥,你服了罷。」當是那種拐子藥了。 孫包立接過,就著一碗水將那包拐子藥服下。心中奇怪,宋浩為何不在家為他治了,偏偏來到這裡再治。 孫裡同這時說道:「包立,這藥霸道,一會你可能抗不住勁,需要別人打你一頓才舒服些,你可要挺住了。」 孫包立搖頭道:「這點藥面子算什麼,又需要別人打我何來……」 說話間,那孫包立眉頭一皺,似乎身體內產生了不適。 「這……這怎麼那麼脹啊?難受死了,你們還是過來打我幾下的好。」孫包立面呈痛苦道。 孫裡同朝那幾個人一擺頭,各持棍棒走上前來,顯然事先已交待好了。 「包立,對不住了,你忍下罷。」一人說著,朝孫包立背部一棍子打去,也是不知厲害,未敢用力。 「撓癢癢啊!你狠些才好!」孫包立嚷道。 那幾個人互望了一眼,又看看了孫裡同。孫裡同道:「那就用力打他。」 於是棍棒飛舞,朝那孫包立身上打去。趴在凳子上的孫包立臉色紅脹,皮膚無損,呈潮紅而已。 拐子藥的藥力是令人體產生一種異常的抵抗力,將那外來的擊打力無形中卸去,而此同時,卻也將孫包立身上那種只有在病態中才能顯現的異常力量誘發出來,二力合一,本自愈強,好在有棍棒胡亂的外力打擊下,得以渲洩,不曾發作起來。 宋浩見孫包立在這種重力擊打下,尤自受住,且呈現出舒適之意,暗裡驚訝不已。望了唐雨一眼,意思是,你若是服此拐子藥,挺得住這般外力,便是與比你高出許多的高手對抗,也不落下風了。 唐雨見了,會意地一笑。心中也自對這種神奇的拐子藥稱奇不已。 那孫包立被一頓亂揍,皮肉卻自無損,眾人之棍棒如打在皮球上一樣,反彈開去。如此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孫裡同見孫包立額頭上已見汗跡,忙擺手止了眾人,撤去了棍棒。孫包立趴在凳子上喘著粗氣,忽見其身形一顫,大汗淋漓,體內汗液若堤決口,瞬間從萬千毛孔中洩出,所著衣衫頓時濕透,若水潑過。體內的怪異之力竟也隨同汗液洩出,消散無形去了。 孫包立此時如釋重負,悶哼了一聲,半昏過去。 「忙將他抬進屋子,我已備好了獨參湯。」孫裡同指揮了眾人道。 宋浩聽了,暗裡點了點頭,知道這孫裡同準備得很是充分。孫包立津液大洩,當以獨參湯急補氣血,氣能生津,津能生血,以衡其勢。 宋浩、唐雨見孫裡同按那老醫所指點的奇怪治法,果然將孫包立身內的怪力洩去,病源已絕,再無發病的可能,俱是驚歎不已。奇人授奇方,奇方生奇藥,奇病奇治,是為一奇事也。 一個多小時後,孫包立逐漸醒來,重生之後,又似判若兩人,眼中有了正常的光彩,只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宋浩診其脈,雖還虛弱,但已呈緩象,趨於平人,一身之病如失。 「宋醫生,早知道這般折騰我,我今天就不來二叔這裡了。」孫包立有些後悔地對宋浩說道。 宋浩笑道:「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治好你的病,否則在家裡我治上一年,也未必能醫得好你。」 「你這孩子,還不知道老天爺遣了貴人來救你,雖是早有奇人授法,若不得宋醫生相助,縱有奇藥也是無功。」孫裡同感慨道。 孫包立聽得莫名其妙,宋浩與孫裡同相視一笑,也未給他做解釋,由孫包立自家猜測去了。 唐雨這時輕聲道:「孫老先生,此法也應該與令郎一試。雖不能奏全功,也足以起一半之效,另施針藥,可保不犯。」 孫裡同聞之一怔,隨即搖頭道:「他病程延久,以此法治已不濟事了,若控制不住,反生它變,治好一個,也就可以了。」說完,自行出去了。 唐雨無奈地朝宋浩一搖頭。宋浩笑了一下,未做理會。孫包用病症可控,對孫裡同來說也是一種倚仗,人家想保住此異能,不願來治,也無奈何。 宋浩、唐雨和孫包立回到了阿肯村,此時已是一身輕鬆的孫包立還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知道宋浩治好了自己的頭痛病,又自感謝了一番。當村民們再見到孫包立時,多自驚訝道:「包立,今天咋象變了個人似的,精神多了,眼神也生動了呢!」 宋浩、唐雨聞之,欣然一笑。 見到劉勇,宋浩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只是說已將孫包立的病徹底治好了。為了不給那個孫包用增加麻煩,沒有說孫氏父子的事。 劉勇聞之大喜,跑到孫包立的家看了一眼,令孫包立感到莫名其妙,笑道:「劉警官,啥事?」 「你……你會笑了,果真是好了!」劉勇驚喜地道。 鎮上的派出所裡,張永河聽到劉勇的匯報,大喜過望。又自向宋浩、唐雨表示了感謝。此時在修理廠的汽車已經修好,唐雨提了車和宋浩告別了張永河,又繼續上路了。 後來張永河還是將孫包立帶到了省城的大醫院進行了全面的檢查,結果一切正常,這才放心。半年後,孫裡同攜子孫包用棄了山中的石屋瓜地,不知所蹤。 唐雨、宋浩駕車一路行來,這日進入了青海境。西北高原之地,天高路遠,山雄地厚,粗獷渾奇,與人境感又是不同。 「這裡的天空真淨啊!像面鏡子!」唐雨情不自禁地讚歎道。索性將車停在了路邊,和宋浩下車觀賞景致。 「久染此境,當是令人心胸開闊!」宋浩感歎道。 這時,本是晴朗的天空開始變得有些暗淡起來。宋浩抬頭望了望天,說道:「高原氣候多變,怕是要有風雨來了。」 唐雨道:「不會罷,感覺不到要下雨的味道。」也是此時清爽無風,便是路邊的草木也皆未有搖動的跡象。 就在此時,天色忽地一暗,似乎有股濃雲從遠方的一山口處移來,遮天蔽日。四周隨之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令人恐意大增。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40章 異境 夫道者,統生天、地,生人、生物而名,含陰陽動靜之機,具造化玄微之理。統無極,生太極。無極為無名,無名者,天地之始。太極為有名,有名者,萬物之母。因無名而有名,則天生、地生、人生、物生矣!——《大道論》 ———————————————————————— 「宋浩,有些不對勁,這天暗得異樣,不是要下雨的……」唐雨驚訝道。 「快回車裡!」宋浩望著不知為何愈來愈濃的黑氣,忙拉了唐雨坐回了車內。 而在此時,那種異常的黑色已是籠罩天地之間,且透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宋浩、唐雨感覺到了陷入黑暗的漩窩之中,一切瞬間失去了依附。 「宋浩……」本是膽略過人的唐雨也自害怕起來,抓緊了宋浩的手。 「別怕!」宋浩將唐雨攬在懷裡,靜待其變。 這種突如其來的詭異黑暗,令人感覺到浸透在細細的濃濃的墨氣裡,似乎能觸及到它的存在。 如此怖人的黑氣,令人茫然無從。宋浩從旁邊摸索到了一隻電筒,忙啟動開關,企圖用光亮驅散一些這種詭異的黑氣。 但隨即,更令人感到恐怖的現象發生了,本是電力充足的電筒,此時顯得電量不足一般,昏暗不明,顯出一種微弱的光色而已,光線且僅僅射出三四寸去,便被那黑氣阻擋住了,隨之暗淡了去。 這似乎是一種過路的黑氣,靜靜地流淌著,發不出一絲的聲音,汽車的車身雖感覺已經被浮起,卻未曾移動過,若懸空中。 濃濃的黑氣尤自令人感覺到了壓抑,呼吸不暢。 「不要怕!不要怕!」宋浩在此般異變之下,顯示出了男人的勇氣,安慰唐雨道。 但隨即,宋浩心中尤是大懼。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突然間失語了,雖是在說話,口中卻是發不出一點的聲音,好像聲音未及出口,便被那詭異的黑氣吸收了去。 「怎麼會這樣!?」宋浩心中驚駭道。 這是一種世界末日的感覺,大限將至,萬物將被這黑氣吞噬。唐雨已是不敢再看這股異樣的黑氣,索性閉上眼睛,緊緊地擁在宋浩的懷裡,此時這是她感到唯一安全和所能依靠的地方。 充塞天地間的這股黑氣,也似乎令時間停滯了,並消融了萬物,也僅是能感覺到思維的存在,且在模糊中…… 好像過了幾百萬年那般漫長……,忽然間,黑氣頓失,宋浩自感眼前一亮,車身、公路、天空、白雲,還有那遠處的山,一切是如又突然冒出來一般,令人恍然若夢。 宋浩轉頭望了一眼,從車窗內看到了那團黑氣的影子,消失在了遠方一處山谷之中。那只還在開著的電筒,本來顯示電量欲耗盡,此時竟然也逐漸變得亮了起來。 宋浩用手輕輕地碰了碰還嚇得擁在他懷中的唐雨,告訴她一切已經過去了。 唐雨睜開了眼睛,茫然地望著周圍的一切,也是如感覺到了一場夢境一般。二人呆坐車中,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相視無語。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一輛過路的汽車從旁邊駛過,車內的兩個正在說笑的人詫異地望了這邊車裡的宋浩和唐雨一眼。從對方顯示的神色中倒是看不出他們也經歷了剛才的那種詭異的黑暗。 「哎呀!汽車怎麼跑到公路中間來了,剛才我停在路邊的?」唐雨驚訝道,忙又將車身移向了路邊。 隨後,兩個人下了車,站在那裡茫然無措。 「剛才是怎麼一回事啊?」唐雨問道。 「宋浩,到前面找個地方先住下罷,這兩天我不想再走了。」唐雨說道。 「也好!」宋浩點頭道。經此異境,二人倒是需要調解一下心態的。 汽車行到了前方的一座鎮子上,宋浩、唐雨找了一家旅館住了下來。休息了一會,二人便到街上閒走。 在一家飯店裡吃飯的時候,唐雨低聲對宋浩道:「宋浩,我怎麼感覺到有人在跟蹤我們。從白河鎮到上清觀,再到這青海,一路上總是有人觀察我們的舉動。」 宋浩四下望了望,倒是未發現有什麼可疑的人,搖頭道:「你過於敏感了罷,我怎麼感覺不到。」 唐雨道:「我和你說過的,你的行蹤一直有人在注意。」 宋浩道:「管他是什麼人,有閒心就讓他們跟著好了。」 唐雨憂慮道:「不知他們意欲何為?此時的目標怕是不在那尊針灸銅人身上了,而是另有目的。現在對你關切的只有……」 宋浩知道唐雨要說什麼,搖頭道:「也未必是他們,或是仍有對那針灸銅人不死心的人。」 唐雨道:「二都也可能兼而有之。看來我們這次旅行不會那麼順利了。」 宋浩笑了笑道:「以前的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我現在已是無所畏懼了,我便是有了什麼意外,天醫堂還有你在支撐。」 「別胡說,你不會有意外的。」唐雨道。 宋浩道:「那股莫名其妙的黑氣令人亂了神,我們休整幾天再走罷。」 唐雨心有餘悸地道:「以後別再提那股黑氣了,我不願再想此事。」 宋浩笑道:「好的,看來你的膽子還沒我的大呢!」 唐雨道:「那也要分是什麼事,人家畢竟是女孩子嗎!」 宋浩此時無意中一抬頭,忽然在街上的人流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一驚,忙起身細看時,已是無了那人的蹤影。 「怎麼了?」唐雨見狀訝道。 宋浩眉頭一皺道:「我剛才看到了一個人,他怎麼出現在了這裡?」 「是誰?」唐雨問道。 「那個醫門紀家的紀冬陽。」宋浩道。 「是你和我說過的那個掌握著無藥神方秘密的紀冬陽!」唐雨驚訝道。 「是他!」宋浩說著,轉身出了飯店。 唐雨忙結了帳,跟了出去。 二人在這座鎮子上找尋了一圈,也自未見到那紀冬陽再出現過。 「你不是認錯人了罷?」唐雨道。 「我對這個人印象極深,認不差的。紀家現因無藥神方遭到了變故,僅他一個脫身得逃,難道說是躲避在了這裡?」宋浩說道。 「我們要找到他嗎?」唐雨道。 宋浩搖頭道:「不論那傳說中的無藥神方真假於否,我們還是不要涉入此事中為好。聽說有許多人在找他,以圖他手中的無藥神方。他現在屬於落難之人,我們就不要再落井下石了,被人四處追殺的日子我是經歷過的,那不是一種什麼好受的滋味。」 唐雨聽了,點頭道:「那個什麼無藥神方和那尊銅人一樣,都是招禍的根源,我們敬而遠之最好了。其實我是不相信世界上有無藥神方的,不過你那師父倒是很感興趣,曾問過我的。」 宋浩道:「師父也是好奇罷了!」 宋浩心中此時也是猶豫,師父肖伯然顯是對此無藥神方是相當重視的,並且還專門派了師兄無果查辦此事,要不要通知上清觀自己在這裡看到紀冬陽的事呢。一念既起,宋浩隨又暗裡取消了這個決定,此行還是辦好自己的事罷。 回轉旅館的路上,宋浩看到一家藥材鋪裡有銷售冬蟲夏草的廣告,於是對唐雨道:「青藏之地善產冬蟲夏草,且多為真品,我們進去看一下,可為天醫堂訂購一批這種名貴之藥。」 二人進了這家藥鋪,看了部分樣品後,又問了一下,當地盛產此藥,且積貨甚多,同時又發現了質量上乘的紅花和鹿茸,價錢雖貴些,但相比天醫堂在當地購藥,便宜了很多,於是和店老闆訂購了一批。 回到旅館,宋浩高興地道:「到這原產地購藥果然便宜,質量又好,我看日後天醫堂要有專門的採購員才是。天醫堂所用之藥,一定要是最好的,這樣療效才能好,不枉了那些高手們的本事。」 唐雨道:「不錯,日後雖說是有秋茹主持萬松嶺的百草園,但不能佔盡天下之藥,而且數量上短時間內也未必能足貨供給,由專業人員建立專門的進貨渠道,把握好質量這一關,也是天醫堂立世的一個根本所在。」 宋浩點頭道:「天醫堂還有許多待完善的地方,一步步的來罷。」 唐雨隨後給洛飛鶯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在青海訂購了一批名貴的藥材,近日發貨,讓她那邊注意接收。二人在電話裡聊了半個多小時,笑聲嗤嗤不斷。 唐雨隨後笑道:「秋茹姐弟倆已經到了天醫堂了,並且已接管了萬松嶺藥材基地建設的工作,重現她的理想中的真正的百草園。鶯鶯還說,有我在你身邊,怎麼竟還請了一位對手回去。」 宋浩一時不解,茫然道:「什麼對手?秋茹可是藥王門的傳人,是弄藥的高手,有她加入天醫堂,天醫堂的藥才稱得上真正的中藥。」 唐雨聽了,也不作解釋,笑道:「她胡亂說著玩的,小孩子氣。」 「對了,鶯鶯還說,天醫堂新的大樓正在順利的建設中,你那三個朋友真夠義氣,不用天醫堂先付一分錢就動工建設了,原有的資金大部已投入到萬松嶺了。」唐雨又說道。 宋浩感慨道:「我也沒有想到劉天他們這麼大方慷慨,天醫堂發展的計劃都由他幫助實施了。也好,就暫借他們的力量罷,日後再回報是了。看來昔日將天醫堂建在白河鎮是最為明智的選擇,我那時還擔心地方小,不利於發展呢。」 唐雨笑道:「天時、地利、人和,都被你佔盡了,這樣還發展不起來,就是你本事的問題了。」 宋浩道:「關鍵是人和,幾乎是所有的人都在助我,天醫堂搞不起來真是對不住你們。」 唐雨笑道:「眾志成城!焉能不成就大事!」 宋浩道:「我們也要將此行的任務完成好,拿到那冊《奇方驗抄》,就能提前生產出效驗的成藥來,免去大家一定的研究時間了。還有,依秋茹提供的線索,不知道是否能找到藏有華佗麻沸散秘方的那個任志千。」 唐雨道:「盡人事以聽天命!我們努力去做就是了。」 宋浩先讓唐雨歇了,然後去服務台上朝幾名服務員打聽,此地可曾有過奇怪的現象,譬如突如其來的黑氣瀰漫天空。 那幾名服務員以為宋浩是在打趣,都搖頭笑著說不知道,也不曾聽說過。 宋浩其實也是試著問問而已,知道那種詭異的遭遇是他和唐雨無意中遇上的,或是天下間唯他二人有此異遇而已,否則若是種普遍現象,當地人不可能不知。 第二天一早,唐雨起來後,來到了宋浩的房間,說道:「宋浩,我們今天還是上路罷。」 宋浩知道唐雨昨天受到了驚嚇,於是笑道:「不是說好了,休整幾天再走嗎。」 唐雨道:「晚上睡了一覺,基本上沒什麼事了,並且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不必在此地耽擱了。」 宋浩道:「還是再歇一天罷,主要你是在開車,這方面我又替換不了你,休息不好是不行的,安全第一。」 唐雨道:「那好罷,再歇一天就是了,其實我們到了西寧再休整也一樣的。」 (註:此般異境乃一親友親身經歷,多年前一舊事,當時同伴中有佩槍者,欲放槍「震一震」,其槍竟不能響,是為怪異。或有某某神靈過境說,殊不可解。)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41章 解救 二人在街上又閒逛了一上午,覓了些吃食,正準備回旅館時,宋浩忽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人,好像曾在哪裡見過,略做回憶,猛然恍悟。 「鬼醫門的人到了這裡!」宋浩驚訝道。適才看到的,是鬼醫門的那個所謂的軍師洪晃,正率著幾個人匆匆地走去。昔日宋浩曾見過他一面,故有些印象。 「鬼醫門的人到了這裡,難道說是……」宋浩隨即恍然大悟,拉了唐雨跟了上去。 「鬼醫門!」唐雨也自意識到了什麼。 那洪晃帶著幾個人出了鎮子,到了郊外的一片菜地旁邊,前方有兩間破敗的荒廢的房屋。 此時從一棵樹後閃出一個人來,迎向洪晃道:「洪先生,人在裡面。」 洪晃面呈喜色道:「好!抓到此人,老闆必有重賞。」 一群人悄悄摸了過去,將房子圍了起來。 「紀大公子,有客到了,怎麼也不出來迎一下啊!」洪晃站在那裡得意地陰陰笑道。 隨即從房子裡走出一個面呈憔悴且現怒意的年輕人,正是那個紀冬陽。 「洪晃,你竟然追我到了這裡。」紀冬陽憤憤地道。 「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老子的手心,乖乖交出無藥神方,還能考慮饒你一命,否則就讓你追你那個固執的爺爺去。」洪晃冷笑道。 紀冬陽兩手一攤,冷哼了一聲道:「除了這身衣服,別無它物,不知道拿什麼給你。」 「無藥神方,也是那無方之神藥,此秘密必是記在你的腦子裡了。既然交不出東西來,那就和我們走一趟罷,到時候將無藥神方的秘密說出來就行了。」洪晃說道。 「就是將秘密告訴你們,憑你們這些資質愚蠢的傢伙,也不會明白其中的道理,是如對牛彈琴一般,所以也是妄想。」紀冬陽冷哼道。 「放肆!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告訴你一個秘密罷,當初你爺爺竊取了鬼醫門的無藥神方,其實是鬼醫門的老門主有意為之的。無藥神方窮極天地陰陽之秘,鬼醫門雖是掌握了秘方原本,但是沒有人能破解其核心秘密。所以老門主順水推舟令你的爺爺將方義盜去,借他之智來最終解開無藥神方的終極秘密,沒想到你那爺爺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竟然研究成了。可惜他不識相,未能令成果共享,欲擁奇自居,故遭此殺身之禍。」洪晃搖了搖頭,說道。 「你們鬼醫門居心叵測,卻也不知無藥神方本是我醫門紀家祖上失傳之秘,秘方原本在上幾代中不知怎麼到了鬼醫門,就敢妄稱是自己的東西。若非我紀家之物,我紀家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其秘密揭出。這是我紀家的獨有成果,你們鬼醫門想占現成的,就是取了我性命你們也休想得到真正的無藥神方。」紀冬陽漠然道。 「小子,別不識相,此事已經由不得你了。兄弟們,將他拿下。」洪晃不耐煩地一擺手。手下眾人立時逼了上來。 那紀冬陽本想在地上尋塊石頭抵抗,被人一腳踢翻。接著兩個人上前將其按住。 「帶走!」洪晃得意地一笑。 「將他放了!」一聲傳來,一男一女兩名年輕人出現了洪晃等人的面前,正是宋浩和唐雨。 「是你!」洪晃見了宋浩,頓時吃了一驚。昔日在月和銅礦,意外地出現了生死門的人,助宋浩安然無恙地脫身,尤是令洪晃記憶猶新。 紀冬陽忽見宋浩,也自一怔。 「宋浩是罷。」洪晃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說道:「原來你也到了這裡,此事還請不要插手為好,以免傷了和氣。」 「你們要帶走的人是我的朋友,既然他不願意和你們走,何必強人所難呢。」宋浩說道。 「宋浩!」洪晃此時猶豫了一下,說道:「洪某現在已經脫離了鬼醫門,另受於主家,而新主家是與你有很大關係的,所以希望你不要干涉此事才好,否則是令我們很為難的。」 「什麼意思,請說明白些。」宋浩眉頭一皺。 「好罷,那就和你實話說了罷,不過還請移步說話。」洪晃走向一旁說道。 宋浩防其有詐,手中暗扣了一針,隨那洪晃走去。唐雨則監視了其他的人。 在離眾人遠了些,洪晃這才朝宋浩一抱拳,恭敬地道:「宋先生,在下洪晃,現已另受聘於主家,那就是天醫集團,也就是天醫門。」 「你是天醫門的人!」宋浩聞之一驚。 「不錯,其實早在二十年前,洪某加入鬼醫門的時候,就已經是天醫門的人了,當年是受老闆所派,潛伏鬼醫門,查找無藥神方的下落。傳說中,無藥神方是出自鬼醫門的。」洪晃說道。 「怎麼,二十年前,天醫門就開始注意無藥神方了?」宋浩訝道。 「不錯。天醫門是天下眾醫門之首,凡相關醫藥事,莫不留意之。宋先生……」洪晃輕咳了一聲道:「你與天醫門的關係我已有所耳聞,昔日你落入鬼醫門,那時還不知你的身份,所以未加援手,還請見諒。我現在是為天醫門辦事,所以請讓在下將那個紀冬陽帶走。」 「齊家竟也能做出這等事嗎!」宋浩一時間大失所望。那齊延年為了無藥神方,竟也能再一次逼得人家破人亡。 「對不起,我與你說的那個天醫門沒有任何的關係,至於這個紀冬陽你也必需留下。」宋浩說道。 「宋先生,你這不是在干涉自家的事嗎。況且洪某受命,必需將紀冬陽帶回去,否則就會落入別人的手中。無藥神方若是面世,是必對天醫集團現在的製藥產業造成極大的衝擊,預防不當,甚至於是災難性的。」洪晃說道。 宋浩聞之,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們這麼做是為了防止無藥神方面世。」 「應該是這樣的,同時也想搞清楚什麼是無藥神方。所以請宋先生明白這其中的厲害,讓我將人帶走。」洪晃說道。 「用不正當的手段逼迫人做不願做的事情,這就是天下醫門之首天醫門的做為嗎?請回去轉告你的老闆,做為醫道中人,應該積善行德,喪盡天良的事做盡,是要遭報應的。紀冬陽你們今天帶不走的,不信可以試試。」宋浩說完,轉身走去。 洪晃聞之愕然。 宋浩走回來,對按住紀冬陽的兩名漢子道:「放了他,不要讓我們動手。」 那兩名漢子見洪晃與宋浩相識,不知怎麼辦才好,望向了洪晃。 走回來的洪晃擺了擺手,意思是放人。然後無奈地對宋浩道:「宋先生,這件事你要負責任的,此人事關重大,你要是能將他帶回去也好。洪某不敢為難你,但日後老闆問起,洪某可要實話實說的。告辭!」洪晃說完,無奈之餘,率人去了。此人知道了宋浩的身份,也是明白日後宋浩在天醫集團的地位,倒也不敢造次。 「怎麼回事?」唐雨見狀訝道。 「我稍後再對你說。」宋浩道。隨後對紀冬陽道:「你受驚了!現在沒事了。」 紀冬陽冷哼了一聲道:「你不要裝什麼好人,看得出來,你們是一夥的,就不要在施陰謀詭計了。」 宋浩搖頭道:「你誤會了,我們路經此地,無意中發現了鬼醫門的人,這才跟了過來。事出偶然,你若不信,也沒辦法。你現在可以走了,不過日後要萬般小心,尋你並要得到那個無藥神方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紀冬陽聽了,疑慮道:「你真的要放我走?」 宋浩無奈地笑道:「你不走,我們走好了。」拉了唐雨轉身走去。 「等一下!」那紀冬陽猶豫了一下,喊道。 「還有什麼事?」宋浩回身問道。 「我千辛萬苦地跑到這裡,仍舊被人追了來,看來天下間已無我安身之處了。你當年因那針灸銅人之故,也曾被人追得滿世界跑罷,你是怎麼擺脫這件事的?」紀冬陽問道。 宋浩聞之笑道:「那是因為得到了別人的幫助才化解了此事。」 「我……我現在真是沒地方躲藏了,再被人抓到,極有可能要了命去,看你剛才的樣子,不像是對我有所圖的,可否讓我和你們走在一起?」紀冬陽低了頭,極是不情願而又無可奈何地輕聲說道。 「你要是願意和放心就和我們一起走好了,待尋到一安全的地方,你再住下不遲。」宋浩點頭道。 「你可想好了,將此人帶在身邊,可要給我們招惹麻煩的。」唐雨低聲提醒道。 「就帶上他走一段罷,他現在行蹤暴露,一個人亂走,遲早還會落入別人的手中。就當他是一位病人罷,我們給予的安全是醫他的藥,找到安全的地方再安置他罷。況且他也是一位醫門中人,既然遭了難,做為同道,我們也要幫一把的。」宋浩說道。 唐雨道:「隨你了。這個紀冬陽性子陰沉,比剛才那個樣子陰險的人還不易對付,你不怕麻煩,就帶上他罷。」 宋浩朝站在遠處的紀冬陽一招手道:「過來罷,我們會為你找到一處安全的地方。」 紀冬陽聽了,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隨自漠然地走了過來,淡淡地道:「那就多謝了!我餓了,能否捨一頓飯吃。」 「我們正好也沒有吃飯,那就一塊去用罷。」宋浩笑道。 三人吃過了飯,回到了旅館,宋浩又為紀冬陽開了一間房,讓他休息。然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唐雨已是坐在房間裡等宋浩了,見他回了來,說道:「宋浩,這個紀冬陽抓到了你的弱點,是想讓我們保護他的安全。這樣一來,是必他招惹來的麻煩我們要為他擋了。是要耽擱我們要去辦的事。」 宋浩歉意地道:「沒辦法,他既然相信我們,又面臨危險,也只能和我們走在一起了。有你這個保鏢在,我認為沒什麼問題的。只是要令你多費些心思了。」 「看那紀冬陽的樣子,你的好心他未必領情。」唐雨道。 宋浩道:「也要理解他現在的處境,其實他也是不相信我們的,但和我們在一起,對他來說,能相對的安全一些。對了,那個叫洪晃的人,名為鬼醫門的人,其實是天醫門的人,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我和天醫門齊家的關係,所以才沒有為難我們。無藥神方的面世,有可能要觸動大醫藥集團的利益,這個紀冬陽現在所面臨的麻煩要比我當年複雜得多。我們盡可能的保護他的安全就是了。」 唐雨道:「不如通知上清觀,讓你那個道家師父想辦法來保護他,或許也能替他化去這場危機。」 「對啊!師父會處理好這件事的。這次離開的時候,師父還給了我無果師兄的電話,現在就通知他。」宋浩聞之喜道。 電話接通,當無果聽到宋浩說紀冬陽和他在一起時,無果那邊顯得很是激動,忙說道:「你和唐雨帶他到西寧,我們在西寧見面。記住,一定要將人安全地帶到,然後由我將他安全地轉移到上清觀,師父那邊會處理好一切的。」 和無果通完了電話,宋浩高興地道:「這下好了,我們只要將紀冬陽安全地帶到西寧就行了,那裡有師兄接應我們。」 唐雨聽了,欣然道:「這樣就好了,要是一路上都帶著他,我也感覺不自在呢。到西寧也就一天的路程,明天一早出發,晚上就到了。將人交付給你的師兄們了事。」 「宋浩!」唐雨望了宋浩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你想不想知道什麼是無藥神方?現在可是個絕佳的機會。」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42章 無藥而治 宋浩道:「無藥而治天下諸疾,是無可能,此事現在也是真假難辯,就不要和那些人湊熱鬧了。我和師父也討論過這件事,師父他老人家也自有些相信。不過在我看來,紀家還是得了一種特殊治病的法子,冠以無藥之名,愈顯其術罷了。紀家卻因此惹禍,紀冬陽也落得個逃亡在外。說起來也是可憐,也就不要再難為他了罷。」 唐雨道:「傳說得神乎其神!也不由得人不信了。你若是不感興趣也就算了。」 宋浩笑道:「若如傳說中的那般神奇,天下醫藥豈不盡失,人人手中但得一份無藥神方,天下也自無病了,你認為那種事可能發生嗎?」 「說得也是!」唐雨笑道:「也不知道他們爭個什麼,最後令他們大失所望的時候,才會明白,神話在人間是不存在的。」 傍晚的時候,宋浩叫醒了還在睡覺的紀冬陽,隨後和唐雨一道出去吃了飯。那紀冬陽安心地睡了一下午,恢復了些精神。仍自沉默寡言,坐在桌子旁邊,恣意吃喝,好像這一切理所當然。 吃過了飯,回到旅館,三人坐在宋浩在房間裡,一時相對無語。 過了好一會,紀冬陽才說道:「宋浩,我知道你們對我也是有目的,但我感覺你不會害我的,所以才決定跟你們一起走。不過你放心,若能給我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我也會回報你的。」 唐雨聽了,不快道:「你這個人怎麼能這樣,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也是你自己主動提出來的,宋浩才收留了你。你卻以為我們對你懷有目的,得了,你還是走罷。免得被我們將你看做寶貝的那個什麼無藥神方的偷了來。」 「真正的無藥神方本無方可立,神仙也偷不去的。這可是爺爺苦心研究了一輩子才搞清楚的東西。世無湊巧之事,否則你們不會在這裡出現的。」紀冬陽冷哼了一聲道。 「隨你怎麼想了!既然你認為我們是有目的的,那就告訴我,世界上果真有那種無藥而能治癒天下諸疾的神方嗎?」唐雨不屑地道。 「當然有了,無藥神方以天下萬物為藥,法於陰陽,合於術數。此術一出,天下醫藥盡廢,只是此神方不能普及,只有那般熟悉陰陽變化,曉得萬物之理的人才能悟得,說於你們也是不懂,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枉費心機。那些人以為抓到了我就能得到無藥神方,那是在做夢。我是怕受些皮肉之苦才跟了你們。放心,待我日後治好了幾位富貴之人,得了好處,自然少不得你們一份。」紀冬陽說道。 「稀罕!」唐雨白了紀冬陽一眼。 「紀兄!」宋浩說道:「持術傲物,本無不可,也是以此安身立命的根本。不過若不善用,也是惹事生非的根源。你的東西我們不感興趣,也不要懷疑我們的用心,否則就沒意思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就是了。我敬你是醫門紀家之後,這才幫助於你。根據你目前的處境,不宜再顯現於人前,更不要說醫病於豪門了。那般富貴,不是你現在所能去追求的,保命安身才是最重要的。我有個建議,明天我們會到西寧,那裡會有我的道家師兄接應我們,他們是方外之人,你可隨了他們去。暫避世外,待風頭過後,你再出來不遲。」 「你說什麼?要將我交給別人,這可不行,眼下我只信任你,別人我一個都信不來的。誰知道他們安的什麼心思。」紀冬陽一驚道。 「你聽我解釋。」宋浩說道:「我先前落難之時,避得一世外之地,那裡是一座道觀,人多不知,你可暫避那裡,待外面對你的注意力少些後,去留自便。道觀裡的主持是我的師父,你去那裡我是最放心的。」 紀冬陽搖頭道:「我不去。」 「喂!你要想清楚,我們還要去辦自己的事,你跟在身邊總會惹來麻煩的,給你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而已。」唐雨說道。 紀冬陽猶豫了一下,問道:「那裡真的是安全嗎?」 宋浩點頭笑道:「你放心,不僅安全,更是一修習所在。道觀裡的師父和師兄們也都是懂醫的,你也可以和他們交流交流,也不空費了時日。我曾在那裡住了近一年,淺悟醫道之旨。你雖擁有奇術,但術限一身,不能廣濟,也是一種遺憾。」 紀冬陽聽了,低頭不語,顯是默許了。 宋浩、唐雨二人心中雖是對那無藥神方感到好奇,但為了不令那紀冬陽另生懷疑,也就沒有再問及此事。又悶坐了一會,各回房間休息去了。 半夜裡,旅館內一位客人忽然大聲呼救。原是此人醉酒晚歸,半夜裡被肝區陣陣刺痛疼醒,滾落床下,竟不能起,不得已大聲呼救。值班的老闆聞聲趕來,命服務員欲上前攙扶,卻被拒絕,已是疼得近不得人了。 宋浩、唐雨也被驚動,過來看時,見那人冷汗直流,咬牙硬撐。宋浩剛要上前欲施針急救。忽聽身後有一人道:「我來治罷!」 宋浩、唐雨回頭看時,卻是那紀冬陽。唐雨心中一動,暗裡拉住了宋浩,意思是要看看紀冬陽施以何術。宋浩會意,站在一邊未動。 旅館老闆見有人上前醫治,知道是懂醫的,自是一喜,忙謝過了,否則就要給醫院打120急救電話了。 「去端一碗『陰陽水』來。」紀冬陽吩咐道。 「陰陽水?」旅館老闆聞之一怔。 「就是涼水和熱水各一半。」紀冬陽說道。 「哦!明白了,快去!快去!」旅館老闆驚訝之下,忙叫服務員準備去了。心中怪異,以為遇到了江湖神棍。大半夜裡暫且一試,不行再送醫院罷了。 「還有,你們這裡有糧食罷,再取黃豆五粒,赤小豆三粒,綠豆四粒。搗碎了混於陰陽水中與他喝下。」紀冬陽抬起頭來四下望了望,說道。 「這些都有,兄弟,可別誤了人家的病。」旅館老闆有些擔心道。 「小病一樁,不用多慮。」紀冬陽不以為意道。 宋浩、唐雨二人愕然地望了一眼,知道那紀冬陽在施展他的無藥神方來治病了。此法奇特,不知何理。 不多時,東西齊備,服務員將「藥水」端於紀冬陽。 紀冬陽道:「你餵他罷,要一口氣全部喝下,三分鐘之後,自會痛止。」說完,竟自轉回房間去了。 「這……這樣能行嗎?」那個服務員有些哭笑不得。 「讓你餵你就喂罷,不行再打醫院的電話。」那旅館老闆吩咐道。說話間,也撓了撓自己的頭,心裡不托底呢。 待服務員將那碗無藥的「藥水」給那人餵下,滿屋子的人便靜觀其變。幾名客人則在搖頭不已。 僅僅一分鐘的時間,坐在地上的那個人好像緩過了勁來,臉上痛苦之色大減。又過了一會,竟自行站了起來,復躺床上。長吁了一口氣道:「我的媽呀!早知道喝一碗水就好了,就不叫你們了,謝謝各位了。」顯是在剛才痛作的時候,還不知道有人為他開了藥方。 「你真的不痛了?」旅館老闆驚訝道。 「不痛了!好了!好像昨日和朋友喝酒喝得急了,引得肝病犯了。」那人說道。 「真是神了啊!」屋中的幾位客人和服務員們驚歎不已。 宋浩暗裡點了點頭,然後拉了唐雨悄然退出。在紀冬陽房間的門口停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世上真有無藥神方啊!」唐雨驚訝道。 「眼見為實,今天算是見識了!」宋浩感慨道。 「用這種簡單的法子就能止痛醫病,沒道理啊!應該是他暗裡施了什麼禁咒罷?醫道中也有禁術一說的。」唐雨懷疑道。 「應該不是。」宋浩搖頭道:「他站在那裡始終未動,並且沒有接觸到任何東西,都是服務員去準備的。起作用的只能是那碗水和數粒雜糧了。」 「一碗陰陽水,黃豆五粒,赤小豆三粒,綠豆四粒,短時間內竟能止住如此巨痛,堪稱神奇!醫者意也,以此來解,也似乎合了陰陽五行之道。」宋浩有所悟道。 「啥意思?說來聽聽。」唐雨忙問道。 宋浩道:「時間在夜晚,陰陽交替之際,一碗陰陽水是也。那人手捂右肋部,當痛在肝區,適才病者自己也已證實了的。醉酒以歸,肝氣不達,引發舊疾,是以痛作。肝在五行屬木,色青,也即綠色,易數上應四,故以綠豆四粒應之。肝氣犯胃,木克於土,也當以調以脾胃緩之。其在五行屬土,色黃,易數上應五,故以黃豆五粒應之。酒氣發火,傷肝而擾於心,反致心火伐肝木。心在五行屬火,色紅,易數上應三,故以赤小豆三粒應之。所謂,法於陰陽,合於術數,便是如此了。」 「這也太玄了罷!」唐雨搖頭道。 「說起來是太玄了,但目前也只能這樣解釋了。在這個病上,紀冬陽應該將陰陽五行術數之道發揮到了極至,也並不是任何人這樣來做都有效的,要應人、應時、應地、應病才行。」宋浩說道。 「我看他也注意了時間,在看牆上的鐘錶呢!」唐雨道。 「這便是他的高明之處,也是這道無藥神方奏效的原因。只是如何令這些因素應這個病,也只有他才能理順得清楚了,他應該是掌握了什麼規律的。」宋浩說道。 「這小子,果然有些造詣!我當是小看了他呢!」唐雨此時也不得不佩服道。 「師父一生精於陰陽五行之道,只要紀冬陽點示些要旨,師父自會明白其中的奧秘,觸類旁通,無藥神方也自無秘可保了。」宋浩興奮地道。 「原來你將他送往上清觀,也是有這個心思的。」唐雨笑道。 宋浩道:「師父對無藥神方很是感興趣,就滿足他老人家這種好奇心罷。」 唐雨道:「紀冬陽用此簡單而奇特的法子治好了這位客人的病,明天是必引起驚動,他的行蹤自會暴露天下的。我看我們應該立即離開這裡,免生它變。」 宋浩點頭道:「你想得真是周道,好罷,我們現在就走。」 宋浩隨即喚醒了正在睡覺的紀冬陽,說是趕路。 「天還未亮呢!走那麼早幹嗎?」紀冬陽一臉的倦意道。 「天亮後你可能就走不得了。」宋浩笑道。對眼前這個曾出賣自己的人,宋浩心中也充滿了敬意。 紀冬陽隨即恍悟,忙穿好了衣服跟了出來。 見宋浩、唐雨、紀冬陽三人要走,旅館老闆挽留道:「三位還是多住幾天罷,費用全免,也給我們的一些親戚朋友看回病。」 唐雨笑道:「等有機會我們再來,現在有事去罷,耽擱不得的。」 旅館老闆先奈地送出。 三人上了車,乘著夜色離開了這座鎮子,擇路西寧而去。 唐雨在出了鎮子時前後觀察了一下,見無它車相隨,心中稍安,加足馬力,汽車飛馳而去。 「紀兄,手段真是高明啊!所施之術,應該屬於無藥神方罷。」宋浩對後座上的紀冬陽說道。 「算你聰明!無藥神方止諸痛最為快捷,也是我最拿手的。」紀冬陽頗顯得意之色。 「知道鬼醫門當年為什麼逼我爺爺,還有現在那些人為什麼非要找到我不可了罷。無藥神方在宋朝時也僅僅是被我紀家的先人研究出了一回,但其術隨即又失傳了,只留下了一個傳說而已。現在終於又被爺爺破解其秘,並同時傳授於我。爺爺也因此被那些人害死了。」紀冬陽又自滿面淒然地說道。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43章 奇門醫術 「是洪晃那些人害死的紀老前輩嗎?」宋浩問道。 「是另一夥人幹的,也不知什麼來頭。不過洪晃這些人逼得我最緊,有幾次險些落在了他的手裡。」紀冬陽憤憤地道。 宋浩聽了,不由升起了一種憂慮。知道除了天醫門,還有其它的江湖勢力在追查紀冬陽的蹤跡。 「天醫門!」宋浩暗裡歎息了一聲,無限感慨。 天色漸亮,路經一集市時,唐雨停下了汽車,三人尋了一家飯館吃飯。 「宋浩!」咀嚼著食物的紀冬陽,遲疑了一下,說道:「謝謝你了!我以前曾那麼對你,你卻不記前嫌地來幫助我。」說著低下了頭去。 宋浩聞之,釋然一笑道:「沒什麼,過去的事不提罷。你現在是醫門中別生的奇數,我當是有責任保護你的。只是希望日後你能善用無藥神方,濟世利民,創造一個醫中奇跡出來。昨晚已是見識過了,雖未知是何種道理,但立生如此奇效,針藥所未能為。可見醫中異法奇術,還不是世人所能瞭解的。在此,向你和紀前輩表示敬意!」 「你們聽說過醫中奇門罷?」紀冬陽說道。 「醫中奇門!」宋浩、唐雨聞之一怔。 「禁術、布氣、祝由,還有無藥神方皆屬此列,皆自不假於醫藥,借助『自然之力』而治。前幾者需要一定的修為方可施術,無藥神方但知數則可。人與天應,皆有大數,兩不相應,便生病症,施法使其數合,陰陽順應,自然而然,但如得了靈異鑰匙,打開病灶之門將其放出便是了。」紀冬陽說道。 「當真可包治天下諸疾嗎?」唐雨問道。 紀冬陽搖頭道:「也不盡然!這就要看你『辨數』的能力達到什麼程度了,人與天數若能合到極致,也自無所不治。」 「辨數!?」宋浩訝道:「何為辨數?」 紀冬陽道:「醫者臨病時需辨證,無藥神方則是辨數,當以意辨,辨證天地之大數。這之前要窮究陰陽五行之義理,明瞭天人萬物之大數才可,方自能有所領會,主要的也是有一個『悟』字在裡頭的。」 宋浩點了點頭道:「你這『意辨』也是入了道了!」 紀冬陽又吃了幾口飯菜,望了望宋浩、唐雨二人,說道:「你們就不問我無藥神方真正的秘密是什麼,又是如何辨數的嗎?」 宋浩笑道:「那是你的秘密,同為醫者,我們雖是好奇,但是你不說,我們也無權過問。」 唐雨笑諷道:「你日後還是抱著無藥神方的秘密躺進棺材裡好了,這個世界照樣運轉,陽光仍舊會普照大地。你那種令醫藥盡廢的神方奇術,可能適合宇宙卻不適合地球的。」 紀冬陽聽了,未言語,低頭吃飯。紀家族人以性命換來的無藥神方,他欲以擁奇自居,不願輕意示人,更莫說傳授於人了。 吃過了飯,三人又繼續乘車趕路。 這時,宋浩的電話響動,宋浩拿起看時,笑道:「是鶯鶯的。」隨即接通。 「宋浩,你們現在到哪裡了?」洛飛鶯問道。 「正在趕往西寧的路上,天醫堂一切都還好罷?」宋浩應道。 「一切都好,只是我心情不好,早知道讓小伍看家,我和你們一同去好了。」洛飛鶯幽怨地道。 「爺爺和那幾位師父們年紀都大了,天醫堂也要有個主事的才行,放心好了,我們辦完事會很快回去的。」宋浩說道。 「你……你請了秋茹這個漂亮的妹子回來幹什麼,嫌家裡還不夠亂啊!」洛飛鶯猶豫了一下,頗是責怪地道。 「你說什麼啊?秋茹怎麼了?」宋浩訝道,一時未解其意,也是在行駛的車上聽得不甚清楚。 「沒什麼啦!看把你緊張的。」洛飛鶯話語一轉,說道:「上清觀的那個肖老道,也就是你的師父,派人送來了一汽車的醫書古籍,說是贈送你的,以做為天醫堂的藏書,我已經收下了。爺爺他們幾位老人家見了,像是得了寶貝,說是這批古書價值連城呢!那個肖老道對你倒是夠意思。」 「是嗎!」宋浩驚喜道:「太好了!這些可是日後研究醫學的最好的資料!你先找個房間放了罷,待天醫堂新樓建成後,專門成立藏書室收藏。」 「知道了,你和唐姐姐快點回來罷,我好想你們的。天醫堂新樓的地基工程都快建好了,馬上就要起樓架了。劉天說了,要給你建座十二層的高樓,帶電梯的。」洛飛鶯說道。 宋浩這才想起,家裡進行得熱火朝天,而自己卻未曾打電話問候一下劉天他們。在和洛飛鶯又閒聊了幾句之後,掛斷,然後拔通了劉天的手機。 「哈哈!是宋浩啊!聽洛小姐說你們到了青海了。別急著回來,慢慢的辦你們的事罷,我們這邊爭取在你和唐雨回來之前將天醫堂建好落成,給你一個驚喜。」劉天高興地道。 「劉天,一切有勞了!」宋浩感激之餘,深感歉意地道。 「和我們千萬別客氣!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一切都不成問題。宋浩,你可真行啊!出去一趟,人還沒回來,就已經請了一位種藥的大美女回來。唉!你這種有福的人我們是沒法子比的。」劉天故作歎息狀。 「不要胡說,人家是天醫堂請的弄藥高手,你們三個傢伙若是有本事,自己爭取好了。」宋浩笑道。 「真的!這可是你自己鬆口的,我們可要展開攻勢了。」劉天驚喜道。 和劉天通完了電話,宋浩搖了搖頭,笑道:「秋茹到了天醫堂,擾得那三個傢伙亂了心思呢!」 唐雨望了宋浩一眼,呶了呶嘴道:「那三個人一臉的色相,不要令秋茹生煩才好。也是她柔柔弱弱嬌貴的樣子,便是我們女人見了都自生憐惜之意,莫說那三人了。」 宋浩聽了,笑了一下。 「宋浩,你成立了天醫堂!是自己辦的醫院嗎?在什麼地方?」坐在後座的紀冬陽問道。 「是的。」宋浩應道,隨後告訴季紀冬陽天醫堂在某某省的某某縣的白河鎮。 「哦!」紀冬陽漫應了一聲,未在言語。 「師父已經將上清觀的醫學藏書盡數運到天醫堂了,師父如此看重於我,日後若是做不出好的成績來,真感覺對不住他老人家呢!」宋浩感慨地道。 「遇到這樣的好師父,是你的造化!只有用成就來報答他了。」唐雨道。 「是啊!」宋浩感激地道。 宋浩隨後回頭對紀冬陽道:「我們剛才說的上清觀就是你日後要去的地方,你先在那裡暫避一時,待事情過後,你若是想得到我們的幫助,可到天醫堂來找我。」 「我日後也會成立一個神醫堂的,專門以無藥神方行世,如果搶了天醫堂的生意,你可不要介意啊!」紀冬陽躊躇滿志地道。 正在開車的唐雨聽了,冷哼了一聲。 宋浩笑道:「紀兄日後若能以無藥神方行醫濟世,當是無上功德!若是果建其功,對我們天醫堂來說也是一種激勵。醫家行醫,在於濟生救人,勿以生意來論的好。」 「還不是一樣,醫以致富,才能顯出你的本事大小。天下之事,莫不是以生意來做的,都是一個利字當先。你能喊出『天醫』之名,造出此勢,還不是令人信你,捧了錢財送上門來。」紀冬陽說道。 「醫能自養,方可行世,另建功德。若總執於錢物之上,不免會影響對疾病的判斷,視病家以貴賤來醫了,那樣離醫道正途遠了。「宋浩說道。 「人間三百六十行,莫不是生財之道,求富之本,否則習之何益?」紀冬陽自以為是道。 「你說的不錯,人無論從事何種職業,無非是求個安身立命之本。但天下間唯醫道一途有別,關乎性命之事,勿論何時何地何原因,總以救人活命為第一要務,否則不足以言一個醫字。」宋浩說道。 紀冬陽聽了,未在回應。過了一會,忽又問道:「你那具宋朝的天聖針灸銅人賣了多少錢?可是用這筆錢創辦的天醫堂?」 「這件事與你有關係嗎?」唐雨實在是忍不住,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問問而已。參照一下,也看看我紀家無藥神方的售價,你那針灸銅人僅是一具而已,賣了也就沒有了。我這無藥神方則是無形之物,可複製千萬。當然,只有賣給那些有點悟性的人才行。」紀冬陽頗為得意地道。 「那你真是發大財了!我看你那個什麼神醫堂也不用開了,就辦一個無藥神方技術傳授班得了,聽課費一人一百萬,幾百人一堂課,豈不更省事。」唐雨不屑地道。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44章 驚走 「你這個主意真是不錯,我怎麼沒有想到呢。一百萬也算是便宜的了,也只能獲得個初級水平。高級班更貴的。放心,日後開課時,對你們半價,誰叫我們是朋友呢!」紀冬陽興奮地道。 「不稀罕!」唐雨淡淡地道。 宋浩坐在那裡搖頭笑了笑。 下午時分,宋浩看到了前方呈現出西寧市的樓群,暗裡鬆了一口氣,知道那紀冬陽現在已是身無分文,於是從皮包裡取了兩千元錢,轉身遞於他道:「紀兄,到了市裡我們就要告別了,這點錢你放在身上零花罷。」 紀冬陽見了,先是一怔,猶豫了一下,隨後不客氣地接過來,淡淡地道:「以後我會還你的。」 宋浩笑道:「那倒不必了。」 汽車進了西寧市裡,宋浩拔通了無果的電話,無果告訴他在清真大寺門前相見,他和無法無天正在趕過去。 唐雨停車問了一下路人,知道了清真大寺的方向,驅車而去。 到了清真大寺附近,唐雨尋了一空地將車停了。 宋浩道:「你們在車上等一會罷,我到寺門前等師兄他們。」說完,下了車,朝清真大寺的門前走去。 這清真大寺是西寧市規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建築,飛簷斗拱,輝煌壯麗。其正門為一鵝黃色的西式大門,雅觀悅目,上嵌「東關清真大寺」。遊人信徒如織,川流不息。宋浩站在門前候了,想稍後和唐雨進去遊覽一番。 不多時,宋浩從人群中看到了三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無果、無法、無天三個已是俗家打扮的師兄興沖沖地過了來。 「師兄!」宋浩招了一下手,高興地上前迎去。 見到了宋浩,那三人也自驚喜。 「那個紀冬陽呢?」無果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和唐雨在那邊的車裡等著呢。」宋浩應道。 無果聽了,略鬆了一口氣,笑道:「沒想到這個紀冬陽被你遇上了,天助我也!」 宋浩道:「也是偶然間遇到他的,正被人追趕,考慮到他日後的安全,也只有將他送到上清觀才算妥當。」 無果笑道:「你想得很對,此人到了上清觀,自會絕了他人之念。」 無果三人隨了宋浩朝停車的方向走去。無果興奮道:「宋浩,知道嗎,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師父一生曾有兩個最大的願望,一個是從千萬人中擇一高徒,授以醫道,宏揚醫學,這個你是做到了。令一個就是迷醉於傳說中的那種無藥神方,自想窺破其秘,否則將是終生遺憾。」 宋浩聞之訝道:「師父對這無藥神方竟如此感興趣!」 無果道:「此奇術若是應世,幾無成本,當會廣濟於民,師父也自想建此功德。」 「哦!」宋浩心中對師父肖伯然充滿了無限的敬意。 到了停車的地點,只見唐雨站在車門前,一臉的茫然。見了無果、無尖、無天三人,先是笑著打了聲招呼。 「紀冬陽呢?」宋浩問道,此時並未見到他在車裡,以為方便去了。 唐雨無奈地兩手一攤道:「跑了!」 「跑了!」宋浩聞之一怔。 無果、無法、無天三人則是臉色一變。 無果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冷聲道:「找到他!」 無法、無天二人應了聲,轉身搜尋去。 「宋浩師弟,繼續去辦你的事罷,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後會有期。」說完,無果也自急匆匆地去了。 「師兄……」宋浩一時茫然無措。旁邊的唐雨見無果剛才失望的神情,眉頭自是一皺。 「他怎麼跑了啊?」宋浩隨後問道。 「本來坐在車裡好好的,不知道他忽然看到了什麼,一時驚惶失措,開了車門就跑了,連招呼也未打一聲。接著你們就過來了。」唐雨說道。 「他看到了什麼?」宋浩訝道。 「應該是看到了令他感到害怕的人了,當時他臉色都變了,眼呈驚恐,開了車門就跑。」唐雨道。 宋浩望了望前方清真大寺門前的人群,搖頭道:「就算看到了追趕他的敵人,也不用跑啊,有你在,還有我那三個師兄,什麼人也不能再動他分毫的,怎能說跑就跑呢!」 「宋浩,你不覺得今天的事情有點怪嗎?」唐雨猶豫了一下,說道。 「怎麼有點怪了?」宋浩訝道。 唐雨認真地道:「我若是說錯了你不要責備我,我感覺是你那三個師兄將紀冬陽嚇跑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能將他嚇成那樣?」 「不會罷!紀冬陽和師兄們並不認識的,怎麼能嚇跑他呢?一定是見到了其他的什麼人。」宋浩詫異道。 「我也是猜測而已。」唐雨呶了呶嘴道。 事發突然,宋浩也無了再游清真大寺的興致,隨後和唐雨找了一家旅館住下了。 吃過了晚飯,宋浩坐在房間裡百思不得其解。本來自己計劃將紀冬陽安全地交到師兄無果手上,然後移送上清觀,以避開江湖風雲。他如何就跑了呢?即使看到了追趕他的敵人,也不至於隻身逃去,那樣會更危險的。有唐雨和三位師兄在,足以應付任何意外之變。 房間的門一開,唐雨進了來,她出去買了些水果,冼淨了端了過來。 「唐雨,我也感覺今天的事有點奇怪,紀冬陽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並且是相信我們才和我們走在一起的,也應該相信我們有能力保護他的安全,為什麼突然就跑了呢?這其中還是有原因的,你再幫我分析分析,看看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宋浩說道。 「我剛才將事情的經過又仔細的回憶了一遍,有幾個疑點說於你聽,還是與你那三個師兄有關的。」唐雨道。 宋浩眉頭皺了一下,說道:「有什麼話你就說罷。」 「首先,紀冬陽認識你那三個師兄,你那三個師兄也認識紀冬陽,並且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厲害關係,尤其是令紀冬陽害怕見到他們。」唐雨說道。 「根據是什麼?」宋浩問道。 「第一,紀冬陽相信我們,即使發現了其他的敵人,也會告訴我而不會自行逃走的。然而當他發現了你和他的敵人走在一起的時候,這才令他怕上加怕。他應該是看到了你們走在一起的,所以才不顧一切地逃走。第二,當知道紀冬陽跑了的消息時,你那三個師兄很是失望。當無果說『找到他』時,你那兩位師兄竟然轉身追去了。這說明,你的師兄是認得紀冬陽的,否則那麼多人,他們追誰去。第三,在清真大寺門前見面只有你的師兄們知道,紀冬陽認識的敵人在那裡出現的機率非常小,幾乎沒有,他突然逃跑,是因為他看到了令他恐懼的敵人。還有一點,那就是,你的師父對無藥神方不是一般的感興趣,而是非常的感興趣,所以有時候也未必不會採取些非常的手段去得到它。紀冬陽現在是個關鍵的人物,得到了他,等於得到了無藥神方。」唐雨緩緩地說道。 宋浩聽了,沉默不語,種種跡象表明,應該是自己的三個師兄將紀冬陽嚇跑的。是的,師父迫切地想知道無藥神方的秘密,因為無果說了,這是師父一生中另一個願望。可是,這畢竟有點逼迫紀冬陽的味道,強人所難了。一向光明磊落的師父和師兄們會這麼做嗎? 宋浩想不通,便想打個電話朝無果問個明白。卻被唐雨止住道:「你要給你的師兄打電話問清楚此事嗎?」 宋浩道:「不錯,問一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唐雨搖頭道:「此事你不要牽涉過深為好,因為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你並不知道。事實表明,你那個道家師父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般偉大,縱然給予了你個人萬般好處,但在此事的表現上,不得不令人懷疑他的用意。肖老道在江湖上本身就是一個迷樣的人物,沒有人瞭解他。目前你們之間還是保持這種正常的師徒關係為好,有些事情就不要過問了。」 「你將事情看得過於複雜了罷,說得也太過了。師父是想得到無藥神方,也是醫家本性,好奇使然,想瞭解其秘密而已。見過紀冬陽一次驗證之後,我們不是也更好奇了嗎,只是礙於情面,和他那個人的固執,我們才未強其所難。所以說師父想得到無藥神方而找紀冬陽也是一種善意的行為,不足為過。」宋浩說道。 唐雨道:「我感覺事情不是那簡單的,尤其是我見到無果聽說紀冬陽跑了的消息時的那種表情,很是失望甚至於是憤怒,他們和紀家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再說,就是你師父想得到無藥神方,也不能採取逼迫的手段,否則和那些追趕紀冬陽的人有什麼區別。」 宋浩聽了,無言以對。 「還有!」唐雨又說道:「昨天見到的那個洪晃,自稱是天醫門的人,也就是說天醫集團指使他追拿紀冬陽的。可見無藥神方已擾得人心大變,本令人尊敬的人物在此事上皆自方寸大亂,紛紛採取非常手段,你師父的行為也就可以理解了。」 「天醫集團做這樣的事可以理解,他們那些人為了達到目的是不擇手段的,我已經領教了,並且也成為了其中的犧牲品。然而師父應該不是你想像得那樣複雜,此事我日後會問明白的。」宋浩說道。 「此事你還是不要再行過問了,那個無果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也是不想令你再涉及此事中。所以一切就詳裝不知罷。師門的秘密,你全知道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唐雨說道。 「唉!怎麼會這樣!好罷,我聽你的,此事就不管它了罷。」宋浩無可奈何地道。 唐雨聽了,欣然一笑,將臉上呈現出的一絲憂慮之色掩去了。 「只是不知道紀冬陽能躲哪去。」宋浩又搖了搖頭。 唐雨道:「這個人執著於財富,有些財迷心竅了,雖是持有奇術,將來也難有大的作為。只要不被人抓住,有術在身,也自餓不死他。便是被人拿住了,以他的性子,寧死也不會說出心中的秘密,暫時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所以不用擔心他罷。」 「以術獲難,亡命天涯,也是苦了他了。但願他能安全脫身,從此隱姓埋名,不再招來麻煩為好。」宋浩感慨道。 「他要是能做到這點,也是他的福份,就怕難過名利之關,終要持術顯名於世,那時福禍難料了。」唐雨道。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宋浩、唐雨上街購買了部分物品,然後驅車繼續上路,離開了西寧市,奔那青海湖而去。 中午時分,正在駕車的唐雨看到前方公路上有一人在揮手攔車,路邊還停了一輛貨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有一輛先行經過的車輛未理會那年輕人,竟自去了。 行到近前,看到貨車的旁邊還站有一中年人,地上擺放了一些工具,顯是車輛在半路上出了故障,修理不得,在尋求過路車輛的幫助。 那名攔車的年輕人看到一輛轎車過了來,並放慢了速度,不由一喜,臉上露出了希望,連著揮手示意。 唐雨將車停下,搖下車窗,問道:「怎麼了?」 「這位大姐,幫幫忙好嗎,我們的車壞了,有幾個配件必需到前面的鎮子上才能買回來更換,搭個方便好嗎?」年輕人急切地道。 年輕人聞之大喜,忙轉身對那中年人道:「爹,你看好車等我回來。」說完上了後座。汽車啟動離去。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45章 不眠者 「大哥大姐,謝謝你們了,我們在這裡耽擱好幾個鐘頭了,攔了不下幾十輛車,可是那些人沒一個願意幫助我們的。」年輕人感激之餘,搖頭歎息道。 唐雨道:「有些人除了怕麻煩外,也是怕遇到劫道的。」 「是啊!雖然有幾輛車停了下來,但一聽要搭他們的車,連忙開走了,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壞人的。」年輕人感慨道。 唐雨、宋浩聽了,笑了笑。 「謝謝你們的好心幫助,我叫劉寶根,你們這是去哪裡啊?」那劉寶根又自搭話道。 「青海湖!」宋浩應道。 「你們是去那裡遊玩的罷,我家就住在湖邊的。」劉寶根道。 「是嗎!真是巧了,打聽個地方,有個叫木連村的地方嗎?我們要去那裡找個人。」宋浩說道。木連村是那個擁有《奇方驗抄》的丁奉傑家居所在。 「木連村!知道啊,挺偏僻個地方,就是久居湖邊的人也未必曉得的,離我們的村子有個三十里地。」劉寶根說道。 「太好了!可以帶我們找到那裡嗎?」宋浩聞之喜道。 「沒問題,你們幫了我們一次,我也可以幫你們一次,先住到我家裡,明天再領你們去。」劉寶根笑應道。 「謝謝你了!」宋浩、唐雨二人相視一笑。本以為那個地方是很難找的,不僅地圖上找不到,就是肖伯然告訴的也只是一個大概的方位。看來幫助了人,才會得到別人的幫助。 行了一個多小時,到了前面的一座鎮子,劉寶根在一家汽車配件商店買了更換的配件,高興地回到了車上。又原路回返去。 「還有一個村子,也在青海湖邊,也要問你一下。」宋浩抓住了這個嚮導,又要打聽擁有麻沸散秘方的那個任志千。 劉寶根笑道:「青海湖邊的村子多了去了,你說的是哪一個?」 「有個叫鹽石村的地方知道嗎?」宋浩問道。 「呵呵!你們去哪裡找誰啊?我家就是鹽石村的。」劉寶根笑道。 「真的!」宋浩、唐雨二人聞之,俱是驚喜。 宋浩忙將手中秋茹寫的地址遞給劉寶根道:「可是這個地方的鹽石村?不要重名弄錯了地方。」 劉寶根看過,笑道:「沒錯,就是俺們的村子。你們去找誰啊?村裡人我都熟悉的。」 「有任志千這個人嗎?」宋浩問道。 「任志千!?」劉寶根聽了,搖了搖頭道:「村裡沒有這個人,連姓任的人家也沒有。」 宋浩聽了,不免又大失所望。 劉寶根道:「一會問下我爹罷,他知道的多一些。你們要找的人可能在多年前就搬走了。」 又聊了一會,得知劉寶根和父親劉山是青海湖岸邊的漁民,往來西寧送魚。今天也是巧了,遇上了宋浩、唐雨。 那劉山遠遠的看到唐雨的車又將劉寶根送了回來,感激地上前迎了。 「爹,這位宋浩大哥和唐雨大姐要到我們村裡找一個人,你知道以前有過這個人嗎?」劉寶根一下車便說道。接著去修車了。 「找誰啊?」劉山問道。 「大叔,知道任志千嗎?據說此人曾住在你們鹽石村的。」宋浩說道。 「任醫生啊!搬走多年了,在寶根四五歲上就搬走了。他的醫術可高明了,救治了不少人哩!」劉山說道。 「對,就是這個人,是個中醫。大叔,知道他搬到哪裡去了嗎?」宋浩忙問道。 劉山道:「當年據說得罪了縣裡的幹部,在村裡住不下去了,便搬走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是在晚上搬的家,第二天,屋子就空了,誰也不知道搬去了哪裡。」 「哦!」宋浩聽了,無奈地望了唐雨一眼,意思是,尋找麻沸散的這條線索斷了。 唐雨也自無可奈何地一笑。 「對了大叔,寶根兄弟說,離你們村子三十里外有個木連村罷,可知道一個叫丁奉傑的人?也是個中醫,年紀應該很大了。」宋浩又問道。 劉山聽了,搖頭道:「我倒也認得木連村的幾戶人家,不過不認識這個叫丁奉傑的,並且沒聽說過木連村還有個中醫大夫的。明天讓寶根帶你們去打聽一下罷。」 「是這樣!」宋浩不免又有些失望。師父肖伯然雖是與那丁奉傑有過二十年之約,可是這二十年裡誰也不知道發生什麼變化,若是那丁奉傑作古仙去,豈不又要尋個空山不見人。並且聽師父說,那丁奉傑常年游醫在外,便是現在還活著,可能按時回來赴約?還有,以丁奉傑的本事,應該是有名的人,可劉山並不知曉這個人的,那可是師父極其看重的一位民間醫家,是將《奇方驗抄》所托付的人。此行若是拿不到此書,就空走一回了。 唐雨見宋浩一付索然無趣的樣子,知道他的心思,安慰道:「有些情況可能劉大叔並不瞭解,我們明天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你師父既然讓你前去赴約取書,就不會令你空手而歸的。」 宋浩歎息道:「兩件事已廢止了一個,希望另一個不要再令我們失望的好。」 唐雨道:「你那師父不是一般的人,應該不會讓你去做一件沒有把握的事,這一點上我倒是對他有信心的。」因紀冬陽被意外驚走一事,唐雨對那肖伯然和上清觀,在思想意識裡已經有了自己的轉變。 劉寶根用了一個多小時才將貨車修好,此時走過來,一邊用抹布擦拭著手上的油污,一邊感激地笑道:「多虧你們了,否則到晚上也不能及時修好的。我們現在走罷,我的車在前面帶路。」 唐雨一擺手,和宋浩上了車,兩輛車先後啟動離去。 數小時之後,前方視野裡呈現出了一汪碧水,且逐漸擴大了去。 「到青海湖了!」宋浩、唐雨二人見之一喜。 車行愈近,愈見那湖光山色,綺麗壯美。水波千頃,候鳥群飛,高原之上竟也有這一奇妙所在。若不是自己的車跟著劉寶根的車,唐雨和宋浩很是想停下來觀賞一番這美麗景致。 一路行來,前方出現了一座漁村,當是那鹽石村了。進了一處寬敞的院落,兩車停了,劉寶根從駕駛室裡跳了下來,走過來笑道:「到家了!」 宋浩、唐雨下了車,再看時,對面是七八間瓦房,石壘的院牆,一條拴著的狗在朝著陌生的客人吼叫。隨被劉寶根一聲斥責止了聲去。 接著迎出了兩個女人,年紀大的是劉寶根的母親,年輕的是他的妹妹。一家人很是熱情,將宋浩、唐雨讓進了屋中坐了,茶水、水果的端了上來。 「你們住在這美麗的湖邊真是好啊!」宋浩羨慕道。 劉寶根笑道:「那是當然,你們來的還不是最好的季節。要是春天來,到湖裡去走走,那才叫美呢!尤其是湖中的蛋島上,鳥群鋪天蓋地,築巢壘窩,產卵下蛋,密密麻麻,遍島皆是,人難駐足。冬天來冰上捕魚,更是一大樂事。今晚給你們煮幾尾湟魚吃,這是青海湖有名的魚,你們外地人未必吃過呢。若是不著急辦事,這兩天我可以帶你們到湖裡玩玩。」 「謝謝你了!等我們明天到木連村辦完了事,才能有心思去玩。」唐雨笑道,並望了宋浩一眼,知道宋浩不辦完事情,是不能盡了興頭去玩的。 劉山道:「你們要找的那個任志千,原先和村裡的老支書一家的關係比較好,一會我去他家問問,看看有沒有這個人的消息。」 宋浩聽了,一喜道:「謝謝大叔了!若能找到此人,對我們來說意義非常重大。」心中又自升起了希望。 劉寶根道:「宋大哥,你找的這兩個人都是老中醫罷,難道說你也是醫生?」 宋浩道:「我們都是習中醫的,找那兩位前輩,是想拜求些醫學上的事。」 「你和唐大姐都是醫生啊!」劉寶根驚喜道:「有種病你們能治不?」 宋浩道:「說說看!」 劉寶根道:「村裡有一位高老頭,八十多歲了,是個孤寡老人,一輩子據說未曾睡過覺,現在也是,也不覺得困。」 「不眠症!」宋浩聞之訝道:「此症罕遇,也僅在古醫書中偶有記載,沒想到竟在此地遇上。」 劉山道:「這高老頭據說是在二十歲上得上的這種怪病,不過他自己卻認為不是病,而是一種特異功能呢!當年那個任志千還住在村裡時,曾給高老頭配了付藥,說是吃此藥能治他的不睡覺的病,可那高老頭不治,說是不耽擱吃喝的,治它做啥。並且這樣子等於延長了一半的壽命。也是他沒有任何不適之感,晚上別人在睡覺,他則躺在那裡想事。」 唐雨訝道:「即便沒有任何不適之感,也不曾影響他的生活,可是不羨慕人家睡覺的感覺嗎?」 劉山道:「可能一人過活,獨性慣了,耐得下寂寞,說是睡覺佔了人生一半的時間,浪費生命,也自以此病為豪,用那不睡覺的時間讀了很多的書,想了很多的事。多半腦子用過度了,說話也多是怪怪的,不合常理。」 宋浩聽了,對這位高老頭產了興趣,說道:「既有如此怪人,可否引見一下。」 劉寶根笑道:「沒問題,吃過了飯我帶你們去他家玩。要是能治你就給他治一下,若是治過來了,也讓他體驗一下睡覺的樂趣。一到晚上,想到村裡還有一個不睡覺的傢伙,總讓人感覺心裡怪怪的。」 熱情好客的劉家人用青海湖盛產的湟魚招待了宋浩、唐雨一頓湟魚宴。那湟魚遍體滾圓,光滑無鱗,肉多細刺,肥嫩鮮美,加上烹飪得當,真味調出,吃得二人是讚不絕口,有樂不思蜀之感。 晚飯過後,天色已是有些暗了。 「走,到那高老頭家逗逗悶子,消化消化食去!」劉寶根帶了宋浩、唐雨出門去了。 鹽石村的村子東頭,有一處獨門獨院的人家,幾棵柳樹圍繞著,萃綠掩映,尤其是顯得幽靜。 劉寶根自行推開了院門,大咧咧地走了進去,喊道:「高老頭在家沒?睡了罷?」 從亮著燈光的屋子裡傳出了一笑罵聲:「是寶根這個小兔崽子罷!一天沒事淨逗扯你大爺玩,今天又是閒出什麼屁來了!」 宋浩、唐雨聽那高老頭話語灰諧,皆自忍俊不禁。 「帶了兩個朋友,來看看你這位不睡覺的奇人!」劉寶根說著,已是開門進了屋子裡。 一位手持書卷的老者坐在椅子上,雖是頭髮雪白,卻是滿面紅光,站起來身材高大健壯,保養得極好,哪裡呈現出一絲的病態。屋中簡樸,幾件家什之外,竟堆了半屋子的書,可見此人多以日夜閱讀來打發時光了。 「你倒是真帶朋友來了!歡迎!歡迎!老夫高明達,兩位小朋友如何稱呼?」那高明達笑呵呵地道。 「高老伯你好!我叫宋浩,這是我的朋友唐雨,打擾了!」宋浩忙上前恭敬地道。對在這小漁村裡竟還能有這位大儒般的長者,且性情豁達,暗裡微訝。 「哦!看樣子是遠道來的罷,坐坐!」高明達搬了兩隻矮凳,讓於宋浩、唐雨坐了。 劉寶根卻尋了一捆書,欲將坐下,立被高明達拉起道:「坐一邊去,莫將我的書本坐臭了,讀不得了。」 劉寶根笑嘻嘻地道:「也就你將這些東西當做寶貝,看你日後永遠睡著了的那一天,我會當廢品給你賣了。」 「想的倒美,真要到了那時候,我會將這些書捐給鄉里的圖書館的,一頁紙你都得不去。想咒我老人家死,等你七十歲了咱們再見。」高明達笑罵道。 「得了,不和你掰扯了,我這兩位朋友是醫生,來瞧瞧你這種不睡覺的怪病。」劉寶根道。 「老人家,聽說您患有『不眠症』。不曾睡過覺,是真的嗎?」唐雨問道。 「糾正一下,老夫健康得很,一生也不曾患過什麼病症。這種不睡覺的本事應該喚做不眠之功能,而不應叫『不眠症』的。」高明達說道。 「對不起,也許我不應該這麼叫的,可是這種不眠之功能有違自然的規律,失於正常,應該屬於病症的範疇。」唐雨說道。 「呵呵!有違自然的規律!難道說是有些東西超出了人類的認識範圍,就有違自然規律嗎?天地之大,總有那萬般不可解之事。就人身而論,現階段人類對生命奧秘的瞭解,不過是蒼海之一黍。你們既然是醫生,當會知脈的罷。既有是病,便有是脈,給我看看,有何病脈?」高明達說道。 宋浩本有此意,以在其脈上查虛實,尤其是對方語出不凡,別有見地,或是那「不眠症」另有其因。於是說道:「晚輩粗習脈法,願意一試。」 高明達笑道:「好奇才能令人知學!那就讓你學習一下罷。」 宋浩隨即持其脈位細診,但覺六脈平和,緩動有力,直如年輕人一般,不似七八十歲上了年紀的人所應有的脈象。宋浩心中微訝,寧神定氣,指下應心,遍察諸脈,雖是偶有異動,全不是病脈。 少頃,宋浩這才收手,恭敬地道:「老伯六脈安和,果是一身無病,當是得了養生之道。雖左脈位略呈異樣,也是左肩膀部曾受外力撞擊所致的舊傷而已,算不得病。」 「咦?」高明達聞之,驚訝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紀,脈法卻精確若此!竟能診出我左肩舊傷來,這可是三十年前的舊疾,是在湖中潛水游泳時,被誤行來的船身所撞,誰人也不知的。今被你從脈中查出,可見你是得了脈法的精髓,神脈也!」說完,那高明達敬佩之餘,朝宋浩一抱拳。 劉寶根一旁聽得呆了。 宋浩此時說道:「老伯,脈象緩和,當是氣血安然,而生不眠之證,不知是何道理,還請指教。」 高明達道:「世間確實有神不安所,氣血失和的不眠症。雖是疲倦極度,總是入不得睡,遭受萬般痛苦,那才是病。而老夫的不睡之功能,在身體上是無任何的不適,雖因勞作感覺些倦意,但小坐既可,從無大礙。夜裡讀書久了,也自臥歇,一靜則安。不曾因入不得睡而增其它煩惱,反倒覺得生命的時光延長了一倍,其樂融融!」 唐雨道:「不知這種功能是先天生的,還是後天偶然間所致?」雖在劉家聽那劉山說過,高明達的不睡症是二十歲時出現的,也自想證實一下。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46章 七十二經 藥有異性,不必醫皆知之,而走醫不可不知。脈有奇經,不必醫盡知之,而走醫不可不知。用奇乘間,一時之捷徑也;得心應手,平日之用功也。——《串雅全書·緒論》 ———————————————————————— 高明達道:「那是在二十四歲上時,年輕氣盛,與人在青海湖裡比賽憋氣,賭一船魚。結果腦中缺氧過度,竟自在水中昏了過去。後來被搶救了過來,從那時起,便自感睡意漸失,一個月後,已是完全入不得眠了。因無任何不適之感,也自不理會,隨其自然。後在青海湖邊遇一遊方道士,聞我有不睡之能,查我脈象後,說是因那在水中憋氣之故,無意中通開了內裡經脈,非病也,而是獲得了一異能。」 唐雨道:「不錯,如今看來,這種不睡的現象的確是一種異能。只是人不得眠,如何緩和休力上的透支,維持這種不入睡的能量從何而來?」 「經脈!」高明達道。 「經脈?」宋浩、唐雨二人聞之一怔。 高明達道:「你們是知醫的,當是知道人體的經脈罷。」 唐雨道:「當然知道了,除了十二經絡,就是奇經八脈了。」 高明達道:「那麼人體之中,一共有多少條經脈呢?」 宋浩道:「十二經絡,左右各一,當為二十四經。奇經八脈中雙側並行的也有陰維脈和陽維脈,陰蹺脈和陽蹺脈。加上任督二脈和衝脈、帶脈,人身當有三十六經。」 高明達點頭道:「世行的說法的確如此,古今醫者也多尊此三十六經療人疾病,可是……」高明達話語一轉道:「三十六經也僅佔人體經脈的一半之數,人體經脈的真正大數,也就是人身是有七十二經的。」 「七十二經!」宋浩、唐雨聞之驚訝。尤其是宋浩,還首聞人身有七十二經之說。 「老伯如何認定人身有七十二經?」宋浩訝道。 「非我之言!」高明達道:「是當年那個遊方道士告訴我的。他說人身本有七十二經,醫家所知道的不過是十二經絡和奇經八脈而已,倒也足以應世上之疾了。行氣修煉之人,也以打通十二經和奇經八脈為其正果。世人所知道的這三十六經是維持生命的動力之源,便是在這三十六經上已是產生了無數的神奇和不解的迷團。人是萬物之靈,也自有未待開發的潛能暗伏於人體內,尤其是以還未知的另三十六經為最。人身諸病,有時也未必是病,病態之下,尤可顯示真能。」 宋浩聞之,恍悟那孫包立在夜遊狀態下呈現出的異能當是這般了。那股異樣能力忽隱忽現,當是潛伏另三十六經中,入夢境中始發。所以在其脈上也不能盡察。 高明達道:「人體的健康,甚至於人神之間的界線,當是以七十二經中通了多少為基礎的。世人謂某某有超能力,是其打通了某一條經脈而已,若是七十二經皆通,必是神仙之體。哦!說到這裡打住罷,那般丹道之說,還不是我們所能討論的。」 「七十二經!我所知者僅僅是其一半而已!」宋浩心中感慨道。 高明達又道:「當年那道士還對我說,人身有七十二經,最為重要者是中脈,居人體正中,尚屬無形,調控另七十一經。」 「中脈?人體正中?」宋浩猛然間想起,昔日探險月和銅礦,在地下深處的石壁上見有遠古人類刻鑿的人體經絡圖案,當時就見有別於正常經脈的奇怪和神秘經脈,其中記憶最深刻的就是貫穿人體正中的那條中脈。原是那批遠古之人也發現了部分未知的經脈。 諸事相驗,可見那遊方道士所言不虛,也說明了這個世外高人已是知道了人身七十二經的奧秘,其修為深淺就不得而知了。 高明達又道:「也許是那個道士見我有別於常人罷,便傳授了我一種養生之法,那就是日守一穴,循經脈運行之序,一年之中意守三百六十五人身正穴,以行一大周天之數,說是可保這各種不睡之功,尤是延年益壽,依法運六十餘年,而得今日康健。」 「老伯原是得了這種養生之道!」宋浩訝道。 「是啊!按那道士所言,我若想長命百歲以上,當運此功,但不得行以人道,也就是說結不得婚生不得子。我這個人怕死,所以這輩子但求一人過活,樂得個長壽。」高明達又毫不忌諱地笑呵呵地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我說嗎,你一個人怎麼過得那麼樂呵!看樣子,再活個八十年也不成問題。」劉寶根搖頭道。 高明達笑道:「俺現在是八十歲,但是有著二十歲的心臟,再活一百年也沒事。當年那個任志千好生羨慕我哩!」 「老伯,您老認識任志千?」宋浩聞之一喜道。 「他倒算是個醫中奇人,搬走好多年了。怎麼,你知道這個人?」高明達問道。 宋浩道:「不滿老伯,我們此次來,就是相想拜訪此人,求教些醫學上的事。沒想到他已經不在此地住了。」 高明達道:「這個任志千是個奇人,尤其是研究出了幾種神奇的麻藥,便是現代醫學上的麻醉效果也不能與之相比的。」 宋浩道:「聽說此人掌握有華佗所發明的千古奇方麻沸散的秘方。」 高明達道:「這個倒是不知道真假,他也不曾對我說起過,只是知道他在研究古人麻藥的方子。尤其是他發明了一種外用的麻藥,塗在皮膚上便能產生麻醉的效果。更令人稱絕的是定位麻醉,將藥塗在欲要手術的皮膚上,那個部位便渾然無覺,刀割斷取,任你所為,絲毫不感覺到痛。四五個小時主藥力失效後,也能維持一定的止痛效果。」 「竟有這般奇藥!」宋浩、唐雨驚訝道。 「更令人叫絕的還有呢!」高明達道:「如果想在腿上做手術,只要用那種麻藥在大腿根部或者距離施術的部位數寸之上塗一圈,那麼整條腿都能起到麻醉的效果。那麻藥的藥力竟能透肉滲骨,不可思議。若是小手術,甚至能不礙病人行動,自由來去,但覺施術部位微麻而已。我曾親眼見過他施過此術,神奇得不得了!」 唐雨道:「我也曾在街上見到過江湖的游醫,以一種名為『鯉魚霜』的藥物塗在人的臉上,以此拔牙。說來也怪,但於腮上某處一點,隨手以一竹筷輕輕一撥,那牙齒便掉了,想拔哪顆牙,就拔哪一顆,非常的迅速,不僅止痛,還有出牙的作用,甚至牙出而不見血。當與那任志千的麻藥有異曲同工之妙了,這是現代的牙科醫生們所做不到的。」 高明達感慨道:「我中華醫道,博大精深,自有許多奇方妙藥還未曾展現出來,僅在民間流傳。這就需要你們這些習醫的年輕人去挖掘了,有些方藥,自比你們所能想像得還要神奇。」 宋浩此時愈加堅定了尋找那任志千的決心,於是道:「老伯,可知那位任志千的家搬到何處了?」 高明達搖頭道:「自他十五年前搬走,便無了任何消息。此人發明的麻藥奇特,處塗的效果便能起到麻醉劑的作用了。如若內服,自可麻醉全身,可惜此人不願應世,所以不被人知。不知道現在避居何處了。」 「沒想到我們村裡還住過這樣的高人!今天聽你這高老頭一說,才知道你也不簡單的!」劉寶根聽得驚奇,感歎道。 高明達笑道:「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十室之內,必有壯士。日後留意身邊的人罷,說不定哪一個就是身懷絕技的高人哩!俺只有一種睡不著覺的本事罷了,算不得奇,你也勿在誇我。」 宋浩此時見時間不早了,便起身告辭。高明達將三人送出。 「很喜歡和你這樣的人談話,希望有時間再來一敘罷。」高明達說道。 「能見到老伯,聽一席之談,又學到了許多的東西,實在不枉此行了。」宋浩感激地道。 回到劉家,劉山正坐在那裡等著他們。 「我去過老支書家了,那任志千搬走後,曾給老支書來過一封信。」劉山說道。 「來過信!那麼說應該有任志千現在的地址了!」宋浩聞之一喜道。 劉山搖頭道:「那是多年前的事了,老支書看過信後,也就隨手丟了。我剛才讓他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那封信,只是記得那封信是從雲南寄來的,具體的地址已是記不得了。」 「雲南!」宋浩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有詳細的地址,找個人無疑是在大海裡撈針。 那劉家以為宋浩、唐雨二人是夫妻,特意地為他二人安排了一間整潔的屋子。待宋浩發現時,那劉家人已各回房間休息去了。 「只好將就一晚了。」宋浩無奈地笑道。 唐雨臉色一紅道:「在這裡比不得有旅館的地方方便,也沒人會說你閒話的。」 隨後兩人各臥一側歇了,息了燈後,仍在說著話。 「那個任志千的麻藥實在是神奇,我一定要找到此人。」宋浩說道。 「可是雲南那麼大,到哪裡找啊?」唐雨無奈地道。 「有機會再細訪罷。對了,你還記得上次劉天的工地上有個工人摔斷了腿,送到天醫堂後,葉成順為他接腿。那工人負痛不過,大喊大叫,後來吳啟光施針術為他麻醉,針麻的效果也不錯的。既然找不到任志千,我們也可在針灸麻醉上進行研究。」宋浩道。 「不錯!」唐雨說道:「中醫中的麻醉作用和效果簡單快捷,易於讓人接受,又沒有副作用,我們應該開展這方面的課題研究。回去後,就實施罷。」 「應該開始了,再不能耽擱了,並且其它的研究工作也要展開,只上人手不夠啊!」宋浩道。 「現在知道缺少人才的困難了罷,放心好了,我們只要制定一個招攬中醫人才的計劃,各方面的工作就會有人去做了。」唐雨道。 「當然!」唐雨又說道:「天醫堂現在已經逐步進入了發展的軌道,有些事情我們也不可操之過急,要穩定進行才好,否則顧此失彼,得不償失了。所以我們要想得長遠些,制定個周密的計劃,而後逐漸的去實施就是了。」 「不錯,要一步一步的來……」說著說著,宋浩竟自睡了過去。 第二天,用過早飯,由劉寶根帶路,宋浩、唐雨驅車去尋那木連村的丁奉傑了。此行卻是背離青海湖而去。 三十里的路程雖說不遠,可是路況極差,車行的速度不是很快,一個多小時後,才來到了一座偏僻的村子裡。 劉寶根先是找到了一個認識的人家,尋問那丁家所在,村子裡果然有一戶丁姓人家。宋浩、唐雨二人心中稍安。 找到那戶人家的院落時,見是三間低矮的草房,顯然生活上不是那麼寬余。兩名小孩子正在一旁玩耍,一名中年人坐角落裡忙著活計,在編一隻草筐。見有三名陌生人過了來,那中年人忙站了起來。 「大叔,請問這是丁奉傑先生的家嗎?」宋浩問道。 「找我二伯啊!他已經過逝三年了。」中年人茫然地說道。 「什麼!?」宋浩聞之一怔。又是大失所望,沒想到師父竟讓自己來這裡尋人。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47章 塔爾寺 唐雨忙問道:「大叔,丁奉傑先生原來可是住在這裡的?」 「二伯一生遊蕩,也沒個定處,活著的時候幾年也不回來一次,這裡也算是他的家罷。你們找他什麼事啊?人不在了,有事也不成了。」中年人歎息了一聲道。 「是這樣的,丁老先生前可曾留下一本書?我們是受人之托來取的。」唐雨說道。 「沒有,我那二伯一生雲遊四方,未曾留下件東西,快死的時候才回了來,只留下了點準備後事的錢。你說的什麼書,我不知道的。」中年人茫然道。 「唉!」宋浩暗裡歎息了一聲,到這裡要找的兩個人,一個搬走了,不知所蹤,一個去逝多年了,真是白走一回了。 「回去罷,日後去上清觀再向師父說罷,這種意外的情況他老人家也不能預料到的。」宋浩無可奈何地說道。 「上清觀!」那中年人忙問道:「你們是上清觀來的人啊!」 「是的。怎麼,大叔知道上清觀嗎?」宋浩心中一動。 「知道,二伯死的時候和我說過的,不過你們也不是道士啊!」中年人撓了撓頭道。 「丁老先生曾和你說了些什麼?」宋浩忙問道。 「二伯死的時候說,日後可能會有上清觀的道士來家,讓我轉達一個口信。」中年人說道。 「我雖然不是道士,但是上清觀的主持是我的道家師父,是我的師父派我來此地尋找丁老先生的。不知丁老先生留下了什麼口信?」宋浩聞之一喜道。 「是這樣。」中年人點了一下頭,說道:「二伯臨嚥氣的時候說,日後有上清觀的道士來找他的話,就讓我告訴對方,他們所要取的東西被保存在了塔爾寺,去寺中找一個叫烏桑的喇嘛,他會付給你們的。」 「太好了!」宋浩、唐雨聽了,俱是一喜。路經西寧時,就曾聽說過塔爾寺,是喇嘛教著名的寺院,並且在地圖上也見到過的。 「大叔,你知道丁老先生生前是做什麼的嗎?」宋浩問道。心中已是充滿了許多的疑問。 中年人搖頭道:「不知道,二伯這一輩子也沒做過什麼正經的營生,也沒有結過婚,一個人成年的在外面走。因為這裡有老房,所以幾年才回來一次。住上一段時間又走了。看他不成個樣子,家裡人也沒人問他,由他自己混去。」 宋浩、唐雨聞之愕然。被師父肖伯然如此看重並極其信任的一位民間游醫,不僅一生飄零落泊,竟連他的族人都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實在是費夷所思。 宋浩、唐雨二人此時對那丁奉傑充滿了無限的敬意,這是一個守信之人,雖然身死,終未負師父肖伯然所托,將那冊《奇方驗抄》寄存在了塔爾寺。這冊民間驗方集成,應該是那丁奉傑游醫天下,一生心血的成就。從師父肖伯然對此人此書重視的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大叔,謝謝你轉達丁老先生的口信!」宋浩感動之餘,將身上帶的現金約有四千多元盡數取了出來,遞於那中年人道:「大叔,這是來時師父的交待,讓我將這筆錢交給丁老先生的家人,以謝丁老先生不負當年之約。」 「這……這怎麼好啊!」中年人見了,意外驚訝之餘,不免猶豫起來。 「你就收下罷,另外我要告訴你的是,丁老先生生前是一位偉大的中醫!」宋浩說道。 「二伯還會醫人啊?」中年人呈現出了滿面的疑惑。 宋浩將錢放在了中年人的衣袋裡,說道:「大叔,能帶我們去丁老先生的墳上拜奠一下嗎?」 中年人沒有拒絕,現出興奮之色道:「行啊!沒想到二伯生前還交了你們這樣的朋友。」 在那個丁奉傑侄子的帶領下,幾個人來到了後山上丁家的墳地。在一土包下面,長眠著一位不為人所知的真正的江湖游醫。 宋浩、唐雨二人站在丁奉傑的墳前三鞠躬。 「丁老先生!」宋浩心中默念道:「感謝您老履行了和師父之間的諾言,稍後我會到塔爾寺取回那冊融會了您一生心血的《奇方驗抄》。雖然還不知道這本民間的驗方集日後對天醫堂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和影響,但對您如此的守信,實在令人敬佩!在這裡,晚輩先行對您老表示感謝了!」 從山上下來,告別了丁奉傑的侄子,宋浩、唐雨、劉寶根三人驅車返回鹽石村。 「木連村裡真有這麼一個人啊!倒是很守信的,這麼年了,死時也沒有忘記保存好交給你們的東西。」劉寶根感歎地道。 「是啊!雖說是沒有見到這個人,但要取的東西有下落了,這個結果實在是令人感到意外!」宋浩感慨道。 「那個塔爾寺就在湟中縣,不遠的。你們今天就去嗎?」劉寶根道。 「是的!」宋浩道。 「留下來在青海湖玩幾天罷,我陪著你們。」劉寶根挽留道。 「謝謝你了寶根,我們必需先辦好此事的,日後有機會再來罷。」宋浩說道。 「是啊!」唐雨也自遺憾地說道:「這麼美的青海湖,沒有時間去觀賞它,不過以後我們還會來的。」 到了鹽石村,宋浩、唐雨向劉家人別過,又去向那高明達辭行。劉寶根、高明達二人站在村口相送,唐雨驅車去了。偶然回望,見那劉寶根不知和高明達說了些什麼,那高明達抬腿欲踢他,劉寶根笑嘻嘻地跑開了。 「這個高明達倒是一位老頑童啊!」宋浩搖頭笑道。 唐雨笑道:「此人長壽,雖是得了養生之法,然而與他豁達的心態不無關係。」 宋浩點頭稱是。 塔爾寺位於西寧市西南湟中縣縣城,中國喇嘛教格魯派六大寺院之一,是一處漢藏結合式建築群落,依山勢居高臨下,氣勢磅礡,甚為壯觀。寺內古木參天,佛塔林立,有號稱「塔爾寺三絕」的酥油花、壁畫、堆繡。大小金瓦寺和大經堂是寺內標誌性建築。數千喇嘛,潛心修行,終日誦經聲不斷。 雄偉壯觀的建築,莊嚴肅穆的佛像,四布異域風情的壁畫,諸般景象令初臨喇嘛寺的宋浩、唐雨二人驚歎不已。 兩個人大致遊覽了一番,而後朝一名喇嘛打聽那位烏桑喇嘛,以求一見。兩個人於是被帶到了一間屋子裡候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才見一名方面大耳,身材強壯的中年喇嘛走了進來。 「你們找我。」那喇嘛淡淡地道。 「你是烏桑師傅!」宋浩忙站起身。 那烏桑點了一下頭,一旁坐下,打量了宋浩、唐雨二人一眼,便默不作聲了。 「是這樣的烏桑師傅。」宋浩說道:「你認識青海湖邊木連村的丁奉傑老先生罷。」 「那又能怎樣!」烏桑面無表情地道。 「我們受丁老先生一位故人所托,今天去拜訪丁老先生,可是丁老先生已經過逝了。他留給家人一個口頭遺言,讓我們來塔爾寺烏桑師傅這裡取回一件他原先寄存在你處的東西。」宋浩說道。 烏桑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到的異樣,淡淡地道:「有這事嗎?我不知道啊!」 宋浩、唐雨聞之一怔,頗感意外。 「還請烏桑師傅好好想想,丁老先生的確將一樣東西寄存在你這裡的。」宋浩說道。 那烏桑喇嘛復又打量了宋浩一眼,輕輕搖了一下頭道:「是他記錯了罷,從未有什麼人將什麼東西寄存在我這裡的。」 「師傅這麼說話可就不對了,出家人以誠信為本,不妄言的,若是沒有丁老先生的遺言,我們又如何會找到這裡。你若是不想承認此事,我們會找寺裡的主持來主持一個公道的。」唐雨冷冷地道。 那烏桑喇嘛聽了,仍是淡淡地道:「隨你們的便罷。」說完,起身竟自去了。 「你……」唐雨見狀欲怒。 宋浩忙一旁止了道:「此事不要操之過急,我們另想辦法罷。」 二人隨後離開了塔爾寺,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了。唐雨氣得晚飯也未用,坐在房間裡生悶氣。 宋浩安慰她道:「那個喇嘛這麼做可能另有原因,我們明天再去找他理論就是了。丁奉傑能將東西寄存在他那裡,必是信得過他。」 唐雨道:「我看那喇嘛居心叵測,是想私藏了那冊書。丁老先生那邊死無對證,只要他閉口不承認,誰也拿他沒法子的。」 宋浩道:「還不至於,那烏桑喇嘛若是喜歡那冊《奇方驗抄》,複製一份也就是了,不是什麼難事,將原本還給我們即可。我現在擔心的是,可能此書不在他的手中,若是丟失了,故以此為托辭,否則不會不承認的。」 「這麼寶貴的東西他若是給丟失了,我必找他算帳。」唐雨聽了,自是一急道。 宋浩道:「我也僅是猜測而已。如果東西還在他手中,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要回來的。那是師父托付給丁奉傑驗證的民間驗方集,本屬於上清觀之物,容不得他人私藏了去。」 「不行就找塔爾寺的主持來管這件事,看他敢不承認此事,我們這邊可是有丁奉傑的那個侄子來做證的。」唐雨說道。 宋浩道:「還是不要驚動塔爾寺的其他人為好,免得對那烏桑喇嘛造成不利的影響。此人面相非惡,又是出家人,不應該有此私心的,或是不相信我們罷,故有拒認之說。」 唐雨道:「那就明天再找他一次,若是還不承認,將東西交出來,我就大鬧塔爾寺,讓這個喇嘛下不來台。」 宋浩搖頭道:「你這個急性子!所謂好事多磨,師父二十年前與人約定的事,豈能讓我們一天兩天的就辦利索了。我們先找他幾次,不行再做計較。」 唐雨道:「看他今天的這付樣子,就是再找他十次也未必承認的。」 宋浩道:「明天先打聽一下這個喇嘛的底細再說罷,我不相信丁奉傑所托非人。況且此書對他來說也無大用,若是喜歡,另行複製一份便了。」 第二天上午,宋浩、唐雨二人再一次來到了塔爾寺尋那烏桑喇嘛討要《奇方驗抄》,但是二人卻撲了個空,寺內喇嘛告之,昨天晚上,烏桑喇嘛受命赴同仁五屯寺辦事去了,需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 「避開我們了,這是故意的。」唐雨憤慨道。 宋浩心中也自動了氣,說道:「那就等他回來再說,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二人隨後朝寺裡的其他喇嘛打聽了一下,知道那個烏桑喇嘛是塔爾寺一個小部門的掌事,地位在寺中一般,倒不曾有過什麼劣跡。 尋那烏桑喇嘛不著,二人索性遊覽了一遍塔爾寺,午後方回。 宋浩、唐雨二人在街上閒走,看到店舖裡面有賣當地工藝品的,唐雨便選了幾件,準備回到天醫堂送給洛飛鶯和秋茹,權做個紀念。 就這樣,二人住在招待所裡等那個烏桑喇嘛回來。三天後,宋浩等不及,又去塔爾寺問了一次,人家說那烏桑喇嘛還沒有回來,只好再等。唐雨閒著無事,便給洛飛鶯打電話聊天,房間裡不時傳出她咯咯的笑聲,也不知兩個女孩子什麼事聊得這麼開心。宋浩問及天醫堂的事,唐雨告訴他,一切進展順利,萬事莫慮。 這天,唐雨見宋浩悶悶不樂,便開了車拉了他到野外看高原的山川風景,散散心。將汽車停在一塊空地上,二人便一路走去。 「不身臨其境,是難以體會青藏高原的壯麗奇美!」宋浩望著遠方,感慨地道。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48章 藏醫 「是啊!住在這裡久了,能令人心胸天闊。山河之美,尤能令人移情易性。我曾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周遊天下,遍覽各地風景名勝,方不枉此生!」唐雨笑道。 「日後我們就借醫行天下的機會去周遊世界罷,我陪著你。」宋浩笑了笑道。 「嗯!」唐雨聽了,自生幸福之感,歡喜無限。 「人生有一種事業做,在有所成就之後,再去領略河山之美,境感又是不同的。那是一種暢意!」宋浩道。 「你是說,人生有了一個目標,對萬事萬物的感覺又是不同的。人生在世,必需有所成就!」唐雨道。 宋浩道:「是這個意思!有了目標,成就根基,心態也自穩了。否則再美的景色,也自給那些飄蕩之人徒增些淒涼罷了。境由心生,感於物的心態使然。」那位游醫丁奉傑的遭遇,加上自己這些年飄泊不定,屢經磨難,尤令宋浩感慨萬千。 「宋浩,天醫堂既立,當能令你施展作為,成就自己的理想,縱有煩惱之事,暫放一邊罷。」唐雨道。從宋浩的語氣中,唐雨感覺出了他的一些傷感。宋浩和天醫門齊家的關係雖然說是已經明確,但是不能令宋浩去安然地接受足以改變他命運的一切。 「謝謝你!我知道現在應該怎麼去做。」宋浩苦澀地笑了一下。 「世上之事,不能盡人意者多,而如意者也多。天醫堂的創立便是一顯證,大家齊力助我,方有今天和日後的天醫堂!天醫堂不是我一個人的,而是我們大家共同的事業!」宋浩又自感歎道。 「是你令大家走到了一起,共同去做一個真正的有意義的事業。」唐雨道。 「那是因為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理想!」宋浩笑道。 「宋浩,你準備將天醫堂做到多大?」唐雨問道。 「莫論大小,只要成就一個真正的中醫藥研究發展基地,將呈現頹勢的中醫一脈重新振作起來,我就心滿意足了。至於創造一個大中醫盛世的時代,那應該是天醫堂的幾代人才能做到的。」宋浩說道。 「大中醫時代!」唐雨興奮地道:「爭取我們這一代就將它實現!」 「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宋浩笑道。 就在這時,忽聽得遠處一聲巨響,傳來了爆炸聲。宋浩、唐雨二人回身看時,不由大吃一驚,一輛汽車墜毀在山谷裡,升騰起了沖天的火焰和濃煙。而在停車的位置,已是不見了那輛汽車的蹤影。 宋浩、唐雨相顧色變。剛才可是將汽車停在一處安全地帶的,怎麼就自行滑動墜落山谷中了呢?二人急忙跑了過去。 百餘米下的崖底中,墜毀的汽車正被濃煙烈火包裹著,已是毀了。 「這車距離崖邊有十幾米遠,又不是陡坡,怎麼能掉下去呢?」宋浩茫然道。 唐雨蹲下身去查看了一下車轍的痕跡,眉頭皺了皺道:「是被人推下去的。」 「什麼!被人推下去的?」宋浩聞之一驚,四下看時,並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不用找了,人已經跑了。」唐雨站起來道。 「什麼人會毀去我們的車?」宋浩驚訝道。 「看來跟蹤我們的那夥人也已經到了此地了。」唐雨說道。 「可知是什麼人在跟蹤我們,毀去我們的汽車是何用意?」宋浩訝道。 「開始我懷疑是生死門的人,他們仍在執行天醫門下達的保護你的指令,所以我並未在意。而今看來是另一夥人了,毀去我們的汽車是在給我們一個警告。」唐雨說道。 「也就是說這夥人是有敵意的,以此行為證明他們的存在,或者說要對我們採取行動了。」宋浩說道。 唐雨點了一下頭道:「有這方面的意思。離開白河鎮時我就感覺到有人跟蹤我們,竟然一直跟到了這裡。」 宋浩道:「可還是那尊針灸銅人引來的麻煩?」 「還不敢肯定。我們先回去罷,可惜了鶯鶯的一輛好車,日後再還她一輛罷。」唐雨望了一眼谷底的汽車,搖頭道。 二人步行朝城裡走去,一路上唐雨全神戒備,倒也沒有發現可疑之人。事發突然,不由令宋浩憂慮起來。回到招待所,坐在那裡,相對無語。 過了好一會,宋浩道:「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先不用理會他們,待那個喇嘛回來,我們取了書就返回天醫堂去。這期間應該還不會對我們採取行動,否則早就動手了。」 唐雨聽了,釋然一笑道:「你不擔心就好。我也在懷疑這些人的企圖,你的行動始終在他們的監視之下,其實在白河鎮我就發現有人已經在監視你了。」 「我知道有什麼人在暗中關注我,但是今天毀去我們汽車的應該是另一夥人。」宋浩道。 「是的,是有兩伙人在同時關注你,一夥人是在關心你,而一夥人的目的還不明確。他們今天雖然說是毀去了我們的一輛汽車,但是我感覺對方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你動手。因為這夥人必然知道你有著特殊的身份。所在安全方面我從未過於擔心過。只是不知道這夥人對你懷有什麼目的。」唐雨說道。 「你是說生死門的人一直還在我的周圍?」宋浩訝道。 「可以肯定!」唐雨道:「那個顧曉峰我見過,此人深不可測,在你和天醫門的事未了之前,生死門的人不可能撤去。這也是另一夥人沒有敢對你採取行動的原因,毀去汽車或許是一種無奈的舉動。當然,這其中可能還會有更加厲害的關係在裡頭,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唐雨又說道:「因你之故,能敢和天醫門、生死門對抗的人,當是不可小看了,應該也是一股強大的勢力。」 「難道說是還為了那尊銅人?」宋浩眉頭一皺道。 「以目前的情形來年看,這方面的因素不是沒有,但是我感覺對方還是另有目的。難道說因為你是天醫門齊家的後人……?」唐雨有所恍悟道。 「是齊家人引來的麻煩?」宋浩臉色一變道。 「還僅是一種猜測。或許還和無藥神方有關。」唐雨道。 「此話怎講?」宋浩一怔。 「自從紀冬陽從我們身邊驚走之後,我感覺我們身後又多了一雙監視我們 眼睛,有人或許想從我們身上找到紀冬陽的線索,進而獲取無藥神方。」唐雨說道。 宋浩撓了撓頭道:「我怎麼聽糊塗了,此事如何又和無藥神方扯上關係了?」 唐雨道:「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複雜多變,不能不令我朝複雜了想去,莫說你聽不明白,我現在也仍未想清楚。」 宋浩無奈地笑了一下道:「那就不想了罷,事情來時終要來的。」 「事情來時可能就由不得你我了……」唐雨說著,忽然起身開門衝了出去。 隨即,唐雨又轉了回來,搖頭道:「動作好快!」 「怎麼,門外適才有人在偷聽?」宋浩訝道。 「嗯!」唐雨點了一下頭,忙又伏在窗台上朝街上觀看。 宋浩也臨窗下望,倒沒發現什麼可疑之人。 「我們不應該在此地呆這麼久的,都怪那個喇嘛!」唐雨說著,關上了窗戶。 宋浩道:「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還是以靜制動罷。」 唐雨道:「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們用不著過份的擔心,不管什麼人,若是想採取危及我們生命的行動,生死門的人會阻止的。所以我們仍然去辦我們的事便是了。」 「這些人倒底想做什麼啊?」宋浩搖頭不解道。 「你現在可是個人物了,一身所繫多種厲害的關係,只是你現在還感覺不到罷了。還有,我想證明一件事,如果我們能順利的回到天醫堂的話……」唐雨若有所思,莫名其妙地說道。 第二天一早,宋浩和唐雨又來到了塔爾寺。問了一下接待的喇嘛,知道那個烏桑喇嘛已經回來了,便又坐在那裡等。 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那烏桑喇嘛才踱著方步走了進來。 「是你們找我!怎麼還沒有走?」烏桑喇嘛先是一怔,而後漫不經心地道,坐在了一旁。 「烏桑師傅,我們不遠千里而來,為的就是取回那冊丁奉傑老先生寄存在你這裡的《奇方驗抄》,所以還請烏桑師傅不要為難我們,你若是有什麼條件,提出來就是了。」宋浩說道。 「《奇方驗抄》!你既然知道要取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在第一次來時沒有說清楚?」烏桑喇嘛臉色一緩道。 「那麼你承認有這件事了!第一次來時沒有說明,以為烏桑師傅應該知道的。」宋浩聞之一喜。 「來的人不對,又沒有說明取的是什麼東西,我自然不會承認此事了。丁奉傑是我認識的漢人朋友,幾年前他將一本書寄存在了我這裡,說明日後是要有道士來取的。卻換了你們倆,讓我如何相信。」烏桑喇嘛說道。 「原來是這樣!」宋浩心中一鬆,忙說道:「丁奉傑老先生所說的道士是我的道家師父,是他命我來取的。讓烏桑師傅誤會了,實在對不起,是我們沒有說清楚。」 「那也不行,這本書還是不能交給你。」烏桑喇嘛道。 「為什麼?」宋浩聞之一怔。 「我受朋友的托付,若是所付非人,豈不是對不住我的那位漢人朋友。當年他交待的清楚,日後不管何人來取,非醫者勿與。」烏桑喇嘛道。 宋浩聽了,暗裡又自一鬆,笑道:「丁老先生考慮得周全,他與我的師父雖有二十年的約定,但是為了防止這其中不可預知的變數,令此書落入非所能用的人手中,所以才有非醫者勿與的交待。實不相瞞,我自幼便入習醫道,來取此書也是醫人之用。」 「哦!你學的應該是中醫罷。」烏桑喇嘛點了一下頭,問道。 「是的!」宋浩應道。 「那麼就跟我來罷,去驗證一下。不是我不信你們,我必需要將那本故人托付的書安全地交給他所要交付的人。還請理解。」烏喇嘛站起身說道。 「也好!」宋浩搖頭笑了一下。對這個謹慎的喇嘛,心中還是充滿了敬意。 「早知道會這樣,第一次來時都說明白就好了,何必等到現在。」唐雨無奈地嘟囔了一句。 烏桑喇嘛領了宋浩、唐雨二人來到了另一處院子裡,穿過了一條繪滿壁畫的走廊,進了一間寬大的充滿了藥味的屋子。幾張床上躺了幾名病人,另有幾名喇嘛在忙碌,原是寺內設的一處病房。 烏桑喇嘛來到一張病床前,指了床上的一名中年漢子,對宋浩說道:「這是一名剛送來的病人,高熱不退。中醫和藏醫在治療上有所不同,稱呼上也自不同,你就按中醫的治法為他醫一回罷。」 宋浩此時恍然大悟,這個烏桑喇嘛原來是一名藏醫。 宋浩隨即上前診其脈,六脈浮大而數,當是外感風熱而致的高燒。那烏桑喇嘛倒是在有意為難宋浩,此般高熱,天下醫術,難有速效退熱之法。 宋浩曉得其意,一笑道:「此病若是藏醫施術,最快多少時間能退其高熱?」 烏桑喇嘛道:「那要看病人是什麼型的了,這名病人屬於赤巴型,用我塔爾寺藏醫秘藥,兩小時之內可令他熱退。」 宋浩聞之微訝,藏藥竟能有此捷效,這般高熱,便是西醫的消炎退熱劑也未必達到在兩小時內退熱的效果。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49章 奇方驗抄  「你能用多少時間?」烏桑喇嘛反問道。 「十分鐘!」宋浩笑道。也是得了吳啟光的冰火神針,宋浩才能有此把握。 「十分鐘?」烏桑喇嘛聞之一怔,隨即搖頭道:「你若能在十個小時之內令病人退熱,便是中醫中的高手了。十分鐘退此高熱,除非我藏醫中的全能神醫宇陀·寧瑪元丹貢布在世,才能現此神效。」 宇陀·寧瑪元丹貢布是古代藏醫中的名醫,著有藏醫中最為重要的醫學經典——《四部醫典》,其重要性有如《黃帝內經》。 「且讓我一試!」宋浩說道。隨令病人坐起,露出了後頸下大椎穴。 宋浩袖裡出了一針,點刺大椎穴,施起了冰火神針中的「冰針退熱術」。冰火神針奇在手法,指下針間,能刺出冰火兩重天的神效。 烏桑喇嘛忽見宋浩手裡不知何時竟多出了一根細針來,寧神定氣,刺入病人頸後部位。初看時不動,細察之下,方感覺指針一體在微微的顫動。 「中醫中的針灸術!」烏桑喇嘛見之一怔。藏醫中雖有灸法,同用艾草,但無針。此人倒也見過其他中醫施針灸之術,然見宋浩僅持一針,唯取一穴,十分鐘內何能退此高熱?心下不免詫異。 「哦!好舒服啊!」那病人已是感覺到如浴清風,涼爽暢然,一種奇妙的清涼之感似乎在逼出體內的煩熱…… 宋浩忽又凌空飛刺,另擇三穴,施以「汗」法,最後一針竟施出了一成之力的霹靂針法。一時間,那病人全身的毛孔被震盪開,汗流遍體,熱退身安。 不但那病人驚呆了,烏桑喇嘛和另幾名在旁邊觀看的喇嘛也自看得呆了。 「好宋浩!竟然幾種針法同施!是比那單施冰火神針尤增神效!這針術是被你發揮到極至了!兩個吳啟光也不及你了!」唐雨暗中驚歎道。 「才七分二十鈔!這熱已隨汗解了!」一名在看時間的喇嘛,上前摸了一下病人已呈涼意的前額,萬分驚訝道。 那病人此時還未恍過神來,依坐在那裡閉目體驗著冰火交換間的無限快感和愜意…… 烏桑喇嘛面呈驚異之色,已然意識到了什麼,忙上前拉了一下宋浩的衣袖,低聲說道:「請這邊說話。」 在一間整潔供有佛像的房間裡,烏桑喇嘛恭敬地請了宋浩坐了,而後躬身一禮道:「先生原來是漢人中的神醫!先前有欠禮數,還請見諒!」 宋浩笑道:「不要客氣!烏桑師傅可是相信我了嗎?」 「慚愧!」烏桑喇嘛愧疚道:「我那亡友將他的方書交于先生,果然是有見地!雖然他還不知日後來取此書的是何人,但他知道一定是位不一般的人,否則不會讓我轉交的。」 宋浩感慨道:「丁老先生信任我的師父,我的師父也自信任他。我今天是取書人,應該是那兩位老人家互相信任的結果。」 「此言甚是!」烏桑喇嘛點頭道。 「那嘎龍林,去我的房間中,在床頭櫃裡取那件黃布包袱來,我還要與兩位客人說話。」烏桑喇嘛吩咐門外的一名年輕的正在朝屋內張望的喇嘛道。 那喇嘛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宋浩知道是取那《奇方驗抄》了,與唐雨相視一笑。 烏桑喇嘛這時道:「今日得見中醫中真正的針法,實在是令人稱奇!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此般神奇針術竟出自一位年輕人之手,此事現在應該驚動全塔爾寺了。」 宋浩道:「烏桑師傅勿在誇獎我罷,我這般針術全是機緣得遇,有幸得了幾位高人師父所授。久聞藏醫之名,是如中醫一般,博大精深,今日得此機會,還望請教一些。」 烏桑喇嘛道:「我國醫學,除了中醫,影響最大的也就是藏醫了。藏醫的發展,是藏族祖先智慧的結晶,一部分也是幾種民族醫學的融合,進而形成了藏民族獨具特色的醫藥理論體系和診療特色。藏醫的理論認為,人身有三大元素,那就是隆、赤巴、培根。是人體的物質基礎,也是進行生命活動不可缺少的能量和基礎。人體的健康與否,在於三者的平衡。中醫講究天人相應,藏醫也重視天文歷算在醫療中的作用。可見都有相通之處。」 「《四部醫典》是藏醫的理論源泉和基礎,習醫者莫不先習此書,而後方可言醫。說起來,由於歷史上藏漢兩地文化互相交流的原因,藏醫和中醫也有許多相似之處。譬如診脈,雖略有差異,但也在同一部位。中醫稱寸、關、尺,藏醫叫沖、甘、恰,都是以手知病。藏醫中最具特色的是尿診,以此知人身諸病,診法之詳,天下眾醫學診法中莫能與之比。在藥物上一樣的東西更多了,有些中藥、藏藥,現已不能具體的分開了。」 「藏醫認為,人身共有404種病,源於佛教的土、水、火、風四大學說。其中101種病可以不治自愈,101種病治而不愈,101種病治後痊癒,另101種病則是不治之症。」 …… 講述了一番之後,烏桑喇嘛起身道:「久聞中醫中的針灸神奇,今日一見果然。我有一請求,不知宋先生能否答應。」 宋浩道:「烏桑師傅有事但講無妨。」 烏桑道:「我想日後由寺裡派人去宋先生處學習針灸術,這也是我個人的想法,見了宋先生施針後萌生出來的想法。」 宋浩聽了,笑道:「沒問題,中醫、藏醫有很多相似之處,互相交流學習,也是我們全面認識人體生命奧秘的一個好的途徑。有些真理潛藏在各種醫學之中,理論上雖有所不同,但在某些認識上都有相通之處的,這種相通之處,有可能就是人類共同感知的一個真理。」 「宋先生能有這般認識,不以中醫獨大,實在令人佩服。」烏桑感慨道。 宋浩道:「我雖務習中醫,但對各民族醫學也是非常感興趣的,只是未有機會去接觸和學習。集眾醫學之長,才是一個醫家所追求的。醫乃救人之道,能救人者便是好醫術好醫生,醫無國界,皆是同道。我現在已經創辦了天醫堂,日後烏桑師傅派人去那裡學習便是,我也能順便多瞭解一些藏醫方面的知識。」 「那就多謝謝了!」烏桑喇嘛感激地道。 這時,那名那嘎龍林喇嘛提了一黃色包袱進了來。放在桌上後並未離去,笑呵呵地望著宋浩。 烏桑喇嘛將包袱打開,露出了半尺厚的手寫本。最上面一本寫有《奇方驗抄》。 宋浩見了,不禁一陣激動。 烏桑喇嘛感歎道:「十年前我外出採藥時認識了丁奉傑,得知他也是一位醫者。通過交談得知,竟令我驚訝的是,他一生游醫天下,幾乎識遍了天下間的疾病。可以這麼說,天下病種,他是見過的最多的一個人。並同時施以方藥治療,也自是一個醫療經驗最多的一個人。不但將自己行之有效的驗方保存了下來,還大量收集了民間的偏方、秘方,並在自己驗證之後,收集起來,與這套古代的驗方集合編成一書。你取回去,好好的利用罷。另外,我選擇了部分方藥,另行抄寫一本。還請勿怪!」 宋浩道:「此書乃丁老先生心血所成,不敢獨家藏私,願與天下醫家共享。救人之術,不應該成為秘密。」 烏桑喇嘛聽了,頗受感動道:「是你這般心胸,成就了你這般醫術!心胸狹窄之人,難以成聖的!」 宋浩、唐雨二人隨後告別了烏桑喇嘛,提了那套《奇方驗抄》高興地回到了招待所。 「那個喇嘛開始不承認此事,原來是不信任我們,怕將東西給錯了人,好一個負責和謹慎的喇嘛!此書取回,不枉此行了!」宋浩將包袱放在床上,興奮地道。 「終償所願了!你那位道家師父的計劃可夠長遠的,二十年後才令自己的弟子來取,當是為你這個徒弟準備的一份禮物罷。」唐雨感慨道。 「師父做事,每出人意料,並且未曾有不妥當的,這方面我們還真的向他老人家學習才是。」宋浩說著,打開包袱,拍了拍那半尺厚的全套的《奇方驗抄》,說道:「此書的底本是師父送與丁奉傑的,他加以驗證之後又增加了他自己一生中所集累的有效的方藥,當是古今民間驗方之大成了!」 宋浩打開了第一卷,卻見丁奉傑寫的一個序言: 醫者,掌人生死之大事! 吾本走方醫,世謂之遊醫也,遊走天下六十有七年矣!歷盡醫中甘苦,人間冷暖。其間或有不屑我者,但以醫術取敬。遍走五湖,游經四海,跡布全國,也曾逾境而醫。上至高官,下至小民,未嘗不受我方藥。每以價廉之藥取效,得富貴人家之資,以濟貧困所不能出診金者,其家但供我食宿足矣!以吾之力,以衡其勢。 昔,遇道友肖伯然,贈古之奇書——《奇方驗抄》,托請吾以驗天下諸疾。但擇有效驗者存錄,以示後人。效《串雅》之義也! 方之中病,十愈八九,乃敢存錄。過三百例以上者,為上方;百例以下者,為中方;十數例者,為下方。不顯效者,棄之。 分內、外、婦、兒、蟲咬、雜症諸門…… …… 醫之為術,藥之為物,每以意取效,時出常人所理解之醫理、藥理之外,是那般西人醫者所不能悟也!故歎國醫之博大精深!行之愈久,感之愈切。 …… 宋浩朗聲讀出,為其義所感,熱淚盈眶。唐雨一旁也自感動落淚。 翻閱其中,方藥理法俱備,乃是一部完整的民間大醫案。 「真正的醫道在民間,此言不虛!游醫天下,遍識百病,集驗成方,廣濟於民,丁老先生才是真正的醫家!」宋浩感慨道。 「走方醫中果是有真才博學的高人,雖然世人現今多對江湖游醫無視,也是被那些庸醫敗壞了名聲。」唐雨說道。 「也是如丁老先生者古今能有幾人!」宋浩又自感歎道。 宋浩隨後將包袱包好,說道:「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將這套《奇方驗抄》安全地護送回天醫堂。」 唐雨道:「怎麼,你還怕路上有人來搶奪不成?」 宋浩道:「那倒不是,不過小心使得萬年船,我們費盡周折才取回此書,不要有何閃失才好。我們現在沒有了汽車,就乘火車轉道回去罷。」 這時,忽呼得門外有人敲門。宋浩忙將包袱於床下藏了。 唐雨開了門,不由一怔,卻是塔爾寺的那個那嘎龍林喇嘛。 「小師傅,有事嗎?」唐雨問道。以為是烏桑喇嘛派來的。 「我可以見見宋浩先生嗎?」那嘎龍林喇嘛顯得有些靦腆道。 「那就進來罷。」唐雨讓請道。 「謝謝!」那嘎龍林感激地施了一禮。 宋浩見是烏桑喇嘛身邊做事的喇嘛,於是笑道:「有什麼事找我啊?」 「是我自己來找你的,想請教一些針法上的事。」那嘎龍林恭敬地說道。 「哦!你也懂針術嗎?坐下說罷。」宋浩伸手讓請道。 那嘎龍林喇嘛未坐下,仍是站在那裡恭敬地說道:「在塔爾寺得見宋先生神奇的針術,好令人羨慕。藏醫中無確定的針法,不過三年前我在拉薩哲蚌寺得到一位前輩喇嘛傳授了一種『獨龍針』法,似與漢醫中的針術類同。」 「獨龍針!?」宋浩聞之訝道:「此是何種針術?」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50章 獨龍針 天為陽,地為陰,日為陽,月為陰。大小月三百六十日成一歲,人也應之。——《內經》 ———————————————————————— 那嘎龍林從懷中取出一根七寸長的大針,說道:「以此獨龍針直刺病位,虛症淺刺皮下,實症透刺根部,不似漢醫中專選經穴。」 「哦!」宋浩接過看時,見是一根金屬合成的七寸長針,針身略粗,極俱柔韌之性。與《針經》所載九針中的長針又有所不同。 唐雨一旁訝道:「這麼長的針,針體又粗,你是如何施術的?當是用來放血的罷。」 那嘎龍林道:「獨龍針重在刺法,而非放血。師父說,只要手法快,再粗再長的針,也不會令血出的,並且人不知痛。」 宋浩道:「獨龍針雖然不講究經穴,直刺病位,也當是取『阿是穴』了。如此長針,能令血不出,人又不知痛,那要快到什麼程度呢?」 那嘎龍林道:「疾若閃電!方可不驚於人。」 說話間,那嘎龍林右接過那根長針,露出了左手手臂。右手手勢忽地一動,七寸長的獨龍針已赫然貫透了左臂,這一切僅發生在零點幾秒間,瞬間而成。 宋浩、唐雨二人見狀一驚,沒想到那嘎龍林會在自己身上試針。 隨見那嘎龍林右手一動,獨龍長針已出,手臂上竟尋不到半點針痕,莫說血跡了。 「好快的手法!」宋浩驚歎道。 「既有如此針力,善治何疾?」宋浩問道。 「師父說,可治四方三界一半之病!」那嘎龍林應道。 宋浩聞之笑道:「若如此,也可謂無所不治了!」 那嘎龍林道:「曾見師父治過一例頸生腫瘤之人,大如懸瓜,一針透刺根部,留針三小時後方取出。數日後,那腫瘤便逐漸縮小枯萎,一個月後竟然自行脫落。」 「獨龍針竟然治癒了甲狀腺腫大!」唐雨聞之一驚。 宋浩驚訝之餘,點頭道:「以針透刺病位,當是截斷其氣血,失氣血之養,腫瘤方枯萎而落。一針能除此大病,實在是不可思議!施術者要在針上具有極高的修為才行啊!佩服!藏醫中竟也有如此奇術!」 那嘎龍林愧疚道:「只是我目前還沒有達到師父的修為,不敢施術醫人。雖習獨龍針,旁人也不知。見宋先生針術高明,當是與獨龍針也有相通之處,想向先生拜求漢醫中的針灸術,或能對我所習的獨龍針有所補益。」 宋浩聽了,點頭道:「獨龍針有獨到之處,你若再知曉中醫中的針灸術,可助你針力大長,這個想法很好。烏桑師傅要向寺裡申請,選派人員赴天醫堂學習針法,我明天向他辭行時,可推薦你,到時候我們在天醫堂相見如何。」 「謝謝了!」那嘎龍林驚喜道。 送走了那嘎龍林,宋浩搖頭一歎道:「我於針法上集數家之成,自以為也可笑傲當世了,而如今看來,也是井底之蛙。竟不知世上還有那種獨龍針法!既為針法,我不知之,便是有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學無止境啊!」 唐雨道:「你也勿要妄自非薄,針中自古便有許多的奇異之術,人非神仙,豈能盡知。以你現在的針力,天下間也當無出左右者了。」 宋浩道:「還是謙虛些的好!世上總有些令人想像不到高人,奇術一出,我便自歎不如,日後可不能自以為是了。」 唐雨聞之一笑。 這天晚上,洛飛鶯打來電話,告訴宋浩、唐雨二人,天醫堂現在形勢一片大好。由於幾位名醫坐診,治療效果驚人的好,引得四方患者來投,已是日日爆滿。為了令宋子和、吳啟光、林鳳義等人得到適當的休息,以保診治的質量,她已安排幾個人隔日輪流應診。 「做得很好!鶯鶯,你們大家都辛苦了,我們這邊的事已經辦完,明日返回去。」宋浩讚許道。 「對了,宋浩,還有一件事。由於天醫堂名聲大噪,省中醫學院昨天來了一個考察團,一百多名應屆畢業生。衛生部門領導的意思是要爺爺、老林他們收一些徒弟,給予臨床指導。幾位老人家脾氣卻很大,說是只有他們自己相中的學生才能留下來。結果挑來選去,僅僅留下了十二名資質還算可以的學生,暫時在天醫堂進行實習。半年之後才能確定誰收誰為徒。這不,今天還有人托劉天他們要在我這裡走後門進入天醫堂呢。」洛飛鶯說道。 宋浩聽了,笑道:「這是好事,本來也是我們計劃中的事,竟然提前實施了。現在天醫堂人手不足,除了爺爺他們自行留下的外,你也可以做主留一部分熟悉藥物的,日後表現好了,可以留在天醫堂工作的。」 「這些學生沒一個看似能學成中醫的料,就是爺爺他們留下的那十二個,也都是因為他們出身中醫世家的關係,入門早一些,矮子裡拔大個才勉強留下的。藥房那邊急缺人手,我倒是已經選了幾個熟悉中藥的留下來了。」洛飛鶯說道。 「你現在當家作主,就看著辦罷。」宋浩笑道。 「你們還是快點回來罷,都忙死我了。好在有劉天他們自行照管工程,萬松嶺那邊也不需要我管,否則非將我累跑了不可。」洛飛鶯埋怨道。 唐雨將電話接過來,笑道:「行了行了,別訴苦了,你以為我和宋浩在外面清閒哪。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的汽車掉山崖下面去了,燒光了。」 「宋浩沒事罷?」洛飛鶯聞之一驚。 「剛和你說了半天的話,自然沒事了。你怎麼不問問我啊。」唐雨笑道。 「你不是也沒事嗎!汽車毀就毀了,只要你們沒事就好。」洛飛鶯說道。 「這還差不多。」唐雨笑道:「對了,那秋家姐弟倆可好?」 洛飛鶯道:「那個秋偉天天和吳啟光在一起學習針灸,至於那個秋茹嗎,怎麼說呢,除了忙她的百草園建設的事,好像也不甚理會我,欠了她錢似的。」 「搞好團結是最重要的,秋茹性情沉靜,有些內向,未必不喜歡你。所以你也不要故意擰著人家,她可是藥王門的唯一傳人,日後當是天醫堂的司藥,我和宋浩特別請來的,千萬不要怠慢她。」唐雨吩咐道。 「知道了。盼星星盼月亮,你們快點回來解放我罷。」洛飛鶯懶洋洋地道,隨即掛了電話。 「我們真得快些回去了,天醫堂忙不開了。」唐雨道。 宋浩笑道:「照這種勢頭,忙的日子在後面呢!我們回去的第一要務就是聘請各科中醫方面的人才。」 「還有。」宋浩又興奮地道:「招聘人才和培養人才要雙頭並進,待到一定的時機,我們還要在全國各地,乃至世各國都要開辦天醫堂分部,形成全球式的中醫網絡。我看用不上一年,天醫堂製藥廠也要成立了。只有這樣,才能算是大中醫時代的真正到來。」 「夢想造就未來,也自成就一切!那個天醫門所創的天醫集團,雖說是一家國際性的大醫藥集團,實力雄厚,但他們重藥輕醫,並沒有以自己的力量去創造一個時代的到來。」唐雨敬佩地道。望著躊躇滿志的宋浩,唐雨心中也自充滿了自豪和幸福。 「天醫堂會取代那個天醫集團的!」宋浩淡淡地說道。 唐雨聽了,知道宋浩仍對自己的親生父母心存芥蒂,尤對天醫門耿耿於懷,現在已是勸說不來了,不禁暗裡搖頭一歎。唐雨心性聰惠,自發覺有人在跟蹤和那輛汽車被人莫名其妙地推進山谷之後,就已經感覺到圍繞著宋浩,圍繞著他特殊的身份,將要發生什麼事了。雖然她在安慰宋浩,也同時在安慰自己,會有生死門的人在暗中保護著他們。但是自從知道了那個洪晃也在為天醫門尋找無藥神方之後,她對齊延年、杜青苗夫婦的看法已變得有些模糊了。事情複雜多變,有些令她無所適從,但唐雨的心中卻堅持著一個信念,那就是保護自己心愛的人。 此時的宋浩,雖然有著順利地取回《奇方驗抄》的喜悅,和天醫堂日進千里的興奮,但也隱隱地感覺到,一個陰謀甚至於危險已經在悄悄地降臨了,他的內心深處也自充滿了憂慮,只是沒有在唐雨面前表現出來。自己所引來的麻煩已令這個自己心愛著的女孩子擔付夠多的了,自己應該無所畏懼地去面對它,雖然還不知道這種即將到來的麻煩和危險是什麼。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51章 危機重重   西寧市。 一家高級賓館的一間套房裡,那個洪晃在打著一個電話。 「老闆,那兩個人還在那裡,看樣子是在找塔爾寺的一名喇嘛辦什麼事。通過這幾天的觀察,那個紀冬陽果然是失蹤了,並且也和他們失去了聯繫。屬下下一步應該怎麼辦?」洪晃在恭敬地說道。 「本來到手的人卻被你放了,早知道就不應該和你說明他的事。記住,這個宋浩再要阻止你做事,不要顧及他的身份,只要將那個紀冬陽抓到,搞明白無藥神方的事,一切都是次要的。你們目前的任務仍是要將那兩個人滯留在那裡,不要令他們離開青海。他們認識紀冬陽,還必會和他聯繫,這也是我們目前要找到紀冬陽唯一的線索。」電話那邊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道。 「可是老闆,宋浩的身份畢竟特殊,屬下又不敢對他用強的,還請說明一下對付他的底線,否則屬下還是不知道如何辦的。」洪晃說道。 對方似乎猶豫了一下,說道:「本來對付這個宋浩我另有安排,沒想到他卻和尋找無藥神方的事攪在了一起。你們先想辦法將他拖住幾天,盡可能的不要驚動他,我這邊派去的人手隨後就到,兩件事只好合在一起辦了。你也是,上次和他說明你的身份幹什麼,以至於現在有些事情不能明白地去做。宋浩是我手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還不想將其拿掉。所以你千萬不要去動他,暫且敬而遠之罷。」 「屬下明白了。看樣子宋浩和那個丫頭明天有要走的跡象,我會將他們留下的。」洪晃說道。 「洪先生!」對方又說道:「我派你潛入鬼醫門多年,為的就是尋找無藥神方的下落,為我日後能有一個翻本的機會。如今看來傳說中的事是真的了,世上確有此無藥神方。所以你目前的任務還是要千方百計地找那個紀冬陽,拿到無藥神方的秘方。你現在已經暴露身份,宋浩的事就不要過多的過問了,將他拖住幾天就行。如果紀冬陽在他身邊出現,我另行派去的人手還未到,就按我剛才說過的辦,不要顧及他的身份了,應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了。」 洪晃聽了,眉頭皺了一下。他的老闆在猶豫中還未將話說得過於明白。顯而易見,他的老闆對宋浩是心存忌憚的,還沒有下定如何做的決心。又要敬而遠之,又要讓他應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實令洪晃有些為難,已是不敢再行詢問,惑疑中放下了電話。 接著,洪晃又打通了另一個電話,問道:「風火堂的白厲聯繫上了沒有?」 此時在西寧市的另一家賓館裡,那個生死門的顧曉峰也在和一個人通著電話。 「齊兄,公子和唐姑娘此番青海之行是在尋找一個什麼人,應該是受了那個肖伯然的師命。那些人已經有動手的跡象了,將公子乘坐的汽車毀了。另外,公子此行又意外地和無藥神方的事纏在了一起,應該是這件事給他帶來的麻煩。」顧曉峰說道。 電話那邊傳來了齊延年的聲音:「顧兄,不要管那個什麼無藥神方的事,現在任何東西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我只希望我的兒子安全。記住,那些人膽敢做出危及宋浩人身安全的舉動,格殺勿論。我倒要看看他真的能下這麼狠的心對待宋浩。現在對我來說,即便失去天醫集團也無所謂了,只要上天能完整地還回我的兒子。」 話語間,齊延年竟自有些激動。 「現在事情有些變得複雜了,幾股勢力都在尋找那個紀冬陽、尋找無藥神方。公子無意牽涉其中,意外地又成了那些人的目標。還有一件事我必需告訴你,上清觀的人也出現了,並且表現出了對公子不再信任的行為。雖然現在還看不出是肖伯然本人的意思,但是上清觀的人已經在監視公子了,我估計,是紀冬陽從公子的身邊驚走一事,令他們產生了對公子不信任的感覺,本來公子是要將紀冬陽交給上清觀的人的。不知什麼原因臨時驚走了。」顧曉峰嚴肅地說道。 「上清觀!」齊延年聞之一怔,驚訝道:「那肖老道對宋浩的關懷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前些日子將上清觀上萬冊的醫學藏書盡數贈送給了天醫堂,怎麼能懷疑到他身上呢?」 顧曉峰道:「現在還只能說是那幾名道士的行為,肖伯然本人的態度還不清楚。」 齊延年微頓了一下,說道:「如果有一天,生死門對抗上清觀,顧兄能有幾分勝算?」 顧曉峰聞之一怔,隨即笑道:「齊兄愛子心切,著實感人!公子身上發生的任何意外你都能想到了。不過齊兄假定的事不會發生,肖伯然能那般對待公子,早已超出師徒的情份,賽過父子了。那尊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不能動其心,一份虛而不實的無藥神方應該也不能亂其志。今日所為,當是那種方外之人,也免不得俗的一種好奇心罷了。」 「如此最好!」齊延年說道:「還請顧兄保護好這兩個孩子的安全,讓他們平安地回到天醫堂。肖老道其人,雖在掩其廬山真面目,但只要對宋浩一片真誠,我自也以真誠待他。若果真對宋浩不利,我當以全力一擊。」 顧曉峰放下了手中的電話,回身對屋子內的兩名年輕人說道:「兩件事遇在一起了,我們就一起處理罷。繼續尋找那個紀冬陽。」 一名年輕人恭敬地說道:「師父,這個紀冬陽現已如驚弓之鳥,怕是躲藏起來再不敢露面了。他也應該不能再去聯繫宋浩了。弟子以為,尋找紀冬陽的事應另派人手。」 顧曉峰道:「我知道,不過要先處理好宋浩那邊的麻煩。通知刁成,密切注意宋浩和唐雨那邊的動靜,他二人怕是走不了了。天醫門的當家人既然顧不得要那無藥神方,我們就代取好了。否則我也是難辦的。」 另一名年輕人道:「師父,無藥神方對我生死門很重要嗎?」 顧曉峰道:「不要忘了,生死門自古也是醫門之一,明宋之後才逐漸變了性質脫離醫道的。先人曾有堪破生死之悟,故創此生死門,意在明瞭性命生死之秘,以醫道修煉自身之道,覓長生之術,永離生死,成就『真人』之道,這才是我生死門的本意。然數代先人經萬般努力,終脫不了個人的生死輪迴,只好介入江湖去掌控別人的生死了。無藥神方既然已驗證於世,當是那紀玄研究透了天人之間相通的一個法門。也是生死門的先人認為的一種醫道中最高的境界:不藥而治!所以若是得到無藥神方,參以先人留下的生死秘術,至少也能對人之生死性命的研究有一個突破。自古無長生之術,但能得一長壽之法,也算是對生死門的先人有一個交待了。」 這天清晨,宋浩、唐雨二人在房間中整理行裝,準備稍後去塔爾寺向那烏桑喇嘛辭行後回返天醫堂。就在這時,忽聽外面警笛聲大作,幾輛警車停在了招待所的門前,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案件。 一陣人聲喧嘩過後,一名服務員和一名警察敲門進了來。 「對不起兩位,這裡昨晚發生了盜竊案,一位客人丟失了三萬元現金,根據警方的要求,所有的客人今天都不能離開,以接受調查。」服務員歉意地說道。 「請你們配合一下,將身份證拿出來。」那名警察上前說道。 宋浩無奈地朝唐雨搖了一下頭,意思是今天走不成了。 警察將二人的身份證收了去,又問了一下來此地何干,簡單地記錄了一下,便去了。 唐雨站在房間的門口看了一下,很多名警察在挨個房間的調查詢問,已是嚴令客人們暫時不得外出和離開了,氣氛自有些緊張。 一個小時過後,一名警察進了來,說道:「你們倆個出來一下。」 宋浩、唐雨走出房間的門,發現走廊裡已站滿了入住的客人,不知道警察叫客人們離開房間做什麼。 這時一名神情沮喪的中年男子和兩名警察走了過來,男子挨個客人打量,顯是那名失主在找懷疑的對象。 在那名男子走到宋浩面前的時候,停了下來,著意地看了宋浩幾眼,他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然後朝身後的兩名警察點了一下頭。 其中一名警察指了宋浩嚴肅地道:「你和我來一下。」 「什麼意思?」宋浩聞之一怔。 唐雨望了望那名男子,眉頭一皺。 宋浩和唐雨被分別安排在兩間屋子裡進行了審問。一名警察在看了一下剛才的調查記錄,又看了看宋浩的身份證,問道:「來這裡做什麼?」 宋浩只好又重複一遍道:「找塔爾寺的烏桑喇嘛辦事,受人之托,來取一些書籍。」 「職業?」 「醫生!」 「住在這裡幾天了? 「九天!」 「為什麼住這麼久?」 「那位烏桑喇嘛外出辦事了,昨天才回來,我們也是昨天才又見到他。」 「昨晚這家招待所裡一位入住的客人丟失了三萬元巨款,你知道嗎?」 「剛聽說!」 「而你和那個朋友今天打算離開這裡。」 「是的,事情辦完了,自然要走了。警察同志,你們這架勢,不是在懷疑我罷?」宋浩訝道。 「案件沒有破獲之前,這裡的所有人都有嫌疑。」那名警察冷冷地道。 「聽招待所的人說,你們入住時是有一輛汽車的,汽車呢?」警察又問道。 「前天到野外看風景,沒有停穩妥,滑落到山谷裡面去了。」宋浩說道。他沒有說是被人推下去的,否則會被另行立案,調查起來頗多麻煩,耽擱行程。 「為什麼沒有報案?」 「已經毀了,我們認為沒有報案的必需。」 這時,一名警察推門進來,朝那名警察搖了一下頭道:「搜查過了,沒有發現。到塔爾寺取證的人已經去了。」 宋浩此時已然明白,自己成為了重點懷疑對象,尤其是那名男子在剛才指認的時候,便顯得有些不對勁了。 「你和你的朋友不能走了,直到我們調查清楚。你可以回房間休息了。」審訊的警察說道。 「隨你們好了!」宋浩無可奈何地說道。 回到房間,唐雨已經在等著宋浩了。 「警察剛才搜查了我們的房間,看來是懷疑上我們了。也詢問了我半天,你不覺得有些地方不對頭嗎?」唐雨說道。 「你是說有人在故意陷害我們?」宋浩訝道。 「不錯!」唐雨點頭道。 「清者自清,怕他何來!」宋浩不以為意道。 「事情有些奇怪,前天汽車被人推到崖下去了,今天又被人陷害,我懷疑是有人故意的在阻止我們的行程,不讓我們離開這裡,當是要有什麼動作?」唐雨憂慮道。 「有道理!」宋浩點了點頭:「靜觀其變罷!」 中午的時候,一名警察過了來,態度有所緩和道:「我們調查過了,你們的確是和塔爾寺的烏桑喇嘛認識,烏桑喇嘛也向我們保證你們是清白的。不過失主看到你曾多次在他房間的門前停留,所以認為你嫌疑最大。」 「胡說八道!」宋浩氣憤道:「那個人住在哪個房間我都不清楚,怎麼懷疑上我呢。他這是……」 唐雨一旁忙道:「算了,人家也只是懷疑你,又沒有指定是你,警察會調查清楚的。」 「放心,我們會調查明白的。只是要麻煩你們多住一兩天了,帶來的不便我們深表歉意,希望配合我們的工作。」那名警察說道。 「好罷!我們等你們的調查結果。」唐雨說道。 「謝謝了!」那名警察點了一下頭,轉身去了。 「事情複雜,不要和警察說的過於明白,否則我們一時半會的也走不了。並且有些事情暫時不是警察所能幫得了的。」唐雨說道。 「他們問那輛汽車的事了嗎?」宋浩道。 「問了,我怕麻煩,就說是沒停穩,滑落下去的。」唐雨道。 宋浩笑道:「我也是這樣說的,看來我們的口徑是一致的。」 唐雨笑道:「我們這麼說就對了,連一輛汽車都不在呼,還要冒險去偷人家的三萬元錢嗎。警察們不是白癡,就應該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對方將我們滯留在這裡,是在等待援手,不知道他們下一步要有什麼動作?」宋浩憂慮道。 「我也在擔心這件事,一切看來都是有預謀的。本來路上一切還都順利,只是遇上了那個紀冬陽後,一些事情才顯得複雜起來。」唐雨道。 「你是說我們已經捲入了無藥神方的事件中?」宋浩訝道。 「不錯!即便在我們離開白河時就有人跟蹤,但也僅是在跟蹤而已。我們不應該將紀冬陽帶在身邊的,雖然他只和我們呆了一天多就又走掉了,但已經將追逐他的勢力多少分引到我們身上了。想得到無藥神方的人,欲在我們身上找到紀冬陽的下落。以前我也和你說過這種想法的。」唐雨說道。 「你分析得有理!」宋浩點頭道。 站在窗前的唐雨此時無意中朝街道上望了一眼,臉色微變,低聲道:「宋浩,你的老冤家,風火堂的人也到了。」 宋浩聞之一驚,走到窗前看時,卻無所發現。 唐雨道:「你不認識他們的,但我和他們交過幾次手,所以這對幾個人還有些印象,其中兩個還是那次夜襲唐莊的,應該是風火堂的人無疑。」 「風火堂的人可還是為了那尊針灸銅人來的?」宋浩訝道。 「還不清楚。不過風火堂的人是誰給錢就為誰辦事的,應該是那夥人請來對付你的。我聽鶯鶯說過,風火堂曾受雇於魔針門洛家,追查那尊天聖針灸銅人。而洛家的後面的終極客戶就是天醫集團。當天醫集團和生死門浮出水面後,和你那個師父施出的瞞天過海之計,齊將此事化解壓下,洛家和江湖上對針灸銅人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唐雨道。 「現在……」唐雨猶豫了一下,說道:「現在天醫集團對無藥神方也非常的感興趣,上次救下紀冬陽時,洪晃那夥人是顧及你特殊的身份,才不敢與你對抗。但是他們不會罷手的,天醫門能用洪晃這種陰險之人,看來也是報了對無藥神方勢在必得之心,所以對以後的變化難以預料了。本來你在這件事上應該置身事外的。」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52章 發展計劃 凡藥酸屬木入肝,苦屬火入心,甘屬土入脾,辛屬金入肺,鹹屬水入腎,此五味之義也。 ———————————————————————— 宋浩淡淡地道:「他們都是商人,對商人來說,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否則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尷尬的境地,二十年來,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他們搶他們的去罷,不涉及我們最好。」 唐雨道:「我們已經牽涉在內了。目前看來,我們以不動應萬變,或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只要時間久了,追查紀冬陽線索的人在我們這裡一無所獲,就會將注意力從我們身上移開的。」 宋浩道:「意思是我們在這裡住下去,等到人家對我們失去了興趣,再走。」 唐雨道:「目前不管我們去哪裡,就是不能先回天醫堂,不能將這種麻煩引到天醫堂去,影響天醫堂正常的發展,更是萬萬不能令那幾位國寶級的老人家們有任何閃失的,否則便是我們的罪過了。」 宋浩應道:「既然這樣,等到這樁盜竊案結束後,我們就到新疆去,離天醫堂越遠越好。待事情結束了再回去。」 唐雨道:「一切意外都有可能發生,只是不要令它發生在天醫堂就是了。」 這天下午,烏桑喇嘛來到招待會看望了宋浩、唐雨,對他二人目前的遭遇示以安慰,並說他以和警方打過招呼了,明天就可以不限制他們的行動了。 宋浩說了那嘎龍林的事,希望日後派遣人員去天醫堂時,最好帶上此人。烏桑喇嘛點頭應了,並說日後選派人員赴天醫堂學習針灸的事還要與寺裡商量,不過至少也會派那嘎龍林個人去學習一次的。 宋浩想起一時回不得天醫堂,身邊帶有那套《奇方驗抄》多有不便,或有所丟失,遺憾大了去了,於是委託烏桑喇嘛帶回去,通過快遞的方式郵寄回天醫堂,免生意外。本來是要帶在身邊的,但是現在耽擱在這裡,行動又不便,只好走郵寄一途了。自己去辦,可能又要引起一些人的注意,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烏桑喇嘛應了,又聊了一會,帶了那套《奇方驗抄》返回塔爾寺了。 第二天,果然有一名警察過了來,返還了宋浩、唐雨的身份證,並說通過調查,他們的嫌疑已經被排除,可以自行離開了。 唐雨臨窗觀察了一會外面的動靜,說道:「牛鬼蛇神都出動了,我們也應該走了。」 宋浩道:「去哪裡?」 唐雨展開地圖,手指一點道:「烏魯木齊!先到西寧,坐飛機去。」 宋浩笑道:「天南海北地走他一遭,那些人有閒心就跟著來罷。」 宋浩、唐雨二人的意外舉動,擾亂了各路人馬的視線和判斷。洪晃一路,雖是施計阻留了二人兩日,見二人脫身離去,未在有動作。乃是此時的洪晃已隱隱地感覺到了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只得敬而遠之了。風火堂的白厲本是親自出馬,然而當他發現目標竟然還是宋浩時,想起昔日生死門的警告,不敢妄動,收手退去。 宋浩、唐雨二人在烏魯木齊停留了兩日,忽又乘飛機直飛上海,未出機場,又改乘航班飛到到了另一個城市,以在空中擺脫地上的跟蹤。此法果是奏效,反覆幾次,竟令各路人馬失去了二人的蹤影,甚至於令擅施跟蹤術的生死門人也無可奈何。 消息傳到顧曉峰處,他先是一怔,繼而笑道:「好聰明的唐雨!只好在天醫堂等他們自己回來了。」 若干天後,一個傍晚,白河鎮天醫堂,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門前,隨後下來了兩名年輕人,正是悄然返回來的宋浩和唐雨。此時距他們離開時已過去兩個多月了。 望著聳立的正在連夜施工的天醫堂新樓,宋浩驚訝道:「工程進展好快啊!主體框架已經建成了!」 「宋大哥!唐雨姐!你們回來了!」正要出門的伍長一眼望見了二人,驚喜地迎了出來。 「小伍,家裡還好罷!」宋浩笑道。 「好著呢!就等你們回來了。」伍長高興地道。忙上前提了二人的行李。 「怎麼,這晚上還在施工啊?」唐雨訝道。 「是啊!劉總那邊說了,要將天醫堂新樓的建設半年內全部完工,並且投入使用,幾拔工人連班倒,速度可快了!」伍長興奮地道。 「這個劉天可真是下了大力氣了!」宋浩感激地道。 進了樓裡,到了房間內,宋浩道:「小伍,幾位老人家已經休息了,先不要告訴他們我們回來了,明天再見他們罷。對了,鶯鶯呢?」 伍長道:「劉總、馬總他們請洛姐出去吃飯了,一會就回來了。」 唐雨笑道:「這個家她管理得還滿好的嗎!各方關係也都照顧得到。」 伍長道:「是啊!這一陣子可將洛姐忙壞了,不但要管理天醫堂正常的事務,還要協調工程上和萬松嶺那邊中草藥基地建設的事。天天朝我述苦哩!就盼著你們回來了。」 宋浩聽了,感動地道:「也真是難為她了!要給她放大假的。」 「對了,青海方面有一個包裹可寄到了?」宋浩忙又問道。 「到了有幾天了,是一些手寫的書罷。幾位前輩看了,驚喜得什麼似的,說是宋大哥此行掏到了一座民間的寶藏,那些書價值連城呢!」伍長應道。 宋浩聽了,心中一鬆,放下心來。前些日子給洛飛鶯打電話問過,那時還未寄到。 隨後伍長陪了宋浩、唐雨到後面的工地上看了看。 「這十二層的大樓,劉天他們自作主張地就給我們建上了,要幾千萬呢!這筆款子一時半會的還不上他們啊!」宋浩興奮之中,也略顯無奈地道。 「說明他們還是有這個實力的。能如此助你,也著實令人感動。」唐雨感慨道。 觀望了一會,宋浩、唐雨回了來,伍長也自歇息去了。 這時聞得外面汽車聲響動,臨窗看時,門衛開了大門,放進了一輛轎車,卻是那洛飛鶯回了來。 下了車的洛飛鶯,一抬頭發現宋浩的房間竟然亮著燈,有兩個人站在窗前正笑著朝她揮著手打著招呼。 「宋浩!唐姐姐!」洛飛鶯一聲歡呼,跑進了樓。 「唐姐姐!你們可回來了!」一路跑進屋的洛飛鶯,和唐雨驚喜地擁抱在了一起。 「宋浩……」隨後洛飛鶯又驚喜地望著宋浩,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好久不見了!你辛苦了鶯鶯!來,也擁抱一個罷!」宋浩主動地張開雙臂,笑道。 「耶……」洛飛鶯一聲歡呼,意外驚喜之餘,衝上前和宋浩擁抱在了一起。激動萬分,歡喜無限。 唐雨見狀,嘴角不自然地笑了一笑,轉頭望向了窗外。 激動過後,洛飛鶯一呶嘴道:「你們怎麼才回來啊!遊山玩水的什麼都忘了。」 宋浩笑道:「本來事情辦完了就要趕回來了,沒想到遇上一些麻煩事,為了不將麻煩引到天醫堂來,只好在外面又滯留了一段時間,事情有所淡化之後,我們這才放心地回了來,否則是不方便回來的。」 「遇上什麼事了?」洛飛鶯訝道。 「也沒什麼,已經過去了。」宋浩寬慰一笑。 「鶯鶯,你倒是有管理上的天才,我們不在這麼長時間,竟將天醫堂管理得這樣好,應該表揚的。」宋浩又自笑道。 「小意思,比這還大的醫院我都管理過。」洛飛鶯不以為然道,聽到宋浩表揚,臉上還是充滿了得意。 「宋浩,你那三個朋友真是夠意思啊!你不在家這兩個多月,一座大樓都給你蓋起來了。隔三差五的我想請他們吃頓飯,替你謝謝他們罷,又都是他們請的客。這種義氣朋友,天下少見啊!」洛飛鶯隨後說道。 「這是一個永遠也還不了的人情,明天我再謝謝他們罷。對了,萬松嶺方面進展得怎麼樣了?」宋浩道。 「你是在掂記著那個秋茹罷。」洛飛鶯立呈不快之色道:「攤子比這邊鋪得還大,天醫堂的大半資金都已經投進去了。瞧她那架勢,非要將整座萬松嶺翻過來不可,你們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也不知她究竟在做什麼。」 「沒想到秋茹看似柔弱,竟然也有這麼大的魄力!當是要展現她的作為,重現藥王門的氣勢了!」唐雨訝道。 宋浩笑道:「看來這位藥門奇才我們請對了,天醫堂醫藥並重,才能展示出中醫真正的特色來。」 「唐雨姐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可是請來個大麻煩。」洛飛鶯朝莫名其妙地道。 唐雨會意,搖頭笑道:「那哪是我請來的,是宋浩自己請的。」 「哼!誰知道他揣著什麼心思。」洛飛鶯白了宋浩一眼道:「劉天、馬吉、張寶倫三個傢伙前一段老往萬松嶺跑,結果都碰了一鼻子灰,那個秋茹理都不理他們一眼。知道劉天說什麼嗎?原來還是沒我們的份,就讓她們三國鼎立去罷。」 正在收拾行李中物品的宋浩,一時未理解洛飛鶯話裡的意思,隨口問道:「什麼三國鼎立啊?」 「就是天下大亂!」洛飛鶯沒好氣地應道。 「天下大亂!那三個小子還有令天下大亂的本事,你聽他們胡吹去罷。」宋浩搖了搖頭道。 「你就裝罷你!」洛飛鶯生氣地一甩手,拉了唐雨道:「唐雨姐姐,到我房間說話去。」 唐雨雖是抿嘴一笑,暗裡也自一歎,隨洛飛鶯去了。 第二早上,在食堂的餐桌上,宋浩、唐雨二人才和大家見了面。宋子和、吳啟光、林鳳義、葉成順幾個人十分的高興。 林鳳義笑道:「好啊宋浩!你真是不虛此行啊!《奇方驗抄》我們幾個看過了,果然是世間之奇方,這些日子還應用了幾種方藥,神效啊!」 宋子和道:「中藥的博大,令人歎為觀止!我們目前對中草藥的瞭解還知之甚少。書中所載方藥,有的很是出人意料的,本是與一個病不相關的幾種藥物配伍,竟然能起到治療此病的作用。行醫多年,對中草藥我們也算是很熟悉和瞭解了,但是這部方書又給了我們一個新的啟示,萬物為藥同治一病,一病又可用萬藥來治,古人的認識果是有道理的。有幾個治療常見病的大方子,《奇方驗抄》中例為上方的,我們正在臨床上應用和研究,再行驗證後,日後準備大量的配製此藥,以便於患者服用和購買。」 林鳳義道:「按天醫堂現在的門診量來看,藥房那邊也已經吃緊了。應該有一個小型藥廠生產部分相應的成藥來解燃眉之急了。」 宋浩道:「建藥廠我和唐雨原來也自訂了一個計劃的,目前看來要提前實施了。」 宋子和道:「還有,天醫堂新樓再有幾個月也就完工投入使用了,現在人手急缺,相關的人員招聘也要開始了。眼下天醫堂這幾十人忙得團團轉啊!」 唐雨道:「我和宋浩雖然這次出門的時間較長,但已對天醫堂未來的發展有了一個規劃,放心罷爺爺,相應的工作我們就會展開的。不過象爺爺和幾位前輩這樣的支撐天醫堂一線工作的名醫高手太難找了,短時間內又培訓不出一批有經驗的新人來,所以目前還需要幾位老人家來維持天醫堂的運轉。當然了,招聘有志之士加入天醫堂也是我們的一個重要宗旨,只有不斷的有名家加入,才能緩解眼下的壓力。」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53章 百草園   宋浩道:「這些先期工作我們會做好的,畢竟天醫堂已經進入一個正常運轉的軌道了。」 葉成順說道:「宋浩,管理上不是我們這些醫者所能擅長的,更不要因為這些事情耽擱了本身的業務。所以請些管理方面的人才也是必需的。像唐雨和飛鶯這兩個丫頭,一身本事若是無所用,誤在這上面也可惜了。顧此失彼要不得的,雖然她們將天醫堂管理得很好。」 「葉叔叔說得極是,我喜歡治病救人,不願意管理那些鎖事。」洛飛鶯說道。 吳啟光點頭道:「老葉說得有道理,我們都是醫藥上的本事,且不能棄了自己的業務去經營上費工夫。尤其是宋浩你,我希望看到的是一個濟世的名醫,而不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否則就違背了你創立天醫堂的本意了。」 「幾位前輩說的是。」宋浩點頭道:「天醫堂的確需要有一個專業的人才來協調管理了。這方面我早已考慮過了,在天醫堂新樓投入使用前的這一階段,我會將各種相關的事情都辦好的,譬如說萬松嶺中草藥基地的建設,以及創辦藥廠的事,諸事理順之後,我會全力的投入到醫療研究中的。唐雨和鶯鶯雖有著出色的管理經驗,但是我也希望她們不要如葉老師說的那樣,顧此失彼。」 吳啟光笑道:「你有這種想法就好,我們這幾個老傢伙也就放心了。」 雖然上班的時間還未到,天醫堂門前已經有上百名患者在候診了。在工作人員中,宋浩又發現了二十多名新面孔,多是那些中醫學院的畢業實習生和新招聘的醫務人員。宋浩和眾人見了面,諸人見天醫堂的「老闆」竟然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驚訝佩服不已。 事情太多,宋浩一時間也自理不出個頭緒來,索性一個人先來到了萬松嶺的中草藥基地,視察這裡的進展情況和看望秋茹、秋偉姐弟倆。 「宋浩呢?」洛飛鶯回頭不見了宋浩,問正在忙碌著整理工作計劃的唐雨。 「聽小伍說去萬松嶺了。」唐雨應道。 「一回來就去看她,真是的!」洛飛鶯不快地道。 「宋浩先去看望人家是對的,這也是禮貌。況且他也要視察一下那邊工作的進展情況。行了,我們也要抓緊工作的,你不是曾自稱是電腦方面的專家嗎,我準備成立一個『天醫堂網站』,在網絡上發佈招聘信息,請那些民間的中醫高人加入天醫堂。有些工作我們也要為宋浩分擔的,忙過這一段也就好了。」唐雨說道。 「宋浩這傢伙,令天醫堂的進展動作也太快了,一年還不到,就鋪開了這麼大的一個攤子,這般下去要累死人的。」洛飛鶯感歎了一聲道。 「幹活罷,不要令它成為爛攤子,否則我們以前所做的一切努力白費了。」唐雨笑道。 萬松嶺。 宋浩望著眼前一番景象,心中詫異不已。一片正在施工的建築,幾大片已被開墾出來的土地,一片溫棚,還有數方不知做何用途的大池子。遠處還有幾處地點正在施工,整座萬松嶺都變了樣,好像一個有著各種經營樣式的大農場。 「秋茹是要將整座萬松嶺變成百草園了!」宋浩驚訝道。 「師父!」一個驚喜的喊聲傳了過來。 宋浩回頭看時,正是那秋偉。 「我遠遠的看著個人影像師父,果然是了!什麼時候回來的?」秋偉高興地跑了過來。 「昨天晚上回來的,你和姐姐還好嗎?」宋浩笑道。 「好極了!來到這裡後,我從來未見過姐姐這樣的高興,說是這個地方就是她夢想的地方,重現藥王門輝煌的地方!」秋偉興奮地道。 「能令你們滿意就好。」宋浩聽了,欣然一笑道。 在一座剛剛建成的樓房裡,宋浩見到了正在忙碌的秋茹。 「宋大哥,你回來了!」秋茹驚喜道。 「怎麼樣,還適應這裡罷?工作也都順利罷?」宋浩笑道。 「比我想像得還要好!並且你的朋友們全力的支持我這邊的工作,有求必應。謝謝你給我提供了這樣好的環境,我一生所學,終於有了可能施展的地方了。」秋茹感激地道。 「應該說謝謝的是我,能請到你這樣的專家,是天醫堂的榮幸。我剛才大致看了一下,工程量不小啊!」宋浩笑道。 秋茹道:「都還未成形,現在還不能看出個模樣來,我這有份設計圖紙,宋大哥可先瞭解一下,都是按我的意思規劃的,不知道能否達到你的要求。」 秋茹說著,展天一張圖紙,指了上面的標記,說道:「這是第一年的規劃,為了保證中草藥的質量,先種植一百多種常用的草藥,以供應天醫堂。日後這裡出產的中藥,藥力可超出其它產地同品種的幾倍。還有,入藥動物的養殖先進行試驗階段,這裡已經建好了蛇池、蠍池、蜈蚣池,在南坡,還建了一片蜜蜂園。準備養殖幾種蜜蜂,除了提供蜂產品入藥外,應吳啟光老師所請,還要為他的針灸科提供『蜂針』用的特殊蜜蜂。以『蜂針』蟄刺病部,治療風濕病是有獨特效果的。」 「真是太好了!你的計劃比我想像得周全多了!」宋浩驚喜道。 秋茹聞之一笑,又說道:「日後的萬松嶺百草園雖不能盡產天下諸藥,但是凡是這裡出產的藥品,質量當是天下第一,這一點我是可以保證的。另外,《藥王神書》中載有不同的草藥之間可以進行嫁接移植的秘法,日後若是試驗成功,一種新藥可以具有幾種不同的藥力功效,甚至於還能變化出新的藥效來。」 宋浩聞之,驚訝道:「有這種可能嗎?」 秋茹道:「世無不可能之事。藥王門曾有一個傳說,那就是『一藥成方』。它不同於單味藥治病,而是一味藥中,包含了一首方劑中數種藥的藥力,也就是說,按古之名方的配伍,進行嫁接移植,將幾種藥力合於一種新的藥物品種之上。雖是傳說,但藥王門中有成功案例的記載。當然了,它還僅僅限於這首方藥中的藥物都是植物藥和品種相近的才行。不過『一藥成方』若是試驗成功,其新生的藥力,尤可補這首方劑中或有的金石動物藥的不足。」 「太神奇了!理論上似乎也能說得通的,期待你的『一藥成方』的成功!」宋浩興奮地道。 秋茹笑道:「萬松嶺這地方最適合種植草藥了。也是你那個叫劉天的朋友很有本事。我剛來時,告訴我說林業部門為天醫堂在萬松嶺批了一塊地搞中草藥種植用。但是我告訴他,那塊地不夠用,最好將整座萬松嶺都圈在內,才能算做天醫堂的中草藥基地。結果半個月後,他竟然拿來了國家林業部門的正式批文,果然將整座萬松嶺全拿了下來。」 「劉天有這種手眼通天的本事嗎?能拿下一塊地已經不容易了,竟然為天醫堂申請下了萬松嶺的幾座山?」宋浩心中驚訝不已。 「另外,原來萬松嶺上一些耕地,也通過劉天他們做工作,被天醫堂徵用了,就目前來講,天醫堂在萬松嶺上的投資已不亞於正在建設中的天醫堂新樓了。看來你的資金來源真是雄厚啊!」秋茹又自說道。 宋浩越聽,心中越是迷惑,他知道,這所有的一切,已經超出了劉天、馬吉、張寶倫他們三個人所能承受的能力了。便是將他三個人的公司合起來,三人又心甘情願地傾家蕩產來為自己建設天醫堂,目前來說,也沒有這麼大的實力來運作,並且這是一種不可能發生的事。事實只有一個,他們的背後有著一個強大的財團在提供給他們資金。否則當初不可能自己一提出來建新的天醫堂,那三人便大包大攬下來,一絲為難的情緒都沒有。尤其是現在竟然承包下了整座萬松嶺,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劉天他們,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這個能力來運作這件事。 秋茹此時沒有注意到宋浩的臉色變化,仍在說道:「宋大哥,我敢保證,一年之後,便是沒有天醫堂,萬松嶺百草園的經濟收益也可養活一方人。不出三年,萬松嶺當成為世界上最大的中藥種植和養殖基地。」 「宋大哥,你……你怎麼了?」秋茹無意中一抬頭,這才發現宋浩臉色不對勁,驚訝道:「我的規劃若是有不合理的地方,你提出來我可以加以改進。」 「不不!你的計劃很好,就照此發展下去罷。我沒什麼,可能是剛才上山時走得急了。」宋浩忙解釋道。 「你先歇息一下罷。」秋茹關切道。 「不用了,你的計劃我還沒有聽夠呢,你接著說。」宋浩說道。 「你倒也是個急性子,日後有的是時間,我再慢慢講於你聽便是了。」秋茹笑道。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54章 神秘資金   凡藥寒熱溫涼,氣也;酸苦甘辛鹹,味也。氣為陽,味為陰。 ———————————————————————— 這時,山下傳來了汽車鳴笛的聲音。秋偉進來說道:「是劉總的車,應該是來接師父的罷。」 宋浩道:「可能是聽說我回來了,便過來接我了。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不用了,天醫堂正處在建設中,諸事繁忙,就不用顧及我這邊罷,有事我自然會找你。」秋茹說道。 「秋偉,我這陣子忙,你先和吳啟光老師學習針灸罷,日後有了機會我再教你。」宋浩道。 「不用了師父,以後再說罷,姐姐這邊也需我幫助呢。我也好幾天沒去天醫堂了。」秋偉說道。 「那就有勞你們姐弟倆了。」宋浩說完,朝秋茹點了一下頭,轉身出去了。 秋茹目送宋浩離去,站在那裡悵然若失。 「宋浩,聽說你昨晚就回來了,怎麼也不招呼一聲啊!」一見到宋浩,劉天笑呵呵地道。 宋浩則站在劉天的面前,望著他,一臉的嚴肅,未吱聲。 「幹嗎啊?這麼嚴肅!見著你那個秋家妹子了罷,應該高興才是。我知道了,你遇到難題了,這回不知如何應對了罷。兩隻船能勉強踏得,三隻船可就不容易掌握平衡了。」劉天笑著上前拍了一下宋浩的肩膀。 「劉天,能告訴我實情嗎?」宋浩說道。 「當然能了,你老弟現在是三花並采,令人羨慕死了!本來以為這位秋茹我們能有點機會,可是人家正眼都不瞧我們一眼,只是吩咐我們做事時,才和我們說上幾句話。宋浩啊!你到底撞上什麼大運了,好事怎麼都跑到你一家去了。」劉天仍自嬉笑道。 「沒個正經。上車,我有話問你。」宋浩說完,自行上了車。 劉天聞之一怔,訕訕地一笑,隨後坐到了駕駛位上,正要啟動汽車。宋浩止了道:「先不忙回去,我有話問你。」 「兩個月不見,變得成熟了,說罷。」劉天望著前面,笑了一下道。 「建設天醫堂新樓,還有在萬松嶺這邊的花費,現在你已經支付多少了?」宋浩問道。 「我當什麼事呢,具體數目我還要問下公司的會計。你問這個做什麼,現在有錢給我啊!我說過,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一切由我們代勞就是了。到時候再算總帳,連本帶利我都會算進去的,經營好你的天醫堂賺了錢還我就是了。」劉天應道。 「你哪來的這麼多錢?天醫堂那邊咱先不說,這承包下萬松嶺,可不是個小數目。」宋浩說道。 「這些錢都是我建築項目上的貸款,你的天醫堂新樓工程算一個,縣裡還有幾處承建項目。至於萬松嶺,整體運作下來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是省林業廳有我爸爸的一位老戰友,人家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幫忙拿下來的。為了天醫堂,我們的家的力量可都為你使盡了。」劉天說著,從皮包裡拿出幾份材料,遞給宋浩道:「這是與銀行方面的貸款合同,你不信可以看一下。這還只是一部分。」 宋浩接過來看了一下,每份貸款合同都是幾千萬的數目,將近一個億了。並且貸款的日期都在自己來白河鎮創立天醫堂之前,心中的疑惑這才解去。 「劉天,你將貸款都幫助了我,豈不要耽擱你的建設項目。」宋浩歉意地道。 「放心,我的工程耽擱不了,並且天醫堂也算是我承建的一處工程了。萬松嶺方面運作的費用,就當我利潤投入了。日後還我便是。」劉天笑道。 「你倒是有好大的本事,貸下來這麼多的錢。」宋浩訝道。 「老弟,這年頭,有勢就能有錢,有錢更能有勢。」劉天笑道。 「謝謝你!」宋浩感激地道。 「和我客氣什麼。我們做的是生意而已,你做的才是真正的事業。幫你就等於幫我們自己,並且你是一個值得我們幫助的朋友。」劉天認真地說道。 「只要不耽誤你公司生意上的事就好。說實話,因為你們,天醫堂才有了現在的規模,這本是我三五年之後才能實施的計劃,卻被你們提前實施了。開始我以為你們的背後有大財團在支助你,原來是銀行貸款。也真是難為你了!」宋浩感激地道。 「那是因為我們有戰略眼光,看看天醫堂現在的門診量,不下省城大醫院的。只有建設更大更好的天醫堂,才能容得下它日後爆發的能量。」劉天說道。 「天醫堂現在的收益還不能支付眼下的各方面投資,你們實在是幫了我的大忙。天醫堂有你們的一份功勞。」宋浩說道。 「呵呵!你日後能記住我們的功勞就行。沒什麼問題了我們就回去罷,馬吉、寶倫他們中午設宴請你和唐雨呢。」劉天笑道。 這天晚上,宋浩將萬松嶺的事和唐雨說了一下。 唐雨聞之,驚訝道:「將整座萬松嶺都承包下來變成中草藥基地了!劉天辦這事之前為什麼不通知你一下,自作主張的說辦就辦了。並且那一大片山林可不是一般人能運作下來的。我怎麼覺得這裡面有點奇怪啊!一切太過於順利了,超乎尋常的順利。」 「我問過了,是劉天在銀行貸的款,一部分投入到我們這邊來了。他的父親在省城有關係,所以才將萬松嶺的事運作了下來。」宋浩說道。 一旁的洛飛鶯說道:「劉天的幾處建築工地我都去過,規模不小,沒有一兩個億的投資玩不轉活。他的實力還真不小!」 「即使是這樣,我也是感覺他們這幾個人對天醫堂的事有些過於熱情了。」唐雨眉頭皺了一下,說道。 宋浩道:「這是他們相信我,相信天醫堂。為了感謝他們對我們的幫助,日後應該給他們三個人一定的天醫堂股份,以做回報。」 唐雨道:「這是應該的。今天吃飯的時候,我說了要創辦天醫堂製藥廠的事,劉天他們答應辦相關的事宜。藥廠成立,將是天醫堂一個支柱性產業,我看就將藥廠的股份令他們各佔一股好了。」 宋浩道:「只是建藥廠的資金還沒個著落,並且這也是當務之急的事。」 洛飛鶯道:「原來的資金大部投到萬松嶺了,不過還剩了幾百萬,其它的我和唐雨姐姐商量好了,盡我們努力,從醫門唐家和魔針門洛家籌集辦藥廠的資金。」 宋浩聽了,感激地道:「那就謝謝你們了,日後的天醫堂製藥廠,就由你們倆個佔大股份罷。天醫堂製藥日後的經濟效益將會超過天醫堂醫藥館和百草園中藥基地的。」 唐雨笑道:「此事日後再議,現在商量一下我們將要開展的工作。天醫堂招聘中醫專業技術人才和管理人才的信息我已通過幾個渠道發出去了,凡擅一技之長者,皆在天醫堂招收之例,當然,這首先要有振興中醫的決心和信念,有才無德者不收,這方面我們一定要嚴格把關。因為我們要保證,天醫堂的醫生,皆是德才兼備的名醫,他們將是天醫堂的金字招牌。」 宋浩道:「我們幾個上午坐診,以緩解一下爺爺、吳老師他們的壓力。下午辦公,兩不耽擱。等到招聘到了管理人員後,一些事情就交於他們辦罷,大事上我們過問一下就行了,萬不可因其它的事廢醫棄術,幾位前輩的提醒是非常正確的。醫道才是天醫堂的根本!」 接下來的幾天裡,宋浩、唐雨便又投入進了工作中。 這天中午,宋浩診完了自己診室內的幾十名病人後,鬆了一口氣。這時,林鳳義走了進來,興奮道:「宋浩,聽唐雨說你們正在籌集建藥廠的資金,真是想娘子,媳婦就來了。那個何成中何老闆剛派他的秘書送過來一張一千萬的支票,說是捐贈天醫堂的。」 「何老闆又捐了一千萬!」宋浩驚訝道:「人呢?」 「來人放下支票就走了,說是他們的老闆非常關注天醫堂的發展建設。」林鳳義說道。 「誰捐給天醫堂一千萬?」唐雨走了進來。 「還是那個何成中,已經捐贈給天醫堂五百萬了。」林鳳義說道。 「出手真是大方,藥廠資金方面正好還有個缺口,這樣一來就可開始建設天醫堂的製藥廠了。」唐雨高興地道。 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55章 名家聚   「對了宋浩,下午有一個叫江河的人來應聘天醫堂行政管理方面的一個職位,說是曾管理過省城的一家大醫院,任過院長的,很有經驗的。我們一起見見他罷。」唐雨又說道。 宋浩道:「最好是個有真才實學的,這幾天見的那些人,都華而不實,吹牛的本事倒是有,可惜不適合天醫堂。」 「江河!?」林鳳義訝道:「可是曾在省城中醫院任過行政院長的那個人?」 唐雨道:「對,就是這個人,簡歷中是這麼主說的。怎麼,林教師認識此人?」 林鳳義道:「倒不認識,但是聽說過,這個江河是個管理方面的奇才,曾將幾家瀕臨倒閉的醫院起死回生,在衛生界很有名氣的。」 宋浩道:「既有此能力,人家爭都爭不到,怎麼會到天醫堂來應聘?」 唐雨道:「此人在和我聯繫的電話中說了,他對天醫堂很感興趣,也是被天醫堂招聘信息所打動,因為天醫堂做的是真正的中醫事業,所以他辭了現任的高薪職務來天醫堂應聘。」 林鳳義點頭道:「看來想為中醫事業真正的做點事的人還是大有人在。天醫堂的影響力現在已經不小了,也自被有識之士所認可了。這個江河有豐富的醫院方面的管理經驗,能留下就盡可能將他留下罷。對真正的人才,不要顧及高薪。再過一年,你再看看天醫堂的發展,絕不會是我們現在所能想像的。」 宋浩道:「是啊!剛創天醫堂的時候,怎麼也不會想到還不到一年的光景,天醫堂就有了現在的規模了,超出我的計劃五年呢。」 下午,宋浩、唐雨如約會見了那個江河。此人五十多歲,中等身材,極是面善的一個人物。談笑風生,充滿激情,幾分鐘內就能令對方消除陌生感,很是得人緣。 閒聊了一會,江河話語一轉,自家主動切入主題,誠懇地說道:「幾個月前曾聞天醫堂之名,開始未做理會,以為是某個醫家打出的自大牌號。後來天醫堂的名氣越來越響,我禁不住好奇,便私下來訪了兩次。這才知道天醫堂果有名家高手坐診,效果神奇,不愧『天醫』之名。本人也自為醫界能有此真正的中醫藥館而感到高興。後來見到了天醫堂招聘管理職位的信息,於是本人毛遂自薦,應聘天醫堂的總經理一職。我的工作簡歷你們也看到了,算是有一點管理上的經驗罷。所以我希望能加入天醫堂,共同做大這個事業。」 「江先生,謝謝你如此關注天醫堂,並且能真正的瞭解天醫堂所要做的事業,我決定了,正式聘請江河先生為天醫堂總經理,管理一切行政上的事務。年薪和江先生剛辭去的那份職務的報酬等同。日後天醫堂若有大發展,另行獎勵。」宋浩說道。 江河聽了,顯是胸有成竹,並未顯示出過多的興奮來,只是點了一下頭道:「謝謝宋先生對我的信任,如果可以的話,我明天就正式的開始工作了。」 「當然可以。」宋浩笑道。 隨後宋浩特意陪了江河觀看了一下正在緊張施工的天醫堂建築工地,接著又乘車到了萬松嶺視察百草園中草藥基地。一路看下來,令那江河驚歎不已。 「宋先生,你日後應該是天醫堂的執行總裁了,就叫你宋總罷。我沒想到你能將天醫堂搞得這麼極具傳統特色。中醫中藥,真要在天醫堂發揚光大了!」江河敬佩地說道。 「我們近期還要興建一座天醫堂製藥廠。日後的天醫堂製藥,將是真正的中藥,並且有天醫堂醫藥館這個平台,我們將不做任何廣告,讓病人自動地去接受它。真正的好藥,是不需做廣告的。」宋浩淡淡地一笑道。 「宋總,你這個人比天醫堂還令我感興趣!」江河認真地說道。 江河的加入,令天醫堂有些混亂無緒的現狀為之一變,一切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 一個月後,在白河鎮東郊,天醫堂徵用了一塊土地,天醫堂製藥廠正式開始興工建設。 這期間,上清觀派來了兩名醫術精湛的中年道士,無塵、無月,俗家打扮加入天醫堂坐堂接診。同時來的還有一名據說能遍識天下諸藥的老道士無非子,宋浩便讓他去萬松嶺協助秋茹經營百草園了。 宋子和治癒了一名經營進口醫療設備公司老闆的頑疾,令這個叫鄧同生的人感激萬分,贈送了天醫堂一批昂貴的診療設備,倒是令這些以手知病的中醫們感覺無甚大用,此時天醫堂新樓全部完工,只好先行搬了進去充實了部分科室。 十二層高聳的天醫堂大樓完工後,隨後投入了使用,先前的舊樓被推平成了一片廣場。 天醫堂的人事任命也開始正式實施。宋浩被推舉為天醫堂執行總裁兼全科醫生,江河為總經理兼行政院長,唐雨為業務院長兼科室醫生,分管天醫堂製藥,洛飛鶯為總經理助理兼科室醫生。宋子和、林鳳義、葉成順、吳啟光為各科室主任。 這個時候,肖伯然推薦的那位兒科聖手章甲方也到了。此人六十餘歲,瘦高個,山羊鬍,濃眉細眼,別具奇相,擅治兒科諸疾,名噪一方。也不知肖伯然怎麼將他請出山的,竟棄了私人診所,從南方某城市獨自一人來到了天醫堂。林鳳義、吳啟光曾聞其大名,今日得見,驚喜之餘,也自讚服宋浩的招人本事。此人一到,即被任命為天醫堂兒科主任。 「九味消風散」是從《奇方驗抄》中首選的第一方藥,經宋子和、林鳳義臨床驗證,竟與丁奉傑記載的一樣神效非常。報請國家藥監局申請生產批文獲得通過後,成為了天醫堂製藥的第一個中藥品種。隨著藥廠的建設完工,也即將投入大規模的生產。 經江河提議,天醫堂開設了住院部,方便遠來的病人診治。又成立採購部門,由專業人員採購地道藥材。此時經過半年的準備,秋茹的百草園也開始向天醫堂供應部分藥材了。宋子和、林鳳義、宋浩等人,自視百草園的藥為藥中的精品,所開方中,若有百草園之藥,多是放心方藥的療效,後證果然。於是百草園所出之藥,禁不外流,只供天醫堂門診。便是藥廠那邊暫時也不能求獲。 天醫堂進入了快速發展的軌道,一切順理成章地按著宋浩的意願發展。 這天,宋浩在自己的診室裡給病人們診治疾病,屋子裡坐滿了來求診的病人。大家望著眼前這個天醫堂的年輕總裁,卻在親自為病人診治疾病,無不充滿了敬佩之色。 這時,江河一臉愕然地走了進來,分開候診的病人,走到宋浩診桌前,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宋總,有一位海外歸來的華僑,自稱醫學博士,點名要見你。有應聘天醫堂的意思。我說我們天醫堂是中醫性質的醫療機構,不招西醫的。此人卻說要見上你一面再說。」 「噢!若是西醫中有超人本事的,天醫堂也自招攬不誤。凡能救人性命的醫道,不分中西的。你先招待一下對方,我忙完了即刻過去。」宋浩說道。 江河點了一下頭,轉身去了。 「海外歸來的醫學博士!也要應聘天醫堂,這個人有點意思。」宋浩心中嘀咕道。 宋浩處置完病人時,已是下午兩點多了,想起還有一位客人要見,起身要去接待室。門一開,唐雨和江河進了來。 「宋浩,來了個西醫博士,要應聘天醫堂。」唐雨也自一臉的驚訝道。 「博士有什麼了不起,要論起水平來,吳老師他們哪一個不是博士級的水準,並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宋浩笑道。 「事情不對勁,你聽我說。我剛才看了這個人的證書了,嚇了我一跳。雙博士頭銜,外科手術全能,更是胸腦外科的權威。「唐雨說道。 「歐洲幾家著名大醫院的首席外科專家水明揚到了!在海外醫療界,人稱『水一刀』的,我也是才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江河說道。 「這麼有來頭!為什麼要應聘我們天醫堂啊?」宋浩驚訝道。 「說的就是呢!這個水明揚在歐美任何一家醫院裡,年薪至少都不下百萬美金的,是個炙手可熱的人物。」江河說道。 宋浩復又坐在了椅子上,茫然道:「不會罷,天醫堂目前可請不起他!」 「這也是我和江院長感到奇怪的地方,並且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的確是水明揚本人無疑。」唐雨說道。 「應聘是假,怕是來逗我們玩的罷。」宋浩眉頭一皺。 「要不,我讓他走了就是了。」江河說道。 「不,我先見見他再說。他以為他的本事大,到哪裡都能壓得住人嗎!要知道,天醫堂內,比他本事大的人多了去了!」宋浩說完,起身去了接待室。 一名西裝革履的,英俊帥氣的中年男子正自坐在接待室的沙發上,雖是等候了數個小時,此人仍舊正襟危坐,一臉的嚴肅。 「你是水明揚先生罷,我是宋浩,讓你久等了,剛處置完病人,實在是對不起。」宋浩走過來說道。 「你好宋總!天醫堂的病人這麼多,說明天醫堂的醫術高超。尤其是以中醫引致如此多的病人來此,我還是生平首見。」水明揚站在那裡恭敬地說道。 對方謙遜的態度倒是令宋浩一怔。 「請坐!」宋浩伸手相讓,心中竟自生出些許好感來。 「聽說水先生有應聘天醫堂之意。」宋浩開門見山,以探對方的來意。 「是的,本人旅居海外多年,在外科手術上取得了一些成績,於是想回來報效自己的祖國。看到天醫堂的招聘信息,毛遂自薦,申請加入天醫堂,成立外科手術室。雖然天醫堂是以中醫為主的特色醫療,但要體現一家醫院的全能,必需要有外科相輔。天醫堂立院宗旨雖說是在發展中醫,但中西結合之道,才能形成完整的醫療體系。」水明揚緩緩地說道。 「天醫堂創立旨在振興中醫,但並非排除西醫,但有特殊本事和技能,一樣歡迎加入天醫堂。先生赤子報國之心,令人佩服。只是以水先生在海外醫學界的威望,天醫堂怕是請不起。」宋浩說道。 「這個倒不是問題。」水明揚微微一笑道:「現在對我來說,金錢已經沒有了多大的意義,只是想為國家為社會貢獻一點的力量。待遇問題但請宋總放心,和天醫堂內那些醫生們一樣就可以了。並且我還要帶自己的幾名助手進來,以及一套完整的世界上最先進的外科手術設備。」 「這個……」宋浩聞之,大感意外,已是知道這個水明揚是真心誠意的來天醫堂了。意不在報酬,而是以醫術報國。以此人的本事,足以創立世界超一流的外科手術室,是對天醫堂最大的一個補充。目前中西醫對比,西醫最大的優勢就是外科手術。 宋浩此時竟自有些感動,也自不想失去這個好機會,可以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上前握住了水明揚的手,激動地道:「先生能有此志,天醫堂焉能不敢接納。就請水先生和你的助手們來天醫堂罷,我們將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你們提供一切的方便。」 站在門外的江河、唐雨二人相望愕然。 水明揚的加入,天醫堂有了自己並且是世界上一流的外科手術室,完善了天醫堂的醫療體系,令宋子和、林鳳義、葉成順等人意外之餘,也自佩服宋浩此舉,自此以後,天醫堂可以接診一切病患了。 水明揚的到來,也令鄧同生捐贈的那批本要閒置的醫學診療設備得到了應用。並且天醫堂諸人感到驚訝的是,水明揚還帶來了幾台昂貴的外科手術必用的儀器,他幾乎將一個大型的世界上最先進最完整的手術室搬到了天醫堂。對這位不計報酬,甘願付出的海外歸國華僑,大家都充滿了敬佩之情。 就在宋浩同意水明揚加入天醫堂的這天晚上,唐雨在網絡上搜索著關於水明揚的一切資料。對這個在歐美醫學界有著外科手術權威的水明揚能冒然的應聘天醫堂,唐雨心中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迷茫甚至是疑惑。 關於水明揚幾十萬條信息搜索出來,多是新聞報道。此人的事跡還是令唐雨感到了震驚。這位號稱「全能的外科手術專家」創造了很多的外科手術奇跡,「水一刀」「神刀」之名揚遍西方醫學界。 這時,一條信息引起了唐雨的注意,細看之下,不由一怔,驚訝道:「難道說是這個水明揚……」 唐雨又查看了幾條相關的信息,愈是令她感到了茫然。 「若是如此,這一切可都是……」唐雨猛然間恍然大悟。 (第二部完)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1章 按摩神術 天醫堂醫藥館和萬松嶺百草園以及天醫堂製藥廠都已經步入了正常發展的軌道,一系列招聘人才的計劃也在順利地進行中,天醫堂呈現出了規模化的模樣。 這天,招聘部來了一名中年男子應聘。自稱姓雷,名恆,善按摩術。招聘部的幾名年輕職員見非那般老中醫,起初不以為意,說俺大名鼎鼎的天醫堂豈會招聘按摩工,欲要打發了那雷恆去。時值吳啟光過來,無意中見了表格上那雷恆之名,先是一怔。 「雷恆?請問,推拿名家雷元剛是你什麼人?」吳啟光問道。 「那是家父!」雷恆淡淡地應道。 「你是雷氏按摩術的傳人!」吳啟光聞之一喜。隨即將那雷恆帶到了宋浩的診室。此時唐雨也在,正和宋浩會診一位病人。 此為一少年,偶進冷食,導致胃氣上逆,諸般水食不進,食則即嘔。本是唐雨接診的病人,見藥無功,便引至宋浩這裡,欲請他施針止逆。哪知那少年天生畏針,避走宋浩,死活不醫。宋浩見狀,便自持針欲嚇他,令其「恐則氣下」。此法對那般偶致的「打嗝」之症,甚為奏效。 然這少年卻是驚慣了的,呼叫不迭,滿地亂跑,逆氣反甚,喘哮不已,臉色紅脹。宋浩見了,只好收針作罷,令其緩歇。 「我來試試罷!」那雷恆緩步走出。 見一陌生人出現,宋浩、唐雨自是一怔。那邊的吳啟光朝二人打了個手勢,意思是是他領來的一位醫家。宋浩、唐雨二人會意,站在一邊觀看。 「小朋友,不要怕,叔叔給你揉按一下,一會就不作嘔了。」雷恆輕聲說道。 那少年見了,似乎還在猶豫,不知這個醫生要施什麼法子制他。其父母一旁勸慰了。 雷恆笑了一下,上前握了少年的右手,但於掌側臂間輕輕揉按推捏,繼而又在少年腹部的中脘穴以單指揉旋。僅僅過了三四分鐘,那少年逆氣的症狀大緩,輕鬆安靜下來,已是心平氣和。 「果然是一位按摩高手!針藥所不能施之症,竟被他頃刻間化解去了!」宋浩、唐雨二人旁邊驚訝不已。 「吳老師,你引來的何方高人?」唐雨輕聲對吳啟光道。 「與你唐家同例醫門的雷氏按摩術!其嫡傳之人雷恆到了。」吳啟光應道。 「傳說中失傳已久的醫門雷家的按摩神術!」唐雨驚訝道:「原來還有傳人的!看來醫門九門十八家的醫術,都不曾絕世的!」 「所謂的失傳之術是不顯世而已,其實大多都隱藏在民間,一脈傳承下來。天醫堂鳴世,自引得那些高人出山,絕技出世。當都是為了振興中醫一道而來。」吳啟光說道。 「他是來天醫堂應聘的?」宋浩聞之,不由一喜道。 吳啟光點頭道:「不錯,幸虧我發現的及時,否則險些被招聘部的人打發走了。」 唐雨道:「為了防止有漏掉的高人,我每天都要查看一下招聘登記表的。不過像這種我不熟悉的高人,沒有吳老師意外發現,還真是容易忽略。招聘部的工作還要做得再細緻些才行。」 這時,那名少年在雷恆神奇的指下,經過七八分鐘的推拿捏揉,已復正常,那種上逆之氣消散無形去了。少年與其父母歡喜異常,感激不已。 「雷先生,果然是推拿神手!請裡間辦公室說話。」宋浩上前,恭敬地伸手讓請道。 「你是宋浩?」雷恆望了一眼宋浩。 「是我!」宋浩點頭應道。 「我就是來找你的,若不嫌氣小術挫技,但請加入天醫堂。」雷恆說道。 「先生客氣了!」宋浩隨後請了雷恆進了裡間辦公室落了座。 「宋浩,醫門雷氏按摩術響譽已久,清朝時尤其是揚名北方。民國時因戰亂之故,銷聲匿跡,沒想到今日又重現,實及病家之福,醫家之幸!」吳啟光感慨道。 宋浩高興地道:「有雷先生這般推拿高手加入天醫堂,實是可補天醫堂的不足,適才先生一施神術,實是超出我等想像之外。古之醫門十三科,按摩是佔了一科的。這其中果是有此神術!」 雷恆道:「天醫堂不以小術見棄,看來是來對了。這也是家父看到天醫堂的招聘信息後,經過一番熟慮才令我前來應聘的。」 吳啟光訝道:「原來是雷元剛老先生的意思!實是有超人的見地。二十年前就得聞雷氏按摩神術仍然存世,只是無緣得見。今日令尊薦了你來,當是為了與天醫堂同仁共興醫道。」 雷恆道:「雷家隱居邊陲小鎮,雖也授徒傳業,但門下弟子未習得幾成功力便多去大城市的浴池裡掙現錢去了。按摩一術,今人也只視為保健之術。雖持秘法,也濟世不得。得聞天醫堂以醫道揚世,當是有令雷氏按摩術有用武之地。」 吳啟光點頭道:「不錯,按摩之術,便是現今的醫家也多視為康復之用,實不知針藥所不能為之症,按摩推拿是會彰顯奇功的,甚至於能治療大病頑疾。」 雷恆道:「按摩一術,自有自己的診療體系。在古代多用於嬰幼,因其臟腑嬌嫩,針藥易傷,又難奏其效,故以手法按摩之,疏其經氣,調合陰陽。雷氏按摩術經世七百餘年,集各家所長,現今又經過我和家父的整合,擇古籍《推拿秘決》、《保嬰神術》、《推拿秘書》、《釐正按摩要術》、《小兒推拿廣意》等按摩諸書中之精華,參以雷氏祖傳按摩奇法,總結了一套新的按摩推拿手法,簡便捷效。譬如適才那一逆氣作嘔症,推其脾土,飛經走氣,數分鐘內可緩其症。按摩古術中曾有三千四百法,簡而化之,分為按法、摩法、掐法、揉法、推法、運法、搓法、搖法、汗法、吐法、下法、針法、灸法、砭法、浴法、疏表法、清裡法、解煩法、開閉法、引痰法、納氣法、通脈法、定痛法、熨法、咒法等等諸法。而且與針灸家一樣,要先明經絡、曉穴位,更為重要的是要練就一定的掌勁和指力,也就是手法,方能運用自如,否則也是無功。」 說著話,雷恆拾起了桌子上的一隻玻璃杯,兩手輕輕持了,合於掌心搓動了幾下,而後二指夾了,復放回桌子上。初時看似無損,幾秒鐘後,本是只一體透明的玻璃杯,竟然奇跡般地脫落碎裂了一層「皮」去,令杯子變得薄了一半,仍能裝水。宋浩、吳啟光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以為在變魔術。這般掌勁指力,足以透髒滲腑,甚則化骨溶肉了。 「好功力!不知如何苦練而來?」吳啟光驚歎道。 雷恆道:「四五歲上,家父便命我揉搓樹木,點壓硬物,久之力長,可無形掌控力之進出強弱。只要施術時注意些,也自傷不得人,分陰陽推三關、退六腑,撈明月、過天河,運內外八卦,調濟水火,手法之下,也是憑此指掌之力治疾療傷止痛的。」 「此乃為國術中的神技也!天醫堂又多一按摩科矣!」宋浩驚喜之餘,讚歎道。 宋浩、吳啟光二人久務針道,尤生神功,自知雷恆之按摩術與針法上有異曲同工之妙,皆自高興天醫堂又有此奇人加入。 就在當天,宋浩領略了一次雷氏全身按摩術。那雷恆先是凝神定氣,而後雙手展開來,十指揉按,掌心推放,動作輕靈多變,舞之一種無形之中。且循經絡走向,疏經導氣,指力催動,脈氣激發,不亞針灸之功。宋浩但覺綿綿之力從雷恆指掌下放出,緩緩散開來,透膚達骨,滲及全身,肌肉似乎被拿開一般,骨頭裡有說不出的酥麻暢快感覺。若飄雲端,如浮水上,似入沐浴之境。 「如果從小兒開始,每月施此按摩術一次,可保其終身無病。」雷恆一邊施術一邊說道。 「上工不治已病治未病!便是如此了!」躺在那裡正在享受著的宋浩,漫應了一句。 旁觀的吳啟光、宋子和、林鳳義、章甲方等人敬佩之餘,驚歎不已,始知按摩法中,也有神術。 這天晚上,宋浩和唐雨、洛飛鶯、江河坐在了一起商量事情。 宋浩說道:「天醫堂現在諸事進展順利,民間醫道中的名家聖手不斷加入,門診量尤是日增。照此勢頭看,患者盈門之際,也是各位老師們應接不暇之時,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實施培養天醫堂後備力量的時候了,也就是先前計劃的名醫講習所。安排合理的時間由各位老師們為二線的年輕的醫生講授醫道,以讓他們日後有接手一線門診的能力。這方面我們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2章 天醫堂制   江河聽了,點頭贊同道:「宋總想得這麼遠,實是件好事,也是件當務之急的事,從明天開始我來安排罷。下午門診量少些,就安排在下午罷,由各位老師們每人每星期講授兩個課時,學生除了天醫堂二線的醫生,也可以讓那些來實習的學生們來聽講。有出色表現的,日後可考慮留在天醫堂。」 唐雨道:「這個計劃應該實施了,天醫堂名醫講習所也要例入我們工作中的重點,中醫現在後繼乏人,就由天醫堂開始培養真正的後備力量罷。時機成熟了,再另行組建天醫堂中醫學院,這也是宋浩的願望。天醫堂名醫講習所應該成為日後天醫堂中醫學院的前身。」 洛飛鶯笑道:「宋浩,你這種發展中醫的系列完整樣式,面面俱到,我們的天醫堂日後當是要被你建設成一個包含了教育及各頂中醫產業的中醫藥帝國了。」 宋浩笑道:「那是我曾設想的一個時代,一個大中醫的時代,就讓我們創造並迎接這個大中醫時代的到來罷!」 天醫堂的發展,日聲月隆,自是引起了各方面的關注。這天,一位省電視台廣告部的經理親自找上門來,通過江河的關係直接見到了宋浩。 「鄙人姓李,省電視廣告部的經理,聞天醫堂事業興起,特來聯繫廣告上的業務。」那李經理開門見山地說道。並遞上了自己的一張名片。 宋浩禮貌地接過對方的名片,看了一下,笑道:「可能我要令李經理失望了。」 「怎麼,天醫堂已經與別的廣告公司聯繫上業務了?其實那些公司大多是一種中介,你們與我們電視台直接聯繫,是可以省一大筆費用的。我們更有專業的廣告策劃人員,各方面足以令你們滿意的。」李經理聽了,有些急切道。 宋浩搖了一下頭道:「天醫堂暫時沒有和任何的廣告公司有業務上的聯繫,是因為我們天醫堂不做廣告。」 李經理聽了,暗中一鬆,笑道:「這是一個信息的年代,酒香也是怕巷子深的,廣告宣傳是可能提高天醫堂的知名度的。並且我次來是想談一下天醫堂製藥的廣告,你們藥廠生產的幾種藥,聽說效果不錯,若是再配合上廣告方面的宣傳,一定會供不應求的。」 宋浩笑道:「李經理說的不錯,這的確是一個信息爆炸的年代,想盡法子促銷自己的產品本無可非議。但是對醫藥這個行業來說,尤其是對天醫堂來說,這是一個特殊的行業,天下任何東西都可以進行廣告方面的宣傳,唯獨醫藥不可,因為它已有了自己的宣傳方式,那就是口碑相傳,病人間的口碑相傳是最好的廣告。李經理不也是聽說了天醫堂生產的藥嗎。非我偏執,而是認為醫藥的特殊性,是救人性命的,容不得任何假裡頭。前幾年有幾種藥品廣告滿天飛,幾乎是家喻戶曉,老幼皆知。現在怎麼樣了,不也是銷聲匿跡了嗎!那般炒作式的廣告,只是令某些人得一時之利而已,是經不住時間考驗的。藥品這個東西,一上廣告,便自摻有水份,久則便假。即便我們十分自信天醫堂製藥廠生產出的藥品,但做為一種成藥來說,並非適應一切的所治病症。相同的病症之間也會有一定的偏差,這就需要準確的辯證來進行全面的糾正,方可萬全,天醫堂的醫生們會做到這一點的。」 「藥品如此,醫生更是!」宋浩接著說道:「一名好的醫生,哪裡會有時間去為自己做廣告宣傳呢!病人認可就是最好的廣告,口碑相傳的力量和效果雖然不是最大的,但是是最好的。天醫堂治病,是求一個一個準確無誤的治療效果,而不是流水線式的作業方式,那樣效益是有了,效果卻是少了。不是我們天醫堂所追求的。這樣做可能暫時影響到天醫堂生產的藥品的普及,但不會有礙天醫堂的發展。我們做的是一種特殊的事業,事業的成功可能要以不斷增長的效益上的數字來做為依據,而我們事業的成功,是看治癒疾病的效果,真正的解除病人痛苦,那就是我們的成功。」 「宋總!」那李經理聽罷,很受感動,感慨道:「謝謝你為我上了一堂很好的教育課,不做廣告的天醫堂,才是真正的天醫堂!」 那位李經理回去後,深有感觸,沒有做成天醫堂的廣告,卻製作了一個專題片《不做廣告的天醫堂》,播出後,影響頗大,為不做廣告的天醫堂也自做了一回廣告。 日後的天醫堂果然沒有做任何藥品方面和醫藥館的廣告宣傳,但是媒體上卻時常有天醫堂治癒疑難雜症的傳奇報道。天醫堂生產的藥品,也自成了人們心目中解疾救苦的靈丹妙藥。這是一種不做廣告而廣告的神奇效果。當然,天醫堂製藥廠的藥品,是經得住時間考驗的,每一品種,皆自百世不衰。 天醫堂走出了一種獨特的經營模式,那就是購買天醫堂藥品的病人,在自行服用治療後,痊癒則罷,不愈者可持所購買藥品的包裝到天醫堂由名醫進行辯證醫治,自會免去其購買藥品的費用。 宋子和、林鳳義二人又從《奇方驗抄》裡揀出一方,名為「皮病一掃光」,治那般外感風邪所致的風疹、麻疹等皮膚諸病奇效。分內服、外洗兩方。外洗方中重用雄黃、硫磺二物,皮膚諸癩,洗之即效,其效如掃。又經過部分改進後,隨即投入了批量生產。 對於天醫堂製藥的產品,宋浩嚴格執行國家制定的價格標準,尤其是在零售價上,天醫堂根據國家標準定好價格後,不准許零售商們高出一分錢,否則將取消銷售資格,這是不給那些靠炒作某一品種而獲得暴利的藥商們一點機會。醫藥行業的暴利黑幕時見報端,深受其害的只能是那些購買這類藥品的患者們。 有一個藥商主動找到天醫堂,要求代理「皮病一掃光」的全國銷售權,並且每年交給天醫堂三百萬的代理費來。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他自行進行廣告宣傳和制定零售價,將天醫堂規定的每盒藥28元驟升至148元。並且能保證每年一百萬盒的銷售量。但是被宋浩一口拒絕。鄭重地告訴對方,天醫堂經營的是一項對病人負責的特殊事業,而不是一種生意。令那藥商悻悻而去。 天醫堂製藥的產品,價廉效實,深得人心,以至時常供不應求。 水明揚到達天醫堂後,先後成功地進行了十幾例複雜的大型胸腦外科手術,其嫻熟的刀法,是若在表演一種優美的藝術,令宋浩、吳啟光等人歎為觀止,敬佩不已。以中醫診療為主的天醫堂有此外科高手的加入,其「神刀」之名也自增加了天醫堂的聲勢。可謂無病不治了。 一名遭到車禍而瀕臨垂死的病人,在經過水明揚的搶救之後脫險,令他名聲大振。也讓人知道了,天醫堂內竟還有世界上最一流的外科醫生。 在水明揚進行的幾例手術中,宋浩和吳啟光在徵得他同意的情況下,施以研究出的「針刺麻醉術」進行輔助性的局部針刺麻醉,尤令水明揚驚奇不已。更令他感到驚訝的是,他確診的幾例必須實施手術的病人,在以過中醫方面的「保守治療」後,中藥之力竟然神奇地化去了病人體內的病灶,而致痊癒。 一次,一名腿部粉碎性骨折的病人被人送到了天醫堂,求診骨科的葉成順。時值水明揚在側,他認為這種嚴重的情況,必須施以外科手術才能保住其腿。但是經過葉成順的手法揣摸一陣後,以小夾板固定,在X光下顯示,其碎裂的五塊骨頭竟然神奇地被接上了。服以葉氏接骨丹,一個月後便自能下地走動了。此病例自給水明揚帶來了一次強烈的震撼,這是西醫之術萬不能做到的事。 葉成順曾開玩笑地對水明揚說道:「見血的是你的,不見血的是我的,勿爭勿爭!」 在經過了幾次之後,水明揚感慨道:「西醫確診必須進行手術的病例,可有大半經過中醫中藥的治療而能令病人康復,此般神奇,在海外幾十年所未見也!」於是他對中醫的興趣愈發的濃厚起來。並謙虛地認為,天醫堂所有的醫生,都是他的老師,有一種重新學過的勁頭。 宋浩告訴水明揚,古籍有載,中醫在幾千年前就有人能進行高難度的外科手術了。眾所周知的華佗便是一位。並且說,華佗發明的千古奇方「麻沸散」有可能存世。尤令水明揚驚訝不已。感歎道:「若有來生,我當習中醫!」 宋浩笑道:「現在學習也不晚,天醫堂眾名醫,足令水先生少費三十年之功。」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3章 懷疑 水明揚聞之,慨然稱是。在天醫堂內也未敢以名家自居,因為他知道,天醫堂內是藏龍臥虎的。他有時所認為的大病,甚至於是不治之症,經過那幾位名醫診治之後,多是見效神速,以至痊癒。在天醫堂,他終於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中醫中藥和針灸奇術。這裡給他了一個別樣的醫學世界。 水明揚以自己親身經歷的所見所聞,撰寫了幾篇關於中醫方面的文章,在海外的幾種重要的醫學刊物上發表,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令世界對中醫中藥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並令世界醫學界知道了中國有一個天醫堂的存在,那裡聚集了一些可以說是目前世界上最頂尖的中醫醫生。 那位兒科聖手章甲方的業績也自不凡,來到天醫堂後,他獻出了兩份兒科方藥。一個是「速效退熱驚風散」和「小兒止瀉神效方」,效驗非常。大凡小兒之病,以高熱和腹瀉最為令父母焦慮和棘手。這兩份方藥配以成藥,便是購回家去自行服用,也即一投見效。令那些年輕的父母們視為護兒至寶,居家必備之藥。後來也成為了天醫堂製藥廠的兩種金字品牌。 這天,宋浩請劉天、張寶倫、馬吉三人在白河鎮的來賓酒樓吃飯。酒過三巡之後,宋浩示意旁邊的唐雨拿出了三份文件來。 「天醫堂的董事會做了一個決定,為了表彰你們三個人對天醫堂的建設所做出的巨大貢獻,準備將天醫堂製藥的股份分配給你們每人百分之十。這是文件,你們三人簽字後即可生效。至於你們先前對天醫堂醫藥館和萬松嶺百草園基地的總體投入的那四千多萬,兩年內我會還給你們的。」宋浩感激之餘,鄭重地說道。 劉天、張寶倫、馬吉三人聽了,頗感意外。 劉天笑道:「宋浩,這麼大方啊!好令人感動!不過你的這份好意我們是不能接受的。並且那四千多萬也不要急著還,我們還不缺錢用的。」 宋浩道:「這是我對三位表示的一種感謝,也是天醫堂的一份誠意。沒有你們的幫助,天醫堂不可能有現在的規模和氣勢,等於你們提前為我實現了這個夢想。你們獲得這種酬謝也是應該應份的,希望不要推卻的好。」 劉天撓了撓頭,笑道:「幫助你建天醫堂是我們應該做的,誰叫我們是兄弟呢。分與我們這麼多的股份,實在是有愧啊!宋浩,我們做的是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情意我們領了,好意卻絕不能收的。」 「是啊!」馬吉說道:「幫你是應該的,這樣對我們可就見外了。想一想,自你重回白河鎮建天醫堂,我們的親戚朋友都沒有少得到天醫堂的好處,保護了我們的健康,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回報。」 張寶倫也自笑道:「不錯,大家是兄弟,就不要這般客氣了。你將天醫堂經營好了,我們看著也高興不是。感謝你的慷慨,天醫堂製藥的股份我們真的是不能收的,那是你們的心血和汗水。」 見那三人異口同聲的拒絕,宋浩心中微訝,忙說道:「三位是有功之人,況且天醫堂對你們的這點表示還不足以對你們的付出給予真正的回報。可以這麼說,沒有你們三個人的幫助,現在的天醫堂或許還是一家小型的醫院罷了。便是論功行賞,你們也是應該得到的。」 劉天、馬吉、張寶倫三人只是搖頭不應。唐雨坐在一旁,見那三人的表情,倒是默不應聲,別有所悟。 酒足食飽,劉天、馬吉、張寶倫三人便打著哈哈去了。 「這三個傢伙怎麼回事,如何就不肯接收天醫堂製藥的股份?」宋浩坐那裡歎息了一聲道。 「他們不肯接受你的好意,必是有他們的理由。此事暫且放一放罷,日後再議不遲。」唐雨說道。 宋浩點頭道:「也好,他們的那份,日後再還給他們就是了。」 「宋浩……」唐雨欲言又止。 「什麼?」宋浩望著唐雨道:「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哦!沒有!」唐雨搖頭笑了一下。 「那好罷,你開車送我去一下萬松嶺百草園,程偉上午和我說,工人們在山裡挖到了一棵罕見的呈人形的首烏,我去看看,順便看望一下程茹,」宋浩說道。 「我和江院長那邊還有事情要處理,讓鶯鶯陪你去罷。」唐雨說道。 「也好!」宋浩應道。 天醫堂。 「你又要去百草園看望那個冷美人嗎?」洛飛鶯一臉不甚情願地坐進了一輛汽車的駕駛室裡,呶了呶嘴道:「那個程茹自從來了天醫堂經營了萬松嶺上的百草園,就幾乎不和我們天醫堂的人接觸,也不曾看她對別人笑過,唯獨對你,總是一臉笑不盡的樣子。」 「程茹的性情喜靜,也是沒有時間過這邊來,我們不去看看人家總是失了了禮數。今天去也是聽說萬松嶺上出土了一棵罕見的何首烏,去瞧個稀奇罷。」坐在後面的宋浩說道。 「你總是有借口。」洛飛鶯不免有些酸溜溜地道。 「也多虧有了程茹,才建成了百草園,令萬松嶺呈現出了一座中草藥基地的模樣。日後天醫堂的門診用藥,多數要由百草園提供的。爺爺說了,有了百草園的藥,天醫堂才能更上一層樓的。」宋浩說道。 「她就那麼好嗎!還有那個程偉,天醫堂獨有他可以和任何一位名醫學習,你對這姐弟倆照顧得可以!」洛飛鶯從反光鏡裡白了宋浩一眼,啟動了汽車。 宋浩說道:「她姐弟二人是藥王門唯一的傳人,拋家捨業來到天醫堂幫助我們建成了百草園,一定要格外看顧的。」 「我不也是拋家捨業的來幫助你經營天醫堂嗎,倒沒發現過你對我這麼用心。」洛飛鶯撅著個嘴道。 宋浩聽了,笑道:「你是說我不關心你啊!那可真是冤枉我了!上次我和唐雨外出將你的汽車毀了,還不是賠了你一輛新的,聽唐雨說比你原來的那輛要好一些。怎麼樣,現在開著感覺很舒服罷。」 「將我的車子丟了當然要賠我一輛新的,這就是你關心人的理由啊!真是的!原來心疼花多了錢啊!小氣鬼!」洛飛鶯故作不快道。 「鶯鶯,我真的是很感謝你,為了建天醫堂,你幾次從家裡抽調資金,已有二百多萬了,我準備將天醫堂製藥的股份給你一部分。」宋浩認真地說道。 「不要!」洛飛鶯淡淡地應了一聲。 「你們怎麼都不要啊!」宋浩無奈地撓了一下頭。 「我勸你不要這麼大方,隨便的就將天醫堂製藥的股份送人。以現在的發展勢頭看,用不上幾年,天醫堂製藥就能追上天醫集團在國內的規模,那可是幾個億甚至於幾十個億的價值。剛才聽唐雨姐姐和我說了一嘴,你將天醫堂製藥的股份送給劉天他們,他們沒要,那是不敢要。你的這份大禮沒人敢接的,它太重了。」洛飛鶯說道。 「那也是他們應該得到的。」宋浩說道。 「他們雖然幫助了你。」洛飛鶯說道:「但也借了你的光。我們剛來時,他們三人公司的實力不是很強的,業務也多限在這個縣裡面。現在知道嗎,三個人的業務早已擴展到外省去了。無意中聽劉天說過一句,說你是他們的貴人,若是早遇到你,早就發到天上去了。」 「他們能借我什麼光啊?」宋浩訝道:「並且現在還欠著他們四千多萬呢。」 「整件事我也感到奇怪,或許你們四個人都有貴人相助罷。」洛飛鶯說道。 「貴人相助!他們三個是我的貴人才是!」宋浩的眉頭皺了一下。 「鶯鶯,你將車停一下。」宋浩隨即說道。 「怎麼,不去百草園了?」洛飛鶯將汽車停在了路邊。 「我感覺有些事情不太對勁。」宋浩說著,打通了唐雨的電話。 「唐雨,是我。今天和劉天他們吃飯的時候,三個人同時拒絕我送給他們的天醫堂製藥的股份,而你坐在那裡沒有說一句話,好像早已知道了他們三人不會接受的。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宋浩說道。 「唐雨姐姐還會有事瞞著你啊……」洛飛鶯驚訝道。 宋浩忙用手勢打斷了她的話,在聽唐雨講話。 電話裡先是一陣沉默,唐雨隨後說道:「沒有啊,我怎麼會知道他們三個不會接受的。況且這種事我在跟前不好插嘴的。怎麼了宋浩,我做得有什麼不對嗎?」 「這個……」宋浩一時語塞,隨後道:「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那你先忙罷。」 宋浩掛斷了電話,坐在那裡沉思起來。他此時感覺到似乎有種神秘的力量時刻在跟隨著自己,並且在左右著一切,令人揮之不去。 「宋浩,你沒事罷?」坐在前面的洛飛鶯問道。 「鶯鶯,幫我做件事。」宋浩說道。 「說罷,什麼事?」洛飛鶯道。 「幫我調查幾個人。」宋浩道。 「你是說劉天他們三個?」洛飛鶯訝道。 「不錯,還有那個何成中。主要是劉天、馬吉、張寶倫三人現在的情況,他們在和什麼人來往密切,更為主要的是,他們投入到天醫堂的資金來源,我感覺不是貸款那麼簡單的。」宋浩說道。 「好罷,沒問題,我也感覺他們三個人在建設天醫堂上的態度熱情得過了頭,不是他們現在的實力所能承擔的。那四千萬的資金的確有些蹊蹺。更為主要的是,將整座萬松嶺都拿了下來,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輕易就辦成的事。當時我得到這個消息時也是感到驚訝。」洛飛鶯道。 「怎麼,你也發現有問題了?」宋浩道。 「當然了,一切過於順利了,順利得有些異常。你的想法剛出來,甚至於考慮得還未成熟,那邊就有人無償地為你實施了,並且近乎於一種完美。」洛飛鶯道。 「原來你也有此同感!記住,此事要秘密進行,連唐雨也不要告訴。」宋浩叮囑道。 「為什麼啊?」洛飛鶯驚訝道。 「近一時期,我發現唐雨心中好像有事,但卻不想對我說。感覺她那邊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而她又有所顧慮一般,未能對我坦然相告。所以暫時也瞞著她罷,免得對你的行動有所干擾。」宋浩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暗中幫助你,這一切的資金來源,都是某一個人借劉天、何成功等人之手,假他們的名義來幫助你的?真正的幕後另有其人?」洛飛鶯訝道。 宋浩點了一下頭,說道:「不錯,那個何成中我雖然救過他的命,以此人的身價,開始捐贈的五百萬倒還可以說得過去,但是後來不聲不響又捐來的那一千萬,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了。至於劉天他們,一開始的情況倒還是在合情合理的幫助我們,可是自從天醫堂新樓的建設和萬松嶺方面的運作,便有些出乎尋常了。他們若是實力雄厚,我也相信他們也會這般慷慨的來幫助我。但是他們的實力暫時還未到那種程度,這筆錢當是另有來源,不是他們自己的,那時候我已經有所疑慮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個幕後的富主一定是你認識的人,否則這天下間哪有這般好事讓你來佔。還有,也可能你創天醫堂的壯舉感動了某位也曾有此意願的豪士,故生出此意外之舉來。」洛飛鶯道。 「你不要胡亂猜測了,先下手調查了便是,我只是想證明一件事。」宋浩說道。 「那麼萬松嶺百草園還去不去了?」洛飛鶯道。 「現在沒心情去了,回去罷。」宋浩搖了搖頭道。 「好喱!」洛飛鶯聽了,顯出興奮之色來,調轉車頭,回轉天醫堂而去。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4章 再現反針術 這時,宋浩的電話鈴聲響起。 「宋浩,你和鶯鶯馬上趕回天醫堂,爺爺那裡接到了一個奇怪的病人,與林老師他們幾位名醫會診,竟未得其確切病因,從病人的症狀來看,我懷疑中了那種反針術。」唐雨在電話中焦急地說道。 「反針術!」宋浩聞之一驚。 「什麼?反針術?」洛飛鶯也自一驚。 「哪裡來的病人?」宋浩問道。 「剛從鄰縣過來的。」唐雨說道。 「李賀到了鄰縣!」宋浩訝道。 「李賀師兄到了這裡!」洛飛鶯也自一怔。 令宋浩擔心的一件事還是出現了,那種緩奪人性命的絕命針又重現江湖。 「宋浩,你不用擔心,若真是李賀師兄施出的絕命針,在三日之內,以你的針力自然可在短時間內解去,便是拖延時日者,有成功救治何成中的先例,不足為慮。」洛飛鶯掩飾心中的驚亂,安慰宋浩道。 「若是一兩例也就罷了,我擔心會有更多的被李賀施了絕命針的人來天醫堂求醫,那樣可就麻煩了。」宋浩憂慮道。 「你是說李賀師兄會濫施絕命針,倒是有這種可能,他現在畢竟神智失常,不能控制自己了。「洛飛鶯一驚道。 天醫堂。 一間診室內,一名病人正躺在病床上接受宋浩的檢查。病人自述昨晚開始,全身難受,寒熱往來,不可名狀。扶其脈,沉數弦緊,經脈中似乎有種異力在遊走不定。與宋浩以前見到的幾例中過反針術的病人的脈症相似。 「他說昨天上午因為腰疼,請過一位江湖游醫施過針術,今天早上便有這般雜症出現了。」唐雨一旁說道。 「給你下針的人長得什麼樣?」洛飛鶯問道。 「是個年輕人,眼睛大大的,樣子嚴肅得很,針好了我的腰疼病也不收錢就走了。」病人回答道。 「是他!」洛飛鶯低聲在宋浩身側說道。 「宋大夫,剛才那幾位老大夫給我看病,沒有和我說清什麼就走了,我是不是得了很重的病?」病人問道。 宋浩道:「你這病是有些特殊,不過你來得及時,不足為慮,連續治上三天,就能好了。」 「這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病人感激地道。 宋浩隨後施針術為病人理順了一下經脈,有過治療反針術的經驗,下起針來倒也自得心應手。但是心中明白,這是此位病人來得及時,要是耽擱十日以上,治起來可就費事了。 回到辦公室。宋浩對跟過來的唐雨、洛飛鶯二人說道:「李賀到了附近了,必須找到他,否則還會施絕命針害人的。目前認得他的人只有鶯鶯和孔飛、付中奇了,他二人忙碌,脫不開身,只好由鶯鶯帶上伍長去鄰縣找找他罷。找到後帶回天醫堂,我再想法子醫治。不管怎麼說,他現在是一位病人,並且是一位特殊的危險病人。」 「嗯!」洛飛鶯無奈地應了一聲。李賀的出現,令她憂慮之餘,也多少感到了些愧疚,那李賀畢竟是魔針門的人。 洛飛鶯剛離開,孔飛敲門進了來。 「宋總,針灸科剛剛接診了兩名奇怪的病人,我和付中奇檢查了一下,懷疑這兩名病人是遭到了洛氏魔針中的反針術,情況特殊,特來向你匯報。」 「什麼,又來了兩個!」宋浩聞之一驚。 唐雨驚訝道:「我們也剛接診了一個。」 「怎麼有這麼多中了反針的人?」孔飛訝道。 「是那個李賀到這裡了,並且他所施的針術是比反針還要嚴重得多的絕命針。」宋浩說道。 「原來是這個金針門的叛徒所為!我去找他。」孔飛氣憤地道。 「我已派人去找了。」宋浩攔下了孔飛,說道:「目前救治那兩位病人要緊。」 孔飛這時憂慮道:「這兩個病人很重,應該是中了那種絕命針了。並且中針的時間在十天以上了。金針門的針法也不能解了。好在師父生前曾指導過我們對付這種反針術的一個應急方法,那就是十二井穴放血,可暫緩其勢,以待有針法上的高人施術徹底救治。」 十二井穴是十二經脈在手腳肢體末端的穴位。 宋浩此時聞之一喜道:「金針門竟有此應急之法,倒可保中了絕命針的人一時無恙。我便有時間施術救治了。」 「怎麼,宋總能破解這種絕命針?」孔飛驚訝道。 宋浩道:「以前試過一例,還算成功。」 孔飛驚喜道:「原來宋總就是師父說的針法上的高人!」 「這樣,孔飛,你和付中奇先將那兩位病人的十二井穴放血,稍後我再去進行針法治療。」 孔飛應了一聲,連忙轉身去了。 「事情有些不對勁了,天醫堂在一天之內竟然來了三例中了絕命針的人,這個李賀如此濫施針術,是何用意?」宋浩眉頭皺了一下。 「你是說,李賀此舉是針對天醫堂來的?」唐雨有所悟道。 「是了!」唐雨隨即恍然大悟道:「一定是這樣了。天醫堂的針法現在可以稱得上是天下第一了。那李賀持術自傲,以為他的絕命針法天醫堂也自不能解的,欲要和天醫堂進行一番針法上的對抗。」 宋浩聞之一驚道:「不會罷,李賀神智有損,焉有尋人對抗針法之意。或是偶然經過此地,治人疾患同時,習慣性地施以絕命針。」 唐雨道:「李賀神智雖有損,但也處於清醒狀態的,並且變得更加偏執。他這種人沉迷於針法中,絕命針成後,增其狂志,但聞有針法高人,便起爭強好勝之心,今番以病人來試,要與你在針法上較量一回。一天之內,天醫堂同時接下了三位中了絕命針的病人,絕非偶然,是那李賀有意為之的。我的意見是,目前這三名病人留在天醫堂繼續治療,便是治癒後也不要先行離去。若是李賀得知,你能破解他的絕命針術,日後對其他的人更會施以重手法的,當是加大你的治療難度。現在全力找到李賀阻止他的下一步行為才是當務之急。」 「李賀果有此意可就麻煩大了!通知一下鶯鶯罷,事情現在變得嚴重了。」宋浩心中一沉。 「絕命針!」宋子和、林鳳義、吳啟光等人在聽了宋浩的一番講述之後,皆自吃了一驚。 「目前來說應該是李賀個人的行為,並非是魔針門對天醫堂發起的技術上的攻擊和較量。此事重大,且已發生,只好向各位前輩講明這其中的緣由。事關洛氏一族的安危,此秘密暫不要洩露出去為好。孔飛和付中奇那邊我已交待過了,且將此事保密。現在找到李賀和解救被他施了針的病人才是主要的。」宋浩說道。 「針灸銅人一事就是這個李賀引出來的事端,沒想到此人又在針法上胡作非為,持術害人。」宋子和搖頭歎息道。 「由此說來,洛氏魔針曾以反針術害人斂財,不曾想被那李賀將反針術習到了極致,練成了緩奪人性命的絕命針,便是那洛北明也控制不得他了。此事若是暴光於天下,洛家的人可就沒的命活了,他們可是惹下了太多的仇家。只是連累了鶯鶯這個丫頭。」林鳳義感慨道。 「為了鶯鶯,我們暫保守此秘密罷,洛北明日後自會遭到報應的。」宋浩說道。 「鶯鶯現在去找那個李賀,不會有危險罷?」宋子和問道。 「我讓小伍和她一起去的,應該沒有事。李賀是一個失了常智的特殊病人,找到他後,希望各位前輩能想法子醫好他。此人也是一位針法中的奇才!不為社會造福,甚為可惜!」宋浩說道。 「找到他再說罷。他能以針法害人,當是心智已亂,應該患上很嚴重的病症了,能不能救得過來還兩說。」吳啟光說道。 「若是針藥都無功,世上也只有一種辦法可救他了!」宋浩此時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來。 這天傍晚,洛飛鶯打來電話,根據幾位病人提供的線索,她和伍長到了鄰縣後,並沒有發現李賀的蹤影,她準備繼續找下去。 同一天,天醫堂又接診了兩名被李賀施了絕命針的病人。且病症比前三名更為嚴重。宋浩、吳永光、孔飛、付中奇四個人組成了臨時應急小組,以應對這個突發事件,研究破解絕命針的最有效的方法。也自開始了針法上的正邪對抗。好在有宋浩曾救治過何成中破解絕命針的經驗,對這種絕命針所致的各式怪症也自有了一個先行的對應方法。 吳啟光感慨道:「若是宋浩沒有破解過絕命針的經驗,這些病人性命危矣!」 要知道,絕命針是反針術的極致,本沒有破解之道。虧以宋浩曾悟破其解法,否則是無對應之策的。 在門診上,也開始了對來求診的病人進行預防性的宣傳,那就是告訴病人們,再讓他們通知親戚朋友,不要輕意的讓陌生人對你施針。 兩天過去了,洛飛鶯那邊仍舊沒有李賀的消息。同時又有三名中了絕命針的病人入住天醫堂。面對這種特殊的情況,天醫堂也開始了免費治療。接二連三的出現了奇怪的病症,也引起了當地衛生部門的注意。派專人入駐天醫堂,又對那些特殊病人進行復檢,防止有傳染病的發生。內情緣由,宋浩也無法對他們說起,因為說出來也無人會相信。 在宋浩、吳啟光等人精心的治療下,部分病人的症狀大有緩解,並且有三人康復痊癒。但仍被留下繼續觀察。免被李賀查得,再對他人施重手法增加救治的難度。 天醫堂內發生的這一系列的異常變化,不免令人起疑。於是謠言風起,說是有人中了「鬼針」了。一時間,皆對針灸生懼。更對外地來的那些施針術治病的江湖游醫產生了畏懼之感。好在天醫堂能解除這種「鬼針」,大凡在幾個月內曾被人針灸過的人,感覺有些不舒服的,紛至沓來求診於天醫堂。 門診暴滿,這下子增加了工作上的難度。經過宋浩等人認真的檢查排除,認為多是心理作用所致。講解一番後,令人們消除了疑慮。好在此事令人們引起了警惕,近幾日不再有人被施絕命針了。身心疲憊的宋浩,也自感到了一絲欣慰。解除一例絕命針,便是救人一命,但是尤耗心血,運足十成的針力方可奏效,非平時施針那般輕鬆。 為了盡快地尋找到李賀,認識他的孔飛和付中奇也乘車四下尋找他的蹤跡,可是與洛飛鶯一般,一無所獲。 這天,宋浩在施了一次針術後在辦公室休息,江河急匆匆地過了來。 「宋總,有一個自稱顧曉峰的人要見你,說是有要事相告。」江河說道。 「顧曉峰!他怎麼到了這裡?」宋浩聞之一怔。 接待室內,正坐在沙發上的顧曉峰見到宋浩進了來,忙站起身,笑道:「宋浩,別來無恙!」 「顧先生你好!沒想到你會來天醫堂!」宋浩說著,上前與顧曉峰握了一下手。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天醫堂便有此規模和氣勢,宋浩,果然不簡單啊!不佩服你還真是不行。」顧曉峰讚歎道。 「顧先生過獎了!對了,聽人說你找我有急事,不知是何事?不過……」宋浩頓了一下道:「要是關於他們的事,還請顧先生不要講的好。」 「沒有不是的父母,現在你仍舊耿耿於懷,便是你的不對了。好了,此事暫且不談罷,我來是要告訴你那個李賀的下落。」顧曉峰說道。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5章 風雲再起 「顧先生知道李賀的下落!」宋浩聞之一喜。 「此人在這一帶故意對人施以邪門針術,並且還專門的命那些被他施了針的人來天醫堂醫治,當是有尋你斗針法的意思。於是便被我的弟子們注意上了,現已找到了他的行蹤,你來處理還是由我來處理?」顧曉峰道。 「這個李賀是一位針道上的奇才,因神智失常,不能自控,故以所習的反針術來害人。從這方面來說,他也是一個病人,就由我們來處理好了。」宋浩說道。 「也好!」顧曉峰道:「明天會有生死門的人將那個李賀送到天醫堂,有眾多醫道上的高手雲集在此,應該能找出醫治他的法子。總是不能令他再行施針術害人便是,否則生死門會解決掉這個人的。」顧曉峰說道。 「如此多謝了!」宋浩感激地道。 「不必客氣!」顧曉峰笑了一下,隨後道:「那我就先去了,明日你這邊負責接人就是。」 「顧先生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我當盡一回地主之宜才是。」宋浩忙挽留道。 顧曉峰笑道:「就怕那邊有意外之變,令那個李賀跑了。有機會的罷,當與你把酒一敘。」說完,轉身去了。 宋浩連忙送了出來。 望著顧曉峰乘了一輛轎車離去,宋浩站在天醫堂的門前,眉頭微皺,似有所思。 「宋浩,剛才離去的這個人好像是生死門的顧曉峰。他既已到了天醫堂怎麼又走了?」唐雨這時走過來說道。 「他是來告訴我們李賀下落的。」宋浩說道。 「什麼!他知道李賀的下落!」唐雨驚訝道。 「是的,並且還說,明天會有生死門的人將李賀抓到並送過來。」宋浩說道。 「是這樣!生死門的人簡直是無所不能!」唐雨訝道。 「你不覺得奇怪嗎?」宋浩說道:「顧曉峰竟然能親自出現在這裡,並為我們找到了李賀的下落。這些應該不是偶然的罷。」 「你是說,生死門的人現在仍於暗中保護你,並為你排除一切意外事件。」唐雨說道。 「我和天醫堂的一切,始終都處在生死門的監視之下,我的一切活動,那兩個人都知道。」宋浩歎息了一聲道。 「說明他們在關心你。」唐雨說道,並望了宋浩一眼。 「我不需要他們的任何關心,原因你是知道的。」宋浩冷冷地道。 「宋浩,還是原諒他們罷,畢竟他們是你的親生父母。關心你也是應該的。」唐雨柔聲勸慰道。 「不要再談這件事了。對了唐雨,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麼。」宋浩說道。 「我能知道什麼啊!你的意思是?」唐雨呈現出驚訝之色道。 「哦!也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宋浩苦笑了一下,說道:「外面風大,我們回去罷。」 唐雨意味深長地望了宋浩一眼,沒有再說什麼,二人轉回了辦公室。 「給鶯鶯和小伍還有孔飛他們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我們這邊已有了李賀的下落,讓他們回來罷。」宋浩說道。 唐雨應了一聲,給洛飛鶯、孔飛二人各打了個電話。 「生死門的人明天將李賀送過來,你打算醫治他嗎?醫好了後準備放他回歸魔針門嗎?」唐雨問道。 「此人是鶯鶯的師兄,看她的意思再說罷。」宋浩說道。 「這個李賀因洩露天聖針灸銅人之密,令金針門人遭遇意外之變,就怕孔飛、付中奇二人饒不過他。」唐雨說道。 「我會勸說他們和進行解釋的,這些不是問題。我考慮是否將此事告訴竇海芹阿姨,講明李賀現在的狀況,能化解他們之間的這場恩怨最好。」宋浩說道。 唐雨說道:「這件事我們可要慎重了。我曾聽鶯鶯說起過,李賀與竇阿姨的一個侄女有過一段情感糾纏,又因那針灸銅人一事令竇家幾乎家破人亡,現在已是反目成仇。她們要是知道了李賀在你的手裡,一定會向你要人的,到時候你是交與不交。並且此事還關乎著鶯鶯呢!」 宋浩聽了,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我還真是沒想到這麼多。為防意外,明天一早可藉故令孔飛、付中奇二人去藥廠那邊辦事,避開李賀到天醫堂的時間,並且保密起見,明天我們要秘密地接收李賀。只要讓爺爺和吳老師他們幾位老人家知道就行了。先將李賀安置在萬松嶺百草園罷,然後再想法子醫治他。竇阿姨那邊,日後有適當的機會再向她解釋罷。」 唐雨道:「目前也只能這麼做了。」 這時,門一開,洛飛鶯和伍長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剛通知你還沒有十分鐘就回來了,如何這般快?」宋浩訝道。 「找了這麼多天也沒有找到,便不想找了。剛好在回來的路上便接到了唐雨姐姐的電話,說是有李賀的下落了,他在哪?」洛飛鶯問道。 「是生死門的人通知我們發現了李賀的下落,明天會將他送到這裡。」宋浩說道。 「你是說生死門的人發現了李賀師兄,但是現在還有抓到。」洛飛鶯問道。 「應該是這樣。不過他的行蹤既然被生死門的人發現,也自會逃不脫的。」宋浩說道。 「我看未必。」洛飛鶯說道:「李賀師兄幼小便跟隨一位民間的老武師習武,還曾得過一次全國散打冠軍。那日他從我洛家逃走時,傷了十好幾個人呢!生死門若非有高手在側,是制不住他的。並且他持針在手,明人經穴,更是一種極其厲害的武器。尤其是在激怒他的情況下,縱有高手也難制住他。當年潛入金針門偷藝,可是藏了一身功夫去的。」 「這個李賀竟然這麼厲害!」宋浩驚訝之餘,又說道:「不過有生死門的顧曉峰,應該能擒住他的。」 「宋浩,生死門這種秘密的江湖門派怎麼和你扯上關係的?他們怎麼會幫助你?還有那個天醫門。」洛飛鶯茫然道。 生死門和天醫門與宋浩之間的關係,以及宋浩離奇的身世,除了唐雨,洛飛鶯知道的並不多。 「因那尊銅人之故,以前偶然間認識的。」宋浩說道。 「原來是這樣!知道嗎宋浩,針灸銅人的事為什麼現在變得風平浪靜嗎?除了你那個道家師父,還有這個生死門和天醫門,是這兩種力量令天下人再不敢對你側目,也自再不敢從你身上打那尊銅人的主意了。你原來早已認識了生死門的人,並與他們交上了朋友,導致了天醫門的撤單。」洛飛鶯驚奇道。 宋浩、唐雨聽了,相視一笑,並不去說破這其中的緣由。 「不過!」洛飛鶯又說道:「即使是生死門的人出手,也不能輕易地將李賀師兄抓住的。我看,明天他們未必能按時將人送來。」 「這個我看你還是不用擔心,生死門人做事,就我知道的,還未曾有失手的時候。由其是他們的門主顧曉峰親自出馬,當是萬無一失。」宋浩說道。 唐雨道:「宋浩說的不錯,生死門的人會將這件事做好的。並且我和宋浩商量好了,明天我們接到人後,要秘密地送往萬松嶺,安置在秋茹的百草園。然後再想法子醫好好他。既然這個李賀有些危險,這件事就由小伍和我去做好了。記住,千萬不要讓孔飛和付中奇知道,他們是金針門竇家的弟子,和李賀有仇的。就是現在,我們也沒有令他二人知道鶯鶯的真實身份,否則便不好相處了。」 「謝謝唐雨姐姐和宋浩,你們想得真是周全。」洛飛鶯感激地道。 「對了宋浩,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生死門的門主顧曉峰可是一位極其特殊的人物,沒有特殊的事情他是不會親自現身來這裡的。也應該不是李賀師兄引他來的,當是他們無意中發現了李賀師兄的蹤跡,故而順便幫你一回。那個顧曉峰來這時當是另有目的。」洛飛鶯又說道。 宋浩和唐雨聽了,俱是一怔,洛飛鶯說的可是有道理。 唐雨望了宋浩一眼,呈現出憂慮之色,可是天醫集團出現了什麼變故嗎? 宋浩道:「顧曉峰這個人其實還不是我真正的朋友,我總是感覺他怪怪的,隨時都能出現在你的面前。若影子一般,甩之不去。鶯鶯說的對,他此次來天醫堂,是應該有別的事,否則以他的身份不會輕易現身的。」 「難道說是宋浩又開始面臨危險了?」唐雨心中猛然一驚,神色忽變。 這天傍晚的用餐時間,天醫堂職工食堂內,宋浩和無塵、無月兩位師兄坐在了一起用餐,食堂內專門為他二人準備了素食。他二人受上清觀委派來天醫堂相助,施道家醫術診治疾病,效果極佳,聲望不下於宋子和、林鳳義那幾位中醫名家,深得眾人敬重。與他二人同來的還有那位能遍識天下諸藥的無非子,現在萬松嶺協助秋茹管理百草園。 「師弟,天醫堂現在已是日進千里,氣象萬千!師父的宏願你算是實現了。」無塵對宋浩敬佩地說道。 「是啊!沒想到你的進展會這般神速,不但創建了天醫堂,還另建成了百草園和天醫堂製藥廠,實在出人意料。」無月那邊也自敬服道。 「兩位師兄過獎了!」宋浩笑道:「天醫堂相關的產業建設還剛剛開始,在我的計劃中,日後還要創建一座培養後繼人才的天醫堂中醫學院。從目前發展的態勢來看,天醫堂還不足以應得下天下之病。所以我還想在合適的時機,在全國各地區建立天醫堂醫藥館的分部,最大限度地發揮天醫堂得天獨厚的醫藥資源,那樣才能廣濟天下。甚至於在日後,我還想將天醫堂的分部設到海外去,令那些外國人也受惠於中醫中藥。叫世界瞭解中醫的真正魅力!」 「師父識人不差!師弟竟有如此大志,實為醫道之幸!這也是古今醫道中人沒有人能做得到和想得到的。我等當盡全力助師弟實現這個願望。」無塵一臉的崇敬說道。 「天醫堂醫藥館、製藥廠、百草園,以及日後的天醫堂中醫學院和遍佈天下的分部,如此可成就一個綜合性的中醫藥王國,當可應天下之病了,是為古今無二之壯舉!」無月自有些激動地道。 「我的理想就是創造出一個大中醫時代!」宋浩笑道。 「好一個大中醫時代!就讓我們這些老傢伙們幫你實現罷!」吳啟光端了飯盒過來湊熱鬧。 「無塵道長,你講給我的那種道家的針灸理論,獨有見地,以後還要多多請教才是。」吳啟光坐下說道。 「這也是天醫堂給了我們一個互相交流的機會。吳先生不保其密,將冰火神針的秘術也告訴了我們,只是那種冰火兩重天的神奇效果我們今生是成就不來了。」無塵不無遺憾地說道。 「針上的這種冰火之道也是難成!古今也不出七人,宋浩倒是叫我意外。」吳啟光笑道。 「師弟天資聰慧,醫中奇才,且對針道獨有感悟,針法上的修為,已超凡入了聖道。我們的師父曾說過,宋浩師弟日後可為醫道中的領袖。」無月說道。 「哈哈!說得不錯,從天醫堂就可以看出宋浩領導群雄的本事了!我之所以應邀來此,就是被他的誠意和志向所感動。中醫一道也是到了一振而起的時候了!故而上天降下他這個令醫道中興的人物來。」吳啟光笑道。 「莫在表揚我罷,否則真是飄飄然不知所以了!」宋浩笑道。 這時,保安部的一名保安走了過來,遞給宋浩一封信道:「宋總,剛才在大門門衛處門口的地上發現了一封奇怪的信,指名是給您的,不知是誰扔在那裡的。」 「哦!」宋浩接過來掃了一眼信封,上面寫有「宋浩親收,旁人勿啟」八字。 「這是誰啊!怎麼不直接進來找我?」宋浩說著,啟開信件,再看時,不由一怔。那上面寫道: 宋浩,此信萬勿令人看到。我現在很危險,請你和唐雨速來救我,只有你和唐雨是我最相信的人了,且不可帶外人來。我在白水河的那座大橋下等你們。 月和銅礦一故人急書! 此信字跡繚草,當是在一種急迫的情況寫就的。 「月和銅礦一故人?是王力?不對,他不認識唐雨的。」宋浩心中茫然道。 「原來是他到了這裡!」宋浩猛然間恍然大悟。 「宋浩,誰的信啊?搞得這般神秘,竟然扔在了天醫堂的大門口。」吳啟光吃著飯,隨意地問道。 「啊!是一個朋友在和我開玩笑。」宋浩忙說道。 「對了,吳老師,看到唐雨了嗎?」宋浩又問道。 「她剛才吃過了飯,說是回辦公室還有點工作要做。」吳啟光應道。 宋浩聽了,忙朝吳啟光、無塵、無月三人打了聲招呼,起身離去了。 宋浩來到唐雨的辦公室,未及敲門便闖了進去。 正在伏案工作的唐雨見宋浩急匆匆地進了來,訝道:「怎麼了,走得這麼急?」 「唐雨,紀冬陽到了這裡,他現在的情況很危險,我們倆現在必須去救他。」宋浩說道。 「紀冬陽!」唐雨聞之一驚,站了起來,訝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宋浩將手中的那封信遞上前,說道:「他寫了一封求助信扔在了天醫堂大門口,被保安發現了。」 唐雨接過閱罷,驚訝道:「月和銅礦一故人!你怎麼知道就是紀冬陽?」 宋浩說道:「當年我和他在這個叫月和銅礦的地方見過面,雖然當時還有一個人,但是那人並不認識你。能在信上說只相信我們倆的人,也只有紀冬陽了。他用月和銅礦來啟示我,未敢以真名告之,說明他現在處境極其危險,怕這封信不慎落在了別人手裡暴露了他的行蹤。」 「這說明追他的那些人也已經到了這裡,他見情形危險才向我們求援的。」唐雨說道。 「應該是這樣。在青海的時候,紀冬陽曾問過我天醫堂的地址。我們現在去找他罷,將他暫時安置在一處安全的地方,避過那些人的追查。」宋浩說道。 「等一下。」唐雨忙阻止了宋浩,說道:「你的目標太大,不能去,我一個人去好了。否則會暴露紀冬陽行蹤的。」 宋浩聽了,點頭道:「也好,找到他後,將他送到萬松嶺百草園罷,那裡偏僻,也比較安全,外人是入不得內的。」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6章 兇手之迷(1) 「好罷。看來因那無藥神方之故,令這個紀冬陽走投無路了才來這裡找我們的,不曾想將追他的人也引到了這裡。宋浩,事關重大,此事也就你我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不但會給紀冬陽帶來危險,也會給天醫堂引來大麻煩。」唐雨叮囑道。 「我知道的。」宋浩點頭道:「紀冬陽既然相信我們,我們就盡可能的保護他的安全罷。」 唐雨道:「先找到他安頓下來再說。」說完,急著去了。 此時天色已黑,天醫堂的大樓內則是燈火通明。宋浩站在落地窗前,看到唐雨開車出了大門,並沒有直接去白水河大橋的方向,而是轉向了白河鎮內。 「這丫頭聰明!繞幾圈再過去才更安全些。」宋浩點了點頭。又擔心唐雨的安全,隨即給伍長打了個電話。 「小伍,是我,唐雨現在去白水河大橋那裡辦一件重要的事。你現在去那裡守候,暗中保護她的安全。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的行蹤。待唐雨離開後,你注意一下她的車後有沒有尾巴。若是有的話,可以調動天醫堂保衛部的力量找個由頭將他們引開,掩護唐雨的車順利離去。另外,你要嚴格保守唐雨的汽車所去的方向。」宋浩吩咐道。眼下也只有伍長能信得過和幫得上忙了。 「半個小時後,唐雨打來了電話。 「宋浩,我已經接到了紀冬陽,他現在就坐在我的車上。事情比你我所想像得要嚴重得多得多,回去再對你細說罷。我剛才看到有天醫堂保衛部的車和後面的一輛汽車撞到了一起,應該是你的佈置罷,很好很及時。另外,我現在去萬松嶺,將紀冬陽安置在一處隱蔽的地方,暫時不能去驚動百草園的人,因為那裡有上清觀的人。然後我會繞道縣城,再轉回來,以亂人耳目。」唐雨在以一種嚴肅的口氣說完,隨即掛斷了電話。顯而易見,她那邊遇到了棘手的事,不方便立即趕回天醫堂。 「這和上清觀有什麼關係?」宋浩聞之愕然。 「明天顧曉峰那邊還要將李賀送過來,怎麼事情都遇到一起了!」宋浩搖了搖頭。 這個紀冬陽的意外出現,似乎打亂了一切。 二十分鐘後,伍長回了來。 「宋大哥,果然有人在跟蹤唐姐的車,我令保衛部的車製造了一起交通事故將對方攔下了。放心好了,保衛部的人也不知道是在執行什麼任務。那輛車是外地的,現在已被交通部門連人帶車都扣下了。在天醫堂的地盤上肇事,可沒他們的好果子吃。我已通知了交警隊的王隊長,讓他們先扣住對方的人不放,查清了來歷再說。當地的各個部門,對我們天醫堂都是另眼相看的。「伍長興奮地說道。 「此事辦得利索!」宋浩點頭稱讚道。 「還有,小伍。」宋浩又說道:「這些日子可能要有特殊的事情發生,你命令保衛部要密切注意進出天醫堂的形跡可疑之人,做好突發事件的應急準備。尤其是今晚的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說起。」 面對如臨大敵的宋浩,令伍長感到了一種緊張。他倒也沒有多問,應聲去了。 「出了什麼事?唐雨的話裡有戒備上清觀的意思。百草園那裡只有無非子師兄,防他做什麼?」宋浩疑惑不已。 一個半小時後,唐雨一臉疲倦地回了來。 宋浩忙倒了杯水給唐雨,說道:「不要著急,先歇一會再說罷。」 唐雨喝了一口水,望著宋浩,歎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宋浩,事情變複雜了,也變得更為嚴重了。在白水河的大橋下我見到了紀冬陽,在他上了車後,我隨口問了一句,在西寧的那座大清真寺前,他為什麼突然跑掉。這本是我心中的一個疑惑,你猜他對我說了什麼嗎?」 「難道說是和上清觀的人有關?」宋浩訝道。 「不錯,紀冬陽是被你的那三個師兄嚇跑的。他說……」唐雨猶豫了一下,說道:「他說,你的那三位道家的師兄是殺害他爺爺紀玄的兇手!」 「什麼!?」宋浩聽了,勢如晴天響了一個霹靂,從座位上一驚而起。 「紀冬陽真是這麼說的?」宋浩驚異道。 「是的,所以當他看到我們帶他去見的人竟然是殺害爺他爺爺的兇手,立即嚇跑了。上清觀竟為了搶到無藥神方,殺人害命了。」唐雨搖頭歎息道。 「不會的,師父不會這麼做的!」驚呆的宋浩扶了桌子,慢慢地坐了下來。 「宋浩,你先不要太著急,此事實是太出人意外了。並且紀冬陽還說,追他的人有好幾伙,都是不明來歷的。他走投無路了,才想起找我們,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倆人值得他信賴了。我現在將他安置在了萬松嶺上的一個木屋裡,是以前百草園的工人們臨時歇息搭建的,現已廢棄不用了,暫時令他容身,明天我再給他找一處安全的地方,又不能令百草園的人發現,因為你那個師兄無非子就在那裡。天醫堂這邊他是萬萬不能來的。」唐雨說道。 「師父……師父怎麼能令無果師兄他們做出這樣的事呢!不值得的啊!」宋浩痛苦地說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那個師父一付清高出世的樣子,卻也和世人一樣有著貪慾。天聖針灸銅人未能打動他,一個虛無飄渺的無藥神方卻自打動了他。也自令人不可思議。」唐雨搖頭感慨道。 想起師父肖伯然幾次和自己談起無藥神方的事,尤自興味盎然,此番意外舉動,當是志在必得了,否則何以令無果他們痛下殺手。師父肖伯然的高大偉岸的形象開始在宋浩的心中黯淡下來。 「紀冬陽這個人性情有些狡詐無常,會不會在他知道了我和上清觀的關係後,為了保護自己或是什麼其它的原因,而施出的一種挑撥離間之計。意在分離我和上清觀的關係,不再讓我們送他去上清觀,從而令我們來保護他的安全?」宋浩沉思許久,緩緩說道。 「我看沒有這種可能。昔日在去大清真寺之前,他也曾答應去上清觀暫避的。後來見到了無果他們這才嚇跑的。從當時的情形看,無果他們的確令紀冬陽感到了恐懼。也就是說,是無果他們殺害了紀玄。你回憶一下,當時無果發現不見了紀冬陽後對你突然改變的態度,雖然你不甚注意到,但在我的心裡早已存下了一絲疑慮,上清觀對無藥神方也是大感興趣的,現在證實了我的預感。那個肖老道也自厚顏無恥地令弟子們和江湖上的人一道來搶奪了。請不要責怪我對你師父的不禮貌,他對你縱有千般好處,也抵不過他的殺人奪物之舉。」唐雨說道。 「不!我還是不相信師父會這麼做!」宋浩堅決地道:「我現在就和上清觀聯繫,證實一下此事的真假。」 宋浩說著,就要給無果打電話。 唐雨忙阻止了道:「宋浩,情況特殊,你要慎重考慮。若是真的,就會暴露了紀冬陽的行蹤,到那時你師父可能會親自來向你要人的。還有,消息一走露,還會給天醫堂引來大麻煩的,想想當年那尊醫中至寶天聖針灸銅人惹出的事端罷。不是我們的能力所能制止得了的。還有,生死門的顧曉峰在這個時候也意外地出現在了天醫堂,極有可能也是為那紀冬陽來的。當務之急,我們是要保護紀冬陽的安全,既然接了這個燙手的山芋,就為他負責罷。當時見到紀冬時,他一看到我都哭了,非常的可憐。這個時候,他能相信我們,也著實令我感動。剛才回來時他對我說,只要我們保護他的人身安全,無藥神方的秘密日後會對我們說的。」 「這個人又開始和我們談條件了。不管怎麼樣,他既然找到了我們,就保護了他這個醫中的另類奇才罷。你剛才說的有道理,我就暫時不和上清觀聯繫了,靜觀其變。我要用紀冬陽的這個無藥神方,來看看人心的有無。」宋浩歎息了一聲道。 「你能有此鎮靜最好!我們現在萬不可自亂分寸。紀冬陽找到這裡後,將身上所有的錢給了一名清潔工人,讓他將求救信扔在了天醫堂的門前,自己未敢露面。看來有好幾伙為了無藥神方的人追蹤紀冬陽到了這裡。生死門的人也當是為此而來。今晚的事情應該是瞞不過那個顧曉峰的,不過他現在還不能確定紀冬陽已經被我們藏起來了,雖然他已認為我們插手此事了。其實在青海,我們倆人就已經成為了那幾伙人的目標了。現在只不過將這種麻煩引到了天醫堂。」唐雨說道。 「此事最好不要影響到天醫堂的正常運轉,我們一定要盡辦法將此事態的任何情況下的變化控制在天醫堂之外。」宋浩說道。 「現在置身度外已是不可能了。不過要想令此事不影響到天醫堂也不是沒有可能。你現在的身份特殊,生死門的人本是天醫門派來保護你的。所以你要利用上這點,顧曉峰即使有找人的意思,他也不會太過於為難你的,因為他也是在為天醫門搶奪無藥神方的人。有他在,倒是可以防範另外的勢力。」唐雨說道。 「你倒是一個女諸葛!」宋浩讚許道:「現在形勢複雜,有生死門自能控制住一切。」 「不過我還有一個擔心。無藥神方都能令你那個清高的師父移志,難保不能令顧曉峰生出一己之私來。到時候他極有可能會不顧及和天醫門的關係而為難我們的。所以,我們這邊還要另有心理準備才是。」唐雨說道。 「不怕!」宋浩站了起來,毅然說道:「只有我們自己才能救自己,既然已經牽涉進了這場意外之中,就什麼也不要怕了。也不要希望那個天醫集團來庇護我們。我們自己來面對這一切罷。」 「宋浩,我很高興看到你能這樣的堅強,我會支持你渡過這場風波的。」唐雨激動地道。 「那個紀冬陽能來找我們保護他,算他找對了人。我倒不稀罕他的什麼無藥神方,但做為醫道中人,不能見死不救的。這樣,明天顧曉峰送李賀過來時,就將李賀轉送到百草園,你乘機會再重新安置一下紀冬陽。我這邊來對付顧曉峰。現在開始,我那幾位師兄我們也要防著點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待風聲過去後,對紀冬陽再另做打算。他想秘密留在天醫堂,暗中施以無藥神方救人則可,不願意就將他送到一個偏僻的安全的地方令他自行隱居便是了。總之不能令他落在別人的手裡,否則最終將是死路一條。」宋浩說道。 「沒想到同時來了紀冬陽和李賀兩個特殊的人物!我們有的事做了。這樣也好,這個李賀倒能掩護一下那個紀冬陽,日後我們往來萬松嶺就不會被人懷疑上了,那裡還另藏著一個人呢!」唐雨說道。 「還有件事。」宋浩說道:「一會你通知孔飛和付中奇兩個人,叫他們明天一早去藥廠那邊,就說藥廠的採購部門為醫藥館這邊購置了一批針灸器械,叫他們去驗收,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免得明天他二人見到李賀時生出什麼冒失的舉動來,李賀在天醫堂的事以後也對他二人封鎖。他們是金針門的竇阿姨派來幫助我們的,不要令他有什麼意外才好。鶯鶯說過,那個李賀會功夫的。」宋浩說道。 唐雨聽了,敬佩地笑道:「你想得周道,竟然已做了安排,忙而不亂,果有大將之風!」 這一晚,宋浩是在一種憂慮中度過的。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7章 兇手之迷(2) 第二天,宋浩、唐雨、洛飛鶯三人開始焦慮地等待生死門的消息,孔飛、付中奇二人則被打發到藥廠公幹去了。 然而到了中午,仍舊不見顧曉峰的人過來。 「我說什麼來著!」洛飛鶯說道:「李賀師兄不是說輕易的就能抓到的,生死門的人今天若是將他送不來,便是失手了。又不知會跑到哪裡去,繼續以針術害人。」 洛飛鶯的話音剛落,宋浩便從窗戶內看到有兩輛轎車開進了天醫堂的院子裡。其中一輛識得的,是昨天顧曉峰離開時乘坐的車輛。 「他們到了!」宋浩說道。隨即起身迎出。唐雨、洛飛鶯、伍長三人後面跟了來。 「宋浩!」下了車的顧曉峰朝宋浩苦笑了一下,說道:「你的這位客人真是不好請,傷了我好幾名弟子。」說著,向後面的那輛車內招了招手。 接著有兩個人從車內抬出一個昏迷的人來。那人長相年輕,頗顯英俊,只是臉上灰暗憔悴,嘴角現有血跡,衣裳破碎,應該經歷了一場搏鬥所致。 「師兄!」洛飛鶯見狀,忙上前驚呼道。 「他沒事,被我的人打昏了而已,否則是請不來的。」顧曉峰說道。 「這就是那個李賀嗎?」宋浩上前看了一眼,感到驚訝。隨後道:「先抬進去罷,待他醒後再定。鶯鶯你跟著罷,可令他醒後不再胡為。」 唐雨曾與顧曉峰見過面,此時上前打了聲招呼道:「顧先生好!」 「哦!是唐小姐。」顧曉峰點頭笑著應了一聲。 「顧先生,謝謝為我們找到了這個危險的人物,還請裡面就座罷。」宋浩伸手讓請道。 「好罷,我正好還有事找你。」顧曉峰說著,和宋浩進了天醫堂大樓內。 唐雨叫人將李賀抬進了一間診室內,檢查了一下,見李賀並無大礙,於是對洛飛鶯說道:「小伍在後門備好了車,現在就將你的師兄送到萬松嶺百草園那裡,然後再想法子醫他。以免被人知道他在這裡生出事來。」 洛飛鶯點頭道:「宋浩昨天說過的,就按他的意見辦罷。有我在,李賀師兄醒來便不會有事了,他認識我。」 一間客廳內,顧曉峰呷了一口茶,然後對宋浩笑道:「你要的人我送來了,能否也幫我找一個人。」 「果然來了!」宋浩心中微訝,平靜道:「顧先生要找什麼人,儘管說來,只要他在天醫堂,我立刻將他叫過來見你。」 「這個人你認識,就是那個紀冬陽。根據我們得到的線索,此人已經到了這裡,應該是來找你的。宋浩,這個紀冬陽現在是個大麻煩,希望你不要牽涉到有關他的事件中。如果你已經見到了他,還請交給我,否則被別人『請』了去,他會沒命的。」顧曉峰口氣一肅,開門見山道。 「紀冬陽!他來這裡了嗎?我還沒有見到他啊!」宋浩故作訝道。 「哦!是這樣!」顧曉峰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隨即掩去,笑了一下道:「那好罷,如果他來找你,一定要通知我。放心,我會保證他的人身安全。現在這個人和你當初一樣,被人四處追殺。你當時是以針灸銅人招禍,他現在是以醫術招禍。不過生死門是他最好的庇護所,這點在你見到他時請轉告他。」 「可以!」宋浩點頭道:「顧先生的為人我放心,紀冬陽落在生死門比落在其他的人手裡要好得多,這點我是相信的。只是強人所難的事,不知道那紀冬陽自己願不願意。」 「他會願意的,因為他現在別無選擇,進了生死門才有生的希望。好了,這是我的電話,一有他的消息,或者,你想好了即刻通知我。」顧曉峰說完,放下一張紙條,起身去了。 「此人已經和我攤牌了,看來是他自己要得到那種無藥神方了,此番並非為天醫門而來。隨你便罷,我就是不交人,你又能奈我何。並且現在你還不知道紀冬陽已被我藏起來了,找不到人,也許就會去的罷。」宋浩尋思道。 站在窗前,宋浩望著顧曉峰率人車離去,搖頭歎息了一聲。這個曾全力保護過自己的人,為了那個無藥神方現在也開始打自己的主意了。宋浩此番幫助紀冬陽,除了他是一名醫道中人外,也是與自己有過相似的遭遇,故爾令宋浩下決心救他,倒並非在意紀冬陽所秘持的無藥神方。 「師弟,你看誰來了!」門一開,無塵笑著走了進來。後面跟了三個人,卻是那無果和無法無天,三人此時已換了俗家打扮。 「師兄!」宋浩驚喜道:「何時到的,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啊,我好去接你們!」 無果笑道:「剛到就過來了。天醫堂果是形勢喜人啊!」 「三位師兄快快請坐!」宋浩高興地說道。但隨即心中一動,初見到無果和無法無天三人的喜悅即被心中的疑慮代替,「他們在這個時候竟然也到了這裡,不會那麼巧合罷?」 無果坐下,笑道:「師父那邊聽說你的天醫堂發展迅速,並且還另建了中草藥基地和製藥廠,很是為你高興。說是你的作為大大超過了觀中對你的期望,實在是出人意料的好啊!醫道中興,就在天醫堂了!」 「師父還好罷?」宋浩猶豫了一下,問道。 「還和以前一樣,不過現在是時刻關注著天醫堂這邊的發展,並且還在為你網羅民間的醫中高手,過些日子,會有幾名擅一技之長的醫道中人前來加入天醫堂的,要令天醫堂成為天下名醫的聚集地。」無果笑道。 「代我謝謝師父的一片良苦用心!」宋浩感激之餘,心中頗為複雜。 「三位師兄先歇息一日,然後我帶你們參觀一下天醫堂製藥和百草園。」宋浩說道。 「那是自然。」無果笑道。 「對了,師弟。」無果此時話語一轉,望了宋浩一眼,低聲道:「我們此次前來,是受了師父之命,請你相助完成一件特殊的事情。」 宋浩聽了,心中一歎,故作平靜地說道:「既是師命,師兄說了就是,我當盡力而為。」 「很好!」無果點了點頭,說道:「幫助我們找到那個紀冬陽。上次在西寧,他不知道為什麼跑掉了。現在我們得到線索,他極有可能會來天醫堂找你相助。只要他一找到你,就將人交給我們罷。帶回上清觀,以保證他的安全,這也是你原先的意思。有些事情也應該讓你知道的好,其實我們一直在尋找這個紀冬陽的下落。師父對那種傳說中的無藥神方很是感興趣的,這是師父多年的一個願望,希望我們一起來達成它。」 「果然是為了紀冬陽來的!」宋浩心中驚訝道。此時若是還未得知無果和無法無天三人就是殺害紀玄的兇手,宋浩是能告訴無果紀冬陽已經和自己聯繫上了,並且會讓他們將人帶走的。然而事情有了如此意外的變化,令宋浩對無果和師父肖伯然產生了別樣心理。 「當然可以了!」宋浩應付了一聲,隨後說道:「師兄,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那紀……」 宋浩情急之下,本想證實一下那個紀玄是否是被無果和無法無天三人殺害的,猛然間恍悟,這樣一說,是必證實了紀冬陽已經找到自己了,忙即改口道:「那個紀冬陽上次在西寧和我們走散後,就沒有再和我聯繫過,他又如何會找到這裡的。現在有很多人在找他,他也應該知道來我這裡是很危險的。況且,這個人也不會相信我的,否則上次就不會不辭而別了,莫名其妙地走掉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根據我的推測,他現在已經是走投無路了,你曾幫助過他,並且有讓他避走上清觀的計劃,所以這個紀冬陽還是會來找你的。各方面線索顯示,他已經到了這裡,但是也引來了追他的那些人。暫時為了安全方面的考慮,短時間內他可能還不會和你聯繫。也在觀察你這裡是否能給他帶來安全感。但是只要他一和你聯繫,必須馬上告訴我,要是被別人搶先得了手去,當會有性命之憂的。」無果說道。 「紀玄都被你殺了,紀冬陽哪裡還會隨你回上清觀。」宋浩心中道。 「行,一有他的消息,我會立刻通知師兄的。」宋浩敷衍道。 「另外還有一件事。」無果口氣一肅道:「天醫門的人也在找這個紀冬陽。並且我們已經得知,天醫門齊家好像與你有一種特殊的關係。你雖然沒有和師父說明這件事,其實師父早已曉得了一些詳情。只是因為這是你的私事,師父也沒有過問。可能天醫門的人這幾天也會來找你幫助的。到時候師弟要分得出個輕重來。」 「請師兄轉告師父,天醫門齊家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也沒有理由去幫助他們的。」宋浩淡淡地道。 無果聞之一怔,隨即笑道:「這樣最好!你不負師父栽培你的一片苦心,助我們達成這個他老人家的願望是最好不過的了。」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8章 風雲際會 縣城,生死門一臨時駐地。生死門的一名弟子在向顧曉峰匯報情況。 「師父,上清觀的人也到了天醫堂。」 「肖老道的動作好快!」顧曉峰聞之一怔。隨即笑道:「這個小宋浩現在可是左右為難了。」 「還有,洪晃那夥人也已經追蹤到了這裡,他們是天醫集團的人,是否會與我們的行動發生衝突?」那名弟子又說道。 「天醫集團的當家人現在並不在乎這個無藥神方,洪晃那夥人是齊延風的手下。齊延風是想借無藥神方在天醫集團內翻身,不過我們是不能容他得手去的,一是為了他的那個兄弟,二是為了我們。況且有上清觀的人在,最終也輪不到他。」顧曉峰說道。 「只是我沒有想到這個紀冬陽竟然來天醫堂找宋浩,將事情複雜化了,倒是令我們有些措手不及。因為這很有可能刺激齊延風采取極端的行動。現在命令所有的人手,密切監視洪晃和上清觀的人,還有那個宋浩。我現在懷疑紀冬陽已經和宋浩聯繫上了並被他秘密地藏了起來,否則在這個小地方不能查不到他的蹤跡。宋浩和那個唐雨變得越來越聰明了,在青海甩掉了所有追蹤他們的人。也是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當時都在他二人身上,所以令那個紀冬陽能及時地避走它處,否則他是走不出青海的。這是我們的一個失誤,也是沒有想到宋浩和唐雨會在青海意外地遇到紀冬陽。」顧曉峰又說道。 「只是有一點令我不明白。宋浩本來的意思是要將紀冬陽交給上清觀的人,卻不知中途為什麼又改變了主意,令紀冬陽突然消失了,也自打亂了我們的計劃,本來我是不想從他的手裡搶人,我現在懷疑是他們三個人當時商量好的一個令紀冬陽的脫身計劃。看來這個小宋浩不是我們想像得那樣簡單的。」顧曉峰搖了搖頭。 天醫堂。 唐雨這時已從萬松嶺百草園回了來。 「李賀在那邊已安頓好了,有鶯鶯陪著,應該不會再生事了。」唐雨說道。 宋浩聽了,點了點頭道:「這樣我就放心了,此事倒真是要感謝那個顧曉峰,沒有他,我們一時半會的還找不到李賀的,不知他還會施針害了多少人。顧曉峰已明確向我表達了他的意思,這次來果然是為了那個紀冬陽。還有,上清觀的無果師兄他們也到了。」 唐雨聞之,驚訝道:「上清觀的人也來了!是比生死門的人還不好對付的。」 宋浩道:「事已至此,就不能管那麼多了,保證紀冬陽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否則就是我們助紂為虐了。」 「宋浩,真是難為你了!」唐雨歎息了一聲道。 「也是沒法子的事。對了,紀冬陽現在還好罷?」宋浩問道。 「我已叫小伍秘密地將他又換了個安全的地方,吃喝方面不成問題。聽小伍說,他的情緒還算好。」唐雨說道。 「待事情過去了我再去看他,小伍是個可以信賴的人,除了他,紀冬陽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安全起見,他現在的藏身地點,除了你和小伍,就是我暫時也不要告訴,以令我能坦然一點的去應付無果師兄和顧曉峰他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這個人在哪裡,並未說謊的,否則會被他們看出什麼來的。」宋浩苦笑了一下。 唐雨聽了,也自無奈地一笑。 宋浩在住院部巡視了一番病房後,感覺鬱悶,便出了天醫堂,信步來到了白水河的岸邊。望著靜靜流淌的河水,回憶起童年在河水裡嬉戲游泳時的情景,恍若昨日,心中不勝感慨。 河邊的那片樹林依舊,是昔日宋浩讀書和練針的地方,霹靂針法就是當年魯延平在這裡傳授給自己的。不遠處還是那片西瓜地,兩個陌生的面孔在那裡勞作,物是人非,十幾年的光陰一晃就過去了。 宋浩回頭望了望不遠處聳立的天醫堂大樓,是如夢幻般的一夜呈現出來,變成了自己施展事業的天地。眼下的諸般困難和現在的成就相比,簡直算不了什麼。天醫堂就是自己的信心所在。 此時的宋浩,倒還真有些不相信眼前的這個事實呢!白河鎮這個奇妙的地方,不但養大了自己,更成就了自己。 「世事真是難以預料啊!」宋浩一聲感歎。 「師父派無果師兄來天醫堂,就是為了找到紀冬陽獲得無藥神方,可是他們竟然為此而生出殺人之舉,師父啊!您怎麼能是這樣的人呢?」宋浩痛苦之餘,搖頭道:「我是怎麼也不相信師父會令無果師兄他們做出這種事,以師父的修為,世間還有何事物能動其心!」 「本來上清觀應該是那紀冬陽最好的避難之所,可是現在竟成了危險之地,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他交出去的,否則與殺他何異。雖然見識過一次無藥神方的效力,但是仍舊對這種似乎虛無的療病之術感到不解和迷惑,並且為什麼這麼多人對它感興趣,使盡了手段來奪呢?其功未就,殃害先成,豈是醫道正法?雖是大醫之道,可捨針藥,卻不能廣濟天下,又有何益處?療民之疾,當還是以針藥為本的。」 「不過民間的確是有特殊的醫病奇法,簡單效捷,這些奇法秘術也應該挖掘出來,看看能否建立在醫理的合理解釋之中。應該成立一個中醫研究部門了,同時將現有的人們還不甚瞭解的中醫理論,簡單明白地理順出來,這也是令世界理解和接受中醫的一個重要條件。這種醫道與天道相合的理論,講不明白它,最終將會令人疏而遠之的。將博大精深,化為淺而易懂,不是件容易事,但是必須去做。」 宋浩胡亂想著,不知不覺的沿著河岸走遠了去。一個人影悄然跟了上來,卻是那個風火堂的鬼手刁成。 此時在白水河大橋上停放了一輛黑色的轎車,顧曉峰站在橋欄內正用望遠鏡遠遠地觀察著宋浩。 「刁成?他怎麼也來了!此次行動並沒有通知他,這個人到底在為誰做事?」顧曉峰的眉頭不禁一皺。 就在宋浩發現自己無意中走得遠了些,欲要轉身回去的時候,才發現身後站了一名有著冷酷面孔的中年人。不由一怔。 「你一個人出來的機會真是難得。」那人冷冷地道。 「你是誰?有事嗎?」宋浩問道。心中自是懊悔在這種特殊的時候還獨自出來到野外散步。 「我叫刁成,我們曾有過幾次見面的機會,但是你都沒有發現過我。今天找你,是想和你說上幾句話。」刁成說道。 「請講!」宋浩說道。同時袖裡出了一針,暗扣手中。 「我們以前是敵人,得罪過你;但現在是朋友,一切是為了你好。這一點請你務必相信,否則後面的話我就沒有講下去的必要了。我雖然也已搞到了你的電話號碼,但在電話裡對你說,你未必相信,也未必能和你說得清。」刁成說道。 「有什麼事你就說罷。」宋浩道。尤是感到這個刁成的奇怪。 「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所以請你日後不要單獨出來。」刁成說道。 宋浩聞之微訝,感覺此人似乎對自己沒有惡意。 「這點我知道,不勞相告。並且在這裡,應該沒有人敢對我怎麼樣。」宋浩隨後應道。 「那是你還沒有完全明白自己所處的環境和所面臨的危險。我要告訴你的是,現在已有幾股對你不利的勢力到了這裡,隨時會有人取你的性命。並且你避無可避。所以,為了你的安全,請將那個紀冬陽交出來,隨便交給什麼人。這樣,你和天醫堂才可以避免麻煩。」刁成說道。 「原來閣下也是為了那個人來的,可惜的是,我令大家都失望了,我現在還不知道那個紀冬陽的下落。」宋浩說道。此時才隱約地感覺到,這個刁成似乎有點熟悉,以前好像在哪裡見過。 「請你不要誤會,我不是為了紀冬陽來的,而是為你來的。我現在對那個紀冬陽和無藥神方不感興趣。我只是想保證你和你的天醫堂不受到此事件的衝擊和影響。」刁成說道。 「怎麼能讓我相信你呢!你說我們以前曾是敵人,現在卻成了朋友,我不明白,我們是如何從敵人變成朋友的?」宋浩說道。 「這個你不需要明白。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已經知道了紀冬陽找到了你,並被你秘密地藏在了萬松嶺上,雖然目前我還不知道被你藏在了哪裡。不過這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舉動,有可能會為你和天醫堂帶來一場災難。這個紀冬陽的處境比你當年的處境還要糟糕,他是一個能給你帶來危險的人物,請你務必將他交出來。交給生死門和上清觀的人都可以,就是不要留在天醫堂內。天醫堂能有現在的規模和氣勢非常不易,不要讓這個無干的人毀了去。」刁成說道。 宋浩聞之一驚,這個刁成到底是什麼人,好像知道了一切。 「對不起,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我並沒有將那個紀冬陽藏起來,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他。」宋浩說道。 「你還是不相信我。我再鄭重地告訴你一遍,有人想乘這個混亂的局面除掉你,你不要為了那個紀冬陽令這種不利的局面在這裡繼續存在下去。記住,我對你絕無惡意可言,都是為了你和天醫堂的安全才和你說這麼多的。好了,我不能再和你說下去了,但是請你回去後一定要考慮我說過的話,重新做出一個選擇,不要因小失大,否則後悔不及。也自會令我為難的。」刁成說完,轉身去了。 「一個奇怪的人!」宋浩搖了搖頭,隨後返回了天醫堂。 此時,天醫堂內正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在等著他。 「宋浩,你去哪裡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正等候在天醫堂大門口的唐雨,一見到宋浩,焦急地說道。 宋浩一摸衣袋,忙歉意地道:「電話忘在辦公室了。怎麼,有事嗎?」 「鶯鶯的父親來了!」唐雨說道。 「誰!」宋浩聞之一怔。 「鶯鶯的父親洛北明到了天醫堂了!」唐雨指了院子裡停著的幾輛豪華的轎車,說道。 「洛北明怎麼來了?」宋浩眉頭一皺,隨後道:「這個時候牛鬼蛇神也都應該出動了。人呢?通知鶯鶯了嗎?」 「在接待室裡。」唐雨說道:「我已經給鶯鶯打過電話了,她稍後便能趕回來。宋浩,這個洛北明說是來接李賀走的。」 「接李賀?」宋浩聞之訝道:「他的消息夠快的!李賀不能交給他,否則還會令那種緩奪人性命的絕命針為害社會。我看這個洛北明來天醫堂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待我去會他一會,他以前可沒少給我添麻煩!」宋浩冷笑了一聲。 「你說他也是為了紀冬陽來的?」唐雨聽了,驚訝道。 「宋浩,雖然洛北明這個人很討厭,暫且也不管他是為了什麼目的而來,一會見到他時,還是禮貌些的好,他畢竟是鶯鶯的父親。」唐雨提醒道。 宋浩聽了,這才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知道怎麼做。」 接待室裡,宋浩看到了一個人懶洋洋地坐沙發上,身材矮胖壅腫,且是禿頂,瞇著一雙金魚眼,尤是令人生厭,此人正是那個洛北明。旁邊還站了五六個隨從人員,當是那保鏢了。 宋浩一見到洛北明,眉頭便自皺了一下,心中訝道:「這就是鶯鶯的父親洛北明嗎?怎麼長得這樣,哪裡像一對父女的!」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9章 居心叵測 「喲!你就是宋浩罷!應該叫宋總。」洛北明看到有一名英俊的年輕人在唐雨的陪同走了進來,便知道是誰了,眼中一亮,忙起身相迎道。 「這位先生是……?」宋浩明知故問。 「原來是洛先生,請坐罷。」宋浩淡淡地道,自行坐了下來。 洛北明意識到了自己遭到了宋浩的冷遇,一雙金魚眼上下翻了翻,隨即在宋浩的對面坐下,笑了笑道:「小女在天醫堂給宋總添麻煩了罷。那孩子自小任性,還請宋總海涵!噢!對了,以前我們洛家曾對宋總做出的一些不禮貌的行為,都是誤會,在這裡,洛某致以誠摯的歉意!當然了,宋總應該早已原諒我洛家了,否則也不會讓小女在天醫堂工作的不是。誤會,一切都是誤會!哈哈……」洛北明發出了一陣乾笑。 宋浩冷哼了一聲道:「洛先生貴人多忘事,也將所有的誤會都忘了罷。當年將我逼走江湖的人中,洛先生可算得上是一個大人物了。好在我命大,死裡逃生了幾回,活了下來。」 洛北明聽了,頗顯尷尬,隨即一笑道:「當年的事情特殊,洛某不慎被捲入了裡面,好在能及時抽身而退。」 「洛先生,事情過去了不談也罷,有件事還想向洛先生請教。洛先生是針灸名家,應該能為我解開這個迷惑。」宋浩臉色一肅道。 「宋總有話但講無妨,洛某知無不言。」洛北明點了下頭道。 「針道可有正反之說嗎?」宋浩說道。 洛北明聞之,臉色一變。 「爸,你怎麼來了?」洛飛鶯這時進了來,解了洛北明的難堪。 「來看看你在天醫堂工作得怎麼樣,順便接你的師兄李賀回去。」洛北明說道。 「為什麼來之前也不事先通知我一聲,我好有個準備。」洛飛鶯自有些責怪道。顯是沒有父女間久未見面時的熱情和喜悅,有些不甚歡迎父親的意思。 「你這孩子這麼久沒有回家了,來看看你也不成嗎?」洛北明面呈不快道。 「你怎麼知道李賀師兄在這裡?並且這麼快就找來了?」洛飛鶯訝道。 洛北明猶豫了一下,說道:「本是來天醫堂看你的,一個小時前才知道李賀也到了這裡,你師兄的舊病犯了,惹了事端,順便接他回去治療罷。」 「爸,師兄的病情比較重,我洛家的針術未必能治得了他,天醫堂名醫雲集,還是留在這裡治療得好。」洛飛鶯說道。 「鶯鶯,李賀是我門下弟子,他既有事,我應該對他負責的,你就不用管了罷。難道我洛家的醫術就比別家的差嗎!」洛北明適才被宋浩譏諷了一頓,現又遇到了女兒態度上的違逆,自呈現出慍色道。 「洛先生。」宋浩這邊說道:「李賀是我們天醫堂的一位特殊的病人,是在一種特殊的情況下住進來的,在沒有病情痊癒之前,照天醫堂的規定是不能出院的,這一點還請洛先生諒解。」 「是啊,爸,沒有宋浩,李賀師兄就惹了大禍了,很有可能會牽涉到我們洛家的。」洛飛鶯說道。 洛北明臉色變了變,朝隨從人員一揮手道:「你們到外面等我。」 那些人聽了,恭敬地退了出去。 「洛先生,李賀如今的行為是必會暴露出魔針門以前的一些弊端,令人懷疑上曾在洛氏醫院遭遇到的異常行為,倘若那些非富且貴的人尋思過味來,集體上門討個說法,洛先生可是能應得下嗎!」宋浩話裡有話,警醒他道。 洛北明聞之,形神一震,這是他最為擔心的。並且心中驚駭,魔針門暗裡施以反針術害人斂財的事宋浩好像知道得一清二楚。 「宋……宋總的意思是?」洛北明猶豫了一下,試探問道。 「現在天醫堂內有十幾位遭到李賀施以絕命針而致怪症的病人,當會成為那些人尋疑的顯證。不過經過天醫堂的醫治,病勢都已逆轉過來了,痊癒後就讓他們正常的出院罷了,此事希望也就此打住。並且我不希望日後再看到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怪病,這方面還要請洛先生配合的好。否則早晚生變!」宋浩說著,望了洛飛鶯一眼。他這麼做,當是為了洛飛鶯。同時不想令李賀再被洛北明利用,否則在絕命針上再異變出什麼害人的針法來,就不是能輕易得破解去了。 洛飛鶯明白宋浩的意思,感激地朝他一笑。 洛北明此時掏出手帕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訕笑了一下道:「這樣也好!這樣也好!」他急於帶走李賀,是想抹去這方面的能令人起疑的痕跡,不想宋浩已是看透了他的心思。 此時給洛北明帶來強烈震撼的是,天醫堂竟能逆轉李賀的絕命針,這可他本人目前都無法做到的事,天醫堂的實力大大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爸,先到我那裡休息一下罷。」洛飛鶯這時說道。她知道宋浩和唐雨對自己的這個父親的態度是怎麼的,不想令雙方的談話繼續下去,免再生尷尬。同時心中隱感父親洛北明突然造訪天醫堂,當是有事而來。 「也好!也好!」洛北明起身道。 「隨後我們會設宴招待洛先生,還請賞光!」唐雨一旁笑道。對方畢竟是洛飛鶯的父親,要照顧她的面子,禮節上要過得去才行。 「客氣客氣!」洛北明忍著心中的不快,隨口應道。他沒想到與宋浩初次會面,竟處下風。 望著洛氏父女離去的背影,宋浩說道:「這個人是條老狐狸!不過卻也自不量力,想來這裡分上一杯羹,人的貪慾是無窮的啊!」 「他也在打無藥神方的主意嗎?」唐雨訝道。 「否則來此何干!」宋浩冷笑道。 洛飛鶯的辦公室。 「鶯鶯,我們洛家能對人施以反針的這種絕密之事,宋浩怎麼知道的,是你告訴他的嗎?」洛北明急不可待地問道。 「這種事怎麼能對人講的出來!是以前宋浩接診過被洛家施過反針術的病人,被他治好了,也自明白了我們洛家暗裡做的事。爸,不要再做下去了,否則我們洛家真的是要大禍臨頭的。」洛飛勸告道。 「這麼說,李賀的絕命針也是他破解的了!」洛北明驚訝道。 「是,宋浩針上的修為厲害著呢!我們洛家曾以針法自傲,卻不知民間針灸上的高手多著呢!天醫堂就有好幾位高人。」洛飛鶯說道。 「宋浩這小子果然是個奇才!他的針力大長,必是得益於那尊醫中至寶天聖針灸銅人。」洛北明說道。 「爸!」洛飛鶯此時一怔,訝道:「你不會還在打那尊針灸銅人的主意罷?」 洛北明搖頭道:「宋浩這小子福氣太大,如今有了天醫集團和生死門,還有那個上清觀為他撐腰,天下已無再敢窺視那尊針灸銅人的人了。你幾次接近他都謀取不成,並且還和他意外地做了朋友,我自然也是死心了。」 洛飛鶯聽了,心中一鬆,又問道:「爸,你這次來天醫堂不單單是為了來看看我的罷?」 洛北明聞之一笑,點頭道:「我的女兒就是聰明!我這次來天醫堂是來找一個人,並且必須要得到你的幫助才行。」 「找什麼人啊?」洛飛鶯問道。 「怎麼,這件事你還不知道嗎?」洛北明眉頭一皺道:「醫門紀家的紀玄研究出了傳說中的那種奇妙的無藥神方,但隨即紀玄被來搶奪的人殺死在家中,他的孫子紀冬陽攜此秘術逃走。這個紀冬陽曾與宋浩認識,在他走投無路之下,現已經到了這裡來找宋浩尋求保護。現在幾路追蹤紀冬陽的人馬都已經到了,說明此人的確是來找宋浩了。這兩天你難道說是沒有得到一點風聲嗎?」 洛飛鶯搖頭道:「這些事情我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爸,你還是不要參與此事中了,生死門的人已經到了這裡,你爭不過他們的。」 「鶯鶯!」洛北明此時歎息了一聲道:「我這麼做是為了救我們洛家。暗裡施反針一事已是令人起了疑,不過若是得到那種無藥神方,可治一切之症,有人來追問時,在不施針的情況下,以無藥神方療其所疑之症,將一切痕跡化於無形,到時候就沒有人在懷疑我們了。兩種法子再密切配合,當是天衣無縫。」 「爸,你怎麼還想將這種見不得人的生意做下去,紙蓋不住火,早晚事發的。還是收手罷,現在還來得及。」洛飛鶯懇求道。 「洛家能有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得益於反針術給我們帶來的財富。為了能最終保住魔針門洛家,你必須幫我找到那個紀冬陽。」洛北明厲聲道。 「爸,我來天醫堂是想做一名真正的能為人治病解除痛苦的醫生,而不想再做回去那種害人斂財的醫生。所以請你不要逼我,讓我去做自己不情願做的事。並且你做這件事是很危險的。」洛飛鶯說道。 「混帳東西!我看你現在是有些吃裡扒外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你相中宋浩那小子了是不是,這也是我沒有阻止你來天醫堂的原因,這個宋浩還是有大可利用之處。你必須要利用和宋浩的關係,為我搶先找到那個紀冬陽。無藥神方和那尊醫中至寶天聖針灸銅人不同,針灸銅人是獨一的,而無藥神方是可以複製的。只要我能先於別人從紀冬陽那裡得到無藥神方的秘術,仍然可以將他這個人做為人情隨便的送給天醫集團和生死門,或者說是上清觀。令此醫中奇術不能一家獨享,且尤能解我洛家危難。另外,就是我們沒有在別人之先找到紀冬陽,也沒關係,紀冬陽此番為了尋求保護,必會將無藥神方的秘術告訴了宋浩,你要想方設法從宋浩那裡為我們洛家拿到一份無藥神方的秘術,這是我們洛家得天獨厚的條件,不能錯過的。」洛北明憤怒之餘,又自激動地說道。 「還有!」洛北明又陰沉地一笑道:「我剛剛得到一個意外的簡直令人不敢相信的消息,宋浩這小子可是大有背景來頭的。他有可能是天醫門也就是天醫集團齊家的後人,日後的天醫集團的繼承人。」 「宋浩是天醫集團齊家的後人!」洛飛鶯聞之一驚。隨即搖頭道:「爸,你不要難為我,我不想再為你去做任何對不起宋浩的事了。」 「笨蛋!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以為對宋浩這小子只要真心待他,就能穩操勝券嗎!你沒有看到醫門唐家的那個唐雨嗎,我感覺她比你和宋浩走得近。在這一點上,你的計謀都哪去了。先為我找到紀冬陽或是從宋浩那裡拿到無藥神方再說,然後再謀取宋浩這個人,否則日後不成事,損失就大了。」洛北明厲聲道。 「我不做!」洛飛鶯咬了一下嘴唇,堅持道。 「此事由不得你。只要不管用什麼方法拿到無藥神方的秘術,就行了,紀冬陽的人不是我們最終的目標,不行交給別人好了。這樣就可以免去了我們所面臨的危險,不得罪於天醫門、生死門、上清觀。並且宋浩也是我們最後要謀取的一個目標,那些事情若是真的話。天醫集團和現在的天醫堂日後就有可能是我們洛家的了。不過這方面要取決於你,我暫時是不敢想的。」洛北明緩了緩口氣道。 「還有你那個師兄李賀,宋浩說的對,就暫時由天醫堂代我洛家醫他的病罷,自會掩蓋一些事情的。有所好轉後,必須回到魔針門去。」洛北明又說道。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10章 殺手 「爸,你是怎麼回事,一會非要我為你找到紀冬陽不可,一會又要我打宋浩的主意,從他那裡拿到無藥神方。我告訴你,你的亂七八糟的事我不能再管了,天醫堂等於給了我一次新的做人的機會,我要在這裡重新開始我的人生。以前的一切我不想再去做了,甚至於是不想了。請你就不要來干擾我的生活罷。」洛飛鶯說道。 「你這孩子怎麼如此不懂事,我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你的將來。我讓你從宋浩那裡拿到無藥神方,那是在找不到紀冬陽的情況下才走這步棋。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紀冬陽,因為直接從他身上得到的無藥神方的秘術才可能是真的。這幾天你一定要嚴密注意宋浩的行蹤,一旦紀冬陽聯繫上了他,要在第一時間通知我,勿令別人得了先去,你有這種條件的,否則我們只能從宋浩身上想辦法了。」洛北明說道。 「爸,我真的是不能幫你!」洛飛鶯痛苦地搖了搖頭。 宋浩的辦公室。 「現在情況愈來愈複雜了,一個紀冬陽引來了生死門的顧曉峰,上清觀的無果師兄他們,還有魔針門的洛北明。另外還有一個叫刁成的人。」宋浩說道。 「怎麼,風火堂的鬼手刁成也到了這裡!」唐雨聽了,訝道。 「這個刁成是風火堂的人!不過這次表現得有點反常。」宋浩驚訝之餘,將刁成和自己說的那些話復對唐雨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這個刁成的舉動是有異常,他原來是為洛北明做事的,明裡暗裡也曾與我交過幾次手,是個高手。他能如此坦率地和講這些話,欲變敵為友,是什麼意思?倒是摸不清他的來歷了。這其中難道說是又有什麼陰謀不成?」唐雨疑惑道。 「刁成既為洛北明做過事,鶯鶯對刁成的情況應該比我們瞭解得多一些,稍後可問她一下。」唐雨說道。 「不過……」唐雨又猶豫了一下道:「這個洛北明不顧一切地趕來了這裡,找到鶯鶯,日後有些事情可要……」 宋浩道:「放心罷,鶯鶯不會出賣我們的,這一點我是放心的。洛北明這條老狐狸自然是想利用鶯鶯和我們的關係來為他找到紀冬陽,鶯鶯不會幫助他的。」 「希望如此,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對鶯鶯也是有信心的。不過要防止她被洛北明蒙騙了,他們之間畢竟是父女。還有,這次事件特殊,來的人員複雜,並且多是曾經對天聖針灸銅人有過圖謀的人,所以對此銅人的防範也要加強。」唐雨道。 宋浩道:「放心罷,此銅人密藏在這棟大樓特建的密室裡,那裡的保衛措施是世界上最先進的電子防盜設備,沒有我腦中的密碼,誰也進不去。並且除了你我,目前還沒有人能找到那處密室。」 「這就好。現在形勢特殊,要加強天醫堂的安全保衛工作,防止有人利用天醫堂來逼迫你做某些事情。我們原來擔心的事情已經在這裡發生了,此時沒有辦法將它阻攔在天醫堂之外了。所以凡事要慎重,不可義氣用事。天醫堂的安全和正常的運營是最重要的,雖然會不可避免地要受到此事件的影響,但我們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令這種影響限制在可控之內,否則我們的事業和所付出的心血將付之東流。」唐雨交待道。 宋浩道:「現在要將各方勢力穩住,只要他們見不到紀冬陽,就爭不起來,就不會影響到天醫堂。所以我們要盡一切的力量來保護紀冬陽的安全,我們這步走得很及時並且是非常正確的,因為這就是在保護天醫堂的安全。」 唐雨道:「這個紀冬陽也實在是不簡單,能避過這麼多勢力的追蹤。不過他此番來天醫堂,其實也是在逼著我們保護他,否則將會給天醫堂帶來麻煩,因為他已將麻煩成功地引到了天醫堂。你不是說過他很會談條件嗎,這次倒是為他自己創造了有利的條件,將所有的危險和麻煩拋給了我們,讓我們替他處理。他現在倒好,躲藏在我們提供的安全地方,樂得個輕鬆自在。」 宋浩聽了,苦笑了一下道:「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他這個人,這種事做得出來的。」 「所以說宋浩……」唐雨認真地說道:「真要是到了讓你在天醫堂和紀冬陽之間選擇一個的時候,你就要果斷地做出決定,將這個心機沉伏的人交出去免禍。時間久了,各方勢力一定會迫使你做出這種選擇的。」 「到時候再說罷,就是交人,也要保證他人身永遠安全的情況下交人。否則我們便是害他的兇手。」宋浩說道。 「也不能這麼說,其實能保證他性命的人正是他自己,只要將無藥神方的秘術說出來便是了。起碼我們可以保證將他交給生死門的顧曉峰或上清觀你師父那裡,他的生命是可以得到保障的。紀玄之死,應該是死於他死也不說的固執。」唐雨說道。 「我最討厭強人所難的事情,尤其是因此殺人害命。紀玄之死這件事,日後我一定要在師父面前討上一個說法,否則我會彆扭一輩子。」宋浩說道。 「你要考慮清楚了,那樣做會破壞你們師徒之間的這種關係的。在這件事之前,你那個道家師父為你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可以了,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做到的,應該稱得上是一個好師父。此事破壞了師父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但盡量不要因此破壞掉你們師徒間的關係,否則太可惜了。」唐雨說道。 「唉!」宋浩無奈地歎息了一聲,也不知如何是好。 「還有宋浩,李賀的病情比較重,神智失常之下竟然在叫著一個女孩子的名字。鶯鶯和我說那個女孩子是金針門竇家的人,二人本是處於熱戀之中,因那針灸銅人產生的變故,導致反目為仇。李賀之病,因思念那女孩子過甚和極度內疚所致。爺爺和林老師會診過了,也開出了方藥,預後不是很理想的。心藥還得心藥醫。」唐雨隨又說道。 「心病還得心藥醫!這比較難辦,我們倒是能為李賀找來竇阿姨家的那個女孩子,給竇阿姨打個電話就行了。可是現在他們是不能見面的,這對雙方都不合適的。他們之間的恩怨化解不了,一見面還會導致激變。」宋浩說道。 「目前治療一段時間看看罷。」唐雨道。 「我明天去百草園看看這個李賀。」宋浩道。 這天晚上,在唐雨的安排下,宋浩在白河鎮上的一家酒樓內設宴招待洛北明,這也是為了照顧洛飛鶯的情緒,也就是面子,否則宋浩是不願意和那種人坐在一起的。 酒桌上洛飛明極是奉承宋浩,大讚天醫堂的功績,自是想令自己和宋浩的關係融洽一些。宋浩坐在那裡只是冷笑,由洛北明一人說去,氣氛倒是顯得有些尷尬。好在唐雨在中間調合了幾句,才沒有讓洛飛鶯過於難堪。 飯後,洛北明回賓館休息去了,宋浩、唐雨、洛飛鶯三人回到了天醫堂。洛飛鶯倒是理解宋浩對自己父親的冷淡,當年逼走宋浩淪落江湖畢竟是有洛家的一份,心中倒是感激宋浩的這種不計前嫌。 「宋浩,今晚謝謝你能這樣做!」洛飛鶯感激地道。 「我知道,我有不甚禮貌的地方,但是我實在裝不出來熱情的樣子,還請你原諒。」宋浩歉意地說道。 「以洛家以前對你的行為,你能做到這點,已是令我感到很滿足了。有一點現在請你必須明白,任何情況下,我不會再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了。」洛飛鶯意味深長地認真說道。 宋浩聽了,笑道:「這點我相信,並且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罷,我相信我們之間的友誼。對了,問你一件事,你瞭解一個叫刁成的人罷。」 「鬼手刁成!他是風火堂的一名高手。以前我們洛家曾僱請過風火堂追查那尊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就是這個刁成帶的隊。此人出手狠辣,冷酷無情。這些唐雨姐姐也應該知道的。不過針灸銅人的事件過去後,我們洛家未在與風火堂的人來往過。」洛飛鶯說道。 「有件事情,我還想對你說,這個刁成曾在煙台殺過人,就是為竇海芹藏針灸銅人的那家人。」洛飛鶯低了頭說道。 「什麼!那對夫婦是刁成殺的!」宋浩聞之一驚。隨即氣憤道:「原來這個人就是害死那對好心夫婦的殺人兇手!卻還在我面前假裝慈善!我本就不信他,待再見到他時,當容不得他去。」 「這件事情我們洛家也是有責任的。」洛飛鶯愧疚地說道。 「宋浩,當年事情特殊,不免令人生出些殺人越貨之舉。這個刁成本就非善類,你不信他是對的,但也不要與這般高手發生正面衝突。」唐雨說道。她知道宋浩的霹靂針法在近距離內突發制人,可定人於頃刻。但對付刁成這樣的高手,當是有危險的,故而提醒。 「為了得到一樣東西,為什麼都不計手段,總是有人命在裡頭!人心都是這般險惡嗎?」宋浩搖頭感慨道。 宋浩的手機這時響了起來,接聽後,宋浩的眉頭皺了一下道:「無果師兄要見我!」 無果和無法、無天三人被宋浩安排在了天醫堂,沒有住在鎮上的賓館裡。 縣城,生死門一臨時駐地。 一名弟子在向顧曉峰匯報情況:「師父,我們調查了刁成以前的一些資料,他加入風火堂之後為白厲做事,因其功夫好,深得白厲器重。自針灸銅人事件一起,風火堂便受雇於魔針門的洛北明,行動上主要是刁成負責。他曾在煙台殺死了為金針門竇家暫藏針灸銅人的一對夫婦。但是在後來刁成無意中遇上了師父後,便轉而配合生死門的一切行動了。銅人事件過後,刁成仍舊回風火堂去了。此次意外地出現在這裡,其行動的目的還未可知。不過風火堂的門主白厲在接受了師父的警告後,便不敢再接觸有關宋浩的一切事情了。刁成此行,當不是在為風火堂做事,而是另有僱主。」 「煙台的命案是他做的!」顧曉峰聞之一怔,微訝道:「刁成還犯不上為洛北明這種人去殺人,他身後的僱主應該還是另有其人,便是風火堂也不過是他的一個臨時棲身之地。此番來這裡,應該是受他那個真正的幕後老闆指使的。只是不明白他主動的現身和宋浩說了些什麼,此行的目的又是什麼?刁成這個人倒是曾念舊恩,多年前我偶然遇到他,見其義氣,便傳授了一點功夫給他,於是在遇到我後,幫了我們一些忙。現在看來,他身後的那個僱主,不但曾對天聖針灸銅人感興趣,如今更對那無藥神方感興趣。這個人能是誰呢?」 「這個人能是誰呢?難道說是他?」顧曉峰眉頭一皺,隨即有所恍悟道:「鬼手刁成對錢財不感興趣,那是對小錢不感興趣,大筆的錢也一定能打動他。人之所求,非名即利,便是聖人也免不得俗的!」 「難道說師父猜測出刁成身後的真正的僱主是誰了?」那名弟子訝道。 顧曉峰站了起來,臉上呈現出了一絲憂慮道:「難道說是這位老朋友開始不信任我了?」 那名弟子聽了,臉色一變,似乎明白了什麼。接著又匯報道:「師父,魔針門的洛北明也已經到了天醫堂了。」 「這條老狐狸不足為慮!他不過是想借其女兒洛飛鶯和宋浩現在的關係混水摸魚罷了。不過這個人和洛氏魔針中的反針術留在世上實在是個禍害,也到了我們生死門解決這個人的時候了。那幾個曾被洛家的反針術暗算過的人都聯繫上了沒有?」顧曉峰問道。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11章 不辭而別 那名弟子應道:「都已經聯繫上了,並對他們揭露了洛氏魔針在治療中的陰謀,這些人都很氣憤,發誓一定要找洛北明算帳。」 顧曉峰冷笑了一聲道:「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也願不得人了,到時候令他們對洛家集體發難,這些人隨便哪一個都不是洛北明所能惹得起的。洛氏魔針,從此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也罷。洛北明這個老東西可能也感覺到事情將敗露了,所以急於找到無藥神方來解救這場對他來說的滅頂之災。不過,這個機會,他是永遠也不會得到的了!除非有一個人能幫他,並且願意幫他。不過這種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洛北明的惡行天人共憤,想幫他也不一件容易的事情。」 「師父,現在對我們生死門來說,要想得到無藥神方目前最大的障礙就是上清觀了,餘者倒是不足為慮。」那名弟子說道。 「你說的不錯!我們目前最大的對手也就是上清觀了。肖老道這個人詭異莫測,難揣其心思。並且在此事件中的另一個主角宋浩還是他的徒弟,所以我們的行動一定要謹慎。從種種跡象來看,紀冬陽應該早已到了這裡,被宋浩藏起來了。」顧曉峰說道。 「師父,明著要人可能是不方便,只能暗搶了,只是不知道宋浩將紀冬陽藏在了哪裡?」那名弟子說道。 「天醫堂的產業這麼大,除了天醫堂醫藥館和藥廠,還有萬松嶺百草園,藏一個人是很容易的事,想找可就難了。不過據我的推測,宋浩很可能將紀冬陽藏在了萬松嶺上的某一個秘密地點。你們現在監視的重點就放在萬松嶺上罷,一旦發現了紀冬陽,搶了就走,宋浩再想阻止也晚了。我們只要無藥神方,並不傷及紀冬陽的性命,得手後再將這個人還給宋浩就是了,盡量做得不傷雙方的和氣最好。宋浩這個人是個醫道中的奇才,便是沒有天醫門的關係,我也不想得罪他,而且想與他做一個很好的朋友,這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所以在這件事上,你們的一切行動要掌握好分寸。」顧曉峰吩咐道。 「當然了,目前能拿到無藥神方對我們生死門來說是最重要的,萬不得已之時,應該怎麼做也只好怎麼做了。」顧曉峰語氣又一肅道。 天醫堂。 宋浩來到了無果的房間內,見無果盤於床上正在打坐。 「師兄,你叫我。」宋浩走上前,輕聲喚道。 「你來了!」無果睜開了雙眼,淡淡地道:「坐罷,我有話和你說。」 「聽說,魔針門的洛北明也到天醫堂了。」無果復又閉上了雙眼,說道。 「是的,說是來看鶯鶯的。」宋浩應道。心中暗訝,自己的一切也都在這位師兄的掌握之中了。 「洛北明明裡醫人卻在暗裡害人,有違醫道正法,是個十惡不赦之人,日後也必遭到惡報。這種人你還是少與他打交道為好。便是他自己的親兄弟洛北辰也與他斷了情義。」無果淡然說道。 「師兄說得極是,我更不屑與這種人渣為伍。只是因為鶯鶯的緣故,不得已與他接觸一下罷了。」宋浩說道。 「此人這時候突然造訪天醫堂,當是另有目的。那個洛飛鶯,師弟也要防著些才是。聽說生死門的顧曉峰也已經來過了。」無果說著,臉上的肌肉顫動了一下。 「是的,並為我們抓到了那個施反針術與我們正在進行針法對抗的李賀。」宋浩說道。 「看來師弟與生死門的這個顧曉峰交情不淺!」無果語氣重了一下道。 「他是幫天醫集團做事的,個中緣由師兄也應該知道一些了。」宋浩說道。 「師弟,你真的是天醫門齊家的人嗎?」無果似乎在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問道。 「師兄,對不起,我們不談這件事好嗎。」宋浩說道。 「哦!也好,那是你的私事,我不應該過問的。我只是想問你,你和紀冬陽聯繫上了沒有?」無果說道。 「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在哪裡。」宋浩應道。心中卻道:「我現在的確不知那個紀冬陽具體的下落,也不算是說謊騙你了。」 「上清觀兩件大事,你現在已經實現了一件,希望這最後的一件你一定要幫助我們實現它。這是師父的一個願望,我們做弟子的要盡一切可能來達成這個願望。」無果說道。 「師兄。」宋浩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試問道:「上次在青海和紀冬陽在一起的時候,他說他的爺爺紀玄被人索要無藥神方的秘術不成,便被人殺死了,師兄聽說了罷。」說話間,宋浩望著無果的神色變化。 無果靜靜地應道:「聽說過此事,也是那紀玄辨不得利害,死命不交無藥神方的秘術,惹惱了人,才遭此殺身之禍。其實無藥神方是可以複製的,犯不上欲擁奇自居,獨藏私秘,便是洩密於天下,又有幾人能真正的施展得來。」 宋浩聽了,暗裡一歎,知道無果是不想在自己面前承認殺人之事了。於是說道:「強人所難之事與那般強盜的行徑有何區別,換了是我,也自死也不會將自己苦心研究出的成果拱手讓於小人的,寧可毀絕世間,也不能令強盜們用那種殺人搶來的東西得勢於世上,坐享其成,否則天理何在!」 無果聞之一怔,睜開了雙眼,掩去了眼中本有的一絲寒意,望著宋浩,平靜地問道:「師弟,世上之事並非你想像得那麼簡單,紀玄之死是以奇術招禍罷了,而非捨生取義。他的死沒有什麼價值,反而給紀冬陽帶來了更大的災難,令他無處安身,亡命天涯。我們找紀冬陽,確實是有私心,但是除了得到那無藥神方之外,也是想以上清之力保護他的安全。否則落在別人手裡,逼問不出無藥神方的秘術,一樣的會如紀玄一般沒命。也是這種傳說中的千古奇方秘術太過於神奇了,它的出世更是千載難逢,師父也是不想令這種秘術再絕傳於世間了,所以特殊的事給予了特殊的處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這一點希望師弟能理解,上清觀是出於一種保護奇術的善意,不想令其落入歹人之手,去發世間不義之財,或是施不得法,極易令此奇術再一次失傳。此舉,實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的。」 宋浩暗裡歎息了一聲,尋思道:「你即便有萬千理由,殺人奪物之事就是不應該。本來你們可以在沒有眼下這些麻煩的情況下將紀冬陽順利地帶回上清觀的,可是被紀冬陽認出了你是殺害他爺爺的兇手。如此一來,性質全變了味了,我是不能再幫你們了。師父雖然對我有過大恩,但是道不同已不相為謀了。這樣的師父不認也罷。」 想到這裡,宋浩坦然說道:「對不起師兄,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幫你們的這個忙了。無藥神方已令醫門紀家家破人亡,再去逼迫紀冬陽強行令他將秘術獻出,強人所難,非人道之舉。這件事上,算是我對不起師父對不起上清觀了。請師兄回去告訴師父,宋浩會遵循他老人家先前的意願,將醫道在天醫堂內發揚光大。也會遵循他老人家的教導,做一個正直的人。這一點,我不會令師父失望的。」說完,宋浩站在那裡傲然而立,多少感覺到了一點輕鬆。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看來我剛才對你說的那些話算是白說了。你這麼做當是對師父有不敬之罪!師父苦心栽培於你,卻換來你這般無情無義嗎?可是你現在的翅膀硬了,不再需要上清觀的幫助了,才如此放肆嗎!」無果呈現慍色道。 「師兄,請回去轉告師父,我願意接受上清觀的一切懲罰,我只是不想幫你們去做我自己不願意做而已。並且在這件事上,你們做得太過份了,竟然殺了人!」宋浩閉上眼睛痛苦地說道。 「殺人!殺什麼人?宋浩,你不想幫助我們也就罷了,竟然還敢誣陷我們,豈有此理!」無果呈現出怒意道。並從床上跳到了地上。 「師兄,你和無法無天兩位師兄殺害了醫門紀家的紀玄,這件事你不能否認罷,既然做了此事,還有什麼道義可言!」宋浩索性全部說出。同時袖裡出了一針,暗扣手中,以防無果對自己發難。事已至此,宋浩也不在有所顧慮了。 「胡說八道!」無果惱怒道:「我們是去過醫門紀家,但是去晚了一步,那紀玄已經先行被人殺死,我和無法無天兩位師兄見不是個事,也隨後離去了。我們怎麼就變成殺害紀玄的兇手了。」 「無果師兄,你不承認也罷。明白對你說了罷,你們殺害紀玄的時候,正好被趕回家中的紀冬陽在暗中看到了那一幕,這才迫使他亡命天涯。當日在西寧那座大清真寺前,我準備將紀冬陽交給你帶回上清觀,可是當他發現竟然是你們的時候,這才將他嚇跑了。否則他何對你們這樣的畏懼。」宋浩說道。 「你……,豈有此理!他是在胡說八道!我們上清觀的人再怎麼也做不出殺人的舉動來。好小子!真是有本事了,竟然膽敢誣蔑起我來了。好,此事不再用你管了,上清觀現在已經用不起你了。並且上清觀的人現在就從你的天醫堂內撤走,從此恩斷義絕!」無果說完,甩袖而出。 走出房間門口沒有幾步的無果又退了回來,抬手指了宋浩,氣憤地道:「宋浩,看你清清爽爽的一個人物,沒想到竟也有這麼深的城府,原來是你想獨佔那無藥神方。好!我現在就回上清觀復師命,讓師父來定奪。記住,上清觀的人會來找你的。」說完,悻悻而去。 宋浩見無果對自己並未生出意外的舉動來,氣憤地去了,站在那裡,呆呆地尋思,自己是否也有些過分了。 宋浩回到辦公室剛坐下,唐雨便推門進了來,急切地道:「宋浩,發生了什麼事?你的那個無果師兄叫上了同來的另外兩位道長,並且還強令無塵、無月兩名道長跟他離去。無塵、無月兩位道長雖是不願意隨他走,但最後也跟著去了。看無果很是激動的樣了,你們之間起爭執了。」 「走就走罷!」宋浩無奈地一搖頭道:「我還是忍不住和無果師兄攤牌了,不想為他們這種殺人兇手做事。可他竟然還不承認,要不是紀冬陽親眼目睹,我也是不相信的,應該是想急於得到無藥神方迫使他們這麼做的。他已經將話和我說絕了,我與上清觀日後也許不會再有什麼關係了。」 「這個無果代表不了你的師父,事情應該沒有你所想像得那樣壞。」唐雨說道:「你也太急了些,目前的形勢不適合與上清觀繼絕關係的。事已至此,你也不要過於自責,就算你的這場爭執為天醫堂暫時退去了一路人馬。不過我看無果那種激動的情緒,倒是一個直性率真的人才能表現出來的,這裡面可能還有什麼誤會。待尋個機會我仔細的問一下紀冬陽,他是否親眼目睹了無果等人的殺人場面。」 「怎麼,不是紀冬陽親眼看到的嗎?」宋浩訝道。 唐雨道:「他倒是說看到了殺害他爺爺的兇手了,只是昨晚時間緊迫,我也沒有問得過於詳細。」 宋浩聞之,精神一振道:「無果師兄說他們是去了紀家,可是他們去的時候那紀玄已經被人殺死了,隨後無果師兄他們也就離開了。結果這個時候就被紀冬陽看到了,誤以為是無果師兄他們殺害了他的爺爺。若真是這樣,我豈不是誤會無果師兄了!」宋浩隨自懊悔不已。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12章 殺機暗伏   唐雨道:「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是從紀冬陽對無果他們的恐懼程度來看,當時看到的應該就是無果他們在行兇,否則不會一看到他們就跑掉。並且上清觀對無藥神方所表現出來的興趣是非常大的,他們倒是有可能在逼不出秘術的情急之下而對紀玄痛下殺手的,自非你師父本意。事既已成,你的師父也自無可奈何,挽回不了了,只能一路做下去了。當然,我們還沒有從紀冬陽那裡得到確切的答案和證據,待過幾日我再細問他。現在有小伍秘密地給他送食物,我不便去那裡,免得被人跟蹤。」 「最好不是無果師兄他們殺的人!」宋浩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唐雨道:「你現在將事情說破了,就證明了紀冬陽已經聯繫上你並被你藏起來了。你的師兄們有可能會另外採取行動的。」 宋浩道:「不管他們了,其實來這裡的那些人大部分都已經猜測到了。只要我們守得住就行了。以靜待變。」 第二天一早,宋浩、唐雨、洛飛鶯三人去百草園看望李賀。本來洛飛鶯告訴了父親洛北明的,以為他會同去。沒想到洛北明借口有事,竟然沒有去看望自己的徒弟,自令洛飛鶯大感失望。也是洛北明在和自己帶來的人商量如何應對目前的形勢,對自己徒弟的死活便沒了興趣。人情冷漠,便是如此。 萬松嶺百草園的一棟工作樓裡,李賀獨自一人坐在房間裡發怔,這是一間安了鐵門窗上了鐵鎖的房間。 院子裡,宋浩等人在秋茹的陪同下走了過來。那個無非子此時正在一處園子裡面侍弄著藥草,無果在昨天晚上憤怒之下將無塵、無月帶走了,未來得及通知無非子。天醫堂那邊發生的事,無非子也自不知曉,仍舊在忙著他的工作。 「昨晚的情況怎麼樣?」宋浩問道。 「洛小姐昨天走時就給他餵了藥,情緒還算穩定。我一直派人24小時看護來著。」秋茹應道。 「謝謝你秋茹,這麼照顧我的師兄。」洛飛鶯感激地道。 「不客氣,應該做的。」秋茹回以淡淡一笑。 「師兄屬於憂鬱型的,不是狂燥型的,所以不太令人擔心,只怕這樣憂鬱下去,成白癡了。」洛飛鶯憂慮道。 開了鐵門,眾人進了房間。李賀抬頭望了大家一眼,看到宋浩時,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說道:「你是宋浩?」 宋浩見李賀現在神識清醒,於是笑道:「是我!」 「聽師妹說,你竟然破解了我的絕命針!」李賀冷冷地說道。 「洛氏魔針中的反針術都有解針術來解,你這緩奪人性命的絕命針,也自有法可破。」宋浩說道。 「哼!」李賀冷哼了一聲道:「求治天醫堂的那些人只不過被我施了七成針力而已。若是施了九至十成的針力,氣血經脈逆亂,尤其是下不得針,針入即死,故有絕命之說,莫說是你,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得。」 宋浩聞之一驚,知道這李賀果然是有重手法的。也自暗中僥倖他未對那些人施以重針法。 「此針術害命,不入醫道,何以習這害人之術?」宋浩說道。 「傷人取趣而已!這世間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已失去了意義,看著別人活得自在我難受。聽說天醫堂內有針法上的高手,故刺中了幾個人一試。沒想到還真被人解了去。要不是那些人抓到我,我會找人施下重針法的,看你還能救不。」李賀冷笑道。 「你的這種行為屬於病態,做為病人,我可以原諒你。還請你配合治療。」宋浩說道。 「你們還以為能制得住我嗎?」李賀忽然一聲怪笑,起身朝宋浩身側欺去。 「師兄不要!」洛飛鶯一聲驚呼。 宋浩倒是沒有驚惶失措,似乎預料到李賀會有此一舉,站在原地未動,在李賀右手伸至胸前之際,抬手一針,刺在了李賀手上的合谷穴,自是施了一手霹靂針法。李賀滿以為自己這一招能將宋浩抓到手,不曾想宋浩手勢一動,疾若閃電,隨即身形一震,立時定在了那裡。一旁的秋茹已是大驚失色。 唐雨這時笑道:「不出你所料,他會朝你發動攻擊的。」 「宋浩,原來你有準備了!」洛飛鶯驚嚇道。 「不錯,你不是說你的這位師兄是個危險人物嗎,所以我有了防範。」宋浩笑道。隨後將李賀放倒在了床上。 「你的絕命針沒有我的針快!如果你習成了具有攻擊性的絕命針,我可能制你不住。現在讓我為你診下脈罷。」宋浩說著,持了李賀的脈位,凝神定氣,細查起來。 「宋大哥原來還有以針定人的本事!」秋茹這時驚訝道。 唐雨笑道:「他也就會這一種防身的本事,得手則罷,否則反被人制。不過他這一招近身突襲,天下間還真是沒人能擋得住他這一針的。」 「我就是被他這一招驚服的!」洛飛鶯笑道。昔日宋浩曾施以霹靂針法救下洛飛鶯於危險之中。 「是嗎!」秋茹望著宋浩,眼中充滿了笑意,尤是令人迷醉。 「她的笑真是讓人受不了!」洛飛鶯暗裡捅了唐雨一下,小聲嘀咕道。 唐雨站在那裡未應聲,因為她看到正在診脈的宋浩轉頭望了秋茹一眼,也自笑意相對,有些旁若無人的樣子。 宋浩診畢李賀之脈,眉頭皺了一下。收回了李賀手上的針,示意唐雨等人退出了房間。復將鐵門上鎖。 「六脈俱損,預後果然不好。我懷疑他曾對自己施下了絕命針,以針法自虐!」宋浩說道。 「什麼,李賀師兄對自己施以絕命針自虐!」洛飛鶯聞之,驚訝道。 「不錯,他是在以這種痛苦來折磨自己。半年之內若是治不得法,這個人也就徹底廢了。」宋浩說道。 「宋浩,我們天醫堂現在也救不了他嗎?」洛飛鶯憂傷道。 「能救下他的命,但是很難令他痊癒,因為他在自己身上施下了至少八成的重針法,一旦種下了這種絕命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是死人一個了。不過你放心,過些日子我會想辦法為他另行醫治的。他的運氣若是好,當會康復如常。」宋浩望著前方的萬松嶺,僥有意味地說道。 唐雨聞之,已是會意宋浩所指,暗裡點了點頭。 「真的!那為什麼要等過些日子呢?現在醫治不行嗎?」洛飛鶯驚喜之餘,又茫然道。 「時機還未到!治療一個特殊的病,必須要等到適當的時機。」宋浩說道。 「只要師兄有得救才行。」洛飛鶯感激地道。 「宋浩。」唐雨這時走到宋浩身側,低聲道:「我們現在回天醫堂去罷,這裡已經被人監視了,滯留時間長了會令人起疑。」 宋浩聽了,點了一下頭,對秋茹說道:「我們要回去了,李賀有什麼情況隨時通知天醫堂那邊。」 秋茹道:「今天難得你和唐雨姐姐還有洛小姐一同來百草園,我特意準備了茯苓糕,你們嘗過了再走罷。」 宋浩笑道:「謝謝你了!只是天醫堂那邊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耽擱了。這麼辦罷,你的茯苓糕我們帶回去吃。」 「也好!」秋茹略顯失望之餘,讓人拎出了一隻食盒。洛飛鶯高興地上前接了,放到了車裡。 「宋浩。」秋茹這時走到宋浩身邊,輕聲說道:「百草園這裡修有保存藥材的地窖,很大很安全,並且外人也進不得百草園,你想放什麼東西就放罷,除了我,沒人會知道的。」 宋浩聞之一怔,隨即明白了自己這邊在萬松嶺上的行動已被細心的秋茹察覺了,是在暗示自己,她能提供安全的地點。 「謝謝你了,回頭會有人找你的。」宋浩感激之餘,也自輕聲應道。 「看著沒,倆人又在說悄悄話了。」已坐進車裡的洛飛鶯,不是滋味地對旁邊的唐雨說道。 「你想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一會問宋浩好了。」唐雨說道。 回來的路上。正在開車的洛飛鶯問宋浩道:「宋浩,剛才要走的時候,秋茹對你說了些什麼啊?能不能對我和唐雨姐姐說一說。」 宋浩笑道:「也沒說什麼,只是說她做的這種茯苓糕存放在一處很隱蔽的地方,旁人找不到的,只有她知道。想吃的人必須通過她,因為她是百草園和這座萬松嶺上的主人。」說完,宋浩望了唐雨一眼。 唐雨先是一怔,隨即明白了宋浩的意思,心中訝道:「好聰明細心的丫頭!竟然能察覺到萬松嶺上的一切變化,我做得很隱蔽了,竟未能瞞過你,既然你有把握,就入住你的百草園罷,也應該為紀冬陽換處安全的地方了。」 「秋茹不會那麼小氣罷,吃塊茯苓糕也這麼麻煩。」洛飛鶯搖頭道。 唐雨和宋浩則是相視一笑。 這時,宋浩的電話響了起來。 「宋浩,我是刁成,我對你說過的話考慮過了嗎?聽著,你現在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內務必將紀冬陽交出去,才能保證你和天醫堂的安全,我建議你交給生死門的人為好,這樣可以將所有的麻煩引向了生死門。如果在三天之後,你還是做不出決定,這個局面我就控制不了了。」電話裡傳來了刁成的聲音。隨即掛斷了電話。 看到宋浩接過電話後眉頭皺了一下,唐雨問道:「誰的電話?」 「刁成!」宋浩說道。 「是那個鬼手刁成嗎?他怎麼知道你的電話?」洛飛鶯驚訝道。 「這個人已經到這裡了。不過已經知道了他是一個殺人兇手,他說的任何話,我都不會相信的。」宋浩說道。 洛飛鶯隨即將車停在了路邊。望著前方,靜靜地說道:「宋浩,有個叫紀冬陽的人到了這裡對嗎?否則我爸和生死門的人還有那個刁成不會同時出現在這裡。我爸來天醫堂的目的也是為了紀冬陽為了那個什麼無藥神方。但是,我不會再幫他任何忙了。」 「這點我相信!」宋浩寬慰地笑了一下。 「鶯鶯,有些事情並非是我和唐雨想瞞你,而是你知道了無益。」宋浩隨後又說道。 「我知道,也不怪你們。這兩天我感覺氣氛不大對勁,就知道有特殊的事情發生了。宋浩,唐雨姐姐,你們有什麼讓我幫忙的地方就說罷。」洛飛鶯說道。 「宋浩已經將上清觀的那路人馬暫時退去了,為了防止意外,鶯鶯,你能否令洛先生和他的人也離開這裡,哪怕是他們暫時離開也好。只要參與此事件的人越少,日後對天醫堂造成的不利影響也就越小。」唐雨說道。 「家父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很是固執,未必能聽我的,不過我盡力說服他走罷。」洛飛鶯說道。 「難為你了,鶯鶯!」宋浩感激地道。 「能讓家父及時的退出此事當中,也是對我們洛家人好,這點我清楚。放心好了,我今天就讓家父帶他的人離開此地,因為我現在想出了一個主意。」洛飛鶯說道。 「知道你聰明,會有辦法的。」宋浩笑道。 洛飛鶯開車將宋浩和唐雨送回了天醫堂後,隨後驅車到了白河鎮上洛北明下榻的一家賓館。 「鶯鶯,我就知道你會來找父親的。知女莫若父嗎!怎麼樣,想幫我了罷。」洛北明一見到洛飛鶯,興奮地說道。 「你就關心你的事,也不問一聲李賀師兄怎麼樣了。」洛飛鶯搖頭歎息了一聲道。 「事有輕重,現在找到無藥神方是我洛家頭等的大事,別人的死活暫時也就顧不得了。」洛北明一雙金魚眼上下翻了翻,不以為意地說道。 「爸,這件事你想讓我幫你,也可以,畢竟關係到洛家的安危。但是你要聽我的,否則便幫不了你,也無法幫你了。」洛飛鶯說道。 「只要你肯幫助我,此事就成功了一大半。放心罷鶯鶯,洛家只要渡過了這次難關,日後魔針門所有產業都是你的。你有何計劃,說說看。」洛北明精神一振道。 「我已經從宋浩那裡得到了證實,那個叫紀冬陽的人的確已經到了這裡,並已經和宋浩聯繫上了,不過此人現在躲藏在一個非常秘密的地方,除了宋浩誰也找不到。」洛飛鶯說道。 「哈哈哈!我就說嗎,宋浩這小子不簡單!只要人在他的手裡,那無藥神方也自然會落到他的手裡。宋浩冒了這麼大的風險保護紀冬陽,也當是為了那無藥神方。天醫堂有此無藥神方,就可一日千里了,這一點他應該比誰都清楚。鶯鶯,你現在務必查出紀冬陽被宋浩藏在了那裡。」洛北明說道。 「爸,你還沒有認清現在情況的複雜,生死門和天醫集團都介入此事了,還有那個上清觀。你應該知道我們洛家目前還不能與其任何一股勢力相抗衡的。我的計劃是,就按你昨天說的進行罷,待宋浩從紀冬陽那裡掌握了無藥神方的秘術之後,我再想方設法從宋浩那裡獲取到,因為這是一條最為安全的途徑。今天宋浩話裡的意思,紀冬陽也確實是想以無藥神方從天醫堂這裡換來他的人身安全,他二人已經達成了這種交易。但是現在各路人馬彙集此地,令他們沒有機會相授無藥神方的秘術。紀冬陽也只有在認為自己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才肯說出真法的。所以,爸,你和你的人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否則我的計劃就不容易進行了,因為你在這裡,會令宋浩懷疑你來此地的目的,日後也會對我有所防範的。」洛飛鶯說道。 「這個……」洛北明不由得猶豫了起來。 「這不是一件心急的事,以我們的力量必須緩圖,急則反而會失去日後的機會。知道嗎,宋浩已經說服了上清觀的人離開了,待他得到無藥神方的秘術後會給上清觀一份的,因為無藥神方的秘術是可以複製的。宋浩也說了,無藥神方到手後,也可以給生死門和天醫堂一份,他們之間畢有著那種特殊的關係。這樣不但可以保護了紀冬陽的人身安全,又能令生死門不再威逼他。你想想,宋浩既然沒有獨佔此秘術之心,我日後不就是有了機會嗎。而你在這裡,只能增加我的障礙,令宋浩反感。還有,李賀師兄也在這裡,我會請他助我成就此事的。」洛飛鶯說道。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13章 真相 「嗯!」洛北明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是有道理,我在這裡只能礙事。並且明裡是爭不過生死門和上清觀的,也只有從宋浩身上打主意了。好罷,我帶人稍後便離開這裡,免得宋浩對我此行的目的起疑惑,他本就不甚待見我的,不要因此影響了你們之間的關係。好女兒!你慮事周全,不負我望!放心好了,我這次一回去,就會將洛家的產業轉入你的名下,你就全力地實施你的計劃罷。拿到了無藥神方,一切都好說,否則,洛家也就大難臨頭了!」洛北明歎息了一聲。 「爸,事情很嚴重嗎?」洛飛鶯憂慮道。 「不知道什麼地方出現了紕漏,反針術竟然呈現出了破綻,被人懷疑上了,唯有無藥神方能掩過這一切。」洛北明道。 「爸,我早就勸你收手,這種事情不能做長久的,一旦出事便是大事。」洛飛鶯搖頭道。 「現在就是想收手也來不及了,渡過此難關再說罷。若是真是渡過了此劫,哼!也就更加天衣無縫了!」洛北明眼中厲光一閃。 在回天醫堂的路上,洛飛鶯心中不免又複雜起來,她倒是說退了父親洛北明,可是洛家現在的確是面臨著一場危機。 「我……我真的是要從宋浩那裡拿到無藥神方嗎?」洛飛鶯無奈地想道。 洛飛鶯回到了天醫堂,見到了宋浩、唐雨二人,告訴了已經說服父親洛北明離開此地,自令那二人聞之一喜。 唐雨高興地道:「鶯鶯好本事,竟然又說退了一路人馬,現在只剩下生死門和另外幾股來歷不明的人了,還有那個刁成。不過生死門的顧曉峰我估計他不會太過於難為我們的,必要時也要利用他的力量阻擋一下另外的人馬。」 洛飛鶯站在那裡,臉呈憂鬱之色。 宋浩說道:「沒有永遠的朋友,目前最大的阻力就是這個生死門的顧曉峰了。他雖然不至於和我們明搶,但也會暗奪,情急之下,也會撕破臉皮的。畢竟無藥神方對他們來說太過於誘人了。我若是不曾親見紀冬陽施過一次,果然有著神奇的效果,我此時倒是在懷疑這些人在進行著一場幼稚的遊戲。」 「宋浩,那紀家的無藥神方真得有那麼神奇嗎?」洛飛鶯問道。 宋浩點頭道:「不錯,神奇得令人無法解釋!這種奇妙的醫人之術,相對現在人們的理解來說,不是太落後就是太過於超前了。即便已經現世,也不甚實用。就像是人們現在對那種應該已經失傳了的『學會祝由科,治病不用藥』的祝由十三科來說,還無法認清它的真正實質,但這種醫術畢竟存在過,並被列入醫道之中,所以說就有它存在的道理,也自有一定的實用和可效性。」 唐雨道:「那無藥神方也是治病不用藥,是否就是古代祝由科的一種變異?」 宋浩搖頭道:「不用藥是不用草木之藥,也是以萬物為藥,可能都是那種移精變氣的道理,但卻是兩種秘術,當然,也自有相通之處的。內裡機質,不親自所感瞭解,永遠是不會明白的。」 洛飛鶯道:「天醫堂保護了那個紀冬陽,他應該也會獻出無藥神方的秘術給予我們回報的,那時候再瞭解其內在機理,不就明白了嗎。」 宋浩搖頭道:「此術雖奇,卻無大用,因其不能廣濟天下。並且持術之人還要有一定的陰陽學識,真正悟得了『法於陰陽,合於術數』的奧義才能理會得通,否則常人習來,也自無益。並且這種太超前的醫道,現今的人們也未必會接受,和能接受得了。勉強施行,反會遭人於非議。中醫的理論就已經是超前的了,並且已經遭到了不甚理解的人的非議了,此時若再以無藥神方這種似乎虛無的東西拿出來示人,對中醫現在的發展不利,也就是說,現今之世,不適合無藥神方和祝由科這類的奇術秘法出世。只能將其術秘錄下來保存,幾百年以後再說了。況且那紀冬陽是落難之人,此時學來有乘人之危之嫌,我本是也不想習它的,因其對天醫堂無甚用處。無藥神方,現在只能秘治於人,而不能明醫於世,否則更會造成人們對中醫認識的混亂了。」 「宋浩!」唐雨敬佩地說道:「沒想到你能將此事認識得這麼遠和這麼深!那些想得到無藥神方的人若是有你這般見識,也就不會蜂擁而至的來搶奪了。你說的不錯,無藥神方的秘術不是一般之人能修習得成的。即便是紀冬陽本人,也只是顯一人之效,不能廣濟天下的。天醫堂持的是醫道正法,無藥神方是不適合這裡的,否則就是巫醫堂了,起碼現階段來說。」 「不錯!」宋浩點頭道:「從大局來說,天醫堂內暫時是不能容其存在和正式的出現在門診去醫人的。但是這種『高端』的東西,我們也要研究它、保護它,為若干年後的天醫堂做必要的準備。紀冬陽要是有這方面的意願,我們可以和他進行合作,沒有也不勉強,日後由他去了便是。聖人能濟世,奇人是濟不得世的,顯一時之光罷了。」 「這送上門來的秘術你也不想學啊!」洛飛鶯心中不免生出一絲失望之感。 「好了,現在我們已經深刻地認清了這件事,就可以坦然地去面對了,以靜待變罷。天醫堂的一切還要照常進行,不要因為此事而影響了我們的工作。」宋浩鄭重地說道。 「那麼我現在就向宋總匯報一下工作罷。」唐雨笑道:「天醫堂製藥發展順利,銷售額逐月猛增,上個月就有近一千萬的資金回籠了,已經成為了天醫堂支柱性產業。」 「這麼多!」宋浩聞之,頗感驚訝。 唐雨笑道:「天醫堂生產的藥,價廉效捷,現在成為了病人心目中的金字品牌,據說一上櫃就被搶購一空。藥廠那邊也要擴大生產規模了。」 「可以,但是一定要保證藥品的質量,寧可少生產,也不能以次充好。」宋浩說道。 洛飛鶯說道:「醫藥館這邊的門診量也是有增無減,住院部也是人滿為患了。好在有那些老師父們在接診之暇,全力的在名醫講習所內培養部分中堅力量,現在已經有二十多人可以到一線門診獨立接診了,大大緩解了門診上的壓力。招聘工作也進行得非常的順利,有一些志同道合的中醫名家都主動申請加入天醫堂。」 「形勢真是一片大好啊!」宋浩高興地道:「凡是被天醫堂接受的那些中醫名家,一定要給他們最優惠的待遇,令他們無後顧之憂,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來。通知一下江河院長,近期要在天醫堂內成立一個中醫中藥研究部門,對中醫藥全面的挖掘整理,開展各方面的研究工作。唐雨,你和吳老師、林老師他們商量一下,先行選擇幾個具有特色的研究課題來,進行專項的研究。待日後時機成熟了,少數民族醫藥也要列入我們的研究範疇,天下醫道本是一家,擇其長處,合而用之,也是天醫堂發展的一個方向。」宋浩想起了那名藏醫那嘎林龍所持的「獨龍針」術。 縣城,生死門一臨時駐地。 「師父,上清觀的人於昨天離開了天醫堂,今天魔針門的洛北明也突然莫名其妙地帶人離開了。」一名門下弟子在朝顧曉峰匯報情況。 「哦!洛北明也走了!這個小宋浩真是不簡單啊!」顧曉峰微微一怔,站了起來。說道:「他在開始化解這種複雜的局面了,很好!這也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小宋浩,不是我想得罪你,而是那種無藥神方出現的不是時候,那個紀冬陽也不應該來這裡找你,否則我們之間還是一團和氣的。可是無藥神方對生死門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天賜良機,我不能不取。」 「那個刁成現在怎麼樣了?」顧曉峰隨後問道。 「他倒是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好像在等待上面的指令。」那名弟子說道。 「以刁成的警覺,應該已經知道我到了這裡。卻仍然沒有前來見我,看來他在執行一項特殊的使命。他雖然沒有能力也自不敢阻止我們下一步有可能實施的行動,但是我們還不瞭解他此行的真正意圖,所以,我有必要見上他一面,也是到了應該讓他說明一切的時候了。」顧曉峰說道。 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那名弟子上前接聽,隨後對顧曉峰說道:「師父,是齊延年董事長的電話。」 顧曉峰接過電話道:「齊兄,是我!」 不知道齊延年在電話裡和顧曉峰說了些什麼,自令顧曉峰臉色大變。 白河鎮白水河大橋上,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顧曉峰一個人坐在裡面望著遠處的天醫堂大樓,別有所思。 數分鐘後,從大橋的一端走過來一個人,正是那個刁成。刁成走到轎車的旁邊停了下來。 車窗落下,裡面的顧曉峰淡淡地說道:「上來說話。」 刁成猶豫了一下,坐進了車裡,說道:「師父找我有事?」 「不要叫我師父,我並沒有正式的收下你這個弟子,況且,我們之間也沒有那種師徒間的情誼。」顧曉峰冷冷地說道。 「師父畢竟傳授過我功夫,一日為師的道理刁成不敢忘記。」刁成恭敬地應道。 「你以前曾協助過生死門,我們之間也算扯平了。」顧曉峰說道。 「那是弟子應該做的。不知道師父今天約弟前來此橋上見面是為何事?」刁成恭敬地說道。 「能否告訴我你究竟在為誰工作?」顧曉峰問道。 刁成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而後平靜地說道:「請師父原諒,這個弟子不能說。但是弟子保證,不會做對不起生死門的事。」 「你現在已經做了,並且就要付出行動了。」顧曉峰說道。 刁成聽了,身形微微一震,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正在努力化解這件事。」 「怎麼化解?」顧曉峰聞之,也自一怔。 「只要宋浩這兩天交出紀冬陽,此事應該就能化解了。並且我讓宋浩將紀冬陽交給生死門。」刁成說道。 「你認為宋浩會聽你的嗎?」顧曉峰臉色稍緩。 「希望不大。」刁成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麼,你將繼續執行你的任務?」顧曉峰的臉色又自一沉。 「在這之前,我想只要找到紀冬陽,令他離開這裡,我便沒有了繼續執行這次行動的理由。可是我找遍了萬松嶺,仍然不見此人的蹤影。」刁成說道。 「萬松嶺那麼大的一片山林,想找到藏在其中的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宋浩也很固執,不會聽你的建議將人交出。到那時候,你仍然會去殺他嗎?」顧曉峰冷冷地望了刁成一眼。 刁成臉色一變,說道:「原來師父已經知道了一切!」 「你在為天醫集團的齊延風工作。」顧曉峰說道。 刁成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本來我曾懷疑你是天醫集團的董事長齊延年的人,險些令我誤會了這個老朋友。」顧曉峰的臉上呈現出了一種輕鬆。 「師父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刁成茫然道。 「你將自己的身份隱藏得很是隱蔽,以前竟連我都瞞過了,這一點我不能不佩服你。不過當你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我便懷疑到了你的身後另有僱主,可能是天醫集團。雖是如此,也險些令我判斷失誤,沒想到你的老闆竟然是天醫集團的另外一個人物。這件事也是我令天才知道的,因為我及時的接到了一個重要的電話。你知道洪晃這個人罷,本來是齊延風派來協助你執行這次任務的。不過這個人倒是一個識時務的人,認清了這裡面的厲害關係,於是臨陣易志,向天醫集團的董事長齊延年告發了齊延風的這次秘殺行動。說是齊延風派來殺宋浩的殺手已經到了白河鎮,雖然洪晃本人也不知道這個殺的真實身份,但是除了你鬼手刁成,還會有誰呢!」顧曉峰說道。 「原來是洪晃!」刁成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宋浩和天醫集團齊家的特殊關係你應該知道了,他的意外出現,激發了齊家內部原有的矛盾,並且宋浩日後也會影響到齊延風這個齊家二號人物的地位。所以,齊延風開始對宋浩採取了一系列的行動,並已奏效。那就是他先行挑撥了宋浩和父母之間的關係,令他們之間的誤會增大。以至今日,宋浩仍未認祖歸宗,去認下自己的親生父母。齊延風這一招得逞也就罷了,但他仍然認為日後宋浩對他的威脅是最大的,同時,也是基於當年天醫門門主之爭對他兄嫂的報復,使他欲除掉宋浩而後快。他曾實施了一次對宋浩的暗殺行動,但是失敗了,同時引起了我和齊延年的警覺,於是他再不敢輕舉妄動。直到醫門紀家令無藥神方的出世,才令齊延風又感覺到了機會的再一次雙臨。一是他想得到無藥神方,以圖在天醫集團內翻身。二是想利用江湖上各種勢力對紀冬陽所持無藥神方的搶奪,乘亂將宋浩殺掉,並將這種責任歸於這種不可控的局面,以此擺脫自己的干係。於是,齊延風將你派了來,我說的不錯罷。」顧曉峰說道。 「事情的確如師父分析的這樣。」刁成說道:「我多年前曾受過齊延風先生的大恩,於是便開始為他做事。針灸銅人事件,我借風火堂之力雖另受雇於魔針門的洛北明,實在也是在為天醫集團的齊延風追查此醫中至寶。」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此你殺害了為金針門竇家藏匿此銅人的的那對夫婦。」顧曉峰說道。 「那是迫不得已,齊延風先生那邊催得很急,是必令天醫集團獨享此寶物,不想給別人留下線索。但是後來無意中遇到了師父和生死門,知道了你們也是在為天醫集團做事,於是便和你們展天了合作。後來齊延風先生受其兄齊延年不再追查此針灸銅人的命令所迫,放棄了整個計劃。那時才得知,宋浩是齊家的後人,未來天醫集團的繼承人。直至醫門紀家暴出無藥神方的消息,齊延風便通知我務必搶先得到這一醫中秘術。可是我雖找到了那紀玄,他卻死活不說無藥神方的秘密,為了防止這個線索被人得去,和齊延風下的命令,我只好結果了他的性命。」刁成說道。 「那個紀玄是你殺的!」顧曉峰聞之一怔。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14章 幕後真兇 一陰一陽之謂道。 —————————————————————————————————— 「紀玄至死不說,只能證明此秘術還另存於他的孫子紀冬陽處,抓到他一樣可以得到無藥神方,留下紀玄,自會給別人留下一個機會。所以不得不殺了他。這是我的工作,沒有辦法,只能聽從上面的命令。」刁成淡淡地說道。 「後來呢!」顧曉峰的眉頭皺了一下。 「我費盡周折得到了紀冬陽的行蹤,便通知了洪晃,令他將人帶於齊延風那裡。沒想到他們竟然與宋浩意外相遇,紀冬陽被宋浩救走了。我知道此機會一失,便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於是報道給了齊延風。說宋浩參於其中了,並且生死門已插手此事,追查無藥神方的事必須放棄。一是我們無力與生死門對抗,二是我不想因此事得罪於師父。齊延風無奈之餘,於是命我暫且不要管無藥神方的事了,他會另行派人去做。但是秘命我尋機殺掉宋浩。此事尤令我犯難,宋浩是師父的生死門保護的人,弟子不敢相犯。好在此時宋浩擺脫了各方人馬的追蹤,回到了天醫堂。我便借口機會已失,暫且放棄了這個計劃。但是沒有想到,那個紀冬陽會來天醫堂找宋浩尋求保護,將事態引到了這裡。我便又接到了齊延風的死命令,乘亂殺掉宋浩,他已經等不及了。天醫堂的快速發展,令他感覺到了宋浩對他不僅僅是一種地位上的威脅了,而是他所有計劃的失敗。這個時候,我是有機會殺掉宋浩的,可是不能,因為師父是保護他的人。我於是力勸宋浩將紀冬陽交出來,令他和天醫堂置身事外,我也好找個理由勸說齊延風暫緩執行這個計劃。」刁成說道。 「你在最後時刻倒有一善之念,憑這一點,我可以饒過你。」顧曉峰說道。 「可是在兩天之後,宋浩交不出人,我仍然會殺他,然後在師父面前領死。因為這是齊延風最後一招棋了。同時他也想利用宋浩的死激起你和齊延年的矛盾,從中漁利。因為師父也為了無藥神方開始對付宋浩了,這一點我必須要告訴師父。」刁成說道。 「沒想到我曾給你的一點好處你仍念念不忘,倒是很令我感動。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已和齊年達成了協議,只要我的行動不與宋浩發生正面衝突和影響到天醫堂的正常經營,我便可以施出任何可以得到無藥神方的手段,我不怕得罪宋浩的。還有一點,我也必須要告訴你,不要傷害宋浩,因為現在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你的老闆齊延風正走在被齊家『發配』的路上。他將在太平洋一座私人小島上渡過他的下半輩子,終生不得離開。他的哥哥給了他改過的機會,但他仍不知道悔改,天醫集團被迫採取了措施。「顧曉峰笑了一下道。 刁成聞之,臉色一變,忙掏出電話,拔出了一組號碼。傳來了一陣「嘟嘟」盲音。這是他和齊延年單線聯繫的電話號碼,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關機的。 「齊先生……」刁成驚呆在了那裡。 「鑒於你對我的尊重,沒有做出對我不利的行為,我也不想追究你的任何過錯了。但是你要保證,從此退出江湖。你現在可以走了。」顧曉峰淡淡地說道。 刁成閉目歎息了一聲,不過卻呈現出了一種輕鬆之意,開了車門,離開了。 望著刁成遠去的背景,顧曉峰笑了一下道:「宋浩,這個刁成我為你打發走了,更為你免去了一場殺身之禍。現在就剩下我的生死門和你的天醫堂了,另外幾股勢力在生死門的警示下,已知難而退了。紀冬陽和他所持的無藥神方我必須得到,這是沒有人能阻止得了的。你的父親也不能!現在就讓我們倆玩玩這場遊戲罷,看看誰能贏!你這個孩子真是愈來愈令我喜歡了!」 「我們倆現在應該見上一面了!」顧曉峰說著,給宋浩打了一個電話。 「宋浩,我是顧曉峰,有幾件要緊的事現在必須和你說明一下,我在白水河的大橋上等你。」 「顧曉峰要見我。」宋浩放下電話,對唐雨說道。 「看來此人也自等不及了,想和你來個直截了當。我陪你去罷,免生意外。」唐雨說道。 「不用了,白河大橋就在天醫堂的對面,並且顧曉峰現在還不敢對我怎麼樣。此人還算正派,不會對我施陰謀詭計的。」宋浩說道。 「也好,那你先去赴約罷,我在天醫堂等你。剛才小伍來過電話,他已秘密地將紀冬陽轉移到了百草園秋茹安排的地窖裡,說是那裡果然非常的安全,除了秋茹誰也不知道此事,萬無一失,請我們放心。只要紀冬陽安全地在我們手裡,顧曉峰也應該拿你沒辦法。」唐雨說道。 「這樣就好!」宋浩高興地說道:「這樣我們明天就可以借去看望李賀的機會,探望探望這個紀冬陽了。我們在百草園內活動,應該不會引起生死門的人懷疑的。秋茹將百草園的規矩定得很嚴格,外人是進不得內的。並且中心園區,一般的工人也是進不去的。這點倒是幫助了我們。」 「這個秋茹在你眼裡什麼都好,我要提醒你一下,日後在鶯鶯面前可不要再說秋茹的好處了,否則又在我面前發叨嘮了。」唐雨笑道。 「鶯鶯也是小家子氣!她的優點不是也很多嗎!起碼脾氣改變了不少,要按以前的性子,一不順心,就拔槍擊人了。」宋浩笑道。 「你還是勿惹惱了她為好,否則什麼事她還是能做得出來的。」唐雨笑道。 「我惹她何來!只要不要再見到她那個爹,她怎麼做我都不會生氣的。」宋浩說著,轉身去了。 「唉!宋浩,有些事你什麼時候能明白啊!」唐雨站在那裡歎息了一聲。 宋浩來到了白河大橋上,遠遠的看到橋中間停了一輛轎車,穿著風衣的顧曉峰站在橋欄旁邊在凝目眺望。 顧曉峰轉頭看到宋浩走了過來,抬手微笑著打了一下招呼。 「顧先生,既然到了這裡,為何不去天醫堂內坐坐?」宋浩走上前說道。 「這裡的風光好啊!聽說你就是在這白河鎮長大的,也是一種福氣,山水養人,才出脫了你這個靈秀不凡的孩子。況且我現在去你的天醫堂坐客,怕是已經成了不受歡迎的人了。顧某還是有這個自知之明的。」顧曉峰笑道。 「顧先生在開玩笑了,天醫堂永遠都是歡迎你這種朋友的。」宋浩笑道。 「呵呵!顧某能在你的心目中形成朋友這兩個字,也就心滿意足了。宋浩,今天叫你來,是有幾件事情有必要和你說明一下。」顧曉峰說道。 「請講,我洗耳恭聽。」宋浩應道。 「那個刁成你見過了,你知道他來這裡是做什麼的嗎?」顧曉峰道。 「不知道,不過此人是一個殺手,應該是來這裡殺人的。」宋浩說道。 「不錯,他是來殺人的,而且目標就是你。」顧曉峰說道。 宋浩聞之一怔:「當真?不過此人舉止有些古怪,倒是說來幫助我的。」 「他倒也沒有說假話,幫你不成,也只有殺你了。你知道是誰派他來的嗎?」顧曉峰說道。 「要想殺我的人當然是仇人了。」宋浩應道。 「是仇人,也是親人,他的幕後老闆來自天醫集團。」顧曉峰故意未將話講完。 「親人!天醫集團!」宋浩驚訝道:「他們為什麼殺我?」隨後冷笑一聲道:「他們本來就是殺人兇手,也不足為奇。」 「你對自己的親生父母怎麼現在還耿耿於懷,我說的不是你剛才想的人,而是另一個人,你的叔叔齊延風。」顧曉峰說道。 「是他要殺我!」宋浩聞之一驚。 「是的,並且你和自己親生父母之間的一些誤會也是你這個叔叔造成的。當年你的父親為了能接近你現在的這個爺爺宋子和,倒是計劃了一場車禍,只是想將宋子和的兒子撞傷後,施以天醫門的獨門秘藥再將他醫好,以此博得宋子和的好感。但是卻被你的叔叔齊延風重金買通了那個司機,竟將那個宋剛撞死,而後又殺人滅口,復將那個執行任務的司機殺死。他倒是想用這種方式阻止你父親去接近宋家的人,令你父親的計劃不得實施。你的父母在這種情況之下,只好將計劃繼續下去,被迫將你送給了宋家。本來你不在這個計劃之內的,因為出現了意外之變,才將你臨時安排進來的。也因為如此,你的父親才能順利地繼任天醫門的門主之位,因為他們忍痛讓自己的兒子去完成他們的計劃,也是一個日後必能成功的計劃。可見當年天醫門門主之爭是何等的激烈,你父母所為,更是一番苦心,除了為他們自己,也是為了日後你的將來,令你去為自己博得將來的一切。而那個齊延風百般施計不成,最後竟對你起了殺意,於是派了這個刁成前來。好在他與我有過師徒之情,為了我才未實施行動,而是先行勸你交出紀冬陽,以此令你擺脫這件事帶來的麻煩。不過此時又有意外之變,你見過那個叫洪晃的人罷。他也是齊延風的人,也是個見風使舵的人,在衡量了厲害關係後,他向你的父親告密了,將齊延風的計劃全盤托出。為此你父親採取了緊急措施,撤去了齊延風所有的職務,而後將他遣送太平洋一座孤島上安渡餘生去了。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你父親囑咐我,將真相告訴你。你的父母時刻在關心你。」顧曉峰說道。 「即便這樣又能怎樣!宋剛叔還不是被他們害死的,這些能成為擺脫責任的理由嗎?這是永遠不可能原諒的。請顧先生轉告齊家的人,我以前與他們沒有什麼關係,現在也仍然沒有,我姓宋,是宋家的子孫。」宋浩毅然說道。 「宋浩,你太固體了!」顧曉峰搖了搖頭道:「當年發生的事已經過去了,不可挽回,而你的父母這麼做也是為了你的將來。不將你送到宋家,也會有齊家其他的子孫會被送過去。而你的父母卻忍痛選擇了你,你應該理解這一番苦心的。並且事情出了差錯是你那二叔的過錯,非你父母本意。直至今天,你父母為你所做的一切,也應該值得你原諒了,他們為你排除了一切困難和危險。那個刁成你永遠也不會再見到他了,齊家內部對你形成的危險也已經解除了。你的天醫堂發展得也很好,將來天醫集團也是你的,這一切,都來源於你認為的當年的那個錯誤的計劃。」 「顧先生,你今天來就是和我說這些話的嗎?齊家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此事不要再談罷。」宋浩冷泠地道。 「好罷,那是你們的家事,我這個外人也就不好再多說些什麼了。」顧曉峰搖了一下頭道:「現在,來談談我們的事罷。眼下所有的勢力都已經在你我的努力下退去了,所以也就沒有爭奪的必要了。你什麼時候將那個紀冬陽交給我啊?」 宋浩笑了一下道:「顧先生還是如此固執!我現在連那個紀冬陽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而且連面都未能見到,如何叫我交人啊!應該是你們的情報有誤,以為紀冬陽會來找我的。若真是那樣,他一到這裡,就應該被你們發現了,哪裡還會找得到我幫忙保護他。」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15章 保護 「宋浩!」顧曉峰眉頭皺了一下,肅然道:「我今天要告訴你的是,不見到紀冬陽,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如果你現在將此人交給我,我可以保證他的人身安全,並且日後還會復謝你一份無藥神方的秘術。我顧曉峰說話,你應該能相信的。目前這也是最好的解決這件事的方法,除此別無它途。我不相信你永遠能藏得住一個人,他也永遠地心甘情願地被你保護。你有耐心,那個紀冬陽未必能有耐心。況且,你只要和他說一下我生死門想得到無藥神方的誠意,對他,對你,對我們大家都是有益處的。而你卻如此固執,不會是你想獨佔此醫家秘術罷?」 「顧先生!我現在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我對那個什麼無藥神方不感興趣。並且你們這些急於想得到它的人也根本不知道和清楚什麼是無藥神方,真得以為是包治天下百病的靈丹妙藥嗎!其實不是那樣的。就算紀冬陽願意將此秘術告訴你們,你們也未必能習得成。因為這必須有著極深厚的陰陽五行術數上的修為和學識才行,不是普通人能領會貫通的。醫門紀家這些年並不以醫術名世,而是在為了研究無藥神方,紀家祖孫耗盡了一生的心血。便是紀冬陽也是從小熟知陰陽五行術數之道,和其爺爺一起研究,一起感悟成的。所以說此術雖奇,但不能普及,尚不能為醫道正法。你們即便得之施術的理法,也是無用。」宋浩說道。 顧曉峰聽了,笑了笑道:「你說的有理,但是對我生死門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搞明白無藥神方的機理也只是個時間上的事。所以,只要你將人交給我,一切都由我來處理。日後自會還謝你一份無藥神方的秘術就是了,何樂而不為呢。」 宋浩道:「原來顧先生非要得到紀冬陽的人,也是想讓他助你早日成功。當然,這些或許都不是重要的,可是顧先生知道嗎,在紀冬陽不情願的情況下,強迫他說出此秘術來,是和那些搶奪人財物的強盜有何區別。就憑這一點,我此時就是知道了紀冬陽的下落,也不會告訴你的。」 「我不想強人所難,只是想找到他和他做上一筆交易。利人利己,我想他不應該會反對的。只是你將他藏了起來,令我和他都失去了這個合作的機會,也應該說是不公平的罷。」顧曉峰說道。 宋浩笑了一下道:「如果紀冬陽真想和你談下這筆生意,他倒也是一個生意人,也早就上門找你去了,又何必躲避你們呢。只能說,你們給他帶來了危險。」 「宋浩!」顧曉峰顯得不甚耐煩,說道:「沒想到你也能這麼會說。好了,我不和你廢話了。總而言之,這個紀冬陽我生死門是志在必得。你能藏得了他一時,不可能藏上一世。總有一天他會出現的。那時候我自不會再如今天這般,低聲下氣的求你了。」說完,顧曉峰轉身坐進了車裡,驅車而去。 「不送!」宋浩揚了下手。 天醫堂。 唐雨見宋浩回了來,忙迎上前道:「顧曉峰意欲何為?」 「這個人倒是為我們化解去了一場危險,那個刁成是天醫集團的齊延風派來的殺手。」 「什麼!那個齊延風終於要對你下手了!」唐雨聞之,大吃一驚。 宋浩隨後將顧曉峰說過的話復對唐雨講述了一遍。 「好險!要不是那個洪晃告密,刁成對顧曉峰有顧慮,他早就對你下手了。如此說來,這種來自天醫集團的危險日後不會再存在了。」唐雨驚訝之餘,心中一鬆。 「目前只剩下生死門的人了。好在這個顧曉峰和你有著一種特殊的關係,暫時不會撕破面子去萬松嶺強行搜人的。我們所面臨的危險倒是減去了一多半。不過這個顧曉峰是個最難對付的人,我們也不可大意了。」唐雨說道。 「紀冬陽只要不露面,他顧曉峰就會拿我們沒有辦法。通知一下小伍,加強百草園的安全保衛措施,可從醫藥館和藥廠兩邊抽調保衛部的精幹人手。」宋浩說道。 「宋浩,依顧曉峰所說,當年天醫門對爺爺一家人實施的計劃是出現了意外,應該不是你的父……,不是齊先生他們的責任,所以在這件事上,你就原諒他們罷。」唐雨說道。 「什麼樣的過程並不重要,而是已經產生了這個嚴重的結果。不要再說這件事了,我不會原諒他們的。」宋浩搖頭道。 唐雨聽了,暗裡一歎,不在復言。 第二天,宋浩、唐雨、洛飛鶯三人來到了百草園。 在秋茹的陪同下,宋浩先是看望了那個李賀。李賀此時的神態比前兩日又恢復了些,見到了宋浩,尤有些怯意,坐在那裡只是嘿嘿冷笑。 「你那一針竟將李賀師兄震服住了!看來真是一物克一物啊!」洛飛鶯感慨地說道。 「他的病情不能再耽誤了,久則恐另生它變。走,我們去看看那個紀冬陽罷。」宋浩說道。 秋茹引了宋浩、唐雨、洛飛鶯三人繞過了一片藥圃,進了一棟大房子裡。這裡很是隱蔽,便是外面的視線也不觀察到屋子中的情形。 洛飛鶯心中訝道:「那個紀冬陽果然被宋浩藏在了百草園,他果然信任我,不瞞我。」暗中別是生出了萬般感激。 秋茹開啟了一道暗門,說道:「他就在地下室裡,你們下去罷,我在上面守著,防止有人進來。」 「呵呵!你還真是在這裡建了處這麼隱蔽的地方,什麼東西都能藏住了!」宋浩笑讚道。 秋茹聞之一笑道:「本是用來儲存一些特殊的藥材的,沒想到還能另有它用。」 延台階進入了地下,有燈光照明,卻是一處大型的地窖,又分隔了數處空間。在一間石室內,宋浩終於見到了滿面惶恐的紀冬陽。 見是宋浩等人,紀冬陽這才轉恐為喜,笑迎道:「原來是宋大哥,我還以為這麼多人是抓我來的。」 「不用擔心,這裡是非常安全的。只是暫且委曲你了。」宋浩說道。隨即打量了一下這間石室。一般屋子大小,安置有床鋪、電視,竟然還有一台冰箱儲存方便食物。 「這個秋茹倒是細心周道。」宋浩暗裡點了點頭。 「宋浩!」紀冬陽這時朝宋浩跪下來,哭泣道:「謝謝你救我,否則我真的是沒地方逃了。」 宋浩忙上前將紀冬陽扶了起來,說道:「不要這樣,你既然信任我而找到了這裡,我就當盡我所能的保護你。」想起當年自己也曾有過這般走投無路的情形,宋浩心中也自一陣酸楚。 「宋浩,你是個真正的好人!我決定了,將無藥神方全部傳授給你,以謝救命之恩。以你的醫道修為,一個月就能學會的。除了你,天下間我至死不再傳第二人。」紀冬陽倒也自真誠地說道。 「謝謝你的好意!」宋浩不以為意地笑道:「此術雖奇,不過對我暫無大用,我也不能抽出一個月的時間來跟你學習的,那要耽擱很多重要的工作。你若有心,以後再說罷。」 紀冬陽聽了,大感意外和驚訝。這是許多人搶都搶不到的醫中秘術,自己主動的傳授宋浩,而宋浩卻表現出了不甚感興趣的態度。一時間迷惑不已。 「不過紀兄,現有一事相求,請你施術救治一個人如何。」宋浩隨後說道。 紀冬陽猶豫了一下道:「我必須要看到所醫治之人,才能辨證施術。只是現在我不方便離開這裡的。」 宋浩笑道:「不妨事,此人就在百草園這裡,稍後我讓鶯鶯引他來你這裡,還請紀兄施展神術。此病人特殊,我天醫堂治療起來頗費工夫,不如走一捷徑,讓你醫門紀家的無藥神方來試治一回。」 「天下諸病,無不應數,即在數中,自有無不治之理。」紀冬陽倒也自信地說道。 唐雨、洛飛鶯二人相望愕然。即使紀冬陽在說大話,也足以顯示出無藥神方的奇異效果來。否則這個人不會有這種自信的態度的。 「好!那就有勞紀兄了。」宋浩高興地道。 「紀冬陽,現在我們想讓你證實一件事,你要仔細的回憶一下,你爺爺紀玄前輩被人殺害時的情景。」唐雨這時說道。 紀冬陽聽了,情緒便自有些激動起來,憤憤道:「那三個殺人兇手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就是你們要將我交給上清觀的那三個人。當時我還為你們是一夥的,後來想想,你們可能不知道他們就是殺害爺爺的兇手,否則早就將我綁起來送給他們了。」 「你當時看清楚那三個人對紀玄前輩行兇了,誰先動的手?」宋浩急不可待地問道。 「誰先動的手我倒是沒有看到。我當時回到家裡時,正好看到那三個人站在爺爺的屍體旁邊,我被嚇壞了,躲藏在暗處沒敢出來,便悄悄地逃走了。」紀冬陽說道。 「這麼說,你並沒有看到這三個人行兇!」宋浩聞之一喜道。 「他們就是兇手,顯是剛剛殺害了爺爺,還未來得及離開。」紀冬陽說道。 「對了,宋浩,你好像說過,那三個人是上清觀的,你和他們又有師兄弟的關係,不會將我交給他們罷?」紀冬陽又呈現出驚慌道。 「那三人是我的師兄不假。」宋浩說道:「但請你放心,在你不自願的情況下,我不會將你交給任何人的。另外我還要告訴你,你可能誤會我那三位師兄了。據我所瞭解的情況,當時我的三位師兄趕到你家時,紀玄前輩已經被人殺害了。還未及離開,便被你碰巧看到了。我承認,他們也是對無藥神方感興趣的人,但是據我對他們的瞭解,不會生出殺人奪物之舉的。所以,殺害紀玄前輩的應該還另有其人。」 紀冬陽聽了,似信非信,低了頭道:「不管他們是不是殺害爺爺的兇手,但凡來搶奪無藥神方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你說的或許也有一點道理,好奇和慾望,真的會改變很多人的。」宋浩搖頭一歎道。此時對無果等人是不是殺害紀玄的兇手,宋浩仍不敢做最終的確定,他們畢竟出現在殺人現場,畢竟有殺人的動機,是免不了殺人嫌疑的。 「紀兄,你將麻煩引到了我這裡,尤其是前兩天,令局面很是複雜,好在我們已經自行化解去了大半。不過,針對你的一個最大的危險還沒有離去,所以請你務必耐心地住在這裡,千萬不要公開露面,不要離天百草園半步,否則你一旦落入到那些人的手裡,我是沒有能力再將你搶回來的。」宋浩復又叮囑道。 「我聽你的就是了,住在這裡一輩子我也願意。」紀冬陽點頭應道。 「真正化解你的事,這需要時間。時間能令人淡望一切的。好了,你先休息罷,有機會我再來看你。」宋浩說道。隨後轉身走出。 「宋浩!謝謝你!」紀冬陽站在那裡感激涕零地說道。 宋浩聞之一笑,先行去了。 秋茹引了宋浩、唐雨、洛飛鶯三人在一處客廳內落了座,沏了一種藥茶招待三人品嚐。 「依紀冬陽所言,他果然沒有親眼看到殺害他爺爺紀玄的兇手,那麼你三位師兄的嫌疑便可去了一大半。並且我感覺,兇手真的是另有其人。」唐雨說道。 「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他們是清白的,就不能下最終的結論,他們畢竟是出現在了案發現場,並且有做案動機的,這一點不可否認。此事緩一緩再說罷。」宋浩歎息了一聲道。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16章 平淡之極 乃為神奇 「師弟,剛才聽工人們說你來百草園了,我過來看看你。」那個無非子這時走了進來。 「師兄!」宋浩忙起身相迎道:「一會我也想去看你呢!還給你帶來兩包好茶葉。」 無非子笑道:「師弟勿要對我這般客氣罷,你上次送我的茶葉還未用完呢!」 那無非子也有六七十歲的年紀了,灰白的鬍鬚一大把,在認真地和宋浩兩個人師兄、師弟的叫來叫去,令唐雨、秋茹、洛飛鶯三個女孩子感覺頗有些滑稽可笑。 「師兄,在這裡工作還適應罷。」宋浩說著,將無非子扶在沙發上坐了。 「好啊!真是好的沒處說了!先前以為我對藥物的熟悉程度也就可以了,沒想到秋茹姑娘比我知道得還多,有讓我重新學習的勁頭。藥王門對藥的理解真是不能和普通的醫家相比啊!」無非子感慨道。 宋浩笑道:「我請秋茹建百草園,就是為了保證天醫堂用上最好的藥。否則一名好醫生開出一張對症的好方來,沒有好藥配製,影響療效不說,還會令病人對醫生失去信心。天醫堂內,中醫中藥只有並重,才能真正顯示出中醫的本色來。」 無非子撫鬚微笑道:「師父識人不差,你這位小師弟創天醫堂醫藥館,建萬松嶺百草園,更有藥廠相輔,醫藥一體化,濟世惠民,真是為上清觀爭了光了!」 「哦!對了。」無非子復又說道:「前兩日無果師弟來天醫堂了罷,聽說你他起了爭執將他氣走了,並且還帶走了無塵、無月兩位師弟。無果師弟在半路上也打電話到這裡來通知我,讓我也走,我回絕了他。沒有師父的手書和親口的命令,我不會離開這裡的。小師弟也請放心,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起了爭執,但是日後師父會處理好這件事的。無果師弟也是,仗著師父器重於他,做起事來竟不計後果,你走你的便是了,帶走無塵、無月做什麼。我們可是奉師父之命來天醫堂幫助師弟的。」 「師兄,真是謝謝你的支持!」宋浩感激地道。 「其實我要感謝你哩!我侍弄了一輩子藥,終有一個可用武之地了。就讓我幫助秋茹姑娘將這百草園打理好罷。」無非子笑道。 秋茹那邊笑道:「是啊!百草園現在已經離不開無非子前輩了,前輩見識多,遍識天下諸藥,這一點我可是不及的。」 無非子認真地道:「宋浩師弟和我是同門平輩,你們之間也是同輩,所以勿要稱我為前輩的好。」 秋茹笑道:「你們稱呼你們的,我們稱呼我們的。在前輩面前,我們就是小輩嗎。」 無非子搖頭道:「這樣不好,日後你們這三個女娃子中會有一個嫁給宋浩師弟的罷,稱我為前輩豈不是折殺我了。」 洛飛鶯、秋茹、唐雨三人聽了,相視之下,隨即各自低頭無語。 無非子見狀,自覺說走了嘴,於是笑道:「俺出家人不懂世間的事,不過知道一切都是要看緣份的。緣份這東西說起來也很奇妙的呢……」說著話,那無非子竟自起身去了,將這份尷尬扔給了宋浩。 「我這個老師兄,說話也真是幽默!」宋浩訕訕一笑道。 宋浩和唐雨隨後回到了天醫堂,洛飛鶯留在了百草園協助紀冬陽施術治療李賀的病。 進了辦公室。宋浩說道:「明天輪到我們到門診了,晚上準備一下,能推掉的應酬就推掉罷。」 唐雨看了一下日程安排表,說道:「不要忘了,下午講習所那邊還有你的一節針灸課。」 宋浩道:「我準備安排學員們去觀摩一下明人高武的那三具針灸銅人,直觀的感覺一下經絡和穴位。現在時機未到,否則會讓大家目睹一下那尊醫中至寶天聖針灸銅人的,自會長他們的針力。」 唐雨道:「等到時機成熟了再說罷,現在公開教學還不是時候。不要忘記金針門竇家的教訓。日後就是條件允許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想看就看到的,一定要選擇那些德才兼備的,在針法上有潛力可造就的人才行。」 宋浩道:「不睹一回此醫中至寶,難成針法上的高手!便是現在,我每次的靜靜地觀摩此針灸銅人,都會別有啟發。此針灸銅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動態的活的一樣,引著你去感悟經穴的奇妙,令人每有所得。古人的鬼斧神工,自是叫人歎為觀止!」 「那是此針灸銅人和你有緣,才能令你生出這種奇妙的感覺,和它沒有緣份的人,看了也是白看,瞧個稀罕罷了。事情都是一個道理的。好了!藥廠那邊還有一些事情等待我去處理一下,我先走了。」唐雨說完,別有意味地望了宋浩一眼,轉身去了。 「這個丫頭什麼意思?」宋浩撓了撓頭,聽得有些莫名其妙。 唐雨剛離開,江河進了來。 「宋總,建天醫堂職工公寓樓的計劃已經制定好了,規模上應該是建成一片小區了。劉天劉總那邊說,會在天醫堂的後面徵用一塊地皮的。這樣上下班的也方便些。」江河說道。 宋浩道:「要建部分高標準的公寓樓,分配給天醫堂的那些工作上優秀的醫生和員工。具體的分配方案你回頭和唐雨、鶯鶯她們倆商量一下罷。還有,告訴劉天,這次的工程費用我們自己出,現在我們已經有這個能力了。工程結束後,和原來欠他們的帳一齊給他結算了。這傢伙真是大方,天醫堂欠他的近五千萬的帳就是不急著要。」 江河笑道:「這麼義氣的人我也是一生中首遇!幾乎是拼了家底來支持你,太不簡單了!不過也因此做大了他們的事業。聽人說,現有大財團在支持劉總他們。」 「大財團!哪個大財團?」宋浩聞之一怔。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也是聽人說的。說是劉總他們為我們建成了天醫堂後,他的建築公司也隨天醫堂出名了,有大財團相中的了他們公司的實力,並有了業務上的合作。」江河說道。 「你給我查一下,和劉天他們合作的這家大公司或是大財團的背景。有結果後立即通知我.」宋浩吩咐道。 「這個沒問題!」江河應道。 「對了,宋總。」江河又說道:「上次開會,大家採納了水明揚博士的建議,天醫堂準備開闢一塊中西醫結合診療區,以提高天醫堂在各方面都能接診的能力,具體的工作已經開展了。只是林鳳義主任和宋老先生那邊還有些顧慮。」 宋浩聽了,點頭道:「很好,這也是令天醫堂更加的完善。不過放心,雖然有了中西醫結合診療區,但是影響不了天醫堂以中醫藥為主的診療特色的。有的中醫院雖說也開展了中西醫結合,但是最後都結合到西醫那裡去了,那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有中醫方面的基礎。在天醫堂,西醫永遠左右不了中醫的,只是取其部分優勢互補罷了。這塊工作也是天醫堂日後的一個重要內容,要抓緊細緻的進行,江院長這方面有足夠的經驗,我放心。」 「多謝宋總的信任!天醫堂是我展現才能的機會,在這裡,我可以使出十分的力氣來,而以前在別的醫院工作,能施展出六分的能力,也就不錯了。各方面對你的制衡,有時甚至令你哭笑不得。」江河感慨道。 宋浩笑道:「天醫堂自有了江院長的加入,被管理得井井有條,省去了我大半的精力。唐雨曾私下對我說過,江河此人,雖不習醫,但在天醫堂內,足以抵得上一個半林鳳義!說明你的作用從綜合方面講,不比那些中醫名家們差的,甚至還多出半個來。」 「那是唐雨對我過獎了!我哪裡敢和那幾位國寶級的老中醫們比呢!」江河說道。神態中也不免呈現出些得意之色。 「另外江院長推薦的那個董明聖真是不錯,自任天醫堂製藥廠的廠長以來,業績突出,這方面的管理人才日後還要大大推薦。」宋浩又說道。 「這個自然!」江河說道:「天醫堂不但要成為醫中名家聖手的聚集之地,也是各方面人才的彙集之所。我們天醫堂的實力日後一定要超過那個天醫集團,並且在醫療這方面已經超過它了。」 「對!」宋浩猛然一拍桌子道:「各方面我們都要超過那個天醫集團,並且我希望有一天,取消他們用『天醫』二字的資格。這兩個字,只有我們天醫堂才能真正的擔當得起來。」 江河聞之一怔,不知道宋浩為什麼對天醫集團的反應如此強烈。 這天晚上,宋浩正在房間整理幾冊從圖書館借閱來的書籍,天醫堂的圖書館有了上清觀那萬餘冊的醫學典籍為基礎,又自行採購了近萬冊的醫學方面的書籍,已是有了一定的藏書規模,並且其它方面的包含了各個領域的書籍也在不斷的增加中。由於對天醫堂全體工作人員內部開放,頗得讚譽。知識是充實人心靈的最好的營養。 「咚咚……」有人敲門。 「請進!」宋浩應道。 門一開,洛飛鶯進了來。 「是鶯鶯!那個紀冬陽今天為李賀治療過了嗎?」宋浩放下了手中的書籍,問道。並招呼了洛飛鶯坐下。 「治療過了!」洛飛鶯應道。 「用了什麼樣的方法?你看仔細了嗎?」宋浩問道。 「無藥神方也沒什麼稀奇的,那紀冬陽向秋茹要了幾種草藥的種子,有柏子仁、酸棗仁、萊服子、薏米仁,一樣卻也不多,十粒二十粒的,另外還有七枚大紅棗,說是什麼醫門紀家的祖傳秘方『清心湯』,然後煮水令師兄服下。我候了一天,也未見有什麼效果來。那紀冬陽說,要按他的法子治療三次,每次間隔三天,九天之後方可奏效。」洛飛鶯說道。 「怎麼,紀冬陽這次施無藥神方竟然用藥了?」宋浩聞之一怔。隨後恍然大悟道:「是了,他的情況現在特殊,不敢『明目張膽』去施無藥神方的秘術,故意以藥為名施治,卻也在暗裡以某種『天人之數』來應。那幾種藥種,非取其藥性,而是取其數。掩人耳目罷了,靈活運用至此,也算高明!」 「對於李賀的病,紀冬陽有把握嗎?」宋浩又問道。 「他說九天之後自見分曉,好像很有信心的樣子。看他非唸咒施禁的樣子,也不知在搞什麼古怪。這就是那個無藥神方嗎?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太簡單了些。」洛飛鶯迷茫道。 「平淡之極,乃為神奇!那就九天之後看看效果罷。若真是能將李賀的病徹底治癒,那麼這個紀冬陽和他的無藥神方就足以抵半個天醫堂了!」宋浩說道。 「你師兄李賀現的情緒還好罷?」宋浩隨後又問道。 「也是怪了,每當發現他激動或是對人有攻擊舉動的時候,我和秋茹只要一說『宋浩來了!』他立即就老實了,你的那一針真的將他刺怕了。「洛飛鶯說道。 「真的!」宋浩聽了,頗感意外,笑道:「看來我也成了治療李賀的一味藥了!萬事萬物皆可為藥,果然是有道理的。」 「宋浩,如果李賀師兄的病真的治好了,我想讓他留在天醫堂工作,不想再讓他回家父那裡去了。」洛飛鶯說道。 「如果他願意就讓他留下罷,我們天醫堂歡迎他的加入。李賀針法集洛家和金針門竇家之長,是針法中的奇才。雖然他將反針術習到了極至,練就了那種緩奪人性命的絕命針,如果不從此事上的害處來講,他在針法上是別有悟性的,只是沒有用在正地方。日後他若是能在針法正道上專研下去,其修為不可限量!」宋浩說道。 洛飛鶯笑道:「照你所說,日後天醫堂當有針灸三劍客了!那就是你和吳啟光、李賀三人了!」 宋浩笑道:「你倒是很會形容。我希望那一天的到來,天醫堂再增一位針法上的高手。」 「對了鶯鶯,有件事我必須和你商量一下。」宋浩隨後說道:「李賀和金針門竇家的恩怨你是知道的,日後他的病即使被紀冬陽施以無藥神方的秘術治好了,但不能將他心中的這個心結解去,久則還是會憂鬱成患的,他身上畢竟還持有反針絕命之術這種危險的針法。所以我想,我們應該想辦法讓他和竇阿姨之間的這種恩怨化解去,如此了去他的這件心結,不再有施反針傷人的誘因,令這種害人的針法在他身上自生自滅。」 洛飛鶯聽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治病需治根,病根不除,還會有復發的可能。他的絕命針就是在這種憂鬱的情緒下在反針術的基礎上習成的。並且這件事情也必須解決,日後李賀留在天醫堂,也是無法和金針門的那兩名弟子孔飛、付中奇相處工作的。」 宋浩說道:「待他病好了以後,我再和竇海芹阿姨聯繫,讓他們見上一面,一笑釋恩仇罷。李賀當年並非是想出賣金針門,只是事情的意外變化令他始料未及。同時也將我牽涉進了針灸銅人的事件中,也自有了現在的天醫堂,想來這一切都是天意罷!」 洛飛鶯歎息了一聲道:「那樣的話,我們洛家和竇家的恩怨也一併解了。那個孔飛和付中奇,現在仍舊未和我說上一句話。也是我們洛家欠他們金針門的。」 「對了宋浩。」洛飛鶯又說道:「剛才過來時我遇到了林鳳義,他讓我通知你,明天下午他和爺爺幾個人要開一個新藥的討論會,讓你參加。他們從那冊《奇方驗抄》上又選定了一種治療胃病的方藥——保胃乾坤散。臨床驗證,效果極佳,準備申請批號,投入規模生產。」 「通過幾個月的臨床驗證,爺爺他們終於將保胃乾坤散定下來並準備投產了。藥廠現在生產的十幾種拳頭產品,一半是的方子是各位名醫奉獻出的祖傳秘方,而另一半則是來自那冊《奇方驗抄》。一部《奇方驗抄》,支撐起了半個天醫堂製藥!這是我昔日尋求此書時未曾想到的。這都是得益於師父和那位古今天下第一遊醫丁奉傑之功!」宋浩感慨道。 一部《奇方驗抄》為天醫堂帶來了巨大的效益,宋浩沒有忘記那個為此書奉獻出一生心血的丁奉傑。雖然此人已不在世了,宋浩仍是感激他的那個為尋找此書提供了重要線索的侄子,曾讓人送去了一筆巨款,以示酬謝。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17章 祝由術 春三月,此謂發陳,天地俱生,萬物以榮。夜臥早起,廣步於庭,被髮緩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殺,予而勿奪,賞而勿罰,此春氣之應,養生之道也。 ——《內經·四氣調神大論篇》 —————————————————————————————————— 這天,宋浩、唐雨、洛飛鶯三人又同時來到了萬松嶺百草園。這是紀冬陽施無藥神方的秘術為李賀治療的第九天,三人來看其效果如何。 李賀此時已經從禁閉他的鐵門內住到了另一間屋子裡,宋浩等人進來的時候,他正伏在桌子上看書。 「宋浩!」見到宋浩,李賀忙站了起來,臉上呈現出複雜之色。 「聽說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宋浩友好地笑道。 「那幾種安神之藥數量雖少,卻是配伍得極是巧妙,僅服三次,令人有大夢初醒之感!不知是你從哪裡請來的這位醫道中的高人?」李賀迷茫道。顯是他還不知道自己在接受無藥神方治療,甚至還不知道無藥神方的事。 「不請自來,並且與你同至天醫堂,應該是專門為醫治你來的。」宋浩笑道。 「宋浩,謝謝你,將我從一場噩夢中喚醒了過來!」李賀感激地說道。 「看到你痊癒,我們大家也很高興,就不用和我客氣了,希望你能忘掉夢中的一切,從新來過。」宋浩說道。 「聽師妹說,你願意留我在天醫堂。謝謝你救了我,李賀願為天醫堂盡我所能。」李賀感激地說道。 宋浩笑道:「你身體剛剛復原,請先休息一段時間為好。」 「師兄,你真的全好了?」洛飛鶯還存有疑慮道。 「九天內我喝了三次『清心湯』,不知不覺中竟然感到全身舒暢。並且奇怪地是,先前我曾自行在身上下的針法,竟也無形中被解了去。看來天醫堂內果是有奇人異士,針藥都能解我們的反針術的。」李賀敬佩地說道。 「真的假的?你感覺真的沒事了?」洛飛鶯驚訝道。 「是的師妹,我已復如常人,謝謝這些天對我的照顧。」李賀感激地說道。 「那……那個紀冬陽真的這麼厲害啊!」洛飛鶯驚歎道。 「此人的醫術已超出我們的理解之外了。我曾問過他治病的醫理,他說『法於陰陽,合於術數』而已。看來天人之間相應的這種『大數』,別成天地間的一種無形的奇藥!『清心湯』假以藥為,實則擇其數罷了。」秋茹說道。 「說的不錯!沒想到你也能有這種感悟!」宋浩讚歎道。 「我也是猜測罷了!因為以那幾種輕微的藥力,是不能應得下這般大病的。並且紀冬陽讓我配製藥方時,嚴格數量上的要求,一粒不能多,也不能少。故有此意外的想法。」秋茹笑道。 「這個紀冬陽,真是超出我意料之外!」宋浩興奮地說道:「看來這種超前的醫術是我們暫不能理解的了。證實它存在就好,也可解一些古人以非禁咒法治癒過疑難雜症的迷惑。醫道博大精深,我們所瞭解的可能僅僅是滄海一黍!」 「說的不錯,這個世界上的確有很多我們目前還無法瞭解的東西。」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 眾人回頭看時,卻是那紀冬陽。 「喂!你怎麼出來了?會被人發現的。」洛飛鶯說道。 「我又沒有做過見不得人的事,就不怕陽光。」紀冬陽說道。 宋浩笑道:「也好!出來透透氣,散散心,不過千萬不要走出百草園,外面就非我力所能及了。」 「這個我知道。」紀冬陽說道。 此時眾人對紀冬陽都充滿了敬佩之意。醫門紀家,終於令無藥神方顯示出其奇效來了。 這時,一名工人驚惶失措地跑了進來,說道:「秋園長,一名工友在蜜蜂園不小心驚了蜂被蟄了,快去看一下罷。」 秋茹聽了,忙道:「不要著急,我屋中有解蜂毒的藥,我這就去取來。」 宋浩道:「你去取藥,我們先去看一下。」隨後率眾人而出。 那名工人引了宋浩等人來到了蜜蜂園,此時一群工人圍著地上躺著的一個人正焦急地等待。 「宋總來看大家了,秋園長去取解蜂毒的藥了。」先前的那名工人興奮地朝大家喊道。 宋浩上前看時,不由一怔,一名工人額頭上被毒蜂蟄了一下,腫勢正在擴大,幾近封眼。那工人痛苦地呻吟著。百草園的蜜蜂園引進了幾種毒蜂,其中一種大黃蜂是秋茹就地取種從萬松嶺上移巢過來的野蜂。未曾訓化,毒性也大,這名工人就是被此蜂所蟄。蜜蜂園除了為天醫堂生產一些入藥用的蜂產品外,也為針灸科的蜂針治療室提供毒蜂。其治療風濕痺症,效果奇佳。 「你再忍一下罷,你們的秋園長就取解藥來了。」洛飛鶯也自被那工人的傷勢嚇得手足無措,急著安慰道。 「老道長來了!」這時工人們朝兩邊一分,無非子走了進來。 「唉!你們就是不聽話!」無非子搖頭道:「你們現在還和蜂群生分,必須穿防護服才行,園中不是早已規定的嗎,怎麼就是不聽呢!若是被這種毒蜂蟄中了要害部位,短時間內搶救不及時,便會丟了性命的。」無非子見了那被蟄工人的傷勢,也自動了氣。旁邊的工人們都低下了頭去。 「師兄,秋茹取解蜂毒的藥去了,一會就過來,應該沒事的。」宋浩說道。 「有瞭解蜂毒的藥,怕是也要疼上一天,我來試試罷。」無非子說著,扶那工人坐了起來,吩咐道:「你先忍著痛,想像自己坐在冰天雪地裡。」 無非子說完,在旁邊尋了一樹枝,在那名工人前面的地上畫了一個「井」字,而後嘴中不知在念道什麼,少頃,伸手於那「井」字的正中部位取了少許泥土,用唾液合了,塗在了那名工人被蟄的傷口上。 「老道長在施什麼法術啊?」工人們奇怪地看著。 「師兄,你這是在……」宋浩也自茫然道。 「禁術!」無非子說道:「這是師父早年傳授我的一種治療蜂蟄蟲咬的禁術,尚屬祝由門。」 「祝由科!」唐雨、洛飛鶯、李賀三人聞之驚訝。 那個紀冬陽站在旁邊卻是不以為意。本是他在看到這名被毒蜂蟄了的工人後,心中「推演計算」了一番,欲上前為那工人施無藥神方治療,不曾想令無非子搶了先,於是站在一邊默不作聲地觀看了。 「師父也精祝由科嗎?此術難道沒有失傳?」宋浩驚訝道。 「師父一生精研奇門術數之學,得承祖師爺遺下的祝由真本,故懂此道。不過師父未將此術列入醫道正法,尚被世人視為迷信之術,所以未傳授給你。祝由之道不適合你的天醫堂的。」無非子說道。 「原來師父得習早已失傳了的祝由科,怪不得對無藥神方的存在深信不疑,對奇門術數有著莫大的興趣呢!」宋浩心中有所恍悟道。 「老道長,你的法術好靈啊!現在不痛了!」那名被蜂蟄的工人此時驚喜地說道。 眾人再看時,那腫勢竟然也在神奇地消退了。短短的三四分鐘之內,竟產生了如此的神效,實令圍觀之人驚歎不已。 「解蜂毒的藥拿來了!」秋茹這時跑了過來。 「你來晚了!」宋浩笑道。 「晚了!」秋茹聞之一驚,以為那名工人發生了意外。 「是用不著你的解藥了,已有師兄施禁術解了蜂毒。就是那種傳說中的祝由科。」宋浩笑道。 「老道長會禁術!」秋茹望著逐漸痊癒的那名工人的傷勢,驚訝道:「學會祝由科,治病不用藥!真是有這般效果啊!」 無非子說道:「我也僅僅會這一種而已,若治天下諸病,還得用藥。祝由之移精變氣之道,不是容易領會和習得來的,特殊情況下一用罷了。」說完,無非子轉身去了。 眾人帶著驚奇的心情離開了蜜蜂園。宋浩見一旁默默無語的紀冬陽,心中一動,問道:「紀兄,此症讓你來解,比之我師兄的祝由科如何?」 紀冬陽說道:「這種情況下,他的效果比我快。若是有一碗現成井水的情況下,我比他快。」 宋浩聽了,朝唐雨、洛飛鶯、李賀、秋茹四人感慨道:「聽到沒有,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和他們的奇門之術相比,這一輩子算是白學了!」 「不然!」李賀說道:「他們施術治病的效果雖奇,但僅僅是應一時一人之疾罷了,而天醫堂可應天下之病,普及百世,惠及萬民,其功德非一方一術之可比的。」 「說得有道理,又激起我的信心了!」宋浩哈哈一笑。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18章 對峙 夏三月,此謂蕃秀,天地氣交,萬物華實。夜臥早起,無厭於日,使志無怒,使華英成秀,使氣得洩,若所愛在外,此夏氣之應,養長之道也。——《內經·四氣調神大論篇》 —————————————————————————————————— 這天晚上,林鳳義、吳啟光、宋子和三人來到了宋浩的房間。 「宋浩,聽說百草園發生了兩件奇事,你那個道家師兄竟會施祝由之術治癒了一例蜂蟄的工人。而那個李賀的頑疾卻也被另一個人意外地治好了,此位醫中高手,以前怎麼未聽說啊?」林鳳義先是茫然道。 宋浩聽了,知道此時那個紀冬陽在百草園的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於是說道:「此人是醫門紀家的人,擅無藥神方之秘術。」 宋浩接著將無藥神方的事大致說了一遍,並且說紀冬陽因持此醫中秘術招來了些麻煩,暫避百草園,至於諸般危險的事情沒有說,免得令林鳳義、宋子和等人擔心。 「看來這醫道中確實是有一醫中奇門之說了!祝由科、無藥神方當屬於其中罷。」林鳳義感慨道。 「醫道也是有層次之分的,譬如我們習的是醫術,又有高低之別,再上一個層次就是奇術了,譬如吳老師的冰火神針和林老師的脈法,而再上一個層次就是神術了,而無藥神方和祝由科我認為介於奇術和神術之間的一種秘術,稱之為神術也可。」宋浩說道。 吳啟光點頭道:「醫道法門千千萬萬,能應病的就是好術。不過那無藥神方和祝由科之類的秘術能應病卻不能應時,這時候施用於天醫堂門診是不合適的。偶一為之,治療少許疑難病症罷了。」 宋浩道:「我暫時也是這麼想的,並且那個紀冬陽還是個落難之人,也不方便現身天醫堂接診的,暫避百草園而已,去留與否,日後再議。若是願意獻出其術,但錄存秘藏天醫堂,以待研究其機理。」 林鳳義聽了,讚許道:「這麼做很合適,勿要改變天醫堂現在傳統的中醫特色為好。」 宋子和說道:「無藥神方!你太爺爺在世的時候,好像曾說起過,傳說中的一種醫家秘術,竟被那醫門紀家的人研究成了,實在是不簡單!這個紀冬陽既然投奔你來,就好好的善待他罷。」 「對了宋浩。」吳啟光說道:「聽說鶯鶯的父親洛北明來天醫堂了,這個人來做什麼?他做的惡事還不夠嗎。他要不是鶯鶯的父親,天醫堂的大門是不許他這種人邁進一步的。」 「是這樣的。」宋浩說道:「他是來看鶯鶯的和李賀的,現在已經走了。」 「這就好!」吳啟光道:「這種醫門敗類,以後還是不理他罷,只是難為在這其中的鶯鶯這丫頭了。還有,聽說李賀願意加入天醫堂,你要慎重的,此人畢竟是魔針門的人,會施那種反針術的。不要令洛氏魔針遺禍天醫堂,鶯鶯和這個人是兩回事的。」 「這個我知道。」宋浩說道:「不守聽鶯鶯說過,李賀此人以前是一個正直的人,也和她一樣厭惡洛家的做為,自有改惡從善的意願,我想,日後還是應該給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當然了,何時令他正式的加入天醫堂,目前還未定下來。因為有幾件事在這之前必須要解決。在我看來,李賀是個針法上的奇才,能加入天醫堂,也是對我們一個有益的補充。 宋子和道:「主意還是你自己拿,我們只是給你一個建議和提醒。天醫堂雖在廣納賢才,但也要有所區分的。有才無德之人,本事再高,也入不得天醫堂。」 「我會曉得的。」宋浩點頭應道。 送走了宋子和、吳啟光、林鳳義三人,宋浩隨後找到了唐雨,說道:「紀冬陽藏身百草園現在應該不是什麼秘密了,顧曉峰那邊必會採取行動,你叫小伍一定要加強百草園的戒備,防止他將人搶走。」 唐雨道:「這麼辦罷,明天開始我留駐百草園,以應意外之變。」 宋浩點頭道:「也好,有你和小伍兩位高手,應該能護得下紀冬陽了。況且只要令他不離開百草園半步,顧曉峰也沒辦法的。他總不至於到百草園內搶人罷。」 「安全起見,明天叫秋茹再給紀冬陽換個地方,並且也不能隨便出來走動了,這是要防止顧曉峰明不能搶,暗裡卻來偷襲,夜裡闖入百草園將人擄走,我們也沒辦法的。只要對方找不到人,我們就會有法子對付他們。」唐雨說道。 「能和生死門相安無事最好!有他們在,便能消了某些人的念頭,也能止了一些對紀冬陽心懷不軌的人再行來此。」宋浩說道。 唐雨道:「目前的情形還是對我們有利的,顧曉峰和你現在的關係畢竟是有些特殊,他也應該有所顧慮的。就是真到了那一天,我估計他也不會傷及你。我們沒有見過此人的真本事,但是一定是個深不可測的高手,所以,能穩住他就穩住他,盡可能的不和他發生衝突。當然了,他要是敢明目張膽的去百草園搶人,我們對他也就沒有什麼客氣可言了。」 就這樣,一連過去了十幾天,顧曉峰那邊也沒什麼異常舉動。不過保衛部的人告訴宋浩,生死門的人還沒有離開縣城和白河鎮,並且每天都有人出現在天醫堂和萬松嶺那邊。 宋浩聽了,除了通知唐雨和伍長加強百草園的戒備外,也自不甚理會。 這天,馬吉來到天醫堂找到了宋浩,並帶來了一位病人,是居住在外地的一個表哥,是經過幾家大醫院確診了絕症之人。 「宋浩,救救我表哥一命,他已經被大醫院判了死刑了,前幾天才通知我,我便立刻叫他來天醫堂了。」馬吉急切地說道。 宋浩見那病人骨瘦如柴,臉色晦暗無光,果是絕症之相,暗裡皺了一下眉頭。上前診脈,卻已是真髒脈現,死侯顯示。 「晚期肝癌!」宋浩搖了下頭。 「不錯,是癌症,不過天醫堂不也是曾治癒過幾例癌症病人嗎,應該有法子醫治得罷。宋浩,替我想想辦法!」馬吉哀求道。 「怕是難醫過來了,絕脈都現了。這樣罷,讓林老師和爺爺會診一下。」宋浩說道。也是想安慰一下馬吉的情緒。 「好好!你安排罷。」馬吉升起了一線希望。 宋子和、林鳳義二人診過之後,也自搖頭。林鳳義剛想說「死脈都現了還找我們會什麼診!」 看到馬吉在旁邊,林鳳義這才知道是他領來的病人,宋浩被央求不過,另請自己和宋子和會診的,將要吐口的話又收了回來,朝馬吉無奈地一聳肩膀,意思是:沒的治了。 「宋浩,你再想想辦法罷。我從小是和表哥一起長大的,我不忍心看他就這樣病死的。」馬吉現出哭聲道。 宋浩被那馬吉纏得推卻不過,猶豫了一下道:「那就試試另一個法子罷。」 「宋浩,我們醫生能醫病,未必能救得了他的命!」林鳳義說了聲,轉身去了。 「還有什麼法子?」馬吉將宋浩拉到一邊問道。 「將你表哥的影像錄下來,我找一位高人以奇法醫治,若能將此絕症醫過來,我這輩子什麼也不做了,專務此道。」宋浩認真地說道。 馬吉聞之一怔。 萬松嶺,百草園。 宋浩將手中一份錄相帶遞於唐雨道:「這是一名病人的錄像,給紀冬陽看一下,不行再將病人拉到這裡。然後再問他,無藥神方能醫否!」 唐雨笑道:「你真想用他的無藥神方來醫一些疑難之症。」 宋浩道:「這是馬吉的一個親戚,我被馬吉央不過,才想起了紀冬陽,本來我和爺爺還有林老師已確診了絕症的。試下無藥神方可否有神術的效果。」 「那就試試罷!」唐雨說道:「只是不知道這影像能否令他診得來?」說完,轉身去了。 宋浩一個人坐在廳中候了。他此次過來未驚動任何人,倒是想驗證一下無藥神方是否能逆轉那垂死之絕症。 不多時,唐雨和紀冬陽過了來。 紀冬陽一坐下,便搖頭說道:「這個人的信息全亂了,已是辨不得氣數了。無數可辨之人,限數也就盡了,這個人活不長了。無藥神方能醫得百病,但救不了命,我也沒辦法。」 宋浩聽了,感慨道:「看來這世上果然是沒有可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命不該絕之人,總是有救的。限數盡了,神仙也不能醫的。醫者,醫病不醫命!自古恆然!」 宋浩隨後給馬吉打了個電話,叫他為表哥準備後事便了。 「天醫堂都醫不得,看來是我表哥命該絕此了!」馬吉在電話裡終顯無奈地說道。 和馬吉通完了電話,宋浩對紀冬陽說道:「紀兄,怎麼又出來了,還是暫且避於密室中為好。」 紀冬陽說道:「我悶得慌,不走出百草園就是了。唐姐也限我在這座院子裡活動,不得出大門的一步的。」 宋浩道:「有一夥人是針對你來的,現在還沒有走,這麼長時間都沒什麼動靜,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安全起見,紀兄還是少現身為妙。」 這時,秋茹走了進來,說道:「宋浩,你果然來了。怪不得百草園門外有一個叫顧曉峰的人領了一大幫子人點名要見你。」 「顧曉峰到了!」宋浩聞之,臉色微變。 「你快回密室中,這邊我們來對付。」唐雨忙對紀冬陽說道。 紀冬陽聽了,意識到了什麼,緊張得站了起來。 「跟我來罷!」秋茹引了紀冬陽先自去了。 「這個顧曉峰今天來此,怕是不好對付了。」宋浩憂慮道。 「先出去探一下他的來意再說。」唐雨道。 百草園門外,伍長率了二十幾名保衛部的人在和顧曉峰等十幾名生死門的人對峙著。氣氛頗顯緊張。顧曉峰站在那裡含笑不語,顯是胸有成竹一般。 「原來是顧先生到了!」宋浩和唐雨迎了出來。 「宋浩,很得閒啊!」顧曉峰笑了一下道。 「不知顧先生今日來此荒山野嶺有何見教?」宋浩說道。對這位亦敵亦友的顧曉峰,宋浩還是心存忌憚的。 「聞天醫堂的百草園出產之藥皆是上品,今日空閒,想來這裡參觀一下,這個面子應該會給我的罷。」顧曉峰笑道。 「這個……」宋浩聽了,倒是一時無法推卻。雖然知道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 唐雨這時道:「對不起顧先生,百草園是天醫堂重要的藥材供應基地,是不對外人開放和不適合參觀的,還請見諒!」 「我也不可以嗎?」顧曉峰笑道。 「便是天醫堂的人也不能隨便進入。」唐雨說道。 望著顧曉峰從容不迫的神態,唐雨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忙低聲對宋浩道:「有些不對勁,我去查看一下紀冬陽那裡。」說完,轉身匆忙去了。 然而唐雨回身還未走出多遠,迎面遇上了驚慌的秋茹。 「唐姐,不好了,紀冬陽被兩名園內的工人搶走了,那兩個人是一個月前應聘百草園的。」秋茹急切地說道。 「什麼!」唐雨和後面的宋浩、伍長等人俱是一驚。 很顯然,那兩名新應聘百草園的工人是生死門的人,在顧曉峰一查覺到紀冬陽要來天醫堂尋求宋浩保護的時候,就事先派人潛入百草園探其情報了。並且在摸清了紀冬陽的藏身之處後,今日由顧曉峰出面在百草園的大門外吸引宋浩、唐雨等人的注意力,而那兩名生死門的人則乘機將紀冬陽擄走。此計令人防不勝防,且神鬼不覺。顧曉峰自可在不傷和氣的情況下,安然退去。 「顧先生,你這招很是高明!」宋浩明白是中了顧曉峰的計謀,不由氣憤地道。 「你說什麼啊!我不明白,你要是真的不歡迎我參觀百草園也就算了,顧某打擾了,告辭!」顧曉峰知道自己的人已經得手,笑嘻嘻地朝宋浩一拱手,得意地說道。 伍長此時四下望了望,不知那兩外人擄了紀冬陽從哪個方向走了,此時去追,已經來不及了,無可奈何地看了看宋浩。 智者千慮,總有一失,宋浩、唐雨等人是萬沒想到顧曉峰會有此一著,竟然早早的派了兩名臥底過來。 「宋浩,對不起,是我的失誤。」秋茹歉意地說道。 宋浩搖了搖頭,無奈地道:「是我大意了,不怪你的。」 就在暗中得意的顧曉峰欲率人離去的時候,忽然有兩個人從遠處驚惶失措跑了過來,都是灰頭土臉的模樣,顯是剛和人交過手,敗下陣來。 顧曉峰見狀,臉色一變,低呵了一聲道:「人呢?」 一人哭喪著臉道:「被人搶走了!」 「咦!?」顧曉峰聞之一驚。回頭望了宋浩、唐雨、伍長一眼,天醫堂內身手不凡的三人人可都在這裡。尤其是宋浩,顧曉峰對他的霹靂針法甚為懼憚。此時這三個人都被自己的到來暫時吸引到了這裡,以利於兩名弟子在百草園內行事。沒想到半路上又殺出個程咬金來,能從兩名生死門的高手中搶下紀冬陽的人,可不是一般的高手,天醫堂內還另有高人嗎?顧曉峰一時迷惑不解。 宋浩、唐雨等人也自相顧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是這兩個人擄走的紀冬陽。」秋茹用手一指那兩名生死門的弟子,說道。 「怎麼回事?」宋浩驚訝道。 「天地之道,生死之門;往來出入,任由我心!」此時一洪亮的聲音響起。 雙方人等聞聲望去時,俱是一怔。 從一側走來一名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老年乞丐,旁邊跟著的是一臉茫然的紀冬陽。 「《生死書》!」顧曉峰此時神色一震。那老年乞丐所吟出的這四句話乃是生死門歷代門主秘傳的《生死書》中的開篇經文。《生死書》本是生死門中秘中之秘的修練秘法,唯門主可見。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19章 聖手毒醫(1) 秋三月,此謂容平,天氣以急,地氣以明。早臥早起,與雞俱興,使志安寧,以緩秋刑,收斂神氣,使秋氣平,無外其志,使肺氣清,此秋氣之應,養收之道也。——《內經·四氣調神大論篇》 —————————————————————————————————— 「是他!?」宋浩心中此時尤是一驚。那老年乞丐正是以前經常出沒在太爺爺宋景純墓地旁邊之人,今日怎麼竟從生死門的人手中搶下了紀冬陽呢?心中大是迷惑。 「老伯,是你!」秋茹這時驚喜地喊道。 「這位老伯以前是我在萬松嶺上看到的,見他一個人流浪,也是可憐,便收留了他住在百草園旁邊的一間木屋裡,每天叫人送去點食物,沒想到今天竟然幫助了我們。」秋茹興奮地道。 「哦!是秋姑娘!」那老年乞丐上前朝秋茹鞠了一躬道:「秋姑娘是好心腸的人啊!承蒙供以吃住,免去了我老叫花子每日乞食的辛苦。今日發現有人對秋姑娘不敬,在百草園內明目張膽地搶人,便出手管管閒事了。」 顧曉峰此時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拱手道:「生死門顧曉峰拜見前輩!不知前輩是何方高人?」 「生死門!」那老年乞丐轉身望了顧曉峰一眼,搖了搖頭道:「生死門三代以內已變了性了,到了你這裡更是不堪。生死門本承醫門修真之道,修命救己,與世無爭。你卻起了貪念私心,與人爭那無謂之物。你要爭的東西,生死門三代以上的人得到或有些用處,你如今便是得之,也是無益。那東西你借不上力的,也是領悟不了的。好了,且隨老叫花子一旁說話。」 那老年乞丐說完,朝一側的樹林走去。顧曉峰忙在後面跟了上去,他隱約感覺到,這名神秘的老年乞丐似乎與生死門有著某種密切的關係。 事有意外之變,然見紀冬陽安然無恙,宋浩心中稍安,上前安慰了一句,然後令他和伍長等人站在了一起。 「這位老乞丐原來大有來歷的!我小的時候就經常發現他出沒萬松嶺上。」宋浩說道。 「他在這裡這麼多年了?今日看來與生死門倒是有些關係。」唐雨驚訝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會再問罷。總之能幫我們從生死門的手上搶回人,應該是沒有什麼惡意的。」宋浩說道。 半個小時後,那名老年乞丐和顧曉峰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不知那老年乞丐又對顧曉峰說了些什麼,顧曉峰連連點頭,態度甚是恭敬。 走到百草園的大門前,顧曉峰朝宋浩一拱手,尷尬地笑了一下道:「宋浩,今天的事算是我冒犯了,還請見諒!我已經答應這位前輩,生死門的人日後不會再踏入萬松嶺上一步。其實此事我已經和你的父母商議好了的,只要不和你發生衝突不傷及你的人,還有不影響天醫堂的運營,可允許我用任何手段達到目的的。現在看來,我只好再退一步了。好了,我先走了,日後有機會我還是要得到那個人的。」 說完,顧曉峰望了一眼紀冬陽,轉身率人離去了。 「多謝前輩相助!」宋浩隨後朝那老年乞丐感激地說道。 「莫要和一個老叫花子客氣!」那老年乞丐著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宋浩,點頭道:「宋景純能有你這麼一個出色的重孫,是他的造化!」 「前輩可是認識我的太爺爺嗎?」宋浩訝道。 那乞丐笑道:「你也一定在懷疑為什麼我這個老叫花子在萬松嶺上呆了這麼多年罷。這是我和你那個太爺爺生前打的一個賭,結果我輸了,便承諾為你太爺爺守墓三十年。很奇怪是罷。要想知道內裡詳情,日後來找我,我再對你說個明白。」 「打賭?竟為一個賭為太爺爺守了三十年的墓?」宋浩驚訝不已。 那老年乞丐隨後走到紀冬陽的面前,說道:「你聽好了,老叫花子也只能幫你這一次。生死門的人答應老叫花子,日後不再踏入萬松嶺上半步,下了萬松嶺,人家再怎麼做,誰也管不著了。天醫堂的力量,也僅能保證你在萬松嶺上的安全。」 「多謝前輩!我保證一生一世不再下萬松嶺便是。那樣,任何人也就沒有機會抓住我了。」紀冬陽說道。 「你能明白這點就好。」那老年乞丐說完,朝宋浩莫名其妙地擠了一下眼睛,說了聲「想聽故事就去百草園後門的那間木屋找老叫花子!」然後轉身去了。 「事情結束了,大家散去罷。」宋浩回身對眾人道。 伍長於是率保衛部的人退回了百草園,並親自陪了紀冬陽以防意外。唐雨和秋茹見宋浩沒有走的意思,知道他要去拜訪那名老年乞丐,以解心中之惑。 「顧曉峰對這個乞丐竟然如此敬畏,此人的身份和來歷當大不一般。還有,此人的意外出現,好像已經令顧曉峰不敢再打紀冬陽的主意了,並且那乞丐也有意對紀冬陽說明了不能邁出萬松嶺半步,我看他是故意這麼說的,意在為你和天醫堂永遠的留下紀冬陽來,當然,這也是為了他的日後安全考慮。」唐雨說道。 宋浩聽了,點了一下頭道:「有這方面的意思。他倒是想最終成全我們天醫堂。此人給我帶來了太多的迷惑,我一定要前去問個明白。如此高人,隱居在此這麼多年我竟然不知,先前還以為是個揀野食的乞丐,看來不是那麼簡單的。」 秋茹說道:「我剛到萬松嶺的時候,就發現他在這裡了。見他可憐便為他尋了個住處,沒想到今天竟然幫助了我們。」 「看來好心是能得到好報的!若無此人,紀冬陽也就被顧曉峰擄走了,我們永遠不會再找到他了。你們倆先回去罷,我去拜訪一下這位高人,看看是何來歷。另外,給他在百草園安排一處好些的房間罷,他若是願意,我們可供其終老。有此人在,萬松嶺就是生死門的禁地。」宋浩說完,轉身去尋那名老年乞丐了。 望著宋浩遠去,唐雨說道:「這個乞丐好像也有話對宋浩說的,不知道這其中又有什麼傳奇的故事來。」 秒茹感歎道:「人不可貌相,若無今日之事,大家還真以為他是一個普通的乞丐呢!」 「好了!宋浩和天醫堂面臨的麻煩基本上都解除了。」唐雨長吁了一口氣,輕鬆地說道。 宋浩來到了百草園後門外的那間木屋前,見木門敞開著,那老年乞丐正橫臥床上睡覺。 宋浩輕輕咳嗽了一聲,恭敬地說道:「晚輩宋浩前來拜見前輩!」 連呼三聲,那乞丐這才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笑道:「你來得也太快了些,老叫花子剛睡下呢!行了,進來罷!」 宋浩走進來,恭敬地說道:「前輩,我已命人在百草園內另行準備了房間,稍後便移過去住罷。以前不知前輩是一位高人,怠慢了,還請見諒。前輩若是願意,永遠住下才好,以謝謝今日解圍之恩。」 「不用了,我老叫花子隨意慣了,住不得好地方的,有這小木屋棲身,也就不錯了。」那乞丐不以為意地說道。 「敢問前輩如何稱呼?」宋浩問道。 「這麼多年也忘記姓氏名誰了,不說也罷。」那乞丐說道,顯是不願說出自己的姓名。 宋浩聽了,也不再問,於是道:「前輩與生死門……」 那乞丐未待宋浩說完,搖頭道:「有些事情與你無關,也就不必要知道了,非是老叫花子對你隱瞞什麼,而是這種江湖中的隱私之事,你知道無益的。」 宋浩聽了,心中暗訝道:「這般隱瞞身份是為何意?又有意叫我來講什麼故事?」 「你坐下罷,我給你講講老叫花子和你那太爺爺之間的一段往事如何。」那乞丐說道。 「晚輩原願洗耳恭聽!」宋浩應道。 「嗯!你這孩子真是不差。創天醫堂,建百草園,辦製藥廠,果是令醫道中興之人!這些可是歷代醫家都不能辦到的事情,不得不令人佩服!」那乞丐先是點了點頭道。 「前輩過獎了!」宋浩說道:「天醫堂的創立,非我一人之功,若無這些志同道合的醫道中的名家聖手,晚輩便是有此志,也無此力將天醫堂做到這種程度的。」 「呵呵!」那乞丐笑道:「你也勿要謙虛,天醫堂醫藥並重,濟世之功大矣!此般功德也不是誰人想做就能做得到的。老叫花子存世119年,能有幸見到你在醫藥事業上的這種豐功偉績,也不算白活這麼大歲數了。」 「什麼!前輩竟有119歲的高齡?」宋浩驚訝道。 「空混日子罷了,上天讓老叫花子活了這麼久,竟不及你一個年輕的後生做得事多,也是令人慚愧啊!好了,不說這些了。還是講講我和你太爺爺的事罷,否則不能令宋景純的後人知道我這個老叫花子為他們的先人守了三十年的墓,我和他之間的賭約還不能真正的算是結束。」那乞丐說道。 「前輩竟為晚輩的太爺爺守了三十年的墓,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一次賭約,竟讓前輩下此決心堅持了三十年?」宋浩驚訝道。 「說來話長了。」那乞丐感慨了一聲道:「那還是三十年前,我雲遊到了白河鎮,無意中見到了你的太爺爺,這才知道名揚天下的一代名醫,素有醫俠之稱的宋景純隱居在此。你這太爺爺可是一位傳奇式的人物,一身是膽,文武俠義雙全,當年甘冒殺身之禍,在北京的皇宮中反施妙手醫殺了竊國大盜袁世凱,為民除此一害,當為我醫道中人的典範!醫能救人,也能殺人,醫殺一惡人以安天下,是為醫世之本。醫人不若醫世,你太爺爺在這方面倒是達到了最高境界了!」說到這裡,那乞丐不知道為什麼搖頭歎息了一聲。 「我醫道中人?」宋浩聽到這裡,不由一怔,暗裡訝道:「難道說此人也是醫道中人?卻為何這麼多年隱而不露其醫術?」 那乞丐未察覺到宋浩神色間的變化,繼續說道:「我與你太爺爺宋景純意外在此白河鎮相遇,彼此甚是欣慰。我二人可是神交已久的。」 「難道說此人也是一位醫家中的名醫聖手?否則為何與太爺爺都有那種神交已久的感覺?他又為何不願意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事過多年,他還在隱瞞什麼呢?」宋浩心中迷惑不已。 那乞丐接著說道:「我當年遇到你太爺爺的時候,由於時代的原因,你太爺爺並未開堂應診,而是行醫於民間,且以此維持生計,尚有一子一孫。有一天,白河鎮上有一個地痞無賴患上了一種奇怪的病……」 那乞丐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接著淡淡地說道:「為個無賴不知被何人在身上種了一十八種毒,找你太爺爺來醫。」 「一十八種毒!」宋浩聞之訝道:「是什麼人竟然施出這種毒辣的手段在人身上種毒?」 那乞丐聽了,不以為意地道:「此人是個橫行市井的潑皮無賴,當是有人看不過他的作惡行徑,故以懲治。」 宋浩搖頭道:「連種一十八種毒,懲之太過了,他一定是得罪了什麼人罷,才被人算計了。當年我太爺爺可是救了他嗎?」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20章 聖手毒醫(2) 冬三月,此謂閉藏,水冰地坼。無擾乎陽,早臥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溫,無洩皮膚,使氣亟奪,此冬氣之應,養藏之道也。——《內經·四氣調神大論篇》 —————————————————————————— 那乞丐臉上閃過了一種不易察覺的古怪神色,說道:「當時我看到這個病症特殊,便對你太爺爺說,此人之毒天下無人能解,況且又是一地痞無賴,救他無益。你那太爺爺宋景純倒是一個慈善心腸,準備出手試試救治。我見了,便對你太爺爺說,他若是能將這個無賴身上的一十八種毒盡行解去,可答應為你太爺爺做任何事情。你太爺爺於是說,那就在他死後讓我守其墓三十年,不得離開此地。他若是輸了,也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情。」 宋浩聽了,驚訝道:「這麼說,太爺爺當年將那個無賴身上的一十八種毒解了!前輩原來就是和太爺爺立的這個賭約嗎?」 「是啊!」那乞丐歎息了一聲道:「沒想到你那太爺爺宋景純竟然還是一位解毒的高手,果然將那無賴身上的一十八種毒解了去。不過也因此耗竭了心血,就此過逝了。於是我遵守誓約,在萬松嶺上為你太爺爺守墓三十年。這萬松嶺是你太爺爺宋景純當年相中的一塊盛產中草藥的寶山,故而來此白河鎮隱居。死後又葬於此地,也算是了其一個心願了。」 「就這麼簡單嗎?」宋浩聞之訝道。他感覺這個乞丐似乎還未將事情的真相完全說出,在有意的對自己隱瞞著什麼。 「當然了,一晃三十年的時間過去了,我也算遵守了對你太爺爺的承諾。過兩天,我老叫花子就要離天這裡了。」那乞丐略顯輕鬆之佘,搖頭苦笑了一聲。 「奸了,事情就是這樣,今天對你說出來,是為瞭解你心中的疑惑,這回知道為什麼看到我老叫花子經常在萬松嶺上出現了罷。你那太爺爺宋景純……,唉!心機真是高深莫測啊!我今天算是服了他了。佩服得五體投地!在此閒居三十年,也終於令我想通了,天下萬病皆可治,唯獨人心不可醫!」那乞丐感慨了一聲,隨對宋浩說道:「我累了,要休息一下,你且去罷。」說完,倒床睡去,不再理會宋浩。 宋浩見狀,只好施禮退出。 「這裡面一定還有什麼事情,這也關係到太爺爺當年的死因和這個神秘的乞丐身份之迷。對了,爺爺當年也應該在場,此事他老人家或許能知道一些,回去問問爺爺罷。」宋浩想到這裡,精神一振,忙回到百草園,喚了唐雨,回天醫堂。 唐雨駕車載了宋浩在回天醫堂的路上,問道:「看你神色匆忙,急著趕回天醫堂是為了何事?」 宋浩說道:「我要找爺爺問一件事情。今天這個乞丐對我說了一件當年的舊事,但是我感覺他還對我隱瞞了什麼,所以想找爺爺問一下。此事有些複雜,我想搞清楚。」 「哦!這個神秘的乞丐出現在這裡本身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原來果是有故事的。」唐雨說道。 「這件事有些離譜,在未搞清楚真相之前說出來誰也不會相信的,這裡面有一樁離奇的醫案,一個人身上竟然同時中了一十八種毒,並且又被我太爺爺解去了,因此將這個神秘的乞丐留在萬松嶺上三十年。事情太過於奇怪了!」宋浩搖頭道。 「你是在懷疑這個乞丐?」唐雨訝道。 「是的,我懷疑那個被人種了一十八種毒的人是這個乞丐做的手腳,是針對太爺爺去的,因為在剛才的談話中他曾自稱是醫道中人。太爺爺全力解毒好像就是為了將這個乞丐留在萬松嶺上,也因此耗盡了心血去世了。」宋浩說道。 「這個老乞丐難道說是一位醫中的高人,更是一位用毒的高手!你太爺爺為此不惜以生命來應這場賭約,將這個乞丐困在這裡三十年,當是別有深意的!」唐雨驚訝道。 「是啊!這裡面一定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傳奇的故事!」宋浩說道。 天醫堂。 今天正值宋子和開診,雖是到了下午,診室中還有十餘名侯診的病人。宋浩、唐雨見了,便到旁邊的休息室等候。 宋子和忙碌完了,來到了休息室內,一進門便說道:「剛才看到你倆到我診室站了一下,怎麼,找我有事啊?」 「爺爺,您老忙碌了一天了,先休息一下用過飯再說罷。我叫人從食堂送過來的,一會宋浩有事問您。」唐雨將已經備奸的茶水飯菜端了上來。 「那就邊吃邊說,一會老林約我去住院部那邊給一名病人會診,兒科章甲方主任那邊也約我去談一下他的新藥『金光散』,這種治療小兒消化不良的新藥已經通過臨床驗證了,準備轉到藥廠那邊投入生產了。」宋子和說道。隨後坐下用起了飯菜。 唐雨說道:「金光散的生產批文這兩天也就能下來了,藥廠那邊我已經通知做好生產的準備了。」 宋浩道:「這個月就有兩個新品種投入了正式生產,正在擴建的B區第八製藥車間也快完工了罷。」 「三天後驗收,我已經寫在你的工作日程上了。」唐雨說道。 「各方面進展很快,江河院長告訴我,天醫堂製藥的三期工程也已經啟動了,只要這個工程結束,可保證天醫u堂製藥五年內的擴大化生產不再受到生產線緊張的影響。」宋浩興奮地說道。 「天醫堂發展太快了,趕上火箭升天的速度了!這是我做夢都不曾想到的事情啊!」宋子和感慨道。 「並且我們現在已經能自給自足了。」唐雨笑道。 「宋浩,你不是有事嗎?什麼事這麼急著和我說啊?」宋子和問道。 「是這樣的,爺爺。」宋浩說道:「您老還記得我們以前在萬松嶺上太爺爺的墓旁邊經常看到的那個老年乞丐罷。此人到現在還沒有離開萬松嶺,並且在今天還意外地幫了我們一個忙。從生死門的顧曉峰那裡將被他們已經擄走的紀冬陽又給搶了回來。」 「還有這種事!」宋子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驚訝道:「以前我就覺得這個乞丐有些古怪,當是一個有來歷的人。那個顧曉峰竟也對醫門紀家的無藥神方感興趣了!」 「爺爺!」宋浩說道:「事後我找到這個人詢問了一下,此人這麼多年隻身野居萬松嶺上竟然是和太爺爺有關的。爺爺可否記得三十年前太爺爺和一個人立下的一個賭約,是為一名病人解毒。」 「原來是他!」宋子和驚訝道:「這個乞丐就是『聖手毒醫杜萬通』啊!他當年沒有離天這裡!」 「聖手毒醫杜萬通!」宋浩、唐雨二人聞之一怔。 「你太爺爺當年曾和我說過。」宋子和說道:「他一生中最為佩服的醫道中人只有兩位,一個就是這個聖手毒醫杜萬通,另一個是人稱乾坤妙手的李雲長。杜萬通是你太爺爺上一輩的人,沒想到至今還活著,怕是有百歲以上了罷。那個李雲長倒是和你太爺爺同輩,應該已經不在世了。」 宋浩道:「聖手毒醫!應該是這個杜萬通了,他自稱有119歲了。」 「119歲!差不多!」宋子和點頭道:「當年我見到他那時,也有個七八十歲的模樣了,當了三十年乞丐,竟也混得如此高壽!當是得了養生之道。沒想到這三十年他扮作乞丐掩人耳目,並在我們的眼皮底下而未能識出他來。此人當年和你太爺爺之間的事情我知道得也不多,是你太爺爺有意為之的。宋浩,你且將杜萬通對你說的話先講一遍,然後我理順了再對你說,否則我也是無從對你講起的,甚至於他們當年立賭約的事我也是不知道的。」 「原來太爺爺和他之間的事進行得很是隱秘!爺爺也不盡知的。」宋浩驚訝道。於是將那杜萬通的話講述了一遍。 宋子和愈聽愈是驚異,在聽完宋浩講述完後,點頭道:「照此說來,此事我也是明自了個大慨,具體的情由你還應該去問他。他未能對你全部說出,是想隱藏自己的身份,現在你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也就沒有繼續對你隱瞞下去的必要了。當年你太爺爺曾對我說過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有一個人到了白河鎮了,我要想方設法將他留住,否則此人還會去施展他那種傷人太過的醫術去醫世的。』當時我感覺到奇怪,就問你太爺爺此人是誰。你太爺爺告訴我,是他一生中最為佩服的兩個醫道中人之一,聖手毒醫杜萬通到了。此外沒有再和我多說什麼。從聖手毒醫的稱呼上可知這個杜萬通是一個用毒的高手,只是不知道他的這種毒醫的手段如何去醫世的。」 「醫世!醫人心?」宋浩想起杜萬通也說過這種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21章 聖手毒醫(3) 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於陰陽。天地之間,六合之內,其氣九州,九竅、五藏、十二節,皆通乎天氣。其生五,其氣三。數犯此者,則邪氣傷人,此壽命之本也。——《內經·生氣通天論篇》 —————————————————————————— 宋子和接著說道:「這個杜萬通我當年在家裡倒是見過他一面,印象倒是很深刻的,鶴髮童顏,淡笑風聲,不知他這毒醫之名是怎麼來的。後來此人沒有再來過家裡,應該是你太爺爺在外面和他繼續保持著聯繫的。如今看來,你太爺爺當年的去世,是和這個杜萬通有很大關係的。」 「他說太爺爺當年為一名中了毒的病人解毒,耗盡了心血而去世的。」宋浩說道。 「這個毒是杜萬通下的,是和你太爺爺比試醫術來了。」宋子和說道:「當年此人到家裡時,就極力地讚歎你太爺爺醫殺那個窺國大盜竊袁世凱有著無上的醫世之功!殺一人,以醫天下!你太爺爺為袁世凱開出的那份『清心斂火』的方藥,是為袁世凱種下了『火毒』。火候一到,觸怒便發,安能不斃命!」 「後來有一天。」宋子和歎息了一聲道:「白河鎮上有一個橫行市井的無賴叫陳朋的,來找你太爺爺醫病。你太爺爺診過後,很是驚訝,說那陳朋中毒了。當時我也在場,上前診過,並未發現此人有中毒的跡象。你太爺爺對我說,那陳朋中的是另一種毒,是一種隨心而發的無形之毒。並不是我們所能理解的那種直中的毒藥。此事到現在我也未能明白,那陳朋到底是中了什麼毒。但從那時候開始,你太爺爺便一心為陳朋解毒。不知你太爺爺有何顧慮,一些內情也沒有對我詳說。那個杜萬通今天對你說,那個陳朋當年是中了一十八種毒,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看來是杜萬通暗裡向陳朋施了特殊的毒藥。」 「你太爺爺曾對我說,能將藥物施展到這般隨心動善惡之念而生毒的境界,這個聖手毒醫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那時候我才知道杜萬通在逼著你太爺爺和他比試醫術了。並且在你太爺爺為陳朋開始解毒之後,愈來愈顯得憔悴了,乃是在費盡心思研究解毒的方法。我曾勸過你太爺爺停手,否則這樣下去太傷身體了。你太爺爺說,他不在救一個人,而是在救更多的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以小過喪命,懲之太過了。我到現在也未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直到有一天,你太爺爺對我說,他費盡了畢生的能力,也僅僅將陳朋身上的毒解去了一半,再行解救,他已是無能為力了。於是交待我一些事情,吩咐我去做,並且不要讓我問為什麼。我於是私下找到了陳朋,將你太爺爺交待的話告訴了他。讓他做一件事情,而後搬家,才能保全他的性命。」 「然後在第二天,陳朋在街上毆打了一個人,並追打著滿街的跑。那個被陳朋毆打的人是他自己花錢僱用來的,情願被打,以獲得一筆錢財。這都是你太爺爺安排的,說是非有意為惡,其毒不發。三天後,陳朋便搬家去外地了。又不到三天,你太爺爺也過世了,並葬在了萬松嶺上。一年後,我偶然聽人講起,那個陳朋搬到外地後,開始還聽你太爺爺交待的話,寧心養性,不做惡事,以全其命,後來還是惡性復發,動手打人之際,忽然跌倒在地,再沒有起來。此事這個杜萬通並不知道,這也是你太爺爺讓陳朋搬家的原因,知道他日後改不了舊習的,目的是避開杜萬通,讓他知道陳朋的毒已被解去了。如今看來,你太爺爺煞費苦心地有意和杜萬通立下了這個賭約,欲將他留在萬松嶺上,不得再於世上施展他的醫術。約期三十年,以磨其性,是你太爺爺想令杜萬通終老於此。沒想到他竟然活到了119歲。不過這三十年來,杜萬通應該能悟明白了醫術醫病不能醫心的道理。」 宋子和說到這裡,歎息了一聲道:「現在才知,你太爺爺三十年前和聖手毒醫杜萬通的這個賭約,是施了計謀令其留下的。此人倒也守約,果然堅守了三十年,也堪稱奇事了。不過這是你太爺爺用生命換來的。我不明白這個聖手毒醫杜萬通在人身上是怎麼下毒的,他的毒是從何而來的,當年我為什麼不能從脈象上查知。你太爺爺又為何拼了性命來阻止這個人離去,好像他的醫術果真能為害世間一般。」 「太爺爺和杜萬通之間還是另有秘密的,看來杜萬通的醫術類似於洛氏的反針術,在給人治病的時候,也暗留遺患,不過他在病人身上留下的是各種毒力,是一種特殊的毒力,是隨人心善惡而動的,胡作非為時,其毒便發,否則便永遠的潛伏在人體內。有一種『勸善』的效果,這實在是有些天方夜潭了,可是目前也只能這般解釋了。」宋浩說道。 「看來有些事情還只有去問杜萬通這個當事人了。」唐雨說道。 宋浩此時一驚道:「現在就去,遲了我怕此人已經離開了,他說過,與太爺爺的賭約已到期了。」 萬松嶺。 宋浩、唐雨二人來到了百草園後門外的那間木屋時,從半開的木門可望到正在裡面睡覺的那名老年乞丐,此人倒還未曾離去。 宋浩見了,心中稍安,於是上前說道:「前輩,晚輩還有一事相詢問,打攪了。」 「是宋浩罷,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因為在你走的時候我才想起來你那個爺爺宋子和還在呢!必是回去詢問當年舊事了。你現在可否知道我是誰了?」那杜萬通在裡面應道。 「前輩果然是聖手毒醫杜萬通嗎!」宋浩說道。 「哈哈……」那杜萬通一陣爽聲笑道:「多少年都沒有人提這個名號了,連我自己都忘了。你那個太爺爺囚得我好苦啊!若不是他在此次賭約中喪了命去,我也不會受他所制,在這荒山野嶺上死守了這三十年的約定。好了,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想問什麼就問罷,但有一個請求,你和同來的這位姑娘還有你那個爺爺知道也就罷了,勿再說與旁人聽罷。我這個人的面子算是丟大了。」 「前輩能謹守約定,我們也會的,這個但請放心。」宋浩說道。 「那就進來罷。宋景純啊宋景純!你又讓我在你的重孫子面前丟了一回臉。看來你是死了也不想放過我啊!」那杜萬通在木屋內感歎了一聲道。 宋浩與唐雨相視一笑,走進了木屋。 杜萬通坐在木床上見二人進了來,搖了搖頭說道:「本來在你走後我就想離開的,但一轉念,我和你太爺爺宋景純立賭為約的真相你們未必會明白,並且也可能對聖手毒醫這四個字有誤解,所以決定留下來向你說明一切罷了。隱瞞不了也就不想再隱瞞了,目的是想令你知道,我這個毒醫並非是害人的醫家,而是與你太爺爺一般有著醫世之心的。」 「杜前輩,三十年前的那個白河鎮上的無賴陳朋真的是前輩下了毒,然後令其找太爺爺診治,進而逼迫太爺爺和前輩斗醫術嗎?」宋浩說道。 「你太爺爺宋景純能無形醫殺袁世凱,也算是有能在治人疾病的方藥中種毒的本事了,我便自有了和這位曾經名揚天下的醫俠鬥一鬥醫術的想法,也是想令你的太爺爺知道,我這個聖手毒醫的真正本事並不是傳說中的那麼邪惡的。於是我找了一個下藥種毒的目標,就是那個無賴陳朋。唬他說已患上了絕症,我願意免費為他診治,並贈送了他一筆錢財作為保證。其人畏死,並貪錢財,於是痛快地答應下來。我隨後給了他十八劑藥,命他每天服下一劑,每一劑藥便自在他的體內種下了一種毒。十八天後,我見種毒成功,便對他說,他的病真的是太重了,我醫不了,請他轉求你太爺爺宋景純醫治,也是逼你太爺爺出手救人之際與我鬥一鬥本事。」杜萬通說道。 「前輩既然自稱不是那般毒醫,為何又在陳朋身上種下了一十八種毒?豈不是在害人嗎?」宋浩說道。 「我這個毒手惡醫真的是在世人的心中種下了邪惡之名!」杜萬通感歎了一聲道:「你且聽我細細說來。我以方藥在人身上所種之毒,並非你們想像中的那種毒藥,而是各種不同的藥物之間配製時起到的一種毒力反應,是一種還不為世間醫家所知的另一種藥物間的配伍禁忌。十八反、十九畏你是知道的,是藥性相反的藥物不能合方並用的。而在我的方藥中,便是性味相近的,甚則是同根而生的藥物,我也能在精妙的配伍和特殊的炮製之中令其產生毒力。這種毒力並非毒性,而是一種藥力的異變,更能增加治療的效果。但是倘若加以它藥為引,便又在人體內產生一種反力,可由意念引發,也就是隨人心而動,循善惡而作。它的機理是,人在一種和善的情況下,氣血是安和的,故其毒力潛伏不動。而一旦生出惡念歹意來,內裡氣機便亂了,逆引毒力發作。大驚大怒下亦然。所以服我方藥者,只要心平氣和,可保他一世平安。想做壞事或情緒偏激,便自行引毒發作,重者喪命,輕者癱瘓。所以我的方藥是醫人心的,又叫醫心方或醫世方。自想令天下人服盡我之藥,保個太平世界來。」 「當然了!」杜萬通又說道:「我所開方藥都是由正常的幾乎沒有任何毒性的藥物配製的,遇到一般的病人,我也是給予正常醫治的,只要在方藥中加入一味甘草便將其毒力解了。甘草一藥是個和事佬,和百方解百毒,加入此一味,便是正常的醫病方藥。只有遇到那種心地不善之輩,我才施以毒方制他。只要他改惡從善,自可保其無恙,否則便是他體內的懲治之刃。這是我用四十年的時間修悟出來的醫道妙法,以之行世,懲惡人無數,故有了個聖手毒醫的稱謂。其實我是在以醫道醫世。人之性,每以惡小而為之,以善小而不為,都是人心生變之故。醫世之道,先行醫心,保其和善,才得無患。當年遇到你太爺爺,我對他講了這些話之後,你太爺爺也自讚歎我,『將藥力運用到這種隨人心而動,善惡自引的境界,已非凡聖可語了!』萬物皆為藥,是藥三分毒,只要將藥物研究到了一定的火侯和境界,可別生藥力的,救人殺人都在你一念之間了。你太爺爺當年醫死袁世凱的方藥,與我的『毒』方,當是有異曲同工之妙!這也是我最為佩服你太爺爺的地方。」 「你太爺爺的醫道修為實在是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他竟然在一個月之內解去了我種在那陳朋身上的一十八種毒。以至於陳朋在再次行兇作惡之際,令我的方藥對他失去了控制。並且你太爺爺又明確地指出,甘草一味與我毒方同服,能將其毒力盡行解去。我每歎神仙都通難做到的事被你太爺爺宋景純做到了,我當時敬服萬分,願賭服輸,我便應了你太爺爺之約,為他守墓三十年,並且一生不得再施展醫術,以毒方醫人了。開始時我本以是你太爺爺玩笑之語,想過幾日請你太爺爺改變初衷,另立它約。沒想到他竟然過世了。沒有辦法,我只好遵守約定。這三十年來,我不能施醫術,只好在附近村子裡乞食為生。心中每有疑惑,你太爺爺用藥生毒的境界應該不及我的,怎麼就能將那一十八種毒就盡數解了去呢?便時常在你太爺爺的墳墓前思考此事。至今雖未明白,但也悟出了你太爺爺的一番良苦用心。是啊!便是神醫,也僅能是醫病,而不能醫人心的。當年我自持此術誤入了歧途。懲治了不少有著小惡之人,令其承受了大過,甚至是死亡。其實是我自己的心就未能保持平和,如何再能去醫治他人之心。人心善惡在於教化之功,我寄望於藥力上了。這是我三十年才悟得明白的,也算是有所值了。」 說到這裡,杜萬通感歎了一聲道:「你太爺爺宋景純因解那陳朋之毒,累死了,乃是我之過。我當年很是後悔,於是發誓實現自己的承諾,守護你太爺爺的墳墓三十年,且終生不再施醫術。以慰你太爺爺宋景純在天之靈。我本天地間一閒人,自以為有醫世之志,沒想到誤己害人深矣!好在你太爺爺糾正了我的行為,又令我清修了三十年,悟通了世間的這一個道理。我杜萬通自以為萬事皆通,其實活了119歲,也僅明白了這一個道理而已。」 這時候的宋浩和唐雨二人已是聽得呆了。他二人萬沒有想到世上竟有將藥力運用到這般高妙的境界,當是非人力所為了。而確又是聖手毒醫杜萬通做到了。人之智,真可謂能將無窮的物理探至極限。 「中草藥的奧秘是無限的,我們現在所知曉的藥性藥理還僅僅是它本身內涵的一點點而已,這其間的玄機就是炮製和配伍,還有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自然之性,運作得當,可別生無盡之藥力,非我們所能想像得到的。我將一生所學,也算是經驗罷,合編成了一部《醫心方》,在你們來之前我送給了主持百草園的秋茹姑娘,我雖然未將自己的本事運用好,但也不忍心令自己一生研究的心血就此失傳。我查明了,她是藥王門的傳人,心地善良,天資聰慧,對藥物的感悟是超過一般人的,所以她應該能看得懂那部《醫心方》。我同時告訴了她,醫心之意,是先醫己心再行救人之術。醫者,醫不得世,濟世可也!在特殊情況下,也可一用醫心之方,做一回懲惡揚善之事,也未嘗不可。只要把握適度,自不會傷醫道本意,不若我當年那樣固執就行了。否則還會出現第二個宋景純來制她的。」 說到這裡,杜萬通望了一眼宋浩,又說道:「宋浩,你是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可令醫道中興的人物,你的天醫堂已經支撐起這個重任來。你要懷著使命感去做這個事業,才能做大做強,最終實現令醫道中興的志向。我不能助你什麼了,那部《醫心方》你若是覺得有用,可和秋茹一起研習,應該能增加你對藥物的理解。」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22章 醫心方 天地者,萬物之上下也;陰陽者,血氣之男女也;左右者,陰陽之道路也;水火者,陰陽之徵兆也;陰陽者,萬物之能使也。故曰:陰在內,陽之守也;陽在外,陰之使也。——《內經·陰陽應像大論篇》 —————————————————————————— 「謝謝杜前輩!」宋浩感激地說道:「前輩是我太爺爺一生中最佩服的兩位醫道高人之一,今日有緣得見,是為幸事。還請前輩移居百草園,日後晚輩也好方便求教。」宋浩已是感覺那杜萬通有要離去之意,於是挽留。 「絕緣江湖三十年,我也應該走動走動了。若是走不動那天,我可能還會回來的。好了,你們倆人先去罷,我還要再睡會。」杜萬通說道。 宋浩聽了,只好和唐雨無奈地退了出來。隨後朝百草園內走去。 「今天又算是領教了一回醫道的博大精深了!」宋浩感慨地道。 「這個杜萬通竟能在平常的藥物中變幻出可控善惡的毒力來,著實不可思議。另外,有一件事你不覺得懷疑嗎?」唐雨說道。 「什麼事?」宋浩聞之一怔。 「那就是你太爺爺的死因。」唐雨說道。 「太爺爺是因為解那一十八種藥毒,耗盡了心血過世的,爺爺也已經證實了的,你又懷疑什麼?」宋浩訝道。 「我懷疑這並非是太爺爺真正的死因。你想,太爺爺一世名醫,自知養生保健之道,即使在那種特殊的情況下,也知道怎樣保護自己安危的,不會因為窮思解毒的方法而將自己逼上絕路。」唐雨說道。 「你的意思是……?」宋浩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茫然道。 「太爺爺身體方面也是一個原因,但不是主要的。我認為太爺爺為了留住聖手毒醫杜萬通,真得是不惜自己的生命了。他應該是故意犧牲了自己,令這個聖手毒醫的毒方永絕世間。在天醫堂,爺爺說過,太爺爺當年曾說要千方百計的留住這個杜萬通,這點,太爺爺做到了。他老人家醫不得世,但又一次的實現了救世之壯舉。否則令這個聖手毒醫繼續遊走江湖間,還會令很多人遭受到他的毒方之害的。當年的杜萬通應該處在一種邪正之間的人物,他的理想是美好的,以醫道醫世,但這是一種極端的行為。並且杜萬通和生死門有著極其特殊的關係來看,他還是一位功夫上的高手,用別的辦法未必能攔得下他。太爺爺認識到了這一點,防止他為禍江湖,擾亂民間,萬般無奈之下,施計謀瞞過杜萬通之後,再犧牲自己,囚住此人。當是看中了此人重信,一諾千金,所以才故意和他立下的這份賭約。」唐雨說道。 「太爺爺真是這麼做的嗎!」宋浩一時間驚得呆了。 「雖然是我的一種猜測,太爺爺當年極有可能這樣做了。這才是真正的濟世活人的醫家!」唐雨崇敬地說道。 「太爺爺!」宋浩的眼睛濕潤了,他再一次的感覺到了太爺爺宋景純的偉大,並為此感到了無比的自豪,因為他是宋家的子孫。 秋茹在辦公室裡看那部杜萬通送給她的《醫心方》,不時的皺著眉頭。聞有人敲門,抬頭看時,見是宋浩和唐雨,忙高興地起身相迎道:「宋大哥!唐雨姐姐!」 宋浩望了桌子上的那部《醫心方》一眼,說道:「你能看得懂嗎?」 秋茹道:「這是那位老伯送於我的,說是一本醫方書。我看了幾頁,發現是一些方劑而已,藥物組成倒是有些特別,尋常之藥,不尋常之方,或是另有醫理在裡面,你們看看罷。」 宋浩上前翻了幾頁,見其方,多無君臣佐使配伍之道,似民間的那種雜亂之方,於是說道:「欲明其方,必先明藥!你且先不按正常的藥理來解,或能別有發現。不過萬不可施用於人,否則有奪命之險。」 秋茹聞之訝道:「這是為何?」 宋浩笑道:「一時半會的說不清,你且先解了這組方之藥的藥理,待日後我再解這全方的醫理。那位乞丐前輩是想用他的一種特殊的醫術來考驗我們。」 秋茹道:「既是宋大哥感興趣,我閒時研究一下好了。」 「對了秋茹,你一會準備一桌飯菜,我要宴請那位乞丐前輩。」宋浩道。由於答應了杜萬通保密,所以未將他的身份說出。 秋茹道:「房間和衣服都準備好了,請了幾次,可是那位老伯就是不來用,也未必能應你請的。」 宋浩笑道:「房間衣服不願享用,這美食應該是能請得動他的。三十年了,怎麼也要改善一回罷。」 「好!我叫餐廳那邊馬上準備。」秋茹說道。隨後打了個電話。 待一桌豐盛的酒菜擺好後,宋浩親自來到了百草園的後門處請杜萬通赴宴。然而此時人去屋空,已失杜萬通所在。 「走了!」宋浩搖頭歎息了一聲,失望之餘,轉身而回。 此時秋茹、唐雨、李賀、紀冬陽四人正等著那杜萬通赴宴,見宋浩獨自一人回了來,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前輩走了!」秋茹也自頗感失望。 宋浩點了點頭。 「這個老頭很是厲害!」紀冬陽說道:「當時我眼前一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將綁我的那兩個人打倒了。」 唐雨一旁心中尋思道:「杜萬通救下紀冬陽,當是為了宋浩和天醫堂,可能也是為了感激秋茹收留他之恩。不過,這些日子發生了這麼多事,應該也不瞞不過杜萬通的眼睛,他應該知道紀冬陽避居百草園的原因,也就是說,他也能多少知道一些醫門紀家研究出無藥神方的事。以無藥神方之功,似乎可解他那醫心方之毒的。他雖然明白了醫無醫世之能,但不想令自己一生研究出的醫心方失傳,所以傳給了秋茹,以秋茹在藥物上的悟性,日後應該能看透那部《醫心方》的。杜萬通故意讓紀冬陽永世留在百草園,應該是有令那無藥神方日後有制衡醫心方之意。否則秋茹悟透那部《醫心方》後,不瞭解其危害性,所傳非人,亂施此術,可就麻煩了。這個杜萬通考慮得真是周全!或者,他對這一切還一無所知,單純的救下紀冬陽而已。」 幾個人用過飯後,紀冬陽拉了宋浩來到了另一房間。 「宋浩,謝謝你幫助了我渡過了這次危機!」紀冬陽感激地道:「我說過,只要你能保護得了我,我就會傳你無藥神方的。你的天醫堂若是再有我醫門紀家的無藥神方,當無病不治了。」 宋浩聽了,搖了搖頭道:「你這樣做,豈不是表明我在乘人之危嗎!實話對你說罷,除了一種避免不了的好奇,我自始自終對你的無藥神方都不感興趣,況且天醫堂也不需要這種奇門醫術的,因為它太超前了,暫時還不適合天醫堂。我有個建議,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你日後住在百草園內,可否將無藥神方的醫病機理研究出來,在理論上先明確了,令人知其然而又知所以然。然後我們再考慮臨床應用,這樣才有真正的濟世作用。否則也只是你一個人獨持奇術顯耀人前罷了。」 紀冬陽聽了,大感意外。沉思了片刻,說道:「好罷,我聽你的就是了。爺爺生前也對我說過,此術特殊,多能引起人的獵奇之心,並以此招來禍端,是一種暫不能應世之術。也是叫我潛心研究它真正的機理,達到那種化而簡之的效果,否則天下間是沒有幾個人能習得來悟得透的。」 宋浩聽了,點頭道:「這樣就好。日後我會專門為你拔出一筆研究經費,天醫堂也會為你的研究工作提供一切便利,希望有一天能揭開無藥神方的神秘面紗。同時將一些醫門奇術也一併例入你的研究範圍罷,你要是願意,無非子師兄可以給你做助手,他也知曉一點祝由之術的。天醫堂的的醫門奇術研究機構就從你這裡開始罷。到時候,天醫堂會提供一些疑難病例以驗無藥神方和諸般奇術之效,同時也希望用這種別樣的醫術來為一些病人解除特殊的痛苦。這才是你日後所要走的正確道路和前進的方向。」 紀冬陽聽了,感激地點頭應了。 這一天,省裡的一位重要領導率了一支視察團來到了天醫堂進行工作視察,宋浩和縣裡的幾名幹部陪同了視察團參觀了天醫堂醫藥館、天醫堂製藥廠、萬松嶺百草園。對天醫堂僅僅用了兩年的時間就發展成了現在的規模,不但帶動了地方經濟的發展,更成為了省內重要的產業支柱,不由令那位領導大加讚賞,同是給予了肯定和鼓勵。 隨後宋浩又陪同視察團到了縣政府,做了一次關於天醫堂未來發展和前景的工作匯報。 晚上的時候,宋浩才回到了天醫堂。 這時,秋茹從百草園打來了一個電話,「宋浩,洛飛鶯在中午的時候急匆匆地來百草園將李賀接走了,說是家裡起了變故,她和李賀回去處理,不方便和你告別,讓我轉告一聲。」 「鶯鶯家裡出了什麼事?」宋浩聞之一怔。 秋茹說道:「她沒說,不過看她的樣子好像很嚴重,不知和李賀說了幾句什麼,李賀竟也自臉色大變,然後二人急著開車去了。對了,洛飛鶯還讓我告訴你,你讓她調查劉天他們的事,她已經交給江河院長去做了。」 「洛家出了什麼事?」宋浩和秋茹通完了電話,感覺有些不對勁,隨即打電話給洛飛鶯,想問個明白,但是洛飛鶯的電話此時已經關機了。 這時,唐雨推門進了來,說道:「宋浩,鶯鶯今天接到了家裡的一個電話,說是有事回去處理,急著向我交待了一下她的工作就走了。」 「秋茹剛剛告訴我了,並且是接李賀一起走的。我剛才給她打電話,但是她關機了,不知道她為什麼走得這麼急?」宋浩憂慮道。 「那我叫人去打聽一下罷,看看我們有什麼能幫上她的地方。」唐雨說道。 「也好!這些天我就發現鶯鶯的神色有些不對,好像預感到她家裡要出事似的,我也不方便問她,沒想到突然接了李賀就走了。我估計,八成是洛北明出事了。」宋浩說道。 「洛北明這個站在火山口上發不義之財的人,早晚要出事的,唉!希望不要連累鶯鶯才好!」唐雨歎息了一聲。 第二天是宋浩到門診坐診的日子,面對滿屋子的病人,宋浩從容應對。直至下午三點多鐘才診完病人。 宋浩鬆了口氣,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站起身來準備到食堂去用飯,發現門外還站著兩個人,正笑吟吟地望著自己。卻是那已換了俗家打扮的無塵、無月兩名道士。 「無塵師兄!無月師兄!你們回來了!」宋浩驚喜道。 「師弟,我二人離天了這麼長時間,耽擱了天醫堂內的工作,實在是對不住了。」無塵歉意地說道。 「只要你們回來就好!」宋浩高興地道。 「都怪那無果師弟太魯莽了,硬拉了我們走,我們當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好隨他去了。回去後被師父訓斥了一頓。」無月說道。 宋浩歎息了一聲道:「當日之事,我也是情不得已,沒想到無果師兄他們竟會……」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23章 口眼扶正散(1) 天食人以五氣,地食人以五味。五氣入鼻,藏於心肺,上使五色修明,音聲能彰;五味入口,藏於腸胃,味有所藏,以養五氣,氣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內經·六節藏象論篇》 ————————————————————— 未及宋浩說完,無塵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於宋浩道:「師弟,這是師父給你的親筆信,一發緣由都在裡面了,你看了自然會明白的。我們先回住處了,準備一下,明白開診,以補回這些天我們為天醫堂造成的損失。」 送走了無塵、無月,宋浩持了師父肖伯然的信,一時間倒不敢打開來閱。他怕那個自己懷疑的事再一次被師父確定為事實,師父肖伯然的任何解釋都自失去意義了。 猶豫了片刻後,宋浩還是拆開了信。信中是肖伯然親筆手書。 宋浩我徒: 為師在此先表歉意!好奇之心,人之天性,便是聖賢也不得免俗,為師亦然。因欲探無藥神方之秘,令無果追查醫門紀家人之蹤跡。為師雖有欲得無藥神方之意,但絕無傷人害命搶奪之心。因不想令紀冬陽落入他人之手,無果也自隨流從眾,追蹤紀冬陽到天醫堂。不想你師兄弟竟起爭執,無果一怒之下,將無塵、無月召回上清觀,是為不該。 事情起因,是你以為那紀玄之死是無果所為,誤會大矣!上清觀不敢有此傷天害命之舉。無果回轉後,述其緣由,令為師震驚之餘,愧疚不已。猛然醒悟,雖是起於好奇之心,不免深墜貪念之中,為師一世修為,險些毀於此間。是你令為師警醒,無藥神方事就此作罷,不再復求。 為師因此調一切可用之力量,全面調查那紀玄死因。現已得確切消息,殺害此人者乃是風火堂的鬼手刁成。此人素與生死門顧曉峰來往甚密,至於是否為其所遣,一問可知。 我徒天醫堂發展迅速,令人欣慰,其功可過萬般無藥神方,為師修世近百載,竟不能有此深識,再次愧矣! 謝過我徒,令師感悟!此事日後不再言及罷。 師:肖伯然 看過此信,宋浩心中一時敞亮無比。 「我就說嗎!師父不會這麼做的!既然如此告訴我,兇手當是那鬼手刁成無疑了!」宋浩興奮地道。 宋浩想起自己有顧曉峰的電話,於是找出來,拔通了號碼,倒不是想去證實此事,而是想問一下,刁成是否為生死門所派,為何下此重手。 電話通了,宋浩說道:「顧先生,你好,我是宋浩。」 「宋浩!」顧曉峰在電話那邊顯是一怔,隨即笑道:「怎麼,尋思過味來了,要將那個紀冬陽交給我了。」 「紀冬陽的去留由其本人,非我能決定。我是想問顧先生一件事,殺害紀冬陽爺爺紀玄的兇手,顧先生可否知道是何人?又是何人所派?」宋浩說道。 「是鬼手刁成所為,是你那個已獨居太平洋小島上的叔叔齊延風所派。你問這個幹什麼?紀冬陽想報仇也找不到人了,並且他也沒這個力量。那刁成現已退出江湖,你也不要再追究他了罷。此人畢竟也幫過你。」顧曉峰說道。 「謝謝顧先生相告,我只是想知道這些而已。」宋浩說完,掛斷了電話,手臂一展,如釋重負,輕鬆得似乎要飛起來一般。 「原來是場誤會,師父還是我的好師父,師兄們還是我的好師兄們!哈哈……,真是太好了!生活,果然是美妙的!」宋浩歡快地笑道。 這天早上,宋浩一起床,出門便看到了秋偉。 「師父,你起得這麼早啊!」秋偉說道。 「哦!我想去白水河邊散散步,陪我去走走罷。怎麼,昨晚沒有回百草園?」宋浩說道。 秋偉應道:「昨天晚上我和雷恆老師學習按摩要術來著,雷老師教我的指針法,真是神奇,竟然可以以指代針,對那些畏針的小孩子可管用了。」 「是嗎!」宋浩笑道:「指針法雖說簡易,不過也要達到一定的指力才行,否則也是空有其形。指力訓練方面,你和雷恆老師學習罷,他在這方面有著獨特的感悟。若是能得到他三成的指力,在天醫堂內你就能成為一個人物了。」 師徒二人一路說著,出了天醫堂,來到了白水河邊。天醫堂距離河邊甚近,也就幾分鐘的路程,宋浩每天起來,都要到河邊散步。這也是少年時在這裡養成的習慣,復歸舊地,不免又循其自然了。 「秋偉,你現在是天醫堂裡最特殊的人,我曾經交待過了,你可以向天醫堂內任何一位名家高手學習醫術,沒有人會拒絕你的請示,想學什麼,他們就會傳授給你什麼。你是我收的第一個弟子,自想將你培養成一名全能的高手,集各家所長,匯聚一身。我們有這個條件,所以我也就有了這個私心,你可不要枉費了我這番苦心啊!」宋浩望著流淌著的河水,認真地說道。 「放心罷師父,你直接將我放到了一個超高的起點上,我就一定會努力走得更高。師爺爺和林老師說了,不出十年,我就是第二個宋浩,哦!是第二個師父。」秋偉隨即歉意地一笑。 「就是我當年都沒有你這樣好的優越條件。你也給我了一個啟發,名師出高徒,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利用天醫堂這種得天獨厚的條件,培養出更多更好的醫家來。並且著重培養出幾名日後可以擔當重任的甚至於是醫道中的風雲人物來。振一時之風,領百世之盛。從天醫堂開始,中醫,只能是一代更比一代強,不能再呈現出逐漸衰退的趨勢了。」宋浩說道。 「師父,我有信心!」秋偉認真地說道。 「我也有信心!」宋浩笑道。 「對了師父。」秋偉又說道:「上次在萬松嶺上挖到的那棵大首烏,姐姐已經用古法炮製過了,九蒸九曬,製成了首烏散。姐姐說,這些首烏散就不送天醫堂的藥房了。這棵大首烏百年難得一見,延年益壽之養顏之功非它藥可比,師父終日為天醫堂的事業勞心,就專門送於師父服用罷。每日早晚各服一勺,不但可以緩解疲勞,並可養血烏髮。就算延不得人的壽命,卻可駐顏的。」 「呵呵!那就謝謝你姐姐了!」宋浩感激地笑道。那棵在萬松嶺上出土的大首烏,宋浩倒是忘記了去見識一下,沒想到竟被秋茹製成了首烏散專門送於自己服用。 臨近中午的時候,宋浩正在辦公室裡處理幾份藥廠方面的文件。唐雨推門走了進來,笑道:「招聘部又有一名高人來天醫堂應聘了,不過情況有些特殊,招聘部門的人做不了主,通知了我。不過我也做不了主,還請宋總裁決。」 「是人才就留下好了,有什麼難的。」宋浩訝道。 「是這樣的。」唐雨說道:「這個人並未經過任何醫學方面的專業學習和訓練,什麼也不懂,只是持有一種藥,據說是祖傳的秘方,治療口眼歪斜奇效,叫『口眼扶正散』。已經來了幾天了,招聘部門有好事的人倒是拿了他送的一部分藥樣到住院部和門診試了一下。你還別說,效果出奇地好。口眼歪斜是中風的後遺症,我們在這方面的治療上,針灸和中藥配合,效果也很突出。但是這個人卻說他的藥在24小時內就可完全地糾正這種症狀,不論新病還是舊患。這幾天試了十幾例,果然如其所言。」 宋浩聽了,點頭道:「此方既有如此神奇效果,那就將此人留下罷。待遇從厚。可讓他專門進行這方面的治療。他雖然沒有從醫的證件,但是我們天醫堂是得到上級主管部門特別同意的,對那種沒有從醫證件但卻懷有一技之長者可先行聘用,然後再進行補辦證件。」 唐雨搖了搖頭,苦笑道:「此人不是來真心應聘的,是來天醫堂兜售他這種秘方的。開價一百萬,便可將秘方出手。如果給他特設一間診室也可以,效益和天醫堂分成,他六,天醫堂四。」 「不會罷!」宋浩驚訝道:「天醫堂什麼地方啊!竟以小方小術來此兜售,這不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嗎!自不量力啊!告訴他來錯地方了。他的秘方神藥並不是那種靈丹妙藥,專門治療我們醫不得的不治之症。這種中風的後遺症,效果快的我們施針灸術可在幾分鐘內解決問題,慢一些的,針藥合用,十天半月的也會痊癒的。他的藥雖然效果快些,但是我們用不著,叫他走人罷。小方固然也能治療大病,小術也可令人致富,只是此人的做法不足道也。」宋浩搖了搖頭。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24章 口眼扶正散(2) 天之在我者德也,地之在我者氣也,德流氣薄而生者也。故生之來謂之精;兩精相搏謂之神;隨神往來者謂之魂;並精而出入者謂之魄;所以任物者謂之心;心有所憶謂之意;意之所存謂之志;因志而存變謂之思;因思而遠慕謂之慮;因慮而處物謂之智;故智者之養生也,必順四時而適寒暑,和喜怒而安居處,節陰陽而調剛柔。如是則僻邪不至,長生久視。——《內經·靈樞經·本神》 ————————————————————— 「那我就讓這個人走了,告訴他天醫堂不和他做這種生意。」唐雨說完,轉身要走。 「等等!」宋浩猶豫了一下,喚住了唐雨道:「他的這種藥果然能在24小時內糾正任何情況下的中風所致的口眼歪斜之症嗎?」 唐雨道:「起碼目前試了十幾例病人是這樣。怎麼,你對這種藥感興趣了?」 「對這個人也感興趣。」宋浩說道:「這樣罷,你叫他來我見一下。天醫堂內能有這種簡便捷效的藥,也不是什麼壞事,可省去一些治療上的麻煩和時間,更為重要的是能早些解除病人的痛苦。此人雖然有點視為自己的藥奇貨可居,但真是一種好藥,莫說一百萬,二百萬天醫堂也會買下這個秘方的。留藥不留人就是了。」 「好罷,那我讓他來見你一下。」唐雨說完,轉身去了。 時間不大,有人敲門。 「請進!」宋浩坐直了身子,說道。 門被輕輕地推開了,先是探進了一個戴著藍帽子的腦袋,上面的一雙渾濁的眼睛朝宋浩這邊望了望,有些膽怯的意思。 宋浩見狀,眉頭皺了一下,說道:「請進來說話!」 於是,進來了一個小個子的男人,樣子有些猥瑣,拘束地站在門內不再朝前走動。一身藍色的皺皺吧吧的土布衣服,腳上穿了一雙佈滿了灰塵的老式皮鞋。似乎有個五十歲左右的樣子,應該比他的實際年齡要相差一些,這是一個從鄉下來的人。宋浩曾特別地交待過天醫堂的招聘部門,萬萬不可以貌取人。所以才令這個人有機會試藥,也自得了機會見到了宋浩。 「請這邊坐罷!」宋浩指指了辦公桌對面的一張椅子,熱情地說道。心中此時倒對這個人有些佩服,竟敢來天醫堂兜售小秘方,應該不是有一般的膽量和「魄力」。 那人見了宋浩的和藹態度,緊張的神色略顯放鬆。猶豫了一下,這才走了過來,坐到了宋浩的對面。 宋浩將自己喝的「鐵觀音」茶,為那人斟上了一杯,推到了那人面前,說道:「請用!」 那人倒是未動茶水,低著頭暗裡斜著眼睛打量了宋浩一番。頗呈驚訝之色,顯是宋浩如此的年輕出乎他的意外。 「怎麼稱呼?」宋浩笑了一下,問道。 「姓劉,叫劉本力。」那劉本力應道。說話間,腰桿直了直。 「哪的人啊?」宋浩又問道。 「山東!」劉本力應道。 「山東人!我們是山東老鄉啊!」宋浩笑道。 「哦!這麼巧!」劉本力此時也點頭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宋總找我啊?」 「是的!」宋浩說道:「聽說你有一種秘方,叫做『口眼扶正散』,效果不錯,24小時內可扶正一切口眼歪斜之症。」 「當然!」那劉本力此時精神一振,自有些得意地道:「此乃我劉家祖傳秘方,到我這裡傳了十七代了。治人無數,治一個好一個。只要將藥合酒塗於患側臉上,24小時內,任它歪到腦子後面的口眼也能將它拉正了。不是我吹,現今世界上治這病的就屬我這種『口眼扶正散』是最厲害的了,其它的藥沒法子和我的藥比。並且我這秘方是最保密的,什麼人也得不去。我們那有個教授,曾拿了我的藥去大地方化驗,結果也未能驗出個什麼成分來。因為我這藥是經過特殊炮製的,就是驗出了部分成分,也沒用的,因為沒有人能掌握得了炮製後的藥性是多少。有幾種藥是有毒的,配製不準確,便要傷人的。」 宋浩聽了,笑了一下道:「果然不錯!請問,你在當地治一個病人收費是多少?一天又能接診多少病人?」 劉本力應道:「治一個怎麼也得給我個百八的,有時候二十、三十的也行。我們那鄉下窮,收費不高,這要在大醫院,一個病收他個千八都不成問題,城裡人有錢啊!不過這個病在鄉下雖也常見,但是也不太多,好的時候一天倒也能看上十了個人,都是遠近聞名找來的,少的時候也是沒人。我就是認為我的這個藥絕無僅有,天下第一,所以不妨到大城市裡轉轉。聽說天醫堂是純中醫的醫院,每天來的病人海了去了。所以我這藥要是在天醫堂裡用上,你們就等著發大財去罷。我這幾天看了,這種病你們天醫堂一天至少也要來上二三十人的,一人收就算收他五百,那就是一萬多啊!我們都能得個五六千罷。當然了,天醫堂要是能一百萬全方買斷,你們就自己全掙了,一年也就本利全回來了。」 「劉先生倒是很會算經濟帳啊!」宋浩笑了笑道:「不過我還是想親眼看看你這個口眼扶正散的確切療效。這樣罷,我安排一下,然後我們到門診去再試幾次,果真達到令我滿意的效果,我們再行商量購買此秘方的事宜。」 十四名從各診室臨時找來的有著口眼歪斜症狀的病人被集中在了一間診室內,以再次驗證那種口眼扶正散的效果。宋子和、林鳳義、吳啟光等人聞訊也趕了過來觀看。 「劉先生,請罷!」宋浩說道。 那劉本力此時倒顯得信心十足起來,從衣袋裡取出一包藥粉,尋酒來攪拌成糊狀,然後朝一病人臉頰上塗去。口眼朝左歪斜者,病位則在右側,反之也然。 宋浩見那口眼扶正散呈黑褐色狀,嗅之有種刺激的氣味,卻也不甚濃烈。用手捏了一點於口中嘗了,舌尖略麻,其中當是有性味猛烈之藥。神仙難辨膏、丸、散,也自不知是何藥配製成的。 此時劉本力已經為五名病人施了藥,有三名病人說臉部塗藥的地方開始發熱起來。 劉本力說道:「我這藥力大,半個小時後必須將藥洗去,然後等著看效果就是了。24小時之內,保管讓你們都好利索了。」 林鳳義一旁聽了,點頭道:「這藥力是霸道,若真是能在一天之內令這些病人的症狀都恢復過來,堪稱奇方奇藥了!」 有一位中年婦女,口歪眼斜令面部都走了形,並且口中流涎,已是不能自控。宋浩適才問過,那婦女是昨天晚上睡覺時不慎受了風,新得的。因其坐在最後,劉本力一時還未能過來為其上藥。宋浩不忍見她痛苦的樣子,於是說道:「我先用針術為你治療罷。」 有護士端了針盤過來,宋浩取針擇患部牽正、下關、承泣數穴,依次下了針,略施手法。隨聞陪同那婦女來的的家人驚喜道:「開始正過來了!」原是在針法的刺激下,歪斜的口眼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慢慢的恢復了本位。效果尤是神速。那劉本力一旁已是看得呆了。吳啟光和林鳳義等人相視點頭而笑。 「我們倆誰的效果快!」宋浩笑問道。 「你……你的針法快!」劉本力驚歎道。 而在此時,被劉本力塗過藥的七名病人中,已經有三人的症狀開始了逐漸恢復。 宋浩見了,點頭道:「我的針法雖快,可令其在短時間內奏效,但多適用新病,況且還需要施術者具有一定的針力才可。舊病延久者,也要數天的治療時間,還是不及你的24小時內收全功的扶正散的作用大,因為你的方法簡單,有了藥,人人皆可施術,是可以普及的。在治療此病上,這一點,你比我強。」 劉本力聽了,眼中閃過了一絲得意之色。 一十三名病人被劉本力都施了藥,此時最先兩名用過藥的病人感覺到施藥部位有了灼熱感,開始火辣辣的疼痛起來,便喊道:「太熱太疼了,受不了了!」 劉本力聽了,忙上前將藥抹去,復用清水洗淨。病人臉頰塗藥的部位上呈現出了一片紅暈,顯是藥力刺激所致。 一個小時後,被劉本力施口眼扶正散的十三名病人中,竟然有四個人的症狀恢復了大半,餘者也皆見好轉。不過因其藥力過猛強峻,一名皮膚不合的病人臉頰部出現了少許的潰破,另行處理。 「果然是一種奇藥!」宋子和、林鳳義等人不免交口稱讚。 「不錯啊劉先生!口眼扶正散果然有神奇的扶正功效,天醫堂準備收購你的秘方。」宋浩笑道。 此時那劉本力見診室內來的這些人,看樣子個個都是不凡的,應該都是天醫堂的名醫了,得到了他們的認可和贊同,這筆生意當是能成交了。於是又生出了一個念頭出來,猶豫了一下道:「宋總,我決定了,要長價。」 「長價!」宋浩聞之一怔,「長多少?」 「50萬!天醫堂要想全方買斷,150萬!」劉本力低了頭,輕聲說道。 「你不是已經定下來一百萬的嗎!怎麼看到大家都認同了,你又開始長價了。」唐雨不悅道。 「以此小術擁奇自居獲得一場富貴也就罷了,又不是什麼絕世秘方,天醫堂有無皆可,別的地方能二三十萬的收購去也就不錯了。這隨風長價的本事可是比你的藥力都猛的!」林鳳義那邊不屑地道。然後和吳啟光等人搖了搖頭轉身去了。 宋浩笑了笑,隨後對那劉本力道:「這樣罷,我還要看看這些病人最終的效果,和你的藥有沒有什麼副作用。你再等三天罷,三天後我給你答覆。並且這些天的吃住都算天醫堂的。」說完,也自轉身去了。 結果眾人離去,將劉本力冷落在了那裡。他小聲嘀咕道:「我這藥天下第一,你們既然認可相中了,就非買下來不可。這個價,也就你們天醫堂有能力買的,也是我瞧準時機賣出來的。」 唐雨和宋浩回到了辦公室,生氣地道:「這個人太貪了!一百萬已經算是超出所值的天價了。天醫堂又不是缺了此藥不可,讓他走罷,我可不想看到被這種人敲了天醫堂的竹槓。」 「我倒是看這個人很有意思!」宋浩笑道:「很能把握時機的!這是人家致富的心理,也不要過於責怪,畢竟是他有這種秘方的,能賣出多高的價格來,也是他的本事。明後天看看這種藥的最終效果再說罷,我倒是願意成就他一個百萬富翁!」 唐雨說道:「這種藥對皮膚的刺激性比較大,就是買下他的秘方配製出來,也只能應用於天醫堂,必須把握好施藥時的適應度,暫時還不能生產銷售的。所以,對天醫堂的效益不是很大的。」 宋浩道:「既然是種好藥,買下也無妨,留藥不留人就是了。」 這天晚上,宋浩也不知怎麼想起了那部《奇方驗抄》,於是將原本從保險櫃裡取出來翻看。曾複印過一部,送於宋子和、林鳳義等人研究了,為此給天醫堂製藥貢獻出了十幾種好方藥。 此書羅列天下諸病,幾乎無所不包。宋浩找到了「中風門」,裡面也記載了一些治療口眼歪斜的方子。其中有一個單方,就是將蓖麻子去皮搗爛糊在患側,對於那種時間短的口眼歪斜的症狀,效果很好。這也本是宋家的一個方子,已經在天醫堂應用了。 「口眼扶正散!咦!這裡竟然也有一個同名的方子!」宋浩在一本書的末頁看到了這七個字。 細看之下,心中不由一動。此方是以巴豆為主藥,加以川烏、草烏等幾味藥性猛烈的中藥。 「那劉本力的口眼扶正散藥力峻猛,從對皮膚刺激的程度來看,裡面當有大熱之藥,會不會這二者就是同一首方藥呢?否則名稱竟然這麼巧合的一樣!若是同一藥方,就說明當年丁奉傑游醫天下時遇到了劉本力,不是從劉本力手中獲得的秘方,就是他將這首秘方送給了劉本力。是了,我先配製出來一部分,就能看出是不是同一藥方了,再加以臨床驗證,若是兩藥方效果同一,豈不是為天醫堂省下了150萬!」想到這裡,宋浩心中一喜,忙抄下了一份。 然後宋浩給秋偉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一下。這幾天秋偉都是住在天醫堂的,沒有回百草園。 時間不大,秋傳過了來,「師父,你找我。」 宋浩將那張「口眼扶正散」的方子遞給他道:「你現在馬上回百草園,照此方子給我配製出幾斤藥來,記住,一定要嚴格的按照炮製的方法配製,這樣才能將其中幾味藥的對人體的刺激作用除去,否則會傷人的。還有,這張方子只能你和你姐姐知道,暫勿洩密。」 「口眼扶正方!」秋偉望著手中的藥方,驚訝道:「師父,你將那個人的秘方買下了?」 「不是,是我們天醫堂自己的方子,我才發現的。想驗證一下,和那個劉本力的藥方是否是同一個藥方。」宋浩說道。 「要是同一個藥方那就太好了!那個人坐在門診吹了一天,說是他的秘方震住了天醫堂,天醫堂一定會出高價收購的。可討人厭了!這幾種藥百草園都有,要選質量最好的,我和姐姐親自配製。放心罷師父,明天早上我就送過來。」秋偉說道。 「越快越好!」宋浩高興地道:「兩張方子若是同一個,天醫堂就省去了150萬,否則我準備買下劉本力手中的秘方。此藥的效果的確不錯。」 「我現在就回百草園配藥去。呵呵!要真是同一個藥方,那個人就傻眼了!白吹了一天了!今天師父本是要一百萬買下的,他卻自個長了價了。嘿嘿!明天一定讓他的腸子都悔青了!」秋偉笑著,轉身去了。 宋浩隨後又給洛飛鶯打了一個電話,可是洛飛鶯仍在關機。 宋浩眉頭一皺道:「鶯鶯,怎麼不開電話啊!找不到你,讓我們如何幫你的。洛家到底出了什麼事?」 懷著一種憂慮不安的心情,宋浩睡去了。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25章 口眼扶正散(3) 善言天者,必應於人;善言古者,必驗於今;善言氣者,必彰於物;善言應者,同天地之化;善言化言變者,通神明之理。——《內經·氣交變大論篇》 ————————————————————— 第二天早上起來,宋浩站在窗前,拉開了窗簾,放進了一片輕柔的陽光。宋浩的居室是天醫堂大樓的最頂層,也算是白河鎮的最高建築了,臨窗眺望,前方景色一覽無餘。遠處,是白練如帶的白水河,和那座若飛虹拱架的白河大橋。 這時,宋浩看到一輛轎車緩緩馳進了天醫堂大門,停下後,秋偉從車裡下了來,手中拎了一包東西,興沖沖地走進了天醫堂。 「速度真是夠快的,口眼扶正散當是配製成了!」宋浩笑了笑。 「師父!」秋偉見到了宋浩,將手中的一包藥放在了桌子上,興奮地道:「忙了大半宿,終於配製成了。並且姐姐說了,她將幾種毒性大的藥,又經過了特殊的炮製,基本上除去了毒性,施在皮膚上幾個小時也不會對人有傷害的。」說著,打開了藥包。 宋浩上前看時,先自一喜,這包口眼扶正散的顏色竟和劉本力的藥樣差不多,嗅之氣味竟也一樣。用口嘗了一點,也自有那種麻舌的感覺。 「應該是同一藥方了!」宋浩驚喜道:「你先取了部分去,集中今天門診上的所有具有口眼歪斜症狀的病人試用一下,如果有和劉本力的藥同樣的效果,必是同一方藥無疑了。」 天醫堂上班的時間到了,唐雨先是來到了宋浩的辦公室,佩服地說道:「下面的信息反饋上來了,昨天經劉本力施藥的那十三名病人的症狀在今天早上基本上都痊癒了,只有一名病人還未好,但也恢復了大半,原因是此人患此症半年了,舊疾一時難愈的。此藥之奇,果在24小時內奏效,實在出乎人的意料。看來天醫堂的這個竹槓是被那劉本力敲定了。」在神奇的效果面前,唐雨也自認同了此藥。 「呵呵!也未必!」宋浩笑道:「我在《奇方驗抄》中也發現了一首同名的藥方,昨晚已在百草園配製過了,今天且試用一下,若是同一藥方,我們就用不上花巨資購買了。」 「不會那麼巧是同一藥方罷?」唐雨驚訝道。 「這有藥樣,無論是外觀上和氣味上,和劉本力的扶正散相差無幾。」宋浩說著,將那包口眼扶正散推到了唐雨面前。 唐雨一見,驚喜道:「果然差不多的,你配製了這麼多啊!」 宋浩道:「不是還有一名未痊癒的病人嗎,改用我們的口眼扶正散。另外,這批配製的樣品是秋茹、秋偉姐弟倆親自完成的,又經過了改進,將藥方中毒性猛烈的幾味藥都減去了對皮膚的刺激,塗幾個小時也沒有關係的,更能增加持久性和治療效果。是否同一藥方,今天就能試出結果來,晚上我等消息。」 唐雨高興地道:「好!臨床試藥的工作我來主持,一白天的時間也應該能看出來了。若能達到和劉本力的藥一樣的效果,那可真是太好了!」 宋浩笑道:「希望如此!劉本力那邊還要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不管怎麼樣,是此人令我提前發現了《奇方驗抄》中竟也有一首口眼扶正散的。即使是同一藥方,我們不買他的秘方了,也要感激他的。還有,這部《奇方驗抄》的潛力實在太大了,我們也要抓緊時間進行發掘的。」 時間到了下午三點鐘,唐雨春風滿面地來到了宋浩的辦公室。 「大獲成功!兩份藥百分之百是出自同一藥方!」唐雨笑道:「並且我們配製的扶正散由於除盡了對皮膚的刺激性,可連塗幾個小時,大大增加了治療效果。今天一共接診了十五名患有口眼歪斜症狀的病人,現在全部治癒。效果有的竟令人難以罷信,眼瞧著偏離正位的口眼逐漸復正,倘若不能及時地除去藥,恐怕要拉得太過了,歪到另一側去呢。此事已在門診引起轟動了,爺爺和林老師他們也都去看了。我說明了原因,令幾位老爺子連呼失誤,手中現成的奇方妙藥竟然未被及時地發現,還險些花了大價錢去復從別人的手裡購買此方。最後的兩名病人在治療時我故意請了劉本力來看了,他驚訝得什麼似的,坐立不安。懷疑又自不敢確定就是他的藥。我可是拿去了一斤多呢!他的藥倒是寶貝一般,昨天試用時也掏就出了一點點。」 「真是太好了!」宋浩高興地道:「無意中竟又發現了這種奇藥!現在到了和劉本力攤牌的時候了,否則他不知道怎麼難受呢。去叫他來罷,我還有話問他。」 「宋……宋總!」劉本力一臉沮喪地坐到了宋浩的面前。 「你……你們的那種藥是從哪裡搞到的?好像和我的一樣。是不是你們昨天暗留了樣品,化驗出成分來了?可是不知道配伍比例和炮製方法,改變其中幾味藥的毒性,也是不能配製出來的。還有,你們的藥竟然可在臉上施用幾個小時,比我的藥還好啊?」劉本力一臉的茫然。 宋浩笑道:「正如劉先生所言,我們即使將你的藥樣化驗出成分來,也配製不出來真正的口眼扶正散的,這就是中藥和西藥的區別。西藥化驗出成分來便可以成功的複製,中藥則不然,有特殊炮製的過程在裡面,藥性也自然有所改變,這是不可仿製的。況且一夜之間,天醫堂還沒有時間和那種先進的設備去化驗你的藥。」 「那你們今天用的藥是……?」劉本力愕然。 「口眼扶正散!」宋浩說道:「真正的口眼扶正散,以巴豆為主藥,應該就是你掌握的那個秘方,這本是我們天醫堂原有的一個秘方,但是以前沒有注意到它,你的到來,令我們發現了它的神奇效果和實用價值,應該謝謝你才是。」 「天醫堂也有口眼扶正散?」劉本力驚訝道:「這不可能罷,這個秘方你們天醫堂怎麼會有的?」 「這也是我要問劉先生的問題。」宋浩說道:「劉先生手中的這份口眼扶正散的配方,真得是劉先生家中祖傳的嗎?還是什麼人告訴你的?如果劉先生能說出此配方的真正來源,我將會把我們天醫堂掌握的此配方特殊的炮製方法告訴你。劉先生今天也看到了,我們天醫堂的口眼扶正散對人的皮膚是沒有刺激性的,可以延長用藥的時間,也自大大增加了治療效果。」 「這個……」劉本力猶豫了一下,說道:「實話對你說了也無妨,是十多年前,一位遊走江湖的老郎中告訴我的。」 「此人叫丁奉傑!」宋浩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劉本力一驚而起。 「你我的藥方果然都出自丁奉傑老先生之手!」宋浩感慨之餘,說道:「丁奉傑老先生是我的一位道家師父的朋友。劉先生可否說一下認識丁奉傑老先生的情況嗎?」 「哦!是這麼回事,我說呢!」劉本力驚訝之餘,說道:「那還是十幾年前,我們村裡的一個人從外地請來了一位老郎中為家裡人治病,於是村裡人跟著借光,家裡有病人的都去請了那老郎中來醫。時值家母患有風濕病,在別人都請過之後,我也請了那老郎中來家為母親醫病。不過當時家中貧困,沒有錢付那診金,那老先生卻也不收,為家母開了方藥,說是服用一個多月便可治癒。我感激萬分,為感謝那郎中,我將家中唯一的一隻下蛋的母雞殺了招待老郎中。老郎中吃得高興,又見我家徒四壁,便給了這個治療口眼歪斜的扶正藥方,告訴我說,這張方子可令我一生衣食無憂。但見有這類症狀的,用上便自有效。老先生給我的這張藥方算是救了我一家人,雖不能大貴,但得小富。後來我尋思著,這秘方既然如此的絕,何不賣於大醫院獲得一個富貴。這不,就來到了天醫堂,沒想到你們竟然也有這張方子。唉!賣不成了!它咋就這麼巧呢!」 「是啊!」宋浩笑道:「這麼巧合的事我也是沒有想到的,否則天醫堂真是打算將你的秘方買下來的,雖然劉先生開的價格高了些。不過對天醫堂來說,也是值得的。事已至此,只能說聲報歉了!」 「天醫堂臥虎藏龍,算我來錯了地方。」劉本力無奈地說道。 「呵呵!」宋浩笑道:「為了不令劉先生白來一回,我們天醫堂想為劉先生提供一些治療中風所致的口眼歪斜症狀的技術支持,除了給你一份除去那幾種毒藥毒性的特殊的炮製方法外,你也可以在我們這裡學習一些相應的針灸術和辨證上的內服用藥的知識。雖然你持單方治一病,若是短時間新患上的,可以說是百發百中,但是遇上延年日久的頑固之症,還要全面綜合治療的好,這樣才可保萬無一失。也是你我的藥方都出自丁奏傑老先生處,說起來也算是一種緣份。」 「這個……」劉本力猶豫了一會,說道:「方子賣不成,我哪裡還有臉面再呆下去了。那種頑固型的一百個病人中也難遇上一例,這種麻煩的病人我治一次不成也就不願意再治了,到時候介紹給你們天醫堂就是了,我就不再學了罷。現在的這種效果足夠我受用了。不管怎麼說,你這個人很大氣,我還是要感謝你的。買賣不成仁義在是罷。日後若是得了其它的秘方,你們天醫堂沒有的,再來賣給你罷。」 宋浩見此人雖有一夜暴富之想,但也自小成即安,不求上進的,也就不再勉強於他,於是笑道:「也好,日後劉先生若真是得了一種什麼絕世秘方,效果出奇,天醫堂也自會收購的。不瞞劉先生。」宋浩說著,指了指萬松嶺的方向,又笑道:「天醫堂也在網羅天下之秘方秘術,不以方小而棄之,不以術微而忽略,在治療某種病症上有特殊的效果就行。超越時代的醫中奇術我們也是有的,因為太過於超前了,暫時不能適應這個世界,我們也就將它做為技術儲備儲存起來了。」 「唉!我以為就憑手中的這份絕方妙藥,可以將天醫堂的那些老中醫們震住呢,想不到會成這樣。你的天醫堂太深不可測了!這個大財俺是發不得了,還是回鄉下去罷。」劉本力說完,朝宋浩擺了擺手,搖頭歎息一聲,帶著遺憾去了。 「這份藥方足以令你奔小康了,雖然還能令你有更大的作為!只是在你身上是展不開了!」宋浩望著離去的劉本力,搖了搖頭。 江河這時進了來,笑道:「宋總,我剛才看到那個賣秘方的人灰溜溜的走了,天醫堂什麼地方啊!竟敢到這裡兜售小方小藥。他們自以為寶貝般的東西,天醫堂都有的。」 江河在向宋浩匯報了部分工作後,說道:「洛小姐原來也在受宋總之命調查劉天劉總他們公司的狀況,她走的時候將一些資料給了我。」 「有什麼進展嗎?」宋浩問道。 「劉總的公司是在和一家大公司有生意上的來往,但是資料顯示,那家大公司的背後還應該有大財團在支助,我這方面正在調查,估計這些天就會有結果了。」江河說道。 「還有那個捐給了天醫堂一千五百萬的何成中,這筆捐款我總是感覺有些異常。」宋浩說道。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26章 加盟天醫堂 根於中者,命曰神機,神去則機息;根於外者,命曰氣立,氣止則化絕。故各有制,各有勝,各有生,各有成。故曰:不知年之所加,氣之異同,不足以言生化。此之謂也。——《內經·五常政大論篇》 ————————————————————— 「關於何成中的一切資料這些天也會有人送過來的。放心罷宋總,有了洛小姐走時給我的資料,再綜合我這邊的人搜集到的資料,一切會水落石出的。有了確切的消息後我再向宋浩匯報。這裡面還真是有問題,我按宋總的意思幾次想將天醫堂欠劉總的工程款給他的公司打過去,劉總那邊就是說不急,甚至還嚴令他們公司的會計將帳戶給我們。」江河說道。 「劉天不和我說實話,我們就自己查。誰會這麼的大方將五六千萬的資金投入天醫堂而又不想令我知道呢?」宋浩眉頭皺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又不敢確定。 「對了宋總。」江河又說道:「洛小姐和唐雨以前曾向我提過一個建議,就是開設天醫堂美容院,用真正的中醫中藥進行美容健身,我覺得這個建議不錯,並且也適合現代的一個潮流。如果將天醫堂美容院搞起來,將會成為天醫堂的另一個支柱產業。中醫藥美容也是源淵流長的,並且這是一種用天然藥物的自然美容之法,應該會令那些時尚的年輕人接受的。研發部已經在相關的中藥美容產品上進行開發了。」 「這件事唐雨和鶯鶯以前和我說過,她們女孩子喜歡美,就讓她們搞去罷。醫藥館這邊可提供技術支持,據說針灸減肥的效果不錯。從傳統醫藥中尋求美容健身之法,應該是一條特殊的捷徑。可先在天醫堂增設一處中醫藥美容科,進入試行階段,待打開局面後,另建天醫堂美容健身院也不遲。好美惡丑,也是人身一病!天醫堂豈可不醫之!」宋浩笑道。 這天,宋浩在天醫堂製藥廠視察了幾個生產車間,又聽了幾位廠長的工作匯報後回到了天醫堂。剛在辦公室坐下,唐雨便進了來。 「宋浩,『正心活腦丹』的生產批文已經下來了,近期準備採購原料投入生產了。」唐雨高興地道。 「太好了!」宋浩聞之一喜道:「此藥日後會成為天醫堂的重磅產品的!」 「正心活腦丹」的原配方出自《奇方驗抄》,以天麻為主藥,是宋浩、宋子和、林鳳義、章甲方等人經過一年的臨床驗證,又在原方的基礎上加以改進後的一種治療心腦疾病的新藥。其中水明揚、無塵、無月等人也加入了研發工作,是天醫堂上下齊心協力共同挖掘出的一種奇效配方。 「宋浩,還和你說個事。我爸和二爺爺晚上到天醫堂。」唐雨平靜地說道。 宋浩聞之一怔,頗感意外。這個時候那唐紀和唐青山來天醫堂做什麼?宋浩又想起了當年在唐莊時,那二人對自己恩威並施,是欲得到醫中至寶天聖針灸銅人,好在唐雨及時地將自己私下放走,否則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有些事情是日後宋浩慢慢尋思過味來的。此時唐紀和唐青山冒然造訪天醫堂,可是如那洛北明一般,是沖紀冬陽的無藥神方來的。若是張口朝自己要人,實在是難以對付,這中間畢竟有著唐雨。宋浩一時間躊躇起來。 唐雨見了,似乎知道了宋浩的憂慮,笑了一下道:「此一時彼一時,你勿要多想才好。其實二爺爺和家父對當年之舉早已對你生出愧意了,一再叮囑我全力助你經營好天醫堂,以將功補過。這次是我叫他們來天醫堂的,是想和你商量一下醫門唐家加盟天醫堂的事,二爺爺和家父同來,是想表達唐家的誠意和歉意。」 「什麼!醫門唐家要加盟天醫堂!」宋浩聞之,驚喜道。這倒是一個令他感到十分意外的好消息。 「是啊!」唐雨笑道:「天醫堂如日中天,已經成了令醫道中興的中堅力量。我唐家也自是想為這個宏大的事業貢獻一點力量。以唐家現有的實力和幾所醫院,可更名為天醫堂的分部,也為日後天醫堂在各地建立分支機構做個榜樣和基礎。」 「真是太好了!」宋浩興奮地道:「有醫門唐家的加入,天醫堂會更加壯大的。設立天醫堂分部的事我們也是曾有過計劃的,沒想到醫門唐家會代天醫堂先行一步。天醫堂是歡迎那些志同道合的醫門派別加入的,共同振興中醫事業,這也是全體醫道中人的責任。唐雨,謝謝你們唐家的支持!我對天醫堂的未來,更有信心了!」 唐雨笑道:「此事我已經和爺爺還有林老師他們說過了,幾位老人家也都很高興,說這是一件大好事。天醫堂海納百川,包容天下醫道,才能更會促進中醫藥的發展和壯大。我們唐家加入天醫堂,也是想起個示範作用,令天下醫道歸一,共同利用天醫堂的資源和優勢,更為主要的是天醫堂的發展模式是最適合中醫在現今之世的發展之道的,也自會令各醫門派別在天醫堂內百花齊放,天醫堂將會起到龍首的作用,帶動整個中醫藥事業的發展和壯大。那麼,我們曾幻想的大中醫時代,將會在不久的將來,提前到來的。」 「甚合我意!」宋浩高興地道:「其實在天醫堂發展到一定規模的時候,我也會有這個設想的,沒想到你竟然為我提前實現了。唐雨,我們之間真的是能令心意彼此相通的。」 唐雨聽了,臉色一紅,低了頭笑道:「誰家和你心意相通,頂多是不謀而合罷了。」 宋浩情不自禁地上前握住了唐雨的雙手,激動地道:「謝謝你,是你幫助我造就了今天的天醫堂,更令醫門唐家有了這種魄力和遠見卓識加入天醫堂,終於讓天醫堂成為了全體醫道中人共同的事業。好唐雨!得你一紅顏知己,此生無憾!」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27章 洛門驚變 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腦髓生,骨為干,脈這營,筋為剛,肉為牆,皮膚堅而毛髮長。谷入於胃,脈道以通,血氣乃行。 經脈者,所以決生死,處百病,調虛實,不可不通。 ——《內經·靈樞經·經脈》 ————————————————————— 這天傍晚,醫門唐家的代表唐紀和唐青山率了幾名門下弟子來到了天醫堂。看到天醫堂竟有如此規模,令那二人驚詫不已。宋浩與唐紀、唐青山二人見了面,握手一笑釋前嫌。當晚,宋浩設宴款待,宋子和、林鳳義、吳啟光、章甲方、葉成順、雷恆、水明揚等人坐陪。經過宋浩一番介紹,尤令唐紀、唐青山二人吃驚不已,天醫堂竟然已經集聚了如此眾多的名醫聖手,應該說是現今世界上中醫水平最高的所在了。二人也自暗中慶幸,此時加入天醫堂實是一個及時的明智之舉。酒席桌上,賓主歡洽,倒也其樂融融。 第二天,宋浩親自陪了唐紀、唐青山參觀天醫堂製藥廠和萬松嶺百草園,又令那二人吃驚和敬佩了一回。 經過雙方的一番協商,在唐紀和唐青山到達天醫堂的第三天,雙方正式簽署了合作協議。醫門唐家的醫藥產業更名為天醫堂,仍由唐家人主持工作,天醫堂日後將提供醫藥技術和人員等各方面的支持,由唐雨協調雙方事宜。但遇有疑難病症,可轉送白河鎮天醫堂總部診治或由總部組成專家組前去會診。並且同時決定,天醫堂準備在唐莊建設天醫堂第二製藥廠。 在簽署協議的時候,唐紀笑著說了一句,「其實天醫堂和我醫門唐家已經不分彼此了!」 林鳳義、吳啟光等人聽了,會意地一笑。 醫門唐家加盟天醫堂,引起了社會廣泛的關注,各大新聞媒介全面做了報道,自又為天醫堂做了一回具有轟動效應的廣告。 這天晚上,忙碌了一天的宋浩剛要睡下,唐雨急匆匆地過了來。 「宋浩,有鶯鶯的消息了,魔針門洛家出大事了!?」唐雨焦急地說道。 「出什麼事了?」宋浩聞之一驚,已是預感到了什麼。 「洛家幾乎被滅門了!」唐雨歎息了一聲道:「我剛剛得到消息,洛北明和他的兒子洛飛雄還有七名心腹弟子在三日之內,連遭殺害。洛北明是在夜裡回家的半路上遭到槍擊的,身中十餘槍,兇手來歷不明,警方也自毫無線索,這一系列案件已是變得撲朔迷漓。事有因果,應該是那些以前遭受到洛氏魔針暗算的人中有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採取了對洛北明的報復行動了。」 「洛北明的作為果然遭到反噬了!此事恐怕要連累到鶯鶯和李賀,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宋浩驚訝之餘,又自憂慮道。 「鶯鶯和李賀正在家中處理善後事宜,暫時還沒事。對方的這一系列報復行動應該是針對洛北明父子和那七名曾對人暗中施過反針術的弟子的。不過鶯鶯和李賀現在也是很危險的,他倆現在畢竟還是魔針門中的重要人物。」唐雨說道。 「我們馬上去找鶯鶯!這個時候必須幫助她!」宋浩拾了件外衣轉身就走。 宋浩、唐雨帶上了伍長和保衛部的幾名人員,連夜驅車趕往魔針門洛家的所在地天津。 唐雨在車裡又繼續向宋浩匯報著得到的情況,「洛氏父子出事後,便有風聲傳開,說洛家的幾所針灸醫院是暗中施邪術勒索人錢財的地下魔窟,現在洛家的那幾所醫院已是人去樓空,沒人敢再去看病了,連工作人員都走光了,洛家要面臨著破產的境地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宋浩歎息了一聲道:「這也是洛北明應得的報應。被洛氏魔針暗算的人非富即貴,在明白了真相後豈會饒過他,以至於演化到了現在這種江湖尋仇被人滅門的地步。這也是將人逼急了,才採取的非正常的特殊報復手段。」 「鶯鶯和李賀是無辜的,不知如何面對和應付這次麻煩?」宋浩憂慮地說道。隨後猶豫了一下,道:「不管那麼多了,還是找這個人幫忙罷,要他盡力保護鶯鶯和李賀的安全。」 宋浩於是拔通了顧曉峰的電話。 「顧先生,我是宋浩,半夜打擾對不起了,但是現在有一件急事必須要得到顧先生的幫忙。」宋浩說道。 「哦!是宋浩啊!有什麼事你就說罷。」顧曉峰在電話裡說道。 「魔針門洛家遭受到了滅門之變,洛北明父子和七名弟子都被人槍殺了。但是他的女兒洛飛鶯和弟子李賀是無辜的,顧先生也知道,我和他們兩個人是朋友,我不想他們在這件事上受倒什麼傷害,所以想請顧先生動用生死門的力量保護他們。我知道,這個時候請顧先生出手相助,有點不合時宜,但是我想不到別人了。」宋浩說道。 「呵呵!宋浩!」顧曉峰在電話裡朗聲一笑,說道:「我倒是謝謝你還能信任我並找我幫忙,說明你還是將我當朋友看待的。洛家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不過你放心,洛飛鶯雖是洛北明的女兒,但是她以前並未參於到暗施洛氏魔針害人斂財的行為中。還有那個李賀,他已不在魔針門多年,應該也沒有牽涉到此事件中。雖然他最近有過施反針術與你對抗過,但那是在一種病態下進行的,並且已被你化解了。所以,洛飛鶯和李賀不在這次江湖上針對魔針門的獵殺目標之中。他們是安全的,沒有人會動他們。尤其是那個洛飛鶯還是你天醫堂的人,是一名真正的救人性命的醫生,更不會有人去傷害她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宋浩聞之,欣慰之餘,隨即一怔,恍悟道:「顧先生,你好像明白這次洛家被人滅門事件中的一切,可是早已知道了要發生這件事嗎?」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28章 靈蘭 五藏者,所以藏精神魂魄者也;六府者,所以受水谷而行化物者也。其氣內干五藏,而外絡肢節。其浮氣之不循經者,為衛氣;其經氣之行於經者,為營氣。陰陽相隨,內外相貫,如環之無端。——《內經·靈樞經》 —————————————————————— 「宋浩!」顧曉峰在電話中的語氣一肅道:「洛北明現在的結果是咎由自取,願不得別人。江湖上的一些事情很是複雜的,你還是不要過多的涉及為好,所以,有些事情你也不要問得太多了。你那兩個朋友會沒事的。」說到這裡,顧曉峰自行掛斷了電話。 「顧曉峰怎麼說?」唐雨一旁問道。 「他很奇怪,似乎早已知道洛家要出事,不過說了,鶯鶯和李賀會沒事的。」宋浩說道。 「是這樣,江湖上有些事情是相通的,他應該會提前知道這方面的一些信息,不足為奇。況且在這種情況下,也沒人會主動的去幫助洛北明的。只要鶯鶯和李賀沒事就好。」唐雨說道。 天津,洛宅。 看到宋浩和唐雨出現在面前,一臉憔悴和悲傷的洛飛鶯與李賀頗感意外,洛飛鶯一時間百感交集,上前抱住唐雨哭了起來,宋浩忙在旁邊勸慰了。 激動過後,唐雨扶了洛飛鶯坐了下來。 宋浩四下打量了一番,說道:「這座大宅子裡怎麼就你們兩個人啊?」 李賀歎息了一聲,說道:「師父出事後,工人們都嚇跑了。」 宋浩復對洛飛鶯道:「鶯鶯,你走得太急了,和我們說一聲才好。」 「我接到我爸的電話,說家裡近幾日可能要出大事,讓我注意一些,千萬不要回家。我聽著不對勁,就找了李賀師兄趕回來了。沒想到還未到家,我爸就出事了。其實在這之前,已經有幾位師兄出事了。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但是沒有想到來得這樣快和這樣嚴重。」洛飛鶯哽咽道。 「此番若不是我和師妹在天醫堂,也會遭受到這種厄運的。延繼了數代的魔針門就此毀了。唉!這也怨師父,你們是知道的,是反針術害了師父和那些師兄弟們。現在嚴重的是幾所醫院的經營已經停止了,洛家只能接受破產的現實了。以前造成的影響無法子挽回了。」李賀搖了搖頭道。 宋浩說道:「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就要面對它罷。洛氏魔針有它的反面影響,但做為一種針法,也自有它的正面濟世作用,魔針門不應該就此結束,因為還有你和鶯鶯在,要肩負起這個責任來,用以後的作為來彌補以前的過失。鶯鶯,李賀兄,我有一種想法,也是想扭轉洛家目前面臨的這種困境,和你們商量一下,看看是否可行。」 「宋浩,你有什麼想法就說罷,只要能挽回一點點的影響也好。我真得是想替洛家贖罪的。我現在和李賀師兄已經六神無主了,不知道怎麼辦好了。洛家的產業雖然是通過不義之舉得來的,但是我不想看著它一下子轟塌下去。只要能對洛家以前的行為能有所補救,哪怕是一點點,我也想盡我所能去做的。」洛飛鶯說道。 「鶯鶯,你能有這種想法很好!」宋浩點了點頭道:「那就將洛家的幾所醫院更名為天醫堂的分部罷,由天醫堂重新開始輸送新的醫生和醫藥技術,希望經過天醫堂的影響和你們的努力,令那幾所醫院真正的具有救人濟世的意義,回報社會罷。另外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唐雨已經令醫門唐家先走一步了,前幾日唐家正式的加入天醫堂了。天醫堂的做大做強,只有通過大家的力量一起來完成。」 「好主意!」李賀聞之,精神一振道:「雖是師父取之不義,但是以洛家這幾所醫院的實力和基礎,更名天醫堂的分部後,以天醫堂的影響力,盡可除去病人的畏懼感。這樣,洛家也不至於破產了。也令我和師妹有機會來彌補師父的過錯了。洛家加入天醫堂,不僅僅是改頭換面,而是令我們有了代師父重新做人的機會。謝謝你宋浩,你挽救了洛家。至於魔針門,從此就讓它銷聲匿跡罷。」 「宋浩!」洛飛鶯也自感激地道:「就按你說的辦罷。為了代父贖過,我想將洛家一所最大的醫院變成向貧苦人家免費就醫的慈善醫院。」 「沒問題!」宋浩應道:「它也將成為天醫堂第一所面向貧困人士免費救助的醫院。一切費用由天醫堂總部支付。」 「謝謝你宋浩!」洛飛鶯激動得熱淚盈眶。 兩天後,宋浩和唐雨返回了天醫堂。伍長等人留下協助洛飛鶯和李賀處理善後事宜。 洛家加入天醫堂,也為了挽救洛家那幾所將要破產的醫院,天醫堂開始了大規模的人事調動。好在名醫講習所已經培訓出了第一批六十多名骨幹力量,加上各科室抽調的共計一百多人被派往天醫堂洛氏分部開展工作。洛家原來的那幾所單純性的針灸醫院變成了綜合性的中醫醫院。天醫堂的這一動作,又在社會上引起了轟動,也將洛家原來所面臨的不利局面扭轉。 冥冥之中似有定數,洛北明窮盡一生之力,費盡心機搾取來的這萬貫傢俬就這樣的併入了天醫堂,明白這其中原委的人,無無搖頭感慨。 洛飛鶯在幫助李賀將天醫堂洛氏分部的工作扶上了軌道之後,不願留在那裡觸景生情,加上唐雨邀請她回來籌建天醫堂中醫藥美容健身部門,也是心中別有牽掛,又自返回了白河鎮天醫堂總部。 洛飛鶯回到天醫堂後先自見了宋浩。宋浩又自安慰了她一番。好在洛飛鶯已從家門不幸中恢復了過來。 「宋浩,前兩天我檢查我爸的保險櫃時,無意中發現了一個日記本。裡面記載了一件重要的事,你應該會感興趣的。」洛飛鶯說著,從皮包裡拿出了一本舊式的筆記本,遞給了宋浩。 「洛先生生前的日記我方便看嗎?」宋浩猶豫了一下,說道。 「又沒有讓你看別的,只看這一篇就是了。這篇日記記載的事是與醫道有關的,可能對天醫堂的未來也至關重要。你先看一下罷。」洛飛鶯打開了日記本,翻到了其中的一頁,推到了宋浩面前。 宋浩見了,笑了笑道:「那我就看了!」 那日記上的時間是1974年8月24日: 今至雲南點蒼山,其在大理古城西。風景美秀,令人留連忘返。遊山第三日,遇一採藥者,名石廷川。遂與之談醫論藥。其人所淡深奧,多過《內經》之言,未曾聞也!驚其為別有所學。敬而詢之。 其人笑曰:我不懂醫理,但以採藥賣藥維持生計。所言皆摘自家中藏書,覺其論可服人,故時與醫者論之,以博人敬。 驚問何書?石廷川不答,只應書目眾多,不能一一記之。 又問其家中藏書何來?石廷川曰:十年前購鄰人一古宅,修復中於南牆發現一暗櫥,內藏數百冊古醫書,所載醫理深奧不可解。閒置家中而已。 驚其有此奇遇,當是失傳之古醫書,珍貴異常,欲求一觀。 石廷川曰:聞先生善針術,可為家母治一疾否,若效,可酬書十冊,任從中揀之。 吾聞之,欣然而應,慶幸有此際遇。 引至其家,為蒼山之北一村寨中。其家果為一古宅,當有數百年歷史。 先觀其藏書,竟不下三四百冊,多為古醫書,也有奇門術數類者。石廷川先令我讀一文,是古時藏此書一李姓者遺,其文為: 唐末之時也,先祖於地中掘得竹簡百餘筐,盡為古醫書,疑為秦始皇焚書之禍時,遺下之方技類,救人濟世之書也,是為上天之為,以福後世之民。遂與族人抄錄之,以利保存。一年又六月而成,竹簡復藏地下。其書皆出靈台、蘭室,乃上古黃帝藏書之所,統稱《靈蘭秘典》,內括古經書八十六種,三千四百五十九卷,為世所未傳之秘。中有《黃帝內經》三十二卷,多出世間刊行十八卷者十四卷。又有《黃帝外經》三十七卷,世所未見也。驚呼!一部《內經》便已傳世千餘載而不衰,且已成為醫道之源,醫家之宗。若熟讀此八十六部,豈不盡知天人之秘而為天醫!或是天機不能盡洩,故以一部《內經》行世可也。後,雖經戰亂,族人秘藏私傳,未曾遺失一卷。然宋初,家族遷移,諸書不知所蹤。 明,萬曆中,諸書又從一石室中復得。有部分損壞者,又經修補,完好如初。族人雖得此醫家秘籍,但多務於功名,少耽醫事,故未有從此古書中獲醫名者也!是為憾事。復藏老宅中,以待後世有緣人。 非族中子孫之不肖也,是不能出名醫之時運也!醫之道,非常人所能習也!是為醫者,必先明天地萬物之理,而後可為明醫!否則只能成混世之醫而不能成濟世之醫。無有此心,未立此志,莫如不習。否則誤人誤己者深矣! 《靈蘭秘典》八十六部,非黃帝一人所作,當是上古諸聖賢感悟自然而成。言辭古奧,義理精微。揭天地之大秘,探萬物之本源;窮究陰陽之本始,釋明千古之醫理。醫道盡矣!悟透此醫道,可不假於針藥,而能治盡天下之疾。人身自有大藥,天地亦有大藥。藥有內外,性分大小。草木者,外藥也,下工使之。針灸者,可激人身內藥之力也,中工使之。上工者,不治已病治未病,不用外藥用內藥,不藥而治。 《靈蘭秘典》八十六部,待遇後世有緣人感悟,偶得之者,萬勿輕洩於世,以免散落民間,不為人重,絕聖賢之醫道。但付於醫者可也! 明人李科敬書於萬曆二十三年仲秋。 閱罷此言,驚《靈蘭秘典》八十六部為天書。觀其書,有《太素脈》十七卷,析五運之微,窮造化之理,能決人富貴利達,貧賤壽夭,至理而止,是為診法之宗;蓋人稟天地之氣以生,故五行之氣,隱於五臟,通於六腑,呼吸之間,陰陽開合,造化玄微,靡不畢見。首重心脈,心,主也,一身之動定系焉,病之輕重,人之貴賤,唯在輕清重濁。脈清則神清,脈濁則氣濁。脈分六部,變應萬端,其間陰陽聚散,生剋無窮,義辭奧於《易》理,非有宿慧者,不能參其機要,達理明義。古法有傳,卻又秘而不發,世人但聞《太素脈》名,而無有得其質者。 又有《明堂針經》三十四卷,是為《針經》之要,針家之大秘也!略覽之,中述人身七十二經,分天、地、人脈,現所知十二經脈者為地脈,奇經八脈為人脈。另有三十六天脈不為人所知,偶見修煉家言及一二。生命之秘,不可測也! 又見有《醫經》六十四卷,明人身內外之理,醫道盡矣!《本經》十二卷,概述天地之始,醫道之質;《通經》二十一卷,釋天地人三才通義,世所未聞。《玉機》九卷,《上經》十二卷,《下經》十二卷,《陰陽傳》二十七卷。又有《太古天元冊》、《奇恆勢六十首》等。諸經書若干,不能盡記,略閱其言,微辭大義,存世《內經》所未含也! 看到這裡,宋浩一驚而起,激動道:「《內經》中便有靈蘭秘典論一篇,看來是取自這八十六部古經書中了!並且一些古經書名偶在《內經》中出現過的,如那《陰陽傳》、《上經》、《下經》、《太古天元冊》《大數》等。這套《靈蘭秘典》果是避過了秦始皇的焚書之禍了!雖是著者托黃帝之靈台、蘭室之藏書,當是古之聖賢悟透天地奧秘而明醫道的結晶!世間果是還存有含《內經》原文的八十六部《靈台秘典》,必是將醫道之理闡釋盡了,直明醫道本義。這批經書乃是無價之寶啊!」 洛飛鶯點頭道:「我發現這篇日記後,也自有些不敢相信,家父年輕的時候竟有此際遇,所以拿來給你看,是否有找到這些經書的可能。」 宋浩興奮道:「天醫堂若能得此《靈蘭秘典》八十六部經書,足能令醫道中興!老祖宗的智慧啊!簡直是超越了時空!」 「對了鶯鶯,洛先生既然有此奇遇,應該或多或少得到了部分經書罷,這麼多年來卻為何不見反應啊!這其中的任何一部古醫書刊發行世,都能引起中醫學界轟動的。」宋浩隨又迷茫道。 洛飛鶯遲疑了一下道:「你……你還是接著看日記罷。看完你就明白了。」 「哦!」宋浩聽了,頗感不解,複閱其文: 後,石廷川邀我為其母治病。其母病癱,我施針三日,其母竟起。母子歡悅,感激萬分。然,我暗施反針,意在日後索盡《靈蘭秘典》八十六部,皆歸我有,可控天下醫道矣! 看到這裡,宋浩眉頭皺了一下,抬頭望了一眼洛飛鶯,洛飛鶯坐在那裡低頭不語。 宋浩接著看那日記: 數日後,其母舊疾愈,新病起。我便與石廷川攤牌,欲索《靈蘭秘典》,爾後可為其母施解針術。石廷川聞之怒,斥責我為小人。後,竟怒極反笑曰:見你醫術高明,以為是那有緣人,本欲將經書盡數贈送於你,以報為母療疾之恩,也令這古醫書為世所用。誰知你竟是醫中惡者,施邪術威脅於我,行勒索之事。我雖偶得此古之經書,讀解不透其中玄奧醫理。然我從其中習得一術,可制人服。日前見你眼中有異,恐有詐,便乘你不備之時,暗施你身,今令其作,一時辰之內,可令你暴斃野外,做野狼食。古人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此至理也! 我聞之,心中悔懼,隨感骨肉巨痛,萬蟻噬心。知已被其施術所禁。聞邊疆之地,素有蠱術制人。或其果從《靈蘭秘典》中別習一古之禁術也未可知。忙伏地乞和,願為其母解去反針。石廷川許之。 其母愈,石廷川怒意稍緩。令我發毒誓,不可將《靈蘭秘典》洩於人知,免再為其招禍,且終生不入雲南,方可為我解禁。我應之,隨被驅走。 石廷川有禁術在身,不可相犯,《靈蘭秘典》已不可再圖,此念遂止。後,不敢再入雲南半步。此生一大悔事也! 閱完洛北明的這篇日記,宋浩連連擊案,大呼「可惜!」 「唉!令尊想施反針制於人,卻被人反制,令《靈蘭秘典》八十六部奇書失去了面世的機會,實在是一件千古遺恨之事!」宋浩大為遺憾之餘,搖頭感慨不已。 「家父生前足跡遍佈天下,唯不敢入雲南半步,原來是有這個原因的。」洛飛鶯也自搖頭歎息道。 「鶯鶯,謝謝你有勇氣讓我看到了洛先生的這篇日記,此事非常重要,果有石廷川其人,果有與《黃帝內經》一樣珍貴的《靈蘭秘典》八十六部古醫書,甚至於它們的價值遠遠超過《內經》,將是中醫史上的一個重大發現,甚至於會令中醫產生一個翻天覆地的革命性變化。這不僅僅是對天醫堂,對天下醫道的中興,是非常至關重要的。」宋浩激動地說道。 「你可是要按家父日記上提供的線索去尋找這套《靈蘭秘典》嗎?」洛飛鶯問道。 「不錯!」宋浩點頭道:「雖然我們目前還不能肯定此事的真實性,但是我們應該一試。此事能讓我們知道,就應該是上天賦予我們的一項使命。」宋浩說道。 宋浩隨後喚來了唐雨,讓她看了洛北明的那篇日記。唐雨閱罷大驚,也自不敢相信日記所載的真實性。 「我們應該走一趟雲南了!這次我們三人一同去罷。《靈蘭秘典》八十六部應該還在石廷川的手中,否則流傳出一部出來,早已引起醫學界的轟動了。此為天意,是上天賦予我們這個時代的一座醫學寶藏!」宋浩興奮地道。 唐雨高興地道:「此行當是比尋找那部《奇方驗抄》的意義還要重大!我們這次直接乘飛機到昆明罷,昆明有天醫堂設在那裡的辦事處,讓他們協助我們一起尋找。回頭我給昆明辦事處的趙主任打個電話,讓他為我們準備好一切事宜。我們先將手上的工作處理一下,三天後出發。」 「對了!」宋浩猛然想起道:「那個手中握有華佗麻沸散的任志千不是多年前從青海搬到雲南去了嗎,若有可能,此行順便也找找他罷。」 唐雨笑道:「你還掂記著此事,看來不得到千古奇方麻沸散,你是不罷休的。」 宋浩說道:「但有一絲的可能,我們都要努力地去做,這是我們醫者的責任,也是天醫堂的責任。」 「宋浩,雲南之行還是由你和唐雨姐姐去罷,我現在負責天醫堂美容健身部的工作,這方面剛剛啟動,我離不開的。」洛飛鶯說道。 「也好!」宋浩應道:「雲南之行若是成功,找到那《靈蘭秘典》八十六部古醫書,你當是首功!中醫史上會留有你的名字的。」 「唉!」洛飛鶯輕輕歎息了一聲道:「若能找到《靈蘭秘典》,並且如你所說的那般重要,也算是家父為自己贖回一點點的以前犯下的罪過了。」 宋浩聽了,點頭道:「不錯,此行若是成功,洛先生為我們留下的這篇日記將是至關重要的,但願能功過相抵罷。」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29章 雲南之行 九針者,天地之大數也,始於一而終於九。故曰:一以法天,二以法地,三以法人,四以法時,五以法音,六以法律,七以法星,八以法風,九以法野。——《內經·靈樞經·九針論》 ————————————————————— 第二天,宋浩正在辦公室裡處理文件,以為雲南之行做好準備。有人敲門,隨後孔飛和付中奇二人笑呵呵地推門進了來。 「宋總,你看誰來了!」孔飛笑道,並讓進一個中年女人來。 「竇阿姨!」宋驚喜道,忙起身迎上前來。來者正是竇海芹。 「宋浩!」竇海芹笑著張開了雙臂。 宋浩見之一笑,上前與竇海芹互相擁抱了一下。 孔飛與付中奇相視一笑,轉身退去了。 「竇阿姨,您能來天醫堂太令人高興了!」宋浩讓請了竇海芹坐下,興奮地道。 「你的天醫堂竟有如此規模!簡直不敢令人相信!名副其實啊!」竇海芹敬佩地笑道。 「能給竇阿姨帶來一個驚喜,說明我的工作還算可以。」宋浩笑道。 「天醫堂對中醫發展的功績是無法估量的,這也是很多醫道中人曾經有過的夢想,但是沒有想到竟被你一個年輕人實現了。當年初見你時,便覺得你有一種不同於常人的氣質,不僅令人有信任感,也是感覺你將來是個能做大事的人,故臨危之際以醫中至寶天聖針灸銅人相托。」竇海芹認真地說道。 「在此我也謝謝竇阿姨!一尊針灸銅人打開了我人生的道路,也自引出了我的事業。」宋浩感激地說道。 「一切的成功在人不在物!也是你有此志向,方能成就今天的事業。」竇海芹笑道。 「洛北明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他幾乎令魔針門遭受到了滅門之禍,也應該是他多行不義必自斃的報應罷。」竇海芹隨後歎息了一聲道。 「竇阿姨!」宋浩說道:「洛家遭此大變,希望你們之間的恩怨也就此解除罷。還有那個李賀……」 「李賀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竇海芹說道:「孔飛和我說過了李賀在天醫堂的事了。雖然你令李賀的事不想令孔飛和付中奇知道。」 宋浩說道:「李賀當年實是無心之過,也希望竇阿姨能原諒他。」 「世事無常!」竇海芹歎息了一聲道:「洛家經此慘變,比我竇家當年更為嚴重,已是令人明白,再去計較什麼恩怨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對於李賀,我已經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了,只要他好自為之就是了。」 「謝謝竇阿姨,您能有如此的氣度!」宋浩感激地道。 「醫門唐家和魔針門洛家都已經加入你的天醫堂了,我向你表示祝賀!另外也有一事和你相商。」竇海芹說道。 「謝謝竇阿姨,有事請講。」宋浩應道。 「金針門以前獨尊針法,已是不適應現今發展的趨勢了。所以我想率金針門加入你的天醫堂如何。醫門唐家做了很好的典範。」竇海芹笑道。 「太好了!天醫堂正在急需用人之際,歡迎金針門的加入!」宋浩聞之,驚喜地道。 「你有我曾經送於你的那根金龍針,早已可領導金針門的弟子了。我們也自想效仿唐家,以竇家的醫療基礎和產業為你另建天醫堂的分部,大樹底下好乘涼啊!」竇海芹笑道。 「沒問題!」宋浩笑道:「有了竇阿姨率金針門的加入,天醫堂的針灸之道會更上一層樓的。天醫堂本來要成立一個針灸研究部門的,以研究古今天下各式針法針術和經絡之迷,日後就由金針門負責罷,天醫堂總部提供一切技術和財力支持。」 「想不到我們還未正式加入呢,你就交給了金針門一個重要的任務,好罷!我們的工作會令你滿意的。其實相關的研究工作我們在很早就已經進行了。現在如魚得水,當會早日拿出成果來的。」竇海芹笑道。 「對了竇阿姨,李賀那邊還有一個心結未解,希望……」宋浩試問道。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雖然還會有些麻煩。這件事情我來解決罷,說起來也是一件家事,怎敢再勞你費心。」竇海芹苦笑了一下,說道。 「行啊宋浩!天下醫門,已經被你的天醫堂囊括大半了罷。」竇海芹隨又感慨道。 宋浩心中數了一下,笑道:「不算那幾位醫門中的名醫聖手,現在已經有了金針門竇家、魔針門洛家、正骨門的葉成順、藥王門的秋茹、醫門雷家的按摩神術,還有醫門唐家、醫門紀家,算起來應該有上一半了。」 「那個醫門紀家的紀冬陽聽說就在天醫堂,江湖上各路人馬均未得手,竟被你護下了,了不起!」竇海芹讚歎道。 「對了宋浩,你還忘了一個天下眾醫門之首的天醫門。你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你應該算是天醫門的代表了。」竇海芹笑道。 宋浩聽了,笑了笑,倒也未做解釋。 宋浩隨後引了竇海芹進入了密室中見到了那尊醫中至寶宋天聖針灸銅人。 望著那尊針灸銅人,竇海芹不禁一陣激動。 「宋浩,謝謝能將這尊銅人保護得這般完好!此銅人的真正作用是用於針灸上的教學,自有令人加深對經絡穴位的理解和認識,尤其是能增人針力。希望你日後要以善用,不枉我們全力將它保全了下來。此銅人傳世近千餘年,到了你這裡,當是天醫堂的鎮堂之寶了!」竇海芹感慨道。 「放心罷竇阿姨,待到合適的時機,我會令此銅人發揮出它真正的作用的。」宋浩說道。 「這點我相信,因為你有這個能力。」竇海芹點頭道。 二人隨後出了密室。宋浩喚來唐雨,引見了竇海芹。聽說金針門也要加入天醫堂,令唐雨欣喜不已。 竇海芹在天醫堂住了兩日,參觀了天醫堂製藥廠和萬松嶺百草園,歎服之餘,興奮而去,回金針門組建天醫堂分部去了。 後來宋浩在一次去天醫堂洛氏分部的視察中,見到了李賀身邊站著一名年輕的冷艷女子,她的名字叫竇微。 過了兩日,宋浩和唐雨離開了天醫堂,由伍長開車送到了省城,然後乘上了去雲南昆明的飛機。 雲南昆明。 宋浩、唐雨二人剛走出機場,就看到天醫堂駐昆明辦事處的趙裡達主任和一名年輕人高興地迎了上來。天醫堂設在雲南昆明的這個辦事處主要是為天醫堂製藥設立的,負責為藥廠採購雲南當地的如三七之類的地道藥材和產品的銷售工作。這個趙裡達主任,宋浩倒是在白河鎮天醫堂總部見到過兩次。在工作關係上,這個趙裡達屬於唐雨的下屬,天醫堂駐各省市的辦事處都是由唐雨負責的,她現在的身份是天醫堂執行副總裁。 「宋總、唐總,歡迎來昆明!」趙裡達親熱地上前與宋浩、唐雨握了一下手。他身後的那名一身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在驚喜地打量著宋浩,這可是他頭一次見到天醫堂的老總,傳說中的傳奇人物,天醫堂的創始人——宋浩。 「這位小伙子叫阿龍,是我們辦事處的工作人員。」趙主任隨後介紹道。 「宋總好!唐總好!」阿龍站在那裡顯得有些靦腆。 「唐總來時打電話說要和宋總到大理點蒼山辦事,正好,阿龍就是大理白族自治州的,是當地人,日後就由他做你們的司機兼嚮導罷。小伙子很能幹的,到辦事處工作還不到一年,成績就很突出了。「趙主任笑道。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宋浩高興地道。 趙主任隨後請宋浩、唐雨上了一輛越野車,由阿龍駕駛,馳向了市裡。 「阿龍是白族人啊!」坐在後面的唐雨問道。 「是的,唐總!」阿龍點頭應道。 「阿龍可不簡單啊!」趙主任介紹道:「雲南省在出產中藥材方面可謂是個天然的中草藥寶庫,阿龍卻幾乎能識辨所有的雲南出產的藥材,是我們辦事處的一個寶貝人才。」 「哦!是嗎!真是不簡單呢!」宋浩驚訝道。 「我從小就跟隨阿爹上山採藥,能多識得一些罷了。趙主任在誇獎我呢!」阿龍笑道。 「你們家就住在大理州,以前可是經常去點蒼山採藥的?應該對那裡很熟悉罷?」唐雨忙問道。 「是的,我的家就住在蒼山裡的一個寨子裡,就是在山裡長大的。」阿龍應道。 「你聽說一個叫石廷川的人嗎?此人幾十年前就在蒼山採藥,我們此行就是去找這個人的。」唐雨說道。 「石廷川!?」阿龍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有這個人,是哪個寨子裡的?」 「這個我們還不知道,只是知道幾十年前此人在蒼山采過藥。」唐雨說道。 「等到我家裡問一下我阿爹罷,凡是點蒼山裡的採藥人,他基本上都熟悉的。」阿龍說道。 「也好,這樣找起來我們也會省事多了。趙主任,你竟然能找到阿龍給我們做嚮導,真是謝謝你了!」唐雨感激地道。她和宋浩對能找到那個石廷川的希望自是大增。 「唐總過獎了!」趙主任笑道:「一聽說唐總和宋總要去點蒼山,我第一個就想到了阿龍。聽著阿龍,你這些天的任務就是陪同宋總和唐總去大理州找人,以及做好各方面的招待工作。」 「很高興為宋總和唐總效勞!」阿龍高興地應道。 「阿龍,你要是能幫助我們找到那個人,實現此行的目的,你可是為天醫堂立了一大功的。」宋浩笑道。 「放心罷宋總、唐總,只要那個叫石廷川的人現在還住在大理,我就能找到他。」阿龍自信地說道。 「對了趙主任,我們此番來雲南,除了要找這個叫石廷川的人,還要找另外一個人,他叫任志千,應該是十五六年前從青海搬到雲南來的。此人善施麻藥,你可利用辦事處的關係多方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這方面的線索。」宋浩說道。 「沒問題!」趙主任忙掏出紙筆記了下來,然後問道:「宋總,有沒有這個人的更多的資料?」 「我們目前知道的也就這些。」宋浩無奈地說道。 「如果此人施麻藥為人治過病,就應該能留下線索,我回去就吩咐人去調查。由於工作上的關係,我們和各級衛生部門多熟悉的,先咨詢一下他們,看看各地是否有過這麼一個人。」趙主任說道。 唐雨看這個趙主任很是精明能幹,點頭道:「是個好辦法。此事和尋找那個石廷川的事就當是天醫堂總部下達給你們雲南辦事處的兩項重要工作罷。我和宋總一起和你們進行這兩項工作,能找到一個人,你們都是為天醫堂立了大功的。」 趙主任聽了,心中驚訝道:「為了找這兩個人,宋總和唐總竟然親自來了雲南,可見這兩個人十分的重要。應該是手中握有什麼絕世秘方奇藥罷。」 「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那個叫石廷川的人。找到此人,有可能引起中醫史上的一次革命,或是一次重大的發現。」宋浩說道。 「那個石廷川有這麼重要啊?」阿龍驚訝道。 「是的,不過此事過於特殊,待找到此人,我再對你細說。」宋浩說道。 「阿龍,這是天醫堂總部交待的工作,又是宋總和唐總親自來經辦的,一定要協助宋總和唐總做好這項工作。若是涉及到保密的事,也一定要嚴守秘密的。」趙主任老成慎重地交待道。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阿龍認真地點了點頭。 宋浩和唐雨相視一笑,為天醫堂能有這樣的員工而感到自豪。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30章 三月街天麻採購戰(1)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剛柔斷矣。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周易》 ————————————————————— 汽車進了昆明市裡,在翠湖公園旁邊的一條街道旁的一處院子裡停了下來。這裡座落著四層的樓房,是天醫堂臨時租賃的駐昆明辦事處。 由於唐雨事前的特殊交待,趙主任沒有驚動辦事處的任何人,工作人員都在安靜地工作。宋浩、唐雨二人甚至都沒有赴趙主任在酒店訂好的為他們接風洗塵酒席,只是在職工食堂簡單地對付了一下,然後回到了為他們準備好的房間休息了。 晚間,唐雨又聽了一會趙主任的工作匯報,然後訂好明天一早由阿龍陪同去大理,便回到了宋浩的房間。 「趙主任他們的工作進行得非常不錯,只是報怨產品供不應求,時常斷貨。我看有必要在雲南籌建天醫堂製藥的分廠了,也是能就地利用這裡的豐富的中草藥資源。」唐雨說道。 宋浩點頭道:「也應該考慮同時成立天醫堂雲南分部了。我看這次回去後就著手進行實施罷。」 唐雨道:「明天可先和趙主任說明一下,讓他進行先期的籌備工作。」 宋浩道:「可以。照天醫堂現在的發展勢頭,一年在各地發展一兩處分部是不成問題的。先在國內鋪開罷,待時機成熟,再將天醫堂分部發展到海外去。醫行天下,在乎此了!」 第二天清晨,在趙裡達和阿龍陪著宋浩、唐雨二人用早餐的時候,唐雨說道:「趙主任,雲南的環境不錯,且根據目前的情況,昨晚我和宋總商量了一下,準備在雲南籌建天醫堂分部和製藥分廠,你們辦事處可先進行籌備和選址工作罷。並且這方面的工作在其它地方已經展開了。」 趙裡達聞之驚喜道:「天醫堂總部決定在雲南開辦分部和製藥分廠,真是太好了!我本來也是有這個建議的,未及向上申報呢。」 阿龍也自高興地道:「以我們天醫堂的實力和發展的速度,應該在雲南擴展了。這裡得天獨厚,天醫堂進駐雲南,我看用不上幾年,規模就能超過總部的。」 宋浩笑道:「天醫堂分部的規模能超過總部,那是最好的了!資金現在已經不成問題,關鍵是人才。為了應付洛家分部,幾將天醫堂的人手調空。好在名醫講習所第二批學員又上來了,可應付日後的雲南分部了。」 阿龍道:「宋總,雲南是我們少數民族的聚集大省,有著多種獨具特色的少數民族醫藥,我希望天醫堂不僅僅是中醫,更能包容進少數民族醫藥來。」 宋浩聽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方面的計劃以前我們也曾討論過,天醫堂也準備成立一個少數民族民間醫藥研究所,我看這個總部就設在天醫堂雲南分部罷。天下醫道本一家,各盡所長,同治天下之疾。有容乃大!自是天醫堂的發展之道。」 「宋總,你比傳說中的更令人敬服!」阿龍佩服道。 「是嗎!」宋浩笑道:「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天醫堂!」 用過早餐,宋浩、唐雨別了趙裡達,離開了辦事處,乘了阿龍駕駛的越野車開始了大理之行。 出了昆明,順著公路直下而去。 「宋總、唐總,你們應該是第一次來雲南大理罷。」開車的阿龍說道。 「是啊!久聞大理之名,未曾一目睹其容,想借這個機會好好的遊覽一番。」宋浩應道。 「生不游雲南,是人生一大憾事!找人的事交給我好了,我會請認識的朋友向蒼山所有的採藥人打聽那個石廷川的。宋總和唐總盡情遊玩大理就是了。」阿龍笑道。 「謝謝你阿龍!找人是我們此行的主要目的。。」唐雨說道。 阿龍道:「是這樣的,我們沒有那個石廷川的確切地址,只有通過人打聽了。待有了線索之後,我們再去尋他。在有消息之前,宋總和唐總先在大理住下,四下走走,也不枉來一回。」 宋浩笑道:「你是嚮導,又是主人,我們聽你的安排。」 一路經安寧過楚雄至南華,汽車行進了大理州。 大理千年古城,是我國24個歷史文化名城之一,是白族的主要聚居地。蒼山西立,洱海東懸。景色奇絕,人間勝境。大理著名四景:洱海月,上關風,下關花,蒼山雪。組成了「風花雪月」四大奇觀。更有蒼山一大奇跡,聞名天下的蝴蝶泉。 阿龍先安排宋浩、唐雨二人在一家賓館住了下來,爾後驅車趕往自己居住的寨子中向一些老藥農和採藥人打聽石廷川的消息去了。並約好明天他回來陪同二人逛大理游蒼山。 宋浩見天色還早,便和唐雨離了賓館到街上閒遊了一番,領略了大理風情,至晚方回。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鐘的時候,阿龍回了來。 「宋總、唐總,我向阿爹和寨子裡的一些老採藥人打聽過了,他們並沒有聽說過石廷川這個人。不過放心,阿爹他們從今天開始會向其它的寨子的採藥人打聽的,讓我等待消息。」阿龍說道。 宋浩道:「那我們就先等著罷,這也不是急著就能辦成的事。好在有你,否則我們真是不知道從何下手呢。」 唐雨笑道:「你不是說領我們游大理嗎,那就開始罷!」 大理古城,與下關合稱為大理市,附近文物古跡眾多。阿龍駕駛汽車為嚮導,載了宋浩、唐雨一路觀光而來。 阿龍先是引了二人遊覽了太和城遺址和南詔德化碑,接著是杜文秀墓、感通寺、蛇滑塔等古跡。 下午的時候游城西北的崇聖寺,觀看了崇聖寺三塔。這是三座千年的磚塔,鼎足而立,氣勢雄偉,大者名千尋塔,方形中空,密簷疊建,高峻挺拔,十分精緻。十六層通高69.13米,每層正面中開券龕,內置白色大理石佛像一尊。為雲南省最為古老的磚石建築。兩小塔均為實心八角形,玲瓏秀美,十層通高42.19 米,塔身外塗白色泥皮,各層分雕券龕、佛像、蓮花、瑞雲、花瓶等,雍容華貴,端莊凝重;塔頂置三隻銅葫蘆,極具民族風格。 一天下來,宋浩、唐雨二人自是興盡而返。 第二天,阿龍又引了二人游大理市區。先是來到了三月街。三月街又稱「觀音街」,是大理白族於三月期間開始舉行的一種盛大的節日,後來成為了這一地區重要的商業街。 「大理三月街藥材市場是在雲南省很有名的。除了地產品種,加上從全國各地過來的有著近千種藥材,是我們天醫堂製藥在雲南的一個重要的藥材採購市場。」阿龍介紹道。 第三日,游點蒼山。 蒼山十九峰南北綿延50公里,縱列成嶂,雄峻挺拔,原始森林密佈。一十八條溪澗,清澈涼爽,可數游魚,瀑布飛流,轟然巨響。別成景致。主峰為馬龍峰,高插雲霄,極頂冷寒,終年積雪不化,銀光耀目。又有玉局峰,浮雲纏繞,雲端遠伸,似飄若游,尤動又止,人稱「望夫雲」,傳為阿鳳公主望夫所化。「雲、雪、峰、溪」被稱為「蒼山四大奇觀」,其中「蒼山雪」與「洱海月」共組「銀蒼玉洱」絕世佳景。 一路走來,在聽了阿龍的一番介紹後,目睹耳染,尤是令宋浩、唐雨二人歎為觀止。 休息的時候,阿龍又說道:「蒼山最高海拔4122米,一山分四季,野生藥用植物呈明顯的垂直分佈,是一個天然的藥材寶庫,由我們當地有關部門編寫的《大理蒼山藥物誌》,收載了蒼山地產藥材1286種。由於這種特殊的地理位置,將其藥用植物資源的垂直分佈劃分為河谷區、低山區、中山區、高山區4類。」 「河谷區在海拔1500米以下,適宜熱帶、亞熱帶藥材生長,主要品種為:紫珠、余甘子、木蝴蝶、吳茱萸、鉤籐、補骨脂、紅花、香附、香櫞、佛手等。」 「低山區在海拔1500—2300米之間,野生藥材資源較多,主要分佈的品種為:車前草、馬鞭草、荊芥、牛蒡、虎掌草、馬齒莧、虎杖、黃苓、燈盞細辛、防風、半夏、南星、白花蛇舌草,金銀花、白及等。」 「中山區在海拔2300—2800米之間,這一區的藥材資源豐富,是大理州的主要藥材產區。主要分佈的品種為:茯苓、紫草、龍膽、續斷、三棵針、前胡、苦參、重樓、天麻、沙參、百合、玉竹、升麻、功勞、白雲花根等。」 「高山區在海拔2800米以上,為高山和亞高山地帶,主要分佈的品種為:草烏、青木香、高河菜、貝母、秦艽、巖白菜、雪上一枝蒿、金不換、雪蓮花、雪茶等。」 聽了阿龍的又一番介紹,宋浩驚訝道:「阿龍,了不起啊!蒼山上的一草一木都在你心中了!趙主任誇獎你果然不虛的!」 阿龍自豪地笑道:「我是在蒼山裡長大的,走遍了蒼山每一處角落,所以熟悉這山裡的一切。」 宋浩感慨之餘,說道:「日後有機會,天醫堂百草園也要在這點蒼山上另建分部才是。」 唐雨笑道:「天下的好地方你都想要囊括於天醫堂之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阿龍的電話這時響了起來。阿龍接聽後,搖了搖頭,說道:「阿爹說他倒是打聽到了石廷川這個人,是住在山北寨子裡的。不過已經去世五六年了,他的妻子和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後來搬到了大理市,但是具體的地址不明確,多與他們熟悉的人斷了來往。」 宋浩道:「果然是有石廷川這個人了!這就是個好消息。我們一定要找到他的家人,才能找到那批珍貴的經書。」 阿龍道:「我會請我的朋友們從各方面進行查找的,警察局我也有認識的朋友,再讓他們從戶口上查一下石姓的人家。如果石廷川的妻子兒女還住在大理市,就一定能找到他們。」 「好主意!」唐雨贊同道:「這樣看來,我們尋找的範圍就鎖定在大理市區了,阿龍,就用你的關係全面的尋找罷。這戶石姓人家藏有一批重要的醫學典籍,不僅是對我們天醫堂,對整個中醫學界都至關重要。」 阿龍道:「我會盡力的。」 從蒼山回到了大理市的賓館中,宋浩、唐雨尤是多了一絲興奮。確認了石廷川這個人的曾經存在,就說明了洛北明的日記所載不虛,《靈蘭秘典》八十六部古醫書就有存世的可能。雖然,現在仍舊有剛知道此事的那種懷疑。 這天早上,阿龍陪了宋浩、唐雨來到了三月街,唐雨準備在街上購買些飾物,回去後送給洛飛鶯和秋茹。 正走著,忽聽得有人喚道:「阿龍!阿龍!」 阿龍回頭看時,見是辦事處的兩名同事,採購部的李新和王洪力。 「行啊!阿龍,聽趙主任說給你放假了,回家辦事啊!我們現在可有的忙了。」李新說著,湊在阿龍耳側,神秘地說道:「總部來令,為天醫堂製藥採購一大批天麻。不過現在行情看漲,市場上存貨量又不多,令這次採購任務很艱難的。現在市場上還不知道天醫堂製藥大量收購天麻的事,否則立馬能將價格翻上一倍去。趙主任讓我們先摸摸市場上的存貨量,然後根據行情再議。」 宋浩、唐雨二人一旁聽得真切,不由增添了些憂慮。以天麻為主方的「正心活腦丹」 是天醫堂經過近一年的臨床驗證後,才正式的準備投入大規模生產的治療心腦疾病的新藥。首批天麻原料的投入至少要30噸,並且還要保證一年以內的生產用量,沒有一百噸的存貨量是不能保證此產品先期穩定的生產和銷售的。此時天醫堂如果公開採購,是必造成天麻價格的上漲,對天醫堂製藥來說,成本也就加大了。 那李新和王洪力又和阿龍簡單的聊了幾句後,便匆匆的離去了。他們沒有注意到阿龍身邊的宋浩、唐雨二人,以為是阿龍的朋友。 「阿龍,天麻現在的市場行情是多少?」唐雨問道。 阿龍應道:「市場上將天麻分為一等、二等和混等,我們天醫堂將要採購的是一等品,零售價每公斤160左右,大宗拿貨140左右。如果我們在全國幾大藥材市場上公開採購,勢必引起價格上揚,用不上兩天,便會突破200大關。因為這兩年天麻的上市量不是很大,所以造成了價格上漲。更為主要的是有幾名大藥商在去年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集體進購,囤貨居奇,待價而沽,造成了市場上的貨源緊缺,行情也自上漲。要在去年,價格會限在100元左右的。我們天醫堂製藥至少要購入幾十噸的罷,最後能限於200元以內能完成採購任務也就不錯了。」阿龍也自呈現出了他的憂慮。 天麻每公斤百元左右的收購價,是天醫堂製藥比較理想的採購價位。 「宋浩,看來這次天醫堂製藥採購天麻的任務比較嚴峻,有可能會將成本翻倍,這是我們事先所未能預料到的。事有緩急,此事我們必須介入了,否則損失會很大的。」唐雨認真地說道。 「好罷,我們回賓館再議!」宋浩點頭應道。 回到賓館後,唐雨先給趙裡達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他們目前所面臨的具體狀況,然後又聯繫了天醫堂製藥採購總部,瞭解了一些相應的市場資料。反饋回來的信息著實令宋浩、唐雨二人吃了一驚。 天醫堂製藥採購部下設市場調查科,在採購每一批藥材之前,對目標品種的市場進行深入的摸底調查,力爭以最低的價位收購最好的藥材。 此番對天麻的收購,前景著實令人堪憂,根據採購部市場調查科反饋過來的資料顯示,天醫堂趕上了一個特殊的時期。去年全國的天麻產量為歷年來最低點,且有十數家需要天麻的大藥廠和機構在去年年底之前將幾大藥材市場上天麻陳貨收購去了近七成,與此同時,有幾名實力雄厚的大藥商看準了時機,也同時收購囤積,以至於導致了今年的天麻價格大幅度上漲。其中著名的河北安國藥材市場上,有一名叫李全的大藥材商,竟然囤積了50噸的一等品天麻,安徽毫州的藥材市場上一個叫劉順的手中囤積了30噸,成都荷花池藥材市場上一個叫張之發的,手中的囤貨量也在30—40噸之間。這是三名有著大宗貨的藥商,其他手中囤積數噸的人也僅有五六個而已,市場散貨的數量估計也就在50—60噸左右。所以天醫堂的真正目標是那李全、劉順、張之發三個人手中一百多噸的天麻。以合理的價格在短時間內從三人手中收購下這一百多噸的天麻,才是天醫堂採購部門目前要運作的事情。要收購只能從這三人手中集中收購,一是他們的囤貨數量大,能滿足天醫堂生產上的需求,二是不用費力從各大藥材市場上收購散貨。並且也不能收購那些散貨,那樣分散收購只能自行的抬高價格。更為重要的是,天醫堂已制定好了「正心活腦丹」的生產和銷售計劃,在期限上是不能再行更改的,也就是說,不能等到今年的新貨上市了。 宋浩在瞭解了這些情況後,沉思了片刻,然後對唐雨道:「告訴採購部門,我們兩人現在正式的介入這次對天麻的採購行動中。有幾點要採購部門的人注意,一,天醫堂這次大批量的收購天麻,一定要做到保密,盡量做到不讓市場知道我們有收購大量天麻的意圖。二,最好幾個藥材市場的採購人員對調,盡可能的不要讓人認出他們來。實在不行這次收購行動全部換上新人。三,這次採購由我們兩人統一指揮,統一行動,指揮部就設在這裡。我要令天醫堂這次收購天麻的行動從大理三月街開始。」 「從三月街開始!」唐雨訝道:「三月街藥材市場上沒有我們需要的天麻數量,為什麼要從這裡進行運作?」 宋浩說道:「我要從三月街這裡打響全國藥材市場上的天麻的價格戰。具體的方案是這樣的,三月街藥材市場的規模沒有那幾個大的藥材市場大,便於單一品種的操作。現在是信息社會,只要我們在這裡運用得當,就能將這裡的天麻的價格變化幅射到全國的藥材市場上去。以點帶面,突破三月街這一關鍵點,就能扭轉我們所面臨的不利的局面。李全等人囤貨居奇,在於謀利,這麼多的天麻壓在手中半年多了,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大的壓力。按市場規律來看,這麼長的時間,也應該到了他們脫手的時候了。而接手的下家就是我們天醫堂。但是價格上不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而是由我們決定。我要從每公斤百元以內的價格從他們手中收購下這一百多噸的天麻。」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31章 三月街天麻採購戰(2) 仰以觀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返終,故知生死之說。精氣為物,遊魂為變,是故知鬼神之情狀。——《周易》 ————————————————————— 「宋總,這怎麼可能啊!」阿龍驚訝道:「那些投機的商人們囤貨居奇就是待價而沽,哪裡會聽我們的。」 宋浩笑道:「不會投機的就不叫商人了,他們是不能聽我們的,但是他們要聽市場的。我們要做的是,就是要操縱好三月街藥材市場上天麻的這個單一品種的價格,進而影響到全國各大藥材市場上去,最終迫使他們以我們認為的理想價格賣給天醫堂。具體的如何操作,日後你會明白的,只是一定要按我的吩咐去做。」 「有把握嗎?」唐雨問道。 宋浩笑道:「這就和治病一樣,只要掌握好火候,什麼時候用緩藥,什麼時間用猛藥,就可以了。我是醫者,病當為我所控。」 從此時開始,天醫堂在大理三月街藥材市場上打響了天麻收購行動。後稱「三月街天麻採購戰」,在天醫堂的歷史上意外地寫上了濃厚的富有傳奇性的一筆。 宋浩先是讓阿龍將李新和王洪力找了來,並且又讓趙裡達從昆明辦事處派來了五個人。隨後從天醫堂總部調來1000萬資金,正式開始運作此事。同時命採購部所有人員在各大藥材市場暫時停止天麻的採購行動,密切注意天麻的市場動向和手中握有大宗貨源的李全、劉順、張之發三人的行動。 宋浩給阿龍、李新等人開了個會。對於宋浩、唐雨二人親臨大理,主持天麻的收購工作,李新等人意外驚喜之餘,尤自敬畏。 宋浩說道:「從明天開始,你們以外地藥商的名義收購三月街藥材市場上的天麻散貨,有多少收多少。」 李新驚訝道:「宋總,三月街內的天麻存貨應該不是很多,我們一天就能收購光,可是這樣一來,勢必引起價格的上漲,對我們日後的大批量收購是非常不利的。」 宋浩笑道:「這只是一味藥引子。我們做的是要引起天麻在三月街價格的浮動,進而先影響成都荷花池的天麻價位。一切的意外都先不要管,我們一步步的來。」 李新和阿龍等人茫然的互相望了望,也只好點頭應了,各自散去,分頭準備去了。宋浩隨後對唐雨大致說了一下自己的這個大膽的計劃。 「宋浩,你的這個計劃雖然有可行性,但是同時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的。」唐雨提醒道。 「這一點我知道。」宋浩說道:「並且還必須在半個月內見到效果,達到我們的目的,否則我們仍舊會以一倍的成本價去收購的。不妨和這幾個大藥商們玩一個遊戲,他們以為以雄厚的財力大量囤積某一個品種,就能左右這個品種的市場價格,達到一定程度上的壟斷目的。從理論上說,是有這種可能的,但不是絕對的。成本高了,我們銷售藥品的價格就會上浮,吃虧的是那些被疾病折磨的病人,獲利的是商人。為了病人,為了天醫堂的投入成本,我們也要硬著頭皮去試一次。天醫堂服務的終極目標是病人,我們從各個環節都要把好關,為他們負責的。就是我們的這次收購計劃失敗了,我們也要仍舊按原來計定的價格銷售,頂多天醫堂的這塊利潤我們不要了。因為我們做的是以醫藥濟世的事業!」 「宋浩!」唐雨聽了,自是有些感動。 「放心罷!」宋浩安慰道: 「我有八成的把握!採購部市場調查科提供的資料很及時也很全面,李全、劉順、張之發這三個大藥商也已經到了要將手中囤積的天麻脫手的時候了,我們要將他們拋向市場之前,將價格整體的拉下來。資料上說,他們收購的價格在每公斤60—70元之間,目前的狀況我們是沒有能力做到讓他們賠錢脫手的,但是也要讓他們賺不到太多的錢,就算是讓他們為天醫堂存了一次貨了,轉交給我們罷了,我們付利息而已。對於一個真正的商人來說,商品在於流通,價值幾百萬甚至於上千萬的貨物壓在倉庫裡,有機會就投機一下,賺個暴利,沒有投機的機會,到了一定的階段也會脫手,獲取資金另囤它物。況且這次是我們要逼著他們被動脫手的,只要在三月街運作好了,應該會按著我們設定的方向發展。」 「天機在於不測!這個計劃的相關細節暫時就我們兩個人知道罷,讓人具體的實施就是了。讓他們在茫然的狀態下實施,更能達到以假亂真的理想效果。我相信,就是神仙也會陷入到這個局之中的。」宋浩隨又自信地說道。 這天晚上,宋浩接到了伍長的電話。 「宋總,你讓我找的那家曾經生產『天麻口服液』的藥廠已經找到了,現在雖然已經轉產了。但是效益也不太好,瀕臨破產的境地。我問過了,對方倒是有整體轉讓和對外承包的意願。價錢也不貴,若是承包,一年也就十萬的承包費用。」伍長在電話裡說道。 「很好!」宋浩說道:「那就承包下一年,給他們十萬承包費。不過告訴對方,我們並不接手進行生產,他們應該怎麼進行還是怎麼進行,只是在人員方面一定要配合我們的工作,尤其是以前的那些藥廠的採購員,盡可能的都找到,然後讓他們按我們吩咐的去做。」 「明白!」伍長說道。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阿龍和李新過了來。 「宋總,三月街的天麻全部被我們收購一空,每公斤155元收的。有三噸多的數量。我們下一步怎麼做?」李新說道。 「做得很好!」宋浩笑道:「連夜運出大理,然後改換包裝,聽候命令,時機一到,另行派人再運回三月街,低於市場價,全部拋售。」 「宋總!」李新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方法以前也有人用過的,我們也這樣做行嗎?」 宋浩笑道:「同樣的方法,也會有不同的效果,這就要看誰能做到更高的境界了。別人做的是一時一地而已。我們做的是要影響全國藥材市場的天麻價格。」 就在這天晚上,阿龍回來報告說:「宋總,三月街藥材市場上的天麻被我們收購一空後,現在已經開始有少量的貨物從外地運進大理了,估計明天會更多。並且價格已經漲到了每公斤180元了。」 「意料之中!」宋浩說道:「明天接著收,有多少收多少。這兩天的價格應該會突破200元關口的。」 第二天上午10點鐘,李新焦急地打過電話來:「宋總,一上午還未到,三月街就有藥商們從外地連夜運進來了五噸多的天麻,每公斤漲到193了,我們還繼續收購下去嗎?」 「繼續收購!將今天運到三月街市場上的天麻全部吃進。」宋浩淡淡地說道。 當天傍晚,李新等人又將藥商們緊急從各地運過來的的近十噸的天麻收購一空。 「宋總,成都荷花池藥材市場上的天麻已經有了上漲的跡象了。」王洪力報告說。 宋浩說道:「很好,開始影響到臨近的荷花池了,連鎖反應啟動了。叫我們的人密切注意各大藥材市場上的天麻價格動向,每天上下午各匯報一次。」 阿龍憂慮道:「照這態勢,明天三月街到貨的天麻散貨應該能達到15噸,後天至少也要超過20噸的。」 宋浩道:「來得越多越好,明後天應該能達到價格上的一個高峰。不過到了一定的數量,價格就會開始回落的,我們正式的大戲也就開始了。」 第三天,三月街藥材市場到貨天麻14噸,被李新等人收購一空。每公斤價格飆升到了220元。 三月街藥材市場上天麻價格的異常變化,自是引了河北安國的大藥商李全的注意。他給荷花池藥材市場上的那個叫張之發的同伴打了個電話。 「老張,大理三月街藥市上的風向有些不對啊!需要大宗貨的買家怎麼會去那裡呢?」李全說道。 「誰他媽的知道怎麼一回事,不過天麻的行情看漲,是對我們有利的,越高越好,我這邊已經突破200了。你我去年囤積的那一批,應該快到了出手的時候了。閉著眼睛也能掙它兩倍。還是你老兄有遠見啊!」張之發興奮地應道。 「老張,你離大理比較近,應該派人去看一下,是哪個藥廠在收購天麻。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們為什麼選在了三月街。市場瞬息萬變,還不到你我得意的時候。」李全謹慎地提醒道。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32章 三月街天麻採購戰(3) 養志法靈龜:養志者,心氣之思不達也。有所欲,志存而思之。志者,欲之使也。欲多則心散,心散則志衰,志衰則思不達也。——鬼谷子《無字天書》 ————————————————————— 張之發道:「我今天已經派人過去了,放心罷,沒事。我估計是哪個小藥廠在收購天麻。這樣更好,市場上又減少了部分存貨,價格也漲上去了。現在這個季節新貨還沒有下來,舊貨又斷了檔,等到那幾家需要大宗貨的藥廠的採購員親自找上門的時候,什麼價格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因為大宗貨已經壟斷在了我們的手裡。就是拋向市場我們還是穩賺的。毫州的老劉昨晚也給我打電話了,問我什麼時候將囤積的天麻出手。我說不用急,現在是我們三個人基本上控制住了天麻的市場,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狠狠地撈上一大筆不合算。那個在三月街收購天麻的小藥廠算是給我們推波助瀾了,哈哈!真是天助我們啊!」 「劉順這個人很滑頭,他會搶在我們出貨之前脫手的。並且極有可能會在市場上進行拋售,那樣的話會多少影響到我們的戰略目的。所以,三月街那邊有什麼什麼特殊的信息,暫不要告訴他。」李全說道。 張之發笑道:「不用管他,我們的目標是大藥廠,四五十噸以上的用量,他們沒那個時間和閒心去市場上收購散貨的,只能找我們。」 「老張,你聽好了,天麻頭兩年因主要產區的自然災害導致全面欠收,所以我們才在去年不惜血本押了一把。但是今年風調雨順,一定會獲得大豐收,在新貨上市之前的這兩個月,我們囤積的陳貨必須出手。三月街的這種異常波動非常重要,可以最大限度的成全我們,也可能會毀了我們,所以你必須密切注意那邊的一切動向。若有個風吹草動,一定要及時的告訴我。」李全又自吩咐道。 「行,我聽你的。我會在兩天之內將三月街的變化搞清楚。」張之發說道。 第四天,三月街的藥材市場異常熱鬧,「天麻」二字已經成為了人們的口談。一味天麻給三月街藥市帶來了空前的繁榮。雲南附近幾個省市的天麻散貨幾乎都被搶運送了這裡,達到了20多噸,已至「飽和」狀態。高峰時的每公斤價格漲到了242元。但是大批量的貨物到達之後,開始了緩慢回落。在李新等人又收購了10 噸之後,宋浩命他們及時停止了收購。靜待其變。天醫堂歷經三天的瘋狂收購,耗資近六百萬收購了近25噸的天麻。 此時在宋浩下榻的賓館裡呈現出了一種緊張的氣氛,李新等人不知道下一步如何去做了。 宋浩望了眾人一眼,微微一笑,問道:「天醫堂從各地抽調的人手都已經到了嗎?」 阿龍說道:「人和車輛配備齊全,已在大理州外候命。」 「好!」宋浩點頭道:「從明天開始,已經運出大理州的那25噸天麻在更換包裝後分批進入三月街,以低於市場價緩慢拋售。」 「宋總!」李新說道:「現在三月街市場還有10噸的數量,已遠遠超出飽和量了。我們即使低價拋售,也只能售出少量,這個時候,觀望者居多,沒有多少人會入市購買的。」 「這個不重要。」宋浩神秘地笑道:「並且還會有幾十噸的天麻源源不斷的運送到這裡。」 「宋總是說,我們天醫堂也有幾十噸的天麻儲備?也要運來三月街拋售?」李新等人驚訝不已。 宋浩沒有直接回答李新的疑問,而是自信地笑道:「三月街已經成為了全國天麻價格戰的中心戰場了,從明天開始,全國各大藥材市場的天麻價格會隨著三月街上的變化而變化的。這就是信息社會的好處。」 第五天,天醫堂的人運來了5噸天麻到了三月街進行拋售。這天雖然從各地運來的天麻數量明顯減少,但市場總量還是達到了20噸左右。價格也開始了驟然回落,由早上開市時的每公斤185元,降到了了閉市時的162元,基本上回落到了五天前的狀態。 第六天,三月街藥材市場上的天麻價格由每公斤162元滑到了140元,雖是如此,但是沒有大宗交易量。只有幾噸易手。但是全國各大藥市的天麻價格開始趨近於三月街了。 第七天,三月街藥材市場上的天麻價格由上一天的每公斤140元急降到118元。此時一個令人意想不到事情發生,一名來自雲南本省的藥廠採購員竟然一下子收購去了12噸。令天麻的價格又呈現出波動,上升到了125元。 「宋浩!」唐雨急切地來到了宋浩的房間,焦急道:「有一家藥廠的採購員一下子收購去了12噸天麻,我們忙碌了這麼多天,竟被別人坐收漁人之利了。」 宋浩聽了,頗感意外之餘,忙說道:「沒關係,明天下猛藥救市。看來事情比我們預料到的要複雜得多,一切皆有可能發生。他三人手中的那一百多噸的天麻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三月街這裡的得失並不重要。」 此時,那李全正在和張之發通著電話。 「老李啊!事情查出點眉目來了,這一個星期以來大理三月街上令天麻價格上下震盪是有人故意為之的,想將水攪渾,從中得利,暫時還不能確定是那個藥廠所為。今天倒是交易了一大宗,有12噸,是一家雲南本省的藥廠乘著低價位收購去的。據我瞭解,這家藥廠的規模不算大,三月街上的事應該不是他們甩出的大手筆,而是另有其人。」張之發說道。 「我得到了消息,天醫堂製藥的人屢屢在三月街上出現過。包括了不同地區的採購人員,我懷疑這次三月街天麻事件是天醫堂所為。」李全說道:「極有可能天醫堂又要推出一種以天麻為主方的新藥了,以天醫堂以往對某一品種的採購規模來看,至少都在三五十噸以上的,但是現在各藥市上天麻奇缺,他們一次性的收購不到大宗貨,所以搞起了這套把戲,意在我們手中的存貨。我這邊調查過了,以往需求大批量天麻的藥廠都已在去年有了一定的儲備,所以不可能在現在再搞出這麼大的動作。那麼,需求大宗貨源的藥廠只有天醫堂製藥了。」 「天醫堂!」張之發聞之驚喜道:「好啊!這可是我們的大財神!不過我覺得天醫堂製藥廠採購部門的人現在全體患腦殘,自買自賣的這種小把戲早就有藥廠玩過了的,小規模的玩上一次還算有效。他們這次反炒作則是選擇了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品種。現在是什麼時期啊!就算是將全國的天麻散貨都收購過去,加起來也不過是幾十噸罷,況且敞開了收購,幾十斤幾百斤的散收,他們也耗不起那個時間啊,並且更會刺激價格上漲。所以啊!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我們手中的那一百多噸的大宗存貨。」 「你說的不錯!」李全說道:「但是他們的招數在三月街已經起作用了,天麻價格激高復降,這樣下去是對我們不利的。當然了,天醫堂也可能是財大氣粗,用這種方法將全國的散貨都吸引到三月街,然後不計成本的統一吃下,為他們的新藥提前生產上市羸得時間。這是一種可能。另一種可能,就是想利用這種方法將天麻的價格在三月街上拉到最低,然後快速吃進,將我們涼在一邊。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吸引各地的散貨齊集三月街,造成價格的暫時下降,而後迫使我們出手,真正的目的還是在我們手中的那一百多噸存貨。所以,我們目前的對應之策是以靜待變。你通知毫州的劉順,天醫堂最終的目的是要通吃我們,我們不管三月街藥市上天麻價格如何變化,每公斤哪怕降到了幾十元,也不要去理會它。天醫堂的人遲早會主動找上門來的。只要天醫堂意在我們的百餘噸大宗存貨,我們就會握有主動權。」 「還有,老張。」李全復又說道:「我們也要考慮多種可能。天醫堂可能不計成本的在三月街吸引收購他們急需的天麻,但是有30—40噸夠他們收的了。應該還會有幾十噸的不足,那麼一定會找我們。我們要統一定價,這個時候不要被天醫堂有機可乘,我們要共同守住這務防線,不管最後是誰賣給了天醫堂那幾十噸,都要賣出個天價來,用那幾十噸抵上那百餘噸的價位,剩下的是額外多得,達到了我們的目標,就是扔掉了也值個,貨賣急家嗎。然後用那筆錢按我們原有存貨的比例分配。這還不是最理想的結果,天醫堂在三月街搞出這麼大的動作來,就是盯上我們了,施欲擒故縱之計而已。最理想的結果是天醫堂通吃,一百多噸賣他個兩千多萬!」 「這要連翻多少個跟頭啊!」張之發笑道:「放心,劉順的工作我來做,三人同心,能賺萬金!」 三月街上第八天。 這天一大早,宋浩就對李新、阿龍等人說道:「今天開始,我們要下猛藥了。分成十幾路人馬,一部分人將三月街藥市上的天麻以市價全部分批收購進來,另一部人馬再運進一定的噸數來,每公斤100元拋出。盡量讓三月街上的藥商接手,我們回頭再以高價收回來,加快買賣頻率,在人家的地盤上運作此事,也要讓人家賺點。說白了,就是高買低賣,賠本連吆喝都賺不到,硬逼著價格下降。」 第九天,三月街藥材市場上的一等品天麻的價格終於在天醫堂的輪番轟炸下,價格降到了每公斤103元,全國各大藥材市場的價格也隨之大幅度下跌,晚上收市時止在了每公斤110元左右。 「宋總!」李新哭喪著臉道:「我們今天一天明收暗賣,高來低走,將整個三月街藥市搞得炸了鍋一般,僅僅這一天,我們就損失了七十多萬元,要不是到最後,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命我們的人自己買了自己一部分,損失會更大。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宋浩笑道:「沒關係,我們損失得越多,事情就越逼真,也就離我們的成功越近了。這種狀況還要在維持幾天,勝敗也就在此一舉了。」 第十天,宋浩命人將收購來的天麻以每公斤90元的超底價格開始拋出,當晚收市時,市價終於跌破了百元大關。全國各大藥材市場也自降到了百元左右。當天,天醫堂直接損失了近100萬。 「各大藥市終於降到百元臨界點了!」宋浩興奮地道:「事情搞得過大了,這個時候也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我們在三月街的這番動作,對方也應該猜測到是天醫堂所為了。也到了我們開始出擊的時候了,通知我們的採購員,明天正式的去接觸李全、劉順、張之發三個人,告訴我們的人,要策略一些,表示出天醫堂有收購他們手中囤積的天麻的意思即可,不要呈現出太大的興趣來。」 「宋總。」阿龍憂慮道:「對方不賣怎麼辦?我們還要在三月街以每天損失一百多萬的代價維持下去嗎?現在已經亂了套了!」 宋浩搖頭苦笑了一下道:「我們現在是上了老虎背,下來不得了。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背水一戰。明天的動靜要搞得更大些才好,越亂,越能迷惑住對方。亂中求勝罷。現在是幾十味藥一鍋煮了,綜合藥性也快出來了。」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33章 三月街天麻採購戰(4) 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生生之謂易,成象之謂乾,傚法之謂坤,極數之來謂之占,通變之謂事,陰陽不測之謂神。——《周易》 ————————————————————— 「老李,他媽的,不對勁啊!我怎麼越來越迷糊了!」張之發在電話裡對李全說道:「這兩天三月街的天麻交易量猛增啊!已降到百元以下了,我這邊市場上也快降到百元大關了。不能全是天醫堂在自買自賣罷,我的人估算了一下,天醫堂若真敢這麼整,這些天來他們至少要賠進去200多萬了,天醫堂沒有理由這麼犯神經啊。我懷疑經天醫堂這樣一搞,引來了未被我們所知的大量囤貨。三月街現在象開鍋了一樣,都在買進賣出天麻。」 「堅持住!」李全說道: 「我的人剛從天醫堂製藥回來,花重金買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天醫堂果然即將生產一種以天麻為主方的新藥,叫『正心活腦丹』,聽說是天醫堂的重中之重產品,為了保證原材料不斷檔,順利的生產銷售,他們的計劃採購量在一百噸至一百五十噸左右。並且要在近期投入生產,因已經簽下了大量的定單,時間上他是耽擱不起的。也就是說,天醫堂這是在背水一戰,目標就是我們三人手中的那一百多噸陳貨。所以我們萬不以能自亂了陣角。天醫堂有千條妙計,我們有一定之規。」 「話是這麼說,可是現在真的是讓人心中沒底啊!我擔心會有我們還未知道的大宗貨進入到三月街,加上被吸引過去的散貨量,萬一天醫堂收購足了一百噸怎麼辦,我們豈不是被人拌了涼菜。」 「不可能有那種情況發生,個人手中握有大宗存貨的只有我們三個人,在去年我們集體併購之前,我是深入調查過的,所以才下了血本收購。三月街現在呈現出的是一種虛象,那是天醫堂動用了龐大的資金收購了幾十噸的天麻在來回的倒著買賣而已,不可能再有大宗貨進入到三月街的。等天醫堂大量的資金在三月街上耗盡,覺得前功盡棄的時候,就會主動的來找我們的。我有預感,這兩天天醫堂的採購員就會上門了。記住,要讓毫州的劉順和我們統一作戰,我們才能賺到大錢。你們要是誰在這個時候堅持不住,將手中的貨出脫給了天醫堂,只能說你們目光短淺。誰要是真這麼做了,我也不怕。我倉庫裡的那50噸,到時候我賣給天醫堂一半就能抵得上你們的全部。這次機會千載難逢,不好好的敲天醫堂這個大財主一回竹槓,我們就枉做了這麼多年的藥。」李全淡淡地說道。 「放心罷老李,我們都會聽你的指揮,共同進退的。我們現在的家當還不是當年在你的領導下囤積五味子和人參賺來的。你是我們這個行業中的第一牛人,看東西看得準,分析得透徹,這是我們深信不疑的。」張之發敬佩地說道。 「好!」李全說道:「只要聽我的就能賺大錢。天醫堂也是到了騎虎難下的時候了。在三月街上再這樣繼續賠下去,他們也會挺不住的。命脈掐在我們手裡,就什麼也不要怕。他們應該是玩大發了,收不了場了。」 三月街,第十一天。 這天一大早,阿龍便過了來,失望地說道:「宋總,有那個石廷川家人的消息了。他們在兩年前又從大理搬走了,聽說是去了昆明,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們現在的確切地址。」 「哦!」宋浩聽了,無奈地說道:「現在顧不上這件事了,等到這裡的事情結束後,我們再回昆明想辦法尋找罷。」 「我們今天的工作還繼續嗎?」阿龍問道。 「繼續!」宋浩說道:「今天也應該到了我們下的猛藥發力的時候了。我已經命令天醫堂的採購員在今天同一時間去和李全、劉順、張之發三人正式的接觸,他們的動作還算是緩藥,不過能將對方的症狀引發。另一料猛藥還在後面呢。還有,讓那組『滿載而歸』的車隊大張旗鼓地返回天醫堂藥廠罷。」 「宋總,你真是將我們都搞糊塗了!」阿龍撓了撓了後腦勺,茫然地道。 阿龍等人走後,唐雨過了來。 「宋浩,你現在是運籌幃幄,決勝全國啊!」唐雨笑道。 「現在還不能這麼說,今天是最關鍵的一天,勝負在此一舉了。說實話,事情的發展變化也出乎我的意料了,最後什麼結果,我心中也沒底了。」宋浩搖了搖頭說道。 唐雨聽了,心中一緊。 這一天,三月街的天麻價格每公斤降到了83元,全國各大藥材市場上也終於跌破了百元大關,達到了96元。天醫堂直接損失了85萬。並且又有10噸的天麻被別的藥廠乘機購走,天醫堂痛苦地為別人做了嫁衣,並賠送了不菲的嫁妝。 宋浩這一天中午和晚上的飯都沒有吃,坐在房間裡,望著桌子上反饋回來的信息,直皺眉頭。事情並沒有按著他所預料的發生。唐雨坐在一旁也自無語。 「沒關係!」宋浩沉默了片刻,說道:「今天應該起的作用已經起了,對方雖然還能沉得住,但是結果應該會在明天顯現出來。」 「明天如果對方還不動呢?」唐雨問道。 「會有所突破的。」宋浩說道:「因為我們的對手是投機的商人!」 與此同時,張之發在氣極敗壞地給李全打著電話。 「老劉,事情壞了!果然有不被我們知道的大宗貨進入到三月街了。你還記得生產『天麻口服液』的那家藥廠罷,他們的產品在市場上銷售得並不成功,一年前轉產了,但是倉庫裡卻存下了60噸的天麻,這幾天三月街的大宗交易量都是他們的。」張之發沮喪地說道。 「什麼!」電話那邊的李全顯然是震驚在了那裡,過了好一會,他才忐忑地問道:「消息來源可靠嗎?」 「差不了,我下面的人這些天一直守在三月街觀察動向,認出了那家藥廠的一名採購員,一問才知道的。並且他們已經賣給了天醫堂幾十噸了,另一家藥廠也收下了10噸。今天天醫堂有一個採購天麻的車隊離開三月街返回天醫堂製藥廠了,貨車上還打著橫幅呢。如此看來,天醫堂一開始對付的是我們,但是那家藥廠的存貨進入三月街之後,天醫堂便轉了目標,經過幾天的反炒作後,成功地將價格拉了下來。這樣下去,那家藥廠的存貨會全部被天醫堂收購去的,加上市場上的散貨數量,應該能滿足天醫堂的生產需求了,我們手中的囤貨他們一時用不著了。我說嗎,今天來找我的那幾名天醫堂的採購員傲慢得很,簡單地聊了幾句就帶著神秘的微笑走了。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張之發急切地說道。 「這……」李全猶豫了一下,說道:「天醫堂的採購員今天也找我了,應該還是對我們手中的貨感興趣的,你說的也可能是天醫堂故意放出的煙霧彈,哪裡會有那麼巧,有現成的五六十噸的天麻等著他們收購。不要急,再等等。」 「老劉,我和你說,假事現在也變成真事了,再這樣下去不脫手,我們會虧本的。」張之發有些不快地道。 「再等等!」李全咬了咬牙道:「天醫堂現在就是將市場上的天麻收購一空,也還不到一百噸,他們還會來找我們的。告訴劉順,堅持住。我就不信這次扛不過天醫堂。」 張之發放下了手中的電話,搖了搖頭道:「你這是什麼邏輯?馬上就要賠本了,還要我們堅持!堅持個屁!」 這天晚上,正在睡夢中的宋浩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宋浩以為發生了什麼意外,忙起身開門看時,卻是唐雨和阿龍、李新等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之色。 「宋浩!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唐雨驚喜地道:「安徽毫州的劉順剛剛在夜裡通知了我們的採購人員,願意將他手中的30噸天麻以每公斤90元的價格賣給天醫堂了。」 「太好了!」宋浩驚喜道:「三鼎之足,自斷一腿,那兩個也會隨之倒下的。看來我們今天放出的消息和那組返回天醫堂的裝載著收購來的別的藥材的車隊將這個劉順震住了。辛苦了這麼多天,終於大功告成了!通知毫州方面,連夜和劉順交易,等到天亮後李全他們想阻止也來不及了。明天我們在三月街再繼續運作一天,令他們真假難辨,有些秘密也只能瞞得過他們一時,等到回過味來,一切都晚了。」 「我餓了!阿龍,李新,擺酒菜慶賀!」宋浩大聲地說道。 三月街,第十二天。 歡慶了半宿的宋浩還未睡上兩個小時,又被唐雨喚醒。 「宋浩,成都荷花池的張之發剛聯繫了我們的採購員,願意將手中的40噸天麻以每公斤90元的價格賣給天醫堂,看來他已經知道劉順那邊脫手了,也等不及了。」唐雨高興地說道。 躺在床上的宋浩聽了,倒未顯示出過多的興奮,因為一切自在意料中的事了,仍舊睡意朦朧地躺在那裡,懶洋洋地說道:「告訴那個張之發,我們的收購量已經達到了目標,但是他的貨仍然還可以全部收購,不過行情變了,價格是每公斤85,愛賣不賣。等到那個李全再找我們時,降到80。並且在拖上幾個小時再定。也告訴他,愛賣不賣,過幾個月新貨就會上市的,就讓他的那50噸貨放在倉庫裡發霉罷。」 「哦!不要聽我的。」宋浩忽然坐了起來,仍舊閉著眼睛說道:「通知安國方面的採購人員,先行準備好一切,待李全主動聯繫他們時,先敷衍一下,不過稍後即刻定下交易並立即執行,時間愈快愈好。那些人都是人精,有些事情他們隨後便會知道的。一定要搶在他明白真相之前將交易結束。」說完,宋浩身子一歪,又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唐雨聞之一笑道:「明白了,你多睡會罷,不會再有人打擾你了。」說完,深情地望了宋浩一眼,轉身輕輕地合上了門。 這天中午,李全在電話裡朝張之發怒吼道:「劉順在昨天晚上向天醫堂出貨了!每公斤90元全甩了,這個笨蛋,怎麼就不能再等上幾天。市場上馬上就絕貨了。」 「這個嗎!」張之發猶豫了一下道:「老李,天醫堂不但收了劉順的,並且今天還繼續在三月街收購,價格已經掉到85了,再不脫手,就要血本無歸了。天醫堂一飽和,幾個月內就再沒有藥廠會接收大宗貨的,我看你……」 「老張,你不會堅持不住了,也要脫手罷?」李全問道。 「我……,嘿嘿!老李,實在對不住,我沒你的實力大,再壓在手裡沒有資金運作別的品種,損失就更大了,所以,在一個小時之前,我手中的存貨也賣給了天醫堂。」張之發乾笑了一聲道。 「你……」李全在電話那邊已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李全將電話摔在了地上,鐵青著臉坐在沙發上,這才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天醫堂已經從張之發和劉順的手裡收購了70噸天麻,加上在三月街一路狂收的幾十噸,應該不再需要他的這50噸了。他的兩個朋友背著他搶先出手了,等於將他逼到了絕地。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34章 三月街天麻採購戰(5) 不離於宗,謂之天人。不離於精,謂之神人。不離於真,謂之至人。以天為宗,以德為本,以道為門,兆於變化,謂之聖人。——《莊子》 ————————————————————— 呆怔了片刻之後,李全找到了一張天醫堂採購員的名片,另找了部電話,猶豫了一會,才打了過去。 「是小王嗎?我,李全,想和你合計一下我倉庫裡那50噸天麻的事。」李全極不情願地說道。 「哦!李老闆。怎麼才找我啊!現在晚了,我們天醫堂的採購目標已經過量了,將要全面停止收購了。三月街上還有幾十噸我們都不準備要了。」電話裡傳來了漫不經心的回答。 李全聽了,心中一驚,忙說道:「小王,幫個忙了,你問下上面,如果能全部收購,我給你們最低的價位。」 「這個嗎!算了,我給你問一下好了,不過每公斤超過80,估計採購部不會感興趣的。等我回話罷。」對方隨後斷了通話。 「看來天醫堂真的是不想收購我的這50噸了嗎?」李全此時感覺身上冷汗直冒。每公斤80的價格已經是接近他的本錢了。對於他這種投機商人來說,不賺錢的買賣就是賠錢的生意,因為在這上面可是壓了大筆的資金和多半年的保存。 「媽的!我怎麼總是感覺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天醫堂在三月街搞這麼大的動作,最終還不是將劉順和張之發的70噸全收了過去,目標就是我們啊!並且已經有幾家小藥廠乘機在三月街和天醫堂搶食了,真的有那家藥廠庫存的60噸進入三月街嗎?」李全思慮片刻,又自打了個電話。 「黑子,你那邊的事調查得怎麼樣了?」 「老闆,我已經找到了那家生產過『天麻口服液』的藥廠了,並聯繫上了一個副廠長,約好了晚上吃飯,到時候我會問出真相的。五萬塊錢應該能買出一句真話來。」電話裡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要快,我們的這次生意賠賺與否,就在對方的那句話了。」李全吩咐道。 李全剛放下電話,另部電話又響了起來。 「李老闆,我是天醫堂製藥的採購員小王,我問過領導了,領導說,你手中的那批貨每公斤78元賣不?李老闆要是同意,半個小時後交易。不同意的話我們今天就將三月街的那幾十噸天麻每公斤80元全收了,然後停止一切採購天麻的行動。這是天醫堂總部給我們下的最後的命令。請李老闆現在就給我一個答覆。」採購員小王淡淡地說道。 「這個……」李全聞之,頗感意外,猶豫再三,最後無可奈何地說道:「好罷,半個小時後交易,按你們定的就是了。」 放下電話,李全忙又拔通了一個電話號碼,急切地道:「黑子,你現在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了,馬上找到那個副廠長,用10萬賣他的一句真話。不,20萬也行!」 「不行啊老闆,對方在開會,現在找不到他啊!怎麼這麼急,等到晚上不行嗎?」對方應道。 「我現在一分鐘也等不得了,這半個小時的時間決定我們是否多賺個四五百萬,或是本金出貨。不惜代價馬上去找到這個人,把20萬給他,告訴我們他的這家藥廠真的有那60噸的天麻庫存嗎。」李全大吼道。 「好罷,我盡快找到他。」電話那邊的人也自無奈地應道。 半個小時後,天醫堂的幾名採購員出現在了李全的面前。李全望了望旁邊的那部等待消息的電話,猶豫再三,終於無可奈何地吩咐旁邊的人道:「和他們到倉庫出貨罷。」 那幾名天醫堂的採購員聞之,相視一笑,各自呈現出了無比輕鬆的神色。 一個小時後,一個人回了來,向李全報道:「老闆,50噸天麻出貨完畢。天醫堂並已將貨款轉在了我們的帳戶上。也是怪了,昨天就停在我們倉庫外面的那些貨車原來是天醫堂的車隊,好像知道我們今天要將這50噸的天麻賣給他們一樣,早已做好了準備。並且來的人很多,搶著和我們的裝卸工人一起裝車,很急的樣子。」 「你說什麼?」李全一驚而起,驚問道:「天醫堂的貨車昨天就已經到了這裡。」 「是啊!現在裝滿了車,已經出了安國了。」手下的人應道。 「上……上當了!」李全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隨即恍然大悟,接著是冷汗直冒。 接著,桌子上的那部電話響了。 「老闆,我找到那個副廠長了,他一聽說我要給他20萬,高興得連工作都不要了。馬上出來見了我,說是他們的藥廠早快破產了,哪裡有什麼60噸的庫存天麻到市場上去賣。他們的藥廠在半個月前就被天醫堂的人承包了,但是沒有接手生產,而是要利用這家藥廠的人製造出這個假信息放到市場上去,如老闆所料,是天醫堂玩的一個把戲。三月街的採購行動開始就是一個陰謀,終極目標就是壓低我們手中存貨的價格。」電話裡傳來了那個男子的聲音。 「晚了!一切都晚了!就在十分鐘之前我們剛剛出完貨。天醫堂的採購陰謀已經完全得逞了。真是大手筆啊!寧可在大理三月街上賠進去幾百萬,也要將我們圈進這個大局之中。天醫堂內藏龍臥虎,不僅僅是醫術高明,這場商戰,也被他們玩得真真假假,瞞天過海,爐火純青!並且一點點的時間都不給我留,哪怕是再晚上二十分鐘啊!即使裝上了車我也能搶卸下來不賣了。這50噸的天麻,等於是我們代天醫堂在去年收購下來,並為他們無償地保存了大半年。高啊!真是高啊!」李全歎息道。癱坐在了沙發上。 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宋浩才醒了過來。起床後先洗漱了一下,然後開了房間的門。隨覺一股花香撲面而來,一大束鮮花呈現在了眼前。花後面是唐雨笑吟吟的臉。門外已是站滿了趙裡達、阿龍、李新等三十多名天醫堂在此地的人員。 「受大家之托,我代表天醫堂採購部向宋總獻花!」唐雨笑道。 「哦!謝謝大家!看來安國方面也已經成功交易了。」宋浩高興地接過了鮮花。門外響起了一片掌聲。 「50噸全部吃進,並且是以每公斤78元的低價格收購的。」唐雨笑道。 「78!誰這麼有創意啊!比我定的還低了2元!當是逼著那李全雖是極不情願,但也迫不及待地交易了。」宋浩頗感意外地笑道。 「採購部安國區的王謹。」趙裡達在旁邊應道。 「好!這個王謹臨時發揮得不錯,50噸能省下10萬,就做為獎金獎勵給他好了。並且這次參與採購行動的所有人員都有重獎。」宋浩說道。 話音剛落,門外又響起了一片掌聲。 「宋總!你太英明了!」趙裡達激動地道:「我們要正常的去收購,消息一放出,天麻價格必會猛漲。被藥商囤積的那120噸的天麻,沒有兩千二百萬是下不來的,如今竟被我們僅僅用了一千多萬就整體拿下來了。雖然我們在三月街這裡高買低賣,損失了370萬,但總體上我們卻節省下了七、八百萬。奇跡啊!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竟能創造出了這種採購奇跡!只有宋總這樣的大無畏的魄力能做到的。」 「宋總!這種大手筆真是令我們長見識啊!唐總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和我們說了,原來不僅僅在三月街這裡,宋總在其它的幾處地方也是設了伏兵的,簡直是天羅地網啊!」李新一臉崇敬地說道。 「兵貴神速,也在奇出!對症下藥而已。」宋浩笑道。 隨後趙裡達、阿龍、李新幾個人留下,其他人員散去了。 李新匯報道:「宋總,我們在三月街這裡收購的三麻已經基本上全拋出去了。雖在得知安國方面得手之後,我們也隨即停止,但也僅剩了兩噸多點而已,加上全國各地運過來的散貨,八成以上被其它的藥廠乘機收購。各大藥材市場已經沒有大宗存貨了。在新貨下來之前,每公斤怕是要漲到三、四百元了。現在各地藥農之間已風傳開來,『要發達,種天麻!』,估計到了明年新貨上市,整體價格才能會有所下降。」 宋浩聽了,點頭道:「此番雖獲全功,但也只能用一次,舊計重施不得了,也是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而天麻一藥日後將是我們天醫堂製藥的長年必購品種,所以,為長遠考慮,天醫堂要專門建立一個天麻種植基地,以減少成本,更解日後之急。這方面的工作待我們回到天醫堂後研究一下,然後在年內實施。」 趙裡達、阿龍、李新等人聽了,點頭讚許。 宋浩親自坐鎮大理三月街成功指揮了這次全國性的天麻採購戰,令全國各地的藥商們對天醫堂為之側目。那李全、張之發、劉順三人雖囤貨居奇,但是在此次天醫堂所採取的特殊的採購行動中,並未獲大利,幾乎是在為天醫堂平價代理收購,但此事並沒有成為藥商們之間的笑料,因為天醫堂是下了大本錢,並煞費苦心地實施的這次採購行動,換了任何人,也會被圈進去的,沒有被人笑談的理由,只有敬佩。經此一役,那李全不免有些意懶,一年後淡出了藥材市場,轉做它行去了。 宋浩、唐雨隨後結束了大理之行,回到了天醫堂駐昆明辦事處,準備在昆明繼續尋找石廷川家人的下落。又住了半月有餘,雖是經趙裡達等人百般努力,仍舊一無所獲。 這天,唐雨獨自拉了宋浩去滇池遊玩散心,沒有讓辦事處的人員陪同。宋浩心中有事,雖是面對眼前的大好美景,也自無了興致。坐在一旁,望著眼前湖水碧綠,波光粼粼的這顆「高原明珠」發呆。唐雨見了,無奈地搖了搖頭。知道宋浩已是沉醉於《靈台秘典》八十六部古醫書之中了,找尋不到,將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憾事。找到了,不僅僅是醫學界,更是人類醫學史上和文化史上的一次重大發現。對天醫堂和整個中醫事業的發展,也當是一次革命性的改變。 這時,宋浩的電話響了,接通後,裡面傳來了阿龍驚喜的聲音:「宋總,有石廷川家人的消息了!」 「什麼!找到石廷川的家人了!」宋浩忙站了起來,異常驚喜地道。 一旁的唐雨聽了,興奮地道:「真是太好了!」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石廷川的兒子石雲就是我們天醫堂駐昆明辦事處的人員啊!前些日子還和我們一起在三月街進行天麻收購來著。今天早上,趙主任派我和石雲去楚雄辦事,我們倆在車上閒聊的時候,石雲無意中說起他的家是從大理搬到昆明去的,和我是同鄉呢。當時我就隨口問了一句,他的父親叫什麼名字。石雲說叫石廷川。當時我驚訝的差一點將車開出路基。我於是告訴石雲,宋總和唐總此番雲南之行,就是要找他們石家人的。三月街天麻採購戰是宋總臨時遇上並介入的意外事件。」 「竟有這麼巧的事!你們馬上回辦事處,我們也馬上回去。」宋浩高興地道。 「我們正在返回的路上了。此事剛才告訴了趙主任,趙主任也讓我們倆盡快的趕回來,楚雄的事另派人去辦了。」阿龍說道。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35章 柳暗花明 和阿龍通完了電話,宋浩搖頭感慨道:「這世上的事實在是太奇妙了!我們這些天來苦苦尋找不到的石廷川的家人就在我們天醫堂工作,石廷川的兒子石雲竟然是昆明辦事處的人員。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現在馬上趕回辦事處。」 「這是天助我們啊!」唐雨驚喜道。 二人隨即乘車趕回了昆明市裡。 回到辦事處的時候,阿龍和石雲還未到。趙裡達興奮地迎了出來,笑道:「阿龍已經通知宋總和唐總了罷。沒想到我們這些天的工夫白費了,石雲就在我們身邊工作,還到處的去找他。也是想不到他竟是石廷川的兒子啊。這是我工作上的失誤,沒有將石雲安排在尋找石廷川家人的任務中,否則他早就自報家門了。此事他還不知道的。」 「這是誰也預想不到的事。阿龍說石雲也參加了三月街的天麻採購戰,是哪一個?」宋浩說道。 「和宋總見過幾面的,不過當時人太多,宋總未必對他有印象,等一會石雲回來一看就知道是誰了。」趙裡達笑道。 在趙裡達的陪同下,宋浩和唐雨坐在廳中等候阿龍和石雲的歸來。 一個小時後,阿龍和一名黑瘦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那人當是石雲了,果然是在三月街見過的一名昆明辦事處的天醫堂採購人員。 「宋總,聽阿龍說,你在找我。」石雲站在那裡恭敬地說道。 「是石雲罷!沒想到找了你這麼久,竟然就在辦事處工作,今天才知道。」宋浩起身相迎。讓了石雲坐下。 然後說道:「你的父親叫石廷川,原在蒼山采過藥。後來你們家搬到了大理,應該是近幾年才又搬到昆明的罷。」 「是的。」石雲應道:「聽阿龍說,宋總和唐總此番來雲南就是專程來找家父的。可是家父在六年前已經去世了。」 「令尊不幸過世的消息我們前些日子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們想通過你或者說是你的母親瞭解一些事情。」宋浩說道。 石雲低了頭,歎息了一聲道:「家母在兩年前也因病過世了。現在家中只有我和一個在念大學的妹妹生活。不過宋總有什麼事就對我說罷,我若是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哦!你們兄妹倆倒真是不容易!」宋浩感慨之餘,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在一份資料裡發現了一篇關於令尊石廷川先生的記載。他無意中收藏到了一批古代的醫書,我們想知道這批古醫書現在的下落。天醫堂準備重金收購,這批古醫書不僅是對天醫堂,而且對中醫事業的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 「古醫書!?」石雲聽了,茫然道:「並沒有聽父親說起過他收藏過古醫書的事啊!以前也未在家中見到過的,起碼在我的印象中是沒有的。搬了兩次家,也沒有發現過什麼古書舊本的。」 「那麼,你母親生前可曾對你提到過這件事?此事你的母親生前應該知道的。或者說給你留有什麼話?」宋浩忙又問道。 石雲搖了搖頭道:「沒有,家母當年隨我們兄妹搬到大理市後,住了三年,因為妹妹在昆明上學,我也在昆明工作,所以就將家搬到了昆明。可能是水土不服罷,搬到昆明後僅僅一年,母親就生了病,後來過世了。她老人家走的時候,倒也沒有什麼特殊交待的話,只是讓我照顧好妹妹。」 「這樣啊!」宋浩聽了,不免感到些失望。 「石雲!」唐雨這時說道:「你們家原來住過的那座老宅子還在嗎?」 「唐總是說我家原來住在村寨裡的那座老宅罷。」石雲說道:「當年父親去世後,正好有一個當地的生意人找上門來,說是很喜歡這座老宅子,有文物價值的,願意出五萬元錢買下。當時這筆錢是筆很大的數目,母親就同意了。也是準備用這筆錢供我和妹妹上學。賣了老宅後,我們一家便搬到了大理。」 宋浩聽了,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暗讚唐雨聰明,忙說道:「我現在懷疑,那批古醫書復被你的父親又藏在了老宅中,因為那些古醫書就是從你父親當年從鄰人手中買下的這座老宅中發現的。也許當年你和妹妹還小,記不得這些事了。但是不知什麼原因令你的母親也將這件重要的事情忘記了。這樣,我現在給你和阿龍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回到大理州的那座村寨中,將那座老宅從那個生意人的手中高價再買回來,由天醫堂支付這筆費用。若是發現那批古醫書還藏在老宅中,仍然屬於你們石家,天醫堂會出高價收購的。」 石雲說道:「這是宋總交給我的工作,我和阿龍盡量去完成罷。既然是天醫堂收購,若能買下,那座宅子便是天醫堂的產業了,裡面發現的一切也自然屬於天醫堂了,收購古醫書之說就無從談起了。家父生前果真藏有一批古醫書,我也希望能在這座老宅中發現,就當我們石家兩代人為天醫堂做了貢獻罷。」 宋浩聽了,頗受感動,拍了拍石雲的肩膀,讚許道:「謝謝你能這樣說,不管怎麼樣,都是你們石家的人為我們呈現出的線索,待買下那座老宅從裡面找到那批古醫書再說罷,天醫堂不會忘記你們的。若能成功,你和你父親的名字也會留載史冊的。」 「宋總!」石雲說道:「既然宋總如此看重這批古代醫書,我和阿龍現在就趕回大理州的村寨中買回那座老宅以便於尋找。」 「好!」宋浩高興地道:「此事非常重要,不要怕花錢。實話對你說罷,那批古醫書果真還在那老宅中,並且能被我們找到,就是用我們此次在三月街進行的天麻採購戰中省下的那七、八百萬買下這座老宅也是值得的。」 「那批古醫書是無價之寶啊!」石雲驚訝道。他此時才感覺到了那批古醫書和此行任務的重要性。旁邊的趙裡達和阿龍二人也自驚訝不已,此事實是出乎他的意料之中。 「石雲、阿龍!」趙裡達認真地說道:「既然宋總認為那些古書如此的重要,你們一定要順利地將那座老宅子買下。並且此事暫時要保密,以便於你們的行動。從現在開始,這就是你們的工作了。」 宋浩說道:「一旦成功買下之後,立即通知我,我和唐總會馬上趕過去的。」 趙裡達說道:「到時候辦事處這邊會派出人手幫助宋總找那批藏書的。」 宋浩笑道:「那倒用不著太多的人,有我們幾個人就夠了。到時候趙主任派一輛密封的貨車,將那批古醫書安全地送回天醫堂總部就是了。」 石雲、阿龍二人隨後興致勃勃的驅車往大理州去了。 回到房間,唐雨說道:「我對石家的那座老宅也僅是一種懷疑而已,萬一沒有那批古醫書,就白白浪費一筆錢的。」 宋浩道:「《靈台秘典》八十六部應該還藏在那老宅中。因為近代並沒有驚世駭俗的奇書問世,否則流到民間,早已風行天下了。我認為當年洛北明的卑鄙行為令石廷川受了驚,恐這些經書日後有可能再給家人帶來什麼麻煩,所以當年在驅逐了洛北明之後,那些醫書復被石廷川藏了起來。這就是石雲兄妹不知道此事的原因,當年他們還小不記事的。石廷川當年意識到了《靈台秘典》八十六部的重要性,也可能由於時代的緣故,當年處在文革時期,全國都在破四舊,和經歷了洛北明施反針的這件事,他認為還不到令這批珍貴的醫書面世的時機,所以又藏在了老宅中,以待日後有緣人。石雲的母親應該也知道此事的,甚至藏書的地點,至於為什麼沒有向石雲兄妹做以交待,就不得而知了。我猜測那位老人家還懷有舊時的思想和其夫石延咱給她的影響,日後怕此藏書給石雲他們兄妹二人惹禍罷,所以寧可將宅子賣人,經書永藏,令此事就此淡沒世間。」 唐雨聽了,點頭道:「你分析的有道理,應該是這樣子的了。」 宋浩此時油然而升出一種激動來,說道:「這批傳說中的古醫書若能順利出世,有可能是對現有中醫理論的一種補充甚至於是擴展。對醫道的論述,也可能更加的直接,有許多懸而未解之迷也可能在這其中找到答案,《靈蘭秘典》八十六部古醫書應該能為我們提供方法的。也有利我們用現代的的語言直觀地解釋醫道的奧秘,古代聖賢的智慧和我們現代人的智慧會通過這些奇書來互以貫通的。」 「對了!」宋浩又興奮地道:「那石廷川曾從這些奇書之中習得一種古代的禁術,將那洛北明反制。這就說明,凡與人體有關的更多的制人與治病的奇術也被這些古代的聖賢們列入醫道之中了,普通人得其秘法,也可習得。那麼真正的移精變氣的祝由秘術也應該在這其中,也當有那奇門遁甲類,與世間偽傳的不同了。《靈蘭秘典》當有涵天蓋地之功!包羅萬象之能!在古人眼中,醫道本就與天道通的。天人合一,互幻之際,才是這真正的千變萬化的美妙世界!」 唐雨望著宋浩興奮的神態,搖頭笑道:「看將你高興的!好像那《靈蘭秘典》是上古的黃帝專門為後世的你準備的。今日機緣得遇,特地叫你來取了。」 宋浩道:「自黃帝以下,又避過了秦始皇焚書之禍,數千年來,這批極其珍貴的醫書古籍都不曾面世,真的說是應該還不到出世的時機,就等著來自天醫堂的我了。或者說是能真正的利用上這批古醫書的,只有天醫堂了。落在他人手裡,甚至於是相關的機構,也只能當做資料和考古來研究的,起碼幾年之內是這樣的狀況。當然了,若是找到了這批經書,我們也可以與國家相關的研究中醫的部門共同的來挖掘整理的。能早日的將古代的聖賢們已經窺破的天人之間的奧秘公佈於世,令現今世界的人們對我們的這個世界有一個重新的認識,是最為重要的。這些珍貴的經書,它所具有的意義應該已經超過了以醫道治人疾病的本身。就如現在的我們所知道的中醫理論一樣,天人相應,陰陽五行,運氣學說,整體觀念,它的意義是不止於單單為了醫病那樣簡單的,在一定的時間和空間上,早已超過了人類現有的思維。可是人們卻視而不見,甚至於多加詆毀。無知加愚蠢,造成了現今中醫滯後的局面。所耽擱的,不僅僅是醫道的振興,更是阻礙了人們對這個世界的正確認識。現今人們所認知的世界的程度,還只是一個開始,並且永遠沒有結束。」 「一部《黃帝內經》為眾醫經之首,它的出世奠定了中醫的理論基礎。而與《內經》同屬於一個時代的並且包含了《內經》的《靈蘭秘典》八十六部,它的理論不知是怎樣的深奧和廣博啊!我認為它其中的部分內容和《內經》一樣也有洩於世的,而成為了諸多文化的源頭。《靈蘭秘典》的成書年代,是一個偉大的時代。如果從當時人類對認識世界的思維水平來看,是不可能創作出這批偉大的書籍的,也不能說成是『天外來書』,應該是古先民中出現了一批特殊的智者,仰觀天文,俯察地理,中參人事,進而窺破天道之秘,洞察生命本質,天地人三才本是一體的,於是成書,以示後世之人。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找到這批經書,全新瞭解古人的智慧,享受古人為我們留下的現成的果實。越是古老的文明,越是接近於事物的本質。有時候,我們不是在迷信於古人的智慧,而是過多的迷信於現代的科技了。迷而信之,才是迷信。幾百年後,人類才有可能恍然大悟,終於發現他們當初所認為迷信的事物,乃是入習真理的門檻,於是又紛紛返樸歸真了。或許,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輪迴罷。」宋浩隨又感慨地說道。 「一名真正的醫者,更應該成為一個洞察萬物的智者,而後方可成就全能的醫道!」唐雨笑道。 「然也!謝謝你的總結!」宋浩朝唐雨伸出了大拇指。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36章 古宅探密 第二天上午,阿龍打來了電話,說道:「宋總,我和石雲昨天晚上就趕到了那座老宅所在的村寨中,見到了那座宅子的現在的主人。為了預防意外,石雲對他說,他想回購老宅,準備做為一個閒中渡假的去處。可是對方說現在這座老宅升值了,沒有五十萬他是不賣的,並且他也不想賣。我看對方的意思是想抬高價錢,這座宅子現在值不了這麼多的錢。石雲對這件事很是生氣,不想讓天醫堂出這麼高的價格收購這座宅院,準備再和對方講講價。」 宋浩道:「那就再給對方加高點,不要怕花錢,今天務必將宅子買下來。你和石雲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此事至關重要,不要耽擱時間,免生意外。」 阿龍應道:「好罷,我一會和石雲再過去一次。其實宋總能多給我們幾天時間,二三十萬我們是能拿下的。我們昨天打聽了,這個宅子的現在主人做生意賠了錢的,也有將宅子脫手的意思。只是我們現在過於主動了,他才開始乘機抬價的。」 「呵呵!」宋浩聽了,笑道:「謝謝你和石雲能為天醫堂著想,但是你們現在做的事情不是一樁生意,而是一件重要的大事,所以勿在價格上計較罷。若是我去了,對方要價幾百萬我也會給他的,所以我才忍住沒去。這樣,你和石雲去和房主再談一次,可以發揮你們的智慧,但是今天一定要有個結果。否則對方聽到什麼消息,就會獅子大張口的,反對我們不利。」 「放心罷宋總,今天晚上之前一定將宅子買下來。」阿龍說道。 中午的時候,阿龍又打來電話,興奮地道:「宋總,事情成了!在上午和宋總通過電話後,我和石雲商量了一下,覺得不能太便宜了那個房主,於是沒有直接去找他,而找到了村寨裡另一座有些年代的老宅,願意出高價收購。結果和對方胡亂和講了一通價後,還主動地交付了一萬元錢的定金。你猜怎麼著,原來的那個房主聽到消息後,連忙找到了我們,主動降價五萬,並且宅子裡的東西一概不要,只和家人輕身搬出去。石雲於是告訴他,已經買下另一座宅子了,還交付了定金呢。原來的那房主於是又主動降價三萬,說他的宅子有幾百年歷史了,很有文物價值的。我和石雲便著笑又裝模作樣的去查看了一遍,於是和對方定下42萬成交。石雲現在和房主在屋裡草簽售房合同呢,我們一會就去將產權手續辦了,宋總和唐總明天就可以過來了。」 「此事辦得好!你們很聰明!」宋浩讚歎道。 「嘿嘿!」阿龍笑道:「這是我們在三月街上向宋總學到的欲擒故縱之計,真是管用啊!百試不爽!」 宋浩聽了,笑道:「能學以致用,厲害!不用等明天了,既然那宅子已經買下,我和唐總稍後便趕過去。」 「也好!」阿龍應道:「我和石雲會在大理市內等候宋總和唐總到來的。」 和阿龍通完了電話,宋浩搖頭笑道:「阿龍和石雲真是兩個聰明的人,已經將那宅子買下來了。」復將那二人買宅子的經過向唐雨說了一遍。 唐雨聽了,笑道:「他們兩人果然能幹,日後天醫堂必要重用他們才是。」 唐雨隨後找到趙裡達要了一輛車,和宋浩乘了朝大理州而去。 車到大理,已近傍晚。雖然三月街天麻採購戰已過去半月有餘,重歸此地,卻也恍若發生在昨日,緊張的情形尤是歷歷在目。 打電話聯繫上了阿龍,隨即一輛越野車開到了近前,停下後,從車下跳下了滿面春風的阿龍和石雲二人。 宋浩讚揚了二人一番,爾後由阿龍駕車,朝蒼山裡的那座村寨馳去,石雲的車在後面跟了。 一座古老的白族村寨呈現在秀麗的山林之間。山奇水清,仿若世外桃源。 兩輛汽車在一座古樸莊重的青磚碧瓦的宅院的大門前停了下來,這裡便是石雲的故居之地了。 宋浩下了車,望了望這座老宅的建築,顯是不同於村寨裡的其它的房屋,當是在幾百年前仿中原樣式建築的一座宅院。 石雲走過來介紹道:「這種漢族式的老建築建在這白族村寨裡是很特別的,也很少見。聽老人們講,是幾百年前一個李姓的做生意的漢族人在這裡建造的,應該是看中了這蒼山的美麗景色罷。也有說是那個李姓商人是為了在這裡安置一個妾室而建造的。這座村寨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有少數的漢族人來此地居住了。我們石家也是在父親年輕的時候搬到這裡的,是為了在蒼山裡採藥方便。」 阿龍說道:「現在裡面傢俱和家用電器一應俱全,都是原來的房主留下的,我和石雲又採購了一些食品,日後我們可以住在這裡,再慢慢的尋找我們要找的東西。」 「宋總、唐總,這座老宅現在屬於天醫堂的產業了,請進罷。」石雲打開了院門。 這果然是一座有幾百年的古建築了,原來的房主人也在努力地保持它原有的風貌,那種帶有圖案雕刻的木製門窗和舊牆陳瓦令人感覺到了一種古樸的氣氛。 這套院落按前後宅設計,前面是正堂,大廳寬敞,古式桌椅陳設。後院為內宅,總計十二間房屋,兩側又有廂房,內設廚室。屋中和院中地面,全是以方形大理石鋪就。穩實莊重。 宋浩前後觀看了一遍,說道:「這套院落在蒼山景區內,40多萬不貴。石雲,當初你們家五萬就給賣了,實在是賣虧了。」 石雲笑道:「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能賣上五萬,已經是很高的價格了。這座村寨偏僻一些,很少有遊客來觀光的。」 宋浩道:「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已經成功地進來了。我宣佈,今天開始,我們四個人就住在這裡了,明天正式開展工作,尋找那批藏在這座老宅中的經書。」 當天晚飯,是阿龍和石雲準備的。石雲還到寨子裡相識的人家討了幾樣當地的風味菜來。 晚飯後,四個人又閒聊了一會,便各回房間休息了。 宋浩又看了一遍洛北明的那篇日記,然後才躺在房間的床上,此時的心情已是平靜了下來。合上眼睛,思考明天如何開始尋找。他知道,那批經書被石廷川藏得很是隱蔽,雖是換了房主,也未能發現這座老宅裡竟然還藏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宋浩知道自己已經接近《靈蘭秘典》了,因為這批奇書就藏在這座老宅中的某個角落裡。甚至有可能就埋藏在這間房屋的地下。 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宋浩的思緒中蕩漾開去,他隱約地看到了遠古聖賢們的身影…… 黃帝坐明堂,在和臣子岐伯等人問答之中,《內經》成矣! 神農嘗百草,一日而遇七十毒…… 這是一個偉大的時代,一個聖賢臨世的時代!遠古的先賢們在用他們特殊的智慧明示天人之間的道理:陰陽之道,五行之理,便是這個世界運行的法則…… 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 五行者,金、木、水、火、土。萬事萬物莫離此間…… 而人類仍然站在荒涼的大地上,仰首遙望著蒼茫的宇宙,在不斷地向上天詢問著世界為什麼會這樣和那樣的的問題。他們卻不知道,人類中的智者,早已將這一切,做了一種看似古樸,卻是本質上的回答。 第二天一大早,宋浩便被外面傳來的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醒。起身穿了衣服出門看時,原來是阿龍和石雲二人早已迫不及待地持了準備好的工具在院落裡四處敲打著可疑的地方開始尋找了。 宋浩見了,不由得搖頭笑了笑道:「找歸找,可不要破壞了房屋的構造。這座古宅,日後我們還要安排人到這裡渡假用呢!到時候他們看到殘缺不全的樣子,聽說是你們倆造成的,會責怪的。」 阿龍應道:「放心罷宋總,我們會歸復原樣的。」 石雲說道:「宋總,這宅子還是我們家當年搬走時的原貌,一點沒有變動。那批經書若真是被我父親藏在了這裡,應該還在的。」 宋浩聽了,點頭道:「這樣最好不過了!你父親是位很謹慎的人,所以未曾將那批經書流傳出一冊去。我可以肯定,就藏在這座院落中。資料上說,那批經書有幾百冊之多,會佔用很大的一塊地方,不是那種不易尋找的目標。」 阿龍說道:「一人藏物,萬人難尋。實在找不到的話,就用推土機將宅子推平了,掘地三尺。找到經書後將宅子重建就是了。」 宋浩搖頭道:「舊物一旦毀壞,再怎麼重建,也是得其形而已,那種古樸的氛圍和氣息,是再也找尋不回來的。所以,還是不要走到那一步才好。」 石雲道:「現在就是想做也做不成了。我聽原來的房主說,這座老宅已經被大理州的文物部門定性為被保護的古文物建築了。雖歸私人所有,但是有居住和轉讓權,沒有拆建的權力了。」 「哦!沒關係,這地方不是很大,用心找,應該能找到蛛絲馬跡的。」宋浩說道。 「早餐好了,現在休息,吃過早餐我們一起尋找。」唐雨走過來笑道。 四個人隨後來到了廳中用早餐。 宋浩說道:「昨晚我又看了一下關於這座老宅和發現那批經書的資料,石雲的父親石廷川先生當年是在這宅院裡的一面南牆的暗櫥裡發現的經書,極有可能石先生又將經書藏回了那裡。所以,我們先按著這條線索查找,範圍就相應縮小了些。」 「南牆!」阿龍問道:「沒說是院中的南牆,還是哪間屋子的南牆?」 宋浩道:「只有『南牆』二字,別無其它。」 阿龍道:「那就將所有的南向的牆體都仔細的查一遍,有這個線索就省力多了。」 唐雨道:「也不能將所有的南向的牆體上面都鑿些窟窿去找罷,那樣也會大面積破壞房屋結構的。我看先用尺子量罷。你們想想,若是普通的牆體內是藏不得數量那麼多的經書的。只有那種寬度異常的牆體才能砌有暗櫥之類的夾壁牆,甚至於是密室。這樣範圍就又縮小了些。」 「聰明!」宋浩稱讚道。他想起了山東蓬萊的宋家老宅中那間曾秘藏天聖針灸銅人的密室,這座古宅中,應該也會有的。 四人興致勃勃的用過了早餐。石雲隨後尋來了那種圈尺,在唐雨的指揮下開始和阿龍量起牆體來。宋浩則站在一旁觀察。 在排除了前宅的牆體後,四個人又來到了後宅。宋浩進了一處相鄰的兩間屋子後,出來站在院子裡開始端詳。 隨即,宋浩感覺到了異樣,忙喚了正在那邊忙碌的唐雨、阿龍、石雲三人道:「先過來量這裡,我感覺那間屋子不應該很窄的,這裡面有問題。」 阿龍和石雲屋裡屋外的測量了一番後,阿龍興奮道:「就在這裡了,這兩間屋子的隔壁牆怎麼會有一米厚呢!其中肯定有空間。」 石雲驚訝道:「我在這裡生活了也有十年,怎麼沒有注意到啊!」隨後找來了錘子在牆壁上敲了敲,傳來了中空的聲響。 「是空的!」石雲驚喜道。 「那就砸開它罷!」阿龍也自興奮地道。伸手接過石雲手中的鐵錘,開始砸向牆體。 宋浩與唐雨相視而笑,各自欣然,沒想到這麼順利地就找到了那批藏書。 阿龍力壯,幾鐵錘下去,就將牆體砸開了一個窟窿,露出了斷碎的青磚。 「真的是中空的!」石雲一旁驚喜道:「我去找手電來。」隨後跑了出去。 阿龍用鐵錘在牆體上砸開了一個臉盆大的洞口,裡面黑暗,看不清東西,阿龍便迫不及待地伸進手臂進去摸索起來。 「裡面怎麼什麼東西也沒有啊!」阿龍摸索了一陣之後,頗感失望地說道。 「不會罷,應該是你砸開的位置不對,這麼大的牆壁裡面,能放進很多東西的,那些經書也未必能填滿。」宋浩忙自我安慰道。也自擔心找錯了地方。 「手電來了!」石雲持了一隻電筒跑了進來。 「我來看罷。」宋浩接過手電,在阿龍收回手臂之後,朝裡面照了照。 「果然是空的!」宋浩心中一緊,忙探進頭去,藉著電筒的光亮發現,這夾壁牆裡空蕩蕩的,並無一物。 「怎麼會這樣?應該藏在這裡才對的?」宋浩失望之餘,收回了身子,搖了搖頭。 石雲道:「我身形瘦,鑽進去查看一下,裡面是否還有別的機關暗道。」說完,在阿龍的幫助下,石雲鑽進了夾壁牆內。阿龍隨手將電筒遞了進去。 唐雨安慰道:「從那間屋子來論,這處牆壁屬於南牆了。石廷川當年應該就是從這夾壁牆裡發現的那批經書。他可能是認為,自己能發現這裡,別人也可能會發現這裡的,所以再次藏書時更換了位置。暫時雖然未找到,卻再一次肯定了此事的真實性。洛北明的那篇日記是不虛的。」 「不錯!」宋浩再次燃起了希望,說道:「今天第一次查找,就能找到這處暗空的牆體,成績已經很好了。」 這時石雲灰頭土臉的從牆內鑽了出來,搖頭道:「是空的,什麼也沒有。」 阿龍失望道:「空歡喜一場了!」 宋浩道:「這僅僅是開始,並且能發現最原始的藏那批經書的地方,今天就算是沒有白忙活。看來我們的方法還是很有效果的,現在將所有的牆體都測量一遍,包括院牆。那批經書若是藏在地面以上,就應該會藏在牆壁內的暗格之中。」 結果一天下來,排除了所有的牆體暗藏經書的可能。 第二天,阿龍和石雲搬來了梯子,開始查找房屋高處有可能藏東西的位置。這座古宅不像是北方的房屋,沒有棚的,所以查找起來也很容易。忙碌了一上午,仍一無所獲。 「現在只有一種可能了!」宋浩說道:「那批經書被埋藏在地下了。地面上的尋找工作就到此為止,我和唐雨下午先預設一下可疑的地點,然後明天開始正式的啟動地下的挖掘工作。這項工作還是仍由我們四個人來進行罷,不用再調來人手幫助了,以免耽擱辦事處的工作。阿龍、石雲,吃過午飯後你們兩人開車去一趟大理市,置辦部分挖掘的工具,再採購一些食物回來,我們要準備進行一場持久戰了。」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37章 青瓷古碗 宋浩又開始重新觀察這座老宅,通過這兩天的尋找,那批經書藏在地面上建築物內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通過對牆體及所有房屋內外上下的仔細查找,沒有發現能容得下幾百冊經書的藏匿位置。只能是埋藏在地下,屋子裡或者說是院落中的某一外地下。 「那個石廷川是個聰明的人,恐日後洛北明再來尋找那批經書,所以藏在了一處隱蔽的地點。這處地點令他放心到可以容妻子兒女們日後將這座老宅賣掉,意在將這個秘密仍藏在這裡,若干年後再讓有緣人來發現它。他在進行一場保護工作,因為他所處的那個年代是不便於令這些古醫書面世的。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醫道中人,卻又令他大失所望。也因此讓他下了決心復將這批珍貴的經書埋藏起來。」宋浩這樣想道。 「可是也因此給我帶來了尋找上的麻煩!」宋浩又搖了搖頭。 唐雨這時走了過來,說道:「宋浩,不要著急,慢慢查找就是了。現在我們假設一下,若是讓你將那批經書埋藏在這座老宅中,你準備選什麼樣的位置來埋藏。我們不妨找一些這樣的可疑點來進行挖掘。」 「有道理!」宋浩點了點頭道:「最後還是找不到,我們就從地面上一米一米的掘地三尺來排著查找,只要那批經書埋藏這座老宅中,我們就務必找到它。」 宋浩在進行了一番觀察之後,在幾處角落裡的大理石磚上做了標記。 阿龍和石雲從大理市回了來,購置了部分挖掘工具,其中還有兩件那種短小的工兵鏟,可在狹窄的空間內進行作業。 第三天一早,宋浩和阿龍、石雲三人開始了地下的定點挖掘工作。唐雨則負責後勤保障,準備一日三餐及茶水侍候。倒也分工明確。 先是在院落中的一處角落裡,昨天宋浩做了標記的一處地點進行挖掘。將上面的石磚掀起後,在一米左右的範圍內垂直挖掘。在挖到一米至一米半深的時候,見無異常或是遇到了堅硬的岩石,便將土石重新填上,復歸原貌。那兩件工兵剷起了很大的作用。 宋浩與阿龍、石雲三人輪流作業,開始時阿龍和石雲執意不讓宋浩伸手,在宋浩的堅持下,那二人也只好做罷,心中也是頗為感動,對宋浩暗裡又自生了幾分敬意。覺得這位天醫堂的年輕老總竟然如此平易近人,並無那種遙不可及的高高在上的形象,那二人感動之餘,倍感親切。 結果又是一天下來,在挖掘了五處可疑點後,仍舊一無所獲。宋浩、阿龍、石雲三人也自累得精疲力竭。 晚上吃飯的時候,石雲坐在那裡唉聲歎氣,搖頭道:「父親和母親生前為什麼不將這件事告訴我呢,明確了一個地點,我們找起來就不用這麼費勁了。」 宋浩說道:「石廷川先生這麼做也是為了這批經書的安全,同時也為你們兄妹著想,怕此事會給你們帶來麻煩。也是這個時代變化得太快,令石廷川先生沒有想到的。石先生的本意是想將這批經書安全地留給後世有用之人的,所以埋藏很是隱蔽。這番苦心,我們也應該理解。我們多下些力氣就是了。」 又閒聊了一會,阿龍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於是說道:「宋總、唐總,有件事想向你們反映一下。那就是我們天醫堂製藥的產品和天醫集團的產品同擺在一家藥店的櫃檯上,由於名稱上相近,經常發生混餚的事情,本是想購買天醫堂產品的顧客,也常常將天醫集團的產品誤買了去,回家發現後,再行回去調換的事時有發生。天醫集團的銷售員也曾向我們抗議過這件事,說是我們有侵商標權的嫌疑。」 宋浩道:「勿管他們罷。當初天醫堂商標註冊的時候,我們也曾向工商部門的人咨詢過,兩者雖名稱相近,但並不算侵權,與天醫集團無涉。」 阿龍道:「我們也是這樣回應對方的,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在我看來,天醫集團的這個老字號,在國內市場已經被我們天醫堂壓去了,對方在發怨氣而已。」 「哼!」宋浩冷笑了一聲道:「我們天醫堂製藥的產品也快銷售到海外市場了。只要滿足了國內市場的需求,就朝海外市場進軍。要讓人們知道,日後只有一個天醫堂。」 唐雨聽了,知道宋浩此時的心思,無奈地暗裡歎息了一聲。 阿龍又說道:「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自我們天醫堂的產品上市之後,在一個地區若是有天醫集團的同類產品,對方便很快地撤走,另銷它處。不願與我們針鋒相對的競爭,這也是令我們天醫堂製藥的產品一出來,就在市場上很快打開局面的一個重要原因。」 宋浩聽了,怔了一下,隨後道:「那是因為我們天醫堂的藥好,對方知道競爭不過我們,才主動退縮,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是啊!質量才是最重要的。我們天醫堂的藥到哪裡都受歡迎,一直是供不應求的。別的藥廠的銷售員都羨慕我們呢,說是做天醫堂製藥的銷售員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因為人家都主動找你要貨,幾乎是不用上門推銷的。只要一個新藥一生產出來,我們天醫堂的銷售員便都成了香餑餑了。」 石雲也是自豪地笑道:「乘著大船好航行!天醫堂就是我們的驕傲!」 宋浩、唐雨二人聽了,欣慰之餘,相視而笑。 晚間,宋浩躺在床上休息,思考著明天的工作。唐雨端了一盤水果進了來,放在桌子上後,於床邊坐下,望著宋浩雙手磨出的水泡,心疼地道:「疼罷,我來給你處理一下。」 宋浩笑道:「沒事,只是好久沒有進行這種力氣活了。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嗎!我這算不得什麼。」 唐雨歎息道:「沒想到會這樣麻煩。」 宋浩道:「我們這算是順利的了。能找到石家的後人,又找到了這座老宅,上天很是照顧我們了。知足者常樂罷。」 唐雨道:「那就再找找看罷。對了,我今天聯繫了鶯鶯,瞭解了一下天醫堂的工作進展。知道嗎,上個月藥廠銷售方面的回款已經歷史性地突破了一個億了。」 「是件好消息!」宋浩聽了,高興地道:「天醫堂這幾年的順利發展,足令我們欣慰了。我們終於可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下一個宏偉目標是,我們要在各省市都建立起天醫堂的分部,然後再開拓到海外各個國家去。那個時候,才是一個大中醫時代的來臨!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中醫造福的人群,不僅僅是我們中國人的。」 「宋浩,你果然是一個領袖般的人物!想得總是比我們遠。」唐雨一臉崇敬地說道。 「呵呵!這就和治病一樣,治好了幾種病症之後,也要為其以後的健康著想,怎樣的益壽延年,我們就要怎麼去做。萬物一理,醫之道,便是天道,也是世道。」宋浩笑道。 「宋浩。」唐雨猶豫了一下道:「你既然能想通這些道理,有些事情也應該想開才是。適才飯桌上阿龍說了,天醫集團寧可失去一定的市場份額,也不和我們天醫堂搞競爭,你應該明白這裡的原因罷。」 宋浩聽了,閉上眼睛,沉默不語。過了好久,才歎息了一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那個心結我永遠解不開,也是永遠不會原諒他們的。雖然爺爺原諒了他們,但我不會原諒。非我固執,這種事情不發生自己身上,別人是無法感受到這其中的痛苦的。我累了,此事暫不談罷。」 唐雨聽了,搖了搖頭,起身歎息了一聲,帶上房間的門去了。 「爸爸!媽媽!」宋浩輕輕呼喚了一聲,淚水從眼角流下。 又是三天過去了。在屋裡屋外,前院後院,一共試探挖掘了近二十處地點之後,仍舊一無所獲。 「難道說是那批經書沒有被石廷川藏在這座老宅中,而是埋藏在了別處?還是我們沒有挖掘到那裡?」宋浩焦慮地在堂屋中來回走動。 隨後宋浩又不自覺地踱步到了院子裡。時至中午時分,陽光正足,宋浩偶一回頭,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堂屋。也許是陽光耀眼所致,宋浩此時發現堂屋的正中地面上有一塊大理石地磚呈現出一種陰影,自是與旁邊的石磚有異。宋浩倒也未做理會,又自踱步進了屋內。不自覺地又瞟了那塊石磚一眼,卻發現那種陰影消失不見了。 「這地面上的石磚都是一樣的啊,怎麼在屋外面看會有些差異呢?」宋浩覺得奇怪,便又走到院子中,回身看時,果然又見到了那塊異樣的石磚。 宋浩復又回到屋中,蹲在那塊石磚旁邊仔細觀察,並伸手觸摸了一會,感覺這塊石磚上面竟然浮有一層潮氣。正午的陽光射在屋中的地面上,其它地磚表面顯得乾燥,唯此塊有異。 「這下面難道說是埋藏有什麼東西不成?」宋浩心中一動。忙喚來了正在休息的阿龍、石雲。 「將這塊地磚掀開,看看下面埋藏了什麼東西。」宋浩說道。 「是那批經書嗎?」阿龍驚訝道。 宋浩道:「不是,應該是別的東西。竟能令這塊石磚的表面呈現出潮濕來。下面也不可能有水道的,因為不能獨顯出這一塊來。挖開看看罷。」 阿龍尋來工具,和石雲將那塊石磚撬起,下面呈現出了一層細碎的沙石。阿龍和石雲隨後各持了工兵鏟進行挖掘。約挖到一尺深的時候,碰到了一塊正方形的石板。 「這是個帶蓋的石龕。」石雲說道。 阿龍道:「體積不是很大,整體挖出來再說。」 接著二人從沙土中挖出了一件直徑約有50厘米的正方形石龕,宋浩上前伸手,三人將其抬了出來。 「裡面裝了什麼東西啊?」石雲說著,一邊用工具循著石龕上部的一條縫隙撬動了一下,開啟了那塊石蓋。 阿龍旁邊見石蓋動了。伸手移去。一隻淡青色的普通瓷碗呈現出來。 「原來是一隻碗啊!我當是什麼寶貝呢!」阿龍失望地搖了搖頭。 宋浩也是頗感意外,伸手取出,放在眼前端詳著。這是一隻表面呈那種天青色的瓷碗,樸素淡雅的造型沒有任何修飾之處。直徑有30厘米,大於普通的飯碗,應該是用來盛湯菜的。手感卻極是潤澤滑膩,尤其是令宋浩感覺奇怪的是,乳白色的碗中,可能是光線令人眼睛眩暈的緣故,裡面似乎盛有什麼東西,雖看似空無一物,但是裡面的空氣也是令人感覺到很濃的樣子。 「這堂屋的地下埋藏一隻碗做什麼用?」宋浩微訝道。 石雲道:「應該是一種『鎮宅』之物罷,建這座房子時埋入地中的。但是聽說有埋金銀的,沒有聽說埋碗的。以前在昆明市看到過一個工地上,在拆除舊房子時,發現過一隻用來做『鎮宅』之物的烏龜,應該有上百年了,從地下挖出來時,竟然還活著呢。 「鎮宅之物!」宋浩點頭道:「有道理,一定是做這個用途的。可是用一隻碗卻顯得輕了些罷。」 「怎麼,你們開始挖堂屋的地面了。」唐雨這時走了進來。 宋浩舉著手中的那只青瓷碗,笑道:「今天算是有所收穫,挖到了一隻瓷碗。」 唐雨見了,訝道:「是從這裡挖出來的,可能是幾百年前建這座宅子的時候,有什麼講究罷,所以埋藏下一隻碗來。應該算是一件文物了罷。」 唐雨隨後接過來,端詳了一會,笑道:「你還別說,看似普通,但是令人愈看愈愛看的,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呢。明代的青瓷碗應該值幾個錢的,賣掉也是可惜了,不妨用它盛湯來給你們喝罷。」 宋浩笑道:「算了,你還是放在一邊罷,用這種地下出土的東西盛東西擺在桌子上來吃,會讓人感覺不舒服的。」 「那就用來裝水果罷,那個果盤剛巧被我打碎了。」唐雨說著,持了那只青瓷碗去了。 宋浩和阿龍、石雲兩人又將挖掘出來的沙石填了回去,鋪好了石磚,一切又恢復原樣。這一天的工作也隨之結束。 又是數天過去了,凡是認為可能埋藏有東西的地方都挖掘過了,還是一無所獲。整座宅院內的地面也自造得一片狼籍。 宋浩失望之餘,回到房間裡休息。可惜這座古宅已經被定性為文物被加以保護了,否則還真是會僱用大型的挖掘設備來這裡,將房屋推倒進行地毯式的搜索挖掘。 「宋浩!」唐雨這時端了那只青瓷碗興奮地進了來。 「真是奇怪了!這只青瓷碗盛的葡萄竟然放了三天而沒有變質腐爛。以現在炎熱的天氣,一般的水果放在冰箱外面,隔宿就會變壞的。」唐雨說著,將裝有一串葡萄的那只青瓷放到了宋浩的面前。 宋浩看時,青瓷碗裡的那串葡萄像是剛洗過的一般,還掛有水珠。宋浩知道唐雨不會和自己開這種玩笑的,不由驚訝道:「怎麼會這樣?這只青瓷碗豈不是有保鮮功能了!」 唐雨說道:「你們從地下挖出這只碗的當天,我便拿去洗淨了,準備裝水果來用。後來想起你說過,這地下出土的東西盛東西吃會讓人不舒服的,所以就放棄了。當時裡面已經裝了這串葡萄,隨手放在一邊,就忘記了。現在算來有三天了,這串葡萄竟然未變質腐爛,還和新鮮的一樣,真是奇怪極了,所以拿來給你看。這只青瓷碗看似普通,卻有這種特殊的功能,有些不可思議的。我想,我們明天帶回昆明,找個文物專家鑒定一下罷,看看是種什麼寶貝。」 宋浩聽了,點頭道:「也好,這裡的工作我看也告一段落罷。天醫堂那邊還有許多的工作等待我們去處理,不能在這裡耽擱太多時間的,我們倆出來得太久了,也應該回去了。日後就由阿龍和石雲二人在空閒時繼續來這裡尋找罷,既然一時間找不到那套《靈蘭秘典》,就不要在這上面耗費過多的精力和時間了。有空時再進行這項工作就是了。」 唐雨聽了,贊同道:「這樣也好,就按你說的辦罷。我現在給趙主任打個電話去,讓他找個文物專家,待我們回到昆明時為我們鑒定一下這只青瓷碗。」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38章 天一生水 宋浩隨後找到了阿龍、石雲二人,對他們說道:「看來尋找那批經書的工作有些難處了。我準備和唐總明天趕加昆明,也就不回來了,隨後會趕回天醫堂去。天醫堂那邊還有很多工作等著我們去做。這樣,這裡的尋找工作我們不要放棄,繼續進行下去。這個任務就交給阿龍和石雲你們兩個人了,先清理一下,然後也回昆明辦事處工作罷。我回到昆明時會和趙主任說明一下,每個月專門為你們倆放幾天的假來這裡繼續進行尋找挖掘。就當這是一項大工程罷,只是辛苦你們倆了。天醫堂總部會為你二人專門支出一筆經費,以利於你們的尋找工作,可由你們倆隨意支配。一旦有所發現,請在第一時間通知我,我隨後會過來的。怎麼樣,有什麼困難嗎?」 「宋總,既然你和唐總相信我和石雲,這裡的後續工作就交給我們好了。我們會在空閒的時候過來的,這回要從院門開始,一米一米的朝裡面挨著挖,我就不相信找不到。」阿龍說道。 石雲說道:「放心罷宋總,我們就是將這宅子翻過來,也要找到那批經書。」 宋浩笑道:「我們的目標應該在地下,所以盡可能的不要破壞地面上的建築。此事不是件著急的事,你們慢慢查找就是了。我回去後會在天醫堂設一專線專門和你們倆聯繫,不管有何進展,要及時地通知我。你們倆的這項工作一旦獲得成功,將是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 阿龍說道:「這是宋總和天醫堂交給我們的重要任務,我們一定盡全力去完成它。我想過了,日後我和石雲要重新定位尋找,一片瓦一塊磚也不放過。只要那批經書果真藏在這宅子中,我們就有信心找到它。」 「好!」宋浩欣然道:「有什麼困難,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的,要及時通知我,天醫堂會為你們解決的。我也為天醫堂能有你們這樣的好員工而感到高興。」 阿龍和石雲聽了,相視一笑。 第二天一早,宋浩和唐雨別了阿龍、石雲二人,帶上了那只青瓷碗,駕車返回昆明。 「趙主任那邊已經安排好了,據說請來了一位在文物收藏界很有名的老先生,人稱董老的。收藏豐巨,富可敵國。且對文物的知識非常淵博,過眼之物,莫不能辨其真假,曉其來源。我們無意中挖到的這只具有奇特保鮮功能的青瓷碗,這位董老也一定能知道它的來處的。」唐雨說道。 「也僅僅是一隻奇怪的瓷碗罷了,便是有些文物價值,充其量也不過幾十萬,甚至百多萬罷了。」宋浩不以為意地說道。 天醫堂駐昆明辦事處。 趙裡達在他的辦公室裡向宋浩、唐雨匯報著情況:「這位董老在文物收藏界是極其有名的一個人物,尤其是在文物鑒賞方面,那是在全國都數得著的。不過這幾年已是有意淡出,不再為人進行鑒定的事了。就是省市的一些大員們請董老去鑒定他們收藏的器件,都被婉言拒絕了。也是現在真正的好東西不多了,怕是俗物污眼罷。昨晚在接到唐總的電話後,我便想起了朋友曾說起過,文物界有此一位人物,於是我是請了一位與董老相識的朋友引見,請董老來為宋總鑒定一件物件。開始人家是不同意的,但是聽說了是天醫堂宋總的東西,立刻就應了,說是他的一種陳年舊疾就是吃了天醫堂生產的藥才治好的。真是給了宋總的面子呢。人一會就到,我的朋友去車接了。」 宋浩聽了,不由有些後悔道:「沒想到趙主任竟為我請了一位權威專家,這怎麼使得呢。我們不過是從地下挖出了一隻普通的瓷碗而已,隨便請一個懂行的人看一眼就是了。如今請了董老來,見我們興師動眾的,竟然是請人家來鑒定一隻普通的瓷碗,會被那董老笑話的。也是有怠慢人家的意思,甚為不妥。我看這件事情就算了罷。」 趙裡達聽了,頗有些為難地望了望唐雨。 唐雨笑道:「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這時候回絕人家有欠禮貌。就讓那位董老來看一眼罷。實話對人家說,我們從地下無意中挖到了一隻青瓷碗,好奇心使然,故請了他來。別無他意的。」 宋浩應道:「也好!」 這時從樓外院中傳來了汽車鳴笛的聲音。趙裡達臨窗下望,驚喜道:「人來了!宋總、唐總稍候,我去迎一下。」說完,急著去了。 宋浩走到窗前朝樓下望了一眼,見從車上先下來一名中年婦女,而後攙扶下一位穿著中山裝制服的高瘦老者。此老者當是那位董老了。另有一名中年男人從車裡下來,應該是趙裡達的那位朋友了。 此時趙裡達從樓內迎出,他的那位朋友介紹了一下。趙裡達與那董老握了一下手,寒暄了幾句,而後迎進了樓內。 不多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宋浩和唐雨開門相迎。 「這是我們天醫堂的總裁宋總和唐副總,這位就是董老。」趙裡達為雙方介紹道。 「董老您好!實在是不好意思,竟然驚動了董老親自前來。」宋浩與那董老握了下手,頗有些歉意地道。 「天醫堂以醫藥濟世救人,行的是公德之事,老朽也是受惠之人,既是宋總相邀,老朽豈敢不來。」董老望了望宋浩,點頭應道。 「董老高抬晚輩了!」宋浩謙遜道。隨後請了一行人等屋中落座。 趙裡達又介紹了他的那位請來董老的朋友,叫李東北的,宋浩向對方表示了感謝。 又寒暄了幾句。宋浩招手讓唐雨將那只青瓷碗端了過來,對董老說道:「董老,這是我們在大理州點蒼山的一座村寨中的一座古宅內的堂屋地下挖到的一隻瓷碗,我們本對文物一竅不通的,所以想請個專家來鑒定一下,卻萬萬沒有想到驚動了董老大駕。別無它意,好奇而已。就請董老看一眼罷。」 「哦!」董老應了一聲,雙手接過了那只瓷碗,僅僅看了十餘秒之後,就隨手慢慢地放在了桌子上,而後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地坐那裡。 宋浩見了,心中悔歎道:「果然是一隻極普通的碗,竟敢請這樣高級的權威專家來鑒定,豈不是俗物污眼,惹對方生氣了罷。」 此時隨同董老來的那名中年婦女眼中卻閃過了一絲驚喜之色,站起來說道:「董老鑒定文物有一個規矩,就是現場只能讓這件文物的真正主人留下,其他人還請迴避。」 唐雨、趙裡達、李東北三人聽了,於是起身和那名中年婦女退出了這間屋子,等候在隔壁的房間。在出房間門的時候,那中年婦女在唐雨耳邊低聲說了句:「應該是件好東西,否則董老不會這麼隆重的。」 屋子裡僅剩下了董老和宋浩二人。那董老望了宋浩一眼,淡淡說道:「宋代青瓷,汝窯真品!」 「哦!」宋浩不以為意地應了一句。 也就是宋浩站在這裡,若是換了別人,稍懂一點文物收藏知識的,一聽到「宋代青瓷,汝窯真品!」這八個字會立即欣喜若狂的。 那董老見了宋浩淡然的神態,點了點頭,說道:「對宋總來說,幾千萬的東西也是無所謂的了。要知道自唐瓷以下,至宋代青瓷達到了古今工藝水平的極致,這其中又以汝窯青瓷為最。據老朽所知,汝窯瓷存世者不過幾十件而已,多是青瓷中的極品,每一件都能拍出天價來。這只青瓷碗是一個典型之作,它的『天青色』是當時朝廷欽定的顏色。雖是造型質樸無華,平淡無奇,卻是耐看得很。因為它的內裡神韻會在軟潤亮澤的質感中透發出來的。輕和柔潤,感覺非常,便是上好的玉質碗也自不及。」 「這只瓷碗會價值幾千萬?董老說的是這個意思嗎?」宋浩心中頗感意外,倒也不以為意,說道:「謝謝董老的指點。不過這只碗有一種奇怪的功能,那就是具有保鮮的作用。這也是我們無意中發現的,放進一串葡萄,三天裡竟然在這種炎熱的天氣裡沒有變質腐爛。這也是我們請董老前來,為我們解惑的一個主要原因,至於價值幾何,倒是次要的。」 「這只青瓷碗有保鮮功能!?」董老聞之一怔。忙雙手端起那只瓷碗又仔細的觀察起來。 隨即,董老不由自覺地站了起來,繼而眼中呈現出了一種驚喜之色,接著激動地道:「這……這難道說是傳說中的那只『天一碗』!?」 董老隨後將手中的那青瓷碗極其小心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後雙手扶桌,寂然不動,寧神定氣,俯視碗中。 宋浩不明白董老為何出現這樣的舉動,不好去驚擾,便於一旁坐了,靜候其變。 約過了十分鐘,董老的臉上呈現出了一種驚訝,眼中露出了幾分狂喜。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那董老足足俯視了空無一物的青瓷碗中半個多小時。臉上的驚喜之色愈來愈濃,直至驚呆在了那裡。 宋浩這個時候才感覺有些不對勁,怕董老再這樣出神地看下去,那只空碗會奪了他的魂魄去。於是上前輕聲喚道:「董老,您沒事罷?」 「嗚嗚!」董老此時竟然開始了哭泣,一時間激動不已,老淚縱橫。在宋浩的攙扶下,朝那只青瓷碗叩拜了三次。 「沒想到在老朽有生之年,也能萬幸地看到了這件傳說中的神物!」董老激動之餘,對一臉茫然的宋浩說道:「宋總啊!你得到的這只青瓷碗乃是傳說中的那只 『天一碗』,又稱『天一神碗』。是那汝窯在燒製這只青瓷碗的時候,各種因緣際會,出窯了這件萬古不見的『天瓷』來。據說當時暴雨雷鳴,連炸了數窯,唯燒製此碗的窯獨存。此天一碗出窯後,呈以異象,被視為神器。本是欲獻朝廷邀功的,卻被那窯官起了私心盜去,連夜逃走了。朝廷震怒之下,不知令多少無辜的窯工丟失了性命去。此乃神物,別具靈性,是無價之寶。所謂價值連城,就是此時將一座昆明城也換不下這只天一碗的。」 宋浩一時間聽得驚呆了。 宋浩扶了董老於一旁坐下,驚訝道:「董老,恕晚輩眼拙,實在是看不出這只青瓷碗有什麼特殊之處,也僅是有些保鮮的作用罷了,何以令董老認為一種神物呢?」 「物至極者,皆有靈性!」董老感慨道:「老朽剛才說過了,這只天一碗在出窯的一瞬間,各種因緣際會,令其達到了一種『天瓷』的境界,可以通神。能數日在炎熱的天氣中令裝在裡面的水果不腐,便可見其不同於常物了。這其中的道理老朽也是不明白,大凡靈性之物,皆有鬼神不可測之功能。看來宋總還未能發現此天一碗真正的玄妙之處,待日後靜心久觀,應該會有所發現的。」 宋浩見眼前的這位老爺子竟然會被這只青瓷碗感動得喜極而泣,當是長久浸染器玩所致罷。倒也被對方的這種精神所感動,於是未加思索,隨口說道:「這種東西對我來說,玩物喪志,價值幾何對我也無多大的意義。董老若是喜歡,就送於您老人家罷。寶物也罷,神器也罷,不過一隻瓷碗而已,對我實無大用。董老是文物收藏的專家,權為藏品中增一物件罷。算是物得其用了。」 那董老聞之一怔,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搖頭道:「宋總年輕有為,心胸博大,創天醫堂以醫藥濟世,已是有了無上功德。所以這只天一碗才會被宋總遇到。老朽雖不才,卻是不能接受宋總這番好意,也是不敢受,因為老朽是沒有那種能力和福氣擁有這件寶物的。除了怕受天譴招禍,也是這麼大年紀了不想因此折壽的。能有幸目睹了一回,已是祖上積德,萬般榮幸之至了。文物收藏也是有一種境界的,就是過我眼,即我有。所以老朽已是很滿足了。更是謝謝宋總給了這麼一個機會。」 宋浩聽了,心中也自暗生敬意,笑了笑,不再勉強。 董老隨又問道:「宋總適才說,這只天一碗是在大理州境內的點蒼山裡的一座村寨中的一座古宅裡堂屋的地下挖掘到的,是這樣罷?」 宋浩道:「不錯,是我們在尋找其它東西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好像是被那座古宅的原建主人做為一種『鎮宅『之物而埋藏地下的。」 「當是以神物佑宅罷!沒想到這只天一碗竟然流傳到了雲南大理,被做為『鎮宅』之物埋藏地下達五、六百年之久。」董老感歎道。 「請教董老,您老為什麼對這只天一碗的歷史如此的熟悉,並且就能認定是那汝窯出產的宋代青瓷呢?」宋浩問道。 「實不相瞞,我董氏的祖先就是那個將天一神碗盜走的窯官。改名易姓,隱居偏遠之地,秘不示人。不過在明初時,因一次意外,令此天一碗丟失了,從此再無消息。這也是一個僅限在我董氏族人中流傳下來的傳說,外界是不知道的,世人也不知汝窯曾出產了一件神品—天一碗。看來這件神物還是與我董家有緣的,又在當代出世,令我這個董氏的後人見識到了族裡傳說中寶物。」董老說道。 「原來這天一碗還有這樣的一個傳奇!」宋浩感慨道。 董老道:「剛才見到這只天一碗時,我雖然一眼便鑒識出了它是宋代汝窯的真品,但是未曾想到就是那只族中傳說裡的天一神碗。當你說出這只碗有保鮮的功能時,才引起了我的注意,俯視感覺之下,碗中果現異象。宋總,你且來感受一下這天一神碗的妙處,只要眼睛盯著碗裡就是了。」 「難道說是能看到什麼嗎?」宋浩驚訝道。 董老笑道:「碗裡乾坤大,自有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之奇妙,你試過便知了。」 宋浩心中一動,適才從董老激動的神態中應該說是他在空碗中看到了什麼奇異的東西。於是好奇地走上前,俯視那只空無一物的天一碗來。 和當初發現此碗時的感覺一樣,總是覺得這碗中的空氣有點濃。在宋浩盯看了五六分鐘之後,似乎是一種眩暈的感覺在眼前呈現出來,碗中的空氣愈來愈濃了,似乎在動。 十餘分鐘之後,宋浩終於驚訝地發現,本是空無一物的天一碗中,竟然奇妙地呈現出了一碗清水。有八分碗之多,水面未及碗沿。 「怎麼會憑空地看到一碗水來?」宋浩心中驚訝之極。 然而一種更加令宋浩驚奇的景象出現了,天一碗中水波微動之際,竟然隱現出了兩尾寸許長的魚苗來。一尾是黑色的,一尾是紅色的,在水中歡暢地游動,煞是好看。 忽現如此奇妙的景象,自是令宋浩一驚。「怎麼會這樣?」不由抬起頭來,一臉的驚愕。再復視碗中,顯是剛才的一呼,驚了那兩尾小魚,此時已不見了蹤影,連那碗清水也消失了,仍舊空空如也。 「這不是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看到的景象。告訴老朽,你看到了什麼?」董老在旁邊說道。 「先是看到了碗中出現了一碗清水,而後竟出現了兩條小魚苗,一條黑色的,一條紅色的。」宋浩惑然道。 「宋總在15分鐘內竟能看到兩條魚!真是不可思議,老朽用了多半個小時也僅能看到一條。族中的那個傳說,說是一般的人都能久視見水,並不足為奇。能見有游魚者乃是有福之人,見到的尾數越多,福氣越大。據說那般大富大貴之人,在看到天一碗中的游魚後,還能在眼睛盯著的情況下愈長愈大,甚至於有數寸長的彩色游魚躍出水面的奇觀。」董老說道。 「真的啊!這碗果然是一隻寶碗啊!」宋浩驚訝道。 「天一碗!天一生水!原來是以這種奇妙的現象定名的!名副其實啊!」宋浩猛然間恍然大悟。 「不錯!天一神碗就是取天一生水之意!」董老說道。 「那麼水中何來?魚又從何來?」宋浩驚問道。 「如果以天一碗內暗裡有獨特的構造,造成人視覺上的幻視效果,而能看到碗中生水的景象,在科學上還能解釋得過去,可是那游魚的出現就不可思議了,只能說是天一生水,天外來魚了!」董老說道。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宋浩感慨道。 「是啊!自然界中還有許多令我們人類無法知道的奧秘,也就預示了我們,生命的過程,就是一個不斷探索的過程。」董老感歎之餘,認真地說道:「宋總,這只天一碗是與你有緣的,就好好的珍藏罷,可與相知的人共享其奇妙景觀,不過不要公開為好,以免招禍。天一神碗足以做為天醫堂的鎮堂之寶,保佑天醫堂發展壯大,以醫藥濟世利民。天一生神水,天醫堂也應能生產出更多更好的奇藥來!」 「謝謝您董老,令我感受了一回通靈寶物的奇妙。沒有董老的指點,這種奇觀,我可能一輩子也發現不了的。」宋浩感激地道。 「應該謝謝你的是我。讓老朽驗證了族中那個傳說,原來竟是一個真實的傳奇!」董老感慨道:「這只天一碗是我中華之奇珍,民族之瑰寶,盛世方出。天意令其安家在天醫堂,可保天醫堂醫藥萬世不衰,這才是我民族之幸事!」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39章 回轉天醫堂 宋浩和董老隨後笑著從房間中執手走出。另一個房間中的唐雨、趙裡達等人聽到動靜忙迎了出來。 「小劉,我們也該回去了。」董老朝那中年婦女說道。 宋浩、唐雨、趙裡達三人將董老送出了辦事處的大門,董老朝宋浩擺了擺手,笑了笑,上了車,仍由那李東北送回家去了。 「怎麼樣宋總,看董老的意思,那只青瓷碗很珍貴罷?拿到文物市場上能拍到多少錢?」待車走遠了,趙裡達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宋浩笑道:「多少錢董老倒沒有說,只是說這種碗世上獨此一隻,賣掉可惜了,不如放在家裡裝水果好呢!」 「哦!看來是個普通的古瓷碗。董老是在安慰宋總呢。於其說是請董老來鑒定這只古碗,不如說是董老想乘這個機會來見一見宋總。」趙裡達故作明白人,笑著道。 唐雨一旁聞宋浩話中有話,知道這裡面可能有事,未言語,只是笑了笑。 宋浩取了那只天一碗和唐雨回到了休息的房間,回身關緊了門,然後神秘地對唐雨道:「我們得到了一個寶貝。」 「我估計也就值個幾百萬,看將你高興的。以為揀了多大的便宜呢。」唐雨笑道。 「你錯了,這只瓷碗現在已經不能論價值幾何了,因為價值連城都已不能不形容它了,董老說,就是以一座昆明城都換不下來這只碗。」宋浩說道。 「算了罷你!」唐雨不信道:「看來是這些天掘地將你累出毛病來了。這只碗的好處也就是能做個簡易的冰箱罷了。」 「你聽我說。」宋浩隨後將董老的話和自己看到的奇觀對唐雨說了一遍。 唐雨聞之愕然。 「來!眼見為實!」宋浩將天一碗擺在自己和唐雨的中間,兩人頭頂著頭開始盯著碗中的變化。 數分鐘後,唐雨說道:「這只碗裡還真是令人有些眼暈呢!哪有什麼魚啊?宋浩,你不是在逗我開心罷?這種小孩子的遊戲你也玩。」 「別著急,靜心看,一會就有了。」宋浩說道。 「喂喂!真的看到水了啊!」唐雨一驚而起。隨後兩手端起天一碗,湊在眼前仔細看了又看,接著又傾斜了一下,意將天一碗中的水倒出來。 「呵呵!這是神水,你倒不出來的。」宋浩笑道。 「這……這碗中的水怎麼又沒有了呢?」唐雨驚訝道。 「你要是能將看到的水從碗裡倒出來那才叫奇怪呢!居家過日子的就不用交水費了。」宋浩笑道。 「真是怪啊!」唐雨驚訝之餘,復將天一碗放在桌子上,又和宋浩頭對著頭的盯著空碗看了起來。 大約十多分鐘後,唐雨輕聲地驚呼道:「宋浩,我看到魚了!」已是不敢再有大動作,恐將這異象又驚散了去。 「我也看到了!」宋浩說道:「你看到了幾條?」 「三條!你呢?」唐雨興奮地應道。 「三條!還是你有福啊!我才看到了兩條。」宋浩微訝道。 「一條黑色的小魚,一條紅色的小魚,還有一條黃色的。真是太美了啊!」唐雨激動地道,眼睛仍是不敢離開碗麵,怕這種奇景消退。 「我只看到一條黑色的和一條紅色的,你看到的那條黃色的在哪邊啊?」宋浩問道。 「在那條紅色的旁邊,怎麼,你看不到嗎?」唐雨輕聲應道。 「沒有啊!」宋浩不由得搖了搖頭:「看來你比我有福。董老說了,看到游魚的數量越多的人,越是有福。祝賀你了!」 「真的啊!」唐雨興奮地道。 「宋浩,你快看,這魚在慢慢長大啊!」唐雨又自驚訝道。 宋浩也自驚訝道:「是啊!我也看到了,由開始時的一寸長,現在長到兩寸長了,真是太奇怪了!」 這兩個人對著一隻空碗,嘖嘖稱奇不已。也不知是真是假。 宋浩、唐雨二人又對著那神奇的天一碗觀看了好一會,覺得眼睛累了,這才止了。 「宋浩,這碗中怎麼能幻化出這種奇異的景象呢?太是不可思議了。不是我們的幻覺罷?」唐雨此時尤是不敢相信道。 宋浩道:「不會出現集體性的幻覺的,只能說是這只天一碗過於神奇了。不知道它內裡是怎麼的構造,竟令人產生出錯覺或者說是幻視來。」 「對了!」宋浩此時童心大起,笑道:「天一生水,憑空生魚,也僅是虛象,若是放進去實物,能不能一變倆的。你當初也是忘記放入碗中葡萄的個數了罷,多了些你應該也未注意。如此寶碗,可能還是個聚寶盆之類的神物。我且試試,能否生出錢來,那樣我們不什麼也不用做了,整天候著它為我們生出大把的錢鈔來就是了。」說著,宋浩還真是將一張百元的大鈔放進了天一碗中,隨後將碗放進了櫥櫃裡。 唐雨見了,抿嘴一笑,未言語。 二人隨後又見了趙裡達,問了一下尋找那個任志千的事,也自無個結果,無奈之餘,宋浩也只好做罷。於是讓趙裡達訂購了兩張明天從昆明飛往天醫堂所在省城的機票。 當天晚上,趙裡達安排了一席送別宴,宋浩、唐雨二人不好推卻,應邀而往。隨後興盡而歸,回辦事處休息了,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宋浩起床,本要出去散散步的,想起還有件事未證實,於是開了櫥櫃,將存放在裡面的那只天一碗取了出來。 「咦!?」宋浩此時不由一怔,碗中赫然擺放著兩張暫新的百元鈔票,清楚記得昨天自己可是放進去一張的。 「不會罷!」宋浩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訝萬分道:「天一生水,也能生出錢來啊!這……這怎麼可能呢?」 宋浩心中充滿了疑惑和少許的興奮,持了那兩張鈔票來到了唐雨的房間。見到唐雨,將手中的兩張鈔票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茫然道:「真的生出錢來了!」 「哎呀!你得到了一個聚寶神碗!」唐雨睜大了眼睛,驚訝道。而後轉過身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直至笑出了眼淚,笑彎了腰。 宋浩見了,這才恍然大悟,明白是唐雨暗中放進去了一張錢鈔,和自己開了個玩笑。於是搖了搖頭,釋然笑道:「好在是假的,否則這只天一碗真的能生出錢來,這個世界就是個神話世界了,我這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世界觀就要徹底崩潰了。」 這天上午,宋浩、唐雨二人乘上了一架從昆明機場起飛的航班。 省城機場,伍長接到了宋浩、唐雨,先是訝道:「宋總,出差一個多月,怎麼變得又黑又瘦了,雲南的陽光照得罷。」 唐雨笑道:「做了十多天力工,累的。」 「宋總會做力工?」伍長茫然道。隨將二人的行李裝進了汽車的後備箱裡。一行三人朝白河鎮天醫堂而去。 此番雲南之行,雖是沒有實現尋找到《靈蘭秘典》八十六古醫書和那個任志千的預定計劃,但是無意中介入了天醫堂的一次採購行動,在大理三月街成功地進行了一場天麻採購戰,還有意外而得的天一碗,倒也未空走一趟。 天醫堂。 宋浩、唐雨的歸來,令眾人高興不已。雲南大理三月街天麻採購戰早已被藥廠的採購員們宣染得神乎其神,宋子和、林鳳義、吳啟光、水明揚等人雖然未盡知其中原由,但對宋浩能意外地製造出這麼大的聲勢和動作來,成功地低價收購下了藥商囤積的百餘噸天醫堂製藥急需的天麻,皆是大加讚歎,佩服萬分。 當天晚上,宋浩將天一碗呈於眾人看了,也僅限於天醫堂這幾位元老級的人物。宋浩恐有「怪語亂神」之嫌,未將天一碗的秘密說出,只是說在雲南得到了一個神奇的青瓷碗,請大家觀賞一下。 天一生水,憑空現魚的奇妙景觀,令眾人驚訝不已。不過嘖嘖稱奇之餘,都認為宋浩是買回來了一種高科技產品,是那種多維動態的效果令人眼睛產生了一時的錯覺而已。就好比曾流行過一陣子的那種多維圖畫一樣,只要死盯著一張「亂七八糟」的圖畫,待眼睛看出「毛病」之後,圖畫上面便呈現出了各式各樣的圖案。其中機理,或許類似。雖然天一碗內裡是光滑潔白的。 其中吳啟光和水明揚、章甲方三人看到了兩條游魚,宋子和、林鳳義、雷恆、葉成順、洛飛鶯等人看到了一條,無塵、無月兩位出家的道士僅僅是看到了一碗清水而已。大家驚奇之後,一笑而已,倒未產生出過多的異議來。宋浩見狀,和唐雨搖頭苦笑,也未在做說明。 第二天一早,宋浩便拉了唐雨和洛飛鶯去萬松嶺百草園,除了去看望秋茹之外,也是要讓秋茹見識一下神奇的天一碗。 洛飛鶯坐在車裡,不是滋味地對旁邊的唐雨說道:「有什麼好東西都忘不了他的那個秋家妹子!」 唐雨知道宋浩是童心未泯,炫耀一下而已,自是搖頭一笑。 百草園內,秋茹見到宋浩回了來,歡喜地迎了。 待秋茹看過天一碗後,在未向她說明的情況下,秋茹竟然意外地在天一碗中看到了四條游動的魚苗。這著實令宋浩和唐雨大感驚訝。隨後說出了這只天一碗的相關秘密和歷史。秋茹和洛飛鶯聽了,目瞪口呆,始知天下有此一件神物。 洛飛鶯驚奇之餘,輕聲對唐雨說道:「唐雨姐姐,看來這個秋家妹子比你我都有福的,人家看到了四條魚哩!」 宋浩隨後詢問了一下紀冬陽的情況。 秋茹說道:「他正在按你交待給他的任務研究無藥神方的作用機理,已是全身心地投入了,除了專門派去的人送以飲食外,他不見任何人了。」 宋浩聽了,點了點頭道:「他能用心研究是最好的了!也不枉我們保護了他一回。」 「好想法!」宋浩聞之驚喜道:「這只天一碗是在出窯時經歷了天地異變而形成的一件奇物,我們不應該將它看做是一件只能用來觀賞的小玩意。若能在你這個藥王手裡得以善用,生出些靈丹妙藥來,可是大大的功德了!此碗就放在百草園好了,希望你能試驗成功。」 唐雨也自高興地道:「是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用此天一碗裝藥,也應該會產生些異變的。雖然生不出錢鈔來。」 秋茹、洛飛鶯二人聽了,又自哈哈一笑。宋浩放錢於天一碗中的事,剛才唐雨向她二人說過了,已是被她二人笑過一回了。 一旁的宋浩,則是尷尬地撓了撓頭。 「對了鶯鶯姐。」秋茹笑過之後,說道:「按你給我的『面藥』配方,我已經準備好了一批,經過特殊炮製後,除去了藥物中對皮膚的毒副作用,你稍後派人來取罷。」 「這麼快啊!謝謝你了。」洛飛鶯高興地道。 秋茹笑道:「對你的美容科,百草園是要大力支持的,這也是為我們女人的夢想給予支持的。」 「『面藥』!什麼『面藥』?」宋浩問道。 洛飛鶯道:「這是我和爺爺,還有老林翻遍了那部《奇方驗抄》和上清觀贈送的那批醫學藏書找到的關於古人美容方面的藥物配方。有幾種已經試用過了,效果很好的,不亞於那些有名的美容產品。美麗源於天然,才是本色!」 「好!」宋浩點頭道:「我們天醫堂也要研究出具有中醫藥特色的美容產品。據我感覺,這可是一個還未得到完全開發的大市場,天醫堂要佔有這個先機。」 洛飛鶯說道:「可不是嗎!經過一段時間的免費試用之後,美容科現在天天是人滿為患。」 宋浩道:「那就再為你開闢出兩間科室來,待你的美容科發展壯大了,我會在天醫堂醫藥館旁邊為你單獨建一座天醫堂美容院。而且還可以在天醫堂分部都成立美容科,將天醫堂美容院連鎖天下。」 洛飛鶯聽了,興奮地道:「真的啊!你的支持可不要變,我有信心將天醫堂美容院辦得比天醫堂醫藥館還要具有中醫藥特色,並且規模上也要超過天醫堂醫藥館的。」 唐雨笑道:「你有這個信心就好,中醫藥美容應該會發展成為天醫堂的一個支柱性產業的。」 宋浩道:「既然如此,鶯鶯,天醫堂總部會為你支出三千的中醫藥美容產品的研究經費,此事你可以和秋茹的百草園聯合運作。你就放開手腳干罷,只要日後你的美容產品能將那些外國的美容產品比下去,當是為中醫的發展做了獨特的貢獻。中醫藥美容特色要以醫為主,藥為次,人之美麗取決於內裡氣血的變化,方能還原於一種真美的狀態,而不是那種粉飾的假美。所以要根據每個人的不同體質,以中藥進行內裡的調解,先令人達到一種健康的狀態,內外同一,真美自出。醫藥不僅僅是為了醫病救人,也能涉及多種產業中的。這就為中醫在現代的發展提出了一個新的課題。以人為主體,醫道則能與萬事相通!」 唐雨道: 「不錯,天醫堂醫藥館和天醫堂美容院都是要以醫為主的,無論是治病還是求美,首先要直達本質。天醫堂的名醫高手,從某種意義上說,都是美容專家。因為他們能令一個人達到內外同美的最佳狀態。這才是天醫堂美容院的優勢和特色。再加上所有的美容配方用藥都要經過百草園,以達到天然無毒副作用的效果。僅憑此兩點,足可將世界上所有的美容院比下去。」 「聽了你們的話,我……我好像獲得了無窮的力量!」洛飛鶯揮了揮拳頭,大聲說道。 天醫堂。 宋浩坐在辦公室裡處理著去雲南這些日子積累下來的必需待他批復的文件。 有人敲了一下門,隨後江河走了進來。 「宋總,你找我?」江河說道。 「嗯!」宋浩應了一聲,未抬頭,仍在忙著手中的活,說道:「江院長,在我去雲南之前,你就說會將我交給你的事幾天內調查清楚的,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為什麼還沒有結果?」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40章 合作(1) 「這個……」江河猶豫了一下,說道:「宋總,實不相瞞,在這件事上我遇到了阻礙,唐總那邊……」 「唐雨怎麼了?」宋浩抬起頭來。 「是這樣的!」江河說道:「就在我調查上有了重要進展的時候,不知為什麼唐總找到了我,命令我停止調查一切有關劉天劉總和那筆建設天醫堂資金的行動,說是日後若宋總問起,有她頂著。沒辦法,我只好停止了相關一切調查。」 「是唐雨!」宋浩眉頭皺了一下,然後說道:「好罷,此事暫且現你無關了,請將唐總找來,我來問她。」 江河點了一下頭,轉身出去了。 「唐雨在對我隱瞞什麼?難道說是有些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卻為何不對我講呢?」宋浩尋思道。 十分鐘後,唐雨意外地和水明揚一起走了進來。 「水先生!」宋浩忙起身相迎。 三人隨後在一側的茶几旁邊坐了。唐雨說道:「宋浩,江院長的事與他無關,是我命令他停止調查的。看來到了和你說明一切真相的時候了。水主任,先由你來說罷。」 水明揚笑了一下道:「宋總,首先向你表示歉意。當初我來天醫堂毛遂自薦,其實是受了朋友所托,明白來講,我是另聘年薪來服務於天醫堂的。而這位每年支付給我一百萬美元年薪的人,就是天醫集團的齊延年先生。」 「水先生是天醫集團派來的!」宋浩聞之一驚。 「水主任在來天醫堂之前是天醫集團設在歐洲的幾所大醫院的首席外科專家。」唐雨說道。 「唐總很聰明,在我來天醫堂不久,她就知道了我來此的目的和真實的身份。我來天醫堂是齊先生另行聘請我來幫助你的。以令天醫堂達到包括外科手術在內的全能的大醫院的治療水平。來天醫堂的這些日子裡,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中醫在天醫堂所展現出的獨特魅力,也是慶幸自己有機會來到這樣一個神奇的地方工作,我現在敢這樣說,天醫堂在綜合治療水平上,已經達到了世界上的最高水平。在這裡,有許多在西醫看來不可治癒的疑難雜症,在中醫藥的神奇治療下,都奇跡般的痊癒了。我現在向宋總坦誠一切,並且衷心的希望此事不要給我日後在天醫堂的繼續工作帶來影響。這裡,已經成為了一個令我重新學習的地方。回頭我會和齊先生說明此事的,不再接受他的百萬美元年薪的聘請,而是真正的受聘於天醫堂。一切仍維持以前的條件好了。」 水明揚說到這裡,朝宋浩和唐雨點了一下頭,說道:「我還有個手術,先去了。」說完,起身離去。 望著默言不語的宋浩,唐雨說道:「現在,你應該明白了罷。劉天他們當初投入建設天醫堂的所有資金都是天醫集團的齊先生暗中提供的。包括費了很大的力氣為天醫堂承包下整座萬松嶺,以做為天醫堂的藥材供應基地。你不要怪劉天他們始終沒有對你說出實情,這是齊先生和杜阿姨再三吩咐的,怕你知道了會拒絕接受的。天醫堂能快速的的發展到今天的規模,得益於天醫集團對我們的資金投入。雖然,沒有天醫集團暗中的支持,今天的夢想,我們仍然也會實現,但是那要至少延遲三到五年以上。我知道,因為當年的事,尤其是宋剛叔的死,令你不能釋懷。但自從齊先生和杜阿姨找到了你後,他們全部的心思幾乎都用在你身上了。你不認他們,他們也仍舊在默默地貢獻出對你的愛。也請你原諒我的一番苦心,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未能及時地告訴你。這是因為,這是你親生父母對你應該的幫助,不能因為你的固執而拒絕,我考慮了這件事可能會慢慢的融化開你的心結,更為重要的是,這對天醫堂的前期發展是至關重要的,不能因為你的個人情緒而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從大局著想,我必須這樣做。」 其實除了水明揚一事令宋浩感到意外,唐雨所說的話,宋浩已是預料到了。他讓江河調查此事,就是想證明自己心中的猜測。 「時間會沖淡一切,乃至仇恨。宋浩,請你勇敢地面對這種現實好嗎,重新對待這一切。你知道杜阿姨的思子之痛嗎,她為你中間病倒了幾次。後來在我的安排下,以讓她能在近距離內看到你,獲得一種安慰。在天醫堂,在雲南昆明,在大理三月街,齊先生和杜阿姨都去過的。都在暗中支持你,為你加油,更為你感到自豪和驕傲。」唐雨說道。 「你是說他們曾出現在我的身邊!」宋浩驚訝道。 「是的,都是我的安排。原諒我這麼做,我不忍心看到你們一家人就這樣相峙下去。」唐雨說道。 宋浩沒有再說話,他走到窗前,望著前方的白水河,心中不免感慨萬千。 「宋浩!」唐雨走到宋浩身邊,柔聲勸慰道:「世界上的母愛是最偉大的。你還記得我曾為你送過來的幾種特殊的甜點心嗎,那是杜阿姨親手製作的。」 宋浩仰頭歎息了一聲,沒有言語。 「對了,你還記得那位叫何成中的大老闆罷,他一共向天醫堂捐贈了一千五百萬,第一次的那五百萬倒是他本人捐贈的,而後的那一千萬是齊先生請人代轉,托何成中捐給天醫堂的,那筆資金解了天醫堂燃眉之急。齊先生和杜阿姨想方設法通過各種渠道支援天醫堂的建設和在全力的幫助你,更是請生死門的人為你解除了一切麻煩。宋剛叔的死是你那個叔叔齊延風當年造成的,非你父母本意,並且那個齊延風現在也已遭受到了懲罰。一切就讓它們過去罷。齊先生和杜阿姨在做一切的努力在向你補嘗,他們的這種天倫之愛你應該接受的。」唐雨又說道。 「他們是在補嘗,在補嘗他們心中的愧疚。宋剛叔就是死在他們策劃的陰謀中,不能說是什麼意外,因為那個結果是他們造成的,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爺爺目前還不知道這件事,若是知道了,他老人家能受得了嗎,我還有什麼面目來面對爺爺呢。所以他們的所謂的這些補嘗比起宋剛叔的死都顯得微不足道,就是拿整個世界來進行補嘗也沒有了任何的意義。他們對天醫堂所做的一切,我現在毫不領情,也不會原諒他們的。更是不想再見到他們。謝謝你的好意唐雨,你不是我,是無法理解我心中的感受的。也請你日後不要再安排他們私下見我了,更不要去做爺爺的工作,讓爺爺接受那個殘酷的事實再來勸說於我。上天對爺爺已經不公平了,就不要讓爺爺再涉及到此事中罷。這件事以後也不要再談了,好嗎!」宋浩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唐雨聽了,又是失望地搖了搖頭。 宋浩病倒了,他無法忍受內心痛苦的煎熬而病倒了。那是在第二天早上秋偉進入到宋浩的房間時發現他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憔悴之極。秋偉大驚,忙通知了大家。 「心病!心病還得心藥醫,只有靠你自己尋找那種心藥了。」林鳳義在為宋浩診脈之後,搖頭說道。宋浩和天醫集團齊家的特殊關係,唐雨已經對眾人說明了。 在林鳳義和唐雨的建議下,宋浩移居萬松嶺百草園進行安心靜養。 宋浩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在百草園養病,他也是需要靜下心來思考自己所面臨的事情了,有些事情他現在已經是無法迴避了。天醫堂的發展壯大,無疑是當初得到了天醫集團強有力的支持,才令一切發展順利。而這一切又自增加了宋浩心中的苦悶和複雜。 宋浩的到來,得到了秋茹精心的照料。唐雨和洛飛鶯也暫且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來陪護他。這三人對宋浩的心思都是彼此心中明鏡,心照不宣而已。只是由於大家相處得久了,在不涉及那種敏感話題的時候,倒也免去了某種尷尬,互相維持著這種曖昧的關係。 當天晚上,伍長將宋子和送了過來。 「爺爺,您老怎麼來了。」宋浩見了爺爺,忙坐了起來。 唐雨朝秋茹和洛飛鶯各使了一個眼色,二女會意,和唐雨退了出去,留下他祖孫二人說話。 「怎麼樣,宋浩,感覺好些了罷。」宋子和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爺爺,不用為我擔心,我只是感覺有些累而已,別無大礙的。休息上幾天就好了。」宋浩應道。 「唉!」宋子和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爺爺知道,你的壓力太大了,天醫堂這一大攤子事都需要你來主持的,你是累倒的。還有啊……」 宋子和頓了一下,隨又語重心長地說道:「唐雨都對我說了,是你的父母為天醫堂提供了資金支持,幫助了你。他們有能力這麼做,並且也是應該的,你坦然受之便是了,勿要多慮罷。最主要的是天醫堂能順利的發展壯大,這是比什麼都重要的。因為天醫堂擔負著令醫道中興的責任,這不僅僅是你的夢想,也是全體中醫界人士的夢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是你個人的事了。爺爺知道,你心中始終轉不過那個彎來。一切的事情你的父母都朝我解釋過了,我也原諒了他們,事情過去了也就算了。況且也是你父母當年之舉,為你變換了一個特殊的環境,才給你帶來了種種的機緣。否則你留在天醫門或者說是天醫集團內,也只是做個大家公子罷了,或能別有作為,但是不可能另行創辦今日的天醫堂。從這件事情上來講,你的父母是有功的,並且他們又為你提供了大力的支持。他們縱有萬般不是,畢竟是你親生的父母。不妨就認了他們罷,一家人得以團圓,爺爺也就沒有什麼心思了。況且在事業上,也是對你和天醫堂的發展有利的,天醫堂若能和天醫集團強強聯合,醫道中興則是指日可待。其實已是有人分辨不得天醫堂和天醫集團了,以為它們本是一體的,況且它們本來就應該屬於一家。」 「爺爺,有些事情我……我是無法去面對的。」宋浩低了頭,說道。 「當然了,你有自己的主見,爺爺也是尊重你的決定。只是希望和你的父母不要過於生分了,這樣不好。其實在唐雨的安排下,我和你的父母又見過幾次面的,他們也是勸我在這件事情上尊從你的意見,不要勉強於你。他們對你現在所做的一切,不能說是補嘗,而是在盡他們為人父母的責任,無可厚非。並且我認為,也是林鳳義、吳啟光、唐雨我們幾個人的意見,天醫堂在製藥方面應該和天醫集團展開合作了,這是天醫集團的優勢,他們有著世界上最先進的生產設備和水平,對提升天醫堂製藥的實力是大有裨益的。」 「天醫堂和天醫集團合作!」宋浩眉頭皺了一下。 「這只是我們幾個人的意見,最後的決策還要取決於你,為了天醫堂的發展,就不要讓個人的情感影響到事業。」宋子和說道。 「這件事容我考慮一下,以後再議罷。」宋浩說道。 「宋浩啊!」宋子和又自感慨地說道:「我們和天醫堂都處在了一個大好的盛世時代,要抓住這個機遇,早日令醫道中興,才是我們醫者的責任。」 「我知道的!」宋浩點了點頭。 宋子和離開的時候,唐雨將他送出了百草園門外。 宋子和道:「宋浩的心結還是需要他自己慢慢的解開,此事也不要過急了,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努力地開展天醫堂和天醫集團的合作,這也是他父母的意思,待天醫堂和天醫集團融在一起,一切水到渠成時,所有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前些日子和齊先生見面時,他便有意將國內的天醫集團的產業轉交給宋浩來繼承和管理,那可是有幾個天醫堂的實力啊。我怕宋浩一時不會接受,也就勸齊先生暫且緩圖,不可操之過急。唉!這個宋浩,怎麼就轉不來這個彎呢!」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41章 合作(2) 「爺爺,其實是因為……」唐雨欲言又止,搖頭道:「那就這樣罷,我們日後努力勸說宋浩令天醫堂和天醫集團展開合作,然後再讓他慢慢的接受一切。只是他現在仍舊固執得很,不願意和齊先生和杜阿姨見上一面。」 「這需要我們慢慢做工作罷。我看天醫堂和天醫集團合作的事,你可以先行和齊先生他們洽談了,並且暗裡可以進行。到了一定的程度時,再告訴宋浩,令他阻止不得就是了。這不僅是為了緩和他和他父母之間的關係,也是為了天醫堂的長遠發展打算。只要能令天醫堂和天醫集團這兩艘航母並駕齊驅起來,宋浩也自反對不得的。我們也可在董事會上通過這件事,宋浩也要尊重多數人的意見不是。」宋子和說道。 「爺爺,您的想法真是高明,到時候宋浩自會順理成章地接受天醫集團甚至於齊先生和杜阿姨了。」唐雨高興地道。 「齊先生說,天醫集團本來就屬於宋浩的!」宋子和說道。 第二天天色見亮的時候,宋浩便自醒了,感覺虛弱的身體已是有了些恢復,於是起身悄然出了房間,沒有驚動隔壁的唐雨和秋茹,一路出了百草園,漫步於萬松嶺上。 清爽的空氣令宋浩精神一振,尤其是空氣中還混合著藥草的異香,那是從前方所看到的幾十畝的藥圃中被風蕩傳過來的。那裡已是有晨起的工人在勞作了。並且目之所及,整座萬松嶺上都有藥圃遍佈,裡面培植了各種草藥。 一路走來,竟自來了宋景純的墓地。對有著「醫俠「之稱的太爺爺宋景純,宋浩自是有著無窮的敬仰,這位生前身後都充滿了傳奇色彩的太爺爺,一直是宋浩心中學習的典範。醫者,當有俠義心腸,小醫救人,大醫救國。尤其是這位太爺爺不惜生命在賭約中設計將聖手毒醫杜萬通困在萬松嶺上三十年,而令其毒人之醫術絕世。捨己救於世人,這才是真正的醫者的大慈悲心。 「太爺爺,天醫堂已經發展起來了,我也要象太爺爺一樣醫行天下!並且要創造出一個時代,一個大中醫的時代!」宋浩站在宋景純的墓前,暗中立誓道。 「宋大哥,你原來到了這裡,讓我好找!」秋茹這時提了一隻保溫瓶走了過來。 「服藥的時間到了,卻找不到你的人了。」秋茹將藥瓶遞上前,笑吟吟地道:「這是爺爺開的方,我配的藥。」 「謝謝你了!」宋浩感激地道。隨後接過保溫的藥瓶,將裡面的藥乘溫服下了。 「今天感覺好些了嗎?」秋茹關切地道。 「好多了!本來沒什麼,可能是累的,卻讓大家這樣關心我,真是過意不去啊!」宋浩說道。 「你是天醫堂的支柱,不能有任何意外的。工作上也要注意勞逸結合,況且本身就是醫生,應該明白這些道理的,何以將自己累成這樣,嚇得人慌。」秋茹有些責怪道。 「謝謝提醒,日後會注意的。」宋浩笑道。 「對了,你的成績不錯,藥圃已經基本上覆蓋萬松嶺了。」宋浩說道。 秋茹道:「除了為天醫堂提供部分上好的藥材外,這裡將成為一座培育優質藥種的基地,以為日後更多的百草園供應藥種,也只有這樣,才能應得下天醫堂藥材上的需求。我的理想是,有一天,天醫堂所有的用藥,包括藥廠方面,我們都能自給自足,並且是天下間質量最好的藥材。天醫堂的藥品是一個品牌,出自百草園的藥材也是一個品牌。」 「好啊!」宋浩高興地道:「沒想到你也不想將百草園限於一地發展,與我的一些想法不謀而合。天醫堂若是想長遠發展,必須要有自己的提供足夠藥材的生產基地,以不受原材料市場上風雲變化的影響。這樣,可將你的計劃作成一份計劃書報上來,總部研究之後,可付於實施。」 「宋大哥,和你作事真是痛快!總是能給予我們最大的發揮平台。」秋茹敬佩地道。 「呵呵!」宋浩笑道:「只要人有七分本事,天醫堂就能令其發揮出十分來。」 宋浩僅在百草園靜養了四天,便又回到了天醫堂,投入到了各項工作中。眾人見他身體已確無大礙,知道他的性子,倒也未在勸阻。只是在出診量上,安排少了些。 宋浩先是處理了一些待他批復的文件。有一份文件引起了他的重視,這是天醫堂製藥的生產和銷售部門共同遞上來的一份急需批復的文件。大意是天醫堂製藥在生產方面,僅僅在維持原有品種的生產上已是在超負荷運轉,幾條新建成並投入使用的生產線也被新研發出的品種佔用了。雖然現在有兩處正在建設中的製藥分廠,但是需要在六至八個月以後才能竣工投入生產,遠遠的滿足不了天醫堂製藥目前的迫切的擴大再生產的需求,以及日後不斷的研發新品種的需要。建議尋找實力雄厚的大藥廠進行戰略上的合作。 此文件的後面還有一個天醫堂董事會的批文,董事會基本上認可了這個建議,下面有唐雨、宋子和、林鳳久、吳啟光等人的簽字。就等宋浩這位天醫堂總裁的最後決策了。 宋浩隨後找來了唐雨,說道:「藥廠生產部和採購部遞上來的這個建議不錯,只是有大藥廠願意和我們展開合作嗎?要知道我們天醫堂的藥不管在哪裡生產出來,我們的商標是不能改變的,對方也僅是嚴格按照我們的要求代理生產而已。」 唐雨道:「這方面我們已經進行了調查,眼下就有一家大醫藥集團符合我們的生產要求。」 「哪一家?」宋浩問道。 唐雨猶豫了一下道:「天醫集團!」 「天醫集團!」宋浩聞之一怔,隨即搖頭道:「這不行,你應該知道我現在面臨的情況,怎麼會和天醫集團合作呢。」 「宋浩!」唐雨說道:「我們現在是談工作上的事,不要將個人情感參與其中。為了天醫堂的發展,我們必須選定一家實力雄厚的醫藥集團,而天醫集團在各方面都符合我們的條件。天醫集團在中藥品種的生產規模上現在是世界上排名第一的國際型企業,有著世界上最為先進的生產設備,它在中國國內就有十二家大型的藥廠及七家醫藥公司。僅這十二家藥廠的生產規模就足以保障天醫堂產品的及時和順利的生產銷售。還有重要的一點,我們和天醫集團展開合作後,就可以馬上打通海外的銷售網絡,借天醫集團在海外現成的銷售渠道,天醫堂的藥品就可以暢通無阻地銷售到海外市場。」 「你說的是有道理,但這是我們的一廂情願。天醫集團不會採取這種方式和我們合作的,難道說他們就不怕天醫堂搶佔天醫集團的市場份額嗎。」宋浩搖了搖了頭道。 「不會。」唐雨說道:「因為這是一個雙贏的結果。並且我們已經和天醫集團的人接觸了,初步確定了合作意向,就等你的批准了。」 「什麼!你已經和天醫集團的人就此合作意向開始接觸了?」宋浩聞之,又是一怔。他心中明白,這是唐雨和爺爺等人在「逼」著自己往這條路上走。 「是的。」唐雨平靜地應道:「天醫堂製藥的生產形勢不等人,我們必須在短時間內解決這件事。具體的合作意向我們正在和天醫集團的代表商談中,這也是董事會的決定,由於這幾天你在百草園養病,沒有通知你,不過最後的決策權在你,所以說我們也沒有越權。宋浩,為了天醫堂的長久發展,天醫集團是我們目前最佳的合作夥伴。是的,我和爺爺他們這樣做,不排除為你和你的父母緩和一下關係,但是更為重要的,天醫集團的確是最好的合作夥伴,尤其是齊先生對此合作事宜也是十分的認可,說這種強強聯合是對天醫集團的發展也是極為有利的。」 宋浩聽了,沉默不語。這件事對他來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宋浩心中也十分清楚地知道,和天醫集團的戰略合作,對天醫堂的發展是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並且一開始,天醫集團就已經對天醫堂的建設做出努力和貢獻了,這是已經迴避不了的事實了。 唐雨在旁邊頗有些緊張地等待著宋浩的答覆。雖然她和宋子和等人有「強迫」宋浩和天醫集團合作的意思,但若是遭遇到宋浩的強烈反對,這項合作計劃也只能擱淺。除了宋浩是天醫堂的總裁有著最終的決策權力外,畢竟也要照顧到他的感受。 宋浩望著窗外那條遠處的白水河足有半個多小時後,這才轉過身來,對唐雨淡淡地說道:「既然董事會已經做了決定,我再行否決也沒有什麼意義了。」說完,在建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唐雨見了,心中一鬆,欣慰地一笑。 「其實你是天醫堂的執行副總裁,也應該有這個權力的。」宋浩又補充了一句。 唐雨將宋浩已經簽署好的文件如獲至寶地拿在手中後,笑逐顏開道:「這才像幹大事的人嗎!有魄力!另外,我還要告訴你,待天醫堂和天醫集團正式的簽署合作協約時,是要你和天醫集團的董事長齊延年先生同時簽字才能生效的。」 「這個……,我還是不去了罷,你代我簽字就是了。」宋浩有些不甚情願地說道。 「這就由不得你了!」唐雨說完,嫣然一笑,拿著文件轉身去了,怕是宋浩反悔呢。 宋浩站在那裡,無奈地搖了搖頭。 唐雨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便迫不及待地打通了齊延年的電話。 「齊先生,宋浩答應我們之間的合作了。」唐雨高興地道。 「真的!」齊延年意外之餘,驚喜道:「這個倔小子,終於緩過勁來了。唐雨,謝謝你們所做的工作,讓宋浩終於可以接受我們了。」 在和唐雨短暫的通完電話後,齊延年對著一旁的杜青苗激動地道:「聽到了嗎!我們的孩子開始接受我們了!」 「年哥!」杜青苗一時間激動得泣不成聲。 「這樣最好了!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齊延年長吁了一口氣道:「先令天醫集團在大陸的產業逐漸的融入到天醫堂中罷,然後再在適當的時機,整體的劃入天醫堂的名下,我看那,以後更名為天醫堂集團好了。二者歸一,未出天醫門的。並且有了這種名義上的合作,我們日後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見他了,他也沒有理由不願見我們了。循序漸進,盡我們一切的努力去感動他,總有一天,他會認下我們的。」 「好小子!真不愧為我齊家的子孫,這才短短幾年啊,就將天醫堂發展到現在的這種規模,創造了一個商業上的奇跡!兒子!真是我們的好兒子!」齊延年感慨之餘,不禁闇然淚下。 「浩兒有領袖之才,也是上天給了他一個令醫道中興的時機!當年若是將他留在我們的身邊,不可能創造出這麼大的功績來。想想這麼多年來我們母子雙方所受的痛苦,也是值得的了。」杜青苗又自喜極而泣。 天醫集團派出了一支由一個叫李同領隊的商業代表團,與天醫堂的代表唐雨等人商談雙方合作事宜。一開始,那李同還在為天醫集團的利益據理力爭,而後接到了齊延年的一個電話。 「答應天醫堂方面提出的所有條件!並且還要有幾點補充……」齊延年在電話裡吩咐道。 「這……,董事長,我們這樣做豈不是將天醫集團拱手相讓於天醫堂了?」那李同聽完齊延年的話後,一頭霧水,茫然道。 「我就怕對方不要呢!」齊延年那邊暢然一笑道。 接下來的商談十分的順利,甚至於出乎唐雨的意料。在這份擬定的合作協議裡,天醫集團幾乎在為天醫堂無償生產,並且負責海外市場的銷售。唐雨隨後明白了這其中的意味,於是照單全收,將協議草簽了下來。令李同等天醫集團的談判代表們搖頭不已。 尤其是在這份協議草簽的當天,唐雨暗中接受了齊延年匯過來的10億資金,以做為天醫堂繼續發展之用。此事唐雨也僅僅是告訴了宋子和、林風義兩人。那林鳳義感慨道:「這個宋浩,還是個雙料聚寶盆!不但能聚來人才,還能聚來大財,天醫堂何愁不興,醫道又何愁不興!」 宋浩看到了這份草簽的協議後,眉頭皺了一下道:「天醫集團這麼大方嗎!?」 唐雨忙說道:「這後面還有幾項說明,天醫集團和天醫堂的合作不僅僅是一種商業上的合作,而且也是天醫集團在為中醫事業的發展做出一種貢獻。因為天醫堂現在已經成為中醫發展的重要力量,天醫堂的經營模式是各種醫藥行業不可替代的典範。天醫集團這麼做也是想起到一種表率作用。」 「天醫集團的前身是眾醫門之首的天醫門,只是他們這麼多年來的發展重藥輕醫了,有些脫離了醫道的軌道,沒有接力上令醫道發揚的責任。而天醫堂現在做到了這一點,醫藥並重,所以天醫集團也是想借天醫堂來完成他們那種不曾實現的遺憾。齊先生給我打過多遍電話,反覆強調了這一點。就是希望天醫堂集天下之力,共同擔負起令醫道中興的歷史責任來。」唐雨隨後說道。 宋浩聽了,沒有了一點反駁的餘地,心中卻是隱感了齊延年的用意。想起自己創辦天醫堂的初衷,對眼前這份天醫堂有「兼併」天醫集團之嫌的協議,也未表示出什麼異議來,並且對雙方的這番良苦用心,自己也不能再表示出什麼異議了,坐在那裡,默許了。 唐雨在旁邊見狀,欣然一笑。 一個星期後,省城,某大酒店,各大媒體聚集。由一位省長親自主持了天醫堂和天醫集團的合作簽約儀式。宋浩也又一次見到了齊延年和杜青苗夫婦。齊延年和宋浩這雙父子成為了閃光燈下的焦點人物。 「齊先生,謝謝天醫集團對天醫堂的支持,達成了我們之間的合作。」宋浩與齊延年握了握手,心情頗為複雜地說道。 「宋總年輕有為,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齊延年也是頗為尷尬地與宋浩握了一下手。對宋浩稱呼自己為「齊先生」,心中極不願意和不自然。 旁邊的唐雨和杜青苗見宋氏父子雖然是在這種場合下「握手言和」,但也終於將兩雙手握到了一起,不由相視而笑。杜青苗又自流下了激動的淚水。並且她發現,宋浩有幾次都在暗中用眼光掃過自己這邊幾回,當是在意她這位母親的存在,那種幸福之感油然而生,興奮之餘,不斷地告訴唐雨,「宋浩又看了我一眼呢!」 唐雨聽了,暗裡不禁搖頭苦笑。 在隨後的酒會上,宋浩被有意地安排在了齊延年和杜青苗兩人之間的位置落座。齊延年這邊是主動地勸酒,杜青苗則是不斷地為宋浩挾菜,宋浩倒也未表現出那麼的不近人情,禮貌性地應付了。這一家人也算是其樂融融了。 同桌的宋子和見此情形,不知暗裡擦拭了幾回激動的眼淚。 當天晚上,當杜青苗又拉了齊延年到宋浩的房間欲和宋浩說話,想再聯絡一下感情時,卻發現人去屋空。聞訊趕過來的唐雨不無遺憾地告訴齊延年、杜青苗夫婦,宋浩已經和伍長連夜回白河鎮天醫堂總部去了。 杜青苗聽了,一時酸楚,又流下淚來。 齊延年勸慰道:「這孩子今天表現得已經很不錯了,有些事情還需一步一步的來。」 接著唐雨陪著杜青苗說了會話。對這個幫助宋浩創建天醫堂的能幹的唐雨,杜青苗已是將她當做自己的兒媳婦來看待了。並且在以前和這次天醫堂與天醫集團成功地合作中,令宋浩和她們夫婦關係的緩和,唐雨都是起了重要的作用,杜青苗心中尤是感激。 唐雨在和齊延年、杜青苗夫婦的這次談話中,明確地告訴了他們,宋浩心中的心結,就是對當年宋子和之子宋剛之死,無法釋懷。也是不能原諒和認下他們夫婦的根結所在。 「時間會淡化一切的。」唐雨隨又安慰齊氏夫婦道。 「那個宋剛雖是死於另一個陰謀之中,但也是我們計劃上的失誤造成的,這一點,我們齊家是對不住宋家的,宋浩也有理由來怨恨我們。」齊延年後悔莫及。 「我們在這件事情上會慎重行事的,不會再給宋浩和宋老先生增大痛苦的。謝謝你唐雨小姐,在其中斡旋,令我們一家人終於有了一個坐在一起吃飯的機會。」齊延年感激地道。 「不必客氣!」唐雨笑道:「一是為宋浩著想,二也是為了天醫堂的發展著想。」 「宋浩身邊能有你相助,我們就放心多了。也是讓你受累了。」杜青苗拉著唐雨的手,關切地說道。 「其實宋浩能有你們這樣的父母,他也應該感到自豪的。從天醫堂創建之初,到現在和天醫集團的合作,可以令宋浩的夢想提前實現。」唐雨應道。 「聰明的唐雨!」杜青苗讚許道:「我們會盡一切的努力幫助宋浩實現他的理想,而我們的夢想就是一家人能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他能叫我一聲媽媽,就是我一生中最為幸福的事了。」 齊氏夫婦隨後去宋子和的房間看望了一回宋子和,然後才回到了酒店內自己的房間。雖然宋浩的提前離去,並且是不辭而別,但是齊氏夫婦還是感到了一種滿足。 「唐雨這孩子真是不錯,不僅在幫助宋浩掌管天醫堂大小事務,還令醫門唐家也加入了天醫堂。和你當年一樣的能幹。我們的兒子有眼光!」齊延年讚歎之餘,高興地道。 「不如說是我們的兒子有魄力!」杜青苗興奮地道:「天醫堂內還有個女孩子叫洛飛鶯的,也是不離浩兒左右的。另外聽說百草園那個被浩兒請來的秋茹姑娘也是個大美人,也是對浩兒有意思的。」 「呵呵!」齊延年笑道:「你知道的倒是真詳細啊!」 杜青苗道:「那當然了,我可是浩兒的媽媽。只是這三個女孩子都很優秀,三人雖都對浩兒情有獨衷,但又不能最後一併娶了。也是難為浩兒了。要是讓我選,就選唐雨了。可又怕浩兒放不下另外兩個呢!」 「實在不行,就一屋藏三嬌罷!」齊延年開玩笑地笑道。 「呸!這種話虧你這個當爹的說得出口。」杜青苗嗔怪道:「好在我們還未將浩兒帶到海外去,否則讓那幾個世家的千金瞧見了我們優秀的浩兒,不知還要惹出多少事端來呢!」 齊延年笑道:「這就是優秀男人的好處!風流之事,有時自己不惹,也會找上門來的。不過放心罷,浩兒會將自己的事情處理好的。」 由於天醫堂和天醫集團的合作,大大緩解了天醫堂製藥在生產上的壓力,更是為天醫堂在各地創辦分部節省了大量的資金和人才資源。在以後的日子裡,天醫堂又相繼在幾個大的省市成立了天醫堂分部,一路做得是風生水起。此時人才的需求成了天醫堂一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在一次天醫堂總部召開的各分部負責人的年會上,唐紀、竇海芹、林鳳義、吳啟光等人提出了一個建議,那就是由天醫堂發起成立一個「中國中醫民間發展聯合協會」,大量招收中醫人士入會,擇其優秀人員聘任天醫堂,以解各分部人才急缺的問題。同時也是將民間的中醫力量彙集一起,共同研討和推動中醫事業的發展。這一提議令宋浩欣然而應。並且又另行提出建立一個「中醫民間發展獎勵基金會」,由天醫堂每年出資一千萬(日後視具體情況可逐漸增加),以獎勵那些民間中醫在獨立研究上做出突出貢獻者,不分國籍、性別、年齡,但在中醫的研究上有特殊建樹者,皆可獲得此基金會的獎勵,20萬——100萬不等。宋浩的這一建議獲得與會者的一至表決通過。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42章 天醫堂中醫學院 就在由天醫堂發起的「中國中醫民間發展聯合協會」的消息一經公佈後的半個月內,來自全國各地的報名者就達到了7600多人次。於是大家一至推舉宋浩為會長,唐紀和宋子和、林鳳義三人為副會長,又任命了秘書長若干,自此,「中國中醫民間發展聯合協會」正式成立了。在以後的幾年時間裡,會員迅速的擴展到了三十多萬人,成為了全球最大的一個民間性的中醫協會組織。 在「中國中醫民間發展聯合協會」和「中醫民間發展獎勵基金會」相繼成立後,又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宋浩心中形成了,那就是創建「天醫堂中醫學院」。 天醫堂名醫講習所的作用愈來愈明顯,除了名醫授課,更主要的是令學員們在門診實習,理論聯繫實踐,令各位老中醫所帶出的學生們皆有出色的表現,更為各分部輸送了大量的一線醫生。在總部這裡,對那些表現突出的人才,天醫堂都給予了特殊的照顧,除了各種福利待遇,每個人還分到了一套設施齊全的個體公寓式的宿舍。 各方面時機的成熟,和對中醫人才迫切的需要,令宋浩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創建天醫堂中醫學院,培養天醫堂自己的中醫方面的人才。更是要創造出一個能真正培養出中醫醫生的高等中醫學府。 於是,在當地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在天醫堂的旁邊徵用了一塊土地,開始建設天醫堂中醫學院的校址。這項工程自然是交給了劉天的建築公司,劉天保證,五個月內將一座配套完整的教學樓交付天醫堂。招生工作與建設校園的工作同時進行。與此同時,天醫堂打出了自己一個招收學生的廣告——天醫堂中醫學院可令你的孩子實現從小學直接邁入大學的夢想!精彩傳奇的人生將從天醫堂開始! 此招生廣告一出,天下嘩然! 這是宋浩、唐雨、宋子和、林鳳義、吳啟光、章甲方、洛飛鶯、葉成順等人研究了多時才共同形成的一個獨特的招生計劃。這是根據中醫學習的經驗特點制定的一個驚人大膽之舉。學習中醫要從小開始,那就是從小學畢業生中招收學生。打破了世人習以為常的小學上初中,初中升高中,高中上大學的傳統理念。小學一畢業,平步青雲上大學。 具體的計劃是: 第一批學生招收200人,並不是從那些成績優秀的學生中招取,而是採取了有意者先報名,遞交上個人詳細的資料,被天醫堂中醫學院招生辦選中後,由天醫堂派人進行個人情況的實地考察,也就是面試。通過後才能最終被錄取。錄取的學生入住天醫堂中醫學院,開始十年制全額免費教學方式,令其成為名副其實的專業大學生。第一批的200多名學生,是從一萬多報名者中一一挑選出來的,並且宋子和、林鳳義等人親自參加了面試擇生,為了能招收到適合學習中醫的後備人才,這些老中醫們可謂不不遺餘力,也是要從其中選定自己的嫡傳弟子。 在這其間,根據國家教委的規定,同步進行初、高中的教學課程,重點是增加了中醫方面的專業課,並且進行立體式的教學方式。首先計劃培養這些人中龍鳳對中醫的興趣,先令他們瞭解中醫發展的歷史,而後在百草園熟悉各種中草藥的養植和炮製,同時進行藥理、藥性方面的實踐教學。定期到天醫堂醫藥館的門診部進行實習性的「巡視」,令學生們耳熏目染,真正的去接近中醫的實踐行為。 接著要背誦那些基礎類的中醫口決和人體解剖的教學。熟悉人體的結構,和經絡、穴位的分佈,是學醫的第一步。隨之是對古文知識的加強培養,為他們日後學習中醫古籍經典打下興趣和基礎。試學期為一年,在這一年內,確實對中醫沒有學習興趣的學生可選擇離校,另擇正規的學校學習。兩年之後,再對學生們進行全方面的系統教育。逐步漸進。 在進行了全面系統的七年的學習之後,再根據每個學生的特點和興趣,進行專科分系,譬如中藥系、針灸系、中醫系、按摩系等等。在為醫藥館培養醫生的同時,也在為天醫堂製藥廠和百草園儲備後繼人才。還有一個外科系。這是水明揚擔任系主任的外科手術系,也是天醫堂中醫學院最為特殊的一個西醫科系,為天醫堂中醫學院培養出了世界上一流的外科手術醫生。在培養學生全能的同時,也令其有所長。 天醫堂中醫學院的教材都是由宋子和、林鳳義、章甲方等人親自分工編寫的。他們曾對國家正規的中醫學院的大專和本科的教材進行了參考,除了不適合這些小孩子們的學習之外,最主要的是,這些教材的內容已然脫離了真正中醫的教學特點,自令這些老中醫們搖頭之餘,捨棄不用。 林鳳義曾感慨道:「忽略了經典,就失去了繼承傳統的意義,永遠也培養不出真正的中醫醫生來!尤其是輕重不分,開始就令中西醫知識混學,能擾亂學生對中醫的正確理解和認識。部分西醫課程,必須在學生有了一定的中醫基礎之後,才可以進行學習。否則中醫不成,出來的都是『半吊子』西醫。誤人誤己深矣!」 眾人聞之,皆自點頭稱是。 天醫堂中醫學院的創建和獨特的招生行為,是宋浩頗費了一番周折,才獲得了國家教委的正式批復,並定為國家傳統中醫教育基地試點單位。也是天醫堂的影響今非昔比,加以天醫堂中醫學院獨特的招生和教育模式,深合中醫教學之道。對滯後的中醫教育,在天醫堂引頭示範的情況下,國家教委也是採取了靈活的方式給予了特殊支持。現今中醫教育滯後的勢頭由此逆轉,從天醫堂中醫學院開始了。 若干年後,世界十大名中醫中,天醫堂就佔了八位,他們是天醫堂中醫學院第一批的畢業生。此為後話,暫且交待一下罷了。 這是天醫堂中醫學院計劃招收的學生班。根據天醫堂各分部急需人才的情況,在原來的名醫講習所的基礎上,又增設了七組成人班,學員是從「中國中醫民間發展聯合協會」中的會員中招收的。這項工作在天醫堂中醫學院還在建設中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實施了。 這一時期,天醫堂上下忙碌得不亦樂乎。天醫堂中醫學院的建設和招生工作同時進行,天醫堂中醫特色美容院也在天醫堂醫藥館的旁邊破土動工了,原來的美容科經過發展壯大,日後要從醫藥館分離出來。同時又有四處天醫堂的分部在四個省市創立。此時,天醫堂設在各地的分部已經達到了十四處。宋浩計劃在今後的兩年內,在全國各省市都建有天醫堂的分部機構,而後再分建到重要的大中城市。 這一系列計劃的順利實施,齊延年暗中匯給天醫堂的那10個億起了重要作用。宋浩倒是個甩手掌櫃的,對天醫堂的經濟狀況從不過問,有個想法說出來讓人去具體的實施就是了,所以這筆資金唐雨也未讓他知道是怎麼回事。 天醫堂的一切,皆在蒸蒸日上。 這一天,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人來到了天醫堂醫藥館。他先是在門診部挨著科室的走,在林鳳義和吳啟光、章甲方等人的診室內,呆呆地望著滿屋子的病人,以一種複雜的神色在觀察著林鳳義等人為患者診病,而後歎息一聲,又來到了另一診室。接著又去藥房部走了走。此人的異常舉動引起了天醫堂保衛部門的注意,於是派人監視。 這個人在天醫堂醫藥館大樓內的對外開放的地段走了個遍後,出乎意料到蹲在一個角落裡莫名其妙地哭了起來,並且愈哭愈是激動,聲音也愈是大了起來,這才被保衛部的人帶到了保衛室進行詢問。 開始保衛部的人認為此人不是神經有問題,就是精神上出了毛病。然而當此人從帶來的袋子裡拿出了厚厚的一疊證書後,皆自大吃一驚。此人叫孫雪楓,竟然是一名出自名牌大學的中醫博士。另外還有一份證件,令保衛部的人對他另眼相待,那就是「中國中醫民間發展聯合協會」的會員證。持有此證件的人,雖然不是天醫堂的工作人員,但也會被視為天醫堂的一分子,而被人尊敬。 「孫先生,您這是……?」保衛部的人茫然道。 孫雪楓緩和了一下剛才激動的情緒,說道:「我剛才看到天醫堂的情景,感覺這才是真正的中醫院。知道嗎,我從學習到從事中醫工作近二十年了,但沒有一天說是真正的以中醫的技術去為病人治過病的,我所在的中醫院不需要我這樣的中醫,那裡的一切都已經西醫化了。帶來不了效益的工作是不允許你再搞下去的。結果半路上又搞起了西醫,以至於中不成西不就。在這種環境下,沒有幾人再繼續堅守中醫的陣地了,也自將我原來學得的知識丟了一大半去。愧疚啊!我用中醫博士這個頭銜又去搞所謂的科研,騙國家的經費來用,其實都是唬人的東西,沒有實用的。可是大家都在這麼搞,你不這樣做就沒飯吃。這大半輩子就這樣稀里糊塗地混了過來。直到我知道了天醫堂,加入了『中國中醫民間發展聯合協會』,我才真正的又看到了中醫的希望。於是決心來天醫堂實地看一下,中醫在現代這個社會還是否真的存在。在看到了那幾位老中醫在為病人診斷後,我真的好是激動,這不也曾是我的夢想麼,我為什麼要放棄呢!天醫堂竟保存了中醫的一塊真正的淨土。怎不令人激動和愧疚!我下定了決心,我要應聘天醫堂,哪怕是做天醫堂的清潔工,每天掃地擦灰,也能覺得這裡的氣氛給人帶來的實在。」 也是那孫雪楓中醫博士這個名頭太大,保衛部的人直接將他引到了天醫堂的行政院長江河那裡。江河聽了事情原委之後也自吃了一驚。博士級的人物在天醫堂也只有手術外科的水明揚了,並且他還是西醫博士。論起來,全天醫堂的名醫聖手們之中,也沒有中醫博士級的人物。於是又將這個孫雪楓引見給了唐雨。 唐雨聽了孫雪楓的又一番敘述後,倒被他的這種重新認識中醫的精神所感動。不過知道這種雖是博士級別的人物,但在臨床上未必有博士級的真正水平,於是坦然相告,可先在名醫講習所裡講課,以及日後做天醫堂中醫學院的講師,暫且從事理論方面的工作,天醫堂也是急需這種理論方面的人才。至於以後若是對中醫臨床感興趣,可以擇機會跟隨那些老中醫們進行學習。 孫雪楓聽了,感激涕零,連連點頭應了,說是天醫堂重新給了他一個做人和再學習的機會。 事情傳到宋浩那裡,尤其是感慨萬分,半生辛苦,拚搏到了博士的程度,卻學無所用,不能不說是人生的一種極大的悲哀。好在孫雪楓能及地醒悟,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這個孫雪楓的經歷,不是個別的現象,而是一種普遍的存在。(多言無益,點到為止。) 通過對「中國中醫民間發展聯合協會」會員資料的統計,宋浩發現有許多擅一技之長的中醫人士,這些人雖非全能醫者,但每以手中的絕活專治某一病種而響譽一方,治療效果上是那些大醫院的專家教授們有時也為之汗顏的。自是驚歎,真正的中醫在民間,只有聯合起這些有志於中醫發展的中醫人士,才能令醫道在這個時代的振興。於是天醫堂對這些奇人異士們廣為聘用,在天醫堂各分部成立中醫特色專科。天醫堂也自令這些志同道合的醫家們看到了中醫的未來和希望,天醫堂也自以海納百川之氣勢,包容天下醫者,令其發展勢頭又為之一振。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43章 性味歸經   天醫集團原有兩處大型的中醫藥研究機構,雖是注重於藥品的研發工作,但有著世界上最先進的研究設備,對中草藥的研究一直走在當今世界的前列。在和天醫堂合作之後,也自順理成章地與天醫堂原來的科研部門合併,組成了「天醫堂中醫藥研究中心」。不過在中草藥的現代研究方面,宋浩、秋茹、章甲方、唐紀等人為 「天醫堂中醫藥研究中心」提出了一個方向和宗旨,那就是對中草藥的現代研究,不可能全部採取以現代的科技手段去對其成份的研究,而來確定某一味藥種的功能效用。因為中藥是講究寒、熱、溫、涼和性味歸經的,並且炮製方法的不同,而又有不同甚至於是相反的藥效。對這方面是要進行專門的研究的。現代的科技,僅僅能分離出某一種藥物的化學成份,而無法去辨別它的氣味的厚薄和那種自然之性。這些草根樹皮的奧妙,只能另行去研究,醫者意也,用藥亦然,不能以現代的研究結論一以概之。因為在國內外有許多的中草藥研究機構已經在這種誤區中愈走愈遠,逐漸脫離了本質。要想發揚,必須在真正的繼續了傳統之後,才能講發揚,否則只能得出些華而不實的「成果」,甚至於是南轅北轍。 這天,宋浩正在辦公室和洛飛鶯討論天醫堂美容院未來發展的問題。 唐雨這時打來電話,興奮地道:「宋浩,有空嗎,有空的話請來吳老師的診室一下。讓你見識一位奇人,他竟能在服食某種藥物之後,以身體感覺到這種藥物的歸經現象,實在是神奇極了!」 「哦!還有這種奇人!我馬上過去。」宋浩聽了,意外之餘,忙說道。 宋浩和洛飛鶯隨後來到了吳啟光的針灸診室。此時唐雨和林鳳義都在,與吳啟光正在興奮地談論著什麼。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一名有些拘束的年輕人。 通過唐雨的介紹,宋浩這才明白了原委。那名年輕人叫陶則龍,在縣城一處工地上打工,本是陪著一名患了病的同鄉來天醫堂看病的。在林鳳義那裡,他無意中說起自己一吃東西,身體的某些地方就有一些奇怪的反應,或麻、或跳。他的話引起了林鳳義的注意,把脈之下,竟覺這個陶則龍有脈象有種奇怪的「透徹」之感。林鳳義愈發的好奇,便將陶則龍領到了吳啟光這裡,被吳啟光確認為「經絡敏感人」。根據陶則龍所述身體奇怪的現象,令其嚼服了幾種少許的中藥。在服用了乾薑數分鐘之後,陶則龍便說,他的腹部和手臂的某些地方有輕微跳動的感覺。吳啟光細查之下,驚訝地發現,那裡正是脾經、胃經、心經、肺經循行的部位,而乾薑一藥,正好也入此脾、胃、心、肺四經。又令陶則龍試服了幾種藥物,多是符合,他在身體上的感覺,與那幾種藥物的歸經是有八九分一致的。這種意外的發現,令吳啟光、林鳳義、唐雨三人驚奇不已。 宋浩聽完後,驚訝道:「古人如何對藥物性味歸經的發現和定義一直是個迷,難道說竟是以人體本身感知的?那神農嘗百草就是這樣的嗎?可是以一人之力,難以嘗遍天下之藥啊!」 吳啟光道:「不管怎麼說,古人能定義中草藥的歸經,以人體來感知也是一種途徑的。並且也證明了經絡的存在。『內景遂道,唯返觀可視之』,醫道中人不可能都有那種修為,但是有天生經絡敏感之人,也是能感覺到經絡存在的。而陶則龍天賦異稟,尤其是對藥物敏感異常,又能神奇地反映在經絡上,與藥書所載多相符合,也當是有了一個佐證。」 宋浩點頭道:「這是經氣之變!研究中醫,研究經絡,當要立足於一個『氣『字,而後辨以陰陽,就好辦多了。人對『氣』的感應,是最直接和迅速的。」 宋浩於是對那陶則龍說道:「你現在做什麼工作的?月薪是多少?」 陶則龍道:「在縣城一家工地上打工,一個月能有一千多塊錢。」 宋浩道:「想不想到天醫堂工作?」 陶則龍茫然道:「我又不會給人看病,來這裡能做什麼?」 宋浩笑道:「你對中藥敏感,並能具體地反映在經絡循行的部位上,可定此藥物的所歸之經,你可是千古難遇的奇人啊!我們天醫堂準備特別聘請你到中醫藥研究中心去工作,月薪一萬。放心,不是拿你去做藥物試驗,而是在安全的情況下想再具體的驗證古人所定的藥物歸經的準確性。」 陶則龍聽了,驚喜道:「真的啊!我……我同意!」 吳啟光笑道:「我們針灸科發現的那幾名『經絡敏感人』也都在中醫藥研究中心工作,以讓我們研究經絡之迷。你比他們都特殊,應該當做寶貝來對待的。」 林鳳義感慨之餘,搖頭道:「古人已經發現並且證明了存在的東西,我們還要再去驗證,很難說是進步了還是落後了。」 宋浩笑道:「一切的研究工作我們都要從源頭開始,要知其然而又知其所以然,這才是我們研究中醫和人體生命奧秘的本義。古人告訴了我們他們的偉大發現,而我們要瞭解其中的機理,才能更令現代之人信服。否則這層神秘的面紗不揭去,難以令偉大的中醫散發光芒的。」 「宋浩就是宋浩,想得比我們深比我們遠!」吳啟光敬佩地笑道。 這天,宋浩在劉天的陪同下視察了天醫堂美容院和天醫堂中醫學院的工程建設工地。 「宋浩!」劉天笑道:「天醫堂的發展真是太快了!已經有了醫藥館、製藥廠、萬松嶺百草園,現今又開始大興土木建設天醫堂中醫特色美容院和中醫學院。我看那,整座白河鎮快要被你建設成『中醫之都』了。」 宋浩道:「要想真正的振興中醫,必須有一個這樣的令中醫藥發展基地的存在,以龐大的資金和各方面人才做保障,來具體的認真的運作這件事,否則也只能是空唱百年。」 「中醫已經空唱百年了,在天醫堂創建之前,全國也僅僅是有少數的老中醫在維持著中醫的這種尷尬的局面。若沒有天醫堂應弱而起,在那些真正的老中醫們過世之後,中醫的存在,真的是怕徒有虛名了。也僅僅當做一種遺世的文化令後人景仰罷了。」那個孫雪楓走了過來。 「孫老師!」宋浩忙上前打了聲招呼。 「宋總,我找你有事商量。」孫雪楓說道。 「那就回辦公室談罷。」宋浩說道。 「在這說罷,就幾句話。」孫雪楓說道:「我已經將自己在天醫堂的見聞告訴了我的一些同窗好友,他們大多和我一樣,本對中醫失去信心的。在聽了我的述說之後,都表示要來天醫堂發展。宋總,我們這些人都是從學院出來的『偏廢之才』,學無大用。但是有一定基礎的,也對中醫別有著一種拋捨不下的感情,我想只要經天醫堂的這些真正的名醫聖手們帶一帶,短時間內都可以成為出色的中醫醫生的。」 「孫老師說得不錯!」宋浩點頭道:「本來你們都可以成為出色的中醫醫生的,但是都被當下這種西醫化的環境給誤了。中醫的發展,必須要打造出我們中醫自己的氣氛來,這就需要我們大家的共同努力來實現。像孫老師這樣的人才,天醫堂正是急需的,你們本已成金了,但還未經過真火來煉,故不能學以致用。就讓你的那些朋友們都來罷,天醫堂會敞開大門歡迎他們的到來。你們本來就應該成為中醫發展的中流砥柱!」 「找到天醫堂,我們這些人算是找到家了。」孫雪楓激動地道。 這天晚上,宋浩給遠在雲南大理的阿龍打了個電話,詢問尋找經書的事。阿龍告訴宋浩,他和石雲利用空閒時間,正在那座老宅子裡逐寸的掘地三尺進行尋找。只是目前還無所發現。宋浩告訴阿龍,不要急,耐心地尋找就是了。對《靈蘭秘典》八十六部古醫書的牽掛,宋浩是日趨強烈,希望早一日找到,以能看到古代聖賢們對醫道的真正的闡述。更為主要的,這些經書的面世,當能令中醫在這個時代的真正崛起做出重要的貢獻。 忽一日,那青海塔爾寺的年輕喇嘛那嘎龍林來到了天醫堂,乃是以個人名義來天醫堂進修學習針灸術的。自是受到了宋浩的熱情接待,並安排在了吳啟光的針灸科室。那嘎龍林應宋浩之請,向眾人展示了「獨龍針」 法,令大家驚歎不已。那嘎龍林的到來,從此開啟了天醫堂與少數民族醫藥的交流,藏醫、蒙醫、苗醫等少數民族醫藥中的有著特殊療效的醫藥技術逐漸被天醫堂所採用,並同時加以研究,併入了「天醫堂中醫藥研究中心」的少數民族醫藥研究部門。 這天,李賀所主持的天醫堂洛氏分部轉過來一份特殊的病案,引起了天醫堂針灸研究所的注意。有王氏患者,病虛癆,泛無力,訪遍數省名家,皆曰不治,以至群醫束手。後至天醫堂洛氏分部,李賀診之,絕症也,針藥所不能為,亦曰不治。病者哀求,天醫堂若再卻之,天下無醫矣!李賀為其所動,轉思古人曾有以灸法逆返疑難絕症之病例,於是處以灸方,擇要穴數處,令其歸家自灸。三月後,病家喜來謝之,竟獲奇效,病癒八分矣!其所患虛癆絕症,竟以灸法活命。 宋浩閱畢此病案,感慨道:「中醫之神奇,是在治療效果上的神奇,而取之治療方法上的平淡。」 於是命天醫堂針灸研究所另立「艾灸」研究部,與洛氏分部和金針門竇氏分部緊密配合,獨研灸術。半年後,成果顯著,推廣於天醫堂各針灸科室,艾灸一術,竟與針法平分天下。且在那些針之不能、藥之不可的特殊的疑難病種的治療效果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醫堂針灸研究所是天醫堂中醫藥研究中心的分支機構,廣泛收集、整理、挖掘民間各種奇異針法,且有部分針法得以臨床應用。 在針具上的奇特針法,除了蜂針,還有蜞針針法,棒針針法,木(竹)針針法,皮膚針針法,電梅花針針法,輥針針法,空心針針法,氣針針法,火針針法,溫針針法,蠟針針法,電針針法,磁穴針針法,磁電針針法,磁極針針法,自血針針法,穴位埋線針法,小針刀針法,蟒針針法,皮內針針法,激光針針法等一系列民間奇特針具針法。 人體不同部位的奇效針法有:耳針針法,頭針針法,面針針法,眼針針法,鼻針針法,口針針法,舌針針法,頸針針法,項叢針針法,脊針針法,腹針針法,手針針法,足針針法,足象針針法,手象針針法,腕踝針針法,對應點針法等一系部位奇特針法。 在刺法的研究上,綜合古今各家手法,除了吳啟光的「冰火神針」和宋浩自有的那種不易普及的「霹靂針法」外,對流傳於民間的各式刺法也進行了廣泛研究整理,因手法繁多,暫不一一列舉了。 其中李賀所主持的洛氏分部還發明了一種「冰針」。是由來自金針門竇家的竇微無意中在一冊針灸古籍中發現的,書中記載古人曾以清水凝凍成細小的「冰針」為人療疾治病,擇穴刺入,冰體在穴中融化,在短暫的時間內,取以冰之寒性,療以熱疾,以補醫者手法上的不足。在古時,此「冰針」之法,只在北方的冬天方能采之用之。但由於細小的冰體質脆易折,不甚實用。 不過那竇微受其啟發,加以改進,並在此基礎上又採用了配製相應的藥物製成的潔淨藥水,抽入特製的注射器中放進冰箱加以冷凍。而後在冰水混合狀態下緩緩注射穴位,寒意綿長,作用持久。方便實效,又自不同於那種簡單的穴位注射法。在治療某些熱性疾病中,應手而效,效果奇佳,起到了針藥合用的雙重作用。後又反用,取相應的藥水加熱,在人體能忍受的情況下注射穴位治療寒症,效果亦然,類世行的「火針」而又不盡然,在一定程度上倒是取代了唯有吳啟光和宋浩才能在普通的針體上施出的那種「冰火神針」之術。 宋浩對天醫堂中醫藥研究中心的重視程度,每每令人出乎意料,他不但為中醫藥研究中心每年提供一個億的研究經費,而且命天醫堂總部及各分部的名醫聖手們每年要抽出一定的時間到研究中心指導工作,他們帶去自己的臨床心得,由研究中心的人員加以整理。不但研究古人的醫藥經驗,也結合現代的中醫藥的進展,全方位的對中醫藥加以研究探索。古老的中醫藥,在天醫堂中醫藥研究中心裡進行了古今最為具體和最為完善的整合。 天醫堂美容院也取得了驕人的成績,在準確地對不同人群和體質的劃分下,由天醫堂中醫特色美容專家組研製成功的系列中藥美容內服調理劑,對人體進行全面的調理,還人一個健康之美。加以「面藥」的配合使用,而令那些愛美的女士們自信地顯耀於人前。 國內外曾經盛行的美容產品,大多是在一種外在的修飾下,令人獲得短暫的人前之美,一旦卸妝之後,若非天生麗質,皆被打回原形,甚則「慘不忍睹」,而不敢在這種情形下見人。天醫堂的內服外用的美容產品,自是開創了一個還人自然真美的美容時代,天醫堂美容院也漸漸成為了天醫堂中另一個不亞於天醫堂製藥的支柱性產業。 天醫堂逐漸摸索出了一種適合中醫在現代的發展模式,並走出了一條特色的發展之路。 這天,宋浩和章甲方從兒科住院部查完病房出來,迎面遇上了孔飛。 「宋總,唐總陪了一位客人在你的辦公室等你。」孔飛說道。 「哦!」宋浩聽了,隨後和章甲方招呼了一聲,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進門,宋浩不由一怔,見唐雨正在陪同一個自己認識的人說話,原來那位客人是齊延年。 「齊先生你好!」宋浩還是禮貌性地上前與齊延年握了握手。 「宋……宋總!」齊延年不自然地笑了笑。 「齊先生,沒有別人的時候,您還是叫他宋浩罷。」唐雨不失時機地笑道。 「也好!」齊延年感激地笑了一下。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44章 天醫藥庫   宋浩未置可否。天醫堂與天醫集團的合作,已是讓齊延年有正當的理由進出天醫堂了,並且和宋浩直接地見面了。 「宋浩,我今天來天醫堂是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與你商談的。」齊延年鄭重地說道。 「哦!」宋浩淡淡應了一聲,在唐雨拉了他一把的情況下,坐在了齊延年的對面。 唐雨沏了壺龍井茶,為這雙父子各斟了茶水,然後也坐在了一旁,以在適當的時候緩和一下這兩個人的尷尬。 「業務上的事,齊先生直接和唐雨說就行了,她有權決定一切。」宋浩淡淡地說道。 齊延年沒有理會宋浩態度上對自己的冷淡,而是認真地說道:「我和你談的這件事不是現在業務上的事,但是也關係著天醫堂和天醫集團日後的發展,那就是找到富可敵國的『天醫藥庫』!茲事體大,你且容我慢慢說來。」 「天醫藥庫!」宋浩、唐雨二人聞之一怔。 齊延年呷了一口茶水,然後說道:「此事本是天醫集團的前身天醫門的一個秘密。天醫門的事你也應該知道一些了罷,舊時為眾醫門之首,門中醫術秘法冠絕天下。可惜到了我這裡領導不利,再加上諸多因素,已是風光不在了,變成了重藥輕醫的純營利性質的商業集團了,實是有違齊氏先人創建天醫門時立下的濟世救民的初衷。好在因各種機緣,令你獨創天醫堂,醫藥並重,算是將已偏離了醫道正軌的天醫門又拉了回來。你今天的成績,令我愧疚之餘,也尤感欣慰。」 齊延年感慨之餘,又說道:「那還是在清朝末年,當時天醫門的門主,也就是你的曾祖父齊良主事時……」 說到這裡,齊延年微微停頓了一下,見宋浩沒有什麼反映,於是繼續說道:「當時你曾祖父因為給慈嬉太后治癒過一種頑疾,令天醫門名震朝野,得到朝廷厚賞,故天醫門又有御醫門一說。後來有一位蒙古的王爺叫都都爾,患有重病,特差人請了你曾祖父遠涉外蒙古為其治病。你曾祖父用安宮牛黃丸治癒了都都爾王爺的中風驚厥之症,蒙古諸王公貴族聞訊而來,紛紛請你曾祖父為他們療疾治病。於是你曾祖父和天醫門人施以醫術,治癒了諸多疑難雜症。都都爾王爺和那些蒙古的王公貴族們為了感謝你的曾祖父,便許下諾言,只要蒙古草原上有的,天醫門盡可取之。」 「你曾祖父於是說,他身為醫者,不求金銀珠寶,但能求得一些能治病救人的好藥便足矣了!來時一路上見蒙古草原上牛群遍地,其中或有偶生牛黃者,又見麝群遍野,當是富產香囊,若能得之此二藥,別無它求。同時告訴都都爾王爺,治好他的病的那種奇藥安宮牛黃丸中,就是以牛黃和麝香為主藥的。都都爾王爺和那些蒙古的王公貴族們聞之,不以為意,因為對草原上的牧民來說,只有那種生病的牛才容易長出這種對他們來說沒有用處的黃色石頭。閒時獵麝也是他們的一種休閒娛樂活動。兩物易得。」 「都都爾王爺從你曾祖父那裡討要了安宮牛黃丸的配方,說是要大量收集這藥方上的藥,然後贈送天醫門,酬謝救命之恩。你曾祖父說,按方索藥,大可不必,只要方中貴重者牛黃、麝香、犀角、硃砂這四味就可以了。都都爾王爺當時問,要多少?你曾祖父也自開玩笑地說:多多益善!都都爾王爺回應道:沒問題,日後各收集幾車讓天醫門來取回就是了。你曾祖父聞之,當時也是一笑而過,未以為意。時值天醫門內有事,你曾祖父便從外蒙返回了關內。」 「後來時局動盪,滿清覆沒,民國興起,中國也自陷入到了一種混亂的局面中。內部軍閥混戰,外部列強虎視,皆有瓜分中國之意。你曾祖父對蒙古王爺的許諾也自忘記了,因為天醫門也自面臨著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為保天醫門不受國內戰亂的影響,你曾祖父那時已經開始實施將天醫門遷往海外的計劃了。直到有一天,外蒙來人,找到了你的曾祖父,帶來了一個令天醫門上下驚喜和意外的消息。那個蒙古王爺都都爾和曾受過天醫門恩惠的那些蒙古王公貴族們竟然為天醫門收集和收購了一大批牛黃、麝香、犀角、硃砂。原來在你曾祖父走後,整個蒙古草原就開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殺牛取石和獵麝取麝香的行動,數年未止。那種安宮牛黃丸的奇特療效,也自令都都爾王爺推崇倍至,準備讓你曾祖父和天醫門為他配製一批,流傳後世令子孫備急之用。所以還和那些蒙古王公貴族們不惜餘力,各命領地上的牧民們宰殺病牛,獵手們狩獵麝群,以大量的獲取牛黃和麝香,然後統一集中在都都爾王爺的府中。那時候在蒙古草原上還未有保護野生動物的概念,生長在蒙古草原上的麝群就成了捕殺的目標了。都都爾王爺還從那些蒙古王公貴族們的手中收集朝廷賞賜和入蒙的商人們贈送的部分犀角和硃砂。並且還不惜重金的請商人們為他代購犀角和硃砂兩藥。以至於引得很多商隊將大量的犀角和硃砂運到蒙古以獲其利。。來人還帶來了那四種貴重藥物的部分樣品。那牛黃皆是天然牛黃中的上品;麝香是除去囊殼的麝香仁,竟然還是呈顆粒狀的極品當門子;硃砂也都是那種質量上乘的「鏡面砂」和「豆瓣砂」,紅鮮透光,質存無雜;犀角是從南亞各國和非洲商運來的全形犀角,那支樣品足有數斤之重。你們倆知道這四種珍貴的寶藥,那都都爾王爺各收藏了多少嗎?」齊延年隨後閉目問道。 「多少?」宋浩和唐雨異口同聲地應道。他二人早已被此事驚呆了。 齊延年緩緩地道:「牛黃1400公斤之多,麝香180公斤之多,全形犀角275支,硃砂9600公斤。即便在大藥商的手中,這些藥也都是以克來計的,而在都都爾王爺那裡,竟是以幾百斤來數了,匪夷所思啊!這是一座富可敵國的寶庫,已是無法估算它的價值了。是那都都爾準備贈送給天醫門的,所以稱之為『天醫藥庫』!」 「這麼多!?」宋浩和唐雨一驚而起。這四種藥本已珍貴異常,數量上竟如此豐巨,古今罕見,是那千古不遇的一座寶庫。 齊延年接著說道:「你曾祖父聞之震驚萬分,沒想到當年一句戲言,竟令那都都爾王爺當成一件真正的事情給做了。於是對來人說,他所帶來的這些四藥樣品,便已是萬金不易了,不敢再去奢求那數量如此龐大可抵一國之力的藥庫了。來人卻說,他們的王爺敬重天醫門的醫術高超,故備這批藥物相贈,也是實現當年的諾言,蒙古人重信,也是對朋友的敬重。並且這四藥已備,他人得之無益,只有天醫門能善加利用。你曾祖父知道此事重大,應該親自前去和都都爾王爺說明此事為好,這也是古往今來,天下間的牛黃和麝香、數量上收集得最豐巨的一次了,天醫門幾百年也用不完的。但這般大禮天醫門又不能輕易的照單全收的。並且此時天醫門內外事物纏身,又暫不能遠涉蒙古和那都都爾王爺商量如何解決此事,左右為難之際,只好對來人說,令其先回,待過一段時間天醫門再去蒙古和都都爾王爺商量如何接收這座藥庫。並再三叮囑,要做好牛黃、麝香二藥的密封保存工作,以免洩散氣味。來人領言而去。」 「你曾祖父在以後的日子裡,開始變賣天醫門的資產,盡可能的籌集一筆資金後再去接收那批貴重藥品,否則他也是不敢就這樣收下這般大禮的。但是世事難料,時局忽起變化。外蒙古在前蘇聯的操縱下,脫離了當時的國民政府,宣佈獨立。緊張的局面令天醫門不可能再進入外蒙古接收那批貴重的藥品了。並且同時國內風雲變幻,令天醫門處於進退維谷之中。更加不幸的的,你曾祖父當時由於過於操勞,又加上年邁休弱,竟至一病不起。就在這時,蒙古都都爾王爺又秘密派人前來,告訴你曾祖父,由於時局動盪不安,那批貴重藥品他已經秘密地埋藏在了他領地中的一處隱蔽的地方,來人並帶來了一份藏寶圖,讓天醫門日後有機會可前去自行掘取。你曾祖父見了,倒也略感心安。於是命天醫門加緊了遷移海外的實施計劃。在這期間,你曾祖父不幸病逝了。那座埋藏在外蒙古的天醫藥庫,也就成為了天醫門歷代門人的一個牽掛。」 「天醫門人後來移至海外發展,因各種因素,一直未得機會去蒙古國尋找那批埋藏的天醫藥庫。後來我接手了天醫門,根據現實的情況,更名為天醫集團,並進入到國內發展。同時也在蒙古國進行了投資創辦了一家公司,意在以此為基礎,尋找天醫藥庫。但是在這近二十年的時間裡,我組織了六次大規模的探寶行動,耗費了大量的人力財力,但都以失敗而告終,未曾找到都都爾王爺埋藏天醫藥庫的地點,並有幾名探險隊員意外地遇難了。當年為了防止事情洩露,被外人所知進行盜取,那份藏寶圖繪製得很是隱晦,沒有明確的標出天醫藥庫的埋藏地點。但是你曾祖父一看到藏寶圖後,當時就知道了準確地點,不知他和都都爾王爺之間有什麼默契。可惜的是你曾祖父在去世之前,未能及時地將這個秘密明確地指示給天醫門人。我們天醫門的後人手中雖握手這份藏寶圖,卻是看不透這其中的奧秘所在,以至於六次尋找未果。」 「我這次又組織了一個尋找天醫藥庫的探險隊,進入蒙古國進行大規模的尋找,也是最後一次了,再尋找不到,我也準備放棄了。這次特別邀請了生死門的顧曉峰前來相助,也是顧曉峰和他的生死門最後幫我們了。我之所以來找你,是因為顧曉峰的一句話提醒了我,說是財找有緣人,我曾六次尋找未果,應該是那座天醫藥庫與我無緣的。說是宋浩你風頭正盛,當是有大福之人,或許那座天醫藥庫與你有緣。所以我想請你加入這最後一次的探險行動。當然了,顧曉峰也是玩笑之語,我們不可當真。你只要隨隊前往就行了,權當一次到蒙古國旅遊了,協助顧曉峰領導那支探險隊就可以了。」 「是這樣!」宋浩聞之,不免心動。好奇之心永遠都是人類無法抑制的慾望。轉頭望了唐雨一眼,唐雨早已呈現出了興奮之色。 「天醫藥庫對天醫堂和天醫集團意義重大,不僅僅是它的四樣貴重藥物的數量上的豐巨,有富可敵國的價值。更為主要的是,這四樣藥物中除了硃砂現在可以用錢買得到外,其它三者都屬於奇缺藥種。若能找到天醫藥庫,就解決了天醫堂一百年內在生產上對這三藥的需求。這其中還有一個重要的意義在裡頭,中藥救急之功本是比西藥快捷的,只是苦於沒有好藥。你們知道的,牛黃開竅豁痰,息風定驚,清熱解毒之功,麝香開竅醒神的作用和犀角的清心熱,涼血解毒之功效,都是其它的藥物所不能代替的。也是那千古名方牛黃安宮丸、至寶丹、蘇和香丸的主藥。中藥本是開急救之先河的,找到天醫藥庫,就能利用這批貴重的藥物顯示出中藥的急救之功。」 「這次探險行動是又在那份藏寶圖上又發現了新的線索,以及在那片區域經過這麼多年的地質勘察後,又有了新的發現,所以我才決心再尋找一次,此番行動必須有我們自己的人參與,我也本想親自參加這最後一次行動的,但是天醫集團在海外的機構急需我回去處理一些事務,所以我和你……你的杜阿姨近日先回美國去。所以我請你代表我參於這次行動。探險隊的車這兩天就會來天醫堂接你們的,到時候由內蒙古出境進入蒙古國。這次探險隊的主要成員還是以前的那些人,由顧曉峰領隊。進入蒙古國後有人接應的。」 「齊先生,這次探險行動找不到天醫藥庫也就罷了,但是萬一找到了,那麼貴重的一批藥品,地方上會讓我們順利的運送回來嗎?」唐雨這時問道。 「問得好!」齊延年點頭道:「這方面我們早已做好了準備。並且已經和蒙古國的當地政府達成了一個協議,對方知道我們是在尋找一座寶藏的,但是不知道我們在尋找什麼,所以在協議中規定,若是我們找到寶藏,裡面的財寶和當地政府平分,而非金屬的東西歸我們所有。放心罷,我安排好了一切。只要發現了天醫藥庫,你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剩下的事情會有人處理好的,會將那天醫藥庫完好地以合法的程序運回國內送到天醫堂。天醫堂這邊可以多去幾個人,數量由你們自己定。」 宋浩此時已經沒有了拒絕的理由,神奇的天醫藥庫,果然能埋藏有數量上如此豐巨的牛黃、麝香、犀角、硃砂這四種珍貴的藥物嗎?尤其是對現今藥材市場上奇缺的且價格昂貴的真正的天然牛黃、麝香、犀角三藥來說,達到這般收藏量,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並且有了這批藥物,對於全面開展中藥的急救項目,令世人對中醫藥有一個重新的認識,意義重大。也因為這幾種藥價貴且真品難求,天醫堂有幾種效果奇佳的新藥未能投入大規模生產。若是有了天醫藥庫這批藥,真的是可供應天醫堂百年內的生產需求了。 齊延年看到宋浩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種興奮的神情,知道他已經在期待這次探險行動了,心中一笑,隨後起身道:「先這樣罷,你們準備一下,然後探險隊會有車來接你們的。我先去了。」 宋浩和唐雨送走了齊延年回來,這才從剛才的興奮中又冷靜了下來。 「此事末免有些過於離奇了。並且天醫集團的人尋找了六次未果,這次行動又會能有什麼收穫呢。」宋浩說道。 「雖是這麼說,但有一點可證明,天醫藥庫是真實存在的,它的價值是無法估算的,因為那是一個天文數字。我們現在還不能看到那份藏寶圖,不知為什麼持有圖也沒有找到天醫藥庫。可能是天醫集團以前派出去的尋寶的人出現了錯誤的判斷。待見到顧曉峰之後,我們最好再重新研究一下那份圖紙才好。」唐雨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這次帶上伍長,我們三人一起去。」宋浩說道。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45章 喀倫土堡   宋浩找來了伍長,和他說了過幾天隨天醫集團的探險隊去蒙古國尋找一批貴重藥材的事,讓他做好相應的準備。伍長聽了,非常高興。 接下來的兩天裡,宋浩、唐雨二人開始對天醫堂的工作進行了調整,知道此次探險時間上是不能短了的,避免在他二人不在的時期內,天醫堂出現管理上的斷檔。並將天醫藥庫的事和宋子和、林鳳義、吳啟光幾個人說了。令幾人驚訝不已,說是若能將天醫藥庫找到並運回天醫堂,對天醫堂日後生產的配方中含有牛黃、麝香、犀角、硃砂四藥的,如牛黃安宮丸之類的藥品,不僅僅是獲得百年生產的保證,更是在藥效上達到最佳的效果,意義非凡。 宋浩隨後又召集了江河等天醫堂中層以上的幹部會議,全面交待了日後的工作。尤其是強調了天醫堂中醫學院校址和美容院的建設,還有正在進行中的招生計劃的實施,都要抓緊進行,不可懈怠。 然而就在宋浩交待完這一切之後,齊延年卻意外地打來了一個電話。 「宋浩,我考慮再三,這次探險行動你還是不要去了罷。因為是要遠涉戈壁沙漠,比較危險的,我怕你出意外。並且你……你杜阿姨也反對你去冒險。」齊延年在電話中頓了一下,說道。 「……」宋浩感受到了一種被人呵護的暖意,一時無語。 在沉默了片刻後,宋浩說道:「尋找天醫藥庫的意義重大,還是讓我去罷,有唐雨和伍長陪同,還有顧先生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況且這種非凡的探險經歷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遇上的,對人的意志來說也是一種磨練。危險之事,我以前也不是未曾遇到過,但都有驚無險。這件事已經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如若不去,將會有所遺憾。」 「好罷,那我們就尊重你的決定。明天早上我會派我的秘書李凡去接你們的,李凡也曾參加了兩次尋找天醫藥庫的探險行動,有什麼事儘管找他好了,你是代表我去的,要配合探險隊的工作。顧曉峰和探險隊會在內蒙古與你們會合。」齊延年說道。 第二天一早,兩輛越野車開進了天醫堂的大院內,從前面的那輛車上下來了一位文質彬彬的戴著眼鏡的年輕人,此人就是齊延年的一個隨身秘書李凡。以前宋浩與唐雨倒也與他見過幾次面。 等候多時的宋浩、唐雨、伍長三人隨後分別上了那兩輛越野車,一路揚塵去了。 「宋總,董事長吩咐,這次行動就當你們天醫堂的人隨隊觀光了。有事但請吩咐,願意效勞。」坐在前面的李凡恭敬地說道。顯是對宋浩與齊延年的關係有所瞭解。 「還是叫我宋浩罷。」宋浩說道:「聽說李大哥也參加過兩次尋找天醫藥庫的探險行動。」 「是的,我曾代表董事長參加了第五和第六次的行動。」李凡說道。 「看來李大哥對尋找天醫藥庫的事比較瞭解了,給我們講講詳細的情況如何。」宋浩說道。 「沒問題!」李凡笑道,對宋浩能稱呼他為李大哥,令李凡感到了親切,隨後說道:「第一次的行動是在十二年前,董事長從海外聘請了一批專業的探險家們組成了探險隊,並且在以後的五次尋找天醫藥庫的行動中,都是由這支探險隊執行的。天醫藥庫是當年的一位蒙古王爺贈送給以前的天醫門一批貴重的藥材,由於歷史上的原因,未能及時地運回來,而被埋藏在了戈壁阿爾泰山中的某個地方。因為是在蒙古國境內,為了給探險隊提供便利,和日後在找到這座天醫藥庫後,蒙古國政府能給予提供方便,順利地將天醫藥庫中的貴重藥物以合法的途徑安全地運送回國內,董事長便令天醫集團先在蒙古國進行投資,進行部分項目合作。後來還和當地的政府達成了一個協議,由天醫集團組成探險隊尋找一個傳說中的寶藏,在找到寶藏後,金銀珠寶類與對方平分,但是特殊標明了非金屬之物,盡歸天醫集團所有,屬於文物類的則歸蒙古國政府所有。在以後的數年中,前三次的尋找天醫藥庫的探險行動都無果而終。尤其是在三年前,在第四次的探險行動中,還出現了意外,犧牲了三名探險隊員。其中一人是在死亡峽谷迷路失蹤的,另外兩人操作失誤,從懸崖上墜落。因此次事故,尋找天醫藥庫的探險行動停滯了一年。在兩年前又重新啟動,開始了第五和第六次的尋找,這兩次,我代表董事長都參加了的。但也是沒有結果。這第七次是最後一次了,再尋找不到天醫藥庫,董事長也就放棄了,因為天醫集團為此已經耗費了巨大的財力和物力,再這樣永遠沒有結果的進行下去,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天醫藥庫!」宋浩暗中感慨了一聲,知道齊延年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價,在沒有任何結果的情況下,仍是要嘗試最後的一次努力,可見天醫藥庫的價值和它的吸引力了。 當天傍晚,在內蒙古與蒙古國接壤的一座邊境小鎮上,宋浩、李凡一行人與等待這裡的探險隊會師了。 先是見到了顧曉峰和他的五名生死門內的弟子。顧曉峰對宋浩、唐雨、伍長三人的到來,表示了歡迎。隨後介紹了探險隊的隊長汪豐,此人是一名華人探險家,天醫集團的前六次尋找天醫藥庫的行動,都是他帶的隊,是齊延年重金請來的探險方面的專家。這支探險隊原有二十多人,加上生死門和天醫堂的人,達到了三十三人,共計十二輛越野車,裝備齊全。 在旅館的房間裡,汪豐、顧曉峰、宋浩、唐雨四個人開了個小型會議。 汪豐告訴宋浩,探險隊將從內蒙古邊境出境,進入蒙古國後,會有人接應。汪豐隨後在桌子上展示了一張陳舊的羊皮紙,這便是那位當年的蒙古王爺都都爾讓親信繪製的藏寶圖。上面的山名地名雖是以蒙古文標示的,但旁邊已是註明了翻譯過來的漢字。 汪豐指了地圖說道:「我們此行的目標就是進入到蒙古國的戈壁阿爾泰山山脈中的,一處被人稱為死亡峽谷的地域,天醫藥庫就被那位蒙古王爺都都爾埋藏在了那裡的某一個地方。首先我們要到達戈壁阿爾泰山山脈邊緣的喀倫土堡,那裡原是都都爾王爺一處獵場的駐地,現在已經荒廢了,已作為我們探險隊數次進出戈壁阿爾泰山的一個基地了。」 宋浩見那喀倫土堡位於藏寶圖的右下角,點了一點紅色標記,在上方,便是一大片箭頭亂指的區域,當是那戈壁阿爾泰山了。當中有藍色的圈記,旁邊標明「死亡峽谷」。 汪豐這時咳嗽了一聲,用眼光掃了掃宋浩和唐雨,然後說道:「我們這次根據齊先生的要求,對死亡峽谷的可疑地點再重新尋找一遍。不過那是一片危險地帶,人一旦誤走進去,便會容易迷路,生還出來的希望很小。在以前的六次探險中,也意外地犧牲了三名隊友。所以在進入到死亡峽谷之後,一切的行動要聽從指揮,萬不可擅自離隊,只有這樣才能保障你們的人身安全。這一點必須牢記。我答應過齊先生,怎麼帶你們去的,還要怎麼樣的帶你們回來。」 很顯然,這個汪豐將宋浩和唐雨當作觀光客了。 宋浩笑道:「放心罷汪隊長,我們就權當是去旅遊的,不會給你們的工作帶來麻煩的。」 「這樣最好了!」汪豐點了一下頭道:「尋找天醫藥庫是我和顧先生的事,不過宋先生作為齊先生的全權代表,可以有權隨時中止這次尋找天醫藥庫的探險行動。」 宋浩聽了,眉頭皺了一下,對汪豐後一句話,聽得有些莫名其妙。 「當然了!」汪豐又自笑道:「我們這最後一次行動,最好能找到天醫藥庫,那麼多的牛黃、麝香、犀角若是放到國際市場上去,至少也值幾十億美元呢!」 第二天一早,探險隊出發了,先是到了一處邊防檢查站,在辦理了相關的出境手續和一系列的檢查之後,車隊被允許放行通過,進入了蒙古國境內。 在蒙古邊防哨卡,又受到了蒙古邊防軍的例行檢查,在確認沒有攜帶違禁的走私物品之後,放行通過了。前面有幾輛汽車和一群人等待那裡,是接應探險隊人。 一名中年男子迎上前,先和汪豐、顧曉峰等人握手之後,在汪豐的引見下,那人便親熱地與宋浩握手道:「你好宋總,我是天醫集團設在蒙古國投資公司的負責人張凱揚,歡迎來到蒙古。」 張凱揚隨後又介紹了他身邊的一位蒙古人叫和林的,是蒙古國政府人員。和林朝後面招了招手,有人從汽車上卸下來了十幾支步槍和部分子彈。這是天醫集團經過特殊交涉,每次探險行動由蒙古國此地的地方政府為探險隊提供的防衛性武器,以防止在探險的過程中有可能遭受到的狼群的襲擊,但是禁止以這批武器進行違法的狩獵活動。 一行車隊經過了五六個小時的行程之後,來到了一座鎮子上。張凱揚在這裡已經為探險隊準備好了充足的給養及部分不能通過邊防站運進來的先進的通訊和探測設備。 宋浩、唐雨見天醫集團為此做了如此充分的準備工作,暗中稱讚不已。 在經過了一番準備和一夜的休息之後,第二天一大早,探險隊告別了張凱揚與和林等人,一行十二輛越野車隊浩浩蕩蕩出發了,朝戈壁阿爾泰山山腳下的喀倫土堡馳去。 車窗外展現出了天然牧場的萬里草原風光。藍天無際,碧草無邊。水草豐美,牛羊遍地。草勢隨風搖曳,起伏如浪,波捲蕩漾開去。綠草叢中又有鮮花綴擁,五彩繽紛,草香花香濃烈,風吹而來,怡人心脾。天然美景若斑斕織錦,瑰麗壯闊,令人陶醉。 「真美啊!好像在畫卷裡一般!」唐雨驚歎道。 「生活在這萬里草原上,實在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啊!」宋浩也自感慨道。 朝行暮宿,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宋浩也認識了探險隊中的一些人,周軍、劉施傑、李正光、王培同、仲永佩、祖全、寧國。但是宋浩感覺,這些人對自己和唐雨、伍長很是冷淡,甚至包括李凡,可能是這幾個無用的「觀光客」的到來,對探險隊並無實質上的幫助,有時候並且還會成為累贅。宋浩暗裡搖了搖頭,也未加理會。 一次休息的時候,汪豐指了遠方的一片魏峨起伏的山脈的輪廓,對宋浩說道:「那裡就是戈壁阿爾泰山了!不過望山跑死馬,明天傍晚我們才能到達山腳下的喀倫土堡。」 這天傍晚,探險車隊終於到達了戈壁阿爾泰山的山腳下。所謂的喀倫土堡是建在一座土山上的石土混合的建築群,本是當年那位蒙古王爺都都爾設在這片獵場的一處駐地,此時已是廢棄了,早已破敗不堪,不過還有部分房屋可遮風擋雨,所以成為了探險隊七次進出戈壁阿爾泰山的一個基地。 這裡的地貌很是奇怪,站在喀倫土堡上可以看到,前方是肥沃的草場,但旁去數里之外,便是那一望無際的寸草不生的茫茫的戈壁沙漠了,偉壯而淒涼。 一路行來,看慣了秀美養眼的草原風光,忽又望見那壯觀雄渾的戈壁沙漠,自令宋浩心中一蕩,拉了伍長開了越野車要去那裡身臨其境一番。唐雨則是搖頭一笑,自家準備晚餐了。 進入了戈壁地帶,伍長又將越野車開出了很遠才停了下來。 宋浩下了車來,不由自主的一聲驚呼。時值傍晚時分,夕陽西下,餘輝斜射,映得本是奇形怪狀的戈壁地貌更加顯得詭異。加以戈壁阿爾泰山的龐大陰影籠罩,令前方的那片谷地裡的聳立的土壁沙牆,怪巖亂石,變得尤為恐怖可怕,望而生畏。是若一座魔鬼的宮殿,將欲吞噬進入其中的一切生靈。 「白天來這裡應該能好看些,現在……不是時候!我們還是回去罷。」宋浩自是生出了怯意道。 伍長聞之一笑。 喀倫土堡。 幾處房間內亮起了由自備的發電機供電的電燈,大家正在圍桌而食。吃的是剛烤好的全羊肉,是在來的路上從牧民那裡買購來的草原肥羊。 「夜裡常有狼群來襲,最好不要走出土堡。即使被狼群拖走,僅憑這十幾支步槍在黑夜裡也是無法展開救援的,草原上的狼群一來就是幾百隻,與其遭遇上,我們也只能固守土堡,而不能出擊的。」汪豐叮囑道。說話間並有意望了宋浩一眼,顯是剛才宋浩和伍長未經他的同意,在這種傍晚狼群易出沒的時候去戈壁看風景,引起了他的不快。 宋浩這邊聽了,歉意地笑了一下。 「明天我們就正式的進入死亡峽谷進行尋找天醫藥庫的工作了,宋浩,我看你還是和唐小姐留在土堡內罷,那邊的工作比較危險,不適合你的。否則也會留有其他的人看守車輛和物資的。」汪豐說道。 「我們既然已經來了,就不想做個閒人。哪怕是幫助大家打打下手也好。」宋浩說道。 「隨你!」汪豐道。 用過晚餐,汪豐在桌子上又展開了那份藏寶圖。和顧曉峰商量明天具體的分配工作,宋浩站在一邊旁觀。 「死亡峽谷的所有可疑點我們在以前的六次尋找的過程中都已經仔細的查過了,並沒有發現天醫藥庫的存在。但這是最後一次的尋找,所以還要將那些可疑點重新進行篩選一遍。根據以前對那一帶地形的勘測,我們準備對死亡峽谷外圍的區域也列入尋找的範圍。」汪豐說道。 旁邊的宋浩看了一會那份地圖,說道:「死亡峽谷雖被畫在了地圖的中間,但天醫藥庫未必就被埋藏在了這裡,這張地圖有可能將我們帶入了一個誤區也說不定。否則為何六次大規模的尋找都沒有結果。」 汪豐聽了,先是一怔,隨後笑道:「這份地圖上標示得明明白白,天醫藥庫就埋藏在這個藍色的圈子內,而這個藍色的圈子就是整個死亡峽谷的區域。只是天醫藥庫中的這批貴重的藥材,所佔的體積不是很大,被埋藏在了某處小山洞裡,所以極其不易查找。若按你所說,天醫藥庫不在死亡峽谷,那會在哪裡呢?總不能將整座戈壁阿爾泰山做為我們的尋找目標罷。當年那位蒙古王爺將此藏寶圖交給天醫門時,就是在明確地告訴天醫門的人,天醫藥庫就是埋藏在死亡峽谷的。地圖上所有的箭頭都指向了這裡,應該差不了的,只是被埋藏得極其隱蔽罷了。我們這次帶來了大量的炸藥,對可疑的地點進行定向爆破,應該能將一些隱藏的暗洞炸出來。」 「哦!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對於尋寶這種事我不在行的,不要聽我的意見好了。」宋浩說道。 汪豐與顧曉峰聽了,相視一笑。 宋浩覺得無趣,便回到了房間休息。唐雨已是將房間收拾好了。由於探險隊知道了他二人是戀人的關係,所以被「格外照顧」地安排在了一個房間裡。不過沒有那種同床而臥的床鋪,而是在地上鋪了毛毯,各鑽進自己的睡袋就是了。 李凡這時過了來,說道:「宋浩、唐小姐,我和伍長兄弟就在你們的隔壁,有事喚我一聲就是了。」 接著,李凡又神秘地說道:「我的那個黃色的背包裡有一部衛星電話,是在發生特殊的事件和遭遇意外時可以和董事長直接聯繫的專線,同時也能在第一時間通知張凱揚的。你們倆要和外面聯繫時,可私下取用,但是不要讓人發現。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唐雨感激地笑道。 「明白就好!」李凡笑了笑,道了聲「晚安」轉身去了。 熄了燈後,宋浩躺在睡袋裡,有些迷惑地對唐雨說道:「那份蒙古王爺當年留給天醫門的藏寶地圖,我怎麼看不懂呢。即便沒有標出天醫藥庫的具體所在,也要有所暗示才行啊,怎麼能將若大個死亡峽谷都圈進去呢?枉費了天醫集團六次之功,仍無所獲。就是再找上十次也是沒用的啊!齊……齊先生說,當年天醫門門主齊良一看到此圖,便知道了天醫藥庫的具體所在,他為什麼一看就知道呢?那個蒙古王爺應該給了他什麼暗示的。」 「你是說,天醫藥庫有可能沒有埋藏在死亡峽谷,而是被埋藏在了另一個地方,並在藏寶圖上標明了的?」唐雨驚訝道。 「這只是我的一種猜測。不過已經被汪隊長給否定了。」宋浩說道。 「你猜測得不無道理,既然在死亡峽谷找尋不到天醫藥庫,為什麼不能試試別的地方呢。」唐雨說道。 「別的地方!你是說整座戈壁阿爾泰山嗎?」宋浩搖了一下頭道:「那樣尋找起來無疑是大海撈針,也沒什麼意義了。行了,睡罷,明天到了死亡峽谷,我們再實地考查一番。有可能最不被人注意到地方,就是天醫藥庫的所在呢。若再找不到,天醫集團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也真是遺憾,那座天醫藥庫永遠的被深藏這裡,再過個幾百年,藥效全失,也更是可惜了……」說著說著,宋浩睡去了。 不知什麼時候,「砰砰」忽然傳來了幾聲清脆的槍聲,將睡夢中的宋浩和唐雨驚醒。不知發生了何事,忙持了電筒出門查看。 迎面遇上了周軍,周軍說道:「沒事沒事,回去睡覺罷,土堡外面來了狼群,適才放了幾槍震一震,以讓狼群知道我們有武器,知難而退。否則會在外面轉一宿的。」 「狼群!」宋浩聞之訝道:「真來了狼群啊?」 周軍道:「不信你去看看罷!」 宋浩隨即和唐雨來到了喀倫土堡高厚的土石牆上,上面站有兩名持槍值勤的探險隊員。剛才就是他們開的槍。漆黑的夜色中看不到什麼,只是發現喀倫土堡的周圍閃爍著無數的螢火蟲兒。 然而當宋浩、唐雨二人注目細看之時,才驚恐地發現,那些閃爍著的螢火蟲兒竟然是那無數雙幽光碧綠的狼的眼睛,四下裡全是,布成了一個圈子,將喀倫土堡團團圍住。只是有著高厚的土石牆阻擋,令狼群不能翻躍進來。好在探險隊是住進了這座喀倫土堡中,若是宿營在野地裡,是難以抵擋住戈壁阿爾泰山中的兇猛的野狼群,除非是一支全付武裝的軍隊。 宋浩倒吸了一口冷氣,驚嚇道:「這麼多的狼,我們明天如何敢進入到那死亡峽谷裡開展工作?」 一名值勤的隊員笑道:「這個山區的狼群一般不在白天裡出來活動,並且怕槍,現在它們知道我們的實力了,一會也就散去了。便是進入到山裡工作,只要在晚上選擇安全的地方宿營,狼群也不會偷襲到我們的。」 「哦!這樣就好!」宋浩心中稍安。 果然,土堡外面的狼群為槍聲所震,在幾條狼王互相嚎叫中傳遞了一陣危險的信息後,逐漸的散去了。狼群中也自有智者,知道持有武器的人類的可怕,於是退卻,轉而攻擊十數里外的一支野羊群去了。那是幾天之後,經過喀倫土堡的一名牧人傳來的消息。一百餘隻野羊在一夜之間,被數倍於己的狼群圍攻,僅僅一個小時內血肉被搶食盡,甚則皮毛無存,唯剩遍野的白骨。 回到房間中的宋浩一晚上也未睡踏實了,他開始感覺到了這裡的怪異。從那狼群閃爍出的幽光碧綠的眼睛中,宋浩開始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怖,好像那狼群的眼睛這些日子一直在盯著他,時不時的便能令自己莫明的生出一股寒意來。 天色微見亮,探險隊的人便開始了進入戈壁阿爾泰山的準備工作。山中無路,是要徒步進去的,並且至少要在死亡峽谷工作上一個星期。汪豐留下了兩名隊員駐守喀倫土堡,看守車輛及部分物資裝備。其他三十一人將全部進入死亡峽谷中,進行尋找天醫藥庫的工作。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46章 死亡峽谷 用過早餐後,一行人馬開始朝山中進發了。汪豐告訴宋浩,一直走到中午才能到達死亡峽谷。好在宋浩和唐雨沒有被安排負載給養與物資設備,只背有自己的物品,山路雖是難行,倒也勉強堅持了。 一路所見的山形地貌奇特,怪石嶙峋,不見草木。曠谷深幽,巨岩突起,每見各式形態。生命無蹤,一片死寂,唯聞風吼和沙石滾動的聲響。與那一路來時所見到的大草原風光秀美的景色,實是有著天壤之別。 臨近午時,一片寬闊的山谷呈現在眼前,當是那死亡峽谷了。走進去,便見那巨岩旁臥,大石橫陳。歧路縱橫,延伸無盡,宛若迷宮。兩側懸崖高聳,望之儼然,石落人驚。風揚沙起,蕩於谷道之中,更是顯得雄渾粗獷。 探險隊稍做休息之後,便開始了工作。由於有過六次來此的經歷,眾人倒是忙而不亂,一切在有序地進行中。宋浩、唐雨、李凡三人的身份特殊,沒有被安排做具體的工作,任由其三人閒逛。但汪豐再三叮囑,不可走過遠,否則迷路難尋。 其實到了這種地方,宋浩、唐雨二人哪裡還有閒情逸致了,便和李凡權做一路,去尋找那天醫藥庫了。 李凡來過兩次,比較熟悉些,便自告奮勇地帶路前行,也不過是將原來的老路復走一遍罷了。 宋浩四下裡望了望,搖頭道:「我怎麼也想不通,那位蒙古王爺怎麼會將天醫藥庫埋藏在這裡呢!沒有任何道理的啊!路途遠難行不說,以人力將那批藥材運進來,(奇*書*網-整*理*提*供)也應該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即便是為了保密,想方設法的秘密埋藏於此地,但也要在地圖上明確告之的。否則劃出這麼大的一塊範圍,哪裡能找得到呢。我看那份藏寶地圖有問題。」 「你是說那份藏寶圖可能是假的?不會的。」李凡搖頭道:「這是天醫門幾代門主秘傳下來的,是董事長親自交給汪豐汪隊長的,讓他以經驗來判斷天醫藥庫的埋藏地點。並且一致認為,天醫藥庫就埋藏在這死亡峽谷之中。」 宋浩說道:「我並不是說那份藏寶地圖是假的,而是我們的判斷出現了失誤,被地圖上看似明顯的標記引入了歧途。真正的埋藏天醫藥庫的地點應該就在地圖上,並且被標明了的,只是被我們忽略了。等到晚上,我們從汪隊長那裡要過地圖,以我們的感覺新重再判斷一下。有時候,越是有經驗的老手,越是容易被假象迷惑住。」 李凡聽了,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們的目標不應該只限在死亡峽谷的,應該將地圖上的所有的地點都清查一遍。只是汪隊長已是認定了死亡峽谷,未必能聽我們的。」 唐雨道:「那我們就按自己的判斷去尋找。不過汪隊長能將目標始終定在這死亡峽谷裡,也應該有他的道理。所以目前我們的尋找的重點也應該在這裡才是。如果這裡果真沒有希望和尋找的價值了,我們再另尋線索。」 宋浩點頭道:「不錯,先這麼進行罷。」 此時,身後傳來了幾聲巨響,那是探險隊在進行爆破,以找出可疑的暗洞。兩側高崖上原來偶然顯現的幾隻狼族中派出偵察的「斥侯」,被爆炸聲所驚,立時遠遁,不敢復至。 兩個小時後,李凡認識的路徑走到了盡頭,前方呈現出了一片幽深的亂石堆。 「前面屬於危險地帶了,汪隊長曾告訴過我,不能進去的,否則會迷路的。並且這裡汪隊長他們也曾仔細地尋找過了,沒有什麼發現。我們換個地方再走走罷。」李凡說道。 宋浩應道:「也好……」 未待宋浩說完,唐雨忽說道:「既然到了這裡,就應該進去看看。」說著,拉了宋浩朝前就走。 宋浩覺得唐雨的舉動有些奇怪,剛想問,唐雨則低聲道:「先進去再說,有人在跟蹤我們。」 「有人跟蹤!?」宋浩聞之一怔。也自隨唐雨走進了亂石堆。後面的李凡見了,說了聲「等等我!」也自跟了上來。 待走遠了些,宋浩訝道:「你搞什麼鬼,在這裡怎麼會有人跟蹤我們。」 唐雨道:「其實我早就有查覺了,一直在有人暗中跟蹤我們,不知是探險隊中的誰?」 宋浩聞之笑道:「應該是汪隊長派來的人,怕我們走丟了出什麼意外,跟在後面保護我們而已。」 李凡朝後面望了望,說道:「沒人啊!」 唐雨道:「但我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我不喜歡這種暗中的保護,這樣罷,我們再朝裡面走深些,將這個人甩掉,和他捉個迷藏罷。」 宋浩童心大起,笑道:「好極!否則在這石頭谷裡真是無聊呢!」 然而當三人剛要行動時,忽聽後面有人厲聲呵道:「站住!不要再往裡去了。」一個人影從一側站了出來,卻是那個李正光,手中持了支步槍,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的神色。 「是李大哥啊!」宋浩笑道:「看來這個遊戲玩不成了。不過放心,我們走不遠的,迷不了路的。」 「請三位馬上離開這裡,返回去,這是汪隊長的命令。」李正光冷冷地道。 宋浩聞對方的口氣不是個味道,便說道:「好罷,我們幫不了你們什麼,也不應該給大家再添麻煩的。這就回去。」說著,拉了一下唐雨和李凡回身走去。 「不讓來這裡就算了,什麼態度。」李凡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唐雨則是一言不發地拉了宋浩一路急著走去。待將那個李正光甩在了後面,唐雨忽說道:「這個人有些不對勁,很是害怕我們去那片亂石堆裡。他的樣子不像是在為我們的安全擔心,而是擔心我們會在那裡發現什麼。」 宋浩聞之一怔,有所恍悟道:「不錯,適才這個李正光的態度的確有些反常。看來此人不是跟在後面保護我們的,而是在監視我們的。」 李凡驚訝道:「他……他為什麼要監視我們啊?這支探險隊在給誰幹活不知道嗎。」 唐雨道:「你們倆繼續朝回走,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待我折回那片亂石堆看個究竟。」說完,唐雨朝旁邊一閃,隨即不見了身影。 宋浩眉頭皺了一下道:「可能這個人天生就是這種待人的態度罷,被我們誤會了。算了,待唐雨回來再說,我們倆先將他引離這裡。」 於是宋浩、李凡二人加快了腳步,身形在佈滿了巨石的山谷中忽隱忽現,以令那李正光看不清前面到底有幾個人。 走了一好一會,待前方見到探險隊的人了,宋浩說了聲「分開走!」便和李凡東西向走去。 後面的李正光見宋浩、李凡已經回了來,茫然地又四下望了望,顯是沒有見到唐雨的身影,令他有些不放心。不過見宋浩朝顧曉峰那群人走去,以為唐雨也應該在附近,搖了搖頭,便自走開了。 顧曉峰正在和汪豐研究藏寶圖。見宋浩一個人回了來,汪豐問道:「怎麼不見唐小姐?」 宋浩道:「到那邊去了,一會回來。」 「哦!」汪豐朝遠處的站在那裡望著這邊的李正光看了一眼,未在做理會,繼續和顧曉峰研究地圖。 宋浩蹲在一邊,也在仔細地觀察著地圖上的各種標記。 汪豐指了幾處箭頭說道:「這裡都是我們尋找的重點地方,一一再排查一遍。」 顧曉峰點頭道:「圖上所繪和這裡的實際地形很是相符的,目標應該就在這座山谷裡。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天醫藥庫。」 汪豐見旁邊的宋浩看那地圖看得甚是入迷,笑道:「怎麼,你有什麼發現嗎?說來聽聽,可能對我們也有啟發的。」 宋浩道:「暫時還沒有。汪隊長,這份地圖借我一晚罷,我再仔細的研究一下。」 汪豐聞之笑道:「想研究拿去看好了,倒是希望你能一眼看出天醫藥庫的具體所在,也不枉費了我們六次的行動。今天的工作就這樣罷,明天繼續。」說著,將那地圖捲起,遞給了宋浩。 顧曉峰笑道:「宋浩,累了罷,營地在那邊建好了,先去休息一下罷。我們真是希望借助你正盛的運氣找到天醫藥庫,我對天醫集團也算有個交待了。」 宋浩笑了一下道:「要不是顧先生當初的一句話,我也沒有機會來這裡呢。找與找不到,是要看我們大家的運氣了,我能不給探險添麻煩就不錯了。」說完,轉身去了。 「這個宋浩就是創辦天醫堂的那個人嗎?」汪豐望著宋浩的背影,問道。此人一心尋找天醫藥庫,對天醫集團和天醫堂的事不甚瞭解。 「正是此人!並且將來還是天醫集團的真正的繼承人。」顧曉峰說道。 「什麼?將來這個宋浩還是天醫集團的繼承人!」汪豐驚訝道。 宋浩在營地裡見到了伍長,隨口問了一下道:「怎麼樣小伍,今天的工作累不累啊?」 「宋總!」伍長朝周圍看了看,見附近沒有人,於是說道:「我看這樣找下去,永遠也不會找到那座天醫藥庫。這些人根本就是在敷衍,哪裡有認真去尋找的意思。」 宋浩聞之一驚,忙將伍長接進一頂帳篷內,問道:「此話何意?」 伍長道:「這些人所進行的工作在我看來沒有任何的意義,想不出天醫集團為何重金請了他們來,費了一番周折到了這裡,卻在唬弄人。他們隨便爆破了幾處地點,接著煞有介事地胡亂尋找了一番,將幾處洞穴內的石頭搬出來了事,就是在鬧著玩嗎!」 「怎麼會這樣?」宋浩聞之一驚,實是大出意料之外。 伍長的一番話,令宋浩大感意外之餘,想起今天又被那個李正光跟蹤監視,覺得這支探險隊必有蹊蹺。於是說道:「這樣,晚飯後你找到李凡來我的帳篷裡議事,唐雨現在去查一個可疑的地方了,待她回來後我們再行商量。」 伍長應了一聲去了。 營地的晚餐剛開時,唐雨及時地趕了回來,朝宋浩搖了一下頭道:「還沒有發現什麼,不過明天我再去一次。」 宋浩見旁邊無人,便將伍長的話對唐雨說了一遍。唐雨聞之一驚道:「難道說是這支探險隊出了問題,在明知找尋不到天醫藥庫的情況下,但為了騙取天醫集團支付的巨額佣金,在欺騙著齊先生。」 宋浩道:「我也在懷疑探險隊的意圖。不過李凡也曾跟隨探險隊來過兩次的,他的任務是監督探險隊的工作,發現有此異常不可能不對齊先生報告的。我已叫小伍去找他了,晚上我們再問個明白。」 「汪豐帶領的這支尋找天醫藥庫的探險隊一定有問題。」唐雨說道:「好在有顧曉峰和生死門的人在這裡,我們一定要將這個問題查清楚了。」 「顧曉峰!」宋浩的眉頭皺了一下。 探險隊的營地是建在山谷中的一塊五六米高的平緩的巨形岩石上,上下是用石頭臨時建成的台階,晚上將石頭撤去,便可高枕無憂了,可以有效的避免狼群的襲擊。 晚飯後,伍長和李凡來到了宋浩的帳篷裡。唐雨見臨近的幾頂帳篷內的人都到另一側去了,暫時無人,便向宋浩點了一下頭,意思是可以議事了,並且坐在帳篷的入口側望風。 李凡倒是先開口道:「剛才小伍已將事情對我說了,這沒什麼,由於多次尋找天醫藥庫未果,令大家的情緒上都產生了懈怠的心理,並且是在清查原來已經找過的地點,所以探險隊的人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不過……」 李凡望了望帳篷外面,壓低了聲音道:「探險隊裡的人都是汪豐的人,在這裡一切由他說了算。我們還要靠他們進行工作的,此事不要對汪豐講明了好,免得他產生牴觸情緒,不利於尋找工作的進展。此事我也曾向董事長反應過的,所以這次董事長又請了顧曉峰和他的生死門的人同來,和我們一起監督探險隊的工作。其實不僅是汪豐和他的探險隊,董事長對此事也是有些失去信心了,但又不甘心,所以又組織了一次探險行動。」 「原來是這樣!」宋浩點了點頭,說道:「天醫集團既然還在努力,就不能令探險隊這樣懈怠下去,也要用心的去尋找才好,找與找不到是另一回事。明天我親自監督他們的工作,總不能令天醫集團白花費佣金罷。」 李凡道:「你應該能有這個力度的,我以前也曾督促過他們,可這些人不將我放在眼裡。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董事長也吩咐過我,配合他們,我也就沒法子了。說白了,他們就是在磨洋工,以混得佣金罷了。董事長也明白,但又不甘心放棄,也只好由他們了。」 宋浩道:「那為什麼不換另一支探險隊,換上新人,總要用心去做事的。」 李凡道:「尋找天醫藥庫的事,董事長也不想令過多的人參與其中。即使最後找不到,董事長放棄了,這支探險隊的人也會跟著放棄的。也是在磨去他們的信心而已,已令他們日後不再私下涉足此事。」 宋浩道:「看來是指不上探險隊的人了,那我們就自己進行尋找。」 說著,宋浩將份藏寶圖展開來。與唐雨、李凡、伍長研究了半天,也自無個結果,最後的結論倒是也和汪豐的意見相同,天醫藥庫應該就是埋藏這個死亡峽谷中的。只是面積太大了,無個準確目標。不過宋浩仍舊感覺這份地圖有問題,但又一時間說不出哪裡不對,久看無果,只好作罷。 一夜無話。 第二天,宋浩將地圖還給了汪豐,在李凡的陪同下親臨現場,監督探險隊的工作。唐雨則乘人不注意,隱了身形又去查看那片亂石堆了。 宋浩親臨現場監督,果然起了作用,探險隊的隊員們開始認真賣力地工作起來。汪豐站在一旁,倒是暗中冷笑了幾回。 山谷中的尋找工作是枯燥的,幾個小時後,宋浩也自看得有些乏趣,倒是對探險隊的隊員們磨洋工有些理解起來,明知道沒有希望的無謂的工作還在進行,實是令人沒有動力的。也自搖了搖頭。 偶一回頭,發現汪豐和顧曉峰遠離眾人,不知在交談什麼,不過只有那個汪豐在一直說著話,顧曉峰在聽而已。在進入蒙古國境內後,這種情形宋浩也無意中看到過多次,倒也未曾理會,以為那二人在商談尋找天醫藥庫工作上的事。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47章 寶藏 中午的時候,宋浩發現不見了伍長的身影,想讓伍長去找一下唐雨。唐雨現在還未回來,令他有些擔心。 「李大哥,看到小伍了嗎?」宋浩對走過來的李凡說道。 李凡走到宋浩身邊,低聲說道:「唐小姐剛才回來過,好像有什麼重大發現,將小伍找走了。叫我暗中通知你,注意汪豐這個人。」 宋浩聞之一驚,一種不祥的感覺湧現了出來。 傍晚的時候,宋浩發現李正光和周軍等人正在四下裡找人,顯是這個時候他們才發覺不見了唐雨和伍長的身影,令他們感覺到了慌亂。本是宋浩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沒有留意唐雨和伍長什麼時候離開的。 汪豐對李正光和周軍等人斥責了幾句什麼,令那幾個人顯得更加的慌恐。隨即,他們又都站在了那裡,目光望向一側。宋浩見了,便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才發現唐雨和伍長此時正坐在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在冷冷地望著汪豐他們。李正光、周軍等人發現了唐雨和伍長後,這才略顯輕鬆,各自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看來唐雨在亂石堆那裡發現了什麼。」宋浩心中道。 開晚飯的時候,唐雨才和宋浩聚到了一起,暗裡遞給了宋浩一個眼色。宋浩會意,簡單地和唐雨聊了幾句別的話,吃完飯後便各自走開了。旁邊坐著的是李正光、周軍幾個低頭用飯的人。 晚上,宋浩和唐雨在帳篷中各鑽進了睡袋裡,一直默不作聲。待夜色沉寂之後,唐雨感覺帳篷外面無異常時,這才靠近宋浩,貼在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今天在亂石堆那裡發現了一具屍骸,被藏在了一處隱蔽的洞穴中。從旁邊部分還未腐爛的服飾來看,應該是探險隊在第四次行動的過程中犧牲的一個人。但是令我驚訝的是,這具屍骸的頭骨上有一個圓孔,這是一個致命傷,我懷疑是彈孔,此人生前遭到了槍擊。」 「是被人槍殺的?」宋浩聽了,這一驚非同小可。 唐雨接著說道:「我想起伍長跟隨葉成順學習過摸骨術,根據一個人的骨骼多少能判斷出一些這個人生前的體貌情況,於是我暗中回來將伍長又找了去。伍長看後說,這個人生前比較瘦,個頭能有一米七左右,他也認同那處頭骨上的圓孔是遭到槍擊後形成的彈孔。宋浩,事情開始變得複雜了,這個人是被探險隊的人槍殺的,而不是迷路失蹤和發生了意外身亡的。齊先生對這支探險隊已經失控了。種種跡象表明,汪豐和他的人不是在應付天醫集團,而是這其中另有陰謀。」 「他們竟然殺了人,說明他們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騙取天醫集團的那部分佣金。難道說是……」宋浩忽地一驚道:「難道他們已經發現了天醫藥庫,秘而不宣,是想佔為己有!」 「應該有這種可能!」唐雨說道:「探險隊在第四次的尋找天醫藥庫的行動中發生了意外,竟然一下子犧牲了三條人命,我懷疑就是在那次的尋找行動中被汪豐他們發現了天醫藥庫,當他們看到那批貴重的藥材後,便失去了職業道德,想侵吞佔有。將意見不同的人殺了滅口,然後謊稱仍未找到天醫藥庫,以迫使齊先生放棄後,他們再行轉移走。這批藥材太貴重了,足以令任何人起異變節。」 「那麼在這幾年中,他們為何不私下將這批藥材轉移走呢?」宋浩問道。 「這四種珍貴的藥材中,有兩種是現今國際上違禁交易的品種,那就是麝香和犀角,這麼大的數量是不能輕易的令其面世的,否則會有走私之嫌。況且天醫集團還和蒙古國政府有一份協議,所以他們若是私下運走,是要冒很大風險的,一旦被蒙古邊防軍發現,是要受到嚴懲的。我猜測他們是想等到齊先生主動放棄之後,他們再行和蒙古國政府合作,或者想方設法偷運出境,再到國際黑市上交易。在天醫集團沒有放棄之前,他們暫時還是不敢有所行動的。天醫藥庫現在在名義是屬於天醫集團的,一旦他們的陰謀暴露,不但會失去這批藥,也會在世界上無處容身。」唐雨說道。 「你分析的有道理!」宋浩憤慨道:「沒想到汪豐這些人的心這樣黑這麼狠!我說嗎,一見到這些人我便感覺有不對勁的地方,原來他們心中暗懷鬼胎。一直在欺騙他們的僱主天醫集團。我明天就去找顧曉峰,有他和生死的人在,加上我們,應該能對付得了汪豐這夥人。他們雖然持有槍械,但生死門的人還是有能力解決他們的。」 唐雨道:「好在有顧先生在,否則我們在發現了這個秘密後是很危險的。明天你和顧先生講明後,令他的人將汪豐的人逐一制服,再將天醫藥庫的秘密逼問出來。」 「放心罷,既然被我們知道了真相,就容不得他們得逞了去。」宋浩說道。 「噓!外面有人。」唐雨警示道。 隨後二人便止了話語。 第二天一早,宋浩出了帳篷時,正好看到顧曉峰在遠處散步,知道機會難得,便離了營地,走向了顧曉峰。 「宋浩,早啊!」顧曉峰問候道。 「顧先生早!」宋浩應了一聲。四下環顧,見有幾名探險隊的人距離這裡比較遠,於是說道:「顧先生,你認為我們這次行動能找到天醫藥庫嗎?」 「實話說罷!」顧曉峰搖了搖頭道:「汪隊長他們六次努力尋找未果,這次也應該一樣,我認為是沒什麼希望的。汪隊長他們也是盡了力的。」 宋浩聽了,眉頭皺了一下,問道:「顧先生對汪隊長怎麼著?」 顧曉峰道:「我和汪隊長早年就是朋友了,也是通過我的引見,天醫集團才僱用了他的這支探險隊進行尋找天醫藥庫的工作。對於多番沒有收穫的行動,汪隊長也是深感歉意的。你這次來,應該能證明他們的工作是努力的,但是運氣沒有那麼好,我看,再找上一些日子,不行就取消這次行動罷。」 「原來是這樣!我考慮考慮罷。」宋浩將本欲對顧曉峰說的話又收了回去。又閒聊了幾句,便轉身去了。 望著宋浩離去的背影,顧曉峰若有所思,隨即輕輕歎息了一聲。 宋浩找到了唐雨,二人來到了一塊巨石後面。 「顧先生怎麼說?」唐雨問道。 「我沒和他說。」宋浩道。 「為什麼?」唐雨訝道。 「我感覺這個顧曉峰的態度有些曖昧,甚至於我懷疑他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並且和汪豐達成了某種默契。」宋浩說道。 「怎麼,你不信任顧曉峰了?」唐雨驚訝道。 「從紀冬陽那件事上,我便對這個人已經不信任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也會出賣朋友的。幾千萬美元未必能打得動他,但是幾十億美元呢!他還會對朋友忠誠嗎?剛才他說了,他和汪豐是故友,並極力地在為汪豐說話,也有意的令此次行動提前結束。我此時若是將真相說破,他也未必能幫助我們。看來,我們還是自己救自己罷。」宋浩無奈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唐雨憂慮道。 這時伍長和李凡走了過來。伍長隨後站在一旁為三人放哨。 「你們找我。」李凡說道。 「李大哥,問你一個事。」宋浩說道:「在尋找天醫藥庫的第四次行動中,出現意外的那三個人都是誰?」 李凡說道:「有兩名探險隊人,另一個是董事長的代表莊利國。莊利國開始就參加者了探險隊的所有行動,不幸在第四次的行動中遇難了。」 「此人長得什麼樣?」唐雨問道。 「人長得比較瘦,個頭有一米七左右。問他做什麼?」李凡應道。 「沒什麼,問問而已,你先去罷」唐雨說道。隨後望了宋浩一眼,事情也自都明白了。 待李凡走後,宋浩說道:「現在先將汪豐等人穩住,盡可能的查出天醫藥庫的埋藏地點,而後我們再想辦法脫身。現在離去,雖然安全,但於事無補,我不想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宋浩、唐雨二人真正地「關心」起探險隊的工作來了,和汪豐等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令對方感到那種被監督的意思外,不起疑心,同時也在查找天醫藥庫的線索。暗中也命伍長監視探險隊其他的人。此番重返死亡峽谷,對方不可能不去查看一下天醫藥庫的。 地探險隊進入到死亡峽谷第五天的時候,本是一直晴朗的天空開始變得有些暗淡起來。汪豐見了,便對顧曉峰、宋浩二人說道:「怕是要有雨了。我們此次進山帶來的給養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暫且返回喀倫土堡罷。待雨天過後,再進山裡繼續尋找工作。」 顧曉峰和宋浩表示了同意。 探險隊在傍晚的時候回到了喀倫土堡,避過雨天的同時,也開始了休整。當天晚上,下起了大雨,第二天清晨如故,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汪豐等人倒是盼望著這樣不用工作的天氣,皆自顯得輕鬆起來。 望著窗外面的大雨,宋浩在考慮著如何從汪豐等人的身上找到天醫藥庫的線索,必須在離開喀倫土堡返回國之前找到,否則日後天醫藥庫就會被汪豐等人私佔了。旁邊的桌子上展開著那份地圖,汪豐坐在那裡正在裝腔作勢地和顧曉峰研究下一步工作的安排。顧曉峰坐在那裡倒是一言不發,顯是對這一切已無了興趣。 望著漫天垂落的雨水,宋浩心中一動,回身對汪豐道:「汪隊長,你說天醫藥庫被埋藏應該有近百年了罷,若是埋藏和保存的不是很好的話,譬如說被雨水倒灌進去埋藏的地方,那些貴重的藥一經水浸,再加以這麼多年下來,難免藥性不保。一旦藥性失盡,我們即便找到天醫藥庫,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那牛黃、麝香和硃砂都是怕水的東西,犀角雖是不怕水浸,但年代久了,也會遭到侵蝕的。」 汪豐聽了,淡淡地道:「是啊!若真是這樣,即便找到天醫藥庫,我們的努力也是白費了的。沒有了藥用價值,和廢物沒什麼兩樣的。」 宋浩見那汪丰神色自若,心中倒也自一鬆,知道天醫藥庫仍舊安然無恙,看來在埋藏下去的時候,被保存得很好。 宋浩念頭一轉,又說道:「就算沒有遭受到水浸損壞,但時隔多年,硃砂和犀角或能沒事,牛黃和麝香可就不行了,這兩種藥的透力極強,百年下來,氣味怕是已散盡了,就是還保存些氣味,藥力也怕是大不如從前了。大凡藥材放置得年代久遠,也多會失效的。雖存其質,已失其性了。也自和廢物一般無異了,不能再入得藥了。」 「這樣啊!」汪豐不由得抬起頭來,問道:「那如何來鑒別藥效的有無呢?」 宋浩見狀,心中冷笑了一聲,說道:「就拿牛黃來說罷,如果將它塗在指甲上,藥效如故的,便會產生那種『掛甲』和『透甲』現象,經久不褪色,一試便知了。麝香便不好說了,若是香氣散盡,質地陳化,藥效也失之八九了。」 「哦!」汪豐聽了,坐在那裡若有所思。 宋浩隨後向汪豐討了那份地圖,拿回房間中又研究去了。 待第三天的早上,那雨勢才逐漸的停了。 一大早,宋浩到水房洗漱。所謂的水房是那間屋子的地中間有一眼可飲用的泉水,喀倫土堡當年建在這裡,也多是因此泉水有了水源之故。 水房裡已經有幾個人在洗漱了。其中汪豐也在,正在洗手,見了宋浩進來,便轉過了身去。宋浩與幾個人打了聲招呼,洗漱完了也就出去了。 宋浩離了水房,在土堡的土石牆上遛了一圈回來,經過水房門口的時候,發現那汪豐仍在水房中沖洗著他的手指。宋浩見了,感覺有些奇怪,倒也未做理會,自去了。 早飯後,汪豐開始組織探險隊二進死亡峽谷繼續尋找天醫藥庫,以表示在工作上他仍舊在「盡忠職守」。 「汪隊長,我和唐雨這次就不去了,留下看守土堡罷。」宋浩說道。 汪豐聽了,先是一怔,隨即笑道:「怎麼,吃不了那份苦了。也好,你和唐雨小姐留下就是了,我們此去按計劃再尋找一星期,怎麼也得對得起齊董事長不是。」 說話間,那汪豐左手持了根香煙朝嘴上吸去。此時見宋浩已是產生了倦意,暗中不免有些得意。 宋浩隨著汪豐吸煙的動作不經意地掃了他一眼,忽地一怔,意外地發現汪豐左手大拇指的指甲已是變成了一種黃色。心中自是一動。 宋浩和唐雨留地了喀倫土堡,站在土石牆上目送探險隊再次進入戈壁阿爾泰山的死亡峽谷,李凡和伍長也隨隊同去,繼續監視探險隊的動靜。 「我們留在喀倫土堡會無所作為的,為什麼不和他們同去?」唐雨問道。 「因為我懷疑……」宋浩頓了一下道:「天醫藥庫就埋藏在喀倫土堡內!」 「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判斷?」唐雨驚訝道。 「那份藏寶圖!」宋浩說道:「昨天晚上我研究了一宿,終於被我發現了一個可疑之點。」 望著已經消失在山口處的探險隊,宋浩拉了唐雨道:「隨我來看。」 二人進了房間,宋浩取出了那份地圖,說道:「汪豐這次進山都忘了向我要回藏寶圖了,看來他已經不在需要這個蒙騙我們的道具了。」 宋浩隨手將地圖展開,唐雨上前看時,驚訝道:「喀倫土堡所在位置上的原來的那點暗紅色的標記現在怎麼變得鮮紅了?」 宋浩道:「我不過是用濕巾擦拭了一下,便成這樣子了。」 唐雨恍然大悟道:「原來這點紅色標記是用硃砂點上去的!」 「不錯!」宋浩說道:「是用上好的硃砂點上去的,時過多年,仍舊鮮紅如新,所用者當是天醫藥庫中的那種硃砂。我昨天晚上也是憑借這一點,懷疑天醫藥庫就在喀倫土堡內。」 「我明白了!」唐雨驚喜地道:「當年天醫門的老門主齊良在滯留蒙古時,受到了那位蒙古王爺都都爾的盛情款待,應該也來過喀倫土堡所在的獵場進行了一次狩獵活動。那蒙古王爺所繪製的藏寶圖,以那四種珍貴藥物中的硃砂點示喀倫土堡壘的位置,已是明確地指出了天醫藥庫的埋藏地點。但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意地將死亡峽谷也繪進其中。當年天醫門的老門主齊良接到此圖時,由於那硃砂是新點上去的,鮮紅明亮,加上他也來過喀倫土堡,所以當時就明白了天醫藥庫的埋藏位置。將近百年的時光過去後,那點硃砂標記染上了灰塵,掩去了光澤,令人忽略了。也是沒有人能想到,那蒙古王爺會將天醫藥庫就這麼輕易地埋藏在喀倫土堡的,不明白內裡緣故的人,已是被那份藏寶圖亂了思路。可是那汪豐怎麼能會發現這個秘密呢?」 宋浩道:「他的探險隊進出戈壁阿爾泰山都是以喀倫土堡作為基地的,來過幾次之後,加以住得久了,可能是在第四次行動時在這裡無意發現了天醫藥庫的所在。見這麼一大批貴重的藥材,按他的話說,在國際市場上至少也值個幾十億美元的。於是起了私心,與探險隊的人商量,合夥吞併。但是遭到了那個莊利國和兩名還有著良心的隊員的反對,於是便將他們三人殺了滅口,回報是出了意外事故。天醫集團又為此損失了一筆賠償金。」 宋浩接著說道:「其實在我發現地圖上的喀倫土堡硃砂標記之時,也僅僅是產生了一種懷疑而已,還未敢肯定,想和你留在土堡內找一找再說。但是那個汪豐的行為,證實了我的懷疑。昨天我有意的和他說了一番話,他為證實這批貴重藥材是否失去了藥效,於是在昨天晚上進入了天醫藥庫中,按我的話取牛黃來試。那牛黃雖是陳存了近百年,但保存得極是完好,藥性未失,於是在汪豐的指甲上出現了『掛甲 』現象。藥力透甲之後,令他百般努力也不能沖洗去。今天早上在水房我就發現他在長時間地洗手。後來在探險隊出發前,我要求留下來的時候,此時汪豐正在吸煙,他的那支被牛黃染了色的指甲不經意間暴露了出來讓我發現了。於是證明了我的懷疑。我們以前的推斷也都成立了,他們早已發現了天醫藥庫。」 「你觀察得真是仔細啊!」唐雨敬佩道。 「中醫四診望、聞、問、切,而望為之首,作為一名醫家,當要明察秋毫。況且我早已感覺這些人的眼神已經有些不對勁了,也包括那個顧曉峰。」宋浩說道。 「你真是愈來愈厲害了!我們現在就尋找天醫藥庫罷!」唐雨興奮地道。 「不行,到了晚上再說。防止汪豐的人突然回來,發現我們的行動後就會很危險的。晚上再找罷,夜間群狼出山,沒有人敢在晚上回來的。不過我們先找到天醫藥庫的入口再說。」宋浩說道。 「這樣會安全些!」唐雨贊同道。 隨後二人將土堡的大門從裡面封鎖了。若有人回來,只有叫門,從裡面開啟後才能進入到土堡中。 宋浩、唐雨二人開始在土堡內搜索起來,挨個的房間查找。 在找了十幾處房間無所獲之後,二人來到了汪豐的房間。宋浩剛要推開房門。唐雨忙阻止了道:「等一下!」 唐雨上前從門縫的低矮處握住了一支細小的枯草,而後才推開了房門。 「這個汪豐果然謹慎,這個方法倒是能證明是否有人曾到過他的房間。」宋浩說道。 「這也同時說明了他的房間有問題。」唐雨說道。 宋浩聞之,精神一振道:「莫非天醫藥庫的入口就在這間屋子裡!」 二人小心翼翼地進了屋內。房間中除了一張桌子之外,就是幾件汪豐個人的行李物品,地上和每間屋子一樣,都鋪有晚間睡覺時用的毛毯。 四下查看了一遍,並未發現可疑之處。 唐雨望了望地上的那塊毛毯,有所悟道:「探險隊要在死亡峽谷作業五六天的,別的房間的人都將毛毯卷收起來了,以防潮氣。這塊毛毯仍未動,應該不是那汪豐忘了的。」 說話間,唐雨上前將那毛毯掀起。一塊方形的石板呈現在二人的眼前,自是與地面上其它的石板有異。這塊顯得有些色淡,除了毛毯,在以前也應該是有其它的物品掩蓋在上面的。 「是這裡了!」宋浩興奮地道。蹲下查看時,見石板旁邊有處縫隙很大,可容手指進去,於是伸手下去,用力一摳,竟將那塊不是很重的石板掀了起來。下面呈現出了一處幽深的洞口。一股濃烈的藥香湧了上來。 「麝香!」宋浩、唐雨二人異口同聲地驚喜道。這種藥香正是他二人比較熟悉的麝香的香氣。 此間屋子內的這處地洞,顯是當年喀倫土堡裡的一處地下儲藏室,所以入口設計得並不是很隱秘。也是當年探險隊的人多,在清理能住人的房間時,被那汪豐無意中才發現了的。近百年中,曾有無數的路經喀倫土堡的牧人和商客,借住這座早已廢棄了土堡,而從未被人發現過這處秘密地窯。 宋浩和唐雨止住了心中的好奇和衝動,復將石板蓋上,然後退出了這間屋子,一切歸還原樣。這是為了防止汪豐和他的人忽然歸來,待到晚上安全的時候,二人才能放心地進入地窯中查看那座久違了的天醫藥庫。 「我們終於找到那座藏有大批量牛黃、麝香的天醫藥庫了!」宋浩站在土堡的土石牆上,興奮而激動地朝天歡呼道。 「宋浩,李凡那裡不是有部衛星電話嗎,可在這裡能直接的聯繫上齊先生,我們應該將這裡的真相報告給他,讓天醫集團及時地採取措施,保護天醫藥庫,以防它變。」唐雨興奮之餘,不失冷靜地說道。 「李凡沒有將那部衛星電話帶去死亡峽嗎?」宋浩問道。 「沒有。」唐雨應道:「早上探險隊出發時,李凡見我們留在了土堡,便沒有帶上他的背包,還暗示我看護好他的物品,指的就是那部在應急情況下才能使用的衛星電話。」 「如此最好!你去取來罷,我和……和齊先生說。讓他盡快的派人來這裡,控制局面。」宋浩說道。 待唐雨取來了那部衛星電話,宋浩拔通了齊延年的電話號碼。探險隊本是人人都帶有手機的,宋浩和唐雨也是,但是在這裡,他們的手機沒有了任何的信號。 電話通了,傳來了齊延年的聲音:「李凡嗎?」 「我是宋浩!」宋浩說道。此時此刻與齊延年通上話,宋浩的心中自是湧出了一種親切的感覺。 「哦!是宋浩啊!」齊延年笑道:「怎麼樣,你和唐雨在那裡還習慣罷?尋找工作可有進展?」 「事情現在變得很是嚴重,不過也有一個好的消息,我們找到了天醫藥庫。請齊先生聽我講完。」宋浩說道。隨後將這裡曾經發生的一切,告訴了齊延年。 和齊延年通完了電話,宋浩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隨後將齊延年的話告訴了唐雨,唐雨聽了,心中稍安。 「宋浩,這種時候了,你怎麼還在稱呼齊先生啊!」唐雨說道。 「唉!」宋浩歎息了一聲,說道:「在爺爺的有生之年,我還不準備去認他們的。」 「宋浩!」望著眼前的這個義氣男兒,唐雨感動得熱淚盈眶。 夜色降臨了,遠處也自傳來了野狼的嚎叫,同時也預示著喀倫土堡內的安全時候的到來。 宋浩和唐雨又檢查了一遍土堡的大門和四周的情況,確認安全之後,這才持了照明設備來到那間屋子,開啟了地洞的入口,進入了地窯之中。裡面瀰漫著那麝香的香氣。 這座地窯內十分的寬闊,裡面擺滿了一排排的大小形狀不同的缸,和幾長趟數層疊落在一起的瓷罐。原來那四種藥物牛黃、麝香、犀角、硃砂都被密封保存在了這些缸和瓷罐裡。有幾隻缸口被啟開了,是一缸缸的上等的硃砂和犀角。在另一口大缸裡,竟然發現了滿缸的塊狀牛黃。 充滿了地窯內的麝香之氣是從一隻精緻的青瓷罐中發出來的,是一隻被開啟過的瓷罐,裡面保存了數斤麝香,是那種極品當門子,將積蓄了近百年的香氣散發出來。原是那些瓷罐中是專門儲藏麝香的。由於封閉完好,竟令藥性香氣仍舊保存如初。 「宋浩,你快來看這塊牛黃!」唐雨持了電筒,照著一口粗缸,驚歎道。 宋浩走至近前看時,不由一怔,這口缸裡面竟然裝有一整塊牛黃,估計能有十公斤以上的重量,可謂是一塊極其罕見的「牛黃之王」。 此塊「牛黃之王」的實際重量是12公斤4兩3分。是目前世界上古往今來發現的最大的一整塊牛黃,那還是當年的那位蒙古王爺都都爾在蒙古草原上廣泛徵收牛黃時期,有一名牧人牧養的牛群中有一頭十多年的病弱的老牛。此頭老牛不知患有何症,瘦骨嶙峋,唯腹部奇大而實,起初不知生有何物。因其無用,便被牧人棄之草場上,任其自生生滅。又過了數年後,那牧人驚奇地發現,那頭老牛仍舊頑強地活著,只是腹部變得更加的沉重了。時值那殺牛取石討賞的消息傳了過來,那名牧人便抱著試試看的僥倖心理將那頭老牛殺了,從此令這塊罕見的「牛黃之王」面世了。牧人在都都王爺的王府上以這塊大牛黃換走了十頭健壯的牛,慶幸不已。若在以往,這種從牛體內取出的黃色「石頭」,多被棄之不用。 宋浩、唐雨二人望著眼前這座堪稱人間奇跡的天醫藥庫,驚歎不已。雖埋藏在此近百年,但是經過密封保存,未令藥物陳腐變質,藥力性味如初。 二人絲毫未取,退出了地窯。將房間中的一切皆恢復原樣,門縫中的那支細小的枯草仍舊夾在那裡。 「特殊的時期,特殊的地域,特殊的人物,才造就了這批珍貴異常的天醫藥庫!不知有多少動物的性命的在裡頭,若不加以善用,實是有愧這座天成寶庫的!」回到自己房間的宋浩,連連感慨不已。 唐雨道:「我們現在以靜制動,盡可能不動聲色的讓這支探險隊順利地返回國內。中間若有異變,有顧曉峰在此,當無大慮。他即使和汪豐達成了某種默契,但此人城俯極深,也自有一定的正義感,應該不會傷害於你的。這個人雖有可能被這批巨財誘惑,不過以此人的性格,也只能有暗取之心,而不會有明搶之意的。不和他撕破臉皮,在一定程度上,他對我們也會有所照顧甚至於是有所顧忌的。」 宋浩道:「不錯,暫且和他保持這種和睦的關係就是了。小利不能令他忘義,但巨財難保他不能變節,從他的態度和眼神中我已是看出異常來了。他和汪豐此時也巴不得我們取消這最後的一次行動回國,然後他們再折回從容取之。」 第三卷 中醫天下之醫行天下 第48章 大中醫時代   世有「悲秋症」,其人平素鬱鬱寡歡,不呈快意。每見秋風一起,落葉黃花,望景悲憫,暗裡傷情,淒淒然欲哭,幾不能持。此乃五臟氣弱,神散不能固捨所致。治當服以參、□之品,避秋冬之令,移暖房溫和之地,緩調之。———選自《天醫堂醫案》 ————————————————————————————— 唐雨道:「齊先生那邊不是說會處理好這一切的嗎,我們只要將探險隊帶回國內就是了。」 由於發現了天醫藥庫,宋浩、唐雨二人興奮得一夜未睡,同時也在商量著如何防止意外之變。天亮的時候,二人這才相擁著小憩了一會。 臨近中午的時候,忽聽得土堡外有人叫門。宋浩、唐雨登上土石牆上看時,見是劉施傑、王培同、祖全、寧國四個人回了來,其中祖全、寧國二人還被劉施傑、王培同攙扶著。 「我們有兩個人在死亡峽谷作業時受了傷,汪隊長讓我們將他們回土堡養傷。」王培同朝土石牆上的宋浩喊道。 宋浩望了唐雨一眼,二人會意一笑。那汪豐不放心二人單獨留在喀倫土堡,藉故派人回來監視了。 宋浩將那四人讓進了土堡內,故作歎息道:「沒想到又出了意外,我看這尋找天醫藥庫的工作再這樣進行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和價值了,不找也罷。你們誰回死亡峽谷通知一下汪隊長,將探險隊撤回罷。我決定了,這次行動取消了。」 王培同、劉施傑、祖全、寧國四人聽了,皆自露出了驚喜之色。劉施傑自告奮勇道:「我腳力好,讓我去罷。」 宋浩頗顯無奈地點了點頭。那劉施傑便興奮地轉身折回山裡去了。 宋浩和唐雨隨後為祖全、寧國二人處置了一下傷口。傷勢都甚輕,且傷在不重要的部位上,顯是故意偽裝的傷口。是那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做法。 在宋浩、唐雨為那兩位傷者重新處置傷口的時候,王培同則乘機出去巡視了一圈。回來後,一臉輕鬆的神色,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傍晚的時候,汪豐和顧曉峰率探險隊回到了喀倫土堡。 「應該再讓我們繼續尋找幾天,盡了力便是。這樣回去,實在是有愧於齊董事長的。」那汪豐故作遺憾地說道。 「其實齊先生那邊對這次的行動也是未抱有多大的希望,僅僅做最後的嘗試罷了。如今又有人受了傷,再堅持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我決定取消行動。這事你們既已盡了最大的努力,齊先生那邊也應該能理解的。」宋浩耐著性子對汪豐說道。對眼前這個心狠手毒之人,宋浩早已對其不屑了,心中已是產生了憤怒。若不是事關重大和眼前的局面對自己不利,早已施出一式「霹靂針法」將其制住了。 「那好罷,你是齊董事長的全權代表,有權決定本次行動的繼續和取消,我們也尊重你的意見。今晚準備一下,明天一早探險隊全體回國罷。」汪豐輕鬆地地說道。 此時顧曉峰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眼中呈現出了一種疑惑之色。 晚飯後,宋浩站在土堡的土石牆上觀看遠方的夕陽西下時的戈壁景象。感覺有一人悄然走至身側,轉頭看時,見是顧曉峰。 「顧先生!」宋浩點頭示意。 顧曉峰淡淡一笑。朝前方觀望了一會,說道:「宋浩,你是一名出色的醫生,唐雨更是一名武術行家,對今天那兩個人的傷勢,應該明白是怎麼造成的罷。」 宋浩聞之一怔,笑了一下道:「情有可原。對這種枯燥的尋找工作,任何人都會厭倦的。只不過找個借口讓我們取消行動罷了,其實我也想回去了,天醫堂還有許多的工作等我回去處理。七次尋找未果,當是天意了。強求不得了,再下去,只是空耗財力而已。」 「你是這麼認為的?」顧曉峰問道。 「當然!」宋浩應道。此時宋浩的心中已是明白,顧曉峰對自己輕易的和這樣快的取消本次的行動起了疑心。對方有些事情瞞不過自己,同樣,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些也會瞞不過眼前這位江湖中的高人的。 「宋浩,我們此番空手而歸,回去後實在是無法向我的那位老朋友交待的。」顧曉峰說道。並盯住了宋浩的眼睛。 「也是沒辦法的事,任何人來也都會是這種結果的。不過此行也不算白來,還是有所收穫的。」宋浩淡淡地應道。 「有所收穫!」顧曉峰臉上的肌肉顫動了一下,口氣一肅道:「不知有何收穫?」 「看到了萬里草原的無限風光!也是人生一大快事!顧先生不這麼認為嗎?或是顧先生見多識廣,天下任何物事,都不放在眼中了罷。」宋浩笑道。 「你倒是抬舉我了!」顧曉峰神色稍緩道。 「對了,聖手毒醫杜萬通前輩曾讓我轉告顧先生一句話。」宋浩道。 「哦!什麼話?」顧曉峰眼中呈現出了一種複雜之色。 「杜萬通前輩說,人心善惡,非藥力所能醫控,只有人自醫自省,才能保存住那般純良天性。若能再不被外物迷惑,大是大非分明,便是入了聖賢之道了。」宋浩認真地說道。 「受教了!」顧曉峰眼中的神色黯淡了下去,並輕輕歎息了一聲。這是一個複雜的人物,也自有著旁人莫測的複雜心理。 第二天一早,探險隊收拾行裝準備離開喀倫土堡。坐在車中的宋浩望了一眼喀倫土堡,欣慰之餘,與旁邊的唐雨相視一笑。 這一幕,被坐在另一輛越野車中的顧曉峰收在了眼中。他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隨即靠在座位上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一切都在按著我們的計劃進行!」坐在顧曉峰旁邊的汪豐,興奮地說道。 探險車隊離開了喀倫土堡,經過了數天的行程,到達了中蒙邊境。迎接探險隊還是那位蒙古人和林,收回了借與探險隊的槍械。此時卻不見了那位每次都迎送探險隊進出邊境的張凱揚,換成了天醫集團駐蒙古國企業中的幾名普通的工作人員。 隨後探險隊出了蒙古國境進入了中國內蒙古境內。在那座邊境小鎮上休息了一夜之後,仍由李凡送宋浩、唐雨、伍長三人回天醫堂。 告別了顧曉峰、汪豐等人,伍長駕車而去。 坐在前座上的李凡這時說道:「昨晚我便接到了董事長的電話,讓我今天務必親自送你們回天醫堂。並且還讓我告訴你們,張凱揚已經率人進駐喀倫土堡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宋浩聽了,心中一鬆,笑道:「此事還是回去問問你們的董事長罷。」 一個月後,那個汪豐私下率了他的探險車隊另以探險的名義又秘密地進入了蒙古國境內,來到了戈壁阿爾泰山山腳下的喀倫土堡,準備將天醫藥庫偷運出去。然而當他們進入那座地窯中的時候,地窯內已是空空如也,不由令他們目瞪口呆。 此時天醫藥庫中的那批珍貴的藥材早已被秘密地運送到了天醫堂製藥廠的倉庫中了。生死門的顧曉峰倒也自與齊延年進行了最後的一次友好合作後,從此再無消息。此人在最後的時刻,終於放棄了。 一年後的一個美麗的晚上,燈火輝煌的天醫堂總部大樓。 宋浩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處理著一些文件和閱讀著令人振奮人心的消息。此時的天醫堂與天醫集團已經合併,定名為天醫堂中醫藥發展集團,簡稱天醫堂集團。這時的天醫堂已在全國所有的省市和地區,共創立了五十多處天醫堂分部機構。其中包括香港、台灣、澳門的分部。並且還在海外三十多個國家和地區成立了天醫堂海外分部。中醫藥在天醫堂的推廣下,已是逐漸地在世界各地開花結果。宋浩和他的天醫堂為之所奮鬥的那種宏偉的目標——大中醫時代,開始實現了。 忙碌了一晚上的宋浩,無意中一抬頭,才發現天已大亮了。 他來到了窗前,望著前方白帶如練的白水河,不勝感慨。此時的白河鎮,已經發展成了世界聞名的「中醫藥之都」。宋浩知道自己和天醫堂仍是任重道遠,天醫堂肩負起了醫道中興的責任,而自己還有許多的事情仍待完成,還未出世的《靈蘭秘典》,正在研究中的古術奇方…… 宋浩來到了另一側窗前,看到了不遠處天醫堂中醫學院的學生們在出早操。從那些生機勃勃的孩子們的身上,宋浩看到了中國中醫藥事業發展的未來,不由快意地一笑。 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它放射出了溫暖的陽光,照耀著這塊神奇的土地。 一個偉大的時代——大中醫時代,終於到來了! (雖然,這還是我們的夢想!那就讓我們期盼著那一天真正地到來罷!) (全書完) www.laixia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