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yimuhe.com/u/anglewing2620-1.html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ctdisk.com 《人邪傳說》全集 作者:龍雪玄冰 【由悠悠書盟小說下載網[www.uu158.com]整理(備用域名:uu158.net),版權歸作者和出版社所有,本站僅提供預覽,如侵犯您的權益,請聯繫本站刪除。】 作品相關 有關修為境界的劃分 境界劃分:混沌境、頓悟境、清悟境、明悟境、靈悟境、玄悟境、天悟境、神悟境、心域境、衍生境、元變境、幻虛境。 至於邪妖,因為沒有心臟的存在,故心域境為精氣境,其餘皆無變更。 正文 第一章 白癡天才 自人類繁衍之初起,赤霞山向來就是一座極為神秘且又充滿傳說的山峰,只是亙古迄今為止,除了千餘年前曾一度出現在眾峰之列,讓世人知曉其山麓下居住有名為龍靈族的族人外,很快又於眾山峰的行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然而赤霞山曾一度出現之地,如今已是一片百里山峰,常年籠罩在未曾有過淡弱跡象的霧氣當中,只是說來奇怪,霧氣籠罩之中竟然別有一番生機。 其中雖然惟有一萬刃雄峰獨立,但是卻也山水草木俱全,林間尋常鳥獸應有盡有,晝夜日月交替,顯然一幅和諧的自然景象。此外尚有一屋社儼然的小村莊坐落在萬刃雄峰的山麓下,然而此時,兩個八九歲模樣的少年正坐身村莊外的土坡上,那個看上去明顯較小的少年歎息一聲,愁悶不樂的道:"傅大哥,可惜以我的修煉天賦,就連龍行門都進不了,更別提待會兒就要舉行的內族錄選了。" 轉眼注視著說話的少年,姓傅少年若有所思的道:"寒風,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很容易領略到龍神決的奧妙所在,可如今你已修煉兩年之久了,為何體內卻絲毫元力也沒有呢?」名叫寒風的少年落寞的道:"或許因為我天賦太差,根本不適合修煉的緣故吧!"姓傅少年歎息道:「都怪我只步入頓悟初期不久,所以元識還很弱小,尚未到達外放的收發自如之境,否則就可以感應到你的元靈波動,據此判斷出你的修煉潛能了。」 名叫寒風的少年斂起臉上鬱悶神色,隨即轉眼望向姓傅少年,由心而笑道:"我能不能修煉都無所謂了,只要有你這位族中的天才大哥在,難道還怕別人會欺負我不成?" 吐出口裡含著的青草,姓傅少年苦笑道:"內族裡那群少年男女的修煉速度,我就算拍著馬兒,恐怕也沒法跟他們相提並論,所以要說族中的天才,根本輪不到我來當。"龍靈族人中,大凡那些與外族通婚的人,雖然不會因此受到族人的排斥,但是族中為了確保先天血脈的傳承,所以不得不將他們安排到族群之外的地方居住,長此以往下來,慢慢的也就產生所謂的外族了,而眼下這兩名躺身在山坡上的少年,他們便是出生在外族村落,沒有傳承到純正先天血脈的人。 聽聞姓傅少年如此說來,那名叫寒風的少年,其臉上頓時露出不屑神色,哼聲道:"那群自命清高的傢伙,若非傳承到純正的先天血脈,又豈會個個都成為內族弟子?要是他們出生在外族的話,究竟有沒有人能夠憑借自身的實力進入到內族裡,那還是兩說的事情!"說罷,拿眼注視上姓傅的少年,嬉皮笑臉的道:「憑你的驚艷天賦,遲早都會修煉到心域境界的,所以等你擁有了純正的先天血脈後,你的子孫也就可以世世代代成為內族弟子了。」姓傅少年啞然道:「縱觀如今天下,大凡那些達到心域境界的高手,他們除了根骨奇佳之外,更是擁有著無限修煉潛能的強大元靈,我又怎能跟他們相提並論呢?」 對於修煉一途而言,素來就有將元靈本身的強弱及根骨的好壞綜合一起,最終論定為修煉天賦的說法,其主要是因為元靈本身的強弱,代表了修煉潛力的大小,而根骨的好壞,則決定了修煉速度的快慢。所以一般來說,只要沒有超塵拔俗的驚艷天賦,便很難步入修煉一道。但是那些傳承到純正先天血脈的人卻並非如此,因為血脈之力的緣故,使得他們對靈氣的攝取及轉化極為神速,因此無論根骨如何之差,只要沒有到達元靈潛能的極限之前,他們都會擁有得天獨厚的修煉速度,由此也就堂而皇之的成為了世俗人眼中的天才存在。 想到這些,那名叫寒風的少年,在對內族裡那些坐享其成的少年男女充滿不屑的同時,又不免替像自己這般因天賦不夠,最終無法踏上修煉路途的人而深感悲哀,於是禁不住再次歎息出聲,抬頭看了看天色,淡然道:"午時將過,差不多該到錄選的時候了,我們也得回去準備一下才是。" 村落裡的一處闊地所在,村民們攜男帶女,呼兄喚弟的聚集了一起,目光俱都落定在高台上的三人身上,三人分別為一老者、一中年男子及一中年女子。老者乃是前來錄選內族弟子的內族長老徐懷成,至於中年男子及中年女子,他們則是掌管內族設立在赤霞山上的外部勢力,名為龍行門的掌門人天松及其妻子花影鳳。 此時,只見徐懷成將目光在眾村民身上一掃而過,接著立起身來,氣宇軒昂的道:"這是我們龍靈族人之中,三年一度錄選內族弟子的又一個重要時日,下面就請七歲到十歲的孩子先行排好隊伍,即刻就要開始錄選了。"其話音方落,立時就有大大小小的孩子走出人群,然後排成長長的隊伍,個個露出滿臉的興奮樣兒,不時間交頭接耳,相互竊竊私語的打發著等待的時間。 片刻過去,徐懷成看著長達三四丈的龐大隊伍,眼見再沒有人加入其中,這才大聲宣佈道:「錄選測試現在開始。」說罷,方才坐下身來,排在隊伍最前面的少年便走身上台,向著三人逐一行禮之後,自報姓名道:「弟子田修文。」徐懷成瞥看了手中名冊一眼,出聲道:「田修文,年長九歲。」其話音方落,天松夫婦便同時釋放出元識,仔細感應了一番後,天松大聲道:「田修文,入選為龍行門弟子。」此言一出,田修文臉上頓時現出歡喜神色,接著便立身到了天松夫婦身後。 作為龍靈族人,自六歲起便開始修煉龍神決,所以每個前上高台的少年或是少女,經徐懷成核對手中的名冊後,再由天松夫婦同時釋放出元識,根據感應到的元靈波動及體內元力來衡量出元靈本身的強弱,最終綜合根骨一起進行論斷,只要天賦達到要求的少年男女,便可以像田修文一般留在高台上。如此下來,近兩個時辰的時間過去,先不說沒有出現一個內族弟子,甚至就連被選入龍行門的少年男女,亦不過是寥寥數人罷了。 然而反觀尚未測試的人,如今卻只剩下適才坐身山坡上的兩個少年了。半晌過去,眼見兩人根本沒有上台來接受測試的意思,徐懷成不禁眉頭一皺,接著瞥看手上的名冊一眼,喊聲道:"傅星雲。"姓傅的少年聞聲後,只得姍姍走上高台,向著三人各行了一禮,自報姓名道:「弟子傅星雲。」徐懷成拿眼望向傅星雲,提聲道:「傅星雲,年長九歲。」 經過一番感應,天松夫婦俱都雙眼一亮,隨後天松神情激動的道:「傅星雲,入選為內族弟子。」其話音方落,整個場地上登時響起一片歡呼聲音,甚至就連徐懷成,亦是突然立起了身形,迫不及待的釋放出元識,在對傅星雲進行一番感應之後,頓露出滿臉欣喜模樣,歡笑道:「二十八年了,外族之中終於誕生出一名內族弟子了!」說罷,親自將傅星雲招呼到他的身後,這才緩緩坐下了身形,然後喝聲道:"易寒風。" 名叫寒風的少年聞聲苦笑了一下,這才來到高台上,在其行禮完畢,正欲出聲自報姓名的時候,徐懷成突然神色一驚,忍不住讚歎道:「如此一副不世出的好根骨,即便是與內族裡那群天才中的天才相比,恐怕你的修煉速度也惟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聽聞徐懷成這般說來,易寒風愕然一楞,神色古怪的道:「長老,你是不是看錯了?」徐懷成似是沒有聽到易寒風的話語一般,顧自問聲道:「你如今已年長八歲,修煉龍神決也有兩年的時間了,憑借這樣一副好根骨,你眼下至少擁有悟心初期的修為了吧?」易寒風尷尬的道:"這兩年來,小子一直在苦苦修煉,奈何體內卻連絲毫元力也沒有,這倒是讓長老失望了。" 徐懷成面色一愕,隨即釋放出元識,仔細對易寒風進行一番查探後,不禁眉頭大皺,旋又伸出右掌緊貼上易寒風心口處,直將一股元力緩緩浸透到其心脈當中。 半晌過去,方才收回了右掌,滿臉疑惑之餘,又忍不住歎息道:「元靈太過弱小,根本就沒有絲毫修煉的潛能。」渾沒在意徐懷成滿臉惋惜的表情,易寒風慌忙出聲,詢問道:"長老,敢問小子的元靈究竟弱小到何種地步?"徐懷成搖頭苦笑道:"弱小到就連老夫也感應不到其絲毫的波動。"此言一出,易寒風的臉上頓時佈滿了落寞神色,隨即走身來到傅星雲跟前,嘴唇一咬,頹然道:"傅大哥,往後的日子,我們就要彼此踏上兩條不同的人生道路了。"說罷,低垂下頭,轉身步下高台,緩緩向著人群當中走去。 村民們好一陣歎息後,俱都拿眼看向易寒風,議論紛紛的道:"真是個白癡天才,憑白無故的浪費了一副好身骨,要是換作其他孩子的話,肯定能夠成為內族弟子了。"耳聞眾人紛紛議論的聲音,以及瞬間投射過來的千百奇怪目光,易寒風心裡好不是滋味,於是低垂著頭,默默來到自己父母及姐姐立足的地方,望向其父親,黯然道:"孩兒沒用,終究還是讓爹爹失望了。" 其父易天林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修煉的路途並不好走,再者你娘根本就不希望你走上這條道路,如今也算是順了她的心意了。"易寒風看了母親邢氏一眼,忽然狠一咬牙,向著易天林道:"爹,我想去闖迷天幻世陣。" 易寒風方才說出這一句話,其母親邢鳳蓮立時煞白了臉,怒喝道:"你這孩子,難道瘋了不成?"易天林亦是一怔,語重心長的道:"孩子,不能修煉就罷了,爹也不想你靠近那閻羅殿半步。"易寒風緊咬一陣嘴唇,毅然道:"爹,我知道你跟娘,還有姐姐都很疼愛我,既然這樣,你們何不再依我一次呢?"易天林深呼一口氣,強壓住心中情緒,問聲道:"你真的決定好要前去闖迷天幻世陣了嗎?」易寒風點頭應聲,絲毫未曾猶豫的道:「孩兒已經想好了。」 第二章 血流成河 易寒風最終在其母親及姐姐易雪藍以淚洗面的傷楚當中,依依離別而去。走在前往迷天幻世陣的道路上,其腦中一片空白,惟有父親的最後一句話尚在耳際縈繞:"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你還沒有從迷天幻世陣中走出來的話,那我便帶著你娘跟你姐姐離開村落,再不踏入這地方半步。" 如此恍惚間,易寒風毫不知覺的行出了數里路程,此時已然來到一片茂密葳蕤的古樹森林跟前,隨即停下身來,抬眼望定了古樹森林,喃喃自語道:"這古樹森林的中央處,便是迷天幻世陣所在的地方了。"說罷,方才又舉步繼續向著林中行去。 不大一會兒工夫,易寒風來到了林深中一空曠場地處,先是停身在空曠場地的邊沿上,隨即拿眼注視著跟前雕刻有迷天幻世陣幾個大字的古老石碑。 半晌過去,方才緩緩伸出右手,輕撫著石碑上因歲月流逝而變得模糊不清的字跡,似是感受到歲月之無情一般,其臉上頓時佈滿了原本與他年齡不相符合的滄桑模樣。然而就在易寒風暗自感傷之際,忽聞一蒼老的男子聲音自空際中響起,略顯激動的道:"你終於來了。" 易寒風一怔,旋又面無表情的道:"我是前來闖陣的。"說罷,也不等待那聲音如何作答,舉步便走入空曠場地的中心處,接著就詭異般消失了身影。 半月的時間過去,原本毫無動靜的迷天幻世陣,此時忽然紅光大盛,隨即紅色氣流有如巨浪滔天般滾滾怒嘯而起,好一陣翻騰過後,倏然化作一個偌大的紅色漩渦,再又漸自凝實縮小,直向著漩渦源頭的地方隱沒了去。然而就在血色漩渦完全消失的同時,即刻便現出一人形身影,根據其容貌看來,此人顯然就是前不久進入到陣法當中的易寒風,只是此時的他,雙眼眼白漆黑如墨,眼珠卻是殷紅似血,看起來甚是詭異之極。 仰首一聲唳嘯,易寒風臉上佈滿猙獰神色,突然一股極為老辣的聲音自其口中傳出,陰沉的道:"不惜犧牲千百萬人的性命,也要將你那殘餘元靈維持至今,難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達成心願了嗎?"說罷,一陣大笑出聲,接道:"你居然膽將我禁錮在迷天幻世陣中千餘年之久,如今我就先毀了你的後裔族人。"話音尚在空際中迴旋飄蕩,只見易寒風的身影倏一消失,頃刻間就出現在外族村落當中,接著血紅元力自其體內暴湧出來,瞬間化作一團血紅迷霧,直將村落給整個兒的籠罩起來。 血紅迷霧方將村落整個兒包裹住的剎那間,便有無數身影頓時自屋舍當中被強行攝飛出來,然後於半空中瞬間化作血肉橫沫,再又完全融入到血紅迷霧當中,致使得整個空間裡登時充滿了聞之欲嘔的血腥味道。 易寒風嗅鼻深聞了幾下血腥濃重的空氣,臉上不禁露出一種猙獰可怕的殺戮神態,接著略一流轉目光,直將視線鎖定在一間最為角落的房舍上,然後緩緩移動腳步,慢悠悠的來到房門跟前,再又輕伸出右手手掌,隨即屈指一握,立時便有三道身影自屋內破門摔落了出來,重重跌倒在易寒風身前的地面上。 這一男兩女三人,他們正是易寒風的爹娘及姐姐。目視著易寒風妖異的古怪雙眼,三人登時現出滿臉的驚恐神色,易天林急聲道:「風兒,如果你不趕快清醒過來,一旦被邪惡元靈佔據身軀的話,你就再沒有回頭的機會了。」易寒風冷哼道:「本尊名為龍邪,並非尋常的弱小元靈存在。」頓了頓,滿臉陰騭的道:「如今你兒子的意識,已經被我的元念給完全壓制住了,他根本就聽不到你所說的話語。」說罷,仰首就是一陣猙獰大笑,待到笑聲停止,緩緩抬起右手,毫不容情的釋放出三道血紅元力,瞬間就從三人的心臟處洞穿而過。 注視著鮮血不住流淌的三具屍體,龍邪忽然摀住胸口,猙獰面孔上頓時顯現出無邊的痛苦神色,致使得他臉面不住的扭曲變形。片刻過去,似是再忍受不住心中苦楚,一道明顯有別於先前的悲嘶聲音頓時響起,慘嚎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慘嚎聲方才落定,龍邪不禁驚怒交集的吼叫道:「被我的元念完全支配了身軀的情況下,你居然還能自神智渙散中清醒過來,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然而就在其剛好說完話語之際,適才那一道聲音又再次響起,以一種肝腸寸斷的嘶啞聲音嚎啕道:「該死的龍邪,你不但害我殺死了自己的族人,更是累得我易寒風失去了爹娘及姐姐,所以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將我同化掉。」話語間,隨手掇起身前一根尺許來長的鋒利木條,雙手緊握間,狠命向著自己的胸膛處刺入進去。 鋒利木條深深刺入易寒風心臟的剎那間,其體內突然產生一股強大的反彈力量,登時就將木條給震盪得脫離了易寒風的雙手,同時亦將上身衣物完全震碎了去。 易寒風赤裸著上身,猙獰道:「只要我一死,你便再不能得償所願了。」聽聞易寒風這般說來,龍邪的聲音不由滿含憤怒的道:「這般輕易就放棄自己的性命,你小子難道瘋了不成?」 臉面好一陣扭曲變形,易寒風聲音痛苦不堪的道:「失去了爹娘及姐姐,我易寒風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說著,臉上突然佈滿瘋狂神色,森然道:「只要能讓你無法如願以償,我易寒風捨棄自己這一條賤命又如何?」 伴隨著體內鮮血的不斷流失,易寒風的氣息亦逐漸變得微弱起來。似是察覺到易寒風性命堪憂一般,龍邪怒吼一聲,咆哮道:「你小子不可以就這樣死掉!」其話音方落,包裹著整個村莊的血紅迷霧頓時凝聚一起,並瞬間完全收斂到易寒風的身體當中,隨即易寒風便感覺到體內充滿了一股浩瀚的磅礡力量,當這股力量凝聚到胸膛洞傷之處的時候,傷口竟然瞬間癒合如初,就好像他從未自戕過一般。 渾沒有心情理會這詭異的一幕,易寒風連滾帶爬的迅速來到他娘親及姐姐屍體跟前,語無倫次的嚎啕大哭道:"我真該死,是我殺死了你們,我不應該進入到迷天幻世陣。"說罷,好一陣悲傷欲絕的慟哭過後,易寒風嘶啞著聲音仰首怒嚎道:「龍邪,就算你不讓我死,你也一樣不會得償所願!」這一聲怒吼,似是用盡了全身氣力一般,易寒風不住的喘息了良久,方才起身自屋裡尋來一根腰帶,將易天林的屍體系挎在背上後,再又左右兩手托起其母親及姐姐的屍體。 正當易寒風方欲動身離開之際,忽見五道人影閃現而落,倏一分散間,登時就將易寒風圍困起來,其中一人率先發話,吩咐道:"他體內邪惡元靈的力量太過強大,我等五人根本不是他的敵手,眼下之際惟有先用五行衍生陣將其縛束住,然後再行傳訊通知族長。" 瞥看了圍困自己的五位中年男子一眼,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請你們讓開,待我好生安葬父母及姐姐之後,在下任由你等處置便是。"五位中年男子相互一顧,皆不為其言語所動,其中適才發話之人冷哼一聲,怒色道:"殺死這麼多族人不說,你竟然連自己的親人也狠心下得了手,如果你真有能耐的話,讓你多害幾條人命又如何?" 易寒風面色泛寒,沉聲道:"我最後再問一遍,你們到底是讓還是不讓?"話語間,血色光芒一亮,雙眼立時變得血紅起來。感受到易寒風體內散發出邪惡的元力氣息,五人俱是神色微變,隨即心念甫動,同時亮出了元靈兵刃元劍來。 眼見五人根本沒有想要讓道的意思,易寒風冷哼出聲,頓將體內元力流轉開來。然而就在易寒風意欲硬拚之際,其體內原本只是頓悟後期的元力威壓,此時卻突然好一陣飆升,直到了神悟初期的地步,方才倏然停止下來。 轉動妖異的血紅雙眼,一掃環視了圍困自己的五人一眼,易寒風臉上頓露出傲然神色,淡漠的道:「你們就是這一代龍靈族人中,負責看守迷天幻世陣的五行使者吧。"話剛說完,旋又似笑非笑的道:"四個明悟後期,一個靈悟初期,想不到如今的龍靈族人竟然沒落到這般田地了。"自其有別於易寒風的聲音來看,顯然易寒風又再次被體內的龍邪給支配了身軀。 聽聞龍邪說出如此輕蔑的言語,五行使者皆忍不住臉面一紅。其中那位靈悟初期的高手,亦是先前發話的中年男子,實忍不住心中怒氣,冷聲喝問道:「你借助這少年人的軀體來屠戮本族之中的老弱婦孺,難道我們龍靈族人跟你有何仇怨不成?」 能修煉到靈悟初期境界的人,實非平庸之輩,自然很容易猜想得到,如此強大的邪惡元靈,並不是易寒風這樣的小小少年所具有的本身元靈,於是才會有此一問,只是他萬料不到,就因為這樣一句平平無奇的喝問聲,立時便惹得龍邪爆怒起來,狀若瘋癲之餘,咬牙切齒的道:「你們這些龍靈的後裔,我要將你們全部殺光!」 五行使者眼見龍邪殺機大盛,再不敢稍有怠慢,齊齊大喝一聲,隨即將體內元力毫無保留的經由手中元劍釋放出來,立時化作半丈大小的五種屬性形態元流,直繞著龍邪的週身盤旋不定。 然而任由五行使者如何施為,怎料形態元流卻是靠近不了龍邪的身體分毫。注視著五人無可奈何的惱恨神色,龍邪輕蔑的冷笑道:"因為受到這小子體內封印的限制,所以眼下我能動用的元力並沒有多少,如果你們同為天悟境的高手,再配合這五行衍生陣的話,或許還有一線制服我的希望。"說著,以一種毫無感情色彩的冰冷聲音,陰寒刺骨的道:"但是可惜你們並非天悟境的高手,所以我會像捏死五隻螞蟻一樣,瞬間將你們全部抹殺掉。"說罷,血紅元力登時自體內澎湃而出。 頃刻間,五股形態元流倏一觸及上血紅元力,猶如冰雪遇到烈焰一般,立時消散得一乾二淨。下一刻,只見血色元力突然分化成五團血紅迷霧,霎時就將五行使者給分別包裹了其中,接著便有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味伴隨著空氣蕩漾開來。 須臾之後,五團血紅迷霧再又化作五股血紅元流,瞬間沒入到龍邪的身體裡。猶如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龍邪在丟下身負的三具屍體後,逕直邁開腳步向著村外走去,不過方才行出五六步的距離,他忽然止住了身形,隨後慢悠悠的抬起雙眼,冷冷望定身前丈餘外的十餘條人影,嘿嘿冷笑道:"竟然被你們逮了個正著,看來我又得多費一番手腳了。" 毫不理會龍邪的言語,只見一鬚髮皤然的老者略一揮手,其餘十五人便立即互動起來,在各自站定方位後,方才將目光盡數籠罩在龍邪身上。 第三章 神智清醒 男女十六人當中,即便是最為年輕之人,其模樣亦是不下四旬年紀,相比適才被龍邪吞噬的五行使者而言,年齡都要大上許多。由此看來,他們之中即便是修為最低的人,只怕也不會下於靈悟初期了。 環視眾人一眼,龍邪將目光落定在鬚髮皤然的老者身上,陰沉不定的道:"十六人當中,有六名天悟境修為的人,而你竟然達到了天悟後期的顛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這一代龍靈族的族長了?"老者淡然道:"在下原本邢義,如今卻叫龍義。" 龍邪露出尋思的模樣,沉吟道:"龍靈族中能以龍姓命名的,應該只有族中的族長一人才對。"白髮老者露出不置可否的模樣,雙眼望定龍邪,凝重道:"看來我外孫的意識,如今已被你的元念給完全壓制住了。"其話音方落,龍邪猙獰一笑,隨即轉動著直欲滴出鮮血一般的猩紅雙眼,不住的在眾人身上來回流走。 眼見龍邪體內正自散發出強烈的邪惡氣息,龍義喝聲道:"風兒,倘若你能夠聽到外公的話語,你就趕緊將體內的邪惡元力盡數收斂到心脈中,如此一來,你便能夠回復自己的意識了。"龍邪滿臉陰騭的道:"失去世上最親的親人,眼下的他已經完全沉浸在傷心欲絕的悲慟當中,所以無論你怎麼呼喚,他都再不會清醒過來了。」頓了頓,猙獰道:「我原本打算等到掙脫生死咒的縛束,完全同化了這小子之後,再行前來殺光所有的龍靈族人,然而如今看來,若不先將你們殺死,我就沒辦法離開這裡了。」 目視著龍邪幾近瘋狂的神態,龍義惶急道:"趕快聯手出擊,千萬不能讓他先發制人。"話音方落,頓時就有六道龐大之極的龍形元流暴掠而起,倏化作半丈大小模樣的同時,瞬間就將龍邪的身體縛束了起來,接著又有十道龍形元流飛掠而出,於半空當中略一盤旋之後,便迅速沒入到龍邪的身體裡。 當十道龍形元流沒入身體的剎那間,龍邪立時就察覺到體內頓生出十股強大的異樣元力,同時不斷的衝擊著自己的腦海。 眾人此舉,其目的便是想要喚醒易寒風的意識,龍邪在明白眾人的用意後,不禁心中頓時大怒,體內血紅元力猶如滔天巨浪般狂湧出來,不斷衝擊著縛束住身體的六股形態元流。龍邪如此拚命掙扎,眾人亦是源源不斷的輸出體內元力,然後與其拚鬥一起。 元力的比拚持續了半晌,龍邪的身體表面突然隱隱閃現出血紅骨甲來,看得眾人大感駭然,其中龍義更是忍不住心中驚憂交集,出聲大喝道:"風兒,雖然你爹娘及姐姐已死,但是你還有我這外公在,只要你能夠清醒過來,外公便會替你爹娘好好照顧你的。" 在十股元流不段衝擊腦海之下,易寒風終於回復了一點點的微弱意識,當其聽到龍義所說的話語時,不禁轉動起殷紅如血的雙眼,直將目光落在龍義身上,低聲喃喃道:"外公,我真的還有一個外公嗎?" 易寒風如此模樣,龍義自然明白他內心正處在掙扎的邊緣,於是打蛇隨棍上,繼續道:"不僅外公,還有你舅舅一家,他們也都會好好照顧你的。" 雙眼望定龍義半晌,易寒風突然神色一變,惱怒道:"你休要欺騙我,除了爹娘及姐姐外,我根本就沒有其他親人。"說罷,但見其身體週遭的血紅元力頓時急速旋轉起來,而且最為糟糕的是,伴隨著血紅元力旋轉速度的加劇,其身體表面的血紅骨甲就越發趨於實質化。龍義萬料不到說出自己的身份後,竟會弄巧成拙,反倒使得易寒風原本回復的一絲清明也完全消失了去。 眼看龍邪即將掙脫元流的縛束,龍義忽然轉臉望向身旁的老嫗,先是看了看易寒風母親的屍體,然後又示意了半晌,那老嫗方才會意過來。於是體內元力自體表一陣流轉,瞬間就幻化成易寒風母親的模樣,隨後走到易寒風跟前,輕聲歎息道:"孩子,族長他老人家確實是你的親生外公。" 當龍邪瞥眼看向婦人之時,其容貌頓時映入到腦海當中,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易寒風立時便完全清醒了過來,顧自拿眼深深的望定著眼前的婦人,半晌過去,突然喟歎道:"你雖然不是我娘親,但是你讓我再次見到我娘生前的模樣,我易寒風真的很感激你。"說罷,待到老嫗回復原本模樣後,方才將目光移開。 轉臉望向龍義,心裡本想呼喚一聲外公,不過嘴唇蠕動了半晌,卻始終沒有叫出口來,只得神色淡漠的道:"你能否想辦法幫我壓制住體內的邪惡元靈?" 料不到易寒風竟沒有叫自己一聲外公,龍義神色一怔,隨即歎息了一聲,道:"孩子,你體內的邪惡元靈太過強大,想要將之壓制住的話,外公只怕也沒有多大的把握。」頓了頓,滿臉和藹的道:「不過你大可放心,等到了內族後,外公自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其徹底封印在你的心脈當中。」注視著龍義,易寒風點了點頭,不勝神傷的道:「待我將爹娘及姐姐安葬好,我便隨你一同前往內族。」 龍義遣散了眾人,方才與易寒風一起將易天林等三人安葬好,便見易寒風隨手拾起一塊鋒利碎石,竟用力刺破了左手手腕,不禁慌忙上前接起易寒風的左手,一邊撕扯下自己的袖袍,一邊心疼的道:「外公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是你也用不著這般折磨自己。」 阻止了龍義替自己包紮傷口的舉動,易寒風利用鮮血將三塊木碑上的刻字染作了血紅後,方在龍義強烈要求之下包紮好傷口,再又跪身墳墓前祭拜了數個時辰,方才立起身來,跟隨龍義向著內族行去。 默默然走在龍義身旁,半晌過去,易寒風突然道:"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龍義轉臉望向易寒風,慈祥道:"只要外公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會答應你。"易寒風道:"我有一位義兄叫作傅星雲,他在前不久已被徐長老帶進內族去了,往後希望你能多照顧他一些,莫要被內族中那些年少之人欺負才好。」 輕拍一下易寒風的肩膀,龍義笑聲道:"自你爹被入選為內族弟子以來,如今已過去二十八年了,你那位名叫傅星雲的朋友,可是外族中第二個被選為內族弟子的人,其修煉前景並不遜色於內族中那些天才弟子中的頂尖天才,所以等他從內族設立的修煉私塾出來後,外公會讓你舅舅親自收他作弟子,這件事情你大可放心就是了。" 見龍義答應下來,易寒風淡然道:"等封印了體內尚可脫離肉身而獨立存在的邪惡元靈後,我想去到爹娘及姐姐的墳墓前,從此守侯他們一生。」 元靈雖為肉身軀體的主宰,但是只要脫離了肉身軀體,或者是經受重創的話,都會在消失的瞬間同時墮入輪迴當中進行幻滅衍生,再次孕生成新的元靈而重育生命,然而如果擁有強大秘術,欲將他人的元靈抽取並禁錮起來,這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也正因為如此,龍義才會以為存在易寒風體內的邪惡元靈,只不過是一個極為強大的存在,但是卻並非那種強大到如同心域境以上高手的元靈一般,即便脫離了肉身軀體也不會消散的地步,所以當聽完了易寒風的話語,龍義歎息一聲,點了點頭後,忽然眉頭緊皺,困惑道:"在迷天幻世陣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你體內會出現一個能夠獨自存在的邪惡元靈呢?"話一出口,方才意識到什麼似的,立時驚呼道:「什麼?你體內的那傢伙竟然會是強大到能夠獨自存在的邪惡元靈?」 這也難怪龍義會如此震驚,如果存在易寒風體內的只是一般元靈,那麼無論其如何強大,至多擁有心域後期的力量,只要想盡一切辦法,勢必能夠將其徹底封印在易寒風體內,然而事實卻大出龍義所料,如今面對一個至少擁有衍生一階初期力量的邪惡元靈,即便龍義再如何自大,此時也不敢心生出絲毫欲將其壓制的妄想。 望著龍義滿臉震驚的模樣,易寒風面色一紅,赧然道:「適才人多眼雜,所以我才會有所隱瞞。」龍義恢復了鎮定模樣後,臉上閃過一絲濃重的無力神色,點頭道:「這件事情確實非同小可,你日後可千萬不要讓他人知道才好!」旋又放心不下,叮囑道:「等到了內族後,倘若有人向你問及邪惡元靈一事,你就說那傢伙只是一個心域初期高手的元靈,可千萬不能將其能夠獨立存在一事說漏了嘴才是!」說罷,輕吁一口氣,喃喃自語道:「還好那傢伙只給人一種極為強大的朦朧感覺,並不能探察出他的真實修為來,否則事情就會很麻煩了。」 龍義這般替自己著想,易寒風雖然心中甚是感激,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來,略一點頭應聲,敘述道:"在進入迷天幻世陣後,我遇到了一位只餘部分殘存元靈的老人,是他以自身為導引,從而引發我的身體產生一種古怪現象,方才將原本禁錮在陣中的邪惡元靈轉移到了我身體裡。」 其實易寒風口中所說的古怪現象,乃是他自己與生俱來的融生能力,但是由於他體內沒有絲毫元力的存在,故而使得融生能力一直處於沉睡狀態。 再者又因為他自身體質的特殊性,如果融生能力沒有覺醒的話,即便運轉修煉功法,亦無法將靈氣淬煉成元力來吸收,這就是造成他過去兩年裡苦修無果的根本所在,所以陣中老人惟有先將部分元力渡到易寒風體內,再又自易寒風的天靈蓋處浸入自身元念,從而強行支配了易寒風的軀體,然後利用十餘日的時間,方才使得自身渡入的元力徹底轉化成易寒風的本身元力,由此不但幫助易寒風引發了融生能力,而且還讓易寒風直接擁有了頓悟後期的修為。 當老人將自身元念退出易寒風的腦海後,又以自身所剩無幾的元力,於易寒風心脈當中種下了一種禁錮力量,由此便因為本身元力的枯竭所致,很快就辭世而去了。 至於龍邪,則是因為易寒風受陣中老人所托,才會利用融生能力將其轉移到了身體裡,只因老人臨終前曾叮囑過,倘若沒有足夠實力之前,讓易寒風千萬不能讓他人知道自己的融生能力一事,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也不例外,所以易寒風並沒有詳細說來,只將事情的大概告知了龍義。當然,這並非易寒風信不過龍義,只因他不想違背對陣中老人所許下的諾言罷了。 好在龍義並沒有對易寒風細作詢問,而是神情大為激動的道:「風兒,那位只餘部分殘存元靈的老人,他可曾將自己的身份告訴過你沒有?」易寒風搖頭道:「我也曾經詢問過他,但是他只說自己原本早就死了,後來之所以會違心而做,利用那些曾闖入迷天幻世陣之人,而得以維持殘存元靈不滅,其目的只在等待我的出現,好將被封印之人轉移到我的身體裡。」聽完易寒風所說的話語,龍義眉頭緊皺,顧自沉思了起來。 半晌不聞龍義出聲言語,易寒風忍不住轉眼看向他,奇怪道:"對於這迷天幻世陣,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瞭解麼?"龍義搜索枯腸道:"除了知道是由我們族人的始祖所佈之外,其它有關的事情就無法考究了。"易寒風沉思道:"挑選看守迷天幻世陣的五行使者,是否需要什麼特定的條件要求?"龍義道:"所謂的五行使者,不但要本身屬性各不相同,而且五人釋放出來的五種屬性元力,必須能夠融合一起,最終生成一種毫無屬性可言的元力才行。" 瞥望了龍義一眼,易寒風沉吟道:"當時我的意識雖然被壓制住了,但我還是能夠隱約感覺到,適才出現在村落中的五行使者,他們所釋放出來的元力好像並沒有融合一起!"龍義苦笑道:"那是因為受你體內的邪惡元靈所牽制,致使得他們的元力根本就沒有機會融合罷了。" 第四章 天降紅雲 通往內族的道路上,易寒風好一陣沉默之後,忽然轉眼望向龍義,言語突兀的道:"你有封印我體內邪惡傢伙的具體方法嗎?"龍義尷尬道:"暫時還沒有。" 露出一臉苦思模樣,易寒風緩聲道:"倘若不是因為體內某種東西限制住那傢伙的大部分力量,我根本就不可能清醒過來。"頓了頓,憬然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東西便是那陣中老人曾在我體內設下的那一道封印,不過因為他只是部分殘存元靈的緣故,所以才使得封印中缺少元力的注入,從而導致禁錮力量太過薄弱,只能對我體內的邪惡元靈起到一定的鉗製作用罷了。" 聽聞易寒風如此說來,龍義茅塞頓開,大笑道:"族中第一條條例規定,迷天幻世陣必須由五行使者來看守,孰不知這就是其中的道理所在。"說罷,又是一陣大笑,待得笑聲停止,方纔如釋重負一般,釋懷道:"風兒,在你迷失心志的期間,我曾聽聞那邪惡元靈提及到,你體內確實存在有一種名為生死咒的封印,如果正如你所說,乃是因為缺少元力的注入,才會導致禁錮力量薄弱的話,那麼事情就再好辦不過了。」 易寒風轉眼望向龍義,沉吟道:「倘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惟有五行使者所融合出來的無屬性元力,方才能夠注入到生死咒的封印當中,然而如今五行使者已死,也就再沒有那種無屬性元力可注入封印中了。」說罷,歎息一聲,接道:「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既然是我害死了他們,我便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才對。」 望著易寒風那扭曲的面容,龍義知道他因為心裡內疚而痛苦不堪,於是安慰道:「當時你也是被傢伙的元念壓制了本身意識,所以錯不在你,無須太過自責。」旋即話鋒一轉,道:「至於五行使者,你大可不必擔心,只要從族人當中再行挑選就是了。」聽龍義這般說來,易寒風便不再多作言語了。 方才回到內族村落,龍義便立即傳令下去,直將眾內族人匆匆忙忙的召集了一起。五行使者的挑選自當日午時一直持續到翌日清晨,最終也只誕生了三組五行使者。吩咐眾人散去後,龍義帶領著三組五行使者及易寒風,迫不及待的來到自己平日修煉的密室,接著便由三組五行使者不斷的交替著擺出五行衍生陣,然後再將融合後的無屬性元力注入到易寒風體內。 直至易寒風當胸處顯現出一副古怪的封印圖紋來,龍義這才遣散了三組五行使者,轉臉向著易寒風道:"在挑選五行使者的過程當中,你跟你舅舅他們雖然已經見過了面,但是卻還沒來得及相互認識。"說罷,走出密室,引領著易寒風來到一處屋舍。 兩人剛踏入院門,便見一個十二三歲,頭紮兩隻馬尾辮的清麗少女迎身上來,直向龍義撒嬌道:"爺爺,我今日突破了頓悟後期的壁障,從而步入到清悟初期了,你可要送我一些禮物以示鼓勵才行。"說完話之後,雙眼轉動間,方才注意到龍義身旁的易寒風,不由輕咦一聲,道:"爺爺,他不就是日間跟在你身旁的那個少年嗎?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他?" 龍義伸出手指,甚是疼愛的輕刮了一下少女的鼻子,笑聲道:"他是你的表弟易寒風。"說著,轉向易寒風道:"風兒,這是你表姐邢湘玉。"聽到龍義說話的聲音,一對中年夫婦自房中走了出來,龍義手指他們向易寒風道:"風兒,快來見過你舅舅邢飛及舅娘藍芯。" 易寒風拿眼望著跟前的夫婦兩人,遲疑了半晌,方才開口道:"舅舅及舅娘好。"邢飛微笑著向易寒風點了點頭,然而藍芯卻是冷哼一聲,隨即便將頭撇開了去。 易寒風冷眼注視著藍芯,神色漠然的道:"在下過幾天就走,你用不著這般拿臉色給我看。"聽到易寒風這般言語,藍芯不覺心中一氣,於是露出一臉鄙夷神色,譏諷道:"這般不懂得尊敬長輩,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易寒風雙眼中血色光芒閃逝而過,沉聲道:"你膽敢再將適才的話語多說一遍,我即刻就叫你從人間消失。"龍義喝聲道:"風兒,你舅娘再怎麼不對在先,畢竟同為一家人,日後你可不准再說這種渾話了。"說罷,轉眼望向藍芯,怒叱道:"為人長者,卻如此其身不正,希望你日後再不要給我丟人現眼才好。"藍芯誠惶誠恐的道:"兒媳知錯了,請爹爹莫要生氣。"龍義怒哼一聲,隨即招呼上易寒風,逕直向著內院走去。 待到龍義及易寒風的身影消失後,邢飛望向滿臉委屈的藍芯,苦笑道:"當年的事情,其實並非姐夫的錯。"似是料不到邢飛會突然這般說來,藍芯目光幽怨的看向他,淒然道:"當年我們四人一起追捕到那只上古魔獸之後,在返回村落的路途當中,你我可都是親眼見到他殺死我哥哥的。"邢飛沒有說話,只是顧自沉靜在過往的事情當中。 藍芯本就心中委屈,再又見邢飛一直沉默不語,不禁心中一酸,抽咽道:"以前他跟我們都是很要好的朋友,難道你以為我真的就那麼想恨他嗎?"邢飛輕伸出右手,將藍芯挽入懷中,柔聲道:"我當然明白你的感受,只不過有些事情,你至始至終都沒有弄清楚罷了。"藍芯聽出邢飛話中有話,秀眸一動,忍不住向他投去詢問的目光。 望定藍芯,邢飛言語突兀的道:"像姐夫那樣一個驚才絕艷,且又執著於修煉一途的人,卻執意要做一個普通族人,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藍芯皺眉道:"他連跟爹爹都不說明原因,我又怎麼可能明白得了呢?" 邢飛對藍芯的回答並不感到意外,於是應聲道:"姐夫竟然不惜與爹爹決裂也要離開內族,當時我正為此而感到費解,所以在姐夫攜隨著姐姐離開內族之後,這些年來我明察暗訪,好在近日來總算是弄清楚了箇中原由。" 瞅了邢飛一眼,藍芯嗔怪道:"你就別再賣關子了,趕緊說來我聽聽。"邢飛道:"這事還得跟大哥有關。"此言一出,藍芯登時心中一緊,急聲道:"這事怎麼會跟大哥扯上關係?"邢飛追憶道:"當年我們四人一起捕殺那只上古魔獸的時候,你應該記得惟有大哥被魔獸的邪惡元力所反噬才對。" 眼見藍芯輕點了一下頭,邢飛接道:"多年以來,我一直難以尋出姐夫離開內族的原由,直到三日之前,我原本是出去尋找一味藥材的,想不到卻無意中在深林裡碰到了姐夫,當時我見他一副痛不欲生的疾苦模樣,於是便藏身起來,想要看個究竟。"頓了頓,聲音倏一轉變,沉重道:"因為曾受到過魔獸之邪惡元力所反噬的緣故,這些年以來,姐夫都在忍受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劇烈痛苦。」 此言一出,藍芯似是意識到了什麼,詫異道:"難不成當年他曾經試圖吸取過大哥體內的邪惡元力?"邢飛頷首道:"後來在我萬般苦求下,姐夫方才向我道出了真相,當年他本想將大哥體內的魔獸之邪惡元力吸取到自己身體中,只是姐夫萬料不到那魔獸的邪惡元力太過霸道,由此不但沒能挽救回大哥的性命,反而使得自己也慘遭到魔獸之邪惡元力的反噬。" 清楚了其中真相,藍芯悔恨之餘,憤然道:"該死的傢伙,他分明知道我會因為大哥的死而懷恨於他,可他卻始終不肯將真相說出來。" 對於藍芯抱怨的言語,邢飛猶若未聞一般,顧自道:"在姐夫吸取大哥體內的魔獸之邪惡元力失敗後,大哥面臨原本的意識即將渙散之時,方才會苦求姐夫將他殺死的。" 沉默了半晌,邢飛禁不住歎息出聲,淒然苦笑道:"當我們回到村落的時候,姐夫發現體內的魔獸之邪惡元力,已然浸透到本身元力當中了,於是他只得將畢生元力徹底封印在心脈當中,使其難以反噬到自身元靈,如此一來,姐夫雖然沒有了性命之憂,但是卻要時常忍受著那些浸透出封印的邪惡元力噬體的痛楚。"藍芯惻然道:"他為大哥而失去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枉我還一直懷恨於他。"說罷,也不理會邢飛,轉身便向門外匆忙行去。 突聞一聲輕歎聲音響起,龍義來到邢飛身旁,再又叫住已然行到院門處的藍芯,略帶嘶啞的道:"如果你想前去尋找你姐夫道歉的話,那就沒這個必要了。" 藍芯轉過身來,臉上佈滿了堅毅的表情,倔強道:"爹爹,我一定會跪身在姐夫面前,直到他肯原諒我為止。"龍義道:"你姐夫雖然一向心高氣傲,但是卻並非心胸狹窄之輩,他又怎麼會跟你計較這些事情呢!"頓了頓,黯然道:"只是如今他已不在人世了。" 邢飛及藍芯相顧愕然,兩人正欲出聲詢問之際,龍義輕拍邢湘玉的肩膀,藹然道:"玉兒,你先回屋中去,爺爺跟你爹娘有話要說。"邢湘玉點頭輕應一聲,隨即轉身走進了房屋。 龍義沿著庭院中的石桌坐下身來,再又示意邢飛及藍芯坐在對面,言語突兀的道:"風兒破除迷天幻世陣了。"只要是破除迷天幻世陣之人,便可得到無上力量,這乃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然而不待藍邢兩人尚未來得及驚喜出聲,便見龍義露出滿臉的沉痛模樣,苦澀道:"在風兒得到迷天幻世陣中的無上力量後,他便將外族族人給全部殺光了,其中也包括有天林及鳳蓮,甚至還有雪藍丫頭。" 龍義的話語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重重轟擊在邢藍兩人的心坎之上,使得他們甚是驚痛交集。半晌過去,藍邢兩人楞楞不知言語,龍義神色複雜的道:"迷天幻世陣中,那造就千古奇迷的無上力量,原來竟然是指一個至少擁有衍生一階初期修為的邪惡元靈。" 聽聞到龍義最後一句話語,邢飛心驚得險些就從石凳上滑落下來,好在雙手立時扶住了石桌,方才堪堪穩住身形,但是他卻絲毫沒有顧及到自己的失態舉動,臉上兀自佈滿著駭然神色,難以置信的道:"爹,你老人是否弄錯了,事情應該不會這樣離譜才對吧!」龍義沉吟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龍靈始祖也是無法將那邪惡之人徹底消滅掉,所以才會迫不得已而將其元靈封印在了迷天幻世陣裡。」 話語間,拿目光掃視了邢飛及藍芯一眼,鄭重的道:「我之所以會將此事告訴你們,只是想要你們知道,有關外族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實非風兒的錯,他也是身不由己罷了,所以你們不要對他存有半點記恨之心,還有無論是對誰,有關風兒體內的邪惡元靈乃是強大到能夠脫離肉身而獨立存在一事,你們都不可以透露分毫。」 待邢藍兩人點頭應聲後,龍義旋即眉頭一皺,頓露出苦思之狀,喃喃自語道:「風兒為何會是始祖一直在等待的人呢?難道風兒的出生竟蘊涵有某種玄機不成?」聽到龍義所嘀咕的言語,邢飛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即拿眼瞥向龍義,露出滿臉的心虛模樣來,囁嚅道:"爹,十餘年前天降紅雲一事,不知道你老人家可還記得否?" 似是料想不到邢飛為何會突然如此問來,龍義神色一楞,沒好氣的道:"當時我還吩咐你前去查探個究竟,結果你卻一無所獲,虧你如今還好意思在我面前重提此事!" 第五章 召開族會 邢飛好一陣心虛之後,極為謹慎的道:"並非孩兒沒有查探出原由來,而是心中顧及到姐姐的安危,於是便將事情隱瞞了下來。"龍義不耐煩的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直說出來,我不責罰你就是了。" 邢飛這才放心下來,釋然道:"那紅雲最終的彙集之地,乃是外族村落的一處深林中,當時姐姐正於深林裡的山澗中清洗衣物,而那紅雲倏一彙集間,便頓時化作一股血紅流雲,自姐姐背後沒入到了她的身體裡,這事沒過多久,姐姐便懷上寒風了。" 萬料不到竟有如此詭異的事情,藍芯一臉驚駭不說,甚至就連龍義,其臉上亦是佈滿了茫然神色,直至半晌過去,方才回復平靜模樣,出聲吩咐道:"無論如何,眼下你們可得將風兒如同湘玉一般好生撫養,至於日後究竟會發生怎樣的改變,這是誰也無法料知的事情。"言訖,立起身形,方才走出五六步的距離,便忍不住露出一臉無奈神色,歎息道:"竟連始祖都無法消滅的邪惡之人,如今卻將其封印在一個八歲的少年體中,真是害苦風兒了!」 往後的數日裡,在藍芯城心相待之下,易寒風答應了龍義留在內族當中,然而易寒風除了吃飯跟休息外,其餘的時間便一直守侯在他爹娘及姐姐墳墓跟前。龍義以為易寒風的一生,原本會在這樣的平淡當中度過,但是他萬料不到的是,雖然自己極力封鎖了有關外族族人慘死的整件事情,但是此事最終還是慢慢的言傳開來,由此易寒風也就成為了眾內族人眼中的妖孽存在。 六年的時間很快過去,不過對於易寒風來說,這六年的時間卻太過漫長了,因為無論他走在那裡,除了受盡族中長者憎恨的淡漠目光外,時常還有一些修為不錯的少年族人,他們總會來到易寒風爹娘及姐姐的墳墓跟前尋找上他,如果不是冷嘲熱諷,那便是好一頓狠揍。就如眼下一般,五六個十五六歲的同齡少年,他們正將易寒風圍困在其爹娘及姐姐的墳墓跟前,拳腳猶如雨點似的急落在他渾身各處,半點也不容情的就是一陣暴打。 易寒風蜷縮地面上,似是再難忍受住渾身痛楚一般,其面容全非的臉龐上,雙眼中登時閃現血色光芒,不過當心中響起龍義對他所說的話語:"男兒要敢於擔當,既然自己犯下了錯,那你就得承受事情帶來的一切後果。"想到這裡,易寒風便將堪可駕御的小部分邪惡力量重收斂到心脈當中,雙眼也就瞬間回復了正常,接著便默默承受住眾人的毒打,任由鮮血自嘴角處汩汩流出,然而他卻只是一個勁的咬緊牙關,始終沒有吭出半點聲音來。 不知踢打了多久,其中一個少年突然停了下來,兩手拄在雙腿上,氣喘吁吁的道:"你們繼續,我先休息一會兒,等你們當中有人累了,然後我再換上。"話剛說完,突聞一少女聲音響起,怒喝道:"你們再不住手,我就要你們好看!" 瞥看了立身在丈餘外的邢湘玉一眼,五六個少年極不甘願的走開身來,適才說話的少年冷哼道:"如果不是看在你爺爺身為族長的情分上,就憑你的修為,想要從我們六人手中救走你的怪物情郎,簡直是想都別想的事情。" 邢湘玉如今已是十七八歲的窈窕少女,本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自然對什麼情郎之類的話語比較含羞,於是在聽完那少年的言語後,不禁玉顏通紅,怒聲道:"葛雲,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本姑娘現在就宰了你?"葛雲露出一副散慢神態,毫無所懼的道:"殘殺族人的罪名,就算是身為族長孫女的你,恐怕也擔當不起吧!" 聽聞葛雲這般說來,易寒風艱難的自地上爬立起來,先是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然後嘿嘿冷笑道:"她是擔當不起殘殺族人的罪名,不過我易寒風卻是不怕。"頓了頓,神色陰沉的道:"既然已有那麼多族人因我而死,我也就不會在乎多殺你一個了。" 易寒風本就浮腫不堪的面孔,此時又增添了幾分瘋狂的猙獰神色,直看得幾個少年心生膽怯,葛雲強作鎮定道:"易寒風,你要知道,這內族可不是任由你胡來的地方。" 易寒風雙眼之中,登時閃動著可怖的血紅光芒,殺意騰騰的道:"你們打我罵我,這些我都已經忍了,但是你萬不該出言褻瀆我表姐。"話一出口,只見易寒風右手輕抬,接著便有一股血紅元力自其掌心激射出來,瞬間就閃掠到了葛雲心口處。 易寒風猝然發難,不但攻擊方式極其詭異,而且血紅元力的速度之快,猶如電光火石一般,致使得葛雲尚未來得及作出絲毫反應,其臉上的驚駭神色,頓時就定格為一副僵硬畫面。 剎那間,除了易寒風之外,其餘十二隻眼睛俱都死死緊盯著葛雲,只見其心口處豁然呈現出一拇指般大小的洞孔,汩汩鮮血正自當中不斷的流淌出來。隨後葛雲的身體方才撲倒地上,呼吸間就將其身下的地面染成一片猩紅,如此血腥的一幕,直將五個少年震驚得呆楞就地。半晌過去,不知其中是誰驚叫了一聲,爾後五人便作鳥獸之散,立時就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易寒風毫不容情的殺死葛雲,邢湘玉驚楞的瞪大了雙眼,再又見得其餘五個少年亡命般的逃離了去,這才自駭然中驚醒過來,慌忙上前接起易寒風,惶急道:"寒風,我們這就離開內族,去到一個族人無法找到我們的地方,然後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看了邢湘玉一眼,易寒風搖頭道:"我得回去跟外公把事情交代清楚。" 邢湘玉愕然一楞,氣急的道:"殘殺族人,這罪名可著實不小,就算爺爺是族長,他在族人面前也是不好袒護你的。"易寒風淡然道:"無論孰對孰錯,既然我出手殺了人,我就得去向外公說明其中原由才是,至於我接不接受族規的懲罰,那又是另外的事情。" 眼見易寒風徑直向著內族村落走去,邢湘玉狠頓蓮足,只得跟上身形,憤恨道:"都怪葛雲那斯出言不遜,否則你也不會為了我而殺死他了。"說到後面,不禁玉顏一紅,聲音也就低小了許多,不過易寒風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她那微妙的女兒神態,故作出一臉的輕鬆模樣,笑說道:"其實我對他早就忍無可忍了,適才不過是借事出手而已。" 邢湘玉神色複雜的注視著易寒風,輕歎道:"你不必拿言語來虛謊我,倘若真是因為忍無可的話,那麼平日裡欺負你的那些人,只怕他們早就死的一個也沒有了。"說罷,兩人皆是各有心思,所以一路之上,並沒有再相互言語。 易寒風及邢湘玉步入房院,正好碰上邢飛與藍芯坐在庭院中閒談,兩人眼見易寒風滿臉浮腫的淒慘模樣,邢飛登時立起身來,惱怒道:"這群兔崽子真是愈來愈過分了,今日我非得去教訓他們一頓不可。"說罷,先是吩咐藍芯替易寒風擦藥消痛,然後轉身就欲走出院外。易寒風慌忙叫住邢飛,神色平靜的道:"葛雲已被我殺死,舅舅不用再去找他們了。"此言一出,邢飛頓時驚楞就地,還有藍芯本欲進屋尋找傷藥的身形,亦是倏然停止了下來。 半晌過去,邢飛歎息一聲,吩咐藍芯道:"你趕緊去找來傷藥替風兒擦上,我這就去請爹爹出來商量一下對策。"聽到邢飛的話語,藍芯這才自驚楞中回過神來,頓時露出惶急模樣,擔心道:"葛雲可是葛乘風葛大長老唯一的寶貝孫子,以他平日裡對葛雲的溺愛程度來看,即便是爹爹出面,只怕他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邢飛略一點頭,沉重的道:「這我也知道。」說罷,慌忙向著內院行去。 藍芯方才幫易寒風擦完傷藥,龍義便來到了庭院中,先是查看了易寒風的傷勢,見其並無大礙之後,方才沉聲道:"風兒,你先給我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易寒風道:"風兒對葛雲實在忍無可忍,於是就對他痛下了殺手。" 眼見龍義眉頭微皺,邢湘玉慌忙道:"爺爺,其實是因為葛雲對我出言不遜,寒風這才會出手殺死他的。"轉臉看向邢湘玉,龍義道:"既然是這樣,那就由你來把事情的原委說給爺爺聽好了。" 邢湘玉輕應一聲,敘述道:"那一群族中長老的孫子黨,竟然大膽到跑至姨父他們墳墓欺負寒風,好在我及時趕去,方才喝聲制止了他們。"說到這裡,秀臉一紅,羞聲低語道:"不料葛雲卻是無恥之極,竟聲稱寒風是孫女的怪物情郎,也正是因為如此,寒風才會下手將他殺死。" 聽完邢湘玉所言,藍芯神色無奈的道:"你們兩個反正以後都要結為夫妻的,又何必在乎他人的閒言閒語呢?"邢湘玉嘟長了嘴,委屈道:"娘,我跟寒風日後要結為夫妻的事情,甚至就連你都是頭一遭這樣說,所以外人根本就不知道,葛雲那般言語,分明是在侮辱我跟寒風。" 聽出邢湘玉並無反對嫁給易寒風的意思,龍義心中一樂,反倒將易寒風殺死葛雲的事情給拋到了九霄雲外,於是轉臉向著易寒風,道:"風兒,你跟你表姐的事情,這也是近日來我跟你舅舅及舅娘商量決定的。"頓了頓,笑問道:"如今既然你表姐沒有什麼異議,那麼接下來就看你怎麼說了。" 環視眾人一眼,又見邢湘玉臉色含羞的低垂著螓首,易寒風沉吟道:"如果我能夠徹底解決掉體內邪噁心元的憂患,自然會娶表姐為妻,否則我不想害了表姐的終身幸福。"聽到易寒風後面一句話,邢湘玉芳心一急,慌忙道:"如果你不娶我,那我就終身不嫁他人。"話一出口,方才意識到自己太過失態,不由滿臉羞急的奔進了房中。 看著自己孫女的身影,龍義一陣大笑之後,吩咐邢飛道:"飛兒,你先通知族人一聲,半個時辰後就召開族會。"邢飛應聲離去,藍芯目視著龍義,神色甚是擔憂的道:"爹,你看這事情會不會很難處理呢?"龍義冷哼道:"這有什麼難處理的,只要依照族規行事就是了,諒他葛乘風也不敢對風兒多作為難。"說罷,吩咐藍芯叫來了邢湘玉,一行四人便向著族人聚議事情的闊地走去。 第六章 魔獸鑿齒 頓飯工夫的時間過去,闊地上擠滿了老老少少的龍靈族人,龍義在將召開族會的目的說出後,本來事情的處理決斷理應由族長及所有長老依照族規商議而定,但是葛乘風卻道他身為葛雲的爺爺,實在不好參與到此事的處理當中去,於是逼迫得龍義也惟有置身事外。 半晌功夫的時間過去,在對易寒風及邢湘玉,還有日間落荒逃走的五個少年進行一陣詢問後,各長老先是依照族規條例,再又商榷了一番,最終處罰易寒風在寒冰古洞中禁閉兩年。 一般來說,惟有觸犯族規之人的修為達到明悟境以上,方才會被禁閉到寒冰古洞中,否則會因為無法抵禦幽寒之氣,不出數月的時間,便會徹底喪命古洞之中。所以當龍義、邢飛、藍芯及邢湘玉四人初聞到處罰決斷時,心中都頓時明白過來,這一群長老根本就是因為外族族人一事,由此而懷恨於易寒風,所以才想借此機會來將其除掉。 在明白眾長老的用意之後,龍義心中大怒,隨即望向眾長老,喝聲道:"枉我龍義這般信任你們,甚至就連自己都退身此事之外,沒想到你們竟然公報私仇,根本就不按慣例行事。"眼見惹怒了龍義,眾長老個個低垂著頭,甚至就連看都不敢看上龍義一眼。 正當龍義怒不可遏之際,葛乘風雖然不敢流露出絲毫喜色來,但是心中卻暗自樂開了花,於是龍義喝叱的聲音方落,立時就故作出一副恭敬態度,向著龍義道:"六年前,族長帶領我等十五人,那可是眾人全力以赴的情況下,方才制服了易寒風,由此以他體內存在有那般強大的邪惡元靈來說,眾長老作出這樣的處罰判決,可說是已經酌情處理了。"望定了葛乘風,龍義冷哼一聲,道:"這麼說來,我龍義還得謝謝你葛長老才是了?" 葛乘風自然明白龍義話中的意思,不禁心中一虛,慌忙道:"屬下知罪,還望族長息怒。"龍義神態威嚴的道:"抓住眾長老懷恨易寒風的心裡,由此從中作梗,你葛乘風真是好大的膽子!"葛乘風嚇的立即跪身地上,誠惶誠恐的道:"倘若族長認為判決不合情理的話,屬下這便跟各位長老再行商議一番。"其話音方落,立時就響起一片竊竊私語的交談聲。 眾族人雖然不敢違背龍義的言語,但是私底下卻是紛紛議論的道:"族規規定,凡是處罰族人的判決一旦宣佈,除非是另有隱情,否則就連族長也再不能更改。" 話語聲音不大,可是龍義卻聽的相當清楚,臉上神色瞬息萬變之後,暗自心中一狠,轉身向著易寒風,厲色道:"易寒風身為我龍義的外孫,明知族規而犯之,理應更加重罰才是,所以我龍義決定將其驅逐出族,永不得返回。" 易寒風雖然明白龍義的用心良苦,不過一旦被驅逐出族,便不可以再踏入龍靈族人的居住範圍半步,也就不能時常守侯在自己爹娘及姐姐的墳墓跟前了。 想到這一點,易寒風狠一咬牙,忽然走上宣判台,面向眾內族人群,大聲道:"各位族人,如果我易寒風能為你們除去那只即將破封印而出的魔獸,不知你們可否願意讓我繼續留在族中?"此言一出,龍義頓時惱怒道:"風兒,難道你瘋了不成,你要知道,當初你父親的修為可跟外公現在相差無幾,但是他帶領著你舅舅等五人一起,卻沒有誅殺那上古魔獸之能,最終也只能勉強將其捕獲,並封印在黑石山山頂上。」 正如龍義所言,二十年前,易寒風的父親易天林,雖然只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但是其修為卻已到了天悟後期,他曾帶領邢飛及藍芯兄妹倆,五人一同追殺一隻神悟中期的上古魔獸,他們雖然僥倖重傷了上古魔獸,但是卻依然沒有將其殺死的能力,所以最終只能借助封印術勉強把上古魔獸捕獲,然後帶回到村落中,並封印在黑石山山頂上。 往昔時日裡,因為上古魔獸身受重創的緣故,封印倒也一直安好無恙,可是近幾年以來,隨著其傷勢的逐漸好轉,總在不停的衝擊封印結界,致使得如今的封印結點,已然有了鬆動的跡象。如此情形,在龍義毫無對應策略之下,整個龍靈族人便陷入了恐慌當中。所以當眾族人聽聞易寒風這般說來,雖然他們根本不相信易寒風擁有除去魔獸的力量,但是他們的內心深處,卻又禁不住對易寒風生出一絲渴望情緒,於是交頭接耳,紛紛議論了起來,頓使得整片闊地陷入一片嘈雜聲音中。 喧鬧聲音持續了半晌後,其中忽然有人出聲,大喝道:"只要你能將那上古魔獸殺死,我第一個願意替你向族長求情,好讓他老人家收回成命,留你在族中。"此人話音一落,立時就響起大片的附和聲音。 易寒風眼見眾人這般反應,於是轉臉望向龍義,自信而然的道:"外公,你老人家儘管放心,如果風兒沒有絲毫把握的話,又豈敢在這裡多作造次?"說罷,不待龍義多言,神色倏然一變,鄭重其事的道:"只是等我進入到封印結界,跟上古魔獸戰鬥的時候,還望外公吩咐那三組五行使者輪番上陣,設法讓他們融合後的無屬性元力能夠透過封印結點,源源不斷的輸入到我的身體裡。" 龍義深諳易寒風的脾性,知道多說無用,只得歎一聲,道:"你只管放心,這事外公自會辦的妥妥當當。"易寒風向著龍義微笑了一下,隨即轉向所有龍靈族人,大聲道:"倘若我易寒風擊殺魔獸失敗,即便是丟了性命,那也是我咎由自取,與在場的所有人毫無半點干係。"頓了頓,聲音倏一轉變,低沉的道:"但是如果在下僥倖殺死魔獸的話,那麼還得請各位千萬莫要忘記你們適才的諾言才是。" 在龍義的帶領下,所有龍靈族人及易寒風來到了黑石山山麓下,龍義袖袍一揮,登時打出數道元力,瞬間沒入到黑石山山頂的空間裡,只見一陣氣流波動過後,立時就有一龐然大物自黑石山的山頂上露出身形來。其身長八九丈許間,形態乃作人獸模樣,脊骨如錐,森然而立,齒長三尺,形狀若鑿而垂徹頷下,右手持有一根彷彿脊骨的狼牙棒,看似凶悍之餘,又顯猙獰模樣。 眾靈族人心中膽怯,其中一位立於龍義身旁的長老,臉上露出懼怕神色,低聲向著龍義道:"族長,這鑿齒既然已經能夠在封印結界中顯現出原本形態,看來它的傷勢定無大礙了。"說到這裡,遲疑了半晌,方才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在族長打開封印結點的時候,不知它會不會乘機逃脫了出來?"龍義道:"即便是敞開封印結點,一時之間鑿齒也難以完全脫離封魔結界的縛束。" 說話間,龍義又是數道元力打出,隨即易寒風覷準了結界空間顯現出一道道波紋漣漪之際,頓時暴掠起身形,瞬間就自波紋漣漪處躥進了結界當中,接著龍義很快就將封印結點隱沒了去。 鑿齒龐大的身軀倏一搖晃,立時就幻化成一位豐俊神奕的中年男子,雙眼轉動間,便將目光投向落身在數十丈開外的易寒風,森然怪笑道:"雖然你的修為很低,但是只要將你吞噬掉的話,一樣可以使得我就要痊癒的軀體徹底回復到最佳狀態。" 抬起血紅雙眼,易寒風迎上鑿齒的目光,嘿嘿一笑之後,右手突然一伸,頓有數道血紅元力猶如箭矢般激射而出,霎時就閃射到鑿齒身前寸許的地方。 鑿齒衣袖一揮,將數道血紅元力盡數震散之後,雙眼微瞇的凝視著易寒風,沉吟道:「你的體內並沒有生死壁障的存在,再者又擁有如此不祥的邪惡元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邪族人才對!」 易寒風聞言神色一窒,隨即輕笑道:「嘿嘿,元識居然強大到能夠透入在下身體的地步,閣下真不愧為神悟中期的高手。」鑿齒神色平靜的道:「一旦步入神悟期,只要不受到更為強大的元識阻隔,元識便可浸透到他人的身體裡,難道你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嗎?」說罷,臉上露出輕蔑神色,冷笑道:「虧你還出生在最為邪惡的古老種族,真是辱沒邪族之名了。」 對於鑿齒譏諷的言語,易寒風並不引以為意,平淡的道:「在下並非什麼邪族人,只不過是個普通人類罷了。」聽聞易寒風說出此言,鑿齒的臉上頓現出迷惑神色,略作思索之後,點頭道:「你釋放出來的元力雖然十分邪惡,但是卻沒有呈現出黑色的光澤,而且還沒有屬性可言。」說到這裡,突然驚呼道:「想不到你小子居然是傳聞中的混沌體質!」 那個只餘殘存元靈的老人曾囑咐過自己,倘若有人問及關於自己身體的特殊之處,皆只須以混沌體質的修魔者來答之,那麼無論怎樣境界的人,只要其不知道自己的底細,便不會產生絲毫的懷疑之心,想到這裡,易寒風故意露出譏諷神色,冷笑道:「虧你還是神悟中期的高手,居然現在才明白過來。」 鑿齒並沒有絲毫惱怒的意思,而是再次向著易寒風釋放出了元識,隨即臉色陡然劇變,震驚道:「你小子不但是傳聞中的混沌體質,而且在你的心脈中竟然還封印著一個極為強大的邪惡元靈!」 面對鑿齒帶有元識的灼灼目光,易寒風頓有一種渾身通透的感覺,不由面色微寒,沉聲道:「閣下若是無意動手,那在下可就不客氣了。」 渾不理會易寒風極為不善的言語,鑿齒一斂吃驚神色,貪婪道:「待會兒我便先將你小子變成腹中之物,再設法以你的身體為媒介,慢慢的吞噬掉你體內的邪惡元靈。」說著,忍不住大笑出聲,興奮之極的道:「到那時候,我便能夠一步登天,迅速躋身為天地間的顛峰強者了。」 望著鑿齒那極度興奮的瘋狂模樣,易寒風原本血紅的雙眼,此時也回復了正常,滿臉平靜的道:「即便能夠以我的身體為媒介,只怕你也想不出吞噬邪惡元靈的具體辦法。」 鑿齒強壓住心中的激動情緒,冷哼道:「只要你乖乖的讓我吞入腹中就可以了,至於能否想到吞噬邪惡元靈的辦法,那就是我的事情了。」話音方落,旋又嘿嘿怪笑道:「雖然你小子乃是天地間萬載難逢的修煉奇才,但只要你尚未徹底斬斷殺戮慾望而蛻變成混沌邪體之前,由於沒有焚燬之力的相輔相成,如果僅憑吞噬之力,無論你如何費盡心機,恐怕也無法將邪惡元靈給吞噬掉。」 露出一臉的古怪表情,易寒風嘿笑道:「反正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所以不怕實話告訴你,小爺乃是邪妖當中唯一可以壓制住自身殺戮本能的特殊存在,不管強大到何種程度的先天邪體,其吞噬之力都無法跟小爺的焚燬之力相提並論!」 易寒風方才說出這一句話,鑿齒頓時忍不住驚呼出聲,駭然道:「擁有完整元靈的你,又怎麼可能會是邪妖呢!」 渾不理會鑿齒震驚的模樣,易寒風雙眼倏一變血紅,體內元力剎那間流轉開來,神色狠厲的望定鑿齒,沉聲道:「既然你沒有吞噬那邪惡傢伙的具體辦法,那我也就不必再跟你多說廢話了。」說罷,意念大動間,利用自身的元力,肆無忌憚的從體內封印中攝取龍邪的強大元力,直於頭頂上方凝聚一起。 眼見易寒風雙手捂頭,臉上露出萬般苦痛的表情,龍義神色一驚,慌忙提聲大喝道:"第一組五行使者,趕緊將你們的元力融合一起。"話音方落,三個龍靈族人的中年男子立時前上身來,並釋放出體內元力,然後急速融合了一起,最終形成一股毫無屬性的龍形元流。 龍義抖手揮出一片元力,閃電般將三人融合後的形態元流包裹起來,隨即穿過封印結界,以閃電般的速度沒入到易寒風身體中。 稍減腦中疼痛欲裂的感覺,易寒風大喝一聲,其頭頂處彙集的血紅元力,倏然化作一條十一二丈身長的龍形元流,隨即只見血紅巨龍繞空盤旋數匝後,身形突然急劇縮小,呼吸間就化作一條寸許長短的血色小龍。接著易寒風忽然抬起頭來,張口便將血色氣龍吞進了腹中。 感受到易寒風體內不斷攀升的元力,鑿齒神色倏然變得難看之餘,身影鬼魅般一閃,立時出現在易寒風跟前半丈的地方,繼而迅速舞動手中狼牙棒,攜起無邊的強大力量,直向易寒風頭頂砸落下來。 第七章 鎖元神術 耳聞頭頂處凌厲的氣流勁風,易寒風張口噴出一團血紅迷霧,在將鑿齒及其狼牙棒一起反彈開來的同時,血紅雙眼中光芒閃動間,覷準了鑿齒尚未落身之際,突然伸出右手,閃電般凝聚出一個血紅元力光團,然後身形一閃,猶如鬼魅似的出現在鑿齒身後,接著只見其迅速抬起右臂狠命一揮,直將手中的元力光團向鑿齒的頭頂轟落下去。須臾間,整個封印結界裡,竟被黑石山所化作的土屑灰塵充塞得滿目黃土。 處於外面的龍靈族人,雖然聽不到結界裡的驚天巨響,但是目視著結界內足可蔽日的漫天灰塵,眾靈族人無不目瞪口呆,震撼異常。 當眾人自駭然中醒覺過來後,邢飛立身龍義身旁,兀自驚歎道:"此等恐怖的力量,實在是駭人之極。"龍義苦笑道:"適才寒風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恐怕只是那傢伙的冰山一角罷了。"此言一出,邢飛登時驚得瞪大了雙眼,楞楞然說不出話語來。 眾人原以為鑿齒已被易寒風擊殺,然而就在塵土即將散盡的時候,卻見一股龐大的暗紅氣流暴湧而起,倏一凝聚後,立時就化形成鑿齒的魔獸真身,巋然屹立在結界中心的地方。 鑿齒方才化出魔獸真身,立時就低垂下那小山般大小的頭顱,怒睜著血盆大眼,望定身下渺小的身影,猙獰道:"想不到你竟然能夠使用體內邪惡元靈的強大力量,不過單憑適才那種程度的攻擊便想要擊殺我的話,你小子就太過天真了。"說罷,憤怒的咆哮一聲,隨即抬起龐然大腳,直向易寒風立身處猛烈踩踏下去。 鑿齒看似身形龐大如山,但是其動作敏捷之處,實不輸於尋常人等,在其不停的踩踏之下,直迫得易寒風拚命閃躲,方才倖免了被踏成肉泥的厄運。 眼見易寒風惟有躲避的份,邢湘玉心急的就要落下淚珠兒來,煞白著玉容望向龍義,求聲道:"爺爺,你趕緊現出封印結點,好讓寒風盡快出來,否則他就真的沒命了。"龍義無奈的道:"承受了風兒適才那一擊之力的震盪,如今封印結界本就十分脆弱,爺爺擔心一旦顯現出封印的結界點,鑿齒就會瞬間破毀封印而出了。" 聽聞龍義如此言語,眾龍靈族人俱都露出了著急神色,不過他們並沒有半點擔心易寒風生死的意思,而是心中懼怕鑿齒會突然破除封印,到時候雖然能將鑿齒擊殺,但是整個龍靈族人也會有所損失,他們實不想付出無故的代價。 眼看著易寒風岌岌可危的窘困情勢,邢飛及藍芯亦是慌忙看向龍義,神色擔憂的道:"爹,你快想想辦法,寒風就快要堅持不住了。"龍義喝聲吩咐道:"三組五行使者一起出手,盡快融合你們的元力。" 龍義喝令的聲音一落,十五人立時站好方位,頃刻間就擺出一個大型的五行衍生陣來,接著融合出一股光芒璀璨的巨大龍形元流。龍義覷準易寒風正身對自己之際,以奇快的速度包裹起形態元流,並透過結界度入到易寒風身體裡。 如此一來,體內封印在大量無屬性元力的短暫加持下,易寒風再不擔心體內龍邪會破毀封印而出了,於是毫無顧忌的攝取其強大元力,直到難以忍受腦中痛楚之時,方才將攝取而來的邪惡元力化為血紅骨甲,剎那間將全身包裹起來。 爾後易寒風右手一握,頓時現出一把似刀非刀,卻又似劍非劍的血紅古怪刀刃來,接著便見血紅元力陡然自古怪刀刃刃尖處伸長了出去,猶如迎風暴漲一般,直向著鑿齒下踏的巨大右腳迎將上去。頃刻間,暴漲的血紅元流雖然洞穿了鑿齒的巨大右腳,但是易寒風也同樣承受了巨腳的重踏之力。 鑿齒雙眼中露出瘋狂神色,仰首怒嘯一聲,強忍住被洞穿腳底所帶來的劇烈疼痛,狠一用力間,將渾身力量都凝聚到右腳上面,似是非要將易寒風踏成肉泥不可。 然而經過適才的一記硬拚,包裹著易寒風的血紅骨甲,其顏色本就暗淡了許多,此時再難禁受住鑿齒下踏的力量,於是緩緩消散了去。 頃刻間,易寒風便感覺到渾身骨架似要碎裂了一般,禁不住悲怒的咆哮出聲,隨即便有一股磅礡的血紅元力自其體內爆發出來,直將鑿齒偌大的身軀沖得倒飛了出去,甚至就連封印結界,亦是猶如紙糊一般,倏才觸及到血紅元力,立時就消散得毫無半點痕跡。 當血紅元力破碎了封印結界,看似完全消散之時,旋又倏然於半空中匯聚一處,略一停頓間,便詭異般向著地面上易寒風立身的地方閃射下來,很快就完全沒入了其身體當中。 轉動著血紅雙眼,易寒風將目光落在龍義身上,急促道:"外公,我的身軀就快要被邪元念所支配了,你趕緊挑選出族中所有高手,以車輪戰術來消耗我體內的龐大元力。" 以易寒風適才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一旦他被邪惡力量完全支配了身軀的話,只怕整個龍靈族人都要全部覆滅,這乃是眾人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在聽到易寒風所說的話之後,龍義尚未出聲,族中長老及護法俱都站出了身來,準備隨時聽候龍義的差遣。 龍義深深的瞥看了易寒風一眼,隨即吩咐眾人退讓出偌大一塊場地,再又按照修為的高低,由長老到護法排列好順序之後,方才閃身來到易寒風跟前,神色鄭重的道:"風兒,外公可要出手了。"說罷,元劍應念而出,登時緊握在了右手當中。 右手緊握心劍,龍義將元力內斂於元劍當中,瞬間就朝著易寒風刺出了千百餘劍,而且刺出的每一劍當中,均含有無匹的力道,大有開山劈石之能。 易寒風眼見週身猶如殘影般的劍光,大喝一聲之後,頓將體內無法收斂到封印中的那些邪惡元力,毫無保留的暴湧出來,剎那間化作一團血紅光幕,直將身軀整個兒的包裹了起來。然而劈落在血紅光幕之上的千百劍勢,卻只使得光幕略微顫抖了一下,甚至就連顏色也未曾變淡分毫。 龍義這看似簡單的一擊,即便是天悟後期修為的人,恐怕也無法承受得起。然而就是這樣的一擊,卻被易寒風這般輕描淡寫的就硬接了下來,致使得眾人龍靈族人無駭然。 眼見龍義根本就無法動搖血紅光幕分毫,易寒風自光幕之中傳出聲音來,顫抖的道:"外公,你趕緊跟眾人一起聯手擊散這血紅光幕,我就要快堅持不住了。" 龍義絲毫不敢怠慢,慌忙喝聲道:"三族五行使者出列,趕緊給我擺出五行衍生大陣。"十五人應聲出列,迅速擺出五行衍生陣,再又將體內殘餘的元力完全釋放出來,瞬間相互融合了一起。 眼看形態元流會聚而成,龍義大聲吩咐道:"所有龍靈族人聽命,無論你們修為的高低,全部都將體內元力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然後完全注入到形態元流當中。"話音方落,但見數百道強弱不一的元流暴沖而起,瞬息間便盡數融入到形態元流中。由此,原本只有丈許大小的龍形元流,在吸收了數百道元流後,霎時膨脹到百餘丈大小,磅礡的氣勢甚是驚人之極。 處身血紅光幕之中,易寒風倏然狠一咬牙,將自身的元力盡數釋放出來,並頃刻間融入到血紅光幕中,致使血紅光幕霎時化作了一條虛幻血影。隨後在虛幻血影包裹下,易寒風拚命死守著腦中的最後一絲元念,等到龍義強行駕馭著形態元流,直衝到距離地面高達百餘丈的半空之際,驟然暴掠起身影,直向著形態元流迎將上去。 雖然在撞擊的剎那間,地面上的眾靈族人只聽到一聲震天價的轟隆聲音響過,便見形態元流與籠罩著易寒風的血紅虛影,兩者皆瞬間消失得毫無蹤跡,並未產生驚天巨爆,但是碰撞的瞬間所產生的無邊勁流,仍然猶如颶風一般於半空當中極速擴散開來。 不過好在易寒風與形態元流撞擊的地方距離地面高達百丈,由此才使得勁流餘波沒有真正累及到地面上的眾龍靈族人,但是儘管如此,那些修為稍低的人還是禁不住餘波的震盪而口吐鮮血。 除了龍義之外,其他龍靈族人並沒有參與形態元流的駕馭,所以易寒風倒也沒有替他們多作擔心,於是方才落身地面之上,便急忙來到龍義跟前,急切的道:"外公,你老人家有沒有受傷?"龍義心有餘悸的道:"好在你與形態元流即將撞擊之時,我便捏斷了那些包裹著形態元流的自身元力與身體的牽連,並且迅速閃避開來,否則的話,恐怕要落得一個重傷而亡的下場了。" 聽聞龍義毫無損傷,易寒風放心下來,隨即環視了眾人一遭,有些過意不去的道:"外公,你先幫我安撫一下那些受傷的族人,我眼下還有要緊的事情必須去做。"說罷,神色惶急的就欲離開,只是方才走出五六步,旋又回身向龍義道:"那重傷的魔獸鑿齒,外公先設法替我將其元靈保留下來。" 離開內族所在範圍,易寒風來到一處深山當中,再又尋到一個十分隱秘的山洞,接著就迫不及待的坐身下來,輕閉雙眼間,陡見其胸膛處竟緩緩現出一個血紅漩渦來。 伴隨著紅色漩渦的逐漸增大,其旋轉速度亦是愈來愈快,直至旋轉速度達到了極致,猶如靜止之態時,紅色漩渦方才不再增大。隨後又見易寒風的身體自胸膛處開始,竟詭異般的慢慢消失不見。如此過去了兩個時辰,就在易寒風的身體完全消失的瞬間,血紅漩渦陡然反旋轉方向,保持著一種極慢的速度許許旋轉。 直至半年的時間過去,血紅漩渦的旋轉速度方才突然加快,與此同時亦不斷的向著漩渦源頭凝聚而去,並逐漸於漩渦源頭之處顯現出一道血紅身影來,直至紅色漩渦完全隱沒到血紅身影當中之際,血紅身影倏然化成實質肉身,頓時顯現出易寒風的原本模樣來。 伸手扯開衣襟,易寒風見自己胸膛處的古怪封印圖紋已然消失了去,不由神色一喜,方欲仰首長嘯之時,忽聞一聲音自內心深處響起,陰沉之極的道:「小子,你居然膽敢利用我的力量,與那數百龍靈族人所融合出來的元流一起,從而對我種下乾坤鎖元術,難道你就不怕我一時惱怒之下,便將你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元靈吞噬掉嗎?」 易寒風自然知道,此言語乃是龍邪對自己所說的,由此乍聞爹娘及姐姐的元靈尚在,歡喜得眼角流淚之餘,顧自強作鎮定道:「你暫時根本不敢吞噬他們的元靈,因為你在擔心如果始終沒有機會將我同化掉,而我又成長到能夠壓制你的地步,由此主動找上你的時候,你便利用他們來要挾我,好讓我放你離開我的身體。」 易寒風如此說來,龍邪不置可否的道:「倘若我現在就要你打開乾坤鎖元術,不知你會作出怎樣的選擇?」易寒風咬牙道:「如果你膽敢將他們吞噬掉,那麼等到我能夠壓制你的時候,你龍邪就再沒有絲毫活命的機會了?」龍邪不以為意的道:「我早知道你小子不會輕易就範,適才只不過是隨便問問罷了。」旋即伴隨著漸漸逝去的聲音,怪笑道:「當乾坤鎖元術有瞬間的鬆動之時,便是我龍邪將你小子同化掉之日。」 第八章 惡事接踵 伸手掀開草木遮掩的洞口,易寒風方才躥出身來,忽見身前青影一閃,立時就有一把散發著淡淡血芒的長劍搭在了項頸上。 略一愕然後,易寒風拿眼望定了跟前被輕紗遮蓋住眼下容顏的青衣女子,一邊小心翼翼的將其搭在自己項頸上的長劍推開,一邊滿臉堆笑的道:"姑娘先將手中長劍收起來,有事我們可以漫漫相談。" 青衣女子面上的輕紗微動間,聲音清冷的道:"深山野林的,你突然從這山洞中躥身出來,我還以為自己遇上什麼古怪妖獸了。"說罷,意念甫動,手中長劍頓時化作一道光芒,瞬間自掌心處沒入了身體裡,隨即流轉秀眸,凝視了易寒風半晌,問聲道:"你可知道如何去到龍靈族人居住的地方?" 易寒風聞言心中一驚,警惕道:"敢問姑娘想要去龍靈族人的村落幹什麼?"青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冰冷道:"如果你肯告訴我,本姑娘少不了你的好處。" 自適才青衣女子現身的方位來判斷,易寒風料想她必定是從偏北方向趕身過來的,於是在打定主義後,頓時露出滿臉無所謂的模樣,笑說道:"只不過是給姑娘指引一下道路而已,在下又怎會貪圖你的好處呢?"說罷,手指偏離龍靈族人村落的東南方向道:"姑娘只要沿著這個方向一直走下去,然後翻過兩座山峰,你就可以看到龍靈族人的村落了。" 青衣女子瞥看了易寒風所指的方位一眼,隨即丟給下一個數兩重的金元寶,轉身就離開了去,似是根本就沒有懷疑易寒風所說的話一般。這反倒使得易寒風有些過意不去,遂向著青衣女子大聲道:"姑娘,你還沒有告訴在下,你去龍靈族人村落究竟所為何事呢?" 青衣女子止住腳步,轉臉過來看著易寒風,淡淡道:"為了尋找我娘的一位故友。"易寒風道:"姑娘可否告訴在下,你娘的那位故友叫什麼名字?"青衣女子道:"這個恕我不能直言相告。"說罷,臉面一轉,又繼續向著東南方向行身而去。 遲疑半晌,易寒風只得大聲道:"姑娘如果想要快些尋找到你娘的那位朋友,那麼你就得先回答我適才的問題,否則我便不會告訴你龍靈族人村落的具體方位。" 青衣女子突然止步,隨即轉身過來望定著易寒風,冷聲道:"你果然是在戲弄我。"說著,眼中殺意陡盛,威逼道:"再不說出龍靈族人村落的具體方位,你就休怪本姑娘對你狠下殺手了。" 面對青衣女子威脅的言語,易寒風淡然一笑,隨即輕抖右手間,登時閃掠出一道金色光芒,直向青衣女子的臉面激射了去。 青衣女子不動神色間,只是隨手一抓,立時就將金元寶輕握在了右手當中。眼見青衣女子修為不凡,易寒風一邊提神戒備,一邊故作出漫不經心的模樣,道:"在下已將金元寶還給了你,我們之間再沒有任何瓜葛了。"說罷,轉過身形,大搖大擺的徑直向著深山外行去。 只是易寒風方才走出七八步,便聞青衣女子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惱怒道:"好你個臭小子,戲耍完了本姑娘,你就想這樣輕易離開了嗎?"緩緩轉身過來,望定青衣女子,易寒風嘿然道:"怎麼?難道你還想殺了我不成?」 青衣女子雙眼一瞇,寒聲道:「倘若你再不說出靈族村落的位置,本姑娘殺了你又何妨!」眼見青衣女子殺機畢露,易寒風雙眼突變血紅,立時就將體內的元力流轉開來。 青衣女子微一愕楞,目光緊落在易寒風那瞬間變得血紅異常的雙眼上,不禁柳眉微蹙,忖度道:"此人體內的元力怎會帶有一股如此熟稔的邪惡氣息呢?難道他竟然會是邪妖!」 青衣女子復又細細打量了易寒風的雙眼半晌,心想邪妖乃是天地間那些由人類散發出來的邪惡意念,經過無盡歲月的凝聚方才孕生而成,除了雙眼及沒有心臟之外,雖然模樣與人類毫無二致,但因為元靈的不完整性所致,邪妖不但已被殺戮本能取代了元靈的精神力元念,而且根本沒有靈智頓開的潛能,惟有在漫長時光中衍生出意識後,方才會懂得控制體內元力的具體方法,由此只要不動用體內元力的話,便可顯現出如同人類的正常雙眼來。 再者先不說眼前之人沒有邪妖般的雙眼,倘若他真的是那些存活了漫長歲月,最終方才衍生出自主意識的邪妖,那他根本就不可能只有頓悟後期的低微修為,如此暗自分析了一番後,青衣女子最終否定了易寒風乃是邪妖的想法,平靜的道:「只是這般低微修為的修魔者,便能夠修煉出如此邪惡的元力來,料想你所修煉的必定是一部曠世功法了。」 易寒風早已察覺出來,眼前的輕衣女子乃是一個靈悟初期的高手,若是體內龍邪沒有被自己施加了乾坤鎖元術的話,依仗完善後的生死咒所發揮出來的強大禁錮力量,便可以攝取一些龍邪的元力,使其為自己所用,但是如今僅依靠頓悟後期的修為,一旦真正動起手來,自己只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死在青衣女子的劍下了。 想到這裡,易寒風只得收斂起體內元力,苦笑道:"只是在下的體質有些特殊,所以才使得元力比較邪惡罷了,實非功法的緣故所致!"青衣女子咬牙一響,寒聲道:"識相的話,就趕快交出修煉功法,否則休怪本姑娘心狠手辣了。"說罷,但見其右手輕握間,已然將元劍給亮相了出來。 瞥看了青衣女子手中隱泛血光的長劍,易寒風心中一急,慌忙一邊倒退著身形,一邊迅速解開衣帶,大喝道:"你只要膽敢動手,我立時就將衣物全脫下來。" 眼看易寒風露出上身,而且還將褲帶也解開了來,並作出欲脫之狀,青衣女子驚叫一聲,滿面羞急的倏然轉身過去,背對易寒風罵聲道:"好你個卑鄙無恥的小子,倘若你膽敢將褲子脫下來的話,我立馬就讓你葬身此地!"毫不理會青衣女子咒罵的言語,易寒風大聲道:"你可別想俟機制服在下,只要你一旦轉身過來,我立時就將褲子滑落。" 萬料不到易寒風竟會有如此一招,青衣女子直恨的牙癢癢,可惜卻又對易寒風無可奈何。半晌過去,青衣女子平復了心中怒氣,暗自忖度道:"只要緊閉住雙眼,這樣一來,任憑他如何無賴,不也一樣可以取了他性命?"這般打定主意,青衣女子於是出言道:"小混蛋,有本事你就儘管將褲子脫下來好了。" 良久不聞回應的言語,青衣女子又道:"別以為你不說話,本姑娘便會著了你的道兒。"說罷,先是緊閉上雙眼,然後倏然轉身過來。然而讓青衣女子大為奇怪的是,儘管如此,易寒風還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來。 禁不住心中疑惑,青衣女子緩緩睜開雙眼,隨即直拿眼環視了週遭一遍,那還有易寒風的半點影子,不由恨聲道:"倘若日後叫我尋到了你,本姑娘非得先讓你嘗盡生不如死的滋味,方才會煉化了你。"說罷,顧自尋思了一番後,認定方向迅速掠身離去。 須臾過後,藏身喬木深枝當中的易寒風得意一笑,方欲跳身地面之際,忽然又見青衣女子悄然飄身回來,直嚇得又將身體縮回到喬木深枝裡,忍不住心中暗罵道:"該死的臭女人,小爺當真差一點就著了你的道兒了。" 青衣女子先是尋看週遭一眼,隨即小心翼翼的走進易寒風曾經從中躥身出來的山洞,搜索了片刻,確定易寒風並沒有藏身其中,這才又走出山洞,毫不由於的掠身離開。 易寒風由於擔心她又會去而復返,於是直等了兩三個時辰後,方才落身地面,匆匆向著龍靈族人村落趕去。因為害怕遇上青衣女子,易寒風只選一些偏僻無路的地方行走,如此而為,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 易寒風方才踏入院門,邢湘玉便喜笑著迎身上來,先是將易寒風整個兒的打量了一遍,見他毫髮無損之後,隨即嘟長了嘴,神色幽怨的道:"你一走就是半年,這期間竟然連一點音訊也沒有。" 目視著佳人憔悴的玉容,易寒風內疚道:"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離開那麼長時間,害你替我牽腸掛肚,真是苦了你了。" 邢湘玉展顏一笑,羞低著螓首,低聲道:"知道我擔心你,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易寒風撓頭道:"外公他們可都在家嗎?"邢湘玉道:"爺爺一直在替你看守著魔獸鑿齒,爹娘出去了兩個多月,如今尋你不著也就回來了,適才正趕往爺爺那裡領罪去了。" 易寒風與邢湘玉來到了內院,藍芯好一陣噓寒問暖過後,龍義將一個青瓷陶器遞到易寒風手中,道:"半年前,鑿齒承受你那一擊之後,因為傷及根本而生命垂危,還好在其將死之際,我便把它的元靈抽取出來,並封印了存放在這個青瓷陶器裡,如果真對你有用的話,你還得盡快處理才是,否則一旦封印鬆動,元靈很快就會消散了。」 接過青瓷陶器,易寒風告退一聲,很快來到自己的房間裡,並緊閉上房門,隨即伸手抹去陶器端口處的元力。然而就在陶器端口處的元力被易寒風抹去的剎那間,一道跟鑿齒化形出來的中年男子極為酷似的暗紅虛影,突然自其中閃掠出來,易寒風覷準虛影方才現出之際,閃電般伸手抹去禁錮封印,接著身體頓化成一陣血紅迷霧,瞬間就將那一道虛影給整個兒的包裹其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當鑿齒的元靈完全被血紅迷霧所融合後,血紅迷霧團陡然一陣扭曲,並迅速拉伸成一人型形態,再又瞬間變成實質肉身,最終呈現出易寒風的原本模樣來。 輕吁一口氣,易寒風略一感應,隨即露出滿臉的古怪神色來,喃喃道:"在自己體內沒有生死壁障的情況下,居然只將修為提升到清悟初期的地步,看來沒有連同肉身一起融生,效果確實差勁了許多。"旋即苦笑一下,心忖道:「以迷天幻世陣中的老人所言,血焰赤既然傳為了族中的聖物,那麼只要向外公細細打探一番,想來欲將其取到,並非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易寒風方才想到這裡,便聞叩門聲音響起,易寒風打開房門,望著正自立身門外的龍義,笑問道:"外公,你老人家有事嗎?"龍義露出滿臉的關切模樣,詢問道:"風兒,這些天你一直把自己關在房中,究竟在做些什麼?"易寒風動了幾下嘴唇,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眼見易寒風神色極為古怪,龍義笑說道:"如果你有什麼難言之隱的話,外公不再追問你就是了。"易寒風感激道:"謝謝外公。"龍義輕擺右手,正色道:"我們族人向來以斬妖除魔為己任,由此也就導致心中生出了根深蒂固的思想,所以日後你最好不要再使用那傢伙的邪惡力量了,否則只會加深族人對你的仇視心理。" 龍義如此說來,易寒風想到自己的元力本就是比之本源邪惡元力還要邪惡的存在,心中不由沉重了幾分,強顏道:"外公大可放心,我不會再使用邪惡元靈的力量就是了。" 兩人正自說話間,只見邢飛匆忙走進身來,直拿眼望定了龍義,神色難看的道:"爹,所有族人都聚集在咱們院外,孩兒實是趕他們不走,還望爹爹出去主持大局。" 龍義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是眼見邢飛不時的拿眼看向易寒風,心中也就料定此事定然跟易寒風有關,於是向著易寒風吩咐道:「風兒,你就留在房中,外公出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第九章 血焰赤火 易寒風覺得邢飛話有蹊蹺,略一沉思之後,便猜到了其中端倪,於是悄然跟身出房,隱匿在院門旁側,隨即探頭向外面看去,但見眾千人影跪身地面上,然而龍義卻是滿臉惱怒神色,此時正瞪眼注視著他們。 良久之後,龍義方才瞥看向跪身最前面的葛乘風,沉聲詢問道:"葛長老,就易寒風已墜入魔道一事,不知你可有何證據?"葛乘風忙不迭的回聲道:"有關易寒風的事情,屬下也是在半個時辰前才知道的,至於細緻情況,恐怕惟有徐長老才能夠說得清楚。" 轉眼看向跪身葛乘風旁邊的六旬老者,龍義眉頭一皺的道:"徐長老,我不是派你前去尋查有關邪蛇一族的蹤跡麼?你又怎麼會瞭解到有關易寒風的事情?"徐長老恭敬的道:"族長,就易寒風墜入魔道一事,正是在追查邪蛇族人蹤跡的過程中,屬下無意聽到的。" 話語間,抬頭望著龍義,接道:"半月之前,屬下尾隨一可疑為邪蛇族人的青衣女娃兒,當來到本族村落西南方向的深山野林之時,便遇易寒風神秘出現,再又恰巧碰上那青衣女娃兒,後來因為易寒風沒有告訴她我們族人村落的具體位置,所以她便欲向易寒風出手。"說到這裡,徐長老臉上頓時露出了遲疑神色。 目光注視著徐長老,龍義催促道:"徐懷成,你究竟看到什麼,不妨直說出來,沒有必要多作顧忌就是了。"徐懷成應聲道:"當時屬下正欲出手搭救易寒風,豈料他卻突然顯現出了血紅雙眼來。" 龍義並沒有流露出絲毫驚訝,不耐煩的道:「易寒風的雙眼會變成血紅之色,乃是他使用了體內邪惡元靈的元力所致,這又有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徐懷成道:「開始時,聽聞邪蛇一族的那丫頭認定易寒風乃是修魔者,屬下也多有不信,於是等到邪蛇一族的那丫頭離去後,便特意利用元識,暗自對易寒風查探了一番。」 徐懷成說到這裡,長吁了一口氣,露出一臉的凝重神色,接道:「屬下雖然再感應不到那邪惡元靈的邪惡元力了,但是卻感應到了一股屬於易寒風本身的邪惡元力,由此才會確定他修煉了魔功,已然墜入魔道了。」 龍靈族人雖然並不排斥外來功法,但是卻從不接受修魔之道,所以當眾靈族人聽完徐長老所說的話語後,俱都紛紛向著龍義磕頭,請求他定要將易寒風關押到碧水幽潭裡,並永世不得釋放出來。 眼見無法平息此事,龍義臉上現出了痛苦的表情,似是瞬間蒼老了數十年一般。龍義如此模樣,直看得易寒風心裡好一陣疼痛,於是自院門後走出身形,快速來到龍義身旁。 龍義深望了易寒風一眼,然後微閉上雙目,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帶有一股懾人氣勢,質問道:"風兒,你老實告訴外公,你是不是真的修煉了魔門功法?" 易寒風本想告訴龍義,其實並非自己修煉了什麼魔門功法,而是由於自身體質的緣故,所以才會導致元力比較邪惡罷了,但是略作沉思後,心想如果讓其他族人知道自己乃是人邪軀體一事,只怕會更加對自己惶恐不已,反倒使得外公陷入更加為難的境地。所以易寒風並沒有作何言語,只拿眼望著龍義,神色平靜的道:「外公,我的確修煉了魔門功法,你就按照他們的意思來處置我吧!」 本想從易寒風口中聽到解釋的言語,但是萬料不到易寒風非但沒有出言解釋,反倒是一口承認了下來。龍義好一陣悲涼大笑,待到笑聲停止,方才含淚喝聲道:"很好,敢於擔當,你不愧是我龍義的外孫。"說罷,強忍住心中不捨,神色威嚴的喝聲道:"執法長老秦忠聽令,即刻將易寒風收押到碧水幽潭中,永世不得釋放出來。" 此言一出,藍芯及邢飛心中大驚,邢飛慌忙道:"爹,碧水幽潭可是軟禁天悟期以上修為之人的地方,況且禁閉時間尚有年月限定,所以你這樣決定,是否有欠考慮?" 聽聞父親這般說來,邢湘玉淚眼婆娑的道:"爺爺,爹爹說的沒錯,你這樣做會害死寒風的。"龍義道:"我們龍靈族人向以斬妖除魔為己任,而如今易寒風既然修煉了魔門功法,倘若僅僅因為他是我外孫,我便對他容情看待的話,那我就枉為龍靈族人了。"說罷,催促秦忠道:"秦長老,你在遲疑什麼?還不趕快將易寒風收押起來!" 秦忠慌忙應聲上前,右手一揮,立時就有四名大漢走上前來,瞬間自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將易寒風圍困其中。然而易寒風卻連看都不看四人一眼,淡淡道:"不勞你們動手,我易寒風自己去到碧水幽潭就是了。" 轉眼望向邢湘玉,易寒風懇請道:「表姐,日後就牢煩你常到我爹娘及姐姐墳墓前,多替我上些香了。」邢湘玉秀眸含淚的道:「寒風,你放心,我會像前些日子一樣,每天都替你去給姨父他們上香的。」易寒風點頭道:「表姐,日後如果遇到了喜歡的人,並且他也真心待你的話,你就好好跟他在一起。」旋即轉向龍義等三人,強顏道:「外公、舅舅及舅娘,你們好好保重!」說罷,望著藍芯及邢湘玉落淚的淒楚模樣,易寒風強忍住心中情緒,轉身向秦忠道:「勞煩秦長老給小子領路了。」 在秦忠帶領執法堂的四名大漢押送下,易寒風很快就來到了碧水幽潭所在之處,只見千餘丈方圓的碧綠色湖水,於秦忠打入數道元流後,湖面突然變得洶湧澎湃起來,怒濤滾滾,疊疊千層,氣勢煞是驚人之極。 將目光落在湖面浪濤上,易寒風癡然呆楞了片刻,隨即毫無懼意的縱身到湖面半空,倏一俯衝直下,瞬間便沒入到幽潭深處,秦忠再次揮袖打出數股元流,齊齊沒入到幽潭當中。 目視著已然變回了平靜模樣的碧綠色湖面,秦忠歎息道:"族長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讓你多活些時日罷了,至於你能夠在裡面挨上多久,這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說罷,又禁不住歎息了一聲,這才帶著四名大漢轉身離去。 易寒風方才進入到五六十丈水深的地方,便發覺湖水的顏色竟然漸漸變成了赤紅色,而且愈往深處,不但其顏色越發深沉,甚至就連溫度,亦是逐自升高起來。 伴隨著溫度的升高,易寒風明顯感覺到,體內的血液似是沸騰了一般,於是緊咬牙唇,強忍住灼痛的刺骨苦楚,心忖道:"如今既然已被永遠禁錮在這裡了,多活與少活再沒有什麼區別,何不游身至潭水深處,說不準還可以得到一些無人知曉的秘密。"想到這裡,易寒風索性將心一橫,逕直向著潭水深處沉游下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易寒風緩緩游動著渾身干如枯枝的身體,神志迷糊的來到了潭水最深處的地方,忽見一團赤紅如血的火焰出現在了眼前,不由精神陡振,渾不理會刺目的血紅光芒,強睜著雙眼直向血色火焰看去。 然而就在易寒風拖起力竭的疲憊身軀,艱難的接近血色火焰之時,血色火焰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灼灼火焰竟然猶如心臟般緩緩跳動起來,而且隨著易寒風的身軀愈來愈接近,火焰的跳動亦是越發激烈了許多。 來到血色火焰跟前,易寒風饒有興致的注視著急劇跳動的火焰光芒,突然驚奇的發現,自己原本身體中幾近枯竭的血液,此時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漸漸回復過來。 不住的打量著自己恢復如初的身體,易寒風心中正感疑惑之際,整個幽潭潭底忽然劇烈翻騰起來,半晌過後,當湖水完全褪去赤紅顏色的瞬間,但見原本巴掌般大小的血色火焰,其方圓丈餘的地方,倏然形成了一片血色火海,接著火海便猶如拉攏的魚網一般,瞬間形成一片火焰光幕,登時就將易寒風給整個兒的包裹了其中。 歲月如梭,飛快流逝間便過去了半載的時間,火焰光團突然轟炸而開,整個碧水幽潭頓時巨浪滾滾,直至持續半日的時間,潭水方才漸自平息下來。 不過此時的潭水深處,除了那一團巴掌大小的血色火焰之外,其跟前不知何時已站立著一青衣女子。只見遮蓋青衣女子眼下面容的輕紗略微浮動了幾下,便有一清脆聲音響起,得意而笑道:"倘若不是適才的巨浪沖擊之力,使得封印結界變弱的話,想要得到這血焰赤火,恐怕還真的有些不可能。"說罷,迅速自懷中取出一把蛇型匕首,頓時就有一道透明光幕從匕首中散發出來,剎那間包裹住血焰赤火之後,青衣女子再又取出一個古樸的木匣子,然後小心翼翼的將血焰赤火放在了匣中。 青衣女子將木匣子揣入了懷中,輕晃一下手中匕首後,只見原本籠罩在她身上的淡白色光幕,此時倏一凝聚,便化成一道白色光芒沒入到了匕首當中。閃動著身影浮掠出水面,青衣女子並不飛掠身形,而是尋著隱蔽的地方,兔伏蛇形般的穿過龍靈族人村落,隨即暴掠起身影,急急遠遁而去。 直離開龍靈族人村落千百里之後,方才著地緩步行走,一邊把玩著手中木匣子,一邊喜笑道:"能得到血焰赤火,我青影真是不虛此行了。"說罷,小心翼翼的將木匣子輕放到懷中,然而就在其將木匣放進懷裡的剎那間,忽然停下了身形,低垂著螓首,目光古怪的望定自己的胸脯,輕聲道:「怎麼會如此奇怪!」 直至再沒有了適才的異樣感覺,青衣女子這才將目光從自己的胸脯上移開,但是不待她邁出腳步,卻再次察覺到,自己的胸脯分明又被撫摸了一下,心中羞怒之餘,迅速取出懷中的木匣子,並將其打開了來。 第十章 窘困潦倒 青衣女子方才將木匣打開,便見一股血紅火焰自其中閃射了出來,甫一落地間,立時就化成易寒風的模樣。易寒風先是神色一喜,隨即瞥見了跟前的青影,不由笑容一僵,詫異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青影神色微窒,愕然道:"怎麼會這樣?我裝進木匣子的分明是血焰赤火,為何會突然間變成你這臭小子了?"易寒風恍然道:「適才聲稱自己為青影的人,原來就是你啊。」頓了頓,滿臉黠笑,不懷好意的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要不是你潑辣的像個母夜叉,說不定我們早就成為老相識了。」 看著易寒風一臉輕浮神態,青影恨聲道:"適才是不是你摸我的……"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言語不妥,頓覺滿臉燥熱之餘,倏轉話語道:"適才你有沒有對我做過什麼下流的事情?"易寒風嘿嘿一笑,玩世不恭的道:"在下只想從木匣子中脫困罷了,所以無論做了什麼事情,可都是無心之過。" 濃厚的殺機自秀眸中暴湧出來,青影望定易寒風,聲音冰寒刺骨的道:"如果你肯告訴我血焰赤火的下落,或許本姑娘還可以考慮一下放你一條生路,否則的話,你今日便要注定必死無疑!" 雙眼注視著眼前女子,易寒風心忖道:"告訴你血焰赤火的下落,只怕我會死的更快。"想到這裡,心中便打定了主意,故作茫然道:"什麼血焰赤火,在下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青影聞言冷冷的注視著易寒風,心忖道:「既然這小子能夠化成血焰赤火的形態,那麼他跟血焰赤火,必然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牽扯關係。」想到這裡,她自然不會相信易寒風適才所說的話語,於是陰冷著目光,字字如句的道:"好一個不識抬舉的小子,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眼見青影亮出了元劍,易寒風臉上神色不變,心中卻是念頭電轉,嘿嘿笑聲道:"青影,除了我之外,不知道你可曾沾染過其他男子?"青影勃然大怒道:"什麼叫作沾染過其他男子,你小子的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 面對青影惱怒的模樣,易寒風不以為然的道:"你用不著這般生氣,在下只是想要知道,我是不是第一個跟你那般親密過的男人。"青影嬌軀好一陣顫抖,氣苦之極的怒聲喝叱道:"你膽敢再多說一句難聽的話語,本姑娘立時就叫你身首異處。"易寒風暗自道:「血焰赤火本就是小爺的內育邪氣之精,只要小爺不死,無論如何強大的高手,都別想將其煉化掉。」 心裡如此想著,同時臉上露出自若神態,輕描淡寫的道:"不妨實話告訴你,雖然不知道為何,但血焰赤火已主動跟我連成一體了,除非在下自行抹除元靈印記,否則你就休想得到它了。"青影冷笑道:「不需要煉化就能讓血焰赤火主動跟你連成一體,難道你以為自己是破天再生不成?簡直是可笑之極!」 易寒風也不多作言語,狡黠一笑之後,張口輕吐間,血焰赤火便自口中閃掠出來,然後靜靜的浮定在他頭頂的斜上方。 瞥看了頭上方的血焰赤火一眼,易寒風這才將目光落在青影身上,似笑非笑的道:「這下你應該不會在懷疑我適才所說的話語了吧?」 青影利用元識向著血焰火略微試探了一下,神色不禁一變,忍不住失聲道:「血焰赤火居然真的跟你連成了一體,這怎麼可能呢?」旋又很快恢復鎮定模樣,森寒的道:「即便你不自行抹除你的元靈印記,只要要我將你這臭小子給煉化掉的話,同樣可以得到血焰赤火。」 陡聞青影此言,易寒風不由心中一驚,隨即突然張口一吸,頓將血焰赤火吞進腹中後,出言警告道:「如果你這臭女人敢把小爺惹急了的話,我便選擇將血焰赤火自爆開來,好拉你給我墊背。"旋又似是放心不下,繼續道:"既然你是為了血焰赤火而來,料想你對它應該有所瞭解才對,一旦我將元力完全注入其中,再使其自爆開來的話,你我都得徹底化為灰燼了。" 傳聞血焰赤火乃是大地始祖破天的第三隻眼睛所化,雖然形如火焰,但其本身卻毫無屬性可言,在能夠焚燬世間萬物生靈的同時,亦可以吞噬世間萬物生靈,乃是天地間唯一至邪至聖的強大存在,只不過如今的血焰赤火,因為存在的歲月太久,再者又始終沒有產生靈智的緣故,所以導致其內所蘊涵的力量早已消散殆盡,但是如果易寒風當真將本身元力盡數注入到血焰赤火中,然後再行使之自爆開來的話,即便是修為比易寒風高出兩三個境界的人,只要稍有不慎,恐怕也會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淒慘下場。 意識到其中的厲害關係,青影手持元劍而立,雖然心裡甚是恨透了易寒風,但在沒有萬全之策的情況下,亦是不敢胡亂造次,否則一旦惹惱了易寒風,致使自己搭上性命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兩人僵持了半個時辰之久,青影費盡了心思,仍然顧自琢磨著如何在防止易寒風自爆的前提下,將其瞬間制服。孰料易寒風身影一閃,頓時出現在她跟前,目露凶光的道:"既然你不肯罷手,那我就惟有選擇跟你同歸於盡了。" 青影心中大驚,根本來不及多作考慮,立時閃身向著身後退掠開來。然而青影萬料不到的是,易寒風竟覷準她掠身後退之際,倏一轉身間,突然暴躍起身形,再又斜衝而下,瞬間就沒入了前方七八丈開外的喬木深林當中。 眼見易寒風消失了身影,青影神色一楞,暗恨道:"好狡猾的小子,待本姑娘逮住了你,非將你活剝了不可。"旋即狠頓蓮足,閃身直向易寒風隱沒的地方掠去。 然而青影甫一落身地面上,卻駭然發現以自己為中心,其方圓兩丈有餘的地面上,立時便顯現出一片血紅火海來。這般詭異情形,頓使得她心裡生出不妙的感覺,不過就在她方欲躍身跳出血紅火海之時,只見血紅火海倏然收縮拉攏,直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驚人速度,頃刻間就將她整個兒的包裹在了其中。 當青影被血紅火焰困束住身體的剎那間,易寒風自一棵粗大的喬木樹幹背後走了出來,瞥看火焰光團一眼,嘿嘿冷笑出聲,隨即掠身急速離去。 直奔出百餘里地,易寒風心忖道:"以那婆娘的修為,火焰光團至多只能縛束住她盞茶工夫的時間,如果徑直這樣奔逃下去,不出一個時辰,她便會緊追上來。"想到這裡,於是轉變逃亡方向,接著又是一陣掠身急趕。 數日過去,易寒風來到一個名為十里鎮的地方,所謂十里,其顧名思義就是指這個地方的大小。十里鎮雖然不大,但是處處屋舍儼然,街市更是阡陌相連,再者這十里鎮的中心,正是官道橫豎交接的地方,遂平日裡多有商賈小販,日日魚貫不息,由此倒也使得這個小鎮熱鬧非常,其繁華程度自然也就不必多說了。 身處碧水幽潭的月餘時日裡,易寒風早就飢餓纏身,再加之數日以來,常常只以野果果腹,如今好不容易才擺脫青影的追殺,且又來到一個如此繁華的地方,他本想尋找一家客棧,好好的大吃上一頓,可惜囊中卻是空空如也。 易寒風正滿臉無奈的走在市集上,忽然眉頭緊皺,隨即現出滿臉的晦氣神色,心忖道:"那婆娘怎會如此之快就追上身來了?"心中如此想來,於是尋了一個深巷胡同,覷準無人之際,只見他臉上血紅元力一閃而逝,呼吸間就變化成一張尖嘴猴腮的猥瑣面孔,接著大搖大擺的走出胡同,直追尋著那股熟悉的氣息急趕了去。 好一陣過後,易寒風突然止住了腳步,雙眼一凝,便將目光落定在兩位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身上,然後轉動起雙眼,肆無忌憚的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個不停。 其中一位書生臉面一紅,向著易寒風慍怒道:"無禮小子,你再敢多看上一眼,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另一書生狡黠一笑,嘿然道:"我說這位兄台,大街之上如雲美女你不看,卻緊盯上我們兩個大男人幹什麼?"易寒風望向後來說話的書生,極為儒雅的微笑了一下,語出驚人的道:"因為在下只對你感興趣!" 適才臉泛怒色的書生冷哼出聲來,鄙夷的道:"齷齪下流的東西,我真是替你感到噁心。"易寒風注視著一臉怒色的俊美書生,嘖嘖有聲的道:"好一副秀氣的容貌。"說著,甚是大感惋惜的道:"奈何卻是男兒身,真是大大的可惜了。" 那俊美書生登時滿臉通紅,禁不住喝聲斥責道:"哪裡來的野小子,你說話最好給我放尊重一點。"毫不理會俊美書生的惱怒模樣,易寒風將目光望向另一書生,淡笑道:"你的英氣之中攙雜了太多的陰邪氣息。" 此言一出,那書生先是一怔,隨即臉色微變,沉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易寒風故作神秘道:"一個知道你真正身份的人。"那書生眼中煞氣一閃即逝,轉臉向俊美書生一笑,道:"洛弟,我還得回去照顧我娘,就此先行一步了。"俊美書生頓覺心中一陣落寞,神色失望的道:"那好吧,我們明天見。"那書生略一應聲後,便轉身匆匆離去。 直至那書生的身影消失不見,俊美方才回眼過來,瞪視了易寒風一眼,怒聲道:"滾開,別攔著我的道了。"說著,便直接向著易寒風衝撞過來。 易寒風先是閃身讓開,隨即反手拉住俊美書生的右臂,問道:"他是你朋友嗎?"俊美書生用力甩開易寒風緊握的臂膀,沒好氣的道:"憑什麼要告訴你。"說罷,瞅了易寒風一眼,毫不理會的轉徑直離去。 易寒風情急之下,忙又伸手拉向他,豈料用力過猛,直將俊美書生整個兒的帶入了懷中。易寒風頓覺胸脯之上有種軟綿綿的舒適之感,不禁滿臉愕然,失聲道:"你……你是女人?"俊美書生一楞,慌忙爭脫易寒風的懷抱,然後舉起右手,狠狠的甩了易寒風一巴掌,通紅著臉面,羞急的道:"你胡說些什麼,誰是女人來著?" 易寒風大感無所適從,渾然沒有理會到臉面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覺,誠惶誠恐的道:"適才在下無意冒犯,還請小娘子原諒則個。" 耳聞易寒風聲稱自己作小娘子,俊美書生頓時羞急欲哭的道:"你……你欺人太甚!"易寒風一攤雙手,無奈的道:"說你是女人你不承認,叫你小娘子你又不高興,那你究竟想要我怎樣才好?"俊美書生恨聲道:"你居然故意假作癡呆來捉弄本姑娘。"說罷,轉身掩面哭聲而去,只留下滿頭霧水的易寒風楞站就地。 忽爾滿街之上,眾商客臉泛怒色的向易寒風圍了上來,其中不少人更有大打出手的意思。易寒風眼見眾人神色不善,只得稍作賠笑,覷機狼狽逃去。 如此一幕,盡皆落入自深巷中轉身出來的黑衣蒙面人眼中,心忖道:「只是清悟初期的修為,此人就擁有如此邪惡的元力,實非一般的尋常修魔者可比,其必定大有來頭才對。」這般暗自想來,不由低聲冷哼道:"居然會在一群普通人面前落荒而逃,真是可笑之極。"話音方落,一聲音突然自其身後響起,嘿笑道:"兄台,你這麼快就換上另一副行頭了。" 黑衣蒙面人倏地轉身過去,卻見易寒風正滿臉堆笑,好整以暇的立在他跟前,於是哼聲道:"我跟你素不相識,為何卻要緊盯著我不放?" 易寒風斂起臉上的笑容,漫不經心的道:"閣下究竟是什麼人?"望定著易寒風血紅的雙眼,黑衣蒙面人警惕的道:"你不是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嗎?"易寒風道:"我想要你親口告訴在下。" 黑衣蒙面遲疑了半晌,小心翼翼的道:"那你能否保證,咱們日後就如井河之水,永不相犯呢?"易寒風點頭道:"正如你適才所說,我們本就素不相識,所以只要你肯將身份告訴我,在下便不會糾纏於你。" 黑衣蒙面人望定易寒風,緩聲道:"希望你不是輕食諾言的偽君子。"旋即略作沉默,方才出言道:"我是邪蛇一族的族人。"目光落在黑衣蒙面人身上,易寒風平靜的道:"那你可曾認識一個名叫青影的女子?" 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顫,震驚道:"你怎麼會認識本族的青影蛇王?"易寒風颯然一笑,道:"看來你真的沒有欺騙我。"聽聞易寒風如此說來,黑衣蒙面人方才明白,對於易寒風適才的言語,只在試探自己所說之話的虛實罷了,其實對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底細。 這般平白無故的被人擺了一道,黑衣蒙面人雖然心中有氣,卻也沒有發作出來,只是瞥看了易寒風一眼,冷冷道:"若是沒有其它事情的話,在下這就告辭了。"顯然沒有等待易寒風再行言語的意思,所以話剛說完,便身形一閃的消失了蹤影。 望著黑衣蒙面人消失的方向,易寒風不由長吁一口氣,繃緊的神經一鬆,心忖道:"這傢伙分明是明悟後期的高手,但是為何會對自己這般忌憚呢?"百思不得其解之餘,也不想在街市上多作逗留,於是回復了原本模樣,再又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市集上。 第十一章 血玉神石 易寒風漫無目的行走著,正感肚中飢腸難耐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家當鋪,於是自懷中掏出一塊翡翠玉珮,方才舉步進入當鋪,便聞一聲音響起,說道:"洛大夫,看來你是白跑一趟了,這幾日來我都沒有遇到上等的翡翠。" 易寒風向著正在交談的中年人及老者走去,笑聲道:"兩位,我這裡正有一塊翡翠玉珮,不知你們誰人需要來著?"瞥看易寒風一眼,見他一身落魄模樣,老者眉頭大皺,不耐煩的道:"洛大夫要的可是上等翡翠,你這窮小子就別在這裡瞎攙和了。"易寒風冷哼一聲,正欲轉身走出當鋪,中年男子笑問道:"這位小哥,請問可否把你的玉珮拿給我看看?" 眼見中年男子滿臉和氣的神態,易寒風將手中玉珮遞到其跟前,再又滿臉不屑的瞥看了身旁的老者一眼,這才望向中年男子道:"看在洛大夫為人謙和的份上,小子就把這玉珮便宜買給你算了。"中年男子笑說道:"如果小友手中的玉珮真是上等翡翠的話,洛某決不會少給你半兩銀子的。"說著,伸手接過了易寒風手中的玉珮。 然而中年男子方才向著手中的玉珮看上了一眼,不由立時神色一怔,雙手抓住易寒風,強忍住心中激動,問聲道:"這塊玉珮,不知小友是如何得來的?"易寒風愕然一楞,疑惑道:"洛大夫,這玉珮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中年男子並不言語,暗忖道:"奇怪,此玉珮怎麼會落到了這年輕人的手中呢?"想到這裡,中年人將玉珮揣入懷中,然後向著易寒風笑說道:"小友的玉珮我洛某要了,你這就隨我去取銀兩吧。"易寒風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洛大夫帶路好了。" 穿過兩條街道,易寒風隨中年男子來到一處莊院,中年男子率先推開院門,引領易寒風進入院中,然後緊關上院門,這才迫不及待的道:"小友先隨我進屋,洛某尚有一事想要請教。"說罷,也不待易寒風說話,忙忙然直向一間書房模樣的屋舍走去。 進入了書房,中年男子關好房門後,隨即示意易寒風坐下,滿臉急切的道:"小友可否告訴洛某,這玉珮你是從何得來的?"易寒風略一皺眉,不過還是如實答道:"自打懂事之時起,我便一直佩帶著這塊玉珮了,不過對於它的來歷,小子卻是一概不知。"說罷,不禁面色一紅,赧然道:"若非走投無路,我也不會拿出這玉珮來典當的。" 聽完易寒風所說,中年男子突兀而然的道:"小友姓甚名誰,不知可曾認識一位名叫易天林的人?"神色一楞,易寒風如實說道:"在下易寒風,至於洛大夫口中提及之人,他正是小子的父親。"頓露出激動神色,中年男子急切的道:"不知易恩公眼下可好?" 臉上倏然露出沉痛神色,易寒風黯然道:"家父早已不在人世了。"中年男子雙手一晃,頓時緊抓上易寒風的雙臂,滿臉憤然的道:"你快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人害死了易恩公?" 易寒風沉痛之極,聲音沙啞的道:"家父是被我親手殺死的。"中年男子愕然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把事情說的詳細一些。"易寒風淒然道:"當時我被邪惡力量支配了自身意識,於是就出手殺死爹娘及姐姐了。" 眼見易寒風面容扭曲的痛楚模樣,中年男子伸手輕拍一下他的肩膀,再又繞開話題,關切道:"獨自流離在外,想來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忍住心中酸楚,易寒風強顏道:"多謝洛伯伯關心。"中年男子道:"日後你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儘管安心住下來就是了。"說著,自懷中取出玉珮,然後遞向易寒風,囑咐道:"這玉珮是當年我送給你父親的,你好生將其貼身保管,千萬不可拿出來示人,否則定會招來殺身之禍。" 易寒風接過玉珮,將其揣入懷中,心忖:「這東西如果真的這般搶手,那一定不會是普通的玉珮才對。」想到這裡,心中頓生好奇,於是詢問道:"洛伯伯,這玉珮究竟有何用途?"中年男子道:"這玉珮名叫血玉神石,相傳只要得到了此物,便可擁有某種強大的能力,至於如何利用血玉神石來得到那種強大能力,我就不得而知了。"易寒風道:「也許傳聞有誤,實則血玉神石就只是一塊尋常玉珮罷了。」中年男子搖頭道:「倘若真是如此,當年也就不會惹來眾多神秘高手的搶奪了。」 聽聞中年男子這般說來,易寒風心中頓生好奇,於是問聲道:"有關血玉神石的來歷,不知洛伯伯究竟瞭解多少?"中年男子道:"這些年來,我曾經翻查過很多有關記載血玉神石的古老典籍,但是始終查不出其來歷根源。"易寒風道:"那麼洛伯伯是如何得到這血玉神石的?"中年男子道:"血玉神石原本是水族族人所有之物,只是一直以來無人知曉罷了。" 中年男子說到這裡,中年男子沉默了半晌,方才長舒一口氣,敘述道:"十八年前,因為水族族人中出了一個叛徒,從而使得水族早年得到血玉神石的消息走漏了風聲,由此引來無數神秘高手的搶奪,最終導致族長身受重傷,於是族長在垂危之際將血玉神石交給了我。"頓了頓,接道:"當年如果不是你爹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就成為作古之人了。" 聽到這裡,易寒風也算明白了所以然,於是接聲道:"為了答謝我爹,洛伯伯便以血玉神石相贈?"中年男子滿臉苦笑,歎聲道:"看來你爹真的把這玉珮當作一般物事看待了,否則憑借他的驚才絕艷,倘若細作考究的話,應該不難發現玉珮的奇異之處才對。"易寒風疑惑道:"這玉珮就是血玉神石的事情,難道洛伯伯沒有告訴過我爹麼?"中年男子道:"你爹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倘若我將此事告訴了他,恐怕他就不會輕易收下這玉珮了。" 聽聞中年男子說到這裡,易寒風取出懷中玉珮,將其遞向中年男子,道:"這玉珮既然是水族族人所有之物,那麼還望洛伯伯收回才是。" 中年男子露出不悅神色,責怪道:"你這孩子怎麼就跟你爹一個脾性?"頓了頓,擺手道:"水族早已落入叛徒手中,這血玉神石已然成為無主之物了,如今你好生把它留在身邊,說不準日後會對你有大用處。"易寒風道:"即便血玉神石已是無主之物,但擁有它的人應該是洛伯伯才對。"中年男子道:"如今我洛正方只是十里鎮的一名大夫而已,血玉神石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易寒風無奈的道:"那小子就替洛伯伯暫時保管著血玉神石,倘若你有用得著它的時候,只管找我要取便是。" 洛正方點了點頭,隨即接起易寒風右手,笑說道:"風兒,今日正好我女兒靖嫻丫頭也在家,我這就帶你去跟她認識一下。"說罷,引著易寒風來到一間屋舍門前,但聞陣陣幽香自房中輕飄出來,然而洛正方尚未舉手叩門,便見一素衣姑娘打開了房門,玉容含笑的向著洛正方叫了一聲爹爹後,將目光落在易寒風身上,黛眉微蹙的問聲道:"爹爹,他是來看病的嗎?" 洛正方搖了搖頭,笑問道:"靖兒,你還記得我常跟你提起的易恩公麼?"素衣姑娘瞥看了易寒風一眼,神色奇怪的道:"這個女兒當然記得了,只是不知他跟易恩公又有什麼關係?"洛正方道:"他便是易恩公之子易寒風。"素衣女子容顏一笑,極為大方的向著易寒風道:"易公子好,我叫洛靖嫻。" 待兩人廝認過後,洛正方道:"靖兒,你先領風兒到屋裡用茶,我這就給你們燒菜作飯去。"洛靖嫻嬉笑道:"那就勞煩爹爹了。"說罷,轉向易寒風道:"易公子這邊請。"易寒風難為情的道:"日後你就叫我寒風好了,可千萬不要公子前公子後的。"洛靖嫻莞爾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那就別怪我不跟你客氣了。" 兩人走進屋裡,方才坐身下來,洛靖嫻便突兀的道:"寒風,你先自己坐著,我得出去給你買件新衣服才行。"易寒風不解道:"難道我這衣服有什麼問題嗎?"洛靖嫻輕搖螓首道:"這倒沒有,只是你這身打扮,很容易讓我想起一個令我可恨的傢伙。" 易寒風神色一楞,再又細細打量了洛靖嫻一番,只見其眼若秋水,膚脂白裡透紅,美艷不可方物之餘,尚帶有幾分男兒般的英氣,致使得易寒風略一驚愕,不禁脫口而出,失聲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打扮書生模樣的姑娘?"洛靖嫻訝然道:"難道你是……"說到這裡,旋即稍一停頓,難以置信的道:"兩張迥然不同的面孔,你怎麼可能會是市集上的那個小色狼呢?"話剛說完,兩朵紅暈便飛上了雙頰。 易寒風尷尬而然,訥訥道:"其實你口中的小色狼就是在下,只是當時我略動了手腳,致使容貌徹底改變罷了。"洛靖嫻先是一怔,隨後掩嘴輕笑道:"就你日間的行為,我叫你作小色狼,這一點也不過分吧!"易寒風毫不介意的道:"別說你只是叫我小色狼了,就算你要打我罵我,那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兩人閒聊一了陣,易寒風本就餓的頭腦發暈,所以洛正方方才擺上飯菜,便迫不及待的提筷便大吃起來。眼見易寒風狼吞虎嚥的模樣,洛靖嫻嗔笑道:"又沒人跟你搶,你就不能吃的斯文一點嗎?" 嘴裡咀嚼著飯菜,易寒風咧嘴一笑,含糊不清的道:"我都餓了一個多月了,那還能斯文得起來?"說罷,再不理會洛靖嫻笑話的言語,顧自埋頭又是一陣狼吞虎嚥。 等到易寒風吃飽喝足後,洛正方這才開口道:"風兒,我想讓你明日就隨靖兒到京城的書院裡讀書,只是不知你意下如何?"易寒風心忖道:"倘若族人發現自己逃出了碧水幽潭,並且還帶走了族中聖物血焰赤火的話,他們必定會派人出來追捕自己,所以書院倒不失為一個藏身的好地方。"暗自打定了主意,易寒風也就爽快的答應了洛正方的提議。 第十二章 禍生纖纖 翌日清晨,洛靖嫻及易寒風方才出得十里鎮,便見一書生迎上身來,先是向著洛靖嫻招呼了一聲,隨即將目光落到易寒風身上,疑惑道:"洛弟,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看了易寒風一眼,洛靖嫻聲音僵硬的道:"他是我表弟易寒風。"旋又轉向易寒風,手指書生道:"寒風,這位是曲秦曲大哥。"望定曲秦,易寒風似笑非笑的道:"曲大哥,其實我們在昨天就已經見過面了。" 見曲秦一臉茫然神色,洛靖嫻嫣然而語的道:"其實寒風就是那個在市集上招惹我們的小色狼,不過當時他略動手腳改變了原本容貌,所以我也沒有認出他來。"曲秦面色一窒,極不自然的道:"既然你是洛弟的表弟,那麼往後我自然會將你當作好朋友來看待。" 易寒風古怪一笑,說道:"曲大哥能這樣說來,那就再好不過了。"頓了頓,接道:"因為小弟正有許多仰仗曲大哥的幫忙地方。"曲秦輕咳一聲,沉吟道:"有些事情,只怕我這做大哥的力有不及,幫不上你什麼忙。"易寒風淡笑道:"曲大哥放心,只要是你幫不上的事情,小弟決不會麻煩你。" 兩人不管言語還是神色俱都大有古怪,洛靖嫻雖然察覺到這一點,但是因為擔心稍作耽擱後,便不能在天黑之前趕到前面的客棧,所以並沒有作何多想,只是催促道:"你們兩個別在打啞謎了,有什麼事情的話,等趕到京城再說也不遲。" 月餘的時間過去,京城裡的錦繡書院當中,易寒風滿面焦急神色,也不管他人驚愕的目光,顧自向著書院大門處急奔而去。然而就在這緊趕間,易寒風忽感眼前一黑,立時就有人哀嚎一聲,大罵道:"你個不長眼的畜生,竟敢衝撞了本少爺,難道活的不耐煩了?" 易寒風一驚,慌忙止住身形,卻見一華服青年自地上騰身起來,右手摀住額頭呼痛之餘,左手卻指上易寒風,大喝道:"給我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個不長眼的小子!"話音剛落,兩個勁裝青年便齊齊走近易寒風,露出滿臉的狠厲神色,似要將易寒風活剝了不可。 華服青年喝罵聲一落,早有人群圍攏了過來,大多都是滿臉同情的看著易寒風,也有少數幾人低聲歎息道:"這人也太倒霉了,什麼人不好撞,偏偏撞上這個惡棍。"此言一出,立時便有旁人接聲道:"是啊,要知道這人才進來沒幾天,可就把整個書院給鬧翻天了,如今不管誰人見到了他,都要退避三尺了?"話音方落,立時又有人接起話題,論聲道:"誰叫人家老子是當今宰相呢!聽說還是官居一品,如今皇帝身邊的大紅人來著。" 易寒風早將旁人議論的話語聽在耳中,看也不看直向自己走來的兩個勁裝青年,只是目光緊盯著顧自摀住額頭叫痛的華服青年,一臉玩味的道:"嘿嘿,聽說書院裡最近來了一個名叫官威的潑皮無賴,料想那人必定就是閣下了。" 官威神色倏變,皮笑肉不笑的道:"在這偌大一個書院裡,敢跟老子這樣說話的人,你小子還是第一個。"說罷,喝聲止住兩個勁裝青年,再又轉向易寒風,惡狠狠的道:"今日這筆帳,本少爺可記在心裡了,等我尋到機會,必定要你死無全屍。" 露出滿不在乎的表情,易寒風冷笑道:"倘若你真的敢來招惹於我,我會讓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官威一臉陰狠的道:"究竟是誰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騎驢看唱本,咱們走著瞧。"說著,舉步來到易寒風跟前,露出滿臉的森然模樣,低聲冷笑道:「膽敢跟本少爺作對,本少爺定會要了你的性命!」 官威大笑出聲,模樣囂張的帶著兩名家丁離去後,易寒風步出書院,正自漫不經心的走在市集人群中,忽然一剽悍男子迎將上來,霎時掏出懷中的匕首,毫無預兆的便向著易寒風當胸刺來。 好在易寒風反應極快,不待匕首刺到,雙眼之中血紅光芒一閃,瞬間就自右手掌心處激射出一股血紅元流,快若閃電般直將剽悍男子手中的匕首彈飛開來,隨即望定跟前滿臉愕然的剽悍男子,冷寒的道:"我姑且留你一條狗命,你這就滾回去告訴官威,我易寒風雖然不想惹是生非,但是如果他非要跟我為難的話,你叫他到時候可別後悔莫及。" 剽悍男子一臉駭然神色,強作鎮定道:"你別太囂張了,我們宰相府裡多的是高手,少爺遲早都會要了你的小命。"易寒風冷哼一聲,方才故作出手之勢,那剽悍男子嚇的轉身就跑,其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過往人群當中了。 毫不理會周圍人群竊竊相談的言語,易寒風顧自回到居住的客棧,尋了曲秦一起來到洛靖嫻的房中,方一坐下身形,易寒風忽然沒頭沒腦的道:"書院裡最近來了一個潑皮,不知道你們有所聽聞沒有?" 洛靖嫻茫然搖頭,曲秦接聲道:"我曾無意中聽聞其他同窗們提及過。"說到這裡,眉頭一皺,搜索枯腸道:"那人好像叫作官威。"易寒風點了點頭,情緒毫無波動的道:"他父親乃是當今宰相,聽說很得皇帝的寵信,其家族權勢之重,這就不言可知了。"想到適才在市集上發生的事情,苦笑道:"我適才無意招惹到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必定會找人制我於死地。" 曲秦恍然明白過來,雖然易寒風在他眼中是個修為極高的人,但也並非是那種不世出的高手,堂堂一個宰相之子,只要以權勢或是財富作餌,能請到修為比易寒風更高的人來作殺手,這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曲秦在意識到局勢的嚴重性後,沉吟道:"寒風,你究竟怎麼招惹到官威的?若非事情已到難以化解的局面了嗎?" 易寒風答非所問,注視著曲秦道:"曲大哥,近日以來,你有沒有發覺什麼不對的地方?"曲秦茫然搖了搖,易寒風一臉凝重的道:"我總覺得好像有人一直在緊盯著我三人。"洛靖嫻略一愕然,疑惑道:"不會吧!平白無辜的,怎麼會有人盯上我們呢?" 以免洛靖嫻擔心,易寒風故作笑容道:"或許是我太過多疑了。"說著,神色無奈的道:"就為這件事情,我急著趕來提醒你們,孰料一不小心便將官威給撞飛了出去。"聽到這裡,洛靖嫻慌忙看向易寒風,大有關心之意的道:"你傷到什麼地方沒有?"易寒風心中頓暖,感激道:"我沒事,多謝表哥關心了。" 洛靖嫻這才放下心來,隨即難以置信的道:"不會就為這點小事,那潑皮便來尋你麻煩吧?"易寒風苦笑道:"適才我在市集上的時候,那潑皮便已派人來刺殺我了。"此言一出,洛靖嫻頓時芳心一緊,惶恐的道:"寒風,官威擁有那麼大的權勢,如今他既然對你心生必殺之意,我們是萬萬鬥不過他的。"說著,迅速接起易寒風雙手,急切道:"寒風,不如我們這就離開京城,回到十里鎮去過平平淡淡的生活好了。" 易寒風又怎麼會料想得到,對於洛靖嫻這樣一個心高氣傲,向來不把兒女私情放在心上的才女,居然會在兩人第一次見面爭吵過後的那一刻起,便將自己深深刻在了其芳心深處,從而成為再難割捨的一部分了。 沒有察覺出洛靖嫻的心思,這當然不是因為易寒風癡愚,而是洛靖嫻刻意將這份情愛隱藏了起來,只要沒有確定易寒風對她生有情愫之前,她便不會輕易將自己的情意顯露出來。 眼見易寒風沉默不語,曲秦冥思苦想之餘,奈何卻是絲毫沒有應對策略,於是怒哼出聲,咬牙道:"寒風,不如我們先回書院再說,倘若官威真要苦苦相逼的話,你我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得讓他掉上幾顆門牙才是!" 正如曲秦所說,易寒風並非真的懼怕於官威,而是心中有所顧忌,害怕官威會因自己而遷怒於洛靖嫻,於是轉臉望向洛靖嫻,神色鄭重的道:"表哥,你這就跟曲大哥回到書院去,此事我自會有辦法解決妥當的。"洛靖嫻頓時嘟長了嘴,不悅道:"我偏要留在客棧,除非你答應隨我一起離開京城。" 易寒風連哄帶騙的勸說了半晌,奈何洛靖嫻卻始終沒有退步的意思,直惹得易寒風好一陣氣苦,登時惱怒道:"為什麼你非要跟著我才甘心?你留下來只會拖累於我,難道連這一點你都不明白嗎?" 此言一出,洛靖嫻不由臉色萬變,緊咬住發青的紅唇,淒淒然道:"易寒風,我洛靖嫻不畏生死,只想一心陪伴著你,而你如此作為,難道不覺得太過絕情了嗎?"易寒風身形一怔,心忖道:"原來她是想要真心真意的對我好。" 明白了這一點,易寒風心中的暖意一逝而過,冰冷著目光望向洛靖嫻,漠然道:"天不從人願,你我注定是兩條道上的人,所以你還是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的好。" 洛靖嫻萬料不到,易寒風絕情的話語竟是一波狠過一波,此時再也禁不住心中苦痛,淚珠兒奪眶而出,隨即倏然轉身奔掠出了房間。 眼見洛靖嫻傷心離去,曲秦好不心急,怒瞪著易寒風道:"易寒風,洛弟她既然傾心於你,就算你對她無情,然而你也用不著這般出言傷害她吧?" 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神色,易寒風冷笑道:"你既然早已愛慕於她,而她卻傾心於我,難道你就一點也不覺得心痛嗎?"曲秦怒極反笑道:"易寒風,往日我曲秦可算是看錯你了,不過我要你明白一點,我愛洛弟,所以我希望她能夠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即便她不傾心於我,我也會一心一意的照顧她。"言訖,不再理會易寒風分毫,轉身直追洛靖嫻而去。 第十三章 決不留情 房間裡只餘下易寒風一人,此時的他正仰首默默注視著房頂,臉面一陣扭曲過後,歎息道:"靖嫻,不要怪我心狠,其實我只是不想連累你罷了。"頓了頓,接道:"還有曲大哥,既然你真心把我當作朋友來看待,我又怎能讓你來蹚這潭渾水呢?" 待得思緒平復下來,易寒風突然面容一沉,神色陰狠的咬牙道:"官威,既然你要苦苦相逼,那我易寒風就惟有把你給滅掉算了。"說罷,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洛靖嫻離去之時的苦楚模樣,像她這樣心高氣傲的人,又怎會承受得起自己適才所對她說出的言語呢?想到這裡,易寒風擔心洛靖嫻會做傻事,於是奪門而出,直向著錦繡書院所在的方向趕去。 沿著錦繡書院的道路,易寒風徑直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拿眼注視著坐身在跟前丈餘地方的人影,緩緩走身上去,然而不待他口出言語,那身影便轉過了臉來,沒好氣的道:"你還來找我幹什麼?"易寒風臉上的神色一窒,訕笑道:"我先前說的那些都是渾話,還望曲大哥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聽到易寒風道歉的話語,曲秦神色緩和了些許,淡淡道:"對你先前的作為,我確實氣惱不過,但是後來仔細一想,也就明白你的用意了。"頓了頓,旋又滿臉憤然的道:"你將洛弟氣走也就算了,可你為何又要故技重施於我?你這般做作,未免忒小看我曲秦了吧?" 心思被曲秦看透了去,易寒風臉面一紅,尷尬道:"我並沒有小看曲大哥的意思,而是因為你當我是朋友,所以我才不想連累你。"曲秦道:"既然你知道我把你當朋友,那麼你就應該明白我是想要真心相幫於你的。" 易寒風由心一笑,說道:"這事待會再說,眼下你先告訴我靖嫻如今的情緒如何?"提到洛靖嫻,曲秦頓時苦起了臉,歎息道:"她眼下正處在氣頭上,我看你還是不要前去觸她霉頭的好。" 雖然與洛靖嫻接觸的時日不算太長,但是易寒風對洛靖嫻骨子裡的那份倔強脾性,多少還是有一點瞭解的,所以聽了曲秦所說的話語後,只得苦笑道:"這次想要她原諒我,只怕是真的很難了。"曲秦悵然道:"不如我想辦法讓她前來跟你見上一面,不過你要先答應我,決不能再讓她更加傷心了。"易寒風點了點頭,感激道:"那就有勞曲大哥了。" 洛靖嫻方才隨著曲秦來至距離易寒風兩三丈的地方,忽然抬眼注意到這讓她芳心寸斷的身影,於是轉眼望向立身旁邊的曲秦,黛眉一皺,問聲道:"曲大哥,你不是叫我出來商量事情麼?"話一出口,心中立時明白過來,隨即面色一寒,沒好氣的道:"原來你在騙我。" 眼見洛靖嫻欲轉身離去,易寒風慌忙前上身形,隨即接起了洛靖嫻右手。孰料洛靖嫻頭也不回,冷冰冰的道:"放開我,請你放尊重一點。"話語間,連手臂都沒有掙扎一下,顯然是對易寒風絕望之極,甚至於用麻木二字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樣一段似如擁有,實則卻已遠離的感情,呼吸間就將易寒風的心絞得支離破碎,嘴唇動了動,用盡渾身力氣,方才吐出聲音道:"靖嫻,對不起。"洛靖嫻嬌軀一顫,但是聲音卻依舊冰冷的道:"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為我的感受用不著你來在乎。" 緊握洛靖嫻手臂的右手陡然滑落,易寒風經受不住心中酸楚,淒然道:"我們之間,難道真的連一點轉還餘地都沒有了嗎?"洛靖嫻冷笑道:"對於一個死了心的人來說,又有什麼餘地可言?"話音一落,便已決絕而去,動作間竟沒有半點遲疑的舉動。 曲秦一臉無奈神色,看了易寒風一眼,苦歎道:"如今你傷得她這麼深,只怕日後她再也不會敞開心扉了。"對於曲秦的話語,易寒風根本就連半個字都沒有聽到,顧自緩身直向錦繡書院的大門處走去。 神情落魄的走在吵鬧的人群中,或許是因為內心裡想要尋找一個安靜獨處之地的緣故,易寒風不經覺的走出城門,並來到一處林野之地。然而正欲坐身草地上之際,忽聞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正朝自己靠近過來。 當易寒風陡然轉過身形後,但見距離自己五六丈開外的地方,官威施施然的站立在一老者身旁,此時正滿臉陰騭的望定著自己。而那看似六旬許間的老者,則流露出一臉氣定神閒的模樣,並於雙眼微凝間,兩道銳利的目光登時鎖定了易寒風,古井不波的道:"你就是那個想要殺害官威的易寒風?"易寒風眉頭一皺,雖然將目光落在了老者身上,但是卻根本沒有作何言語的意思。 見易寒風沒有言語,官威心中一喜,忙不迭的道:"老先生,想要殺我的正是此人。"聽官威這般說來,易寒風將目光自老人身上移開,然後緩緩的望定了官威,神色冰寒的道:"我正要找你,想不到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官威早從自己的家丁那裡得知,易寒風並非易與之輩,所以當聽到易寒風極為不善的言語時,雖然神色一慌,但是當瞥看了身旁的老者一眼後,很快又恢復了鎮定模樣,有恃無恐的道:"有老先生在此,難道我還會怕了你不成?"易寒風冷傲的道:"那好,我就先將這老傢伙給解決掉,然後再來收拾你不遲。"說罷,旋又將目光落回到那老者身上。 目光注視著易寒風,老者嘿嘿冷笑道:"只有清悟初期修為的你,居然也敢在老夫面前說出如此大話,你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易寒風有如入定老生一般,古井不波的道:「別說只是將修為隱匿到清悟初期的地步,就算是想要將體內的元力徹底收斂起來,從而達到不露絲毫元壓的效果,對於小爺來說亦是輕而易舉便能辦到的事情!」說到這裡,目光倏變凌厲的逼視著老人,隨即意念一動,便於老者驚駭的目光中,絲毫不露痕跡的將體內元力盡數化生成自身身體的組成部分,再又露出滿臉的傲然神色,冷笑道:「區區玄悟初期修為,倘若小爺想要殺死你的話,簡直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楞楞然的望著易寒風,老者頓感渾身一陣冰涼,暗自忖度道:"倘若不是修為達到了至臻境界的話,即便是修煉有何種神奇秘術,只怕也不會將元力隱匿得如此徹底才是。」念頭至此,再又想到適才之時,曾在易寒風體內感應到的那股令人不寒而慄的陰寒邪惡元力,心中更是肯定了易寒風乃是一位深藏不露頂尖高手,竟情不自禁的流露出膽戰心驚的懼怕表情來,誠惶誠恐的道:「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易小友能夠放我一條活路。」 易寒風並沒有立即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望定老者,直至半晌過去,方才出言道:"如若你識相的話,那就不要插手我跟官威之間的事情,只要你立馬走人,我便不跟你多作計較。" 易寒風話音方落,老者立時又感應他體內頓生出一股若有若無的陰寒元壓來,不由心中一驚,慌忙滿口答應的道:"小老兒老這就走人,日後只要是易小友出現的地方,我玄真決不踏足半步就是了。"說罷,毫不理會官威的喝罵聲,身形一閃,便瞬間飄掠出數十丈的距離,隨即一邊急走,一邊心忖道:"既然能夠將體內元力毫無痕跡的徹底隱匿了去,恐怕那小子至少已經擁有心域初期的修為了。"心中如此想來,玄真頓覺渾身好一陣哆嗦,不由加緊腳步,直如逃命一般遠遁了去。 眼看玄真的身影消失不見,官威方才滿臉絕望的轉眼過來,倏然看到易寒風不知何時顯現出來的血紅詭異雙眼,登時雙腿一軟,不由自主的跪下身去,滿是哀求的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饒我一條性命吧!"官威又不是傻子,易寒風既然能讓強如玄真之人都懼怕不已,所以只要其一心想制他官威於死地的話,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 易寒風雖然臉上毫無波動,但是雙眼卻猶如看待死人一般望定著官威,冷哼道:「沒有半點修為的你,卻仗著自己父親的權勢作威作福,我易寒風平生最憎恨的就是你這種窩囊廢了。」官威立時點頭如搗蒜般的道:「你說的對,我官威就是一個窩囊廢,你殺了我只會弄髒了你的手。」 話語出口後,官威眼見易寒風仍然如看待死人一般的望著自己,根本就不為自己的言語所動,雖然忍不住於心中暗自咒罵了易寒風千百遍,但是臉上卻不敢表現出絲毫違逆神色來,只得繼續求聲道:"你就當我是一條瞎了眼的狗,對於一條狗,你肯定不會跟它多作計較的。"說罷,恐慌中大有期盼之意,雙眼眨也不眨的注視著易寒風臉上的表情。 孰料易寒風卻突然神色一變,瞬間佈滿了殘酷的笑容,殺意大盛的道:"即便是一條狗,只要它膽敢冒犯了我易寒風,我一樣會要了它的命!"話音方落,官威頓覺頸間一涼,接著就有鮮血自喉嚨處汩汩流出,眼中佈滿恐懼的光芒,手指易寒風道:"你……。"話未說完,其跪地的身體往前一倒,就此斷氣而亡了。 易寒風正面無表情的望定著官威的屍體,忽然一女子聲音響起,揶揄道:"想不到你真夠心狠手辣的,竟然連一條狗都不肯放過。" 易寒風不但沒有轉眼去看,甚至就連目光也沒有移動一下,只保持著原先的立身姿態,手中輕握住血紅的古怪刀刃,依然望定著官威的屍體,冰冷著聲音道:"既然你冤魂不散,那麼今日我們就來做個了斷吧!" 聞得易寒風之言,那女子咯咯嬌笑道:"適才那老者是因為摸不透你的底細,所以才會讓你抓住他怕死的弱點,輕易將其嚇跑了去。"頓了頓,聲音倏一轉變,傲然道:"我可不會如他一般癡傻,倘若你真有本事的話,上一次在鉗制住本姑娘的時候,你早就出手將我擊殺了,根本犯不著夾著尾巴逃跑的。" 臉上表情不變,易寒風淡漠的道:"如果你真的認為在下沒有能力將你殺死的話,那你就儘管出手試試好了。"說話間,緩緩轉動身形,再又慢慢的抬起頭來,朝著那女子聲音響傳來的方向看去。 第十四章 危機四伏 望向跟前丈餘外的地方,易寒風注視著樹枝上悠然而坐的青衣女子,目光最終落定在其輕紗遮掩的玉容上,面無表情的道:"以免你日後冤魂不散,今天我便要你喪命在此。" 青衣女子掩口輕笑,聲音嫵媚的道:"聽你口氣,你是非要吃定我青影不可了?"易寒風陰冷的道:"不是吃定你,而是殺定你。"話音方落,握著古怪血紅刀刃的右手一緊,隨即身影倏一消失,瞬間就出現在青影身旁的樹枝上,再又掄起手中古怪刀刃,以一種迅雷不及耳目的極快速度,毫不容情的直向青影頭頂斬落下去。 眼見血紅古怪刀刃就要劈中青影的頭顱,易寒風頓覺青色光芒倏閃,旋即便不見了青影的身形。易寒風心中一驚,大感不妙之餘,突然暴掠起身形,瞬息間閃退到原先站立的地方。 易寒風方才落定身形,便見青影又於樹枝上詭異現出,此時正拿秀眸睇看著自己,聲音滿含戲耍之意的道:"嘿嘿,對我一個姑娘家,沒想到你竟會下如此狠手,你這人還真是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啊!"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在我易寒風眼裡,敵人始終只是敵人,根本沒有男女的區別。" 青影一斂適才的散漫神態,眼中厲芒一閃,滿含威脅的道:"只要你肯乖乖的跟本姑娘走,在尚未回到本族之中的這段時日裡,我可以讓你過的舒服一些,否則的話,我必定要你求生不得,而求死又不能。"易寒風沉聲道:"想要我束手就擒,你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青影眼中殺意陡盛,冷哼道:"竟敢在本姑娘面前如此囂張,你無疑是在自討苦吃。"話音方落,元劍抖手而出,只見其元劍劍身上,暗紅血芒竟然較之數月前濃郁了許多。 望定著青影手中的長劍,易寒風心中一驚,暗自道:"數月不見,想不到這女煞星的殺戮氣息更顯濃烈了許多,如果真與她硬拚的話,自己根本就不是她一擊之敵。"想到這裡,易寒風嘴角一撇,漫不經心的冷笑道:"不要以為你展現出真正的實力,便能夠嚇唬得了我。"頓了頓,決然道:"即便拼了性命不要,今日我也要讓你碎屍萬段。" 青影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其目的便是想讓易寒風知難而退,從而乖乖的束手就擒,豈料易寒風卻是抱定了拚死之心,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於是禁不住怒喝一聲,揮動手中元劍,攜起無匹氣勢,暴掠著身形直向易寒風斜刺過來。 青影雖然沒有釋放出任何元流,但是易寒風能夠清晰的感應到,其元劍當中卻是內斂了比之元流更為強大的元力,如若自己也將元流內斂於血紅長劍當中,與其拚命硬接的話,即便不死,只怕雙手也得就此殘廢了。 想到這裡,易寒風不敢稍有怠慢,狠一咬牙,體內元力登時湧入手中的古怪刀刃,呼吸間釋放化出一股丈餘大小的血紅龍形元流,然後揮動手中的血紅刀刃,使得形態元流徑直向著青影迎將上去。 須臾間,形態元流甫一接觸青影手中的長劍,頓時勁風四起,週遭樹木瞬間化作細小木屑,處處散舞飄揚開來,致使整片土地猶如發生了大爆炸一般,漫天滾滾塵土,遮蓋得方圓里許之地昏暗一片,甚至就連落日晚霞亦難透射進半點光芒來。 青影騰身掠至到半空當中,澎湃的元力自體內踴躍出來,然後凝聚成一股強大的元流,瞬間便將塵土吹刮散盡,隨即瞥看一眼身下偌大的土坑,再又舉目四處搜尋了一番,半晌過去,冷哼一聲道:"好個臭小子,剛才還在振振有辭的想要跟本姑娘拚命來著,這下卻又溜之大吉了。"似是禁不住心中惱怒,咬牙恨聲道:"下次再找到你的時候,本姑娘非將你活剝了不可。"說罷,忿忿然掠身離去。 直等青影離去了大半個時辰後,易寒風突然自土坑中心處的土屑裡爬出身來,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土灰,一邊朝著青影離去的方向,吐口大罵道:"死妖女,等到小爺變強大之時,便是你跪地求饒之日。" 返回客棧的路途當中,易寒風暗自慶幸道:"好在只要隱匿了邪妖本相,自己體內的元力就會完全消失,否則今日只怕當真要喪命那妖女之手了。"想到這裡,心中不禁對力量極度渴望起來,正暗自思索著如何尋找上古魔獸一事,不知覺間便已來到了客棧門前。曲秦滿臉焦急的迎身上來,低聲道:"寒風,大事不好了。" 易寒風心中一緊,慌忙道:"是不是靖嫻出什麼事情了?"曲秦頓露出滿臉的悔恨神色,自責道:"都怪我不好,倘若我能夠寸步不離的保護著她,她也就不會這麼不名不白的失蹤了。"易寒風安慰道:"靖嫻畢竟是女兒身,她又怎麼可能讓你寸步不離的跟隨著她呢?所以曲大哥你也不必太過自責。" 曲秦緊苦著一張臉,恨聲道:"洛弟肯定是被官威這傢伙給虜走了。"搖了搖頭,易寒風冷笑道:"嘿嘿,官威早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說著,見曲秦滿臉苦惱模樣的望定著自己,於是壓低聲音道:"官威已在不久前被我殺死了。" 曲秦忍不住驚呼出聲,旋又環眼看了週遭一遍,神色警惕的道:"這麼說來,只怕是官天月懷疑他兒子的失蹤與你有關,所以才會派人虜走靖嫻,想要以此來逼你就範。" 尋思了半晌,易寒風沉吟道:"這才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只怕官天月還沒有意識到他兒子已死的事情。"說罷,心中不禁又想起了那老者玄真,於是招呼曲秦道:"你先回客棧等我。"說罷,方欲匆忙離去,旋又叮囑道:"曲大哥,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你可別胡亂跑去宰相府要人。" 毫不理會身後曲秦的急呼聲,易寒風迅速來到一處拐角深巷中,瞥眼見四處無人後,腦中頓時浮現出官威的身影來,隨即血紅元力自週身一閃而逝,頃刻間就化成了官威的模樣,再又大搖大擺的走出深巷。 易寒風正暗自得意間,忽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宰相府位居何處,不禁大感頭痛起來,心忖道:"作為宰相府的公子,卻連宰相府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這也未免太過可笑了些!"方才想到這裡,便見兩個勁裝青年大叫著少爺迎上身來。 認出了兩人便是官威平日裡的那兩個跟班,易寒風輕咳一聲,喝斥道:"你們兩個慌慌張張的,這樣子成何體統?"兩人向來就被官威給斥責慣了,倒也毫無在意之色,其中一人滿臉訕笑的道:"少爺,我們可尋找你大半個時辰了。" 斂起臉上怒意,易寒風擺足了少爺的架子,似模似樣的道:"是不是老爺又有什麼事情要找我了?"適才說話的勁裝青年忙搖頭道:"是老爺要找玄真先生有事商量。" 略皺眉頭,易寒風頓露出奇怪模樣,問聲道:"難道玄真先生還沒有回到府中嗎?他可是替我辦完事之後就離開了。"兩人相顧愕然,俱都搖了搖頭,隨後應聲道:"正因為玄真先生沒有回到府中,我們兩人這才找了出來的。" 易寒風注視了兩人半晌,直看得兩人心裡好一陣發慌,這才故作恍然,輕拍腦袋道:"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呢!玄真先生在離開之時說過,他要到城外去尋找一味靈草。"說到這裡,滿臉沉思模樣的道:"我一時記不起那靈草的名字了,不過還好我知道他要去的那個地方在什麼方位。"兩人神色一喜,俱都催促易寒風道:"少爺,老爺都急的快要發火了,我們這就趕緊去找玄真先生吧。" 易寒風帶著兩人走出了京城,方才出聲詢問道:"老爺找玄真先生,你們可知道所為何事?"眼見兩人搖了搖頭,易寒風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適才不過是隨便問問,畢竟他們只是官威平日裡的跟班而已,料想也很難知道有關官天月的事情。 好一陣急趕之後,當三人遠離了城門,來到一處靜僻之地的時候,易寒風猝然出手,瞬間就結果了兩人的性命,然後回復本來容貌,匆匆趕回了客棧。 易寒風方才步入曲秦的房間,曲秦便火急火燎的迎將上來,埋怨道:"寒風,都這緊要關頭了,你怎麼還有閒心去做其它的事情?" 沒有在意曲秦埋怨的話語,易寒風坐下身形,臉色陰沉的道:"正如我所料想的一般,官天月根本還沒有意識到他兒子已死的事情。"此言一出,曲秦頓感手足無措,惶急道:"就連什麼人虜走了洛弟都不清楚,眼下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曲秦心急得直屋裡轉來轉去,易寒風止住他道:"曲大哥,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靖嫻失蹤的?"曲秦道:"就在我去洛弟房中叫她食用午膳的時候。"說完,神色倏變古怪起來,苦惱道:"在你離開書院後,我便將洛弟送回客棧,一直呆在房中聆聽著隔壁洛弟房間裡的動靜,甚至就連半步也未曾離開過,可為什麼她還是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呢?" 聽聞曲秦如此說來,易寒風臉面一紅,尷尬道:"曲大哥在看守靖嫻的過程當中,究竟有沒有因為上茅廁而離開過?"曲秦毫不猶豫的搖頭道:"沒有。" 曲秦回答的如此乾脆,易寒風的臉色立時變得難看起來,沉重的道:"能在曲大哥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靖嫻虜走,看來對方至少是靈心期以上的高手了。"頓了頓,若有所思的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虜走靖嫻的人,必定是這幾日以來,一直藏身暗處的那幾個神秘人。"曲秦道:"那我們這就去到洛弟房中,看看是否能夠尋到一些蛛絲馬跡。" 兩人來到洛靖嫻的房間跟前,方才推開房門,立時就有一位二十七八歲模樣,一襲深藍色羅裙緊裹嬌軀,體態極為豐腴多姿的美麗女子迎身上來,輕聲媚骨的道:"喲,兩位小哥,不知道你們其中可有一個叫易寒風的人?" 如此突兀的一幕,頓使易曲兩人愕楞就地,心中大感莫名其妙,實不明白這女子怎會突然出現在洛靖嫻的房屋當中。 第十五章 水族水月 注視著易曲兩人愕然驚楞的模樣,藍裙女子咯咯一笑,媚態橫生的道:"兩位小哥,你們不會是被奴家的美麗容貌給驚呆了吧?"曲秦臉面一紅,對眼前女子狐媚神態大是招架不住,只得瞥看易寒風一眼,便將此事撇給易寒風,立身旁邊不再說話了。 易寒風輕咳一聲,隨即斜眼睇看著跟前的藍裙女子,似笑非笑的道:"除非你先道明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及目的,否則我們是不會對你的容貌給予評論的。" 藍裙女子笑容一僵,旋又很快的回復平靜模樣,笑聲道:"嘿嘿,不愧是大小姐相中的人,還真有幾分定力來著。"易寒風淡淡一笑,氣定神閒的道:"你口中的大小姐,指的可是一個叫洛靖嫻的姑娘?"話一出口,臉上雖然神色不變,但是心底裡卻是不由的緊張起來。 藍裙女子緩緩坐下身來,目光緊盯著易寒風,揶揄道:"小哥的心跳可是快的很哩。"易寒風一怔,旋即陰冷著臉,沉聲道:"你們為什麼要虜走她?" 毫不理會易寒風所問,藍裙女子神態悠閒的道:"我來這裡的目的,便是帶你前去跟她見上一面。"易寒風聞言神色一緩的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就勞煩你給我帶路好了。"說罷,卻沒有半點著急的意思,反倒於藍裙女子對面坐下身來。 然而就在易寒風方才坐定身形之際,便見藍裙女子頓時露出不悅神色,言語警告的道:"臭小子,你少在老娘面前耍陰招了,如果再敢如適才一樣對我出手的話,小心我要了你的命。"說著,目光瞥看了站立在易寒風身旁的曲秦一眼,冷笑道:"憑你那詭異莫測的元力,倘若再有他那般修為的話,只怕老娘還當真會著了你的道兒。" 適才易寒風在坐身藍裙女子對面的時候,便暗自將元力隱匿到木桌當中,後又試圖經由藍裙女子搭放在桌上的右手,把元力侵入到其身體裡,只可惜元力方才觸碰到藍裙女子的手指,立時就被其體內的元力給震散開來。 不過好在藍裙女子只是出言警告,並未由此而跟易寒風翻臉,反倒一斂適才的妖冶神態,正色道:"看在大小姐的情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日後最好不要胡亂使用你那邪惡的詭異元力為好,否則那些自詡正派的人士,他們絕對不會讓你這樣一個擁有混沌體質的修魔者成長起來的,到時候一旦成為眾矢之的,恐怕這天下間就再沒有你容身的地方了。" 此言一出,曲秦立時望向易寒風,點頭附聲道:「這位前輩說的對,一個擁有混沌體質的修魔者,倘若真正成長起來的話,確實是相當恐怖的存在。」旋即苦笑一下,接道:「月餘前跟你初次碰面時,就因為你這精純至極的邪惡元力,還讓我錯將你當成某大隱匿勢力中的年輕人物了。」易寒風聞言好笑道:「難怪你會那般的忌憚我。」說罷,轉向中年女子,誠然道:"謝謝前輩的提醒。" 藍裙女子嬌媚一笑後,隨即立起身來,淡然道:"事不宜遲,我這就領你前去跟大小姐見面吧!"說完了話,也不理會易寒風作何答覆,便徑直向房門外走去了。 望著藍裙女子出了房門,易寒風正欲跟身上去,曲秦慌忙道:"寒風,不如我隨你一起去,有個照應會比較好些。"易寒風尚未開口,藍裙女子的聲音便自門外傳了進來,不容商量的道:"只有易寒風,方才是大小姐指定要見的人。"曲秦苦笑了一下,鄭重道:"寒風,你一定要將洛弟毫髮無損的帶回來。" 易寒風直向曲秦擠眉弄眼了一陣,方才提高嗓音,大聲道:"既然前輩她們對靖嫻沒有任何歹意,我看也就沒有必要非得把她帶回來了。"曲秦會意一笑,道:"那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易寒風點了點頭,隨即走出房門跟上了藍裙女子。 兩人走出城門,易寒風笑問道:"不知道前輩如何稱呼?"藍裙女子又打出了她自己的金字招牌來,媚態橫生的道:"我叫水月,你不妨就叫我水姐姐好了。"易寒風一怔,暗自道:「就算做姐姐,你這年齡也未免大了一點吧!」 易寒風心裡這般想來,不由神色彆扭的道:"那個……水姐姐,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虜走靖嫻呢?"水月咯咯輕笑道:"你一下問我兩個問題,我真不知道先回答你哪一個才好。"易寒風頓感頭皮發麻,只得道:"那你就先告訴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好了。" 斜睇起秀眸凝視著易寒風,水月反問道:"不知道你可否聽說過五行族人?"易寒風略一搖頭,道:"我從小就沒有離開過族人村落,所以對外面的事情實在是知之甚少。"水月道:"所謂的五行族人,其顧名思義分由金、木、水、火、土五大種族,而且每一族的族人,他們都會以自己的族名為姓來命名的。" 易寒風一副恍然明白的樣子,笑說道:"如此說來的話,水姐姐可是水族族人了?"水月輕點螓首,打趣的道:"我們水族當中,漂亮姑娘可多的是了,你要不要姐姐幫你物色幾個?" 水月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兩人已然來到了一處荒野的地方。易寒風正覺尷尬間,忽聞一聲音響起道:"水月,你可別拿美人計來欺騙這位小兄弟才是。" 水月面色一寒,也不拿眼尋看,直接冰冷著聲音,怒哼道:"土老怪,想不到多年不見,你依然長著的是狗嘴,永遠吐不出象牙來。" 嘿嘿一聲冷笑過後,只見易寒風及水月身前丈餘開外的地方,忽然自地面緩緩冒出一老者身影來,先是猶如土屑所凝聚而成的雕像一般,再又瞬間幻化成肉身實體。 此人穿戴一身素布麻衣,右手輕捋著頷下寸許鬍鬚,目光猥瑣的打量了水月半晌,方才將目光移向易寒風,滿臉笑容的道:"這位應該就是易寒風易小友了吧?"眼見老者一副口蜜腹劍的陰險模樣,易寒風不禁心生厭惡之情,冷漠道:"在下跟土族之人毫無來往,不知老先生是如何知道小子名諱的?" 老者略一愕然,旋又回復笑臉模樣,道:"既然小友已經知道我是土族族人,那老夫也就不再多繞彎子了。"頓了頓,沉吟道:"老夫此次前來,其實是想請易小友到我們土族做客的。" 老者話音方落,水月便冷笑道:"土老怪,別在那裡說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你對易寒風有什麼卑鄙的企圖,何不就此說了出來。"說著,直拿秀眸緊盯著老者,鄙夷的道:"在我面前,你就沒必要再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了。" 渾沒在意水月譏諷的言語,老者滿臉的和煦神態,顧自望定著易寒風,出言誘惑道:"只要易小友肯答應老夫的邀請,我敢保證,我們土族人的年輕姑娘,其姿色絕對不會比水族姑娘遜色絲毫。" 瞪視著老者,水月正欲發橫,卻聞易寒風冷冷的道:"在下隨水月前輩前去,只是想見一位朋友而已,實非閣下所想的那般齷齪來著。" 聽了易寒風所說的話語,老者拿眼望向水月,滿是猥瑣的狎笑道:"看來你在這小子身上,可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啊!"再禁不住心中惱怒,水月揮手就是一股元流飛出,直向老者立身處轟擊了去。 老者袖袍輕揚,頓將水月揮出的元流給震散了去,嘿然一笑道:"既然要開打,這種小孩子的把戲就免了吧。"水月怒極而笑道:"好!如果你想土族人跟我們水族開戰的話,那我也就沒必要跟你囉嗦了。" 老者並不引以為然,怪笑道:"兩族開戰又如何?難道我們土族會懼怕你們水族不成?"水月冷哂道:"倘若不是其他三族的牽制,我們水族早就將你們土族給滅了。" 老者頓露出不屑神色,嗤之以鼻的道:"你們水族經歷了十八年前的內亂之後,元氣一直模樣恢復過來,我們土族沒有乘虛而入的攻打你們,這已是你們水族莫大的福分了,虧你還敢在這裡拿開戰的事情來嚇唬我。" 目視兩人鬥嘴了半晌,易寒風淡然一笑,隨即望定向老者,平靜的道:"如果你肯說出對在下有何企圖的話,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你的邀請。" 老者一臉奸黠的道:"易小友得到血焰赤火一事,如果我土族人將此消息散佈出去的話,這天下雖然大,但卻不知道可否還有小友容身的地方?"易寒風面色泛寒,冰冷刺骨的道:"你是在威脅我嗎?"老者不以為然的道:"如果易小友硬要這樣認為,老夫也不會出言否認。" 易寒風臉上的冰冷神色,突然猶如火中冰塊一般,瞬間消失得不見了蹤影,笑容可掬的道:"既然你是在威脅我,那你就把性命留在這裡好了。"老者神色一怔,嘿嘿冷笑道:"憑你這般低微的修為,居然也敢在老夫跟前買狂,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第十六章 融生土塵 封死老者所有的退路後,水月冷寒著聲音道:"土塵,多年來你一直對我糾纏不休,今日我就讓你永遠從世上消失。"土塵怪叫一聲,大怒道:"這姓易的小子有什麼好的,為什麼你寧願跟他,也不肯選擇我?" 聽了土塵這句話,水月本是惱怒之極,不過轉念一想,旋又呵呵笑聲道:"土老怪,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竟連這都想不明白嗎?" 任由水月的身影圍繞在週遭,土塵沉默了半晌,突然歎息道:"原來你跟別的女子沒什麼區別,同樣喜歡年輕英俊的雛兒。"水月惱羞成怒,大喝道:"風弟,待會兒你出手的時候,可千萬不要留有絲毫的餘地,直接替我將這老不死的給殺死算了。" 臉上現出古怪神色,易寒風皺眉道:"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在下實在不想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水月萬料不到易寒風竟會如此說來,於是倏然停下身形,秀眸望定了他,怒色道:"難道你就不怕立時我撒手不管,任由這老不死的將你帶走嗎?" 易寒風嘴角一撇,冷笑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一直心懷叵測,對我定是別有用心。"說著,直向土塵大聲道:"土老前輩儘管放心,待會兒小子自會跟你走,不過你千萬不要忘記了你答應過我的條件。" 土塵望向易寒風,滿臉笑容的道:"易小友大可放心,老夫是絕對不會輕食諾言的。"說罷,直將目光落回水月臉上,見她直氣得嘴唇發青,不禁心中頓覺舒暢,大笑道:"這下你再也奈何不了我了吧?"水月朱唇緊咬,恨聲道:"像你這種陰險小人,也惟有易寒風那笨蛋才會相信你。" 土塵毫不在乎水月辱罵的言語,陰騭一笑,說道:"不是我不懂得憐香惜玉,要怪就只能怪你太過狠毒,適才居然對我起了必殺之心。" 秀眸注視著土塵,水月神色冰冷的道:"想要殺我,只怕你還沒有這份能耐。"話剛說完,便聞易寒風的聲音響起,嘿笑道:"如果加上我的話,那又如何?" 兩人原本以為,易寒風定會兩不相幫,如今這般變化,不但水月滿臉愕然,甚至就連土塵亦是神色一怔,好在易寒風毫不容情的就對水月出手一擊之後,由此方才使得他心中暗生歡喜,於是心念微動,登時亮出了元劍,動作間更是沒有半點遲疑之意,立時揮舞著手中長劍,閃電般向水月各處要害點刺過去。 身影靈動間,水月避身閃讓開來,接著亦是元劍在握,再又欺身而上,頓時就跟土塵苦戰了一起。 易寒風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神色,先是退身到數丈開外,隨即大聲道:"土老前輩,你們這種修為之間的戰鬥,小子我一時實在難以插上什麼手腳,所以等到尋得機會,我再出手幫你好了。"說罷,索性靠身在一旁的樹幹上,大是一副隔岸觀火的悠閒神態。 水月瞥看了易寒風一眼,見他暫無出手幫助土塵的意思,心中便少去了後顧之憂,於是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在易寒風出手相幫土塵之前,盡可能的將土塵重傷,因為惟有如此,方才能夠穩操勝券。 水月雖然自心中這般打定了主意,但是奈何土塵的修為較之於她似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無論她如何施為,對方總可以應手化解了去。 如此苦戰半晌,水月心中甚是急躁起來,經過一番顧慮後,索性把心一橫,身體竟然直向土塵的心劍迎將上去。土塵眼見水月此舉,心中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只是這般兩敗俱傷的打法,對於現下局勢來說,他明顯不願意去做。 因此自水月使出拚命三郎的打法後,雖然土塵的修為較之水月稍勝半籌,但是對水月而言,卻根本就起不了半點的牽制作用,再者此時的水月,竟然絲毫不去顧及一旁虎視眈眈的易寒風,心裡似是只有擊殺土塵的念頭一般,這般下來,土塵一時之間反倒處在了下方。 目光緊盯著戰局的易寒風,眼見這般情勢,其嘴角頓時勾起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危險弧度,隨即便見他不動聲色間,原本負在身後的雙手,此時掌心處正緩緩凝聚出兩團血紅光芒來。 片刻過去,當兩團血紅光芒方一凝聚渾實,突然就化成兩股血紅元流,頓時自其身後悄然鑽入了地面當中,很快便自土塵身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浮出了地面,再又瞬息間沒入到了其身體裡。 就在血紅元流倏一沒入土塵身體的剎那間,土塵立時感覺到身體倏一僵硬,方欲運轉元力來震散體內的兩股縛束力量,豈料水月手中的長劍已然向著他右臂斜削了過來。 頃刻間,但聞土塵一聲慘嚎,其右手連同整條臂膀及長劍,登時飛掠到了半空中,只是長劍方才連同斷臂拋飛到半空中,立時就化作一道土灰光芒,倏閃之下,瞬間沒入了土塵的身體裡。 睇看一眼滿臉愕然的水月,易寒風漫不經心的走身上去,呵呵笑聲道:"水姐姐,適才的這一齣戲,可要數你的功勞最大了。" 易寒風如此一說,水月方才回過神來,沒好氣的道:"我都差點被你給氣瘋了,虧你還好意思在這裡說風涼話。"易寒風苦笑道:"如果不這樣的話,又怎能騙得這老不死的真心相信,對我毫無防範呢?"說罷,雙眼望向氣色頹敗的土塵,以一種不容商量的口氣道:"水姐姐,這老家就伙交給我處置好了。" 秀眸中閃過一絲疑惑的光芒,水月蹙眉道:"倘若他對你當真有用的話,那我就不殺他算了。"易寒風微笑道:"那就勞煩水姐姐先行等待一段時間,數日之後,我自會來這裡找你。"話一出口,再又把數道血紅元流打入土塵的身體,隨即伸手將其拎提起來,直向道路旁邊的樹林中行去。 眼見易寒風這般怪異行徑,水月甚是疑惑之極,不過也沒有出言詢問或是阻攔,只是隨便找個地方盤坐下身來,然後顧自閉目調息。 步入森林中,易寒風掠身奔出數十里開外,先行尋找到一處隱秘山洞,慌忙鑽進洞中,然後放下土塵,又是數道血紅元流抖手射出,瞬間沒入了其身體當中。 目視著滿臉怒容的土塵,易寒風陰冷一笑,說道:"如果不是我下手在先,再又因為你斷臂受傷而元力渙散在後,我知道單憑自己在你體內種下的數道縛靈之術,根本就制服不了玄悟後期顛峰的你。"旋即淡然一笑,接道:"不過人生就是如此,事事原本就沒有什麼公平可言,所以你也惟有認命算了。"話剛說完,隨即意念一動,其身體頓時化作一片巨大的血紅火焰光幕,瞬間就將土塵給整個兒的包裹了起來。 十日的時間彈指而過,伴隨著血紅火焰逐漸暗淡下去,易寒風的身影亦慢慢顯露了出來。雖然土塵只是玄悟後期顛峰的修為,實是相差鑿齒甚多,不過好在連同肉身一起融生,卻也使得易寒風的修為提升到了清悟中期的地步。 易寒風好一陣欣喜之餘,搖頭苦歎道:「早知道會被迫離開族落的話,在過去的六年時間裡,自己於緊守爹娘及姐姐墳墓之際,實不應該將修煉一事拋於腦後才是,否則如今也就不會處處受制於人了!」 緩緩走出山洞,易寒風顧自尋思著營救洛靖嫻的事情,不知覺間就來到了與水月分開的地方,只見水月迎將上來,一臉幽怨的道:"你這是去幹什麼了?害的我孤身一人在此等候了你十日。"易寒風乾笑一下,催促道:"水姐姐,我們已經耽擱這麼長時間了,你趕快帶我去見靖嫻吧。" 水月突然現出一陣淒涼,暗自歎息一聲後,一邊行走著身形,一邊淡淡的道:"如果大小姐要求你跟她一起去我們水族的話,你會作出怎樣的決斷?" 眉頭微皺的沉默了半晌,易寒風問聲道:"水姐姐,靖嫻跟水族究竟有何關係,你可否告訴我一二?"水月沉吟道:"十八年前,我們水族曾經發生過一次內亂,當時的情況甚是糟糕之極,於是族長惟有把大小姐交給他的一位心腹,然後乘亂逃離了水族。"頓了頓,接道:"自內亂平息後,族中就派遣人手四處打探小姐的消息了,但一直苦無音訊,直到數日前,我等好不容易才根據一些蛛絲馬跡,由此查尋到小姐的。" 聽聞水月說到這裡,再又回想起洛正方曾對自己提及過的事情,易寒風大致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尾,於是愕然道:"但是靖嫻毫無半點修為,根本就沒有繼承族長之位的能力。"瞥看了易寒風一眼,水月道:"我們水族自有打算,這事就不用你來操心了。" 注視著水月漠然的冷傲神色,易寒風禁不住歎息一聲,方才收回原本欺近水月的血紅元流,便見水月直拿秀眸凝視著他,奇怪的道:"你怎麼不對我下手呢?"易寒風一怔,隨即苦笑道:"無論怎麼說來,你總算幫我擊殺過土塵,倘若我真對你下手的話,我易寒風也未免太恩怨不分了。" 易寒風如此一說,水月並未露出任何異樣表情,依舊冰冷著面容,平淡的道:"如果你不是大小姐相中的男人,我水月真的很想嘗試著去喜歡你。" 易寒風面色一僵,慌忙饒開了話題,說道:"我們眼下還是快些趕路要緊,免得靖嫻等的心中焦急。"說罷,逕直閃身向著前方掠去。目視著易寒風漸自消失的身影,水月突然自恍惚中醒覺過來,神色氣苦的大聲道:"易寒風,還不趕快停下身來,你走錯方向了。" 第十七章 仇殺之戰 來到一處偏僻的小鎮上,易寒風隨水月進了一家客棧,匆匆忙忙來到洛靖嫻的房間,輕叩了一下房門後,便聞屋內傳來一熟悉的清脆聲音,問聲道:"是水伯伯嗎?"話音一落,房門很快就被打了開來。 洛靖嫻眼見易寒風正滿臉含笑的注視著自己,玉顏上喜色一閃而過,隨即讓易寒風進屋坐下,神色平淡的道:"我之所以讓水姐姐前接你來這裡,只是想要囑咐一聲,希望你以後能替我好好的照顧我爹爹。"易寒風苦笑道:"這些事情,恐怕應該由我來囑咐你才對。"洛靖嫻神色微楞,黛眉緊蹙的道:"難道水姐姐沒有把事情告訴你嗎?" 易寒風歎息一聲,語重心長的道:"靖嫻,這十多年來水族一直沒有你,他們不也過的很好嗎?"洛靖嫻一臉複雜表情的道:"我身為水族族長之女,回到族中擔任族長一事,這原本就是我的責任。"易寒風一怔,訕笑道:"日間的事情,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辜負了你的情意才是,不過你也應該明白,我只是不想連累到你,所以才會對你說出那般話語的。" 稍作遲疑後,洛靖嫻忽然問聲道:"如果我答應你不回水族,那麼你會否娶我為妻?"易寒風沉默片刻,點頭道:"我定會娶你為妻。"話音方落,一聲音便自門外傳了進來,歎息一聲道:"小姐,如果你真的喜歡易公子的話,你就更應該跟我回水族了。" 望定門外走進來的白髮老者,洛靖嫻向易寒風介紹道:"易弟,這是水福水伯伯。"易寒風抱拳道:"小子易寒風見過水伯伯。"水福含笑的頷首道:"果然是一表人才,難怪小姐會日夜牽掛著你。" 易寒風尷尬而然,謙虛道:"水伯伯謬讚了。"說著,目光看向一旁滿面羞態的洛靖嫻,笑說道:"能娶靖嫻為妻,這是小子前世修來的福分。" 滿臉慈愛的注視著洛靖嫻,水福突兀的道:"小姐,你對你這未來夫婿究竟瞭解多少?"洛靖嫻神色一窒,奇怪道:"水伯伯,不知你為何會口出此言?"水福淡淡一笑,轉臉向易寒風道:"不知道他們所為的是什麼,土族族人可派出了不少強者,如今正四處搜尋易小友的下落呢。" 秀眸睇看了易寒風片刻,洛靖嫻難以置信的道:"水伯伯,易弟又沒有去招惹土族人,他們為什麼會找上易弟呢?"水福顯然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樣,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話語間,不時拿眼看向易寒風,似是欲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異樣端倪來。 見水福投來的古怪目光,易寒風笑了笑,試探道:"我在趕來這裡的路上,曾與水姐姐聯手擊殺土塵一事,難道水姐姐沒有告訴過水伯伯嗎?"水福驚駭道:"你跟水月長老聯手殺死了土塵?" 見易寒風點頭後,水福方才回復鎮定,神色苦惱的道:"水月長老怎麼沒有對我提起過此事呢?"易寒風笑說道:"也許是時間太過倉促,水姐姐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水伯伯你呢。"說罷,注視了水福半晌,方才解釋道:"我跟土族人素來就有一些小小的恩怨,只是在下萬料不到,他們竟是這般小肚飢腸,如今居然派出族中高手來尋我晦氣。" 沉思了半晌,水福望向易寒風道:"如果易公子肯隨小姐一起去我們水族的話,老夫擔保不會讓那些土族人傷害到公子分毫。" 在未能確定水福是否真心想要幫助自己之前,易寒風當然不會冒然去到水族,於是委婉的拒絕道:"在下的個人安危,實在是不敢牽連到整個水族。"說著,轉臉向洛靖嫻道:"靖嫻,如果日後的我不再是易寒風,你是否會依然像現在這般傾心於我?" 洛靖嫻臉頰一紅,旋又眉開眼笑的道:"只要你存在的一天,我都會對你一直深愛下去,直至老死方休。"話語間,言辭極為真誠,無不透散著濃濃的深情厚意。 臉上佈滿了知足的神色,易寒風轉向水福,不由分說的道:"水伯伯,我要帶靖嫻離開。"水福一臉為難的道:"此事只怕還得小姐回到族中略作交代,這樣方能跟隨你離開。" 易寒風頓感不悅,皺眉道:"難道水伯伯就不能代替靖嫻,向你們族人知會一聲嗎?"水福苦笑道:"這十八年以來,我族族人一直在暗中打探小姐的下落,如今好不容易才尋找到小姐,倘若小姐就此離去的話,僅憑老夫幾句言語,恐怕很難令眾族人信服。" 目光緊盯著水福,半晌過去,易寒風忽然道:"既然這樣,那我就隨你們一起前去水族好了。"水福面色一緩,道:"等小姐去到族中後,只要以族長的身份來將事情說明,族人是萬不敢多作阻攔的。"話剛說完,忽見兩道黑影一閃,房中立時便多出一位老者及一青年男子。 兩人方一落定身形,那老者便將目光落在了水福身上,冷笑道:"嘿嘿,水老頭,你我可是近百年沒有見上一面了,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碰上你。" 自兩位黑衣人出現之際,水福亦是將目光一直鎖定在適才說話的老者身上,臉上露出了濃重神色,顯然對此人大有忌憚之意。直到聞得老者所言,水福一斂臉上的異樣表情,冷哼道:"沒想到你這老怪物也有出來走動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早不在人世了呢。" 老者顯然沒有將水福的冷言冷語放在心上,淡然一笑後,直將目光移向易寒風,嘿然道:"我是為了殺死這小子而來的,如果水老頭肯買我一次面子的話,那就請你趕緊離開。" 老者說出這樣威脅的言語,水福頓覺心中有氣,於是絲毫不給老者面子,冷然道:"易公子是我們水族的客人,只怕暫時我還不能把他交給你這老怪物。"老者一臉陰沉模樣,皮笑肉不笑的道:「這樣也好,反正你我多年未見,剛好可以借此機會相互切磋一下。」 水福方欲動手,忽見水月走進身來,說道:"四長老,你先帶小姐離開,餘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了。"水福暗自心忖道:「族中方才平定內亂,元氣尚未恢復之際,倘若現在就跟邪族發生衝突的話,實在是不明智的選擇,不過只要自己不親自出手,只讓水月以小一輩人物的身份來助易寒風逃走,相信邪族也沒有顏面向我水族興師問罪才對。」 如此想來,水福於是望向水月,叮囑道:「這老怪物的修為比你高出很多,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一些。」言訖,也不待洛靖嫻作何反應,接起其身形便瞬間消失在了房中。 黑衣老者原本還在擔心,生怕水福會真的出手阻撓自己擊殺易寒風,如今眼見他這般輕易離去,暗舒一口氣之後,先是瞥看了水月一眼,隨後轉身向著一旁的青年男子,躬身道:"少主,待會兒就勞煩你出手對付易寒風那小子了。" 黑衣青年冷俊面容上的雙眼一轉,便望定了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既然是他殺死我弟弟,那麼他的性命理應由我來取。" 易寒風皺眉尋思了半晌,隨即露出一臉恍然神色,譏諷道:"原來你是官威的哥哥,你居然會有那樣一個膿包弟弟,在下真是替你感到羞恥。" 面對易寒風譏諷的言語,黑衣青年並沒有惱怒,無喜無憂的道:"雖然我也很看不起他,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畢竟是我的同族堂弟,所以你必須為殺死他一事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黑衣青年這番話語,實是有些出乎易寒風的意料,不禁愕然一楞,譏諷道:"想不到你竟會如此冷血,在下甚是萬般佩服。"黑衣青年冷冷道:"你可要記好了,等下殺死你的人會是我官南雨。"易寒風淡笑道:"等會兒要死的人是你,所以我不需要記住你的名字。" 話一出口,易寒風的身影倏然消失,旋即瞬間就出現在官南雨跟前,冷聲道:"像你這種毫無情感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人世當中。"話剛說完,立時顯現出血紅雙眼來,隨即方才現出血紅的古怪刀刃,便狠狠的向著官南雨頭頂處劈去。 陡見易寒風的雙眼變得血紅起來,官南雨略一愕楞,隨後舉起手中長刀,輕而易舉的擋下易寒風的一擊,譏諷道:"你就這麼一點能耐嗎?" 易寒風嘿嘿一聲冷笑,血紅元力頓時自手中的血紅古怪刀刃上狂湧而出,瞬間化作一把弧形的光芒利刃,倏一脫離血紅長劍的劍身,立時就閃電般直向官南雨直劈下去,官南雨神色微變,隨即迅速閃身掠避開來。 眼見弧形元流失去了攻擊的目標,易寒風左手一握,弧形利刃頓時化成一股血紅元流,倏閃之下,很快就自其掌心處沒入了身體裡。 如此詭異的一幕,直看得黑衣老者神色一窒,慌忙道:"少主莫要輕敵,這小子乃是混沌體質,其擁有的本源元力甚是莫測高深,叫人防不勝防。"說罷,兀自沉浸在震驚當中,顧自喃喃道:「我林萬森活了大把年紀,這還是第一次遇見混沌體質的人啊!」 聽到林萬森提醒的話語後,官南雨淡漠的面容上閃過一絲驚駭神色,隨即全神戒備易寒風的同時,出聲詢問道:「林伯伯,那我應該如何跟他進行戰鬥才會比較妥當?」林萬森聞言略作沉思後,應聲道:"少主的元壓稍勝這小子一籌,只要你將體內元力完全釋放出來,以作攻防皆備之用,便可將這小子徹底打敗了。"話雖如此說來,但林萬森難免有些放心不下,畢竟易寒風並非尋常普通人,倘若稍有差池,官南雨便會立即丟了性命。 想到這裡,林萬森目光緊盯住場中正自相互對峙的兩人,只要待會兒官南雨稍有應付不來之處,他便會隨時出手挽救他的性命。 反觀水月,此時亦是擔心易寒風接下來會有不測,所以也無心糾纏於林萬森,如此一來,兩人除了相互監視著對方舉動之外,根本就沒有出手廝殺的意思。 場中兩人對峙了半晌後,官南雨大喝一聲,體內元力登時盡數暴湧而出,霎時就將渾身防禦得密不透風。易寒風望著完全被漆黑元力所包裹住的身影,不由心中一驚,暗忖道:"此黑色元力的邪惡程度,竟然較之上古魔獸鑿齒的元力還要邪惡了幾分。" 易寒風心中如此想來,亦不敢稍有怠慢,意念一動間,濃郁陰寒的萬惡邪氣直如浪濤般自體內傾瀉而出,瞬間就使得整間房屋被籠罩在一陣血紅迷霧當中,處處透射著詭異的森寒氣息。 第十八章 縛靈神術 整個房屋裡,隨著血紅迷霧愈來愈濃郁,易寒風的身影也越發透明起來,直至自三人驚駭的目光中完全消失不見。然而易寒風的身影方一消失,瞬息間便出現在林萬森身後,只見他閃電般舉起手中血紅刀刃,神色陰冷間,以迅雷不及耳目之勢,由左而右斜削下去,林萬森只感背部吃痛,立時就閃身驚掠開來。 易寒風並沒有乘勢追擊林萬森,而是瞬間回復正常雙眼,隨即目光冰冷的注視著其落身在丈餘開外的地方後,嘿然道:"居然只能夠讓你略受一點輕傷,真是叫我好生意外。" 瞪大了秀眸望著易寒風,水月啞然道:"你要知道這老傢伙可是天悟初期的頂尖高手,如今你能讓他身上掛綵,這已經很難得了,倘若真想取他性命,我勸你還是想都別想。" 聽水月這般說來,易寒風轉眼望向她,氣定神閒的道:"如果水姐姐能夠擁有我這般詭異莫測的元力,不知道可有把握戰勝眼前這老怪物來著?"此言一出,不但水月神色愕然,甚至就連林萬森及官南雨,亦是相顧楞然,臉上流露出了古怪表情,俱都很難明白易寒風話中的意思。 輕咳了一聲,易寒風尷尬道:"我只是心中好奇,隨便問問罷了。"略作思量後,水月將信將疑的道:"加上我玄悟後期的修為,倘若再擁有你那般詭異元力的話,想要殺死眼前的這個老怪物,應該還是有很大勝算的。"易寒風笑容古怪的道:"這樣就再好沒有了。" 易寒風話音方落,其身影突然出現在林萬森跟前,隨即倏又消失不見,林萬森全神戒備了片刻,卻不見易寒風再次出手襲擊自己,不由心中一緊,慌忙轉身向官南雨立身處看去。 原來易寒風竟以襲擊林萬森作掩飾,借此好讓官南雨放鬆警惕,再又俟機下手,一舉攻破其護體元力後,不但用縛靈之術禁錮了官南雨的元靈,而且還以自身元力中散發出來的萬惡氣息為基礎,使得官南雨的元靈暫時產生了邪惡本能,繼而壓制住其本身意識,由此到達完全操控的目的。 倘若換作沒有融生土塵之前,即便易寒風能夠將元力浸透到官南雨的體內,只怕不稍片刻就會被其徹底震散,根本就不可能施展得了縛靈之術,不過如今的他已然步入清悟中期了,雖然與官南飛明悟中期的修為相比起來,尚有很大的距離存在,但是勝在元力相當精純。 由此攻擊力自然非比尋常,再又借助本身元力的吞噬之能,反倒較之官南雨強上了半籌有餘,從而能夠輕而易舉的對官南雨施展出縛靈之術。再者官南雨未能憑借元念壓制住自身元靈所產生的邪惡本能,最終才會被易寒風徹底操控了去。 立在官南雨身旁,易寒風轉動著血紅雙眼,直將目光落在林萬森身上,狡黠而笑道:"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立時就讓官南雨自爆身亡。" 望著官南雨那已經變得血紅空洞的雙眼,林萬森頓時一驚,喝問道:「你小子為何會使用邪妖的控元術?」易寒風黠笑道:「小爺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以眼下形勢來看,林萬森自知確實沒有質問易寒風的資格,再有心想如若碰觸不到官南雨的天靈蓋,便無法將自身元念浸透入其腦海中,由此也就解除不開易寒風的控元術之了,隨即只得露出極不甘願的表情,服軟道:"只要你不傷害到少主人,老夫一定不會輕舉妄動。"易寒風喝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擁有黑色的元力?" 眼見林萬森臉上現出遲疑神色,易寒風雙眼緊盯住他,沉聲道:"老傢伙,你千萬不要考驗我的耐性。"林萬森強忍住心中怒氣,咬了咬牙,道:"我們是邪族人,至於黑色力流,這本來就是我們族人所特有的。" 易寒風想起在跟魔獸鑿齒戰鬥之時,其曾提及過邪族人擁有黑色元力一事,嘿嘿一笑的道:"算你這老傢伙識趣!」隨即神色倏轉冷寒,聲音陰沉的道:「邪族人麼?即便你們不來招惹我,日後我也會將你們全部殺光的。" 聽聞易寒風說出如此狂妄的言語,林萬森頓時惱羞成怒,喝聲道:"倘若不是你挾持了少主的話,老夫豈容你在這裡大放厥詞。"旋又很快恢復鎮定模樣,輕蔑的道:「早在千餘年前,就連龍靈與靈族人聯手亦奈何不了我們邪族,如今單憑你一個力量低微的修魔者,即便你擁有混沌體質又如何,同樣對我們邪族構不成絲毫的威脅。」 沒有理會林萬森言語中的不屑,易寒風不動聲色間,突然出現在水月身旁,問聲道:"水姐姐,待會兒可否緊閉自身元念,將你借我操縱一下?"水月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我才不要讓你將我當作木偶般來玩耍呢!"易寒風尷尬而然,訕笑道:"你看這眼下情形,我們似乎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了。" 聽聞易寒風說的在理,水月心中正自遲疑間,林萬森覷準機會,忽然閃電般出手,立時扼住其項頸後,倏又閃身退離開來,直望定了易寒風,得意之極的大笑道:"易寒風,倘若你膽敢傷害少主人分毫,老夫立時就將你這位好姐姐碎屍萬段。" 易寒風沒有說話,直拿眼注視了水月半晌,神色倏然變冷,言語無情的道:"嘿嘿,她跟我本就沒有什麼交情,你要殺便殺,反正我不會在乎她的生死。" 目光落在易寒風身上,巡視半晌之後,林萬森突然冷笑出聲,老奸巨滑的道:"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裝蒜,老夫根本不吃你這一套。"說罷,聲音略顯低沉,森然道:"你如果不趕緊離開少主人的身體,我立時就讓她死在你面前。" 面對林萬森威脅的言語,易寒風故做出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漫不經心的道:"我都說了,她的生死跟我沒關係。"頓了頓,輕笑道:"倘若你不相信的話,那我這就證明給你看。"話剛說完,只見血肉橫飛間,官南雨的身體頓時碎裂成無數屍屑。 爾後四處飄飛的碎骨血肉在尚未散落地面之際,便已經完全被血紅迷霧吞噬得乾乾淨淨,甚至就連支離破碎的衣物,亦是沒有留下絲毫半點。 萬料不到易寒風竟會不顧水月的生死,瞬間就置官南雨於死地,林萬森怒瞪起雙眼,死死望定了易寒風,面容扭曲的咬牙道:"全無善念的一面,你小子真不愧為邪妖來著!"然而就在林萬森剛把話說完之際,易寒風倏一消失,立時就出現在了他身旁,接著伸手一奪,瞬間就將水月拉扯到丈餘開外的地方。 突然感覺到扣住水月玉頸的右手一空,林萬森這才暗恨自己太過大意,竟這般輕易就著了易寒風的道兒,於是將目光鎖在跟前丈餘處的易寒風身上,怒極反笑道:"以操縱少主人自爆來使得老夫因憤怒而分神,再又憑借鬼魅身法將人救走,你小子可真是好算計啊!" 詭異雙眼中毫無半點感情流露出來,易寒風冷寒著面孔,沉聲道:"現在才明白我的用意,你不覺得太遲了嗎?"林萬森鐵青著臉,殺意湧動的道:"雖然挽救不了少主人的性命,但是想要讓你給少主人陪葬,老夫自忖還有這份能力。" 眼見林萬森將欲動手,易寒風轉臉看向身旁的水月,見其輕點螓首後,立時揮動左手,直將數道血紅元流盡數打入了水月體中,接著很快就於迷霧空間中消失了身影。 下一刻,但見水月的雙眼閃動著陣陣血紅光芒,身形一動,霎時出現在林萬森跟前,並右手一抖,光芒一閃之下,便迅速揮動手中隱泛紅光的長劍,直接就與林萬森硬拚在一起。 當感覺到林萬森元劍中所蘊涵的澎湃元力時,水月突然稍一退身,急速避開林萬森的拚命一擊,接著倏一閃動間,其身影立時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水月東出一掌,西刺一劍,只管避實就虛,根本就不給林萬森硬拚的機會,如此一來,林萬森不免難顧首尾,由此情緒頓時變得十分暴躁,大喝一聲,頓將體內元力完全釋放出來,直於元劍劍尖處化作一股活物靈蛇般的形態元流,意欲作好防禦的同時,覷準機會一舉重傷水月。 然而當林萬森舞動手中元劍,正欲使得形態元流圍身盤繞的時候,突然有數道血紅元力自他身後詭異浮出,並瞬間從後背處沒入了其身體裡,隨即只見林萬森面色一僵,原本凝聚在劍尖處的形態元流,竟然倏一搖曳間就消散了去。 因為在適才的戰鬥中被修為不如自己的水月給完全壓制住,林萬森不由惱羞成怒,心想既然本身速度跟不上水月,而且水月又不敢跟自己硬碰硬的對擊,那便借助元力隨意念而動之理以形態元流作攻擊,如此一來,任其速度如何,亦只有四處逃竄的下場。 這般打定主意後,林萬森一時高興之下,便毫不猶豫的將體內元力盡數釋放出來,顯然完全忽略了早已隱匿身跡的易寒風,所以才會被易寒風趁他體內元力空虛之際,利用血紅元力的詭異莫測之能,強行捏斷了本身元力與身體間的牽連。 目視著自身凝聚出來的形態元流驀然消散了去,林萬森方才再次意識到易寒風的存在,暗恨自己麻痺大意之餘,瞪大雙眼怒視著於水月身旁緩緩現出身形的易寒風,嘶聲力竭的大吼道:"你這暗箭傷人的卑鄙之徒,我要殺了你!" 似是用盡了渾身力氣一般,話剛說完,林萬森立時一軟,便撲通一下癱坐在了地面上。易寒風望著林萬森冷笑一聲,隨即意念一動之下,先前打入水月體內的數道血紅元力,此時倏然自水月體內閃射出來,並瞬間回到了身體裡。 待水月清醒過來,易寒風向她輕微一笑後,轉動起詭異雙眼,將目光投向因元力虛耗過度而神色萎靡的林萬森,猶如看到最美味的獵物一般,滿臉垂涎的道:"嘿嘿,天悟初期修為的人,可算是極為強大的存在了。" 水月收起手中元劍,隨即環視了週身的血紅迷霧一眼,柳眉微蹙的道:"要如何處置他,那是你的事情,眼下你能不能先打開這迷霧結界讓我出去。"易寒風只管緊盯著林萬森,隨口道:"我本就沒有想要困住你的意思,你自行沿著房門處走出去就是了。" 眼見易寒風如此散漫的跟自己說話,水月沒來由的心中一氣,於是一邊走動著身形,一邊低聲埋怨道:"真是個沒良心的傢伙,剛占完人家便宜,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 待水月走出迷霧結界後,眼見易寒風頓露出一副森然模樣,林萬森怒視的目光突然一窒,喝問道:"你小子究竟想要對老夫怎樣?"易寒風神色一緩,漫不經心的道:"在下力量低微,所以只好借助你來提升修為了。"林萬森惶恐道:"難道你想將老夫的元靈給煉化掉嗎?」 畢竟林萬森的元靈尚未達到能夠脫離肉身而獨立存在的強大地步,由此只要易寒風在抽取林萬森的元靈後,任由其元念自行消失散去,這樣一來,易寒風便可在完全不受到反噬的情況下,輕易將林萬森的元靈給煉化掉。 看著驚恐萬分的林萬森,易寒風搖頭輕笑道:"在下並不懂得那些抽取他人元靈的秘術。」乍聞此言,林萬森緊繃的神經一鬆,暗自慶幸道:「還好這小子不懂得抽取元靈的秘術,否則一旦被其將自身元靈給抽取並煉化掉的話,那自己就再沒有超生的機會了。」 只是林萬森方才輕舒了一口氣的時候,卻見易寒風突然嘿嘿一笑,狡獪的道:「但以你眼下元力耗盡的虛弱狀態,正好是對你進行吞噬的最佳時機。」林萬森聞言輕蔑一笑,有恃無恐的道:「你小子尚未蛻變成混沌邪體,面對元靈本身比你強大的我,你根本就不敢對我進行吞噬。」 易寒風頓露出恍然模樣,輕拍額頭道:「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我的焚燬之力可比你等先天邪體之人強多了,所以就算你的元念比我強大又如何?諒你也沒有反噬小爺的機會!」 頃刻間,血紅迷霧結界裡頓時響起林萬森驚駭莫名的大叫聲音,嘶啞的道:"你小子居然擁有凌駕於先天邪體之上的邪妖焚燬之力!怎麼可能存在如此離奇的事情!" 雖然林萬森驚吼的聲音很大,但好在迷霧結界本為易寒風利用自身精氣按照迷天幻世陣的陣法所布,乃是一種源於現實,但卻又脫離現實而獨立存在的空間,所以自水月走出迷霧結界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然回到了現實當中,只要她沒有刻意利用元識進行查探,便很難發現有關迷霧結界的絲毫端倪。正因為如此,易寒風才會在迷霧結界中毫無顧忌的融生林萬森。 第十九章 美人如玉 半月的時間過去,易寒風完成了融生,感受著清悟後期所擁有的澎湃元力,心中好一陣興奮過後,暗自道:"倘若加上自身對元力的操控能力,如果再次遇上青影的話,亦大有一拼之力了。"想到這裡,突然念頭一轉,頓時禁不住眉頭大皺起來。 因為融生了一個天悟初期的頂尖高手,卻只是從清心中期提升到清悟後期罷了,依照這般效果來看,往後伴隨著境界的提高,想要修為長進的話,其中過程可說是相當的艱難了,意識到這一點,易寒風苦笑了一下,只見袖袍揮動間,血紅迷霧頓時化作一股紅色氣流沒入了身體中。 伴隨著迷霧結界的消失,其身影亦是鬼魅般的瞬間出現在了房屋當中。當易寒風方才現身房中,便見水月滿臉歡喜的注視著自己,不禁愕然道:"水姐姐,你一直在這裡等候著我嗎?"水月苦惱道:"當我走出那迷霧結界的時候,方才突然發現你與迷霧結界一起消失不見了。"說著,聲音倏一轉低,輕語道:"因為對你放心不下,所以我才會一直守侯在這裡的。" 聽到水月後面的話語,易寒風頓感過意不去,歉聲道:"實在對不住,讓你為我擔心了。"水月嫣然一笑,嗔怒道:"你這人真是的,說失蹤就失蹤,竟然連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個。"易寒風尷尬道:"如果早知道你會在這裡一直等候我的話,我肯定會跟你招呼一聲再離開的。"秀眸凝視著易寒風,水月不大相信的道:"你心裡真是這麼想的嗎?" 易寒風神色一怔,隨即赧然而笑,道:"我心裡如何想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有存心欺瞞水姐姐的意思。"水月神色一喜,旋又冰冷起容顏,淡漠道:"原來你對每個女人都是這般花言巧語。"易寒風慌忙解釋道:"我說的都是心裡話,並非是什麼花言巧語來著。" 凝望著易寒風,水月正色道:"如過我喜歡上了你,那該怎麼辦才好呢?"易寒風嘿笑道:"像水姐姐你這樣成熟的美貌女子,又怎麼會喜歡上我這種玩世不恭的小子呢!"水月輕笑道:"可我就喜歡你這玩世不恭的樣兒啊。"易寒風頓感招架不住,慌忙岔開話題道:"水姐姐,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見易寒風一臉鄭重神色,水月斂起嫵媚神態,問聲道:"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易寒風沉吟道:"我就不去水族找靖嫻了,希望你回去後能替我好好照顧她。"水月遲疑道:"可是你眼下強敵林立,我不想這個時候捨你離去。"易寒風揶揄道:"如此為我著想,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吧?"水月瞇眼一笑,寫意的道:"免得你自作多情,我看自己還是趕緊回水族的好。" 步出房門,水月略作遲疑之後,轉臉過來望向易寒風,囑咐道:"日後孤身一人,你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倘若遇上敵人的話,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可千萬不要逞強。"易寒風心中一暖,笑說道:"多謝水姐姐關心。"水月含笑的凝望了易寒風半晌,方才緩緩轉身離去。 水月離去後,易寒風亦動身走出了客棧,信馬由韁的走在遠離小鎮的羊腸道路上,心裡正暗自尋思著如何去到蠻荒古域的事情。 因為當初在他進入迷天幻世陣的那段時間裡,曾經聽聞那位只餘部分殘存元體的老人提及過這個地方,蠻荒古域乃是眾多上古魔獸橫行的混亂地方,倘若去到那裡,便會有大把的融生機。 雖然以眼下清悟後期的修為,如果去到蠻荒古域的話,不但處境十分危險,甚至大有可能丟掉性命,不過易寒風還是決定冒險一試。 畢竟自己不但利用乾坤鎖元術將體內的龍邪給壓制住了,而且還取回了原本屬於自己的血焰赤火,如果能夠在蠻荒古域裡存活上十餘年的時間,必定可以達到心域初期,由此借助乾坤鎖元術的強大禁錮力量,便可依仗自身修為從龍邪手中解救下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元靈,然後再將龍邪給融生掉了。 然而就在易寒風於心裡這般打算的時候,忽然瞥見一青色身影,此時正坐立在前方不遠處的巨大岩石上,不住的拿眼打量著自己,冷若冰霜的道:"你這臭小子真是好大能耐,擺了本姑娘一道之後,轉眼間便又找上一個修為不錯的漂亮女人來當護身符,害的我苦等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方才尋得向你下手的機會。" 神色玩味的注視著青衣女子,易寒風輕浮的道:"青影姑娘整日裡面帶輕紗,難道是你容貌太醜,羞於見人不成?"青影秀眸一瞪,怒聲道:"敢說本姑娘長的醜,信不信我立刻就會殺了你?" 面對青影殺機畢露的模樣,易寒風渾不在意,故作出苦悶模樣,困惑道:"如果不是因為你長相太醜,為何卻要用輕紗來遮蓋住臉面呢?" 青影氣得嬌軀一顫,咬牙一響的恨聲道:"反正你這臭小子就快要變成死人了,本姑娘就讓你見一見我的容貌也無妨。"話語間,玉手微撫,於青紗飄落之際,頓時露出一張精緻面孔來。 但見柳眉如畫顯新月,眼若秋水而清明,鼻如春山盡靈秀,口似朱紅筆輕點,諸如此類般完美物事,再又別具心裁的鑲嵌在輪廓分明的白皙面龐上,最終構造出一副驚世絕倫的完美容顏來。 如此容貌,易寒風不由暗生歎服,心忖道:"論其姿容,只怕洛靖嫻亦要較其遜色半分。"想到這裡,不禁露出一臉的狡黠神色,毫不正經的道:"你若是膽敢再糾纏於我,今日我可就要當一回採花賊給你看看了。" 冷眼瞇望著易寒風,青影屑笑道:"想當採花賊?只怕你是找錯對象了。"易寒風將目光落定在青影身上,古井不波的道:"如今的我,根本就不會懼怕於你。"說著,雙眼一紅,體內元力登時流轉開來。 臉色微變,青影輕咬朱唇道:"近月不見,想不到你的修為竟提升得如此迅速。"眼見青影這般表情,易寒風頓時收斂起體內元力,並回復了正常雙眼,淡定自若的道:"這下你應該知道,本少爺不是在虛言恫嚇你了吧!" 想到月餘之前,易寒風僅憑清悟初期的修為,不但硬接了自己的傾力一擊,並且還能夠全身而退,由此以其如今清悟後期的修為來論,自己想要將其制服的話,實非輕而易舉就能辦到的事情了。 心中如此思量了一番,青影玉齒一咬,神色決然的道:"如果你真有本事打敗我,即便你想要當一回採花賊,本姑娘也惟有認命了。"先拿言語相欺,再以自身實力作後盾,易寒風原本以為青影會有所忌憚,孰料此女竟然不吃自己這一套。 面對青影,易寒風實無戰勝的把握,但是以眼下形勢看來,無論如何,惟有硬起頭皮迎戰了。所以甫一現出血紅雙眼,易寒風立時就抖手亮出古怪刀刃,然後迅速的向著虛空一斬。→文·冇·人·冇·書·冇·屋← 頃刻間,頓有一股強大的血紅元流攜帶起撕裂空間的呼嘯聲音,直向著青影處身的地方閃電般轟擊了去。眼見易寒風傾力一擊,青影亦不敢稍有怠慢,於是在亮出元劍的同時,先行一陣急速退掠,隨後同樣揮劍一斬,瞬間化出一股略帶赤紅的青色元流利刃,直向著易寒風立身處閃劈了去,似是欲將易寒風斬成兩半一般。 易寒風嘿嘿一笑,元力頓時自手中古怪刀刃刃尖處閃掠出來,迅速化作一片血紅光幕,迅速將略帶赤紅的青色弧形元流給整個兒的包裹在其中,並將其瞬間吞噬。 眼看著自身釋放出來的形態元流被易寒風吞噬到了身體裡,青影柳眉一皺,索性不再以形態元流作攻擊,而是將元力內斂於元劍當中,直接進行近身戰鬥。 兩人身影飄忽不定間,手中長劍不住的撞擊一起,但聞此時的半空當中,響聲處處不絕於耳。這般戰鬥,自清晨一直持續到了午時時分,兩條身影方才自半空中分掠開來,然後落身地上,再又拿目光相互瞪視著對方,雖然青影已經口中不斷的喘著粗氣,但是易寒風卻氣定神閒,渾若絲毫元力也未曾使用過一般。 易寒風也料想不到,被乾坤鎖元術所禁錮著龍邪,居然會成為自身元力的最大補給,不由對龍靈暗自歎服不已,竟能參悟出如此奇妙的封印神術來。 直至半晌過去,方才收攝起心神,顧自望定尚處虛弱之際的青影,神色平淡的道:"雖然你是為了得到血焰赤火,方才無意中助我從碧水幽潭裡脫困出來,但是我易寒風仍然會領受你這份恩情,所以只要你答應往後不再糾纏於,今日我便放你一條活路。"說到這裡,面色一寒,沉聲道:「如若不然的話,你就休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豈料青影冷笑一聲,嘿然道:"究竟鹿死誰手,那還是尚未可知的事情。"說罷,但見她右手直往臉上一抹,頓時便見其臉面之上,突然詭異般顯現出一副蛇頭模樣的暗紅骷髏骨面來。 注視著青影臉上赤紅的蛇頭骷髏面,易寒風心中一驚,暗自叫苦道:"玄悟初期的修為,原來這才是她的真正實力。"想到這裡,臉上亦現出了凝重神色,目光死死盯住青影,全神戒備著她的一舉一動。 青影直拿赤紅的妖異雙眼睇看著易寒風,漫不經心的道:"在適才的戰鬥中,如果你已經全力以赴了的話,那麼接下來你很快就要玩完了。" 見易寒風沒有說話,仍然是一臉凝重的注視著自己,青影不由輕笑道:"別擺出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以你清悟後期的修為,竟然能將我逼迫到不得不使用邪化力量的地步,你應該足以感到自豪了。" 易寒風冷哼一聲,嗤之以鼻的道:"對付我這樣一個修為低微的人,你竟然使用邪化的手段,邪蛇一族的青影蛇王,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青影神色一驚,詫異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易寒風哂笑道:"嘿嘿,作為敵人,我當然得瞭解一下你的底細了,否則又怎麼能夠制服得了你這可惡的女人呢?" 目光流轉,青影不住的打量了易寒風半晌,禁不住奇怪道:"本姑娘到想看看,你要如何制服我來著!"話一出口,其聲音倏然轉冷,寒聲道:"你不會又想使用那些下三濫的齷齪手段吧?"易寒風笑容輕浮的道:"難怪你會這般輕易的前來尋我晦氣,原來是有了應付我使用下三濫手段的方法了。" 耳聞易寒風如此一說,青影不由想起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易寒風為了逃走,竟然用那種齷齪下流的手段來對付自己,沒來由的心中一氣,由此便在毫不動聲色間,嬌軀一動,霎時就來到易寒風跟前,隨即閃電般出手,直將手中長劍狠狠的刺入易寒風心臟當中。 第二十章 女有情絲 青影這般心狠手辣,實是出乎易寒風所料,再者又因為她邪化之後,其修為本身就遠遠勝出易寒風許多,遂在她猝然發難的情況下,易寒風可說是毫無閃避的能力。 當青影抽回手中元劍,並掠退到丈餘開外的剎那間,只見殷紅鮮血不住的自易寒風心胸處汩汩流出,猶如雨水般淌落到地面上,不大一會兒的工夫,便將其立身的地方染作了一片暗紅。 俯首低看著自己心胸處觸目驚心的傷口,易寒風雙眼中充滿憤怒的光芒,隨後猛然抬起頭來,神色僵硬的瞪視著青影,片刻間,但聞撲通一聲,其身體便栽倒在地面上了。 青影回復原本模樣,楞楞注視著躺在地上的易寒風,神色複雜的道:"我本來只是想要重創於你,但是沒想到這樣便會要了你的性命。"話音方落,但見一陣濃郁的血紅迷霧自易寒風身體當中散發出來,爾後突然響起一陣怪笑聲音,接著便見易寒風自地上緩緩站立起來,不知何時,其臉龐竟被一個龍頭模樣的血紅骷髏骨面所掩蓋了去,甚至就連胸膛處的洞傷,亦神奇般的癒合如初了。 陡見如此詭異的一幕,青影登時佈滿了駭然神色,以一種難以置信的聲音道:"邪妖再次邪化,這怎麼可能!"話一出口,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急聲道:"倘若不遏止住體內力量的暴漲,你很快就要徹底沉淪為邪妖了。" 易寒風好一陣猙獰大笑過後,沉聲道:"如果撇開心臟而論的話,我擁有的本就是如同邪妖般的軀體,試問又何來沉淪之說。" 青影狠頓蓮足,惶急道:"什麼撇開心臟而論,簡直就是屁話一通,你要知道正因為有了心臟,所以你才會成為介於人類與邪妖之間的特殊存在!」話語間,青影的腦海中突然閃過第一次相見之時,易寒風那無賴的模樣,頓時朱唇一撇,竟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絲清麗之極的絕美笑容來。 片刻過去,青影突然自恍惚中回過神來,直拿秀眸望定了易寒風,惶急的道:"如果你任由邪化一直進行下去,一旦完全失去心臟,你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易寒風不為自己的話語所動,青影心中一急,奮不顧身的撲飛過去,玉臂緊箍住易寒風身體的剎那間,體內元力猶如滾滾江水般湧入到其身體當中,聲音急促的道:"你先試圖將體內暴漲的元力凝聚一起,然後我再助你將其強行回歸到心脈之中。" 楞望著緊抱住自己的青影,易寒風木訥的道:"適才你不是想要殺我嗎?這下為何卻又這般著緊於我了?"青影玉頰泛紅,微低螓首的輕聲道:"你是第一個見到我容貌的男人,也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男人。"頓了頓,忽然抬頭直視著易寒風,大膽的道:"就在剛才,我以為自己殺死了你,當時心裡真的好生後悔,所以我不想你淪落為邪妖,從而將我完全忘記掉。"目瞪口呆的望著青影,易寒風只覺腦中一片空白,渾不知如何言語才好! 秀眸眨也不眨的凝視著易寒風那癡傻的模樣,青影嫣然一笑,不容分說的催促道:"快些遏止住體內暴漲的力量,再按照我所說的去做。"易寒風緩緩點頭道:"那就有勞青影姑娘相助了。"頓飯工夫的時間,在青影盡心竭力的幫助下,易寒風總算回復了本來容貌。 鬆開緊箍易寒風的玉手,青影沒有半點含羞神態,嫣然而語的道:"凡是我們邪蛇一族的姑娘,只要在尚未論及婚嫁之前,都必須以輕紗遮蓋容貌,惟有尋到了讓自己心動的男人,方才能夠為他而接下臉上的輕紗。"說罷,流轉目光望向了易寒風,正色道:"即便是因為跟你鬥氣,我才會接下了臉上的面紗,但是我卻一點也不後悔。" 神色一怔,易寒風尷尬而然的道:"能得到姑娘的青睞,這是我易寒風莫大的福分。"青影神色一喜,忙問道:"這麼說來,你願意娶我為妻了?"易寒風頓覺啞然,慌忙措辭道:"這種事情是需要一定的感情來作基礎的,我不想害了姑娘的幸福。"說著,迅速找來飄落的輕紗,遞給青影道:"姑娘還是把這個遮在臉上吧。" 青影的臉色倏變蒼白起來,隨即淒淒然望定前方的天空,滿懷淒楚的道:"我肯嫁給你,但是你卻不願意娶我,奈何我又不想再殺你第二次,所以惟有死在你面前了。"說話間,元劍方才現出手中,便毫不遲疑的直向玉頸抹去。 萬料不到青影竟會如此堅貞,易寒風慌忙緊握上她的玉腕,制止住其自殺的舉動,歎聲道:"你這又是何苦呢?天下好男兒多的是,更何況我只是邪妖,根本就不值得你為我這樣做。" 渾當沒有聽到易寒風的話語一般,青影顧自道:"在我們邪蛇一族中,只要姑娘們為了動心的男人而揭下面紗後,如果對方不願意相娶的話,便只有兩條路可走,倘若不將對方殺死,那就得自戕而死。"易寒風勸說道:"這種沒有半點道理可言的族規條例,你大可不必去理會就是了。" 玉容上佈滿了堅毅神色,青影秀眸緊盯住易寒風,倔強道:"為你而去遵守這不成文的族規條例,我青影心甘情願。"易寒風語重心長的道:"青影,我們之間的事情可以慢慢商量,眼下你能不能先聽我的話,盡快趕回你們族中去,因為龍靈族人早在探察你們邪蛇一族的行蹤了。"青影撇嘴道:"如果龍靈族人膽敢前來尋我晦氣,我就將他全部殺死,反正我不會拖累到你就是了。" 聽聞青影滿含殺意的言語,易寒風頓時心中一緊,急忙道:「你可不可以答應,日後若是碰上龍靈族人的話,只要不是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千萬不要亂傷他們的性命才是。」 青影問也不問其中原由,便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這使得易寒風很是感動,於是略作沉默後,說道:"如果你肯答應我,這就返回到你們族中去的話,我便向你保證,日後一定會前去尋找於你。" 青影遲疑了片刻,略帶幽怨的道:"希望你千萬不要欺騙我才是。"說罷,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古樸之極的泛黃獸皮,遞向易寒風道:"這是我們族人居住的路線圖,我會一直等著你來找我。" 易寒風伸手接過獸皮,心緒複雜的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食言就是了。"青影輕點螓首後,取出一把蛇形匕首,柔情似水的道:"這是我最珍重的東西,如今把它交給你,你要好好的保存著它。"話語間,已將蛇形匕首遞到了易寒風手中。 注視著青影一臉傷於離別的淒楚模樣,易寒風心中不忍,只得收起蛇形匕首,淡笑道:"只要是在沒有回來與你相見之前,我都會好好保存著此把匕首。"眼見易寒風並沒有拒絕自己所送的匕首,青影芳心一喜,莞爾道:"在離開之前,難道你就不想當一回採花賊了嗎?" 看著青影語笑嫣然的俏麗模樣,易寒風自然明白得很,她如今已是將身心整個兒的托付給了自己。正因為如此,心底不由更加沉重起來,再又想到洛靖嫻,於是禁不住暗自苦歎一聲,然後故作一副輕鬆模樣,笑聲道:"那只是適才說來嚇唬你的言語,你沒必要當真。" 眨巴著烏黑的秀眸,青影嘟長了嘴,不悅道:"難道你嫌棄我長的不夠漂亮嗎?"易寒風啞然道:"倘若連你都不算漂亮的話,只怕這天下間就再沒有美麗女子了。"青影眉開眼笑的道:"其實我也知道,這種事情是需要兩人相處一段時日後才行的。" 話剛說完,青影踮起了腳尖,有如蜻蜓點水似的,在易寒風嘴唇上親吻了一下,容顏泛紅的輕聲道:"我會等你兩年,倘若你還沒有前來找我的話,那麼這世上就再沒有青影這個人了。" 怔怔注視著漸自遠去的青色倩影,易寒風正顧自出神間,忽聞身後響起一怪笑聲音,森寒刺骨的道:"好小子,沒想到你竟連邪蛇一族的那丫頭都能騙到手,這可真讓老夫羨煞之極了。" 緩緩轉身過來,易寒風打量了說話之人一眼,只見其六旬許間,其較之常人還要矮小許多的身型,直被整個兒的包裹在一件金色裘袍當中,猶如一個出生嬰兒,硬是給其套上一件六七歲孩童的衣服似的,看起來甚是滑稽可笑,於是忍俊不禁的道:"閣下突然出現在此,不知有何貴幹?"矮小老者道:"在下金族人金半山。"說著,神色一變,狡黠而笑的道:"至於貴幹麼,當然是來殺人越貨的了。" 聽聞金半山後面一句話,易寒風自然知道他是衝著血焰赤火而來,不由冷笑道:"你們金族人的消息到是靈通得很,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金半山搖頭輕笑道:"並非是我金族人的消息如何靈通,而是你易寒風攜帶血焰赤火逃離龍靈族人的碧水幽潭一事,如今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了。" 消息竟然如此之快便傳揚開來,易寒風心中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卻也沒有作何多想,只將目光落在金半山身上,神色嘲弄的道:"你這名字倒是挺嚇唬人的,可惜就是長的太過矮小,根本沒有吞下血焰赤火的能耐。" 面對易寒風譏諷的言語,金半山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嘿然冷笑道:"別說只是血焰赤火,即便連你一起吞進腹中,老子照樣消受得起。"易寒風面色一冷,寒聲道:"死矮子,就你這幅尊容,量你也沒有這樣的胃口。" 金半山似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登時惱羞成怒,猙獰道:"臭小鬼,你竟敢辱罵我作死矮子,老子非將你剝皮抽筋不可。"易寒風哼聲道:"虧你還好意思在這裡老子前老子後的,就你這個頭,反倒是做我兒子還差不多。" 兩人唇槍舌劍的激戰一番,金半山在易寒風身上討不到半點好處之後,目露凶光道:"吵嘴鬥不過你,難道我還打不過你不成。" 聽得金半山再不敢聲稱老子,易寒風得理不饒人,黠笑道:"乖兒子,你終於懂得尊重他人了。"耳聞易寒風此言,金半山氣苦之極,倏一亮出元劍,立時便電光火石般直向易寒風急刺過來。 第二十一章 命懸一線 易寒風沒想到金半山說打就打,並且來勢甚是迅猛之極,不由暗自叫苦道:"玄悟後期的高手,這可不是自己所能應付得來的,倘若稍有差池,只怕立時就得橫屍當場了。" 適才跟青影一戰,易寒風心知自己最多能夠與靈悟初期修為的人相抗衡,如果使用自身精氣所佈置出來的迷霧結界,或許能夠擊殺靈悟中期的存在,但是如今遇上的可是玄悟後期的強者,自己根本沒有絲毫拚搏的機會。 想到這裡,易寒風念頭電轉,不過就在他苦思脫身之計,因此而恍惚的剎那間,金半山手中的元劍已然刺到了其胸膛之處。 此般命懸一線之際,易寒風深知閃避不及,惟有迅速亮出古怪刀刃,隨即將元力盡數傾注到血紅長劍當中,然後以血紅古怪刀刃的刀身來抵擋住金半山急刺的劍勢,由此也就跟金半山硬拚了一記。 然而兩人手中的兵刃甫一接觸間,易寒風的身體頓時猶如風中殘葉一般,急速飄蕩至四五丈高的半空當中,爾後轟隆一聲,便撞擊在粗大的喬木樹幹上,接著又被瞬間反彈開來,最後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直震盪起好一陣灰塵土屑。 撲身地上,易寒風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隨即咬牙爬起身來,面色陰狠的緊盯著金半山,冷笑道:"如今我硬接你一擊而不死,不知道你敢不敢也硬接小爺一招來著?" 目光緊盯上易寒風的血紅雙眼,金半山強忍住心中怒火,瞇眼道:"果然如同散佈出來的消息一樣,你小子雖然擁有混沌體質,但是卻已經墜入魔了。」旋又露出不屑模樣,冷哼道:「憑你難登大雅的低微修為,老子就是站在這裡硬吃你一招也無妨。"易寒風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神色,嘿笑道:"如果你承受不住在下的一招之力,那又應當如何而論?" 金半山臉上露出自傲神色,不加思索的道:"只要身形退出半步,老子便向你認輸,並且保證不再對你出手。"易寒風不懷好意的道:"這是你自己說的,待會兒可不要後悔才好。"金半山不耐煩的道:「老子決不會後悔就是了。」易寒風道:「但是在尚未分出勝負之前,希望你不要再出手偷襲我才是。」金半山神色一怒,旋又很快冷靜下來,沉吟道:「只要你不逃跑,我自然不會對你出手。」 易寒風心生警惕的來到金半山跟前,舞動著手中血紅刀刃,於地面圈劃了一下,笑說道:"請金前輩這就進入到這圈地裡面,如果你硬吃我一招,並且沒有落出圈外的話,小子不但立即認輸,甚至就連血焰赤火,我也會雙手奉上。" 金半山走身進入圈地中,心底暗自竊喜之餘,出言道:"你小子可要說話算數,否則老……"說到這裡,旋又改口道:"否則在逮到你之後,我必要好好折磨你一番,讓你嘗盡生不如死的滋味。" 易寒風故作出苦笑模樣,一臉無奈的道:"在前輩面前,小子可說是命如螻蟻,又怎敢跟你耍花樣呢?"金半山眉開眼笑的道:"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說著,迫不及待的催促易寒風道:"你就別在那裡磨蹭了,趕緊傾力施為吧。" 嘴角閃過一絲黠笑神色,易寒風大聲道:"小子的力量有些特殊,惟有攻擊距離愈遠,其攻擊力度就愈強。"金半山不耐煩的道:"只要不超過我立身處十丈的範圍,任由你想要選擇什麼地方都可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暗自道:「只要不超出十丈的距離,就算你小子想要逃跑,老子也能夠在呼吸之間將你截下。」 環眼四看了週遭一遍,易寒風來到一處距離金半山恰好十丈的地方,未免引起金半山的懷疑,他並沒有選擇深山林海跟前立身,而是經過一番精確算計後,衡量出一個最為適宜的地方,在自己距離林海最近的同時,又使得金半山離之比較遠。 方才站定身形,易寒風就毫不遲疑的將體內元力一骨腦兒的釋放出來,頓於身前凝聚成一條血紅氣龍,再又招呼金半山道:"前輩當心,小子可要出手了。"話剛說完,立時大喝一聲,但見血紅氣龍凌空而起,瞬間就來到金半山跟前的半空中,隨即突然張開血盆大口,俯首直向金半山吞沒了去。 須臾間,一聲悶雷般的轟擊聲音響起,就在血紅氣龍方將金半山吞入腹中的瞬息間,易寒風心念一動,整個的血紅氣龍猛然一陣膨脹,然後頓時爆裂開來,直化為一團濃厚的血紅迷霧,呼吸間就將方圓近數十丈的地方完全籠罩了其中,甚至就連當空的烈日光芒,亦是難以透射到迷霧中分毫。 金半山揮動起袖袍,很快就利用元流將血紅迷霧盡數驅散了去,雖然易寒風劃出的圈線早已被勁風刮掠的毫無痕跡,但是金半山心中確定自己根本沒有動彈過,所以如果易寒風膽敢耍賴的話,他就直接出手,不再跟易寒風多作囉嗦了。 想到這裡,金半山滿心歡喜的望向易寒風原本立身的地方,隨即輕咦一聲,直拿眼四出尋看一番後,不由臉色頓變,怒哼道:"好滑頭的小子。"言訖,顧自尋思了半晌,突然冷笑出聲,自語道:"竟連立身的地方都算計得如此精確,看來你是早有戲耍老子的念頭了。" 等到金半山掠身進入了林海中,並且頓飯的時間過去,料定其暫時不會返身回來,易寒風這才自一喬木枝葉中落身地面上,逕直沿著林海的相反方向急奔而去。 因為心想金半山一旦在深林中尋不到自己的蹤跡,必定會心有所疑,從而返回身來,所以易寒風絲毫不敢怠慢,連續狂奔了十餘日的時間,方才稍微放下心來,隨即身形一斜,就此改變了逃亡的方向。 月餘的時間很快流逝過去,此時易寒風好一副落魄模樣,正緩慢行走在一片死寂的荒蕪闊地上,苦著臉咒罵道:"這是什麼鬼地方,轉來轉去還是走不出這裡。" 先前的一段逃亡過程中,由於不敢稍有停留的緣故,易寒風僅靠摘食野果來充飢,直到料定金半山再難追尋到自己蹤跡之後,方才有了獵殺野物為食的閒暇時間,但是自無意中步入到這片荒蕪死地後,不僅野味全無,甚至就連野果亦不曾生有半個。 這般忍耐了近十日的飢餓折騰,易寒風自然心情大懷,方才發完牢騷,旋又忍不住罵聲道:"金半山,你害小爺餓的好辛苦,倘若小爺能活著走出這裡,定要你死矮子不得好死。" 易寒風正自苦悶間,忽然瞥見遠處竟有一座小鎮孤寂而立,易寒風狠揉了幾下雙眼,頓時神色大喜,拼盡渾身氣力,直向著小鎮奔撲而去。 如此荒蕪的地方,又是這樣一座散發著古老氣息的小鎮,易寒風雖然心有奇怪,不過卻未多作顧慮,只想先行飽腹一頓,至於其它的事情,大可見機行事就可以了。 來到距離小鎮不遠的地方,易寒風停身察看了一番,但見市集上行走著的男女老少,俱都是獸皮裹身,根本就沒有身穿布衣華服的人。 尋思了半晌,躡手躡腳的來到一處屋舍所在,眼見四處無人,這才大搖大擺的走出身來,取下涼曬在籬笆上的獸皮,略作比劃一番,挑選了一塊較寬大的獸皮,接著尋找一處偏僻地方,以獸皮裹身後,再又將自己的衣物尋得地方收藏起來。 走在市集人群中,眼見眾人懷抱著各種獸類東西,譬如獸皮、獸骨、還有風乾的野獸肢體等物事,顧自等待著進入到一座亭院當中,由此易寒風便料想這亭院必定是用來交換東西的場所。 望定著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易寒風只得滿臉苦笑,心忖道:"看來自己還得去偷取一些東西來交換野獸肢體才行。"想到這裡,又再次尋了一處最易行竊的屋社,奈何方才步入房中,便聞得一清脆聲音自身後響起,悅耳之極的道:"東西都發放完了,你還來這裡幹什麼?" 易寒風心中一驚,緩緩轉身過去,目視著跟前的清麗少女,但見其秀鼻高挺,眉目如畫,甚至就連朱唇輕啟的尋常動作,在她那絕美得有些虛幻的面容映襯下,硬是給人一種美艷不可方物的迷失錯覺。 少女並沒有因為易寒風灼熱的目光而露出半點慍怒神色,反而寫意的玩弄著垂肩秀髮,咯咯一聲嬌笑,脆聲道:"我叫靈萱兒。"說出自己名字的同時,靈萱兒頓眨巴著烏黑秀眸,亦將目光緊盯上了易寒風,似是想要把他整個兒的看通透一般。 對視上靈萱兒凌厲的眼神,易寒風頓覺心中有些發慌,苦在又不敢多說言語,否則只怕立時就要露出馬腳來。 片刻過去,易寒風索性把心一橫,不但露出一臉夷然不懼的神色,而且更是拿眼在靈萱兒身上不住的來回巡視,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那浮凸有致的嬌好身材,直惹得靈萱兒柳眉微蹙,不悅道:"膽敢假冒我族族人,單憑這一點,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易寒風心中一驚,苦笑道:"想不到還是被你看出了端倪。"靈萱兒冷笑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根本不是本族族人了。" 臉色倏變難看起來,易寒風沉聲道:"原來你是在故意捉弄我。"靈萱兒輕笑道:"本姑娘只是想看看你究竟能夠鎮定到什麼時候,卻萬料不到你竟敢對我這般無禮。"說到後一句話的時候,倏然面容一寒,好像立時就要動手似的。 眼見靈萱兒目光冰冷的注視著自己,易寒風不動神色間,已作好了全神戒備,只不過在對方尚未出手之前,他也不敢胡亂造次,輕易就將體內元力流轉開來,畢竟在無法摸透對方實力的情況下,倘若冒然出手,只要稍有不慎,恐怕會立時就會丟掉性命。 第二十二章 荒蕪寂地 迎上靈萱兒冰冷的目光,易寒風暗吁一口氣,氣定神閒的道:"在下冒充你們的族人,並沒有任何不良企圖,至於姑娘相不相信我,這就是你的事情了。"細看易寒風半晌,靈萱兒忽然道:"只要你能說出一個讓我相信的理由,我便不再追究此事。" 臉面一紅,易寒風突兀的道:"姑娘可否先讓在下進些食物?"靈萱兒啞然道:"你不會是特意來我這裡偷找吃的東西吧?"易寒風含糊道:"形勢所迫,還望姑娘多多見諒。"靈萱兒輕點了一下螓首,接著莞爾而然的轉身直入內屋裡而去。 片刻後,靈萱兒拎提著一塊風乾的獸肉走出身來,向著易寒風輕笑道:"你稍等一會兒,我這就去換些熟食回來。"見靈萱兒這般舉動,易寒風方才明白過來,先前市集上所見,原來眾人都是在等候著進入亭院中換取熟食的。 想到這裡,不由心中一慌,暗自苦惱道:"我這是來到什麼地方了,這裡不會連最簡單的煙火都沒有吧?"正這般暗自猜疑了半晌,靈萱兒已經手提了一塊油漬泛然的金黃獸肉走進身來。 聞著肉香的味道,易寒風只差沒有流出涎水來,見他雙眼發亮的緊盯著自己手中獸肉,靈萱兒忍不住咯咯一聲嬌笑,沒好氣的道:"看你一副讒貓兒的模樣。"說著,便將獸肉遞到易寒風手中,然而對於此時的易寒風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斯文可言,所以就在靈萱兒轉過身形,前去找來匕首給他切食獸肉的期間,已將手中獸肉啃食了大半。 易寒風這般狼吞虎嚥的模樣,直惹得靈萱兒瞪大秀眸,輕晃手中匕首,苦笑道:"看來你根本不需要這東西了。"易寒風尷尬一笑,嘴裡咀嚼著獸肉,含糊不清的道:"在下飢餓了近十日的時間了,希望姑娘不要見笑才是。"靈萱兒神色釋然,輕笑道:"換作是我飢餓了近十日,只怕吃相也不比你好到哪裡去。"說罷,示意易寒風沿桌坐下。 坐身易寒風對面,靈萱兒手拄下頜,再又眨巴起烏黑的大眼睛,饒有興趣的注視著易寒風啃吃獸肉,直到他將獸肉吞食乾淨,方才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撫摸一下食飽的肚腹,易寒風笑說道:"在下易寒風,先行謝過姑娘的款待。"輕念了一遍易寒風的名字,靈萱兒問聲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俊臉好一陣燥熱,易寒風赧然道:"在下只為逃避他人的追殺,無意中便來到這裡了。"靈萱兒蹙眉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易寒風搖了搖頭,茫然道:"如何才能離開此地,還望姑娘相告一二。" 靈萱兒注視了易寒風半晌,沉吟道:"這裡是荒蕪寂地,乃是蠻荒古域的外圍。"易寒風驚喜道:"這裡就是蠻荒古域的外圍?"瞥看易寒風奇怪的一眼,靈萱兒若有所思的道:"你既然聽說過蠻荒古域,那就沒理由不知道荒蕪寂地了。" 斂去失常神態,易寒風淡笑道:"在下不過是略聽一位朋友說到蠻荒古域,至於荒蕪寂地,我那位朋友反倒未曾向我提及過。"靈萱兒莞爾一笑,輕描淡寫的道:"你對蠻荒域這個地方很感興趣嗎?" 易寒風心中警惕,臉上神色卻絲毫沒有變化,笑說道:"因為自古以來竟無人能夠進入到蠻荒古域,所以在下也只是對此心有好奇而已。"話一出口,方才心中頓生疑惑,於是注視著靈萱兒道:"你們族人怎麼會入居到這種地方?"靈萱兒奇怪道:"我們守邪者,本來就是居住在這裡的,難道有什麼不對嗎?"易寒風愕然道:"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守邪者呢?"靈萱兒歎息道:"人世間除了幾個比較古老的種族外,只怕再沒有人會知道守邪者的存在了。" 滿臉不解神色,易寒風好奇道:"是不是因為在很久以前,你們就斷絕跟外界來往了?"靈萱兒苦笑道:"不是我們斷絕了跟外界來往,而是自族中禁邪界器丟失以後,我們就再沒有辦法打開通往外界的門戶了。"易寒風忍不住問道:"禁邪界器是什麼東西?"靈萱兒道:"禁邪界器本來只是一把普通匕首,因為其中封印有一隻古老靈獸化蛇的元靈,所以使得匕首擁有了佈置各種強大結界的能力,由此才會被稱為禁邪界器。" 聽靈萱兒這般說來,易寒風不禁苦惱道:"既然沒有禁邪界器便不能打開結界門戶的話,我為何又能進入到這裡來呢?" 眼見易寒風並非假裝癡呆來欺騙自己,靈萱兒嫣然道:"或許你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這也是說不准的事情。"易寒風也不再作何多想,看了靈萱兒身上披裹的獸皮一眼,笑說道:"在下既然受了姑娘的恩惠,不如我送你一樣東西如何?" 靈萱兒一臉喜色,笑問道:"你想送我什麼東西?"易寒風露出滿臉神秘之色,故意避而不說的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說罷,接過靈萱兒手中的匕首,然後讓其取來一塊足夠寬大的獸皮及一根細小的獸骨,先是將獸骨削做出針型模樣,再有把獸皮分作數塊奇怪形狀。 完成這一切,易寒風出門取回自己的衣服,再又抽出許多綢絲,忙活了數個時辰,終於依照衣物模樣縫製出一件適合靈萱兒的獸皮服飾,遞給靈萱兒道:"你這就去換上,看看是否合身。" 靈萱兒接過獸皮服飾細細翻看了半晌,喜上眉梢的道:"這叫什麼東西?模樣好像比獸皮好看多了。"易寒風笑說道:"這叫衣服,其作用就跟你們裹身的獸皮差不多,都是用來蔽體遮羞的。" 聞言,靈萱兒頓將獸皮衣服貼身比劃了一番,隨即臉上露出愁悶神色,顯然不知道應該如何穿戴才好,易寒風笑了笑,出言告訴她一番,靈萱兒這才興高采烈的步入了閨房。 半晌過去,靈萱兒緩緩走出身來,螓首羞低的道:"這怎麼跟沒有披裹獸皮似的,叫人好生難為情!"易寒風先是愕然,隨即就明白了過來,啞然道:"這不過是把你的身型曲線略微勾畫出來而已,並沒有什麼值得好害羞的。"靈萱兒玉頰通紅的道:"難道外界的女子,他們所穿戴的衣服都是這樣的嗎?"易寒風點頭道:"雖然縫製得粗劣了一點,不過她們大多都沒有你穿戴的名貴。" 靈萱兒嘻嘻一笑,莞爾道:"不如你替我多縫製一些這類衣服,我想讓族中的姑娘們都跟我穿戴的一樣。"易寒風神色一怔,苦著臉道:"你們族中究竟有多少姑娘?" 靈萱兒嫣然一笑,輕描淡寫的道:"不多,總共也不過百餘人罷了。"易寒風愕然道:"這還叫不多?我看你是成心想把我累死才對。"靈萱兒扮臉道:"此事就這麼說定了,我現下便向姑娘們籌集獸皮去。" 萬料不到一時興起,卻叫自己變成了縫製衣物的苦工,易寒風楞楞注視著靈萱兒飄身出去,這才搖頭一陣苦歎起來。 盞茶工夫的時間,靈萱兒帶著十餘名少女進了房中,眼看著堆積如山的獸皮,易寒風頓感頭皮發麻,直拿眼望向身旁的靈萱兒,大感無奈的道:"你不是說只有百餘名姑娘嗎?怎地這下卻搬來如此多的獸皮了?" 靈萱兒訕笑一下,怪不好意思的道:"本來是只有百餘名姑娘的,但在我籌集獸皮的時候,除了姑娘們以外,其她婦人見我穿戴的漂亮,於是就央求我麻煩你替她們也縫製一件。" 等到靈萱兒將十餘名少女吩咐出去後,易寒風望定著堆積如小山般的獸皮,故作沉吟道:"這衣服是要量身裁縫的,所以製作起來很不輕鬆。" 注視著易寒風,靈萱兒秀眸一眨,好笑道:"你就別在故作為難了,若是想要我幫你做什麼事情來當償還的話,直接說出來就可以了!" 被靈萱兒道破了心思,易寒風尷尬道:"適才那些少女對你畢恭畢敬,想來你的身份一定很特殊了?"靈萱兒輕描淡寫的道:"我是守邪者族人的族長。" 上下打量了靈萱兒半晌,易寒風難以置信的道:"就你這年紀便當上了族長,你不會是拿言語來虛晃我吧?"靈萱兒正色道:"我沒有欺騙你,至於其中原由,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易寒風沉吟道:"既然身為一族之長,那麼你的修為應該是族中出類拔萃的存在了?"靈萱兒道:"不敢說是出類拔萃的存在,但除了族中少數幾位長老,我的修為可算是頂尖兒的了。"易寒風赧然道:「為何我卻感應不到你修為的深淺呢?」 靈萱兒嘻嘻一笑,說道:「我的體質非常特殊,只要沒有動用元力的話,無論修為多高的人,亦無法探察出我的底細來。」 易寒風釋然的點了點頭,臉上突然閃過一抹歡喜神色,壓低聲音道:"如果我想要你陪我進入蠻荒古域,不知道你會不會答應呢?"靈萱兒細看了易寒風良久,方才鄭重的道:"此事千萬不可兒戲,我得細作考慮才能給你答覆。" 接下來的數日裡,易寒風除了整天替守邪者的女子們量體裁衣之外,便是一直在等待靈萱兒的答覆,不過讓易寒風深感奇怪的是,雖然住在同一屋簷下,但是他卻很少見到靈萱兒步出閨房,然而就算走出身來,亦只是吃食東西而已,由此兩人之間也就再不復當日的歡顏笑語了。 第二十三章 似曾相識 等待了六七日的時間,此時正當辰時之初,兩人正好用完早膳,靈萱兒立起身來便欲向著自己閨房走去,易寒風慌忙叫住她,問聲道:"靈姑娘,你答應我的事情,不知道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靈萱兒緩緩轉身過來,答非所問的道:"今晚是我們守邪者的篝火大會,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大可與我一同前去。" 這些時日以來,易寒風除了裁縫衣服之外,便再沒有其它的閒暇時間了,如此勞頓苦困之餘,正愁沒有什麼可讓自己放鬆的清閒事情,於是在聽到靈萱兒所說後,心情大好的道:"這篝火大會一定很熱鬧,我又豈有不去之理?"靈萱兒無喜無悲的道:"你就繼續縫製衣服,等到酉時時分,我自會出來叫你。" 手指木台上所剩不多的獸類皮毛,易寒風笑說道:"不出兩個時辰,我便可結束裁縫衣服的煩悶日子了。"靈萱兒淡然一笑,說道:"我知道你一心急著去到蠻荒古域裡,所以在篝火大會結束後,我會盡快給你答覆。" 注視著靈萱兒,易寒風隱約感覺到,在她淡淡的笑容背後,似乎藏有一絲愁悶的憂鬱心緒,於是略作遲疑,詢問道:"靈姑娘,我看你這些天好像有點不對勁,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靈萱兒一怔,玉容頓時泛紅起來,著忙道:"我很好,多謝易大哥的關心。"說罷,模樣甚是狼狽的鑽進了房間。 楞看著靈萱兒消失的倩影,易寒風搖了搖頭,苦惱的道:"真是奇怪,不就說上幾句話,犯得著這般逃避我嗎?"旋又尋思了一番,恨在不得其解,惟有顧自縫製衣物算了。 酉時方至,靈萱兒走出房間,先是換來一些熟食,於易寒風一起食用過後,忽然出聲詢問道:"是不是你還有其他牽掛的親人,所以才不願意留在我族當中?" 易寒風頓時面色一黯,隨即搖了搖頭,強顏道:"我孤身一人,心裡早沒有牽掛了。"話剛說完,見靈萱兒正瞪大秀眸看著自己,不覺心中奇怪,忍不住道:"你可是從來不問及我身份來歷的,今日怎地會突然想起這個呢?" 料不到易寒風竟會這般問來,靈萱兒頓覺語塞,愕然一楞後,沉吟道:"如果我想知道你的身份來歷,你是否願意告訴我?"易寒風毫無隱瞞的道:"我出身龍靈族,但因為擁有邪妖能力的緣故,所以遭到了族人的遺棄。"靈萱兒嫣然而笑道:"你能跟我道出此事,這就足夠了。"說著,神色一變,鄭重的道:"如今身居我族當中,你可千萬不能使用你的邪妖元力,否則一旦被族人發現,你就再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易寒風心中一驚,愕然道:"我又沒有招惹到他們,即便知道我是邪妖一事,這也不至於就要了我的性命吧?"靈萱兒苦笑道:"守邪者,其實就跟你們龍靈族一般,我們的天職便是不容任何邪惡力量存在於人世間。"易寒風歎息道:"身為守邪者的一族之長,你能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易寒風萬般感謝。" 注視著易寒風,靈萱兒正色道:"倘若有一天,你因為邪妖的殺戮本性而迷失善念的話,我會毫不容情的對你出手。"易寒風平靜的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只要你能夠將我殺死,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話語間,但見易寒風面容扭曲,似是在忍受極大的痛楚一般。 靈萱兒蕙質蘭心,在看出端倪之後,輕問道:"你曾經是不是因為殺戮本性而迷失過?"在易寒風說出自己身為邪妖一事之時,靈萱兒並沒有因此而跟自己反目,所以易寒風自然沒有對她心存芥蒂的意思,苦笑道:"我並非因為殺戮本性而迷失善念,而是我體內存在一邪惡元靈的緣故,方才使得我殺死了自己的親人。" 靈萱兒愕然一驚,不過在看到易寒風痛苦不堪的模樣後,故作笑容道:"也許正是這種刻骨銘心的痛苦,才會使得你意志變得剛毅起來,由此經受邪惡元靈反噬,沒有再次失去過本身意識。" 正如靈萱兒說,呆在內族六年的時間裡,易寒風無時不在承受著體內龍邪的意念影響,若非爹娘及姐姐的死所帶來的巨大痛楚,使自己得以苦守住本身意識的話,只怕自己早就變成殺人惡魔了。 想到這裡,易寒風暗自忖度道:「自從利用乾坤鎖元術將龍邪禁錮於心脈中後,雖然沒有再出現被龍邪的意念所影響自身意識的情況,但是當自己被青影重傷而邪化的過程中,隱約覺察到龍邪試圖將元念自封印當中浸透出來,所以必須及早去到蠻荒古域裡,盡快將修為提升到心域初期,方才能夠確保解救爹娘及姐姐的同時,直接將龍邪給融生掉!」 如此打定了主意,易寒風也不想跟靈萱兒在自己的往事上多作糾纏,於是岔開話題,道:"時間差不多了,你這便帶我去參加你們族人的篝火大會好了。"靈萱兒輕點螓首,直引領著易寒風向門外走去。 荒蕪一片,寸草不生的寬闊場地上,昏黃暮色之下,篝火盛燃,直將方圓數里的地方映照得一片通明。紅紅火光映照當中,上至年老體衰的桑幕之人,下到朝氣蓬勃的幼小孩童,臉上俱都佈滿了喜慶神色,有的歡顏談笑,有的相互追逐嬉戲,頓勾畫出一副萬般溫馨的美滿藍圖。 易寒風跟隨著靈萱兒走在人群裡,不時傳來熱情的招呼問候,致使得他完全沉醉在這種心無間隙的暖意當中,忽聞靈萱兒問聲道:"你在想些什麼,怎地這般入神?"易寒風心生感慨,笑說道:"靈姑娘,你們守邪者族人完全與外界隔絕了來往,這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 尋地方坐下身來,靈萱兒瞪大了秀眸,不解道:"不知你為何會有適才的言語?"易寒風將目光落在闊地上,凝望了眾人半晌,含笑道:"如果你們沒有跟外界隔絕的話,這樣的人世溫暖,只怕早就不復存在了。"靈萱兒望著易寒風,饒有興致的道:"聽你這般說來,外界豈不是有很多壞人?"易寒風玩笑道:"如果我就是那些壞人當中的一個,你會不會害怕我呢?"靈萱兒輕搖螓首道:"我相信你是個好人,再說我為什麼要害怕你呢?"易寒風乾笑道:"這倒也是,以你一族族長的身份,只要隨便叫喊一聲,我易寒風恐怕立時就會被碎屍萬段了。" 靈萱兒聞言頓露出一臉嗔怪模樣,啐聲道:"你這人真是的,竟說一些惹人生氣的渾話。"易寒風笑說道:"只是說說而已,沒什麼要緊的。"靈萱兒嘟長了嘴,不悅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你這樣說。"易寒風只得道:"免得惹你不高興,我以後不說就是了。"靈萱兒嘻嘻一笑,莞爾道:"你先一個人呆著,等我宣佈篝火大會開始之後,即刻就來陪你聊天。" 望定高台上散發著威嚴氣息,正自娓娓有聲的靈萱兒,易寒風實難將她與適才活潑靈動的少女聯繫在一起,不禁暗自佩服道:"難怪會在這般年紀就當上一族之長。" 易寒風方才想到這裡,忽聞耳際響起一男子聲音,很不友善的道:"你就是易寒風吧?"易寒風轉臉過去,只見一位英偉挺拔的俊朗青年,此時正虎目圓睜的望定著自己,不禁愕然一楞,隨即神態自若的笑問道:"在下正是易寒風,不知兄台有何指教?" 易寒風一副不卑不亢的鎮定神態,青年人略微頷首之後,朗聲道:"我叫靈布爾,如果你想成為我們族長的丈夫,那麼就在今晚的篝火大會上,你一定要打敗所有向你挑戰的年輕人,因為這是我族中的規矩。" 靈布爾方才把話說完,便聞靈萱兒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輕喝道:"靈布爾,這是我們族中的事情,你怎地把他牽扯進來了?" 靈布爾躬身一禮,奇怪道:"族長,難道你不希望易兄弟參加篝火大會的比試嗎?"靈萱兒淡然道:"我帶他前來,只是讓他觀賞一下我族盛會而已,並沒有讓他參加大會比試的意思。"靈布爾告罪道:"屬下僭越一事,還望族長責罰。"靈萱兒輕揮右手道:"你又沒犯什麼錯,退身下去就是了。" 待靈布爾退下後,靈萱兒緩移蓮足走上身來,玉容羞紅的道:"關於比試的事情,這是始祖所傳下來的規矩,無論族長是男是女,其伴侶都得通過比試來進行挑選。"頓了頓,輕聲詢問道:"沒有把此事告訴你,難道你就一點也不生我的氣嗎?" 易寒風並沒有察覺到靈萱兒臉上微妙的神色,隨口道:"我不是守邪者的族人,所以你不告訴我,這也是情理中的事情。"靈萱兒瞥看了易寒風一眼,試探道:"如果不是因為你自身力量的緣故,你會不會為我而參加這場比試?" 其實當易寒風見到靈萱兒的第一眼,心中對她就有一種奇妙的難言情緒,竟好像早就認識了靈萱兒一般。由此,雖然想要說出否定的話語,但略作沉默後,竟情不自禁的緩緩點頭,應聲道:"我會。" 然而就這樣簡單的兩個字,卻讓靈萱兒心底掀起了軒然大波。下一刻,這數日以來每當面對易寒風之際,便會於腦海中浮現出來的那些模糊畫面,竟突然聯繫了一起,並勾畫成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往回憶,不禁淚雨潸然的道:"今晚一過,我便注定要成為他人的妻子了。"旋又忍住心中痛楚,強顏道:"不過你大可放心,無論如何,我定會陪你前去蠻荒古域一趟。" 望定嬌憐淒楚的靈萱兒,易寒風突然瑟縮著身體,奇怪道:"我的身體怎麼會突然這般疼痛?"此言一出,靈萱兒不由神色大喜,隨即一臉柔情的望著易寒風,緩緩伸出柔荑,輕撫上易寒風消瘦的臉龐,癡癡然道:"邪無,你真的能感覺到我的心痛了嗎?」 第二十四章 落入絕境 注視著易寒風滿臉楞然的模樣,靈萱兒玉頰上掛滿了淚珠,動情的凝望著他,柔聲道:"我是你的萱兒,難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話音方落,只見一陣絢麗奪目的七彩光芒,突然自靈萱兒體表倏一流轉過後,紅紅火光映照之下,頓時顯現出一張皙白如脂的成熟面孔來,比之先前的青澀容顏,大致面貌雖然沒有絲毫變化,但是或許因為增添了一股成熟韻味的緣故,卻更能給人一種驚世駭俗的艷麗感覺。 楞楞然望定跟前成熟嬌美的絕世容顏,易寒風竟忘記了她就是靈萱兒本人,心中頓生歎服道:"此等足可顛倒眾生的美貌姿容,即使尋遍世間萬千芳蹤,只怕也就唯此女獨有了。"然而正當易寒風這般恍惚間,守邪者的所有族人登時跪身下去,齊聲震天的道:"守邪者族人在此恭迎二代族長。" 靈萱兒立起身來,臉上佈滿了威嚴神色,肅然道:"我靈萱兒如今乃是守邪者的第四代族長,所以大家不必將我當作第二代族長來看待。」眾人應聲道:「我等謹尊族長之命。」 靈萱兒輕揮右手,示意眾人起身後,隨即坐下身來,直拿秀眸望向滿頭霧水的易寒風,解釋道:"我本為守邪者的第二代族長,但由於千餘年前身受重傷的緣故,所以我進入了輪迴結界當中,並且沉睡了過去,直到十五年前方才甦醒過來。」長吁了一口氣,旋又接道:「甦醒後的我,腦中除了十六歲之前的記憶外,便再沒有半點過往的痕跡了。」 靈萱兒說到這裡,冷艷的面容上頓時綻放出蓮花般的光彩,直拿秀眸凝望著易寒風,巧笑嫣然的道:"我為何會當上族長,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易寒風先是點了點頭,旋又露出迷茫神色,甚為不解的打量著靈萱兒。 眼見易寒風露出了滿臉的奇怪模樣,靈萱兒會意的一笑,嫣然道:「大凡從輪迴結界中甦醒過來的人,不但只餘十六歲前的記憶,而且還會顯現出十六歲之時的模樣,須得等到重新修煉至心域初期,方才能夠回復沉睡前的原本容貌。」 聽聞靈萱兒如此娓娓道來,易寒風突然神色一驚,失聲道:「這般說來,你如今已是心域初期的高手了?」靈萱兒輕點螓首道:「早在月餘前我就修煉到了心域初期,只不過沒有刻意顯現出沉睡前的容貌罷了。」 易寒風頓時有種挫敗的頹然感覺,苦笑道:「短短十五年就修煉到了心域初期,如此驚人的修煉速度,實讓我大感自慚形穢了!」靈萱兒道:「這是因為早在進入輪迴結界之前,我就已經完全破除了體內生死壁障的緣故,所以你就不要覺得無地自容了。」 易寒風想到迷天幻世陣中那只餘殘存元靈的老人曾說過,自己乃是邪無一事,遂眉頭一皺,詢問道:"適才靈姑娘為何會叫我作邪無呢?" 靈萱兒強忍住內心的激動,不住的眨巴著烏黑秀眸,大有期待之意的道:"對於我的容貌,難道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聽聞靈萱兒如此問來,易寒風心忖道:「難道自己在尚未進入輪迴前,真的跟她曾有莫大的牽連不成?」心裡如此琢磨著,臉上卻故作出茫然表情,奇怪道:"我們好像從未認識過,不知靈姑娘怎會突然這般問來?" 靈萱兒聞言神色一黯,暗自惻然道:"原來他已不再記得我了。"如此想來,靈萱兒低垂下螓首,心裡好一陣失落過後,方才抬眼看向易寒風,強顏道:"易大哥,剛才是我認錯人了,希望你不要見笑才好。"話雖如此說來,或許因為心裡仍將易寒風當作邪無來看待的緣故,靈萱兒竟情不自禁的輕呼了一聲易大哥。 萬料不到靈萱兒竟會突然這般稱呼自己,易寒風不禁神色一楞,尷尬道:"靈姑娘叫我名字就好了。"靈萱兒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嗔怒道:"原來你把我當作老女人來看待了!"易寒風撓頭一笑,赧然道:「我可沒那個意思。」旋即忍不住出聲,詢問道:「難道靈姑娘曾與邪無很熟稔嗎?」 對於易寒風詢問的言語,靈萱兒猶若未聞一般,輕笑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日後我就叫你一聲易弟吧!」話剛說完,立時便有五道人影鬼魅般出現在兩人跟前。 望定跟前的四名老者及一位老嫗,靈萱兒忽然歎息道:"自我從輪迴結界中醒來過之時起,你們就一直想要替我舉辦篝火大會,當時我就覺得奇怪,直到逐漸記憶起了他,我對你們的用意也就瞭然於心了。" 聽完靈萱兒所說的話語,老嫗忍不住歎息道:"我等屬下原本以為,等到族長甦醒過來後,便會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但萬料不到族長最終還是記憶起了他。"靈萱兒輕搖螓首,淒然道:"因為我是在十八歲的時候與邪無相遇的,所以從輪迴結界中甦醒過來後,我的確不再記得那些有關我跟他的過往事情了。" 靈萱兒話音方落,其中那位最為年長的老者突然出聲,歎息道:"輪迴結界當中,本就蘊涵有輪迴力量,只要自其中沉睡過去,等到甦醒之時,開始的就是自十六歲之後的又一段新生了。"說到這裡,直拿眼瞪視上易寒風,面色不善的道:"若非遇上邪無輪迴的這小子,族長根本不可能會記憶起那些過往的事情。」 聽到老者說出了後面一句話,靈萱兒頓時心中一驚,再又想到易寒風根本就不記得自己一事,不禁露出憂傷神色,苦澀而然的道:「靈火長老多慮了,其實易弟根本不是邪無的輪迴化身。」靈火道:「族長曾利用自身心血孕育過一珠七彩並蒂草,如果屬下沒有猜錯的話,那珠七彩並蒂草方才成熟之時,族長便讓邪無服下了吧!」靈萱兒輕點螓首道:「那珠七彩並蒂草,本就是我為邪無而孕育的。」 眼中閃過一絲濃重的沉痛,靈火苦笑道:「族長就不必再隱瞞了,其實屬下當年無意中聽到族長跟邪無的談話,所以知道倘若邪無服食了七彩並蒂草的話,不但可賦予邪無人類般的情愛感覺,而且無論族長經歷了怎樣的變故,只要遇到邪無的輪迴化身,族長都會記憶起自己跟邪無的過往事情來。」靈萱兒道:「其實我也並非想要隱瞞什麼,只是不想族人對他有所為難罷了。」 靈火歎息一聲,語重心長的道:"族長,邪無乃為大地中萬惡邪氣所孕育生成的邪妖,本不屬於輪迴眾生之列,因此就算強行進入了輪迴中得以轉世化身,至多也就是孕育出心臟罷了,倘若這姓易的小子一旦殺戮本能爆發,便會吞噬掉自身心臟而變回原來的邪無了,所以惟有趁其氣候未成之際,徹底將其抹殺掉方才是上上之策。」說到這裡,拿眼望向靈萱兒,遲疑道:「屬下實不希望族長再次重蹈千餘年前的覆轍。"靈萱兒惻然道:「如今他已然不再記得我了,所以靈火長老大可不必擔心我會重蹈覆轍。」 望著靈萱兒滿臉淒楚的憂傷模樣,易寒風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幅畫面,但見自己揮動著一把與古怪刀刃截然不同的血紅長劍,竟毫不容情的向著一女子當胸刺去。然而那畫面中的女子,不但其長相與眼前的靈萱兒一般無二,甚至就連臉上的哀傷神情,亦跟此時的靈萱兒絲毫不差。 雖然這副畫面只是一現即逝,並沒有呈現出血紅長劍是否刺入其身體的情形,但是卻使得易寒風渾身激起一陣莫名的疼痛,而且隨著疼痛的加劇,痛楚的感覺猶如化成了實質一般,竟緩緩的彙集到心臟當中,致使得整顆心似欲爆裂開來。 半晌過去,待到疼痛逐漸消失,易寒風方才收攝起心神,正色道:"各位前輩大可放心,我易寒風絕對不會跟靈姑娘在一起就是了。" 萬料不到易寒風竟會說出如此肯定的決絕話語,靈萱兒楞楞然望著他,秀眸中佈滿了空洞的死灰,淒慘而然的喃喃自語道:「千年等待,只為你的出現,然而如今的你,卻已然不再對我存有輪迴前的那份情意了!」 眼見靈萱兒肝腸寸斷的悲痛模樣,靈火轉臉瞪視著易寒風,冷厲道:"其餘四靈聽令,給我合力出手,今日務必要將易寒風就地擊殺,千萬不得有誤。" 眼見其餘四人身形欲動,靈萱兒心中一急,慌忙擋在易寒風跟前,怒叱道:"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四靈的臉上頓時現出為難神色,俱都將目光投向了靈火。 靈火並沒有再次喝令四靈出手的意思,顯然是不敢違逆靈萱兒的話語。不過在略作猶豫後,突然將心一橫,道:"憑族長眼下心域初期的修為,根本沒有阻攔我等擊殺易寒風的能力,所以還望族長讓開為好。" 靈萱兒黛眉微蹙,凝望著靈火道:「靈火長老應該知道,我如今雖然只重修到心域初期,但是憑借七彩神體的威能,即便是已步入衍生一階初期的你,只怕也未必就奈何得了我。」 靈火暗一咬牙,硬著頭皮道:「只要屬下牽制著族長,其餘四靈便可輕易將易寒風那小子迅速擊殺了。」靈萱兒心中一驚,冷然道:"你膽敢違抗我的命令嗎?」靈火慌忙道:「屬下不敢,所以等這件事情過後,屬下便會向族長以死謝罪。」 知道靈火吃了秤砣鐵了心,已是非殺易寒風不可,靈若萱無奈之下,只得以性命相欺,決然道:「想要殺他,那你們就得從我的屍體上踏著過去。"靈火苦歎一聲,告罪道:"族長,那就恕屬下多有冒犯了。"話一出口,倏一閃身便來到了靈萱兒跟前。 靈宣兒萬料不到靈火竟會突然向她下手,猝不及防之下,已被靈火出手封住了體內元念,由此立時暈厥過去。將靈萱兒扶到老嫗跟前,靈火吩咐道:"靈水,你先帶族長回去休息,等我們處理了這姓易的小子之後,我自會前去向族長負荊請罪。" 靈水略一點頭,接起暈厥過去的靈萱兒,身影一閃,立時就消失了蹤影。當靈水攜帶靈萱兒離開後,靈火望向正自滿臉愕楞的眾守邪者族人,提聲吩咐道:"事突有變,今晚的篝火大會就此取消,大家趕緊速速離開這裡!" 第二十五章 古怪姿態 片刻過去,整個荒蕪闊地上,此時只餘下易寒風及靈火等四人,其中一老者嘿嘿一笑,說道:"火老大,你們只管待在一旁,這小子由我靈木來對付就足夠了。"靈火一臉凝重的道:"這小子乃是邪無的輪迴化身,我們千萬不可將其當作尋常人等來看待。"頓了頓,威嚴的道:"大家一起出手,盡快將這小子解決掉,決不容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眼見四人即將動手,易寒風沉聲道:"身為邪無的輪迴化身,這是我能選擇的嗎?為何你們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靈火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平淡的道:"如若你不死,先不說會害了族長的一生,一旦你殺戮本能爆發起來,只怕萬物生靈就要毀在你的手裡了。" 滿臉戒備的注視著跟前四位老者,易寒風緩聲道:"如果我說我能完全壓制住自身殺戮本能的話,不知你們會否放我一條生路?"靈火搖頭道:"當年邪無也說自己能夠壓制住殺戮本能,但是最終他還是邪性大發,若非族長拼著重傷將其打入輪迴之中,只怕天下間早已就沒有生靈存在了。" 自知事情再無轉圜餘地,易寒風頓露出陰狠神色,猛抬右手間,一股血紅元流閃電般直透心臟而過。萬料不到易寒風竟會如此作為,靈火等四人皆滿臉愕楞模樣,當然這並非靈火等人傻到自認為易寒風選擇自戕,只是在尚未明白其真正意圖之前,他們實不敢輕舉妄動罷了。 易寒風任由鮮血自心口處汩汩流淌出來,咬牙強忍住疼痛帶來的眩暈感覺,面目猙獰的道:"既然你們不肯放我一條生路,那我也就只好不惜一切代價來殺死你們了。"聽聞易寒風這般說來,靈火等四人禁不住心中奇怪,俱都拿眼看向易寒胸口洞傷的地方。 但見鮮血不住流淌出來的同時,其中竟然帶有一絲絲的血紅迷霧自鮮血中透散出來,不過讓他們覺得奇怪的是,這些透散出來的血紅迷霧不但沒有消失在空際當中,反倒向著易寒風臉面上急速凝聚了去。 正當靈火等人為這詭異的一幕深感到迷惑之時,那些血紅迷霧早已凝聚一起,瞬間化成一副血紅的龍頭骷髏骨面,直將易寒風的臉龐給整個兒的遮掩起來。 四人當中數靈火的見識最為淵博,由此就在易寒風方才現出骷髏臉面的時候,他立時就明白了過來,慌忙大喝道:"他想要邪化,我們必須趕緊出手阻止。" 易寒風俯首瞥看了一眼早已回復如初的心口,然後緩緩抬起頭來,將目光籠罩在四人身上,聲音沙啞的道:"現在才知道出手,你們不覺得太遲了麼?"說罷,仰天唳嘯一聲,直如怒龍出海一般,聲音中竟散發著一股古老的蒼勁氣息。 然而不待嘯聲落定,只見偌大的荒蕪闊地之上,血紅火焰突然沖天而起,直將偌大的天空映照得一片暗紅,如此驚人景象落入到整個守邪者族人的眼中,立時就引起一陣軒然轟動,無不三五成群,兩個一夥的聚集一處,相互指點著血紅火焰紛紛議論開來。 此刻的血紅火海中,易寒風赤裸著上身,正自轉動妖異的血紅雙眼,目光陰冷的掃視著靈火等人,大笑道:"只要想不到破除結界之法,你們就得永遠陪我待在這火焰空間裡面。" 靈火望定易寒風,不露神色的道:"大凡修煉者都夢寐以求的血焰赤火,想不到竟已成為你小子所有之物了。」旋即冷笑道:「血焰赤火乃是世間至邪至聖的存在,根本不是憑借力量就可以摧毀的物事,但是只要將你這孽障殺死,當其化成原本形態時,火焰結界也就自動解除了。"頓了頓,露出一臉的玩味神色,接道:"如果想拿言語來虛晃我的話,你可就找錯對象了。" 被靈火識破了用意,易寒風並沒有絲毫惱怒,反倒變的極為平靜起來,嘿笑道:"真不愧是衍生一階初期的老怪物,知曉的事情倒是挺多的。"話剛說完,就在他意念甫動的瞬間,火海當中忽然躥出無數道的血紅細小火柱,猶如千萬箭矢利刃般,登時鋪天蓋地的向著靈火等四人立身的地方閃射而去。 當萬千細小火柱猶如雨點般轟擊在四人身上之時,卻仿若撓癢似的,根本不能對四人造成半點傷害。靈火滿臉不屑的望定易寒風,冷哼道:"就你眼下的邪化程度,亦不過是將修為增幅到靈悟初期罷了,然而我等四人當中,即便力量最低之人也是心域初期的修為,這就是力量間的差距,所以你根本就沒有絲毫勝算的把握。" 靈火方才說出這一句話,陡見易寒風眼中的殺伐之意立時變得更加濃郁起來,隨即頓有一股龐大的血紅元流自其心口處暴湧出來,瞬間就凝化成一副血紅骨甲,直將其整個身體嚴嚴實實的包裹在其中。 伴隨著血紅骨甲形成的剎那間,易寒風殷紅似血的雙眼中,突然有了瞬間的空洞後,方才又恢復了原本血紅的模樣。 如此般的瞬息變化方才落入靈火眼中,靈火便再也沒有適才的鎮定從容了,倏然神色一驚,大叫道:"大家小心,這小子進一步邪化之後,不但力量增至到能夠與我等持平的地步,而且還會完全變成只知殺戮的真正怪物了,再者千萬要將渾身防護嚴實,否則一旦被其萬惡邪氣侵蝕到元靈的話,便會受其徹底操控了。"說罷,轉動雙眼示意其餘三人一遍。 剎那間,三人皆是大喝一聲,就在亮出元劍的同時,無匹的元力有如巨浪般宣洩而出,瞬間融合到靈火所釋放出來的龐大形態元流裡,接著只聞靈火一聲暴喝,形態元流倏然化作一隻足有二十餘丈大小,週身不住散發著龐大元流氣息的火焰鳳凰來。但見此鳳凰張口清鳴一聲,四種屬性的元流光芒自體表忽閃出來,立時凝聚成一團奇異光球,突然直向易寒風頭頂上砸落下去。 易寒風不甘示弱的怒吼一聲,只見血紅骨甲上登時散發出一陣殷紅氣流,倏一流轉之後,無邊的強勁元力自易寒風體內瞬間激盪開來,直接就將迎身砸落下來的奇異光球轟散於無形當中。 如此一幕,頓使得靈火等四人瞪大了雙眼,目瞪口呆的楞看著形態猙獰的易寒風,心中俱都生出一股莫名驚悸來,不由暗自苦惱道:"這小子繼續邪化之後,力量怎會突然增強到如此強悍的地步?" 各自尋思一番後,靈木等三人俱都拿眼望向了靈火,面對三人投來的詢問目光,靈火略一搖頭,苦笑道:"雖然心臟乃是軀體中由最純精氣凝化而成的組成部分,但是按常理來論,即便這姓易的小子徹底吞噬自身心臟而變成邪妖,亦不可能強大到這種程度才對。" 此話一出,其餘三人不由神色萬變,靈木甚為擔心的道:「火老大,這姓易的小子只是部分邪化便如此難纏,倘若其變成真正邪妖的話,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靈火聞言臉上的神情變得相當沉重起來,默然了半晌後,肅然道:"這樣一個潛力極為恐怖的可怕存在,我們必須趁其現在氣候未成之際,不惜一切代價的將其解決掉,否則天下間很快就要陷入生靈塗炭的局面了。"靈木等三人聞言,臉上的懼怕神色忽然逝去,取而代之的乃是視死如歸的悲壯表情。 眼見三人重整鬥志,靈火暢然道:"單憑氣候未成的他,任他是何等特殊存在,只要我們兄弟四人齊心,今日必可將其扼殺於搖籃之中。"說罷,但見四人相顧環視一眼,隨即同時大喝出聲。 喝聲方才落定,便見四人的額頭上俱都呈現出同一個模樣的奇怪符紋來。然而就在這個奇怪符紋出現的瞬間,四人體內元力皆是陡然一陣暴漲,隨即直將元力盡數傾湧出體表,頓化作四股屬性各異,且大小不一的形態元流,而其中靈火所釋放出來的火屬性元流,竟然龐大到百餘丈模樣,足足比其餘三股之中最為巨大的形態元流,都要大出一倍有餘,氣勢煞為驚人之極。 易寒風掃視四人一眼,突然以一種異樣的聲音道:「居然能夠通過燃燒心血來增幅體內元壓,守邪者真不愧為曾經靈族人中最為強悍的一支宗族。」頓了頓,聲音中大有傲慢之意的道:「即便你們已是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強者了,但是對我龍邪來說,你們四人仍然只是跳樑小丑般的存在。」此言一出,靈火等人頓時大感震駭不已。 良久過去,靈火方才自驚駭中醒覺過來,率先疑問道:「早在千餘年前,你不是就已經跟龍靈兩敗俱傷而亡了嗎?如今怎地卻由這姓易的小子體內出現了?」龍邪冷哼道:「若非龍靈那該死的傢伙拼盡殘存元靈之力,於這小子體內設下生死咒印的話,我早就將這小子的元靈同化掉,從而完全佔據他的軀體了。」說到這裡,不由惱怒異常的恨聲道:「更為可惡的是,這小子竟然利用我的力量,將生死咒進化成乾坤鎖元術,由此徹底把我壓制在心脈中。」 龍邪如此一說,靈火恍然道:「原來竟是你操縱了姓易的小子,這就難怪他邪化之後會擁有如此強悍的力量了。」龍邪嘿笑道:「你們可別弄錯了,我剛剛才支配了邪無,因此先前你們所見識到的力量,可說是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話一出口,龍邪似是禁不住喜悅一般,興奮之極的大笑道:「幸好爾等鼠輩將易小子逼上邪化之路,否則欲要乾坤鎖元術鬆動那麼一瞬間,還真是一件極為不易的事情!」說到此處,聲音倏然一變,陰森森的道:「為了答謝你等四人,我這就瞬間要了你們的命!」 靈火等人顯然對龍邪相當的忌憚,甚至可用恐懼來形容,但是其目空一切的桀驁脾性卻激起了四人的憤慨,靈火嗤之以鼻道:「被乾坤鎖元術禁錮住的你,僅憑依附有一縷元念而浸透出封印的部分元力,根本就奈何不了我等四人。」話語間,已暗自示意了靈木等三人一眼,由此話音方落,靈木等三人立時就隨同靈火一起,皆將繞身盤旋的形態元流瞬間注入到火焰鳳凰當中。 瞬息間,火焰鳳凰得到了強大元力的補給,突然撲動起龐大雙翼,眨眼間就飛掠到龍邪頭頂斜上方的丈餘之處,緊接著鳳口大張,瞬時便將龍邪給吞納到了肚腹當中。 眼見這般輕易得手,靈火等四人臉色大喜,同時大喝一聲道:"給我爆。"話音方落,忽聞一轟隆聲音響起,直震盪得整個血焰火海好一陣顫抖。片刻過後,血色火海又再次回復了固若金湯的穩定模樣,這般出乎意料的一幕,使得靈火等人皆是愕然一窒。 就在四人因驚恐而恍惚分神間,只見血紅火海倏一急速旋轉後,便於瞬間消散的同時,突然自靈火腳底下的地面當中冒出一徑直半丈大小,並且凝實渾厚的血色火焰光團,其攜帶起強悍無匹的衝擊之力,頓將靈火碰撞得直向空中飛去。 第二十六章 反目成仇 當靈火被火焰光團撞得飛向空中的同時,火焰光團亦是閃電般跟隨其身激射了出去,頓於高達百丈的空際當中,突然化作一片血紅的火焰光幕,瞬間就將靈火完全包裹了其中。 注視著半空當中悠悠然浮定的血紅火焰團,立身荒蕪闊地之上的靈木等三人,不知其中何人突然驚叫道:「趕緊聯手將那火焰光團轟散,否則大哥就要性命堪憂了。」此話一出,三人皆是大喝出聲,立時就有三股強大的元流沖天而起,盡數向著血紅火焰團轟擊了去。 奈何就在三人出手後的瞬間,火焰光團竟突然飄忽一閃,致使他們的攻擊完全落空了去,三人又再次怒喝出聲,隨即雙手齊動,拚命拍出無數元流,似是不將火焰光團轟散,他們就誓不罷休一般。 只是無論三人的速度如何之快,火焰光團總在刻不容緩的剎那間,盡數將三人密如魚網般的元流攻擊躲避開來。如此局面,足足持續了盞茶工夫的時間,隨著守邪者族人的陸續趕來,出手之人亦逐漸增多的情況下,元流光芒已然充滿了整片夜空,頓使得火焰光團再也避無可避。 片刻過去,在火焰團遭受了無數元流轟擊後,倏然一陣拉伸變形,立時化形出骨甲覆身的可怖姿態來,隨即毫不遲疑的抬起拎提著靈火身體的右手,好一陣晃動間,盡將激射向自己的元流完全擋御下來,眼見如此情景,眾守邪者族人投鼠忌器之下,很快便停止了攻擊。 靈木向著半空中大聲道:"龍邪,如果你識相的話,就盡快放了火老大,我保證會讓你死的痛快一些。"說到這裡,滿臉狠辣的道:"如若不然,待會兒我定叫你嘗盡生不如死的痛楚滋味後,才會要了你的狗命。" 聽了靈木這番話語,龍邪猶如罔若未聞一般,直拿空洞的血紅雙眼俯瞰著立身闊地上的眾守邪者族人。靈木觀其行為舉止,不由眉頭一皺,隨即釋放出元識,頓時感覺到那股附有龍邪元念的力量已然不復存在了,由此可知眼下的骨甲人顯然是失去了意識的易寒風,至於適才利用靈火的身軀來抵擋攻擊之舉,只不過是易寒風出於本能的防禦罷了。 只是靈木方才想到這裡,卻見易寒風倏一張口,頓時吞吐出一股血紅色的元流漩渦,似是欲將靈火給整個兒的吸入腹中一般,靈木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爆怒道:「孽障,你若膽敢將我大哥吞噬掉的話,待會兒我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靈木雖然明知易寒風已然失去了意識,但因為心中著緊靈火的性命,眼看又來不及出手相救的情況下,才會忍不住喝罵出聲來。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易寒風似是聽懂了靈木威脅的言語一般,但見其吞吐出來的血色元流漩渦一陣搖曳,隨後竟緩緩消散了去。 然而眾人方才輕舒了一口氣,情緒尚未真正平靜下來的時候,其中那些修為較高而使得雙眼極為銳利的守邪者族人,卻瞥見易寒風突然將一直緊握的左手伸開了來,而其掌心當中,赫然竟是一把蛇形模樣的精緻匕首,隨即只見其緩緩將匕首遞到拎提著靈火的右手當中,再用左手握上匕首手柄,慢慢將匕首抽拔了出來。 見其這般舉動,靈木心中一動,立時就明白了過來,料想必定是在重創靈火之時,易寒風幾乎耗盡了體內所有元力,再者又利用邪妖的再生能力將殘餘元力用於恢復適才被動受創之傷,所以才會導致眼下不僅沒有吞噬靈火的能耐,而且連元劍都無法釋放出來了,因而惟有取匕首之鋒利來結果靈火的性命。 明白易寒風的意圖後,靈木不由長吁一口氣,冷眼觀望之餘,心中嗤笑道:「就憑你這孽障眼下元力虛耗過度之際,老子想要從你手中救下火老大,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老子倒是不忙,等你手中的匕首出鞘,讓老子看個明白之後,再行取你性命不遲。」於心裡這般想著,靈木目光一凝,死死緊盯在即將出鞘的匕首之上。 當易寒風手中的匕首完全出鞘時,突然光華大放,靈木不禁神色一怔,隨即瞪大了雙眼,驚呼道:"禁邪界器,那把匕首竟是族中遺失了一千多年的聖物禁邪界器!」 此言一出,眾守邪者族人俱都因為族中聖物的出現而感到震驚,他們的眼裡除了易寒風手中的匕首之外,根本就別無它物,由此他們不但完全忽略了命懸一線的靈火,甚至就連易寒風的存在,他們亦是渾若不覺。 就在眾守邪者族人情緒萬般激動之際,忽見匕首頓時化成一團白色光幕,先是將易寒風給整個兒包裹起來,緊接著白色光幕一陣急劇縮小,呼吸間就完全隱沒了易寒風的身體當中。 片刻過後,易寒風的雙眼漸自回復了清明,甚至連覆蓋全身的血紅骨甲,亦隨著雙眼回復清明的同時,慢慢隱匿到了身體裡,只是對於適才發生的事情,猶如夢境一般,易寒風惟有一點點細微的影像罷了,直至看到手中已然失去生機的靈火,方才使得他意識事情的真實性,隨即俯瞰著荒蕪闊地上的眾守邪者族人,腦中念頭迅速電轉,心忖道:"在這種四面楚歌的危難境況下,惟有直奔蠻荒古域,方才是逃生的上上之策。" 想到這裡,不禁喃喃自語,慶幸道:"好在曾經向靈萱兒詢問過蠻荒古域的具體方位,否則今日就要注定葬身在這裡了。"不經意間想起靈萱兒,易寒風心中頓生出一股莫名的感傷來。 狠搖幾下腦袋,易寒風遏止住心中的紊亂情緒,隨即瞥看手中的靈火一眼,歎息道:「如果不是我迷失神智的話,看在她的情份上,我也不會將你重創至垂危的地步,由此你也不會輕易喪命了。」旋即禁不住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苦笑著低聲道:「幸好惟有在自己神智清醒的期間,龍邪才會成為自己元力的最大補給,否則自己在迷失神智之時,一旦將整個守邪者族人徹底殺光的話,往後就再沒有辦法面對她了。」說罷,略一揮動右臂間,登時將靈火的屍體向著眾守邪者族人聚集的地方拋飛下去,接著身形一動,瞬間就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渾沒有在意到易寒風逃走的身影,眾守邪者族人俱都將目光一轉,盡數投向半空裡猶如風中殘葉般飄落的靈火身上,隨即只見靈木登時爆衝起身形,迅速接住靈火的身體並落回地面上,迫不及待的查看一番後,不由慘白著臉面,怒聲大喝道:「凡是族中長老及護法修為者,我靈木如今以二長老的身份命令你們,即刻隨我前去追殺那姓易的小子,定要將其項上人頭帶來祭奠大長老。" 話剛說完,立時便有十二位中年人迅速從人群中站立出來,向著靈木抱拳道:"十二護法前來領命。"靈木略一頷首,轉向身旁的兩人道:"三弟及四弟,你們各帶六位護法,分別從那小子逃走的方向兩翼包抄,我則直接向著他逃走的方向追趕。" 三行一十五人當中,尤數靈木的修為最高,再者又是直向著蠻荒古域的方向追趕,所以只在頓飯工夫的時間,他便來到距離易寒風不過數丈距離的地方。 當感覺到身後傳來衣衫獵獵的聲音,易寒風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冷笑,隨即陡然發力就是一陣狂奔。半晌之後,易寒風似是脫力了一般,腳步倏然停止下來,任由靈木自頭頂飛掠過去,繼而攔擋住自己逃跑的路線。 截住了易寒風,靈木緩緩轉身過來,雙眼望定著渾無逃跑之意的易寒風,陰沉著臉面道:"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便會讓你少去一些皮肉之苦。"易寒風神態自若的道:"就憑你,只怕還沒有擊殺我易寒風的能耐!"話音方落,忽聞一蒼老聲音自身後響起,大喝道:"如果加上我靈金等七人,那又當如何?"相繼又響起另一蒼老聲音,冷笑道:"嘿嘿,倘若再加上我靈土等七人,想要殺死你這氣候未成的邪妖,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冷眼注視著陸續落定在靈木身後的一十四人,易寒風並沒有絲毫驚慌,反倒淡然一笑,道:"既然逃無可逃,我這就隨你們回去算了。"說罷,轉身便向著守邪者族人居住的地方走去。 萬料不到易寒風竟會絲毫不作反抗,眾人不禁愕然一怔,隨即在靈木示意之下,先是紛紛緊跟上易寒風,然後又自其週身散佈開來,由此便可在行走過程中,隨時封鎖住易寒風的任何一條逃走路線。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是,一路之上,易寒風竟是出奇的安分,甚至就連半點逃走的舉動都沒有顯露出來。 荒蕪闊地上,熊熊篝火映照下,所有守邪者的族人,此時俱都將目光凝聚在被捆綁於高台之上的易寒風身上。靈萱兒緩緩走上高台,逕直來到易寒風身旁,癡癡然道:"你曾經答應過我,只要你輪迴化身之後便可擁有人類之心,再不會濫殺無辜了。"說到這裡,慘然而笑道:"可如今你為卻違背了承諾而殺死靈火長老。"易寒風冷哼道:"若非他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又豈會這般平白無故的丟了性命!" 靈萱兒見易寒風根本沒有將靈火之死當作一回事,不由面色一寒,冷聲道:"既然你比之沒有輪迴化身以前更要冷血無情,那我就惟有將你徹底殺死算了。"易寒風嘿然道:"想要殺死我,只怕沒有你想的那般容易!"旋即大喝一聲,血紅火焰頓時自體表一陣流轉,瞬間就將渾身的繩索化為灰燼,再又右手輕握間,迅速亮出古怪刀刃來,煞氣凜然的正視著靈萱兒。 萬料不到易寒風竟打算對自己出手,靈萱兒頓感心裡好不疼痛,隨即轉向眾靈族守邪者族人,臉上佈滿了威嚴神色,吩咐道:"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你們誰也不准插手,若有膽敢違抗者,我必會加以族規處置,絕對不留任何情面。"言訖,特意將目光停留在靈木身上,見他應聲之後,方才又轉身回來,再次望定著易寒風。 半晌過去,靈萱兒強忍住心中痛楚,就在擲出手中元劍的那一剎那間,其嬌軀突然凌空暴起,直達數丈高的半空後,迅速舞動手中長劍,頓時就有百餘道元流光柱現出,直圍繞易寒風週身盤旋不定。 緊接著的下一刻,便見那些元流光柱似如活物靈蛇一般,突然交接盤錯,瞬間形成一個堪可容下一人之身的光柱牢籠,直將易寒風死死的困閉其中。 落身牢籠跟前,靈萱兒淚光晶瑩的凝望了易寒風片刻後,忽然秀眸微閉,接著輕揮手中長劍,一團散發著七彩光芒的元流光幕立時現出,並閃電般將光柱牢籠包裹起來,隨即只見元流光幕好一陣急劇縮小後,最終竟然化為虛無消失在了空際當中。 第二十七章 蠻荒古域 蠻荒古域最外圍的邊緣處,一道赫然可見鮮紅心臟及渾身脈絡的血紅透明人影,此時正隱藏在身灌木叢中,不時轉動著妖異的血紅雙眼,直向週遭巡視個不停。 半晌過去,血紅人影突然抬起頭來,瞥看一眼昏黃的天色後,忍不住低聲咒罵道:"真是該死,倘若再沒有上古魔獸出現的話,我易寒風可就真的白忙活一場了。" 原來血紅人影正是日間方才逃入蠻荒古域的易寒風,只是因為作晚在承受火焰鳳凰爆炸之力的過程中,雖然龍邪拼盡浸透出封印的所有元力,最終使得易寒風避免了灰飛煙滅的下場,但易寒風本身還是受到了極大的震盪,若非他擁有的乃是邪妖之體,具備可將肉身及元靈徹底精氣化,然後再進行重新組合的能力,恐怕如今已然重傷而亡了。 再者加之後來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再次自損精氣化生出分身為餌,以此逃脫靈木等人的追殺,由此導致精氣損耗到已然無法凝化成血肉軀體的地步了。 若非易寒風不停的利用融生能力凝聚著本身殘餘精氣的話,那麼在眼下這種精氣受損過度,再無法凝化成血肉軀體的情況下,便會因為殘餘精氣的逐漸渙散消失而灰飛湮滅了。 至於他為何會停留在蠻荒古域的邊緣處,原因只在於常出沒這裡的上古魔獸,大多都是一些力量極其低微,至多也不過是初踏頓悟期的弱小魔獸,對於眼下因為精氣受損至無法凝化出血肉軀體,由此導致修為降低到頓悟中期的易寒風來說,它們不但不會帶來致命的威脅,反倒恰好成為了他融生的最佳對象。 只是苦在易寒風如今並無實體肉身,根本就不能隨意動彈,再者雖然於融生的過程中,易寒風也能將氣息完全隱匿,但是因為心中顧慮,以免受到一些誤撞而來的上古魔獸干擾,所以他才會選擇灌木叢林中心處,一個極為隱秘的地方作為等待獵物的據點。 只是易寒風苦苦等待了兩個多時辰,卻未曾見到任何上古魔獸的影子,頓覺好一陣煩躁過後,方才將心緒平靜下來,隨即仔細琢磨了一番,突然想到靈萱兒曾向自己提及過,上古魔獸亦有種族的分別,只要尚未達到玄悟初期的化形境界之前,由於靈智較低而不懂修煉之法,大多都是通過吞噬其它異族上古魔的方式來增進自身實力的。 想到這些,易寒風念頭電轉過後,尋思著如果將氣息蔓延週遭地方,便可利用自身為餌,由此引誘上古魔獸前來,如此為之,自己只管躲藏在灌木叢林裡守株待兔,到時候自有上古魔獸主動尋來,自己便可俟機將其融生掉了。(文*冇*人-冇-書-屋-W-R-S-H-U) 心中打定了主意,易寒風迅速將自身的氣息釋放出來,直籠罩了附近十餘丈範圍的地方。此舉過後,不稍片刻時間,果然就有一頭渾身泛著冷寒氣息,長達二三十丈模樣的龐然巨蛇出現在視線當中。 易寒風注視著正逐漸靠近自己的上古魔獸蛇,眼中禁不住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光芒,因為這條上古魔蛇的模樣雖然看起來十分駭人,但是力量卻是極為低微,所以對於眼下的他來說,這條上古魔蛇乃是再適合不過的融生對象了。 然而讓易寒風萬料不到的是,就在他心中暗自竊喜之際,上古魔蛇卻在距離他不到兩丈的地方突然停止不前了。這使得易寒風心中一緊,雙眼眨也不眨的注視著滿是警惕神態的上古魔蛇,低聲咒罵道:"你這該死的畜生,倘若就此改變主意,不敢前來吞噬小爺的話,我易寒風豈不累得白忙活了一場。"話一出口,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嘿嘿冷笑一聲後,遂將看家本領給亮相出來,剎那間就把氣息隱匿到極為微弱的地步。 原來上古魔蛇之所以會突然停止不前,其根本正如易寒風所料,雖然上古魔蛇因為靈智較低所致,並不懂得如何使用元識的具體方法,但是長年生活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中,造就了它們即便不能將元識釋放出體外,亦對氣息有了一定範圍的感應能力。 而就眼下這條上古魔蛇來說,其身方圓兩丈之內的地方恰好是它最強感應能力的範疇,由此上古魔蛇根據易寒風散發出來的氣息,準確的判斷出易寒風的力量實跟它處於伯仲之間,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上古魔蛇才會將身形停了下來,暗自猶豫是否還要繼續進行吞噬行動。 半晌過去,上古魔蛇正自猶豫不決間,突然感應到獵物目標的氣息竟詭異般變的弱小了許多,不由瞪圓了龐大雙眼,楞楞注視了易寒風藏身之處片刻,方才模樣警惕的移動起身軀,緩緩向著易寒風靠近過去。很顯然,易寒風隱匿大部分氣息,以弱小者身份引誘上古魔蛇入甕之舉,如今已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上古魔蛇緩緩移動身軀的過程中,巨大雙眼透過灌木叢林看去,除了點點血紅之外,並沒有任何異樣動靜發生,根據種種而論,上古魔蛇已料定獵物目標定是處在睡夢當中無疑。由此,其警惕模樣一逝而去,陡然閃電般掠身直撲進了灌木叢中。 眼看龐大身軀猶如泰山壓頂劇落下來,易寒風登時意念一動,其血紅身影瞬時化成一片巨大的火焰光幕,剎那間就將上古魔蛇給整個兒的包裹起來。 好在只要不是易寒風想毀滅的東西,那麼血紅火焰便不會對這些物事產生半點燒燬之力,否則一旦燃燒灌木叢林而引起了火勢,必定會招惹來那些處在蠻荒古域深處的強大上古魔獸。 當然,倘若易寒風未能夠隨意操縱血焰赤火的燒燬能力的話,他也不會傻到尋找灌木叢林來作為融生的據點,否則一旦招惹那些強大的上古魔獸前來,他便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因為上古魔蛇的力量低淺,易寒風只用兩日的時間,便順利完成了融生。低頭細細打量著自己較之先前略微實質性的軀體,易寒風暗自尋思道:"按照這等成效算來,至少也得融生上百餘個與上古魔蛇力量相仿的上古魔獸,自己方才能夠利用精氣凝化出血肉軀體來。"想到這裡,易寒風不禁叫苦不迭,不過好在融生了上古魔蛇之後,他已能夠在包裹住融生獵物的情況下,自主飄落到隱秘的地方再進行融生了。 如此一來,便可以由被動引誘上古魔獸落網而轉變成主動尋找獵物目標,自然大大的節約了間中捕獲上古魔獸的時間,即便如此,易寒風花費了近一年的時間,也只不過是融生了八十餘頭上古魔獸,不過讓易寒風略感欣慰的是,眼下他已能夠將身軀凝化到趨於實質形態的地步,只要再經過數次的融生,便可形成血肉軀體了。 此時,易寒風正暗藏身影,顧自小心翼翼的搜尋著融生目標,但是忙活了大半日的時間,最終卻連上古魔獸的半點氣息都沒有發現。由此,易寒風頓生疑惑,暗自道:"奇怪,怎地會突然沒有上古魔獸出沒了呢?"心裡方纔這般想來,不禁神色倏變,慌忙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隱匿起來。 然而就在易寒風剛好隱匿氣息的那一刻,頓有一股相當強大的魔獸氣息落入到他的感應當中。易寒風不由心中一驚,隨即也就恍然明白過來,原來是因為這只強大上古魔獸的出現,方才使得其它弱小魔獸遠遠避離了此地。 明白其中道理後,易寒風頓時眉頭緊皺,忖度道:"從感應到的氣息強度來判斷,這頭上古魔獸恐怕已擁有了靈悟後期般的修為,即便自己在修為尚未跌落之前,只怕也沒有強行融生這等魔獸的能力。" 因為易寒風深知,當自己化作血紅火焰光幕進行融生之時,若不能憑借自身元力壓制住融生對象,一旦讓其將掙扎之力反彈到血紅火焰光幕的話,自己輕則元靈重傷,重則就此灰飛湮滅了。 由於顧慮到種種不堪設想的後果,易寒風頓有想要放棄融生此上古魔獸的念頭,但是轉瞬一想,倘若能夠將這頭上古魔獸順利融生掉,自己或許就可以回復到能夠凝化出血肉軀體的地步了。 當想到能夠快速凝化血肉軀體,並回復本身修為一事,易寒風再禁不住眼前的誘惑,於是決定鋌而走險,先設法重傷此魔獸,再行消耗其大部分元力,然後方才乘其虛弱之時進行融生,雖然如此作為會導致境界提升後體內出現元力空虛的現象,但是只要有龍這一強大補給在,此現象便如同虛設一般,對自己根本就不會產生絲毫影響。 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之後,易寒風也就不再多作遲疑,隨即張口一吐,原本靜浮在丹田內的血焰赤火,此時突然自其口中閃掠了出來,先是圍繞身體盤繞了一圈,這才悠悠然的飄落在他右手掌心當中。 易寒風注視著掌心裡的血焰赤火,意念方動間,磅礡的火焰氣流登時自其中暴湧出來,頃刻間就將方圓十餘丈的地方變成一片血紅火海。 只是伴隨著血紅火海形成的剎那間,易寒風便詭異之極的消失了身影,獨有血焰赤火仍然靜靜的懸浮在先前的位置,不時閃動著妖異的血紅光芒。 半晌過去,但見一三分像人而七分像虎,顯然只是剛踏入玄悟初期,尚未化形徹底的上古魔虎,此時突然出現在血紅火海邊緣的地方,滿眼垂涎神色的望定著漂浮於火海上空的血焰赤火,嘿嘿笑聲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此地當真孕生出一股極為精純的邪惡精氣了。" 上古魔虎先是試探性的用腳輕觸了一下火海邊緣的血紅火焰,在並未產生絲毫灼燒的痛覺後,上古魔虎方才快速來到血焰赤火浮立的下方,倏然張開大口,迫不及待的就將血焰赤火吸進了肚中。 藏身在灌木叢中,易寒風楞楞注視著即將完全化形成人類模樣的上古魔虎,暗自叫苦道:「他娘的,早知道這畜生乃是一頭步入玄悟初期,靈智已然頓開的上古魔獸,即便對小爺誘惑再大,小爺也絕對不會鋌而走險了。」 心中雖然懊惱不已,不過眼下已成騎虎難下的局勢了,即便易寒風有了放棄融生的想法,但是血焰赤火已被上古魔虎吞進了肚中,若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其取回的話,勢必引起上古魔虎的警覺,反倒會暴露了自己的行藏。 第二十八章 愛恨糾纏 暗自惱恨了一番,易寒風自我安慰道:「只不過是一頭剛剛步入玄悟初期,連力量都尚未穩固的上古魔獸而已,這又有何懼來著?」 如此想來,輕舒一口氣,將心神鎮定下來之後,意念微動間,只見血紅火海立時就是一陣劇烈翻騰,隨即化作千萬條寸許長短的血焰火蛇,猶如槍林彈雨般鋪天蓋地的簇射向上古魔虎。 此番橫變突生,上古魔虎自知避無可避之後,念頭電轉間,便欲運轉體內元力來護住全部身軀,不過讓上古魔虎萬料不到的是,不知為何,體內的元力竟然無故消失了大半。 這一驚覺使得上古魔虎甚是惱怒,爆吼一聲,頓時流轉體內元力,瞬間化成一股浩瀚元流狂湧出來,直迎著擊射而來的千萬血焰火蛇轟將上去。 震散萬千血焰火蛇後,上古魔虎利用元力壓制住體內血焰赤火的吞噬之力,隨即雙眼一轉,望定了身前三四丈開外的灌木叢林,低沉著聲音道:"鬼鬼祟祟,你以為我沒有發現你藏身那裡嗎?" 數聲冷笑聲音響起,易寒風自灌木叢林中緩緩步出身來,目光陰冷的緊盯著上古魔虎,似笑非笑的道:"在失去了大半力量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夠承受住無數血焰火蛇的轟擊,你這畜生的能耐可真不小啊。" 上古魔虎望定施施然走出身來的易寒風,打量著其半透明狀的軀體半晌,神色一怔,怒哼道:"你不過是尚未孕育成形的邪妖罷了,居然也敢來暗算虎爺我,真是膽大包天之極!"說到這裡,忽然臉色一變,驚駭道:"不對!你尚未到達凝化血肉軀體的地步,為何會蛻去精氣胎殼而沒有渙散消失呢!" 冷望著上古魔虎,易寒風嗤之以鼻的道:「畜生就是畜生,即便靈智頓開了,腦子還是一樣的不好使。」上古魔虎怒目道:「小子,你膽敢罵虎爺我愚鈍!」易寒風輕蔑的道:「如果你不愚鈍的話,小爺分明已經產生了自主意識,虧你還將小爺當作幼生邪妖來看待。」 易寒風此言一出,上古魔虎的眼中頓時露出迷惑光芒,低頭顧自道:"你小子說的確實在理,我實不應該將你當作幼生邪妖來看待。」說到這裡,突然腦袋一台,望定易寒風道:「可是你的氣息這般弱小,難道硬要我將你當作強大邪妖看待,反讓自己對你心生恐懼不成?" 聽聞上古魔虎說出如此言語,易寒風神色一窒,暗想面對這樣一個活寶,自己的心機算是白費了,隨即苦笑一下,正欲說話之際,上古魔虎忽然滿含警惕的緊盯著易寒風,試探道:"難道你想坐收漁利,待到火焰精氣消耗了我體內的元力之時,你再行從我手裡將其奪取不成?"易寒風悠然道:"你說的不錯,我是在坐收漁人之力。"旋即嘿然一笑,狡獪的道:"不過我想要奪取的並非火焰精氣,而是閣下的全部。" 上古魔虎雙眼一凝,冷哼道:"蠻荒古域向來沒有邪妖的足跡,一旦跟我拚鬥起來,你的氣息很快就會招惹來那些比我更強大千百倍的存在,到時候你就注定要成為他們吞噬的獵物了。"說著,突然神色一轉,鎮定道:"你的氣息雖然比之先前強大許多,但是也不過只有清悟中期的修為罷了,根本就威脅不到我。」說到這裡,雙眼眨也不眨的望定易寒風,狡黠道:「想來你必定是因為機緣巧合,方才得以衍生出自主意識罷了!」 露出一臉不置可否的模樣,易寒風嘿笑道:「倘若在你全盛之時,在下或許沒有與你一戰的能力,但是如今你卻失去了大半部分的元力,所以究竟鹿死誰手,還是尚未可知的事情。」 上古魔虎的雙眼當中充滿不屑神色,傲然道:「就算我只餘下一半的元流,想要吞噬你,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易寒風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上古魔虎,淡然道:"既然你想成為獵人,那就要看你究竟有沒有這樣的能耐了。" 上古魔虎冷視著易寒風,沉聲道:"在這蠻荒古域當中,弱肉強食向來就是一種定律規則,既然你比我弱小,那你就注定要成為我的獵物。"易寒風冷聲道:"那可未必。"話一出口,只見原本已被上古魔虎轟散而消失的萬千血焰火蛇,忽然又再次憑空生出,只是在這些血焰火蛇突然現出後,並沒有立即就對上古魔虎進行攻擊,而是瞬間融會一起,再又化成一片火焰光幕,直接便將上古魔給虎整個兒的包裹起來。 驟然被火焰光幕包裹住,上古魔虎不由一驚,正欲故技重施,再次以自身的力量來震開血焰光幕時,奈何血焰光幕甚是古怪之極,竟倏然隱沒到了它的身體當中。 就在上古魔虎驚駭莫名間,滾滾的火焰巨浪猶如爆發的火山一般,猛然自其體內澎湃而出。頃刻間,在火焰巨浪的恣意衝擊之下,上古魔虎的元靈受到了極大波動,致使它的氣息立時就萎靡下來,倘若不及時通過吞噬來彌合創傷,任其就此渙散下去的話,不出一個時辰,其必定會因元靈消散而亡。 此般關乎生死的瞬間,上古魔虎頓時激起了本身的狂躁脾性,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暴虐的光芒,仰首怒吼一聲,直接化成一隻隱透陰森寒氣,高達二十餘丈的巨大老虎,俯首就向易寒風張口咀嚼了來。 陡然見到這樣一隻三四丈高大的巨型老虎,即便易寒風再如何鎮定,心中也不免泛起絲絲驚駭的漣漪。不過真正讓易寒風感到心驚的是,就在上古魔虎化為龐大巨虎的瞬間,其力量竟然暴增了三四倍有餘,從而導致血焰赤火被其牢牢的禁錮於身體當中,根本就起不到絲毫鉗制的效果。 易寒風震駭莫名之餘,只得將心一橫,於閃身避開上古魔虎龐然巨口之際,同時迅速張口一吸,接著便見血焰赤火憑空現出,隨即閃電般沒入到他的肚腹當中。 方一收回血焰赤火,易寒風便瞬間退掠到三四十丈開外的地方,然後認準方向,直奔守邪者族人居住的方位逃去。上古魔虎眼見易寒風奔身逃走,不由憤怒的咆哮一聲,登時閃掠起龐大的身軀,緊跟著易寒風身後急追而去。 幾近逃亡了大半日的時間,眼看就要進入守邪者族人居住之地了,倘若就此直奔下去的話,不出兩個時辰,便會抵達靈族守邪者族人所居住的村落了。 易寒風一邊急掠身形,一邊暗自道:「以眼下自己跟守邪者族人的仇恨,如果闖入其村落當中,讓他們知曉自己尚且活著的話,處境只怕比現在更為危險。」想到這裡,轉眼看向身後鍥而不捨的上古魔虎,易寒風忽然將速度給放慢了下來。 易寒風如此舉動,上古魔虎錯以為他已然精疲力竭了,不由頓時傾力加快速度,就在緊迫於易寒風的時候,突然縱身騰空而起,直向易寒風身前不遠的地方撲去。 這看似餓狼撲空的一招,其實是上古魔虎經過一番細細衡量之後,結合易寒風眼下的速度看來,只要在它身形落地的瞬間,必定可將易寒風撲個正著。 不過讓上古魔虎萬料不到的是,就在它方才騰空躍起的剎那間,易寒風突然一個轉身,竟從它身下溜身而過,再又朝著蠻荒古域的方向逃遁了回去。 落定了身形,上古魔虎注視著拚命朝著蠻荒古域的方向逃奔的易寒風,這才恍然明白,原來易寒風覷準了自己的元靈正處渙散階段,於是才會以奔逃的手段來拖延時間,好在自己即將斷送生機之時再行反撲,由此一來,便可輕易的將自己吞噬掉了。 明白了易寒風的用意後,上古魔虎頓時焦躁得暴跳如雷,恨不能將易寒風撕碎而食,不過其既然能夠在蠻荒古域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環境下存活至今,其中自有一定的潛在意識所依,否則也不會如此就明白易寒風的意圖了。 當上古魔虎感受到體內力量逐漸虛弱之際,轉念略作思量後,閃掠起龐大的身軀,再次向著易寒風緊追而去,只是當到達蠻荒古域的邊緣之時,卻毫不猶豫的放棄了易寒風這個獵物目標,隨即倏然改變方向,拚命朝著蠻荒古域的深處竄去。 豈料易寒風早在適才的追逐當中,便已感應到上古魔虎的氣息幾近垂危,再者如今又見其大有逃身離去的意思,於是毫不遲疑的飛掠到上古魔虎的頭頂上方,瞬間化作一片血紅火焰光幕,猶如一張巨網似的,立時就將上古魔虎的龐大身軀給包裹起來,再又急劇收縮成半丈大小的火焰光團後,這才倏然飄落到一處極為隱秘的凹地,並迅速開始融生之舉了。 十餘日的時間很快過去,火焰光團好一陣扭曲變型,最終方才化形出易寒風的模樣來。只見他歡喜一笑,暗忖道:「果然如料想的一般,自己已然能夠凝化出血肉軀體,並恢復清悟後期的修為了。」旋即喜難自禁,笑聲道:「融生玄悟初期的上古魔獸,效果就是不同凡響啊!" 易寒風正自這般感慨之際,易寒風突然聽聞到一女子聲音自身後響起,冰冷的道:"我當真沒有猜錯,你果然還活著。"不用拿眼去看,易寒風便知道這聲音的主人就是靈萱兒。 沒有轉動身形,易寒風仍然保持著先前的立身姿勢,淡漠道:"所以你就找來這裡,其目的便是想要將我徹底殺死?"半晌過去,靈萱兒的聲音再次響起,依然冰冷刺骨的道:"還是那句話,既然你較之沒有輪迴化身之前還要冷血,那麼我就必須得將你殺死。" 轉身望定靈萱兒,易寒風怒極而笑道:"如果你偏要認定我易寒風乃是冷血無情之人的話,我也無話可說。"靈萱兒歎息道:"由於形勢所迫,所以就算你出手重傷了靈火長老,那也是情理當中的事情,不過你卻萬萬不該要了他的性命才是。" 注視著靈萱兒憔悴的面容,易寒風神色一緩,說道:"靈火是重創在我的手上,但殺死他的人並非是我,而是你們守邪者的族人。」說罷,渾不理會靈萱兒如何作想,話鋒一轉,道:「往後只要你們守邪者不再來尋我晦氣,我易寒風跟他們的仇恨便一筆勾銷。" 靈萱兒頓感不悅,喝叱道:"無論如何,若不是因為你,靈火長老也不會斷送了性命,所以如果硬要談及仇恨的話,也應該是我們守邪者與你有仇,而你則根本就沒有仇恨他們的資格。" 望定靈萱兒冰冷的模樣,易寒風頓露出一臉不可思意的表情,愕然道:"你居然說我沒有仇恨他們的資格?"旋即大笑出聲,儀態蒼涼的道:"處身在弱肉強食的蠻荒古域裡,我所經受的辛酸苦楚,你又能體會得到多少?"靈萱兒淡漠的道:"如果不是因為你殺伐之意過於濃重,根本就不會落到惟有躲避在蠻荒古域裡的狼狽地步,所以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根本怪不得我們守邪者。" 這一年多來,易寒風經歷了無數次的殊死搏鬥,方才在蠻荒古域這樣一個殘酷的環境中得以回復血肉之軀,然而靈萱兒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咎由自取,便將一切根源歸落到他的頭上。想到這裡,易寒風神色自嘲的道:"說來說去,你靈萱兒無非是想要在下承認,我易寒風乃是只知殺戮的邪妖,由此好讓你尋得撒謊我的借口。" 靈萱兒朱唇緊咬,淒然慘笑道:"尋找借口殺你?在一年多前我對你行刑之時,我便早已察覺出來,那傢伙不過是你利用本身精氣化生出來的分身罷了,只是萬料不到你竟然利用意念間的牽連,操控那具分身對我出手。」 易寒風本相告訴靈萱兒,自己只是怕她未能識破自己的分身,由此不忍對自己下手,所以才會故意激怒她的,但是靈萱兒卻倏然直拿秀眸緊盯上他,不由分說的道:「你儘管邪化就是了,今日我們便在這裡了卻一切昔日恩恩怨怨吧!」 眼見靈萱兒亮出了七彩元劍,並且將心域初期的元壓徹底釋放了出來,顯然一副全心迎戰的模樣,易寒風神色一惱,怒哼道:"既然你硬要苦苦相逼,那就休怪我易寒風心狠手辣了。"話剛說完,雙眼倏變血紅間,已然將血紅古怪刀刃緊握在了手中。 第二十九章 隔岸觀火 注視著易寒風,靈宣兒見他血紅雙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絲真正的殺伐之意來,不覺芳心好一陣揪痛,失望道:"看來你是真的準備跟我進行生死殊斗了。"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廢話少說,既然你都前來索我性命了,難道我還要徒手讓你殺死不成?" 易寒風方才說出這一句話,靈萱兒心底尚存的一絲猶豫情緒頓時冰消瓦解,在冰冷的面容被一股決然神色所替代之後,頓將體內大部分元力內斂於元劍當中,然後毫無花俏的迎著易寒風當心刺去。 雙手緊握住血紅古怪刀刃,易寒風大喝一聲,毫無保留的將體內元力盡數湧入古怪刀刃當中,自其架勢看來,似是打算跟靈萱兒硬拚一般。 然而就在兩人手中的元劍即將對擊上的剎那間,易寒風的腦中忽然浮閃過一幅幅清晰畫面,由此連接成一段過往塵事,最終喚醒了他塵封已經的記憶,只是在易寒風塵封的記憶伴隨著畫面即將完全回復之時,腦海中浮現的畫面裡,突然再次上演了自己在沒有輪迴化身之前,手握一把與古怪刀刃截然不同的血紅長劍,最終深深刺入了靈萱兒的身體裡,但是靈萱兒手中的長劍卻在抵達自己心胸之處的時候,劍勢陡然偏走,堪堪浮掠自己的衣衫而過。 當腦中閃過如此畫面的瞬間,易寒風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揪心痛楚,不由登時驚覺過來,恰好見到靈萱兒在將身體直撞上自己手中血紅古怪刀刃的同時,手中長劍也直向著自己當胸刺來。 注視著靈萱兒這同歸於盡的拚命架勢,易寒風於嘴角處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隨即意念一動,便見手中古怪刀刃霎時化作一股血紅光芒,瞬間自右手手臂當中沒入了身體裡。 萬料不到易寒風會在這緊要當兒突然收手,靈萱兒愕然一楞,不過其手中長劍卻已經深深刺進了易寒風的胸膛。易寒風強忍住疼痛帶來的眩暈感覺,雙眼望定滿是茫然模樣的靈萱兒,輕輕咳嗽數聲之後,強顏微笑道:"在沒有經過輪迴而化生出人類心臟之前,想不到我真的出手刺傷了你,所以今日我便將其償還於你。" 聽了易寒風這般話語,任由靈萱兒如何竭力的壓制住心中柔情,卻是萬難狠下心來將易寒風徹底殺死,隨即收回了長劍,直朝易寒風伸出芊芊柔荑,不露絲毫情緒的道:"禁邪界器乃是我族聖物,你還是把它歸還給我吧。" 易寒風面色一僵,難為情的道:"在我上次邪化的時候,禁邪界器已經化為光幕沒入到我的身體裡去了。"靈萱兒縮回伸出的右手,神色淡漠的道:"如今既然沒有了禁邪界器,倘若你再次邪化,便再沒有辦法可讓你回復過來了,希望你日後好自為之。" 易寒風一邊強行壓制住體內暴增的元力,一邊苦笑道:"沒有了禁邪界器,也就代表著再打不開通往外界的道路了,所以我易寒風注定要一輩子呆在蠻荒古域裡,從此過著弱肉強食的畜生生活了。"頓了頓,頹然道:「這樣一來,邪不邪化又有什麼區別呢?」 望著易寒風汩汩流血的胸口,靈萱兒神色不變的道:"只要將暴增的力量先行凝聚,然後再流轉歸回到心脈當中,你的傷勢就會徹底回復了。"易寒風心覺奇怪,忍不住問聲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望著易寒風饒有興致的樣兒,靈萱兒撲哧一聲嬌笑出來,冰消釋然的道:"你想知道,我偏就不告訴你!"話剛說完,轉身便朝著守邪者族人居住的方向走去,渾然一副毫不理會易寒風的樣子,直惹得易寒風惱恨不已,但是卻又無可奈何,顧自咕噥道:「不說算了,用得著這樣神氣嗎?」 聽到易寒風嘀咕的言語,靈萱兒偷偷一笑,隨即轉臉過來,故作出一副恍然模樣,漫不經心的道:"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如今結界已經消失,等你回復傷勢後,便可離開蠻荒古域,從此遁入偌大的紅塵俗世當中,我們族人也就很難尋你報仇了。" 自靈萱兒平靜的玉容背後,易寒風似乎能夠看到一絲淡淡的憂傷,然而那份憂傷,卻讓易寒風本就重傷疼痛的胸口,又憑空增添了幾分酸楚的感覺。 當靈萱兒再次轉過身形,意欲離去之際,易寒風情不自禁的大叫一聲,道:"萱……。"好不容易將兒字吞入腹中後,易寒風在不知如何掩飾窘態的情況下,只得索性大叫了一聲靈姑娘。 靈萱兒停步轉過身來,秀眸殷切的凝望著易寒風,但見易寒風半晌沒有說話,不禁黛眉微蹙的道:"有話就直說,別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 嘴唇翕動了幾下,易寒風再又想到自己離開蠻荒古域後,過的必定是居無定所的漂泊生活,於是欲言又止的道:"今日一別,不知何年再見,萬望靈姑娘能夠好好保重身體。"靈萱兒強作笑容道:"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還有就是千萬不能再邪化了。" 兩人於無言中依依相別後,易寒風盤腿坐下,將暴增的力量凝聚並回歸到心脈當中,旋又顧自恍惚了半晌,這才緩緩站身起來,心忖道:"外面有很多人都覬覦自己體內的血焰赤火,僅憑眼下的力量,一旦遇上玄心期以上的高手,自己便很難有逃生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易寒風決定在蠻荒古域裡停留上一段時日,盡可能將修為提升到靈心初期,然後再去趕赴與青影定下的兩年之約。 如此打定了注意,易寒風方欲前去尋找融生獵物的時候,卻突然感應到一股強大的魔獸氣息,此時正迅速向著自己所在的地方靠近過來。 易寒風頓時釋放出元識,在靜心感應了一番魔獸氣息的具體強弱之後,忍不住神色微變,暗自苦惱道:"那些強大的上古魔獸分明聚居在蠻荒古域的中心地段,為何會有如此厲害的傢伙突然出現在這邊緣地方呢?"百思不得其解之餘,易寒風只得將疑問拋諸腦後,再又慌忙尋到一個隱秘的地方藏住身形,並將氣息完全隱匿起來。 片刻過去,便有一隻兩耳尖長,身長尺餘而酷似兔子模樣的獸類落入了易寒風的視線當中,但讓易寒風極為震驚的是,適才自己所感應到的強大氣息,正是從這只體型毫不入眼的小東西體內散發出來的。 看到其隱約閃動著火焰光芒的雙眼時,易寒風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暗自道:"原來這小東西竟是傳聞中的上古魔獸吼,難怪會散發出如此強大的邪惡氣息了。" 藏身暗處,易寒風見魔獸吼來到他先前立身的地方後,倏然化作一個俊朗的青年男子模樣,先是轉動了一下散射著火焰光芒的怪異雙眼,隨即眉頭一皺,咕噥道:"不久之前那一股精純至極的元力氣息,分明就是從這裡擴散出去的,怎地這下卻又完全消匿了呢?" 魔獸吼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還是一字不漏的落入了易寒風的耳中,這使得易寒風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暗自慶幸道:"這畜生肯定是為了血焰赤火而來,還好躲避的及時,不然讓這樣一個天悟中期的強大魔獸逮個正著的話,自己就真的不想喪命也不行了。" 然而易寒風轉念一想,又禁不住心生垂涎,忖度道:"天悟中期的上古魔獸,倘若能夠將其融生掉的話,說不定能夠將自己的修為提升到明悟中期的地步。」想到這裡,易寒風實在禁不住誘惑,於是打算就像融生上古魔虎一般,先將魔吼重傷之後,再進行融生大計,不過就在他緊皺眉頭尋思著如何設法重傷魔獸吼的時候,忽然感應到另外一股直迫於吼的強大氣息,竟出現在了自己的感應範圍之內。 易寒風正暗自苦惱間,卻見上古魔獸吼所化身的俊朗青年,其臉上忽然顯現出一股難以遏止的怒氣,接著也不等強大氣息徹底近身,便低沉著聲音冷哼道:"老魚怪,你不縮在水裡享清福,卻跑來這裡幹什麼?" 魔吼的話音方落,便見一隻身長七八尺許間,形如鯉而渾身赤色的魚類自十餘丈開外穿梭過來,在距離吼丈餘之地停住身形後,搖身一變就化成一老者模樣,右手輕捋著頷下寸許鬍鬚,滿臉藹笑道:"不久之前,老朽曾感應到一股極其精純,並且明顯有異於我們上古魔獸的元力出現,所以這才特意趕過來查看一番。」頓了頓,雙眼一凝,目光緊盯住魔吼,似笑非笑的道:「只是沒想到魔吼老弟竟趕在了老朽前面。」說到這裡,絲毫不理會魔吼那一副惱羞成怒的憤恨模樣,突然話鋒一轉,道:"既然是魔吼老弟趕在了前面,老朽自然無話可說,只是魔吼老弟在得到那外來者後,還望能讓老朽分食一杯殘羹,得以吞噬其部分元靈。" 魔吼在聽到老者後面的話語時,臉上頓時佈滿了鄙夷神色,不耐煩道:"可惜早在我趕到這裡的時候,那股精純元力的所有者便已消失不見了。" 聽魔吼這般說來,老者古怪一笑,緩緩道:"要知道那股元力雖然很精純,但是如果老朽沒有感應錯誤的話,其本身的擁有者只不過是明悟中期左右的修為,並未達到能夠完全隱匿氣息的地步。」說著,直拿目光緊盯上魔吼,滿面奸猾的道:「魔吼老弟這樣掩人耳目,難道是想獨吞那外來者不成?」 魔吼早知道老者也是為了搶奪那外來者而來,但是他萬料不到,老者竟會不分黑白,偏要一口咬定他已得到了外來者,不禁神色一惱,怒哼道:"我魔吼一向光明磊落,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備用網址:www.uu158.net□ 面對怒氣沖沖的魔吼,老者渾然不當一回事,平靜的分析道:"距離老朽感應到那股精純元力之時,其間只不過相隔了頓飯工夫而已,只怕就連居住在正中地段的那些老魔,他們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到這裡。"頓了頓,接道:"綜合實力及居住的府地來看,就只有你跟我最具搶奪那外來者的優勢了。"魔吼冷哂道:"我早就料到你是前來跟我搶奪外來者的了。"話語間,雖然臉上神色不變,但是卻已暗自運轉體內元力,準備與老者硬戰一場了。 第三十章 山雨欲來 老者雙眼望定魔吼,同時在感應到他體內元壓波動之際,嘿嘿冷笑一聲,道:"既然魔吼老弟不惜與我動手,亦是硬要隱瞞得到外來者的事實,那你就休要怪我魔魚橫公跟你撕破臉皮了。" 面對魔魚橫公的虛偽言辭,魔吼怒不可遏的哼聲道:"生性多疑的老匹夫,你我撕破了臉皮又怎樣?難道你以為我魔吼會怕你不成?"魔魚橫公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我明爭暗鬥了將近百年,若非顧忌於蠻荒古域的條規戒律,一直難以真正的性命相搏,今日正好借那外來者的事情,我們就在這裡一決生死好了。" 魔吼的面色倏然變冷,陰沉著聲音道:"我早就想吞噬你了,難得你今日非要苦苦相逼,那我也正好可以完成自己的夙願。"魔魚橫公夷然不懼的道:"話可別說的太滿,究竟誰吞噬誰,那還是尚未可知的事情。" 眼見兩者劍拔弩張的架勢,易寒風樂得隔岸觀火之餘,心底裡更是興奮的大叫道:"兩個實力相當的強悍魔獸,你們最好是拚個兩敗俱傷,這樣一來,索性都便宜我易寒風好了。"想到能夠同時融生兩大強悍魔獸,易寒風險些樂得偷笑出聲來。 就在易寒風正偷偷開懷樂笑的時候,卻見一白色流光自蠻荒古域深處的方向閃射而來,瞬息間便到了魔吼及魔魚橫公跟前,接著白色光芒一斂,登時顯露出一位白衣勝雪的美貌女子來。 白衣女子先是轉動秀眸,迅速掃視了週遭一遍,最終方才將目光落定在魔吼及魔魚橫公身上,面色微帶慍怒之餘,氣勢凌人的道:"大凡達到玄心初期的化形魔獸,不但禁止相互之間進行撕殺,更是不允許有借吞噬之舉來提高修為的事情發生,你們兩個難道忘記這蠻荒古域裡的規矩了嗎?" 因為只要到達玄悟初期的化形魔獸,已是靈智頓開而擁有等同於人類的意識了,由此也就能夠領略到修煉一道的奧妙所在,從而進行自主修煉,所以為了避免上古魔獸之間的相互撕殺及吞噬,最終導致上古魔獸瀕臨滅絕,早在上古時期,蠻荒古域中就形成了一條約定俗成的條規戒律,凡是玄悟初期以上的化形魔獸,不但禁止相互之間進行撕殺,更不允許有借助吞噬之舉來提高修為的事情發生,否則就會引來魔皇霸主的追殺命令,最終只會成為眾上古魔獸用來提高修為的獵物目標罷了。 所以眼見白衣女子露出慍怒神色,魔吼及魔魚橫公極不甘願的相互瞪視了一眼,然後同時向著白衣女子躬身行禮,誠惶誠恐的道:"屬下萬不敢忘記蠻荒古域裡的條律規矩,還望霜華使者息怒才是。" 眼看著坐收漁利的好事卻叫這白衣女子給攪黃了去,再又聽聞魔吼及魔魚橫公聲稱白衣女子為霜華使者,易寒風咬牙暗恨道:"好你個該死的九尾魔狐,居然敢來破壞小爺的好事,日後我誓要將你融生了不可。" 易寒風正自暗恨間,忽聞九尾魔狐的聲音響起,問道:"魔吼,你真的不曾得到那外來者嗎?"魔吼恭敬的道:"啟稟霜華使者,在屬下趕到這裡的時候,那股精純元力的氣息便不知所蹤了。" 瞥看魔吼一眼,魔魚橫公冷哼道:"只怕是你想要將外來者據為己有,所以不肯對霜華使者道出實話才對。"九尾魔狐緊盯上魔魚橫公,蹙眉道:"倘若換作是你,不出數日的時間,你能將擁有那般精純邪惡元力的外來者給徹底吞噬掉麼?"魔魚橫公不由一楞,如實道:"屬下自忖還沒有這份能耐。" 魔魚橫公話一出口,方才將九尾魔狐話中的意思明白過來,於是釋放出氣息,經過一番細細感應,並沒有在魔吼身上察覺到那一股精純元力的絲毫氣息後,隨即走身上前,向著魔吼略一躬身,賠禮道:"老朽一時糊塗,還望魔吼老弟多多見諒。"說罷,也不理會魔吼接下來會作何言語,即刻便轉身向著九尾魔狐,諂媚道:"霜華使者,有關尋找那外來者的事情,倘若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管吩咐屬下就是了。" 九尾魔狐點了點頭,神色雖然平靜,但是聲音之中卻不乏警告的道:「那外來者可是魔尊想要獻給魔皇的東西,你們兩個最好不要心存歪念才好。"頓了頓,語氣一緩,吩咐道:"你們兩個盡快招來你們的子孫,給我一步一搜的尋遍附近方圓百里的地方,務必要趕在妖姬的人到來之前得到外來者。" 魔吼及魔魚橫公同時應聲後,魔魚橫公望向九尾魔狐,滿面阿諛的道:"這是我跟魔吼老弟的地盤,只要妖姬的人膽敢前來的話,我們定讓他們討不到好果子吃。" 魔吼瞪看了魔魚橫公一眼,臉上露出厭惡神色,冷冷道:"所謂不是猛龍不過江,妖姬既然敢派人前來你我的地盤,料想這些人定然決非泛泛之輩,我魔吼自忖還沒有應付他們的能力。"《小說下載|WRsHu。CoM》 魔魚橫公滿臉堆笑的看向魔吼,絲毫不以為意的道:"魔吼老弟,只要你我二人聯手的話,又怎會對付不了妖姬的區區幾個手下呢?"話音剛落,立時就有一道森寒至極的男子聲音響起,陰沉沉的道:"我倒要看看你魔魚橫公究竟如何對付本大爺來著!"影隨音落,但見一男一女兩道身影,猶如鬼魅般出現在三人跟前丈餘外的地方。 易寒風覓聲看去,但見兩人皆在三十許間,男的一身黑色衣服襲身,外罩一件通紅的皮毛大氅,七分俊朗模樣中帶有三分陰冷的邪惡氣息,此時正殺氣騰騰的緊盯著魔魚橫公,很顯然,適才的話語便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然而其身旁的女子,只有一抹薄如蟬翼的艷紅紗絲輕裹於身,大膽的裸露部分肌膚之餘,盡將嬌好浮凸的美妙身材勾畫得活靈活現,無時不在散發著一股蕩人心神的野性氣息。 方才看清楚兩人的外貌,九尾魔狐便忍不住心中一驚,但臉上卻不露出絲毫異樣神色,淡然道:"妖姬手下最具實力的陰陽血煞,果然是聞名不如一見,單憑氣勢就壓過我等三人一籌了。" 乍聞陰陽血煞四個字,魔魚橫公登時嚇的心驚膽顫,暗自叫苦道:"陽血煞魔狼及陰血煞妖蛇,兩人在整個蠻荒古域裡,這可是算得上小有名氣的神悟期強者了,就算有九尾魔狐在,一旦拚鬥起來,自己三人根本就沒有半點勝算的機會。"想到這裡,魔魚橫公不由煞白了臉色。 魔吼雖然不像魔魚橫公那般膽顫心怯,不過亦是滿臉凝重神色,直將目光落定在陰陽血煞身上,甚至就連眼睛也不敢輕眨一下。 方才落定身形,陰血煞妖蛇便將目光投向九尾魔狐,淺笑道:"如果我妖蛇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魔尊大人手下的智囊使者九尾魔狐霜華吧!"九尾魔狐點了點頭,輕笑道:"妖姬大人竟然會派你們兩個出馬,想來她對那外來者已抱有必得之意了。" 滿臉笑意盈然,妖蛇輕描淡寫的道:"無論魔尊大人還是妖姬大人,大家同樣只為魔皇大人辦事,如今既然出現了一個能讓魔皇大人吞噬後傷勢痊癒的外來者,試問妖姬大人又豈會坐之不理呢?"說著,神色倏一轉冷,朝著九尾魔狐倏一伸手,不容商量的道:"把玉簡給我替你保管吧!" 以妖蛇的神色看來,只要九尾魔狐說出一個不字,她便有立即動手的意思。九尾魔狐正是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心生顧慮,暗忖道:"陰陽血煞中要數陰血煞妖蛇的修為較最強,雖然自己能夠將其擊殺,不過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辦到的事情,反倒是魔吼與魔魚橫公聯手,亦抵擋不住陽血煞魔狼半盞茶的工夫,這樣一來,只要陽血煞抽出了身,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們兩人的敵手。"如此想來,九尾魔狐只得掏出懷中的玉簡,然後遞到了妖蛇的手中。 此玉簡乃是九尾魔狐臨行前,魔尊用自身元力所化而成,一旦九尾魔狐將其捏散,魔尊就會有所感應,從而知曉事情有變,再行派人前來支援。 奈何妖蛇卻是如此謹慎細心,眼下失去了玉簡,也就沒有辦法立即請求支援了。於是九尾魔狐暗自思量了一番後,轉身向著魔吼及魔魚橫公,喝叱道:"盡呆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跟我一起回去接受魔尊大人的處罰。"說罷,根本沒有理會早已愕楞當場的魔吼及魔魚橫公,便忿忿然率先離去了。 眼見九尾魔狐就此罷手,魔吼及魔魚橫公也只得悻悻然跟身上去,直到走出百餘丈開外的距離,魔吼方才向著九尾魔狐低聲道:"霜華使者,我們並沒有盡力而為,如果就這樣回去領受魔尊大人的處罰,恐怕不太合適吧?" 九尾魔狐點頭而笑,望向魔吼道:"魔吼,你雖然對魔尊大人很忠心,但是卻缺乏了一些隨機應變的智慧能力。"魔吼洵然道:"屬下愚鈍,還望使者點撥一二。" 九尾魔狐露出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道:"如果我們硬要插手此事,陰陽血煞便會不顧條規戒律,從而立即出手將我們三人徹底抹殺掉。"說罷,嘿嘿冷笑一聲,接道:"然而只要我們故作退出跟他們搶奪那外來者的話,妖姬雖然能夠替他們壓下破壞條規戒律的罪名,但他們也不想平白無故的惹來麻煩,由此不會輕易就對我們出手的。" 九尾魔狐說完了這句話,眼看早已遠離了陰陽血煞的感應範圍,這才吩咐魔吼及魔魚橫公道:"你們兩個趕緊回到你們居住的府地,立即傳訊向魔尊大人請求支援,然後盡快從你們的子孫中各自召集一批人手前來與我匯合。" 望向九尾魔狐,魔魚橫公道:"傳訊請求支援的事情,只要有魔吼老弟去做就可以了,至於屬下,回去後立刻就召集子孫前來與使者匯合。"九尾魔狐搖了搖頭,擺手道:"為了讓魔尊大人瞭解到事情的緊急性,你也必須一起發出求援傳訊才是。"魔魚橫公告罪道:"屬下糊塗,沒有猜透使者的用意。" 眼看魔吼已然離去,九尾魔狐不耐煩的道:"你就別在多說廢話了,趕緊去辦理事情吧。"魔魚橫公慌忙應聲,隨即迅速離去。 等到魔吼及魔魚橫公離去後,九尾魔狐完全收斂了自己的氣息,再又毫無聲息的向著先前的地方原路返回,直見到陰陽血煞仍然在四處搜尋的焦急模樣,方才稍微放心下來,暗自道:"等魔尊大人的支援一到,本使者立刻就將你們兩個給收拾了。" 九尾魔狐方才想到這裡,忽然感應到一絲若有若無,但是卻極其精純的元力氣息正自散在空際當中,不禁眉頭大皺,低低恨聲道:"想不到那外來者竟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真是該死之極。"如此暗恨了一番後,迅速流轉目光,直向週遭搜尋個不停。 第三十一章 與虎謀皮 當九尾魔狐有所感應的同時,陰陽血煞亦覺察到了精純元力的氣息存在,不過讓陰陽血煞及躲身在暗處的九尾魔狐感到十分驚訝的是,他們所感應到的那股精純元力氣息,竟然來自於一團蓮花般大小的血紅火焰,由此不禁心底裡同樣泛起疑惑。 既然血色火焰團蘊涵有精純元力的氣息,只能說明此火焰乃是一團已然孕育出邪妖元靈的精氣胎殼,因為只要精氣胎殼在內尚未孕育出邪妖元靈之前,不僅不可能如同活物般存在,而且還不會散發出元力氣息,但是倘若血色火焰團內已然孕育出邪妖元靈的話,無論從大小還是形狀來論,血色火焰團都不會是眼下這種模樣,所以當血色火焰團憑空出現之際,九尾魔狐及陰陽血煞俱都禁不住心中疑惑,瞬間完全呆住了。 瞪眼望定著跟前丈餘處懸空浮定的血色火焰團,陰血煞妖蛇愕楞一陣過後,轉眼瞥看著兀自目瞪口呆的陽血煞魔狼,輕喝道:"別只顧著發楞,我們還是先將這血色火焰團帶回去交給妖姬為重。" 聽到妖蛇的輕喝聲音,魔狼這才自驚愕中清醒過來,點頭應聲道:"這血色火焰既然能夠自主飄移,想來應該具有了一定的靈性,我們暫時不要靠其太近,以免打草驚蛇。" 狠瞪魔狼一眼,妖蛇沒好氣的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讓你不要在我面前說起打草驚蛇這幾個字眼。"魔狼訕笑道:"你別生氣,我只是一時說漏了嘴,我答應你不會再有下一次就是了。" 覷準陰陽血煞說話間,藏身暗處的易寒風意念一動,懸浮頭頂處的血焰赤火瞬間一閃,立時就飛掠到距離自己近二十丈遠的地方。 原來易寒風眼看陰陽血煞就要搜尋到自己藏身之處,這才逼不得已而釋放出血焰赤火,以此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然而讓易寒風萬料不到的是,在他剛好利用血焰赤火誘開陰陽血煞,連緊繃的神經都來不及舒緩一下的時候,卻見九尾魔狐兔伏蛇形間,竟然悄悄來到了距離他很近的地方。 注視著丈餘開外,正藏身灌木叢林中的白色身影,易寒風心中叫苦之餘,忍不住暗罵道:"該死的狐狸精,你什麼地方不好躲,卻偏偏要藏到小爺身邊來。"心裡這般暗自咒罵著,易寒風猶如木偶般僵硬不動,渾不敢弄出半點聲音來,甚至就連大氣也不敢呼出一口,生怕一不小心,立時就被九尾魔狐發現了行藏。 如此一邊警惕著九尾魔狐的同時,易寒風還要一邊留意陰陽血煞的舉動,眼見陰陽血煞各自釋放出數道暗紅光幕,易寒風便知道他們想要利用暗紅光幕來包圍住血焰赤火,再又悄無聲息的控制暗紅光幕靠近過去,然後猝然發難,瞬間捕獲血焰赤火。 不待赤色光幕有所靠近,只見易寒風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的弧度,隨即意念一動,血焰赤火登時便飄忽不定起來,其閃掠的速度快如電光火石,甚至就連九尾魔狐這等高手,亦是頓感眼花繚亂,至於陰陽血煞,他們更是覺得無從捕捉血焰赤火的蹤跡了。 經過一番折騰,易寒風突然自行暴露出行藏,向著陰陽血煞大笑道:"你們兩個雖然頗為強大,但是以這血色火焰的鬼魅速度,你們欲要捕獲到它,那可是萬難辦到的事情。" 打量著易寒風與人無二的面貌形態,妖蛇輕蹙柳眉道:"想不到會有人類出現在這蠻荒古域裡,難道你是守邪者一族的人?"易寒風搖頭輕笑道:"我只不過是一個力量低微的修魔者罷了。"說著,雙眼倏變血紅的同時,邪惡元力自體表一閃即逝。 等到易寒風隱去血紅雙眼後,妖蛇嘖嘖有聲的道:"如此低微的修為,便能擁有這般精純的邪惡元力,真不愧是擁有萬載難逢的混沌體質之人!"旋即惋惜道:「只可惜踏上了修魔之路,對於不是先天邪體的你來說,其中存在的風險實在太大,萬一稍有閃失,這能夠同時攝取五行之氣而轉化成本源元力的混沌體質,可就白白被你給糟蹋掉了。」 易寒風自然不會說破自己擁有的並非混沌體質,而是淡然一笑,故作謙虛道:"在下雖然得天獨厚,但是實難與兩位這般擁有強大修為的人相比。"頓了頓,接道:"如今我已被守邪者一族窮逼到了這蠻荒古域裡,倘若想要在此弱肉強食的環境中生存下去的話,日後還得仰仗二位多多幫忙。"說罷,直將目光流轉於陰陽血煞之間,想要看出這兩個極為可怕的上古魔獸,他們的臉上究竟會有怎樣的表情。 渾不理會易寒風緊盯住自己的目光,妖蛇顧自打量了易寒風半晌之後,一臉平靜的道:「此處可是上古魔獸齊聚的蠻荒古域,你一個人類來到這裡,就算本姑娘有心幫你,只怕你也未必能夠生存下去。」 易寒風瞥看了懸浮於半空當中的血焰赤火一眼,隨即朗笑道:「這個在下當然知道。」頓了頓,話鋒一轉,問道:「我們不如來作一筆交易,不知姑娘意下如何?」靜觀易寒風的神色,妖蛇秀眸一凝,將信將疑的道:"難道你能幫我們捕獲這血色火焰不成?" 易寒風一臉從容神態,不置可否的道:"這正是我想要跟姑娘進行交易的籌碼,不過在我們進行交易之前,希望兩位還是先解決掉一些潛在憂患為好。"說罷,拿眼望向九尾魔狐藏身的地方,大聲道:"姑娘躲在那裡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何不乘機出來活動一下筋骨呢!" 早在易寒風跟陰血煞談及交易的時候,九尾魔狐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此時再又聽到易寒風叫喊的聲音,立時就明白了易寒風顯然想利用陰陽血煞來對付自己,不禁暗恨道:"該死的臭小子,若非本姑娘一時大意,竟躲避到你先前藏身的附近,憑你又有何能耐覺察到我的存在。"想到這裡,一邊自灌木叢中走出身來,一邊滿目怨恨的緊盯著易寒風,大有立即出手將易寒風殺死的意思。 面對九尾魔狐狠辣的目光,易寒風先是瞥看了陰陽血煞一眼,方才望向九尾魔狐,夷然不懼的道:"你只要膽敢對我出手,我立時就讓血焰赤火自爆開來,到時候你們就誰也別想得到它了。" 九尾魔頓時冷哼出聲,毫不相信的道:「血焰赤火絕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出現在蠻慌古域裡,你小子可別想糊弄我等。」易寒風巡視了三人一眼,意味深長的道:「在下想問三位一句,你們之中可有人知道血焰赤火一直歸於何處?」 易寒風方才詢問出這一句話語,九尾魔狐立時就接聲道:「早在蠻荒古域尚未因為結界而跟外界斷隔之前,只要是有些資歷的修煉者,俱都知道血焰赤火素來就是龍靈族的聖物,自然一直為龍靈族所有了。」易寒風點頭道:「在下正是龍靈族人。」 九尾魔狐秀眸一轉的望定了易寒風,輕視的道:「你身為龍靈族人又如何?憑你這般低微的修為,究竟見沒見過血焰赤火都是兩說的事情,更別提將血焰赤火偷離你們族群了。」易寒風嘿笑道:「在某個族群裡,倘若出現一個擁有混沌體質的族人,你說他會不會受到族長及一干長老們特別的擁戴呢?」 九尾魔狐神色一窒,最終還是極不甘願的點了點,因為以她神悟後期的強大元識,自然能夠輕易查探出易寒風完全吻合傳聞中混沌體質的特徵。 待九尾魔狐輕點螓首後,易寒風將緊盯著她的目光移開,黯然道:「但是我卻因為某些原因而踏入了修魔一途,你們應該很清楚,當步入了頓悟後期,元靈精神力元念便會自動凝聚成形,至此無論修魔還是修神,便再沒有另行選擇的餘地了。」旋即歎息一聲,接道:「倘若族人發現我選擇了修魔,他們必定會按照族規將我處死,由此我才會攜帶血焰赤火偷離出族,只是沒幾天就被族人發現了我的行蹤,我在僥倖逃脫之後,無意中來到荒無寂地,再又受到守邪者所迫,好不容易才逃進了蠻荒古域裡。」 原本九尾魔狐及陰陽血煞本就覺得血色火焰極為古怪,再經易寒風此番一說,心中已然相信血色火焰就是龍靈族的聖物血火焰赤火了。 只是九尾魔狐心知自己沒有跟陰陽血煞搶奪血焰赤火的能力,遂眼珠一轉,索性將主意打在了易寒風身上。眼見九尾魔狐神色不善的瞥看向易寒風,陽血煞魔狼再又想起易寒風適才威脅九尾魔狐的話語,因為心中著緊血焰赤火的關係,登時就欲閃身上前,以防止九尾魔狐會對易寒風不利。 豈料魔狼身形方動,立時便被陰血煞妖蛇給不露痕跡的阻攔下來,暗自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後,妖蛇臉上沒有半點波動的表情,道:"你先給我演示一下,如果你真能夠操縱火焰赤火,並幫助我們陰陽血煞捕獲到它的話,我妖蛇必定向妖姬大人稟明一切,擔保你日後可在蠻荒古域裡好好生存下去。"易寒風朗笑道:"好!就衝你姑娘這句話,在下立馬就給你演示一番。"說罷,意念方動,血焰赤火便瞬間飄落到了他的右手當中。 想不到易寒風竟然真的能夠操縱血焰赤火,九尾魔狐及陰陽血煞俱都瞪大了雙眼,甚是難以置信的楞看著易寒風手中的血焰赤火。 易寒風嘿嘿一笑,隨即便將血焰赤火輕拋出去,待其靜靜懸浮於半空之後,這才拿眼望向陰陽血煞,滿臉得意神色的道:"兩位,這下你們大可相信在下所說的話語了吧?" 耳聞易寒風如此問來,陰血煞妖蛇出聲道:「既然目睹了你操縱火焰之精的事實,那我們之間的交易自然就可以達成共識了。」頓了頓,接道:「只是這血焰赤火顯然已被你煉化過了,須得由你自行捏斷與它之間的牽連才行,否則若是他人強行將你的元靈印記抹除的話,即便血焰赤火乃是世間極為特殊的存在,恐怕也會因此幻滅消失了。」 易寒風稍一點頭後,瞥眼看向正怒視著自己的九尾魔狐,略作遲疑的道:"不過若是在下助你們二人得到血焰赤火的話,這位姑娘必定會恨我入骨,我怕我會活不安寧。"說著,直將目光流離於陰陽血煞之間,神色玩味的道:"我想二位應該明白在下的意思!" 易寒風話剛說完,陰陽血煞相顧一視之後,只見身影閃動間,兩人立時就分別落身到了九尾魔狐的左右兩側,妖蛇冷笑道:"九尾魔狐,你去而復返,分明就是余心未死,想要跟我們搶奪血焰赤火來著。」 話語間,妖蛇瞥看了易寒風一眼,這才又將目光落回到九尾魔狐身上,殺意湧動的道:「就算他不將殺你的事情作為交易的附加條件,我們陰陽血煞也必定要讓你葬身這裡,因為以你的作風,雖然眼下奈何不了我們,但是等到你糾集了幫手之後,勢必會在我們返回的路途當中,設法強行搶奪我們手中的血焰赤火。"說罷,示意陽血煞一眼後,便率先亮出了赤紅長劍來。 雙方三人劍拔弩張,眼看就要抵死相拼的時候,易寒風惟恐殃及池魚,慌忙退掠到數十丈開外的地方,這才神態悠然的尋找了一棵高大喬木,然後掠上身形,坐在一枝椏上端,直拿眼觀賞起場中的激烈戰鬥來。 只是九尾魔狐自知單憑一己力量,根本不是陰陽血煞之敵手,所以顧自一味的游閃,並不與陰陽血煞糾纏相鬥,由此使得戰鬥並不如易寒風想像中那般異常的驚天動地。 第三十二章 得收漁利 在九尾魔狐東出一招,西刺一劍的飄忽身影下,整片空際中,雖然無處不在閃動著陰陽血煞的暗紅元流,但是對九尾魔狐卻傷害不到分毫,反倒因為這般繚亂視線的戰鬥速度,頓使得易寒風有種頭暈目眩的醋心感覺。 半晌過去,伴隨著戰鬥的白日化,不時夾雜著陣陣轟隆聲音響起,強大的元流餘波更是將整個空間衝擊得扭曲變形個不住。 注視著這驚世駭俗的激烈場面,易寒風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方才稍微平復心中震驚,旋又禁不住瞪大了雙眼,目瞪口呆的楞望著半空當中,但見陽血煞魔狼的身影略一模糊,瞬間便分化成一群半丈身長的赤紅血狼,有如朗朗夜空裡的密集繁星一般,登時就充塞了偌大一片空際,硬將九尾魔狐給生生圍困在其中。 注視著半空當中成千上萬的赤紅血狼,易寒風正兀自驚楞之際,但聞陣陣狼嚎的咆哮聲音不絕於耳,接著只見方圓數十里之內的空間,霎時就被籠罩在一股浮躁的暴戾氣息當中。 然而方才感覺到週遭氣息的劇烈變化,九尾魔狐狸的臉上立時流露出凝重神色,毫不遲疑的仰首向天,在發出一聲長嘯後,無邊的狂暴元流自其體內猶如驚濤駭浪般縈繞而出,頓將圍困其身的赤紅血狼給衝擊得消散了大半。 單憑一絲外洩出來的元流,便將魔狼分化出來的赤紅血狼給轟散了大半,這使得易寒風有些膽顫心驚之餘,不禁暗自著急道:「如此情形,倘若神悟初期修為的陽血煞,真的承受不住九尾魔狐傾力一擊的話,那麼單憑一個神悟中期修為的妖蛇,如果獨自硬對上神悟後期的九尾魔狐,根本就沒有半點取勝的希望。」 想到這裡,易寒風低垂下頭,很是苦惱的低聲咒罵道:「該死的,雖然期別不一樣,但是同為神悟境,這之間的力量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一些吧!如果真的壓錯寶的話,我的小命就要在此玩完了。」正當易寒風這般暗自嘀咕的時候,但聞一聲巨大的狐鳴聲音響起,直震得易寒風頭暈目眩,險些就從喬木枝椏上掉落下來。 好不容易才堪堪穩住身形,易寒風忙不迭的拿眼向半空中看去,但見一隻生有九條尾巴,軀長十五六丈的雪白狐狸,此時正不住的搖曳著九條巨尾,情緒躁動的環視著週身狼群。 須臾間,巨狐忽然又是一聲仰首長鳴,然而伴隨著狐鳴聲音的落定,其身瞬間變成赤紅顏色,接著身軀微躬,四腳一蹬就欲縱身而起。 只是在這剎那之間,卻見九尾巨狐身後的赤紅狼群當中,突然閃射出一條長達四十丈,並且渾身赤紅的龐然巨蛇,閃電般盤身纏繞上巨狐的身軀,頃刻間就將其整個兒的縛束起來。 頓感身體被巨大物事給纏繞縛束住,九尾巨狐禁不住憤怒的咆哮一聲,隨即便見其軀體表面,立時散發出一陣濃郁陰寒的赤紅光芒,瞬間化作一道巨大虛影,直將九尾狐狸給籠罩了其中,如此一來,赤紅巨蛇便再難縛束到九尾狐狸的肉身軀體,所以也就不可能利用縛束之力來對其造成傷害,至多也就是限制住九尾巨狐的行動罷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九尾魔狐在抵禦住赤紅巨蛇束縛力量之後,並沒有進一步的掙扎,而是身形一抖,便急劇縮身到丈餘大小。 眼見九尾魔狐如此奇怪行徑,易寒風疑惑之餘,忽然注意到籠罩住九尾狐狸的赤紅虛影,只見那原本緊閉的巨口,此時卻倏然間松張開來,慌忙仰首驚呼,大聲道:"陽血煞,九尾魔狐想要以金蟬脫殼的方式逃離妖蛇的困束,你還不趕緊出手阻止,千萬別讓它脫困才好。" 雖然易寒風只看到一群赤紅血狼,並不知道其中那一個才是魔狼的真身,又或是其藏身何處,但是情急之下,惟有如此呼聲提醒一番。 易寒風的大喝聲音方落,天空中的赤紅血狼驟然凝聚一處,瞬間化成一隻足有二十五六丈大小的龐大赤紅巨狼。然而赤紅巨狼方一幻化成形,立時就張口吐出一股尖銳如狼牙般的元流光椎,倏然閃射間,竟穿透了九尾魔狐的力量虛影,接著直沒入到其肉身軀體當中,隨即一陣刺耳的狐鳴悲叫聲響過之後,九尾魔狐的力量虛影便瞬息間破散消失,由此赤紅巨蛇倏一盤繞收縮,登時便纏在九尾魔狐丈餘大小的身軀上。 突然被赤紅巨蛇捆壓住受傷的軀體,九尾魔狐似禁不住痛楚一般,立時又發出了一聲慘叫的悲鳴聲,怒聲咆哮道:"等魔尊大人派來的援手一到,我要你們陰陽血煞死無葬身之地。"說罷,旋又目光怨毒的瞪看向易寒風,恨聲道:"還有你這個該死罪魁禍首,我發誓一樣不會放過你。" 面對九尾魔狐怨毒的言語,易寒風露出滿不在乎神情,冷笑道:"等待援手到來?只怕你沒辦法活到那個時候了。"說罷,身影一閃,霎時來到已回復人形模樣的魔狼身旁,然後瞇眼注視著氣息萎靡的九尾魔狐,直向著赤紅巨蛇道:"妖蛇,如今九尾魔狐已然再無傷害我性命的能力了,你這便將她放開,她對我很有些用處。"先前藏身灌木叢林中的時候,易寒風曾聽聞陰血煞自道過姓名,於是順口就呼了出來。 聽到易寒風的話語,赤紅巨蛇在落到地面之後,身形一陣迅速縮小,瞬息間便幻化成了先前的妖艷女子。當緊困住身形的縛束力量消失的剎那間,九尾魔狐的身軀亦是一陣急劇縮小,接著也就幻化成先前的人形模樣,只是此時的她,顧自蜷縮著身軀,頹然躺臥在地面之上,除了目光之中尚有一絲黯淡的怨毒淡光芒外,全然沒有了日間那種威嚴迫人的凌厲氣勢。 易寒風跟隨魔狼落身到妖蛇身旁,先是瞥看了躺身地面上,早已連逃跑之力都沒有的九尾魔狐一眼,然後轉臉向著陰陽血煞,淡然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呆會兒魔吼及魔魚橫公定會帶領著他們的子孫前來這裡,到時候麻煩兩位再行替我將他們給完全收拾掉。"話剛說完,旋又囑咐道:"只要將他們重傷到沒有逃跑的能力即可,就好像眼下的九尾魔狐一般,千萬不要把他們給殺死了。" 魔狼聽聞易寒風如此說來,不由冷哼出聲,目光凶狠的瞪向易寒風,怒道:"不是說好只要解決了九尾魔狐,你便將血焰赤火交給我們的嗎?"易寒風嘿笑道:"把話說白了,在蠻荒古域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環境中,根本就沒有誰能夠確保誰一定可以在此平安無事的生存下去。"說著,目光直在陰陽血煞之間來回流轉,咄咄逼人的道:"這一點,你們兩個應該是最明白不過的了。" 易寒風方才說出這句話,魔狼臉上的神色倏變猙獰起來,嘿然冷笑道:"你若不交出血焰赤火,難道不怕我們現在就殺了你嗎?" 夷然不懼的直將目光對視上魔狼,易寒風似笑非笑的道:"你不妨試試看。"說著,右手一招,只見原本靜靜浮定在數十丈開外的血焰赤火,此時突然猶如流光一般,剎那間閃掠到易寒風的右手掌心中,倏一陣急劇膨脹,致使得週遭空間立時就籠罩在一片萬惡的氣息當中。 望著易寒風手中尚自不斷膨脹的血焰赤火,妖蛇暗自一驚,隨即故作鎮定道:"你這是想要利用血焰赤火的自爆來威脅我們嗎?"易寒風露出一副自若神態,不置可否的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們,倘若不按照我所說的去做,那你們就永遠也別想得到我手中的血焰赤火了。" 妖蛇露出一臉古怪神色,秀眸緊盯上易寒風,問聲道:"為什麼非要我們替你制服魔吼及魔魚橫公?難道你跟他們有什麼難解的仇恨來著?"易寒風不動聲色的道:"不妨實話告訴你們,我雖然只是一個尚未成就先天邪體的修魔者,但我的魔功心法同樣具有吞噬的效用,這就是我選擇修魔的主要原因。」頓了頓,接道:「所以我想通過吞噬他們來提升自己的力量,只是以我眼下的修為境界,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們,因此惟有請二位幫我這個忙了。" 注視了易寒風半晌,妖蛇倏然神色一冷,威脅道:"辦完這件事情之後,希望你不要再得寸進尺才好,否則我會讓你知道,究竟什麼才叫作生不如死。" 將血焰赤火吸入體內,易寒風伸出右手,拎提起地上萎靡的九尾魔狐狸,先是細細打量了一番,隨即惋惜道:"如此嬌美的可人兒,在下還真有些不忍心吞噬你呢。"頓了頓,嘿嘿冷笑道:"不過為了能夠在這蠻荒古域裡生存下去,惟有狠心將你吞噬掉算了。"說罷,閃身便欲離開。 豈料魔狼將身形一閃,立時擋住了易寒風的去路,神色不善的道:"別想藉機溜走,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難堪。"易寒風抬起頭來,冷視著魔狼道:"在下只是想要找個安全的地方來吞噬九尾魔狐罷了。" 妖蛇神色一動,難得露出了一絲嬌態,嫣然道:"吞噬九尾魔狐,這可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辦到的事情,我們一旦在這裡待久了,說不定魔尊派來支援九尾魔狐的人就會趕來了。"說到這裡,方才拿眼望向魔狼,吩咐道:"你先帶他遠離開這裡,然後尋找一個安全所在,好讓他吞噬九尾魔狐,待我將魔吼及魔魚橫公等眾俘獲後,立即就趕來與你匯合。"說罷,右手輕伸間,一塊力量玉簡應念而生。 在魔狼接過赤紅色的力量玉簡後,妖蛇瞥看了易寒風一眼,心裡對重傷的魔狼甚是放心不下,於是叮囑道:"只要尋到適合的地方,你即刻就將力量玉簡捏散,我會盡快跟趕過來。"魔狼點頭應聲,隨即轉向易寒風,冷漠的道:"你只管跟著我走就是了。" 施施然跟隨在魔狼的身後,易寒風不住的打量著他,心忖道:"看你氣色頹敗的模樣,必定已在適才的戰鬥中受了重傷。"想到這裡,嘴角勾起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 第三十三章 魔獸燭龍 易寒風隨著魔狼急趕了好一陣,直到行出二三十里之遙,魔狼這才停下身來,向著易寒風道:"此地乃是蠻荒古域裡惟獨一處無主之地,我們先找個隱秘之地,然後你就可以吞噬九尾魔狐了。"易寒風突兀的道:"作為一樁交易來說,重在彼此雙方的相互信任。"說罷,將血焰赤火吐落到右手掌心裡,隨即遞給魔狼道:"在我吞噬九尾魔狐的過程中,就勞駕你多多替我護法了。" 魔狼神色一怔間的楞看了易寒風片刻,忙不迭的釋放出一股元流,瞬息間化作一片赤紅光幕,直將易寒風手中的血焰赤火給整個兒的包裹起來,然後一張口間,立時就將血焰赤火吞到了腹中。 冷眼注視著魔狼的這般舉動,易寒風不動神色的道:"血焰赤火可是妖姬想要獻給魔皇的東西,如果你就這樣將它吞噬掉的話,只怕不大好吧?"魔狼嘿嘿冷笑道:"妖姬想要的東西,我又怎麼會將它給吞噬掉呢?"說著,神色倏變,滿臉陰騭的道:"我只是不想血焰赤火再受你操縱罷了,所以才會將其強行禁錮在體內。" 易寒風望定魔狼,絲毫不以為意的道:"想要對我下手,難道你就不怕血焰赤火因我之死而幻滅消失麼?"魔狼猙獰道:"我如今受傷過重,即便吞噬了九尾魔狐,恐怕也很難完全回復過來,所以惟有連你一起給吞噬掉了,只不過在吞噬你之前,我會利用魔影分身之法控制住你,先行驅使你自行抹除血焰赤火上的元靈印記。" 魔狼方才說出這句話,易寒風不禁仰首大笑,傲然道:"就憑你這樣一副重傷身軀,只怕還沒有吞噬在下的能力吧!"說到這裡,倏然面色一沉,目光陰寒的注視著魔狼,冷聲道:"反倒是我,如果想要吞噬你的話,眼下就是一個乘虛而入的大好時機。" 魔狼大搖其頭,滿臉輕蔑的道:"我雖然身受重傷,但至少還擁有靈悟後期的真正實力,想要對付你這樣一個清悟後期的區區修魔者,根本就是綽綽有餘。"說罷,立時就將力量毫無壓制的完全流轉開來。 魔狼毫無保留的將體內元流完全釋放出來,然後一臉得意的望定易寒風,嘿笑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反抗,乖乖的讓我吞噬為好,免得多受苦楚。」易寒風冷哼道:"上古魔獸一旦化形後,其本身便與人類毫無區別了,惟有依靠血脈之力回復了魔獸姿態,方才再行具備強悍的防禦力,然而眼下你因受傷而修為大大低落,根本沒有回復魔獸姿態的能力,倘若僅依靠靈心後期的修為就想吞噬在下,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易寒風!" 乍聞易寒風後面的言語,魔狼奇怪道:"你不過是清悟後期的修為罷了,又有什麼值得我高看你的?"易寒風似笑非笑的道:"在下確實沒有什麼可讓你值得高看的。」說到這裡,語氣一變,沉聲道:「不過自你將血焰赤火吞進腹中的那一刻起,便已注定我會成為獵人了。"話音方落,登時就有一記沉悶的爆炸聲響自魔狼的體內傳了出來。 轟隆聲音方才響過,魔狼立時口吐鮮血,神色瞬間就變的萎靡不振起來,身體略一搖晃,撲通一聲便跌倒在地面上,隨即掙扎了好一陣,方才吃力的抬起頭來,眼神渙散的望著易寒風,氣若游絲的道:"你將血焰赤火交給我,原來竟是包藏禍心之舉,只是我分明強行阻隔了你與血焰赤火的牽連,為何你還能夠隨意控制血焰赤火呢?"易寒風黠笑道:"對於即將被我吞噬的你來說,已經沒必要再知道其中的秘密了。"說罷,伸出左手將其拎提起來,再又瞥看一眼右手中的九尾魔狐,不由喜難自禁,頓時露出一臉興奮模樣。 兩手分別拎提著魔狼及九尾魔狐,易寒風正欲打算離開之際,旋又想起什麼似的,隨即將魔狼丟扔到地面上,再又探出左手,自其懷中搜出妖蛇的力量玉簡,倏一用力,登時就將玉簡捏散了去,這才又重新拎提起躺身地面上的魔狼,迅速掠身離去。 因為擔心路途當中會碰上其它上古魔獸,從而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易寒風釋放出兩股血紅元流,頓化作光幕將魔狼及九尾魔狐包裹起來,這般阻斷他們氣息的前提下,又只尋著偏僻隱秘的地方奔掠,如此一番下來,倒也沒有任何意外的事情發生。 直離開蠻荒古域,易寒風來到一處距離守邪者村落約有十餘里的地方,這才停下身來,先尋找了一處隱秘所在,然後又將四周的環境仔細觀察一番,在確保安全可靠之餘,倏然張口一吸,血焰赤火便自魔狼的肚腹處詭異般浮現出來,瞬間沒入了易寒風口中。 猶如吞吃食物似的,當易寒風嚥下血焰赤火的剎那間,妖異的血紅火焰登時以易寒風為中心,頃刻間便四散蔓延開來。然而讓魔狼及九尾魔狐更為驚駭的是,在血紅火焰蔓延開的同時,易寒風的身體竟突然融入了三丈有餘的血紅火海當中,隨即不待兩人從駭然中清醒過來,整片血紅火海頓時化作火焰光幕,就好像一張巨網似的,倏然收縮間,直將他們給完全包裹在其中。 月半的時間彈指過去,易寒風完成融生後,便搖頭苦笑一陣,長歎道:"既然只提升到明悟後期的地步,看來這最後一步棋還是必須得走啊!" 易寒風原本打算,如果融生了魔狼及九尾魔狐後,能夠順利將修為提升到靈悟初期的話,那麼他也不會想再回到蠻荒古域去招惹妖蛇,因為與虎謀皮的事情,畢竟風險太大,倘若稍有差池,反倒使得自己變成別人的獵物。但是修為並沒有提升到原本預期的地步,所以易寒風決定重返蠻荒古域,前去尋找妖蛇周旋一番,盡可能的把妖蛇也融生掉。 如此打定了主意,易寒風不再多作遲疑,動身便直向著月餘之前,曾經將妖蛇的力量玉簡捏散的地方趕去。將近一個時辰之後,在易寒風靠近目的地的剎那間,立時就感應到一股十分強大,並且極為熟悉的魔獸氣息,不由輕笑一聲,直循著氣息根源找去,很快來到了一塊巨大岩石跟前。 拿眼望著盤腿坐在巨岩上的妖嬈女子,易寒風淡笑道:"讓你等待了月餘的時間,在下深感過意不去。"睜開明艷誘人的雙目,妖蛇冷哼道:"想不到你還真敢回來,我妖蛇總算沒有白等一場。"話語間,濃郁的殺機自其雙眼之中毫無掩飾的散發出來。 神色平靜的注視著妖蛇,易寒風微笑道:"我前來找你,只是想將我們之間交易進行到底。"妖蛇寒聲道:"你已對魔狼下了毒手,難道你認為我還會跟你進行這樁買賣麼?" 易寒風嘿嘿一笑,胸有成竹的道:"血焰赤火可是妖姬想要獻給魔皇的東西,你沒有拒絕我們之間進行交易的理由。"頓了頓,話鋒一轉,說道:"至於魔狼,如果不是他存心想要吞噬在下的話,我也不會被迫而對他出手的。"妖蛇嗤之以鼻的道:"如果不是處心積慮所為,就算魔狼身受重傷,你也根本奈何不了他。"說罷,忽然神色一緩,媚態橫生的道:"反正魔狼已死,這事不提也罷。" 察覺到妖蛇媚笑背後所隱藏的濃厚殺意,易寒風故作不知,茫然道:"只要你把魔吼及魔魚橫公等一干魔眾交給我,待我吞噬掉他們之後,在下立即便將血焰赤火雙手奉上。"妖蛇毫不掩飾的道:"可我信不過你。"易寒風道:"你想要殺我,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說著,目光緊盯上妖蛇,道:「即便在下如何膽大妄為,亦不會輕易拿自己的性命來作賭注的。」 對視了易寒風半晌,妖蛇輕點螓首道:"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不過你要知道,倘若你膽敢食言的話,就算捨棄血焰赤火不要,我也會取了你的性命。"說罷,右手輕揮間,一個六七丈大小的赤紅光團便出現在易寒風跟前。 眼見易寒風收起赤紅光團,妖蛇手指身後丈餘外的山峰道:"這座山峰的山麓下有一個很深的山洞,你大可安心的步入到裡面進行吞噬就是了。"易寒風道:"那就麻煩你守在洞口外面,好好替我護法了。"話語間,毫不遲疑的向著山洞走去,直到步入洞口的時候,方才轉臉過來,望著妖蛇笑說道:"為了讓你不會因為替我護法而太過操勞,在下會在洞口處設下血焰赤火來作防範,一旦有任何異物觸碰到火焰光幕,血焰赤火便會立時自爆開來。" 妖蛇本想著覷準易寒風吞噬過程中的緊要關頭,先取走血焰赤火,然後再一舉將易寒風重傷至死。然而她卻萬料不到易寒風竟會還有如此一招,所以當聽完易寒風所說言語後,直氣得臉色一片鐵青,不由暗恨道:"暫且讓你得意一陣,等到血焰赤火落入本姑娘手中的時候,看我妖蛇不將你這奸猾的小子折磨至死才怪。"如此尋思,臉上不禁流露出一股森寒至極的濃重殺氣來。 面對妖蛇滿臉殺氣的憤怒模樣,易寒風罔若未睹一般,頓時噴吐出血焰赤火,並使其化作一片火焰光幕,直將整個洞口給徹底封死之後,連看也不看洞外的妖蛇一眼,便施施然向著山洞深處行去。 望著易寒風的身影消失在黑暗山洞中,妖蛇立即來到洞口處,把目光緊盯在封住洞口的火焰光幕上。經過一番仔細觀察,見火焰光幕裡面充塞著狂躁之極的萬惡氣流,似是稍微碰觸一下,立時就會爆炸開來一般。 至此妖蛇不但完全相信了易寒風先前所說的話語,心裡甚至覺得,哪怕是一隻小小的蚊子,一旦碰觸到火焰光幕的話,其內所充斥的狂暴氣流亦有可能瞬間爆炸開來。 妖蛇心裡這般想來,生怕血焰赤火因為受到異物的碰觸而引起自爆,於是絲毫不敢怠慢,立時釋放出自身的氣息,在籠罩住週遭數丈範圍之地的同時,更是寸步不離的盤坐在洞口處,如此一來,洞口處可說是連一隻蚊蟲蒼蠅都很難看得到了。 妖蛇苦守在洞口四十餘天的時間,原本封堵住洞口的血紅火焰光幕,此時倏然消失了去,隨即便現出了易寒風的身影,只見其右手輕托住已然化為蓮花般大小的血焰赤火,滿含笑意的望定妖蛇,道:"這一個多月來,你如此用心的替我護法,在下真的很感謝你。"說著,伸手便將血焰赤火遞到了妖蛇跟前。 想不到易寒風如此輕易的就將血焰赤火給了自己,妖蛇神色一窒,旋即接過血焰赤火,在並未感應到血焰赤火與易寒風存在任何牽連後,歎息道:"看在你沒有背信棄義的份上,我姑且放你一條生路,你這就趕快離去吧。" 此言一出,易寒風不禁愕然,甚感難以置信的道:"你真的肯放我離開?"妖蛇皺眉道:"怎地這般廢話,難道你想找死不成?"易寒風慌忙道:"你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我這就離去還不行嗎?"話音方落,突然一陰沉的男子聲音響起,冷哼道:"想要離開這裡,只怕為時太晚了吧!"影隨音落,只見一位六旬許間,發須赤紅的老者,猶如鬼魅般現出在易寒風及妖蛇跟前數丈開外的地方。 當看清楚老者容貌的剎那間,妖蛇的臉上不由閃過一絲惶恐神色,故作平靜道:"敢問魔尊大人,你老人家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呢?"老者陰騭一笑,冷聲道:"女娃兒,既然你是妖姬的人,那就不必對我故作恭敬了。" 自妖蛇對老者先前的稱呼來看,易寒風很快就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冷笑道:"你的手下早已被我殺光了,而你現在才趕來這裡,難到不覺得太遲了嗎?" 易寒風此言一出,妖蛇慌忙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道:「這燭龍老魔可利用得緊,你這樣承認自己殺光了他的手下,難到你活膩了不成?」 第三十四章 橫變突生 自易寒風言明自己早將燭龍的手下全部殺光之際,妖蛇便擔心燭龍會立時出手殺死易寒風。然而出乎妖蛇意料的是,燭龍絲毫不以為意,輕擺右手道:「既然他們辦事不利,那麼死了也好,免得老夫又要親自動手處置他們了。」聽到燭龍如此言語,妖蛇不禁為之一怔,明顯對燭龍的無情感到不滿,卻又不敢直說出來,只得低低怒哼一聲,便不再作何言語了。 易寒風見妖蛇這般神態,心中不由對她生出一絲好感,暗忖道:「在這弱肉強食的蠻荒古域裡,難得她還心存有如此善念。」想到這裡,於是對著妖蛇微微一笑,這才轉向燭龍道:「區區一團血色火焰,卻引來你這樣的心域初期高手,還真是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 拿眼打量著妖蛇手中的血焰赤火,燭龍道:"想必血色火焰就是你這外來者攜到蠻荒古域裡的,你小子就甭跟老夫裝糊塗了,難道你會不知道它就是傳說中龍靈族的聖物血焰赤火嗎?"易寒風輕笑道:「這血焰赤火確實是我從龍靈族中偷取出來,並攜帶到蠻荒古域裡的,不過它不但沒有傳說中的那般神奇,而且還點燃不了乾枝枯柴,簡直比之尋常火種還不如。」 聽到易寒風後面的話語,燭啞然一楞,隨即伸手捋著頷下火紅的寸許鬍鬚,古井不波的道:"反正這血焰赤火已是我囊中之物了,老夫就不妨實話告訴你小子,這血焰赤火乃是大地始祖破天第三隻眼睛所化的聖物,倘若能夠將其真正吞噬掉的話,不論資質多差,都可以變成一個擁有無限修煉潛力的人。」 陡聞燭龍如此說來,妖蛇忍不住細看了手中的血焰赤火一番,再又抬頭望向燭龍,將信將疑的道:「就算是大地始祖的第三隻眼睛所化而成,如此弱小的血焰赤火應該不會有這般神奇的功效吧?」 此時的燭龍,或許因為即將得到血焰赤火的緣故,其心情看起來甚是很好,所以在聽到妖蛇的疑問之後,不厭其煩的解釋道:「血焰赤火不但可以吞噬萬物生靈,而且還能夠將所吞噬的物事轉化成自身的組成部分,向來聽說過有關血焰赤火的傳聞者,都將這種能力叫作無限吞噬。」 燭龍如此一說,易寒風心中再明白不過了,燭龍所描述的無限吞噬,其實就是自己的融生能力,只是易寒風料想不到的是,竟然連血焰赤火也有融生能力,這就難怪會他人會對血焰赤火存有覬覦之心了。 先前易寒風一固的認為,在每次融生之後,血焰赤火的威力之所以會提高,不過是因為自身修為精進的緣故,所以一直以來都無法解除心中的困惑,因為自己每次所融生的對象,畢竟都是一些修為遠遠勝於自己的強者,即便萬惡元力乃是如何特殊的存在,自己的修為也不應該提升得如此緩慢才對。 然而此時想來,事情也就再明白不過了,原因就在於自己進行融生的同時,血焰赤火也會自主的進行融生,由此便將被融生物事的力量給分割了一部分,才會導致自己在融生過後,往往覺得修為的提升速度並沒有預期中的那麼快。 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易寒風正感心情舒暢之際,只見燭龍直將目光緊盯在自己身上,似笑非笑的道:「混沌體質這種東西雖然並不能通過吞噬來獲得,但老夫可將你小子一直禁錮起來,等到修煉至衍生一階初期之時,老夫便可強行捏斷牽連媒介而捨棄肉身,再行佔有你的混沌軀體了。」 易寒風聞言心中一驚,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異樣表情流露出來,平靜的道:「利用衍生境強者方才能夠施展的離合神法,確實可以掠奪到我的混沌軀體,但你好像忽略了最為重要的一點,當你同化了我的元靈,徹底佔有我的混沌軀體之時,肉身便會因為承受不住你的強大元壓而瞬間破碎掉!」 燭龍雙眼緊盯住易寒風,嘿嘿一笑之後,老奸巨滑的道:「混沌體質可並非其它軀體所能相提並論的,就算你絲毫修為都沒有,正處肉身最為脆弱之際,對於我衍生一階初期的元壓,只怕也能夠輕易承受得起。」 易寒風心知很難以言語欺謊到眼前的老怪物,念頭電轉間,忙轉向妖蛇道:「不如我們以血焰赤火為籌碼,來跟燭龍前輩換取我們兩人的性命吧!」 似是料不到易寒風竟會如此說來,妖蛇怒聲道:"如今血焰赤火已經歸我所有了,你根本沒有權力將其當作交易的籌碼。"易寒風苦笑道:"憑你神悟中期的修為,根本就保不住血焰赤火,我們何不賣個人情,就此將它交給燭龍前輩,免得大家傷了和氣。" 妖蛇瞪大烏黑的誘人雙眼,神色遲疑的望定著易寒風道:"即便我肯交出血焰赤火,他也未必會放過我們兩人。"易寒風滿臉自信模樣,笑說道:"你把血焰赤火給我,我自有辦法讓他放我們一條生路。" 妖蛇依然瞪大著雙眼,望定了易寒風好一陣之後,方才極為不捨的將血焰赤火遞到他手中,表情複雜的道:"你是我第一個願意用心去相信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會做出任何背叛我的事情來。"易寒風正色道:"在下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就憑先前你在得到血焰赤火之後,仍然肯放我離開這一點,我易寒風今日便會與你妖蛇同生共死。" 妖蛇在將血焰赤火遞給易寒風後,突然眨巴著烏黑大眼望定易寒風,期待的道:「日後你願意跟我成為很要好的夥伴嗎?」易寒風爽朗一笑,誠心道:「只要你真心把我當作夥伴來看待的話,我自然很樂意交你這個好朋友。」說罷,轉身向著燭龍道:「既然燭龍老前輩親自前來,這血焰赤火也就理應歸你所有了。」易寒風口中雖然如此說來,但是卻完全沒有就此將血焰赤火交給燭龍的意思。 眼見易寒風如此舉動,燭龍自然知道他想要跟自己談什麼條件,遂不待易寒風言語,便乾咳一聲,道:「老夫早在三百多年前就修煉到心域初了,但迄今為止修為再沒有過絲毫寸進,想來已到達本身的修煉極限了,由此你小子對老夫來說只是雞肋般的存在,再者如果我將妖蛇那丫頭吞噬掉的話,妖姬那婆娘大發雷霆之下,勢必又要來找老夫拚命,老夫實不想惹那樣的麻煩,所以只要你肯交出血焰赤火,老夫自會拂袖離去。」注視了燭龍半晌,見其不似偽色造作後,易寒風方才將血焰赤火拋向燭龍。 燭龍忙不迭的接住血焰赤火,先是將其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當中,然後低垂著頭,顧自細細的端詳起來。易寒風眼見他這般珍而重之的愛惜模樣,急忙抱拳道:「燭龍前輩如果沒有其它事情的話,我們就先行告辭了。」說罷,也不待燭龍有所話語,只管接起妖蛇的右手,催促道:「他現在剛得到血焰赤火,正處情緒大好的時候,我們趕緊乘機離開。」妖蛇輕點螓首,低聲詢問道:「你想要逃往什麼地方?」 易寒風於山洞中所融生掉的眾多魔獸之中,除了魔吼及魔魚橫公乃是天悟中期的修為以外,其他的魔獸大都是極為弱小之輩,不過好在數量眾多,至少也有七十隻左右,由此總算使得易寒風順利將修為提升到了靈悟初期,所以當聽到妖蛇詢問的話語後,易寒風應聲道:「我想離開蠻荒古域。」 妖蛇臉上頓露出一絲失落神色,只是很快又隱藏了起來,嫣然道:「你速度太慢,不如由我來送你一程吧。」說罷,不由分說的伸手攬住易寒風,再又蓮足輕點,頓化作一道赤紅流光,直朝著遠離蠻荒古域的方向掠去。 飛掠了將大半個時辰,妖蛇這才停住身形,然後放下易寒風,神色憂鬱的道:「守邪者居住的地方就在前面不遠處,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易寒風點了點頭,叮囑道:「你回去的時候盡量尋著偏僻地方行走,可千萬不要碰上燭龍那老怪物才好。」 妖蛇輕應一聲,滿臉擔憂的道:「你確定能夠穿過守邪者所設下的防護結界嗎?」易寒風愕然道:「守邪者所設下的防護結界?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呢?」妖蛇神色一窒,細說道:「就在接近守邪者村落大約里許的地方,其空間存在著一種極為霸道的結界層,往昔有很多修為極為強悍的魔族人,他們想要離開蠻荒古域,從而試圖強行穿過結界層,但最終都葬身在結界當中了。」頓了頓,神色凝重的道:「其中不乏有衍生級別的絕世強者。」 易寒風聽得心中一驚,愕然道:「作為結界而言,一般也就是起到禁錮作用罷了,為何那些闖入結界層的強者,竟會完全喪命其中呢?」妖蛇道:「在蠻荒古域裡,素來就流傳有一種說法,此結界層好像叫作化生結界,只要是世間萬物生靈,無論花花草草,又或是鳥獸人群,一旦落入其中,都會被徹底的化為虛無。」 妖蛇這般仔細說來,易寒風心中略作思索後,颯然而笑道:「當初在逃進蠻荒古域時,我已闖過一次化生結界了,其對我根本沒有任何限製作用,你大可不必替我擔心。」 妖蛇轉念一想,既然易寒風能夠來到蠻荒古域裡,那他必定有應付化生結界的手段,由此心中的擔憂瞬間冰消釋然,話鋒一轉,好奇道:「外面的世界跟蠻荒古域相比起來,究竟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易寒風思索道:「外面的世界大致就跟蠻荒古域一樣,只不過人與人之間卻多出了一種叫作情感羈絆的東西。」 口裡輕念著情感羈絆的同時,妖蛇臉上亦佈滿了迷惑表情,搖頭道:「情感羈絆究竟是什麼?為何我卻不大明白呢?」易寒風道:「就好像你心目中所謂很好要的夥伴一樣,其實那就是情感羈絆中的一種。」說罷,拿眼望著妖蛇,微笑道:「等日後有了機會,我就會回來帶你離開蠻荒古域,到時候你就可以親身感受到更多的情感羈絆了。」 看著易寒風因為即將離開蠻荒古域,從而流露於臉上的興奮神色,妖蛇心中莫名的一陣難受,隨即輕點螓首,算是應承易寒風適才的話語後,強顏道:「你在穿過化生結界後,如果受到守邪者阻撓的話,你只管返回蠻荒古域來,可千萬不要丟了性命才好。」說著,輕伸玉手間,便凝化出一塊力量玉簡,並遞到易寒風手中,囑咐道:「只要你將力量玉簡捏散,我自會前來尋找你。」望著妖蛇轉身離開,直到其身影完全消失後,易寒風方才轉身向著守邪者居住的地方掠飛了去。 行走間,易寒風暗自尋思道:「只要穿過了化生結界,立時就將血焰赤火給召喚回來,否則一旦真有什麼難以預料的事情發生,那自己可就後悔莫及了。」想到這裡,易寒風不由加緊身形,急速向著前方掠身趕去。 不過就在易寒風方才奔出數里之遙的時候,登時察覺到血焰赤火的氣息,此時竟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感應範圍之內,不由愕然一楞,皺眉忖思道:「如今血焰赤火理應還在燭龍老怪的手中才是,怎會突然向著自己靠近過來呢?」 想到這裡,易寒風的心頓時沉到了肚腹當中,叫苦不迭的道:「肯定是燭龍那老怪物心生反悔之意,遂才又緊追上來了。」 第三十五章 無處遁形 易寒風心知自己想要在燭龍手下逃生的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索性停住身形,打算先跟燭龍周旋一番,接下來再另作計較。 當易寒風轉身看去的時候,卻目睹了極為滑稽的一幕,在距離自己二十丈開外的地方,只見血焰赤火化成一道血紅流光,猶如毫無實體一般,東掠一道影,西顯一片光的閃爍不停。 與此同時,燭龍正尾隨其後到處胡亂撲抓,如此忙活了好一陣過後,卻連血焰赤火都沒有碰觸到一下。易寒風不覺為之啞然,忍俊不禁之餘,戲謔道:「燭龍前輩,你怎麼跟血焰赤火追逐嬉戲起來了?」 聽到易寒風的聲音,燭龍停止了捕捉血焰赤火的動作,怒哼一聲,沒好氣的道:「老夫還沒有這份雅興,只不過在你離開不久後,這血焰赤火便開始躁動起來,於是我就對它略施了一點手法,起初還勉強可以將其禁錮住,但是後來這血焰赤火竟然詭異般浮出了我的力量禁制。」說到這裡,心中甚感憋屈,鬱悶道:「老夫盡力施為的情況下,居然會捕捉不到這血焰赤火,真是可惡之極!」 易寒風心裡暗自偷笑,臉上卻故作出一副無能為力的表情,說道:「在下尚有急事要辦,那就不打擾燭龍前輩捕捉血焰赤火了。」說罷,身形一閃,便掠身遠遁了去。 燭龍本沒有想要搭理易寒風的意思,奈何就在易寒風甫掠出身形的剎那間,血焰赤火竟跟隨著他閃射出同等的距離。對此,易寒風也感到很好奇,於是又向著前方縱躍了數丈之地,伴隨著易寒風縱躍的同時,血焰赤火亦再次朝著他閃掠了數丈的距離。 如此重複了三四次,血焰赤火始終跟易寒風相隔著二十丈左右。易寒風略作沉思之後,暗自道:「原來血焰赤火最多只能相距自己二十餘丈,否則一旦超出這個距離,它便會主動向著自己靠近。」想到這一點,易寒風試圖用意念來驅使血焰赤火向著相反的方向掠去,這樣一來,便可引誘著燭火遠離自己。 但是易寒風萬料不到,無論他如何驅使,血焰赤火只於二十丈開外的地方來回徘徊,根本就沒有向著相反方向掠去的意思,由此易寒風只得讓血焰赤火四處飄忽的同時,再又向著守邪者居住的地方緩緩退身移去。→文·冇·人·冇·書·冇·屋← 好在燭龍只顧著捕捉血焰赤火,不但沒有注意到易寒風的古怪行徑,甚至就連血焰赤火飄移的方向他也沒有理會分毫。 這般持續了數個時辰,燭龍似是覺察到什麼,突然停身下來,先是環視週遭一遍,旋即喃喃自語道:「竟然快要接近結界防護了,難怪我會感覺到力量的波動。」說罷,這才注意到立身遠處的易寒風,突然面色一寒,冷笑道:「原來是你小子一直在操縱血焰赤火的緣故。」旋即雙眼陡變暗紅起來,殺機大盛的道:「好你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你可戲耍得老夫好苦啊!」 燭龍動了真怒,易寒風眼見形勢不妙,腳下猝然發力,身形頓時化作一道流光,直朝著守邪者居住的方向拚命射身掠去。 冷眼注視著易寒風逃奔的身影,燭龍處之泰然的立身原地,就好像一隻正在故意玩弄口中獵物的野狼,臉上佈滿了戲謔的笑容。眼見燭龍並沒有立即追趕自己的意思,易寒風望著前方四十餘丈開外之處那充滿力量波動的空間,不由暗生大喜的同時,心中好笑道:「好你個托大的老怪物,想買弄本領也不先看看場合,如今小爺很快就能穿過化生結界了,虧你還有閒情在那裡故作出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來。」 因為在易寒風看來,燭龍與自己之間原本就有二十餘丈的距離,再又因為燭龍渾沒有動身追趕的意思,如今已然再沒有阻攔自己穿過化生結界的機會了。 然而正當易寒風大感洋洋得意之際,其眼前的空間當中突然出現一片強大之極的元流光幕,頓時就將他給反彈得倒飛回來,直在半空當中劃出一道悠長曲線後,方才重重的摔落在距離燭龍不到兩丈的地方,瞬間就將地面砸出偌大一個土坑來。 對於適才阻攔了自己穿過化生結界的詭異光幕,易寒風可以肯定,那必然是燭龍施展出來的某種厲害手段,於是忍痛爬出土坑,方才堪堪站穩身形,便將目光遠遠的射向燭龍,狠吐一口唾沫塵土,指手大罵道:「你這恬不知恥、理應千刀萬剮的老怪物,小爺我分明已將血焰赤火交給你了,為何你還要為難老子?」 面對易寒風喋喋不休的咒罵聲音,燭龍不但沒有生氣,反倒得意一笑,悠然道:「早在你沒有動身逃跑之前,就已經落入了老夫的元力領域裡了,虧你還在一個勁的疲於奔命,真是無知得可憐。」說罷,渾不理會易寒風憤怒的目光,略一揮動右手,輕描淡寫的道:「想罵就趕緊罵個痛快,否則等到待會兒丟掉性命的時候,你便再沒有開口罵人的機會了。」 易寒風冷哼一聲,完全沒有在意燭龍譏諷自己的言語,而是心想著那位只餘部分殘存元靈,並且以身引發自己融生能力的神秘老人,他在給自己講述有關修煉的事情之時,曾經所說的一段話語:「只要步入心域期,便能夠於體內凝聚出容納元力的心域空間來,由此只要釋放出體內的部分元力,並使之融合到一定範圍內的同屬性靈氣中,那麼這片融合了自身元力的天地就會與體內的心域產生共鳴,最終形成一個以自己為中心的特殊空間,如此一來,只要置身在這片特殊空間裡,所釋放出來的元力便能夠獲得無視空間距離的效果。」 將腦海中的這段話語略一琢磨,易寒風頓時明白過來,嘀咕道:「難怪自己在適才逃命時,燭龍相距如此之遠,亦能夠利用元流光幕將自己給反彈回來了。」想到此處,易寒風又將目光落回到燭龍身上,面無表情的道:「沒想到只以你心域初期的修為,元力領域居然能夠籠罩方圓近三十丈的範圍!小爺真是棋差半招,對你算錯一步了。」 燭龍嘿嘿一笑,滿臉陰騭的道:「居然知道元力領域,你小子倒是所見不淺啊!。」易寒風搖頭輕笑道:「並非所知不淺,而是小爺知道的東西根本就比你還要多。」 其實易寒風所言非虛,憑他初入迷天幻世陣的那幾日,陣中老人所告知他的那些修煉常識,他確實比燭龍知道的還要多,然而在燭龍看來,易寒風適才的言語不過是大放厥詞,存心想要侮辱於自己,不禁面色一寒,沉聲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肯將操縱血焰赤火的方法說出來,老夫或許會讓你死的痛快一些。」 既然置身在燭龍的元力領域裡,易寒風知道逃跑無望,索性將心一橫,意念甫動間,只見原本浮定在二十丈開外的血焰赤火,此時頓化作一道血紅的火焰流光,瞬間就閃掠到易寒風的頭頂處。 瞥看血焰赤火一眼,易寒風目光倏轉,滿臉狠厲模樣的緊盯上燭龍,然後張口一吸,頓將血焰赤火吞給進了肚中。眼見如此詭異的一幕,燭龍不由神色一窒,震驚道:「想不到你小子駕馭血焰赤火的能力,竟然熟稔到了這種地步。」旋又很快回復了平靜模樣,森然道:「嘿嘿,老夫可對你羨煞極了。」易寒風笑容可掬的道:「如果你肯叫我一聲祖宗,或許一時高興之下,我就會將控制血焰赤火的法門教給你這乖重孫了。」 燭龍鐵青著臉面,牙齒緊咬,恨聲道:「好你個牙尖嘴利的小子,居然死到臨頭了,還不忘逞一時口舌之快。」說罷,舉步直向易寒風緩身靠近過去。 燭龍每踏出一步,地面上便會多出一個數寸深淺的腳印來。易寒風眼見燭龍如此故作聲勢,便知道他想讓自己打心底裡產生恐懼,從而乖乖的說出操縱血焰赤火的方法,不由冷哼一聲,嗤之以鼻的道:「老東西,你少在小爺面前顯擺你的力量了。」旋即狡黠一笑,接道:「既然你不肯先行動手,那小爺可就不客氣了。」話語間,一股血紅氣流自易寒風體內沖天而起,倏然化作一陣龐大的血紅迷霧後,瞬間就籠罩了方圓數十丈的地方。 燭龍正為之驚愕的剎那間,但聞易寒風大喝一聲,浩瀚的血紅火焰猶如驚濤駭浪一般,登時自其體內鋪天蓋地的翻騰出來,轉瞬之間,直接充塞了整個的血紅迷霧空間,隨即急速與血紅迷霧融合一起,致使本就陰冷刺骨的迷霧空間,此時更加幽寒了許多。 置身在迷霧與火焰交融的血紅空間裡,燭龍直將目光落在丈開外的易寒風身上,驚恐道:「你居然會是天邪閣下!」料想不到僅憑自身精氣化成的萬惡邪氣,燭龍便道一口道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易寒風有些驚訝的道:「想我銷聲匿跡了千餘年,如今乍一出現,居然被你如此之塊就識破了身份,你倒是挺有些閱歷的!」燭龍驚心不定的道:「那是因為曾見過天邪閣下出手的人,除了區區在下與另外三人,其餘者都已成為作古之人了。」 易寒風當然知道燭龍口中的作古之人,其實都是被沒有輪迴化身前的自己給融生掉的,只是燭龍不敢如此說來罷了,不由輕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就覺得奇怪了,倘若你真的見識過我出手的話,我應該早就將你吞噬掉了,為何如今你還好好的活著呢?」燭龍只得如實回答道:「在一千三百六十五年前,天邪閣下曾與龍邪前輩於天峰山大戰過一場,不知天邪閣下可還記得否?」 見易寒風略一點頭後,燭龍敘述道:「那時還沒有化生結界的存在,再者我又初得人身,於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便離開蠻荒古域去到人世之中,當我路經天峰山時,恰好碰到兩位絕世高手大戰正酣,便忍不住遠遠藏身觀看,後來在其中一位前輩不敵而逃,我又無法跟上他們的速度之下,方才悻悻然離開,直到被人類追殺而迫返蠻荒古域後,我才自魔皇口中得知兩位前輩的大名,原來那落敗逃亡之人乃是龍邪前輩,而另一位前輩便是天邪閣下你,所以當天邪閣下釋放出萬惡邪氣的剎那間,在下才會如此之快就認出了天邪閣下。」 聽聞燭龍如此細細說來,易寒風不禁暗自冷哼道:「龍邪這斯還真是可惡之極,想不到在沒有輪迴化身前就已對自己糾纏不休了。」 想至此處,易寒風直拿眼望向住冷汗涔涔的燭龍,古井不波的道:「我如今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並非為了吞噬上古魔獸來提升修為,而是早在靈萱兒剛剛布下化生結界的千餘年前,我便將龍靈族的聖物血焰赤火給搶奪了過來,爾後一直隱匿在蠻荒古域裡潛心修煉,直到數日前方才自那山洞中現身出來,所以你大可不用替你的同族擔心。」頓了頓,接道:「我本打算就此離開蠻荒古域,但萬料不到因為血焰赤火的緣故,卻引來你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無知小輩。」 當易寒風說到後面的話語時,臉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略帶慍怒神色的冷血模樣,直看得燭龍心裡一陣發顫,好在意識到眼下的易寒風分明只有靈悟初期的修為,這才勉強平復心中的震驚情緒,試探道:「天邪閣下的氣息似乎有些孱弱,不會是因為千餘年前搶奪血焰赤火的時候,曾身受過相當嚴重的傷勢吧?」 第三十六章 化險為夷 料想不到自己認為天衣無縫的謊言,竟會弄巧成拙,反讓燭龍聯繫自身眼下的修為,由此從中挑剔出一個不是破綻的破綻來,易寒風忍不住暗罵了一聲老狐狸,同時臉面一沉,陰冷道:「對付你區區燭龍,難道還要我全力施為不成?」 聽到易寒風說出這樣極為不善的言語,燭龍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訕笑道:「在下先前想要奪取血焰赤火,曾一味的糾纏於天邪閣下。」說著,雙眼眨也不眨的緊望著易寒風,似是欲要將其表情觀察透徹一般,續說道:「以天邪閣下千餘年前的脾性,只怕早就出手將我給抹殺掉了,根本沒有故意避開在下之理,所以在下才會心生奇怪。」 有關易寒風就是邪無這一點,燭龍早在先前已然確信無疑,但是於他心底暗自想來,邪無肯定是在千餘年前搶奪血焰赤火時受到過重創,否則不會只有靈心初期地步的氣息,只是如今在尚未確定邪無的傷勢究竟回復到何種程度的情況下,他自然不敢胡亂造次,由此才會故作先前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同時又拿言語從中試探。 深深望定了燭龍半晌,易寒風淡然一笑,突兀的道:"先入為邪,邪惡之極而化靈,不知你可曾聽聞過這句話否?」燭龍愕然一楞,茫然道:「在下修為低微,所悟之道尚淺,還望天邪閣下能夠指點一二。」 易寒風負手而立,儼然一副高姿態模樣,平靜的道:「不是你所悟之道太淺,而是這偌大的天下間,此話就只針對我一人有用。」頓了頓,緊盯著面色木訥的燭龍,笑問道:「與一千三百六十五年前相比,難道你就沒覺得我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嗎?」 燭龍一直隱約覺得眼下的邪無總有些不對勁,但具體什麼地方不對勁,一時間又說不上來,直到易寒風出言提醒後,突然驚呼出聲,驚駭莫名的道:「天邪閣下竟孕育出心臟來了!」易寒風傲然道:「當萬惡元力精純到至臻之境時,便可凝聚渾身元力而以內育精氣化生出心臟來。」 燭龍聞言神色一喜,旋又很快掩飾了去,老奸巨滑的道:「天邪閣下捨棄通天修為而化生心臟,此般代價會不會太大了一些?」 燭龍並沒有即刻對自己出手,而是跟自己料想的一樣極為小心謹慎,易寒風暗舒了一口氣,嘿嘿笑聲道:「倘若化生出心臟後,我便會失去原本力量的話,你以為我會癡傻到那種程度嗎?」 燭龍一時拿捏不準易寒風此話的真偽,卻又不敢再行質疑,因為一旦易寒風所言屬實,自己接二連三的懷疑之意必會惹其惱怒,但是若不出言試探,心裡又有不甘,如此暗自掙扎了半晌,仍然遲疑不定之際,突聞易寒風道:「眼下靈悟初期的修為,只不過是我化生出心臟後所修煉來的新增力量罷了,而原本力量卻要通過邪化的方式才能釋放出來,至於想要顯露多少原本力量,當然就得看邪化到何種程度了。」 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時,雙眼倏變血紅間,濃重的殺意頓時自其中流露出來,沉聲道:"我本想拋棄邪無的身份,從此以名叫易寒風的年輕人來嘗試一種新的生活,奈何你卻偏要對我這般苦苦相逼?"說罷,長吁一口氣,然後神色一緩,繼說道:"此地這般接近化生結界,為了不讓靈萱兒感應到我的元壓,我會盡量壓制自己力量,所以你應該好好感謝一下靈萱兒,因為她的存在,你才不會死的太過難堪!" 看著臉上已然流露出恐懼神色的燭龍,易寒風暗自慶幸道:「好在經過前兩次的被動邪化後,自己已然掌握了邪化的奧妙所在,只要將自己如今所能掌控的邪化程度慢慢顯露出來,必能讓這老怪物嚇破了膽!」 想到此處,易寒風意念所致之下,將腦海中本處封閉狀態的殺戮本能緩緩釋放到元念中,而伴隨著此舉的進行,易寒風的額頭處突然現出一陣血紅氣流來,隨即沿著臉面向下流淌,雖然流淌的速度很慢,但是只要血紅氣流流淌過的地方,立時就會顯現出血紅的骨質模樣。 伴隨著邪化的不斷進行,燭龍清晰的感應到易寒風體內的元壓正逐漸增強,然而讓燭龍更為恐懼的是,易寒風臉上的血紅骨面方才覆蓋了嘴唇之際,體內元壓便已提升到玄悟初期的地步了,倘若繼續邪化下去,當血紅骨質徹底覆蓋全身的時候,只怕自己輕易間就要被其給吞噬掉,從此徹底失去超生的機會。 越想心中越是恐懼,燭龍慌忙大聲道:「天邪閣下,倘若你再繼續邪化下去,只怕靈宣兒就會感應到你的存在了。」易寒風沙啞著聲音嘿笑道:「我之所以邪化的如此緩慢,本就是為了更好的將氣息收斂於一定範圍之內,好讓靈萱兒無法察覺到任何端倪,所以你大可不必替我擔心,還是好好思量一下自己的下場吧!」 此言一出,燭龍頓時露出頹然神色,雙眼渾濁的望著易寒風,認命道:「只要天邪閣下答應不吞噬在下,那麼無須天邪閣下出手,燭龍甘願在此自戕謝罪!」 易寒風聞言暫停住邪化,血紅雙眼一轉,緊盯了燭龍半晌,直到燭龍渾濁的眼中流露出濃重的恐懼光芒,方才暗舒一口氣,心忖道:「幸虧這老怪物的理智已被自己徹底粉碎,再沒有膽量對自己心生出任何懷疑了,否則一旦他仍然尚未死心,硬將自己逼迫到繼續邪化的境地,那麼只須等到融入元念裡的殺戮本能抵達能夠反控元念的程度,自己就會逐漸失去意識了。」 想到這裡,意念一動,將那些釋放出來的殺戮本能撤回封閉空間裡,隨即回復了原本模樣,繼續望著已然對自己顯現出感激神情的燭龍,微笑道:「看在你這般識時務的份上,我可以放你一條活路,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在我離開蠻荒古域的這段期間裡,你得替我守護好那位妖蛇姑娘,倘若她稍有閃失,當我返回蠻荒古域的時候,勢必拿你試問!」 燭龍聞言大喜,隨即撤去護身元力,任由血紅的火焰迷霧恣意侵蝕著渾身每一寸肌膚,強忍住痛楚之餘,忙不迭的應聲道:「天邪閣下……」話未說完,立時就被易寒風喝聲打斷,不悅的道:「你可千萬不要忘記了,如今我乃是名叫易寒風的普通少年。」 燭龍愕然一窒,慌忙改口道:「易小哥放心,只要我燭龍不死的一天,都會盡心竭力的守護好妖蛇姑娘。」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希望你並非只是拿言語來敷衍我才好。」燭龍誠惶誠恐的道:「易小哥應該知道,我們上古魔獸一旦化形之後,便會如同人類一般懂得強者為尊的道理。" 易寒風並未理會燭龍的言語,顧自低頭尋思道:"如果乘機猝然發難,或許可以讓這老怪物身受不小的傷害,由此將其融生掉,但是萬一稍有閃失的話,反倒激發起其魔獸的暴戾本性,自己定然會落入必死境地。" 此般細作衡量一番,易寒風確定自己毫無把握吃定燭龍的情況下,抬頭瞥看燭龍一眼,略微頷首間,意念所致之下,迷霧與火焰交融的空間好一陣翻騰過後,突然盡數狂湧進了身體裡。 當火焰迷霧倏然消失,燭龍身上的蝕膚之痛楚也就停止了下來,長舒一口氣,大有一種重獲新生的舒暢感覺,於是向著易寒風誠然道:"易小哥不殺之恩,我燭龍此生沒齒難忘。" 全靠自己千餘年前的身份,方才得以嚇唬住燭龍,倘若一旦被燭龍看出破綻的話,恐怕他立時就會將自己挫骨揚灰了,遂易寒風擔心遲則生變,於是輕擺一下右手,淡然道:"你這就自行返回蠻荒古域,我還得穿過化生結界去到人世中辦點事情。" 聽聞易寒風如此說來,燭龍料想他口中所指的事情,必定是他與靈萱兒千餘年前盡人皆知的感情糾葛,由此一旦當易寒風返回蠻荒古域的時候,勢必會毫無顧忌的對上古魔獸進行吞噬,想到此處,燭龍遲疑不定的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易小哥成全。」 易寒風自然明白,只要燭龍在尚未識破自己的底細之前,他絕對不敢在自己面前耍弄任何手段,所以心中沒有絲毫的擔憂之意,直拿眼注視著燭龍,一臉平靜的道:「具體是什麼樣的請求,我還得考慮一下才行。」燭龍忙聲道:「等到易小哥再行返回蠻荒古域的時候,希望能放燭龍一條生路,燭龍為奴為僕,必會衷心追隨於易小哥身後。」 易寒風暗覺驚訝,略作思索之後,恍然明白了其中道理,神色依然的道:「我這次去到人世當中,確實是意在處理我跟靈萱兒之間的那些塵事,隨後便會返回蠻荒古域裡,對你們上古魔獸進行吞噬。」說到這裡,嘿嘿一笑,望定燭龍道:「想不到你居然能看透我的心思。」 燭龍眼見易寒風笑容古怪,不由顫抖著聲音道:「燭龍不過胡亂猜測罷了,還望易小哥莫要計較才好。」易寒風一斂古怪笑容,讚賞道:「你確實很有智謀,只要你肯衷心於我,日後我會留你在身邊,助我完成畢生夙願。」 燭龍臉上露出驚喜表情,恭敬道:「能夠追隨易小哥身後,乃是燭龍莫大的福分。」易寒風聞言輕笑道:「對我所要完成的事情,你真的沒有一點好奇之思嗎?」燭龍道:「在下不是沒有好奇之意,而是實不敢向易小哥過問此事。」易寒風道:「難道你就不怕會連累到你的性命嗎?」燭龍由衷的道:「能追隨真正的強者身後,方才是燭龍平生最為殊榮的事情,所以決不計較生死之事。」 聽聞燭龍說出此番鏗鏘言語,易寒風不禁喝彩道:「說的好,你燭龍很合我的脾胃!」燭龍大感受寵若驚之餘,啞然道:「易小哥可跟千餘年前的你截然不同了。」易寒風大笑道:「既然化生出了心臟,當然會跟以前大不一樣了,因為對於眼下的我來說,只要他人不危急到我的性命,我便會放他們一條活路。」說到這裡,雙眼中頓露出嗜血光芒,滿含殺意的道:「但是針對那些鬼蜮奸詐之徒,即便他們不來惹我,小爺亦會毫不容情的將他們吞噬掉。」 怔怔的楞望著易寒風,燭龍心忖道:「雖然殺伐氣息一如既往般相當濃重,但如今的天邪閣下已然不會再迷失於本能的殺戮之中了,這樣我行我素而又問心無愧的絕世強者,倘若他如同人類般看待上古魔獸的話,那該多好啊!」 燭龍方才想到這裡,突聞易寒風歎息道:「自我接觸妖蛇後,方才知道你們化形的上古魔獸之中,其實亦有好壞的分別,所以待我重回蠻荒古域時,我會擇其而噬。」 燭龍大喜過望,躬身一禮後,抱拳道:「燭龍在此替我上古魔獸一族,對易小哥深表感謝!」直到此時,燭龍方才誠心認定了易寒風這個主人,並決定身先士卒,往後必為易寒風赴湯蹈火,助其完成畢生夙願。 第三十七章 無妄之禍 燭龍離開後,易寒風輕而易舉的穿過化生結界,很快來到距離守邪者古鎮不到半里之遙,但見靈萱兒正自背對著自己立身在前方數十丈開外的地方,不由加緊腳步走身上去,笑說道:「靈姑娘,你是特意在這裡等候我的嗎?」靈萱兒聞音轉過身來,玉顏含笑的注視著易寒風,莞爾道:「因為我想讓你回復傷勢,然後再去取你性命。」 望定巧笑嫣然的靈萱兒,易寒風若無其事的道:「換句話說,你是想給我逃生的機會,我可以這樣認為嗎?」靈萱兒輕笑道:「但是你卻根本沒有想要逃走的意思。」 易寒風亦是一笑,咄咄逼人的道:「可終你還是決定不再對我出手了,這難道不是嗎?」靈萱兒輕點螓首道:「近些時日來,我想了很多事情。」頓了頓,整理思緒道:「就好比元靈經過幻滅而輪迴衍生成其他元靈,然後再又孕育出新的生命一般,或許你跟邪無之間亦只是一種衍生與誕世的牽連關係而已,實則根本就沒有任何瓜葛可言。」 稍作沉默後,秀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淒惻道:「畢竟你易寒風不是邪無,我不應該將邪無對我許下的諾言強加在你身上,所以只要你沒有吞噬自身心臟而徹底淪落為邪妖的一天,不管你本性如何,除非十惡不赦之外,我都無權干涉你的行事作風。」 望著靈萱兒淒然嬌楚的樣兒,易寒風腦海中浮現過一幕幕溫馨畫面後,兩月多前曾與靈萱兒對戰的過程中,便已甦醒的那份濃醇情意,在這一剎那間頓時翻騰起來,他本想告訴靈萱兒,即便自己現在擁有了屬於自身的本性,再不是千餘年前她利用七彩並蒂草所賦予人類情感的邪妖了,但自己對她的情意從來沒有改變過,無論經歷多少輪迴,俱都不會被磨淡而熄滅,至多只是換了一個不同的名字罷了。 不過就在易寒風欲將此番話語說出口的時候,突然想到自己如今尚未達到化靈地步,倘若日後有何難以預料的事情發生,致使自己再次被殺戮本能所主導的話,恐怕又會再次傷及到靈萱兒。 強行將本欲脫口而出的話語吞回肚中,易寒風故作出一臉輕鬆模樣,笑說道:「如果我易寒風就是邪無,邪無便是我易寒風的話,我更不會選擇跟靈姑娘在一起了。」 聽聞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靈萱兒隱藏住心底那份因為失望而帶來的落寞情緒,平靜的道:「如果真是那樣,只要你還愛著我,我就會死皮賴臉纏住你。」說著,笑意盈然的望向易寒風,輕描淡寫的道:「即便你最終還會再刺我一劍,我一樣不會心生後悔。」 易寒風神色一窒,幾欲將自己根本就是邪無一事給說了出來,但是轉念一想,不禁暗自歎息道:「在她心目中,喜歡的只是以前的自己,而不是現在的我。」 想到這裡,易寒風略一沉默,抱拳道:「靈姑娘多多保重,在下還有急事要辦,這就先行告辭了。」靈萱兒沒有來由的心中一急,本想挽留易寒風多待一會兒,奈何卻是欲言無聲,只得強作笑容道:「你也要多多保重才是。」 易寒風點頭一笑,便迅速轉身離開了去,注視著易寒風漸漸消失的背影,靈萱兒一臉黯然神色,喃喃自語道:「如果沒有過往塵事的牽絆,然而你我又能這般萍水相逢的話,或許……」忽然停住話語,顧自歎息一聲後,隨即輕點蓮足,直如流般掠向了古鎮。 離開荒蕪寂地,易寒風環眼四看了週遭一遍,憑借一年多前逃亡而來的依稀感覺,先是認定方向,再又騰掠起身形,於樹木叢林間穿梭而去。 當初逃亡月餘時間的路程,在如今修為大大提升的情況下,易寒風只用了十二日的時間,便趕到了那個無名的小鎮,隨即尋找到洛靖嫻曾經住過的雲來客棧,逕直走進了身去。 小二見易寒風身穿一襲縫製粗糙的獸皮衣物,料定他必是貧窮的獵戶人家,不由露出一臉怠慢模樣,緩緩向著易寒風迎將上來,渾不想招待的道:「請問你住店還是打尖?」 目光望定小二,易寒風冷哼道:「你別狗眼看人低,小爺有的是錢。」隨即伸手往懷裡一掏,不由面色一窒,易寒風這才意識到,因為自身衣物早已被抽成綢絲替守邪者的女子們縫製衣服之用了,所以在離開荒蕪寂地的時候,自己根本就沒有前去守邪者古鎮一趟,如此一來,不但沒有將原本的銀兩帶在身上,甚至就連血玉神石也給落在那地方了。 想到血神玉石,易寒風折身便欲返回荒蕪寂地,不過轉念一想,在尚未清楚血玉石的用途之前,其對自己根本就沒有半點用處,如果將其帶在身上的話,一旦被覬覦之人察覺,反倒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還不如留在那岩石罅隙中的好,等日後打探到它的用途之後,再行前往荒蕪死地去取也不為遲。 易寒風暗自尋思的期間,小二皺眉打量了他一番後,突然瞪大雙眼,驚疑道:「請問客觀一聲,你可是一年多前曾來過小店的易寒風少爺?」陡聞小二說出自己的名字,易寒風奇怪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叫易寒風?」 聽聞易寒風如此一問,小二登時現出歡喜神色,轉臉直向著櫃檯處大叫道:「掌櫃的,我們等到易公子了。」櫃檯裡的中年男子抬起頭來,滿臉不悅的望著小二,喝聲道:「有客人前來,你只管給我好好的招待就是了,少在那裡大呼小叫的。」 小二忙不迭的跑上前去,踮身到中年男子跟前低語了幾句,中年男子臉上突然佈滿驚惶神色,直向著那小二罵聲道:「看你一副笨頭笨腦的模樣,你不會把話說清楚一點,直接道明是易寒風少爺不就得了。」說話間,中年男子已然步出櫃檯,毫不理會正自低語埋怨的小二,急忙來到易寒風跟前,躬身作揖道:「屬下招呼不周,還請易少爺多多見宥才是,我這就……」 聞得中年人自稱屬下,易寒風頓感莫名其妙,急忙止住他的話語,茫然道:「在下與掌櫃的素不相識,我想你是認錯人了吧?」中年人恭敬的道:「敝人水全,乃奉族長親命吩咐,如果遇到易少爺前來小店的話,須得好生款待才是。」 聽到中年男子說出名諱,易寒風自然明白他口中的族長便是指洛靖嫻,遂忍不住心中激動,迫不及待的詢問道:「請問你家族長近一年多來可好?」 水全環視了週遭一眼,神色警惕的道:「此處人多耳雜,待易少爺沐浴更衣後,屬下自會於廂房中備好酒菜,到時我們再作細談不遲。」言訖,呼來適才的小二,吩咐道:「劉二,你這便帶易少爺前去東院沐浴更衣。」劉二聞言前上身來,隨即引領著易寒風直向東邊的院落行去。 易寒風尚未沐浴完畢,便見劉二叩門送進衣物來,笑說道:「易少爺,這是我家老闆吩咐小人為你買制的衣物,你先試穿看看是否合身。」易寒風道:「衣物一類,大小一點並不打緊,你把它擱放在旁邊就可以了。」劉二應聲道:「那小的就在門口守侯,倘若有什麼需要的話,易少爺只管叫呼一聲。」說罷,便退身出了房間。 沐浴更衣之後,易寒風跟隨劉二來到一處極為僻靜的院落,劉二向著正中的廂房叩門道:「老闆,易少爺已到。」話音方落,水全便打開房門,先是招呼易寒風入座,隨即轉向劉二道:「你前去替我吩咐其他夥計一聲,今天林幽院不接待任何住客,再者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准前來打擾我跟易少爺的雅興。」說罷,眼見劉二應聲離去,水全這才坐身易寒風對面,笑說道:「這些都是我們雲來客棧的招牌菜,易少爺試嘗一下看看,究竟合不合你的胃口。」 看著滿桌的美味佳餚,易寒風那還會多作客氣,顧自提筷就是一陣大吃起來。注視著易寒風好一副狼吞虎嚥的模樣,水全倏然一斂臉面笑容,取而代之卻是無比陰冷的狠厲神色,奈何易寒風只顧埋頭吃喝,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水全神色間的迥異變化。 易寒風有如風捲殘雲一般,正自對著滿桌菜餚吃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水全突然一陣大笑起來,直笑的易寒風大感莫名其妙,這才放下手中碗箸,尷尬道:「在下實在飢餓得慌,這副吃像倒讓水掌櫃多有見笑了。」 直到把話說完,易寒風方才瞥見水全正模樣陰森的盯看著自己,頓時心生提防之下,玩笑道:「你們偌大一個水族,應該不會連小子的一頓飯菜都負擔不起吧!」水全似笑非笑的道:「我只是在替易公子擔心,只怕你吃的越飽,那便會死的愈快。」易寒風眼見水全已然對自己沒有了先前的恭敬態度,不禁愕然一楞,憬悟道:「難道你在酒菜裡下了毒藥不成?」 水全滿臉陰騭模樣,神色得意的道:「想要不費吹灰之力便解決掉一個人,在其酒菜裡下放無色無味的離元消靈散,這應該是再高明不過的手段了。」頓了頓,嘿嘿冷笑道:「等到十二個時辰一過,你的元靈便會徹底消散了去,然後我再將你的屍體帶回族中,只要族長親眼見過之後,族長就不得不對你死心了。」 陡然站立起身來,易寒風怒不可遏的道:「你這樣作為,究竟對你有何好處?」水全搖頭輕笑道:「應該說對我們水族具有天大的好處才對。」易寒風楞然道:「此話怎講?」水全道:「族長不僅是老族長唯一的後人,而且還是一個不世出的修煉奇才,奈何她卻偏偏對你難以忘情,一意只想著跟你退世隱居,根本不將振興我水族的事情放在心上。」說到後面,似是再難抑制住心中怒火,狠狠瞪視住易寒風,沉聲道:「要怪就怪你命太好,竟然能讓族長那般癡迷於你。」 同樣拿眼瞪視著水全,易寒風臉上雖無半點異樣表情,但聲音卻森寒之極,字字如句的道:「如果你在害我性命的時候懷有一些不忍之心,我或許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可惜你卻絲毫沒有心慈手軟的意思。」 水全露出滿臉的不屑神色,冷哼道:「即便你沒有身中我水族特製奇藥離元消靈散,雖然你的元力確實很精純,但是只要在我借助我們水族人天賦能力的情況下,你根本奈何不了我。」易寒風嘿笑道:「小爺是否奈何得了你,待會兒你自會知曉。」 水全兩手一攤,滿不在乎的道:「如果你想要動手的話,我勸你還是先行考慮清楚,因為哪怕你只動用一絲半點的元力,你都會立即元靈消散而亡。」 第三十八章 金蟬脫殼 注視著水全一臉小人得志的囂張模樣,易寒風猙獰而笑道:「不妨實話告訴你,你所施用的離元消靈散,對我簡直半點用處都沒有。」 水全望定易寒風,頓覺好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居然敢說離元消靈散對你沒用,難道你是邪妖不成?」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雖然未必全對,但你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水全聞言大笑一陣,待到笑聲停止,方才又將目光落回到易寒風身上,毫不相信的道:「既然你說自己是邪妖,那我倒要看看邪妖的元力究竟詭異到何等一種程度。」易寒風嗤之以鼻道:「就憑你區區靈悟初期的修為,只可惜連見識我邪化力量的資格都沒有。」話剛說完,便見水全臉上佈滿了僵硬的驚駭表情,雙眼瞪的猶如銅鈴般大小,正眨也不眨的望定著易寒風。 緩緩立起身來,易寒風連看都沒有看上水全一眼,隨意將早已握在左手中的一粒漆黑藥丸丟落地上,逕直向著房門處揚長走去。 不過就在他距離房門尚有兩步之地的時候,房門突然乍開又合,頓時就有一男一女兩位六旬許間的老人出現在房中,分左右兩邊阻攔住易寒風後,老者瞥看了兀自靜坐在椅子上的水全一眼,隨即直將目光籠罩在易寒風身上,冷寒道:「易公子真是好手段,平白無故的對我水族族人這般狠下殺手,難道你一點也不顧念族長對你的情意了嗎?」 雙眼微瞇,易寒風跟前的望定老者後,面色一沉,毫無感情的道:「對待該死之人,我易某人向來不會心慈手軟。」老者神色一窒,旋又滿臉恍然模樣的道:「難怪水全會喪命你手,原來是有人事先給你通風報信了。」 話語間,老者目光瞥向只剩殘渣餘羹的飯桌上,頓時怒哼道:「居然沒在菜餚裡下放離元消靈散,水全這不成器的傢伙真是死有餘辜。」易寒風哂笑道:「妄自揣測的老東西,如果他沒有對我下放離元消靈散的話,我又怎會毫不留情的將他殺死呢?」言訖,再不跟兩人多說廢話,元力甫一流轉開來,立時就顯現出血紅的妖異雙眼。 兩人乍見易寒風眼中流露出來的殺戮氣息,身軀皆是一顫後,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模樣,老嫗嘿笑道:「我老婆子還差點忘記了,你小子乃是擁有混沌體質的人,本源元力的恢復之力,可比一般的元力強大了很多。」說到這裡,目光於屋內一掃,很快鎖定地面上的粒漆黑藥丸,接道:「所以你能將下放在菜餚中的離元消靈散給過濾出來,這就沒有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了。」 易寒風半點也沒有理會老嫗的意思,只管拿眼冷視著老者,輕蔑而笑的揶揄道:「見地還不如一個老婆子,你這老傢伙可真是白活大把年紀了。」 老嫗想不到易寒風竟然一語同時侮辱了自己夫婦兩人,不覺心中怒氣大盛,直向著老者喝聲道:「老鬼,別跟這孽畜多說廢話,我們即刻就出手將他解決掉,好替我們的徒兒水全報仇。」老者怒哼道:「在局面未定的情況下,便將族中的機密事情給隨便說了出來,我水霸天可沒有這樣愚不可及的徒弟。」 老嫗神色一變,雙眼狠瞪著水霸天道:「在路途當中,倘若不是因為你找來諸多借口偷溜去喝酒的話,我們又豈會耽誤到行程,以致於害了水全的性命來著?」 水霸天臉面一紅,隨即滿臉賠笑的向著老嫗道:「你先別生氣,我這就殺了姓易的小子替水全報仇還不成麼?」易寒風望定水霸天,一臉鄙夷神色的道:「跟你這樣一個窩囊廢動武,簡直髒了小爺的雙手。」 此言一出,水霸天頓時惱羞成怒,暴喝道:「小子,你說誰是窩囊廢?」易寒風毫不示弱的道:「被一個女人就嚇了破膽,如果你這老傢伙不是窩囊廢,難道還會是我易某人不成?」 水霸天瞥看老嫗一眼,隨即挺起胸脯,壯大了膽量後,硬著頭皮道:「我水霸天乃堂堂水族的大長老,又豈會懼怕於區區一個女人。」話音放落,只見老嫗毫不遲疑的揮動手中枴杖,半點也不容情的直向水霸天攔腰掃去。 眼見易寒風正神色譏諷的望定著自己,水霸天萬般羞怒之下,索性將心一橫,右手直如閃電般曲指成爪,瞬間便將老嫗掃來的枴杖緊握了手中,再又向著老嫗怒喝道:「你再敢對我出手,可別怪我水霸天跟你翻臉了。」 老嫗直氣的身軀顫抖個不住,半晌過去,方才咬牙恨聲道:「好你個水霸天,你居然敢跟老娘這樣說話,今天我水鳳娘非打到你骨頭散架不可。」聽到水鳳娘說出此話,水霸天登時自羞怒中清醒過來,先是神色一怔,旋即慌忙丟開手中緊握的枴杖,二話不說就直接破門出去,瞬間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望著水霸天遠遁離去,水鳳娘轉眼過來,狠瞪著易寒風怒哼道:「等我抓到那死老鬼之後,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老身也要將你剝皮抽筋,方才消我心頭之恨。」易寒風傲然道:「倘若將在下逼急了,別說只是神悟中期修為的你,就算衍生一階初期的高手,小爺亦有本事讓其死無葬身之地。」 水鳳娘愕然一楞,隨即大笑道:「好狂妄的小子,既然你急著要找死,那老身這就成全你好了。」易寒風一臉狡黠的道:「水霸天這一逃走,恐怕再不會要你這隻母老虎了,你注定會成為孤家寡人一個。」說罷,不待水鳳娘出手,但見其雙腳一蹬,立時自房頂處破洞而出。 水鳳娘被易寒風所說的話給氣得頭腦發暈,乍一見易寒風逃走,便不假思索的掠起身形,意欲從房頂洞穿之處緊追易寒風而去。然而就在其身形方才抵達屋頂洞口的時候,頓時便有一團血紅火焰自天而降落,攜帶著無匹的勁力向其頭頂處砸落下來,在這般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就算她的修為較之易寒風高出許多,亦是不免被火焰光團攻擊得極為狼狽,由此重重的摔回了房中,登時便將地面的桌椅等物砸得木屑橫飛,處處無不狼藉一片。 只是水鳳娘方才摔落地面,竟渾不理會渾身痛楚,忙不迭的站立起來,並迅速尋來銅鏡,楞楞注視著鏡中猶如經歷了一場火災劫難,已然變得面目全非的自己,心中頓時恨透了易寒風,仰首怒聲咆哮道:「易寒風,你這挨千刀的小畜生,我水鳳娘誓要將你碎屍萬段。」 易寒風好一陣拚命逃亡,直至來到京城郊外的荒野之地,方才略微放緩了身形,暗自深感慶幸之時,突然心中一驚,隨即將目光落定在身前丈餘處的地方,再又冷視著一片猶如水紋波動的空間,似笑非笑的道:「能夠將身軀化為元力,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融合在同屬性靈氣當中,這應該就是你們水族族人特有的能力吧!」頓了頓,面色倏然一變,滿臉不屑的道:「不過在我易寒風面前,這種隱匿身法根本就沒有半點用處。」話語間,只見易寒風右手一動,立時便有一團血紅火焰自其掌心處浮現出來,並迅速化作一道血紅流光直向著水紋光幕擊射了過去。 眼看血紅火焰氣流即將撞上水紋光幕,突聞一蒼老聲音響,怪叫起:「老朽還以為你這臭小子故弄玄虛,想不到你居然真的能夠看透我水族的隱匿身法。」話音方落,只見水紋光幕一陣凝聚化實,瞬間顯現出水霸天的模樣來,隨即便見其閃電般伸出右手,迎將著擊射而來的火焰氣流曲指抓去。 冷冷注視著眼前的一幕,易寒風的嘴角勾起一絲陰狠神色,覷準火焰氣流相距水霸天的右手不過寸許之離的時候,意念甫動間,只見血紅火焰氣流倏然急劇縮小,頃刻間化作一股繡針模樣的血紅火焰氣流,頓時便穿透水霸天的右手掌心而過,勢如破竹般直向著其心口處閃刺了去。 當血焰氣流洞穿自己的右手掌心時,水霸天立時就對血焰氣流的強悍攻擊力心生出萬般忌憚之意,於是在這般倉促不及的情況下,他也不敢妄自托大,只得閃動身形向旁側飄掠開來。然而讓他萬料不到的是,血紅繡針卻猶如附骨之疽,鍥而不捨的緊跟著他的身影就是一陣急刺。 水霸天心裡明白,倘若不將血紅繡針強行擊散的話,那麼它便會在易寒風的意念控制之下,從而對自己進行永無休止的閃刺攻擊。意識到這一點,水霸天突然閃身暴掠開十餘丈的距離,再又乘機將體內元力流轉開來,直將週身防護得有如銅牆鐵壁一般。 眼見水霸天蓄意進行反擊,易寒風淡然一笑,大聲道:「既然你這老傢伙都打算全力施為了,那我易寒風也該換換新招才是。」話語間,已然將火焰氣流凝聚而成的血紅繡針給收回了來,並迅速故作出一副想要施展更強手段的凶悍架勢。 見易寒風這般異樣的舉動,水霸天遂不敢稍有怠慢,依然流轉體內元力防護住週身的情況下,冷哼道:「小子,有什麼殺招儘管使出來,老朽一併接下就是了。」 易寒風嘿然一笑,隨即張口一吐,頓時便有無數細小的火焰氣流自其口中閃射出來,旋又倏然迎風暴漲,瞬間化作萬千火焰箭矢,直朝著水霸立身之處鋪天蓋地的激射過去。 眼見這般駭人聽聞的一幕,水霸天臉上的神色不由瞬息萬變,暗自忖度道:「如果真讓這般數目驚人的火焰箭失完全射中的話,就算利用元力防護硬抗下來,只怕自己也好受不到哪裡去。」想到這裡,水霸天再顧得上適才誇下的海口,忙不迭的暴掠起身形,急速向著後方退身掠開。 面對神悟後期的高手,易寒風旨在逃得活命,本就無心戀戰,遂覷準水霸天閃身退掠之際,再無遲疑的轉身就是一陣迅速奔逃。 水霸天眼見易寒風逃走,奈何面對狂風暴雨般襲擊而來,且又如同附骨之疽的火焰箭矢,他根本就無暇分身,只得在全力閃避之餘,恨聲暗罵道:「好一個滑頭的兔崽子,等到下次逮住你,老朽非將你挫骨揚灰不可。」暗罵聲音方落,但見萬千火焰箭矢忽然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團蓮花般大小的血紅火焰。 怔怔望定著漂浮在半空中的血紅火焰,水霸天突然意識到,此火焰必是易寒風曾從龍靈族偷取出來的血焰赤火,心中頓時暗自樂翻了天,直接身形一掠,伸手就向著血焰赤火抓去。 易寒風逃出近二十丈距離之後,身形向右側一閃,瞬間沒入到灌木叢林中,待隱匿好行藏後,再將目光望向遠處的水霸天,只見水霸天此時到處閃掠著身影,正全力捕捉半空中漂浮不定的血焰赤火。 注視著猶如拚命一般賣力的水霸天,易寒風心忖道:「血焰赤火與自己最多只能相隔二十餘丈的距離,無論自己拚命逃亡,又或是索性取回血焰赤火,都會招惹來水霸天永無休止的追殺,這樣一來,自己終會難免喪命他手。」 如此想來,易寒風意念一動,瞬間自身體右側化生出一具沒有元靈存在的分身來,暗自心忖道:「雖然損耗了自身不少的精氣,但是好在沒有連同元靈一起精氣化,單憑肉身精氣化而分生出來的分身,對自己的修為便不會造成多大影響。」 覷準水霸天正忙的不亦樂乎之際,易寒風張口一吸,血焰赤火倏閃之下,頓時就自口中沒入了肚腹裡,再又將身形瞬間化成一股血紅精氣,自灌木叢林中沿著地面遠遁而去。 第三十九章 故人相逢 早在血焰赤火一閃的沒入灌木叢林的剎那間,水霸天略一驚楞過後,已然緊身追趕血焰赤火而來,倏一看見正藏身灌木中的易寒風,立時就揮掌向其頭顱拍去,速度之快,甚是駭人之極,遂只見電光火石間,易寒風瞬時就變成一灘血肉模糊之物,徹底浸透在鮮紅血泊當中。 楞楞望定了地面上破碎的血骨肉體半晌,水霸天歎息道:「這姓易的小子雖然死不足惜,但被其煉化的血焰赤火亦隨之幻滅了去,老朽實在有些心疼不過!」說罷,神情惋惜的迅速掠身離開。 逃出灌木叢林中,血紅精氣瞬間凝聚化實,很快就顯現出原本模樣後,只見易寒風的臉面上血紅元力閃現即逝,隨即幻化成一幅尖嘴猴腮的醜陋模樣,暗自忖度道:「等到自己被水霸天擊殺的消息傳開之後,只要不輕易將血焰赤火暴露出來,那日後便再沒有人會找我的麻煩了。」如此想來,易寒風頓感心情舒暢之極,輕哼起歌謠,一路向著京城走去。 來到城中,易寒風正自行走在喧鬧人群中,突然聞一女子聲音響起,擔心道:「師弟,如今我們都尋找一年多了,但卻毫無寒風的半點消息,你說他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了?」 雖然相隔了兩年,但這股聲音對易寒風來說卻一點也不陌生,因為這聲音的主人,她不但曾經陪伴過易寒風六年之久,而且還是幾乎就要成為他妻子的人兒。 易寒風癡癡楞站就地,過往塵事猶如一幅幅畫面一般,逐漸自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然而正當易寒風兀自恍惚間,一難忘卻又略顯成熟氣息的男子聲音響起,歎息道:「師姐,如果找不到寒風,我便再不回內族了。」 易寒風迅速轉動雙眼,自人群中搜索一番後,目光落定在一對年輕男女身上,瞬息之間,伴隨著淚水徹底模糊了視線的同時,易寒風的臉上亦佈滿了由心的歡喜笑容。 半晌過去,眼看那對青年男女即將行到自己的跟前,易寒風急忙拭去臉面上的淚水,再又取下懸掛在腰間的玉珮,直於迎身走來的少女眼前輕輕一晃,少女秀眸一凝的緊盯著易寒風手中尚未停止搖擺的玉珮,忍不住驚咦一聲,隨即拿眼打量著易寒風,好生奇怪的道:「你是從何得來這塊玉珮的?」易寒風低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倘若你想知道這玉珮的主人所在何處,那你們只管跟我走就是了。」 少女強行抑制住心中喜悅,毫不遲疑的道:「那就勞煩小哥給我們二人帶路了。」稍作遲疑之後,易寒風沉吟道:「不如先尋一家客棧住下,然後我再帶你們去見玉珮的主人。」少女輕點螓首道:「只要你肯帶我們去見玉珮的主人,其它的事情任由你如何安排,我二人決無半點異議。」易寒風笑說道:「不過在下可要把話說在前頭,我乃兩袖清風之人,一切銀兩可得由你二人支付才是。」少女輕笑道:「這個你大可放心。」 易寒風引領著二人胡亂走進一家客棧,少女從包袱中掏銀兩,向著掌櫃的道:「掌櫃的,給我們三間上房。」易寒風手指身旁的少年,向著少女笑說道:「我跟他住一起,所以只要兩間房就可以了。」少女一臉為難的道:「你們兩個陌生人住一起,難道不會覺得彆扭嗎?」易寒風嘿嘿一笑道:「現在是陌生人,說不定待會兒就要變成好兄弟了。」 好在少年自從第一眼見到易寒風之時,便對他心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覺,所以當聽到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後,笑著向少女道:「師姐,我們就要兩間房好了。」 少女略作遲疑後,轉向掌櫃的道:「掌櫃的,那就麻煩你給我們安排兩間上房吧。」說罷,便將數十兩銀子遞到掌櫃的手中,吩咐道:「我們最多只會在這裡住上兩日的時間,只要你能夠好好招待我們,餘下的銀兩便算作賞錢了。」掌櫃的忙不迭的接過銀兩,滿臉堆笑的道:「小姐請放心,我這就讓夥計帶你們到最好的兩間上房去。」 步入房間,方才眼見夥計離去,易寒風便迫不及待的接起少年右手,不由分說的直向門外拽去。尾隨在易寒風身後,少年不解的道:「這位兄台,你這是要帶我去什麼地方?」易寒風隨口道:「去隔壁湘玉的房間。」少年愕然道:「你怎會知道我師姐芳名?」易寒風露出一臉神秘樣兒,笑說道:」待會兒你就明白了。」說罷,直接推開邢湘玉所在房間的門戶便闖了進去。 邢湘玉眼見兩人一幅拉扯不休的模樣,於是打趣道:「想不到這才半會兒工夫,你們兩人便真的變成好兄弟了。」少年仍舊滿臉愕然模樣,似是根本沒有聽到邢湘玉的話語一般,言語突兀的道:「師姐,這位兄台他知道你的名字。」 易寒風轉臉注視著少年,樂笑道:「傅星雲,你猜猜我會是誰?」陡聞這一股熟悉的語氣口吻,傅星雲禁不住直拿眼打量著易寒風,難以置信的道:「你真的是寒風嗎?」易寒風大笑道:「我的傅大哥,你總算認出我來了。」 然而易寒風剛說出這一句話,門外突然閃現出一老者身影,隨即緩緩推開房門,直拿眼望定著傅星雲及邢湘玉,嘿嘿冷笑道:「老夫料想的果然沒錯,只要一直跟綴在你們二人身後,總會等到易寒風這小畜生主動前來自投羅網的一天。」 冷眼注視著立身門口處的老者,易寒風沉聲道:「葛乘風,你這該死的老匹夫,你家小爺正盤算著如何前去找你算帳,沒想到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葛乘風滿臉陰鷙的望定易寒風,殺意大盛的道:「你殺死了我孫兒,說到算帳一事,應該由老夫來說才對。」易寒風咬牙道:「將小爺取走血焰赤火一事公諸天下,好讓萬千高手來追殺於我,這難道不是你暗中作梗的結果嗎?」 葛乘風露出滿臉的狡獪神色,不置可否的道:「只可惜那些所謂的高手,他們都是一群酒囊飯袋,否則你早就命喪黃泉了。」言訖,直邁腳步踏進了房中,再又沿著桌旁坐身下來。 眼見葛乘風一幅奇貨可居的鎮定模樣,易寒風哂笑道:「看來你今天是吃定小爺不可了?」葛乘風淡然道:「如果連你這乳臭未乾的毛頭小畜生都吃不定的話,那我葛乘風就枉為內族大長老了。」易寒風嘿然道:「你這大長老的架子倒是擺的相當十足。」頓了頓,聲音倏轉陰冷,低沉的道:「小爺姑且讓你多罵幾句,反正待會兒你就要變成死人了。」 葛乘風瞪視著易寒風,面容扭曲的道:「就憑你這小畜生,即便你擁有混沌體質又如何?若不再經過十餘載的苦修,你都沒有說這等大話的資格。」 邢湘玉眼看兩人已鬧到不可收拾的僵硬局面,慌忙上前阻攔住易寒風,再又轉向葛乘風,勸說道:「大長老,湘玉懇請你看在爺爺的面子上,今日便放寒風一條生路好了。」葛乘風哼聲道:「易寒風乃是太上大長老親下旨令,命我們龍靈族人全力緝殺的重大要犯,就算族長也無權赦免其必死之罪,所以邢姑娘就不要再枉費心機,試圖維護易寒風這小畜生的周全了。」 邢湘玉貝齒一咬,決然道:「如果大長老硬要對寒風出手,那你就先將我殺死算了。」葛乘風老奸巨滑的道:「邢姑娘若是想以此拿殘殺族人的罪名來壓我,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旋即臉上佈滿陰鷙模樣,森然道:「這裡可並非族人居住的地方,老夫大可堂堂正正的將你二人連同易寒風這小畜生一起抹殺掉。」說罷,渾不理會氣得花容失色的邢湘玉,直接將目光落到了易寒風身上。 對視上葛乘風滿含殺機的目光,易寒風嘿笑道:「想不到為了替你那龜孫子報仇,你還真是一點也不含糊啊!」葛乘風咬牙怒哼道:「老夫就算殺孽再多,亦比不上你這心狠手辣的小畜生。」眼見葛乘風意欲動手,傅星雲急忙閃身擋在易寒風跟前,沉聲道:「想要殺寒風,你這老賊還得先過我傅星雲這一關。」 望定傅星雲,葛乘風心忖道:「這小子天賦過人,短短七八年的時間就已修煉到靈悟初期的地步,倘若今日留他活命,往後待其氣候大成的時候,勢必會誅殺自己而替易寒風報仇。」想到這裡,葛乘風笑容陰鷙的道:「這是你自尋死路,可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 繞過傅星雲,易寒風來到葛乘風跟前,面無表情的道:「如果你這老匹夫不介意的話,我們大可尋個僻靜的地方來作了斷。」說罷,身形一掠便躍出房門,直如流光般射向京城郊外。 葛乘風忙不迭的掠身緊跟易寒風後面,似是生怕他會乘機逃走似的。眼見葛乘風急追出門,傅星雲及邢湘玉相顧對視一眼,再又雙雙騰身朝著葛乘風的身影緊跟了去。 京城郊外,一處僻靜的深林中,四道身影相繼落定之後,易寒風向著傅星雲及邢湘玉道:「你們先退到二十丈開外的地方,等我將老匹夫擊殺之後,我們三人再好好的敘舊一番。」說罷,眼見兩人皆露出一臉的擔心模樣,於是故作輕鬆神態,笑說道:「你們儘管放心,在沒有跟你們敘舊之前,我易寒風是不會輕易就讓這老匹夫給殺死的。」 注視了易寒風半晌,傅星雲遲疑道:「那我跟師姐便先行待在一旁,只要你有所不支,我即刻就會拼著性命來搭救於你。」 望著傅星雲及邢湘玉退身開來,易寒風這才轉動起雙眼,將目光鎖定在葛乘風身上,森然道:「明年的今日,便是你這老匹夫的祭日。」葛乘風滿臉不屑的道:「像你這種不自量力的小畜生,老夫還真是從未見過。」易寒風反唇相譏道:「如你這般不知死活的老東西,小爺我倒是見到過很多。」話一出口,便見滔天血紅火焰自其體內洶湧暴出,瞬間就將方圓十餘丈的地方籠罩在其中。 置身在陰寒刺骨的血紅火焰迷霧結界裡,葛乘風頓感心中不妙,立時閃掠後退,想要脫身火焰迷霧空間之外。孰料就在他身形即將脫離出去的時候,火焰迷霧空間似乎瞬間變成了無邊無際一般,任由他使出渾身解數,始終難以脫出火焰迷霧的籠罩範圍。 第四十章 羈絆情誼 易寒風在蠻荒古域應對燭龍的時候,由於形勢所迫,曾有過將血焰赤火融入迷霧結界之舉。正因為那時的突發奇為,從而使得易寒風在化生出精氣的瞬間,便於體內將血焰赤火與精氣完全結合成一個整體,最終以火焰形態釋放出體外。 由此眼下的火焰空間,從表面看來並沒有什麼詭異的地方,但它卻是融合了萬惡精氣之後所形成的火焰結界,當中蘊涵有比之純粹的萬惡精氣還要濃重的陰寒氣息,其吞噬之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了。甚至就連葛乘風這等天心中期的高手,亦不敢小覷火焰空間裡的吞噬之力,惟有流轉體內元力來緊護住渾身各處。 目視著神色瞬息萬變的葛乘風,易寒風似笑非笑的道:「現在你應該知道,想殺我易寒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葛乘風冷笑道:「嘿嘿,短短兩年的時間便成長到如此地步,真不愧混沌體質的修魔者。」 易寒風突然一陣大笑,待到笑聲停止,方才拿眼怒瞪著葛乘風,目光如炬的道:「修魔者又如何,在我易寒風的眼裡,像你葛乘風一類之人,簡直比豬狗還不如,根本沒有輕視修魔者的資格。」說著,聲音倏轉低沉,字字如句的道:「因為就算迷失了神智,只知道殺戮的修魔者,他們也遠比不上你葛乘風這般陰狠毒辣。」 望定易寒風,葛乘風不以為意的道:「只要能夠替我孫兒報仇,別說只是一點小小的手段,就算要我做出有違天理的事情,老夫也決不會心存絲毫猶豫之意。」其話音方落,易寒風突然嘿嘿冷笑出聲,殺意濃重的道:「老匹夫,為了攻破你的力量防護,害得你家小爺硬陪你瞎理論了半天了。」 易寒風方才說出這一句話,葛乘風的臉上便現出一絲痛楚的扭曲表情,雙眼瞪視著易寒風,怒喝道:「你什麼時候對老夫動了手腳?」易寒風黠笑道:「在這火焰結界裡,我能將自身力量支配於無形當中,所以自你落入火焰結界以來,你家小爺便一直在設法攻破你的力量防護了。」說罷,眼見葛乘風欲乘機化去體內的縛束元力,易寒風冷哼一聲,隨即右手直往臉上一抹,但見血紅氣流一閃即逝之後,瞬間顯現出血紅的龍形骷髏臉面來。 駭然望定易寒風血紅的龍形骷髏骨面,葛乘風一臉難以置信的道:「你居然擁有邪化的能力,這怎麼可能?」易寒風沙啞著聲音道:「對於你家小爺來說,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話語間,手中的血紅古怪刀刃已然刺到了葛乘風的喉嚨處。葛乘風略一側身便輕易躲開易寒風急刺過來的一劍,隨即右手一擲,在瞬間亮出元劍的同時,更是快若閃電的將手中長劍直刺向易寒風胸口。 葛乘風的修為本就高出易寒風甚多,再者又是近距離戰鬥,自然佔據了很多優勢。不過讓葛乘風萬料不到的是,就在他手中長劍深深刺入易寒風心口的剎那間,只見易寒風倏然化為虛無的同時,旋又鬼魅之極的出現在距離他數丈開外的地方。 葛乘風心中一驚,暗自苦惱道:「適才那一劍分明已經刺中了那小畜生的心臟,為何他會毫髮無損呢?」方才想到這裡,忽聞易寒風的聲音響起道:「你家小爺已將血焰赤火融合成到了本身元靈當中,所以只要你破除不了血焰赤火的禁錮,你這老匹夫就永遠也別想殺死我。」 注視了易寒風半晌,葛乘風忽然大笑道:「想不到你這小畜生竟然會傻到向老夫自暴弱點,真是愚蠢之極。」易寒風神色不屑的道:「就算你知道小爺的弱點又如何?量你這老匹夫也沒有破除血焰赤火結界的能耐。」葛乘風沉聲道:「憑你這小畜生眼下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將血焰赤火的能力發揮到極致,想要困住老夫,你簡直是癡心妄想。」說罷,一邊壓制住存在體內的三道古怪元力,一邊大喝出聲,浩瀚無匹的強大元力頓時自其體內暴湧出來,瞬間就充斥了整個火焰空間。 葛乘風一骨腦兒的釋放出體內大部分元力,本想一舉將火焰空間衝散開來,然而就在外放元力充斥了整個火焰結界的瞬間,原本被他壓制住的三道古怪元力,此時突然好一陣劇烈掙扎,爾後不但擺脫了他的壓制,而且還反客為主,頓將他體內殘餘元力幾乎吞噬殆盡之後,更是強行捏斷了他自身與外放元力間的牽連。 葛乘風只見血紅火焰突然一陣劇烈翻騰起來,隨即很快就將自己外放出去的浩瀚元力給吞噬得不剩絲毫半點。直到此時,他方才憬然醒悟過來,自己傾力轟擊火焰結界之舉,很顯然著了易寒風的道兒。 明白這一點之後,葛乘風顫抖著略感虛弱的身體,雙眼如欲噴火似的緊盯住易寒風,嘶聲竭力的咆哮道:「小畜生,老子今天就算拼是死,亦要拉你陪葬。」說罷,拼盡渾身氣力,揮動著手中長劍直向易寒風撲身刺去。 等到葛乘風揮動著長劍來到自己跟前半丈的地方,易寒風方才冷哼一聲,在輕易避開其手中長劍的瞬間,同時閃電般抬起右腳,直向著葛乘風當胸踢去。然而此時的葛乘風,因為元力所剩無幾的緣故,根本不是易寒風一擊之敵手,甚至已到了毫無能力避開易寒風這一腳的地步。 須臾間,只聞一聲悶哼聲音響過,葛乘風頓時整個兒的倒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冷望著葛乘風自地上狼狽不堪的爬身起來之後,易寒風回復了原本容貌,滿臉冷傲的道:「自打你的元力防護被我攻破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徹底失去斬殺小爺的機會了。」 葛乘風極不甘心之餘,憤怒道:「若非老子鬼迷心竅,竟然真相信了你的謊話,就憑侵入我體內的那一點邪惡元力,老子根本沒有把它放在心上。」易寒風狡獪的道:「即便你不將元力外放,小爺只要以游鬥的方式來牽制住你,好讓你沒有機會將那三股元力化去,最終你體內的元力同樣會被吞噬殆盡。」旋即聲音一沉,接道:「屆時,小爺一樣可以輕易要了你的狗命。」葛乘風冷哼道:「只怕你根本就沒有牽制老子的那份能耐。」 臉上佈滿奸猾神色,易寒風嘿笑道:「別低看了小爺如今靈悟初期的修為,因為即便是硬拚,小爺亦足可撼動玄悟初期之人,倘若再加上這火焰迷霧結界的話,就算玄悟中期的高手,亦會喪生在小爺手中。」長吁了一口氣,接道:「再者小爺之所以跟你近距離戰鬥,甚至不惜代價讓你刺中心臟,目的只在要你相信惟有破除火焰結界,方才可以殺死我的事實,果不其然你這老匹夫還當真著了小爺的道兒。」 葛乘風聞言怒哼一聲,譏諷道:「你小子少在老夫面前狂妄了,適才那肯定是你小子使用的某種幻法,若是真被老夫刺中心臟的話,即便你的本源元力具有一定的化生之能,只怕你也沒有活命之理?」易寒風平靜的道:「看在你是龍靈族人的情分上,我就讓你死得瞑目好了。」頓了頓,微笑的解釋道:「小爺乃是介於人類與邪妖之間的特殊存在,而且小爺在一次迷失神智的邪化後,業已領悟到邪妖的再生能力了,所以才會被你刺中心臟也死不了。」 葛乘風聞言蒼涼大笑道:「老子既然栽在你這小畜生的算計裡,要殺要剮,你儘管動手便是。」易寒風猙獰一笑,其身體登時化成一片巨大的血紅火焰光幕,瞬間便將葛乘風完全包裹其中。 自易寒風體內突然暴湧出一陣滔天血紅火焰之後,葛乘風及易寒風便連同血紅火焰一起,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眼見如此詭異的一幕,傅星雲跟邢湘玉慌忙來到易寒風先前處身的地方,不住的轉身四處找尋。 其中傅星雲甚至還釋放出元識到處搜索,但讓兩人大感匪夷所思的是,偌大一片深林裡,除了一如既往的平靜幽謐之外,根本尋找不到任何異樣的蛛絲馬跡,好在兩人心中皆是暗自打定主意,只要尚未尋到有關易寒風的蹤跡之前,他們便會一直在深林中長等下去。 在漫長的等待當中,十日的時間流逝過去。邢湘玉與傅星雲兩人背靠同一顆喬木樹幹而席坐地上,皆是直拿目光望定著易寒風原本立身的地方,兀自楞楞出神。 半晌過去,邢湘玉突然現出一臉憂鬱模樣,擔心道:「師弟,你說寒風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了?畢竟過去了這麼多天,他沒理由會不來找我們的。」傅星雲沉吟道:「寒風應該不會有事才對,否則葛乘風那老賊也應該早就現身了。」邢湘玉輕歎道:「但願寒風沒事才好。」傅星雲沉默半晌,遲疑道:「師姐,我跟寒風兩人,如果你喜歡他更多一些的話,我會選擇主動退出。」 瞪大烏黑秀眸,邢湘玉凝望著傅星雲道:「星雲,你心裡是不是覺得很對不住寒風?」眼見傅星雲輕點了一下頭,邢湘玉歎息道:「我與寒風本有婚約在先,但是如今我卻喜歡上了你,我也覺得自己挺對不住他。」話音方落,忽聞一聲音響起,大笑道:「你們兩個一直師姐師弟的相稱,原來是因為做賊心虛,才會不敢在我面前表現的太過親暱。」這一聲音方落,傅星雲及邢湘玉登時立起身來,心中大感歡喜之餘,臉上又都禁不住現出了赧然神色。 易寒風來到兩人跟前,眼見兩人臉上的古怪表情,不禁好笑道:「看你們這般模樣,就好像虧欠了我什麼似的。」傅星雲愧疚道:「寒風,你會不會責怪我跟湘玉呢?」易寒風毫不猶豫的道:「怪,我當然要怪你們了。」此言一出,傅星雲及邢湘玉兩人正處愧疚難當之時,易寒風突然大笑道:「我只怪你們兩個不早點把你們相愛的事情告訴我。」 傅邢兩人神色一怔,邢湘玉笑罵道:「原來你這臭小子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真是枉我曾經還真心對待你來著。」易寒風尷尬道:「表姐,你說話須得顧慮到傅大哥的感受才是。」傅星雲呵呵笑聲道:「湘玉早將她跟你的事情告訴過我了。」說著,直拿眼望定了易寒風,神色狡獪的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多多少少,你對湘玉還是有一些情意的,否則就你那脾性,當時又豈會輕易應允你跟她之間的婚約呢?」 注視著傅星雲,易寒風毫不隱瞞的道:「傅大哥,你真的很瞭解我。」話剛說完,旋又一臉正色的道:「不過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以後你跟表姐兩人一定要白頭到老,我是真心祝福你們的。」 傅星雲點了點頭,感激道:「寒風,是你成全了我跟湘玉,傅大哥真的很感謝你。」易寒風啞然道:「兩年不見,你怎地跟我這般客氣起來了?」說罷,兩人相顧就是一陣大笑。 待到傅易兩人停止笑聲,邢湘玉迫不及待的道:「寒風,怎麼不見葛乘風那老傢伙呢?」易寒風道:「那老匹夫已被我斬殺了。」 此話一出,傅星雲的臉上登時佈滿了驚駭表情,邢湘玉反倒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莞爾道:「這麼說來,如今你已將那邪惡元靈徹底煉化掉了?」易寒風苦笑道:「想要煉化那等強大的邪惡元靈談何容易,不過他已然很難有反噬我的機會了。」 第四十一章 再遇故人 聽聞易寒風親口說出已壓制住體內的邪惡元靈,傅邢兩人俱都長舒了一口氣,傅星雲歎息道:「自兩年前我剛從內族設立的修煉私塾出來,湘玉便把有關你的事情全部告訴我了,後來我苦向族長他老人家乞求,方才得以在秦長老的陪同下前去碧水幽潭探望你,想不到卻害得秦長老發現了你逃走的事情,無論我如何哀求,他都不肯將此事隱瞞下來。」易寒風道:「傅大哥,就算不因為你前去探望我,我逃走一事同樣會被發現,你就不要再自責了,至於秦長老,他也有相當的難處,畢竟我帶走的可是族中聖物血焰赤火,即便他如何有心,亦不敢將此事隱瞞下來的。」 傅星雲聞言遏止住心中的自責,欣然道:「我一直擔心那該死的邪惡元靈會反噬到你,如今見你安然無恙,那我就放心了。」易寒風並不想過多的提起以前的事情,於是岔開話題道:「傅大哥,外公將你接入內族後,不知你拜了何人為師?」 不待傅星雲說話,邢湘玉便嘻嘻笑聲道:「星雲稱我作師姐,那可不是毫沒來由的哦。」易寒風恍然道:「原來傅大哥拜了舅舅為師,這就難怪你們兩個會走在一起了。」 傅邢兩人相顧一笑後,忽聞一陣怪異聲音響起,邢湘玉一臉難為情的道:「這些天以來,我可從來沒有吃飽過,所以你們兩個可不許笑話我。」易寒風啞然失笑道:「傅大哥,燒烤野味可是你最拿手的絕活了,你們兩個又怎會落到餓肚子的淒慘田地呢?」 聞言,傅星雲露出苦笑表情的道:「你那曇花一現的血紅焰,早將方圓數十里的野味都給嚇得跑光了,所以我們兩個就淪落到只能吃些野果來填肚皮了。」易寒風乾笑道:「為了表示歉意,我們這就進城去,然後我請你們兩個好好的大吃上一頓。」邢湘玉奇怪道:「你不是說自己兩袖清風嗎?這下怎地又有銀兩請我們大吃了?」易寒風動身走前面,大聲笑說道:「你們兩個先借我一些銀兩不就成了。」 易寒風方才說出這一句話,忽然停身下來,先是眉頭一皺,隨即拿眼朝著東北方向望去,喃喃自語道:「怎會有邪蛇一族的人突然出現在那裡呢?而且很明顯是在跟人戰鬥,否則不會有這般強烈的邪惡氣息。」略一沉思,心忖道:「曲大哥身處錦繡書院,然而這裡距離京城又近,難道會是曲大哥不成?」想到這裡,易寒風不由心中一緊,慌忙向著跟身上來的傅邢兩人道:「眼下我有急事要辦,不如你們去到先前那家客棧,回頭我自會來找你們。」說罷,便閃身直朝東北方向趕去。 眼見易寒風神色間大有惶急之意,傅星雲及邢湘玉對望一眼,隨即騰身緊追上易寒風,傅星雲微笑著言語道:「你孤身一人,我們兩個可放心不下。」易寒風打趣道:「你們兩個尚未結婚生子,難道就不怕我連累到你們嗎?」邢湘玉嫣然道:「怕你連累的話,我跟星雲就不會私自離開內族,再又到處尋找你一年多了。」說罷,但聞一陣歡笑聲音響起,接著便於空際中悠悠縈繞開來。 片刻工夫,易寒風等三人便朝著東北方向急趕了數里路程。然而正在這時候,突聞一陣轟隆聲音響過,接著便見前方里許之地激盪起一陣強勁的無邊氣流,直將其週遭偌大一片地方震得漫天塵土,處處木屑橫飛。 眼見如此駭人景象,邢湘玉心中一驚,隨即轉臉向著易寒風,疑惑道:「寒風,前面究竟是些什麼人在戰鬥?怎地會弄出如此大動靜來?」易寒風一邊加緊著飛掠的速度,一邊應聲道:「這個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我能感應到一股特殊的氣息存在,然而散發出這股特殊氣息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一位朋友。」 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傅邢兩人不禁相顧一視,俱都緊皺起了眉頭。略作沉默之後,傅星雲遲疑道:「寒風,我跟湘玉都能夠感應得到,這股特殊氣息可是一種相當邪惡的存在,不知你怎會認識這股氣息的主人呢?」 易寒風神色微怔,旋即故作出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輕描淡寫的道:「這股氣息再怎麼邪惡,亦比不過我自身來得邪惡,所以傅大哥不用替我擔心。」傅星雲露出一臉的古怪神色,語重心長的道:「如今你已然壓制住體內的邪惡元靈了,往後只要你能以立身為本,總有一天族人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聽聞傅星雲這般說來,易寒風只是一陣苦笑,並沒有作何言語。邢湘玉眼見易寒風這般表情,於是笑問道:「寒風,你知道為何族人並不牴觸外來功法,但卻惟獨魔門功法列行其外呢?」易寒風道:「不就是根深蒂固的思想所致,難道還有其它原因不成?」 邢湘玉輕搖了一下螓首,解釋道:「主要因為大凡踏上修魔一途的人,其中十有八九都會在尚未成就先天邪體前,便被殺戮慾望支配自身意識而迷失了自我,所以在大多修煉者的心目中,已然認定只要是踏上修魔一途的人,幾乎就等於一個即將降臨的嗜殺之人,正因為如此,族人才會無法接受你的。」說到這裡,嘻嘻輕笑道:「不過等你修成先天邪體後,只要不濫用吞噬之法,族人自然就會認可你了。」 拿眼望定傅邢兩人,易寒風頓露出落寞神色,歎息道:「其實我並沒有修煉過什麼魔門功法,只因我擁有的根本就是邪妖元力,所以族人才會錯將我當成修魔者看待,至於其中原因,希望你們不要多作過問。」此言一出,傅邢兩人臉上頓時露出無比的震驚神色,致使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前方攔阻身形的古樹枝幹,由此但聞兩聲呼痛聲音響過,隨即又是撲通兩聲,易寒風便見傅邢兩人雙雙跌落到了地面之上。 傅邢兩人自地上狼狽之極的爬起身來,邢湘玉眼望著站立跟前的易寒風,嗔怪道:「都怪你不好,倘若不是你突然跟我們開這種玩笑,我跟星雲怎麼會被枝幹給撞落下來?」易寒風忍俊不禁的道:「誰知道你們兩個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再者我也沒有跟你們開玩笑。」 傅星雲向來瞭解易寒風的脾性,所以略對他察言觀色之後,便完全相信了易寒風適才的話語,於是臉上現出痛苦神色,楞楞然的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易寒風強顏道:「傅大哥,你不必替我擔心就是了。」頓了頓,接道:「不管怎麼說來,你我永遠都是好兄弟。」 傅星雲沉默了半晌,忽然重重的點頭道:「寒風,你說的沒錯,我們永遠都是好兄弟,只要你未做出違背良心的事,如果天下人硬與你為敵的話,我這做大哥的便與天下人為敵人。」 聽聞傅星雲這般說來,邢湘玉禁不住戲謔道:「倘若天人真與寒風為敵,那你傅星雲豈不也要把我當成敵人了?」傅星雲笑說道:「我知道你是決不會與寒風為敵的,否則我傅星雲可就要兩頭為難了。」說罷,三人相顧而視,俱是由心一笑之後,邢湘玉催促道:「寒風,我們還是快些趕去幫你那位朋友吧。」易寒風聞之憬然道:「我都差點把這事情給忘了。」說著,三人忙不迭的驚掠起身影,直沿著先前的路線急速趕了去。 當視線中出現兩道正處激烈戰鬥的身影時,易寒風等三人先是停下身形,接著便兔起鶻落般隱匿到戰圈附近。不過就在易寒風定睛一看的剎那間,其臉上頓時佈滿了愕然神色。 因為正處戰鬥中的年輕姑娘,她便是易寒風欲去萬窟山與其赴約的青影,然而另一老者,則是易寒風恨之入骨頭的水霸天。只是青影為何會跟水霸天在這地方打鬥起來,易寒風對此便不得而知了。 眼看青影險象環生,易寒風慌忙向著傅邢二人低聲囑咐道:「待會兒我們就現身去幫那個臉蒙輕紗的青衣姑娘,不過你們兩人可不能叫出我的名字。」邢湘玉打趣道:「既然你想要英雄救美,又怎能不留下名號呢?」易寒風狡黠道:「即便不留名號,她也鐵定會纏上我的。」 話語間,易寒風嘿嘿一笑之後,正色道:「那糟老頭名叫水霸天,他可是欲殺我而後快之人,不過好在如今我已改變了容貌,所以只要不讓他知道我的名字,那糟老頭便不會認出我來。」言訖,易寒風便先行現出身來,向著水霸天大喝道:「老傢伙,你以為自己多活了幾百年,便可依仗修為欺負人家姑娘不成?」 易寒風的大罵聲音方落,兩人硬拚了一記,便各自向後退掠開來,接著俱都直拿眼向易寒風及其身後的傅邢兩人打量個不住。 片刻過去,水霸天將目光落定在易寒風身上,滿臉怒容的道:「臭小子,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的好,這樣會活得長命一些。」 毫不理會水霸天威脅的言語,易寒風吊兒郎當的道:「小子我不過是出來說句公道話而已,你用不著這般嚴詞色厲的嚇唬我。」水霸天沉聲道:「這妖女,老朽今天可是殺定了,如果你們三人想要活命的話,那就趕快給我滾開,否則可別怪老朽心狠手辣了。」 不待易寒風說話,便聞青影冷哼道:「老東西,今日本姑娘就算拼了性命,亦要乘你重傷取了你的狗命來替我丈夫易寒風報仇。」 青影說出這一句話,邢湘玉便揶揄似的望向易寒風,低聲輕笑道:「你不是說她只是你的一位朋友嗎?」易寒風滿臉尷尬模樣,只得故作不聞邢湘玉質問的言語,顧自向著青影道:「姑娘,即便你報仇心切,但是乘他人重傷之際出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說罷,毫不理會青影惱怒的眼神,轉眼望著水霸天道:「這位前輩,以這姑娘的修為,她根本就奈何不了你,只是不知你為何會身受重傷呢?」 聽到易寒風如此一問,水霸天的臉上登時佈滿了憤恨神色,咬牙切齒的道:「都怪那些覬覦血焰赤火的王八羔子,他們不知從何得知了老朽殺死易寒風的事情,俱都以為老朽得到了血焰赤火,於是結黨一起向老朽夫婦二人出手,後來老朽夫婦二人雖然僥倖逃脫了那群王八羔子的圍殺,但是老朽的老伴鳳娘也因此受了頗為嚴重的內傷。」 水霸天說到這裡,滿臉怨毒的望向了青影,繼說道:「老朽在將鳳娘安置於距離這地方百餘里的山洞中後,想不到這妖女覷準了老朽走出山洞尋找食物的期間,竟然出手殺害了鳳娘,接著又假扮成鳳娘的模樣,並俟機重傷了老朽。」 待到水霸天將事情敘述了一遍之後,青影冷哼道:「若不是為了製造重傷你的機會,本姑娘才懶得假扮成那個僅依靠幻化之術維持原本模樣的醜老太婆呢!」水霸天咬牙切齒的道:「若不是你那天殺的丈夫所為,鳳娘又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損毀了容貌?」旋即露出一臉的陰狠模樣,猙獰道:「這幾日以來,老朽一邊逃避你的追殺,一邊又要運轉元力來恢復傷勢,當真被你逼迫得狼狽之極啊!」 第四十二章 風雲變色 聽聞水霸天將事情的始末說出之後,易寒風臉上的神情倏變陰沉起來,寒聲道:「你殺死易寒風的消息,如今既然已有他人向你得到了證實,那你這糟老頭子也就沒有繼續活下去的意義了。」 水霸天神色一怔,怒瞪著易寒風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易寒風臉上佈滿了陰騭模樣,嘿嘿冷笑道:「我是什麼人,待會兒你自然會知曉。」說著,意念方動,立時便顯現出妖異的血紅雙眼來。 楞楞注視著易寒風,水霸天駭然道:「你居然還活著,這怎麼可能?」易寒風狡黠而笑道:「在下只不過是略施計謀,好讓你來替我背負懷璧之罪罷了。」頓了頓,沉聲道:「想要殺死我易寒風,又豈是你輕而易舉便可辦到的事情?」 瞪大秀眸望定易寒風,青影嬌軀一顫,登時便向著易寒風撲身過來,只是當來到易寒風跟前的時候,忽然意識到傅邢兩人正不住的拿眼打量著自己,只得生硬的收回了舒展開的玉臂,向著兩人略點螓首,算是先行招呼一下之後,轉眼冷盯住說霸天,輕咬玉齒道:「寒風,乘這老東西尚未完全恢復傷勢,我們聯手一起將他給殺掉算了。」 望著青影嘴角處被血漬染作殷紅的輕紗,易寒風心中頓生憐惜之情,含笑道:「你先自行調息傷勢,斬殺這糟老頭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 青影溫順的輕點了一下螓首,叮囑道:「就算這老東西身受重傷,但仍然不易對付,你千萬要自己小心些才是。」易寒風淺笑道:「倘若我真的打不過這糟老頭,到時候你再出手助我一臂之力不就行了。」說罷,直接舉步向著水霸天立身的地方行去,似是根本就不將水霸天放在眼裡。 立身到水霸天跟前丈餘處的地方,易寒風轉動著血紅雙眼,模樣猙獰的道:"只要是該死之人,我易寒風都不會對其心慈手軟。"說著,右手直往臉面上一抹,但見一片血紅的氣流閃逝而過,登時顯現出血紅的龍形骷髏臉面來。 滿臉驚駭莫名的注視著易寒風那可怖的森然骨面,水霸天惶恐道:"你居然會擁有邪化的能力!"話剛說完,頓時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好一陣搖頭過後,言語否定的道:"這不是真的,你小子本為龍靈族人,又怎麼可能會擁有邪化的能力!"望著狀若瘋癲的水霸天,易寒風抖手擲出血紅古怪刀刃,隨即身影一閃,瞬息間就出現在了水霸天身後。 掄起手中古怪刀刃,易寒風毫不容情的直向著水霸天背心處刺去。突然感覺到背後襲體的獵獵勁風,水霸天這才自恍惚中登時清醒過來,隨即身形向著旁側一避,於間不容髮之際躲開易寒風致命一擊的同時,再又倏一轉身,剎那間便繞身到了易寒風背後,猶如適才易寒風襲擊他一般,直掄起手中長劍向著易寒風背心處閃電刺去,不過就在水霸天手中的長劍即將刺入易寒風背脊的時候,但見易寒風背心處突然浮現出一團蓮花般大小的血紅火焰來。 當血紅火焰倏一浮現出來,立時便化作一股炙熱的火焰氣流,猶如活物靈蛇一般纏繞上水霸天手中元劍的瞬間,同時盤繞著手臂而上,直向著其頸項躥去。 陡見易寒風如此詭異之極的攻擊方式,水霸天心中驚駭之餘,本想與易寒風來個兩敗俱傷的拚命打法,但是又苦於火焰氣流的縛束力量所致,一時之間,他手中的長劍竟難以刺近易寒風的身體分毫。 這般窘迫局勢下,水霸天心中自然明白,倘若再受易寒風出手攻擊的話,自己便很難有招架的能力。意識到這一點,水霸天毫不遲疑的退掠著身形,瞬間就落定到距離易寒風兩丈有餘的地方。 正當水霸天落定身形,方欲釋放出元力震開手臂上的血紅火焰氣流之時,他卻駭然發現,血紅火焰氣流已然完全沒入到他的身體裡去了。 易寒風緩緩轉過身來,直拿眼盯住水霸天,沙啞著聲音嘿笑道:"以你如今的受傷之軀,只是堪可壓制住血焰赤火的吞噬之力而已,接下來你便沒有絲毫的戰鬥能力了。"說罷,便舉步直向著水霸天緊逼過去。 注視著易寒風緩緩靠近的身影,水霸天的心底登時騰升起一股死亡的恐懼感覺,登時雙腿一軟,便跪身易寒風跟前,誠惶誠恐的道:"易小友,請你看在族長的情分上,今日便放老朽一條生路吧。"易寒風沙啞著聲音冷笑道:"你在當日追殺我的時候,為何不看在你們族長的情分上而放我一條生路來著?"說著,聲音倏然一轉,冰寒刺骨的道:"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放我一條生路,所以你今日必須得死。" 眼見易寒風根本就沒有饒過自己性命的意思,水霸天忽然立起身來,頓露出一臉的瘋狂神色,隨即揮動著手長元劍,全然不顧性命的向著易寒風就是一陣猛烈攻擊。面對水霸天的拚命舉動,易寒風並沒有出手還擊,只是一味的閃身躲避。 片刻過去,水霸天突然變的遲緩下來,臉上亦現出了痛苦神色,接著便見體內登時暴湧出濃郁的血紅火焰,瞬間淹沒了他的身軀。 收起手中的古怪刀刃,易寒風伸手直往臉上一抹,便見血紅的骷髏臉面猶如冰消瓦解一般,頓時就消失得毫無半點痕跡,隨即轉眼望向青影,說道:"青影,你先隨表姐及傅大哥回到客棧,待我把水霸天這老傢伙處理掉之後,即刻就前來尋找你們。" 瞥看了被血紅火焰完全包裹住的水霸天一眼,青影微蹙黛眉道:"難道水霸天那老東西還沒有被血焰赤火給燒死嗎?"易寒風嘿笑道:"我怎麼會捨得讓他死去呢?"說著,手指身旁的傅邢兩人,向著青影介紹道:"他們是我表姐邢湘玉及傅星雲傅大哥。"青影斂衽道:"青影見過表姐及傅大哥。" 聽聞青影這般稱呼自己,邢湘玉嘿嘿一笑,打趣道:"連表姐都肯叫了,想來青影妹子是決心非寒風不嫁哩。"青影毫不做作的道:"青影正是此意,不過青影身為邪蛇一族的人,還望表姐及傅大哥莫要介意才好。"邢湘玉狡獪的道:"寒風都不介意,我跟你傅大哥又有什麼好介意的。"說罷,接起青影的右手,嘻笑道:"我們這就先回客棧去,我可餓的有些受不住了。" 待到兩女走出數丈開外後,傅星雲沉吟道:"寒風,既然你想煉化水霸天的元靈,那我還得留下來給你護法才是。"注視著傅星雲,易寒風默然道:"傅大哥,我知道你不想我做出這種有違天理的事情,但在如今明有族人追殺,暗有那些覬覦血焰赤火之輩的情況下,我只能盡快提升實力,方才可以增大保命的機會。」說到這裡,突然緊咬住牙唇,目光堅定的道:「我還要留著性命拚搏到元變境,然後使爹娘及姐姐得以復活。」 望著易寒風一臉的執著模樣,傅星雲深感震撼之餘,心存顧慮的道:「寒風,你能確定修煉到元變境之後,當真可以使爹娘及姐姐復活過來嗎?」耳聞傅星雲所問的言語,易寒風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靈萱兒的模樣,隨即喃喃般自語道:「她是這樣告訴我的,應該假不了。」 傅星雲聞言一窒,詢問道:「寒風,究竟是誰告訴你這些的?」易寒風憬然道:「一位值得信賴的朋友。」傅星雲沉思道:「元變境雖然擁有重系牽連媒介的逆天手段,但是好像並不能扭轉生死才對。」易寒風微笑道:「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好在爹娘及姐姐的元靈尚在,只是被我體內的邪惡元靈禁錮住罷了,所以等我從邪惡元靈手中搶回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元靈後,待有了元變境重系牽連媒介的手段,便能夠使他們復活過來了。」 傅星雲聞言大喜,樂笑了一陣之後,突然好奇道:「寒風,你說等到爹娘及姐姐復活過來,他們的容貌會不會還跟從前一樣呢?」易寒風得意的道:「嘿嘿,當初在爹娘及姐姐下葬的時候,外公為了確保他們的屍體不會腐壞,早已特意下了三道封印術,到時候只須重新化生出肉身與元靈之間的牽連媒介,便可兩者結合而復活過來,試問怎麼可能會改變了容貌呢!」 傅星雲一斂臉上笑意,鄭重的道:「寒風,自我三歲時爹娘雙雙病故辭世後,義父義母便將我如同你這個親生兒子一樣的撫養,我也早已將他們當作自己的親生爹娘了,所以在爹娘及姐姐尚未復活之前,我這做大哥的必須留在你身旁,因為對於我來說,只要保護好了你,便等於保護住自己的四個親人。」 感動的深望了傅星雲一眼,易寒風沉吟道:「傅大哥,其實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如果我們兩兄弟在一起的話,最終能存活下來的幾率只會更小。」傅星雲聞言點頭道:「寒風,我會回到族中潛心修煉,等到能夠替你獨當一面之時,大哥再陪同你一起出生入死。」易寒風欣然道:「那就這樣說定了。」 傅星雲點了點頭後,狡黠一笑,催促道:"你還不趕緊煉化水霸天的元靈,小心青影姑娘等急了。"易寒風啞然道:"分明是你自己不想表姐等的焦急,怎地反倒賴到我頭上來了。"傅星雲大笑道:"我們兄弟倆彼此彼此而已,所以你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經傅星雲如此一說,青影適才離去之時那回眸一顧的柔情目光,此時突然自易寒風腦中一閃的浮現出來,致使易寒風心底頓生出一種莫名的旖旎感覺。 顧自恍惚片刻後,易寒風暗自道:"自己本就是難融於世的邪惡存在,如果真的喜歡上了青影,那她便是我易寒風最好的選擇。"這般打定了主意,易寒風便舉步直向血紅火焰團行去。 注視著易寒風的身影詭異之極的沒入到血紅火焰當中,傅星雲神色一怔之後,便盤身席地坐下,很快也就進入了修煉狀態。 十餘日的時間過去,易寒風方才融生完畢,傅星雲便立即從修煉狀態中醒覺過來,隨即立起了身,苦笑道:"寒風,你可消失在血紅火焰中整整十三日的時間了。"易寒風嘿笑道:"現在我才知道,傅大哥是多麼的在乎表姐了。"傅星雲尷尬道:"你就別笑話我了。"說著,一臉茫然的道:"寒風,你不會是只用了十三的時間,便徹底將水霸天的元靈給煉化掉了吧?"易寒風打趣道:"我們邊走邊說好了,免得你心裡老是掛念著表姐。"傅星雲乾笑了一下,方才掠身跟上了易寒風。 兩人急趕間,易寒風道:"其實我根本就不懂得抽取他人元靈的秘術。」傅星雲困惑的道:「那你又是如何將水霸天的元靈給煉化掉的?」易寒風微笑道:「我既然能夠擁有邪妖元力,自然也就具備邪妖的所有特殊能力了。」 傅星雲聞言頓感震驚之餘,隨即露出恍然模樣,理所當然的道:「難怪你只以靈悟初期的修為,便將葛乘風那天悟中期的老賊給幹掉了。」易寒風道:"那是因為那老賊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所以才會被我有機可乘。"傅星雲嘖嘖有聲的道:"即便是那老賊小覷了你,但是這也太過駭人聽聞了些。" 傅星雲話一出口,旋即話鋒一轉,不解的道:「寒風,在我們相逢的時候,你就已經步入靈悟初期了,而如今你吞噬了水霸天與葛乘風兩大高手,為何修為只堪堪提升到靈悟中期的地步呢?」易寒風苦笑道:「因為伴隨著我進行吞噬的期間,血焰赤火也同樣在進行吞噬。」 兩人言語相談,毫不知覺間便來到距離城門不到里許的地方,傅星雲落身地上,向著易寒風道:"以免太過顯眼,我們還是步行著進城吧。"易寒風道:"反正我又沒什麼好心急的,你想怎樣進城都可以。"傅星雲黠笑道:"其實你也不要口是心非了,雖然我不知道以前你對青影姑娘怎樣,但是在你親眼見到她為了替你報仇而跟水霸天拚命周旋的剎那間,你便已然對她心生情意了。" 易寒風一怔,失笑道:"傅大哥,想不到只跟表姐相處了短短兩年的時間,你就變成情場高手了。"傅星雲嗤之以鼻的道:"這只是察言觀色罷了,就你小子會瞎說。"易寒風大笑道:"我們兄弟倆小的時候,每天不是這樣一起瞎掰的嗎?" 易寒風方才說完這一句話,忽聞邢湘玉的聲音響起,笑罵道:"看你們兩個開心的樣兒,只怕早已將我跟青影妹子給忘的一乾二淨了。" 傅星雲及易寒風愕然一楞,隨即相顧而笑之後,直向著兩女迎身上去。易寒風奇怪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青影輕點螓首道:"寒風,不知你可認識我邪蛇一族的族人曲秦。"易寒風慌忙道:"是不是曲大哥出什麼事情了?"青影道:"這件事情說起來還得跟你有關。"聽青影這般說來,易寒風便將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由神色一凝,沉吟道:"我們先回客棧再說。" 第四十三章 生死難卜 易寒風一行四人進了城,再又步入一家名為福臨門的客棧。四人齊聚到邢湘玉的房中,青影望向易寒風道:「我在一年多前跟你分別之後,原本打算於京城裡逗留數日便離開,然而在意欲離開之際,卻無意中發現京城裡突然來了一批人數不少,且行蹤極為詭異的神秘高手,我心生好奇之下,便暗中尾隨了他們兩三日的時間,方才好不容易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原來他們竟是衝著你跟那藍裙女人而來的。」 青影稍作停頓後,接著敘述道:「不過我聽他們談及到那藍裙女人乃是一名水族族人,而且業已回到了水族之中,實不好強行下手,繼而他們就將目標鎖定在你一人身上,但他們萬沒料到你卻猶如人間蒸發了一般,長久以來,並未追查出有關你的半點蛛絲馬跡,直到你被水霸天殺死的消息傳開來了來,那一批神秘高手方才突然捨本逐末,轉而搜尋與你有過關聯的人,所以在日間的時候便出手虜走了處身錦繡書院的曲秦。」 聽青影這般詳細道來,易寒風道:「那些神秘人之所以會如此作為,我忖摸著他們無非是想要知道,究竟我被水霸天殺死這一消息是否屬實,所以曲大哥暫時應該沒有什麼生命危險。」青影道:「這一年多來,我一直在查尋有關那一批神秘高手的來歷,→文·冇·人·冇·書·冇·屋←只可惜除了知道他們與當今宰相官天月殊有干係之外,其它的便一無所獲了。」易寒風沉吟道:「既然那些神秘高手是衝著我跟水月長老而來的,那麼他們明顯是想要替被我們殺死的官南雨報仇,所以我可斷定他們必是邪族一族派來的高手。」 易寒風方才說出這一句話,青影及傅邢兩人登時臉現駭然神色,邢湘玉更是難以抑制住心中驚慌,忍不住失聲道:「寒風,你會不會弄錯了?我曾經聽爺爺無意中提及過,邪族人可是已經銷聲匿跡千餘年之久了,他們沒理由會為了區區一個官南雨而重現人世才對,難道他們就不怕靈族人連同五行古族一起剿滅他們嗎?」易寒風語出驚人的道:「官南雨的身份可不一般,他乃是邪族一族的少主人。」青影釋然道:「你跟水族的水月長老所殺之人,既然是邪族人的少主,那麼邪族人如此興師動眾,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抬眼望向傅星雲與邢湘玉,易寒風面色凝重的道:「我擔心邪族人會對水月暗中下手,所以我想麻煩表姐及傅大哥前去水族一趟,須得提醒水月長老要小心提防才是。」 傅邢兩人對望一眼,傅星雲尷尬道:「這事倒容易辦妥得很,不過我與湘玉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水族,更別說想要知道其究竟位於何方了,倘若一路詢問而去,只怕會誤了大事。」說到水族人的居住之地,易寒風也是一臉茫然模樣,只得將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青影。 青影眼角含笑的對著易寒風輕點了一下螓首,隨即轉臉向著傅邢兩人,娓娓說道:「步出京城城門後,表姐及傅大哥只須沿著正北方向一直走出千餘里的路程,便可抵達水族族人的居住範圍了。」 傅邢兩人俱都點了點頭,邢湘玉道:「那我跟星雲這就動身趕往水族,只是救人的事情,你們兩個千萬要小心行事,可別輕易落入了敵人圈套。」 易寒風略一頷首,鄭重的道:「表姐及傅大哥到達水族後,只須以龍靈族人的名義求見水月長老,將邪族人出動大批高手替官南雨報仇的事情告訴於她,要她多加提防,最好不要離開水族的範圍之地而到處走動。」 易寒風略作沉默後,囑咐道:「如果她詢問起有關消息的來源,你們就說是你們無意中探聽到的,千萬不能將我牽扯進去,還有就算水族族長前來問起我的生死行蹤,你們也要全當一概不知。」 待到傅邢兩人離身出門後,青影脆聲道:「寒風,如果你真的喜歡洛姑娘的話,我不會介意跟她成為好姐妹。」易寒風愕然道:「你怎麼會知道我跟她的事情?」 青影揭下臉上的輕紗,莞爾而然的道:「嘿嘿,你難道忘記了,以前我為了得到血焰赤火,可是一直在暗中跟蹤過你的。」 凝望著青影秀美絕塵的淡雅容顏,易寒風正色道:「既然決定跟你在一起了,那我就必須得一心一意的對待你。」說罷,旋又神色一變,黠笑道:「再說一個邪妖跟一個蛇妖,那是再般配不過的一對了。」青影嘻笑道:「這你就弄錯了,我們邪蛇一族天生就具有化形的能力,所以可說跟人類本就沒有多大區別。」 聽聞青影如此一說,易寒風饒有興致的道:「這個我曾經聽聞外公提到邪蛇一族之時說起過,只是我一直不大清楚,你們邪蛇一族究竟為何天生就擁有化形的能力呢?」青影娓娓而談的道:「聽說我們邪蛇一族本來只是百蛇之類中最普通的一種,但是遠在萬餘年之前,當邪妖天邪在跟龍邪戰鬥的時候,我們蛇邪一族的始祖曾經被天邪以精氣化生出來的繡針利刃擊中過,後來待到傷勢痊癒,他們便莫名奇妙的擁有了化形能力。」 青影說到這裡,輕舒了一口氣,接道:「不過只要他們一旦顯現出人類姿態來,體內天邪的邪惡精氣就會立即反噬他的身軀,後來他們只得仍然以蛇類姿態生活了百年,直到天邪的那一縷邪惡精氣於體內根深蒂固,並完全融合於自身軀體之時,方才嘗試著顯現出人類姿態,至此便再沒有被反噬的現象發生了。」 易寒風輕笑出聲,接其話語道:「而且還使得你們這一族的族人擁有了一定的邪化能力。」青影嘻嘻笑聲道:「就因為如此,方才誕生了邪蛇一族。」易寒風大笑道:「我正好也有邪化的能力,索性以後就加入你們邪蛇一族好了。」青影眉開眼笑的道:「那我就把下一任族長的位置讓出來給你,這樣我就可以盡心服侍你了。」易寒風嘿笑道:「只要做個族長夫君就可以了,其它的我才不想呢。」說罷,一斂適才嬉皮笑臉的模樣,正色道:「青影,你可知道那些邪族高手的據點在什麼地方?」 青影聞言亦回復了嚴肅神態,輕點螓首道:「他們日常都居住在城外東南方向百里之地的荒破寺廟裡。」易寒風道:「那我們這就趕身過去,先查探一下他們是否把曲大哥關押在那裡。」青影輕笑道:「如果不用輕紗遮住容貌的話,我這身打扮實在太過顯眼了,所以你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先回房間換身樸實的衣服。」說著,猶似一陣香風般的飄出了房門。 不大一會兒,但見青影一身淡雅的出現在房門處,直向易寒風嫣然一笑,說道:「可以出發了。」望著青影猶如清水芙蓉般的嬌顏玉態,易寒風不禁略一失神,嘖嘖有聲的道:「要是讓你身在皇室後宮的話,你絕對是一個不亞於妲己的紅顏禍水。」 青影頓時露出一副孤傲清高的冷艷神態,撇嘴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青影才不稀罕那皇室後宮奢糜生活呢。」易寒風笑聲道:「那是當然的,我都說過我們倆才是天生的一對了。」青影嗔色道:「少在那裡臭美了,我們還是快些去辦正事要緊。」 兩人聯袂走在喧鬧的市集上,感覺到週遭投來的奇怪目光,易寒風不禁苦笑著向青影低聲道:「看來我還是必須得回復原本容貌才行。」青影嬉笑道:「我都不在乎你眼下的這副尊容,怎麼你自己反倒嫌棄起來了?」易寒風嘿然道:「癩蛤蟆吃到了天鵝肉,我實在不想周圍的男人因為嫉妒不過而吐血身亡。」 青影撲哧一笑,索性接起易寒風的臂膀,一臉調皮模樣的道:「那就讓他們死的更快一些好了。」 談笑間,兩人走出城門,再又一陣急趕過後,很快抵達了破廟所在。注視著寺廟門前那被捆綁在高大木樁上,渾身傷痕纍纍的曲秦,青影一臉冰寒神色的道:「竟敢這般虐待我邪蛇一族的族人,本王非將這群該死的東西給殺光不可。」 透過虛掩的破落門戶,易寒風望定裡面圈圍而坐的綽綽身影,臉上流露出了凝重神色,低聲道:「依照氣息來判斷,寺廟裡共有十一人,除了一個天悟中期的存在,尚有四個玄悟後期的高手,其餘一干都是靈悟期的修為,這等強大陣容,我們根本無法攖其鋒芒。」 看著易寒風生怕自己魯莽的樣子,青影輕笑道:「我不過是說說狠話洩憤罷了,你不必把我的話語當真就是。」易寒風道:「雞蛋碰石頭的事情,我知道你是不會去做的,我之所以這般說來,只是想要告訴你這群傢伙的實力相當強悍,倘若他們聯手一起的話,足可讓我們二人葬身此地。」 聽聞易寒風這般說來,青影瞪大了烏黑秀眸,神色不依的道:「雞蛋碰石頭的事情,誰說我不會去做了?」說罷,旋即嘟長了嘴,委屈的道:「我以為水霸天殺死了你,前些日子不就前去找他拚命了,面對一個神悟後期的高手,難道這還不算是雞蛋碰石頭的事情嗎?」 望著青影哀怨而然的嬌俏樣兒,易寒風動情的道:「青影,我知道你對我情深意重,我易寒風今生都不會辜負你。」青影滿足的道:「有你這句話,便是讓我現在就去死,我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了。」易寒風瞪眼道:「你在瞎說話,我可要掌嘴了。」 青影扮臉一笑,肅然道:「寒風,不如由我來引開邪族的那一群傢伙,然後你再俟機營救曲大哥吧。」易寒風道:「我們還是相互調換一下,就由我來設法困住那寺廟裡的十一個人,在你救下曲大哥之後,你們便先行離開。」青影大搖其頭道:「我不能獨留你一個人跟他們周旋,這樣太危險了。」 易寒風板起臉孔,鄭重其事的道:「你跟曲大哥離開這裡後,我自有脫身的辦法,所以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否則不但救人不成,反倒將你我的性命給搭進去了。」青影點頭道:「寒風,你說你自有脫身之法,希望你不只是在拿言語欺謊我。」易寒風輕笑道:「逃命可是我最大的本領,你只管放心就是了。」說罷,便隱匿著身形直向破廟靠近了過去。 第四十四章 幽冥老怪 注視著易寒風逐漸靠近破廟的身影,青影直將一顆心提到了喉嚨處,似是一不小心就會從嘴裡掉出來一般。好在易寒風極為擅長隱匿本身氣息,破廟中的十一人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端倪,這才使青影稍微放鬆了緊繃的心弦。 然而就在青影為此輕舒了一口氣的時候,卻見易寒風突然明目張膽的出現在破廟虛掩的門戶前,大笑道:「各位朋友,你們將他人捆綁在烈日下暴曬,這樣恐怕不太好吧。」 此言一出,易寒風覷準眼前的十一人立身愕楞的剎那間,磅礡的血紅迷霧登時自體內鋪天蓋地的暴湧出來,轉眼間便充斥了整個破廟空間。 望定著猶如血浪般翻騰不息的紅色迷霧,青影正自目瞪口呆之時,只見易寒風及十一個邪族人竟伴隨血紅迷霧一起,倏然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眼見如此詭異的一幕,青影心中自然驚駭莫名,不過片刻過後,立時又回復了冷靜模樣,暗自心忖道:「這應該是寒風施展出來的禁錮手段,而並非是那群邪族人曾設下的厲害陷阱。」這般想來,青影頓時閃掠出身影,迅速救下被捆木樁上的曲秦,爾後見其昏迷不醒,只得將其托於頭頂處,隨即騰掠起身形,直向城裡閃射了去。 處身迷霧結界當中,易寒風感應到結界外的兩股氣息漸自遠遠離去之後,直拿目光望定兩丈開外的十一個邪族人,嘿嘿笑聲道:「這一年多來,你們肆意活動於京城當中,難道就不怕五行古族察覺到什麼風吹草動,從而俟機對你們狠下殺手嗎?」 十一人俱將目光鎖定在易寒風身上,在聽聞他這般言語後,其中歲數最大,亦是修為最高的老者輕咳一聲,淡然道:「能夠擁有如此詭異的手段,想來小兄弟必定是修魔者了。」頓了頓,故作疑惑模樣的道:「只是老夫實在弄不明白,我們一行十一人並沒有什麼得罪小兄弟的地方,不知你為何卻要尋上我等,而且還猝然出手襲擊我們?」 面對一干眾人不善的模樣,易寒風從容不迫的道:「我曾被金族人金半山拚命追殺,好在一位同為修魔者的少年出手相救,我才得以僥倖不死。」說到這裡,突然現出一臉傷痛表情,淒惻道:「但是在十餘日之前,那位少輕人便被一個叫水霸天的人給殺死了,所以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在下方才冒險前來這裡,意欲從各位手中救出他的朋友。」 聽聞易寒風這般說來,那老者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了歡喜神色,忍不住問聲道:「敢問小友,那個救你性命的年輕人,他是否叫作易寒風?」 易寒風故作出一臉驚奇模樣,愕然道:「你們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眼見易寒風這般反應,老者登時開懷大笑道:「這傳聞的消息果然不假,如此一來,我等便可回去覆命了。」說罷,又是一陣大笑之後,方才向著易寒風道:「既然易寒風已死,我等留著那邪蛇一族的小子也沒多大用處,老夫今日便賣一個人情給小兄弟,待會兒你只管將他帶走便是。」 易寒風暗自好笑:「曲大哥早已被救走,你們答不答應放人,這都沒有什麼區別了。」心裡這般想著,臉上卻流露出一副大是感激的表情,抱拳道:「那在下就多謝眾位前輩了。」 老者輕擺一下右手,示意易寒風不必客氣後,沉吟道:「小兄弟既然身為修魔者,那麼五行古族勢必難容於你,你何不考慮一下加入我們邪族呢?」 易寒風自然明白,老者乃是看中了自己詭異莫測的手段,方才起了拉攏之心,於是笑說道:「能夠得到邪族前輩的賞識,這是小子莫大的福分,所以小子現下便可答應前輩,待到小子在這花花人世中快活一段時日後,必定會前來尋找你老人家,到時候還得靠前輩多多引薦才是。」老者含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右手輕抬間,便有一寸許大小的黑色塊狀物事射向了易寒風。 方才伸手接住飛射而來的物事,易寒風便聞老者的聲音響起道:「這是老夫凝化的元力玉簡,只要小兄弟想見老夫的時候將其捏散,老夫自會前來你居住的地方尋找你。」說罷,旋又從懷中掏出一個袋囊,拋丟向易寒風道:「這裡面有二十根金條,想來足夠讓小兄弟過上年許的快活日子了。」易寒風接住袋囊,半點也不客氣的就將其揣入懷中,然後意念甫動,血紅迷霧略一翻騰,很快就盡數沒入了身體裡。 血紅迷霧倏一消失,以老者為首的一干邪族人便驚奇的發現,原來他們一直都處身在破廟當中,甚至就連雙腳也未曾移動過半步。這等如此真實,但是卻猶如夢幻般的奇異感覺,致使得他們愕然呆楞就地。 片刻過去,那為首的老者最先回神過來,望向易寒風讚聲道:「小兄弟這一手詭異莫測的結界術,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了。」易寒風故作謙虛道:「小小彫蟲伎倆,實在難入眾位前輩的法眼。」說罷,略一抱拳道:「倘若眾位前輩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小子這就先行告辭了。」為首的老者滿臉含笑的道:「小兄弟想救的人就在門前的木樁上捆綁著,你自行將他帶走便是。」說著,便將目光瞥向了捆綁曲秦的木樁。 老者楞楞然注視著門前空空如也的木樁,驚訝道:「怎麼會這樣?那小子究竟跑哪裡去了?」說罷,怒哼一聲,隨即轉臉向著身後的十人吩咐道:「你們立即分頭行動,無論如何也要替小兄弟將那年輕人找回來。」 見得老者這般舉動,易寒風忙出聲阻止道:「這事就不必麻煩眾位前輩了,小子自有辦法尋找到我那恩人的朋友。」老者點頭道:「既然小兄弟無須我等幫忙,那我們這就先行回去覆命了。」易寒風笑聲道:「各位前輩走好。」老者道:「小兄弟好好保重,我們後會有期。」言訖,便領著一干人轉身離去。 眾人方才走出不遠,易寒風便耳聞其中一人向老者問聲道:「劉長老,這樣一個潛力恐怖的小子,如果我們今日不將其剷除,只怕日後會成為我們邪族人的心腹大患。」老者道:「五行古族是決對不會放任一個修魔者隨意出沒在人世當中的,所以一旦經受五行古族的逼迫,他便會主動投靠我們邪族來尋求棲身之所。」聽老者這般道來,眾人大讚老者高瞻遠矚之餘,無不點頭應聲稱是。 望著一干邪族人逐漸遠離而去的身影,易寒風顧自冷笑道:「嘿嘿,既然你邪族人向來以神秘而著稱,那我易寒風日後可要好好利用一下這個與虎謀皮的機會了。」說罷,轉身直朝著城門的方向掠身趕去。 步入城中,易寒風再又惶急而行的來到福臨門客棧,神色匆匆的向著青影的房間行去。立身青影的房門跟前,易寒風方才意欲抬手叩門,便聞房門一聲輕響,接著就見青影迎身關懷道:「寒風,你有沒有受傷?」易寒風道:「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受傷的人嗎?」 青影打量了易寒風半晌,輕搖螓首道:「一點也不像。」易寒風掏出懷中袋囊遞給青影,得意的道:「我不但一點也沒受傷,而且還撈了一筆橫財。」說著,直走身進了房中,再又移步到床沿邊上,細看著昏迷不醒的曲秦,擔憂道:「青影,曲大哥應該不會有事吧。」青影道:「那些傢伙必定是想從曲大哥口中得出你的行蹤,所以曾對他嚴刑拷問過,但曲大哥受的都是些皮外傷,並不礙事。」說著,直催促易寒風道:「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從那群傢伙身上弄來這二十跟金條的?」 易寒風輕咳一聲,接著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遍。聽得青影眉開眼笑,禁不住打趣道:「你這麼會忽悠人,卻不去做坑蒙拐騙的行當,實在是太過屈才了。」易寒風悵然道:「如果沒有一點忽悠他人的本領,只怕這世上早就沒有我易寒風這一號人物了。」青影戲笑道:「不過你那些忽悠人的法子當中,有些根本就是在耍無賴。」 聞言,易寒風尷尬而然的道:「你是在說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吧。」青影莞爾道:「還好意思提那事情,你真是不害臊。」易寒風呵呵笑聲道:「其實只要你不顧一切的動手,我也不好意思真的脫下褲子。」青影面頰羞紅的道:「我當時只是在想,倘若把你逼急你了,你真的來個狗急跳牆的話,那我就再沒有臉活下去了。」 注視著青影如玉般的容顏上露出了女兒家特有的嬌憨神態,易寒風狡黠一笑,正欲口出言語之時,忽聞一蒼老之極的聲音響起,猙獰而笑道:「好小子,就你這一副醜陋不堪的可怖尊容,老朽還真弄不明白,邪蛇一族的這漂亮丫頭怎麼會偏偏喜歡上了你。」 這股陰森聲音方落,青影臉上的神色頓時瞬息萬變,沉聲道:「幽冥老怪,你想要本姑娘做你孫媳婦,這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不過你必須得答應我,待會兒可不能為難我的兩位朋友才行。」 那聲音呵呵樂笑一陣,突然冷哼道:「雖然我知道這小子就是你的情人,不過看在你答應老朽做我孫媳婦的份上,老朽今日便不為難於他,你現在就叫他帶上那半死不活的傢伙趕緊快滾。」 第四十五章 虛與委蛇 青影深深望了易寒風一眼,低聲叮囑道:「寒風,你先帶曲大哥離開,待我擺脫幽冥老怪的糾纏後,我即刻便來尋找你們。」易寒風面色一寒,隨即沉聲道:「幽冥老怪,青影是我邪風的女人,既然你要強迫她做你的孫媳婦,那你還得問問在下的拳頭才行。」 聽聞易寒風這般言語,青影心生感動之餘,惶急道:「風弟,這幽冥老怪可不是你招惹得了的人物,你還是趕緊帶著曲大哥先行離開吧。」 青影話音方落,幽冥老怪的聲音再次響起,怪笑道:「敢這樣對我幽冥老怪說話的人,你小子還是頭一個。」頓了頓,問聲道:「你叫邪風是吧?」易寒風道:「區區正是邪風。」 幽冥老怪輕念了幾聲邪風之後,大笑道:「聽你這名字倒很有幾分邪氣,倘若你肯拜老朽為師的話,我便給你一次跟我孫兒公平競爭這丫頭的機會。」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在下喜歡獨來獨往,並不想考慮拜師的事情。」幽冥老怪怒哼道:「老朽給你三日的時間來考慮,如果你再不答應拜我為師的話,老朽便先殺了你那位朋友,然後再讓青影這丫頭跟我孫兒拜堂成親。」 不動聲色間,易寒風忽然右手一揚,登時就有一股血紅元流閃電般擊射而出,直向著屋頂正中處轟擊了去。 然而就在血紅元流將屋頂轟擊得瓦礫四散之時,卻見一道鬼魅身影突然席捲著青影及曲秦,瞬間自屋頂處掠身奪出,如此迅雷不及耳目的速度,驚得易寒風愕然一楞,隨即暴掠起身影,直向屋頂處追射了去。兩道急速身影猶如流光箭矢一般,瞬息間便掠到了京城西郊的數里之外。 易寒風一邊緊跟幽冥老怪身後,一邊釋放出血焰赤火進行永無休止的迅敏攻擊。幽冥老怪在雙手分別用來挾持青影及曲秦的情況下,根本就是分身無術,難以對易寒風出手反擊。 如此一來,便惟有落得被動閃躲的狼狽下場。他原本想要以曲秦的身軀作為擋箭牌來威脅易寒風,但是卻苦於易寒風釋放出來的那蓮花般大小的火焰甚是詭異之極,除了覷機對他進行攻擊之外,根本就不沾及青影與曲秦的身體分毫。 半晌過去,幽冥老怪實在是忍受不了血焰赤火的糾纏,於是在急速閃掠的同時,大喝聲音道:「邪風小子,倘若你再不收回那煩人的火焰,老朽便立時殺死你這位半死不活的朋友。」 孰料其話音方落,青影便掙扎道:「如果你膽敢殺死曲大哥,我就即刻咬舌自盡給你看。」幽冥老怪慌忙道:「孫媳婦,你冷靜一點,爺爺答應你不殺這半死不活的傢伙就是了。」青影怒哼道:「請你嘴巴放乾淨一些,誰是你孫媳婦來著?」 幽冥老怪憋悶半晌,突然出聲道:「如果你不做老朽的孫媳婦,我立馬就出手殺死邪風這小子。」青影芳心一緊,急聲道:「只要你敢殺死我風弟,你就永遠也別想本姑娘做你的孫媳婦。」幽冥老怪呵呵樂笑道:「這麼說來,你是答應做我的孫媳婦了?」 青影緊咬朱唇,絲絲鮮血自嘴角處汩汩流出,半晌過去,方才緩緩點了一下頭,秀眸緊閉的道:「只要你答應我不殺風弟,我便是你孫媳婦了。」 陡聞青影答應做自己的孫媳婦,幽冥老怪登時現出一臉的歡喜神色,暢聲大笑道:「天兒,爺爺幫你找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媳婦,我幽冥家有後了。」易寒風惱羞成怒的道:「幽冥老兒,待我找到你那龜孫子之後,小爺我就一團火把他給焚燒了,非叫你幽冥家絕後不可。」 幽冥老怪倏然落身地面,怒瞪著易寒風大喝道:「倘若你膽敢殺害我孫兒,這魔炎山谷便是你小子的葬身之地。」眼見幽冥老怪動了真怒,青影玉顏淒慘的道:「風弟,這老怪物乃是心域初期的修魔高手,你是不可能鬥得過他的,所以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裡,然後再找一個你喜歡的姑娘,平平淡淡的過完餘生好了。」易寒風決然道:「倘若我不將你從幽冥老兒的手中救出,就算是死,我也不會離開這魔炎山谷半步。」 注視著易寒風,幽冥老怪哼聲道:「好一個癡情的娃兒。」旋即好一陣大笑,怪聲怪氣的道:「那老朽倒要看看,待青影丫頭跟我孫兒生米煮成熟飯之後,你是不是仍然還對她這般癡情。」易寒風怒聲喝叱道:「幽冥老怪,你膽敢這般作為,小爺便將你魔炎山谷夷為平地。」 幽冥老怪冷哼一聲,不屑的道:「小子,天下漂亮的姑娘多了去,你何必非要為了這丫頭而害了自己的性命呢?」易寒風怒聲道:「那你又何必非要挑上青影做你的孫媳婦不可?」幽冥老怪道:「因為邪蛇一族的人擁有邪化能力的特殊體質,然而這青影丫頭又是邪蛇族人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她不但具備最大程度的邪化,而且還能將邪化控制到極為完美的地步。」 幽冥老怪說到這裡,一臉得意神色的道:「倘若讓她跟我孫兒成婚,他們的子孫便會傳承到邪蛇一族的部分血脈之力,由此有了一定的邪化能力,這對於我們歷代修魔的幽冥家來說,自然有著莫大的好處。」 望定幽冥老怪,易寒風皺眉道:「看來你是鐵了心腸硬了膽,執意要青影做你的孫媳婦了。」幽冥老怪嘿笑道:「你根本沒有能力將青影丫頭從老朽手中救走,所以你這下該對她死心了吧。」易寒風頹然道:「在下有一個請求,我想參加青影跟你孫兒的婚禮。」幽冥老怪淡笑道:「諒你也玩不出什麼花樣,老朽姑且答應你的請求就是了。」說著,轉身便直向魔炎山谷深處行去。 易寒風尾隨幽冥老怪來到一個規模宏大的庭院,守門的四名壯漢神態恭敬的向著幽冥老怪躬身道:「谷主好。」幽冥老怪神態嚴肅的道:「接下來的幾日裡,你們最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務必要勤加看守,除了見到本谷主的親賜令牌,否則就算少谷主也不能輕易離開莊院半步。」四名壯漢慌忙應聲道:「請谷主放心,屬下等決不敢稍有絲毫怠慢,必定盡職盡責。」 方才進入庭院,便有一管家模樣打扮的中年男子迎身上來,向著幽冥老怪躬身道:「谷主臨行前吩咐的事情,屬下都已經操辦好了。」 幽冥老怪略一頷首之後,放下了青影,言語威脅的道:「倘若你一旦有逃跑的舉動,老朽便會殺了邪風這小子。」青影面無人色的道:「我青影決不逃跑就是了。」幽冥老怪大笑道:「劉管家,你先帶這位姑娘下去。」頓了頓,叮囑道:「以後她就是你們的少谷主夫人了,你可得吩咐丫鬟好生照顧才是,倘若稍有不周,看我不活剝了你的皮。」姓劉的中年管家惶恐道:「谷主放心,屬下定會將此事辦的妥妥當當。」 待姓劉的中年管家引領著青影離去後,幽冥老怪向著易寒風道:「你跟這半死不活的傢伙就住在老朽的隔壁房間,免得你小子給我耍花樣。」說罷,顧自前身直走了去。 來到幽冥老怪指定的房間,易寒風從他手中接過尚未甦醒的曲秦,將其輕放床榻之上,隨即轉身向著幽冥老怪道:「小爺餓了,你這就吩咐下人弄些好酒好菜送過來。」幽冥老怪罔若未聞的道:「像你這種混沌體質的人,老朽還真是頭一遭遇上,所以只要你能在三天之內給我答覆,老朽便不再強逼青影丫頭跟我孫兒成親了。」 瞥看幽冥老怪一眼,易寒風不露神色的道:「只要你讓我跟青影自由出入這庭院中,我會考慮一下拜你為師的事情。」幽冥老怪毫不猶豫的道:「那我們就這樣定了。」易寒風道:「我想跟青影姑娘一起用善,你應該不會拒絕我的請求吧?」幽冥老怪沉吟道:「老朽這就叫人將青影姑娘請來。」 眼見幽冥老怪欲將轉身離去,易寒風忙聲道:「還有麻煩你替我找一下大夫,我想讓我朋友清醒過來。」幽冥老怪淡笑道:「這個你大可放心,我魔炎山谷多的就是名醫。」 注視著幽冥老怪離身出門而去,易寒風的立時便皺起了眉頭,心忖道:「老傢伙葫蘆裡埋的究竟是什麼藥?為何他偏要收自己為徒?」 易寒風正自百思不得其解間,青影推門走了進來,於桌沿邊坐定身形後,沉重道:「我聽說你答應老怪物做他徒弟的事情了。」易寒風點頭道:「只要他不逼迫你跟他孫兒成婚,我答應做他徒弟又何妨。」 青影瞪大了秀眸,正欲出口說話,易寒風突然手指了一下隔壁房間,示意她小心言語。青影會意的輕點一下螓首,起身關緊房門,再又回身坐下,方才接起易寒風右手,在其掌心上指劃了一番,易寒風頓時神色一驚,暗自道:「原來老傢伙竟打著這般主意,難怪他會一心想要收自己為徒了。」 明白幽冥老怪的意圖後,易寒風的嘴角處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冷笑,心忖道:「該死的老東西,原來你竟然打有這樣的注意,那麼接下來的時日裡,小爺便跟你這包藏禍心的老傢伙虛與委蛇好了。」 第四十六章 拜師儀式 易寒風方才暗自打定主意,數聲叩門聲音響過之後,一男子聲音響起道:「邪風公子,我是劉管家。」易寒風起身打開房門,瞥看了一眼他身後手提木箱的中年男子,笑說道:「有勞劉管家了。」劉管家稍作客氣一聲,便轉臉向著身後的中年男子吩咐道:「你這就趕緊進屋,好生替邪風公子的朋友查看一下傷勢。」 眼望著中年男子應聲走進房屋,劉管家向著易寒風堆笑道:「等大夫救醒公子的朋友之後,飯菜就會馬上送過來,還望公子稍等片刻。」說罷,便顧自退身離去。 待易寒風關上房門,青影早已將大夫引領到曲秦躺身的床沿邊。經過一番診斷,中年大夫恭敬的道:「請公子及姑娘放心,你們這位朋友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加之偶感風寒,所以才會導致昏迷不醒,只要給他針灸一番,即刻就會轉醒過來了。」說著,於木箱中取出大小不一的十餘根銀針,輕車熟路的就給曲秦針紮起來。 不一會兒工夫,曲秦便悠悠轉醒了過來,中年大夫收好物事,起身向著易寒風及青影躬身道:「如今在下已將這位公子體內的寒氣徹底驅除,至於外傷一事,這位公子先前敷用的金創藥,乃是上等的三日愈,其傷勢不日就會痊癒,在下便無須班門弄斧了。」 青影自懷中取出一錠銀兩,遞給中年大夫道:「這是一點小小意思,還望大夫不要嫌少才是。」中年大夫慌忙道:「在下只是奉谷主之命辦事,實不敢收取姑娘的銀兩。」青影笑靨道:「這只是我們的心意,並非答謝你的酬勞,你不必多作推辭。」中年男子道:「那就多謝姑娘了。」 待青影送走中年大夫後,易寒風望著坐身起來的曲秦,笑聲道:「曲大哥,你總算清醒過來了。」怔怔望定著眼前的易寒風,曲秦正欲出言說話之際,易寒風慌忙示意他禁聲,迅速拉起他的右手,於其掌心處指劃了半晌,曲秦登時露出滿臉的歡喜神色,激動道:「邪風老弟,大哥總算見到你了。」易寒風跟曲秦寒暄了半晌,隨即手指站立身旁的青影,嘿嘿笑聲道:「曲大哥,看看你能否猜到她是誰?」 曲秦拿眼向著青影略一打量後,驚訝道:「想不到姑娘竟然也是邪蛇一族的人!」青影莞爾道:「我如今除去了臉上的輕紗,再又換了裝束,難怪曲大哥會認不出我來呢!」 突然聽聞到如此熟稔的聲音,曲秦不禁慌忙起身落地,跪身道:「曲秦見過青影蛇王。」青影伸手扶起了曲秦,淺笑道:「這又不是身在族中,曲大哥不必多禮。」曲秦誠惶誠恐的道:「蛇王只管直呼屬下名諱就是。」青影嫣然道:「既然風弟稱你作曲大哥,那我也就必須叫你一聲曲大哥才是。」 曲秦神色一怔,恍然道:「屬下恭喜蛇王找到了如意郎君。」易寒風笑說道:「曲大哥,你別再屬下前屬下後的了,倘若不敢直呼青影名諱的話,你就索性稱她為弟妹算了。」 注視著曲秦一臉為難的模樣,青影輕笑道:「曲大哥,就按風弟所說,日後你就稱我作弟妹吧。」曲秦遲疑道:「只要不是身在族中,那曲秦就有僭了。」話音方落,便有一女子聲音自門外響起,清脆道:「公子及姑娘,劉管家令奴婢領人送酒菜來了。」易寒風道:「姑娘請進。」 但聞房門輕響,接著便有十餘個丫鬟魚貫而入,再又將十餘道菜餚擺放桌上,領頭的丫鬟向著易寒風等三人一一福身後,說道:「兩位公子及小姐請慢用,奴婢等人先行告退。」 緊關上房門,三人閒話長談間,各自以手指蘸上酒水,於桌上書寫字跡來替代一些謹防幽冥老怪聽聞到的言語。一個多時辰過去,三人酒足飯飽的同時,亦將事情商議妥當。青影起身道:「風弟,我先回房睡覺去了。」易寒風道:「我跟曲大哥還有很多閒話要聊,要不你今晚就睡這邊,我們三人好好聊個痛快。」青影道:「這樣也好,不過你得跟曲大哥擠睡一張床了。」 易寒風嘿嘿一笑,輕浮的道:「這是當然的,難不成會是你我兩人擠睡一張床嗎?」青影模樣啞然的道:「我現在才發現,你這人一旦不正經起來,簡直就跟潑皮無賴一個樣兒。」易寒風嬉皮笑臉的道:「反正你我將來都要成為夫婦的,開兩句玩笑也不打緊。」說罷,走身出門叫來下人,很快將桌上的菜碟殘羹收拾乾淨。 三人共屋一處,直閒聊到二更十分,曲秦捉摸著青影已然睡熟之時,方才迫不及待的低聲詢問道:「寒風,洛弟為何沒有跟你在一起,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易寒風歎息道:「她如今已是水族的族長了,而水族族人又都處心積慮的欲將我除去,倘若我跟她在一起的話,只會令她左右為難。」曲秦遲疑道:「可洛弟那麼喜歡你,難道你就忍心這樣棄她於不顧嗎?」易寒風聲音苦澀的道:「我被水霸天殺死的消息,她應該早已收到,如此一來,慢慢的她也就會將我淡忘掉了。」 曲秦沉默了半晌,略一點頭後,奇怪道:「我先前也早已聽聞你被水霸天殺死的事情了,這究竟是怎麼會事?」易寒風模樣奸詐的道:「嘿嘿,葬身在水霸天手裡的那個我,不過是我利用奇妙手段製造出來的一副軀殼罷了。」 接下來的兩日時間,三人同樣的吃喝閒聊而過,直至第三日清晨,幽冥老怪方才來到房間,直接向易寒風詢問道:「邪風,你今日應該可以給老朽一個答覆了吧?」易寒風道:「如果我答應拜你這老怪物為師的話,青影及我朋友曲秦,你又當對他們如何?」幽冥老怪笑說道:「只要舉行了拜師儀式,他們二人或去或留,俱都可自行決定,老朽不會對他們強作為難。」易寒風毫不猶豫的道:「好,只要有你這句話,那我邪風現在便可拜你為師。」 幽冥老怪輕拍著易寒風的肩膀,笑意盈然的道:「老朽這就吩咐劉管家籌劃一下,今日午時十分便舉行拜師儀式。」易寒風笑臉道:「那就麻煩師傅操心了。」幽冥老怪樂笑道:「如今收到你這麼一個擁有混沌體質的好徒弟,不久的將來,我們魔炎山谷勢必會威震天下。」 易寒風心底暗罵幽冥老怪老狐狸的同時,臉上卻堆滿了歡喜的笑容,呵呵有聲的道:「能夠拜在你老人家的門下,這乃是弟子莫大的福分。」幽冥老怪大笑道:「等拜師儀式一結束,為師便把我幽冥家向來不外傳的魔血秘譜授給你,你可要用心修習,盡可能的提升修為才是。」易寒風歡喜道:「師傅如此恩惠,徒兒定當勤加苦修,決不敢心存絲毫怠慢之意。」幽冥老怪含笑的點頭道:「為師相信你不會辜負了我的一番苦心。」說罷,大笑著轉身走出了房門。 眼見幽冥老怪徑直遠離房間而去,再又細察週遭無人後,易寒風方才緊關上房門,向青影及曲秦低聲道:「待我拜這老傢伙為師之後,你二人繼續留在這裡住上兩三日,便以回族探望親人為借口,自行遠離開了這是非之地。」青影聞言大急道:「不行,我青影決不棄你而去。」曲秦亦附聲道:「我也不能把你丟在這裡不管。」易寒風苦笑道:「青影,難道你還沒有看出幽冥老兒的真正用意嗎?他根本沒有打消逼你跟他那龜孫子成婚的念頭。」 青影一臉平靜模樣,輕描淡寫的道:「我知道這老賊暗底打著一箭雙鵰的如意算盤。」頓了頓,接道:「不過正如老怪物心中所想,只要有你留在這魔炎山谷裡,那麼無論我身在何處,終究都會回來這裡跟你在一起。」易寒風道:「在你跟曲大哥離開之後,我自會有逃走的辦法。」 青影沉默了半晌,忽然點頭道:「你說的對,倘若我跟曲大哥留下的話,反倒會在逃走時成為你的負擔。」易寒風聞言一喜,笑說道:「你可別這麼說,我才沒有把你們當成累贅呢。」青影莞爾道:「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你也不要跟我扣字眼了。」 青影說出這一句話,旋又一斂臉上笑容,正色道:「我跟曲大哥會在你當日殺死水霸天的地方等你,那裡正好有一個可容身的隱秘山洞。」易寒風道:「你放心,等你們離開之後,我會盡快逃離這裡,然後前來那地方尋找你們。」青影道:「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們等得太久,否則我便返回到這魔炎山谷來。」易寒風道:「好,我們就以一個月的時間為限。」青影愕然道:「一個月的時間,這未免也太長了一點。」 易寒風慌忙噓聲示意她小聲說話之後,方才說道:「老傢伙現下不過是心域初期的修為,想要修煉到衍生一階初期,還真不知道那是何年馬月的事情,所以我有的是時間跟他耗。」旋即狡黠一笑,接道:「待我安分守己的忽悠老怪物一陣之後,再行出其不意的俟機逃走,這樣才會更有把握一些。」 青影及曲秦聽聞易寒風說的在理,俱都輕點了一下頭,青影嘻笑道:「就你鬼主意最多,本姑娘可真是對你甘拜下方了。」易寒風嘿笑道:「你不是早就甘拜下方了嗎?」 青影玉頰一紅,嗔聲道:「那時你根本就是耍無賴,虧你還好意思舊事重提。」說罷,嘟長了嘴巴,顧自咕噥道:「為了逃命,便以脫褲子的卑鄙方式來嚇唬我,這哪是什麼大丈夫所為。」 青影的話語聲雖然很小,不過曲秦卻是一字不漏的聽到了耳中,不禁拿眼望向易寒風,登時為之啞然。易寒風向著曲秦尷尬一笑,解釋道:「當時我跟她之間的修為相差太大,所以才會逼不得已而為之,曲大哥你就不要笑話我了。」話剛說完,便見劉管家走進身來,躬身道:「邪風少爺,拜師儀式就快要開始了,谷主令屬下前來請你們三人過去。」易寒風點頭道:「勞煩劉管家在前引路便是。」 第四十七章 怒為紅顏 易寒風一行三人隨著劉管家穿堂入院,七彎八拐之後方才來到庭院中的一處寬闊所在。只見整個魔炎山谷的人無不齊聚於此,俱都滿臉崇敬的望著坐身高台上的幽冥一家三口人,直至劉管家引領著易寒風三人登上高台之時,他們方才將目光移向了易寒風三人。 頃刻間,無論男女老少,登時便癡癡望定了青影,皆是為其絕世容顏而感到無比震驚。察覺到眾人的異樣目光,幽冥老怪輕咳一聲,手指易寒風大笑道:「今天是本谷主收邪風為入室弟子的大喜日子,所以無論上下人等,在你們做完本職事情之後,劉管家都會給你們安排相應的筵席,到時候大家只管盡情開懷暢飲,好好的大樂上一回。」 幽冥老怪話音方落,庭院中立時就響起了一片歡呼聲,齊喝道:「恭喜谷主賀喜谷主。」幽冥老怪滿臉堆笑,輕揮衣袖示意眾人安靜後,立身其旁側的劉管家抬高了嗓音,大聲道:「拜師儀式,現在正式開始。」 整個闊地上肅靜一片,眾人在拿眼看向高台上正進行拜師禮儀的易寒風之時,眼神中殊有一絲艷羨的目光。畢竟除了幽冥一家嫡傳子嗣之外,幽冥老怪這個幽冥家的修魔始祖可從來沒有收過外姓弟子,所以在他們看來,易寒風能夠被幽冥老怪收為入室弟子,這可是得天獨厚,再幸運不過的事情了。 半晌過去,當拜師禮儀完成後,幽冥老怪伸手扶起跪身高台上的易寒風,隨即自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古樸書籍,遞向易寒風道:「風兒,此乃為師仗其成名的魔血秘譜,如今我把它交給你,權當為師對你的一點心意。」易寒風伸手接過魔血秘譜,恭敬道:「請師傅放心,徒兒必會全力苦修,定不辜負你老人家的一番厚望。」 幽冥老怪聽的心花怒放,大笑道:「風兒,你日後就是我幽冥家的一份子了,為師先將我孫兒及孫女兩人介紹給你認識。」說罷,手指身旁左側的一青年男子及少女道:「這是為師的孫兒幽冥天與孫女幽冥茜嵐。」頓了頓,接道:「你們三人年紀相仿,不必理會那些世俗常倫,往後就以歲數大小來平輩相稱好了。」 易寒風隨著兩應答了幽冥老怪的話語後,向兩人著幽冥天兄妹倆抱拳道:「在下邪風,日後還望師兄及師姐多多照顧小弟一二。」說罷,指向立身旁邊的青影道:「她是我的未婚妻青影。」如此介紹之後,易寒風將目光迅速掃過幽冥老怪及幽冥老怪,見兩人的臉上都沒有任何異樣神色,方才手指曲秦道:「這是我朋友曲秦。」 當易寒風說出曲秦的名字時,幽冥茜嵐直向著曲秦斂衽一笑,含羞道:「茜嵐見過曲公子。」曲秦神色一怔,驚慌無措的道:「幽冥姑娘太過客氣了,在下實不敢受你如此大禮。」 幽冥老怪看了幽冥茜嵐奇怪的一眼,心忖道:「曲秦這小子雖然資質平常無奇,但卻也相貌堂堂,最重要的還是與青影丫頭一般同為邪蛇一族的族人,倘若他跟嵐兒真能夠湊成一對的話,未嘗就不是一樁美事。」想到這裡,不由大笑一陣,吩咐劉管家道:「如今拜師儀式已經結束,你即刻安排好一桌筵席,本谷主要跟風兒等人痛飲一場。」 注視著劉管家令命離去,幽冥老怪突然歎息道:「這十八年以來,老朽可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了。」話語間,瞥看了易寒風一眼,隨即臉上不由佈滿了古怪表情,易寒風對其察言觀色,笑問道:「師傅,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幽冥老怪望定了易寒風半晌過,方才點頭道:「這裡說話不方便,你們五人一起隨我到廳房去。」說罷,轉身走下了高台,顧自揚長離去。 幽冥老怪隻身在前,一行六人來到了廳房中,方才各自坐身下來,幽冥老怪言語突兀的向著曲秦道:「曲秦小子,如果老朽打算把嵐兒許配給你,不知你是否願意娶她為妻?」 幽冥茜嵐登時通紅了臉,嬌嗔道:「爺爺,你怎麼能突然詢問曲公子這樣的言語呢?」話語間,早已不勝嬌羞的低垂下了螓首。 曲秦略一尷尬,沉吟道:「如果幽冥老前輩能夠確保日後我們不會變成敵人,那麼在下便願意娶幽冥姑娘為妻。」幽冥茜嵐芳心一喜,直眨巴著秀眸凝望向幽冥老怪,神色間殊有期盼之意。 幽冥老怪似是沒有聽到曲秦的話語一般,直拿眼看向易寒風,神色誠然的道:「風兒,在尚未進行拜師儀式前,其實為師的確對你懷有不軌之心,想要等到自己步入衍生一階初期之時,利用元靈出竅之法捨棄自己的肉身,再行奪取你的混沌軀體。」 將目光移向青影,幽冥老怪繼說道:「還有青影姑娘,老朽本打算在與風兒撕破臉皮後,便強行逼迫你跟天兒成婚。」說到這裡,稍作沉默之後,釋然道:「不過當見到風兒你誠心禮拜於我,後又加之嵐兒對曲秦小子暗生情愫一事,我便決定打消心中的念頭了。」 聽聞幽冥老怪這般說來,五人正自愕楞間,只見幽冥老怪將目光落在曲秦身上,笑問道:「曲秦小子,如今你可以實話回答老朽,你究竟對嵐兒感覺如何?」 曲秦聞聲自愕楞中回復過來,先是瞥看了幽冥茜嵐一眼,隨即望向幽冥老怪道:「在下並不否認,幽冥姑娘確實能夠令我心動,不過至於談婚論嫁的事情,我想還是先讓我跟幽冥姑娘相處一段時間,然後再由我二人決定為好。」不待幽冥老怪說話,幽冥茜嵐便喜上眉梢的道:「這個是自然的,曲大哥儘管放心就是了。」 望著幽冥茜嵐滿臉羞喜的樣兒,幽冥老怪打趣道:「你這丫頭,可別歡喜得連你爺爺都給忘記了。」幽冥茜嵐含羞道:「爺爺,你這麼疼愛嵐兒,嵐兒怎麼會忘記你呢?」 幽冥老怪暢然一笑,轉向易寒風道:「風兒,如果你不想留在魔炎山谷,待筵席過後,我讓嵐兒跟著曲秦小子,你們便一起離開這裡就是了。」 易寒風正欲說話,卻見劉管家手中拿著一封信函,滿臉惶急的走進身上,躬身向著幽冥老怪道:「谷主,庭院門外來了一個模樣凶煞之極的中年男子,他讓屬下將此信函交給你,還說倘若谷主避他不見的話,他便即刻闖將進來,定把整個魔炎山莊殺個雞犬不寧。」 幽冥老怪的臉色瞬息萬變,在接過信函之後,看都沒看一眼,直向著幽冥天道:「天兒,你這就動身隨風兒他們一起離開此地,還有就是日後你跟嵐兒千萬不可再以幽冥為姓,否則必會招來殺身之禍。」 幽冥天搖了搖頭,露出疑惑表情的道:「爺爺,這信函究竟是什麼人送來的?我們幽冥家跟他又有什麼仇恨來著?」幽冥老怪道:「你不要多問這些,只管跟風兒他們趕緊離開這裡便是。」幽冥天決然道:「倘若爺爺不把事情告訴我,天兒就算是死,也不會離開山莊半步。」幽冥茜嵐亦是滿臉堅毅神色的道:「只要爺爺跟哥哥不走,嵐兒便決不跟邪風他們一起離開。」 幽冥老怪拿眼望定著幽冥天及幽冥茜嵐,面容扭曲的道:「這送信函的人名叫幽冥厲,乃是你們的大伯。」幽冥天愕然道:「爺爺,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幽冥老怪的臉上現出了沉痛表情,半晌過去,方才歎息道:「在我尚未成立魔炎山莊之前,兩個兒子同時喜歡上一個名叫冷蓮的姑娘,在冷蓮選擇了小兒子之後,大兒子便從此完全銷聲匿跡了。」輕緩一口氣,接道:「直至兩年的時間過去,冷蓮替小兒子誕下了一對龍鳳胎兒,想不到乘我出去給蓮兒採辦補品之際,那畜生卻突然出現在家中,他不但殺死了自己的親娘及弟弟,而且還以兩個嬰兒的性命來作為要挾,迫使蓮兒忍受了他的玷污。」 幽冥老怪敘述到這裡,面容抽搐的恨聲道:「我回到家中的時候,那畜生居然坐等在院門口,待蓮兒哭訴著向我道明一切之後,他才慢悠悠立起身來,說是殺死了我,他便以兩個嬰兒的性命來作交換,使得蓮兒一生卑屈於他,我當時雖然對他心生殺意,但萬料不到那畜生的修為居然精進到幾乎能與我匹敵的地步,所以即便我全力擊殺,最終還是讓他給逃走了。」說到這裡,哽咽道:「在那畜生重傷逃亡之後,蓮兒禁不住心中羞憤而咬舌自戕了。」 幽冥天及幽冥茜嵐兩人顧自抹去臉上的淚水,便欲出去尋幽冥厲報仇,幽冥老怪慌忙攔住他們,沉聲道:「如今事隔十八年,以那畜生的過人天賦,就算爺爺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們兩個又何必出去送死呢。」 幽冥茜嵐狠咬玉齒,恨聲道:「就算是死,我也要讓那豬狗不如的畜生挨上幾劍。」幽冥天附聲道:「妹妹說的對,就算是拚死性命,也不能讓那畜生好過。」 幽冥老怪露出一臉狠厲模樣,咬牙道:「你們兩個先行隨風兒他們離開,只要那畜生進入到山莊之內,我自有置他於死地的辦法。」幽冥天疑惑道:「爺爺,除了黑衣死士之外,難道你老人家暗中還培養了其它勢力不成?」幽冥老怪搖頭道:「我早就料想到,只要我魔炎山莊的實力難以壓制住那畜生的修為之時,他便會主動尋找上門來,所以為了以策萬全,我早在三年前便設置好了一個機關,一旦機關啟動,必定可叫那畜生死無葬身之地。」 幽冥老怪方才說出這一句話,立時就有一聲音自廳房外傳了進來,大笑道:「你這老不死的想要引發地底岩漿來跟我同歸於盡,難道你就真的忍心害死你寶貝孫子及孫女嗎?」 怒眼瞪視著落身廳中的中年男子,幽冥老怪喝叱道:「你這天殺的畜生,今天就算陪上天兒跟嵐兒的性命,我也要讓你葬身滾熱岩漿之中。」說罷,轉向易寒風道:「邪風,請看在老朽即將一死的份上,你就不要再跟我計較殺死你師傅的事情了,望你等三人這便罷手離去。」 聽聞了幽冥老怪的話語後,幽冥厲拿眼掃向易寒風三人,最終將目光落定在青影身上,猥褻道:「難得遇上這等秀麗佳人,本大爺又怎會輕易放她離開呢?」冷眼注視著幽冥厲,易寒風頓時面色一沉,寒聲道:「幽冥厲,你難道想找死不成?」 第四十八章 以女為賭 幽冥厲滿臉鄙夷的望向易寒風,輕蔑道:「臭小子,你還沒有資格跟本大爺這般說話。」易寒風冷哼道:「就你一副活脫脫的畜生模樣,你根本沒有資格在小爺跟前稱大爺。」幽冥厲神色一變,滿臉陰沉的道:「敢跟老子叫板,看來你小子真的是活膩了。」易寒風沉聲道:「對於那些畜生不如的狗東西,小爺向來都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 幽冥厲頓時惱羞成怒,殺意甚濃的道:「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既然你想要自尋死路,那本大爺這就成全了你。」 眼看幽冥厲已然對易寒風心生必殺之意,幽冥老怪立時擋身到易寒風跟前,向著幽冥厲怒喝道:「畜生,這是我們幽冥家的家事,你最好不要遷怒於外人。」 幽冥厲怪笑一聲,滿臉陰鷙的道:「老傢伙,如今你連自己的性命都難保了,虧你還有心思顧及這小子的死活。」幽冥老怪轉臉向易寒風道:「待會兒我們爺孫三人自會設法纏住這畜生,你等便乘機速速離去。」 幽冥老怪連幽冥天與幽冥茜嵐都不曾顧及的情況下,卻還想著自己三人的安危,這使得易寒風心生出一陣莫名的感激之情,不由打心底裡承認了幽冥老怪這一個便宜師傅,正色道:「師傅,即便你們爺孫三人能夠拖住幽冥厲這畜生一時半會,只怕我等三人終究還是逃不過他的追殺。」 聽到易寒風真心實意的叫了自己一聲師傅,幽冥老怪頓時一斂臉上沉重神色,欣慰的道:「風兒,只要你等三人一旦離開魔炎山莊,為師便會立即引發地底岩漿,所以這畜生根本就沒有前去追殺你們的機會。」 眉頭深鎖的尋思了片刻,易寒風沉吟道:「這畜生乃是心域後期的高手,只憑師傅心域初期的修為,就算是引發地底岩漿,恐怕也很難有跟他同歸於盡的機會。」說著,直將目光移向了幽冥厲,似笑非笑的道:「否則,他又怎麼會傻到主動前來這裡自投羅網呢?」 幽冥厲望定了易寒風半晌後,緩緩將目光移向幽冥老怪,面目猙獰的道:「本想讓整個魔炎山莊的人全部死於你所設置的機關之下,不過依照如今局勢看來,欲要解決你們這一群螻蟻,本大爺不得不多費一番手腳了。」 耳聞幽冥厲在自己跟前這般自稱,幽冥老怪登時惱羞成怒,大喝道:「你這目無尊長的畜生,我今日誓要取你狗命不可。」說罷,抖手亮出元劍,便欲向著幽冥厲撲身上去。 易寒風慌忙攔擋住幽冥老怪,勸說道:「師傅,你老人家先不要衝動。」幽冥老怪歎息道:「風兒,是為師的害了你們三人的性命啊。」易寒風一臉陰沉的望定幽冥厲,嘿嘿冷笑道:「究竟鹿死誰手,那還是尚未可知的事情。」 陡聞易寒風之言,幽冥厲一怔,旋即好笑道:「就憑你剛剛步入靈悟中期的修為,竟然也敢在這裡口出狂言。」旋即露出滿臉的森然模樣,沉聲道:「你小子可真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易寒風一副悠然神態,漫不經心的道:「幽冥厲,你可有膽量跟區區在下賭上一局?」幽冥厲冷傲的道:「自我幽冥厲六親不認之時起,這人世間便再沒有本大爺不敢為的事情了。」 直將目光落定在幽冥厲身上,易寒風言語突兀的道:「對於偌大一個魔炎山莊,難道你就不想將其據為己有嗎?」幽冥厲冷哼道:「待我將你等全部殺死之後,難道這魔炎山莊還能飛出本大爺的手心不成?」易寒風嘿笑道:「你不會是只想得到一個破敗不堪的魔炎山莊吧?」幽冥厲道:「倘若山莊損毀,我只要掠奪黃金來修葺便可,所以這個賭注對我來說並沒有絲毫的意義。」 青影緊咬朱唇,沉聲道:「如果以本姑娘來作賭注,不知你意下如何?」易寒風喝聲道:「青影,我不允許你拿自己來當賭注。」青影注視著易寒風,柔情似水的道:「風弟,你就依我一回,我答應你日後再不會將自己壓為賭注就是了。」 不待易寒風說話,幽冥厲頓時兩眼發光,滿臉垂涎模樣的緊盯著青影,狎笑道:「你遲早都會落到我的手中,所以你這賭注就跟魔炎山莊一樣,全沒有意義可言。」青影漠然道:「倘若你跟我風弟以賭局為勝的話,那本姑娘就會此生跟隨於你,否則就算是自戕而亡,你也別妄想碰上本姑娘一根手指頭。」 幽冥厲大喝一聲好,隨即望向易寒風,言語譏諷的道:「連你心愛的女人都以其身作為賭注了,你小子不會窩囊到想打退堂鼓的地步吧?」 立身到幽冥老怪身前,易寒風直拿眼望定著幽冥厲,暗自咬牙道:「我跟我師傅聯手一起,只要你能打敗我們,那就算你贏了這場賭局。」幽冥厲佈滿了得意神色,大笑道:「如果賭局就這麼簡單的話,那你小子便要注定失去你心愛的女人了。」易寒風沉聲道:「就算跟你拚個魚死網破,小爺也不會讓你贏了這場賭局。」幽冥厲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究竟有何能耐,竟敢這般在本大爺面前口出狂言。」 易寒風冷哼一聲,模樣孤傲的道:「你可別低看了小爺的混沌體質!」幽冥厲怪笑道:「如若你小子不說,本大爺還真沒在意到你是擁有混沌體質的人。」旋即咧嘴一笑,顧自道:「混沌體質確實誘人之極,不過對本大爺來說,還是比較喜歡自己的這副軀體。」 耳聞幽冥厲咕噥的話語,易寒風眉頭一皺,暗自琢磨了一番後,絲毫不動聲色間,磅礡的血紅火焰突然自體內暴湧出來,霎時就充斥了整個廳房的空間。 火焰結界方才形成,易寒風便立時轉身向著幽冥老怪道:「師傅,徒兒想要跟你老人家融合成一體,還望你能將自身元念緊閉,在我尚未離開你的身體之前,千萬不要自行醒來,否則必會給徒兒帶來莫大的創傷。」 幽冥老怪毫不猶豫的輕點了一下頭後,易寒風意念一動,身體頓時化成一陣濃郁的血紅火焰,瞬間便完全沒入到幽冥老怪的身體當中。 目睹如此詭異的一幕,不但青影一干人等震驚莫名,甚至就連幽冥厲,其臉上亦禁不住流露出一絲駭然表情,隨即怔怔然望定著幽冥老怪,直到並未察覺其體內氣息有何暴漲之後,方才暗舒了一口氣,嘿嘿然冷笑道:「就算你們合為了一體,不也同樣只有心域初期的修為嗎?根本是駱駝背上放馬鞍,多此一舉!」 幽冥老怪嘴唇一動,接著便響起了易寒風的聲音,怪笑著反問道:「真的只是多此一舉嗎?」話語間,立時顯現出血紅雙眼來,體內氣息頓時就是一陣暴漲。 幽冥厲愕然一怔,臉色有些難看的道:「居然能夠如此完美的跟他人融合成一體,你小子究竟是何怪物?」易寒風皮笑肉不笑的道:「小爺不想回答你這畜生的問題。」 幽冥厲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光芒,不屑的道:「憑你眼下堪可步入心域中期的修為,根本奈何不了本大爺。」易寒風哂笑道:「畢竟這融合之體的力量只是元力的融合罷了,雖然也具有小爺本身元力的詭異之能,但是攻擊力卻相差得太遠,所以僅依靠眼下力量的話,小爺確實沒有全勝的把握。」說著,伸出右手直往臉上一抹。 但見一陣血紅氣流自易寒風的臉面上閃逝而過之後,伴隨著血紅龍形骷髏骨面顯現出來的瞬間,同時體內元壓竟然急速增幅到心域後顛峰的強大地步,這使得幽冥厲頓感心中駭然之餘,疑惑的道:「你小子居然擁有邪化的能力,難道你是邪蛇一族的族人?」 幽冥厲話一出口,隨即環眼查看了火焰結界一遭,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驚駭道:「這火焰空間乃是混合精氣佈置而成的強大結界術,想不到你小子居然會是邪妖!」易寒風沙啞著聲音嘿笑道:「小爺的元力可比邪妖元力還要邪惡得多,再者難道你見過擁有心臟的邪妖嗎?」頓了頓,露出一臉不屑神色,嗤之以鼻的道:「真是白癡之極!」話剛說完,右手一抖,頓時便將血紅古怪刀刃給亮了出來。 突然感受到又一陣陰寒氣息自易寒風體內散發出來,並迅速融合到了火焰空間當中,幽冥厲不禁身軀一顫,隨即憤怒而然的咆哮道:「別以為修為比本大爺強了一籌,你小子便可在這裡前賣狂了。」話語間,在擲出元劍的同時,右手狠一揮動間,立即便有一股暗紅元流直向易寒風擊射而去,不過尚未等到暗紅元流閃掠到易寒風跟前之時,便已被血紅火焰完全吞噬殆盡了。 覷準幽冥厲愕楞的剎那間,易寒風倏然轉身向著青影等五人輕揮了一下袖袍,接著便見五人的身影頓時消失在火焰結界當中。 悠悠然轉身過來,易寒風直拿眼緊盯著幽冥厲,平淡的道:「沒有了顧忌,小爺便可與你痛痛快快的大打一場了。」幽冥厲怒不可遏的道:「你小子休要猖狂,只要本大爺將元力內斂於長劍中,你不也一樣奈何不了我嗎?」話方出口,立時閃身到易寒風跟前,揮動著手中長劍就是一陣猛烈攻擊。 易寒風一邊化解幽冥厲的攻勢,一邊控制好體內的元力,蓄意覷準機會,一舉將幽冥厲置於絕死之地,只是幽厲似乎察覺到了易寒風心中所想,突然收住攻勢,並迅速閃身退掠到距離易寒風兩丈開外的地方,臉上佈滿了奸猾模樣,嘿嘿笑聲道:「居然趁我沒有拿出看家本領之前,意欲將本大爺瞬間解決掉,你小子還真是夠狠!」 第四十九章 殊死對決 眼見幽冥厲即將動用強大手段,易寒風毫不驚訝的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修煉的乃是真正的天殘真經,而非自其中變更出來的修魔功法魔血秘譜。」幽冥厲驚訝道:「你怎會知道天殘真經的事情?難道是老傢伙告訴你的嗎?」易寒風搖頭道:「家師雖然得到了天殘真經,不僅將其參悟透徹,而且還從中變更出修魔功法魔血秘譜來,但是對於殘天真經的誕生來歷,恐怕他根本就不知道。」 望著滿頭霧水的幽冥厲,易寒風嘿嘿一笑,接道:「你這個曾經背著家師偷煉天殘真經的畜生,諒你也不知道其誕生來歷,我不妨告訴你,天殘真經之所以取名為天殘,只因其本由人稱天邪的邪妖邪無所創,乃是專屬邪妖的修煉法門。」旋即目光突然變的凌厲起來,緊盯住幽冥厲道:「正因為強行修煉了天殘真經,所以才會使你徹底的失去了本性,最終做出猶如畜生行徑的事情來,你說對也不對?」 面對易寒風咄咄逼人的言語,幽冥厲頓時露出瘋狂模樣,猙獰大笑道:「沒有了那些可笑的情感羈絆,從此行事任由意念而為,這樣不是活的更好嗎?」易寒風鄙夷的道:「如今你除了擁有意識之外,簡直就跟畜生毫無區別。」隨即忍不住心中好奇,問聲道:「對修煉了天殘真經一事,難道你一點都不後悔嗎?」 幽冥厲頓時大笑出聲,自得其樂的道:「若非依仗天殘真經,短短四十餘載的時間,我根本不可能達到心域後期的地步,所以我高興還來不及,試問又何來後悔二字!」易寒風諷刺的道:「對於已然不存在本性的你來說,後悔二字確實可以棄之不用。」突然話鋒一轉,冷笑道:「你應該吞噬過為數不少的人,方才得以將修為提升到心域後期的強大地步吧?」 面色一窒,幽冥厲雙眼中寒光一閃,陰森森的道:「居然知道修煉了天殘真經,便可獲得如同邪妖的吞噬之力,你小子閱歷還真不淺啊!」易寒風道:「小爺連天殘真經的誕生來歷都知道,對其奧妙所在自然也就瞭若指掌了。 眼睛微瞇的冷視著易寒風,幽冥厲沉聲喝問道:「你小子究竟是何來頭?」易寒風淡定自若的道:「不是早跟你說過了麼,小爺乃是混沌體質的修魔者。」幽冥厲毫不相信的道:「據傳聞所說,本源元力確實可以轉化成本源之氣,但是你這火焰空間裡所混合的並非本源邪氣,而是比本源邪氣還要邪惡的本源精氣才對。」易寒風不置可否的道:「真不愧為修煉了天殘真經而變成的後天邪妖,對邪惡方面的感知確實大有獨到之處。」 雖然心中疑雲迭起,但幽冥厲知道易寒風並不會對自己如實相告,於是滿面陰冷的道:「不論你小子是何等怪物,本大爺才懶得多作理會。」話語間,環視了火焰結界一遭,大有垂涎之意的道:「雖然不知道你小子從何弄來這古怪火焰,但是只要將你吞噬掉的話,說不準本大爺也就擁有操控這火焰來佈置結界的能力了。」 易寒風注視著幽冥厲害的目光一凝,冷哂道:「想要吞噬小爺,只怕你還沒有那樣的胃口。」幽冥厲陰笑道:「這十八年來我所吞噬的人類,少說也有數萬之多,所以大爺我的胃口向來很好,這一點你大可不用擔心。」易寒風嘿笑道:「倘若丟了性命的話,就算胃口再好也沒有用。」 幽冥厲瞪眼怒視著易寒風,冷哼道:「好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說罷,突然大喝出聲,隨即體內元壓頓時就是一陣暴漲。 當感受到幽冥厲暴漲至衍生一階初期的元壓,易寒風未曾感到半點驚訝,怪笑道:「小爺今日就陪你玩個痛快,正好感受一下擁有心域後期前鋒的力量,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話語間,已然揮動著手中血紅古怪刀刃,在毫無招式的情況下,直向幽冥厲迎頭劈斬了過去。 幽冥厲眼見易寒風這般硬拚的打法,不由心中一喜,接著便將元力內斂於元劍當中,不甘示弱的朝著易寒風劈將過來的血紅古怪刀刃迎擊上去。然而大出幽冥厲意料的是,就在他跟易寒風硬拚一起的時候,竟然難以承受住易寒風的劈斬之力,由此瞬間被震退了五六步的距離。 待到穩定住身形,幽冥厲楞楞然的注視著易寒風,難以置信的道:「你小子居然擁有著比我更強大的攻擊力!」雖然心域後期顛峰與衍生一階初期,兩者之間看似只有一線相差,但實際上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境界階層,若以常理來論,一個衍生一階初期的高手,如果欲解決掉一個心域後期顛峰的強者,根本是無須多費周章便可辦到的事情。 然而此刻,幽冥厲不但未能傷及易寒風分毫,反倒被其震退了五六步的距離,這使得幽冥厲心中立時翻起了好一陣驚濤駭浪,顧自呆楞就地的癡望著易寒風。 眼神玩味的睇看著幽冥厲,易寒風屑笑道:「怎麼?小爺接下你的傾力一擊,這就讓你心生恐懼了嗎?」聽聞到易寒風諷刺的言語,幽冥厲頓時一斂臉上的驚駭模樣,憤怒的咆哮道:「小子,就憑這點能耐,你還沒有在本大爺面前囂張的資格。」 易寒風冷哼一聲,接著身影倏一消失,霎時便出現在幽冥厲跟前,隨即揮動手中血紅古怪刀刃,以迅雷不及耳目的速度深深刺入了幽冥厲的胸口。當易寒風手中的古怪刀刃方才刺入幽冥厲胸膛的剎那間,幽冥厲登時便察覺到體內的血液,此時正以駭人的速度逐漸消失了去。 略一驚愕之後,幽冥厲在迅速掠身退開的瞬間,旋又欺身而上,猛然舉起手中大刀,立時就向著易寒風頭頂處斬落下去,其速度之快,有如流星箭矢一般,實讓易寒風防不慎防,甚至就連想要手舉古怪刀刃來作擋隔,亦是大有不及。 由此易寒風將心一橫,頓一仰頭,索性利用覆蓋在臉上的血紅龍形骷髏骨面來作抵擋,同時蓄意待發,只要血紅龍形骷髏骨面倏一破碎,便瞬間徹底精氣化,雖然如此作為,自身精氣也會在幽冥厲手中大刀所產生的勁流之下造成一定的損失,但是總比被幽厲劈作兩半後,方才進行重組要少消耗許多的精氣。 然而當幽冥厲將手中大刀劈在易寒風臉上的骷髏骨面時,刀勢嘎然而止,實難再行下劈分毫,致使幽冥厲心中一怒,大喝一聲後,登時將內斂於大刀中的元力完全釋放出來。 如此行徑下,強勁的滂湃元流頓將易寒風衝擊得倒滑了出去,直於地面劃出一道深深溝壑的同時,身影瞬間就脫離了火焰結界的範疇,頃刻間,整個結界突然化作一股火焰氣流,倏閃之下的沒入了易寒風的身體裡。 火焰結界方才消失,易寒風與幽冥厲便同時出現在了廳房當中,青影慌忙前身上來,神色著緊的打量著易寒風,關問道:「風弟,你有沒有受傷?」易寒風瞥看了青影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幽冥厲心胸處正自緩緩癒合的傷口上,輕視的道:「你大可放心,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聽聞到易寒風輕蔑的言語,幽冥厲不禁咆哮一聲,惱羞成怒的道:「臭小子,難道你真以為本大爺就這點能耐嗎?」說罷,體內元壓突然又是一陣暴漲後,竟然已到達了衍生一階中期顛峰的地步。易寒風不由沙啞著聲音嘿笑道:「終於肯將勢力完全展現出來了。」 幽冥厲面色一窒,忍不住問聲道:「難道你小子早看出本大爺並沒有全力以赴不成?」易寒風輕笑道:「先前你的元力中一直未曾蘊涵有吞噬之力,由此只能說明你將元力中的吞噬之力凝聚了一起,而目的只在於利用吞噬之力對本身修為進行毫無痕跡的壓制。」幽冥厲點頭道:「真是越跟你小子接觸,本大爺就愈覺得你小子非同一般。」 易寒風對幽冥厲絲毫不作理會,轉眼望向青影,奇怪道:「你們脫離出火焰結界後,為什麼不乘機逃離出魔炎山谷?」青影苦笑道:「我們也知道留下來反倒會拖累了你,只是苦於山莊外面早已被幽冥厲這畜生布下了強大結界術,我們根本就出不去。」易寒風道:「既然如此,那就待我將這畜生吞噬掉之後,我們再一起離開。」 青影輕點一下螓首,冷然道:「風弟,反正我們四人也離不開這地方,不如跟你聯手一起對付這畜生好了。」 易寒風瞥看了立身房門處的幽冥厲一眼,搖頭道:「這傢伙如今的實力已然達到了衍生一階中期顛峰的強悍地步,你們四人俱都不是他一招之敵,所以還是不要攙和進來的好。」言訖,一邊緊盯住幽冥厲,以防止其出手阻撓,一邊吩咐道:「你們四人即刻從窗戶處離開這間房屋,盡可能的尋個安全地方藏身起來。」 易寒風話剛說完,便見劉管家手拎一把鋒利斧頭出現在房門處,先是滿臉驚懼的拿眼望上幽冥厲,隨即輕舉起腳步,小心翼翼的遠遠避開幽冥厲的同時,緩緩移身來到眾人跟前,直向著幽冥天及幽冥茜嵐躬身道:「少爺、小姐,屬下已按照你們的吩咐,將莊內所有人帶入了谷主的地室石屋中。」 不待幽冥天兄妹倆有所言語,易寒風便出聲道:「你們趕緊避離到地下石屋中去,這裡交給我就行了。」幽冥天沉吟道:「邪風,不如我們一起退入地下石室,然後再行商量對付幽冥厲這畜生的辦法。」易寒風擺手道:「倘若我們全部退入地下石室的話,反倒給幽冥厲製造了一個能將我們一網打盡的好機會,所以依照眼下情況看來,惟有剷除此獠,方才是上上之策。」 瞥看幽冥厲一眼,青影轉向易寒風,模樣擔心的道:「風弟,你一定要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死,倘若實在打不過這畜生的話,你只管破除外面的結界離去,千萬莫要逞強才好。」易寒風毫不猶豫的道:「我決不棄你們而去。」青影惶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你活著,便有機會替我們報仇。」易寒風沉聲道:「至多來個魚死網破,我就不相信殺不了這畜生。」 陡聞易寒風此言,青影的芳心咯登一響,玉顏慘白的道:「倘若你選擇繼續邪化,你便會迷失神智了,我不想你將我忘記掉。」不待易寒風作何言語,隨即緊咬絳唇,神色複雜的道:「不如就讓要我答應此生跟隨於他,以次來交換大家的性命好了。」 伸手輕撫上青影吹彈可破的白皙面頰,易寒風柔聲道:「如果利用失去你來換取大家的性命,這樣的代價我易寒風實在付出不起。」說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氣,喟然長歎道:「以前的我曾辜負過一個人的情意,所以現在的我不想再辜負了你。」 青影凝望著易寒風,秀眸中噙滿了激動的淚水,癡癡道:「風弟,那你一定要答應我,即使在迷失神智的情況下,你也千萬莫要將我忘記掉。」易寒風頷首道:「不論變成什麼模樣,我都會永遠記得你。」青影破涕為笑的道:「如此我便可以放心了。」隨即轉向幽冥天,乾脆的道:「幽冥公子,如何通往地下石室,還望你在前面引路。」幽冥天略一頷首後,深望了易寒風一眼,隨即揮手破開窗戶,率先掠身出去。 幽冥厲冷眼注視著逐一自窗戶處奪身離開青影等人,顯然沒有想要多作阻攔的樣子,直到眾人盡數離開,方才將目光籠罩在易寒風身上,饒有興致的道:「適才你小子言語中提及到的繼續邪化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從天殘真經當中參悟出化身為先天邪妖的門道了嗎?」 易寒風嘴角一撇,冷嗤道:「如果小爺想要淪落為邪妖的話,根本無須大費周章的修煉天殘真經。」說著,話音一沉,接道:「因為只要做回以前的自己便可。」 幽冥厲頓時露出悚然模樣,難以置信的道:「這怎麼可能!如果你本為邪妖的話,又如何會擁有心臟呢?」易寒風陰森一笑,冷然道:「對於即將被吞噬掉的你來說,已經沒有知道其中原由的必要了。」 第五十章 失去優勢 望著目光越來越陰冷的易寒風,幽冥厲突然產生了一種恐懼意識,這是自他失去本性之後,第一次體會到恐懼的滋味,由此使得他頓時惱羞成怒,大聲咆哮道:「老子討厭你流露出來的那種眼神,我要殺了你!」 面對殺機畢露的幽冥厲,易寒風嗤聲道:「就你這般貨色,小爺還需掂量一下,看看是否值得小爺利用繼續邪化的手段來對付你。」話一出口,隨即暗忖道:「後天邪妖的超速恢復,雖然無法跟先天邪妖的再生能力相提並論,但若只是擊中一般要害之處的話,亦難取其性命,惟有覷準其心臟這一最大要害,並將之徹底摧毀掉,方才是上上之策。」 想到這裡,易寒風再不遲疑,身形一閃之下,瞬息間來到了幽冥厲跟前,並急速揮動手中古怪刀刃,朝著幽冥厲就是一陣劈砍後,忽然身形一掠,隨即退身到距離幽冥厲數丈有餘的牆角處,目光冷傲的望著幽冥厲,搖頭道:「你連逼迫小爺進一步邪化的資格都沒有。」話語間,但見其右手中緊握的古怪刀刃略一圈劃,登時就有一股磅礡的血紅氣流噴發出來,瞬息間便將幽冥厲害籠罩在一片火焰當中。 熊熊血紅火焰劇烈跳動之下,直將整個廳房映照的昏紅一片,看似好不淒慘黯然。易寒風形若磐石一般巋然不動,顧自冷眼注視著滾滾火焰中顯現出萬般痛楚模樣的幽冥厲。 半晌過去,只見幽冥厲倏一轉動充血雙眼,方才將目光落定在易寒風身上,頓時便露出一副殘暴的凶狠模樣,似是欲將易寒整個兒的活生生吞食掉一般,然而面對其嗜血殘殺的憤怒目光,易寒風猶如罔若未睹,仍然保持著先前的孤傲姿態,絲毫沒有半點懼怕的意思。 幽冥厲眼見易寒風泰然處之的淡定架勢,不禁怒哼出聲,隨即一斂臉上痛苦模樣,若無其事的置身在熊熊火焰當中,神色不屑的道:「本大爺只是想陪你玩玩罷了,就憑這種程度的焚燬之力,根本奈何不了本大爺爺。」 幽冥厲話一出口,頓時自體內釋放出一陣強勁元流,瞬間便將籠罩週身的血紅火焰氣流完全震散了去,隨即騰身掠起,方才貼身在房樑上,倏然張口一吐,立時噴射出一團蘊涵有澎湃元力的赤紅元流,閃電般向著易寒風頭頂處砸落下來。 但聞一記震天價的轟隆聲響過,滾滾塵土猶如濃煙般升騰而起,頓將徑直十餘丈的偌大土坑籠罩得昏暗一片。幽明厲浮身數十丈高的半空當中,正瞇眼凝聚目光,朝避日塵土中深望了半晌,在不見任何動靜之後,嘴唇略一翕動,頓時響起一陣大笑聲音。 待到停止了笑聲,幽冥厲方才冷哼道:「連本大爺的一招邪流閃光都接不住,原來你小子根本就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銀樣蠟槍頭。」說罷,自口中釋放出一片散亂元流,很快將飛揚飄蕩的塵土完全驅散了去,然後直拿眼對著地面上的偌大土坑巡視起來,突然目光一定,只見一個深不見底,約有尺許大小的圓形傾斜洞穴,此時正於土坑中心的地方豁然落入到其視線裡。 當幽冥厲害注視著圓形傾斜洞穴,正顧自為之愕然間,一道身影陡然自洞穴深處閃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至幽冥厲浮身之處不到兩丈距離的半空中,慢悠悠的抬起頭來,嘿嘿笑聲道:「區區一記偽流閃光便想取小爺的性命,你未免也太高估你自己的實力了。」 幽冥厲死死望定著衣衫破碎,但卻毫髮無損的易寒風,難以置信的道:「難道你小子竟在沒有全力防禦的情況下,硬吃了本大爺的一記邪流閃光不成?」易寒風不置可否道:「小爺只是想要感受一下,擁有心域後期的修為後,小爺肉身的防禦力究竟會強悍到何種程度罷了。」 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後,旋即聲音一沉的又道:「如果適才的偽流閃光就是你最強殺招的話,那麼你接下來便可以去死了。」話剛說完,只見其輕揮手中的血紅古怪刀刃間,頓時就有一股臂膀粗細,長約兩尺許間的血紅火焰氣流登時脫離古怪刀刃激射而出,倏一閃動之下,便出現在幽冥厲胸前寸許的地方。 注視著即將穿透自身心臟的火焰氣流,幽冥厲能夠清楚的感應得到火焰氣流所蘊涵的強大攻擊力,即便自己能夠進行全力防禦,只怕也無法攖其鋒芒,再者如今情勢已連閃避亦是不及,根本不可能施展得了任何防禦手段。 幽冥厲暗自狠一咬牙,方欲強行捏斷牽連媒介,捨棄肉身來減緩火焰元流的攻擊速度,藉機保得元靈周全,但火焰氣流的攻擊力實在出乎他的意料,致使得他尚未來得及捏斷牽連媒介,便已落得心臟被洞穿的下場了。 幽冥厲的臉上流露著僵硬的驚駭神色,低頭癡癡楞望著自身胸口處的豁然洞傷,再又感受到體內急速渙散的元靈,暗自道:「在如今心臟已然被徹底粉碎掉的情況下,超速恢復再起不到絲毫的作用了。」想到這裡,絕望意念頓時升騰而起,隨即緩緩的閉上雙眼,意圖浮身在半空中靜靜享受生命的最後時刻。 只是就在閉上雙眼的剎那間,幽冥厲突然感覺到體內變得紊亂無序的元力,此時突然依照天殘真經的功法路線,於經脈中自動迅速運轉開來,而且伴隨著元力運轉的同時,原本渙散到即將化為虛無的元靈,竟然漸自凝實渾厚起來。 雖然體內再沒有了牽連媒介,但是卻與肉身結合得更為緊密,大有一種渾然一體的感覺,然而方才意識到這一點,幽冥厲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隨即陡然睜開雙眼,頓露出驚喜莫明的表情,仰首瘋狂的長嘯道:「渾然一體……渾然一體,肉身與元靈渾然一體。」 萬料不到心臟被徹底粉碎掉之後,幽冥厲竟然還不死,易寒風不禁眉頭一皺,直拿眼不明所以的打量著幽冥厲,突然瞥見幽冥厲那由漆黑如墨的眼白及殷紅似血的瞳孔所組合而成的怪異雙眼,不由大吃一驚,失聲道:「你這畜生居然變成了真正的邪妖!」 聽問到易寒風大有震驚之意的言語,幽冥厲斂去瘋狂神態,隨即轉動古怪雙眼望定了易寒風,喜難自禁的道:「原來天殘真經中的最大奧妙,便是在修煉成後天邪妖後,須得徹底的捨棄心臟,方才能夠蛻變成真正的邪妖。」說到這裡,話鋒一轉的道:「說來我還得感謝你小子一番,否則我就永遠無法蛻變成真正的邪妖了。」 易寒風本是一心想要制幽冥厲於死地,最終卻反倒助其蛻變成了真正的邪妖,這實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不由暗自苦笑道:「除了牽扯到有關靈萱兒的記憶外,雖然自己再想不起其它的事情了,但自己在冥創天殘真經這套原本屬於邪妖修煉的功法時,恐怕也沒料想到通過修煉天殘真經就可以蛻變成真正的邪妖吧!」想到這裡,易寒風眼睛一瞇,隨即閃電般揮擊出一股狀如彎月般的巨大元流利刃,直向著將近兩丈開外的幽冥厲豎劈過去。 面對易寒風強大的攻勢,幽冥厲只拿眼鎖定著閃射而來的血紅元流利刃,似乎根本就沒有想要避身閃讓的意思。直待到弧形利刃出現在跟前之際,幽冥厲方才略一抬舉右手間,釋放出一片血紅元流光幕,輕描淡寫的就將元流利刃給強行遏止下來,接著滿臉不屑的冷笑出聲,輕喝道:「給我散。」喝聲方落,元流利刃登時猶如紙糊般被血紅光幕震散得消失於無形中。 顯露了如此一手,幽冥厲隨手一握,迅速將血紅光幕收斂到體內後,得意而笑道:「比起先天邪妖,因為沒有主導元念的殺戮本能存在,所以在戰鬥的過程中我會更加沉著冷靜,按此來說,我可是超越了真正邪妖的存在,再不是你隨手一擊就能解決掉的貨色了。」話一出口,隨即面色倏然一變,猙獰的道:「反倒是我,殺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面對幽冥厲有別於先前的強大氣息,易寒風心底一沉,但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異樣表情來,冷哼道:「想要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小爺殺死,只怕你還沒有那樣的能耐。」幽冥厲森然道:「你小子還真是狂妄到了極點。」頓了頓,陰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等到你小子意識到自己的弱小之後,再行將心生絕望的你給徹底吞噬掉。」說罷,身形一動之下便來到了易寒風跟前。 陡見眼前一黑,易寒風頓時揮動手中古怪刀刃,以閃電流光之勢向著幽冥厲喉嚨處急挑過去。然而面對易寒風迅敏的攻擊,幽冥厲卻猶若未睹一般,任由古怪刀刃的刃尖劃過喉嚨而過,直於脖頸上留下一道深達數寸的傷口,不過傷口只是一現即逝,很快就癒合如初了。 伸手觸摸一下自己的喉嚨處,幽冥厲有些癡醉的道:「這就是所謂的再生能力,果然強大之極。」瞇眼望定著跟前仰首大笑的幽冥厲,易寒風再度揮動手中古怪刀刃,迎將著幽冥厲的頭頂劈落下去,奈何就在刀刃刃鋒即將觸及幽冥厲頭頂的時候,只見幽冥厲害突然止住笑聲,隨即閃電般抬起左手,只是輕輕一握,便將古怪刀刃給緊扣在了手中。 眼看攻勢被破,易寒風沒有絲毫驚訝的大喝一聲,刀刃刃尖出突然浮現出頭顱般大小的火焰光團,毫無徵兆的迎將著幽冥厲劈頭蓋臉的砸落下去。 萬料不到易寒風竟有這般詭異的攻擊招式,幽冥厲心知招架不及,惟有放手緊扣易寒風長劍的左手,然後猛然閃身退掠開來。 孰料易寒風竟不退反進,在欺身跟上幽冥厲的同時,一邊揮動著手中長劍急刺幽冥厲全身要害,一邊控制著血紅火焰光團來作擾敵之用。如此一來,幽冥厲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反倒被易寒風逼得險象環生,模樣甚是狼狽之極。 半晌過去,幽冥厲突然暴怒一聲,頓時自體內狂湧出一陣強大的血紅元流,在將易寒風及火焰光團震盪到兩丈開外的同時,自身亦被反彈得倒退了丈餘的距離。 易寒風方才穩住身形,便見幽冥厲冷寒著臉面,森然道:「若是在我沒有真正蛻變成邪妖之前,還真的會被你突然釋放出來的血紅火焰光團給幹掉了。」易寒風嘿笑道:「居然能在那種情況下閃避開來,你如今的身法之快,當真讓小爺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了。」 幽冥厲實沒有跟易寒風唇槍舌劍的雅興,只得不作理會的道:「既然見識到了身法,那麼接下來就讓你見識一下元流的攻擊力好了。」易寒風冷哂道:「有什麼能耐你就儘管使出來,只要別在小爺跟前大放厥詞就是了。」 望著易寒風一臉的狂傲神態,幽冥厲怒色道:「敢對本大爺不敬,你小子簡直是找死。」易寒風呸聲道:「別以為力量處在上方,便可在小爺面前頤指氣使了。」話剛說完,張口將火焰光團吸入腹中後,身形一閃之下,瞬間向著幽冥厲急刺出千百餘刃。 第五十一章 迷失心智 眼見易寒風瞬間狂刺出千百餘刃,幽冥厲巋然不動的立身就地,略一揮動右手中的大刀,頓於身前化出一道寬有三丈左右,高達八丈許間的血紅元流光幕,盡數將易寒風的攻勢完全化去後,飄飄然屹立在正自蕩漾的勁流餘波中,目光微凝的緊盯著立身到跟前丈餘處的易寒風,嘿嘿冷笑道:「你小子一直佔據先機,接下來應該輪到本大爺真正出手了。」 話一出口,幽冥厲登時便舞動起手中大刀,快若流光般向著易寒風就是一陣迅猛攻擊,不出一會兒的工夫,便完全佔據了戰鬥的先機,直逼迫得易寒風不但失去了閃避的能力,甚至就連釋放血焰赤火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一味的瘋狂運轉體內元力,雙手緊握住古怪刀刃拚命抵擋。 只是每當古怪刀刃硬碰上幽冥厲手中大刀的剎那間,都會生有一股強大的反彈力量,直震得易寒風雙臂好不酸麻痛楚。 如此進退維谷的勢態所逼之下,硬碰硬的跟幽冥厲害對拼了半晌後,隨著雙臂麻木酸痛的加劇,易寒風逐漸陷入左支右拙的窘迫困境。又是好一陣過後,易寒風雖然仍在勉力苦撐,但是面對幽冥厲永無休止的迅猛攻勢,此時已然招架的萬般吃力,甚至就連體內的元力,亦已消耗了小半的數量。 倘若再此般持續下去,自己必定會被幽冥厲給活活累死,想到這裡,易寒風暗自咒罵道:「該死的龍邪,怎地不在自己跟別人合體戰鬥的期間,亦給予自己元力的補充呢!」 如此於心裡發完了牢騷,易寒風狠一咬牙,覷準幽冥厲手中的大刀劈向自己頭頂之際,突然仰抬起頭,借助覆蓋在臉上的龍形骷髏骨面抵禦住幽冥厲刀勢的剎那間,得以將血焰赤火給噴吐出來,並直接砸向了幽冥厲的面門。 看著狼狽退落到五六丈開外的幽冥厲,易寒風瞬間完成肉身重組,以此恢復雙臂知覺後,抬起左手觸摸了一下臉上完整無損的血紅骨面,暗自慶幸道:「還好此骨面的防禦力相當驚人。」隨即將緊盯住幽冥厲的目光一凝,冷笑道:「居然能將小爺逼迫到連喘息機會都沒有的地步,小爺先前還當真低估你的實力了。」 臉上佈滿了奸詐模樣,幽冥厲陰笑道:「既然知道你擁有邪妖的全部能力,我自然不能給你任何喘息的機會。」說到這裡,瞥看了浮定在易寒風頭頂上方的血焰赤火一眼,神色不變的道:「特別是釋放出那團煩人火焰的機會。」 雙眼微瞇的望著幽冥厲,易寒風輕笑道:「適才只怪小爺一時興起,想要真真切切的感受一下心域後期顛峰的力量,所以才會主動收回了火焰,不過如今看來,真正蛻變成邪妖的你確實很強,小爺若再不使用火焰的話,只怕就惟有繼續邪化方才能夠斬殺你了。」幽冥厲冷嗤道:「別說只是使用火焰,就算你真的繼續邪化,本大爺也不會將你放在眼裡。」 渾沒在意幽冥厲臉上不可一世的狂傲神態,易寒風突然大喝出聲,直將體內所剩的大半部分元力盡數傾瀉而出,然後瞬間完全注入到血焰赤火中。然而當血焰赤火吸納了龐大元力的瞬間,頓時血紅光芒大放,直繞著易寒風頭頂處好一陣飛舞盤旋後,血紅光芒倏一收斂,登時化作一朵拇指般大小的八瓣蓮花,再次靜靜浮定在了易寒風的頭頂上方。 抬頭楞楞然望定正不住散透著血紅光芒,已然沒有了血紅火焰,且形態迥異於血焰赤火八瓣紅蓮,易寒風正自深感迷惑之際,八瓣紅蓮中突然滲透出一滴殷紅鮮血,直落在易寒風額頭正中處後,八瓣紅蓮一閃之下,連同那一滴殷紅鮮血一起,詭異之極的瞬間沒入了易寒風的頭顱中。 突然感覺到自身體內充實渾厚的龐大元力,易寒風頓時自適才的恍惚中驚醒過來,旋即又是好一陣困惑後,喃喃自語的道:「雖然只是剛剛突破心域後期顛峰,但這分明是衍生一階初期的修為。」隨即沉思了一番,暗自恍然道:「必定是血焰赤火真正融合到自身軀體裡,所以才會導致自己的修為提高了。」 明白了其中道理後,易寒風強忍住解除合體形態,進而感受自身修為究竟提升到何種境界的衝動,轉眼望定兀自愕楞就地的幽冥厲,笑聲道:「先前無意助你蛻變成了真正的邪妖,小爺心裡本來還有些不自在,不過好在你把我逼的走投無路,才會將元力盡數注入血色火焰當中,由此使得血色火焰吸收了蘊涵有小爺本身元力的強大元流後,徹底融合到了小爺的身體裡,所以我們算是貨銀兩清了。」旋即一斂臉上笑容,目光冷寒的道:「那麼接下來就是你該死的時候了。」 聽聞到易寒風的話語聲,幽冥厲逝去臉上的吃驚模樣,哼聲道:「不過是堪堪步入衍生一階初期的修為罷了,你小子還沒有在本大爺跟前叫囂的份兒!」 易寒風冷笑一聲,便不再作何言語了,而是於心中暗忖道:「倘若讓這畜生在戰鬥過程中愈來愈熟悉邪妖能力的話,那麼憑他衍生中期顛峰的修為,只要略一觸及門道,便能夠瞬間內育出精氣來,所以惟有趁他元力尚未凝實渾厚之際,盡快置之於死地方才是上策。」 心念至此,易寒風意欲佔據先機,於是頓將體內元力盡數運轉開來,一個閃動間來到幽冥厲跟前,大喝出聲的揮動手中古怪刀刃,直迎著幽冥厲胸膛處斬落下去。 然而正當易寒風緊握的古怪刀刃即將劈中幽冥厲胸膛之時,幽冥厲嘴角一勾,臉上頓時佈滿了陰森模樣,怪笑道:「讓你吃一記本大爺的邪流閃光,看看與先前的偽流閃光相比,威力究竟增大了多少倍數。」說罷,只見其原本背於身後的左手,此時突然閃電般伸展出來,並將徑直數寸大小的血紅元流光球直砸向易寒風心口處。 當血紅光球觸及到易寒風身體的霎時間,頓化作一股浩瀚無匹的強大元流,瞬息將易寒風借身寄宿的幽冥老怪沖作了虛無後,在強勁的元流餘波激盪之下,易寒風竟無法站立穩身形,只得迅速退掠到十餘丈開外之處,然後緩緩抬眼望定遠處的幽冥厲,咬牙切齒的恨聲道:「既然你適才的一擊沒有將我殺死,那麼接下來該輪到小爺替家師報仇雪恨了。」 望著模樣突然變得俊逸非凡的易寒風,幽冥厲愕然道:「原來這才是你的真實面目,難怪那漂亮丫頭會對你死心塌地的了。」易寒風譏諷道:「別以為他人都會像你這沒有本性的畜生一般,只會以貌取人。」 毫不在意易寒風辱罵的言語,幽冥厲收回了手中元劍,輕視的道:「只有堪堪抵達玄悟初期修為的你,本大爺只要一根手指就可以將你碾死。」易寒風臉上佈滿了扭曲的痛苦模樣,緊咬牙唇道:「小爺尚有未完成的心願,原本不想就這樣變回從前。」 易寒風說到這裡,倏然一斂臉上痛苦表情,猙獰而然的道:「但是若不變回從前,便無法將你殺死。」幽冥厲大感好笑的道:「如今老傢伙已死,你再沒有適合借身寄宿的對象了,試問你小子還能拿什麼來跟本大爺抗衡?莫非就憑你那空口言及過的繼續邪化嗎?」旋即狠揮一下左手袖袍,流露出傲然神態,不耐煩的道:「有什麼本事你就儘管使出來,本大爺全部接下便是,可別在這裡大放厥詞,免得本大爺聽的惱火。」 易寒風雙眼中閃過一道淒楚黯然的複雜光芒,暗自道:「萱兒,請你原諒我,雖然我心裡愛的只有你,但青影對我情深意重,或許惟有做回從前的我,方才是解決事情的最好辦法。」想至此處,易寒風臉上流露出決然神色,仰首大喝一聲,於神智清醒的瞬息間,以最快速度釋放著腦海中封閉空間裡的殺戮本能。 當易寒風大喝的聲音方才落定,只見一陣濃郁的萬惡邪氣自其心胸處噴發出來,經過一陣極速流淌後,赫然遍佈了渾身各處,接著略一流轉,瞬間化成血紅的骨質模樣,甚為嚴實的包裹住易寒風的軀體。 楞看著形態可怖的易寒風,幽冥厲愕然一窒,待到感應出易寒風只有心域後期顛峰般的元壓後,才又恢復了平靜神態,傲然道:「如果眼下姿態便是你的力量極限,那麼今日你小子就要注定被本大爺所吞噬掉了。」 易寒風似是根本沒有聽到幽冥厲的話語一般,方才將充滿殺戮光芒的血紅雙眼轉向幽冥厲,倏一抬起緊握古怪刀刃的右手,便有一團徑直尺許大小的血紅元流光球自刀刃刃尖處浮現出來,絲毫沒有徵兆的立時向著幽冥厲轟將過去。 易寒風不僅沒有搭理自己,而且剛一出手就用上邪流閃光著樣的強大殺招,幽冥厲頓時惱羞成怒,大喝道:「難道你小子想要一招擊殺了本大爺嗎?真是不自量力之極!」話一出口,竟然不閃不避,同樣以極快的速度於右手中凝聚出一記徑直尺許大小的邪流閃光,直到易寒風的邪流閃光掠至身前數寸距離的時候,突然閃電般伸出右手,頓將手中的邪流閃光與易寒風釋放出來的邪流閃光對撞一起。 只聞一聲轟隆巨響過後,幽冥厲猶如斷線風箏,霎時拋飛出十餘丈距離,爾後方才堪堪穩住身形,便大口一張,連噴出好幾口鮮血。 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漬,幽冥厲意念一動,瞬間以重組的方式恢復傷勢後,抬頭望定易寒風,陰沉沉的道:「嘿嘿,想不到只是心域後期顛峰般的修為,你小子便強大到連本大爺都望塵莫及的地步了。」 易寒風仍然對幽冥厲的話語置若罔聞,仰首就是一陣長嘯,然而極為古怪的是,嘯聲中竟蘊涵幾分蒼勁古老的龍吟之音,直震得百里內的偌大空間好不扭曲變形。 半晌過去,待到長嘯聲音落定,但聞一陣細小的破碎聲音響起,幽冥厲愕然一怔,暗驚道:「只憑一聲吼叫,便將自己佈置下的強大空間結界給震碎了去,這小子怎會擁有此等音波攻擊的強悍能力呢?」 如此想來,眉頭一皺,直拿眼緊盯上易寒風,經過一番細緻觀察後,尋思道:「難道這小子已沒有了自主意識,完全只是依靠本能在進行戰鬥嗎?」復又好生打量了易寒風一陣,頓時面色大喜,低聲自語道:「既然失去了自主意識,那麼本大爺只要跟你周旋到底,勢必能夠趁你元力耗盡之時,輕易將你小子給吞噬掉。」 第五十二章 鐫骨銘傷 幽冥厲自知在攻擊的力度方面,勢難與易寒風相抗衡,但是大可憑借渾厚元壓將易寒風拖至元力枯竭,因為對於只依靠本能進行戰鬥的易寒風來說,連最基本的思想都沒有,很容易便會落入自己的算計圈套中。 這般暗自打定主意後,幽冥厲立時搶先出手,但是卻只以聲東擊西之法,不住的誘騙易寒風進行持續攻擊,根本不給易寒風任何硬拚的機會。 片刻的時間過去,易寒風在絲毫未曾擊中幽冥厲的情況下,突然再次仰首怒吼一聲,隨即目光一轉,登時緊跟上幽冥厲的身法,由此而變被動攻擊為主動出手。 不大一會兒工夫,幽冥厲便被易寒風逼迫得直於半空中到處亂躥,不由暗自咒罵道:「想不到這該死的小子竟在失去先機的前提下,亦懂得脫出自己的牽制而主動出擊,真是氣煞本大爺了。」 幽冥厲一邊不停的閃身躲避,一邊俟機進行反撲,因為一旦佔據先機,只要自己再不像適才那般麻痺大意,易寒風便會完全落入自己的牽制之中。 然而大出幽冥厲意料的是,將近過去了大半個時辰,易寒風不但沒有絲毫停緩,反倒越戰越勇,甚至連攻擊速度也變得愈發凌厲起來,直將血紅古怪刀刃揮舞得處處殘影片片,氣勢甚是驚人之極。 幽冥厲狠一咬牙,拚命與易寒風對轟一記後,方欲掠身退開,卻見易寒風左手一伸,陡然自掌心處中釋放出一股血紅氣流來,倏一閃射之下,方才猶如活物靈蛇般纏繞上他的身體,便迅速化作一團血紅光幕,立時將他籠罩了其中。 置身血紅光幕當中,幽冥厲一斂臉上驚駭模樣,隨即望定立身光幕之外的易寒風,譏諷道:「居然會自動送上這麼一股純淨精氣來讓本大爺吞噬,果真是沒有自主意識之物,頭腦實在太過簡單了。」說罷,頓時釋放出一陣龐大元力,意欲將血紅光幕瞬間吞噬掉。 只是幽冥厲的臉色很快就變得萬般難看起來,因為他不但未能如願以償,反倒是自身元力立時就遭到了血紅光幕的反噬,致使那些釋放出的元力瞬間消失過半。 幽冥厲頓時驚駭莫名,再不敢生有托大之意,先行控制著那些所剩的外放元力,全力抵禦住血紅光幕的吞噬之力後,大喝一聲,便欲強行將血紅光幕震散掉。 不過易寒風卻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早在他剛剛大喝出聲之際,便已向著血紅光幕中注入了一股強大元流,由此不待幽冥厲將體內元力釋放出來,便見血紅光幕一陣急劇收縮,頓將處身裡面的幽冥厲擠壓得形態百變,看似隨時都會瞬間爆裂掉一般。 半晌過去,隨著血紅光幕收縮至三尺許間的時候,幽冥厲一邊竭能抵擋擠壓之力,一邊暗自道:「無論如何千萬不能精氣化,否則一旦失去肉身形態的防禦,以這小子精氣中所蘊涵的強大吞噬之力,很快就能將自身精氣徹底吞噬殆盡了。」方才想到這裡,不由頓時一驚,叫苦道:「原來這小子乃是存心要將自己擠壓到被動精氣化的程度,這可怎麼辦才好!」 在幽冥厲明知易寒風的意圖,卻苦無應對策略的情況下,眼看自身已然變得有些透明的血紅軀體,只得全神運轉天殘真經,希冀會有奇跡發生。當天殘真經運轉一周天的時候,奇跡果不其然的發生了,幽冥厲只見自己那原本已變得透明的血紅軀體,此時竟然又恢復了實質肉身形態,由此大喜過望,更加拚命的轉運起殘天真經來。 須臾之後,幽冥厲突然大喝出聲,磅礡而精純的元力登時自其體內噴湧出來,不但霎時將血紅光幕徹底震散了去,而且還將易寒風激盪得倒退出了丈餘的距離。 方才脫出血紅光幕的禁錮,幽冥厲仰首大笑,模樣瘋狂的道:「沒想到剛蛻變成真正的邪妖,我幽冥厲便如此之快的內育出精氣了。」旋即又是數聲大笑,接道:「雖然修為降低到了衍生一階初期顛峰的地步,但是元力的攻擊強度卻增長了五六倍有餘。」話一說完,倏一轉臉便將目光落在易寒風身上,猙獰道:「在輸出同等元力的情況下,本大爺的攻擊力勉強夠跟你小子相提並論,這樣一來,元壓較弱的你便注定會落得一個被本大爺吞噬掉的下場。」 話音一落,只見幽冥厲一個閃動間,立時便出現在了易寒風身後的斜上方,隨即微抬起手中大刀,一記頭顱般大小的邪流閃光瞬時自刀尖處閃射出來,直將易寒風轟擊得猶如劃過天際的流星一般,急速墜落到了地面上,立時砸出一個方圓兩丈大小的深深土坑來。 緩緩爬立起來,易寒風直朝落身在土坑邊沿處的幽冥厲咆哮不已,眼中的殺戮光芒亦隨之逐漸濃重起來。滿臉冷漠的望著身上骨甲已然出先絲絲裂痕的易寒風,幽冥厲哼聲道:「連本大爺未盡全力的一記邪流閃光都經受不起,那麼接下來本大爺便可瞬間打倒你了。」 然而幽冥厲話才出口,只見易寒風方才停止住咆哮,其渾身的骨甲便突然泛起一陣濃郁的血紅光芒,隨即血紅光芒倏然一陣急速流轉,竟連同血紅骨甲一起完全隱匿到了易寒風的身體裡。 緊接著的下一刻,一陣幽暗之極的陰寒邪氣再次自易寒風心胸處蔓延出來,迅速覆蓋了易寒風全身後,又於易寒風臀骨處凝聚出一條長達丈許的氣流尾巴,這才陡然停止下來,接著瞬間化實而顯現出血紅骨質的模樣來。 此時多出一條丈餘長骨質尾巴的易寒風,不但元力更為精純不說,而且連元壓也赫然提升到了能夠與幽冥厲持平的強大地步,這使得幽冥厲萬般震驚之餘,腦海中已然頓生出恐懼意念。 幽冥厲略一遲疑後,方欲閃身逃走,奈何易寒風身後的尾巴突然迅速增長到將近三丈左右,接著一動之下,尾尖處便纏上了幽冥厲即將掠起的身形,再又倏然仰首張口,澎湃元力頓時自空中噴發出來,轉眼就於臉面上方凝聚出一記徑直足有三尺大小的邪流閃光後,巨尾略一擺動,便將幽冥厲高掛在了邪流閃光的正上方,然後用力一吹,邪流閃光頓時以電光般的速度砸向半空中的幽冥厲。 眼看如此驚人的邪流閃光轟向了自己,幽冥厲在無法掙脫巨尾縛束之力的情形下,惟有急速將體內元力絲毫不餘的運轉開來,意欲傾盡所有元力來結合肉身一起作出防禦,只求能抵擋下易寒風這一記強大之極的邪流閃光。 然而當邪流閃光撕裂著空間激射到幽冥厲跟前之時,竟似絲毫沒有受到阻攔一般,勢如破竹的摧毀了幽冥厲的全力防禦,隨即瞬間爆破開來,在強大元流的衝擊之下,失去了防禦能力的幽冥厲猶如紙糊似的,眨眼間就化為了虛無。 立身在已被強大勁流波及成百里廢墟的魔炎山谷裡,待到塵土散盡的時候,易寒風雙眼一轉的緊盯住身前數丈開外的地方,巨尾再次伸長,隨即凌空一擺,尾尖處立時轟擊在先前目光所落之處,然後倏將尾巴縮短到丈餘長短,一步一坑的緩緩移向尾尖砸落的地方。只是不待易寒風走出兩三步的距離,便有四道身影自那土坑裡同時閃射出來,他們顯然正是青影、曲秦及幽冥天兄妹兩人。 乍一落定身形,曲秦及幽冥天兄妹兩人尚自模樣駭然的楞望著易寒風,青影業已哽咽著聲音大叫了一聲風弟,隨即蓮足輕點之下,便欲向著易寒風撲身過去,曲秦慌忙阻攔道:「蛇……」尚未稱呼出口,立時改聲道:「弟妹,我看寒風好像有些不對勁,我們還是先不要靠近他的好。」青影淒然道:「我知道風弟已經迷失神智了,你們三人不要管我,趕快帶著石室裡的所有人速速離去。」 曲秦及幽冥天兄妹倆三人互望了一眼,俱都朝著青影搖了搖頭,幽冥天出聲道:「青影姑娘,如今易師弟既然迷失了神智,說什麼我們也不會捨你們兩人而離去。」話語不僅鏗鏘堅定,而且還大有幾分固執的意思。 青影掃視了三人一眼,心知他們定不會輕易離開,於是向著幽冥厲道:「幽冥公子,既然你們決意要留下來,那我也不多作阻攔,只是石室裡的那些下人,還望你去將他們遣散,愈快離去愈好。」 幽冥天略一點頭後,絲毫沒有遲疑的轉身躍入了土坑,很快便又掠身上來,向著青影道:「青影姑娘可以放心了,我已安排劉管家負責了遣散眾人一事。」 青影輕點螓首,隨即秀眸一轉,將目光投向立身數丈開外,雙眼中充滿殺戮光芒的易寒風身上,一邊移動蓮足緩身向著易寒風行去,一邊含淚道:「風弟,你說過無論自己變成何種模樣,你都會永遠記得我。」頓了頓,泣聲道:「青影不奢望你永遠記得我,只要求你趕快恢復原本模樣,那怕你將我給忘記掉,我也決不會怨恨你分毫。」 曲秦及幽冥天兄妹三人,俱都好不緊張的將目光流轉於青影與易寒風之間,心裡大為擔憂青影安危的同時,又迫切希冀易寒風在青影言語的影響下,眼中那一絲迷茫神態能夠完全取代殺戮光芒,繼而清醒過來。 可事實卻恰恰相反,因為當青影即將走近易寒風身前的時候,易寒風眼中僅存的一絲迷茫神態逐漸消失不見,隨之緩緩舉起手中古怪刀刃,直指在青影的心口處。 然而面對距離心口只有尺許距離的古怪刀忍,青影渾若未睹一般,依然慢慢移動著腳步向易寒風靠近過去,絕美的容顏上流露出無盡傷痛,潸然淚下的道:「風弟,如果我的死能換回你的清醒,那你就殺了我,趕快清醒過來吧!」 此言一出,易寒風那已被殺戮本能充塞了的腦海裡,突然迴盪起一股肝腸寸斷的聲音,不停的重複道:「如果我的死能換回你的清醒,那你就殺了我,趕快清醒過來吧!」 這句話猶如埋藏在身體裡的一把亙古不化的寒冰利刃,此時突然被撥動了開來,悔恨與情愛瞬間糾纏一起,深深刺痛著寸寸肌膚及心臟,使得易寒風有種瀕臨死亡的窒息感覺。 第五十三章 義結金蘭 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無邊痛苦驟然騰起,易寒風右手中的古怪刀刃頓化作一股血紅氣流,一閃即逝的沒入了身體裡,接著雙手抱頭,仰首不住的悲鳴慘嚎,血紅雙眼中更是充滿了彷徨無助的淒惻表情,直看得青影芳心寸斷,頓時不顧一切的撲身上去,玉臂緊緊摟抱住易寒風的腰際,淚雨潸然的道:「風弟,哪怕你今後都是這個模樣,我也會好生陪伴在你身旁,永遠不離不棄!」 嗅著撲鼻而入的如蘭麝香,易寒風低垂下頭顱,目光茫然的望定了青影好半晌後,眼神突然變得清澈了許多,接著便聞一陣碎裂的細微聲音響起,只見易寒風身上的血紅骨甲緩緩破碎間,逐漸化成血紅氣流自胸口處沒入了身體裡。 不大會兒工夫,待骨甲及骨尾俱都化成血紅氣流盡數沒入了心口處後,易寒風方才恢復原本模樣,便悵然喟歎道:「青影,你實不該這般冒險,如果在適才我沒有因為某種痛苦而恢復一絲清明的話,只怕我已出手傷害到你了。」 青影喜極而泣,莞爾道:「但你最終不僅沒有傷害到我,而且還清醒了過來,你說難道不是嗎?」易寒風沉默道:「對於我的身份來歷,難道你一點也不想知道嗎?」 青影睇看著易寒風沉重的表情,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安的情緒,但臉上卻未流露出絲毫異樣神態,嫣然而語的道:「愛一個人就是愛他的全部,所以無論風弟你是何來歷身份,都不會影響到我喜歡你這一事實。」 聽聞到青影如此深情的言語,易寒風嘴唇翕動了幾下,正處欲言又止之際,忽然瞥見幽冥茜嵐步上身來,仔細打量了自己好半晌,最後將目光落定在自己的臉上,奇怪的道:「易師弟,自你從那古怪模樣恢復過來後,臉面怎地突然變得如此俊俏了?」易寒風愕然一楞,尷尬道:「先前我略施了一點幻化之術,所以你初時見到的並非我的真實容貌。」 幽冥茜嵐模樣恍然的輕點了一下螓首,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迫不及待的道:「易師弟,我看如今你與爺爺的合體狀態已然解除了,怎地卻不見他老人家的蹤影呢?」易寒風艱難的道:「在適才跟幽冥厲那畜生戰鬥的過程中,師傅他老人家已化為虛無了。」幽冥茜嵐頓時臉色慘白,楞楞然蹲身地上後,突然掩面大哭起來。 青影走上前去,正欲俯身出言勸慰幽冥茜嵐,便見幽冥天咬牙切齒的來到易寒風跟前,緊捏拳頭道:「易師弟,幽冥厲那畜生如今在什麼地方?我要將他碎屍萬段,好替爺爺報仇雪恨。」易寒風道:「在我邪化成適才那副姿態後,幽冥厲便被我摧毀成虛無了。」 幽冥天聞言忽然跪身地上,抬頭望著易寒風,滿臉堅毅模樣,虔誠道:「既然你殺死幽冥厲那畜生替我爺爺清洗了仇恨,那麼我們兄妹倆甘願一個為奴一個為婢,自此以後永遠追隨你的左右。」 易寒風尚未來得及作何言語,便見幽冥茜嵐突然止住了哭聲,並迅速跪身到幽冥天身旁,附和道:「我哥說的對,還望恩公莫要嫌棄我們兄妹兩人才是。」 易寒風看著兩人固執的樣兒,不禁大感頭痛,輕拍了一下額頭後,苦笑道:「我殺死幽冥厲替他老人家報仇,乃是作為徒弟應盡的本分。」幽冥天義正言辭的道:「其實恩公與我爺爺根本沒有師徒之情,所以大可不必拿師徒之義的理由來搪塞我們兄妹兩人。」 面對如何勸說也不肯站起身來的幽冥天兄妹倆,易寒風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將目光投向青影,示意她幫忙勸說一下這極為固執的兩人。青影會意一笑後,出言道:「如果你們兄妹倆硬要認定風弟作主子的話,我可以代替風弟應允你們,不過你們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行。」 幽冥天兄妹倆毫不猶豫的應聲道:「青影姑娘請說。」青影點頭道:「你們兄妹倆可在心底將風弟當作主子看待,但是卻不能以僕婢自居。」 幽冥天兄妹倆對望一眼後,同時輕點了一下頭。嘴角噙笑的扶起幽冥天兄妹倆,青影轉眼望了向易寒風,笑靨道:「風弟,倘若我們五人在此義結金蘭,不知你意下如何?」易寒風微笑道:「只要你們商量好就行,不過卻要留下一個十八歲的空位,到時候自會有人加入進來。」 青影聞言眼角稍微上揚,滿臉促狹的詢問道:「男的還是女的?」易寒風玩味的道:「那你希望是男的還是女的?」青影螓首一偏,故作思索的道:「如果是男的,我會多一個弟弟,若是女的呢,我可就要多一位好妹妹了。」 易寒風自然知道青影口中的好妹妹所指何意,不由暗自費解道:「這女人可真奇怪,難道她就不會吃醋嗎?」百思不得其解後,只得哭笑一下,說道:「其實你已見過他了,他便是傅星雲傅大哥。」 青影嘻嘻一笑,轉臉將孤身站立在數丈外的曲秦喚了過來,挨個兒的詢問過年齡後,以曲秦為長,幽冥天兄妹次之,青影逐後,傅星雲與易寒風居末的順序結為了金蘭。 待到結拜完成,幽冥天兄妹倆回到地下石屋裡收拾了一些銀兩盤纏後,眾人正欲動身離開魔炎山谷,易寒風突然想到天殘真經,於是詢問幽冥天道:「二哥,不知你可否聽聞過天殘真經?」幽冥天吃驚道:「六弟,難道你想要修煉天殘真經嗎?」 易寒風神色一窒,正欲出言解釋,便見幽冥天斂起了驚駭模樣,鄭重道:「我可不會告訴你那東西藏在什麼地方,因為它根本就碰觸不得。」 幽冥天如此替自己著想,易寒風心裡很是激動,不過天殘真經可是最適合自己修煉的功法,應該如何向幽冥天解說,他才肯相信自己呢?易寒風暗想了一番措辭,出言道:「二哥,其實我知道天殘真經乃是專屬邪妖修煉的法門,倘若常人修煉的話,便會失去人性而變成所謂的後天邪妖。」 易寒風話剛說到這裡,便被滿臉愕然的幽冥天打斷了去,驚訝道:「六弟,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難不成是我爺爺告訴你的?」易寒風搖頭道:「我還知道天殘真經乃是千餘年前人稱天邪的邪妖邪無所創,這一點恐怕連師傅他老人家也是不知道的。」幽冥天點頭道:「爺爺生前的確不知道天殘真經的來歷。」易寒風道:「我告訴二哥這些,不過是讓二哥知道我並非盲目的想要修煉天殘真經,而是因為我的體質極為特殊,惟有天殘真經才是我最適合的修煉功法。」 究竟該不該將天殘真經交給易寒風,幽冥厲天自遲疑不定,青影出聲道:「二哥,我也曾聽過有關天殘真經的傳聞,它確實是最適合風弟的修煉功法,所以你就不必替風弟多作擔心了。」幽冥天沉吟道:「那好吧,你們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石室裡將天殘真經取來給六弟。」 望著幽冥天躍下土坑,易寒風收回了目光,手指不遠處的斷壁殘垣道:「青影,我們到那邊坐一下,我有話想跟你說。」青影輕應一聲,兩人踱步走出了十餘丈的距離,易寒風突然停住身形,目光凝望向遠方,若有所思的道:「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將我的真實身份告訴於你。」 青影轉動烏黑秀眸,眨也似的斜睇著易寒風道:「我不想你記憶起那些傷心的往事,所以你只須言簡意賅的說出身份來歷即可。」 眼見易寒風露出滿臉愕然模樣,青影如玉雕琢般的容顏上綻放出神秘的笑意,莞爾而然的道:「難道你忘記了,你日間告訴過我,以前的你曾辜負過一個人,我怕你提及到她又會惹來傷感。」易寒風點頭道:「其實我就是千餘年前人稱天邪的邪妖邪無。」 易寒風才說出這一句話,青影立時吃驚的張大了檀口,直至半晌過去,方才緩緩合上了絳唇,楞楞然道:「這也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真讓人不敢相信。」 其實易寒風當初進入到迷天幻世陣裡,那位神秘老人曾認定他為邪無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相信老人的話語,雖然後來他自身的融生能力覺醒而印證了幾分事實,但他打心底裡仍未完全認定自己便是邪無,直至去到荒蕪寂地,並記憶起有關他跟靈萱兒的過往事情後,他才真正承認了自己乃是邪無的真實身份。所以當他聽聞到青影所說的話語時,只得無可奈何的苦笑道:「別說是你,若非我已經恢復了些許以前的記憶,連我自己都不敢完全相信這樣的事實。」 青影精緻的面龐上佈滿了可人表情,迷惑的道:「但是無論怎麼想來,你跟邪無都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啊!譬如你有心臟的存在,還有邪無的修為可比你要高出了很多很多。」易寒風解釋道:「我曾借助輪迴之力的千年淬煉,最終結合所有元力與內育精氣而化出心之形態,隨後以投胎的方式將心之形態化生成了真正的心臟,所以我跟以前自然有些不同了。」青影聞言神態一鬆,憬然道:「難怪你會成為邪妖與人類之間的特殊存在了。」 望著青影清麗脫俗的純真面容,易寒風欲言又止的道:「青影,其實我……」話未說完,青影便迅速伸出纖纖玉指,輕撫上易寒風的嘴唇,柔聲道:「你什麼都不用說,我不但知道你心底裡埋藏著另一個女人,而且還知道你愛她很深,甚至深到你永遠都忘記不了的地步,但我不介意,只要你心中留有我的位置,哪怕惟有一點點,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易寒風如潮水般澎湃的感動情緒,最終化為一絲暖意流淌在心間上,動情的道:「我會將你連同她一起深藏在心底,直至永遠!」 青影柔美的秀眸中流露出幸福的光芒,溫順的依靠進易寒風胸膛裡,輕聲道:「風弟,往後就讓我一直跟隨著你,無論生死禍福,我們都不離不捨!」易寒風伸出右手輕攬上青影的香肩,平靜的道:「可我擔心自己會在失去意識的時候傷害到你。」 青影仰起秀美絕倫的白皙面龐,眼眸眨也不眨的凝望著易寒風,倔強的道:「如果你敢棄我而去,我就立即結果了自己的性命。」易寒風頓時張大了嘴,啞然道:「你這女人還真會纏人得很!」 青影鳳眼一瞅,模樣嬌俏的道:「等離開魔炎山谷後,你便會尋找借口來搪塞我,從而撒手離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地裡在打些什麼主意。」 被青影一言道破了心思,易寒風尷尬道:「我真的很擔心自己會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傷害到你。」青影秀鼻一翹,固執的道:「本姑娘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敢撒手離開,我便即刻結果了自己的性命。」易寒風板著臉孔的道:「如果你再這樣任性,我可就不要你了。」 青影渾不理會易寒風滿臉嚴肅的模樣,玉臂一伸的緊摟上易寒風腰際,嬉皮笑臉的道:「倘若你敢不要我,我也會立即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早在青影初次將終身托付給易寒風之時,易寒風便已將青影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心知青影此時雖然沒有流露出義正言辭的模樣,但倘若自己捨她而去的話,她必然會選擇自尋短見,想到這一點,易寒風啼笑皆非的道:「我答應讓你留在身邊就是了。」 第五十四章 萬窟蛇嶺 易寒風等五人離開魔炎山谷後,於青影提議之下,眾人日行夜宿的連趕了十餘日的路程,最終在第六日的午時之初來到了萬窟山山麓下。 當眾人方欲踏足上山的時候,只見一條丈餘長短,粗如腿股般的青色綠蛇突然自茂密叢林中急閃射出來,爾後頓化作一魁梧的中年男子,迎著青影深深一鞠後,恭敬道:「屬下參見青影蛇王。」 望著中年男子,青影神態威嚴的道:「在我離開的這段時日裡,族中可一切平靜?」中年男子道:「回稟蛇王,族中一切安好,並無任何事情發生。」青影略一點螓首,道:「曲秦想必你也認識,至於其他三位,他們都是我要好的朋友,是我特意邀請他們前來族中做客的。」中年男子聞言慌忙側立旁邊,躬身作出了邀請的姿勢。 隨青影登上萬窟山山頂,眼望著山頂上平闊寬廣,儼然一座小型村莊的土地,易寒風愕然一楞,瞥向青影道:「你們邪蛇族還真會挑選,如此既可俯瞰萬千風景,又不乏幽謐恬靜的舒適所在,作為安居樂業的地方,實是再好不過了。」 青影眨巴著烏黑大眼嘻嘻一笑,意味深長的道:「如果你真喜歡這地方的話,大可長此居住下來就是了。」易寒風故作擔憂的道:「我在你們邪蛇族中無親無故,只怕你們族人是不會讓我長住下來的。」 看著易寒風洋裝糊塗的樣兒,青影直恨的牙癢癢,朱唇一撇,冷哼道:「既然你在我們邪蛇族中無親無故,那你現在就沒有入村的必要了,請你老人家下山走人吧!」易寒風恍然道:「姑娘說的對,既然我在這裡無親無故,確實沒有進村的必要。」話剛說完,倏一轉身便欲下山離去。 只不過青影動作更快,易寒風方才折轉身形,此女已然走在了易寒風前面,歎息道:「如果讓你老人家一個人流落外面,實在太過孤獨可憐了,還是讓本姑娘陪著你吧!」易寒風頓時耷拉著腦袋,頹然道:「那我還是寧願進村的好。」 青影停身轉臉過來,奇怪的道:「你不是在這裡舉目無親嗎?那你還進村去幹什麼?」易寒風嬉皮笑臉的道:「大哥不就是你們邪蛇族的族人嗎?我怎麼會無親無故呢!」青影白皙水嫩的臉面上突然泛起怒紅的顏色,暴吼道:「易寒風,你竟敢將老娘徹底忽略掉,我要殺了你!」 看著青影那因為怒不可遏而變得酡紅的容顏,清麗中隱透著醉人心神的嬌媚氣息,易寒風癡楞了一下,嘿笑道:「難道你忘記了?你根本就打不過我。」青影強壓住心中怒火,咬著玉齒冷笑道:「是否打得過你,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看老娘怎麼整治死你。」 望著青影怒氣沖沖走在前面的倩影,易寒風拉扯著曲秦落在最後面,低聲耳語的道:「大哥,你快告訴我你們邪蛇族人通常有些什麼厲害手段,好讓我先行防備一番,定要讓她對我莫可奈何!」 曲秦一邊隨同著易寒風緩步而行,一邊極為同情的看著易寒風,苦笑道:「六弟,你根本就防不住,我勸你還是不要枉費心機了,大不了往後在你不能憑借修為壓制住四妹之前,你好好順著她的意思便是了。」易寒風囂張的道:「憑我玄悟初期的修為,制服青影這婆娘已是綽綽有餘了!」曲秦啞然道:「別說只是玄悟初期的修為,就算步入了天悟初期,恐怕你也沒有制服四妹妹的那份能耐。」 易寒風愕然一楞,茫然道:「大哥,你說的也太誇張了吧!」曲秦道:「我們邪蛇族人的氣息中蘊涵有一絲微弱的萬惡邪氣,一旦於人世當中跟人動起手來,倘若氣息太強的話,很容易曝露身份,所以在四妹離開族群前,族長大人肯定利用我族的強大秘法萬蛇印,以次將四妹的修為壓制到只餘靈悟初期的地步了。」易寒風急忙詢問道:「那青影的真實修為究竟達到何種程度?」曲秦歎服的道:「早在三年前我離開的時候,四妹就已經是神悟初期的強者了,如今應該步入神悟中期了吧。」 曲秦說出這一句話,易寒風的臉上頓時流露出頹敗神色,委頓道:「突然一下連打都打不過那婆娘了,苦在又不能開溜走人,這下可如何是好!」 數日以來,青影一逝往昔那種孤清冷傲的神態,突然像變了跟人似的,常常跟易寒風斗的火熱難解,先前的時候,直看的曲秦楞掉了下頜,曾一度置疑自己是否看錯了眼,這樣的四妹真是那個冷若冰霜的青影蛇王嗎?如此疑問困擾了曲秦七八天,直到近日來,曲秦才恍然明白,原來這樣的四妹乃是青影蛇王真實性情的流露。 至於易寒風,曲秦對他本就有些瞭解,所以對他此時的言行舉止早已司空見慣,故作無奈的搖頭歎息了一聲,道:「這事大哥可幫不到你什麼忙,惟有靠你自行解決了。」 兩人緊步跟上前面的青影等三人,易寒風摩擦著雙手走到青影身側,見其嘟長了嘴巴正自暗生悶氣,於是訕笑道:「青影,其實適才我是故意逗你玩的,若不是因為你的緣故,我又怎麼會來到萬窟山呢。」 青影瞥看著易寒風,雖然仍作生氣模樣,但嘴角已然噙有了一絲笑意,伸手道:「那我送你的東西呢,你可曾好好的保存著?」 注視著青影長伸在自己眼前的柔荑,易寒風尷尬的道:「匕首沒了,不過匕還好鞘尚在。」話語間,已將匕鞘自懷中取了出來,並遞到了青影手中。 青影瞥看了手中匕鞘一眼,忙詢問道:「你可還記得將匕首大致落在了什麼地方?我們這就前去尋找回來。」易寒風赧然道:「除了在魔炎山谷之外,我曾經還邪化過一次,全靠禁邪界器化為光幕沒入了我的身體裡,我方才能夠得以清醒過來。」 青影輕舒一口氣,慶幸道:「想不到禁邪界器竟然能夠助你恢復神智,還好當初我誤打誤撞的把它交給了你。」話說出了口,方才神色一窒,奇怪道:「你怎會知道那把匕首就是禁邪界器呢?」易寒風道:「我在兩年前遇到過守邪者的人,所以才會知道那把匕首就是禁邪界器的。」 青影秀眸一凝的緊盯著易寒風,狐疑道:「你老人家不會邪化是假,而將禁邪界器交還給守邪者為真吧!畢竟禁邪界器原本可是守邪者一族的聖物哦!」易寒風苦著臉道:「我正是被守邪者逼迫得走投無路,最終才會進行了邪化,你怎麼可以懷疑我這樣的老實人呢?」青影輕啐一聲,鄙夷道:「居然好意思說自己是老實人,我怎麼覺得你的臉皮愈來愈厚了。」 渾不將青影譏諷的話語當一回事,易寒風嘿笑道:「我這也是跟你吵嘴磨練出來的!」眼看已進入了村莊,青影提醒道:「待會兒見了我爹娘,你可再不能像這般嬉皮笑臉了。」 易寒風斂起了笑容,一本正經的道:「因為我不知道你們邪蛇族人的風俗,如果你爹娘詢問及我跟你的關係,我應該如何回答最為適合。」青影語出驚人的道:「你直接說是我的男人就可以了。」易寒風聞言額頭上青筋隱現,險些滲透出了冷汗來,囁嚅道:「這樣太直接了點,恐怕不太好吧。」 易寒風剛把話說完,幽冥天業已忍不住心中驚愕,出言道:「四妹,六弟說的對,這樣會不會太過直接了一些?」不待青影說話,曲秦已接聲道:「二弟,就讓六弟按照四妹說的去做就可以了,我們邪蛇族人事事只講求乾脆了當,並不像人世中那般縛有諸多繁文縟節。」說罷,臉上浮現出一絲惶急情緒,不時的拿眼望向身旁的幽冥茜嵐。 片刻過去,曲秦方才閃爍其詞的道:「三妹,不如你跟二弟就去我家好了。」幽冥茜嵐嬌羞的垂下螓首,以低如蚊蚋般的聲音詢問道:「可如果你爹娘問及我身份的話,我應該如何回答是好?」曲秦面色一紅的遲疑了好半晌,最終狠一咬牙,壯大了膽量硬著頭皮道:「你就說是我的未婚妻。」 幽冥茜嵐聞言暗自心喜的同時,慶幸曲秦相對於青影委婉了許多,倘若直接說自己是他女人的話,那自己可在眾人面前糗大了,想到這裡,輕吁一口氣,面頰泛紅的緩緩抬起頭來,望向幽冥天道:「二哥,不如我們就隨大哥一起去他家好了。」幽冥天打趣道:「你不都答應大哥了嗎?怎地還來問我呢?」幽冥茜嵐不依的嬌嗔道:「你以前最疼我了,沒有想到如今卻這般取笑於我。」 幽冥天接起幽冥茜嵐的右手,寵溺道:「我的好妹妹,你就別撒嬌了,二哥答應你,往後不再取笑你便是了。」幽冥茜嵐得意的道:「這還差不多。」說著,招呼青影道:「四妹,那我們待會兒再來找你跟六弟了。」 待曲秦等三人離開後,易寒風一臉乾笑的道:「青影,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如果你爹娘問及我跟你的關係,不如我就說你是我的女人算了。」青影並無異議的道:「嘴巴長在你身上,隨便你怎麼說都行。」 見青影答應了下來,易寒風眼裡閃過一絲奸詐的光芒,笑容可掬的道:「還有我們之間必須定好一個協議才行。」青影眼眸一瞇,黛眉微蹙的道:「什麼協議,你先說來聽聽。」易寒風故作沉思的道:「我反覆思量過了,作為男人的我,確實不應該出手跟你打架,然而作為我女人的你,也不能隨便就對我喊打喊殺的,所以從此刻開始,我們之間吵嘴可以,但不能再相互打架了。」 青影螓首一撇,立時拒絕道:「不行,這一路上走來,每次打架我都輸給了你,若不找回顏面,老娘決不跟你罷手言和。」 立身到青影跟前,易寒風作出毫不反抗的模樣,擲地有聲的道:「只要你肯罷手言和,我便讓你大打出手的狠揍一頓,決不對你還手。」 望著滿臉認真模樣,渾不似開玩笑的易寒風,青影一斂適才的凶悍表情,嘟長著嘴動情的道:「雖然你總喜歡捉弄我,但每次當我生氣的時候,你都會想盡辦法來哄我開心,我怎麼下得了手揍你呢!」易寒風緊繃的神經頓時鬆弛下來,堆笑道:「這麼說來,我們之間的協議算是達成共識了?」 青影螓首高抬,頤指氣使的道:「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如果惹得老娘生氣不過,我才懶得理會什麼協議不協議的,先狠下心來暴打你一頓再說。」 易寒風無力的耷拉著頭,委頓的道:「大不了往後跟你吵嘴的時候,我會適可而止,盡量讓著你就是了。」青影擔憂的道:「無論如何我也捨不得真的出手揍你,但是我娘就不同了,她連對我爹都會隨時痛下狠手,如果她看你不順眼的話,那你可就有苦頭吃了。」 易寒風聽得心驚肉跳,忙不迭的問聲道:「你娘的修為究竟有多高?」青影乜看著易寒風,提醒道:「我娘可是衍生一階初期的顛峰強者,如果你膽敢跟她動手的話,那你就真的死定了,連我也保不住你。」易寒風偷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暗自叫苦道:「哎!這次可算是真的來錯地方了。」 第五十五章 心猿意馬 坎坷不安的隨著青影來到村莊最南面的一處院落,眼見青影踱步上前便欲推開門扉而入,易寒風彷徨的道:「青影,不如等我成為顛峰強者後,再行前來見你爹娘好了。」 青影聞言一怔,旋即啞然失笑道:「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你,怎麼會打起退堂鼓來了。」易寒風難為情的道:「任你如何凶悍,至少還不會出手揍我,而你娘連對你爹都能夠痛下狠手,若是她看我不順眼的話,那我豈不是要遭殃了,所以等到她奈何不了我的時候,我再隨你前來拜見他們二老。」 秀眸閃動的睇看著易寒風,青影黠笑道:「要是真等到你成為了顛峰強者,你這傢伙便會囂張到沒有尺度的地步,我才不讓你得逞呢!」易寒風啼笑皆非的道:「你娘可是我未來的岳母大人,說什麼我也不敢在她面前囂張的,只是在沒有強大實力之前,萬一她對我動起手來,我擔心自己連保命的機會都沒有。」 青影不懷好意的輕笑一下,昂首道:「你大可放心便是,看在我這女兒的份上,我娘就算再如何看你不順眼,最多只會要了你半條命,絕對死不了。」說罷,嘴角閃過一絲狡獪的笑意,隨即推門步入了院中。 立在院門處徘徊了好半晌,直到青影停住腳步,神色不耐的轉眼瞥看過來之際,易寒風方才頹然走身上去。青影欣然而笑,極為自然的接起易寒風右手,霎時易寒風只覺右手中一陣滑膩柔軟,心中說不出的舒適,很快就陶醉了其中。 青影並未注意到易寒風心猿意馬的微妙表情,喜聲道:「爹娘,女兒回來了。」話音方落,緊閉的房門一開,立時就有一對中年男女急行出來,男的魁梧精壯,眉宇間散透著豪邁的粗獷氣息,而女的則與青影很有幾分相似之處。 雖無青影般秀麗絕倫,但卻多出了一股中年女子特有的成熟韻味,只是較之尋常中年女子,其成熟韻味中顯然充斥著磅礡英氣,這使得易寒風好一陣慌亂,暗自道:「這未來岳母果真兇悍之極,看來自己免不了要吃些苦頭了。」如此想來,心神惶惶間不經意的右手一緊,反握住了青影的左手。 青影由於一時歡喜,並未感覺到易寒風已經反客為主,早將自己的左手緊握了去,由此無意識的自松左手間,直接躍身向著中年女子撲身過去。 然而就在她嬌軀前傾,即將落入中年女子懷中的時候,突然吃痛的回撲向易寒風,頃刻間兩嘴四唇緊緊貼合了一起,那種酸麻而不捨的銷魂感覺頓使兩人腦中一片空白,竟無意識的醺然樂醉其中。 半晌過去,當中年女子自驚愕中恢復過來,眼見中年男子露出由心笑容,正看著場中吻合在一起的兩人點頭不已,不由怒哼一聲,朝著中年喝叱道:「死老鬼,難道你沒看見那臭小子正在佔我們寶貝女兒的便宜麼,你還不趕緊給我出手將他殺掉。」此話一出,頓時將癡迷親吻中的兩人驚醒過來,慌忙分立開身形。 望著場中羞急得手足無措的兩人,中年男子細細打量了易寒風一番後,為難的道:「若惜,我看這孩子跟咱們女兒挺般配的,如今既然他佔了我們寶貝女兒的便宜,只要讓他負起責任就是了,何必定要將他殺死呢!」 易寒風聞言立時就對中年男子心生出感激之情,忙趁勢行禮道:「伯父伯母,適才純屬意外,小子易寒風實非登徒浪子之輩,尚希伯父伯母明鑒。」中年女子面無表情的道:「那我問你,你跟我的寶貝女兒是何關係?」易寒風道:「青影是小子的女人!」中年女子點頭道:「親吻了我的女兒,便敢承認她是的女人,算你小子有些擔當。」 易寒風聞言啞然,心忖道:「如此邏輯實在是太強大了,尋常人等決難推論出來。」方纔如此想來,便聞中年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道:「看你小子眉清目秀的俊俏樣兒,顯然是一個風流的種。」說到這裡,話音一沉,喝問道:「你是不是看上了我寶貝女兒的美色,所以才會極為乾脆的承認她是你的女人?」 中年女子說出這一句話後,銳利的目光緊盯著易寒風,好像欲將他看個通透似的。易寒風索性將心一橫,毫無懼意的對視上中年女子的灼灼目光,平靜道:「伯母,你可不能僅憑面貌便妄自斷定小子生性風流,難道你信不過你女兒的眼光嗎?」中年女子冷哼道:「影兒年紀尚淺,就算她再怎麼精明,也難免會受花言巧語的蒙蔽。」易寒風道:「伯母大可詢問一下青影,小子可曾對她花言巧語過!」青影忙出聲道:「娘,風弟他確實未曾對我說過半句花言巧語。」 中年女子凝視了青影半晌,轉向易寒風道:「我姑且相信你的為人,但是你修為太低,根本保護不了我的女兒。」青影慌忙上前接起中年女子的雙手,急聲道:「娘,風弟可是罕見的混沌體質,只要給她數年的時間,修為根本不是問題。」中年女子道:「你這丫頭別總是替他說話,為娘的自有分寸。」說罷,將目光落回到易寒風身上,道:「你先隨影兒到屋裡略作休息,我跟老鬼這就前去籌備一下影兒比武招親的事情,等用完午膳便舉行。」 青影煞白了玉容,擔心的道:「娘,風弟方才步入玄悟初期不久,他怎麼可能戰勝得了天悟後期顛峰的黑風呢?」中年女子一臉平靜的道:「黑風已在數日前步入神悟初期了。」青影泫然欲泣的道:「娘,你這樣做不是存心拆散我跟風弟嗎?」 看著淒慘而然的青影,中年女子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痛的光芒,冷然道:「若是這小子真有本事的話,理應憑自身本事來娶你,何須你在這裡苦求於我。」易寒風挺身道:「我會打敗所有對手,以此來證明我有保護青影的能力。」中年女子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若是你沒能獨佔鰲頭的話,還望你永遠不要出現在影兒面前。」易寒風古井不波的道:「伯母儘管放心,在下決非言而無信之輩。」 眼見易寒風隨青影步入了房中,中年男子低聲道:「若惜,你為何故意刁難這姓易的小子呢?」中年女子聞言不語,直至走出院落後,方才歎息道:「看著影兒那般肝腸寸斷的傷心模樣,你以為我這做娘的就一點也不心痛嗎?可那小子除了體內擁有極為不祥的邪惡元力之外,總給我一種不安的心悸感覺,我擔心他不但不能給影兒帶來幸福,而且還會傷害到影兒。」 中年男子心知自身心域後期的元識,根本無法與自己老婆衍生一階初期的元識相提並論,自然在感應方面落差了很多,所以當聽到中年女子的話語時,不由心中一驚,沉吟道:「可影兒顯然已對易小子情根深種,倘若僅以比武招親的方式逼走易小子,只怕未必就能斷了她的念頭。」中年女子道:「這個我已顧慮到了,所以待會兒你一定要在大會上提前宣佈,一旦比武結束,便即刻舉行婚禮。」中年男子喟歎道:「看來也惟有此舉,方才能夠徹底斷掉影兒的念頭了。」 料想自己爹娘已然走遠,青影突然躥起身來,忙不迭的接起易寒風,惶急的道:「風弟,我們趁現在去找大哥他們,趕緊離開這裡好了。」 易寒風站起了身來,但是卻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輕輕將青影攬入懷中,平靜的道:「青影,我已嘗盡了身邊沒有父母的痛苦,所以我不想你捨棄伯父伯母而跟我在一起。」青影泣聲道:「可我也不能失去你,否則我便活不下去了。」易寒風柔聲道:「相信我,我會打敗所有跟我搶奪你的人。」 感受到易寒風話中的堅定語氣,青影惶恐淒傷的芳心緩緩安定下來,抬眼望著易寒風那近在咫尺的俊逸臉龐,嘻嘻一笑,促狹的道:「風弟,你真好看!」易寒風壞笑道:「當初你不會是因為被我的美色所迷,所以才硬要跟我私定終身的吧!」青影輕啐道:「我才沒那麼低俗呢!」旋即話鋒一轉,正色道:「風弟,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留在你父母身邊呢?」 當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雖然易寒風將沉痛隱藏得很深,但青影卻分明感覺到,易寒風緊摟住自己肩膀的手劇烈顫抖了好一陣,直惹得青影淚眼婆娑,揪心的道:「風弟,如果心裡很痛的話,你就哭出來,可別憋壞了身子。」 易寒風強忍住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直到那股窒息的疼痛感覺稍緩後,沙啞著聲音將自己隱藏心底的過往恨事大致告訴了青影,隨即露出堅定神色,毅然道:「我一定要修煉至元變境,然後利用莫大神通替他們重系牽連媒介。」 聞言,青影歡喜的道:「這麼說來,龍邪並沒有將爹娘及姐姐的元靈給吞噬掉,只是將他們禁錮住罷了?」易寒風點頭道:「等到修為足夠與龍邪相抗衡之時,我便設法進行搶奪。」青影擔心的道:「風弟,你真的確定龍邪並沒有傷害到爹娘及姐姐的元靈嗎?」易寒風道:「爹娘及姐姐的元靈相當於龍邪的護身符,只要沒有佔據我的軀體前,他都不敢輕易傷害他們。」 青影沉默片刻,若所思的道:「我也很想見到爹娘及姐姐,如果能得到我們邪蛇族兩位始祖的幫忙,那麼不用等到你修煉至元變境,便可實現這個願望了。」易寒風吃驚道:「你們邪蛇族的兩位始祖居然還尚在人間,這也太過駭人聽聞了吧!」青影輕點螓首道:「我也是無意中聽到爹娘的談話,方才知道這件事情的,而且從爹娘的談話中,我還聽說他們二老早在三年前就雙雙步入元變初期了。」 易寒風好一陣興奮過後,才又冷靜下來,沉思道:「此事不宜操之過急,等比武招親結束,我們再設法自伯父口中探出兩位前輩的居身處所,到時我自會前去請求他們,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要讓爹娘及姐姐得以復活。」青影不依的道:「要去就兩人一起去,你可不准丟下我。」易寒風道:「不過若是真能見到兩位老前輩的話,該如何請求他們,一切都得由我來決定。」青影嘻笑道:「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誰叫你是我夫君呢!」 第五十六章 比武招親 未時將近,邪蛇族人村莊東北面的一處闊地上,周邊人影綽綽的席地坐滿了男女老少,俱將目光落在擂台上的青影一家三口人的身上,只是此時的青影,臉上已然又籠上了輕紗,目光直盯住坐身人群最邊緣處的易寒風,直到易寒風微笑著向她輕輕點頭後,才將目光移開了來,轉向自己父親道:「爹,可以開始了。」 中年男子略一頷首後,輕咳了一下,大聲道:「對於我們邪蛇族人來說,姑娘比武招親乃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所以大家應該都很清楚規矩了,我在這裡便不多作重複,不過今日我女兒青影的比武招親,除了族中的青年男子外,尚有一位名叫易寒風的外族年輕人參與其中。」 中年男子說到這裡,立時就響起了一片嘈雜聲音,爾後循著中年男子凝望的方向,片刻間就有無數道銳利的目光落在了易寒風身上,畢竟青影乃是邪蛇族青年男子心目中的女神存在,然而如今易寒風卻在他們當中橫插一腳,自然很容易引來他們的敵意。 面對無數道滿含敵意的銳利目光,易寒風渾若未覺一般,臉上流露出恬淡的舒適表情,顧自仰首沐浴著柔和陽光。眼見易寒風如此神態自若,中年男子收回目光,隨即平復了嘈雜聲音,宣佈道:「比武現在開始,只要大會一結束,即刻便舉行婚禮。」 此言一出,易寒風眉宇間頓時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但是卻仍然保持著先前的仰首姿勢,顯然沒有急著上場的意思,因為易寒風跟青影兩人早已暗自商量好,等到比武大會步入尾聲之時,易寒風再行上場挑戰立身在擂台上的人,如此便可避免多次搏鬥,只須真正的硬戰一場就可獨佔鰲頭了。 然而奇怪的是,自比武大會開始後,已然過去了盞茶工夫的時間,竟無一人上場呼戰,易寒風突然立起身來,目光迅速掃射過那些一直敵視著自己的青年男子,隨後從容不迫的邁步直向擂台行去。 當易寒風倏一立定身形,頓時就有一道身影迫不及待的掠上擂台,只是精壯青年尚未來得及開口說話,易寒風已言語突兀的道:「這位兄台,在下冒昧的詢問一句,你可是邪蛇族青年男子中最具實力之人?」 精壯青年一怔,實不知易寒風為何會突然如此問來,但還是如實道:「我們邪蛇族青年男子中最具實力之人乃是黑風大哥,而實非在下。」易寒風神色玩味的道:「你真的確定是黑風嗎?」 不待精壯青年回答,人群中立即響起大片的應和聲音,易寒風神態自若的轉身環視了週遭眾人一眼,最終將目光籠罩在擂台的正東方向,但卻故意避開坐身最前面的青影爹娘及六位邪蛇族長老投來的凌厲目光,笑意盈然的道:「既然黑風乃是諸位公認的青年男子中最具實力之人,那麼只要我打敗了他,相信再不會有人跟我搶奪青影為妻了吧!」 聽聞易寒風說出這樣無異於挑釁的話語,眾邪蛇族人年老幼小無不群情激憤,大多指指點點的斥責他無知狂妄,少數則索性指名道姓的喝罵他沒有挑戰黑風的資格。 挺身站立在擂台上,易寒風並沒有理會哄亂嘈雜中的辱罵斥責聲,始終保持先前模樣,不慍不怒的道:「我究竟有沒有挑戰的資格乃是一回事,而黑風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又是另外一回事,兩者可不能混為一談。」言語間,易寒風故將敢不敢三字說得較為大聲,意在激怒人群中的黑風。 果不其然,當易寒風話音甫落之際,一渾身黑袍籠罩,長髮飄飄的俊美青年緩緩自人群中走了出來,隨即停步在擂台之下,抬眼望定易寒風,漠然的道:「我接受你的挑戰。」說罷,身形倏閃的躍上擂台,面無表情的負手站立在易寒風正對面。 易寒風雙眼一凝的打量著跟前約莫二十五六歲模樣的黑風,古井不波的道:「如果閣下沒有什麼話要說,那我們就開始吧!」黑風大有幾分讚賞之意的道:「只憑玄悟初期的修為便敢直接挑戰我,無論如何說來,我都很佩服你的這份膽識,不過為了青影,我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話一出口,便毫不遲疑的抖手亮出了元劍。 瞥看了一眼黑風手中隱泛青光的幽寒長劍,易寒風也不再多作言語,右手輕微一握間,頓將血紅的古怪刀刃給亮相了出來。 頃刻間,所有邪蛇族人俱把目光落在了易寒風手中的古怪刀刃上,然而不同的是,其中大多數人只是因為易寒風手中元劍的形狀太過古怪,由此才產生了好奇心,但那些修為較高之人,他們所凝望的則是自血紅古怪刀刃裡散發出來的萬惡光芒,不過無論前者的迷惑還是後者的震驚,總之整片闊地上立時沉浸在落地有聲的死寂當中。 其中甚至就連先前已摸探過易寒風底細的青影之母,亦萬料不到易寒風的元力竟比自己預想的還要邪惡了許多,因而也楞然吃驚了一陣,只是很快便率先恢復了平靜,隨即瞥向兀自佈滿驚駭表情的丈夫,低聲提醒道:「老鬼,別只顧著在這裡發楞,還不趕快連同眾長老布下大型的空間結界。」 趁青影的父親出言打破沉寂局面之際,中年女子轉眼望著玉容淡定無波的青影,不動聲色的布下一道只容母女兩人的空間結界後,試探道:「影兒,這姓易的小子究竟是何來頭,你不會不知道吧?」青影聞言芳心一驚,但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表情,不緩不急的道:「風弟本為龍靈族人,後來由於某種原因,所以遭受了龍靈族的遺棄。」 經青影這麼一提醒,中年女子頓時露出恍然神色,輕拍額頭道:「原來兩年前傳聞攜帶了血焰赤火私逃出族的龍靈族人便是易小子,我就說這天底下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混沌體質的修魔者來呢!」青影黯然道:「娘,其實寒風的心地很善良,而且待我又好,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何要刁難於他。」中年女子冷哼道:「如果他本性忠厚善良的話,傳聞中又怎麼會說他喪心病狂,連對族中的老弱婦孺都狠下殺手呢?」 青影稍作遲疑,言語突兀的道:「娘,你有沒有聽聞過龍靈族的迷天幻世陣?」中年女子淺笑道:「有關天下間的奇聞異事,你娘我可聽的多了,而那所謂的迷天幻世陣,根本是個活脫脫的閻王殿,還相傳只要能夠破除迷天幻世陣,便可得到什麼無上力量,簡直就是騙人的鬼把戲。」青影道:「其實那股無上力量指的是失去肉身的龍邪。」 中年女子聞言心中一驚,旋又很快平復了震驚情緒,迫不及待的詢問道:「女兒,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青影瞥看了立身擂台上的易寒風一眼,收回目光道:「娘,因為寒風就是那個破除迷天幻世陣的人,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被龍邪支配身軀,由此殺死了龍靈族的那些老弱婦孺。」 中年女子神色大變,驚惶的道:「難道如今的易小子竟是龍邪來著?」青影啞然道:「娘,你可別胡亂猜測,龍邪早已被寒風借助乾坤鎖元術禁錮在心脈中了。」 中年女子略一驚訝的道:「想不到易小子竟懂得如此強大的封印術,這樣一來,龍邪自然很難反噬到他了。」青影好奇道:「娘,難道你也懂得乾坤鎖元術嗎?」中年女子搖頭道:「這乾坤鎖元術乃是千餘年前的龍靈族始祖龍靈所創,娘也只是略有聽聞罷了。」青影滿臉乞求模樣的道:「娘,如今寒風已是眾叛親離了,你就成全女兒,讓女兒好生陪伴在他的身旁!」 看出自己女兒眼底的決然之意,中年女子沉吟道:「影兒,你老實告訴為娘,你是否真的很愛易小子?」青影點頭道:「娘,如果沒有風弟,女兒真的活不下去。」 中年女子瞥看了正自走身回來的丈夫及眾長老一眼,沉重的道:「如今大型空間結界已佈置完成,易小子與黑風的比試就要開始了,不過你不必多作擔憂,一切事情等到他們二人比試結束後再說。」 見中年女子的話語有了鬆動,青影撒嬌道:「嘻嘻,謝謝娘親。」中年女子笑嗔道:「你可別高興的太早,為娘的還得細細觀察一下易小子的為人才行。」話剛說完,便不露痕跡的撤去了空間結界。 置身在大型空間結界籠罩的擂台上,易寒風凝視著黑風的同時,暗忖道:「自己尚要在邪蛇族中盤桓上一段時日,倘若利用結界術的話,邪蛇族人便無法看到戰鬥的情形,根本起不到震懾立威的效果,由此只怕比試一結束,立即就有人前來尋自己的麻煩了。」 想到這裡,易寒風目光一掃的環視了籠罩住擂台的大型結界一眼,隨即大喝出聲,磅礡的血紅邪氣自體內驟然噴湧出來,瞬間就充斥了整個大型的結界空間,接著意念一動,血紅的龍形骷髏骨面立時覆蓋了臉龐。 原本充塞了空間結界的詭異邪氣已讓邪蛇族人吃驚不小,如今又見易寒風居然擁有向來惟有他們邪蛇族方才具備的邪化能力,而且還到達了控制自如的完美地步,除青影之外的所有邪蛇族人俱都腦中一片空白,霎時完全墜入了驚駭莫名的不可思議當中。 直拿血紅雙眼望定著模樣震駭的黑風,易寒風沙啞著聲音道:「你也將邪化能力展現出來,我們迅速決出勝負吧。」被易寒風的話語聲驚醒過來,黑風的臉上仍舊殘餘著訝然神色,猶如看待怪物似的打量了易寒風片刻,方才伸出左手直往臉上一抹,頓時顯現出一副血紅的蛇形骷髏骨面來,隨之修為也自神悟初期增幅到了神悟中期顛峰的地步,相比易寒風邪化後天心初期的修為要強大了很多。 看著易寒風血紅雙眼中流露出來濃郁戰意,黑風詫異道:「如此大的差距,不是僅憑元力的精純就可以彌補得了的,為什麼明知道自己不是我的敵手,你還硬要挑戰我呢?」易寒風道:「我知道想要戰勝你確實很難,但青影是我的女人,除非她想要離開我,否則只要她在我身邊的一天,我易寒風都會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她,絕不讓他人傷害到她,又或是從我身邊將她強行帶走。」 黑風聞言對視了易寒風半晌,突然解除了邪化,並收起元劍,難得的露出由心的笑容,誠然道:「你的確是一個值得蛇王托付終身的人,黑風甘願退出。」 料想不到黑風竟會不戰便退出成全自己,易寒風目光一窒,隨即收起了古怪刀刃並解除邪化,抱拳道:「黑風兄這份情義,我易寒風定會銘記於心。」 黑風朗聲一笑,颯然道:「易兄弟也不必客氣,我只不過是成人之美罷了。」旋即笑容一斂,正色道:「如果我沒料錯的話,我們族中那位修為僅次於我的曲奇,待會兒他必定會借我未與你交手之故來挑戰你,到時易兄弟可別掉以輕心,須得謹慎應付才是。」 易寒風陡一聽聞此人的名字,立即詢問道:「不知黑風兄口中提及到的曲奇,他跟曲秦是否有些關係?」黑風奇怪道:「易兄弟為何會有如此一問?」易寒風毫不隱瞞的道:「曲秦是我的結拜大哥,若是曲奇跟他存有干係的話,我得盡量點到即止,免得我大哥為難。」 黑風望著易寒風的目光中多出了一股欣賞之意,朗笑道:「易兄弟果然是重情重義之人,不過曲奇與曲秦雖然貴為親兄弟,但卻並沒有多少手足情義,易兄弟大可不必多作顧慮。」易寒風道:「多謝黑風兄相告!」話一出口,易寒風左手袖袍一圈,瀰漫整個空間結界的邪氣頓化作一股血紅氣流,倏閃之下便沒入了身體裡。 第五十七章 鋒芒畢露 眾邪蛇族人萬料不到黑風竟會不戰而退出,青影的父親暗自叫苦一聲,忙轉向青影的母親,臉色難看的道:「若惜,以適才易小子展現出的實力來看,惟有黑風方能穩勝於他,然而如今黑風卻輕言退出,這下可如何是好?」中年女子平靜的道:「黑風自動退出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我沒有估錯的話,若是黑風與易小子兩人真正拚鬥起來,最終只怕會落得兩敗俱傷的慘重下場。」 望著妻子滿臉篤定的樣兒,中年男子驚疑不定的道:「若惜,這易小子好像還沒有強大到如此地步吧?」中年女子解釋道:「倘若僅憑實力而論,易小子確實敵不過黑風,但那些瀰漫在空間結界裡的血紅迷霧,乃是易小子利用自身元力所化生出來的本源邪氣,其不但吞噬之力極強,而且所籠罩的空間還具有如同元力領域般的效果,這樣一來,黑風在因為空間結界的存在,從而無法擺脫本源邪氣之籠罩範圍的情況下,自然優勢大失。」中年男子沉吟道:「夫人說的這些我也看的明白,但憑借黑風比之易小子渾厚了許多的元壓,最終必定是易小子先行元力耗盡才對。」 中年女子淺然一笑,高深莫測的道:「易小子可有莫大的元力補給之法,也正因為此點,我才斷定他們兩人最終會兩敗俱傷的。」中年男子聞言略作沉默後,起身道:「眾位長老,既然他們兩人並不打算比試,那我們這就解除空間結界,好讓他們出來。」 邪蛇族的六位長老立起身來,跟隨中年男子來至擂台下,各自佔定方位後,元力頓時揮灑而出,很快就解除了籠罩住擂台的大型空間結界。黑風躍身跳下擂台,隨即來至中年男子跟前,躬身道:「族長,黑風不戰而退,甘願受罰。」中年男子略一皺眉的道:「黑風,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影兒,可為何卻又不戰而退呢?」黑風道:「因為易寒風比屬下更加適合蛇王。」 中年男子稍作沉默,輕揮袖袍道:「你先行退下。」說罷,雙足一頓,正欲掠上擂台之際,卻見一道白影倏閃的落在了易寒風跟前,中年男子由此停止住動作,瞥眼看清楚白衣青年的模樣後,便不動聲色的隨同一干長走身回坐到先前的位置。 白衣青年細細打量了易寒風半晌,眼中閃過一絲奸詐的光芒,嘿笑道:「黑風未曾跟你動手,所以真正意義上你並沒有打敗他,你說對也不對?」易寒風冷哼一聲,方欲說話之際,卻見曲秦已然來到擂台之下,目光望定了白衣青年,面帶急色的道:「寒風是我的結拜義弟,還望你看在我的情分上,不要與他比試算了。」 白衣青年緩緩轉身向著曲秦,神色淡漠的道:「我曲奇沒有你這樣窩囊廢的弟弟,若非兩個老不死的袒護你,我早就將你徹底掃地出門了,又豈會讓再次滾回家裡來!」旋即譏諷一笑,哼聲道:「我還真搞不懂,像幽冥姑娘那般水靈的美人兒,為何偏偏喜歡上你這樣的一個蠢貨。」易寒風突然暴怒出聲,大喝道:「你這畜生說夠了沒有!」 曲奇轉身過來,神態懶散的道:「看你好像很想殺死我的樣子。」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如果你有膽量的話,我們就在眾人面前立下誓約,來一場真真正正的決鬥!」 易寒風此言一出,立時引起了好一陣騷動,曲秦更是惶急道:「六弟,論他如何辱罵我,我只要忍耐一下便過去了,你犯不著為了大哥而跟他決鬥!」 易寒風雖然一臉平靜模樣,但是心中早已怒不可遏,渾然不顧曲秦的勸說,目光灼灼的緊盯住曲奇,咄咄逼人的道:「怎麼?難道你怕了嗎?若是害怕的話,只要你乖乖的退下擂台,然後跪地跟我大哥好好道歉一番,我便放棄與你決鬥。」 曲奇的臉面由紅轉白,再又由白轉黑,咬牙切齒的道:「我要殺死你!」說罷,將目光轉向青影的父親,強忍住心中的怒氣,平靜的道:「族長,我接受這小子的生死挑戰。」 青影的父親有心阻止,但是在邪蛇族中向來就有一條約定俗成的規矩,只要被挑戰方接受挑戰方的生死誓約,那麼無論任何人都無權干涉。 由此青影的父親只得沉重的點了一下頭,向著眾長老道:「諸位長老,這次乃是生死殊鬥,我們須將空間結界佈置得更為強大些才是。」說罷,率先來到擂台之下。 中年女子蹙眉望著滿臉平靜模樣的女兒,甚為納悶的道:「影兒,易小子就要跟曲奇進行決鬥了,難道你一點都不替他擔心嗎?」青影搖頭道:「女兒當然擔心了,不過女兒相信,無論如何風弟都不會比我先死的。」中年女子一窒,啞然道:「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是易小子不想死便能夠活下來的!」 青影自然不會言明自己話中的意思,因為若是那樣的話,無異於將易寒風最大的秘密給說了出來,於是嫣然一笑,正尋思著如何出言繞開話題,便聞中年女子道:「這易小子為了結拜情義,竟能做到如此份上,想來其為人必定差不到那裡去,這樣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將你交給他了。」 青影頓時撲入中年女子的懷中,喜極而泣的道:「謝謝娘的成全!」中年女子疼愛的輕撫著懷裡的青影,柔聲道:「雖然我對易小子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悸動情緒,朦朧中總覺得他存在著極為邪惡的一面,由此害怕他會傷害到你,但如今見他這般重情重義,我也就放心多了。」 眼看空間結界已佈置完成,青影自其母親的懷裡坐直起身來,不斷的暗自重複道:「希望風弟僅憑能夠掌控的邪化之力便可以打敗曲奇那傢伙,千萬不要被逼到繼續邪化才好。」心裡如此默念,臉上則故作平靜模樣的望定著擂台上劍拔弩張的兩人。 易寒風倏一亮出古怪刀刃,便立即於釋放出血紅邪氣的同時,迅速完成了邪化,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曲奇見易寒風動作如此之快,心中暗叫不好,隨即閃電般伸出手左手,方欲往臉上抹去,但易寒風顯然不想給他邪化的機會,身形一沒即現的來到曲奇跟前,並閃電般將手中古怪刀刃刺出。 當易寒風手中的古怪刀刃刃尖緊挨著曲奇胸口之時,眾邪蛇族人只見浩瀚的蓬勃元力自其古怪刀刃中噴發出來,登時就破去了曲奇的元力防護,再又眼見易寒風覷準曲奇元力未接之際,突然大張其口,直衝著曲奇尖鳴似的怪吼了起來。 然而就在刺耳的尖鳴聲音自易寒風口中響起的剎那間,曲奇臉上立時佈滿了驚駭莫名的痛苦表情,隨即身軀很快便於一陣扭曲變形中詭異之極的頓化為了虛無。 這般轉瞬即逝的戰鬥,曲奇連使用邪化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易寒風徹底抹殺了去,看似易寒風勝的相當輕鬆,但惟有易寒風心裡知道,他適才那看似如同尋常般的元流攻擊,實則是他不露痕跡的瞬間釋放來的一記邪流閃光,但是在那種強大的攻擊招式之下,卻只堪堪破去曲奇的元力防護,若非借助早已蓄勢待發的音波神通,僅憑眼下天心初的實力,一旦讓曲奇進行了邪化,只怕未必就能解決掉曲奇這個天悟後期顛峰的勁敵了。 待血紅邪氣化為氣流沒射入易寒風身體之際,青影的父親深望了施施然立身空間結界裡的易寒風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身旁的中年女子,低聲道:「若惜,適才易小子破去曲奇元力防護的那一擊,雖然看似極為普通,但我總覺得有些不簡單,奈何易小子當時的身形擋住了我們這邊的視線,我並未查看出絲毫端倪來。」 中年女子抿了一下紅唇,輕笑道:「那分明就是易小子故意而為,其目的只在不讓我等修為較高之人看破他的招式。」說罷,催促中年男子道:「你趕緊連同眾長老解除空間結界,好讓易小子快些出。」說到這裡,瞥眼望著自己的女兒,帶有揶揄神色的道:「免得我們的影丫頭頸兒都等長了。」青影聞言羞急道:「娘,怎麼連你都取笑起女兒來了。」 輕摟青影入懷,中年女子疼愛的道:「影兒,待你跟易小子成親後,可別什麼都縱容著易小子,趁你現在還能憑借修為壓制住他的時候,須得好好調教一番,免得日後被他給吃得死死的。」 青影輕搖螓首,黯然道:「娘,我跟風弟暫時還不想成婚。」中年女子不解道:「你不是很喜歡易小子麼,為何會不想跟他及時成婚呢?」青影道:「我想等風弟跟他爹娘及姐姐一家團聚後,我們再舉行婚禮。」 中年女子眉頭緊鎖,滿頭霧水的道:「傳聞當中,易小子的親人不是已經死了嗎?」青影道:「龍邪並沒有將風弟他爹娘及姐姐的元靈給吞噬掉,只是將他們禁錮起來罷了。」中年女子露出沉思模樣的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待會兒我跟你爹想想辦法看,或許還有一線使得他們復活的希望。」青聞言喜上眉梢,低聲詢問道:「娘,難道你跟爹想前去請求兩位始祖幫忙?」 慌忙拿眼掃視了週遭的人群一眼,中年女子在確定並沒有人聽到青影的話語後,才模樣驚愕的壓低聲音道:「你這丫頭是怎麼知道兩位始祖尚在人間的?」 青影嬌顏泛紅,尷尬而然的道:「女兒曾無意中聽到爹娘的談話,所以才知曉這件事情的。」中年女子嗔聲道:「日後可不能再這樣沒規矩了,還有千萬不能將此事傳揚出去,就算易小子也不行。」想到自己早將事情透知給了易寒風,青影心虛的點頭道:「娘親儘管放心,女兒再不讓他人知曉此事便是。」 中年女子自然不會去細細揣摩自己女兒話中的意思,神色一鬆之下,瞥見空間結界業已解除,忙道:「我先過去跟你爹交代一聲,讓他宣佈一下婚禮暫緩的事情。」話剛說完,卻見易寒風已隨著青影的父親向這邊走來,於是停住了意欲移動的腳步。 來到青影母親跟前,其父瞥看身後的易寒風一眼,隨即出聲詢問道:「若惜,婚禮是否照舊定在明日舉行?」青影母親道:「你這就先去知會族人一聲,影兒與易小子的婚禮尚須暫緩一段時日,至於具體定在什麼日子,到時候自會提前宣佈。」 趁青影的父親尚未轉身離去之際,易寒風揖禮道:「多謝伯父伯母成全。」青影母親淺笑道:「既然你已是我林若惜及青玉山的女婿了,往後可不許再叫伯父伯母,免得太過見外。」旋即話鋒一轉的道:「風兒,你那故意隱藏的招式我也就不問了,但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音波神通應該是魔獸吼的天賦能力才對,不知你是如何懂得其使用方法的?」 第五十八章 邪蛇始祖 料想不到林若惜竟然輕易看破了自己音波神通的來歷,易寒風略感驚訝的楞然一窒,應聲道:「不瞞娘說,我曾去到過蠻荒古域,而這音波神通便是在吞噬了上古魔獸吼之後,無意中得到的特殊能力。」林若惜點頭道:「按道理來說,吞噬途徑並不可能掠奪到被吞噬對象的能力,然而竟讓你在無意中得到了如此神通,看來這是你的一場莫大機緣。」 青影略作思索後,詢問道:「風弟,前些時日我曾在魔炎山谷聽到的那陣怪哮聲音,莫非就是你施展了音波神通所致?」易寒風茫然道:「當時我真的使用過音波神通了嗎?」 青影嘻嘻一笑,狡獪的道:「那時你也是無意間使用出來的,你不記得也很正常。」易寒風若有所思的道:「難怪自那以後我就領悟到了音波能力,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情。」解除了心中疑惑,林若惜釋然一笑,道:「那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說罷,逕直朝著青玉山所在的地方走去。 青影的母親方才離開,曲秦及幽冥天兄妹倆三人走身過來,言語恭賀一番後,易寒風看著曲秦的臉色隱有沉痛,於是過意不去的道:「大哥,我是不是做的太過頭了?」 曲秦略一搖頭,黯然道:「大哥絲毫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我痛恨自己沒有,不但從未幫六弟你擔當過任何事情,反倒要你替我出頭。」旋即緊咬牙唇,恨聲道:「六弟你所殺死的那個男人,他曾在切磋較技中竟猝然痛下狠手,卸去了自己父親的右手臂膀,由此堂而皇之的登上宗族頭領位置。」 曲秦長吁一口氣,稍微平復心中恨念之後,續說道:「當他登上宗族的領頭之位後,他為了得到千影蛇擊之術,居然喪心病狂到對自己父親進行嚴刑逼問的地步,奈何我跟母親又不敢將那畜生的罪行告訴族長,因為那樣只會害了父親的性命,好在後來那畜生擔心惹人懷疑,所以倒也只禁閉了父親一段時日,便將父親放回到我跟娘的身邊,我跟爹娘都以為這一切就此過去了,俱皆念在親情的份上,始終沒有將事情告訴族長,但萬料不到那畜生早已對父親緘口不言千影蛇擊之術一事懷恨在心,所以他暗裡以爹娘的性命為要挾,硬逼我悄然離開族中,讓爹娘嘗盡了孤獨伶仃的痛苦。」 聽聞曲秦這般細細說來,易寒風怒沖沖的道:「虧我還留給他超生的機會,並沒有趁那畜生幻滅之時將他的元靈給吞噬掉,現在想來真是便宜他了。」青影心悸的道:「幸好你沒有那樣做,否則在族人不知道那畜生之罪行的情況下,如果你貿然吞噬了他的元靈,連超生的機會都不留給他的話,必然會引來我們邪蛇族人的眾怒。」易寒風乾笑道:「我早就想到那樣作為的後果十分嚴重了,所以對於適才的話語,我只是氣憤不過才隨便說說罷了。」話剛說完,便見一男一女兩位五十餘歲模樣的人急步趕身過來。 曲秦慌忙向著兩人迎身上去,關心道:「爹娘,你們二老身體不好,為何不在屋中安心靜養,有什麼事情待孩兒回去之後,你們吩咐一聲就是了。」 曲秦父親左手一伸,緊握住曲秦的肩膀道:「秦兒,你快告訴為父,那畜生是否真的跟他人決鬥死了?」曲秦愕然道:「爹娘,你們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曲秦父親道:「是你二叔前去告訴我們的。」說罷,兩老同時接起曲秦痛,其母親流淚道:「那逆子死了就好,沒有他的存在,往後我們連同茜嵐兄妹倆,一家五口就可以安安穩穩的過上平靜日子了。」 眼見曲秦爹娘前身過來向著青影行禮過後,易寒風揖身道:「小子易寒風見過伯父伯母。」陡聞易寒風自報出姓名,兩老忙不迭的就欲跪身下去,易寒風慌忙阻止了二老的動作,出言道:「伯父伯母若是有事商量,只管直說便是,小子萬不敢受此大禮。」曲秦父親感激的道:「謝謝你替我們除去了那忤逆之子。」 易寒風有些過意不去,撓頭乾笑道:「伯父伯母說的哪裡話,只要你們不責怪小子就是好的了。」曲秦母親歎息道:「再怎麼說他畢竟是我們兩個老不死的親生骨肉,如今他死了我們當然也很痛心,但惟有這樣,秦兒方才能夠好好的待在我們身邊。」 曲秦不想自己母親沉浸在傷痛中,於是繞開話題,手指易寒風道:「爹娘,寒風是我的結拜義弟,往後你們就不要跟他見外就是了。」曲秦母親轉悲為喜的道:「失去那逆子,卻得來你們這一群好孩子,我跟老頭子甚是心懷寬慰。」 見母親臉上露出了多年來不曾顯現過的笑容,曲秦開心的道:「風弟,你跟四……蛇王就一起前往我家,陪同兩位老人家熱鬧熱鬧吧!」眼下畢竟身處族中,曲秦自然不敢聲稱青影為四妹。 曲秦說出這一句話,不待易寒風作何言語,青影已笑靨道:「那我跟風弟就叨擾兩位老人家了。」曲秦父母兩人樂呵出聲,其父親道:「蛇王肯叨擾,那是我跟老伴的福分,我們可求之不得哩。」青影道:「曲老客氣了。」話音方落,便見青影父母兩人走身過來,青玉山笑聲道:「曲老,好久不見你出足門戶了,不知近來可好?」曲秦父親行禮道:「曲朗拜見族長及夫人,多謝族長關心,屬下一切安好。」 眼見曲秦及其母親意欲行禮,青玉山一邊伸手扶住了曲朗,一邊向二人道:「你們也不必多禮。」說罷,拿眼望定了曲朗,歎息道:「曲老,有關曲奇的事情,還望你跟藍大姐不要太難過。」曲朗苦澀的道:「族長大可不必替我跟老伴擔心,我們只要有秦兒一個兒子就足夠了。」 青玉山察覺出曲朗似有難以啟齒的苦衷,於是話題一轉的道:「曲老,我眼下尚有急事要跟風兒商量,不如改日我再讓他跟影丫頭前去叨擾你們好了。」 見青玉山眉宇間流露出來焦急神態,曲朗道:「那屬下等就先行告退了。」青玉山略微點頭後,望向易寒風道:「風兒,你與影兒這便隨我跟你娘回去。」 待行到旁路無人的時候,青影忍不住問道:「爹娘,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怎地看你們一臉惶急的模樣呢?」林若惜沉吟道:「不知為什麼,兩位從不踏出天絕洞的始祖突然雙雙出現,並指明要見風兒。」青影迷惑道:「難道兩位始祖竟見過風弟不成?」林若惜點頭道:「早在風兒跟曲奇決鬥的時候,他們已見過風兒了,如今正在我們家等候著。」 說出了這句話,林若惜轉眼望向易寒風,叮囑道:「風兒,我知道你性情剛烈,所以待會兒見到兩位始祖的時候,盡量收斂一點,可千萬別觸怒了他們。」易寒風道:「娘儘管放心,我自有分寸。」 踏進屋中,易寒風略一打量坐身桌旁,年紀仿若青影爹娘般的中年男女,只見男的俊美儒雅,風采奕奕,女的則丰姿冶麗,成熟中隱透脫俗清秀,極為美艷照人,不由暗道了一聲好一對神仙眷侶,隨即走身上前,揖禮道:「兩位前輩召見小子易寒風,不知所謂何事?」 中年男子打量了易寒風一眼,微笑道:「既然你是玉山的乘龍快婿,那也就是半個邪蛇族人了,所以不必太過見外。」說罷,轉向青玉山道:「玉山,你先帶你夫人及女兒出去,我們有話要跟這位小兄弟相談。」易寒風道:「他們都是我的親人,無須迴避,兩位前輩有話但說無妨。」 中年男子略一沉吟,試探道:「有關小兄弟真正身份的事情也是如此嗎?」易寒風神態自若的道:「我原本也不打算隱瞞什麼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沉吟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將渾身元力與內育精氣結合一起,最終才化生成心臟的吧?」 中年男子一語道破玄機,易寒風略感驚訝之餘,微笑的道:「前輩果真好眼力,小子實在是佩服。」中年男子苦笑道:「早在我們夫婦由你而因禍得福,以此真正化成人形之時,你就已經是神悟初期顛峰的邪妖了,所以這前輩二字實不敢當。」易寒風道:「我已經過輪迴投胎,如今初得人身不久,兩位前輩只須將我當作後生小子看待便可。」 易寒風話音方落,一直緘默不語的中年女子輕笑出聲,掩口道:「相比匿跡失蹤之前,你的容貌雖然略顯稚嫩了些,但有了本性的你,已然變得更加迷人了。」 易寒風一窒,尷尬道:「前輩就休要揶揄小子了。」中年女子莞爾道:「我並無揶揄你的意思,只不過就事實說話罷了。」旋即話鋒一轉的道:「我冒昧的詢問一句,你好不容易化生出心臟,不會就只為了能像常人般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吧?」 易寒風無奈的苦笑一下,黯然道:「我確實只想如常人般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但是奈何事不如意,最終不僅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而且還害死了自己的爹娘及姐姐。」中年女子道:「那你如今可有何打算呢?」易寒風反問道:「難道兩位前輩對小子的打算很有興趣嗎?」 中年女子愕然一楞後,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模樣,沉默道:「因為我們夫婦二人想要你給我們承諾一件事情,自然要知道你有何打算之後,方才好進行商談。」說罷,先示意易寒風坐身桌旁,再又瞥眼向著青玉山夫婦及青影道:「你們三人也自行尋找地方坐下,不必太過拘泥。」 落坐在中年夫婦對面,易寒風並未多作思量,乾脆利索的道:「兩位前輩無須知道小子有何打算,只要你們願意出手幫我一個忙,那麼無論你們想要我應承什麼樣的事情,我都會盡力去做便是。」 兩人露出驚訝神色,中年女子道:「即便要你捲入紅塵紛擾之中,你也不會後悔嗎?」易寒風道:「我說過不管什麼樣的事情,我都會盡力替你們去完成,但前提必須是你們順利幫我達成心願的情況下。」 兩人聞言頓露出凝重神色,中年女子沉吟道:「你不妨先將需要幫忙的事情說出來,免得我們夫婦二人答應了你,卻又無法辦到的話,那就太過失信於你了。」易寒風道:「我想要二位幫我從龍邪手中奪回我爹娘及姐姐的元靈,然後替他們重系牽連媒介而得以復活。」 此言一出,中年女子驚訝之餘,黛眉一蹙,疑惑道:「早在你匿跡蹤影不久,天下間便相傳龍邪與龍靈在歷經半年的鏖戰中兩敗俱亡了,而且自那以後,兩人俱都從未露過面,按道理來說,傳聞應該不假,我想會不會是你認錯人了?」 第五十九章 偷天換日 聽聞中年女子道出心中疑惑,易寒風思索了片刻,突然福至心靈,料想到自己曾在迷天幻世陣裡遇到的那神秘老人,其必定是中年女子口中提及到的龍靈族始祖龍靈,於是自若道:「雖然傳聞幾近事實,但龍靈與龍邪卻並未死亡,而是自兩人於鏖戰中同時失去肉身後,便一直處在龍靈布下的迷天幻世陣裡。」稍頓,接道:「直到九年前我闖入迷天幻世陣後,龍靈為了引發我體內沉睡的能力,以及將禁錮在陣中的龍邪轉移到我的身體裡,最終元力枯竭而導致殘餘元靈破滅消失了。」 中年男子似是捕捉到了易寒風話中的某些關鍵,迫不及待的詢問道:「不知龍邪是否如同龍靈一般,如今已並非完整元靈了?」易寒風搖頭道:「龍邪除了失去肉身之外,元靈可說是毫無損傷。」中年男子繼續追問道:「那他所餘元力究竟還有幾成左右?」 易寒風自然明白中年男子為何如此詢問,不由苦笑道:「不管戰後龍邪的元力究竟余留下幾成,但如今應該早已盡數恢復了。」中年女子忍不住先行疑問道:「沒有了肉身便無法進行修煉,他的元力又怎麼可能會恢復呢?」易寒風道:「我體內禁錮住龍邪的封印名為乾坤鎖元術,相信以兩位前輩的淵博閱歷,對乾坤鎖元術應該甚為瞭解,小子就不在這裡多費唇舌了。」 中年夫婦聞言頓露出苦笑模樣,中年男子歎息道:「既然龍邪已借助你的身體恢復了元力,那你應該知道,僅憑我夫婦兩人堪堪穩固的元變境修為,就算他沒有了肉身防禦,我們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若要進入你的心脈空間,我們也必須元靈出竅才行,如此一來,我們夫婦二人可說是跟前去送死沒有絲毫區別。」易寒風平靜的道:「若是沒有萬全之法,小子也不會讓兩位前輩以身犯險的。」 中年女子聞言睇看向易寒風,饒有興致的道:「你有何應對策略,不妨說來聽聽。」易寒風點頭道:「到時候我會施展偷天換日之術來顛倒本體與分身,由此即可隨同兩位前輩進入到自身的心脈空間裡,然後只須兩位前輩中的任何一人將元力毫無保留的渡入小子體內,我便能夠發動乾坤鎖元術中的元鎖鏈,屆時另一位前輩就可輕而易舉的俟機救下我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元靈了。」 中年女子柳眉深鎖,凝重道:「乾坤鎖元術中的元鎖鏈,其禁錮威力我們自然知曉,但萬一我們夫婦失手而亡的話,希望你能照樣完成你所應承我們的事情。」易寒風毫不猶豫的點頭道:「要我應承你們什麼事情,兩位前輩請說。」 中年夫婦同時將目光籠罩在易寒風身上,中年女子肅然道:「我們想要你給出一個承諾,當你徹底主導了自身的殺戮本能而擁有強大實力之時,必定帶領我夫婦二人的子孫後裔生活到人世當中,並確保他們不會受到歧視與不容。」 易寒風略作沉吟後,慎重的道:「此事看似極為簡單,實則卻很難辦到,惟有待我具備了相應實力,再行組建出一股強大勢力之後,方才能夠涉及這件事情。」中年女子輕笑道:「你能將此事看的這般通透,我們夫婦二人也就可以毫無牽掛的幫你去搶奪你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元靈了,至於組建勢力一事,你大可不必多作考慮,只要我二人的子孫後裔沒有融入人世之前,無論財力還是人力方面,玉山都會帶領他們無條件的支持你。」 將目光落在中年夫婦兩人的身上,易寒風神色不動的道:「兩位前輩難道不怕小子乃是野心勃勃之輩,最終反倒葬送了你們子孫後裔的性命嗎?」中年女子莞爾道:「那就當我們夫婦二人眼力不濟,看錯了你便是。」易寒風苦笑道:「兩位前輩可別太對我心誠了,免得我在丟了性命也未能替你們達成心願的情況下,我會因為愧疚而死不瞑目的。」 當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中年男子開懷一笑,暢然道:「原來小兄弟竟是一個懼怕人情債的人!」易寒風看了坐在青玉山夫婦身旁的青影一眼,隨即收回目光,尷尬的道:「兩位前輩還是叫我小子的好,免得這輩分亂了套,總讓小子感覺怪怪的。」 中年男子循著易寒風先前的目光瞥望青影一眼,會意一笑的道:「那日後我們夫婦就托大了。」隨即話鋒倏轉,正色道:「既然易小子你已應允了承諾,那麼我們夫婦二人也應當著手幫你做事了。」易寒風沉吟道:「待會兒進入小子的心脈空間後,俟機強奪元靈之人會比較危險一些,所以我提議……」話語嘎然而止,隨即將目光投向中年男子,言語突兀的道:「小子斗膽詢問一下,前輩究竟如何稱呼?」 易寒風話一出口,眼見中年男子露出驚愕模樣,不由輕咳一聲,尷尬道:「經過千年輪迴之力的滌煉,對以前的大多事情我都記得不太清楚了。」中年男子聞之憬然的道:「我姓顧名奇峰。」說著,指向中年女子,介紹道:「我夫人谷幽蘭。」 易寒風知道了兩人的姓名後,接著先前的話語道:「我提議讓顧前輩俟機搶奪元靈,而谷前輩便負責渡送元力給我。」 谷幽蘭乜斜了眼望著易寒風,嘿笑道:「易小子,你可是在小看我們女人哦!」易寒風啞然道:「我哪有小看你們女人的意思?我只是覺得男人應該多保護自己的女人罷了。」谷幽蘭淺笑道:「想不到青影丫頭還挺有眼光,居然被她撈到你這樣一個既不失男子氣概,卻又懂得溫柔體貼的男人。」易寒風置之一笑的道:「如此說來,谷前輩便是同意小子的提議了?」 谷幽蘭瞥看了顧奇峰一眼,點頭輕笑道:「如若我不同意你的提議,某些人因為自尊心作祟,又會跟我爭論不休了。」顧奇峰聞言苦笑道:「幽蘭,易小子說的對,在危難關頭男人就應該挺身保護自己的女人,所以你應該理解我的苦心,別總將我對你的保護當作瞧不起你們女人來看待。」谷幽蘭輕啐道:「你就別再跟我理論了,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還不行麼?」 兩人爭論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話題,最後在谷幽蘭的妥協之下,終於承認了顧奇峰並非瞧不起女人,而是出於真心的想要保護她的觀點,這使得顧奇峰情不自禁的開懷樂笑,暢然道:「易小子,幽蘭之所以會逝去她那要強的個性,這可都是你的功勞啊!」 谷幽蘭白了顧奇峰一眼,嗔笑道:「別只顧著得意忘形了,我們還是趕緊著手搶奪元靈的事情為好,免得易小子等的心裡焦急。」易寒風客氣道:「九年的時間都等了,小子倒也不急於一時半會。」谷幽蘭嗤笑道:「你小子就別再瘸子走路死撐了,看你激動得臉色泛紅,卻要故意裝出一副平靜模樣。」 被谷幽蘭道破了心思,易寒風嘿嘿一笑,道:「那事不宜遲,我們尋個僻靜的地方,然後馬上進行元靈搶奪。」顧奇峰與谷幽蘭同時略一點頭後,谷幽蘭道:「地點就選在我們夫婦二人的修煉之地天絕洞中。」說著,轉向青玉山,吩咐道:「玉山,你等三人隨同前去,負責給我們護法。」 不大會兒工夫,一行六人來到了距離萬窟山不遠的天絕峰,並在顧奇峰與谷幽蘭的帶領下,迅速進入到一個別有天地的洞府中,然而雖說洞府,但洞中除了兩個蒲團外,便只有數顆鑲入洞壁而用來照明的夜明珠了,實跟那些渾然天成的山洞沒多大區別,不過倒也極為乾淨清新,絲毫沒有潮濕腐敗的泥土氣味。 易寒風目光一掃,隨即席地坐身在距離蒲團數尺的地方,手指蒲團微笑道:「兩位前輩請上坐!」顧奇峰與谷幽蘭也並未多作言語,各自坐下身後,顧奇峰望向青玉山道:「玉山,洞口雖設有禁制,但為了避免不可預料的事情影響到我們,你等三人須得好生護法,萬不可掉以輕心才是。」青玉山恭敬道:「玉山必定帶領妻女時刻守護在身旁,萬不會讓任何有影響到兩位始祖及風兒的事情發生。」 顧奇峰點了點頭,將目光移向易寒風,道:「易小子,那你先行準備一下,我們夫婦二人可要開始了。」 易寒風聞言略一應聲,隨即雙眼緊閉間,只見一道實質性身影猶如變戲法似的,瞬間自盤坐身軀的右側分化出來,然後睜開雙眼並站立起身,目光一轉的望著顧奇峰夫婦二人,微笑道:「兩位前輩,我這偷天換日之術最多只可維持半個時辰的時間,本體與分身便會轉回過來,所以一旦我們進入心脈空間便立即全力施為,盡快搶奪到元靈為好。」 顧奇峰夫婦二人稍一點頭後,同時閉上了雙眼,隨即便見各有一道散發著純白色光芒的璀璨透明人影,施施然自兩人頭頂處漂浮出來,再又猶如沒有重量一般,輕飄飄的落到易寒風跟前。 雖然眼下的顧奇峰與谷幽蘭只是元靈存在,但形態及外貌卻絲毫沒有變化,看起來甚是清晰之極。易寒風目光一掃的對著兩人大量了一眼,抱拳道:「以防止龍邪有機可乘,所以小子打開乾坤鎖元術的時間會很短,還請兩位前輩緊跟在小子身後。」 眼見兩人點頭,易寒風頓化作一股血紅氣流,爾後顧奇峰夫婦緊接跟上,三道光芒直如天際劃過的流星,倏閃即逝的自易寒風盤身而坐的分身胸口處沒入進去,片刻間就來到了易寒風的心脈空間裡。 三人甫一落定身形,便立時感覺到一股森寒之極的目光籠罩了過來,易寒風循著森寒目光回望了去,當看到那一張輪廓分明,卻又煞氣十足的連龐時,心中壓抑已久的仇恨意念登爆發出來,頓時只想撲身上去,將那恨之入骨的血紅人影給徹底轟散掉。 立身旁邊的顧奇峰夫婦自然感覺得到易寒風的情緒失控,谷幽蘭慌忙低聲提醒道:「易小子,你可千萬不要讓仇恨沖昏意識了。」 易寒風聞言一驚,頭腦頓時清醒過來,隨即強行遏止住心中的仇恨意念,雙眼依然死死緊盯著血紅人影,渾不理會嘴角溢出的絲絲鮮血,緊咬牙唇道:「龍邪,你想不到我們會這麼快就再次見面了吧!」 第六十章 搶奪元靈 面對易寒風滿臉仇恨的模樣,龍邪絲毫沒有引以為意,古井不波的道:「跟九年前在迷天幻世陣裡遇到的時候相比,你小子倒是一點也沒變,總是那麼沉不住氣。」易寒風冷哼道:「你害我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若我不仇恨於你,難道還要感謝你不成?」 龍邪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不急不緩的道:「自你具有人性以來,是我最先讓你體會到仇恨滋味的,所以從這一角度來說,你確實應該感謝我才對。」易寒風冷哼道:「你少在這裡牽強附會了,對於你這種冷血無情之人,小爺懶得跟你多費唇舌來作理論。」龍邪道:「就算我龍邪再如何冷血無情,跟以前的你相比起來,那也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龍邪說到這裡,望著易寒風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冷笑出聲的道:「嘿嘿,你不會是把那個曾經賦予了你人類感情,並且全心全意愛著你的女人給忘記了吧?」頓了頓,接道:「如果你不再記得她的話,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好了,她的名字叫作靈萱兒,在她沒有將你強行打入輪迴之前,是你親手將元劍深深刺入她心臟裡的。」 龍邪的話語猶如一把帶滿無數倒鉤的利刃,瞬間刺入易寒風的心臟後,再又被緩緩拉扯出來,直將易寒風的整顆心臟撕裂得支離破碎。 強忍住心底那股窒息的疼痛感覺,易寒風雙眼死死緊盯了龍邪半晌,吃力的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意圖,你無非是想利用言語來刺激我,好讓我撲身到乾坤牢籠的範圍之內來跟你拚命,由此你便可以藉機對我會進行同化了。」 龍邪訝然一窒,滿臉陰鷙的道:「我還差點忘記你如今已具有了本性,再不像以前那般容易上當受騙了。」 易寒風露出譏諷神色,嗤之以鼻道:「我以前容易著你的道兒又如何?你不也一樣奈何不了我嗎?」龍邪怒哼道:「在荒蕪寂地的時候,若不是我將滲透出封印的力量用來保你周全,只怕你早就屍骨無存了,虧你此時還好意思在這裡跟我囂張。」 易寒風冷哼一聲,毫不領情的道:「如若我一死,你便會隨之幻滅消失,甚至連超生的機會都沒有,所以你根本是在保全自己的性命罷了,與我又有何干係來著。」龍邪擺手道:「我也不想跟你作無謂的爭論。」說著,目光一掃的瞥過顧奇峰夫婦,再又望定了易寒風,似笑非笑的道:「你邀請了青蛇雙妖這兩個後生小輩前來自身心脈空間裡,不會是想借助他們的力量來降伏於我吧?」 易寒風並不理會龍邪的言語,顧自道:「我如今領悟到了自主邪化的奧妙所在,你已徹底失去同化我的機會了。」旋即語氣倏變,沉聲道:「要是識趣的話,你就乖乖的交出我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元靈,或許日後我還會放你一條生路,如若不然,你最終只會落得被小爺融生掉的下場。」 耳聞易寒風威脅的言語,龍邪滿不在乎的道:「別以為你無須再進行被動邪化,我便絲毫沒有了同化你的機會。」說到這裡,雙眼一瞇,緊盯著易寒風的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面無表情的道:「只要你一旦顯現出完全邪化的姿態,乾坤鎖元術就會徹底打開來,到時候我不僅可以輕鬆脫困,而且還能一舉趁機將你同化掉。」易寒風面色泛寒的道:「看來你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了!」 龍邪並沒有理會易寒風的言語,而是將目光籠罩在了顧奇峰夫婦身上,冷嗤道:「如果你們兩個小輩不是元靈出竅的話,或許還有一絲聯手制勝的機會,然而如今你們在沒有肉身來作防禦,且修為有所跌落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是我的敵手。」說到這裡,頓露出歡喜模樣,大笑道:「不過你們來的正好,只要將你們兩個小輩吞噬掉,相信我的修為定會有所提高,這樣一來,等到邪無顯現出邪化的完全姿態時,我就更容易完成同化了。」 望著龍邪得意之極的猖狂模樣,易寒風厭惡的冷哼一聲,隨即示意谷幽蘭一眼,谷幽蘭會意的輕點一下螓首,接著迅速將右手掌心緊貼上易寒風後背,意念甫動間,體內澎湃元力自掌心處瘋狂的盡數流淌出來,然後瞬息之間渡入了易寒風體內。 而易寒風則拚命的運轉融生能力,在將谷幽蘭渡入體內的元力,以極快速度轉化成自身元力的同時,並於身體疼痛欲裂,無法承受住強大元壓的剎那間,突然仰首大喝一聲,登時將浩瀚無匹的蓬勃元力完全釋放出來,爾後便迅速消失在了空間裡。 伴隨著浩瀚元力的詭異消失,但見龍邪立身的方圓四丈之地,突然落入了一座紅白相間的四方元流牢籠當中。然而當元流牢籠方才顯現出來,立時就自八個方角之處各閃射出一條紅白相間的元流鎖鏈,頃刻間便將置身偌大牢籠裡的龍邪給嚴嚴實實的縛束到了半空裡,甚至就連意欲動彈分毫,亦是有所不能。 易寒風瞥看了橫眉怒目的龍邪一眼,迅速轉向顧奇峰道:「顧前輩,你趕緊趁此機會進行元靈搶奪。」 顧奇峰略一點頭,隨即意念甫動,頓時化作一條白光絢麗的元流巨蛇,倏一閃射到半空當中,便立時俯衝而下,在毫無阻攔的穿過元流牢籠後,突然大張蛇口,瞬間便把捆吊在牢籠中空處的龍邪給銜在了口中,緊接著吞吐出一片元流光幕,猶如魚網般一撒即收的沒回到了身體裡,隨後蛇口一鬆,只見巨尾搖擺間,很快就化成人形落回到了易寒風及谷幽蘭身旁。 望著身旁的顧奇峰,易寒風迫不及待的道:「顧前輩,我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元靈都搶到手了嗎?」顧奇峰點頭道:「全都搶到手了。」 易寒風強壓住心中的思念情緒,出言道:「我的偷天換日之術所能維持的時間不多了,我們趕緊出去吧!」顧奇峰夫婦點頭應聲後,三人頓化作三道流光,一閃之下就消失了蹤影。 待顧奇峰夫婦掠出身體,方才各自回到肉身當中,易寒風便立時睜開雙眼,聲音略顯顫抖的道:「顧前輩,不知你可有辦法讓我跟爹娘及姐姐現在就相見一番?」 谷幽蘭及顧奇峰睜眼立起身來,顧奇峰沉吟道:「你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元靈被禁錮的時間太長,眼下可說是相當的虛弱,惟有待我用元力給他們溫潤數天之後,方才可讓你跟他們相見。」易寒風道:「既然這樣,那我這就前去取來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屍體好了。」谷幽蘭顧慮道:「我跟奇峰若隨你前去,那麼在進入化虛結界的時候,恐會引起龍靈族那些老怪物的察覺。」說著,轉向青玉山道:「玉山,你把禁邪界器給我們,到時候我們就可借助其內的結界術完全隱匿氣息了。」 易寒風不待青玉山有所反應,便尷尬一笑,訕然道:「谷前輩,青影早已將禁邪界器送給我了。」谷幽蘭道:「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身吧。」易寒風赧然道:「可禁邪界器早已化為光幕沒入到小子體內了。」說罷,眼見除了青影之外的其餘四人,俱都滿臉迷惑的看著自己,易寒風乾咳一聲,惟有如實將事情告知了眾人。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顧奇峰沉吟道:「眼下既然沒有了禁邪界器,那就只能易小子你一人前去龍靈族了。」青影聞言擔心道:「始祖,若讓寒風只身前去龍靈族,這樣實在太危險了,不如由我陪同他一起吧。」顧奇峰搖頭道:「易小子身具些許龍靈族的血脈,大可在絲毫不被察覺的情況下潛入到龍靈族的範圍之地,倘若你跟隨她一起的話,反倒會誤了大事。」青影道:「那我就在化虛結界外等候風弟便是。」顧奇峰微笑道:「這事我可做不了主,還得看易小子是否答應才行。」 青影聞言嘻嘻一笑,不待易寒風言語,便已接起了易寒風的右手,莞爾而然的道:「風弟,我知道你是不會拒絕我的。」易寒風苦笑道:「就算我不答應,你也會緊跟著我不放。」青影嬉皮笑臉的道:「你知道就好。」谷幽蘭打趣道:「我說易小子,你得趕緊提升修為才行,否則影丫頭可就吃定你了,讓你逃也逃不掉。」 青影羞紅了臉,不依的道:「始祖,我可是你的子孫後裔,你怎麼能幫著風弟來欺負我呢!」谷幽蘭將青影拉到身旁,喜愛的道:「反正你跟易小子的關係,已然使得我們夫婦二跟易小子的輩分扯不清了,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讓你作我的徒兒好了。」 谷幽蘭陡然說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言語,青玉山夫婦俱都腦中轟隆一響,大感震驚之餘,青玉山慌忙躬身道:「此事萬萬不可,還望始祖三思。」谷幽蘭不悅的道:「我說玉山,你怎麼跟那些世俗中人一般,變得如此迂腐古板了?」 青玉山耳聞谷幽蘭話語中的責怪之意,頓感背脊一涼,再又覺察到林若惜輕輕拉扯了自己一下,方才遲疑道:「玉山實不該干涉始祖的決定,請始祖責罰。」 谷幽蘭輕擺一下右手,不由分說的道:「此事就這麼定了,往後影丫頭就是我的入室弟子,至於相互之間的輩分,不必細作計較。」說罷,將目光落回青影身上,微笑道:「影兒,待你跟易小子帶回他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屍體後,我便傳你蛇縛之術,以表為師的些許心意。」青影受寵若驚的道:「多謝始……師傅。」說罷,跪身行叩了拜師禮儀。 …:文:…; …:人:…; …:書:…; …:屋:…; …:小:…; …:說:…; …:下:…; …:載:…; …:網:…; 第六十一章 紫幽寒蓮 因為心急著爹娘及姐姐的復活一事,所以當易寒風與青影離開萬窟山後,便日夜兼程的趕路,終於在第三日午時十分來到了籠罩赤霞山的化虛結界之外。易寒風囑咐青影道:「青影,你在這裡好生隱匿身形,萬不能讓外出的龍靈族人發現才是,待我攜帶了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屍體後,便會盡快趕來與你匯合。」 青影輕點螓首,隨即右手一伸,便將一塊寸許大小的元力玉簡遞到了易寒風手中,神色擔憂的道:「若是遇到你們族人阻撓的話,你立即將玉簡捏散,我會第一時間趕來支援於你。」易寒風故作輕鬆的道:「我又不是前去尋找族人的麻煩,只不過是想帶回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屍體而已,你犯不著如此替我擔心。」說罷,輕拍了一下青影的香肩,隨即臉露微笑的轉過身形,逕直步入了化虛結界中。 進入龍靈族的範圍之地後,易寒風一邊匿身前行,一邊輕車熟路的超著目的地趕去。不出盞茶工夫的時間,易寒風便來到了他爹娘及姐姐三人墳墓之外十餘丈的地方,在見到墳墓前立有五到人影之後,慌忙藏起身形。 稍作打量的辨別出五人的身份後,易寒風再忍不住心中的激動情緒,緩緩移步來到了五人身後,但因五人俱都沉浸在悲痛當中,由此就連其中修為已然突破到神悟初期的龍義,也絲毫沒有察覺到易寒風的靠近,顧自黯然神傷道:「鳳蓮,爹爹沒能保護好風兒,致使他至今不但孤身流落在外面,而且還被族人到處尋找追殺,爹爹實在對不住你跟天林。」 看著相比九年之前,身影已顯蒼老了許多的龍義,易寒風鼻尖一酸,哽咽道:「外公,你老人家何須如此責怪自己,這都是風兒的錯,才落得如今下場,實跟你一點干係都沒有。」 陡聞易寒風的話語聲,陷入沉痛中的五人頓時驚覺過來,皆是瞬間扭轉身形,然後將目光齊齊落在易寒風身上,爾後龍義突然撲身上前,緊摟住易寒風,老淚縱橫的道:「風兒,你怎麼跑來這裡了?」說罷,強忍住心中意欲噓寒問暖的話語,將易寒風推離懷中,催促道:「風兒,你趕快趁現在離開,倘若被族人發現你尚且活在人世的話,又會派遣人手四處追殺於你了。」 正如龍義所說的一般,易寒風知道自己眼下的處境十分危險,只得遏止住心中複雜的萬般情緒,直截了當的道:「外公,風兒之所以冒險來到這裡,目的只在帶走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屍體。」 龍義喟歎一聲,惆悵道:「風兒,你如今居無定所的四處流離逃亡,根本沒有適合移葬你爹娘及姐姐的地方,所以還是讓他們留在這裡的好。」易寒風解釋道:「外公,風兒並不是想移葬爹娘及姐姐,而是要將他們復活過來。」此言一出,傅星雲滿臉激動的道:「寒風,你是不是找到元變境修為之人出手幫忙了。」 易寒風微笑著向傅星雲輕點了一下頭,隨即瞥眼看見自己外公、舅舅、舅娘及表姐四人,俱都流露出一臉驚訝的茫然表情,正自楞楞然望著自己,遂恍然一笑的道:「我忘記了告訴你們,當初我體內的邪惡元靈並沒有吞噬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元靈,只是將他們禁錮起來罷了,如今我借助兩位元變境修為的前輩之力,已自邪惡元靈的手中把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元靈給解救了下來,只待攜帶屍體前去,那兩位前輩便會替他們重系牽連媒介,而使他們得以復活了。」 眾人聞言皆露出了由心的笑容,龍義更激動難耐,什麼話也沒說便意念一動,迅速打出三道元流直沒入到墳墓之中,霎時間三具屍體就自墳墓一閃的浮現了出來。 深深看了尚自完好如沉睡般的三具屍體一眼,易寒風轉眼望向龍義,詫異的道:「外公,你這是什麼手段,怎地會這般玄妙無比呢?」龍義微笑道:「這並非什麼厲害手段,只是當初你爹娘及姐姐身上種有我的封印術,所以我才能夠如此輕易的將他們移出墳墓來。」說罷,話鋒一轉,催促道:「風兒,你萬不可在這裡久留了,趕緊攜帶你爹娘及姐姐的屍體離開。」 易寒風目視著眾人,情緒複雜的道:「今日一別,又不知何年才能相見。」說著,移步走到傅星雲跟前,沉重的道:「傅大哥,往後請你替我好生照顧外公。」傅星雲點頭道:「我會照顧好外公他老人家的,只是你孤身一人流離在外,千萬要保重才是。」易寒風道:「傅大哥放心,無論如何,我也會留著性命跟你們大家團聚的。」 說完這一句話,易寒風旋即隨著目光的掃視,情緒複雜的道:「外公、舅舅、舅娘及表姐,萬望保重。」說罷,右手一抖,頓時揮灑出一片元流光幕,立將三具屍體包裹到了袖袍當中,隨即狠一頓足間,便閃掠著身形離開。 易寒風方才穿出化虛結界,青影便滿臉歡喜的迎身上來,關切道:「風弟,取回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屍體了嗎?」易寒風點頭道:「此地常有龍靈族人出沒,我們還得趕緊離開這裡。」青影輕點螓首後,兩人迅速掠起身形,直沿著來時的方向急返而去。 待行出了數里路程,直拿秀眸瞥看著鬱鬱寡歡的易寒風,青影朱唇輕啟,柔聲道:「風弟,你適才是不是碰上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易寒風悵然道:「今天是爹娘及姐姐的忌日,因此我遇到外公他老人家了。」頓了頓,歎息道:「在我離開族中的時候,外公他老人家已是天悟後期顛峰的強者,如今更是突破到了神悟初期的地步,所以短短九年的流逝歲月,原本不應該在他身上雕刻出多少痕跡才對。」 話語間,腦海中浮現出龍義比之九年前蒼老了許多的背影,易寒風聲音略帶哽咽的道:「都是我害得他老人家日日傷心難過,才會短短九年便蒼老到了那般地步。」 看著易寒風黯然神傷的痛苦模樣,青影接起了易寒風的右手,珠淚欲滴的道:「風弟,這一切並非你的錯,你就別在如此自則了,等日後你得到族人的認可之時,便能夠好好孝順外公他老人家了。」 易寒風聞言長吁一口氣,釋然道:「你說的對,為了日後能好好的孝順外公他老人家,我一定會讓族人認可我的存在。」說罷,兩人相視一笑,隨即加緊身形直向萬窟山趕去。 將近三日的時間轉眼流逝,易寒風陪同青影匆匆見過其爹娘後,連午膳都未及進用,兩人便直接趕往天絕洞,在顧奇峰 揮手將三道光芒分別打入三具屍體後,接著只見其夫婦二人聯手施為了一番,很快就使得易寒風的爹娘及姐姐復活了過來。 看著躺身地上,正自悠悠睜開雙眼的三人,青影忙前身上去,連同易寒風一起將三人逐個的扶站起身。 三人方才站起身來,頓時便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易寒風,而邢鳳蓮更是在目光落在易寒風身上的剎那間,一把將易寒風拉入了懷中,隨即輕撫上易寒風的臉龐,喜極而泣的道:「風兒,你雖然長大了,但容貌卻變化不大,依然跟娘親心目記得的小風兒一樣。」易寒風哭泣道:「娘,風兒真的很想念你們,都是風兒的錯,當初實不該進入到迷天幻世陣裡。」邢鳳蓮疼愛的道:「傻孩子,顧前輩夫婦已將有關你的真實身份告訴我們了,娘知道你是身不由己的,所以無須自則。」 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易寒風離開了母親的懷抱,一家四口目光相互對視的剎那間,那些原本想要訴說的很多話語,此時早已化作了親情之間最為濃醇的溫馨,緩緩流淌在各自的心田之上。 半晌過去,易天林伸出了右手,輕拍易寒風肩膀道:「孩子,這些年來你一定過的很苦吧!」易寒風心底一暖,搖頭道:「爹,孩兒過的並不苦。」說著,轉身將青影拉到了身邊,正欲出言介紹的時候,青影斂衽一禮,道:「青影見過爹娘及姐姐。」 青影如此落落大方的模樣,致使得邢鳳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顧自拿眼打量著青影,含笑的讚聲道:「原來你是風兒的朋友,真是個標緻的姑娘。」 易雪藍輕扯一下母親的衣角,低聲道:「娘,你怎麼說出這樣糊塗的話語來,難道你沒聽見青影姑娘怎麼稱呼我們麼?」 邢風蓮略一回想適才青影所說的話語後,不由喜上眉梢,隨即前身接起了青影的雙手,和藹道:「風兒能娶到你這樣的姑娘,是他莫大的福分。」青影笑著甜聲道:「謝謝娘。」說罷,轉眼望著易雪藍,嫣然道:「姐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易雪藍盈然一笑的道:「青影妹子,日後你就叫我雪藍姐好了。」 青影點頭應聲後,指向立身旁邊的谷幽蘭,介紹道:「娘、雪藍姐,這是我師傅!」經過一番認識後,四個女人索性坐身到不遠處的岩石上,笑語嫣然的談論了起來,看似相處得甚為融洽。 看著岩石上相談甚歡的四人,易寒風略感驚訝的道:「谷前輩竟是如此隨和之人,這當真有點出乎小子的意料。」顧奇峰苦笑道:「別看她活了大把年紀,脾性卻還跟年輕時一樣,只要遇到投緣的人,說起話來便會沒完沒了。」說罷,轉眼望向易寒風的父親,大有感慨之意的道:「在尚未從龍邪手中解救下你們之前,我還真沒有想到易小子的父親竟會是天林你。」 易寒風聞言頓覺奇怪,疑惑道:「難道顧前輩曾與我爹相識不成?」顧奇峰點頭道:「我在二五十年前離開過萬窟山一次,當時無意中碰到正值年少時的你爹,我見他天賦驚艷過人,於是起了收他為徒的念頭。」《小說下載|WRsHu。CoM》 顧奇風說到這裡,將目光落回易天林身上,惋惜道:「只可惜正邪不兩立,你爹不肯拜投於我門下。」易天林道:「當時晚輩年少,對世事所知甚淺,萬望前輩莫要見怪才好。」顧奇峰擺手道:「在適才替你重系牽連媒介之時,我已替你將邪惡元力徹底驅除,但你也因此失去了元靈的靈根。」 對於普通人而言,靈根乃是如同虛設般可有可無的存在,但對於修煉者來說,一旦沒有了靈根,便會修為盡失,而且從此再沒有半點修煉的潛力了,所以當顧奇峰方才說出易天林失去了靈根,易寒風便慌忙出聲,詢問道:「顧前輩,不知你可曾聽聞過有關恢復靈根之說?」 顧奇峰思索片刻後,沉吟道:「據我所知,世間萬千奇草靈藥之中,惟有水族天河冰潭裡所產的紫幽寒蓮的蓮花,方才具有恢復靈根的妙用。」頓了頓,露出一臉的苦悶表情,歎聲道:「只是水族天河冰潭裡的紫幽寒蓮惟有一珠,而且萬年才會開出一朵紫蓮花,可說是相當的彌足珍貴,又豈是輕易就能得到的尋常之物。」 易寒風沉默了半晌,問聲道:「請問顧前輩可知紫蓮花的服用方法?」顧奇峰道:「對世間奇草靈藥的服用之道,我還算有些研究,只要易小子你能設法得到紫蓮花,我便可讓天林的靈根恢復過來。」易寒風道:「那我明日便動身前往水族。」 易寒風話才出口,易天林便立即反對道:「風兒,爹都大把年紀了,即便恢復靈根也得重頭開始修煉,你就別再為我瞎操心了。」易寒風道:「爹,你體內的九大生死壁障早已破除七層,憑你的驚艷天賦,就算重頭開始修煉,破除最後兩層生死壁障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孩兒可不想你放著更長久的生命不要。」 易寒風的話語聲雖然不大,但談笑中的谷幽蘭還是聽得一清二楚,於是起身走了過來,隨即拿眼睇看著易天林,含笑的道:「雪藍那丫頭雖然不喜歡修煉,但資質卻是奇佳,適才在我跟影丫頭的勸說之下,她已答應拜我為師了,再者易小子的母親本就擁有玄心後期顛峰的修為,即便你不想捲入紛亂的塵世當中,但你也該圖個家人長聚,不應就此放棄修煉才是。」 邢鳳蓮等三人業已聞聲走了過來,青影將目光投向易天林,勸說道:「爹,寒風與我都很想跟你們長久在一起,全家人過著開開心心的日子。」 易天林略作猶豫後,瞥眼看向邢鳳蓮,見其朝自己點了點頭,這才收回目光,道:「那好吧,風兒你明日便去水族走一趟,不過就算得不到紫蓮花也無妨,你也萬不可強行搶奪才好。」 青影聞言笑容促狹的睇看了易寒風一眼,神秘兮兮的道:「爹,你大可放心好了,寒風自有取得紫蓮花的正當手法。」 第六十二章 昔日玉容 翌日清晨,易寒風道別了眾人後,於青影的相送之下,兩人緩緩走在萬窟山山麓下的蜿蜒小路上,只是兩人似乎各懷心事一般,半晌皆無言語。眼看離開萬窟山已有了半里之地,易寒風忽然停住腳步,轉身望著青影,沉吟道:「青影,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青影稍作遲疑後,欲言又止的道:「風弟,我知道洛姑娘真的很喜歡你,而且你對她也是有著些許情意的。」易寒風沉默道:「我心裡確實一直掛念著她。」 青影聞言嘻嘻一笑,嫣然道:「既然你心裡也是喜歡她的,那就只要讓她跟我成為好姐妹不就行了。」易寒風訝異道:「你這女人,竟然用話語來誆我,還讓我真的以為被你看透了心思呢!」 青影扮臉一笑,嬌俏的道:「本姑娘若不誆你,又怎會知道你其實也喜歡洛姑娘呢!」易寒風恢復平靜模樣,道:「青影,你覺不覺得我這個人很濫情?」 青影亦斂起了笑容,秀眸深情的凝望著易寒風,柔聲道:「如果只因你跟我在一起,便將洛姑娘給徹底忘記掉的話,那才叫作濫情呢!」 易寒風臉上露出沉痛表情,苦澀的道:「我分明早在千餘年前就有了深愛的人,可經歷輪迴後,不但先是喜歡上了靖嫻,而且如今又喜歡上了你,我真的很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為何會如此不忠於情愛。」 青影柔情似水的撫摸上易寒風的臉龐,輕聲道:「風弟,那你告訴我,你在喜歡上洛姑娘,以及跟我私定終身之前,你是否記憶起了她呢?」眼見易寒風搖頭,青影莞爾而然的道:「這不就對了,那時你連記都不曾記憶起她,又怎麼能怪自己不忠於情愛呢!」 望著易寒風仍然一副滿面苦悶的樣兒,青影嬉皮笑臉的道:「若非當時本姑娘以性命相逼,只怕我們兩人就不會走在一起了,所以你根本不須要對我們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人懷有愧疚感,只要全心全意的對待我們就可以了。」 經過青影的一番開導,長久以來一直困擾著易寒風的心結,此時已有了些許的鬆動,致使易寒風心情舒暢了很多,誠然道:「青影,謝謝你。」青影黠笑道:「我們之間還用得著這樣客氣嗎?」旋即斂起臉上笑容,催促道:「別在這裡磨蹭了,爹還等著紫蓮花服用呢。」易寒風忽然一本正經的道:「青影,你早上是不是沒洗臉?」青影疑惑道:「難道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麼?」 易寒風遞臉過去,緊挨著青影的玉容道:「怎麼黑不溜秋的,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感受著易寒風輕呼出來的溫熱氣息,青影玉頰倏變緋紅起來,正自心如鹿撞間,易寒風狎暱一笑,隨即將頭微沉,立時就吻上了青影的紅唇。 然而不待青影自那撩人心神的酸麻感覺中反應過來,易寒風便已掠身閃射到了數十丈開外的地方,此時正一邊倒退著身形,一邊笑望著她,滿臉得意的道:「所謂禮尚往來,你在跟我私定終身的時候,曾親吻過我一下,我也應該償還給你才對。」說罷,迅速轉過身形,隨即發力急奔。 直到奔出里許之地,身後的暴怒聲音方才響起,嬌喝道:「該死的易寒風,你就不能正大光明一些,為何偏要使用流氓手段來戲弄本姑娘!」易寒風聞言開懷一笑,爾後騰掠起身影,直若流光般激射向了遠方。 數日後的晌午十分,易寒風走在距離京城尚有百餘里路程的官道上,忽感口中有些乾渴之際,正好看見前面不遠的地方有個茶寮,雖然搭設的極為簡陋,但在這前不挨村,後不巴店的地方,再者又處三伏的炙熱天氣,因此稀稀朗朗的來往行人中,倒也大多都會停留下來喝茶避暑,順便歇歇腳,致使三張木桌絡繹不絕的坐有了客人。 恰巧易寒風趕至茶寮的時候,正處無人離走之際,於是只得走身到人數最少的一桌,向著兩位低頭飲茶之人道:「請問兩位兄台,可否行個方便,讓小弟搭台喝杯涼茶?」兩人聞聲俱都同時抬頭看向易寒風,隨即於臉上流露出了難掩的欣喜神色。 望著兩張嬌美而又白皙的熟稔面孔,易寒風愕然一楞,詫異道:「水姐姐、靖嫻,你們兩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話剛說完,洛靖嫻便立時騰身起來,迅速撲進了易寒風的壞裡,驚喜交集的道:「寒風,你真的還活著嗎?我是不是在做夢?」輕拍著洛靖嫻的香肩,易寒風柔聲道:「靖嫻,真的是我,你並不是在做夢。」 真真切切的聽聞到易寒風的聲音後,洛靖嫻熟頓時將心中委屈一股腦兒的宣洩出來,放聲哭泣道:「寒風,你可知道當大長老傳回消息,說你已經不在人世的時候,我心裡真的好生難過,若非水姐姐一番勸解,讓我抱有一絲你還活著的希望,只怕我早已不在人世了。」易寒風自責道:「都怪我不好,我不應該早讓你知道我還活著。」洛靖嫻抽噎道:「寒風,什麼都別說,只要你活著就好。」易寒風扶起懷中的佳人,動情的道:「靖嫻,你消瘦了很多了。」 秀麗面容上殘留著淚濕的痕跡,洛靖嫻嬌羞的道:「三年多沒有見到你了,再者後來又聽聞到你被他人所殺的消息,我想不消瘦也不行啊。」 眾多路過的行人及停留下來休憩的客人中,眼光獨到者除了艷羨易寒風與洛靖嫻郎才女貌之外,倒也沒什麼言語,但那些愚癡魯鈍之人,由於未曾看破洛靖嫻乃是女兒身的緣故,因此臉上忍不住流露出惡寒表情,在對易寒風與洛靖嫻指指點點間,相互竊竊私語的道:「兩個如此相貌堂堂的俊俏哥兒,什麼樣的漂亮姑娘找不著,偏生卻喜歡上這個調調,真是世風日下了。」 易寒風與洛靖嫻兩人,由於日久不曾相見,眼下俱都沉浸在喜悅的濃情蜜意之中,絲毫沒有在意到週身奇怪的目光及談論的言語。 然而就在水月欲出言提醒兩人,好讓他們別再惹人蜚語的時候,那些相互低語之人突然將目光移向了她,談論道:「那俊美男子好像跟兩人是一起的,如此看來,十有八九也是同道中人了。」聽聞到如此不堪入耳的言語,水月頓時紅透了臉面,恨不找個地縫鑽身進去,直耷拉著臉不敢抬起頭來。 立身對面的易寒風不經意間瞥看到水月手足無措的模樣,以為是自己跟洛靖嫻太過親暱,致使得水月不好意思看下去,於是尷尬一笑,臉面微紅的道:「對不起水姐姐,讓你見笑了。」水月低聲道:「我倒是無所謂,不過畢竟靖嫻可是男兒般的模樣打扮,你們須知人言可畏,千萬不要再讓別人誤會了才好。」 易寒風聞言一笑,隨即吊兒郎當的坐下身來,無所謂的道:「別人愛怎麼看就怎麼看,我才懶得理會他們呢!」水月沒好氣的道:「你懶得理會是你的事,只要別連累到我跟靖嫻就行。」 易寒風注視了水月半晌,忽然點頭道:「說的也是,畢竟你們是女人,很難承受得起那些難聽的言語。」說罷,倏然站立起來,轉眼環視了週遭那些好奇之人一眼,朗笑道:「大家可別誤會了,我身旁的兩人乃是女扮男裝的姑娘家,都是小子的未婚妻。」 此言一出,聽得水月心中一驚,雖然莫名其妙的有些不想出言否認,但是因為必須顧慮到身旁洛靖嫻的感受,所以只得豁然立起身來,直拿秀眸瞪視上易寒風,怒叱道:「易寒風,誰是你未婚妻來著,你小子可別胡說八道。」 水月話已出口,豈料易寒風卻罔若未聞,顧自滿臉豪爽模樣的道:「今日我與自己的兩位未婚妻久別相逢,眼下正開心得緊,所以大家只管坐下來歇腳喝茶,待會兒全算我的就是了。」 看了轟然擠入茶棚的數十行人一眼,水月將目光籠罩在易寒風身上,氣得花容變色,咬牙道:「易寒風,你卑鄙無恥。」洛靖嫻慌忙拉著水月一起坐下了身,輕聲道:「水姐姐,寒風並不知道我們族中的習俗,你就別責怪他了。」 聽聞到洛靖嫻說出的言語,易寒風隱約覺得自己的這個玩笑好像有些過頭了,於是坐身水月及洛靖嫻對面,訕笑道:「水姐姐,這不過是解除他人誤會的權宜之計,你就別生我的氣了。」 冷眼瞅看著易寒風,水月哼聲道:「什麼狗屁權宜之計,你分明是在藉機捉弄於我。」易寒風乾笑道:「我知道這個玩笑開的不對,你就別跟我計較算了。」 水月勉強控制住心中情緒,冰冷的道:「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的?」易寒風如實道:「我正趕去你們水族,打算討要一朵紫蓮花。」洛靖嫻聞言芳心一驚,急色道:「寒風,是不是你損傷到靈根了。」 看著洛靖嫻殊有關切的焦急神色,易寒風心中一暖的略微搖頭,然而當他正欲道出討要紫蓮花是為了給自己父親服用之際,卻聽聞一聲音自寮棚外面響起,陰沉沉的道:「嘿嘿,想不到竟會在這種地方碰上堂堂水族的一族之長,看來這下我們兄弟兩人可要立大功了。」 第六十三章 紅顏憔悴 當陰沉沉的話語聲響起的剎那間,只見兩位身襲赤紅衣袍,打扮極為顯眼的中男子走進了茶棚,飛揚跋扈的趕走坐身在易寒風等三人旁邊的一桌客人後,大刀闊斧的坐落在木凳子上,隨即其中一人打開手中畫卷。 兩人湊頭一起細看了半晌,那手持畫卷的人方才將畫卷合好,並揣入了懷中,出聲詢問另一人道:「二弟,你覺得會不會有錯?」另一人聞言瞥看了洛靖嫻一眼,再又收回目光,望著先前的持畫之人,肯定的道:「大哥,那女扮男裝的丫頭,絕對是水族那位上任不久的族長。」 水月瞥看了兩人一眼,冷哼道:「竟敢打有俘虜我們水族族長的主意,你們火族雙雄的狗膽倒還真不小!」兩人聞言頓時立身起來,皆拿眼細細的打量了水月一番,先前手持畫卷之人稍一愕楞,微笑道:「我火耀還道是誰呢,原來竟然會是水族的水月長老,你這般模樣打扮,一時之間,火某還當真沒有確認出來了。」說著,轉向另一人道:「火陽,我們兄弟兩人可真是艷福不淺啊,居然能在此荒野之地碰上水族中兩位遐邇聞名的美人兒。」話語間,臉上流露出讓人厭惡的猥瑣神態。 站立起身來,易寒風叫來茶棚的兩位老年夫婦,自懷中取出一錠銀兩,隨即遞到老嫗手中,說道:「兩位老人家,你們這生意就別再做了,趕緊隨同他人離去吧。」老者道:「就當你買下我們的茶棚,可我們也不能收取小哥這麼多銀兩才對。」說罷,轉向老嫗道:「老伴,你趕緊把積蓄拿出來,我們還得找零給這位小哥。」 老嫗自懷中摸出了錢袋,面泛難色的尷尬道:「老頭子,我們就不要這茶棚算了,大不了往後再行謀取其他出路餬口便是。」老者會意的點一下頭,向著易寒風道:「我看小哥你也是個好人,今天的茶錢就算我們老兩口請了。」說罷,便欲將銀兩還遞給易寒風,易寒風微笑道:「兩位老人家有多少碎銀,那就找零多少給小子好了。」 眼見兩人露出了為難表情,易寒風笑容不變的道:「小子年輕,還能賺取很多的銀兩,所以兩位老人家不必推辭。」老嫗將手中錢袋遞給易寒風後,兩老誠心感謝了易寒風一番,方才追趕眾人身影而去。 待兩老的身影遠遠離去後,易寒風目光一掃,見四處已然沒有了過路行人,於是緩緩轉身向著火族雙雄,面若寒霜的冷笑道:「正好不用擔心會連累到無辜行人,你們兩人就一起上來送死吧。」 眼看火族雙雄雙眼之中燃起了怒火,水月及洛靖嫻同時立身到易寒風左右兩側,水月凝重的道:「這兩個傢伙可都是天悟中期的高手,待會兒我自會想辦法拖住他們,你只管帶著靖嫻離開便是。」易寒風嗤之以鼻的道:「就憑他們狗屁雙雄,還沒有令我易寒風落荒逃跑的能耐。」 火族雙雄聞言一楞,俱都忍不住拿眼打量起了易寒風來,火耀疑惑不定的道:「難道你就是那個煉化了血焰赤火的易寒風?」易寒風不置可否的道:「難道你們狗屁雙雄還聽說過其他名叫易寒風的人嗎?」火陽愕然道:「傳聞你小子不是已經死了嗎?」易寒風嘿嘿冷笑道:「小爺可不是短命之人,又豈會輕易就死掉。」 火族雙雄聞言一喜,火耀出聲威脅道:「只要你小子肯乖乖的交出血焰赤火,待我們兄弟兩人享受完你身旁兩位漂亮妞兒的滋味後,如果她們能令我兄弟倆都覺得滿意的話,或許會考慮放你一條活路。」易寒風雙眼倏變血紅起來,咬牙寒聲道:「無恥敗類,死不足惜。」說罷,在擲出古怪刀刃,瞬間掠出身影的同時,立即顯現出邪化姿態來。 然而就在水月與洛靖嫻正欲出手,聯合易寒風一起對敵的剎那間,但見易寒風的身影倏閃之下的快速自兩人中間穿梭過去,很快就背對著洛水兩人而出現在了火族雙雄的身後,只是此時的火族雙雄,業已分別斷去了一條手臂,而且兩人臉上的驚駭神色極為僵硬,俱都瞪圓了雙眼,呆滯的張大著嘴巴,似是渾身不能動彈一般。 收起古怪刀刃,並解除了邪化狀態,易寒風方才轉身過來,緩緩走到兀自處於震驚中的兩人跟前,輕描淡寫的道:「對付這樣兩個不自量力的無恥之徒,根本用不著你們出手幫忙。」 水月聽聞到易寒風的話語聲,隨即頓時自震驚中醒覺過來,而洛靖嫻則流露出一副蒼白無血的慘淡神色,癡癡然自語道:「這不會是真的,一定是我看錯了眼。」 水月本想出言詢問易寒風,為何在適才出手的剎那間,他的元壓會突然增幅到玄悟後期的地步,究竟是不是使用了什麼強大秘術的緣故。但見到洛靖嫻不斷重複著同一句話語,大有神智紊亂的跡象,一時將心中的疑問拋到了九霄雲外,慌忙道:「靖嫻,你到底怎麼了,你可別嚇唬姐姐啊。」豈料洛靖嫻絲毫反應也沒有,仍然不斷的顧自重複著先前的話語。 易寒風眉頭一皺,隨即瞥看了自己適才立身的地方一眼,心忖道:「莫非靖嫻看到了自己邪化後的右側臉面了。」如此想來,迅速站到洛靖身側,略一掂量過後,便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於是雙手抓住洛靖嫻的香肩,臉上流露出沉痛模樣,自責道:「對不起靖嫻,是我嚇壞了你。」 水月聽的莫名其妙,正欲開口說話,詢問易寒風是不是也神智不清的時候,突然見洛靖嫻清醒過來,滿臉驚惶的緊盯著易寒風的臉面,打量道:「寒風,你快告訴我,你的臉究竟怎麼了,為何會變得那般森然恐怖?」易寒風道:「靖嫻,你先冷靜下來,待會兒我自會告訴你其中原由。」 洛靖嫻頓時撲入易寒風懷中,唏噓道:「寒風,我真的好怕你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從此再也不記得我了。」經洛靖嫻的言語提醒,水月臉上亦流露出了相當凝重的神色,沉吟道:「寒風,適才在你出手的時候,我也感覺到你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殺氣之濃重,實讓人不寒而慄。」 易寒風將懷中的洛靖嫻扶坐木凳上,正欲打出元流光幕,將火族雙雄包裹到袖袍裡的時候,卻見火族雙雄的身體裡突然迸發出一陣赤色火焰元流,緊接著兩人的軀體便瞬間化作了虛無,甚至於連元靈也被那火焰元流燒燬殆盡,就此失去了超生的機會。 萬料不到火族雙雄的身體裡竟暗藏著威力如此驚人的自滅之術,易寒風心道一聲可惜,隨即於洛靖嫻對面坐下身來,等到水月亦坐定身形後,突然露出凝重神態,沉默道:「你們兩個先作好心裡準備,待會兒無論我說什麼,你們都莫要驚慌才好。」眼見兩人輕點螓首,易寒風如實道:「其實我就是千餘年前人稱天邪的邪妖邪無。」 此言一出,猶如一道晴天霹靂似的,重重轟擊在水月與洛靖嫻的心坎上,洛靖嫻慘白著玉容,淒然道:「這麼說來,你對我一直都是虛情假意了。」旋即自嘲出聲,淚雨潸然的道:「我實在弄不明白,在我們當初跟你相識的時候,我對你來說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利用價值,為何你偏偏要來玩弄我的感情。」說到這裡,慘笑道:「什麼易恩公之子,根本就是你用來哄騙我跟爹爹的鬼話。」 望著洛靖嫻傷痛的淒然模樣,易寒風苦笑道:「靖嫻,事情不是這樣的,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洛靖嫻哭叫出聲音,摀住雙耳道:「我不想聽你解釋,我不想知道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說罷,立身起來,跌跌撞撞的直往茶棚外拚命奔去。 易寒風身影一動,立時擋在了已然奔出茶棚的洛靖嫻跟前,強行拉扯開洛靖嫻緊摀住雙耳的潔白玉手,急聲道:「我現在已經不是純粹的邪妖了,我有自己的本性,也有情愛的感覺。」 洛靖嫻撲身在易寒風懷裡,無力的捶打著易寒風的胸膛,哭泣道:「我真的不能沒有你,為什麼你會是邪妖,為什麼你要欺騙我的感情。」話剛說完,便身子一軟的暈厥在了易寒風懷裡。 水月緩緩走身上來,伸手扶過易寒風懷中的洛靖嫻後,無奈的歎息道:「希望你日後不要再玩弄女人的感情了。」易寒風啼笑皆非的道:「水姐姐,靖嫻她一時過於激動也就罷了,怎地連你也這般糊塗起來了?」水月發怒的道:「我怎麼糊塗了?你倒是說來聽聽,要不是因為你,靖嫻就不會暈倒過去,我的心也不會如此疼痛。」 眼見易寒風一臉古怪表情的楞看著自己,水月方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幸好臉上有怒紅之色遮蓋,易寒風根本看不出自己的羞紅神態來,於是話鋒一轉,不露痕跡的繼續怒喝道:「看什麼看?靖嫻被你刺激成這樣,難道我這做姐姐的看著心疼也不行麼?」 望著水月比之先前更為惱怒的模樣,易寒風心想原來是自己誤解了水月話中的意思,不由暗舒一口氣,正色道:「水姐姐,你先聽我說,等聽完之後,如果你還認為我是在玩弄靖嫻感情的話,那麼要殺要剮,我任由你處治便是。」 看著易寒風認真的樣兒,水月沒好氣的道:「反正日後我也不想見到你了,姑且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你有話便說,有屁就放。」易寒風苦笑道:「你一個女人家,說話能否不要這般粗魯?」水月冷哼道:「這不都是給你氣出來的。」 易寒風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說道:「我雖然是邪無,但在千餘年前,我已強行進入了輪迴當中,由此借助輪迴之力的淬煉而凝聚了心之形態,然後通過投胎的方式化生出心臟,簡而言之,現在的我除了擁有邪妖的能力外,其實跟尋常人類沒有多少區別。」 第六十四章 捉弄水月 當聽聞到易寒風的解釋,水月直拿秀眸緊盯了易寒風片刻後,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竟對易寒風所說的話語心生不出絲毫猜疑之意來,情不自禁的輕點一下螓首,念頭一轉,奇怪道:「適才靖嫻究竟看到了什麼,為何她會突然神智紊亂呢?」易寒風道:「我通過邪化途徑,便可獲得些許以前的力量,靖嫻正是從側面看到了我邪化後的臉面模樣,所以才會驚惶過度。」 水月再不多作詢問,黛眉微蹙的沉吟道:「我們先進城尋家客棧,好讓靖嫻好生休息一下,待她醒來之後,我自會將事情慢慢跟他說明。」易寒風點頭道:「水姐姐,謝謝你。」水月擺手道:「我也只是不想看到靖嫻傷心難過罷了,所以你不必謝我。」 話剛說完,旋即想起先前自己發橫的事情,水月不由玉頰倏一泛紅,有些過意不去的道:「剛才我對你大吼了一通,你可不要生我的氣才好。」易寒風失笑道:「我像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嗎?」 水月瞅了易寒風一眼,嗔聲道:「別只顧著臭美了,你要知道明日可是元宵佳節,所以京城裡正熱鬧得緊,我們要是不趕早進城的話,小心待會兒連投宿的地方都沒有了。」 易寒風聞言心中恍然,失落的道:「原來你們來京城只為了游賞花燈會。」水月冷嗤道:「若不假借游賞花燈之名,那些太上長老豈會任由靖嫻離開族地來著,我們又怎能堂而皇之的四處尋找你呢?」易寒風乾笑道:「我只是隨便說說,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目光斜睇著易寒風,水月鄙夷的道:「你剛才心裡在想些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易寒風無所謂的道:「如果你們只是單純的來京城游賞花燈會,我心裡有些許失落也很正常啊。」背負起了洛靖嫻,水月輕哼一聲,言不由衷的道:「若不是依著靖嫻,我才懶得管你死活呢!」 跟在水月身旁,易寒風突兀的道:「水姐姐,你們水族的大長老夫婦一直沒有回到族中,不知那些太上長老是如何看待此事的?」水月道:「他們已料定大長老夫婦必然凶多吉少,只是至今仍未查尋到絲毫有關二人身死的跡象,所以並沒有將事情公佈開來。」 眼見易寒風一臉沉重模樣,水月滿臉狐疑的道:「你怎麼會知道他們一直沒有回到族中?」易寒風沉默道:「因為他們都已經被我給抹殺掉了。」水月驚愕道:「大長老夫婦可都是神悟境修為之人,你怎麼可能殺得了他們呢?」易寒風道:「此事說來話長,但他們夫婦二人確實是我殺死的。」水月惱怒道:「易寒風,你怎麼能對我們水族人痛下殺手呢?」易寒風錯愕道:「他們夫婦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難道就因為他二人乃是你們水族族人,我便要束手讓他們殺害不成?」 易寒風說出了這一句話,水月立時冷靜下來,迷惑道:「他們夫婦二人可是按照靖嫻的吩咐,前來尋找你蹤跡的,又怎麼會想要殺你呢?」易寒風神色古怪的道:「那你跟靖嫻究竟知不知道,有關傳聞中殺死我的人就是水霸天?」 水月輕搖螓首,茫然道:「據大長老傳回的消息所說,只知你死在了搶奪血焰赤火之人的手裡,至於究竟是何人所為,連他也無從知曉。」易寒風嘿笑道:「你們水族的那些太上長老還真夠陰險,居然想利用嫁禍於人的手法瞞天過海,將派遣人手殺害我的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水月聽得心中一緊,好不焦急的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言簡意賅的盡快說清楚。」易寒風微笑道:「其實原因很簡單,以靖嫻短短三年就能修煉到玄悟後期顛峰的過人天賦,那些太上長老們自然相當看重於她。」頓了頓,接道:「他們為了不讓靖嫻因我而離開水族,所以私自指令水霸天夫婦假借尋我為名,暗中趁機將我除掉,由此好讓靖嫻一心一意的掌管水族。」 水月乜斜著眼望定易寒風,不解的道:「但紙總歸是包不住火的,難道他們就不怕靖嫻查出事實的真相後,會不顧一切的選擇離開嗎?」易寒風搖頭道:「如果我當真被水霸天殺死的話,只要那些太上長老及水霸天夫婦將真相永遠埋在腹中,那麼無論靖嫻如何追查,最終都只會是徒勞無功。」水月道:「如此說來,你被大長老殺死的消息,根本就是你在暗地裡動的手腳了?」 易寒風面色微寒,不置可否的道:「倘若不是我使用了移花接木的手段,早就死在水霸天的手裡了,既然他不讓我好過,我自然要讓他背負一下懷壁之罪了。」水月若有所思的道:「那些太上長老令指大長老夫婦殺你的事情,我看還是不要讓靖嫻知曉的好,免得她左右為難。」 見易寒風應聲答應下來,水月話鋒一轉,疑問道:「你想討要紫蓮花,究竟是給何人服用,那人對你很重要嗎?」易寒風反問道:「他是我爹,你說對我重不重要?」水月慍怒道:「靖嫻早將你沒有爹娘的事情告訴我了,虧你還拿這種不道德的謊話來欺騙人,我算是看透你易寒風的為人了。」 易寒風尚未來得及出言解釋,水月實在忍受不住心中怒氣,啐聲唾罵道:「居然把別的女人說成自己的父親來欺騙我跟靖嫻,真是卑鄙無恥之極,你這個沒人性的混蛋,往後最好不要再來招惹靖嫻,否則姑奶奶對你不客氣。」丟下如此一通咒罵的言語後,水月再不理會愕然呆楞住的易寒風,加緊腳步直向京城的方向行去。 直到水月行出數丈距離之後,易寒風方才自驚愕中恢復過來,怒喝道:「水月,你這個臭女人,你給我站住。」想不到易寒風在理虧的情況下,竟然還敢大聲吆喝,咒罵自己是臭女人。 水月惱羞成怒之餘,白皙的臉面漲得通紅一片,於是迅速尋了草地將昏迷不醒的洛靖嫻放下,一邊殺氣騰騰走向易寒風,一邊咬牙切齒的道:「易寒風,本姑奶奶我要活剝了你。」易寒風陰冷著臉面,沉聲道:「水月,你給我冷靜一點。」 看著易寒風雙眼中充滿了惱怒的光芒,水月沒來由的心中一悸,頓時收回了拍向易寒風臉面的右掌,怒哼道:「還是先前那句話,有話便說,有屁快放,姑奶奶沒有時間在這裡跟你瞎扯淡。」 免得水月再次發橫,易寒風索性單刀直入的道:「我沒有想要欺騙你跟靖嫻的意思,我爹娘及姐姐都已經復活了。」水月面色一窒,將信將疑的道:「你說的可都是真話?」易寒風無奈的苦笑一下,隨即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細說了一遍。 看著易寒風鐵青色的臉面,水月歉然道:「寒風,是姐姐誤會你了,你就別生我的氣了。」見水月滿臉內疚的神態,易寒風歎息道:「往後你們能否不要再幹這種斷章取義的事情了,我實在經不起你們的折騰。」 水月嘴角一撇,不鹹不淡的道:「這話等靖嫻醒來之後,你跟她說好了,於我又有何干係。」易寒風愕然道:「那適才究竟是那個臭女人對我發火來著!」水月輕描淡寫的道:「就讓你小子咒罵好了,我渾當沒聽見,不跟你多作計較。」易寒風啞然失笑道:「嘿嘿,難得你會如此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話剛說完,便不停的念起了三字經。 水月一邊背負著洛靖嫻急速行走,一邊強忍住心中怒氣,每當易寒風在身旁念出臭女人三個字的時候,便暗自勸慰自己道:「別放在心上,他罵的不是自己,因為自己可是香噴噴的美女,又豈會是他口中的臭女人呢!」如此自欺欺人的安撫著心中情緒,水月總算沒有將暴怒宣洩出來。 然而她萬料不到的是,當趕了大半路程的時候,易寒風不但沒有絲毫想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突然將三字經改為了六字經,唾沫橫飛的道:「水月是臭女人……」聽聞易寒風如此念來,水月又於心裡暗自道:「只是名字相同罷了,其實他咒罵的不是自己。」 此般又過去了好一陣,易寒風看著臉色怒紅的水月,暗自好笑道:「看你能忍耐多久,我今天非氣炸你不可!」想到這裡,再次將六字經變更為十三字經,興致盎然道:「背著靖嫻的那個水月是臭女人……」 陡聞易寒風這般一念,水月再也找不到自欺欺人的理由了,於是暗一咬牙,倏然轉身向著易寒風,同時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起右腳,拚力直朝易寒風腰間踢去。 突然感覺到勁風襲身,易寒風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毫不遲疑的伸出靠近的左手,瞬間便將水月的右腳給格擋開來,只是易寒風手上的勁力稍強了一些,致使得水月單腳站立不穩,再者又因為身負洛靖嫻的緣故,嬌軀頓時前撲,立將易寒風給壓倒在地面上。 霎時兩人面面相對,而且由於水月仍然雙手緊摟住後背上的洛靖嫻,因此渾身也就毫無支撐的整個兒撲壓在了易寒風身上,兩人錯愕的楞看著對方,彼此感受著相互之間的炙熱鼻息,俱都迷失在那種因身體接觸所帶來的銷魂酥麻當中。 第六十五章 紅衫姑娘 溫香軟玉在懷,易寒風頓覺腦中一片空白,本來意欲推移開水月那帶有極度誘惑的成熟嬌軀,但是同時又心生出一種癡迷不捨的莫名意念,由此反倒使得搭伸在水月柳腰上的雙手,猶似輕摟住水月一般。 至於水月,雖然已是將近四十歲的成熟女人,實非那些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女,但她至今仍然冰清玉潔,並未曾經歷過男女之事,再者於她心底裡,本就暗自喜歡著易寒風,因此難免會意亂情迷。 伴隨著旖旎風情的定格,兩人的心跳愈來愈劇烈,急促的鼻息聲亦逐漸變得渾濁起來,爾後皆情不自禁的半閉闔上雙眼,緩緩將彼此的嘴唇遞合向對方,希冀能在那美妙的親吻當中,肆無忌憚的盡情釋放出身體裡那股難耐的燥熱情緒。 然而就在兩人的嘴唇結合一起,相互親吻了片刻工夫之際,易寒風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靈萱兒美若虛幻,卻又黯然淒楚的絕世姿容,心裡不由好一陣抽痛,渾將水月給當成了靈萱兒,於是搭在水月腰間上的雙手略一摟抱,便迅速環緊了水月的嬌軀,隨即笨拙的遊走嘴唇,主動親吻上水月那業已變得緋紅一片的皙嫩面頰,呢喃低語間,愛憐的輕呼了一聲萱兒。 耳聞易寒風猶如夢囈般含糊不清的聲音,水月萬料不到易寒風竟然在跟自己親熱之際,口中卻輕呼著別人的名字,不由芳心一涼,頓時自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隨即只作單手摟負著背上的洛靖嫻,迅速將右手給騰空了出來,狠狠甩給易寒風一記響亮的耳光後,倏然支立起身形,惱怒異常的瞪視著易寒風,啐聲道:「你無恥下流。」 易寒風立起身來,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呆若木雞的道:「水姐姐,你要打要罵都隨便你。」凝望著易寒風片刻,水月似是看到了易寒風內心裡的深深自責一般,沒來由的生出一陣疼惜之情,輕聲歎息道:「錯不在你,只怪我沒有矜持之心罷了。」 易寒風目光突然變得深邃起來,緊盯著水月道:「水姐姐,我只想聽你親口說出,你是不是喜歡我?」對視上易寒風灼灼的目光,水月頓有種心思全被看透的感覺,竟然情不自禁的點了一下螓首,侷促的道:「寒風,你大可不必顧慮姐姐的感受,對於適才的事情,我可以當作從來沒有發生過。」 眼見易寒風露出古怪的笑容,水月惶急的道:「寒風,姐姐說的是真話,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易寒風罔若未聞水月的話語一般,顧自道:「水姐姐,對於我不經意間輕呼出來的那個人,難道你不想知道她是誰嗎?」 被易寒風突如其來的話語所引導,水月立時變得愚笨起來,不假思索的點頭道:「我當然想知道。」易寒風微笑道:「她是千餘年前我還身為邪妖的時候,曾賦予我情愛一物之人,也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水月酸溜溜的道:「難怪你在那個時候,亦想念著她了。」易寒風沉默道:「水姐姐,剛才我已親吻過你,如果你不介意我是一個不忠於情愛之人的話,我會對你負起責任的。」 水月輕搖螓首,吃力的道:「寒風,我不想對不起靖嫻,你我都全當適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好了。」望著水月眼低深藏的痛楚,易寒風抓住水月的香肩,目光逼視的道:「水姐姐,你告訴我,是不是自從三年前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你便已經喜歡上我了?」 雖然不明白易寒風為何會如此問來,但水月還是默默的輕點了一下頭,易寒風繼續道:「既然你早已喜歡上我了,你跟經常相處一起,憑她的蘭心蕙質,沒理由會看出你的心思,她之所以一直沒有出言點破,也就說明她已默認了你對我的情意。」水月將信將疑的道:「你真的對靖嫻如此瞭解?你不會是在拿言語誆我吧?」 鬆開緊握水月香肩的雙手,易寒風一臉神秘的輕笑道:「我怎麼會騙你呢,說不準待她醒來的時候,還會想方設法的撮合我們呢!」水月歎聲道:「若真如此就再不過了,否則讓我往後如何面對靖嫻是好。」 易寒風似緊盯著水月,狡黠兒笑的道:「你不是說我們全當先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嗎?怎地卻又覺得對不起靖嫻了?」水月沒好氣的道:「我本來活的好好的,如過不是因為喜歡上了你,又怎麼會一直對靖嫻心生出負罪感來,虧你還還意思在一邊說風涼話。」說一出口,再不理會易寒風,略一聳肩的摟負好背上的洛靖嫻,急身朝京城的方向趕去。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兩人已走在了京城裡的市集上,看著摩肩接踵,很有些流暢不通的綽綽人影,一直緘默不語的水月柳眉微皺,擔心的道:「寒風,你說要是所有的客棧都住滿了客人的話,我們應該怎麼辦?」易寒風道:「先找一家客棧問問,然後再作打算不遲。」水月點頭道:「那我們就找京城裡最有檔次的玉華樓好了,如果連那裡都沒有空餘房間的話,我們就惟有露宿街頭了。」 水月言之有理,易寒風毫無異議的道:「我不知道玉華樓在哪個方向,你走在前面帶路吧。」水月笑靨道:「你要好生跟緊,如果待會兒走丟了,可又得麻煩我到處尋找你。」易寒風啞然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這女人真是會瞎操心。」 水月也不理會身旁來往如流的行人,顧自乜斜著眼看向易寒風,語出驚人的道:「我就喜歡這樣呵護你,難道不行嗎?」 水月說出這一句話,易寒風的嘴角抽搐了好一陣,暗道幸好水月此時乃是男兒般的模樣打扮,否則其如此言語,勢必會招惹來週遭行人的大肆非議,屆時自己就要被他人低貶得一塌糊塗了。 然而正當易寒風輕舒了一口氣的時候,身旁突然響起一道鄙夷的女子聲音,鄙夷之極的道:「兩個大男人之間,居然說出這般不堪的言語,真讓人噁心。」 此話語乍一傳入耳中,易寒風不禁暗自有些惱怒起來,畢竟在短短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裡,自己已然被再度認定為喜歡男人的男人了,於是目光微凝的向著右身側射去,只見一約莫二八芳齡,肌膚白皙水嫩,玉容精緻而又輪廓分明的紅衫姑娘,此時正兩手輕插在她那纖合適度的嬌好小蠻腰上,直拿一對烏黑閃亮的大眼睛望著自己,眉宇間大有嘲弄的輕蔑神色。 眉頭微皺的注視著紅衫姑娘,易寒風不悅的道:「姑娘,你適才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對視上易寒風冷然的目光,紅衫姑娘玲瓏秀鼻一翹,夷然不懼的道:「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心裡會不明白嗎?」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我勸你最好緊閉上你那張嘴巴,免得說錯了話,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紅衫姑娘嘴角一撇,冷哂道:「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你少在這裡威脅我,本姑娘可不是被嚇大的,再者你本就是那種傷風敗俗的齷齪之人,本姑娘可沒有說錯話語來著。」旋即臉上佈滿了厭惡神色,輕搖螓首間,略帶惋惜的道:「想不到如此俊俏的男人,竟會這般讓人噁心!」易寒風似笑非笑的道:「請問姑娘,聽你這話,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對在下大有欣賞之意呢?」 聽出易寒風話語中的弦外之意,紅衫姑娘頰生暈紅,輕呸了一聲,怒色道:「你小子無恥之尤,且看本姑娘如何收拾你。」易寒風露出了滿不在乎的表情,狡黠而笑的道:「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但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會憐香惜玉哦!」 聽聞易寒風說出如此言語,再又見他嘴角上掛著不懷好意的壞笑,紅衫姑娘的白皙玉容上頓時閃過一絲惡寒表情,暗自顧慮道:「這小子的元壓跟自己處在伯仲之間,若是當真動起手來,萬一被如此噁心的男人乘機佔了便宜的話,那自己可就沒有臉面再活下去了。」 心中這般想來,紅衫眼神閃爍的望著易寒風,輕淬道:「跟你這種噁心的男人打鬥,只會弄髒了本姑娘的手。」稍頓,故作強硬的道:「小心別讓我再碰上你,否則就算髒了手,本姑娘也要讓你好看。」說罷,渾當沒看見易寒風滿臉鐵青的模樣一般,顧自一撇螓首,轉身徑直離開了去。 望著紅衫姑娘漸自沒入人群的倩影,易寒風鐵青色的臉面尚未恢復正常,便聽聞到那些駐足湊看熱鬧的人對自己指指點點,其中有人竊竊出聲,直向身旁的人詢問道:「適才那姑娘對這少年所說的話,我怎麼覺得莫名其妙,很是弄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呢?」話音一落,立時就有應答的聲音響起,嘿笑道:「先前你沒聽到他身旁男子所說的曖昧話語,自然不會懂得個中含義了。」 此話一出,那些不明所以之人,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於是頃刻之間,議論聲紛紛響作一片,不時還能聽到憤慨的唾罵言語,大聲斥責易寒風不知自愛,實在是傷風敗俗之極。 第六十六章 冤家路窄 水月滿臉怒容的掃視了那些正自議論不休的眾人一眼,正欲喝叱出聲,表明自己乃是女兒之身的時候,易寒風突然陰冷著面容,沉聲道:「小爺平生最討厭那些喜歡論人是非的人了,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就給小爺趕快滾開。」 眼見易寒風雙眼之中隱約閃動有血紅光芒,模樣甚是冷寒得讓人可怕,那些適才還在議論得不亦樂乎,大肆譏諷易寒風之人,突然噤若寒蟬的緘口不再言語,接著迅速離身遠去。 待到眾人業已散去,易寒風冷哼一聲,隨即很快恢復了正常神色,不由分說的道:「水姐姐,等落腳之後,你跟靖嫻都換回女裝好了。」 水月點頭應聲,小心翼翼的道:「寒風,你是不是生姐姐的氣了?」易寒風微笑道:「我怎會為了這點小事而生你的氣,只是往後身處這種場合的時候,你可不要再這樣語出驚人了,免得惹來像適才那些無聊之人的非議。」說罷,催促水月道:「我們還是快些趕去玉華樓,倘若遲了沒有廂房的話,那可就麻煩了。」水月嗲聲低語道:「寒風,你這樣也不生我的氣,真是個好男人。」 感受到水月瞬間流露出來的剎那風情,易寒風略一失神後,緊身跟上了水月,突兀的笑語道:「水姐姐,其實早在我們聯手對付林萬森之時,我就已經對你生出好感了。」 水月撇了撇嘴,苦澀的道:「你少拿言語來欺騙我了,若非先前發生的事情讓你產生了愧疚感,你才不會輕易接受我呢!」易寒風正色道:「我說的是真話,那時你明知可能會死,但卻沒有抽身離開,我真的很感動,所以也就莫名其妙的對你產生了一種難言之意。」說到這裡,赧然一笑的撓頭道:「只是當時我尚不明白,那種感覺便是男女之間所謂的情愫罷了。」 嫩滑的嬌顏上現出歡喜神色,水月嗔怪道:「你先前怎麼不說出來,害我總認為只是自己在一廂情願的喜歡著你,心裡好不難受。」易寒風得意的道:「你一路之上都不跟我說話,原來並非在生我的氣,而是惱恨我為什麼不喜歡你啊!」 水月玉頰一紅,但卻毫不矯揉造作,坦率的道:「我會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沒什麼好值得奇怪的。」說著,努嘴示意道:「玉華樓到了,我們趕緊進去問問吧。」 水月背負著洛靖嫻與易寒風一起,方才步入客棧,便立時有小二迎身上來,先是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洛靖嫻,隨即滿臉歉意的道:「實在不好意思,若是三位想要投宿的話,我們這裡的廂房已經滿客了。」易寒風道:「請問小二哥,你可知道哪家客棧尚有空閒的廂房?」 小二搖了搖頭後,好心提醒道:「三位客觀,眼下這京城裡正處熱鬧當口,恐怕大小客棧都已經沒有空餘廂房了,你們還是趕快離開京城,趁天色未黑之前到別的地方投宿為好。」易寒風客氣的道:「謝謝小二哥提醒。」小二道:「這也沒有什麼,只是不知客觀可還有什麼吩咐?」易寒風道:「打擾了。」說著,正欲招呼水月離開之際,突聞一熟悉的女子聲音響起,說道:「反正都是三個大男人,既然沒有客棧投宿,何不將就一下,去到街頭露宿好了。」 易寒風聞聲轉過身形,將目光射向正自坐身在東南角的兩人身上,略一打量了其中那位十八九歲模樣,甚為風神秀異的儒雅青年後,雙眼微凝的望定紅衫姑娘,面無表情的道:「我說姑娘,你可真愛多管閒事!」 紅衫姑娘面色一怒,正欲跟易寒風較勁之際,其身旁的儒雅青年忙出聲阻止道:「天香,不可如此任性。」天香嘟長了嘴巴,不悅的道:「哥,你怎麼幫起外人來了?」 儒雅青年板著面孔,不由分說的道:「這事本就是你不對在先,還不趕快向三位朋友道歉。」天香螓首一撇,乾脆的道:「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跟他們道歉。」 儒雅青年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立起身來,抱拳道:「三位朋友,舍妹年幼無知,適才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易寒風微笑道:「兄台嚴重了。」儒雅青年話鋒一轉的道:「我跟舍妹正好暫居這家客棧,兩間廂房都還算寬敞,如果三位朋友不介意的話,大可相互將就一下。」 以儒雅青年獨到的目光,雖然水月與洛靖嫻身著男子打扮,但在未曾刻意隱匿女兒特徵的情況下,自然輕易就看出了其中端倪。 然而儒雅青年此話一出,頓時惹來週遭食客的低聲非議,天香更是嘴巴一扁,便欲哭出聲來,羞怒之極的道:「哥,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呢!再者就算你跟他們,也萬萬不可同住一個房間。」 耳聞天香後面的話語,易寒風還真不知道她接下來會說出什麼樣的話語來,不由心中一驚,搶先道:「我想天香姑娘你誤會了。」說著,指向身旁道:「她們兩個都是女扮男裝,我們實非姑娘所想的那種人。」 天香聞言一喜,拿眼望著儒雅青年,破涕為笑的道:「哥,原來你早就看出,那小子身旁的兩人乃是女扮男裝了?」儒雅青年含笑的點頭,不置可否的道:「我怕三位朋友有什麼苦衷,所以不好出言點破。」 天香斂起了笑容,隨即轉臉望著易寒風,一臉淡漠的道:「小子,先前算是我誤會你了,你三人就隨我們兄妹倆住在這裡吧。」易寒風啞然道:「你這人還真是刁蠻的可以,為什麼你們同為兄妹,相差卻是如此之大呢!」 天香狠瞪了易寒風一眼後,直接走到水月身旁,嫣然道:「這位姐姐,你先隨我來,我這便帶你前去安置好那位昏迷的姐姐。」 水月詢問似的瞥看一眼易寒風,見其將自己及洛靖嫻的包袱給遞了過來,於是伸手接過,隨即轉臉向著天香,含笑道:「那就有勞妹妹帶路了。」 目送水月背負著洛靖嫻隨同天香離開,易寒風轉臉望向儒雅男子,微笑的抱拳道:「在下易寒風,尚未請教兄台貴姓尊名。」 儒雅男子亦朝著易寒風抱拳回禮,英姿颯然的道:「我叫天羽,看起來你比我年紀要小,往後不妨叫我一聲大哥好了。」易寒風道:「天羽大哥給小弟等三人行了方便,小弟在此先行謝過。」天羽擺手道:「出門在外,難免都會碰到一些不便之處,大家相互照應一下也是應該的,易兄弟不必多作客氣。」說罷,先是招呼易寒風入座,隨後叫來小二多點了些菜餚,並添上三副碗筷。 待到一切準備妥當,天羽出言詢問道:「易兄弟,趁現下菜餚還沒有上來之際,你要不要去看一下那位姑娘是否醒來沒有?」 雖然只是初次見面,但易寒風對天羽這個人倒是大有好感,由此也就沒有避諱什麼,苦笑道:「就算她已經甦醒過來,只怕一時之間也不想見到我,待她稍作冷靜後,自然會前來這裡的。」天羽釋然道:「那我們就坐在這裡等她們下來好了。」 天羽話音方落,便見天香走了過來,方才坐下身形,便立時瞪眼怒視著易寒風,憤然之極的突兀道:「你這小子真不是好人。」易寒風愕然道:「我說天香姑娘,在下好像並沒有得罪你吧!」天香冷哼道:「你是沒有得罪我,不過那位姐姐剛一甦醒過來,便傷心得抱頭痛苦,肯定是你沒心沒肺,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天羽責怪的道:「天香,既然那姑娘如此傷心,你怎麼不幫忙勸慰一下,反倒跑在這裡來跟易兄弟抬槓做什麼?」 天香立時嘟長了嘴巴,不滿的道:「哥,我可是在替那位姐姐打抱不平啊,你怎麼能說我故意跟這小子過不去呢!再者要不是水姐姐讓我前來叫這小子上去,我才不想見到他這種沒心沒肺的人。」 見易寒風臉色微變,天羽喝叱自己的妹妹道:「天香,不可對易兄弟無禮。」易寒風過意不去的道:「天羽大哥,天香並不明白事情的原由,你無須責怪於她。」 天羽瞥看著自己的妹妹,面孔一板的道:「你好好呆在這裡,千萬不要給我惹事生非,我陪易兄弟去一下就回來。」 天香將頭撇在一邊,氣呼呼的顧自咕噥道:「從小到大,你一次也沒有對我發過火,今天為了外人,居然這樣對我大吼,我以後都不想再叫你哥哥了。」天羽無奈的苦笑一下,隨即招呼著易寒風朝樓上的廂房行去。 不大會兒工夫,兩人便來到了天香所住的廂房門前,天羽道:「待會兒易兄弟便帶同兩位姑娘下來食用晚膳,我還得回去照看著天香那丫頭,免得她招惹了麻煩。」易寒風微笑道:「給天羽大哥添忙了。」說罷,待天羽轉身離開,便舉手輕叩房門道:「水姐姐、靖嫻,我現在可以進來嗎?」話剛說完,水月的聲音立時自房裡傳了出來,清柔道:「我跟靖嫻在換裝,等會兒再給你開門。」 片刻過去,當水月打開了房門,易寒風方才走身進去,洛靖嫻便迎身上來,歉然道:「寒風,真的很對不起,原本無論如何,我都應該相信你才對。」 有關自己不再是邪妖的事情,易寒風知道水月已經跟洛靖嫻解釋明白了,於是心情舒暢的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們趕緊下去食用晚膳,天羽大哥他們兄妹倆還在等著我們呢。」 洛靖嫻輕點螓首後,滿臉歡喜的道:「水姐姐已將伯父等人復活的事情告訴我了,等待會兒用完晚膳,我們立刻就動身趕回族地,我跟水姐姐自會想辦法弄到一朵紫蓮花,好讓你盡快帶回去給伯父服用。」易寒風含笑道:「此事情並不急於一時,等明晚我陪你跟水姐姐游賞過花燈會再說。」 第六十七章 採花大盜 眼見易寒風等三人下樓來,天羽立即起身招呼入座,謙笑道:「薄酒常菜,還望三位不要見笑。」易寒風道:「天羽大哥客氣了,此般豐盛的菜餚,可不是尋常人等能夠吃得上的。」說罷,手指洛靖靖嫻及水月介紹了一番。 當眾人方才相互認識過後,天香便立即遞頭到坐身旁邊的洛靖嫻跟前,憤憤不平的道:「洛姐姐,姓易的小子害你傷心難過,如果你輕易原諒他的話,那就太便宜他了,再怎麼說也得讓他跪地懺悔一番才行。」洛靖嫻面色羞紅的道:「天香妹妹,其實寒風並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我誤會他罷了。」天香蠻橫的道:「反正讓你傷心就是他的不對,所以無論如何,你非得好好整治他一番,好讓他長點記性,往後再不敢惹你生氣。」 易寒風嘴角抽搐了一下,頭痛道:「天香,你我只不過剛剛認識,根本談不上我虧欠過你什麼,為何你卻偏要跟我過不去呢?」 天羽亦是眉頭緊皺,疑惑不解的看向自己妹妹,豈料天香輕描淡寫的道:「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張禍害女人的臉面。」說著,直拿眼望向易寒風,義憤填膺的道:「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只要長得像我哥這般相貌堂堂也就足夠了,偏要生有一張俊俏得讓女人都嫉妒的臉面幹什麼?」 天羽滿眼同情的望向易寒風,苦笑道:「易兄弟,這純粹是你的個人問題,做大哥的也是心有餘力而力不足,實在幫不上你什麼忙了。」目瞪口呆的楞然張大著嘴,易寒風算是徹底對天羽兄妹倆無語了。 然而讓易寒風更加如坐針氈的是,當那些周圍的食客聽到天羽兄妹倆的話語後,不由來了興致,很快就於同桌熟人間議論開來,相互低語道:「那漂亮妞兒說的也對,這小子確實俊美得有些太不像話了。」有人則唉聲歎氣的道:「你看他身旁的兩個大美人,哪個不是世上難尋的傾國傾城之色,而這小子倒好,一人就獨佔兩大美人之艷福,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此話一出,立時就引起了其餘眾人的同感,怨聲載道的道:「老天真不長眼,既然賜予了這小子如此俊美的面容,就應該讓他只是個銀樣鑞槍頭,又或是肢殘體缺才對。」 週遭的議論聲音此起彼落,直聽得易寒風的臉色瞬息萬變,隨即突然立起身來,雙眼倏變血紅間,目光一掃的掠過那些話語比較惡毒的人,冷聲道:「你們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要不要小爺成全你們,讓你們都做飽死鬼?」 伴隨著易寒風冷喝聲音的響起,四周有了瞬間的寂靜之後,突聞一拍打桌面的聲音響起,接著便見坐身正中處的一名魁梧男子騰立起身來,怒指著易寒風道:「嘴巴長在大爺身上,大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你小子管得著麼,你也不打聽打聽,在這京城裡,大爺除了不惹官府的人之外,其他什麼樣的人在大爺面前都得裝孫子,否則就是不死也得蛻層皮!」 此人剛把說到這裡,便目光狎穢的打量著洛靖嫻等三女,垂涎的道:「大爺正捉摸著,待酒足飯飽之後,再行將你身旁的三個美人兒帶去樂和樂和,沒想到你小子竟然比大爺先囂張上了,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不知死活。」說到後面的話語時,已將目光落回了易寒風身上,並流露出滿臉的陰狠神色。 易寒風目光如刀的緊盯著魁梧大漢,殺意湧動的道:「像你這種自不量力,卻又畜生不如的東西,能活到現在還真是一個奇跡!」話一出口,頓時打出一道血紅元流,倏閃之下的化成了血紅光幕後,瞬間就將魁梧大漢吞包裹起來,併吞噬殆盡,接著毫不理會週遭眾人對自己流露出來的恐懼目光,顧自意念一動,血紅光幕立時恢復成元流模樣,一個激射間就沒回到了身體裡。 面無表情的環視了眾人一眼,易寒風不帶感情的道:「你們當中那些喜歡平白無故道人是非的人,在下奉勸你們最好收斂一下,免得惹來無妄之災。」說罷,緩緩坐下身來,渾當沒事發生過一般,顧自提筷就欲吃喝起來。 只是手中筷子方才抬到半空處,正欲下夾菜餚之際,立時被坐身對面的天香伸手拍打開來,憤然道:「易寒風,你怎麼可以這樣草芥人命,胡亂吞噬弱小之人呢?」易寒風平淡的道:「該死之人沒有強弱的分別。」天香怒不可遏的道:「在我看來,世人之中惟有你易寒風最該死!」 根本不將天香的惱怒放在眼裡,易寒風神態散漫的道:「如果你有能耐的話,大可對我出手殺我便是。」天香羞惱得花容失色,豁然站立起身來,喝叱道:「易寒風,別以為本姑娘當真懼怕於你,有種的我們現在就到城外一決生死。」 易寒風瞥眼睇看向天香,輕蔑的道:「欲要對付你,只須在這裡便可,決不會牽連到無辜。」天香登時被易寒風的話語給氣昏了頭,右手一抖便將元劍給亮了出來。 眼看天香就要動手,天羽拍桌而起,大聲呵斥道:「天香,你太放肆了。」天香愕然一窒,面色慘白的道:「哥,我真弄不明白,為什麼你非要袒護著這姓易的小子,我才是你的親妹妹啊。」 天羽鐵青著臉,沉聲道:「就因為以前我對你太過寵溺,你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刁蠻任性。」天香落淚道:「你居然說我刁蠻任性,那易小子出手傷人性命又如何?你為什麼不出手教訓他?」話音一落,不待天羽作何言語,立時就有一猥瑣聲音響起,狎笑道:「小美人別傷心,既然你哥哥不肯幫你,那麼只要你答應待會兒跟我走,我即刻就殺了姓易的小子給你出氣。」 轉眼望向依窗而坐的白衫男子,見其約莫三十四五歲的模樣,雖然面容尖嘴猴腮,目光更是淫邪得令人厭惡,但天香卻一抹臉上的淚珠兒,絲毫遲疑也沒有的應聲道:「我答應你,只要你替我殺了姓易的小子,本姑娘便立即跟你走,並且決不後悔。」天羽驚怒道:「天香,你是不是瘋了,難道你看不出那傢伙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嗎?他分明是覬覦你的美貌姿色,想要對你居心不良!」 天香冷笑出聲,自嘲道:「他對我居心不良又怎樣,至少他還會挺身替我出氣,不像哥哥你,非但不相幫於我,反倒站在了外人一邊。」易寒風無奈的道:「難道天香姑娘就如此討厭我易寒風麼?」說著,目光陰冷的瞥望了白衫男子一眼,接道:「竟讓你不惜甘願落入那淫魔之手,亦要制我於死地不可。」天香聞言只是將螓首一撇,渾然一副不願搭理易寒風的樣兒。 水月及洛靖嫻皆接起天香之手,苦口婆心的勸解了半晌,豈料天香卻吃了秤砣鐵了心,根本就不聽二人勸說,易寒風招呼了水月及洛靖嫻一聲,搖頭苦笑的道:「既然天香姑娘不想見到我,那我們這就走吧。」 天羽正欲出言挽留易寒風等三人之際,天香已然望向了白衫男子,喝聲道:「你楞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趕快動手,替我殺掉姓易的小子!」易寒風聞言暴喝道:「天香,你最好不要逼人太甚,若不是因為你本性不壞,再者又看在天羽大哥情面上,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 錯愕的楞看了易寒風片刻,天香嘶聲竭力的道:「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對我如此大呼小叫?」易寒風冷然道:「那你又憑什麼處處針對於我易某人呢?」 洛靖嫻輕扯易寒風衣角,低聲道:「寒風,你別跟她計較算了,我們走吧。」易寒風轉向洛靖嫻,神色一緩的應聲道:「我知道。」說著,轉向天羽抱拳道:「天羽大哥,小弟給你添麻煩了,我等三人這就告辭,若來日有緣再見,小弟定與你痛飲一場。」 天羽無奈的歎息一聲,深感愧疚的道:「都怪我把天香這丫頭給寵壞了,實在對不住易兄弟等三人。」易寒風過意不去的道:「若非我等三人的打擾,便不會害你們兄妹兩人的感情受到影響,所以應該是小弟給天羽大哥賠不是才對。」 天香斜睨了易寒風一眼,厭惡的道:「少在這裡惺惺作態了,免得讓本姑娘看著心煩。」天羽聞言頓露出惱火神色,正欲怒斥出聲之際,卻見白衫男子身影一閃來到了易寒風身側,天羽誤以為他想要對易寒風不利,於是不假思索的伸手左手,頓將站立在旁邊的易寒風拉至身後保護起來。 似是早就料想到天羽會如此作為,白衫男子陰鷙一笑,隨即閃電般打出三道藍色元流,並迅速化作元流光幕,瞬間就將洛靖嫻等三女包裹到了袖袍當中,接著毫不遲疑的身形一晃,立時推窗而出。 望著窗外空無人影的景象,易寒風與天羽在不知白衫男子去向何處的情況下,俱都迅速釋放出元識,稍作感應之後,同時自窗戶處閃射出身形,不約而同的向著一個方向追趕了去。 急掠身影間,天羽面色沉重的道:「易兄弟,那傢伙可是神悟初期的高手,無論如何,我們須得拚命利用元識鎖定他的蹤跡,千萬不能讓他逃脫了才好,否則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第六十八章 靈族天印 天色逐漸進入黃昏,易寒風與天羽追趕白衫男子也有一個多時辰的工夫了,雖然兩人並沒有讓白衫男子脫出元識的籠罩範圍,但在此般超乎尋常的急速追趕之下,天羽的額頭上已經滲透出涔涔汗水,然而反觀易寒風,其除了眼底深藏有濃郁的焦慮難耐之外,氣息卻是相當的平靜,儼然一副未曾消耗過半點元力的樣兒。 因此不由使得天羽極為不解,暗自困惑道:「他分明只是玄悟初期的修為,不但速度絲毫不弱於自己,而且如此急速折騰了一個多時辰,連自己這樣天悟中期修為之人,亦都感到相當的疲憊不支了,為何他卻仍然渾若無事一般呢?」百思不得其解之餘,天羽奇怪道:「易兄弟,難道你一點也感覺不到吃力麼?」 聽聞到天羽詢問的言語,易寒風一邊急掠著身形,一邊轉眼望向他,微笑的道:「我自有補給元力之法,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出現疲乏的現象。」天羽愕然道:「想不到混沌體質竟然還有如此玄妙之處,我以前還當真沒有聽聞過。」 對於天羽的略帶疑惑不解話語,易寒風一笑置之的道:「天羽大哥,我看你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不如就讓我攜帶你行上一程好了,雖然如此作為對你大有不敬,但為了你能及早恢復元力,到時你我聯手一起對付那猥瑣的白衣男,只好先行委屈你一下了。」天羽朗笑道:「我正有讓你攜帶我的意思,想不到你卻先提出口來了。」易寒風道:「那小弟就多有得罪了。」 待天羽朝著自己點了一下頭之後,易寒風揮手打出一道血紅元力,接著只見血紅元流倏然化作光幕間,立時就將天羽包裹到了袖袍裡。無須刻意放緩身形來遷就天羽,易寒風頓將速度提至極限,奮力追趕三四十里開外的白衫男子而去。 直至深更半夜之時,白衫男子仍未擺脫易寒風的追蹤,由此心念一轉,暗自忖度道:「那兩個小子肯定擁有何種恢復元力的逆天秘術,否則早就應該累爬下了才對。」由此心裡不免有些擔憂,倘若一直折騰下去的話,自己終有元力耗盡之際,到時候便會落得任人魚肉的下場。 想到這裡,白衫男子嘿笑出聲,顧自道:「看來不先將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小子除掉,老子還真難以及時跟三位美人享樂了。」話一出口,便迅速停下身來,施施然轉過身形的同時,並緩緩閉上雙眼,氣定神閒的等待著易寒風及天羽的到來。 盞茶工夫的時間過去,白衫男子突然睜開雙眼,目光銳利的緊盯上落身於數丈開外的易寒風,陰鷙的道:「原本因為老子想要及時品嚐三位美人的滋味,才會不想跟你們多作糾纏,沒有想到你們竟這般不知死活,硬要拚命追趕了來。」 抖手讓天羽落身旁邊,易寒風將凌厲的目光對視上白衫男子,不帶感情的道:「放了三位姑娘,然後以自斷一臂的方式立下誓言,從今往後再不干如此齷齪的勾當,我便放你一條活路。」白衫男子冷笑道:「就你玄悟初期的修為,根本沒有對我浪子白亮說教的資格。」 陡聞白衫男子亮出名號,天羽禁不住怒哼一聲,道:「原來你就是人稱浪子白亮的採花大盜,我正想尋找於你,替那些曾經受你侮辱過的無辜女人討回公道。」 神態輕視的望著天羽,白亮嗤之以鼻的道:「就憑你也想學人逞英雄,真是自不量力之極。」天羽嘿笑道:「自不量力的應該是你吧!」眼看天羽即將動手,易寒風反倒恢復了平靜模樣,施施然摟抱著雙手站立就地,大有如若天羽不出聲招呼,他便欲要袖手旁觀的意思。 瞥見易寒風靜如止水的表情,天羽啞然失笑道:「你就這麼篤定我能擊殺掉白亮嗎?」易寒風微笑道:「你們兄妹倆體內的生死壁障總給我一種朦朧的虛幻感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利用特殊手法虛化出來的,而並非實實在在的生死壁障。」 天羽愕然一窒的望著易寒風,毫不隱瞞的道:「此種只有衍生境以上高手才能看透的玄機,沒想到竟然被你給識破了,這混沌體質也太過於逆天了吧!」 此話一出,白亮不由瞪大了雙眼緊盯上天羽,神色一驚的道:「莫非你小子竟是靈族人?」天羽不置可否的道:「你是主動交人,還是要我強行搶奪?」白亮怒哼道:「你小子休要口出狂言,這裡可是凡塵俗世,而並非你們毓靈山,老子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你幹掉。」天羽哂笑道:「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我幹掉,你白亮真是好大的口氣。」當天羽說到後面的話語時,目光突然變得萬般凌厲起來,隨即右手一伸,便瞬間亮出了元劍來。 白亮萬料不到修為比自己低了很多的天羽,竟對自己流露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傲然模樣,根本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不由頓時惱羞成怒,大喝道:「小子,你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賣狂,老子要讓你付出生命的代價。」話語間,已迅速亮出與開山刀一般無二的元劍,猶如發了瘋似的,直向天羽閃衝了過來,然而面對白亮拚命般的架勢,天羽卻反倒微閉上了雙眼。 如此一幕落入到白亮眼中,頓時氣得暴跳如雷,忍不住聽下身來,手指天羽怒罵道:「你這王八羔子,想要狂妄也得有個限度,待會兒老子不將你剝皮抽筋,老子就不姓白。」畢竟被修為比自己還要低的人小看到這種程度,無論何等清心寡慾之人,只怕也冷靜到哪裡去。 立身在天羽身旁,易寒風看的極為清楚,其實天羽並非有意小看白亮,而是在準備某種強大必殺之術罷了。先前見到白亮攻擊過來,本欲出手攔擋一陣,好替天羽爭取時間,但卻沒想到白亮竟被天羽的神態給氣昏了頭,忍不住停下了身來大聲喝罵,不由暗自好笑之餘,為了防止白亮立即出手攻擊,當其辱罵聲音一落,便迅速接聲道:「如果你待會兒再不能姓白的話,大可跟著我姓易算了,正好讓我諄諄教導你一番,使你能夠幡然悔悟,再不願去做以往那些淫賊勾當。」 耳聞易寒風拐彎抹角辱罵自己的言語,白亮怒上加怒,頭腦越發昏脹起來,甚至就連自己的修為要比易寒風高出許多的事情,亦都給徹底忘記掉了,分明恨不能將易寒風碎屍萬段,但一時之間卻又不知該如何發洩是好,惟有鐵青著臉面咬牙道:「小畜生,老子吃過的鹽,可比你吃的飯還要多,你居然敢叫老子跟你姓,難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易寒風頓露出啞然模樣,好笑道:「我不過是撿了個便宜兒子罷了,又何來天打雷劈之說。」旋即露出一臉的譏諷神色,冷嗤道:「就算老天真長了眼,恐怕也只會責罰於像你這種專幹那些傷天害理之事的人,根本與小爺扯不上半點干係。」 白亮沒想到竟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臉色頓時羞惱成豬肝之色,怒不可遏的喘著粗氣道:「他娘的,你這小畜生倒是牙尖嘴利有的很,待老子撕爛了你那張臭嘴,看你還敢不敢逞一時口舌之快。」 易寒風冷哼出聲,半點也不示弱的反唇相譏道:「你這禽獸不如的老畜生,待小爺將你打作稀巴爛的漿泥後,看你還如何去殘害那些無辜的女人。」心知在口舌之上討不到易寒風的便宜,白亮索性緘口不言,隨即揮動手中的開山大刀,便欲向著易寒風劈斬過來。 瞥見天羽已經睜開了緊閉的雙眼,易寒風忙不迭的向著白亮大喝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可不要胡來!」白亮狠吐了一口唾沫,呸聲大罵道:「去你娘的君子動口不動手,老子今天非要宰了你這小畜生不可。」易寒風陰笑道:「既然你老小子想要動手,你可千萬別後悔才好。」 易寒風話一說完,便轉向身旁的天羽道:「天羽大哥,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天羽英姿颯爽的道:「決不會辜負了你的厚望。」話一出口間,體內的元壓突然暴漲到心域後期顛峰的駭人地步,隨即一個閃身之下,瞬息間出現在了白亮跟前,並迅速將手中長劍深深刺入白亮的心臟。 嘴角溢出絲絲猩紅的鮮血,白亮臉上佈滿了僵硬的驚恐表情,顯然被天羽瞬間給結果掉性命了。易寒風愕然一愣,臉上閃過一絲心疼之極的表情,暗自抱怨道:「這天羽出手也太狠毒了,害得自己連融生的機會都沒有,白亮就已經死翹翹了,神悟初期的高手,可是相當難得的融生對象啊。」心裡如此嘀咕著,身形卻是極快的來到天羽身旁,出聲道:「天羽大哥,快快將她們三個姑娘解禁出來。」 天羽略一頷首後,快速伸出左手釋放出一股元流漩渦,直朝著白亮的右手袖袍就是一陣吸吞,頃刻間便將洛靖嫻等三人解禁了出來,隨即意念一動,深深沒入白亮身體裡的長劍頓化作一股赤色氣流,倏然一閃的自右手掌心處消失不見。 第六十九章 遭遇勁敵 表情厭惡的瞥看一眼僵倒在地上的白亮,天香收回目光望向臉色慘白的天羽,泫然欲泣的道:「哥,害你為了救我而不惜損耗修為來解放天印禁,妹妹對不起你。」 天羽強顏一笑,疼愛的道:「傻丫頭,哥哥沒有事,修為損傷了還可以通過修煉來恢復,只要你日後不要再刁蠻任性就好。」天香輕點螓首的道:「謝謝哥哥,妹妹不會再刁蠻任性了。」天羽露出欣慰的笑容,話鋒一轉的道:「這次你可得謝謝易兄弟才是,若不是他的話,我就無法追上白亮這淫賊了。」 生怕天香又會跟自己過不去,易寒風慌忙道:「天羽大哥嚴重了,若不是沒有你的出手,小弟想要救下靖嫻她們姐妹倆人,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話音一落,豈料天香卻是一反常態,極為優雅的斂衽一禮,誠然道:「易大哥的相助之情,天香在此謝過,還有天香年幼無知,先前多有得罪易大哥的地方,還望見宥。」 望著儼然一副淑女儀態的天香,易寒風實難跟先前那蠻橫無理的任性丫頭聯繫在一起,不由錯愕的呆楞就地,半晌沒有反應過來,好在洛靖嫻極為機靈,忙接起天香的雙手,嫣然道:「天香妹妹不必客氣,寒風並不是小氣的人,他是不會跟你計較那些小事的。」 易寒風聞言方才醒悟過來,乾笑道:「只要你們三人都沒事就好,天香姑娘無須重提那些過去的事情。」天香含笑道:「多謝易大哥不與小女子計較。」說罷,手指著地上白亮的屍體,轉向天羽道:「哥,你能肯定這可惡的傢伙便是那挨千刀的淫賊白亮嗎?」天羽頷首道:「是他自己亮出名號的,應該假不了。」天香聞言心有餘悸的道:「幸好得救了,否則若是受到這噁心傢伙的侮辱,我就鐵定不想活命了。」 聽聞到天香大感後怕的言語,易寒風本想打趣天香一番,不過考慮天香適才的良好態度,最終還是忍住了欲要脫口即出的言語。然而天香卻突然乜斜著眼看向他,很大方的道:「看你那表情,我知道你想要取笑於我,你儘管取笑便是,免得憋壞了肚子。」易寒風尷尬道:「我一天沒有吃飯了,所以憋不壞肚子,天香姑娘大可放心。」 拿眼望向水月與洛靖嫻,天香揶揄道:「就算你憋壞了肚子,我也不會覺得內疚,我只是擔心兩位姐姐心疼罷了。」此言一出,洛靖嫻倒還好,只是玉容微微泛紅,並沒有作何言語,而水月可就不同了,羞急道:「天香丫頭,這可是靖嫻跟他的事情,你不要胡亂的將我牽扯進去。」話剛說完,不露痕跡的瞥視了洛靖嫻一眼,見其除了羞澀之外,臉上並沒有多餘的異樣表情,這才暗舒一口氣,稍微放下心來。 閉目調息了一番,天羽的臉色業已恢復紅潤,長吁一口氣的道:「你們在一旁有說有笑,差點就害我傷上加傷了。」易寒風微笑的道:「一般來說,靈邪兩族人與生俱來的天印禁,唯有修為達到心域期方才具備解放的能力,而天羽大哥只憑天悟中期的修為,便能夠勉強將其解放開來,這樣的天賦可讓小弟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天羽搖了搖頭,苦笑道:「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在十三歲的時候,為了展示自己的天賦,足足花費了五年的時間,在數月之前方才另闢蹊徑,參悟出以燃燒元靈的方法來解放天印禁。」頓了頓,大有後悔之意的道:「現在想來真是不值,五年的時間,原本足夠讓我修煉到心域初期了。」 看著自己哥哥一臉的鬱悶神色,天香勸慰道:「哥,你可替我們年輕一輩的靈族人增添了一種強大的保命手段,我跟爹爹都因你而驕傲,你就不要再後悔了。」 輕拍一下天香的頭,天羽寵溺的道:「哥哥不會再後悔就是了。」天香嗔怒的道:「都讓你不要拍我的頭了,可你就是不聽,如果我再不能長不高的話,小心我拿你是問!」說罷,接起水月與洛靖嫻兩人的手,嘻笑的道:「兩位姐姐,如今時候已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休息一下,晚上還要去游賞花燈會呢。」 五人略作商議後,俱都一致認為步行回去,如此正好可在破曉之時趕到客棧,順便食用完早膳再行休息。一路之上,因為天香的改變,五人之間有說有笑,相處得倒也融洽,只是就在眾人言笑正歡之際,突然現出一位面如玉冠,模樣甚為冷峻的黑衫青年,竟施施然擋在眾人跟前,目光隱含煞氣的緊盯著易寒風,絲毫表情也沒有的道:「我在日間路過玉華樓的時候,曾無意中聽到了你的名字。」 打量著眼前這個跟自己年紀相仿,但卻已經修煉到心域中期的強大少年,易寒風眉頭微皺的道:「這般無故擋住我等去路,不知閣下有何指教?」 顧自冷視著易寒風,黑衫青年顯然一副沒有想要答話的意思,天香看的心裡好不惱火,出聲喝罵道:「走路的時候都釋放出元識來探聽別人的談話,你這人是不是腦袋有些不正常?」 黑衫青年原本就相當陰冷的目光,此時突然變得更加凌厲起來,眼珠一轉的斜睨著天香道:「不想死的話,就不要胡亂說話。」 雖然黑衫青年木雕泥塑的臉面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惱怒表情,但其話語中冰冷刺骨的寒意,卻使得天香莫名的一陣心悸,怯怯然緘口不再言語的同時,滿臉委屈的拿眼看向天羽。 天羽前身來到黑衫青年跟前,微帶怒意的道:「這位朋友,說話可得放客氣一些,免得給自己惹來麻煩。」黑衫青年抬眼對視上天羽,淡漠的道:「對我來說,麻煩可是一件很好事情。」易寒風神色玩味的道:「原來你是一個愛給自己找麻煩的人,只可惜我易寒風卻非喜歡麻煩的人,所以還請你讓個道。」 黑衫青年將目光落回易寒風身上,問聲道:「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特意來尋你麻煩的人嗎?」易寒風嘿笑道:「我既不認識你,也沒有得罪過你,若是你閒著沒事幹的話,大可尋個萬丈懸崖跳下去,必定可以摔死你。」 似乎料想不到易寒風竟會說出後面的話語,黑衫青年臉上閃過一絲訝異表情,但很快又恢復了木雕般的平靜模樣,冰冷的道:「我叫官南飛,這樣說來,你再不會覺得我是那種無聊到跳崖尋死的人了吧?」水月心中一驚,忍不住出聲詢問道:「你跟官南雨究竟是何關係?」 顧自緊盯著易寒風,黑衫青年看也沒看上水月一眼,猶如是在回答易寒風所問般的道:「他是我堂哥,而官威則是我親大哥,雖然我跟他很少見面,並沒有什麼手足情誼,但他始終是我大哥,我應該讓他死後得以瞑目才對。」易寒風古井不波的道:「你確實比他們兩個要中用得多,不過我易寒風並非短命之人,你還沒有能耐殺死我。」黑衫青年道:「死鴨子再怎麼嘴硬也沒有用,因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即便你不想死,最終還是得一樣的斷氣。」 對黑衫青年的言語置之一笑,易寒風轉向天羽道:「天羽大哥,你帶她們三人離開,這裡交給我就好了。」天羽沒有應答易寒風,而是轉向臉望向天香,吩咐道:「天香,你陪兩位姐姐先回客棧,我跟易兄弟隨後就來。」三女聞言俱都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顯然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 然而不待天羽與易寒風出言勸說,官南飛業已冷聲道:「我本不想對女流之輩出手,但是如果你們執意留下的話,那我就只好先將你們殺掉算了,免得在這裡礙事。」易寒風嗤笑道:「居然明目張膽的聲稱先將她們三個殺掉,你當我們兩個大男人是透明的麼?真是狂妄之極!」官南飛道:「在下是否狂妄之極,你待會兒就會知道了。」言訖,並沒有立即出手,只是不住的將目光流轉於三女之間,似是想要確定一番,究竟選擇何人下一般。 時間猶如平地裡的溪水一般,流淌得極為緩慢,而且伴隨著時間的點滴流逝,靜謐的氣氛之中,被當作猴戲般玩耍的易寒風等五人,愈來愈陷入了極度的緊張,其中洛靖嫻等三女乃是因為全神貫注的提防,以待官南飛向自己下手之際,得以迅速閃避,而易寒風與天羽,則是因為聚精會神的靜觀,好在官南飛擇三女之一下手的時候,能夠及時出手搭救。 當然易寒風與天羽也想過主動出擊,但苦在他們二人的速度都無法跟官南飛相提並論,因此唯有以靜制動,方才眼下最可行的策略。 正當五人皆都額頭微冒汗珠,已然陷入緊張的極限之際,官南飛的身影突然動了,很快就一閃的來到天香跟前,接著只見其右手當中瞬間閃現出雖有握柄,但卻形如錐刺般的元劍來,並在急速前遞之下,閃電般朝著天香的心臟處刺去。 第七十章 悸動的心 原本在易寒風與天羽看來,水月本身天悟初期的修為業已極為不弱,雖然仍舊無法躲過官南飛的襲擊,但是大有一定的隨機應變之能,因此兩人暗自料定,官南飛必然以為他們會將大部分的注意力加注在天香與洛靖嫻身上,繼而選擇對水月下手。 然而事實卻大出兩人的意料,官南飛竟然選擇了天香作為下手對象,致使得幾乎將全部注意力放在水月身上的兩人有些措手不及。 眼看天香即將喪命在官南飛手上,距離天香最近的易寒風身影一動,在來得及運轉半點元力的情況下,以極快的速度閃擋在天香跟前,並趁著官南飛手中錐刺刺進自身心臟的剎那間,頓時將古怪刀刃釋放出來,拚力向著官南飛的頭頂處揮斬下去。 料想不到易寒風竟會挺身替代天香而承受了自己致命的一擊,官南飛愕然一窒間,突然感覺到尖銳刺耳的勁風自頭頂處襲擊而來,頓時心中一驚,連沒入易寒風心口處的錐刺都來不及抽出,而是直接意念一動的收回了體中,然後暴掠起身形閃退開來,只是官南飛雖然躲避的很快,但胸膛處仍被易寒風劃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慘白傷口。 渾然沒有理會傷口所帶來的錐心疼痛,官南飛冷眼望定著易寒風,只見其胸口處空洞的傷口極為讓人觸目驚心,此時正自汩汩的流淌著鮮血,須臾間就將下身的衣物染作了一片暗紅,不由面色一窒,在其餘四人兀自駭然之際,流露出驚訝表情的道:「身受了如此沉重的致命傷害,想不到你不但沒有立即死去,而且還能夠對我做出反擊,並讓我身負一定傷勢,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相當可怕的怪物。」 若非易寒風的元力極為精純,從而導致攻擊力相當強悍的話,單憑剛剛踏入玄悟初期的修為,雖然適才官南飛來不及運轉元力作防護,但是依仗心域中期的強悍肉身,只怕易寒風也無法傷到他分毫。文人小說下載 洛靖嫻等四人被官南飛的話語聲驚醒過來,俱都尚未來得及作何反應之際,易寒風已然瞬間完成了重組,渾然未曾受過半點傷勢似的,施施然望定滿臉震驚的官南飛,好整以暇的道:「就你所謂的致命傷害,對我來說根本無傷大雅。」官南飛聞之憬然,難以置信的道:「這怎麼可能呢?」易寒風似笑非笑道:「本源元力的強大恢復之力,可不是用來當擺設使用的哦!」 聽到易寒風略帶得意的言語,官南飛稍微平復了猶如驚濤駭浪般滾動的情緒,冷哼道:「無論本源元力的恢復之力再怎麼強大,我適才的致命一擊也足以讓你瞬間斷氣而亡,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一定具有邪妖的再生能力。」頓了頓,接道:「雖然如此認為,實在有些牽強附會,但卻是最為合理的解釋。」易寒風模稜兩可的道:「你若要認為我具有邪妖的再生能力,我也不會出言否認。」 雖然在官南飛看來,易寒風玄悟初期的修為根本難以跟他抗衡,但畢竟易寒風擁有極為難纏的再生能力,若不能覷準機會,給易寒風的身體造成破壞性的攻擊,那麼便很難將易寒風置於必死之地,由此官南飛再不打算作任何言語,顧自拿眼冷視著易寒風,並於臉上流露出殊為凝重的表情來。 而天羽等四人完全沒有在意到氣氛中所充滿的濃郁殺機,兀自難以置信的打量著易寒風那衣衫破洞之處,看似渾然沒有受過任何傷勢的心口,俱都對適才發生的事情大有一種夢幻般的虛擬感覺。 直至半晌過去,洛靖嫻方才突然撲身到易寒風跟前,伸手觸摸了一下易寒風那血濕未干的衣衫後,直眨巴起烏黑秀眸凝望著易寒風,不確定的道:「寒風,你真的一點也沒事嗎?」易寒風微笑道:「難道你很想我有事嗎?」洛靖嫻慌忙搖頭道:「我當然希望你沒事了,可是……」 不待洛靖嫻把話說完,易寒風已出言阻止道:「靖嫻,我知道你想要詢問什麼,但現在不是疑問的時候。」說罷,先是將洛靖嫻拉至身後,以防止官南飛向她下手,這才轉眼望向天羽,不容分說的道:「天羽大哥,你趕快帶她們三人離開這裡,不要再讓我為她們而受傷了。」 恢復冷靜模樣的天羽,其對易寒風具有邪妖再生能力的事情,業已確定了十之八九,所以當易寒風話一出口之際,他便流露出沉重神色,囑咐道:「那易兄弟可要好好保重,千萬別忘了我們之間尚有大醉一場的約定。」說罷,會意的向著易寒風輕點了一下頭,隨即猝然打出三道元流,倏化作光幕之下,頓時就將三女包裹到了袖袍裡,然後跟易寒風擦肩而過之後,半點也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迅速騰身閃掠了去。 易寒風不露痕跡的將天羽暗遞給自己的元力玉簡收好,漫不經心的望著官南飛道:「你絲毫沒有出手阻攔他們離開的意思,這讓我覺得好生奇怪。」官南飛道:「我要殺的人是你,既然你都願意留下來送死了,我又何必多費手腳呢!」易寒風微笑道:「其實你並不是一個喜歡麻煩的人!」官南飛搖頭道:「我只是自打開始的時候,便覺得你是一個非常難纏的角色,所以不想節外生枝的多惹其它麻煩罷了。」易寒風似笑非笑的道:「你是一個很有眼光與見地的人。」 兩人的對話一結束,空際中立時蕩漾起濃重的陰冷氣息,柔和的輕風很快就變得萬般肆虐起來,並不斷的吹動著相互對峙的兩人,直使得他們身上的長衫獵獵作響。 看著立身對面的官南飛,其根本沒有率先出手的意思,易寒風不禁暗自一喜,心忖道:「既然你想這樣對耗下去,小爺自然求之不得。」如此想罷,易寒風又跟官南飛對峙了半晌,直至料定天羽等人必已遠去之後,方才突然大喝出聲,隨即瞬間自體內釋放出一股磅礡之極的萬惡邪氣來,霎時就籠罩了方圓近二十丈的地方。 置身萬惡邪氣的籠罩當中,官南飛臉上的神色毫無波動,淡然道:「雖然我從來不對自己的敵人心慈手軟,但是你很特別,我想你將最強的手段施展出來,讓我感受一下邪妖的強悍之處。」易寒風嘿笑道:「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當作獵物來玩耍。」 易寒風話一出口,立時就顯現出邪化得姿態來。官南飛感受到易寒風增幅至天悟初期的修為,不禁搖了搖頭,甚感失望的道:「如果你的手段僅此而已的話,根本不值得我解放天禁印來對付你。」易寒風聲音沙啞的笑說道:「如果你不解放開天禁印的話,根本不值得我使用更強的手段來對付你。」 因為血紅龍形骷髏骨面的覆蓋,官南飛並看不到易寒風狂傲的表情,但是自易寒風冷漠到不帶絲毫波動的眼神裡,官南飛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易寒風竟然在輕視自己,臉面上不由閃過一絲怒意,寒聲道:「易寒風,既然你急著找死,那我官南飛便成全了你。」 待官南飛微閉上雙眼,準備解放開天禁印的時候,易寒風意念一動間,便見籠罩方圓近二十丈之地的萬惡邪氣,突地倏然翻騰滾動起來,頓時朝著官南飛立身的地方急速匯聚了去,而趁此機會,易寒風身形一閃之下,很快就騰掠到百餘丈開外之地,繼而在狂奔急逃的同時,頭也不回的大喝一聲爆。 當易寒風的大喝聲音方落之際,很快便有一道直震天價的轟隆巨響,登時劃破了沉寂的夜空,帶著沉悶的餘音直向天際擴散開來,氣勢煞為驚人之極。然而待到夜空再度歸於一片寂靜之時,本已逃出數里路程的易寒風,此時突然間停歇了下來,隨即在緩緩轉過身形的同時,沙啞聲音之中略帶苦澀的道:「這樣都擺脫不了你,你這人還真是難纏得緊。」 施施然落身在距離易寒風將近兩丈的地方,塵土不沾的官南飛冷哼一聲,輕蔑的道:「雖然你利用邪氣製造出來的爆炸之力,不但震散了我的元力領域,而且還拖延了我追趕你的時間,但你仍然沒有逃脫出我元識的籠罩範圍。」 面對已經將天禁印解放開來,致使得修為強大到衍生一階初期的官南飛,易寒風的心情變得相當沉重起來,於心中暗自忖度道:「以眼下形勢看來,唯有選擇進一步邪化,方才能夠將官南飛置於必死之地,但是自己也很有可能從此就無法恢復過來了,屆時天下間必會血流成河不說,弄不好還會親手傷害到自己的親人以及心愛之人。」 想到心愛之人的剎那間,易寒風的腦海裡突然閃現出靈萱兒那絕美得不可方物的容顏,直至此時此刻,他方才清楚的知道,就算他對青影、洛靖嫻及水月三女不無情意,但跟靈萱兒相比起來,他對三女的情意實在微不足道之極。 由此深深的內疚感覺突然自心裡迅速蔓延開來,似乎有種無形的意念在驅使著自己,吶喊道:「你原本就是邪妖,你壓根兒沒有所謂的親人,若是現在的你很痛苦的話,那你就做回以前的自己,如此一來,你便可以忘記現在的一切苦惱,只顧全心全意的愛護靈萱兒就可以了。」 第七十一章 神秘少年 伴隨著心中痛苦的加劇,易寒風原本的意識逐漸渙散了去,慢慢的竟被那股無形意念的吶喊聲音所取而代之,腦海中除了想要做回原來的自己,好好愛護靈萱兒之外,顯然已經變成了一片空白,再沒有以往的半點痕跡了。 望著易寒風突然變得嗜血殘殺的冷漠雙眼,官南飛竟有種不寒而慄的恐懼感覺,悚然道:「你究竟是什麼怪物,為何會有如此可怖的眼神!」易寒風沙啞的聲音猶如一柄埋葬了多年的寒冰利刃,帶著乍一出鞘時的冷厲鋒芒,深深刺入官南飛心臟的道:「怎麼?你在為我即將覺醒的力量而感到恐懼麼?」話一出口,立時仰首朝天,一股帶著無比蒼勁氣息的長嘯聲音倏然自喉嚨處發出。 長嘯聲音方才響起,頓時就有一膚色白皙嫩滑,秀面如玉的俊俏少年鬼魅般出現在易寒風身後半丈的地方,怒紅著白皙透明的臉面,焦急如焚的喝聲道:「你不可以再回到從前,否則你必會在不能自控之下,出手傷害到你心愛的人。」陡聞這一喝斥聲音,易寒風立時將長嘯聲音停止下來,沙啞聲音中充滿欣喜的輕呼了一聲萱兒,隨即消散的意識也瞬間恢復過來,並迅速解除邪化的轉身看去。 俊俏少年在易寒風轉過身形的剎那間,頓於眼底流露出一絲難掩的歡喜神態,只是不知為何,很快又被一股黯然而憂鬱的莫名神傷所代替了去,望著滿臉失落模樣的易寒風,強顏一笑的道:「既然你已清醒過來,那就迅速離開這裡。【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說著,將目光投向業已恢復正常神色的官南飛,雙眼微瞇的道:「至於這位邪族之人,就交給我來處理好了。」 眼珠一轉的打量上俊俏少年,官南飛不由心中一驚,暗自忖度道:「這模樣俊俏如姑娘般的白衫少年,只不過是剛剛踏入心域中期罷了,其修為分明要比自己弱上幾分,然而為何他不但能夠一言道破自己的身份,而且還給自己帶來一種極為不安的危險感覺?」想到這裡,官南飛眉頭一皺的道:「難道閣下竟會是靈族人?」 對視著官南飛打量的目光,白衫少年古井不波的道:「你不用管我是何身份,如果你肯就此罷手離去的話,我也不想出手與你為敵。」官南飛傲然道:「你就如此篤定能夠對付得了我麼?」白衫少年眉頭一鎖,不悅的道:「我是否對付得了你,我想你自己心裡再清楚不過了。」 官南飛聞言面色一窒,隨即冷眼瞥視了易寒風一眼,怒哼道:「你最好一直跟隨在他身邊,否則我必會取他性命。」白衫少年微笑道:「我雖然不會一直跟在他身邊,但是只要你一旦試圖對他下手,我便會及時出現。」官南飛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大可騎驢看唱本,慢慢的走著瞧。」話一出口,身形倏閃之下,便急速離開了去。 待官南飛的身影於夜色中消失不見,易寒風憑藉著雲間的皎月光芒,稍微打量了白衫少年幾眼,確定其至多十五六歲的模樣後,抱拳道:「小兄弟的搭救之恩,我易寒風沒齒難忘,日後若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在下必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白衫少年微笑的抱拳回禮道:「易大哥嚴重了,我也只是受人之托,盡量保你周全罷了,所以你不必客氣。」 易寒風聞言一疑,正欲詢問個究竟之時,白衫少年略一擺手阻止,搶先道:「即便你出言相問,我也不會告訴你我是受何人所說的。」易寒風尷尬道:「既然小兄弟不便如是相告,那我也不想再行多問。」旋即話鋒一轉,詢問道:「不知小兄弟接下來可有何去處?」 白衫少年搖了一下頭,乾脆的道:「暫時還沒有。」易寒風道:「既然這樣,小兄弟大可先行跟隨我一起,等你確定好去處之後,你我再分道行走便可。」白衫少年毫無異議的道:「在那傢伙沒有徹底對你罷手之前,你我結伴同行,乃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易寒風感激道:「多謝小兄弟關照了。」白衫少年微笑道:「我叫亙熒山,日後易大哥不妨直呼我作熒山就好。」 聽聞亙熒山說出姓名後,易寒風暗自失落道:「原來這白衫少年並非萱兒所幻化之人。」看著突然間變得魂不守舍的易寒風,亙熒山伸手到他眼前輕晃了一下,詢問道:「易大哥,你在想什麼呢?」易寒風聞之憬然,強顏一笑的道:「沒想什麼。」說罷,一邊前身引路,一邊道:「熒山,我們先回客棧休息一下,然後晚上一起去游賞花燈會。」 跟上易寒風身旁,亙熒山雙眼一亮,興奮道:「原來今晚便是元宵佳節。」說到這裡,頓拿眼斜睨向易寒風,無意識的道:「你我相見的還真是時候。」易寒風聞言一楞,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說來是好。 易寒風古怪的表情落入到亙熒山的眼中,亙熒山立時尷尬一笑,訕然道:「我的意思是說,你我初一相遇,便可以一起結伴去觀賞花燈會,實在有些巧合。」易寒風釋然一笑的道:「確實很巧合。」隨即話鋒一轉,出其不意的問道:「熒山,不知靈萱兒眼下可好?」亙熒山搖了一下頭,歎息道:「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話一出口,方才反應了過來,慌忙掩飾道:「誰是靈萱兒?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呢。」 顧自拿眼眺望著遠方的夜空,易寒風的臉上雖然沒有流露出絲毫表情,但卻充滿了無盡的憂傷,悵然喟歎道:「其實我心裡明白,你是受她之托才會前來保護我的。」亙熒山原本欲要出言否認,但是當他看到易寒風那深藏於眼底,讓人好不憐憫的神傷之時,竟然情不自禁的緩緩點了一下頭,道:「你猜的沒錯,確實是她托付我來保護你的。」 長吁一口氣,易寒風竭力壓制心中五味陳雜的紊亂情緒,雖然好不容易讓自己保持了平靜模樣,但聲音卻仍然有些難以自控,略帶顫抖的道:「熒山,你能不能跟我說些有關她數月以來的事情?」亙熒山眉頭緊鎖,奇怪道:「你不是不再記得她了嗎?為何卻要記掛著她?」易寒風道:「不瞞你說,其實早在我即將離開蠻荒古域的時候,我就已經記憶起那些跟她的過往事情了。」 亙熒山聞言頓時變得惱怒起來,直瞪眼逼視著易寒風,質問道:「那你為何不去找她?卻要跟別的女人扯在一起,難道她在你的心目中就如此的微乎其微,根本比不上其她的三個女人嗎?」易寒風面容扭曲,痛苦的道:「不是這樣的,若是讓我在記憶起萱兒之後,方才遇上她們三人的話,我絕對不會對她們產生感情,哪怕是一絲半點也不會,但是世事愚弄於人,偏要讓我在沒有記憶起萱兒之前,讓我對她們三人產生了感情。」說到這裡,再忍受不住心碎欲裂的痛楚,頓時抱頭仰天,悲怒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眼見易寒風情緒異常,亙熒山惶急道:「易大哥,你快快冷靜下來,我相信萱兒姐姐會理解你的。」易寒風突然轉身過來,雙手緊抓上亙熒山孱弱的肩膀,激動的道:「你快告訴我,萱兒她真的會明白我的苦衷嗎?」亙熒山愕楞的望著易寒風,茫然點頭道:「既然你是在沒有記憶起她之前,便已對她們三人產生感情的,那麼她根本沒有理由來怨恨你。」 鬆開了緊箍住亙熒山肩膀的雙手,易寒風恢復了冷靜模樣,沉痛的道:「我知道萱兒是一個相當忠於愛情的人,她絕對不會容許愛情染上一絲半點的瑕疵,所以就算她不憎恨於我,亦再不會跟我在一起了。」亙熒山饒有興致的道:「為了萱兒姐姐,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放棄其她三人嗎?」易寒風苦澀道:「我也很想這樣做,但她們三人對我情深意重,叫我於心何忍!」 亙熒山眼中閃過一絲悸動的情緒,歎息道:「其實你也不必如此苦惱,只要一切順其自然就好,相信事情總會有迎刃而解的時候。」易寒風苦笑道:「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就再好也沒有了。」亙熒山輕笑道:「我都好長一段日子沒有吃到食物了,所以待會兒到達客棧之後,你必須請我大吃一頓才行。」易寒風打趣道:「步入了心域境,便再不會感到飢餓了,你還那麼貪吃幹嘛!」亙熒山撇嘴道:「什麼叫作貪吃來著?我想嘴饞一下也不行嗎?」易寒風啞然道:「你不會連嘴饞了都不知道自己買東西吃吧?」 瞅了易寒風一眼,亙熒山沒好氣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守邪者可跟世俗隔絕了一千多年,我身上哪來那些換買食物的銀兩啊。」易寒風奇怪道:「那你這身衣物是怎麼得來的?」亙熒山神秘兮兮的道:「我原本是穿著你給萱兒姐姐縫製的那件獸皮衣物出來的,後來遇上了一位中年男子,他說想買下我身上的獸皮衣物,我就向他提出條件,輕易置換了這身衣物。」說完之後,還自鳴得意的道:「你說我是不是佔了他莫大的便宜。」 靈萱兒那件獸皮衣物,可是上好的紫貂毛皮所製,然而亙熒山不但只用其兌換了一件尋常衣物,而且還自認為佔了那中年男子的大便宜,這使得易寒風大感無語,顧自搖頭苦笑了一下,便不再多作言語了。 當兩人來到即將進城的官道上之時,易寒風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皺眉道:「熒山,你們守邪者不都是以靈為姓麼,怎地你卻是姓亙呢?」亙熒山似乎沒有料想到易寒風竟會如此一問,不由神色一怔,解釋道:「我原本是叫靈山的,只是我覺得這個名字太過俗氣,再者於世俗中以靈姓命名的話,很容易引起那些閱歷資深的老怪物們懷疑,所以我就自己改作亙熒山了。」 第七十二章 冤天屈地 易寒風引領著亙熒山方才走進了玉華樓,便見小二輕揉著惺忪的眼睛迎身上來,待看清楚易寒風的模樣後,笑呵呵呵的道:「客觀,真想不到竟會是你。」 易寒風也沒想到,大清早的便會遇上昨天曾好心提醒過自己的那個小二,不由微笑的道:「我二人是不是來得太早了。」小二搖頭道:「這倒不是,反正我們也準備開張了。」話一出口,忙招呼易寒風兩人坐定,大有關切之意的詢問道:「客觀,不知你的另外幾位朋友可好。」 易寒風本就對這個小二的為人存有幾分好感,於是也毫不隱瞞的道:「謝謝小二哥關心,他們都很好,而且待會兒都會來到這裡,所以麻煩你給我們準備幾道上好的菜餚。」小二點頭道:「客觀這般為人和氣,想來必是好人,如果客觀不嫌棄的話,待晚上花燈會結束之後,你們大可前去幾人到寒舍委屈一宿,免得你們在這裡擠住不下。」 亙熒山聞言看向了易寒風,詫異道:「我們不能多要幾間廂房嗎?」易寒風苦笑道:「眼下京城裡的大小客棧,俱都全部住滿遊客了,哪來多餘的廂房可要?」亙熒山很有些小孩脾氣的道:「反正我不管,我可要獨身居住才行,否則我會很不習慣的。」 臉上露出了為難神色,易寒風略一沉默之後,望向小二道:「那晚上我們就打擾小二哥一家了。」小二道:「以客觀這樣身份的人,只要不嫌棄我們尋常百姓家就好。」易寒風含笑道:「我等也只是普通之人罷了,實跟小二哥沒有什麼區別。」 易寒風平易近人的態度,很快波動了小二純樸的本性,於是小二爽朗的道:「我叫王虎,若易兄弟不嫌棄的話,大可叫我易聲王大哥。」易寒風料定必是在昨天天香喝罵自己的時候,王虎無意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遂笑說道:「既然王大哥已知道了我的名字,那我也就不必再自我介紹了。」說著,指向身旁的亙熒山道:「這位是我的朋友亙熒山。」 王虎對著亙熒山點頭一笑,算是認識了之後,轉向易寒風道:「那易兄弟你們先行自便,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大聲招呼我便是。」易寒風客氣的道:「王大哥只管去忙,不必理會我等兩人。」言訖,伸手把天羽留下的元力玉簡摸了出來,並將之捏散了去。 饒有興致的望著易寒風,亙熒山眨巴著大眼睛道:「他們都是你很要好的朋友嗎?」易寒風心知亙熒山口中的他們,指的是天羽等四人,於是笑了笑,道:「我跟天羽大哥倒是很有些投趣,不過方才認識不久,尚未談得上要好二字。」亙熒山淡然道:「待會兒他們來了之後,希望你不要將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們,還有奉勸你一句,你最好不要跟那姓天的兄妹倆走的太近,免得日後對你造成困擾。」 望著亙熒山眉宇間流露出來的那一絲認真樣兒,易寒風愕楞道:「莫非你已知道他們兄妹倆的真實身份了?」亙熒山撇嘴道:「若是不知道他們兄妹倆乃是靈族人,我又豈會說出適才的話語來著!」易寒風沉吟道:「你是說如果靈族人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後,必定會與我為敵嗎?」亙熒山漫不經心的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那就最好不過了。」易寒風微笑道:「你好像對我的事情很是瞭解。」亙熒山道:「萱兒姐姐把千餘前有關你的事情全都告訴過我了,你說我對你能不瞭解麼。」 尋思了半晌,易寒風沉吟道:「難道我以前跟靈族人有過仇怨不成?」亙熒山道:「不是你靈族人有過仇怨,而是你跟天下間的各大正邪族群,俱都存在著不可化解的深仇怨恨,因為你曾經都融生過很多他們的族人同胞。」 易寒風聽得頓感渾身冰涼,額頭直冒冷汗的道:「照你這般說來,一旦我的真實身份暴露的話,我就會成為所有族群的公敵了?」亙熒山一斂適才的散漫模樣,凝重的點頭道:「所以早就注定了你將來必會捲入無盡的紅塵紛爭當中,而且就算你想要逃避,只怕他們也不會給你任何逃避的機會。」易寒風力不從心的道:「希望他們不會發現我的真實身份就好。」 眼見易寒風流露出頹然表情,亙熒山歎息道:「想讓他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你如今之所以仍然能夠安穩的坐在這裡,只不過是因為距離當年你強行進入輪迴之中的時日算起,你提前了六十年的時間脫出輪迴罷了。」 易寒風愕然一窒,皺眉道:「除了萱兒之外,難道還有其他人知道我強行進入輪迴的事情?」亙熒山點頭道:「千餘年前在雲澗山之上,那些圍殺你的人之中所存活下來的寥寥數人,他們都親眼見到你在重傷了萱兒姐姐之後,便進入到了輪迴之中了,由此他們也就都錯以為,乃是萱兒姐姐拼著重傷才將你打入輪迴之中的。」 聽聞亙熒山如此詳細道來,易寒風沉默道:「還有三十三年的時間,他們才會開始追查我的蹤跡。」說到這裡,頓露出狂傲神態,冷哼道:「三十三年的時間,足夠我將修為提升到能夠與各大族群抗衡的地步了,到時候他們不來尋我晦氣也就算了,如若不然,我定會讓他們知道我易寒風並不好惹。」 看著易寒風雙眼含煞的樣兒,亙熒山歎息道:「你能不能答應我,也算是答應萱兒姐姐,日後得饒人處且饒人,千萬不要多造殺孽。」易寒風道:「這你大可放心,對於那些本性不壞之人,只要他們沒有危害到我的性命,我都會盡量放他們一條活路的。」亙熒山道:「你如此說來,我也就放心多了。」易寒風聞言一笑的道:「我怎麼感覺你說話的口氣越來越像萱兒了。」亙熒山冷嗤道:「我跟萱兒姐姐本就情同姐弟,我說話像她又有什麼好值得你大驚小怪的。」 打量了有些孩子氣的亙熒山半晌,易寒風暗自歎息道:「他分明還只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又怎麼可能會是萱兒所幻化之人呢。」想到這裡,心裡頓時沒來由的好一陣難過,悵然道:「熒山,你說如果我回到了從前,我跟你萱兒姐姐會否能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被易寒風突兀的話語噎得咳嗽出聲來,亙熒山沒有好氣的道:「你不要突然跟我開這種玩笑好不好,我還年輕,可不想讓你一句話就給嗆死掉。」易寒風苦笑道:「倘若不是設想到這樣做的種種不堪後果,我真的很想回到從前。」話音剛落之際,立即就有一道憤怒的女子聲音自門口處傳了進來,呵斥道:「易寒風,原來是我洛靖嫻看錯你了,想不到你竟然是一個只知道逃避的懦夫!」 隨著聲音的落定,天羽等四人之中,洛靖嫻率先來到了易寒風跟前,發橫的道:「你若是想著逃避的話,何不索性捨棄我們,前去尋找你的萱兒好了,我們不需要你的感情施捨。」易寒風立身起來望著洛靖嫻,心中五味陳雜,愧疚難當的道:「靖嫻,真的很對不起。」洛靖嫻緊咬著發青的朱唇,擺手道:「你對不起的又不止我一個人,所以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洛靖嫻說出了這一句話,亙熒山見她花容失色的臉面上閃過一絲決然神態,不由慌忙立身起來,並迅速擋住她轉過的身形,勸說道:「洛姑娘,我想是你誤會易大哥了,若是他對你們沒有情意的話,又怎麼會跟你們在一起呢?」水月也隨之前上身來,接起洛靖嫻道:「靖嫻,這位公子說的對,寒風又沒有真的變回原來的樣子,他只是因為情緒煩悶,所以發些牢騷罷了,你何必往心裡去呢。」 天羽兄妹倆聽得大感莫名奇妙,天香忍不住出聲詢問道:「水姐姐,什麼易大哥又沒有變回原來的樣子,這究竟是何意思,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呢?」 自適才的談話中,亙熒山料定易寒風必將真實身份告訴了洛靖嫻及水月兩女,不由擔心水月會一時口快,便將易寒風本是邪無的事情說了出來,由此正欲打算出聲替水月答話,豈料洛靖嫻已忿然道:「恐怕天香妹子你還不知道,易寒風以前可是一個徹頭徹尾,毫無情意的風流浪子,說白了就跟那可惡的白亮差不多。」因為擔心水月會說漏了嘴,所以洛靖嫻幾乎是將話語一口氣說完的,其速度之快,根本不留給他人打岔的餘地。 亙熒山及易寒風在聽完洛靖嫻的話語後,緊提到喉嚨處的心臟,總算踏實的落回了肚中,隨即面對天羽兄妹倆投來的驚疑目光,易寒風又不能不替洛靖嫻所說出來的話語圓謊,於是只得故作出委頓模樣,自損尊嚴的道:「靖嫻,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現在還提它做什麼!」 如此借勢捉弄易寒風一番,洛靖嫻心中的怒氣也就消去了大半,隨即螓首一撇,洋洋得意的道:「我本來是不想揭你老底的,誰叫你惹我生氣來著!」 易寒風尷尬一笑,慌忙以介紹亙熒山的方式轉移開洛靖嫻的情緒後,當他將目光投向天羽兄妹倆,正欲招呼他們坐下的時候,天香突然雙手護身,疑神疑鬼的道:「我才脫離了白亮的狼口,你可不能再打我的主意了,否則我會承受不住驚嚇而發瘋的。」 愕然楞望著天香那副警惕的模樣,易寒風啼笑皆非的道:「天香姑娘只管放心,我早在半年前就已經改過自新了。」天羽打趣道:「想不到易兄弟小小年紀,便已是尋遍世間芳蹤之人了,大哥我當真自歎不如啊。」 此話一出,易寒風的嘴角頓時抽搐了一下,忍不住抱怨的狠瞪了洛靖嫻一眼,奈何洛靖嫻卻渾當沒有看到一般,頭一扭的便只顧跟身旁的天香說起話來,直氣得易寒風暗自咬牙切齒,甚為憋悶之極。 第七十三章 仇恨萌芽 待易寒風等人食用完畢之後,王虎抽空將易寒風、亙熒山、洛靖嫻及水月四人帶到了他家裡,然而讓易寒風料想不到的是,王虎的爹娘竟是經營茶棚的那對老年夫婦,而兩位老人家在認出易寒風後,甚是歡顏之極,忙帶著兒媳給易寒風四人整理出了兩間房屋。 看著連長衫都沒有除去,便已然撲身到在床上的亙熒山,易寒風啞然失笑道:「如今可是三伏天氣,你這樣睡法,難道就不怕悶熱嗎?」亙熒山橫眼道:「我喜歡這樣睡,關你什麼事情!」易寒風搖頭嘀咕道:「大家都是男人,卻弄得好像我會佔你便宜似的,真搞不懂你。」亙熒山臉色微紅,聲音低如蚊蚋的道:「要是怕你佔我便宜,我就不會跟你遷就一張床了。」 沒有聽清楚亙熒山咕噥的言語,易寒風一邊寬衣除去長衫,一邊道:「熒山,你剛才說些什麼呢?」亙熒山聞言一驚,慌忙掩飾道:「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說啊。」易寒風抬眼望向有些不自然的亙熒山,表情古怪的道:「我怎麼越看越覺得你像個大姑娘,動不動就會露出一臉難為情的樣兒!」亙熒山鄙夷道:「你以為所有的男人,臉皮都會跟你一樣厚比城牆嗎?」 慢條斯理的將長衫放在床頭上,易寒風毫無在乎的道:「作為男人,臉皮本來就應該比女人厚一點,再者我也從來沒覺得過我的臉皮很厚。」亙熒山白了易寒風一眼,索然道:「真是個毫無羞恥心的傢伙。」說罷,顧自側身到一邊,再不跟易寒風搭腔了。 酉時之初,正處沉睡中的易寒風,突然被一陣輕敲房門的聲音驚醒過來,隨即便聽聞到洛靖嫻的話語聲傳了進來,詢問道:「寒風,你跟熒山睡醒了沒有?老伯伯他們一家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正等著你們兩人呢。」易寒風睡眼惺忪的應聲道:「知道了,我跟熒山馬上就起來。」說罷,瞥眼向亙熒山睡身的一側,正打算將其叫醒的時候,卻發現亙熒山不見了蹤影。 耳聞著輕微的鼻息聲,易寒風伸手掀開衾褥,赫然發現亙熒山正酣然沉睡的蜷縮在自己懷中,臉上佈滿了猶如女人般的甜美笑容,在這一剎那間,易寒風心中那已然逝去的念頭,此時竟又悄悄的升騰了起來。 情不自禁的輕伸右手撫摸上亙熒山那晶瑩剔透的面頰,易寒風動情而又苦澀的道:「熒山,我知道你就是萱兒,可你為何要故意隱瞞於我呢?」情到深處最傷人,此時的易寒風再禁不住心中的酸痛,滴滴淚水自眼眶裡浸透出來,輕輕滑落到了亙熒山的臉面上。 臉面上頓生的濕熱感覺,使得亙熒山突然驚醒過來,正好看見易寒風淚眼朦朧的深望著自己,並且右手還不斷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不由愕然一楞,隨即刷的一下,面色立時變得通紅起來,手足無措的道:「易大哥,你這是在幹什麼?」 雖然被亙熒山的話語聲驚醒了過來,但易寒風並沒有縮回右手,而是聲音哽咽的道:「萱兒,你真的就那麼不想面對我嗎?」亙熒山聞言羞紅未褪,不過卻很快恢復了平靜模樣,輕拉開易寒風撫摸在自己面頰上的右手,歎息道:「其實我也知道你很想念萱兒姐姐,但是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將我錯當成她了。」易寒風的聲音嘶啞而低沉的道:「你分明就萱兒,為什麼你就不肯親口承認呢?」 看著易寒風痛不欲生的淒苦模樣,亙熒山緊閉上雙目,待心中情緒稍微平復之後,方才睜開雙眼,望著易寒風道:「那是因為我傳承到了萱兒姐姐的七彩神體,由此才會讓你產生了錯覺,誤認為我便是萱兒姐姐所幻化之人罷了。」說到這裡,舒緩一口氣,接道:「我曾經答應過萱兒姐姐,決不將有關她的事情告訴於你,但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比較好。」 易寒風聽得心中發緊,登時伸手緊抓住亙熒山的雙肩,焦急難耐的道:「你快告訴我,是不是萱兒出什麼事情了?」亙熒山沉痛的道:「在你離開荒蕪寂地不久後,突然出現一批多達三十餘人,並且都是心域境以上的神秘高手,他們悍然闖入了我們守邪者村落,毫無留情的對我們族人就是一陣凶殘的屠殺。」 聽到這裡,易寒風忙打斷亙熒山的敘述,迫不及待的直接追問道:「其它的事情你先不要說,我只想知道萱兒現在究竟在哪裡?」亙熒山唏噓道:「我們所有守邪者族人中,唯有我跟萱兒姐姐兩人逃得了活命,但萱兒姐姐卻因為受傷過重,最終斃命而忘了。」 亙熒山此話一出,易寒風突然變得猶如受傷的野獸一般,頓時跳身下床,雙眼充血的怒瞪著亙熒山,咆哮道:「這不是真的,你為什麼要捏造如此殘忍的故事來謊騙我!」 亙熒山緩緩坐起了身形,望上易寒風那因為痛苦的扭曲而變得萬般猙獰的面孔,落淚道:「你要面對現實,萱兒姐姐早在將七彩神體傳承給我的時候,便已經連元靈都灰飛煙滅了。」 雙手緊抱著頭,易寒風緩緩蹲下了身,無力的悲痛道:「你在欺騙我,萱兒她怎麼能夠捨我而去,我經歷了千年輪迴之力的淬煉之苦,為的只是更好的呵護她,讓她再不會受到任何一絲半點的傷害。」 亙熒山起身下床,赤腳來到易寒風跟前,隨即雙手搭上易寒風肩膀,勸慰道:「易大哥,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你千萬要振作起來,盡快提升修為才是,否則你便很難倖免於三十三年後即將來臨的劫難了。」 易寒風陡地抬起頭來,緊盯上跟前的亙熒山,詢問道:「熒山,你可知道對你們守邪者下手的是些什麼人嗎?」眼見亙熒山搖了搖頭,易寒風迫切的追問道:「那根據他們的元力,你應該大致能夠判斷出他們是正或是邪吧?」亙熒山黯然道:「他們早在下手之前,就已經先行佈置好蔽光結界了。」頓了頓,眉頭深鎖的沉思道:「在避光結界中,連元力光芒都無法顯現出來,然而那些人卻配合得極為熟稔默契,若非經過長期的磨合訓練,根本是萬難辦到的事情。」 臉上流露出異常堅定的神態,易寒風陰沉著聲音,殺意湧動的道:「無論他們是何來頭,我終究都將會他們的身份追查出來,讓他們全部不得好死。」亙熒山擔心的道:「易大哥,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在你還沒有強大的實力之前,千萬莫要衝動才好。」易寒風點頭道:「你大可放心,我會暫將此仇深埋在肚腹中,一直待到能夠完全控制以前的力量後,方才去著手追查那一群罪該萬死之人的來歷。」 望著冷靜得有些出奇的易寒風,亙熒山知道他已被仇恨填滿了整個兒的心間,不由擔憂的道:「易大哥,如今你的殺戮本能已有了覺醒的跡象,你可千萬別將仇恨看的太重,否則一旦仇恨心裡與殺戮本能產生了共鳴,你就會很快變回千餘年前的你了。」易寒風毅然道:「就算變回千餘年前,我也必定會替萱兒報仇雪恨的。」亙熒山沉重的道:「如果滅殺我們守邪者一事,乃是各大族群中的任何一族,又或者根本就是他們聯手而為的話,就算你變回千餘年前的你,只怕也未必就能真正的替萱兒姐姐報仇。」 面色一怔的楞望著亙熒山,易寒風難以置信的道:「千餘年前,既然連各大種族聯手一起都奈何不了我,那麼如果我變回以前的自己,又怎麼可能會報不了仇呢?」亙熒山解釋道:「那是因為當時各大族群都存有私心,根本沒有動用暗地裡的實力,否則欲要解決掉你的話,可說是無須大費周章的事情。」易寒風笑容森冷的道:「看來就算我修煉能夠控制以前的力量之際,也還不能輕舉妄動啊!」 亙熒山贊同的點了一下頭,凝重道:「萱兒姐姐曾讓我轉告你,若是三十三年後你還沒有到達化靈之地步的話,面對各大族群的擊殺,你能逃便逃,盡量莫要與他們正面抗衡。」 易寒風緊咬牙唇,異常執著的道:「為了能夠親手替萱兒報仇,我一定會修煉到化靈境地的。」亙熒山嘴角含笑,堅定的道:「熒山會一直跟隨在易大哥左右,從此做一輩子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拍打了一下亙熒山的肩膀,易寒風一掃心中悲痛,豪情萬丈的道:「只要我們兄弟倆誓死相隨,我就不相信報不了你萱兒姐姐的仇恨。」說罷,暢然一笑之後,催促道:「老伯伯他們一家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我們這就出去,可別讓他們久等了。」 天羽兄妹倆早已跟隨王虎趕了過來,如今一干眾人正齊聚在院落歡笑閒談。王虎眼見易寒風跟亙熒山來到了院落中,忙起身招呼兩人進屋盥洗,而他母親及妻子則忙活著溫熱業已冷涼的菜餚。隨後眾人圍坐於院落當中吃喝談天,頓時渲染出一幅其樂融融的溫馨場景。 第七十四章 末路情人 待眾人用完晚膳過後,已是戌時將近之際,易寒風等六人隨同王虎夫婦兩一起,一行八人言語相談間緩步向著燈會處行去,洛靖嫻覷嘴上空閒之際,移腳步靠近了易寒風,低聲詢問道:「寒風,在你的眼底裡,為什麼會突然多出了一絲濃重的憂傷?」 易寒風聞言故意放緩了腳步,等待落後眾人數丈之地的時候,不露痕跡的布下一道剛好容納自己與洛靖嫻的空間結界,並一邊操控著結界隨身移動,一邊直拿眼斜睨向身旁的洛靖嫻,言語突兀的道:「靖嫻,假如我與你們水族為敵的話,你會否選擇站在我這一面?」 眨巴著烏黑秀眸,洛靖嫻不明所以的道:「寒風,你是不是在擔心我跟誰姐姐無法幫你拿到紫蓮花,所以你才會這樣詢問於我?」頓了頓,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大可不用擔心,憑那些太上長老對我的看重,只要我開口討要,相信他們是不會拒絕我的。」易寒風搖頭道:「就算撇開其它事情不提,只以我的真實身份來說,待到三十三年之後,你們水族也必定會與我為敵的。」說出這一句話後,易寒風又將其中的原委大致說了一遍。 洛靖嫻熟沉默了半晌,臉上突然流露出堅定神色,毅然道:「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勢必阻止我們水族為難於你,不過你也必須答應我,千萬不要平白無故的殺害我們水族族人。」易寒風話鋒一轉的道:「對於無辜之人,我當然不會對他們下手,但如果讓我追查到,你們水族也參與暗殺守邪者一事的話,我必會將其中的兇手與決策人盡數斬殺掉。」 看著易寒風殺機畢露的模樣,洛靖嫻淒然道:「無論是否真有其事,難道你就不能看在我的情面上,不對我們水族多作追究嗎?」易寒風神色決然的道:「對待你們水族,我就像對待龍靈族一樣,但無論水族還是龍靈族,只要有份參與到此事當中的人,我都不會對他們留有任何情面,哪怕是一絲半點也不會。」 頓時停下了腳步,洛靖嫻慘然一笑的道:「守邪者中究竟有誰對你這般重要,竟然讓你報仇的決心堅定到如此地步?」易寒風面容扭曲的道:「我之所以強行進入輪迴當中,為的就是不讓自己再被殺戮本能所主導了意識,然後跟她長相廝守,而如今她卻被人暗殺致死了,如果換做你是我,你會不會輕易放過那些兇手及主謀呢?」 塵封了千餘年之久,但卻未曾淡化過絲毫半點的情意,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相愛,洛靖嫻雖然無法體會得到,但至少知道必是相當的刻骨銘心,由此面對易寒風質問的話語,她不僅無言以對,甚至於頓生出羞愧之意,暗恨自己不應該從中橫插一槓,致使得這份至死不渝的愛情,最終染上了一絲不完美的瑕疵污點。 注視著神色瞬息萬變的洛靖嫻半晌,易寒風逐漸恢復了平靜模樣,隨即暗自狠下心來,緩緩道:「我原本認為自己可以將你們與萱兒放在同等位置,然而當我聽到萱兒的死訊之後,我才清楚的知道,雖然我對你們不無情意,但唯有萱兒才是我的全部。」頓了頓,吃力道:「你們就當我易寒風是個無情無情,不敢於擔當的混蛋好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當易寒風說出後面的話語時,臉面猶如瞬間蒼老了許多一般,直看得洛靖嫻好不心疼,於是強忍住肝腸寸斷的悲傷,以及幾欲脫口而出的哭泣聲音,柔聲道:「寒風,你不要懷有任何內疚感覺,就讓我跟水月姐姐陪伴於你,盡情游賞完今晚的花燈會,給我們彼此的相遇劃下一個美好的結束。」易寒風感激道:「靖嫻,謝謝你。」 洛靖嫻撇過臉面,偷偷抬手拭去難以自禁的淚珠兒,方才又轉向易寒風,強顏歡笑的道:「你就別婆婆媽媽的了,大夥兒還在前面等著我們呢。」旋即話鋒一轉的道:「至於水月姐姐那裡,待你攜帶紫蓮花離開水族之後,我自會尋找機會向她解釋清楚,你就不必多作操心了。」易寒風只是沉重的點了一下頭,便不再作何言語了。 兩人趕身上去的時候,毫不知情的天羽呵呵一笑,打趣道:「你們兩個倒好,只管在後面談情說愛,全不顧我等六人在這裡等的焦急。」兩人聞言都沒有說話,只是勉強向著眾人擠出一絲歉意的笑容,然而或許是沉浸在喜氣中的緣故,眾人當中,除了亙熒山眉頭微皺的盯看了易寒風片刻之外,其餘五人俱都渾然沒有覺察到兩人眉宇間的那一絲異樣神態。 行走在已有燈火點亮的街道上,易寒風瞥向身旁的亙熒山,笑問道:「熒山,不知你可想好了沒有,待會兒究竟想玩些什麼呢?」亙熒山強擠出一絲笑容的道:「到時我自會跟隨天羽大哥他們一起玩耍,你只管好好陪伴洛姑娘與水月姑娘就是了。」 易寒風並沒有察覺到亙熒山業已看透了自己跟洛靖嫻的心思,由此也沒有多想些什麼,微笑道:「那待會兒我就真的不管你了,不過你可別埋怨我這做大哥的才好。」亙熒山歎息了一聲,神色複雜的道:「易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呢?有些事情你要嘗試著去忘記,轉而珍惜眼前之人才對。」洛靖嫻聞言嗔怪道:「熒山,我們今晚只管盡情玩樂,可不許再提及其它的事情了。」 當洛靖嫻強裝出來的神態落入亙熒山眼中的剎那間,亙熒山頓時如同身受一般,突然清晰的體會到洛靖嫻埋藏在芳心深處的黯然憂傷,竟是萬般的肝腸寸斷,好不催人淚下,致使得亙熒山心中一酸,便欲將易寒風拉至一旁勸解一番,但他轉念一想,待到三十三年一過,易寒風就要陷入一場生死難卜的漩渦之中,或許這樣的結局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免得到時候牽連到洛靖嫻及水月兩女。 亙熒山思緒至此,黯然輕歎了一聲,提議道:「待會兒到了燈會之處,我們不如先去買幾盞許願燈吧。」洛靖嫻一臉狐疑的看向亙熒山,有些緊張的問聲道:「熒山,燃放了許願燈之後,你說心中的願望是否真的實現呢?」 似乎早就料想到洛靖嫻會如此問來一般,亙熒山輕笑一下,肯定的點頭道:「所謂守得雲開見日出,我們無須刻意去追求些什麼,一切只要順其自然的耐心等待,我相信終有願望成真的時候。」洛靖嫻緊咬朱唇的低頭沉思了半晌,突然面色一喜的抬起螓首,贊同道:「就這樣決定好了,我們一到燈會之處,便先去買八盞許願燈。」 望著瞬間逝去苦悶愁絲的洛靖嫻,亙熒山由心一笑,轉向易寒風道:「易大哥,你是知道我身無分文的,所以待會兒付賬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易寒風微笑道:「為了大家的願望都能成真,我自然不會吝嗇於銀兩這種身外之物。」洛靖嫻莞爾道:「既然你覺得銀兩乃是身外之物,那麼待會兒無論大家想要買什麼東西,付賬的差事都由你來擔當便是。」易寒風毫無異議的道:「這當然沒有問題,只是我身上的銀兩不多,等下若是不夠的話,你要添上才行。」眾人閒談笑語間,很快就來到了京城正中處的街道,亦是真正游賞花燈會的地方。 街道上遊客川流不息,其中有老有少,然而最多的卻是三五成群,兩個一雙的青年男女,他們若不是相約的情人,便是會聚的友人,但無論老少幼小,又或是青年男女,俱都歡顏笑語,無不洋溢著怡然自得的舒適神態。 眾人方才步入到街道當口之處,洛靖嫻便手指一處不遠的地方,嫣然道:「我們就在那裡買許願燈好了。」說罷,似是猶如以前一般,極為自然的接起了易寒風的右手,再又拉扯著水月,直向前面趕去。 來到貨攤跟前,不待賣燈的中年男子出聲招呼,洛靖嫻業已隨手掇起一盞許願燈,滿臉興致的道:「這位大叔,你賣的許願燈真精緻。」中年男子笑說道:「這都是我妻子親手做的,雖然並不華麗,但卻便宜實惠。」洛靖嫻道:「那就給我們來八盞吧。」中年男子道:「姑娘只管自己挑,待會兒我會盡量便宜一些賣給你們。」 趁著洛靖嫻挑選花燈之際,水月低聲向著易寒風道:「早上在我們趕來玉花樓跟你會合的途中,我已將我們的事情告訴靖嫻了,你應該不會責怪我吧?」易寒風微笑道:「水姐姐,你什麼都不必多想,在今晚的花燈會上,我會陪你跟靖嫻度過一段美好時光的。」 水月自然不會明白易寒風話中的真正意,心裡只以為從今往後,自己便可以正大光明的跟隨在易寒風身旁了,不由頓時流露出迷人的甜美笑容。 接下來的兩個多時辰裡,易寒風竭力尋找諸多樂子,盡可能的讓洛靖嫻拋開心中沉痛,連同水月一起沉浸在柔情與甜蜜裡,很快便度過了情人之間的最後一段時光,隨後易寒風等人告別了天羽兄妹倆,同王虎夫婦兩人一起回到其家中,便又各自尋房休息了去,一夜再無言語。 第七十五章 水族水天 翌日清晨,洛靖嫻招呼上易寒風及亙熒山,便告別了王虎一家,日夜兼程的直向水族之地趕去。一路之上,易寒風與洛靖嫻俱都很少開口言語,水月初時本想跟兩人說些話語來打發時間,但由於察覺到兩人似是各懷有心事一般,便只得打消念頭,一直緘口不語了。 直至趕了三四日的路程,眼看即將步入水族範圍之地的時候,水月因顧慮到族中的那些太上長,他們欲將易寒風除之而後快的事情,方才出言提醒道:「寒風,依我看來,待在我們水族的這段時日裡,你最好換個假名,然後將模樣變化得醜陋一點比較合適,免得在面對我們族中年青一輩族人的時候,你會成為眾矢之的。」洛靖嫻淡然道:「一旦取得紫蓮花,他便會立即離開我們水族的,我想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易寒風自然知道水月話中的主要意思,於是微笑的道:「無論時日長短,以免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你們就叫我邪風好了。」話剛說完,血紅元力自臉面上一陣流逝,瞬間就變化成一副尖嘴猴腮的醜陋模樣,接著轉眼望向了洛靖,詢問道:「靖嫻,不知你會如何向那些太上長老討要紫蓮花呢?」 自游賞完花燈會以後,易寒風還是第一次主動開口跟自己說話,而且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切稱呼,洛靖嫻心裡沒來由的更加酸痛起來,頓時有種想要抱著易寒風大哭的衝動,乞求他不要離開自己,但最終還是強行遏制住了衝動情緒,故作冷淡的道:「我完全是以自己的名義去討要紫蓮花,絕不會提到你就是了。」 白了一臉複雜神色的易寒風一眼,水月嗤之以鼻的道:「無論你跟我們是何關係,你始終都不是我們水族族人,所以如果讓太上長老們知道是你討要紫蓮花的話,那就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水月此言,表面看似是對易寒風冷嘲熱諷,實際上卻是在告訴易寒風不要擔心,那些太上長老不會因為討要紫蓮花的事情,而發現他的真實身份,由此易寒風會意的朝著水月輕點了一下頭,此後又再次恢復了靜默不語沉悶氣氛。 進入水族村落之後,洛靖嫻只將易寒風及亙熒山安置於房中,便帶著水月一起離開了去,自始至終都沒跟易寒風多說一句話語。 望著兩道離去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見,亙熒山方才收回了目光,輕歎道:「易大哥,我看得出來他們兩個都對你用情很深,你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易寒風力不從心的道:「就算萱兒離開了人世,我也無法將她們跟萱兒放在同等位置,這樣對她們太不公平了,所以對彼此來說,唯有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亙熒山沉吟的試探道:「如果沒有十三年後的生死劫難,你會不會依然選擇離開她們?」 亙熒山話一出口,不待易寒風作出回答之際,院外突然傳來一男子聲音,洪亮的道:「在下水族水天,懇請族長的兩位朋友出來談話。」易寒風聞言苦笑道:「沒想到還是惹來了麻煩。」亙熒山低聲道:「我們現在身處水族之地,無論如何你都不可以出手,如若讓那些熟悉你元力的老怪物感應到你的氣息,那我們就鐵定要葬身這裡了。」易寒風道:「那就一切都交給你來應付了。」 兩人來到院落之上的台階處,只見一位二十三四歲模樣,身材挺拔而又丰神俊逸的瀟灑藍衫青年,此時正雙手負後的拿眼打量著自己兩人,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亙熒山身上,神色玩味的道:「水天還尚未請教閣下的尊姓大名呢。」亙熒山抱拳一笑的道:「區區在下亙熒山,既然兄台是前來相邀我二人談話的,那不知究竟有何指教?」 水天沒有回答亙熒山的話語,而是嘿嘿一笑,大有深意的道:「像你這般小小年紀,便已擁有心域中期的修為了,難怪會成為族長的好朋友來著。」頓了頓,接道:「比起那個業已死去數月時間的易寒風,你確實強上了很多。」易寒風神色譏諷的道:「易寒風雖然已死,但他生前卻比要你優秀得多。」 目光一轉的望向易寒風,水天眼中閃過一絲濃郁的殺機,笑容陰沉的道:「這位只不過堪堪到達玄悟初期的朋友,你說我水某人竟然比不上一個死人,這樣恐怕不大恰當吧?」話語中不但充滿了輕視,而且還大有意欲恃強凌弱的意思。 面對水天威脅的言語,易寒風雙眼一瞇,微笑的道:「難道你以為,你擁有了心域後期的修為,便很了不起了嗎?」水天面色一冷,針鋒相對的道:「至少就算你到我這年紀的時候,只怕你也不可能修煉到心域後期的地步。」易寒風嘿笑道:「原來井底之蛙,便是用來形容你這種人的。」 倘若兩人再如此唇槍舌劍的相譏下去,勢必難免會大打出手。亙熒山見情況不妙,慌忙阻止易寒風道:「邪風大哥,我們身為客居,可不能得罪了水兄才是。」水天聞言臉面一熱,乾笑道:「亙兄弟說笑了,我並非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所以自不會將你邪風大哥的話語放在心上。」亙熒山朗笑道:「水兄儒雅非凡,一看就不是那種毫無度量的人了。」 亙熒山此話一出,水天立時便知道他想要先拿言語框住自己,使得自己不好為難於易寒風,不由暗自冷笑道:「那名叫邪風的人我可不屑於理會,本公子想要羞辱的人乃是你亙熒山。」 水天一邊於心裡如此想來,一邊流露出滿臉的親和神態,相邀道:「亙兄弟兩人初來我們水族,不如就讓我領你們四處遊覽一番,也好瞭解一下我們水族的風土人情。」亙熒山虛與委蛇的道:「那就有勞水天兄了。」引領易寒風與亙熒山出了院門,水天哪有讓兩人遊覽的意思,而是不言不語的直接朝著一個方向行走了去。 尚在剛出院門的時候,易寒風及亙熒山便已料定,水天必會帶他們到水族年青一輩切磋較技的地方,然後借用各種方法來挑釁,以此迫使他們進行比試,最終達到羞辱他們的目的。 待行走了不大會兒工夫後,果不其然正如兩人料想的一般,很快就有一片闊地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當中,而且尚在遠隔闊地二十餘丈距離的時候,易寒風及亙熒山便見場上相互切磋的百餘名藍衣青年男女,俱都在自己兩人倏一出現之際,便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來,隨即直拿目光不住的打量著自己兩人,然而不同的是,其中的年輕姑娘,她們純粹是心中好奇,想要看看能讓族長傾心的人,究竟有何出眾的地方罷了,但那些青年男子則除了打量之外,目光中更多的卻是濃重的敵視之意。 當易寒風及亙熒山靠近闊地之後,那些年輕姑娘們相互低聲耳語道:「你看旁邊的那位黑衫青年,一副尖嘴猴腮的醜陋模樣,肯定不會是族長心儀之人了。」此話一出,立時就有人附和道:「說的也是,那人確實長的太過醜陋了一些,就算姿色平庸的尋常姑娘家,只怕也未必能夠看得上他。」面對竊竊低語的譏諷聲音,易寒風雙手環抱胸前,顧自仰頭看著懸掛於天空正中處的毒辣驕陽,渾然一副雙耳不聞的樣子。 半晌過去,易寒風始終猶如木雕泥塑似的,由此也就使得那些年輕姑娘們失去了談論的興致,轉而議論亙熒山道:「那白衫少年雖然年紀小了一些,但修為甚高,而且模樣也十分俊俏,如今在那個名叫易寒風的年青人已死的情況下,族長肯定是想於他跟水天之間,最終選出一個來當夫婿的,否則便不會將他帶來族中了。」 如此談論的話語一出,水天皮笑肉不笑的道:「亙兄弟,既然你跟我都愛慕於我們族長,那麼只要你能在我手下堅持住半炷香的時間,我便會自動退出,反之若是亙兄弟落敗的話,從今往後,你必須遠離我們族長。」頓了頓,接道:「不知亙兄弟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亙熒山含笑道:「如果我說我跟你們族長只是朋友而已,不知道你信還是不信?」 水天搖了搖頭,乾脆利索的道:「我不相信。」亙熒山道:「那我就別無選擇,唯有接受你的挑戰了。」水天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光芒,朗笑道:「亙兄弟果然是爽快之人。」亙熒山故作謙虛的道:「水兄抬舉了。」見亙熒山接受了水天的挑戰,闊地上的眾青年男女很快便盡數退出場外。 待兩人行至闊地正中處的時候,一名瘦小的青年男子從袖袍裡取出一炷香,並迅速打著火折子將之點燃,然後向著場中大喝道:「水天大哥,你們可以開始了。」 水天聞言轉臉應答了一聲,很快又將目光落回了亙熒山身上,笑說道:「我修為比亙兄弟你要高,若使用元力領域的話,即便贏了你也有些勝之不武,所以我們就憑實力來進行戰鬥算了,不知亙兄弟意下如何?」 第七十六章 底細暴露 通常來說,因為水天的修為遠勝亙熒山一籌,所以其元力領域的空間範圍會比較廣闊一些,由此便會對亙熒山的元力領域造成毀滅性的破壞,使之徹底喪失元力領域的作用效果。 只是亙熒山擁有的可是足以媲美混沌體質的七彩神體,雖然他本身只有心域中期的修為,但元力領域的籠罩空間,卻是絲毫不弱於衍生一階初期的強者,因而當聽到水天說出的話語時,亙熒山微笑道:「或許由於在下根基扎實的緣故,我的元力領域向來就超出同等修為之人很多,倘若不憑借元力領域的優勢,只怕很難抵擋住水天兄半柱香的時間。」 亙熒山說的也是實話,如今身處在水族中,他根本不敢將七彩神體的威力展現出絲毫半點來,如果連元力領域這一方面的優勢也受到限制的話,他必定會落敗於水天之手。 就憑亙熒山心域中期的修為,居然說元力領域比自己還要強大,水天險些忍不住笑出生來,不過轉念一想,亙熒山不可能會在眼下這種時候跟自己開玩笑,不由將信將疑的道:「亙兄弟真的確定要使用元力領域來戰鬥麼?」亙熒山不置可否的道:「這是在下不會落敗的唯一依仗。」確定亙熒山並非在跟自己說笑之後,水天臉上現出了慎重表情。 將雙手輕負於身後,亙熒山神態自若的望著水天,含笑道:「水天兄剛才的提議既是一番好心,那在下也得略作表示才對。」說罷,轉眼望向那手持燃香的瘦小青年,大聲道:「那位兄台,麻煩你重換一炷香,還有我們已將比鬥改為一炷香的時間了。」 見亙熒山如此作為,水天頓時一陣大笑,待到笑聲停止,方才颯然道:「亙兄弟不愧是真英雄,水某大是佩服。」旋即倏斂臉上笑容,鄭重的道:「待會兒若是我輸了的話,定會打心底裡不再對族長存有半點非分之想。」亙熒山搖頭苦笑道:「水天兄嚴重了,我跟你們族長確實只是朋友關係,並沒有絲毫的兒女私情來著。」 亙熒山方才說出這一句話,水天便立時道:「我信得過亙兄弟的為人,既然你說你跟族長只是朋友關係,那我們之間再比鬥下去也沒意義了。」 亙熒山有些意外的訝然一窒,朗笑道:「不瞞水天兄,我跟我大哥只是順便護送你們族長及水月長老回來而已,如今尚有要事在身,待會兒向她們二人告別之後,便會速速離開的。」水天聽得心中好不欣喜,忙向亙熒山抱拳道:「耽誤了亙兄弟二人的時間,實在深感過意不去。」《小說下載|WRsHu。CoM》 水天的敵視之意盡除,亙熒山料想他必不會再為難自己兩人了,於是抱拳回了一禮,客氣的道:「那我跟我大哥就不打擾你們苦修了。」說罷,轉身直向著場外的易寒風走去。 只是就在亙熒山方才來到易寒風跟前的時候,但見一道藍影自遠出急閃而來,瞬間就落到了易寒風身後,隨即手捋著頷下寸許鬍鬚,臉含笑意的望定著易寒風的背影。 待看清來人的容貌之後,走在亙熒山身後的水天慌忙急步趕了過來,連同眾青年男女一起行禮道:「參見四長老。」在水族的年青一輩人物當中,水天乃是被定格為太上長老之一的人選,所以除了那些太上長老及洛靖嫻之外,哪怕是尋常長老碰見了他,也都得對他禮讓三分,但眼前之人卻是一個特殊的列外,因為他雖然只是四長老,但卻是整個水族的智囊所在,向來便與水族中的太上大長老平起平坐,因此水天對他自然不敢稍有怠慢。 聞得眾青年男女拜見的聲音,老人輕捋頷下鬍鬚的左手不動,微擺了一下右手道:「都不必多禮。」說罷,眼見易寒風仍然背對著自己,顯然沒有想要轉身過來的意,不由好笑道:「易小友,老朽都前來與你相見了,莫非你還不想以真面目相示不成?」 其實易寒風早已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靠近過來,但他卻萬料不到所來之人竟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水福,而且還一語道破了自己身份,不由暗自叫苦一聲,隨即轉身望向水福,從容不迫的道:「小子只是順道護送靖嫻及水姐姐回來,稍呆片刻便會離開,所以不敢冒昧的前去打擾水伯伯清修。」 易寒風此話一出,立身水福旁邊的水天忍不住心中疑惑,於是手指著易寒風向水福道:「四長老,他分明叫作邪風,你老怎麼會稱呼他為易小友呢?」水福並未將落在易寒風身上的目光移開,顧自笑說道:「邪風只是他的化名罷了,他的真乃是易寒風。」 水天聞言一楞,不知道是不願意相信,又或是難以置信,一臉複雜表情的道:「易寒風不是早在數月前就已經死了嗎?而且就他這副長相,族長怎麼可能會看上他呢?」 渾若沒有聽到水天的話語一般,水福不動神色的注視了易寒風半晌,方才藹然道:「易小友,其實我們水族並沒有想要除掉你的意思,只是有人從中作梗,才會造成一場誤會罷了。」話剛說完,不待易寒風作何言語,眉頭微皺的道:「你眼下的這副尊容,實在讓老朽不敢恭維,所以還是趕緊恢復本來的模樣吧。」 反正身份已被識破,易寒風也就沒有什麼好顧慮的,隨即意念一動間,臉上血紅元流一逝而過。霎時一張俏秀如玉而又不失軒昂氣宇的非凡面孔,突然間落入了眾人的眼簾,致使年輕姑娘們好一陣心神蕩漾,而如此一幕,直惹得那些青年男子煞紅了眼,若非顧忌到水福的存在,只怕立時就群起而攻,對易寒風大打出手了。 面對那些青年男子的濃重敵意,易寒風罔若未睹一般,顧自望定著水福,似笑非笑的道:「對於我還活著一事,你們應該早就知道了吧?」水福點了一下頭,突兀的道:「受你所托而前來給水月報信的那兩個龍靈族娃兒,不知易小友可還記得否?」 易寒風聞言似是想到了什麼,頓時忍不住冷哼出聲,譏諷道:「作為八大古老族群之一的水族,想不到竟會作出強行探知他人記憶的勾當。」此話一出,眾青年男子立時紛紛叫囂起來,欲借易寒風言語冒犯之勢,繼而將心中按捺不住的敵意宣洩出來。 掃視了那些青年男子一眼,水福嚴詞厲色的呵斥道:「都給我閉嘴,這裡還沒你們說話的份。」旋即顧自怒哼一聲,方才轉向易寒風,如實道:「我等並未強行探知那兩個娃兒的記憶,只是當時水月接見他們之際,老朽碰巧正好在場,由此才知道了他們前來我水族的目的。」 聽聞水福說到這裡,易寒風露出一臉的古怪笑容,饒有興致的道:「那你又憑什麼斷定,他們二人必是受我所托,才會特意前來提醒水月姐姐的?」水福和顏悅色的道:「其實原由很簡單,因為那一群邪族人,他們是強行探知了水全的記憶後,方才得知是你跟水月聯手殺死了林萬森及那黑衫青年的事情,但水月剛剛當上長老不久,長年身處族外之地的水全根本不知道水月的長老身份,所以那一群邪族人自然也就無從知曉了。」 說到這裡,水福眼中閃動著智慧的光芒,輕笑道:「但那兩個龍靈族的娃兒,他們一來就稟明了要見水月長老,而對於水月的長老身份,當你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老朽在話語裡曾無意中跟你提到過,由此我便料定他們乃是受你所托,才會前來提醒水月的。」 水福如此說來,水天恍然道:「難怪數月之前,四長老會將所有族人召集一起,細細詢問是否有人把水月長老的長老身份向外人道說過,原來竟是為了確認易寒風的生死一事。」 水福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解釋道:「當時老朽也只是想要尋找出足夠依據,好讓水月勸說族長不要枉自傷心罷了,還望易小友不要多想才好。」 易寒風露出一絲玩味的神態,似笑非笑的道:「有些事情並非小子想要多想,而是在水伯伯未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之前,小子不得不謹慎提防。」水福瞇眼含笑的道:「你小子身處我水族中,若是我等想要對你不利的話,你二人根本沒有一線逃生的機會。」易寒風面色一沉,冰冷的道:「你是在威脅我們嗎?」 眼見易寒風殺意盈然的模樣,水天心中一驚,忙擋身護在水福跟前,怒喝道:「易寒風,你若敢對四長老不敬,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目光森寒的望定水天,易寒風嘿笑道:「究竟誰對誰不客氣,那還是兩說的事情。」 水福輕拍一下水天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之後,移步前身到易寒風跟前,處之泰然的道:「易小友,你就如此篤定能夠輕易離開我們水族麼?」易寒風森然道:「如果你們真要為難我二人的話,我們便不打算離開水族了。」水福目光微凝的道:「你意欲跟我們水族拚個魚死網破嗎?」易寒風毫不示弱的對視著水福,冷笑道:「嘿嘿,難道你不相信我們有這等實力?」 第七十七章 嗜血郎君 水福與易寒風對視了半晌,言語突兀的道:「老朽當然相信你具備那樣的實力,但易小友是否覺得,那樣的代價可是你付出不起的,因為一旦踏出了那一步,你便再沒有回頭的道路可走了。」易寒風聽得心中好不驚慌,沉聲道:「你們究竟知道了些什麼?」 望著臉上隱有惱怒之意的易寒風,水福一臉笑意的道:「只要是你告訴水月的事情,我們都知道。」易寒風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起來,咬牙恨聲道:「水月這臭女人,枉我如此信任她,而她卻竟然出賣我。」 亙熒山聞言眉頭一緊,沉思道:「易大哥,我想水月姐姐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必是他們強行探知了水月姐姐的記憶。」說罷,目光一冷的緊盯上水福,大有一旦其出口承認,便立時動手的意思。 亙熒山話音一落,一道蘊含有無限愧疚的女子聲音立時響起,委屈的道:「寒風,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會讓太上大長老探知我記憶的。」 目光倏然射向不遠處的兩道倩影,易寒風直望著水月,慍怒道:「好一個逼不得已,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逼不得已,便將我推上一條永遠也再不能回頭的道路?」 易寒風如此氣急敗壞的樣子,直看得洛靖嫻芳心好一陣酸楚,黯然道:「其實是我讓水月長老接受太上大長老的元念搜索的,所以根本不關她的事情,如果你要責怪的話,只管衝著我來就是了。」 易寒風強忍住心中噴薄欲出的怒火,面無表情的道:「我虧欠你們在先,而你們讓別人知曉我的事情在後,如今正好兩相抵消,從此大家也好形同陌路,再無瓜葛。」 水月愕然瞪大了猶如秋水般雙眸,不敢相信的望著易寒風,淒然落淚道:「易寒風,想不到你竟然會說出如此殘忍的話語來,我水月算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你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易寒風暗舒了一口氣,故作平靜的道:「我們從相知到相愛,本就是一個錯誤。」 洛靖嫻慘白著玉容,寒聲道:「易寒風,這是你要的紫蓮花,你拿著它趕快滾出水族,我洛靖嫻永遠也不想再見到你。」話語間,直將一朵泛著絲絲幽寒冷氣,模樣卻跟尋常蓮花一般無二的紫色花朵扔向了易寒風。 易寒風猶如木雕泥塑一般,連看都沒有看上半空中的紫蓮花一眼。亙遲疑一下,方欲起身替易寒風接住紫蓮花之際,突然一道藍影自半空中一閃,瞬間就將紫蓮花奪在了手中,並迅速落定在十餘丈開外的地方,正好與易寒風跟洛靖嫻兩女站成三角之式。 易寒風目光一寒的望向手持紫蓮花,只見其鬚髮皆白,但卻仍然一副精神矍鑠的硬朗模樣,眉宇間更是隱透著一股冷傲霸氣,顯然是一個殺伐之意極為濃重的人,不由暗自猜疑道:「這老不死的竟是衍生三階初期巔峰的罕見強者,莫非他就是水族的太上大長老?」想到這裡,易寒風眉頭深鎖,面色變得相當凝重起來。 然而白髮老者顧自把玩了紫蓮花一番,突然抬頭望向易寒風,笑容陰鷙的道:「其實早在你與那心域中期的邪族娃兒對戰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那個殺死我大哥水松明的妖物了。」此言一出,水福不禁愕然一楞,詫異道:「我說太上大長老水茂,你是不是瘋了,水松明可是千餘年前的族長大人,他又怎麼可能會是你大哥呢?」 冷望著滿頭霧水的水福,白髮老者屑笑道:「任你水福如何智周萬物,只怕你也料想不到,我便是水君夜吧!」陡然聽聞到水君夜這一名字,不但當場的水族人都陷入了震驚之中,甚至就連亙熒山亦是神色微變。 環視了驚駭莫名的眾人一眼,易寒風將目光落在面色略顯難看的亙熒山身上,低聲耳語的詢問道:「熒山,看你如此模樣,定然知道這老傢伙大有老頭了?」亙熒山輕點一下頭,壓低聲音道:「此人不但心胸狹窄,而且很是陰險毒辣,早在千餘年前就已經小有凶名了。」 易寒風乜斜著眼睛望向水君夜,略一打量的道:「這不大可能吧!即便老傢伙早在千餘年前就具有了現在的實力,然而在那個強者林立的時代,恐怕也輪不到他來囂張。」亙熒山凝重的道:「我能隱約感覺得到,老傢伙乃是使用某種強大手段壓制住了本身修為,但其修為究竟已強悍至何種地步,我就不得而知了。」頓了頓,接道:「而老傢伙最可怕的地方,還在於他擁有最大限度的邪化能力。」 聽到亙熒山後面的話語,易寒風愕然一楞的道:「不是唯有邪蛇一族的人,方才具有邪化得能力嗎?難道這老傢伙會是邪蛇一族與水族人的混血後裔?」亙熒山啞然道:「你的想像力倒是挺豐富的,不過這老傢伙的邪化能力,可並非邪蛇一族的族人能夠相提並論的。」 易寒風聞言頓覺頭腦有些反應不過來,犯暈道:「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你乾脆直接告訴我,老傢伙為何會具有最大限度的邪化能力就可以了。」亙熒山點頭應聲道:「因為他是第一個得到血玉神石,並且也是唯一一個參悟透其中奧妙的人。」易寒風恍然道:「想不到血玉石竟有如此奇妙的用處。」亙熒山察言觀色的道:「你不會是……」只將話語說到一半,亙熒山便故意停了下來,滿含疑惑的望著易寒風。 易寒風朝著亙熒山會意一笑,隨即斜睨了洛靖嫻及水月一眼,再又接起亙熒山一起,不露痕跡的與水福等人拉開一定距離,聲音低如蚊蚋般的道:「既然這老傢伙才是策划水族內亂的主謀,那麼待會兒必會有一場大戰,到時我們只管趁亂帶著她們兩個便離開。」 亙熒山遲疑了片刻,同樣以極低的聲音道:「可紫蓮花還在老傢伙的手中,若是我們這樣空手離開,伯父的靈根可就無法恢復了。」瞥看了已逐漸從震驚中醒覺過來的眾水族族人一眼,易寒風半點也不拖泥帶水的道:「此時容日後再行想辦法,眼下還是逃得性命要緊。」 然而早在易寒風與亙熒山移動身形之際,水君晚業已注意到了兩人的微妙舉動,於是當易寒風話才出口,便立時接聲冷笑的道:「嘿嘿,你現在叫作易寒風吧?如果你很掛念自己的親人及那邪蛇族丫頭的話,我勸你最好斷了念頭,因為在元宵之夜,我已將萬窟山給整個兒的夷為平地了。」此話直如一把鋒利的鉤刺,在深深捅入易寒風身體的同時,瞬間就將其心臟絞削得支離破碎。 易寒風渾不顧嘴角處溢出來的殷紅鮮血,依然緊咬著嘴唇,猙獰而然的沉聲道:「你是不是將他們全部殺死了?」水君夜兩手一擺,甚感無奈的道:「本來我是想要將所有人吞噬掉的,但萬料不到青蛇雙妖那兩個該死的傢伙,居然在緊要關頭突然雙雙自爆開來,害得我功虧一簣,最終連一個普通的邪蛇族人都沒有吞噬到。」 說到這裡,水君夜渾沒理會易寒風那因為極度扭曲而變得無比猙獰的面孔,雙手一負的傲然道:「就讓你先行好好享受一下仇恨的滋味,待我收拾了族中那些頑固不化的太上長老後,再來手刃你替我大哥報仇不遲。」話語間,揮手打出一道赤紅色的火焰元流,倏閃之下的化為元流光幕,瞬間就將易寒風籠罩在其中。 突然暴喝出聲,易寒風嘶聲竭力的道:「水君夜,你給小爺站住,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方才邁出五六步之地的水君夜聞言停下身來,扭頭撇看著火焰光幕裡極力掙扎的易寒風,嘴角一撇的冷哂道:「就憑現在氣候未成的你,連掙脫我隨手布下的空間結界的力量都沒有,又何來將我碎屍萬段的資格呢?」旋即眉頭一皺的抬起了頭,目光一掃的環視週遭空間一眼後,直將目光鎖定在東南方向的百餘丈之地,冷哼道:「我正要去找你們,沒想到你們卻主動前來送死了。」 隨著水君夜的話語聲落定,其目光鎖定的地面之上,空間裡突然蕩漾起一陣陣的漣漪波動後,很快就顯現出八位身襲藍衫之人來,其中七位中年男子個個神采飛揚,俱都極為儒雅俊朗的樣子,而那位中年藍衫女子,其不但玉容宛若桃花般嬌艷欲滴,而且即便沒有使用任何翡翠珠玉來作點綴,但仍然散透有一股雍容華貴的典雅氣質,美的好不動人心弦。 八人方才顯現出身形,便不約而同的瞥看了火焰光幕裡的易寒風一眼,接著逐一將目光籠罩在水君夜身上,其中立身在最前面的藍衫女子朱唇一動,平靜的道:「正如水福所猜測的一般,你才是二十一年前製造族中內亂的主謀,但我等皆萬料不到,原來太上大長老水茂只是一個假象,而你的真實身份,居然會是千餘年前想要篡奪前任族長之位而不遂,最終被水朗大人親手殺掉的嗜血郎君水君夜。」 八人方才顯現出身形,便不約而同的瞥看了火焰光幕裡的易寒風一眼,接著逐一將目光籠罩在水君夜身上,其中立身在最前面的藍衫女子朱唇一動,平靜的道:「正如水福所猜測的一般,你才是二十一年前製造族中內亂的主謀,但我等皆萬料不到,原來太上大長老水茂只是一個假象,而你的真實身份,居然會是千餘年前想要篡奪前任族長之位而不遂,最終被水朗大人親手殺掉的嗜血郎君水君夜。」 第七十八章 生死迷局 水君夜似是意欲擇人而噬一般,雙眼充血的瞪望著藍衫女子,猙獰道:「水雲秀,你到底講不講理,什麼叫作篡奪前任族長之位而不遂?我大哥一死,族長之位本就應該由我來繼承。」說著,手指八人怒喝道:「若不是你們這幾個該死的傢伙一致反對,再又極力推舉水朗的話,他根本就無法取我而代之的登上族長之位,所以當時我只是想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試問又何來篡奪之說?」 顯然沒有閒情逸致跟水君夜多作爭論,水雲秀話鋒一轉,黛眉微蹙的道:「千餘年前,我等十三位太上長老聯手佈置出來的水柱天牢,其禁錮力量之強悍,應該足夠讓你沒有半點動彈的能力才對,但為何你竟能夠掩人耳目的逃過水朗大人那必殺的一擊?」 露出一絲得意神色,水君夜陰笑道:「因為早在我尚未進行族長之位的搶奪之前,我就已經收買了太上大長老水茂,所以當他連同你們一起佈置水柱天牢的時候,便故意留有一絲微不足道的破綻,好讓我趁水朗那必殺一擊將至之際,能夠不露痕跡的及時掙開水柱天牢的縛束。」頓了頓,接道:「憑我高出你們很多的修為,你們自然無法察覺不到絲毫的異樣端倪,再者我當時還故意將隨身攜帶的血玉神石遺留下來,這就使得你們對我身死一事,更加的確信無疑了。」 在水雲秀的心目中,一直以為水君夜只是一個嗜殺成性,且又野心勃勃的莽夫,實在沒有料想到他竟然還會有如此狡猾的一面,不由冷哼出聲,輕喝道:「既然是你一直在冒充水茂,那水茂又身在何處?」 水君夜嘿嘿一笑,森然道:「早在我脫困不久後,他就被我給吞噬掉了。」水雲秀聞言怒斥道:「再怎麼說,他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但不知恩圖報,為何反倒害了他的性命?」水君夜冷嗤道:「要怪就怪他不知死活,居然想要利用我尚未死亡的消息,來要挾我告訴他血玉神石的奧妙所在。」 立身水雲秀右邊的中年男子,自從出現的時候便一直眉頭深鎖,似在心中很是困惑的模樣,此時望著水君夜的雙眼突然微瞇,嘴唇一動的道:「按理來說,當水朗大人被你暗算之後,你應該很快就著手圖謀族長之位才對,但為何你卻一直沒有動靜呢?」 注視著說話的中年男子,水君夜冷哂一笑,輕蔑的道:「經歷了二十一年前我策劃的那一場內亂之後,如今族中就只剩下你們八個太上長老了,而且你們又都連成一線,如果我想要順利登上族長之位,勢必先將你們一併除掉,但那樣做的話,水族便會元氣大傷,其餘四族定然乘虛而入,一舉將水族給徹底瓜分掉,你水光不會連這樣顯而易見的道理都不懂吧!」 面對水君夜譏諷的言語,水光置之一笑的道:「我水光的腦子向來就不好使,這是連族中小輩們都知道的事情,如果你自認為我能夠看透你心思的話,那只能說明你想承認自己比我還要愚笨,又或是你腦袋裡進了水。」 雖然水君夜的嗜血郎君這一名號,猶如一座無形的大山似的,直壓得當場的大多數人有些喘不過氣來,但水光此話一出,頓時緩解了他們心中的大半緊張情緒,少數之人更是忍不住偷偷好笑出聲來。 冷冽的目光一掃,直嚇得那些偷笑出聲的人噤若寒蟬之後,水君夜怒哼一聲,隨即將目光籠罩在水福身上,殺意湧動的道:「雖然你水福一直在懷疑我就是二十一年前策劃族中內亂的主謀,但我還犯不著跟你多作計較,然而你萬不該抓住我暗中指令水霸天夫婦除掉易寒風的事情大做文章,硬說有人想要聯合他們二人間接害死洛靖嫻那黃毛丫頭,繼而提出相互探知記憶的餿主意,否則也就不會逼迫得我毫無退路,只能直接幹掉你們算了。」 水雲秀美眸一閃的掃視了眾人一眼,又將目光落回到殺機畢露的水君夜身上,歎息道:「倘若讓你登上族長之位,水族族人便會徹底淪落為你用來爭霸天下的棋子了。」水君夜傲然道:「就算我把整個水族族人當作棋子又如何?但最終我會帶領他們成為人上之人,這難道不好嗎?」水雲秀輕搖螓首,嘲弄的道:「對於你這種殘殺嗜戰的人來說,根本不知道族人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對視上水雲秀猶如秋水般的目光,水君夜有了一瞬間的失神,但很快又恢復了傲然模樣,冷哼道:「我倒想聽聽,在你心目中族人需要的到底是什麼。」水雲秀恬淡的道:「族人要的只是安居樂業,而並非殘殺屠戮的戰場。」水君夜嗤之以鼻道:「虧你還是水族堂堂的太上二長老,沒想到卻跟尋常女人一般,簡直胸無大志。」水雲秀啞然道:「難道要我跟你一樣,只會將族人往戰場上推,卻渾然不顧他們的死活,那才叫胸懷大志嗎?」旋即神色一變,譏諷道:「你根本就是一個愚不可及的莽夫。」 此話一出,水君夜的臉面頓時變成了鐵青色,惱羞成怒的道:「水雲秀,不要以為我對你有幾分情意,便不會出手殺掉你!」水雲秀滿不在乎的道:「你要對我存有情意是你的事,我可從來沒喜歡過你,要打的話就儘管動手,難道我還會怕死不成?」水君夜怒極反笑道:「很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先成全了你。」 眼見水君夜一晃的遠離開其他眾人,並來到了自己身前兩丈開外的地方,水雲秀一邊提神警惕,一邊大喝道:「你們盡呆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給我動手。」大喝聲音一出,其餘七位太上長老頓時閃電般躬下身形,齊齊將雙手掌按在地面上,並同時大喝一聲。 早已被惱怒沖昏了頭腦的水君夜,乍然一見七人如此動作,一時之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只以為他們是想使用某種合擊手段來對付自己,不由立時停住前移的腳步,並於臉上顯現出一絲慎重模樣來。 直至半晌過去,七人並沒有做出進一步的舉動,水君夜方才突然反應過來,忙不迭的瞥頭朝身後看去,霎時只見七股龐大無匹的元流,驀然自闊地邊緣的地底下面迸發出來,並且迅速交織成偌大的一片元流光幕,瞬間將一干百餘多人給完全包裹其中,隨即倏然一陣急劇縮小,再又一閃的便消失了蹤影。 當水君夜明白了七人的意圖,並轉眼向闊地邊緣看去之際,他自知為時已晚,由此只是冷眼觀望,並沒有枉費手腳的多作阻攔。然而眾人倏才消失,水君夜尚未將頭回轉過來的時候,突然感應到一股澎湃的強大元流,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自己當胸轟擊過來。 知道出手襲擊自己的人必是水雲秀,水君夜不由心中微怒的冷哼出聲,同時意念一動,頓將體內封印解放開,便巋然挺立就地,顯然並沒有利用元力來作防護的打算。 須臾之間,但聞一股沉悶的碰撞聲音響起,勁流餘波頓時四散蕩漾開來,然而水君夜卻渾若無事一般,施施然屹立在勁流餘波當中,正自滿臉輕蔑的註釋著水雲秀。 水雲秀很快逝去臉上的難堪神色,秀眸一動的冷笑道:「嘿嘿,肉身竟強悍到令我無法撼動的地步,真不愧是元變中期巔峰的人物來著。」 凝望了水雲秀片刻,水君夜將目光一散的籠罩著眾人,笑容陰沉的道:「本來我是打算利用那些被移離出結界之人的性命來作要挾,逼迫你等引頸自刎的。」說到這裡,神色倏然一變,傲然道:「不過像這樣堂堂正正的對戰也不錯,我正好可以讓你們死的心服口服。」說罷,頓時狂妄之極的大笑出聲,待到笑聲停止,方才一臉玩味的道:「如果你等還不打算將壓制的修為釋放開來的話,待會兒可就沒有機會了。」 水君夜話一出口,水雲秀便率先輕喝一聲,其原本只是衍生二階後期的元壓,此時突然一陣暴漲,竟然直接抵達了元變中期的強大地步,方才停止下來。而其餘七人,亦在水雲秀的修為停止增長之際,同時沉聲一喝,隨即齊齊將修為暴增到了元變初期。 水君夜瞳孔一縮的瞇眼望定著八人,嘿笑道:「千餘年前的時候,你水雲秀不過是衍生二階中期的修為,而他們七人俱都只堪堪步入衍生一階初期罷了,想不到如今你們竟已精進到這般地步了,還當真讓我有些吃驚呢。」 水雲秀朱唇一撇,目光鄙夷的道:「自打年輕的時候起,我們七人就一直在壓制著元壓修煉,可不像你一樣總喜歡炫耀自己的天賦來著。」 水君夜輕哼一聲,冷哂道:「在我們都還年輕的時候,唯有水朗那傢伙可跟我並駕齊驅,而你們八人乃是自知無法遮蓋過我的鋒芒,才會索性一直壓制著元壓修煉的,所以你們就不必在我面前故裝低調了。」 水君夜話一說完,便收回了籠罩在眾人身上陰冷目光,顧自把玩著手裡的紫蓮花,猶如自言自語般的道:「天河冰潭裡的紫蓮花本就只有兩朵,先前的一朵已被洛靖嫻那黃毛丫頭給服用了,而這一朵如今又落在了我的手中。」旋即抬眼瞇望著水雲秀,似笑非笑的道:「沒有了紫蓮花,你們打好的如意算盤也就徹底的破滅了,所以對於失去底牌的你們來說,最終只有死路一條。」說到後面的話語時,水君夜的臉上頓時現出了猙獰神色,顯然業已殺機大動。 第七十九章 驚世一擊 水雲秀眼珠一轉的撇看了水君夜手中的紫蓮花一下,嘴角一揚的輕笑出聲,滿不在乎的道:「只要沒有被你逼迫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們是不會輕易借助外人之力的,否則欠下人家偌大一個人情,日後我們水族也不好償還。」 水君夜嘿嘿一笑,有恃無恐的道:「現在就算你們不怕欠下別人的人情,只怕也不敢再借助人家的力量了,因為你們一旦那樣做的話,雖然有很大的機會除掉我,但整個水族也會因此徹底的覆滅掉。」水雲秀美眸一閃的道:「就算不借助別人的力量,我等八人也不無擊殺你的機會。」 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神色,隨即目光一掃的環視了偌大的結界一眼,水君夜冷哼道:「可惜你們布下的這等破爛結界,跟水柱天牢相比較起來簡直差的太遠了,根本對我起不到絲毫的壓製作用。」水雲秀微笑的道:「水柱天牢乃需要十二個至少步入心域境之人,利用本身元力同時催動天地間的十二干支之靈氣,方才可佈置而成。」頓了頓,話鋒一轉,神色玩味的緊盯著水君夜道:「由於人手不足,雖然我等八人無法佈置出水柱天牢,但是並不代表我們不能佈置更強大的結界來。」 水君夜根本不相信水雲秀的話語,啞然失笑道:「對我產生不了半點壓製作用的結界,你居然說它比之水柱天牢還要強大,你水雲秀什麼時候也學會開玩笑了。」顯然不想再跟水君夜多說廢話,水雲秀面色一變,肅然道:「那我們就先讓你看看這破爛結界的威力好了。」 水雲秀話音一落,水光等七人立時連同水雲秀一起,瞬間散開身形,並各自站定了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卦方位後,只見八股磅礡元流自八人體內沖天而起,再又於數百丈高的半空中瞬間消失不見。 然而就在八股磅礡元流消失不見的剎那間,原本籠罩百餘丈之地的結界空間,此時突然一陣急劇收縮,眨眼的功夫就變小到只籠罩了十四五丈之地的程度。 驀然間感受到自己元變中期巔峰的修為,此時竟瞬間被壓制到只餘元變初期的地步,水君夜忍不住露出駭然表情,驚呼道:「你們居然懂得八卦封天陣的佈置之法!」水雲秀眼角含笑的道:「如若不然,我又怎敢誇下海口,說我等八人就能夠將你擊殺掉呢。」 水君夜很快恢復了平靜模樣,笑容古怪的道:「先前我是低估了你們,但你們也同樣小看了我水君夜。」說罷,純白色的無屬性元流自體表一閃而逝,立時就變化成一個四十許間,模樣極為丰神俊逸的中年男子。 恢復本來容貌後,水君夜望定著水雲秀,面無表情的道:「邪妖本就是妖孽魔障,女的貌美絕世,足可魅惑眾生,而男的俊俏清朗,實非人世男子可以相提並論,但他們都沒有本性,所以根本不知道情為何物,這些你也很清楚,為什麼你還要死心塌地的喜歡著他?」 說到這裡,水君夜眉宇間深藏著的濃重煞氣一閃,憤怒道:「我水君夜無論修為還是相貌,可都是人世男子中超塵拔俗的存在,而你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旋即怒極而笑的道:「他的出現,必然會給天下引來一場動亂,我原本是不想現在就對付他的,因為唯有天下大亂之時,方才是實現抱負的最佳時機,但我卻下定決心非要在今日殺他不可,你可知道為什麼嗎?」 白皙的玉容猶如籠罩上一層寒霜,水雲秀冰冷的道:「你自己都說了,你是想殺他替水松明大人報仇,怎地卻又突然這般詢問起我來了?」水君夜自嘲一笑,蒼涼道:「替我大哥報仇?那只不過是我隨便尋找來的借口罷了,因為在我水君夜的心目中早就沒有了親情的牽絆,有的只是爭霸天下與你水雲秀。」 水雲秀朱唇一撇,不屑的道:「我水雲秀永遠不會對你這種野心勃勃的人產生絲毫感情。」水君夜聞言神色陡變,大怒道:「我再如何野心勃勃,總比充滿殺戮本能的邪妖要好,而你居然寧願死心塌地愛著一個從沒有在乎過你的邪妖,也不肯轉心過來接受我,所以你就不要再找這種可笑的理由來敷衍我了,既然得不到你,那我就乾脆殺掉你。」說道後面的話語時,怒容已然被猙獰模樣所完全替代了去。 仰頭唳嘯一聲,純白色的元力自體表一陣流轉後,水君夜頓時顯現出元變姿態來,但見其獠牙長伸,純白的雙目不住的散發著璀璨光芒,漆黑長髮硬直如針刺般向下斜展於身後,模樣看起來甚是懾人心神。 冷冽的目光逐一掃視過水雲秀等八人,水君夜嘴角噙起了一絲冷笑,戲謔的道:「你們在啟動八卦封天陣的時候,想必已經耗費了不少元力,眼下根本就無法顯現出元變姿態來了,試問你們還能拿什麼來跟我鬥?」 水雲秀眼眸閃動著一絲黠慧的光芒,嘿嘿冷笑道:「就算我們無法顯現出元變姿態來又如何?難道你以為憑你眼下的實力,便能夠輕易戰勝我等八人嗎?」水君夜似笑非笑的道:「我可還有最強大的壓軸能力,所以就算以眼下的力量戰勝不了你們也無妨。」 話一出口,水君夜立時亮出形如彎月的元劍,倏然橫空一揮,便立時化出一股丈餘大小月牙元流,白光大放的朝著水雲秀等八人當腰切去,速度之快,甚是令人相當震驚。 在八卦封天陣的壓製作用下,雖然水君夜體內的元壓降低到了元變初期的地步,但由於顯現出元變姿態的緣故,使得他能夠最大限度的釋放體內元力,從而導致攻擊力異常強悍,再者他自身的元力本就比水雲秀等人精純,所以就算只是他隨意的一擊,亦蘊含有絲毫不弱於元變中期之人的強大攻勢。 由此水雲秀眼看水光元劍一握,大有硬接月牙元流之勢,慌忙擲出長劍般的元劍,搶先一步釋放出一股龐大元流,並瞬間化成元流光幕的擋在眾人跟前。 頃刻間,但見月牙元流與元流光幕轟然撞擊一起,很快就雙雙消散了蹤影,只餘無邊的強大勁流四處蔓延開來,不斷的波動著整個空間結界,直至半晌過去,方才逐漸歸於平靜。 挺身站立就地,水君夜望定著臉色略顯蒼白的水雲秀,眉宇間流出狠厲神態,殺機畢露的道:「只是我的隨意一擊,你便招架得這般吃力,那麼接下來就是你等的死期了。」 不待水君夜再行出手,水雲秀等人的身形突然變得透明起來,很快就於原本立身的地方詭異之極的徹底消失了蹤影。 顧自望著八人消失的地方,水君夜冷哼一聲,譏諷道:「居然在我面前使用水屬性肉身的隱匿能力,你們不覺得太可笑了嗎?」話音一落,抬眼迅速掃過整個結界空間,隨即一抖手中彎月刀,瞬間揮出八道月牙元流,直朝頭頂處八個不同的方向急斬而去。 然而就在八道月牙元流方才各自閃射出丈餘距離的時候,只見空間結界的最頂端處,陡然浮現出一團半頭顱般大小的血紅元流,而且與此同時,八股龐大之極的炙白色元流,瞬間自八個不同的方向一閃即逝的沒入到血紅元流中。 頃刻之間,頭顱般大小的血紅元流光團猶如迎風暴漲似的,直於水君夜的眼簾中無限放大,並在摧枯拉朽般轟散八道月牙元流的同時,威勢絲毫不減的朝著水君夜當頭砸落下來。 駭然呆望著越來越近的血紅元流光團,水君夜原本還存有閃避之意,但苦在血紅元流光團已經幾乎充塞滿了整個空間結界,而且仍在不停止的膨脹,連半點停止的趨勢都沒有,由此也就使得他徹底打消了閃避的念頭,慌忙拚命將體內元力完全運轉開來,希冀能夠抵擋下這神來之筆的驚世一擊。 第八十章 極限邪化 當龐然巨大的血紅元流光團即將砸落到水君夜頭頂處的時候,水君夜清晰的感應到其內蘊含的浩瀚力量,如果沒有八卦封天陣來作阻隔的話,只怕足以讓偌大一個水族頃刻間變成廢墟一片。 意識到血紅元流光團的可怕,水君夜再不敢有所保留,頓時仰首大喝一聲,接著身形一掠,直迎將著頭頂上方的巨大元流光團撞擊上去,接著便聞一聲震天價的轟隆聲音響起,整個的空間結界好一陣扭曲變形後,方才又恢復了原本形態。 然而就在空間結界倏一恢復原本形態之際,只見一獠牙長伸,且上半身盡數被血紅骨甲所包裹的人形怪物,竟如鬼魅一般,方才出現在空間結界的最頂端處,便陡然揮動手中彎月刀,直向著虛空閃電般一斬之後,目光一轉的鎖定在身前斜下方的地面之上,隨即嘴唇處閉合的血紅骨面上下數動間,冷哼道:「現在的你,連借助了水雲秀等八人的大部分力量,也無法傷害到我水君夜分毫,真是弱小得有些可憐了。」 水君夜話音一落,其目光鎖定的地面之上,立時便顯現出易寒風及水雲秀等人的身形來。只是此時水雲秀正雙手輕扶著易寒風的身體,而易寒風胸膛之處則多出了一道存許來長的觸目傷口,顯然是被水君夜適才的一斬傷。 渾然沒有理會半空中模樣猙獰可怖的水君夜,水雲秀細看了一眼易寒風胸膛處的傷口,只見慘白翻捲的肉皮之下,竟然能夠清晰的看到破碎斷裂的胸骨,不由心裡一慌,關切道:「你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疼痛。」 若不是適才水雲秀出手及時,迅速將自己拉扯到她身旁的話,只怕自己當真就要被水君夜給生生劈作兩半了。心中如此想來,易寒風強忍住傷口所帶來的劇痛,脫離了水雲秀的攙扶後,略作微笑的感激道:「謝謝你。」說罷,意念一動就徹底恢復了傷勢。 疼痛感覺倏一消失,易寒風直拿眼望定著緩緩落身到數丈開外的水君夜,目光一凝的道:「想不到你居然能邪化到這種程度,看來血玉神石還真是玄奧通天啊。」 水君夜眼角含笑,很有幾分得意之色的道:「血玉神石再怎麼玄神奇,也要像我這般能夠參悟出其中的奧妙才行,否則它就只是一塊上等的血玉翡翠罷了。」水雲秀冷哼道:「居然讓你這種人參悟出血玉神石的奧妙,老天真是瞎了眼。」 水光深鎖著眉頭的望向水雲秀,沉重的低聲道:「跟千餘年前的時候相比,這傢伙的邪化程度又有精進了,就算我們聯手一起,只怕也不是他數十擊之敵了。」 面對元壓業已強至元變中期巔峰,且又顯現出元變姿態的水君夜,水雲秀一咬銀牙,目光凌厲的道:「待會兒就由我來跟他正面對抗,你們只須適度的配合於我便可,切忌不要硬接他的任何一擊。」 水君夜聞言頓將目光自易寒風身上移開,雙眼一瞇的註釋著水雲秀,冷哼道:「就憑無法顯現出元變姿態的你,居然敢說出正面跟我對抗的話語,簡直是不自量力。」 水雲秀眼眸中閃過一絲慧黠的光芒,嘿然道:「在啟動八卦封天陣的時候,我雖然站在了乾位,但我並非那個消耗元力最多的人,而是恰恰相反,我們八人之中,就屬我輸出的元力最少,甚至少到根本對我造成不了絲毫影響的地步。」 水君夜目光一滯,好笑的道:「我水君夜對八卦封天陣也是略有研究的,所以你就別這種哄騙小孩的鬼話來誆我了。」 如看待傻子般望著水君夜,水雲秀冷笑的譏諷道:「竟然連八卦封天陣的第二種啟動方法都不知道,虧你還好意思狂妄自負。」水君夜心中一驚,目光愕然的道:「八卦封天陣居然還有第二種啟動方法,你水雲秀不會是胡言亂語吧?」 不知水雲秀懷有什麼心思,眼見水君夜目光中流露出來的好奇之意時,竟然莞爾一笑的解釋道:「乾位確實是啟動八卦封天陣最為關鍵的環節所在,但只要站在其它七個方位的人,能在保證八卦封天陣正常啟動所需元力的情況下,再行輸出一定量的同等元力,那麼他們多輸出的七分同等元力,便會自行轉移到乾位之上,如此一來,乾位之人只須消耗些許元力來作牽引,八卦封天陣也就照樣可以啟動了。」 將其中道理細細說明後,水雲秀撲閃著剪水雙瞳對視上水君夜的目光,嫣然一笑間,聲音輕柔的道:「你仔細想想,我說的對也不對?」 水雲秀輕柔如絲的聲音傳入水君夜耳中,水君夜凌厲的目光,竟然瞬間變得萬般溫柔起來,恍惚之間,思緒也就跟隨著水雲秀的話語聲,情不自禁的沉浸到冥思之中。 眼見自己利用水君夜的好奇心,以及他對自己的情愫,輕易就將其拉入了陷阱裡,水雲秀一斂臉上的嬌媚笑容,突然面色泛寒的閃射出身形,並於閃射的過程中瞬間顯現出元變姿態來。 當水君夜因水雲秀的襲擊而驚覺過來,方欲閃身躲避的時候,水雲秀手中的長劍頓時破開他心口處的血紅骨甲,並勢如破竹的穿透了他的身軀。 水君夜的雙眼立時燃燒起憤怒的光芒,手中彎月刀一揮,閃電般直向水雲秀當頭劈來。水雲秀本想趁勢一舉將水君夜給結果掉,但水君夜的反擊速度實在太快,由此只得被迫閃身退掠開來。 當水君夜反撲的一擊落空的剎那間,水光等人業已閃掠到了水君夜的週身附近,登時揮斬出八股強悍無匹的磅礡元流,盡數向著受傷的水君夜轟擊過去。 須臾之間,伴隨著璀璨奪目的元力光芒四散消失的同時,地面上赫然現出一個將近十丈方圓的偌大土坑來。而施施然站定在虛空中的水光等人,俱都目光一轉的迅速向土坑裡望去,甚至就連易寒風與水雲秀,亦是身形一閃的來到土坑邊緣處,忙不迭的拿眼透過蔽日塵土搜尋著水君夜的蹤影。 九雙十八隻眼,很快就於土坑的中心處的地方,搜尋到了被土屑掩蓋住大半身軀的水君夜,然而讓易寒風及水雲秀大感奇怪的是,水君夜上半身的血紅骨甲雖然已盡數消失了去,而且還感應不到絲毫的氣息存在了,但其衣衫可見之處,除了唯一的洞破之外,其餘各處俱都完好無缺,根本沒有絲毫損壞的樣子。 眼見水君夜的身軀僵伏不動,站立在虛空中的七人同時一閃,俱都落定到已經解除元變姿態的水雲秀身旁,水光大笑道:「待我將這叛亂之徒的屍體拎提上來,然後扔出我水族之地,免得讓他給玷污了這片淨土。」說罷,身形一動,便意欲躍入土坑中。 水雲秀慌忙伸手阻攔住水光,柳眉深鎖的謹慎道:「千萬不可魯莽。」話一出口,旋即略一揮動右手中的長劍,隨意揮斬出一道元流,閃電般直奔僵伏在土坑中的水君夜而去。 然而就在純白色元流轟擊上水君夜的時候,登時就被一股強大力量給震散開來。望著這詭異莫測的一幕,水光先是怔忪的緊盯了仍然僵伏在土坑中的水君夜一陣,隨後轉眼望向水雲秀,茫然道:「那傢伙分明已經死翹翹了,為何還能將元流震散開來?」 水光話音一落,便見原本僵伏在土坑中的水君夜,突然一鋌而立的站身起來,而讓除易寒風之外的其餘八人皆感到無比震驚的是,水君夜先前被水雲秀一劍洞穿的傷口,此時已然徹底恢復如初了。 易寒風一邊面色泛寒的冷望著水君夜,一邊出聲向水雲秀等人提醒道:「大凡具有邪化能力的人,都會具有超速恢復能力,而且邪化能力愈強,超速恢復也就越快,所以唯有把他邪化後的殘餘心臟徹底摧毀掉,方才能夠將他殺死。」 神色玩味的睇看著易寒風,水君夜似笑非笑的道:「你現在才告訴他們這些,難道你不覺得太晚了嗎?」水雲秀目光凌厲的道:「我們有能耐重創你第一次,也就還有辦法重創你第二次。」水君夜甚感憋悶的怒哼道:「水雲秀,你以為我還會上你的第二次當嗎?」 話一說完,水君夜再次顯現出元變姿態的同時,並瞬間完成了邪化,而且邪化的程度明顯比適才更進了一步,已然將渾身都包裹在血紅骨甲之中了。 眾人感應到水君夜強至元變後期的元壓後,臉上俱都佈滿了沉重的表情,而水君夜則仰頭大笑一陣,待到停止住笑聲,方才模樣猙獰的道:「這就是血玉神石的終極奧義極限邪化,接下來我便瞬間將你們九人給一併解決掉。」 第八十一章 斷生之術 在尚未進入八卦封天陣的時候,水福已將如何對付水君夜的大致過程告訴了易寒風,所以易寒風知道先前被水君夜搶奪去的那朵紫蓮花,乃是水雲秀精心仿製之物,而真正的紫蓮花仍在水雲秀手中,遂收回落在水君夜身上的冷冽目光,眼珠一轉的斜睨向身旁的水雲秀,伸手道:「如今的他,你們根本無法攖其鋒芒,你把紫蓮花給我,讓我來對付他吧。」 看著神色複雜,正自遲疑不定的水雲秀,易寒風淡然道:「我知道你們將我強行拉入這個毫無退路的陣法中,目的就是利用我來除掉水君夜,但我一點也不憎恨你們,畢竟遲早我都要親手殺死他來替我爹娘等人報仇的。」 秀眸閃動的望著易寒風,水雲秀不大相信的道:「這當真是你的心裡話?」易寒風道:「如果你覺得利用了我而心裡過意不去的話,那你就答應我,往後好好的照顧洛姑娘。」水雲秀緩緩道:「她是我們水族族長,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盡職盡責的來保護她的。」話音一落,只見其左手輕伸間,一朵絢麗冰寒的紫色蓮花自掌心處浮現出來。 當先前易寒風伸手向水雲秀討要紫蓮花的時候,水君夜便暗自覺得事有蹊蹺,此時陡然見到水雲秀手中浮現出來的紫蓮花,不由瞳孔一縮,詫異道:「紫蓮花只有兩朵,你那第三朵究竟是怎麼得來的?」 由於擔心水君夜會突然出手搶奪,易寒伸手將水雲秀手中的紫蓮花取了過來,並迅速吞食進肚中,方才拿眼望向滿臉疑惑的水君夜,陰笑道:「我吞下的才是碩果僅存的第二朵紫蓮花,因為被你搶奪去的那朵紫蓮花是假的。」 水君夜聞言,忙不迭的左手一伸,便將儲放在袖袍裡的紫蓮花釋放出來,正意欲細看個究竟的時候,只見水雲秀目光撲閃的狡黠一笑,隨即便見手中的紫蓮花突然冰寒氣息一逝,瞬間化作一股細如秀針般大小的精純元流,倏閃的自掌心處沒入了自己身體裡。 然而就在細小的精純元流沒入自己身體的剎那間,水君夜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其沿著自身經脈迅速遊走,很快就切斷了自己肉身與元靈的一處牽連媒介。 這一驚覺使得水君夜好不駭然莫名,慌忙意念一動的流轉體內元力,很快就將遊走在經脈中的細小元流給禁錮了起來。 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後,水君夜長舒一口氣,正欲一舉將細小元流給吞噬掉的時候,細小元流竟詭異之極的浮出自身的元力禁錮。 水君夜心知一旦任由細小元流在經脈中橫衝直撞,那麼自身的牽連媒介勢必被其盡數切斷,再者又苦於自身重續牽連媒介的速度,根本就趕不上細小元流的破壞速度,由此只得一邊拚命利用元力來阻擋,一邊迅速重續那些被破壞的牽連媒介。 看著忙得焦頭爛額的水君夜,水光神色大喜的望向水雲秀,低聲道:「我們要不要乘機殺他個措手不及。」水雲秀輕搖了一下螓首,嘴角含笑的道:「那一股細小元流,乃是利用我們八人的元力融合而成,其本身能夠與我們啟動的八卦封天陣產生共鳴,因此只要我們不撤除八卦封天印,那麼水君夜就根本奈何不了它。」說罷,索性收回元劍,並雙手一抱的露出了悠然神態來,水光等七人見水雲秀如此,亦是元劍一收,滿臉輕鬆模樣的觀望著土坑裡的水君夜。 不動神色的掃視了眾人一眼,易寒風沉吟道:「既然你們已能夠對付水君夜了,那在下這就告辭了。」水君夜雖然是不可多得的融生獵物,但憑自己眼下的焚燬之力,易寒風自忖還沒有將水君夜的元念化為虛無的能耐,於是才會不想在八卦封天陣裡多呆下去,打算盡快帶著亙熒山離開水族。 豈料易寒風話剛出口,水雲秀便螓首一搖的道:「斷生之術只能切斷肉身與元靈之間的牽連媒介,並沒有其它的傷害效果。」說到這裡,眼珠一轉的斜睨向易寒風,接道:「等到斷生線將水君夜體內的牽連媒介徹底破壞掉之時,我會趁機出手逼迫水君夜先行捨棄肉身,並迅速將其肉身摧毀掉,而沒有肉身軀體的他,還是得由你來對付才行。」易寒風聞言也沒異議,略一點頭之後,便將目光投向了土坑中的水君夜。 半晌過去,水雲秀突然目光一閃,瞬間便顯現出獠牙長伸的元變姿態來,並於抖手擲出元劍的同時,身形一掠的落到土坑當中,閃電般揮動手中元劍,霎時朝著水君夜當頭斬落下去。 水君夜憑借自身的強大修為,原本很容易就可以抵擋下水雲秀的攻擊,但此時的他,因為體內的牽連媒介被細小元流完全破壞的緣故,已然徹底失去了肉身的防禦之力,倘若只是依靠元力防護的話,勢難硬抗下水雲秀傾力的一擊,因此只得當機立斷,元靈頓時脫離肉身而出,一閃落定到了土坑的邊緣之上。 看著被水雲秀一斬便破碎掉的肉身,水君夜趨於實質形態的透明軀體一顫,怒不可遏的道:「水雲秀,我水君夜誓要將你碎屍萬段。」話一出口,身影一個隱沒間,便立時出現在水雲秀跟前,並迅速揮動手中虛幻透明的彎月刀,毫不留情的朝著水雲秀攔腰掃去。 水君夜速度之快,不但使得易寒風等人來不及出手搭救水雲秀,甚至就連水雲秀也來不及作出絲毫的閃避。不過好在水君夜暴怒之下,一時竟忘記了自己已然失去肉身,不但身軀變為了非實質性存在,甚至於連元劍亦是如此,一切都得依靠外方元力來依附於表面,方才具備攻擊力量。 由此,當水君夜手中的透明彎月刀劃過水雲秀腰間後,並沒有造成半點傷害,水雲秀一喜的暗叫一聲慶幸,隨即立時騰掠起身形,一閃之下便落到了土坑邊緣上的易寒風身旁。 水雲秀方才落定身形,眼見易寒風古怪刀刃一亮,於是慌忙提醒道:「紫蓮花只能助你壓制住一定量的殺戮本能,而且維持的時間只有半盞茶功夫,你千萬要謹慎行事,切忌不可逞強。」惶急而輕柔的聲音中,殊有濃濃的關懷之意。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為何會如此著緊自己,但易寒風也沒有多想,念頭一轉即逝,微笑道:「謝謝關心。」如今的易寒風,雖然還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但因為歷盡滄桑的緣故,眉宇間的那股稚嫩氣息已然不復存在,所以若是單從外表看來,實跟尚未進入輪迴之前沒有絲毫區別了。 易寒風先前第一次對水雲秀微笑的時候,只是帶給水雲秀一種熟悉的感覺,由此水雲秀認定自己如今這顆沉寂的心,業已完全遺忘了千餘年前的那份一廂情願的癡愛。 然而此時,當易寒風再次對自己流露出微笑的剎那間,水雲秀方才清楚的意識到,原來眼前之人一直都深藏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其身影不但未曾絲毫淡化過,而且如今乍然浮現出來,竟會是如此的刻骨銘心,實讓她欲忘而不能,甚至相比千餘年前,心中的悸動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察覺到水雲秀恍惚的神情,以及那秋水般的眼眸中流露出來的繾綣柔情,易寒風慌忙撇過了頭,並迅速收攝好心神,方才眼珠一轉的將目光射向土坑中的水君夜,殺機畢露的道:「失去肉身的你,不但防禦力大大減弱,甚至就連最基本的攻擊輸出,也得借助元力護體來完成,因此你根本發揮不出實際修為般的戰鬥力,小爺正好趁此機會將你擊殺掉,好替我爹娘等人報仇雪恨。」 第八十二章 堅定信念 看著殺意大盛的易寒風,水君夜冷哼一聲,有恃無恐的道:「我沒有了肉身又如何?如果你想要殺死我的話,除非你能變回沒有進入輪迴之前的姿態,方才能夠輕易辦到,不過若是你真的那樣作為,你就會徹底被殺戮本能所支配了。」說到這裡,神色一變,奸猾而笑的道:「所以你最好還是先三思而後行。」 易寒風殺意一斂,傲然道:「即便小爺徹底變回邪妖,殺戮本能也未必就能支配得了我。」水君夜似笑非笑的道:「你邪無是跟其他邪妖不同,畢竟自從世人知道有你這樣一號邪妖之際,你便已經能夠很好的控制自身的殺戮本能了。」頓了頓,大有幸災樂禍之意的道:「呵呵,可是你也別忘記了,後來自從你步入元變後期的時候開始,你就變得跟其他邪妖毫無區別了,否則靈萱兒那麼愛你,她又怎麼捨得將你強行打入輪迴之中呢。」 聽聞了水君夜的一番話語,易寒風臉色陰沉的轉眼睇看向身旁的水雲秀,詢問道:「是否真如他所說的一般,以前的我自從步入元變後期之後,便連偶爾恢復自我的時候都沒有了?」水雲秀目光閃爍的看著易寒風,遲疑了好半晌之後,方才緩慢的點了一下螓首。 易寒風原本以為,如果自己徹底變回以前的邪妖姿態,自己也能在很大程度上控制住自身的殺戮本能,即使難免會有失控的時候,那也不過是偶爾少有的事情,因此一直以來,他對於自己可能會淪落為邪妖一事,心中雖然有些擔憂,但卻從來未曾害怕過。 因此當水雲秀默然點頭的剎那間,易寒風的目光不由一滯,霎時打心底裡升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他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徹底變成邪妖,害怕自己若是一旦迷失了心智,從此就再不能清醒過來了,甚至就連自身已經能夠掌控的那部分邪化力量,他也感覺到有些膽顫心驚,大有不敢去使用的念頭。 易寒風臉上的表情絲毫不差的落入水君夜的眼中,水君夜頓時目光灼灼的緊盯著他,大笑道:「怎麼?難道你對以前的自己產生恐懼了嗎?」旋即兩手一攤,悠然道:「你之所以會對以前的自己產生恐懼,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你不想失去本性。」說到這裡,水君夜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咄咄逼人的道:「你不想等到靈萱兒出現的時候,你又會再傷害她一次,你認為我說的對也不對?」 水君夜後面的話語,突然撥動了易寒風心中的傷痛,頓使易寒風的神色變得猙獰起來,森然道:「你不就是想讓我對邪化產生恐懼,由此不敢使用以前的力量嗎?不過小爺明白的告訴你,為了能夠活下去,就算變回從前的姿態,我也會在所不惜。」頓了頓,先前的恐懼心裡盡數逝去,毅然道:「而且即便徹底淪落為邪妖,我相信自己也能夠變回現在的樣子,因為只有以現在的模樣修煉下去,我才能夠殺死那些我想要殺死的人。」 看著易寒風臉上流露出來的無比堅定,以及縈繞週身的濃重殺戮氣息,不僅水雲秀等八人震驚就地,甚至就連水君夜也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借助紫蓮花對本身殺戮本能的抑制,易寒風方才顯現出渾身被血紅骨甲所包裹的猙獰姿態來,便又仰首唳嘯一聲,於眾人驚駭的目光中,瞬間自臀骨處伸長出一條長達近丈的血紅骨質尾巴的同時,兩支猶如龍之觸角的寸許骨質物事,亦迅速從兩耳上方的頭頂處生長出來,其猙獰可怖的森然模樣,實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雖然渾身被血紅骨甲所包裹,但血紅骨甲卻如同本來的面皮肌膚似的,根本影響不到易寒風的細微活動,甚至就連他面部的神態表情,亦不像以往的邪化那樣無法流露出來,而是徐徐如生的出現在了血紅骨面上。 滿臉殺意盈然的冷望著土坑中的水君夜,易寒風右手一握的亮出古怪刀刃,隨即身形一閃,便立時出現在水君夜的頭頂上方。 瞳孔一縮的望定頭頂上方鬼魅般現出的易寒風,水君夜能夠清晰的感應到,此時的易寒風雖然只有元變初期的元壓,但因為其元力的特殊性所致,攻擊力不但絲毫不弱於自己,若是選擇堂堂正正的進行對戰的話,自己並沒有多少制勝的把握。想至此處,水君夜念頭電轉間,驟然身形一晃,便閃電般直向水雲秀立身的地方激射而去。 只是就在他來到水雲秀跟前數寸之地,正欲出手鉗制住水雲秀來要挾易寒風的時候,頓覺眼前血紅光影一閃,易寒風便將巨尾橫檔在了他跟前,並以快若電光火石的速度,自巨尾尖端處釋放出一記頭顱般大小的邪流閃光來,似是打算將水君夜給瞬間轟散掉的樣子。 萬料不到易寒風竟的骨質巨尾不但可以詭異莫測的變化長短,而且還能自其尖端處釋放出邪流閃光來,水君夜猝不及防之下,不由方寸大亂,再又感應到邪流閃光中所蘊含的澎湃力量,更是強大到讓他無法攖其鋒芒的可怕地步,因此水君夜只得當機立斷的放棄鉗制水雲秀的想法,並半點遲疑也沒有的閃身騰掠到八九丈高的半空當中,遠遠的拉開自身與易寒風之間的距離。 方才於虛空當中站定身形,水君夜便目光一轉的望向業已落身到水雲秀旁邊的易寒風,見其巨尾不但恢復了原本丈餘長短的模樣,而且尖端處蓄勢待發的邪流閃光,也不知何時已被收回了體內,顯然一副並不打算立即對自己出手的樣子。 因此水君夜緊繃的心神一鬆,陰沉著臉道:「如此之快就使用出邪流閃光這種殺手鑭,你倒是跟以前一樣,一旦動起手來便半點也不含糊。」易寒風冷嗤道:「我若不動用邪流閃光的話,又怎麼會將你逼迫得退身保命來著!」水君夜一臉憋悶模樣的怒哼道:「若不是因為你那骨質巨尾能夠伸縮自如的變化長短,水雲秀此時早就落入我手中了。」 對水君夜的話語置若罔聞,易寒風顧自急速轉動腦中思緒,直到於龍靈告訴過自己的那些常識當中,搜索到有關元靈軀體的闡述後,方才流露出微笑的神態,好整以暇的道:「對於元變境的你來說,元靈軀體中已然孕育出了元靈真血,所以只要不是受到衝擊性的強大攻擊,便很難將你幹掉。」說到這裡,嘿嘿一笑之後,話鋒一轉的接道:「因此利用邪流閃光來對付你,可說是再適合不過了。」 望著自信盈然的易寒風,水君夜冷嗤道:「你我的身法處在伯仲之間,而邪流閃光卻需要一定的凝聚時間,若是你想要以它來擊中我的話,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旋即奸猾一笑,接道:「只要跟你耗上半盞茶功夫的時間,一旦紫蓮花的效用消失後,你便會徹底被殺戮本能所主導了意識。」 將話語說到這裡,水君夜倏然轉臉望向水雲秀,陰狠而猙獰的道:「既然活著的時候無法得到你,那麼就算是死,我水君夜也要讓你這賤人給我陪葬。」耳聞水君夜如此辱罵自己,水雲秀面色一寒,便身形一閃的激射向水君夜,顯然一副意欲跟水君夜拚命的架勢。 目光一凝的鎖定水雲秀的身影,易寒風將骨質巨尾陡然一擺,只是一個伸縮間,便立時把水雲秀拉回到了自己身旁,隨即鬆開纏繞住水雲秀嬌軀的骨質巨尾,聲音平淡之極的道:「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你犯不著跟他這般較勁。」 水雲秀雙眼寒光閃動的望向水君夜,玉容含煞的道:「他居然敢那樣辱罵於我,若不將他打得永不超生,我水雲秀便嚥不下心中這口怒氣。」 易寒風聞言嘿嘿一笑,聲音冰寒刺骨的道:「他殺死了我爹娘等那麼多人,我本來就不打算留給他超生的機會。」話剛說完,頓時意念一動,濃郁陰森的萬惡邪氣倏然自體內暴湧出來,很快就充塞了八卦封天陣的整個空間。 第八十三章 殺戮之威 伴隨著萬惡邪氣瀰漫整個陣法空間的同時,一股冰寒與炙熱交織而成的無形氣息立時升騰出來,猶如萬蟻決堤般頓將水君夜的護身元力瓦解吞滅,繼而進一步侵蝕著其元靈軀體。 突然感覺到渾身刺痛,水君夜心中大驚,立時凝聚出比之先前更為渾厚堅固的護身元力,方才抵禦住了血紅迷霧的吞噬之力,隨即竭力壓制住心中的不安情緒,強作鎮定道:「你居然能夠化去血焰赤火的本身形態,並將其完全融入到身軀當中,我水君夜還當真小看你邪無了。」 易寒風嘿嘿一笑,對水君夜的話語置之不理的道:「眼下的整個陣法空間,俱都跟我渾若一體了,在你因為受到八卦封天陣的壓制,從而無法形成元力領域的情況下,看你究竟如何躲避開我的邪流閃光。」 水君夜冷哼一聲,傲然道:「我是否能夠躲避開你的邪流閃光,你不妨試試就知道了。」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我可沒有時間跟你玩耍,所以務必要一舉就將你解決掉。」說到後面的話語時,易寒風的臉上頓時現出了殺意盈然的猙獰模樣來。 血紅雙眼中閃動著森然的陰冷光芒,易寒風死死緊盯住水君夜半晌,突然張口沉喝一聲,隨即便見以水君夜為中心,其週身丈許方圓的虛空裡,甚是詭異之極的憑空浮現出無數碗口大小的邪流閃光,須臾間就密密麻麻的將水君夜圍困了起來。 瞥望了猶如繁星彙集一般散佈在週遭空間裡的邪流閃光一眼,水君夜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表情,暗自心忖道:「倘若真讓數目如此驚人的邪流閃光同時擊中,自己就算不會立時飛灰湮滅,恐怕也要落得一個性命垂危的下場。」 心中如此想來,水君夜狠一咬牙,體內元力頓時暴湧出來,盡數化作渾厚無匹的護身元力後,騰身一掠,便意欲強行衝破邪流閃光的封鎖而出。 眼見水君夜如此舉動,易寒風冷冷的輕哼一聲,瞳孔驟然一縮間,銳利的目光立時就鎖定了水君夜閃動的身形,隨即意念急速一動,無數的邪流閃光便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倏閃即逝的出現在水君夜的身體四周,並於撞擊上其護體元力的剎那間,盡皆同時爆炸開來,直震盪得(文*冇*人-冇-書-屋-W-R-S-H-U)整個八卦封天陣的空間好不扭曲變形,看似大有破碎裂開的跡象。 如此駭人的一幕落入到水雲秀等八人的眼中,水雲秀慌忙向著易寒風道:「你先收回空間裡的邪氣迷霧,好讓我等盡快將八卦封天陣穩定下來,否則其一旦碎裂開來,只怕你的元力勁流會累及到外面之人無數性命。」 易寒風聞言略一點頭後,濃郁的邪氣迷霧陡然一陣翻騰滾動,霎時就化為一股磅礡的血紅氣流,光芒一閃的盡數沒回了其身體裡,接著水雲秀等八人同時大喝出聲,迅速將八股強大元流注入到空間結界的壁層當中,不大會兒就將震盪不定的八卦封天陣給平復了下來。 與此同時,伴隨著強勁氣流餘波的消散,半空中緩緩現出了水君夜的身形,只見眼下的他,不但週身的護體元力被徹底震散消失,而且就連氣息也是相當的萎靡不振,看似甚為狼狽不堪之極。 抬眼望定水君夜,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居然能在適才的攻擊中存活下來,擁有元靈真血的元靈軀體,對付起來還當真有些棘手。」頓了頓,冷然一笑的接道:「不過為了利用元靈真血凝聚元力來恢復傷勢,你如今的修為已然跌落只餘元變初期的地步,再沒有跟我抗衡的能耐了。」 話剛出口,易寒風頓將骨質巨尾一擺,倏一伸縮間便將水君夜拉到了跟前,隨即閃電般將數道血紅元力打入水君夜的體內,以縛靈之術抑制住其修為的同時,右手一伸的搭上水君夜的天靈蓋,體內焚燬之力突放即收,瞬間就將水君夜的大部分元念化為了虛無。 然而就在易寒風尚未來得及做出進一步的舉動時,腦中突然生出一股莫名奇妙的疼痛感覺,易寒風心知紫蓮花的效用即將散盡,慌忙意念一動的解除邪化姿態,然後斜睨向身旁的水雲秀,不由分說的道:「水君夜就交給我來處置,你們只管撤去八卦封天陣便是了。」說罷,血紅元流一閃,便將水君夜包裹到了袖袍中。 眼見易寒風將水君夜收入了袖袍裡,眾人臉上頓時現出了為難表情,而水光等人七人相互一視之後,俱都不約而同的望向水雲秀,目光中大有如何是好的詢問之意。 水雲秀眨眼望著易寒風,柳眉輕蹙的沉吟道:「水君夜既是我水族的罪人,無論我們水族如何將他處死,可說都是無可非議的事情,但是若讓你將其吞噬掉的話,只怕會影響到我們水族的名譽。」 易寒風掃視了眾人一眼,立時抓住水雲秀等人眉宇間流露出來的細微表情,淡然道:「我知道你們對於利用我一事,心中多少都有些過意不去,既然如此,你們何不將水君夜當做酬勞來補償我算了,這樣一來大家便可毫無虧欠,豈不是更好一些?」 水雲秀沉默半晌後,轉向水光道:「水光,等到撤去八卦封天陣之後,你即刻就向族人宣佈,只管聲稱水君夜已經化為虛無便是。」說罷,方才又將目光落回到易寒風身上,殊有無奈之意的道:「希望你不會將自身吞噬水君夜的事情傳揚出去才好。」話一說完,水雲秀便招呼水光等人齊齊出手,須臾間就撤除了八卦封天陣。 易寒風等人方才現出身形,洛靖嫻、水月及亙熒山三人,便將目光齊齊落在易寒風身上,隨即臉上都掩飾不住的流露出歡喜表情。 走身到洛靖嫻及水月跟前,易寒風收攝好心中的複雜情緒,向著兩女微笑道:「水君夜已死,往後你們就可以安心的生活在水族中了。」洛靖嫻及水月聞言,臉上的歡喜神色頓時冰消瓦解,取而代之的儘是心碎般的黯然神傷。 易寒風慌忙將目光自兩女的臉上移開,不忍繼續看將下去,沉默道:「萬望你們二人好好保重。」話一說完,便毫不停留的轉身走向亙熒山,強顏一笑的道:「熒山,我們走吧。」 亙熒山點頭輕應了一聲,隨即目光一轉的瞥望了洛靖嫻及水月一眼,見兩女眼神呆滯,俱都一副慘然的癡楞模樣,眉宇間流露出來的那種淒涼哀傷,實讓人心中好不酸楚,不由暗自歎息一聲,緊跟著易寒風走出數丈之地後,方才開口勸說道:「易大哥,她們對你情深似海,正是值得你珍惜之人,別說萱兒姐姐已死,就算她還活在人世,她也會欣然接受她們二人的,我看你還是帶著她們一起離開,千萬不要錯過了這段大好姻緣才是。」 易寒風聞言沉默不語,亙熒山眼神一亮,面色一喜的道:「不如我這就折身回去,叫上她們二人一起離開好了。」 忙伸手阻攔住亙熒山,易寒風黯然道:「熒山,有些事情你是不會明白的,我根本無法將她們二人與萱兒放在同等的位置看待,這樣對她們實在太不公平,她們應該擁有屬於她們的完整愛情,而不是留在我這個給不了她們深情厚意之人的身邊。」 亙熒山神色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模樣,苦口婆心的道:「易大哥,如今萱兒姐姐已經不在了,你應該嘗試著忘記她,全心全意的去愛她們二人才對。」易寒風淡然一笑的道:「就連經歷了千年輪迴之力的淬煉,我都能夠再次記憶起萱兒,所以她對我來說,已經不是我想要忘記便可忘記得了的人了。」 第八十四章 禍福相倚 數日之後,易寒風與亙熒山來到了萬窟蛇嶺,癡癡然望著已被夷為平地的萬窟山,易寒風的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突然仰頭悲號一聲之後,右手一甩便將水君夜自袖袍中釋放了出來。 由於大部分元念盡失,水君夜本就十分萎靡不振,再者又加之修為受到抑制的緣故,被易寒風如此一甩,頓時就狼狽不堪的砸落在地面之上。 然而水君夜的身形甫一砸落地面上,易寒風便瘋也似的撲跪下身軀,右手倏伸的緊箍上水君夜的脖頸,雙眼血絲盈然的猙獰道:「我好不容易才讓我爹娘及姐姐復活過來,而你卻要害了他們的性命,讓我再次失去他們,還有整個邪蛇族的族人,他們跟你有何仇恨來著,為什麼你要如此殘忍。」旋即右手一緊,嘶聲竭力的吼叫道:「你仇恨的人是我,為何你偏要害死這麼多人的性命?」 看著易寒風雙眼中流露出來的凶殘光芒,亙熒山慌忙蹲身下去,勸慰道:「易大哥,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節哀順變,千萬莫要太過悲怒才好。」 易寒風聞言平靜了下來,顧自哀傷片刻後,神情毫無波動的道:「熒山,我們先找個隱秘的地方,待我融生了水君夜之後,我們再行離開萬窟山。」 陡聞易寒風打算吞噬自己,水君夜惶恐道:「只要你肯放我一條生路,我便將血玉神石的秘密告訴你。」眼見易寒風不為自己的言語所動,水君夜慌忙接聲道:「如今你腦海中的殺戮本能已然覺醒,若是能借助血玉神石的神秘力量,你就可以消除自身的殺戮本能了。」 望著滿眼期待模樣的水君夜,易寒風笑容陰冷的道:「在你出手迫害我爹娘等人性命的時候,你有沒有想要放他們一條活路的意思?」旋即目光一凝的道:「你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念頭,所以你注定要被我所吞噬掉。」說罷,拎提起水君夜便往西北方向的古樹森林走去。 來到森林深處,亙熒山瞥視了易寒風手中的水君夜一眼,道:「易大哥,不如讓我先探知一下他的記憶,或許血玉神石還真對你有幫助也說不定。」易寒風道:「早在我焚燬這畜生的元念之時,便已經趁機探知過他的記憶了,血玉神石是他無意中闖入虛空古洞中所得之物,本身乃為破天的數滴精血凝聚而成,其雖然具有將先天血脈改變成偽靈邪之血,由此獲得極限邪化能力的奇效。」頓了頓,接聲道:「但對於我而言,血玉神石不僅無法改變我的血脈,反倒會受我自身精血的影響而產生變化。」 陡然聽聞到易寒風後面的言語,水君夜頓時瞪大雙眼望著易寒風,駭然道:「為何你會擁有連血玉神石都無法改變的萬惡血脈?難道你並非邪無不成?」易寒風答非所問的道:「根據你的記憶看來,這虛空古洞便是大地未成之前,破天利用通天手段凝化出來的棲身之所了。」說到這裡,輕歎一聲,惋惜道:「只可惜自你拿走血玉神石之後,虛空古洞便莫名奇妙的消失了,否則若是讓我從中走上一遭的話,對我肯定大有裨益。」 望著若有所思的易寒風,水君夜突然想起他先前提到過融生二字,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驚呼道:「原來你邪無並非尋常邪妖,而是……」話未說完,便被易寒風所化的血紅光幕給包裹了起來,就此失去了聲響。 眼見易寒風進入了融生狀態,亙熒山將元識一放的籠罩住方圓百餘丈之地,方才盤膝而坐的修煉起來。 很快便過去了二十日的時間,此時正值午時之初,易寒風方才融生完畢,修煉中的亙熒山便雙目一睜,困惑的道:「易大哥,你的修為怎會一點也沒有精進呢?」易寒風微笑道:「雖然修為沒有精進,但我的元力卻發生了質的變化,竟比之先前精純了兩倍有餘,如此一來,就算碰上神悟初期修為的人,我也有與之抗衡的能耐了。」 亙熒山聞言,先是神色一喜,但很快又斂起了臉上的笑容,模樣擔憂的道:「易大哥,每當你的元力發生一次質變,便代表著你的身體完成了一次蛻變,你也就更進一步的接近化靈境地了,但是與此同時,你現在的殺戮本能定然要比沒有蛻變之前增強了不少,而且往後修為的提升亦變得越發困難了。」 易寒風聞之悚然一驚,慌忙詢問道:「熒山,萱兒是否告訴過你,我究竟要經過幾次蛻變,最終方才能夠達到化靈之境地?」亙熒山搖頭道:「你一旦成為介於人類與邪妖之間的特殊存在,身體便會隨著修為的提升而產生蛻變的事情,乃是龍靈曾經告訴萱兒姐姐的,至於究竟要蛻變幾次,才會達到化靈境地一事,龍靈當時並沒有詳細道來,萱兒姐姐一時也就忘記詢問他了。」 說到這裡,亙熒山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直拿眼斜睨著易寒風,眉頭一皺的奇怪道:「既然你已經見過龍靈了,難道他沒有將此事告訴於你嗎?」 想必自己在荒蕪寂地跟靈木等四人那一戰之後,靈木已把龍靈拼盡殘存元靈之力,從而將龍邪封印在自己體內的事情告訴了靈萱兒,因此亙熒山會知道自己見過龍靈始祖,這也沒什麼好值得奇怪的,於是絲毫多想也沒有的搖頭道:「龍靈始祖只是告訴過我,當我體內的萬惡元力精純到一定程度之時,便會產生靈化,最終形成靈邪元力,至於要等修為達到何種地步,方才會發生這一現象,就連他老人家也弄不清楚。」 亙熒山聞言兩手一攤,苦笑的道:「既然連龍靈都弄不清楚的事情,那麼只怕這世上也就再沒有人知曉的人了。」 易寒風的臉上佈滿了憂愁表情,嘴唇微抿的沉吟道:「在沒有融生水君夜之前,雖然因為我情緒的失控,腦海中的殺戮本能會變得活躍起來,但在大多情況下都很安靜,然而如今卻連我的情緒處於平靜之時,亦能隱約感覺到殺戮本能的蠢蠢欲動了。」 說到這裡,易寒風一斂憂愁神態,隨即閉目體會了半晌,方才又睜開雙眼,若有所思的道:「不過這些蠢蠢欲動的殺戮本能,竟如同是我自身元念的組成部分一般,不但跟我的元念密不可分的結合一起,而且對我也不會造成絲毫半點的影響。」 聽聞易寒風如此說來,亙熒山雙眼急速轉動一陣之後,沉吟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些蠢蠢欲動的殺戮本能,便是你身體蛻變後新孕生出來的殺戮本能。」旋即神色一驚的抬眼望著易寒風,惶急道:「易大哥,我們得盡快想辦法將你原本的殺戮本能徹底封印才是,否則一旦你情緒失控的話,原本的殺戮本能就會跟你新生的殺戮本能產生共鳴,由此完全融合到元念當中,而以你眼下的元念強度,很容易就會被殺戮本能取代了主導地位,從而淪落為真正的邪妖了。」 易寒風額頭上冷汗直冒,臉色陰沉的道:「可是根據我的瞭解,天下萬千元術之中,並沒有能夠禁錮殺戮本能的封印術存在。」亙熒山搖頭道:「其實很早就有連殺戮本能也可以禁錮的封印術存在了,只是那些強大的封印術向來都掌握在少數之人的手中,因此沒有流傳開來而已。」 易寒風耷拉著臉面,頹然道:「天下之大,我們根本無法找到懂得那些強大封印術的人,再者就算碰上了,只怕也未必會出手幫我。」亙熒山緩聲道:「我正好知道暗月組織的巢穴之地,如果我們前去求見其頭領古翠瑤,並付得起相應酬勞的話,他一定可以將你原本的殺戮本能給封印起來的。」 第八十五章 機關算盡 易寒風與亙熒山方才商議好,正欲趕身前去雲霧山求見古翠瑤之際,亙熒山突然眼珠一轉的抬頭望定前方,神色不動的提聲道:「不知那路朋友,既然來了,為何不肯現身相見!」話音落定,四周仍然靜謐如常,亙熒山不由面色微寒的低哼一聲,右手一抖間,立時打出一道藍色的水屬性元流,閃電般直奔十餘丈開外的一顆喬木樹枝間射去。 當藍色元流激射出八九丈距離的時候,只見一道黑色身影驀然自青翠欲滴的喬木枝葉中一閃而出,瞬間揮袖擊散藍色元流的同時,身形毫不停滯的徑直向著易寒風兩人飛射過來。 易寒風瞳孔一縮的鎖定平身飛射而來的黑色身影,覷準其即將近身到丈餘距離的時候,右手突然一伸的釋放出一記碗口大小的邪流閃光,直朝黑色身影的頭顱迎將上去。 然而就在易寒風手中的邪流閃光就要碰撞上黑色身影的頭顱之際,黑色身影突然停止了飛射,並將平浮於地面之上的身形頓時一轉,便站定在易寒風跟前數尺的地方,接著右手一抬,五指伸張間,硬生生將易寒風推遞到身前的邪流閃光給捏散於無形當中。 眼見來人如此凶悍,亙熒山慌忙接起神色驚愣的易寒風,身形一動的向後一掠,瞬間就與黑衫人拉開了五六丈的距離。 兩人方才穩住身形,便同時眼珠一轉,頓將目光籠罩在了黑衫人身上,只見其約莫四十歲光景,濃眉星目,臉面輪廓甚為方正之極。 在易寒風兩人打量黑衫人的同時,黑衫人亦是目光流轉的掃視了兩人一眼,最終望定了亙熒山,陰冷的道:「果然並非尋常之人,難怪連官南飛都奈何不了你。」說罷,目光一轉的投向易寒風,雙眼微瞇的道:「聽官南飛所說,他刺穿了你的心臟都沒有將你置之於死地,不知是否可有此事?」 易寒風對視著黑衫人凌厲的目光,念頭電轉間,嘿嘿一笑的道:「大凡混沌體質之人,只要踏入修煉一途,在修煉的過程中便會有一定的幾率獲得移心轉肺之能力。」旋即露出一絲不屑模樣,鄙夷道:「作為一個衍生一階後期巔峰的強大存在,你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根本沒有理會易寒風話中的嘲弄之意,黑衫人訝然一驚的道:「莫非你小子已經得到了移心轉肺的能力?」易寒風不置可否的道:「如若不然的話,要是讓官南飛刺中了我的心臟,我又怎麼可能會不死呢?」 黑衫人眉頭一鎖,暗自尋思道:「如果沒有刺中心臟,只是身體被洞穿的話,以本源元力的恢復之力,確實只需要耗費片刻工夫,便能夠將洞傷處修復如初了。」 心中如此想來,黑衫人再次將目光落回易寒風身上,神色一舒的道:「想不到你竟然獲得了移心轉肺的能力,這就難怪官南飛會誤以為你擁有邪妖的再生能力了。」頓了頓,露出一臉的惋惜表情,不甘的歎聲道:「只可惜使用離合神法之手段強佔他人肉身的成功率實在太低,即使用萬不足一來形容,恐怕也一點都不為過,而且一旦失敗的話,施術者便會連同被強佔肉身的對象一起破滅消失,從此再沒有超生的機會,所以就算再如何垂涎於你的混沌軀體,我也不敢輕易嘗試將之佔有。」 萬料不到離合神法竟暗藏有如此大的風險,易寒風為之一怔後,神色陰沉的道:「如果我沒有感應錯誤的話,你應該還攜帶有八位修為不低的高手才對,但為何卻不讓他們一併現身出來呢?」說到這裡,目光急速閃動了一陣,似笑非笑的道:「莫非你打算在戰鬥開始之後,突然讓他們八人現身襲擊我二人不成?」黑衫人愕然一楞的道:「嘿嘿,只不過玄悟初期的修為,元識便能夠透過我的元力封鎖,繼而感應到我身上的其他八股氣息,難道你小子修煉過將元識凝聚成線的特殊感應元術不成?」 易寒風對黑衫人的疑問置若罔聞,顧自沉聲道:「只為了對付我二人,你們邪族便派出你等九位高手,這未免太看得起我二人了吧?」黑衫人微笑道:「雖然距離那位具有邪妖能力之人的出現,尚有數十年之久,但根據你被官南飛刺穿心臟而不死一事,族中不得不懷疑你就是那個預料中還不會出現的人,所以行事自然會相當的慎重。」頓了頓,突然話鋒一轉,目光陰冷的道:「而如今既然證實了你並非族中所懷疑之人,那麼我等就不需要再活捉你了,只須結果掉你二人的性命,替少主報仇雪恨便是。」 聽聞黑衫如此說來,易寒風暗自慶幸道:「果然跟自己先前猜想的一樣,邪族人已經懷疑上自己的真實身份了,不過好在黑衫人受到自己言語的一番糊弄後,如今顯然徹底打消了猜疑的念頭,待會兒只要自己兩人能夠僥倖逃得活命,那麼往後若是只為了替官南雨報仇的話,邪族也不敢輕易派出衍生境的高手來追殺自己,否則必會引起五行古族及靈族的疑心,如此一來,自己兩人也就多有幾分應付的能力了。」 想到這裡,易寒風念頭一轉,正自琢磨著脫身之計的時候,只見黑衫人右手袖袍一抖,其身旁右側便立時出現了八位三十許間的黑袍青年,他們雖然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而且個個其貌不揚,看似極為普通的樣子,但俱都是清一色的心域境高手,其中四個心域初期,三個心域中期,而站離黑衫人最近的那個黑袍青年,竟然已經到達了心域後期巔峰的強大地步。 易寒風萬萬沒有想到,黑衫人如此高強的修為,而且又在其心裡業已否定自己就是邪無的情況下,竟會在絲毫沒有動手之前,便選擇與其他八人聯手來對付自己兩人,不由目光鄙夷注視著黑衫人,冷哼一聲道:「堂堂衍生一階後期巔峰的高手,居然與八位心域境之人聯手對付我們兩個修為低微的小輩,你們邪族人真是不要臉之極。」 陡聞易寒風此言,除了黑衫人之外,其餘的八位黑袍青年俱都面色一紅,隨後只見那位心域後期巔峰的青年轉身向著黑衫人,躬身一禮道:「大長老,斬殺易寒風及那少年的事情,不如就交給我來辦好了。」 黑衫人睇看了亙熒山一眼,神色凝重的搖頭道:「我雖然看不出易寒風身邊的那小子是何來歷,但隱約間總覺得他並非尋常普通人,所以最好先由你們七人來鉗制住他,待我奪得血焰赤火,並將易寒風的性命結果掉之時,再來助你們取他性命不遲。」 眼見眾人即將動手,易寒風一邊念頭電轉的尋思著應對策略,一邊意在拖延時間的苦笑道:「如果你們想打血焰赤火的注意,我勸你們就不要多費心機了。」黑衫人冷哼道:「我想要從你手中奪得血焰赤火,並利用元念強行驅使你主動抹除元靈印記,根本是輕而易舉便能辦到的事情。」 望著黑衫人的目光一凝,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你們幾大族群彼此之間都於暗中進行了相互監視,所以數日前水族中發生的內亂之戰,想來你們邪族早就已經知道了吧?」 被易寒風的話勾起了心中好奇,黑衫人目光閃動間,若有所思的道:「就算水雲秀等八人將隱藏的實力展現出來,也不可能斬殺得了水君夜才對,再者你小子的修為這般低微,水雲秀等人為何要將你強行拉入八卦封天陣當中呢?」說到這裡,突然眼神一亮的望向易寒風,驚疑不定的道:「莫非水雲秀等人乃是借助了你小子的某種元術神通,方才得以將水君夜置之於死地的?」 耳聞黑衫人如此疑問的言語,亙熒山不由心中一驚,生怕易寒風一旦無法解釋其中原由,便會引起老奸巨猾的黑衫人心生出種種猜疑,甚至再次懷疑上易寒風就是邪無都有可能。 第八十六章 以假亂真 看著易寒風一副從容不迫的神態,顯然沒有因為黑衫人的疑問而有失方寸的絲毫跡象,亙熒山這才暗舒一口氣,心想黑衫人會說出如此疑問的話語,只怕早就在易寒風欲要將血焰赤火撇得一乾二淨的算計當中了。 亙熒山心中方纔如此料定,便見易寒風露出苦笑模樣的道:「我並沒有什麼元術神通好值得水雲秀等人來借助,他們只不過是看中血火焰赤火的自爆威力罷了。」黑衫人神色一驚的道:「你小子此言究竟何意?」易寒風不急不緩的道:「若非水雲秀等人將他們的大部分元力注入到血焰赤火中,然後再由我來控制血焰赤火,使其撞擊上水君夜的同時,並瞬間自爆開來的話,我們又怎麼可能將水君夜置之於死地呢?」 早在黑衫人方一現身之際,便已經利用元識仔細感應了一番,不過當時其心中暗自篤定,必是易寒風使用了某種隔絕氣息的禁錮手段,方才使得自己無法察覺到血焰赤火的存在,然而如今陡一聽聞易寒風這般說來,黑衫人不由心中一沉,暗自忖度道:「水君夜在假冒水族太上大長老水茂的期間,便一直與族長暗中互有來往,而以族長尚且對他忌憚三分的模樣看來,其實力定然不在族長之下。」 黑衫人於心中再次肯定水君夜的實力之後,不由完全相信了易寒風的話語,畢竟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水雲秀等人還有其它能夠將水君夜置之於死地的手段,因此黑衫人一邊暗叫可惜,一邊目光冷冽的望著易寒風,沉聲道:「既然血焰赤火業已消失,那我也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只管瞬間解決掉你便是。」 拖延了半晌的時間,易寒風仍然沒有想到脫身良策,不由索性將心一橫,猙獰道:「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就此死在你等的手裡。」 然而就在易寒風正欲打算使用邪化力量的時候,亙熒山的聲音突然自他惱中想起,惶急道:「易大哥,你千萬莫要魯莽行事,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我們定然可以逃得活命的。」 身在龍靈族中的時候,易寒風早已聽聞過凝聲成線的傳音秘術,由此看似隨意的斜睨了亙熒山一眼,以示自己聽到了他所說的話語後,腦中再次響起亙熒山的聲音:「你不用擔心他們會識破你的真實身份,只管化生出一具能夠最大限度容納元力的分身軀殼來,我會瞬間將體內元力盡數注入其中,接著你就操縱它自爆開來,趁他們自顧不暇之際,我們便可迅速逃離此地了。」 亙熒山的話語聲尚在腦海中迴盪,易寒風便將與亙熒山並列的身體前移了一步,隨即意念一動之下,立時自身旁左側化生出一具模樣跟自己毫無二致的形態軀殼來。 由於易寒風適才身形的移動,致使化生出來的形態軀殼正好擋立在了亙熒山身前,由此亙熒山雙手一抬,瞬間就將體內元力不露痕跡的注入到形態軀殼當中。 易寒風一邊手疾眼快的扶住臉色蒼白,險些癱倒地上的亙熒山,一邊以意念間的牽連控制著形態軀殼,施施然向著已經各自亮出元劍的九人行去。 緊盯上緩緩靠近過來的形態軀殼,黑衫人目光一凝的道:「形變驅物之術!」易寒風萬料不到自己利用精氣化生出來的分身軀殼,竟然被黑衫人誤認為是形變驅物術,不禁愕然一愣之後,索性打定以假亂真的主意,嘿嘿一笑的道:「居然一眼就看破了我的元術神通,你倒是挺識貨的。」 不待黑衫人言語,其中一位心域初期的瘦小黑袍青年,元劍一抬的突然指著步伐僵硬之極,神態呆如癡傻之人的形態軀殼,滿臉冷笑的望向易寒風,嘲弄道:「我可是曾經見識過族中長輩展示形變驅物之術的人,而你卻將形變驅物之術施展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你小子還真是窩囊的可以!」 對視上瘦小黑袍青年的目光,易寒風反唇相譏的道:「想要施展形變驅物之術,至少還得具有本源元力才行,所以就算我如何窩囊,總歸比你要強上了很多。」頓了頓,話鋒一轉,冷笑道:「若是你真以為我的形變驅物之術不堪一擊,你大可對其出手試試看。」 瘦小黑袍青年怒哼一聲,手中長劍一晃的指向易寒風,傲然道:「就算你親自上陣,亦不是我數擊之敵,更何況只是你利用元力凝聚出來,而並非借助任何物事之特性加以強化的一具擬體!」此話一出,一直將目光籠罩在亙熒山身上的黑衫人,此時突然一斂臉上尋思模樣,恍然大聲驚呼道:「這小子意欲利用擬體的爆炸之力來重創我等,所有人都趕緊給我速速退後。」 只是黑衫人對易寒風的意圖顯然明白得太晚,由此當他話剛出口,甚至就連他自己都尚未來及退身閃避之際,便見原本就距離他們不到半丈之地的形態軀殼,此時突然一逝先前的僵硬動作,雙腳極為靈活的一蹬地面,瞬間就撲閃到了他們跟前,並於甫一落地的剎那間,轟隆一聲爆炸了開來。 形態軀殼之中吸納了亙熒山心域中期修為的全部元力,而且又是在黑衫人等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自爆開來,因此除了黑衫人憑借衍生一階後期巔峰的強悍肉身,狼狽之極的自爆炸中存活下來之外,其餘八位黑袍青年俱都在剎那之間化為了塵土灰燼,連半點死亡的殘留痕跡都沒有餘下。 黑衫人吃力的自深達數丈有餘的偌大土坑中站立起來,喉頭一甜的吐了數口鮮血後,目光一掃的在土坑中搜尋一遭,見八位黑袍青年竟無一人倖免之後,頓時雙眼如充血一般的殷紅起來,狀若瘋癲的仰頭怒吼道:「易寒風,你這天殺的小畜生,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仇空明也誓要將你碎屍萬段!」 仇空明淒厲的聲音傳到奔逃出數里之外的易寒風及亙熒山耳中,亙熒山斜睨著易寒風道:「易大哥,那八個黑袍青年是絕對不會在適才的爆炸中存活下來的,而仇空明的聲音中氣不足,顯然也在適才的爆炸中身受了不輕的傷勢,由此他必定不敢追趕而來,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一陣,待我恢復了體內元力,再行趕去煙雨山不遲。」 易寒風攙扶著虛弱無力的亙熒山,尋得一塊平滑的巨大岩石坐身下來後,極不甘心的道:「若不是為了讓仇空明回去匯報我並非是邪無的消息,以及血焰赤火已經渙散消失一事,我還真想返身回去將他給融生掉。」亙熒山道:「就算仇空明沒有利用價值,你也萬不能對他進行融生才是,畢竟以你眼下的焚燬之力,根本無法將其元念化成虛無。」 望著亙熒山嘿嘿一笑,易寒風得色道:「經過蛻變之後,如今我的焚燬之力,應該勉強可將衍生一階後期巔峰之人的元念給化成虛無了。」亙熒山恍然一笑的道:「呵呵,我一時竟將你已經蛻變過一次的事情給忘了。」說罷,便不再多作言語,顧自閉目調息了起來。 因為亙熒山的元力幾乎損耗殆盡,少說也要十二個時辰左右,方才有可能完全恢復過來,想到這裡,易寒風亦盤腿坐好身形,按照天殘真經的修煉功法進入了修煉狀態。 翌日清晨,修煉中的易寒風突然被一記震耳欲聾的轟隆聲音驚醒過來,不禁眉頭一皺的立起身形,凝目直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看著里許之外的森林上空那滾滾翻騰的蔽日塵土,其中顯然夾雜著龐大的元流餘波,易寒風頓露出一臉奇怪模樣,喃喃自語的嘀咕道:「這萬窟山方圓七八百里的地方,以往除了邪蛇一族的族人外,向來都沒有外人的足跡,怎地會突然有人在這裡戰鬥呢?」 易寒風嘴裡如此嘀咕之餘,不經意間將目光瞥落到亙熒山原本坐身調息的位置,隨即頓時驚咦出聲,目光一掃的巡視了週遭一眼,在並未見到亙熒山的身影後,不由暗叫了一聲不好,身形一閃的朝著先前傳出巨響的地方激射而去。 第八十七章 化虛之術 身形一陣激射之下,易寒風很快就來到了先前激盪起蔽日塵土的地方,並悄然藏身在一塊巨大岩石背後,目光流轉的掃視了偌大一片廢墟平地一眼,瞳孔驟然收縮間,臉色陰沉的鎖定場中呈犄角之勢對峙的三人。 仔細打量著除亙熒山之外的一男一女,只見兩人俱都將近四十歲的模樣,男的濃眉闊臉,身形魁梧高大,雖然算不上丰神俊逸,但卻也瀟灑挺拔。而女的則身材婀娜浮凸,秀美成熟的瓜子臉上蕩漾著一股清新怡人的淡雅氣息,此時正眼眸含煞的望定中年赤袍男子,冰冷的道:「火士宏,有人出了三十萬兩黃金買你人頭,可惜你一直龜縮在火族中,如今我好不容才逮到這個機會,所以你休想活著離開此地。」 火士宏將目光流轉於亙熒山與紫衣女子之間,臉色一沉的道:「看來不將你這凶名赫赫的女煞星及這小子幹掉,我便無法前去擊殺易寒風那小子了。」 紫衣女子與火士宏都是元變後期的巔峰高手,易寒風實不敢夥同亙熒山一起蹚染這潭渾水,原本打算覷準兩人大打出手之際,再行招呼著亙熒山逃離開來。 然而當聽聞到火士宏的話語後,易寒風心中一驚,實料想不到火士宏竟是衝著自己來的,隨即腦中念頭急轉後,身形自岩石背後一閃的來到亙熒山身旁,詢問道:「熒山,你沒有受傷吧?」 面對易寒風關切的言語,亙熒山示以微笑之後,轉向紫衣女子道:「適才便是古翠瑤前輩出手搭救了我,否則我只怕已經喪命在火士宏的手中了。」 萬料不到眼前的紫衣女子,便是自己跟亙熒山意欲前去求見之人,易寒風神色一怔,微笑道:「前輩對我弟弟的出手搭救之恩,我易寒風定沒齒難忘。」 古翠瑤輕擺了一下左手,淡然道:「既然你早就藏身附近了,想必對我適才的話語已經聽的一清二楚,我只不過是想取火士宏的人頭而已,並非存心要救你弟弟來著。」 早在易寒風方才現出身形之際,火士宏的雙眼便立時充滿了血絲,此時又見易寒風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上自己一眼,渾將自己當做透明人似的,不由惱羞成怒的道:「易寒風,你可還記得被你殺死的火族雙雄?」 緩緩轉過身形望向火士宏,易寒風雙眼微瞇的道:「我從來沒有殺過什麼火族雙雄來著。」火士宏咬牙怒哼道:「我兩個兒子在啟動天火咒印自焚的剎那間,我就已經知道是你小子逼死他們的了,所以你休想在我面前出言否認。」 易寒風頓露出恍然模樣,嘿嘿一笑的道:「我只記得自己殺過兩隻狗熊,如果他們就是你兒子的話,我是不會出言否認的,畢竟我可是敢作敢當之人。」 陡聞易寒風說出這樣的言語,見慣了易寒風吊兒郎當之脾性的亙熒山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一臉警惕模樣的緊盯著火士宏,而一旁的古翠瑤卻就有些忍俊不禁了,由此冷艷的玉容一紅,撲哧一聲便輕笑了出來,隨即秀眸一瞥的斜睨了易寒風一眼,莞爾而然的道:「你這小子倒是有趣得很,居然連罵人都不需要不指名道姓。」 古翠瑤的此言對火士宏來說,無異於是火上澆油,原本就鐵青的臉面頓時變成了豬肝色,暴跳如雷的道:「古翠瑤,別人會忌憚你暗月組織的勢力,我火族卻從來沒將你等一群亡命殺手放在眼裡,所以你最好不要太囂張,小心本座一怒之下便滅了你們。」 伸手玩弄著輕垂在香肩前的一縷青絲,古翠瑤美眸閃動間,輕描淡寫的道:「我們暗月雖然只是十六名亡命之人匯聚一起的小小組織,但是卻也從來沒有懼怕過任何族群勢力,如果你這位火族的族長大人能夠活著離開這裡,你不妨率眾前去雲霧山試試,看看你火族能否破得了雲霧須彌古陣。」 火士宏面色一僵,卻又不甘示弱的道:「你等亡命之人若不是依仗上古遺留下來的強大陣法作為庇護,又豈能個個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即便其他族群會放任你們為所欲為,本座也絕對不會置之不管,早就將你們一網打盡了!」 古翠瑤美眸中寒光閃動,冷然一笑的道:「自己沒那份本事,卻在這裡大放厥詞,我古翠瑤平生最厭惡的就是你這種恬不知恥的齷齪之人。」話一說完,便立時顯現出雙眼純白,上下犬牙長伸的元變姿態來。 雖然古翠瑤與火士宏都同為元變後期的巔峰高手,但古翠瑤的元壓明顯要比火士宏低上了數籌有餘,儘管根據亙熒山所說,古翠瑤掌握有一些極為強大的元術神通,易寒風心中還是暗自認為,古翠瑤未必就能夠戰勝得了火士宏,畢竟火士宏也並非尋常之人來著,在火屬性肉身體質的相助之下,元術神通的威力都會得到一定的增幅,而且向來五行古族都各自流傳有一些配合肉身屬性而施展的特殊元術,其威力之強大,就算比之古翠瑤所具有的元術神通,只怕也弱不到哪裡去。 而如今形勢,即便火士宏不是前來尋自己替他孫子報仇,單憑自己有求於古翠瑤一事,自己兩人也不得不跟古翠瑤聯手一拼,畢竟如果不及早將自身原本的殺戮本能封印的話,一旦與新孕生的殺戮本能產生了共鳴,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 心中如此細細琢磨了一番,易寒風右手一抖的亮出了古怪刀刃,微笑的朝著古翠瑤道:「古前輩,我兄弟兩人雖然無法跟火士宏正面對抗,但從旁協助你還是不成問題的。」古翠瑤頷首道:「待會兒我要全力施為,只怕無暇顧及到你們二人的安危,所以你們在出手的同時,可要相當小心才是,免得火士宏抽身對你們猝然下手。」 耳聞到古翠瑤與易寒風的言語,火士宏冷哼一聲,不屑的道:「你們三人聯手一起頂個屁用。」話聲一落,火士宏不但瞬間顯現出元變姿態,同時還率先形成了元力領域,隨後將目光流轉於易寒風與亙熒山之間,森然冷笑道:「我只要意念一動,你們兩個就會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便瞬間一命嗚呼了。」 然而火士宏的話剛出口,便見古翠瑤嘴角一撇的冷哼道:「你火士宏也太白癡一些,我既然答應他們二人跟我聯手,難道還會讓他們送死不成?」 火士宏目光一冷,陰沉沉的道:「你古翠瑤此言究竟何意?」古翠瑤面色一緩的淺笑道:「以你的資深閱歷,你應該聽說過古老的化虛之術吧?」陡聞古翠瑤說出化虛之術這四個字眼,火士宏的臉上雖然並沒有顯露出任何表情來,但心臟卻是禁不住的往下一沉。 覷準火士宏思緒紊亂的剎那間,古翠瑤立時意念一動,純白色的本源元力自體表一閃而出,頓時於頭頂處匯聚一起,並瞬間形變成一幅朦朧的古怪圖案。 火士宏臉色頓時大變,暗叫一聲不好後,正欲借助元力領域無視空間阻隔的奇妙之處,先行下手將易寒風及亙熒山給解決掉,但是他方才意念一動之際,便見古怪圖案光芒一閃的消失不見了蹤影。 然而當古怪圖案方才消失,天地之間便立時完全籠罩在一片白皚皚的刺眼光芒當中,而且最為詭異的是,不但山石草木等自然萬物瞬間變成了純白的透明顏色,甚至就連易寒風等人亦是如此,看似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幻縹緲,猶如置身夢境一般極不真實。 第八十八章 萬劍之術 火士宏眼光急速閃動一陣之後,神色陰沉的注視著古翠瑤道:「嘿嘿,想不到雲霧山之中竟連強如化虛之術的元術神通都有記載,看來我火士宏的確太過於小覷你古翠瑤了。」 古翠瑤美眸閃動間,語笑嫣然的道:「若是你這堂堂火族的一族之長,沒有無恥到想要以大欺小,打算借助元力領域無視空間阻隔的瞬間殺之術來奪取他們兩個小子的性命,我也不會輕易使用化虛之術的。」頓了頓,接道:「畢竟在我元壓本就低你數籌的情況下,實不利於施展這等既要消耗龐大元力,且又沒有絲毫殺傷力的元術神通。」 易寒風聞言忍不住心中一驚,愕然道:「既然化虛之術沒有增幅攻擊力的作用,在如今古前輩的元力又虛耗了很多的情況下,那我們豈不是徹底沒有希望擊殺火士宏了?」 古翠瑤淺然一笑,不急不緩的道:「只要身處在化虛之術的元術空間裡,無論任何物事的存在,又或是發生的事情,皆會是虛幻一場,而唯有我這個施術者,方才能夠將虛幻轉變成真實,所以不管火士宏如何作為,他都不可能傷害到我們三人分毫,因此只要等到我的元力恢復過來,便可一舉將其置之於死地。」 話剛說完,古翠瑤便在解除元變姿態,並收回手中元劍的同時,右手陡然一抬間,立時將兩幅巴掌大小,以元力形變而成的奇怪圖紋打入了易寒風及亙熒山的身體裡,輕描淡寫的道:「我已經賦予了你們兩人真實攻擊的能力,你們大可先陪火族的族長大人玩玩,免得他閒來無趣。」話語間,神態甚是恬淡之極,猶如易寒風及亙熒山出不出手,俱都無關緊要似的。 只是伴隨著古翠瑤盤身而坐,方才微閉雙目進入調息狀態的同時,易寒風及亙熒山的腦海中便響起了其話語聲:「你們兩個小子別顧著呆愣在那裡,趕緊出手牽制住火士宏,千萬莫要給他留有尋找化虛之術的破綻之機。」 雖然以眼下局勢來看,古翠瑤並不會存心陷害自己兩人的性命,但畢竟化虛之術是否真如傳聞中的那般奇妙通玄,易寒風及亙熒山都有些不大相信,所以當聽到古翠瑤凝聲成線的傳音話語時,兩人並沒有立即就動手對付火士宏,而是彼此對目一視,互通心意之後,方才身形一動的分左右兩翼直朝火士宏夾擊過去,並於即將接近火士宏立身之地的時候,身影皆是一閃之下,瞬間由左右方位變成一前一後,同時閃電般揮動手中元劍,分別朝著火士宏的左右臂膀劈斬下去。 火士宏瞳孔驟然一縮的鎖定身形閃至自己跟前的易寒風,雙腳猛然一蹬地面,身形急速向前一閃之下,不但輕易避開了兩記迅猛之極的斬擊,而且還於掠到易寒風身側之際,手中長劍突然一橫,便毫不留情的瞬間掃過易寒風的身體。 雖然適才火士宏的身法已經極快,但是畢竟仍未全力將身法施展開來,因此若是易寒風存心而為,想要躲避開來也並非是什麼難事,然而易寒風之所以會以身犯險,只不過是依仗邪妖的重組再生能力,意欲證實一下化虛之術的奇妙通玄之處是否屬實罷了。 而如今眼見火士宏手中的長劍攔腰斬過易寒風的身體,易寒風也渾若無事一般,並沒有收到絲毫半點的傷害,亙熒山提至喉嚨處的心臟也落回了肚腹中,隨即意念一動,藉著處身在化虛之術的元術空間裡,任何顏色光芒都會呈現純白色澤的特性,毫無忌憚的將七彩神體的威力提至極限。 突然感應到亙熒山體內的元壓氣息產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火士宏心中一驚,目光微凝的打量了亙熒山半晌,神色陰晴不定的道:「竟然能使體內元力瞬間精純到七倍之巨,莫非閣下便是靈萱兒不成?如果你能顯現出本來面貌讓在下確認一二的話,在下不但會就此罷手,而且往後再不尋找你跟易寒風的麻煩。」 亙熒山冷一聲,隨即撇看了正自閉目調息的古翠瑤一眼,別有用意的稍微提聲道:「我只是傳承到萱兒姐姐的七彩神體罷了,而實非萱兒姐姐本人來著。」此言一出,古翠瑤突然睜開了雙眼,焦急的道:「你說什麼?難道萱兒妹妹已經不在人世了嗎?」 應聲輕點一下頭,亙熒山黯然道:「在半年之前,我們守邪者突然遭人襲擊,萱兒姐姐拼著重傷才帶我逃得性命,並在即將離開人世之際,將七彩神體傳承了給我。」 古翠瑤突然立身起來,並一閃的來到亙熒山跟前,瘋也似的緊抓上亙熒山的雙臂,咆哮道:「你快告訴我,究竟是些什麼將萱兒妹妹重傷致死的,我要將他們統統碎屍萬段!」亙熒山黯然搖頭道:「他們早在沒有動手之前,便事先布下了避光結界,所以根本就毫無痕跡可循。」 放開了緊抓住亙熒山雙臂的手,古翠瑤神色陰冷的咬牙道:「我定會追查出此事,誓要讓那些參與此事的人全部都不得好死!」亙熒山歎息道:「那些人之所以如此作為,其動機顯然跟三十三年之後的事情有關,古前輩還是不要插手此事的好,免得惹來殺身之禍。」話語間,亙熒山不露痕跡的對火士宏察看了一番,見其並未流露出絲毫的異樣表情來,心中不免大為失望。 而古翠瑤聽了亙熒山的話語後,柳眉微蹙的道:「這話肯定是萱兒讓你轉告我的吧?」亙熒山一怔的道:「古前輩是怎麼知道的?」古翠瑤眼中隱約含有淚花的道:「自你們守邪者禁閉了空間結界後,我與萱兒便再沒有謀過面了,想不到她的心裡還一直記著我這個姐姐。」 說完這一句話,古翠瑤很快收攝住心中感傷,陡然轉身望向火士宏,沉聲喝問道:「火士宏,此事究竟是不是你們幾大古族聯手所為?」火士宏冷哼道:「我沒必要回答你所問的話語!」 古翠瑤聞言,玉容頓時籠罩上一層濃厚的寒霜,冰冷的道:「只要你肯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並答應我往後不再尋他們兩個小子的麻煩,我便破例毀去接下的這樁生意不做,由此放你一條生路。」 火士宏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神色,傲然道:「話可別說的太滿,待會兒究竟鹿死誰手,還是尚未可知的事情。」古翠瑤美眸中殺機一現的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簡直就是找死。」說一出口,古翠瑤也不管體內元力尚未恢復,瞬間顯現出元變姿態的同時,右手一握的亮出了元劍。 然而方才亮出元劍,古翠瑤便突然手臂一抬的舉起右手,使得手中長劍直指向天,頃刻之間,浩瀚無匹的磅礡元力頓時自古翠瑤的元劍中噴發出來,經過好一陣凝聚縮小後,瞬間形變成一幅半丈大小,並鐫有無數密密麻麻寸許小劍的寬大圖畫。 方才看清楚懸浮在十餘丈高空中的鐫劍圖畫,火士宏的臉色便忍不住陡然一變,驚聲喝問道:「古翠瑤,你為何會使用我火族的鎮族秘術?」古翠瑤一撇朱唇的冷哼道:「老娘不想回答你的問題!」 族中唯有各任族長才可修煉的鎮族秘術,如今卻流傳到了外人手中,火士宏氣急敗壞之下,明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傷害得到古翠瑤分毫,卻仍然忍不住掄起手中長劍,瘋也似的朝著古翠瑤撲身過去。 望著火士宏急速撲閃過來的身影,古翠瑤美眸中寒光大放,冷笑的道:「老娘這便讓你嘗嘗,死在自己引以為傲的萬劍之術下,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滋味!」說罷,直指向天的長劍中再次暴湧出澎湃的驚人元流,並瞬間盡數沒入到半丈大小鐫劍圖畫當中。 頃刻間,只見圖畫中密密麻麻的小劍猶如活物一般,略一蠕動之後,璀璨光華突然大放,紛紛化作半丈大小的光芒之劍相繼躍出圖畫外面,直若千萬箭矢似的密佈於圖畫之下的高空中,並盡數筆直的劍尖垂指地面,氣勢可說是相當的驚世駭俗。 突然感覺到頭頂上方佈滿了無數股強大的力量氣息,火士宏不看也知道必是萬劍天星陣已然形成,於是意念一動的慌忙止住即將接近古翠瑤的身形,倏然抬頭間,目光一掃的自萬千光芒劍刃當中迅速搜尋一番,瞳孔驟然一縮的鎖定其中那把稍微明亮些許的光芒之劍後,瞬間將體內元力完全化作渾厚而堅固的護體元力,夷然不懼的等待著萬千光芒劍刃的降臨。 畢竟萬劍之術乃是火族秘傳的元術神通,因此火士宏自然對其威力及弱點都極為瞭解,知道一旦落入萬劍之術的元術空間中,倘若沒有能力瞬間將施術者幹掉的話,便無法破去萬劍之術,而且面對密集如繁星的光芒劍刃之攻擊,無論修為多高的人,俱都不可能躲避開來,唯有衝著其中那把蘊含有最強力量的光芒劍刃撞擊上去,方才可將萬劍之術的攻擊力降到最低。 眼見火士宏將目光鎖定在那把光芒略顯明亮的利刃上,並於神態間露出自信而然的篤定模樣來,古翠瑤嘴角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隨即手中直指向天的長劍猛然揮斬而下,便見原本定定懸浮於十餘丈高空的密麻利刃,頓時猶如活物靈蛇一般,俱都劍尖倏然一轉的鎖定火士宏,隨即同時嗡鳴一聲後,毫無徵兆的就鋪天蓋地的齊齊朝著火士宏激射了去。 第八十九章 血火瓊漿 覷準萬千光芒劍刃開始閃射之際,火士宏的身形陡然暴沖而起,逕直朝著那把光芒比較璀璨的鋒利劍刃迎將上去,剎那之間,頓於八九丈高的半空當中,猛然撞擊上明亮劍刃的同時,亦瞬間承受了其它劍刃的轟擊。 然而事實並非如同火士宏料定的一般,他雖然真真切切的率先撞擊上了那把蘊含有最大力量的劍刃,但是萬劍之術的攻擊之力卻沒有降低分毫,致使得他甫一承受了其攻擊力量之後,便滿身鮮血淋漓的砸落到地面上,顯然身受了不輕的傷勢。 吃力的自方圓數丈有餘的偌大土坑中爬身出來,火士宏伸手一抹臉面上即將流淌入雙眼的鮮血,猙獰而然的望著古翠瑤道:「嘿嘿,居然借助化虛之術的元術空間之力,從而將天星劍陣中的星王之劍掉包成普通貨色,你古翠瑤還真是好算計。」 古翠瑤柳眉一揚,淺然輕笑道:「對於你這位本身就修煉了萬劍之術的火族族長來說,對其弱點必然瞭如指掌,我若是不從中略動一些手腳,又豈能真正的重創於你呢?」火士宏面無表情的道:「自我火族始祖開創萬劍之術後,便特意將此術的弱點流傳下來,原因只在於萬劍之術與其它元術神通大有不同,即便是將其修煉並掌握之人,亦很難發覺其弱點所在。」 將話語說到這裡,火士宏實難忍受住心中的憤懣,不由怒哼道:「若非因為如此,使我料定你必然不知道萬劍之術的弱點,我又豈會輕易著了你的道兒!」 肚中的悶氣稍微得到了宣洩,火士宏很快就冷靜下來,眉頭深鎖的思索了片刻後,喟然歎息一聲,雙眼中睿智光芒閃動個不住,意味深長的道:「既然你連萬劍之術的弱點都瞭解得一清二楚,想來並非只是耍弄手段而得以修煉會萬劍之術那麼簡單了!」 古翠瑤冷然一笑,殺意湧動的道:「對待敵人,老娘向來就喜歡讓他們死不瞑目,所以你別指望著我會看在你將死的份上,便把如何修煉到萬劍之術的事情告訴你。」 火士宏聞言,頓時一改先前的頹敗模樣,滿臉陰鷙的道:「嘿嘿,居然被你看破了我的伎倆,你這女煞星還當真是老成精了。」 古翠瑤絲毫不引以為怒,語笑嫣然的道:「你火士宏活在人世的年月雖然比我長,但想要跟我這種常在刀口上舔血的人耍手段,你實在不夠資格。」 火士宏露出滿不在乎的模樣,輕描淡寫的道:「既然你說我不夠資格跟你耍弄手段,那我就憑修為實力來制服你,然後再行利用元念來探知你的記憶就是了。」古翠瑤好笑道:「憑借修為實力來制服我?難道你就如此篤定能夠破除得了我的化虛之術嗎?」火士宏嘿嘿一笑的道:「五行古族的元術士,可不僅僅只是能融合於與肉身相匹配的天地元氣及事物中那麼簡單。」 說到這裡,火士宏臉上的神色倏一轉變,傲然道:「否則以五行古族天生屬性肉身的局限性,唯有那些元靈屬性與肉身屬性相同的人,方才能夠踏上修煉道路而成為元術士的緣故,若是只依靠詭異莫測的身法,以及區區數種配合有屬性肉身而施展的元術神通,即便幾大元術門派不願意輕易招惹我們,只怕靈邪兩族也早將我們給抹殺掉了,又豈能在古老歲月的長河中一直屹立至今來著?」 火士宏話音一落,易寒風眉頭一皺的拿眼斜睨向古翠瑤,言語突兀的詢問道:「古前輩,對於水族的八卦封天陣,不知你可否有所瞭解?」 雖然不明白易寒風為何會突然如此問來,但古翠瑤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疑惑神態,輕點螓首道:「水族的八卦封天陣,可說是一種極為強大的結界術,雖然只要置身其中之人,甚至包括陣法的八位佈置者在內,除了天賦神通之外,渾身元術都會被徹底的禁錮起來,完全只能靠硬拚的方式相互廝殺,但其奇妙之處卻在於八位佈置者可通過意念的一致性,由此對身處結界中的其他人進行修為的壓制。」 聽聞了古翠瑤如此一番解說,易寒風將自己連同水雲秀等八人對付水君夜的情形憶想了一遍,緊緊抓住其中水君夜每次承受強大攻擊之時的細微片段,暗自琢磨了一番後,突然雙眼一抬的望定火士宏,似笑非笑的道:「大凡五行古族的元變境高手,只要在屬性化之後,同時將體內的元靈真血流轉開來,便可達到一定的幻體效果,因此在適才萬劍之術的強大攻擊之下,你才會沒有受到致命的重創。」 火士宏聞言一怔,嘿嘿一笑的道:「居然能夠看透五行古族元變境之人特有的半幻體能力,你小子的眼力之過人,還當真讓我吃驚不小!」旋即眼珠一轉的將目光落在古翠瑤身上,傲然道:「這下你應該清楚,無論你使用任何手段,俱都沒有絲毫擊殺我的可能了吧?」 古翠瑤眸光急速閃動間,輕聲冷哼道:「雖然我擊殺不了你,但是你也奈何不了我們,大不了我們三人就陪你一起虛耗下去,我就不相信你堂堂的火族一族之長,竟會甘願就此呆在這永不見天日的元術空間裡。」 萬料不到古翠瑤竟沒有撤出化虛之術而圖謀逃命之意,火士宏嘴角抽搐的道:「只要你肯撤除化虛之術,我便答應事後絕不為難你們三人。」古翠瑤毫不猶豫的回絕道:「單憑一句空口諾言,實難令我相信於你。」 火士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陰沉著臉面道:「那你究竟想要怎樣,方才肯相信我呢?」古翠瑤淡然道:「待我將體內元力恢復之後,再行商量此事不遲。」 古翠瑤說出這一句話後,方才就地坐下身形,正欲打算閉目調息之際,易寒風突然沉吟道:「古前輩,不知你可掌握有能夠禁錮殺戮本能的封印元術?」此言一出,不但古翠瑤一驚的露出了奇怪表情,甚至就連數丈開外的火士宏,亦是忍不住心中疑惑,滿眼不明所以的將目光落在了易寒風身上。 半晌過去,古翠瑤方才輕點了一下螓,神色異常凝重的道:「我確實修煉有一種名為淨世神術的封印術,其不但可封印有形生靈,而且還能封印一切無形意念,甚至就連殺戮本能也不例外,只是施展此術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否則我早就用它來對付火士宏了。」 陡聞淨世神術之名,火士宏渾身顫抖了一下,臉色難看的道:「古翠瑤,待你撤除化虛之術後,我火士宏不但即刻轉身就走,而且還答應你絕不尋找姓易這小的麻煩,只是你也得給我一個承諾,往後一律不接刺殺我火族之人的買賣。」 火士宏話一說完,似是生怕古翠瑤不答應自己的交換條件一般,遂不待古翠瑤作出任何反應,便略一沉吟之後,話鋒倏轉的道:「當然了,你們暗月作為殺手組織而存在,自然沒有買賣尋上門來也不做的道理,所以凡是有關回絕刺殺我們火族之人的買賣所造成的損失,我們火族都會一分不少的給予賠償。」 稍作停頓後,火士宏雙眼中光芒閃動間,野心勃勃的道:「想必你古翠瑤也知道,我火族數萬年來一直精心於商道,如今就算比之世俗中的皇室國庫,只怕也要富裕數十倍有餘,倘若你們暗月答應只跟我火族合作的話,我相信你們所能夠得到的財富,必將會是用之不竭的。」 古翠瑤低頭沉思了片刻,輕抿朱唇道:「只要有利益可言,我們暗月自然會跟你們火族合作,但是我可事先聲明,我們純粹只是合作關係,所以我們只管完成刺殺行動便可,其它的一切事情,你們火族都沒有干涉的權利,而且除了支付我們日常費用之外,每次暗殺行動的酬金理應由我們來開價才是。」 火士宏略一點頭,毫不遲疑的道:「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說罷,伸出右手屈指一彈,便有一滴淚珠兒般大小的液狀之物射向了古翠瑤,隨之火士宏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是我火族天火池中萬年方才凝聚數滴的血火瓊漿,你趕緊恢用它來恢復體內元力吧。」 應收接住激射而來的血火瓊漿,古翠瑤神色不動的以元識感應了一下,見火士宏並未在血紅瓊漿中動有手腳後,意念一動之下,手中的血火瓊漿便瞬間自掌心處沒入了體內,隨即古翠瑤只感覺到一股磅礡的元力驀然自渾身升騰而起,並自行沿著各處筋脈緩緩流入心域當中。 只是片刻功夫的時間,古翠瑤原本損耗近半的元力,便在那一小滴血火瓊漿的作用下完全恢復了過來,不由略感驚訝之餘,目光一投的望向火士宏,讚歎道:「呵呵,你們火族的血火瓊漿果然名不虛傳!」火士宏淡然一笑的道:「補充你適才損耗的元力,那一滴血火瓊漿至多才失去一成的本源之氣,而其餘九成的本源之氣則儲存在你的身體裡,所以只要你體內的本源之氣沒有被用盡,你都不會出現元力虛耗的跡象。」 古翠瑤美眸撲閃了幾下,臉含微笑道:「血火瓊漿之珍貴,我古翠瑤心中自然清楚,所以我們之間的第一筆買賣,我便不收你酬金,全當還你一個人情。」火士宏儒雅的道:「這只是我對我們之間達成合作協議所略表的誠意罷了。」 旋即火士宏話鋒一轉,直截了當的道:「至於我們之間的第一筆買賣,我想讓你們暗月去刺殺素有智囊之稱的金族二長老金文亮,他乃是神悟後期巔峰的修為,事成之後我會付給你們十萬兩黃金,不知你意下如何?」 刺殺一名神悟後期巔峰修為的人,無論其身處在如何強大的勢力當中,火士宏所支付的酬勞都已經很豐富了,因此古翠瑤絲毫猶豫也沒有的道:「我一個月內必定取其項上人頭來見你。」說罷,右手輕揮間,便瞬間撤除了化虛之術。 第九十章 殺手之路 古翠瑤撤除化虛之術後,火士宏瞥視了易寒風及亙熒山一眼,向著古翠瑤道:「希望他們兩人能夠對我們之間的事情守口如瓶才好。」古翠瑤微笑道:「這個你大可放心,因為他們二人即將會成為暗月成員的。」此話一出,火士宏便立即將目光投向了易寒風及亙熒山,畢竟跟暗月合作之事關係重大,若非親耳聽到兩人應允加入暗月,單憑古翠瑤的一句話語,他是不可能放心得下的。 面對火士宏投來的灼灼目光,易寒風斜睨了亙熒山一眼,見其朝自己輕點了一下頭後,方才沉吟道:「我們兄弟倆本就是四處漂泊的人,若能加入暗月求個安身之處,自然是再好也沒有的事情了。」說到這裡,目光一定的望向古翠瑤,接道:「不過我得把話說在前頭,我們兄弟二人必須一起行動,而且唯有刺殺那些心術不正之人,我們才會領命執行。」 古翠瑤輕點一下頭,絲毫考慮也沒有的道:「你說的兩個要求我都答應了,為了好讓火士宏放心,我就當著他的面給你二人種下暗月咒。」 易寒風聞言正自遲疑間,亙熒山已含笑出聲,朝著古翠瑤道:「古前輩,那就由我先來吧。」易寒風慌忙搶身擋在亙熒山跟前道:「熒山,還是讓我先來好了。」古翠瑤沒好氣的道:「你們兩個就別在這裡爭搶了,暗月咒只是為了在刺殺行動中不幸落入敵手之時,防止他人探知你們記憶的一種手段,還有就算我啟動了咒印的力量,也只會讓你們失去有關殺手生涯的記憶而已,又不會要了你們的命。」 古翠瑤的話語聲一落,亙熒山便微笑的接聲道:「易大哥,萱兒姐姐曾經跟我提及過暗月咒,確實跟古前輩所描述的毫無差別,你不必多作擔心。」 易寒風伸手撓了一下頭,赧然一笑的道:「呵呵,看來我確實有些多慮了。」古翠瑤啐聲道:「你小子還真是一個生性多疑的種,你也不想想,就憑熒山小子跟萱兒的關係,我又豈會對你二人不利來著?」易寒風訕笑道:「小子若是行事不謹慎一些的話,只怕早就死的連渣都沒有了。」 對於易寒風攜帶血焰赤火叛逃出龍靈族,以及四處惹來覬覦之人的事情,古翠瑤也略有所聞,不由輕歎道:「這些年來四處流離逃亡,你定然吃了不少苦吧?」 易寒風聞言心中一暖過後,苦澀一笑的道:「呵呵,過慣了也就習慣了。」古翠瑤輕柔一笑的道:「往後要過的雖然會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但相互之間多了一些照應,總比漂浮流亡要好很多的。」說罷,雙手急動之下,不一會兒就於易寒風及亙熒山體內種下了暗月咒。 古翠瑤方才停手下來,火士宏便右手一伸,遂將一塊玉珮模樣的火紅晶石遞向了她,說道:「這塊是我火族子母傳訊晶石中的子晶石,你只要施以元力激發,便可通過我手中的母晶石與我取得聯繫。」稍頓,繼續道:「當然了,我也可以使用同樣的方法以母晶石聯繫到你。」 接過火士宏手中的子晶石並收入衣袖裡,古翠瑤嫣然道:「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火士宏笑聲道:「我們之間的合作肯定會很愉快的。」古翠瑤道:「那我們就此別過,待取得金友亮的人頭後,我會盡快跟你聯繫。」說罷,轉向易寒風及亙熒山兩人道:「趁這幾天其他兄弟姐妹們都沒有外出執行任務,我們這就趕回雲霧山,也好讓你二人跟他們相互熟絡一下。」 火士宏朝著古翠瑤略一抱拳,笑說道:「我也得趕回族中處理雜事,那就先行一步了。」話剛說完,身形一閃之下,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引領著易寒風及亙熒山緊趕了日餘的時間後,古翠瑤一邊飛掠著身形,一邊撇頭望向身旁的亙熒山,莞爾一笑道:「熒山,你們守邪者向來都是以靈為姓的,那你的全名應該就是靈熒山吧。」 亙熒山訕訕一笑,赧然道:「忘記告訴古前輩了,我原本叫做靈山,只是若以靈氏為姓的話,很容易惹來那些素知守邪者之人的懷疑,於是我就改名為亙熒山了。」古翠瑤點頭道:「亙熒山這個名字不錯,往後都用此名好了。」亙熒山毫無異議的道:「熒山一切聽從古前輩的意思便是。」古翠瑤含笑道:「既然你喚萱兒為姐姐,往後就不要再叫我古前輩了,再者你二人如今已是暗月的成員,在我們暗月中,有的只是兄弟姐妹,並無輩分的大小來著。」 古翠瑤話一說完,便將目光移向易寒風,柳眉微蹙的道:「寒風,在昨日之時,不知你為何會突然詢問於我,是否掌握有能夠禁錮殺戮本能的封印元術呢?」 聽聞到古翠瑤疑惑的話語後,易寒風眼見亙熒山一副淡然平靜的模樣,顯然沒有打算作何言語的意思,遂沉吟道:「既然熒山對古姐姐如此信任,那我也就不必隱瞞什麼了。」旋即略作停頓的道:「其實我就是邪無。」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易寒風便沒有再往下言語,而是意欲對古翠瑤先行觀色揣摩一番,隨後再作計較。 然而古翠瑤並沒有流出絲毫異樣表情,只是略微一怔,便輕聲歎息道:「當初我以替你封印殺戮本能為交換條件,要你離開萱兒,讓她好去尋找能帶給她幸福的人,但你卻不肯答應,如今既然萱兒已經不在人世了,且又托付熒山帶你尋找上我,不管怎麼說,我也會完成她的遺願。」 聽聞了古翠瑤的言語,亙熒山恍然大悟的道:「原來當初古姐姐要萱兒姐姐支付九千萬兩黃金,方才答應替易大哥封印殺戮本能的事情是假,而氣惱易大哥沒有答應你的條件才是真的。」說罷,有些哭笑不得的咕噥道:「虧我還一直為賺取九千萬兩黃金的事情大傷腦筋呢!」 亙熒山咕噥的話語聲入耳,古翠瑤苦笑道:「竟然連交易之事都跟你囑咐得妥妥當當,看來萱兒那丫頭當真把我當作見利忘義之人了。」亙熒山臉色一急的解釋道:「萱兒姐姐並沒有將古姐姐你當作見利忘義之人看待,她只是說這是殺手的規矩。」 古翠瑤眼中眸光一亮,饒有興致的道:「我真想聽聽,萱兒那丫頭是怎麼交代你,要如何賺取九千萬兩黃金的?」亙熒山乾笑道:「九千萬兩黃金著實不是一個小數目,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加入古姐姐的暗月組織了。」古翠瑤失笑道:「當初她就提出要加入暗月,但是卻被我給拒絕了,而如今竟然又故技重施,難道就不怕我也同樣拒絕你們嗎?」 亙熒山嘿嘿一笑,目光慧黠的道:「萱兒姐姐早已料定,古姐姐你看在她的情分上,必定不會讓我跟易大哥流亡在外面的。」 古翠瑤臉上流露出悔恨模樣,輕聲歎息了一下,斜睨向易寒風道:「如果我早替你封印住殺戮本能的話,事情的發展必有改變,萱兒也就不會遭到刺殺了。」易寒風黯然道:「事已至此,古姐姐也不必自責。」 眼見易寒風與古翠瑤俱都一副哀思如潮的淒然模樣,亙熒山忙岔開話題道:「古姐姐,不知施展淨世神術究竟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古翠瑤聞言一怔之後,淡然一笑,故作輕鬆的道:「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體內元力會虛耗過度而已,只要施術後調息數日,便可安然無恙了。」易寒風臉色沉重的道:「古姐姐,事情根本不可能如此簡單,你就不要隱瞞什麼了,否則若是要你犧牲太大的代價來替我封印殺戮本能的話,我會感到過意不去的。」 易寒風話一出口,亙熒山便立即應和道:「易大哥說的對,若是施展淨世神術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的話,我們再尋找那些會其它古封印術的人便是。」古翠瑤搖頭道:「如果換做只是封印一般邪妖的殺戮本能,只要任意一種古封印術也就足夠了,但是對於萬惡殺戮本能而言,據我聽聞過的所有古封印術中,唯有淨世神術方才能夠將其禁錮住。」 聞言,亙熒山與易寒風沉默了良久後,易寒風將緊咬著的嘴唇一鬆,神色陰晴不定的道:「如果古姐姐不肯說出施展淨世神術所付出的代價,那我也就只好放棄封印殺戮本能的打算了。」 易寒風話一出完,旋即目光倏然變得異常閃亮起來,堅定的道:「我就不相信,我會駕馭不了自身的殺戮本能,就算真有的淪落為邪妖的一天,我也會憑借自己的意念恢復過來的。」望著易寒風臉上流露出來的信守與執著,古翠瑤及亙熒山皆是為之一怔。 須臾之後,古翠瑤恢復了平靜模樣,喟歎道:「不是我想要潑你冷水,雖然憑借信念是可以改變很多事情,但也有一些事情是不可能改變得到了的。」說罷,長舒一口氣,話鋒一轉的道:「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知道施展淨世神術所需要付出的代價,那我就如實告訴你算了。」 第九十一章 撲朔迷離 古翠瑤沉默了半晌,方才拿眼斜睨向亙熒山,凝重異常的道:「淨世神術其實就跟你們守邪者的滅寂輪迴一樣,都是修煉之後只有一次施展機會的元術神通。」 亙熒山聞言一怔,眼中難以言喻的痛苦表情一閃即逝,急切道:「古姐姐,你快告訴,若是施展了淨世神術後,你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古翠瑤嗔笑道:「你小子想到哪裡去了,淨世神術又不是滅寂輪迴,只不過會讓我失去尚未激發出來的全部修煉潛能而已。」易寒風沉吟道:「這麼說來,淨世神術乃是一種以尚未激發出來的修煉潛能為代價,方才可以施展的元術神通了。」 眼見古翠瑤點了點頭,亙熒山一喜的道:「既然是這樣,不如古姐姐將淨世神術傳授給我,讓我來替易大哥封印住他的殺戮本能好了,畢竟古姐姐你已經修煉到了元變境,當值真正入窺元術神通的康莊大道,實不該就此喪失那些尚未激發出來的修煉潛能。」 古翠瑤美眸閃動間,嫣然一笑的道:「淨世神術的施展方式可跟滅寂輪迴大有不同,就算我將其傳授給你,若沒有元變境才能施展的形變之術為基礎,你也是無法使用的,再者只要擁有元變後期的修為,對我來說也就足夠了。」 說到這裡,古翠瑤一斂臉上笑容,黛眉緊蹙的道:「因為想要從元變後期巔峰進階到元變一合初期,我雖然不知道其中究竟存在有什麼天大的秘密,但我可以肯定,絕非是憑借渾厚元力就可以辦到的事情。」旋即颯然而笑,接道:「所以自從我隱約瞭解到其中艱難後,我便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聽聞古翠瑤如此說來,亙熒山苦笑一下,深有同感的道:「數萬年來,本就一直沒有出現過進階到元變一合境的人,再者又經歷三了千多年前,那場邪族八大高手同時自爆的族群大戰,大凡那些稍微窺探到其中瓶頸秘密的巔峰高手,俱都在瞬息之間湮滅掉了,因此也不知要過多少年以後,方才會出現真正勘破其中秘密的人。」 亙熒山話音一落,一直露出冥思模樣的易寒風突然眉頭一鬆,歎息道:「我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奇怪感覺,自己似乎知道突破元變一合瓶頸的秘密一般,但具體跟什麼有著莫大關聯,卻又實在說不清道不明。」 古翠瑤及亙熒山聞言,俱都神色一愣,亙熒山沉吟道:「我曾聽聞萱兒姐姐無意中提及過,千餘年前當她因為身受重傷的緣故,從而進入第一代族長大人靈彩虹所佈置的輪迴結界中之時,竟隱有突破元變一合瓶頸的跡象,只是不知其中缺少了什麼似的,所以才會導致她在沉睡過去的時候,也沒有如願以償的成功進階。」 經由亙熒山如此一說,易寒風突然福至心靈的道:「對了,若是欲要突破元變一合瓶頸的話,必須強行進入輪迴中找到何種重要之物才行。」 古翠瑤略一尋思後,點頭贊同道:「或許這便是其中的奧妙所在也說不定,畢竟你曾於輪迴隧道中呆了千年之久。」亙熒山驚悚道:「如果當真要進入輪迴隧道,方才能夠尋找到突破瓶頸之法的話,恐怕那些元變後期巔峰的強者中,只要不是修煉有逆天元術神通,又或是具備極強特殊能力之人,俱都不敢輕易嘗試進入輪迴隧道的,畢竟回輪之力實在太過可怕了。」 眼見亙熒山滿臉心悸的後怕模樣,易寒風及古翠瑤不由眉頭一皺,皆是表情疑惑的朝她投去詢問的目光。 亙熒山尷尬一笑,解釋道:「因為萱兒姐姐對我說過,雖然輪迴結界中所引納的只不過是微乎其微的輪迴之力,但倘若尋常元變後期之人進入到其中的話,只怕不出盞茶功夫的時間,便完全沉睡了過去,所以我才知道輪迴之力的可怕。」 兩人聞言釋然之後,易寒風神色一動的道:「如果進入輪迴結界感受一番的話,對於究竟要在輪迴隧道中尋找何物,方才能夠突破元變一合瓶頸的事情,我或許能夠記憶起來的。」亙熒山苦笑道:「輪迴結界早被那群神秘人收走了,否則憑借輪迴結界的特殊效用,就算萱兒姐姐受傷再重,只要自其中沉睡過去,待醒來之時便會安然無恙了。」 易寒風沉默了半晌,若有所思的道:「按熒山你這般說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滅殺你們守邪者一族之事,恐怕並非我們之前所猜想的一般,而是幾大古族之一,又或者是某個強大勢力單獨所為,至於主要目的就是收走你們守邪者的輪迴結界。」 古翠瑤神色一驚,駭然道:「莫非竟有人知道借助輪迴結界,便可窺探到突破元變一合瓶頸的蛛絲馬跡不成?」 易寒風略一點頭後,冷然一笑的道:「呵呵,隔絕你們守邪者與外界的結界壁障方才消失,便立即採取了行動,看來對於輪迴結界所蘊含的真正秘密,早已有人瞭如指掌了。」 亙熒山露出一臉沉重模樣,輕聲歎息道:「竟然有人知道連萱兒姐姐都不大清楚的輪迴結界之秘,事情真是變得越來越糟糕了。」 古翠瑤搖頭一笑,無奈的道:「既然事情如此撲朔迷離,那我們索性就暫時不去尋思好了,等到你們兩個小子具有強大實力之後,我們再行追查便是。」易寒風釋然道:「古姐姐說的也是,畢竟就算我們眼下能夠查出真相,亦沒有那個實力去尋人報仇的。」 美眸閃動的望向易寒風,古翠瑤打趣道:「如此深諳生存之道,看來多年的亡命生涯,對於你也不是毫無裨益的。」易寒風置之一笑道:「古姐姐,不知你對金友亮這人可有所瞭解?」 能夠單憑一己之力而創建起赫赫有名的暗月殺手組織,古翠瑤除了實力之外,機智方面自然也是尋常人等難以相提並論的,由此乍一聽聞到易寒風說出的話語,立時就明白了其用意,目光黠慧的道:「難道你想接下這個任務嗎?」易寒風道:「我有這個打算,不過還得瞭解一下金友亮的為人,方才可作出決定。」 古翠瑤沒有對易寒風敘說任何有關金友亮的為人,而是臉含微笑的道:「等我將你的殺戮本能封印後,你只管去取其項上人頭便是。」 望著古翠瑤眉宇間佈滿的真誠神態,易寒風毫不猶豫的道:「那我就接下這次任務,至於替我封印殺戮本能的事情,還希望古姐姐考慮好,莫要他日後悔莫及。」古翠瑤嗔笑道:「你小子可別小看了我,只要我古翠瑤決定去做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後悔的。」說罷,突然柳眉一鎖,沉重的道:「正有一個元變後期巔峰之人向我們急速靠近過來,我們先行尋個地方躲避一下。」 話一說完,古翠瑤便將目光迅速一掃,指向右側一顆枝葉最為陰翳的參天古樹,道:「此樹名為寂息樹,只要我們深藏到樹枝密葉當中,其便可將我們的氣息完全掩蓋起來。」 三人方才隱匿到寂息樹蒼翠欲滴的枝幹綠葉中不久,只見一道金色身影倏然一閃的落在了八九丈開外的地面上,來人渾身金色勁裝,一副闊臉濃眉頭的高大模樣,乃是一位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 甫一看清此人模樣,古翠瑤黛眉一凝之下,倏然閃落到中年男子身前丈餘的地方,不悅的道:「金楚陽,你無故跑來尋上我幹什麼?」金楚陽喝問道:「古翠瑤,好不容易有了刺殺火士宏的大好良機,為何你卻無功而返?」古翠瑤道:「火士宏遠比我想像的厲害了許多,我根本就殺不了他。」 金楚冷哼一聲,嚴詞厲色的道:「我早就奉勸過你,火士宏並非尋常人物,讓你最好與手下聯手而為,但你卻硬要一意孤行。」 眼見金楚陽儼然一副高姿態的模樣,古翠瑤心中沒來由的一怒,冷哼道:「刺殺火士宏這樁買賣老娘不做了,至於賠償方面,我會按照我們這一行的規矩,多返還一倍的訂金給你就是了。」金楚陽冷笑道:「三十萬兩黃金雖然不是一個小數目,但對於我偌大一個金族來說,卻未必就將之放在眼裡。」古翠瑤面無表情的道:「那你意欲打算怎樣?」 金楚陽兩手一攤,笑意盈然的道:「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刺殺火士宏這樁買賣,既然你古翠瑤已收了我金族的十五萬兩黃金的訂金,那麼你們暗月就算不做也得做。」說到後面的話語時,金楚陽的臉上不但笑意全無,而且還佈滿了殺機大盛的威逼模樣。 古翠瑤臉上凝重神色一現即逝,眸光撲閃了幾下後,面若冰霜的道:「這麼說來,如果我執意不做這樁買賣的話,你便打算對老娘動手了?」金楚陽不置可否的道:「既然我們不能成為一條船上的人,我自然要將你殺之滅口了。」 話剛說完,金楚陽立即仰頭一陣大笑,待到笑聲停止,方才又將目光落回到古翠瑤身上,滿臉陰鷙的道:「只要你古翠瑤一死,你的那些手下兼兄弟姐妹,他們肯定認為你是因為刺殺火士宏不遂而反遭毒手的,到時必然會八人聯手一起去尋找火士宏拚命,如此一來,說不定還真有殺死火士宏的可能。」 第九十二章 爾虞我詐 金楚陽之奸詐陰險,實讓藏身寂息樹上的易寒風及亙熒山憤氣填膺,由此兩人對視一眼後,俱都身形一閃的來到古翠瑤身旁,並滿臉厭惡表情的冷望著金楚陽。 萬料不到易寒風及亙熒山竟會自行暴露了行藏,古翠瑤大感氣苦的道:「你們兩個好好的呆在樹上不會,瞎跑下來摻和些什麼呢?」 因為先前一時之氣憤,亙熒山並沒有多作考慮,便夥同易寒風一起掠下了寂息樹,此時聽到古翠瑤無奈的話語,方才意識到當真動起手來的時候,面對元變後期巔峰修為的金楚陽,自己可說是毫無半點自保的能力,再者對於陰險如金楚陽之人來說,為了能夠盡快制服古翠瑤,其肯定會耍弄挾持弱小以威逼的齷齪手段,想到這裡,亙熒山臉面一紅,實不知該如何做來才好。 而立身一旁的易寒風,卻渾然一副沒有聽到古翠瑤話語的樣子,顧自目光陰冷的瞇望著金楚陽,不急不緩的道:「古姐姐,看來你得就在這裡幫我完成那件事了。」 古翠瑤聞言,美眸一閃的逝去臉上的陰沉神色,頓時欣喜道:「對了,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旋即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倏然一斂臉上的歡喜笑容,以凝聲成線的傳音秘術對易寒風道:「不過你一定要適可而止,千萬不能呈現出邪妖的完全姿態才是,否則即便替你封印住殺戮本能,你也只能永遠做邪妖了。」 注視著古翠瑤時喜時憂的莫測表情,金楚陽眉頭一皺,冷哼道:「我倒要看看,你古翠瑤連同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究竟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金楚陽話雖如此說來,但目光一凝的鎖定易寒風的同時,身形驟然一進一退間,猶若站立原地沒有動過身形一般,然而易寒風卻在未及作出絲毫反應的情況下,業已被他緊扣頸項的鉗制在了右手之中。 瞥視了被金楚陽挾持住的易寒風一眼,古翠瑤將目光倏然移向金楚陽的臉面,冰寒刺骨的道:「金楚陽,就連對付修為比你低上很多的我,你都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你到底還要不要臉?」金楚陽毫不在意的道:「你古翠瑤可是掌握有數種莫大元術神通之人,若能不動手便逼你就範的話,無論如何卑鄙無恥的手段,我都會將之使用出來的。」 稍作停頓後,金楚陽瞥視了被自己鉗制於手中的易寒風一眼,悠然道:「如果不怕這小子死在你的元術神通之下,你只管出手對付我試試。」話語間,濃濃的威脅之意更是溢於言表的盈然於臉面之上。 古翠瑤美眸急速閃動了一陣,輕咬朱唇道:「既然你想利用他來威脅我,那我就如你所願,索性以結界元術將我們都禁錮起來好了。」金楚陽有恃無恐的道:「你古翠瑤向來重情重義,我很早就摸清你的脾性了,倘若你認為那樣做來,便能逼迫得了我的話,你不妨試試看。」古翠瑤冷哼道:「是否逼迫得了你,如今言之尚早。」 話一出口,古翠瑤玉臂一揚,散發著璀璨白芒的元力頓時經由雙手釋放出來,並迅速於頭頂上方凝聚成一幅純白色的空白圖畫。 通常來說,大凡結界元術,一旦凝聚出元術圖紋後,圖畫之中都會顯現出所能夠禁錮的全部物事來,而且其中鐫刻的物事愈多,便代表著結界元術愈強大。 然而古翠瑤此時所凝聚出來的元術圖紋,其中卻是空白無一物,金楚陽見此,不由神色一怔,旋即大感好笑的道:「你古翠瑤是不是腦袋壞掉了,竟然在我面前使用如此低級到不能再低級的結界元術,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渾沒在意金楚陽嘲弄的言語,古翠瑤輕聲一喝間,頭頂上方的元術圖紋便瞬間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剎那之間,當方圓十餘丈的空間盡數籠罩在一片令人窒悶的死亡氣息之中的時候,金楚陽臉上的得意神色一掃而空,面部肌肉抽搐了好一陣之後,方才將先前就落在古翠瑤身上的目光一凝,死死緊盯著古翠瑤的白皙面龐,強行遏制住心中突然升騰起來的莫名不安,陰沉沉的道:「古翠瑤,你所施展的究竟是何結界元術?」 古翠瑤美眸撲動間,霎時捕捉到金楚陽眼神中閃過的一絲慌亂,不由狡黠一笑的道:「這種低級到不能再低級的結界元術,其名稱實難入你金楚陽這位金族前任族長之人的耳朵,所以小女子還是不說為好,留待你慢慢參悟就是了。」 金楚陽神色一惱,目露凶光的道:「你信不信我立時就要了我手中這小子的命?」古翠瑤絕美的艷麗玉容上掛滿了迷人的笑容,目光一散的同時望著易寒風及金楚陽兩人,嫣然道:「等你一旦殺死他之後,我就會立時催動結界元術的真正威力。」 此話一出,金楚陽頓時感覺到好不迷糊,實難確定古翠瑤的話語,究竟是不是針對自己而說,不由眉頭一皺的低頭瞥看向易寒風的同時,元識一放即收間,確定易寒風不過是玄悟初期的修為後,雙眼一抬的道:「古翠瑤,難道你竟打算將這小子棄之不顧了嗎?」 眼見古翠瑤攜帶著亙熒山一閃之下便消失了蹤影,易寒風頓時嘿嘿冷笑出聲,平靜異常的道:「我說金楚陽,你就如此篤定能夠殺得了我易寒風麼?」 原本因為料想不到古翠瑤竟會撒手脫出結界之外一事,而臉色陰晴不定的金楚陽,在陡一聽聞到易寒風自報名諱的剎那間,臉上神情倏然一變的佈滿了歡喜之色,隨即目光一收的望定易寒風,驚疑不定的道:「莫非你小子就是那個攜帶血焰赤火叛逃出自己族群的龍靈族少年?」 易寒風將頭往後一撇,對視上一臉覬覦之意的金楚陽,雙眼一瞇,似笑非笑的道:「怎麼?難道你也想得到我體內的血焰赤火不成?」 金楚陽緊扣住易寒風脖頸的右手微鬆,毫不掩飾的道:「像血焰赤火般不世出的奇異之物,無論是誰都會意欲得之而後快的,我金楚陽自然也不例外。」頓了頓,憤懣的冷哼道:「要是換做血焰赤火乃是我們金族所有之物的話,只怕早就物色傑出之人把它給煉化掉了,又豈會如你們龍靈族一般,竟將其當作族中聖物來供奉,而未使之得到更好的利用,簡直當真愚蠢之極!」 易寒風眼中光芒一陣閃爍後,故作沉吟的道:「你若是真的想得到血焰赤火,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只要你能開出令我滿意的條件,我便會將之雙手奉讓給你。」 金楚陽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神色,哼聲道:「居然打算跟我談條件,你小子想的倒是挺美的。」易寒風鎮定的道:「在你面前,我知道自己毫無反抗的能力,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使得我不再抱有過多活命的希望,所以只要你膽敢輕舉妄動的話,我便立時自爆開來,讓你永遠得不到血焰赤火。」 說到後面的話語時,易寒風臉上頓時佈滿了瘋狂神色,模樣猙獰的道:「你若不相信的話,不妨出手一試,看看在我自爆之前,你是否能將元念浸透入我的腦海中,並徹底的控制住我。」 察覺到易寒風並非只是虛言恫嚇自己那麼簡單,金楚陽原本蠢蠢欲動的左手一僵,再不敢心生出搭上易寒風天靈蓋,將元念迅速入侵到其腦海中的念頭,畢竟自爆可是意念一動便能辦到的事情,就算金楚陽修為再高,出手如何的迅雷不及掩耳,也不可能趕在易寒風自爆之前,成功控制住易寒風的一切意念。 因此面對易寒風威脅的言語,金楚陽禁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面色陰冷的道:「你小子居然敢出言威脅我,難道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拼著捨棄血焰赤火不顧,亦要將你殺之洩憤嗎?」 易寒風臉上神色倏一轉變,滿不在乎的道:「若真是那樣的話,我也會坦然認命的。」旋即話鋒一轉,嘿然道:「況且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會捨棄血焰赤火這種奇異之物不要,因為畢竟只要煉化了血焰赤火,便可隨意而為,使其進行天馬行空的詭異攻擊,再者論及如今天下,只怕還沒能夠將血火焰真正摧毀掉的人存在。」說到這裡,颯然一笑的道:「當然了,倘若將其煉化之人自爆的話,血焰赤火也就會隨之瞬間湮滅掉了。」 面對毫不怕死,而且又緊抓住自己心思的易寒風,金楚陽可謂是恨的牙癢癢,苦在又大感莫可奈何,由此當聽到易寒風後面的一句話語時,不禁怒哼道:「這個不用你小子說教,我也明白得很,否則我又豈會容你在我面前放肆來著。」 說完了此話,金楚陽長舒一口氣,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憋悶怒火,面無表情的道:「說吧,你究竟想要我拿什麼來跟你作為交換,你才肯自動抹除血焰赤火上的元靈印記,並將之交給我。」 施施然抬手將金楚陽緊扣自己脖頸的右手推開,易寒風渾不理會其凶光迸發的怒睜雙眼,十分鎮定的道:「既然是互談交易,你我之間便是彼此同等的身份,再者因為是你想要得到我體內的血焰赤火,而非我定要跟你進行交易的緣故,你應該對我客氣一點才是。」 第九十三章 金玉靈芝 推開金楚陽的右手後,易寒風目光一掃的環眼四看了一遭,悠悠然轉身走到丈餘開外的一塊平滑之極的巨大岩石上,再又緩緩坐下身形來,方才抬頭望向金楚陽,見其怒紅了臉面,卻又強忍住發作的氣苦模樣,心中暗感舒暢之餘,淡然一笑的道:「你不妨先說來我聽聽,你有什麼可堪比血焰赤火的珍貴東西?」 金楚陽咬了咬牙,鐵青著臉面沉聲道:「我若用我金族玉金洞中萬年方才孕生一株的金玉靈芝跟你作交換,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易寒風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異樣表情,眉頭微皺的道:「金玉靈芝雖然貴為五行聖寶之一,但憑其就想交換血焰赤火的話,你這金族的前任族長也未免太兒戲了吧?」頓了頓,接道:「而且我對金玉靈芝根本不瞭解,其究竟對我有沒有用都還是兩說的事情。」 金楚陽咬牙一響的怒哼了一聲,方才稍緩心中憤慨之氣,解釋道:「金玉靈芝可並非其它五行四寶可相提並論的,若是金屬性元靈之人,一旦將其吞服煉化掉的話,便可獲得如同我金族人一般的金屬性肉身,而對於其他元靈屬性的人,則需要先以自身精血溫潤七七四十九天,使得金玉靈芝轉變成相應屬性的玉靈芝後,方才可進行吞服煉化,如此一來,同樣可獲得相應的屬性肉身。」 說到這裡,金楚陽猶豫了半晌,才又繼續道:「對於你的混沌體質來說,金玉靈芝能帶給你的好處,只怕絲毫也不弱於血焰赤火,因為一旦你將金玉靈芝以精血溫潤而服用的話,你就能夠得到極為逆天的五行屬性肉身了,其中裨益,只怕不用我多作言明,你也是知道的。」 雖然明知道金玉靈芝對自己毫無用武之地,但易寒風對其特殊功效還是有些心動的,畢竟亙熒山的七彩神體在攻擊及防禦方面雖然無懈可擊,但身法方面卻仿若尋常元術士一般,根本沒有絲毫的優勢,若是讓她服下金玉靈芝的話,便可將身法之不足給彌補上,如此一來,當面對強敵人之時,也就多有幾分保命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神色不動,略一沉吟的道:「既然這樣,只要你能拿出六株金玉靈芝,我便將血焰赤火雙手奉上。」 此言一出,金楚陽臉上頓時青筋暴出,右手一伸的指著易寒風,暴跳如雷的道:「易寒風,你可不要太過分了,你最好先弄清楚,畢竟你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間。」□我們備用網址:www.uu158.net□ 話剛說完,金楚陽旋即嘿嘿一笑,滿臉陰鷙的道:「再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古翠瑤先前之所以會對你撒手不管的帶著那小子脫出結界,只在擔心你跟我談及交易的過程中,我會採取挾持那個小子的方式,來威逼你交出血焰赤火,由此致使你們會失去交易的籌碼吧?」 萬料不到金楚陽竟會有如此一想,易寒風有些不明所以的一怔,雙眼微瞇的沉吟道:「是又怎樣?」 金楚陽聞言頓時大笑出聲,意有所指的道:「這麼說來,就算古翠瑤攜帶著那小子脫出了結界,也不會真正的棄你而去了。」 易寒風心中一驚,望著金楚陽的目光倏然一凝,疑問道:「莫非你暗中帶有人手,早在四周設下了埋伏不成?」 金楚陽冷哼一聲,傲然道:「雖然古翠瑤乃是個極為難纏的角色,但憑我的修為及手段,對付她已是綽綽有餘了,又豈會勞師動眾來著!」 易寒風緊繃的心神一鬆,目光急速閃動的道:「難道你打算破除結界,然後制服他們,再以他們二人的性命來要挾我不成?」金楚陽不置可否的道:「雖然跟你小子耍弄手段極為費神,但是如果你再不知好歹的話,我說不得只好奉陪到底了。」 雖然篤定金楚陽沒有破除淨世神術之結界的能耐,但易寒風在尚未得到金楚陽手中的金玉靈芝前,實不想節外生枝,遂沉吟道:「那你究竟打算拿幾株金玉靈芝來交換我手中的血焰赤火?」金楚陽神色稍緩的道:「我金族中僅有的金玉靈芝都保管在我手中,全部就只兩株,你如果不滿意的話,那我們唯有撕破臉皮算了。」 易寒風臉含微笑,毫不相信的道:「雖然金玉靈芝萬年才孕育一株,的確稀有無比,但是你手中絕對不會只有兩株那麼少的。」不待金楚陽有所言語,便輕咳一聲,直截了當:「我易寒風也不是那種貪得無厭之人,只要你肯拿出三株金玉靈芝,我們接著便可商榷進行交易的方式,否則就算撕破臉皮,我也不會作出半點退讓的。」 金楚陽目光一凝的細看了易寒風半晌,忽然歎息出聲,頹然道:「算你小子夠狠。」易寒風故作苦笑的道:「話可不能這麼說,畢竟我已經作出最大限度的退讓了。」金楚陽冷哼道:「你小子退讓個屁,你要知道我真正就只有三株金玉靈芝,而你小子倒好,竟連一株都不肯讓我留下。」說罷,右手一抖,一隻鐫刻有古樸圖案,約莫寸許大小的木匣子便出現在了手中。 陡見金楚陽手中現出的木匣子,易寒風立即將元識一放一收的往木匣子裡一掃,察覺出其中確實只有三株銀白色的極小靈芝後,笑聲可數的道:「呵呵,金玉靈芝雖然每孕育一株的都要萬年的時間,但往後終歸都會有的,所以你也不必如此心疼。」 金楚陽對易寒風直恨的牙癢癢,沒好氣的道:「你小子就別在這裡說風涼話了,趕快說出你想怎樣進行交易吧。」易寒風聞言毫不猶豫的道:「你先將木匣子扔過來給我,隨後我再將血焰赤火交給你便是。」金楚陽大怒道:「你小子想的倒好,如果你在得到金玉靈芝後,又不肯輕易將血焰赤火給我,如此一來,我豈不是落得一場空?」 易寒風一臉從容神態,微笑的道:「憑你的修為實力,我還沒有蠢到不知好歹的地步,否則一旦真的激怒了你,只怕我等三人都要葬身在這裡了。」 金楚陽略一沉思之後,覺得易寒風所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倘若換做自己的話,同樣會如此作為。 心中如此想來,金楚陽低沉著聲音,字字如句的警告道:「希望你不要跟我耍花樣,否則就算拼著血焰赤火不要,我也會立時取了你的小命。」說罷,隨即右手一擲,便將木匣子拋向了易寒風。 易寒風伸手接住木匣子,再次將元識一放一收,迅速查看了其中的三株金玉靈芝一遍,確定金楚陽並沒有對其動過手腳後,頓時大笑道:「金楚陽,我易寒風不妨把話說白了,如果我一旦將血焰赤火給了你,以你心狠手辣且又不顧道義的行事作風,必定會立時出手將我擊殺而奪回三株金玉靈芝的。」金楚陽登時雙眼怒睜的喝問道:「那你究竟想怎樣?」 渾當沒看見金楚陽殺機畢露的猙獰模樣一般,易寒風漫不經心的道:「除非你能將你們金族中最強大的秘傳元術神通拿出來當作籌碼,然後我們再行商議出一條對於彼此雙方來說,俱都萬無一失的交易方式進行交易才行。」 金楚陽聞言神色驟然大變,咬牙切齒的道:「易寒風,你竟然膽敢三番四次的挑戰我的忍耐極限,我今日非要將你這可惡之極,且又言而無信的小畜生碎屍萬段不可。」話語間,早已右手一握的將元劍給亮了出來。 眼見金楚陽真有了不顧一切而動手的意思,易寒風立時於暗地裡做好了萬全準備,只要金楚陽身形一動,便立時進行最大限度的邪化,而表面上則佯裝出一幅平靜模樣,隨意瞥看了金楚陽手中的長劍一眼,淡然道:「在你面前,反正我又沒有絲毫的自保能力,你要殺便只管動手就是了,不過你最好不要打著控制我的心思。」說到這裡,易寒風眼中狡黠光芒一閃,嘿嘿笑聲道:「因為我是不會給你任何機會的。」 若是金楚陽只想殺死易寒風,又或是利用手段禁錮住易寒風的話,根本是舉手投足間便可辦到的事情,但欲在禁錮住易寒風的同時,並及時阻止其進行自爆的話,可就難上加難了,畢竟元念可不像元識般能夠隨意收放自如,而是唯有在近身觸摸到易寒風的天靈蓋,方可將元念浸透到易寒風的腦海當中,不過讓金楚陽最為頭痛的是,元念入侵之後,尚且需要數吸的時間,才能夠真正控制住易寒風的一切意念,然而在這數吸之間,易寒風完全可以自爆開來了。 想到這裡,金楚陽暗自叫苦一聲後,突然狠一咬牙的露出猙獰神態,森然冷笑道:「你這小畜生也未免太小看我金楚陽了,難道你真以為我不會那些能夠阻止他人自爆的元術神通嗎?」 易寒風聞言一驚,但念頭急速電轉過後,很快又恢復了鎮定模樣,有恃無恐的道:「如果你真懂得此類元術的話,只怕你早施展出來了,又豈會一直在我面前束手束腳來著?」 金楚陽嘿嘿一笑,滿臉陰鷙的道:「禁念類元術,並非只是需要元力便能夠施展得了的元術神通,我自然不想輕易對你使用,因為畢竟結界外面還有一個極為難纏的古翠瑤等著我去收拾,倘若由於施展禁念類元術而損耗到元念的話,我的反應能力就會有所下降,從而直接影響到攻擊速度及閃避能力,實屬一件大為不利的事情。」 方才說出這一句話,金楚陽陰鷙的面容上頓時多出一股可怖的猙獰神態,目露凶光的道:「然而如今看來,為了能夠得到血焰赤火,我金楚陽也不得不冒險一二了。」 第九十四章 融合之術 金楚陽顯然已經打定主意,再不跟易寒風糾纏下去,遂話剛說完,便瞬間釋放出元力,並於頭頂上方凝聚出一幅鐫刻有無數密密麻麻的錯綜線條,以及一個三四寸大小禁字模樣的尺許元術圖紋來。 眼見此圖紋方一現出,易寒風大叫一聲不好,同時意念方動,正欲將殺戮本能釋放到元念當中之際,孰料金楚陽頭頂上方的元術圖紋倏然一閃之下,霎時就出現在了易寒風跟前,接著光芒一放的急劇縮小至巴掌大小後,瞬間就自易寒風的天靈蓋處隱沒了進去。 自封印圖紋的閃射到沒入易寒風腦海中,期間不過是一剎那的功夫,快到連易寒風都尚未來得及真正動轉意念的駭人地步,因此易寒風面色一滯,隨之眼神立時急速渙散,很快就變成了一副癡呆的傻愣模樣。 金楚陽雙眼一瞇的打量了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易寒風片刻,略顯蒼白的臉色上露出一絲冷笑,不屑的輕哼道:「好你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小畜生,待我得到血焰赤火之後,非要將你慢慢的折磨至死不可!」 如此喃喃自語的說出洩恨的話語後,金楚陽好整以暇的來到易寒風跟前,袖袍一揮的抬起右手,緩緩搭上了易寒風天靈蓋的同時,意念一動的將小部分元念浸透到易寒風的腦海中,須臾之後,神色驟然大變之餘,難以置信的道:「這怎麼可能!」 然而就在金楚陽大感匪夷所思之際,不經意的瞥見易寒風雙眼之中,不知何時業已恢復了清明光芒,此時正目光如炬的盯看著他,而且還於臉上流露出嘲弄的神態來,嘴角一撇的道:「原來你金楚陽所施展的禁念之術也不過如此,直唬得小爺白白虛驚了一場。」 萬料不到自己不惜損耗大量元念而施展出來的禁念之術,竟然會對易寒風毫無作用,金楚陽不由駭然一驚,但很快就強自鎮定了下來,搭在易寒風天靈蓋上的右手不動,左手閃電般一伸,立時就扣住易寒風的脖頸,笑容陰森的道:「就算你能夠破除我的禁念之術又如何?眼下我已將元念入侵到你的腦海中了,只要你自爆的意念一起,我便可以瞬間將其壓制下來。」 說到這裡,金楚陽頓時怒色大盛,咬牙切齒的道:「你這挨千刀的小畜生,你既然已經化去了血焰赤火的本身形態,並將其完全融合到身體中了,為何卻又要以血焰赤火之名來糊弄我!」易寒風嗤之以鼻的道:「倘若我如實告訴了你,讓你知道再不可能得到血焰赤火的話,你還會乖乖的將三株金玉靈芝送到我手中嗎?」 易寒風如此言語,無疑是在金楚陽的傷口上撒鹽,頓使其臉面變成了豬肝色,猙獰而然的道:「你如今連自爆的能耐都沒有,待我慢慢的將你折磨至死之後,再行取回三株金玉靈芝不遲!」易寒風陰冷一笑的道:「嘿嘿,就憑你浸透到我腦海中這點微不足道的元念,根本就奈何不了小爺分毫。」此話一出,易寒風意念一動,焚燬之力登時就將金楚陽浸透到腦海中的元念給完全化為了虛無。 突然察覺到自己侵入易寒風腦海中的那一股元念,竟如泥牛入海一般,甚是詭異之極的徹底消失了蹤影,金楚陽恍然驚呼道:「原來你就是憑焚燬之力破除禁念之術的,但是就算你已經蛻變成了混沌邪體,也應該不可能具有如此之強的焚燬之力才對。」 覷準金楚陽驚疑困惑之際,易寒風身形一閃的脫出其左手的鉗制,並瞬間將封閉於腦海中某處特殊空間裡的殺戮本能最大限度的釋放到元念當中。 頃刻間,只見血紅的萬惡精氣自易寒風胸口處噴薄而出,瞬間就形成一個偌大的血紅圓形精氣球體,直將易寒風密不透風的包裹了起來,根本看到絲毫半點的身影。 金楚陽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渾厚凝實,逕直不下丈餘大小的血紅精氣球體,雖然感應到其內蘊含的元壓並不如自己般強大,但是自元力之中隱約散透出來的那股邪惡氣息,卻使得金楚陽不由自主的感到不寒而慄,臉上佈滿恐懼之餘,顧自難以置信的喃喃低語道:「如此不詳的邪惡元力,分明就跟邪妖毫無區別。」 方才嘀咕完這句話,金楚陽似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一般,臉上的驚懼表情陡然變得濃郁了數倍有餘,忙不迭的抖手亮出元劍,並瞬間顯現出上下犬牙交錯長伸的元變姿態來,同時身形一閃,便迅速掠退了數丈的距離。 倏然穩住身形後,金楚陽便毫不遲疑的將手中長劍直指向天,霎時只見浩瀚的磅礡元力自長劍中急速暴湧出來,很快就於頭頂上方凝聚一起,然後瞬間變形出一幅半丈有餘,並鐫刻有無數巴掌大小的封字模樣的元術圖紋來。 圖紋甫一形成,金楚陽立時冷哼一聲,森然道:「嘿嘿,真想不到你邪無竟然會提早這麼多年出世,不過這樣正合我心意,只要趁你氣候未成之際將你封印起來,我火族便可得到那大凡元術士都夢寐以求的東西了。」 說到後面的話語時,金楚陽臉上的驚懼神態,早已被心中慾念給完全取代了去,顧自仰頭大笑一陣,待到笑聲停止,方才將手中長劍憑空一揮的指向包裹著易寒風的精氣球體。 而伴隨著其手中長劍揮指的過程中,那副鐫刻有無數封字模樣的元術圖紋亦在一閃之下,瞬間激射到血紅精氣球體的上方,並於倏然變大數倍有餘的同時,猶如光幕一般頓時曲捲收縮,很快就將偌大的精氣球體給包裹了起來,隨後金楚陽瞳孔驟然一縮,大喝聲音道:「給我封!」 話一出口,金楚陽便雙眼眨也不眨,神色甚是緊張之極的緊盯著包裹住精氣球體的元術圖紋,直至見到元術圖紋好一陣收縮變小後,方才緊繃的心神一鬆,長吁一口氣的咕噥道:「竟然對邪無這種難纏的角色都如此湊效,看來這無意中得到的無名封印元術,確實是強大之極。」說罷,嘴角禁不住的流露出一絲如獲至寶的歡喜神色。 只是不待嘴角的歡喜神色蕩漾開來,金楚陽便見包裹著精氣球體,原本業已收縮到尺許大小,很快就能夠完成最後封印階段的元術圖紋,此時突然急劇扭曲變形起來,看似大有瞬間爆裂破碎開來的跡象,不由面色一怔,再次流露出了甚為緊張的焦急神態來。 須臾過去,金楚陽看著扭曲得愈來愈激烈的元術圖紋,禁不住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暗自祈禱道:「就只差一點點便徹底封印完成了,千萬莫要在此節骨眼上破碎才好,否則即便自己能夠將邪無制服,只怕也要受創不輕,屆時必定逃脫不了古翠瑤的毒手。」 然而金楚陽心中方纔如此想來,便見封印圖紋業已多處出現了絲絲細微之極的裂痕,慌得腦中念頭急速電轉,直至片刻過去,才又稍微恢復了些許平靜模樣,喃喃道:「希望這無名封印元術的禁錮力量能夠疊加才好!」說罷,手中一直遙指著精氣球體的長劍,頓時再次迸發出澎湃元力,很快又形變出無名封印元術的圖紋來,並一閃的席捲上精氣球體。 當兩幅元術圖紋重合到一起之後,劇烈的扭曲變形也緩緩的平復了下來,金楚陽神色一喜,得意之極的道:「邪無,就憑你眼下氣候未成的雛樣,根本沒有跟我金楚陽鬥法的資格!」 然而就在金楚陽得意忘形的時候,原本流轉於元術圖紋之上的璀璨光芒,突然瞬間變得暗淡無光起來,隨即一閃之下就沒入了精氣球體當中。 突然發生如此詭異的事情,頓使金楚陽臉上的得意神色一僵,難以置信的望定表層血紅氣流正自飛速轉動,逕直顯然不到半尺大小的精氣球體,楞楞然不知言語。 直至數吸之後,金楚陽方才自驚駭中回神過來,惱羞成怒的暴跳道:「邪無,我金楚陽今天就跟你耗上了,我就不相信制服不了你。」話一出口,立時以形變之術變生出與本體毫無二致的七具擬體來,並同時將手中長劍一劃的指向血紅精氣球體。 跟著金楚陽的步調而為,七具擬體亦是瞬間自長劍中噴發出九股龐大元力來,很快就於劍尖之上形變出七幅無名封印元術的圖紋來。 目光一掃的瞥視了連通自己所形變出來的八幅元術圖紋一眼,金楚陽模樣狠厲的道:「我金楚陽倒要看看,待我利用我火族的八卦融合之術,將八幅元術圖紋徹底融合為一,使其禁錮力量陡然增幅八倍之後,你邪無是否能將如此威力的封印元術之圖紋給吞噬掉!」 說出這一句話後,金楚陽意念大動之下,只見七具擬的身形一陣閃掠移動,呼吸間就以金楚陽所站定的方位為乾位,迅速連接成一個小型的八卦體系,並連同金楚陽一起,頓將手中的長劍直指向天,使得八幅元術圖紋平浮於半空當中的同時,而且還首尾相連的拼湊在了一起。 完成這一切之後,金楚陽猶如平地驚雷般大喝出聲,左手一揚的變形出一幅寸許大小,其中鐫有無數密麻乾字的元術圖紋來,再又意念一動,使得站定其它坎、艮、震、巽、離、坤、兌七個方位的七具擬體,亦形變出鐫刻有相應方位名稱的元術圖紋來。 下一刻,只見八幅小型圖紋倏一閃射之下,瞬間就同時隱沒到拼湊而成的元術圖紋當中,隨之拼湊圖紋上的銜接縫隙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消失,很快就形成了一副完整的巨大元術圖紋。 金楚陽略帶欣然神色的看著懸浮於頭頂上方的巨大元術圖紋片刻,臉色倏一轉冷,森然一笑間,連同七具擬體一起,俱都手中長劍虛空一斬的指向精氣球體。 第九十五章 千擊之術 巨大的元術圖紋方才包裹上精氣球體,霎時就是一陣急劇收縮變小,而此過程當中,其表面迅速流轉的元流也逐漸變得緩慢下來,並徐徐收斂到了那些封字當中。 眼看很快就可以封印完成,金楚陽神色一喜,圓睜著的雙眼眨也不眨一下,滿心等待著元流盡數收斂到封字之中的時刻趕快到來。 好一陣過去,金楚陽望著那靜靜落定在地面上,表層已然被封字的筆畫完全連成一體,逕直約莫三寸大小的純白色圓形物事,驚喜莫名的道:「如此一來,千餘年前人人欲得之而後快的東西,便注定要落在我金族的手中了。」 話一說完,金楚陽腳步一動,正欲走身上前拾起封印有易寒風的純白色物事的時候,古翠瑤的身影突然憑空現出,二話不說的搶先在金楚陽之前,立時就將純白色物事掇到了手中,玉面陰沉的道:「金楚陽,你竟然懂得封妖古術這等古老的元術神通,還真讓我古翠瑤吃驚不小!」 金楚陽聞言一窒,先行壓制住搶奪純白色物事的念頭,愕然道:「原來這種無名封印元術叫作封妖古術,莫非你古翠瑤也修煉過此元術神通不成?」古翠瑤不答反問的道:「你適才說過,千餘年前人人欲得之物,究竟是什麼東西?又為何會跟易寒風扯上干係?」金楚陽嘿嘿一笑道:「想要知道的話,你就先把手中的術晶石給我。」 古翠瑤想也不想,白眼一翻的冷嗤道:「你認為我古翠瑤會這樣嗎?真是幼稚之極!」金楚陽毫不在乎的道:「那就多讓你替我保管一會兒,等到我將你殺死之後,再自行取拿便是。」古翠瑤輕蔑的道:「就憑眼下元念消耗大半的你,根本奈何不了老娘。」 在雲霧山煙雨古洞中的石壁上,雖然對封妖古術略有記載,但具體的修煉口訣及解禁之法卻隻字未提,所以在眼下已然將淨世神術施展出來的情況下,古翠瑤唯有孤注一擲,希冀在拚力一戰之下,能夠制服得了金楚陽,從而逼迫其解除元術封印,因此話音一落,再不想跟金楚陽多費唇舌,意念一動,便於亮出元劍的同時,瞬間顯現出了元變姿態來。 看著古翠瑤意欲動手,金楚陽再不敢心存怠慢,目光閃爍不定間,倏然左手一伸的形變出一幅丈餘大小,其上鐫刻有無數破字的元術圖紋,冷然一笑的道:「古翠瑤,我可不會傻到呆在你的元術結界裡跟你戰鬥,任你佔據地利之勢。」旋即立時大喝道:「給我破!」話一出口,其左手所托住的元術圖紋便陡然憑空消失不見。 然而事實卻相當出乎金楚陽的意料,結界並沒有在他的破界之術下渙散消失,甚至於就連絲毫的波動也沒有,顯然一副固若金湯的樣子。 金楚陽愕然一愣之後,鐵青著臉面沉聲道:「看來你所施展的這種結界元術,可是相當的不簡單啊!」 古翠瑤毫不理會金楚陽的言語,浩瀚無匹的元力登時自體內暴湧出來,須臾間就於頭頂上方形變出萬劍之術的元術圖紋來,只是此時萬劍之術的元術圖紋,竟比之與火士宏戰鬥時所形變出來的大了三四倍有餘,看似足有兩丈大小。 金楚陽之所以沒有親自出手暗殺火士宏的打算,其中便是忌憚於萬劍之術的原因居多,如今眼見古翠瑤甫一施展出萬劍之術,不由神色一驚,陰晴不定的道:「想不到你古翠瑤竟然修煉有火族的鎮族秘術,我金楚陽還當真小覷了你。」 古翠瑤眸光一冷,面若寒霜的道:「如果你肯乖乖的解除封印易寒風的封妖古術,我或許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可就別怪老娘心狠手辣了。」 金楚陽怒哼一聲,傲然道:「你的萬劍之術還尚未修煉到家,根本就奈何不了我。」古翠瑤雙眼一瞇的輕笑道:「這下應該奈何得了你了吧?」話一說完,手中長劍倏然一抬的暴湧出一股龐大元力,並瞬間沒入了萬劍之術的元術圖紋中。 龐大元力乍然隱沒的剎那間,元術圖紋中的密麻小劍好一陣縮小之後,數目也不知繁多了幾許,只見黑壓壓一片,猶如雲集的細小蚊蟲一般,甚至就連金楚陽利用元識掃射過後,也未能確定出其數目來。 由此金楚陽望著萬劍之術元術圖紋的目光驟然一凝,臉色陰沉的道:「看來你是打算一招將我幹掉了?」古翠瑤淺笑嫣然的道:「雖然你金楚陽是個卑鄙小人,但修為卻是頂尖兒的存在,我區區一招萬劍之術,又怎麼可能將你幹掉呢?」頓了頓,接道:「至多也就是讓你身受重創罷了。」金楚陽冷笑道:「讓我身受重創?只怕你未必就能如願以償。」 古翠瑤亦是朱唇一撇的冷笑一聲,隨即再次自長劍中迸發出一股渾厚元力,並盡數注入到萬劍之術的元術圖紋中。 頃刻間,元術圖紋中的密麻小劍登時光芒大放的紛紛踴躍出來,盡數劍尖下垂的直指地面,隨後古翠瑤意念一動,所有密佈在結界半空之中的純白色光芒利劍,俱都猶如活物靈蛇一般倏然轉動劍身,頓時形成偌大一團鋒利劍簇,齊齊對準了金楚陽。 金楚陽不敢再有絲毫的怠慢之意,左手陡一翻轉的現出一塊金光璀璨的寸許條狀物事,並毫不遲疑的將其形變成一口金色大鐘,定定然漂浮在頭頂之上。 目光一掃的瞥望了金色大鐘一眼,古翠瑤面無表情的道:「竟有金絲玉石這種罕見的東西來作防禦,難怪你會如此篤定異常了。」旋即聲音一變,冰寒刺骨的道:「不過就憑這點金絲玉石所形變出來的巨鐘,只怕未必能夠抵擋下我萬劍之術的攻擊。」金楚陽處之泰然的道:「呵呵,這可是我花費了數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才搜集到的數量,你可別小看了它才是。」 金楚陽如此篤定模樣,古翠瑤柳眉一蹙,腦中念頭急轉過後,狠咬玉齒間,手中長劍再一次噴薄出無匹元力,光芒倏然閃動之下,立時化作無數細如髮絲般的精純元流,各自股股隱沒到光芒利劍當中。 得到元力的補充後,光芒利劍不但盡數變大了尺許有餘,而且劍身之上還顯現出猶如筋脈般的元流紋路來。 見此金楚陽的臉色立時變得陰鬱起來,眉頭緊鎖的尋思了半晌,沉聲道:「憑你古翠瑤剛剛步入元變後不久期修為,居然將萬劍之術施展到具有如此威力的地步,方才出現稍有元力虛耗的跡象,看來你必定服食過火族的血火瓊漿了。」頓了頓,神色稍緩,話鋒一轉的道:「只要這一招過後,你便是強弩之末,再施展不出如此威力的萬劍之術了。」 古翠瑤秀眸中寒光大放,玉齒一咬的大喝出聲,霎時之間,不計其數的光芒劍刃猶如流光箭矢一般,攜帶著刺耳的嗡鳴聲音,倏閃的盡數朝著金楚陽激射而去。 金楚陽悚然一驚,慌忙意念一動的使得金色巨鐘落墜下來,立時就將渾身遮蔽的密不透風,甚是嚴實之極。 下一刻,無數光芒利刃狠狠的同時撞擊上金色巨鐘,並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鐘響之後,無數光芒劍刃與金色巨鐘都瞬間化為了虛無,只餘下浩瀚無匹的力量勁流,甚為暴虐之極的四處狂亂流竄,很快就激起陣陣渾厚的蔽日塵土,致使結界完全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漫天昏黃當中。 衣袂飄飄的立身在塵土中的古翠瑤目光一凝,當隱約見到數丈開外金楚陽的狼狽身影後,意念一動間,結界中的漫天塵土便瞬間朝著金楚陽凝聚了去,同時古翠瑤亦是身形一閃的來到金楚陽背後,直掄起手中長劍,迅敏之極的刺入了金楚陽的身體裡。 古翠瑤眼見被自己刺中背部要害的金楚陽,突然化作一片元力渙散消失於空際中,不由暗叫一聲不好,隨即毫不遲疑的騰掠起身形,瞬間就浮定到了數丈之外的半空當中。 然而古翠瑤方才浮定身形,便見自己先前站立的地方,陡然被一股渾厚無匹的元流給轟砸出偌大的數尺土坑來。 大感慶幸之餘,古翠瑤緩緩落身地面上,隨即目光一掃的鎖定五六丈開外,正施施然從東南方向憑空顯現出身影的金楚陽,冷哼道:「借助屬性肉身的奇妙能力而隱匿形跡,同時又以擬體來引我上鉤,你金楚陽還真是好算計。」 金楚陽實是料想不到古翠瑤所施展出來的萬劍之術,其攻擊力竟然強到能夠摧毀金色巨鐘的駭人地步,由此適才處身在巨鐘裡面的時候,雖然已經利用大部分元力護住了雙耳,但仍然被撞擊聲響震盪的不輕,只怕恢復傷勢之後,聽覺能力也會降低了很多。 想到這裡,金楚陽伸手抹去兩耳中流出來的鮮血後,雙眼一轉的望定古翠瑤,惱羞成怒的道:「古翠瑤,你毀我金絲玉石,又使我雙耳受到極大震盪,我金楚陽今日若不將你碎屍萬段,便難消我心頭之恨!」話一說完,雙眼凶光畢露,猙獰而然的道:「我這就讓你品嚐一下,被我金族的千擊之術劈成兩半的滋味!」 第九十六章 破印而出 金楚陽話一說完,澎湃元力登時自手中長劍傾瀉而出,瞬息間就於頭頂上方的半空中形變出一幅丈餘大小,並鐫刻有很多同一個人形畫像的元術圖紋來。 古翠瑤將元識一放一收的掃過元術圖紋,其中不多不少,正好足足一千道人形畫像,不由柳眉一凝的思忖道:「千道人形畫像並不算多,但此元術竟然能夠成為金族的鎮族秘術,那麼攻擊方式只怕很難以常理來論之。」 如此想來,古翠瑤又顧自冥思一陣,突然想到金楚陽適才所說的話語,欲讓自己品嚐一下被劈成兩半的滋味,不由頓時心中一驚,暗自猜疑道:「莫非這千擊之術乃是一種合擊之術,又或是連擊之術不成?」 似是看出了古翠瑤的心思一般,金楚陽陰鷙一笑的道:「向來見過我金族千擊之術的人,俱都成為作古之人了,所以鮮有人能夠知道千擊之術的攻擊方式。」頓了頓,倏然一斂臉上的陰鷙笑容,很是大方的道:「反正待會兒你就要死在我的千擊之術下了,我便將其中秘密告訴你也無妨。」 雖然古翠瑤並不相信金楚陽會將千擊之術的攻擊方式告訴自己,但心想或許能從其話語中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那也是說不准的事情,由此便沒有打算作何言語的意思,只是眸光閃動的注視著楚金陽。 出金陽亦凝視了古翠瑤半晌,方才緩緩出聲,解釋道:「所謂千擊之術,顧名思義就是千斬連擊,好讓被斬擊之人難逃被身劈為兩半的厄運。」 古翠瑤一邊不露痕跡的仔細留意著金楚陽臉上的神色,一邊顧自尋思了半晌,沉吟道:「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千擊之術乃是一種連擊類元術來著?」 金楚陽聞言也不多作言語,陡然自長劍中釋放出一股渾厚元力,並急速注入到元術圖紋當中後,便見元術圖紋中的千道人形畫像的右手同時一動間,俱都憑空而現的多出了一把長劍,隨即金楚陽目光一掃的落在東北方向六七丈開外的一塊巨大岩石上,意念一動之下,元術圖紋中的千道人影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魚貫躍出,直化成一道模糊殘影的揮動手中長劍相繼朝著巨大岩石劈斬而去。 呼吸之間,伴隨著殘影消失不見的同時,偌大一塊厚達三四丈的花崗岩石,竟被硬生生的從中劈作了兩半,而且切痕猶似經過細心磨打出來的一般,甚為工整平滑之極,由此可知連擊之間的相繼速度十分駭人聽聞,根本不是尋常連擊類元術可相提並論的。 覷準古翠瑤略一驚訝愣然間,金楚陽再次形變出了千擊之術的元術圖紋來,同時還使得千道人形畫像俱都長劍在握,顯然已有了隨時動手的念頭。 恢復平靜神態後,古翠瑤美眸閃動的緊盯著金楚陽,饒有興致的道:「你這般在我面前展示千擊之術,難道就不怕我尋出其破綻所在而輕易躲避開來嗎?」 金楚陽淡然一笑,滿不在乎的道:「雖然千擊之術並不像萬劍之術一般能夠形成獨特的元術空間,從而使得被攻擊者毫無躲避的可能性,但是你也知道,大凡以形變之術為基礎而施展出來的元術神通,皆有隨施術者的意念而自動鎖定攻擊目標,並瞬間發動攻擊的特殊性質,除非你在修為方面勝我數籌,又或是修煉有某種奇妙的身法神通,可使速度遠遠超乎於我,否則你便無法躲避得了我千擊之術的攻擊。」 說到這裡,金楚陽話鋒一轉的道:「當然了,如果你具有屬性肉身的話,憑你的修為實力,想要躲避開我千擊之術的攻擊,亦非不可能的事情。」古翠瑤秀眸撲閃的道:「看你如此篤定的模樣,難道真以為我古翠瑤沒有修煉過特殊身法神通,又或是能夠抵擋下你千擊之術的防禦類元術嗎?」 金楚陽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神色,傲然道:「我金楚陽比你古翠瑤活的年月長多了,然而卻從未見識過能夠抵擋下千擊之術的防禦類元術,再者我早就將你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了,雖然你在身法方面確實很有一些過人的地方,但是還不足以躲避開千擊之術的攻擊。」 古翠瑤聞言,嘴角禁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冷哼道:「為了對付我,看來你金楚陽還當真花了不少心思!」旋即話鋒一轉的道:「但你不要忘記了,在我的元術結界當中,我的身法速度可提升了兩籌有餘,你的千擊之術未必就能擊中我。」 話一出口後,古翠瑤便柳眉微皺的沉默起來,苦苦冥思適才千擊之術的整個攻擊過程,一心想要從中尋出破綻而求應對之策。 眼見古翠瑤如此模樣,金楚陽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神態,暗自道:「老子費盡了唇舌心機,就是要讓你古翠瑤完全陷入思維的局限當中,從而忽略掉以瞬間脫出結界的方式來避開我千擊之術的攻擊。」 心想至此,金楚陽嘴角一勾的現出一抹冷笑,隨即意念一動之下,千擊之術的元術圖紋中陡然浮出一道虛影,倏一閃動間,便立時出現在古翠瑤的頭頂上方,並閃電般揮動手中長劍,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古翠瑤劈斬下去。 陡然感覺到頭頂上方勁風獵獵,古翠瑤心中大驚之下,頓時急中生智,元力一動的將封印有易寒風的術晶石形變成自身的一具擬體,於千鈞一髮的危機情況下抵禦住了致命一擊。 然而就在古翠瑤大感慶幸之餘,突然又有三道虛影出現在她的左右兩側及頭頂上方,迫使得古翠瑤根本無暇思考,唯有毫不遲疑的操縱擬體來阻擋頭頂上方最具致命攻擊的同時,瞬間以元力護住週身,打算硬抗下左右兩側的夾擊。 只是讓古翠瑤萬料不到的是,當她操縱著擬體迎擊上頭頂上方的虛影之際,左右兩側的虛影陡然一晃之下,竟於她跟前瞬間重合為一線,同時千擊之術的元術圖紋中餘下的九百九十六道虛影,亦登時閃射而出的跟眼前兩道虛影構成一道線條殘影,甚是迅猛之極的朝著她連擊過來。 眼見如此一幕,古翠瑤方才恍然明白過來,自己先前顯然落入了金楚陽的誤導陷阱當中,因為千擊之術並非純粹的連擊類元術,而是一種既可化連擊為單擊,亦可結合單擊而成連擊的奇妙元術。 古翠瑤在連催動淨世神術的封印之力亦有所不能的情況下,心知自己根本無法抵擋下九百九十八道虛影的相繼連擊,不由心中一沉,臉含歉意神態的微閉上雙眸,暗自道:「萱兒妹妹,姐姐沒有能完成你的心願,姐姐對不起你。」 注視著滿臉頹敗模樣,顯然已經放棄掙扎念頭的古翠瑤,金楚陽臉上的陰鷙笑容變得萬般濃郁起來,隨即大口一張,正欲暢出聲之際,其神色驟然一僵,滿眼驚悚的愣看著古翠瑤的頭頂上方,那具由古翠瑤利用封印易寒風的術晶石所形變出來的擬體。 只見斗大的封字猶如點燃的煙花炮竹所散發出來的繁多星芒一般,正以擬體為中心的四散激射開來,直將那九百九十八道虛影形成的線條殘影給衝擊得支離破碎,很快就消散得無影無蹤了,而置身擬體下方的古翠瑤,卻是突然福至心靈,身影一閃的脫出了結界空間,雖然多多少少也受到一些衝擊,但是卻無傷大雅,全然無礙。 乍然一見浮身處來的古翠瑤,亙熒山忙不迭的迎身上去,滿面擔憂的道:「古姐姐,裡面的情況如何?易大哥有沒有受傷?」古翠瑤惶急道:「我也不知道眼下情況如何,等我進去看看之後再來告訴你。」話一說完,也不管亙熒山作為言語,身影陡一激射之下,便沒入了結界當中。 然而古翠瑤剛剛穿透過結界的壁層,甚至連身形都尚未顯現出來之際,便被一股強大之極的勁流給反彈出結界,一路撞斷了五六棵徑直兩三尺大小的巨型寂息樹,方才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上。 眼見如此一幕,亙熒山悚然一驚後,慌忙身影一動的閃掠到古翠瑤身旁,並迅速扶其坐起身來,著緊道:「古姐姐,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傷到什麼地方?」古翠瑤苦笑道:「我事先就已經運轉體內元力護住了週身,所以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亙熒山聞言稍微放心下來,疑問道:「為何古姐姐方才進入結界,便立時被反彈出來了?」古翠瑤心有餘悸的道:「我想應該是寒風邪化了吧,否則就算金楚陽全力施為之下,只怕也不會產生如此強烈的勁流波動。」亙熒山迫不及待的追問道:「古姐姐究竟有沒有看到,易大哥究竟邪化到什麼程度了?」 古翠瑤臉上流露出陰鬱的沉重模樣,黛眉深鎖的道:「雖然我絲毫沒有看到結界中的情形,但以能夠產生如此強大的勁流波動來推斷,就算不是邪妖的完整形態,只怕也差之不遠了。」說罷,迅速站立起身來,道:「我再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亙熒山愕然一怔,慌忙阻止道:「古姐姐可不能再以身犯險了,畢竟待會兒你還要替易大哥封印殺戮本能,倘若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古翠瑤淺一笑,神態輕鬆的道:「我只要將身體依附在結界的壁層當中,便不會受到絲毫半點的波及了。」亙熒山遲疑道:「我很擔心易大哥,不如古姐姐也帶上我吧!」古翠瑤點頭道:「這樣也好,免得你一個人在外面乾著急。」 第九十七章 投石指路 來到靠近結界的地方,古翠瑤接起亙熒山的右手,隨即兩人的身影便緩緩沒入了結界壁層當中,然而乍一映入兩人眼簾的竟是一條長達七八丈許間,渾身盡數被血紅骨甲所包裹的猙獰巨龍。 兩人神色一驚的倒吸了口涼氣,亙熒山眉頭緊鎖一起,抿嘴沉思道:「怎麼會這樣,就算易大哥再如何邪化,也不可能變成如此形態才對,莫非是他體內的龍邪從中作怪不成?」 古翠瑤聞言輕搖一下螓首,目光緊盯著結界中的可怖巨龍,百思不得其解的道:「但是我能感應得到,元術結界內除了寒風與金楚陽的氣息外,並不存在第三人了。」 亙熒山沉默半晌,臉色陰沉的道:「由於受到結界內層壁障所阻隔的緣故,我的元識根本毫無用武之地,所以唯有麻煩古姐姐你仔細感應一番,看看易大哥的是否已經徹底邪化了,還有順便確認一下金楚陽究竟隱匿在什麼方位。」 古翠瑤略一點頭後,意念甫動之下,整個元術結界的內層壁障立時就蕩漾起一陣波動漣漪,猶如湖面上的波紋一般絲絲擴散開來。 不大會兒工夫過去,當元術結界的內層壁障重歸於靜如止水的平和模樣時,古翠瑤喜不自勝的道:「在寒風的體內,我還能察覺到殘餘心臟的跳動,真是太好了。」 亙熒山聞言,陰鬱的臉面上頓時現出歡喜笑容,激動莫名的道:「這麼說來,只要待會兒古姐姐替易大哥封印住他體內的殺戮本能後,易大哥就能夠恢復本來面貌了?」古翠瑤欣然道:「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要他沒有徹底邪化,俱都能夠恢復過來的。」 亙熒山強壓住內心的喜悅,一邊仔細觀察著結界內的所有情形,一邊冷靜的道:「面對如此姿態的易大哥,金楚陽肯定是無法攖其鋒芒,才會避而遠之的隱匿起身形,如此一來,易大哥雖然能夠感應到金楚陽存在於元術空間當中,但是因為被殺戮本能所取代了自主意識,從而覺發思考能力的緣故,並不能推敲出金楚陽隱匿身影之下的具體方位。」 如此細細分析了一番後,亙熒山撇頭斜睨向古翠瑤,雙眼中睿智光芒閃動的道:「所以待會兒古姐姐只管利用金楚陽身處在你元術結界中的優勢,徹底鎖定他的身法動向,然後再以投石指路的方法,使得易大哥不斷的對其進行攻擊。」 古翠瑤會意的點了一下頭,隨即抬起右手屈指一彈,立時就有一股寸許長短的細小元流穿過內層壁障,迅敏之極的射向結界中西南方向的一處虛空。 只是就在細小元流陡一出現的剎那間,骨甲血龍猩紅而猙獰的斗大雙眼一轉,目光立時鎖定細小元流的同時,巨口倏然一張的噴吐出徑直尺許大小的邪流閃光,快若流光似的直追細小元流而去。 此下已經被殺戮本能所主導了思想,完全只以殺戮為本的易寒風,本意只在摧毀細小元流,因此致使得古翠瑤所釋放出來的細小元流,尚未抵達金楚陽所隱匿身形的虛空處,便已然被易寒風所噴吐出來的邪流閃光給徹底轟散了去,而且邪流閃光還絲毫停滯也沒有的狠狠撞擊在結界壁層之上,直轟得結界壁層好不扭曲變形,看似大有爆破碎裂的跡象。 眼見如此一幕,古翠瑤對邪流閃光的破壞力深感震驚之餘,慌忙自體內暴湧出一股澎湃元力,並瞬間隱沒到結界壁層當中,方才使得結界壁層恢復了平靜之態。 古翠瑤長吁一口氣,凝重異常的道:「熒山,寒風所釋放出來的邪流閃光,其速度實在太快,看來我得形變出一副擬體來作引誘才行。」亙熒山苦惱道:「可是就算古姐姐利用擬體來作誘餌,只怕速度也是有所不及的。」古翠瑤道:「普通擬體當然不行,不過若以寄宿大量元念為主,少部分元力為輔而形變出來的擬念體來作誘餌,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亙熒山神色一急,擔憂的道:「雖然擬念體的速度可超過施術者的三四倍有餘,但是如此作為的話,損耗的元念量實在太大,恐怕古姐姐會有所不支而昏迷過去的。」古翠瑤輕笑道:「我自由分寸,你不必擔心。」亙熒山黯然道:「我真是沒用,在這般危機情況下,竟然一點忙也幫不上。」 古翠瑤眸光一閃,嫣然而笑的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畢竟你如今修為還低,等到日後你一旦成長起來,面對姐姐我應付不來的強大對手,自有依靠你的時候。」亙熒山強顏一笑道:「姐姐你太高看我了。」古翠瑤正色道:「姐姐我說的是實話,不過後話休提,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解決掉金楚陽,然後替寒風封印殺戮本能,免得事情有變。」 話一說完,古翠瑤箕張開右手,頓時朝著自己天靈蓋處屈指一抓,立時就將一團拳頭般大小,狀若白色霧氣的物事給攝到了掌心中。 亙熒山注視著臉上佈滿病懨之態的古翠瑤,雙眼眨也不眨的道:「古姐姐,以你眼下的狀態來操縱擬念體的話,只要稍有不慎,我們就會功敗垂成的。」 古翠瑤吃力一笑,堅定異常的道:「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自己暈厥過去,我一定要替萱兒妹妹完成她的心願,將寒風腦海中的殺戮本能給封印起來。」話一說完,立時就將掌心中的白色霧狀之物形變成一具擬體。 眼見古翠瑤即將驅使擬體進入結界,亙熒山突然神色一喜的阻止道:「古姐姐且慢,我突然想起了萱兒姐姐曾傳授過我渡念之法,囑咐我在必要的時候,可像她千餘年前一樣,以自身元念而助易大哥壓制腦海中的殺戮本能。」 說到這裡,亙熒山情不自禁的又喜笑了一下,方才繼續道:「待會兒我自會將己身的部分元念轉變成無主元念,並渡入古姐姐你的腦海中,屆時古姐姐只管將之吸納便可。」古翠瑤果斷的道:「這樣也好,不過你得量力而為。」 亙熒山狡黠一笑,應聲道:「古姐姐放心,我還想親眼看著易大哥恢復本來面貌呢,所以不會將自己的元念盡數渡給你的。」古翠瑤嗔笑道:「我才不稀罕你將元念全部渡給我呢,只要能讓我度過虛弱狀態就足夠了。」 擠眉弄眼的一笑,亙熒山很快就恢復了正經模樣,隨即伸出右手搭在古翠瑤的天靈蓋之上,在自己能夠保持清醒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將自身元念轉化成無主元念而渡入古翠瑤的腦海中。 古翠瑤吸納了亙熒山渡入的元念後,病懨懨的玉容瞬間就恢復了明艷照人的誘人光彩,精神奕奕的道:「這下就好辦多了,只要我操縱擬念體不成問題,便鐵定能將金楚陽那縮頭烏龜給幹掉了。」說罷,樂呵呵的道:「待會兒可要盡量收取到金老賊的首級,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陡一聽聞到古翠瑤後面的話語,亙熒山眼中的慧黠光芒一閃之後,旋即面有難色的沉吟道:「古姐姐你想到的這個主意雖然不錯,但是在易大哥的邪流閃光之下,金楚陽肯定難逃灰飛煙滅的下場,要想收取到其首級,恐怕有些不現實。」 古翠瑤莞爾一笑,自信而然的道:「以擬念體速度而言,想要在邪流閃光擊中金楚陽的剎那間,及時攜帶其首級迅速脫出結界,應該不成問題。」 話剛說完,古翠瑤意念一動之下,只見那具與她容貌及衣著毫無二致,但是卻眼神呆滯的擬念體,突然眼珠一轉的散發出猶如鷹隼般銳利的光芒,接著身形一晃,立時就出現在元術結界中心處的虛空中。 而伴隨著擬念體倏然出現的同時,骨甲巨龍大口再次一張,頓時噴出比適才還要大上倍許有餘的一記邪流閃光,甚是迅猛之極的朝著擬念體直奔而去。 隱匿在擬念體身後的金楚陽,雖然明知道古翠瑤是想利用擬念體來引誘骨甲巨龍攻擊自己,但苦在身法不及擬念體,自忖沒有將其摧毀掉的能耐,由此陡見骨甲巨龍甫一噴出邪流閃光,便忙不迭的閃身四處移動。 然而擬念體卻猶如跗骨之蛆一般,緊跟著他的身形不放,直惹得邪流閃光亦是忽東忽西,總在距離金楚陽數尺的虛空處閃爍不定,硬是嚇得金楚陽心驚肉跳,不由一邊不停的暗自咒罵古翠瑤,一邊念頭急速電轉,苦思如何才能擺脫眼下這種危險困境。 正自思忖間,金楚陽神色一喜,忖度道:「憑借自己比之古翠瑤要強大很多的修為,只要如同古翠瑤一樣施展出擬念體來,不但可輕易摧毀掉古翠瑤的擬念體,而且還能夠以之鉗制住骨甲巨龍。」心想至此,金楚陽才又突然意識到,先前自己施展封妖古術所損耗的大半元念尚未恢復,根本就沒有形變擬念體的能耐。 苦惱懊悔了半晌後,金楚陽眼珠一轉,急中生智的暗想道:「既然自己無法擺脫擬念體及邪流閃光的糾纏,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大可用自身為誘餌,讓骨甲巨龍來承受它所釋放出的邪流閃光呢?」心底如此打定了主意,金楚陽頓於嘴角處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笑弧度。 第九十八章 邪妖本相 金楚陽一邊佯裝作慌不擇路的四處逃竄,一邊不露痕跡的朝著骨甲巨龍所浮身的虛空處靠近過去,不大一會兒工夫,金楚陽便來到了骨甲巨龍的右側身旁丈餘外的虛空中。 骨甲巨龍凶光畢露的緊盯著尾隨在金楚陽身後的擬念體,突然暴戾之極的仰首蒼吟一聲,隨即巨大的血紅骨質右爪頓時憑空伸長了八九倍有餘,直朝著擬體迎面抓去,不但速度奇快,而且威勢更是驚世駭俗之極,直震得週遭天地元氣好一陣紊亂動盪。 古翠瑤眼見形勢不對,意念大動的操縱著擬體自虛空中陡然一晃,瞬間就繞過骨甲巨龍的爪掌,施施然出現在其爪掌的背部之上。 然而反觀金楚陽,由於萬料不到骨甲巨龍的骨爪竟能夠憑空伸長數倍有餘,如此一來,避無可避之下,立時被巨大的骨質爪掌給反彈得倒飛了回去,而且還不偏不倚的碰撞上身後的邪流閃光。 古翠瑤心知金楚陽再無活命的可能,頓時意念一動的操縱著擬體閃掠到金楚陽的頭頂上方,趁其身體與邪流閃光猛然撞擊一起,身體近乎盡數化為虛無之際,陡然抓住金楚陽頭顱上被激盪得狂舞亂飄的部分長髮,攜起其首級一閃的瞬間脫出結界來。 迅速打出一道元流光幕,將擬體連同其手中的金楚陽之首級一起收到袖袍中,古翠瑤眉開眼笑的道:「熒山,我們這次不但大難不死,而且還大發一筆橫財了。」 亙熒山亦是笑意盈然,眼珠一轉的提議道:「不如等古姐姐將易大哥的殺戮本能給封印之後,我們便立即聯絡火士宏前來商談這筆買賣,然後待到取得金友亮的首級,再一併交貨收銀便是了。」古翠瑤點頭道:「此事就這樣定下了。」說罷,接起亙熒山的右手,並閃身掠出了結界壁層。 兩人方才落定身形,古翠瑤便立即轉身面向結界,閃電般揮手打出四股尺許元流,瞬間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沒入到結界壁層當中。 須臾之後,只見淨世神術的元術圖紋,甚是詭異之極的從結界正上方的半空裡緩緩浮現出來,隨後就悠悠然的平鋪不動了。 古翠瑤雙目微閉之下,口中立時發出一聲疼痛難耐的悶哼,隨即陡睜雙目間,一股血箭倏然自口中激射而出,並瞬間盡數沒入到半空裡的元術圖紋中。 頃刻間,元術圖紋的中心處很快就自左而右的浮現出封妖本能四個血紅的斗大篆文來,只是四個斗大的血紅篆文方一現出,旋又迅速自右而左的重合一起,很快就只餘下了血紅封字,接著血紅封字略一蠕動後,一閃的穿過結界壁層而沒入到結界當中。 又是須臾之後,當半空中的元術圖紋瞬間消散的同時,結界也霎時消失得不見了蹤影,隨之古翠瑤與亙熒山兩人,俱都目光迅速一掃,很快就捕捉到了站立在原本結界中心處的易寒風之身影。 只是讓兩人神色一驚,皆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的是,易寒風那原本閃亮的星目大眼,此時竟變成了由血紅瞳孔以及漆黑眼白組合而成的古怪模樣,看似相當猙獰可怖,實讓人不寒而慄。 半晌過去,亙熒山突然自驚駭中醒覺過來,方寸大亂的道:「古姐姐,怎麼會這樣?易大哥為何會顯現出邪妖的本相來呢?」 古翠瑤聞之憬然,忙逝去心中慌亂,強作鎮定道:「待我出言試探一下,看看他的神智是否清醒再說。」話一說完,立時提聲道:「寒風,金楚陽已死了,你還楞在那裡幹什麼?」 易寒風聞聲臉上神色一動,雙眼也隨之瞬間變回了正常,雙眼一抬的望向古翠瑤與亙熒山,並迅速來到兩人跟前,一邊打量著兩人,一邊詢問道:「古姐姐、熒山,你們都沒事吧?」 兩人點頭應聲後,亙熒山望定易寒風的雙眼眨巴個不住,一臉期待樣兒的道:「易大哥,你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譬如意識或是記憶方面。」易寒風茫然道:「我很好啊,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呢?」 亙熒山聞言默然不語,倒是一旁的古翠瑤,其略作遲疑後,滿臉凝重神色的沉吟道:「我雖然已經替你封印住那些沒有融合在元念中的殺戮本能了,但是不知為何,你適才卻顯現出了邪妖的本相雙眼。」 易寒風沒有絲毫驚訝,恍然一笑的道:「其實早在我融生了水君夜,身體發生第一次蛻變之後,我就應該能夠顯現出邪妖的姿態了,只是當時擔心新孕生的殺戮本能會引起原本殺戮本能的共鳴,所以我一直將存在於元念與新孕生的殺戮本能之間的牽連給刻意的禁閉了起來,才會導致無法顯現出邪妖的本相姿態。」 亙熒山聞言稍微放下心來,輕舒了一口氣,分析道:「這麼說來,易大哥你之所以會顯現出邪妖姿態,乃是跟那些新孕生出來的殺戮本能有關,而實非變回了千餘年前的緣故。」易寒風沉吟道:「應該是這樣才對,因為畢竟我顯現出邪妖姿態的時候,心臟也跟眼下一般完整無缺,與千餘年前相比起來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古翠瑤眸光一閃,急切道:「那些新孕生的殺戮本能,究竟有沒有對你的意念產生一些負面的影響?」易寒風道:「完全沒有。」古翠瑤神態一鬆的道:「既然這樣,那我跟熒山也就沒有什麼好替你擔心的了。」說罷,話鋒一轉的將打算利用金楚陽的首級與火士宏談交易的事情說了出來。 易寒風聽得不禁莞爾,打趣道:「古姐姐,想不到你這般會賺錢,看來要是誰人娶了你,可就真的享福了。」 古翠瑤瞅了易寒風一眼,嗔笑道:「你小子少跟我耍貧嘴。」易寒風言歸正傳的道:「古姐姐,不知你對金族的金玉靈芝可有瞭解?」古翠瑤聞言一怔,隨即便言簡意賅的將金玉靈芝的功效大致敘說了一下。 易寒風聽完後,嘿嘿樂笑道:「看來金楚陽說的不錯,這金玉靈芝確實神奇非凡。」古翠瑤困惑不解的道:「金玉靈芝的功效向來很少有人知道,然而如金楚陽那般陰險狡詐之人,竟會毫無欺騙的將之透露給你,這還真是一大怪事。」易寒風略作解釋道:「在你跟熒山脫出結界後,我便利用金楚陽意欲得到血焰赤火的念頭,跟他周旋了一番,不但得知了金玉靈芝的功效,而且還將他身上僅有的三株金玉靈芝給騙到了手。」 古翠瑤柳眉微蹙間,若有所思的道:「以金楚陽那老奸巨猾的脾性,你手裡的金玉靈芝未必是真貨。」而亙熒山則是嘿嘿一笑的道:「古姐姐,易大哥可不是那種會輕易上當受騙的人哦!」 易寒風臉含微笑的右手一翻,那只古樸的木匣子便立時出現在了手中,隨即打開木匣子,從中取出了一株金玉靈芝,遞給古翠瑤道:「古姐姐,你先確認一下真假,或許我還真被那老狐狸給欺騙了也說不一定。」 古翠瑤接過易寒風手中遞來的銀白色小靈芝,經過一番仔細查看,確定其乃是貨真價實的金玉靈芝後,嫣然一笑的遞向易寒風道:「看來熒山說的很對,你確實不是那種容易上當受騙的人。」 易寒風並沒有伸手去接回金玉靈芝,而是出言催促的道:「既然金玉靈芝不假,那古姐姐就趕快將其服食,等回雲霧山之後再行煉化便可。」說罷,又自木匣子裡取出一株金玉靈芝,遞向亙熒山道:「你剛才也聽到古姐姐所說了,由於你的元靈並非金屬性的緣故,切記要以精血溫潤七七四十九天,方才能夠服食煉化。」 待亙熒山接過金玉靈芝後,易寒風撇看了一眼手中的木匣子,苦笑道:「可惜只剩下一株了,待回到雲霧山之後,真不知道該送給誰才好。」古翠瑤笑容促狹的道:「你若是將餘下的這株金玉靈芝送給冰霜那丫頭的話,或許能夠博取她的芳心哦!」 易寒風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冰消瓦解,黯然道:「古姐姐,你就別跟我開玩笑了。」古翠瑤神色一變的歎息道:「寒風,你應該嘗試著忘記萱兒,千萬莫要抱殘守缺才好。」 聽聞到古翠瑤如此言語,亙熒山臉上的傷痛表情一閃即逝,亦出言勸說道:「易大哥,古姐姐說的對,你要試著敞開心扉,把握住屬於你的幸福,因為只有你得到了幸福,萱兒姐姐才會開心。」頓了頓,接道:「你應該把那些與萱兒姐姐有關的往事當做一種美好回憶,深深珍藏在心底裡,而不是將之化成縛束你心靈的枷鎖。」 亙熒山後面的一句話語,頓使易寒風的心胸豁然開朗,不禁舒暢一笑的道:「熒山你說的對,我應該把那些大凡與萱兒有關的過去,其中無論是酸甜苦辣,又或是生死別離,俱都當成美好回憶珍藏於心底,而不是將之化成枷鎖來縛束住自己。」亙熒山喜極而泣的道:「易大哥,你終於想通了,你可知道除了請求古姐姐替你封印殺戮本能之外,這便是萱兒姐姐最大的心願了。」 易寒風伸手替亙熒山拭去眼角的淚水,笑容輕柔的道:「熒山,謝謝你,要不是你的一番話語使我茅塞頓開,只怕我這輩子都無法打開心結了。」古翠瑤喜上眉梢的笑罵道:「你們兩個就別像大姑娘似的了,看得我好不彆扭。」易寒風啞然失笑道:「古姐姐,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話,這可是最真摯的手足情誼。」 因為見到易寒風打開了心結,古翠瑤欣喜之下,竟露出了一個與自己年齡不相符合的扮臉動作,香舌一吐的道:「居然要年紀比你小的熒山來開導你,我真是替你感到害臊。」易寒風訕笑道:「閒話休提,還是聯絡火士宏談買賣要緊。」 第九十九章 冰山美人 古翠瑤伸抬起右手,白皙嫩滑的玉掌輕翻之下,那塊原本被收放到袖袍中的子晶石便突然浮現在掌心中,接著方才以元力稍作激發,子晶石立時散發一片刺眼的白芒,隨後白芒倏然凝實渾厚,很快就於子晶石上方化成一道寸許大小,容貌與火士宏一般無二的透明虛影。 然而寸許虛影方一現出,其目光便一掃的望定古翠瑤,微笑道:「你這麼快就主動聯絡我,還真令我感到意外。」古翠瑤淺然道:「既然我們已是長久的合作夥伴了,那麼對於僱用我們暗月刺殺你的人,我覺得應該把他告知於你。」火士宏朗笑道:「其實在我跟你們三人分開之後,我便一直在等你這句話。」古翠瑤直截了當的道:「僱主就是金族的前任族長金楚陽。」 火士宏聞言面色倏變陰沉起來,冷哼道:「跟我猜想的一樣,果然是那老匹夫。」古翠瑤略感訝異的道:「你火士宏當真不是一般人物,想那金楚陽跟你無冤無仇,你竟然也能猜想到他頭上。」火士宏道:「只要從五行古族之間的厲害關係上略作推敲,很容易就猜想到是他了。」 古翠瑤置之一笑,話鋒一轉的道:「那不知你是否有除掉金楚陽的打算?」火士宏不答反問的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暗月願意主動接下這樁買賣?」古翠瑤含笑道:「可以這麼說。」火士宏沉吟道:「能夠除掉金楚陽,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但我卻不想跟你們進行這樁買賣,畢竟一旦你古翠瑤有個三長兩短,又或是你們暗月出現了極大傷亡,我都會失去不少的助力。」 說到這裡,火士宏略作沉默後,坦然一笑的道:「當然了,如果對刺殺金楚陽一事,你們暗月有十足把握的話,只管開個價,我必定會最大限度的滿足你們。」古翠瑤琢磨道:「三百萬兩黃金如何?」火士宏儒雅而笑的道:「這樣吧,我給你們四百九十萬兩黃金,剛好與前一樁買賣湊足五百萬兩,不過對於暗殺金楚陽一事,得不得手都不重要,只須量力而為即可。」 古翠瑤嫣然一笑,美眸閃動的道:「那就先這樣,等到取得金楚陽及金友亮的人頭,我再行聯絡你。」火士宏道:「明日午時十分,我會派人將三百萬兩黃金送到雲霧山下,全當做你們十一人一年裡的花費之用。」古翠瑤道:「那就有勞了。」 收起子晶石,古翠瑤面色一凝,美眸急速轉動的道:「以火士宏的為人行事來看,此人不但如傳聞中一般很不簡單,而且野心也不小,我們暗月選擇跟他合作,必然可借他之手完成顛覆幾大古族的宏偉大計。」 聽聞到古翠瑤如此言語,易寒風自然知道她的用意,不由心生感激,誠然道:「古姐姐,謝謝你。」古翠瑤藹然輕笑的道:「就算不因為你跟萱兒的關係,單憑你是我們暗月成員這一點,我們也會跟你同氣連枝的對付幾大古族,所以往後就不要再說這種見外的話了。」 古翠瑤旋即話鋒一轉,催促道:「我出來的時日也不短了,還是盡快趕回去為好,免得那八個傢伙又要乾著急了。」言語間,神色一動的略一傾聽後,輕笑道:「看來那八個傢伙已經等的不耐煩,竟夥同一起跑出來了。」 片刻功夫過去,只見八道身影自遙遠的正東方向急速閃掠過來,很快就齊齊落在易寒風等人的跟前,其中五男三女,他們不但個個容貌極為出眾,而且還都是清一色的衍生境高手。 而此八人甫一落定身形,皆是目光一掠的掃過易寒風及亙熒山,隨即其中年紀最大,模樣看似三十來歲的灰袍青年神色歡喜的道:「大姐,你出去了將近一月的時間,可把我們八人給急壞了。」此話一出,其餘七人也是相繼出生,直圍著古翠瑤問長問短的言語了一陣,直到古翠瑤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言明暗月與火族已經達成合作共識之後,八人方才止住詢問。 古翠瑤這才抽得機會,手指易寒風及亙熒山介紹道:「他們兩個是加入我們暗月的新成員,十弟易寒風以及十一弟亙熒山。」旋即又手指八人,依次給易寒風及亙熒山介紹道:「老二司馬成、老三上官雲、老四赫連斌、老五莫離敘、老六聶琦馨、老七尹青柔、老八慕容平、老九沈冰霜。」頓了頓,含笑的補充道:「至於老六跟老七,可分別叫她們作二嫂和三嫂。」 待與眾人熟絡一番之後,易寒風望向古翠瑤道:「大姐,我想這就前去執行暗殺金友亮的任務,便不跟你一起回雲霧山了。」 古翠瑤尚未來得及作何言語,亙熒山便忙不迭的道:「易大哥,我陪你一起去好了。」易寒風搖頭道:「你必須得盡快以精血溫潤金玉靈芝,並將其吞食煉化掉,方才可以執行任務。」古翠瑤接聲道:「寒風說的對,熒山你的七彩神體在身法方面並沒有什麼奇妙之處,所以尚未具有屬性肉身之前,的確不應該前去執行任務。」 此話一出,其餘八人俱都駭然一驚,司馬成瞪大雙眼的道:「大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十一弟竟然會擁有傳聞中的七彩神體?難道他跟你常在我們面前提起的那位萱兒姐姐有著莫大關係?」古翠瑤莞爾一笑的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七彩神體就是萱兒傳承給他的。」 司馬成眼珠一轉的瞥視了易寒風一眼,饒有興致的道:「既然十一弟乃是擁有傳聞中七彩神體之人,而十弟看似又跟他很是熟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十弟只怕也並非尋常人等才對。」 因為易寒風的身份太過特殊,如果沒有得到他親自同意的話,古翠瑤也不好輕易將之說出來,於是目光一轉的望向了易寒風。 對視上古翠瑤投來的詢問目光,易寒風臉含微笑的道:「既然大家已是兄弟姐妹了,大姐你也不必替我隱瞞什麼,只管如實告訴他們就是了。」 古翠瑤沉默了半晌,方才一臉肅然的道:「此事關係重大,在你們得知十弟的真正身份後,千萬要守口如瓶,就算在平常的談話中,也不得提及到才是。」 眼見古翠瑤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鄭重神態,八人各自相互一視後,司馬成出聲道:「大姐,既然十弟的身份關係重大,那就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就不必告訴我們了。」古翠瑤坦然一笑的道:「我們暗月的兄弟姐妹之間本就沒有秘密可言,所以對寒風就是邪無一事,我也不想隱瞞於大家。」 陡聞邪無二字,八人好一陣駭人過後,司馬成方才身板一挺,氣宇軒昂的道:「無論寒風是何身份,既然他加入了我們暗月,便跟我們情同手足,我等永遠都會認定他這個十弟。」旋即其餘七人亦是紛紛出聲,言語鏗鏘的道:「二哥說的對,我們才不管寒風是不是邪無,我們都會認定他是我們的十弟。」 易寒風心中一暖,淚水隨之打濕了眼眶,思緒萬千的道:「能遇上大家,並跟你們成為兄弟姐妹,這是我易寒風今生最大的幸運。」說到這裡,話鋒一轉的道:「我雖然是邪妖,但卻具有人類心臟,懂得一切人類之間的羈絆情感,所以我會很珍惜我們之間的手足情誼的。」 話音一落,老五莫離敘頓時大喝一聲好,豪情萬丈的道:「有十弟你這句話,就算你在失去本性的情況下將我莫離敘殺死,我也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老三上官雲眉頭一皺的斥責道:「我說老五,你能不能長點腦子,不要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 易寒風颯然一笑,毫不介意的道:「五哥是個爽朗直快的人,三哥你無須責怪於他,不過大家不必擔心,大姐已經利用淨世神術將我千餘年前的殺戮本能給封印住了,而如今新孕生的殺戮本能,根本不會對我產生負面影響,所以我是不會失去本性的。」 聽聞到易寒風後面的話語,赫連成頓時露出不悅神色,微帶責怪的道:「十弟你顯得太見外了,就算大姐沒有替你封印住以前的殺戮本能,我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大不了在你殺戮本能爆發之際,我們拚死利用八合之術助你恢復清醒就是了。」 赫連成話一說完,尹青柔便隨之一笑,寫意的道:「我們大家既然是兄弟姐妹,那就要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必須齊心一條,生死與共。」 古翠瑤笑意盈然的望著易寒風,美眸撲閃的道:「怎麼樣,姐姐我說的不錯吧?只要加入了我們暗月,說什麼都比在外面四處流亡的好。」易寒風樂呵一笑道:「像我這種遭受族人遺棄之人,卻能尋到這樣一個安身立命的好處所,實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話一說完,易寒風很快收攝好心中情緒,取出一株金玉靈芝遞給亙熒山道:「熒山,暗殺金友亮的任務我一人就可以完成,你就隨大姐他們一起回雲霧山好了。」亙熒山滿臉倔強的道:「易大哥,我以前什麼都聽你的,可這次無論如何我也要陪你一起去。」古翠瑤輕笑道:「熒山,我會讓冰霜陪同寒風一起去執行暗殺金友亮的任務,你就安心的跟我們回雲霧山吧。」 古翠瑤說出這一句話,八人之中一直很少言語,活脫脫一副冰山美人模樣的沈冰霜應聲道:「大姐放心,我跟十弟會盡快提著金友亮的人頭來見你的。」古翠瑤叮囑道:「金友亮雖然只是神悟境的修為,但其卻是金族的智囊所在,身邊必定有高手暗中守護,你二人萬不可操之過急,無論等待多少時日,都要尋得機會才能下手。」 亙熒山眼見沉冰霜乃是衍生一階後期的修為,有她陪同易寒風一起執行任務,想來總比自己要好得多,遂心中也就再沒有了異議,直拿眼望向沈冰霜,一片虔誠的道:「九姐,易大哥的安危就全靠你了。」 聽到亙熒山的托付,沈冰霜雖然仍舊冰冷著面容,但卻半點猶豫也沒有的道:「熒山放心,只要我性命尚在,我都會確保十弟毫髮無傷的。」話一說完,便目光一轉的望向滿臉苦笑的易寒風,神色平淡的催促道:「十弟,你趕緊把手中的金玉靈芝給熒山,我們就要動身了。」 第一百章 瞳術偽真 與眾人分道而行之後,易寒風與沈冰霜一路向南的緊趕了一陣,而自始至終,沈冰霜都沒有跟易寒風說上一句話,易寒風不由對眼前寡言少語的冰冷美女多看上了幾眼,只見其冰肌玉骨,柳眉如畫,秀眸烏黑閃亮,玉鼻靈秀而高挺,朱唇淡若櫻桃紅,如許完美的物事鑲嵌在輪廓精緻的面龐上,巧奪天工的構造成一幅美輪美奐的清麗容顏,再配有那纖細曼妙的嬌好身材,活脫脫一幅顛倒眾生的美人胚子。 似是察覺到易寒風打量的目光一般,沈冰霜突然美眸一瞥的斜睨向易寒風,奇怪道:「你有話就直說,老是看著我幹什麼?」易寒風微笑道:「我只是覺得好奇,像九姐你這般貌美的人,為什麼會加入暗月做殺手?」沈冰霜道:「其實我們八人都是大姐收養的孤兒,如果沒有大姐,我們恐怕早就餓死街頭了。」易寒風沉吟道:「但就算如此,以大姐的為人來說,只要你們不願意做殺手,她是不會強留你們的。」 沈冰霜撲閃了一下美眸,難得一笑的道:「我們與大姐九人之間,早已建立起比之親情還要珍貴的羈絆了,誰都不會捨棄組織而去的,況且我們都覺得做殺手沒有什麼不好。」易寒風神態自然的道:「可我覺得女人實不適於做殺手。」沈冰霜淡然道:「其實世間的每一件事情,無論對於男人還是女人,都沒有適與不適之說,只要心中認定,慢慢就會習慣了。」 易寒風聞言,不禁為之莞爾,呵呵一笑的道:「看來九姐不但容貌出眾,甚至就連見地也並非尋常女子可比擬的。」沈冰霜古井不波的道:「我不過就事論事罷了。」說罷,眸光一閃,大有疑惑之意的道:「不知十弟你為何不陪著萱兒姐姐,反倒捨她而來加入我們暗月呢?」易寒風黯然道:「萱兒已經不在人世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將七彩神體傳承給熒山,囑咐熒山跟在我身邊的。」 眼見易寒風的眼底深處突然多出一股濃郁的淒涼與憂傷,沈冰霜不由過意不去的道:「對不起,我不應該提起你的傷心事。」易寒風長吁一口氣道:「沒關係,既已成為事實的事情,終歸都應該放下的,何況我已經想開了,與其整日裡活在痛苦中,倒不如將那些回憶當做美好物事珍藏在心底來得好。」 沈冰霜一怔,秀眸中讚賞之色一閃即逝的道:「經歷了輪迴之力的千年淬煉,你都沒有將萱兒姐姐給忘記掉,證明你相當癡情,而如今能從萱兒姐姐辭世的陰影中走出來,說明你一點也不癡傻,如此癡情而又不癡傻的男人,天下間實是稀罕少見。」 聽到沈冰霜如此稱讚的言語,易寒風汗顏道:「九姐你太高看我了,若非熒山的開導,只怕我也很難打開心結。」沈冰霜一本正經的道:「他人的開導固然重要,但首當其衝的還在於你個人,如果你是那種癡傻愚昧之人的話,無論他人如何開導,你也是不可能打開心結的。」 易寒風置之一笑,話鋒一轉的道:「九姐的元靈屬性正好為金屬性,如果不嫌棄的話,我這裡還有一株金玉靈芝,你大可及時服下,趁著趕路的這幾日將其煉化,如此一來,對於暗殺金友亮一事,想必我們會更容易得手一些。」沈冰霜神色一動的道:「十弟你說笑了,如此貴重的東西,我豈敢有嫌棄之理。」說罷,嫣然一笑之後,毫不客氣的伸手接過易寒風遞來的金玉靈芝,並玉手一抖的將其收入了袖袍當中。 見此易寒風大為不解,疑惑道:「九姐,你怎麼不將金玉靈芝服下呢?」沈冰霜淡然一笑道:「等這次任務完成後,我想把它送給大姐。」易寒風一怔的道:「呵呵,大姐早已吞服過一株金玉靈芝了,而這餘下的最後一株,便是大姐特意囑咐我交給你的。」沈冰霜恍然道:「難怪大姐會故意要我陪同你去執行任務了。」 易寒風呵呵一笑,饒有興致的道:「除此之外,九姐認為大姐還會有什麼用意呢?」沈冰霜玉容泛紅的道:「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剛加入暗月,我們彼此之間尚未熟悉,大姐應該派遣五位哥哥中的任意一人與你一起執行任務才是,為何卻偏偏挑上了我。」 以沈冰霜的蕙質蘭心,及其流露出來的神態來開,易寒風知道此女顯然早已察覺出其中的端倪了,於是索性直言不諱的道:「其實除了讓我將金玉靈芝交給九姐之外,大姐主要意在撮合我跟九姐,不過感情一事,唯有兩人心心相印,方才是最完美的愛情,所以九姐不必感到彆扭,我們都只管順其自然即可。」 沈冰霜臉上雖然沒有露出絲毫半點的笑容,但神態卻是寫意之極,直撲閃著烏黑秀眸斜睨向易寒風道:「那我們就順其自然好了。」易寒風點頭一笑的催促道:「你趕緊把金玉靈芝服下吧。」 聽聞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沈冰霜也不再多說話語,纖纖玉手隨意一翻之下,那株被收藏到袖袍中的金玉靈芝便立時浮現在掌心中,爾後櫻口一張的將之服食了下去。 然而當沈冰霜方才將金玉靈芝吞服掉的剎那間,一道黑影驀然自其左側閃射出來,其在搶奪沈冰霜手中的金玉靈芝落空之餘,身影毫不停滯掠過沈冰霜右側的易寒風,同時寒芒一閃,直以手中長劍瞬間劃向易寒風的喉嚨,好在沈冰霜反應夠快,尚未等到黑影人手中的長劍落到易寒風的脖頸上,便玉手陡然一揮的打出一道元流光幕,於千鈞一髮之際護住了易寒風的脖頸。 黑影人方才落定在五六丈開外的地方,立時身形一晃的反轉過來,目光怨毒的望定易寒風道:「易寒風,老子沒有瞬間斬下你的狗頭,算你這小畜生走了狗屎運,竟然會有一個修為不錯的女人跟在你身旁。」 看清楚黑影人便是邪族大長老仇空明之後,易寒風神色譏諷的道:「仇空明,你居然膽敢主動尋上門來,莫非你活膩了不成?」 聽到易寒風道出黑影人的名諱,沈冰霜望著仇空明的秀眸一瞇,冷聲道:「你就是邪族的大長老仇空明?」 仇空明瞥望了沈冰霜一眼,絲毫回答之意也沒有的道:「你這丫頭出落得如此水靈標誌,殺了你也怪可惜的,如果你識相的話,就不要插手我跟易寒風這小畜生的事情,否則別怪我連你也一起幹掉!」 沈冰霜鳳眼含煞,面無表情的道:「只要你肯自斷一臂,然後乖乖的向我十弟磕頭認錯,言明你自己才是畜生的話,本姑娘便可饒你不死。」 仇空明聞言,直氣得臉面怒紅,暴跳如雷的道:「好你個不識抬舉的野丫頭,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耍狠,待老子將幹掉易寒風這小畜生之後,再拿你來好好享樂一番。」說到這裡,神色倏然一變,目光淫邪的緊盯著沈冰霜道:「像你這樣出落得如此水靈的美人兒,世間還真是難得一見,品味起來肯定讓人樂不思蜀,甚至就連自己姓什麼都會忘記掉的。」 聽聞到仇空明說出如此污言穢語,沈冰霜本就冰冷的容顏,此時倏然變得更加冷寒起來,猶似籠罩上一層亙古不化的萬年霜雪一樣,朱唇緊咬的道:「剛才你辱罵了我十弟,只須留下一臂便可活命,而如今卻要注定,你非得喪命在這裡不可!」 易寒風臉色陰沉的望定仇空明,嘿嘿一笑的道:「仇空明,既然上次你已經嘗盡擬體爆炸的滋味了,那麼這一次我就換另外一種方式,讓你品味一下混沌體質者獨有的天賦神通偽流之術的厲害。」 仇空明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神色,傲然冷哼道:「早在上次的時候,老子就已經領教過你的偽流之術了,所以奉勸你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的好。」 易寒風神色一鬆,毫不介意的微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難道你老小子沒有聽過這句話嗎?」 仇空明嘴角一撇,輕蔑的道:「想要老子高看你,那你也得修為夠格才行。」易寒風眼角含笑的道:「只要接下我一記偽流之術後,我敢保證,你再沒有任何狂妄的言語了。」沈冰霜道:「十弟,別跟這種人廢話,你先站到一邊去,待我斬下他的狗頭就是了。」 易寒風表面上佯裝作對沈冰霜的話語置若罔聞,而暗地裡則利用從古翠瑤哪裡學來的傳音秘術道:「九姐,待會兒我會覷準仇空明猝不及防之際,對其施展邪妖瞳術偽真來擾亂他的視覺,你一定要抓住機會,瞬間重創於他,好讓他徹底失去反抗的能力。」 沈冰霜眉頭微皺的瞥看了易寒風一眼,同樣以傳音秘術道:「我直接把這齷齪之人給幹掉豈不更好,為何卻只要重創於他呢?」易寒風繼續冷望著仇空明,不露痕跡的道:「我還要利用他來提升修為,若是你直接將他幹掉的話,那就實在太可惜了。」 待到沈冰霜會意的斜睨了自己一眼後,易寒風頓時抖手亮出古怪刀刃,似笑非笑的道:「仇空明,小爺今日就讓見識一下我偽流之術的真正威力。」說罷,右手一抬的將古怪刀刃直指向仇空明,隨即意念一動之下,只見古怪刀刃刃尖處血紅光芒一綻,驟然間便浮現出一記徑直尺許大小的邪流閃光來。 第一百零一章 怨靈幽鬼 望定易寒風古怪刀刃刃尖處的邪流閃光,仇空明乍一感應到其中所蘊含的磅礡元力之後,瞳孔驀然一縮,有些陰晴不定的道:「只憑區區玄悟初期的修為,便將偽流之術施展成似模似樣的邪妖之邪流閃光,看來你小子還當真具有幾分能耐來著。」頓了頓,話鋒一轉,神態倨傲的道:「不過想拿偽流之術在老子面前顯擺,你還嫩了一點。」 易寒風也不多說廢話,意念一動間,邪流閃光登時激射而出,只是一個閃沒之下,便陡然出現在了仇空明跟前寸許的地方。 仇空明森然一笑,左手突然屈指成爪,直向著邪流閃光穿透過去,瞬息間就將邪流閃光破散開來的同時,身形猛然晃動一下,立時就來到易寒風身前,倏一揮動右手中的長劍,就欲朝著易寒風頭頂處劈落下去。 只是就在仇空明的目光方才對視上易寒風雙眼的剎那間,易寒風陡然顯現出由猩紅似血的瞳孔,以及漆黑如墨的眼白組合而成的邪妖本相雙眼來。 頃刻間,仇空明頓覺一陣頭暈目眩,雖然易寒風根本沒有移動身形,但在其眼中看來,易寒風似是掠身到了他的身旁左側,正自揮動手中古怪刀刃朝他劈來一般,致使得仇空明倏然身形一轉,直將手中長劍橫擋於半空之中,以作防架易寒風手中的古怪刀刃之用。 雖然仇空明方一陷入偽真之術的幻覺中,立時就憑借比之易寒風要強大很多的元念,瞬間掙脫了偽真之術的縛束,但立身易寒風身旁不遠處的沈冰霜,早已覷準這一剎那的時間,陡然身形一閃的來到仇空明背後,手中長劍迅速劃出四道元流光芒,毫不留情的就將仇空明的手腳全部斬斷了下來。 劇烈的痛楚感覺瞬間流遍全身,仇空明慘聲悲號的墜身躺落在地面,狠狠咬牙忍住傷痛之餘,雙眼充血的怒瞪著施施然立身在跟前的易寒風,怨毒的道:「原來你這天殺的小畜生就是邪無,老子詛咒你不得善終,必被幾大族群千刀萬剮而死。」 易寒風呵呵一笑,滿不在乎的道:「我適才就說過,只要你見識到我偽流之術……」說到這裡,不禁輕拍一下額頭,故作恍然的道:「應該是真正的邪流閃光之後,你就再沒有任何狂妄的言語了,可惜你偏不相信,硬要自尋死路來著。」 仇空明躺在血泊當中,染滿鮮血的臉面好一陣扭曲變形後,猙獰而然的道:「若非老子受你欺瞞,單憑如今氣候未成的你,根本沒有讓老子身中偽真之術的能耐。」 易寒風雙手一攤,好整以暇的道:「你說的沒錯,如果不是你猝不及防的話,憑你比我要強大了很多的元念,我確實奈何不了你,不過你不要忘記了,在上次你身受重傷的時候,要不是為了讓你回去通報你們邪族人,說我並非是邪無,以及血焰赤火渙散消失的事情,你早就死在我的手上了。」 說到後面的話語時,易寒風的臉色也逐漸變得狠厲起來,倏然抖手打出一片元流光幕,一閃之下就將四肢全無的仇空明給包裹到了袖袍當中,隨即神態一鬆向著沈冰霜道:「九姐,仇空明受傷過重,恐怕活不了多久了,我必須趁早將其吞噬掉,免得死了怪可惜的。」 沈冰霜輕點了一下螓首,面冷心熱的道:「你在吞噬仇空明之前,千萬要記得先行利用特殊手法禁錮住其元力,以防止他自爆才是。」易寒風微笑道:「九姐放心,在我進行吞噬的時候,無論修為多高的人,都是無法自爆開來的。」沈冰霜道:「既然如此,你只管尋個僻靜地方進行吞噬即可,我會一直呆在這裡等你。」 易寒風目光一掃的環視了週遭一眼,陡然掠身直奔西南方向的山峰射去,不出片刻工夫的時間,便來到了山峰之下的密林裡。 方才停下身形,易寒風立時雙眼急速轉動的搜索了一番,毫不費勁的就於山麓下尋找到一個偌大的山洞,隨即釋放出元識對山洞內的情形略作探查,在並未發覺任何異樣之後,身形一晃的就掠入了山洞。 將近二十日的時間過去,只見易寒風自密林中一掠的驚天而起,而緊隨其身後,一道灰色身影猶如跗骨之蛆似的,直追得易寒風於半空當中忽東忽西的到處亂竄。 沈冰霜倏一察覺到動靜,立時就總修煉中轉醒過來,隨即身形一動之下,陡然化作一道流光,逕直朝著密林處的半空激射過去。 甫一見到沈冰霜出現在密林上空的身影,易寒風頓時慌忙大叫道:「九姐,這是一個神經錯亂,但修為卻極其可怕的瘋子,任我如何攻擊都奈何不了他,你趕緊速速離去,倘若我僥倖逃得性命,我自會盡快趕來京城尋找於你。」 沈冰霜聞得易寒風的言語,元識一掃的掠過那道灰色身影,甚感困惑的提聲詢問道:「十弟,你不是前去尋找僻靜地方進行吞噬的麼,怎會莫名其妙的招惹上如此強大的怨靈幽鬼呢?」 陡一聽到沈冰霜道出怨靈幽鬼這一新說,易寒風雖然心中好奇,但是卻不得不先行遏制住詢問之意,一邊不停的到處抱頭鼠竄,一邊很是憋悶的訴苦道:「也不知道我最近走了什麼霉運,適才當我剛剛完成吞噬的時候,睜眼就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腥臭無比的黑暗環境裡,而且連身形也變小到寸許長短的地步,真是把我嚇的夠嗆。」 聽到這裡,沈冰霜忍不住咯咯一笑,玉容嬌艷的道:「你肯定是被怨靈幽鬼給吞到肚腹當中了,我說的對也不對?」易寒風苦笑的道:「九姐,你笑起來當真很好看,可我就快要支撐不住了,你趕快離開這裡,免得待會兒這什麼狗屁幽鬼將我吞進肚中後,又會拿你當美餐了。」 沈冰霜朱唇一撇,難得一見的露出一絲調皮神色,眸光閃動的道:「你就再陪它戲耍一會兒,待我將怨靈幽鬼的來由告訴你之後,你就知道脫身的辦法了。」 說完這句話,沈冰霜一邊欣賞著易寒風抱頭鼠竄的狼狽模樣,一邊娓娓而語的道:「這所謂的怨靈幽鬼,其實就是元變境以下修為的人,又或是尋常普通人在死亡之後,因為某些因素使然,導致渙散的元靈無法脫出肉身之外,再經由長期吸食天地間的怨念邪氣而衍變生成的怪物。」 當沈冰霜敘述到這裡,於半空中逃竄了半晌的易寒風方才意識到,眼下怨靈幽鬼的速度比之在黑暗山洞裡的時候,顯然遜色了許多,再又想起先前自己剛從怨靈幽鬼的口中逃脫出來,一怒之下便連續狂斬了怨靈幽鬼數十擊,然而卻根本無法傷其分毫,不由心中陡一發狠,顧自咕噥道:「小爺還當真不相信傷不了你。」 嘀咕聲音一落,易寒風陡然顯現出邪妖姿態,頓將攻擊輸出提升至極限,隨即身形一轉的鎖定緊追不捨的怨靈幽鬼,瞬間釋放出一記徑直將近兩尺大小的邪流閃光,狠狠轟擊上怨靈幽鬼那猶如皮包骨頭的猙獰臉面。 轟隆一聲巨響過後,伴隨著無邊勁流自半空中四處激盪開來的同時,怨靈幽鬼褶皺不堪的面孔瞬間變成一副殘缺破爛的可怖模樣,絲絲幽綠的怨念邪氣正自其中不住的散發出來,實讓人見之而深感不寒而慄。 眼見怨靈幽鬼一閃的逃入了山洞中,易寒風一怔的大笑道:「早知道我的元力能夠克制這怪物的話,在山洞中的時候我就不會將元力內斂於刀刃之中,只顧一陣胡坎亂劈,弄得自己被重創了兩三次了。」 旋即又是一聲大笑之後,易寒風方才掠身來到沈冰霜跟前,嘿嘿一笑,一臉輕浮神態的道:「九姐,你想讓那怪物戲耍我一陣,然後覷準我精疲力竭之時,再告訴我脫身的方法,好讓我因為感激而對你以身相許,這招可是太老土了。」沈冰霜秀眸一橫的嗤之以鼻道:「你少臭美,我不過是想看看你的狼狽樣兒罷了。」 易寒風一斂臉上輕浮模樣,一本正經的道:「九姐,這怨靈幽鬼究竟有何弱點,為何在黑暗中的時候,其速度要遠比光亮中快上很多呢?」沈冰霜解釋道:「因為怨靈幽鬼並不具有元識,而且一旦處在晝光之下,其絲毫不亞於元識般存在的敏銳雙眼便會徹底不可視物,完全只能依靠本能感應來做出識別與判斷,速度自然會跌落不少,所以若是在白日裡碰上怨靈幽鬼的話,只要刻意隱藏氣息,便可悄然脫身了。」 聽聞沈冰霜提及到怨靈幽鬼並沒有元念存在,易寒風心中一動,略作沉吟的道:「吞噬仇空明之後,我的修為竟然只提升了一點點,如果能將這只堪比衍生二階後期巔峰的怨靈幽鬼給吞噬掉的話,或許就可以進階到玄悟中期了。」 沈冰霜神色一驚,慌忙告誡道:「你可別胡來,怨靈幽鬼雖然沒有元念存在,但由於其乃是吸食天地間怨念邪氣衍變而來的緣故,本身具有只稍弱於邪妖的濃重殺戮本能,無論修為多高的人,皆是不可能將其吞噬煉化掉的,反倒是一不小心,便會弄巧成拙,最終落得一個遭其反噬的淒慘下場。」 臉上頓露出一副倨傲神態,易寒風夷然不懼的道:「別說只是一隻怨靈幽鬼,就算碰上的乃是邪妖,我易寒風也照樣吞噬不誤。」 第一百零二章 聯手除害 見易寒風顯然打定了吞噬怨靈幽鬼的主意,沈冰霜只得耐心的細細解釋道:「適才那只怨靈幽鬼枯瘦如骨,分明是久未進食人類及獸禽,方才導致它修為低落到只餘衍生二階後期巔峰的地步,而至於其真實修為,只怕不在衍生四階後期巔峰之下,憑你如今的實力,你是根本無法將其吞噬掉的。」 易寒風聞言一怔,吃驚道:「難怪這方圓千餘里之內,俱都沒有任何飛禽走獸的蹤跡,原來竟是被這只怨靈幽鬼的吃光了。」旋即恢復了平靜模樣,話鋒一轉的道:「照九姐你如此說來,倘若這只怨靈幽鬼的真實修為絕不低於衍生四階後期巔峰的話,我確實沒有半點將其吞噬掉的能耐。」 沈冰霜瞅了易寒風一眼,沒好氣的道:「既然知道你無法吞噬掉這只怨靈幽鬼了,那我們還不趕緊離開這裡。」易寒風訕訕一笑的道:「九姐,其實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就像萱兒一樣,總給人一種美輪美奐的癡醉感覺,所以我建議你不要整日裡冰冷著面孔,因為在你歡顏喜笑的同時,既放鬆了你自己,也會給我帶來溫馨舒適。」 玲瓏玉鼻一翹,沈冰霜輕哼聲音道:「我今生只為一人而常笑,至少你目前還不是那個人,所以我是不會對你隨意流露出笑顏的。」說罷,立時身影一墜的落到地面上,也不招呼易寒風一聲,施施然朝著京城的方向行走了去。 望著沈冰霜娉婷落落的倩影,易寒風嘴角一勾的露出一絲古怪笑容,隨即亦是身形一墜的落到地面上,再又緊跟上沈冰霜,沉吟的道:「九姐,如果金友亮一直不離開金族,我們是否要選擇直接潛入金族幹掉他呢?」沈冰霜道:「我們先暗中等待數日,倘若我將金玉靈芝煉化而獲得金屬性肉身後,還沒有尋到下手機會的話,我們再潛入金族進行暗殺行動不遲。」 說完這句話後,沈冰霜黛眉微蹙了一下,奇怪道:「怎會突然有如此多修為不錯的人急速向這裡靠近過來?莫非是衝著我們姐弟兩人來的不成?」 易寒風的元識與沈冰霜相差甚遠,由此無論如何仔細感應,俱都沒有覺察到任何氣息,只得忙聲詢問道:「九姐,來人共有多少?究竟到達了什麼樣的修為境界?」沈冰霜神色不變的道:「共有六人,尚在三百餘里之外,其中一名衍生二階後期巔峰,兩名衍生一階中期,三名衍生一階初期。」易寒風臉色陰沉道:「如此強大陣容,根本不是我們兩人所能夠匹敵的,倘若稍有差池,你我就得做一對短命鴛鴦了。」 沈冰霜萬料不到易寒風前面的話語說得凝重異常,而後面就突然變了味,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板著面孔道:「你正經一點好不好?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易寒風微笑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算他們是衝著我們來的又怎樣,我們適才又沒有展開身法,所以只要隱匿氣息藏身起來,讓他們感應不到我們的氣息,他們便會以為我們已經走遠了,最終只會馬不停蹄的向前追趕而去。」 易寒風話一說完,沈冰霜便玉容微顯苦色的道:「你說的辦法雖然不錯,但是我並不懂得那些能夠長時間禁閉氣息的隱匿之術。」易寒風聞言愕然一怔的道:「九姐,你就別跟我開完笑了,作為一個殺手而言,你居然說自己不擅長隱匿之術,這也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沈冰霜撲閃著烏黑秀眸望定易寒風,臉上雖然沒有流露出絲毫神態表情來,但是卻大有無辜之意的道:「可是我真的沒有修煉過任何隱匿之術。」 注視了沈冰霜半晌,易寒風見她一股的認真勁兒,完全沒有絲毫半點開玩笑的樣子,頓感大為頭痛的道:「這下可就麻煩了,隱匿氣息是我與生俱來的天賦能力,我也沒有修習過任何隱匿之術,根本就無從幫你。」旋即歎聲道:「看來唯有委屈九姐姐你,讓我用元流光幕把你收納到我的袖袍裡,如此一來,便可以阻斷你的氣息了。」 沈冰霜聞言,立時毫不猶豫的反對道:「讓你當作東西似的收到袖袍裡,我還不如跟他們拚命的好。」 易寒風察覺到五股強大的氣息,眼下已然落入了自己的感應範圍之內,只要不出片刻功夫的時間,便會來到自己兩人立身的地方了,不由叫苦道:「我說九姐,你能不能先聽我一次,如果你真想跟人拚命的話,等我完成替萱兒報仇的心願後,我隨時都可以陪同於你,絕對半點含糊也沒有。」 沈冰霜朱唇一動,旋又止住了欲說的話語,直拉著易寒風迅速躲藏到身側的灌木叢林中,並瞬間禁閉了身上的氣息。 見此易寒風方才明白過來,沈冰霜說她不會隱匿之術,根本就是在捉弄自己,不由瞪大雙眼的望著沈冰霜,滿臉儘是難以置信的訝異神色,畢竟任易寒風心思如何縝密,也萬萬料想不到,像沈冰霜這樣平日裡不苟言笑,活脫脫一塊亙古不化的寒冰一樣的人兒,竟會心生出捉弄自己的念頭,而且其神態還佯裝得似模似樣,就連絲毫半點的破綻都沒有。 易寒風詫異了好一陣,方才恢復正常神色,接著搖頭苦笑一下之後,便將目光一凝的鎖定漸自落入視線中的五道灰色身影,只見五人四男一女,看似俱都三十餘歲,而又四十不足的模樣,男的個個英偉魁梧,甚是氣宇不凡的樣子,至於那女子則身形嬌小玲瓏,一襲如雲青絲長垂之下,映襯得白皙精緻的面孔倒也極為出眾。 然而讓易寒風及沈冰霜大為瞪眼的是,此女子雖然在五人中年紀最小,但卻正是那個修為最高,已然到達衍生二階後期巔峰的強大地步之人。 當五人來到易寒風及沈冰霜藏身的灌木叢林跟前時,那身材嬌小的女子一臉鄭重的道:「四位師兄,我們這次趕來流溪村的目的,只在於消滅前面山洞裡的那只怨靈幽鬼,好替那些被迫而離開此地的村民重建村莊,所以不到迫不得已,我們絕對不能輕易放棄。」 嬌小女子的話音一落,四名精壯男子便紛紛應聲道:「師妹你大可放心,我們就算拼了性命,也會保你周全,並助你剷除怨靈幽鬼的。」嬌小女子秀眸一橫的道:「待會兒你們誰也不許只顧著保護我,只管一門心思的全力配合我攻擊怨靈幽鬼就行。」 四名精壯男子聞言,俱都臉現難色的相互對視了半晌,方才相繼緩緩點頭道:「師妹你說什麼,我們都照做就是了。」 聽到五人交談的內容,易寒風及沈冰霜都放下了心來,沈冰霜美眸一動的望向易寒風,以凝聲成線的傳音秘術道:「十弟,既然他們是來剷除怨靈幽鬼的,那我們就姑且助他們一臂之力好了。」話一說完,根本沒有等待易寒風作何言語的意思,身影一動之下就掠出了灌木叢林。 沈冰霜此般驀然現身而出,五人皆是身形一轉,頓時目光炯炯的射向沈冰霜,直到察覺出沈冰霜只有衍生一階後期的修為後,嬌小女子方才神色一緩,眸光閃動的詢問道:「姑娘久候在此,不知所謂何事?」沈冰霜淡然一笑的道:「你們不必多慮,只因適才感應到你們的氣息,我們誤以為是仇家追蹤而來,故此才會隱匿起來的。」 聽聞沈冰霜如此說來,四名精壯男子都露出了釋然模樣,而嬌小女子則輕咦一聲道:「姑娘在話語中提到我們二字,莫非姑娘還有朋友一起不成?」 嬌小女子疑問的言語一出,不待沈冰霜作何解釋,易寒風便自灌木叢林中站身起來,直朝著五人略一微笑之後,悻悻然來到沈冰霜身旁,一臉無奈的苦笑道:「九姐,以後你說完了話,可不可以給我一點表明意見的機會。」沈冰霜斜睨著易寒風道:「那就要看是在什麼情況下了,如果當真需要你表明意見的時候,我自會留給你說話的時間。」 沈冰霜此言一出,嬌小女子不禁為之莞爾一笑,但很快又斂起了臉上的笑容,正色道:「兩位既然只是路經此地,那就請盡快速速離去,免得待會兒我們對付前面山洞裡的怨靈幽鬼之時,會給兩位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沈冰霜輕抿朱唇道:「其實剛才我們就碰上過那一隻怨靈幽鬼了,只是其吃了我十弟的一記偽流之術後,便不戰而逃回山洞中去了,而我兩人勢單力薄,根本斗它不過,原本正想就此離去,但如今碰上了你們師兄妹五人,我二人不妨隨你們一起將之除掉也好。」 嬌小女子聞言一喜,笑靨道:「有妹妹你們二人幫忙,事情就再好辦不過了。」說著,眸光一閃的望向易寒風,淺笑嫣然的道:「既然怨靈幽鬼忌憚於小兄弟的偽流之術,那麼待會兒小兄弟無須加入近身戰鬥之中,只管在一旁以偽流之術掠陣,及時替我們六人解除危機之困,如此一來,必可事半功倍,大大增加擊殺怨靈幽鬼的把握。」 如此商議已定,一行七人舉步直向數百丈開外的山洞緩行去的同時,嬌小女子及其四位師兄連同沈冰霜一起,六人一邊行走一邊探討著具體的圍攻策略,而易寒風則默不作聲的跟在沈冰霜身旁,臉上微露出淡淡的思索模樣,實不知其心底裡在打什麼注意。 第一百零三章 再入山洞 沈冰霜在與嬌小女子及其師兄四人探討如何擊殺怨靈幽鬼的同時,不經意間看到易寒風臉上的那一抹古怪神態,頓時芳心暗自一驚,忙以傳音之術道:「十弟,這師兄妹五人看似實非那些心術不正的人,你可別打什麼歪主意才好。」易寒風回應道:「九姐,其餘之人我不敢說,但那個修為僅次於長髮姑娘,面貌最為溫和的笑臉男子,待會兒在對付怨靈幽鬼的時候,你一定要小心提防於他,千萬莫要被他給當做了擋箭牌。」 面帶疑惑的瞥視了易寒風一眼之後,沈冰霜繼續道:「不會吧,以我閱人無數的眼力,怎就看不出他是那種包藏禍心之人呢?」易寒風冷哼道:「此人城府極深,根本就是一個典型的皮裡陽秋之人,要不是自大姐幫我封印住原本的殺戮本能,使得我能夠顯現出邪妖姿態,由此對邪惡意念有一定感應能力的話,連我都會被他的外表風度給蒙蔽了雙眼的。」 沈冰霜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對易寒風的話語確信無疑,忙不迭的道:「那我們是否要暗中提醒一下其他四人?」易寒風道:「九姐,我怎麼感覺你有的時候天真得很可愛啊,你也不想想,人家師兄妹五人感情如此要好,你我跟他們又只是萍水相逢而已,難道僅憑你一句片面之詞,其餘四人就會懷疑他們大師兄的為人不成?倘若其餘四人疑心稍重,必定認為你是別有居心,故意離間他們師兄妹之間的感情來著。」 秀眸一瞪的橫了易寒風一眼,沈冰霜聲音微帶不悅的道:「我只是想要徵求一下你的看法,又沒有當真出言提醒其餘四人,而你倒好,竟將我當成一個涉世未深的黃毛丫頭似的,看來以後我再不需要跟你商量任何事情了。」 易寒風訕笑的聲音傳入沈冰霜耳內,言語道:「我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我知道九姐你不是那般幼稚的人,至於待會兒擊殺怨靈幽鬼的時候,你只管對那個笑裡藏刀的人避而遠之即可,我自會有辦法使其原形畢露,好讓其餘四人親眼見到他醜陋的一面。」沈冰霜的聲音不冷不熱的道:「那你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千萬莫要讓其餘四人枉送了性命。」 沈冰霜方才囑咐完,嬌小女子便率先止住腳步,玉手一指數丈開外的山洞道:「大家先行藏匿好身形,待會兒一旦見到我把怨靈幽鬼引出了山洞,你們立時就現身將其圍困起來,並以游鬥的方式讓其首尾難顧,屆時我會覷準機會,以禁邪之術將其殺戮本能最大限度的封印起來,盡量降低其攻擊輸出,不過禁邪之術維持的時間只有四個時辰,我們必須抓緊這四個時辰的時間,按照先前擬定好的聯手戰鬥方式,以最快的速度將其擊殺或者重傷。」 嬌小女子話音一落,其大師兄便佯裝咳嗽出聲,並不跟餘者三人爭搶替代嬌小女子前去引誘怨靈幽鬼之事,直到嬌小女子毫不猶豫的回絕了三人,堅持由自己來作誘餌之後,方才故作擔憂的道:「師妹,要你一個姑娘家來作誘餌,實在有些過於危險,不如就讓我這個做大師兄的前去將怨靈幽鬼引來這裡好了。」嬌小女子大有感激之意的道:「大師兄,我知道你跟三位師兄都很疼我,不過這裡就數我修為最高,理應由我來作誘餌才對。」 眼見嬌小女子的大師兄顯然沒有再堅持的意思,沈冰霜腦海中頓時響起易寒風嘿笑的聲音:「九姐,這下你多少也應該有些相信我的直覺了吧!」 沈冰霜瞅了易寒風嗔怪的一眼,回應道:「我有說過我不相信你的直覺了嗎?」 易寒風朝著沈冰霜呵呵一笑後,攔住嬌小女子欲動的身形,微笑道:「我先前就已經進過山洞一次了,對洞內的情形倒也有幾分熟悉,所以由我來作誘餌最為適合不過。」 沈冰霜聞言大為放心不下,不由分說的道:「十弟,我陪你一起去。」嬌小女子的大師兄慌忙道:「姑娘大可放心,既然這位小兄弟已進入過山洞一次而毫髮無傷,那麼這次也必定可以全身而退的,因為一旦你也前去做誘餌的話,勢必會打亂捕殺怨靈幽鬼之計劃的。」沈冰霜雙眼一橫的道:「我雖然只是一個女兒家,但卻絕對不會像你一樣怕死,作為堂堂七尺男兒,竟忍心讓自己的師妹前去作誘餌。」 見自己的四位師兄個個面紅耳赤的模樣,嬌小女子頓感過意不去,眸光閃動間,臉含微笑的道:「先前我師兄妹五人忘記自作介紹一番了,我們是天門的人,而我四位師兄向來人稱天門四傑,個個都是鐵錚錚的真男兒,絕非那些貪生怕死之輩。」 沈冰霜聞言,略感詫異的道:「想不到你們竟是天、地、玄、黃四門之一的天門門人,小妹名叫沈冰霜,與我十弟都只是一介散修。」 聽到沈冰霜道出散修的身份,嬌小女子不由神色一動的生出招攬之意,只是突然想起沈冰霜先前提到易寒風以偽流之術擊退怨靈幽鬼的事情,不由沉吟道:「偽流之術乃是混沌體質者的天賦神通,莫非妹妹的十弟出身龍靈族不成?」 不待沈冰霜言語,易寒風業已神色不動的道:「在下正龍靈族的叛逃者易寒風。」 嬌小女子一怔,隨即迅速打消了招攬的念頭,微笑道:「其實你能隨你九姐一起助我師兄妹剷除怨靈幽鬼,這就說明你並非如傳聞中所描述的那般十惡不赦,想必你定是受了什麼不白之冤。」言訖,立時話鋒一轉的道:「我叫苗可筠,很高興認識你們姐弟兩人。」說著,又手指其四位師兄,介紹道:「他們分別是我大師兄溫照新、二師兄段飛雨、三師兄賀洪濤、四師兄司徒亮。」 當苗可筠將四人的姓名逐一道出後,易寒風渾當溫照新透明似的,只朝著段飛羽等三人招呼性的略作微笑,便顧自望向沈冰霜道:「九姐,你也知道我還有未了的心願,不會輕易就死掉的,所以你儘管放心就是了。」沈冰霜遲疑道:「那你一定要小心,若是半柱香的時間還不見你出來,我自會進去尋找於你。」易寒風輕鬆一笑的道:「為了不讓你變成怨靈幽鬼的美餐,我說什麼也會在半柱香之內活著出來的。」話一說完,登時身形一掠的暴射而出,剎那間就沒入了山洞中。 易寒風方一落身山洞中,目光一掃之下,立時就鎖定了黑暗中三四丈開外的怨靈幽鬼,隨即抖手亮出血紅古怪刀刃的同時,瞬間揮斬出數十道尺許大小的元流利刃,並一閃的出現在怨靈幽鬼跟前兩三尺的半空中,看似盡數直奔怨靈幽鬼那碧綠雙眼急刺而去的樣子。 只是不待元流利刃射至,怨靈幽鬼登時憤怒的仰頭咆哮一聲,不但頓將數十道血紅元流完全震散於無形當中,而且就連整個山洞,亦是為之搖晃個不停,猶如隨時都有可能瞬間坍塌掉一般。 易寒風慌忙浮身而起,待到脫離晃蕩不定的地面,立時就將元力自雙目中急速運轉開來,使得雙目的暗視能力提升到極限,接著環眼一掃的查看了一下洞內情形,見並無絲毫崩塌的跡象後,再又將目光施施然的落定在怨靈幽鬼的身上,抖手正欲再進行攻擊之時,豈料怨靈幽鬼卻突然口吐言語怒哼道:「我都已經對你退避三舍了,為什麼你還要來苦苦相逼於我?」 此言一出,易寒風頓時臉色一僵,分外詫異之餘,不敢確信的道:「怨靈幽鬼,適才是你在說話嗎?」話一出口,立時就目不轉睛的緊盯著怨靈幽鬼那乾癟的嘴唇。 直到片刻過去,怨靈幽鬼方才嘴唇一動,隨即適才的那股聲音又再次響起:「這山洞裡就只有你跟我,既然不是你的聲音,自然就是我的聲音了。」 易寒風定了定神,恢復平靜道:「既然你能言語,那我姑且問一問你,憑你比我強大了很多的修為,為何會對我避而遠之來著?」怨靈幽鬼冷哼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易寒風眼光閃動的嘿笑道:「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是在害怕會沾染到我的邪妖元力,我說的對也不對?」 怨靈幽鬼眼神一滯的沉默了大半晌,方才狠一咬嘴唇的道:「你說的不錯,因為我們怨靈幽鬼的元力,只要觸碰上邪妖元力就會瞬間消散,根本沒有絲毫半點的抵禦之力,而且身軀一旦沾染到邪妖元力,幽冥鬼體便會殘破潰爛,最終徹底化成怨念邪氣而消散掉,所以我不得不遠遠迴避於你。」 聽聞怨靈幽鬼如此說來,易寒風恍然道:「原來你用吼聲來震散我的元流攻擊,乃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旋又神色倏一轉變,奇怪道:「你先前分明被我擊中了臉面,為何如今卻是一副毫髮未傷的樣子呢?」怨靈幽鬼道:「因為我曾在這裡吞食過無數人類,所以在這山洞裡集留下了極其濃重的怨念之氣,方才使我得以及時吸食到足夠的怨念之氣來抵禦住你邪妖元力的侵蝕。」 易寒風眼珠一轉,大有深意的道:「這麼說來,只要一旦沒有了這個山洞,你很快就會徹底化成怨念邪氣了?」怨靈幽鬼悚然驚恐道:「莫非你意欲打算毀掉這個山洞不成?」易寒風不置可否的道:「那就要看你會不會乖乖的配合我演一齣好戲了。」 怨靈幽鬼緊盯著易寒風細看了半晌,方才緩緩出聲道:「自我產生如同人類般靈智之時算起,至今也有三千多年的時間了,由此對有關邪無的傳聞還是很清楚的,而你既然是擁有人類心臟的邪妖,那你必定就是經歷千年輪迴之力的淬煉而投胎轉世的邪無。」 第一百零四章 奴僕鬼妖 聽到怨靈幽鬼道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易寒風雙眼一瞇,目光冷冽的道:「難道你想利用我真實身份的秘密反過來威脅我不成?」怨靈幽鬼苦笑道:「不妨實話告訴,如今我根本無法遠離此山洞里許之地,否則一旦吸食不到山洞中的怨念之氣,我瞬間就會化成怨念邪氣消散掉的。」 易寒風眉頭一皺,煞是費解的道:「既然你自知沒有威脅我的資格,卻又故意道破我的真實身份,究竟意欲何為?」怨靈幽鬼沉吟道:「只要你答應賜我一縷萬惡精氣,讓我能夠進行生死蛻變,最終衍化成凌駕於邪妖與怨靈幽鬼之上的鬼妖存在,別說只是配合你演一齣好戲,就算讓我做你最忠實的奴僕都可以。」 明白了怨靈幽鬼的真正意圖,易寒風心中一動,但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異樣神色來,淡然而笑的道:「僅憑你一句白口空言,便要我相信你甘願做我的奴僕,因此而賜你一縷萬惡精氣,這也未免太過兒戲了。」怨靈幽鬼坦然道:「單憑我一句空話,你確實沒有相信我的理由。」頓了頓,話鋒一轉的道:「如果我肯讓你在我體內種下妖血咒,不知你還會不會懷疑我的忠誠?」 怨靈幽鬼話一說完,立時目不轉睛的緊盯著易寒風,當看到易寒風臉上閃過一絲遲疑神色時,不由一喜的忙聲道:「你要知道,你以萬惡精血所下的妖血咒,就算我蛻變成為凌駕於邪妖與怨靈幽鬼之上的鬼妖,亦是無法破除得了的。」 易寒風強忍住想要大笑出聲的衝動,故作出一副平靜神態,無喜無憂的道:「那好吧,待我對你種下妖血咒之後,我就賜你一縷萬惡精氣,讓你成為我的奴僕,終身追隨於我的左右。」怨靈幽鬼黝綠雙眼一亮的大為感激道:「多謝主人成全。」 想到自己在山洞中呆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易寒風忙向怨靈幽鬼道:「你先等一會兒,我出去片刻再回來給你下種妖血咒。」怨靈幽鬼躬身道:「主人請便。」 面對怨靈幽鬼畢恭畢敬的態度,易寒風心裡總覺得彆扭不適,遂擺手道:「往後在我跟前沒必要如此卑躬屈膝,只須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主人即可。」 怨靈幽鬼再沒揖身行禮,神態恭敬的應聲道:「是,主人。」易寒風突兀的道:「如果我賜給你一縷萬惡精氣,你需要多久才能真正的蛻變成鬼妖?」怨靈幽鬼道:「大概需要六個時辰。」易寒風略作思索的道:「那好,待我回來對你種下妖血咒之後,便賜你萬惡精氣,等你完成了蛻變,再配合我上演那一齣好戲便是。」說罷,身形一晃的掠出了山洞。 眼見易寒風掠出山洞的身影,藏身暗處的六人,除了溫照新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之外,其餘五人皆是神色大喜,而五人中又尤沈冰霜臉上掛滿的笑意最多,只是其很快就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冰冷模樣。 然而眾人留意了半晌,直到易寒風掠至他們所藏身的附近之地時,亦不見怨靈幽鬼的絲毫蹤影,由此沈冰霜忍不住率先自灌木叢林中探頭出來,低聲詢問道:「十弟,難道怨靈幽鬼不敢緊追你出來嗎?」 易寒風目光循聲朝著沈冰霜望去,微笑的道:「不是怨靈幽鬼不敢緊追我出來,而是我根本就沒有想要將其引出來的意思。」 苗可筠師兄妹五人聞言,亦隨著沈冰霜迅速現身出來,俱都正欲出言質疑易寒風之際,易寒風淡然道:「如今已是酉時之中了,如果我們不能在兩個時辰內將怨靈幽鬼給解決掉的話,一旦進入黑夜,其堪比元識般存在的銳利雙眼便會恢復可視能力,屆時我們就更加奈何不得它了,所以我反覆思量了一番,覺得還是等明日天亮之時,我再行前去將其引出山洞而除之,方才最為妥當。」 聽聞易寒風說的在理,眾人也就再沒有了什麼異議,苗可筠提議道:「免得等到入夜之後,怨靈幽鬼會趁機出來尋我們晦氣,我們不如離開這裡,前去尋家客棧休憩一晚,明天再趕早過來動手不遲。」易寒風接聲道:「這樣也好,不過在我適才於山洞中跟怨靈幽鬼糾纏了一陣之後,其突然詭異之極的消失了蹤影,所以麻煩你們在這裡稍作等候,我再回去察看一下洞內的情形。」話一說完,不待眾人有何言語,便閃身一射的沒入了山洞中。 隨手於洞口佈置下一道禁制之後,易寒風好整以暇的來到怨靈幽鬼跟前,平靜的道:「在下種妖血咒的過程中,會有短暫的蝕骨疼痛,你可要做好心裡準備。」怨靈幽鬼亦是一臉平靜的道:「區區疼痛根本算不了什麼,請主人只管動手便是。」 易寒風微點了一下頭,也不再多說言語,意念一動的陡然顯現出邪妖姿態,接著便見兩股三四尺模樣長短的殷紅血芒自其妖異雙眼中暴射出來,很快就於怨靈幽鬼的頭頂上方交織一起,並一閃的化作一個頭顱般大小的血紅咒字,隨後紅血咒字光芒大放之下,瞬間破碎成一片由細如髮絲的血紅氣流交織而成的數丈巨網。 血紅氣流巨網甫一現出,易寒風立時伸手一指怨靈幽鬼的同時,血紅氣流巨網便一攏而下的罩住了怨靈幽鬼,直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變小,當其緊貼上怨靈幽鬼的渾身各處之時,怨靈幽鬼的臉上頓時現出急劇痛苦的扭曲表情來。 須臾過去,當血紅氣流巨網的網絲盡數陷入怨靈幽鬼的體膚當中後,怨靈幽鬼臉上的痛苦表情也瞬間停止了下來,隨即伸手抹去額頭上的涔涔冷汗,長吁一口氣道:「從此以後,我就是主人最忠實的奴僕了。」易寒風點頭道:「跟了我之後,你可要改過自新,再不能胡亂的吞食人類了。」 怨靈幽鬼碧綠雙眼光芒一亮,喜形於色的道:「主人的意思是說,並不嚴禁我吞食人類了?」易寒風微笑道:「因為我跟你一樣,都是以吞食其他生命來提升修為的,但是你要記住一點,我們不能枉傷任何一個好人的性命,而且碰到他們落難的時候,還要竭盡全力的幫助他們,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沒有?」怨靈幽鬼應聲道:「主人放心,主人的行事作風就是我的行事作風,我絕不會有半點逾越之舉,否則主人只管催動妖血咒的力量,讓我瞬間破滅消失掉便是。」 易寒風輕點一下頭,右手一伸的遞給怨靈幽鬼一股三四寸長短的細小血紅氣流,問聲道:「這一股萬惡精氣應該足夠讓你蛻變成鬼妖了吧?」 怨靈幽鬼很是感激望著易寒風,虔誠道:「謝謝主人如此大方,不過我只需要繡針般大小的一縷萬惡精氣就足夠了,否則若是吸收多了的話,恐怕不等蛻變開始,便直接喪命當場了。」 易寒風聞言,意念一動的收回了大半萬惡精氣,只將繡針般大小的一縷萬惡精氣交給怨靈幽鬼後,突兀的詢問道:「你蛻變成鬼妖之後,在晝光之下雙眼會否具有可視能力?」 怨靈幽鬼齜牙一笑,大有得色之意的道:「啟稟主人,我一旦蛻變成鬼妖,便會同時具有邪妖與怨靈幽鬼的能力,雙眼自然可在晝光下看清物事的,這樣一來,除了身為萬惡邪妖之體的主人外,再沒有任何存在能夠克制得了我了。」 易寒風神色一緩,稍微放心的道:「如此甚好,我也就不必擔憂你在配合我上演好戲的時候,會喪命在我九姐他們手中了。」 聽到易寒風說出擔心自己的言語,怨靈幽鬼大感受寵若驚之餘,嘿笑道:「其實我早已釋放出體內的怨念邪氣感應過洞外的情形了,他們五人是不可能奈何得了我的,因為我一旦蛻變成鬼妖,修為就會恢復到衍生五階初期的強盛時期,所以主人根本不必替我擔心。」 易寒風聽得神色一喜,含笑的吩咐道:「明日天亮之時,我會佯裝前來引你出山洞,接著我九姐他們六人就會對你進行圍攻,而你在跟他們戰鬥的過程中,主要鎖定那個修為第二,名叫溫照新的男人作為攻擊目標的同時,切忌既不能傷害到他們任何人的性命,又不能讓他們覺察到你手下留情的破綻,直到將溫照新逼趕至那修為最高的姑娘身旁時,你再陡然施以急手壓迫他,如此一來,他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必定會拉那修為最高的姑娘來作擋箭牌。」 說到這裡,易寒風嘴角一勾的嘿笑出聲道:「待其餘之人看清楚他醜陋的一面後,你就可以將溫照新給吞食掉了。」怨靈幽鬼搖頭道:「我一旦變成鬼妖之後,只要吸食怨念邪氣即可,有沒有進食其他生命都無關緊要了,所以溫照新就留給主人你吞噬好了。」 輕拍了一下怨靈幽鬼的肩膀,易寒風毫不做作的道:「那你到時候就把他收禁起來,然後裝作忌憚於我邪流閃光的模樣落荒而逃,等那修為最高的姑娘帶著其他三位男人遠離了去,你再現身便是。」怨靈幽鬼道:「主人放心,我必定會將這齣戲演得天衣無縫,讓人看不出半點破綻來。」 易寒風點了點頭,略作沉吟的詢問道:「你在進行生死蛻變的過程中,究竟有沒有存在什麼風險來著?」怨靈幽鬼自信而然的道:「雖然會有破滅掉的可能性,但好在此山洞裡的怨念之氣極為濃重,足夠讓我化險為夷了。」易寒風嘴角含笑的道:「那你就趕緊進行生死蛻變吧。」話音尚在山洞中縈繞迴旋,人卻已經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第一百零五章 五盟古城 易寒風掠出山洞後,沈冰霜忙迎上身來,雖然臉面冰冷,但言語間卻殊有關切的道:「十弟,你怎麼現在才出來?害得我就要進去尋找你了!」易寒風微笑的道:「九姐,看你眉頭都蹙成了一團,想必適才一定很替我擔心了?」 苗可筠聞言輕笑出聲,打趣的道:「誰說不是,自你進入山洞後,冰霜妹子就一直在這裡晃來晃去的,若不是我再三阻攔,只怕她早就按捺不住的衝進山洞去了。」 其實就連沈冰霜自己也不明白,她為何會如此著緊於易寒風,所以當聽到苗可筠大有深意的話語後,只得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道:「苗姐姐說笑了,寒風是我十弟,我自然會很關心他,況且倘若他稍有什麼閃失的話,我也很難向其他兄弟姐妹們交代的。」 沈冰霜與苗可筠之間,不但稱呼如此親近,而且連談及的話語也隨意了很多,很顯然在易寒風進入山洞的期間,兩人變得越發熟絡了。 苗可筠嫣然一笑,一臉釋然的道:「原來你們二人竟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來著,這就難怪冰霜妹子你會叫易小子作十弟了。」沈冰霜一語帶過的道:「我們都是一些無依無靠的人聚在一起,只求個相互照應罷了。」說罷,眼珠一轉的望向易寒風,詢問道:「十弟,不知先前於洞內莫名消失的怨靈幽鬼,可曾現出了身影沒有?」 易寒風輕點一下頭,應聲道:「九姐放心,怨靈幽鬼根本沒有捨棄這個山洞而離去的意思,因為我在暗中一直等到它再次出現,方才悄然掠出山洞的。」 苗可筠抬頭看了一眼略顯昏黃的天色,催促道:「由於這只怨靈幽鬼的存在,此地方圓千餘里之內,俱都早已變成荒野之地了,我們須得盡快動身,方才能夠在天黑前趕到距離此地最近的五盟古城裡投宿。」 易寒風一邊隨同眾人騰掠著身形,一邊拿眼斜睨向苗可筠,疑問道:「苗姑娘,不知你適才提到的五盟古城,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苗可筠嘴角一勾,面帶微笑的解說道:「五盟古城誕生於兩千八百五十一年前,其中坐鎮有五位聯手創建五盟古城的老怪物,他們分別是五行古族各族中資格最老的一位重要人物,而他們共同組建五盟古城的目的,便是為了維持五行古族間的共存,只要五盟令一出,各族族長見之都要唯命是從的,也正因為如此,五行古族之間才不敢在明面上弄出任何動靜來,只會於暗地裡勾心鬥角的相互算計。」 聽聞苗可筠如此道來,易寒風恍然道:「對於五行古族之間從未發生過爭戰的事情,我一直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原來竟是因為其中存在有如此一層關係。」說罷,禁不住露出幾分敬意之色的道:「想來坐鎮五盟古城中的五位老前輩,必定都是一心一意想要維護五行古族之間和睦相處的人,要不然五行古族也不會當真共存至今的。」 苗可筠一笑置之,不予評論的道:「他們早在組建五盟古城的時候,便同時種有一種名為連心咒的咒印,從而不但導致他們形成了五位一體的特殊存在,而且還完全只會以下咒之時起誓的言語來作為主導思想而行事,所以他們能夠公正不阿的平等對待五行古族中的每一個族群,也就不是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了。」 易寒風神色一愕,甚感不可思議的道:「居然能改變人的初衷信念,這連心咒還真是玄妙之極。」旋即嘴角一揚的露出微笑弧度,突發奇想的道:「如果能對所有人都種下以古道熱腸之心為主導思想的連心咒,那人世間就當真會成為一片淨地樂土了。」 此言一出,除了溫照新毫無任何表情之外,其餘五人皆是一怔,隨即沈冰霜苦笑的道:「倘若真如你所說的那般去做的話,人類一族早就不復存在了。」易寒風眼珠一轉的道:「九姐,聽你話中意思,莫非這連心咒存在極大隱患不成?」 沈冰霜輕點一下螓首,解釋道:「因為大凡被種下連心咒的人,只要一人之死,便會餘者皆亡,這也是多位一體的根本由來。」 易寒風聞言暗道了一聲可惜之後,也就沒有再作任何言語,只是神色一變的露出沉思模樣,實不知在想些什麼。 將近一個時辰過去,眾人總算趕在天黑之前進入了五盟古城,然而讓易寒風萬料不到的是,就在他們一行七人走進一家名為五盟客棧的時候,竟瞥見一道極為難忘的憎恨身影,於是當苗可筠與沈冰霜選定桌位後,易寒風便特意挑選了一個可正視到此人大半身影的座位,並以傳音秘術道:「九姐,想不到竟會在五盟古城裡碰到一個昔日追殺過我的人。」 沈冰霜循著易寒風的視線瞥看了一眼,鳳眼頓時泛起幽幽寒光,以殺意湧動的聲音回應道:「十弟,這五盟古城裡是禁止拚鬥廝殺的,你可千萬莫要輕舉妄動,我們大可等到他們出了五盟古城之時,再行出手將他們解決掉便是。」 從沈冰霜的話語中,易寒風自然能察覺到,沈冰霜對坐鎮五盟古城的五位老怪物甚為忌憚,不由臉露微笑的同時,大有深意的回應道:「九姐你放心,暫時我根本就沒有想要殺他的意思,反倒是適才趕來這裡的路上,我一直在擔心會沒有想要搶奪血焰赤火的人找上門來呢。」 沈冰霜雖然不明白易寒風話中的意思,但卻沒有多作詢問,只是柳眉微皺了一下,便停止了傳音秘術,而易寒風則是目光一掃的環視了週遭的食客一眼,見他們之中大有一些三五兩人穿有同種色調服飾的人物,而且這些同種色調服飾分別有銀、青、藍、赤、黃五種,顯然是五行古族的人都齊聚在了這家客棧裡。 收回目光後,易寒風便一直緘口不言,只是時不時的瞥眼望向臨窗而坐,那四道身穿銀色衣服,外皮一件金色大氅的身影,直到苗可筠與沈冰霜點好了菜餚,並盛上齊全之後,方才顧自提筷吃喝起來,再沒有望上四人一眼了。 而在易寒風剛剛埋頭吃喝的時候,那臨窗而坐的四人,其中一人突然語重心長的道:「我說三位老弟,我們這次雖然是前來奉送供銀給老祖宗的,但族長並沒有交代要我們什麼時候趕回去,所以你們就別再猶豫了,只管跟隨我去追尋易寒風那小子的蹤跡,你們心裡也應該很清楚,一旦我們能搶奪到他身上的血焰,說不準族長一高興之下,就會將我等破格提升為長老了。」 說到這裡,此人雙眼一瞇,不露痕跡的將三人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後,小酌了一口美酒,繼續言語微笑的道:「若是只憑我們如此緩慢的修為進度,想要從護法晉陞到長老,實不知會是何年馬月的事情。」 三人聞言,臉上雖然尚有遲疑神色,但顯然有了心動之意,其中一人謹慎道:「可我聽說火族雙雄都死在了易寒風那小子的手裡,如果僅憑我們兄弟四人的話,恐怕不但沒有搶奪血焰赤火的能力,而且一個弄不好,反會遭到這小煞星的毒手。」 此人言語一出,坐身東南角的兩個赤衣大漢同時冷哼一聲,隨即其中一人拍桌而起,直指最先說話的那位身材矮小,渾身猶如嬰兒般包裹在金色大氅之中的中年男子,怒聲道:「金半山,你最好管住你帶來之人的那張臭嘴,不要讓他在這裡胡言亂語,誰說殺死我們兩位少主的人是易寒風來著?」 金半山緩緩瞥眼望向赤衣大漢,漫不經心的道:「如果不是易寒風殺死了火族雙雄,你們火大族長又怎會發了瘋似的到處尋找他的蹤跡呢?」赤衣大漢怒哼道:「我們族長早已查實了兩位少主之死的真相,他們實非易寒風所害,至於到底是些什麼人殺死我火族的兩位少主,想來你們金族人最清楚不過了。」 臉上神色驟然一變,金半山暴跳而起的道:「火雲,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旋即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神色,嘲弄道:「肯定是你們火大族長找不到那姓易的小子,又害怕會淪為他人的笑柄,說他堂堂一名元變後期的高手,竟然連替自己兒子報仇的能耐都沒有,所以才會故意將他兩個兒子的死賴在我們另外四族的頭上。」火雲惱羞成怒的道:「金半山,你休要在這裡挑撥離間,你也不想想,任易寒風是何等的特殊存在,但是始終只有玄悟初期的修為,又怎會躲避得了我們族長的追蹤。」 火雲方才說出了這一句話,易寒風突然放下手中碗筷,並身形一動的站立起來,手指火雲接聲道:「這位火雲兄說的不錯,以他們火大族長的高深修為,又豈有追蹤不到我易寒風之理!」此話語聲一落,全場登時變得闃無人聲起來,大多數人皆是目光一轉,不期而然的望向了易寒風。 第一百零六章 接受挑戰 聽到易寒風的話語,火雲看了易寒風感激的一眼後,再又轉臉望向金半山,喝問道:「金半山,這下你應該相信,並非我們族長沒有能耐尋到易小友的蹤跡了吧!」 金半山毫不理會火雲喝問的言語,顧自雙眼一瞇的緊盯著易寒風,皮笑肉不笑的道:「易小友,你兩年多前故意戲耍於我的那件事,不知道你可還記得否?」易寒風嘿然一笑的道:「若不戲耍於你,我又怎能逃得性命?所以要怪就只能怪你腦子不好使,笨得跟頭驢似的,卻偏要學別人來搶奪我手中的血焰赤火。」 此言一出,金半山的臉面立時變成了豬肝色,咬牙切齒了好半晌,方才怒哼道:「要不是五盟古城裡頒有拚鬥廝殺的禁止令,老子立時就出手將你擊殺掉了。」 易寒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輕蔑的道:「難道你當真以為,小爺還是當年那個被你逼迫得到處逃竄的小小少年嗎?」金半山惱羞成怒的道:「區區玄悟初期的修為,居然敢在老子面前如此囂張,等你走出了五盟古城,老子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不可。」 不待易寒風有所言語,沈冰霜陡然立身而起,直將原本以特殊手法壓制到只餘玄悟中期的修為,頓時毫無遮掩的完全顯露出來,玉容泛寒的緊盯著金半山,聲音冰冷刺骨的道:「既然我十弟沒有在你面前囂張的資格,那本姑娘又當如何而論?」 突然感應到沈冰霜衍生一階後期的強大修為,金半山再不敢有絲毫的隻言片語,一臉吃癟模樣的坐下身形後,顧自舉杯拚命的往嘴裡灌悶酒。 至於那些存心想要看熱鬧,又或是暗自對血焰赤火生有覬覦之意的人,也都灰溜溜的將目光自易寒風身上紛紛移開,絲毫不敢多有停留的樣子。 沈冰霜如此維護自己,易寒風頓覺心中一暖,隨即目光銳利的環視著眾人道:「諸位朋友,我知道你們有很多人都在打血焰赤火的主意,我不妨坦白的告訴你們,早在我連同水族的七位太上長老剷除水族叛徒水君夜的過程中,為了能夠重創於水君夜,我就已經驅使血焰赤火自爆掉了,所以我奉勸你們還是不要枉費心機的好。」 話一說完,易寒風方才坐下身來,便見坐身於正中處的三位水族中年男子,其中一人突然立起身來,迅速環視了週遭眾人一眼後,聲如洪鐘的道:「在我等三人前來奉送供銀的時候,我水族的太上大長老就已經囑咐過我等,此行務必要將易小兄弟捨棄血焰赤火,最終助我水族剷除叛徒水君夜的事情告訴大家,所以易小兄弟適才的話語句句屬實,還望各位就此打消心中的懷疑之意。」說罷,衝著易寒風招呼性的一笑後,便坐下了身形。 易寒風萬料不到水雲秀竟會想著替自己掩蓋懷璧之罪,甚至於連捏造出來的事由都跟自己不謀而合,不禁嘴角一揚的露出一抹淡然微笑,同時也於心中記下了水雲秀的這份恩情。 解決掉懷璧之罪的隱患,易寒風頓感心情大為舒暢,隨即掇起一隻白斬雞的雞腿蘸上了調料,並遞送到沈冰霜碗裡,模樣真誠的道:「九姐,謝謝你剛才那般替我出頭。」說罷,露出一臉的爽朗笑容,再又將另一隻雞腿遞給了苗可筠,不露痕跡的瞥看一眼溫照新後,意有所指的道:「苗姑娘,你也多吃一點,要不然明天你會禁不起折騰的。」 苗可筠自然不可能明白得了易寒風話中的真正意思,嫣然一笑之後,會錯意的道:「易小子你客氣了,明日之事可不是單靠我一人就能夠辦妥當的,還得大家齊心協力才行。」易寒風微然一笑的道:「苗姑娘不必擔心,只要不出差錯,我們應該很容易就可以瞭解那樁事情了。」 聽到易寒風如此言語,沈冰霜一臉認真樣兒的道:「十弟,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必須得謹慎行事才對。」易寒風嬉皮笑臉的道:「反正有九姐你在我身旁,我又什麼好擔心的?」 易寒風此話方一落入金半山耳中,金半山早已憋滿一肚子的火氣突然翻騰起來,於是藉著三分酒醉之意,壯大膽子的拍桌而起,怒指易寒風大聲道:「姓易的小子,你如果還是男人的話,就不要依靠女人的庇護來苟延殘喘。」 抬頭望定金半山,易寒風雙眼一瞇,目光陰寒的微笑道:「那你究竟想怎樣?」金半山道:「這五盟古城裡雖然禁止拚鬥廝殺,但是如果雙方達成協議,自願簽下生死狀的話,五位城主是不會派人干涉的。」 易寒風神色不變,依然微瞇雙目的含笑道:「這麼說來,你是想要跟我進行生死決鬥了?」金半山笑容陰鷙的道:「倘若你不敢接受我的挑戰,那就跪在地上給老子磕上三個響頭,並親口承認你自己是孬種,我便對你戲耍我的事情既往不咎。」 沈冰霜雖然知道的戰鬥力肯定會超出其修為之外很多,但是究竟強到可與何種修為之人相抗衡的地步,她就不知得而知了,由此不禁神色微變,殊有擔心的道:「十弟,你犯不著跟這種人較勁,我們不要理他就是了。」 然而易寒風卻渾當沒有聽到沈冰霜的話語一般,顧自一斂臉上笑容,原本望定金半山的陰冷目光中立時湧現出一股濃郁殺機,冰冷刺骨的道:「我接受你的生死挑戰。」 想不到易寒風連絲毫猶豫之意都麼有,便如此乾脆思索的答應了自己的生死挑戰,金半山不禁略微一怔的道:「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那待會兒老子就毫不客氣的收下你的狗命了。」易寒風森然道:「你想叫就趁現在趕緊叫個痛快,免得待會兒過後,你就要變成一隻死狗了。」 金半山聞言目眥盡裂,凶光畢露的道:「老子就讓你這小畜生先逞一時口舌之利,待到須臾之後,老子再讓你受盡痛楚而死。」說罷,怒哼一聲,再又狠右手一甩的狠抖了一下袖袍,方才轉身走出客棧。 冷望著金半山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拐角處,易寒風臉上的陰冷神色一緩,倏變得再沒有絲毫表情表情起來,隨即豁然站立起身,雙手一負的施施然舉步朝著客棧外面走去。 沈冰霜見易寒風一臉毫無情緒波動的沉靜模樣,心知其必定大有戰勝金半山的把握,遂芳心暗舒,只管默默然的跟在易寒風身旁。 至於苗可筠師兄妹五人,除了溫照新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之外,餘者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替易寒風擔心,而其中又尤苗可筠流露出的憂慮神色最盛,此女一臉凝重的沉默片刻後,忍不住出聲詢問道:「易小子,對打敗金半山一事,你究竟有幾分把握?」 易寒風神色不動,淡然而語的道:「只要比鬥一開始,我便可瞬間結果掉那廝的性命了。」苗可筠一怔的道:「我說易小子,你就別拿言語來寬慰我們了,你雖然擁有混沌體質,尋常人等根本沒法與你相提並論,但金半山上畢竟是玄悟後期之人,修為並非只高出你一絲半點,你又怎麼可能瞬間取其性命呢?」易寒風不置可否的道:「你們只管不必替我擔心就是了,我會很快結束這場決鬥的。」 話語間,眾人已來到了五盟古城東南面的一片偏僻所在,只見此處臨近城角的十餘丈之地,竟完全籠罩在一層白茫茫的霧氣當中,而霧氣之濃重,根本讓人無法看清其內部景象的樣子,很顯然是一種極為高明的水之結界。 當易寒風一行七人來到結界跟前之時,金半山已然向兩位看守結界的老者言明了來意,由此其中一位老者直衝七人略作打量後,便將目光落定在易寒風身上,瞬間將衍生二階初期的強大元識一放一收後,渾濁的目光頓時精光一閃,驚咦出聲道:「莫非你就是那位名叫易寒風的龍靈族少年?」 易寒風聞言一驚,但表面上卻未曾流出絲毫異樣神色,古井不波的道:「前輩口中所言之人,正是區區在下。」 似是察覺到了易寒風的提防之意一般,老者藹然一笑的道:「你不必介懷,我只是好奇之下隨便問問罷了。」 易寒風微然一笑,目光閃動間,意味深長的道:「前輩多慮了,在下如今既然沒有了血焰赤火在身,自然也就沒什麼可值得他人覬覦的東西了。」 老者不露痕跡的遮蓋了流露於眼底的那一絲疑惑之意,並佯裝出一副粗獷豪邁的直爽樣兒,玩笑似的颯然一笑道:「我看多慮的人應該是易小友了!」易寒風言語含糊的道:「前輩嚴重了,在下只是說明事實而已,並沒有其它任何意思來著。」說罷,再不想跟眼前的這隻老狐狸多作糾纏,話鋒一轉的道:「在下的來意,想必老前輩業已知曉,所以還請老前輩盡快讓小子簽了生死狀,也好速速了卻一段昔日恩怨。」 第一百零七章 一擊致命 待易寒風與金半山簽好了生死狀,先前言語的老者出聲道:「此結界乃是結合陣法與元術佈置而成,專供生死決鬥之用的特殊場所,然而我要提醒你們的是,此結界一旦有生靈存在其內,我二人便無法打開結界裂口,唯有你們其中一人死亡,結界方才會通過吸收死亡氣息而自行顯露出一條裂縫來,所以你們最好先考慮清楚為妙。」 原本易寒風於心裡暗自盤算好假借生死決鬥之名,先重傷於金半山,然後再將其收禁起來以作擇日融生之用,但卻沒想到此結界竟會這般古怪,不由暗罵了一聲佈置這結界的人,方才出言道:「既來到了這裡,且又簽了生死狀,豈能再有反悔之理,兩位前輩只管打開結界裂口便是。」 聽得易寒風如此言語,兩位老者方才將目光投向金半山,正打算出聲詢問之際,金半山業已先行言語道:「兩位前輩不必多問,我今日非要殺死姓易這小子不可。」 兩位老者也不再作何言語,同時雙手齊動的打出數十道尺許元流,並盡數一閃的沒入了濃郁霧氣當中,隨即便見濃郁霧氣陡然一陣翻滾之下,很快就於半空處左右一分的現出一道寬有尺許,長達半丈的結界裂口來,隨之易寒風及金半山兩人頓時暴射起身形,一閃即逝的相繼掠入了結界當中。 易寒風與金半山方才落身結界中,便同時一抬頭的迅速瞥望向結界裂口,見其早已閉合如初後,兩人的雙目立時冷光泛然的對望了一起,而抓住此機會,易寒風陡然顯現出了邪妖的本相雙眼。 剎那間,金半山再顧不得考慮易寒風為何會突然沒有了絲毫半點的氣息波動,只管滿臉駭然神色的望著易寒風那由殷紅似血,以及漆黑如墨的眼白組合而成的詭異雙眼,頓時心生恐懼的道:「你分明有心臟存在,為何卻能夠顯現出邪妖姿態來?」說到這裡,似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一般,眼神中的恐懼之意倏然變得萬般濃重起來,面如死灰的道:「你……你是邪……邪無?」 因為心中驚懼過甚,金半山口吃了好半晌,方才艱難之極的將一句短短的話語給說完整。 易寒風面無表情的望定著不寒而慄的金半山,聲音冷漠的道:「你現在才明白,不覺得太晚了一點嗎?」 話語聲方才落定,易寒風便身形陡一閃動的來到金半山跟前,並且迅速揮動手中古怪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割斷了金半山的喉嚨。 然而讓金半山死不瞑目的是,直到臨死前的那一刻,他眼中所見到的易寒風一直都紋絲不動的站立在原先的地方,其身影根本就未曾有過絲毫移晃的樣子。→文·冇·人·冇·書·冇·屋← 易寒風瞥看了一眼僵倒在地面上,脖頸處兀自流出汩汩殷紅鮮血的金半山,沒有半點感情的冷哼一聲後,顧自目光一掃的望定半空中自行打開來的那一絲結界裂縫,接著雙足一頓的暴掠而起,一個激射之下就脫出了結界。 眼見落定身形的易寒風,苗可筠頓時將秀眸瞪得老大,難以置信的道:「我說易小子,你真的這麼快就將金半山給解決掉了?這也太離譜了吧!」易寒風微笑的道:「免得你們在外面等的心裡著急,我自然要速戰速決了。」說罷,眉頭微皺的望向沈冰霜,奇怪道:「九姐,你怎麼連一點替我擔心的樣子也沒有,至少得趕快上前來問問我到底有沒有受傷才對啊。」 瞅了易寒風一眼後,沈冰霜冷冰冰的道:「早在你剛剛掠出結界裂縫,身形尚在半空中的時候,我就已經利用元識對你查探過了,你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少,我為什麼還要故作出擔心你的樣子來?」易寒風撫掌而笑道:「原來是這樣,看來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擔心我。」 說出了這一句話後,易寒風倏然斂起臉上笑容,目光一掃立身丈餘外那三名敢怒不敢言的金族人,平靜異常的道:「如果你們想替金半山報仇的話,在下隨時奉陪。」旋即淡然一笑,雙眼微瞇的道:「我好心提醒你們三人一句,如果不嫌命長的話,除了別來招惹我之外,最好多存有一些善念,這樣一來,我就找不到殺你們的理由了。」 目視著易寒風一行人離開後,兩位看守結界的老者對望了一眼,其中那位一直緘口沒有言語的老人,目光一投的望定三名金族男子中年紀較大之人道:「金貴,你說來我聽聽,金護法是怎麼招惹上姓易那小子的?」金貴恭敬的道:「啟稟祖爺爺,金大哥以前為了搶奪血焰赤火,好像曾受姓易的那小子給戲弄過,所以就主動挑戰了姓易的小子。」 老者聞言,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來,話鋒一轉的道:「那我問你,在客棧中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金貴先是搖了搖頭,旋又雙眼一亮的道:「對了,那姓易的小子在先前提到過,說是早在他連同水族的太上長老剷除水君夜的過程中,為了重創水君夜,他已令血火焰赤火自爆掉了,而且前來奉送供銀的水奇邵也做了證實,言明事實的確如此。」老者鬚眉一動的道:「你把水奇邵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敘述一遍給我聽。」 待到金貴說完之後,老者一臉沉思模樣的擺手道:「你們都回客棧去吧,不過你們三人要切記一點,千萬別去招惹那姓易的小子。」金貴苦笑道:「祖爺爺多慮了,那小煞星不來為難我們就算不錯了,我們三人又豈敢去招惹他呢!」老者淡然道:「你們能有自知之明,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三告退而去,那位被金貴成為祖爺爺的老者,其目光一瞥的望向身旁的另一位老者,沉吟道:「木老哥,你說血焰赤火是否真的已經自爆消失了?」木姓老者若有所思的道:「依我看來,此事應該不假,畢竟早在千餘年前,水君夜就已是元變初期的修為了,憑其驚艷天賦,千餘年的時間,就算沒有進階到元變後期,恐怕也差之不遠了,再加上其邪化能力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是水雲秀等七人能夠對付得了的角色。」 說到這裡,木姓老者又是一番冥思,突然長歎一聲,面色陰沉的道:「金老弟,此事肯定假不了,你想想看,那等元變境高手間的爭鬥,根本不是姓易的小子所能插手得上的,然而水雲秀等七人卻把他強行拉入了八卦封天陣當中,明顯就是想要借助他的血焰赤火來對付水君夜。」說著,目光一轉的望向金姓老者,繼續道:「在剛才的時候,想必金老弟也已經利用元識暗中查探過姓易的小子了,所以你應該很清楚,其體內確實沒有血焰赤火來著。」 經由木姓老者如此一番細細的分析,金姓老者顯然對血焰赤火已經自爆消失一事確信無疑了,不由一臉心疼模樣的惋惜道:「哎,如此奇異之物,想不到竟然就此於世上消失了,實在是可惜之極。」木姓老者好一陣搖頭苦笑的道:「誰說不是。」說罷,兩人又隨意言語了幾句,接著相繼盤身坐地的緊閉上雙眼,很快就進入了修煉狀態。 至於易寒風一行人等,自離開結界而回到客棧之後,便各自尋了房間休息,一夜再無言語。 翌日清晨,東方天色方才泛起魚肚微白,易寒風等七人業已齊聚了一桌,匆匆用過早膳後,隨即出了五盟古城,頓時紛紛化作七道流光箭矢,直朝怨靈幽鬼藏身的山洞方向激射而去。 個半時辰過去,七道身影一閃的同時落在距離山洞將近十餘丈遠的古樹森林中,易寒風從容一笑的道:「你們速速隱伏起身形,我這就前去將怨靈幽鬼引到此地來。」說罷,雙足一頓之下,立即就出現在了山洞的洞口處,旋即佯裝出一副躡足潛蹤的謹慎模樣,小心翼翼的進入了山洞中。 然而方才步入山洞,易寒風立時就被黑暗中的兩道綠紅光芒給嚇了一跳,慌忙迅速將元力運轉於雙目中,看清楚那兩道綠紅光芒乃是來源於怨靈幽鬼的雙目後,長吁了一口氣,出聲道:「既然你雙眼的光芒發生了如此變化,想來必然是已經蛻變成功了。」 易寒風的話音一落,怨靈幽鬼那圓睜的雙眼突然轉動了一下,隨即很快就將兩道散發出來的綠紅光芒給收斂起來,並緩緩的緊閉上了雙眼,顯然一副對易寒風的話語置若罔聞的樣子。 眼見怨靈幽鬼如此模樣,站立在數丈開外的易寒風眉頭微皺的瞇起了雙眼,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怨靈幽鬼好半晌後,陡然毫無徵兆的顯現出邪妖的本相姿態來,接著詭異雙眼倏一睜大之下,瞬間激射出兩道尺許來長,約莫拇指般粗細的血紅氣流,並於半空中迅速交織一起的同時,很快就從怨靈幽鬼的天靈蓋處沒入了其腦海之中。 第一百零八章 原形畢露 兩道交織一起的血紅氣流方一沒入怨靈幽鬼的腦海,其泥塑木雕,看似半點波動也沒有,實則卻早已汗水淋漓的古板臉面容上,陡然現出一絲緩和輕鬆的模樣來,隨之不大會功夫過去,便眼皮一動的睜開雙眼,兩道綠紅光芒從中一閃即逝後,臉露喜色的一眨業已變得如常人般的眼睛,直望著易寒風道:「謝謝主人出手相助,否則我就要被殺戮本能所主導了意識了。」 易寒風臉露微笑間,輕抬起右手一勾,便見先前那兩股交織一起而沒入怨靈幽鬼腦海的血紅氣流,此時突然自怨其天靈蓋處閃射出來,並倏一停頓的浮定在易寒風頭頂上方。 抬頭望定浮立於半空的血紅氣流,易寒風思量了半晌,再又小心翼翼的釋放出元識,仔細對血紅氣流探查了一番後,喃喃自語的道:「其中所吸收到的殺戮本能雖然不少,但就算加之我本身的殺戮能,也應該不會達到能反噬我的地步。」 如此低聲言語一聲後,易寒風意念一動之下,兩股交織一起的血紅氣流頓時一分為二,接著光芒一閃的分別沒入了雙眼當中。 片刻過去,易寒風在並未察覺有何不妥之後,很快恢復了正常雙眼,目光一投的望向兀自盤坐在地上的怨靈幽鬼,見其露出滿臉不可置信的驚訝表情,正自雙眼圓睜的看著自己,不由恍然一笑的道:「我剛才替你吸走的那些殺戮本能,雖然其量不少,但對於我來說根造不成多大的影響,所以為了增強瞳力,我就全部都給吸收了。」 怨靈幽鬼聞言立起身來,苦笑的道:「主人,你適才替我吸取的那部分多餘的殺戮本能,可足夠堪比我眼下體內所有的殺戮本能了!」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就算你變成了凌駕於邪妖與怨靈幽鬼之上的鬼妖,跟我萬惡邪妖相比起來,殺戮本能還是相差甚遠的。」說罷,一斂臉上笑容,正色道:「鬼妖,為了日後稱呼方便,我看你還是自己想個名字,畢竟在他人面前的時候,我總不能直呼你為鬼妖的。」 鬼妖眉頭緊皺一起的苦思了半晌,赧然一笑的道:「主人,我實在不知道叫什麼才好,你就隨便幫我想一個吧,只要主人你叫著順口就行。」 話一說完,鬼妖突然右手一抬的直往臉上一抹,隨即便猶如蛇蛻皮一般,將原本那副乾枯的面皮一摘,頓露出一張面如冠玉,仿若三十不到的年青臉孔來,直朝著易寒風咧嘴一笑道:「主人,這是我蛻變之後的面容,你看往後我跟在你身邊,應該不會丟了你的臉吧!」 易寒風聞言,置之一笑的道:「你就叫行無愧好了,意思是希望你跟我之後,行事務必要講求無愧於心。」鬼妖言語鏗鏘的道:「主人放心,我從此行事定會光明磊落,絕不辱沒了無愧二字!」易寒風搖頭輕笑道:「行事光明磊落是可問心無愧,但是如果只講求問心無愧的話,卻並非定得行事光明磊落才行,而我要求你的正是只需問心無愧,至於是否光明磊落,反倒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鬼妖聽得一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易寒風也沒有出言解釋的意思,微然一笑的道:「只要跟著我一段時間,你就會明白我的話語了。」說罷,言歸正傳的道:「我昨天交代你的事情,你可否還記得清楚?」 待鬼妖點頭應聲後,易寒風再次囑咐道:「你千萬要記住,我們的目的只是逼迫溫照新顯露出他卑劣的一面,可不能傷害到其餘五人的性命才好。」鬼妖自信而然的道:「主人放心,以我如今恢復到強盛時期的修為,想要在他們六人面前將這場戲演義得惟妙惟肖,根本一點問題都沒有。」易寒風再不囉嗦的道:「那你做好準備了,等我一旦掠出山洞,你立時就緊追而出。」 須臾之後,藏身暗處的沈冰霜等六人同時目光一亮,陡然鎖定著緊跟在易寒風身後的那道身影,只是當他們感應到鬼妖衍生五階初期的強大修為時,俱都忍不住心中一悚,溫照新更是忙不迭的向苗可筠傳音道:「師妹,這怨靈幽鬼比我們預料的要強大多了,我們還是趁現在趕緊逃走吧,否則只有淪為其口中之食的下場。」 苗可筠柳眉緊蹙的輕咬一下朱唇,回音拒絕道:「我們一旦逃走,易小子就會必死無疑了,這種不仁不義的事情,我苗可筠是絕對做不出來的,至不濟大家一塊兒死在這裡算了。」 腦中響過苗可筠的話語後,溫照新雙眼眼珠急速轉動了一陣,正欲打算顧自逃走之際,卻見鬼妖已緊追著易寒風來到了包圍圈之中,若是此時奔身逃命的話,說不定立時就會落為鬼妖追擊的目標,由此溫照新只得暗自叫苦一聲,腦中念頭電轉的道:「先假裝配合他們攻擊怨靈幽鬼一陣,待尋得良機之後,再行脫身逃走不遲。」 溫照新於心底如此打定了主意,當腦中響起苗可筠發動號令的傳音之時,其不但故意落在最後現出身形,而且還只是在距離鬼妖丈餘之外的地方游身攻擊,根本沒有絲毫接近鬼妖以作進一步鉗制的樣子。 而浮身在五六丈高空的易寒風,其跟鬼妖可說是配合得天衣無縫,因為每當鬼妖表現出意欲發動強大攻擊之時,易寒風就會朝其閃電般釋放出一記邪流閃光,而鬼妖也就趁機佯裝出忌憚邪流閃光的模樣,立時收勢閃身躲避。 如此過去半晌後,藏身暗處的苗可筠陡然覷準鬼妖受困的剎那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閃射到鬼妖頭頂處,並瞬間將一塊巴掌大小的網狀元流自鬼妖的天靈蓋處打入了其腦海中。 眼見苗可筠陡然出現,鬼妖雙眼一亮之下,在裝作修為被苗可筠的禁邪之術壓制到衍生四階初期的同時,瞬間就鎖定溫照新為主要攻擊目標。 半盞茶工夫過去,經過鬼妖的一番蓄意攻擊,溫照新在無法脫身逃走的情況下,已然被逼至了距離苗可筠不到三尺的地方。 覷準如此良機,鬼妖倏一閃身的躲避開易寒風的一記邪流閃光,同時手中長劍一揮的劃出四道無匹元流,呼吸間就逼迫得沈冰霜、段飛雨、賀洪濤、司徒亮四人各自閃避到數丈開外,隨後再次一揮手中長劍,頓時劃出百餘道散發有淡淡血紅光芒的尺許青綠色元流來,接著百餘道青綠色元流齊齊嗡鳴一聲,俱都猶如活物靈蛇般的鎖定溫照新激射而去。 察覺出百餘道青綠色元流中盡皆蘊含有鬼妖的一絲怨念邪氣後,溫照新心知欲要避開這種具有一定靈性的元流攻擊,乃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又苦於如此眾多的元流攻擊,根本不是他所能抵擋得了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溫照新目光一掃的落定在距離他最近的苗可筠身上,趁著苗可筠正欲從旁轟擊青綠色元流解救他的性命之際,猛然身形一閃的躲到苗可筠身後,一邊瞬間出手鉗制住苗可筠,將其當做抵擋那些猶如跗骨之蛆般緊追而至的青綠色元流,一邊猙獰而笑的道:「師妹,你如果不用身軀來抵擋下青綠色元流,只打算從旁邊利用元流轟擊的話,是不可能解救得了我性命的。」 然而就在青綠色元流即將盡數刺射中苗可筠的同時,易寒風所釋放出來的一記邪流閃光,亦已瞬間閃射到了鬼妖頭頂斜上方半丈之處,鬼妖頓時怒吼一聲,隨即手中長劍急速朝著激射而來的邪流閃光一點,登時便見那些距離苗可筠的嬌軀不到一寸之隔的百餘道青綠色元流,俱都凌空一轉,陡然迎將著邪流閃光狠狠的撞擊上去。 溫照新萬料不到事情竟會出現如此轉機,眼中複雜神色一閃即逝後,於鬆開苗可筠的剎那間,身形一動之下就閃掠到數十丈開外的地方,並頭也不回的急速奔身離去。 眼見溫照新的身影漸自遠去,易寒風慌忙衝著鬼妖大喝道:「看你是否還能抵擋下我這一記超大邪流閃光!」大喝聲音一落,立時雙手緊握上古怪刀刃,瞬間就自刃尖處浮現出一記徑直足有兩尺大小的邪流閃光來。 鬼妖很會把握時機的佯裝出一臉的驚懼表情來,隨之身形倏一消失的就不見了蹤影,易寒風故作驚咦了一聲,再又衝著沈冰霜大聲道:「九姐,你們可看清楚那傢伙從什麼方向逃走了?」沈冰霜輕搖螓首道:「其遁逃的速度太快,我根本沒有看出半點蹤跡來。」 自溫照新欲以苗可筠來作擋箭牌開始,直至鬼妖消失不見,一切只是片刻時間內發生的事情,甚至就連苗可筠師兄妹四人,俱都尚未自複雜的悲痛情緒中恢復過來。 易寒風施施然將邪流閃光收回體內,身軀一墜的落在地面上,目光一掃兀自站立在不同地方,俱都一臉呆若木雞的段飛雨、賀洪濤、司徒亮三人,以傳音秘術道:「我知道你們很難接受你們大師兄利用苗姑娘來作擋箭牌的事實,但眼下苗姑娘才是那個最傷心的人,你們三個做師兄的應該收攝好心中情緒,速速前去好好的安慰她一番。」 此話語方才於三人腦海中響過,三人便同時雙眼一眨的醒覺過來,隨即相顧一視的輕點一下頭,很快隱藏起眼底那一抹濃重的失望與悲傷後,身形一閃的齊齊來到苗可筠跟前。 第一百零九章 賭約之吻 段飛雨等三人來到苗可筠跟前,見苗可筠眼神呆滯,玉容慘如白紙的淒然癡呆模樣,三人臉上頓時佈滿了疼惜表情,其中賀洪濤怒氣沖沖的道:「師妹,你犯不著為溫照新那種人傷心,我們四人往後再也不認他這個大師兄就是了。」 賀洪濤此言一出,苗可筠嗚哇一聲撲到其懷中,立時就是一陣大哭起來,三人頓感手足無措,實不知如何勸慰苗可筠之餘,司徒亮狠瞪了賀洪濤一眼,責怪道:「三師兄,我說你幹嘛總是一副直腸子,明知道那傢伙可恨,你卻偏要提起他的名字,你這不是存心讓師妹更加傷心嗎?」 孰料苗可筠聽了這話之後,突然哭聲一止的直起嬌軀,並迅速抹去臉上的淚水,玉齒緊咬的道:「三師兄說的對,像他溫照新這種人,根本不配做我們的大師兄,更加不值得我為他而傷心。」說罷,冷哼一聲的暗忖道:「真沒有想到他竟會是這種貪生怕死,完全不顧師兄妹情意羈絆的人,虧我當時還在心裡暗自打算,如果以力量無法解救他性命的話,便用自己的身軀來替他擋下那些元流攻擊。」 苗可筠越想越是氣不過,不由朝著段飛雨三人道:「三位師兄,作為我們天門中人,絕不允許此種為了活命,便可對同伴做出背信棄義之事的人存在,所以我們務必要捉拿溫照新回山,讓我爹爹以門規將其逐下天幻山,並公告天下他再不是天門的人,免得他日後的所作所為玷污到我們天門的名聲。」 段飛雨等三人聞言,臉上皆是沉痛神色一閃,隨即浩然正氣溢於言表的鏗鏘道:「師妹說的在理,對待這種不仁不義之徒,我們決不能因為昔日的情誼而對他有所姑息。」苗可筠輕點螓首道:「那好,我們這就前去追查溫照新的蹤跡。」 說完這一句話,苗可筠目光流轉的望向易寒風與沈冰霜,歉意盈然的道:「那怨靈幽鬼實非我等數人聯手就能剷除得了的,而我師兄妹幾人卻害得你二人平白浪費了日餘的時間,希望你們不要見怪。」沈冰霜淡然一笑的道:「苗姐姐你嚴重了,我與十弟雖有要事在身,但也不差這日餘時間的。」 苗可筠嫣然一笑,抱拳道:「冰霜妹子,那我們就此別過了,你與易小子好生保重,日後若有相逢之時,我再邀請你們到天幻山盤桓幾日,也好讓姐姐我略盡地主之誼。」沈冰霜輕點螓首道:「諸位走好,他日有緣再見。」 目送苗可筠一行四人離開後,易寒風轉臉望向沈冰霜,目光閃動間,神色狡黠的道:「九姐,待會兒我介紹一個夥伴給你認識,保管會嚇你一跳。」沈冰霜朱唇一撇的冷嗤道:「你就別想糊弄我了,這荒山野林之地,你哪會有夥伴來介紹給我認識?」易寒風嘿笑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那我們就來賭一把怎麼樣?」沈冰霜滿不在乎的道:「賭就賭,難道我還怕你不成?」說著,螓首一撇的斜睨著易寒風道:「說吧,你想賭什麼?」 沈冰霜後面的話語一出,易寒風似是早已想好了賭注一般,毫不遲疑的道:「如果我輸了,暗殺金友亮的任務就由我單獨來完成……」話剛說到這裡,立時就被沈冰霜打斷道:「不如這樣吧,倘若你輸了的話,就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不過你要記住,要是你撒了謊,你就是一隻癩皮狗。」 易寒風聞言不禁莞爾一笑,半點猶豫也沒有的道:「行,只要我知道的事情,定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沈冰霜輕點一下螓首,輕描淡寫的道:「那你就將那人喚出來吧。」易寒風愕然道:「可是你的賭注還沒下啊,難道如果輸的人是你的話,你什麼條件都會答應我不成?」沈冰霜乜眼望著易寒風道:「那你想要我拿什麼跟你賭?」易寒風打量著沈冰霜道:「如果九姐你輸了的話,就親我一下好了。」 陡一聽到易寒風說出如此幾近無賴的話語,沈冰霜立時就通紅了臉,但卻沒有流露出任何忸怩之態,美眸閃動的對視著易寒風,輕咬朱唇道:「好,我答應你就是了。」 易寒風顯然沒有料想到,自己只當玩笑般提出的條件,沈冰霜竟會當真答應了下來,不由一怔,甚感訝異的道:「九姐你真的很出人意表,我完全摸不透你的心思了。」沈冰霜嫣然一笑道:「十弟你也不一樣讓我無法猜透你的心思嗎?」 沈冰霜曇花一現的絕美笑容,仿若雪中綻放的冰蓮一般,既充滿了無限誘惑,又給人一種孤傲清高,不敢輕易靠近的冷艷感覺,直惹得易寒風心神一蕩,情不自禁的道:「九姐,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沈冰霜嗔聲道:「難道我不笑的時候很醜嗎?」 易寒風聞之一驚,方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於失態,訕然一笑的道:「正因為九姐人美,所以笑起來才會好看。」說罷,話鋒一轉的道:「九姐,待會兒無論看到的是誰,你都不必驚慌。」 沈冰霜玲瓏秀鼻一翹,很是不悅的道:「不就是見個人嗎?有什麼好值得我驚慌的!再者我又不是那種輕易就能夠受到驚嚇的人。」 易寒風略作微笑後,便不再多說言語,頓時意念一動,通過自身與妖血咒之間的牽連,瞬間完成了對鬼妖的召喚。 只是數吸的時間,鬼妖便一閃的出現在了易寒風及沈冰霜跟前半丈開外的地方,沈冰霜芳心砰然一跳,神色驚惶的接起易寒風一閃的掠出三四十丈遠,再又陡氣息一閉的竄入灌木叢林中,尋了一處極為隱秘的地方藏身起來,接著看也不看露出滿臉古怪神色的易寒風一眼,立時就無聲的苦笑了一下,傳音道:「你還不趕快禁閉氣息,否則還未等見到你要介紹的那位夥伴,這怨靈幽鬼就已經替代他前來跟我打招呼了。」 易寒風一臉認真樣兒的望向沈冰霜,嘴唇一動的方欲出聲言語,沈冰霜面色一急,慌忙由手一伸的摀住了他的嘴,並將左手食指輕搭在紅唇之上,作出了禁聲的動作後,傳音道:「比起昨日,這怨靈幽鬼不但變了容貌,甚至就連雙眼都好像能夠在晝光之下勉強看清事物的樣子,你千萬不要出聲,還有就是速速禁閉氣息,要不然一旦再被它尋到我們,那麻煩可就大了。」 突然感受到沈冰霜玉手的細滑柔嫩,以及其上撲鼻而入,甚為沁人心脾的肌膚清香,易寒風難免有想入非非,隨之呼吸也不禁逐漸變得粗濁起來,灼熱氣息不斷的扑打著沈冰霜潔白如玉的纖纖手掌,致使得沈冰霜猶如觸電一般,忙將玉手自易寒風嘴唇上移開,並迅速於秋水雙瞳中蕩漾起一絲慌亂情緒來。 眼見沈冰霜流露出不知所措的彆扭樣兒,易寒風暗要了一下舌尖,好不容易才從疼痛感覺中恢復了冷靜,訕笑一聲的傳音道:「九姐,我想要介紹給你認識的夥伴,其實就是眼前的這只怨靈幽鬼,不過他如今已不再是怨靈幽鬼,而是我的奴僕鬼妖了。」 易寒風說出了這一句話,沈冰霜再顧不得氣氛的尷尬,秀眸一轉的望向易寒風,一臉驚疑不定的道:「你說這只怨靈幽鬼已經蛻變成了鬼妖,而且還做了你的奴僕?」易寒風點頭微笑道:「是我賜予他一縷萬惡精氣,方才使得他蛻變成鬼妖的,所以他答應了做我的奴僕,並讓我在他身體裡種下了妖血咒。」說著,接起沈冰霜右手,身形一閃的就來到鬼妖跟前。 直到鬼妖衝著易寒風稱呼了一聲主人後,沈冰霜方才緩緩逝去臉上的楞然表情,隨即目光閃動的望著易寒風及鬼妖,恍然道:「原來你們兩個早就串通好了的,目的只在逼迫溫照新原形畢露,好讓苗姑娘等四人看清楚其醜陋的一面,我說的對也不對?」 不待易寒風出聲言語,鬼妖便朝著沈冰霜點頭一笑的道:「看來夫人與主人一樣,都是思緒敏捷之人,否則是不會如此之快就明白其中玄機的。」 乍然聽到鬼妖口中的夫人二字,易寒風與沈冰霜俱都禁不住瞬間紅透了臉面,易寒風輕咳一聲道:「無愧,你休要胡亂稱呼。」說著,手指沈冰霜介紹道:「她是我九姐沈冰霜,而並非你口中的夫人來著。」 鬼妖撓頭一笑,赧然道:「沈姑娘這般清麗脫俗,我還以為她就是萱兒姑娘來著。」沈冰霜啞然道:「你也不想想,就我這點修為,怎麼可能會是靈姑娘呢?」 聽聞沈冰霜說的在理,鬼妖甚感汗顏的道:「沈姑娘說的也是,都怪我行無愧太笨了。」話一說完,隨即眼珠一轉,滿臉疑惑的望向易寒風道:「主人,那萱兒姑娘她怎麼沒跟你在一起呢?」易寒風微笑道:「萱兒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鬼妖聞言一怔,囁嚅道:「都怪我多嘴,才會觸動了主人的心傷。」易寒風不以為怪的道:「不知者不罪,你無須自責便是。」 當鬼妖詢問起靈萱兒之時,易寒風臉上所流露出來的唯有追憶的恬淡笑容,再無絲毫半點的黯然憂傷,由此沈冰霜方才真正相信,易寒風已經徹底走出了感情陰影,而有關這一結果,正是沈冰霜在先前跟易寒風打賭之時,早於心底裡暗自盤算好,欲借易寒風賭輸的機會來詢問的答案。 自易寒風臉上得到了自己欲知之事的答案,沈冰霜淡然道:「鬼妖,你先在這裡稍等一會兒,我跟十弟去去就來。」說罷,接起易寒風就往密林深處一掠,直來到一處極為隱秘的地方後,方才陡然落定了身形,趁易寒風一臉茫然模樣的望著她之時,秀眸中慌亂神色一閃,接著迅速踮起腳尖,猶如蜻蜓點水般飛快的親吻了易寒風的嘴唇一下,玉頰緋紅的輕聲低語道:「這是我欠你的賭約之吻。」 話一說完,沈冰霜立時嬌軀一晃的消失了蹤影,頓時只留下有些癡楞的易寒風呆站於原地,完全一副不知所動的樣子。 第一百一十章 守株待兔 數日之後,易寒風及沈冰霜連同鬼妖一起出現在了金族範圍之地的邊陲處,易寒風環眼一掃週遭荒野山林,直指東南方向的一處山峰道:「九姐,那座山峰高達萬刃有餘,我們若登立於山頂的話,必可將金族的大致動靜盡收眼底,只要金友亮一離開金族,我們就可以及時掌握他的蹤跡了。」 沈冰霜秀眸一凝的打量了萬仞山峰一眼,輕點螓首道:「那我們就暫於此峰頂之上等候數日,一旦等到我煉化掉金玉靈芝,倘若金友亮還不曾因事而離開金族範圍之地半步的話,我們再直接潛伏進去動手不遲。」 鬼妖目光一掃的望了易寒風及沈冰霜一眼,提議道:「主人、九姑娘,不如就讓我先行單獨潛入金族村落,看看是否能夠趕在你們動手之前取得金友亮的首級,如此一來,只要事情進展順利的話,也好免得你們再以身犯險。」 沈冰霜秀眸一轉的斜睨向鬼妖,毫不贊同的道:「你可要清楚這金族村落中,比你修為高深的人可不止一兩個,所以還是等到我煉化掉金玉靈芝後,再一起潛入進去,這樣大家相互之間有個照應會比較好。」 說出這句話後,沈冰霜略作停頓了一下,面冷心熱的道:「還有日後你直接稱呼寒風作公子就行了,不要憑空將自己的身份降低了一等。」鬼妖訕笑道:「我是主人的奴僕,身份本就理應低上主人一等。」易寒風微笑道:「你就按九姐的意思,往後只管稱呼我為公子就是了,還有你要記住一點,你我之間雖為僕主關係,但我卻不會將你當成僕人看待,也不會讓你單獨以身犯險的。」 聽了沈冰霜與易寒風的一番話語,鬼妖心中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溫暖情緒,咧嘴一笑道:「嘿嘿,原來人與人之間的相互關懷,竟是這般的溫馨舒適。」說著,一臉至誠的望著易寒風及沈冰霜道:「公子、九姑娘,謝謝你們讓我體會到了做人的樂趣。」 話一說完,猶如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忙向易寒風道:「公子,要不趁著九姑娘煉化金玉靈芝的這幾日,你也趕快將溫照新給吞噬掉吧,至於金友亮,只要他一旦步出金族的範圍之地,無論其身邊有什麼樣的高手保護,以我的修為及凌駕於怨靈幽鬼與邪妖之上的隱匿天賦,亦足可猝然出手取其項上人頭了。」沈冰霜一驚的道:「鬼妖,那溫照新不是早逃走了嗎?他又怎麼會落到你手裡的?」 鬼妖望了易寒風一眼,見其一臉的微笑模樣後,方才目光一轉的朝著沈冰霜解釋道:「公子早交代過我,像溫照新這種偽君子,根本沒有半點姑息其性命的必要,所以在我佯裝逃走之時,其實是趕去追拿溫照新了。」說罷,右手一抖,便見溫照新在一團青綠色元流的包裹之下,一閃的自其袖袍中拋飛出來,隨即施施然的漂浮在距離地面丈許的半空當中。 瞥望了昏迷於青綠色元流光幕中的溫照新一眼,易寒風不動聲色的抖手打出一片血紅元流光幕,霎時就將其席捲到了袖袍裡,再又手掌一翻的取出一塊元力玉簡遞給鬼妖,微然一笑的道:「無愧,這其中有我在跟金半山決鬥的過程中,探知其記憶而仿繪出來的畫像,你一定要緊記住其容貌特徵,再者如果金友亮於我吞噬的期間步出金族範圍之地的話,你跟九姐千萬莫要輕舉妄動,你只管暗中緊綴其行,直待我吞噬完畢之後,我跟九姐再行聯絡你一起動手不遲。」 聽聞到易寒風後面的話,沈冰霜若有所思的道:「你至少需要二十餘日的時間,方才能夠完成吞噬,而這段時日,已經足夠金友亮外出往返一次了,所以我跟鬼妖必須審時度勢而行,未必就能夠等到你吞噬完成再出手的。」 易寒風瞥望了鬼妖一眼,搖頭苦笑的道:「我在吞噬仇空明的時候,本來只用了五日的時間,奈何卻被鬼妖困在了他身體裡足足十五日,所以九姐不必多慮,我很快就會完成吞噬的。」沈冰霜輕抿朱唇道:「既然這樣,那我跟鬼妖就先到峰頂上去,你則抓緊時間趕快進行吞噬。」 沈冰霜話一說完,螓首一撇的招呼了鬼妖一聲,便率先騰身掠起,頓化成一道流光直向萬仞峰頂激射而去,而鬼妖則目光一轉的望向易寒風,問聲道:「公子,你是否還有什麼吩咐?」易寒風正色道:「這裡可是金族的邊陲之地,在我進行吞噬的期間,你一定要替我確保九姐的安危,千萬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自易寒風的神色及言語來看,鬼妖心知沈冰霜在易寒風的心目中一定佔有很大份量,由此半點也不敢怠慢的道:「公子儘管放心,只要無愧的性命尚在,都會確保九姑娘毫髮無損的。」易寒風點頭道:「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鬼妖應聲道:「多謝公子關心。」說罷,身形一動之下,瞬間化作一道青綠色光芒直追沈冰霜掠去。 六日的時間很快過去,易寒風臉含微笑的自一道岩石後面轉出身形來,喃喃自語的道:「自從發生第一次蛻變之後,雖然修為的提升實在緩慢了一些,但總算如預期的一般,成功進階到玄悟中期了。」言訖,易寒風又是一陣欣喜,方才目光一投的望向萬仞山峰峰頂,再又頓化作一道迅如閃電的血色流光沖天而起。 易寒風身上血紅光芒一斂的落定在峰頂之上,衝著轉眼過來望向自己的沈冰霜及鬼妖輕微一笑後,目光一斂的睇看著沈冰霜道:「九姐,你這般悠閒的站在這裡俯瞰風景,想來早已將金玉靈芝給煉化掉了吧?」沈冰霜淡然道:「兩日之前我就已經煉化完畢了。」 兩人正自說話間,原本坐在一塊巨大岩石之上的鬼妖突然蹦跳起身來,一臉驚喜模樣的直指山麓下的西北方向道:「公子、九姑娘,你們快看那一行三人中最左邊之人,其不正是我們想要暗殺的金友亮嗎?」 易寒風及沈冰霜聞言,俱都心中一跳,忙不迭流轉目光,直循著鬼妖所指的方向看去,接著沈冰霜面色一喜,冷然一笑的道:「這廝出來的正是時候。」說著,轉臉望向鬼妖道:「鬼妖,我若用元識對金友亮身旁的兩人進行探知的話,很有可能會讓他們感應到我等的存在,所以還是由你以怨念之氣來感應另外兩人的修為境界為好。」 鬼妖略一點頭應聲後,體內頓時散發出一股青綠色的怨念之氣,並一閃的消散在空際當中。 片刻功夫過去,鬼妖臉上的神色一緩,輕笑道:「一個衍生一階後期巔峰,另一個衍生五階後期,對付起來雖然會有些難度,但我們還是勉強能夠吃得定他們的。」易寒風沉吟道:「我們先遙遙綴跟在他們身後,等遠離了金族邊陲之地再行動手,到時鬼妖負責對付衍生五階後期之人,而我則設法纏住那個衍生一階後期巔峰者,至於九姐,則抓緊時間以最快的速度斬下金友亮的首級,接著與我聯手一起,合力重傷敵手,好讓我將其收禁以作吞噬之用。」 沈冰霜聽聞易寒風說到這裡,緊咬的朱唇一鬆,接聲道:「如此一來,只要我們二人一旦騰出手來,便可速速支援於鬼妖。」說罷,秀眸一閃的望向易寒風,擔心的道:「雖然這是最有效的可行之法,但十弟你卻難免會落入相當危險的境地,倘若我稍有支援不及的話,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 易寒風輕鬆一笑,滿不在乎的道:「如今我對邪妖能力的使用已然極為得心應手了,倘若只是纏住一個衍生一階後期巔峰之人片刻時間的話,想必應該不會命喪當場的。」 眼見易寒風如此自信,沈冰霜嘴唇動了幾下,欲言又止的不再說什麼了,而鬼妖則仍有些放心不下的道:「公子,我看還是由我分化出一具分身來對付那衍生一階後期巔峰之人吧,這樣會比較妥當一些的。」 易寒風臉色一凜,義正詞嚴的道:「不行,因為如今你雖然蛻變成了鬼妖,但體內怨念之氣還尚未精氣化,致使肉身無法達到凝實渾厚的地步,一旦分化了分身,修為便會降低很多,如此一來,面對那衍生五階後期之人,根本就是以卵擊石,所以你不必爭論,事情就按我說的決定了。」 說完此話之後,易寒風目光一凝的俯瞰了金友亮等三人一眼,再又目光一移的投向沈冰霜,疑問道:「九姐,以金友亮等人的行跡來看,你說他們會不會是想趕去木族?」 沈冰霜輕點了一下螓首,柳眉微蹙的尋思道:「自他們落入我們的視線之時起,我就一直在細細觀察他們的行蹤了,應該如你所說不假。」旋即神色一鬆的道:「既然這樣,我們就一邊暗中監視著他們,以防他們行跡有變,一邊再又提前繞抄到狼山,因為狼山不但是方圓數千里毫無人跡的荒野山林,而且還是從金族到木族的必經之地,我們選擇在那裡下手,應該最適合不過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魔狼黑煞 酉時之初,正處陽光由西而斜灑地面之際,易寒風等三人一路留意著金友亮等人的行蹤,一路繞抄前行的來到狼山山麓下,易寒風仰頭凝望了狀若百丈巨狼蹬足欲撲的龐大山峰一眼,笑聲道:「想不到就連近眼觀看都如此的栩栩如生,這狼山果然名不虛傳。」鬼妖一笑的接口道:「相傳這狼山之中,乃鎮壓著一隻修為不下元變後期巔峰的上古魔狼,而狼山之名也主要是由此得來的,只是不知道這傳聞是否當真屬實。」 鬼妖說出這一句話後,沈冰霜美眸一閃,略感訝異的道:「我倒從來沒聽過這樣的傳聞,不過如果傳聞屬實的話,那位能將元變後期巔峰的上古魔狼鎮壓在此之人,想來必定是擁有莫大神通的高手了,否則以上古魔獸的強悍防禦力,根本就不可能將其制服得了的。」 而易寒風則心中一動,轉眼望向鬼妖道:「無愧,根據你的瞭解,這傳聞究竟有幾分真實性?」鬼妖搖頭道:「我也只是略有聽聞罷了,不過我可以利用怨念之氣浸透到山峰當中,仔細感應一番就知道傳聞的真假了。」 易寒風眼瞳中精芒一閃,興致盎然的催促道:「反正現在金友亮等人距離此地尚遠,我們閒著也沒事幹,你就趕緊以怨念之氣感應一下吧。」→文·冇·人·冇·書·冇·屋← 鬼妖點頭應聲後,頓時自體內釋放出一股丈餘長短,逕直約莫尺許粗細的怨念之氣來,並倏然閃射的從山腳處沒入到山峰之中。 須臾過後,鬼妖突然眉頭緊蹙一起,奇怪道:「公子,這座山峰之中好像存在某種強大禁制,我的怨念之氣實在無法透入到山肚中心處。」易寒風稍作沉吟的道:「你將怨念之氣撤回來,讓我以萬惡邪氣來試試看。」說罷,右手輕微翻轉之下,一股猶如繡針般大小的血紅氣流陡然自掌心處浮現出來。 待到鬼妖將隱沒入山峰之中的怨念之氣收回體內,易寒風抖手一拋,血紅氣流瞬間就於眼前化成一股三四寸長短的萬惡邪氣,接著於半空中盤旋了數匝後,倏然化作一道虛影俯射直下,很快就猶如一道流光似的消失在山腳處。 不大一會兒功夫,易寒風眉頭一皺的驚咦道:「連我的虛影分身都被阻擋了下來,想不到竟會有如此強大的禁制。」旋即口中冷哼一聲,意念倏然一動,頓時控制著浸透到山峰中的虛影分身化回繡針般的精氣模樣,再又低喝一聲:「給我破。」 沈冰霜心知易寒風的萬惡邪氣乃是破除封印禁制的最強利器,由此當聽到易寒風的低喝聲時,慌忙阻止道:「十弟,萬萬不可胡來。」易寒風微然一笑的道:「九姐放心,這暗藏於山峰中的禁制,也不知是那位大能者所布,竟然具有自行吸收天地元氣而修補彌合的奇效,我只不過是刺開針眼般大小的孔洞而已,根本不會造成絲毫影響的。」 易寒風話剛說完,頓時神色一凜的詫異道:「傳聞還當真不假,狼山山肚中確實禁錮有一隻丈餘大小,但氣息卻極為強大的黑色上古魔狼。」 就在話音方落之際,易寒風腦海中頓時響起一個陰沉而低啞的聲音:「邪無,你將一具虛影分身浸透到封印中來,不會就只為了看我孤獨的狼狽模樣吧?」 想不到此上古魔狼竟然會認識自己,易寒風略一驚訝過後,雙目微閉間,處身在黑暗山肚中的虛影分身直打量了數丈開外的黑色巨狼片刻,嘿嘿一笑的道:「我看你是誤會了,我不過是一時好奇,才會將虛影分身浸透到封印中來的,實非想要看你的笑話來著。」 在易寒風打量黑色巨狼的同時,黑色巨狼亦是大眼紅芒閃動的細看著易寒風,直到易寒風出聲言語後,方才於雙眼中流露出一絲古怪神態來,隨即龐大身軀一晃的變成一個身材魁梧挺拔,面闊如方的三十餘歲模樣的黑衫男子,再又目光如炬的望定著易寒風,略感訝異的道:「一時好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易寒風兩手一攤,苦笑的道:「因為我對以前的事情完全沒有了記憶,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你被鎮壓在這裡,甚至就連你是誰我都不得而知。」黑衫男子眉頭一皺的道:「那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的?」易寒風如實道:「傳聞這狼山之中鎮壓有一隻元變後期巔峰的上古魔獸,而我今日正好路經此地,一時好奇之下,就順便利用虛影分身來探查一番了。」 黑衫男子臉色一沉,不悅的道:「請注意一下你的言語用詞,因為我早已能夠化形出人類姿態了,所以你應該說狼山中鎮壓有一位元變後期巔峰的上古尊者才對。」 易寒風也不想跟此獠多做無謂的爭辯,於是置之一笑後,直接問出心中疑惑的道:「以你對我所說的第一句話來看,你我之間顯然並不陌生。」說到這裡,望著黑衫男子的目光一亮,眼神瞬間變得極為銳利起來,嘴角含笑的接道:「只是不知你我曾經究竟是敵還是友?」 黑衫男子雙眼一瞇的凝望了易寒風半晌,見其不像是在故意捉弄於自己後,方才緩緩出聲道:「我名叫黑煞,在尚未被龍靈鎮壓在此山當中之前,曾跟你是莫逆之交。」 此話一出,易寒風頓時大笑道:「你就別跟我套近乎了,你要知道如今的我,雖然修為暫不及從前那般強大,但卻有了屬於自身的本性,再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欺騙得了的貨色了。」 黑衫男子聞言一怔,隨即元識一放一收的透過易寒風的虛影分身,霎時神色驟然一變,驚駭莫名的道:「你居然孕育出了人類心臟,莫非你當真強行進入過輪迴隧道不成?」易寒風嘿然一笑的道:「如若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呢?」黑衫男子一臉陰沉的道:「既然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為何又如此肯定你我並非故交呢?」 易寒風聞言雙臂一抬的環抱於胸前,神態悠然的道:「因為當我將虛幻分身浸透到封印中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到你跟龍邪的氣息完全一模一樣了。」說著,雙眼一瞇,似笑非笑的道:「雖然我並不清楚你跟龍邪究竟存在何種牽連,但僅憑這一點,便足夠讓我認定你是我的生死對頭了。」 黑衫男子雙眼中凶光一閃,猙獰而然的道:「我本來是想利用你不記得以前之事的弱點,騙取你的信任而助我逃出這裡的,然而如今看來,你確實不像以前那般容易上當受騙了,既然這樣,你用來幻化虛影分身的這一縷萬惡精氣,我就毫不客氣的收下了。」 話剛出口,黑衫男子右手一抖,登時閃電般打出一片數丈大小的血紅元流光幕,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易寒風的虛影分身瞬間包裹過來,只是易寒風似是早有準備一般,不待血紅元流光幕閃至虛影分身的跟前,立時就控制著虛影分身化作邪氣消散開來,緊接著的下一刻,一股繡針般大小的血紅精氣頓於石壁邊緣處詭異浮現而出,並一閃的急速沒入了石壁之中。 眼見如此一幕,黑衫男子意念一動的收回了血紅元流光幕,袖袍一揮的冷哼道:「老早就做好了控制分身及時逃走的打算,看來我還當真低估你邪無了。」 然而就在黑衫人話語一落的同時,處身山肚之外的易寒風陡然雙眼一睜,隨即瞥看了靜靜浮定在右手掌心中的細小血紅精氣一眼,並手掌一翻的使之沒入身體後,一臉冷然的輕哼道:「就算只是我一縷微不足道的精氣,也並非你輕易就能夠得到手的東西。」 聽到易寒風微帶慍怒的言語,沈冰霜與鬼妖愕然對望了一眼後,鬼妖難以置信的道:「公子,難道那上古魔狼還打算吞噬你的虛影分身不成?那它也太不自量力了吧!要知萬惡精氣,可不是憑借高深修為就能夠吞噬得了的。」 話一說完,鬼妖似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突然驚呼道:「莫非它意欲吸收萬惡精氣來進死蛻變?」旋又神色一變的顧自搖頭道:「但是這根本不可能啊,畢竟除了怨靈幽鬼之外,再沒有任何能夠吸收萬惡精氣的存在了。」 易寒風目光一投的望向鬼妖,一臉古怪表情的道:「你不會連龍邪這個人都不知道吧?」 此言一出,鬼妖眼中陡然閃過一絲莫名的驚懼之意,苦笑而然的道:「龍邪可是僅次於公子你的特殊存在,我又怎會不知此人呢,只不過早在千餘年前的時候,他就已經跟龍靈兩敗俱傷而亡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將其排除在能夠吸收萬惡精氣的行列之外。」 易寒風緊抿著嘴唇,臉色陰晴不定了好半晌後,方才說出直讓鬼妖與沈冰霜大感驚駭莫名的話語來:「我在這只上古魔狼的身上,能夠清晰的感應到一股與龍邪毫無二致的生命氣息,因此我敢肯定,其必定跟龍邪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莫大牽連。」 說到這裡,易寒風倏一抬眼望向鬼妖,言語突兀的詢問道:「無愧,你不是早在三千多年前就已經孕生靈智了麼,那不知你曾經可否聽說過黑煞這一號人物?」 第一百一十二章 玉女動情 易寒風詢問的話語一出,眼見鬼妖與沈冰霜皆露出了一臉的茫然表情,明顯是從未聽說過有關黑煞之名的樣子,於是輕咳一聲,話鋒一轉的道:「既然毫無頭緒,那此事不提也罷,只管等到我修為大成之時,再來對付此獠不遲,而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刺殺金友亮一事。」 話音一落,鬼妖突然嘿嘿一笑的道:「說曹操,曹操到。」說著,神色一凝的望向易寒風及沈冰霜,接聲道:「公子、九姑娘,金友亮等人已經來到了三百里之外的地方,行速可是相當的快,我們得趕緊隱匿好身形才是。」 沈冰霜與易寒風立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接著三人迅速對望一眼,相互會意的輕點一下頭之後,同時身形倏一模糊的就於原地瞬間消失了蹤影。 約莫過去了半盞茶功夫的時間,三道激射的身影陡一停頓之下,立時顯現出三位身穿月白色長袍,年紀看似俱都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子來,其中兩名負手而立,猶似泥塑木雕一般,極為普通的臉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來。 至於另外一位則恰恰相反,自方一落定身形的時候,嘴角處就一直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淡淡笑意,很容易給人一種儒雅正派的溫和感覺,但其雙眼中不時流露出來的一縷精芒,卻充滿了奸詐陰狠的濃郁味道,顯然是一個口蜜腹劍的難纏角色,而此人正是易寒風經由探知金半山記憶之後,所確定的暗殺目標金友亮。 三人甫一落定身形,金友亮便目光一抬的仰望著狼山,大出藏身暗處的易寒風等三人意料的道:「太上九長老,你真能夠如此篤定,等你的馭魔之術大成之時,便能夠透過封印而將黑煞召喚出來嗎?」 金友亮此話一出,立身其右側的那位衍生五階後期之人輕點了一下頭,絲毫表情也沒有的道:「想要將黑煞召喚出乾坤結界,並不如何困難,但黑煞實非一般的上古魔獸,根本不是馭魔之術所能控制得了的存在,一旦將其召喚出來,我怕到時連我們金族也會遭到他的荼毒。」金友亮面色一凝的沉吟道:「這黑煞究竟跟龍邪存在有何種干係,難道就當真沒有人知道其中的秘密嗎?」 被金友亮稱作太上九長老的中年男子,其臉上露出一絲僵硬的苦笑,歎息道:「自古至今,能夠知道龍邪與黑煞之間究竟有何關係的人,恐怕唯有龍靈一個,而龍靈一死,這個秘密自然就石沉大海,再沒有知曉的人存在了。」金友亮眼珠一轉的低頭沉吟道:「我們還是先到木族辦事要緊,等返回這裡之時,太上九長老再利用馭魔之術相助於我,讓我與黑煞溝通一番。」 早在金友亮三人方才現身之實際,易寒風等三人本就打算立即動手了,只是當易寒風陡一聽聞金友亮提及到黑煞,急忙傳音給沈冰霜及鬼妖,讓他二人暫緩了動手之意,而如今眼見金友亮等人對黑煞與龍邪之間的關係,亦是毫無所知的樣子,易寒風心中頓感失望之餘,隨即暗自冷哼一聲,再不遲疑的給鬼妖及沈冰霜傳音道:「九姐、無愧,按照先前的計劃,我們同時鎖定各自的目標立即動手。」 頃刻間,只見一片不住散發著殺戮氣息的血紅邪氣,以及一陣慘綠陰森的怨念之氣,陡然毫無徵兆的自金友亮等人頭頂處的參天古樹上一撲而下,瞬間就分別將立身在金友亮左右兩邊的中年男子給包裹起來,並光芒一閃的同時消散不見。 眼見如此詭異的一幕,金友亮神色一驚,心知大事不妙,遂意念一動間,身形於原地倏一模糊之下,霎時就徹底消失了蹤影,很顯然是動用了金屬性肉身的天賦匿逃之術。 數吸之後,虛空中突然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然而慘嚎聲只響了一半,立時就詭異之極的戛然而止了,僅餘下前半聲慘嚎之音於山峰間縈繞迴旋的同時,一具無頭屍體陡然自數十丈之高的半空浮現出來,並急速墜落到地面上,接著只見先前響起慘嚎聲音的虛空之處,一陣金色靈光略一波動後,瞬間顯現出沈冰霜的曼妙身影來。 沈冰霜美眸一掃,正欲朝著身前的斜下方激射而去之時,其目光鎖定之處的虛空突然激盪起一陣劇烈的波紋漣漪,然而不待波紋漣漪完全蕩漾開來,剎那間就有一道身影自波紋漣漪的中心處陡然倒射出來,只是一個模糊之下,便激飛出近百丈遠的距離,硬生生撞斷了十餘棵徑直足有三尺粗細的參天古樹,俱都沒有絲毫停緩的樣子。 然而與此同時,波紋漣漪的中心處頓時四散的迸射出無邊血紅邪氣,只是這些血紅邪氣倏一消散,便又於虛空中詭異之極的迅速凝聚一起,隨即化為一道尺許模樣的細長血紅氣流,一閃的緊追上那股倒射飛出的身影,並瞬間沒入了其身體當中。 沈冰霜早已料到那股倒飛而出的身影必定是易寒風,但由於芳心好不驚慌錯亂,一時之間竟忘了出手接下易寒風倒射的身形。 直到自始至終沒有見到那位衍生一階之人的身影後,方才暗叫一聲不好,登時自惶楞中驚覺過來,隨即身形一動的瞬間消失了蹤影。 下一刻,重重摔落在地面上的易寒風,其根本尚未來得及以重組的方式恢復傷勢,只見眼前金色靈光一閃,一道中年男子身影立時浮現而出,手中長劍一遞之下,便深深刺入了他的心臟。 而隨之落身在易寒風左側的沈冰霜,在目睹了如此一幕之後,靈動如水的美眸中瞬間佈滿了猩紅血絲,猶如發瘋似的吼叫出聲的同時,手中長劍光芒一閃,頓時朝著中年男子的頸項揮斬過去。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右手中刺入易寒風心臟的長劍不動,左手一抬的閃電般屈指成爪,指尖元力光芒一閃之下,逕直迎將著沈冰霜揮斬而來的長劍抓去,只是就在他左手即將觸及沈冰霜長劍的剎那間,忽然察覺到六股異樣元力,竟瞬間透過右手中的元劍侵入了身體裡,隨即頓有一股麻木的僵硬感覺急速自體內蔓延開來,致使身體猶如冰凍了一般,根本無法動彈分毫的樣子。 這一驚覺直令中年男子心中好不駭然,慌忙念頭一動的將渾身元力運轉開來,意欲將侵入體內的六股異樣元力強行震散出體外,以解身體的僵硬麻木之感。 只是中年男子方才開始運轉體內元力,打算朝著六股異樣元力狠狠撞擊而去的時候,沈冰霜的長劍業已削斷了他的左手五指,接著再無阻攔的情況下,勢如破竹般將他的頭顱斬飛到了數丈高的半空中。 沈冰霜看也不看倒落在地面上的無頭屍體一眼,倏一收回手中元劍,立時就撲跪在地上緊摟住易寒風,淚水潸然的急聲關切道:「十弟,是不是感到很疼痛,我身上帶有上好的療傷靈草,只要你吞服下之後,應該很快就沒事了。」說著,迅速騰出一隻玉手來,手掌倏一翻轉之下,頓有十餘種散發著淡淡清香的靈草藥物,驀然一閃的懸浮在玉掌之上。 注視著方寸大亂,神色甚為惶急的沈冰霜,易寒風吃力的道:「九姐,先前在迷霧結界中的時候,我承受了被你適才所斬殺的那傢伙傾力一擊,精氣著實破滅了不少,眼下根本沒有以再生能力來恢復傷勢的能耐,再者單靠靈草藥物是無法恢復破損心臟的,所以唯有盡快通過吞噬來增加體內精氣,否則不出半盞茶功夫的時間,我就會徹底破滅而亡了。」 沈冰霜聞言芳心大急,欲哭無淚的道:「時間如此倉促,根本不可能來得及尋找吞噬對象的。」 易寒風艱難的苦笑一下,氣若游絲的道:「九姐你趕緊去支援鬼妖,或許還能趕在半盞茶工夫之內制服那位金族的太上九長老,如此一來,我就有了活命的機會了。」 沈冰霜心急如焚之下,慘白著玉容道:「那金族的太上九長老可是衍生五階後期存在,我修為與之相差太大,所以就算加入戰圈當中,亦起不到絲毫的作用,沒準還會連累了鬼妖。」說罷,秀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光芒,一咬朱唇的道:「十弟,你就把我當做吞噬的對象吧!」 陡聞沈冰霜此言,易寒風內心深感震撼,神色一怔的道:「九姐,你為什麼會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救我?難道就因為我們同為暗月的兄弟姐妹嗎?」沈冰霜含淚的注視著易寒風道:「如果換做你是其他兄弟姐妹的話,雖然我也會如此作為,但卻僅僅因為情誼羈絆。」 說到這裡,沈冰霜歡顏一笑,毫無半點嬌羞之態的繼續言語道:「十弟你知道嗎,數日前我之所以會答應跟你以吻為賭注,那是因為你是第一個令我心動的男人,所以無論你是否會跟我在一起,我都只想把自己的第一次親吻奉獻給你,而且再不會去親吻第二個男人了。」 傾訴出自己的情意之後,沈冰霜頓覺異常輕鬆起來,隨即一抹臉上淚水的嫣然道:「十弟,這下你應該明白,我是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的,所以你就別再磨磨蹭蹭了,趕緊進行吞噬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借勢捏造 凝望著沈冰霜晶瑩如玉的秀美面龐,易寒風緩緩抬起右手,輕撫上伊人臉頰,悠悠然替其拭去那濕潤未干的淚痕後,臉上蕩漾起一絲知足的笑容,動情的道:「九姐,你是除了萱兒之外,真正使我願意用心去愛的人,你要好好的活著,替我多多照顧一下熒山。」 沈冰霜眼見易寒風的身體已然變成了透明的血紅之色,而且隨著每一分光陰的流逝,透明的身軀就愈發顯得朦朧虛幻起來,不由惶急欲哭的道:「十弟,你趕快將我吞噬掉,否則你就將要沒命了。」 易寒風暗自拚命的運轉融生之力,以此緩解精氣破滅消失的速度之餘,猶如尋常裡輕聲言談一般,平靜而然的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對你進行吞噬的。」 沈冰霜心知勸說無用,左手陡然一握之下,立時就將元劍釋放了出來,隨即直往細滑水嫩的玉頸上一架,緊咬朱唇的冷然道:「你如果不肯對我進行吞噬,我就即刻自刎當場。」話一說完,臉上的決然神色瞬間冰消瓦解,眸光一亮的大喜出聲道:「十弟,你的身體有了恢復凝實的跡象了!」 易寒風一臉驚疑模樣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果然如同沈冰霜所說的一般,原本已經變得透明如水的軀體,不知何時竟然凝實渾厚了很多,不由神色一喜,腦中念頭電轉的尋思道:「難道會是自己拚命運轉融生之力的緣故。」 心中如此想來,易寒風一邊仍然拚命的運轉融生之力,一邊轉眼四處環視,在並未見到任何奇異之後,再又眼皮一抬的仰頭直向天空望去,頓時只見頭頂上方的天地元氣,似是受到了一股無形力量所牽引一般,竟形成了一個偌大的螺旋漩渦。 易寒風深感疑惑之餘,勉強將些許元力於雙目中運轉開來,視線一凝的細看之下,陡然發現漩渦的最底端處,竟有無數條細如髮絲,但卻精純之極的天地元氣氣流傾瀉而出,並緩緩的垂流到自己渾身各處,隨即盡數沒入了身體裡。 當初易寒風在與守邪者靈火等人一戰而逃入蠻荒古域之時,所受傷勢雖然遠比不上這次一般嚴重到危及性命的地步,但曾經也拚命運轉過融生之力來凝固精氣不散,然而卻未曾出現眼前這樣詭異的一幕,由此易寒風忙將腦海中的元識散佈到體內渾身各處,迅速對自身體內的情況仔細作了一番感應。 不大一會工夫,易寒風很快就察覺到那些隱沒入體內的精純天地元氣氣流,其在融生之力的運轉之下,竟被徹底轉化成了自身的萬惡精氣,即便轉化的速度可說是緩慢到了極點,但卻足以令易寒風欣喜若狂了,不禁露出一臉的難以自禁喜悅神態,喃喃道:「經過第一次蛻變之後,雖然早已發覺融生之力變強大了很多,但卻萬沒料到居然會達到能夠直接融生天地元氣的驚人地步。」 低聲的話語方一出口,易寒風便急忙遏制住心中的狂喜,直衝著將目光緊盯住頭頂上空的天地元氣漩渦,露出滿臉訝異神色的沈冰霜道:「九姐,你不用在看了,這些天地元氣是受我吞噬之力的影響,方才出現此等異象的。」 沈冰霜聞之憬然,陡一回過神來,立時就將元力運轉於雙目中,略一察看出所以然之後,禁不住瞪大烏黑鳳眼望定了易寒風半晌,方才眼皮一眨,滿臉歡喜的催促道:「十弟,你趕緊急速運轉吞噬之力,盡情的吞噬天地元氣即可,我會一直在身旁守護好你的。」說罷,極其輕柔的將易寒風扶坐起身來。 易寒風盤身坐好後,雙目微閉之下,身體陡然化成一片急速旋轉的血紅氣流漩渦,頓時牽引著半空中的天地元氣漩渦也旋轉得更加急速起來。 眼見易寒風驟然間化成了血色氣流漩渦,沈冰霜臉上神色一驚,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模樣,隨即半蹲的身形動也不動一下,只管眼神專注的凝望著血紅氣流漩渦。 將近一個時辰過去,只見血紅氣流漩渦驟然停止了旋轉,接著迅速凝聚一起,略一拉伸變形後,瞬間就化成了易寒風的模樣來。 打量著身體雖然恢復如初,但氣息卻絲毫沒有好轉的易寒風,沈冰霜黛眉一緊的驚急道:「十弟,你的身體都已經恢復如初了,怎麼氣息卻仍然如此孱弱呢?」 易寒風微然一笑,解釋道:「因為我們還得趕著支援於鬼妖,所以在適才吞噬天地元氣的時候,我刻意將其盡數轉化成精氣來凝實肉身,並未來得及補充那些隨著精氣的破滅而消失的精血,跌落的修為自然也就無法得到恢復了。」 沈冰霜聞言,心中擔憂之意稍減,再不遲疑的催促道:「那我們就按照原先計劃,由你利用邪妖的控元之術來賦予我暫短的邪妖能力,操縱著我跟鬼妖聯手對敵。」易寒風道:「對於控元之術來說,施術者修為的高低,會直接影響到被操縱之人的速度及攻擊力的增幅效果,所以你先等一會兒,待我恢復修為後,我們再去支援鬼妖。」 話一說完,易寒風雙眼一轉,目光一投的望定右邊不遠處的那具無頭屍體,右手一抬之下,一股血紅元流倏然自掌心處迸射出來,並一散的化作一個小型的元流漩渦,直對著無頭屍體就是一陣飛速的旋轉。 而在沈冰霜不明所以的目光注視下,只見無數米粒般大小的精血液滴,突然自無頭屍體中瞬間浮現而出,接著一閃的盡數朝著元流漩渦的源頭沒入了易寒風的掌心中。 將元流漩渦自掌心處收斂到體內之後,易寒風再次拚命將融生之力運轉開來,不出盞茶工夫的時間,便將那些吸入體內的精血給徹底轉化成了自身精血,由此原本極為孱弱的氣息,亦得以恢復了正常。 易寒風手腳一動的站起身來,隨即連同沈冰霜一起掠身來到先前隱匿身形的參天古樹下,沈冰霜美眸中光芒一閃,很快就鎖定了東南方向的一處數十丈高的虛空,黛眉輕蹙的道:「十弟,這須彌幻霧陣既然是你教鬼妖利用怨念之氣所佈置出來的,那你應該知道進入之法吧?」易寒風淡然一笑的道:「須彌幻霧陣可說是跟佈置者渾若一體的存在,而鬼妖對我們又沒有任何的排斥意念,我們自然能夠隨意進出他所佈置的須彌幻霧陣了。」 然而易寒風話剛出口,沈冰霜目光鎖定的虛空處突然直直向下的迸射出一道身影來,隨之就有另一道身影自激盪四散的怨念之氣中激射而出,手中長劍更是光芒閃動的劃出一道筆直線條,猶如跗骨之蛆般緊追那道墜落的身影急刺而去。 眼見如此一幕,易寒風與沈冰霜皆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不好,隨即易寒風慌忙意念一動,隨即只見那道墜落的身影頓於半空當中倏一模糊的同時,瞬間就出現在了易寒風及沈冰霜跟前,至於另一道身影,其陡見攻擊目甚是標詭異之極的失去蹤影后,身形一個翻轉之下,便施施然的浮立於虛空中,再又目光一掃搜尋一番,當看到地面上的兩具無頭屍體時,雙眼一瞇之下,陡然冷光泛然的望向了易寒風等三人。 注視著跟前臉色略顯蒼白的鬼妖,易寒風及沈冰霜同時將元識一放一收,知其並無大礙之後,兩人皆暗舒了一口氣。 稍微平復了體內翻騰的氣息,鬼妖撇頭斜睨了浮定在二三十丈開外的虛空中,臉上神色陰沉之極的中年男子一眼,苦笑而然的道:「公子、九姑娘,想不到這傢伙竟然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元變初期高手,若非直到剛才的時候,他方才發現破除須彌幻霧陣之法的話,我也無法纏住他如此之久的。」 聽聞鬼妖如此說來,易寒風與沈冰霜禁不住相視的苦笑了一下,易寒風直指將近兩百餘丈之處的那具無頭屍體道:「那傢伙也是利用特殊手法壓制了修為,而且其只是片刻功夫的時間,便看出了須彌幻霧陣的破解之道,使得我差點就喪命在他的手裡了。」 聽到易寒風這句話,中年男子陰鬱的臉面上閃過一絲不屑神色,毫不相信的道:「就憑你們兩個,居然也敢說能夠殺死身為衍生五階初期的金不才,真是可笑之極。」 易寒風神態從容的望著中年男子,呵呵一笑的道:「你說得對,殺死他們兩個的確實另有其人,只是那黑衣蒙面人已經離去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了,不過以你的修為,只要直往正東方向追趕而去的話,或許還可以尋到他的蹤跡。」 中年男子略一低頭,神色陰晴不定的不知在想些什麼,直至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抬眼望定易寒風及沈冰霜,不急不緩的道:「以你們兩人的修為,我可以無條件的相信你們,金不才絕對不是你們殺死的。」 將話語說到這裡,中年男子突然目光一凝的籠罩在沈冰霜一人身上,聲音一沉的道:「但想要擊殺只是神悟後期巔峰的金友亮,對於姑娘你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就能夠辦到的事情,所以如果你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讓我相信金友亮並非死於你之手的話,就算撇著那黑衣蒙面人不去追趕,任由其逃之夭夭,我也要將你們兩人及這一隻鬼妖置之於死地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狼前虎後 當聽到置疑的話語後,沈冰霜略微一怔,方欲尋思著如何用言語來欺瞞中年男子時,腦中突然響起易寒風的聲音:「九姐,你只管設法禁錮好金友亮的首級,莫要讓這金族太上九長老探查到絲毫端倪跡象,至於遮掩之事,就交給我來與他周旋好了。」此言方於沈冰霜腦海中響過,沈冰霜便螓首一撇的斜睨了易寒風一眼,眸光中淡定而然的自信神態。 不露痕跡的對視了沈冰霜一眼,易寒風心知沈冰霜必有隔絕元識的強大手段後,從容一笑的衝著中年男子道:「其實我們之所會攔路襲擊你等三人,目的只在制服你們,好讓鬼妖吞食你們來增進修為的。」說著,臉面一轉的瞥望了沈冰霜一眼,方才又將目光落回到中年男子身上,繼續道:「而以我九姐衍生一階後期的實力,想要收禁你那位神悟後期修為的朋友,你也知道並非是何難事,試問我們又怎會將之殺害,致使我們白忙活一場呢?」 金族太上九長老凝目緊盯了易寒風半晌,略有動容的道:「你們真的只是想制服我等三人那麼簡單?」 易寒風神色不動,十分鎮定的道:「在這弱肉強食,以實力為尊的世道中,想要很好的生存下去,就必須得擁有強大過人的保命手段,而我與九姐最主要的憑仗就是鬼妖,既然鬼妖只要通過吞食其他生命,便可迅速提升修為,我跟九姐自然竭盡全力助他尋找獵物的。」 說到這裡,易寒風搖頭苦笑了一下,大有無奈之意的歎息道:「只是我們萬料不到,你們竟會故意以特殊手法壓制了修為,如果不是那位半路裡突然殺將出來的黑衣蒙面,恐怕我與九姐早就死在那位衍生五階初期的前輩手中了。」 聽聞易寒風說到這裡,金族太上九長老對易寒風憑空捏造之事,業已沒有了多少置疑之意,方才嘴唇一動的欲要出聲言語,便見易寒風呵呵一笑,很是識趣的道:「剛才是小子對前輩說了謊話,其實黑衣蒙面在取下那位神悟後期之人的首級後,便迅速朝著西北方向激射而去了。」說著,抬手隨意指點了一下,努嘴道:「喏,就是那個方向了。」 金族太上九長老腦袋一轉,方才順著易寒風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臉色立時就變得鐵青起來,禁不住怒哼一聲,喃喃低聲道:「土族早已跟火族沆瀣一氣,難怪會暗中對金友亮下手了。」 嘀咕完口中話語,金族太上九長老撇回了腦袋,眼中冷光一閃的望定著易寒風,面無表情的沉聲道:「小子,你既然是具有混沌體質之人,那你應該就是龍靈族的叛逃者易寒風了,我會牢牢記住你的,因為如果讓我發現你適才所言不盡不實的話,我定要天涯海角的追殺於你,直到取下你的項上人頭為止。」 易寒風聞言心中一驚,但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異樣神態來,撫掌微笑道:「我易寒風是不會傻到與前輩這樣的高手為敵的,所以前輩只管放心去追那黑衣蒙面即可。」金族太上九長老神色一緩的道:「看在你如此識趣的份上,我便不再追究你們冒然出手襲擊我等一事。」話一說完,登時化作一道流光,直朝著易寒風所指的方向激射了去。 目視著中年男子於空際中消失不見了身影,易寒風等三人紛紛長吁一口氣,沈冰霜出言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須得速速離開為好。」 沈冰霜這一句話方才出口,西南方向百丈開外的虛空中突然響起一股冷笑聲音:「嘿嘿,好狡猾的娃兒,分明是你們殺死金不才與金友亮兩人的,然而卻在三言兩語之下,就將整件事情栽贓嫁禍到我們土族的頭上了,若是不把這筆帳理算清楚,我土一方是絕對不會讓你們離開此地的。」 此話語一出,易寒風及沈冰霜目光一凝,立時夾帶著元識直朝聲音傳來的虛空處望過去,而鬼妖則是身形一轉,眼中綠紅光芒大放的略一掃視之下,很快就看到一片隱約有黃色靈光閃動的天地元氣,突然自剛才響起聲音的虛空處一閃,瞬間就來到距離自己三人不到六丈之遙的地面上,不由身形一晃的擋在易寒風及沈冰霜跟前,一邊模樣警惕的死死緊盯著黃色靈光,一邊言語提醒道:「公子、九姑娘,你們要多加小心一些,那土一方已經來到我們跟前不到五丈開外的地方了。」 在利用元識無法感應到土一方的存在後,易寒風及沈冰霜俱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再又聽到鬼妖提醒的言語,心中不由更加惶急起來,隨之易寒風將心一橫,便意欲顯現出邪妖本相雙眼來,畢竟唯有如此,方才能夠看破土一方的蹤影,繼而配合鬼妖保護好沈冰霜。 只是易寒風方才心生此念,尚未來得及顯現出邪妖本相雙眼之際,陡見身前五丈開外的地方黃色靈光一閃,立時就顯現出一位六旬許間,但身板卻十分挺直硬朗的闊面老者來,其眼皮一抬的望定鬼妖那不住閃動著綠紅光芒的妖異雙目,嘿嘿一笑的道:「僅憑衍生五階初期的實力,便能夠看透我元變中期修為之人的土屬性隱匿身法,真不愧是傳聞中凌駕於邪妖與怨靈幽鬼之上的鬼妖來著。」 稍作停頓後,土一方旋即神色一舒,滿不在乎的道:「不過這樣也好,老夫就正大光明的將你們三個擊殺掉,畢竟以我的身份,若是還要憑借天賦隱匿神通來對你們施以暗手的話,確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易寒風臉色陰沉的望著土一方,雙眼微米的道:「這麼說來,你根本沒有放過我等三人性命的意思了?」 土一方目光一斂的緊盯住易寒風,眼中精芒閃動的道:「只要你小子放老實一點,別老想著如同打發金正堂那般來糊弄於我的話,我還是會考慮放你們一條活路的。」易寒風神色陰晴不定的抿嘴道:「你先說說,你究竟想怎樣?」土一方直截了當的道:「你們究竟受何人所指使,才會前來襲擊金正堂等人,並將一切栽贓給我土族的?」 眼見易寒風眼珠一動的露出了一絲尋思模樣,土一方瞥視了沈冰霜一眼,陰鷙一笑的道:「我是親眼看到你身旁的那位姑娘收走金友亮之首級的,所以我奉勸你別拿那些無謂的言語來忽悠我,否則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易寒風聞言頓時暗自一驚,嘴角抽搐的道:「如此說來,自打我三人動手襲擊金正堂等人之時起,你就已經藏身在暗處了?」土一方不悅道:「這好像不關你的事情,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就是了。」易寒風冷哼道:「我不過是隨便問問而已,就算你不說,我知道你早就隱匿在附近了。」 土一方眉頭一皺,不知道心中如何作想,突然話鋒一轉的道:「你不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也可以,只要你肯交出千餘年前你所悟創出來的天殘真經,我即刻調頭就走,絕不會做出半點為難於你們的事情。」 聽到土一方如此言語,易寒風並沒有感到絲毫意外,故作啞然道:「我易寒風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小少年罷了,而你卻說什麼我千餘年前所悟創的天蠶真經,你不覺得此話太可笑了嗎?還好你只是在我等三跟前說說而已,如若不然,定有人罵你是老眼昏花不可。」 土一方毫不理會易寒風拐彎抹角的辱罵之言,反倒露出了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聲平氣和的道:「我說你小子就不要在老夫面前裝蒜了,能夠直接吞噬天地元氣以及精氣化,這就足以證明你是邪無了。」 易寒風兩手一攤的露出無奈表情,苦笑道:「如果你硬要認定我就是邪無,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聽說那天殘真經乃是邪妖的修煉功法,就算你得到了又有何用?」 土一方眼珠急速一轉,奸猾之色一閃即逝的道:「倘若我告訴了你其中的秘密,你是不是就會乖乖的將天殘真經交給我呢?」 易寒風暗罵了一聲老狐狸,旋即露出一臉的輕鬆神態,一口承認道:「你說的不錯,我確實就是邪無,如果你肯將你口中所謂的秘密告訴於我的話,我便將天殘真經送給你。」 土一方聞言雙眼一亮,欣喜若狂的道:「此話當真?」易寒風嘴角一撇的傲然道:「我有邪妖的強大吞噬之力在身,與其將時間浪費在修煉天殘真經之上,倒不如多尋些獵物來吞噬的好,所以天殘真經對我來說,根本毫無用武之地。」 將話語說到這裡,易寒風頓露出一臉的笑意模樣,猶如閒談般的平靜道:「不過卻要你能一語中的替我解除心中困惑才行,否則我就會立時毀掉天殘真經的。」話一出口,瞬間就顯現出邪妖的詭異雙眼來,眨也不眨的注視著土一方的一舉一動。 第一百一十五章 假力於人 自從在暗中見到易寒風以精氣化的狀態吞噬天地元氣的一幕,土一方便確定易寒風就是輪迴之後的邪無無疑,只是事隔千餘年之久,有關其身上的天殘真經是否早已遺失這一點,他實在無從知曉,由此才會一直沒有貿然出手搶奪,而是打算待到摸清事實之後,如果天殘真經當真遺失了的話,他就先將沈冰霜與鬼妖殺死,然後再強行擄走易寒風,以作逼問天殘真經的內容之用,反之倘若天殘真經仍在易寒風身上,他便直接殺人搶奪即可。 心中早已如此盤算好的土一方,其一邊以假言來敷衍易寒風,一邊絞盡腦汁的誆套易寒風,想要盡快確認出天殘真經是否仍在易寒風身上一事,因此易寒風所提出的交易,可說是正中其下懷,於是忙不迭的道:「想讓我替你解除心中困惑也不難,但是你必須得先拿出天殘真經來給我過目一望。」 易寒風點了一下頭,毫無異議的道:「沒問題。」說罷,右手手掌略一翻轉,立時就有一本古老獸皮之書浮現出來,其上鐫有天殘真經四個血紅大字,看似筆走龍蛇,每一畫都十分蒼勁有力之餘,竟隱約透散有絲絲縷縷古老氣息的樣子。 古老獸皮之書方才落入土一方的眼簾,其心中根本沒有生出絲毫半點置疑的念頭,身形陡一模糊之下,瞬間就從原地消失不見了。 然而易寒風似是早有準備一般,土一方的身影倏一消失的同時,其體內的血紅邪氣便驟然間暴湧了出來,光芒一放的就包裹著沈冰霜及鬼妖憑空失去了蹤影。 與此同時,易寒風先前立身的地方,只見一陣黃色靈光一閃即逝,接著立時就顯現出土一方的身影來,其夾帶元識的目光四處一掃,很快就鎖定了頭頂斜上方一處三十餘丈高的虛空,雙眼略一圓睜,大有驚訝之意的道:「居然能在佈置成型前的瞬息之間產生一定距離的移動,此等高明的隱匿陣法倒也十分罕見。」 稍作停頓後,土一方旋即倏然一斂臉上的異樣表情,冷哼一聲道:「不過此種陣法的隱匿深淺,應該是與佈置者的元念強弱成正比的,憑你眼下玄悟中期修為的元念強度,在老夫面前根本就無所遁形,再者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你這陣法必定是根據傳聞中龍靈所創的迷天幻世陣衍變而來的,也就是說每發動一次之後,都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恢復,方才能夠再發動下一次,所以你是不可能利用它來逃之夭夭的,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能龜縮到什麼時候。」 土一方之所以會說出後面的言語,主要在於他對迷天幻世陣的奇妙之處早有耳聞,此陣一旦形成,那麼無論修為多高的人,一旦被禁錮在了其中,只要尋找不到唯一的破解之法,便很難脫身出來,反之針對置身在陣法外面的人來說,雖然只須實力高出於佈置者,便可將之強行轟散掉,但這樣一來,所有置身在陣法中的人,又或者是物事,皆會無一例外的瞬間化為虛無。 正因為如此,土一方才會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一旦易寒風及天殘真經都化作虛無的話,那他就可說是一無所獲了。 而身處在須彌幻霧陣中的易寒風等三人聽到土一方的這番言語後,沈冰霜秀眸一眨,玉手一伸的輕撫上胸脯,長吁一口氣道:「還好只要心域境一過,元力便會產生一定程度的質變,從而導致再沒有了形成元力領域的能力,否則以這土老怪元變中的修為,只怕瞬間就能夠將我等三人給同時抹殺掉了。」 易寒風聞言眉頭一挑,顯然有些意出乎意料的暗自道:「龍靈始祖在臨終前倒是未曾向自己提及過此點,還真想不到竟會有這樣的事情。」 心中如此咕噥了一句後,易寒風臉上的陰鬱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腦袋一撇的望向鬼妖,不容分說的道:「無愧,待會兒我一旦撤除陣法,你立時就佈置須彌幻霧陣,帶著九姐借其瞬間脫出一段距離之後,再直接迅速逃身離去。」 鬼妖及沈冰霜兩人神色一驚,沈冰霜急忙道:「十弟,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我絕對不會棄你離去的。」 目光一投的注視上嘴角微翹,滿臉一副決然樣兒的沈冰霜,易寒風輕柔一笑的道:「九姐,我已經想到對付土一方的萬全之策了,你只管先回雲霧山,好好的等著我回來就可以了。」 沈冰霜朱唇緊咬,毫不猶豫的搖了一下螓首,正欲出聲言語時,易寒風陡然顯現出邪妖的詭異雙眼來,並猝然對沈冰霜的元念進行了攻擊。 如此一來,雖然沈冰霜的修為要比易寒風高上許多,但因為她對易寒風沒有心存絲毫芥蒂的緣故,由此自然毫無半點抵禦易寒風瞳力的能耐,便頓覺精神略一恍惚間,一股異樣元力直竄天靈蓋而入,立時就將她的元念給徹底封印了起來。 慌忙扶住已然暈厥過去的沈冰霜入懷,易寒風低頭深望了猶如沉睡一般緊蹙著黛眉的佳人一眼,抬頭望向鬼妖道:「無愧,我現在以朋友的身份拜託你一件事情,在將九姐送到雲霧山後,如果數日之內不見我回去,你便加入暗月,從此替我守護好九姐及那位名叫亙熒山的少年。」 鬼妖神色一凜,搖頭道:「公子,你待會兒只管帶著九姑娘離開,至於土一方,就算我拼著破滅消失,也會設法將其纏住一段時間,好讓公子你帶著九姑娘安全脫險的。」易寒風微笑道:「無愧,我們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你也應該知道,我是不會讓自己身邊的人白白送死的。」鬼妖肅然道:「自從瞭解到公子你是誠心對待於我之時起,我就已經做好隨時替公子犧牲性命的打算了,所以這一次無論公子說什麼,我都是不會自行離去的,還望公子恕罪。」 易寒風苦笑了一下,無奈的道:「無愧,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目的並不僅僅是逃得性命,而是欲將土一方這個鐵定會洩露我真實身份的人給除掉。」 鬼妖愕然一怔,毫不相信的訕笑道:「公子,我知道你很會忽悠人,不過你就別拿這種不切實際的言語來糊弄我了,你怎麼可能殺得了土一方呢!」 易寒風眼中慧黠光芒一閃,嘿然一笑的道:「只要我能夠以精氣化的狀態,成功將土一方包裹到乾坤結界中,不就可以假借黑煞之手,輕易將其除掉了嗎?」鬼妖雙眼一亮的喜讚道:「公子這招假力於人的手段,實是堪稱絕妙。」易寒風微笑道:「這下你應該明白,我還是有很大機會能夠除掉土一方那老匹夫的,所以你就不必再替我多做擔心了。」 鬼妖心知易寒風憑借能夠看透一切隱匿身法及速度的邪妖雙眼,以及機靈過人的智慧,必可利用手中的天殘真經而使得土一方投鼠忌器,由此一來,自然會有極大的把握令土一方中計而陷入乾坤結界的。 想到這裡,鬼妖稍作遲疑了片刻,突然點頭道:「無愧聽從公子的吩咐就是了,不過公子須得謹慎行事才好。」 易寒風微然一笑,自信而然的道:「我還不想這樣死去,所以我會加倍小心的。」說罷,頓將元識透到陣法外面,凝神仔細感應了一番,直至確定土一方仍站定在自己先前立身的地方,而且也未曾在陣法外面張有任何結界之後,方才右手袖袍一卷的撤除了須彌幻霧陣,隨之只見鬼妖體內的綠色怨念之氣一閃而出,瞬間便攜帶著兩手攙扶之下的沈冰霜消失不見了身影。 眼見土一方雙眼急速一動,正欲打算截殺鬼妖及沈冰霜時,易寒風突然右手一翻,天殘真經立時就在一團血紅元流光幕包裹之下,一閃的浮現在了手掌到當中,詭異雙眼一瞇的冷哼道:「你如果敢有絲毫異動,我立時就將手中的天殘真經給毀掉。」 土一方聞言,慌忙打消了心中念頭,臉面抽搐的怒哼道:「居然敢威脅老夫,你小子的膽子倒是不小。」 易寒風嘴角一揚的拉出一抹冷笑弧度,嗤之以鼻的道:「對於你這種皮裡陽秋,表裡不一的卑鄙小人,別說只是威脅於你,就算辱罵了你又怎樣?」 土一方強壓住心中怒氣,陰沉著臉面威脅道:「以現在氣候未成的你,我若是想要將你置之於死地的話,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所以你最好不要再觸怒於我,否則就算拼著天殘真經不要,我也非得讓你命喪當場不可。」 易寒風嘿嘿一笑,夷然不懼的道:「你別在那裡死鴨子嘴硬了,以你第一眼見到天殘真經之時,臉上所流露出的那種神態來看,你是絕不會捨棄天殘真經不要的。」說著,雙目中狠厲神色一閃,模樣猙獰的道:「反倒是小爺我,只要你當真把我逼急了,我立時就自爆開來,讓你永遠也別想得到天殘真經。」話一說完,右手輕輕一抖,頓時就將天殘真經收入了袖袍中。 第一百一十六章 誘敵深入 易寒風將天殘真經收入袖袍後,詭異雙眼中不住的閃動著瘋狂神色,但臉面上卻是出奇的平靜,根本沒有絲毫半點異樣的波動,好整以暇的望定土一方道:「如果你不相信我會自爆的話,你不妨試試看。」 土一方面色陰晴不定了好一會兒,方才突然嘿嘿一笑的道:「老夫早就聽說過你小子的大名了,當初在你身懷血焰赤火而叛逃出龍靈族之時,只不過是區區一名清悟後期的小小少年,多少覬覦血焰赤火的人當中,無一不是修為比你強大很多的存在,然而最終卻沒有一人得以染指到血焰赤火,由此可知你小子必定奸猾無比。」頓了頓,眼珠一轉的道:「所以你就別在那裡裝腔作勢了,老夫是不可能相信你會當真自爆的。」 易寒風雙眼一瞇,瞬間露出陰冷笑容的同時,頓將融生之力稍作運轉,在絲毫沒有引動天地元氣的情況下,致使體內元力陡然變得十分狂躁起來,似是隨時都會爆破身體迸射而出一般。 倏然感應到易寒風體內紊亂不堪的元力,土一方禁不住面色一驚,慌忙出聲阻止道:「易小友,你先冷靜一下,任何事情我們都可以好好商量的。」 易寒風露出一臉似笑非笑的古怪模樣,字字如句的道:「我易寒風雖然很不想死,但話又說回來,如果在毫無退路的情況下,卻一點也不怕死,所以你千萬不要想著跟我耍花樣。」 土一方雖然很想立時就將易寒風千刀萬剮,但為了天殘真經,卻不得不遏制住心中恨意,臉上堆滿和藹笑容的道:「易小友嚴重了,老夫只不過是想得到你手中的天殘真經而已,並沒有打算取你性命的意思。」易寒風冷哼道:「你究竟有沒有置我於死地之意,我心裡清楚得很,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了。」 說到這裡,易寒風神色一緩,話鋒一轉的道:「不過事情總要有個了結的,既然你想得到我手中的天殘真經,那你就必須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經由易寒風這般挑明了立場,土一方也不再故作虛情,旋即一斂臉笑容,毫無異議的道:「你不妨先將條件說來給老夫聽聽,只要你不存心戲耍於我,那麼你我之間應該很容易就會達成共識的。」 易寒風緩緩落身在一處靠近狼山山腳的地方,雙手往後一負,從容不迫的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千餘年前雲澗山之戰,表面上看似只是七大族群聯手一起而意欲將我除掉,實則卻是貌合神離,心中各懷鬼胎,所以首先我要你如實相告,七大族群如此蓄意針對於我,究竟目的何在?其次就是等一下我會將天殘真經放到狼山山腹之中,並化生出一具分身來看守,一旦等我行出了三千里之遙,徹底脫離你的元識感應範圍後,我便會使用分身召喚之術將分身瞬間召回,至此你就可以自行去取天殘真經了。」 土一方雙眼一瞇,皮笑肉不笑的道:「呵呵,乍一聽聞你如此說來,好像很是合情合理,但你可別低估了老夫的智慧來著,如果你在召喚回分身之時,存心想要將天殘真經帶走的話,老夫最終豈不是要落得一場空?」 易寒風似是早就知道土一方會有如此顧慮一般,淡然一笑的道:「這一點你大可放心,待會兒放置天殘真經的時候,我會當著你的面設下一道以分身的力量無法解開的封印,如此一來,我就再沒有利用分身帶走天殘真經的可能了。」 土一方聞言,心中方才暗自一喜之際,易寒風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因為我所設下的封印,雖然分身無法解開,但卻能夠以自爆的方式來將封印及封印中的天殘真經給毀掉的。」 易寒風此言一出,土一方立時神色不善的怒瞪著易寒風,沉聲道:「說來說去,你小子不是存心在戲弄老夫嗎?」易寒風鎮定而然的道:「你先別動怒,只管聽我細細道來。」旋即輕咳嗽一聲,緩緩解釋道:「待會兒我所化生出來看守天殘真經的這一具分身,定然要具有很強的靈性意識,我如果令其自爆掉的話,必會影響到我的修為根基。」 將話語說到這裡,易寒風稍作停頓後,目光緊盯著土一方反問道:「你認為我會為了一本對我毫無用處的天殘真經,而損傷到自己的修為根基嗎?」 土一方神色陰晴不定的沉默了半晌,方才目光一閃的道:「你是否會不會令分身自爆開來,那就要看你待會兒究竟會化生出何等程度的分身了。」易寒風眼角含笑的道:「我保管你沒有二話可說。」土一方聞言再不猶豫的道:「那好,老夫就姑且相信你一次。」 易寒風眼珠一轉,目光如炬的道:「那你現在可以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了,不過你應該很清楚,我如今再不是以前那個輕易就會受他人言語所蒙蔽的邪妖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想著隨便捏造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來糊弄於我。」 土一方一再受到易寒風言語的威脅,心中實在有些惱火不過,但卻只是怒哼了一聲,便在天殘真經的極度誘惑之下,強作平靜的道:「對你所悟創的天殘真經,其實七大族群早就各自虎視眈眈的起了覬覦之心了,只是面對強大的你,無論那一族都不敢輕易出手搶奪,畢竟那樣作為的話,雖然能夠在付出慘重代價的前提下將你擊殺,但是卻未必就當真能夠得到天殘真經,弄不好只會是為人作嫁,平白辛苦一場,由此七大族群的重要人物才會聚首一起,以剷除你的名義勉強達成共識。」 稍作停頓後,土一方苦笑道:「只是任誰也料想不到,七大族群雖然各自派出了不少人手,而且每一族之中都有一個修為與你等同的存在,但在你悍不畏死的拚命之下,很快就只剩下那七位修為與你相若的人了,後來若不是靈萱兒及時趕到,拼著重傷將你強行打入輪迴的話,最終恐怕連那七人也要喪命在你手中的。」 易寒風萬料不到七大族群聯手圍殺自己,主要目的竟是為了天殘真經,由此略一愕然後,神色一動之下,心中正暗自盤算著是否要改變原先計劃,利用天殘真經來製造一場血腥廝殺之時,卻見土一方突然露出一臉的陰鷙模樣,老奸巨猾的道:「你在逃生之後,如果打算將我土族得到天殘真經的消息散放出去的話,老夫勸你最好還是趁早打消此念頭,雖然那般做來,確實可讓我土族成為眾矢之的,但只要我一口咬定,此乃你邪無存心栽贓嫁禍於我土族,目的只在挑起天下動亂,那麼如此一來,其他族群在無法確定事情之真假的情況下,最多只是暗地裡動動手腳,略微給我土族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罷了。」 說到這裡,土一方瞇眼一笑的道:「而你就不同了,畢竟你本身就是一本活生生的天殘真經,如果提前現世的秘密一旦曝露的話,以眼下氣候未成的你,難免會成為他人階下囚的。」易寒風眼中煞氣泛然的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土一方藹然一笑,口蜜腹劍的道:「我只是想提醒易小友你,事後你我務必各自將這樁交易深埋於肚腹當中為好,免得給彼此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易寒風點了一下頭,面無表情的道:「只要我提前現世的秘密不被傳言開來,我就不會將這樁交易公諸於世。」土一方亦隨之承諾道:「只要這樁交易不被公諸於世,我便不會將你提前現世的秘密傳言開來。」易寒風再不囉嗦的道:「那麼接下來只須完成交易就可以了。」 話一說完,意念一動之下,立時就從身體右側化生出一具分身來,隨即只見分身神色一動的將目光投向土一方,詭異雙眼微瞇的道:「由我來看守天殘真經,想必你應該沒有異議了吧?」 土一方將元識夾帶於目光當中一放一收,察覺到自易寒風化生出這具靈悟初期修為的分身後,本身實力已然跌落到了只餘靈悟後期巔峰的程度,方才點頭微笑道:「易小友能做到如此地步,老夫確實無話可說了。」 聽到土一方的這一句話語,易寒風只留下分身立在原地提防著土一方,而自身則倏然化作一股血紅氣流的沒入了狼山山腹中,直至抵達了乾坤結界的外層壁障之時,這才取出天殘真經,並迅速將其封印在乾坤結界的外層壁障上,隨後一閃而出的落在分身右側,朝著土一方淡然道:「你這就用元識查探一下封印的強度,如果沒問題的話,我便讓分身看守到封印旁邊了。」 土一方面色一凝,隨即將元識浸透到山腹當中,仔細感應一番後,眉頭微皺的道:「封印的強度倒是足夠了,不過你也沒必要將封印空間選定在乾坤結界的外層壁障上吧!」易寒風大有不耐煩之意的道:「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這乾坤結界又豈是輕易就能破損得了的,否則被封印在裡面的那只上古魔獸,也就不會老老實實的呆在封印空間中,連半點衝擊封印的跡象都沒有了。」 待到土一方略作遲疑的點頭答應了下來,易寒風意念一動之下,分身頓時就化作一股精氣氣流,並一閃的射入狼山山腹中,爾後淡然一笑的緊盯著土一方,意味深長的道:「邪妖雙眼能夠看清一切身法及隱匿之術,而這具分身最主要的就是承載了我大部分的瞳力,所以我們最好彼此都遵從一下交易規則,以免傷了和氣。」說罷,身形一動,瞬間化成一道流光箭矢,直奔雲霧山的方向激射了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渝之情 當易寒風的身影於視線中完全消失不見之際,土一方的臉色立時變得十分陰沉起來,目光一冷的咬牙暗自道:「好你個姓易的小子,老夫混跡天下數千年,今兒還是第一次被別人吃得死死的,日後最好不要讓老夫尋到你,否則你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話語間,土一方只不過是向前輕移一下腳步,想要找個適合的地方坐下身來罷了,然而其元識卻突然感覺到,易寒風所安置於山腹中的那一具分身的目光,竟瞬間凌厲了數倍有餘,冷冷的傳出聲音道:「你最好別再往前移動,否則就算捨棄這具分身不要,我也會毀掉天殘真經的。」 土方一心中一驚,慌忙止住前移的右腳,接著於身後尋了塊平滑的岩石坐了下來,方才憋屈不過的怒哼道:「老夫只是想要找個地方坐下而已,用不著你拿言語來警告我。」 半盞茶工夫過去,易寒風的氣息方才脫出土一方的感應範圍,土一方便立時站身起來,袖袍一揮的拍打了一下身上沾染的塵土,待到易寒風分身的氣息自山腹中消失後,身形一晃的來到狼山山腳處,隨即身上黃色靈光一閃,便化作一道肉眼難見的朦朧虛影,急速融進了山腹中。 而土石對於化成虛影的土一方來說,根本如同虛設一般,其很快就來到了封印天殘真經的地方,雙目發亮的凝望了靜靜漂浮在小型封印空間裡的天殘真經一眼,右手陡然屈指成爪,接著指尖上元流光芒一閃之下,便閃直接無視封印的朝著天殘真經奪取。 只是就在他指尖方才觸及到封印的時候,封印表面突然詭異之極的浮現出濃郁的血紅氣流,倏一凝聚的包裹著他的右手手臂攀流而上的同時,瞬間就化為一片元流光幕的將他給籠罩了其中。 早在利用元識感應封印的強度之際,土一方就已經對封印進行了一番仔細察看,乃是確定易寒風並沒有在封印上動過任何手腳的情況下,才輕易讓易寒風離開的,所以在適才意欲強行破除封印而取出天殘真經之時,土一方根本就不曾生有半點提防之意,直到落入了血紅元流光幕的包裹之中,方才登時反應過來,易寒風根本就沒有召回分身,而是令其化成精氣依附在了封印之上。 明白這一點後,土一方心裡突然升騰起一股不妙的預感,由此慌忙意念一動的開始運轉渾身元力。 伴隨著元流光幕的一陣扭曲動盪,土一方體內的元力也徹底流轉了開來,只是就在他意欲強行震散包裹住身軀的元流光幕之時,元流光幕竟驟然間消散得不見了痕跡。 土一方略一愕楞的掃視了週遭一眼,心中頓時一驚的駭然發現,原來自己竟被易寒風的分身包裹到了乾坤結界的封印空間中。 頃刻間,土一方油然生出一股絕望與憤怒交織而成的強烈怨念情緒,猶如發瘋似的煞紅了雙眼,嘶聲吼叫道:「姓易的小畜生,老夫若不將你千刀萬剮,便誓不罷休。」 悲吼聲音一落,土一方似是用盡了渾身氣力一般,口中不住的喘著粗氣,雙腿一軟的便頹然癱坐在了地面之上。 而與此同時,易寒風已然利用偷天換日之法,顛倒了分身與本體而來到封印天殘真經的地方,施施然將天殘真經收入袖袍後,立即以分身召喚之術將分身召喚到跟前,並迅速融合成一體,隨之目光一轉的瞥看乾坤結界的壁層一眼,轉身正欲打算迅速離去之際,乾坤結界突然輕微顫抖了一下。 易寒風料定必是黑煞已然出手對付土一方了,一時間不由好奇心大起,想要知道土一方究竟能在黑煞手下支持多久,方才會被直接吞食掉,繼而心中一動的暗自突發奇想道:「邪妖的本相雙眼既然能看透一切身法及隱匿之術,那麼會不會也能透過封印界層而看到裡面的情形呢?」 此念頭一生,易寒風再不遲疑的陡然顯現出邪妖的詭異雙眼,並回身將目光朝著封印空間射去,然而視線方才碰上封印界層,立時就被阻隔了下來,根本無法穿透分毫的樣子,由此易寒風不禁眉頭一皺,意念一動之下,瞬間將腦海中的大部分殺戮本能流轉於雙目當中。 在易寒風如此作為的情況下,其殷紅似血的雙瞳立時飛速旋轉起來,隨之原本受到封印界層所阻攔的視線,此時突然直接穿透而過,頓將封印空間中的情形看了個一清二楚。 只見土一方渾身傷痕纍纍的站在黑煞跟前三四丈開外的地方,目光死死緊盯著黑煞之餘,不但臉上佈滿了濃郁的驚悚神色,緊握長劍的右手更是止不住的顫抖不停,顯然是打心底裡對黑煞產生了恐懼的念頭。 至於背對著易寒風的黑煞,易寒風雖然無法看到他的面部表情,但自其雙手輕負於身後,根本沒有釋放出元劍這一點看來,其分明未將土一方放在眼裡。 兩人對峙了半晌後,易寒風只看得到土一方的嘴唇蠕動了幾下,不知其言語了些什麼,接著一斂臉上的駭然神色,雙眼中瘋狂神色一閃,身體驟然間膨脹了倍許有餘,明顯是想要打算自爆的樣子。 然而讓易寒風感到萬般震驚的是,面對土一方的自爆之舉,黑煞竟然只是右手一抬的隨手一捏,立時就有一隻由血紅元力凝聚而成的數丈大手,陡然自土一方週身詭異浮現出來,輕而易舉的便將土一方握在了掌心中,無根巨大手指略微一緊之下,很快就將土一方瀕臨爆破的身軀給硬生生擠壓回正常般大小,並瞬間急劇縮小的同時,連帶土一方一起迅速隱沒到了黑煞的身體當中。 處身在乾坤結界外面的易寒風驚愣了大半晌,方才一個激靈的醒覺過來,暗自道:「沒有使用任何禁爆元術,完全只靠本身的強橫力量,便輕鬆自如的抑制住一名元變中期之人的自爆,這根本不是一般元變後期巔峰者所能辦到的事情,看來這黑煞著實很不簡單啊!」 心中如此思量一番後,易寒風再沒有於此地多做停留的意思,隨即瞬間恢復了正常雙眼,並一閃的掠出山腹之外,直朝雲霧山的方向激射了去。 易寒風急趕了盞茶工夫的時間,突然察覺到兩股強大的氣息落入了他的感應範圍之內,而且還正自朝著他迅速靠近過來的樣子,不由面色一凝的細作感應了一下,方才隱約探知出兩股氣息中的那一縷熟悉味兒,當即神色一舒,同時於嘴角處露出了一絲由心的微笑來。 片刻過去,隨著熟悉味兒的愈來愈濃重,沈冰霜及鬼妖兩人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了易寒風的視線當中,而遠遠對望上沈冰霜隱含怒意的眼神,易寒風立時就背脊一冷,頓生出一股不妙的莫名情緒來,由此方一等到沈冰霜及鬼妖來至身前五六丈虛空處的時候,便忙不迭的露出一臉討好的模樣,直衝著沈冰霜笑容可掬的道:「呵呵,我早料到九姐你會對我放心不下,一旦甦醒之後,就會折身回來尋找於我了。」 鬼妖眼見易寒風只顧著討好沈冰霜,而對此女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防範之意,於是慌忙朝著易寒風擠眉弄眼,示意其千萬要小心留神一些,奈何易寒風枉自聰明一世,卻糊塗在一時,只是目光一轉的愕然望向鬼妖,顯然一副根本不明白鬼妖之用意的樣子。 然而就在易寒風這一楞然間,沈冰霜晶瑩如玉的面容上煞氣一閃,右手陡然一伸之下,一股磅礡的銀色元流登時閃電般自掌心處迸發而出,剎那間便將停身在虛空當中,連半點防備意識都沒有的易寒風給轟落到了數十丈開外的地面上,接著身形一動的來到易寒風跟前,螓首輕垂的冷望著易寒風狼狽不堪的爬立起來之後,方才輕聲怒哼道:「這次只是略施薄懲,給你一個小小教訓罷了,如果你往後再敢故技重施的話,我寧願親手殺了你,也不想你喪命在他人手中。」 話語間,沈冰霜臉上雖然沒有半點的神色波動,活脫脫一尊亙古不化的冰雕美人模樣,但其冷寒刺骨的言語中所飽含的那一份同生共死的不渝情意,卻霎時重重的轟擊在了易寒風的心坎上,竟使得易寒風感到萬般的溫馨與知足,於是伸出雙手,輕輕接起沈冰霜細滑白嫩的柔荑,輕柔一笑的動情道:「九姐,日後我都不會再對你故技重施了,你我從此生一起生,死一起死,性命永遠連成一體。」 沈冰霜臉上的緋紅之色一閃即逝,嬌軀一移的將螓首斜靠在易寒風右肩之上,隨即輕抬起鳳眼眨也不眨的凝視上易寒風俊俏而邪魅的臉龐,落落大方之餘,卻又極為含情脈脈的柔傾訴道:「十弟,你可知道先前當我醒來的時候,一睜眼想要看到的人就是你,但我身邊除了鬼妖之外,根本沒有你的半點身影。」 說到這裡,沈冰霜寒霜般的面容漸自變得嬌柔起來,寫意而然的道:「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哭出聲來,既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你,同時又很恨你,恨你為何會如此殘忍,連讓我陪你一同死去的機會都不留給我,直到後來鬼妖將你對付土一方那老怪物的計謀說了出來,我才抱著一線希望的折身回來尋找你,並於心底暗自打好了主意,只要當真見不到你,我便捨棄生命隨你而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故技重施 三人日夜兼程的一陣急趕後,於翌日清晨之際抵達了雲霧山山麓下,易寒風抬眼望著在濃稠密霧籠罩之下,只看得出大致形態,卻絲毫不見其廬山真面目的偌大雲霧山,躍躍欲試的撫掌而笑道:「九姐,你說以我眼下的焚燬之力,能否強行穿透雲霧須彌古陣而進入雲霧山當中呢?」沈冰霜一驚的慌忙阻止道:「你可不要胡來,這雲霧須彌古陣並不具備吸收天地元氣而自行修復的妙效,一旦稍有破損,又得連累大姐花費大量的時間進行修補了。」 沈冰霜話音一落,只見山峰半腰處的濃霧略一翻滾的分現出一道狹長縫隙來,接著就有兩道銀色靈光自其中一閃的激落在三人跟前,體表光芒倏一收斂之下,立時顯現出古翠瑤及更熒山的身影來。 古翠瑤一抿朱唇的望向易寒風,眸光閃動的笑罵道:「你小子要是敢損破到這雲霧須彌古陣,讓我不得清閒的話,看我不剝掉你一層皮才怪。」話一出口,方才留意到站立在易寒風身後的鬼妖,忍不住驚咦出聲道:「這不是傳聞中的鬼妖嗎?」易寒風聞之憬然的道:「大姐,無愧現在已經是我們的夥伴了,待會兒進了雲霧山之後,你就給他種一下暗月咒吧。」 聽到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古翠瑤略帶狐疑之色的打量了鬼妖一眼,察覺到其體內存在有易寒風種下的妖血咒之後,神色倏緩的嫣然道:「我叫古翠瑤,歡迎你加入我們暗月,日後易小子就全靠你多多照顧了。」鬼妖神態恭敬的道:「大小姐嚴重了,照顧公子及公子身邊重要的人,皆是我份內的事情。」 易寒風呵呵一笑,手指亙熒山向著鬼妖道:「無愧,在我修為不及你之前,你就先代替我陪同熒山一起執行任務,無論如何,你也定要確保熒山毫髮無傷才好。」鬼妖遲疑道:「公子既然如此吩咐,那麼我自然會將熒山公子的性命看得比自己更加重要的,不過這樣一來,實讓我對公子你的安危有些放心不下。」 不待易寒風作何言語,亙熒山業已微笑道:「易大哥,在你跟九姐離開的期間,古姐姐已經把我與四哥安排在一起執行任務了,所以你不必替我擔心,還是讓無愧大哥留在你身邊保護你為好。」易寒風不容分說的道:「雖然四哥也是衍生五階初期的修為,但與身為鬼妖的無愧相比起來,仍然存在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此事不必再多做爭論,就讓無愧加入到你跟四哥的行列中,這樣我會更為放心一些的。」 亙熒山嘴唇一動的欲再出聲說話,卻被古翠瑤玉手輕抬的打斷道:「熒山,你應該明白寒風把你的性命看得比他自己還重要,你就不要辜負他的一番好意了。」亙熒山惶急無措的望向古翠瑤道:「大姐,可在我眼裡,易大哥的性命也比我自己重要得多。」 古翠瑤大感無奈的苦笑一下,眸光一閃的瞥望向易寒風,兩手一攤的道:「此事我實在管不了,你跟熒山兩人就慢慢的自行商量吧。」言訖,話鋒一轉的朝著鬼妖道:「既然寒風叫你無愧,那我也就叫你無愧好了,我這就先給你種下暗月咒,否則待會兒是無法進入雲霧山的。」鬼妖應聲道:「那就有勞大小姐了。」 於古翠瑤給鬼妖下種暗月咒的同時,易寒風緩緩移步上前,抬手搭在亙熒山的雙肩上,正色道:「熒山,你只管放心便是,只要尚未替萱兒報仇雪恨,我都是不會輕易就丟掉性命的,但同樣我也不允許你出現任何差池,唯有讓無愧跟在你身旁,我才不會時常替你擔心。」 注視著亙熒山猶豫不定的神態,易寒風打蛇隨棍上的微笑道:「在我跟九姐前去執行任務的這段期間,你肯定為我擔心不少,所以應該知道牽腸掛肚的滋味很不好受,難道你就不想我這做大哥的活得輕鬆一些嗎?」 易寒風此言一出之後,亙熒山漸自逝去了臉上的遲疑之色,緩緩點頭道:「那你也得答應我,一旦讓無愧大哥跟在了我身旁,你就不要再有絲毫替我擔心的念頭了,因為牽腸掛肚的滋味確實很難受。」易寒風忙聲道:「這是當然的了,有無愧跟在你身旁,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亙熒山目光一掃的瞥視了沈冰霜一下,隨即一臉黠笑模樣的緊盯著易寒風,眼中光芒閃動的低聲道:「易大哥,不知我是不是可以叫九姐作大嫂了呢?」易寒風嘿嘿一笑的道:「你問我幹嘛,何不直接去叫她一聲,看她答不答應你不就知道了麼?」 易寒風及亙熒山之間的話語聲雖然很低,但立身於不遠處的沈冰霜卻是一字不漏的聽在了耳中,由此方才瞥見亙熒山滿臉笑嘻嘻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嬌顏玉容上立時就升騰起緋紅之色,並急速沿著白皙如羊脂的脖頸上蔓布而去,神態大窘之下,閃爍其詞的道:「呵呵,我還好沒辜負十一弟你的托付,總算將你的易大哥給毫髮無損的帶回來了。」 沈冰霜在一臉慌亂的著忙樣兒之下,無意中流露出來的那股嬌羞神態,竟使得其冷艷容顏憑空增添了一種柔美韻味,直看得亙熒山心中砰然一動,暗自欣慰道:「有九姐這樣出色的佳人陪伴著易大哥,我就再不需要替易大哥的幸福多做擔心了,從今往後只管努力修煉,用生命守護住他二人的同時,能夠經常看到他二人喜顏歡笑,此生就再無遺憾了。」 心中如此想來,亙熒山斂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流露出至誠微笑,欣然道:「九姐,祝福你跟易大哥白頭偕老,恩愛至死不渝。」 古翠瑤在適才剛開始替鬼妖下咒的時候,就已經耳聞到亙熒山與易寒風之間的低聲言語了,只是心中不敢略有分神的緣故,所以才會沒有出聲說話,而此時方一下完咒印,再又聽見亙熒山陡然說出如此一句話,於是秀眸一亮的將目光落到沈冰霜臉上,喜笑道:「九丫頭,你快告訴大姐,你跟易小子是不是真的成了?」 乍一聽到古翠瑤話語中所用的成了二字,沈冰霜通紅的玉容頓時變得更加潮紅起來,手足無措的羞急道:「大姐,我跟十弟只不過相互初生情愫而已,哪會如此之快就成了,你可不能胡亂瞎說。」古翠瑤莞爾輕笑道:「男女之間只要互生了情意,很容易便會在稀里糊塗的情況下成了的,所以九丫頭你就不必害臊了,大不了我們即刻準備一下,今日午時就替你跟易小子完婚,也好讓你二人盡快將那遺失的洞房花燭夜給添補上。」 沈冰霜羞憤難當之下,忙目光一投的落在鬼妖身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急聲道:「鬼妖,你快說句話,替我跟十弟證實一下清白。」 此話一出,易寒風也是滿臉火辣的望向楞然撓頭的鬼妖,催促道:「無愧,你還癡楞著幹什麼?趕快說話呀!」鬼妖滿頭霧水的道:「公子,我根本弄不明白大小姐口中的成了二字是何意思,所以實在不知道該替你跟九姑娘解釋些什麼才好。」 易寒風及沈冰霜聞言,兩人立時傻了眼,隨即無奈的相視苦笑了一下,易寒風兩手一攤的道:「大姐你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跟九姐都保持沉默就是了。」古翠瑤嘿笑道:「你們兩人早默認不就結了,畢竟自古以來,便有男女之間的恩愛纏綿一事了,所以根本沒什麼好值得害臊的。」 聽了古翠瑤這一句話後,鬼妖突然茅塞頓開,狠拍了一下額頭道:「原來大小姐口中的成了二字,便是指男女之間的恩愛纏綿。」說到這裡,臉上神色一變的鄭重道:「大小姐你們誤會了,我一直都跟在公子與九姑娘身旁的,他們確實沒有行過那男女之事。」 古翠瑤原本打算以言過其實的方式施壓於易寒風及沈冰霜,不露痕跡的迫使兩人不得不答應擇日完婚,盡快感情穩定下來,以免日後突然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致使這一對郎情妾意的年青男女不能珠聯璧合,孰料讓叫鬼妖的一句話給徹底攪黃了去,不由狠瞪了鬼妖一眼,玉齒一咬的道:「我說你就不能癡傻一點嗎?偏要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打亂我的計劃,我真是被你給活活氣死了。」 陡聞古翠瑤說出此話,沈冰霜臉上恍然之色一閃,隨即輕頓了一下蓮足,懊惱道:「大姐你以前就對六姐及七姐用過這種法子,迫使得她們與二哥及三個方才相愛,便立即成了婚,我真是笨的可以,居然絲毫沒有意識到大姐你是在故技重施於我,否則先前也就犯不著羞急成那樣了。」 古翠瑤自知計劃徹底落空,眼下再想促使易寒風與沈冰霜盡快完婚,顯然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遂話鋒一轉的道:「你二人一去這麼多天,看來刺殺金友亮一事,比我想像中的要困難了很多。」易寒風微然一笑的道:「事情完成的倒也還算順利,只不過我在途中進行了兩次吞噬,所以才會耽擱了大部分的時間。」 以古翠瑤的精明,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易寒風雖然將事情說的極為輕巧,但此次任務必定完成的十分艱難,遂禁不住歎息一聲,深感自責的道:「都怪大姐我一時疏忽,竟低估了金友亮在金族人心目中的份量,險些害了你們性命。」說著,螓首一瞥的轉向鬼妖,誠然道:「無愧,要是沒有你的話,易小子跟九丫頭恐怕已經喪命了,我真的很感謝你。」 鬼妖臉面一紅,尷尬而然的道:「大小姐嚴重了,其實是公子救了我跟九姑娘的性命才對,我根本沒幫上什麼忙的。」 經由鬼妖這麼一說,易寒風突然想起了被禁錮在乾坤結界中的黑煞,頓時目光一亮,大有期待之意的道:「大姐,不知你可曾聽說過黑煞這一號人物?」 易寒風方才說出此詢問的話語,不待古翠瑤作何反應,亙熒山已是神色悚然的吃驚道:「易大哥,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黑煞,莫非此獠已經逃出了乾坤結界不成?」 第一百一十九章 噬靈語咒 看似亙熒山好像對黑煞有所瞭解的樣子,易寒風眼中精芒一閃,喜形於色的道:「黑煞仍被封印在狼山山腹中的乾坤結界裡,熒山你快告訴我,為何黑煞會擁有與龍邪一般無二的氣息,他們之間究竟存在著什麼牽連?」 亙熒山緊繃的心神一鬆,隨即長舒了一口氣,甚感慶幸的道:「還好黑煞沒有逃出乾坤結界,否則天下當真就要生靈塗炭了。」說罷,神色倏然一變的眉頭深鎖一起,沉重異常的道:「其實龍靈也沒有告訴過萱兒姐姐,黑煞究竟跟龍邪存在有何種牽連,他只說黑煞比之龍邪還要可怕得多,若非他在虛空古洞中得到了乾坤之術,根本就沒有半點封印黑煞的可能。」 眾人聞之無不駭然,易寒風更是心有餘悸的道:「原來這黑煞竟比龍邪還要可怕,難怪只在舉手投足之間,便能夠強行抑制住一名元變中期之人的自爆,並將其瞬間吞食掉了。」 亙熒山愕然一怔,煞是費解的道:「易大哥,你不是說黑煞仍被封印在乾坤結界中嗎?他又怎麼可能有機會吞食掉一名元變中期之人呢?」易寒風呵呵一笑的解釋道:「那位元變中期之人名叫土一方,因為他認出了我就是邪無,所以我便設法把他弄到了乾坤結界的封印空間中,假力於黑煞之手將他給除掉了。」 古翠瑤聞言,禁不住嘖嘖出聲,大搖其頭的道:「想不到連土族大名鼎鼎的太上二長老都栽在了你手中,你小子還真是個機靈鬼。」說著,容顏一綻的自嘴角處流露出些許欣慰之意,話鋒一轉的道:「你們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這就聯絡一下火士宏,前去收取五百萬兩的酬金。」 話一說完,古翠瑤立時玉掌一翻的取出了子晶石,正欲以元力激發之際,孰料子晶石突然光芒大放,很快就於子晶石上方凝聚出了火士宏的寸許虛影來,其含笑的招呼道:「古大當家,這麼早就打攪你,希望沒擾到你的清夢才好。」古翠瑤淺然一笑的道:「我也正想找你火大族長收取那五百萬兩酬金呢,沒想到你卻先找上我了。」 火士宏雙目中詫異光芒一閃,毫不掩飾吃驚之意的道:「你們當真殺死了金楚陽,這實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古翠瑤輕抿了一下朱唇,淺笑依然的道:「我們既然主動向你火大族長提出了這樁買賣,自然就會設法辦到的。」火士宏颯然一笑的道:「看古大當家如此喜色,火某料想你們在暗殺金楚陽及金友亮的過程中,應該沒有出現傷亡,我在這裡也就不再多做矯情了,至於五百萬兩酬金,我會在明日午時之前,派人送到雲霧山之下的,到時你們只管下山收取就是了。」 說到這裡,火士宏臉上笑容一斂,尷尬而然的道:「火某此次聯絡古大當家的,意在詢問一下你們暗月之中,是否存在運籌帷幄的過人之輩,我想招其擔當我火族的謀士。」古翠瑤略感訝異的道:「你火大族長還真會開玩笑,你們火族可是以商道著稱天下的,難道還會缺乏區區一名才智驚艷之人嗎?」火士宏搖頭苦笑道:「實不相瞞,我火族的大部分族人,確實在經商方面很有天賦,不過一旦提及到行事謀略,卻儘是一些愣頭青,根本沒有一人能夠幫得上我的忙。」 古翠瑤神色微凝的低頭沉默了片刻,方才秀眸一抬的睇看向火士宏,直言不諱的道:「你火大族長可並非尋常人等,所以我是不會輕易讓我們暗月的任何一人置身到你們火族的。」 火士宏儒雅而笑,絲毫怒意也沒有的道:「只要你古大當家肯答應我的條件,並且所派之人乃是真正智者的話,火某願意種下噬靈語咒,不知古大當家意下如何?」古翠瑤輕點螓首道:「既然你火大族長都做到如此地步了,我古翠瑤自然無話可說。」火士宏笑容不變的道:「如果古大當家能親自駕臨我火族的話,火某會倍感榮幸的。」 不待古翠瑤出聲言語,一直沉默不語的易寒風突然收斂起臉上的尋思表情,呵呵一笑的衝著火士宏道:「倘若沒有大姐的帶領,我們會很難完成暗殺任務的,如此一來,必會影響到我們合作雙方的利益,不如就由我來替代大姐擔當你們火族的謀士,你看可好?」 火士宏腦袋一撇的望向易寒風,接著雙眼一瞇,似笑非笑的道:「我早就聽說你易寒風機靈過人了,如果當真能夠再見識一下你運籌帷幄的才能,火某自然求之不得。」 對視上火士宏投來的深沉目光,易寒風不急不緩的道:「我是否具備行大事者的才能,你火大族長只要以我一用,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火士宏輕點了一下頭,毫不遲疑的道:「那好,我眼下恰巧遇到一個難題,倘若你能將此事處理得妥妥當當,我便認定你為我火族的謀士。」 易寒風眼含笑意,神態從容的道:「究竟何事?火大族長不妨先說來聽聽,也好讓我多一點時間仔細想想,以求能夠思索出最為周全的應對策略來。」 聽了易寒風的這句言語後,火士宏不知如何作想,微瞇的雙眼突然一鬆,暢然大笑的轉向古翠瑤道:「如果古大當家沒什麼異議的話,從此刻起,易寒風就是我火族的謀士了。」 說到這裡,火士宏又將目光落回了易寒風身上,繼續道:「至於奉銀方面,易小友儘管開個價,只要不是太過離譜,我都會盡量滿足你的。」易寒風目光閃動的道:「此事大可等到你足夠相信我的謀略之後再談不遲,而眼下我主要事先聲明一點,我們之間只是暫時性合作,彼此雙方都可以隨時終止這份合作關係,並且在我身為你們火族的謀士之期間,只要我盡力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就行,你們火族之中無論是誰,包括你火大族長在內,都沒有任何權利干涉於我。」 眼見火士宏臉上現出了一絲猶豫神色,易寒風神態一緩的笑聲道:「當然了,為了確保我們之間能夠合作愉快,我也會對自己種下噬靈語咒,勢必盡心竭力的替你們火族出謀劃策,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火大族長能夠答應我一件事情。」 面對笑意盈然的易寒風,火士宏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竟有一種對其心思捉摸不透的紊亂感覺,遂禁不住眉頭微皺,暗自警惕的道:「易小友先把事情說了出來,火某看看是否力所能及,然後再給易小友答覆不遲。」 易寒風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道:「我知道火大族長是懷有大抱負的人,所以我也不會強人所難,硬要你答應永不對水族出手,只希望你能夠將最後才對付水族的打算加入到噬靈語咒當中。」 火士宏聞言,臉色略顯陰沉的道:「易小友所言未免有些不太地道了,你也不想想,如果水族鐵了心想與我火族為敵的話,難道我也要對其再三忍讓不成?」 易寒風眼中精芒一閃,微笑的道:「只要火大族長將此列為解除噬靈語咒的方法之一,事情不就輕易解決了嗎?」火士宏雙眼一轉的沉吟道:「若是這樣的話,火某還是勉強能夠接受的。」易寒風笑容不變的道:「既然合作條件已經商談妥當,那我們就即刻種下噬靈語咒,以表彼此之間的真心誠意。」 火士宏輕點了一下頭,極為大方的道:「那就由火某先來吧。」話一說完,只見寸許虛影的體內突然暴湧出一股氣勢磅礡的渾厚元力,很快就於其頭頂斜上方凝化成一幅小型的元術圖紋,爾後伴隨著火士宏說出每一句話的同時,言語都化作了一段字符一閃的沒入到元術圖紋中。 片刻過去,火士宏凝神之態一緩,隨即眼皮一抬的望向易寒風,含笑道:「易小友所提出的條件,我都已經盡數注入到元術圖紋中了,如果沒什麼異議的話,火某可就要結印入體了。」易寒風點頭道:「火族長只管結印即可。」 易寒風話一出口,火士宏再不遲疑的伸出右手,食指直朝著元術圖紋輕輕一點之下,一滴指尖大小的精血一閃即逝的沒入了元術圖紋當中,接著只見元術圖紋光芒大放,瞬間化成了噬靈語咒四個殷紅大字。 然而噬靈語咒這四個殷紅大字方一現出,立時就以噬字為先,魚貫成線的相繼激射入火士宏的身體裡,再沒有了絲毫半點的痕跡。 眼見火士宏完成了噬靈語咒的下種,易寒風乾咳了一聲,轉向古翠瑤道:「大姐,這噬靈語咒好像要消耗很多元力的樣子,我恐怕力有不及,所以只能麻煩你代勞一下了。」 古翠瑤聞言,玉容一動的會意一笑後,元力倏然一放之下,迅速於易寒風額頭上方凝化出噬靈語咒的元術圖紋來。 易寒風抬眼望著浮定在半空中的元術圖紋,嘴唇一動的道:「在我易寒風身為火族的謀士之期間,必定會盡我所能的為火族出謀劃策,特此以元靈起誓!」說罷,右手一抬的彈出一滴精血,很快便完成了最終的結印入體。 第一百二十章 火族婉青 待古翠瑤收起了子晶石後,沈冰霜冷艷的玉容上泛起一縷女兒家特有的酡紅嬌羞,直眨巴著烏黑秀眸望向易寒風,殊有濃濃情意的不捨道:「十弟,你去了火族之後,會不會時常來雲霧山看望我們?」易寒風輕柔一笑的道:「雲霧山是我易寒風的第二個家,我當然會時常回來這裡小住幾日,與大家共敘手足之情的。」 望著兩人情意綿綿的樣兒,古翠瑤莞爾一笑,揶揄道:「易小子,你可別把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什麼跟大家共敘手足之情來著?我看你是心中掛念九丫頭還差不多。」易寒風嬉皮笑臉的道:「大姐,我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嗎?」 古翠瑤嫣然一笑,正色道:「寒風,你自己一個人孤身處在火族中,一定要加倍小心才好,莫要輕易相信於人,至於熒山及九丫頭,大姐會以性命保證他二人毫髮無損的,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易寒風掃視了眾人一眼,最終將目光落在鬼妖身上,抬手輕搭上其肩膀道:「無愧,最近以來,我也曾想過替你解除妖血咒的,但是憑你自身,我怕你根本沒有壓制殺戮本能的能耐,所以唯有等到我能夠幫你除掉此隱患之後,再這般作為不遲。」 鬼妖露出一臉的誠然神色,大搖其頭的道:「公子,這妖血咒可是我對公子之忠心的最好見證,我想讓它永遠留在身體裡,希望公子能夠成全。」易寒風欣慰的道:「呵呵,有你這句話,我也就什麼都不用說了。」說罷,輕拍了鬼妖的肩膀一下,隨即轉身望向古翠瑤,微笑道:「大姐,你也要好好保重,還有替我向其他幾位哥哥姐姐招呼一聲,說我過些時日再回來看望他們。」 古翠瑤點頭輕應一聲,招呼鬼妖及亙熒山道:「無愧、熒山,我們這就回山,讓九丫頭送上易小子一程就可以了。」 注視著亙熒山及鬼妖緊隨古翠瑤而沒入了濃稠密霧中後,沈冰霜緩緩的移至易寒風跟前,落落大方的伸出晶瑩玉手,腳尖輕踮的捧上易寒風的面頰,紅唇微遞之下,柔情似水的親吻上易寒風的嘴唇,而易寒風則雙手一抬的攬上佳人不盈一握的纖細柳腰,隨即稍微一樓,立時使得兩嘴四唇緊密的黏合了一起,渾若半點縫隙也沒有似的。 半晌過去,沈冰霜嬌軀一顫的輕脫出易寒風的摟抱,氣喘吁吁的道:「你這傢伙真夠壞的,居然親吻著就不放,害得我差點就憋過氣去了。」易寒風腆顏一笑道:「九姐,我還沒親夠呢,要不我們再來一次。」說著,兩手一抬之下,張牙舞爪的朝著沈冰霜撲身過去。 眼見易寒風如此舉動,沈冰霜嘴角微翹的露出一絲調皮笑容,隨即蓮足一頓,立時騰身而起,一閃的出現在十餘丈高的虛空之處,施施然俯首低望著易寒風,咯咯嬌笑道:「火族中的美女肯定不少,你若是沒有親夠的話,只管去找她們便是,恕本姑娘無法奉陪了。」話一出口,隨即嬌軀一動,很快就沒入了雲霧須彌古陣當中。 目視著沈冰霜的身影消失不見後,易寒風自其適才那嫵媚一笑的陶醉中清醒過來,再又收攝好紊亂的情緒,心想唯有這樣,或許才是最好的離別方式,雖然不捨依舊,但至少免去了難分之意。 數日之後,易寒風方才抵達火族的邊陲之地,便見火士宏站立在十餘里開外的一座山峰之頂,正以目光遠遠的注視著自己,顯然是已經等候多時的樣子。 幾個閃動之下,易寒風來到了火士宏立身的山頂上,略一抱拳的客氣道:「小子行速有限,讓火族長久等了。」火士宏微笑道:「易小友客氣了,倒是只有火某孤身一人前來迎接,還望易小友不要見怪。」易寒風亦是回之一笑的道:「在如今各大族群互有監視的情況下,你火大族長還來親迎小子,這已足讓小子受寵若驚了。」 火士宏聞言,臉上的笑容不禁顯得更加濃郁起來,對易寒風又多了幾分讚賞的道:「一語道破個中玄機,看來火某果然沒有看錯,易小友的確是智周萬物之人。」易寒風汗顏道:「小子只不過是自幼亡命在外,由此學會審時度勢罷了,實不值得火族長如此高看的。」 聽了易寒風這句話後,火士宏心中一動的暗自道:「此人不但智慧過人,而且小小年紀就這般老成穩重,實是人中龍鳳來著,若能夠將其攏為己用,那我火族就當真是如虎添翼了。」 此念頭只是一轉,火士宏便迅速將之隱藏了起,看似根本沒有動過絲毫心思的樣子,儒雅而笑的道:「今晚剛好是我火族一年一度的聖火大會,待到宴席過後,我會讓小女婉青陪你熟絡一下風土人情,也好先適應一番。」《小說下載|WRsHu。CoM》 對於火士宏在稱呼上的轉變,易寒風並沒有覺察出其中的端倪,毫無異議的道:「那就有勞火族長了。」火士宏擺手輕笑道:「這些本就是我該替你安排的事情,你不必跟我客氣。」說罷,話鋒一轉的道:「我火族周邊之地都設有一些不易察覺的禁制,待會兒我們就一邊安步當車的緩緩行走,我再一邊給你詳細說明,以便你日後好自由出入。」 兩人掠身落下了山峰,易寒風言語突兀的道:「以你的資深閱歷,應該聽說過馭魔之術才對吧?」火士宏絲毫遲疑也沒有的就如實點頭道:「這馭魔之術,可說是最古老的元術神通之一,乃為金族中一宗族的秘傳之術。」易寒風略帶疑惑的微笑道:「小子突然這般問來,難道火族長就不覺奇怪嗎?」火士宏笑而不答的道:「你都已經出言詢問了,那便說明只要等我回答之後,你就會說出原因的,我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越是接觸得深,易寒風也就越來越覺得火士宏很不簡單,不由呵呵一笑的道:「說句實在話,像火族長你這樣的非凡人物,小子還真希望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如此一來,便徹底不可能會有成為敵手的事情發生了。」 火士宏亦是呵呵一笑,撇頭斜睨著易寒風道:「其實我也一樣不想你日後成為我的敵手,如果你有意爭霸天下的話,我們不妨聯手施為,就算要我再種下一道噬靈語咒,也不是不可以的。」易寒風平靜而然的搖頭道:「我對爭霸天下實沒有興趣。」 說出這一句話後,易寒風也不管火士宏相不相信自己的言語,話題一繞的道:「倘若火族長不想抱負落空的話,那就必須先設法抹殺掉金族中那一支掌握有馭魔之術的宗族,因為金族試圖用馭魔之術召喚出被鎮壓在狼山山腹中的黑煞,以達到借其力量而爭霸天下的目的。」 火士宏神色陡變的大吃一驚,但很快又恢復了冷靜模樣,緊咬嘴唇的沉吟道:「此事確實非同小可,等今晚的聖火大會結束後,你我再從長計議不遲。」說罷,一邊四處指點禁制的佈置方位,一邊給易寒風細作說明,如此情形之下,將近過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兩人方才抵達了火族村落,隨後火士宏藉著宴席之機,將席上眾人逐一給易寒風介紹了一番。 起初之時,這些在火族中大有身份地位的人,俱都於暗地裡相互竊竊私語個不停,認為易寒風就算再如何足智多謀,但始終太過年輕,恐怕沒有勝任火族謀士的能力,直到後來,眾人看出族中最為精明幹練,且閱人無數的族長大人,好像極為看重易寒風的樣子,方才逐漸逝去心中的顧慮。 此宴席本就是火士宏特意安排出來,以作族中重要人物好與易寒風相互熟絡之用,因此當眾人消除了心中疑慮後,時不時就有人起身招呼易寒風喝上一杯,並說上幾句客套的話語,氣氛倒也甚為融洽之極。 直到宴席將近之際,一名身襲火紅羅裙的妙齡少女突然出現在門口處,只見其秀眸一轉的將目光一掃,不露痕跡的瞥望了易寒風一眼後,蓮足輕移之下,娉婷而自然的來到火士宏身旁,輕聲道:「爹爹,你派人讓喜兒將我從盛會之地叫來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來著?」 火士宏含笑的朝著妙齡少女輕點了一下頭,起身給易寒風介紹道:「易小子,這是我女兒火婉青。」說著,撇頭將目光落回自己女兒身上,呵呵一笑的道:「婉青,易小子就是日前爹爹跟你提及過之人,想來不必我多做介紹,你也知道他的名字了。」 火婉青眨著猶如兩汪秋水般的可人大眼,朱唇微動的露出一抹禮貌性的笑容,落落大方的道:「易寒風,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了,很高興能夠認識你。」 眼見火婉青這般得體大方,易寒風不禁對此女細看了一下,只見其生有一張秀麗怡人的瓜子臉,長長的睫毛,秀挺的玲瓏鼻,如若硃筆點畫的櫻桃小口,再配有一副浮凸有致的傲人身材,雖然年紀看似比自己還要略小的樣子,但隱約間已然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成熟韻味了。 而易寒風的視線只是不露痕跡的一放即斂,很快就對視上了火婉青投來的目光,微然一笑之後,言簡意賅的道:「婉青姑娘說笑了。」 易寒風說出這一句後,火婉青不待自己的父親作何言語,立時邀請易寒風道:「你初來我們火族,想必對我們這裡的風土人情尚不瞭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正好可以帶你到即將開始的聖火大會上熟悉一番。」易寒風點頭道:「那就勞煩婉青姑娘了。」 兩人並肩走在人來人往的阡陌小道之上,易寒風玩笑似的道:「婉青姑娘,我這樣跟你走在一起,不知會不會人來你們族人對你的非議?」 火婉青螓首一撇的斜睨向易寒風,眸光閃動之下,莞爾而然的道:「你是在擔心會有族中青年尋你麻煩吧?」易寒風不置可否的道:「我是一個不想隨便招惹麻煩的人。」火婉青朱唇微翹的輕笑道:「但你也是一個不會懼怕麻煩的人,所以待會兒你儘管放手去迎接挑戰,只要不鬧出傷殘及人命就行。」 第一百二十一章 聖火大會 在聽了火婉青輕描淡寫的話語後,易寒風搖頭苦笑道:「怎麼我橫豎看來,你好像都沒有一點替我擔心的樣子。」火婉青臉頰一紅的道:「你跟我非親非故,我幹嘛要替你擔心來著?」易寒風笑呵呵的道:「我確實跟你非親非故,但是你不要忘記了,我如今可是你們火的謀士哦!」 火婉青朱唇一撇,嗤之以鼻的道:「我可告訴你,在聖火大會之上,就算我爹也只是尋常族人的身份,更別提你這個連腳跟都尚未站熱的謀士了。」易寒風聳肩一笑的道:「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他們不對我易寒風群起而攻之就行了。」 這般言語間,易寒風與火婉青很快就來到了舉辦聖火大會的闊地上,然而早在兩人方一落入視線的時候,就已經有無數道目光齊聚在易寒風身上了,只是面對諸如此類般快要噴出火來的嫉妒目光,易寒風猶如渾然不覺似的,依然顧自談笑風生的跟火婉青有說有笑,連半點想要去理會的意思都沒有。 直到火婉青尋了片草地,示意易寒風並肩坐於她身旁右側之際,一名約莫二十五六歲模樣,面如冠玉而個子適中的勁裝青年緩緩來到兩人跟前,冷冷的瞥看了易寒風一眼後,便隨意而然的坐在火婉青左邊的草地上,腦袋一撇的睇看著火婉青,笑容溫和的道:「青妹,今晚我能邀請你陪我跳火環舞嗎?」 火婉青歉然一笑,一臉難為情的道:「火鳴哥,我剛答應過我爹,待會兒會陪易謀士跳火環舞,讓他熟悉一下我們火族之風土人情的,所以很對不住,你去邀請別的姑娘好了。」 火鳴愕然一怔之後,手指向易寒風大急道:「青妹,你跟他不過是初次見面而已,又怎麼能夠陪他跳火環舞呢?」火婉青臉色一紅的道:「火鳴哥,你想到哪裡去了,易謀士又不是我們火族中人,我只是陪他跳一下火環舞,實不代表其它什麼的。」 聽聞火婉青說出這一句解釋的話語,火鳴緊繃的心神方才一緩,隨即迅速狠瞪了易寒風一眼,極不甘願的頹然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參加這次的火環舞算了。」 火婉青朱唇一動的方欲出聲言語,只見一名矮胖的醜陋青年走身上來,直替火鳴打抱不平的道:「火鳴大哥,你若當真想邀請大小姐跳火環舞的話,那就按照族中規矩辦事,當面挑戰易謀士不就行了。」火鳴道貌岸然的故作為難道:「易謀士並非我們火族中人,如果我按照規矩來挑戰於他,未免有些不太合適。」 易寒風本打算抽身離開,不想因為火婉青的緣故而招惹麻煩的,但一見火鳴如此惺惺作態的模樣,實在是令人作嘔,不由冷笑出聲的道:「你火鳴想要按照規矩來挑戰我易寒風,這倒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只不過以你衍生一階初期的修為來挑戰我,卻有些不太公平,如果你能將修為壓制到神悟境的話,我便接受你的挑戰。」 火婉青聞言一急,秀眸一橫的瞪視著易寒風,沒好氣的道:「你是不是腦袋壞掉了,就算火鳴將修為壓制到神悟境的地步,你也只會是自取其辱,根本無法戰勝他的。」易寒風腆顏一笑的道:「我本來是最討厭別人出言辱罵我的,不過看在你是出於著緊我的情面上,我就不跟你多做計較了。」 看著易寒風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火婉青氣苦的道:「你這人真是沒法溝通。」說著,玉手一擺的道:「你既然想接受火鳴的挑戰,那你就接受好了,不過待會兒你要是爬地不起的話,不要怨我沒有事先提醒過你就行。」 再次聽聞到火婉青直呼自己的名字,火鳴心中的怒火頓時升騰起來,遂將雙眼一瞪的怒視著易寒風這個罪魁禍首,咬牙切齒的道:「好,我火鳴就將修為壓制到神悟初期來挑戰你,這樣你應該不會覺得不公平了吧?」 先前易寒風故意只說要求火鳴將修為壓制到神悟境,而沒有確切言明神悟境的那個期別,主要目的就是借火婉青來使得火鳴因嫉成怒,如此一來,火鳴為了能讓他毫無退路的接受挑戰,必會自允將修為壓制到神悟境的最低程度。 眼見火鳴落入了自己的算計中,易寒風臉露微笑,不急不緩的道:「要我答應你的挑戰,自然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你得答應我,如果你落敗於我之手的話,在我身處火族的期間,你要確保其他同輩中人,包括你火鳴在內,都不會再來尋我易寒風的麻煩。」頓了頓,呵呵一笑的道:「以你身為火族年輕一輩中第一的名頭,想來必定不會是失信於人之輩,再者也應該很容易就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的。」 火鳴本就早已怒火中燒,一心只想易寒風能夠答應自己的挑戰,再又自恃壓制之後的修為仍遠勝於易寒風,由此當易寒風話一出口,立時毫不猶豫的道:「你說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下來,但是你也得當眾給我一個承諾,倘若敗北之人是你易寒風的話,你就必須遠離青妹,從此再不糾纏於她。」 易寒風淡然一笑,從容不迫的道:「我跟婉青姑娘只是初識罷了,試問又何來糾纏之說,不過你大可放心,若是我易寒風當真落敗在了你的手裡,我必定按照承諾行事,會對婉青姑娘退避三舍的。」 聽了易寒風及火鳴之間的賭約後,火婉青嬌軀一顫,玉容煞白的瞪視著兩人,怒聲道:「你們這兩個自以為是,實在令本姑娘心生討厭的傢伙,你們把我火婉青當成什麼了!」說到這裡,紅唇一咬的道:「本姑娘在此鄭重警告你們這兩個可惡的傢伙,我火婉青不是你們的賭注,如果你們再敢牽扯到我的話,我就要了你們的命。」話一出口,體內氣息突然一陣狂漲,很快就從神悟中期飆升到了衍生一階中期的強大地步。 在場的眾火族族人,俱都料想不到火婉青竟然一直都在壓制著本身修為,不由好一陣錯愕過後,方才竊竊私語的相互唏噓道:「原來這才是大小姐的真實修為,只是僅以十六歲的年紀,便修煉到遠勝於火鳴的強大地步,這也未免太過於驚世駭俗了。」 就在闊地上驚歎聲四起,而火婉青又滿臉煞氣的緊盯著易寒風及火鳴的同時,火士宏及宴席上那一干重要人物再也無法於遠處暗觀下去,遂十餘道身影齊齊閃動之下,霎時間就出現在了火婉青身後。 火士宏以半握的右手掩口,乾咳了一聲之後,神色訕訕的道:「我說婉青,易小子與火鳴不就是立個賭約而已嘛,你幹什麼要發那麼大的火呢?」 火婉青螓首一撇的看了自己父親一眼,再又將目光落回到易寒風及火鳴身上,怒氣未平的道:「爹,你當真不知這易寒風有多可惡,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戰勝得了火鳴,卻偏偏還要應允下承諾。」說著,螓首一轉的望向自己父親,嘟長了嘴巴道:「爹,你來給女兒評評理,我只不過是好心帶他熟悉一下風俗習性罷了,而他易寒風倒好,搞得就好像我火婉青非要糾纏他似的,還說什麼必定按照承諾辦事,會對我退避三舍來著,爹爹你說這究竟氣不氣人!」 火士宏正訥然不知如何言語之際,易寒風突然朗笑出聲道:「火族長來得正好,麻煩你替火鳴壓制一下修為,也好讓我們能夠盡快結束這場比試,屆時婉青姑娘便會知道,我是否當真戰勝不了火鳴了。」 易寒風此言猶如火上澆油一般,直令本就怒不可遏的火鳴怒意更盛,頓時瞪大了雙眼暴喝道:「比試尚未開始,你易寒風休要大言不慚。」易寒風淡然一笑的鎮定道:「我是否當真大言不慚,待到比試過後,事情自會知曉。」火鳴怒極反笑的道:「好你個易寒風,待會兒我火鳴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手段,竟讓你狂傲自大到目中無人的地步。」 話一說完,火鳴再不禁不住心中怒火的翻騰,遂腳步一邁的閃至火士宏跟前,略一躬身的道:「族長,麻煩你將我的修為壓制到神悟初期,我要讓易寒風敗的心服口服。」火士宏眉頭一皺的抿嘴道:「火鳴,我看你還是趁早認輸算了,畢竟在你壓制了修為的情況下,是根本戰勝不了易小子的。」 火士宏說出這一句後,眼見偌大場地之上,除了寥寥十三位與自己同為元變境的高手外,餘者之人皆佈滿了一臉難以置信的驚疑神色,不由朝著火鳴搖頭苦笑道:「我知道你很難相信我適才所說的話語,既然這樣,那你何不親口詢問一下你父親呢?」 火鳴聞言,眼珠一轉的將目光投向火士宏身後,楞然注視著一名看似四十餘歲,濃眉闊臉的魁梧男子,嘴唇一動的正欲出聲言語時,此中年男子輕歎了一聲,率先言語道:「鳴兒,族長說的一點沒錯,易謀士雖然只是玄悟中期的修為,但實力卻足可堪比神悟中期巔峰之人,所以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這場比試為好!」 明知道以自己父親元變中期的強大元識,必定不會估錯易寒風的戰鬥力,然而火鳴卻仍不肯相信的道:「他易寒風雖然具有混沌體質,但戰鬥力也不可能會超出本身修為如此之多,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跟他比上一場,否則我是不會甘心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火魔咒 看到火鳴一臉決然神色,勢要跟自己比試一場的樣子,易寒風嘴角一勾的從容一笑,風度翩翩的道:「既然太上二長老都已經道破我的真實戰鬥力了,那麼為了公平起見,火鳴兄你就將修為壓制到神悟中期巔峰來跟我進行比試好了。」 火鳴眼珠一轉,不知其心裡想些什麼,略作沉吟的道:「易寒風,你先前所提出的條件,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下來,不過我仍然想與你比試一場,而為的只是決定出你我兩人中,究竟由誰來邀請青妹跳火環舞。」易寒風含笑道:「既然火鳴兄業已應允了我的要求,那我們之間就沒有比試的必要了。」 火婉青雖然與易寒風只不過初識而已,但眼見易寒風竟半點猶豫也沒有的就將選擇了退出,於是在自尊心作祟之下,暗想自己怎麼也是個大美女,而你易寒風居然絲毫沒不把本姑娘放在眼裡,這也未免太氣人了一些。 心裡越是這樣想,火婉青越是氣憤不過,遂玉齒緊咬的手指易寒風道:「易寒風,我想邀請你陪我一起跳火環舞。」 火婉青此言一出,頓時猶如平地驚雷一般,直震撼得整個闊地上鴉雀無聲,而易寒風則在略感訝異之後,白眼一翻,很不給火婉青面子的道:「我不想隨便招惹麻煩,所以你最好不要給我添亂。」火婉青烏青著朱唇怒色道:「不錯,你是可以拒絕我的邀請,但是只要我一再堅持的話,按照我們火族的風俗,你必須挑戰於我,並將我戰敗,方才真正具有不接受本姑娘所邀請的資格。」 火士宏看著目瞪口呆的易寒風,不但根本沒有勸阻自己女兒的意思,反而呵呵一笑的道:「易小友,這可是你們年青人之間的事情,恕我這做長輩的也無權干涉了。」說罷,索性招呼著一干重要人物坐到了不遠之處的一片草地上,大有樂得看上一齣好戲的樣子。 眼見火士宏等人遠避開來,包括火鳴在內其餘眾人,亦是二話不說的就退避出三四丈的距離,易寒風只得將目光落在面色泛寒的火婉青身上,苦笑道:「我說婉青姑娘,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幹嘛還要故意為難我來著?」火婉青眼角微揚的冷笑道:「忘記了告訴你,我也是按照族中習俗辦事而已,因為你放棄了火鳴的挑戰,便代表著你沒有將本姑娘當一回事,所以我就必須得挑戰於你。」 聽完火婉青這句話,易寒風算是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隨即心中一動的拿眼望向坐身在不遠處的火鳴,見其正一臉陰笑的看著自己,不由暗罵了一聲:「好你個火鳴,居然膽敢算計小爺來著,看我日後不弄死你才怪。」 心中如此暗自發狠過後,易寒風立即收回目光,並尷尬而然的望著煞氣盈然的火婉青,訕笑道:「那個婉青姑娘,你別這樣一副要殺人的樣子,我答應你的邀請還不行嗎?」 火婉青輕搖了一下螓首,笑容森冷的道:「早在我出言邀請你,而你卻毫不猶豫的拒絕於我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你必須要挑戰我了。」 易寒風萬料不到火族的習俗竟會如此古怪,愕然一怔的道:「那我可不可以先問一下,如果我挑戰失敗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火婉青美眸一閃的嘿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讓你成為永遠聽命於我的僕人罷了。」易寒風臉色一沉的冷哼道:「想讓我易寒風成為你的僕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火婉青神色一鬆,玉手一抬的把玩著一縷垂肩秀髮,楚楚動人的道:「這可由不得你,因為這片覆蓋天火池的地面,原本就是一個被下了詛咒的地方,而我火族的習俗,便是根據詛咒的內容衍變來的,你如今既然身處在這片土地上,那你就得按照我們火族的習俗行事,否則一旦稍有違逆,天火魔咒立時就會自你體內浮現出來,從此縛束住你,成為你永遠也擺脫不了的夢魘惡魔。」 陡一聽聞火婉青如此說來,易寒風頓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場陰謀當中,直被他人算計得死死的一般,不過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異色來,抬手輕撫著下巴,略作沉吟的道:「以婉青姑娘之言,我現在就連退出的機會都沒有了?」火婉青不置可否的道:「如果你不想天火魔咒自體內浮現出來的話,你就唯有選擇將這場規則進行到底。」 待火婉青把話說完後,易寒風雙眼一瞇,似笑非笑的接聲道:「而最終的結果,便是成為姑娘你的忠實僕人?」火婉青莞爾一笑的道:「做我的僕人,總比時時刻刻要承受天火的焚身之苦好上很多的。」易寒風苦笑而然的道:「哎!我易寒風本是來做你們火族謀士的,這下倒好,突然間就變成姑娘你的僕人了。」 易寒風苦歎聲音一落,腦中立時響起火婉青咯咯的嬌笑聲音:「做我的僕人有什麼不好?至少你可以天天看著我這個大美女啊。」 望著火婉青眼角含笑的嬌俏模樣,易寒風一臉無奈的回應道:「與其貌合神離的跟你走在一起,倒不如你我毫無關係來得好一些。」火婉青笑意一斂的傳音冷哼道:「你若是再敢惹本姑娘生氣,待會兒我就撒手不管,讓你好好品嚐一下天火魔咒的滋味。」 面對火婉青威脅的言語,易寒風眼珠一轉,不知道心裡如何作想,竟不惱不怒的呵呵一笑,朝著火婉青抱拳道:「婉青姑娘,那就多有得罪了,我易寒風現下就向你發出挑戰。」 火婉青實料想不到易寒風為何會如此從容鎮定,不禁柳眉一蹙的疑惑道:「怎麼?難道你已經做好當本姑娘僕人的打算了嗎?」易寒風微然一笑的道:「事情的結果往往是很出人意料的,所以我勸姑娘不要高興的太早,畢竟我易寒風可沒有做別人奴僕的興趣。」 易寒風此言一出,火士宏忙傳音道:「易小子,我這女兒就一副倔強脾氣,你千萬要順著她一點,否則她就不會替你解決眼下所面臨的困境了。」易寒風不動聲色的回應道:「火族長,你說就此事而言,我可不可將之看成是你們火族在算計於我易寒風呢?」火士宏回音苦笑的道:「易小子,所謂事實勝於雄辯,只要在你不惹怒婉青丫頭的前提下,待聖火大會結束後,你自會明瞭一切的。」易寒風聲音疑惑的道:「莫非這一切都是此地的規則所限不成?」 眼見火士宏朝著自己輕點了一下頭,易寒風抿嘴沉默了片刻,傳音道:「婉青姑娘,如果在下答應一切都聽你安排,不知你心裡會不會高興一些?」 因為火婉青被對著自己父親的緣故,所以並未覺察到自己父親提醒過易寒風的絲毫端倪,不由啞然一笑的傳音道:「你終於開竅了,居然知道不能拂逆於我了嗎?」易寒風很是憋屈的道:「只要你既能替我免除天火魔咒的災劫,又不會真讓我做你的僕人,事情自然是可以商量的,不過我要事先說明,你可不能做的太過分了。」火婉青毫不猶豫的道:「我要你親口答應,在我有求於你的時候,你必須盡力替我解決一件麻煩事情。」易寒風的聲音中充滿謹慎的道:「那也得是你個人的私事才行。」 火婉青秀眸一瞪,沒好氣的回應道:「我怎麼感覺你好像總在提防我會纏上你似的,不過你大可放心,我要你幫忙的事情與你扯不上半點的干係就是了,至於究竟是何事情,等需要你幫忙之時,我再告訴你不遲。」 傳音一結束,火婉青也不待易寒風如何言語,螓首一撇的望向自己父親道:「爹,麻煩你們張開空間結界,我與易寒風就要進行比試了。」火士宏略一沉吟的道:「我說婉青丫頭,你以衍生一階中期的修為跟易小子進行比試,會不會有點不公平呢?」 火婉青美眸中閃動著狡黠神色,鼻尖一翹的直朝著自己父親擠眉弄眼的傳音道:「爹,易寒風他居然敢無視你女兒這樣一個大美女,我就想依仗修為好好欺負一下他,不過你放心,他適才都傳音討好過我了,所以女兒是不會過分到要他成我僕人的。」 火士宏搖頭苦笑一下,一邊招呼隨身眾人佈置空間結界,一邊給易寒風傳音道:「易小子,我看你最好做足被受虐的心裡準備,因為婉青丫頭想要依仗修為狠狠教訓你一番,以宣洩你對她這樣一個大美女的無視之罪。」 易寒風聞言眉頭一挑,顯然有些出乎意料的樣子,但很快就逝去了臉上的異樣神態,直衝著火婉青腆顏一笑的道:「婉青姑娘,我看你是真的誤會了,其實我並沒有無視你的意思,只是俗語有云女人是禍水,而我又時常緊記著這句話,一旦碰到了禍水中的禍水,在不瞭解其本性的前提下,便盡量不去套近乎,以免自惹麻煩,所以如果先前有什麼怠慢的地方,還望你原宥一二,待會下手的時候不要太重,畢竟我的修為遠不如你,身板又不魁梧結實,萬萬經不起你一頓毒打狠揍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僕咒浮現 聽到易寒風如此言語,火婉青立時就明白過來,必定是自己的父親把自己給賣了,於是身形一轉的瞪視著自己父親,怒聲道:「爹,我看你乾脆認易寒風做乾兒子,索性不要我這個女兒算了。」 火士宏大感頭痛的暗叫一聲苦,正欲出聲催促眾人動作麻利一點,豈料其中一名太上長老業已神色一急的低聲道:「大家趕緊將結界佈置成型,否則婉青那丫頭一旦發起橫來,難免會禍及到我們的。」此話一出,眾人俱都立時雙手大動起來,瞬間就形成了偌大一個空間結界,直將易寒風及火婉青籠罩在了其中。 看著眾位太上長老個個心有餘悸的樣子,火士宏禁不住苦笑出聲道:「你們平時寵溺她也就算了,可是連我這個做父親的想管教她一下,都會引來你們的不快,害得我如今比你們還要懼怕於她。」 火士宏話一說完,立身其旁邊的冷峻男子輕哼一聲道:「你雖然身為族長,但我這個太上大長老也不是吃素的,要是婉青丫頭受到半點委屈的話,我就聯合眾位太上長老罷免了你的族長職位。」 火鳴的父親眉頭一皺,亦是對火士宏的話語甚感不悅的道:「我說族長,你就不要再抱怨我們了,你也不看看,婉青丫頭在沒有發橫的時候,可是相當大方得體的。」 火士宏心知一旦將事情扯到自己女兒身上,這一群太上長老就不會再如談論正事一樣,以自己馬首是瞻了,於是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便不再多做理會,隨即目光一投的凝望著結界內即將動手的兩人,大為擔心的道:「哎!易小子可是我誠心實意想要結交的人,希望婉青丫頭不要做出太離譜的事情才好,否則就算落下天火魔咒,我也必須得出手終止這場比試。」 眾太十三位太上聞言,俱都是面色一驚,其中那位冷面的太上大長老雙眉一凝,目光一瞥的斜睨著火士宏道:「這麼多年以來,我還從未見你如此看重過任何一個人呢?」頓了頓,話鋒一轉的道:「如果他日後不願為我們火族所用,那你是否會有將其除掉的打算?」 火士宏嘴角含笑,平靜而然的搖頭道:「要是易小子乃是輕易就能夠除掉的貨色,又豈會活命到今日今日來著,所以就算他選擇離去,我也不會對他使用過激手段的。」太上大長老若有所思的道:「你既然如此賞識易小子,那你有沒有想過,倘若將婉青與之珠聯璧合的話,興許能把他與我們火族綁在一條船上。」火士宏不置可否的道:「反正他如今處身在我們火族中,任何事情都可以慢慢從長計議。」 而火士宏等人方才相談至此,處身結界中的火婉青已然亮出了元劍,並右手一抬的指向易寒風,煞氣盈然的道:「易寒風,先前既然我爹都已經把話跟你說明白了,那我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管你出於何種原由,但你如此無視於本姑娘,很令本姑娘生氣,所以我要拿你來好好出一口心中惡氣。」 易寒風原本於心裡暗自打定主意,反正自己具有邪妖再生能力在身,只要隨便忍氣吞聲的讓這女煞出出氣,將事情糊弄過去也就算了,但看其眼下這般凶神惡煞似的強悍架勢,分明是不把自己折騰個半死,便絕對不會輕易罷休的,遂心中火氣陡一翻騰,怒喝道:「火婉青,你到底還講不講理,我又沒招你惹你,為什麼要我平白無故的受你這冤枉氣。」 火婉青秀眸中寒光一閃之下,一股寸許大小的赤色元流利刃,登時毫無徵兆的自長劍劍尖處激射而出,直奔易寒風心口處急刺了去,速度之快,恍若閃電流光一般,甚是有些驚世駭俗,幸而易寒風對此女早有提防,由此倒也輕而易舉的就閃身躲避了開來,隨即瞬間亮出古怪刀刃,並將萬惡邪氣瀰漫了整個封印空間,憑借自身詭異莫測的身法,勉強與火婉青拚鬥了一起。 眼見如此一幕,眾火族族人無不對易寒風的戰鬥力心感驚訝,而火鳴等一干聚集一處的火族年青一輩人物,在略一愕然過後,紛紛衝著火鳴低聲叫好道:「火鳴大哥,你這一招讓大小姐來教訓易寒風的計策,真是使用得極為明智,否則以這傢伙的難纏程度來看,倘若只以神悟中期巔峰的修為與之進行比試,恐怕是很難戰勝得了他的。」 火鳴臉露得意神色之餘,目光一掃那些圍繞週身的眾人一眼,冷哂道:「現在才知道這小子的難纏,我說你們到底有沒有一點腦子啊,難道先前你們沒聽見我爹所說的話嗎?這小子的實力足可堪比神悟中期巔峰之人,言外之意就是說,即便是神悟中期修為的人,也根本不是這小子的對手,所以我唯有以退為進,讓大小姐來收拾他算了。」 至於火士宏等修為極高的人,他們雖然也料想不到易寒風的真實戰鬥力,竟會強大到能夠與火婉青稍作抗衡的地步,但是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不免對易寒風的安危極為擔心起來,畢竟易寒風如此作為,只會致使火婉青在出手的時候,越發不分輕重了。 片刻過去,只見結界內處處殘影片片,元力勁流一波接一波的在結界空間裡肆虐翻滾咆哮,顯然是兩人的比試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隨之火士宏目光一凝的緊盯著兩大飄忽不定的身影,臉色陰沉的道:「易小子就快堅持不住了,你們趕快一起動手,迅速打開空間結界的結點,我這就進去終止他們之間的比試。」 火士宏話一說完,那臉色一直靜若止水的太上大長老右手一抬,忙傳音阻止住道:「大家先不要忙著出手,你們且仔細看看,雖然婉青那丫頭攻擊得極為狠辣凌厲,看似一副非將易小子置之於死地不可的樣子,但是卻每次都留有一定的餘地,只要當易小子無法躲避,又或是硬接不下她的攻擊之時,她都會不露痕跡的收回部分元力,以使易小子只是受些皮肉之苦,並不會當真要了其性命的。」 經過一番細細察看過後,火士宏苦笑而然的低聲咕噥道:「好你個鬼丫頭,為父的可差點就被你給害慘了。」說罷,又是一陣搖頭苦笑,方才一斂臉上的擔憂之色,雙手一負搭在身後,活脫脫一副樂得看戲的悠閒模樣。 如此一來,火士宏徹底沒有了阻止之意後,可就害苦易寒風了,其在火婉青猶如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之下,雖然並未受到絲毫嚴重性的傷勢,但渾身上下,包裹臉面在內,處處皆是淤青浮腫,看似好不淒慘可憐,再又苦於不敢明目張膽的以再生能力來瞬間恢復皮肉之傷,只得一邊強忍住渾身刺痛,一邊四處竄躲之餘,大聲怒喝道:「火婉青,你到底有完沒完,你要是再不停手的話,我可就要罵人了。」 此話語聲一落,火婉青果不其然的於地面上落定了身形,咯咯嬌笑的衝著仍在半空中飄忽不定的易寒風招手道:「易寒風,你快下來讓我仔細看看,你究竟變成什麼樣了?」 易寒風聞言嘿嘿一笑,暗自心想道:「算你這母夜叉識相,否則一旦本公子超過了忍耐極限,將一橫心的把無愧召喚過來,受罪的可就是你了。」 想到這裡,易寒風身形一止落墜距離火婉青足有三四丈遠的地面上,強忍住心中怒氣的道:「火婉青,你居然把我揍成這副模樣,你還當真夠狠的。」 火婉青方一看清易寒風那浮腫不堪的淤青臉面,不由愕然一愣,有些目瞪口呆的赧然道:「你的臉確實浮腫的有些不像樣了,不過這都全怪你,要是你不出手還擊於我的話,就不會落得如此淒慘模樣了。」說罷,意念一動的迅速收回手中元劍,隨即鼻尖微翹,調皮一笑的道:「看在你這般可憐的份上,我一定會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不會要你當我的僕人就是了。」 易寒風嘴唇一動的方欲出聲言語時,頓覺右手手背上猶如被蜜蜂蜇刺了一般,突然傳來一陣奇癢無比的疼痛之感,不禁心中一慌的急忙抬手拿眼看去,只見手背之上,不知何時業已浮現出了一個寸許大小的赤紅僕字,眼下正不住的閃動著絲絲炙熱之極的火焰光芒,不由雙眼中立時佈滿了血紅光芒,怒不可遏的抬頭瞪視著火婉青質問道:「火婉青,你既然說過不會讓我做你的僕人了,那我問你,我手背上這個僕字又是怎麼回事?」 眼見易寒風大有一言不合,便欲大動干戈的意思,火婉青面色微寒,玉齒一咬的冷聲輕喝道:「易寒風,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嫌適才所吃的苦頭不夠嗎?若是當真這樣的話,我火婉青自然不會吝嗇於區區元力,說不得也要對你再次大打出手一番的。」 易寒風那原本就浮腫不堪的面孔,此時陡然變得更加猙獰起來,目光凌厲的緊盯著火婉青道:「嘿嘿,你好像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我的手背上會出現僕字咒印呢!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休要怪我易寒風跟你玩命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火舞真諦 看著易寒風目露凶光,體內元力更是隱約散透有濃郁殺戮氣息的可怖樣子,火婉青禁不住芳心一驚,瞬間升騰起了一股莫名的驚悸感覺,不過其依仗著自身的強大修為,很快就恢復了鎮定模樣,眸光一閃的冷哼道:「就憑你,恐怕還沒有跟本姑娘拚命的那份資格,不過本姑娘可是一個注重承諾的人,既然先前已經答應了不會讓你當我的僕人,那我就一定會遵守諾言,只是眼下還不是替你解除奴僕咒印的時候,須得等到待會兒的火環舞開始才行。」 易寒風眼皮一動,目光精芒一閃之下,略作沉吟的點頭道:「那好,我就姑且相信於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話語間,右手一抖的收回古怪刀刃,顯然再沒有了動手的念頭。 火婉青眼見易寒風如此舉動,不由冷哂一笑的道:「你不是想跟我玩命嗎,本姑娘正等著呢,你怎麼就把元劍收回體內了?」 易寒風目光一投的瞥看了火婉青一眼,悶哼道:「你將我揍成了這副模樣,而我還能對你忍氣吞聲來著,你應該感到很知足了。」火婉青頓覺好笑道:「你若不忍氣吞聲,那又能拿我怎樣?」易寒風淡然道:「你如果真有膽量的話,待這聖火大會結束後,你我尋個僻靜的地方再行比劃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火婉青美眸急速轉動幾下,自恃本身修為要比易寒風高上很多這一點,藝高人膽大的輕點螓首道:「那就這麼定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跟本姑娘玩出什麼花樣來。」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我雖然不會跟你玩弄任何手段,但是卻能夠讓你好好品嚐一下被痛扁的滋味。」 聽了易寒風這句話後,火婉青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神色,朱唇一撇的嗤之以鼻道:「少在這裡做你的春秋大夢了,到時候本姑娘必定讓你變成一個更大的豬頭。」易寒風滿不在乎的道:「只要你有那樣的能耐,任你出手如何之重,我易寒風都會對疼痛甘之如飴的。」 火婉青秀眸一瞇,嘴角含笑的道:「到時候若是出現任何什麼缺胳膊少腿的事情,那可都是你自找的,全跟本姑娘扯不上半點干係。」易寒風嘿嘿一笑的道:「這一點姑娘大可放心,因為缺胳膊少腿這種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在我易寒風身上的。」火婉青神色不變的道:「光會耍嘴皮子是沒用的,事情到時自有分曉。」說罷,轉身直向自己父親火士宏打了個手勢。 火士宏見之面色一喜,忙出聲招呼十三位太上長老道:「眾位太上長老,我們可以撤除空間結界了。」 眾人聞言齊手大動,瞬間就將十四道元流同時打入結界壁層當中,隨即只見結界壁層泛起一陣波紋漣漪,倏一蕩漾的擴散開來之後,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而先前被結界所籠罩的偌大空間,也就再次跟天地連成了一體。 眼見空間結界被撤除,易寒風意念一動的緩緩將再生之力運轉開來,渾身的淤青浮腫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失不見了。 火婉青目睹了這一情形,臉上恍然神色一閃即逝,接著秀眸一瞇,笑容森冷的道:「好你個易寒風,要不是你利用這本源元力來恢復皮肉之傷,本姑娘倒還當真忘記你是具有混沌體質的人了,看來等會兒的那場比試,我必須得對你施與狠手,至少也要給你弄出幾處嚴重傷勢,讓你無法以本源元力來恢復如初才行。」 易寒風故意拖長了聲音,皮笑肉不笑的道:「火婉青,其實我跟你一樣,都很期待這聖火大會早點結束,趕快迎來你我之間的再次比試。」 火婉青纖纖玉手一擺,一臉不耐煩的道:「本姑娘就讓你多做一會兒的春秋大夢也無妨,不過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就眼下而言,你還是我的僕人,所以你最好對我這個主人放尊重一點,否則一旦違背了我的意思,天火咒印便會隨著奴僕咒印的消失而浮現出來,到時候可就連我也幫不了你了。」 聽了火婉青警告的話語後,易寒風不大相信的注視了火婉青半晌,方才將目光一轉的投向走身過來的火士宏身上。 以火士宏的精明幹練,自然很快就能察覺到易寒風眉宇間流露出來的詢問之意,只是其並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稍微點了一下頭之後,微笑而然的道:「易小子,聖火環就快要出現了,待會兒無論如何,你與婉青丫頭都要搶佔到正中處那個最小的聖火環,因為唯有借助最純淨濃郁的天火精氣,婉青丫頭方才能夠替你解除奴僕咒印的。」易寒風愕然一怔的道:「難道會有很多人欲搶佔此聖火環不成?」 火士宏點了一下頭,解釋道:「經受天火精氣的淬煉,可大大提升任何屬性元術士的修煉潛能,而即將出現的一百一十三個聖火環之中,伴隨著由內向外的佈置,火環會逐漸變大的同時,天火精氣的純淨程度也就隨之降低,因此肯定每一對年青男女,都會對那個最小的火環存有覬覦之心的。」 易寒風聞之,眉頭一皺的奇怪道:「既然經受天火精氣的淬煉,能夠得到如此天大的好處,那你們老一輩人物怎麼不參加聖火環的搶奪呢?」火士宏呵呵一笑的道:「每個人最多只能經受六次聖火精氣的淬煉,而且一旦經歷過一次淬煉之後,最少須得間隔三年的時間,方才能夠進行下一次的淬煉,否則就會於體內落下天火魔咒,至於我們老一輩人物,如今都早已完成六次淬煉,再沒有進入聖火環的機會了。」 將話說到這裡,火士宏仍有些放心不下的叮囑易寒風道:「還有一點,這男女之間所跳的火環舞,其實是一種以陰陽元力調和之理來承受天火精氣淬煉之力的渡化法門,到時你須得配合一下婉青丫頭才行,否則一旦稍有差池,你們兩個都會落下天火魔咒的。」 易寒風聞言嘴唇一動,正打算出聲言語時,整個闊地上突然蒸騰起一股無形的炙熱氣息,火士宏不禁神色一驚,慌忙大喝出聲道:「聖火環就要出現了,大凡被指定參加本次火環舞的年青男女留下,其它人等速速退到闊地邊緣之外。」 火士宏此話一出,大多數人頓作鳥獸之散,三五成群,兩個一夥的很快就退到了闊地邊緣外面,頃刻間,方圓近百丈的廣闊場地上,便只餘下一百一十二對年青男女了,隨即火士宏拿眼往闊地上一掃,在沒有看到火鳴的蹤影后,不禁眉頭一皺,直向闊地之外的眾人環視了一眼,很快就將目光落定在了立身不遠處的火鳴身上,並出聲招呼道:「火鳴,你過來我這裡,我有話要跟你說。」 火鳴應聲走到火士宏跟前,略一躬身的道:「族長,火鳴沒有按照你的指示參加這次的火環舞,還望責罰。」 火士宏並沒有立即作何言語,而是回首將火鳴的父親也叫到了跟前,方才隨手一抬的布下一道小型的空間結界,頓將兩人與自身籠罩了其中,隨即輕歎出聲,語重心長的道:「火鳴,趁著聖火環尚未出現的這點有限時間,我不妨跟你好好談一下。」 待火鳴點頭應聲後,火士宏方才言語道:「我知道你喜歡婉青丫頭,我也有將婉青丫頭許配給你的想法,但是在我前去迎接易小子之前,我就已經讓你爹去試探過婉青丫頭的口風了,她說她一直只把你當做大哥哥一樣看待,這一點你父親是可以作證的。」 火鳴聞言,目光陡然一轉的投向自己父親,見自己父親歎息出聲的點了一下頭後,臉色立時變得異常蒼白起來,萎靡而然的苦笑道:「所謂情愛,須得兩情相悅,實不可多做強求,這一點我也明白,但是我真的很難想明白,既然婉青不喜歡我的話,族長大可在族中年青一輩人物裡,替婉青挑選一個她真正喜歡的人就是了,為何偏要選中那姓易的外族小子呢?」 聽聞到火鳴略帶質問的語氣,其父親勃然大怒道:「臭小子,你這是什麼態度,誰給了你包天大膽,竟敢這樣跟族長說話來著?」 火士宏眉頭一挑的睇看了火鳴的父親一眼,不快的道:「火毅,你教訓自己的兒子倒是有板有眼的,怎麼我就沒見著你這樣怒斥過婉青那丫頭呢!」火毅右手一擺的道:「你想怎麼跟這臭小子說,那你就說吧,等用得著我的時候,你再知會一聲便是。」言訖,雙手環臂一抱,顯然再沒有了主動言語的意思。 見火毅如此模樣,火士宏苦笑的搖了一下頭,便不再多作理會,隨即目光一移的落回到火鳴身上,抬手輕拍了幾下其肩膀,平易近人的道:「火鳴,你要知道易小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其才智謀略之卓絕,就算是我也難以望其項背,如果能將他與我們火族緊綁在一起,那麼他日之後,七大族群當中能夠成就不朽霸業的,必定會是我們火族。」 聽火士宏如此說來,火鳴略作沉默後,很快就收斂起一臉的頹然神色,囁嚅道:「族長一向眼力過人,火鳴自然相信那姓易的小子並非等閒之輩,但是如果以犧牲婉青的幸福為代價,這樣恐怕不太好吧!」火士宏呵呵一笑的道:「我是不會干涉易小子與婉青丫頭之間的私人事情的,一切全憑他們的緣分而定,所以根本沒有犧牲婉青丫頭的幸福這一說。」 火鳴聞言撫掌一笑,意有所指的道:「族長,那你是否知道易寒風的為人怎樣?」火士宏會意一笑的道:「這個你大可放心,畢竟我已經暗中派人盡可能的收集過那些有關易小子的以往事跡了,其實非你所擔心的那種人。」火鳴坦笑而然的道:「既然這樣,那我也就放心了,還請族長這就撤除空間結界,我還趕著邀請一名族中姑娘陪我跳火環舞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搶佔火環 待火士宏撤除空間結界後,火鳴目光一掃的望向十二三丈開外的一名長髮姑娘,見其亦是眨巴著烏黑大眼,神色間大有殷切之意的看著自己,不由嘴角一勾的回之一笑,隨即闊步一邁的閃身來到長髮姑娘跟前,很有風度的伸出右手,邀請道:「欣怡,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請你陪我跳一下今晚的火環舞?」 火欣怡秀麗可人的鵝蛋臉上閃過一絲羞紅之色,柔荑一伸的接起火鳴抬在半空中的右手,眸光一閃的含喜道:「火鳴大哥,我之所以退出闊地之外,為的就是等你這句話。」火鳴誠然一笑的道:「你已經相伴我跳過四次火環舞了,等到今晚一過,希望三年之後的那一場火環舞,依然還是你陪我度過。」 面對火鳴這般無異於表露情意的話語,火欣怡芳心有如鹿撞,羞喜焦急的輕點螓首道:「只要你不嫌棄於我就好。」火鳴樂呵道:「傻丫頭,你瞎說些什麼,我怎會嫌棄你呢?」說罷,話鋒一轉的道:「我們這就前去給易謀士與婉青打個招呼。」 兩人聯袂來到易寒風及火婉青跟前,火鳴朝著易寒風由心一笑的道:「易謀士,先前火鳴若是有得罪的地方,還望你海涵一二。」 眼見火鳴流露出來的真誠表情,易寒風爽朗一笑,毫不介意的道:「既然火兄都對我坦誠相待了,那我自然是不會將先前的事情放在心上的。」說著,目光一掃的掠過火欣怡,接道:「以這位姑娘神悟後期巔峰的修為,待會兒你們兩個強強聯手起來,可讓我大感頭痛之極,看來我必須得跟母老虎好好合作一把了。」 陡一聽聞到易寒風後面的話語,火鳴與火欣怡倒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而火婉青卻是秀眸一瞪,凶神惡煞的道:「易寒風,你說誰是母老虎?」易寒風故作茫然的道:「我適才有提到過母老虎三個字眼了嗎?我怎麼不記得了?」說罷,訕笑而然的道:「婉青,我想你肯定是聽錯了,我真的沒有提到過母老虎這三個字。」 火婉青眸光一寒,沒好氣的道:「婉青?你叫的倒是挺親熱的,不過我可警告你,下次最好不要忘了後面的兩個字,否則別怪本姑娘對你不客氣。」 易寒風眼珠一轉,神色狡黠的道:「嘿嘿,婉青後面到底要加上哪兩個字,這個我還當真不知道,不過我倒是可以隨便想兩個字來拼湊一起的,比如說婉青丫頭。」說到這裡,易寒風眼見火婉青的白皙玉容立時變成了怒紅之色,不由佯裝出一副疑惑模樣,撓頭傻笑道:「不是這個嗎?那我再想想。」 話一說完,易寒風突然輕拍了一下額頭,恍然道:「應該是婉青老……」話到這裡,便故意將聲音拖得老長,始終不肯把後面的字給吐出來。 火婉青陡見易寒風神色間流露出來的奸猾模樣,立時認定其必是想以難聽的字眼來詆損自己,遂禁不住玉容泛寒,咬牙切齒的道:「易寒風,你若是不把下面一個字給說出來,老娘就鐵定跟你沒完。」 面對火婉青比之暴怒還要可怕的可怖模樣,易寒風頓時感覺到極為不妙,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以自己眼下的修為,還是盡量不要觸怒此女為好,於是忙念頭電轉的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想說你老土而已,動不動就依仗修為來威脅我。」火婉青神色稍緩的道:「我就想要依仗修為來欺負你,這又怎麼了,難道你還不服嗎?」易寒風無可奈何的苦笑道:「算我怕你了,我不敢再招惹你了還不行嗎?」 易寒風話剛說完,整片闊地上突然火光四起,瞬間就詭異之極的從地面下浮現出許多火環來,直將偌大一塊草地分割成了大小不一的圈形之地。 然而就在火環浮現的剎那間,火鳴立時接起火欣怡的右手,只是一個閃動下,兩人的身影便驀然出現在了正中處那個徑直尺許的最小火環當中,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閃電般佈置出一個小型的空間結界,頓將最小火環連同自身兩人一起給籠罩在了裡面。 與此同時,其他成對的年青男女,在相互間進行了一番你爭我斗之後,很快就有大半人數已經佔定了火環,並布下了防禦力極為不弱的空間結界。 而這些業已佔定火環的青年男女,俱都是一些實力不錯的組合,由此其他尚未佔定火環的配對男女,在經過好一陣傾力轟擊過後,眼見那些佈置成型的空間結界仍是固若金湯的樣子,於是只得退而求其次,極不甘願的去搶奪那些所餘火環中比較小的火環。 然而在這一百一十三雙配對男女當中,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舉動,仿若事不關己的唯有易寒風與火婉青,以及另外一對兩人皆是神悟後期巔峰修為的強大組合。 感覺到那對青年男女不時投來的目光,易寒風呵呵一笑的輕聲道:「婉青姑娘,看來覬覦那個最小火環的人,可不止我們一組。」 火婉青一臉沉著模樣,不慌不忙的道:「自火環出現之時開始,需等一炷香的時間,天火精氣才會升騰出來,眼下只不過逝去片刻而已,我們不妨先看看他們有何舉動再說。」易寒風目光閃動的嘿笑道:「既然距離精氣升騰之際尚有一段時間,我們何不破去火鳴所布下的結界,讓他們兩組人先拚鬥一番呢?」 火婉青秀眸一橫,朱唇一撇的嗤之以鼻道:「說的倒是輕巧,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修為相差不是很大的情況下,欲強行破除他人的結界術,可是一件相當損耗元力的事情,否則火思樂與火鶯鶯也就不會站在那裡等我們先出手了。」 易寒風對火婉青的話語置之一笑後,右手一抖的打出一股血紅元流,直若閃電般激射至火鳴所布下的空間結界上方,頓時化作一片偌大的血紅光幕,陡一席捲之下,瞬間就將小型空間結界給包裹了起來。 目睹了如此情形,火婉青秀眸一轉的斜睨向易寒風,冷哂一笑的道:「你不會是打算強行破除火鳴的結界元術吧?」易寒風不置可否的道:「我究竟打算幹什麼,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說罷,意念一動之下,那些融合在血紅光幕中的焚燬之力,立時牽動著元力急速旋轉開來。 須臾過去,當血紅光幕旋轉到以肉眼看似猶如停止不動的時候,易寒風倏一抬起五指箕張的右手,當掌心遙遙對準血紅光幕所包裹住的小型空間之際,陡然屈指一握,剎那之間,伴隨著血紅元流光幕破碎消散的同時,小型空間結界也徹底不見了蹤影。 出現了如此不可思議的一幕,無論是立身在闊地之外,包裹火士宏等一干修為極高的人,還是業已各自佔定聖火環的眾青年男女,多多少少,俱都忍不住流露出一些難以置信的驚駭表情,而早已做足了充分準備,打算當易寒風與火婉青倏一破除火鳴的結界術,立時就出手搶佔最小火環的火思樂與火鶯鶯兩人,在略一驚愕過後,很快就恢復了鎮定模樣,隨即覷準火鳴及火欣怡兀自愕然驚愣之機,同時右手一抖的迅速擲出元劍,雙雙閃電般朝著火鳴兩人急撲了過去。 頃刻間,火鳴兩人與火思樂一組一守一攻,立時就展開了極為激烈的搶奪之戰,只見元流餘波四散的狂虐亂竄之下,很快就將周邊那些大大小小的空間結界給衝擊得支離破碎,由此使得原本已經歸於平靜的爭搶拚鬥,又再次以火鳴兩人與火思樂一組的戰亂為禍端,瞬間自整個闊地上迅速蔓延開來。 望著與初始之時毫無二致爭搶亂戰,火士宏等一干重要人物皆是搖頭苦笑,其中那位太上大長老輕歎了一聲道:「只以玄悟中期的修為,便可輕而易舉的破除衍生一階初期之人的結界元術,我火世昌今時今日算是真正瞭解到,作為一個混沌體質的修魔者,一旦讓其成長起來,究竟是多麼的可怕了。」 說到這裡,火世昌目光一瞥的望向立身旁邊的火士宏,深有同感的道:「看來你先前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像易小子這樣潛力可怕的人,一旦除之不去,便會後患無窮,所以我們火族千萬不能冒這個險。」旋即神色一凝,大有憂愁之意的顧慮道:「只是世事難料,倘若日後易小子成為了我們火族的敵人,那麻煩可就大了。」 火士宏微然一笑睇看向火世昌,不答反問的道:「太上大長老,根據對易小子以往事跡的種種聽聞,不知你是如何看待他的?」 火世昌微皺了一下眉頭,神色一凝的尋思道:「總體來說,易小子這個人不但詭計多端,而且還極為心狠手辣。」 火士宏收回落在火世昌身上的目光,並一投的望定了闊地中的易寒風,睿智而然的道:「針對敵人,又或是那些心術不正的人,易小子是顯得心狠手辣了一些,但我們也不能只因為這一點,便忽略了其心善的一面。」 火毅聞言呵呵一笑,不以為然的道:「一看這易小子就是個狠角色,我可不認為他當真會有心善的一面。」火士宏眼角含笑的道:「等接觸多了,你們自會對易小子的為人有所瞭解的,不過我之所以跟你們談論起這些,目的只在讓你們相信一點,只要我們火族族人能夠誠心實意的相待於易小子,那麼易小子就絕對不會與我們火族為敵的。」 火士宏不但是火族的一族之長,而且還是整個火族的智囊所在,其威望之高,乃是可想而知的事情,由此當他所說的話語被相互傳播開來之後,眾圍繞在闊地之外的火族族人,俱都笑容真誠的朝著易寒風投去了友善的目光。 待易寒風不經意的瞥看到眾人投來的目光,以及那一張張笑意真誠的面孔,不禁愕然一怔的望向身旁的火婉青,滿頭霧水的道:「婉青姑娘,你們火族族人怎麼會突然對我這般友好?其中是不是包藏有某種不良動機來著?」 火婉青鳳眼一橫,沒好氣的道:「你少在這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易寒風易寒風不明所以的茫然道:「可他們為何會平白無故的對我投來如此友善的目光呢?」火婉青神色不耐的道:「這肯定是我爹以自己在族中的威望來作為引導,才會使得族人對你表露出了真誠之意。」說罷,臉上不屑神色一閃,紅唇一撇的冷哂道:「連這點都想不明白,還真讓我有些不得不懷疑你的智慧了。」 聽了火婉青輕蔑的話語後,易寒風正欲反唇相譏之際,火婉青突然神色一凜的出聲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得趕緊搶佔最小火環才是。」說著,秀眸眨也不眨的緊盯上易寒風,鄭重其事的道:「這可是關係到我能否替你解除奴僕咒印的重大事情,待會兒一旦動起手來,希望你務必要緊密配合於我,盡你所能的做出全面性的輔助攻擊。」 易寒風聞言也不多說話語,只是一本正經的輕點了一下頭,隨即右手陡然一握,立時就亮出了血紅古怪刀刃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火妖獸 雖然因為火鳴修為較高的緣故,致使他與火欣怡的綜合實力遠勝於火思樂與火鶯鶯兩人,但在火思樂與火鶯鶯的強大合擊元術的攻擊之下,亦是顯得左支右絀,處處險象環生,大有再難堅守下去的樣子。 火婉青美眸一閃的覷準此難逢之機,倏一亮出元劍的瞬間,猛然出手傾力一擊,直迫得火思樂及火鶯鶯兩人不得不閃身躲避開來,而易寒風則趁著兩人體內元力無法相繼的間縫罅隙,意念甫動間,邪流閃光頓時不斷的自古怪刀刃刃尖出閃射而出,猶如槍林彈雨一般朝著兩人就是一陣狂轟亂砸。 頃刻間,火思樂及火鶯鶯在易寒風趁火打劫的迅猛攻擊之下,除了不停的閃身躲避之外,根本沒有半點喘息的機會,由此也就徹底失去了反擊的能力。 眼見易寒風暫時鉗制住了火思樂及火鶯鶯,火婉青一閃的掠至於火鳴與火欣怡跟前,二話不說的舞動手中長劍,立時就對兩人進行了一番抗風暴雨般的猛烈攻擊。 火婉青的修為本就比火鳴要高出一個期別,加之又是全力施為的情況下,火鳴與火欣怡自然無法抵擋太久,因此只是片刻的時間,便將兩人硬逼出了火環之外,隨即其左手一揮的打出一股磅礡元力,頓化成一個小型空間結界的同時,瞬間就將最小火環給籠罩在了其中。 方才一見火婉青搶奪火環得手,易寒風立時身形一掠的閃至其身旁,登時左手一抬的噴發出偌大一股血紅元力,直朝著結界壁層中注入了進去,而火婉青則將目光飛速的流轉於火鳴與火思樂這兩組人之間,一邊守護住身旁的易寒風,一邊提防四人出手破壞空間結界。 須臾過去,當空間結界徹底的變成血紅之色的時候,易寒風左手一收的衝著火婉青微笑道:「婉青姑娘,空間結界已經轉化完畢,你我只須等到天火精氣升騰出來之際,再行進入空間結界就可以了。」火婉青神色稍緩的道:「眼下的空間結界雖然具有了莫大的吞噬之力,致使防禦力增強了數倍有餘,但我們仍然不可掉以輕心,須得防止他們兩組人聯手破壞空間結界才是。」 易寒風淡然一笑,絲毫不以為的道:「你也太小看如今的這個空間結界了,它可是相當於衍生一階中期後的我所佈置出來的一般,若非具有衍生二階後期巔峰以上的實力,根本是不可能將之破除得了的。」火婉青一臉恍然神色的道:「說的也對,就你這樣的怪物而言,確實不可按照常理來論之的。」易寒風不快道:「什麼就我這樣的怪物而言,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難聽。」說罷,轉臉望向火鳴與火欣怡兩人,抱拳一笑的道:「火兄,在下急需這個最小的火環來解開奴僕咒印,所以唯有得罪了。」 火鳴亦是抱拳一笑,毫不介意的道:「易兄弟說笑了,這原本就是搶佔火環的規則,沒什麼得罪不得罪的。」說罷,話鋒一轉的道:「所剩的時間不多了,那就祝易兄弟盡快解除奴僕咒印,我跟欣怡還得抓緊時間搶佔火環呢!」 方才話完這句話,火鳴立時目光一投的鎖定了次等火環,顯然再沒有跟易寒風及火婉青繼續爭奪最小火環的意思了。 而與此同時,火思樂與火鶯鶯急速對望了一眼之後,手中元劍陡然一抬的交叉一起,立時就將一股丈許元流給釋放到了數十丈高的半空當中,並光芒一放的化作一條十餘丈大小的火焰巨龍,而此火焰巨龍方一現出,立時繞空略一盤旋,接著巨首一沉的俯衝而下,直帶起絲絲灼熱氣浪的朝著易寒風兩人以及小型空間結界張口吞去,其氣勢之驚人,甚至就連火婉青也頓感大為駭然。 易寒風眼見形勢不妙,慌忙將古怪刀刃收回體內的同時,右手一摟的環抱上火婉青的纖細腰肢,再又身形一閃,瞬間就沒入了空間結界裡。 然而下一刻,當火焰巨龍的巨口倏一銜上小型空間結界,正欲將其強行咬碎的時候,只見火焰巨龍猶如縮水似的,突然就是一陣急劇變小,隨即不出片刻工夫的時間,便一閃即逝的整個兒消失了蹤影。 火思樂及火鶯鶯眼見自己兩人全力施為的合擊元流,竟被小型空間結界中所蘊含的吞噬之力,輕而易舉的就吞噬得一乾二淨,不由微一驚愣的相互對視了一眼,火鶯鶯苦笑的道:「以我們眼下的修為,根本沒有破除此空間結界的能力,所以我們還是趕緊放棄搶奪此環為好。」 火鶯鶯此話一出,火思樂略一點頭之後,沉吟道:「我們憑借合擊之術,雖然能夠與火鳴大哥他們兩人爭鋒匹敵,但在短時間之內,還是他們所佔的優勢居多,所以在如今時間有限的情況下,我們實不利於跟他二人搶奪次等火環。」火鶯鶯點頭贊同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出手搶奪三等火環吧。」 商議已定,火思樂與火鶯鶯再不遲疑,只是略微動手之下,便輕鬆自如的奪下了三等火環。 眼見如此情形,火鳴微然一笑的道:「知道所剩時間不多,便果斷放棄跟我們搶奪次等火環的機會,他們二人倒是一點也不笨。」說著,腦袋一撇的望向火欣怡,招呼道:「你先在這裡呆著,我一個人就可以瞬間搶奪下次等火環了。」 待火鳴不費吹灰之力的破除空間結界後,立身在次等火環中的青年男女兩人目光一轉的互望了一眼,接著就很識趣的退出了火環之外。 當火鳴與火思樂兩組人各自佔據了次等火環及三等火環之後,很快就引發了一連串的強搶之戰,但相對而言,幾乎都是強者對弱者進行驅逐的緣故,所以爭戰只持續了須臾工夫的時間,整個闊地之上,又再次恢復了平靜模樣。 火士宏等一干修為極高的人,眼見一百一十三組青年男女業已各自佔定了火環,俱都心神一鬆的長舒了一口氣,火世昌大感慶幸的道:「還好今年天火精氣並沒有準時升騰出來,否則那些尚未來得及佔定火環的小輩,可就要落下天火魔咒了。」 火世昌話音一落,只見一百一十三組青年那女所布下的小型空間裡,甚是詭異之極的各自從地面之下陡然升騰起一陣赤紅色的火焰氣流來,而且愈是籠罩之火環愈小的空間結界,其地面之下升騰出來的火焰氣流就越發的精純渾厚。 當火焰氣流瞬間充斥了結界的整個空間後,易寒風頓感渾身好一陣燥熱難耐,不由心中一驚,正欲運轉融生之力將火焰氣流給吞噬掉的時候,火婉青眸光一閃,駭然出聲阻止道:「這天火精氣可是極為炙熱的存在,你可不要胡亂對其進行吞噬,否則你體內的精血會被盡數蒸發乾淨的。」說罷,左手突然一伸,立時就將易寒風的右手給撈在了玉掌之中。 火婉青秀眸一抬的瞥看了滿臉錯愕表情的易寒風一眼,再又將目光落回易寒風手背上,古井不波的道:「你別誤會,我只是想替你解除奴僕咒印而已。」 被火婉青一語道破了心思,易寒風尷尬一笑,忙岔開話題道:「婉青姑娘,你這是第幾次參加搶佔火環來著?」火婉青平靜而然的道:「第一次。」話一說完,隨即右手一抬的伸出白皙如羊脂般的纖細食指,直往易寒風手背上的僕字圖畫了一番,迅速以自身精血將之染作血紅顏色後,方才出聲道:「只須待到天火精氣將我圖染在你手背上的精血徹底蒸發掉,奴僕咒印也就會隨之完全消失了。」 眼見自己手背上隨著精血的蒸發而逐漸消失的僕字,易寒風目光一投的望向火婉青,有些過意不去的訕笑道:「要是早知道解除奴僕咒印一事,居然會這般容易的話,那我就不會勞煩於你,害你失去如此多的精血了。」火婉青朱唇一撇的冷哂道:「這奴僕咒印可是非得主人之精血才能解除得了的,又豈會如你想像的那樣容易,否則我才懶得為你而浪費自己的精血呢!」說罷,嘴巴一嘟的咕噥道:「也不知要修煉多少時日,才能將這些失去的精血給補回來。」 因為精血具有吸納元力的效果,所以體內精血的流失,便會直接影響到肉身的強橫程度,而火婉青適才為了替易寒風解除奴僕咒印,至少也消耗了她體內精血的十之八九,這讓她如何不心疼來著! 由此面對一臉牢騷樣兒的火婉青,易寒風不但沒有絲毫的不快,反而一本正經的言語道:「婉青姑娘,謝謝你。」 火婉青鳳眼一抬的睇看向易寒風,見其臉上佈滿了誠懇表情後,心中的鬱悶情緒頓時消逝殆盡,隨即輕哼一聲道:「居然知道跟我說聲謝謝,算你還有點良心。」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你損耗了那麼多精血來替我解除奴僕咒印,我若是還不將這份恩情記在心裡的話,那我豈不是成了白眼狼了。」火婉青嫣然一笑的催促道:「閒話休提,還是吸收天火精氣淬煉元靈要緊,畢竟只要半個時辰的工夫一過,天火精氣就會退回到地底下面的天火池了。」 說出此話後,火婉青落落大方的接起易寒風雙手,寫意而然的道:「等會兒你一邊運轉功法,一邊隨著我的步調移動身形,如此一來,那些被你吸入體內的天火精氣,便會通過我們相連的左右兩手,按照陰陽循環之理自行在你我兩人的身體裡流轉開來,從而對我們的元靈進行不斷的淬煉。」易寒風點頭道:「事不宜遲,那我們就趕快開始吧。」 易寒風緊隨著火婉青的身形而踏出火環舞的步調後,方才運轉龍神決功法的剎那間,天火精氣猶如受到了某種無形力量所牽引一般,登時急速翻騰起來,並瘋狂之極的直朝著易寒風體內洶湧進去。 陡見如此一幕,立身在闊地邊緣之外的火士宏及十三位太上長老,俱都神色驟然大變,火士宏更是禁不住心中駭然,出聲大喝道:「易小子,趕快停止運轉功法,否則一旦引動地底之下的天火妖獸,你跟婉青丫頭就會沒命了。」 然而火士宏的話音方才一落,隨之便見易寒風及火婉青處身的結界空間裡,突然自地面下翻滾出一陣火焰浪濤,在一卷的包裹住兩人的身軀後,瞬間就詭異之極的沒回了地面當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設法逃生 赤色火焰方才包裹著易寒風及火婉青沒入地面,立時就是一陣急速下沉,直至片刻過去,當赤色火焰一散的消失後,兩人便置身在了一片充滿腥臭氣味的黑暗空間,易寒風強忍住嘔吐的念頭,元力陡然自雙目中運轉開來,正欲仔細察看一下週遭情形的時候,火婉青業已歎息出聲,有氣無力的道:「不看也知道,我們鐵定是被天火妖獸給吞到肚子裡了。」 火婉青此言一出,易寒風頓時驚呼道:「天火妖獸不是生存在地面下萬丈之深的天火池中麼?我們又怎麼會身處在其肚子裡呢?」火婉青沮喪的道:「哎!剛才包裹著我們的那片火焰光幕,乃是天火妖獸所噴吐的妖火,你說我們若不在其肚子裡,那又會在什麼地方呢?」易寒風滿不在乎的道:「呵呵,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只要先逃出天火妖獸的身體,再行想辦法離開天火池就是了。」 聽了易寒風這句輕風雲淡的話語後,火婉青沒好氣的道:「我爹曾跟我提及過,這天火妖獸可是元變後期巔峰的強大存在,其身體的禁錮力量,可絲毫也不亞於元變中期強者所施展的結界術,所以我們是根本不可能逃脫出去的,再者就算當真能夠逃脫出去,我們也會瞬間被天火池中所蘊含的火之力給化為虛無的,倒不如索性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至少只要天火妖獸尚未開始煉化我們,那麼我們便可以多活片刻。」 易寒風雙眼一眨,念頭一轉的沉吟道:「婉青姑娘,你說你爹他們會不會設法前來搭救我們?」火婉青應聲道:「就算元變後期巔峰之人,亦是不敢接近天火池方圓百丈之地半步的,所以你就別再作何指望了。」易寒風疑惑道:「既然如此,那你們火族又如何能夠收集到血火瓊漿呢?」 火婉青長舒了一口氣,淡然解釋道:「我們火族中豢養有一隻形體與尋常甲蟲一般無二的噬火冰蟲,據說是我們火族始祖花費大心血才尋覓來的,其足可在天火池中呆十二個時辰而毫無大礙,因此每當萬年之期一滿,便可驅使此蟲進入天火池收集血火瓊漿了。」 易寒風略作沉默後,也不知心裡想些什麼,突然沉吟道:「如果你爹能將噬火冰蟲放來尋找我們的話,我們或許可以順利逃得性命的。」 火婉青雖然不知道易寒風如何能夠借助噬火冰蟲來逃得性命,但卻絲毫也沒有作為多想,只是苦笑而然的道:「噬火冰蟲每進入天火池一次,便會沉睡整整八千年,而如今距離其上次進入天火池的時間,只堪堪過了四千年而已,所以就算我爹真有這樣的打算,也只能是想想罷了。」 心知唯一可順利逃生的希望已然落空,易寒風眉頭一皺的道:「婉青姑娘,如果你相信我易寒風的話,不妨把你的性命交由我來掌握,雖然我不能保證一定可以帶你逃出生天,但是只要我還活著的一刻,我都會確保你毫髮無傷的。」 當易寒風說出這句話的剎那間,火婉青禁不住芳心一顫,登時沒來由的對易寒風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與依賴,螓首一點的道:「有你這句話,就算我火婉青當真丟了性命,我也不會對你存有絲毫怨念之意的。」 易寒風聞言,也不再多說話語,突然伸出右手將火婉青給拉到了身邊,並意念一動的自體內浮出一片血紅氣流光幕,瞬間就將自身與火婉青給籠罩了其中。 乍然感受到血紅氣流光幕中所蘊含的陰冷邪惡氣息,火婉青臉上神色驟然一變,隨即螓首一抬的睇看著易寒風,驚駭莫名的道:「為什麼你能夠釋放出精氣光幕?難道你竟會是邪妖不成?」 易寒風臉上沒有絲毫的神色波動,平靜而然的道:「早在我打定主意帶你一起離開這裡的時候,我就沒有想要對你隱瞞任何事情的意思了。」頓了頓,言語突兀的道:「以你的身份而言,應該聽聞過邪妖邪無才對。」 火婉青本就駭然驚愣的神色,在聽完了易寒風的後面一句話之時,瞬間顯得更加悚然起來,目瞪口呆的道:「莫非你就是經歷輪迴化身後的邪無?」易寒風不置可否的道:「如果我們當真能夠逃出生天的話,還望姑娘你能夠替我保守住這個秘密,包括你爹在內,也不能透露分毫才好。」 半晌過去,火婉青方才緩緩恢復了平靜模樣,但是卻沒有立即答覆易寒風,而是眨巴著秀眸道:「那你也得先老實告訴我,你日後會不會對我們火族做出不利的事情,然後我才能做出決定,自己究竟要不要給你一個承諾來著。」易寒風神色一凝的道:「那得看你們火族究竟有沒有參與過滅殺守邪者族人一情了。」火婉青莞爾一笑的道:「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此事跟我們火族全然扯不上半點關係。」 易寒風神色不動的緊盯住火婉青半晌,方才微抿了一下嘴唇道:「我是不會平白無故就相信你所說之話的。」火婉青鳳眼含笑的道:「那不如這樣吧,待你查出事情的真相後,如果我們火族若是參與了滅殺守邪者一事,你要如何對付我們火族,都可隨你而為,反之倘若我們火族與此事毫無干係的話,你得同樣給我一個承諾,只要我們火族沒有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你都不可以與我們火族為敵。」 嘴角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後,易寒風不答反問的道:「難道你就如此篤定,我會是一個注重承諾的人嗎?」火婉青寫意而然的道:「我相信只要他人不失信於你,那麼你便會同樣對他人遵守諾言的。」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這本就是我易寒風為人的原則。」 話一說完,易寒風意念一動之下,血紅精氣光幕立時漂浮而起,並在毫無聲息的情況下,很快就脫離了天火妖獸之軀體的禁錮,緩緩自其背脊處浮現而出,只是方才脫離天火妖獸的身體,血紅精氣光幕霎時就被週遭的滾熱岩漿給灼燒得滋滋作響。 眼見絲絲縷縷的萬惡精氣被天火之力給化為了虛無,易寒風禁不住臉色一沉,隨後目光一投的瞥向腳底之下,直望著那模樣極其酷似鱷魚,但軀體卻足有二三十丈大小的天火妖獸看了半晌,方才略顯喜色的道:「原來這天火妖獸早有陳年重傷在身,而在強行將我們兩人攝到肚腹當中後,便進入了沉睡狀態,這樣一來,我們倒是少去了很多麻煩。」 火婉青愣愣然看著岩漿地底,柳眉緊鎖間,一臉擔憂模樣的道:「可我們如今置身在天火池的最底處,而你的精氣光幕又好像無法徹底抵禦住天火之力的樣子,我擔心不待我們浮出天火池,你渾身的精氣就會被灼燒殆盡了。」 易寒風仰首凝望了頭頂上方毫無盡頭的滾熱岩漿一眼,隨即目光一投的睇看向火婉青,神色陰晴不定的道:「你可知道這天火池究竟深達幾許?」火婉青應聲道:「根據族中典籍記載,天火池足有十萬八千丈之深。」易寒風聞言一驚的略作思索道:「十萬八千丈,這確實是一個極為駭人的深度,如果再考慮到岩漿的巨大阻礙的話,我們還當真是不可能浮出天火池的。」 將話說到這裡,隨即又沉默了一陣,突然狠咬一下嘴唇,決然道:「就算沒有逃生的希望,我們也得試上一試,總比躲回天火妖獸體內,等其甦醒過來的時候,活生生將你給吞噬掉要好。」火婉青愕然一愣的道:「什麼活生生將我吞噬掉來著,難道你就能夠倖免於被吞噬的下場不成?」易寒風神色玩味的道:「我說火大小姐,虧你還是衍生一階中期的強者了,你不會認為這天火妖獸真有吞噬我的能耐吧?」 火婉青臉上恍然神色一閃,秀眸一轉的橫了易寒風一眼,嘴巴一嘟的道:「我不過是一時忘記了你是邪妖而已,你犯得著這麼出言諷刺我嗎?」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我只是苦中作樂,想跟你鬥鬥嘴罷了,實沒有諷刺你的意思。」火婉青冷嗤道:「我現在可沒有跟你吵嘴的心情,我們還是趕快往上漂浮,盡量爭取一線生機為好。」 在火婉青說出這一句話後,易寒風突然若有所思的道:「你先別急,讓我再仔細想想,看看還有沒有其它更好的逃生之法。」 看著易寒風鎖眉沉思之餘,俊逸的面龐上所流露出來的那份認真勁兒,火婉青頓時心生出一種莫名難言的悸動情緒,恍惚而然的暗忖道:「如果日後自己能遇上一個像他這樣極為可靠,在深處險境的情況之下,也不會捨棄自己而獨自逃生的男人,那我火婉青此生便再無遺憾了。」 當易寒風臉上歡喜之色一閃,抬眼正欲將自己的逃生妙計給火婉青略作說明的時候,卻見此女嘴角含笑,神態間大有滿足之意的深望著自己,遂嘿嘿一笑,言語輕浮的道:「火婉青,你竟然看我看得如此入迷,是不是把我當成某人了?」 火婉青聞言,頓時驚呼一聲的自恍惚中醒覺過來,玉容羞紅的狠瞪了易寒風一眼,極力掩飾道:「你這傢伙盡瞎說些什麼?我不過是在這面臨生死之際,突然響起兒時的一些趣事罷了,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話語間,火婉青半點也沒有流露出說謊的樣子來,致使易寒風都被糊弄得信以為真,禁不住尷尬一笑之後,方才出聲言語道:「我仔細琢磨了一番,倘若我們就這樣往上漂浮的話,恐怕只會九死一生的,倒不如重回天火妖獸的身體裡,然後我再用瞳力強行駕馭住沉睡中的天火妖獸,讓其攜帶著我們浮出天火池。」 火婉青先是美眸一閃的露出欣喜神色,旋又喜色一斂,大為擔憂的道:「按理來說,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如果在我們尚未完全浮出天火池之際,天火妖獸突然甦醒過來,那麻煩可就大了。」易寒風義無反顧的道:「我早已衡量過其中利弊了,而唯有如此作為,我們逃得活命的幾率才會更大。」火婉青輕點螓首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選擇借助天火妖獸來逃生好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靈媒之術 當血紅精氣光幕緩緩漂浮到天火妖獸龐大頭顱的斜上方後,易寒風意念一動的陡然顯現出邪妖雙眼,直對著天火妖獸緊閉的雙眼凝神一望,隨之只見天火妖獸眼皮一動,頓時便將巨大雙目給圓睜了開來,直嚇得火婉青嬌軀一顫,玉容煞白的悚然驚呼道:「天火妖獸已經甦醒過來了,我們趕快逃命為好!」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要是天火妖獸當真甦醒過來的話,軀體又豈會毫無動靜來著!」 火婉青聞之憬然,迅速恢復平靜模樣後,方才眸光一轉的瞥望了易寒風一眼,柳眉輕蹙的苦惱道:「這天火妖獸既然尚未轉醒過來,為何會突然睜開雙眼呢?」易寒風解釋道:「我這不是正在試圖操縱它麼,是我令其睜開雙眼的。」火婉青鳳眼一橫的沒好氣道:「事先也不知道跟我知會一聲,你這樣忽然讓其睜開雙眼來,你想嚇死我不成?」 易寒風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啞然失笑道:「我還真弄不明白,像你這樣堂堂衍生一階中期修為的人,膽子居然會如此之小。」火婉青朱唇一撇的冷哂道:「在適才那種情況下,如果換做你是我,你鐵定也會被嚇得一跳的。」說著,目光一瞥天火妖獸之下,頓時花容失色的大叫道:「快逃,天火妖獸真的甦醒過來了。」 此言一出,易寒風想也不想,忙不迭的意念一動,血紅精氣光幕立時一閃的暴射而起,直頂著上方岩漿所造成的強大沉壓之力,瞬間就升騰出二三十丈的距離,這才聽聞到火婉青咯咯嬌笑的聲音,不由恍然明白了過來,隨即倏然一止的穩住精氣光幕,一臉無奈的望向火婉青道:「我說火婉青,你沒事別跟我開這種玩笑好不好?」火婉青玲瓏秀鼻一翹的冷哼道:「虧你適才還好意思說我膽小,你自己不也一樣嗎?」 易寒風俊臉一紅,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模樣,兀自嘴硬的道:「你都說天火妖獸甦醒過來了,我若不逃,難道還要站在原地等死不成。」說罷,倒打一耙的嗤之以鼻道:「居然拿我對你的信任來戲耍我,你火婉青還當真是聰明絕頂了。」 火婉青萬料不到易寒風竟會有如此一說,不由愕然一愣的啞然道:「你易寒風的能言善辯,我火婉青算是領教了。」易寒風腆顏一笑的道:「這只是略顯皮毛而已,實當不起姑娘如此大讚的。」火婉青笑意盈然的道:「還有一點,你這張臉皮可比城牆厚上很多了。」易寒風輕描淡寫的道:「現在是逃離天火池要緊,我暫不跟你一般見識。」話語間,精氣光幕倏一閃動之下,瞬間就再次回到了天火妖獸巨大頭顱的斜上方。 方才對視上天火妖獸的巨大雙眼,易寒風意念一動的以詭異雙眼為媒介,頓將部分殺戮本能透過天火妖獸的雙眼,瞬間就盡數注入到了其身體當中,隨即便見天火妖獸原本不住閃動著赤色火焰光芒的巨大雙眼,突然毫無徵兆的火焰光芒一斂,很快就變成了由猩紅似血的瞳孔,以及漆黑眼白所組合而成的邪妖雙眼。 完成這一切之後,易寒風目光一轉的望向火婉青,臉上略有喜色的道:「我還是第一次使用瞳力來操控其它生靈,沒想到竟會進行的如此順利。」火婉青美眸一橫的嗔色道:「看你一臉沾沾自喜的樣兒,簡直就像個小孩子似的。」易寒風冷嗤道:「如果我是小孩子的話,那你火婉青就是小屁孩一個了。」 火婉青心知說不過易寒風,於是玉手一擺的道:「現在是離開天火池要緊,本姑娘懶得跟你爭論。」易寒風神色一怔的道:「想不到你學的倒是挺快的。」說罷,血紅光幕一動,很快就悄然沒入了天火妖獸的身體裡。 此時的天火妖獸,因為進入了沉睡狀態,導致本身元念徹底自行禁閉的緣故,所以其究竟走動還是行西,可說是完全任由易寒風的意念來擺佈。 然而就在易寒風駕馭著天火妖獸急速上浮了兩個多時辰後,突然覺察到自己注入天火妖獸身體裡的那些殺戮本能,竟似受到了一股無形力量所禁錮一般,瞬間就與自身斷開了聯繫,禁不住神色一變的驚呼道:「大事不妙,天火妖獸業已甦醒過來了。」 火婉青乜斜著眼眸望定了易寒風,毫不相信的道:「你雖然佯裝得很逼真,但是很可惜,本姑娘是不會著你道兒的。」 易寒風渾不理會火婉青所說的話語,忙不迭的驅動血紅精氣光幕,瞬間就浮出了天火妖獸的身體,直朝著上方就是一陣急速暴沖,只是呼吸之間,便已升騰起了三四十丈的距離,而且看似絲毫停留的意思也沒有,仍是一個勁的往上遠遁。 眼見易寒風如此舉動,火婉青雙眼一瞪,玉容怒紅的大喝道:「易寒風,你趕快給我停下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開這種玩笑。」易寒風嚴詞厲色的暴吼道:「火婉青,你能不能給我安靜點,你也不看看下面的天火妖獸,哪還有半點受我操縱的樣子。」 火婉青絲毫沒有在意易寒風的大聲喝斥,秀眸往下一撇的剎那間,只見天火妖獸頓足一蹬,立時攜帶起一陣勢若滔天的岩漿巨浪,陡一翻滾之下,便瞬間掠至了自己兩人頭頂上方十餘丈高的地方,隨即巨尾一沉,閃電般朝著精氣光幕砸落下來。 而天火妖獸的巨尾所過之處,週遭岩漿硬是被無形的強大力量給生生分化開來,其威勢之驚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兩人所能攖其鋒芒的。 火婉青目睹了如此情形,略一駭然過後,驟然大聲尖叫道:「易寒風,小心上面。」易寒風沉聲道:「不要驚慌,我自由躲避的辦法。」說著,一邊速度絲毫不減的迎將著天火妖獸的巨尾激射而去,一邊迅速將猩紅似血的瞳孔飛快的旋轉開來,直至再無法承受住天火妖獸的赤色巨尾所產生的力量威壓之際,方才陡然自體內暴湧出一陣萬惡邪氣,霎時就將自身與火婉青包裹了起來,並詭異之極的消失不見了蹤影。 置身在須彌幻霧陣當中,火婉青玉手一抬的輕撫上胸脯,長舒一口氣之後,心有餘悸的道:「還好你有如此一招奇妙無比的陣法元術,要不然我們可就真的死翹翹了。」易寒風苦笑道:「你別輕鬆得太早,因為天火妖獸很快就會發現這陣法空間的具體位置了。」 火婉青神色一驚,愕然道:「能夠在佈置成型之前的瞬間急速移動百丈之距,如此奇妙通玄的陣法元術,其隱匿性不會差到這般地步吧!」 易寒風陡聞火婉青此言,不由啼笑皆非的道:「我說火婉青,你不譏諷一下我易寒風,你心裡就不舒服是不是?究竟誰人告訴過你,大凡玄妙陣法就必須具有極強的隱匿性質來著?」火婉青嘴角微微一翹的道:「這倒沒有。」 說出這一句簡單的話語後,火婉青便顧自轉動起秀眸,不住的打量著瀰漫週身的萬惡邪氣,顯然再沒有了繼續言語的意思。 易寒風意想不到自從與自己認識之時起,就一向總跟自己頂嘴的火婉青,此時竟突然變得十分大方得體起來,不由眉頭一挑,饒有興致的道:「怎麼不跟我抬槓了?莫非你轉性了不成?」 火婉青眸光一瞥,毫無神色波動的道:「免得你說我存心想要譏諷於你,所以我還是少說話為妙。」 易寒風先是愕然一怔,隨即啞笑而然的道:「你這唱的是哪一出,怎麼會忽然間在乎起我的感受來了呢?」火婉青輕描淡寫的道:「小女子如今的身家性命,可都全部掌握在你的手中了,所以我怎麼敢不在乎你的感受呢,否則要是你一氣之下,便想不出逃生辦法來,那我不得害了自己。」易寒風豎指歎服道:「你火婉青的扯淡工夫,我易寒風也算是領教了,實讓我不得不對你說聲佩服。」 火婉青仍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模樣,不淡不鹹的道:「我這不都是跟你學的,哪值得你如此稱讚呢!」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孺子可教,等逃出生天之後,我得好好栽培你一下。」說罷,倏然收斂起臉上笑容,正色道:「天火妖獸的元識已經鎖定了陣法空間,顯然是覺察出我們的具體位置了。」火婉青神色一動的道:「你所施展的這種須彌幻霧之術,究竟有什麼樣的條件限制?」 易寒風一怔,略感驚訝的道:「居然能夠洞察出這一點,你這女人倒是很不簡單啊!」火婉青淡然道:「如果此元術陣法能夠連續使用的話,你早就用之逃之夭夭了,又豈會一直盡呆在這裡,等天火妖獸發現我們的隱匿方位來著!」頓了頓,玲瓏秀鼻一動,輕哼道:「總愛把別人都想得很笨,就好像這個世上只你一個聰明人似的。」 火婉青話一說完,陡聞易寒風體內突然傳出一森冷之極的陰沉聲音,嘿嘿一笑的道:「邪無,我還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使用靈媒之術主動找上我,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在聽到此話語聲後,易寒風臉上神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起來,嘴唇一動的道:「龍邪,我花費了盞茶工夫的時間,方才完成靈媒之術來跟你進行意識溝通,想來你應該很清楚我的用意才對。」 第一百二十九章 法則咒印 在聽了易寒風所說的話語後,龍邪沉默了半晌,其聲音方才再次響起:「看到你是遇到極為強悍的勁敵了,否則你是不會找上我的。」頓了頓,話鋒一轉的道:「你先說說你碰上什麼樣的厲害角色了,然後我們再商談具體的事情。」 易寒風腦中念頭電轉,迅速思量了一番,嘴唇一抿的沉吟道:「我如今處在火族地底下的天火池中,而且還碰上了天火妖獸。」龍邪大有吃驚之意的道:「什麼?你竟然身處在天火池中!」說到這裡,聲音稍緩的道:「那你是否見到一位滿頭赤髮,大約三十二三歲模樣的中年男子沒有?」 陡一聽到龍邪說出這句話,易寒風不禁眉頭一皺的瞥向身旁的火婉青,神色古怪的道:「婉青姑娘,這天火池中除了天火妖獸之外,難道還有其它生靈不成?」 火婉青聞言,如夢初醒的倏一驚覺後,茫然搖頭道:「這個我倒是從來沒聽聞我爹提起過。」龍邪冷哼一聲道:「不管你爹是誰,他都不可能會知道天火池的真正來源的。」 渾然沒有理會龍邪所說之話的意思,火婉青柳眉一蹙的奇怪道:「易寒風,這龍邪不是早在千餘年前,就已經跟龍靈同歸於盡了嗎?怎麼又會莫名奇妙的出現在你的身體裡呢?」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此事說來話長,待我們逃得活命之後,我在告訴你不遲。」說罷,出聲詢問龍邪道:「龍邪,你適才口中所提及到的那位紅髮中年男子,他究竟是何人來著?」 聽到易寒風如此問來,龍邪輕咳一聲道:「他的名字叫作天火,乃是一隻最為古老的邪妖,而這天火池的來源,便跟他有著直接的關係。」易寒風神色一驚的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當真越聽越糊塗了。」龍邪解釋道:「這天火池原本只是一片普通的地底岩漿,直到後來天火被靈彩虹所重創,而暗藏於這片地底岩漿中沉睡過去之際,不巧卻被火族始祖火萬天所發現。」 將話語說到了這裡,龍邪略作停頓後,方才出聲繼續道:「當火萬天得知只要借助天火的精氣來淬煉身體,便可增大元靈的修煉潛能後,於是趁機對天火下了封邪咒印,使其身軀徹底化為精氣而融入在整片岩漿當中,一旦等到每年出現天狗食日的自然景象,封邪咒印有所鬆動之時,便可利用天火釋放出天妖火環吸食天地間邪惡意念的機會,使得他的子孫後代能夠借助天火的精氣來進行元靈的淬煉。」 當聽聞龍邪說到這裡的時候,火婉青忍不住出聲詢問道:「那天火池之上的闊地,為何又會存在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規則呢?」龍邪呵呵一笑的道:「你口中所謂的那些古怪規則,可都是火萬天自己擬定出來,然後以封邪咒印的力量,強行驅使天火設下的法則咒印。」 陡然聽聞到法則咒印這四個字眼,易寒風及火婉青兩人的臉上,俱都禁不住吃驚神色一閃,隨即火婉青柳眉一皺,微抿朱唇的沉吟道:「那不知要如何才能夠解除這法則咒印呢?」龍邪聲無波動的道:「即便是在神元之術中,法則咒印也是屬於最頂尖的存在了,如果意欲強行解除設定好的法則咒印,不僅要實力不弱於施術者,而且還得修煉過法則咒印之術才行,然而縱觀如今天下,能夠身具法則咒印之術的人,本來就少之又少,再一談到還要實力不輸於天火,那就更是幾乎不存在了。」 雖然不知為何,天火妖獸只是用元識鎖定須彌幻霧陣法,而一直沒有絲毫半點的動靜,但這樣一來,剛好正中易寒風的下懷,畢竟好不容易才使用靈媒之術與龍邪進行意識溝通,須得把握好此次良機,盡量借其資深閱歷來一解心中的長久疑惑才是。 如此打定主意後,易寒風不急不緩的道:「照你這般說來,若是要解除天火池上方的法則咒印,還必須得由天火親自出手不可了?」龍邪長舒一口氣道:「反正我在乾坤鎖元神術的元術空間裡也悶得慌,那就跟你們多說說話語也無妨。」 說出了這一句話,龍邪言歸正傳的道:「想要天火親自出手解除法則咒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火萬天早已令天火自種了噬靈語咒,一旦天火出手解除法則咒印的話,便會立時破滅而亡了。」 在聽到龍邪言及幾乎不可能解除天火所設下的法則咒印後,火婉青黛眉一蹙,神色甚為苦惱的道:「真不知道始祖他老人家是怎麼想的,竟會弄出如此稀奇古怪的東西來限制我們火族的年青人!」易寒風苦笑道:「依我看來,你們火族始祖根本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典型人物,否則也不會只按照自己的意願,便擬定出諸多光怪陸離的條例來的。」 龍邪聞言,暢然一笑的道:「你邪無這句話話倒是算說對了,火萬天確實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典型人物。」 火婉青本就暗自認為自己的始祖乃是一個自以為是的人,由此在聽到易寒風及龍邪的言語後,只是眸光一瞥的橫了易寒風一眼,並沒有出聲作何言語,而易寒風則話鋒一轉的道:「龍邪,你說如果想要只憑體之元術,便在一招之下輕易解決掉一名元變中期的土族強者,那必須得修為達至何種程度,方才可能辦成此事呢?」龍邪沉吟道:「倘若按照常理來論,必須得元變一合境以上的高手才行。」 易寒風驟然一驚,神色大變的道:「這麼說來,那黑煞豈不是至少也擁有元變一合境的強大修為了?」龍邪呵呵一笑的道:「原來你竟是在拿言語誆套於我來著,不過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順便賣你一個人情,索性將此事告訴你好了。」 聽了龍邪說出這一句話,易寒風甚感訝異的道:「我還當真沒想到你會如此爽快,那我就暫時記下你這份人情了。」 龍邪一笑置之後,方才敘述道:「亙古以前,自破天化去身軀而創造大地之後,歷經了數億年的時光,伴隨著萬物生靈滋發的同時,其殘留下的心臟便孕育生成了黑煞,而我與龍靈,原本都只是黑煞的附屬元靈,直到後來在黑煞即將把天地間的生靈給吞噬殆盡之時,忽如奇跡般的莫名出現了靈彩虹這一號人物,其憑借七彩神體的莫大威能,硬將修為與她相當的黑衫給打成重傷,並以主元靈出竅的方式遠遁逃去。」頓了頓,繼續道:「因為當時靈彩虹只顧著滅殺黑煞的主元靈,所以根本沒有理會存在於黑煞肉身中的附屬元靈,由此才會給了我與龍靈得以分佔肉身,最終能夠徹底脫離黑煞這個本體的機會。」 聽聞龍邪說到這裡,易寒風神色一凝的疑惑道:「那後來黑煞為何會變成上古魔狼了呢?」龍邪聲音平靜的道:「由於我跟龍靈分佔了肉身的緣故,實力已然絲毫不弱於靈體狀態的黑煞了,所以當其自知再沒有同化我跟龍靈之後,便選擇了以離合神法來強行佔據一隻元變後期巔峰的上古魔狼之身軀,至此成為介於人類與上古魔狼之間的特殊存在。」 說出此話後,龍邪苦笑的道:「在黑煞佔據了上古魔狼的身軀,由此將修為恢復到元變一合境後期巔峰的時候,便意欲再行同化我與龍靈,以圖突破到元變三合境界,再去尋找元變二合境界的靈彩虹一雪前恥,而當時我與龍靈都只不過是元變後期巔峰的修為而已,自然被其緊追得四處亂竄,不過好在後來龍靈無意中得到了破天遺留下的乾坤之術,方才以計謀將黑煞引誘到了事先佈置好的乾坤結界中,得以將其徹底封印起來。」 明白了所有一切,易寒風神態一鬆,暢然一笑的道:「呵呵,原來你們三人竟是如此來歷,難怪你會具有強行佔據我身軀的能力了。」說罷,眉頭一皺,話題一繞的道:「我就覺得奇怪了,你既然知道突破元變一合境瓶頸的秘密,為何卻一直不進階元變一合境呢?」 龍邪呵呵一笑,很有些自傲的道:「自從靈彩虹突然銷聲匿跡,以及黑煞被困乾坤結界中以後,這偌大的天地間,已然再沒有輕易就能夠威脅到我性命的人存在了,我又何必忙於進階元變一合境呢。」頓了頓,毫不隱瞞的接聲道:「再說了,如果我一旦進階元變一合境而去到合界的話,必然會受到合界中法則咒印的限制,從而很難降臨到這片大地上,如此一來,我豈不是難以在你邪無成就人邪軀體之前,成功的佔據你的軀體了嗎?」 火婉青聞言冷哼出聲,沒好氣的道:「我說你這人也真是的,就離合神法那種萬不足一的幾率,難道你就不怕因失敗而落得一個破滅消失的下場麼?」龍邪嘿嘿一笑的道:「我說黃毛丫頭,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我若是有機會對邪無施展離合神法的話,大可在半點風險也沒有的情況下,便將他的身軀給佔為己有的。」 眼見火婉青向自己投來詢問的目光,易寒風佯裝出一副沒有看到的模樣,出聲對龍邪言語道:「龍邪,你知道只要我沒了性命,你也就會瞬間破滅消失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信口糊弄我才好。」龍邪輕笑一聲道:「看在你主動找上我,並沒有連累我丟掉性命的份上,我就跟你說實話好了,如果想要我能夠借給你足可跟天火抗衡的力量,那你就必須得耗費六滴精血來形成你我之間的媒介牽連線才行。」 易寒風聞言面色一沉,嘴角抽搐的道:「如果我只要能夠逃生的力量,那又當如何?」龍邪沉吟道:「這樣的話,四滴精血應該就足夠了。」易寒風一臉沉思模樣的點頭道:「那好,我現在就將四滴精血給你,你盡快將之形成媒介牽連線吧。」 不知龍邪心裡如何作想,突然語氣玩味的道:「難道你就不怕我是在故意要你多浪費一些精血,目的便是使得你肉身的渾實程度降低嗎?」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我易寒風可是行走在刀尖上的人,隨時都可能會因為實力的絲毫不及,而最終喪身在敵人手中,所以如果你不怕給我陪葬的話,你儘管如此作為好了。」 龍邪聞言,悶哼出聲道:「早知道你會這樣說,不過你大可放心,你我可是同一根線上的螞蚱,我龍邪還沒有愚蠢到自掘墳墓的地步。」易寒風笑容古怪的道:「你能如此認為,那就再好不過了。」說罷,意念一動之下,立時就有四滴精血透過乾坤鎖元神術的元術結界,並一閃的落在了龍邪那略顯透明的血紅手掌之中。 第一百三十章 急速逃亡 易寒風方才將四滴精血交給龍邪之後不久,體內元壓陡然就是一陣急劇暴漲,只不過數吸之間,便已然具有了衍生四階後期巔峰的強大修為,而且還絲毫沒有停止跡象,仍舊一個勁的往上攀升,直看得火婉青櫻桃小口大張,愣愣然的瞪圓了烏黑秀眸。 片刻過去,當易寒風體內的元壓停止增長之際,赫然已是一位實打實的元變初期高手了,而火婉青目睹了如此驚世駭俗的一幕,忙狠搖了幾下螓首,再又元識一放的對易寒風進行了一番查探,確定這並非是自己的錯覺後,方才逐漸收斂起臉上的驚駭表情,嘖嘖有聲的道:「只是玄悟中期的軀體,便能夠承受住元變初期的強大元壓,當真不愧為邪妖之體來著!」 眼下有了逃生的一定實力,易寒風頓感心情舒暢,於是眉毛一挑,大有幾分得色的道:「這只不過是小菜一碟而已,就算元變初期巔峰的元壓,我也勉強承受得起的。」火婉青鼻尖一翹的冷嗤道:「給你點顏色,你就想開染坊,你這人還真不知道什麼叫謙虛。」易寒風嘿嘿一笑的道:「你這婆娘倒也牙尖嘴利有的很,待逃出天火池之後,我非得治一下你不可。」 陡一聽到易寒風直呼自己作婆娘,火婉青神色一惱的道:「你說話可不可以放尊重一點,小心我跟你拚命。」易寒風似笑非笑的道:「以我眼下的實力,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 眼見易寒風的嘴角處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古怪笑容,並將目光不住的流轉於自己身上,火婉青立時露出惶恐模樣,警惕的道:「易寒風,你可不要胡來,要是你膽敢玷污了我的話,我火婉青這輩子都會跟你沒完。」易寒風神態輕浮的狎笑道:「嘿嘿,一輩子跟我沒完,那豈不是更好。」 火婉青自知易寒風若是存心想要玷污自己,那麼自己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不由將心一橫,臉上惶恐神色一閃即逝,瞬間冰寒著面孔道:「你如果敢強逼於我,我立時就死給你看。」易寒風神色不變的道:「呵呵,想要在我面前自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話一說完,立時顯現出了邪妖的詭異雙眼。 頃刻間,火婉青只感覺到渾身一僵,手腳就再也無法動彈分毫了,隨之意念一動,想要將身體自爆開來的時候,卻駭然發現自身的元念,竟不知何時已被一股無形力量給禁錮得所剩無幾,根本沒有絲毫半點的自爆能力了,不由頓時心如死灰,玉容慘白的含淚道:「易寒風,沒想到你竟會是這種下流無恥之輩,我火婉青算是看錯你了。」 陡見火婉青淚珠兒直在眼眶裡打轉,易寒風心知自己玩得太過火了一些,尷尬一笑的囁嚅道:「婉青姑娘,我只是想要捉弄你一下而已,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算了。」說罷,一臉期待樣兒的望定著火婉青。 火婉青聞言一怔,隨即神色驚疑不定的與易寒風對視了半晌,直至見其神態間大有愧疚之意後,方才玉齒一咬,怒容滿面的道:「易寒風,你居然這樣捉弄於我,你真不是個人。」 聽到火婉青說出這一句話,易寒風知道此女再不會有自爆的舉動了,於是意念一動的替其解開了偽真之術,訕笑而然的道:「龍邪使用靈媒連牽之術借給我的力量,最多只能持續兩個多時辰,所以我們還是抓緊時間逃命要緊。」 火婉青鳳眼一瞪,憤憤不平的道:「既然知道必須抓緊時間逃命,那你幹嘛還要捉弄我來著?」易寒風賠笑臉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我這就使用袖裡乾坤之術,讓你暫避到我的袖袍當中。」火婉青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我才不要被你當做物事一般給收到袖袍中呢!」 易寒風面孔一板,嚴詞厲色的道:「我這不是為了你的周全著想麼,你不要再跟我耍大小姐脾氣好不好?否則可別怪我對你撒手不管了!」 看著易寒風一臉的慍怒神態,火婉青嘴巴一嘟,極不情願的道:「那你得事先答應我,一旦離開天火池之後,你必須馬上將我釋放出來。」易寒風神色一緩的點頭道:「這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話一說完,易寒風右手一抖的打出一片元流光幕,瞬間就將火婉青給收到了袖袍之中,隨即意念一動,須彌幻霧陣頓時翻滾而然的凝聚成一股血紅氣流,並一閃即逝的沒入了體內。 然而易寒風方才現出身形,其底下方將近百餘丈之處的天火妖獸,體表突然火焰光芒大放,並在一陣急速流轉後,瞬間化形成一位濃眉星目,面如冠玉的俊朗赤髮男子的同時,身形一騰的來到易寒風跟前五六丈開外的地方,隨即目光一投的望定易寒風,嘴角滿含陰鷙的道:「邪無,我們數千年沒見,想不到你竟然當真衍變成介於人類與邪妖之間的特殊存在了。」 易寒風嘿嘿一笑,神色玩味的道:「天火,你之所以一直沒有再行對我出手,難道就只為了等我現身出來,好跟敘舊一番嗎?」天火冷然輕哼道:「我跟你可沒有絲毫交情可敘。」易寒風從容不迫的道:「你我既然毫無交情可敘,那就恕我沒時間奉陪了。」 此話一出,易寒風身形一動,方欲騰身而起之際,豈料天火只是隨手一揮,登時就布下了一個徑直十餘丈大小的火焰結界,直將自身與易寒風都給籠罩在了結界空間當中,隨後嘿嘿一笑的道:「我原本是打算趁你眼下氣候未成之際,將你給徹底抹殺掉的,不過當我聽到你跟龍邪的對話,知道龍邪被禁錮在你體內的時候,我便改變主意了。」 說到這裡,天火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易寒風,接聲道:「因為只要有龍邪相助於你,那麼你就有了替我除去體內封邪咒印的能耐。」 天火的話音一落,龍邪便立即傳音給易寒風道:「雖然天火體內的傷勢尚未痊癒,但是只要沒有了封邪咒印的壓制,其實力必可恢復到七八成的地步,屆時就算我將大半部分的力量部借給你,讓你達到元變初期巔峰的承受極限,你也是無法跟與之抗衡分毫的,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幫他除去封邪咒印才好。」易寒風回應道:「萬事我自有主張。」 給龍邪傳音了這句話後,易寒風直朝著天火微然一笑,神態自若的道:「想要我幫你除去體內的封印咒印,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事後必須得放我一條活路才行。」天火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沒問題。」 易寒風眉頭一皺,大有疑惑之意的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你的元力會呈現出單一的火屬性呢?」天火想也沒想的就回答道:「因為一旦步入元變一合境之後,體內的本源元力就會出現歸真之象,並衍變成以元靈屬性為主,餘者四種屬性為輔的造化元力。」說著,右手一抬之下,頓時自手心中浮現出一團實質性的火焰來,再又出聲繼續道:「譬如以我來說,本身乃是火之屬性,所以只要意念一動,便能夠以體內的造化元力凝聚出實質性火焰來,以此結合實際情況而運用於戰鬥之中。」 天火將話語說到這裡,臉上登時顯現出一抹陰險笑容,隨即覷準易寒風正自將目光對視著自己之際,陡然顯現出本相雙眼來,而易寒風卻似早有防備一般,亦是瞬間顯現出了本相雙眼,嘿嘿一笑的道:「你的瞳力雖然比我強大很多,但是你別忘了,我可是萬惡邪妖來著,所以只要我顯現出邪妖雙眼來,你便無法對我施展偽真之術了。」 萬料不到易寒風竟然早有了提防之心,天火不由愕然一愣,隨即笑容陰鷙的道:「既然被你看透了心思,那我就只好利用強硬手段來逼迫你替我解除封邪咒印了。」易寒風冷哂一笑的道:「就你這點手段,也好意思拿來我面前耍弄,真是可笑之極。」旋即冷哼一聲,輕蔑的道:「要不是為了讓你替我一解心中疑惑,我才懶得跟你多說廢話呢!」 話一出口,方才右手一抖的亮出血紅古怪刀刃,頓時就毫無徵兆的釋放出一記徑直兩三尺大小的邪流閃光,直朝著天火激射而去的同時,張口一吸之下,隨即雙腮一鼓,仰頭就發出一陣刺耳之極的尖鳴聲音,瞬間就將空間結界給衝擊得支離破碎之餘,直激盪起了一個偌大的岩漿漩渦來。 然而就在空間結界倏一破碎的剎那間,易寒風眼中血紅光芒一閃,接著陡然雙足一頓的暴掠起身形,閃電般直奔岩漿漩渦的盡頭處激射了去,只是數呼間的工夫,便已然自滾滾翻騰的炙熱岩漿中消失得不見了半點蹤影。 當天火右手一抬的屈指成爪,直接硬將易寒風所釋放出的邪流閃光給擊散破碎之後,迅速仰首望向頭頂上方,並在雙眼微瞇的一凝目光之下,驟然身形一動的沖天暴起,絲毫遲疑也沒有的奮力追趕易寒風而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亦敵亦友 易寒風在天火池裡沖天而掠的直直飛遁了大半個時辰,約莫升騰出足有七萬丈的高度後,眼見天火已然追至了下方百餘丈開外的地方,不由眉頭一鎖,腦中念頭飛速電轉了一陣,身形陡然一個翻轉,並在保持原先速度不減的情況下,一邊頭下腳上的往上升騰著,一邊立時亮出古怪刀刃,意念一動的自刀刃刃尖處釋放出一記徑直丈餘大小的邪流閃光,仿若小山壓頂般迎將著天火當頭砸落下去。 陡見易寒風釋放出如此巨大的邪流閃光,天火的臉上驟然現出吃驚神色,正欲打算閃身躲避開來之際,豈料邪流閃光卻猶如劃過天際的流星一般,只是一個閃動之下,瞬間便出現在了自己頭頂上方丈許的地方,於是只得狠一咬牙,立時張口噴吐出一團巴掌大小的赤色火焰,並一閃的沒入了邪流閃光中。 頃刻間,只見邪流閃光毫無徵兆的就是一陣急劇膨脹,隨之瞬間爆破碎裂開來的同時,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隻渾身赤紅顏色,身形將近兩丈長短的巨大鱷魚。 然而此鱷魚方才顯現出來,立時就膨脹到二十餘丈大小,並屈身一竄的直朝著易寒風激射了去,而天火則在噴吐出赤色火焰的剎那間,身形略一模糊的化作一陣火焰氣流,很快就徹底融合到天火池裡的偌大一片炙熱岩漿之中了。 眼見如此一幕,易寒風一邊急速往上升騰,再又全神注視著緊追而來的龐然巨鱷的同時,一邊嘴唇一動的出聲詢問龍邪道:「龍邪,天火為何在噴吐出一團赤色火焰之後,立時就精氣化而消失不見了呢?莫非他使用了某種強大的隱匿之術不成?」 聽出易寒風語聲中的惶恐之意,龍邪呵呵一笑的道:「噴吐出了內育精氣後,天火便再無法抵抗封邪咒印的力量,自然會精氣化而融合到岩漿之中的,所以你不必多作擔心,只須全力應付其內育精氣所化的妖獸之追擊便可。」 易寒風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吃驚的道:「內育精氣居然能夠化形成妖獸,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呢?」龍邪又是呵呵一笑的道:「唯有步入元變一合境的邪妖,內育精氣方才具有化形成妖獸的能力,這可是連龍靈都不知的事情,試問你又怎麼可能會聽說過呢?」易寒風略感訝異的道:「看來你所知道的事情還當真不少啊,那你能否告訴我,若是想要突破元變一合境的瓶頸,那必須得進入輪迴中尋找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來著?。」 在易寒風說出這句話之後,龍邪沉默了半晌,方才苦笑一聲道:「其實我只知道可以使用離合神法來直接跳躍過元變合境的每一個階層,而如何才能以正常方式來循序漸進的突破元變合境瓶頸,我也只是比龍靈多瞭解了那麼一點點,知道必須得進入輪迴當中才行,至於你所說的要尋找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我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易寒風神色一凝,疑惑不解的道:「你不是說黑煞原本是元變二合境的修為嗎?當時你跟龍靈始祖俱都是他的附屬元靈來著,應該沒理由不知道如何突破元變合境瓶頸的秘密才對吧!」 聽出了易寒風話語中的置疑之意,龍邪冷哼一聲,不悅的道:「黑煞乃是天生就擁有元變二合境初期修為的人,所以他根本就沒有進入過輪迴當中,我又怎麼會知道突破合境瓶頸的秘密呢!」易寒風乾笑道:「我只是心中好奇,才會出言略作詢問的,並沒有其它什麼意思來著。」說罷,話鋒一轉的道:「你適才所說只要利用離合神法,便可直接跳過元變合境的每一個階層,究竟是什麼意思?」 易寒風說完了此話,在半晌不聞龍邪出聲言語後,念頭一轉的就知道了龍邪的心中所想,不由啞然一笑的道:「我的元靈與肉身可是渾然一體的存在關係,因此就算在我擁有了足夠實力對付你的時候,我也無法將肉身讓給你,然後再對你使用離合神法來突破合境瓶頸的,所以你根本不需要顧慮什麼,只管對我言明就是了。」 龍邪歎息了一聲,大有懊惱之意的道:「既然都跟你說漏嘴了,那我也就索性告訴你好了。」頓了頓,方才緩緩出聲解釋道:「自元變後期巔峰開始,只要使用離合神法而得以成功佔據同等修為的他者身軀,便可直接進階到一合後期,待穩固了修為,並達到一合後期巔峰之後,再次使用同樣的方式,又可進階到二合後期,以此類推下去,大可進階到六合後期,至於能不能用離合神法搶佔同為六合後期巔峰者的身軀,從而步入幻虛之境,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待龍邪如此細細道來之後,易寒風若有所思的沉吟道:「先不說所強佔身軀的對象必須得是同等修為者,單憑離合神法那萬不足一的幾率,就已經足夠讓人望而生畏,根本不敢親身嘗試了。」龍邪亦是深有同感的道:「呵呵,除了黑煞那瘋子曾以離合神法搶佔過上古魔狼的身軀之外,在這片天地間,我還當真沒聽說過有人使用了離合神法呢!」 易寒風嘿嘿一笑,不以為然的道:「要是換做我是黑煞,我也會那樣作為的,畢竟沒有了肉身,只剩下一句透明靈體的話,那就不能稱之為人了。」龍邪則另有其說的道:「倘若日後我沒有趕在你蛻變成人邪軀體之前,成功的佔據你的身軀,而又自你手中逃得活命的話,我便選擇幻修,慢慢的重新凝聚肉身算了,絕不會冒險使用離合神法的。」易寒風似笑非笑的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成為我的附屬元靈呢?」 聽了易寒風這句話,龍邪悶哼道:「我就知道在告訴了你能夠以離合神法進階元變合境一事後,你便會心生出對我使用逆合神法的打算。」易寒風滿不在乎的道:「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畢竟我易寒風可不想成為兩重性格的人。」 話一說完,易寒風神色一喜的道:「終於就要浮出天火池。」言訖,目光一投的瞥看了一眼愈來愈近的天火妖獸,心中發狠的道:「龍邪,距離靈媒牽連之術的結束時間尚有頓飯工夫,你若能以損耗元靈真血為代價,助我將天火的內育精氣給融生掉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將來在我實力遠超於你之時,絕不對你進行融生,而且還會放你一條活路。」 龍邪聞言,細細衡量了一番其中的利弊,在確定自己當真沒有太大的把握,能夠在易寒風成就人邪軀體之前,成功的佔據其身軀後,沉吟道:「要我自損元靈真血來助你吞噬天火的內育精氣,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你必須得對適才的話語立下噬靈語咒才行。」 易寒風略作琢磨後,想到自己日後很有可能還得多多依仗龍邪的力量來保命這一點,再猶豫的道:「只要你也同樣能立下噬靈語咒,言明在我放了你之後,絕不與我為敵,而且還要不作出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便可以達成共識了。」 龍邪遲疑了好半晌,方才出聲答應道:「雖然你所提出的條件苛刻了一些,但我還是勉強能夠接受得了的。」易寒風催促道:「天火妖獸快要追趕上來了,你趕緊凝聚出兩幅噬靈語咒的元術圖紋,我們這就同時立下誓言。」 待易寒風及龍邪雙雙結印入體後,易寒風左手略一翻轉,一滴蘊含有精純元力的猩紅鮮血,立時就自左手掌心處浮現出來,隨之龍邪的聲音響起道:「我已利用元靈真血劇增了媒介牽連線的強度,而在頓飯工夫的時間裡,你手中的那一滴元靈真血,應該足夠助你承受住元變後期的元壓了。」頓了頓,接道:「你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可就要將力量轉嫁給你了。」 易寒風意念一動的將掌心中的元靈真血吸納入身體裡,這才出聲道:「我已將元靈真血散佈到渾身各處,你可以開始渡送力量了。」龍邪沉聲道:「你得抓緊時間速戰速決,畢竟一旦頓飯工夫的時間一過,我立即就得收回力量,以免因為媒介牽連線的消失,從而導致力量的紊亂以及暴走,屆時你就會瞬間破滅而亡,由此連累到我也丟了性命的。」易寒風應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在最短時間內制服天火妖獸,並徹底抹除其元念,將天火打回徹底由殺戮本能所主導了思想的原形。」 龍邪呵呵一笑,話鋒一轉的道:「看在你適才所立下的噬靈語咒的份上,我不妨指點你一條明路,如果你能順利將天火妖獸給融生掉的話,天火必然修為大跌,到時你大可助他凝聚成形,然後再試圖將他也給融生掉便是。」 易寒風聞言神色大喜,但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情緒波動來,聲音顯得極為平靜的道:「這麼說來,你是願意再助我一臂之力了?」龍邪不置可否的道:「反正我在你的身體裡也閒的無趣,多損失些許元靈真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花費數載年月,便能夠重修回來了。」易寒風颯然一笑的道:「不知為何,我越來越覺得你像是我的朋友,而不是糾纏了我不知多少歲月的宿世仇敵了。」龍邪笑聲爽朗的道:「所謂的亦敵亦友,或許就是指你我現在的這種關係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苦戰無功 徑直約莫百餘丈的天火池池面之上,並沒有直接被土面岩石所遮蓋,而是尚有一片因岩漿日久年深的沸騰翻滾而扑打出來的廣闊天地,眼下易寒風正雙腳黏於岩石土壁之上,身形倒轉的懸掛在天火池中心處的上空當中,雙手緊握血紅古怪刀刃之餘,詭異雙眼眨也不眨的鎖定著即將浮出岩漿表面的天火妖獸。 下一刻,當天火妖獸方才將巨大頭顱躥騰出岩漿表面的時候,易寒風陡然雙腿一彎,猛力一蹬岩石土壁之下,瞬間猶如流光箭矢一般俯衝而下的同時,雙手驟然將血紅古怪刀刃揮舉過頭,直釋放出一道三十丈有餘的巨大弧形利刃,拚命朝著天火妖獸當頭劈落下去,而巨大血紅弧形利刃所劃過的虛空,天地元氣俱都被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給帶動得好一陣劇烈翻滾,看似大有開天闢地之威能。 天火妖獸倏一感覺到頭頂上方呼嘯連連的強大勁流,正以撕裂空間的驚世速度朝著自己襲擊過來,巨大雙眼登時圓睜得老大,再又很人性化的瞳孔一縮,瞬間就鎖定了迎頭劈來的巨型元流利刃,隨即大口一張的怪鳴一聲後,陡然一吸一吐間,閃電般噴出一記徑直足有五六丈大小,表層正自閃動著灼灼火焰的邪流閃光,直迎將著弧形元流利刃撞擊上去。 頃刻間,一聲轟隆聲音震天價似的響起,頓時震得週遭巖土壁層好一陣顫抖,看似隨時都有可能會坍塌沉陷掉一半,而充斥於整個地下空間勁流餘波,更是四處肆虐亂竄,直將天火池表面激盪起一波又一波的岩漿駭浪,良久過去,方才逐漸的緩緩平息下來。 天火妖獸眼見自己全力以赴的反擊,居然只能夠與易寒風鬥個旗鼓相當之後,目光中禁不住閃過一絲吃驚神態,接著眼珠一轉之下,死死緊盯住已然將身形倒掛在自己頭頂斜上方的巖土壁層之上的易寒風,巨口一動的口吐人言道:「我原本以為,龍邪最多只會助你逃脫我的追捕罷了,實料不到他居然會自損元靈真血來幫你對付我,這倒是當真令我感到有些意外了。」 易寒風愕然一怔的露出一絲詫異表情後,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模樣,嘴角一勾的冷笑道:「呵呵,你這畜生居然會口吐人言,這也同樣令我感到很有些意外哩!」天火妖獸大有譏諷之意的道:「若是這樣就令你感到意外的話,那只能說明你太沒有常識了。」 將話語說到這裡,天火妖獸語氣一轉,理所當然的道:「不過這也很正常,因為你雖然身為萬惡邪妖,但是卻尚未步入元變一合境,自然不知道內育精氣之中可孕育出本體的附屬理念意識一事。」 易寒風面色一沉,冷哼出聲道:「我說天火,你眼下不過只是我的融生獵物罷了,所以你根本沒有在我面前頤指氣使的資格。」 話一說完,手中古怪刀刃立即就是一陣急速舞動,爾後身形一閃的激射向天火妖獸,直攜帶起無數道狀如古怪刀刃的龐大元流利刃殘影,勢若奔雷般的朝著天火妖獸劈頭斬去。 眼見如此一幕,天火妖獸巨大雙眼陡然一瞪的睜大了許多,失聲驚呼道:「殘影合擊!」呼聲一落,再不敢有絲毫怠慢之意,巨口倏然一張,立即噴吐出一幅丈許大小的元術圖紋來。 而此元術圖紋方才脫出天火妖獸的巨口,霎時便見其中所鐫刻的無數寸許火焰光幕,竟一層層的飛速相繼浮現而出,陡然迎風暴漲似的化作五六十丈大小的同時,瞬間盡數重疊了一起,直形成一片足有三四尺之厚的巨型火焰光幕後,於元術圖紋消失的一剎那,驟然蠕動了一陣,隨即一卷的形成一個倒扣的半圓之狀,頓將天火妖獸的龐大身軀給密不透風的覆蓋了起來。 易寒風眼見天火妖獸使用出如此強大的防禦元術,心知就算自己這殘影合擊之術的威力再怎麼巨大,也不可能在破除防禦元術的同時,又給天火妖獸造成一定的重創,由此目光飛速轉動一番之後,身形頓於空中一止,緊接著猝然一晃,立時就身形側躺的出現在了火焰光幕與岩漿表面交界的地方,雙手拚命一揮之下,無數道利刃殘影瞬間劃過岩漿表面,飛速沿著火焰光幕的邊緣處橫切而入。 頃刻間,火焰光幕之下立時傳出一股怪異的痛嘶聲音,然而痛嘶聲音方才一落,隨之就響起了天火的聲音,惱羞成怒的咆哮道:「邪無,你居然敢削去我內孕育精氣所化妖獸的四肢,我要你付出性命的代價。」 天火的聲音方才一落,火焰光幕隨之頓時詭異消失不見,而天火妖獸則體表火焰光芒一閃,在身形略有縮小,迅速於肚腹兩側再生出四肢來的同時,張口就朝著易寒風咬來,看其凶態畢露的模樣,似是意欲利用鋒利牙齒,直接將易寒風給整個兒的撕咬嚼碎掉一般。 見此情形,易寒風一邊迅速閃身躲避天火妖獸的撕咬,一邊張口一吐,立時就將一股半尺長短,但徑直卻足有一尺大小的精氣氣流給噴射進了天火妖獸的肚腹當中,隨即意念一動,天火妖獸騰撲到半空中的龐大身軀一僵,頓時撲通一聲就墜落到了滾熱岩漿之中,直濺起偌大一陣岩漿浪花來。 易寒風生怕天火妖獸墜入了岩漿底層,於是古怪刀刃一揮的噴發一片將近七八十丈的元流光幕,猶如撒網撈魚似是,很快就將正自下沉的天火妖獸給捕撈了上來,正欲打算上前強行抹除其元念的時候,只見元流光幕陡然一陣扭曲變形,接著瞬間就爆破開來,而原本四腳朝天,身軀僵硬不動的天火妖獸,此時突然身形一翻的浮立在岩漿表面之上,雙目一瞪的怒視著易寒風後,天火的聲音隨之而起,冷哼道:「就你適才那點程度的控元之術,根本就沒有縛束住我內育精氣所化之巨鱷的能耐。」 聽聞天火說出這一句話,易寒風眉頭一皺,念頭電轉的略加思索後,嘿嘿一笑的道:「若非你利用本體精氣中所蘊含的天火之力,強行將我噴吐到天火妖獸體內的萬惡精氣給焚燒殆盡的話,試問天火妖獸又怎麼擺脫得了我控元之術的縛束呢?」說罷,臉色一寒,雙眼微瞇的道:「害我浪費了一具分身的精氣量,我易寒風若不將你天火及其你的精氣妖獸給吞噬掉,便永遠也不離開這天火池。」 狠話一出,易寒風頓時大喝出聲,濃郁磅礡的血紅邪氣頓時自體內暴湧出來,倏一翻騰之下,瞬間就包裹著天火妖獸隱沒到了天火池正上方的土層岩石裡。 置身在足有百丈大小須彌幻霧陣之中,易寒風嘴角滿含陰冷笑容,雙眼眨也不眨的緊盯著數十丈開外的天火妖獸,一臉狠厲模樣的道:「沒有了本體的相助,我看你還能如何保全精氣妖獸來著!」說罷,身形倏一模糊之下,立身就於原地消失了蹤影。 天火妖獸怒吼的仰頭怪叫一聲,體表火焰光芒耀眼一閃,兩腮陡然鼓脹起來,再又猛力一吹,頓時噴吐一股龐大的火焰颶風,倏然一陣急劇暴漲之下,瞬間充斥了須彌幻霧陣的整個空間,直席捲血紅迷霧紊亂一片,大有隨時都可能會渙散消失的樣子。 由於瀰漫在陣法空間裡的邪氣迷霧受到了極大干擾,致使易寒風還尚未靠近天火妖獸十丈之距的時候,便突然顯現出了原本身形來,隨即體內元力陡一運轉的抵禦住火焰颶風的旋轉之力,面色陰沉的冷哼一聲,方才心生出強行破開火焰颶風,直接近身攻擊天火妖獸之際,卻見火焰颶風忽然以天火妖獸為中心,直席捲著整個陣法空間裡所有邪氣迷霧,瞬間就縮小成一股小型的龍捲風,並被天火妖獸張口一吸的給吞入肚腹中。 眼見自己的須彌幻霧陣竟然被天火妖獸給破了去,易寒風既驚又怒,不由大喝一聲的釋放出濃郁邪氣,再次形成須彌幻霧陣的剎那間,迅速雙手緊握古怪刀刃,立時施展出殘影合擊之術,一閃的來到天火妖獸跟前半丈的地方,拚力一斬之下,只見就在第一道殘影利刃方才接觸到天火妖獸巨大頭顱之時,隨後的無數道殘影利刃驟然與之逐一重合一起,猶如寶刀削泥一般,毫無阻礙的就將天火妖獸給齊齊劈成了兩半。 然而讓易寒風極為驚駭的是,天火妖獸那被殘影利刃硬劈斬成兩半的身軀,並沒有如同想像般的坍塌於地面上,而是體表火焰光芒一閃之下,便又重新黏合了一起,似是根本就沒有被自己劈斬過一般,絲毫看不出有所損傷的樣子來。 將身體恢復如初後,天火妖獸搖頭擺尾的活動了幾下,方才巨眼一垂,目光中大有戲謔之意的俯視著滿臉驚愕表情的易寒風,隨即巨口一動的傳出天火的聲音,語氣嘲弄的道:「剛才在你削斷我精氣妖獸的四肢時,我異常惱怒的情緒,以及精氣妖獸所發出的悲痛聲,都是我與精氣妖獸聯合一起,故意製造出假象來戲弄你玩的,虧你還當真相信,精氣妖獸也會有痛覺及生命來著!」 第一百三十三章 融生妖獸 在聽了天火嘲弄的言語後,易寒風的臉色立時變得難看起來,詭異雙眼一瞇的沉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鋌而走險,與你的精氣妖獸硬拚個高低不可了。」話一出口,身形陡然化作一片巨大的血紅精氣光幕,一卷的就將天火妖獸給包裹了起來。 置身在易寒風所化的精氣光幕當中,天火妖的巨大雙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神態後,巨口一張,立時噴吐出一幅鐫刻有無數密密麻麻破字模樣的元術圖紋來,只是元術圖紋方才現出,瞬間便被一股無形力量給摧毀得絲毫不見了蹤影。 如此詭異的一幕,致使天火妖獸驚駭得眼神一滯,隨即巨口一動的傳出天火的聲音,怒哼道:「想不到這精氣空間竟然具有禁閉神之元術的莫大威能,那我就讓精氣妖獸以體之元術及本身力量,強行將你所化的精氣光幕徹底震散,使你就此破滅消亡好了。」 天火的話音一落,精氣光幕中突然迴盪起易寒風的聲音,冷哼道:「想讓我破滅消亡,只怕你這精氣妖獸還沒有那樣能耐。」言訖,餘音尚在精氣光幕中盤旋縈繞,精氣光幕突然一陣急劇縮小,頓將天火妖獸的龐大身軀給擠壓得略顯蜷曲之時,天火妖獸怒吼的怪鳴一聲,體表倏然浮現出一陣刺眼的火焰光芒,方一急速流轉之下,體內元力登時四散的暴湧出來,猶如狂風暴雨一般肆虐的衝擊著整個精氣光幕。 面對天火妖獸一波接一波的強大元力衝擊,精氣光幕在每一次都硬生生承受下來之餘,一邊瞬間以極快的速度將內部紊亂四竄的元力徹底吞噬乾淨,致使天火妖獸根本沒有機會把輸出元力盡可能的重新吸納入體,一邊又始終保持著一個極為緩慢的速度逐漸縮小,看似非要將天火妖獸給活活擠壓成肉泥一般。 如此局面僵持了好一會兒工夫後,天火妖獸由於源源不斷的輸出龐大元力之故,從而導致體內元力虛耗過度,已然顯現出了體力不支的疲憊樣子,正自巨口大張的微喘著粗氣。 然而天火妖獸方才停止元力衝擊的剎那間,精氣光幕的頂端之處,陡然激射出一股兒臂般粗細的精氣氣流,並一閃的自天火妖獸雙眼之上的頭顱處沒入了進去,直將天火妖獸與精氣光幕牽連了一起,而更為詭異的是,精氣氣流中似有某種無形力量在不斷流動,正自從精氣光幕中不住的輸入天火妖獸頭顱中的樣子。 起初之時,天火妖獸尚且拼著體內殘餘元力,身軀好一陣猛烈扭擺蹦躥,試圖憑借強橫肉身來撞散精氣光幕,但是隨著無形力量的不斷侵入腦海,天火妖獸漸自緩和了下來,最終巨眼一閉,四肢一軟的撲爬在精氣光幕中,顯然已經徹底暈厥了過去。 爾後血紅光幕倏一扭曲變形,立時就顯現出易寒風的原本模樣,只是眼下的易寒風,其臉色蒼白如紙,而且嘴角還掛有醒目的殷紅血跡,明顯受了不輕的傷勢。 易寒風方才現出身形,隨即便抬手捂嘴,連連咳嗽了數聲後,病懨懨的道:「龍邪,你這就解除靈媒牽連之術,我得趕緊利用重組的方式來恢復傷勢才行。」龍邪應聲道:「靈媒牽連之術馬上就會自動解除了。」說罷,長舒了一口氣,大感慶幸的道:「還好總算趕在靈媒牽連之術自動解除之前的片刻工夫,將這精氣妖獸給制服了,要不然的話,你我可就當真要一同喪命在這裡了。」 又是捂嘴咳嗽了數聲,易寒風才張口問聲道:「這靈媒牽連之術,究竟要間隔多長時間,方才能夠再施展第二次?」龍邪解釋道:「靈媒牽連之術,原本是沒有間隔時間的,只不過每使用一次,都會消耗我十之八九的元念,所以唯有等到我的元念盡數恢復後,方才能夠再施展第二次。」 易寒風呵呵一笑,毫不隱瞞心中所想的道:「如果沒有立過噬靈語咒的話,這可是一個能夠融生你的大好時機。」龍邪亦是呵呵一笑的道:「若是你沒有對我立過噬靈語咒,那我也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你的。」 龍邪話一說完,易寒風只覺得自身體內的元壓驟然一跌,瞬間就變回了玄悟中期的地步,由此心知靈媒牽連之術已經自動解除,於是意念一動間,很快就完成了重組過程。 恢復了體內傷勢,易寒風右手袖袍一抖的將火婉青給釋放了出來,微然一笑的道:「婉青姑娘,要不你先離開這裡,免得時日耽誤久了,你爹他們會很擔心你的。」 火婉青一臉茫然模樣的打量了週身的血紅迷霧一眼,方才眸光一投,不大確定的望向易寒風道:「莫非我們已經逃離天火池了?」易寒風點頭道:「這裡是天火池上方兩百餘丈的地方,想來天火之力應該無法對你造成傷害了,你這就先自行離去吧。」 易寒風說出了這一句話,火婉青神色一喜,笑靨如花的雀躍了片刻,忽然笑容一斂,隨即眨巴著烏黑秀眸,一臉迷惑模樣的道:「為什麼你不跟我一起離開?莫非你還想長期留在這裡不成?」易寒風避重就輕的道:「我暫時不能離開,必須得留下來設法解除天火池上方這片天地的法則咒印才行。」 火婉青聞言一驚,隨即心存感激之餘,莫名擔憂的道:「其實破不破除法則咒印都是無所謂的事情,我們好不容才於天火的手中逃得活命,你犯不著為了此事,而返身回去枉送性命的。」 看著火婉青眸光中大有央求之意,顯然很是替自己擔心的樣子,易寒風心有不忍的同時,轉念一想,反正此女連自己真實身份的秘密都知道了,那麼自己也就無須再對其隱瞞什麼了,遂乾咳一聲,坦白道:「其實想要吞噬天火,這才是我選擇暫留下來的主要目的。」 火婉青愕然一怔,雙手叉腰的怒聲喝叱道:「易寒風,你是不是想要提升力量想得發瘋了,你也不動腦想一想,那天火豈是眼下的你所能吞噬得了的?」 易寒風萬料不到火婉青竟會對自己發如此大火,禁不住眉頭一皺,奇怪道:「你怎麼會突然這般著緊於我了?」 火婉青在聽到易寒風疑問的話語後,方才頓時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由玉容一紅,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的道:「我爹可是相當看重你的,要是我當真一個人獨自離去,而你又出現個三長兩短的話,我爹肯定會責怪我的。」 此女倒也機靈過人,只是隨便捏造一番,登時就將自己的心思給掩蓋得毫無痕跡,致使易寒風都難以分辨出其言語的真偽來。 易寒風略一猶豫後,微抿一下嘴唇道:「既然這樣,那你就等我吞噬了天火,然後再一起離開這地底之下就是了。」 話說到這裡,易寒風眼見火婉青臉色一黑,朱唇一咬的正欲發橫,忙不迭的出聲阻止道:「你先消消火氣,等我將事情慢慢道來,你就知道我這麼做是有一定把握的了。」 火婉青強行遏制住自己意欲爆發的憤怒情緒,面無表情的冷哼道:「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易寒風啞然一愣,嘿笑道:「婉青姑娘,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居然也會說髒話。」 火婉青鳳眼一橫,沒好氣的道:「要說就快點,否則可別怪我把你強行帶走了。」易寒風一笑置之的道:「如今天火妖獸已經被我成功捕獲,由此天火必然修為大跌,所以眼下正是我借助龍邪的力量,一舉將其吞噬掉的好機會。」 易寒風此言一出,火婉青立時張大了櫻桃小口,秀眸圓睜的道:「你居然捕獲了天火妖獸,你不會是故意在跟我開玩笑吧!」易寒風嘿嘿一笑的道:「你可別小看了龍邪的力量哦!」 火婉青臉上的吃驚表情稍緩,但仍是無法徹底相信易寒風先前所說的話語,將信將疑的道:「那你先將天火妖獸釋放出來給我看看。」 易寒風輕點了一下頭,左手袖袍一抖之下,暈厥不醒的天火妖獸便詭異之極的出現在了兩人跟前數丈開外的地方。 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龐然大物,火婉青心有餘悸的道:「還好你沒有將這醜陋的東西收禁右手袖袍之中,否則突然之間,我肯定會大受驚嚇的。」易寒風揶揄道:「呵呵,我原本也是打算將其收到右袍的袖裡乾坤之中的,不過我擔心又會把你給嚇得淚眼汪汪的,所以才沒有如此作為。」火婉青瞪眼道:「虧你還好意思舊事重提,竟跟我開那種玩笑!」 易寒風擔心遲則生變,於是再不跟火婉青瞎扯,嬉笑模樣一斂的正色道:「你先自己布下一道結界空間,我還得縮小須彌幻霧陣,以便於吞噬天火妖獸來著。」 火婉青毫無異議的螓首一點,纖纖玉手一動的打出一片赤紅光幕,瞬間便於週身布下了一道方形的結界壁層,隨之在易寒風意念一動之下,偌大的血紅邪氣空間陡然一縮,霎時就將火婉青所佈置的小型空間結界給排斥於外。 收回先前注視著火婉青的目光,易寒風眼皮一抬的望向天火妖獸龐大的軀體,身形突然一躍的騰掠而起,頓於半空中化作一片巨大的精氣光幕,並一卷之下,極為利索的就將天火妖獸給整個兒的包裹了起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除毒之法 七八日的時間過去,須彌幻霧陣中的精氣光幕突然停止了急速旋轉,並陡然凝聚的化形出易寒風的模樣,其嘴角一勾的流露出歡喜笑容,喃喃自語的道:「竟直接提升到了玄悟後期的地步,果然不愧為元變一合境邪妖的內育精氣。」如此嘀咕完這句話後,易寒風袖袍一揮,須彌幻霧陣頓時化作一股血紅氣流,並一閃的沒入了身體當中。 可讓易寒風料想不到的是,火婉青數日前所布下的結界空間,此時已然不知所蹤了,不由心中一急的於岩石土層中轉動著身形,一邊目光流轉的四處尋看,一邊雙手合嘴的大聲叫喊著火婉青的名字,在半晌不聞回應後,易寒風正自眉頭微皺的暗想,會不會是火婉青等的不耐煩,自己先行離去的時候,火婉青的聲音突然從下方傳了上來,大呼道:「易寒風,救我……。」 在火婉青這一句短短五字的話語後,聲音突然嘎然而止,易寒風慌忙顯現出邪妖雙眼,殷紅似血的瞳孔好一陣飛速轉動之下,目光立時穿透過厚厚的岩石土層,直向腳底下面的方向看去,只見火婉青正雙手緊抓著下方五六十丈之處的一塊巨大岩石,朱唇緊咬的極力向上掙扎。 只是易寒風方才將目光落在火婉青身上的時候,忽然俊臉一紅,慌忙將飛速旋轉的瞳孔給停止了下來,長舒一口氣的收攝住心神,盡量不去浮想適才所看到的嬌好玉體後,身形陡一翻轉的俯衝直下,急速穿梭於土石岩層之中,很快就來到了火婉青上方不遠之處。 然而就在易寒風正打算放緩身形之際,卻駭然發現一股無形力量襲身而入,直拉扯著自己急速往下沉,根本就無法將速度減慢分毫的樣子。 易寒風頓時心中一驚,腦中念頭急速電轉之下,在自己掠過火婉青身旁的剎那間,雙手猛然一伸的摟抱住火婉青,使其與自身一起往下墜落的同時,體內萬惡邪氣驟然暴湧而出,隨之借助須彌幻霧陣的奇妙玄奧之處,瞬間就往上升騰了百丈之距,徹底脫離了無形吸力的範疇。 須彌幻霧陣方才佈置成型,火婉青立時嬌軀一躥,正欲脫離易寒風的摟抱,豈料易寒風的雙手卻猶如鋼鐵鎖鏈一般緊箍住自己的嬌軀,根本沒有半點想要鬆開的意思,不由秀眸一橫,神色不善的怒喝道:「你抱夠了沒有,還不趕快放我下來。」 火婉青喝聲已出,奈何易寒風卻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不由朱唇一咬,抬手就狠狠的抽打了易寒風一巴掌,易寒風頓時呼痛一聲,腦袋一垂的瞪看著懷中的火婉青,惱羞成怒的道:「火婉青,你幹什麼抽我耳光?」火婉青螓首一揚的冷哼道:「誰叫你故意佔我便宜來著!」 易寒風憤憤然的雙手一鬆,火婉青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撲通一聲就摔落了地面上。 以火婉青衍生一階中期的強大修為,即便沒有將體內元力運轉開來,如此一摔也是無法傷其分毫的,只是易寒風這樣對待於她,此女心中甚是惱怒不過,於是猛然一跳的立起身來,秀眸噴火的冷望著易寒風,咬牙作響的沉聲道:「你為什麼要突然鬆開雙手?」 易寒風目光一瞥的斜睨了火婉青一眼,不鹹不淡的道:「省得你又說我想佔你便宜了。」火婉青玉容泛寒的道:「難道我還說錯了嗎?如果你不是存心想佔我便宜的話,適才為何不及時將我放下身來?」易寒風神色一惱的道:「既然你硬要這樣認為,那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你只管將我易寒風當做是登徒浪子好了。」說罷,冷哼一聲的咕噥道:「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聽到易寒風嘀咕的話語,火婉青愕然一怔,隨即強行遏制住心中的怒火,柳眉一蹙的道:「什麼好心當做驢肝肺,你可得把話說清楚,若是我當真錯怪了你,那你同樣抽我一個耳光就是了。」易寒風苦笑而然的道:「我說火婉青,你那動用了元力的一巴掌,雖然打很重,但畢竟我有邪妖的能力,所以疼痛只是瞬間的事情,不過就因為那瞬間的疼痛而使我分心的緣故,導致你體內那些原本即將被我吸出的火毒,又再次散佈到你渾身各處,並急速融合到精血當中了。」 說完這句話後,易寒風無奈的歎聲道:「先前我正是發覺那些火毒即將融入你的精血之中,才會連跟你招呼一聲的時間都沒有,就急著拚命吸取,而這下倒好,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火婉青愕然一愣,將信將疑的道:「我體內侵入了火毒,連我都絲毫沒有察覺到,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易寒風聞言,俊臉頓時又紅成一片,直將目光四處流走,根本不敢正視火婉青,而火婉青眼見易寒風一臉古怪表情,大有迴避自己之意,不由面孔一板,不悅的道:「你究竟是如何知道我體內有火毒的,你儘管直說就是,即便你有什麼冒犯過我的地方,我也不會跟你多做計較。」易寒風頭冒冷汗的道:「我還是不說為好,免得你會跟我拚命的。」 火婉青目光一寒,並右手一抖的亮出元劍來,冰冷刺骨的道:「我讓你說,你就得快點說,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看著火婉青一臉的煞氣,根本毫無半點開玩笑的樣子,易寒風額頭上立時佈滿了黑線,將心一橫的道:「這可是你逼我說的,待會兒可不要對我喊打喊殺的才好。」 火婉青眸光閃動了幾下,芳心頓時一蹦,強作鎮定的道:「趕快說,只要你不是故意而為之,就算關乎到我女兒家的清白,我也可以保證不怪你。」 易寒風聞言心神一鬆,尷尬而然的囁嚅道:「在你先前呼救的時候,我一急之下,便借助了邪妖雙眼的穿透能力來搜尋你的具體方位,一不小心就把你的身體給看個通透了。」 此言一出,火婉青登時尖叫出聲,隨即迅速收回手中元劍的同時,雙手一抬的閃電般護抱於酥胸之前,面紅耳赤的怒聲大喝道:「易寒風,還不趕快閉上你那雙下流的眼睛,若是再敢對我多看上一眼的話,我立時就將之給挖出來,讓你永遠變成一個不可視物的瞎子。」 火婉青的反應雖然過激了一點,但總比易寒風所想像的要好得多,至少此女沒有立即撲上來跟自己玩命,於是心情大好的笑聲道:「你不用作出這樣的舉動,如今我又沒有使用雙眼的穿透能力,所以根本看不到你的曼妙……」話語方才說到這裡,立時被火婉青怒聲打斷道:「住口,你若是敢說出後面的兩個字,小心我閹了你。」 易寒風很不爽的撇了一下嘴,隨即憋悶一聲,顧自咕噥道:「我看都看了,難道還說不得嗎?」 當易寒風說出這句嘀咕的言語後,火婉青突然一改適才的羞憤神態,蓮步輕移的款款來至易寒風跟前,美眸撲閃間,柔荑一伸的勾住易寒風的脖頸,嗲聲嗲氣的撒嬌道:「人家渾身都被你看遍了,你得對我負責才是。」 耳聞著火婉青那酥媚入骨的聲音,以及其呼吸之間,那撲鼻而入的如麝蘭香,易寒風的呼吸陡然變得急促渾濁起來,口舌乾澀的艱難道:「婉青姑娘,其實我們之間並沒有發生過任何關係,我覺得我根本沒有對你負責的必要。」 火婉青半點也沒有因易寒風的話語而生氣的樣子,烏黑秀眸倏然一瞇,嘴角含笑的道:「依你這麼說來,只要你我發生了男女之事,你就會對我負責到底了?」話語間,嬌軀一遞的輕貼上易寒風的胸膛,呵氣如蘭的道:「我雖然並非姿容絕世,但也算是人世鮮有的美人胚子了,難道你對我當真就沒有一點浮想之念嗎?」 聽到火婉青這般直言不諱的赤裸話語,易寒風心中的旖旎之意更盛幾分,只是轉念一想,火婉青平日裡雖然有些蠻橫無理,但在男女關係方面,絕非是那種放浪形骸之人,不由眉頭一皺,若有所思的道:「婉青姑娘,你是不是為了出去體內火毒,才會對我這樣的?」 火婉青輕點了一下螓首,毫不隱瞞的道:「既然天火精氣的火毒已經浸透入我的精血之中了,那就唯有跟你行那男女之事,方才能夠將火毒轉渡到你的身體。」話一出口,恍然一驚的道:「我差點忘了詢問於你,若是我將火毒轉度到你體內的話,你究竟有沒有憑借邪妖的焚燬之力,徹底將其化為虛無的能耐了!」話一說完,玉手一抬的輕撫上胸脯,一臉慶幸模樣的喃喃自語道:「還好及時想起了這一點。」 雖然火婉青嘀咕的言語聲極小,近乎蚊蚋之音一般,但易寒風還是一字不漏的聽在了耳中,不由輕抿了一下嘴唇,似笑非笑的道:「如果我說我無法化去火毒,那你究竟會如何打算?」火婉青莞爾一笑的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依然想跟你行那男女之事,但是卻不會將火毒轉渡到你的身體裡。」 看著易寒風目瞪口呆的愕愣樣兒,火婉青玉容微紅,不過卻沒有半點忸怩之態的道:「實話告訴你,自從你我落入天火妖獸的體內,你並沒有棄我而去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對你心生出情愫了,所以我得趁自己即將與世長辭之前,抓緊機會跟你這個我所愛的人,共度一次魚水之歡才行,如此一來,我此生也就心無遺憾了。」 易寒風聞言沉默了半晌,方才目光一投的望向火婉青,臉色陰沉的道:「婉青姑娘,有關這天火精氣的火毒,難道當真就沒有其它能夠將之除去的辦法嗎?」【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火婉青輕點了一下螓首,正色而然的敘述道:「若是在火毒剛剛入體之際,你我只要以跳火環舞的方式,便可由元力的陰陽循環之理,輕易化去我體內火毒的,但是倘若火毒一旦浸透入精血當中,那就必須得行那男女之事,將火毒轉渡到對方的精血之中,只是這樣一來,被轉渡火毒的人就會必死無疑了。」易寒風凝重的道:「那我們這就回火族去,先看看你爹他們有沒有另外的可行之法再說。」 玉手一鬆的離開易寒風的胸膛,火婉青眼眸一轉的尋到一塊岩石坐下身來,平靜而然的道:「在我出生不久,我爹認為自己有子有女,再不擔心香火不繼之後,依仗有噬火冰蠶所形變出來的冰蠶戰甲,便一意孤行的想要滅殺天火妖獸,豈料苦戰了十餘個時辰,不僅絲毫奈何不了天火妖獸,反倒被天火妖獸擊成了重傷,不得不選擇落荒逃走。」 說到這裡,火婉青喟然歎息了一聲,方才繼續道:「我爹最終雖然僥倖逃離了天火池,但是卻如同我現在一樣,落得被火毒浸透入精血的下場,而我娘就是為了挽救我爹的性命,才會玉隕香斷的,所以我爹他們根本不可能會有另外的可行之法,否則以我爹的脾性,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娘就那樣沒了性命。」 聽聞火婉青如此說來,易寒風奇怪道:「若是你爹當真能夠付出任何代價來挽回你娘的性命,那他為何不重新將火毒吸納入自己的身體呢?」火婉青淡然道:「因為我爹根本不懂逆轉陰陽循環之術,所以無法像我娘那樣不由對方轉渡,便能夠主動將火毒吸入自身的精血之中。」 易寒風臉上的恍然神色一閃即逝,隨即低頭沉默了半晌後,方才抬眼望向火婉青,毫無半點神色波動的道:「照你這麼說來,如果想要挽救你的性命,那就只有唯一一種辦法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初得線索 瞥視了坐身在岩石之上,不時拿眼望向自己的火婉青一眼,易寒風心想這可是關乎到一個女兒家終身幸福的事情,倘若自己當真答應配合於她,讓她將火毒轉渡到自己身體裡的話,那自己就必須對她負起責任,盡其所能的帶給她一生的幸福,然而這樣的責任,對自己這個注定要跟眾多古族勢力為敵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過沉重。 畢竟只要自己真實身份的秘密一旦曝露,又或是等到三十三年之後,自己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屆時必會連累到自己身邊的人,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火婉青火毒攻心而死,由此易寒風不禁陷入極為苦惱的猶豫之中。 眼見易寒風眉頭緊鎖,臉上神色更是變幻不定,火婉青面孔緊繃之下,肅然道:「易寒風,你老實回答我,你的邪妖焚燬之力,是否能夠將天火精氣的火毒給化為虛無?」易寒風聞言苦笑道:「我怎麼覺得你突然變得不開竅了呢?你也不想想,既然我連天火妖獸都敢吞噬,又豈會懼怕那勞什子的火毒來著?」 火婉青眸光一亮,隨即立時蹦跳起身來,歡喜道:「這樣就再好不過了,只要我不死,我爹就不會再傷心難過了。」話一出口,旋即神色一黯,輕聲歎息道:「自從兩位哥哥不再人世後,我爹可頹廢了好一段時日,方才漸漸恢復過來,如果連我這個女兒也沒有了的話,真不知道他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聽到火婉青後面歎息的話語,易寒風心中頓時升騰出一股濃濃的愧疚情緒,於是心念一定的道:「婉青姑娘,你先前說的對,既然我看過了你的身子,那我就得對你負責才對,但是你也應該清楚,一旦三十三年一過,眾多古族勢力都會紛紛尋上我,到時必定會連累到你,所以你得慎重考慮好,以免日後追悔莫及。」 火婉青秀鼻一揚,一臉俏麗模樣的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死,本姑娘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易寒風乾脆利索的道:「那好,待一切事情瞭解之後,我就帶你到雲霧山去見我九姐。」說罷,話鋒一轉的道:「你體內的火毒暫時還不會發作,那我就先去解決了天火,然後你再將火毒轉渡給我不遲。」 說到這裡,易寒風呵呵一笑,一臉輕浮樣兒的道:「要不然可能會害你守寡的。」火婉青鳳眼一橫的道:「再敢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兒,小心我撕爛你那張臭嘴。」易寒風置之一笑的道:「那你就好好呆在這裡,我很快就回來了。」 望著易寒風欲動的身形,火婉青禁不住輕呼一聲道:「易大哥,你千萬要小心些。」易寒風愕然一怔的道:「呵呵,我還是喜歡你直呼我名字的那蠻橫樣兒。」 火婉青聞言,故作出一副平日裡的潑辣姿態,雙手直往腰間一叉,頤指氣使的道:「易寒風,本姑娘給你兩個時辰,要是你還沒有滾回這裡來,小心我再讓你品嚐一下耳光的滋味。」易寒風嬉皮笑臉的道:「你蠻橫歸蠻橫,要是當真再敢出手打我耳光的話,我可就不要你了。」火婉青輕描淡寫的道:「你若是敢不要我,那我立時就殺了你,然後再抹脖子自殺。」 陡然火婉青此言,易寒風略一失神之後,不由暗自歎息了一聲,一邊直往天火池俯身衝去,一邊心忖道:「自打與火婉青初識之時起,自己便情不自禁的對此女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難言心緒,原來竟是因為她的脾性跟青影極為相似的緣故。」 方才想起青影,易寒風的心立時就是一陣疼痛,亦是直到此時此刻,易寒風方才徹底明白,在往昔那段與青影從相識到相處的日子裡,自己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深深的愛上了那個性情倔強,而又不失蠻橫與溫柔的她了。 霎時間,易寒風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過往的一幕,當自己與亙熒山合力重創仇空明等一干邪族人,而急速離開萬窟山的過程中,自己分明瞥見一條體型纖弱的數尺青蛇,曾尾隨著自己兩人飛行的方向,一度的拚命穿梭於灌木叢林之中,似是大有追趕自己兩人的樣子。 腦中的畫面一閃而過,易寒風陡然翻轉身形,一衝而起的升騰到火婉青身旁,迫不及待的道:「婉青,我們趕快離開這裡,迅速前往萬窟山一趟。」 眼見易寒風去而復返,而且還一臉慌忙急火的樣子,火婉青神色一怔,滿頭霧水的茫然道:「我們這般急著趕去萬窟山做什麼?」易寒風心情大好的道:「等到了萬窟山,你就會明白一切了。」說罷,直接伸手摟上火婉青的柳腰,雙足一頓的沖天而起,似是恨不能瞬間就抵達地面一般。 雖然不知道易寒風到底想去萬窟山幹什麼,但是火婉青見其急切難耐,於是玉手一伸的反摟住易寒風的腰際,嫣然一笑的道:「你速度不如我,所以還是由我來帶你好了。」易寒風微然一笑的道:「婉青,我所愛的人不止你一個,你會不會覺得很委屈?」火婉青莞爾而然的道:「只要你能真心對待於我,那麼我就不會覺得委屈。」易寒風會心的道:「我會把你們每一個都看得比我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的。」火婉青笑靨如花的道:「你若沒有了性命,那我們活著也就沒意思了,所以你必須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 兩人愜意言談間,很快就來到了火族族人舉行聖火大會的闊地上,只是正當火婉青及易寒風剛剛於月色中分開身影的時候,一道銳利之極的目光陡然朝著兩人投射過來,隨即響起火士宏欣喜若狂的聲音:「易小子、婉青丫頭,你們兩人都沒事,這真是太好了。」 話音一落,身影已自數十丈開外一閃的來到了兩人跟前,大手一伸的將火婉青攬入懷中,喜極而泣的道:「婉兒,還好你沒事,若是只餘爹爹一人獨自活著的話,那就太沒有樂趣了。」火婉青撒嬌的道:「爹,你這麼疼愛我,女兒又怎麼會捨得離開你呢?」 火士宏輕拍著自己女兒的肩膀,樂呵一笑之後,隨即將目光一投的落在易寒風身上,眼眸中睿智光芒閃動的道:「易小子,你不但能帶著婉兒從天火池中逃脫出來,而且還修為精進了不少,從這一點來看,我大致能將你真實身份的秘密給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易寒風陡一聽聞火士宏說出此言,心中一驚的暗生了警惕之意,但臉上卻沒有流露出半點異樣來,微笑而然的道:「火族長開玩笑了,小子出身龍靈族,而且還是龍靈族的叛逃者,天下間知道此事的人,可說是不知凡幾,所以對於我的身份來說,根本沒有什麼秘密可言的。」 火士宏並沒有立即接聲言語,而是低頭望向懷中,對自己女兒和顏悅色的道:「婉兒,現在已是三更時分了,你先回去休息,我跟易小子還有話要說。」 火婉青立直了嬌軀,柔荑一伸的挽起易寒風的右臂,並流露出一副親暱樣兒後,方才玉頰緋紅的含羞道:「爹,易大哥又不會介意我在身旁的,你有話儘管直說就是了。」火士宏神色一怔的道:「婉兒,你與易小子兩人,難道……」 將話語說到這裡,火士宏在不大確定兩人關係的情況下,故意欲言又止,不去妄加揣測,直等著兩人之中的任意一人出聲言明。 只是易寒風方才嘴唇一動,正欲出聲言語之際,火婉青業已搶先道:「爹,在我與易大哥陷入天火池後,天火精氣中所蘊含的火毒便浸透入女兒的精血當中了。」說著,螓首一垂,聲若蚊蚋的羞然低語道:「若非女兒將火毒轉渡到易大哥體內的話,如今女兒恐怕已經嘗盡火毒攻心之苦了。」 火士宏對著自己的女兒直將元識一放一收,隨即駭然一驚,神色陰晴不定的沉吟道:「可你體內的精血中為何還有火毒存在呢?」 火婉青美眸一轉,計上心頭的道:「這些火毒,乃是剛才在浮出天火池的時候,不小心沾染上的。」說著,故意將柳眉輕輕一蹙,苦惱的道:「沒想到如此之快就浸透到精血當中了,這火毒還真是可惡之極!」 火士宏恍然一笑,意味深長的道:「那你得趕快再將火毒轉渡到易小子體內才是,否則一旦火毒攻心就麻煩了。」火婉青面紅耳赤的羞嗔道:「爹,這種事情女兒知道該怎麼做,你根本沒必要言明出來的。」火士宏暢然一笑的道:「免得丫頭你難為情,爹爹不說就是了。」 話一說完,火士宏話題一繞的道:「易小子,你能否告訴我,你將會如何對待婉兒來著?」易寒風微笑道:「火族長大可放心,往後只要小子性命尚在的一天,都會好好對待婉青的。」火士宏聞言笑逐顏開的道:「既然如此,我正好膝下無兒,那你就隨著婉兒叫我一聲爹好了。」 看著火士宏一臉笑意真誠的模樣,顯然把自己當做了親生兒子般來看待,易寒風心間暖意如潮之餘,愧疚道:「小子實沒有資格這樣的資格!」 乍然聽聞到易寒風說出此言,火婉青頓時花容盡失,玉手一鬆的脫開易寒風的右臂,淒然慘笑的含淚道:「易寒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在你的心裡面,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跟我在一起嗎?」易寒風歎息道:「婉青,我適才所說的那番話語,其實跟你我之間的事情,根本扯不上半點關係。」 聽了易寒風這句話,火士宏自然知道他接下來想要說些什麼,於是慌忙出聲,右手一抬的打斷道:「風兒,事情既然早已過去,那你就不應該對其耿耿於懷,而眼下最重的是好好對待婉兒,以及盡快發展火族的勢力,希冀數十年之後,能夠憑一族之力,同時對付其他眾多族群,唯有這樣,你才會不至於連累到婉兒的性命。」 火士宏話一出口,右手一伸的凝聚出一幅噬靈語咒的元術圖紋,正欲立下誓言之時,易寒風忙阻止道:「爹,你不用立下噬靈語咒了,有關我真實身份的秘密,孩兒相信你是不會對第二個人提及到的。」火士宏含笑的道:「風兒,所謂人心隔肚皮,你日後可不要輕信於人才好。」 易寒風眼中精芒一閃,微抿嘴唇的道:「我雖然不會輕易相信他人,但是對於我願意去信賴的人,我也同樣不會輕易存有置疑之心的。」 待火士宏猶豫了好半晌,方才右指一點的收回元術圖紋後,易寒風直截了當的問聲道:「爹,你實話告訴,有關守邪者被滅族一事,火族究竟有沒有參與其中。」火士宏搖頭道:「有關守邪者被滅族一事,我料想其中必定隱藏著某種天大的秘密,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在派人暗中調查此事,如今也有了一定的眉目,應該大跟邪族有關才對。」 第一百三十六章 轉渡火毒 火士宏方才說出這句話,易寒風禁不住神色一喜,激動的道:「不知爹爹此言可有依據?」火士宏不答反問的道:「你是否知道那些神秘人為何要滅殺守邪者一族來著?」易寒風毫不隱瞞的道:「他們大多是為了搶奪守邪者始祖靈彩虹所布下的輪迴結界。」火士宏一臉凝重的沉吟道:「若是這樣的話,那就鐵定是邪族人所為了,因為據傳聞而言,靈彩虹可是元變境的強大存在,其布下的輪迴結界中必然有突破元變一合境瓶頸的秘密,否則也不會有風聲傳出,說邪族中的那些老怪物,俱都半隻腳踏進元變一合境了。」 易寒風臉上露出凝重神色,微抿嘴唇的沉吟道:「如果所傳出的風聲屬實,那麼滅殺守邪者一族的真兇,必定就是邪族無疑。」火士宏笑意盈然的道:「難道你也早已猜到,輪迴結界中藏有突破元變一合境瓶頸的秘密不成?」易寒風不置可否的道:「火族中的太上大長老乃是元變後期巔峰的強者,如果他有膽量強行進入輪迴當中的話,或許能夠進階到元變一合境也說不一定,只是這樣一來,無論其進階成功與否,火族都會就此失去一大臂力的。」 火士宏眼中光芒陡亮,喜難自禁的道:「風兒,莫非你知道進階元變一合境的秘密?」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我只知道若要進階元變一合境,便必須得進入輪迴隧道中,尋找到某種至關重要的東西才行,至於此種東西究竟是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易寒風說完這句話,火士宏眉頭一皺的不解道:「如果當真要強行進入輪迴中,方才有進階元變一合境之機會的話,確實是一件鮮有生還的事情,不過按照風兒你適才所說的意思,即便太上大長老冒險進入輪迴隧道之中,並能夠成功進階到元變一合境,我們火族也會失去一大臂力,這又當作何解釋來著?」易寒風解釋道:「只要一旦成功進階到元變一合境,就會進入一個被稱之為合界的地方,很難再難臨到這片大地之上了。」 火士宏歎息一聲,大有惋惜之意的道:「如此說來,這突破元變一合境的秘密,也就如同雞肋般存在,根本不能助我們火族曾強勢力了。」說罷,呵呵一笑,話鋒一轉的道:「風兒,幸好你沒事,否則我還真不好向古翠瑤交代了。」 在火士宏輕聲言笑間,火婉青突然發現,自己父親的兩鬢已然現出了花白,不由鼻尖一酸,心疼的道:「爹,女兒真是不孝,這七八日以來,害你傷心難過了。」 火士宏伸手輕拍了一下自己女兒的肩膀,笑容慈祥的道:「婉兒,別說傻話了,趕快帶風兒回去休息吧。」 火婉青打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眸光一瞥的望了易寒風一眼,方才出聲道:「爹,你先回去好好調息一下身子,我跟易大哥還得趕去萬窟山一趟。」 火士宏也不追根究底,只是一臉關切的道:「是否需要爹派兩名太上長老陪你們一同前去?」易寒風微笑道:「我們此行並無危險,爹不用多做擔心。」火士宏點頭道:「那你們快去快回。」話一說完,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即目光一投的落在易寒風身上,囑咐道:「風兒,你可不能胡亂顯現出邪妖本相,畢竟以火族現在的勢力,根本無法與靈邪兩族中任何一族相抗衡的。」 眼見易寒風露出一臉的顧慮模樣,火士宏會意一笑的道:「放心吧,我自有辦法讓眾太上長老不會對你的身份心生出半點猜疑的。」說罷,身形一閃之下,瞬間就於月色中消失了身影。 易寒風收回先前注視著火士宏的目光,並一轉的望向火婉青,感慨道:「婉青,我真的很羨慕你。」 面對易寒風突兀而然的言語,火婉青愕然一怔,旋即恍然神色一閃,嘻嘻笑聲道:「你剛才不是連爹都叫了嗎?還有什麼好羨慕我的?」 易寒風長舒一口氣,很快將心中的憂傷情緒給隱藏起來,隨即淡然一笑的道:「還是趕往萬窟山要緊!」說罷,一邊接起火婉青的玉手雙雙騰身掠起,直朝著萬窟山的方向激射而去。 數日的時間過去,當易寒風與火婉青來到距離萬山不到數里之地的荒野深林時,易寒風突然感覺到火婉青那被自己緊握的右手,陡然變得火燙起來,不由心中一驚瞥眼望向佳人的嬌顏,只見其牙唇緊咬,額頭上更是滲滿了豆大的汗珠,顯然正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這一路以來,易寒風只顧著日夜兼程的急趕,竟忘了火婉青體內尚有火毒,只要長時間動用元力的話,便會產生火毒噬體的灼痛現象,心中不由頓生自責,柔聲道:「婉青,看你疼的臉色都發青了,一定是強忍了很長時間,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呢?」火婉青強顏一笑的道:「雖然不知你來萬窟山做什麼,但我看得出來,你心中可是相當的急切,所以我不想因為自己而耽誤到抵達萬窟山的時間,再者只不過是火毒噬體,又並非火毒攻心,我還能挺住一段時間的。」 易寒風伸手摟住火婉青的柳腰,隨即一止的墜落深林中,再又將佳人攬入懷中,感動的道:「婉青,你得答應我,往後再不能如此癡傻了,別只會顧著替我著想,以至於委屈了自己。」 火婉青微抬起輕靠在易寒風胸膛上的螓首,一臉甜蜜樣兒的撲閃著黑長的睫毛道:「為你而癡傻,就算委屈了自己,我也願意。」易寒風動情的道:「傻丫頭,如果讓你受了委屈,我心裡會過意不去的。」言訖,緩緩低垂下頭,雙眼半睜半閉的同時,輕輕吻上了火婉青那因為強忍體內灼痛而變成紫青色的朱唇。 而當易寒風乍然親吻上自己的剎那間,火婉青只覺得渾身頓時升騰起一陣酸麻無力的異樣之感,隨即情不自禁的嚶嚀出聲,玉手一抬的挽住易寒風的脖頸,直將自己的朱唇與易寒風的兩片嘴唇火熱的黏合在一起,似是再沒有任何力量可將他們分開一般。 片刻工夫過去,易寒風笨拙的探出舌頭,好不容易才撬開了火婉青的玉齒,並將舌尖伸長到了火婉青香氣四溢櫻桃小口裡面,隨之火婉青亦是笨拙的曲捲著丁香小舌,經過多次嘗試,方才與易寒風的舌尖連成一線。 兩人如癡如醉的將柔舌相互糾纏了一番後,彼此的呼吸聲漸漸變得異常濃重起來,俱都很難再抑制住體內洶湧燃燒的情火了。 下一刻,只見一股濃郁的血紅邪氣陡然自易寒風體內毫無徵兆的暴湧出來,並瞬間凝聚成一個偌大的邪氣光團,霎時就將兩人包裹得密不透風,再難見到箇中情形分毫,唯有寬衣解帶的窸窣聲音不住傳出,緊接著就有一陣嬌嚀與粗濁鼻息交織而成的聲音響起,頓使這片平日裡毫無人跡的荒野深林,竟憑空增添了一股蕩人心魄的旖旎氣氛。 或許是因為兩人皆是初嘗禁果的緣故,由此而對此間之事樂此不彼,直至相互抵死纏綿了很長一段時間,巫山雲雨的折騰過數遭之後,那惹人遐想的聲息方才漸漸停歇下來,隨即當一陣窸窣聲音再次響過,邪氣光團突然光芒一斂的消失不見了去,接著便顯出了兩人並肩而立的身形來。 只見此時的火婉青,其原本的青澀容顏業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乃是一種攝人心神的嬌艷欲滴,再者因為臉上的潮紅尚未退盡的緣故,致使艷麗之中又平添了幾分嫵媚風情,直看得易寒風兩眼發愣,嘖嘖讚聲道:「婉青,你現在可變得更加動人了。」火婉青媚眼一橫的嬌嗔道:「難道本姑娘以前就不動人嗎?」 易寒風嘿嘿一笑,隨即露出一臉的狡黠模樣,提醒道:「你現在應該自稱本夫人了!」火婉青嘴角一翹的道:「就算我不再是紅花大閨女了,但在二十歲之前,我都不會自稱本夫人的。」說罷,話鋒一轉的道:「易寒風,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告訴過我,我們這次前來萬窟山究竟所為何事呢?」易寒風應聲道:「我們此行的目的,最主要是尋找一條三四尺大小的青蛇,因為它很有可能會是邪蛇一族的青影蛇王,也就是我的未婚妻。」 火婉柳嫣然一笑,催促道:「那我們就別再耽誤時間,須得盡快找到你口中所說的那條青蛇,證實一下會否當真就是青影姐姐才好。」 易寒風輕點了一下頭,隨即兩人掠身而起,很快就來到了早已化作廢墟平地的萬窟山,只是兩人利用元識搜遍了廢墟周邊偌大的地方,始終都沒有感應到半點的生靈氣息,由此易寒風意念一動,立時顯現出詭異雙眼,打算以邪妖雙眼的穿透之力來細作搜尋。 火婉青陡見如此一幕,不禁面色一紅,接著嬌軀一晃的繞到易寒風身後,蓮足一頓之下,立時就騰身撲掛在易寒風的後背上。 易寒風愕然一怔,一時不明所以的道:「婉青,你突然撲到我背上來幹什麼?」火婉青螓首一揚的解釋道:「我才不想讓你那下流雙眼將我看個通透呢!」 聽了火婉青這句話後,易寒風臉上恍然神色一閃,戲謔的道:「你渾身上下,我有什麼地方沒見過,所以你根本用不著害臊的。」 火婉青羞得面紅耳赤,玉手一抬的狠敲了易寒風的腦袋一指,冷哼道:「除了那事之外,平日裡我就不願意讓你看到我的身體,特別是在這種青天大白日的情況下。」易寒風狎笑道:「聽你口氣,那就是晚上的時候可以另當別論了?」火婉青沒好氣的道:「別跟我一肚子的壞水,趕快辦正事要緊。」 然而易寒風方才將瞳孔飛速旋轉開來,正欲流轉目光四處搜尋之際,火婉青突然神色一凝的道:「易寒風,眼下正有兩道極為強大的氣息落入了我的感應範圍,你趕緊把你那下流的雙眼恢復正常,千萬不要讓來人看到端倪才好。」 第一百三十七章 活寶兄弟 易寒風與火婉青藏好身形,並禁閉了氣息之後,不大一會工夫,便有兩名看似三十歲左右,身形魁梧彪悍,俱都長滿了粗長絡腮鬍的灰衫大漢落入了視線當中,其中體型略小之人氣急敗壞的道:「阿大,你說我們兄弟倆都在這廢墟附近千里的地方轉悠了兩日的時間了,別說是蛇,就算蚊子都見不到一隻,你說我們回去之後,該如何跟師傅交代為好?」 聽了此人詢問的言語,另外一人亦是一臉暴躁模樣,發狠的踢了身旁的一塊巨大岩石一腳,大嘴一咧的沒好氣道:「要是我知道怎麼跟師傅交代的話,早就離開這鬼地方了,又豈會盡在這裡瞎轉悠來著。」說罷,咬牙罵聲道:「都怪他娘的陸承德那小子,若非他無意中來到這陰森鬼氣的地方,且又得到那條該死的青蛇,並將之獻給師叔的話,師傅也就不會因為眼紅,從而緊逼我們兄弟倆來這鬼地方尋蛇了。」 體型略小之人目光一亮,賊兮兮的嘿笑道:「阿大,我們不如到其它地方走走,隨便尋找一條比那青蛇大上很多的巨蛇帶回去給師傅,到時候只要你我串通口風,一致咬定巨蛇就是在這萬窟山上尋找到的,此事不就了結了?」 另外一人眉頭一皺,目光飛速轉動了一陣,猛一咬牙的道:「事情就這麼定了,大不了等到穿幫之時,硬挨師傅一頓狠揍就是了。」 眼見兩人正打算離開,易寒風身形一閃的現出身來,抱拳一笑的道:「敢問兩位前輩,你們可是天門的人?」 兩名絡腮鬍大漢聞聲,同時身形一轉的將目光射向易寒風,見其不過是玄悟後期的修為後,臉上的警惕神態方才頓時如冰消逝,隨之兩人略感詫異的對望了一眼,其中體型略小之人呵呵一笑道:「小兄弟看起來很面生,所以我們應該毫不相識才對,為何你卻能夠一口道出我兄弟二人的來歷呢?」易寒風回之一笑的解釋道:「因為兩位前輩的衣裝行頭,跟我認識的苗可筠苗姑娘極為相似。」 陡聽易寒風道出苗可筠之名,兩名大漢俱都大笑出聲:「原來小兄弟竟是可筠那丫頭的朋友。」隨即體型略小之人抱拳道:「我叫阿二。」說著,右手一抬的指向身旁的大漢道:「這是我大哥阿大,我們兩人乃是雙胞胎兄弟。」易寒風抱拳回禮道:「小子易寒風。」 易寒風話音一落,火婉青倩影一晃的出現在易寒風旁邊,並纖纖玉手一抬的指向易寒風,淺然一笑的道:「我是易寒風的妻子火婉青。」 乍一看清火婉青的容顏,阿大與阿二立時感到一陣眩暈,皆是目瞪口呆的愕愣了好半晌,方才在火婉青不悅的輕咳聲中驚醒過來,隨即雙雙撓頭傻笑幾聲,阿大粗聲粗氣的道:「我阿大原本以為,可筠丫頭就已經出落得很靈氣了,沒想到火姑娘竟比她還要靈氣得多。」火婉青落落大方的道:「前輩謬讚了。」阿二右手一擺的道:「可筠那丫頭都經常直呼我們的名字,既然你們是她的朋友,那也得直呼我們的名字才行。」阿大很是贊同的道:「阿二說的對,你們兩個不能再叫我兄弟二人作前輩了,應當直呼我們的名字來著。」 兩人這般言語一番後,也不待易寒風再行言語,阿大業已抱拳道:「我們兄弟兩人還有要事在身,這就先行告辭。」說罷,雙足一頓的正欲掠身離開之際,卻瞥見阿二眉頭緊皺的呆愣就地,顯然一副沉思的樣子,不由右腳一抬的對準了阿二的屁股,狠狠的一腳踹了過去,大喝道:「阿二,你是不是得了老人癡呆了,幹嘛跟個木頭似的?」 猛一吃痛,阿二頓時自沉思中驚醒過來,怒罵道:「你可是我大哥,如果要得老人癡呆,也應該是你先得才對。」話剛說完,突然右手一伸的抓住阿大的頭髮,將其拉扯到自己身旁之後,不待阿大發怒,立時目光一投的望向易寒風,打量道:「阿大,你說易寒風這小子像不像聰明人?」 阿大聞言,似是突然響起了什麼,隨即雙眼一轉的望向易寒風,腦袋一歪之下,猶如撥浪鼓似的上下搖擺了好一陣,方才直起了腦袋,並露出一臉的鄭重模樣,兩手環抱的點頭道:「我看他很像一個聰明人。」啊二聞言點了點頭,很是贊同阿大的眼光。 看著兩人顛三倒四,一臉怪裡怪氣的模樣,易寒風及火婉青俱都訝然瞪大了雙眼,實難想像如此稀里糊塗的兩人,到底是如何修煉到元變初期的! 眼見易寒風及火婉青露出了愣然表情,阿大腦袋一搖的歎息道:「阿二,你看易小子跟那姓火的漂亮丫頭一樣,都是滿臉傻里傻氣的樣兒,看起來比我們兄弟兩人還要笨,應該不是聰明人才對,所以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指望他,就按照先前你所想到的方法,隨便找一條大蛇帶回去給師傅算了。」 阿二略一點頭應聲後,眉頭一皺,大感苦惱的低聲咕噥道:「剛才的時候,這易小子看起來明明像個聰明人,怎麼一下就變成一個傻蛋了?」旋即歎息一聲,一臉惋惜的道:「看來這男人可不能長得太俊俏了,否則就跟這易小子一般,年紀輕輕的就突然得了老人癡呆,從此就要比之我阿二還不如了。」 火婉青一斂臉上的錯愕表情,眸光一瞥的望向易寒風,啼笑皆非的道:「易寒風,你我今日總算是大開眼界,真正見識到什麼是活寶了!」 聽到火婉青的話語聲,易寒風如夢初醒的搖晃了幾下頭,嘖嘖有聲的道:「這兩人豈止是活寶,簡直就是活寶中的活寶來著!」 易寒風這一句話一出口,只見阿大身形一晃,偌大的拳頭便攜帶起一股獵獵勁風直朝易寒風當面轟來,暴跳如雷的怒聲大喝道:「易小子,你說若是只說我們兄弟倆是活寶,我阿大也就勉強忍了,而你居然膽敢說我們是活寶中的活寶,我今天非將你碎屍萬段不可!」 萬料不到阿大翻臉竟比翻書還快,易寒風猝不及防之下,待到意欲閃身躲避之際,卻已然被阿大的拳風所罩,身體無法動彈分毫了。 眼見阿大的拳頭即將擊中易寒風的門面,火婉青立時嬌叱一聲,硬生生抵禦住阿大的拳風,身軀一橫的攔擋在易寒風跟前,怒容滿面的道:「阿大,你這個無恥的傢伙,我不允許的你傷害我易郎。」 陡見如此一幕,阿大慌忙止住拳頭,並強行將流轉在拳頭上的元力瞬間收回了體內,氣急敗壞的道:「丫頭,你幹嘛不要命的護著這姓易的小子?」火婉青螓首一昂的道:「我是他妻子,我護著他有何不對?」 阿大拳頭一掄,氣勢洶洶的道:「你若是不趕緊讓開,小心我連你一起給狠揍一頓!」火婉青一臉鄙夷的道:「你堂堂一個元變初期的前輩,卻不顧身份的對我一個姑娘家動手,難道你就不怕他人恥笑嗎?」 此言一出,阿大不禁神色一慌,忙轉眼四處尋看了一遭,方才又將目光落回火婉青身上,色厲內荏的道:「如此荒野之地,就算我當真對你出手,也不會有他人看到的。」 阿二急速來到阿大身旁,滿臉顧慮的道:「阿大,有句俗語說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所以我們還是小心些為好,千萬不能對這丫頭出手,否則萬一被外人知道,大哥你竟對比之可筠還要水靈的小姑娘出手,人家會說我們兄弟倆沒人性的,到時我們可就顏面掃地了。」 阿大大眼一瞪的仔細打量了火婉青半晌,突然狠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恍然道:「我剛才怎麼會忘了,火丫頭比之可筠還要水靈這一點呢!若是當真對她出手的話,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太沒人性了。」說著,目光一瞥的望向阿二,樂呵一笑的道:「阿二,這次多虧了你出言提醒,要不我們兄弟倆的一世英明,可就要毀在大哥我的手中了。」 話一說完,阿大雙手一負,傲然道:「易小子,既然火丫頭拚死也要保護你,那我們兄弟倆也拿你沒辦法,只是如果就這樣輕易放過你的話,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易寒風眼中狡黠光芒一閃,微笑道:「那要我如何做來,你們兄弟倆才肯放過我呢?」阿二踏前一步的率先道:「看你眼下的這副模樣,眼中光芒一閃一閃的,應該已經沒有了老年癡呆才對,所以只要你能幫我們解決一件難事,我們兄弟倆便不為難於你。」易寒風笑意盈然的道:「解決事情,可是我易寒風的拿手好戲,不過在此之前,你們得先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們師叔手中的那一條青蛇,可當真是在此地尋覓到的?」 兩人紛紛點了幾下頭,阿大搶先道:「根據師叔在故意炫耀之時所說,那青蛇可是邪蛇一族僅存下來的血脈,只是不知為何,青蛇好像已經失去了化形人類姿態的能力了。」易寒風神色一急的道:「不知那青蛇現在可好?」 阿二一把將阿大扯到了身後,義正言辭的道:「這次該輪到我來說了。」言訖,一臉興奮模樣的望向易寒風道:「我師叔簡直就將那青蛇當做寶貝來養,天天四處尋覓靈草靈藥來供其進食,可說是比對他徒弟陸承德還要好。」 易寒風先是長舒一口氣的心中一鬆,旋即疑色一現,不解道:「那你們的師叔為何會將青蛇當寶貝來餵養呢?」 阿二尚未來得及出聲言語,阿大已然身形一晃的繞至了他的跟前,言簡意賅的迅速解釋道:「因為利用青蛇所形變出來的擬體,具有很強大的邪化能力。」阿二愕然一怔的怒哼道:「阿大,你這麼快就把話說完了,居然不留一點機會給我表現,你也太陰險了吧!」說罷,憤憤不平的咕噥道:「平日裡怎麼就沒見你說話如此利索過呢!真是氣死我了。」 易寒風鎖眉沉思了半晌,突然目光一投的望向兩個活寶,似笑非笑的道:「只要你們兩個一切都聽從我的安排,我保管你們不但不會受到你們師傅的狠揍,而且還會得到他大大的讚賞。」 兩人聞得易寒風所言,立時雙眼發亮,精神大振的齊齊應聲道:「只要易小子你說一聲,無論上刀山還是下油鍋,我們兄弟倆都會一往直前,若稍有含糊,便不是英雄好漢!」 第一百三十八章 偷梁換柱 易寒風抬頭環看了瀰漫於週遭空際中的稀薄邪氣一眼,淡然道:「這附近方圓千里,之所以會飛禽走獸全無,乃是因為此地的邪氣比之尋常地方要濃郁三四倍有餘。」頓了頓,接道:「只要你們找來兩條巨蛇,我便可設法讓他們通過迅速吸取此地邪氣的方式,使得他們所形變出來的擬體具有極強的邪化能力。」 阿大與阿二滿臉愕然的對望了一眼,隨即同時露出一臉毫不相信的神態來,阿二嘿嘿一笑的道:「易小子,你可別拿言語來糊弄我們哥倆,雖然你具有萬年難得一見的混沌體質,但是卻絕不可能讓兩條普通蛇類產生邪化能力的。」易寒風兩手一攤的歎聲道:「哎!我好心想幫你們兩人一把,誰知道你們竟如此不信任我,那我們只能就此別過了。」說完此話,易寒風招呼上火婉青,隨即施施然的雙雙轉身離去。 望著易寒風及火婉青兩人離去的背影,阿大狠瞪了阿二一眼,責怪道:「都怪你這蠢貨不好,沒事裝什麼假精明!易小子既然是混沌體質者,或許他當真擁有令普通之蛇產生邪化能力的通天手段,這也是說不一定的事情,你幹嘛要出言置疑他,以至於把他給得罪了呢?」阿二憤憤不平的道:「禍既然是我闖出來的,我自會想辦法挽留住易小子便是,用不著你如此來咒罵我!」 阿大右手一抬的搭在阿二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道:「阿二,大哥不是存心想要罵你的,只是你我都看得出來,這姓易的小子很像聰明人,如果沒有他給我們出點子拿主意的話,你我都難逃師傅的一頓狠揍,所以無論如何,你都得誠心誠意跟易小子賠禮道歉,這樣一來,他才會盡心竭力的相幫於我們。」 阿二點頭了點頭,歉然道:「阿大,我知道每次當師傅對我們拳打腳踢的時候,你都會用身體來護著我,所以我剛才不應該出言頂撞你才對!」 阿大絲毫沒有將阿二頂撞自己之事放在心上,呵呵一笑的道:「我是大哥,所以我要多多照顧你,還有大凡生靈都是有脾氣的,大哥並沒有半點責怪你的意思。」阿二大嘴一咧的憨笑道:「那我這就去給易小子說對不起了!」 話一說完,阿二的身影立時就自原地消失不見,接著就一晃的出現在了易寒風及火婉青跟前,兩臂一張的阻攔道:「易小子,剛才是我阿二不對,我不應該置疑你才是,希望你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渾當我適才是在放屁好了。」 看著阿二一臉憨直的純樸樣子,火婉青撲哧一聲嬌笑道:「阿二,看在你這般可愛的情分上,我就替易郎答應你,讓他幫你們兄弟倆一把就是了。」 阿二聞言,臉上方才喜色一現,火婉青立時話鋒一轉的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們得稱易郎一聲小師傅才行。」阿二忙不迭的搖頭擺手道:「這可萬萬不行,先不說我們哥倆已經有師傅了,單憑易小子只有玄悟後期的修為這一點,就根本沒有資格做我們的師傅了。」說著,眉頭微皺的撓頭道:「雖然師傅經常對我們兄弟倆拳打腳踢,但如果不是師傅收養了我們的話,我們兄弟倆早就餓死街頭了。」 火婉青嫣然一笑,眸光一閃的蠱惑道:「誰說做你們的師傅就得修為高深不可了?照我說來,只要頭腦靈活,便同樣可做你們的師傅來著!」 阿二一臉傻乎乎的望著火婉青,不解的道:「火丫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阿二怎麼一點也聽不懂呢?」 阿大身形一閃的來到阿二身旁,大手一伸的拍了阿二的腦袋一下,怒其不爭的道:「你怎會這麼笨呢!火丫頭的意思就是說,易小子這個小師傅,乃是負責教開導我們,讓我們的腦袋變得靈光一些,實非真正意義上的師傅來著!」說完這句話,阿大一臉得意的望向火婉青,咧嘴笑問道:「火丫頭,你說我阿大說的對不對?」 火婉青先是點了一下頭,旋又搖了搖頭,故意學著兩人顛三倒四的道:「說對也對,說不對也不對。」 阿大聞言,一臉炫耀的望向阿二道:「阿二,這下你應該知道,我們兩人中還是我比較聰明了吧?」阿二身板一挺的不服氣道:「你難道沒聽清楚火丫頭的話語嗎?她說可對可不對,所以只要我說不對,那你適才的話語就沒有一點兒的道理。」阿大不甘示弱的道:「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如果照你這麼說,如果我自個兒認定自己所說的話是對的,那又當如何而論?」 眼見阿二神色一惱,正欲出言跟自己進行爭論,阿大忙搶先道:「別忘了我是大哥,你不可以頂撞我的。」阿二狠一咬牙道:「娘親臨死前說過,你只是比我先出生半個時辰而已,我完全可以不承認你這大哥,大不了往後當師傅對我們拳打腳踢的時候,我擋身護著你就是了。」說到這裡,樂呵一笑的道:「如此一來,我就是大哥了,所以不可出言頂撞的人是你才對!」 看著兩人唾沫橫飛,你一言我一句的爭論不休,火婉青雙手捂耳的嬌喝道:「別再吵了,要不然我們立馬走人,再不管你們兄弟倆的破事了。」喝聲一落,阿大與阿二神色一慌,頓時不約而同的緊閉上嘴巴,再不敢有半點爭辯的言語了。 火婉青眸光一掃的冷望了兩人一眼,沒好氣的道:「若是經常跟你們兩人呆在一起,正常人也會變成瘋子的,難怪你們師傅會對你們拳打腳踢了。」 兩人露出一臉的賠笑模樣,阿二小心翼翼的道:「火丫頭,那你先前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火婉青板著面孔道:「我的意思就是說,雖然易郎只是負責開導你們,讓你們的腦袋變的靈光一些,但是你二人必須得像尊重你們師傅那樣,誠心聽從易郎的話語。」 火婉青此言一出,兩人目光一轉的互望了一眼後,俱都頓時露出一臉的警惕神態來,阿大率先出聲道:「要我們兄弟二人拜易小子為小師傅也行,不過易小子得必須先答應我們,不得像師傅那樣對我們拳打腳踢。」易寒風絲毫異議也沒有的笑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們能夠聽從我的話語即可,自然不會對你們拳打腳踢的。」 聽聞易寒風說出這句話,兩人同時撲通一聲跪落地面上,隨即身形一匐,便意欲給易寒風磕頭行禮,易寒風忙蹲身扶住兩人道:「只要你們心裡有我這個小師傅就可以了,根本無須對我行拜師大禮的。」 兩人咧嘴一笑,乾脆利索的站起身來,阿二微抿嘴唇道:「小師傅一看就是聰明人,我與阿大自然會打心底裡認定你這個小師傅。」說著,一臉憨厚模樣的道:「當然了,如果小師傅當真能夠替我們哥倆解決眼下這件難事的話,我們就會對你更加的心服口服了。」 易寒風及火婉青聞言,不禁愕然一怔,易寒風啞然失笑道:「阿二,想不到你這麼快就開竅了,居然懂得事先拿言語來誆住我,以便我未能替你們解決難事之後,好食言不承認我這位小師傅是不是?」阿二拍手叫好道:「居然一眼就能看穿我阿二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後招,小師傅果真是聰明人來著!」易寒風啼笑皆非的道:「如果連你阿二這點心思都看不透的話,我易寒風恐怕早已死的連渣都不剩了。」 因為易寒風心中掛念著青影,所以當說完這句之後,再不想跟兩個活寶糾纏不清,神色一變的鄭重道:「事不宜遲,你們兩個這就趕快去找兩條巨蛇來,待我令其吸食此地的邪氣而孕生邪化能力之後,便隨同你們一起趕往天幻山,確保你們師傅不會出手狠揍你們。」 兩人神色一喜過後,阿二濃眉一鎖的迷惑道:「小師傅,我們師傅只要一條具有邪化能力的巨蛇就可以了,為什麼你要我們抓捕兩條呢?」易寒風毫不隱瞞的道:「另外一條巨蛇,乃是我準備著以作偷梁換柱之用的。」 眼見兩人露出了滿臉的茫然神色,眉宇間大有詢問之意的注視著自己,易寒風置之一笑的道:「你們兩個不需明白我的用意,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 待到兩人身形一閃的消失不見,火婉青方才眸光一瞥的望向易寒風,莞爾而然的道:「易寒風,我現在總算明白,我爹為什麼會那般看重你了。」易寒風微笑道:「此話何解?」火婉青神態寫意的道:「因為當你碰上事情的時候,你總會提前將整件事情看個通透,然後再以策萬全,盡可能的尋思出最為妥當的解決辦法來。」 易寒風臉上沒有絲毫神色波動的舉目眺望著遙遠的天邊,不置可否的道:「對於一個四處流亡的人來說,這只不過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而已。」火婉青嫣然而語的道:「看來那些過往的流亡生活,對你還當真受益匪淺呢!」易寒風黯然神傷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一輩子做個耕農人,安貧樂道的守護在家人身旁,過著那種與世無爭的平凡生活。」 說到這裡,一臉無奈的悵然歎聲道:「只可惜事事不遂我願,早已注定自己必須得跟眾多古族勢力為敵!」火婉青柔聲勸慰道:「事情既然早有注定,你又何必想那麼多,而眼下最要緊的是,我們必須得趁三十三年之期未到之前,盡可能的設法消弱金、木、土三族,以及靈邪兩族的勢力才對。」易寒風坦然道:「其實我當初之所以會答應做你們火族的謀士,便是想要借火族之力,來消弱你適才所說的幾大古族的勢力,但如今我已是半個火族人了,實不該因為自己而連累到火族的。」 火婉青抿嘴一笑,模樣嬌嗔的道:「我剛才還在誇你能將每件事情都看個通透呢,怎地這下卻突然變得蠢笨起來了!你也不仔細想想,就算沒有你的介入,我們火族也同樣會有所舉動。」說罷,欣然一笑的道:「不過還好,雖然你跟我們火族的出發點不同,但目標總算是一致的。」 話音一落,只見兩道身影自千里之外一掠而起,幾個閃動之下,阿大與阿二便來到了易寒風及火婉青跟前,隨即兩人各將袖袍一揮,立時就有兩條丈許長短的黑鱗大蛇出現在了地面上。 阿大雙眼一轉的瞥望了身形動也不動的兩條黑蛇一眼,笑呵呵的道:「小師傅,這兩條黑蛇已被我們兄弟倆下了禁制類元術,不知可否需要讓它們轉醒過來?」 易寒風略一搖頭後,意念一動的稍將融生之力運轉開來,雙手一抬之下,方圓十餘丈之內的邪氣陡然一陣翻滾起來,很快就化作兩股尺許長短,約莫拇指般粗細的血紅氣流,不住的搖曳在易寒風的左右掌心之上,而趁著阿大與阿二緊盯著兩股血紅氣流的雙眼一眨之時,易寒風頓將些許殺戮本能注入到了兩股氣流當中,並兩手一抖的將之分別打入了兩條黑蛇的體內,輕笑的吩咐道:「你們兩個先將它們收起來,等到了天幻山之時,它們體內也就應該孕生出邪化能力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事出不意 翌日清晨,東方天色方才舒白,易寒風等四人已然來到了天幻山山麓下,阿大與阿二同時抬頭凝望了高達萬刃,其上樹木蒼翠葳蕤的天幻山一眼後,臉上俱都禁不住頓生出惶恐神態來,隨即只見阿二乾笑了一聲,目光一投的望向身旁的易寒風,一邊伸手撓頭,一邊囁嚅的道:「小師傅,你看這天幻山也到了,不知那兩條黑蛇可否孕生出邪化能力了,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們就在山下等上一段時間,待黑蛇有了邪化能力之後,我們再行上山不遲。」 易寒風心知兩人擔憂黑蛇一旦沒有邪化能力,便會招來他們師傅的狠揍,於是臉含笑意的道:「黑蛇是否已經孕生出邪化能力,你們只要試上一試就知道了。」 阿大與阿二聞言,忙不迭雙雙抖手一揮,立時就將兩條黑蛇給釋放了出來,只是就在他們躍躍欲試,正打算各自以一條黑蛇形變出自身的擬體時,易寒風突然袖袍一卷,瞬間就將阿大所釋放出來的黑蛇給收進了袖裡乾坤當中。 眼見易寒風如此作為,阿大愕然一怔,茫然道:「小師傅,你幹嘛要收走我的黑蛇?」易寒風淡然一笑的道:「事先不是已經說好了,其中一條黑蛇要歸我所有麼?」阿大一臉不滿的道:「那你為什麼偏要收走我的黑蛇,而不選上阿二的那一條呢?」 阿二生怕易寒風反悔,轉而收取自己的這一條黑蛇,慌忙出聲道:「阿大,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可別忘了,我們都必須得對小師傅言聽計從!」阿大沒好氣的道:「如果小師傅收走的是你那條黑蛇,我就不相信你會連屁都不放一個!」阿二嘿嘿一笑的道:「阿大,你意思就是說,你適才那些牢騷的話語,其實是你在放屁了?」 阿大立時漲紅了臉,語塞道:「阿二,你……你怎麼能這樣跟我說話?」阿二腦袋一揚的頤指氣使道:「我決定了,往後由我來做大哥,你再不能出言頂撞我了!」阿大惱羞成怒的道:「阿二,你可要弄清楚,是我比你先出生來著,你憑什麼做大哥?」阿二洋洋得意的道:「憑我比你聰明這一點,我就有足夠的資格做大哥了。」阿大不甘示弱的道:「你我肯定是半斤八兩,沒有誰比誰聰明多少,所以只能按照出生的先後來論斷,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大哥!」 阿二聞言,臉色一急的道:「你不過是比我先出生半個時辰而已,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阿大臉紅脖子粗的道:「你少在這裡強詞奪理,難道你會不知道,先出生一會兒也是先出生嗎?」阿二唾沫橫飛的道:「可我修為比你高,只有我才能夠保護你,所以你必須得做弟弟。」 阿大兩袖一摟,大有動手之意的道:「那我們這就比劃比劃看看,到底誰的修為比較高。」阿二雙腳一跳的道:「比就比,難道老子還怕了你不成?」 陡一聽聞到阿二聲稱自己的老子,阿大立時怒紅了雙眼,暴跳如雷的道:「好你個阿二,你居然敢稱我老子,老子今天非打得你滿地找牙,連你爹都不認得你。」 阿二手指著阿大的鼻子,伸長了脖子吼叫道:「你再跟老子囂張,老子就把你打得連你娘都不認得你。」 看著兩人互不相讓,老子來老子去的爭吵不休,易寒風及火婉青錯愕得瞪大了雙眼,相互搖頭苦笑了一陣之後,易寒風大喝道:「你們兩個還有完沒完!你們可是親兄弟來著,難道就不覺得彼此聲稱對方的老子,其實也是在自己辱罵自己嗎?」 兩人聞言,立時停止了爭吵,各自眉頭一皺的尋思了好半晌,方才一知半解的相繼那喃喃自語道:「小師傅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其實我們是在自己咒罵自己來著!」 低聲語罷,阿大率先發難道:「阿二,都是你不好,你幹嘛先聲稱我老子呢!」阿二沒好氣的道:「你不也聲稱我老子了嗎?所以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阿大冷哼一聲,隨即雙眼發亮的道:「阿二,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了,你適才聲稱了四個老子,而我卻只聲稱了一次,所以只要你讓我再稱三次老子,那我們兄弟倆之間,便好像誰也沒聲稱過老子一般,這樣一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此言一出,易寒風及火婉青頓時不約而同的張大了嘴,實在料想不到阿大竟然會有這樣一說,如果連罵人的話都可以相互抵消的話,那天下間也就太瘋狂了。 然而讓易寒風及火婉青更為愣眼的是,當聽了阿大的言語後,阿二居然拍手叫好,猶如小孩子似的蹦跳道:「阿大,這麼絕妙的點子都被你給想到了,你總算比我聰明了一回。」阿大一臉得意模樣的道:「老子本來就比你聰明,只不過老子不喜歡張揚而已,所以才會讓你認為老子比你愚笨來著。」說罷,頓時大笑出聲道:「哈哈……,我一口氣聲稱了三個老子,阿二你來說,大哥我是不是比你聰明多了!」 阿二鐵青著臉面,沉聲道:「少在我面前炫耀了,趕緊給我滾到一邊去,別妨礙了我施展形變之術。」阿大身板一挺的威嚴道:「我是大哥,所以我命令你滾到一邊去,唯有等我先施展過形變之術後,方才能夠輪到你來嘗試。」阿二不服氣的道:「我都已經聲明過了,我才是真正的大哥,再者這黑蛇可是我捕捉到的,無論如何,也得由我先來施展形變之術才對!」 直至此時,易寒風及火婉青方才恍然明白,原來兩人之所以爭吵得如此激烈,竟是為了決定誰先施展形變之術一事,皆不禁為之莞爾,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你們如此爭執下去也不是辦法,何不以划拳來定,由贏者先施展形變之術,事情不就了結了嗎?」 阿大目光一投的望向易寒風,仍不死心的道:「既然小師傅都如此說了,阿大自然沒有什麼異議,不過阿大心裡始終想不明白,先前小師傅為何偏要選擇收走我捕捉到的那條黑蛇?」易寒風眼角含笑的解釋道:「因為阿二所捕捉的那一條黑蛇比較大一些,自然最容易討得你們師傅的歡心。」 聽了易寒風這一句話,阿大恍然一笑,隨即一斂臉上鬱悶神色,撓頭道:「原來小師傅竟是這意思,我阿大怎麼沒有想到呢!」阿二冷哼道:「小師傅可是聰明人,又豈是你能夠相提並論的。」 阿二剛把話說完,一道冰冷的聲音陡然自天幻山山頂出傳了下,怒哼道:「你們兩個夯貨,居然聲稱一個修為低微的小小少年為小師傅,真是丟盡了我的臉面!」 話音一落,陡見一道灰色身影一閃的出現在阿大與阿二跟前三四丈開外的地方,由手一掄之下,兩隻由純白璀璨的元力凝聚而成的巨手頓時憑空浮出,閃電般就將阿大與阿二給硬生生的拍飛到了半空中,直至半晌過去,方才重重的摔回地面上,立時砸出兩個偌大的土坑來。 看著躺身在土坑之中,傷痛得直將身軀蜷縮成一團的阿大與阿二,易寒風禁不住冷哼一聲,目光一掃的望定不遠處負手而立,看似四十來歲的消瘦男子,雙眼一瞇的道:「他們可是你的徒弟,而你卻對他們如此痛下狠手,難道你不覺得太過分了一點嗎?」 聽了易寒風這一句話,只見雙眼本就極小的中年男子,此時突然目光一凝,直將雙眼拉成一條縫隙之後,陰冷道:「他們兩個是我的徒弟,我雲博慶想怎麼教訓他們都是我的事情,關你這臭小子何事來著?」 易寒風嘴角一勾的現出一抹冷笑,不急不緩的道:「古語有云,為人師者,父母也,而你這樣對待自己的徒弟,我覺得你根本就不配為人之師。」雲博慶沉聲道:「你小子居然膽敢對我說教,簡直就是找死!」 說語間,雲博慶右手陡然朝著易寒風一伸,立時就有一股無形力量暴湧而出,瞬間就將易寒風給拉扯到了他跟前,隨之五指一緊的扣住易寒風的項頸,嘲弄的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那個豬狗不如,曾經屠殺過自己的親人與大多數族人的小畜生吧!」 不待易寒風有所言語,火婉青玉手一抖的亮出元劍,貝齒緊咬之下,嬌軀一閃的來至雲博慶身側,長劍一揮的朝著雲博慶直伸的右臂斬落下去。 雲博慶看也不看火婉青一眼,鼻翼一動的冷哼一聲,隨即左手一橫的迅速繞過胸前,閃電般自掌心處迸發出一陣強大元力,瞬間就將火婉青給轟擊得猶如斷線風箏一般,整個兒的搖曳著倒飛了出去。 易寒風雙手緊抓上雲博慶的右手,竭力掙扎了數下之後,方才艱難的扭動脖頸,直朝火婉青倒飛出去的方向望去,只見火婉青轟然一聲砸落在二十餘丈開外的地方,很快就於地面上劃出了一道深達尺許的數丈溝壑來。 望著躺身在溝壑之中,身形動也不動一下,唯有嘴角處不斷流出汩汩鮮血的火婉青,易寒風慌忙將元識迅速放出,猶如潮水般向著火婉青罩去。 片刻工夫過去,易寒風雙眼中登時佈滿了殷紅可怖的血絲,發瘋似地的仰頭嘶吼了一聲,悲淒而蒼涼的朝著雲博慶咆哮道:「雲博慶,今日我易寒風若不將你碎屍萬段,便誓不為人!」 第一百四十章 回春之術 雲博慶腦袋一撇,漠然的冷望了躺身溝壑中的火婉青一眼,再又緩緩將目光落回到易寒風身上,渾沒理會易寒風狀若癲狂的嗜血模樣,顧自將右手往上一舉,頓時把易寒風給拎提到了半空中,臉上不屑神色一閃,陰鷙的道:「就憑你這點低微修為,居然也敢自稱我那兩個蠢貨徒弟的小師傅,我若不殺你,試問顏面何存!」 易寒風牙唇緊咬,鮮血不住的自嘴角處汩汩流淌出來,右手一抬的指向溝壑中面無人色的火婉青,字字如句的嘶啞著聲音道:「你要殺我,只管衝著我來便是,為何卻要對她痛下殺手來著?」雲博慶毫無感情的冷哼道:「區區衍生一階中期的修為,居然膽敢出手冒犯於我,根本就是死有餘辜!」說罷,右手一緊之下,籠罩住易寒風身體的無形力量陡然劇增了數倍有餘,直將易寒風的身軀擠壓得好一陣扭曲變形。 還好早在易寒風的悲吼聲音一落之時,阿大與阿二就已經心知事情不妙,於是拚命運轉體內本源元力,急速將身體恢復到了勉強能夠動彈的地步,便艱難的自土坑中爬出身來,甚為及時的雙雙撲滾到雲博慶身後,阿大雙手一環的緊箍住雲博慶的左手與身體,而阿二則瞬間將雲博慶的右臂拉垂到自己胸膛上,使得易寒風兩腳著地的同時,大口一張之下,拚命朝著雲博慶的手腕處狠咬下去。 阿大與阿二自打被雲博慶收養之時起,便一直在雲博慶的毒打中長大,由此雖然只是元變初期的修為,但肉身的強橫程度,卻一點也不輸於元變後期巔峰之人,大可硬抗同階修為之人的傾力攻擊,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阿大渾然不顧體內傷勢,死命將雙臂緊箍之下,雲博慶一時間不但無法動彈分毫,甚至還感覺到連體內元力也有些運轉不暢,只能空有震怒的眼睜睜看著阿二咬上自己的手腕。 下一刻,雲博慶陡一吃痛之下,緊扣著易寒風項頸的右手立時鬆了開來,而趁此機會,易寒風身形一閃的落在了火婉青身旁,雙手一伸的將佳人摟入懷中,痛不欲生的道:「婉青,都怪我沒用,我沒能保護好你。」 眼見易寒風只顧摟抱著火婉青傷痛不已,阿二一邊雙臂一伸的連同阿大一起纏抱住自己的師傅,一邊急聲提醒道:「小師傅,趁我們哥倆還能纏住師傅一段時間,你趕快速速離去。」 阿二此話一出,本就異常惱怒的雲博慶,立時扭曲了面孔,猙獰而然的吼叫道:「你們這兩個吃裡爬外的蠢貨東西,若不快快將我放開,看我不扒了你們一層皮才怪。」阿大狠一咬的勸說道:「師傅,你已經殺死了火丫頭,不能再多造殺孽了。」 雲博慶聞言,眼珠一轉的斂起臉上怒容,隨即腦袋一撇的望向緊箍住自己身體的阿大,喝叱道:「蠢貨,那丫頭既然是火族人,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於我!」阿大委屈的道:「師傅你又沒有向我詢問過火丫頭的來歷。」雲博慶神色一僵的悶哼道:「你們兩個夯貨趕緊放開我,讓我看看那丫頭究竟還有沒有救!」 兩人聞言愕然一怔,隨即相互對望了一眼,方才緩緩鬆開雙臂膀,而雲博慶則身形一掠的來到易寒風身旁,正欲蹲身下去查看火婉青的傷勢之際,易寒風突然雙眼一抬的怒瞪著他,恨之入骨的道:「你他娘的給我滾遠一點,好好的等著小爺待會兒來取你的狗命!」 雲博慶的臉色頓時變得萬般難看起來,嘴角抽搐的沉聲道:「小畜生,我勸你最好不要再出言不遜,否則我即刻就活斃了你。」 易寒風臉上殺機大動,右手一翻的自掌心處浮現出一滴蘊含有精純元力的精血來,並瞬間又將之吸納入身體裡,爾後正欲有所舉動之時,卻見七道身影自天幻山山頂上一閃的俯衝直下,瞬間就出現在了數丈開外的地方。 而這七人之中,除了兩位模樣看似三十七八歲模樣的中年男子,以及一名容貌清秀的青年之外,餘者四人正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苗可筠等人。 只見七人俱都目光一掃,迅速將一切情形大致收入眼底後,苗可筠師兄妹四人紛紛來到易寒風跟前,苗可筠身形一蹲的查看了火婉青一番,隨即歎息一聲,愧疚而然的自責道:「易小子,我來晚了一步,真是萬般對不住,如果當聽到你的聲音之時,我便獨自一人趕來這裡,而不去招呼我爹爹及師公等人的話,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易寒風一臉神傷模樣,聲音沙啞的道:「這跟你沒關係,你不用跟我道歉。」話語間,滴滴熱淚奪眶而出,不住的灑落在火婉青緊閉的雙眸與臉頰上。 似是感受到了易寒風所流淚水的溫熱一般,火婉青黑亮的眼睫毛微微撲動了幾下,隨即緩緩睜開秀眸,吃力的道:「易郎,你千萬別難過,否則我會心碎的。」 易寒風聞聲大喜,雙眼一轉的將目光落在懷中麗人的臉上,激動的道:「婉青,你還活著就好,我們這就離開此地,爹爹他一定有辦法使你恢復傷勢的。」火婉青艱難的輕搖了一下螓首道:「我傷的太重,就算爹爹也恐怕挽救不了我的性命。」說罷,淺然一笑的道:「我剛才以禁閉氣息的方式來延遲元靈的消散,就是為了能夠與你說上幾句話語。」 火婉青話剛說完,只見一道身影一閃的來到苗可筠身旁,望定火婉青道:「這位姑娘,你趕快再次禁閉氣息,莫要讓元靈渙散消失,我自會設法救你性命的。」火婉青苦澀一笑的道:「謝謝前輩好意,只是我的元靈受到極大重創,根本沒有生機可言了。」 易寒風緊摟住火婉青的嬌軀,慌亂的道:「婉青,你就按照前輩所說,先禁閉住氣息,無論如何,我都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火婉青明知道自己毫無活命的希望,但卻半點也不想違逆易寒風,於是溫順的點了一下頭,闔眼進入了假寐狀態。 苗可筠將目光自火婉青身上移開,一轉的投向身旁的中年男子,滿臉擔憂的道:「師公,你有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救得婉青姑娘的性命?」中年男子沉重的道:「這個我也不大清楚,唯有等到我替她重繫好體內被震斷的牽連媒介,再施以回春之術後,看其元靈是否能夠再次凝實渾厚,方才可斷言生死。」 易寒風摟抱著火婉青立起身來,直朝著中年男子躬身道:「小子易寒風先行謝過前輩!」中年男子忙雙一伸的扶住易寒風道:「易小兄弟嚴重了,禍是我師兄闖出來的,我自然得全力施救於婉青姑娘才是。」 當中年男子說完這一句話後,易寒風先是目光一瞥的冷望了雲博慶一眼,隨即又將目光落到中年男子身上,面無表情的道:「如果前輩當真能挽救婉青性命的話,小子自會看在前輩的面子上,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來,否則我易寒風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斬殺了雲博慶,以洩我心頭之恨。」雲博慶冷哼道:「只要你小子有那樣的能耐,我雲博慶大可隨時奉陪。」說罷,袖袍一拂,顧自騰身直向天幻山山頂上激射了去。 中年男子搖頭苦歎了一聲,抬眼望向易寒風道:「我這師兄殺念太重,小兄弟你先不要去招惹他,倘若我當真挽救不了婉青姑娘的性命,到時我們天門自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話一出口,不待易寒風有所言語,話鋒一轉的道:「以禁閉氣息的方式而維持元靈不散,最多只能維持四十八個時辰左右,所以還請易小兄弟這就隨我等上天幻山,我得抓緊時間施救婉青姑娘,方才不會誤了大事。」 易寒風輕點了一下頭,隨即走向阿大與阿二立身的地方,誠然道:「阿大、阿二,謝謝你們剛才拚命救我,這兩日的時間裡,你們就跟在我身旁,我不會讓你們師傅為難你們的。」 兩人惶恐不安了一陣,阿大臉色陰晴不定的道:「這一次我們哥倆是徹底將師傅給惹怒了,所謂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我們待會兒就會去向師傅負荊請罪,只希望他不會為難阿二就好。」 中年男子走到易寒風身旁,目光一投的望定阿大與阿二道:「以師兄的脾性,如果你們二人當真觸怒了他的話,他必定會殺了你們的,所以你們還是不要跟他碰面為好,先暫時呆在晨順身旁,如此一來,以晨順身為天門掌門人的身份,師兄也不敢當真在他面前刁難你們的。」待阿大與阿二齊齊應聲後,眾人紛紛激射起身形,片刻功夫的時間,便抵達了天幻山山頂。 眼見易寒風望著殿宇林立的一幕,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中年男子微笑的道解釋道:「天幻山其實只是一片由幻象結界所籠罩的平地而已,實非真正的山峰來著!」說罷,手指正中處的一座殿宇樓閣道:「那裡便我的居所,易小兄弟請隨我這邊走。」 說完這句話,中年男子轉身朝著苗可筠道:「苗丫頭,你也跟著來,待會兒會有需要你來照料婉青姑娘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一章 玉隕香消 到了中年男子所居住的樓閣,中年男子吩咐苗可筠尋來新的衾枕,席地而鋪之後,易寒風輕放火婉青躺身其上,經過中年男子好一陣忙活,方才將火婉青體內被震斷的數處牽連媒介給重系如初,隨即右手一動的凝聚出一塊純白色玉簡,遞給苗可筠道:「苗丫頭,你這就前去門中靈園,按照玉簡中所記的份量,將各種藥物採擷齊全。」苗可筠接過中年男子手中的玉簡,並應聲離去。 中年男子招呼易寒風落座後,自己也於易寒風身對面坐下身來,就桌上倒了一杯青綠色的物事遞給易寒風道:「這是我我用上百種奇葩異草釀造而成的瓊香液,易小兄弟不妨品嚐一二試試。」 易寒風接過瓊香液淺嘗一口過後,頓覺口齒含香,渾身舒爽暢快,不由讚聲道:「這瓊香液濃醇清香,想必定然花費了前輩不少工夫,方才得以釀造而成吧?」中年男子呵呵一笑的道:「反正又突破不了元變一合境瓶頸,閒來無趣也就只有以釀造這些東西來消磨時間了,如果易小兄弟覺得這瓊香液還可以的話,我倒是能拿出一些來送你的。」易寒風會心一笑的道:「前輩若是有什麼事,儘管直說便是,只要不太強我所難,我都會盡量考慮一二。」 中年男子啞然一窒,朗笑道:「易小兄弟當真是慧眼如炬,竟輕易就看破了我的心思,那我也就不再拐彎抹角了。」說罷,話鋒一轉的道:「婉青姑娘乃是火屬性肉身之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火族族人吧?」易寒風微笑的反問道:「前輩以為,除了火族族人外,難道還會有身具火屬性肉身之人不成?」中年男子似笑非笑的道:「莫非易小兄弟沒有聽說過金玉靈芝麼?」 如中年男子這般元變後期巔峰之人,至少也活了萬年歲月以上,所以就算知道金玉靈芝的奇妙功效,亦沒有什麼好值得奇怪的,由此易寒風只是淡然一笑,神態自若的道:「略有所聞,但知之不詳。」頓了頓,毫不隱瞞的道:「前輩適才所說沒錯,婉青乃是當今火族族長之女。」 中年男子聽得心中一驚,但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神色來,略一沉吟的道:「婉青姑娘的傷勢,想必易小兄弟心中也有些底,如果我竭盡全力而無法挽救她性命的話,不知火族長會否遷怒於我天門中其他人等呢?」 聽了中年男子這一句話,易寒風心知火婉青必定凶多吉少,不由黯然神傷了半晌,方才吃力的道:「前輩大可放心,無論是火族長還是我,俱都是恩怨分明的人,倘若婉青當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只要你們不妨礙我斬殺雲博慶,那麼此事便與你們無關。」中年男子澀然道:「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若是婉青姑娘稍有不測,根本無須易小兄弟及火族長等人動手,我們自會以門規將我師兄處死的。」 易寒風右手一擺,森冷而然的道:「這是我與雲博慶之間的恩怨,所以前輩等人還是不要插手此事為好。」 看著易寒風殺機畢露的模樣,中年男子心知自己若是挽救不了火婉青,那麼易寒風必定會借助火族的強大勢力,讓自己師兄破滅消失,從此永不超生的,不由無能為力的暗歎了一聲,便不再此事上多做糾纏,隨意跟易寒風閒談了一陣,直到苗可筠採來藥物之後,中年男子方才將各種藥物平分成兩份,吩咐苗可筠道:「苗丫頭,你將其中一份拿去,以慢火燒成兩桶份量的洗澡水。」苗可筠應聲道:「是,師公。」話語一說完,右手一揮之下,頓將其中一份藥草給捲入了袖袍,隨即迅速轉身離去。 中年男子目光一投的望向易寒風,微然一笑道:「接下來我就要煉製聚靈丹了,如果易小兄弟不嫌煩悶,大可在一旁觀望一二。」 陡聞中年男子提到煉製丹藥,易寒風不禁眉毛一挑,甚感訝異的道:「前輩竟然修煉有煉丹元術,這倒是很有些出乎小子的意料。」中年男子含笑道:「我也是在數年前外出遊歷的時候,無意中得到此種煉丹元術的。」 說到這裡,中年男子不禁輕歎了一聲,大有惋惜之意的搖頭道:「只可惜此丹術太過普通了一些,最好就只能煉製聚靈丹了,如若不然,哪怕婉青姑娘傷的再重,也必可保她性命無憂的。」易寒風神色一動的道:「根據前輩所知,天下間是否還有其他擅長丹術之人呢?」中年男子苦笑道:「煉丹元術實在罕見之極,我從來就沒聽聞過有何擅長丹術的人存在,否則就算傾盡天門的所有財力,我也會設法將之請來治癒婉青姑娘的。」 易寒風頓現出失望神色,一臉落寞的歎息了一聲,中年男子目光一閃的道:「易小兄弟何不詢問火族長一下,看看他所結交的人當中,是否具有擅長丹術之人來著?」 經中年男子這一提醒,易寒風臉上恍然神色一閃即逝的道:「呵呵,看我都給急壞了,竟連這個都沒想到。」說罷,念頭一轉的暗忖道:「婉青身上應該有聯絡爹爹的傳訊晶石才對。」 心裡如此想來,易寒風起身走到火婉青身旁,雙腿一彎的微蹲下身形,元識一放即收的感應了一下之後,神色一喜的伸出右手,陡然緊握之下,便將一塊玉珮般大小的赤紅晶石給攝到了手中,隨即立身朝著中年男子抱拳道:「前輩儘管先行煉製聚靈丹,小子還是出去聯絡火族長為好,免得他見了婉青如此重傷的情形,又會傷心難過了。」中年男子微笑的點頭道:「易小兄弟請自便。」 話一說完,中年男子右手一抖的打出一副尺許大小,其上銘刻有無數藥草圖畫的元術圖紋,瞬間就將地上的藥草給吸納了數種到元術圖紋中,接著十指大動,不住的往元術圖紋裡注入寸許大小的純白色元流。 眼見至此,易寒風方才轉身走出房門,逕直踱步來到院落中的亭榭裡,迅速以元力略一激發手中的赤紅晶石,只見赤紅晶石光芒大放之下,很快就於上方凝聚出了火士宏的寸許虛影來。 不待火士宏開口言語,易寒風已迫不及待的直接詢問道:「爹,不知你是否認識有擅長丹術之人?」 火士宏並未立即答話,而是頓將目光望易寒風週遭一掃,一臉焦急模樣的道:「風兒,婉兒為什麼沒在你身旁,而你又突然向我詢問起此時,難道婉兒身受重傷了不成?」易寒風極力掩飾的道:「爹不用擔心,婉兒一切安好,只是她眼下正替我照料我的一位朋友罷了。」火士宏神色一緩的道:「你們沒事就好!」旋即話題一繞的道:「風兒,看你如此著緊的樣子,你那位朋友應該受傷不輕吧?」 易寒風輕點了一下頭,黯然道:「我那位朋友受傷很重,若是尋不到一位擅長丹術之人來施救的話,很有可能會性命不保。」火士宏喟歎道:「我以前倒是有一位丹術獨到的朋友,只可惜早在數年之前,他就已經被仇家所害了,而除他之外,我便從未聽聞過其他身具丹術之人了!」易寒風強顏道:「那我就不打擾爹爹了。」 火士宏又將目光掃視了週遭一遍,眉頭微皺的道:「風兒,你們不是去萬窟山嗎?你怎麼會身處在殿宇亭榭之中呢?」 萬料不到火士宏竟如此心思縝密,易寒風不禁愕然一怔,呵呵一笑的解釋道:「我與婉青原本是去了萬窟山的,但事情稍有變化,如今已來到了天幻山。」火士宏意有所指的道:「那就這樣吧,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只管及時聯絡我便是,我會盡快趕來天幻山。」易寒風點頭道:「孩兒知道。」 待赤紅晶石上方的寸許虛影消散後,易寒風手掌一翻的收起火晶石,臉色也隨之變得異常陰沉起來。 突然一道女子聲音自身後響起,安慰道:「易小子,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師公應該挽救得了婉青姑娘性命的。」 聽得來人如此稱呼自己,易寒風即便不轉眼去看,也知道她就是苗可筠無疑,於是身形不動的眺望著遠方,落寞而又充滿憂傷的道:「苗姑娘,你不必寬慰我了,婉青傷的如此重,就算你師公,也是沒有多大把握能夠挽救她性命的。」 苗可筠輕聲歎息了一聲,便不再多做言語,顧自轉身走進了房屋中,片刻後,易寒風便見其摟抱著火婉青進入了自己立身對面的房屋之中。 易寒風於亭榭裡呆呆的靜立了一個多時辰,直至苗可筠再次摟抱著火婉青自對面的房屋中走出身來之時,方才緩緩移動腳步,跟隨苗可筠身後進入了中年男子所在的房屋。 待苗可筠輕放下火婉青,讓其躺身在先前的衾枕頭上之後,中年男子右手一伸,將一粒拇指般大小的綠色丹丸遞給苗可筠道:「苗丫頭,你先把聚靈丹給婉青姑娘服下。」 苗可筠伸出右手接過聚靈丹,左手輕捏上火婉青的兩頜,使其檀口微張之下,右手纖纖玉指一彈,立時將聚靈丹送入了火婉青的肚中,隨後又將雙掌緊貼上火婉青的肚腹,以渡入元力的方式相助火婉青吸化聚靈丹。 半晌過去,苗可筠額頭微見細汗的立起身來,輕舒一口氣道:「師公,我已經助婉青姑娘將聚靈丹盡數煉化掉了。」 中年男子略一點頭,立時打出一副兩尺大小,其中鐫刻有許多枯樹敗草,以及萬千生靈屍體的元術圖紋來,隨即只見中年男子屈指一彈,頓將一滴純白色的元靈真血激射入元術圖紋後,元術圖紋中的枯樹敗草,以及萬千生靈屍體,俱都奇跡般的紛紛起死回生,很快就形成了一副栩栩如生的怡人畫面。 眼見元術圖紋中的萬物生靈盡數恢復盎然生機後,中年男子手指輕點之下,元術圖紋登時一陣急劇縮小,並光芒一放的自火婉青心口處沒入了身體裡。 時間緩緩流逝而去,眼看一個時辰將過,然而火婉青卻仍舊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爾後又過了盞茶工夫的時間,中年男子突然歎息了一聲,沉重的道:「易小兄弟,我已經無能為了。」 陡聞中年男子說出此言,易寒風喉嚨處略一蠕動,頓時就噴出偌大一口鮮血來,隨即右手一抬的打出一片元流光幕,瞬間將火婉青收入了袖裡乾坤當中,痛心疾首的仰頭悲吼一聲,咆哮道:「雲博慶,我要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意孤行 易寒風的嘶吼聲一落,一道男子聲音便自門外傳了進來,冷哼道:「我倒要看看,你這小畜生究竟有何能耐,居然膽敢說出如此大話!」 此話語聲倏一傳入耳中,易寒風立時目光一投的掃向門外,雙眼中嗜血光芒大放的望定著立身院落中的雲博慶,猙獰而然的道:「既然你已經主動送上門來了,那正好省去小爺的一番好找。」雲博慶臉上不屑神色一閃的道:「別以為你有火族做靠山,我就會怕了你。」易寒風森然冷笑道:「收拾你這種跳樑小丑,根本用不著驚動火族的勢力。」說著,咬牙作響的道:「因為只要小爺一人,就足夠置你於死地,讓你永世不得超生了。」 話一出口,身形一閃之下,瞬間就出現在雲博慶跟前兩丈之地,而中年男子與苗可筠,因為擔心雲博慶會對易寒風猝下殺手,由此亦是身形一動,緊隨易寒風落定在了院落中。 而雲博慶被易寒風這樣一個玄悟後期之人如此小看,立時惱羞成怒,滿臉陰狠的道:「如果你當真有種,而不是只會大放厥詞的話,就跟我來一場一對一的決鬥,不知你敢還是不敢?」 望著雲博慶臉上溢於言表的挑釁神態,易寒風嘴角一勾的流露出一抹陰冷笑容來,半點遲疑也沒有的道:「小爺正有此意。」 此話一出,中年男子及苗可筠皆是一驚,面色驟然劇變過後,中年男子忙出聲阻止易寒風道:「易小兄弟,此事萬萬使不得,畢竟你跟我師兄的修為差距實在太大了。」頓了頓,表情複雜的瞥看了雲博慶一眼,喟歎道:「易小兄弟你只管置身一旁,待會兒我自會讓晨順召開大會,以我師兄之命來償還婉青姑娘的性命就是了。」 中年男子話一說完,雲博慶登時暴跳如雷,指手大聲喝罵道:「古元通,我再怎麼說也是你師兄,你他娘的不幫我也就算了,居然還答應外人以門規來將我處死,讓我堂堂一個元變後期巔峰修為的人來償還一個黃毛丫頭的性命,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不待中年男子古元通有所言語,易寒風已將血紅雙眼一瞇,沉聲道:「你是元變後期巔峰修為的人又怎樣?難道你的性命是命,他人的性命就不是命了?」說著,臉上神色一變,尖銳的諷刺道:「你也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像你這種從不將他人性命看在眼裡的人,根本就比之畜生還不如!」雲博慶臉面怒紅的反唇相譏道:「我就算再怎麼不把他人的性命放在眼裡,也不會像你一樣,連自己的族人與親人都不放過。」 雲博慶方才說完這一句話,易寒風體內突然響起一道陰森之極的聲音,冷哼道:「雲博慶,那些龍靈族的外族人,以及易寒風的親人,都是我親手殺死的,根本與易寒風無關,所以你就不要在那裡信口雌黃了。」 陡然發生如此詭異的事情,古元通等餘者三人不禁愕然一愣,同時將目光落在了易寒風身上,意欲弄明白適才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是無論三人如何探知,始終都沒有於易寒風體內感應到其他氣息的存在。 因此雲博慶一斂臉上的驚疑表情,喝聲冷嗤道:「姓易的小畜生,你少在老子面前裝神弄鬼!」話一說完,雙眼眨也不眨的緊盯著易寒風的嘴唇,顯然是想要看看,待適才那股聲音再次響起之時,易寒風是否仍舊不動口舌。 然而半晌過去,卻不見陰冷聲音有何動靜,如此一來,雲博慶就更加料定是易寒風在裝神弄鬼了,於是眼珠一轉,笑容陰鷙的嘲弄道:「姓易的小畜生,如果你認為只要在這裡耍弄一點不入流的手段,便能夠撇開自己的罪孽,堵住世人悠悠之口的話,我不得不說你實在是幼稚的太可笑了。」 易寒風絲毫沒有理會雲博慶譏諷的話語,將頭一撇的望向身旁的古元通,一臉決然的道:「古前輩,我們這就前往你們天門的較技場,我要親手滅了雲博慶。」苗可筠面色一急的道:「易小子,你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才好,否則只會枉送了你自己性命的。」易寒風似笑非笑的道:「苗姑娘,難道你認為我易寒風會是那種沒頭沒腦的蠢笨之人嗎?」 古元通輕咳了一聲,一臉為難的道:「易小兄弟,你我雖然只是初識,但我看得出來,你不僅並非蠢笨之人,而且還具有過人的膽識與智慧。」頓了頓,接道:「既然你敢答應與我師兄一決生死,想必你一定有所依仗才對,只是你的修為與我師兄存在的差距太大,恐怕不是憑借通天手段就能彌補得了的,所以還望你三思而後行。」 雲博慶眼見苗可筠與古元通兩人大有相幫易寒風之意,不由怒紅了臉面,厲聲道:「你們這兩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賬東西,老子這就將你們連同姓易的小畜生一起給殺掉算了。」說著,右手一抖的亮出元劍來,正欲朝著易寒風等三人撲身過去之際,一道怒喝聲音陡然自正東方向傳來,大喝道:「雲博慶,你無故傷害他人性命在先,如今又妄想對同門出手在後,簡直罪當處死!」此話音一落,十一道身影一閃的出現在雲博慶身後丈餘開外的地方。 一行十一人方才落定身形,只見立身在最前面的白髮朱顏模樣的老者,其雙眼陡一睜大之下,立時就目光如炬的緊盯著雲博慶的背影,而適才響起的那道聲音,很顯然就是發自他的口中。 方才看清楚白髮老者的容貌,古元通慌忙邁步前至其跟前,跪身行禮道:「徒兒拜見師傅。」 與此同時,雲博慶身形一轉的將目光落在白髮老者身上,緊隨著古元通一起跪身地面,惶恐不安的道:「師傅,你老人家是什麼時候出關的,怎麼也不知會徒兒一聲呢?」 眼見如此一幕,苗可筠略一震驚過後,蓮步一移的跪到古元通身後,恭敬的道:「天門第十代弟子苗可筠拜見師祖。」 白髮老者絲毫沒有理會雲博慶的意思,只將右手一擺,朝著古元通與苗可筠道:「你們兩個起身便是。」 待古元通與苗可筠謝聲立起身形後,白髮老者頓將目光一移的落在雲博慶身上,神色冷然的道:「你無故對那名叫婉青的女娃兒狠下重手,這已觸犯了我天門禁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雲博慶頹然道:「徒兒無法可說。」白髮老一臉威嚴神態的道:「那你是引頸自刎,還是要我親手取你性命?」 雲博慶神色一驚,尚未來得及有所言語,便見易寒風身形一動的邁步到白髮老者跟前,躬身一禮道:「小子易寒風拜見老前輩。」 白髮老者輕點了一下頭,隨即目光一凝的朝著易寒風稍作打量一番,臉上訝異神色一閃即逝,巋然歎息道:「都怪老夫教徒無方,才會讓雲博慶這逆徒害了婉青姑娘的性命!」易寒風淡然道:「雲博慶乃是本性惡劣之輩,實與前輩的教導無關,前輩不必心懷自責。」頓了頓,話鋒一轉的道:「小子想要親手斬殺雲博慶,以替我未婚妻報仇,還望老前輩能夠成全。」白髮老者點頭道:「有老夫在這裡,你儘管動手便是,諒這逆徒也不敢反抗分毫的。」 易寒風輕搖了一下頭,面無表情的道:「我想前輩是會錯小子的意思了,小子並不想假借他人之力來替自己的未婚妻報仇。」 白髮老者聞言頓時大吃一驚,不敢確定的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易寒風十分鎮定的道:「我想與雲博慶來一場生死決鬥。」 易寒風這般挑明了話語,古元通與苗可筠倒還好,畢竟兩人早已料定易寒風會如此作為了,由此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而白髮老者及其身後的十人,則個個流露出目瞪口呆的錯愕表情,俱都於心裡暗想,這姓易的小子是不是腦袋壞了,竟然有便宜不撿,反要枉送了自己的性命來著! 半晌過去,白髮老者乾咳一聲道:「我說小娃兒,你可是混沌體質者,前途實在不可限量,根本犯不著為了情愛而選擇自取滅亡的。」 易寒風愕然一愣,旋即搖頭道:「小子只是想要親手幹掉雲博慶而已,實非前輩等人心中所想的一般。」 白髮老者細看了易寒風一陣,不知為何,突然點頭答應道:「既然你執意要如此而為,那老夫也就只好成全你了。」說罷,大聲吩咐道:「閒雜人等隨我一起退立到台階之上。」 片刻過去,當院落中心處只餘下易寒風及雲博慶之後,立身在台階上的白髮老者右手一抖的打出一副寸許大小,其中鐫刻有無數奇異圓球形狀物事的元術圖紋來,隨即只見元術圖紋陡一漂浮到院落中心處的正上方,純白光芒立時四散的迸射而出,並伴隨著元術圖紋憑空消失的一剎那,瞬間形成一個偌大的結界空間,直將易寒風及雲博慶給籠罩在了裡面。 置身在空間結界當中,易寒風右手倏然翻轉之下,只見一滴指尖般大小的殷紅物事一閃的自掌心處浮現而出,旋即又很快的自掌心處隱匿不見。 而立身在台階上的眾人眼見其如此舉動,正甚感疑惑不解之時,易寒風體內的元壓陡然一陣急劇暴漲,只是數吸間,便赫然到達了元變後期的駭人地步,致使得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而雲博慶更是臉色一沉,額頭上立時滲出了細密如絲的冷汗來,畢竟就算雲博慶再如何狂妄自大,他也不敢篤定自己一定能夠戰勝一名元變後期修為的混沌體質者。 第一百四十三章 攻心之計 當感受到易寒風體內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立身台階之上的一行十三人,俱都忍不住現出吃驚神色,愕然癡呆了好半晌,方才相繼斂起臉上的震驚表情,隨後只見古元通眉頭微皺的望向白髮老者道:「師傅,以你老人家的資深閱歷,不知可否見過此般能夠劇增勢力的元術神通呢?」白髮老者一臉尋思模樣的沉吟道:「天下間雖然不乏有增幅勢力的元術神通,但絕對不可能逆天到如此地步。」頓了頓,接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姓易的小娃兒體內,應該寄宿著一個極為強大的元靈才對。」 經由白髮老者這樣一提醒,古元通恍然道:「在先前之時,易小兄弟體內確實響起過一道異樣聲音,但是只說了易小兄弟以前所犯下的罪孽,都是他親手所為,完全跟易小兄弟無關之後,便沉寂不語了。」 白髮老者緊盯著結界內的易寒風凝望了片刻,隨即目光一瞥的望向古元通,言語突兀的詢問道:「元通,你可知道這姓易的小娃兒究竟是何來歷?」 有了空間結界對聲音的隔絕,古元通毫無顧忌的如實道:「易小兄弟出身龍靈族,或許正是因為寄宿在他體內的元靈之緣故,他在年幼之時,便殺死過很多族人與自己的親人,後來又攜帶著血焰赤火逃出龍靈族,從此成為了龍靈族的叛逃者。」 陡一聽聞古元通提到血焰赤火,白髮老者略一驚訝的道:「這小子也太亂來了吧!他如此將血焰赤火攜帶在身,豈有不惹禍上身之理?」古元通頗具感慨的道:「易小兄弟在逃出龍靈族的時候,只不過是清悟後期修為,剛剛踏入修煉門檻的小小少年而已,然而自始至終,卻從來沒人染指過他身上的血焰赤火分毫!」 不知白髮老者心裡如何作想,話鋒一轉的道:「照你這麼說來,如今血焰赤火仍然還在姓易的小娃兒身上了?」古元通應聲道:「據傳聞所說,早在水族清理族中叛徒水君夜的時候,水雲秀等人便硬把易小兄弟拉入了戰鬥中,迫使他不得不將血焰赤火自爆開來,以此重創了水君夜。」頓了頓,接道:「也正是因為如此,水雲秀等人才得以將水君夜給誅殺掉的。」 白髮老者頓露出一臉奇怪模樣,甚感疑惑的道:「早在千餘年前之時,水君夜不就已經死了嗎?」古元通解釋道:「在水族千餘年前的那場動亂中,水君夜根本就沒有死,而是以滅殺水族太上大長老水茂的方式,取而代之的一直身居於水族中。」 聽了古元通說出這一句話後,白髮老者露出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嘴唇一抿的分析道:「按照水君夜的強大勢力,水雲秀等一干水族的太上長老,確實沒有將他置之於死地的那份能耐,由此可斷定,傳聞應該假不了。」說著,大有惋惜之意的歎聲道:「如果血焰赤火尚在的話,我必定設法向姓易的小娃兒將之借來細細的觀摩一下,可惜卻事與願違了。」 話一出口,白髮老者禁不住又歎息了一聲,方才將目光一投的望向結界空間中的易寒風,眼中精芒一閃的道:「既然姓易的小娃兒乃是出身龍靈族,那麼我們無法感應到寄宿在他體內的強大元靈之氣息,也就沒什麼好值得奇怪的了,畢竟龍靈族人之中,肯定有繼承了龍靈的乾坤之術的人存在。」 古元通眉頭一鎖,百思不得其解的道:「如果那強大元靈乃是被乾坤鎖元神術禁錮在易小兄弟體內的話,應該沒理由會輕易相幫易小兄弟才對!」白髮老者呵呵一笑的道:「乾坤之術的奧義可通玄得很,除了修煉過此術的人之外,他人是很難想像得到個中奇異妙用的。」 說音一落,白髮老者頓將目光自易寒風身上一移的望向雲博慶,見其一臉冷汗淋漓的戒備模樣後,哀歎一聲道:「我費盡心思的教導了他萬餘年,沒想到他還是沒有半點改變,生性在弱者面前嗜殺狂傲,而一旦遇上強者,立時就會變得膽小如鼠,極為怕死起來。」頓了頓,繼續道:「看來姓易的小娃兒正是看透了他怕死的心思,才會一直沒有出手,想要從心裡上給他施加壓力,好讓他不戰而先行亂了方寸。」 其實易寒風也是被逼無奈,畢竟他眼下乃是置身在白髮老者的元術結界裡,而白髮老者體內的氣息,似乎比之尋常元變後期巔峰的人還要強上很多,顯然是半隻腳踏入元變一合境的絕世強者,所以只要他稍微動用到邪妖的特殊能力,便會引起白髮老者的猜疑,否則他根本不會對雲博慶使用攻心之計,早就強行出手將其收禁,以留作融生之用了。 又是半晌的工夫過去,易寒風眼見雲博慶由於長時間的極度緊張,眉宇間已然流露出極為濃郁的疲憊神態來,於是身形猛然一動之下,瞬間就來到了雲博慶跟前尺許之地的同時,直掄起手中古怪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極快速度,毫不留情的朝著雲博慶當胸刺去。 雲博慶神色陡然一驚,在根本來不及使用任何元術神通的情況下,唯有左臂一抬的雙手緊握住長劍,硬生生與易寒風對拼一起。 頃刻間,磅礡渾厚的強勁元力頓時自兩人手中的元劍裡不住的暴湧出來,猶如氣浪般一波接一波的狠狠撞擊一起,並瞬間四散的迸射開來。 如此局面僵持了好一陣,兩人的身形方才在最後一波強勁元力的相撞之下,各自向後急速滑退開來,隨之很快又同時穩住了身形。 經過此番平分秋色的硬拚,雲博慶心知易寒風的實力竟足以與自己相抗衡之後,臉色頓時變得相當難看起來。 望著雲博慶一臉陰晴不定的模樣,易寒風血紅雙眼一瞇,嘿嘿一笑道:「小爺只憑元變後期的實力,便能夠硬撼元變後期巔峰你,這難道很令你吃驚不成?」雲博慶雙眼眨也不眨的沉聲道:「你小子休要得意忘形,老子這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雨劍之術。」 雲博慶話一說完,其元劍劍尖處驟然浮現出一幅丈餘大小,其中鐫刻有千萬雨滴的元術圖紋來,然而此元術圖紋方才現出,立時就一閃的出現在了易寒風頭頂上方五六丈的虛空處,隨即只見雲博慶右手一抬的以長劍凌空一點之下,原本靜靜浮定在易寒風頭頂上方的元術圖紋,此時突然毫無徵兆的急速旋轉起來。 易寒風眼見如此一幕,心中大感不妙,正欲閃身脫出元術圖紋所遮蓋的地面時,豈料元術圖紋中突然散射出無數密密麻麻的雨滴來,倏然盡數化作寸許鋒利劍刃的同時,瞬間就以元術圖紋的旋轉邊際為界限,霎時形成一個由眾多寸許鋒利劍刃砌造出來的旋轉壁層,並連同元術圖紋一起,密不透風的將易寒風籠罩了起來。 因為週身壁層乃是鋒利劍刃構造而成的緣故,易寒風實不敢以身硬闖,否則呼吸之間,恐怕就會被活生生的削成萬千碎片,再者以利刃壁層的旋轉速度來看,其反彈之力可說是極為難纏,根本不利於使用元流來轟擊。 心裡如此細細尋思了一番後,易寒風雙眼一抬的望向頭頂上方急速旋轉的元術圖紋,暗想唯有將元力內斂於古怪刀刃之中,一舉刺破元術圖紋激射而出,方才是最好的脫困途徑。 只是就當易寒風此念方生之際,卻見頭頂上方的元術圖紋中陡然灑落出密密麻麻的雨滴,瞬間紛紛化作無數細小鋒利劍刃的同時,鋪天蓋地的直朝著整個地面激射下來。 易寒風心知避無可避之下,頓時大喝出聲,盡數將體內元力急速運轉開來,雙足猛一踏蹬地面,沖天而起的直朝著密集如雨的利刃箭矢迎將上去,硬生生衝破層層利刃劍雨的封鎖,瞬間自元術圖紋的中心處破洞而出。 眼見易寒風破去了自己的雨劍之術,雲博慶不禁愕然一愣,方欲再行施展更為強大的元術之時,卻見易寒風陡然將身形凌空一轉,並於虛空中雙腿一屈,一閃的來到了自己頭頂的斜上方,雙臂一揮之下,直將古怪刀刃舞動得風聲獵獵,似是欲將自己活劈做兩半一般,不由面色一驚,隨即將心一橫,在渾不理會易寒風猛烈攻勢的情況下,頓時長劍一掃的朝著易寒風雙足削去,意欲逼迫易寒風收勢退掠開來。 然而出乎雲博慶意料的是,易寒風根本沒有半點先行收手的意思,顯然一副拼著失去雙足,也要將自己置之於死地的樣子,不禁頓時方寸大亂,再不敢以先前的想法而行事,只得劍勢陡然一轉,於易寒風手中的古怪刀刃劈至自己頭頂處數寸之際,堪堪舉起手中長劍與之狠狠的撞擊了一起,並借勢急速將身形倒滑開來。 易寒風身形一墜的落定地面後,臉上陰狠神色一閃,手中古怪刀刃一抬的搖指向雲博慶倒滑的身形,立時釋放出一記徑直尺許大小的邪流閃光,一閃即逝的便擊中了雲博慶的心口要害,只是與此同時,只見一隻由純白色元力凝聚而成的巨大手掌,陡然自易寒風所立身的地面之下詭異浮出,五根大指一屈之下,登時就將易寒風給緊捏在了掌心當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怪鳴之威 實實在在的承受了易寒風的一記邪流閃光,雲博慶登時猶如流光箭矢一般倒射而出,直於地面上劃出一道足有尺許之深的長長溝塹來,隨後好不容易才堪堪穩住了身形,雙腿一軟,頓以手中長劍拄地的單膝跪於地面,甚為狼狽的張口喘息個不停。 半晌過去,待到體內稍微恢復了些許氣力後,雲博慶艱難的站立起身形,左手陡然翻轉之下,掌心處立時浮現出一株六葉奇草來,只見此草不過寸許大小,但莖葉之中卻蘊含有極為精純的濃郁本源之氣,正自不住的散發著純白顏色的刺眼光芒。 而置身結界之外的白髮老者及古元通,方才看清雲博慶手中的六葉白色奇草,不禁同時露出訝然表情,異口同聲的驚呼道:「居然會是靈香草!」 兩人驚呼聲一落,便見雲博慶左手一抬,頓將靈香草遞到了嘴邊,隨即張口一吸,霎時就有一股純白色的本源之氣,猶如霧氣一般自靈香草莖葉中散透出來,並迅速湧入了其口中。 如此一幕持續了片刻工夫後,雲博慶左手再次翻轉之下,登時便將靈香草收入了袖裡乾坤當中,隨後雙目半閉的急速運轉修煉功法,只是須臾之間,體內元力便盡數恢復了過來,由此一改先前的頹敗神態,目光一投的望向那只將易寒風給整個兒的捏在掌心中的白色巨手,猙獰一笑的道:「姓易的小畜生,看老子不把你活活捏死才怪!」說罷,左手一抬的打出一股磅礡元力,一閃的沒入白色巨手後,只見白色巨手陡然一陣蠕動之下,頓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縮小,看似欲將掌心中的易寒風給硬生生擠壓成肉泥一般。 白色巨手的力量陡然劇增了兩倍有餘,易寒風正感有些力不從心,很難再強行支撐下去之際,龍邪的聲音頓於他腦海中響起:「邪無,這雲博慶實非易與之輩,你儘管使用邪妖的能力來對付,只要不顯現出本相雙眼即可。」易寒風一驚的回應道:「如此一來,豈不曝露我的真實身份了?」邪無平靜的道:「那賀林鵬可是曾經於我手下逃得活命的存在,所以待會兒你只要將一切推脫在我的身上,他就鐵定不會對你心懷置疑了。」 聽聞龍邪這般說來,易寒風再也顧不得其他,狠一咬牙間,身體頓時化作一股精氣氣流,輕而易舉的就自白色巨手的指間縫隙中流竄了出來,並瞬間激射至雲博慶跟前,倏然化出實體形態的同時,手中血紅古怪刀刃猛然一揮,直朝著雲博慶的右臂斬落下去。 雲博慶大驚之餘,根本來不及作何多想,身形一晃之下,立時繞過易寒風的身形而來到白色巨手的旁邊,並迅速抬起左手,閃電般衝著易寒風虛指一點,隨後便見白色巨手瞬間化作一陣凝實渾厚的偌大光幕,一閃的飛速向著易寒風席捲而去。 眼見如此一幕,易寒風神色不動的冷哼一聲,直至白色光幕閃掠到身前五六丈開外的地方之時,瞳孔驟然一縮,隨即左手一抖的急速打出一道精氣光幕,一卷的包裹白色光幕的同時,瞬間就將之吞噬殆盡。 隨後只見血紅光幕很快化作一股尺許大小的精氣氣流,只是一個激射下,便沒回了易寒風的身體當中。 雲博慶見此,臉上不禁流露出恐懼模樣,駭然的望定易寒風道:「你……你居然會擁有邪妖的特殊能力,莫非你竟是邪無的輪迴轉世之人不成?」易寒風嘿嘿一笑的道:「小爺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邪無這一號人物。」說著,神色一變的恍然而笑道:「你所說的不會是龍邪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龍邪就在我的身體裡,而我現下這股強大力量,便是他使用特殊手段轉嫁給我的。」 陡一聽聞易寒風說出此言,雲博慶的臉色立時沉如死灰,而置身在結界之外的白髮老者,亦禁不住露出了滿面驚容,其顯然萬料不到,被乾坤鎖元神術所禁錮在易寒風體內的元靈,竟然會是龍邪來著! 半晌過去,白髮老者方才自驚愕中醒覺過來,右手一抬的將一股寸許元流打入結界壁層當中之後,提聲道:「姓易的小娃兒,不知你適才所言可當真屬實?」 不待易寒風有所言語,龍邪的聲音已然自易寒風體內傳出,笑聲陰冷的道:「嘿嘿,我說賀林鵬,你不會連我具有大部分邪妖能力的事情都給忘記了吧!」白髮老者賀林鵬聞聲一怔的道:「你不是早跟龍靈兩敗俱傷而亡了嗎?」 賀林鵬說出這句話後,雙眼中精芒一閃的沉吟道:「這一千多年以來,難道你一直被禁錮在龍靈族中不成?」龍邪不置可否的道:「如若不然,我又怎麼會出現在易寒風的身體裡呢?」 龍邪話一說完,賀林鵬立時呵呵一笑,不知其心中如何作想的道:「眼下我就不打擾你幫助姓易的小娃兒替我清理門戶了,待會兒我們再好好的敘舊一番。」言訖,再次右手一揮的打出一股細小元流,瞬間就使得空間結界恢復了隔絕聲音的效果。 而對賀林鵬適才的最後一句話,易寒風也沒有作何多想,只將目光一投的落回雲博慶身上,森冷而然的瞇眼道:「這下你應該明白,自己究竟會落得怎樣的下場了吧?」 雲博慶臉色陰晴不定了好一會兒,突然咬牙一響的露出猙獰模樣,滿臉陰狠的道:「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拉你這小畜生墊背。」 此話一出,雲博慶一掃先前的膽小怕死之神態,手中長劍一抖的釋放出一幅漆黑如墨,當中絲毫物事也沒有的古怪元術圖紋來,大喝一聲之下,原本只是丈餘大小的元術圖紋,竟驟然間暴漲到了三四丈之巨,隨即便見一團偌大的黑霧自其中一閃而出,並倏然化作一把黑氣盈然,足有兩丈大小的黑色巨劍。 此黑色巨劍方才現出,巨大的元術圖紋便立時消失於無形當中,剎那間,整個結界空間裡立時就被一層濃郁的黑色霧氣所淹沒了去,根本無法看清任何事物的樣子。 當眼前突然變得漆黑一片的瞬息間,易寒風慌忙將元力運轉於雙目當中,正欲舉目四望之際,陡然發現黑色巨劍竟無聲無息的劈至了自己頭頂上方尺許的地方,不由神色一驚,立時抽身倒掠出五六丈之遙,隨即意念一動,急速自體內暴湧出一陣陰寒森冷的萬惡精氣來,猶如驚濤駭浪般一卷的包裹上黑色巨劍的同時,又瞬間釋放出一片萬惡邪氣,霎時與整個空間結界裡的黑色霧氣糾纏一起。 此般做好了完全準備之後,易寒風陡然雙手緊握古怪刀刃,直朝著頭頂上方一斬的釋放出一道丈餘大小的弧形利刃,一閃之下就沒入了血紅邪氣與黑色霧氣交織而成褐色霧氣當中。 下一刻,但聞一聲慘叫過後,雲博慶的聲音立時自易寒風頭頂斜上方的褐色迷霧中傳了出來,惱羞成怒的咆哮道:「姓易的小畜生,你居然膽敢斷我左臂,老子若不要了你的狗命,便誓不為人!」易寒風鼻翼一動的冷嗤道:「想要小爺的命,恐怕你還沒有那樣的能耐。」說著,大喝聲一起,瀰漫在結界空間裡的褐色迷霧陡然一陣劇烈翻騰起來。 數吸過後,褐色迷霧便徹底的變成了血紅邪氣,並趁著劇烈翻滾之勢,很快就盡數沒入了包裹著黑色巨劍的精氣氣流之中,不住的與黑色巨劍僵持一起。 然而出乎易寒風意料的是,雲博慶竟不知何時已然於結界空間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根本就感應不到其絲毫的氣息存在。 易寒風的臉上不禁現出驚疑不定的表情來,隨即腦中念頭急速電轉,冷哼一聲道:「雲博慶,別以為你使用了強大的匿形之術,我易寒風便奈何不了你了!」說罷,左手一抬的將一股龐大的精氣氣流,迅速打入包裹著黑色巨劍的精氣氣流當中,隨即意念一動,使得精氣氣流中所蘊含的焚燬之力立時運轉開來,瞬間就將黑色巨劍化作了虛無,然後陡然張口猛力一吸,在將精氣氣流迅速吸入體內的同時,兩腮一鼓之下,立時發出一股尖銳刺耳之極的怪鳴聲音。 而此聲音陡然響起的一刻間,不但整個空間結界霎時破碎於無形當中,而且連原本毫無形跡可循的雲博慶,亦瞬間自三四丈高的虛空中現出了身形來,只見其身體一顫之後,便七竅流血的摔落了地面上。 眼見易寒風只是一聲怪鳴,就輕易破去了自己門中最為強大的幻象匿形之術,並且還將雲博慶震得受傷不輕,賀林鵬等十三位天門之人皆驚愕得張大了嘴,滿臉難以置信的圓睜雙眼愣望著易寒風。 而易寒風則對眾人吃驚的表情渾若未見一般,顧自邁步踱至雲博慶躺身的地方,冷冷的注視了雲博慶半晌,見其氣息孱弱之極,顯然已經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後,方才收起古怪刀刃,右手一伸的搭上雲博慶的天靈蓋,頓以焚燬之力將之元念化得所剩無幾,再又左手袖袍一卷之下,瞬間就將雲博慶給吸入了袖裡乾坤當中。 收禁了雲博慶之後,易寒風立身而起,身形一轉的朝著賀林鵬等人抱拳道:「此間事情已了,小子這就告辭了。」 豈料易寒風話剛出口,賀林鵬便立時出聲阻止道:「姓易的小娃兒且慢,老夫要你打開乾坤鎖元神術,讓我能夠與龍邪一戰。」易寒風眉頭一皺的望向賀林鵬道:「無論如何,我也不會答應你的要求!」賀林鵬神色一冷的道:「那你就永遠也別想離開天幻山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生死賭局 易寒風與賀林鵬對望了半晌,突然嘿嘿一笑的道:「我本就沒有及時離開天幻山的打算,只是想要試探一下老前輩你意欲何為而已。」說罷,目光一轉的望向古元通,直截了當的道:「古前輩,聽說你得到了一隻青蛇,不知你可否把它交讓給我,因為它對我來說很重要。」 乍一聽聞易寒風說出此言,阿大與阿二眼見古元通臉現遲疑神色,忙相互對望了一眼,阿二身形一前的立身到古元通身旁,躬身道:「如果師叔肯將青蛇交給小師傅的話,阿二願將我的黑蛇獻給師叔。」 古元通聞得阿二所言,頓將目光一撇的睇看向阿二,略感訝異的道:「阿二,莫非你們兄弟倆當真在萬窟山尋到了靈蛇不成?」 易寒風生怕阿二說漏了嘴,慌忙搶先道:「阿二,那條黑蛇你們兄弟倆就自行留著算了。」說著,目光一移開的望向古元通道:「古前輩,不如就用我手中的這條黑蛇來跟你交換青蛇吧!」 說出這一句話後,易寒風頓將袖袍一抖,立時就有一條丈許大小的黑蛇出現在了跟前的地面,微然一笑的道:「古前輩儘管利用此黑蛇形變出擬體來看看,我相信它的邪化能力,肯定不比你手中的那條青蛇差到哪裡去。」 古元通眼珠一轉的望向蜷縮在易寒風跟前的黑蛇,仔細打量了一番後,方才抬眼看向易寒風,強壓住心中慾念道:「既然我手中的青蛇對易小兄弟很重要,那我把它交給你就是了,至於交易之事,不提也罷。」 豈料古元通話一說完,賀林鵬便立即出聲道:「元通,你既然是老夫的徒弟,那麼只要沒有我的允許,你都不能將青蛇交給姓易的小娃兒。」易寒風面色一沉的道:「賀老前輩,你這不是故意為難小子麼?」賀林鵬毫不否認的道:「你說的一點沒錯,老夫就是在故意為難你。」易寒風神色不變的道:「那你究竟要怎樣,方才答應讓古前輩將青蛇給我?」 賀林鵬淡然一笑,雙眼微瞇的注視著易寒風道:「只要你能夠主動打開體內的鎖元神術,我便讓元通立即將他手中的青蛇給你。」 易寒風嘴角抽搐了一下,腦中念頭電轉過後,沉吟的道:「賀老前輩,你如此做法,難道就不覺得有欠考慮嗎?」賀林鵬笑問道:「不知老夫有什麼欠缺考慮地方?」易寒風從容道:「倘若我當真將龍邪放了出來,如果老前輩你無法戰勝他的話,最先遭殃的恐怕就是你們天門,難道你要讓天門上下所有的人給你陪葬不成?」賀林鵬必以為然的道:「這點你大可放心,老夫既然敢讓你將龍邪釋放出來,又豈會沒有完全之策來著?」 易寒風臉現無奈之色,搖頭苦笑道:「龍邪,你對此事有何看法?」龍邪呵呵笑聲道:「這就要看你敢不敢賭了!」 龍邪突然說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語來,直弄得賀林鵬等十三人滿頭霧水,根本琢磨不透其話中的意思,而易寒風臉上的神色則瞬間變得萬般凝重起來,畢竟龍邪說的一點也沒錯,只要自己當真打開鎖元神術的話,那麼他與賀林鵬之間的決鬥,便會成決定自己命運的生死賭局。 因為如果龍邪戰勝了賀林鵬,自己必然會被龍邪佔據軀體,最終落得一個萬劫不復的下場,反之若是龍邪落敗於賀林鵬而喪命的話,自己便可性命無憂。 眼見易寒風一臉沉重模樣的默然不語,賀林鵬嘴唇一動的正欲出聲言語時,易寒風突然開口道:「龍邪,那你我就來賭上一把好了。」龍邪毫無異議的道:「只要你敢,我自然沒問題。」 龍邪話一出口,易寒風便抬眼望向賀林鵬,微然一笑的道:「既然老前輩你都敢拿自己的後輩門人來作賭注了,我易寒風又豈有不成全你的道理。」 賀林鵬聞言暢然大笑了一陣,隨即腦袋一撇的望向身旁的古元通,吩咐道:「元通,你這就將青蛇交給易小娃兒。」古元通應聲道:「徒兒謹遵師傅之命。」話一出口,右手袖袍一抖之下,立時就有一條三四尺大小的青蛇射向了易寒風。 易寒風右手一伸的釋放一片元流,頓將青蛇托在眼前之時,青蛇很有靈性的朝著易寒風眨了眨雙眼,隨即屈身一彈的盤繞上易寒風脖頸,口吐蛇信的輕舔上易寒風的面頰,似是在傾訴離別的思念,而易寒風則伸手撫摸著青蛇的頭顱,聲音輕柔的道:「我知道你就是青影,我會盡快想辦法讓你恢復化形能力的。」 青蛇雙眼微眨間,竟流淌出了幾滴淚水來,易寒風一臉憐惜的道:「傻瓜,你我既然重逢了,你應該高興才對,怎地反倒哭起來了。」說罷,鼻尖發酸的強顏一笑,繞開話題道:「青影,除了你之外,邪蛇一族是否還有其他人活著?還有爹娘他們……」 將話語說到這裡,易寒風卻不敢真正的詢問出口,因為他害怕在知曉答案後,自己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會瞬間破滅,但又迫切的想要得知答案,希冀如自己所期待的一般,爹娘等人俱都尚在人世。 似是看出了易寒風心中的惶恐不安,青蛇又是數滴淚水滑落了眼眶,目光中充滿無盡的悲淒與憂傷,直將頭顱輕輕的挨靠在易寒風的臉龐上。 易寒風的臉色霎時變得一片慘白,無力的歎息了一聲,雙目微閉的沉痛了半晌,方才緩緩睜眼道:「我接下來尚有要事須辦,你先暫避到我的袖裡乾坤之中。」 青蛇聞得易寒風所言,滿眼擔憂的深望了易寒風一眼,隨後蛇身一動的盤繞易寒風右臂而下,很快就自易寒風的袖袍處消失不見了蹤影。 收攝好心中的悲傷情緒,易寒風目光一投的望向賀林鵬道:「如果老前輩已經準備妥當的話,小子就要打開乾坤鎖元神術了。」賀林鵬忙聲道:「等啟動幻象封絕大陣後,易小娃兒你再打開乾坤鎖元神術不遲。」說罷,目光一轉的望向身旁的古元通,問聲道:「元通,我適才所交代的事情,你可都記住了沒有?」古元通恭敬的道:「師傅的每一句話,徒兒都已經謹記於心了。」 賀林鵬微點了一下頭,神色一凜的吩咐道:「為師須得保存每一分實力來對付龍邪,所以這幻象封絕陣就唯有讓你來替我啟動了。」古元通應聲道:「能夠為師傅稍盡薄力,這是徒兒應盡的本分。」 話一說完,古元通身形一晃的出現在十餘丈之高的半空中,仰頭大喝一聲之下,純白色的本源元力猶如滾滾浪濤般,頓時綿綿不絕的自體內暴湧出來,很快就於頭頂上方凝聚成一個懸空平浮,看似足有九丈之巨的龐然幻字。 而此幻字方才凝聚成型,古元通便臉色蒼白的於半空中踉蹌了一下,顯然一副元力輸出過度而疲憊不支的樣子。 古元通勉力穩住身形後,略微喘了幾口粗氣,隨即雙手十指大動,急速將數十道寸許元流源源不斷的打入幻字當中。 下一刻,只見原本殿宇林立的天幻山,突然間變成了一片荒野死地,處處光禿禿的一片岩石黃土,再沒有了先前那番生機盎然的美好景象。 待古元通落定了身旁,賀林鵬一臉肅然的吩咐道:「元通,等待會兒易小娃兒打開乾坤鎖元神術之際,我會立即將龍邪自他體內剝離出來,屆時你只管將易小娃兒及一干人等帶離幻象封絕大陣。」古元通神色一驚的道:「我一旦離開幻象封絕大陣,便再也無法進到其中來了,所以徒兒一定要等到你老人家與龍邪分出生死,才會離開這裡的。」 賀林鵬苦笑了一下,毫不隱瞞的道:「其實我並沒有多少把握能夠戰勝得了龍邪,最多只能與其拚個兩敗俱傷而亡,所以你根本無須懷有打算在我戰勝龍邪之後,將我一併帶離幻象封絕陣的想法。」 聽了賀林鵬此言,一干天門門人立時跪身地面上,以古元通為首央求道:「師傅,既然你根本沒有把握戰勝龍邪,那你何不趁早打消決鬥的念頭算了。」 賀林鵬仰頭凝望著灰茫茫的天空,一臉微笑的道:「能夠與龍邪來個玉石俱焚,這原本就是我多年來的心願,你們是很難明白我心中所想的。」說罷,袖袍一揮的擺手道:「你們都起來吧,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後輩門人如此一副婆婆媽媽的模樣。」 古元通深知自己師傅的脾性,一旦決定的事情,便很難有改變主意的道理,於是率先立起身來,躬身道:「徒兒一定不會讓師傅失望,必帶領著天門門人將天門發揚光大的。」賀林鵬欣慰的道:「你能這樣說來,師傅也就了無牽掛了。」 賀林鵬此話一出,古元通轉身望了仍然跪身地上的十一人一眼,袖袍一卷之下,頓將眾人包裹到了袖裡乾坤當中,隨後賀林鵬目中精芒一閃的望向易寒風道:「易小娃兒,如今是你打開乾坤鎖元神術的時候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蒼龍爆破 易寒風朝著賀林鵬輕點了一下頭,頓時將體內元力陡然運轉開來,猶如狂風巨浪般朝著心臟急速衝擊而去,剎那間,只見一個由紅白兩色交織而成圓形光幕,驟然自其身體裡浮現而出,並在一陣劇烈膨脹之下,瞬間爆裂破碎,很快就消失得沒有了半點痕跡。 而覷準紅白兩色光幕倏然破碎的那一刻,賀林鵬突然兩手一伸的凝聚出兩隻光芒璀璨的白色巨手來,一隻緊緊抓住易寒風的身形,而另一隻則於掌心處形成偌大的一個元流漩渦,直對著易寒風猛烈一吸,便見一道血紅虛影不受控制的脫離出易寒風的身體,一下沒入了巨手掌心處的漩渦之中。 古元通見此,立時右手一抖的打出一片元流光幕,一放即收的瞬間就將易寒風給收入了袖裡乾坤當中,並趁著兩隻白色巨手雙掌一合的剎那間,身形一晃之下,便於原地消失不見了蹤影。 下一刻,只見古元通週身光芒一閃,立時就詭異之極的重回到了先前的院落中,並右手袖袍一抖的將易寒風等十二人釋放了出來,隨即迅速凌空打出一片元力,虛指凌空一點,元力便瞬間凝聚成一塊尺許大小,仿若鏡子模樣的物事來。 而此物事倏一凝聚成型,古元通便屈指一彈的將一道三四寸大小的元流打入了其中,接著但見此物事光放一綻,很快就自表面浮現出一幅清晰無比的畫面來。 陡然一見畫中出現的賀林鵬,以及兩隻合攏一起的白色巨手,易寒風愕然一怔的道:「古前輩,這不是幻象封絕陣中的情形嗎?」 古元通點了一下頭,隨即抬手指向半空中仿若鏡子般的物事,解釋道:「此物乃是以幻象之術凝聚出來的幻象鏡,所以只要是與幻象之術有關的元術空間,俱都可以自其中顯現出來。」易寒風嘖嘖讚歎道:「看來這幻象之術還當真是博大精深得很。」古元通大有幾分引以為傲的道:「這萬象之術雖然比不上乾坤之術那般玄奧莫測,但也蘊含了七七四十九種幻象元術,乃是我天門在歷史的長河中,得以屹立不倒的根本存在。」 聽了古元通這般說來,易寒風臉上的擔憂神色稍緩,暗自道:「憑借這幻象之術,希望賀老前輩當真具有與龍邪相抗衡的實力才好。」心中如此想來,易寒風雙眼一抬,眨也不眨的緊盯著幻象鏡中的畫面。 頃刻間,只見一陣磅礡的血紅元力陡然自兩隻合攏一起的白色巨掌間迸射而出,瞬間就將白色巨手給衝擊得潰散消失了去,隨即血紅元力一斂之下,立時顯現出一道略微有些透明的血紅人影來,並一閃的落定在賀林鵬跟前兩丈開外的地方,嘴角一勾的淡笑道:「賀林鵬,你都半隻腳踏入元變一合境了,沒想到力量還是如此不濟!」 賀林鵬亦是淡然一笑,絲毫沒有因為血紅人影話中的輕蔑之意而感到不快,微抿嘴唇道:「龍邪,你我一千多年沒有相見了,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狂妄自大。」龍邪雙眼一瞇的道:「想要狂妄自大,那也得具備強大的實力才行,否則只會惹來他人的不快,以至於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賀林鵬坦然道:「如果你沒有失去肉身,就算我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元變一合境,也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說到這裡,賀林鵬臉上的神色倏然一變,沉聲道:「沒有了肉身,不但防禦力會大大的跌落,而且再沒有了使用任何體之元術的能力,甚至就連神之元術,也必須得借助於元劍來完成,所以你已經不具備在我面前狂妄的資格了。」 將這句話說出了口,賀林鵬右手一握的亮出元劍,隨意一斬之下,只見一道七八丈之巨的純白利刃憑空浮現而出,風聲獵獵的閃電般朝著龍邪當頭劈斬下去,同時左手一抬的釋放出一股龐大元流,頓化作一隻十丈左右的白色大手,猛然於純白利刃上方一拍,霎時間,純白利刃的下劈之勢瞬息暴增了五六倍有餘,一閃的就出現在了龍邪頭頂上方寸許之處。 龍邪萬料不到賀林鵬一上手就會如此拚命,神色微變間,迅速釋放出元劍的同時,雙手一握的將元劍橫舉過頭,硬生生將偌大的白色利刃給阻擋了下,隨即大喝一聲,血紅長劍中驟然暴湧出一陣狂亂肆虐的血紅元流,很快就將白色利刃給衝擊得支離破碎,迅速化為陣陣勁流消失不見了蹤影。 隨後只見龍邪將手中的血紅長劍一舞,一幅散發有古老氣息,約莫兩丈大小的血色元術圖紋一閃的浮現出來,連賀林鵬都尚未來得及看清其中所鐫刻之物時,血色圖紋已然立時化成了一頭足有二十丈之巨的血紅蒼龍。 此蒼龍身軀一彈的沖天而起,頓於空際中急速盤旋數匝之後,頭顱一俯的對準了賀林鵬立身的地方,巨口一張,閃電般吐出一片數丈大小的元流光幕,只是略一模糊之下,便瞬間將賀林鵬給整個兒的包裹了起來,隨即只見龍邪神色陰冷的沉聲大喝道:「給我爆!」 龍邪的大喝聲音一落,元流光幕中所蘊含的澎湃元力頓時變得狂躁肆虐起來,接著就轟隆一聲爆炸而開,強勁的元力餘波直激盪得週遭百餘丈之地的空間好一陣扭曲變形,天地元氣更是翻滾不息,猶如炙熱的沸水一般,景象煞是駭人聽聞之極。 然而不待漫天的蔽日塵土消失殆盡,龍邪左手一抬,迅速將一股三四寸大小的元流打入了半空中的血色巨龍體內,血色巨龍立時搖頭擺尾了一陣,隨後直將碩長身軀一彈俯衝而下,很快就一閃即逝的沒入了濃郁的滾滾塵土中。 須臾過後,血色巨龍陡然自蔽日塵土中沖天掠起,隨即倏然於百丈之高的半空中一滯的穩住身軀,巨口未張的直朝著龍邪嗡嗡悶哼了數聲。 眼見巨龍如此模樣,龍邪臉上喜色一閃,大笑道:「賀林鵬,我龍邪可是擁有萬惡半體之人,就算你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元變一合境,你依然無法戰勝失去肉身的我。」說罷,再次出聲大喝道:「蒼龍爆破開!」 隨著龍邪大喝出聲的一剎那,懸浮於半空當中的血色巨龍突然將龐大身軀蜷縮成一團,隨即但見血紅光芒頓於其體表急速一轉之下,瞬間就整個兒的自爆開來,直震得幻象封絕陣的偌大空間急劇扭曲拉伸,看似隨時都有破碎消失的可能。 眼見如此駭人的一幕,立身幻象鏡下方的一行十三人,皆忍不住露出了驚恐表情,爾後古元通慌忙大喝道:「晨順、承德、阿大、阿二,你們四人趕緊連同我一起,毫無保留的將體內元力盡數注入幻象鏡中。」 古元通的話音一落,四人腳步一邁的兩兩立身到古元通的左右兩側,並盡數將雙掌斜伸於胸膛之前,連同古元通一起大喝出聲,瘋狂的將體內元力源源不斷的直往幻象鏡中注入進去,直至半晌的時間過去,五人方才氣喘吁吁的同時收回了雙掌。 望著幻象鏡中重歸於平靜的畫面,一行十三人各自暗暗的長舒了一口氣,易寒風一臉擔憂模樣的道:「古前輩,如果沒有了賀老前輩的鉗制,這幻象封絕陣究竟有沒有可能將龍邪永遠禁錮於其中呢?」古元通臉色陰晴不定的沉吟道:「倘若家師他老人家無法跟龍邪拚個兩敗俱傷的話,那麼以龍邪的強大實力,陣法空間中的禁錮力量便無法凝聚渾實,我也就不可能將幻象封絕陣結成死陣,如此一來,自然就很難徹底禁錮住龍邪了。」 易寒風心臟頓時砰然一跳,愕然道:「這麼說來,那我們豈不是對龍邪束手無策了?」古元通雙眼緊盯著幻象鏡中的畫面道:「易小兄弟先不必驚慌,適才那血色巨龍以自爆之力滅掉的,只不過是家師的一具擬體而已,所以事情還是大有轉圜餘地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幻象森羅 當幻象封絕陣中的滾滾塵土,以及肆虐激盪的勁流餘波逐漸散盡之時,先前被血色蒼龍噴吐出的元流光幕所轟炸出來的偌大土坑中,一道由純白色元流所包裹住的身影,突然一閃的自其中激射而出,只是瞬息之間,便出現在了龍邪跟前尺許的地方,手中長劍一揮之下,直朝著龍邪的胸膛處劈落下去。 龍邪一時猝不及防,只得神色一驚的急速退掠開來,而白色人影眼見其這般舉動,不由冷哼一聲,趁著手中長劍的下劈之勢,意念一動的自長劍中釋放出一道弧形利刃,猶如跗骨之蛆似的閃電般緊隨龍邪倒射的身形奔騰而去,霎時就劈落在了龍邪的胸膛之上。 只是弧形利刃的中忍處方才沒入龍邪靈體之內不足半寸,便被龍邪大喝一聲的硬生生以體內元力震散開來。 龍邪雙足一定的穩住了身形後,體表血紅光芒略一流轉,胸膛之上所出現的裂痕立時消失不見,顯然一副渾若無事的樣子。 眼見如此一幕,白色人影光芒一斂的顯現出賀林鵬的面目來,雙眼一瞇的道:「居然不需要動用元靈真血,便輕而易舉的恢復了靈體之傷,真不愧為萬惡半體來著!」龍邪嘿嘿一笑的道:「若不是兩次相幫於易寒風,而損耗了些許元靈真血,致使我體內元壓有所跌落的話,你根本就沒有與我抗衡的能耐。」 說到這裡,龍邪話鋒一轉的道:「藉著濃厚塵土的掩蓋,先使用萬象隱匿之術來消除形跡,然後再以擬體來騙取我使用蒼龍爆破的殺招,你賀林鵬還當真比以前有算計得多了。」賀林鵬亦是嘿嘿一笑的道:「這蒼龍神術,可是你龍邪最強大的殺招,若是不騙得你將之使用了的話,我又豈敢堂而皇之的站在這裡呢?」 龍邪露出一臉的坦然模樣,淡淡一笑的道:「居然能看透我蒼龍神術具有一定的恢復時間,我還當真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了。」頓了頓,面色一冷,殺機大盛的道:「你若是想戰勝於我,那就得看看,你是否能趕在我第二次使用蒼龍神術之前,與我拚個兩敗俱傷了。」 賀林鵬臉色一沉,再不多做囉嗦的道:「你是絕對沒有再使用蒼龍神術之機會的。」此話一出,手中長劍一舞之下,頓於頭頂上方浮現出一幅三四丈大小,其中鐫刻有一座栩栩如生的巨大山峰的元術圖紋來。 而此元術圖紋方一現出,賀林鵬便右手一抬,閃電般以手中長劍朝著元術圖紋輕點了一下,隨即便見偌大的元術圖紋倏然一閃,瞬間於半空中幻化成一座朦朧虛幻的百丈巨山,嗡鳴之聲大作之下,山峰陡然略一傾斜,直將底部對準了龍邪之後,立時顯現出一個巨大的元流漩渦來。 龍邪見之神色一驚,正欲騰身暴掠而起之際,卻駭然發現一股強大的吸力猛地自元流漩渦中散發出來,急速拉扯著他直往漩渦中掠去。 此山乃是以幻象之術凝聚出來的噬靈神山,正是靈體之軀者無上的剋星,倘若一旦被吸入山腹當中的話,靈體之軀便會瞬間破滅於無形當中,由此龍邪驚恐萬般之餘,慌忙自血紅長劍中釋放出一幅碩大無比,足有二三十丈大小的巨型元術圖紋來,猶如一道屏障般攔擋在跟前,接著左手屈指一彈,頓將一滴拇指指尖大小的元靈真血激射入元術圖紋中。 須臾間,只見巨型元術圖紋中所鐫刻的血紅光幕陡然光芒大放,巨型元術圖紋便立時化作一道看似連天接地的紅色岩層壁障,硬將噬靈神山所散發出來的強大吸力給阻斷開來。 而趁此機會,龍邪陡然將身形一閃的沖天而起,瞬間就來到了噬靈神山的峰頂之上,雙足狠命一點,磅礡無匹的強大元力頓時自雙足中猶如濤濤巨浪般暴湧而出,很快就將噬靈神山轟擊得顯現出數道巨大的裂痕來,隨即左手迅速朝著數百丈之巨的紅色岩層一點,紅色岩層頓時化作了一把巨型利刃,並一掠的騰空飛起,倏然一顫抖之下,便沿著噬靈神山上所顯現出來的那一條最大的裂縫處劈斬了進去。 一聲震天價的轟隆聲音響過之後,巨型利刃與噬靈神山同時消失於無形之中,只餘下一陣強勁無匹的元流餘波,尚在整個幻象封絕陣中胡亂流竄激盪。 而龍邪與賀林鵬,則一上一下的屹立在元流勁風當中,並將目光冷冷的對望了一起,彼此的神態間,俱都流出相當凝重的表情來。 半晌過去,待到元流勁風業已消散殆盡之後,賀林鵬眉頭一皺的道:「居然連噬靈神山都奈何不了,看來我還是有些低估你的實力了!」龍邪瞇眼一笑的道:「不是你低估了我的實力,而是這十餘年來,我借助易寒風體內的元力,將靈體淬煉得更加凝實渾厚了,所以就算沒有肉身,實力也絕對不會輸於擁有肉身之前的。」 賀林鵬聞言神色一怔,吃驚的道:「易小娃兒的元力居然能讓你將靈體淬煉得更加凝實渾厚,那他豈不是純粹的萬惡體質了!」 陡然聽聞賀林鵬說出這句吃驚的話語,古元通等人立時將目光一移的投向了易寒風,皆是一臉驚疑不定的詢問表情。 易寒風目光一掃的掠過苗可筠等十一人的臉面,最後才望了古元通,佯裝作若無其事的道:「龍邪乃是一個攻於心計的人,他之所以會如此說來,只不過是想給賀老前輩施加壓力而已,你們豈可當真來著。」 說完這一句話,易寒風頓將落在古元通身上的目光移開,隨即一投的望向幻象鏡子,暗自長舒了一口氣,心想還好在尚未打開乾坤鎖元神術之前,自己就要求龍邪立下了噬靈語咒,讓他不得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了出來,於是神色玩味注視著畫面中的龍邪,意欲看看其接下來究竟會作何言語。 片刻過去,龍邪突然呵呵一笑的道:「賀林鵬,我只不過是想讓你心生疑惑,由此不會對我及時出手而已。」說著,臉上嘲弄神色一閃的冷嗤道:「虧我適才還誇你比之以前更有算計,沒想到連我胡謅的話語,你居然也會信以為真!」 聽了龍邪朝弄的話語後,賀林鵬半點惱怒之意也沒有,似笑非笑的道:「如果你當真以為我相信了你所的話,那只能說明你龍邪太過天真了。」頓了頓,繼續道:「我只不過是覷準你想要拖延時間,以待再次使用蒼龍神術的心思,陪你稍微逢場作戲一番罷了,畢竟我的幻象森羅之術,正好需要一定的時間來作準備,方才能夠發動得了。」 話一說完,賀林鵬頓時大喝出聲,隨即便見一副鐫刻有無數黑色波紋的寸許元術圖紋,一閃的自其頭頂處浮現出來,猶如迎風暴漲一般,瞬間就劇增到了二三十丈大小,接著陡然一個翻轉,便施施然的豎立在了賀林鵬身後。 看著巨大元術圖紋中猶如活物般蠕動,甚為稠密之極的黑色波紋,龍邪的瞳孔不禁驟然一縮,大驚失色的道:「輪迴電弧,這怎麼可能!」賀林鵬微然一笑的道:「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此元術圖紋中的黑色的確就是輪迴電弧,這可是自我半隻腳踏入元變一合境之後,一直煞費苦心才結合幻象召喚術所悟創出來的幻象森羅之術,為的就是要證明我賀林鵬再不會成為你龍邪的手下敗將了。」 說完這一句話,賀林鵬登時仰頭大笑起來,待到笑聲停止,方才欣喜若狂的道:「原本我以為你早跟龍靈兩敗俱傷而亡了,由此自我悟創出幻象森羅之術後,便為自己不能與你一戰而耿耿於懷,實料不到易小娃兒的出現,竟會給我帶來了如此大的驚喜。」說罷,體內元力倏然暴湧出一陣磅礡元力,並瞬間盡數沒入了巨大的元術圖紋中。 剎那間,巨大元術圖紋中的黑色波紋立時蠕動得更加激烈起來,隨即盡數彙集一處,很快凝聚成一條二十餘丈長短,約莫兩三丈粗細的黑色波紋。 而此黑色波紋方才凝聚渾實,便連同元術圖紋一起,瞬間化作一條電芒閃動的黑色巨蟒,身軀一彈之下,猛然朝著龍邪張口吞去,氣勢甚為懾人之極。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木林之術 眼見黑色電蟒獠牙長伸,口中不住噴吐著黑色電弧,兩隻巨眼更是黑色森光泛然的猙獰模樣,龍邪臉色驟然一沉,毫無多想的身形一晃,立時就於先前立身的虛空中消失不見了蹤影,然而黑色電蟒似是有所感應一般,四十餘丈長的龐大蛇身猛然一擺,整個兒的朝著東南方向的一處虛空橫掃了去,而其身軀所過之處,天地元氣俱都被無形的力量給化為了虛無,只餘下一陣空洞洞的死寂氣息。 使用隱匿之術藏身在天地元氣中的龍邪目睹了如此駭人聽聞的一幕,慌忙於電蟒的巨身未掃至自己跟前之際,立時一衝而起,徹底脫離了險境之後,心知即便隱匿了身形,也根本逃不出黑色電蟒的感應,於是索性現出身形來,手中血紅長劍一揮之下,頓時釋放出一道十餘丈長的弧形利刃,快若閃電般直奔黑色電蟒的巨大頭顱斬擊了下去。 只是血紅弧形利刃方才觸及到黑色電蟒頭顱之上所閃動的黑色電絲,立時就四散的徹底消失於無形當中,根本難以損傷黑色電蟒分毫的樣子。 而經過此般試探,龍邪方才真正瞭解到輪迴電弧的可怕,再沒有了繼續攻擊黑色電蟒的半點心思,一邊掠身逃避著黑色電蟒的吞咬,一邊暗自發狠道:「先讓你這畜生逞一下威風,待到老子能夠再次使用蒼龍神術的時候,非讓赤血蒼龍火吞了你不可。」 半晌過去,賀林鵬眼見黑色電蟒的速度顯然要遜色於龍邪幾分,於是左手一抬的屈指一彈,頓將一股數尺元流打入了黑色電蟒的體內,頃刻間,黑色電蟒體表電芒大放,瞬間就變化成了一隻丈餘大小的黑色巨鷹,雙翅猛烈一陣撲扇,霎時猶如一道黑色流光一般,只是幾個閃動下,便陡然出現在了龍邪身後尺許的虛空中,鋒利無匹的長喙往前一遞,險些便啄中了龍邪的後腦勺。 倘若真讓這黑色巨鷹給啄中的話,其長喙上所閃動的輪迴電弧,只要有絲毫半點浸透到自己的靈體之軀中,恐怕立時便能夠將自己化為虛無了,心中此念頭一閃即逝後,龍邪頓時驚得渾身直冒冷汗,再不敢有絲毫的麻痺大意,立即將體內元力急速流轉開來,很快就將黑色巨鷹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暗自長舒了一口氣,龍邪抓住黑色巨鷹無法及時追趕上自己之機,陡然俯衝直下,並手中血紅長劍一舞的釋放出一幅半丈大小,其中鐫刻有各種奇禽異獸的元術圖紋來,隨即只見元術圖紋血紅光芒四散的迸射開來,瞬間就幻化成眾多千姿百態的飛禽走獸,紛紛朝著立身地面的賀林鵬蜂擁而去。 賀林鵬陡見密密麻麻的一片奇形怪獸,正從自己頭頂上方壓來,神色驟然一驚的緊縮了一下瞳孔,慌忙左手一抖的打出一副朦朧虛幻的數丈元術圖紋,而此元術圖紋方一現出,立時就一卷的包裹住賀林鵬,隨即瞬間就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下一刻,只見黑色巨鷹上方的尺許虛空處,純白色光芒陡然一閃之下,賀林鵬便施施然的出現在了黑色巨鷹的背脊上。 而與此同時,那些千奇百怪的飛禽走獸,霎時前仆後繼的砸落在賀林鵬先前立身的地方,只是數吸之間,便將地面轟擊出一個百餘丈大小,深度足有千餘丈的巨型土坑來。 待到眾多模樣古怪的飛禽走獸渙散消失,賀林鵬腦袋一垂的俯首凝望了巨型土坑一眼,頓時不禁捏了一把冷汗,暗自慶幸道:「還好依仗幻象瞬移之術及時躲避開來,否則一旦當真被如此眾多的奇形怪獸撞個正著的話,自己就算不死,恐怕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龍邪眼見賀林鵬避開了自己萬獸之術的致命攻擊,身形一滯的浮定在半空中,手中血紅長劍急速舞動之下,立時又釋放出一道丈餘大小,其中鐫刻有無數參天古樹的元術圖紋,接著長劍一指的朝著元術圖紋輕輕一點,隨即只見伴隨著元術圖紋渙散消失的一剎那,整個幻象封絕陣的空間,瞬時就變成了一片偌大的古樹森林,而古樹之葳蕤,直接將整個的陣法空間給上下連接成了一體,如此一來,有了密集如雲的古樹枝幹作為阻撓,黑色巨鷹立時就左碰右撞,根本無法飛翔分毫的樣子。 賀林鵬屈指一彈,迅速將一道元流打入黑色巨鷹體內,令其懸空而立之後,目光一投的望向浮身下方的龍邪,面色一沉的冷哼道:「我的幻象森羅之術中,之所以會有森羅二字,就是說以輪迴電弧所凝化出來形態巨獸,具有形化萬象的意思,別以為你區區一招木林之術,便可奈何得了我。」 龍邪雙眼一瞇,似笑非笑的道:「如果你認為這只是普通的木林之術,那你就大錯特錯了。」話一說完,身形猛然一墜的落身地面上,接著左手箕張成掌,頓時屈身直往地面一拍,頃刻間,只見原本蒼翠欲滴的葳蕤古樹,無論枝幹還是樹葉,俱都驟然間變成了血紅之色,正自不住的泛透著一股邪惡的陰寒氣息。 完成了這一切後,龍邪身形一直的抬眼望向賀林鵬,嘴角一勾的冷笑道:「此林木之術,乃是我經過多年的參悟,設法以蘊含於體內元力當中的萬惡元力施展出來的,其本身相當於萬惡邪體者所發動的元術神通,所以眼前的這些古樹,根本半點也不懼怕於你幻象森羅之術的輪迴電弧。」 將話語說到這裡,龍邪右手一抖的收回血紅長劍,隨即雙手大動之下,閃電般源源不斷的打出無數寸許元流,不住的激射到賀林鵬週身的古樹枝幹當中,很快便見古樹枝葉陡然伸長間,猶如活物靈蛇一般頓時從四面八方朝著賀林鵬及其腳下的黑色巨鷹盤繞而去。 眼見如此情形,賀林鵬瞬間將元識一放一收,在察覺出血紅枝葉中所蘊含的萬惡之力,似乎足以跟輪迴電弧相抗衡的樣子後,慌忙迅速將一股尺許元流打入黑色巨鷹體內,使其立時化作一隻半丈大小的黑色長臂猿,再又將身形一晃的迅速沒入了黑猿體內,隨即只見黑猿兩手拍胸的怒吼一聲,陡然朝著四面八方就是一陣閃電般的拳頭轟擊。 但見拳影閃動之下,數十道由黑色電弧凝聚成的碩大呼嘯而出,霎時就將那些激射而來的血色枝葉給盡數轟散了去。 眼見密集如絲的血色枝葉根本無法抵擋下數十道黑色巨拳,龍邪臉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半點的異樣神色,只是將十指舞動得更加迅速起來,接著便見黑猿週身的參天古樹驟然移動之下,瞬間形成一個似方又圓的古怪行列,直將黑猿圍困在其中的一剎那,同時按照由西而東的方向立即飛速旋轉個不停。 如此一來,當數十道黑色巨拳方一碰觸到急速旋轉的參天古樹時,瞬間就被莫大的旋轉之力給撕裂開來,很快便徹底消散於無形當中。 黑猿雙眼中黑色戾氣一閃的變得萬般狂躁起來,再次雙手垂胸的怒吼了一聲,頓時就有兒臂般粗細的濃密電弧自體內迸射而出,一道道的肆虐轟擊在不住旋轉的古樹枝幹上。 此般情形持續了半盞茶工夫的時間,血色巨樹終於在黑色電弧的不斷狂擊之下,出現了一絲破碎消失的跡象。 黑猿見此,漆黑雙目陡然一轉的睜大了許多,明顯流露出一幅歡喜的樣子後,雙手一舞的化出百餘道巨大黑拳,猛然朝著四面八方轟擊了出去,很快就將週遭旋轉的血色古樹給轟擊得盡數消失不見了蹤影,隨即身形一墜的瞬間落到龍邪跟前,只是一個晃動間,便立時暴增到五六丈之巨,爾後右腳一抬,狠命的衝著龍邪當頭踩踏下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融合形變 龍邪眼見黑猿驟然間變大,顯然一副意欲將自己踏成肉泥的樣子,不由冷哼一聲,十指一動的飛速將數道血紅元流打入離身最近的幾棵古樹樹幹中,隨後便見古樹樹枝陡然伸長之下,立即猶如蔓籐一般於龍邪頭頂上方尺許之處,迅速交織盤錯的纏繞一起,很快就形成了一片紅色巨網,硬生生將黑猿下踏的巨腳給阻攔了下來。 而趁此機會,龍邪頓將身形一晃,瞬間退掠到十餘丈開外之地的同時,右手一抖的亮出了血紅長劍,森冷一笑的緊盯住黑色巨猿,字字如句的沉聲道:「一切都即將結束了。」言訖,直將手中長劍舞動成一道道的血紅殘影,很快就釋放出一幅足有兩丈大小,其中鐫刻有一條血色巨龍的元術圖紋來。 此元術圖紋方才現出,立時血紅光芒大放的化成一頭二十丈之巨的血色蒼龍,定定的懸浮在龍邪的頭頂上方。 而龍邪方才使用出蒼龍神術,只見先前隱沒到黑猿體內的賀林鵬,此時突然光芒一閃的自黑猿頭頂處浮現出來,乍然看到血色蒼龍竟有大半身軀隱沒在了枝葉樹幹當中,顯然與古樹森林連成了一體的情形後,不禁眉頭一皺的顯現出凝重神色來,一邊模樣警惕的注視著龍邪,一邊暗忖道:「雖然自己只要將術獸黑猿的體型化小,便可在林中穿梭自如,但是龍邪的術獸蒼龍卻能夠直接將身軀穿透過血色古樹,如此一來,就算黑猿再如何輕靈敏捷,只怕也無法逃得過蒼龍的獵捕。」 想到這裡,賀林鵬決定先讓黑猿釋放出輪迴電弧稍作試探,看看蒼龍體內的萬惡元力,是否濃郁到足夠抵抗輪迴電弧的力量,然後再行思量應對策略。 看著賀林鵬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龍邪先是騰身一掠的落在蒼龍的巨大頭顱之上,隨後方才嘿嘿一笑,神色玩味的望定賀林鵬道:「你就不必在那裡多費心思了,我不妨實話告訴你,我這術獸蒼龍,可是貨真價實的萬惡邪體之軀,根本不會懼怕輪迴電弧的。」 賀林鵬又豈會輕易聽信龍邪的言語,於是意念一動,黑色巨猿立時右手一抬,毫無徵兆的釋放出一股半丈大小的輪迴電弧,黑芒一閃的瞬間轟擊在蒼龍的腰身處,很快就一散的消失不見了蹤影。 眼見黑色電弧擊在蒼龍的龍鱗之上,根本就無法留下絲毫痕跡的樣子,賀林鵬方才相信了龍邪適才的話語,蒼龍明顯就不懼怕輪迴電弧,由此不禁眉頭一縮,臉色變得相當沉重起來,隨即腦中念頭急速電轉了一番,突然狠一咬牙,似是做了某種決定一般,身形一陷之下,便整個兒的瞬間沉入了黑猿體內。 下一刻,只見黑猿體表黑色電芒陡然大放,並飛快的急速旋轉了一陣過後,電芒驟然一斂的暗淡了下去,接著便顯現出了賀林鵬的身影來,只是此時的他,雙眼中不住的閃動著黑色電光,表情更是木訥之極,簡直就跟使用形變之術所形變出來的擬體毫無半點區別。 陡見賀林鵬此般模樣,龍邪禁不住愕然一怔,隨即陰沉著臉面,嘴角抽搐的道:「你居然以肉身為媒介,從而對自身元靈與術獸使用融合形變之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瘋子!」 賀林鵬如此作為,雖然能將他自身與黑猿的力量合二為一,但是他也會從此成為一具沒有元靈存在,完全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力量體。 然而出乎龍邪意料的是,當他的話音一落之際,賀林鵬臉上的僵硬神態一掃而空,嘿嘿一笑的道:「我可沒你想像中的那般蠢笨,會將自己變成一具毫無意識的力量體。」頓了頓,解釋道:「我只不過是利用幻象分靈術將本身元靈分化成兩具分靈,利用其中一具分靈來使用融合形變之術,而另一具分靈則寄宿了我的元念,與眼下這副新的軀體緊密結合一起。」 說到這裡,賀林鵬暢然大笑道:「能將自身轉變成術獸擬體,這才是幻象之術最深層的奧義所在!」 眼下的賀林鵬,雖然力量遠遠比不上徹底變成術獸擬體那般強大,但是因為有意識存在的緣故,對付起來反而較為棘手得多,由此龍邪臉上的神色不禁變得更加陰晴不定起來,沉聲道:「看來我龍邪還當真太小看你賀林鵬了!」 賀林鵬微然一笑,不急不緩的道:「如果沒有幾分能耐,我又豈會狂妄到膽敢挑戰你龍邪的地步呢!」龍邪神色一變的森然道:「我若是不付出一定的代價,看來是很難將你滅殺掉了。」 話一說完,龍邪左手一抬的屈指一彈,頓時將一股寸許大小的元靈真血激射到頭頂上方的蒼龍體內,霎時便見蒼龍瞬間化作一道尺許大小的血紅元流,一閃的自龍邪頭頂處沒入其身體之後,只見龍邪體表血色光芒大放之下,陡然自肌膚當中浮現出片片指甲般大小的血紅龍鱗來,很快就覆蓋了其渾身各處。 賀林鵬雙眼一瞇的打量了龍邪片刻,只見覆蓋在其身上的每一片血紅龍鱗,俱都光芒大放的樣子,顯然蘊含有極其精純的萬惡元力,不由神色一驚的道:「居然能將術獸蒼龍的力量凝化成無數龍鱗而依附在體表之上,想不到你龍邪竟然還有如此強大的手段。」 看著賀林鵬一驚過後,臉上所顯現出來的那一抹凝重神態,龍邪似笑非笑的道:「這下你應該清楚,如果你不徹底變成術獸擬體的話,根本是不可能戰勝得了我的。」賀林鵬冷哼道:「那可未必!」話一出口,賀林鵬身形一閃的來至龍邪跟前,手中長劍一抖,立時朝著龍邪就是一陣的狂劈亂刺。 龍邪一邊以手中血紅長劍招架住賀林鵬的攻擊,一邊瞇眼冷笑道:「像你這般雜亂無章的胡作攻擊,根本就無法對我造成絲毫半點的傷害。」 賀林鵬渾然沒有理會龍邪的意思,仍然一副拚命三郎的打法,直至半晌過去,方才覷準機會,陡然雙臂一伸的自龍邪身後緊緊纏繞上其腰際,猙獰而然的道:「龍邪,一切都該結束了。」話音一落,只見一股徑直數寸大小的黑色電弧,詭異般自賀林鵬的背脊處浮現出來,猶如活物靈蛇似的倏一扭曲盤繞,片刻間就將兩人的身形緊緊盤繞了一起。 眼見賀林鵬如此舉動,龍邪自然知道他想要與自己同歸於盡,不由心中一慌,意欲以半精氣化的形態來脫出賀林鵬的縛束,奈何就在龍邪方才意念一動,賀林鵬體內便立時暴湧出一陣黑色的電弧光幕來,瞬間就將週遭徑直丈許的空間給徹底封閉了起來,隨即大喝一聲,體表黑色電弧密集如雲般迸射而出,急速充斥了整個電弧空間的同時,轟隆一聲便爆炸了開來。 立身在幻象鏡斜下方的易寒風及古元通等人,見了畫面中勁流狂虐亂竄,滿目塵土滾滾的駭人景象,俱都心中明白,倘若不是賀林鵬在自爆之前,先行張開電弧光幕的話,幻象封絕陣是萬萬抵擋不住自爆之力的,由此一來,恐怕整個天幻山的生靈,也都難逃瞬間破滅消失的厄運了。 想到這一點,一行十三人心生餘悸之餘,苗可筠等天門門人個個唉聲歎氣了一番後,古元通右手一抬,正欲將天幻鏡驅散成元流而收入體內之際,卻見一道血紅身影陡然自漫天塵土中一閃的浮立在了半空當中,雙目一凝之下,猶如將視線透過了天幻鏡,直接籠罩在一行十三人的身上一般,致使得古元通頓時大驚失色,額頭直冒冷汗的緊盯著畫面中的血紅虛影,一臉錯愕的道:「龍邪居然還沒有死,這怎麼可能!」 第一百五十章 定元靈珠 古元通的惶恐之聲一落,易寒風等人皆是心中一驚,頓時將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了半空中的天幻鏡,並確定了幻象封絕陣中的虛影正是龍邪之後,易寒風慌忙瞥眼看向古元通,一臉急切的問聲道:「古前輩,你是否能感應到,龍邪眼下的氣息究竟如何?」古元通神色陰沉的搖頭道:「幻象封絕陣與尋常陣法大有不同,就算是我這個施術者,也無法將元識浸透到陣法空間之中。」 說出了這一句解釋的言語,古元通眉頭一皺的沉吟道:「無論龍邪身為何種特殊的存在,應該都不可能會在家師的自爆威力下毫髮無損才對。」頓了頓,話鋒一轉的道:「待我試上一試,看看能否將幻象封絕陣結成死陣。」說罷,十指方才一動,卻見龍邪澀然苦笑的道:「易寒風,你我之間的這場賭局,你才是最終的贏家。」 龍邪話一說完,但見體內突然四散的迸射出無數道黑色電弧,只是片刻間的工夫,便將其略顯透明的血紅靈體給衝散成了虛無。 目視著幻象鏡中逐漸消散不見的黑色輪迴電弧,眾人不禁神情一鬆的長舒了一口氣,紛紛於心中暗道一聲,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雖然親眼見到了龍邪破滅消失的一幕,但古元通心中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於是稍作猶豫之後,突然十指大動起來,直往幻象鏡中打入了百餘道尺許元流後,再又屈指一彈,頓將一滴元靈真血激入幻象鏡中,隨即只見幻象鏡中的畫面略一模糊之下,很快就變成一幅白茫茫的虛無景象了。 古元通見此,心知已然將幻象封絕陣成功的結成了死陣,遂右手一招,幻象鏡立時化作一股數尺元流,並一閃的沒回了他的身體裡。 做完了這一切,古元通身形一轉的望向易寒風道:「易小兄弟,先前你在跟我師兄戰鬥的時候,家師曾讓我轉告你,婉青姑娘的傷勢雖然頗重,但是只要你能得到靈族的鎮族寶物定元靈珠,便可使得婉青姑娘的元靈重新凝聚渾實,繼而恢復如初了。」 易寒風聞言頓感喜不自勝,一臉誠然的感激道:「所謂大恩不言謝,小子也就不在這裡多做造作了,若是日後有用得著小子的地方,古前輩只管知會一聲便是。」古元通擺手道:「原本就是我們天門愧對小兄弟在先,所以小兄弟不必如此客氣。」頓了頓,話鋒一轉的沉吟道:「只是放眼天下,定元靈珠都可說是獨一無二的療傷至寶,而易小兄弟又並非靈族中人,只怕會很難借到此寶物的。」易寒風淡然一笑的道:「我知道此事定然很難輕易辦成,不過無論如何,我都會設法將定元靈珠弄來一用的。」 雖然雲博慶生性嗜殺,但無論怎麼說來,他都是古元通的師兄,由此古元通本就心中有些悲痛,再加上眼下連自己向來最敬重的師傅也沒有了,這般幾經折騰下,古元通甚感疲憊之極,也就沒有了挽留易寒風小住幾日的意思,強顏一笑的抱拳道:「那就祝易小兄弟馬到功成了!」 易寒風目光一投的望向苗可筠師兄妹四人,正欲略作道別之時,苗可筠蓮步一移的前上身來道:「易小子,就讓我送你出幻象結界吧!」易寒風點頭道:「那就有勞苗姑娘了。」□我們備用網址:www.uu158.net□ 兩人一路默然無語的步出了幻象結界後,苗可筠輕瞥了易寒風一眼,不知何意的突然問聲道:「易小子,你怎麼沒跟你九姐在一起呢?」易寒風一怔的道:「呵呵,看來你是把我當做薄情寡義之人看待了。」 苗可筠沒想到易寒風竟會輕易就看破了自己的心思,不由頓時心如鹿撞,極力否認道:「我只是覺得奇怪,並沒有其它意思!」易寒風奇怪道:「既然沒有其它意思,那你幹嘛如此緊張?」 聽了易寒風這句話,苗可筠暗舒一口氣,一邊因為易寒風並沒有真正看透自己的心意而略感輕鬆,一邊又升騰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情緒來,禁不住輕歎了一聲,秀眸眺望著遠方道:「我就送你到這兒了,希望你能順利借到定元靈珠,盡快讓婉青姑娘恢復過來。」易寒風一臉狡黠神色的道:「我看段飛羽大哥對你可不一般,若是你們喜結良緣的話,別忘了知會我一聲,怎麼說我也得前來討杯喜酒喝喝才是。」 苗可筠聞言,臉色突然變得煞白起來,依然望定著遠方,盡量壓制住心中的酸楚道:「你放心,我若當真嫁人的話,必定會知會你一聲的。」 因為立身在苗可筠身側的緣故,易寒風只能看到苗可筠的側臉輪廓,並未察覺到其臉色的變化,呵呵一笑的道:「那我們就此別吧。」話一說完,便立時騰身一掠的激射了去。 苗可筠秀眸一轉的定定望著易寒風逐漸消失的身影,一臉憂悶神色的歎息一聲,方才轉身騰掠而起,很快就沒入了幻象結界當中。 遠離了天幻之後,易寒風身形一頓的墜落在一處深山野林中,隨即右手一伸的自掌心中浮現出一塊玉珮般大小的赤色晶石來,稍以元力催動之下,璀璨光芒立時凝化成火士宏的寸許虛影,而此虛影方才現出,便面帶急色的道:「風兒,我怎麼一直聯絡不上你們呢?」 此話一出,火士宏便急忙話鋒一轉的道:「不久之前,看守天火玉石的火河長老前來向我稟報,說天火玉石上所銘刻的婉兒之名,突然變得模糊不清起來,你快告訴為父,婉兒是不是身受重傷了?」易寒風沉重的道:「爹,婉青確實受了重傷,我正打算知會你一聲,我要前去尋找一樣能挽救婉青性命的東西,可能要過很長一段時日,方才能夠回來。」 火士宏雙眼眨也不眨的望著易寒風,焦急滿面的追問道:「風兒,你快告訴為父,究竟要尋找到什麼東西,方才能夠救回婉兒的性命?就算不惜一切代價,我也得盡快尋得此物!」易寒風故作輕鬆的道:「爹,你不用擔心,風兒已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得到此物了。」 看著易寒風一臉篤定的樣兒,火士宏遲疑了好半晌,方才艱難的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多做操心了,不過萬事你得量力而為,若是途中出現應付不來的狀況,便及時聯絡我。」 待易寒風點頭應聲後,火士宏面色一冷,殺機大盛的道:「風兒,是不是天門的人傷了婉兒的?」易寒風點頭道:「出手之人名叫雲博慶,如今已被古元通古前輩連同天門掌門人苗晨順一起,將此人以門規處死了。」 火士宏臉上神色一驚,旋又很快恢復了平靜模樣,大有敬佩之意的道:「雲博慶可是元變後期巔峰的強大存在,古元通等人竟不惜捨去如此一大臂力,也要還婉兒一個公道,天門果然不愧為四大元術門派中最為清名遐邇的門派。」說到這裡,略作停頓的道:「既然雲博慶已死,那我也就無須再多費心思,想著如何替婉兒討回公道了。」 易寒風也不再多做囉嗦,乾脆的道:「爹,如果你沒有其它什麼事情的話,那就這樣了。」火士宏點頭道:「風兒,你要謹記一點,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事情,你都必須得三思而後行,如果你跟婉兒兩人稍有差池的話,為父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火士宏如此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其中所飽含的濃厚親情之意,卻是相當的溢於言表,也正是直至此時此刻,易寒風方才完全明白,火士宏顯然將自己看待得如同火婉青一般重要,不禁心中暖意如流,笑容真誠的道:「爹,謝謝你讓我再次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 說完這一句話,易寒風手掌一翻的將傳訊晶石收入了袖裡乾坤之中,隨即迅速尋了一個隱秘之地,開始對雲博慶進行融生,畢竟此去靈族尋借定元靈珠,實在凶吉難料,更可況如今沒有了龍邪的存在,任何事情都得靠自己親力來解決,所以只要能將修為提升一分,便會多出一絲活命的機會。 第一百五十一章 苦肉之計 數日過去,時下正值陽光柔和的清晨,易寒風將雲博慶融生完畢後,方才由精氣形態凝化成肉身實體,便眉頭一挑的喜笑出聲,旋又喜色一斂,喃喃自語的感慨道:「天悟初期,總算是進階到天悟境了!」嘀咕完這句話,易寒風不禁暗自叫苦一聲,自己臨別前竟然忘記向古元通詢問一下靈族的居住之地了。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易寒風正欲以傳訊晶石聯絡火士宏,向其詢問靈族人的居住所在,但轉念一想,自己若是當真如此作為的話,以火士宏的精明,必然會猜到自己前去靈族之地,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尋找挽救火婉的東西,這樣一來,不免又要對自己牽掛擔憂了。 然而正當易寒風一臉愁苦模樣,打算尋個熱鬧地方,先打探一下靈族所在方位,然後再一路詢問而去的時候,忽然感應到一股似曾熟悉,但一時間又無法記起的氣息落入了感應範圍內,不由眉頭一皺,暗想就算來人是敵非友,憑其天悟後期巔峰的修為,根本就對自己造成不了半點的威脅。 如此念頭一閃即逝,易寒風不但沒有絲毫迴避的意思,反倒身形一動,頓化作一道流光朝著來人激射了去。 數吸過後,易寒風身上血紅光芒一斂的落身地上,雙眼一瞇的望定不遠之處的遁光,尚未來得及看出青色遁光中的人形面貌時,一道男子的輕咦聲音已然自遁光中傳出,隨即遁光一斂的落身在易寒風跟前,俊逸而白皙的面龐上掛滿了真誠笑意的道:「易兄弟,大哥我還真想不到,竟會在這荒無人煙的神山樹林中碰到你。」 易寒風方一看清來人正是天羽後,頓時大喜道:「天羽大哥,你這是從哪裡來?」天羽略顯尷尬的道:「易兄弟,有些事情我也不想隱瞞於你,只希望你不要對大哥我心生恨意才好。」 天羽突然說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語來,易寒風不禁愕然一怔,滿頭霧水的道:「天羽大哥,你說到哪裡去了,我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對你心生恨意呢?」天羽方才神色複雜的沉吟道:「我跟靖嫻已經訂婚了。」 乍一聽聞到洛靖嫻之名,易寒風心中沒來由的就是一陣酸楚,若說他對洛靖嫻沒有愛意,那是自欺欺人的事情,畢竟洛靖嫻乃是他第一個動情的人,只是在他看來,他若是當真接受了洛靖嫻,那麼三十三年之期一過,便會連累到洛靖嫻及整個水族,由此他唯有選擇慢慢的淡忘掉這段感情,就算無法淡忘,他只會將之塵封在心底深處。 然而他萬料不到的是,水族竟會與靈族牽扯了一起,曾經的戀人,將來究竟會不會與他成為敵人,這是易寒風此時最為揪心的事情,不由暗自歎息了一聲,正色而然的望著天羽道:「天羽大哥,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靖嫻?」 天羽沉默了半晌,如實的點頭道:「自從第一次遇見你跟她的時候,我便深深的喜歡上了她。」說著,一臉愧疚模樣的自責道:「我曾經告訴過自己很多次,靖嫻她是你的女人,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做出對不起自己兄弟的事情來!」 說到這裡,天羽仰頭歎息了一聲,苦笑而然的道:「可我越是強制自己不要再想起靖嫻,便越是無法將她忘掉,直到有一天,水族派遣信使前往我們靈族,言明願意庇佑於我們靈族,成為我們靈族的一支分宗族人時,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念,於是懇求我爹將此事答應了下來,然後又派人到水族提親。」頓了頓,繼續道:「只是出人意料的是,靖嫻當真親口答應了我跟她的婚事,因此我心中既是驚喜,又是疑惑,於是便親自前往水族一趟,想要詢問一下靖嫻心中的想法。」 經過天羽這番言語,易寒風看得出來,天羽是真心的喜歡洛靖嫻,於是呵呵一笑的道:「天羽大哥,你不必對我心懷任何愧疚,只要在你們成婚之後,你能好好的疼愛靖嫻,這樣就足夠了。」 看著易寒風一臉笑容真誠的模樣,天羽神色一愣的道:「易兄弟,你真的一點也不恨我?」易寒風淡然一笑的道:「你比我更有能力帶給靖嫻幸福,所以我沒有理由要恨你。」天羽頓時喜色盈然的道:「謝謝易兄弟的成全。」說著,雙袖一拂之下,便意欲給易寒風行叩首之禮,致使得易寒風慌忙扶住其身,急聲道:「天羽大哥,這可萬萬使不得!」 天羽眼見易寒風一臉惶急無措的樣兒,也不再矯情造作,身形一直的抱拳道:「日後若是易兄弟有什麼用得著大哥的地方,只管開口便是,即便赴湯蹈火,大哥也必定再所不辭!」 望著天羽言語鏗鏘,字字擲地有聲的肅然模樣,易寒風嘴唇一抿的沉吟道:「天羽大哥你言重了,不過就眼下來說,我確實有一件事想請大哥幫忙一二。」天羽毫不猶豫的道:「易兄弟但說無妨。」易寒風直截了當的道:「我想借用你們靈族重寶定元靈珠來挽救一個人的性命,不知天羽大哥可否幫得上忙?」 天羽頓時露出一臉凝重神色,略作沉默的道:「不知易兄弟意欲挽救之人,對你來說重不重要?」易寒風言簡意賅的點頭道:「很重要!」天羽緩緩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先隨我去到我們靈族再說。」 觀其言語神色,易寒風心知就算天羽這位靈族少主,恐怕也很難接近定元靈珠分毫的,遂神色一凝的道:「如果天羽大哥你很難幫上忙的話,那就不必多費心思了,只要你將我帶到你們靈族之地,我必會設法將定元靈珠偷取出來,待用完之後再悄悄的放回去就是了。」天羽搖頭道:「玄靈洞中禁制重重,別說是你,就算元變後期巔峰的強者,也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悄然偷走定元靈珠的。」 易寒風默然片刻,堅持己見道:「我修習有一種專破禁制的強大元術,想來欲將定元靈珠偷來一用,應該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天羽不置可否的道:「一切事情,等到了我們靈族之地,再做決定不遲!」 待易寒風點頭應聲後,兩人體表光芒大放之下,頓化作兩道流光直奔西南方向的天邊激射了去。 經過一日的急速飛行,天羽及易寒風於次日午時之初趕到了靈緲山,兩人遁光一斂的落身山麓下之後,天羽身形一轉的望向易寒風道:「易兄弟,你麻煩你出手將我擊成重傷,而且傷勢越重越好,只要在數數日之內不會喪命就行。」 易寒風神色一愣,不解的道:「天羽大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天羽一臉鄭重的道:「如果你想借到定元靈珠挽救你那位朋友的性命,你就必須按照我所說的去做。」 聽了天羽的這句話,易寒風眼珠一轉,很快就明白了天羽的用意,不過只為了借到定元靈珠一用,便要讓天羽承受重傷之痛的話,這樣的苦肉計,代價實在是太大了,易寒風當真很難苟同。 眼見易寒風遲遲沒有動手的意思,天羽面色一冷的道:「你若再不出手,我便選擇自殘了!」《小說下載|WRsHu。CoM》 自殘雖然也能夠達到身受重傷的效果,但是往往需要徹底摧毀身軀的某些部分為代價,很容易造成身軀的缺陷,從而造成一些難以想像的嚴重後果。 由此當天羽決絕的話語一出,易寒風慌忙道:「天羽大哥,你當真如此篤定,只要你身受了重傷,便一定可得到定元靈珠來療傷嗎?」天羽點頭道:「無論是族中任何人,只要在尚存一絲生機的情況下,我爹及二十六位太上長老,都會一致同意此人進入玄靈洞內療傷的。」 易寒風聞言,心中稍微輕鬆了一些,應聲道:「那小弟就多有得罪了。」說罷,頓將元力運轉於右掌當中,閃電般朝著天羽當胸拍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玄陰鬼體 然而當易寒風的右掌即將拍落到天羽心口之上的時候,一道嬌喝聲音陡然自靈緲山上傳了下來,怒斥道:「易寒風,你居然膽敢傷我大哥,看我不要了你的命才怪!」大喝聲音一落,一道赤紅光芒便一閃的激射到了天羽身後,立即顯現出天香的白色身影來。 只見此女左手一伸的將自己哥哥推到一邊,隨即閃電般抬起右手,狠狠的與易寒風對轟了一掌,霎時間,易寒風便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身不由己的整個兒倒飛了出去,並一聲悶響的撞擊在十餘丈開外的一巨大岩石上,直將巨大岩石都砸成了無數細小碎石,登時四散的飛揚開來。 天羽一臉愕然模樣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幕,癡愣了好半晌,方才暗自叫苦一聲,隨即目光一掃的瞥望向易寒風,見其已然身形一躥的跳身起來,反手撫背的呼痛不已,明顯一副並無大礙的樣子後,目光一收的望定自己妹妹道:「妹妹,你突然冒出來幹什麼!」天香一怔的道:「你居然問我突然冒出來幹什麼?若不是我正好到峰頂上玩耍,由此見到易寒風想要殺你的一幕,恐怕你現在就算是不死,也得受上不輕的傷勢了。」 不待天羽出言解釋,易寒風已然身形一閃的來到天香跟前,半點也不給面子的咬牙罵聲道:「好你個臭丫頭,居然敢猝然出手襲擊我,今日我若不好好教訓你一番,你還當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了!」天香秀鼻一挺的冷嗤道:「你如果有能耐教訓我的話,你只管放馬過來,難道本古奶奶還怕了你不成?」 聽了天香的這句話語後,易寒風方才突然意識到,此時的天香乃是一名貨真價實的衍生三階初期的高手,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欺負的存在了,不由神色一窒,驚訝道:「數月之前,你不是只有玄悟中期的修為嗎?怎麼會精進的如此神速來著?」天香朱唇一撇的譏諷道:「你還真是笨的可以,世間哪有修為精進得如此神速之人!」 易寒風臉上恍然之色一閃即逝,心知當時的天香,必定是因為某種緣故,導致修為受損而尚未恢復。 念頭至此,易寒風頓將目光略一流轉的打量了天香一番,笑容可掬的道:「你本來就不是人,自然很難以常理來論。」 剛見到易寒風露出一臉的笑容之時,天香以為易寒風肯定是知道打不過自己,從而想要以言語來討好自己,沒想到易寒風卻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不由頓時氣得玉容怒紅,咬牙切齒的道:「易寒風,你才不是人,我要殺了你。」 話一說完,立時張牙舞爪的朝著易寒風猛撲過,豈料易寒風卻根本沒有絲毫閃躲的意思,如此一來,兩人便瞬間撞了個滿懷抱。 天香突然感受到易寒風胸膛的溫暖,以及那一股令她渾身酥麻的男人氣息,不由只想將嬌軀與易寒風貼得更緊一些,只不過因為心中的慌亂與羞澀,致使得她強行壓制住了如此念頭,而對於易寒風這樣一個曾與火婉青初嘗過男女之事的小小少年來說,本就正值貪戀箇中滋味的階段,如今在溫香軟玉滿懷抱的情況下,自然難以做到坐懷不亂,由此原本兩人都很明白應該急速推開對方,但是心中卻又各有不捨。 眼見抱合一起的兩人,俱都大有戀戀不捨的樣子後,天羽乾咳了一聲,訕訕道:「我說兩位,你們已經抱了很久,是不不是該分開了。」 兩人聞聲一驚,頓時臉色發燙的各自往後跳開身形,隨即不約而同的迅速抬眼望向天空,根本不敢與天羽對視上一眼。 天羽雙眼一動的將目光流轉於兩人之間,呵呵一笑的道:「看來是我打擾了兩位了,如果你們覺得我礙眼的話,我自行走遠一點就是了。」易寒風慌忙硬著頭皮道:「天羽大哥,我們談正事要緊。」 天香聞言,趁機神色一變的流露出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裝作若無其事的道:「哥,你們兩個要談什麼正經事?趕快說來給我聽聽。」天羽大有深意的道:「天香,大哥還真沒想到,你會如此容忍易兄弟呢!」 然而讓易寒風及天羽萬料不到的是,天香小嘴一扁,突然莫名奇妙的撲入天羽的懷中,香肩顫抖的哭聲道:「哥,我心裡好難受,真的好想大哭一場!」天羽頓時滿面急色的道:「妹妹,是不是哥哥說錯什麼話了,只要你不傷心,你要打要罵,哥哥任憑你處置!」 天香搖了搖頭,抽噎道:「哥,這不關你的事,你只管讓我依靠著你哭上一會兒,我就會沒事了。」 天羽伸手輕拍著自己妹妹的肩膀,滿臉疼惜的道:「妹妹,你若心中有委屈的話,就大聲哭出聲來。」 眼見如此情形,易寒風以為天香是因為適才的事情,才會傷心成這般模樣的,不由過意不去的訕訕道:「天香姑娘,你如果恨我的話,只管出手狠揍我一頓,我絕對不會對你還手就是了。」 天香哭聲一止的自天羽懷中直起身來,淚眼婆娑的一橫秀眸道:「本姑娘若是想要狠揍你,憑你眼下的修為,根本就沒有半點的還手之力。」易寒風嘴角含笑的道:「這麼說來,並非是我招惹了你,那你就繼續哭好了。」天香怒目而視的道:「易寒風,看到本姑娘傷心難過,你不稍加寬慰也就算了,居然還在一邊說風涼話,你究竟還是不是人?」易寒風微笑道:「那你究竟傷心些什麼,不妨直說了出來,或許我能夠幫到你。」 易寒風方將此話說完,天香沒來由的玉容一紅,擺手道:「我現在沒事了,你們有什麼要緊事就趕快商量吧!」天羽有些不放心的道:「妹妹,你真的沒事了?」天香嫣然一笑的輕點螓首道:「哥,我真的沒事了。」 天羽聞言,神色稍緩的道:「沒事就好!」說罷,話鋒一轉的向天香解釋道:「妹妹,易兄弟須得用到我們靈族的鎮族之寶挽救他一位朋友的性命,所以大哥才會讓他出手將我擊傷,如此一來,只要易兄弟躲藏到我的袖裡乾坤當中,我便可以將他帶進玄靈洞了。」說著,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慌忙將目光一投的望向易寒風道:「對了,我還沒有問過易兄弟,你那位朋友是否身處在你的袖裡乾坤之中呢!」 待到易寒風點頭應聲後,天香突然輕抿朱唇道:「哥,此事不如就由我來替代你好了。」天羽嚴詞厲色的擺手道:「不行!妹妹你向來就身體孱弱,如果因為傷勢而引發了你的病痛,那可怎麼辦?」 易寒風聞言一怔,隨即恍然道:「天香姑娘,你適才之所以會那般傷心,是否就是因為你身有病疾的緣故?」 天香臉上神色一黯的輕點了一下螓首,易寒風頓覺奇怪的道:「你們靈族的定元靈珠,既然有治癒嚴重傷勢的奇效,那按道理來說,也應該具備根除疑難雜症的作用才對,你爹又怎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受病痛的折磨呢?」天羽歎息道:「我妹妹身染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怪病,每隔半年就會病發一次,而且每次發病的時候,我爹與眾位太上都會讓她進入玄靈洞中,以借助定元靈珠的神效來抑制她體內的病痛的,若是定元靈珠當真能夠根除我妹妹身上怪病的話,那她早就應該不會再受病痛的折磨了。」 易寒風眉頭一皺,若有所思的輕念了數遍每隔半年就會病發一次這句話語,再又目光一凝的細細打量了天香半晌,見其絲毫沒有病疾纏身的跡象後,突然一臉吃驚模樣的道:「我爹曾經常看一本名為錄體寶典的書籍,其中記載的都是一些有關奇異體質的描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天香姑娘應該是玄陰鬼體。」頓了頓,繼續道:「還好在天香姑娘每次身體疼痛之時,便能夠借助定元靈珠來使得元靈凝聚不散,如若不然,恐怕早就衍變成怨靈幽鬼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挾事逼婚 聽了易寒風所說,天香雖然明知不可能,但還是忍不住心生出一線希望,眸光一亮的望了易寒風,迫不及待的道:「那你究竟知不知道祛除玄陰鬼體隱患的方法?」易寒風臉面一紅的赧然道:「方法就唯一有一種,想來天香姑娘也應該有所瞭解才對。」 天香臉上的失望之色溢於言表,慘淡而然的歎聲道:「那就等於是沒有辦法了,看來我天香始終難逃宿命,遲早都會淪落為元靈幽鬼的。」易寒風大有同情之意的勸慰道:「天香姑娘,其實你也不必如此悲觀,相信必可尋到解決玄陰鬼體的辦法。」 當天羽聽到自己妹妹乃是玄陰鬼體時,便立時陷入了悲痛當中,直至聽到易寒風說出勸慰天香的話語後,方才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雙眼一亮的雙手抓住易寒風,迫切的道:「易兄弟,早在你替我妹妹擋住官南飛那致命一擊後,我就一直翻來覆去仔細琢磨了一通,我敢確定你一定是擁有邪妖的能力。」說著,一臉哀求神色的道:「既然如此,你一定不會懼怕於我妹妹體內的鬼陰之氣,還望你能助她根除玄陰鬼體的隱患,使她不會衍變成怨靈幽鬼。」 易寒風臉面一紅,含糊其辭的尷尬道:「或許我當真不會懼怕鬼陰之氣,但是這恐怕不太合適。」 天香臉上閃過一絲驚疑不定的複雜表情,美眸眨也不眨的望定易寒風道:「你當真確定,你不會懼怕鬼陰之氣嗎?」 易寒風並不想天羽兄妹對自己心生猜疑,因此略一點頭後,立即道:「我曾被一隻怨靈幽鬼的怨念元力擊傷過,但在傷勢恢復後,我一樣活的好好的,由此看來,我應該能夠抵禦住鬼陰之氣才對。」天香朱唇一咬的道:「那好,只要你能答應替我解決玄陰鬼體的隱患,我們兄妹倆便無論如何,都會設法讓你能夠進入玄靈洞中一趟。」易寒風為難道:「天香姑娘,這種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一定要考慮清楚才行。」 天香秀眸一橫,嘴角一撇的冷嗤道:「我一個姑娘家都不在乎,你反倒在這裡婆婆媽媽的,真不像個男人。」易寒風神色一惱的道:「你這人怎麼能這樣,我好心替你著想來著,你卻如此出言侮辱於我!要不是看在天羽大哥的情面上,我根本就不會考慮幫助你解決隱患的事情。」 作為一個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如果被一個男人徹底給忽視了的話,那麼無論他對這個男人有沒有情愫,她都會感到很不是滋味的,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天香聽到易寒風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後,心中沒來由的一酸,憤憤然的道:「本姑娘雖然不敢說自己姿色傾城,但是也絕對稱得上美女二字,而你卻對我說出這樣的話語來,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易寒風淡然道:「我易寒風雖然用情不專,但是也絕非見了美女就會心動的人。」天香面色泛寒的道:「這只是一樁交易罷了,你不用想的太過複雜。」 眼見易寒風面孔一板,天羽正欲出言安撫一下易寒風的情緒,卻見光芒一閃,一道四十餘歲模樣的中年男子身影,便鬼魅般出現在了三人丈餘開外的地方,顧自負手而立的打量著易寒風,而天羽及天香一見此中年男子現出身形,立即忙身上前,相繼叫了一聲爹之後,天羽臉上緊張神色一閃即逝的介紹易寒風道:「爹,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易寒風。」 中年男子並沒有作何言語,仍然目光不離的注視著易寒風,而易寒風則抱拳一禮的道:「晚輩易寒風見過伯父。」中年男子略一點頭道:「姓易的小娃兒,你們適才的一切談話我都聽到了,只要你肯娶我女兒為妻,我就一定讓你進入玄靈洞中,使你朋友得以借助定元靈珠來恢復傷勢。」 易寒風雙眼一瞇的望著中年男子,似笑非笑的沉吟道:「伯父如此草率便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小子,難道就不覺得有欠妥當麼?」中年男子淡然道:「事情是否有欠妥當,這一點也不重要,我只知道你很有可能是唯一能讓我女兒不會衍變成怨靈幽鬼之人。」 中年男子如此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易寒風也就不想再多費唇舌,微然一笑的道:「小子恐怕不能從命了。」 聽聞易寒風說出了這一句話,天香的臉色立時變得煞白起來,暗自咬牙道:「易寒風,你竟然膽敢如此不將本姑娘放在眼裡,本姑娘必定要你屈服於我,否則你永遠也別想進入玄靈洞中,借助定元珠來挽救你朋友的性命。」 心中如此發狠過後,天香嘴唇一動的正欲出聲言語,中年男子業已臉現冷笑,言語威脅道:「如果你不想救你那位朋友的話,我自然沒理由強求於你。」 易寒風故意做出一副無關緊要的表情,淡然一笑的道:「朋友的性命固然重要,但始終不是我自己的性命,所以我絕對不會接受伯父你的威脅。」 看著易寒風與自己的父親鬧得越來越僵,天羽慌忙出聲道:「爹,不如我們先請寒風到咱們家裡,大家再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商談一番,相信必定可以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中年男子渾然不理會自己兒子的勸說,袖袍一揮的朝著易寒風道:「對於我所提出來的條件,若是你沒有半點想要答應的意思,那就請你速速離開這裡,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進入玄靈洞中,接近定元靈珠分毫的。」易寒風冷然道:「那在下這就告辭了。」 看著易寒風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離去,天香與天羽皆是神色一慌,天羽腳步一動的正欲上前挽留易寒風,卻被中年男子伸手阻攔了下來。 天羽也不敢對自己的父親多有違逆,只得暗歎了一聲,心想自己與易寒風的朋友情誼,恐怕是至此到了盡頭了。 然而當易寒風走出十餘丈的距離時,忽然聽聞到中年男子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姓易的小娃兒,我勸你最好不要心存有偷取天元靈珠的想法,因為玄靈洞週遭布有我靈族中最強大的感應結界,只要稍有風吹草動,那麼看守洞府的兩位太上長老立時就會有所感應的。」 易寒風聞言,不由心中一驚,畢竟感應結界可是非同小可,只要稍微觸碰一下,都會引起佈置者的警覺,而自己又沒有任何能夠破除感應結界的手段,這樣一來,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偷取到定元靈珠。 想到這裡,易寒風深深歎息了一下,一副頹然模樣的轉身回到中年男子跟前,面無表情的道:「我答應你之前所提出的要求,娶你女兒為妻就是了。」 不待自己的父親有所言語,天香螓首一揚,頤指氣使的道:「就算你答應娶為妻,我也未必就會嫁給你。」說著,目光一瞥的斜睨向易寒風道:「除非你能夠對我承諾,此生只會愛我一個人,再不會跟其她女人有任何來往,我才會答應嫁給你。」易寒風臉上怒色一現的道:「天香,你不要太過分了。」 天香絲毫沒有理會易寒風的怒意,神態不變的道:「我只是不想跟其她女人共侍一夫而已。」說著,秀眸一瞇,眨也不眨的緊盯著易寒風道:「對我堂堂靈族大小姐來說,向你易寒風提出這樣的條件,應該一點也不過分吧?」 天羽頓將目光一投的望向自己的妹妹,一臉為難的道:「妹妹,只要易兄弟承諾,能夠真心待你就行了,你沒必要這般逼迫於他。」中年男子臉色一怒的道:「羽兒,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你還想易寒風有個三妻四妾,從而冷落了你妹妹不成?」天羽澀然道:「孩兒沒有這樣的意思。」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隨即將目光自天羽身上移開,一投的落向易寒風道:「如果你能答應香兒的要求,那麼在你們成婚後,你也就是半個靈族人了,我自會設法說服諸位太上長老,讓你進入玄靈洞中一次,以挽救你朋友的性命。」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兒女情長 易寒風沉默了半晌,方才轉眼望向天香,艱難的點頭道:「我答應你,一旦送走我的朋友,我就再不跟其她女人有任何來往了。」中年男子大笑道:「那好,待回到族中後,我立刻就張羅舉辦婚事的事情,只要酉時之初,你們就可以拜堂成親了。」說罷,身形一掠的直朝靈緲山山腰處激射了去。 眼見自己父親離開,天羽略帶責怪的道:「妹妹,你明知道易兄弟可能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而你又故意提出那樣的條件來,實在是做得有些過分了。」天香不以為然的道:「如果他不願意娶我的話,大家一拍兩散就是了。」話一說完,頓時騰身而起,光芒一閃的射身離來了去,只餘下易寒風及天羽兩人,俱都陰沉著臉面,各有心事的呆立原地。 半晌過去,天羽方才幹咳一聲,率先開口道:「易兄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大哥實在愧對於你。」易寒風強顏而笑道:「天羽大哥,對於此事你也是愛莫能助,我並沒有半點責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真心誠意的想要幫我,這就已經足夠了。」 天羽眉頭一挑,饒有興趣的詢問道:「我知道你下了很大的決心,方才答應了我妹妹的要求,所以我很是好奇,你那位重傷的朋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居然會對你重要至如斯地步?」 易寒風尋了塊岩石坐下身來,待到天羽隨之坐到身旁後,方才眺望著遠方道:「她是第一個將全部給了我的女人,也可說是我的妹妹來著,因為他的父親把我當做了親生兒子般看待,而最重要的是,在我跟她尚未認識之前,她的兩位哥哥都是死於我之手的,所以我不想讓她父親再承受喪女之痛。」 天羽愕然一怔,隨即問聲道:「那他們父女兩人,究竟知不知道,你兩位大舅子乃是死於你之手呢?」易寒風一臉黯然的道:「早在我跟婉青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爹他老人家就已經知曉此事了。」頓了頓,接道:「至於婉青,我打算在她恢復傷勢後,再將此事告訴於她。」天羽眉頭微皺的道:「你是想借此事來讓她對你死心嗎?」 易寒風臉上的傷痛之色一閃即逝,不置可否的道:「我寧願她永遠視我為仇敵,也不願她痛苦一輩子。」 天羽悵然一歎,勸說易寒風道:「我看你還是先不要將事情告訴婉青姑娘的好,待我盡力勸解我妹妹及父親一番,看看事情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再說。」易寒風搖頭苦笑道:「天羽大哥,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爹爹跟你顯然不是同一種人,他絕對不會像你這般寬厚仁慈的,至於天香,因為她乃是玄陰鬼體的緣故,很容易就會產生怨念情緒,所以就算她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也沒什麼好值得奇怪的。」 將話語說到這裡,易寒風蒼涼一笑的道:「如果我沒料錯的話,她之所會先行離去,目的只在於請求你爹,在我跟她拜堂成親之前,逼我以她提出的條件來立下噬靈語咒。」 天羽聞言一驚,方寸大亂的道:「倘若當真如此的話,那該如何是好?易兄弟你適才說的對,我爹根本就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一旦他決定了的事情,便斷然沒有改變的道理。」 看著天羽一副坐立不安,大是替自己著急的樣子,易寒風心裡很是感動,潛意識之中也就將天羽當成了真正的朋友,呵呵一笑的打趣道:「就目前來說,我根本沒有想要娶天香為妻的意思,但是對你這個大舅子,我還是挺滿意的。」天羽神色一變的鄭重道:「易兄弟,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易寒風淡然一笑的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頓了頓,接道:「你放心,我會看在你我的兄弟情分上,即便我不愛天香,我也會好好對待她的。」天羽由心一笑的感激道:「寒風,謝謝你。」 由天羽口中稱呼的改變,易寒風能夠感受到一股濃濃的兄弟情誼,心中苦悶情緒略緩的道:「自家兄弟,幹嘛說這種見外的話。」 天羽欣然一笑,旋即一斂臉上笑容,擔心的道:「寒風,倘若我爹爹當真要你立下噬靈語咒的話,那該怎麼辦?」 易寒風略一沉默,神色一鬆的道:「這樣也好,至少不會連累其他人的性命。」天羽一臉愕愣的茫然道:「你這是說的哪門子話,我怎麼一點也不明白你的意思呢?」易寒風淡然道:「我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很簡單,不過卻要等到以後,你才會明白的。」 話一出口,易寒風不想在此話題上跟天羽多做糾纏,起身道:「我以前只聽說過靈緲山風景怡人,但始終緣慳一面,眼下正是一觀其廬山真面目的好時機。」說到這裡,心中暗歎道:「免得今晚一過,對於自己這個死了心的人來說,就算風景再美,也都徹底失去意義了。」 然而兩人方才掠身到靈緲山山頂上不到片刻的時間,便見天羽的父親隨身而至,正如易寒風所料一般,直接道:「易寒風,你應該知道,作為男人而言,一生中都有很多的事情要辦,所以為了防止你與香兒成婚後,借事外出之餘,前去相見你的那些舊情人,你必須以香兒所提出的條件來立下噬靈語咒。」 易寒風也不多說,淡然道:「我雖然身為混沌體質者,但卻從未修習過噬靈語咒,唯有麻煩伯父你了。」 眼見易寒風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中年男子樂呵一笑,右手一抖的頓將噬靈語咒的元術圖紋釋放到了易寒風頭頂的斜上方,接著易寒風便以天香所提出的條件為起誓內容,直至言語盡數化作一段段的字符沒入元術圖紋後,伸指一彈的將一滴精血打入了元術圖紋,隨之便見元術圖紋光芒一放的頓化作噬靈語咒四個大字,並相繼一閃的沒入了易寒風的身體裡。 易寒風方才結印入體,中年男子立時大笑道:「你連噬靈語咒都立下了,我天海明自然也就承認你這個女婿了,我這就前去召集眾位太上長老商議一下,明日你便可帶著你的朋友及天香一起進入玄靈洞。」 雖然易寒風對天海明沒有半點的好感,但以眼下已成定局的形勢來看,他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岳父,無論如何都得對其敬上三分才是,遂躬身一禮道:「那就有勞岳父操心了。」天海明滿意一笑的道:「那你跟你大哥好好聊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待天海明身形一閃的消失了蹤影,天羽忽然神色一驚的道:「寒風,剛才你在立噬靈語咒的時候,好像並沒有設定任何解除噬靈語咒的方法來著!」易寒風苦笑道:「如果我當真提及設定噬靈語咒的解除條件,你父親恐怕立時就會心生不悅,大有可能又要拿借用定元靈珠的事情來威脅我了。」頓了頓,長舒一口氣道:「既然明知多說無用,我還不如索性多順從他一些。」 說到這裡,易寒風腦袋一撇的睇看向天羽,呵呵一笑的道:「你適才也看到了,你爹一高興之下,便立即著手替我安排進入玄靈洞的事情了。」天羽莫可奈何的道:「可是對於噬靈語咒而言,只要未設定解除條件的話,你一輩子都會受其縛束的。」易寒風滿不在乎的道:「你別忘了我是混沌體質者,一旦我的修為達到一定境界的話,未必就沒有強行破除體內咒印的能力。」 話音一落,只見一道光芒一閃的掠至兩人頭頂斜上方數十丈高的虛空處,遁光未斂之下,一道男子聲音已然森冷無比的響起道:「你具有混沌體質又如何,始終只是區區天悟初期的修為而已,我們大小姐可是族中年輕一輩人物裡最具天賦的存在,你根本沒有娶她為妻的資格。」 易寒風並沒有立即開口言語的意思,而是等到來人身形一墜的落在跟前丈餘開外的地方,並遁光一斂的露出了廬山真面目,方才細細打量了來人一眼,見其雖然風神秀逸,甚為俊朗不凡,但眉宇間卻隱透著一股狠厲神色後,心中憋滿的火氣頓時升騰起來,臉現冷笑的毫不客氣道:「小爺只有區區天悟初期的修為又怎麼了?難道你以為自己擁有衍生一階中期的修為,便說明你比我更有資格娶天香為妻不成?」 雖然口裡如此言語,但易寒風心裡卻暗自牢騷道:「要不是為了挽救婉青的性命,老子才不稀罕你們的大小姐呢?」 然而易寒風方纔這般發完牢騷,便見白衣青年眼中凶光一閃,猙獰一笑的道:「就算我娶不到大小姐為妻,也不能便宜了你這個臭名昭彰的外族小子。」說罷,頓時右手一抖的擲出元劍,隨即殺機畢露的踏步朝著易寒風緩緩靠近過去,顯然一副意欲將易寒風置之於死地的樣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 命如危卵 看著白衣青年雙眼血絲盈然,殺氣甚為濃重的可怖模樣,天羽慌忙擋身在易寒風跟前,衝著白衣青年道:「天昊,你可千萬別胡來,如果易兄弟有個三長兩短,最終只會害了天香的性命,到時定然遷怒於我爹,你應該清楚自己會落得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天昊眼珠一轉的望向天羽,神色決然的道:「少主,你別想拿族長來壓我,因為只要能殺了易寒風,從而阻止這場婚姻的進行,就算族長當真要將我處死,我也心甘情願。」天羽惱怒道:「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傷到易兄弟分毫。」天昊面無表情的道:「就憑少主你天悟後期的修為,你是萬萬阻止不了我擊殺易寒風的。」 天羽嘴唇一動的意欲再行言語,易寒風已身形一晃的繞到了他跟前,目光陰冷的注視著天昊的同時,對天羽道:「天羽大哥,你不必跟這種人多費唇舌。」說罷,面色泛寒的沉聲道:「你叫天昊是吧,既然你想要取我性命,那你我不妨遠離了這靈緲山,尋個僻靜荒涼的地方一決高低,如此一來,無論是誰命喪誰之手,都不會被族中老一輩人物察覺,由此也就不會給生者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天昊想也不想,一口的答應道:「若是讓我給你這外族小子償命,確實有些不值得,那就按照你所說的,我們就找個偏僻之地一決生死。」說著,目光一移的望向天羽道:「不過卻要少主你親口承諾,絕不將此事讓第四個人知道。」 天羽撇頭望向易寒風,一臉為難的道:「易兄弟,你這樣的決定,恐怕有失考慮了。」易寒風微笑道:「天羽大哥,你應該知道我易寒風絕非生性魯莽之人,所以你儘管承諾不將此事說出去就是了。」天羽遲疑道:「那好吧,我絕對不將你們決鬥的事情傳揚出去,不過你們二人必須得答應,讓我在一旁觀戰才行。」 天昊自恃天羽沒有阻止自己擊殺易寒風的能力,由此也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至於易寒風,其原本不想讓天羽跟隨而去,畢竟有關自己的真實身份,就算在天羽面前,也是萬萬不能輕易暴露出來的,只是眼見天昊都已經應允了,他也就不好多說些什麼,於是只得緩緩的輕點了一下頭。 不大一會工夫,三人便來到了靈緲山之外數千里的一處荒野深林,易寒風方才落定身形,便意念一動,想要憑借妖血的牽連,將鬼妖召喚過來助自己擊殺掉天昊,但是無論他如何施為,俱都無法與鬼妖取得半點聯繫,因此易寒風的心裡頓時升騰起一股憂心不安的情緒來,眉頭一皺的暗想道:「究竟是鬼妖身遇不測,還是整個的雲霧山都出了什麼狀況?」 易寒風越是仔細琢磨,心裡的不安情緒就變得更為濃重起來,本已按捺不住想要即刻趕回雲霧山一趟,但轉念一想,明天就可以進入玄靈洞了,一切事情還是等到治癒了婉青的傷勢,再行考慮不遲。 想到這裡,易寒風臉色陰晴不定的冷望著天昊,畢竟在沒有鬼妖相助的情況下,他意欲憑借自身實力來幹掉天昊,實在是一件千難萬難的事情。 看著易寒風面沉如水的模樣,天昊嘿嘿一笑的道:「你怎麼沒有先前的那份淡定自若的神態了呢?是不是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心中頓感傷感不捨了?」易寒風冷哼道:「廢話少說,你若是不想先動手的話,那小爺就不客氣了。」 話一出口的同時,腦中念頭電轉之下,立時打定主意,以須彌幻霧陣來隔開天羽的視線,然後盡一切手段的與天昊殊死搏鬥一場,至於自己是否能夠僥倖得勝,那就得看造化了。 念頭至此,易寒風頓時大喝一聲,體內驟然暴湧出一陣濃郁陰森的萬惡邪氣氣流,一卷的包裹著天昊,並瞬間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望著眼前倏然變得空蕩蕩的一片森林,天羽愕然一驚之後,慌忙將元識一放的籠罩了方圓百餘里的空間,但是卻絲毫察覺不到易寒風及天昊兩人的半點蹤跡,不由暗自叫苦道:「寒風根本就不是天昊的敵手,如今就算自己想要捨命搭救於他,亦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以天昊的實力,很快就能夠擊殺了寒風的,即便自己趕回去招呼爹爹前來,恐怕也無法挽救寒風的性命了。」 腦中諸多念頭一閃而過,天羽臉色沉重的歎息了一聲,隨即頓感渾身無力的癱坐在草地上,背靠古木樹幹的仰望著頭頂蔚藍的天空,暗自祈禱道:「易兄弟,希望你能逃過這一劫才好,否則大哥我可就要失去一位知己兄弟了。」 然而在天羽默默禱告的同時,虛空中百丈高處的須彌幻霧陣裡,天昊正滿臉散漫神態的望著易寒風,不屑之意溢於言表的道:「你不會是想著利用這古怪陣法的奇異之處,便可彌補上你與我之間的修為差距吧?」 易寒風只是冷然一笑,也不多做任何言語,右手一握的亮出了血紅古怪刀刃,接著身形略一模糊之下,便於原地瞬間消失了蹤影。 天昊冷哼一聲,立時就將元識釋放出來,急速充斥了整個血紅迷霧空間後,方才感應到易寒風的具體位置,豈料那些釋放到空間中的元識,卻突然收到某種極其邪惡的力量所攻擊,只是眨眼間的工夫,便徹底化為了虛無。 這一驚覺使得天昊心中莫名一凜,而易寒風則覷準天昊失神的一剎那,身形詭異般自天昊身後詭異浮現出來,手中古怪刀刃閃電般一揮,霎時朝著天昊的脖頸削去,似是欲將天昊的頭顱給整個兒的斬落一般。 陡然察覺到脖頸處勁風刺骨,天昊慌忙將身形往右側一閃,迅速騰挪出丈許距離後,右手一抖的釋放出元劍,同時略一轉的揮斬出一道丈許大小的元流利刃,閃電般朝著易寒風攔腰切去。 易寒風眼見如此一幕,意念甫動間,瀰漫在陣法空間裡的大部分萬惡邪氣,陡然一湧的凝聚到跟前,而邪氣光幕的凝實渾厚,不但硬生生抵禦住了元流利刃,而且還將易寒風的身形給整個兒的盡數遮掩。 天昊自恃修為比易寒風要強大很多,心中不免生出輕敵之意,想要強行斬破邪氣光幕,好讓易寒風真正瞭解到,自己可不是他所能匹敵的存在,由此頓將左手緊握成拳,直朝著自身所釋放出的元流利刃猛一揮拳,拳頭當中立時暴湧出一股無匹的強大元流,瞬間就完全沒入了元流利刃之中。 頃刻間,元流利刃登時暴漲到七八丈有餘,隨即只見刃身上元流光芒急速流轉之下,很快就將邪氣光幕給輕而易舉的斬裂了開來,並絲毫停滯也沒有的劈落而下,威勢煞是驚人之極。 當巨大的元流利刃勢如破竹般撕裂了大半的邪氣光幕時,大為出乎天昊意料的是,易寒風並沒有如他想像中一樣,早已躲避開了身形,而是嘴角一勾的露出一抹冷笑,隨即大喝出聲,雙手緊握住古怪刀刃的剎那間,雙臂一抬的將古怪刀刃高舉過頭,顯然一副意欲強行抵擋下元流利刃之斬擊的樣子。 天羽見此情形,臉現冷笑的暗想道:「這可是老子毫無保留的傾力一擊,你小子竟然敢硬抗,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下一刻,事實也正如天昊心中所料一般,當元流利刃倏然與易寒風手中的古怪刀刃撞擊一起的瞬間,便猶如無物阻隔似的輕易斬斷了血紅古怪刀刃,並長驅直下的朝著易寒風頭頂處斬落而至,致使易寒風臉上頓時現出驚懼的死灰神色,畢竟在這般避無可避,而又毫無能力抵禦下元流利刃的情況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愣眼等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意外收穫 天昊冷眼望定著地面上被劈為兩半,鮮血正自汩汩流淌個不住的易寒風之屍體,不屑的道:「原來你易寒風只是一個不自量力的莽夫而已!」說著,面孔倏然變得扭曲不堪起來,一臉猙獰模樣的仰頭悲嚎道:「我天昊哪方面不比這外族小子出色得多!為什麼你從來都不正眼相看於我,卻偏偏選上這樣一位窩囊廢來作夫君,我實在很不甘心!」 正當天昊為情苦惱而心緒痛亂之際,一道身影突然自其身後無聲無息的浮現出來,雙眼中寒芒一閃,隨即右手往前一遞之下,一把似刀非刀,而又似劍非劍的怪異利刃,立時刺破他的身體,真透心口而出。 突然感覺到體內升騰起來的撕裂疼痛,天昊臉上神色駭然一驚,忙低頭垂眼一看,只見一截血紅的古怪刃尖正裸露在自己的心口外面,而自這一截寸許長短的刃尖來看,天昊即便不回頭望去,也能猜出此時站立在自己身後的人,必定是易寒風無疑,只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雖然易寒風乃是混沌體質,本身具有施展形變之術的能力,但擬體僅僅是力量體而已,一旦被斬殺之後,立時就會渙散消失,根本不可能會顯現出惟妙惟肖的死亡場景。 想到這裡,天昊意念一動的禁閉住大半氣息,以此來延遲自己的死亡時間,同時吃力的移步脫出易寒風的古怪刀刃,緩緩轉身望定易寒風,斷斷續續的道:「告……告訴我,你為……為什麼會……會死而復……復生的?」 易寒風雙眼一瞇,看似絲毫感情也沒有的道:「看在你沒有即可死去,我尚有利用你來提升修為的份上,我便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你好了。」 說到這裡,易寒風右手一招之下,天昊便見那兩半血流汩汩的屍體,以及無數流淌在邪氣光幕上的鮮血,頓時化作絲絲縷縷的血紅精氣,並迅速凝聚成一股精氣氣流的同時,一閃的射入了易寒風的身體。 看著滿臉驚悚駭然的天昊,易寒風陰冷一笑,隨即左手一抬的屈指一彈,迅速將數道血紅元力打入了天昊體內,瞬間強行禁閉了他的氣息,並抑制住傷勢,使他進入假寐狀態後,左手袖袍一卷的將其吸入了袖裡乾坤當中。 易寒風體表血紅光芒一閃的出現在天羽跟前時,天羽登時愣大眼睛細看了易寒風好半晌,再又抬手狠柔了一下雙眼,臉上仍然佈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易寒風見此,右手一抬的狠抽了天羽一巴掌,天羽頓時痛呼道:「你幹嘛這麼用力的打我!」易寒風笑呵呵的道:「你既然知道痛,那就證明你沒有眼花,也就說明你所看待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我易寒風並沒有死。」 天羽一蹦的自草地上跳起身來,渾然沒有理會臉上的火辣疼痛,驚疑不定的望著易寒風道:「天昊不會真的喪命在你手中了吧?」易寒風似笑非笑的道:「如果他沒有死,你認為我能夠好好的站在這裡跟你說話嗎?」天羽震驚道:「你只以天悟初期的修為,便殺死了衍生一階中期的天昊,這也太離奇了吧!」 易寒風淡然一笑,解釋道:「那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對手來看待,才會讓我有機可乘,趁他尚未來得及解放天禁印之際,猝然發難的一擊刺中了他的心臟,否則以我的修為,正如你心中認定的一樣,我是不可能戰勝得了他的。」 雖然只是三言兩語,便概括了整個過程,但易寒風心裡禁不住暗道了數聲僥倖,若不是天昊為情所困而徹底失去警覺的話,自己根本不可能會一擊得手,最多只是重創了天昊而已,如此一來,最終喪命的人多半會是自己。 天羽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囑咐道:「寒風,待會兒回到靈緲山之後,你一定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千萬不可露出半點的蛛絲馬跡,否則以天昊父親的狹隘心胸,他才不管你們兩人是否是公平決鬥,必定會處處與你作對,想方設法的加害於你。」易寒風眉頭微皺的道:「這麼說來,天昊的父親在你們靈族中,也算是一號人物了?」天羽一臉凝重的點頭道:「他可是我們靈族中近段時日以來,方才步入半隻腳踏入元變一合境的數位太上長老之一,就算是我爹,也不得不敬讓他三分。」 易寒風聞言神色一動,暗想道:「莫非滅殺守邪者全族族人一事,竟會是靈邪兩族聯手而為不成?」 此念頭一生,易寒風忙聲詢問道:「天羽大哥,你說你們靈族中竟有半隻腳踏入元變一合境的強大存在,那不知他們具體是什麼時候,方才由元變後期巔峰步入到此等境界的?」天羽毫不隱瞞的道:「應該是月餘之前的事情。」易寒風心中暗恨一聲道:「靈族背地裡與邪族狼狽為奸,這肯定是大多數靈族中的重要人物所做出的決策,終有一天,我易寒風非滅了你們這些人面獸心的傢伙不可。」 忽然見到易寒風的臉上閃過一絲讓人不寒而慄的陰冷煞氣,天羽心中一驚,大感疑惑的道:「寒風,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易寒風淡然一笑,裝作若無其事的道:「呵呵,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說罷,話題一繞的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得趕緊回到靈緲山,否則一旦耽誤到良辰吉時,說不準你爹跟天香又要拿進入玄靈洞的事情來刁難我了。」 聽了易寒風這一句話,天羽一邊應聲點頭的緊隨易寒風掠身而起,直朝著靈緲山的方向激射了去,一邊眉頭深鎖的緊凝神色,若有所思的沉吟道:「寒風,我總覺得我妹妹有些不大對勁,她以前雖然刁蠻任性,有時候也很容易產生怨恨情緒,但心性始終沒刁鑽到為了達到目的,而拿事情來要挾別人的地步。」 經過天羽這麼一提醒,易寒風亦是甚感奇怪的道:「你說的也對,在我們第一次相遇之時,天香除了任性刁蠻之外,確實不像現在這般刁鑽自私。」說到這裡,緊抿了一陣嘴唇,大膽的猜測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天香應該是由於體內牽連媒介的斷失,導致她變成了半人半怨靈幽鬼的存在,才會性情驟然劇變的。」 天羽對玄陰鬼體只是略有所聞,並不如易寒風知道的詳細,甚至就連具有玄陰鬼體的人,為什麼會變成怨靈幽鬼都絲毫不清楚,由此當聽到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一臉茫然的道:「寒風,天香只是衍生三階初期的修為,元靈根本沒有達到凝實渾厚的地步,因此只要元靈與肉身之間的任何一處牽連媒介出現斷失,元靈立時就會整個兒的渙散消失,又怎麼可能會性命無憂呢?」 看著天羽一臉疑惑不解的苦惱樣兒,易寒風微然一笑,不答反問的道:「你知道玄陰鬼體的人,為什麼會衍變成怨靈幽鬼嗎?」天羽如實的搖頭道:「我只是聽聞過玄陰鬼體之人,每半年就會經受一次莫大的苦難災劫,其它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易寒風解釋道:「具有玄陰鬼體的人,自打出生之時開始算起,每隔半年就會出現一次牽連媒介斷失的現象,但因為其肉身天生就具有極強的禁錮之力,所以即便經歷了牽連媒介的斷失,元靈也不會渙散消失,當體內牽連媒介斷失過半之時,伴隨著所有牽連媒介盡數斷開的同時,元靈與肉身就會進行重新組合連接,從而衍變成怨靈幽鬼。」 說到這裡,易寒風稍作停頓後,繼續道:「而以天香的年齡來看,體內牽連媒介應該剛好達到斷失過半之機,只不過因為定元靈珠對元靈的神奇凝固作用,使得她體內的牽連媒介並沒有盡數斷裂開來,由此導致重新組合進行的不完全,才會成為半人半怨靈幽鬼的存在。」 聽易寒風此番仔細說來,天羽臉上頓時露出擔憂神色,迫不及待的道:「寒風,你快告訴我,天香到底還能不能從半人半怨靈幽鬼恢復成人?」 …:文:…; …:人:…; …:書:…; …:屋:…; …:小:…; …:說:…; …:下:…; …:載:…; …:網:…; 第一百五十七章 洞房花燭 看著天羽滿眼期待的模樣,易寒風出聲道:「好在天香體內的牽連媒介並未盡數斷開,所以只要在根除玄陰鬼體能夠衍變成怨靈幽鬼的隱患,然後借助元變境高手重系牽連媒介的強大手段,便可讓她恢復成人了。」天羽緊繃的心神一鬆的道:「能夠恢復成人就好。」話一說完,便見一道遁光一閃而至,凌空虛浮在兩人跟前,躬身道:「少主,眼下吉時將到,族長正派人四處尋找姑爺呢,還望你們趕緊隨屬下回山。」 天羽輕點了一下頭,吩咐道:「你這就回去知會我爹一聲,說我們隨後就到,讓他老人家不用多做擔心。」中年大漢應聲道:「屬下遵命。」說罷,遁光一掠的先行朝著靈緲山激射了去。 而當易寒風及天羽方才落身靈緲山半山腰的平地之時,天海明看似已經等候多時的迎身上來,板著面孔道:「你們兩個真是不像話,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居然還想著四處遊蕩玩耍。」易寒風忍氣吞聲的道:「岳父勿怪,我與大哥也是有事纏身,方才離開靈緲山一趟的。」 天海明揮了一下衣袖,神色不耐的道:「羽兒,你趕快帶易小子去洗換一下裝束,馬上就要拜堂成親了。」 易寒風心知天海明根本沒把自己這個女婿當一回事,但卻沒有與其多做計較,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人,不得不低聲下氣的隱忍一些。 婚宴之上,易寒風於情於理的極力做好了新郎官的本分,而婚宴結束之際,已是戌時之中,易寒風在一群酒氣沖天的靈族青年前呼後擁之下,心緒複雜的來到了新房跟前,待天羽將眾人驅散後,易寒風方才暗歎一聲,緩緩抬手推門而入。 落座在床沿邊上,易寒風抬手接下了天香頭頂上的紅紗,望著其青澀秀麗的容顏,心中卻生不出絲毫的漪念,而天香眼見易寒風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迅速摘下自己的鳳冠霞帔,直接對易寒風來個霸王硬上弓,事後還對易寒風義正言辭的道:「你放心,我天香會對你負責一輩子的。」 既然已經有了第一次的歡合,那麼一切便成為了不可改變的事實,易寒風也就不再作何多想,陡然一翻的將天香撲壓在身下,盡情釋放著體內炙熱情火,直到渾身疲憊乏力之時,方才仰身平躺的望定床帳頂處,任由天香嬌軟吁吁的爬伏在自己胸膛之上。 待到恢復了些許氣力後,天香手肘一撐的微直起身子,眨巴著烏黑秀眸望定易寒風道:「易郎,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心生後悔了。」易寒風一怔的道:「你指的是逼我立下噬靈語咒的事情嗎?」 天香楚楚可憐的輕點了一下螓首,滿臉期待樣兒的道:「易郎,你會不會因此而對我心懷恨意?」易寒風歎息道:「這件事情,其實也不能全怪你。」天香愕然一愣的道:「你不會是在隨口敷衍我吧?畢竟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做的很有些過分了,你沒理由會不恨我的。」 易寒風注視了天香半晌,坦然道:「事已至此,就算我恨你,那又有什麼用?再者或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已經不是人了。」天香眉眼一橫的嬌嗔道:「適才是誰那般索求無度來著?所以要說不是人的話,應該是你才對!」易寒風啞然失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你已經變成半人半怨靈幽鬼了。」 不知為何,天香對易寒風所說的言語,竟沒有半點的置疑之意,臉上恍然神色一閃即逝的道:「最近一段時日裡,當我平靜下來的時候,難怪總覺得自己怪怪的,似是變成另外一個人一般,原來竟是這麼一回事。」說著,神色倏然一變的滿臉焦急道:「那該如何是好,我真的不想自己再對你做出任何過分的事情來了。」 知道了自己已經變成半人半怨靈幽鬼的存在,天香竟然沒有替自己擔心,而是先顧慮到自己又會對易寒風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這使得易寒風有了一絲的感動,心中愁悶情緒也就消除了大半,呵呵一笑的道:「如今玄陰鬼體的隱患業已被根除,只要讓你爹替你將體內斷失的牽連媒介重新繫上,你就會恢復成人了。」 聽了易寒風這句話,天香忙不迭穿好衣物,隨即蜻蜓點水似的親吻了易寒風一下,嘻嘻一笑的道:「我想你也累了,那你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我去麻煩爹爹替我重繫好體內斷失的牽連媒介,便即刻回來陪你。」易寒風愣眼道:「這都深更半夜了,不如明天再說吧。」天香搖頭道:「那可不行,如果待會兒我突然心性大變,那麻煩可就大了。」 易寒風苦笑了一下,起身道:「那你等我一會兒,我陪你一起去求見你爹好了。」天香玉容一紅的嘿笑道:「難道你不累嗎?」易寒風冷嗤道:「你都沒事,我能累到哪裡去!」話語間,三兩下穿好了衣物,正欲下床之際,天香突然眨巴著烏黑大眼道:「易郎,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一丁點的喜歡我?」 陡然聽聞天香如此問來,易寒風愕然一愣的望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道:「你我不但有了夫妻的名分,而且也有了夫妻之實,就算我不喜歡你,我也會好好的對待你。」天香臉色一喜的道:「只要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我一定會努力讓你愛上我的。」說罷,話鋒一轉的道:「待會兒我就順便詢問爹爹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強行解除噬靈語咒的辦法。」 易寒風搖了搖頭,強顏道:「我小的時候看過很多古老書籍,天下間並沒有任何強行解除噬靈語咒的手段,所以你還是不詢問你爹的好,免得惹他不高興,又會耽誤到進入玄靈洞的時間了。」 身為天海明的女兒,天香自然對自己父親的脾性瞭若指掌,由此當聽了易寒風這一句話後,只得默然不語的輕點了一下螓首,很顯然已自心底裡認同了易寒風的言語。 兩人沿著走廊左彎右拐的行走了一陣,方才於一間房門前停住腳步,隨即天香玉手一抬的輕叩一下房門,喚聲道:「爹爹,你趕快起來,女兒有事要你幫忙。」 話音一落,房屋中立時傳出天海明的聲音,憤憤然的道:「香兒,是不是易小子不肯與你圓房,爹這就起來陪你前去好好的教訓他一番。」 易寒風兩手一攤的朝著天香苦笑了一下,傳音道:「在你爹的眼裡,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只是一副藥方一般,除了能替你根除玄陰鬼體的隱患之外,他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做女婿來看待呢!」天香也毫不隱瞞的回應道:「如果不是因為你不懼怕陰鬼之氣,我爹還當真不願意將我許配給天悟初期修為的你,不過你根本不需要在乎我爹如何看待你,只要我是真心認定你是我的夫君,這就已經足夠了。」 腦中想過天香的這句言語,易寒風總感覺自己好像上了賊船一般,禁不住搖頭歎息了一聲,便不再作何言語。 不大一會兒工夫,天明海一將房門打開,便一副氣勢洶洶的煞氣模樣,看也沒看眼前情形,立即接起自己女兒道:「香兒,你別難過,就易小子那種貨色,他能娶到你為妻,那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分,虧他還不懂得珍惜你,爹待會兒一定替你好好的教訓他一頓,然後你再自行出手將他制住,來個霸王硬上弓把事情給辦了便是。」 天香羞得滿臉通紅,正欲出聲言語時,立身在房門一側的易寒風已移步到天海明跟前,乾咳一聲道:「岳父,我看你是誤會了,我跟天香前來找你,只是想讓你替天香重新續接她體內所斷開的那些牽連媒介。」 天海明愕然一愣,便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由臉色有些掛不住,面孔一板的道:「你小子也真是的,好好的房門跟前不站,偏偏立在旁側幹什麼?」說罷,話題一繞的道:「既然香兒體內的隱患業已根除,那麼等到我替她重繼好斷開的牽連媒介後,你們即刻便可進入玄靈洞,以借助定元靈珠來挽救你朋友的性命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癡男怨女 半個時辰過去,待天海明替自己女兒重續好體內斷開的牽連媒介後,易寒風便在天香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帶了玄靈洞洞口處,天香先是朝著守護玄靈洞的兩位白髮老者行了一禮,隨即手指易寒風介紹道:「兩位太上長老,他是晚輩的夫婿易寒風。」 打坐於蒲團之上的兩位老者聞言,頓將目光一投的打量了易寒風半晌,其中一位老者開口道:「你爹已經前來跟我們打過招呼了,你們這就進入洞中吧。」話音一落,右手一抬的打出一道純白色光幕,一卷的便包裹著易寒風及天香沒入了結界中。 兩人方才落身在玄靈洞的通道中,天香便柳眉一蹙的瞥望著易寒風道:「易郎,適才你為什麼不對兩位太上長老行見晚輩之禮?」易寒風淡然道:「沒什麼,我只是對他們沒有好感,所以不想拜謁他們罷了。」嘴上如此言語,易寒風心裡卻暗恨道:「你們這兩個半隻腳踏入元變一合境的老傢伙,如果你們當真牽扯到守邪者被滅族一事,我易寒風他日必定會取了爾等的性命!」 看著易寒風臉上隱有煞氣閃動,天香擔憂的道:「易郎,你到底怎麼了,我們如今已進了玄靈洞,你原本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為何反倒一臉的陰沉樣兒呢?」易寒風強顏一笑的道:「呵呵,沒什麼,我只是一時想起些許往事而已。」旋即目光一投的望定前方六條分叉的道路,話題一繞的道:「既然你已進入玄靈洞多次,那你就在前面引路好了,免得我觸動到隱伏的禁制,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見易寒風不願吐露心事,天香也不再多問,隨即輕點了一下螓首,蓮步一移的走在了易寒風跟前,一邊緩身行走,一邊給易寒風指明禁制的隱伏之地。 經過一番迂迴曲折的行走,兩人最終來到一處徑直十餘丈的湖泊邊沿,天香玉指一彈的將一滴精血激射到湖水之中,隨即便見原本平緩如鏡的湖面,突然好一陣急劇動盪起來,很快就有一頭兩三丈大小,模樣酷似海豚的水獸一躍的浮定在湖面中心處,大嘴略一翕動之下,口吐人語道:「天香小娃兒,你是不是又打算借我的元靈珠一用了?」 水獸此話一出,易寒風立時瞪大了雙眼,驚呼道:「莫非這就傳聞中的元靈神獸?」 水獸大眼一轉的望向易寒風,目光中大有詫愕之意的道:「以你這般小小年紀,居然只聽到元靈珠三字,便立時猜到我是元靈神獸,看來你必定出身不凡啊!」 易寒風斂起臉上的驚愕表情,呵呵一笑的道:「小子出身龍靈族,從小就喜歡翻看一些古老書籍,所以才會對元靈神獸有所瞭解,只是萬萬沒有料想到,靈族異寶定元靈珠,原來竟是元靈神獸的元靈所凝聚而成的元靈珠。」 元靈神獸體表光芒一閃,瞬間化作一位儒雅翩翩的白衣青年後,眉毛一挑,大感訝異的道:「你既然出身龍靈族,又是萬載難遇的混沌體質,怎麼會想到踏入修魔一途呢?」話一說完,頓時大驚失色的道:「不對!我怎麼從來沒有感應到過如此古怪的元靈,你究竟是什麼來歷?」 易寒風早知道元靈神獸乃是萬千生靈中最特殊的存在,其不但能夠以肉身中的強大凝聚之力,隨意將元靈幻化成珍珠般模樣的元靈珠,而且還具有感應其他生靈體內元靈之形態的莫大能力,由此當他方才認出水獸就是傳聞中的元靈神獸之時,就暗自於體內張開了一道無形結界,但萬料不到還是被元靈神獸察覺出自己的元靈形態了,不禁暗自叫苦一聲,腦中念頭電轉的道:「小子確實只是一名混沌體質的修魔元術士,不過在一次偶然中誤打誤撞的吞噬了一團邪妖的精氣胎殼,由此也就孕生了邪妖的部分能力。」 雖然世人常說,混沌體質乃是萬年難得一見,但混沌體質向來都只是個傳說,根本就沒有真正對其深有瞭解的元術士存在,由此當元靈神獸聽了易寒風所言,目光閃爍之下,將信將疑的道:「你居然能夠吞噬邪妖的精氣胎殼!這也太令我難以置信了。」頓了頓,語氣一轉的道:「不過聽你這般解釋,倒也合情合理。」 易寒風呵呵一笑,打亂元靈神獸的思緒道:「小子這次前來,是想神獸前輩幫忙治癒一下我的朋友。」 元靈神獸輕點一下頭,爽快的道:「既然天香丫頭適才已經付給了我一滴精血,那麼只要你朋友的元靈尚未散失,我都會助其重新凝聚渾實的。」說罷,右手一伸,便見其渾身白色光芒大放,並一閃的朝著掌心處凝聚而去,須臾間就光芒倏然一斂的凝化成一顆雞蛋般大小的白色珠子,隨即眼皮一抬的望向易寒風道:「你這就把你朋友交給我,我很快就可以替其治癒傷勢了。」 易寒風右手袖袍一抖,頓將火婉青自袖裡乾坤中釋放出來,並以一團元流光幕包裹著其身軀,緩緩的漂浮到了元靈神獸跟前的半空中。 隨後只見元靈神獸右手一拋,立時將白色珠子打入血紅光幕之中,並一閃的自火婉青天靈蓋處隱沒進了身體裡。 頃刻間,璀璨的白色光芒陡然自火婉青體內迸射而出,霎時就充斥了整個血紅光幕的空間,爾後便井井有條的以同一個方向急速旋轉起來,而伴隨著旋轉速度的加劇,白色光芒也就漸漸的斂入了火婉青的體內。 半晌工夫過去,當白色光芒盡數沒入火婉青體內時,元靈神獸右手一招之下,白色珠子便一閃的自火婉青天靈蓋處飛射出來,瞬間就穿透血紅光幕而出,施施然的落回到其掌心當中。 右掌一翻的將白色珠子收回體內後,元靈神獸十指大動的打出數十道寸許大小的白色元流,並瞬間透過血紅光幕而沒入了火婉青的渾身各處,接著便見火婉青身形一動,瞬間就於血紅光幕中直立起身來,秀眸一睜的環視了週遭一眼,當目光掠至易寒風身上的時候,臉上頓時佈滿了歡喜神色,直散透著一股濃醇至極的兒女情意。 然而當易寒風對視上火婉青目光的一剎那,內心深處立時傳出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意念一動的讓血紅光幕飄落到自己身旁,並袖袍一揮的將之收回體內,隨即竭力壓制住心中悲喜交加的複雜之情,轉身望定火婉青道:「婉青,其實早在你沒有受傷之前,我就一直想要告訴你一件事了。」 火婉青雖然察覺到易寒風有些不對勁,但是卻也沒有多想些什麼,莞爾一笑的道:「易郎,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幹嘛跟我拐彎抹角的。」火婉青這一聲易郎,不但叫得天香心中一酸,更是叫得易寒風心都碎了。 半晌過去,易寒風好不容易才稍緩了心中的疼痛,艱難的道:「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你,在我們還沒有相識之前,你的兩位哥哥就是死於我之手。」火婉青輕歎道:「我早向爹爹詢問過兩位哥哥的死因了,雖然爹爹極力否認與你無關,但我心中明白得很,兩位哥哥根本就是死於你之手,只是我並不怪你,因為當時我們並未相識。」 將話語說到這裡,火婉青稍作停頓後,才又繼續道:「而且我敢肯定,要是在我們已經相愛的情況下,無論兩位哥哥如何招惹了你,你都會看在我的情面上,最多就是狠狠的教訓他們一頓,絕不會要了他們性命的。」說著,笑容柔美動人的注視著易寒風道:「對於過去的事情來說,只要這樣就已經足夠了,難道不是嗎?」 易寒風沉默了半晌,目光一抬的對視著火婉青,哽咽道:「婉青,從今往後,你就忘了我吧,因為我如今已是靈族大小姐天香的夫君,再不是那個值得你深愛的易寒風了。」 火婉青嬌軀一顫,淚珠盈眶的慘然哭聲道:「怎麼會這樣?你為什麼要捨棄我?就算你想娶靈族大小姐為妻,我也絲毫不會阻攔你,只要你能讓我留在你身旁就好。」 易寒風實不忍心看上火婉青一眼,頓將目光一瞥的望向湖面,心如刀絞,絲絲碎裂的道:「一切都已成為過去,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聽聞到易寒風略帶顫抖的聲音,天香如同身受一般,能夠深切的體會到易寒風心中的傷痛,不由身形一閃的前至火婉青身旁,淚水潸然的道:「婉青姐,都怪我不好,我不應該……」話未說完,立時就被易寒風打斷道:「夠了,天香你不必替我多做解釋,我易寒風本就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讓她看清我的真面目也好,免得她日後再來糾纏於我。」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造化之氣 火婉青實在萬料不到易寒風會對自己說出如此無情的話語來,心中悲悲不自勝之下,也未思慮到天香適才所說的半句言語,淒入肝脾的道:「雖然你易寒風薄情寡義,但我火婉青卻一點也不後悔與你相識,我只會當做我的易郎已死。」說罷,玉手一抬的抹了一把眼淚,玉容蒼白的緊咬朱唇道:「從此刻起,你我恩斷情絕,往後老死不相往來!」 說完了這句話,火婉青身形一轉的望向天香,面無人色的道:「易夫人,麻煩你盡快帶我離開這裡。」 易寒風眼見天香一臉淒淒切切的為難樣兒,似是用盡了渾身氣力,方才出聲道:「天香,你這就送火姑娘離開,不過我不希望你跟她多說些什麼!」天香點頭應聲道:「我知道了。」 藉著稀稀朗朗的散佈在洞壁上的夜明珠所散發出來的光芒,易寒風失神的凝望著火婉青漸自遠去的倩影,心中猶如被瞬間撈空了似的,渾身無力的癱坐在湖岸邊,暗歎道:「讓自己陪伴在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身邊,這或許就是自己用情不專的報應吧!」 心中雖然如此想來,但易寒風除了心痛難耐之外,卻一點也不後悔,因為如果一切可以重頭再來,他依然會選擇愛上靈萱兒、青影、沈冰霜及火婉青四個女人,也正是經歷此番的感情波折,他才真正明白了情之一物,由此而將四女放在內心深處同等的位置。 看著易寒風兩鬢的髮絲瞬間變成了蒼白顏色,元靈神獸所化的黑衣青年有感而歎的道:「姓易的小子,你既然深愛著那位名叫火婉青的丫頭,為何卻又答應與天香丫頭成婚呢?」易寒風黯然道:「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夠帶她來到這玄靈洞中,借你之力挽救她的性命。」 黑衣青年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道:「你如此作為,雖然救得了她的性命,但這世上卻同時多了兩個心如死灰的人,而且還毀了天香丫頭一生的幸福,這又是何苦來著。」易寒風半點後悔之意也沒有的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愛的人死去,至於天香,我既然娶了她為妻,我自會盡我所能的好好對待她。」 目光閃動的望定易寒風,黑衣青年意味深長的道:「不管你對天香丫頭如何之好,但你始終一點也不愛她,難道你就沒有站在她的立場替她想過,她的心裡究竟會是怎樣的一種滋味?」 聽了黑衣青年所問,易寒風傷痛的心裡頓時升騰起一股愧疚之意,正自木訥不知言語時,天香的聲音已然自山洞的通道中傳了進來,語氣堅定的道:「我相信總有一天,易郎的心裡會有一片屬於我的位置。」 對於天香明知易寒風不愛她,卻還要將心繫在易寒風身上的癡傻,黑衣青年苦笑連連,大為搖頭的感慨道:「你們這些年青人,個個都是情癡情種,若不弄得個滿心傷痕,便不知道收心回頭。」說罷,身形一晃的化成水獸模樣,凌空一躍的躥入了湖水深處。 當天香走至湖岸邊上之時,易寒風依然一臉木訥神色的望定著湖面,淡淡的詢問道:「她沒有向你多問什麼吧?」 天香聞言,自然知道易寒風話中的意思,於是輕點螓首道:「在我送婉青姐姐離開的一路之上,我們之間未曾說過隻言片語。」易寒風轉身道:「那我們這就離開玄靈洞吧,我還有事情要辦,須得離開靈緲山一段時日。」 當易寒風轉過身形的一剎那,其兩鬢斑白的滄桑樣兒登時落入了天香的眼中,天香立即芳心一酸,好不疼痛的道:「易郎,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你傷心到了如此地步。」 易寒風雖然一直面向湖泊水面,但卻因為心中傷痛不堪,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已然兩鬢斑白一事,強顏一笑的道:「我沒事,你不用如此自責的。」 天香身形一撲落入易寒風懷中,淒然淚下的道:「易郎,我知道你心中難過,否則你也不會變成了如此模樣,如果你恨我的話,要打要罵,我都毫無怨言。」易寒風悵然喟歎道:「日前的你,並不是現在的你,所以我沒理由要恨你。」 聽了易寒風這句話,天香秀眸一抬的望著易寒風,並嬌軀一直的離開易寒風的胸膛,毅然道:「我一定要讓你兩鬢斑白的頭髮恢復如初。」 易寒風聞言愕然一愣,隨即身形一轉的望向倒映在湖泊中的自身身影,不以為然的道:「只是兩鬢斑白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者我又不是女人,根本無須計較這些。」 天香也不多說話語,朱唇一咬之下,再次以自身精血將元靈神獸召喚出水面,眸光一亮的望定黑衣青年,決然道:「神獸前輩,只要你能令我易郎斑白的頭髮恢復如初,我願奉上數滴心血給你。」 易寒風聞言一驚,方欲出聲相勸天香之際,黑衣青年業已沉吟道:「天香丫頭,你也知道心血乃是維持體內牽連媒介完好無損的根本所在,而且一旦損失之後,就再沒有恢復的可能了,我勸你還是不要拿自己壽命來開玩笑。」 對於普通人來說,心脈中通常就只有一滴心血,至於元術士,則每當修為提升一個境界,心血便會增多一滴,壽命也就隨之翻倍,而以天香衍生三階的修為來說,心脈中共有十三滴心血,只要損失其中一滴,壽命就會只餘一半,實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天香身為元術士,心中自然對心血的重要性再瞭解不過了,但是她既然已經心生出以損失心血為代價,來換取易寒風兩鬢的白髮恢復如初的想法,那麼明顯也就沒有半點遲疑的意思,於是黑衣青年方才把話說完,天香立即擺手道:「神獸前輩不必相勸於我。」頓了頓,接道:「我只想知道,神獸前輩究竟有沒有辦法讓我易郎的白髮變黑!」 不待黑衣青年出聲言語,易寒風嚴詞厲色的道:「天香,我已經說過了,這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你無須再替我多費心思了。」天香搖頭道:「易郎,你還這麼年輕,怎麼能夠變得如此滄桑,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讓你的白髮恢復如初。」 黑衣青年略作沉默後,輕歎一聲道:「看在你們都是癡情娃兒的份上,我就破例一次,毫無索求的讓易小子你進入到玄靈池中吸取一些造化之氣,好讓你的白髮變回原本的黑色。」天香神色一喜的道:「謝謝神獸前輩。」 早在靠近玄靈池之時,易寒風就已經察覺到,池水之中蘊含有極其不可思議的精純靈氣,但萬料不到的是,這些精純靈氣竟會是造化之氣來著,不禁驚愕了好一陣,方才抱拳感激道:「既然前輩如此厚愛,那小子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一出口,易寒風身形一騰的躍入了玄靈池中,腦中念頭電轉的暗忖道:「神獸前輩可是半隻腳踏入元變一合境的強大存在,如果在他面前運轉天殘真經的話,其多多少少肯定會看出一些端倪來的。」 心中如此想來,易寒風便捨棄天殘真經功法不用,頓將龍神決的修煉功法急速運轉開來,同時還不露痕跡的將融生之力於體內緩緩的流轉個不停。 只是易寒風萬料不到,就在他方才將融生之力流轉開來的一剎那,天殘真經的功法竟半點也不受自己的控制,猶如一匹脫韁的野馬一般,霎時以一種駭人聽聞的速度,飛快的自行運轉開來,肆無忌憚的瘋狂吸收著玄靈池中所蘊含的造化之氣。 浮立於玄靈池中心處上方的黑衣青年,陡見池水中的造化之氣,竟以實質性的氣流之態急速湧入易寒風的體內,立時大驚失色的怒喝道:「易小子,你如此做法,未免也太貪得無厭了一些,你如果不趕緊停止體內功法的運轉,那就休要怪我心狠手辣,讓你立即喪命當場了!」 第一百六十章 二次蛻變 黑衣青年喝聲一落,卻見易寒風絲毫沒有停止運轉體內功法的意思,不由面色一冷,殺意湧動的瞇眼道:「看來我不取了你的性命,你便不會停止吸收造化之氣了。」說罷,右手一抬的暴湧出一陣磅礡無匹的白色元力,頓於易寒風頭頂上方數尺的虛空中化作了一隻足有四丈之巨的白色手掌,沉聲道:「姓易的小子,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停不停止運轉體內功法來著?」 若是黑衣青年當真動了殺機的話,那麼瞬息之間,易寒風必定就會命喪當場,由此天香惶急欲哭的道:「神獸前輩,我這就勸說易郎盡快停止運轉功法,你且息怒一下。」 看著玄靈池中變得稀薄了很多的造化之氣,黑衣青年不禁心中一疼,臉面抽搐的道:「那好,我給你五句話的時間,若是姓易的小子還要一意孤行的話,可就別怪我不給你天香丫頭面子了。」 天香一臉感激的朝著黑衣青年點了一下頭,隨即眸光一瞥的望向易寒風,催人淚下的道:「易郎,你得好好活下去,我們一定會尋到強行破除噬靈語咒的辦法,到時候你就可以去見婉青姐姐,只要向她解釋清楚一切,她就會回到你的身邊了。」 易寒風緩緩抬頭望向黑衣青年,艱難的道:「前……輩,我控制……不了體內功法!」天香驚慌道:「易郎,你到底怎麼了,你可不要嚇我!」 黑衣青年神色一怔,目光一凝的細看之下,只見易寒風臉上佈滿了痛苦的扭曲神色,心知此乃功法運轉過快,軀體一時無法將所轉化出來的元力盡數吸納,由此導致身體產生撕裂之痛的現象,遂朝著天香勸慰道:「天香丫頭,你不必如此驚慌!」言訖,直將右指衝著白色大手虛點了一下,隨即只見白色大手倏一翻轉的往湖水中一撈,頓將易寒風輕握在掌心當中,並放到了湖岸邊上。 易寒風雙目緊閉的於地面上打坐了半晌,待到體內運轉極其緩慢的融生之力,盡數將體內肆虐亂竄的元力吸納而歸於平靜後,暗叫一聲可惜道:「要是能讓自己盡情的將融生之力流轉開來,密切配合於天殘真經對造化之氣的瘋狂吸收及轉化,那麼待到整個玄靈池中所蘊含的造化之氣消失殆盡時,自己的修為肯定會有一番突飛猛進的。」 想到這裡,易寒風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頓時不禁心中大驚,無比疑惑的暗自道:「怎麼會這樣!自己明明吸納了玄靈池中大半的造化元力,修為為何卻沒有絲毫半點的增進,莫非自己進行了第二次蛻變不成?如若不然的話,以吸收如此巨量的造化元力來論,實不亞於融生了八九位元變後期巔峰的高手。」 經過反覆琢磨,易寒風又凝神感應了一下體內元力的精純度,頓時暗自大喜道:「如此精純度,簡直能夠與本源元力相媲美了,待離開這玄靈洞之後,便立即嘗試一番,看看能否施展出形變之術。」 腦海中如此轉過無數念頭,易寒風方才雙眼一睜的自地面上站立起來,隨即目光一投的望向臉色鐵青的黑衣青年,有些過意不去的道:「神獸前輩,小子吸收了玄靈池中的大半造化之氣,實非有意而為,還望前輩見諒。」 黑衣青年臉上神色瞬息萬變,唉聲歎氣的道:「哎!你小子所吸收掉的那些造化之氣,足夠讓二十位元變後期巔峰的高手半隻腳踏入元變一合境了。」 說完這一句話,黑衣青年禁不住心疼之餘,一臉牢騷模樣的道:「看在靈族守護了我十萬餘年情分上,不久前我才勉強答應天香丫頭的父親,讓他挑選五位元變後期巔峰的人進入這玄靈池中,借助造化之氣而步入元變一合的半合境界,但他們五人也只不過消耗了池中一成的造化之氣而已,這下倒好,只是片刻工夫的時間,便被你小子給吸收了六成。」頓了頓,仰頭長吁一口氣,甚為沮喪的低聲咕噥道:「也不知道這剩下的三成造化之氣,還能不能助我將這一具元靈虛像修煉完成。」 黑衣青年的嘀咕聲極小,似若蚊蚋之音一般,易寒風及天香並未刻意聆聽之下,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言語些什麼。 天香渾然不去在意黑衣青年那一臉心疼的可憐樣兒,嬌顏一綻的欣喜道:「易郎,你沒事就好,你可知道,剛才真的把我給嚇壞了。」說著,目光不經意的瞥到易寒風的兩鬢,只見業已恢復成黑色的髮絲,此時又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白,不由淒惻而然的道:「怎麼會這樣!為何你兩鬢的髮絲又變白了呢?」 黑衣青年眼見天香突然將目光投向自己,臉色一驚的慌忙道:「我已經讓易小子進入過玄靈池了,只是他對那位名叫婉青的姑娘用情太深,即便頭髮恢復了黑色,很快又再次變成白色。」 如此道出箇中原由後,黑衣青年面孔一板的故作強硬道:「反正我已仁至義盡了,說什麼也不會再讓易小子進入玄靈池的。」 天香萬料不到易寒風竟對火婉青深愛至如斯地步,心中頓感好一陣酸楚,但轉念一想,自己尚有大把的時間,能夠與易寒風單獨相處,總有一天,自己定會讓易寒風猶如深愛火婉青一般,深深的愛上自己。 想到這一點,天香心中的酸楚立時冰消瓦解,嫣然道:「如果真如前輩所說,那麼不管易郎進入玄靈池多少次,都是無濟於事的事情,我也就不再強你所難了,不過你得答應我,等到我跟易郎尋到強行破除噬靈語咒的方法,從而讓婉青姐姐回到他身邊之時,你得再讓易郎進入玄靈池一次。」 黑衣青年聞言,臉上警惕神色一閃,不答反問的道:「莫非易小子已立下與婉青姑娘不再相見的噬靈語咒了?」 待天香默默然的輕點了一下螓首後,黑衣青年頓於心中暗笑,想要強行破除噬靈語咒,就連半隻腳踏入元變一合境的自己,也都沒有這樣的能耐,就你們兩個乳臭未乾的娃兒,最多只是空想一下罷了,於是毫不猶豫的道:「只要那先前離去的女娃兒能夠回到易小子的身邊,你們儘管來找我就是了,我又豈會不成人之美呢!」 黑衣青年話剛說完,易寒風深鎖的眉頭一鬆,衝著黑衣青年抱拳道:「敢問前輩,靈族中是否就僅有五人,曾借助過造化之氣而步入元變一合的半合境界?」黑衣青年沒好氣的道:「難道我還會欺騙你一個後生小娃兒不成?」易寒風微然而笑的道:「此次前來打擾前輩,多有過意不去的地方,晚輩兩人這就告辭了。」 只要看著易寒風,黑衣青年就會心疼個不住,於是擺手催促道:「你也不必跟我客氣,趕快消失就行。」 易寒風啞然一笑,轉身招呼天香道:「前輩此時的心情,實是應該好好冷靜一下,我們就要再打擾他了。」黑衣青年額頭上青筋暴露的道:「姓易的小子,你是在故意刺激我是不是!」易寒風笑呵呵的道:「前輩你多想了,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故意刺激你呢?」說罷,再不停留的與天香一起徑直朝著山洞通道行去。 看著兩人逐漸消失於黑暗中的身影,黑衣青年臉上逐漸顯出了凝重神色,眉頭一皺的喃喃自語道:「到底會是怎樣的修煉功法,方才會逆天到如此地步呢?」話一說完,又是一陣沉思過後,方才身形一墜的沒入了湖水深處,只餘下一陣陣波紋漣漪不住的自湖面上蕩漾開來,並逐漸歸於平靜。 遠離了玄靈洞後,易寒風腦袋一撇的睇看著天香,言語突兀的詢問道:「天香,不知你們族人當中,步入元變一合的半合境界的人究竟有幾位?」 天香心裡雖然覺得奇怪,為什麼易寒風會突然這樣問來,但還是毫無隱瞞的道:「除了神獸前輩口中所說的五人外,還有三位太上長老也步入了元變一合的半合境界。」說到這裡,不禁柳眉輕蹙的奇怪道:「要是你不詢問我,我還當真沒有想到個中端倪,到底其他三位太上長老是如何步入元變一合的半合境界的!」 確定了靈族仍然具有參與滅殺守邪者一族的嫌疑,易寒風便不想再此話題上多做糾纏,故作出一臉平淡的道:「我先前也只是心中好奇,所以隨便問問,至於其餘三位太上長老究竟是如何步入元變一合的半合境界的,我們根本沒有知道的必要。」 第一百六十一章 風雲際會 兩人回到房中之際,已是午時將近,易寒風本打算就此離開靈緲山,趕去雲霧山一趟,畢竟自從無法以妖血咒聯繫上鬼妖之時起,他便一直心繫著沈冰霜及亙熒山等人的安危,只是轉念一想,靈族是否當真與滅殺守邪者一族有關,此事還得進一步的調查,而在尚未弄清事實的真相之前,自己實不利於對天海明這個重要人物多有違逆。 如此細細思量了一番,易寒風目光一瞥的望向剛剛坐下身形的天香,沉吟道:「天香,我這就前去跟岳父知會一聲,我可能要外出一段時日。」天香顧慮道:「如今還是我們新婚的大喜日子,爹爹恐怕不會讓你離開靈緲山的。」易寒風眼珠一轉的道:「不如你隨我一起,就說我們想出去四處玩耍一番,這樣一來,岳父應該就會答應了。」 天香先是臉上喜色一閃,旋又神色一變,蘭心蕙質的道:「可是如果我跟在你身旁,我怕我會妨礙到你?」易寒風啞然道:「我只是想去雲霧山探知一下兄弟姐妹們的安危而已,又不是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你又怎會妨礙到我呢?」 易寒風話一說完,天香立時一跳的自凳子上雀躍起身來,一臉興奮樣兒的道:「那我們這就去知會爹爹一聲,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定要將你那些暗月的兄弟姐妹介紹給我認識。」易寒風苦笑的搖頭道:「這個恐怕不太可能,因為他們之中就有一位跟我相愛過的人,所以我根本不能跟他們見面,否則一旦體內的噬靈語咒發作起來,我很快就會沒命了。」 天香輕歎一聲,黯然道:「易郎,我這樣將你綁在我身邊,其她姐姐肯定會很傷心,我實在對不住她們。」易寒風故作滿不在乎的道:「既然事情都成這樣了,你也不必自責,一切順其自然就好,再者我可是混沌體質的元術士,他日必定能夠強行破除噬靈語咒的。」說著,上前接起天香的柔荑道:「我知道岳父很疼愛你這個女兒,所以待會兒我們究竟能不能離開靈緲山,一切都全靠你了。」天香強顏一笑的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事情果然不出易寒風所料,開始之時,天海明並不同意兩人離開靈緲山,但在天香一番撒嬌之下,天海明也就勉強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而兩人離開靈緲山後,因為易寒風心繫暗月眾人安危的緣故,根本就沒有停歇過絲毫片刻,由此只用了日餘的時間,便於次日未時之末趕至距離雲霧山不到半里之地的一座山峰上。 易寒風陡然將元力運轉於雙目中,瞳孔一縮的朝著雲霧山凝望了去,只見原本籠罩住巨大山峰的純白色霧氣,此時其中竟隱約摻雜有絲絲黑色元流的樣子,而由黑色元力,易寒風立時想到了邪族,臉色不禁瞬間變得萬般沉重起來,畢竟他實在想不明白,像邪族這樣的龐然大物,為何會突然出手對付暗月組織。 看著易寒風臉色陰晴不定的沉默不語,天香黛眉緊蹙的凝重道:「看來是邪族對迷霧陣法動了手腳,徹底將暗月的兄弟姐妹們給禁錮在其中了。」頓了頓,話鋒一轉的向易寒風問聲道:「易郎,我們要不要靠近過去,看看能不能破開結界而讓兄弟姐妹們脫困?」 易寒風並沒有及時出聲言語,而是於心中暗想,那些參雜在雲霧須彌古陣陣法壁層中的黑色元力,必定徹底改變了雲霧須彌古陣,否則便不可能阻斷得了鬼妖體內妖血咒與自身之間的牽連,再者鬼妖可是介於邪妖與怨靈幽鬼之間的特殊存在,既然連他都無法穿透結界而出的話,那麼可想而知,如今這被改變之後的雲霧須彌古陣,其所蘊含的禁錮之力定然非同小可。 心中如此仔細琢磨了一番,易寒風方才出聲道:「雲霧山附近肯定隱匿了不少邪族的高手,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待摸清了形勢再說。」說罷,體表血紅光芒一閃即逝,瞬間就變成一個相貌平平的普通青年,畢竟只要如此作為,那麼就算與沈冰霜碰了面,只要沈冰霜認不出他來,那麼體內的噬靈語咒便不會發作。 然而易寒風方才變換了容貌,天香便立時玉手一抬的指向雲霧山之下的一處所在,驚咦出聲道:「易郎,那不是婉青姐姐嗎?」 易寒風臉上神色一動,目光一射的朝著天香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火士宏及火婉青等一干十五位火族族人,業已立身在雲霧山山麓下,俱都臉色凝重的打量著已被改變的雲霧須彌古陣。 只是眾人方才現身不久,便見三道黑影一閃的落定在眾人跟前,面目陰冷之餘,看似極為不善的樣子。 易寒風默然靜觀了半晌,方才轉身朝著天香道:「天香,你也改變一下容貌吧,別讓她認出了你來。」 天香輕點了一下螓首,體內元力一陣流轉過後,很快就變成了一個身材嬌好,姿色馬馬虎虎的尋常姑娘家,隨即柳眉微蹙的犯難道:「易郎,那我們之間該如何稱呼才好呢?」易寒風微笑道:「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這彼此間的稱呼還不簡單嗎?」 易寒風說完了這句話,兩人正身形一動,正欲掠下山峰之際,天香卻見三道極為熟悉的身影,亦是一閃的出現在了雲霧山山麓下,臉上神色登時變幻不定,一臉疑惑樣兒的道:「怪事!太上六長老他們怎麼也來了?」易寒風臉色陰沉的冷笑道:「嘿嘿,靈邪兩族同時派出三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之人來到這雲霧山,看來事情還當真有些不簡單啊!」 自易寒風的話語中,天香多多少少也聽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心知易寒風已對靈族心出了敵意,不由心中一慌的道:「易郎,你不必擔心,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三位太上長老對暗月的兄弟姐妹做出不利的事情來。」易寒風臉上沒有半點神色波動的道:「我們先靠近過去,待會兒只管見機行事即可。」說罷,右手一抬的屈指一彈,頓將一股尺許長短的血紅元流打入了天香體內,淡然道:「如此一來,只要你不將元力釋放出體外,即便元變一合的半合境之人,也無法感應到我們的氣息。」 兩人悄無聲息的潛伏到雲霧山山麓附近,易寒風目視著呈犄角之勢而相互對立的三方人馬,暗想火族雖然人數最多,但卻只有太上大長老火士昌一人乃是元變後期巔峰的修為,而靈邪兩族可都是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況且還有天禁印之助,所以實力最弱的反倒是火族一方。 易寒風想到這裡,不禁對火士宏及火婉青的安危擔心起來,正自尋思著該如何是好之際,邪族的三位老者之中,居中者嘿嘿一笑,滿臉陰鷙的戲謔道:「我說火士宏,別以為你將族中高手盡數帶來這裡,便可救得古翠瑤等人的性命了,難道你看不出來,我等三人可都是半隻腳踏入元變一合境的存在嗎?」 火士宏神態從容,笑容儒雅的道:「我火族今日是否能夠保得古翠瑤等人性命無憂,你們三個老怪物不妨擦亮了眼睛好好看看。」話音一落,只見火族的十三位太上長老,其身上白色光芒一閃之下,體內元壓皆是一陣暴漲。 待到十三人的氣息穩定之後,火世昌竟赫然變成了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而其餘十二人,也都是清一色的元變後期巔峰的修為。 轉瞬之間,形勢陡然逆轉,火族一方頓時變成了最具優勢的存在,這使得靈邪兩族的六位高手,臉上無不流露出愕然的震驚表情來,而火士宏則目光一掃的掠過六人的臉面,雙眼一瞇的含笑道:「如此一來,你們應該不會再心生置疑,認為我火族沒有確保古翠瑤等人周全的能力了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三重羅森 靈族的三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中,立於最前方的那位看似年紀最長的老者,其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模樣,先是側臉瞥望了邪族的三位老者一眼,方才目光一移的落在火族的太上大長老身上,呵呵一笑的道:「火世昌,想不到你居然也步入了元變一合的半合境界,這還真有些讓我天硯山吃驚來著!」旋即微抿了一下嘴唇,話鋒一轉的道:「莫非你跟你那好兄弟賀林鵬,早已找到了傳聞中的造化深淵不成?」 火士昌淡然一笑,毫不否認的道:「如若不然,我又怎麼會步入元變一合的半合境界呢?」天硯山雙眼眨也不眨的緊盯住火世昌道:「連我靈族都無跡可尋的造化深淵,居然被你們兩人給找到了,你們還當真是幸運之極。」火世昌眼珠一轉的道:「只要你們三人能夠答應罷手離去,我可以把造化深淵的具體所在告訴你們。」頓了頓,接道:「你們心裡應該很清楚,一旦族中多出了幾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也不比得到雲霧古洞中的那些古老元術差到哪裡去。」 藏身暗處的易寒風及天香聞言,方才恍然明白了過來,靈邪兩族之所以會出現在雲霧山,竟是為了搶奪雲霧古洞中所記載的那些古元術心法。 而天硯山乍聞火世昌此言,不禁有些動容起來,只是略一尋思之後,很快便現出一臉的冷笑,老奸巨猾的道:「我說火世昌,你就別把我天硯山當傻子了,如果造化深淵中尚有造化之氣存在的話,你們火族當中,又豈會只有你一人步入元變一合的半合境界呢?」火世昌不置可否的道:「這麼說來,你們今日是非得到那些古元術心法不可了?」天硯山微然而笑的道:「我們三人既然來到了這雲霧山,自然也就沒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火世昌臉上鄙夷神色一閃,冷哼道:「你們靈族這樣作為,跟邪族又有什麼區別?難道就不怕惹來其餘幾大古族的取笑嗎?」火士宏右手一擺的道:「太上大長老,你不必跟他們多費唇舌,如今的靈族人,已然不復往昔般值得我們所敬重了。」 天硯山瞳孔一縮,厲色盈然的喝聲道:「火士宏,你少在那裡裝腔作勢了,難道你以為你們區區火族,便能夠與我靈族相抗衡了嗎?」火士宏目光一冷的道:「難道我火族還怕你們靈族夥同邪族一起,像抹殺守邪者一族那般將我火族滅掉不成?」 火士宏此話一出,邪族中先前出過聲的那位老者,其抬手輕撫了一下鼻尖,笑容陰鷙的道:「嘿嘿,我說火士宏,你們火族知道的事情還當真不少啊!」 目光一瞥的望向說話的老者,火士宏冷哼一聲道:「邪東嘯,別以為你們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便可將你們靈邪兩族狼狽為奸的所作所為,猶如石沉大海般瞞過世人的耳目。」 將話語說到這裡,火士宏眼中精芒一閃的道:「要不是你們兩族聯手滅殺了守邪者一族,並平分了輪迴結界中所蘊含的造化之氣,你們六個老傢伙又豈會步入到元變一合的半合之境?」頓了頓,嗤之以鼻的道:「我說你們靈邪兩族,根本就與俗世當中的那些匪類差不多,方才有了能夠破除雲霧須彌古陣的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誕生,便立馬對雲霧古洞中的古元術心法起了覬覦之心。」 面對火士宏譏諷的言語,三位邪族之人皆是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畢竟邪族向來名聲就不好,而在他們有時遊走於俗世當中的期間,世人對邪族的評論,大多都比之火士宏適才所說還要難聽上幾分,由此久而久之也就習以為常了。 而靈族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剛好與邪族相反,乃是極為神聖的存在,也正是因為如此,天硯山等人早已習慣了他人的尊崇與敬重,何時聽到過侮辱的言語來著?因此三人的臉面立時變成了豬肝色,顯然一副恨不能立時就將火士宏碎屍萬段的樣子。 火士宏夷然不懼的對視著三人的陰冷目光,不屑的道:「怎麼?你們靈族既然敢做有違天理的事情,難道就不敢面對在下的區區一句話語嗎?」天硯山惱羞成怒的咬牙道:「火士宏,你若再敢出言不遜,小心老夫拼著性命不要,也非得將你千刀萬剮!」火士宏有恃無恐的嘿笑道:「你若是想讓邪族坐收漁人之利,你不妨放馬過來試試看!」 眼見天硯山聽了火士宏這句話後,很快便將心中的怒火給強行壓制了下來,邪東嘯呵呵一笑的道:「硯山老弟,以眼下局勢來看,我們不如先聯手滅殺了火族一干眾人,然後待到雲霧須彌古陣破除之時,我們再各憑本事搶奪雲霧洞中的古元術心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待天硯山有所言語,火士宏已雙眼一瞇的望了他,威脅道:「天硯山,如果你不想你們靈族與邪族狼狽為奸的事情被世人所知的話,我勸你還是拒絕邪東嘯的提議為好!」天硯山猙獰而然的厲色道:「只要先將你等眾人盡數滅殺掉,然後火速抹除整個火族,那麼此事就永遠不會被世人所知了!」 火士宏搖頭一笑,漫不經心的道:「天硯山,你未免太小看我火士宏了。」頓了頓,接道:「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只要我們一行十五人之中,任何一人稍有不測的話,其銘刻在天火玉石上的名字就會立即消失不見,隨之你們靈族的所作所為,也就不會再是鮮有人知的事情了。」說罷,兩手一攤,颯然朗笑道:「當然了,倘若你不怕靈族名譽掃地的話,我等也就只有認栽了。」 三位靈族人臉上的神色瞬息萬變,可說是要有多難看便有多難看,直至半晌過去,天硯山方才抬眼冷望著火士宏,陰沉沉的道:「你究竟想怎樣?」 火士宏淡然一笑,直截了當的道:「我要你們三人跟我們聯手,讓邪東嘯三人喪命在這裡。」 天硯山並未及時答覆火士宏,而是迅速與另外兩人對望了一眼,然後趁著邪東嘯三人神色一驚之際,不約而同的閃電般釋放出三幅尺許大小的元術圖紋來,接著又在餘者眾人根本來不及看清楚,元術圖紋中究竟鐫刻有何物的情況下,元術圖紋業已光芒一放的同時消失了蹤影。 置身在徑直百丈大小的結界空間當中,天硯山臉色陰鬱的沉聲道:「火士宏,老夫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話未說完,立時就被邪東嘯的暴喝聲音打斷道:「天硯山,你他娘的給老子記住了,只要老子今日不死,老子非把你們靈族所幹的勾當全部抖出來,必定讓你們靈族名譽掃地不可!」 天硯山淡淡的瞥望了邪東嘯一眼,漫不經心的道:「這可是我們靈族中最強大的三重羅森之術,結界壁層當中蘊含有極強的淨化之力,剛好可以克制你們三人元力之中的吞噬之力,所以你們根本就沒有逃出此結界的可能。」頓了頓,有恃無恐的道:「再者你們邪族向來就臭名昭彰,世人是不會只憑你們的幾句空頭言語,便對我靈族生出置疑之心的。」 說完這句話,天硯山再不理會邪東嘯等人分毫,目光一投的望向火士宏,接著先前的話語道:「不過雲霧古洞中的那些古元術心法,乃是我靈族志在必得之物,所以待到解決了邪東嘯等人後,我們難免會爭戰上一場,到時候我可不希望你又拿我們靈族的名譽一事來大做文章。」 以火士宏之精明,只要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自然不會徹底觸怒於靈族,否則一旦靈族不顧元氣大傷,也要對火族出手的話,那火族就唯有覆滅的下場了,因此當天硯山話音一落,火士宏便呵呵一笑的道:「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我等只想保得古翠瑤等人的周全,實對那些古元術心法毫無興趣。」 天硯山緊盯著火士宏細看了半晌,見其並不像是在違心而言之後,方才輕點了一下頭道:「你火士宏是個聰明人,所以我相信你不會做出不明智的事情來。」說著,目光一轉的瞥望了邪東嘯等三人一眼,面色一寒的道:「那我們這就聯手一起,迅速將他們三人給解決了吧!」 第一百六十三 蛇魘噬靈 如今天硯山與火士宏等人已連成一方,邪東嘯等三人心知若不拚命,便很難有一線生機,因此三人迅速互望了一眼,隨即迅速亮出元劍來,並在沒有使用任何神之元術的情況下,身形一躥的同時沒入火族一干十五人之中,猶如狼入羊群一般,立時就是一陣瘋狂的廝殺。 只是片刻工夫的時間,火族的十二位元變後期巔峰的太上長老當中,已然有四人受了不輕的傷勢。 早在邪東嘯三人身形一動之際,便頓時摟抱著自己女兒火婉青掠身到數丈開外的火士宏,其眼見此情形,心知三人之所以連體之元術都不使用,只將元力內斂於元劍中來戰鬥,乃是看準了自己一方人多手雜,只要他們將身形混雜在其中戰鬥的話,自己一方便不敢輕易使用任何元術神通,以免誤傷到自己人,因此火士宏忙大聲道:「眾位太上長老,你們趕快速速分散開來。」 火世昌等人聞言,只見身形略一模糊之下,便紛紛於原地消失不見了蹤影,而趁此機會,天硯山三人同時大喝一聲,體內驟然暴湧出三股渾厚無匹的磅礡元力,並瞬間沒入到結界的壁層當中,隨之只見三隻由純白色元力凝聚而成,大小一般無二,俱都堪堪只可容納下一人的網狀牢籠憑空浮現而出,霎時就將邪東嘯三人分別籠罩在了其中。 看著牢籠當中拚命揮動手中長劍,試圖破開網狀牢籠的邪東嘯三人,天硯山冷嗤道:「你們就別在枉費心機了,這羅森囚籠乃是與三重羅森結界渾若一體的存在,只要結界不除,你們便無法脫出囚籠的。」頓了頓,坦然一笑的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你們三人能夠具有屬性肉身的話,即便破除不了三重羅森結界,也同樣脫出羅森囚籠的。」 說到這裡,天硯山眼珠一轉的望向火士宏道:「這羅森囚籠雖然能困住邪東嘯等三人,但卻無法將他們置之於死地,而以綜合實力來論,你們火族一方又比我們哥三個強上許多,所以我們哥三個就只管負責擊殺實力較強的邪東嘯,至於邪西海及邪北雲,便交給你們來對付好了。」 火士宏又豈會不明白天硯山的心思,其分明是擔心體內元力損耗過度,而在短時間內又無法得到恢復的情況下,難免會落於不利境地,遂呵呵一笑的道:「我們火族一方的綜合實力,雖然比你們哥三個強上些許,但對於應付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卻難以做到速戰速決。」 這句話方才出口,火士宏立即話鋒一轉,直接挑明道:「我知道你是不想你們哥三個的元力損耗太大,以免待會兒我們之間發生了衝突,你們會有所不利。」說著,屈指輕彈了三下,隨即便見三滴仿若精血般的血紅物事直朝著三人激射而去。 待三人紛紛抬起右手,相繼將血紅物事接在了掌心當中,火士宏方才繼續道:「這是我火族的血紅瓊漿,其恢復體內元力的效用之強大,想來不用我多說,你們也再清楚不過了。」 三人聞言,頓將元識朝著掌心中的血紅瓊漿一放一收,見其中並未動過任何手腳後,天硯山心中暗想,如今有了血火瓊漿,便無須再擔心元力損耗的事情了,再者只要自己三兄弟聯手一起,想要逐個的將邪東嘯三人擊殺掉,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如此一來,邪族在損失了最頂尖的三大高的情況下,必定會暴怒異常,雖然以靈族如今的實力,根本就不會懼怕於邪族,但是倘若邪族不顧一切,亦要拚個你死我活的話,應付起來可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 想至於此,天硯山暗自打定了主意,這擊殺邪東嘯三人的事情,說什麼也得將火族拉扯進來,到時一旦邪族當真想要拚命的話,也好先拿火族來當炮灰。 如此細細算計了一番,天硯山方才眼皮一抬的望向火士宏,沉吟而然的道:「你火士宏既然有如此誠意,那麼我也不好再堅持先前的提議,所以只要你讓火世昌來相助我們哥三個便可,不知你意下如何?」 火士宏便已經考慮到,以邪族向來的行事作風而論,只要火族一旦出手相救古翠瑤等人的性命,那麼無論是否與邪東嘯等人發生衝突,都已經注定成為他們的敵人,由此雖然火士宏心中很明白天硯山的用意,但還是一口的答應了下來。 眼見火族與靈族達成了協議,易寒風右手一伸的接起天香,並身形一閃的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呵呵一笑之後,朝著眾人抱拳道:「諸位,這擊殺邪族三大頂尖高手的事情,可不是隨便鬧著玩的,你們何不尋找一位替罪羔羊,將邪族的大半怒火轉移到他身上呢!」 易寒風及天香這般突然出現,致使得在場眾人皆是一愣,天硯山更是禁不住心中疑惑,眉頭一皺的衝著易寒風大聲喝問道:「小子,你們二人究竟是怎麼進入這三重羅森結界的?」 聽到天硯山的喝問聲音,易寒風雙眼一轉的望向他,臉含笑意的道:「早在這三重森羅結界尚未展開之前,我二人就已經隱匿在數十丈開外的地方了。」天硯山森冷一笑的道:「嘿嘿,沒想到憑你二人這般低微的修為,竟能夠避開我等的元識感應,看來你們還真有一些手段來著。」 易寒風不露痕跡的瞥望了正自滿臉驚疑神色的火婉青,方才微然一笑的道:「我楚離傷可是除了易寒風之外,這天下間唯一具有混沌體質的人,自然會有一些不尋常的手段了。」此話一出,火士宏及火婉青父女兩人臉上的驚疑神色頓時冰消瓦解,取而代之的儘是濃重的失望表情。 而天硯山則在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後,神色一緩的道:「呵呵,混沌體質者,還當真有些不簡單!」旋即話鋒一轉的正色道:「小子,你剛才所說的尋找替罪羔羊,以此來轉移邪族的大半怒火,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易寒風雙手負於伸手,一副從容神態的道:「你們只須先將邪東嘯三人打成重傷,然後以淨化之力除去他們的大部分元念,我就可以把他們給吞噬掉了。」 天硯山聞言想也不想,一臉冷笑的道:「呵呵,想要坐享其成的吞噬邪東嘯三人來提升修為,你小子的如意算盤打的倒是挺不錯哦。」 易寒風臉上神色不變,毫不介意的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只要你們在事後放出消息,說邪東嘯等三人自你們手中逃脫後,被一位名叫楚離傷的混沌體質之人,趁三人重傷之際,將他們給吞噬掉了,那麼如此一來,邪族必定將一切怒火發洩在我身上,首當其衝的派人追殺於我,一般都不會理會你們靈族與火族的。」 話音一落,火士宏立即出聲道:「小兄弟說的雖然在理,但是這樣的話,只會讓你置身於水火之中,很容易就丟掉了性命的。」易寒風含笑的望著火士宏道:「前輩宅心仁厚,小子感激不盡。」說著,滿不在乎的道:「不過前輩不用多替小子擔心,因為小子夫婦二人所居住的地方,就算以邪族的強大勢力,也是無法尋找得到的。」 不待火士宏再作何言語,天硯山已搶先道:「小子,既然你有如此膽識,那老夫也就沒有理由不成全你了。」說著,目光一投的望向火士昌,招呼道:「火老哥,麻煩你站到我們這一邊來,我會好控制羅森囚籠的籠罩範圍一些。」 待火世昌點頭應聲,並身形一閃的掠到身旁後,天硯山右手一抬的屈指一彈,頓將一道數尺大小的元流打入籠罩住邪東嘯的羅森囚籠的壁層裡,隨即只見羅森囚籠的表面璀璨光芒一閃,瞬間就變大了數十倍有餘,而且還將天硯山及火世昌等四人也籠罩在了其中。 然而就在羅森囚籠方才將四人籠罩其中的一剎那,邪東嘯似是早已做好了突襲的準備一般,但見其手中長劍一揮之下,一幅丈餘大小的黑色元術圖紋陡然浮現而出,並一閃的化作一條黑色巨蟒,大口一張便將火世昌及另外兩位靈族老者吸入了肚腹之中,只餘下天硯山一人愕然就地的愣望著頭頂上方的黑色巨蟒,臉現懼色的驚呼道:「居然會是蛇魘噬靈之術,這怎麼可能!」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鳥之術 眼見連天硯山此等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都禁不住為蛇魘噬靈術而心生出恐懼之意,火婉青眸光一瞥的望向自己的父親,一臉訝異的道:「爹,這蛇魘噬靈術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女兒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呢?」火士宏神色陰晴不定的道:「天下間曾流傳有一本元術寶錄,其中記載有一千三百六十一種最為強大的元術神通,而這蛇魘噬靈術,便是其中排名在第九十九位的元術。」 火婉青從未聽說過什麼元術寶錄,自然也就衡量不出其中所記載的元術神通究竟有多強大,於是柳眉一蹙的道:「如果拿蛇魘噬靈術跟我們火族的萬劍之術相比,究竟孰強孰弱?」 火士宏頓露出一臉的苦笑,輕歎道:「我們火族的萬劍之術,在元術寶錄中排名在第一千三百五十九位,根本就沒法跟蛇魘噬靈術相提並論。」 對於火族的鎮族秘技萬劍之術,天香早就有所耳聞,而易寒風更是親眼見到古翠瑤施展過,其威力之強大,實乃不言而知的事情,由此當火士宏話一說完,兩人立時猶如火婉青一般,俱都瞪大了雙眼,直震驚得合不籠嘴。 至此三人方才真正的瞭解到,為何就在天硯山驚呼聲一落之際,火士宏及十二位太上長老的臉色會瞬間變得萬般沉重起來了,畢竟像蛇魘噬靈術這樣強大的元術神通,再又經由邪東嘯這樣的頂尖高手施展出來,那麼火世昌等三人也就可說是幾乎沒有脫困的可能了。 方才意識到這一點,天香立時黛眉緊鎖的微垂著螓首,念頭急速轉動的暗想道:「雖然太上六長老與邪東嘯一樣,同為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但體內元壓分明要比邪東嘯略低上半籌,顯然不可能獨自戰勝得了邪東嘯,再者對於三重羅森術而言,只要三位施術中出現一人死亡,那麼結界就會立時自行破滅消失,如此一來,火士宏等人在沒有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坐鎮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是邪東嘯三人的敵手。」 心中如此仔細分析了一番眼下的勢態後,天香頓將腦袋一抬的望向火士宏,急聲道:「前輩,以眼下局勢來開,我想你們應該竭力幫助天硯山前輩重傷邪東嘯,然後迫使他解除蛇魘噬靈術而釋放出另外三位前輩,方才是上上之道。」 火士宏搖頭苦笑一下,解釋道:「這位姑娘,如果我們出手相幫天硯山的話,邪東嘯立時就會催動術獸體內的強大吞噬之力,這樣一來,被術獸吞到腹中的三人,很快就會沒命了。」 聽到火士宏此言,置身羅森囚籠中的邪東嘯,其臉上不禁閃過一絲驚訝表情,隨即腦袋一撇的望向火士宏,嘿嘿一笑的道:「居然輕易就看透了老夫的心思,你火士宏果然如傳聞中的一般,乃是一個極不簡單的人物來著!」火士宏面無表情的冷哼道:「以你邪東嘯的嗜血之名,若非想要利用他們三人的性命來威脅我等,逼迫我等不能出手的話,恐怕你早就借助術獸的吞噬之力,設法吞噬他們三人了。」 看著火士宏的臉上雖然流露有焦急之色,但是卻明顯不太恐慌的樣子,邪東嘯雙眼連眨了數下,心忖道:「火世昌乃是早年間就已經步入元變一合的半合境之人,其體內比之自己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傳說造化深淵乃是一位極為強大的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所遺留下來的府邸,因此就算火世昌當真身懷較之蛇魘噬靈術還要強大的元術神通,這也是說不准的事情。」 這般尋思了一番,邪東嘯已然打定了以最快速度解決掉天硯山的主意,於是迅速將頭撇回過來,殺意湧動的注視著天硯山道:「我本打算讓術獸連同你一起吞入肚腹當中的,但是對於你這個答應跟火族聯手的罪魁禍首,實在讓人可恨,所以若不親手將你千刀萬剮,那就太便宜你了。」說罷,左手一抬的凌空一抓,立時就有一隻兩三丈大小的黑色巨掌,於黑色巨蟒下方憑空浮現出來,黑氣繚繞的直奔天硯山捏去。 見得如此一幕,天硯山意念一動的釋放出元劍,隨之神色一凝,待到黑色大手閃至頭頂上方數尺之際,瞳孔猛然一縮之下,雙手緊握的頓時將元劍直指黑色大手的掌心,接著身形於原地滴溜溜一轉,瞬間化作一股錐形螺旋勁流,直迎將著黑色巨掌撞擊上去。 頃刻間,當黑色巨掌與螺旋勁流撞擊一起的一剎那,伴隨著無邊的元力餘波四散蕩漾開來的同時,螺旋勁流不但乾脆利索的穿透黑色巨掌而過,而且還在一陣急速暴漲,瞬間增至五六丈大小的情況下,威力半點不減的繼續朝著黑色巨蟒的肚腹處狠刺而至。 然而讓藏身在螺旋勁流當中的天硯山感到無比駭然的是,黑色巨蟒的肚腹竟然硬如鋼鐵一般,螺旋勁流根本就無法傷其分毫的樣子。 心中震驚之意一閃即逝後,天硯山臉色陰沉的冷哼一聲,方才意念一動的頓將螺旋勁流斂入體內,便立時左手一抬的釋放出一副兩三丈大小的元術圖紋來,而此元術圖紋倏一現出,甚至就連邪東嘯及立身在羅森囚籠外的一干眾人,無一來得及看清元術圖紋中究竟鐫刻有何種物事之際,元術圖紋業已光芒一放的幻化成了一隻五六丈之巨的啄木鳥。 下一刻,只見此術獸雙翅一展的巨爪一扣,便輕而易舉的倒掛在了黑色巨蟒的肚腹之上,隨即巨大頭顱驟然一仰,立時就迅雷般將鋒利如刃的長喙朝著黑色巨蟒的肚腹上啄去。 邪東嘯見此,不禁神色驟然一變,二話不說的掄起手中長劍,猛然凌空一斬,登時釋放出一道足有十丈之巨的弧形元流利刃,閃電般衝著巨型啄木鳥的雙足消去。 只是定定浮立在巨型啄木鳥下方的天硯山,其早就料到了邪東嘯必會有如此一舉,遂也是二話不說的迅速抬起左掌,頓將一股兒臂粗細,約莫半丈大小的元流注入了左側的羅森囚籠的壁層之中,隨即就在黑色弧形利刃即將閃至巨型啄木鳥身側之時,只見巨型啄木鳥體表白色光芒一閃,瞬間就形成一層猶如羅森囚籠之壁層般的網狀物事,嚴嚴實實的護住了其渾身各處。 由此一來,當巨大的黑色弧形利刃斬落在啄木鳥雙足之上的一剎那,立時就被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給反彈得迅速消散了去,而巨型啄木鳥的鋒利長喙,則絲毫停滯也沒有的狠狠啄在了黑色巨蟒的肚腹上。 眼見巨蟒陡一吃痛,巨大身形猛然一擺,顯然一副意欲張口嘶鳴的樣子,邪東嘯慌忙屈指一彈的打出一道寸許長短的細小元流,並一閃的激射入巨蟒體內,由此不但制止住了巨蟒的嘶鳴,沒有讓火世昌等人尋得脫身的縫隙,而且還使得巨蛇身形急劇一縮的變小到寸許模樣,隨即輕而易舉的脫出巨型啄木鳥利爪的同時,再又驟然變回先前的龐大形態,身軀陡然盤繞之下,很快就將巨型啄木鳥縛束得死死的。 因為自己一時大意,沒來得及阻止邪東嘯將細小元流打入巨蟒體內,由此使得火世昌三人未能覷機自黑蟒的巨口處脫出身來,天硯山頓感後悔莫及之餘,也不管被巨蟒緊捆住的天鳥之術所幻化出來的術獸天鳥,而是將身形一墜的落身在地面上,接著揮劍凌空一斬,頓時釋放出一道八九丈大小的元流利刃,快若閃電的朝著邪東嘯當頭劈落下去。 邪東嘯見此,臉上不屑神色一閃,隨即冷哼一聲,體內頓時暴湧一陣黑色元流,並瞬間於跟前凝聚成一道渾然厚實的黑色光幕,顯然一副打算將元流利刃硬生生抵擋下來的樣子。 只是讓邪東嘯萬料不到的是,就在巨大的元流利刃即將斬落到黑色光幕之上的剎那間,卻見元流利刃突然走勢一偏的朝著旁側閃掠而過,並瞬間沒入了羅森囚籠的壁層裡。 而就在邪東嘯為之一愣,一時難以猜透天硯山的用意之際,只見週身附近璀璨光芒一閃,立時就有一座小型的羅森囚籠詭異之極的憑空浮出,瞬間就將他給籠罩在了其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 血影瞬移 看著置身小型羅森囚籠中,神色極為難看的邪東嘯,天硯山笑容陰鷙的道:「事先忘記了告訴你,這三重羅森結界的名字當中,之所以會有三重二字,其顧名思義就是在結界空間當中,還可以佈置出兩層羅森囚籠來著。」 通常來說,如果兩個空間稍有碰觸的話,那麼禁錮之力較強的空間,便會將禁錮之力較弱的空間給同化掉,而天下間能在結界空間當中另行佈置結界的結界元術,本就極為罕見,至於像三重羅森結界這般,能在結界空間之中佈置出界中界的結界元術,那就更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了。 但是出乎天硯山意料的是,當自己將話語說完之時,邪東嘯不但沒有露出任何吃驚模樣,反而面色一緩,一臉玩味神色的道:「以我看來,你們靈族的三重羅森術,最好還是改一改名字,否則只要不是癡傻之人,都會事先料到此元術空間裡,必定還可以另行張開兩層結界空間的。」 邪東嘯此話一出,天硯山陡然察覺到身後傳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波動,慌忙身形一轉,同時猛然雙手緊握住長劍,並閃電般將之高舉過頭。 頃刻間,邪東嘯的身形突然自天硯山頭頂斜上方尺許之處詭異浮出,隨之手中長劍頓時狠狠的斬落在了天硯山高舉過頭的長劍上,直震得天硯山兩臂發麻,手中長劍立時脫出了雙手,隨之化作一道流光而沒入到了身體當中。 而在這千鈞一髮,眼看自己就要喪命在邪東嘯長劍下之際,天硯山腦中念頭一轉,頓時猶如石沉大海一般,瞬間就整個兒的沒入了地面當中,堪堪躲過了邪東嘯致命的一斬。 下一刻,只見小型羅森囚籠中的地面上略一波動,天硯山的身形便自地面中詭異浮現了出來,並閃電般再次將元劍釋放而出,右手急速一揮之下,輕易就將置身在小型羅森囚籠中的邪東嘯給劈成了兩半。 看著絲毫沒有鮮血流出,並瞬間破滅消失掉的兩半屍體,天硯山嘴角抽搐的冷哼一聲,隨即目光一投的望向立身羅森囚籠外面的邪東嘯,模樣陰沉的道:「利用擬體來讓其落入羅森囚籠的同時,本體則不露痕跡的隱匿了身跡,以圖趁我掉以輕心之際,一擊取了我的性命,你邪東嘯倒是算計的很好。」頓了頓,嘿然一笑的道:「不過你好像忘記了,你可身處在三重羅森結界當中,所以就算你隱匿得再怎麼好,我還是會有所察覺的。」 邪東嘯雙眼一瞇,似笑非笑的道:「能在適才那種命如危卵之際,瞬間想到脫出三重羅森結界之外,然後再又進入到羅森囚籠當中,讓我無法傷及你分毫,你天硯山也算計得不錯啊。」天硯山臉上奸猾神色一閃的道:「我的算計可不止這些哦!」話音一落,立時又有一座小型的羅森囚籠詭異浮出,瞬間就將邪東嘯給籠罩了起來。 邪東嘯萬料不到,天硯山在疲於逃命的同時,竟然還能想到將些許元力注入羅森囚籠的壁層裡,從而再次以小型羅森囚籠來困住自己,不由咬牙一響的道:「天硯山,你他娘的如果還是男子漢的話,就不要四處躥身亂逃,堂堂正正的跟老子決一生死!」 天硯山呵呵一笑,絲毫沒有惱怒之意的道:「我們雖然同為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但是你體內的元壓卻比我凝實渾厚了一些,我若是跟你硬拚的話,豈不是自尋死路來著?你認為我天硯山會傻到那種程度麼?」 話一說完,天硯山再沒有理會邪東嘯的意思,顧自施施然穿透小型羅森囚籠而出,再又身形一轉的將一道尺許元流注入小型龍森囚籠的壁層裡,隨即只見小型羅森囚籠驟然暴漲過後,只是一個閃動下,立時就將半空中正自不住糾纏的兩隻術獸給籠罩了其中。 做完這一切,天硯山方才轉眼望向邪東嘯,微笑的緩聲道:「有了羅森囚籠的隔絕,你已經沒有操縱術獸的能力了,那麼接下來我就讓你好好看看,我的術獸天鳥,究竟是如何從你的術獸蛇魘的肚腹之中,將他們三人給救出來的。」 邪東嘯心裡再清楚不過,天鳥雖然只是元術寶錄中排名在第十位的天鳥之術所幻化出來的術獸,但它對蛇魘噬靈術幻化出來的蛇魘,天生就有一定的克制性,只不過因為其防禦力較弱,所以綜合實力才會比術獸巨蟒弱上很多。 然而如今的天鳥體表有了如同羅森囚籠壁層之物的防護,蛇魘根本就不可能傷及得了其分毫,如此一來,如果真讓兩隻術獸長時間的拚鬥下去,天鳥必然能夠自蛇魘防禦力最弱的肚腹處啄出一個空洞來,從而讓火世昌三人脫困,屆時只要四人聯手一起,便可輕易將自己重傷,隨後而被楚離傷那可惡的小子給吞噬掉了。 想到這裡,邪東嘯似是做了萬難的決定一般,狠一咬牙之下,身體表面立時浮現出一層摻雜有絲絲殷紅的血色光芒來。 陡見如此一幕,天硯山神色一驚的失聲道:「血影瞬移之術!」邪東嘯一臉猙獰模樣的道:「天硯山,你這個只知四處逃竄的跳樑小丑,老子很快就會要了你的命!」 眼看著邪東嘯那逐漸變得越來越透明的血紅軀體,天硯山臉上神色一沉之下,頓時猶如先前一般,瞬間就沒入了地面當中,並就此徹底失去了蹤跡的樣子。 目睹了如此情形,天香神色驟然劇變的駭然道:「趁著邪東嘯還無法發動血影瞬移之術脫出羅森囚籠之際,大家趕快想辦法離開三重羅森結界!」 天香話音一落,易寒風立時化作一道血紅流光,只是一個閃動之下,便直接連續穿透了羅森囚籠的兩道壁層,並瞬間隱沒入了術獸蛇魘的身體當中。 而正當眾人為之錯愕之際,只見易寒風已然自蛇魘體內浮現出來,又是一個閃動之下,霎時就來到了火士宏跟前,急聲道:「前輩,我如今已將你們火族的太上大長老給救出來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待會兒邪東嘯一旦發動了血影瞬移之術,便會首當其衝的營救另外兩位邪族老者脫出羅森囚籠,到時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了,如果你們信得過我,便讓我將你們收到袖裡乾坤當中,我自有辦法帶你們離開這三重羅森結界!」 待易寒風一口氣將話語說完後,火士宏想也不想的道:「那就多多勞煩楚小友了!」易寒風呵呵一笑道:「前輩太客氣了。」說罷,左手袖袍一卷,頓將天香及火士宏等一干眾人盡數納入了袖裡乾坤之中,再不遲疑的將身形一掠而起,當瞬間抵達三重羅森結界的最頂端之處時,身形一止的陡然顯現出邪妖的本相雙眼,瞳孔好一陣飛速轉動之下,便見三重羅森結界頂端處的壁層,猶如被一股無形的特殊力量給扭曲了一般,很快就浮現出一圈圈的波紋漣漪來。 而此波紋漣漪方才現出,易寒風便立時身形一掠,毫無阻礙的透過三重羅森結界的壁層,施施然浮定在虛空當中,爾後左手袖袍一揮,瞬間就將眾人釋放了出來。 眾人甫一落身虛空中,火世昌迅速腳步一邁的來到易寒風跟前,躬身道:「楚小友對我們火族十五人的救命之恩,我們火族定當沒齒難忘!」話音一落,火士宏等人亦隨之躬身言謝。 易寒風雙手一伸,慌忙扶起火世昌的身形道:「太上大長老,小子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你們不必如此客氣。」說著,目光一投的望向火士宏道:「前輩,你讓其他太上長老都直起身來,小子實在受不住這般大禮。」火士宏身形一直的呵呵笑聲道:「大家都直起身來吧,莫要讓楚小友難為情了。」 待到眾人直起了身形,易寒風按捺不住心中情緒的急切道:「太上大長老,你這就出手破去摻雜在雲霧須彌古陣壁層當中的黑色元力,也好盡快救出暗月眾人,並趕在邪東嘯三人聯手破除三重羅森結界之前速速離開此地。」 第一百六十六章 強行破陣 火世昌搖頭苦笑了一下,解釋道:「楚小友你有所不知,這雲霧須彌古陣壁層當中的黑色元力,乃是邪東嘯三人聯手使用邪族秘技逆行之術摻雜進去的,可說是跟雲霧須彌古陣渾若一體的存在,根本不可能除去得了,所以我們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乾等著雲霧須彌古陣逆轉爆破。」 將話語說到這裡,火世昌目光一投的望向下方的三重羅森結界,輕歎道:「希望雲霧須彌古陣因為逆行之術而逆轉爆破之前,邪東嘯三人尚未破除三重羅森結界才好,否則難免就要真正的苦戰一場了。」 天香眸光一瞥的望向火世昌,臉上疑惑之色一閃即逝的道:「前輩,難道就連你這樣的高手,都沒有強行破除雲霧須彌古陣的方法嗎?」火士昌啞然道:「姑娘你也太小看這雲霧須彌古陣了,若是以元變一合的半合境修為,便可將之強行破除的話,邪東嘯三人早就如此做了,又豈會大費周章的對其使用逆行之術來著!」 如果尚未等到雲霧須彌古陣逆轉爆破,邪東嘯三人就已經強行破除了三重羅森結界的話,火士宏一干眾人在火世昌的帶領下,雖然具有擊殺三人的實力,但是必定會付出很慘重的代價,這是易寒風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由此當火世昌話音一落,易寒風右手一伸,果然如離開玄靈洞之前所料想的一般,經過第二次蛻變之後,他現在已經能夠使用形變之術了。 眾人眼見易寒風突然化出一具擬體來,俱都目光一投的齊齊望向了他,無不流露出一臉疑惑不解的模樣來。 看著眾人臉上的古怪表情,易寒風呵呵一笑的解釋道:「我以前在施展形變之術時,不知是何緣故,總會常有不靈的時候,所以我就先嘗試一下,看看眼下是否能夠化出擬體來。」說罷,右手一伸的朝著站立於身旁的擬體一點,擬體立時化作一道血紅元力,並倏然一閃的沒回了身體裡。 適才易寒風先是直接穿透羅森囚籠的壁層而救得火世昌脫困,隨後又連三重羅森結界都難不倒他,由此火士宏便暗自料定,眼前這名叫楚離傷的少年,很有可能就是易寒風,畢竟對於混沌體質者而言,是否當真還具有如此詭異的能力,這是一件幾乎沒有人能夠確定的事情,而唯有邪妖,方才是眾所周知的具備極強的穿透能力。 至於火婉青,倒是比不上火士宏般想的透徹,而是完全由於易寒風的言語神態,才會心生出一股莫名情緒,認為楚離傷很有可能就是易寒風。 然而當目睹了易寒風化出擬體的一幕,父女兩人便徹底打消了心中猜疑的念頭,並認定楚離傷實非易寒風了,因為在他們父女兩人的認識中,易寒風根本就不具備使用神之元術能力。 而正當其父女兩人各自心生暗歎之際,卻見易寒風雙眼一轉的望向火世昌,微抿嘴唇的沉吟道:「太上大長老,不知你是否想過,只要你能自行禁閉元念,讓小子以形變之術暫時將你形變成擬體,由此賦予你如同我一樣的吞噬之力,而以你的強大修為來論,吞噬之力必定異常強大,如此一來,應該就可以強行破除雲霧須彌古陣了。」 說到這裡,易寒風坦然一笑的道:「只是在太上大長老自行禁閉元念的情況下,一旦小子心存惡念,那麼必可輕易就害了你性命的,不知太上大長老敢不敢冒險一試?」火世昌暢然大笑道:「楚小友說笑了,如果你想害我性命的話,只須在先前之時不出手救我便是,根本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的。」說罷,眼神一滯,整個人立時變得猶如木雕泥塑一般,看似極為木然。 眼見火世昌已然自行禁閉了元念,火士宏等人倒也不大擔心易寒風會對火世昌不利,畢竟自家高手盡數在此,易寒風決不會傻到自尋死路,而易寒風則立時十指大動,瞬間將十餘道寸許元流打入了火世昌的體內。 頃刻間,只見火世昌的雙眼中血紅光芒一閃,隨即仰頭大喝一聲,體內頓時暴湧出一陣滔天般的血紅元力,很快就將偌大的雲霧山給整個兒的包裹了起來,接著火世昌雙手一抬,磅礡無匹的元力源源不斷的自掌心處噴薄而出,並不斷的注入到包裹著雲霧山的血紅元力中。 半晌過去,隨著元力的不斷注入,當包裹著雲霧山的血紅元力變得極為渾厚凝實,甚至連光線都難以投射分毫之後,火世昌方才停止了元力的注入。 爾後只見元力光幕血芒一閃之下,便由西而東的緩緩轉動起來,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旋轉速度就越發迅疾了很多。 到底能否強行破除雲霧須彌古陣,易寒風與在場的眾人一樣,心裡都沒有太大的底,最多也就是比較有信心一些罷了。 伴隨著血紅元力光幕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卻始終不見雲霧須彌古陣有何破散的跡象,眾人的臉上不禁紛紛現出了焦急而複雜的神色來。 直至盞茶工夫的時間過去,當血紅元力光幕旋轉到一個以肉眼看去,似是停止不動的極快速度之時,血紅元力光幕陡然破碎,並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看著已然徹底顯現出廬山真面目的雲霧山,眾人無不驚喜莫名,而易寒風則在默然一笑後,便強行收攝住心中歡喜,隨即右手袖袍一卷,瞬間將先前打入火世昌體內的血紅元流盡數收回身體裡,隨之火世昌臉上神色一動,接著愕然一愣的望定了雲霧山片刻,方才轉向易寒風大笑道:「楚小友,老夫對混沌體質的強大之處,算是真正瞭解一二了。」 易寒風置之一笑後,眉頭一皺的望向火士宏道:「前輩,適才強行破除雲霧須彌古陣時,所弄出的動靜可不小,古前輩等人沒有理由會感應不吧?」火士宏眼中精芒一閃的道:「他們肯定是事先設好了禁制埋伏,然後再藏身到某處極為隱蔽的地方了。」頓了頓,接道:「我們只管在這裡等上片刻,待到他們感應不到絲毫動靜之時,自會現身出來查探,到時也就明白一切了。」 事實也正如火士宏所說的一般,早在須彌古陣的壁層出現動盪之際,被禁困在陣法中的古翠瑤等一干暗月眾人,錯以為雲霧須彌古陣即將逆轉爆破,由此而在雲霧山四處布下諸多強大禁制後,古翠瑤便帶領著眾人隱伏到了雲霧古洞裡,準備借助古洞中所遺留下來的禁制埋伏,與邪族拚個魚死網破。 只是事情卻大出古翠瑤等人的預料,在雲霧須彌古陣被破除之後,竟然半晌也沒有一點動靜,由此古翠瑤吩咐眾人繼續留在雲霧古洞中,自己隻身一人悄然來到雲霧山山頂上,意欲察看一下具體情況,而讓她萬料不到的是,落入眼中的竟然會是火士宏等火族族人,不由美眸閃動的尋思了一番,隨即身形一掠的來到火士宏跟前,若無其事的淺笑道:「我還以為是邪族人呢,沒想到竟會是你們火族來著!」 火士宏自然聽出了古翠瑤話中的弦外之音,不由苦笑了一下,手指下方道:「邪族那三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老怪物,都已經被困在靈族的三重羅森結界之中了,暫時還出不來,你趕緊前去毀了雲霧古洞,然後帶著你的那些兄弟姐妹速度離開這裡。」 古翠瑤絕美的容顏上閃過一絲驚疑不定的表情,美眸站也不眨的道:「難道你們火族不是為了雲霧古洞中的那些古元術心法而來?」火士宏似笑非笑的道:「如果我說我們火族之所以會來到這裡,純粹是為了替你們解除困境,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呢?」古翠瑤毫不掩飾的道:「我實在沒有相信你的理由。」 火士宏呵呵一笑,一臉颯然的道:「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一切都是事情,我們火族確實只是前來保你們暗月眾人的周全而已。」說罷,再不多做囉嗦,催促道:「事不宜遲,你趕快照我先前所說的去做,免得那三個老怪物脫困出來,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情到深處 古翠瑤秀眸微瞇,眨也不眨的凝望了火士宏半晌,在察覺不到其有絲毫半點的偽裝後,緩緩點頭道:「火士宏,我古翠瑤今日便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才好。」說罷,身形一轉的將目光投向易寒風,一臉平靜模樣的道:「你跟我一起去雲霧古洞吧!」 易寒風聞言不禁一怔,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神色,隨即略一點頭的來到古翠瑤身旁,古翠瑤眸光一閃的道:「不知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易寒風應聲道:「在下楚離傷。」古翠瑤古井不波的道:「不久前我們暗月眾人於雲霧山上設下了很多禁止埋伏,我看還是我帶著你一些為好,免得出亂子。」說罷,玉手一伸的接起易寒風,身形一閃的朝著雲霧山山峰處激射了去。 方才落身山峰上,古翠瑤便輕歎出聲,黯然道:「寒風,沒想到只是相別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卻在你身上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我當初真不應該答應火士宏,讓你去到火族的。」易寒風滿頭霧水的道:「古姐姐,你怎麼知道是我呢?」古翠瑤眸光一瞥的道:「你體內種有暗月咒印,再又相距如此近的距離,我自然感應得出是你了,至於你其它的事情,是在適才我接住你左手的過程中,通過暗月咒印探知到的。」 易寒風悵然一歎,滿臉愁悶模樣的道:「大姐,希望你不要把事情的緣由告訴九姐,就讓她當我是薄情寡義之人,由此而恨我一輩子好了。」頓了頓,長吁一口氣,稍微緩解了心中的苦痛後,方才繼續道:「否則若是讓她知道,我是迫不得已才離開她的,那麼她必定會比恨我還要痛苦很多。」古翠瑤點頭道:「我看得出來,冰霜對你用情很深,而以她的個性,也唯有心中對你生出恨意,或許才是唯一讓她好好活下的辦法。」 說到這裡,古翠瑤頓露出一臉的無奈神色,沉重的道:「只是如此一來,你們兩人的緣分恐怕也就走到盡頭了。」 易寒風心知古翠瑤說的一點沒錯,以他對沈冰霜的瞭解來看,自己薄情寡義,她會恨上自己一輩子,而一旦讓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自己是因為想要她好好活著才會欺騙於她,她同樣也會恨上自己一輩子。 想到這些,易寒風心中頓時猶如刀絞一般的疼痛,甚感無力的緩緩坐身在站立的岩石上。 看著易寒風頭上的那些黑色髮絲,正以一種似緩而急的速度逐漸變白,古翠瑤櫻口一張的驚愣了好半晌,方才陡然回過神來,身軀一蹲的疼惜道:「寒風,姐姐知道你心中很痛,但你也要把事情想開一點,千萬不要苦了自己才好。」 易寒風並未意識到自己的頭髮已然盡數變白,強顏一笑的道:「大姐,我沒事,你不用替我擔心。」說罷,稍微收攝心神的立起身來道:「邪族的那三個老怪物隨時都有可能脫困出來,我們還是趕緊叫上大家離開這裡為好。」 話一說完,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話題一繞的道:「大姐,婉青他們父女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大姐不妨考慮一下,帶著兄弟姐妹們移居到火族中。」古翠瑤點頭道:「此事我會考慮一二的。」 兩人方才進入雲霧古洞中,沈冰霜及亙熒山等人立即紛紛現身出來,司馬成帶頭詢問道:「大姐,外面究竟是怎樣一個情況?」古翠瑤先出聲安撫道:「大家不必驚慌。」此話音一落,隨後言簡意賅的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眼見古翠瑤在言語的期間,好像對火族很是信任的樣子,眾人也就沒有了太多的顧慮,只表明無論如何,大家都得不離不棄的在一起之後,便再沒有其它的言語了。 看著眾人齊心一條,古翠瑤樂呵一笑的道:「這些古元術心法,我們幾乎都還沒有參透,如果就這樣將之毀掉的話,實在有些可惜。」說著,眸光一閃的吩咐道:「你們先去將存放在洞中的黃金白銀盡數帶好,我這就把古元術心法盡數印記下來,然後即刻毀洞離開。」 待沈冰霜等人離開,古翠瑤正欲以元力玉簡印記古元術心法時,易寒風壓低聲音道:「大姐,我現在已經完成了第二次蛻變,能夠使用神之元術了,你順便多印記一份給我。」 古翠瑤點頭一笑之後,螓首一抬的望著鐫刻在平滑石壁上的十六種古元術心法,隨即玉掌一拍的打出一片元流光幕,瞬間就覆蓋了石壁上的所有心法口訣,接著十指大動,急速將十餘道細小元流彈入元流光幕中。 頃刻間,只見元流光幕光芒一放之下,立時變成一塊巴掌大小的純白色玉簡,並一晃的落到了古翠瑤的掌心中。 將白色玉簡遞給易寒風後,古翠又以同樣的方式印記了兩份古元術心法,直看得易寒風愕然一愣,不解道:「大姐,你印記兩份幹嘛?」古翠瑤淺然一笑的道:「當我探知過你的記憶後,我覺得火士宏這人還不錯,所以我決定送他一份古元術心法了。」 古翠瑤此話一出,易寒風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難為情的事情一般,俊臉通紅的道:「大姐,難道你已經徹底將我的記憶探知了一遍不成?」古翠瑤不置可否的道:「我也是想通過你的記憶,多瞭解一下火士宏的為人而已。」說到這裡,咯咯一笑,半點也不避諱的道:「我還真沒有想到,你小子在跟那靈族丫頭成親之前,就已經與火士宏的女兒火婉青巫山雲雨過了。」 見易寒風窘迫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樣子,古翠瑤登時來了勁兒,又是咯咯一笑的道:「但讓我更想不到的是,那靈族丫頭居然給你來了個霸王硬上弓,實在是太強悍了一點。」易寒風啼笑皆非的道:「大姐,你說話就不能含蓄一點嗎?」古翠瑤朱唇一撇的冷嗤道:「都經歷過男女之事的人了,真不知道你在害臊些什麼!」 古翠瑤說完了這句話,易寒風見她顯然一副沒有捉弄夠自己的樣子,不由那種念頭一轉,決定以毒攻毒,以免古翠瑤又會說出什麼露骨的話語來。 如此打定主意,易寒風臉上神色一變的嘿嘿一笑,言語輕浮的道:「大姐,不知你曾經有沒有跟人巫山雲雨過呢?」 然而出乎易寒風意料的是,古翠瑤並沒有如自己想像中的那般羞態頓生,而是大有顧影自憐之意的道:「不瞞你說,其實我也很想真正體驗一下巫山雲雨的箇中滋味,奈何卻一直沒有遇到一個值得讓我為他付出一切的人。」 面對古翠瑤大膽的坦白言語,易寒風震驚了好半晌,方才尷尬一笑的道:「大姐,你還真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古翠瑤秀眸一橫的道:「我只是心中怎麼想就怎麼說,不想多做絲毫掩飾而已,如果你想說我言語露骨,儘管直說便是,別在那裡拐彎抹角的挖苦我。」 易寒風再沒有了先前那般難為情的樣子,呵呵一笑的道:「我只是突然間覺得,男女之事乃是人類繁衍的根本所在,其實也不是什麼羞不可提的事情。」古翠瑤啞然道:「你這也明白得太快了一些吧?」易寒風一本正經的道:「不是我明白得太快,而是被你的思想給感染了。」古翠瑤哭笑不得的道:「你小子也太過分了吧!明明是自己思想不堅定,怎地反倒賴在我頭上了?」 古翠瑤的話語聲剛落不久,沈冰霜等人便齊齊趕了過來,司馬成言語道:「大姐,總共一千五百萬兩黃金,以及兩千萬兩白銀,我們十人剛好能盡數將之帶走。」古翠瑤點頭道:「事不宜遲,那我們這就趕快離開這裡。」 眾人出了雲霧古洞,並盡數浮立到雲霧山峰頂的上空後,古翠瑤玉手一抬的凌空一拍之下,一隻足有四十丈大小的白色巨掌陡然自虛空中浮現而出,並光芒一閃的朝著整座雲霧山猛壓下去,隨即但聞一記震天價的轟隆聲音響起,偌大的雲霧山也就徹底變成了一片平地廢墟,只留下無邊的勁流與塵土,正自肆虐狂亂的激盪飄揚開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沉寂神術 易寒風一干人等身形一墜的落定身形,火士宏等眾火族族人無不露出一臉的驚愣錯愕表情,他們實在難以想像,只是前去雲霧古洞一趟,易寒風為何就會變成了滿頭白髮,至於天香,其倒並未流露出絲毫半點的震驚,而是心中一痛,鼻尖發酸的落下滴滴淚珠來。 見得天香一副落淚傷心的樣兒,易寒風腳步一邁的來到其跟前,甚感苦惱的道:「你怎麼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怎地這下卻傷心成這樣了?」 天香滿眼含淚的望著易寒風的滿頭白髮,淒淒然的道:「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變成滿頭白髮,我的心真的好痛,好難受!」 易寒風聞言一怔,隨即伸手過背,胡亂掇起些許頭發放到眼前一看,若無其事的淡然一笑道:「不就是頭髮全白了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說罷,身形一轉,頓將目光一掃的掠過火婉青、沈冰霜及亙熒山三人,方才衝著眾人抱拳道:「各位多多保重,小子夫婦二人就此告辭了。」 說完了這句話,易寒風及天香身上光芒一閃,正打算激射起身形離開之際,卻見下方的三重羅森結界,似是內部充斥了海量的強大力量一般,陡然一陣急劇的扭曲變形起來。 眼見如此一幕,眾人心知邪東嘯三人就要強行破除三重羅森結界而出了,臉上的神色不由變得萬般沉重起來,火士宏歎息一聲道:「看來還是難免要苦戰一場了!」火世昌臉上神色一緩的嘿笑道:「你根本不用擔心,雖然我們很難將他們三人制服,但是卻不代表我們就滅不掉他們!」 火士宏目光一瞥的睇看向火世昌,見其臉上儘是自信而然的神態後,雙眼一眨的沉吟道:「莫非太上大長老竟具有比之蛇魘噬術還要強大的元術神通不成?」火世昌不置可否的道:「只因此兩種元術神通,必須步入元變一合的半合境,方才具備施展的實力,否則我早就將之傳為鎮族秘術了。」 話一說完,火世昌右手一抬,頓於手掌上方的凝化出二十六塊一模一樣,俱是寸許大小的三角形元力玉簡來,並在左手輕輕一點之下,登時四散激射而出,瞬間就分別沒入了眾人的身體當中。 做完這一切後,火世昌意念一動,便見右手掌心處璀璨的白色光芒一閃,霎時就釋放出一副兩丈大小,其中鐫刻有無數枯敗草木,以及滿目白骨殘骸的元術圖紋來。 看著施施然橫浮在火世昌頭頂斜上放,正自散發有一股死亡氣息的元術圖紋,眾人禁不住頓生出一陣心悸的慌亂感覺。 片刻後,火鳴的父親火毅,突然驚呼出聲道:「以這元術圖紋中所蘊涵的濃重死亡氣息來看,莫非會是元術寶錄中排名第八的沉寂神術不成?」 火世昌臉上現出些許得意神色,右手輕捋著頷下鬍鬚道:「太上二長老說的一點沒錯,這就是我當年跟我義弟賀林鵬進入造化深淵之時,在深淵的地底洞中所尋而得的沉寂神術。」 眾人聞言,緊繃的心神不由放鬆了下來,紛紛喜色盈然的道:「有了太上大長老的沉寂神術,邪東嘯的蛇魘噬靈術也就不足為懼了。」 眼見多位太上長老露出一臉歡顏笑語的散漫模樣,火士宏面色一沉的道:「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當我們面對敵人的時候,無論敵人是強還是弱,我們都要慎重對待,事先考慮到一切不利因素,並做好完全的應對策略,而你看看你們這群老傢伙,方才知道太上大長老身懷沉寂神術,便立即掉以輕心了。」 說到這裡,火士宏冷哼了一聲,繼續道:「你們也不想想看,邪族可是比我們五行古族早誕生了數萬年的存在,所以就算邪東嘯三人修習有比之沉寂神術還要強大的元術神通,這也是不無可能的事情。」 被火士宏如此訓斥了一通,眾太上長老只是相互尷尬一笑,隨即便盡數恢復了鄭重模樣,並沒有絲毫半點不快的意思,直看得古翠瑤及天香等外人嘖嘖稱奇,暗想八大古族當中,能以族長的身份,便將所有太上長老治得服服帖帖的,恐怕也唯有火士宏一人了。 至於易寒風,其心裡早就有所瞭解,大凡在正事方面,火族的十三位太上長老,向來都是以火世宏馬首是瞻的,因此倒也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流露出來,只是顧自拿眼緊盯著下放扭曲得越來越劇烈的三重羅森結界。 火世昌雖然明知正如火士宏所說的一般,邪東嘯等三人很有可能身懷比之沉寂神術還要強大的元術神通,但臉上神色卻一點也沒有變化,仍是先前那副自信滿滿的從容神態,右手輕輕一點之下,漂浮在頭頂上方的元術圖紋便光芒一放的立即消失了蹤影。 不大一會兒功夫過去,當三重羅森結界壁層的扭曲變形到一個相當的程度時,突然砰的一聲爆破開來,並徹底化作一陣陣強勁的元力餘波,伴隨著從中迸射出來的磅礡之極的黑色元力一起,肆虐狂亂的四散激盪開來。 而與此同時,只見三道黑色身影陡然自無邊的元力勁流中激射而起,只是瞬息之間,便施施的浮定在了眾人跟前十餘丈開外的虛空處,並同時目光一掃的逐一掠過眾人的臉面,最終停留在古翠瑤的身上。 很顯然三人正是邪東嘯、邪西海及邪北雲,而三人方才將目光落定在古翠瑤身上,邪東海便面無表情的道:「古翠瑤,你雖然摧毀了整個雲霧山,但我知道你一定印記下了雲霧古洞中的那些古元術心法,畢竟那十六種古元術,不僅都是在元術寶錄的排名中靠前的存在,其中甚至還有一種古元術,乃是名列第五的,換作任何一個元術士,恐怕都不會捨得將其真正摧掉吧?」 說出了這一句話,邪東嘯臉上煞氣一閃,陰冷的道:「如果你識相的話,便立即將印記有古元術心法的元力玉簡交出來,我或許還會考慮一下,要不要放你們暗月眾人一條活路,如若你敢說一個不字,那麼待我等搶到元力玉簡後,必定讓你們暗月眾人破滅而忘,再沒有任何超生的機會。」 不待古翠瑤有所言語,火世昌已冷哼一聲道:「邪東嘯,你未免狂妄的有些沒邊沒際了,你也不動腦子想想,有我等火族眾人在此,又豈會讓你傷到暗月眾人來著!」 邪東嘯眼珠一轉,冷冷的瞥向火世昌道:「那我等三人就先解決了你們火族這幫礙事的傢伙,再行搶奪古翠瑤手中的元力玉簡好了!」火世昌冷笑道:「嘿嘿,你不妨試上一試,看看你們三人是否具有幹掉我等的能耐。」說罷,立時大喝一聲,磅礡璀璨的純白色元力頓如決堤洪流一般,瘋狂的自體內暴湧而出,並急速消散於無形當中。 數吸之後,當火世昌神色一緩的停止了元力的輸出之際,整片天地立時就徹底變成了另一幅景象,只見處處皆是各種生靈的枯骨遺骸及衰敗草木,完全沒有半點生機可言。 而如此景象方才現出,邪東嘯三人登時感覺到一股猶如萬蟻啃噬般的痛楚,瞬間就傳遍全身,直驚得三人冷汗涔涔,其中邪北雲惶恐大叫道:「兩位大哥,這是沉寂神術的元術空間,我們趕緊運轉元力護住週身,並迅速禁閉氣息,千萬不能讓死亡之氣侵入身體,否則體內元靈很快就會被死亡之氣給吞噬掉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毒蟾之術 早在說話的過程中,邪北雲就已經將護體元力凝化得極為渾厚凝實了,而邪東嘯及邪西海則在其話音一落之際,也迅速於身體表面形成了護體元力,邪東嘯臉色陰沉不定的瞥望向邪北雲道:「三弟,既然你一眼就能夠看出這是元術寶錄中排名第八的沉寂神術,那不知你對此元術又瞭解多少?」 邪北雲臉上神色瞬息萬變,眉頭深鎖的道:「此元術空間中蘊含有極其的濃重的死亡之氣,而這些死亡之氣又能夠根據施術者的意念,自行凝聚一起而鎖定目標進行攻擊,無色無形,可說是相當難纏,根本讓人防不勝防。」 邪西海聞言心中一驚,忍不住露出一臉急迫模樣,出聲詢問道:「三弟,你到底知不知道此元術有何弱點來著?」邪北雲苦笑的搖頭道:「此元術不但沒有絲毫弱點,而且施術者還能以死亡之氣來瞬間恢復極其嚴重的傷勢。」說著,目光一投的望向火世昌,聲音森冷的道:「所以我們必須在一擊之下,便使得火世昌的元靈瞬間破滅而亡,否則就很難殺死他的。」 火世昌雙眼一瞇,似笑非笑的道:「邪北雲,我不得不說,你對沉寂神術很有幾分瞭解,不過很可惜,你們三人之中並沒有元壓比我強大的存在,所以根本沒有強行破除元術空間的能耐。」 說出這一句話後,火世昌眼見三人急速將目光對視了一下,心知三人有了聯手破除元術空間的打算,於是雙手十指連彈的閃電般打出十餘道數尺大小的元流,並一閃的盡數消失於空間當中,隨即只見邪東嘯及邪西海兩人,身形略一模糊之下,瞬間就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陡見如此情形,邪北雲頓時一驚,實在萬料不到沉寂神術的元術空間,竟然還具有分化能力,不禁嘴角抽搐的道:「難怪適才在面對我們兄弟三人的時候,你會露出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態了。」火世昌呵呵一笑的道:「不妨實話告訴你,即便沉寂神術的元術空間沒有分化能力,未能將你們兄弟三人分散開來,你們兄弟三人也同樣要注定會喪命在我等眾人手上。」 邪北雲冷哼一聲,不以為然的道:「別以為只有你火世昌,方才身懷強大元術來著。」說把,右手一抖的亮出元劍,並迅速自元劍劍尖處釋放出一幅丈餘大小的元術圖紋來。 只見此元術圖紋中鐫刻有一隻半丈大小,週身繚繞著絲絲黑色霧氣的黑色蟾蜍,正自巨口大張,似在噴吐著某種東西的樣子。 眾人神色凝重的緊盯了元術圖紋半晌,火士宏驚疑不定的道:「莫非這就是元術寶錄中排名第七的毒蟾之術不成?」邪北雲笑容陰鷙的道:「沒想到你火士宏雖然只是元變後期的修為,但是閱歷倒很有些資深來著!」言訖,手中長劍一抬,輕輕朝著漂浮在頭頂斜上方的元術圖紋一點,隨即元術圖紋登時黑芒大放,瞬間就化成了一隻十餘丈大小的黑色術獸蟾蜍,龐大身形一墜之下,便撲通一聲落定在邪北雲的跟前。 邪北雲雙足一頓的跳落在黑色巨蟾的龐大頭顱上,並屈指一彈的將一道黑色元流打入黑色蟾蜍的體內,接著便見黑色蟾蜍大口一張的噴吐出一團漆黑如墨的霧氣來,而此霧氣方才脫離黑色巨蟾的大口,立時就化作一層濃密的霧氣,猶如面皮一般緊貼到了邪東嘯的渾身各處。 看著瞬間變成了黑如炭頭的邪北雲,易寒風頓時忍不住大笑出聲道:「就你這副模樣,要是你爹娘還在的話,他們肯定認不出你這個兒子來。」此話一出,古翠瑤等一干女人再也無法做到忍俊不禁,登時咯咯的紛紛嬌笑出聲來。 邪北雲目光一冷的瞥望了易寒風一眼,便再沒有作何理會的意思,雙手環胸一抱,衝著火世昌冷笑而然的道:「有了術獸毒蟾的毒氣庇護,就算元術空間的死亡之氣,也奈何不了我分毫了。」說到這裡,話鋒一轉,神色不變的道:「而面對毒蟾的毒氣,就算你火世昌,恐怕也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此話一出,邪北雲登時仰頭大笑出聲,待到笑聲停止,方才目光一掃的一一掠過眾人,模樣猙獰的道:「你們全部都給我去死!」說著,右腳一抬的猛踩了一下毒蟾的巨大頭顱,毒蟾立時巨口大張,黑色毒氣猶如烏雲壓頂一般,氣勢洶洶的朝著眾人翻滾而去。 眼見如此駭人的一幕,火世昌頓時身形一掠的站立到最前面,並意念一動驅使著整個元術空間裡的死亡氣息,瞬間就於身前形成一道無形的巨大屏障,直將黑色毒氣給憑空阻斷了下來。 只是隨著時間的滴滴流逝,毒蟾所噴吐出來的毒氣逐漸增多之時,黑色毒氣竟然慢慢的轉變成了粘稠之極的毒液,猶如橡膠般黏附在無形屏障上。 感受到死亡之氣所凝化出來的無形屏障,正被黑色毒液逐漸腐蝕消融,火世昌眉頭深鎖,並急速眨動了幾下雙眼,隨即腦袋一撇的望向身後的易寒風道:「楚小友,你可否上前來試試,看看你的元力光幕能否抵擋下毒液的腐蝕之力。」 易寒風輕點了一下頭,身形一晃的來到火世昌身旁,意念一動之下,陰冷刺骨的萬惡元力陡然自體內暴湧而出,瞬間就於跟前形成一道百丈之巨的血色光幕,並一閃的直接穿透死亡之氣所凝化而成的無形屏障,輕而易舉的就將毒液及毒氣一起阻擋了下來。 看著毒液的腐蝕之力,不但根本無法損傷到血色光幕分毫,而且還被血色光幕逐漸吞噬掉的樣子,邪北雲不禁錯愕的驚呼道:「這怎麼可能!」說著,目光一投的望向易寒風,驚駭神色一斂的沉聲道:「就算你小子是混沌體質的修魔元術士,憑你區區天悟初期的修為,元力中所蘊含的吞噬之力,根本不可能強大到能夠吞噬毒蟾的毒氣所凝化出來的毒液才對!」 易寒風雙眼一瞇,嘿然一笑的道:「我忘記了告訴你,我雖然只是一個混沌體質的修魔元術士,但我曾經無意中吞噬過一團精氣胎殼,因此而具有了部分的邪妖能力,所以我根本就不會懼怕你這蟾蜍之毒的。」 說完了這一句話,易寒風右手一抬,血紅元力頓時自掌心處迸射而出,並直接透過無形屏障而源源不斷的注入到血色光幕之中。 只是片刻工夫的時間,當易寒風停止了元力的注入時,血色光幕猶如被一股巨大力量給轟中了中心處一般,突然急劇的向後一凸,瞬間就化成了一個巨大的元流漩渦,接著略一飛速轉動之下,不但將漫天毒氣吞噬得一乾二淨,甚至就連毒蟾體內的毒氣,也都猶如不受毒蟾所控制似的,自其大張的巨口中急速噴薄而出,直朝血色漩渦瘋狂湧去。 邪北雲見此,頓感震驚之餘,再沒有了半點袖手旁觀的意思,立時雙手緊握的將長劍高舉過頭,隨即便見一把足有六十丈大小的元流巨劍憑空付出,伴隨著邪北雲直將手中長劍凌空一劈的同時,元流巨劍登時攜起無匹之勢,大有開天闢地之威能的衝著血色漩渦從中斬落而去,直看得眾人無不駭然失色,甚至就連火世昌也不例外。 當看到火世昌臉上的驚駭神色時,易寒風不禁心中一沉,如果立在他身後的人,其中沒有火士宏父女及古翠瑤等一干暗月眾人的話,他才懶得理會那些被吸湧而來的毒氣會不會蔓延過來一事,早就迅速捏斷自身與血色漩渦間的牽連而避之大吉了,又豈會老老實實的立身原地,純粹拿自己的性命來做賭注,只希冀火世昌能夠徹底擋下元流巨劍來著! 第一百七十章 危機再現 當元流巨劍劈至血色漩渦上方尺許之處的時候,好像被某種無形之物給阻擋了一般,突然一顫的停止了下來,黑色光芒閃動的跟無形力量僵持一起,忽上忽下的反覆個不住,很顯然是兩者各有千秋,不分上下的樣子。 而無論是火世昌等眾人,還是立身在毒蟾巨大頭顱之上的邪北雲,俱都心神緊繃,兩眼眨也不眨的緊盯著僵持於半空當中的無形力量與黑色元流巨劍。 半晌過去,邪北雲眼見黑色元流巨劍仍然突破不了無形力量的阻礙,不由冷哼一聲,意念一動的讓毒蟾緊閉了巨口,同時手中長劍一收的雙拳猛擊而出,頓將兩股粗大的黑色元流注入到黑色巨劍當中。 頃刻之間,黑色巨劍劍身上所泛起的黑色光芒,陡然比先前大盛了數倍有餘,直壓得無形力量一路退敗,緩緩朝著血色元流漩渦靠近下去。 雖然毒蟾已經緊閉上了大口,但易寒風還是不敢胡亂撤去血色元流漩渦,畢竟一旦毒蟾突然間再次噴吐出毒氣來,那就有些抵擋不及了。 而火世昌眼見自己利用死亡氣息凝聚而成的死亡氣流,大有抵擋不住黑色元流巨劍的威勢後,反倒神色一緩,模樣恍然的衝著邪北雲冷笑道:「我心裡就覺得奇怪了,你邪北雲為何能夠施展出如此威力的體之元術,原來這才是毒蟾之術所隱藏的秘密所在。」 邪北雲嘿嘿一笑,不屑神色一閃的道:「現在才看出來,我能吸收毒蟾的強大元力來增幅自身實力,你火世昌的腦子未免也太遲鈍了一些吧!」火世昌半點惱怒之意也沒有的道:「雖然我的沉寂之術,確實不如你的毒之術強大,但是玄妙之處,卻是一點也不輸於毒蟾之術的。」 此話一出,火世昌絲毫沒有理會邪北雲驚疑不定的模樣,一聲大喝之下,只見十三道巨型元流光柱,陡然自火士宏及十二位太上長老的體內沖天而起,看似連天接地一般,氣勢好不驚人之極。 看著沉寂神術的元術空間,正自源源不斷的吸取十三人體內的元力,以此來增加死亡之氣的濃郁程度,邪北雲忍不住大吃一驚,隨即雙拳再次一揮,黑色元流瞬間自拳頭中暴射而出,猶如兩條洶湧澎湃的急流一般,不斷的湧入到黑色元流巨劍的劍身當中。 得到了海量的元力補充,雖然黑色巨劍在一陣急劇暴漲過後,力量陡然增強了倍許有餘,但是不僅破除不了死亡氣流的阻礙,反倒被無形的死亡氣流倏然一彈,再不受邪北雲控制的頓時劍勢倒轉,閃電般朝著邪北雲當頭劈斬而去。 邪北雲見此,臉面不禁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毫不遲疑的頓將身形往下一沉,瞬間就整個兒的完全沒入了毒蟾體內。 而當黑色元流巨劍劈中毒蟾碩大頭顱的一剎那,猶如斬落在了極其堅硬的鋼鐵上似的,登時發出一聲砰然巨響,便陡然一止的難入分毫了。 與此同時,只見黑色光芒一閃,邪北雲已然自毒蟾的背脊處再次現出身形,身軀一躬之下,直將右掌狠狠的拍落在毒蟾的背脊之上,瞬間以自身元力催動著毒蟾體內的元力急速運轉開來,隨即便見毒蟾巨頭猛然一抬,輕而易舉的就將黑色元流巨劍給掀得倒飛而出,直旋轉成一片巨大的圓形風刃,快若閃電般朝著血色漩渦絞切了去。 見此情形,火士昌的瞳孔驟然一縮,頓將死亡之氣於半空中凝聚成一塊厚實而巨大的無形盾牌,猛地急速一墜,深深插入地面的同時,瞬間就把黑色巨劍旋轉而成的圓形風刃給阻擋了下來。 看著黑色風刃原地不動的飛速旋轉,只是不斷的劃出無數炙熱的火花,根本無法前移半點距離的一幕,邪北雲臉色陰沉不定了好一會兒,方才冷哼聲道:「火世昌,別以為你跟那姓楚的小子配合施為,便可將我邪北雲壓制得死死的了!」 話一說完,雙掌一揚的猛然拍落在毒蟾的背脊上,隨即便見毒蟾兩腮驟然一鼓,接著大口一張之下,立時發出一股震耳欲聾的咕叫聲,瞬間就將黑色風刃及無形巨盾一起,給震得徹底消散殆盡。 眼見毒蟾巨腮再次一鼓,而目巨口正是對準了自己凝化出來的血色元流漩渦,易寒風神色驟然一驚,雙眼急速眨動幾下後,右手一抬的頓將一道數尺大小的元流打入血色漩渦中,隨之血色漩渦光芒一放,很快就變成了一個碩大無比的血色紅鐘,並迅速對火世昌傳音過去,不由分說的道:「太上大長老,你趕快自行禁閉了元念,我們兩人聯手一起,一舉將邪北雲給幹掉。」 眼見形勢緊急,火士昌連回應易寒風的話語都沒有,立即就按易寒風所說的一般自行禁閉了元念。 下一刻,易寒風閃電般打出十餘道血色元流,頓將火世昌形變成擬體同時,亦將怪鳴之能力賦予了火世昌,隨後操縱著火世昌一掠而起,直將嘴對準了血紅巨鐘的底部所顯現出來的寸許孔洞,正好趕上毒蟾再次咕叫之際,令火世昌將尖銳刺耳的怪鳴聲音發出。 剎那間,兩道迥然有異的吼聲便對轟了一起,只是讓火士宏等一干二十五人既驚又喜的是,刺耳的怪鳴聲在盡數消除掉毒蟾咕吼聲的情況下,直驅而入的瞬間就將邪北雲及毒蟾撕裂於無形當中,徹底的破滅消失掉了。 易寒風神色一喜,袖袍一卷的迅速將打入火世昌體內的元流收回,接著右掌平身而出,意念一動間,血紅巨鐘立時化作一陣元流湧入了掌心當中,絲毫沒有理會眾人的震驚樣兒,顧自朝著火世昌沉吟道:「太上大長老,這怪鳴之聲已經是我最強大而又詭異的攻擊手段了,如果我沒有猜錯,邪東嘯與邪西海兩人之中,很可能還有一人身懷比之毒蟾之術尚要強大的元術神通,要是你的另外一種元術的威力,並不如毒蟾之術的話,我看我們還是設法逃生為好,畢竟這可是關乎到我們如此眾多之人性命的事情。」 火世昌雙手一負,傲然道:「就算我的另外一種元術神通,並不如毒蟾之術般強大,憑借吸取我們眾人的元力,這元術空間中所充塞的死亡之氣必會暴增數倍,因此想要將邪東嘯及邪西海逐一解決掉,應該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直到火世昌說完了這句話,火士宏方才斂起臉上的沉思模樣,點頭贊同道:「楚小友說的對,因為天硯山很有可能還會帶領大批高手再次趕來這裡,所以如果我們不能迅速解決掉邪東嘯及邪西海的話,實沒有跟他們兩人力拼的必要。」 說到這裡,火士宏略一尋思後,忽然改變主意道:「不管我們能不能迅速解決掉邪東嘯及邪西海,都沒有跟他們力拼的必要,我們這就迅速離開這裡。」說著,目光一投的望向火世昌,吩咐道:「太上大長老,你這就凝化出一具擬體,並賦予它施展沉寂神術的能力,讓它替代你留在元術空間當中,如此一來,只要擬體尚在,元術空間便不會消失,我們也就能夠堂而皇之的離開這裡了。」 火世昌臉上疑惑神色一閃,不大明白的道:「莫非你打算就如此將邪東嘯兩人永遠困在這元術空間中麼?」火士宏眼中睿智光芒一閃的道:「邪東嘯殺了靈族的兩位頂尖高手,靈族定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說到這裡,微然一笑的繼續言語道:「待我們離開之後,你一旦通過自身與擬體之間的牽連,察覺出天硯山等趕到此地時,便立即讓擬體自爆而解開沉寂神術,好讓他們兩方拚個魚死網破。」 然而火士宏話音一落,一道森冷的聲音立時穿透元術空間的壁層而入,嘿嘿一笑的道:「你們倒是算計的很好,只是此時才想到要離開這裡,未免晚上一步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斷界之術 從聲音來判斷,眾人皆知此人並非天硯山,再者能夠在避過火世界昌的元識感應,從而靠近元術空間這一點來看,若不是此人身懷極其詭異的隱匿之術,便是修為絲毫不弱於火世昌,但不管是其中的那一種情況,都只能說明來人肯定不簡單,由此眾人的臉色無不變得有些難看起來,至於易寒風及天香兩人,則腦中念頭電轉,急速尋思著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即將發生的事情。 片刻的靜默過後,火士宏嘴唇一抿的出聲道:「大家不必驚慌,待太上大長老仔細探知一下外面的情形,然而再做計較不遲。」 話音一落,先前那道聲音再次響起,毫無波動的道:「你們就不必多費心思了,老夫這就撕裂沉寂神術的元術空間,讓你們好好看清楚一點,老夫等人究竟是什麼人!」 此人既然敢口出狂言,宣稱自己能夠強行撕裂強如火世昌之人所施展出來的沉寂神術的元術空間,那麼也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並非此人身懷某種極為強大的隱匿之術,方才能夠靠近元術空間的,而是其本身修為肯定強過火世昌了。 如此念頭頓於火士宏等一幹不瞭解靈族真正實力之人的腦海中升起,整個元術空間陡然一陣劇烈晃動,接著便見元術空間的頂端之處,十根巨大的純白色手指一穿而入,兩邊一分之下,便硬生生的撕裂開偌大一條猶如溝塹般的縫隙來,爾後又見十根巨指猛一用力,元術空間立時變成了大小一模一樣的兩半,並瞬間渙散消失於無形中。 而元術空間倏然消失的一剎那,伴隨著邪東嘯及邪西海頓於虛空中現出身影的同時,另外五道施施然浮立於虛空中的身影,也瞬間落入了火士宏等人的眼簾裡,其中正有先前不顧一切,只管自己逃命離去的天硯山。 只是讓除了易寒風與天香之外,連同邪東嘯及邪西海在內的所有眾人,俱都感到驚駭莫名的是,畢竟另外極為陌生的四人當中,不但有三人如天硯山一樣,同為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而且從感應到的氣息來論,竟然都比天硯山還要強上一籌的樣子。 看著眾人震驚愕然的表情,其中那位只是元變後期修為的中年男子,其目光一一掃過眾人後,嘴角一勾的輕笑道:「我就是當今的靈族族長天海明,尚未跟眾人謀面過。」說著,雙眼一瞇的道:「雖然這只是我跟各位的第一次見面,但我相信,一定也是最後一次。」 將話語說到這裡,火海明眼珠一轉的將目光落定在邪東嘯及邪西海的身上,仍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模樣,緩緩道:「特別是你們兩人,居然膽敢殺害我靈族的兩位太上長老,這便注定你們必會死的很難看。」 火海明話一說完,另外三位表情木訥,但卻比之火世昌這個已經踏入元變一合的半合境將近千年的人,還要強上些許的老者中,那位身著灰衫的老者,其陡然右手一動的釋放出一幅丈餘大小,其中鐫刻有六道黝黑牆壁的元術圖紋來。 乍然看清元術圖紋中所鐫刻的物事,邪東嘯及邪西海頓時忍不住驚呼道:「居然會是斷界之術!」驚呼聲一落,兩人絲毫遲疑也沒有的同時激射而出,直向遠方拚命的惶逃了去。 見此情形,灰衫老者目光一瞥,迅速鎖定了兩人已然激射到數千丈之外的身影,鼻翼一動的冷哼一聲,看也不看的隨手朝著元術圖紋輕輕一點,隨即便見元術圖紋光芒大放,瞬間就化成六道猶如鋼鐵般黝黑的厚實牆壁,而此六道牆壁方才現出,立時就綠光一閃的消失不見了蹤影。 緊接著的下一刻,只見六道萬丈之巨的黝黑牆壁,仿若隔天阻地似的分別自上下及其前後左右六個方向詭異浮出,瞬間就合攏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巨大封閉空間。 置身在幽光碧綠的封閉空間裡,火士宏一臉凝重的沉聲道:「難道你們靈族真打算對我等一干眾人趕盡殺絕不成?」灰衫老者面無表情的道:「最先死的不會是你們。」火士宏面色陰沉的道:「只要我等一死,你們靈族曾與邪族狼狽為奸的事情,很快就會被眾人所知曉了。」 火士宏話一說完,易寒風便歎息一聲道:「前輩,你不用跟他們多做言語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已經派人前去火族之地,打算將火族族人盡數滅殺掉了。」天海明嘿嘿一笑的望向易寒風道:「你小子倒是很有幾分頭腦來著!」 此言一出,不但火婉青及火世昌等一干太上長老立時煞紅了眼,俱都紛紛亮出了元劍來,甚至就連一向精明冷靜的火士宏,亦是牙關緊咬的望定著火海明五人,滿臉殺意的道:「今日我等就算拼著一死,也必定不會讓你們好過!」灰衫老者臉上不屑神色一閃的冷哼道:「就憑你們這一群烏合之眾,根本就沒有傷及我五人分毫的能耐!」 火士陰冷一笑,滿臉森然的道:「我倒要看看,在我等眾人一起自爆之下,你們五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是否還有活命的機會!」灰衫老者目光一寒的道:「居然敢出言不遜,你簡直是找死!」說罷,右手一動,便欲立即對火士宏出手。 天海明見此,右手一揚的攔住灰衫老者,輕描淡寫的道:「太上大長老,反正他們都是將死之人了,你根本犯不著跟他們較勁來著。」話一說完,頓將目光落在火士宏身上,似笑非笑的道:「我忘了告訴你,只要置身在這斷界結界中,便會徹底失去自爆的能力了。」 古翠瑤聞言輕歎一聲,隨即身形一動的立到眾人前面,一揚手中的元力玉簡道:「如果你們能答應放我等一條活路,我便將印記下來的十六種古元術心法交給你們。」火士宏立馬出聲阻止道:「古大當家,我們今日就算是死,也決不能將古元術心法交到像他們這種卑鄙小人的手中。」古翠瑤黯然道:「我們暗月眾人的生死倒是無所謂,但你們卻是為了確保我們的周全,才會落入如此生死困境的,所以我不能讓你們有任何的閃失。」 火世昌等十三位太上長老聞言,紛紛出言道:「古大當家,你不必想的太多,適才火士宏說的很對,我們決不能讓古元術心法落入卑鄙小人的手中,你這就趕緊毀去元力玉簡吧!」 天海明等人神色一急,灰衫老者大喝道:「古翠瑤,你要是膽敢毀掉元力玉簡,我等立時就讓你們破滅而亡!」 古翠瑤臉上神色一變,惱怒異常的望定了灰衫老者,銀牙一咬的道:「老傢伙,你居然敢威脅老娘,老娘這就毀去元力玉簡給你看看!」 被古翠瑤這樣一個不知比自己小上多少歲的女子聲稱老娘,灰衫老者不禁神色瞬息萬變,暴跳如雷的道:「古翠瑤,老夫今日就算撇著古元術心法不要,也必定將你碎屍萬段不可!」古翠瑤毫不示弱的道:「死有什麼大不了的,難道老娘還怕了你不成?」說罷,玉指一屈的緊握成拳,瞬間就將元力玉簡給捏成數股細小元流,很快就消散在了空際中。 見得古翠瑤當真毀去了元力玉簡,天海明的臉面立時變得扭曲起來,猙獰而然的沉聲道:「四位太上長老,你們這就出手把他們殺死,一個也不要留!」 第一百七十二章 邪妖召喚 天香突然站立到古翠瑤身前,玉臂一張的攔擋道:「爹、四位太上長老,你們不能隨便亂殺無辜。」天海明愕然一怔的愣望著天香道:「你剛才叫我什麼?」天香神色古怪的道:「我叫你爹呀!」天海明雙眼一瞇的冷笑道:「你不會以為叫了我一聲爹,我就會答應放你一條活路了吧?」 聽了天海明說出這一句話,天香方才意識到自己已利用幻化之術改變了容貌,隨即意念一動之下,臉面上元力光芒一閃即逝,瞬間恢復了本來面貌,直看得天海明面部表情登時一僵,滿頭霧水的道:「香兒,你不是跟那姓易的小子出去玩耍嗎?→文·冇·人·冇·書·冇·屋←怎地會突然跟暗月及火族的人扯在一起呢?」 天香尚未來得及作何言語,天硯山已目光一瞥的望了易寒風一眼,乾咳一聲道:「海明,早在日間的時候,天香好像跟那白髮小子楚離傷自稱是夫婦。」說到這裡,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頓將目光投向易寒風,一臉錯愕的道:「你小子先前不過是兩鬢斑白而已,這下怎地變成滿頭白髮了。」說著,眼珠一轉的猜疑道:「難道並非香兒丫頭喜新厭舊,剛剛新婚一過,便找上了你楚離傷,而是你楚離傷根本就是易寒風來著?」 天硯山此言一出,除了古翠瑤及天香,餘者眾人皆是一愣,不禁立時將目光投向了易寒風,其中火婉青、沈冰霜及亙熒山三人臉上的表情最為複雜,雙眼中滿含了無盡的淒涼之意,特別是沈冰霜,她實在料想不到,易寒風竟然會在不啃不響的情況下,便跟靈族的大小姐成了婚,因此而在心中暗自認定,易寒風從來就沒有在乎過自己。 易寒風目光炯炯的對視上天硯山,神態自若的道:「我楚離傷跟天香早就已經相愛了,只是迫於無奈,天香必須借助易寒風那小子來消除一些隱患,所以我才會跟天香事先商量好,一旦隱患消除,便設法將易寒風給除掉。」 然而易寒風話一說完,立身其身後的火婉青、沈冰霜及亙熒山三人,便不約而同的右手往前一遞,三把長劍立時就從不同的方位刺穿了易寒風的身體。 此般猝不及防之下,再又是被三人所刺穿的地方,無一不是致命要害,由此致使得易寒風連精氣化而進行重組的念頭都尚未生出,便全然失去了知覺,隨著三人手中長劍一抽,立時就撲通一聲僵倒在了地面上。 突變橫生,眾人皆是為之一愕之際,只見天香及古翠瑤登時撲身到易寒風跟前,雙雙迅速翻轉過易寒風的身形,見其雙眼緊閉,已然沒有了半點氣息之後,天香玉臂一環的摟抱住易寒風,神智錯亂的道:「易郎,求你快告訴我,你並沒有死,你只是在嚇唬我而已!」 乍然聞天香口中的易郎二字,火婉青、沈冰霜及亙熒山三人,立時惶恐不安的撲身到天香身旁,正欲出聲詢問天香,楚離傷究竟是不是易寒風之時,古翠瑤淒然一歎的道:「你們不用詢問了,楚離傷就寒風。」說著,秀眸一抬的望著火婉青及沈冰霜,繼續道:「只是寒風他為了挽救婉青丫頭你的性命,從而答應與天香成婚,並立下了噬靈語咒,再不跟你們兩人相見,而他這滿頭的髮絲,便是因為割捨不下對你們兩人的感情,才會徹底變白的。」 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後,出手的三人頓時無力的癱坐在地面上,隨即只見火婉青及沈冰霜雙雙仰頭悲吼一聲,胸口之處同時噴射出一股驚人的血柱來,接著身形一仰的往後一倒,就此失去了性命。 兩女自斷心脈而亡的一幕,既驚醒了神智錯亂的天香,同時也震駭了其餘所有人,而就在如此情形之下,一聲悲吼聲音再次響起,便見天香亦如火婉青及沈冰霜一般,瞬間自斷心脈而亡了。 看著躺身在地上的四人的屍體,火士宏及古翠瑤一干人等,心中除了對情之一物感觸頗深之外,倒也沒有太多的悲傷苦痛,畢竟都已經落入必死的困境當中了,而易寒風先前之所以沒有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大多自然是因為噬靈語咒的約束,但是也有想以楚離傷的身份,徹底站在自己一方的因素,如此一來,即便沒有出現這突變橫生的一幕,易寒風、火婉青及沈冰霜三人,終歸也會連同自己眾人一起喪命在天海明等五人手上。 而天海明五人卻不同,天香乃是靈族年輕一輩中最具修煉天賦的存在,這般而為易寒風殉情自殺,致使他們無不痛心疾首之餘,天海明徹底煞紅了雙眼,面孔扭曲得徹底變了樣兒,猙獰而然的望定火士宏及古翠瑤等眾人道:「先不說天香是我女兒來著,她可是我靈族下任族長的指定人選,如果沒有你們這一群人的存在,她便不會落得這般下場,所以你們都必須得死,而且將會死的很難看!」 話音一落,只見邪東嘯及邪西海兩人,身上黑色光芒一斂的落定在火士宏及古翠瑤等眾人身側不遠的地方,其中邪東嘯嘿嘿一笑的看著火士宏道:「火族長,既然靈族想要將我等趕盡殺絕,那麼我們何不聯手一起,就算沒法逃得活命,但至少可以拉他們五人之中的一兩人來墊背,不知你意下如何?」 如火士宏般精明幹練的人,自然很懂得應勢變通,因此邪東嘯話一說完,他便毫不猶豫的點頭道:「你們邪族人雖然惡貫滿盈,但至少敢作敢當,不像靈族人一般,大多都是人面獸心的偽君子,所以我等一干眾人,今日就跟你們二人聯手一戰!」 見火士宏等人與邪東嘯兩人達成一致,天海明等人並沒有露出絲毫的顧忌神態,其中灰衫老者不屑的冷哼道:「就算你們聯手一起,我等也同樣能夠輕而易舉的將你們一併解決掉。」火世昌目光一冷的望定灰衫老者道:「(文*冇*人-冇-書-屋-W-R-S-H-U)想要輕而易舉的將我們解決掉,恐怕沒有你想像的那般簡單。」說罷,左手一抖之下,頓時釋放出一幅兩丈大小的元術圖紋來。 看著施施然漂浮在眾人頭頂上方,其中鐫刻有一人形模樣,但卻披頭散髮,雙眼瞳孔殷紅似血,眼白漆黑如墨的古怪元術圖紋,灰衫老者臉上頓時現出驚駭神色,難以置信的失聲道:「居然會是元術寶錄中排名第六的邪妖召喚術,這怎麼可能!」火世昌一臉狠厲模樣的冷笑道:「這下你應該相信,想要殺死我等眾人,實非你所想像的那樣簡單了吧!」 而趁著灰衫老者等五位靈族人大感震驚之際,邪東嘯及邪西海兩人迅速對望一眼,同時迅速亮出元劍後,再又雙雙左手一抬之下,邪東嘯所釋放出來的,仍然是日間所施展過的蛇魘噬靈術的元術圖紋,至於邪西海所釋放出來的,乃是邪北雲所使用過的毒蟾之術的元術圖紋來。 眼見三人所施展的元術神通,都是元術寶錄中排名前十的強大元術,五人的臉上不禁現出了一抹濃重神色。 邪西海面目森冷的望著五人,滿臉陰鷙的道:「嘿嘿,看老子待會兒不把你們毒死才怪!」說著,目光一轉的看向火士宏等人,解釋道:「你們不必驚慌,這毒蟾所噴吐出來的毒氣,只要不是我想殺的人,那麼即便置身在劇毒霧氣中,也不會出現任何狀況。」 眾人心裡明白,此時的邪東嘯及邪西海,已經跟他們同為綁在一根線上螞蚱,而只要這一條線沒有被斬斷之前,他們並不擔心兩人會對他們不利。 灰衫老者細小的雙眼瞇成了一條縫隙,直將目光流轉於火世昌、邪東嘯及邪西海身上,陰笑道:「原本我等還想陪你們玩玩,親自出手取了你們的狗命,但是以如今形勢看來,想要斬殺你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決定,這就讓你們徹底變成肉泥算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詭異一幕 灰衫老者話一說完,只見構成斷界結界的六道巨大黝黑牆壁,突然一陣急劇縮小,只是眨眼的工夫,整個斷界結界便只餘下數百丈大小的空間,而且依然沒有半點減緩的跡象,見此火世昌立時大喝出聲,隨即邪妖召喚術的元術突然驟然血紅光芒大放,瞬間幻化成一個滿頭亂髮,但面孔卻極為俊俏的青年男子,其雙眼陡然睜大之下,立時就變得極為詭異起來。 只見瞳孔殷紅醒目,就好像隨時都可能滴出鮮血來一般,而眼白卻是漆黑如墨,實跟元術圖紋中所鐫刻的人形模樣之物的雙眼毫無二致。 而雙眼方才一變,青年男子立時目光急速一轉,迅速將週遭情形收入眼底後,陡然張口一噴的吐出一團巴掌大小的血紅霧氣,隨即只見此血紅霧氣光團凌空滴溜溜一轉,無邊的血紅邪氣猶如滾滾浪濤般自其中狂湧而出,瞬間就充滿了整個結界空間。 看著急速合攏的六道黝黑巨牆,方才甫一碰觸到血紅邪氣,頓時猶如受到強大力量所阻礙似的,毫無徵兆的便嘎然停止了下來,灰衫老者嘴角抽搐的道:「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抵擋下了斷界壁層的合攏,邪妖的精氣散空陣果然名不虛傳。」 火世昌嘿然一笑,左手一抬,閃電般將一道數尺元流打入了青年男子的體內,青年男子立時亮出了血紅元劍,然後隨手一抬,血紅長劍劍尖處瞬間浮現出一記徑直足有丈餘大小的邪流閃光,並急速一閃的朝著灰衫老者等五位靈族人撞擊了去。 目睹了如此一幕,護身在易寒風屍體旁邊的鬼妖不禁現出頹然神色,輕歎的低語道:「就算自己已經蛻變成了鬼妖,原來也只是擁有一定的邪妖能力罷了,而實非凌駕於邪妖之上的存在。」 就在鬼妖這般嘀咕言語的同時,灰衫老者等五位靈族人眼見邪流閃光中所蘊含的力量太過驚人,實在不易抵擋之後,頓時身形一掠的紛紛閃避開來。 覷準五人分散開來的機會,火世昌、邪東嘯、邪西海及青年男子瞬間掠身而起,似是早已商定好了一般,各自鎖定靈族的四位太上長老之一,手中狂舞的就是一陣猛攻狠打,直逼得四人退避連連,一時之間竟難有半點招架的樣子。 灰衫老者眼見自己四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之人,俱都被對手纏的死死的,根本無暇保護天海明的周全,不免擔心其會被火族的太上長老瞬間出手擊殺,由此百忙中揮手打出一片元流光幕,意欲將天海明包裹到斷界結界之外。 豈料天海明隨手一揮,便將元流光幕給轟散於無形當中,隨即嘿嘿一笑的望向灰衫老者道:「太上大長老,你們四人只須分好生纏好自己的對手就是了,其餘之人就由我來解決好了。」說罷,突然仰頭大喝一聲,體內元壓立時就是一陣急速暴漲,直到抵達了元變一合的半合境地步,方才驟然停止了下來。 瞥見天海明緩緩移步朝著火士宏等眾人走去,火世昌全力與灰衫老者對敵之餘,大喝道:「邪東嘯、邪西海,你們兩人趕快完成先前所施展的元術,好讓兩隻術獸共同抵禦住天海明,否則一旦我方之人有何閃失,可別怪我不遵守我們之間的協定了。」邪東嘯大聲回應道:「你放心吧,既然我們已經達好了共識,我們兄弟倆自然不會看著你的人馬這麼快就喪命的。」 說出這一句後,邪東嘯與邪西海兩人同時意念一動,隨即便見自釋放出來,就一直漂浮在半空中沒有動過的兩幅元術圖紋,此時突然黑色光芒一閃,瞬間就變成了術獸毒蟾與蛇魘,兩者很是默契額的一晃龐大身軀,立時就雙雙攔擋在了火海明跟前,隨之蛇魘蛇信一吐的發出陣陣噓噓之聲,大有警告天海明不准再向前踏步的意思。 天海明面色一冷,右手一握的亮出了元劍,同時迅速舞動了兩下,閃電般釋放出兩道十餘丈大小的弧形元流利刃,勁風獵獵的分別直奔毒蟾與蛇魘急速閃掠而去。 蛇魘巨大的碧綠雙眼中怒光一現,隨即大口一張,猛力一吸之下,兩道巨大的弧形利刃便瞬間縮小,並一閃的被蛇魘給吞進了肚腹之中。 天海明見之冷哼一聲,正欲使用神之元術進行攻擊時,卻見毒蟾張口一吐,立時噴出一道毒氣颶風,呼嘯而至的朝著他席捲過來,不由愕然大驚,本欲迅速閃身躲避,奈何自身與兩隻術獸本就相距不遠,再又加之毒氣颶風的速度實在迅疾得有些匪夷所思,因此跟本就避之不及,只得狠一咬牙的形成護體元力,不退反進的迎著毒氣颶風閃身上去,打算直接硬抗下毒氣颶風的席捲之力,同時給兩隻術獸來個出其不意的猛攻狠打。 天海明雖然算計的很好,但是他卻低估了兩隻術獸的默契程度,畢竟邪東嘯、邪西海及邪北雲,乃是三胞胎兄弟,本就彼此間心靈相通,因而兩人的獸術自然也就能在一定程度相通意識,所以就在天海明方才落入毒氣颶風的包裹,毒蟾立時猛力一吸,頓將天海明及毒氣颶風一起,瞬間就吸到了巨口之前,接著只見蛇魘巨大雙眼一轉,蛇頭猛然直往毒氣中一探,瞬息間就將天海明給吞入了腹中。 見得如此一幕,邪東嘯及邪西海一邊左支右絀的勉勵抵抗著對手的攻擊,一邊相繼大聲叫好道:「如今天海明一死,只要再拉上兩人墊背,便死而無憾了!」說罷,各自意念一動,分別將自己的術獸召至身邊,以作共同對敵之用。 然而正當靈族的四位太上長老怒紅了雙眼,以及術獸蛇魘方才激射至邪西海身旁之時,一聲震天價的爆破聲響突然驚天而起,術獸蛇魘瞬間就化作了陣陣黑色元流,並激盪四射的蔓延開來,而天海明則雙手環抱於胸前,施施然的浮立在元流餘波的中心處,似笑非笑的望著斜下方的邪西海道:「僅憑蛇魘噬靈術,便想要了我的性命,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天海明瞭吧?」 先前之時,天海明體內的元壓雖然暴漲到了元變一合的半合境,但是分明比在場的其他任何一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都要弱上幾分,然而如今之際,卻已然成為了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中最強的存在,如此轉變,頓時使得聯手的兩方之人甚感沉重無比。 而反觀灰衫老者四人,臉上無不堆滿了濃濃的欣喜之色,立時信心大增,直將手中長劍舞動得虎虎生風,氣勢煞是驚人之極,很快就將彼此的對手逼迫得連連退讓。 眼見形勢極為不妙,古翠瑤一臉惶急的低聲道:「火士宏,太上大長老等人就要抵擋不住了,我看我們還是趕緊上去幫忙吧!」 火士宏聞言略作沉吟後,轉身向著十二位太上長老吩咐道:「你們之中前八位太上長老前去對付天海明,其餘四人則分別去支援太上大長老他們。」火毅遲疑道:「火士宏,這樣恐怕不太好吧,萬一我們一離開,靈族五人俟機轉而對你們出手,你們可沒半點的應付能力來著!」火士宏右手一擺的道:「反正都得死,你們就不要再理會我們了,只管拚死戰鬥便是。」 話一說完,火士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身形一轉的望向古翠瑤,雙眼發亮的壓低聲音道:「古大當家,你不是修煉過元術寶錄中排名第五的淨世神術嗎?」古翠瑤一臉苦笑的道:「你有所不知,淨世神術乃是以未激發出來的修煉潛能為代價的一次性元術,我早已就對寒風使用了,否則又豈會幹站在這裡,愛莫能助的看著你們火族的太上大長老如此拚命呢!」 兩人方才言語到這裡,火毅臉上的神色驟然一變,驚恐莫名的手指著易寒風的屍體,失聲道:「火士宏,你快看,那些由易寒風體內流淌出來的鮮血,好像在自行蠕動一樣!」 第一百七十四章 廬山真面 火毅一時駭然大驚之下,完全沒有顧及到眼下場合,由此而特意壓低聲音,致使如此詭異的事情方一落入眾人的耳中,甚至就連拚命激戰的數人,亦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禁不住紛紛往後一掠的停止了戰鬥,並將目光一掃的迅速望向了易寒風的屍體。 只是其中與火世昌的邪妖召喚術所幻化出來的青年男子,其意念中唯有火世昌下達的拚命戰鬥的意令存在,由此就在青袍老者掠身退後之際,其登時覷準了機會,猛然張口吐出一記寸許大小的邪流閃光,一閃之下就穿入了青袍老者的心臟當中,接著砰然一聲巨響,青袍老者瞬間就破滅而亡,連半點痕跡都沒有殘留下來。 眼見如此一幕,火海明等四位靈族人,再也顧不上心中好奇,立時暴怒而起,身形一閃的分別自不同的方位朝著青年男子激射而去,直手中長劍舞動出無數殘影,徹底封死了青年男子的所有退路。 無論何種術獸類的元術神通,只要術獸一死,那麼就必須從頭開始修煉一次,方才能夠再次使用此種元術,而這邪妖召喚術,乃是火世昌修煉了九百餘年,方才讓術獸邪妖具有了如同自己一般修為,可說是他大半部分的心血所在,因此只要在他沒有丟掉性命之前,他都不想讓這只術獸邪妖有何不測。 心知已然來不及撤除邪妖召喚術,使得術獸邪妖能夠及時消散而回到自身體內的術法空間裡,火世昌暗一咬牙,唯有以自損元靈真血的極端方式,在沒有形成元術圖紋的情況下,頓將唯有火屬性肉身者,方才能夠施展的神火穿空術給使用了出來,體表火焰光芒一閃,瞬間就於原地消失不見了蹤影。 而緊接著的下一刻,正當天海明等四人刺出的密集劍勢,猶如千萬箭矢一般即將扎中青年男子的渾身各處之際,青年男子卻詭異之極的突然憑空消失,由此四人的千萬劍勢也就盡數落空,紛紛擊落在黝黑冰涼的斷界結界的底部壁層上,很快就完全化成元力激散了開來。 沒有成功擊殺掉火世昌的術獸邪妖,四人迅速落身地面,並身形一轉的將八道銳利如刃的目光射向了火世昌,其中天海明一臉可怖模樣的猙獰道:「你救下了術獸邪妖又怎樣!待我等取了你的狗命之後,難道它還能不破滅消失不成?」 火世昌冷哼一聲,鄙夷道:「我可不像你們一樣冷血,它跟了我九百餘年,我對它多多少也有了一些感情,所以我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它死在你等偽君子的手中。」天海明毫不介意的道:「所謂無毒不丈夫,想要成大事者更是如此,像你們火族這等經受過天火精氣的淬煉,從而少去陰狠毒辣一面的人,根本不可能成就得了一統八大古族的千秋霸業。」 話音一落,邪東嘯立時森冷一笑的道:「天明海,就算你們靈族當真能夠吞併其他六大古族,但你們絕對是奈何不了我們邪族的,如若不相信,你大可走著瞧。」 天海明目光一凝的緊盯著邪東嘯,似笑非笑的道:「如果你們邪族具有如此強大實力的話,像此次搶奪古元術心法這種至關重要的事情,為何卻只派你們三人前來呢?」 邪東嘯也不多做隱瞞,如實道:「因為我們邪族萬萬沒料想到,你們靈族竟然會有這樣的實力!」天海明神色玩味的微笑道:「欲成大事者,就必須得智周萬物,什麼事情都要留有一手,而你們邪族人,卻以為派了你們兄弟三人前來這雲霧山,便一定可以搶奪到雲霧古洞中的古元術心法,甚至連最基本的聯絡玉簡都沒有讓你們帶上。」 說到這裡,天海明稍作停頓後,方才大有譏諷之意的繼續道:「不像我們靈族,我等眾人早就守候在距離雲霧山三萬里的地方,以應付可能發生的一切突變,這就是你們邪族永遠也比不上我們靈族的地方!」 聽到天海明後面所說的一句話語,眾人總算明白了過來,難怪逃離而去的天硯山,竟會在那般短暫的時間內,就能夠搬來救兵了。 眼看著易寒風先前流淌在斷界結界底部壁層上的那些殷紅鮮血,此時不但盡數一陣蠕動的沒入了屍體裡,而且還自心口處詭異之極的緩緩升騰出精氣氣流來,邪東嘯再沒有了跟天海明唇槍舌劍的心思,大感愕然的驚疑道:「這莫非與其曾經吞噬過精氣胎殼有關?」邪西海有些惶恐不安的道:「大哥,我所修煉的乃是修羅邪功,向來對邪惡力量就有很強的感應,而那些散發出來的精氣氣流,雖然看似稀薄之極,但其中好像蘊含有相當恐怖的邪惡力量來著。」 邪東嘯臉上驚疑表情一斂,旋即頓露出滿不在乎的表情道:「今日反正難逃一死,我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當邪東嘯說完這一句話後,整個精氣散空陣中,立時變得靜寂如夜起來,除了眾人呼吸的聲息外,再沒有了其它任何聲響,而看著眾人滿心好奇的緊盯著易寒風的屍體,一時間根本沒有再行拚鬥的樣兒,一直連同鬼妖一起站立在易寒風屍體旁邊的亙熒山及古翠瑤兩人互望了一眼,臉上俱都現出極為濃重的複雜表情來。 片刻過去,眼見精氣氣流業已遍佈了易寒風的整具屍體,亙熒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慌,傳音道:「大姐,你說如果易大哥當真能夠活轉過來,會不會徹底變回千餘年前的他?」古翠瑤回應道:「這個我也不大清楚。」亙熒山繼續詢問道:「以前龍靈曾跟萱兒姐姐說過,經過輪迴化身後的邪無,一旦變回千餘年前的姿態,那麼很有可能就是真真實實的元變一合境邪妖了。」 傳音到這裡,亙熒山努力了好一陣,方才壓制住心中的傷痛情緒,繼續道:「以大姐你看來,為了天下蒼生著想,我們要不要趁現在出手,讓易大哥徹底的破滅消失掉?」古翠瑤大有深意的反問道:「你老實回答我,在你的心目中,究竟是天下蒼生重要,還是你易大哥重要。」亙熒山想也不想的道:「在我的心目中,易大哥重於一切,但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他荼毒蒼生,我又做不到。」 至此古翠瑤腦海中亙熒山的聲音嘎然而止,直到過了半晌後,才又再次響起,滿含沉痛的道:「所以我寧願選擇親手將他殺死!」古翠瑤歎息的回應道:「事情言之尚早,我們先等等再看吧!」 兩人方才相互傳音到這裡,包裹著易寒風屍體的精氣光幕中突然彈射出一條體型纖弱的青蛇,而此青蛇方才徹底脫離精氣光幕,立時就連同火婉青及沈冰霜兩人的屍體,瞬間化為三道姿容美輪美奐,而又毫無二致的女子虛影,一閃之下就從亙熒山的天靈蓋處沒入了進去。 霎時只見亙熒山體表七彩光芒陡然大放,並在一陣急速流轉之下,瞬間變成了一個柳眉如畫,眼若秋水,玉鼻靈秀,唇似櫻紅,肌膚嫩白,臉上輪廓精緻而分明的貌美女子,直看得眾人好不頭暈目眩,禁不住暗自嘖嘖讚聲:「如此清麗脫俗的絕世妖嬈,就算用盡天下間所有的華麗辭藻,恐怕也難以形容其美貌之萬一!」 然而就在眾人震驚於亙熒山所變化之女子的容貌之際,火士宏突然愣大了雙眼,驚呼道:「我認得你,你就是守邪者的第一代族長靈彩虹!」 雖然靈彩虹早年間就已經是元變二合境的絕世高手了,而眼前之女子卻只是心域後期巔峰的修為,但憑借自己曾與靈彩虹有過一面之緣的記憶,火世昌還是很肯定眼前之女便是靈彩虹,由此才會絲毫含糊也沒有的就驚呼出了聲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無恥之尤 渾然沒有理會其餘眾人錯愕驚愣的目光,亙熒山所變化的美貌女子頓將目光一瞥的瞥望向火世昌,淺笑傾城的道:「數萬年前的你,可是一個相當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居然只憑區區心域初期的修為,便膽敢前去挑戰黑煞來著!」火世昌尷尬道:「說來慚愧,若非靈前輩出手相救的話,晚輩早就沒了性命,根本不會活到今時今日了。」 靈彩虹笑靨依舊,美艷不可方物的道:「此時也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們還是設法脫離眼下的困境要緊!」火世昌連連苦笑的搖頭道:「我們如今已落入了靈族的始祖所創的斷界之術中,恐怕沒有離開這裡的可能了。」靈彩虹美眸閃動的尋思道:「這斷界之術,雖然在元術寶錄上沒有排上名號,但卻足可跟排名第四的禁靈神術相提並論了,確實相當的棘手來著!」 說到這裡,靈彩虹螓首微側的看了平躺在地面上,已然被血紅精氣給完全包裹住的易寒風的屍體一眼,隨即眼眸一抬的望向天海明等人,微抿了一下朱唇道:「你們如果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撤除斷界結界,並速速離開此地,否則一旦邪無恢復了以前的邪妖姿態,你們就要盡數死在這裡了。」 眾人之中,大凡不知道易寒風真實身份的人,俱都禁不住駭然一愣,他們實在料想不到,易寒風竟然會是輪迴化身後的邪無。 良久之後,天海明率先醒覺過來,一臉歡喜笑容的道:「呵呵,原來姓易的小子就是邪無,這樣便再好不過了,只要等他復活過來之際將他擒下,天殘真經就會成為我們靈族的囊中之物了。」靈彩虹輕歎道:「莫要怪我沒有事先提醒過你們,易寒風一旦變回以前的邪妖姿態,修為便會瞬間增至實打實的元變一合境,到時不但我們所有人都會瞬間喪命在這裡的,而且還會給天下間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天海明雖然並不知道,想要真正的步入元變一合境,就必須得進入輪迴中,方才有可能達成,但他心想邪無乃是邪妖當中的王者存在,其能夠在進入輪迴的千年時間裡,成功突破到元變一合之境,這也是說不准的事情。 腦中念頭如此一閃而過,天海明立時喝聲吩咐道:「三位太上長老,我們這就立時出手,必須趕在邪無復活之前將眼前的一干人等盡數解決掉,並強行制止住邪無繼續復活,以圖慢慢設法探知出天殘真經的功法內容。」 靈彩虹苦笑了一下,搖頭道:「如今易寒風已被精氣胎殼所包裹,就算是我們這裡的所有人聯手一起,也阻止不了他的復活,所以你們就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天海明森冷而然的道:「待到將你們盡數滅殺掉之後,如果我等當真阻止不了邪無的復活,我們也大可讓其破滅消失掉。」 話一說完,天海明登時仰頭大笑一陣,待到笑聲停止,方才殺機大動的道:「我這就讓你們好好見識一下,由我靈族始祖所創,而數萬年以來,唯有我天海明一人,方才能夠修煉成功的滅神之術!」言訖,右手直往頭頂一抬,頓時釋放出一幅兩丈大小,其中鐫刻有一個巨大元流漩渦的元術圖紋來。 而此元術圖紋方一現出,立時就一閃的掠至精氣散空陣的最頂端之處,並光芒璀璨的瞬間化成了一個巨大的白色元流漩渦,隨即只見其旋轉速度一急之下,霎時就將除了古翠瑤及靈彩虹之外的一干眾人,給盡數吞沒於無形當中了。 瞬間滅殺了諸多眾人之後,天海明抬手朝著巨大元流漩渦虛指一點,元流漩渦便驟然停止了旋轉,接著雙眼一垂的望定了古翠瑤及靈彩虹,若無其事的道:「有了這元術寶錄中排名第二的滅神之術,我們靈族原本是毫不在乎雲霧古洞中的那些古元術的心法的,奈何這滅神之術實非一般人所能夠修煉而成,所以才會動了搶奪古元術心法的心思。」說罷,淡然一笑的道:「當然了,這只是順便而為之的事情,最主要的是我已算準火族眾人與邪族必會插手此事,想要借此機會將他們前來這裡的人盡數除掉,才是我們靈族真正的目的所在。」 古翠瑤面若寒霜的冷望著天海明,言語譏諷的道:「你們靈族不是實力滔天了嗎?又怎麼會擔心惹來眾怒呢?」天海明毫不在意的道:「一旦動靜鬧大了,一向不問世事,而又極為難纏的龍靈一族必會插手到其中,我靈族還沒愚蠢到那般地步。」頓了頓,繼續道:「再者如果只會引起龍靈族的敵意,我靈族多多少少還有一定的應付能力,但是倘若惹來早已銷聲匿跡數萬年之久,猶如人間蒸發一般的獵妖族與古妖族兩族的怒意,那我靈族就要注定萬劫不復了。」 將話語說到這裡,天海明頓將目光一斂的望定了靈彩虹道:「身為獵妖族中最出色的獵妖師之一的你,不知可否將獵妖族的異域空間告訴於我?畢竟你曾經也是我們靈族人中的一員,我實在不想輕易就要了你的命!」 面對天海明活脫脫的一副虛偽模樣,靈彩虹一臉厭惡表情的道:「我當時之所以會帶領我們宗族中的部分族人入駐你們靈族,只不過是聽命於我娘,負責監視你們靈族罷了。」頓了頓,玉容一寒,冰冷刺骨的道:「嚴格說來,我根本就不屬於你們靈族一族,所以你不必跟我套近乎!」天海明臉上煞氣一閃的道:「這麼說來,你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打定主意不會將你們獵妖族的異域空間告訴我了?」 靈彩虹臉上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言詞銳利如鋒的道:「你不但野心勃勃,而且還極為陰險狡詐,根本不配跟我們獵妖族打交道!」 心知靈彩虹根本沒有半點鬆口的意思,天海明也就不再理會於她,隨即目光一移的落在古翠瑤身上,微笑的道:「古翠瑤,就算你毀去了元力玉簡,我也知道你至少肯定會將淨世神術的心法給謹記下來的,只要你肯把它告訴於我,那麼我就答應放你一條活路。」古翠瑤想也不想的道:「我可不會輕易相信你的言語,除非你們四人能夠立下噬靈語咒,言明不會為難我們兩人,我才會將之告訴於你。」 天海明冷哼一聲,怒意盈然的道:「居然敢跟我談條件,看來你古翠瑤還真是活膩了。」說著,轉身朝著天硯山,渾然一副肅然神色,但言語卻極為難以入耳的道:「太上六長老,你不是向來就喜歡倚玉偎香,那我就把古翠瑤交給你,不過你在快活完之後,別忘了探知一下她的記憶,務必要把淨世神術的心法弄到手。」 古翠瑤聞言,頓時花容盡失去,但很快又斂起了驚恐之意,咬牙一響的道:「老娘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得到古元術心法!」話一說完,正欲自斷心脈而亡之際,靈彩虹忙阻止道:「古姑娘,你先不必做傻事,我們說不一定還有一線生機的。」 尚未等古翠瑤作為反應,天海明已淫邪一笑的衝著靈彩虹道:「我雖然從未將任何女人放在眼裡,但你靈彩虹這副美得出奇的容貌,卻讓我捨不得將你殺死,所以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天海明的禁臠了。」 看著天海明及天硯山邪念大動的樣兒,灰衫老者三人仿若木雕泥塑一般,根本沒有半點想要阻攔的意思,而古翠瑤及靈彩虹兩女,則迅速對望了一眼,隨即臉上決然神色一閃,已同時打定主意,趁著天海明與天硯山尚未靠近過來,及時自斷心脈而亡,以免身受玷污。 豈料兩女方才心生出如此念頭,天海明已嘿嘿一笑的道:「以我們相距八九十丈的距離來論,我等確實阻止不了你們蓄意而為的自斷心脈之死,但是我事先告訴你們,即便你們自斷心脈而亡,我二人也會抓緊時間,趁你們的身體沒有變冰冷之前,好好跟你們快活一番的。」 兩女萬料不到天海明竟會如此無恥之尤,苦在落身這斷界結界中,連自爆的能力都沒有,因此兩女不禁感到既惶恐又惱怒,直至半晌過去,古翠瑤方才腦中靈光一閃,傳音道:「靈前輩,只要你我兩人同時出手,瞬間將對方徹底的轟成碎骨殘屍,一切問題不都解決了嗎?」 古翠瑤的話語聲方才自靈彩虹腦中響過,包裹著易寒風屍體的血紅精氣光幕,陡然在一陣血紅光芒大放之下,瞬間化作無數片紅光閃動的細小龍鱗,密密麻麻的依附在各處肌膚表面,甚至就連嘴唇上也是如此,看似好不森然懾人。 緊接著的下一刻,只見易寒風那原本已經變得僵硬的手指,突然輕輕的抽動了幾下,身形就立時詭異之極的緩緩平浮而起,逐漸的徹底脫離了斷界結界的底部壁層,直至漂浮到丈餘之高的半空當中,方才兩腳向下的凌空一轉,瞬間直立了身形的同時,眼皮一動的驟然睜開了雙眼。 第一百七十六章 邪化之威 看著易寒風那瞳孔殷紅似血,而眼白又漆黑如墨的詭異雙眼,灰衫老者等四位靈族人略一怔然後,天海明冷笑的望定著浮立於半空中的易寒風,不屑的道:「我還以為你當真會變成以前的邪無,沒有想到竟然只是這般看似懾人,但力量卻低微得可憐的古怪姿態來著!」 天海明話一說完,易寒風體內的元壓立時就是一陣急劇暴漲,只是瞬息之間,便已然到達了足可跟灰衫老者匹敵的強大地步,隨即仰頭張口的發出一聲仿若龍吟般蒼勁有力,但卻又極為尖銳刺耳的吼叫聲,瞬間就將斷界結界的壁層給震散於無形當中,直震懾得五位靈族人及古翠瑤瞪大了雙眼,半晌合不攏嘴巴。 靈彩虹見之也不出聲招呼一下,玉手一伸的摟上古翠瑤豐腴圓潤的腰肢,體表光芒一閃的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看著雙眼凶光畢露,殺戮意念已然強烈到了極點的易寒風,灰衫老者等三位靈族的太上張來,臉上不禁露出了濃重的恐懼表情來,其中青袍老者最為不安的道:「天……族長,以我看來,我們不如逮住那兩個逃跑的女人,便速速離開此地算了,畢竟邪無雖然沒有徹底變成邪妖,但實力卻遠遠超出了千餘年前很多,即便我們四人聯手一起,恐怕也未必制服得了他的。」 青袍老者本想如同往常一樣,直接聲呼天海明的名字,但突然意識到現在的天海明,其修為已然比之任何一位太上長老都要高出很多,於是慌忙改口稱呼一聲族長,再不敢有絲毫半點的托大之意。 而聽聞了青袍老者的提議,天海明臉上神色陰沉不定的道:「適才靈彩虹所使用的隱匿之術,乃是七彩神體者才能施展得了的七彩靈光術,只要在白晝裡,那麼就算我也無法看穿其蹤影分毫。」說著,抬頭望了一眼天色,繼續道:「此時距離天黑尚有一個多時辰,而在這一個多時辰裡,她二人足夠逃出數萬里之外,我們根本不可能再尋找她們了。」 見得天海明顯然沒有立即離開的意思,灰衫老者抬手捂嘴的乾咳一聲道:「族長,適才太上二長老說的對,如今邪化成這副姿態的邪無,就算沒有徹底變回邪妖存在,但也不是我們所能攖其鋒芒的,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 天海明眉頭深鎖,緊抿嘴唇的猶豫了片刻,方才緩緩點頭道:「那好,我這就用滅神之術的強大吞吸之力拖住邪無,我們再行速速脫身。」說罷,右手一抬的陡然釋放出滅神之術的元術圖紋來,並絲毫遲疑也沒有的令之閃掠到易寒風頭頂上方數丈高的虛空中,光芒一放的化成了一個偌大的元流漩渦,猶如一個倒扣的無洞漏斗一般,施施然的正對準了浮立在下方,正滿目流露出濃重殺伐之意的易寒風。 而此元流漩渦方一現出,立時就是一陣飛速旋轉之下,強大的吞吸之力猶如旋轉颶風一般,呼嘯而至的拉扯著易寒風直往漩渦中心處飛掠而去。 只是就當易寒風被吞吸之力拉扯至旋流漩渦邊沿處的虛空時,易寒風陡然張口一吸,一陣比之元流漩渦的吞吸之力還要強上倍許的無形吞噬之力,頓時拉扯著那些形成元流漩渦的元力,直往易寒風口中急速狂湧。 目睹了如此駭人的一幕,天海明等人大驚失色之餘,再不敢多做停留,體表光芒一綻之下,頓時化作四道流光直奔遠方逃遁離開。 吞噬了形成元流漩渦的龐大元力,易寒風體內的元壓明顯略有增長後,其雙眼急速一轉的鎖定遠遁而去的四道流光,身形陡一模糊的便憑空消失了蹤影。 下一刻,只見數千丈之外的虛空中血光一閃,接著又瞬間消失不見,此般數個閃動過後,易寒風已然來到了天海明等人遁光之後不到萬丈之距的虛空處,右手一抖的亮出了古怪刀刃,於身影又是一個閃動下,雙手緊握的直將古怪刀刃猛然狂舞一陣,並瞬間分化成四道一般無二的身影,同時攜帶起無數道巨大的元流利刃殘影,分別朝著四道遁光氣勢洶洶的斬落過去。 感受到身後傳來四道足以讓自己四人瞬間破滅而亡的強大劍勢,四人頓時冷汗涔涔的駭然大驚,他們實在萬料不到,易寒風竟然能在六七千丈開外的地方,便對他們發起攻擊,而更讓他們叫苦不迭的是,由無數元流殘影組合而成的四道強大劍勢,似是蘊含有無盡吞噬之力一般,各自鎖定了他們的身形,讓他們空有閃避之心,卻無法掙脫吞噬之力的牽扯。 而眼看四人就要喪命在易寒風的殘影合擊元術之下的時候,只見八隻百餘丈左右的巨大白色手掌,分別雙雙陡然自易寒風所化的四道身影的兩側詭異浮出,並迅速一合,便將四道身影給擠壓在了掌心當中。 與此同時,趁著易寒風所化的四道身影被困,從而導致四道殘影劍勢盡數消散之際,一副足有二十丈大小,其中鐫刻各種生靈,以及草木之虛影的元術圖紋,猶如只龐大巨掌一般憑空而現,一卷的包裹住天海明等四人的遁光,霎時就消失得沒有了半點蹤跡。 片刻過去,當八隻白色元流巨掌急速縮小,最終完全消失於無形當中後,易寒風所化的四道身影,陡然從中靠攏的徹底合為了一體,隨即血紅瞳孔急速的飛快旋轉起來,方才開始環眼四處掃看,便發覺兩道隱有七色光芒閃動,但是卻根本看不出絲毫容貌的朦朧身影,正漂浮在自己左側兩三萬丈開外的虛空中。 易寒風想也不想,雙目中頓時凶光大放,右手一抬的以古怪刀刃直指兩道朦朧身形,瞬間釋放出一記三四尺大小的邪流閃光,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著兩道朦朧身影轟擊過去。 見得邪流閃光瞬間就激射到了自己兩人跟前,兩道朦朧身影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驚意,其中一人慌忙自體內釋放出一陣若有若無的七彩元力,瞬間就包裹住身旁之人,一起朝著遠方激射而逃。 易寒風左手袖袍一卷,邪流閃光頓時化作一股細小的血紅精氣,倏一閃射的沒回了身體當中,隨後身形一動,猶如先前追趕天海明等四人一般,身形忽隱忽現的朝著兩人追趕了去。 只是幾個閃動間,易寒風便徹底攔住了兩道朦朧身影的逃走路線,隨即手中古怪刀刃輕輕一揮之下,血紅元流立時猶如江河之水一般奔騰而出,瞬間就破去了兩人的隱匿之術,由此而顯現出兩道女子身影來。 兩人顯然正是先前隱匿了身跡的靈彩虹與古翠瑤,只見古翠瑤一臉擔憂之意的道:「靈前輩,你既然是獵妖師,想來對邪妖必然瞭解頗深,你趕快想想辦法,好讓寒風清醒過來。」靈彩虹苦笑道:「我現在的修為與邪無相差太大,所具手段根本就派不上用場。」說罷,禁不住歎息了一聲,莫可奈何的道:「看來我們兩人都要注定死在他手上了。」 古翠瑤亦是輕輕歎息一聲,情緒沒有太大波動的道:「靈前輩,待會兒我會以自爆的方式來拖住寒風片刻,到時你一定要覷準機會速速脫身才好。」頓了頓,繼續道:「能夠與暗月的弟弟妹妹們死於同一天,我也沒什麼遺憾了,只是寒風如今這個模樣,實在讓我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晚輩懇求靈前輩你,日後無論如何也要幫我設法讓寒風清醒過來,好讓我死的瞑目。」 說完了這些話,古翠瑤似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上喜色一閃,驚疑不定的道:「靈前輩,寒風他一直在看著你,好像並沒有對我們出手的意思!」 第一百七十七章 骨龍姿態 當易寒風將目光落在靈彩虹臉面上的一剎那,原本已被殺戮本所取代了自身意識,腦海中唯有殺伐意念的他,眼前突然閃過靈萱兒、火婉青、沈冰霜及青影四人的身影,並逐漸重合一起,最終化成靈彩虹的模樣,致使得他逐漸心出一股不願對靈彩虹出手的孱弱意識,由此才會顧自拿眼緊盯著靈彩虹打量了不住。 半晌過去,易寒風突然目光一移的望向古翠瑤,手中古怪刀刃猛然一揮,立時快若閃電的直衝古翠瑤當頭劈落了去,靈彩虹見勢不妙,慌忙嬌軀一晃的擋在了古翠瑤跟前,隨即便見古怪刀刃於間不容髮之際,陡然緊貼著靈彩虹的頭頂處停止了下來。 看著驚心未定的靈彩虹,易寒風在孱弱意識的驅使之下,嘴唇一動,斷斷續續的艱難道:「你們快……點離……開這裡,我不想傷……害到……你!」話一說完,易寒風好似突然感應到了什麼一般,身形一閃的掠到了兩女身後,雙臂迅速一張的護住了兩女,雙眼死死的緊盯著前方萬丈開外的虛空處。 下一刻,只見易寒風鎖定的虛空中,突然憑空浮現出一幅偌大的斷界之術的元術圖紋來,而此元術圖紋方才現出,立時就有六道徑直丈許的粗大元力光柱,驟然自元術圖紋下方的地面之上衝天而起,並源源不斷的將磅礡元力分別注入到元術圖紋中所鐫刻的六道黝黑牆壁裡。 須臾之後,當六道元力光柱一消而散的瞬間,元術圖紋中的六道黝黑牆壁便急速重合為一,並化成了一道漆黑閃亮的巨大門戶。 見得如此情形,靈彩虹不禁花容失色,滿臉駭然的驚呼道:「不好,我們趕快逃命!」 豈料靈彩虹方才話一出口,巨大的元術圖紋陡然光芒一放,瞬間化作了一道百丈之巨的實質性門戶,並一閃的掠到了易寒風等三人跟前不足十丈的虛空處,而隨著巨大黝黑門戶的浮定,其上端之處六道光芒一閃,立時就顯出六道身影來。 此六道身影之中,明顯有四人正是先前險些喪命在易寒風手中的天明海四人,至於另外兩個面孔陌生,頷下鬍鬚正自迎風飄揚的老者,如果易寒風意識清醒的話,肯定一眼就能辨認出來,他們便是靈族中看守玄靈洞的兩位老人。 雙眼眨也不眨的望定了現身出來的六人,易寒風嘴巴一張,再次發出一聲既似龍吟般蒼勁有力,卻又不乏尖銳刺耳之極的吼叫聲,顯然是想如同破碎斷界結界的壁層一樣,將巨大黝黑的門戶給震散於無形當中。 只是就在易寒風發出怪吼之聲的同時,巨大門戶突然嘎吱一聲敞開了來,猶如濃霧般翻騰的幽暗綠氣一湧而出,不但徹底抵禦住了尖銳之聲的震盪,而且還勢如破竹般毫無阻礙的朝著易寒風三人席捲過來。 霎時間,易寒風本已隱有一絲清明的雙眼,再次變得凶光大盛起來,隨之體內頓時暴湧出一陣磅礡的血紅精氣,仿若颶風般勢不可擋的衝著綠色氣流迎將上去,只是甫一接觸之下,濃郁的碧綠之氣很快就被精氣颶風中所蘊含的強大焚燬之力給化成了虛無。 眼見這般情形,六人不禁神色驟然一變,同時右手一動的衝著黝黑門戶一點,便見黝黑門戶突然變化成一隻百丈大小的黝黑大手,猛烈一拍之下,頓將精氣颶風給拍散於無形當中,接著五指一屈的緊捏成一隻碩大無比的拳頭,勁風獵獵的對準三人當頭砸落下去。 似是察覺到了形勢的危機一般,易寒風趁著最後一絲孱弱意識尚未消失之際,瞬間轉過身形的同時,嘴巴一張的噴吐出一片元流光幕,直包裹著靈彩虹及古翠瑤兩人激射向遠方,隨後體表的血紅龍鱗光芒一閃,瞬間化作一條長達兩三百丈左右,渾身被血紅骨質所包裹的巨龍,並仰頭直衝而起,硬將黝黑巨手碰撞成無數碎屑,最終化作絲絲縷縷的碧綠之氣消失不見。 六人膽破心驚之下,慌忙迅速釋放出體內大半的元力,頓於跟前的虛空中凝化成一道五六百丈的純白光幕,由此而飄忽不定的暫時抵擋住血色骨龍的攻擊後,天海明臉色陰沉的道:「邪無進一步邪化之後,力量顯然又增強了很多,即便我們六人聯手一起,恐怕也抵擋不住其半盞茶工夫的攻擊,我看我們還是盡快設法逃走為好,免得盡數葬身在這裡。」頓了頓,一臉頹然模樣的道:「只可惜沒能從靈彩虹的口中得出獵妖族的異域空間所在,否則只要將邪無引到那裡,至少也能讓他們拚個兩敗俱傷的。」 灰衫老者甚感方寸大亂,惶恐不安的道:「可我們如今連斷界之術的進化元術神門之術都使用了,再沒有更強大的元術神通可以施展了,又如何能逃離這裡呢?」 青袍老者聞言,撫掌而然的望向天海明,大有希冀之意的道:「族長,你不是已經練成滅神之術了嗎,不如我們五人合力助你再行將其施展一次,或許能重創一下邪無,由此而獲得逃生之機會也說不一定。」天海明搖頭道:「滅神之術的元流漩渦中所蘊含的吞噬之力雖強,但與邪無如今的吞噬之力相比起來,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所以我們就不必多費手腳了。」 看著五人六神無主的樣子,天明海眼珠一轉的沉吟道:「以眼下形勢來看,我們唯有分散而逃,好讓龍邪難顧首尾,方才是最可行的方法。」此話一出口,天海明再不理會五人分毫,身形一閃的直奔靈彩虹及古翠瑤要遠離而去的反方向激射了去。 五人又豈會猜透得了天海明真正意圖,以為他只是隨便挑選了一個方向而已,隨之也沒有多做任何的思考,紛紛朝著不同的方向激射而出,一邊將遁速提至極限,一邊各自暗想龍邪不要認準自己追擊才好,否則就注定要萬劫不復了。 見得六人四散逃命,易寒風所化的巨型骨龍登時惱怒異常的仰首大吼一聲,身軀一擺的強行將白色元流光幕震散於無形當中,大眼一轉之下,也不知其尚有一絲潛在意識,又或是胡亂而為,竟鎖瞬間定了正自朝著靈彩虹兩女遠離而去之方向射身逃竄的灰衫老者為目標,龐大身軀一屈一彈,立時閃電般緊追會衫老者掠射而去。 灰衫老者見得易寒風所化的巨型骨龍選中自己為目標,不由暗自叫苦不迭,低聲咒罵道:「你他娘的都已經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還在潛意識裡想要保護那兩個女人幹什麼!」 無意識的低罵完了這句話,灰衫老者方才恍然明白了天海明的真正用意,分明是想犧牲他們五位太上長老之一來引誘住邪無,好讓他能夠毫無危險的輕易脫身,因此禁不住暗叫自己倒霉,竟會選中了這一方向為逃跑路線之餘,嘶啞著聲音大罵道:「天明海,你這個天殺的畜生,你如此作為,實在讓我天左光感到心寒,如果老夫今日大難不死,勢必要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如此怒吼了一聲之後,天左光心知面對毫無意識存在,只懂得無盡殺戮的邪無,就算是求饒也沒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改變逃奔的方向,看看血紅骨龍會怎樣作為再說。 只是苦在此時其餘之人都已經逃得不見蹤影了,由此一來,無論天左光選擇哪個方向逃亡,易寒風所化的巨型骨龍都毫不猶豫的緊追不捨,顯然非將他置之於死地不可的樣子。 眼看不但無法擺脫巨型骨龍的追擊,而且此番折騰下,反倒讓血色骨龍將距離拉近了不少,天左光頓時將心一橫,即便明知天海明逃竄的方向,其八九萬里之外便是自身族人所居住的靈緲山,仍然面色猙獰的暗一咬牙,狠聲道:「既然是你天海明無義在先,那就怪不得我天左光無情在後了。」說罷,再不遲疑的認準天海明所逃竄的方向,拚命的發力閃射而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身份之謎 天左光方才認準了方向激射出千餘里之地,卻見頭頂上方的虛空中突然一陣波動,隨即瞬間浮現住一幅數丈大小的元術圖紋,並在天左光根本來不及看清,元術圖紋中究竟鐫刻有何種物事的情況下,元術圖紋已然瞬間消散,頓時形成一個足有兩千丈大小的空間結界,直將他與易寒風所化的巨型骨龍籠罩在了其中。 很顯然天海明是在擔心五人之中,那個被血色骨龍所追擊之人會及時發現個中陰謀,由此而如天左光眼下這般,心中發狠之下,便會引誘著血色骨龍尾隨自己而至,如此一來,倘若結界太小的話,被追擊之人就會因為空間的局限性,而被血色骨龍瞬間幹掉,唯有此般巨大的元術結界,方才可以使得被追擊之人不會在短時間內丟掉性命,從而達到拖延時間的效果。 所有退路被徹底阻斷了去,天左光一邊於空間結界中四處亂竄,竭力躲避著血色骨龍的巨爪攻擊,一邊大聲咒罵了天海明好一陣,直至口乾舌燥之際,方才徹底認栽的歎息了一聲,隨即身形一晃的閃掠到血色骨龍的頭頂上方,右掌急速凌空一拍,立時就有一隻百餘丈左右的白色大手憑空浮出,並勢若奔雷的朝著血色骨龍的巨大頭顱一壓而下。 而趁著血色骨龍搖頭擺身,強行震散白色大手之機,天左光意念一動的將體內元力逆轉開來,霎時便見其猶如體內充氣了似的,身形瞬間暴漲了倍許有餘,顯然是想借助自爆的威力來重創血色骨龍。 只是天左光顯然低估了易寒風所化的血色骨龍,因為就在血色骨龍震散了白色大手,而他又即將自爆開來之時,血色骨龍陡然頭顱一抬,大口一張之下,直接吸走了他體內已然變得狂躁紊亂的元力,讓他徹底失去自爆的能力後,才又將他給整個兒的吸入了肚腹中。 將天左光徹底吞噬掉之後,血色骨龍體內的元壓瞬間增強了很多,竟不管不顧的掠身一閃,強行衝破結界壁層而出,接著認準了方向射身離開。 約莫盞茶工夫的時間,當血色骨龍遠遠看見遠方隱有兩道身影時,雙眼中的嗜血光芒陡然大盛,嗷嗷大吼一聲後,閃掠的速度瞬間增快了很多。 至於立身在遠處虛空中的靈彩虹及古翠瑤兩人,就在血色骨龍方一落入視線之際,俱都玉容大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其中古翠瑤方寸大亂的道:「靈前輩,寒風他好像又進一步邪化了,要是他再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那該如何是好?」靈彩虹驚色一斂的凝重道:「我們獵妖族天生就對邪妖的意念有一定的感應能力,早在先前之時,邪無多多少少還有一絲絲微弱的自主意識存在,而如今的他,已然連那一絲微弱的自主意識也沒有了。」 古翠瑤柳眉一蹙,驚疑不定的道:「照靈前輩你這麼說,寒風他之所以會朝著我們追趕過來,目的就是要置我們二人於死地了?」 靈彩虹輕搖了一下螓首,若有所思的道:「他原本是在潛在意識的驅使下,想要來保護我們二人,但是由於他已經沒有了絲毫自主意識的緣故,根本沒有分辨黑白的能力,甚至就連他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所以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們,並一直沿著這個方向急趕下去,而且一旦碰到眾生生靈,便會將之屠戮吞噬。」 古翠瑤聽得心驚肉跳,六神無主的道:「這可該怎麼辦才好!」說罷,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眸光一亮的道:「不知靈前輩有沒有方法,能夠將寒風引至你們獵妖族的異域空間之外?」 靈彩虹自然明白古翠瑤話中的意思,無非是希冀自己族人能夠制服邪無來著,不由美眸一瞥的望向古翠瑤,表情古怪的道:「我們獵妖族的存在,便是以殺盡天下邪妖為己任,難道你就不怕我的族人徹底將邪無給殺死嗎?」古翠瑤愕然一怔的道:「獵妖族之中,難道就沒有像靈前輩你一樣的人嗎?」靈彩虹神色複雜的道:「我很早就已經不是獵妖族的族人了,自然無須再遵守獵妖族的天職。」 說出了這一句話,靈彩虹輕歎了一聲,方才話鋒一轉的道:「如今我能做的,就只有讓他看到她們四人的身影了,至於他能不能清醒過來,就要看他愛她們愛到何種地步了!」 經由靈彩虹如此言語的提醒,古翠瑤這才想起了斷界結界中所發生的詭異一幕,為何沈冰霜與火婉青的屍體,以及那一條體型纖弱的青蛇,竟會分別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亙熒山的體內,隨之亙熒山就莫名其妙的變成靈彩虹了,於是禁不住流露出一副好奇樣兒,饒有興致的道:「靈前輩,其實我一直就想問你了,為何熒山會突然變成了你呢?」靈彩虹置之一笑的道:「如果待會兒我們能夠不死,你會知道這一切的。」 兩人言語到這裡,易寒風所化的骨龍已然來到了三四百丈之外,隨即驀然將身軀一停,巨大的血紅骨爪急速一抬,只是一個伸縮間,立時就將兩女爪到了眼前,接著巨口一張,便意欲將兩女吞入肚中。 只是就在此時,靈彩虹的容貌陡然一變,瞬間化成了靈萱兒的模樣,淒然淚下的道:「邪無,我真的好想念你,你趕快恢復過來,讓我仔細看看你好嗎?」 血色骨龍眼中頓時流露出濃重的痛苦之意,顯然被眼前的一幕喚醒了些許意識,只是自主意識尚未能擺脫殺戮本能的壓制而已。 見得易寒風已然有了清醒的跡象,靈彩虹所化的靈萱兒繼續道:「難道你忘記了嗎?你在強行進入輪迴的時候,你曾對我說過,只有你孕生出了人類心臟,方才能夠具有完整的人類本性,從而全心全意的愛我。」頓了頓,接道:「我好不容易等待了你千年之久,難道你就忍心變回從前,然後再刺我一劍,甚至是將我吞噬掉嗎?」 聽了此番哀感頑艷的話語,易寒風所化的血色骨龍,其眼眶中頓時滑落出滴滴巨大的淚珠來,隨即便見覆蓋全身血紅骨甲緩緩化作了精氣氣流,並在倏然內斂之下,頓時恢復了易寒風的原本容貌。 癡癡然望著跟前柳眉如畫,瑤鼻秀挺,面孔精緻的絕色佳人,易寒風動情的道:「萱兒,真的是你嗎?你知不知道,當熒山告訴我,說你已經不在人世的時候,我的心裡真的好難過。」 靈彩虹所化的靈萱兒忽然一斂臉上的複雜表情,並顯現出了原本容貌來,渾然沒有理會驚異得張大了嘴巴的易寒風,神色肅然道:「我們先尋個地方坐下,我有話要對你說。」 看著靈彩虹墜落地面上的身影,易寒風大感自己的腦子轉不過彎來,愣愣然的道:「大姐,你能否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會,這女人分明不是萱兒來著,為何我卻能夠在她體內感應到萱兒的存在呢?」古翠瑤搖頭苦笑道:「我也很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說罷,話鋒一轉的招呼道:「你也別只顧著愣站在這裡了,我們趕緊落身下去吧,說不定她正是想要告訴你此事呢!」 待易寒風及古翠瑤落下身形,並坐到自己旁邊後,靈彩虹言語突兀的道:「你們知道亙熒山是誰嗎?」 兩人不禁愕然一愣,根本不明白靈彩虹為何會如此問來,其中易寒風一臉古怪的望向靈彩虹道:「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就不要問了吧!」靈彩虹似笑非笑的道:「如果我說他就是靈萱兒,不知你們會不會相信呢?」易寒風立即想也不想的道:「我相信!」 靈彩虹顯然料想不到易寒風會回答的如此乾脆及肯定,不禁柳眉一挑,甚高訝異的道:「莫非你早已知道他就是靈萱兒不成?」易寒風坦然一笑的道:「這倒不是,只是我一直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緒,總覺得熒山就是萱兒所幻化之人,只可惜我詢問過他好幾次,最終都被他給出言否認了。」靈彩虹釋然的道:「亙熒山就是靈萱兒不錯,但這一切都並非是她故意而為之的想要欺騙於你們。」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共侍一夫 易寒風實在忍不住心中迷惑,催促靈彩虹道:「你先直接告訴我,為什麼我會在你的體內同時感應到萱兒、婉青、冰霜及青影的存在。」靈彩虹寫意而然的道:「六道眾生的元靈都存在一本相及六虛像之分,而她們四人當中,靈萱兒乃是我靈彩虹元靈本相的化身,餘者三人則是我六虛像中三具虛像的化身,如今她們四人合為了一體,由此而誕生了我。」 古翠瑤及易寒風根本就聽不懂靈彩虹在說些什麼,其中易寒風只是抓住靈彩虹三個字眼,右手一抬的手指著靈彩虹,嘴巴大張的錯愕道:「你就是守邪者的第一任族長靈彩虹,這也太離奇荒誕了吧?」靈彩虹一臉平靜模樣的道:「反正我已將一切都告訴你了,至於你相不相信,便不是我的問題了。」 易寒風眉頭深鎖的將靈彩虹適才所說的話仔細琢磨了一番,這才半知半解的道:「你的意思就是說,如今萱兒她們四人已經合為了一體,而那個新誕生的人就是你靈彩虹?」靈彩虹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易寒風目光一瞥的望向古翠瑤道:「大姐,你會不會相信靈彩虹所說的話?」言語間,顯然一副半點也不相信這一切的樣子。 古翠瑤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的道:「我相信靈前輩所說的一切,應該都是真的,畢竟在你沒有復活之前,冰霜跟婉青確實為你自斷心脈而殉情了,但是她們的屍體,以及自你袖裡乾坤中跑出來的那一條青蛇,卻突然化作三道光芒沒入了熒山的體內,隨後熒山就變成靈前輩了。」說著,百思不得其解的道:「靈前輩,你說熒山就是萱兒妹妹,她到底有什麼樣的苦衷,為何要一直隱瞞著我們呢?」 靈彩虹臉上現出一絲沉痛,輕歎道:「守邪者被滅族之時,她為了能夠活下來,以圖日後報仇雪恨,因此在逃命的過程中,逼不得已使用了寂滅輪迴之術,從而失去了女兒家的一切外表特徵。」說到這裡,眸光一瞥的望向易寒風,繼續言語道:「她無法以不男不女的樣子面對邪無,所以才會編造一切來欺騙了你們。」 明白了所有的愛恨糾纏,原來都只是一場夢幻後,易寒風面如死灰,慘淡而然的道:「我易寒風跟無怨亦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戲耍於我!」 靈彩虹玉容一寒,冷若冰霜的道:「如果你硬要這樣認為,我是想要利用元靈化身來欺騙你的話,我無話可說。」易寒風一臉陰沉的可怖模樣道:「靈彩虹,我恨你!」靈彩虹再也忍不住心中苦痛的咬牙道:「你連真正愛的人是我,你都忘記得一乾二淨了,你有什麼資格恨我?」 看著易寒風露出一臉錯愕的驚愣表情,靈彩虹淒然而笑的道:「你能夠愛上我元靈的四具化身,卻偏偏不記得了我,這還真是可笑之極,虧我還為了你,甘願忍受元靈分裂之苦,並被逐出獵妖族,直到如今才得以恢復完整元靈來著。」古翠瑤慌忙勸解靈彩虹道:「靈前輩,你不用如此傷心,只要給寒風一定的時間,相信他必然會想起你的。」頓了頓,繼續道:「你心裡也應該清楚,寒風之所以會同時愛上你的四具元靈化身,這肯定是冥冥中他對你的感情所致。」 靈彩虹暗自覺得古翠瑤所說的話語很有道理,如若不然,易寒風為何沒有愛上別人,偏偏愛上自己四具元靈的化身呢! 心中如此想來,靈彩虹臉上的淒傷之色稍緩,隨即眸光一瞥的望向易寒風,冰冷刺骨的道:「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你再回想不起我靈彩虹這人的話,我就殺了你!」易寒風大感頭疼的道:「我盡力而為吧!」說著,話鋒一轉,滿眼期待的望著靈彩虹道:「我們之間有沒有什麼比較刻骨銘心的事情,你把它說出來刺激我一下,說不定我會很快就想起你了。」 靈彩虹秀眸一橫,沒好氣的道:「你不會自己想?」話一出口,再不理會易寒風,目光一投的望向古翠瑤,莞爾而然的道:「你往後就不要再叫我靈前輩了,我們就以姐妹相稱吧!」古翠瑤笑靨道:「那你做姐姐,我做妹妹。」靈彩虹臉上神色不變的道:「既然我的本相元靈所化身的萱兒,她曾經稱你作姐姐,那還是由我做妹妹為好!」 將話說到這裡,靈彩虹也不管古翠瑤如何作想,神態凝重的道:「我看我得改個名字才行,否則一旦靈彩虹這個名字被傳入了族人耳中,又會惹來很大的麻煩了。」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先不說會不會惹來麻煩,就你這名字本身,也確實老土了一點。」靈彩虹鳳眼一瞪的道:「你是不是想吵架?」易寒風漫不經心的道:「你用不著跟我凶,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靈彩虹強壓住心中的怒氣,冷笑道:「別搞得自己好像滿腹經綸似的,就你那點識字可數的水準,虧你也好意思笑話我名字俗氣來著!」易寒風得色道:「我小時候可是讀過很多書的,早跟千餘年前大不相同了,所以你最好不要狗眼看人低。」靈彩虹頓時惱羞成怒的道:「你這只臭邪妖,居然敢罵我是狗,我今天跟你拼了。」說罷,猛然一跳的站立起身形,蓮足一抬之下,快若閃電般朝著易寒風當面踢去。 易寒風慌忙起身跳躍開來,怒色一閃的道:「臭婆娘,你若是再敢動腳,小心我還手了。」話一出口,易寒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極為不解的暗自咕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罵出臭婆娘三個字呢?而且這三個字,總給自己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好像在自己最深層的記憶裡,曾經時常將這三個字掛在嘴邊一樣。」 心念至此,易寒風臭婆娘三個字低聲念了數遍,腦中霎時浮現出有關自己跟靈彩虹的種種畫面來,其中有甜蜜溫馨,也有心酸苦楚,而在畫面中,每當兩人相互獨處之時,自己總叫靈彩虹臭婆娘,靈彩虹則叫自己臭邪妖。文人小說下載 當如此畫面一一閃過,直至獵妖族的眾多高手突然出現,逼迫得靈彩虹只能以離開自己為條件,換得一次眾人不殺自己的機會。 看著易寒風時而歡喜,時而憂傷的複雜表情,靈彩虹滿眼擔心的道:「臭邪妖,你怎麼了?」 被靈彩虹的關切聲音突然驚醒,易寒風雙手一伸,頓將靈彩虹攬入了懷中,喜不自勝的唏噓道:「臭婆娘,你是我的臭婆娘,我什麼都想起來。」靈彩虹喜極而泣的道:「臭邪妖,原來你真的沒有忘記我,只是記憶塵封了而已,我真的好高興。」 易寒風頓將靈彩虹摟得更緊了一些,生怕其突然會離開自己一樣,一臉堅定的道:「臭婆娘,我再也不會讓你輕易離開我了,如果你的族人膽敢再試圖拆散我們的話,我就一定會滅了他們。」 靈彩虹直起嬌軀,隨即眼皮一抬的看著易寒風,淚眼朦朧的冷嗤道:「就你現在這低微修為,還承受不住族中長老一根手指的力量呢!」易寒風尷尬道:「你放心,我會盡快提升力量就是了。」說罷,眼珠一轉的望向古翠瑤,方欲出聲言語時,卻見古翠瑤玉頰上掛滿了淚珠,不由好笑道:「大姐,你怎麼突然哭起來了?」 聞得易寒風詢問的聲音,古翠瑤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禁不住玉容通紅,沒好氣的道:「見你記憶起了彩虹妹妹,我高興了也不成嗎?」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我想成立自己的一方勢力,專門針對那些以我為敵的勢力,不斷的於暗中消弱他們的實力,不知你願不願意加入其中?」 不待古翠瑤來得及出聲言語,靈彩虹嫣然一笑的道:「臭邪妖,我就破例放縱你一次,讓我跟古姐姐一起侍奉你,你看怎麼樣?」 易寒風及古翠瑤兩人,皆料想不到靈彩虹為何會突然說出如此言語,不禁各懷心事的愕然癡愣原地,猶如木雕泥塑一般說不出話語來。 第一百八十章 暗月妖門 看著呆若木雞,臉上神色各異的易寒風及古翠瑤,靈彩虹美眸中黠慧光芒一閃,嫣然一笑的道:「古姐姐,難道你沒有對寒風生有一絲情愫嗎?」話一出口,靈彩虹見古翠瑤想要出聲否認,立時搶先道:「我可是修習過讀心元術的,所以你就不要不承認了。」 古翠瑤聞言一驚,將信將疑的道:「你真的修習過最古老的讀心元術?可我聽說此種元術早已失傳十萬多年了,就算在你們獵妖族當中,恐怕也不可能尚存讀心元術的心法才對。」話語間,雖然已經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了,但難免還是流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心虛表情來。 靈彩虹見之偷偷一笑,不置可否的道:「古姐姐,那我們換句話說,無論是朋友還是姐妹,俱都貴在坦誠與真摯,我如今乃是真心想要撮合你跟臭邪妖,好讓我們三人至此不離不棄的在一起,倘若你欺騙了我的話,我們就沒有再做姐妹的必要了。」 古翠瑤望著靈彩虹一臉認真的樣兒,哪會料到此女是在故意給她施加壓力,好讓她在對易寒風生有情愫的情況下,不會出言否認,遂不禁歎息一聲,如實道:「我確實喜歡寒風,而且還是在當我看到他為情而瞬間白了頭髮之時,才難以自禁的喜歡上他的,畢竟像他這樣癡情的男人,世間實在少有,我相信只要是心想擁有一段海枯石爛的感情的女人,大多都會對他生出愛意的。」 靈彩虹嘻嘻一笑的睇看向易寒風,眉眼如此的道:「臭邪妖,有我跟古姐姐讓你左擁右抱,你這便宜可佔大了。」 易寒風沉默了半晌,方才望向故意側臉一旁,將目光眺望著遠方的古翠瑤道:「大姐,臭婆娘說的對,這樣一來,我也能夠好好的照顧到你。」說著,身形一閃的移到兩女的中間,雙手一伸的分別牽住兩女的柔荑,呵呵一笑的道:「從此刻開始,我們三人齊心協力,先成立一個名為暗月妖門的殺手組織,等到名聲打響後,便可利用幾大古族之間的勾心鬥角這一點,跟他們虛與委蛇,以接手暗殺任務的方式來消弱他們彼此之間的勢力。」 古翠瑤本想藉著易寒風握住自己玉手之機,以暗月印記來探知一下,看看易寒風在知道自己的情意之後,心裡是什麼樣的一種想法,畢竟以易寒風這樣癡情的人來說,應該不會只作略微沉思,便爽快答應了靈彩虹的提議才對,只是轉念一想,即便易寒風並非出於情愛而把自己當做他的女人,自己也是幸福的,因為對於易寒風來說,只要他把自己當做了他的女人,那麼他就會很好對待自己,而且在往後的人生中,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夠讓易寒風愛上自己。 想到這裡,古翠瑤美眸一閃,喜色盈然的輕點了一下螓首,贊同道:「殺手行當,亙古有之,如此一來,無論我們如何作為,幾大古族都只會將大多數的仇恨算在彼此的頭上,反倒不會太過在意我們,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靈彩虹眉頭微蹙的犯難道:「此辦法好倒是好,不過就憑我們三人的實力,就算將名聲打響,讓幾大古族知曉了我們暗月妖門,他們恐怕也瞧不起我們,不會輕易跟我們做任何交易的。」 易寒風微然一笑,滿不在乎的道:「這個我早就想好了,只要我們去到蠻荒古域,挑選幾隻修為強大的上古魔獸加入到我們的暗月妖門中,一切事情不都了結了嗎?」靈彩虹頓感不妙的道:「莫非你打算跟他們做什麼交易不成?」易寒風臉上笑容不變的道:「談不上什麼交易,我只會對他們稍允承諾,答應將來必定幫助他們脫出化生結界罷了。」 靈彩虹神色一窒,驚惶的道:「這可萬萬使不得,上古魔族可是比之靈邪兩組還要強大很多的存在,一旦你幫助他們脫出結界的話,天下肯定會生靈塗炭的。」易寒風不解的道:「上古魔族既然比之靈邪兩組還要強大很多,那麼應該具有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存在了,這樣一來,他們沒理由會破除不了化生結界的?」 見得易寒風流露出一臉的困惑模樣,靈彩虹啞然一笑道:「你未免也太小看化生結界了,它可是我們獵妖族中,除了禁妖之術以外最強大的結界術了,更何況壁層當中還蘊含有你的大半萬惡精氣,所以就算只是以靈萱兒元變後期巔峰的修為施展出來,也不是上古魔族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聯合一起,便能夠破除得了的存在。」 易寒風淡然一笑,神態輕鬆的道:「臭婆娘,你就不要顧慮太過了,我雖然會允諾幫助上古魔族脫離化生結界,但我是絕對不會給他們一個準確期限的,唯有等我強大到能夠輕易壓制住他們的時候,我才會真正的兌現承諾,到時候如果他們膽敢任意妄為,我便出手滅了他們。」靈彩虹緩緩點頭道:「那就這樣決定了,我們馬上趕往蠻荒古域。」 抬頭望了一眼前方,易寒風輕歎一聲道:「天香是個好姑娘,只可惜遇上了我這個不該遇上的人,待我把她好生的安葬之後,我們再趕往蠻荒古域不遲。」 三人來至日間戰鬥過的地方尋到天香的屍體,隨後易寒風以自己妻子的名義將之安葬好,並默然沉痛了半晌,方才招呼兩女一起離開。 五日後的清晨,三人來到了荒蕪寂地,看著處處斷壁殘垣廢墟古陣,易寒風頓生出一股莫名的傷感,黯然道:「滄海桑田,禍福難測。」說著,臉上神色一變,豪氣干雲的道:「我一定要成為絕世強者,讓那些從不把他人性命當做一回事的人,親身感受一下膽戰心驚的滋味!」靈彩虹莞爾一笑的道:「臭邪妖,你如今有了自己的本性,真的變得跟以前大不一樣了。」頓了頓,饒有興致的眨巴著烏黑秀眸道:「只是不知,在你的心裡是如何區分好人與壞人的?」 易寒風嘿嘿一笑,大有得意之色的道:「臭婆娘,你別忘了我是邪妖,自然就有感應邪惡意念的能力了。」說著,目光一掃的環視了一眼,手指前方的一塊巨大岩石道:「你們兩個猜一下,哪裡究竟有沒有什麼寶物?」古翠瑤眉眼一橫的冷嗤道:「這還用猜嗎,直接用元識探知一下不就知道了?」易寒風滿不在乎的道:「那你們就利用元識探知一下,然後再猜測好了。」 要知道血玉神石可是相當特殊的存在,只要在不利於元力催動的情況下,便不會產生絲毫的異樣波動,無論元識再怎麼強大,俱都無法對其感應分毫,這也是易寒風在當初探知了水君夜的記憶後,方才知曉的事情,否則就算在守邪者一族沒有滅亡之前,靈木等人沒有察覺到血玉神石的存在,那些靈邪兩族派來搶奪輪迴結界的高手,也必定能夠發現血玉神石的,又豈會輪得到他跟兩女賭猜來著! 見得易寒風根本不介意她們利用元識來探知,兩女皆是輕搖了一下螓首,認為巨岩之下根本沒有任何東西,易寒風不禁露出了一絲鄙夷神態,嘴角一撇的道:「你們兩個還真是夠笨的,竟然連這都猜不中!」說著,右手一抬的打出一片元流光幕,直朝著巨岩之下的孔洞中沒入了進去。 然而讓易寒風萬料不到的,孔洞中根本就是空無一物,不由神色一驚的道:「這下可完了,如果血玉神石當真落入靈邪兩族的任何一族手中,那就糟糕了。」 兩女愕然一愣後,靈彩虹忍不住驚呼道:「什麼?你說那巨岩中藏有血玉神石?」易寒風訕笑的點頭道:「我曾經來過荒蕪寂地一次,是我將親手將血玉神石藏到那岩石孔洞中的。」頓了頓,滿臉納悶的道:「我記得當時我還特意用碎石塞住了洞口,應該沒人會發現血玉神石才對!」 此話一出,易寒風臉上神色驟然一變,冷哼一聲道:「居然連小爺的元力也敢吞噬,你這妖物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地魔石龍 見得巨大岩石表層暗紅元力陡一流轉,隨之瞬間化形成一個滿頭黃髮,甚至就連肌膚也呈現土黃之色的闊臉青年,而此古怪青年方一現出身形,立即張口一吐,便將易寒風先前打入巨石孔洞中的元流光幕給噴了出來,猶如一塊紅帕似的朝著易寒風激射了過來。 眼前的黃面青年,其修為總給易寒風等三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朦朧感覺,似是十分強大,又似絲毫不足為慮,因此在尚未徹底摸清他的修為底細之前,三人也不敢胡亂造次的率先發難。 易寒風神色不動的揮袖一捲,頓將元流光幕吸納入體,鎮定異常的問聲道:「閣下究竟是什麼來頭,為何會化身巨石盤踞於此地?」黃面青年古井不波的道:「看在你兩年餘前送來了血玉神石頭,讓我無意中獲得邪化能力,從而得以強行解除石化之術的份上,我就暫且繞過你等三人的性命。」說著,右手袖袍一揮的道:「趕快滾吧!」 靈彩虹凝望了黃面青年片刻,朱唇一動的言語道:「你就是上古地魔一族唯一的倖存者石龍,我認得你。」 石龍臉上詫異表情一閃,旋即似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神色登時變得猙獰起來,雙目中凶光閃動的道:「你為何會知曉我的名字,莫非你是守邪者一族的人不成?」易寒風呵呵一笑道:「就連是我將血玉神石頭帶來這裡的事情,閣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麼守邪者一族已被盡數滅殺一事,你也應該極為瞭解才對。」說著,抬手一指靈彩虹,介紹道:「她是我的媳婦白靈霜。」 目光陰冷的注視了靈彩虹半晌,石龍眼珠一轉的望向易寒風,陰沉的道:「小子,你不用拿言語來欺騙我了,如果她並非守邪者一族的人,又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呢?」頓了頓,接道:「如果你再敢多說言語來維護這女人的話,可別怪我連你們一起給幹掉了。」 易寒風面色一冷,夷然不懼的道:「如果你硬要為難於她,那我說不得要向你討教一二了。」 石龍仰頭大笑了一陣,待到笑聲停止,方才雙眼一瞇的望著易寒風,輕蔑的道:「我雖然不知你為何會具有邪妖般的邪惡元力,但是無論如何,就憑你這低微的修為,在我面前根本就不夠看。」說罷,體內元壓陡然一陣飆升,只是片刻工夫的時間,已然變成一名貨真價實的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了。 先前易寒風還以為,石龍最多也只是元變後期巔峰的修為,如此一來,只要自己跟古翠瑤一起合體戰鬥,那麼石龍便奈何不了自己,豈料事情卻大是出乎他的意想之外,不由暗一咬牙,神色猙獰的道:「你最好不要逼人太甚,否則小爺必會讓你後悔莫及!」石龍滿不在乎的道:「我倒想看看,就你這樣低微的修為,到底如何讓我後悔莫及來著!」 看著石龍渾然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樣子,易寒風轉身向著兩女道:「待我滅了石龍後,如果再也恢復不過來的話,你們千萬不要靠近我,只管速速離開此地就是了。」 兩女神色一慌的頓感方寸大亂,其中靈彩虹淒然一笑道:「臭邪妖,你越是使用邪化能力,就越是容易迷失自己,我不能讓你如此冒險,既然石龍旨在取我性命,那我就把性命交給他好了,還有你一定要好生對待古姐姐。」古翠瑤忙出聲勸說道:「妹妹,你又不是守邪者一族的人,與石龍那廝根本沒有恩怨可言,幹嘛要將性命交給他。」 靈彩虹苦笑的輕搖了一下頭,滿臉擔憂的道:「古姐姐,你有所不知,我能感應到臭邪妖體內淨世神術的封印已經徹底消失,如今殺戮本能已然在蠢蠢欲動了,倘若讓他再次邪化,他很有可能就永遠也恢復不過來了。」 古翠瑤身形一閃的擋在易寒風及靈彩虹跟前,神色決絕的道:「那就由我來擋住這可惡的傢伙,你們兩個則乘機速速離開此地。」石龍嘿嘿一笑的道:「你們三人倒也有情有義,我會看在此番情分上,讓你們死後得以合葬一起。」 話一說完,石龍目光一斂的望定了易寒風道:「小子,我早已應該想到,既然你擁有過血玉神石,那麼你也應該具有邪化的能力才對,只是以你們適才的那些言語來看,你在邪化之後好像很容易迷失心智吧?」 易寒風緩緩走身到古翠瑤身前,臉色冰冷的道:「小爺本身就是邪妖邪無,至於邪化一說,只是為了使用以前的力量罷了。」石龍大吃一驚道:「亙古傳言,天邪邪妖邪無具有化身人類的強大能力,莫非這是真的不成?」易寒風猙獰而然的道:「如果傳言為虛,我眼下又怎麼會具有人類心臟呢!」 石龍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了好一陣,方才漸自鎮定下來,冷哼一聲道:「就算你當真是邪無,憑我元變一合的半合境修為,以及極限邪化的能力,難道還會懼怕於你麼?」 易寒風也不多說話語,突然轉過身形的同時,趁著靈彩虹猝不及防之際,右手一抬之下,閃電般將一股尺許大小的血色元流自靈彩紅的天靈蓋處打入了進去,迅速封住其元念,讓其暈厥在古翠瑤的懷中後,方才抬眼注視著古翠瑤道:「翠瑤,答應我,如果我不能回復過來的話,你一定要勸服臭婆娘一起前去尋找獵妖族族人,好讓他們出手將我滅掉,以免我禍害到天下蒼生。」 被易寒風如此一聲親暱呼喚,古翠瑤頓覺心裡甜滋滋的,不由暗自打定主意,再不出言勸阻於易寒風,大不了自己生亦隨君,死亦隨君,永遠不分離就是了。 心中此念頭一生,古翠瑤螓首一點的道:「我都聽你的,你只管邪化戰鬥吧!」 易寒風微然一笑,不露痕跡的傳音道:「我會事先鎖定石龍的氣息,一旦邪化開來,立時就會對他進行攻擊,而你則帶著臭婆娘遠離這裡,朝著正東方向而去,如果天黑之前我還沒有趕來找你們,那就證明我無法恢復過來了。」古翠瑤回應道:「那我跟彩虹妹妹就暫在正東方向四萬里的地方等你。」 朝著古翠瑤輕點了一下頭,易寒風向前邁出了五六步之後,意念一動間,腦海中封閉空間裡的殺戮本能頓時猶如驚濤駭浪般滾滾而出,並急速融合到新孕生的殺戮本能當中。 頃刻間,心口處瞬間噴薄出一股濃郁陰森的血紅精氣來,陡然一卷之下,便將易寒風給嚴嚴實實的包裹了起來,接著只見血紅精氣急速一轉,瞬間化成一副血紅骨甲,並覆蓋了易寒風耳鼻全身,唯餘下兩眼及嘴巴三條骨質縫隙。 乍然一看,易寒風眼下的邪化姿態,好像跟曾經與幽冥厲害戰鬥之時,最初的邪化姿態毫無二致,但細看之下,整個兒的血紅骨甲上,卻多出了一隻盤身纏繞的血紅龍紋,看似猶如本身就鐫刻在骨甲之上的一般,好不栩栩如生。 這般形態下,易寒風雖然並沒有骨龍姿態那般強大,但是卻比渾身被無數指甲般大小的血紅龍鱗所鑲嵌的姿態,又要強上了數籌,只憑體內元壓的渾厚,就已經不是石龍所能比擬的存在了。 石龍見此駭然大驚,萬料不到易寒風邪化之後,力量竟會超出往昔的邪無很多,由此再沒有閒暇去理會身形一騰,便攜帶著靈彩虹遠遁而去的古翠瑤,頓時仰頭大喝一聲,體表暗紅光芒一閃之下,很快就化形如同易寒風一樣,只是渾身骨甲上並沒有任何圖案盤繞的模樣來,聲音森冷的道:「既然不可能吞噬得了你,那我就讓你破滅消失掉算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各顯神通 易寒風右手一抖的亮出古怪刀刃,接著仰頭嘶吼一聲,身形一晃之下,瞬間就來到了石龍跟前,石龍眼中訝異神色一閃即逝,就在易寒風將手中古怪刀刃急速前遞到他心口處的時候,只見他身軀一沉,很快就整個兒的沒入了地面當中,徹底消失不見了蹤跡。 緊接著的下一刻,易寒風立身之處的地面下,陡然一閃的浮現出一隻碩大的暗紅拳頭來,頓時就將易寒風給轟擊到了高達數千丈的半空之中,並且還在絲毫轉緩的趨勢都沒有的情況下,急速往上升騰個不住。 易寒風怒吼的咆哮一聲,瞬間將暗紅巨拳頭施加在身體上的上衝之力震散於無形當中,隨即滴滴一轉的倒過身形,頓於俯衝直下的同時,嘴巴倏然一張,立時噴吐出無數指尖般大小的血紅物事,迎風就是一陣暴漲,瞬間化作密密麻麻的巨大邪流閃,只是一個閃動下,便盡數砸落在下方的地面上,直將方圓數千丈之地,變成了一個深達萬餘丈的巨型坑洞。 而影藏到地面之下的石龍,在萬沒料到這些邪流閃光竟有如此驚世駭俗之威力的情況下,並沒有躲避到攻擊範圍之外的地方,因此也就身受了不輕的傷勢,只是對於已經具有超速恢復能力的他來說,只要邪化後的殘餘心臟沒有被徹底破壞掉,那麼他都不會有任何的生命危險,最多就是損耗一些因邪化而孕生出來的精氣,導致力量有所跌落而已。 當急速恢復體內傷勢後,石龍再不敢有絲毫的輕敵之意,手中長劍一抖的釋放出一副丈餘大小,其中鐫刻有一條純白鎖鏈的元術圖紋來,光芒一放的瞬間幻化成一條二三十丈長短,約莫臂膀般粗細的實質性白色鎖鏈,嗡鳴聲大作的朝著半空中激射下來的易寒風迎將上去,並於即將碰撞上易寒風之際,登時化作萬般光影,猶如一道鎖鏈巨網一般,倏一收縮之下,很快就將易寒風籠罩在了其中,接著光芒一斂,便見純白色鎖鏈如同蠶繭似的,已然將易寒風緊捆的相當結實。 冷眼望定著掉落土坑中,直將坑底砸出偌大一個坑洞來的易寒風,石龍嗤之以鼻的道:「這可是我早年間在一位重傷致死的獵妖族高手手中得到的鎖妖之術,就算是你邪無,只要一旦被這鎖妖鏈鎖住,同樣會被禁錮了體內的焚燬之力,以及精氣化的能力,再也無法抽身脫困的。」 說出了這一句話,石龍身形一掠的浮定到三四丈高的半空當中,隨即手中長劍直衝躺身土坑中的易寒風一指,瞬間釋放出一記兩丈大小的偽流閃光,毫不留情朝著易寒風砸落下去。 似是感受到偽流閃光中所蘊含的強大力量危機到自身性命一般,易寒風詭異雙眼中殺戮光芒陡然大盛,嘴巴一張的發出一聲嗷嗷咆哮,隨即便見盤繞在血紅骨甲之下的血色龍紋,突然間像是活了似的,略一蠕動間,頓以胸膛前的龍頭為先而帶動龍身,迅速一閃的就自易寒風的口中沒入了體內。 頃刻間,磅礡的血紅精氣驟然自易寒風週身暴射開來,不但瞬間將純白色的鎖鏈衝散於無形當中,而且就連石龍所釋放出來的偽流閃光,亦在未能觸及易寒風身體分毫之時,就已經完全消散得沒有半點痕跡了。 而在衝散了純白色鎖鏈及偽流閃光後,無邊的血紅精氣驟然一止,旋即猶如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強大力量所牽引一般,肆虐而瘋狂的朝著易寒風湧去,隨之連同易寒風一起,瞬間化成了一條百餘丈大小的血色巨龍,渾身盡數被包裹在血光盈然的骨面之下,看似好不恐怖猙獰。 早在易寒風體內暴射出無邊的血紅精氣之時,石龍眼見形勢不妙,就已經遠遠的退避了開來,如今目睹著眼前這條姿態古怪的血色骨龍,再又感受到其體內所充盈的無盡殺戮氣息,心中頓時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寒意來,暗恨自己實在不應該招惹易寒風。 此念頭方才於腦中一閃而過,石龍聲音略顯顫抖的道:「天邪閣下,石龍先前有什麼得罪的地方,石龍甘願自罰,萬望你能息怒一二。」 血色骨龍巨大雙眼怒瞪的望定著石龍,巨口一張的又是一聲嗷嗷咆哮之後,前爪一探,登時就以極快的速度閃電般增長變大,狠狠的朝著石龍猛爪過去。 石龍眼中驚恐之意一閃,一邊急速閃避著猶如跗骨之蛆的巨大骨爪的攻擊,一邊暗自叫苦道:「如今的邪無,看其憤怒咆哮的模樣,分明沒有了絲毫半點的自主意識存在,純粹只知道單一的殺伐屠戮了,他娘的,看來這次是不想喪命也不行了。」 這般暗歎了一番,石龍將心一橫,已打定主意就算是死,也不能讓易寒風好過,隨即只見他急速閃身躲避之餘,手中長劍猛然一揮的劃出兩道巨型元流劍光,直奔血色骨龍雙眼急速刺去的同時,左手一抬的釋放出一幅半丈大小,其中鐫刻有一道醒目冰柱的元術圖紋來。 此元術圖紋方一現出,立時就一閃的激射到血色骨龍的頭頂上方,瞬間化作一道徑直兩百丈大小的實質性冰柱,頓將血色骨龍冰封在了其中,隨即只見巨型冰柱自頂端之處,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向下破碎開來,並消失無形當中。 石龍飄身懸浮於半空中,雙眼眨也不眨的緊盯著巨型冰柱,渾然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汗水滿額的緊張道:「他娘的速度再快一點,趕緊連帶邪無這可怕的傢伙一起消融掉!」 這也難怪石龍會如此緊張,畢竟這名為冰消之術,乃是他修煉過的所有元術當中,威力最強大的元術了,如果連使用了冰消之術都解決不掉易寒風的話,那他幾乎就等於沒有活命的機會,至於趁機逃命,石龍也不是沒有想過,只可惜面對修為已然跟他持平的血色骨龍,他根本就沒有絲毫逃跑的能力,畢竟他又沒有身懷某種能夠提升遁速的身法元術,而邪妖的天賦神通幻影穿空術,實非尋常遁速所能及其萬一,因此趁機逃跑的念頭方才一生,立時就被他打消,完全只能希冀於易寒風會喪命在他的冰消元術之下。 然而就在石龍心花怒放,眼看冰柱就要消融到冰封血色骨龍的區域時,血色骨龍的頭頂處突然浮現第三隻眼睛來,頓時釋放一片猶如火焰形態的血紅光芒,瞬息間就將冰柱摧毀於無形之中,再又光芒一斂的消失不見。 石龍見此徹底的被震驚住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連連咆哮個不住的血色骨龍,顧自一臉癡愣模樣的喃喃自語道:「適才那第三隻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其散發出來的血紅光芒中所蘊含的精純元力,竟會比之邪無本身的元力還要精純上數倍有餘?」 百思不得其解之餘,石龍迅速收攝起心中的驚駭及不解,隨即雙眼一抬的望向血色骨龍,正好見其大口一張,瞬間噴吐出一記數十丈大小的邪流閃光朝他激射而來,不禁神色一驚,想也不想的慌忙閃身自左側躲避開來。 血色骨龍眼見並未擊中石龍,雙目中凶光頓時大盛,渾身急速一抖之下,便見無數尺許大小的邪流閃光自血色骨甲中迅速浮現而出,並一閃的盡數齊聚到了頭頂上方,猶如密集繁星似的對準了石龍,而看著數量如此驚人的邪流閃光,石龍臉面的肌肉禁不住急速抽搐起來,背脊處立時浸透出涔涔冷汗,直將渾身衣物打濕得仿若淋雨了一般,甚是說不出的膽顫心驚。 或許是所謂的急中生智的緣故,石龍雙眼眼珠一轉過後,臉上歡喜之色陡然一現,再不遲疑的倒掠出身形,很快就將後背緊貼到了坑壁上,兩手往後一拍的把體內大半元力注入了厚土之中,隨即大喝一聲,立時就有無數頭丈許大小,渾然由硬土凝化而成的土獅破土出來,瞬間就憑空構成一片獅群牆壁,甚為嚴實的擋在了他跟前。 第一百八十三章 痛苦迷茫 易寒風所化的血色骨龍見此,似是被激起了無盡的殺戮野性,巨大頭顱猛然一抬,大口一張之下,頓將頭頂上方的無數邪流閃光凝聚成一個兩百餘丈大小,猶如一座小型星體一般的邪流閃光,再又驟然一吹,巨型邪流閃光登時快若閃電的直奔獅群牆壁激射而去,氣勢之磅礡,甚是相當的驚世駭俗。 石龍心知如此巨大的邪流閃光,其攻擊範圍肯定不下千餘丈之地,自己根本無法徹底脫離開來,因此唯有狠一咬牙,依葫蘆畫瓢似的按照易寒風先前之作為,瞬間自體內暴湧出一陣元力,並盡數沒入了跟前的群獅的身體裡,隨即便見群獅急速融合一起,很快就變成一頭比之巨型邪流閃光還要巨大兩三倍有餘的龐然大物,大口驟然一張,直接就將邪流閃光吞入了肚腹中。 而趁此機會,石龍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施展出冰消之術,立即就將巨型土獅給冰封了起來,最終破碎而消失於無形當中。 破去了易寒風的致命一擊,石龍身形一閃的暴沖而起,甫一落身土坑之外,便身形一躬的雙掌拍在土坑邊沿上,直將體內所餘元力盡數注入到厚土之中,以地魔一族的天賦神通操控著土坑急劇縮小合攏,瞬間就將易寒風給深埋了其中。 做完這一切後,石龍氣喘吁吁的盤坐就地,很快就進入了調息狀態,意欲在易寒風尚未破土而出之前,盡可能的恢復些許元力,以作應變之用。 然而就在石龍雙眼一閉,剛剛進入調息狀態之際,一隻巨大的血紅龍形骨爪陡然自先前的土坑中心處破土而出,閃電般探爪直朝著他爪來。 石龍雖然早有感應,但苦在體內元力虛耗過度,根本沒有半點閃身躲避的能力,甚至就連天賦神通土遁術,亦無法施展開來,由此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巨爪閃掠而至,並將他輕而易舉的捏在了骨爪中,隨後便見埋住血色骨龍的那些土層,猶如浪濤般劇烈翻滾了一陣,登時四散飄揚的激射開來,致使得土坑再次現出了原本模樣來。 只見血色骨龍嗷嗷怒吼的咆哮一聲,隨即骨爪陡然一縮的將石龍遞到口邊,石龍駭然大驚,本打算借助離合神法來捨棄肉身而逃命,奈何血紅骨爪卻猶如縮身鐵鏈一般,死死的將他禁錮在了其中,根本就無法動彈分毫,甚至就連體內氣脈也都運行不通的樣子。 在此般生死攸關的情況下,石龍心中暗一發狠,頓時以自損大半部分元靈真血的方式,迅速恢復了體內些許元力,同時還在沒有使用元術圖紋的情況下,瞬間施展出縮身之術,猶如泥鰍一般,滑不留丟的就自巨爪縫隙中逃脫了出去,再又一閃即逝的沒入地底之中。 血色骨龍眼見如此一幕,巨大雙眼急速一轉的垂望向石龍消失的地方,殷紅眼珠飛快旋轉之下,直接透過地底土層岩石的阻隔,清晰異常的鎖定了石龍正自拚命逃竄的身影,接著巨爪一揚,瞬間變成了血紅的透明顏色,然後猛的易探,便詭異之極的沒入土層當中,無限伸長的急速朝著石龍爪去。 雖然血紅骨爪無聲無息,但石龍還是覺察到了一股陰森邪惡的氣息,正自朝著自己靠近過來,不禁暗自叫苦一聲,隨即右手微抬,不露痕跡的將一滴元靈真血激射到前方的土層當中,很快就於血色骨龍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見了蹤影。 失去了石龍的身跡,血色骨龍頓時暴怒異常,血色骨爪一縮的變回原本模樣後,一個巨大的元力光團陡然自體內擴散而出,瞬間就將置身的坑洞轟大了五六倍有餘,由此一來,使用天賦神通土化之術而徹底融合在土層當中的石龍,立時就被強大的轟炸之力給震盪得連同週身土屑一起,呼吸間就徹底化為了灰燼,連半點的死亡痕跡都沒有留下。 遠遠立身在遠處的古翠瑤與靈彩虹兩人,眼見了如此震天動地的情形後,靈彩虹輕歎道:「古姐姐,臭邪妖肯定沒有絲毫半點的理性了,否則是不會這般狂躁暴戾的。」古翠瑤一臉凝重的沉吟道:「那我們要不要前去請你們獵妖族的高手前來這裡?」靈彩虹黯然搖頭道:「在我沒有盡力去嘗試喚醒臭邪妖的理性之前,我們不想族人插手到此事當中。」 古翠瑤心裡也很明白,一旦讓獵妖族族人知曉此事,那麼易寒風就再沒有活命的機會了,於是螓首一點的道:「那我們這就過去看看,即便不能喚醒寒風的理智,也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最多死在他手上就是了。」靈彩虹顧慮道:「臭邪妖殺了我們二人倒不打緊,可我擔心天下會從此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說到這裡,靈彩虹眸光一瞥的望向古翠瑤道:「古姐姐,不如你就呆在這裡,由我前去試圖喚醒寒風的理智即可。」說著,玉掌略一翻轉之下,掌心中立時浮現出一塊晶瑩剔透的扁平晶石來,隨即將其遞到古翠瑤手中道:「倘若我失敗了的話,你就帶著這塊異域晶石,前去尋找我們獵妖族的族人,就說輪迴化身後的邪無已經現世,他們自然就會派遣高手前來對付臭邪妖了。」 古翠瑤稍作沉默後,點頭道:「如果你未能喚醒寒風的理智,那麼待我辦完事情後,我會自行來陪伴你們的。」靈彩虹莞爾一笑的道:「我們都是女人,而且還是一同深愛著臭邪妖的女人。」頓了頓,接道:「平心而論,換做我是你,我也會這麼決定的,所以我也沒理由勸說你什麼。」古翠瑤亦是莞爾一笑的道:「換做我是你,我也不會說些毫無實用的勸說言語的。」 話音一落,兩女相視咯咯一笑後,靈彩虹笑容一斂的正色道:「古姐姐,你只要以元力激發異域晶石,異域晶石就會發出光芒,指引你去到獵妖族所在的異域空間了。」古翠瑤犯難道:「等我到了獵妖族的異域空間之外,要如何才能進入異域空間呢?」靈彩虹輕抿紅唇道:「只要你靠近異域空間千里之內,我們獵妖的人就會有所察覺,到時你只須向前去查探的人稟明邪無現世一事即可。」 向古翠瑤交代好了一切,靈彩虹頓化作一道流光,很快就來到了巨大土坑的邊沿上,而易寒風所化的血色骨龍,方才瞥見靈彩虹的身影落入眼中,立時就自巨大頭顱中閃射出一個虛影頭顱,並以血紅元流為牽連,一放一收之下,瞬息間便拉扯著靈彩虹直往嘴裡啖去。 靈彩虹似是早料到血色骨龍會有這一手,尚在身形陡然被虛影頭顱的巨口咬住之時,就已經暗自將體內元力盡數流轉了開來,直到身形即將落入血色骨龍的巨口之際,方才元力一湧而出的化作一根七彩光芒璀璨的百丈光柱,嬌喝一聲的將之筆直插入土層當中,徹底將自己的身形阻斷在了血色骨龍的巨口之外,隨即身形沿著七彩光柱一繞,瞬間閃掠到了血色骨龍的巨大雙眼跟前,含情脈脈的道:「臭邪妖,我很喜歡你給我取的新名字,從此往後,我就不再叫靈彩虹,而是叫作白靈霜了。」 說到這裡,靈彩虹輕柔一笑,動情的道:「不過對你來說,我的名字根本就不重要,因為我永遠都是你的臭婆娘,而你則永遠是我的臭邪妖,你說對也不對?」 靈彩虹說出了這一句話,血色骨龍眼神一滯,隨即流露出一股劇烈的掙扎神態來,時而大口一張的意欲吞噬靈彩虹,時而又倏然緊緊的閉合上嘴巴,猶如一個身處於冰與火的交界中,卻不知該去往何方的人,看似好不痛苦迷茫! 第一百八十四章 禍不單行 易寒風所化的血色骨龍掙扎了半晌,再沒能恢復清醒之後,血色骨爪猛然一揮,立時就將猝不及防的靈彩虹給拍得猶如斷線的風箏,劇烈飄蕩的激射向了遠方,而與此同時,血色骨龍身形一抖的瞬間縮至丈餘大小,屈身一射的就徹底消失了蹤影。 古翠瑤遠遠的見此一幕,目光飛速轉動的搜尋了片刻,在根本察覺不到易寒風的蹤跡後,身形頓時激射而出,雙臂一伸之下,迅速將靈彩虹接在懷中,急切道:「妹妹,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靈彩虹檀口一張的噴出一口鮮血,強顏一笑的搖頭道:「古姐姐,我沒事,你不用替我擔心。」說著,神色一變,一臉心急模樣的道:「臭邪妖只是一閃就不見了蹤影,你可看清他朝著哪個方向離去了沒有?」古翠瑤黯然搖頭道:「寒風的身法太快,我也跟你一樣,完全沒有看出半點形跡來。」 古翠瑤輕摟著靈彩虹落身地面,眼見靈彩虹竟露出一臉的欣喜樣兒,不禁柳眉一皺,沒好氣的道:「都傷成這樣了,虧你還笑得出來!」 靈彩虹緩緩坐直了身子,笑容不變的眨巴著烏黑秀眸道:「古姐姐,臭邪妖他雖然徹底沒有了自主意識,但在潛意識裡卻還對我存有一絲模糊的影像,這就說明我們還是有可能讓他恢復過來的,你說這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古翠瑤臉上喜色一現,笑罵道:「寒風的本性並沒有完全消失,這自然是一件很令人高興的事情,但你也得趕快調息好體內傷勢才是,否則我們又如何去尋找寒風,並讓他恢復過來呢?」靈彩虹嘻嘻一笑的道:「說的也是,我得趕緊恢復傷勢,然後去尋找臭邪妖。」 而就在靈彩虹盤膝坐身地面,並迅速進入調息狀態的同時,遠離荒蕪寂地一處荒野山林中,只見易寒風所化的丈許血色骨龍,突然血光大放,旋又迅速一斂,瞬間就變化出了本來容貌,只是此時的他,除了顯現出邪妖的本相雙眼,以及臉上佈滿了濃重的殺戮慾望之外,額頭上還多出了一個血紅的龍紋圖案來,看似猶如活物一般,甚是栩栩如生得很! 方才落身地面上,易寒風立時就飛速轉動了一下目光,遙遙鎖定東南方向的一座農舍村莊,並身形一動,頓化作一道血色流光,閃電般朝著農舍村莊激落而去。 身上光芒一斂的落身在村莊中心處的一片闊地上,易寒風渾然不管週遭之人投來的驚奇目光,體內登時暴湧出一陣陰寒森冷的萬惡邪氣,瞬間就將整個的村莊包裹了起來,並在眾人驚恐駭然,根本尚未來及大呼出聲的情況下,便將整個村莊的人,以及牲畜給完全吞噬得一乾二淨。 右手袖袍一揮的頓將萬惡邪氣收入體內,易寒風絲毫遲疑也沒有的掠身而起,再又朝著鎖定的方向激射而去。 數日之後,古翠瑤及靈彩虹兩人,一路以荒廢村莊為路線,日夜不息的追蹤著易寒風的蹤跡而行,此時正好來到一處易寒風剛剛離去的村莊,古翠瑤目光一掃的打量了週遭情形一眼,臉上喜色一閃的道:「妹妹,寒風他應該剛剛離開這裡不久,而此地我倒是曾經路過一次,方圓千里之內,唯有西南方向的三百里處,尚有一座名為山城的獵戶村莊,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寒風此時必定在趕往山城的路上。」 靈彩虹眸光一投的望向西南方向,絲毫遲疑也沒有的道:「那我們這就前去山城,必須趕在臭邪妖尚未來得及吞噬村民之前,設法讓他清醒過來。」古翠瑤微抿朱唇的沉吟道:「如今的寒風,其速度根本不是我們所能比擬的,我看我們唯有放棄山城,並火速趕往下一個最近的王家村,方才是攔截寒風的最可行之法。」 心知古翠瑤言之有理,靈彩虹輕歎了一聲,慈悲心腸的道:「希望能夠在王家村攔截下臭邪妖就好,否則還真不知道他又會多造多少殺孽來著。」古翠瑤安慰道:「妹妹不用擔心,我這就使用風行之術加身,相信我們一定會比寒風先行抵達王家村的。」靈彩虹神色一緩的欣喜道:「有了風行之術的加身,那我們就一定可以在王家村截下臭邪妖了。」 古翠瑤右手一抬的釋放出一幅丈餘大小,其中鐫刻有一道龍捲風似的元術圖紋來,隨後只見元術圖紋光芒一放,瞬間化作一道實質性的颶風,陡一旋轉的包裹著兩人的身軀,呼嘯一聲的直朝著偏南方向飛速掠去。 頓飯工夫的時間,古翠瑤及靈彩虹在颶風的包裹之下,已然來到了距離王家村不到數里的地方,兩人透過颶風看去,依稀可見村裡人影熙熙攘攘的樣子,俱都暗自舒緩了一口氣,總算是趕在易寒風之前到達王家村了。 為了避免引起村名的轟動,兩人打算步行入村,只是就當古翠瑤方才右手一揮的撤除風行之術的時候,靈彩虹不禁立即驚咦出聲,美眸眨也不眨的緊盯著遠處的王家村,大為奇怪的道:「古姐姐,你看那些遊走在村莊周邊的人,修為好像極其不弱的樣子!」 古翠瑤順著靈彩虹的目光看去,只見三位灰衫青年,以及一位灰衣素服,身材嬌小玲瓏的秀麗姑娘,正各自據定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甚為警惕的踱來踱去,而以古翠瑤的閱歷見識,自然一眼就確認出來,如此模樣打扮的四人,很顯然就是四大元術門派中的天門門人。 兩人方才出現在村頭,灰衣素服姑娘便迎身上來,禮貌性的衝著兩人一笑,然後將目光落在古翠瑤身上,問聲道:「這位前輩,你們二人來到這王家村,莫非也是為了截殺那食人惡魔,好替平民百姓除害的嗎?」 古翠瑤淺然一笑,直言不諱的道:「我們既殺不了他,也不想殺死他,只是想要試圖喚醒他的理性罷了。」灰衣素服姑娘愕然一愣的道:「晚輩苗可筠乃是天門門人,敢問前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聞苗可筠自報性命後,古翠瑤黛眉微蹙,萬料不到眼前女子,竟然會是探知易寒風記憶之時,所得知的那位天門門主的女兒,不禁腦中念頭一轉,隨即美眸一瞥那三位投眼看望過來的灰衫青年,笑而不答的反問道:「苗姑娘,他們三位應該是你的師兄吧?」苗可筠輕點螓首道:「他們正是晚輩的三位師兄。」 古翠瑤微抿一下朱唇,略作沉吟的道:「苗姑娘,不是我小看你們,即便你們師兄妹四人聯手一起,也只會是枉送性命罷了,你們不如速速離去,只管將這裡交給我們姐妹二人即可。」 自古翠瑤最先開口之時所說的那一句話來看,苗可筠心知自己口中的食人惡魔,必然跟眼前的兩人有著莫大關係,因此稱呼一變的詢問道:「敢問前輩,難道就連前輩也無法制服那行兇者不成?」古翠瑤澀然苦笑道:「別說是我,就算是元變一合的半合境之人,也根本沒有制服他的能耐!」 此言一出,苗可筠駭然大驚,花容失色的道:「若是當真如此,那我得趕緊知會村民們一聲,好讓他們盡快收拾行囊離開這裡!」古翠瑤若有所思的道:「如果任何由村民們自行奔逃,因為他們毫無修為的緣故,一旦我們姐妹倆未能喚醒他的理性,那麼他們必定始終難逃一死,所以我希望苗姑娘你們師兄妹四人,能夠將他們收入袖裡乾坤當中,以此帶著他們速速遠離這裡。」 古翠瑤話音一落,一道森冷而陰鷙的聲音陡然自正東方向的遙遠之處傳來,大笑道:「好不容易才離開那鬼地方,我一定要好好滿足一下自己的殺戮慾望,多多吞噬一些人類。」 靈彩虹神色一驚,甚感迷惑的道:「古姐姐,這好像不是臭……」旋即眸光一瞥的望了苗可筠一眼,迅速改口道:「不是他的聲音。」話一出口,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驚恐萬狀的道:「此人必定是古妖族的人,這下麻煩可大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暗藏殺機 靈彩虹陡然提及到古妖族人,古翠瑤及苗可筠俱都禁不住駭然一驚,其中古翠瑤沉重的道:「只希望適才那道聲音的主人,千萬不要是我們所應付不來的高手才好。」靈彩虹澀然苦笑道:「古姐姐你有所不知,古妖族的異域空間早就被獵妖族的數位高手聯手一起,以鎖空神術給鎖住了,而此人居然能夠從中脫困出來,那只能說明此人的修為肯定達到一個相當駭人的地步了。」 古翠瑤面色一僵,忙轉眼望向苗可筠道:「苗姑娘,你這就連同你三位師兄,趕快將王家村的村民收入袖裡乾坤中,並速速離開此地,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姐妹二人來想辦法好了。」 對於古妖一族,苗可筠只是略有耳聞,聽說大凡古妖族的族人,體內都隱藏有幾乎可比擬邪妖的殺戮本能,只要一旦將殺戮本能釋放開來,便能夠變身成邪妖,唯有殺戮慾望得以徹底宣洩之後,方才能夠平復情緒,而將殺戮本能收斂起來,因此絲毫不敢稍有怠慢,忙點頭答應一聲,隨即迅速招呼上段飛羽三人,很快就將王家村的村民給收入了袖裡乾坤當中。 四人來到古翠瑤及靈彩虹跟前,苗可筠有些擔心的道:「前輩,晚輩四人就此告辭,你們千萬要小心一些。」雖然靈彩虹的修為並不如自己四人,但眼見古翠瑤稱靈彩虹為妹妹,而且自靈彩虹的絕美容顏間,苗可筠分明看到了一股成熟風韻的味道,心知靈彩虹的年紀比之自己要大上很多,因此自然而然的也就連同古翠瑤一起,稱其一聲前輩了。 古翠瑤輕點了一下螓首,心思縝密的道:「如果數日之後,再沒有其他村莊的村民出現被吞噬的事情發生,苗姑娘便可讓王家村的村民回到這裡了。」苗可筠應聲道:「晚輩明白。」說罷,率先掠身而起,直朝著西方的天邊激射而去。 眼見四人的遁光徹底消失之後,兩女迅速收回目光,並一投的望向先前那道聲音傳來的正東方向,只見千里之外,一道激射的身影陡然浮現出來,只是幾個急速晃動之下,便施施然的落身自己兩人數丈開外的地方。 兩女一臉警惕模樣的打量了眼前的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一眼,見其眉濃臉闊,原本散透著一股粗獷豪邁氣息,看似很有幾分親和力的相貌,卻被一股濃郁的殺戮慾望給破壞得一乾二淨,反倒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看到這裡,靈彩虹面色陰沉的道:「體內散發有如此陰寒森冷的氣息,你果然是古妖一族的族人。」闊臉中年男子雙眼微瞇的道:「如此就輕易猜透了我的來歷,難麼你應該是獵妖師了?」靈彩虹不置可否的道:「居然能在鎖空神術之下逃出妖古邪域,閣下還真有些不簡單啊!」 闊臉男子嘿嘿一笑,漫不經心的道:「早在妖古邪域尚未被你們獵妖師鎖禁之前,我就已經被天衣道人那老不死的給設計禁錮在造化深淵之中了,只不過如今造化深淵中的造化之氣盡數消散殆盡,致使得造化古陣破碎消失,由此我才得以離開造化深淵的。」頓了頓,神色一變,一臉狠厲模樣的道:「只可惜我尋遍了整個造化深淵,俱都沒有發現那老不死的身影。」 說到這裡,突然仰頭大笑出聲,待到笑聲停止,方才得意而然的道:「那老不死的心裡只有除魔衛道,只要我四處吞噬人類,我就不相信他會不來尋上我。」說罷,立時顯現出邪妖的本相雙眼,猙獰而然的怪笑道:「沒想到方才離開造化深淵,便遇上了兩個極為不普通的人,看來我古天的運氣還真不錯。」 只是古天的話剛說完,一道冰冷的聲音已然自遠方傳了過來,低沉而毫無感情的道:「你的運氣確實不錯,但可惜碰上了我。」話音一落,血紅光芒一閃之下,易寒風便雙手一負的落在了地面上,正好與兩女及古天站成犄角之勢。 看著已然恢復本來容貌的易寒風,兩女臉上神色大喜,其中靈彩虹立時歡笑道:「臭邪妖,想不到你已恢復了理性,真是太好了。」 易寒風雙眼一轉的瞥望了兩女一眼,最終將目光落定在靈彩虹身上,毫無感情的道:「女人,你不用如此高興,我並不是前來救你們性命的,待我吞噬了這古妖族的古天後,很快就輪到你們了。」靈彩虹愕然一愣的道:「你叫我什麼?難道你忘記了,我是你的臭婆娘了嗎?」易寒風一臉厭惡表情的道:「少跟我套近乎,我跟本就不認識你,再者就算我當真認識你,我也會毫不留情的將你給吞噬掉。」 兩女聞言,皆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語一般,癡癡然呆愣就地,連隻言片語都說不出口來。 古天默不作聲的打量了易寒風片刻,突然眉頭一皺的沉聲道:「你雖然具有邪妖的本相雙眼,但是你既非邪妖,也不是我們古妖一族的族人,你到底是什麼人?」 易寒風兩手一攤,神態散漫的微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明確自己的意念,乃是想要將天下人盡數吞滅掉就可以了。」說著,右手一抬之下,一隻巨大的血色手掌陡然憑空浮出,隨即猛然衝著古翠瑤及靈彩虹兩女閃電般拍去。 如今易寒風已然身具元變一合的半合境強大修為,再者又是猝然出手,兩女自然沒有絲毫閃避的能力,唯有四眼淒傷的望定了易寒風,等待血色巨掌的狠拍而至。 然而就在血色手掌即將拍中兩女之際,兩女立身的地面下突然蕩漾起一陣奇異波紋,隨即便見兩女猶如置身泥潭沼澤一般,身形一沉的便陷入了地底深處。 此般突變橫生,易寒風倒也沒有太過在意,只是輕微的冷哼一聲,隨後右手猛然一動,血色巨掌便毫不停滯的自兩女先前所站立的地方一掃而過,直奔古天狠拍了去。 早在易寒風方才現身之時,古天見其修為只比自己稍弱上一籌,由此就已經暗生了提防之意,如今眼見易寒風突然來上這樣一手,不禁怒哼出聲,拳頭驟然一揮之下,一隻碩大的血紅拳頭頓時憑空浮現出來,毫不示弱的朝著血色巨掌轟將上去。 掌拳對轟一起的剎那間,登時發出一聲劇烈的轟然碰撞聲,隨即便見拳掌急速作了無邊的元力勁流,很快就將整個王家村摧毀成一片廢墟平地,甚至就連半點屋舍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經過適才的一記對拼,易寒風與古天兩人顯然平分秋色,誰也沒有佔到誰的便宜,由此兩人臉上的殺戮慾望登時變得萬般強烈起來,其中易寒風猙獰一笑過後,頓時張口一吐的噴出一記拳頭大小的邪流閃光,直奔古天當面閃射而去,只是此邪流閃光在閃掠的過程中,突然迎風一陣暴漲,瞬間就增至了丈餘大小。 古天眼見易寒風所噴吐出來的邪流閃光,竟然顯現出了褐色光澤,明顯是其中所蘊含的元力,已經濃密到了一個相當駭然的地步,因此也不敢稍有怠慢,手中長劍急速一舞之下,頓於跟前形成一道渾厚凝實的元力光幕,接著身形一晃,很快就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下一刻,只見易寒風及古天兩人,似是突然調換了立身的位置一般,各自光芒一斂的出現在了彼此先前站立的地方。 很顯然兩人都是各懷鬼胎,打有趁對方視線不及之機,意欲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對方身後,給對方來個致命一擊,只是事有不巧,兩人正好想到了一處,由此方才彼此現出身形,便忍不住同時冷哼出聲,甫一等到邪流閃光與元力光幕撞擊而散後,立時就身形一閃,狠狠的將手中元劍對轟了一起。 只是就在兩人將剛好將元劍對轟一起的一剎那,一道身影突然詭異之極的自地面浮現出來,直將手中長劍一橫,立時快若閃電的朝著兩人攔腰掃去,明顯是想一舉重創兩人的樣子。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天衣道人 白色身影方才自兩人身側浮現出來,立時就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但是兩人似是早有防備一般,只見體表血光一現,瞬間就雙雙消失不見了身影,而眼見暗殺失敗,白色身影尚未顯現出本來相貌,便立時將身形往下一沉,很快就整個兒的沒入了地底深層中。 與此同時,自數丈高的半空當中顯現出身形的易寒風及古天兩人,臉上陰冷得看不出任何一點表情,紛紛各自將殷紅似血的瞳孔飛速一轉,然後直接穿透地面土層,不住搜尋著白色身影的蹤跡。 半晌過去,古天冷哼一聲,既似喃喃自語,又似在跟易寒風所說一般的道:「既然能避過邪妖瞳力的搜索,那此人若非獵妖師,那就一定是天衣道人那老不死的了。」說罷,面孔立時變得扭曲起來,猙獰而然的衝著地面大喝道:「如果你是天衣的話,就趕快給我滾出來,我非將你這老不死的活剝了不可!」 易寒風搜尋白色身影無果,於是意念一動的停止了血色瞳孔的旋轉,頓將目光一投的望向古天,森然道:「無論那白色身影是獵妖族的人,還是天衣老道,待會兒我都會將其吞噬掉的。」頓了頓,語氣一轉的道:「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將你古天給吞噬掉。」 古天冷哼一聲,怒意盈然的道:「你我兩人的力量,只不過是處於伯仲之間罷了,我就不相信你能奈何得了我。」易寒風雙眼一瞇的道:「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真正實力好了。」說罷,登時仰頭長嘯一聲,而嘯聲一落,額頭上的血色龍紋立時血光大放,很快就將身形給整個兒的包裹了起來,隨即便在古天驚愕的目光中,瞬間變化成猙獰可怖的骨龍姿態。 感受到易寒風體內的元壓突然變得凝實渾厚了很多,已然隱約比之自己還要強上些許的樣子,古天臉面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幾下,隨即眼珠急速一轉過後,身形陡然一動,立時閃掠到易寒風所化的血色骨龍的斜上方,二話不說的猛然釋放出一道數百丈大小的元流巨劍,快若閃電的衝著血色骨龍當頭斬落下去,似是非將血色骨龍從中劈作兩半不可。 見得古天率先發難,血色骨龍的雙眼中嗜血光芒一閃,竟然不避不擋,任由元流巨劍劈斬在巨大頭顱之上的同時,大口倏然一張的噴吐出一記巨型邪流閃光,霎時就將古天給轟炸得斜飛入高空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血色骨龍硬生生承受住元流巨劍的猛烈一擊,頭顱上頓時顯現出一道深入溝塹般的劍傷來,只是在其精氣氣流急速流轉之下,很快就恢復如初,再也看不出半點的傷勢痕跡了。 與此同時,被邪流閃光轟飛出去的古天,就在他好不容才強行穩住身形的一剎那,萬千尺許大小的元流劍刃,陡然自他身後半丈的虛空中詭異浮出,無聲無息急速一閃,呼吸間就將他割成無數血肉碎骨,最終化作陣陣精氣氣流消散於無形當中。 下一刻,只見古翠瑤及靈彩虹連同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突然自適才元流劍刃浮現的虛空處顯露出身形來,其中白髮老者右手一抬,輕捋著頷下如雪般的長鬚道:「總算解決掉一個了,接下來只要再將那化身成血色骨龍的小子給幹掉,天下就太平了。」 兩女聞言,慌忙一左一右的纏住老者的雙臂,同時急呼道:「你不可以殺死他!」 老者愕然一愣的瞥望了兩女一眼,一臉為難的道:「這個我老人家可就不能答應你們兩個女娃兒了,畢竟我得替天下蒼生著想才行。」靈彩虹嘴巴一嘟的道:「天衣叔叔,你以前不是很疼愛我的嗎?你明知道我喜歡臭邪妖,又怎麼能殺了他,從而讓我傷心難過呢?」 天衣老眼一橫的瞥望著靈彩虹,沒好氣的道:「早在數千年以前,我若不是為了維護你跟邪無,又豈會落得被你娘驅逐出族的下場!所以今日無論如何,我也得斬殺了邪無,好讓自己得以重回族中。」古翠瑤玉容一冷的發狠道:「如果前輩一定要殺死寒風的話,那我就立時自刎在你面前。」天衣滿不在乎的道:「命是你自己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老人家絕不阻攔於你。」 古翠瑤美眸一閃,臉上神色不變的道:「前輩先前還說,你一生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從來沒有害死過一個無辜之人,我這就讓你害死我,要你一輩子的清譽毀於一旦。」天衣一怔的疑惑道:「分明是你自己要自殺而死的,關我老人家什麼屁事來著!」古翠瑤螓首一揚的道:「因為你決定了要殺死寒風,我才有了自刎的想法,所以從根本上來說,實跟你出手殺死我毫無區別。」 說到這裡,古翠瑤偷偷朝著靈彩虹擠眉弄眼一番,靈彩虹會意一笑之後,望著滿臉苦惱樣兒的天衣道:「天衣叔叔,古姐姐說的一點沒錯,你試想一下看看,只要你答應不傷害到臭邪妖的性命,古姐姐就不會選擇自刎了,所以古姐姐的生死,完全是因你而異,你可不能害她無辜喪命才好,否則你就是一個偽君子,就連我都看不起你,其他人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天衣耷拉著臉面,苦歎道:「我老人家算是怕了你們兩個了,我答應你們不傷到邪無的性命便是,但是你們兩個也得事先答應我老人家,待此間事情一了之後,你們必須各自弄上幾手好菜,讓我老人家飽飽口福才行。」 對於元術士來說,只要步入了心域境,便能夠以體內元力來維持一切體能消耗,根本無須進食任何東西,但天衣向來就是一個禁閉不了嘴饞的人,生性喜愛品嚐天下美食,特別是那些古怪而美味的東西,這也是早在先前之時,靈彩虹就已經偷偷告知於古翠瑤的事情。 由此天衣話方才將話說完,古翠瑤立時眉飛色舞的道:「等你老人家制服了寒風,並讓他恢復理性後,我一定弄上幾手好菜,保管你老人家吃的讚不絕口。」天衣將信將疑的道:「你這女娃兒當真很會做菜?你可別只是拿言語來忽悠我老人家才好,否則日後一旦你們遇到了什麼難事,可別怪我老人不管不問了!」古翠瑤自信而然的笑語道:「以前我們住在雲霧山的時候,吃的最多的東西,就是那些怪蟲大雜燴了。」說著,故做出一副饞涎欲滴的模樣道:「那種肉嫩湯鮮的滋味,真讓人回味無窮。」 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在發嘔個不住,畢竟在往昔的日子裡,每當她們幾位暗月的女人,看到段飛羽等幾個大男人圍著一鍋浮滿了各種怪蟲的大雜燴拚命爭搶時,心裡就說不出的惡寒,如若不是為了討好天衣老道,讓其盡心竭力的讓易寒風得以恢復理性的話,就算打死古翠瑤,她也不願記憶起那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蟲大雜燴。 然而聽到古翠瑤如此一說,天衣的一雙老眼立時就變得發亮起來,迫不及待的道:「你們兩個女娃兒只管好好呆在這虛形結界中,千萬不要出去給我添亂,我自有辦法讓邪無清醒過來就是了。」說罷,也不待兩女作何言語,身形一晃的就消失了蹤影。 天衣的身影方一消失,古翠瑤便禁不住心中疑惑,眸光一瞥的望向了靈彩虹,詢問道:「妹妹,這虛形結界到底有何獨特之處?按道理來說,我們既然能夠一清二楚的看到下方的寒風,那他也應該看得見我們才對呀!為何他卻一直在不住的轉眼四處搜尋,恍若一副根本沒有看到我們的樣子呢?」 靈彩虹淺然一笑,解釋道:「這虛形之術,可是我們獵妖族中排得上名號的神之元術之一,乃是專門遮蔽邪妖雙眼的穿透之力而用的。」 解除了心中疑惑後,古翠瑤再沒多作任何言語,隨即兩女頓將目光一投,迅速望向下方易寒風所化的血色骨龍,只見天衣的身影突然自其背後無聲無息的浮現出來,手中長劍猛然一遞,瞬間就深深的刺入了血色骨龍的背脊之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寶塔鎮妖 兩女眼見如此一幕,頓時不約而同的驚叫出聲來,靈彩虹更是嬌軀一動,便欲衝出虛形結界,古翠瑤慌忙攔住她,勸說道:「妹妹,你不必如此驚慌,相信天衣老前輩是不會真正傷害到寒風的。」靈彩虹情緒紊亂的道:「可是天衣叔叔的那一劍刺的如此深,臭邪妖一定感到相當疼痛。」 古翠瑤的心中,本來也在擔心著易寒風,但是卻故做出一副輕鬆的表情道:「妹妹你難道忘了寒風是邪妖了嗎?那點傷勢對他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麼的,即便再怎麼疼痛,也只是瞬間的事情,他很快就能利用再生之力恢復過來的。」靈彩虹臉上的擔憂之態稍減的道:「希望天衣叔叔能夠一舉制服臭邪妖,從而讓他盡快恢復理性。」 話音一落,兩女只見易寒風所化的血色骨龍,其突然將右前爪猛地朝後一揮,頓時猶如活物靈蛇般扭曲變長,盤身一繞之下,瞬間就將天衣給緊捏在了骨爪當中,接著迅速一縮的變回原本模樣,直將天衣舉到了巨大雙眼之前,嘴巴一動的響起易寒風的聲音,猶如悶雷一般甕聲甕氣的冷哼道:「我的這個姿態,已經無限接近元變一合的半合境了,就憑你這老傢伙,根本就不可能擊殺得了我的。」頓了頓,笑聲陰冷的道:「反倒是我,輕而易舉的就能夠把你吞噬掉!」 天衣絲毫掙扎之意也沒有的任由血色骨龍緊捏在骨爪當中,淡然一笑的道:「雖然明知道如今的你,已然被殺戮本能主導了意識,再沒有了過往的絲毫痕跡,也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但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數日以來,你所造的殺孽已經夠多的了,最好還是盡量克制一下自己的殺戮慾望,免得招惹來獵妖族的強大存在,你就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血色骨龍眼珠一轉,頓時流露出一絲好笑的眼神來,出聲道:「你是在討好我嗎?」頓了頓,接道:「只可惜你找錯對象了,因為無論你怎麼討好於我,最終都難逃被我吞噬的下場。」天衣淡然道:「我之所以這樣好言奉勸於你,只是替彩虹她們兩個癡情的丫頭著想,不願看到她們二人因為失去你而痛不欲生罷了,實沒有半點討好你的意思。」易寒風無情的道:「我說老傢伙,你想編故事來欺騙於我,那也得仔細琢磨一下才是,你這樣跟我談感情,難道就不覺得太可笑了一點嗎?」 天衣淡然一笑,目光如炬的望定血色骨龍道:「你雖然是邪妖當中的王者存在,具有比之尋常邪妖還要強烈數倍有餘的殺戮本能,但在我老人家的眼中,你是一個相當的癡情男兒,因為你曾經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竟奇跡般的憑借毅力去克服著自身的殺戮慾望。」頓了頓,接道:「以前的你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就不相信現在的你會做不到。」 血色骨龍的巨大雙中凶光一閃,大有惱怒之意的道:「你騙我,我從來就沒有對任何女人產生過感情!」天衣嚴詞厲色的道:「你有愛過一個女人,而且她也很愛你,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告訴你,她的名字叫靈彩虹。」 說出這句話後,天衣見得易寒風所化的血色骨龍,其眼中突然閃現出一股莫名的痛楚,忙不迭的輕聲蠱惑道:「你仔細想想,你到底有沒有愛過那名叫彩虹的丫頭,她也就是你往昔常掛在嘴邊的臭婆娘!」 眼見血色骨龍的殺戮慾望變淡了幾分,而且還流露出一副陷入冥思的沉靜眼神,天衣心知自己的靈音催眠術已然發揮了作用,突然張口一噴,頓將早已吸含在口中的寶塔鎮妖術的元術圖紋給吐了出來,瞬間化成一座足有四五百丈之巨的金子寶塔,霎時就將自身連同血色骨龍一起,給整個兒的籠罩在了寶塔之中。 如此突變橫生,血色骨龍的巨大雙眼中登時惱怒之意一現,隨即大口猛然一張,正欲將天衣給吞噬掉之際,寶塔空間中忽然自四面八方憑空激射出無數條金色鎖鏈,並在一陣迅速交叉盤繞之下,很快就將血色骨龍縛束於半空當中,再也無法動彈分毫的樣子。 身上元力光芒一閃的脫出血色骨龍的巨爪,天衣意念一動的收回手中長劍後,兩手環胸一抱,施施然的浮身望定血色骨龍道:「在這鎮妖鎖鏈的縛束之下,你既不能自主的變大縮小,也無法進行精氣化,所以唯有任我擺佈的份了。」 血色骨龍憤怒咆哮的掙扎了半晌,在未能掙脫鎮妖鎖鏈的縛束後,雙目中凶光畢露的沉聲道:「老傢伙,你到底想要怎樣?」天衣呵呵一笑的道:「你別這樣惱羞成怒的看著我,我只不過是受你的臭婆娘及另外一位姑娘所托,幫你恢復理性而已,並沒有想要傷你性命的意思。」血色骨龍不屑的冷哼道:「你雖然禁錮住了我,但你也應該很清楚,你根本就沒有殺死我的能耐。」 說到這裡,眼中嗜血光芒一閃,沉聲道:「識相的就快點把我放了,或許我還會考慮一下瞬間吞噬掉你,讓你少受一些痛苦,如果不然,待我設法擺脫這該死的鎖鏈之後,我必要讓你嘗盡被慢慢吞噬的痛苦滋味!」天衣冷笑道:「都已經落入了我的寶塔鎮妖術之中,你居然還敢如此猖狂,看來若不讓你吃上一些苦頭,你就不會乖乖的就範了!」 天衣說出了這一句話,雙手十指一動,迅速將數股尺許大小的純白色元流打入了寶塔的塔頂中,寶塔空間裡頓時雷聲大作,隨即便見塔頂處突然閃射出一道徑直半丈左右的黑色雷電光柱,毫無徵兆的朝著血色骨龍的巨大頭顱轟擊而下。 見得如此一幕,血色骨龍仰頭怒吼一聲,大口陡然一張,直接就對黑色雷電進行了猛力吞噬。 看著不斷注入血色骨龍巨口當中的那些黑色雷電光柱,猶如泥牛入海一般,根本尚未來得及對血色骨龍的肺腑造成半點傷害,就已經被血色骨龍給吞噬得一乾二淨的樣子,天衣嘴角不禁狠狠的抽搐了幾下,隨即大喝一聲的將一股磅礡元力打入了寶塔周邊的壁層。 頃刻間,一條粗大的金色鎖鏈立時憑空激射而出,閃電般將血色骨龍的巨口給嚴嚴實實的捆裹起來,致使得血色骨龍再也無法對黑色雷電光柱進行吞噬分毫。 由此黑色雷電光柱猶如一道流動的鋒利巨刃一般,自血色骨龍的頭頂處開始,急速一掃的劃其尾部的地方,再又自尾部開始,沿著先前的路線劃至頭頂的地方,如此週而復始的來回划動了數百個回合之後,縛束住血色骨龍身軀的金色鎖鏈倒是毫無損傷,但包裹著血色骨龍的骨甲,卻突然被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勾痕來,接著再被黑色雷電光柱猛然一劃,血紅骨甲登時自裂痕處破碎而開,並急速蔓延向血色骨龍的渾身各處。 而當破碎的痕跡整個兒的遍佈開來的一剎那,血紅骨甲陡然化作一片血紅精氣,並光芒一放的向內一斂,隨即便瞬間變回了易寒風的容貌形態。 望著被四條憑空伸出來的金色鎖鏈吊成大字模樣的易寒風,天衣雙眼一瞇的打量著其額頭上的血色龍紋,眉頭緊皺的苦思了半晌,突然屈指一彈,頓將一滴元靈真血激射入血色龍紋當中,霎時便見四條金色鎖鏈瞬間脫開易寒風的四肢,並急速一縮的沒入易寒風額頭處的肌膚,直血色龍紋給整個兒的盤繞縛束起來。 與此同時,偌大的金色寶塔亦是一陣急劇縮小,閃電般籠罩著血色龍紋而沒入了易寒風的腦海當中,而易寒風則隨之雙眼一閉,撲通一聲就暈倒在了地面上。 第一百八十八章 造化深淵 古翠瑤及靈彩虹兩女,眼見金色巨塔突然消失,慌忙雙雙身形一掠的脫出虛形結界,並一閃的落在地面上,迅速摟起易寒風察看了片刻,見其並無大礙後,臉上皆是喜色盈然,只是不待她們來得及說話,天衣已然一臉迫不及待的衝著古翠瑤催促道:「古丫頭,你們這就帶上邪無,速速隨我回造化深淵,我老人家還等著吃你的怪蟲大雜燴呢!」 天衣話一說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碩大的袖袍陡然一揮,立時就將兩女手中摟抱著的易寒風給收入了袖裡乾坤中,再又遁光一起,甚感不耐煩的衝著仍然蹲身地上的兩女道:「你們兩個快進來,我老人家的食癮又犯上了。」 兩女對視了一眼,俱都忍不住流露出一副啼笑皆非的模樣,隨即身形一閃的沒入天衣的遁光中,古翠瑤暗感慶幸的自忖道:「還好自己以前為了段飛羽等幾個兄弟,勉為其難的忍住噁心做過幾次怪蟲大雜燴,否則以眼下情況來看,恐怕就沒法打發眼前這個嘴饞的老人家了。」 造化深淵原本就距離王家村不遠,只是片刻工夫的時間,天衣便遁光一斂的站立在一片草野荒地上,指著前方數丈開外的地方道:「哪裡就是造化深淵了。」 兩女順著天衣所指的方向看去,不禁愕然一怔,隨即四目一轉的望向天衣,其中靈彩虹苦笑而然的道:「天衣叔叔,你就別玩了,那裡分明只是一片尋常草地而已,怎麼可能會是造化深淵呢?」天衣呵呵大笑的道:「要是你們兩個都能看破這造化古陣,那麼這兩千年以來,也就不知會有多少人進入過造化深淵了。」 此言一出,兩女頓時現出疑惑神色,古翠瑤忍不住心奇的道:「古天不是說造化古陣已經破滅消散了嗎?」天衣臉上奸猾神色一閃的道:「這造化深淵中的造化之氣,可都是由造化古陣吸收天地元氣轉化而來的,其根本不可能因為造化深淵中造化之氣的枯竭,由此而破滅消失掉,至於古天之所以會那樣認為,不過是我從中動了一下手腳,從而使得造化古陣暫時癱瘓了而已。」 靈彩虹美眸一閃,洞察秋毫的道:「莫非天衣叔叔早已打好了主意,讓古天與臭邪妖力拼一起,然後你再覷準機會猝然出手,一擊將其置之於死地不成?」天衣毫不隱瞞的道:「原本我是打算讓他們拚個兩敗俱傷,再行出手將他們一併解決掉的,奈何卻被你們兩個癡情的女娃兒,將我的計劃給全部打亂了。」說罷,招呼著兩女一起走到前方的一塊巨大岩石上。 而極其詭異的是,三人方才立身到巨大岩石上,身形便不由自主的往下一沉,很快就墜入了一片霧氣深淵當中。 落身在霧氣深淵之底,兩女新奇的流轉烏黑大眼,不住的打量了週遭鳥語花香的怡人景色片刻,忍不住心馳神往的紛紛轉動曼妙嬌軀,恨不能將自身徹底融入眼前的絕美風景當中。 兩女正自陶醉在秀麗清新的美妙景致中,豈料一道聲音突然響起,極不和諧的道:「你們兩個再不走的話,可別怪我老人家不管你們,讓你們迷失在這萬花大陣之中了。」 興致被天衣突然打斷,兩女臉上頓時現出了不悅神色,靈彩虹朱唇一撇道:「天衣叔叔,你就只會顧著吃,一點也不替我們兩個姑娘家著想,連讓我們盡情欣賞一下美景都不行。」天衣急不可耐的撫掌道:「待古丫頭做好了怪蟲大雜燴之後,你們想欣賞多久都行,我也不會前來打擾你們,那樣豈不是更好嗎?」古翠瑤意興闌珊的道:「哎!我怎麼就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嘴饞的老人家呢!被你這麼一打擾,什麼興致都沒有了。」 發了這樣的一句牢騷言語,古翠瑤美眸一轉的環眼一掃,莞爾一笑的道:「此地的怪蟲倒是著實不少,這回算你老人家大大的有口福了。」說著,右手一抖的打出一片尺許大小的元流光幕,忽高忽低的四處躥飛了一陣後,很快就包裹到了許多奇形異狀的飛昆怪蟲,以及花花草草之類的物事,並玉手一招的將元力光幕捲入袖裡乾坤之中。 如此備全了怪蟲大雜燴所需的一切物事後,古翠瑤兩手一拍,春風得意的道:「只要小半個時辰的工夫,我就能弄出一鍋香味四溢的好東西來了。」說罷,直衝著靈彩虹嘻嘻一笑的道:「妹妹,到時候你要不要也嘗上一嘗?」靈彩虹咯咯嬌笑的道:「既然是古姐姐你做的東西,我自然要飽飽口福了。」古翠瑤面色一僵的訕笑道:「這麼多的古怪東西湊合在一起,難道妹妹你就不覺毛骨悚然嗎?」 靈彩虹秀眸撲閃的注視著古翠瑤,輕描淡寫的道:「這有什麼好害怕的,我記得還在很小的時候,我就已經跟著天衣叔叔吃過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了。」說著,臉上疑色一閃的道:「古姐姐,你是不是忽悠天衣叔叔的,其實你根本不會做什麼怪蟲大雜燴,甚至連吃都沒有吃過?」 看著天衣一臉急切表情的望著自己,生怕自己當真不會做怪蟲大雜燴似的,古翠瑤頓覺好笑道:「天衣老前輩,你老人家儘管放心,我雖然沒有吃過怪蟲大雜燴,但是我曾經親手做過好多次了,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天衣聞言稍微放心了一些,將信將疑的道:「你都沒有吃過怪蟲大雜燴,做出來的怪蟲大雜燴肯定不好吃!」古翠瑤不悅的道:「你老人家可別小看了我,我雖然不吃那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我對做菜卻是很有天賦的,以前每當我們暗月的那幾個兄弟執行任務回來,我都會勉為其難的事先給他們做好一鍋怪蟲大雜燴,他們吃的可香了,人人都說比他們自己做的還要好吃很多。」 古翠瑤這話一說完,天衣本已消失的饞嘴毛病立時又犯了上來,忙不迭的催促道:「這樣就再好也沒有了,我們別只顧著在這裡瞎扯,還是趕緊回去做怪蟲大雜燴要緊。」說罷,樂呵一笑,滿臉饞涎欲滴模樣的率先走在了前面。 兩女跟隨著天衣來到一處極為闊大,其中嵌滿了夜明珠的敞亮山洞中,兩女尚未來得及看上易寒風一眼,便立時被天衣趕到山洞外忙活著做怪蟲大雜燴了,而天衣則在洞中站立了片刻後,右袍一揮的將易寒風釋放了出來,並屈指一彈的將一道寸許元流打入其天靈蓋中。 而當寸許元流方才沒入天靈蓋不久,躺身地面上的易寒風便悠悠轉醒了過來,先是坐起了身,滿臉奇怪的打量了週遭一眼,隨後再將目光落在天衣身上,神色茫然的道:「敢問老前輩,這是什麼地方,我又為何會來到這裡的?」天衣負手而立的淡然道:「這裡是造化深淵,是我將你帶到這裡來的。」 易寒風臉上驚愕表情一閃即逝,隨即迅速從地上站立起來,抱拳道:「多謝前輩幫助小子恢復了理性。」天衣右手一擺的道:「你不用跟我老人家如此客氣。」易寒風再沒有絲毫停留之意的道:「那小子便不打擾前輩清修了。」 天衣雙眼一瞇的盯著易寒風,呵呵一笑的揶揄道:「你如此急著離開,莫非是心中掛念你的那兩位情人了?」易寒風微然一笑的道:「小子確實很擔心她們的安危。」天衣大有深意的道:「如果我要你拿你的項上人頭來交換她們二人的性命,不知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易寒風臉上神色一驚,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模樣,緩緩道:「如果小子當真沒有能耐從前輩你的手中救出她們,那麼就算明知道你不一定會遵守諾言,小子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行結果了性命,以此來換取她們的一線生機。」 第一百八十九章 舉世為敵 天衣細看了易寒風半晌,在以其閱人無數的獨到眼光之下,亦半點看不出易寒風有何心口不一的地方後,一臉欣慰的仰頭大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將彩虹丫頭交給你了,我相信你一定會比數千年更有能力帶給她幸福。」 易寒風聞言心中一驚,故作茫然不知的道:「前輩,你這話的意識是……」天衣呵呵一笑的道:「我早知道你就是輪迴化身後的邪無了,所以你根本無須在我面前特意隱瞞些什麼。」易寒風極力保持鎮定的道:「前輩,不知你能否先讓我見一見她們二人?」 天衣袖袍一擺,毫不猶豫的拒絕道:「她們正在山洞外面忙活著做一道美味佳餚給我老人家吃,你小子可不要胡亂去打擾她們,否則要是她們因為分心而做的不好吃,小心我老人家拿你是問!」易寒風驚疑不定的道:「前輩,她們真的在外面給你弄吃的,你不會是在騙我吧?」天衣沒好氣的道:「我就知道你小子生性多疑,你不妨利用元識探查一下就知道了,不過千萬不要打攪到她們。」 經過一番感應,知道兩女當真在山洞外面忙活著做吃的,易寒風也就放心了下來,一臉輕鬆模樣的打量了正東方向的石壁半晌,方才眼睛賊亮的望向天衣道:「老前輩,這石壁上所鐫刻的元術心法,不知小子可否挑選一種修煉一下?」天衣毫無異議的道:「看在彩虹丫頭的份上,你就只管修煉好了。」易寒風眉頭一皺的苦惱道:「前輩,我怎麼覺得你對我的臭婆娘很有一些特別,莫非她會是你的私生女不成?」 此言一出,天衣慌忙右手一伸的閃電般捂上易寒風的嘴巴,壓低聲音道:「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彩虹丫頭聽到就麻煩了!」說罷,目光一掃的朝著洞外掃視了一眼,在並未發現任何異樣之後,方才撤開了摀住易寒風嘴巴的右手。 易寒風原本只是胡亂言語而已,萬料不到天衣竟然會流露出一副慌亂無措的神態,不由愕然一怔,隨即一臉恍然大悟的手指著天衣道:「老前輩,原來你果真是臭婆娘的父親!」 天衣又是滿臉緊張模樣,疑神疑鬼的瞥望了洞外一眼,這才轉身朝著易寒風,面孔一板的道:「我可警告你,我不想彩虹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你小子膽敢告訴她的話,我就讓她跟你斷絕來往。」易寒風一本正經的道:「前輩放心,除非你自己願意跟臭婆娘相認,否則她都不會知道這件事情的。」 這句話一說完,易寒風臉上神色突然一變,饒有興致的道:「這麼說來,前輩你也是獵妖師了?」天衣腦袋一抬的傲然道:「如果我不是獵妖師,又怎麼會懂得獵妖族的無上神通寶塔鎮妖術,從而替你壓制住體內的殺戮本能呢?」 看著天衣如此一副倨傲神態,易寒風總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不禁眉頭緊鎖的尋思了半晌,臉上喜色一閃的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遠在數千年前的時候,曾助我多次逃脫獵妖師之追殺的天衣前輩,也就是臭婆娘經常掛在嘴邊的天衣叔叔。」說罷,呵呵一笑的道:「只是我還真沒想到,你乃臭婆娘的天衣叔叔是假,而身為他的父親才是真。」 天衣老眼一橫,不悅的道:「你小子不是已經說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的嗎?像你這樣把事情經常掛在嘴邊,彩虹丫頭想不知道都不可能了!」易寒風尷尬而然的道:「前輩不要介意,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還不行嗎?」 說到這裡,易寒風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臉古怪表情道:「前輩,你不是早在數千年前,就已經是元變二合境初期的高手了嗎,而你這修為不進也就算了,怎地反倒跌落了這麼多呢?」天衣悵然喟歎道:「有些事情不提也罷,免得心裡煩躁不堪。」 看著天衣一臉悲不自勝的模樣,易寒風很是識趣的岔開話題道:「前輩,我雖然記憶起了過往的很多事情,但始終不清楚這突破元變一合瓶頸的秘密,不知能否向你請教一二?」天衣收攝心神道:「人的元靈有一本相與六虛像之分,本相能夠不斷的歷經輪迴而生生不息,虛像則永遠被禁錮在六道輪迴之中,若要突破元變一合的瓶頸,就必須得進入輪迴隧道裡,尋找到自身的一具元靈虛像,並經過輪迴之力淬煉,而跟身軀結合一起。」 稍作停頓後,天衣接聲繼續道:「至於後面的元變境瓶頸,突破的方法大致都一樣,只是越到後面,不僅元靈虛像與身軀結合一起的難度會大幅度增加,而且成功率也會越來越低,弄不好就唯有落得破滅消失的下場。」說著,目光站也不眨的道:「你將來要走的道路還很長,也會比之尋常人等艱難上千百萬倍,如果你沒有信心走下去的話,乾脆就放棄一切恩恩怨怨,從此跟彩虹她們兩個丫頭在這造化深淵中終老一生,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易寒風神色一凝的沉默了片刻,搖頭苦笑的道:「如果我只是一個尋常之人,而且自打一開始就沒有涉及人世的恩恩怨怨,那麼我自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陪伴她們二人在此共度一生,但這一切顯然都是不可能的,所以無論是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也好,又或是想替火族族人及暗月的兄弟姐妹報仇也罷,我都必須得投身到天下紛亂當中才行。」 天衣暢然一笑,點頭道:「我剛才只不過是試探你一下而已,你能明白你根本沒有退路就好。」頓了頓,分析道:「畢竟如今靈族人已經知道了你身份的秘密,必會萬般覬覦你的天殘真經,雖然只要你藏身這造化深淵之中,他們便無法尋到你的蹤跡,由此也就奈何不了你,但是只要你原本的輪迴化身之期一到,獵妖族便會派出大批人手尋找你的下落,而以他們的手段,想要將你從這造化深淵中揪出去,乃是輕而易舉就能夠辦到的事情。」 話語間,天衣眼中睿智光芒一閃,若有所思的道:「為了避免以後在應付獵妖族的同時,又要謹防幾大古族對天殘真經的覬覦之心,你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在這三十餘年的時間裡,最大限度的消弱幾大古族實力,讓他們以後不會對你構成太大的威脅,這樣一來,你才能夠全心全意的應付獵妖族的獵殺。」 長舒了一口氣之後,天衣倏然臉色一凝,沉重的道:「雖然早在很久以前,古妖族的妖古邪域就已經被鎖空術給禁錮住了,但是以我的猜測,並不排除他們已然破除了禁制的這種可能,而天殘真經中的殘影合擊術,其威力之強大,可說是舉世無雙,就算是古妖族,也一定會有所眼紅的,你必須得多留一個心眼才是。」 聽聞天衣這般仔細道來,易寒風哭笑不得的道:「以前倒也不覺得怎麼樣,如今聽前輩的一番細說,好像天下已有大半的人,都是我易寒風的敵人了。」天衣無奈的感慨道:「如果不是這樣,我又怎麼會說你道路,必定比之尋常之人艱難千百萬倍呢!」 易寒風稍微收攝好心中情緒,隨即瞥望了洞口一眼,方才凝重的道:「前輩,我想拜託你替我好好照顧她們二人,暫時不要讓她們離開這造化深淵,待我有了保護她們的強大實力之後,我再來這造化深淵與她們相見。」 天衣目光眨也不眨的注視了易寒風半晌,緩緩點頭道:「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她們二人的,待你修煉成石壁上的沉寂神術與邪妖召喚術之後,你便放心的離開這裡!」說罷,呵呵一笑的道:「我沒有說要出世相助於你,你不會在心裡感到不高興吧?」 易寒風強顏一笑,眼中精芒閃動的道:「小子心裡明白,前輩既然與臭婆娘的母親有著道不清的感情牽連,那麼無論你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她都必定會對你有所牽掛,如果你一旦出世相助於我,我就會隨時面臨著身份曝露的危險。」 天衣輕點了一下頭,大為讚賞的道:「你小子不但機靈過人,而且心思還十分縝密,比之以前那個僅憑愛念壓制住自身殺戮本能,根本沒有多少頭腦的你,實在是強了很多,這樣我也就對你放心了!」 第一百九十章 再見妖蛇 自陪同著天衣及靈彩虹兩人,在古翠瑤古怪的表情下,將一鍋怪蟲大雜燴吃個精光之後,易寒風便尋了一處靜謐的偏僻地方,借助造化深淵中稀薄的造化之氣,數月的時間便將沉寂神術與邪妖召喚術修煉至大成,爾後趁著巳時之初,兩女尚未前來給他送菜餚之際,按照天衣所告訴的出陣方法,悄然離開了造化深淵,並再次來到荒蕪寂地。 又是一陣閃身激射之後,易寒風施施然的落定在花生結界跟前,毫不猶豫直接身穿化生結界而過,並迅速右掌一番的取出當初離開蠻荒古域之前,妖蛇所給他的元力玉簡,輕輕用力一捏,元力玉簡頓時化作一陣暗紅元力消散在了空際中。 頓飯工夫的時間過去,只見一道淡綠色身形自遠處一現的激射到易寒風跟前,方才看清易寒風的容貌,立時歡喜之色溢於言表的笑靨道:「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回來蠻荒古域了,我還以為肯定要等上數十年,你才會前來帶我離開這裡呢!」 此女身材修長嬌好,曲線更是別緻分明,笑語間總給人一種桀驁不馴的野性之美,她顯然就是妖蛇無疑。 感應到妖蛇已然進階至衍生一階初期的強大修為,易寒風不禁露出一臉的驚訝表情,難以置信的道:「在我離開蠻荒古域之時,你不是只有神悟中期的修為嗎,怎地只是一年左右的時間,你就進階到衍生一階初期了!」 看著易寒風吃驚不小的樣子,妖蛇樂呵一笑的道:「因為你曾向我承諾過,說你有機會就回來帶我離開蠻荒古域,前去人世中親身體驗一下什麼是情誼羈絆,所以自那以後,我就一直在閉關修煉,畢竟你的修為太低,一旦你前來帶我離開蠻荒古域而去到人世當中的話,我必須負起保護你的責任才是。」 易寒風心中一暖,感激之情自心間迅速流淌而過後,仍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道:「就算你一直在閉關修煉,修為也不可能精進的如此之快啊?」 妖蛇眨巴著烏黑大眼望定了易寒風,莞爾一笑的道:「你別忘了,我可是上古魔獸來著,只要步入了心域初期,體內的上古魔血就會有一定的覺醒幾率,而一旦體內的上古魔血覺醒過來,便會直接變成衍生一階初期的強者了!」 易寒風臉上的恍然之色一閃即逝,眉頭微鎖的沉吟道:「妖蛇,你有沒有辦法讓我見上一見你們的魔皇?」妖蛇神色一黯的道:「你這次前來蠻荒古域,原來並非是為了帶我離開。」 見得妖蛇眉宇間流露出來的那一抹失望神態,易寒風不置可否的道:「我既然來到了蠻荒古域,肯定會帶你一起離開這裡的,只是人世當中雖然存在最珍貴的羈絆與親情,但是也有很多無惡不作的壞人,我必須見一見你們的魔皇,向他討借一些人手……」 易寒風話未說完,妖蛇便會錯意的道:「原來你是在替我的安危著想,剛才是我錯怪你了。」說著,柔荑一伸的接起易寒風的右手,喜不自勝的道:「魔皇大人向來就很疼愛我的,我這就帶你前去向他討要幾位魔族統領,然後再一起離開蠻荒古域而去到人世之中。」 妖蛇如此一副言語表情,易寒風心知此女在魔皇心目中的地位,肯定是相當的舉足輕重,於是在好奇之意的驅使下,一邊隨著妖蛇直奔蠻荒古域的中心處激射而去,一邊饒有興致的道:「妖蛇,你老實告訴我,你魔皇是不是你的父親?」 聽聞易寒風陡然問出這樣一句話,妖蛇正自激射的身形明顯略微停滯了一下,隨即螓首稍側的斜睨著易寒風,白皙玉容上複雜神色一閃,也不多做隱瞞的道:「我確實是魔皇大人的私生女。」頓了頓,話鋒一轉的道:「當今的魔後是個特別喜愛面子的人,一旦讓她知道我是魔皇大人的私生女,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除掉我,所以你千萬不能將此事傳揚開來才好。」 易寒風聞言,不禁莞爾的道:「我易寒風像是會陷朋友於不利的人嗎?」妖蛇眉眼一橫的道:「我又沒有說你會是出賣朋友的人,只是隨便提醒你一下而已,幹嘛如此跟我較勁。」 易寒風置之一笑後,正色而然的道:「妖蛇,如果魔皇不同意讓你跟我離開蠻荒古域,你會怎麼做?」妖蛇嫣然而語的道:「那你就帶我一起私奔好了!」易寒風滿臉黑線的道:「你不要亂用詞語好不好?」說罷,也不想跟妖蛇在此話題上多做糾纏,再次疑問道:「要是魔皇意欲對我不利,那你又會怎麼做?」妖蛇想也不想的道:「除非魔皇大人把我殺了,否則我都不會讓你出現任何閃失的。」 對於幾經情海滄桑的易寒風來說,從妖蛇的言語表情中,自然能夠輕易看得出來,此女已然對自己心生有情愫了,不免立時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愧疚情緒,輕歎了一聲,悵然道:「妖蛇,天下間比我好的男兒多了去,你實在不值得將心放在我身上。」妖蛇臉面一紅的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不過把你當做值得信賴的人看待而已,並沒有想要以身相許的意思。」 易寒風面色一僵,在察覺不出妖蛇的神態間,有何落寞之意後,甚為苦惱了片刻,方才尷尬一笑的道:「你放心吧,等到了人世之中,我必定會替你尋覓一位好郎君的。」妖蛇毫不做作的道:「這可是你說的,莫要只是忽悠我才好!」易寒風一本正經的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絕不會忽悠你就是了。」 兩人如此言語間,已然來到了接近蠻荒古域中心處的地方,望著前方偌大一座瓊樓殿宇,易寒風方才隨著妖蛇墜身地面上,便忍不住嘖嘖有聲的道:「我還以為即便是蠻荒古域的中心處,也定然會十分荒涼呢,沒想到卻是如此一幅雕樑畫棟的繁榮景象來著!」妖蛇淺笑而然的解釋道:「這些殿宇樓閣,雖然都是族中老一輩的強大人物,以無上的元術神通構建出來的,但是與人世中樓閣亭榭也沒有多大區別。」 在妖蛇的引領之下,大凡那些看到易寒風的來往行人,以及偶爾可見的未化形的上古魔獸,俱都只是滿眼古怪的打量著易寒風罷了,倒也沒有什麼過激的不友善舉動。 帶領著易寒風徑直來到一處最為宏偉壯闊的殿宇前,妖蛇衝著門口的守衛吩咐道:「你速去通報魔皇大人一聲,就說我有要事求見於他。」 守衛領命而去後,不會大一會工夫便趕了回來,躬身道:「蛇尊大人,魔皇大人讓小的傳話,你直接去往西北方向的偏殿求見他就是了。」 妖蛇衝著守衛輕點了一下螓首,隨即招呼著易寒風直往西北方向的偏殿趕去,只是須臾的時間,也就來到了一間書房跟前,方才邁步而入,便見一位看似四十歲模樣的中年男子迎身上來,滿臉笑容的正欲對妖蛇說上幾句關愛的話語時,突然瞥到妖蛇身後的易寒風,不由笑容一斂的威嚴道:「蛇尊,這就是你跟魔尊曾向我提及過,那個能夠無視化生結界的龍靈族人嗎?」妖蛇恭敬的道:「回稟魔皇,正是此人。」 不待魔皇來得及再作何言語,易寒風業已抱拳一禮,從容一笑的道:「小子易寒風見過魔皇前輩。」 豈料魔皇卻根本沒有想要多搭理易寒風的意思,雙手一負,神態倨傲的冷然道:「既然你小子具有能無視化生結界的莫大能耐,那麼看在蛇尊的情面上,只要你肯答應本魔皇,即刻幫助我的族人脫出化生結界,我就可以繞你不死,如果膽敢說一個不字,我必定讓你立時命喪當場。」 第一百九十一章 如願以償 妖蛇紅唇一動,正欲出聲請求魔皇不要為難易寒風,豈料易寒風右手一擺的阻止了她,雙眼一瞇的望定了魔皇,冷笑而然的道:「魔皇你最好考慮清楚,我可是唯一能夠無視化生結界禁錮力量的存在,如果你殺了我,又或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我不得不選擇自爆而亡,那你們上古魔族便要永世被困在這蠻荒古域中,再也別想踏足世間半步了。」 魔皇的臉色頓時瞬息萬變,想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面部肌肉抽搐的沉聲道:「你小子是在威脅我嗎?」易寒風仍是滿臉冷笑的道:「你適才又何嘗不是在威脅我呢?」此話一出,兩人直將雙眼眨也不眨的對視一起,顯然都是一副不願意先行妥協的執拗樣子。 妖蛇滿臉急色的將目光流轉於兩人之間,並作出一副準備隨時出手阻攔兩人動手的樣子,直至好大一會兒工夫過去,魔皇方才冷哼一聲,率先出言道:「算你小子有種!」頓了頓,臉上森冷神色稍緩,話鋒一轉的道:「你既然能夠無視化生結界的禁錮之力,那麼想要將你囚禁起來,必定是一件極為不易的事情,而你適才說的也對,一旦殺死了你,我上古魔族便注定要永世呆在這蠻荒古域裡,再無踏足世間半步的可能,所以你不妨說出你此行的真正目的,或許我們還當真能夠達成一定的共識,這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易寒風雖然跟魔皇只是第一次接觸,尚且不是很瞭解其為人,但易寒風心裡卻清楚的知道,此人絕不像尋常外表一樣看起來簡單,因而也就不做毫無異議隱瞞,直截了當的道:「身為龍靈族背叛者的我,在人世中樹敵無數,而且大多都是我應付不來的強大勢力,所以我想要向你借用一批高手,好打下一片屬於自己的容身天地。」 魔皇注視了易寒風半晌,方才沉吟道:「只要能幫助我們上古魔族脫出化生結界,我們上古魔族必會保你萬全的。」易寒風嘿嘿一笑的道:「你們上古魔族雖然已經很強大了,但是面對獵妖一族,只怕你們自身都難保,又怎麼可能會顧全到我呢?」 易寒風這句話一出,妖蛇及魔皇俱都忍不住大吃一驚,其中魔皇很快就恢復了冷靜模樣,將信將疑的道:「就憑你一個區區天悟初期的元術士,即便當真招惹了獵妖一族,恐怕他們也不會將你放在眼裡的。」易寒風淡然一笑的道:「就我現在的修為,獵妖族確實不會將我放在眼裡,但其餘的幾大古族,卻處處追殺於我,想要得到我身懷的沉寂神術,所以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會前來向你們上古魔族討借高手的。」 沉寂神術雖然不失為一種極其強大的元術神通,但魔皇並未將其太過看在眼裡,只是略感訝異後,便臉上神色一凝的沉思道:「只要你能答應即刻幫助我的族人脫出化生結界,那麼一切事情都可以從長計議。」易寒風從容不迫的道:「如今的天下局勢,正處動盪不安之際,幾大古族中除了龍靈族之外,皆各懷有稱霸天下的野心,所以你們上古魔族最好還是先待在這蠻荒古域裡,等到他們拚個魚死網破之時,你們再來個突然襲擊,一舉將他們盡數殲滅,這樣一來,豈不是更好?」 對於除了龍靈族之外的幾大古族,早在一千多年前,蠻荒古域尚未被化生結界禁錮於其中之時,魔皇就已經將他們的野心看在了眼裡,因此並沒有對易寒風所說的話語生出絲毫置疑之意,略一思索的道:「覷準他們拼得實力俱損,再又防不勝防之機,突然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你這漁人得利的計謀,想的倒也不錯。」 見得魔皇大有贊同之意,易寒風忙不迭的道:「所以我暫時還是不要助你們上古魔族脫出化生結界為好,免得讓他們看出端倪來。」 魔皇兩眼一翻的睇看著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把話說白了,在你心中究竟有沒有打算過一定幫助我上古魔族脫出化生結界,這還是兩說的事情!所以本魔皇更加不相信,你會在幾大古族拼得力量虛耗之際,趕來助我的族人脫出化生結界了。」 易寒風微然一笑,毫不介意的道:「合作貴在誠信,只要魔皇你能借我數位高手,並讓他們立下一定聽命於我的噬靈語咒,那麼我自然也會立下噬靈語咒,保證日後必然幫助你們上古魔族脫出化生結界的。」 聽得易寒風所言,魔皇一想到自己的族人即將重臨人世,不免有些得意忘形,根本沒有仔細琢磨易寒風的話語,仰頭大笑的道:「好!既然你都如此說了,那本魔皇也不能小家子氣,我就派遣一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以及四名元變後期巔峰的強者,先隨你去到人世中,必定確保你性命無憂。」 通常來說,以上古魔獸的強悍體質,一名元變後期巔峰的元術士,足可應付兩名元變後期巔峰的人族元術士了,因此魔皇話音一落,易寒風立時禁不住流出了一絲喜色,只是轉念一想,上古魔獸可是除了邪妖之外,吞噬之力堪比怨靈幽鬼的強大存在,其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未必就沒有強行破除噬靈語咒的強大能力。 意識到這一點,易寒風經過再三尋思之後,呵呵笑聲道:「我已經徹底得罪了獵妖族,如果讓他們察覺到,我身邊突然多出一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的話,他們必會不再小覷於我,反倒惹來更大的麻煩,所以還望魔皇前輩將那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換做兩名元變後期巔峰之人即可。」 原本魔皇心中意欲派遣給易寒風的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確實已經具有了能夠強行破除噬靈語咒的強悍能力,也是上古魔族眾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中,實力最為強大的存在,而且恰如易寒風所料一般,魔皇正是打有通過此人來監視易寒風的主意,只是當聽了易寒風的話語後,魔皇覺得也很在理,由此實不願族中的第一高手喪命在獵妖族的手中,於是不做多想的道:「那就按照你小子所說,將那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換做兩名元變後期巔峰之人就是了。」 兩人一拍即合後,相互言語之間,也就變得客氣了很多,魔皇身形微側的示意易寒風就做,隨即喚人進來,待其給易寒風上了茶水,方才吩咐道:「你把魔焰長老他們六兄弟請來,說我有要事跟他們商量。」 看著守衛領命離去,妖蛇立時變得坐立不安起來,直至猶豫了好一陣之後,方才身形一立的自易寒風身旁的座椅上站起來,鼓足了勇氣道:「魔皇大人,我想跟易寒風到人世中見識一番,懇請魔皇大人能夠答應。」 陡然聞妖蛇此言,魔皇不禁為之一愕,犯難的道:「人族中奸詐陰險的小人實在太多,叫我如何放心得下,讓你一個姑娘家去到人世當中!」妖蛇大有固執之意的道:「不管魔皇大人同不同意,我都已經決定跟易寒風同去人世了。」 魔皇眉頭一皺,先是瞥望了顧自靜坐於椅子上,臉面沒有任何太多神色波動的易寒風一眼,方才表情古怪的注視著妖蛇道:「難道你就如此篤定,相信易寒風會好好照顧你不成?」妖蛇螓首一點的道:「我是他的朋友,他是絕對不會棄我於不顧的。」 聽聞妖蛇說出此話,易寒風方才呵呵一笑的出聲道:「答應妖蛇帶她到人世中遊歷一番,這是我前次來蠻荒古域時,以朋友的身份對她許下的諾言,所以魔皇前輩儘管放心,我不會讓妖蛇輕易出現差池就是了。」 看著易寒風一臉真誠的樣兒,魔皇遲疑了好半晌,緩緩點頭道:「以前的時候,人族數以萬計的元術士中,除了龍靈等幾位為數極少的人,我從來都不將其餘之人的諾言當做一回事,但是這次我就破例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讓我小看了你才好!」 話音一落,便見六位面容與高矮,俱都毫無二致的中年男子步入了進來,齊齊躬身一禮後,其中一人出聲詢問道:「魔皇,不知你召集屬下六兄弟等人前來,究竟有何要事商量?」 魔皇右手一抬的示意六人坐下身,言簡意賅的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先前那說話之人言語道:「在前往人世的期間,我等兄弟六人定當任由易小友差遣,絕不稍有違背。」易寒風微然一笑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這就各自立下噬靈語咒 吧!」 六人毫無異議的朝著易寒風輕點了一下頭,並紛紛釋放出噬靈語咒的元術圖紋來,很快就將協議的內容口述而出,迅速化作一段字符沒入了元術圖紋中,眼見至此,易寒風也不多做遲疑,右手一抬之下,也如六人一般釋放出噬靈語咒的元術圖紋,直將日後必定幫助上古魔族脫出化生結界一事言明,而化作字符沒入元術圖紋中,最終隨同六人一起,毫不猶豫的完成了結印入體。 見得眾人皆是一臉喜慶模樣,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並未確切說明,究竟何時幫組他們的族人脫出化生結界一事,易寒風不由暗自一笑,惟恐遲則生變,於是朝著魔皇微笑的抱拳道:「魔皇前輩,那我這就帶著他們離開,免得打擾到你的清修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遭遇埋伏 離開蠻荒古域,易寒風選擇在狼山山肚中,禁錮黑煞的乾坤結界上方開闢了一個洞府,並由魔焰六兄弟共同施為,如同蠻荒古域裡一般,以莫大神通從中構建了八間房屋,算是人均一間,相互各不干擾。 完成了這一切之後,妖蛇急不可耐的糾纏著易寒風,要其盡快帶著她到人世中玩耍,易寒風實在招架不住此女的軟磨硬泡,只得勉強答應了下來,並囑咐好魔焰六兄弟,只管待在洞府中靜心修煉,方才帶著妖蛇離開了洞府。 尾隨著易寒風漫步於荒野森林中,妖蛇一邊滿眼好奇的流轉目光,四處欣賞著清新怡人的自然風景,一邊饒有興致的隨口問道:「寒風,你打算帶我去什麼地方玩?」易寒風淡然道:「我想先到一個地方去看一看,之後再帶你到京城裡玩耍一番,順便看看有沒有生意可接。」 妖蛇愕然一怔,隨即美眸撲閃的睇看著易寒風,驚慌不定的道:「我們要接手什麼生意?你不會是打算把我賣給別人當老婆吧?」易寒風啞然失笑道:「沒想到你會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你真是可愛極了!」說著,嘿嘿一笑的道:「如果我真想把你賣給別人當老婆,那你打算怎麼辦?」妖蛇一臉認真樣兒的道:「倘若你當真那樣對我的話,我會感到非常傷心,所以我會選擇設法回到蠻荒古域,發誓再不想看到你了。」 易寒風呵呵一笑,輕描淡寫的道:「你放心吧,我才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呢!」妖蛇如鮮花綻放般的喜笑道:「既然你有正經事要辦,那我還是快些趕往你想去的那個地方吧,千萬莫要耽誤了時機才好。」 妖蛇話一說完,易寒風也不再多做言語,右手一伸的接起妖蛇的柔荑,兩人的身形頓化作一道血色流光,直朝著昔日的火族之地激射了去。 數個時辰過去,天空艷陽高照,正值午時時分,兩人身形一墜的落定在火族村落外面的一處山峰之上,看著處處斷壁殘垣,滿目橫屍的火族村落,易寒風的雙眼登時變得血紅起來,仰頭悲聲咆哮道:「靈族人,有朝一日,我易寒風必要你們血債血償!」 看著易寒風猙獰而扭曲的面孔,妖蛇突然覺得易寒風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其殺伐意念之濃重,竟讓她這位上古魔族之人,也難免頓生出一種莫名的心悸感覺,猶如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般,眨巴著水靈的雙眼道:「寒風,這一切都已成為不可改變的事實了,你無須如此傷心難過。」 聽到妖蛇略帶顫抖的聲音,易寒風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悲痛,強顏一笑的道:「對不起,我剛才的樣子嚇到你了。」 見得易寒風臉上的神態已然恢復如初,妖蛇心中的驚懼也就逐漸消散,輕搖螓首道:「我知道你只是一時傷心過度,而無法控制住心中的情緒,所以我一點也不怪你。」易寒風打趣道:「竟被我的樣子嚇得聲音發抖,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真正的上古魔族人。」 妖蛇秀眸一橫,沒好氣的道:「那是因為我們上古魔族人,天生就對邪惡力量極為敏感,而你適才所散發出來的濃郁殺機,竟比族中那些元變一合的半合境前輩還要強烈很多,我能不心生出懼怕之意嗎?」 易寒風置之一笑,話題一繞的道:「你在這裡呆著,等我掩埋了眾位火族族人的屍體後,我們就速速離開這裡。」 話一說完,易寒風身形一晃的浮定到火族村落上方的半空中,右掌一拍的釋放出一陣濃郁的邪氣迷霧,迅速將偌大一個火族村落給整個兒的包裹起來,接著意念一動,血紅迷霧立時凝聚縮小,只是瞬息間的工夫,便將滿地橫屍給盡數包裹到了一起,並在血光大放之下,很快就詭異之極的沒入了地面當中。 片刻之後,易寒風袖袍一揮的朝著邪氣光幕沒入的地面一卷,邪氣光幕頓時化作一股邪氣氣流,一閃的自地面之下激射而出,瞬間便沒回了他的體內。 易寒風神色黯然的歎息了一聲,身形再次一晃的落定在妖蛇身旁,出聲招呼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離開為好。」 只是易寒風話音一落,五道身影陡然自他們二人的頭頂上方詭異浮現而出,其中一人滿面陰鷙的森然道:「邪無,明年的此時,便是你的忌日!」 不用抬眼細看,易寒風就已經知道現身頭頂上方的五人,便是靈族的六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而說話之人,則是靈族的族長天海明。 陡然聽聞到天海明的言語,妖蛇根本顧不得拿眼看清他們的容貌,立時滿臉驚駭的望定了易寒風,難以置信的道:「寒風,原來你就是邪無!」頓了頓,滿頭霧水的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一個是邪妖,一個是人,怎麼可能會牽扯到一起呢?」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此事說來話長,等到逃得性命之後,我再跟你慢慢解釋不遲。」說罷,腦袋一抬的注視著斜上方的天海明等六人,並神色一凝的現出了警惕模樣來。 天明海雙眼一瞇,笑容陰冷的道:「逃得性命?你倒是自信得很,如果我們沒有將你置之於死地的完全把握,你認為我們會出現在這裡嗎?」 易寒風不言不語之下,右手袖袍一揮的將妖蛇納入了袖裡乾坤當中,再又左手袖袍一揮的釋放出氣若游絲的天昊,嘿然而笑的望定五人之中的青袍老者道:「天逆行,不知你可認得他是誰?」 天逆行聞言,心中突然莫名的一跳,方才目光一凝的透過血紅元力光幕,將天昊的容貌收入眼底時,臉色倏然變得怒紅起來,暴跳如雷的道:「邪無,你他娘也太卑鄙了一些了,你最好是速速放了昊兒,否則我必定要你死無全屍!」易寒風冷哼道:「就算我易寒風再如何卑鄙無恥,總比你們這些人面獸心的殺人惡魔要強上很多。」 說完了這一句話,易寒風頓將目光流轉於天海明與天逆行之間,話鋒一轉的道:「如果你當真在乎你兒子的性命,那就趕快說服天海明那隻老狐狸,速速撤去周圍的隱伏禁制,讓我安全離開此地。」說著,聲音倏然一變,低沉的道:「如若不然,我就立即讓他命喪當場,然後再跟你們拚個魚死網破!」 天逆行臉色一黑,怒不可遏的大喝道:「你敢!」易寒風滿不在乎的道:「我有什麼不敢的,不信你就試試看,只要數吸的時間一過,你再不出眼勸說天海明的話,你兒子就要永不超生了。」 眼見易寒風話音一落,包裹著天昊的血紅元流光幕便立時逐漸收縮變小,不住的擠壓著天昊的身軀開始扭曲變形,直看得天逆行心驚膽戰,忙不迭轉眼望向一旁的天海明,乞求道:「族長,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而且他天資又不錯,將來必可為我們靈族建功立業一番的,你就……」 話未說完,便立時被天海明打斷道:「想要成就千古功業,便不能婦人之仁,如今的邪無可是狡猾得很,我們一旦失去了這次部署周全的滅殺機會,恐怕就再難將其置之於死地了。」頓了頓,曉之以理的道:「你心裡也應該很清楚,倘若讓邪無真正的成長起來,那麼我們整個靈族就會大難臨頭,難免要落得一個萬劫不復的淒慘下場。」 易寒風面上寒光一閃,森然道:「天逆行,看來你是無法勸動天海明這隻老狐狸的了,那我這就毀了你兒子再說。」天逆行狠一咬的道:「有你邪無給昊兒陪葬,他就算是死,也值了。」易寒風冷笑道:「你們這一群老不死的,倒還真是個個冷血無情!」說罷,意念一動的將蘊含於血紅元流中的吞噬之力流轉開來,很快就將天昊吞噬於無形當中,隨即袖袍一卷,頓時收回了元力光幕,準備先與五人竭力周旋一番,然後再行尋找脫身機會。 第一百九十三章 再入火池 見得自己兒子被易寒風瞬間吞噬於無形中,天逆行不禁悶哼一聲,隨即目光一瞥的望向一旁的天海明,齜牙咧嘴的恨聲道:「族長,這封妖古陣就由你們四人來完成,我若不親手宰了邪無,便難消心頭之恨!」天海明毫無異議的道:「只要不讓邪無邪化,我們之中任何一人都可以輕易將其擊殺,只是別忘了一點,務必要在得到天殘真經之後,方才能夠取其性命。」 聽聞到天海明提到封妖古陣,易寒風頓時心中一凜,眼珠一轉之下,身形一閃的朝著往昔火族族人舉行聖火大會的闊地上處激射而去。 天海明等五人見此,以為易寒風想要設法脫身逃走,於是紛紛冷哼出聲,其中除了天逆行以外的餘者四人,冷哼聲音一落,便立時身形一晃,直以比之易寒風還要快上數倍的速度,瞬間就落在了闊地的四個方位,同時仰頭大喝一聲,頓將體內元力化作一道足有兩丈粗細的元力光柱沖天而起。 而當四道巨型元力光柱聳入雲間的一剎那,天地登時為之變色,方圓數百里的地方,完全呈現在了一片白色雲霧中。 方才落身闊地上的易寒風,突然感受到白色霧氣中散發出來的強大淨化之力,猶如萬千螞蟻一般,甚為瘋狂的啃噬著他的身軀,不由駭然大驚,慌忙意念一動的頓於身體表面形成一道實質性的護體元力,方才消除了肌膚的麻癢疼痛。 與此同時,一直沒有任何舉動的天逆行,忽然自半空中一晃身形,很快就落定在易寒風跟前十餘丈開外的地方,猙獰而笑的道:「嘿嘿,你應該感覺到瀰漫在空間裡的這些白色雲霧,很有些不尋常了吧?」易寒風臉色陰沉的道:「居然能將天海明他們四隻老狐狸體內的淨化之力,凝聚成這般肉眼可見的雲霧之狀,這封妖古陣倒是很不簡單。」 稍作停頓之後,易寒風陰冷一笑的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四隻老狐狸為了能夠壓制住我的邪化力量,必定已將體內元力盡數傾瀉而出了,正好是我將他們一舉殲滅的好時機。」說罷,右袍一抖的頓將妖蛇釋放出來,並及時出聲提醒道:「趕快形成護體元力,千萬不要讓淨化之力侵入體內。」 妖蛇輕點了一下螓首,並迅速形成護體元力後,一臉警惕模樣的望定天逆行之餘,一臉凝重的道:「要我怎麼做,你儘管直說便是。」易寒風直接了當的道:「待會兒我會設法拖住眼前的老傢伙,而你則速速尋找出隱匿在陣法當中的另外四人,並將他們盡數擊殺掉!」妖蛇愕然一怔的道:「大哥,就憑我的修為,你讓同時擊殺他們四人,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易寒風呵呵一笑,解釋道:「他們體內的元力應該盡數消耗殆盡了,根本不足為考,所以只要你能找出他們隱匿在陣法當中的位置,便可輕易將他們擊殺掉。」妖蛇臉上恍然之色一閃的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你放心吧,只要是我能力範圍內的事情,我一定會辦的妥妥當當。」 天逆行並沒有立即出手的意思,而是一直陰冷而然的注視著兩人,直至妖蛇身形一動,正欲按照易寒風所說,速速尋找天海明等四人的身跡之時,他才比之妖蛇更快一步的消失不見了蹤影,顯然是想搶在妖蛇之前尋找到天海明等四人,而將他們保護起來。 只是易寒風早就料到了天逆行會有如此一招,因而妖蛇方才一動,立時就被他伸手拉住了身形,並趁此機會,體內陡然浮現出一陣精氣光幕,瞬間就連同妖蛇一起包裹在內,光芒一閃的沒入了地面當中。 待到天逆行自封妖古陣的四大方位尋找到天海明等四人,並將他們盡數收入袖裡乾坤當中保護起來之際,方才意識到妖蛇根本就沒有絲毫動靜的樣子,不由心中頓感不妙,慌忙將元識散放而出,很快就籠罩了整個陣法空間,奈何卻絲毫感應不到易寒風及妖蛇的存在,不禁眉頭一皺,百思不得其解的嘀咕道:「按理來說,在受到強大淨化之力的壓制下,根本無法邪化的邪無,應該沒有強行穿透封妖古陣的能耐才對!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脫出了封妖古陣,眼見易寒風直驅使著精氣光幕不住的往地底深處沉去,妖蛇秀眸微眨的迷惑道:「我們現在不是在逃命嗎?你幹嘛一個勁的往地底下沉呢?」易寒風神秘一笑的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妖蛇莞爾一笑的道:「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多問了,只是你這人,【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當真讓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畢竟就算你真的是邪無,可你眼下也就天悟初期的修為而已,為何卻能輕而易舉的穿透那般強大的陣法呢?」 易寒風苦笑了一下,如實道:「不是我當真具有穿透封妖古陣的能力,而是上面的那一片闊地空間,早就被下了一道法則咒印,就憑天海明等四人佈置出來的封妖古陣,根本尚未達到能夠改變法則空間的強度,所以封妖古陣只是需有其形罷了,並沒有太大的禁錮之力。」說著,樂呵一笑的道:「就算那五個老傢伙想破了腦袋,也未必能夠意識到其中的關鍵,鐵定以為我們使用了某種逆天的隱匿之術,才會突然蹤跡全無的,就讓他們在封妖古陣裡尋找個夠好了。」 說到這裡,臉上神色倏然一變,森冷的道:「如果接下不出任何意外的話,他們五人都要注定喪命在法則空間裡。」 看著易寒風一臉的篤定模樣,顯然已經將一切算計妥當,妖蛇也不多做詢問,話鋒一轉的道:「你雖然修為不高,但腦中計謀卻是層出不窮,早在適才的時候,連我都錯以為你是真的讓我尋殺另外四人了,沒想到竟是故作聲勢而已。」易寒風眼中狡黠光芒一閃的道:「若不虛晃一槍,先將天逆行那老傢伙支開,憑他的強大修為,輕易就可以阻攔下我們的逃遁了。」 兩人言語到這裡,精氣光幕業已下沉到了天火池上方的百丈虛空裡,易寒風意念一動,精氣光幕立時化作一股精氣氣流沒回了身體當中,隨即出聲衝著下方靜靜沸騰的岩漿池面提聲道:「天火,如果你想有朝一日能夠離開這裡的話,就速速現身與我相見。」 話音一落,天火池表面的岩漿突然急劇翻滾起來,並急速凝聚一起,最終形成一個火紅的透明人形虛影,其雙眼一抬的望定了易寒風,怒哼道:「沒想到你邪無還敢來找我,你膽子倒還真不小!」 易寒風眼見天火一臉的殺氣模樣,顯然是在為自己吞噬他的精氣妖獸一事,對自己恨之入骨,於是呵呵一笑的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何必如此耿耿於懷呢!我這次前來這裡,純粹只是為了向你立下噬靈語咒,保證在我有能力替你破除體內的封邪咒印之時,必定前來助離開這裡的。」 天火不禁一怔,冷笑的道:「你會有這般好心?」易寒風故作啞然道:「我連噬靈語咒都願意立下了,你還有什麼好懷疑我的地方?」天火不置可否的道:「你如果真有這般誠意,為何不借助龍邪之力,現下就助我脫困呢?」 易寒風兩手一攤,坦然而笑的道:「不瞞你說,龍邪已經破滅消失了,所以唯有等到我身具實力之時,方才能夠替你破除體內的封邪咒印。」 天火聞言,右手一抬之下,毫無徵兆的就衝著易寒風打出了一陣天火精氣,妖蛇見此神色一驚,正欲出手轟散激射而來的天火精氣時,易寒風右手一擺,十分鎮定的道:「天火前輩只是想確認一下,龍邪是否當真已經破滅消失了而已,你不必替我擔心!」 在確實感應不到龍邪的存在後,天火立即收回了籠罩住易寒風的天火精氣,隨即眼睛陡然睜大了許多,顯然吃驚不小的道:「龍邪雖然沒有了肉身,但天下間能夠與其相抗衡的元術士,恐怕還沒有!」說到這裡,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大有惶恐之意的道:「莫非又有獵妖師涉足於人世不成?」 易寒風淡然一笑,解釋道:「龍邪乃是與天門的賀林鵬老前輩公平決鬥,最終破滅在賀林鵬老前輩的自爆之下的。」天火有些意想不到的感歎道:「數千年不見,沒想那個曾經差點死在我手上的弱小少年,居然已經成長到了能夠與龍邪同歸於盡的強大地步,當真太不可思議了!」 稍微收攝了情緒之後,天火話題一繞的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之所以前來這裡向我示好,無非是想讓我替你除去法則空間裡的那四人。」頓了頓,極為爽快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當著我的面立下噬靈語咒,然後我再出手幹掉那五個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 高手之戰 只要沒有了天海明等五大高手的威脅,那麼自己所成立的暗月妖門,便能夠與幾大古族分庭抗禮,這是易寒風決定再入天火池之前,早已於心中盤算好的事情,因此為了表示自己合作的誠意,天火話一說完,他立時呵呵一笑的道:「要我先立下噬靈語咒,這自然沒有問題,不過我得事先聲明,我要在噬靈語咒中加入另外一個咒印生效的條件,那就是你必須將五人盡數抹殺掉,絕對一個也不能留!」 天火聞言,臉上立時現出謹慎模樣,眼珠一轉的道:「那你得先告訴於我,上面法則空間裡的五人究竟是何身份?」易寒風頓露出古怪表情道:「莫非還有前輩你不敢殺的人嗎?」天火不置可否的道:「換句話說,上面的五人究竟是不是火族族人?」 易寒風腦中念頭急速一轉,恍然道:「原來前輩曾向火萬天前輩立下過噬靈語咒,答應絕不傷害他的族人後裔來著,不過你放心,上面的五人都是靈族人,你只管放心的跟我進行這樁交易就是了。」說罷,禁不住心中好奇道:「難道就連前輩的修為,亦無法強行破除噬靈語咒不成?」 天火根本沒有回答易寒風所問的意思,神色不耐的道:「你就別問那麼多了,趕緊立下噬靈語咒便是,否則一旦五人離開了法則的空間範圍,我便沒有絲毫擊殺他們的能力了。」 心知天火說的也在理,易寒風再不遲疑,右手一抬的釋放出噬靈語咒的元術圖紋,起誓道:「一旦我有了強大實力,能夠強行破除封印咒印之時,必定速速前來天火池解救出天火前輩,只要天火前輩將上面的五位靈族人盡數擊殺,此誓言便立即生效!」 待言語聲盡數化作字符而沒入元術圖紋後,易寒風屈指一彈的激射出一滴精血,如同字符一般迅速沒入元術圖紋中,隨後便見元術圖紋急劇一縮的化作一道血紅光芒,並一閃的隱入了他的體內。 天火眼見易寒風結印入體,樂呵一笑的道:「我不妨實話告訴你,若是由他人釋放出元術圖紋,而輔助起誓人立下噬靈語咒的話,那麼只要起誓的對象一死,體內的噬靈語咒便會自行消散。」說著,又是樂呵一笑,方才繼續道:「但是換做另外一種情況,如果整個的起誓過程,都是由起誓者自行來完成的,那麼唯一的解除方法就是實現諾言,否則任你修為如何之高,又或者是何等特殊的存在,皆不可能強行破除得了噬靈語咒。」 聽聞天火如此說來,易寒風方才徹底明白,當初自己向天香立下的噬靈語咒,根本不是自己借助邪化後的力量而強行破除的,而是因為天香的死,才會導致噬靈語咒的消散。 清楚了這一點,易寒風深有一種被天火反算計了的頹敗感覺,不禁苦笑道:「在我沒有能力替你破除體內封邪咒印的期間,希望你不要無辜喪命了才好,否則我就會因為你的死而無法實現諾言,最終落得一個破滅消失的下場。」 天火頓露出一臉散漫神態,高枕無憂的道:「我早已將自身與這池中的岩漿融為了一體,所以只要沒有顯現出真身形態來,便不會散發出任何的氣息波動,就算獵妖族的高手路經上方的地面,也不可能發現得了我的存在。」易寒風有些放心不下的道:「待此間事情一了,你最好就一直沉寂下去,等我有了足夠的實力後,便會前來解救於你。」 雙手一負,天火神色淡然的道:「因為體內封邪咒印的緣故,就算我想顯現出真身形態,亦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你根本不用多做擔心,反倒是你,須得盡快提升實力,莫要我等的太久才好。」易寒風微然一笑的道:「對於我來說,只要有足夠的吞噬對象,提升修為便不成問題了,而眼下就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只要你能制服上面的五人,並強行抹除他們的元念而讓我進行吞噬,那麼我的修為必可迅速精進很多的。」 天火先是輕點了一下頭,毫無異議的道:「將他們擒獲並讓你進行吞噬,自然沒什麼問題,畢竟他們五人雖然都是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但其中已有四人失去了戰鬥力,所以這對我來說,乃是輕而易舉便能夠辦到的事情。」 隨後神色微凝,沉吟道:「只是如今我不但已失去了精氣妖獸的助力,而且又並非月圓之夜,封邪咒印的力量有所減弱的時候,所以單靠我個人,我根本無法將元力釋放到萬丈之外的地面上,以此駕馭法則空間,唯有你邪無設法助我,暫時壓制住隱藏在我這一具岩漿分影中的小部分封邪咒印的力量,我才能夠將元力注入到法則空間裡,並瞬間把法則空間挪移到岩漿中,使得他們五人完全落入我的攻擊範圍之內,事情方才可成。」 易寒風眼珠一轉,若有所思的道:「如果由我將前輩釋放出的元力渡送到法則空間裡,不知能否駕馭法則空間呢?」天火淡然一笑的道:「如今因為受到體內封妖咒印的限制,我所釋放出的元力,一旦脫出千丈之距,便會與我自身斷開牽連,所以就算你能將之強行凝聚一起,並注入到法則空間裡,我也無法對法則空間進行操縱。」 自知天火說的在理,易寒風也不再多做囉嗦,畢竟天海明五人對自己的威脅實在太大,一旦時間拖長,他們因為尋找自己不著而選擇離去的話,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於是腦中念頭急速一轉,決定以自己的術獸邪妖來浸透入天火的岩漿分影中,以此壓制住隱藏於岩漿分影中的小部分封妖咒印之力,這樣一來,就算天火想要對自己不利,也根本無計可施。 如此打定了主意,易寒風右手一抬的釋放出邪妖召喚術的元術圖紋,並血光一方的化成了一隻容貌與他一般無二的術獸邪妖,呵呵一笑的道:「天火前輩,我的術獸邪妖雖然修為比我低了一些,但是應該足以壓制住隱藏於你分身中的小部分封妖咒印的力量了。」 天火愕然一愣,訝異道:「你居然身懷有邪妖召喚術,這倒是很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說罷,話鋒一轉的催促道:「事不宜遲,你這就讓你的術獸邪妖浸透入我的分身中,速速幫我壓制住分身中封妖咒印的力量吧。」 易寒風屈指一彈,迅速將一股血色元流打入了術獸邪妖的體內,隨即便見術獸邪妖頓時化作一股精氣氣流,一閃之下就沒入了天火的岩漿分影中。 下一刻,岩漿分影體內的元壓稍微暴漲了一陣,由衍生二階初期提升到衍生三階中期後,右手一舉的朝著頭頂上方釋放出一股悄無聲息的丈許元流,快若閃電的沒入了土層中,並急速向上激射而去。 盞茶工夫的時間過去,只見天火池的岩漿中白芒一閃,立時就詭異之極的出現了一個白雲繚繞的小型封妖古陣,顯然是天火瞬間將法則空間挪移到了天火池中的傑作。 眼見封妖古陣已然連同法則空間一起,被挪移到了天火池當中,易寒風立時意念一動,頓將術獸邪妖召喚到身旁,而天火則大喝一聲,瞬間自滾熱岩漿中吸取了更多的天火精氣,很快就將分身凝化成接近實質模樣的形態,致使體內元壓急劇飆升一陣,最終達到比之置身封妖古陣中的天逆行還要強大數籌的駭人地步。 體內元壓方才穩定下來,天火便毫不遲疑的凌空一躍,再又猛然俯衝直下,一閃的便出現在了天逆行跟前數丈開外的地方,隨即雙眼一瞇的望著滿臉驚恐樣兒的天逆行,笑容玩味的道:「怎麼,我能輕易穿透到封妖古陣當中,這讓你很吃驚嗎?」 第一百九十五章 滄海桑田 天逆行滿臉警惕的注視著天火,色厲內荏的喝問道:「你到底使用了什麼邪門妖術,竟將封妖古陣挪移到了這地底岩漿當中?」天火漫不經心的道:「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先前封妖古陣中心處的空間,乃是很早以前就被我施展法則元術而改變成的獨立空間,只是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機會重新駕馭而已。」說著,神色倏一轉冷,嘿嘿一笑的道:「如今的法則空間已被我再次操控,所以你們已經徹底沒有出去的機會了。」 看著天火森冷而然的面孔,天逆行實在想不起來,天下間究竟何時出過一隻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邪妖,直至搜索枯腸的仔細尋思了半晌,方才駭然大驚的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邪妖天火!」天火又是嘿嘿一笑的道:「你既然認出了我就是天火,那你也應該死而瞑目了。」 話一說完,天火臉上煞氣一閃,方才將法則空間的威力催動開來,天逆行便立即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突然自週遭空間升騰而起,瘋狂而肆虐的擠壓著他的身體,不但讓他體內的元力瞬間停滯凝固,而且就連身軀也無法動彈分毫的樣子,唯有僵硬著面部表情,猶如木雕泥塑一般呆站就地。 天火悠悠然的來到天逆行的跟前,右掌一伸的搭在天逆行的天靈蓋上,很快就以邪妖的焚燬之力,將天逆行的元念摧毀得所剩無幾,接著左手一抬的釋放出一片赤色元流光幕,霎時就將天逆行袖裡乾坤中的天海明等四人拉扯了出來,同樣輕而易舉的逐一摧毀了他們的大部分元念,這才打出一片元流光幕包裹著五人,身形一衝而起的來到岩漿表面,並將五人拋到了易寒風跟前的虛空處,渾沒理會易寒風及妖蛇的驚愕表情,淡然道:「希望你能夠盡快將修為提升到可以幫我破除封邪咒印的地步。」 易寒風眼見天火話一說完,便意欲沉寂到岩漿之中,慌忙收攝起心中的震驚,大聲道:「天火前輩且慢。」 天火穩住身形,再次將目光落回易寒風身上,眉頭微皺的道:「你還有什麼事嗎?」易寒風一臉訕笑的道:「這法則咒印之術的威力,實在是太強大了,不知你能夠否將其修煉心法傳授給我?」頓了頓,繼續道:「你也知道因為我的身份所致,天下的元術士十有八九都是我的敵人,多一種強大手段,便會多一線生機,你應該不會希望我尚未達到能夠替你強行破除封邪咒印之時,就命喪他人手中吧!」 聽到易寒風後面的話語,天火臉上神色一動,略作猶豫的道:「看在你我暫時合作的利害關係上,我就將法則咒印之術傳給你好了,不過你在修煉的過程中,千萬不要追求速進,須得腳踏實地,一步步的慢慢來,否則一旦遭到法則之力的反噬,你便會破滅而亡,我也就永遠離不開這鬼地方了。」易寒風臉上喜色一閃的樂呵道:「前輩儘管放心,我並非那種急於求成的人。」 天火冷哼一聲,嗤之以鼻的道:「我才懶得替你擔心呢!我只是不想自己被永遠困在這裡罷了。」說著,右手一抬的凝化出一塊赤色元力玉簡,隨手一拋的丟向易寒風道:「裡面除了法則咒印之術的心法外,尚有一些自我步入元變一合境之後,所領悟到的一些有關如何駕馭殺戮本能的心得,你不妨好好研究一下,必定能夠讓你獲益匪淺。」 雖然明知天火是因為利害關係,才會如此幫助自己,但易寒風心中還是禁不住升騰起感激之情,右手一抬的接住元力玉簡後,誠然道:「我一旦有了破除封邪咒印的力量,便第一時間趕來這裡搭救前輩你。」天火擺手道:「你趕緊尋個地方對那幾個老傢伙進行吞噬吧,別在這裡跟我蘿莉囉唆的了。」 易寒風尷尬一笑,隨即袖袍一卷的將五人收入袖裡乾坤中,抱拳道:「那小子就告辭了。」說罷,血紅精氣光幕一閃的自體內浮現而出,迅速包裹著妖蛇一起,閃電般於土層中穿梭而上。 離開了原本的火族範圍之地,易寒風心情大好之餘,一邊急速飛掠,一邊撇頭望著妖蛇道:「想要行走於人世中,你這名字就得改上一改了。」妖蛇嫣然而語的道:「我不知道自己該叫什麼才好聽,不如你幫我取一個吧!」易寒風毫無異議的道:「待我尋個地方吞噬了五個老傢伙之後,我就給你起個好聽的名字。」 妖蛇聞言,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郁了很多,迫不及待的拉著易寒風墜身地面,催促道:「那你趕快進行吞噬吧,我負責給你護法。」易寒風一笑的搖頭道:「我只要尋個僻靜的地方進行吞噬即可,根本無須你幫我護法,只是這次至少也要花費月餘的時間,方才能夠完成吞噬,所以還是先行尋個地方讓你棲身為好。」 朝著易寒風輕點了一下螓首,妖蛇意念一動的將元識擴散而出,片刻過去,一臉喜色的指定前方道:「前面里許的地方有個山洞,我就在那裡等你。」易寒風點頭道:「在我沒有來找你之前,你一定不能到處亂走,知道嗎?」妖蛇神色不悅的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須你擔心這些來著!」說罷,顧自身形一掠的朝著前方的山洞激射了去。 看著妖蛇的身影消失不見,易寒風不知何意的搖頭苦笑了一下,隨即意念一動,體內頓時暴湧出一陣血紅邪氣,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須彌幻霧陣,爾後就於陣法中開始了融生。 三十六天的時間過去,易寒風方才自原本消失的地方,體表血光一閃的現出身來,便自得其樂的歡喜道:「呵呵,咱也是神悟初期的人了。」 嘀咕的話語剛一說完,一聲劇烈的轟隆聲響便猶如悶雷一般,立時自前方傳了過來,易寒風慌忙抬眼看去,只見激盪起漫天塵土的地方,正是妖蛇前去棲身的山洞之處,不由神色一驚,雙足一頓的騰掠起身,直朝著塵土蔽日的地方急速激射而去。 當易寒風落身地面時,四散飛揚的塵土業已消失了大半,由此他很快就將大致情形收入了眼底,只見妖蛇正滿臉凝重模樣,雙眼含煞的與一個背對著他的白衣青年對峙一起,至於距離兩人十餘丈開外的地方,卻站立著一位衍生三階初期的二十五六青年,其眉清目秀,儒衫飄飄,很有幾分淡定自若的悠然神態。 見得易寒風突然出現,儒衫青年似是擔心白衣青年一時分心,由此而落敗於妖蛇一般,微然一笑的道:「傅師弟,你只管出手擊殺你的獵物,我會替你攔下這個半路裡跳出來送死的修魔元術士。」 陡聞儒衫青年口中的傅師弟三個字,易寒風腦中頓時閃過傅星雲的身影,並完全與眼前的白衫青年重合一起,不禁心緒澎湃的道:「傅大哥,真的是你嗎?」 白衫青年聞聲一怔,隨即身形陡然一轉的望向易寒風,臉上喜色一閃即逝,滿眼錯愕的望定了易寒風的蒼蒼白髮,半晌說不出隻言片語來。 認出了白衫青年正是自己闊別已久的傅大個傅星雲,易寒風含淚而笑的道:「傅大哥,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 妖蛇本想趁著傅星雲轉身失神之際,猝然狠下殺手取了他的性命,但是眼見易寒風跟傅星雲顯然認識,而且還好像情誼很深的樣子,於是立時打消了心中念頭,身形一晃的閃掠到易寒風身旁,再又投眼望向傅星雲,禮貌性的一笑道:「我不知道你是寒風的大哥,若有得罪之處,尚望海涵。」 聽到妖蛇的話語聲,傅星雲方才神色一動醒覺過來,尷尬一笑的道:「是我先對姑娘出手的,所以理應由我向姑娘道歉才對。」說著,目光一移的再次望定了易寒風,鼻尖發酸的道:「寒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你會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只是頭髮變白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頓了頓,故意繞開話題道:「傅大哥,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傅星雲稍微收攝好心神,右手一抬的指向遠處的儒衫青年道:「聽說近些時日出現了一隻千年虎妖,直弄得處處民不聊生,所以師傅派我跟卓清風師兄一起入世尋找虎妖,務求將之除掉。」易寒風驚疑不定的道:「傅大哥,莫非你已經進了族中族不成?」傅星雲點頭一笑的道:「自從我跟湘玉回到族中不久,我便進入族中族了。」易寒風恍然道:「難怪你會擁有衍生一階初期的修為了,原來是因為得以進入造化冰川中修煉的緣故。」 話音一落,立身遠處的卓清風便身形一閃的來到傅星雲身旁,雙眼一瞇之下,神色不善的望定易寒風道:「你就是族中的叛逃者易寒風?」 易寒風目光一投的對視上卓清風,似笑非笑的道:「聽你口氣,你好像很想將我強行帶回族中,任由族中族的那些太上長老來處置於我!」卓清風淡然一笑的道:「我正是這個意思。」 第一百九十六章 神術之威 看著易寒風與卓清風劍拔弩張的樣子,傅星雲慌忙道:「寒風,你先冷靜一下。」說著,目光一移向卓清風,一臉誠然的道:「師兄,自我進入族中族的第一天起,你就處處照顧於我,我心裡真的很感激你。」稍作停頓後,神色一變的決然道:「但是如果你當真想對寒風動手的話,我是不會因為對你的感激而站在你一邊的。」 卓清風突然大笑出聲,伸手輕拍了一下傅星雲的肩膀道:「傅師弟,你還真跟我較起勁來了,師兄我的為人難道你還不知嗎?我不過是想要試上一試,看看你們兄弟二人之間的情誼,是否會因為世事的變遷而淡化了而已。」說罷,朝著易寒風抱拳一笑的道:「易兄弟,傅師弟常跟我提及你的為人,所以就算你身為修魔元術士,我也相信你不會迷失在殺戮慾望之中。」 易寒風抱拳回之一禮,笑容真誠的道:「卓師兄見笑了。」說罷,手指立身易旁的妖蛇道:「這是我的朋友夢芸貞,她雖然是上古魔族人,但生性善良,還望卓師兄能夠網開一面。」卓清風微笑道:「在我眼中,沒有正邪之分,有的只是好壞之別。」 卓清風此言一出,頓令易寒風及妖蛇心生好感,妖蛇莞爾一笑的道:「寒風的大哥能夠有卓公子這樣的師兄,寒風也就放心多了。」 傅星雲呵呵一笑,大有深意的道:「寒風能遇上夢姑娘你這樣生性善良的上古魔族人,這才叫我真正的放心呢!」 妖蛇聞言玉容一紅,正欲出言解釋一下,自己跟易寒風純粹是朋友之際,一道灰色身影突然自眾人數丈開外的地方憑空浮現出來,滿臉陰鷙的譏諷道:「三師叔的兩位得意弟子,居然會跟族中的叛逃者,以及一位上古魔獸所化形的丫頭黏合一起,這還當真讓我紀平江大開眼界了。」 四人頓將目光投向紀平江,易寒風立時雙眼一瞇,略一打量了紀平江數眼,見其個子極為矮小,但卻長著一張馬臉,眉稀而唇厚,不禁嘿嘿一笑,言辭鋒利的道:「人長得醜並不打緊,只要沒有壞心眼,便不會被人所看不起,但像你這樣容貌如此醜陋,而又滿肚子壞水的人,真不知道你師父怎麼會看中了你,莫非你師父跟你一樣,也是一個滿肚子壞水的人?」 聽到易寒風說出這番言語,卓清風與傅星雲立時瞪大了雙眼,渾然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實在想不通,易寒風與紀平江不過是第一次見面罷了,為何卻能夠一眼看透紀平江這個人,而且還一針見血的道破了其師傅的秉性為人,由此二人不禁頓將目光自紀平江身上收回,不約而同的側臉望向了易寒風,並露出一臉疑惑不解的古怪表情。 明知兩人在疑惑些什麼,但易寒風不可能告訴他們,因為自己是邪妖,所以對於生性比較邪惡人,自己具有一定的感知能力來著,由此只得渾當沒有看到兩人投來的目光一般,臉上神色不變的冷望著數丈開外的紀平江。 紀平江滿臉陰鷙模樣的與易寒風對視了片刻,忽然嘿嘿一笑的道:「看來我紀平江還真夠走運,只要將你這族中的背叛者抓了回去,想來必定是大功一件。」說罷,右手倏然一握,立時就亮出了元劍來,顯然一副大有動手之意的樣子。 卓清風臉上的神色急速變幻了一陣,沉聲道:「大師兄,你若是想要動易兄弟的話,我跟傅師弟是不會袖手旁觀的,你最好想清楚一點,以你一人之力,未必就能夠戰勝得了我們四人。」紀平江不屑的冷哼一聲道:「憑我衍生五階初期的修為,對付你們區區四人,根本是綽綽有餘。」 易寒風身形一立的站到眾人跟前,森然一笑的道:「是嗎?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將我擒回族中,還是我讓你喪命在這裡了。」說著,左手一抬之下,頓於頭頂上方釋放出沉寂神術的元術圖紋來,殺機大動的道:「今日若是讓你活著離開此地,你回到族中之後,必定會添油加醋的四處傳言,從而壞了傅大哥與卓師兄的名聲。」 紀平江眼見易寒風使用出神之元術,頓時忍不住心中一慌,但依仗著自己比之易寒風要高出很多的修為,很快就恢復了冷靜模樣,有恃無恐的道:「你小子具有混沌體質,能夠使用神之元術又怎樣,老子今天就非毀了你不可,免得讓你成長起來,必會貽害天下。」 易寒風臉上的厭惡表情一閃即逝,殺意更盛的冰冷道:「將死之際,還不忘拿冠冕堂皇的話語來包裝自己,你他娘的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說出了這一句話,易寒風右掌倏然翻轉之下,頓於手掌上方凝聚出三塊三角形狀的元力玉簡來,隨即轉臉朝著身後的三人道:「這是術護符,待會兒能夠確保你們不會受到神之元術的影響。」言訖,右手輕輕一抖,術護符便一閃的分別沒入了三人的體內。 將一切準備妥當後,易寒風抬手朝著頭頂上方的元術圖紋虛點一指,元術圖紋陡然血光一放的消散於空際中。 頃刻間,天地立時猶如變換了一副情景一般,滿眼皆是枯樹敗草,以及各種生靈的殘骨遺骸,看似好不蒼涼慘淡。 眾人愕然震驚了片刻,紀平江比之傅星雲等三人先行醒覺過來,料定自己必是落入了易寒風的元術空間裡,不由鼻翼微動的冷哼一聲,雙手十指指尖登時元力光芒大放,伴隨著騰身沖天而起的同時,瞬間屈指成爪,顯然是打算強行撕裂元術空間而逃脫出去的樣子。 易寒風見此冷哂一笑,意念甫動之下,傅星雲等三人體內的元力,便立時不受控制自體內暴湧而出,並急速消散在了元術空間裡。 陡然發生如此詭異的事情,三人駭然一驚之後,正欲強行遏制住體內元力的繼續流失,卻見易寒風一臉正色的道:「是我在借助你們的力量來增強元術的威力,你們不必驚慌。」 三人聞言,這才打消了心中想法,任由體內元力自行暴湧出體外,並迅速消失於無形當中,直至片刻過去,三人已然失去了大半元力之後,沉寂神術的空間之力,方才在易寒風的駕馭下,停止了對三人體內元力的汲取。 而與此同時,紀平江剛好掠至頂端之處,看似猶如雲霧般的元術空間壁層的下方,雙臂猛然一抬,正欲強行撕裂空間壁層之際,豈料一股陰冷無比的無形力量,卻突然浸透到了他的身體裡,瘋狂而肆虐的吞噬著他的元靈,致使得他立時就徹底失去了駕馭體內元力的能力,身形一滯之下,很快就於千丈高的半空中墜落下來,啪的一聲砸在了地面上。 足有千丈的高度,紀平江在沒有能力運轉體內元力而增強肉身防禦力,又或是直接使用護體元力的情況下,就算他擁有衍生五階初期的強悍肉身,也難免被摔得肢離骨散,立時嗚呼哀哉! 看著血肉模糊,就這樣丟掉了性命的紀平江,傅星雲與卓清風感慨頗深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好笑,如此一位衍生五階的高手,卻連真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便稀里糊塗的死在了易寒風的手裡,兩人一時當真眼看不透,易寒風的真正實力究竟超出了本身修為多少。 見得兩人一臉奇怪表情的打量著自己,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如果不是借助了你們三人的元力,以此來增強元術威力的話,單憑我一人,根本奈何不了紀平江的。」說著,右袍一卷的撤除沉寂神術,再又將目光落到紀平江的屍體上,輕歎道:「看在同為龍靈族族人的份上,我並沒有讓你的元靈破滅消失掉,我也算是對你仁至義盡了。」 待傅星雲揮手捲起一片黃土,而將紀平江掩埋了之後,卓清風忽然神色一驚的道:「傅師弟,師傅怎麼會突然在這個時候聯絡我們,莫非大師伯如此之快,便已察覺到大師兄的死跟我們有關不成?」 傅星雲臉色一沉,大是贊同的緩緩點頭道:「肯定是大師伯曾在大師兄身上下了某種特殊的感應咒印,才會這麼快就得知一切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上古洞天 見得傅星雲及卓清風兩人,皆因為自己師傅的突然召喚,完全陷入了不安的情緒之中,易寒風神色微凝的沉吟道:「你們何不先取出聯絡晶石看看,或許你們師傅是為了其它的要緊事情,方才主動聯絡你們的,這也是說不一定的事情。」 聽聞易寒風說的在理,卓清風輕點了一下頭,向著易寒風及妖蛇招呼道:「為了不讓師傅得知我與傅師弟跟你們二人在一起,我還是尋個能夠遮蔽視線的地方跟他老人家進行聯絡,方才最為妥當。」說罷,目光一掃之下,身形一掠的朝著西北方向激射了去。 待到卓清風離開,易寒風剛向傅星雲大致詢問了一番,得知自己外公等人一切尚好之後,便見卓清風掠身回來,滿臉喜色的道:「果然跟易兄弟所說的一樣,家師是因為另有要事,才會急著召喚我跟傅師弟速速趕回族中的。」 傅星雲聞之神色一緩,沉吟道:「師兄,我跟寒風好不容易才見上一面,我想跟他多呆幾天,不如你先趕回族中,就跟師傅他老人家說我有事,過幾天再回去就是了。」 卓清風臉上笑容一僵,隨即輕咳了一聲,一臉為難表情的道:「傅師弟,這是關乎到一處上古洞天即將現世的大事,而且聽師傅的語氣,好像只等我們師兄弟二人方一回去,便要立即出發的樣子,所以我看你還是等此事了結之後,再行前來跟易兄弟敘舊不遲。」 傅星雲愕然一怔,略感驚訝過後,忍不住心中好奇的道:「那師傅有沒有提及到,上古洞天出現的地方到底在哪裡?」 卓清風顯然沒有避諱易寒風及妖蛇兩人的意思,想也不想的道:「師傅說應該在雲澗山一帶,至於具體位置,如今仍然尚未確定。」 易寒風眼珠一轉,不知心裡想些什麼,呵呵一笑的道:「傅大哥,隱匿上古洞天的禁制即將破除,這肯定是一場風雲際會,各大勢力爭搶洞中古元術心法的亂戰,我看你還是跟卓師兄一起回到族中,多助你師父出一份力為好,畢竟只要你師父威望一高,那麼就算將來你們大師伯知道了紀平江的死因,你們師傅也能夠力挽狂瀾,輕易將事情壓制下來。」頓了頓,接道:「至於我們兄弟二人,什麼時候都可以相見,根本無須急於一時。」 話音一落,卓清風大是贊同的道:「傅師弟,易兄弟說的一點沒錯,只要我們師兄弟二人能助師傅將古元術心法搶奪到手,那麼必定是大功一件,如此一來,師傅的威望很有可能就會凌駕到大師伯頭上,對我們肯定大有好處。」《小說下載|WRsHu。CoM》 傅星雲猶豫了片刻,方才緩緩點了一下頭,望著易寒風道:「那等到此事一過,我便藉故帶著湘前來找你,必定好好敘舊一番。」說著,右掌略一翻轉下,掌心處頓時浮現出一塊鐫刻有龍形圖案的聯絡晶石,遞給易寒風道:「我會及時聯絡你的。」 易寒風伸手接過聯絡晶石,正色而然的道:「幫我問候外公他老人家,還有舅舅及舅娘一聲,就說我現在很好,要他們千萬保重,等到有朝一日,我必會前去看望他們。」說著,伸手拍了傅星雲的肩膀一下,囑咐道:「此次前往雲澗山搶奪古元術心法,你與卓師兄都要加倍小心,莫要丟了性命才好。」傅星雲點頭道:「你放心吧,無論如我都會好好活下去的。」 目視著傅星雲及卓清風的遁光消失不見,易寒風方才轉臉望向妖蛇,微笑的道:「以後你就叫夢芸貞吧。」 妖蛇輕念了數遍夢芸貞之後,笑靨如花的道:「這個名字好聽,我喜歡!」易寒風腆顏道:「你也不看看是誰取的,不好聽才怪了。」妖蛇置之一笑的道:「你可要記住了,從今天開始,你不准再叫我妖蛇了。」說著,柳眉一揚,神態寫意的道:「你就叫我芸貞吧,這樣會顯得比較親切一些。」 易寒風毫無異議的點了一下頭,言語突兀的道:「芸貞,你對即將出世的古元術心法,不知有沒有興趣?」 夢芸貞秀眸眨也不眨的緊盯著易寒風,黠慧光芒閃動的道:「莫非你想前去雲澗山不成?」易寒風不置可否的道:「我想讓暗月妖門的名聲,一夕響遍天下,從而成為能夠與幾大古族分庭抗禮的勢力存在。」夢芸貞一本正經的道:「玩耍的事情可以暫放一邊,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 兩人商議已定,便立即動身趕往最近的一處小鎮,速速定制了七男三女,共十件標記有血色月牙的夜行衣物,以及十個由金精赤銅打造的血色龍形骷髏頭面具。 而方才離開小鎮,夢芸貞便忍不住心中疑惑,詢問易寒風道:「寒風,另外兩件女子衣物及金精赤銅面具,你是為什麼人而準備的?」易寒風撫掌一笑的道:「我的兩位老婆。」 不知為何,就當易寒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夢芸貞的芳心沒來由的一酸,致使得急速飛掠的身形驀然一滯,遁光一斂的差點就從半空中墜落下來,好在易寒風眼疾手快,雙手一伸之下,便迅速托住了她的嬌軀,關懷道:「你怎麼了,我們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夢芸貞離開易寒風的摟抱,輕搖了一下螓首,渾若無事的道:「只是身體突然發疼了一下,現在已經沒事了。」易寒風有些放心不下的道:「真的沒事了?你可千萬別逞強!」夢芸貞笑靨道:「難道我會拿自己的身體跟你開玩笑嗎?」 兩人再次遁光一閃的包裹住身形,急速朝著狼山趕去的途中,易寒風經過一番仔細考慮後,決定直接帶領著魔焰六兄弟及夢芸貞前往造化深淵,並將造化深淵當做暗月妖門的老窩,畢竟如今已將天海明等五位強敵給順利除掉了,再也無須時常如履薄冰,夕惕若厲的擔心自己會害了古翠瑤及靈彩虹二人的性命了。 因此方才抵達狼山,易寒風便招呼上魔焰六兄弟,一行八人火速趕往了造化深淵,而八人甫一落身造化深淵底部的萬花大陣中,易寒風便見古翠瑤及靈彩虹兩女,此時正側身對著自己,而無精打采的坐在一塊巨大岩石上,其中靈彩虹癡癡然愣望著眼前的芳香花草,意興闌珊的道:「古姐姐,你有沒有覺得,自從臭邪妖離開造化深淵之後,這裡的花草也就變得平淡無奇了。」 古翠瑤長舒一口氣,稍緩心中的惆悵道:「是啊,直至現在我才真正體會到,心中思念一個人,原來竟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情。」 就在兩女如此相互感慨的同時,夢芸貞遠遠的細看了兩女一番,禁不住輕聲讚歎道:「我從來沒想到天下間會有如此美貌的女人,特別是那位說花草變得平淡無奇的姑娘,真是美的太離譜,太不像話了。」說著,柳眉微微輕蹙了一下,甚感苦惱的低聲咕噥道:「見到如此美麗的女人,我為何卻生不出絲毫半點的妒忌心來呢?」 聽到夢芸貞自言自語的聲音,魔焰呵呵一笑之後,解釋道:「小姐,那是因為連你們姑娘家,都已被那女人的容貌給折服了。」夢芸貞似懂非懂的道:「原來竟是這麼一回事。」 此話方一出口,夢芸貞立時意識到魔焰對自己的稱呼,不禁失聲驚叫道:「你剛才叫我小姐?」魔焰點頭微笑道:「在臨行之前,魔皇大人已暗將你跟他的關係告訴了我們六兄弟,令我們六兄弟一定要保護好小姐你。」 早在夢芸貞的驚呼聲一落之際,無精打采的坐身在遠處的兩女,立時就生出了警惕之心,由此只待魔焰話一出口,兩女便體表光芒一斂的落在了眾人跟前,目光急速一掃之後,皆是眼中亮光一閃的望定了易寒風,其中靈彩虹迅速一斂臉上的歡喜神色,朱唇一撇的冷嗤道:「臭……你不是說暫時不會回來看我們的麼,怎地才幾天就滾回來了?」 靈彩虹本想聲呼易寒風作臭邪妖,但眼見如此眾多陌生面孔立在跟前,才又將邪妖二字及時吞回了肚中。 易寒風撫掌一笑,樂顛顛的道:「天海明等五位勁敵,已經被我借助天火之手給除掉了,所以我也就改變了主意,決定帶著你們兩位婆娘一起打天下。」 說完了這句話,易寒風一斂嬉皮笑臉的樣兒,先是將眾人彼此介紹了一番,接著尋找到正在山洞中獨自享用怪中大雜燴的天衣,言簡意賅的向其言明一切,順利借得了造化深淵作為暗月妖門的老窩。 方將此事辦理妥當,易寒風立即招呼眾人換上統一的服飾,並每人分發了一個金精赤銅所鑄造的龍形骷髏面具,隨後速速離開造化深淵,直往雲澗山進發。 第一百九十八章 時來運轉 易寒風一行十人一路急速飛行,於第三日清晨之時來到了距離雲澗山不遠的一座小山上,看著連綿起伏,渾然由數百座高大山峰相連一起而構成的雲澗山,魔焰若有所思的道:「門主,這雲澗山的四座主峰所連成的那一片空間,天地元氣的波動好像略與尋常空間不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裡應該就是上古洞天隱匿的地方。」頓了頓,接道:「你看我們要不要先行佔領其中一座主峰為據點,以便隱匿上古洞天的禁制消散之時,能夠率先進入到上古洞天當中。」 仔細察看了四座主峰及其週遭的環境地勢後,易寒風緩緩的搖了一下頭,分析道:「此上古洞天的現世,就連一向與世無爭的龍靈族都參與到了其中,可想而知其中的古元術心法,肯定並非尋常貨色,而一旦各大勢力趕到這裡後,必然會在上古洞天尚未開啟之前,便對四大主峰這幾個有利地勢進行一番激烈的搶奪,所以我們沒必要去當出頭鳥,一切只須見機行事即可。」 魔焰點了一下頭之後,突然神色一凝的道:「門主,東南方向千里之外的地方,此時正有八名元變後期巔峰之人,以及一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好像直衝著我們這裡趕來,我們是否需要先做好一定的應對策略?」 易寒風隨手一揮的布下一道阻隔元識探知之力的空間結界,冷靜而然的道:「我們只管先行帶上面具就行,我相信他們絕不會平白無故,便貿然對我們出手的。」 眾人立即取出金精赤銅面具遮蓋了容貌,唯獨裸露雙眼及嘴巴在外,正盡數將目光射向東南方向之時,夢芸貞突然出聲提醒道:「門主,我看你還是將一頭白髮給變化了遮掩一下為好,免得你大哥會猜疑到你的身份。」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芸貞,謝謝你的提醒。」 話一出口,易寒風意念一動之下,血紅元力一閃即逝的流淌過滿頭白髮,很快就將滿頭白髮變成了暗紅色,隨即輕描淡寫的道:「為了在外人面前便於稱呼,魔焰六兄弟就號稱六煞星,而翠瑤你們三人則叫三羅剎。」說著,目光一斂的望定了靈彩虹道:「臭婆娘,天衣前輩傳授給你七彩歸一神功,不知你修煉得怎麼樣了?」靈彩虹眼眸含笑的道:「雖然只修煉了數天的時間,但是好在借助了造化之氣的緣故,如今已然能夠徹底隱匿七彩神體的本質特徵了。」 眼見古翠瑤的嘴唇蠕動了幾下,顯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易寒風自然知道她想詢問,自己從天火哪裡得來的隱匿邪妖特性的手段,是否當真能瞞過強如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只是顧及到魔焰六兄弟及夢芸貞在場,才會一時不知如何問來罷了,不由輕笑道:「其實早在前去造化深淵的途中,我就已經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魔焰六兄弟了。」 易寒風方才將話語說到這裡,魔焰立即微笑的出聲道:「大夫人,我們六兄弟早對門主立下過噬靈語咒,一定會忠心聽命於門主,所以只要是關乎到門主的任何事情,在他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我們都無法向外人道及分毫的。」 聽到魔焰如此言語,古翠瑤心知自己欲言又止的情形,顯然已被魔焰看透了心思,不禁尷尬一笑,隨即目光一瞥的投向易寒風,正打算道出心中顧慮之時,易寒風業已言語道:「天火已在玉簡中註明,一旦以此手段改變了體內氣息,我就徹底變成了一個古妖族人,這樣一來,只要不碰到獵妖族的強大存在,那麼其餘之人皆無法看破我的真實身份。」 而就在易寒風話音一落的時候,一股強大元識的探知之力,陡然穿透過他所布下的結界壁層,直接瀰漫了整個的空間結界。 易寒風右袍一卷的撤除空間結界,隨即目光一凝的掃過落身在數丈開外的八位黑衫中年男子,最終落定在立身最前面的黑衫老者身上,嘿嘿笑聲道:「先以元識探知了一切,方才隨身趕來這裡,你們倒是謹慎得很。」 黑衫老者迅速打量了易寒風一干人等的裝束一眼,不置可否的道:「你們到底是何方勢力?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易寒風雙手環抱於胸,從容不迫的道:「我們是剛剛組建的暗月妖門的人,出於我們暗月妖門乃是殺手行當,自然不宜於以真面示人。」 黑衫老者搜索枯腸的細想了半晌,認定確實從來沒有聽說過暗月妖門這樣的殺手組織後,面無表情的道:「剛剛組建的殺手組織,便有如此強大的實力,看來你們門主的來頭可著實不小啊。」頓了頓,眼珠一轉的道:「只是不知你們暗月妖門,是否跟曾經的暗月存有某種關聯來著?」 易寒風嘴角一勾,眼角含笑的道:「我就是暗月妖門的門主,而暗月妖門這個組織名稱,亦是我隨意而取的,實跟往昔的暗月沒有任何瓜葛。」說著,目光眨也不眨的道:「難道你以為,這元變後期巔峰的高手,竟如尋常之人一般,只要供其足夠的銀兩,便能夠驅使得了的嗎?」 黑衫老者故做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困惑的道:「可憑你區區神悟初期的修為,老夫實在想不到,除了銀兩一途之外,你還能以何種方法,竟將眾多高手招攬到你暗月妖門的旗下。」易寒風聲音平淡的道:「這個與我個人的來歷息息相關,恕我無可奉告!」 聽了易寒風這句話,黑衫老者一斂臉上的疑惑表情,嘿嘿一笑的道:「如果並非老夫眼拙的話,你應該是古妖一族的人吧?」易寒風眼中黠慧光芒一閃的道:「竟然能夠一語道破我的來歷,閣下的眼力確實很有獨到之處。」 眼見遠處的天邊,突然自各個方向劃出幾波遁光,顯然正是朝著雲澗山急速激射而來的樣子,黑衫老者很是客氣的向著易寒風抱拳道:「老夫等人也就不打擾各位了,希望我們日後會有合作的機會,同時也祝福你們暗月妖門在即將開啟的上古洞天之中,能夠搶奪到稱心如意的古元術心法。」話一說完,立即率眾掠身而起,直向四座主峰之一的山頂上激落了去。 待黑衫老者一行九人落定了身形後,魔焰迅速收回了目光,若有所思的詢問易寒風道:「門主,你這古妖一族族人的身份,應該不會給你惹來太大的麻煩吧?」 易寒風尚未來得及作何言語,靈彩虹業已出聲道:「早在幾大古族尚未誕生之前,古妖一族的異域空間就已經被鎖空神術給禁錮起來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跟幾大古族之間,可說是毫無任何仇隙可言,所以臭邪妖的這個冒牌身份,應該不會惹來什麼麻煩。」 古翠瑤螓首一垂的尋思了片刻,沉吟道:「那如果有關寒風冒牌身份的消息,一旦傳入獵妖族的耳中,獵妖族會不會派遣人手來對付我們暗月妖門呢?」靈彩虹搖頭道:「唯有獵殺邪無,才是獵妖族最大的使命,至於對待古妖族,只要他們沒有明目張膽的貽害天下,那麼獵妖族就不會處處針對他們,畢竟只要在沒有殺死邪無之前,獵妖族也不想跟古妖族進行火拚,以免失去了獵殺邪無的實力。」 易寒風聞言,不禁長出一口氣,頓感渾身舒坦的道:「我終於可以盡情的使用這屬於自己的力量,再也不用因為所背負的一切,而苟延殘喘的活著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爭奪主峰 爾後陸續趕來的很多無名的元術小門派,大多都只有一位衍生一階初期的高手坐鎮,自然不敢像邪族一般,直接前去佔領四大主峰的燙手地勢,而是很識趣的各自挑選了一座小型山峰,並遠遠的避開易寒風等人所在的山峰駐紮了下來,畢竟在他們看來,易寒風等人不但裝束極為古怪,俱都面帶一個極為煞氣的金精赤銅面具,而且除了古翠瑤及靈彩虹兩人外,易寒風等八人的體內,總是若有若無的散發著一股陰寒的邪惡氣息,這使得他們不得不避而遠之,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看著那些元術小門派的人,時不時的將目光偷偷瞥向自己一干眾人,臉上都不滿了懼怕的樣兒,易寒風轉向魔焰六兄弟道:「你們六個都收斂一下體內的暴戾氣息,免得人家都以為我們是食人惡魔了。」夢芸貞冷哼道:「你的氣息比之他們六兄弟可陰森恐怖得多了,所以最該收斂氣息的人,應該是你這位大門主才對。」易寒風不以為然的道:「就我這點修為,無論氣息再如何陰寒可怖,也只是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根本嚇不倒他們的。」 說完了這一句話,易寒風突然瞥見傅星雲及卓清風的身影,正伴隨著一位老者、一名老嫗,以及一位冰肌玉骨,身材甚為玲瓏浮凸的冷艷姑娘,紛紛體表遁光一斂的出現在了對面的一座小型山峰之上。 而五人方才落定身形,其中修為高達元變一合的半合境地步的老者及老嫗,立時將目光投向了易寒風等人,俱都眉頭微微一皺,隨即不約而同的雙雙掠身而起,瞬間就來到了易寒風等人跟前,老者雙眼一瞇的望定易寒風,疑惑道:「傳聞古妖一族早被禁錮在異域空間裡,從而無法涉足人世了,為何閣下卻能夠出現在這裡呢?」 易寒風呵呵一笑,聲音平靜的道:「你都說這是傳聞了,所以它未必就是真的,再者世事無時不在變化,或許只是因為獵妖族的鉗制,古妖族暫時不便涉足人世,這也是說不一定的事情。」老者面色一沉的道:「雖然我龍靈族與古妖族毫無仇隙,但是如果你膽敢在人世胡作非為的話,我必會親自出手將你斬殺掉。」易寒風冷哼道:「對於該死之人,又或者敵人,我向來不會心慈手軟,這是我做人的原則。」頓了頓,接道:「倘若日後你覺得我暗月妖門是在胡作非為,任意魚肉黎民百姓的話,你不妨隨時找上門來,我等定當奉陪便是。」 老嫗眉頭一皺,甚感疑惑的道:「暗月妖門,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天下間何時有了這樣一個門派呢?」易寒風不緩不急的解釋道:「暗月妖門是在下剛剛組建的,而且也不是什麼門派,只是一個殺手組織罷了。」老嫗點頭沉吟道:「殺手行當,亙古有之,只要你等能夠謹遵殺手一行的規矩辦事,不做出任何危害蒼生的事情,我們龍靈族自然不會與你們暗月妖門為難。」 兩人的一番言語,倒也博得易寒風的一些好感,不禁傲然之氣一斂,抱拳一笑的道:「兩位前輩儘管放心,在下體內雖然流有古妖族的血脈,但也有一半是人族之血,所以我是不會對人族亂殺無辜的。」 而在此番言語間,四大元術門派,以及五行古族中的金、木、水、土四族,業已相繼到來,雖然出了邪族外,俱都沒有任何勢力前去佔領其餘三主峰的地勢,但是大凡具有一定實力的勢力,卻無不對三主峰存有覬覦之心。 看破了眾勢力心中所想後,老嫗轉眼望向老者道:「三師弟,你看他們那蓄勢待發,準備一有動靜就立時拚殺搶奪主峰地勢的樣子,甚為不妙啊,我們得想個法子,盡量避免混亂拚殺為好。」老者沉吟道:「那就由我們二人出頭,召集各方勢力的頭腦人物商量一下,以每方出場三人,通過輪番比試來決定出四大勢力,而這四大勢力,便是四大主峰的佔有者,如此一來,即便傷殘難免,但卻是將傷亡降到最低的唯一方式。」 不待老嫗出聲言語,易寒風已率先道:「老前輩說的在理,這確實是眼下最可行的方法,否則一旦亂戰起來,後果實在不堪設想。」頓了頓,話鋒一轉的道:「只是以在下看來,前輩根本無須召集各方勢力的頭腦人物來商討,因為只要各方勢力的頭腦人物中,一旦多出現幾個頑固不化,難以商討事情的人,那就很難統一看法了,唯有借助群情之力,方才是促成此事的最好辦法。」 聽了易寒風這一番話語後,老嫗也就不再作何猶豫的點頭道:「那就結合你們二人的想法而為吧。」 商議已定,老者提聲大喝道:「各路朋友,要不是為了搶奪主峰的地勢,我相信你們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同族,或是同門有所損傷,你們說對也不對?」 老者話音一落,立時就有人大聲附和道:「這不是明顯的事情嗎,誰會願意看到自己的族人同胞,又或是同門手足白白喪命來著!」 揮袖示意眾人安靜下來之後,老者再次提聲道:「既然如此,那麼為了能將傷亡降到最低,我們龍靈族及暗月妖門一致提議,只要是自忖有實力爭奪四主峰地勢的各方勢力,都可以派出三名高手,參加輪番比試,最終得出四大主峰的佔有者,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眼下佔滿各個山頭的人,其中十有八九都是錄屬於元術小門派的人,他們都不過是來湊湊熱鬧,碰碰運氣而已,根本沒有抱著得到古元術心法的希望,由此老者話一說完,便立時出聲附和,畢竟換做尋常時日,這高手雲集的比武大戰,可不是他們想看就能看得到的,他們又豈有不百般贊同之理,而反觀那些本來不想贊同的大勢力,在這般群情激奮的情況下,也唯有勉為其難的默許了下來。 老者見此,不露痕跡的朝著易寒風投去了一縷讚許的目光,方才呵呵一笑的道:「既然大家沒什麼異議,那就請打算參加比試的各方勢力,速速決定好己方的三位出戰人選,然後抽籤進行對戰。」 這一形勢成為了定局,俗世中那些比不上四大元術門派,但原本卻希冀以人數佔據優勢的元術門派,也就不得不徹底打消了參加比試的想法,如此一來,便只有十二方勢力參加爭奪主峰的比試,分別是暗月妖門、龍靈族、靈族、邪族、天門、地門、玄門、黃門、金族、木族、水族、土族。 只是水族與靈族,因為洛靖嫻與天羽二人的聯姻關係,最終經過一番商議,決定兩族連成一線,由此也就成為了高手最多,最具實力搶奪古元術心法的一方。 易寒風帶著魔焰三兄弟中最具實力的三人前去抽籤參戰之時,在避人耳目的情況下,偷偷將本相雙眼顯現出來,透過禁制看清了簽上的數字十一之後,毫不猶豫的最先前身上去,迅速抽取了此支空頭簽,直接進入了下一輪的比試。 而數字為十一的空頭簽已被易寒風抽走,其餘十方頭腦人物也沒有心存僥倖之意,紛紛上前各自抽取了一支籤,按照一對二、三對四、五對六、七對八、九對十的分為了五組,然而說來也極為巧合,除了金族最為倒霉,因為抽到龍靈族作為對手而直接棄權之外,其餘各方都是勢均力敵的比拚,其中木族對土族、天門對黃門、地門對玄門、靈族對邪族。 其中因為木族與土族抽到的數字分別為一與二,由此第一場就是極為精彩的比拚,這使得眾多看熱鬧的人,情緒立時就高漲起來,各自選擇自己喜愛的一族,大喝出聲的加油打氣,頓將這片往昔無人問津的峰巒山地,渲染得熱鬧異常,甚為生氣勃勃的樣子。 第二百章 激烈苦鬥 趁著閒暇時間,易寒風看似隨意的將目光一掃,很快就將所有勢力的實力情況盡收眼底,只是除了參加爭奪主峰之戰的幾大勢力,多多少少都有一個或幾個元變後期巔峰的高手坐鎮外,其餘勢力都是烏合之眾,根本毫無所懼的地方,而幾大勢力中,綜合實力能夠跟自己一方人馬一較高低的,也就龍靈族、邪族,以及水族與靈族合併而成的一方勢力。 想到這裡,易寒風又暗自細細的盤算了一番,在即將進行的爭奪戰之中,只要避開龍靈族與邪族,那麼憑借出戰的魔焰三兄弟身為上古魔獸,人族元變後期巔峰的高手根本不可能戰勝得了他們這一點,自己一方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名列第三,如此一來,暗月妖門的名聲必定可在搶奪古元術心法一事瞭解後,很快響遍整個天下,從而成為天下間最頂尖的殺手組織。 這般將局勢料定之後,易寒風方才眼皮一抬,緩緩將目光投向由龍靈族與邪族的三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聯手佈置出來以作戰鬥之用的空間結界,看著木族與土族將要開始比試的兩位老者,只見兩人連姓名都尚未互報,立時就各自兩眼一瞪的迅速亮出了元劍,顯然是互有仇隙的樣子。 見得兩位元變後期巔峰的高手劍拔弩張的強大氣勢,那些平日裡沒有見過高手對決的人,俱都興奮不已的大呼出聲,很快就將氣氛帶到了相當激情的地步。 片刻後,木族的青衫老者神色一動,衝著立身對面的黃衫老者冷哼道:「土慶山,你我都是各自族群中的頂尖高手,今日就讓眾人看看,我們木族與你們土族,到底孰強孰弱。」黃衫老者瞇眼一笑的道:「木澤良,我可是比你先步入元變後期巔峰百餘年的人,所以就憑你,恐怕還沒有戰勝我的能力。」話一說完,立時一抖手中長劍,閃電般釋放出一幅鐫刻有一座禿山的元術圖紋來,並白色光芒一放的瞬間化作一座實質性的百丈禿山,一閃的朝著木澤良當頭砸落下去。 巨大的禿山尚未砸落頭頂處,木澤良便立時被一股強大的無形力量給罩住了全身,根本無法閃躲分毫,不禁臉上怒色盈然的大喝一聲,迅速釋放出一幅鐫刻有一棵葳蕤繁茂的參天古樹的元術圖紋,當其甫一化作實質性古樹的一剎那,瞬間就將巨型禿山給硬生生的撐在了半空中,再也難以下壓分毫。 土慶山見此,先是不屑的冷哼一聲,隨即手中長劍一抬的指向巨型禿山,迅速將一股磅礡元力注入到其中後,巨型禿山立時嗡鳴一聲,下壓之力驟然增強了倍許有餘,很快就將古樹枝葉壓得四散蓬鬆開來,大有隨時不支,而瞬間斷裂的樣子。 木澤良眼珠一轉,覷準巨型禿山的籠罩力量處在最為薄弱之際,身形一閃的脫出禿山的力量籠罩,同時左手一抬的閃電般將一股丈許元流注入了古樹樹幹當中。 頃刻間,只見古樹枝葉的柔韌力度登時增強了很多,倏然將巨型禿山反彈起十餘丈的高度,而趁此機會,無數枝葉猛然朝著樹梢靠攏,並扭曲盤繞的於上端樹幹交織一起,瞬息間就形成了上尖下圓的螺旋錐狀,飛速旋轉的等待著巨型禿山砸落下來。 土慶山明知木澤良是想要強行破除自己的禿山壓頂術,但因為自傲脾性作怪的緣故,根本沒有打算使用避實就虛的靈活戰鬥方式,而是再次手中長劍一指之下,頓將比之剛才還要磅礡的一股強大元流注入了禿山中,意欲與木澤良硬碰硬的比拚一下。 而反觀木澤良,其亦是連一招也不肯輸給土慶山一般,同樣迅速將體內小半元力飛速注入了古樹樹幹中,頓時使得古樹上端處所形成的螺旋之錐的體積暴漲了很多,而且速度也瞬間增快了三四倍有餘。 然而就在眾人無不以為,木澤良分明就是不肯示弱的想要跟土慶山一較高低之時,螺旋之錐突然脫離了參天古樹的下半部分樹幹,並攜帶起一陣螺旋颶風,毫無徵兆的朝著土慶山立身的地方席捲而去。 陡然如此出乎意料的一幕,眾位土族人不禁立時將心提到了喉嚨處,甚為替他們太上大長老的性命擔憂,而土慶山則沒有絲毫方寸大亂的樣子,顧自雙眼眨也不眨的緊盯著朝自己迅速激射而來螺旋颶風,直到螺旋颶風近身到數尺之地的時候,瞳孔驟然一縮之下,雙手立時緊握住元劍,直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超快速度,將長劍向前一遞的刺中螺旋颶風的頂點處,接著暴喝一聲,強勁無匹的元流頓時自長劍劍尖處噴薄而出,瞬間就將螺旋颶風連帶其內的螺旋之錐一起,給徹底衝散於無形當中。 只是先前立身在遠處的木澤良,其似是早已料到土慶山會來如此一手,因而就當土慶山剛一出手,正將自身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時,他便身形一晃的來到了土慶山背後,覷準土慶山剛好釋放出一波強大元力,而體內元力的運轉稍有不及之機,左手一抬的釋放出一幅尺許大小,根本看不清其中鐫刻有何物的元術圖紋,急速形成一個堪可容納一人之身的小型結界,毫無徵兆的就將土慶山禁錮了起來,隨後又在土慶山尚未來得及作何反應的情況下,手中長劍一舞,輕而易舉的便將土慶山的右臂給齊肩斬落了下來。 土慶山慘嚎一聲過後,雙眼立時變成了充血的殷紅,渾然不顧斷臂所帶來的劇烈疼痛,猛一轉身之下,立時就閃電般探出左手,五指一屈的瞬間破除困身結界的同時,牢牢的緊扣上木澤良的右手手腕,接著狠一用力,便硬生生將木澤良的右臂給扯斷了下來。 如此慘烈的拚鬥,皆只是瞬息之間的事情,甚至就連巨型禿山,也都方才將古樹剩餘的樹幹砸成木塊碎屑,根本尚未落至地面上。 當土慶山倏一扯下木澤良之右臂的剎那間,其身形陡然倒掠而出,並急速閃至巨型禿山的山頂,雙腳輕輕一點之下,即將砸落地面的巨型禿山山身一顫,立時一晃的就連帶著土慶山消失不見了蹤影。 木澤良見此情形,臉上吃驚神色一閃即逝,絲毫鬆懈之意也沒有的迅速舉起左手,很快自掌心處釋放出一幅鐫刻有無數蔓籐盤繞交織一起的元術圖紋,急速化作一張巨大的蔓籐綠網,並懸空平浮在結界空間的半空裡,看似猶如頓將整個空間結界給平分作兩半一樣,而此蔓籐巨網方一形成,巨型禿山便黃芒閃動的自半空詭異浮出,並在土慶山雙腳猛力一點之下,狠狠的砸落在了蔓籐巨網之上。 木澤良眼見蔓籐巨網,雖然被禿山轟壓得向下凹出偌大一個坑渦來,但最終還是徹底將禿山的下砸之勢給阻擋住,致使自身逃脫了被砸成肉泥的厄運,不禁心中一緩,然後頓於嘴角處勾起一抹陰冷笑容,左手迅速一抬,直衝著正與禿山僵持一起的蔓籐巨網伸指虛點了一下,蔓籐巨網登時以凹處為中心,周邊驟然一攏之下,霎時就將土慶山連同禿山一起給死死的包裹了起來。 以蔓籐巨網的偌大縫隙,土慶山原本是能夠輕易就脫出身形的,但苦在操控蔓籐巨網的木澤良,其心中早生算計,直令構成蔓籐巨網的一個粗大蔓籐,硬生生將土慶山的身形給勒捆在禿山之上,使之無法動彈分毫。 第二百零一章 立威之戰 方才被困住身形,土慶山陡然運轉體內元力,試圖震開粗大蔓籐的困厄,豈料粗大蔓籐卻是韌性十足,根本無法強行將之震斷,只得意念微動的驅使著術物禿山收縮變小,希冀由此而騰出空隙抽身出來,但是每當術山變小一分,蔓籐立時就隨著收攏一些,顯然不給他任何的脫身機會。 此般折騰了數次,仍然未能脫身之後,土慶山不禁心中憋悶的冷哼一聲,隨即身形略一模糊之下,便整個兒的沒入術物禿山之中,隨即便見禿山表面黃芒一放,立時就暴漲至一百四五十丈之巨,而且勢頭毫無停止的樣子,尚在一邊抵禦住蔓籐巨網的禁錮之力,一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增長。 木澤良眼見情況不妙,慌忙閃電般抬起左手,頓將體內殘餘的大半部分元力,給盡數注入了盤繞交錯的蔓籐當中。 須臾間,只見構成蔓籐巨網的無數粗大蔓籐,表層俱都急速蠕動起來,很快就生長出許多黝黑而又閃亮的鋒利尖刺,並光芒一閃的盡數刺入了禿山之中。 伴隨著黝黑尖刺刺入術物禿山中的一剎那,禿山立時猶如脫水一般,瞬間就縮小到五六十丈左右,而蔓籐之上的鋒利尖刺,則迅速密集了很多,頓將整個禿山刺的再無絲毫半點空餘的地方。 在已佔盡了優勢的情況下,木澤良本打算將土慶山一舉幹掉,但顧慮到此舉必會引來眾人非議,因此只得既不甘心的忍住了痛下狠手的念頭,提聲大喝道:「土慶山,你如果甘願認輸,言明你們土族比我們木族弱小的話,我立即就撤除術物,否則我一旦做出進一步的攻擊,你可就要性命不保了。」 置身在禿山肚腹中的土慶山,早在察覺到那些刺入禿山的黝黑鋒利尖刺,竟有吸取元力的詭異之能時,就已經被嚇破了膽,由此方才聽到木澤良的喝問聲音,立即就渾然不顧顏面的大聲道:「我土慶山甘願認輸,我們土族確實比不上你們木族。」 木澤良本在暗自盤算,只要土慶山口氣稍微強硬一點,他便立時痛下殺手,迅速結果了土慶山的性命,而實在萬沒料到土慶山竟是如此貪生怕死的人,不由暗自咒罵了一聲:「你他娘的土慶山,你就不能像個男子漢一點,稍微再嘴硬一時半會兒嗎?」 心裡如此暗恨之餘,木澤良只得袖袍一卷的撤除術物蔓籐巨網,隨即在三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同時動手打開結界縫隙的情況下,率先掠出空間結界,目光一投的掃向土族的另外兩名參戰之人,嘿嘿一笑的道:「你們兩個元變中期的傢伙,如果真有膽量的話,老夫隨時可以接下你們的挑戰。」 倘若木澤良沒有通過術物蔓籐吸取了土慶山的元力,從而將體內元力恢復到七八成的話,那麼土族的兩位參戰之人,只要隨便出動一個,都能夠趁他虛弱之時,迅速將他擊敗,然而情況並非如此,所以就算木澤良已經失去了右臂,兩人中稍強的一位,也絲毫沒有戰勝他的可能,因此木族也就順理成章的佔據勝利一方。 接下來的天門對黃門,由於古元通力敗黃門的老門主黃金霸,從而使得黃門的另外兩位參戰者,根本尚未登場就棄權退出,這樣一來,天門便毫無懸念的成為了第二場的勝方,至於第三場地門對玄門的比鬥,雙方各自出戰的三人,都是元變中的修為,原本應該是最為勢均力敵的拚鬥,但雙方頭腦人物卻在一番思量後,同時做出了棄權退出的決定。 而靈族對邪族的第四場比鬥,因為靈族自知己方在綜合實力上,可說是一點也不弱於邪族,但在這樣的比鬥方式下,因為沒有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坐鎮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戰勝得了邪族,由此不得不果斷認輸。 由此也就只剩下了暗月妖門、龍靈族、邪族、木族、天門五方勢力,經過五方的頭腦人物商議決定,接下來由抽取到數字二與四的兩方比上一場,直接淘汰一方便可。 這般商定後,易寒風再次借助瞳力,方才看清邪族老者率先上前抽取了數字為二的戰簽,立時腳步一邁的跟身上去,迅速抽取了另外一支數字為四的戰簽,隨後傳音給魔焰道:「魔焰,你真的有把握能夠戰勝那邪族老者嗎?」魔焰聲音肯定的回應道:「門主儘管放心便是,我兄弟六人可是相當特殊的存在,既可以是六人,亦可以不露痕跡的將渾身修為轉嫁給其中一人,從而成為六位一體的存在,所以我一定會戰勝得了那老傢伙的。」易寒風再次傳音道:「我們此戰重在立威,所以你一旦上場,立時就讓他們五人將修為轉嫁給你,速速擊敗邪族老者,若是有可能的話,大可假借失手而將其幹掉。」 待到魔焰朝自己輕點了一下頭之後,易寒風方才抬手抹除簽上的禁制,隨後故意搖頭苦笑道:「看來在下也並非好運當頭啊,竟然抽到了數字為四的戰簽!」 聽聞易寒風此言,邪族老者頓時心中一鬆,畢竟在他眼中看來,只要不與龍靈族拚鬥就好,雖然魔焰等三人的實力,可說是元變後期巔峰者之中絕無僅有的存在了,但他還是有信心,憑借自己元變一合的半合境修為,至少也能連敗魔焰三人中的兩人,如此一來,第三局的勝負也就無關緊要了。 心中如此盤算著,黑衫老者輕咳一聲道:「要是此行之事,老夫一人能夠做得了住的話,老夫當真不願跟你們暗月妖門進行拚鬥。」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此事關係重大,自然不是前輩你單獨一人就能夠抉擇得了的,所以我們也就不必顧忌什麼,只管憑借勢力來爭奪最後一個主峰之位便是。」黑衫老者大笑一聲道:「那我邪族就多有得罪了。」 當龍靈族的兩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雙雙十指大動的打出數到元流,使得空間結界顯現出一條丈許縫隙來之時,魔焰與黑衫老者同時身形一掠,瞬間就沒入了空間結界中,而就在結界縫隙剛好彌合的一剎那,魔焰體內的元壓陡然一陣急速飆升,直至達到比之黑衫老者還要強上半籌的強大地步,方才逐漸穩定了下來。 如此一幕,立時就震驚了全場,而那些存心看熱鬧的人,在一陣驚愕過後,不知誰人大叫一聲:「打倒邪族高手,暗月妖門威武!」 這樣一句話一出,立時就有人壯著膽子紛紛附和出聲,一時之間聲振寰宇,使得眾位邪族高手頓有一種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感覺。 聽著震天價的加油打氣聲,魔焰嘿嘿一笑的望定黑衫老者道:「看來你們邪族的所做所為,很是令人髮指啊!」黑衫老者不以為然的道:「我們邪族人向來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從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魔焰右手一抖的擲出元劍,聲音略微一沉的道:「既然沒有因為外面的吶喊聲,而影響到你的情緒,那我們這就開始戰鬥吧!」話一說完,磅礡的暗紅元力登時自體內暴湧出來,急速於頭頂上方的半空中凝聚成一隻龐然巨獅,大口一張之下,猛然騰身朝著黑衫老者撲吐而去,氣勢甚為驚人之極。 早在暗紅巨獅方才凝聚成形之時,黑衫老者就已經察覺到,此暗紅巨獅雖然只是形態元流,但其強大之處,竟然絲毫不弱於尋常術獸,不由心中一驚,一邊急速退掠開來,暫時避過暗紅巨獅的兇猛一擊之後,右手陡然一握的亮出元劍,接著頓將長劍猛然一揮,瞬間釋放出一道丈餘大小的漆黑元術圖紋來。 陡見黑衫老者釋放出此元術圖紋,易寒風不禁心中一顫,大為替魔焰擔心起來,畢竟這蛇魘噬靈術的強大之處,他可是曾經親眼目睹過的,而經過其餘五人的修為轉嫁後,魔焰雖然已經比黑衫老者強大了一些,但是只要他破除不了蛇魘噬靈術,便無法戰勝得了黑衫老者,甚至一旦黑衫老者打算痛下殺手,那麼魔焰就會落得一個被蛇魘吞噬的下場。 第二百零二章 聲名鵲起 易寒風正打算傳音提醒魔焰,要其多加小心,千萬不要被蛇魘給吞進了肚中之時,卻見魔焰左手袖袍一卷的收回了形態元流暗紅巨獅,嘿嘿一笑的望定黑衫老者道:「既然你連蛇魘噬靈術都使用出來了,那我也得顯露一下真本事才行,否則一不小心之下,還當真會被你給幹掉呢。」 聽聞魔焰話中的意思,根本不太將蛇魘噬靈術放在眼裡一般,黑衫老者不禁心中略一慌亂,臉色微僵的乾笑道:「暗月妖門的朋友,你我不過是點到即止,而非殊死決鬥,所以你言重了。」魔焰置之一笑道:「無論你們邪族,又或是我們暗月妖門,俱都很想贏得這場比鬥,然而你我的實力,又都處在伯仲之間,若是不使用過激一點的強大手段,恐怕很難分出個結果來,所以這接下來的比拚,就算你我有人不幸喪命,也都是情理當中的事情。」 魔焰雖然說的在情在理,但黑衫老者總覺得怪怪的,只是一時間又說不出有何不妥的地方,而就在他皺眉沉思之際,魔焰猛然一抬左手,頓時釋放出一幅數丈大小的元術圖紋來,並在根本無人看清元術圖紋當中,究竟鐫刻有何種物事的情況下,元術圖紋業已光芒一放的化作一隻生有六個巨大頭顱,渾身毛色暗紅的猙獰巨獅,模樣凶悍的立在魔焰的頭頂上方,十二隻大眼圓睜的瞪視著黑色巨蟒蛇魘。 當蛇魘目露凶光,蛇信一吐的做出挑釁舉動時,猙獰巨獅立時凶性大發,身形猛然騰空一縱,瞬間就掠到了蛇魘的頭頂上,鋒利巨爪向下一探,狠狠的朝著蛇魘的頭顱撕裂而去,只是蛇魘就好像早已料到猙獰巨獅會有如此一手,身軀略一蜷縮,不但輕而易舉的躲過了猙獰巨獅的致命攻擊,同時陡然大張巨口,猛力一吸之下,很快就將猙獰巨獅給吞入了肚腹之中。 黑衫老者見此一幕,臉上欣喜神色一閃,樂呵一笑的道:「暗月妖門的朋友,你我之間的這場比鬥,看來是老夫略佔上方了。」頓了頓,笑意更濃的道:「我看你還是認輸好了,免得一旦硬逼我不得不讓蛇魘將你吞入肚中的話,我可就很難保得你周全了。」 易寒風心知黑衫老者此言,分明是在藉機造勢,打算一旦魔焰不肯認輸,那麼他便可利用眾人對蛇魘之術的不瞭解,以為連他這個主人,也都無法左右蛇魘的吞噬之力這一點,順理成章的將魔焰給幹掉,因此不禁心中一急,傳音道:「魔焰,如果你當真破除不了蛇魘噬靈的話,乾脆認輸好了。」 豈料魔焰竟對易寒風的傳音置若罔聞一般,顧自拿眼緊盯住黑衫老者,笑聲陰冷的道:「剛才的烈焰狂獅術,只不過是小試牛刀而已,我還尚未將真正的殺招給使出來呢!」 雖然看不清魔焰臉上的表情,但黑衫老者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魔焰的聲音十分平靜篤定,顯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之意,由此不禁頓於臉上流露出鄭重表情來,沉聲道:「既然朋友你不肯認輸,那我也不得不借助蛇魘的吞噬之力來對付你了。」 然而就在黑衫老者話一出口,正欲驅使蛇魘對魔焰進行攻擊時,六顆巨大的獅子頭顱,陡然自浮身在黑衫老者頭頂上方的蛇魘的肚腹處詭異浮出,並在瞬間融合為一個巨大頭顱的同時,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將黑衫老者給啖在了口中,接著又是詭異之極的自蛇魘的肚腹處沒入了進去。 正當眾人為這局勢陡轉的一幕感到震驚,而一時未來得及醒覺之際,磅礡無匹的赤紅火焰突然自蛇魘體內迸射而出,只是片刻的時間,便將蛇魘灼燒成了虛無,隨後赤紅火焰倏一凝聚之下,立時化形出烈焰狂獅的原本形態來。 眾人心裡都明白得很,適才那一陣由烈焰狂獅所化的赤色火焰,絕非尋常普通之火,其既然能夠將術獸蛇魘都給瞬間焚化掉,那麼黑衫老者也就絕無倖免之理了。 正當大半的人直呼著暗月妖門之名,不住的大聲喝彩之時,魔焰收起了術獸烈焰狂獅以及手中長劍,隨即雙手一抬的環環於胸前,轉身望向八位元變後期巔峰的邪族高手,姿態傲然的道:「如果你們不肯認輸的話,就看快派遣一人上來跟我比鬥,不過你們大可放心,因為你們的實力跟我相差太大,所以我應該能夠很好的把握住出手的力道,不會讓你們之中那個上來挑戰我的人,再像黑衫老者一樣丟掉性命的。」 八人臉上的神色瞬息萬變,可說是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如果不是因為自忖實非暗月妖門的敵手,他們早就棄之比試前所定下的規矩於不顧,一擁而上的將易寒風等人大卸八塊了。 見得八人投來的仇恨目光,易寒風呵呵一笑,滿不在乎的道:「實力相當的高手間的比拚,勝負往往就在一瞬之間,自然很難做到點到即止的,所以還望諸位節哀順變,莫要太過傷心。」立身在最前面的黑衣男子冷哼道:「算你們暗月妖門夠狠,我邪族暫時認栽了便是。」說罷,目光一掃的隨便尋了一個小型山峰,帶著眾人激射過去,然後霸道之極的趕走了先前的那些人,而將小型山峰占為邪族所有。 敗給了暗月妖門後,邪族人並沒有搶奪較為有利的小型山峰,這倒是令所有人都感到極為意外,甚至就連易寒風,也不禁心生納悶,只是就在他暗自尋思之際,卻不經意的瞥見適才說話的邪族男子,竟偷偷將一塊元力玉簡給捏散開來,不由立時明白了邪族人的用意,他們顯然已經放棄了進入上古洞天爭奪古元術心法的打算,而是旨在監視一切動靜,等到援手到來之時,再行攔截在上古洞天外面,逐一進行殺掠搶奪。 易寒風不露聲色的暗自一笑,等到龍靈族的兩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高手,同時出手撤除空間結界後,招呼古翠瑤等八人連同魔焰一起,迅速佔據了四大主峰中的北面主峰,隨後傳音給九人道:「等進入上古洞天之後,我們盡量不要分散開來,只管一同隨我緊跟在龍靈族的身後。」 眾人腦中響起過易寒風的這一句話後,九人俱都甚為疑惑的將目光望向了他,其中古翠瑤迅速回音道:「如此一來,一旦發現了古元術心法,我們恐怕很難爭搶得過龍靈族的兩大高手。」易寒風再次向九人傳音道:「邪族人已經發出了增援信號,他們想在外面逐一狩獵能夠自上古洞天中活著出來的人,所以我們必須盡可能的不要消耗體內元力,以圖全身而退。」 傳音到這裡,易寒風稍作停頓後,繼續道:「經過我的一番仔細琢磨,我們唯有借助龍靈族兩大高手的庇佑,方才能夠最大限度的保存實力,而最終要的是,龍靈族的兩大高手,都是極為正派的人,只要我們速度夠快,能夠趕在他們二人之前,盡量將古元術心法弄到手,那麼他們便不會從我們的手中進行搶奪。」說著,其聲音在眾人腦海中嘿嘿一笑的接聲道:「雖然他們二人修為極高,但在洞中禁制重重的情況下,與我這個具有邪妖能力的人相比起來,他們的出手也絕對快不到哪裡去。」 九人相互對望了一眼過後,靈彩虹輕咳一聲,方才傳音道:「臭邪妖,你這招太無恥了一些了,我擔心到時候會弄巧成拙,徹底激怒了兩位前輩的,那樣一來,麻煩可就大了。」易寒風必以為然的給眾人傳音道:「到時你們只管各自留神警惕,不要陷入禁制中就是了,至於搶奪古元術心法一事,全權交給我一人來做,我只會選擇我們眾人所適用的古元術心法進行搶奪,絕不會激怒兩位前輩的。」 就在易寒風一干眾人商議已定,再沒有任何異議的時候,只見一個方圓數丈大小的坑洞,突然在一層光芒閃動,但已然有了破裂痕跡的禁制覆蓋之下,緩緩浮現出來,而看著越來越清晰的坑洞,眾多沒有佔據有利地勢的人,俱都紛紛閃身騰掠而起,閃電般立身到四大主峰外圍處,那些與坑洞處在同等高度的虛空中,接著便如同佔據四大主峰位置的所有人一樣,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雙眼眨也不眨的死死緊盯著坑洞處,顯然一副只待禁制陡一消散,便立即搶先躍入坑洞的樣子。 第二百零三章 虛古禁地 看著覆蓋住坑洞的禁制甫一消失,各方勢力立時遁光四起,猶如蜂擁一般的朝著坑洞處騰身騰躍過去,然而除了為數不多的幾方勢力,由於施展遁光之人修為極高,瞬間就包裹著己方人馬躍入坑洞之外,大多數勢力都是方才遁光一起,立時就於半空中碰撞得七葷八素,只見人影到處亂飛,唯有少數幾個運氣極好之人,倒是直接掉入了坑洞中。 正當外面之人爭搶得頭破血流,卻只有極少數人能夠進入上古洞天之時,大凡躍入坑洞的各方勢力,又或者是個人,俱都突然遭遇到一陣猛烈的颶風襲擊,直將他們刮捲得四散飄飛,紛紛朝著不同的方向激射了去,而易寒風等暗月妖門的人,則在魔焰的遁光包裹下,狠狠的砸落在一處四面環山的巨大湖泊裡,頓將湖水濺起偌大的浪花來。 待魔焰方才撤除遁光,一行十人立時相繼躍出水面而浮身到半空中,滿臉不可思議的打量著下方的這片廣闊土地,其中靈彩虹不禁嘖嘖有聲的道:「想不到所謂的上古洞天,竟然會是一個比之獵妖族的流域聖地,都要大上千百萬倍的異域空間。」說著,靈彩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一般,聲音略帶顫抖的道:「此乃破天親手開闢,專門用來吸納人世中所誕生的強大邪妖的虛古禁地,根本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所以我們還是趕緊尋到出口結點離開為妙。」 易寒風抬頭掃望了一眼平靜如常的天空,苦笑道:「就連剛才把我們刮這些來的那一陣怪風,也消失得不知所蹤了,所以我們根本尋找不到一絲離開虛古禁地的頭緒。」靈彩虹沉吟道:「對於異域空間來說,進口之處的空間之力,乃是逆向倒流,而唯有出口處的空間之力,才是正向流出的,所以就算我們能夠找到來時的入口,也會因為空間之力的逆流而無法離開虛古禁地。」 聽聞靈彩虹對異域空間如此熟知,眾人心中頓生出依賴與希冀之意,其中古翠瑤迫不及待的道:「妹妹,你趕快說出我們要如何作為,方才可以找到出口便是,免得一旦碰上古老邪妖,我們可就真的要玩完了。」靈彩虹搖頭苦笑道:「在這虛古禁地裡,無論修為的強弱以否,元識都只能籠罩到週身五六丈的範圍,比之剛剛凝聚元識之時還不如,甚至就連耳目,也都變得跟尋常普通人一般無二,所以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四處胡亂走動,或許還能夠在不經覺間,突然撞見了出口,這也是說不一定的事情。」 易寒風眉頭緊皺的尋思了片刻,方才出聲道:「與其漫無目的的四處亂走,倒不如以尋找其他的可靠勢力為目標,畢竟在這古老邪妖雲集的地方,我們唯有盡可能的聯合一起,保證能夠生存下去之餘,方才談得上尋找出口離開。」 古翠瑤眸光一瞥的望向易寒風,大有深意的道:「在你看來,跟我們暗月妖門一同進入虛古禁地的十四五方勢力中,究竟有那幾方勢力值得我們跟他們聯合一起?」易寒風想也不想的道:「無論是從實力方面,又或者是其它因素來看,我都只會選擇跟水族與靈族的合併勢力,還有龍靈族及天門三方聯手。」 然而易寒風的話音方才一落,眾人便見一道血紅流光一閃之下,登時就有一個身披獸皮,模樣極為年青的俊俏男子落身在十餘丈開外的虛空中,嘿嘿一笑的望定他們道:「這次虛古禁地之入口的打開,想不到竟然來了這麼多的元術士,我可是足有十二萬三千八百年沒有吞噬過元術士了。」 稍作停頓後,俊俏男子臉上的神色突然一變,甚為憤憤不平的道:「早在六萬一千九百年前,也就是上一次虛古禁地之入口打開時,我本來尋到了六個元術士可供我吞噬的,但沒想到弒神那可惡的傢伙卻突然出現,而且還搶走了我的全部獵物。」說著,雙眼陡然變成邪妖的本相雙眼,眨也不眨的望定易寒風等眾人道:「所以這次我一定要趕在弒神沒有發現你等之前,將你們盡數吞噬掉。」 見得這只突然襲來的邪妖,已然有了立即動手的意思,眾人神色一緊,其中魔焰慌忙詢問易寒風道:「門主,此邪妖與我們距離太遠,屬下實難感應到他的修為,不如就讓屬下上前掠陣一二,試探一下他的深淺再說。」易寒風右手一擺的道:「不用試探了,他乃是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邪妖。」 此邪妖陡一聽聞易寒風道出了自己的修為實力,不禁愕然一怔的道:「相隔十多丈的距離,為何你卻能夠感應到我的具體修為?」易寒風嘿嘿一笑的道:「因為我是唯一擁有人類心臟的邪妖,所以自然能夠像你一樣,通過無形的殺戮本能來感應一切。」說罷,血光一閃之下,雙眼立時就變成了瞳孔殷紅似血,而眼白卻是漆黑如墨的邪妖本相雙眼。 神色微凝的打量了易寒風半晌,青年邪妖方才冷哼一聲道:「古妖族人,充其量只是半個邪妖而已,別以為你能夠顯現出邪妖的本相雙眼,我就當真會相信你是擁有人類心臟的邪妖了。」 在青年邪妖說話的期間,易寒風目光敏銳的從其臉上捕捉到一絲希冀之意,隨即眼珠一轉的道:「如果我能證明自己是擁有人類心臟的邪妖,你是不是就不再為難我們了?」青年邪妖不置可否的道:「一切事情,等你證明了你是極為特殊的存在後,我們再行商量不遲。」 聽了青年邪妖這一句話,易寒風已然暗自料定,其必然有什麼欲求於自己的地方,於是右手一抬的摘下面具,意念一動之下,血紅精氣陡然一閃的自臉面上浮現而出,並瞬間凝聚成一幅血紅的龍形骷髏骨面,直將整個面龐給徹底覆蓋了起來。 見此情形,青年邪妖大吃一驚之後,興奮道:「邪妖再次邪化,你果然是具有人類心臟的特殊邪妖。」 易寒風迅速解除邪化,重新帶上金精赤銅面具後,微笑出聲道:「你有什麼想要我幫忙的地方,你不妨先言明出來,然後我們再進行適當的商談。」 青年邪妖向著易寒風露齒一笑,討好似的道:「因為知道虛古禁地之入口已然開啟的緣故,如今整個虛古禁地裡的無數邪妖,俱都停止了相互之間的吞噬,繼而一致將目標轉向了你們這些外來的元術士,所以你們最好還是先隨我躲避到安全的地方,然後你我再慢慢商談事情不遲。」 雙眼眨也不眨的瞇望著青年邪妖,易寒風直言不諱的道:「可我信不過你。」青年邪妖毫不介意的道:「如果換做我是你,我也不會輕易相信一隻邪妖的。」頓了頓,坦然一笑的道:「不過你等大可放心,我這就立下噬靈語咒,發誓絕對不會傷害你們之中任何一人的性命就是了。」 易寒風微抿了一下嘴唇,稍作沉吟的道:「因為我曾得到過一位能夠駕馭殺戮本能的邪妖前輩的指點,所以我知道像你這種元變一合的半合境邪妖,雖然對殺戮本能有了一定的駕馭能力,但這種能力尚處在不穩定時期,隨時都有可能會突然暴走,如此一來,就算你立下了噬靈語咒,我等同樣對你沒有絲毫的安全感。」 青年邪妖眉頭一皺,大感為難的道:「我前幾天才剛剛暴走過一次,所以接下來的數日時間裡,應該再不會出現暴走才對。」易寒風蠱惑的道:「你不妨試想一下看看,如果你在立下噬靈語咒之後,因為殺戮本能的暴走而傷害到我等眾人中的任何一人,那麼你也就會逐漸破滅消失掉,所以為了我們彼此的性命著想,你最好趁著現在清醒之際,讓我朋友對你種下數到禁制,以防你在暴走之時,她能夠竭力助你壓制住體內的殺戮本能。」 第二百零四章 寂息之湖 青年邪妖目光一掃的逐一掠過易寒風身旁的眾人,直至未能看出絲毫端倪後,方才又將目光落回到易寒風身上,將信將疑的道:「聽你適才的那一番話語,莫非你們之中竟有懂得如何壓制殺戮本能的獵妖師不成?」 不待易寒風作何言語,靈彩虹已蓮足一邁的立身到眾人前面,意念一動之下,七色元流光芒陡然自體表一閃即逝,隨後眼角含笑的道:「我就是獵妖師!」 七彩神體乃是獵妖一族的獨有體質,而如今靈彩虹既然能夠顯現出七彩神體的本質特徵來,青年邪妖自然再沒有半點懷疑其獵妖師身份的意思,於是略作尋思的道:「憑你衍生一階初期的修為,就算讓你在體內我種下禁制,最多也就是對我起到一定的限製作用,根本傷害不得到我的性命。」說到這裡,臉上神色一變,半點猶豫也沒有的昂首道:「你只管動手便是。」 靈彩虹見此,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急忙傳音給易寒風道:「臭邪妖,我們要不要趁機發難,一舉將其消滅掉?」易寒風回音道:「我們對這虛古禁地人生地不熟,留著他還有很大的用處,所以你只須在其體內多種下幾道鎖妖禁制便可,至於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大可再見機行事。」 朝著易寒風不露痕跡的微點了一下螓首,靈彩虹纖纖玉指急速舞動一陣,直將數十道元力打入青年邪妖的體內後,拍掌輕笑道:「你可以立下噬靈語咒了!」 青年邪妖也不多做遲疑,右手一抬的釋放出一幅噬靈語咒的元術圖紋,接著頓將絕不傷害易寒風等眾人的誓言,迅速化作一段光彩連連的奇異字符,魚貫的沒入了元術圖紋中,這才望定了易寒風道:「如果你沒有什麼異議的話,那我就結印入體了。」易寒風點頭道:「看在你如此有誠意的份上,待到了安全之地時,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都會盡量相幫於你。」 聽到易寒風說出如此幾近承諾的言語,青年邪妖樂呵一笑後,招呼眾人道:「以免讓其他邪妖感應到你們的存在,你們這就完全禁閉氣息,由我來帶著你們飛行便是。」 反正青年邪妖都已經立過噬靈語咒了,眾人也就毫不擔心其會對他們不利,因此青年邪妖話才說完,眾人便半點猶豫也沒有的紛紛閃身到其遁光之中,直向東南方向一閃的激射了去。 頓飯工夫的時間過去,青年邪妖遁光一斂的攜同眾人落定在一座巨大山峰上,手指著山麓下的百丈湖泊道:「此湖名為寂息湖,其湖水就猶如寂息樹一樣,只要藏身到其中,那麼就算再強大的邪妖,也都不可能感應得到你們的存在。」頓了頓,訕笑道:「讓你們藏身到湖底,我知道是委屈了你們一些,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希望你們能夠將就一下。」 魔焰哈哈一笑,毫不介意的道:「這有什麼好委屈的,只要我略施手段一番,便可將湖底變成愜意的居住所在。」青年邪妖欣喜的道:「莫非修習過構建之術不成?」魔焰點頭道:「對於我們上古魔族來說,只要一旦步入元變初期,最先修習的就是神之元術中的構建之術。」 在魔焰施展構建之術,很快將寂息湖湖底變成一處舒適住所後,青年邪妖目光一投的望向易寒風,撫掌而笑的道:「眼下既然已經安全了,那我們不妨坐下來談談正事。」易寒風眼珠一轉的嘿笑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想讓我把駕馭殺戮本能的心得告訴你吧?」 青年邪妖顯然料想不到易寒風竟會早已知曉了自己的心思,不禁愕然一怔,方才點頭道:「倘若你肯將如何駕馭殺戮本能的方法告訴我,我就立即向你保證,只要我屠手尚在虛古禁地的一天,都會竭力確保你等眾人的安全。」 易寒風意念一動,很快就將從天火那裡得來的那些駕馭殺戮本能的心得,給記載到一塊元力玉簡中,但卻沒有將之及時遞給屠手的意思,而是眉頭一皺,若有所思的道:「你們這些古老邪妖之所以會被一直禁錮在這裡,莫非就連你們也無法找到異域空間的出口不成?」 屠手頓露出一臉的沮喪表情,苦笑的道:「如果能找到異域空間的出口,我們這些邪妖又豈會老老實實的呆在虛古禁地裡!」頓了頓,話鋒一轉的道:「我勸你們最好還是死了這條心,不要再抱有任何離開虛古禁地的想法,唯有好好琢磨一番,看看如何才能在這虛古禁地裡生存下去,方是明智之舉。」 易寒風將元力玉簡遞給了屠手,不急不緩的道:「只要你能將元力玉簡中的心得參悟透徹,那麼欲使你駕馭殺戮本能的能力穩定下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說著,轉身向著眾人道:「你們好好的呆在這裡,我跟屠手前輩這就出去四處搜尋一下,看看能否找到龍靈族等三方人馬。」 魔焰身形一前的立到易寒風跟前,略一躬身的道:「門主,我看還是由我跟隨於你,竭力保護你的周全為好。」易寒風擺手道:「眼下情況不同,你一旦跟在我的左右,我們很容易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心知易寒風說的在理,魔焰稍作遲疑後,右手一抬的凝化出一塊元力玉簡,遞給易寒風道:「那門主你一定要小心!倘若一旦出現你們二人應付不來的狀況,你就把元力玉簡迅速捏散,我等立時就會趕來支援。」 接過魔焰遞來的元力玉簡,易寒風目光一瞥的望向屠手道:「屠手前輩,這寂息湖應該阻斷不了自身與元力之間的無形牽連吧?」屠手點頭道:「這寂息湖中的寂息之水,其禁錮之力還沒有強大到那等地步。」 易寒風收起了元力玉簡,大有焦急之意的道:「屠手前輩,那就唯有勞煩你陪我四處搜索一遭了。」 屠手略一擺手,呵呵一笑的道:「我剛才已經大致看了一遍,玉簡中所記載的心得可說是對我大有裨益,我正愁沒什麼好報答你的,所以你往後就甭跟我客氣,只要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知會一聲便是。」 聽了屠手這番話語,易寒風暗道自己等人真是走運,竟然能夠遇上如此一位剛剛開始孕生善良本性的邪妖。 而心中如此想來,易寒風也就不知不覺的對屠手生出了一絲好感,遂笑聲爽朗的道:「屠手前輩,不管你相信以否,有朝一日我必可尋到異域空間的出口,到時我一定會帶著你一起離開。」屠手亦是朗笑的道:「我屠手能在剛剛開始孕生本性之際,便遇上了你,這不但是我的福氣,亦是我的運氣。」說罷,身上遁光一現,立即包裹著易寒風一起,一衝而起的騰掠至湖面之上的百丈高空,隨即凝神感應了片刻之後,突然遁光一閃的直奔西南方向激射而去。 飛遁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易寒風的目光突然一凝,迅速透過遁光直向偏北方向看去,只見強勁的元流餘波席捲著滾滾塵土,已將方圓數千里之地籠罩得無法視物,不禁心中一急的道:「屠手前輩,偏北方向那邊好像打鬥的極為激烈,我們趕緊過去看看,說不定其中就有我的朋友。」 屠手輕點了一下頭,隨即意念一動之下,頓將邪妖的幻影穿空術施展出來,只是幾個閃動間,便來到了漫天塵土的外圍地方。 第二百零五章 邪妖弒神 望著以肉眼無法看清其中情形的蔽日塵土,屠手臉色一沉的道:「這是弒神最強的土霧結界之術,就算我們邪妖,也無法以瞳力看清其中情形的。」易寒風臉色陰晴不定的道:「屠手前輩,不知你口中提及的弒神,其修為究竟達到了何種境界?」屠手沉重的道:「數日之前,弒神剛剛突破元變一合境瓶頸。」 易寒風聞言大吃一驚,嘴角抽搐的道:「想要突破元變一合的瓶頸,不是必須得進入輪迴隧道嗎?」說著,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雙眼一亮的道:「莫非弒神早已找到了虛古禁地的出口不成?」屠手搖頭道:「邪妖的元變境瓶頸,根本無須進入輪迴結界,而是只要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便會自動產生蛻變而進階。」易寒風略感訝異的道:「這麼說來,邪妖的進階豈不比元術士容易多了?」 屠手苦笑的搖了一下頭,隨即目光一投的瞥望了土霧結界一眼,方才一臉鄭重模樣的道:「這些事情,我日後自會慢慢告訴於你,而眼下最重的還是先考慮一下,我們要如何才能救出你的朋友。」易寒風右手一擺的道:「我們暫時先不忙於救人,等我試上一試,看看我能否看清結界中的情形再說。」說罷,雙眼陡一睜大之下,立時就變成了邪妖的本相雙眼,接著瞳孔飛速一轉的頓將目光朝著土霧結界中射去。 然而正如屠手先前所說的一般,瞳力根本就半點也無法穿透結界壁層的樣子,易寒風不禁冷哼一聲,低低咕噥道:「我就不相信,我會看不到結界中的情形。」 嘀咕的話語一出,易寒風立即意念大動,頓使瞳孔的旋轉速度加快了倍許有餘,剎那間,結界中的情形便極為朦朧的落入了眼簾之中,隱約能夠看到一老者及一老嫗,正與一隻中年模樣的邪妖死戰一起,而在老者及老嫗身後,則站立著兩男一女三位年青人,俱都雙手緊握長劍,目光死死的緊盯著拚鬥中的邪妖。 看到這裡,易寒風已然能夠徹底肯定,被弒神禁錮在土霧結界中的五人,正是傅星雲等龍靈族族人無疑,於是目光一投的望向屠手,直截了當的詢問道:「屠手前輩,我們要如何才能破除這土霧結界,從而救出裡面的五人呢?」 屠手聞言,立時滿臉驚愕的愣望了易寒風半晌,方才驚疑不定的道:「你當真看到土霧結界中的情形了?」易寒風點頭道:「雖然有些模糊不清,但是我卻能夠極為肯定,他們就是我想救的人。」屠手神色凝重的道:「這土霧結界,其壁層具有一定的修復能力,所以待會兒當我以內精氣衝破出一個孔洞之時,你我就瞬間進入結界中。」頓了頓,眉頭一皺的沉吟道:「至於如何救人,只能在我進入土霧結界後,再行俟機而為了。」 見得易寒風做好了準備,屠手猛然張口一吐,頓將一團巴掌大小,已然呈現出部分實質性火焰的精氣氣流激射向土霧結界的一處壁層上,不出半盞茶功夫的時間,便將結界壁層灼燒出一個極小的孔洞來。 而此孔洞方才現出,屠手立即張口一吞的吸回內育精氣,爾後連同易寒風一起,頓時化作一陣精氣氣流,並趁著孔洞尚未彌合之前,相繼一閃的射入了土霧結界裡。 陡見屠手落身在結界中,與老者及老嫗拚鬥一起的弒神突然身形一掠的後退開來,而兩位龍靈族的高手,則是因為易寒風的突然出現,亦如弒神一般,雙雙往後一掠的停止了拚殺。 看著五人投來的古怪目光,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在下晚來了一步,才會使得你們陷入困境之中,所以還望你們不要見怪。」 不待五位龍靈族人作何言語,弒神緊盯著屠手的目光倏一轉冷,不屑的道:「屠手,你居然跟區區一名神悟初期的元術士混在一起,真是丟了我們邪妖的臉面。」 屠手頓露出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不留情面的道:「我想跟誰混在一起,這是我的自由,你管得著嗎?」弒神雙眼微瞇的道:「這麼說來,你是打定主意要與元術士為伍了?」屠手臉上神色不變的道:「是又怎樣?」 弒神猙獰一笑,殺機畢露的道:「那我就唯有將你連通他們一起給幹掉了。」易寒風眼神玩味的望著弒神道:「以眼下局勢來看,難道你就一點也沒有覺得,或許會是我們聯手一起,反將你給幹掉嗎?」 聽了易寒風這一句話,弒神頓將目光自屠手身上移開,臉上不屑神色一閃的望定易寒風道:「嘿嘿,你還真是狂妄的可以!」 易寒風也不多說廢話,右手一抬的凝化出六道術護符,並迅速將之分別打入屠手及龍靈族的五人體內,接著很快就將沉寂神術施展開來。 而沉寂神術的元術空間方一形成,易寒風立時就通過打入眾人體內的術護符,迅速將眾人體內的大半元力給吸納到元術空間裡,因此而將元術空間的威力瞬間增至一個極為強悍的地步。 當感受到沉寂神術的元術空間,已經不再是自己想要破除,便能夠破除得了的存在後,弒神臉色陰沉的道:「你竟然懷有能夠借助他人元力來增強威力的元術神通,難怪你會說出先前的那一番狂妄之言了。」 易寒風輕笑一聲,故弄玄虛的道:「這不過是彫蟲小技而已,根本算不了什麼。」說著,意念一動之下,死亡之氣頓時於弒神的頭頂上方化作一把巨大的無形利刃,猛然一顫的狠狠一劈而落。 突然感覺到頭頂上方勁風獵獵,弒神不禁神色一驚,只是在尚未摸清易寒風的攻擊門路的情況下,他也不敢存有半點狂妄托大之意,想也不想的就掠身倒退開來。 眼見自己的猝然一擊,竟被弒神如此就輕易的躲避了開來,易寒風臉色一沉,再次驅使著看之不見,摸之不著的死亡之氣化作一陣強烈颶風,呼嘯連連的朝著弒神席捲而去。 似是被易寒風激起了殺戮慾望一般,弒神眼中凶光一現,隨即右手緊捏成拳,猛然朝著跟前一轟,無匹的血紅元力立時就自拳中迸射而出,瞬間就將死亡之氣所化的無形颶風給徹底衝散消失,爾後猙獰一笑的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充斥於你這元術空間裡的,應該就是死亡之氣吧!」 易寒風雙眼一瞇,冷光泛然的沉聲道:「只可惜死亡之氣根本吞噬不了邪妖的元靈,否則在你對沉寂神術毫無瞭解的情況下,你早就一命嗚呼了。」說著,袖袍一揮的頓將一陣元流釋放到元術空間中,隨即便見屠手與傅星雲等人五人,身形略一模糊間,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此舉過後,易寒風再次目光一投的望向弒神,聲音森冷的道:「我倒要看看,小爺今日是否當真就奈何不了你。」弒神冷哼道:「就憑著這沉寂神術,你便想要了我的命,簡直是癡心妄想!」說罷,張口一吐之下,頓將一團巴掌大小的土黃色精氣噴射而出。 而此土黃色精氣方才閃射到易寒風跟前十餘丈的地方,登時光芒一放的化作一隻數十丈之巨的龐大刺蝟,只見其眼中凶光陡然一閃,渾身針刺瞬間根根直立豎起,再又猶如活物靈蛇一般,倏然一顫的盡數瞄準了易寒風。 第二百零六章 集結勢力 易寒風心知自己雖然憑借沉寂神術,從而對弒神進行了一定的鉗制,但是自己的本身實力,卻跟弒神相差太遠,一旦無法利用元術空間中的死亡之氣,來抵擋住弒神之攻擊的話,那麼自己必定會瞬間元形俱滅而亡,根本硬接不下弒神的輕易一擊。 想到這裡,易寒風一邊驅使死亡之氣,頓於弒神的精氣妖獸跟前形成一道渾厚凝實的無形壁障,一邊迅速掠身倒退,盡可能的與弒神極其精氣妖獸拉開距離。 見得易寒風這般作為,弒神雙眼一瞇,目光冷寒的道:「待我將你元術空間裡的死亡之氣盡數吞噬後,再來對付你等鼠輩不遲。」說罷,立時驅使著精氣妖獸化成一個巨大的精氣漩渦,肆無忌憚的吸納併吞噬著元術空間裡的死亡之氣。 弒神此舉,無疑是打算斬斷易寒風僅有的依仗,這使得易寒風不禁大吃一驚,腦中念頭急速一轉,再沒有了半點想要跟弒神對抗到底的意思,身形略一模糊的來到屠手及傅星雲等人所在的分化空間,迅速形變出一具擬體,令其呆在元術空間裡,以此而保持元術空間不會消散後,方才目光一投的望向屠手道:「屠手前輩,趁著這元術空間還能困住弒神一段時間,我們趕離開這裡吧?」 說出了這一句話,易寒風也不待屠手作何言語,袖袍一揮的打出一片元流光幕,瞬間就包裹著眾人脫出了沉寂神術的元術空間,而等到易寒風方才撤回元力光幕時,屠手立即張口一吐,頓將內育精氣噴射出來,直朝著土霧結界的一處壁層轟撞而去,只是因為屠手體內的元力被易寒風驅使元術空間,強行攝取了大半的緣故,從而導致內孕精氣中所蘊含的焚燬之力降低了很多,因此直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方才勉強將土霧結界的壁層攻陷出一個極小的孔洞來。 而方才眼見孔洞現出,易寒風立即袖袍一揮,頓將傅星雲等五位龍靈族人吸納入袖裡乾坤中,並覷準屠手倏一收回內育精氣的一剎那,尾隨著屠手一起化作精氣氣流,很快就自洞孔處激射了出去,隨後毫不停滯的趕往寂息湖。 將傅星雲等五人安頓好之後,易寒風與屠手便又火急火燎的離開寂息湖,接著在屠手的強大感應之下,很快就尋找到正與為數不少的邪妖拚殺一起的古元通及苗可筠等十餘人。 看著那些渾然不顧生死而進行瘋狂拚殺的邪妖,易寒風身形一動,正打算前去增援古元通等人時,屠手忽然伸手將他阻攔了下來,一臉淡然模樣的道:「他們都是一些尚未開始孕生本性的邪妖,只須讓我來驅散他們即可。」說罷,腦袋一仰之下,立時張口發出一陣易寒風從未聽聞過的怪鳴聲音。 此怪鳴聲音一落,便見那些正與古元通等人進行廝殺的邪妖,突然紛紛將身形掠退開來,不約而同的將目光一投,迅速瞥望了屠手一眼後,盡數毫不遲疑的相繼射身離開。 易寒風目睹了這一幕,不禁瞪大了眼睛道:「屠手前輩,難道他們都是你的布下不成?否則怎麼會如此聽你話呢?」屠手呵呵一笑的解釋道:「在這虛古禁地裡,只要是開始孕生本性的邪妖,俱都可以憑借體內精氣的威壓,從而對尚未孕生本性的邪妖進行強制性的驅使。」易寒風滿臉期待的道:「這麼說來,只要我能向前輩你一樣發出怪鳴聲,便能夠對元變一合的半合境之下的邪妖進行驅使了?」 屠手啞然一笑,搖頭道:「因為你的修為太低,導致精氣威壓較弱的緣故,所以最多只能驅使實力比你弱小的邪妖。」 易寒風心中略感失望之餘,正欲詢問屠手要如何才能發出怪鳴聲音時,古元通業已率眾前上身來,躬身一禮道:「兩位的搭救之恩,我等天門門人必定沒齒難忘。」易寒風淡笑一聲道:「前輩客氣了。」說著,話鋒一轉的道:「我們暗月妖門在屠手前輩的相幫下,已經尋到了一處藏身的好地方,如果諸位信得過我二人的話,這便隨我二人一同前往。」 古元通聞言,想也不想的道:「我等性命都是你們二人搭救下來的,我等自然沒有不相信你們的理由。」易寒風略一點頭的道:「既然這樣,為了不讓其他強大邪妖感應到你們的氣息,那就只要委屈你們一下,讓你們進到我的袖裡乾坤當中了。」古元通毫無異議的道:「門主言重了。」 此話音一落,易寒風袖袍一卷的攜帶上十餘人,連同屠手一起再次返回了寂息湖,隨後又迅速離開,只是當找到水族與靈族的聯合勢力後,易寒風與屠手臉上的神色,俱都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畢竟面對三位元變一合初期的強大邪妖,他們根本就沒有絲毫半點解救眾人的能力。 而見到屠手與易寒風的突然到來,三位元變一合初期的邪妖,俱都止住了即將動手的架勢,迅速將目光一掃的掠過易寒風,最終落定在屠手身上,其中那只體內元壓最為渾厚的邪妖,其目光一冷的道:「屠手,你好歹也是已經開始孕生本性的強大邪妖了,為何卻跟一個區區神悟初期修為的元術士混在一起,莫非你要逼迫我等對你出手不成?」 屠手本就難看的臉色,在此邪妖話音一落後,立時變成了死灰之色,囁嚅道:「三位前輩有所不知,我已立下了噬靈語咒,答應這位能夠指點我如何駕馭殺戮本能的元術士,必定竭力相幫於他。」頓了頓,硬著頭皮道:「所以還望三位前輩能看在屠手的薄面上,放他的這些朋友一條活路。」 三位邪妖聞言,俱都臉色一怒的冷哼出聲,居於右側的邪妖暴跳道:「屠手,你若向區區元術士卑躬屈膝也就算了,沒想到你竟然對他立下噬靈語咒,你真是丟了我們邪妖的顏面。」說到這裡,氣極的喘了幾口粗氣,本相雙眼中凶光陡然一現,殺機畢露的道:「我這就滅了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叛徒!」 眼見情況極為不妙,易寒風慌忙身形一閃的擋在屠手跟前,嘿嘿笑聲道:「我說三位前輩,如果我並非元術士,而是跟你等一樣,同為邪妖的話,你們會不會將眼前的所有事情另當別論?」 易寒風此言一出,三位邪妖不禁愕然一愣,居中的邪妖率先驚咦道:「剛才沒在意,只把你當做古妖族人了,原來你竟是如此特殊的存在。」說罷,眉頭突然一皺,甚感苦惱的道:「只是我實在弄不明白,天下為間何會出現一個像你這樣具有人類心臟的邪妖來著!」 被此邪妖道破了自身的秘密,易寒風臉面的肌肉不禁狠狠的抽搐了幾下,正尋思著接下來該做何計較的時候,適才道破他身份秘密的邪妖已然出聲道:「看在你或許對我等將來的蛻變大有裨益的情面上,我就做主答應你,不傷害這二十五人中的十人,你趕快進行選擇吧!」 易寒風眼珠一轉的逐一掃過眾人的臉面,見洛靖嫻熟及水月等九位水族之人,正神色古怪的打量著自己,顯然是猜疑上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右手一抬的指向九人,呵呵一笑的道:「看在你們之中有三位美貌姑娘的情分上,我就先選定你們九位水族人。」說著,再次流轉目光掃視了十六位靈族人一眼,毫無感情的道:「你們之中,除了那位年紀最輕的人之外,餘者皆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你們都該死。」 然而易寒風方才把話說完,十五位元變後期巔峰修為的靈族人眼中怨毒目光陡然一現,隨即不約而同的閃電般揮動手中元劍,頓時劃出十五道數丈大小的元流巨劍,一閃的盡數朝著易寒風當頭劈落而下。 第二百零七章 尋找出口 屠手先前損耗的元力,現下早已恢復如初,因此當靈族十五人所釋放出的元流巨劍,方才剛剛劈至易寒風頭頂上方數寸之處時,只見其右手一抬之下,一隻百餘丈大小的血紅巨掌頓時憑空浮現而出,硬生生的將五道元流巨劍給拍散於無形當中,並且元流巨掌的威勢絲毫不減,陡然一個翻轉間,猶如一座山峰似的,毫無徵兆的就朝著十五人狠拍下去。 十五人眼見元流巨掌尚未拍至,一股無形的掌風已然籠罩住了他們的身形,而且隨著巨掌的越來越近,無形力量就越發強大了很多,不禁個個感到不寒而慄,再也心生不出半點的對抗之意,忙不迭的強行抵禦住掌風所造成的威壓,紛紛朝著遠方射身逃跑。 見此情形,屠手袖袍一卷的收回血色巨掌,雙手抱拳的衝著三位元變一合境的邪妖道:「三位前輩,他們十五人乃是你們的獵物,晚輩實不敢越俎代庖,當真出手收拾了他們。」居中的邪妖點頭一笑的道:「那你帶著他們一群元術士,可得小心避人耳目才行,日後一旦我們用得著那位具有人類心臟的邪妖時,自會主動尋找上你。」說罷,相繼迅速掠身而起,閃電般追趕著十五人的身影激射了去。 天羽略作猶如後,向著易寒風抱拳道:「門主的搭救之恩,天羽感激不盡。」說著,腦袋一側的瞥望了十五人逃竄而去的方向一眼,再又將目光落回易寒風身上,神色決然的道:「只是不管他們十五人為人如何,他們都是我靈族族人,所以我必須跟他們共生死才對。」 眼見天羽身形一轉的望向身旁的洛靖嫻,正打算開口言語,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為了他們十五人,難道你忍心讓你的未婚妻跟你一起喪命嗎?」 易寒風話音一落,洛靖嫻便立即開口道:「天羽大哥,你是我的未婚夫,既然你決定跟自己的族人同生共死,那我就陪伴你一起好了。」天羽愕然一怔的道:「靖嫻,你能如此說,我真的很高興,但我卻不能讓你陪我一起死。」 洛靖嫻不露痕跡的瞥望了易寒風一眼,方才慘淡一笑的道:「呵呵,在我被人毫無留戀的拋棄後,如果不是你無微不至的關懷,讓我知道還有你這樣一個人,比他更讓我值得去珍惜的話,我也就不會活到現在了,所以一旦沒有你,我的生命將會不再有任何意義。」 說到這裡,洛靖嫻眸光一瞥的望向易寒風,冷笑道:「門主的搭救好意,我洛靖嫻心領了便是,但我洛靖嫻是個敢愛敢擔當的人,不像某些人一樣,心中總是遲疑不定,所以我決定跟我的未婚夫一起,前去隨同他的族人死在一塊。」 易寒風暗自歎息了一聲,目光一瞥的示意了屠手一眼,屠手立時抖手打出一片精氣光幕,輕而易舉的就將洛靖嫻及天羽二人給包裹在了其中,再又袖袍一卷的將精氣光幕納入袖裡乾坤中。 看著水雲秀等人露出暗自警惕的敵視模樣,易寒風聲音平靜的道:「我只是讓屠手前輩強行將他們二人帶回去罷了,你們不用如此驚慌。」 水雲秀先是神色一緩,隨後黛眉一蹙,滿臉疑惑的道:「我們水族與門主你應該沒有什麼瓜葛才對,不知門主為何卻甘願冒如此大陷而救我等數人的性命?」 易寒風自然明白,水雲秀乃是因為懷疑自己的身份,才會故意出言試探自己,不由雙手一負,輕笑出聲道:「呵呵,我之所以出手搭救你等眾人的性命,不過是想盡量集結力量,以確保能夠在這虛古禁地中更好的生存下去罷了,實非我跟你們存在什麼瓜葛來著。」 水雲秀略作沉吟後,美眸閃動的道:「如果只是像你所說的這樣簡單,那你選擇的十人,應該是修為最高的存在,而不是我等眾人才對。」易寒風不急不緩的道:「既然是聯手,自然要選擇最可靠之人為好,否則就算修為再高,一旦在關鍵時候只顧自己逃命,又或是背後捅我一刀的話,我就得不償失了。」 易寒風如此說的頭頭是道,水雲秀一時間也再想不到什麼試探的言語,而趁此機會,易寒風話鋒一轉的道:「諸位,我們就不要再談論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眼下最要緊的是速速離開這裡,而前往一個安全的地方,只是在此期間,以免被其它邪妖碰見,又或是感應到你們的氣息,我看就只有先委屈你們進入我的袖裡乾坤之中了。」 水光等七人聞言,俱都頓將目光投向了水雲秀,意思是讓她一個人拿主意就行,水雲秀稍作沉默後,緩緩點頭道:「那就麻煩易門主了。」 易寒風正欲略作客氣之際,突然意識到水雲秀對自己的稱呼,不由立時忍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輕笑出聲道:「這位前輩,在下並非姓易,而是姓楚,名為離傷!」水雲秀不禁柳眉一簇的道:「那就有勞楚門主了。」 水雲秀話一出口,易寒風置之一笑後,右手袖袍一抖的打出一片元力光幕,瞬間就將水雲秀等八位水族的太上長老,都給吸納入袖裡乾坤當中。 將最後一波人帶到了寂息湖湖底,易寒風吩咐魔焰再次使用構建之術,於湖底再行開闢了更多的房間,直將所有人安頓妥當後,迅速找到正在參悟駕馭殺戮本能之法的屠手,托付道:「屠手前輩,我得出去尋找異域空間的出口了,麻煩你能幫我看守好眾人,千萬莫要讓他們離開寂息湖半步,特別是由你強行帶回來的青年男女兩人,你要隨時以殺戮本能監視著他們。」 屠手雙眼眨也不眨的望著易寒風,毫不猶豫的道:「你一個出去,實在太危險了一些,不如就由我陪你吧!」易寒風搖頭道:「屠手前輩,你現在駕馭殺戮本能的能力還尚未穩定,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暴走,所以你還是留下來仔細參悟元力玉簡中心得為好。」屠手緩緩道:「那你儘管放心,在你離開之後,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任何人踏出寂息湖半步。」 出了寂息湖,易寒風方才激射出千里之遙,正來到一處天塹深淵上方時,一把血紅元流巨劍陡然自深淵中的迷霧裡沖天而起,如果易寒風保持著先前的飛掠速度,繼續向前激射的話,那麼緊接著的下一刻,他必定會被沖天而起的血紅元流巨劍從中切作兩半。 易寒風自然不會傻到自動遞身上去,好讓血紅元流巨劍刺切的地步,由此只見其瞳孔猛然一縮,立時就將激射的身形給強行停止了下來,同時右手緊握成拳,猛然向前一轟而出,隨即就在血紅元流巨劍激射到堪與易寒風處在同等高度的一剎那,一隻數丈大小的元流巨拳突然憑空浮出,重重的轟擊在血紅元流巨劍的劍身上,霎時就將元流巨劍給震散於無形當中。 然而易寒風方才揮袖收回元力巨拳,雙眼一垂的望向深淵中,正欲喝問誰人偷襲他之際,卻見一道蓬頭身影一閃的浮出濃稠迷霧,腦袋一抬的仰視了他片刻後,邪妖的詭異雙眼中殺戮光芒一現,立時張口怪鳴一聲,變欲朝著他激射而來。 見此邪妖乃是衍生一階初期的修為,並沒有將自己一擊幹掉的能耐,易寒風心中略作鎮定之餘,冷哼一聲道:「別以為小爺是個軟柿子,只會任你揉捏。」說著,急速亮出血紅古怪刀刃,並在雙手緊握的情況下,身形滴溜溜的凌空翻轉數圈後,頭下腳上的猛然朝著下方的蓬頭邪妖激射而去,顯然是打算硬跟蓬頭邪妖硬拚一記的樣子。 第二百零八章 靈甲戰衣 當兩道身影即將撞擊一起的剎那間,易寒風猛一吸氣之下,頓時發出一陣仿若龍吟,卻又極為尖銳刺耳的怪鳴聲音,直震得蓬頭邪妖的身形略一扭曲變形,從而導致其手中長劍倏一偏移,最終擦著易寒風的頭頂而過,根本沒有對易寒風造成絲毫半點的傷害,至於易寒風手中的古怪刀刃,則不偏不倚的嵌入了蓬頭邪妖的左肩當中,只是因為易寒風的修為與蓬頭邪妖相差甚遠的緣故,由此古怪刀刃僅僅深入寸許,便被蓬頭邪妖體內的元力給硬生生阻擋下來,根本無法再深入分毫的樣子。 見此情形,易寒風心知僅憑自己神悟初期的實力,顯然沒有硬撼眼前邪妖的能耐,於是不待蓬頭邪妖出手反擊,立即就身形一掠的倒退出數十丈距離,接著袖袍一卷的收起金精赤銅面具,然後左手一抬的箕指直往臉面上一抹,伴隨著血紅精氣一閃即逝的剎那間,很快就顯現出血紅龍形骷髏骨面的邪化姿態來。 注視著易寒風之邪妖再次邪化的古怪姿態,蓬頭邪妖仰頭嗷嗷怪叫了數聲後,眼中狂喜之色陡然一現,隨即只見其嘴巴大張之下,體內元力登時暴湧而出,頓於頭頂上方形成一張五六丈大小的元流巨口,猛一閃射的朝著易寒風吞食過來。 見得元流巨口氣勢兇猛之極,似是欲將自己給整個兒的活活吞噬掉一般,易寒風心中略一驚駭之餘,左手迅速一抬,連同右手一起緊握住古怪刀刃,隨後大喝出聲的將古怪刀刃舞成一片殘影,毫不退縮的迎將著激射而來的元流巨口劈斬過去。 頃刻間,當一道道的刀刃殘影重合一起,最終化作一把七八丈之巨的元流刀刃,瞬間將元流巨口從中劈作兩半,使之逐漸渙散消失的同時,在威勢絲毫不減的情況下,攜帶著撕裂空間的巨大力量,快若閃電的朝著蓬頭邪妖當面斬落而下。 陡然感應到元流刀刃中所蘊含的強大力量,已然足夠給自己帶來致命重創的樣子,蓬頭邪妖臉上驚慌神色一閃,隨即身形一動之下,便意欲閃身躲避開來,只是讓他萬料不到的是,元流刀刃中似是蘊含有某種古怪力量一般,竟然拉扯著他逐漸向著元流刀刃的刃鋒處靠近過去,根本就無法脫身躲避開來。 眼見避無可避,蓬頭邪妖目中凶光一現,隨即雙手緊握上手中長劍,陡然一橫的釋放出一把十餘丈大小的元流巨劍,硬將元流刀刃的劈斬之勢給抵禦了下來。 見此情形,易寒風面色微寒的冷哼一聲,左手猛然一抬之下,便見一隻七八丈大小的元力巨掌憑空浮現而出,並伴隨著其左掌狠狠一拍的同時,猶如小山似的重重轟擊在元流刀刃的刃背之上。 下一刻,元流刀刃頓時發出一陣尖銳的嗡鳴聲,很快就勢如破竹的斬斷了元流巨劍,再無阻隔的直奔蓬頭邪妖當頭斬落下去。 蓬頭邪妖自知招架不及,唯有傾力抵禦住無形力量的拉扯,勉強將身形往右側一移,在避開致命攻擊的情況下,任由元流刀刃瞬間斬落了他的左手臂膀。 而與此同時,蓬頭邪妖一邊閃身脫出無形力量的牽扯,一邊張口一吐的噴出一記仿若小山般大小的邪流閃光,頓與元流刀刃轟撞一起。 噹一聲轟隆巨響過後,元流刀刃與邪流閃光同時消失於無形當中的剎那間,蓬頭邪妖立即以再生之力生長出左臂,隨即雙手緊握著長劍猛然一揮,立時釋放出無數道尺許來長的元流箭矢,猶如槍林彈雨一般,鋪天蓋地的朝著易寒風激射而去,只是轉瞬的時間,便完全封死了易寒風的所有退路。 在這命懸一線之際,易寒風腦中念頭急速一轉,絲毫遲疑也沒有的頓將萬惡邪氣自體內暴湧出來,瞬間就包裹著身軀消失不見了蹤影。 蓬頭邪妖眼見易寒風突然消失不見,致使自身的傾力一擊盡數落空,不禁嗷嗷怒吼的怪叫數聲,隨即目光一投的鎖定頭頂上方百丈之高的虛空處,雙手猛然一抬間,長劍劍尖處立即浮現出一道元流利刃,並在一陣急速暴漲之下,直衝著其目光鎖定的虛空處狠刺了去。 置身在須彌幻霧陣中的易寒風,其眼見蓬頭邪妖如此舉動,心裡自然再清楚不過,蓬頭邪妖分明是打算強行刺破陣法壁層,直接對自己進行擊殺,由此慌忙撤除須彌幻霧陣,並身形一閃的自左側騰掠開來,於間不容髮的情況下,堪堪避過元流利刃的同時,手中古怪刀刃驟然一揮的釋放出一幅尺許大小,其中鐫刻有一副純白色鎧甲的元術圖紋來。 此元術圖紋方才現出,立時就是一陣暴漲,隨即一卷的便將易寒風包裹了起來,並在光芒大放之下,很快化作一副純白色的實質性鎧甲,極為嚴實的護住易寒風渾身各處。 易寒風腦袋一垂的打量了看似渾厚笨重,實則卻輕如無物的純白色鎧甲一眼,這才眼珠一轉的望定下方的蓬頭邪妖,聲音沙啞的嘿笑道:「這可是獵妖族的靈甲戰衣之術,雖然以我眼下的修為,並不能激發出靈甲戰衣的真正威力,但是有了它作為依仗,相信你也就奈何不了我了。」 話一說完,易寒風身形一晃之下,便立即出現在了蓬頭邪妖跟前半丈的地方,並閃電般揮動手中血紅古怪刀刃,毫無花俏的朝著蓬頭邪妖當頭斬去。 見得易寒風如此舉動,蓬頭邪妖嘴巴一張的嗷嗷怪叫出聲,雙手迅速握緊長劍劍柄的同時,頓將長劍猛然一橫的架住古怪刀刃,使得易寒風根本無法將古怪刀刃再行劈落分毫,直至力拼了半晌過後,易寒風在逐漸落入下方的情況下,眼中狡黠光芒陡然一閃,隨即只見靈甲戰衣之上純白色光芒陡然大盛,很快就形成一陣急速旋轉的元力力流,肆無忌憚的攝取著蓬頭邪妖的元劍中所蘊含的磅礡元力。 蓬頭邪妖突然察覺到自身元力的急速流失,臉上不禁閃過一絲濃重的駭然表情,隨後再無遲疑的退身一掠,瞬間就閃射出數十丈的距離,並光芒一放的化作一道精氣氣流,只是一個激射下,便立時沒入了下方的霧氣深淵之中。 易寒風萬料不到蓬頭邪妖居然會不戰而逃,不由略一愕愣之餘,目光一垂的望向霧氣深淵,只是深淵中的霧氣極為濃稠密集,根本看不清其中任何物事的樣子,不過這正好引起了易寒風的好奇心,由此只見其瞳孔飛速旋轉之下,視線立時透過重重迷霧,直朝著霧氣深淵的深處望去。 然而霧氣深淵似是一個無底洞一般,任由易寒風如何凝聚瞳力,始終都無法看到深淵淵底的地方,因此易寒風幾經嘗試過後,只得果斷放棄探知深淵淵底情況的想法,隨即迅速解除邪化姿態以及靈甲戰衣之術,並重新戴上金精赤銅面具。 做完了這一切,易寒風正欲打算繼續朝著正北方向尋找異域出口之際,西南方向突然傳來一道女子的驚喜聲:「前面有個山洞,我們大家趕緊過去看看,或許能夠尋找到重返人世的通道,這也是說不准的事情!」 聽得如此話語,易寒風心中不禁一動,於是身形一墜的落定在地面上,並在立即禁閉住氣息的情況下,猶如鬼魅般直往地下一沉,瞬間就完全隱匿到了土層裡,接著悄無聲息的穿梭於地底之中,迅速朝著西南方向靠近過去。 只是片刻工夫的時間,易寒風便來到了七男兩女,俱都身穿土黃色衣物的人群下方,殷紅似血的瞳孔倏然一轉,很快就透過十五六丈之厚的土層岩石,頓將眾人稍微打量了一遍,而方才認出此九人乃是土族族人,易寒風立即自地面下浮出身來,雙拳一抱的衝著眾人道:「各位土族的朋友,在下也很想速速離開這個鬼地方,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不妨一起進入前面的山洞,看看是否能夠尋找到返回人世的通道。」 第二百零九章 蒼穹洞府 易寒風的突然出現,頓時使得九位土族人不禁愕然一愣,其中那位體態豐腴,看似好不嫵媚妖冶的中年美婦率先斂起臉上的愣然表情,風情無限的掩口一笑道:「我說暗月妖門的大門主,你分明知道在這異域空間裡,元術士的感應範圍受到了極大的限制,你還這般神出鬼沒的,難道你就不覺得自己有些不大地道嗎?」易寒風嘴角微揚的輕笑道:「前輩你都已經說了,在這虛古禁地裡,大凡元術士的感應範圍,俱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試問我又怎敢在沒有摸清形勢的情況下,大搖大擺的四處亂晃呢?」 陡一聽聞到易寒風話語中的虛古禁地這四個字,九位土族族人之中,除了立身在中年美婦旁邊的清麗姑娘外,餘者皆是神色驟然一變的現出了駭然模樣,中年美婦更是忍不住心中的驚恐,失聲道:「什麼?你說我們所在的這異域空間,便是傳聞中專門吸納人世邪妖的虛古禁地?」 易寒風輕點了一下頭,故作沉吟的緩聲道:「這是一位初生本性的邪妖前輩親口告訴我的,應該假不了才對。」 眾土族人一斂臉上的驚愕表情,中年美婦神色沉重的道:「難怪我會一直覺得這地方怪怪的,總給人一種心緒難安的紊亂感覺了。」說著,美眸一轉的瞥望了前方的山洞一眼,隨後又迅速收回目光,注視著易寒風疑問道:「你們暗月妖門的人都到哪裡去了,怎麼就只剩下你一個人呢?」易寒風毫不隱瞞的道:「他們暫時避居在一處隱秘的地方,等我尋找到出口時,自會帶著他們一起離開。」 中年美婦眸光閃動了幾下,淺然一笑的道:「在這浩瀚無邊的虛古禁地裡,我們大家能夠相聚一起而共同尋找出口,這也是一種緣分。」頓了頓,神態寫意的道:「我是土族族長土丹華。」易寒風呵呵一笑的抱拳道:「在下楚離傷。」土丹華含笑道:「這虛古禁地實非久留之地,我們即刻就到前面的山洞走一趟,看看能否尋找到返回人世的通道。」 尾隨著眾土族人來到山洞跟前,易寒風腦袋一抬的打量著洞簷上雕刻的蒼穹洞府四個大字,眉頭一皺的道:「這山洞中好像邪氣極為濃重的樣子,待會兒進去之後,大家最好小心謹慎一些。」 土丹華神色一凝,稍作沉吟的道:「楚門主既然是古妖一族的後裔,不如就麻煩你先利用瞳力觀察一下,看看洞中有沒有什麼強大的隱伏禁制。」 易寒風略一點頭後,立時顯現出邪妖的本相雙眼來,接著瞳孔飛速一轉,視線便直接洞穿黑暗而散透到洞中各處,只是讓易寒風覺得甚為古怪的是,他的視線分明籠罩了整個洞中的情形,但是卻無法看清任何物事的樣子,就好像洞中的一切,包括石壁在內,都是虛無縹緲的一般,總給他一種朦朧不清的感覺。 因為金精赤銅面具的遮蓋,眾土族人並不能看清易寒風臉上的表情,但見其目光微凝,顯然是一副極其凝重的模樣,土丹華臉面略帶焦急的道:「難道洞中暗藏有相當強大的禁制結界不成?」易寒風若有所思的緩緩道:「我的視線雖然能夠散透到洞中,但是卻無法看清洞中的情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山洞肯定是籠罩在了某種極為強大的禁制結界當中,我們根本就無法進入其中。」 眾人聞言皆是沉默不語,直至半晌過去,立身土丹華身旁的清秀姑娘朱唇一動,眼眸中智慧光芒一閃的道:「這虛古禁地,既然是專門吸納人世邪妖的特殊異域空間,那麼大凡存在於虛古禁地裡的任何物事,很有可能都具有一定的特殊性質,我們萬不可以常理來測之。」易寒風眼珠一轉的望向此女道:「姑娘的意思是說,這籠罩住山洞的強大結界,或許只針對邪妖湊效,而對於我們元術士來言,根本就是如同虛設一般?」 黃衫姑娘秀眸一閃的凝望著易寒風,淺笑而語的道:「這只是小女子的個人推斷而已,我們不妨先試上一試再說。」說著,蓮足一移之下,便欲朝著山洞中走去。 眼見黃衫姑娘如此舉動,土丹華慌忙右手一抬的拉住了她,一臉疼愛的道:「舒雪,你雖然天生聰穎機靈,但是始終只有衍生初期的修為,一旦碰上洞中的禁制埋伏,恐怕會應付不及,所以還是讓為師來親試為好!」土舒雪輕搖了一下螓首道:「師傅,你是我們土族的一族之長,萬萬不能在這虛古禁地裡出現任何閃失,所以還是由徒兒來親身試探吧。」 土舒雪話音一落,其中一位土族的中年男子腳步一邁,很快就立身到土丹華師徒二人跟前,呵呵一笑的道:「你們一個是族長,一個是謀士,任何一個都不可以出現絲毫閃失。」說著,身形一閃,立時就朝著山洞中激射了進去。 片刻過去,一聲轟隆巨響忽然自洞內傳了出來,緊接著便見中年男子倒射著身形,猶如流光箭矢一般砸落在眾人跟前丈許開外的地面上。 看著自土坑中爬起身形,好不灰頭土臉的中年男子,土丹華及另外六位中年男子,俱都忍不住好笑出聲來,其中一位中年男子捧腹道:「土樸,你這人就是魯莽沒腦子,你也不想想,要是像你適才那樣,也能夠進入山洞中的話,我們幾個又豈有不啃不聲,任由你獨自搶風頭的道理?」 土樸拍打了幾下身上的灰土,很是憋屈的悶哼道:「我還以為你們六個該死的傢伙怕死呢,原來竟是有意等著看我的笑話!」 土丹華強行止住了笑意,忍俊不禁的道:「我說太上七長老,從此刻起,你可要學聰明一點了,日後只要看著他們六人不為所動的事情,那麼你就千萬不要魯莽行事,等到摸清狀況之後,再做計較不遲。」土樸撓頭一笑的道:「族長,這話你已經跟我說過很多次了,可我就是搞不清楚,要怎樣才算摸清了狀況。」 土樸此言一出,土丹華立即感到語塞,不由眸光一瞥的望向適才說話的中年男子,尷尬一笑的道:「太上大長老,我實在不擅長跟太上七長老解釋任何一件事情,你就替代我向他解說一番好了。」 土族的太上大長老聞言,額頭上立時冒出絲絲熱汗,忙不迭的岔開話題道:「族長,我看還是尋找出口要緊。」話一說完,立時腳步一邁的朝著山洞中躥身而去。 土樸見此,臉面微紅的赧然一笑後,先是露出滿臉的誠心求教之態,隨即目光一投的望向了另外五位太上長老,而五位太上長老方才見得土樸投來請教的目光,立即就顧左右而言他的相互胡扯起來,完全不給他任何開口詢問的機會。 看著尷尬而然的土樸,土舒雪搖頭苦笑了一下,甚感無奈的道:「爹,你以後有什麼想問的,只管問我就是了,我會盡我所能的替你解答。」土樸面孔一板的道:「你是我女兒,世上哪有老爹向自己女兒請教的道理?」 土舒雪大感頭疼的輕拍了幾下額頭,隨即玉掌一番的自袖裡乾坤中取出一件長衫,遞給土樸道:「你看你,衣服都摔破了,趕緊把這一件換上吧!」 趁著土樸接過長衫,前去尋找地方換衣之機,易寒風不露痕跡的多打量了土舒雪幾眼,見其不但玉容精緻,身材更是曼妙修長,顯然一副活脫脫的美人胚子,不禁顧自搖頭一笑,暗想道:「一個身小體瘦,長相極為一般,甚至就連腦袋也不大靈光的人,居然會有這樣一個蕙質蘭心的標誌女兒,這天下間還真無奇不有啊。」 易寒風心裡方纔這般想來,便見土舒雪秀眸一橫的望著他道:「我有這樣一個父親,我父親又有我這樣的一個女兒,難道就當真讓你如此想不通嗎?」易寒風想也不想的隨口道:「確實很讓我很費解。」 話說出了口,易寒風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不由尷尬一笑,正欲出言略作辯解之際,土舒雪秀鼻一翹的道:「我傳承到的可是我母親的美貌與智慧,以及我爹的淳樸之心。」說著,眸光眨也不眨的緊盯著易寒風道:「我這麼說來,你應該就不會再感到大驚小怪了吧?」 易寒風愕然一愣,啞然失笑的道:「有像你這樣誇讚自己的人嗎?」土舒雪輕描淡寫的道:「不是我自誇,而是整個族人都這麼說的。」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看來你不但是個美麗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很會誇讚自己的女人。」土舒雪玉手一揚的糾正道:「請注意你的言辭,我是一個姑娘家,而不是女人。」 土舒雪話剛說完,山洞中立時傳出一聲慘嚎,眾人大驚之下,易寒風慌忙顯現出邪妖的本相雙眼,瞳孔飛速一轉的朝著山洞中看去,只見朦朧不清的山洞深處,土族太上大長老已然變成了一具無頭屍體,正血跡斑斑的橫躺在地面之上。 第二百一十章 凶獸窮奇 聽到了山洞中傳出來的慘嚎聲音,土樸胡亂換上了衣服,便身形一閃的來到眾人面前,神色擔憂的道:「適才我聽到太上大長老的慘嚎聲音了,我們要不要立即進入山洞,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受傷?」易寒風輕歎一聲道:「他已經死了。」 易寒風此言一出,六位土族的太上長老立時煞紅了雙眼,紛紛大喝道:「他娘的,不管洞中是何妖魅鬼怪,我們都跟它拼了,無論如何,也要替大哥報仇雪恨才是。」 土丹華玉齒一咬,冷靜的道:「替太上大長老報仇雪恨,這是必須的事情,不過我們千萬不能魯莽行事,莫要最後不但報仇不成,反倒將性命盡數搭了進去。」易寒風贊同道:「土族長說的在理,我們必須先摸清洞中情形,以及你們土族太上大長老的死因,方才能夠做出相應的應對策略。」 土舒雪秀眸一抬的望定易寒風,神色不動的詢問道:「對於眼下局勢,不知楚門主可有何高見?」易寒風雙眼一瞇的緩聲道:「早在先前之時,舒雪姑娘便能夠輕易猜到,只要收斂起體內氣息,以尋常普通人的身份就可進入山洞中,這般過人的智慧,可不是楚某所能夠相提並論的,所以接下來該如何作為,還望姑娘你明言,楚某也好幫助大家一起,盡快進入山洞中尋找出口。」 默默注視了易寒風半晌,土舒雪黛眉微微一蹙,淡然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好的應對策略。」說著,頓將目光自易寒風身上移開,隨即一投的望土丹華道:「族長,麻煩你化生出一具擬體,讓其進入洞中探查一下究竟。」 土丹華毫無異議的輕點了一下頭,纖纖玉手陡然一抬的釋放出一陣純白色元流,迅速於身前凝化出一具擬體來,隨後玉指一彈,頓將一道寸許元流打入了擬體當中,接著便見擬體神色一動,立時顯現出栩栩如生的動人表情,直衝著土丹華淺然一笑的道:「你放心吧,等我進入山洞後,我會在第一時間裡把洞內的情形傳達給你。」 待土丹華輕點了一下頭之後,擬體身形一轉,蓮足微移的朝著山洞中走了進去,很快就徹底消失不見了蹤影。 土舒雪收回原本注視著擬體的目光,螓首一撇的側看著易寒風道:「你立即動用瞳力,盡可能的緊盯著族長的擬體,看看其週身的地方,究竟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身影出沒。」易寒風點頭道:「雖然有關洞中的任何物事,我都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朦朧之態,不過我會盡我所能,極力捕捉一些奇異畫面的。」 然而易寒風方才顯現出邪妖的本相雙眼,並運轉瞳力鎖住土丹華的擬體時,只見剛剛透過結界壁層而進入山洞深處的擬體,此時突然被一道詭異浮出的元力巨爪給撕裂成數塊,最終化作陣陣元流消散不見。 土丹華察覺到自己的擬體突然渙散消失,不禁駭然大驚道:「只是瞬間就徹底摧毀了我的擬體,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強大力量!」易寒風微抿嘴唇道:「是一道形如虎掌的元力巨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山洞深處一定存在有某種凶禽猛獸。」土丹華柳眉一凝的疑惑道:「但根據古老書籍之中對虛古禁地的闡述,虛古禁地應該是純粹的邪妖的世界,根本沒有任何飛禽走獸才對。」 易寒風略一沉吟之後,若有所思的咕噥道:「適才的那一記強大攻擊,莫非竟是某位強大邪妖的精氣妖獸所為不成?」 聽得易寒風嘀咕的言語,眾人不禁愕然一愣,其中土丹華率先疑問道:「楚門主,你口中提及到的精氣妖獸,不知究竟所指何物?」易寒風頓感訝異的道:「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邪妖一旦步入了元變一合境,內育精氣就會孕生出具體形態嗎?」 眾人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土舒雪駭然一驚的道:「這麼說來,山洞深處豈不是存在有一隻至少擁有元變一合境修為的強大邪妖了?」易寒風點頭道:「如果當真如土族長所說的一般,這虛古禁地裡根本沒有任何飛禽走獸存在的話,那麼舒雪姑娘你適才所言,便是唯一的合理解釋。」 土丹華聞言嬌軀一軟,猶如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一臉頹然模樣的道:「照這麼一說,就算山洞中當真暗藏有通往人世的出口,那也是白搭的事情。」說著,兩手一攤的苦笑道:「因為我們根本就進不了這個山洞。」易寒風腦袋一垂的沉吟道:「你們先在這裡等著,我進去一探究竟再說。」 乍然聽聞到易寒風此言,眾人皆是神色大驚,土舒雪忙不迭的道:「你這一前去,根本就是必死無疑,所以我勸你還是耐心一點,等我想到了具體的應對策略後,你再行以身犯險不遲。」 易寒風冷嗤一聲,毫不領情的道:「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光靠想辦法就能解決得了的,必須得見機行事才行。」 說完了這一句話,易寒風渾不理會土丹華等人臉上的奇怪表情,顧自腳步一邁的朝著山洞中走去,只是他方才走出五六步的距離,土丹華便身形一閃的攔擋到他跟前,淺然一笑的道:「我們九人當中,就數我修為最高,所以這以身犯險的事情,理應由我來做才對。」 土丹華此舉,頓使易寒風對她心生出幾分好感,不由呵呵一笑,當仁不讓的道:「土族長,在修為方面你確實比我高上很多,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古妖一族的後裔,所以論及跟邪妖打交道的事情,你一定不如我在行。」 聽聞易寒風說的在理,土丹華稍作遲疑後,神色誠然的道:「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易寒風嘴角含笑的道:「謝謝關心。」說罷,身形一移的繞過土丹華,逕直朝著洞口處緩步行去。 片刻過去,易寒風方才進入山洞五六丈的距離,立時就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所阻隔,根本無法再行前進分毫的樣子,由此易寒風不禁目光一凝,頓時運轉了邪妖瞳力,待仔細看清楚跟前空間的微弱波動後,心知自己業已靠近結界壁層,於是右手一抬的迅速凝化出一具擬體,並使其完全收斂了體內氣息,最終毫無阻礙的穿過結界壁層,得以順利的進入結界所籠罩的山洞範圍內。 只是易寒風方才操縱著擬體透過結界壁層,立時就有一隻朦朧不清的暗紅元力巨爪,突然自擬體跟前丈許之處的半空中詭異浮出,並在暗紅光芒陡然一放之下,直攜帶著撕裂空間的無匹力勢,閃電般朝著擬體鉤刺而來。 置身結界之外的易寒風,其目睹了如此情形,眼中並沒有流露出絲毫半點的慌亂之意,似是早就料到會有此節一般,瞳孔猛然一縮之下,頓時覷準元力巨爪尚未靠近擬體之際,意念一動的直令擬體化作一道精氣氣流,只是一個閃射間,便輕而易舉的避開了元力巨爪的強勢一擊。 緊接著的下一刻,易寒風又立即驅使著精氣氣流激射到山洞東面的一處死角,使得元力巨爪因為龐大之故,一時難以做出任何攻擊之後,方才讓精氣氣流重新化成擬體,嘴唇一動的開口言語道:「在下冒昧打擾,實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希望前輩能夠見諒一二。」 待久久不見任何動靜之後,易寒風不禁嘴角抽搐的冷哼一聲,隨即驅使著擬體再次開口道:「在下只是意欲借助山洞中的通道重返人世而已,並非存心想要打擾前輩的清修,如果前輩肯行個方便的話,在下必定會感激不盡。」 此話音方才落定,元力巨爪便突然詭異之極的消失了蹤影,接著只見山洞中心處的地面上突然暗紅光芒一閃,很快就顯現出一隻七八丈大小,模樣酷似老虎,但卻長有一雙碩大翅膀的猙獰異獸來。 透過結界壁層,易寒風倏一看出此異獸的大致形態,立時就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駭然大驚的困惑道:「這分明就是四大凶獸之一的窮奇,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虛古禁地裡呢?」 第二百一十一章 靈龜神術 見得山洞中突然現身出來的凶獸窮奇,易寒風絲毫遲疑也沒有的立即驅使著擬體浮出結界壁層,並袖袍一揮的將之收入體內,接著迅速轉身掠出山洞,甫一落身之際,便衝著投來目光的土丹華等一乾土族人苦笑道:「如果出口當真隱藏在這蒼穹洞府之中的話,我看我們很有可能就要永遠被困在這裡了。」 眾人聞言一驚,其中土舒雪迫不及待的詢問道:「楚門主,洞內究竟是什麼樣一種情況?」易寒風沉重的道:「情況遠比我們先前猜測的還要差,存在於洞內的並非什麼極為強大的邪妖,而是遠古四大凶獸之一的窮奇。」 易寒風此言一出,土丹華等人立即張大了嘴巴,驚愣得渾然不知言語,直至半晌工夫過去,土舒雪方才稍微平復了心中情緒,極力保持鎮定的道:「楚門主,你當真確實山洞中的異獸就是窮奇?」易寒風極為肯定的點頭道:「根據山海經的描述,我敢確定洞內的怪獸必是窮奇無疑。」土舒雪眸光一閃的道:「那你是否感應到了窮奇的力量修為?」 雖然不知土舒雪為何會這樣問來,但易寒風還是極為耐性的如實說道:「我剛才也曾利用擬體探知過窮奇,只是除了給我一種高深莫測的奇怪感覺之外,根本就察覺不出其修為的深淺。」土丹華朱唇一抿的沉吟道:「既然如此,我看我們還是另外尋找其它出口吧!」易寒風搖頭苦笑道:「土族長你有所不知,這虛古禁地的出口與入口,俱都只有一個,所以一旦出口當真隱藏在蒼穹洞府之中的話,那麼就算我們窮其一生,最終也不可能會尋找到其它出口而離開此地。」 眾人正感一籌莫展之際,土樸突然發狠道:「楚門主,要不你將你們暗月妖門的高手都叫來,只要大家聯手一起,我就不相信會奈何不了窮奇。」 不待易寒風作何言語,土丹華業已啼笑皆非的道:「我說太上七長老,你也不想想窮奇是何等存在,別說只是我們跟暗月妖門聯手一起,就算是整個人世的高手都來到這裡,恐怕也只有送死的份!」土舒雪一臉驚愕的道:「族長,聽你這麼一說,窮奇豈不是無敵的存在了。」頓了頓,忍不住心中好奇的道:「那它究竟強大到何種程度?」 土丹華柳眉一蹙,一臉思索模樣的道:「根據奇魔寶典記載,窮奇可是堪比幻虛境高手的存在。」說到這裡,一向自命清高的土丹華,也不禁深深感覺到自身的渺小孱弱,苦澀而然的道:「就憑我們這些修為低微的弱小者,一旦面對上強如窮奇一樣的龐然大物,可說都是螻蟻般的存在,根本就沒有絲毫掙扎的餘地。」 聽聞了土丹華自嘲般的言語,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即便強如窮奇之流,亦是由最初的弱小者,一步步慢慢的變強大起來的,所以我們無須妄自菲薄,因為只要我們不懈的努力拚搏,好好生存下去,那麼終有一天,我們必定會成為能夠與窮奇相提並論的強大存在。」 眾人相顧愕然一陣,土丹華苦笑的歎聲道:「我們可都是尋常之人,不像楚門主你一樣,天生具有古妖血脈,本身就擁有著凌駕於六道眾生之首的莫大潛力,所以就算我等再如何拚命修煉,也不敢奢望將來會成為能夠與窮奇相提並論的強大存在。」 易寒風雙手一負的抬頭仰望著天空,歎息一聲道:「有些事情並不如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我也許比你們當中任何一人都要迷茫無助,因為我根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怎樣一條路,一直以來只是單純的為了生存而不斷的顛沛於人世當中。」說著,目光一掃的掠過眾人,繼續道:「我不像你們,孤單的時候有親人陪伴,痛苦的時候能聽到朋友安慰的言語。」 說到這裡,易寒風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稍攝情緒道:「不過人生在世,只要擁有幾位生死知己,也就沒有什麼太大的遺憾了。」 聽了易寒風這一番話語,土舒雪美眸眨也不眨的注視著易寒風道:「看來楚門主一定是個歷盡滄桑的人了!」 易寒風呵呵一笑,話鋒一轉的道:「眼下實非閒談的時候,我們還是設法拖住窮奇,以圖找到出口要緊。」土舒雪朱唇微撇的冷嗤道:「既想找人傾訴,又不肯吐露心聲,真是一個沒趣的傢伙。」易寒風置之一笑的道:「如果土族長你等具有強大術獸的話,我們或許還是有機會尋到出口的。」 聽聞易寒風突然說出如此言語,土樸等人俱都把目光投向了土丹華,而土丹華則在一陣沉默過後,微抿朱唇道:「就算我等具有的術獸再怎麼強大,恐怕也很難抵禦住窮奇的一擊之力,根本起不到任何拖延時間的作用。」易寒風眼角含笑的道:「只要你們捨得犧牲自己的術獸,我就有七成的把握能夠找到出口。」說著,笑聲爽朗的道:「當然了,我口中所謂的七成把握,只是針對出口隱藏在山洞中的情況而言。」 見得易寒風說出如此篤定的言語,眾土族人眉頭緊皺的對望了片刻,土丹華朱唇一咬的道:「楚門主不妨先將打算說了出來,倘若當真具有一定把握能夠尋找到出口的話,想讓我等犧牲自己的術獸,這也並非什麼不可能的事情。」易寒風笑聲道:「土族長當真是行事果斷之人。」 稍作停頓後,易寒風話鋒一轉,言歸正傳的道:「不瞞眾位,我雖然修習有元術寶錄中排名第六的邪妖召喚術,但是因為剛剛修煉不久,再者加之我本身修為有限,故而術獸邪妖只是區區天悟初期的實力罷了,所以我打算讓其吞噬你們的術獸,以此使得它修為得到短暫的增幅,繼而憑借它具有邪妖的大部分詭異能力這一優勢,想要跟窮奇周旋一番,應該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眾人萬料不到易寒風竟然身懷邪妖召喚術,不禁愕然一愣之餘,土丹華臉上驚訝之色倏然一斂的道:「對於元術寶錄中排名第六的邪妖召喚術,我早已略有耳聞,其術獸邪妖確實具有通過吞噬其它術獸,從而使得自身修為得到短暫提升的莫大能耐,只是如此一來,我們就得全依靠楚門主你了,希望你千萬莫要在尋到出口之後,會撇下我等不管才好。」 易寒風目光一掃的掠過土丹華等八人的臉面,眼中至誠光芒一閃的道:「我楚離傷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卻也並非那種過河拆橋的卑鄙小人。」頓了頓,意有所指的道:「哪怕出了虛古禁地之後,我們會變成敵人,我也不會將與我誠心合作的你們撇在這裡不管的。」 自易寒風的話語之中,土丹華等人聽出了一絲誠摯的情感,由此眾人再不遲疑,土丹華目光一轉的掃過土樸六人,一臉肅然的道:「六位太上長老,請你們立即做好準備,速速助我施展靈龜神術。」 陡一聽聞到土丹華口中吐出靈龜神術四個字,易寒風不禁立時瞪大了雙眼,失聲驚呼道:「靈龜神術,這不是元術寶錄中排名第四的元術神通嗎?」土丹華莞爾一笑的解釋道:「我們土族很早就傳承有靈龜神術了,只是向來沒有外人知曉而已,如果不是為了一表合作的誠意,我根本就不會輕易施展出來。」 說完了這一句話,土丹華倏然一斂臉上的柔美笑容,極為心痛的道:「一旦犧牲掉術獸神龜,我又得重頭開始修煉靈龜神術了,接下來也不知道究竟需要花上多少年月,才能再次將術獸神龜培養到現下這種境地。」 第二百一十二章 正面交鋒 土丹華顧自心痛了片刻後,纖纖玉手一抬的輕喝一聲,很快就釋放出一幅兩丈大小,其中鐫刻有一隻模糊不清,看似甚為朦朧的巨龜元術圖紋來。 然而此元術圖紋方才現出,土丹華的氣息立即變得極為孱弱起來,顯然一副耗盡了體內所有元力的樣子,直看得易寒風深感過意不去,於是屈指一彈的激射出一滴火紅液體,等到土丹華將其接於指尖之上後,方才出言解釋道:「這是血火瓊漿,你趕緊將之服下,體內元力應該很快就能夠得到恢復了。」 眼見眾人投來奇怪的目光,易寒風自然知道他們在疑惑些什麼,只是他不可能出言向眾人解釋,說這血火瓊漿本為天火的精血,乃是他最後一次離開天火池之時,天火贈送給他的一份禮物,因此只得雙眼一轉的望向漂浮在土丹華頭頂斜上方的元術圖紋,顧左右而言他的道:「土族長,這靈龜神術的元術圖紋如此模糊,好像還沒有真正成型呢!」 心知易寒風根本沒有解說如何得到血火瓊漿的意思,眾人雖然心中好奇,但也不好多做詢問,土丹華玉手一抬,頓將血火瓊漿遞倒紅唇之上,不露痕跡的利用元識探知了一下,確定易寒風並沒有對血火瓊漿動過任何手腳,方才香舌一伸的將指尖上的血火瓊漿黏裹入口,待到體內元力盡數恢復後,朱唇微啟的開口道:「憑我元變後期巔峰的修為,能夠把靈龜神術給勉強施展出來,這就已經很不錯了。」 說完這一句解釋的話語,土丹華目光一掃的望向土樸等人,吩咐道:「既然楚門主手中有血火瓊漿這種能夠迅速恢復元力的好東西,那你們也就不必顧忌些什麼,只管將體內元力盡數注入靈龜神術的元術圖紋中,及早讓術獸靈龜化出形態來,待事情一了之後,楚門主再行各賜你們一滴血火瓊漿就是了。」 聽到土丹華這一番自作主張的話語,易寒風頓時咳嗽出聲,哭笑不得的道:「我說土族長,你以為這血火瓊漿真是山地裡的野草,讓我拿多少我就能拿出多少來嗎?」土丹華眉眼一橫的道:「先前你在二話不說的情況下,便極為大方的主動贈給我一滴血火瓊漿,我才不相信你連七滴的數量都拿不出來呢!」 被土丹華捏到了軟肋,易寒風禁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故作大方的道:「雖然血火瓊漿極為珍貴,但大家都是為了尋找出口的事情而損耗體內元力的,我自然不會斤斤計較些什麼。」說著,屈指數彈之下,頓將六滴血火瓊漿分別激射向土樸等人。 待土樸等六人接住血火瓊漿後,易寒風眼皮一抬的望向土舒雪道:「舒雪姑娘,在這命如危卵的虛古禁地裡,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元力耗盡的時候,這一滴血火瓊漿,就當做是我送你的一份小小禮物吧。」話語間,業已將一滴血火瓊漿朝著土舒雪激射了過去。 土舒雪略一訝然之餘,纖纖玉手倏然一抬,食指凌空一繞,甚為優雅的頓將血火瓊漿接於指尖之上,隨即眸光閃動的拿眼望向易寒風,玉容微紅的道:「舒雪與楚門主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實不敢收受如此大禮。」說著,玉指一動,便欲將血火瓊漿彈向易寒風。 見得土舒雪臉上現出的一抹暈紅,易寒風恍然一笑的道:「在下只是看在我們相互合作的利害關係上,不想你這樣一位智慧超群的人有所閃失罷了,實屬沒有其它任何意思。」 土舒雪原本以為,易寒風必然是對自己動了心思,所以才會藉機討好,以圖博取自己的好感,直至聽了易寒風解釋的話語後,她才意識到是自己會錯了意,不覺臉面一熱,尷尬而然的道:「楚門主既然是一番好意,那舒雪也就不跟你多做客氣了。」說罷,玉指直往朱唇上一抹,再又香舌輕伸的微微一舔,很快就將血火瓊漿服入了肚中。 土樸之所以遲遲沒有服用血火瓊漿,便是打算將之留給自己的女兒,如今見到自己女兒也服食了一滴血火瓊漿,這才毫不遲疑的服下血火瓊漿,接著連同另外五人一起,雙掌一抬之下,迅速將元力灌注到靈龜神術的元術圖紋當中。 好一陣工夫過去,伴隨著磅礡元力的不斷注入,元術圖紋中所鐫刻的灰白巨龜,其模樣也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而當巨龜的灰白顏色突然變成青色之時,元術圖紋立時白光大放,瞬間幻化成一隻足有十丈大小的青色巨龜,只見其龐大身軀倏一晃動之下,便砰然一聲落定在眾人跟前數丈開外的地方。 倏一感應到青色巨龜體內散發出來的氣息,竟然絲毫不弱於元變一合的半合境元術士,易寒風不禁心中一顫,畢竟術獸修為的提升,雖然只是單純的元力厚積,並不像元術士一般存在瓶頸現象,但是通常來說,術獸的修為都與施術者息息相關,最多只能達到等同於施術者一樣的存在,而這靈龜神術,卻是大大的超出了常理之外,致使得易寒風忍不住嘖嘖有聲的稱奇道:「術獸居然能成長到比施術者還要強大很多的地步,這靈龜神術當真不愧為元術寶錄中排名第四的元術神通。」 如此言語讚歎一番過後,易寒風右手一抬的釋放出邪妖召喚術的元術圖紋,並意念一動的迅速使之幻化成術獸邪妖,然後目光一投的望向土丹華道:「土族長,你這就駕馭好術獸神龜,讓其不會做出絲毫半點的反抗。」 土丹華輕點一下螓首,隨即屈指一彈,迅速將一道尺許來長的元流打入術獸神龜的體內,很快便見術獸神鬼的巨大雙眼立時變得呆滯起來,甚至連轉都不會轉動一下。 易寒風見此情形,絲毫遲疑也沒有的頓時驅使著術獸邪妖化作一片巨大的血紅光幕,陡然一卷之下,便將術獸神龜給整個兒的包裹起來,並在一陣急速旋轉過後,驟然縮小到徑直半丈有餘的地步,接著倏一拉伸變形,瞬間就恢復成術獸邪妖的模樣。 術獸邪妖方才完成對術獸神龜的吞噬,易寒風立時目光一掃的掠過眾人,出言提醒道:「一旦三個時辰一過,我的術獸邪妖就會徹底失去元變一合的半合境實力,而被瞬間打回原形,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尋找出口才行,只是在此期間你們最好盡數收斂氣息,並於附近尋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藏身起來,以免被某些強大邪妖察覺到你們的存在,因此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土丹華柔荑一抬的把玩著一縷垂肩秀髮,淺笑嫣然的道:「楚門主儘管放心,我等絕對不會拿自身性命來開玩笑。」 易寒風略一點頭後,術獸邪妖突然張口一吸,立時就將他吞入了肚腹之中,而土丹華等人見此詭異之極的一幕,皆是神色驟然一變的大吃一驚,只是尚未來得及出聲作何言語,術獸邪妖業已呵呵一笑的開口道:「我不過是暫時寄宿到術獸體內,以便能夠更好的與窮奇周旋罷了,你們無須替我擔心些什麼。」說罷,身形一轉的朝著山洞方向行去。 不大一會兒工夫,易寒風便穿過結界壁層而進入了山洞深處,雙眼一瞇的仰頭望定著渾身赤紅的窮奇道:「雖然你天生就沒有化形的能力,但是卻也活了千百歲月,應該具有一定的靈智才對,如果可能的話,我們不妨心平氣和的好好商談一番。」 然而易寒風話才說完,便見窮奇在不啃不聲的情況下,右前爪猛然一抬的急速一揮,半空中立時就浮現出一隻暗紅顏色的元力巨爪,毫不留情的朝著他閃電般急抓過來。 見此情形,易寒風心中頓時大驚,方才打算閃身躲避之際,豈料身軀卻被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威壓給籠罩得死死的,根本就無法動彈分毫的樣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 窮奇之術 眼看暗紅元力巨爪離身越來越近,易寒風情急之下張口一吐,立時將術獸邪妖的內育精氣給噴出來,倏然化作一道巨大元力光盾牌,快若閃電的迎將著元力巨爪猛然撞擊上去,而覷準元力巨爪所產生的強大力量威壓,硬被元力光盾給抵禦下來的瞬間,易寒風身形一晃,很快就倒掠出十餘丈的距離。 緊接著的下一刻,只見元力光盾方才撞擊上元力巨爪,霎時就被元力巨爪轟擊得現出無數裂痕,易寒風見此心中駭然大驚,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心緒,畢竟對於內育精氣來說,只要不是被強行吞噬掉,又或是邪妖本體破滅消失,那麼就算被轟擊得消散不見,至多也就是回到了本體之中,只須重新召喚出來即可。 因此易寒風根本沒有打算召回術獸精氣的意思,而是十指大動的迅速將數十道本身精氣氣流打入光盾之中,很快就使得術獸精氣所化的光盾恢復完好模樣,繼續與元力巨爪拚鬥一起。 通過跟元力巨爪的硬拚,易寒風很快就心生出一絲置疑,微抿嘴唇的暗自道:「窮奇可是實力堪比幻虛境元術士的強大存在,就算是其輕描淡寫的一擊,自己也應該難以攖其鋒芒才對,然而眼下自己卻真真實實的將窮奇的一擊給勉強抵擋了下來,難道眼前這只異獸,僅是具有窮奇般的形態而已,實則並非窮奇不成?」 心中如此想來,易寒風立時將自身元念盡數釋放出體外,一湧的朝著窮奇籠罩了過去,經過片刻的仔細感應後,總算察覺到了窮奇不過是元變一合境的修為,根本就無法跟幻虛境的元術士相提並論來著! 這一察覺頓時使得易寒風欣喜若狂的信心倍增,於是再不理會心中疑惑分毫,意念一動的迅速亮出古怪刀刃,右手一抬之下,立時釋放出一記徑直丈餘大小的邪流閃光,仿若流星箭矢一般直奔光盾激射而去,很快就沒入了光盾之中。 然而就在窮奇大眼一愣,完全不明白易寒風此舉之用意的時候,邪流閃光陡然自光盾之中浮現而出,立時就跟元力巨爪碰撞一起。 待到震耳欲聾的爆破聲音響過,元力巨爪與邪流閃光俱都化作無邊勁流充塞於整個山洞之際,術獸精氣所化的光盾突然血光一閃,頃刻間化作一把足有二十丈之巨的紅芒大劍,嗡鳴聲大作之下,劍身一顫的登時朝著窮奇當頭劈落下去。 直至此時此刻,易寒風方才心神稍微一鬆,眼珠迅速一轉的掃視了洞中情形一番,只見此山洞在無形結界的籠罩下,根本就是別有洞天,不但光線明亮,恍若晴天白晝一般,而且空間極為廣闊,方圓至少足有兩三百丈的樣子。 而讓易寒風雙眼一亮的是,西南方向的石壁之上,竟雕刻有一幅窮奇的畫像,看似活靈活現,好不栩栩如生。 只是就在易寒風雙眼微垂,正打算迅速瀏覽一遍畫像下方密集文字的時候,窮奇已然右翅一振的拍中術獸精氣所化的血紅巨劍的劍身,頓使得血紅巨劍猛烈一顫之下,立時朝著易寒風所在的地方橫掃過來。 易寒風見此情形,心知血紅巨劍受到了窮奇的狠狠一拍,自身根本無法令其瞬間停止下來,於是只得意念一動,急速驅使著血紅巨劍變回巴掌大小的精氣形態,倏然盤空一繞之後,便施施然的漂浮在他的頭頂上方。 眼見自己天衣無縫的一記借勢反擊,卻被易寒風輕描淡寫的就化解掉,窮奇巨大雙眼中凶光一閃,巨口一陣翕動間,傳出一聲冷哼道:「識相的話,你就趕快給老夫滾出山洞,否則一旦真正觸怒了我,小心我讓你死無全屍。」 易寒風眼神一滯,略一訝異過後,呵呵一笑的道:「既然你當真有了靈智,那事情就好辦得多了。」說著,雙眼眨也不眨的仰望著窮奇,接聲道:「我只是想尋找出隱藏於此山洞中的出口,從而離開虛古禁地那麼簡單,並沒有半點想要冒犯你的意思,所以如果你肯行個方便的話,我們大可全當適才的爭鬥,只是一場切磋較技罷了。」 窮奇又是一聲冷哼,毫不相信的道:「如果山洞中隱藏有離開虛古禁地的出口,老夫早又豈會老老實實的呆在這鬼山洞裡來著!所以你無須拿這種幼稚的話語來糊弄於我。」說著,聲音陡然一變,低沉的道:「倘若你還想打窮奇之術的主意,不趕緊速速離去的話,可別怪老夫對你不客氣了。」 聽得窮奇此言,易寒風腦中念頭急速一轉,隨即目光一投的朝著西南方向的石壁上看去,而見易寒風如此舉動,窮奇眼中怒光一閃,極為不善的道:「你要是敢多看上窮奇之術的心法一眼,我立時就讓你喪命當場!」 易寒風雖然甚為識趣的收回了目光,但是明顯沒有絲毫的懼怕之意,雙眼一瞇的注視著窮奇,大膽的猜想道:「你如此害怕我看讀到窮奇之術的心法,莫非你並非遠古凶獸窮奇,而是術獸窮奇來著?」窮奇怒哼一聲道:「你知道的東西太多了!」 話一說完,窮奇突然雙翅一煽,隨即便見兩隻八九丈大小的暗紅元力巨翅,驀然自易寒風兩側的空間中詭異浮出,毫無徵兆的就朝著易寒風拍擠過來。 易寒風心知就算自己拚命閃避,也不可能趕在兩隻元力巨翅合攏之前,迅速脫身出去,於是頓時將心一橫,渾然不去理會擠壓過來的兩隻元力巨翅,雙手倏然握緊了古怪刀刃,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施展出一記殘影合擊,勢若奔雷的朝著窮奇當頭斬去。 而在發出如此一記強大攻擊之後,易寒風方才大喝一聲,隨即只見其後背處血紅光芒驟然一閃,立時憑空浮現出一塊丈許大小的血紅龜殼來,接著只見血紅龜殼倏然一晃,瞬間就漂浮到了易寒風的頭頂上方,猶如一扇蘑菇骨朵一般,頓將易寒風罩在了正下方。 剎那過去,當兩隻元力巨翅合攏到挨近血紅龜殼的邊沿之時,血紅龜殼陡然急速旋轉起來,瞬間形成一片颶風利刃,只是數吸工夫的時間,便將兩隻元力巨翅各自從中切劃出兩道寬大的裂痕縫隙來,而覷準元力巨翅受損,渾實程度大大跌落之機,易寒風沉聲一喝,體內元力一放一連之下,輕而易舉的就將元力巨翅衝擊得消散不見。 破除了窮奇的強大一擊,易寒風左手一抬的衝著頭頂上方的血紅龜殼虛點一指,接著便見血紅龜殼的表層之上,元力光芒倏然一陣閃動,立時化作一道龜殼盾牌,一閃的落在易寒風的左手當中。 左手舉著龜殼盾牌,右手持著血紅古怪刀刃,易寒風猶如一尊殺神一般,傲然凝望著右前腳高抬,正以堅硬利爪抵擋住殘影利刃的窮奇,嘴角一勾的冷哂道:「今日我便讓你見識一下殘影合擊之術的真正奧義。」 易寒風話音一落,只見猶如光影一樣閃爍不定的元流巨刃,其上方突然詭異浮現出無數道一般無二的元流巨刃來。 窮奇見得如此駭然的一幕,立時張口咆哮一聲,頓時盡數將體內元力流轉到右前爪當中,意欲瞬間震開元流巨刃,繼而閃身躲避開來。 只是窮奇萬料不到是,元流巨刃似是具有一股強大之極的無形吸力一般,無論它如何施為,都猶如跗骨之蛆似的緊黏在它的右前爪之上,根本無法輕易震開得了的樣子。 冷望著窮奇眼中閃現的慌亂之意,易寒風生怕其不惜元力大損,頓將體內元力自右前爪當中釋放出來,直接把殘影利刃衝散於無形當中,於是迅速舉起手中古怪刀刃,並猛然向下一揮,接著便見逐一懸浮在第一道殘影利刃上方的無數殘影利刃,登時井然有序的向下一閃,一道道的重合到第一道殘影利刃當中,而每當多重合了一道殘影利刃,窮奇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它所承受的壓力便增強了幾分。 片刻過去,當所有殘影利刃徹底重合為一的剎那間,殘影利刃立時削斷窮奇的堅硬利爪,隨後不但直接齊根斬下窮奇碩大無比的右翅,而且還在威勢不減的情況下,硬生生把地面劈斬出一道偌大的溝塹來。 眼見重創了窮奇,易寒風不禁心中一喜,正打算一鼓作氣的幹掉窮奇,然後再另作計較之際,卻見窮奇身旁的空間突然劇烈波動起來,接著暗紅光芒一閃之下,立時就詭異之極的出現了另一隻窮奇,只見其看也不看受傷的窮奇一眼,便眼中凶光大盛的緊盯著易寒風道:「你居然膽敢傷我化身,我一定要你拿命來抵償!」說罷,巨口猛然大張的朝著易寒風咆哮一聲,隨即便見一個兩丈大小的暗紅元力虎頭,突然自易寒風跟前丈許之處詭異浮出,張口就氣勢洶洶的朝著易寒風吞沒而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噬蓮神術 易寒風一邊眼神警惕的戒備著跟前的兩頭窮奇,一邊不露聲色的頓將元識釋放而出,直朝著剛出現的窮奇籠罩過去,然而讓他心中猛然一沉的是,此獸只給他一種高深莫測的朦朧之感,根本就探知不出具體修為來,而剛現身的窮奇,其方才感應到易寒風籠罩過來的元識,眼中立時閃過一絲不屑的光芒,冷哼道:「就憑你堪可跟心域境元術士相提並論的弱小元識,也想探知到老夫修為的深淺,簡直是可笑之極!」 剛現身的窮奇話一說完,隨即便見受傷的窮奇猶如受到某種強大的無形力量所牽引一般,突然自左而右的急速向它靠近過去,很快就完全重合到了它的身體當中,而隨之如此一幕的發生,易寒風立時清晰的體會得到,合二為一的窮奇所帶給他的危險感覺,瞬間就強烈了很多,不禁面色一沉,陰晴不定的道:「我只是想要尋找離開虛古禁地的出口罷了,實非為了窮奇之術而來。」說著,雙眼一轉的環視了整個山洞的空間一眼,方才繼續道:「如果你能行個方便的話,我就把離開山洞的秘密告訴你。」 窮奇體表暗紅光芒急速一轉,片刻間就化作了一個青衫白臉的俊俏青年,嘴角一勾的冷笑道:「倘若老夫當真想離開這裡,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何須你在我面前班門弄斧來著!」 見得窮奇突然幻化出人形模樣,易寒風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極力保持鎮定的道:「你應該只是術獸存在,為何卻能夠化出人形姿態來?」白臉青年雙眼一瞇的微笑道:「如果我當真只是術獸存在,早應該在施術者喪命的時候,就已經渙散消失才對,試問又怎麼可能存活得了呢?」 白臉青年這一句反問的言語,也正是易寒風在料定眼前的窮奇並非真正的凶獸窮奇,而是術獸窮奇之後,一直琢磨不透的事情,因此腦中念頭急速一轉,正打算出言藉機套問窮奇,豈料窮奇卻嘿嘿一笑的主動解釋道:「窮奇之術,本為獵妖族的幾大禁術之一,而數十萬年前,獵妖族人靈伯仲卻趁著虛古禁地之入口開啟時,偷帶著窮奇之術來到了虛古禁地裡,隨後布下這避妖牢籠結界,在此潛心修煉窮奇之術。」 說到這裡,白臉青年登時仰頭大笑一陣,待到笑聲停止,方才一臉傲然的道:「只是他也太不自量力了,以為無論將我培養到何種境界,他都能夠完全駕馭得了我,因此當我實力已然達到能夠與他匹敵之時,他還在一個勁的盲目修煉窮奇之術,最終才使得我有機可乘,在自身修為遠超過他的當口,趁他施展出窮奇之術的時候,猝然下手重傷於他,並將他給吞噬掉,從而成為能夠脫離施術者而獨自存在的特殊術獸。」 敘述完了這一切,白臉青年似笑非笑的望定易寒風道:「我也是因為多年沒有開口言語過,所以才會情不自禁的跟你說上如此多話語的。」說著,臉上神色倏然一變,殺氣濃重的道:「既然明白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你也應該不會死不瞑目了。」 話一出口,白臉青年右手一握的亮出形似彎月的元劍,輕輕一揮之下,頓時釋放出一道丈許大小的弧形利刃,快若閃電的直奔易寒風激射過來。 易寒風見此情形,左手中的龜甲盾牌猛然一舉,立時形成一道渾厚凝實的元力光盾,轟然一聲便將閃至跟前的弧形利刃給震散於無形當中,只餘下一陣無邊勁流,甚為肆虐狂亂的激盪在山洞空間裡。 經過隨意一記的試探,白臉青年頓將易寒風的真實實力摸了個七七八八,隨即再次猛然一揮手中彎刀,立時激射出一道比之適才足足強大上三四倍有餘的弧形利刃,勢若閃電般重重的擊斬在攔擋於易寒風跟前的元力光盾之上,只聽一聲轟隆巨響過後,元力光盾瞬間就顯出一道醒目的巨大裂痕來。 見得元力光盾即將破碎消散,易寒風慌忙念頭一轉,絲毫遲疑也沒有的頓時施展出幻影穿空術,只是一個晃動間,便直接出現在白臉青年的身後,手中古怪刀刃驟然往前一遞,立時嗡鳴聲大作的朝著白臉青年的背心處狠刺過去。 只是早在易寒風的身影方才消失不見的一剎那,白臉青年就已經做好了防禦的準備,由此當他突然感應到背後襲來的強大勁風,立時就意念一動,瞬間自左背處生長出一隻半丈大小的元力翅膀來,隨即猛烈一顫,迅速朝著易寒風急刺而來的古怪刀刃橫拍過去。 易寒風見此,眼中冷光一閃即逝,接著直將手中的龜甲盾牌閃電般一舉,霎時就跟白臉青年狠拍過來的元力翅膀撞擊一起,而在一聲痛苦的悶哼聲響過之後,易寒風死命抵禦住元力翅膀的同時,右手中的古怪刀刃只是略一停滯,便又繼續威勢不減的朝著白臉青年的背心處猛刺了去。 易寒風竟然能夠硬生生抵禦下元力翅膀的攻擊,這是白臉青年始料未及的事情,由此也就毫無疑問的遭到易寒風古怪刀刃的猛烈一刺,不過古怪刀刃方才刺入白臉青年背心處寸許,便被其體內急速流轉的元力給抵擋了下來,再難深入分毫的樣子。 因為自身實力與白臉青年相差甚大的緣故,易寒風在一擊失敗後,惟恐遭受到白臉青年的迅速反擊,於是只得急速閃身退掠開來。 白臉青年緩緩轉過身形,雙眼一瞇的冷望著堪堪穩住身形的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擁有邪妖姿態,而又具備人的類心臟,老夫雖然不知道你是何等的特殊存在,但是你自己也應該明白,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頓了頓,一臉狡黠模樣的輕笑道:「若是你再不打算利用內育精氣,以拉開距離的方式跟我進行戰鬥的話,不出數個回合,我便能夠要了你的命。」 易寒風嘿嘿一笑,不以為然的眨眼道:「以操縱內育精氣的方式進行戰鬥,雖然可將攻擊手段多樣化,甚是讓敵人防不勝防,但是卻只能針對實力較弱,或者實力相當的對手而言。」頓了頓,又是嘿嘿一笑,方才繼續道:「而如今在內育精氣尚未離體的情況下,我都很難重創於你了,如果再將內育精氣釋放出來,使得攻擊之力大大跌落的話,那麼我所施展出來的攻擊,豈不是跟替你撓癢沒多大區別了!」 白臉青年見得蠱惑無效,不由面色一變,冰冷的道:「看來若是不費一些手腳,便很難將你給幹掉了。」說罷,左手微抬的迅速釋放出一幅丈許大小,其中鐫刻有一朵血色蓮花的元術圖紋來。 感受到此元術圖紋中散發出來的強大吞噬之力,易寒風心中大駭之餘,故作平靜的冷哂道:「對擁有邪妖能力的我施展吞噬之術,你不覺得太過可笑了嗎?」白臉青年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吞噬你,只是意欲借助術物噬蓮來困住你,然後再將慢慢折磨至死罷了。」 倏一聽到術物噬蓮四個字,易寒風頓時眼神一窒,難以置信的道:「莫非這就是元術寶錄中排名第三,傳聞就連邪妖也能禁錮得了的噬蓮神術?」 白臉青年得意一笑,不置可否的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只是神悟初期的修為才對。」頓了頓,接道:「只是你利用自身的術獸邪妖,以吞噬他人術獸神龜的方式,讓術獸邪妖的修為得到一定時間的增幅,然後再通過邪妖的詭異能力,繼而與術獸邪妖合體一起,方才有了眼下這等實力。」 將話語說到這裡,白臉青年一臉微笑模樣的注視著易寒風,不急不緩的道:「我說的對也不對?」易寒風沉聲道:「是又如何?」白臉青年臉上神色不變的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在術物噬蓮的面前,就算術獸神龜的龜甲也是保護不了你的。」 白臉青年話一出口,易寒風便見噬蓮神術的元術圖紋陡然紅光一閃,方才幻化成一朵數丈大小的血色蓮花,立時就在花瓣大綻之下,凌空滴溜溜一轉的閃電般朝著他包裹而來。 第二百一十五章 蓮流彈珠 看著血色巨蓮急速在眼前放大,易寒風瞳孔驟然一縮,頓將左手中的龜甲盾牌猛地一舉,迅速釋放出一道比之血色蓮花還要龐大很多的元力光盾,氣勢洶洶的迎著血色巨蓮撞將上去,與此同時,身形一閃的退掠到一處岩石突兀的死角,手中古怪刀刃急速一抖的釋放出靈甲戰衣之術的元術圖紋,倏然裹身的化作靈甲戰衣。 趁著元力光盾與血色蓮花轟然撞擊一起,稍微抵擋了一下血色蓮花的閃射速度的剎那間,易寒風登時意念一動,隨即只見一陣血紅精氣氣流陡然浮出金精赤銅面具,迅速連同金精赤銅面具一起,瞬間化成血光閃動的龍形骷髏骨面,頓將整個臉龐給嚴嚴實實的遮蓋了起來。 方才完成邪化,易寒風立時就雙手緊握古怪刀刃,大聲一喝的施展出殘影合擊之術,急速釋放出一道光影閃動的巨大元流利刃,嗡鳴聲大作的直奔閃射而來的血色蓮花劈斬上去,而白臉青年眼見如此情形,眼中寒芒一閃的冷哼道:「區區體之元術,任其如何詭異莫測,亦不可跟神之元術相提並論!」 當殘影利刃轟隆一聲撞擊上血色蓮花,很快就與血色蓮花平分秋色的糾纏在一起之時,易寒風暗舒一口氣,隨即眼珠一轉的望定白臉青年,嘿嘿一笑的道:「如果你當真認為我的殘影合擊之術,就像尋常體之元術一般,根本無法比擬神之元術的話,那只能說明你所吞噬掉的獵妖族人靈伯仲,其出生的年月太早,從而沒有聽聞過天殘真經罷了。」 白臉青年頓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冷笑道:「那老夫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殘影合擊之術厲害,還是我的神之元術更勝一籌!」說罷,左手立時緊捏成拳,直朝著血色蓮花猛然一轟而出,很快就將一股偌大的元力光柱注入血色蓮花之中。 得到磅礡元力的補充,術物噬蓮登時光芒一放的暴漲了倍許有餘,然後凌空滴溜溜一轉,便硬生生將殘影利刃彈到了丈許開外之處。 白臉青年見此臉上喜色一閃,隨即左手閃電般一抬,衝著血色蓮花急速虛點一指,血色蓮花驟然一顫,立時直奔易寒風激射而來,見得血色蓮花來勢甚為兇猛,易寒風心中一驚,身形略一模糊間,立時於原地消失不見了蹤影。 緊接著的下一刻,只見殘影利刃上方的空間陡然一陣劇烈波動,隨後易寒風便詭異之極的浮現而出,雙腳一踏的落定在殘影利刃的刃背中段處,雙眼一瞇的鎖定著方向一改,再次朝著他激射過來的血色蓮花,雙腳輕輕一點之下,殘影利刃下方立時憑空顯現出無數道一般無二的殘影利刃來。 當第一道殘影利刃猛然斬擊在迎將而來的血色蓮花之上的剎那間,第一道殘影利刃上方的無數道殘影利刃,登時逐一與第一道殘影利刃重合為一,最終硬將術物噬蓮斬擊出一道深深的裂痕來,只是此裂痕方才現出,白臉青年立即左掌一抬的釋放出一陣磅礡元力,一湧的聚集到血色蓮花下方的地面上,光芒一放的化作一潭暗紅顏色的泉水,接著只見血色蓮花的蓮蒂處突然生長出一根蓮花根莖,一閃的鏈接到血色水潭之中,很快就生出無數寸許粗細的須莖,甚為結實的扎根在血色水潭裡。 易寒風目睹了這詭異的一幕,也不作何多想,咬牙一響過後,方才騰身向上掠起十餘丈的距離,立時就見無數道殘影利刃再次憑空浮出,猛一閃射的盡數重合到正與血色蓮花僵持一起的殘影利刃之中,只是瞬息的時間,重合之後的殘影利刃便直接將血色蓮花劈成了兩半,並倏然一顫的四散暴射出一陣強大元流,很快就把兩半血色蓮花極其裸露在血色潭水外面的根莖,給徹底衝散得消失不見。 破除了術物噬蓮之後,易寒風頓將手中古怪刀刃輕輕一揮,殘影利刃便猶如活物靈蛇一般,劍身猛然一擺,迅速朝著立身地面上的白臉青年一斬而去。 白臉青年目光一冷,隨即大喝一聲的驟然一揮手中彎月刀,迅速釋放出道數十丈大小的弧形利刃,瞬間就與殘影利刃對擊了一起,猙獰一笑的道:「沒想到你這殘影合擊之術,竟會強大到如此地步。」頓了頓,語氣一轉的道:「就憑你元變一合的半合境元壓,我就不相信你能連續施展如此大耗元力的元術數次!」 話剛說完,白臉青年立時左手一抬的衝著弧形利刃虛點一指,弧形利刃瞬間化作一陣磅礡無匹的暗紅元流,很快就將殘影利刃衝擊得消失不見,隨後迅速凝聚變形,只是數吸的時間,便幻化成一片實質性的血色水浪,呼嘯聲大作的朝著易寒風一卷而來。 看著正朝自己吞沒過來的血色巨浪,易寒風絲毫不敢怠慢,慌忙抬起左手,頓將手中龜甲盾牌拋飛出去,隨即只見龜甲盾牌表面元力光芒一閃,立時暴漲數百倍有餘,直若一堵巨大的城牆一般,巋然攔擋在他的跟前。 做好了此防禦之後,易寒風易寒風左手一抬的釋放出一幅丈許大小,其中鐫刻有一古樸樹木的元術圖紋來,古怪刀刃輕輕一點之下,元術圖紋便立時激射到巨型的龜甲盾牌當中,接著龜甲盾牌正面之上的中心處,突然浮現出一顆五六丈大小的血紅樹木來。 此血紅樹木方一現出,立時就是一陣迎風暴漲,片刻間便將整個巨型龜甲盾牌給嚴嚴實實的遮蓋了起來,這般做好了雙重防禦,易寒風方才長舒一口氣,根本尚未來得及做出下一步打算的時候,卻見即將席捲上血紅巨樹的滔天血色巨浪,突然化作一條血色水龍,倏然盤空一旋,登時自東面繞過血色巨樹與巨型龜甲盾牌的雙重防禦,巨口大張的閃電般衝著他吞沒過來。 見之已然利用雙重防禦抵擋不及,易寒風只得迅速使出邪妖的幻影穿空術,身形略一模糊的頓於原地消失,同時很快就出現在了龜甲盾牌的頂端之上,正欲驅使著雙重防禦改變方向,以作抵擋血色水龍之用的時候,豈料血色水龍顯然沒有半點想要追擊他的意思,而是在勢頭不變的情況下,急劇收縮變小,最終一衝而下的沒入了血色水潭之中。 易寒風正大感迷惑,甚是猜不透白臉青年為何會有如此舉動之際,血色水潭的中心處突然水波一蕩,接著就有一株半丈大小的血色蓮花骨朵瞬間冒出水面,並驟然間綻放成一朵盛開的血色蓮花,光芒一閃之下,立時變成一個血色蓮蓬。 至此一直身形未動的白臉青年,忽然身形一閃的來到蓮蓬之側,腦袋一抬的望定易寒風,嘿嘿一笑的道:「接下來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噬蓮神術的最大殺招蓮流彈珠!」 易寒風目光微凝的盯望了血色蓮蓬半晌,方才雙眼一轉的看向白臉青年,沉聲道:「你若是再這樣苦苦相逼的話,那我就說不得不計一切後果,也要將你置之於死地了。」白臉青年滿不在乎的道:「你還有什麼強大手段,只管施展出來就是了,老夫必定會一一接下來的。」易寒風嘴角抽搐的道:「我只是想在此山洞中尋找一番,看看有沒有離開虛古禁地的出口罷了,為何你就是不肯行個方便呢?」 白臉青年冷哂一笑,一臉鄙夷模樣的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已利用邪妖瞳力,迅速看透了石壁上之篆文的玄奧所在,如果我今天不將你幹掉的話,來日等到你實力大增之時,必定會回到這裡,以圖擊敗我而修煉成窮奇之術的。」說罷,也不等易寒風作何言語,左手一抬的閃電般朝著血色蓮蓬虛指一點,血色蓮蓬之中立時浮現出無數頭顱般大小的血紅蓮子,鋪天蓋地的急速直奔易寒風激射過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神羅無界 易寒風眼見血紅蓮子不但數目驚人,根本連利用元識也探知不出具體有多少的樣子,而且還威勢極大,其中每一顆蓮子所蘊含的龐大元力,幾乎可跟自己傾力施展的邪流閃光相提並論,不禁心中一沉,隨即立時起了脫身逃走的意念。 只是白臉青年似是早有預料一般,方才瞥見易寒風眼珠一轉的望向洞口處,便迅速左手一抬的釋放出一幅數丈大小的元術圖紋,讓人根本來不及看清其中究竟鐫刻有何種物事的情況下,立即光芒一方的瞬間消散於空際當中。 緊接著的下一刻,當易寒風身形略一模糊的頓於巨型龜甲之上消失不見,再又詭異出現在洞口通道的壁層處之時,包裹山洞深處的整個結界空間,頓時猶如變天似的,突然陷入一片霧氣蒸騰的朦朧之境中,致使得易寒風即將觸手可及,繼而就能夠穿透出去的結界壁層,亦瞬間失去了波動,再無半點跡象可循。 易寒風目睹了如此一幕,心中不禁略微一駭,隨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迅速將體內氣息收斂到只餘尋常人等的地步,腳步猛然一邁的往前就是一陣急衝。 對於易寒風的這般舉動,白臉青年罔若未睹一般,顧自左手一抬,直衝著那些失去攻擊目標的血紅蓮子袖袍一卷,立時就使得血紅蓮子紛紛激射而回,很快就盡數沒入了血色蓮蓬中。 如此收回了血色蓮子,白臉青年方才眼珠一轉的望向正發力狂奔的易寒風,滿臉陰鷙的嘿笑道:「我這神羅無界術,乃是專門用來使得結界空間,又或是陣法空間變成毫無邊際存在的強大元術神通,所以你就不要枉費心機,打算逃出這避妖牢籠結界了。」 易寒風急速奔逃了一陣,在始終無法脫出避妖牢籠結界的情況下,陡一聽聞到白臉青年的言語,也就絲毫猶豫也沒有突然停下腳步來,身形一轉的對視上白臉青年,低沉著聲音道:「你最好不要逼人太甚!」白臉青年臉上怒色一閃的冷哼道:「死到臨頭也不忘說大話,你真是一個令人火大的傢伙!」易寒風冰冷刺骨的道:「你我究竟是誰死到臨頭,只要沒有到最後關頭,可都是兩說的事情。」 白臉青年見得易寒風注視著他的目光,分明不是一個弱者在面對根本戰勝不了的對手時,所應該流露出來的眼神,不禁眉頭微皺的愕然一愣,很是納悶易寒風為何會有能夠戰勝他的自信之餘,半點心跡也不流露的傲然道:「那老夫倒想看看,究竟是因為擁有強大到何種程度的手段,方才使得你狂妄如斯。」 易寒風雙眼眨也不眨的緊盯住白臉青年,以防其猝然狠下殺手之餘,腦中念頭急速電轉的分析著眼下形勢,暗想到底要不要憑借眼下的強大實力,直接打開籠罩住自身腦海中封閉空間的術物寶塔,繼而以進一步的邪化姿態來增強力量,趁術獸邪妖尚未被打回原形之前,火速將白臉青年給幹掉。 不大一會兒工夫過去,易寒風狠一咬牙,眼中凶光大盛的道:「既然你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那我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說罷,嘴巴陡然一張的大喝出聲,一座金光璀璨的金字寶塔登時自天靈蓋處一閃的浮現於額頭之上,看似猶如刺青一般,甚是栩栩如生得很。 而此刺青般的金字寶塔方才出現於額頭之上,易寒風又是一聲大喝,隨即只見寶塔的塔門立時就詭異之極的消失不見了蹤影。 做完這一切,易寒風雙眼一瞇的冷望著面色陰晴不定的白臉青年,沉聲道:「我這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有沒有擊敗你的能耐。」 說出這一句話,易寒風意念一動的迅速撤除靈甲戰衣之術,接著直令腦海封閉空間裡的濃郁殺戮本能最大限度的暴湧而出,並瞬間融入到蛻變後所孕生的殺戮本能當中,很快就邪化成血紅骨質覆蓋全身的可怖姿態。 然而讓易寒風感到欣喜若狂的是,在這般邪化姿態下,他竟然能夠憑借眼下暫時擁有的強大元念,勉強壓制住那些暴湧到腦海中的殺戮本能,從而保持著一絲清明,由此不禁暗自歡喜了一陣,方才雙手急速握緊手中古怪刀刃,血紅雙瞳飛速一轉,頓時使得白臉青年的身軀進入短暫的癱瘓狀態,隨即古怪刀刃猛然一揮的攜帶起偌大一道殘影利刃,氣勢驚人的朝著血色蓮蓬一斬而去。 沒有了白臉青年的意念操縱,血色蓮蓬已然變得猶如死物一般,靜靜浮定在原地不動,任由殘影利刃轟然一聲斬落在蓮蓬的中段處,並緊隨著殘影利刃一起,裂痕一現的化作一陣磅礡元力四散消失不見。 此般倏一破除血色蓮蓬,易寒風立時身形一墜的落定在血色潭水之旁,陡然張口朝著血色潭水猛地一吸,只是眨眼間的工夫,便將潭中之水給盡數吸入了肚中,接著融生之力急速一轉,很快就把肚中之水吞噬得一乾二淨。 方才掙脫瞳力縛束的白臉青年,其眼見如此一幕後,登時氣得臉色發青,暴跳如雷的怒指著易寒風大罵道:「好你個該死王八羔子,那血色水潭可是老夫體內的大半部分元力所化而成,你居然膽敢將其吞噬得一乾二淨,老夫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易寒風身形一轉的抬眼望著頭頂斜上方的白臉青年,夷然不懼的嗤之以鼻道:「我眼下已是足可堪比元變一合境初期的存在了。」說著,立時利用殺戮本能感應了一下,方才開口繼續道:「而你也就只是元變一合境中期的存在,別說你已經元力大損,就算讓你恢復到巔峰狀態,我也能在剩下的一個時辰之內將你幹掉。」 白臉青年神色一僵,色厲內荏的咬牙恨聲道:「老夫平生最恨的就是像你這種扮豬吃虎的人了,即便不惜一切代價,老夫也要與你來個玉石俱焚!」 易寒風臉上神色一緩,聲音平靜的敘述道:「只要駕馭不住釋放出來的殺戮本能,我就會徹底失去人類心臟而淪落為邪妖,因此我一般都不想輕易過度邪化。」頓了頓,眼中寒芒一閃的道:「我早就告訴過你,讓你不要逼人太甚,《小說下載|WRsHu。CoM》奈何你卻偏偏冥頑不靈!」 白臉青年臉色陰晴不定的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道:「反正你現在也沒有徹底淪落為邪妖,如果我立即撤除神羅無界術,讓你離開山洞的話,不知你可否放我一條生路?」易寒風陰冷一笑的道:「先前在我打算離開山洞之時,你有沒有想著放我一馬?」 不待白臉青年作何言語,易寒風已緩緩搖頭道:「自始至終,你打心底裡就根本沒有想過留給我一條活路,所以我現在也就沒有饒你一命的打算。」說罷,體內登時暴湧出一陣萬惡邪氣,很快就形成須彌幻霧陣。 而須彌幻霧陣方才形成,白臉青年便見迷霧空間週遭的壁層之上,突然血光大放的詭異浮現出無數密密麻麻的丈許邪流閃光來,俱都盡數鎖定他為攻擊目標的樣子,不禁臉色驟然一變,只是很快又恢復了鎮定模樣,猙獰而然的道:「別以為老夫奈何不了你,我這就讓你見識一下術獸窮奇的真正威力。」 話音一落,白臉青年搖身一變,很快幻化成現身之時的窮奇模樣,雙翅膀急速一拍之下,立時就有兩隻碩大無比的元力巨翅自其上方憑空浮出,其中一隻元力巨翅突然一卷,瞬間就將極為嚴實的將龐大軀體給防護了起來,而另一隻元力巨翅,則猛烈朝著易寒風立身的地方狠拍過來,看其獵風呼嘯的磅礡氣勢,似是非將易寒風拍成肉泥不可。 第二百一十七章 包藏禍心 眼見元力巨翅已然閃至頭頂上方半丈的地方,易寒風體內元力急速一轉,硬生生抵禦住元力巨翅所產生的強大威壓,接著手中古怪猛然凌空一斬,頓時劃出一道血紅的元力巨刃,輕而易舉的便將元力巨翅斬作兩半,但讓易寒風意料不到的是,被斬作兩半的元力巨翅不但沒有渙散消失,反而突然化作兩隻小型的元力翅膀,倏一晃動之下,瞬間分左右兩側急速向他拍擠過來。 易寒風左手一抬,閃電般自左而右的分擊出兩掌,兩隻血紅元力巨掌登時憑空浮出,很快就轟隆聲大作的頓與兩隻元力翅膀對撞一起,繼而將其攻勢完全抵擋了下來。 置身在另一隻元力巨翅膀包裹中的術獸窮奇,其見得易寒風並沒有再使用元流利刃作攻擊,不禁巨口一動,聲音冷哼的道:「別以為這樣,元力翅膀就不會自動進行分化!」易寒風眼中狠厲光芒閃動的道:「就算這元力翅膀能夠進行自動分化又如何!」 話一說完,易寒風直將手中古怪刀刃高舉過頭,猛然朝著術獸窮奇迅速一斬,隨即只見猶如夜空密集繁星,四散分佈在陣法壁層表面的邪流閃光,登時盡數朝著術獸窮奇激射而下。 術獸窮奇見此情形,瞳孔驟然一縮,包裹渾身的元力巨翅突然分化成無數半丈大小的元力翅膀,頓時佔據了其頭頂上方的每一個方向,接著嗡鳴聲大作的急速一顫,很快就將槍林彈雨般激射而至的邪流閃光煽散於無形當中,然後又盡數融合一起,迅速化回先前的元力巨翅模樣,一卷的再次包裹住術獸窮奇的龐大身軀。 易寒風雙眼一瞇的冷哼一聲,隨即雙手握緊了古怪刀刃,並閃電般舞出一片利刃殘影,急速重合的化作一道八九丈之巨的殘影利刃,氣勢洶洶的直奔術獸窮奇斬落了去,而術獸窮奇眼見此殘影利刃比之先前的兩擊,威力甚為強上很多的樣子,再也顧不得操縱兩隻小型元力翅膀,通過分化的方式對易寒風進行攻擊,忙不迭的直令包裹住全身的元力巨翅,瞬間分化成六隻一模一樣的元力翅膀,頓於頭頂斜上方形成六層防禦。 如此作為之後,術獸窮奇的巨大雙眼一轉,隨後張口噴吐出一幅兩丈大小,其中鐫刻有一道暗紅石壁的元術圖紋來,而此元術圖紋方一現出,立時化作一道六七十丈之巨,約莫丈許厚實的堅硬石壁,瞬間就將它的身軀防護了起來。 事先服下的數滴血火瓊漿,已在連連施展殘影合擊的情況下徹底消耗殆盡,由此易寒風在體力不支的大喘了幾口粗氣之後,迅速取出兩滴血火瓊漿服下,倏一恢復體內元力,便趁著殘影利刃即將劈斬上元力翅膀之際,眼中狠厲光芒陡然大盛,雙手一動之下,再次將古怪刀刃急速一舞的釋放出一道與先前大小一樣的殘影利刃,緊隨著第一道殘影利刃,倏然一顫的朝著元力翅膀猛烈斬落下去。 見得易寒風眨眼間就徹底恢復了體內元力,並再次朝著它釋放出一道殘影利刃,窮奇眼中的欣喜一逝,取而代之的儘是驚怒的光芒。 下一刻,當窮奇倏然從驚怒中醒覺過來,正打算繼續施展手段,拼著體內元力耗盡也要抵擋住兩道殘影利刃之時,第一道殘影利刃已然破開六道元力翅膀以及暗紅石壁的防禦,而緊隨著其光影一暗,眼看就要渙散消失之際,第二道殘影利刃倏然與之重合一起,登時化作一道十二三丈大小的殘影利刃,威勢大增的朝著術獸窮奇劈頭斬落。 此時的易寒風,雖然在修為上尚差術獸窮奇一個期別,但是真實實力卻絲毫也不弱於術獸窮奇,況且術獸窮奇早已體內元力大損,因此易寒風這一兩道殘影利刃合二為一的強大攻擊,自然無可厚非的直接將術獸窮奇斬落成兩半,頓時化作兩縷暗紅氣流一閃的同時沒入了石壁之上的窮奇圖案當中。 緊隨著術獸窮奇一滅,那些被殘影利刃劈斬過後,方才分化成數目增倍的元力翅膀,以及正與易寒風釋放出的元力巨掌僵持一起的兩隻元力翅膀,也就光芒一淡的瞬間盡數消失不見。 方才除掉術獸窮奇,易寒風體內的氣息立時一陣急速跌落,呼吸間就降到了只餘神悟中期的地步,易寒風不禁暗叫一聲好險,倘若晚一步解決掉術獸窮奇的話,自己可就注定要葬身在這山洞裡了。 心中如此念頭一閃而過,易寒風迅速撤除靈甲戰衣之術,同時解除了邪化姿態,輕歎一聲的惋惜道:「神羅無界術,實是一種玄奧無比的強大元術神通。」 這般嘀咕了一句,易寒風意念一動的收回古怪刀刃,接著袖袍一卷之下,須彌幻霧陣立時於半空當中凝聚成一道血紅氣流,並一閃的射入了身體裡,爾後環眼一看,見神羅結界術已隨術獸窮奇之死而自行消散,心中不禁暗自一鬆,隨即張口一吐,一道精氣氣流頓時自口中一閃的激射出來,很快就在跟前化作術獸邪妖的模樣。 雙眼一抬的望定術獸邪妖,易寒風出聲吩咐道:「你先到洞口通道的壁層處把風,一旦有人闖入山洞,你就趁其體內氣息收斂而未釋放開來之際,出手將其轟擊出避妖牢籠結界。」 看著術獸邪妖輕點了一下頭,便轉身朝著洞口處走去的身影,易寒風腦中念頭一轉的暗忖道:「單憑術獸邪妖眼下的修為,即便古丹華等人因為收斂氣息而來不及運轉體內元力作為防護,以他們肉身的強橫程度,術獸邪妖也不可在猝然出手的情況下要了他們的性命,但其中修為最弱的土舒雪,卻難免會受到一定的傷害。」 想到這裡,易寒風突然提聲囑咐道:「你只要將闖入之人轟擊出避妖牢籠結界即可,千萬不要出手過重。」 待術獸邪妖停下腳步,轉身朝著他略一點頭後,易寒風方才身形一閃,迅速來到雕刻有窮奇之術心法的石壁面前,嘴巴倏然一張的朝著石壁上的窮奇圖案猛力一吸,窮奇圖案立時化作一股寸許大小的暗紅氣流,並一閃的沒入了他的口中。 如此作為之後,易寒風雙眼不禁一亮,眨也不眨的緊盯著窮奇圖案消失之處的石壁,喜難自禁的失聲輕呼道:「神羅結界術的心法!」 呼聲一落,易寒風立即收攝好心中興奮,血紅瞳孔急速一轉之下,目光飛快一掃,瞬間就將神羅結界及窮奇之術的心法給記憶了下來,隨即右掌一抬,手掌之上元力光芒一閃的直往石壁上一抹而過,石壁上的篆文很快就盡數消失不見。 做完這一切,易寒風閃身來到術獸邪妖身旁,意念一動間,術獸邪妖便立時回到了體內的術法空間裡。 輕拂袖了一下衣袖,易寒風體內氣息略微一斂的穿過結界壁層,施施然的來到山洞外面,衝著紛紛閃身落定在跟前的土丹華等人輕笑道:「山洞裡的怪物,原來並非真正的窮奇,只不過是一位以前闖入虛古禁地的人,使用特殊手段所遺留下來的術獸而已,如今已被我將其斬殺,我們這就進入洞中一起尋找出口吧!」 對易寒風此番虛虛實實的話語,土丹華等人雖有疑心,但卻沒有打算追問的意思,其中土舒雪秀眸一閃的淺笑道:「這次多虧了有楚門主在,否則面對山洞裡的強大術獸,我等就只有感到束手無策的份兒了。」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舒雪姑娘客氣了,我們大家都想趁早離開這虛古禁地,所以各自盡力而為也是分內的事情。」 土舒雪臉上笑容不變,右手微抬的朝著山洞方向一伸,言語道:「既然楚門主已經進過山洞一次了,那就勞煩你在前面給我帶路吧!」易寒風毫無異議的點頭道:「我是唯一進過山洞的人,給你們帶路是自然的事情。」 而趁著易寒風走在前面之際,土舒雪不動聲色的向土丹華傳音道:「族長,這姓楚的傢伙修為雖然不怎麼樣,但卻實在邪門得很,待會兒一旦當真尋找到出口,你與六位太上長老便猝然出手,務必要將其就地擊殺掉,否則一旦讓其活著離開虛古禁地,將來必會成為阻礙我土族大計的一大後患。」 第二百一十八章 愛情賭局 易寒風引領著土丹華等人進入了山洞,身形一轉的朝著眾人道:「那我們大家這就分頭尋找出口,一旦有了眉目,再相互知會一聲。」土丹華小心敬慎的道:「楚門主,你在這山洞裡跟那強大術獸戰鬥了半天,不知可發現裡面有沒有什麼禁制埋伏?」易寒風想不想的如實道:「反正我是沒有觸碰過任何禁制埋伏,至於山洞裡到底有沒有禁制埋伏,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 土丹華不露痕跡的仔細觀察了易寒風片刻,見其不像在故意說謊後,吩咐眾人道:「我們就按照楚門主所言,各自分頭尋找出口,不過在此期間,大家盡量小心一些!」 眾人點頭應聲後,土舒雪嫣然一笑的衝著易寒風道:「楚門主,如果你沒什麼異議,不如就讓我跟在你身旁,萬一遇到什麼你應付不來的突變,我或許可以幫上你些許小忙。」 易寒風輕聳了一下肩膀,無所謂的道:「舒雪姑娘既然有此好心,我楚離傷自然求之不得。」說罷,雙眼一掃,顧自朝著山洞的西南面踱步行去。 土舒雪秀眸一瞥,意有所示的凝望了土丹華一眼,方才移步跟上易寒風,看似隨意的道:「楚門主,以你們暗月妖門如今的實力,只要發展數年之後,必會聲動四海,到時可要關照一下我們土族才是哦。」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舒雪姑娘說笑了,我楚離傷之所以組建暗月妖門,不過是純粹為了生存而已,實非如你所猜測的一般,想要爭霸天下來著。」 被易寒風一語道破心中所想,土舒雪臉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異樣神色,莞爾一笑的道:「我原本以為像楚門主這樣年輕有為的人,心中應該懷有大抱負才對。」頓了頓,柳眉輕微一蹙,故作疑惑不解的道:「如果單純的只是為了生存,應該有很多其它更好的途徑,不知楚門主為何偏要選擇殺手行當呢?」 易寒風聲音平靜,讓土舒雪看不出任何端倪的道:「人活於世,多多少少都會碰到一些須得看人臉色行事的地方,而我楚離傷生來就是一個不願忍受窩囊氣的人,所以才會選擇了殺手行當。」土舒雪笑靨道:「楚門主難道就沒有想過,即便是殺手行當,有些時候也難免會受到僱主埋怨的。」易寒風腦袋微側的睇看著土舒雪道:「我忘了告訴姑娘,我們暗月妖門只會接手我們願意接手的買賣,就算是僱主,也別想對我們暗月妖門頤指氣使。」 土舒雪淺然一笑,微點螓首的贊同道:「說的也是,憑你們暗月妖門如今的實力,僱主只會求著你們,又怎麼可能對你們呼三喝四呢。」易寒風一笑置之的道:「舒雪姑娘,我們閒話休提,還是快些尋找出口要緊。」土舒雪秀眸一橫的輕撇朱唇道:「有我這樣一個姿色不錯的大美女陪你閒聊,你居然嫌我煩,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易寒風瞥望了土舒雪一眼,輕笑道:「不是每一個男人,都像你想像中的那樣,總喜歡跟美女搭訕的。」土舒不以為然的冷嗤道:「在本姑娘的認識裡,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沒有一個會是好東西。」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那是因為你以前沒有碰到過像我一樣的男人,否則你就不會這樣說話,一竿子打死一群人了。」 此言一出,土舒雪立時瞪大了秀眸,啞然失笑道:「我說楚大門主,你臉皮也太厚了吧。」說著,神色倏然一變,一臉鄙夷的道:「我才不相信你會是什麼癡情種子,否則你身邊也就不會跟著三個女人了。」易寒風輕描淡寫的道:「人世虛虛假假,有些時候即便我們親眼所見,也未必一定就是事實。」 土舒雪抬手把玩著垂肩的一縷烏黑秀髮,寫意而然的道:「如果我想對你深入瞭解,看看你是否當真如你所言一般,乃是一個天下絕無僅有的好男人,不知你會不會給我機會呢?」易寒風想也不想的道:「我看還是算了。」說著,臉面微側的望向土舒雪,嘿嘿笑聲道:「因為我怕你會情不自禁的愛上我!」土舒雪語笑嫣然的道:「既然你對自己的魅力這般自信,那不知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易寒風眼珠一轉,饒有興致的道:「你想怎麼賭,不妨說來聽聽。」土舒雪略作沉吟道:「這樣吧,你就給我一個進一步瞭解你的機會,如果我最終當真愛上你的話,那就算你贏。」易寒風謹慎的道:「要是你當真愛上了我,卻又死不承認的話,這場賭局,豈不注定我是絕對的輸家了?」 土舒雪冷哼一聲,嗤之以鼻的道:「你看本姑娘像是那種輸不起的人嗎?」易寒風雙眼一瞇的道:「既然這樣,那我可要事先聲明,我乃是有了老婆的人,就算你最終愛上了我,你也不能糾纏於我才是。」 聽得易寒風說出這樣的言語,土舒雪心中暗恨道:「好你一個自以為是的傢伙,本姑娘非要想方設法的讓你愛上我,然後再一腳將你蹬開不可。」 這般暗自打定了主意,土舒雪笑意盈然的道:「楚門主大可放心,即便我當真愛上了你,我也不會糾纏於你就是了。」 易寒風輕點了一下頭,再無異議的道:「那不知舒雪姑娘你想要拿什麼來做賭注呢?」話一出口,不待土舒雪來得及作何言語,便嘿嘿一笑的出聲道:」我不得不承認,舒雪姑娘你雖然也是一位大美女,但如果你說想拿自己的身體來做賭注的話,我可實在消受不起哦!」 土舒雪雙眼一瞪,玉容通紅的道:「我又不是什麼隨便的女人,豈會那這種事情來做為賭注呢?」頓了頓,臉上羞澀稍斂的道:「輸的人必須答應贏的人一個條件,至於究竟是什麼條件,大可等到輸贏論定之後,再慢慢細作考慮不遲,不知楚門主意下如何?」 易寒風腦中念頭急速一轉,隨即毫不遲疑的道:「就按照你所說的辦,不過你得當著我的面立下噬靈語咒,答應不將有關我的一切事情,透露給第二個人知道才行。」 土舒服雪螓首微垂的沉默了片刻,秀眸一抬的望定易寒風道:「那你這就釋放出噬靈語咒的元術圖紋,助我完成誓言立約吧!」易寒風嘿笑道:「這可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須得尋找一處隱蔽地方來完成才行。」土舒雪玉手一抬的指著前方道:「那就等我們進入洞中洞之後,我再行立下噬靈語咒好了。」 當易寒風點頭應聲後,兩人迅速進入了洞中洞的通道,待易寒風右手一抬的釋放出噬靈語咒的元術圖紋,土舒雪螓首微抬的對著元術圖紋言語道:「自此時此刻起,只要是我土舒雪所得知的一切有關暗月妖門門主的事情,都不會對其他任何人提及只言片句。」 待言語化作一段段的字符沒入了元術圖紋當中,土舒雪玉指一抬的自指尖處浮出一滴精血,正欲結印入體之際,易寒風立即出聲阻止道:「舒雪姑娘且慢,你還得必須加上一條,言明有關暗月妖門的一切事情,你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分毫才行。」 土舒雪秀眸一翻的瞅了易寒風一眼,方才將易寒風所補充的條件對著元術圖紋言語一遍,再又眼珠一轉的睇看向易寒風道:「楚大門主,這下你應該再沒有什麼異議了吧?」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我所要求的就這麼多,你可以即刻結印入體了。」 易寒風話音一落,土舒雪屈指一彈,迅速將精血激射入元術圖紋中,元術圖紋頓時化作噬靈語咒四個大字,倏然一閃的相繼沒入了她的身體裡,然而土舒雪方才結印完成,一股強大吸力突然憑空生出,直拉扯著兩人不由自主的急速向山洞深處激射而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溫香軟玉 易寒風與土舒雪正被強大吸力給拉扯著直往洞中洞激射而去的過程裡,兩人皆拚命運轉體內元力,希冀能夠強行抵禦住強大吸力而穩住身形,奈何強大吸力中竟蘊含有極強的禁錮之力,硬是壓制得兩人根本無將體內元力運轉分毫,其中易寒風狠一咬牙的冷哼一聲,隨即頓時將焚燬之力釋放而出,在稍微消弱強大吸力對自身的禁錮之後,右手一握的亮出古怪刀刃,並將其深深插入右側的石壁當中,方才勉強止住了身形。 土舒雪見此,猶如碰到救命稻草一般,二話不說的雙臂一展,立時就死死抱住了易寒風的虎腰,玉容煞白的道:「楚門主,你可要堅持住,否則一旦你鬆開了手,我們就當真要玩完了。」易寒風大感氣息不暢的艱難道:「你再不將雙臂放鬆一些,我很快就要憋氣而亡了。」 經易寒風這一提醒,土舒雪方才意識自己正緊摟著易寒風,整個兒的撲在易寒風的身上,不禁臉面一紅,隨即直將臉面埋深進了易寒風的懷裡,看也不敢看上易寒風一眼,聲音低如蚊蚋的道:「都讓你佔盡便宜了,你還敢說風涼話!」易寒風苦笑道:「這要命的便宜,我可消受不起,所以麻煩你把雙臂松上一鬆,也好讓我先喘上一口氣。」 土舒雪依然將臉面深埋在易寒風的懷裡,低聲道:「哦,知道了。」說罷,雙臂一陣蠕動的稍微放鬆了一些,方才玉頰緋紅的緩緩抬起螓首,眸光閃爍的問聲道:「在你修習過的神之元術中,不知有沒有能夠形成元術空間的元術神通?」 易寒風自然明白土舒雪話中的意思,不禁啼笑皆非的道:「這吸力當中所蘊含的禁錮力量太強,我能將元劍釋放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裡還有施展神之元力的能耐來著!」土舒雪一臉沮喪的道:「山洞深處也不知道存在有什麼怪物,居然能夠製造出如此強大的吸力來,我看我們真的是死定了。」 話一說完,土舒服突然神色一變,疑惑不解的道:「你下面是什麼東西,怎麼硬梆梆的,麻煩你將它移開一些。」 土舒雪此言一出,易寒風的俊臉亦瞬間變得通紅起來,甚為尷尬的道:「若是姑娘你提出的是其它要求,或許我還可以照辦一二,至於此事,恕我無能為力。」 適才在說話的時候,土舒雪也沒有作何多想,而此時聽了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後,便立時恍然明白了過來,隨即臉上怒色陡然一現,咬牙切齒的道:「你下流無恥!」易寒風有苦難言的道:「我說土舒雪,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我可是血氣方剛的真男兒,你這般緊摟著我,將……」 說到這裡,易寒風慌忙止住意欲脫口而出言語,稍作停頓後,方才言辭得體的道:「將身體在我胸膛上蹭來蹭去的,我怎麼可能會沒有反應來著!」 土舒雪神態慌亂的微躬起身形,盡量使得嬌軀不與之接觸後,惡聲惡氣的狠瞪著易寒風道:「如果今日逃得性命,看我不將你閹掉才怪!」易寒風嗤之以鼻的道:「我們已經深入山洞通道中數百丈的距離,根本沒有多少逃生的希望,所以你這個想法恐怕無法實現了。」 聽了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土舒雪環眼掃視了週遭情形一眼,黯然歎聲道:「你說的也是,在這古怪吸力的強大禁錮力量下,我們可說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唯有能挨一時算一時了。」易寒風眼中複雜神態一閃即逝的道:「我歷經千辛萬苦,方才得以存活下來,沒想到最終卻要喪命在這裡,真是有些不甘心。」 土舒雪輕瞅了易寒風一眼,朱唇一撇的冷嗤道:「有我這樣一個大美女陪你一起死,你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易寒風聞言啞然一愣,嘿嘿一笑的道:「有我這樣一位英俊瀟灑的男人陪你一起死,你也應該感到知足了。」土舒雪饒有興致的道:「既然你對自己的容貌如此自信,何不把面具摘了下來,也好讓本姑娘看個清楚,瞅瞅你是否當真稱得上英俊瀟灑四字來著?」 反正土舒雪已經立過噬靈語咒,所以就算能夠僥倖逃過眼下這一劫,易寒風也不擔心她會洩露自己的身份,於是微抿一下嘴唇,言語突兀的道:「舒雪姑娘,不知你可曾聽說過易寒風這個人?」土舒雪想也不想的道:「何止聽過,我還見過龍靈族人發出的追捕畫像呢!」易寒風眼神玩味的道:「那你覺得他夠不夠英俊?」土舒雪輕點螓首道:「他確實是天下間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易寒風哈哈大笑道:「這麼說來,有我陪你一起死,你也就會感到不枉此生了?」 土舒雪渾然沒有理會易寒風臭美的言語,立即瞪大了秀眸驚愣道:「莫非你就是易寒風不成?」易寒風明知故問的輕笑出聲道:「你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易寒風的話音落定了半晌,土舒雪方才將目光投向深入石壁大半的古怪刀刃,稍微細看之下,一斂臉上詫異神色的恍然道:「難怪早在先前見到你的元劍之時,我就覺得這樣形態的元劍,似是曾經聽人描述過,只是深處險境當中,一時無暇多做細想,才會沒有對你的身份生出猜疑之心。」 說出了這一句話,土舒雪臉上突然閃過一抹濃重的羞紅神態,隨即朱唇一咬,眸光一閃的抬眼對視上易寒風,甚為大膽的道:「易寒風,你能不能成全我一件事情,讓我親身體會一下,與男人親吻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這樣一來,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易寒風萬料不到土舒雪竟會提出這樣大膽的要求,不禁愕然一愣,滿眼錯愕的道:「舒雪姑娘,你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土舒雪臉上慌亂神色一閃的道:「我只是想在臨死之前,親身體會一下親吻的感覺而已,沒什麼好值得讓你大驚小怪的!」說罷,也不管易寒風心中如何作想,嬌軀一扭之下,頓將緊摟住易寒風虎腰的左臂一鬆,登時閃電般勾上易寒風的脖頸,緊接著右臂亦是一鬆,右手一抬的迅速摘下易寒風臉上的金精赤銅面具,並將其瞬間納入袖裡乾坤當中。 做完了這一切,土舒雪又於易寒風愕然不知所措之際,右臂一環之下,很快就連同左臂一起,甚為牢固的緊箍住易寒風的脖頸,朱唇微遞間,霎時覆蓋住易寒風的嘴唇。 易寒風雙手緊抓住古怪刀刃的刃柄,並不敢有絲毫鬆懈之意,於是只得盡量將臉面側開,試圖掙脫土舒雪的強吻,土舒雪突然停止親吻動作,隨即眼皮一抬的睇看著易寒風,正色而然的道:「只是親吻一下而已,你就不要再掙扎了。」易寒風啼笑皆非的道:「我說土大姑奶奶,我還得集中精神運轉體內焚燬之力,以此來消弱禁錮力量對我的禁錮,方才能夠運轉體內些許元力而緊抓住刀刃刃柄不松,求你就不要再勾引我了好不好!」 土舒雪莞爾一笑,滿不在乎的道:「反正都是一死,你就好好配合一下,讓我們彼此都親吻得投入一點吧!」說罷,再次將朱唇一遞,又深深的輕吻上易寒風的嘴唇。 然而就在土舒雪方才再次輕吻上易寒風的嘴唇之際,洞中洞的深處突然傳來一道陰森恐怖的女子聲音,笑聲低沉而又猙獰的道:「老娘在這深洞當中孤寂了無盡歲月,你們兩個小輩還不趕緊下來陪我。」 此話音一落,一隻巨大的純白色元力巨手登時自洞中洞深處激射出來,緊捏著易寒風及土舒雪兩人一縮的朝著洞中洞深處隱沒而去。 第二百二十章 虛古漩空 元力巨手緊捏住易寒風及土舒雪兩人,也不知朝著洞中洞深處收縮了多久,方才倏然一鬆的消散不見,而沒有了元力巨手的縛束,易寒風與土舒雪頓時自半空中墜落下,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 兩人不約而同的呼痛一聲後,正欲將元力運轉於雙目中,先行觀察一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環境時,先前的女子聲音突然再次響起,飄忽不定的道:「只要落進這虛古漩空之中,你們就別想著出去了,從今往後就老老實實的留在這裡伺候老娘吧。」 這般近距離的聽到此女子的聲音,土舒雪頓時倍感陰森可怖,不由嬌軀一騰的撲到易寒風背上,惶恐不安的道:「易寒風,她到底是什麼妖魔鬼魅,聲音怎麼會如此讓人毛骨悚然?」易寒風甚感無奈的道:「你修為比我還要高,拜託你不要這樣膽小如鼠好不好?」土舒雪不悅的道:「即便我修為再怎麼比你高,但始終都只是一個姑娘家,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本就應該由你來保護我。」 易寒風抬手拍了幾下腦袋,相當頭痛的道:「你趕緊下來,不要像個八爪魚似的纏在我身上,我答應盡我所能的保你周全就是了。」 聽聞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土舒雪方才自易寒風身上緩緩落下身來,雙手緊拽住易寒風的左臂,提心吊膽的道:「不知道為何,我總感覺這裡怪怪的,心裡好生害怕。」說罷,不禁又將易寒風的左臂拽得更緊了一些。 感受到土舒雪嬌軀的顫抖,易寒風心知此女乃是真正的心生懼怕,而非裝模作樣的捉弄他來著,於是出聲安撫道:「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易寒風如此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卻使得土舒雪切切實實的體會到身受保護的滋味,不禁頓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幸福感覺,很快就沖淡了心中的恐懼意念,雙手一鬆的放開易寒風的左臂,眸光閃動的提聲喝問道:「是何妖魔鬼怪,有膽的你就現出身形來!」 不待那陰森的女子聲音響起,易寒風業已腦袋一撇的望定了土舒雪,愕然道:「你適才害怕成那副模樣,原來都是假裝出來的,你的演技也未免太高了吧,竟然連我都被你給糊弄了。」 土舒雪自然不會向易寒風道出真正緣由,於是鼻尖一翹的道:「你以為本姑娘當真會害怕嗎?真是可笑之極!」 此話音一落,那股陰森可怖的女子聲音立即響起道:「我問你們兩個小輩,你們在落入這虛古漩空之前,可曾見到那名叫靈伯仲的天殺之人?」 易寒風立時現出邪妖的本相雙眼,目光一掃之下,很快就發現前方十餘丈距離的石壁處,赫然有一道滿頭蓬髮的女子虛影盤坐在地面上,此時正目光如炬的緊盯著自己兩人,隨即不動聲色的釋放出殺戮本能,直朝著蓬髮女子籠罩過去。 只是易寒風尚未感應出蓬髮女子修為的深淺,蓬髮女子業已驚咦道:「真是古怪!」頓了頓,毫不掩飾心中疑惑,直接出言詢問道:「那個帶有金精赤銅面具的小輩,你到底是何來頭,為什麼既是邪妖之體,又會具有人類心臟來著?」易寒風一語帶過的道:「因為晚輩曾經誤吞過一團精氣胎殼,所以才會莫名其妙的脫變成邪妖之體的,前輩無須如此大驚小怪。」 蓬髮女子雙眼一瞇,直至與易寒風對視了半晌之後,方才將信將疑的道:「混沌體質的修魔元術士,居然能夠吞噬精氣胎殼,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說罷,臉上疑色一斂,聲音一沉的追問道:「你們在進入虛古漩空之前,到底有沒有見到靈伯仲那理應千刀萬剮的傢伙?」 見得蓬髮女子主動繞開話題,並沒有在自己身上多做糾纏,易寒風暗自舒緩了一口氣,如實回答道:「靈伯仲慘遭自身術獸窮奇所反噬,早已被術獸窮奇取而代之了。」 易寒風此話一出,蓬髮女子立時仰頭就是一陣狂笑,待到笑聲停止後,方才怨氣沖天的咬牙恨聲道:「像他那種薄情寡義的人,本就應該落得此等永不超生的下場才對!」 話一說完,蓬髮女子右手一抬的釋放出一副丈餘大小,其中鐫刻偌大一片璀璨光芒的元術圖紋來,而此元術圖紋方一消散於空際中,整個的黑暗環境立時變得恍如白晝,甚為光明亮堂起來。 如此作為過後,蓬髮女子很快現出實質性軀體,眼皮一抬的睇看著易寒風,不容分說的道:「看在你給我帶來這個好消息的情分上,我就收你做我的義子好了。」說著,目光一移的落在土舒雪身上,藹然一笑的道:「至於你這個模樣標誌的女娃兒,不知你可願意做我的兒媳婦來著?」 土舒雪玉容一紅,正不知作何言語之際,易寒風突然開口道:「前輩,此事萬萬不可,舒雪姑娘跟我只是初次相逢,你可不能亂點鴛鴦火。」蓬髮女子眼中狡黠光芒一閃的道:「一旦落入這虛古漩空,便注定要永世只能呆在這裡,所以你們兩個娃兒就不要再多想些什麼,索性趁早湊合在一起過日子算了。」頓了頓,樂呵一笑的道:「只要讓你們兩個待會兒就結為夫妻,我很快便可以抱上孫子或是孫女了。」 易寒風及土舒雪兩人神色尷尬的互望一眼,土舒雪出聲道:「前輩無須擔心,我跟易寒風一定會設法帶你一起離開這虛古漩空的。」蓬髮女子悵然歎息道:「以我元變一合境後期巔峰的修為,俱都沒有絲毫逃離這裡的能力,你們兩個娃兒就不要枉費心機了。」 當兩人對蓬髮女子的強大修為深感震驚過後,其中易寒風若有所思的沉吟道:「前輩既然能將元力巨手探伸到入口的通道當中,那麼我就應該能夠從入口通道離開這裡才對!」蓬髮女子苦笑而然的搖頭道:「那只將你們捕抓到這裡來的元力巨手,其實並非我所為,而是此處的空間之力凝聚出來的。」易寒風臉上恍然之色一閃即逝的道:「難怪我會覺得通道中的那股強大吸力極為古怪了,原來竟是空間之力所致的緣故。」 話一說完,易寒風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可怕事情一般,失聲驚呼道:「此處的空間能夠產生那般強大的空間之力,莫非這裡會是一處域中域不成?」蓬髮女子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裡正是虛古禁地中的四大異域空間之一。」 易寒風眼珠一轉,不知其心裡在想些什麼,話鋒一轉的道:「前輩,不知你對這虛古禁地究竟瞭解多少?」蓬髮女子眉頭微皺的不悅道:「我都已經說了收你做義子了,你怎麼還左一個前輩右一個前輩的稱呼我呢?」 早在先前打算利用殺戮本能探知蓬髮女子的修為深淺時,易寒風就已經先行感應了一番,並沒有發現蓬髮女子有何邪惡意念存在,由此料定其必然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因此也就稱呼一變的道:「義母,你說這虛古禁地的出口,會不會就暗藏在四大異域空間的其一當中呢?」 易寒風這一聲義母,直叫得蓬髮女子心花怒放,喜色盈然的道:「孩子,你先將你媳婦帶到我身邊來,為娘再慢慢告訴你有關虛古禁地的一切。」 兩人來到蓬髮女子的對面,並盤身而坐之後,蓬髮女子笑容藹然的道:「這虛古禁地的出口,確實就暗藏在四大異域空間的其一之中,只是究竟暗藏在哪一個異域空間裡,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 易寒風一邊不露痕跡的暗自提防著蓬髮女子,一邊眉頭深鎖的沉吟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先在此地探尋一番,看看出口會不會就在這裡。」蓬髮女子不急不緩的道:「我早就已經將這裡的形勢摸得一清二楚了,若是出口當真隱藏在這裡的話,那麼西面的那條通道,必然就是離開虛古禁地的出口。」 土舒雪微抿了一下朱唇,一臉疑惑模樣的道:「難道前……」說到這裡,眼見蓬髮女子目光一投的望向自己,只得頓將話語一停,稍微猶豫過後,方才低呼一聲義母,繼續先前的言語道:「難道你就沒有進入西面的通道探查過嗎?」 蓬髮女子先是樂呵一笑,隨即臉上笑容一斂,神色沉重的道:「那條通道的千丈深處,禁錮有四大凶獸之一的窮奇作為阻攔,所以我根本無法證實通道會否就是離開虛古禁地的出口。」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人面獸心 說出通道深處禁錮有窮奇作為阻攔之後,蓬髮女子眸光閃動的望著易寒風及土舒雪,待兩人稍微恢復了鎮定模樣,方才繼續開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其餘的三大異域空間中,也應該各自由另外的三大凶獸把關才對。」 蓬髮女子此言一出,兩人沉默了半晌,易寒風若有所思的道:「看來我們必須得冒死拚上一拚了,因為就算西面的通道並非離開虛古禁地的出口,我想也一定是離開此異域空間的唯一途徑。」蓬髮女子緩緩道:「孩子,你說的雖然一點也不錯,但面對堪比幻虛境高手的窮奇,即便是為娘,亦只要其隨意一擊,便會瞬間破滅消失,從此再無超生的機會,所以你就聽為娘一句,不要再枉費心機的想著離開,我們一家三口安安分分的呆在這裡度完餘生算了。」 易寒風眼中精芒一閃,目光灼灼的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輕易放棄脫困的念頭。」蓬髮女子黯然歎息道:「哎,我呆在此地三十五萬年的時間裡,又何嘗放棄過脫困的念頭來著,只可惜我被靈伯仲那天殺的下了禁生咒印,根本無法利用造化元力來重新接上雙腳腳筋,否則也就不會因為行動不便而乖乖的呆在這裡,一直沒有設法離開此地了。」 土舒雪柳眉一皺,疑惑不解的道:「義母,你跟靈伯仲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為何他要這般殘害於你?」蓬髮女子臉上佈滿惱恨神色的道:「我跟他原本是一對戀人,但因為他修為低微,所以我姐姐不肯將我許配給他,於是他苦苦哀求於我,以我身為獵妖族二小姐的身份,協助他偷取獵妖族的禁術窮奇之術,以便他能夠盡快的增強實力。」 將話語說到這裡,蓬髮女子一臉淒然的苦笑道:「我一時被情愛迷昏了頭,便在他的苦苦哀求下答應了他,而當此事暴露後,他一心只想著逃走,完全沒有接受族規制裁的意思。」頓了頓,繼續道:「我當時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心想生死都是他的人了,於是也就義無反顧的選擇跟他一起逃離獵妖族,在歷盡族人的追殺後,最終來到這虛古禁地裡,並在蒼穹洞府中設下避妖牢籠結界,以作長久的棲身居所之用。」 說到這裡,蓬髮女子長出一口氣,不勝傷感的道:「開始之時,我們過的很甜蜜,也很幸福,但是數月過去,當他對我產生厭倦情緒後,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動不動就對我大發脾氣,而到後來,當他發現一生都不可能再離開虛古禁地的時候,他的脾氣變得更加暴戾起來,並對族人與我姐姐產生了深深的恨意。」 見得蓬髮女子哽咽難語的傷痛模樣,易寒風臉上恍然之色一閃即逝的道:「義母,難道靈伯仲竟將對族人與你姐姐的仇恨,給一併轉嫁到你身上不成?」 蓬髮女子緩緩點了一下頭,痛不欲生的道:「那滅絕人性的畜生,他自知修為不如我,倒也不敢過分的激怒於我,直到孩子出世的那一天,他骯髒的本性一發不可收拾,竟然利用孩子作為要挾,從而出手挑斷我的腳筋,並在我體內種下禁生咒印,讓我無法借助造化元力來重新接連腳筋。」說著,咬牙一響,繼續道:「單憑他元變初期的修為,即使我雙腳殘廢而行動不便,他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接著他又逼迫我自行落入虛古漩空。」 這句話一說完,蓬髮女子立時仰頭咆哮一聲,面容扭曲的道:「不管他怎樣對我,我都認栽便是,誰叫我瞎了眼睛,偏偏愛上他那樣一個人面獸心的人,然而可惡的是,我方才落入虛古漩空的強大吸力中,他立時就狠心殺死了我剛出生的孩子。」 土舒雪怒紅了臉面,義憤填膺的道:「天下間竟有這樣狼心狗肺的負心漢,實在是讓人難以想像。」蓬髮女子怨氣沖天的道:「所以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絕對不會以身犯險,畢竟我還要留著這條殘命,誓要親手斬殺靈伯仲那天殺的不可,即便他已被術獸窮奇所吞噬,我也不能放過半點有關他的存在痕跡。」 易寒風眼珠一轉,嘴唇微動的正欲出聲言語時,土舒雪業已滿臉洩恨模樣的道:「義母,易寒風已經將那吞噬靈伯仲而獨自存在的術獸窮奇給解決掉了!」 蓬髮女子聞言,不禁立時瞪大了雙眼,驚喜交集的睇看著易寒風道:「孩子,你快告訴為娘,這都是真的嗎?」 易寒風點了一下頭,一語帶過的道:「多虧了舒雪姑娘的師傅等人,否則單憑我一人,還不夠術獸窮奇隨意一擊,又怎麼可能將其擊殺掉呢!」 土舒雪眸光一閃的看向易寒風,莞爾而然的道:「知道沒有我師傅等人的幫助,你就沒有擊殺術獸窮奇的能耐,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蓬髮女子眼中淚水一現,隨即雙手一伸的頓將易寒風攬入懷中,激動莫名的道:「孩……孩子,為娘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你才好。」 蓬髮女子的柔慈,頓時使得易寒風心間暖流一淌,再沒有絲毫芥蒂的道:「義母,孩兒也很感激你,是你讓我再次體會到了母性的溫馨。」蓬髮女子輕拍著易寒風的背脊道:「孩子,為娘這就將我平生數種元術神通傳授給你,等你修煉成功之後,我們就一起會上一會凶獸窮奇,勢必設法離開此地。」 易寒風直起身軀,呵呵一笑的道:「那孩兒就先行謝過義母了。」蓬髮女子神色一凝的道:「不過若是日後能夠逃出生天的話,不到萬不得已,你盡量不要胡亂使用我所傳授給你們的元術神通,否則很有可能會招來天大的麻煩。」 待兩人點頭應聲後,蓬髮女子右手一抬的凝聚出一塊巴掌大小的元力玉簡,遞給易寒風道:「這是威力最為強大的三種神之元術,你一定要用心修煉。」易寒風點頭道:「義母放心,孩兒絕不會偷懶便是。」 蓬髮女子欣慰一笑,再又抬手凝聚出一塊力量玉簡,囑咐易寒風道:「孩子,日後你若是有緣見到一位名叫靈月荷的獵妖族人,麻煩你將此玉簡交給她,就說我這做妹妹已經明白她當初的苦心,只可惜為時已晚,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易寒風伸手接過元力玉簡,並手掌一翻的將其納入袖裡乾坤之後,方才出聲詢問道:「義母,不知你口中所說的靈月荷前輩,是否就是你的姐姐來著?」 蓬髮女子輕點了一下頭,隨即目光一移的望向土舒雪,微笑道:「丫頭,為娘本來也有打算傳授你神之元術的意思,只是你還沒有施展神之元術的能力,所以你不要認為是娘偏心,沒有把你這個兒媳婦放在心上。」 土舒雪嘴巴一嘟,故作不悅的道:「義母,你分明就是偏心嘛。」蓬髮女子樂呵呵的道:「為娘早已挑選好幾種體之元術,打算待會兒就傳授給你了。」說罷,右手一抬的瞬間凝聚出一塊元力玉簡,遞向土舒雪道:「丫頭,這下你該不會認為為娘偏心了吧!」土舒雪嘻嘻一笑的道:「謝謝義母!」說罷,毫不做作的伸手接過了元力玉簡。 蓬髮女子點頭道了一聲好,隨即話鋒一轉,催促兩人道:「為娘知道你們兩人很想盡快離開此地,既然如此,那你們就趕快抓緊時間進行修煉吧。」 將近一年的時間過去,易寒風及土舒雪在日夜不停的勤修苦煉之下,終於將蓬髮女子傳授給他們的元術神通,盡數修煉而成,蓬髮女子一臉欣喜模樣的望著坐於對面的兩人道:「你們既然經煉成為娘交給你們的元術神通,那麼接下來也就是我們設法離開此地的時候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兵行險招 見得蓬髮女子身軀一動,便憑空漂浮起來,正欲朝著西面的通道激射而去之時,易寒風忙出聲阻止道:「義母,不如就由孩兒來助你一臂之力,看看能否強行破除體內的禁生咒印吧!」蓬髮女子愕然一怔道:「你是身具邪妖能力的人,或許當真能夠助我破除禁生咒印,這也是說不一定的事情。」說罷,也不待易寒風出言提醒,意念一動之下,立時自行禁閉元念而合上了雙目。 易寒風十指飛速一彈,瞬間就將數道寸許元流打入蓬髮女子的體內,隨即只見蓬髮女子的眼皮微微蠕動幾下,陡然一睜立時顯現出邪妖雙眼來。 而邪妖的本相雙眼方一現出,蓬髮女子臉上的神態突然一變,立時顯現出無盡的殺戮慾望來,驚得土舒雪大叫一聲,嬌軀一閃的躲到了易寒風身後,滿臉驚悚模樣的不安道:「易寒風,你還不趕快撤回打入義母體內的元力,否則一旦義母被殺戮本能給支配了的話,你我就注定要死無全屍了。」 易寒風腦袋一撇的冷望了滿臉懼怕模樣的土舒雪一眼,嗤之以鼻的道:「我真是弄不明白,你怎麼會這樣怕死呢?」 土舒雪秀眸一瞪,沒好氣的道:「我還沒體會過人世愛情的酸甜苦辣,又怎麼能夠輕易就死掉呢!」易寒風臉上不屑神色一閃的道:「既然你那麼想體會愛情的滋味,早在沒有進入虛古禁地之前,為何不找個男人嫁掉呢。」土舒雪一臉鄙夷的道:「你到底明不明白什麼是愛情?要是隨便找個人就可以廝守一生的話,那還要愛情幹什麼?」 易寒風呵呵一笑,點頭道:「你說的也對,愛情之所以為愛情,那便是需要兩個合適的人相遇一起。」說罷,眼見蓬髮女子臉上流露出來的殺戮慾望,已然到了一個相當濃郁的駭人地步,於是話鋒一轉的招呼土舒雪道:「我們先退到二十餘丈開外的地方,然後我就立即操縱著義母衝開體內的禁生咒印。」 跟隨著易寒風閃身到二十餘丈開外的地方後,土舒雪看著眼中嗜殺光芒不住閃動的蓬髮女子,不禁心生恐懼的道:「易寒風,我看你還是趕緊讓義母體內的殺戮本能停止增長才好,如若不然,要是當真以此駭然速度增長下去的話,我擔心義母恐怕會強行掙脫你的操縱。」易寒風雙眼眨也不眨的緊盯著蓬髮女子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不用多做擔心。」 說完這一句話,易寒風又待蓬髮女子體內的殺戮本能增長了一陣,直至感覺他險些控制不了蓬髮女子之時,方才抬起右手屈指一彈,頓將一道血紅元流打入蓬髮女子的體內,瞬間阻止住其殺戮本能的增長,再又連連打出六道血紅元力。 當六道血紅元力倏然一閃的射入蓬髮女子的身體後,蓬髮女子先是雙眼一閉的靜默片刻,接著驟然睜開雙眼,仰頭一聲大吼之下,體內元力登時暴湧而出,直將週遭十五六丈範圍內的土塵沙石激盪得四處亂飛之後,又倏然凝聚的收斂到身體裡。 待到塵土稍微消散,土舒雪乜斜著眼望定不動聲色的易寒風,滿臉期待樣兒的詢問道:「義母體內的禁生咒印,到底破除了沒有?」 易寒風並沒有回答土舒雪所聞,而是不容分說的吩咐道:「你先找個隱秘一點的地方藏身起來,然後徹底禁閉住體內的氣息。」→文·冇·人·冇·書·冇·屋← 土舒雪聞言一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心知易寒風接下來想要幹什麼,不由神色一驚的道:「你是不是瘋了,一旦義母掙脫你的操控,我們那裡還有活命的機會?」易寒風冷哼一聲道:「我自己在做什麼,我心裡清楚得很,你也不仔細想想看,義母在行動不便的情況下,戰鬥力必然大打折扣,如果我不兵行險招,先助她強行破除體內禁生咒印,繼而得以重新續接好雙腳腳筋的話,我們根本沒有半點逃離此地的機會。」 聽聞易寒風如此說來,土舒雪頓感過意不去,嘴巴一嘟的道:「對不起了,我剛才不應該罵你是瘋子。」易寒風滿不在乎的道:「沒關係,我只會怪你沒能將事情想的長遠一些罷了。」 土舒雪咬牙一響,怒氣沖沖的手指著易寒風道:「你居然敢拐彎抹角的罵我笨。」說罷,深深呼吸一下,強忍住動手狠揍易寒風的衝動,盡量表現出一副大度的模樣,笑容僵硬的道:「好,先前我罵你一句瘋子,現在你罵我一聲笨蛋,我們算是扯平了。」易寒風不耐煩的道:「你再不找個地方躲起來的話,可別怪我不管你的安危了。」 聽到易寒風這樣赤裸裸的威脅言語,土舒雪的倔強脾性立時顯露了出來,臉上怒色一閃的道:「你以為本姑娘就當真怕死來著?我可告訴你,如果你惹毛了我,我就拼著性命不要,拉你一起死在這鬼地方。」 易寒風愕然一愣的打量土舒雪片刻,見其一臉認真的樣兒,根本不像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後,嘀咕道:「真是一個不可理喻的臭女人。」 雖然易寒風這一句牢騷的言語說得極低,但還是被土舒雪一字不漏的聽在了耳朵裡,只是此女不僅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反倒得意洋洋的抿嘴輕笑道:「我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臭女人,你又能拿我怎麼著?」易寒風搖頭苦笑道:「打又打不過你,算我易寒風怕了你了。」 易寒風嘴上如此說著,心裡卻在暗自發狠:「好你個臭婆娘,本少爺今日非得好好整治你一番不可。」想至於此,右手閃電般一抬的朝著蓬髮女子打出一道血紅元力,致使蓬髮女子體內的殺戮本能立時就是一陣急速增長。 以土舒雪的才幹精明,眼見易寒風如此作為,又豈有不明白易寒風之用意的道理,不禁登時怒紅了臉面,二話不說的玉掌一翻,便欲衝著易寒風狠拍過去,只是就在此時此刻,蓬髮女子突然雙眼一轉的望向了她,接著身形一動,毫無徵兆的就直向她撲身過來。 土舒雪見此心中一駭,美眸急速撲閃幾下之後,玉掌一收的狠瞪易寒風一眼,咬牙恨聲道:「易寒風,算你夠狠!」說罷,身形略一模糊之下,很快就於原地消失不見了蹤影。 然而土舒雪方才銷匿身跡,便見閃身掠至三四丈開外的蓬髮女子,其目光突然一投的鎖定易寒風,並閃電般抬起右掌猛然一拍,一隻足有六七丈大小的血紅元力巨掌,登時自易寒風頭頂上方丈許之處的虛空中詭異浮出,毫不留情的直衝易寒風當頭狠拍而下。 易寒風眼見元力巨掌威力極大,根本不是他所能夠抵擋的存在,於是想也不想,意念一動的頓時化作一陣精氣氣流,只是眨眼間的工夫,便徹底消散不見。 藏身暗處的土舒雪目睹了如此詭異的一幕,不禁暗自咂舌稱奇,真不愧是擁有邪妖能力的怪物,其詭異之處當真讓人望塵莫及。 土舒雪心中方纔如此想來,突然感覺到似有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般,芳心大駭之下,立時驚喝道:「什麼人?」 此驚呼聲一出,蓬髮女子立時就將目光鎖定了她藏身的地方,隨即只見先前因為失去攻擊目標,從而靜靜浮定在半空當中的元力巨掌,此時倏一晃動之下,便急速朝著她處身之地拍擊過來。 方才現身土舒雪身後的易寒風叫苦一聲,沒好氣的道:「沒事你鬼叫些什麼。」土舒雪雙眼直欲噴火的道:「你這人怎麼一點也不講理?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招呼也不打一個,就將爪子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會大喝出聲來嗎?」 眼看元力巨掌即將拍至,易寒風無暇再跟土舒雪較勁,慌忙出聲提醒道:「你要是不怕死的話,你只管呆在這裡出言辱罵我好了。」說罷,身形再次化作一陣精氣氣流,很快就消失得沒有了半點蹤跡。 第二百二十三章 弄巧成拙 土舒雪眼見易寒風消失身形,亦不敢再有絲毫半點的怠慢,趁著元力巨掌尚未拍落之際,身上土黃色光芒一閃,很快就於原地消失了蹤影,然而就在她方才消失不見的剎那間,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元力巨掌便狠狠的拍落在先前她與易寒風用以遮掩身形的巨大岩石之上,不但頓時把巨大岩石擊得粉碎,而且還將地面轟出偌大一個醒目的土坑來。 待到激起的塵土稍微消散,蓬髮女子雙眼一瞇的直往土坑中一掃,在並未見到絲毫半點的血跡殘屍之後,不禁嘴巴一張的仰頭怪吼一聲,隨即雙掌陡然一陣大動,立時拍出無數道尺許大小的血紅掌影,直將週遭數十丈範圍之地轟擊成一片坑凹不平的廢墟。 藏身二三十丈開外的易寒風見此,心中長舒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躲避得較遠,否則一旦被蘊含有如此強大力量的血紅掌影給波及到的話,即便不死,恐怕也只剩半條命了。 易寒風心想至此,眼珠一轉,正尋思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之際,土舒雪的聲音突然於他的腦海中響起,詢問道:「易寒風,義母已經徹底被殺戮本能給支配了意識了,我看你還是趕快撤除控元之術,讓她恢復清明為好。」 腦袋微側的瞥望了出現在自己身旁的土舒雪一眼,易寒風輕搖一下頭,傳音道:「以義母如今體內所蘊含的殺戮本能來看,必有九成的把握能夠強行破除禁生咒印,所以我不想在這個時候選擇放棄。」□我們備用網址:www.uu158.net□ 土舒雪沉默片刻,略一點頭後,繼續傳音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吩咐便是。」 易寒風呵呵一笑,玩笑死的回應土舒雪道:「難道你不怕死嗎?」土舒雪秀鼻微翹的露出傲然神色:「本姑娘實非貪生怕死之輩,你可別把我看扁了。」易寒風點了點頭:「那好,你這就立即現出身形,然後迅速向後退掠,盡量與義母保持一段距離,以便能夠及時躲開她的攻擊,如此一來,義母必為了擊殺你,必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靠近你,而一旦等她經過我身旁時,我便猝然發難,進一步完善控元之術,從而瞬間賦予她強行破除體內禁生咒印的念頭。」 土舒雪一臉凝重的輕點一下螓首,隨即嬌軀一動的自岩石背後閃出身來,只待蓬髮女子的目光倏一落到她身上,立時就急速閃身向後激射出三四十丈的距離。 蓬髮女子見此,身形登時暴掠而起,閃電般朝著土舒雪撲身過去,易寒風瞳孔微縮的頓將目光一凝,覷準蓬髮女子的身形即將掠至頭頂上方之際,雙腳猛然一蹬地面,身形登時沖天掠起,眼看即將與蓬髮女子碰撞一起的剎那間,右拳陡然向上一轟,拳頭中迅速暴射出一道徑直寸許的血紅元力光柱,閃電般擊落在蓬髮女子的心口處。 然而出乎易寒風所料的是,蓬髮女子的身體猶如銅牆鐵壁一般,很是強悍異常,致使元力光柱倏一碰觸上其心口,瞬間就被反彈得消散不見,根本無法沒入身體裡。 易寒風大吃一驚之餘,見得蓬髮女子突然身形一止的停浮在半空中,不由頓時心生不妙,慌忙意念一動,身形立時化作一陣精氣氣流,很快就於半空中消散得無影無蹤。 土舒雪目睹了這樣一幕,自然知道易寒風想要完善控元之術之舉,明顯已經以失敗告終,於是也來不及作何多想,正欲憑仗土屬性肉身而銷匿身跡時,一道血紅精氣光幕突然自她的頭頂上方詭異浮出,猛地一捲之下,瞬間就包裹著她直奔正東方向激射而去,速度之快,仿若夜晚劃過天際的流星,甚是相當的駭然之極。 見得血紅精氣光幕包裹著自己的身形,急速遠離了蓬髮女子,土舒雪明白此精氣光幕必是易寒風所化而成,於是心中稍微一緩,目光一掃精氣光幕的道:「易寒風,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土舒雪話音一落,只見其對面的精氣光幕壁層上,血紅光芒一閃之下,易寒風便詭異之極的自當中浮出身來,聲音極為陰沉的道:「我萬萬料想不到,在我猝然出手的情況下,竟然無法將元力打入義母的體內。」土舒雪急切道:「我看你還是不要再想著助義母破除禁生咒印了,趕快撤除控元之術,讓義母恢復清醒吧。」 易寒風搖頭苦笑了一陣,毫不隱瞞的道:「在剛才未能成功完善控元之術的時候,我就有撤除控元之術的意思了,奈何我打入義母體內的那些元力,都被義母強行禁錮在了身體裡,我根本無法將之收回。」 土舒雪聞言一愣,隨即突然露出一副無關痛癢的表情,揶揄道:「你易寒風只憑清悟後期的修為,便攜帶著血焰赤火叛逃出族,而自始至終,多少對血焰赤火存有覬覦之心的人,卻無一人得以染指,這足可證明你是如何的奸猾狡詐了,我實在料想不到,你也會犯下此等弄巧成拙的蠢事。」 說完這一句話,土舒雪眼見易寒風滿眼奇怪的打量著自己,不禁臉現疑惑的道:「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難道沒有見過美女不成?」易寒風輕笑出聲道:「美女我倒是見過不少,但像你這樣,一會兒怕死得要命,一會兒又渾然不將生死放在眼裡的美女,我確實從來沒有碰到過。」 聽聞易寒風也承認自己是個美女,土舒雪芳心一甜,美滋滋的正欲出聲言語時,豈料易寒風卻突然搖頭連連的道:「在尚未身處絕對困境的情況下,便完全放棄了求生的慾望,而坦然面對死亡,我看你是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啊。」 易寒風前後兩句話語的意境,轉變的幅度實在是太大,致使土舒雪愕然愣住了好半晌,方才怒紅起臉面,雙眼噴火似的咬牙道:「易寒風,你竟然敢罵我有病,看我不要了你的命才怪。」 話音一落,土舒雪立時緊捏起粉拳,正打算出手狠揍易寒風一頓的時候,卻突然瞥見前方百丈之處,便是異域空間的石壁界層,如果精氣光幕再繼續往前激射下去的話,必會實實在在的撞擊上石壁界層,不由頓時一驚,出聲提醒道:「笨蛋,還不趕快讓精氣光幕停止下來,如若不然,根本無須義母出手,我們兩人就自行跟前面的石壁界層撞個半死了。」 土舒雪原本以為,易寒風在聽了她提醒的話語後,必會立即止住精氣光幕的激射速度,然而她萬萬沒有料想到的是,易寒風竟會滿不在乎的道:「我們自己撞死,總比被義母吞噬掉的好,至少還有超生的機會。」說罷,頓時大喝出聲,精氣光幕的激射速度瞬間加快數籌有餘,完全化作了一道血紅流光,快若閃電的朝著石壁界層撞擊上去。 見得易寒風這般作為,土舒雪氣苦之極的大罵道:「死混蛋,你先前不是說了,只要在沒有深處絕對困境的情況下,便不會輕易放棄求生念頭的嗎?你這下幹嘛如此急著尋死呢?」易寒風不留半點情面的道:「你是不是腦袋壞了,若是不趕緊尋死的話,一旦被義母吞噬掉,就再也沒有超生的機會了。」 土舒雪咬牙一響,暗恨道:「好你個混賬東西,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辱罵本姑娘,那我就先出手殺了你,然後再自刎而死!」 如此念頭方才於腦海中閃過,土舒雪便右手一握的釋放出元劍,毫不留情的閃電般朝著易寒風的脖頸處猛揮過去。 易寒風萬料不到土舒雪竟會陡然向他痛下殺手,而且他早已聽聞靈彩虹告訴過他,斬落邪妖的腦袋,乃是擊殺邪妖最為快速的方法,因此他自然不敢輕易嘗試,對於他這個介於人類與邪妖之間的特殊存在,當腦袋被斬落下來之後,會否還有活命的機會,於是只得瞬間隱沒到精氣光幕的壁層中,以此躲避開土舒雪狠辣的一擊。 緊接著的下一刻,當精氣光幕狠狠的撞擊在前方石壁界層之上的剎那間,立時就被反彈而回,重重的砸落在距離蓬髮女子不到百丈之遙的地方,直將地面轟出偌大一個土坑之後,很快就倏然破碎的四散開來。 而伴隨著精氣光幕的破碎,易寒風甚是詭異之極的突然出現在土坑當中,袖袍凌空一卷,迅速將那些四散的精氣收回體內,接著順勢抹去嘴角的血漬,雙眼一垂的冷望著癱坐在跟前,嘴角尚自不住溢出鮮血的土舒雪,怒哼道:「真是一個成事不足,而敗事有餘的臭婆娘。」 土舒雪螓首一抬,毫不示弱的瞪著易寒風道:「你再敢對我出言不遜,你信不信我立即就殺了你。」易寒風目光一寒的道:「再跟我囉嗦,可別怪我丟下你不管。」說罷,也不理會土舒雪想要作何言語,袖袍一卷之下,頓將土舒雪給納入袖裡乾坤當中,接著身形一閃的掠出土坑,只是他尚未來得及認定方向逃竄,蓬髮女子便於半空中一晃身形,很快就來到了他跟前,眼中嗜血光芒一閃,右手立時屈指成爪,甚為凌厲的直奔他當胸抓來。 第二百二十四章 童心大起 易寒風心裡明白得很,一旦讓蓬髮女子抓中他的心口,那麼他必然難逃心臟破碎而亡的淒慘下場,不禁立時嚇出一身冷汗,正打算以精氣化的方式來逃脫蓬髮女子的致命攻擊之時,豈料蓬髮女子的爪掌之中突然散透出一股強大吸力,如果他當真進行精氣的話,無疑是正中蓬髮女子的下懷,剛好趁機將他強行吸納入體,繼而徹底吞噬掉。 意識到這一點,易寒風慌忙打消精氣化的念頭,在身受強大力量的牽扯,根本無法掠身閃避的情況下,只得竭力將焚燬之力運轉開來,最大限度的消弱牽扯之力的同時,艱難的望右移動一下身體,以圖避開心口要害。 蓬髮女子顯然萬萬料想不到,易寒風只是區區神悟初期的修為而已,居然能在她強大力量的牽扯下晃動身軀避開要害來著,從而導致一時之間來不及變幻爪掌的攻擊方向,只聽到一陣碎骨裂聲響起,便直接穿透易寒風的左腹而過。 易寒風眉頭緊蹙的悶哼一聲,冷汗涔涔的強行遏制住鑽心痛楚之後,身形一閃的急速向後倒掠出數十丈的距離,甫一落身地面上,立即就以精氣化的方式進行重組,瞬間恢復如初之餘,右手閃電般一抬的釋放一幅丈餘大小,其中鐫刻有璀璨血光的元術圖紋來,而此元術圖紋方才於半空中消散不見,整個異域空間登時就變成一片血霧蒸騰的茫茫世界。 完成神羅無界術後,易寒風趁著蓬髮女子愕然一愣之機,身形頓時化作一道尺許大小的精氣氣流,猶如活物靈蛇般一屈一彈,很快就於蓬髮女子的視線中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片刻工夫過去,當精氣氣流激射出足有千餘丈的距離後,光芒一閃之下,立時變回人形姿態,隨即身形微側的向後凝望一眼,見蓬髮女子並沒有追趕上來,方才心中稍緩的長出一口氣,一邊遁光一起的繼續向前逃亡,一邊暗自慶幸,還好蓬髮女子只是剛剛獲得殺戮本能,尚未掌握邪妖的詭異能力,否則只要利用瞳力進行細察,又或是釋放出殺戮本能以作感應的話,自己可就當真是逃無可逃,根本沒有能耐脫出她的掌心了。 想至此處,易寒風又急速飛遁了五六個時辰的時間,方才尋得一處怪石林立的隱蔽地方,得以躲藏起身形來。 在坐身地面上,久久苦思無計之餘,易寒風只得無奈的搖頭苦笑一聲,隨即右手袖袍一抖的頓將土舒雪釋放出來,淡然而語的道:「你先把傷勢調息好,然後我們再做打算吧!」 土舒雪先是環眼掃視週遭環境一遍,隨即臉上喜色一閃的問聲道:「這是什麼地方?」易寒風不急不緩的道:「你別高興的太早,我們並沒有逃出異域空間,只是我利用元術神通,讓異域空間變成毫無邊際的迷霧世界罷了。」土舒雪莞爾輕笑的道:「想不到你居然能夠擺脫得了義母,我當真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了。」 易寒風冰冷著聲音,餘怒難消的道:「要不是你先前突然對我出手,讓我來不及施展元術神通的話,我們不但早就擺脫掉義母,而且你也不會身受這般嚴重的傷勢了。」 土舒雪雖然露出了一臉的歉意模樣,但卻兀自嘴硬的道:「誰讓你拿言語來欺謊我,說我們唯有自殺一途,再又三番兩次的辱罵我來著。」 易寒風微抿一下嘴唇,眼神玩味的緊盯著土舒雪道:「所以你才會暗想,反正都已經是死路一條了,倒不如先親手殺死我這個出言辱罵你的人,然後再自戕而死,你說我猜的對也不對?」說罷,聲音陡然一變的冷哼道:「真是一個小肚雞腸的臭女人。」 土舒雪臉上的歉然之色登時冰消瓦解,鳳眼含怒的道:「易寒風,你個混蛋,你是不是想存心跟我過不去?」易寒風輕笑出聲道:「呵呵,我是一個大度的人,所以不會跟你這個小肚雞腸的臭女人一般見識,你想罵就罵個痛快吧,只要不將我的家人牽扯進去就行。」 此言一出,土舒雪登時猶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沮喪道:「你這麼厚臉皮,看來再怎麼辱罵你也是白搭,只會浪費本姑娘的口水而已,至於罵及你的家人,我土舒雪還做不出那般缺德的行為來。」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既然不打算辱罵於我,那你就趕快調息一下,也好早日恢復傷勢。」土舒雪淡然道:「我早已服下秘製丹藥,不出六七個時辰,傷勢就會自動痊癒了。」 說完這一句話,土舒雪眸光一閃的望定易寒風,故作漫不經心的道:「你是不是也受了一定的傷勢?要不要我給一粒丹藥來著?」易寒風嘴角含笑的道:「難道你忘了,我可是具有些許邪妖能力的人。」土舒雪皮笑肉不笑的道:「如果你不說的話,我還當真忘記了,原來你是一個怪胎呢!」易寒風嘿嘿笑聲道:「我這人最擅長的就是吵架了,若是你生性欠罵的話,我不妨如了你的心願,也未嘗不可。」 土舒雪神色一惱,沒好氣的道:「你才天生一副賤骨頭,想要惹人辱罵來著!」說罷,眼中狡黠光芒一閃,不待易寒風來得及反唇相譏,便立即搶先言語道:「反正一時半會也想不出應對策略,我們不如索性放鬆一下,你說好不好?」易寒風愕然一愣的道:「你不會是想在臨死之前,親嘗一下纏綿的滋味吧!」 乍然聽聞易寒風說這樣的言語,土舒雪頓覺臉面一陣燥熱,羞色難當的瞪眼道:「你這人也真是的,心裡只會盡想一些齷齪事兒,難道在你的認識裡,只要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就非得做那恩愛纏綿之事不可?」 易寒風嘴巴微張,尷尬了好半晌過後,方才訕笑道:「我也是因為受你前車之鑒的影響,所以才會錯意的。」 土舒雪低垂著螓首,大感難為情的道:「只是親吻一下而已,你又怎麼能將其跟那種事情相提並論呢!」說著,很快斂起臉上的嬌羞神態,螓首一抬的注視上易寒風,話鋒一轉的道:「我們來玩一下划拳吧。」易寒風毫無興趣的道:「這裡又沒有酒,玩著也沒意思。」土舒雪嘻嘻一笑的道:「誰說一定要有酒,划拳才會有意思?我們大可改一改划拳的規矩,贏的人可以打輸的人一個耳光,這不就了結了嗎?」 易寒風雙眼一瞇,輕笑道:「我的修為差你一大截,只要你暗自將元力運轉開來,即便我傾力扇上你一個耳光,最多也就是幫你撓癢而已,我易寒風又不是傻子,才不會上你的當呢!」土舒雪媚笑道:「你不是具有邪妖的再生之力麼,你到底怕些什麼?」易寒風搖頭道:「就算我能利用邪妖的再生之力,來迅速恢復傷勢,但是也會瞬間的疼痛,所以我不想自找苦吃。」說罷,嘴角一勾,童心大起的道:「當然了,如果你們雙方能夠協定好,絕不動用絲毫元力的話,我倒是可以陪你玩一玩的。」 土舒雪美眸撲閃了幾下,狠一咬牙道:「好,我答應你不會動用絲毫元力就是了。」易寒風點頭一笑的道:「誰動用了元力,誰就小狗!」土舒雪冷哼道:「易寒風,算你狠!」說罷,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出聲補充道:「那你必須得事先承諾,在猜拳尚未結束之前,不准利用再生之力恢復疼痛才行。」易寒風毫無異議的道:「這個當然沒問題。」 如此協商好之後,易寒風頓將臉上的面具一摘,而土舒雪則雙袖一捲,在毫無半點淑女之態的情況下,隨同易寒風一起大張旗鼓的吆喝出聲,甚為激情的比鬥起來。 剛開始的數把,易寒風連連皆輸,很快就被土舒雪打得兩頰浮腫不堪,只是經過這一番試探,他也完全摸透了土舒雪的出拳套路,不由偷偷一笑,暗自發狠道:「臭女人,居然下手一點也不留情,接下來看我不打得你頭昏眼花才怪。」 心中如此想來,易寒風大喊一聲暫停,隨即苦著臉面道:「我根本就贏不了你,所以我只能再陪你玩二十下,讓你繼續打二十個耳光算了,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我就不玩了。」 土舒雪聞言,心裡簡直樂開了花,暗想再打二十個耳光,必定足夠讓易寒風徹底變成豬頭了,於是一口咬死,再無轉換餘地的道:「二十下就二十下,如果誰先打退堂鼓,誰就是豬狗不如的東西。」說罷,還甚為得意的道:「等到再玩完二十下猜拳之後,本姑娘必定讓你這張俊俏的臉面,完全變成紫色不可。」 狠話剛一說完,土舒雪方一出拳就敗在了易寒風的手裡,易寒風哈哈一笑,隨即也不管土舒雪一臉的愕愣模樣,出手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直打得土舒雪玉頰泛紫,忍不住呼痛的怒瞪雙眼道:「易寒風,你下手如此之重,到底還有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易寒風不以為然的道:「誰叫你先前打我打得那般過癮!」土舒雪咬牙一響的道:「再來,本姑奶奶就不相信還會輸給你。」 接下來土舒雪又一連輸了七次,兩邊面頰分別被易寒風狠抽了四下,已然指印浮凸,甚為浮腫不堪了,直看得易寒風心中一軟,擺手道:「你打我十六下,我打你八下,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們算是扯平了。」 土舒雪強忍住臉上的火辣疼痛,倔強的道:「還有十二下,我一定要盡數贏你才甘心。」易寒風滿不在乎的道:「我倒是無所謂,反正只要猜拳一結束,就可以利用再生之力恢復如初了。」說著,雙眼緊盯住土舒雪的臉面道:「至於姑娘你,本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一旦在臉上留下一點疤痕的話,那可就極為遺憾了。」 聽了易寒風這一句話,土舒雪方才芳心一驚,不敢再堅持繼續玩下去,憤憤不平的道:「你既然知道臉面對一個姑娘家來說很重要,為何還對我狠下重手來著,如果我臉上當真留下不可恢復的疤痕,我一定死纏著你娶我不可。」易寒風玩笑似的道:「早知道如此,那我就多陪你玩一會兒好了。」 就在兩人又開始唇舌相戰時,蓬髮女子猶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兩人頭頂上方的巨大岩石上,體內陡然暴湧出一陣血紅元力,瞬間化作一到巨大光幕,一墜而下的急速包裹向兩人立身的地方。 第二百二十五章 破禁神術 原本正跟土舒雪鬥嘴的易寒風,似是早就發覺蓬髮女子已然靠近一般,不待血紅元力光幕一罩而下,便頭也不抬的接起土舒雪,身形頓於原地倏然一晃,瞬間就甚為及時的脫出元力光幕的籠罩範圍。 蓬髮女子見此,並沒有繼續利用元力光幕捕捉兩人的意思,而是右手一招,頓使元力光幕化作一道尺許精氣氣流,一閃的沒回了身體裡,然後眼珠一轉的望定落身在對面巖山之上的兩人,不住的打量著易寒風道:「只要等到心臟徹底轉化為精氣妖獸之時,我就可以蛻變成真正的邪妖了,看在你賦予我此種潛能的份上,我會瞬間解決掉你,讓你感受不到絲毫半點的疼痛。」 易寒風毫無理會蓬髮女子的意思,腦袋微側的瞥望著身旁的土舒雪道:「舒雪姑娘,先前我雖然只打了你八個耳光,但出手卻重了一些,所以如果不能及時消除浮腫而恢復容貌的話,一旦時間拖長,必會於臉上留下疤痕。」土舒雪一臉吃驚模樣的道:「我身上又沒有此類消除浮腫的丹藥,那可如何是好?」 搖頭歎息一聲,易寒風故作無奈的道:「如果只是尋常疤痕的話,倒也不足為慮,只可惜我一時忘記提醒你,讓你利用元力護住臉面,如今你的臉面已經遭受到我散佈在空間裡的元力所侵蝕,唯有等到你步入元變境,再行利用本源元力慢慢恢復疤痕了,外人根本幫不了你。」 土舒雪聞言一急,瞪眼怒罵道:「易寒風,你是個混蛋。」罵聲一落,不禁撲閃了幾下美眸,泫然若泣的道:「我現在只是衍生一階初期的修為,真不知道何年馬月才能進階元變境,難道要我在這無盡歲月裡,都只能以殘容示人不成?」 說完這一句話,狠一咬牙的逼迫易寒風道:「你最好盡快設法讓我能夠消除浮腫,否則我必定會纏著你,非讓你娶我不可。」易寒風雙眼一瞇的笑聲道:「我雖然對你心寸愧疚,奈何我早就已經為人丈夫了,所以無論你怎樣糾纏於我,你我兩人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此話一出,易寒風立時察覺到土舒雪體內散發出一股濃郁殺機,慌忙話鋒一轉的道:「我倒是有辦法讓你消除浮腫,只是我怕你難為情。」 土舒雪臉上喜色一閃,絲毫猶豫也沒有的道:「反正我都親吻過你了,所以只要不是做那種事情,我都不會介意。」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什麼做那種事情,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想要你在毫無排斥意念的情況下,讓我寄宿到你的身體之中罷了。」 陡聞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土舒雪立時紅透了臉面,右手一擺的拒絕道:「此事萬萬不行,我一個女兒家的身體,怎麼能夠讓你一個大男人寄宿到其中。」說著,螓首一垂的低語道:「如果當真讓你這樣做的話,那我以後還怎麼嫁人!」 雖然相處的時日不多,但易寒風對土舒雪多少還是瞭解一些,此女完全就是一副倔強脾性,只要是她咬定的事情,便很難再有改變的道理,不禁眉頭深鎖的沉默片刻,暗想以眼下形勢而言,唯有與土舒雪進行合體,然後借其元念來增進自身的邪化程度,方才是逃生的最大依仗。 心中如此想來,易寒風打定主意道:「只要你肯答應讓我寄宿到你的身體裡,那麼等到事了之後,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對你負責的。」 土舒雪聞言,美眸急速連閃了幾下,不知心裡想些什麼,突然沉吟道:「那好,我就姑且答應你,讓你寄宿到我的身體裡,不過如果我們當真逃得性命的話,我一定要你好看,以免讓你嘗到甜頭,日後總會想方設法的算計我來著。」易寒風苦笑道:「是你先提出來,要跟我玩猜拳的,我只不過是借勢而為罷了,所以根本不能怪我算計於你。」 易寒風話一說完,一直靜靜站立在對面岩石之上的蓬髮女子,突然猙獰一笑的道:「你們兩人之間的談話,也該到此為止了。」說罷,又是猙獰一笑,而笑聲方才停止,便見其右手一抬的釋放出一道丈餘大小,其中鐫刻有破禁神術四個血紅大字的元術圖紋來。 不待易寒風作何言語,土舒雪便傳音催促他道:「混蛋,還不趕緊急速到我身體裡,難道你想站著等死不成?」 話音方於腦海中響過,易寒風便頓時化作一陣血紅精氣,光芒一放的盡數沒入了土舒雪的身體裡,隨即便見土舒雪頓將雙眼一閉即睜,瞬間顯現出邪妖的本相雙眼,朱唇微動間之下,響起易寒風的聲音道:「自我施展神羅無界術開始,到現在只不過過去一個時辰的時間,而你居然就能夠完全將破禁神術啟動開來,硬將發動時間縮短至一半,元變一合境後期巔峰的高手,果然當真不簡單!」 蓬髮女子愕然一怔之後,臉上恍然神色一閃,陰冷而笑的道:「我還差點忘記,你也練會破禁神術了,只是我實在想不通,你為何就如此篤定,認為我一定會施展破禁神術來著?」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因為你才剛剛步入蛻變成邪妖的階段,還不知道如何使用邪妖的能力,所以你唯有先破除神羅無界術,讓異域空間恢復原本的大小,方才能夠輕易殺死我等兩人。」 聽聞易寒風如此道來,蓬髮女子雙眼一瞇的道:「你算計的倒是很準。」說著,神色倏然一變,殺機大盛的道:「既然這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中,那麼接下來,我還當真想看看,你究竟想好了怎樣應對策略,是否能夠逃出我的掌心來著!」 易寒風面色一寒,沉聲道:「我只是想要跟你硬戰一場罷了,並沒有半點四處逃竄的意思。」 蓬髮女子先是毫無理會易寒風的意思,顧自右手一抬的伸指輕點一下,直令破禁神術的元術圖紋瞬間消散不見,急速破除神羅無界術而使得異域空間恢復原本的大小後,方才重新將目光落到易寒風身上,臉上不屑神色一閃的冷哼道:「就憑你也想跟我抗衡,簡直是不自量力!」說罷,左手緩緩一抬,一隻五六丈大小的血紅元力巨掌登時憑空浮出,猛然一閃的朝著易寒風屈指抓去,似要將易寒風直接捏成肉泥一般。 易寒風瞳孔一縮,不待元力巨掌閃至身前,立時就急速掠身向右側躲避開來,同時意念一動,頓於穩住身形之際,瞬間顯現出血紅骨質覆蓋上身及頭顱的猙獰姿態來,並右手一握的釋放出古怪刀刃,聲音沙啞的道:「我易寒風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所以就算拼盡所有元力,我也必定要義母你恢復清醒。」 蓬髮女子眼見易寒風突然顯現出如此猙獰的古怪姿態來,不禁神色一滯的微然一愣,隨即伸指衝著失去攻擊目標的元力巨手輕輕一點,元力巨手頓時方向一改,再次朝著易寒風閃電般猛抓過去。 待到易寒風閃身躲過元力巨手的爪捏之後,蓬髮女子臉上怒色一閃的冷哼道:「只知道像老鼠一樣四處逃竄,虧你先前還敢聲稱跟我硬戰來著!」說罷,屈指一彈,很快就將一道尺許元流打入元力巨手之中,爾後便見元力巨手猶如生有意識一般,突然自動鎖定易寒風為攻擊目標,不斷的尾隨易寒風身後捏拿狠拍,甚為靈活之極。 而易寒風則藉著逃避元力巨手之機,不露痕跡的逐漸向蓬髮女子靠近過去,當距離拉近到只餘兩三丈的地步時,雙手陡然握緊了古怪刀刃,大喝一聲的猛然朝著蓬髮當胸刺去。 蓬髮女子見此,根本不為所動的冷哂道:「這樣明目張膽的對我進行攻擊,你簡直就是在找死。」話音一落,只見原本緊追於易寒風身後的元力巨手,此時突然詭異之極的憑空消失不見。 緊接著的下一刻,當易寒風手中的古怪刀刃,已然刺至蓬髮女子身前數尺之處的時候,元力巨掌瞬間自蓬髮女子身前浮現出來,五根血紅手指猛然一屈,輕而易舉的便將易寒風緊捏在掌心之中。 蓬髮女子臉上狠厲之色一閃,仰頭大笑道:「在我元力巨手的禁錮之下,你休想精氣化分毫,看我不直接將你捏壓得破滅消失才怪!」話一說完,只見元力巨拳立時就是一陣劇烈蠕動,接著便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縮小,而伴隨著元力巨拳的不住縮小,拳頭中很快就傳出一陣辟辟啪啪的骨碎聲音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急中生智 聽著血紅元力拳頭中不斷傳出的骨碎聲音,蓬髮女子神色一動,方才流露出喜笑之際,一道光芒閃爍不定的殘影利刃突然自元力拳頭中激射而出,瞬間劃破元力拳頭而使其倏然消散的同時,勁風獵獵之下,氣勢甚為驚人的直衝蓬髮女子當頭斬落。 蓬髮女子臉上詫異神色一閃即逝,雙眼陡然一瞇,瞳孔微縮的冷哼道:「就憑區區體之元術,也想對我造成傷害,真是可笑之極!」說罷,雙手閃電般一抬的合掌於胸前,隨之便見兩隻三四丈大小元力巨掌憑空現出,硬生生將急速斬落於頭頂處的殘影利刃給夾在了雙掌間。 只是大為出乎蓬髮女子意料的是,殘影利刃中竟然蘊含有一股讓她都不敢小覷的焚燬之力,不住的焚燬著兩隻血紅元力巨掌,使得她一時之間也對其無可奈何的樣子。 而趁著蓬髮女子正全力施為,打算盡快摧毀殘影利刃之機,脫困出來的易寒風眼中精芒一閃,一聲大喝的急速舞動手中古怪刀刃,迅速以殘影合擊之術釋放出一道只有尺許大小,然而其中所蘊含的強大力量,卻足以洞穿萬物的小型殘影利刃,勢若流光般一閃的射向蓬髮女子的心口。 蓬髮女子眼見小型殘影利刃除了大小之外,形狀與姿態完全跟兩隻元力巨掌中的殘影利刃一模一樣,心中頓時升騰起一絲忌憚之意,絲毫不敢怠慢的大喝一聲,頓於身體表面形成一層渾厚凝實的元力護體,直將身軀遮掩得極為嚴實起來。 做好了防禦之後,蓬髮女子再沒有理會即將射至心口處的小型殘影利刃,臉上狠厲神色一現,合攏的雙掌猛然一撮,兩隻元力巨掌立時暴漲到十餘丈之巨的駭人地步,很快就將殘影利刃中所蘊含的焚燬之力給徹底起來,根本無法再行流轉分毫。 易寒風目睹了蓬髮女子此等架勢,心知其顯然是想要一舉破壞掉巨型殘影利刃,以防護體元力未能抵擋住小型殘影利刃的情況下,能夠及時見機應變。 好不容易才在蓬髮女子掉以輕心之下,使其落入了巨型殘影利刃的牽制當中,易寒風自然不會讓其輕易就將巨型殘影利刃給摧毀掉,於是右手一抬的閃電般衝著巨型殘影利刃虛點一指,巨型殘影利刃上方立時浮現出無數道一般無二的殘影利刃,並急速向下一斬的完全重合為一,其中所蘊含的磅礡力量及焚燬之力也就陡增了倍許有餘,再次兇猛之極的焚燬著兩隻元力巨掌,致使蓬髮女子很快又陷入被動之中,根本無暇顧已然轟擊上護體元力的小型殘影利刃。 易寒風全神貫注的操縱著兩道殘影利刃,傾力與蓬髮女子僵持了片刻後,蓬髮女子眼中怒火一閃的冷哼道:「就算你與姓土的丫頭合體一起,並顯現此般邪化的姿態,也只不過是區區衍生二階初期的修為而已,所以任你神通再大,俱都沒有與我相抗衡的能耐。」說罷,體內渾厚元力一放即收之下,瞬間就大小兩道殘影利刃給衝散於無形當中,隨後雙眼微瞇,似笑非笑的冷望著易寒風道:「先前我只是逗你玩玩罷了,虧你還當真認為我已受你牽制來著。」 看著蓬髮女子一臉的嘲弄模樣,易寒風的嘴角不禁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臉面鐵青的沉聲道:「既然無論我如何施為,俱都絲毫奈何不了你,那我也就唯有豁將出去,不惜一切代價來對付你了。」蓬髮女子神色玩味的道:「哦!那我倒想看看,你究竟還有什麼本事來著!」 易寒風本打算使用繼續邪化的方式來對付蓬髮女子,但腦中念頭一轉過後,突然嘿嘿一笑,體表血紅元力一閃之下,瞬間就變成術獸窮奇所幻化的青年男子模樣,而此相貌方才現出,蓬髮女子立時雙手抱頭,極為痛苦的死命搖頭半晌,接著仰頭悲聲嘶吼道:「靈伯仲,我靈月華曾為了你而寧願捨棄唯一的親人,陪你一起流落到這虛古禁地裡,但你竟然拋棄我不算,還親手殺死了我的孩子,我今日非要將你碎屍萬段,讓你永不超生!」 悲吼聲音一落,蓬髮女子倏然一斂體內的殺戮本能,瞬間衝散了體內的禁生咒印,在勉強保持原本意識的情況下,雙掌猛然拍出,兩隻血紅元力巨掌登時自跟前驀然浮出,猶如兩座小型山峰似的,齊齊向著易寒風閃電般撞去。 易寒風駭然大驚之下,慌忙身形一騰的沖天而起,同時大聲叫喊道:「義母,我不是靈伯仲,我只是想要刺激你,讓你得以恢復一絲清明,才會化成靈伯仲的樣子罷了。」話語間,慌忙迅速恢復了原本容貌,蓬髮女子愕然一愣的道:「兒媳婦,真的是你嗎?」易寒風微然一怔的道:「義母,我是寒風,只是我眼下正在借用舒雪姑娘的身體而已。」 蓬髮女子再次聽到易寒風的聲音,心中疑慮登時冰消釋然,輕拍額頭道:「為娘差點忘記了,靈伯仲早已被風兒你給斬殺掉了!」說著,臉上痛苦神色一閃的急促道:「風兒,趁我現在清醒之際,你趕快撤除控元之術。」 易寒風聞言,急忙右手一抬的對準蓬髮女子,頓於半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血紅元力漩渦,陡然急速一轉,很快就將先前打入蓬髮女子體內的血紅元流給盡數吸攝出來,並倏然一閃的沒入元力漩渦當中,隨即袖袍一卷的收回元力漩渦,迅速閃身落到蓬髮女子身旁,滿臉關切的道:「義母,你感覺怎麼樣?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吧?」 蓬髮女子眼見易寒風一臉的著緊模樣,欣慰一笑的藹然道:「孩子,為娘沒事,反倒是在為娘被殺戮本能給徹底支配了意識的期間,必定讓你們小兩口吃了不少苦頭吧?」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義母不要想的太多,我跟舒雪姑娘都不是好好的嗎?」 話一說完,只見一道血紅精氣氣流一閃的自頭頂處激射而出,光芒一放的化作易寒風的模樣,身形一墜的落在蓬髮女子跟前,而隨著易寒風的脫離身體,土舒雪很快就恢復了自身意識,雙臂一伸的黏上蓬髮女子,歡喜道:「義母,你老人家總算清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說著,目光一橫的瞥向易寒風,板著面孔道:「你現在就當著義母的面,把你對我承諾過的事情重複一遍。」 先前雖然受於形勢所迫,但易寒風還是毫不賴賬的道:「你放心吧,既然是我親口對你承諾過的事情,我便不會出言否認,日後必定會好好照顧於你。」土舒雪嘻嘻一笑的道:「算你這傢伙還有點良心。」易寒風苦笑道:「就算我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恐怕也不敢輕食諾言,否則以你的脾性,你一定會殺了我的。」土舒雪雙眼一瞪的質問道:「你心裡是不是暗自在想,等到你實力超過我之時,便拋棄我不要?」易寒風嗤之以鼻的道:「你還真是一個小心眼的臭女人,你也不仔細想想,如果我易寒風乃是沒有良心的人,你眼下還能毫髮無損的站在這裡嗎?」 蓬髮女子雙眼轉來轉去,細看了兩人數眼後,樂呵呵的笑聲道:「為娘之前還沒有發現,你們兩個小冤家倒是挺有夫妻相的!」說罷,右手一擺的道:「這異域空間偏北方向的石林中,有一片鮮艷奪目的紫花花叢,你們兩個不妨去那裡逛逛,也好培養一下感情,待我續接好腳筋,我自會前來尋找你們,然後一起設法離開此地。」 聽到蓬髮女子此言,易寒風撇看了土舒雪一眼,見其流露出一臉的興奮模樣,於是不忍掃其興致,微然一笑的道:「紫色鮮花,實是罕見之極,如今既然有此機會,那我們就前去盡情欣賞一番吧!」 望著兩人直朝偏北方向激射而去的身影,蓬髮女子眼中狡黠光芒一閃,右手一抬的掩嘴輕笑一陣之後,方才盤身坐於岩石之上,閉目控制住體內元力緩緩流向雙足,不住的溫潤著斷開的雙腳腳筋。 第二百二十七章 紫色花海 按照蓬髮女子靈月華所指的方向,易寒風及土舒雪掠過幾座土丘山峰,很快就來到偏北方向的一處低窪地方,望著四面小山環繞,方圓足有三四長左右的偌大一片紫花花叢,易寒風不禁嘖嘖有聲的讚歎道:「光澤晶瑩,艷而不妖,此花實乃花中之奇葩也!」 土舒雪眼珠一轉,喜色盈然的道:「這麼漂亮的花,被埋沒在這種地方而無人觀賞,實在是太可惜了。」說著,雙手微抬之下,便欲將一片偌大元力光幕打入土層當中。 易寒風見此,慌忙阻止道:「舒雪姑娘,你想幹什麼?」土舒雪莞爾一笑的道:「我打算使用土移之術,將這片紫色奇花帶走。」易寒風搖頭道:「眼下正值寒冬季節,而此花卻綻放得如此鮮艷,如果環境一旦有所改變的話,它們很有可能就會失去生機了。」 土舒雪寫意一笑,不以為然的道:「移植花花草草,可是我們土族人最拿手的絕活,所以你儘管放心,只要我們能夠回到人世,我必定可讓這片花海一塵不變,永不凋謝的綻放於我土族中,讓更多人見識到它們的嬌美。」易寒風淡然而笑道:「世間萬物,都有它們原本存在的意義及價值,我看你還是不要破壞它們,讓它們繼續綻放在這裡為好,否則就算它們再美,一旦你們族人看厭了之後,它們就會猶如路邊的野草一樣,變得一文不值了。」 聽到易寒風這一句看似膚淺,卻又不乏常理的言語,土舒雪迅速收回元力光幕,嫣然而語的道:「我可要答應你,就讓它們繼續綻放在這裡,不過你得陪我到花叢中耍完一陣才行。」 易寒風雖然隱約覺得,眼前的這片紫色花叢,其佈置格局甚為古怪,但轉念一想,在這一年的時間裡,靈月華對他及土舒雪向來疼愛有加,根本不可能會害他們性命才對。 想到這裡,易寒風在看不出絲毫端倪後,也就沒有作何多想,伴隨土舒雪一起落身到花海中心處,然而大出易寒風原本所料的是,他們兩人方才落入花海中心處,整片花海立時散發出一陣紫色霧氣,很快就讓他們彷彿落入一無邊無際的紫色世界一般,根本沒有半點脫身離開的辦法。 兩人胡衝亂撞一陣,只得雙雙停下腳步來,土舒雪柳眉微蹙的沉吟道:「這片紫色花海,分明就是一個極為玄奧的奇異陣法,為何義母卻從未向我們提及這一點呢?」易寒風雙眼眨也不眨的睇看著土舒雪道:「難道你認為,這根本就是義母想要算計我們不成?」 土舒雪輕搖一下螓首,冷靜的分析道:「我覺得沒有這種可能,如果義母當真想要置你我於死地的話,憑她元變一合境後期巔峰的強大修為,根本無須耍弄此等手段才對。」 易寒風聞言一驚,眉頭一皺的暗忖道:「莫非義母已經知道我的底細,只要在不顧一切的選擇邪化之下,便會擁有大可跟她相抗衡的實力不成?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義母的城府,也實在深得太過可怕了。」 心中方纔如此想來,易寒風突然瞥見土舒雪兩頰暈紅,此時正朱唇微啟,雙眼情火大盛的注視著他,不禁心中一慌,方寸大亂的道:「舒雪姑娘,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土舒雪聞言一怔,隨即急忙斂起臉上的失態之色,強行鎮定心神道:「易寒風,你有沒有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易寒風如實道:「除了悶熱一點,其它的倒沒什麼。」土舒雪臉色陰晴不定的沉聲道:「我曾閱讀過藥典奇錄,如果我沒料錯的話,眼前這些紫色奇花,很有可能就是連元術士也無法抵禦,名列紫、青、藍、黃四大情花之首的紫情花。」 易寒風愕然一愣,慌忙道:「那我們趕快禁閉氣息,然後再行設法速速離開陣法空間。」土舒雪苦笑的搖頭道:「沒有用的,就算我們徹底禁閉氣息,紫情花散佈在陣法空間裡的這些情毒霧氣,也會自行浸透到我們的身體裡,讓我們迷失心智而升騰出情念慾望來。」易寒風冷哼道:「情毒霧氣能夠無視護體元力又如何,我不相信它能奈何得了我。」說罷,頓將焚燬之力自體內急速流轉開來。 看著易寒風全神抵禦情毒霧氣的認真模樣,土舒雪淺然一笑的道:「反正你都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了,幹嘛還如此較勁來著,大不了我把自己交給你便是!」易寒風搖頭道:「我知道姑娘你對我根本沒有情意可言,而你之所以會選擇跟我在一起,僅僅是因為我寄宿過你的身體而已,所以我不能對你做出那種事情來,以免你日後心生後悔之時,無法灑脫自如的離開我。」 土舒雪雙眼一瞇,緊盯住易寒風道:「你很想我離開你嗎?」易寒風不置可否的道:「我既然答應過要照顧你,那麼在我遵守諾言的同時,也應該考慮到你的幸福才對。」說著,話鋒一轉的催促道:「舒雪姑娘,這情毒霧氣暫時奈何不了我,你趕緊趁中毒未深之際,速速躲避到我的袖裡乾坤當中。」 此話方一說完,易寒風立即右手一抬,便打算將土舒雪吸納入袖裡乾坤中,土舒雪愕然一怔,不大相信的道:「你當真能夠抵禦住這情毒霧氣?」易寒風點頭道:「只要在半個時辰之內脫出陣法空間,我想你我都不會身中情毒的。」土舒雪沉吟道:「那好吧,我就暫時到你的袖裡乾坤中避上一避,希望你能在半個時辰之內設法脫出陣法空間才好。」 易寒風微笑一下,故作輕鬆的道:「你只管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說罷,袖袍一卷,瞬間就將土舒雪吸入袖裡乾坤之中,爾後一斂臉上笑容,毫不遲疑的顯現出邪妖本相雙眼,血紅瞳孔飛速一轉的環眼一看,面容不禁一沉,喃喃自語的道:「這陣法空間居然沒有邊際,莫非其中竟暗藏有神羅無界術的奧義不成?」 嘀咕完這一句話,易寒風又利用瞳力仔細察看了陣法空間一番,眉頭深鎖的沉聲道:「原來此陣一旦啟動,便會瞬間形成獨特的無限空間,真想不到竟會落入如此玄奧精深的陣法當中,希望破禁神術能夠湊效才好!」話一出口,右手一抬之下,迅速將破禁神術的元術圖紋釋放出來,並光芒一放的消散於紫色霧氣當中,然而片刻工夫過去,陣法空間中除了紫色霧氣變淡一些之外,顯然沒有半點破滅消失的跡象。 易寒風見此一幕,自知本身修為尚淺,所施展出來的破禁神術威力有限,根本不可能破除得了古怪陣法,於是腦中念頭急速一轉,暗自心忖道:「既然破除不了陣法,那就唯有先讓陣法空間裡的情毒霧氣消失,然後再行計較為妙。」 這般打定主意,易寒風右手一抬,正欲再次施展破禁神術之時,豈料無數紫情花突然花瓣一合,再又迅速一綻之下,登時噴吐出陣陣紫色毒氣,致使瀰漫於陣法空間裡的情毒霧氣,數吸間就濃郁了一倍有餘,較之先前更勝數籌。 易寒風駭然大驚過後,臉色難看的冷哼一聲,隨即又迅速施展一次破禁神術,證實一旦紫色霧氣變得稀薄之後,紫情花便會自動釋放出毒氣,讓陣法空間裡的情毒霧氣更加濃郁起來,因此也就不敢多做造次。 又是一番苦思冥想,易寒風緩緩抬起右手,毫不遲疑的打出一陣血紅元力,頓將其中一株紫情花給徹底摧毀掉,只是此珠紫情花方才破碎開來,其莖葉及花瓣碎片立時就化作一陣濃郁的情毒霧氣,倏然一散的瀰漫於陣法空間之中。 深深瞭解到紫情花的棘手,而又在苦無良策的情況下,易寒風暗一發狠,咬牙冷哼道:「我就不信摧毀不了你!」說罷,伸手握上跟前的一株紫情花,意念甫動間,無形的焚燬之力一湧而出,毫不留情的直向整珠紫情花包裹了去。 只是易寒風萬料不到,就在他剛把焚燬之力釋放出體外的剎那間,附近的數十株紫情花猶卻如活物一般,倏然一晃之下,瞬間就集聚到一處,連同那一株被他緊握住的紫情花一起,陡然化作一股濃稠之極的情毒霧氣,頓以焚燬之力為媒介,很快就盡數侵入了他的體內。 第二百二十八章 奇毒傍身 易寒風雖然具有無上的焚燬之力在身,但苦於侵入他體內的情毒過於濃重,即便徹底將體內焚燬之力盡數流轉開來,也無法及時焚化侵入渾身各處的情毒,因此很快就覺得猶如置身火爐一般,涔涔汗水濕透全身衣物,甚是說不出的心浮燥熱。 然而就在易寒風咬緊牙關,拚命運轉體內焚燬之力,盡可能的焚化體內情毒之時,整片情花紫海突然盡數化作陣陣龐大無匹的情毒霧氣,仿若百川歸海似的直往他身體各處隱沒進去。 只是片刻工夫的時間,數量極為驚人的情毒霧氣便完全侵入了易寒風的體內,在無情的燃燒著他身體的同時,致使他迅速升騰起無邊的情念慾望,不斷的衝擊著他的本身意識。 在情念與意識的劇烈碰撞之中,當易寒風的最後一絲意思即將崩潰之際,處身袖裡乾坤中的土舒雪暗一咬牙,隨即頓時化作一道黃色流光,倏然一閃的脫出身來,蹲身凝望著盤身而坐的易寒風,見其雙眼緊閉,正自渾身汗水淋漓的咬牙抵禦體內的情花劇毒,不由心中一顫,鼻端發酸的道:「易寒風,你是個大傻瓜,為何寧願自己如此痛苦,也不嘗試著向我開口,要我答應你一同解除情花之毒呢?」 易寒風緩緩睜開雙眼,臉色蒼白的強顏微笑道:「我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我知道你是一個對情愛極為忠貞的好姑娘,所以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跟你發生那種事情,以免你日後追悔莫及。」 看著易寒風無力的眼神中,正自閃爍著堅毅的光芒,土舒雪眸光撲閃了一陣,不知作何心想的道:「我也不想否認,我確實是一個極為注重情愛忠貞的人,但是我心中尚有牽掛,不想就這樣死在這裡,所以當此間事情一了之後,你我大可全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不知你意下如何?」 易寒風搖頭苦笑一陣,方才長舒一口氣道:「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便會成為改變不了的事實,要我易寒風做出那種薄情寡義的事情,我萬萬辦不到。」土舒雪柳眉一蹙的沉吟道:「既然如此,那等到事情了結後,我們就取消先前的賭約不算,你再依我一件事情,全當對我的補償好了。」易寒風微抿一下嘴唇道:「那好,我今日便在此立下誓言,倘若我們能夠順利逃出虛古禁地,那麼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全憑姑娘你一句吩咐,我易寒風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必定替你辦到。」 土舒雪聞言愕然一怔,隨即莞爾輕笑道:「這都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哦!」說罷,嬌軀向前一遞,柔軟的紅唇便立即覆蓋上易寒風乾澀的嘴唇,只是不大一會工夫,兩人的呼吸聲很快就變得萬般急促起來。 而緊接著的下一刻,一陣窸窸窣窣的衣物聲響過之後,空際中立時傳出一聲疼痛的悶哼,只是隨著時光的流逝,悶哼聲音逐漸化作四散的含香氣息,甚為銷魂蝕骨的蕩漾開來,直使得整個情毒霧氣繚繞的陣法空間,無形中增添了一種醉人心神的旖旎風情。 不知過了多久,當那些縈繞在空際中的情毒霧氣,盡數化作陣陣毒霧氣流而流淌入兩具交織一起的軀體當中,並化作強烈的情念慾望被徹底發洩殆盡之後,兩人方才各自穿好衣物,不約而同的拿眼掃視週遭一遍,土舒雪玉頰艷紅的羞聲低語道:「這陣法真是可恨,偏偏非要情毒霧氣消散,方才會自動破除!」說罷,蓮足一頓,便打算騰身而起,速速離開這個讓她羞怯難當的地方。 只是方才動用元力,立時發覺渾身酥軟乏力,不由鳳眼一橫的狠瞪著易寒風,佯裝怒氣的道:「索求無度的傢伙,我真想一把掐死你。」說著,就地盤膝而坐,雙目緊閉的調息了一陣,立起身形道:「這肯定是義母故意為之的事情,待會兒我一定要好好的質問她老人家一番。」 話音一落,靈月華的身影突然自遠方一閃的激射至兩人跟前,先是細細打量了兩人一陣,隨即目光一定的落在土舒雪身上,眉開眼笑的道:「雪兒丫頭,為娘的只是想要幫你一把,讓你盡快成為風兒的人,免得日後夜長夢多,你不感謝為娘也就算了,怎地還露出一臉的不高興樣兒呢?」易寒風滿臉無奈的苦笑道:「義母,你這回可是害了舒雪姑娘一生的幸福了。」 靈月華呵呵一笑,不以為然的道:「我知道你們兩個娃兒之間尚無感情,但你們兩個都是注重感情的人,所以只要把你們牢牢的拴在一起,終究會日久生情的。」 土舒雪聞言搖頭苦笑一下,隨即一臉坦然模樣的道:「反正如今木已成舟,說什麼都沒有用,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其自然好了。」說著,目光一投的望向易寒風道:「只是你不要忘了,你必須得替我做一件事情。」易寒風點頭道:「你儘管直說便是,我一定傾力替你辦到。」土舒雪嫣然道:「等到離開虛古禁地之時,我自會告訴你。」 見得兩人心平氣和的模樣,靈月華錯以為兩人的感情已經突飛猛進,不由呵呵樂笑道:「為娘還生怕事情發生後,雪兒丫頭會喊打喊殺的呢,如今看來,是我多做擔心了。」說著,雙眼一瞇,話鋒一轉的道:「經過陰陽交泰之後,你們兩個娃兒體內的元力當中,已然蘊含有連元術士都不敢小覷的紫雲奇毒,這也是我自作做主張,讓你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便貿然闖入孽海情花陣中的主要原因。」 土舒雪聞言神色一喜,螓首微垂的嘀咕道:「還好得到了一點回報,要不心裡總是有些不平衡。」靈月華啞然失笑的打趣道:「雪兒丫頭,如果你心裡當真不平衡的話,在失身於風兒之後,我怎麼沒看到你對他喊打喊殺的呢?」土舒雪鼻尖微翹的仰首道:「要不是因為我還有事情未了,不想就這樣丟掉性命的話,鬼才會失身於他呢!」 易寒風絲毫沒有介意土舒雪的言語,眉頭深鎖的尋思片刻後,突然惶急而然的詢問靈月華道:「義母,你先告訴我,這紫雲奇毒是不是跟情毒毫無區別來著?」 靈月華愕然一怔,旋即恍然大笑道:「風兒你放心,如今蘊含在你們體內的紫雲奇毒,已經只是純粹的劇毒,再沒有絲毫半點的催情效用了。」 易寒風心中一緩,長舒一口氣道:「還好是這樣,要不然真不知需得花費多少年的時間,我才能夠得以將蘊含於元力中的紫雲之毒給焚燬掉。」 靈月華淺然一笑,右手一抬的瞬間凝聚出兩塊元力玉簡,分別遞給兩人之後,方才出言解釋道:「這是我在落入虛古漩空之時,無疑中得到的孽海情花陣的佈置方法,如今你們體內既然蘊含有紫雲之毒,那麼只要悟透這佈置之法,便可隨意佈置出孽海情花陣來。」說著,眸光一閃的輕笑道:「這可是大地始祖破天遺留下來的無上陣法,即便修為比之你們高上一個境界的人,恐怕也沒有強行破陣的能力,所以你們一定要用心參悟,將來必可成為你們的一大保命手段。」 待兩人收起元力玉簡,靈月華既感興奮,又大為惶恐不安的長舒一口氣,神色複雜的道:「我的雙腳已經恢復如初,那麼接下來也就是硬闖西面通道的時候了,希望我們一家三口不要盡數喪命在窮奇口中才好!」 第二百二十九章 拚命一搏 易寒風等三人方才來到西面通道深處,一道沉悶聲音陡然響起,甕聲甕氣的道:「嘿嘿,老夫被禁錮在這裡也不知多少歲月了,沒想到今日居然會有人自動送上門來,讓老夫飽餐一頓,還當真有些出乎老夫的意料來著。」 此聲音一落,靈月華不待易寒風及土舒雪兩人來得及將元力運轉於雙目,便右手一抬的釋放出一副尺許大小,其中鐫刻有陣陣白色光暈的元術圖紋來,而此元術圖紋方才消散於通道空間中,三人立身之處前後三四百丈的通道空間,立時就變得恍如白晝,甚為光明亮堂起來,隨即三人俱是目光一投,迅速朝著前方看去。 只見一頭渾身赤紅顏色,背生雙翼的龐然巨虎,正被四道憑地伸出的鎖鏈給縛束住四腳,猶如一座小型山峰一般,嚴嚴實實的阻擋在數十丈開外的通道處,根本無法輕易通過的樣子。 然而就在三人眉頭深鎖,正自尋思著如何避過凶獸窮奇而順利脫身之時,窮奇忽然將目光落在易寒風身上,眼中凶光畢露的口吐人言道:「小子,我今日非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方才能夠消除我心頭之恨!」說罷,張口一吐之下,一張元力巨口登時憑空浮出,甚為兇猛的直朝著三人吞沒而來。 早在剛步入山洞通道的時候,易寒風等三人就已經仔細觀察過通道壁層,其乃是純粹的異域界層,根本沒有絲毫的土石遮掩,再者又苦於元力巨口剛好堵住整個通道,並且來勢極為兇猛,三人根本沒有半點躲避的縫隙,因此靈月華想也不想,右手袖袍陡然一卷之下,頓將易寒風及土舒雪吸入袖裡乾坤中,雙足猛然向前一蹬,閃電般朝著身後倒射而出,很快就脫出了山洞通道。 眼見元力巨口因為抵達攻擊範圍的極限,而在即將閃射出通道之時,突然渙散消失不見,靈月華方才身形一墜的落定地面上,隨即心有餘悸的長舒一口氣,右手袖袍一抖的釋放出易寒風及土舒雪兩人,眉頭一皺的疑惑道:「窮奇一見到風兒,為何就突然變得暴戾異常起來呢?」 土舒雪眸光一閃的瞥望向易寒風,毫不客氣的道:「你老實交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易寒風搖頭苦笑道:「我也想知道其中原由。」 靈月華低頭沉吟了片刻,突然雙眼一抬的注視著易寒風道:「風兒,不知你身上是否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易寒風沉默道:「不瞞義母,其實我就是邪妖邪無的輪迴化身,這也是我具有邪妖能力的根本所在。」 聽聞了易寒風這一句話,靈月華神色一愣,隨即露出一臉的茫然模樣,顯然從未聽說過邪無這一號邪妖,而土舒雪則登時驚駭得張大了嘴巴,手指著易寒風失聲道:「什麼?你說你就是邪無!」話一出口,臉上恍然之色一閃即逝,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模樣,目光一投的望向著靈月華,淺然而笑的道:「義母,你早在數十萬年前就進入了虛古禁地,那時邪妖邪無還沒誕生呢。」 靈月華輕點一下頭,百思不得其解的道:「可是就算如此,風兒你在身為邪妖之時,也不可能跟窮奇存在恩怨才對,為何它會那般憎恨於你?」 易寒風眉頭深鎖的尋思半晌,大感苦惱的道:「我本已恢復了以前的記憶,但在我的影響當中,即便身為邪妖之時,我也從未來過這虛古禁地,更沒有碰到過窮奇,想必其中定然存在有什麼誤會。」說罷,神色一變的道:「我這就進入通道中,說不定能從窮奇身上得知其中原由。」靈月華點頭道:「這樣也好,倘若只是一個誤會的話,便能夠讓窮奇的情緒平靜下來,對我們可說是有利而無害。」 說完這句話,靈月華眼珠一轉的睇看向土舒雪,不容分說的道:「雪兒,你先一個人待在這裡,以免為娘要同時保護你跟風兒兩人,恐怕力有不及,等我們將事情弄清楚之後,再行回到這裡,大家一起商量具體的應對策略。」土舒雪輕點螓首道:「那你們一定要小心。」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放心吧,只要在沒有實現對你的承諾之前,我是不會輕易就死掉,讓你罵我言而無信的。」 當進入通道數丈的距離,已然徹底脫出土舒雪的感應範圍之時,靈月華突然出聲提醒易寒風道:「風兒,我知道雪兒對你不無情意,但是在她的心中,分明隱藏有比你更重要的東西,你一定要小心提防於她。」說罷,輕聲歎息道:「只希望因為她失身於你這一點,能夠加深她對你的情感,從而將你放在第一位才好。」易寒風微笑道:「義母放心,舒雪姑娘本性一點也不壞,再者我跟她又無冤無仇,她應該不會存有害我之心。」 話語間,兩人很快就來到了距離窮奇不到百丈的地方,易寒風淡然一笑的望定窮奇道:「窮奇前輩,小子想來想去,實在弄不明白,小子並沒有什麼得罪過你的地方,為何你卻一見到我,就要非置我於死地不可呢?」窮奇凶光畢露的冷哼道:「因為在你身上,我能隱約感覺到破天的一絲氣息,單憑這一點,你小子就非死不可。」說罷,巨口一翕一合的哈哈狂笑出聲,話鋒一轉的道:「當然了,如果你不打算離開虛古漩空的話,因為我被天鎖鏈縛束住身形的緣故,自然奈何不了你。」 將話語說到這裡,窮奇眼中陰鷙光芒一閃,嘿嘿一笑的道:「不過自從你們落入我的攻擊範圍那一刻開始,你就注定要死在我的利爪之下了。」 易寒風雙眼一瞇,似笑非笑的道:「我知道你想使用元流漩渦的強大吸力,將我們拉扯到你跟前,只是你當真以為,我們就沒有絲毫的逃脫之力嗎?」說著,右手一抬的接起靈月華,身形一晃之下,利用邪妖穿空術瞬間掠退出將近百丈的距離,颯然一笑的道:「在你身形未能自由移動的情況下,你是殺不了我們的。」 窮奇眼中寒光一閃,甚為憋悶的冷哼道:「我雖然殺不了你,但是你也別想離開這虛古漩空!」易寒風滿不在乎的攤手道:「在這裡沒有人世的恩恩怨怨,天天可以睡的安穩舒坦,所以就算永遠生活在這裡,也未嘗不可。」說著,嘴角一勾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語氣倏然一變的道:「而且我是邪妖的輪迴化身,元變合境的瓶頸對我來說,可說是如同虛設一般,全然無須進入輪迴隧道,便可輕易將其突破,所以只要歷經無數歲月的苦修,我必定會有超越你的一天,屆時再慢慢的收拾你不遲。」 靈月華聞言一怔,隨即向易寒風傳音詢問道:「風兒,你當真無須進入輪迴隧道,便可輕易突破合境瓶頸嗎?」易寒風回應道:「呵呵,這個就連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我只是在虛言恫嚇窮奇而已。」 窮奇碩大無比的眼珠滴溜溜一轉,不知作何心想了一番,突然抬眼望定易寒風道:「老夫可以答應放你們過去,不過你得事先允諾,他日待你具有滅殺我的強大實力之時,不得為難於我才是。」易寒風暢然一笑的道:「這個自然,我易寒風乃是知恩圖報的人,絕不會做那些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事情。」說著,轉身招呼靈月華道:「義母,既然窮奇前輩都答應放我們離開了,那麼我們這就去叫上舒雪姑娘,然後速速離開此地吧!」 來到通道之外,當易寒風含糊其辭的說出整個經過後,土舒雪輕抿朱唇的沉吟道:「易寒風,難道你真的相信窮奇會輕易讓我們離開嗎?」易寒風想也不想的道:「窮奇根本就沒有讓我們離開的意思,它只不過是打算在我們靠近之時,突然出手逮住我們罷了。」土舒雪愕然一愣的道:「那你不會真的打算拚命一搏吧?」 不待易寒風出聲言語,靈月華已率先出聲道:「不管如何凶險,這始終是我們能夠靠近窮奇的唯一機會,所以就算賭上性命,我們也得試上一試。」 而事情果如易寒風所料想的一般,當他們行至距離窮奇不到兩丈距離之時,窮奇眼中狠厲光芒陡然一閃,接著右前傳猛地一抬,頓時就將易寒風等三人吸捏到了爪掌之中,巨口大張的猙獰笑聲道:「居然這般容易欺騙,你們真是愚蠢得可愛!」說著,雙眼圓瞪的怒視著易寒風,咬牙切齒的道:「如果不趁早將你小子除掉,一旦讓你成長起來,他日必會成為老夫的一大剋星。」話音一落,爪掌倏然一緊,竟打算依仗強大力量,直接將易寒風等三人捏成肉泥,根本不給他們任何掙扎的餘地。 第二百三十章 神秘青年 隨著窮奇爪掌的不斷捏緊,易寒風等三人頓時感覺到渾身擠壓而來的強大力量,突然增長了倍許有餘,其中靈月華倒還好,憑借元變一合境後期巔峰的修為,擠壓之力一時間也奈何不了她,只是易寒風及土舒雪兩人,很快就痛楚得滿頭大汗,看似即將不支的樣子。 拚命的咬牙堅持了片刻,易寒風不禁悶哼一聲,再也忍受不住渾身的劇烈疼痛,腦中念頭急速一轉的暗想道:「在這種無法精氣化的情況下,根本就無法穿透窮奇的爪掌而出,唯有最大限度的邪化,方才有活命的機會。」 想到這裡,正打算知會靈月華及土舒雪一聲,讓她們待會兒不用管他,只要尋得脫身機會,便各自逃走即可,豈料靈月華臉上狠厲神色一閃,隨即身體瞬間就膨脹了五六倍有餘,硬將窮奇緊捏的爪掌給撐得松張開來。 然而就在易寒風及土舒雪愕然一驚,根本尚未來得及作何反應的時候,靈月華雙手一動,在迅速直往兩人體內打入各自打入一道元力之餘,閃電般頓將兩人自窮奇的爪掌縫隙當中拋飛而出,直朝著通道深處激射了去。 經過一年的相處,易寒風及土舒雪兩人,早已在心底將靈月華當做親娘般看待,此時眼見靈月華已然將體內元力盡數運轉開來,很快就會自爆而破滅消亡,俱都想要強行穩住身形,撲身上去阻止一切事情的發生,奈何體內已被靈月華下了咒印術,根本無法動用半點元力,只得任由身軀不受控制的向著通道深處飛去,空自伸長著手痛聲叫喊,希冀靈月華能夠將自爆之舉停止下來。 窮奇萬料不到靈月華竟會如此之快便毫不猶豫的選擇自爆,因此不禁雙眼一滯的呆愣了片刻,然而等到他醒覺過來的時候,被靈月華施加了風行之術的易寒風及土舒雪兩人,已然徹底脫出它的元力攻擊範圍,再沒有將兩人置之於死地的可能,不由仰頭憤怒的咆哮一聲,然後雙眼一垂,凶神惡煞的咬牙道:「你這該死的女人,看我不將你吞食掉才怪!」 剛把話說完,窮奇頓將巨爪急速一緊,隨即便見身軀膨脹到極限,已然瀕臨自爆邊緣的靈月華,此時突然急速一縮的恢復了原本形態,竟被窮奇硬生生將自爆之舉的壓制了下來。 然而就在窮奇猙獰一笑,正打算吞食靈月華的時候,靈月華強忍住強大力量的擠壓之痛,森然而笑道:「早在剛才助我義子夫婦二人逃脫之時,我就已經從我義子體內汲取了數量龐大的紫雲毒氣,你想要吞食老娘,簡直門都沒有!」話語間,體表頓時詭異浮現出一陣紫色雲霧來,接著面色一僵,瞬間就此斷氣而亡了。 窮奇見此咬牙一響,悶聲悶氣的怒哼道:「想不到那兩個傢伙居然已經得到了紫雲之毒的傍身,真是可惡之極。」旋即眼中怒火一騰,恨之入骨的緊捏著靈月華的屍體,沉聲道:「你這女人膽敢壞我好事,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吞食掉你的屍體,讓你死不瞑目!」說著,大口一張,頓將靈月華的屍體拋入嘴裡,咕嘟一聲就整個兒的吞入了肚腹之中。 與此同時,重重砸落在通道深處,連連翻滾了數十丈距離,方才停止下來的易寒風及土舒雪兩人,剛好目睹了窮奇吞食靈月華的一幕,其中土舒雪實在忍不住心中悲痛,登時嚎啕大哭出聲來,易寒風則艱難的自地面上爬立而起,並緩緩抬頭望定了窮奇,面容扭曲的沉聲道:「窮奇,這筆賬你給小爺好好的記住,遲早我都會來到這裡,讓你血債血償!」 話音一落,易寒風雙眼一閉的盤膝就地而坐,意念一動間,焚燬之力迅速於體內運轉開來,不出半盞茶工夫,便將靈月華種在體內的咒印術強行破除,長舒一口氣的暗自道:「還好義母只是隨手而為,否則一旦施手再重一點的話,自己就只能等待咒印之力自動消散,全無半點強行破之的能耐了。」 想至此處,身形一動的站立起來,緩緩走到癱坐地面上,正痛哭不止的土舒雪身旁,蹲身勸慰道:「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過傷心,他日我必定會殺死窮奇,親手替義母報仇雪恨。」 土舒雪止住哭聲,淚眼朦朧的睇看著易寒風道:「你是邪無的輪迴化身,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頓了頓,接道:「替義母報仇,原本我也應該盡一份力的,但是我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的能耐,所以此事就只能靠你來完成,就全當你答應過我,必定幫我完成的那件事情來看待好了。」易寒風強顏一笑的道:「替義母報仇,乃是我分內的事情,至於我答應過你的事,依舊照樣算數。」土舒雪搖頭苦笑的道:「有些時候我真搞不懂你,有便宜不佔,偏偏喜歡犯傻。」說罷,話鋒一轉的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利用焚燬之力,替我破除體內的咒印術吧。」 易寒風也不多說什麼,右掌一抬的搭上土舒雪的背心,焚燬之力登時一湧而出,全力替土舒雪破除體內的咒印術,方才收手微笑道:「你明知道我會主動替你破除體內的咒印術,卻還堅持以我對你的承諾來做交換,看來你也跟我一樣,是個有便宜不佔,偏偏喜歡犯傻的人。」土舒雪雙眼微瞇的道:「我並非喜歡犯傻,只是我有我做人的原則罷了。」 兩人相對一笑之後,雙雙起身朝著通道深處行去,很快就步出通道而來到虛古禁地,不約而同的慶幸道:「還好這條通道並非離開虛古禁地的出口。」 此話一出,兩人皆是愕然一愣,略感訝異的瞥眼望向對方,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我們都有自己的牽掛,不想輕易離開這虛古禁地,難道不是麼?」土舒雪莞爾一笑的道:「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看來我得仔細考慮一下,決定要不要讓你照顧我一輩子了。」易寒風淡然一笑的道:「我跟你既然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我自然不會棄你不顧,只要你想回到我身邊,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 土舒雪神色一怔,笑靨道:「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你對我到底有沒有一絲愛意來著?」易寒風不置可否的道:「不管我對你有沒有愛意,只要你願意呆在我身邊,我就會盡心竭力的保護你。」土舒雪笑意盈然的道:「易寒風,你在我土舒雪的眼中,是個很特別的男人,如果有一天,當我發現自己真的不能沒有你的話,我一定會回到你的身邊。」易寒風隨意而笑的道:「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去做?」 看著易寒風笑容溫和的俊逸面容,土舒雪的芳心突然出現了那麼一瞬間的融化,於是想也不想,毫不否認的道:「我的確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去做。」易寒風神色不變的道:「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管知會我一聲,我必會鼎力相助於你。」說著,負手一笑,英姿颯爽的道:「當然了,倘若是針對那些心術不正之人,即便是殺人放火,你也可以讓我替你去做。」 土舒雪莞爾一笑,隨即瞥望了週遭環境一眼,手指西北方向道:「你先陪我到那邊尋找一下我爹跟我師傅他們,然後我們再去見你的朋友,一起設法離開虛古禁地。」易寒風點頭道:「你實在不宜散發出元力氣息,以免招惹來邪妖,就由我攜帶著你飛行吧。」說罷,遁光一起的包裹住土舒雪,頓時化作一道流光朝著西北方向激落了去。 片刻工夫過去,當易寒風遁光一斂,倏然落身在蒼穹洞府的洞口時,只見眼前赤紅光芒一閃,立時就浮現出一個劍眉星目,甚為儒雅翩翩的人族青年男子來,其目光一凝的望定了易寒風兩人,嘿然而笑的道:「害我在這裡等了那麼久,你們還真是慢的可以!」 第二百三十一章 凶獸饕餮 雖然感應不出白衫青年的修為深淺,但易寒風卻能清晰的察覺到,眼前的白衫青年,其體內散發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不覺訝然一愣,面容一沉的喝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在山洞通道中的時候,我會感應到你的存在?」 白衫青年輕搖了一下手中的字畫折扇,雙眼一瞇的輕笑道:「如果不是我暗中相助,你以為單憑那個你們聲稱義母的女人,便當真能夠讓你們安全脫險嗎?」易寒風目光一冷的道:「我跟你素不相識,你為什麼要出手搭救我們?」白衫青年笑意盈然的道:「因為我來這裡的目的,便是助你全身離開虛古禁地。」 易寒風眼珠一轉,毫不領情的道:「我還要尋找我的朋友,恕不奉陪!」說罷,接起土舒雪,便欲繞道離開,豈料白衫青年握有折扇的右手突然一伸,攔住兩人的身形道:「早在你們兩人剛剛落入虛古漩空不久,獵妖族的數位頂尖高手便來到了虛古禁地,把未死之人全部救走了,所以你根本不必替你的朋友擔心。」說著,目光一移的落在土舒雪身上,微笑的道:「包括你師傅等人在內。」 兩人聞言,俱都心中一緩,隨後易寒風眉頭一皺的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何你會出手搭救我們,而且還要助我們離開虛古禁地?」 白衫青年收回右手,輕搖手中折扇道:「出口就在你曾經路過的迷霧深淵之下。」頓了頓,眉毛一挑的道:「至於我為什麼要搭救於你,等離開虛古禁地之後,我自會如實相告。」說罷,再不理會易寒風及土舒雪兩人,雙足一頓的暴掠起身形,直向東南方向激射而去。 土舒雪螓首一撇的睇看易寒風一眼,見其衝著她輕點了一下頭,方才再沒有絲毫的遲疑之意,嬌軀一射之下,隨同易寒風一起,緊追著白衫青年就是一陣急速飛掠,只是說來奇怪,白衫青年的速度雖然看似不快,但無論易寒風及土舒雪如何施為,始終無法跟其拉近絲毫半點的距離。 易寒風嘴角抽搐的冷哼一聲,隨即伸手接起土舒雪,迅速將穿空之術施展出來,只是儘管如此,仍舊無法與白衫青年拉近絲毫距離,致使易寒風心中頓生挫敗感,苦笑而然的道:「真弄不明白,此等不知強大到何種地步的傢伙,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土舒雪淡然一笑的道:「只要他能帶我們離開虛古禁地就行,你想那麼多幹嘛!」易寒風一臉奇怪模樣的道:「你不會笨到當真相信他的話,認為他是特意來搭救我們的吧?」 土舒雪秀眸一橫,沒好氣的道:「我才沒你想像的那般笨呢!」說著,眸光一閃的道:「我只是覺得,如果他搭救我們性命,只為了從你身上得到某種東西的話,他大可在我們尚未破除體內咒印術的時候,輕而易舉的制服你,然後再威逼利誘一番才對,但他卻沒有這樣做,所以我能夠斷定,他確實是想幫助我們離開,不願讓你葬身在虛古禁地裡。」 聽聞土舒雪這般說來,易寒風想想也是,如果白衫青年當真想從他身上得到好處的話,根本不必大費周章,憑其深不可測的強大修為,只要略施手段,便可不費吹灰之力的制服他,就算是天殘真經的全部內容,也能夠利用元識強行探知出來。 想到這裡,易寒風心神一鬆,不再作何多想,畢竟只要白衫青年對他沒有惡意就好,至於其為何要相救於他,就算他想破腦袋,也是無法弄清楚的事情,只須等待離開虛古禁地之時,一切自會明曉。 半晌過去,易寒風及土舒雪身形一停,跟隨白衫青年一起浮定在霧氣深淵的上空,白衫青年正色道:「我只是一具分靈化身,實屬沒有跟凶獸饕餮硬碰硬的那份能耐,所以只有委屈你們先避到我的袖裡乾坤之中,好讓我不會受到拖累,能夠全身心的闖過饕餮之阻攔,順利帶你們離開虛古禁地。」 兩人聞言倒也沒有什麼異議,反正面對強如白衫青年之人,他們根本沒有與其相抗衡的能力,唯有隨其所為,一切見機應變即可。 待兩人點頭應聲後,白衫青年袖袍一卷,瞬間將兩人吸入袖裡乾坤之中,接著身軀猛然向前一傾,登時朝霧氣深淵中飛速俯衝直下,不出半盞茶工夫,便來到了潮濕陰暗的深淵地底,目光隨意一掃之下,輕車熟路的認定東北方向行去,很快就來到一個同樣鐫刻有蒼穹洞府,四個散發著古老氣息之字的山洞跟前,頭也不抬的邁步直驅而入。 當來到山洞深處的時候,白衫青年倏然停下腳步,眼珠一轉的緩緩掃視了約莫數十丈大小,實跟尋常大一點的山洞沒有兩樣,甚為平平無奇的山洞空間一眼,隨即再次移動腳步,絲毫遲疑也沒有的向著正北方向的通道行走進去,任由通道中的無形力量牽扯著身軀,速度極快的激射向通道深處。 不大一會工夫,伴隨著無形力量消失的同時,白衫青年已然落入到一處別有洞天,顯然跟虛古漩空毫無二致的異域空間裡,只見其環眼一掃,迅速察看了週遭環境一遍,隨後舉步直向東西方向的通道行去,並毫不猶豫的進入了其中。 於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通道中行走了半晌,白衫青年忽然止步停下身形,隨手一抬的釋放出一幅鐫刻有璀璨光芒的元術圖紋,光芒一放的消散不見之後,其立身處前後五六百丈的通道空間,立時變得明亮異常起來,而就在距離他約有百丈之遙的前方,正蜷伏著一頭兩三丈大小,其身如羊,眼生腋下,虎齒人爪的猙獰怪獸。 白衫青年雙眼一瞇的打量著此怪獸,嘴角微勾的輕笑道:「饕餮,我還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在那六名獵妖族的小輩手中吃了大虧,看來鎖住你四腳的天之鎖鏈,其對力量的壓製作用當真不容小覷啊。」 饕鬄聞言雙眼一睜,隨即立起身來,大口一動之下,嘿嘿冷笑道:「我本想裝作身受重傷而沉睡的樣子,等你靠近我的時候,再猝然將你吞食掉,沒想到竟被看穿了一切。」白衫青年笑意盈然的道:「我雖然只是一具分靈,但是也並非你輕易就能夠吞食掉的存在。」說著,笑意更濃的道:「更何況你如今還受了重傷。」饕鬄悶哼道:「要不是受到天之鎖鏈的壓制,那六名獵妖族的小輩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只怕早就成為我肚中之物了,又豈能重傷而逃來著!」 白衫青年臉上笑容不變,仍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道:「呵呵,你還真夠幸運,如果傷勢再重一點的話,我說不得就要拚上一拚,試圖將你給吞噬掉了。」話一出口,只是一個閃動之下,便瞬間出現在饕餮跟前丈許的地方,右手迅速緊捏成拳,猛然朝著饕餮一轟而出,拳頭中登時暴射出一隻五六丈大小的赤色元流巨拳,毫不留情的砸向饕餮的巨大頭顱。 饕餮見此不驚反喜,巨口陡然一張,直衝著元力巨拳猛地一吸,元力巨拳瞬間就縮小到半丈大小的地步,接著就被饕餮給整個兒的吞入了肚腹中。 只是就在饕餮吞噬了元力巨拳,迅速將目光落回白衫青年原先站立之地的時候,白衫青年已然不見了身影,饕鬄眼中懊惱光芒一閃,隨即身軀陡一縮小,甚為靈活的轉向身後,望定數百丈開外的白衫青年道:「哼,要不是我一時貪吃,竟望了自己早被天之鎖鏈給縛束住,根本無法追趕於你這一點,你又豈能輕易逃脫得掉!」白衫青年微笑道:「沒想到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要有可吃之物,腦袋就立刻變得不靈光起來。」頓了頓,繼續道:「呵呵,幸好如此,否則就難免要苦戰一場了。」 說完這一句話,白衫青年再不理會饕餮分毫,雙足一頓,立時化作一道赤色流光,只是倏然一閃,便瞬間消失在山洞通道深處的黑暗之中。 第二百三十二章 紅顏知己 數個時辰之後,只見白衫青年身上赤色光芒一閃,便詭異之極的出現在人世中一座巨大山峰的峰頂,右手袖袍隨意輕抖了一下,頓時將易寒風及土舒雪兩人釋放出來,不待易寒風出聲詢問,其已率先言語道:「你先前問我為什麼要搭救你們,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說著,雙眼眨也不眨的望定易寒風道:「因為將來我有用得著你的地方,所以我不想你葬身在虛古禁地裡。」 易寒風聞言愕然一愣,毫不相信的道:「單憑一句分靈化身,就有如此高深莫測的強大力量,試問還有什麼事情難得倒你,所以你就不要再敷衍我了。」頓了頓,直截了當的道:「你究竟有何意圖,不妨直說出來,我會看在你搭救我二人性命的情分上,具體酌情考慮一二的。」 白衫青年輕搖著手中折扇,呵呵笑聲道:「以你現在的修為,確實幫不上我什麼,不過一旦你成長起來之後,那就大不相同了。」易寒風面色一沉的道:「你就如此篤定,他日之後我一定會相幫於你嗎?」白衫青年笑容不變的道:「我先讓你見一見三個人再說。」 說完這句話,白衫青年頓時伸出右手,直將手中折扇凌空一劃,一片半尺大小的元力光幕驀然浮現而出,倏一扭曲變形之下,很快就化成一面赤色銅鏡,而此銅鏡倏一凝實成形,鏡面中立即浮現出一對中年夫婦,以及一個二十出頭的素衣姑娘的身影來。 乍然看清鏡面中三人的模樣,易寒風登時流露出一臉驚喜莫名的表情,隨即滿眼急切的緊盯住白衫青年,激動道:「你快告訴我,我爹娘及姐姐他們三人,是否當真還活著?」 白衫青年再次一揮手中折扇,頓將赤色銅鏡撤除之後,方才滿含笑意的注視著易寒風,不置可否的道:「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並不斷的努力提升修為,等到有能耐幫助於我的時候,我自會讓你跟他們相見。」易寒風不大相信的道:「除非你能先讓我跟他們見上一面,否則我不會輕易相信,他們當真還活著一事。」白衫青年呵呵一笑的道:「當初是我親手於萬窟山救下他們三人性命的,這麼說來,你應該相信不假了吧?」 將話語說到這裡,白衫青年稍作停頓後,一臉坦然模樣的繼續道:「我之所以救下你親人的性命,目的就是想要你他日之時你能夠幫助於我,所以我根本沒有欺騙你的必要。」 見得白衫青年根本沒有打算讓自己跟爹娘及姐姐相見的意思,易寒風只得話鋒一轉的道:「那你能否告訴我,他們現在可一切都好?」白衫青年微笑道:「這一點你大可放心,他們生活的很好,只是你父親一直在擔心,害怕你會遭受到龍邪的反噬。」 聽聞到白衫青年後面的話語,易寒風心中再無半點懷疑之意,已然相信自己爹娘及姐姐確實還活著,於是臉上神色倏然一變,真誠而然的道:「不管你想要利用我替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應該向你說聲謝謝,畢竟你救下了我爹娘及姐姐三人的性命。」白衫青年一合手中折扇道:「你不必跟我說謝謝,因為我只是想要利用你罷了,一旦你在沒有成長到我所期盼的地步之前,便丟掉性命的話,我會毫不猶豫殺掉他們三人。」 話音一落,一直沉默不語的土舒雪眸光一閃,莞爾一笑的注視著白衫青年,輕抿朱唇道:「易寒風將來既然對你大有用處,那麼只要是在他尚未成長起來之前,你是不會輕易讓他丟掉性命的,我說的對也不對?」 白衫青年目光一移的望向土舒雪,輕笑的搖頭道:「姑娘此言差矣,易寒風的成長之路,可比尋常之人艱難得多,非得靠他自己一步步的走下去才行,否則就不可能夠抵達我所期盼的地步。」說著,再次將目光落回易寒風身上,神色肅然的道:「從今往後,一切就看你自己了,等你強大能夠令我感受應到你的氣息之時,我自會前來找你。」 易寒風眉頭一皺,擔憂道:「不用想我也知道,無論我如何拚命的提升修為,也不可能在短短數十載的時間裡,達到你所期盼的強大地步,所以我怕我爹娘他們沒有那麼長的壽命可等。」白衫青年輕擺左手道:「你只須全力提升修為,其餘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延長你爹娘及姐姐之壽命的方法,而且還可確保不會留下絲毫半點的後遺隱患。」話一出口,身形頓化作一陣赤紅光芒,倏然一散的消失不見了蹤影。 看著一臉沉重模樣的易寒風,土舒雪輕聲詢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易寒風神色一緩的道:「我想先尋找到我們暗月妖門的其他人。」說著,眼中精芒驟然一閃,堅定異常的道:「我一定要努力提升實力,盡可能的早些見到爹娘及姐姐。」 土舒雪神色一凝,甚為苦惱的道:「這神秘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人,他究竟想讓你幫他做什麼?」易寒風淡笑道:「這種根本弄不明白的事情,無須耗神多想,只管等到他朝之日,一切自會知曉。」說著,隨意而然的問聲道:「你接下來有何打算?」土舒雪神色一怔的道:「除了回到族中之外,我能夠什麼打算。」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那我們就此別過了,如果你願意回到我身邊的話,隨時都可以來找我。」說罷,右手一抬的凝化出一塊元力玉簡,遞給土舒雪道:「只要將此玉簡捏散,我就會速速趕來接你。」 伸手接過元力玉簡,土舒雪輕點螓首道:「那你自己好生保重!」言訖,蓮足一頓,瞬間化作一道流光,快若閃電的激射向遠方。 目視著土舒雪的遁光消失不見,易寒風稍微收攝一下心神,正打算前往造化深淵,尋找暗月妖門的眾人之時,忽然瞥見千餘丈開外的另一座山峰之上,正站立著一道極為熟悉的孤寂身影,不由樂呵一笑,隨即遁光一起,只是片刻工夫的時間,便來到此身影之後半丈開外的地方,呼聲道:「翠瑤,你在想什麼,怎地想的這般入神?」 陡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輕柔聲音,古翠瑤不禁嬌軀一顫,隨即猛然轉過身形,仔細打量了易寒風半晌之後,鼻尖一酸,然後雙臂一伸的迅速撲入易寒風的懷中,秀眸濕潤的歡喜道:「你真的回來了,實在太好了。」 易寒風左手輕摟著佳人的香肩,右手輕撫上其如雲般的烏黑秀髮,柔聲道:「對不起,害你替我擔心了。」古翠瑤輕搖螓首道:「我真的很害怕,如果你無法從虛古禁地裡出來的話,我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救得了靈霜妹妹。」 古翠瑤此話一出,易寒風頓時心中大驚,慌忙扶起古翠瑤的身形,急切的問聲道:「翠瑤,臭婆娘她到底怎麼了?」古翠瑤自責的道:「都怪我修為太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六位獵妖族人將靈霜妹妹帶走,卻絲毫辦法也沒有。」 易寒風聞言心中一緩,勸慰道:「翠瑤,你無須自責,要知那六人可是能夠匹敵凶獸饕餮的強大存在,他們既然存心想要帶走臭婆娘,那麼無論如何,你也是阻止不了的。」古翠瑤稍攝心神道:「寒風,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是否要立即著手尋找獵妖族所在的異域空間?」易寒風搖頭道:「就算找到獵妖族所在的異域空間,我們也沒有救出臭婆娘的那份能耐。」 古翠瑤緊鎖著柳眉,焦急不安的道:「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易寒風自信而然的道:「翠瑤,你不必太過擔心,獵妖族人是不會傷害臭婆娘性命的,只須等到我擁有強大實力時,再行前去向他們要人不遲。」古翠瑤輕歎一聲道:「想來想去,也就只能這樣了。」說罷,又是一聲歎息,沉痛的道:「魔焰兄弟六人,早在虛古禁地的時候,就已經被那六位獵妖族人給斬殺掉了。」 易寒風聽得神色一驚,慌忙出聲詢問道:「那芸貞呢,她怎麼沒有跟你在一起?」古翠瑤臉上慶幸之色一閃的道:「好在芸貞妹妹生性溫和善良,那六位獵妖族人也就看在靈霜妹妹苦苦哀求的情分上,只是將她收禁了而已,並沒有傷她性命。」 無奈的苦笑了一陣,易寒風一斂臉上表情,正色而然的望定古翠瑤道:「翠瑤,我的人生之路可能會異常艱難,我怕你跟著我只會受苦。」古翠瑤莞爾一笑的道:「只要能陪伴在你身旁,是生是死我都無所謂。」 簡簡單單一句話語,其中所飽含的不渝情意,卻是相當的濃醇深厚,致使易寒風心中好不感動,輕摟佳人入懷道:「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實是我易寒風莫大的福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清泉小鎮 既然失去了魔焰兄弟六人這一強大支柱,易寒風自然不會無知到仍想以暗月妖門的名聲,以圖跟幾大古族分庭抗禮的地步,於是略一沉思的道:「翠瑤,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古翠瑤自易寒風懷中直起嬌軀,一臉尋思模樣的道:「不如這樣吧,你我從此遊走天下,不但可以處處斬妖除魔,以保天下百姓太平,而且還能不斷的讓你進行融生,盡可能的迅速提升修為,你覺得怎麼樣?」 易寒風呵呵一笑,毫無異議的點頭贊同道:「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古翠瑤淺笑而然的道:「那我們就先向東面的幽冥森林出發吧,那裡殘留有很多上古魔獸,聽說常常出來殘害附近的黎民百姓,必定能讓你融生個夠本!」 商議已定,兩人經過數日時間的急速飛遁,終於抵達了距離幽冥森林最近的清泉小鎮,眼看暮色深沉,易寒風隨手指向不遠處的一間福星客棧道:「翠瑤,我們連趕了四日的路程,不如先休息一晚,等養好了精神之後,再進入幽冥森林獵捕上古魔獸不遲。」古翠瑤淺然一笑道:「你拿主意就好。」 兩人並肩走進福星客棧,小二一見來了客人,忙前身上,點頭哈腰的道:「兩位客官,你們這麼晚才前來,莫非是想要住客房嗎?」易寒風點頭道:「等我們用完晚膳後,你再給我們準備兩間相連的上房。」小二一臉為難的道:「兩位客官有所不知,最近一段時日以來,幽冥森林裡的上古魔獸甚為肆虐猖狂,常常出沒鎮上殘害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所以村名們籌集了不少銀兩,由當地衙門發出懸賞通告,廣邀元術士前來獵殺上古魔,所以鎮上的客棧都已經全部客滿。」 說到這裡,略作遲疑之後,方才繼續道:「如果兩位客官當真想要客房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四處看看,等你們選中所需客房後,只要能夠戰敗客房的主人,那麼客房就是你們的了。」 易寒風兩人聞言一愣,正尋思著如何是好之際,一道男子聲音突然傳了過來,爽朗一笑的道:「兩位朋友,我們兄弟兩人正好佔據兩間上方,剛好可以讓一間出來。」說著,目光一斂的望定易寒風道:「小兄弟若是不嫌棄的話,大可跟我們兄弟倆湊合著住一間房。」 循聲望向西北角落裡的兩位中年儒衫男子,易寒風微然一笑的道:「那在下就先向兩位兄台說聲謝謝了。」 易寒風話音一落,只見坐身窗簷之下,渾然一副尖嘴猴腮模樣的四旬灰衫男子,突然雙眼一亮的緊盯上古翠瑤,隨即抬手輕撫著頷下的山羊鬍須,神態猥瑣的道:「大爺我所佔據的那一間上房,乃是這家福星客棧最好的一間,要不姑娘就跟我住一起算了,也好將你那間房讓給你弟弟。」 古翠瑤眸光一閃的望向易寒風,抿嘴輕笑道:「沒有想到不用進入幽冥森林,就已經有獵物自動送上門來了。」 易寒風回之一笑,隨即眼珠一轉,頓將目光投向灰衫男子,皮笑肉不笑的道:「枉你還是衍生二階初期的修為,眼力居然會如此之差,難道你就真的看不出來,我們是夫婦二人嗎?」 灰衫男子陰鷙一笑,甚為無恥之尤的道:「嘿嘿,這樣更好,因為我公孫濮陽最喜歡的就是為人妻者。」 在場眾人聞言無不怒由心生,只是忌憚於公孫濮陽修為較高,實不敢輕舉妄動,古翠瑤臉上殺機一閃即逝,傳音給易寒風道:「要不要我將壓制住的修為釋放開來,好好給他吃些苦頭再說?」易寒風淡然一笑的回應道:「對付這種畜生不如的東西,只會弄髒了你的手。」 古翠瑤頓露出一臉的疑惑表情,繼續傳音道:「可就你現在的實力,恐怕還對付不了他。」易寒風回音道:「如今都過去了一年多,鬼妖應該早已借助造化深淵中的造化之氣蛻變完成了,我這就把他召喚過來對付這無恥的傢伙。」 話一說完,易寒風意念一動之下,鬼妖便驀然出現在他的跟前,一臉歡喜模樣的道:「主人,自我蛻變完成之後,這半年來一直到處尋找你們,大夥兒究竟到哪裡去了,怎麼就只剩下你跟古姑娘呢?」易寒風愕然一愣的道:「難道天衣前輩什麼都沒有告訴你嗎?」鬼妖搖頭道:「我一直沒有見到過天衣前輩,我還以為他跟你們在一起呢!」 易寒風沉默一陣,突然右手一抬的指向灰衫男子,吩咐道:「先不管其它事情,你這就好好教訓一下那傢伙。」稍作停頓片刻,囑咐道:「記住,切莫傷了他的性命,否則就對我沒有用了。」 早在鬼妖甚為詭異的出現在易寒風跟前之時,眾人就已經看出了他的來歷,然而讓眾人最為震驚的,並非鬼妖乃是比之怨靈幽鬼更為可怕的鬼妖,而是鬼妖衍生六階初期的修為。 灰衫男子眼見鬼妖聽了易寒風的吩咐後,立即身形一轉,滿臉殺氣騰騰的冷望著他,不禁身軀一顫的露出恐懼模樣,隨即手忙腳亂的站立起來,撲通一聲跪在地面上,磕頭如搗蒜的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多有冒犯之處,還望小祖宗饒命。」 易寒風臉上不屑神色一閃,嗤之以鼻的道:「像你這種敗類,留著你只會害了更多無辜的女人。」灰衫男子誠惶誠恐的道:「小祖宗饒命,往後我一定改,再不敢做出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了。」易寒風嘿然一笑的道:「如果你真是那種會痛改前非的人,我自然不會要了你的命,只可惜你不是,所以我沒有理由要放過你。」說罷,招呼鬼妖道:「動手!」 見得易寒風根本沒有放他一馬的意思,灰衫男子突然自地上立起身來,閃電般出手制服身旁一個修為比他弱上很多的瘦小少年,笑容猙獰的望著易寒風道:「你若是不制止住鬼妖,硬讓他對我出手的話,我立即就殺死這個少年。」 不待易寒風說話,鬼妖業已冷笑出聲道:「就憑你,只怕還沒有威脅我主人的那份能耐!」話音一落,三道灰色元力突然自灰衫男子立身之處的地面下詭異浮現出來,並倏然一閃的盡數沒入了灰衫男子的身體當中,隨即只見灰衫男子面部表情一僵,猶如木雕泥塑一般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眾人正被這詭異的一幕震驚當場之際,卻見瘦小少年愕然一愣,隨後抬起右手,狠狠的拍打開灰衫男子緊扣住他喉嚨的左手,腳步一邁的迅速來到易寒風跟前,跪身拜謝道:「謝謝大哥哥救命之恩。」 易寒風忙伸手扶住瘦小少年的孱弱身軀,呵呵一笑的道:「是我連累了你才對,所以你無須跟我道謝,再者我向來不喜歡別人對我下跪,你趕緊起來吧。」 瘦小少年身形不為所動之餘,突然聲音一變,蒼老而深沉的怪笑道:「嘿嘿,既然你不喜歡他人向你下跪,那就讓你向我下跪好了。」說著,體內氣息急速一漲,瞬間將易寒風按跪於地面之上,然後右手袖袍陡然一卷,直接就將易寒風吸入了袖裡乾坤之中。 古翠瑤眼見搭救易寒風不及,慌忙止住意欲動手的鬼妖,玉容泛寒的冷望著瘦小青年道:「你故意跪身在距離我二人都有數尺之遙的地方,好讓我二人無法出手搭救我夫君,原來你早就事先算計好了一切。」頓了頓,聲音一沉的道:「別以為你擁有元變後期的修為,便真的很了不起,如果識相的話,便乖乖的放了我夫君,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瘦小青年體表元力光芒一閃,瞬間恢復原本鬚髮皆白的蒼老模樣後,雙手一負,滿不在乎的道:「那老夫倒要看看,就憑心域後期修為的你,以及一隻衍生六階初期的鬼妖,究竟能奈我何!」說著,身形往前一晃,右手猛地屈指成爪,閃電般扣向古翠瑤的玉頸。 第二百三十四章 深藏不露 眾人眼見灰衫老者的指爪,勢若奔雷般即將扣住古翠瑤的玉頸,皆是心中暗歎一聲,如此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卻要就此斷送了性命,只是他們心中的歎息聲方落,便立時察覺到古翠瑤體內的氣息陡然一陣暴漲,瞬間就抵達能夠與灰衫老者相提並論的強大地步,隨即右手一抬之下,一道五六寸大小的元流利刃瞬間自掌心中激射而出,毫不留情的急速刺向灰衫老者的心口。 灰衫老者萬料不到古翠瑤竟然一直隱藏著實力,而且還是元壓絲毫不弱於他的元變後期強者,不由大吃一驚,再不敢心存半點的小覷之意,慌忙身形一晃的向右側退避開來,打算稍作調整之後,再全力以赴的進行攻擊。 古翠瑤見得元流利刃失去了攻擊目標,慌忙右手袖袍一卷,迅速將其收回體內,以免傷及無辜。 灰衫老者方才穩住身形,便目光一投的鎖定古翠瑤,陰冷一笑的道:「想不到你竟然會是一名元變後期的高手,老夫還真是看走了眼。」古翠瑤雙眼含煞的沉聲道:「還是先前那句話,識相的就趕快放了我夫君,否則本姑娘定要教你後悔莫及。」灰衫老者臉上神色不變的道:「嘿嘿,老夫不妨實話告訴你,有人出了百萬兩黃金買你夫君的命,所以想要老夫輕易放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此話音一落,只見古翠瑤身旁的地面之下,突然血光一放的詭異浮出一道血紅虛影,接著倏一凝實渾厚,很快就顯現出易寒風的模樣來,嘿嘿一笑的望定灰衫老者道:「老傢伙,別以為你當真算計的天衣無縫,其實早在你故意跪離我等三人數尺距離的時候,小爺就已經看穿你的意圖了。」頓了頓,又是嘿嘿一笑,方才繼續道:「所以被你收禁到袖裡乾坤當中的我,只不過是一具擬體而已。」 灰衫老者嘴角抽搐了一下,面色難看的道:「哼,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狡猾,看來是老夫小看你小子了。」 話雖如此說來,但灰衫老者心中仍有疑慮,擔心此時的易寒風,十有八九乃是古翠瑤使用某種秘密手段幻化出來,以圖蒙蔽於他的幻象,因此神色一惕,一邊全神貫注的防備著古翠瑤及鬼妖,一邊右手袖袍一抖的釋放出那個被他收禁到袖裡乾坤中的易寒風,打算在察覺出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得以辨出真偽之後,再以雷霆之勢做出下一步的行動。 灰衫老者方纔如此做來,立身於古翠瑤旁邊的易寒風立時呵呵一笑,一臉玩味的道:「我都跟你說明白了,被你收禁到袖裡乾坤之中的我,只是一具擬體而已,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呢?」說著,意念一動,隨即便見灰衫身旁的易寒風,突然化作一陣血紅霧氣,瞬間就消散得沒有了蹤跡。 而與此同時,古翠瑤身旁的易寒風登時露出一臉的揶揄神色,似笑非笑的道:「想不到你這老傢伙竟會如此好騙,輕易就讓我得以恢復了本體之身!」 灰衫老者者,臉上恍然之色一閃即逝,心知著了易寒風的道兒,不由隨手一拍,頓將身旁的桌椅震得粉碎一片,吹鼻子瞪眼的勃然大怒道:「好你個奸猾無比的臭小子,老夫今日若不將你碎屍萬段,便難消心頭之恨!」 古翠瑤身形一晃的擋身在易寒風跟前,氣勢凌然的道:「想動我夫君,簡直是找死。」說罷,玉手一抬,閃電般釋放出萬劍之術的元術圖紋,在眾人根本尚未來得及看清楚,元術圖紋中究竟鐫刻有何種物事的情況下,光芒一綻的瞬間消散於空際中,接著眾人只見古翠瑤及灰衫老者的身影,突然略一模糊之下,便詭異之極的消失了蹤影。 鬼妖目光一投的望向易寒風,滿臉擔憂的道:「主人,你說古姑娘是否對付得了那老匹夫?」易寒風淡然而笑道:「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老匹夫應該不是她的對手。」頓了頓,臉上笑容一斂,神色微凝的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得進入元術空間一趟,你就暫時呆在這裡,招呼大家不要驚慌,只管各自吃喝就行。」 眉頭微皺的沉默片刻後,鬼妖不大放心的道:「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不如就讓我跟隨主人進入元術空間吧!」易寒風神態輕鬆的擺手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這就抹除公孫濮陽的大部分元念,然後把他收禁起來。」言訖,身上驟然升騰起一陣陰森恐怖的血紅元力光芒,一閃之下就憑空消失不見。 透入萬劍之術的元術空間,易寒風身形一墜的落在古翠瑤身旁,隨即目光冷寒的望定十餘丈開外的灰衫老者,聲音低沉的道:「如果你想死的舒服一點,就趕快如實道來,究竟是什麼人會如此大方,居然出百萬兩黃金買你來殺我。」 灰衫老者冷哼一聲,滿臉鄙夷神色的嗤之以鼻道:「只會躲在女人背後的你,居然也好意思在老夫面前頤指氣使,真是不要臉之極。」易寒風臉上怒色一閃的道:「小爺要是活了你這把年紀,就算千百個你,也不是小爺一擊之敵。」 古翠瑤瞥見易寒風一臉怒氣衝天的模樣,忍不住抿嘴一笑,嗔怪道:「你是我夫君,在你尚未成長起來之前,我挺身保護於你,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何須如此在乎一些無謂的言語來著!」說著,目光一投的落回灰衫老者身上,面若寒霜的道:「只可惜你命不久矣,否則等到數十載之後,你就會清清楚楚的看到,我夫君根本不是你這老匹夫所能夠相提並論的人。」 說完這一句話,古翠瑤再不多做遲疑,手中長劍倏然一抬,再又猛地凌空一斬而下,隨即只見那些密密麻麻倒懸於元術空間中的光芒利刃,登時猶如靈性活物一般,劍身一顫之下,盡數齊齊的指定了灰衫老者。 灰衫老者見此駭然一驚,臉色陰晴不定的冷哼道:「火族早已滅亡,但老夫卻萬料不到,火族的鎮族秘術萬劍之術竟流落到了你手中,難道你就是抹殺火族族人的元兇之一不成?」 古翠瑤聞言一怒,頓時喝聲咒罵道:「老東西,你少在這裡含血噴人!」易寒風陰冷一笑的道:「翠瑤,不根本犯不著跟這種人動氣,直接重創於他就行了。」 乍聞易寒風呼出古翠瑤的名字,灰衫老者臉上惶恐之色一現,甚為吃驚的望定古翠瑤道:「莫非你竟是暗月組織的頭領古翠瑤?」古翠瑤毫不否認的道:「不錯,你家姑奶奶正是古翠瑤。」 灰衫老者顧自強作鎮定一番,鐵青著臉面道:「少說老夫也比你多活了兩三百年,而你如此自稱,難道就不覺得有失體統嗎?」 古翠瑤冷哂一笑,冰寒刺骨的道:「對於你這種只會耍弄手段的陰險小人,根本不值得古奶奶敬重於你,所以奉勸你盡快收起偽善的一面,少在姑奶奶面前倚老賣老,否則只會讓你死的更加難堪!」文人小說下載 見得古翠瑤顯然沒有對他心慈手軟的意思,灰衫老者立時醜態畢露,猙獰而然的道:「好一個狂妄自大的臭丫頭,老夫今天非得讓你長長見識,知道什麼叫深藏不露來著!」說罷,手中長劍猛然凌空一指,登時釋放出一幅兩丈大小,其中鐫刻有一隻黑色蜈蚣的元術圖紋來。 而此元術圖紋方才光芒一放的化作一隻八九丈左右,兩眼不住閃動著碧綠幽光的巨型黑色蜈蚣,體內便立即暴湧出一陣無窮無盡的深綠色粘稠毒液,只是片刻工夫的時間,整個元術空間就變成了一片碧綠深幽的毒液汪洋,而那些原本鎖定灰衫老者的無數光芒利刃,突然猶如冰雪消融一般,很快就被毒液給盡數腐蝕掉,根本沒有絲毫半點的抵禦之力。 第二百三十五章 陷入苦戰 置身毒液汪洋之中,易寒風瞥見古翠瑤的護體元力即將被毒液腐蝕破散,慌忙右手一抖的打出一片精氣光幕,頓將古翠瑤籠罩了其中,古翠瑤神色稍緩的長出一口氣,旋即突然意識到什麼危險事情一般,面容一驚的道:「不好!如果元術空間的壁層禁受不住毒液腐蝕的話,一旦毒液盡數湧流而出,那麼清泉小鎮的平民百姓,就會無一倖免的徹底化為烏有了。」 灰衫老者雙足一頓的躍身到黑色蜈蚣的頭頂上,雙手一抬的環抱於胸前,漫不經心的道:「你都自身難保了,虧你還有心思替清泉小鎮的人瞎擔心來著!」說著,嘿嘿一笑,話鋒一轉的繼續道:「不妨實話告訴你們,我這黑蜈之術比較特別,術獸所吞噬的生靈越多,那麼釋放出來的毒液就會更加劇毒無比,所以我打算讓你們夫婦兩人,連同這清泉小鎮的所有人一起,全部成為我術獸毒蜈的腹中之物。」 將話語說到這裡,灰衫老者目光一斂,瞇眼望定易寒風道:「居然能夠在毫不動用元力護體的情況下,安然無事的任由毒液浸泡如此之久,你小子果然不愧是擁有邪妖能力的怪物。」易寒風淡然一笑的道:「在我適才釋放出精氣光幕的時候,你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吃驚模樣,看來你的僱主早已將我的底細透露給你了!」 灰衫老者抬手輕撫著頷下鬍鬚,搖頭輕笑的道:「僱主只是讓我得知了你的具體容貌,並囑咐於我,說你是一個極為難纏的怪物而已。」頓了頓,接道:「至於僱主究竟知不知道你具有邪妖的能力,這還是兩說的事情。」 眼看元術空間的壁層已然泛起絲絲霧氣,再難長時間抵禦住毒液的腐蝕,易寒風立時打消意欲從灰衫老者的口中套知幕後之人的念頭,右手一抬的釋放出神羅無界術的元術圖紋,瞇眼一笑的望定灰衫老者道:「我倒要看看,你的術獸毒蜈究竟能釋放出多少數量的毒液。」 聽到易寒風說出這樣的話語,灰衫老者愕然一愣,隨即目光向上一移,不明所以的打量了漂浮在易寒風頭頂斜上方的元術圖紋半晌,只見元術圖紋中除了一副霧氣蒸騰的景象之外,實在看不出有何奇特的地方,於是臉上不屑神色一閃,輕撫袖袍道:「就你這元術神通,老夫還真看不出,其到底有何妙用之處!」 易寒風嗤笑一聲,一臉鄙夷模樣的道:「就你那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兒,料想你也沒多大見識,又豈能看透我這元術神通的妙用來著。」說罷,伸指朝著頭頂斜上方的元術圖紋輕輕一點,元術圖紋立時光芒一放的瞬間消散於毒液汪洋之中。 緊接著的下一刻,只見一陣濃郁陰森的血紅霧氣憑空升騰起來,而原本的汪洋毒液,只聽嘩啦一響,很快就四處流淌得不見了蹤影。 陡見如此詭異一幕,灰衫老者登時老眼一瞪,駭然驚呼道:「不可能,數量如此龐大的毒液,怎麼會突然消失得一乾二淨!」說著,目光流轉的急速掃視了週遭迷霧一眼,嘴角抽搐的冷哼道:「想不到適才你所施展的那種毫不起眼的元術神通,竟然會有增幅空間的奇妙效用來著。」 易寒風袖袍一卷,迅速將包裹著古翠瑤的精氣光幕收回體內,嘿嘿一笑的道:「你不妨讓你的術獸毒蜈多釋放出一些毒液,看看我這門元術神通,是否只是具有增幅空間那麼簡單。」說著,腦袋一撇的望向身旁的古翠瑤,微笑道:「老匹夫的毒蜈之術已無用武之地,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古翠瑤輕點螓首道:「放心吧,絕不讓你失望!」 說完這一句話,古翠瑤登時嬌喝出聲,體內猛然暴湧出一陣磅礡元力,並迅速消散於血紅霧氣當中,接著只聽無數嗡鳴聲大作,半空之中倏然詭異浮現出數量繁多的光芒劍刃來,劍身一顫之下,盡數齊齊的對準了灰衫老者。 灰衫老者眼見古翠瑤再次施展出天星劍陣,臉上怒色一現的悶哼道:「老夫可是跟火士宏對戰過數次的存在,早已將萬劍之術的弱點琢磨得一清二楚了。」古翠瑤冷哂一笑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接我一擊試試,看看萬劍之術的弱點是否當真如你所想的一般。」 話音一落,手中長劍倏然一抬,再又猛地揮斬而下,頃刻之間,只見密密麻麻的光芒劍刃,突然盡數光芒一放,瞬間化作無數道流光箭矢,鋪天蓋地的直奔灰衫老者閃刺而下。 灰衫老者目光一凝,很快就鎖定了無數流光箭矢中,那道光芒略顯明亮的流光箭矢,雙足頓於術獸毒蜈的巨大頭顱上猛然一蹬,急速舞動手中長劍,毫不示弱的迎將著鎖定的流光箭矢揮斬上去。 只是灰衫老者完料不到的是,就在他手中的長劍陡然伸長出一道氣勢如虹的元力劍刃,即將與那道略顯明亮的流光箭矢碰撞一起的剎那間,無數道流光箭矢的位置忽然混亂無章的自動交替起來,讓他根本無法捕捉住那道略顯明亮的流光箭矢。 灰衫老者為此頓時駭然大驚,在根本來不及作做出任何應對之舉的情況下,硬生生承受住無數光芒利刃的猛力轟擊,隨後護體元力砰然一散,張口就連連噴出數口鮮血。 術獸毒蜈眼見自己的主人身受重傷,龐大身軀猛然劇烈一擺,瞬間騰掠到灰衫老者下方,讓灰衫老者落立在它那碩大無比的頭顱之上,接著又緩緩落回地面。 灰衫老者抬起右手,有些吃力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傲氣蕩然無存的道:「我也只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只要你們夫婦能夠放我一條活路,我便將黑蜈之術的心法告訴你們。」 看著灰衫老者神色萎靡的樣子,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你既然知道我擁有邪妖的能力,那你也應該明白,我可以感應到人體中邪惡意念的濃郁程度。」頓了頓,半點感情也沒有的冰冷道:「而你正好是不可饒恕之人,所以無論如何,你今天都必須得死!」 灰衫老者見易寒風根本沒有留他一命的意思,臉上猙獰神色一現,咬牙切齒的道:「好你一個沒有人性的小畜生,老夫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們兩人陪葬。」說罷,身形立時急劇一脹,顯然是想要進行自爆。 古翠瑤見此花容一變,正欲操縱元術空間的禁錮之力,及時壓制住灰衫老者的自爆之舉時,卻聞易寒風呵呵一笑,絲毫沒有將灰衫老者自爆之舉放在心上的道:「就憑眼下重傷在身,實力只能跟神悟中期修為之人相提並論的你,也想在小爺面前進行自爆,簡直是癡心妄想!」 話語間,只見一道血紅精氣陡然自灰衫老者的頭頂處憑空浮出,猛然一卷之下,便將灰衫老者包裹到了其中,並迅速將灰衫老者已然膨脹了倍許有餘的身軀,硬生生給擠壓得變回原本大小,而在自爆無望的情況下,灰衫老者立時憤怒的咆哮一聲,大吼道:「毒蜈,趕快將我吞噬掉!」 吼聲一落,毒蜈頓時巨口一張,瞬間就將精氣光幕與灰衫老者一起,給整個兒的吞入了肚腹當中,根本不給易寒風及古翠瑤有任何出手阻攔的機會,易寒風神色一沉的道:「術獸毒蜈身具硬殼護體,如今老匹夫已然跟它合二為一,就算翠瑤你全力施為,也未必能傷其分毫,這下麻煩可大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萬毒神術 術獸毒蜈吞噬了灰衫老者後,突然變成人面蜈蚣身的古怪姿態來,隨即大口一張,頓將先前吞入肚中的精氣光幕噴吐而出,猙獰一笑的緊盯著易寒風道:「這精氣光幕既然無法被吞噬掉,那麼即便將之強行禁錮在身體裡也沒有,我這就把它還給你!」 看著飛速向自己兩人席捲而來的血紅精氣光幕,易寒風驟然一縮瞳孔,隨即伸指衝著精氣光幕凌空虛點了一下,精氣光幕立時繞空盤旋數匝,很快就將人面毒蜈的噴吐之力給盡數消除掉。 感應到精氣光幕已然不再受人面蜈蚣的噴吐之力所影響,易寒風右袍一卷之下,精氣光幕便瞬間化作一股寸許長短的細小精氣氣流,倏一激射的沒回了他的身體中。 人面毒蜈見此,碧綠雙眼幽光泛然的道:「像你這樣美味的獵物,卻只能看而不能食,真是一件可惜的事情。」 說完這一句話,人面毒蜈頓將目光自易寒風身上移開,怪笑連連的望定古翠瑤道:「姑娘你生得如此標誌,料想一定很肉香味美,那我就先吞食了你,再行出手解決掉你夫君不遲。」古翠瑤冷若冰霜的道:「居然敢口出狂言,先吃本姑娘一擊。」說罷,體內頓時暴湧出一陣光芒璀璨的純白色元力,倏然一散的盡數消失於空際當中,接著便見密密麻麻的光芒利刃陡然自半空中詭異浮出,劍身一顫的齊齊對準了人面蜈蚣。 人面蜈蚣緩緩抬起雙眼,漫不經心的一瞥頭頂上方的天星劍陣,絲毫也沒有將之放在心上的道:「就憑你比我還要遜色幾分的實力,任你如何施為,也不可能傷害得了我分毫。」 古翠瑤玉齒一咬,面容泛寒的冷哼道:「本姑娘還真不信這個邪!」說罷,手中長劍陡然一舉,猛地凌空一斬,光芒利刃登時嗡鳴聲大作,隨即光芒一放,猶如烏雲遮頂一般,鋪天蓋地的朝著人面蜈蚣當頭一壓而下。 天星劍陣的威勢,可說是相當的驚世駭俗,但人面蜈蚣卻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直等到光芒劍刃已然逼近之時,方才巨口一張的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怪吼,覆蓋身體表面的黑色硬殼立時黑芒大放,硬生生將無數劍芒的猛烈攻擊給承受了下來。 待光芒劍刃盡數碎裂消散後,人面蜈蚣渾身光芒一斂,巨大雙眼微微一縮的望定臉色略顯難看的易寒風及古翠瑤,不屑神色一閃的冷笑道:「我本來大可釋放出體內毒液,輕而易舉的將光芒利刃給腐蝕掉,只是那樣作為的話,很難讓你們清楚的意識到,你們根本戰勝不了我這一點。」 人面蜈蚣話音一落,古翠瑤臉上神色倏然一變,嘿嘿一笑的道:「要是當真認為本姑娘就這點能耐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人面蜈蚣故作恍然的道:「哦!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還有什麼樣的能耐來著!」 古翠瑤也不跟人面蜈蚣多說廢話,嬌軀猛然一躬輕喝出聲,左掌狠狠拍落在地面上的同時,頓將一幅不知鐫刻有何種物事的元術圖紋釋放到土層之中,並光芒一放的急速消失不見。 然而就在土層中的元術圖紋消失不見的一剎那,人面蜈蚣身下的土層驟然一動,立時就有一朵數十丈之巨的紫紅色食人花一冒而出,花瓣陡地一斂之下,瞬間便將人面蜈蚣給整個兒的包裹在了其中。 古翠瑤見此臉上喜色一閃,手中長劍急速一抬的指向巨型食人花,一道尺許元流頓從長劍劍尖處閃射而出,並瞬間沒入食人花的一朵花瓣當中,食人花的花蒂處立即生長出無數臂膀粗細的莖葉蔓籐,只是片刻工夫,其中大半部分莖葉蔓籐便盤錯交織一起,甚為嚴密結實的將食人花攏固起來,以防人面蜈蚣從中輕易逃出,而那些少部分的莖葉蔓籐,則如碩長根須一般,深深扎入了下面的岩石土層當中。 眼見人面蜈蚣掙扎了半晌,也未能從食人花當中掙脫出來,易寒風及古翠瑤兩人皆是暗暗舒緩了一口氣,易寒風有些擔憂的道:「翠瑤,不知你這術物食人花,可否抵擋得了那怪物的毒液?」古翠瑤嗔笑道:「不知道就別瞎說,我這術物名為萬毒蘭花,並非什麼食人花來著。」易寒風訕笑而然的道:「我從來沒見你使用過此元術神通,不知曉這術物之名也不足為奇。」 古翠瑤輕理一下額前凌亂的秀髮,淺然一笑的道:「這萬毒神術,是在你離開寂息湖底之後,屠手前輩傳授給我的,你自然沒有見到我施展過了。」說著,臉上笑容一逝,黯然歎息道:「屠手前輩雖然是邪妖,但卻是個好邪妖,只可惜那六名獵妖族人太過無情,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將他給擊殺了。」 易寒風亦是心中一歎,不勝傷感的道:「獵妖族人中,除了凌霜及另外一位名為靈月華的前輩之外,其餘的人皆是頑固不化之輩,所以屠手前輩的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說罷,迅速收攝住紊亂情緒,正色道:「翠瑤,你還沒有告訴我,這術物萬毒蘭花可否抵禦得了那怪物的毒液?」古翠瑤微笑道:「放心吧,屠手前輩曾對我說過,這術物萬毒蘭花乃是萬毒之母,除了紫情花之外,就算是另外青、藍、黃三大情花,術物萬毒蘭花也有將它們吞食掉的能力。」 說到這裡,古翠瑤似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急忙問聲道:「寒風,你還打不打算融生人面蜈蚣來著?」 易寒風一時弄不明白,古翠瑤為何會突然如此問來,不禁略一愕然的道:「要是人面蜈蚣對萬毒蘭花大有用處的話,那就讓它直接將其吞噬掉吧。」古翠瑤輕搖一下螓首道:「萬毒蘭花只要吸取人面蜈蚣體內的毒液就足夠了,只是那人面蜈蚣乃是老匹夫與術獸毒蜈的結合體,我擔心你不容易將其融生掉。」易寒風臉上恍然之色一閃的道:「天下間只怕還沒有我融生不了東西,你大可不必替我擔心就是了。」 古翠瑤聞言也就放下了心中的顧慮,通過自身與術物萬毒蘭花之間的牽連,略作感應一番之後,淺笑而然的道:「萬毒蘭花的毒氣已經攻破人面蜈蚣的元力護體,只須等到吸盡毒液,然後將其麻痺之後,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抹除其大部分元念,讓你進行融生了。」 知道局勢已定,人面蜈蚣已然再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易寒風的心緒也就隨之平靜下來,眉頭一皺的望定古翠瑤,焦急不安的道:「翠瑤,人面蜈蚣乃是元變後期巔峰的實力,比之你要強上很多,就算萬毒神術再怎麼玄妙無比,也不可能彌補得了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才對,你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易寒風目光如炬的詢問樣兒,古翠瑤慌忙撇開螓首,囁嚅道:「除了萬毒神術之外,屠手前輩還傳授了我另外一種保命手段,就是只要自損修為,便能夠使得所施展出來的元術神通威力倍增。」 易寒風慌忙感應了一下古翠瑤的修為,確定其並沒有絲毫跌落之後,長舒一口氣道:「還好你的修為並沒有跌落。」說著,神色一變,肅然道:「修為的深淺,關係到壽命的長短,所以日後你再不能胡亂使用此等元術神通了,大不了由我冒險邪化就是了。」古翠瑤訕笑而然的道:「其實我的修為已經跌落到跟你一樣的地步了,只不過我還沒有撤除萬毒神術,所以尚未顯現出修為跌落的跡象來。」 古翠瑤此話一出,易寒風登時為之氣結,只是很快又一斂臉上的沮喪神情,失聲驚呼道:「不好,我下種在鬼妖體內的妖血咒突然斷開了牽連,鬼妖被人幹掉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誘敵入甕 兩人好一陣悲痛過後,易寒風眼中殺意一濃,咬牙道:「我一定要替鬼妖報仇!」古翠瑤柳眉緊蹙的抿嘴道:「鬼妖可是衍生六階初期的存在,能夠置他於死地的人,最低恐怕也具有衍生六階後期巔峰的強大修為。」說著,輕歎一聲,自責道:「都怪我不夠冷靜,要是遲些再全力對付人面毒蜈的話,我們就有能力替鬼妖報仇了。」 易寒風強顏一笑,柔聲勸慰道:「誰都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你無須自責。」說著,眼珠急速一轉的默然尋思了片刻,神色冰冷的道:「翠瑤,你趕快抓緊時間,讓萬毒蘭花盡可能的吸取人面蜈蚣體內的毒液,然後抹除其大部分元念而收禁起來,我這就出去摸清情況,設法將殺害鬼妖之人引到萬劍之術的元術空間來。」 古翠瑤聞言一喜,呵呵笑聲道:「是啊,只要我不解除萬毒神術,我就還具有元變後期的修為,我怎麼沒有意識到這點呢!」說著,話鋒一轉的道:「寒風,你老實告訴我,你心裡到底有沒有生我的氣?」 易寒風微然一笑,搖頭道:「其實你也是心知無法戰勝人面蜈蚣,而又不想我冒險邪化,才會不知會我一聲,便決定如此作為的,我沒有理由生你的氣,只是你得答應我,以後不要只會替我著想,須得考慮一下你自己才行。」古翠瑤輕描淡寫的道:「我喜歡把你放在我心中的第一位,不過我可以答應你,當我替你著想的時候,我也會考慮一下我自己。」 說完這一句話,古翠瑤莞爾一笑,催促易寒風道:「你趕快出去看看情況,只要殺死鬼妖之人是我能夠對付得了的,那麼你就只管與之周旋,我會一直在元術空間裡等你。」 眼見易寒風轉身過去,體表血紅光芒大盛的正欲穿透元術空間而出,古翠瑤禁不住輕喚出聲:「寒風,你一定要加倍小心,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就會活不下去了。」易寒風轉臉一笑的道:「我忘記了告訴你,我在虛古禁地裡碰上一個神秘人,我爹娘及姐姐都在他的手中,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輕易死掉的,因為我還得留著性命,日後帶你跟靈霜一起去見他們。」 古翠瑤玉容一紅,輕聲道:「可是我比你爹娘的年紀還要大,我怕他們會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易寒風微笑道:「我爹娘都是出身龍靈古族的人,又不是尋常的普通老百姓,他們根本不會介意這個的,再者能有你這樣好的兒媳婦,只怕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說罷,身形往下一沉,很快就完全沒入了地面當中。 而與此同時,只見血紅光芒一閃,易寒風便詭異之極的憑空出現在客棧中心處的地方,目光一掃的環視了在場的眾多食客一眼,隨即臉上殺意一現,冷冷的打量了坐身窗簷下的兩人半晌,爾後目光一斂的鎖定其中一人,沉聲道:「公孫濮陽,沒想到你居然還有一位元變後期修為的朋友,我先前還真是小看了你。」 易寒風話一出口,再沒有半點想要理會公孫濮陽的意思,目光一移的望公孫濮陽身旁,看似跟公孫濮陽年紀相仿的白袍中年男子,暗想道:「此人一臉的陰鷙模樣,一看就是一個心狠手辣之輩,須得小心應付才行。」心中如此想來,易寒風雙眼一瞇的道:「閣下,想必就是你出手殺死我朋友的吧!」 白袍男子似是沒有聽到易寒風的話語一般,顧自伸手掇起跟前的酒杯,小酌了一口之後,再又緩緩放下酒杯,看也不看易寒風一眼,淡然道:「如果先前那隻鬼妖是你朋友的話,確實是我出手殺死的,因為他趁我出去探查上古魔獸的動靜時,出手收禁了我的朋友。」 易寒風淡然一笑,面容卻陰冷之極的道:「那你知不知道是我讓他收禁公孫濮陽的?」 白袍男子依然沒有拿眼望向易寒風,顧自道:「所以你很快就會成為一個死人。」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這裡地方窄小,我們換個地方再動手吧!」白袍男子冷哼道:「對付你這樣一個區區神悟初期修為的人,根本不需要動用任何元術神通,所以只要在這裡就可以了。」話音一落,身形略一模糊之下,便於座位上消失不見了蹤影。 下一刻,易寒風只見眼前白光一閃,白袍男子瞬間就出現在他跟前尺許的地方,右手閃電般一抬的屈指成爪,毫不留情的猛然朝著他的咽喉處緊扣過來。 易寒風瞳孔驟然一縮,不待白袍男子的指爪抓落,渾身血光一閃,頓時化作一陣陰寒森冷的精氣光幕,陡一席捲的包裹上白袍男子,便瞬間消失得沒有了蹤跡。 方才包裹著白袍男子穿透入萬劍之術的元術空間,精氣光幕立時就一消而散,而緊接著的下一刻,只見古翠瑤身旁血紅光芒一閃,易寒風便詭異之極的現身出來,嘿嘿一笑的望著十餘丈開外的白袍男子道:「很快就會變成死人的,不是你家小爺我,而是你!」 白袍男子先是掃視了古翠瑤一眼,臉上警惕神色一閃即逝之後,目光一轉的望定易寒風,面無表情的道:「難怪會以鬼妖為友,原來你小子竟是一個具有邪妖能力的怪物!」說著,右手一擺的狠揮一下袖袍,冷哼出聲道:「如果你小子再晚一步恢復成肉身實體,讓我得以將體內釋放出來的話,你早已不復存在了,虧你還敢在這裡口出狂言來著!」 古翠瑤頓將手中長劍一抖,殺氣騰騰的冷望著白袍男子道:「你既然殺死了鬼妖,那你就準備受死吧!」 眼見古翠瑤即將動手,易寒風忙傳音問詢道:「翠瑤,你再服用一滴血火瓊漿,以確保不會出現元力不濟的現象。」 古翠瑤眸光一瞥的望向易寒風,輕笑的傳音回應道:「在你剛剛離開元術空間的時候,我就已經服用過了。」 易寒風點頭一笑後,目光一投的落回白袍男子身上,陰冷一笑的道:「你放心,我們不會輕易殺掉你的,因為你對我還有很大的用處。」白袍男子不屑的冷哼道:「想要吞噬我,只怕你還沒有那樣大的胃口。」 古翠瑤雙眼一瞇,笑容冰冷的道:「待本姑娘制服你之時,你就會知道想要吞噬你,對我夫君來說只是小菜一碟。」說罷,意念一動,便欲操縱著隱藏於地面之下的萬毒蘭花,猝然向白袍男子發起攻擊,豈料腦海裡卻突然響起易寒風的聲音:「翠瑤,為了以防萬一,你千萬不要使用萬毒蘭花作攻擊,而且最好令其隱藏的越遠越好,畢竟一旦萬毒蘭花稍有差池,致使萬毒神術自動解除的話,就算我們再怎麼不想死,也得喪命在眼前的這傢伙手中了。」 聽了易寒風傳音的話語,古翠瑤一邊暗自驅使著術物萬毒蘭花自地底穿梭向遠處,一邊笑聲揶揄的傳音道:「即便萬毒神術當真自動解除,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你選擇邪化,不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眼前的這傢伙給幹掉了?」易寒風苦笑的回應道:「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因為受到體內寶塔鎮妖印的限制,我已經無法再進行超負荷的邪化了,唯有隨著元念的增強,方才能夠提升邪化程度。」 古翠瑤聞之臉上喜色一閃,隨即右手一抬的微揚起手中長劍,指向一直神色不動的白袍男子道:「你若是還沒有動手之意的話,那本姑娘可就不客氣了。」說罷,一道劍芒突然自劍尖處一伸而出,毫不留情的閃電般刺向白袍男子的心窩。 第二百三十八章 結伴同行 白袍男子眼看劍芒倏一暴漲,便瞬間伸長至他身前寸許的地方,慌忙意念一動,頓將早已暗自流轉開來的元力毫不遲疑的釋放出體外,急速形成元力護體,甚為及時的抵禦住鋒利劍芒,冷哂一笑的望定古翠瑤道:「你我既然都是同為元變後期的元術士,那麼這等無關痛癢的小把戲,我看就免了吧!」 古翠瑤美眸一閃,狡黠而笑的道:「嘿嘿,如果你當真認為此等攻擊只不過是小把戲,根本不足為懼的話,那你一定會死的很難看!」說罷,右手猛然一抖,手中長劍立時帶動著劍芒飛速旋轉起來,只是眨眼間的工夫,便直接鑽破白袍男子的護體元力,深深刺入了其心窩裡。 而趁著白袍男子身受重創,體內元力正處紊亂渙散之機,易寒風陡然伸出雙手,十指大動的閃電般打出八道元力,直沿著古翠瑤所釋放出的劍芒,倏然一閃的盡數沒入了白袍男子的體內。 眼見白袍男子臉上的不甘神色一僵,古翠瑤心知其在受創不輕的情況下,一時無法掙脫控元之術的縛束,於是手中長劍一收,劍芒立時光芒一暗的縮回了劍身之中,隨後身形一晃的來到白袍男子跟前,左掌急速一抬的搭在白袍男子的天靈蓋上,很快就將元念侵入其腦海中,毫不留情的抹除其大半元念,螓首一轉的望向身後的易寒風道:「趁著現在我還有能力替你護法,你就在這元術空間中進行融生好了。」 易寒風閃身來到古翠瑤身旁,一臉感激的道:「翠瑤,謝謝你!」古翠瑤秀眸一橫的半嗔半笑道:「傻瓜,你說什麼渾話呢,我修為比你要高,自然理應由我來保護你。」說著,臉上神色一變,黯然道:「只可惜從此以後,我再沒有能力保護你了!」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不管怎麼說,也是應該輪到我保護你的時候了。」 古翠瑤睜大著剪水雙瞳,烏黑睫毛撲閃的道:「可是我擔心自己會拖累到你。」易寒風笑容輕柔的道:「傻瓜,只有你陪在我身旁,我才不會感到孤獨,你又怎麼會是拖累我呢!再者你不是跟我說過,我們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麼,所以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好嗎?」 聽著易寒風動情的話語聲,古翠瑤心中不禁升騰起一陣知足的幸福感覺,甜滋滋的輕點了一下螓首,隨即袖袍一抖的頓將人面蜈蚣釋放出來。 易寒風瞥看了躺身地面上,已然不省人事的人面蜈蚣一眼,確定古翠瑤並沒有忘記抹除其大部分元念之後,身形頓時化作一片巨大的血紅精氣光幕,瞬間就將人面蜈蚣連同白袍男子一起包裹其中,迅速進行了融生,而古翠瑤則席地盤坐於不遠之處,雙眸微閉的沉入修煉狀態。 三日的時間很快過去,易寒風方才完成融生而顯現出身形來,古翠瑤便立即雙眼一睜的站起身形,隨即愕然一怔的打量易寒風片刻,玉手一抬的掩嘴輕笑道:「呵呵,恭喜你。」頓了頓,接道:「雖然修為尚未提升到神悟中期,但你的容貌卻變得更加俊俏了。」 易寒風聞言一怔,然後目光一凝,迅速自古翠瑤的瞳孔中看出自己的大致容貌,樂呵一笑的道:「這樣也好,日後我就以這副面孔行走天下。」古翠瑤輕笑道:「既然如此,何不將名字也改一下,等你具有相當的實力之後,再換回易寒風這個名字。」易寒風略一尋思的道:「那就借用一下八哥的姓氏,叫做慕容巖。」 說完這一句話,易寒風話鋒一轉的招呼古翠瑤道:「翠瑤,你這就收起萬毒神術及萬劍之術吧。」古翠瑤微抿朱唇的沉吟道:「不如你先出去看看,如果公孫濮陽那無恥之徒還沒有離開福星客棧的話,你就設法把他包裹到元術空間裡,好讓我趁此機會將之除掉。」 古翠瑤話一出口,易寒風便一臉篤定模樣的道:「以公孫濮陽那等好色之徒,必定十分貪戀這花花世界,不想輕易就丟掉性命,他一旦久不見白袍男子回去,肯定早就逃之夭夭了,根本不可能繼續留在客棧裡。」古翠瑤沉吟道:「說的有道理,那就讓他多活一段日子,等你有了與他正面抗衡的實力,我們再取他狗命不遲。」 眼下正值午時之初,食客最為繁多的時候,當易寒風及古翠瑤體表元力光芒一閃,甚為突兀的現身於客棧中心處的一剎那,眾食客皆是莫名一愣,除了那些三日前就已經見過兩人,並清楚事情原委的人,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神色之外,餘者無不露出滿臉的奇怪表情,不住的拿眼打量著兩人。 只是兩人渾當沒有察覺到投來的奇怪目光一般,易寒風拿眼一掃,正好瞥見三日前的兩位中年儒衫男子,仍舊坐在西北角落的位置,於是招呼著古翠瑤一起前上身去,抱拳一笑的隨口詢問道:「請問一下兩位兄台,不知公孫濮陽那廝可還在客棧否?」 兩位儒衫中年男子忙起身回禮一笑,其中年紀稍長者出言邀請易寒風兩人入座,隨即叫來小二加些酒菜,並添了兩副碗筷之後,方才回答易寒風的問話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公孫濮陽那廝見他朋友久未歸返,早在兩日前就悄無聲息的離開清泉小鎮了。」 易寒風淡然一笑,抱拳道:「在下慕容巖。」說著,抬手指向坐於身旁的古翠瑤,介紹道:「這是我未婚妻古翠瑤。」 兩人聞言,臉上訝異神色一閃,年紀稍長的儒衫男子抬手朝著古翠瑤抱拳道:「原來竟是暗月組織的頭領古姑娘,在下莫平。」說罷,介紹身旁的儒衫中年男子道:「他是我弟弟莫飛。」 如此相互認識一番後,小二剛好把添加的數道菜餚送上桌來,莫平忙招呼易寒風及古翠瑤道:「薄酒淡菜,希望兩位不要嫌棄。」易寒風笑聲道:「莫兄客氣了。」說著,轉臉招呼古翠瑤道:「翠瑤,莫兄他們兄弟倆都是豪爽之人,你無須跟他們見外。」 乍聞易寒風此言,莫平兄弟倆不禁略感訝異,莫飛啞然一笑的道:「慕容兄弟,我們只不過初次見面而已,你怎麼敢篤定我們哥倆就是豪爽之人呢?」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不瞞兩位兄台,小弟其實是古妖族人的後裔,所以對人性的善惡天生就有一些分辨的能力。」 莫平兄弟兩人雖然都只是衍生一階後期的修為,並非那些活了漫長歲月的老怪物,但少說也有百歲以上的年紀了,對古妖族的傳聞多多少少還是聽過一些,因此當易寒風話一出口,兩人臉上立即閃過一絲恍然之色,暗道難怪易寒風能夠進行精氣化了,原來竟是這麼一回事。 而易寒風此舉,莫平兄弟兩人誤認為易寒風乃是對他們心無間隙,才會將身為古妖族後裔一事告訴他們,不知不覺的就把易寒風當做了久未晤面的老朋友一般,言語談笑個不停,直到酒足飯飽之後,莫飛興致滿滿的道:「慕容兄弟,你們夫婦前來這清泉小鎮,想必也是為了擊殺上古魔獸,以便換取賞金而來的吧?」 不待易寒風及古翠瑤作何言語,莫平業已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這就結伴同行,也好有個照應!」易寒風尷尬而然的道:「結伴同行倒也不無不可,只是翠瑤如今的修為已經跌落到只餘神悟初期的地步了,我怕我們會拖累到兩位大哥。」 莫平面孔一板,神色不快的道:「慕容兄弟,你這就不對了,我們大家既然能夠在此相識,並如此投機好合,這就是一種莫大的緣分,所以休提那些拖累不拖累的事情,否則就顯得太過見外了。」易寒風爽朗一笑的道:「那我們夫婦二人就卻之不恭,唯有依靠兩位大哥一二了。」說罷,招呼古翠瑤一聲,一起隨同莫平兄弟倆走出客棧,直向東面的幽冥森林進發。 第二百三十九章 出師不利 易寒風一行四人來到幽冥森林的外圍處,莫平再也忍不住心中疑惑,眼珠一轉的望向古翠瑤道:「古姑娘,其實早在先前的時候,我就一直想詢問你了,你們暗月可是天下間有名的殺手組織,究竟是什麼樣的勢力有此實力,居然能在一夕間就將雲霧山夷為平地呢?」 古翠瑤神色一黯,苦笑的搖頭道:「我們暗月再怎麼強大,又怎麼會敵得過邪族那樣的龐然大物。」 兩人聞言愕然一愣,隨後莫飛一臉疑惑模樣的道:「我就不大明白了,邪族為什麼平白無故的對你們暗月出手,難道你們暗月刺殺了邪族的重要人物不成?」 古翠瑤輕搖一下螓首,淡然道:「我們暗月跟邪族素無仇隙,而他們之所以會對我暗月出手,只不過是想得到雲霧古洞中的古元術心法罷了。」莫平一臉關心的問聲道:「那你們暗月的其他成員可都安好?」古翠瑤淒然道:「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莫平無奈的歎息一聲道:「現在的世道就這樣,只要不是具備絕對實力的元術士,便會隨時飛來橫禍而無緣無故的喪命掉。」 說完這一句話,莫平話鋒一轉,好心道:「古姑娘,就憑你跟慕容兄弟兩人,是很難替你們暗月成員報仇雪恨的,所以我勸你們還是打消此念頭為好,等待會兒我們獵殺上古魔獸換取了銀兩後,你們就盡數將之拿去,尋個清淨的地方好好過日子吧!」古翠瑤為之莞爾道:「聽你之言,難不成你們兄弟倆都打算賺取一些銀兩之後,便各自找個姑娘家過些平靜生活不成?」 兩人哈哈一笑之後,莫飛拍打了一下胸膛的道:「我們兄弟倆早就商量好了,這輩子都不打算成家,只想不斷的進行修煉,不斷的賺取銀兩。」易寒風眉頭一皺的疑惑道:「錢財乃身外之物,你們要賺取那麼多的銀兩幹什麼?」莫飛不答反問的道:「慕容兄弟,你不覺得每當拿銀兩救濟那些孤苦無依的老人跟小孩的時候,那種感覺很舒坦踏實嗎?」 易寒風沒有作何言語,右手一抬的略一翻轉,掌心中頓時浮現出一塊元力玉簡,將之遞給莫平道:「這是翠瑤從雲霧古洞中印記下來的古元術心法,你們兄弟倆都是好人,好人就應該長命才對,所以我把它送給你們,好讓你們能夠多有幾種保命手段。」 兩人愕然一怔,莫平抬手拒絕道:「慕容兄弟,我們萬萬不可收你如此貴重的東西,再者我們兄弟倆都只是衍生一階後期的修為,要了這些古元術心法也沒用,還請你收回吧!」易寒風微笑道:「這玉簡中所記載的並非全是神之元術,要不然我也不會拿出來送你們,以免讓你們看著心癢,卻又苦於修煉不了。」 見得兩人一臉的為難樣兒,遲遲不肯接下易寒風遞過去的元力玉簡,古翠瑤不悅的道:「你們兩兄弟若是不肯收下元力玉簡,那就是不拿我們夫婦當朋友了。」頓了頓,眼中狡黠神色一閃,接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此別過算了。」說罷,伸手接起易寒風,故意做出一副打算轉身離去的樣子。 兩人神色一急,莫平慌忙出聲阻止道:「古姑娘說的對,我們大家既然是朋友,那就不應該太過見外,我們兄弟倆答應收下玉簡就是了,只不過你們得先答應我們兄弟倆,日後若有用得著我們兄弟的地方,只管開口吩咐,千萬不能跟我客氣。」易寒風颯然一笑的道:「這個自然,大家既然是朋友,就不應該多講客氣。」 接過易寒風手中的元力玉簡,莫平手掌一翻的將之收入袖裡乾坤之後,甚感苦惱的道:「古姑娘,就算沒有了暗月,但你們也不可能淪落到以獵殺上古魔獸而換取賞金為生的地步,你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急需銀兩來著?」易寒風毫不隱瞞的道:「我們夫婦來這清泉小鎮,其實並非是為了獵殺上古魔獸換取賞金,而是旨在捕獲上古魔獸,好讓我通過吞噬的方式提升修為。」 莫平頓現出一臉的擔憂模樣,微皺眉頭道:「慕容兄弟,修煉一途講求循序漸進,像你這般急於求成的話,恐怕會得不償失,影響到你將來的修煉前景。」易寒風感激的道:「謝謝莫大哥的提醒,我心裡自有分寸。」莫平點頭道:「那好吧,待會兒進了幽冥森林後,我們就盡可能的多捕獲一些上古魔獸,讓慕容兄弟你吞噬個夠!」易寒風也不多做客氣的道:「那就勞煩兩位大哥了。」 進了幽冥森林,看著三五成群,兩個一夥,大多都只是玄悟境左右的元術士,正各自穿梭於叢林灌木中,不停的搜尋著上古魔獸的蹤跡,莫平呵呵一笑的道:「大凡出沒這裡的上古魔獸,都是一些尚未化形的存在,我們不如深入一些,直接尋找實力相當的上古魔獸下手吧。」 四人大約飛遁了半盞茶的工夫,易寒風憑著自身對邪氣的敏銳感應,很快就發現前方出沒有一頭實力不下衍生初期的強大上古魔獸,於是出聲招呼三人道:「待會兒若是遇上極為難纏的上古魔獸,你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的貿然行事,就先由我來作誘餌,然後你再俟機進行攻擊,務必要既狠又準,最好是數擊將其重傷,讓其失去逃竄之力。」 三人點頭應聲後,紛紛落身古木森林中,在禁閉住氣息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朝著偏北方向靠近過去,不大一會兒便來到一處空曠的草地外圍,直將身形隱藏一塊巨大岩石被後,小心翼翼的探頭打量著躺身草地中心處,睡得正熟的五六丈巨獅。 片刻後,易寒風眼珠一轉,傳音道:「莫大哥、翠瑤,你們兩人這就做好全力攻擊的準備,我會利用陣法將你們瞬間待到上古魔獸的上方,而你們一旦見我撤除陣法,便隨同我一起即刻出手攻擊,至於莫二哥,你就繼續呆在這裡,畢竟上古魔獸正對著這個方向,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上古魔獸在突然遭受重擊的情況下,必定會毫不猶豫的衝著這個方向逃竄,屆時你務必要及時將其阻攔下來。」 待三人相繼點頭過後,易寒風意念一動,體內登時暴湧出一陣血紅的萬惡邪氣,陡然包裹著古翠瑤及莫平一起,瞬間就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而與此同時,熟睡中的上古魔獅陡然雙眼一睜,只是未等它立起身形,易寒風等三人已然自其身體上方三四丈之處的半空中現出身來,皆是手中元劍猛然一抬,閃電般朝著下方的上古魔獅急速凌空一斬,登時劃出三道半丈長短的元流利刃齊齊激射而下,瞬間就盡數刺入了上古魔獅的背部當中,隨即光芒一暗的消散不見。 果然如同易寒風先前所料的一般,上古魔獅在突然受到重創的剎那間,巨口一張的嘶吼一聲之後,便四肢猛一蹬地,騰身一掠的向前躥身逃去,只是身形方才騰至半空中,一隻兩三丈大小的元力巨拳突然自其下方憑空浮出,甚為結實的轟擊在其肚腹之上。 這般連續兩番身受重創,任其上古魔獸的體質再如何強悍,亦瞬間變得萎靡不振起來,龐大身軀往下一墜,轟隆一聲就砸落在了地面上,而以此上古魔獸衍生一階中期的修為,易寒風大可直接對其進行融生,根本不需要麻煩莫平兄弟,讓他之一幫忙抹除其部分元念。 只是易寒風方才將氣若游絲,連化形能力都已失去的上古魔獅收入袖裡乾坤,一道曼妙婀娜的身形突然一閃的出現距離他們十餘丈開外的地方,淡紅豐潤的朱唇微微一啟,美麗容顏如花朵般綻放的輕笑道:「就你們四人這點微末道行,居然也敢如此深入的來到這裡獵捕我們上古獸族,難道你們就不怕死嗎?」 說完這一句話,青衣美婦臉上的笑容仍在,但目光卻瞬間變得殺意湧動起來,右手閃電般一抬,一隻八九丈大小的暗紅元力巨掌陡然自她跟前的半空中詭異浮出,勢若奔雷的朝著易寒風等人猛然拍來。 四人眼見青衣美婦乃是衍生五階初期的修為,而且這一攻擊,青衣美婦至少也動用了六成的力道,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抵禦得了的,因此四人立時不約而同的心生出閃身躲避之意,只是此念頭方才自他們腦海中閃過,元力巨掌所產生的力量威壓已然向著他們盡數籠罩而來,頓時使得他們無法動彈分毫,只能眼睜睜看著元力巨掌氣勢洶洶的當頭拍落。 第二百四十章 坐地起價 當元力巨掌拍至易寒風等人頭頂上方尺許之處,力量威壓已然將四人擠壓得痛苦不堪,險些就要骨碎身裂之時,四人立身的地面突然四散的消失不見,瞬間顯現出一個徑直丈餘大小的無底深洞,並從其中產生一股強大之極的無形吸力,猛然拉扯著四人急速往下墜落。 青衣美婦見此情形,臉上怒色一閃的冷哼一聲,不待元力巨掌拍落地面上,右手閃電般一招,元力巨掌便倏然一散的消失於無形之中。 此般撤除元力巨掌,並將元力收回體內後,青衣美婦身形一晃的來到無底洞的洞口處,低頭咬牙大喝道:「地鼠,你這個挨千刀的烏龜王八蛋,平時喜歡跟老娘抬摃也就算了,沒想到你居然膽大到敢從老娘手中搶取獵物的地步,待會兒讓老娘逮住你,非得剝下你那身鼠皮做衣物不可!」 青衣美婦話音一落,無底洞深處立時傳出一聲怪笑,不以為然的道:「嘿嘿,我說火狐,你就別再吹牛了,你我的實力根本不分上下,想要剝掉我這身鼠皮,你簡直是癡心妄想。」話一說完,只見無底深洞的洞壁倏一合攏,整個地面便瞬間恢復如初,青青綠草生機依舊,根本看不出半點的異樣痕跡來。 眼見無底深洞憑空消失,青衣美婦怒紅了臉面,狠頓了幾下蓮足之後,雙眼一抬的望向東北方向,殺意湧動的道:「好你個地鼠,你給老娘等著,老娘跟你沒完!」說罷,騰身而起,迅速朝著東北方向激射了去。 不大一會工夫,青衣美婦身形一墜的落定在一座五六丈大小的山峰跟前,凶神惡煞的道:「死老鼠,你若是不趕快滾出來的話,可別怪老娘把你的鼠窩夷為平地。」 隨著青衣美婦的話音落定,山峰半腰處突然蕩起一陣天地元氣的波紋漣漪,隨後便見一位身形清瘦的普通中年人自波紋漣漪中走了出來,賊亮雙眼一轉,頓將目光流戀於青衣美婦的身上,滿臉狎笑的道:「我說火狐,你這身材真是越老越惹火了。」 青衣美婦聞言,臉上怒意一斂,媚態橫生的道:「你若是真想的話,我這就讓親嘗一下箇中滋味。」 聽著青衣美婦口中傳出來的酥麻入骨的聲音,清瘦中年男子先是一陣心猿意馬,但很快就渾身一個激靈,恐懼之色一閃即逝的擺手道:「我們上古獸族中,誰都知道一旦被你火狐的情火侵身,便只有死路一條,我地鼠自問無福消受。」青衣美婦玉面一寒的道:「你明知道每隔半個月,我就必須得尋找一隻獵物來宣洩一下體內的情念火毒,而今日剛好是半月之期,如果你識相的話,就趕緊把那他們交還給我。」 清瘦中年人雙手環抱於胸前,滿不在乎的道:「我若是不把他們交還給你,那又怎麼樣?」 青衣美婦蓮步向前一移,兩手叉腰的瞪視著清瘦中年人,眼中寒光閃動的沉聲道:「那就別怪我跟你拚命了!」 清瘦中年人心知青衣美婦一旦動起真格來,一不小心中其火毒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於是賊眼一亮的道:「為了區區四隻獵物,你我著實犯不著以性命相搏。」頓了頓,故作沉吟的道:「不如這樣吧,我們各自退讓一步,那三個男的歸你,至於那個女的,就留給我享受一番好了,你看怎麼樣?」 青衣美婦一斂臉上冰冷神色,風情萬種的掩口輕笑道:「你都做出如此退讓了,我難道還會蠻不講理不成!」說著,玉手一伸的道:「趕快交人,姑奶奶我還等著他們救我性命呢!」 清瘦中年人嘴角抽搐一下,臉面鐵青的頓將右手袖袍一揮,易寒風及莫平兄弟倆便瞬間自其袖裡乾坤中飛出,直朝著青衣美婦激射過去。 只是正當青衣美婦抬起右手,打算將三人直接吸入袖裡乾坤之中的時候,易寒風突然於半空中頓住身形,兩手一伸的分別拉住仍然往前激射的莫平兄弟倆,身形一墜的落定地面上,體內焚燬之力急速一湧,不露痕跡的替兩人破除體內禁制後,方才兩手一鬆,神色謹慎提防著清瘦中年人及青衣美婦。 清瘦中年人愕然一愣,手指著易寒風喝問道:「小子,你是如何解開體內禁制的?」易寒風冷笑而然的道:「就那種程度的禁制,根本就縛束不了我。」說著,渾不理會清瘦中年人一臉的惱怒模樣,目光一投的望定青衣美婦道:「你們剛才的談話,我全部都聽到了,如果你肯跟我們聯手對付地鼠的話,我就幫你化去體內的情念火毒,不知你意下如何?」 青衣美婦眼眸一亮,但很快又露出一臉的不屑神色,冷哼道:「你小子別想跟我玩什麼花招,你也不想一想,連我們獸族中實力最強的豹王老前輩,也都沒有驅化我體內情念火毒的能力,就憑你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人族小子,我才不會相信你有此能耐來著!」 面對青衣美婦的小看之意,易寒風毫不介意的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當真有這份能耐的話,你不妨將足以讓心域境元術士致死的火毒打入我體內,看看我會不會命喪當場。」青衣美婦風情一笑的道:「你可是我的一顆救命靈丹,所以我是不會讓你白白死掉的。」 易寒風淡然一笑,隨即意念一動,登時顯現出邪妖的本相雙眼來,一臉玩味的道:「這下你應該相信,我確實具有幫你化去體內情念火毒的能力了吧?」 清瘦中年人眼見青衣美婦略一訝然,很快就流露出動容的神態來,不禁慌忙出聲,向著易寒風大喝道:「小子,你要是敢輕舉妄動的話,我即刻就殺死我手中的這個女人。」 易寒風轉眼望向清瘦中年人,笑意盈然的道:「忘了告訴你,你手中已經沒有人質了。」說罷,又將目光落回了青衣美婦身上,蠱惑道:「你可要仔細考慮清楚,究竟想不想徹底擺脫情念火毒的灼燒痛楚,一切可都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話音一落,清瘦中年人慌忙大聲道:「火狐,你千萬別上這小子的當,他分明是想讓我們拚個兩敗俱傷,然後他在坐收漁翁之利,輕而易舉的吞噬掉我們,你根本無須跟他做任何交易,只要出手制服他,不也一樣能讓你擺脫情念火毒的焚身苦痛嗎?」 不待青衣美婦來得及作何細想,易寒風立即嘿嘿一笑的道:「我慕容巖可並非貪生怕死之輩,如果姑娘你不選擇跟我們合作,而打算出手強行制服我的話,我馬上就自爆而亡,讓你永遠擺脫不了情念火毒纏身的命運。」 話一出口,易寒風立即伸手接起莫平兄弟二人,瞬間就利用邪妖穿空術閃掠到三四十丈開外的地方,雙眼微瞇的輕笑出聲道:「呵呵,這樣的距離,即便是你們兩位,恐怕也沒有阻止我進行自爆的能力吧!」 青衣美婦眼珠一轉,隨即一邊注視著清瘦中年人的舉動,一邊向易寒風言語道:「只要你能讓我相信,在我幫助你們捕獲地鼠之後,你會依言幫助我化去體內的情念火毒,我就跟你們進行這樁交易。」 清瘦中年人聞言,立時勃然大怒的道:「火狐,你居然敢胳膊肘往外拐,難道你就不怕豹王知道此事後,會將你嚴刑處死嗎?」青衣美婦秀眸一瞪的道:「你還沒有對我說教的那份資格,先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那裡!」說罷,只見一道足有三丈之巨的赤色光幕,陡然自清瘦中年人下方的地面浮現出來,猛地一捲之下,便將清瘦中年人包裹了起來。 這般猝然出手禁錮住清瘦中年人,青衣美婦迅速將目光落回易寒風身上,美眸一眨的道:「地鼠很快就會破除我的毒火光幕而出,所以如果你當真想跟我合作而保住性命的話,那就趕快設法證明一下你的誠意,讓我能夠相信於你。」 易寒風撫掌一笑,神態輕鬆的道:「這個簡單!」說著,右手一抬的釋放出噬靈語咒的元術圖紋,出聲言語道:「我慕容巖在此立誓,只要火狐能夠助我捕獲地鼠,我就必定替她化去體內的情念火毒,讓她得以擺脫焚身之苦。」 待言語化作一段段的字符盡數沒入元術圖紋後,易寒風右手食指一伸,指尖處立時浮現出一滴殷紅精血來,隨後目光一投的望向滿臉錯愕的火狐,微然一笑的道:「如果沒什麼異議的話,我可就結印入體了!」 青衣美婦聞之憬然,緩緩點頭道:「我沒什麼異議,你結印入體吧!」易寒風嘿嘿一笑的道:「我差點忘記了,我必須得加上一個附屬條件,在我尚未替你化除情念火毒之前,如果你在暗地裡做出任何一件危害到我等四人的事情,那麼噬靈語咒就會自動失效,你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易寒風看似是在跟火狐商量,實則卻是擺明車馬的進行威脅,大有火狐一旦不答應,他就立即中斷合作的意思。 火狐眼中殺意一閃,面若寒霜的沉聲道:「小子,你居然敢得寸進尺的坐地起價,難道你真以為,老娘就非得跟你合作不可嗎?」 第二百四十一章 禍患隱伏 易寒風陡見青衣美婦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光芒,不禁心中一驚,出聲警告道:「我可不像地鼠那般癡傻,只顧著提防明面上的東西,而完全忽略了暗中的殺招,所以我奉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說著,臉上神色一緩,話鋒一轉的道:「當然了,如果你不惜永遠忍受情念火毒的焚身之苦,硬要逼迫我自爆而亡的話,你大可隨意而為就是了。」 青衣美婦鐵青著臉面,徹底打消了暗中出手制服易寒風的念頭後,嘴角抽搐的道:「老娘還當真料想不到,你小子竟會是一個如此難纏的角色。」說罷,螓首微側的瞥望了被火毒光幕包裹住的地鼠一眼,隨後又將目光落回易寒風身上,淡然道:「以免待會兒地鼠脫困而出,我又得多費一番手腳來制服他,我就不跟你計較你出言威脅我的事情了,你這就趕快結印入體,我也好迅速出手重創地鼠,然後把他交到你手中。」 易寒風略一點頭,迅速加上附屬條件後,屈指一彈的頓將指尖上的精血激射入元術圖紋中,隨即只見元術圖紋很快就化作噬靈語咒四個血紅大字,一閃的相繼沒入了他的身體裡。 方才見得易寒風結印入體,青衣美婦立時身形一閃的落到毒火光幕跟前,右手一擲的亮出元劍,雙手陡然一握之下,猛地刺入了火毒光幕之中,緊接著一道痛楚聲音突然自火毒光幕中傳出,低沉的咆哮道:「火狐,你這只人盡可夫的騷狐狸,豹王大人一定會嚴刑處伺候你,讓你不得好死!」 青衣美婦眼中殺意立時大盛,字字如句的咬牙切齒道:「就算我會被豹王大人嚴刑處死,也總比你將會永不超生要好得多!」說著,雙手繼續往前一遞,頓使手中長劍更深的刺入了地鼠的身體裡。 眼看青衣美婦顧自低垂著螓首,滴滴鮮血自其嘴角處滑落下來,不住的滴打在地面上,易寒風心中突然升騰起一種莫名其妙的難言情緒,歎息一聲道:「世人大多都是這樣,只會看到事物表面的東西,所以你根本不必把那些無謂的言語放在心上,全當聒噪的蚊蟲之聲便可。」 青衣美婦默默的抬起螓首,緩緩抽出刺入地鼠身體裡的長劍,接著隨手袖袍一卷,瞬間撤除火毒光幕,看也不看已然被火毒麻痺得僵硬了身軀,心口處正自汩汩流淌著鮮血的地鼠一眼,撇頭睇看向易寒風道:「我已操縱火毒抹除他的大部分元念,並讓他進入了假寐狀態,只要你把他收禁起來,不讓他再繼續失血,那麼在六七日的時間之內,他應該不會斷氣而亡,所以你大可等到替我化去體內的情念火毒,而離開幽冥森林後,再對他進行吞噬不遲,畢竟這裡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 話一說完,青衣美婦意念一動的收回手中元劍,隨即抬手打出一片元力光幕,瞬間包裹著地鼠激射向易寒風。 覷準元力光幕射至跟前,並一消而散之際,易寒風右手袖袍一抖,頓將古翠瑤自袖裡乾坤中釋放出來的同時,再又閃電般一卷,迅速將地鼠吸入了袖裡乾坤中,呵呵一笑的道:「我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自然不會輕易就離開。」 青衣美婦聞言,臉上惱怒神色一閃即逝,冷哼道:「既然你想死,我也沒有理由要攔著你,不過麻煩你這就替我化去體內的情念火毒。」易寒風一臉狡黠模樣的道:「等我打算離開幽冥森林的時候,我自會替你化去情念火毒。」青衣美婦大怒道:「你居然敢不守信用!」 易寒風頓露出一臉的散漫神態,幾近無賴的道:「我怎麼不守信用了?在立下噬靈語咒的時候,我只說一定替你化去體內情念火毒,又沒說具體是什麼時候。」青衣美婦抓狂的道:「好你個臭小子,你居然敢戲耍老娘,看老娘不活剝了你才怪!」 話音一落,右手陡然一握的亮出元劍,顯然一副打算立即動手的意思,只是不知為何,但見其眸光一閃之後,突然收回了元劍,坦然一笑的道:「反正都被你小子給戲耍了,老娘認栽便是。」頓了頓,雙眼一瞇的道:「不過只要你沒有替我化去情念火毒的一天,我都會寸步不離的跟著你,讓你須得時時提醒吊膽,以防我會在你來不及自爆的情況下,突然出手將你制服。」 古翠瑤見得青衣美婦雖然說的極其自然,但眉宇間卻閃動著一股認真樣兒,分明是真有了如此打算,於是腦中念頭急速電轉,嘿嘿一笑的望向易寒風道:「你根本不用怕她,只要她敢時時刻刻的跟著你,那你就把身上的衣物脫個精光,我就不相信他還敢靠近你。」 易寒風很是配合的露出一臉的壞笑,雙眼微瞇的望定青衣美婦道:「你也聽到了,我老婆都這麼說了,如果你當真不識趣,膽敢靠近我的話,那就別怪我使用下三濫的手段了。」 青衣美婦掩口輕笑,滿不在乎的道:「咯咯,男人的身體,老娘早就司空見慣了,只要你小子敢脫光光,老娘就敢看得毫無遺漏。」說著,嬌軀一晃的來到易寒風跟前,一邊伸手去解易寒風的衣物,一邊道:「你小子居然敢三番五次的威脅我,真是越想越氣,老娘今日非剝光你這身皮,讓你無地自容不可。」 易寒風頓時大吃一驚,慌忙擋住青衣美婦伸來的雙手,大感無奈的頹然道:「算我怕了你了,我馬上就替你化去體內的情念火毒還不行嗎?」青衣美婦嫵媚一笑的道:「看在你小子如此識趣的份上,我姑且就放你一馬。」 待青衣美婦收回了雙手,易寒風方才意識到危險,心中暗自做好提防的同時,故作迷惑的道:「適才你為何不趁機出手將我制服?」青衣美婦嗤之以鼻的道:「你都答應馬上替我化去情念火毒了,我幹嘛還要多此一舉!」易寒風滿頭霧水的道:「這只是口頭承諾而已,難道你就不怕我食言嗎?」 青衣美婦雙眼眨也不眨的睇看著易寒風,笑意盈然的慢條斯理道:「我們上古獸族,每間隔一年就會對化形魔獸的數量進行一次統計,而六日後,正好是今年的統計期,到時豹王大人必會知曉地鼠已死,並很快查明一切,所以你一定不敢對我食言。」說著,臉上的笑意更濃,話鋒一轉的道:「當然,如果你不怕我會連累到你們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易寒風呵呵一笑,不以為然的道:「你別想嚇唬我,我就不相信豹王一定會追查得到地鼠的死跟你有關。」青衣美婦臉上神色不變的道:「我忘了告訴你,我們幽冥森林中大凡已經化形的魔獸,在每年的統計中,豹王大人都會親自開啟幽冥幻洞,讓所有化形魔獸都向幽冥幻池中滴入一滴精血。」頓了頓,繼續道:「如此一來,只要相互之間出現真正的殘殺,那麼在豹王大人下一次開啟幽冥古洞的時候,相互殘殺的情形就會從幽冥幻池中浮現出來,點點滴滴一目瞭然。」 說到這裡,青衣美婦轉眼逐一掃過古翠瑤及莫平兄弟兩人的臉面,最終將目光落定在易寒風身上,漫不經心的道:「所以你最好盡快替我化去體內的情念火毒,讓我得以速速離開幽冥森林,如若不然,你們就會大禍將至,再難保全你們自己的性命。」 第二百四十二章 身當誘餌 青衣美婦話一說完,易寒風等人的臉色立時變得相當難看起來,古翠瑤沉吟道:「這麼說來,既然我等四人已注定無法置身事外,勢必會遭受到上古獸族的追殺,那我夫君也就沒有必要須得及時替你化去體內的情念火毒了。」青衣美婦淡然而笑的道:「你們不用如此緊張害怕,你們並非我們幽冥森林的上古獸族,也未曾向幽冥幻池中滴入過精血,所以幽冥幻池中浮現出來的畫面,其中不會有你們絲毫半點的身影。」 自始至終,青衣美婦敘述的頭頭是道,實讓易寒風等人生不出半點的懷疑之意來,由此四人很快就打消了心中的顧慮念頭,其中古翠瑤眉頭一皺的望向青衣美婦,大為擔憂的道:「我這就讓我夫君替你化去情念火毒,只是人世複雜,你孤苦伶仃一個,自己一定要好生保重。」說著,隨手取出數十兩黃金,遞給青衣美婦道:「這些你先拿著,以便遠離幽冥森林後,能夠尋個好處所安住下來。」 青衣美婦神色一怔的看著古翠瑤,半晌才問聲道:「我只不過是一隻害死無數人族男子的上古火狐,你幹嘛要對我這樣好?」古翠瑤莞爾一笑的道:「我看得出來,其實你的本性一點也不壞。」 看著古翠瑤一臉的認真樣兒,顯然並非虛言恭維自己,青衣美婦輕歎一聲道:「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們,我除了在體內情念火毒發作時,不得不尋找人族男子來轉渡情念火毒之外,我從來就沒有吃過任何一名人族,根本連吞食人類,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滋味都不知道,完全是靠自己的勤修苦練才具備眼下實力的。」 易寒風微抿了一下嘴唇,眉頭微皺的沉默道:「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五日之後就跟我們一起離開幽冥森林,畢竟一旦等到豹王得知有關地鼠的事情,由此而派遣手下四處搜尋你蹤跡之時,我們也就不宜繼續呆在這裡了。」 青衣美婦沉默了半晌,不知心裡作何細想,突然螓首一點,再不猶豫的出聲道:「雖然人族大多狡詐陰險,個個心懷叵測,但我覺得你們四人大有不同,我就姑且相信你們,五日後隨你們一起離開幽冥森林。」易寒風腆顏一笑的道:「等相處一段時日,瞭解我們的為人後,你就會知道你眼下的抉擇實是明智之舉了。」說著,倏然一斂臉上的散漫神態,正色而然的道:「我們這就開始行動,盡可能多獵捕一些上古魔獸。」 聽了易寒風這一句話,青衣美婦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神色,略一沉吟的道:「其實上古魔獸也有好壞之分,不如就由我來帶路,陪同你們一起專找那些本性凶殘者下手吧!」 古翠瑤及莫平兄弟兩人聞言,不約而同的頓將目光投向易寒風,大有一切由他定奪的意思,易寒風淡然一笑的向著青衣美婦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辦,只獵捕那些生性凶殘的上古魔獸。」 青衣美婦輕點了一下螓首,隨即蓮步一移的走在前面,引領著易寒風等四人直向西北方面行去,只是他們方才步出數十丈的距離,一道身影突然自左側激射而來,一閃的落定在眾人跟前,攔路道:「火狐,你居然膽敢跟人族廝混一起,難道你就不怕我在豹王面前告你一狀嗎?」 來人乃是一個身材魁梧,看似四十歲左右模樣的中年男子,其皮膚黝黑,濃眉臉闊,原本一副粗獷的豪氣模樣,卻被嘴角處隱約掛著的陰鷙笑容給徹底破壞了形象,總給人一種狠厲無比的毒辣感覺。 看出此中年男子乃是衍生六階初期的修為,易寒風等四人不禁心中一沉,頓於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來,而青衣美婦卻是嫵媚一笑,蓮步輕移的走至中年男子跟前,半嗔半怒的道:「夜郎,你這是說到哪裡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晚就是我體內情念火毒的發作之期。」 中年男子臉上恍然之色一閃,隨即目光一投的望向古翠瑤,狎笑道:「我還差點忘了這個,那你就只管帶著那三個人族男子離開,至於這個美人兒,就留下來給我享受好了。」 趁著中年男子兩眼放光,饞涎欲滴的緊盯著古翠瑤渾身亂看的時候,青衣美婦突然並指為刀,右手一遞的猛然刺入中年男子的心窩,冷若冰霜的道:「你這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簡直是癡心妄想。」 中年男子方才疼痛的悶哼一聲,根本尚未來得及作何反應,青衣美婦立時意念甫動,火毒立時自刺入中年男子體內的手掌中釋放而出,很快就麻痺了中年男子的意識,讓其瞬間進入假寐狀態,隨後右手一縮的抽離中年男子的身體,赤紅元力一閃之下,很快就沾滿的鮮血吞噬得一乾二淨。 看著雙眼一閉,撲通一聲就僵倒在地面上的中年男子,四人頓於臉上露出驚訝神色,其中易寒風微抿一下嘴唇,甚感不可思議的注視著青衣美婦道:「這傢伙可是比你高出一個境界的存在,而你卻能夠在不露痕跡的情況下,輕而易舉的就抹除了其大部分元念,不知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青衣美婦輕拍了一下手掌,螓首一揚的傲然道:「只要一旦被我的火毒麻痺了身軀,那麼就算是元變初期的高手,只要給我一定的時間,我也勉強能夠將其元念徹底強行抹除。」 易寒風樂呵一笑,喃喃自語的嘀咕道:「居然連元變初期之人的元念,都能夠強行抹除得了,看來這次還真是撿到一個寶了。」 青衣美婦秀眸一橫的望向易寒風,沒好氣的輕聲喝叱道:「你在嘀咕些什麼?還不趕緊將夜狼收禁起來,要是其失血而亡的話,可不關老娘的事。」 待易寒風將夜狼收入袖裡乾坤中,青衣美婦又帶著四人前行了大半個時辰,方才腳步一停的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清水湖泊,淡然道:「前面的湖泊裡有一隻修為比我稍強的美人魚,她經常將人族男子引誘到湖泊裡,等風流快活過後,便會毫不留情的將其吞食掉。」說著,目光一瞥的掃過莫平兄弟兩人,望定易寒風道:「你們三個男人之中,就數最具風流浪子的資質,待會兒就由你施展美男計勾引美人魚,而我就覷準她情念高漲,提防之意最為薄弱之機,猝然出手重創於她。」 青衣此言一出,莫平兄弟倆不禁愕然一愣,古翠瑤則是抿嘴一笑,打趣易寒風道:「反正我又不會介意,所以你自己看著辦就好。」 易寒風搖頭苦笑一下,隨即拿眼望向青衣美婦,淡然道:「事在人為,方法不止就一種,我們再商量看看。」青衣美婦正色而然的道:「美人魚可是衍生五階後期的修為,向來又與我不合,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對她猝然下手,所以唯有由你施展美男計,讓我先重創於她,我們才有可能聯手將她制服。」易寒風不容分說的擺手道:「我寧願選擇面對面的硬碰硬,也不會去做那樣的事情。」 將話語說到這裡,易寒風稍作停頓的沉吟道:「既然美人魚放浪成性,那你們就先禁閉氣息埋伏好,待我前去把她引來這裡,你們再一起猝然出手也一樣。」青衣美婦掩口輕笑的道:「我雖然跟美人魚合不來,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一個單憑美色,就足可令天下男人極度瘋狂的絕世尤物,所以待會兒你千萬要保持理性,莫被她給迷的神魂顛倒才好。」 古翠瑤淺然一笑,接聲道:「就算美人魚如何美絕人寰,我相信她也比不過我靈霜妹子,所以火狐你大可放心,我夫君他絕對不會被美人魚的容貌給眩暈腦袋。」說罷,目光一移的望向易寒風,囑咐道:「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易寒風微笑道:「我可是久經生死的人,這點小事難不倒我。」話一出口,雙足一頓之下,閃電般朝著湖泊的方向落射而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 禍水纏身 易寒風方才來到湖岸邊上,只見湖水中心處突然翻滾起一陣巨大浪花,而浪花之上,一道藍色光芒一閃,一位輕紗羅裙裹身,秀髮如雲傾瀉,身段曼妙修長的美艷少婦憑空現出,秋水雙瞳一轉,立即就將目光落在了易寒風身上,美眸閃動的打量道:「好一個俊俏迷人的小子,如果你肯答應陪我留在這風情湖的話,我保證讓你日日風流,夜夜快活,不知你意下如何?」 看著浪花落盡,兀自輕身漂浮在半空當中,嫵媚嬌艷得如同一朵綻放正盛的鮮花般的女人,易寒風並沒有打算出聲回答其言語的意思,而是顧自雙眼一瞇,毫不避諱的流轉目光,盡數將其絕色姿容盡收眼底,但見此女眉細而唇紅,肌膚白嫩晶瑩,雙目靈動含情,顧盼流連之間,無不給人一種心神動盪的感覺。 而正當美艷少婦掩口一笑,自認為易寒風已被她的美色所迷住之時,易寒風忽然歎息一聲,甚為感慨的搖頭道:「卿本佳人,奈何卻如此放浪形骸。」 美艷少婦聞言臉上笑容一僵,訝異的道:「怎麼,你來這難道不是找我風流快活的嗎?」易寒風狡黠一笑的道:「大凡跟你風流快活過的人,只怕都早已成為你的腹中之物了,我慕容巖可不會像他們那麼笨,只為一親你的芬澤,便連性命也斷送在你手中。」 易寒風此話一出,美艷少婦立時一斂臉上的嫵媚神態,滿眼警惕的道:「既然不是為了跟我風流快活,那你來這裡幹什麼?」易寒風從容不迫的道:「我只是單純的為了一睹你的容貌姿色而來。」說罷,話鋒一轉的道:「如今我不但親眼見到了你,而且還將你的絕世姿容盡收於眼底,那麼我也該走了。」 說完了這一句話,易寒風再不理會滿臉驚訝表情的美艷少婦,顧自身形一轉,絲毫遲疑也沒有的徑直邁步離去。 美艷少婦神色楞然的看著易寒風行出了五六步的距離,突然出聲道:「慕容巖,你是一個很特別的男人。」頓了頓,繼續道:「既然你有意前來一睹我的容顏,為何卻不肯留下來跟我快活一番呢?」 易寒風止住腳步,身形一轉的望著美艷少婦道:「我先前就已經說過,我不會像其他人那樣笨,只為一親你的芳澤,便連性命也斷送在你手中。」 美艷少婦撲閃了幾下眼眸,微抿朱唇的沉吟道:「如果我答應絕不傷害你的性命,那又當如何而論?」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我前來目睹的只是你的容貌,並非你自身本人。」美艷少婦臉上怒色一閃的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易寒風對美艷少婦的惱怒視若無睹,處之泰然的道:「因為你自身本人,根本就不配你絕代風華的容貌。」 美艷少婦登時勃然大怒,身形倏然一晃的瞬間來到易寒風跟前,並在易寒風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情況下,右手閃電般一抬的緊扣住易寒風的咽喉,殺機大盛的道:「你居然敢拐彎抹角的罵我下賤,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易寒風本想以精氣化的方式瞬間脫出美艷少婦的鉗制,奈何美艷少婦的手中竟暴湧出一股強大吸力,不但將他牢牢的黏合在指掌當中,而且還禁錮得他不能動彈分毫,根本就無法進行精氣化,不由將心一橫,艱難的撇開雙眼,看也不看美艷少婦的道:「我說的本就是事實,既然我已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隨你便。」 美艷少婦咬牙一響,抓狂的道:「我能將所有見過我的人族男子玩弄於鼓掌之間,這是我的本事,你不但不讚賞我,反倒拐彎抹角的罵我淫賤!」說罷,緊扣住易寒風咽喉的手指一緊,神色俱厲的道:「我要你說,你是答應陪我,還是要選擇死?」 易寒風轉眼對視著美艷少婦,艱難的道:「我選……選擇死。」美艷少婦面目猙獰的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選擇死?」吼聲一落,嬌軀一顫的喃喃自語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天下間會有我得不到的男人。」說著,目光倏然變得堅毅起來,信誓旦旦的道:「我蓉青青今日在此發誓,無論要我做出什麼樣的改變,我都要讓你慕容巖愛上我。」 此般起誓完畢後,蓉青青突然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元力一斂的收回緊扣住易寒風咽喉的右手,滿臉柔笑的道:「慕容公子,小女子剛才有些失態,希望你不要見怪才好。」 蓉青青的這番極度轉變,直弄得易寒風滿頭霧水的愕然呆愣就地,同時隱匿氣息而藏身一個古樹背後的一道身影,聲音苦笑的低聲咕噥道:「看來還是趕緊收回實體分身,速速離開為妙,否則一旦被這變幻無常的臭女人給糾纏上,那可就頭痛了。」言訖,只見立身在蓉青青身前的易寒風,突然身形往下一沉,瞬間就沒入土層當中,徹底消失不見了蹤影。 見得如此一幕,蓉青青臉上怒色一閃,但很快又強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目光四處一掃的道:「慕容公子,你是躲避不了我的,我勸你還是趕快現出身來吧,莫要勞煩奴家一番好找。」 原來藏身古樹背後的人乃是易寒風,至於前去與慕容青青相見的,只不過是他利用邪妖精氣化能力,而分化出來的實體分身,其除了修為較低之外,實跟本體沒有絲毫半點的區別,這也是蓉青青為何沒有察覺出任何端倪的根本所在。 而當蓉青青的話語聲一落,易寒風立即暗自冷一聲,心忖道:「憑著小爺的邪妖之隱匿天賦,我就不相信,你這臭女人能在我完全禁閉氣息的情況下,輕而易舉的尋找到我。」 只是出乎易寒風意料的是,就在他暗自嘀咕完這一句的時候,蓉青青體內突然散發出一陣若有若無的波紋漣漪,並不斷朝著四處蔓延開來,只是眨眼的工夫,便波及到他立身的地方,隨後蓉青青眼中眸光一閃,立即就將目光鎖定了他藏身的古樹,抿嘴而笑的道:「慕容公子,你再不出來的話,奴家可就要過來了。」 易寒風叫苦一聲,隨即自古樹背後姍姍移步出來,無可奈何的道:「青青姑娘,在下尚有要事得辦,如果你沒有什麼吩咐的話,那我這就告辭了。」說罷,也不等蓉青青來得及作何反應,雙足猛地一頓,便意欲掠身離開。 豈料蓉青青嬌軀一晃,瞬間就來到他跟前,玉手一伸的拉住他,完全制止他的騰掠動作後,柳眉一蹙的驚咦道:「慕容公子,你的修為怎麼突然間長進了很多?」易寒風苦笑道:「難道我故意壓制修為也不行嗎?」 蓉青青微抿著朱唇,大感苦惱的道:「可是我修為比你高,即便你故意壓制修為,也應該瞞不過我才對呀!」易寒風聞言一怔的道:「我這師承秘術玄奧得很,一般情況下是很難看出絲毫端倪的。」蓉青青恍然一笑的道:「原來竟是這麼回事。」說罷,臉上神色一變,楚楚可憐的道:「我決定痛改前非,再不會輕易跟任何男人有染了,你就行行好帶上奴家吧,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永遠追隨於你。」 嘴上如此說來的同時,蓉青青心裡卻暗自發狠道:「你這個該死的慕容巖,等你深深的愛上我之後,我就一腳將你給蹬開,非叫你痛不欲生不可!」 易寒風眼見蓉青青滿眼期待樣兒的看著他,臉上狡黠神色一閃,突然耷拉著腦袋,可憐兮兮的道:「青青姑娘,在下自小出身貧寒,我又一點用都沒有,雖然常年四處奔波,卻只能賺到微乎其微的些許銀兩,累得家裡的父母弟妹時不時就要挨餓,而你這樣一位嬌滴滴的大美人,我實不忍心讓你跟著我受苦受累。」 蓉青青臉上怒色一閃,凶神惡煞的道:「好你個慕容巖,沒想到你為了擺脫我的糾纏,居然編出這樣漏洞百出的謊話來欺騙我!」說著,玉手一伸的拉扯上易寒風的衣襟,沒好氣的道:「你穿的雖然不是什麼貴衣華服,但也並非貧窮人家所能夠著戴的衣物,你也太侮辱我蓉青青的智慧了。」 被蓉青青一眼看穿了謊言,易寒風呵呵一笑,面不紅心不跳的道:「你誤會我了,我這身衣物是朋友送的。」蓉青青螓首一揚的道:「是朋友送的又如何?反正我什麼都不管,我就是要死皮賴臉的跟著你。」 蓉青青話一說完,一道身影突然自不遠處激射而來,施施然的落在兩人跟前,袖袍一揮的輕笑道:「青青姑娘,我山豬對你的情意,你也是早就知道的了,既然這小子不把你放在眼裡,那我這就替你宰了他!」說罷,臉上煞氣一濃,頓將衍生六階中期的強大氣息釋放出來,一湧的盡數籠罩向易寒風,滿含殺意的道:「小子,準備受死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初試神通 見得立身數丈開外,模樣看似三十五六歲模樣的中年男子,乃是一位方面大耳,身形高大威猛的孔武有力之輩,易寒風嘿嘿一笑的道:「一看你就是一個不解風情,只知道胡亂殺戮的莽夫,難怪青青姑娘會毫不理睬你了。」山豬怒瞪著雙眼大喝道:「小子,你居然敢對本大爺說教,本大爺若不宰了你才怪!」說罷,右手一抖的亮出形如板斧的元劍,猛然將之一抬的指定易寒風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族小子,先吃本大爺一斧再說。」 眼見山豬已然動了殺意,蓉青青突然玉臂一張的攔擋到易寒風跟前,聲色俱厲的道:「山豬,慕容巖是我蓉青青想要征服的男人,你若想殺他,除非先過了我這一關。」山豬愕然一怔的道:「青青,你從來就沒有像這樣在乎過任何一個男人,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他了?」蓉青青冷然道:「我喜不喜歡他是我的事情,與你山豬無關。」 山豬眼中妒火大盛,面目猙獰的道:「你一定是喜歡上他了,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要將這小白臉碎屍萬段。」 易寒風聞言一怒,身形一閃的晃到慕容青青跟前,陰沉如水的道:「小爺我向來行的正坐得直,實非那種只會招蜂引蝶之輩,你的豬嘴最好放乾淨一點。」 山豬本就妒火中燒,又豈能容忍得了易寒風觸怒,不禁咬牙悶哼道:「小子,你簡直是找死!」話一出口,手中板斧猛然一抬的閃電般一揮,一道黃色元力巨斧立時自板斧中閃射而出,氣勢洶洶的直衝易寒風當頭斬落,速度之快,根本容不得易寒風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蓉青青見此,頓將體內元力流轉開來的同時,身形一閃的立到易寒風跟前,雙掌一抬的猛然釋放出一道半圓光幕,咬牙硬跟元力巨斧對撞一起。 頃刻間,當半圓光幕與元力巨斧同時一消而散的剎那間,蓉青青禁不住嬌軀一顫,右手方才輕撫上胸口,登時就張口噴吐出一道鮮血光柱來,易寒風愕然一愣,慌忙趁著元力勁流四散激盪之際,不露痕跡的頓將手中元力玉簡捏散,伸手扶住蓉青青道:「我們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你為什麼會這般傻,要替我擋下這一擊來著?」 蓉青青神色萎靡的輕靠在易寒風懷中,強顏一笑的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你做到連性命都不顧的地步,只是心裡想著,在沒有讓你愛上我之前,你絕對不能輕易死去,所以就毫不猶的這樣做了。」易寒風神色複雜的輕歎一聲道:「哎,你們女人的心思,真讓人琢磨不透。」說罷,攙扶著蓉青青靠坐在古樹下,隨即緩緩站立起身,打算先竭盡全力與山豬周旋一番,等火狐及古翠瑤等四人趕來之後,再聯手設法將其重創而收禁。 心中這般暗自打定了主意,易寒風右手一握的亮出血紅古怪刀刃,而眼見易寒風大有立即動手的意思,山豬一斂臉上著緊模樣,寬慰道:「青青,你先忍耐一會兒,待我宰了這人族小子後,我就前去給豹王討要丹藥來給你治傷。」蓉青青吃力的咬牙道:「山豬,你給我聽好了,你若是敢傷害慕容巖一根汗毛,我就跟你玩命。」 山豬聞言,雙眼立時變得殷紅起來,隨即面容扭曲的抬手指向易寒風,發瘋似的嘶啞著聲音喝問蓉青青道:「這小子除了容貌之外,到底有什麼好?」說著,殺意湧動的猙獰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將你蓉青青連同這小子一塊兒殺死,然後再自刎向你殉情。」 見此情形,蓉青青神色一驚,渾不顧身上的嚴重傷勢,突然掙扎著立起身來,毫不猶豫的接起易寒風,拚命朝著身後遁逃而去,速度之快,甚是驚人之極,只是眨眼間的工夫,便已然激射出千餘丈的距離。 山豬臉色一沉,冷哼道:「使用了血遁術又如何?我就不相信在身受極重傷勢的情況下,你們還能逃出我的手心!」說罷,雙足一頓的騰身而起,急速朝蓉青青及易寒風消失身影的方向追趕而去。 而正當蓉青青攜帶著易寒風拚命逃亡,眼看就大有可能暫時擺脫山豬之際,蓉青青只覺眼前一黑,立時就被四道身影攔住了去路,於是只得身形一止的浮力於半空當中,目光一掃的迅速看清四人的模樣後,面色一寒的望定其中一人,竭力壓制住心中的怒火道:「蘇雁柔,我跟你雖然一向不合,但是卻從來沒有兵戎相見的事情發生過,你為何要突然阻攔於我?」 蓉青青話才出口,易寒風便立即脫開她的柔荑,呵呵一笑的道:「蓉姑娘莫要驚慌,他們四人都是我的朋友。」旋即抬手一指,分別給蓉青青介紹了古翠瑤及莫平兄弟兩人,然後目光一投的落在火狐身上,神色不變的道:「至於火狐,想來你們之間早已認識,也就不必我多做介紹了。」 火狐掩口一笑,很是好奇的打量了易寒風半晌,意有所指的道:「想不到你小子竟有這樣的本事,老娘算是徹底的服了你了。」蓉青青冷哂一笑的道:「我蓉青青也萬料不到,你蘇雁柔居然成為慕容巖的朋友。」說罷,臉上神色一變,冰冷刺骨的道:「蘇雁柔,我老實告訴你,慕容巖是我想要征服的男人,只要在他尚未愛上我之前,我是不會讓他輕易死掉的,所以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 易寒風搖頭苦笑一下,大感頭痛的道:「你們兩個就不要再吵了,山豬很快就會追來這裡,我們還是先商量一下,應該如何對付他才好。」 話音剛落,山豬便身形一閃的出現在二十丈開外的虛空中,冷哼道:「就憑你們幾個蝦兵蟹將,也想要對付老子,簡直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易寒風雙眼一瞇的望向山豬,陰冷一笑的道:「我等是否當真不自量力,待會兒一切自有分曉。」說著,意念一動的傳音給眾人道:「蓉姑娘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內傷,不宜再動用元力,至於你們其他四人,只要一見到我鉗制住山豬,即刻就聯手一起,迅速發動攻擊,務必要一擊重創於山豬。」 待古翠瑤及火狐蘇雁柔等四人輕點了一下頭,以示做好準備後,易寒風右手一抬的釋放出一幅丈餘大小,其中鐫刻有無數火苗印記的元術圖紋來。 看著易寒風頭頂斜上方的古怪元術圖紋一消而散,但卻遲遲沒有任何異樣的事情發生,山豬禁不住仰頭大笑道:「居然什麼作用也沒有,你小子修煉的究竟是何破爛元術,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易寒風渾然沒有理會山豬嘲弄的言語,森然冷笑的道:「小爺忘記了告訴你這個沒見識的傢伙一聲,小爺適才所施展的元術神通,乃是極為罕見的法則類元術,其名為天火魔咒!」 眾人聞言皆是神色大驚,萬料不到易寒風竟會身具法則類元術,山豬眼珠急速一轉,隨即身形一動,便欲掠身離開,打算先脫出法則之力的籠罩,然後再細做計較。 易寒風見其如此舉動,嘿然一笑的道:「這個時候才想著逃身躲避,你不覺得太遲了一些嗎?」說著,轉臉向著蘇雁柔等四人招呼道:「你們趕快一起動手,千萬不要留有半點餘力!」 山豬此時可說是內憂外患,因為體內突然產生的法則之力而束縛住行動能力,再又受到體外法則之力的影響,致使元力不但運轉極為緩慢,而且還受到了相當的壓制,所以就算易寒風的話音剛落,他便立即將所能動用的元力流轉開來,毫不留情的衝擊著體內產生的法則之力,希冀能趕在蘇雁柔等四人的攻擊尚未轟至之前,強行衝散法則之力的縛束,繼而能夠移動身形,但最終還是沒能如願以償,硬挨了四人全力施為的猛烈一擊。 張口噴吐了數口鮮血,山豬神色萎靡的猙獰著面孔,低沉著聲音有氣無力的嘶吼道:「就算是死,我也要你們全部給我陪葬。」說罷,身形立時就膨脹了倍許有餘,顯然是一副想要自爆的樣子。 易寒風瞇眼一笑,漫不經心的道:「受了如此重傷的你,也想要以自爆的方式拉我等陪葬,你真是太天真了。」 伴隨著易寒風的話音一落,山豬的身體似是受到某種強大力量所擠壓一般,很快就恢復了原本的大小,根本無法自爆開來。 再不理會滿臉絕望而憤怒的山豬,易寒風撇頭望蘇雁柔,微笑道:「蘇姑娘,接下來就要麻煩你了。」 蘇雁柔輕點一下螓首,隨即右手一抬,瞬間將山豬吸至跟前,屈指連彈數下,頓時把六道蘊含火毒的元力自山豬的天靈蓋處打入其元念神海當中,很快就抹除了山豬的大部分元念,只餘下堪可跟天悟後期巔峰相提並論的地步。 然而易寒風方才袖袍一卷的頓將山豬收禁入袖裡乾坤,蓉青青立時神色大變,一臉難看的道:「不好,此時正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強大氣息,急速從幽冥森林的深處朝著我們靠近過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吉凶未卜 從蓉青青臉色神色的急劇變化來看,急速靠近之人的修為定然不弱,蘇雁柔微垂眼簾的沉吟片刻,目光一掃易寒風等四人道:「或許幽冥森林深處的那些老怪物,已然發現你們入侵到幽冥森林的禁區範圍內,這也是說不一定的事情。」說著,身形一轉,引領著易寒風等人道:「你們這就隨我一起,先到我的洞府中暫避一時。」 不待易寒風等人作何言語,蓉青青右手一揚的阻止道:「此人來速甚為迅猛,我看還是去我的風情湖比較妥當。」蘇雁柔眸光一閃的道:「這樣也好,畢竟此地距離你的風情湖,要比我的火靈洞近上許多。」易寒風毫無異議的道:「那就這樣決定了,我們暫去蓉姑娘的風情湖避上一避。」 商議既定,眾人再不遲疑,紛紛隨著蓉青青火速趕向風情湖,只是不大一會兒工夫,便來到風情湖的湖岸邊上,蓉青青玉手一抬的直往湖中打入數道藍色元力,湖水立即自兩旁分讓開來,很快就顯現出一道深入湖底的空間通道來,眾人相繼俯身一衝,閃電般直向湖底激射下去,而當眾人的身影甫一消失不見時,分讓到兩旁的湖水登時合攏一起,瞬間恢復了微波輕柔的平靜模樣。 易寒風等人方才隨著蓉青青落身風情湖底,臉上不禁立時不約而同的流露出一絲訝異神色,原來這風情湖湖底竟是一處風景別緻的異樣天地,整個的由一道圓形結界籠罩而成,其中不但滴水不漏,而且還一點也不潮濕陰冷,總給人一種暖洋洋的舒坦感覺。 環眼掃視著地面上色彩斑斕的珊瑚礁石,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原來這彩色結界層乃是與這些珊瑚礁石渾若一體的存在,只要珊瑚礁石尚在,彩色結界層便不會破散消失,看來布下此結界的人,神通可當真不小。」 蓉青青神色一怔,大感驚訝的道:「這珊瑚結界術,乃是我師傅花費畢生心血才悟創出來的,想不到慕容公子竟一眼就看破了個中玄機,慕容公子真是好眼力。」 易寒風並沒有多做言語,只是呵呵一笑,暗道自己眼下雖然修為不高,但卻已經具有尚未輪迴化身前的資深閱歷,想要看破珊瑚結界術的奧妙所在,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將易寒風等人招呼到一處隱秘暗室,蓉青青嫣然一笑的道:「我得出去探查一下情況,你們就好好的呆在這裡。」 只是蓉青青方才轉過身形,易寒風立即出聲阻止道:「蓉姑娘且慢,你眼下身懷傷勢,如果就這樣貿然出去的話,很容易被對方看出破綻,須得事先想好一套天衣無縫的脫詞才行。」蓉青青淡然一笑的道:「慕容公子放心,我的傷勢乃是內傷,所以我只須說是修煉的過程中出了岔子就行。」易寒風點頭道:「那你自己要小心一些。」蓉青青莞爾道:「只要在你沒有愛上我之前,我是不會輕易死掉的。」 看著蓉青青遠離而去,莫平神色一凝的道:「慕容兄弟,你說這蓉姑娘會不會出賣我們?」蘇雁柔搖頭一笑的道:「我很瞭解蓉青青的個性,她是絕對不會出賣我們的。」說著,眸光一瞥的望向易寒風,揶揄道:「慕容巖,沒想到你連蓉青青這樣,完全只把男人當做玩具的女人都收服得了,你還真本事啊。」 古翠瑤抿嘴淺笑,睫毛撲閃的望定易寒風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蓉姑娘在感應方面很有一手,你要是真能讓她死心塌地的跟著你,作用可著實不小來著。」蘇雁柔點頭贊同道:「蓉青青感應方面的能力,確實要高出同等修為之人數籌,而且她的天賦神通漣漪波紋術,足可感應到千里之內的一切景象,任何隱匿之術在她面前,可說都是形同虛設,所以正如古姑娘適才所說,如果能將她留在你身邊,對我們確實相當有利。」 易寒風淡然一笑,漫不經心的道:「他說只要我沒有愛上她之前,她都會一直跟著我,所以你們大可放心,短時間內她是不會離開我們的。」蘇雁柔一臉奇怪模樣的道:「其實我真的很弄不明白,面對蓉青青那樣的絕世尤物,她都肯向你投懷送抱了,難道你就真的一點非分之想也沒有嗎?」易寒風毫不隱瞞的道:「我也是一個正常的那人,若說沒有非分之想,那是騙人的話,不過對於我來說,只要沒有感情作為基礎,我就不會輕易跟任何女人發生關係。」 話音一落,古翠瑤不禁異色一閃,而蘇雁柔則冷哂一笑,嗤之以鼻的道:「你這根本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易寒風置之一笑的道:「我們沒有必要在這種話題上多做糾纏。」說著,一本正經的道:「蘇姑娘,你不是說今晚就是你體內情念火毒的發作之期麼,那就趁此閒暇機會,讓我替你化去體內的情念火毒吧!」 蘇雁柔愕然一怔,玉容微紅的道:「你剛才不是說,你只跟互有感情的女人發生關係嗎,這下怎地主動提將出來,要替我化去體內的情念火毒了?」易寒風啞然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就憑我眼下的能力,只要操縱著焚燬之力浸透到你身體裡,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替你化去情念火毒了!」 聽了易寒風這一句話,蘇雁柔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何心裡會突然升騰起一絲失望之意,故作若無其事的輕笑道:「這樣也好,免得古姑娘吃我的醋。」古翠瑤莞爾而然的道:「我古翠瑤可是很大方的人,只要慕容巖心裡有我就行,至於其它事情,我根本不會在乎分毫。」 莫平兄弟愕然一愣,莫飛一臉感慨模樣的道:「如果我這一輩子能碰上像古姑娘這樣開明的女人,那我就撕毀立下的諾言,決定娶其為妻了。」說罷,眾人相顧一視,隨即紛紛朗笑出聲。 待易寒風替蘇雁柔化去體內的情念火毒後,已然過去了大半個時辰的時間,但是卻始終不見蓉青青回來,易寒風眉頭微皺的道:「蘇姑娘,你說蓉姑娘會不會出遇到什麼危險?」蘇雁柔略一沉默的道:「我雖然跟她很合不來,但是她畢竟即將成為我們之中的一員,你們好好呆在這裡,我這出去看一看外面的情況。」古翠瑤點頭道:「這樣也好,畢竟蘇姑娘你是上古獸族人,一切事情大可隨機應變。」 說到這裡,古翠瑤螓首一抬的瞥看了光芒璀璨的彩色結界層一眼,顧慮道:「只是就算蘇姑娘借助體內的火毒元力,恐怕也穿透不了這珊瑚結界。」蘇雁柔目光一投的望向易寒風道:「你不是具有邪妖能力嗎,不如就由你助我脫出珊瑚結界吧!」 易寒風略一點頭,隨即向著古翠瑤及莫平兄弟倆道:「你們三人就暫時呆在這裡,我陪蘇姑娘出去一趟,或許有用得到我使用神之元術的地方。」古翠瑤點頭道:「那你們須得小心,一切要以活命為重!」易寒風應聲道:「我還有很多事情未了,所以只要是沒有把握的事情,又或是毫無退路的情況下,我都不會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拚命。」古翠瑤抿嘴輕笑的道:「你能這樣想,我也就放心了。」 衝著古翠瑤柔情一笑之後,易寒風體表血紅光芒一放,整個兒的頓時化作一道精氣光幕,倏然包裹著蘇雁柔一閃的掠至頭頂上方的結界壁層處,無形的焚燬之力猛一流轉之下,很快就穿透珊瑚結界而出,閃電般朝著風情湖湖面激射了去。 來到湖面上方,精氣光幕陡然一斂的現出易寒風的實體模樣,雙眼一轉的環視週遭一遍,眉頭微皺的道:「蘇姑娘,還是由你來感應一下蓉姑娘的蹤跡比較妥當。」 蘇雁柔點頭輕應一聲,隨即頓將元識一湧而出,迅速朝著四面八方籠罩過去,片刻之後,臉上神色一喜的道:「蓉青青就在西北方向里許之外的地方,而且好像沒有任何危險的樣子。」易寒風追問道:「那你有沒有察覺到其他上古獸族人的存在?」蘇雁柔搖頭道:「沒有。」說著,美眸一眨的道:「我這就擴大一下元識的籠罩範圍看看。」 易寒風慌忙右手一揚,出言阻止道:「只要找到蓉姑娘就行,你趕快將元識收斂起來,以免節外生枝。」 蘇雁柔依言將釋放出的元識收回元念神海中,若有所思的道:「我想蓉青青一定是在暗中跟蹤那散發出強大氣息的族中老怪物。」頓了頓,臉上神色一變,沉重的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對於你們闖入幽冥森林的事情,豹王肯定有所察覺了,否則以蓉青青向來不喜歡攙和閒事的個性,她是絕對不會在性命無害的情況下,遲遲沒有返回風情湖的。」 易寒風臉色陰晴不定的沉默了片刻,輕舒一口氣道:「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先尋找到蓉姑娘再說,或許事情並沒有糟糕到如此地步。」蘇雁柔神色稍緩的道:「希望事情莫如我所料的一般,否則麻煩可就大了。」說罷,遁光一起的包裹住易寒風,急速朝著西北方向的里許之地射落而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 難纏之敵 兩人在盡量禁閉住體內氣息的情況下,很快就來到了西北面的里許之地,蘇雁柔略作感應後,纖纖玉手一抬的指向不遠處的一個參天古樹道:「蓉青青就在上面。」話音一落,參天古樹樹梢處的密集枝葉簌簌一響,隨即便見蓉青青一閃的落身到兩人跟前,滿臉愕然的道:「我都刻意禁閉住氣息了,你們怎麼還能找到這裡來?」 蘇雁柔臉上得意神色一閃,嘿嘿一笑的道:「在你離開風情湖湖底的時候,裙角處不小心沾染了一滴紅色的珊瑚淚,我就是憑借珊瑚淚的一點淡若氣味,從而感應出你所處方位的。」 易寒風頓將落在蓉青青身上的目光往下一移動,只見蓉青青的羅裙下擺處,確實染上了一抹淡紅的痕跡,而當蓉青青意識到這一點後,不禁訝然一愣,隨即輕笑出聲道:「呵呵,想不到你蘇雁柔竟會心細到這種地步,我還真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了。」 蘇雁柔先是瞇眼一笑,旋即臉上笑容一斂,正色而然的道:「蓉青青,你之所以出來這麼久,是不是在追查些什麼?」 蓉青青聞言,頓露出一臉凝重神色,輕點螓首道:「那股強大氣息,原來是豹王四大戰將的東戰將傲東散發出來的,他好像在四處追查慕容公子等人的蹤跡。」 易寒風暗自叫苦一聲,事情果然如蘇雁柔所想的一般,隨即問聲道:「不知那傲東修為如何?」蓉青青應聲道:「傲東雖然只是元變初期的修為,但是憑借一身天生蠻力,以及我們上古獸族的強橫體質,其足可跟元變後期的人族元術士相提並論,若是我們碰上他的話,那可就必死無疑,連半點逃生的機會也沒有了。」 易寒風眉頭一鎖,臉色陰晴不定的沉默了片刻,顧慮道:「如果傲東真是這樣的話,可想我等四人的侵入,已然引起了豹王的注意,那麼一旦傲東搜尋無果,說不定就會派遣人手清查附近的所有洞府,所以我們還是趕快回風情湖,然後大家一起速速離開幽冥森林為妙。」 然而易寒風話才說完,一道男子身影便一閃的出現在他們數丈開外的地方,目光一掃的望定了蓉青青及蘇雁柔,面無表情的道:「居然膽敢跟人族元術士勾搭一起,你們兩個還真是膽大包天得很,難道你們忘記了,人族元術士肆虐獵殺我們上古獸族的仇恨了嗎?」 兩女聞言臉上異色一閃,但卻沒有出聲作何言語,易寒風則雙眼一瞇的打量了來人片刻,見其身材高大魁梧,不僅容貌與山豬很有幾分相似的地方,而且就連眉宇之間,也同樣浮現著濃郁的陰狠嗜殺之色,不由嘿嘿一笑的道:「想來閣下就是豹王身邊的東戰將傲東吧?」頓了頓,眼見來人只是冷哼一聲,並沒有對他給予理會之後,繼續接聲道:「你與山豬年紀相仿,都是活了將近千年的獸族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山豬應該跟你有著莫大的關係才對。」 來人臉上訝異之色一現,但很快又盡數隱藏了起來,雙手一負的冷哼道:「我傲東跟那廝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你小子莫要信口雌黃!」易寒風神色玩味的道:「真是這樣嗎?那就只能怪我看走眼了。」說著,話鋒一轉的道:「既然山豬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那你就趕快動手,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易寒風此話一出,傲東眼珠一轉,沉聲道:「小子,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跟山豬是朋友不成?」易寒風淡笑而然的道:「閣下與山豬毫無瓜葛,恕我不能如實言語。」傲東神色變幻的道:「山豬其實是我親弟弟,只不過數百年前的時候,我們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而當她知道那女人打算選擇我之後,他就出手把那女人給殺死了。」頓了頓,繼續道:「他雖然對我不仁,但是我卻不能對他不義,畢竟他是我的親弟弟來著。」 說到這裡,傲東一斂臉上的沉痛神色,目光一投的注視著略感訝異的蘇雁柔與蓉青青,歎聲道:「你們兩個小輩不知道我跟山豬的兄弟關係,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都是六七百年前的往事了,那時候你們還沒出生呢!」 聽得傲東這般說來,易寒風一時之間也難以確定事實的真假,略一沉吟的道:「以閣下元變初期的修為及閱歷,應該早已看出我身具一半古妖的血統,而非純粹的人族元術士,況且我跟山豬確實是好朋友來著。」頓了頓,接道:「雖然我們才結交年餘的時間,但在性格方面卻是很投機,而我這次前來幽冥森林,正是為了尋找山豬大哥一敘舊情,如果我給你添了麻煩的話,我這就速速離去。」 說完這一句話,易寒風雙手一抬的衝著傲東略一抱拳,隨即轉身招呼兩女道:「兩位姑娘,在下這次前來幽冥森林,雖然沒有見到山豬大哥,但至少結識了你們,也算是小有收穫了,如果兩位姑娘肯賞臉的話,就送我一程吧。」兩女會意而笑的紛紛側身道:「慕容公子請!」 豈料三人方才邁步欲行,傲東忽然出聲道:「且慢!」說罷,身形倏然一晃,瞬間就擋在了三人跟前,陰鷙一笑的望定易寒風道:「你既然是山豬的朋友,那麼來了就別想再離開了。」 三人聞言一驚,不約而同的退身倒掠開十餘丈的距離,易寒風面色一沉的道:「傲東,你這是什麼意思?」 傲東頓時仰頭大笑一陣,待到笑聲停止,方才雙眼一瞇的緊盯著易寒風道:「因為我需要你幫忙一二,好在豹王大人面前跟山豬對質一番,讓他承認你確實是他的朋友。」說罷,又是一陣瘋狂大笑之後,方才繼續言語道:「只要讓豹王大人知道山豬與人族為友的事情,那麼豹王大人不但會親手替我解除,我父親那該死的老傢伙在臨死之前,下種在我跟山豬體內的共生咒印,而且還會下令處死山豬,這樣一來,我就能夠得償所願,一報奪愛之恨了。」 明白了事情的一切原委,易寒風臉上喜色一閃的嘿然道:「傲東,沒想到你跟山豬竟然命連一線,看來我慕容巖真是命不該絕啊!」話語間,雙手一伸的接起蘇雁柔及蓉青青,再次急速退掠了十餘丈的距離,算定傲東很難將他們猝然擊斃之後,方才鬆開緊握住兩女柔荑的雙手,右手袖袍一抖的頓將山豬釋放出袖裡乾坤,屈指緊扣住其咽喉道:「傲東,小爺現在就老實告訴你,小爺與山豬這廝根本不是朋友,如果你膽敢輕舉妄動的話,我立時就扭下山豬的腦袋,讓你陪他命喪當場!」 傲東臉上怒色一現,齜牙咧嘴的道:「好你個小王八羔子,居然敢言語欺騙老子來著!」易寒風夷然不懼的道:「小爺欺騙你又怎麼了,難道你還敢對我動手不成?」 此言一出,傲東立時萎頓了幾分,面色一沉的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易寒風想也不想的微笑道:「我要你自毀修為根基。」 傲東咬牙一響,猙獰道:「想讓老夫自毀修為根基,你小子想也別想!大不了老子立即自爆開來,讓你們也難逃一死就是了!」 易寒風左手一揚,故作出一副很有耐心的樣子道:「你先別動怒,且聽小子慢慢說來。」傲東神色不耐的冷哼道:「你小子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老子沒心情跟你乾耗下去。」易寒風置之一笑的道:「我只是想讓我們彼此都有活命的機會罷了。」說著,左手捂嘴的輕咳一聲,繼續道:「所以我們就一錘定交易算了,只要你答應自毀根基,讓修為跌落到衍生六階初期,讓我等三人有了逃命的機會,我就立即放了山豬。」 傲東聞言沉默了半晌,暗想即便只餘衍生六階初期的修為,也大有對付易寒風等三人的能力,到時只須解救下山豬的性命,就可立即動手斬殺易寒風三人,以消心頭之恨。 心中如此打定主意後,傲東鐵青著臉道:「這可是你小子說的,如果你膽敢不遵守諾言的話,老子立即就自爆開來,你們應該很清楚,即便老子的修為跌落到衍生六階初期,自爆的威力也足可讓你們破滅消散,永無超生的機會。」易寒風笑意盈然的道:「你大可放心,我等三人還不會傻到真正觸怒於你,而自掘墳墓的那種地步。」 傲東也不再多說什麼,意念一動之下,頓將體內的大部分元力逆轉開來,不大會兒工夫後,忽然嘴巴一張,連連噴出數口鮮血來。 見得傲東已然依言自毀根基,讓修為跌落到了只餘衍生六階初期的地步,易寒風眼中厲芒一閃,正打算抓住其氣息尚未平復,體內元力紊亂不堪之際,及時出手將之制服收禁,豈料傲東卻趁著體內元力紊亂不堪這一節,突然將身體膨脹了倍許有餘,森冷而然的道:「慕容小子,你想跟老夫玩手段,你還嫩了一點。」 稍作停頓後,傲東右手一伸的道:「如今我只要意念稍動,瞬間就會自爆開來,就算你等三人與老子相距二十餘丈的距離,你小子也不可能憑借邪妖的詭異身法而躲避分毫,所以你最好依照諾言,速速放了山豬,否則就別怪老子玉石俱焚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險阻重重 易寒風等三人雙眼眨也不眨,神色警惕的緊盯著已然將體內元力完全逆轉開來,只要稍動一下意念,便可瞬間自爆開來的傲東,易寒風乾笑而然的道:「呵呵,沒有想到你傲東還真是一隻老狐狸來著。」頓了頓,神色一緩的道:「不過我慕容巖並非那種食言而肥的人,既然你都按照約定自損修為了,我這就把山豬交給你。」說罷,右手一鬆的輕拍一下山豬的背脊,立時釋放一片元力光幕,包裹著山豬直向傲東激射過去。 覷準易寒風袖袍一卷的收回元力光幕之際,傲東右手一抬,輕而易舉的就將山豬吸攝入袖裡乾坤中,同時意念一動的頓將身體恢復到原本大小,猙獰一笑的道:「慕容小畜生,接下來就是你們命喪當場的時候了。」 易寒風雙眼一瞇,笑意盈然的道:「呵呵,究竟鹿死誰手,還是尚未可知的事情,你莫要高興的太早。」話語間,右手閃電般一抬,毫不遲疑的頓將天火魔咒的元術圖紋釋放出來,並使其瞬間消散於空際之中。 下一刻,傲東頓覺體內突然產生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致使他的身體猶如麻痺了一般,根本無法動彈分毫,不由心中驚駭萬分,僵硬著面容喝問易寒風道:「小畜生,你到底對老子做了什麼?」 易寒風聞言笑而不答,只是全身心的操縱著法則之力,盡可能的鉗制住傲東,而蘇雁柔及蓉青青兩女,則是右手倏然緊握的亮出元劍,二話不說的凌空一斬,頓時各自釋放一道尺許大小,但卻蘊含有無匹力量的弧形元流利刃,勁風獵獵的分別劈向傲東的左右胸膛。 當兩道弧形元流利刃分別深深嵌入傲東的左右胸膛的剎那間,傲東嘴角溢血的痛哼一聲,面孔扭曲的森然望蘇雁柔及蓉青青兩女,嘶聲咆哮道:「你們這兩個賤人,你們拋棄人族獵殺自己同袍的仇恨也就算了,居然還連同這小畜生一起對付老子,豹王大人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你們就好好做足被處死的準備吧!」 易寒風面色一冷,沉聲道:「就你現在這點孱弱氣息,即便喊破了喉嚨,聲音也不可能傳出我法則之力的籠罩範圍,你就別指望著會有人來搭救你了。」說著,神色稍緩,話題一繞的道:「還有就是你必須明白一點,人族雖然獵殺你們上古獸族,但是你們上古獸族同時也在吞食人族,兩者之間的關係,只不過是弱肉強食的生存之道罷了,所以我跟蘇眼柔及蓉青青兩位姑娘的結識相交,並不存在任何意義上的背叛。」 聽了易寒風後面的話語,兩女臉上的猶如神色立時冰消瓦解,心中不再存有絲毫內疚之意,其中蘇雁柔嬌軀一晃的來到傲東跟前,平靜而然的道:「慕容公子說的對,我們選擇了跟隨於他,這並不代表我們背棄了我們的族人。」傲東咬牙切的道:「蘇雁柔,你這賤人休要言辭狡辯,你連同外人獵捕自己的族人,這不叫背叛叫什麼?」 蘇雁柔臉上神色不變,不急不緩的道:「無論人族還是我們上古獸族,其中都有好壞之分,而慕容公子答應過我,決不獵捕我們上古獸族中的善良者,這就已經足夠了。」說罷,屈指一彈,頓將數到元力打入傲東的元念神海,迅速抹除其部分元念,轉臉招呼易寒風道:「此地不宜久留,你趕快把他收禁起來,我們也好速速離開這裡。」 將傲東收入袖裡乾坤後,易寒風迅速撤除天火魔咒,接著三人掠身而起,急速朝著風情湖趕去,路途之上,易寒風臉露微笑的道:「蘇姑娘,我好像沒有答應過你,只獵捕你們上古獸族中的凶殘之輩吧?」 蘇雁柔眸光一瞥的睇看向易寒風,秀眸微瞇的道:「如果你硬要這麼說,那只能怪我看錯了你,我也就不打算再跟隨你身旁了。」 易寒風呵呵一笑,轉向蓉青青道:「那蓉姑娘你呢,倘若我不分青紅皂白的獵捕你們上古獸族,你會怎麼樣?」蓉青青莞爾一笑的道:「我還是會一直跟著你,不過等到你真正愛上我之後,我就會毫不留情的將你幹掉。」易寒風瞇眼一笑的道:「難道你就如此篤定,到時你會對我下得了手?」 蓉青青想也不想,笑意盈然的道:「我蓉青青旨在征服男人,絕不會對任何男人產生一絲半點的感情,包裹你慕容巖在內。」易寒風抿嘴道:「蓉青青,你是個很特別的女人,不過你也太小看我慕容巖了,我是不會輕易愛上你的。」蓉青青臉上神色不變的道:「不管你是怎樣的一個男人,終究有一天,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易寒風身形一墜的率先落定在風情湖的湖岸邊上,朗笑出聲道:「想不到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蓉青青如何讓我慕容巖愛上你。」說著,臉上笑容一斂,隨即轉眼望定落身右邊的蘇雁柔,一本正經的道:「蘇姑娘請放心,在我慕容巖的眼裡,只有好壞之分,沒有種族的區別。」蘇雁柔笑靨道:「有你這句話,我也就安心了。」 說完這一句話,易寒風雙眼一轉,神色凝重的望向蓉青青道:「蓉姑娘,如果傲東一直遲遲未歸的話,必定會引起豹王的疑心,所以我們還是趕快進入湖底,招呼翠瑤他們三人一起,速速離開幽冥森林為妙,以免遲則生變。」 蓉青青輕點一下螓首,隨即抖手直向湖水中打入數道尺許元力,湖水立即一分而散的顯現出一條空間通道來,接著三人相繼騰身一躍的俯衝入通道中。 片刻過去,只見空間通道深處光芒一閃,易寒風等一行六人很快就自其中激射出來,紛紛落身在湖岸邊上之後,蓉青青神態留戀的凝望了通道深處半晌,方才衣袖一揮,瞬間讓湖水合攏一起,強顏一笑的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這就趕緊離開吧。」 出了幽冥森林,眾人各自暗暗舒緩了一口氣,易寒風目光一掃的望著蘇雁柔及蓉青青道:「日後行走於人世,你們一定要刻意隱匿好氣息,千萬不能讓人輕易識破你們的身份才好,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兩女相互對視了一眼,蓉青青得意而然的道:「我跟蘇雁柔以前就時常行走人世了,都各自有隱匿獸族氣息的方法,你不必多做擔心就是。」 易寒風略一點頭後,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目光流轉的打量著兩女道:「你們兩個這身打扮,實在是太妖艷了一點,我這就讓翠瑤取兩套她的衣物給你們,然後你們自行尋個隱蔽的地方換上。」蘇雁柔毫無異議的道:「這樣也好,免得那些好色之徒看到我們,又會流露出一副猥瑣模樣了,看的心裡噁心。」 然而蓉青青卻不以為然,螓首一揚的道:「我就是要穿成現在這個樣子,讓他們看得見,卻摸不著,氣死他們。」易寒風面孔一板的道:「你不換也可以,只是你必須先答應我,以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行走的時候,你不得跟我說話,並保持遠離我一丈的距離。」蓉青青不滿的道:「怎麼,難道你還怕老娘丟了你的臉不成?」易寒風平靜的道:「我只是不想惹人注意而已。」 蓉青青冷哼一聲,一臉倔強模樣的道:「你越不讓老娘跟在你身邊,老娘就越要靠近你一些,偏不讓你稱心如意。」說著,轉向古翠瑤道:「古姑娘,麻煩你給我一套你的衣物。」 古翠瑤莞爾一笑,隨即右掌一翻的自袖裡乾坤中取出兩套衣物,蓉青青不露痕跡的乜看了易寒風一眼,右手一伸的取走其中那套較為普通一點衣物,一邊朝著旁邊的林中走去,一邊嘀咕道:「老娘就讓你看看,即便是最普通的衣物,也掩飾不住老娘的姿容美貌。」 待到兩女換好衣物而來至跟前時,易寒風立即出聲招呼道:「這幽冥森林的外圍,也並非什麼安全之地,我還是趕快走吧。」 蓉青青眼見易寒風只是隨意一瞥,根本就沒有多看上她一眼,不禁氣得咬牙一響,一邊跟上眾人的腳步,一邊於心底暗恨道:「好你個慕容巖,你居然敢如此忽視老娘的美貌,終有一天,老娘必會十倍的償還於你。」 心中方纔如此想來,蓉青青便見易寒風投眼向她望來,嘿嘿一笑的道:「看你都氣得臉色發青了,如果心裡實在不舒服的話,就儘管罵出來好了,免得憋壞了肚子。」蓉青青朱唇一撇的冷哼道:「鬼才生氣來著,你以為老娘會跟你一般見識嗎?」易寒風瞇眼一笑的道:「我一直以為你是上古獸族,看來是我弄錯了。」 蓉青青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氣,目光一冷的道:「慕容巖,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死人。」易寒風吊兒郎當的道:「這嘴巴張著就是用來說話跟吃東西的,現在又沒東西可吃,所以就只能用來說話了。」蓉青青臉面抽搐的道:「你再敢多說一句話,看我不滅了你才怪!」 話音一落,易寒風臉上神色一驚,隨即突然右手一揚的示意眾人停下腳步,雙眼眨也不眨的緊盯著數丈開外的地面,沉重的道:「蓉姑娘,我看你大可不必對我出手,因為很快就會有一個比你強大很多的人現身出來,想要將我滅掉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周旋到底 久不見來人現出身來,易寒風面色陰沉的冷哼道:「閣下就不要再故弄玄虛了,我知道你是血雨煙樓的殺手,而且還是為了取我項上人頭而來。」 易寒風話音一落,其目光鎖定的地面處,突然蕩起一陣輕微的塵土漣漪,接著就有一道模樣看似四十許間,身瘦而面黃的中年男子自地面之下詭異浮現出來,細小雙眼一瞇的望定易寒風,嘴角含笑道:「在我完全禁閉氣息的情況下,居然還是被你輕而易舉的發現了行藏,閣下真不愧是具有邪妖大部分能力的古妖族人。」 說出這一句話,中年男子眉頭一皺,甚感疑惑的道:「有一件事我實在弄不明白,從你的骨齡來看,你只不過是一個十九歲的小小少年而已,應該對我們血雨煙樓聞所未聞過才是,為何你卻好像很瞭解我們血雨煙摟的樣子?」 易寒風一邊暗自做好警惕,一邊故作出一副輕鬆模樣,淡然而笑的道:「我也實在想不通,你們血雨煙樓已經絕跡一千多年了,為何如今又突然涉足人世,而且還是為了刺殺我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少年?」中年男子搖頭輕笑道:「我出現在這裡,並非我們血雨煙樓接到了刺殺你的買賣,而只是因為純粹的私人恩怨,想要替我大哥報仇雪恨。」 古翠瑤眸光一閃,神色平靜的道:「閣下恐怕是弄錯了。」頓了頓,螓首微側的瞥望易寒風一眼,接道:「我夫婦二人向來不喜歡與人結仇,又怎麼會無故殺死你大哥呢?」 中年男子目光一移的緊盯住古翠瑤,不急不緩的道:「你們就不要揣著明白跟我裝糊塗了。」說著,又將目光落回易寒風身上,繼續道:「我跟大哥兩人,很早以前就以殺手行當為生了,只是後來,我被血雨煙樓的樓主看中,從而加入了血雨堂,留下大哥一人獨自討生活。」 說到這裡,中年男子輕歎一聲,緩緩道:「這麼多年過去,我好不容易才求得樓主的允許,得以前來探望大哥,但是我在他居住的地方等待了數日,卻一直不見他回去。」言訖,臉面突然變得扭曲起來,睚眥欲裂的瞪視著易寒風道:「要不是收買我大哥刺殺你小子的僱主突然到來,並將一切告知於我的話,恐怕這輩子我也無法知道,你小子夫婦就是殺死我大哥之人。」 古翠瑤身形一晃的立身到易寒風跟前,目光凌厲的對視著中年男子道:「如果你大哥就是那位會使用黑蜈之術的人,那他確實已經死在我手裡了,只要你肯放過我夫君等人,我願意自刎當場,以償還你大哥的性命。」 不待易寒風等人來得及作何言語,中年男子立即陰冷一笑的道:「你現在只是神悟初期的修為,不再是元變後期的強大存在了,根本沒有與我談條件的資格。」古翠瑤玉容泛寒的道:「這麼說來,你是打算將我們趕盡殺絕了?」中年男子不置可否的道:「你古翠瑤曾經也是小有名氣的殺手頭領,不會連不留後患,這一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吧?」 易寒風右手一伸的頓將古翠瑤拉到身後,呵呵一笑的道:「你是元變後期巔峰的高手,想要殺死我等幾人,可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頓了頓,接道:「只是我慕容巖尚有一事不明白,希望你能告知一二,也好讓我死得瞑目。」中年男子哼聲道:「你是否死得瞑目,關老子什麼屁事。」說罷,右手一握的亮出元劍,猛然一掃的劃出一道兩丈大小的弧形元流利刃,勢若奔雷的攔腰斬向易寒風等人。 見此一幕,易寒風頓將早已流轉於體內的元力,倏然轉化成萬惡邪氣而釋放出體外,並在甫一包裹住眾人的情況下,瞬間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中年男子愕然一愣,隨即元識一放一收,很快就搜尋到易寒風等人的行藏,目光一凝的鎖定前方百丈距離的地方,不屑神色一閃的冷哼道:「彫蟲小技而已,也想瞞過老子的元識探知,真是天真之極。」 話剛說完,中年男子臉上怒色一閃,殺意湧動的道:「想要逃走,沒那麼容易。」話語間,身形一掠之下,便詭異之極的出現在前方將近兩百丈的地方。 而在中年男子方一落地的剎那間,其猛然倒轉手中長劍,甚為迅速的將之深深插入地面當中,接著大喝一聲,體內元力頓時自長劍中暴湧而出,眨眼間就將週遭數十丈的地方,衝擊成一個深達三丈有餘的偌大土坑。 施施然浮定在土坑上方,中年男子雙眼一垂的望著立身土坑中心處,個個灰頭土臉,看似甚為狼狽的易寒風等人,一臉輕蔑的道:「要是你們這幾隻蝦兵蟹將,也能從老子手中逃走的話,老子就枉為元變後期巔峰的高手了。」 眾人抬眼望定了中年男子,蘇雁柔咬牙一響的壓低聲音道:「這土坑四周,都被張結了禁錮壁層,我們根本沒有絲毫半點的逃生機會,不如我們集體自爆算了,如此相隔不到四丈的距離,即便不能拉這可惡的傢伙陪葬,至少也能讓他身負不小的傷勢。」易寒風搖頭道:「別忘了還有結界壁層作為阻擋,所以就算他任何我們自爆開來,他也有一定的時間進行閃身躲避,我們的自爆之力未必就能夠真正波及到他。」 說完這一句話,易寒風陡然一抬右手,閃電般釋放出一道元術圖紋,並在無人看清元術圖紋中究竟鐫刻有何種物事的情況下,光芒一放的瞬間消散於空際中,隨即立時就有陣陣輕微的破碎聲音響起,中年男子神色一驚的道:「就憑你小子區區神悟中期不到的修為,所施展出來的元術神通居然能夠強行破除我的結界。」說著,倏然一斂臉上的吃驚神色,仰頭大笑道:「如此強大的元術神通,我岳明濤還是頭一次見到。」 見得岳明濤如此模樣,易寒風嘿嘿一笑的道:「岳明濤,我知道你已經對我的破禁神術起了覬覦之心了。」岳明濤笑聲一止的道:「不錯,我就是想得到你的破禁神術,那又怎麼樣?」易寒風鎮定而然的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想得到破禁神術的心法,那就趕快讓他們五人離開。」 岳明濤淡然一笑,瞇眼道:「難不成你還想拿自爆之舉來威脅我不成?」易寒風坦然一笑的道:「在相隔如此之近的距離下,你若是存心阻止我進行自爆的話,當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說著,語氣一變的道:「不過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古妖族的後裔,想要利用焚燬之力焚化自身元念,乃是眨眼之間就能夠辦到的事情,所以你最好先放他們五人離開,否則你就永遠也別想得破禁神術的心法。」 聽了易寒風後面的話語,岳明濤不禁心中一驚,但臉上卻沒有流露絲毫,故作一臉強硬的模樣道:「就算得不到破禁神術的心法,我也不會讓你們之中任何一人活著離開這裡。」 對於絕大多數元術士來說,強大元術心法的誘惑之力,實可讓他們之瘋狂,而岳明濤一看就不是那種清心寡慾,喜好安於平靜的人,所以易寒風根本不相信,適才的話語會是他的肺腑之言,於是兩手一攤的道:「既然你不肯放他們一條活路,那我也就沒必要讓你得到破禁神術的心法了。」說罷,意念一動的將焚燬之力流轉開來。 岳明濤方一感應到易寒風體內的焚燬之力,大有急劇湧向元念神海的趨勢,慌忙喝聲道:「元念一旦被焚燬,你很快就會變成白癡,你小子難道瘋了不成?」易寒風好笑道:「我說岳明濤,你是不是腦袋壞掉了,你也不想想,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來說,還會在乎自己會不會變成白癡嗎?」岳明濤臉色陰沉的道:「只要你先立下噬靈語咒,表明你不會再有自焚元念之舉,我就立即放了他們五人。」 聽到岳明濤此言,眾人心裡都很清楚,岳明濤分明是想利用噬靈語咒作為鉗制,一旦易寒風有了自焚元念的心思,噬靈語咒就會立時發作,使得易寒風根本無法瞬間完成自焚元念之舉,他也就有足夠的時間及時出手制服易寒風,繼而探知其記憶而得到破禁神術的心法,因此除了古翠瑤之外,餘者四人皆紛紛出聲阻止易寒風,讓他不要輕信岳明濤之言,大不了一起喪命就是了。 易寒風右手一揚的止住眾人,隨即繼續跟岳明濤言語道:「我可以答應你,立即立下噬靈語咒,但是我要加上一個附屬條件,噬靈語咒要在兩個時辰之後才會生效。」岳明濤眼中怒火一現的道:「你小子休要得寸進尺!」易寒風夷然不懼的冷哼道:「你老小子心裡打著什麼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 說出此話,易寒風神色一變,狡黠而笑的道:「你想在得到破禁神術,並殺死我之後,趁他們五人尚未逃遠之際,火速趕去將他們一併幹掉,我說的對也不對?」岳明濤臉色難看的道:「是又怎麼樣!」 易寒風臉上笑容一斂,森冷的道:「既然你是一個不守承諾的人,那我就要改一改條件,你必須也立下噬靈語咒,言明在有生之年,不得直接或者間接傷害到他們五人的性命,否則我就立即自焚元念給你看!」 第二百四十九章 幽冥天府 易寒風突然變本加利,所提要求越來越過分,岳明濤不禁暴怒異常,但是一想到破禁神術的強大之處,立時又強行遏制住心中怒火,臉色陰沉如水的道:「我可要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我所立下的噬靈語咒,必須得如同你立下的噬靈語咒一樣,要在兩個時辰之後才會生效,不知你意下如何?」 岳明濤的話音一落,易寒風立即想也不想的道:「這個當然沒問題,只是我還想知道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將收買你大哥前來刺殺我的僱主告訴於我。」岳明濤臉上神色一緩的道:「那人裝束奇怪,不但讓人分不出是男是女,而且還頭戴斗笠面遮黑紗,我也弄不清楚其究竟是何等樣人。」 見得岳明濤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既然你不知道其身份,那也就算了,為了以表誠意,我這就先立下噬靈語咒。」說罷,右手一抬的釋放出噬靈語咒的元術圖紋,並將約定條件口述而出,化作一段段字符沒入了元術圖紋中,很快就完成了結印入體。 岳明濤眼見易寒風如此乾脆利索,也不再多做遲疑,迅速完成了噬靈語咒的立誓後,目光一掃的衝著古翠瑤等五人淡然道:「你們走吧!」 古翠瑤聞言,轉身向蘇雁柔等四人道:「我要留下來陪伴我夫君,就不跟你們一道了,往後你們要自己珍重。」 易寒風心知古翠瑤此女,一旦她做出了決定,便很難再有改變的道理,於是突然屈指連彈數下,頓將三道寸許元力閃電般自古翠瑤的天靈蓋處打入元念神海,瞬間就封閉了古翠瑤的元念,隨即雙手一伸的扶住暈厥過去的古翠瑤,推向莫平道:「莫大哥,翠瑤就先交給你了,我已強行抹除了她有關於我的記憶,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的照顧她。」 莫平搖了搖頭,一臉決然的道:「慕容兄弟,我看你還是把古姑娘交給蘇古娘照顧好了,我們兄弟倆是絕對不會棄你離去的。」 不待易寒風來得及作何言語,蘇雁柔立即朱唇一撇,傲然哼聲道:「我蘇雁柔也並非貪生怕死之輩,你慕容既然有恩於我,那麼我就理應陪你一塊兒死。」 蘇雁柔話一說完,蓉青青胸脯一挺,不甘落後的道:「征服你慕容岩石,乃是我蓉青青此生最大的目標,如果你死了的話,我活著也就沒有意義了。」 易寒風面孔一板,故作出一副絕情模樣,嚴詞厲色的道:「今日若是喪命在此,只能怪我慕容巖實力不濟,我不需要你們惺惺作態的同情及憐憫,你們都趕快給我滾!」 此言一出,莫平兄弟倆倒還好,只是臉色略顯僵硬而已,然而蘇雁柔及蓉青青兩女,卻是瞬間煞白了玉容,雙雙鳳眼含怒的瞪視了易寒風半晌,其中蘇雁柔緊咬朱唇的道:「慕容巖,想不到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語來,真是太傷人心了。」 蓉青青面色一寒,玉手一伸的奪過易寒風懷中的古翠瑤,招呼眾人道:「既然人家根本不把我們四人當一回事,我們幹嘛還要賴著他一起死。」說著,率先騰身而起,頭也不回的射身離去。 易寒風眼珠一轉,迅速掃視了仍有遲疑之意的莫平兄弟及蘇雁柔一眼,喝聲道:「你們呆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快給我滾!」 看著易寒風一點感情也沒有的冷血模樣,三人心中皆是一陣心涼,隨即相繼掠起身形,直追蓉青青的身影而去。 片刻過去,易寒風臉上神色一緩,隨即撇頭凝望了眾人遠去的方向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甚為警惕的防備著岳明濤,以免其猝然出手將他制服。 兩個時辰方才一過,易寒風不等岳明濤來得及對他出手,立即意念一動的頓將邪妖空術施展出來,眨眼間就出現在數百丈開外的地方,而且還絲毫停留之意也沒有,繼續身形閃動的直奔遠方逃去。 岳明濤見此,不禁愕然一愣,暗對邪妖穿空術嘖嘖稱奇之餘,一邊毫不遲疑的動身追趕易寒風,一邊不屑神色一閃的冷哼道:「就憑你小子區區神悟中期不到的修為,即便身具邪妖穿空術,也根本不可能逃出老子的手掌心。」 易寒風拚命逃亡了片刻工夫,眼見岳明濤的身影離他越來越近,不由暗自叫苦一聲,心知再這樣逃下去,很快就會被岳明濤攔截下來,根本無濟於事,倒不如立時搶佔先機,與其周旋一二再說。 如此打定了主意後,易寒風在繼續逃亡的情況下,右手一抬的釋放出一副丈餘大小,其中鐫刻有無數紫色花朵的元術圖紋來,而此元術圖紋方才光芒一放的消散於空際中,方圓兩百餘丈的地面,立時就變成一片紫色花海。 緊接著易寒風又迅速施展出神羅無界術,很快就使得紫色花海似是被放大了若干倍一般,瞬間蔓延了整個大地。 目睹如此情形,岳明濤心中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妙,身形一止的浮定在半空中,大聲喝問易寒風道:「好你個小畜生,沒想到你修為不高,手段倒是逆天得很。」 易寒風身形一轉的停立在岳明濤百餘丈開外的半空中,嘿嘿一笑的道:「我這陣法空間名為孽海情花陣,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呢?」岳明濤愕然一怔的冷哼道:「老子才不管你這陣法叫什麼狗屁名字,如果你識相的話,就趕快乖乖的束手就擒,我可以看在你身懷數種莫大元術神通的情分上,放你一條生路,如若不然,我必定要你生不如死!」 面對岳明濤威脅的言語,易寒風嘿嘿一笑,夷然不懼的道:「如果你沒有聽過孽海情花陣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一點,下面的這些就是術物紫情花,而對於紫情花的厲害之處,以你的見識閱歷,想來不必我多說,你自己也應該清楚得很。」 陡聞紫情花三個字眼,岳明濤臉上神色驟然劇變,甚為難看的沉聲道:「紫情花雖然難纏,但就憑你這點修為所施展出來的術物紫情花,其蘊含的紫雲之毒根本無法與真正的紫情花相提並論,想要用其對付老子,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易寒風頓露出坦然模樣,雙眼微瞇的道:「我自己清楚得很,就算借助孽海情花陣,我也不可能對付得了你,但是想要困住你一時半會的時間,應該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說罷,揮手一笑的道:「後會無期,你家小爺我就先走了。」 岳明濤神色一驚,慌忙身形一晃,只是一個閃動之下,便來到了易寒風跟前,隨即右手袖袍猛然一卷,竟打算直接將易寒風強行收禁到袖裡乾坤當中。 豈料易寒風似是早已做足了準備一般,不待岳明濤釋放出來的強大吸力沾及身體分毫,立時就血光一放的徹底消失了蹤影。 岳明濤神色一僵,甚為憋悶的冷哼一聲,隨即迅速釋放元識仔細感應一番,在根本探知不到易寒風的氣息後,咬牙切齒的低沉這著聲音道:「居然敢戲耍老子,等到老子日後逮到了你,必定先讓你脫一層皮。」說罷,雙眼微閉,稍微平復了心中的憤怒之氣,然後睜眼打量著陣法空間,考慮要如何才能破除孽海情花陣一事。 至於脫出陣法空間的易寒風,其一直朝著偏僻的地方急速掠身竄逃,希冀能趕在岳明濤強行破除孽海情花陣之前,徹底脫出其元識的感應範圍。 在這般慌不擇路,沒日沒夜的急速逃亡之下,易寒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奔逃了多少時日,只記得曾經連續服用過三滴血火瓊漿,方才能夠毫不停歇的一直堅持奔逃下來。 而此時正值他感覺體內元力虛耗不濟之際,於是立即顯現出邪妖本相雙眼,打算查清週遭地勢情形,尋個隱秘地方稍作休息,卻料想不到突然發現前面不遠處的空間,竟蕩漾著一絲絲輕微的波紋漣漪,很顯然布有一道結界護層。 易寒風眉頭微皺的沉吟片刻,隨即意念一動的飛速將血紅瞳孔轉動開來,但無論他如何施為,視線始終都難以穿透結界護層分毫,不由暗自一驚,喃喃自語道:「如此強大的結界護層,還真是頭一次見到。」說著,臉上喜色一閃,若有所思的道:「難道這裡會是一處上古遺跡不成?」 此念頭方才一生,易寒風再不管三七二十一,心想反正岳明濤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勢必要天涯海角的追殺於他,即便此結界護層內並非什麼上古遺跡,完全不可能尋到任何元術心法也無所謂,至少能夠躲避一下風頭,讓岳明濤對他無跡可尋也好。 心意已定,易寒風再沒有絲毫半點的遲疑,雙足一頓的騰掠到結界護層跟前,體表血光一閃的浮出一層精氣光幕,然後腳步一邁,便欲穿透結界護層而過,只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精氣光幕中所蘊含的焚燬之力,根本就不足以洞穿結界護層的樣子。 見此易寒風腳步一落的退回身來,隨即暗一發狠,頓將體內大半部分的焚燬之力湧入精氣光幕中,正打算再次穿透結界護層而過之時,一道氣勢凌人的男子身影突然自他頭頂上方的結界護層中浮現出來,雙眼一垂之下,目光如炬的冷望著他大喝道:「哪裡來的毛頭小子,居然膽敢妄圖私闖我幽冥天府,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第二百五十章 恍若初見 易寒風迅速收斂起精氣光幕,隨即抬頭望向頭頂上方五六丈之處的儒衫青衣男子,只見其雙手負後,模樣看似三十五六歲許間,甚為俊逸灑脫之餘,體內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讓人捉摸不透的古怪氣息,顯然是一位修為相當高深莫測的存在,於是抱拳一禮,絲毫不敢怠慢的道:「原來是幽冥天府的前輩,小子慕容巖這廂有禮了。」 青衣男子眼中異樣神色一閃即逝,輕揮袖袍道:「慕容巖,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人指點了你,所以你才會尋找到這裡來的?」易寒風搖頭道:「小子是誤打誤撞來到這裡的。」青衣男子略一沉吟的道:「今天正是我們幽冥天府招收新學員的最後一天,你這就向東行出一千八百一十八,那裡就有我們幽冥天府的術師,你只要告訴他們,是古清風讓你去的,他們就會給你一個入選的名額了。」 有關塵封於易寒風腦海中的千餘年前的記憶,如今已然完全甦醒過來,他自然知道這幽冥天府,乃是一座極為神秘,且又獨一無二的元術學府,就算沒有經過輪迴化身之前的他,也對幽冥天府瞭解極少,只知道其每隔十年,就會面向天下間招收一次學員,而且只要符合他們的招收標準,那麼無論人族還是其它異族,譬如上古獸族或是妖族之類,都會一概不拒。 而對易寒風來說,除了對幽冥天府充滿好奇之外,最終要的還是深知幽冥天府中的每一位術師,都是極為強大,完全可以抵禦住世間法則之力的影響,從而不會被吸納入合界的元變一合境以上的絕世高手,換句話說,也就是只要進入幽冥天府,那麼他就可以高枕無憂,完全忽視岳明濤這一隱患了。 易寒風念頭電轉的衡量一番,心想進入幽冥天府之後,雖然再不能通過融生來提升修為,但至少可以安安穩穩的靜心下來,像尋常元術士一般勤修苦練,畢竟以他眼下的修為,最多也就能捕獲衍生一階初期的融生獵物罷了,未必就比勤修苦練快到哪裡去。 此般反覆細作斟酌後,易寒風抱拳一禮的道:「多謝前輩指點,小子這就前去入選的地方。」說罷,身形一騰的急速朝著正東方向激射而去。 目光深邃的注視著易寒風逐漸消失的身影,青衣男子一臉凝重的喃喃自語道:「暫時我會設法幫你保守住身世秘密,希望你能真正駕馭得了殺戮本能才好,否則我就不得不出手滅掉你了。」言訖,身形一沉的就沒入了結界護層中,徹底消失不見。 盞茶工夫後,易寒風遠遠就看見許多人頭湧動的青年男女,正在父母親人的陪同下,等待著四位難以看出修為深淺的中年男子的錄選。 易寒風身形一墜的落定在人群之外數丈的地方,目光一掃的掠過四道長長的隊伍,隨即朝著其中人數較少的隊伍行走過去,規規矩矩的站立在最後。 然而易寒風方才站定身形,立即就感受到一道目光自左側一排的中段處向他投望過來,不由心中一惕,隨即迅速拿眼朝著投來目光的人望去,而就在他看清投來目光之人容貌的剎那間,臉上不禁頓時露出歡喜神色,因為那人正是他自小就一起長大,情同手足的傅星雲。 只是正當易寒風激動莫名,想要前身上去一敘兄弟之情的時候,目光卻突然瞥見一張令他日思夜想的容顏,禁不住立時愕然呆愣就地,心痛欲裂的癡癡然道:「她怎麼會恢復到初次相見時的容貌了?她分明已經看到了我,為何卻是一副從未相識過的樣子?難道只是容貌一樣,實則並非是她不成?」 無數的疑惑陡然自易寒風心底冒了出來,讓一向精明過人的他,很快就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濃郁迷霧當中,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究竟位於何方。 直到傅星雲跑身過來,呼喚了數聲之後,易寒風方才猛然驚覺,稍攝紊亂情緒的道:「傅大哥,真沒想到你也來參加幽冥天府的學員錄選。」傅星雲喜滋滋的道:「是太皇族長讓我來的,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真是太好了。」易寒風亦是喜笑道:「我好像沒看到我們族中的人,難道是你一個人來的嗎?」傅星雲點頭道:「原本師傅他老人家想要送我前來,但是太皇族長不允許。」頓了頓,話鋒一轉的奇怪道:「寒風,你應該沒聽說過幽冥天府才對,又怎麼會來到這裡呢?」 易寒風微然一笑,壓低聲音道:「傅大哥,我現在叫慕容巖,往後你就叫我這個名字吧。」說著,言歸正傳的道:「在不久之前,我誤打誤撞的闖到幽冥天府的結界護層外面,並碰到一位青衣前輩,是他讓我來這裡參加錄選的。」 眼見傅星雲時不時的拿眼望向先前立身的地方,易寒風笑問道:「傅大哥,你看什麼呢?」傅星雲淡然一笑的道:「沒什麼,只是我覺得先前站在我後面的那位姑娘,除了年紀很輕之外,跟我曾經見過的另一位姑娘實在很相似。」易寒風神色一緊的道:「連你也這麼認為?」 易寒風此言一出,傅星雲不禁露出一臉的古怪表情,甚感疑惑的道:「你知道我所見過的那位姑娘是誰?」易寒風愕然一愣的岔開話題道:「那你有沒有探知過她的骨齡,究竟跟你所見過的另外一位姑娘是否相符?」傅星雲點頭道:「我剛才已經偷偷探知過了,但是她只有二十歲年紀,跟另外一位姑娘相差了十萬八千里,而且她衍生。」說著,釋然而笑的道:「而且她衍生二階初期的修為,實比另外一位姑娘高出了很多,想來是我的錯覺罷了。」 眉頭深鎖的沉思了片刻,易寒風指向不遠處的一塊岩石道:「傅大哥,我們兄弟兩人先坐下來敘敘舊,等到他人全部錄選完之後,我們再去錄選不遲。」傅星雲颯然一笑的道:「我也正有此意。」 兩人坐到了岩石上,一談就是兩個多時辰,方才起身邁步到已然錄選完跟前隊伍的術師面前,此術師闊臉大耳,眉濃眼大,雖然已經是不知活了多少歲月的老怪物了,但看上去卻只是三十一二歲模樣,只見其直衝著傅星雲頓將元識一放即收,雙眼一亮的喜笑道:「你已成為我們幽冥天府的一名新學員了,請你把準備好的個人詳細來歷給我。」 傅星雲右手一翻,掌心處立時浮現出一塊元力玉簡,手臂一伸的遞給闊臉男子後,迅速舉步走到闊臉男子身後的那些被錄選的青年男女當中。 易寒風眼見闊臉男子目光一投的落在他身上,正打算利用元識查探他的資質潛力,及時抱拳一禮的道:「術師前輩,小子先前無意碰到一位名叫古清風的前輩,是他讓我來這裡參加入選的。」 乍聞易寒風說出此言,四位術師皆是神色一驚,隨即不約而同的頓將元識湧向易寒風,很快就盡數露出一臉古怪而震驚的模樣,不住的上下打量了易寒風半晌,其中的闊臉術師方才輕咳一聲道:「報了你的姓名之後,你就是我們幽冥天府的一名新學員了。」易寒風躬身一禮道:「小子名叫慕容巖。」闊臉男子意味深長的道:「我會記住你的名字,你一定要成為我們幽冥天府的驕傲才好。」 易寒風聞言暗自一驚,眼珠一轉的道:「小子只不過是一個無意中吞噬了一團精氣胎殼,從而具備一定邪妖能力的修魔元術士而已,實屬擔當不起術師前輩的高看。」闊臉男子微然道:「我是否高看了你,我想你心中應該很清楚。」 話一出口,闊臉男子迅速起身離開桌椅,招呼身後那些由他所錄選的十二位青年男女道:「你們現在一定對幽冥天府充滿了好奇與惶恐,我這就先帶你們十幾人前去見識一番,到時你們之中如果有人想要退出的話,我絕不阻攔你們。」 第二百五十一章 恐怖學府 闊臉男子帶領著易寒風及傅星雲等十三位青年男女,來到一處荒無草木,看似猶如沙漠般的土丘沙石之地,其右手一抬的示意眾人落身地面後,大嘴一咧的笑聲道:「我叫李狂,你們的師哥師姐們,暗地裡都叫我狂獅,你們之中很可能有人會即將成為我的學員,到時彼此之間再好好的溝通一下。」頓了頓,繼續道:「除了對學員比較嚴厲一點之外,我就再沒有什麼壞毛病了。」 易寒風不露痕跡的打量了李狂片刻,遞頭到傅星雲耳邊道:「傅大哥,此人性情極為暴戾,如果你投在他手裡的話,千萬莫要觸怒於他,否則必會吃到很大的苦頭。」傅星雲點頭道:「我知道了。」 兩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很低,但還是被李狂一字不漏的聽在了耳中,只見其目光一投的望向易寒風,瞇眼而笑的道:「慕容巖,想不到你的眼力倒是獨到得很,單從我隻言片語間,便徹底摸透了我的脾性。」說著,眼中精芒一閃的道:「不過夜叉可是一個性格善變的女人,不像我這般容易被你捉摸透徹,你最好做足了心裡準備。」 易寒風神色一怔,茫然不解的道:「李術師,你不是說還未分配學員嗎?又怎會如此料定,我必然會投到你口中的術師手中呢?」李狂神秘一笑的道:「這個我自然有數,你就不必知道了。」說著,話鋒一轉,皮笑肉不笑的道:「夜叉雖然是個容貌絕世的女子,但同時也是幽冥天府的所有術師當中,被公認為最狠辣的角色,往後你小子最好識趣一點,免得小命不保。」 李狂話剛說完,只見前方五六丈之處,突然憑空步出一個模樣看似二十六七歲左右的青衣女子,其身材修長浮凸,肌膚白嫩如水,在柔和溫煦的夕陽照射下,不住散發著晶瑩如玉的閃亮光澤,而最為養人眼目的地方,還在於她細長清秀的眉毛之下,那清澈靈動的烏黑雙眸,以及秀挺玲瓏的纖纖玉鼻,總給人一種盡善盡美,妙不可言的動人感覺。 此女來到眾人面前,秀眸一橫的瞪視了李狂一眼,喝叱道:「你這該死的李狂,居然敢在新學員面前說我毒辣,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李狂聞言,再顧不得任何尊嚴,臉上擠滿笑容的道:「藍翎,我只是給慕容巖提個醒,讓他不要觸怒於你罷了,實屬沒有其它的意思。」 青衣女子再沒有理會李狂的意思,顧自衝著眾人笑靨道:「你們也聽到李術師對我的稱呼了,我叫藍翎,歡迎你們來到我們幽冥天府。」說著,美眸略一流轉的掃視了眾人一眼,望定易寒風道:「你就是慕容巖吧?」易寒風不明所以的回聲道:「藍翎術師,小子正是慕容巖。」藍翎含笑的點頭道:「你已經被指定為我的學員了,希望我們相處愉快。」 說完這一話,藍翎螓首一撇的望向李狂道:「你這就封住他們體內元力,帶他們一起進入幽冥天府。」 李狂微點了一下頭,隨即二話不說的迅速彈指打出十三道寸許元力,倏然一閃的分別沒入易寒風等九男四女的體內,徹底將他們體內的元力封得死死的,根本無法再行動用分毫,爾後又立即轉過身形,右手一抬之下,掌心處頓時暴射出一道細長的丈許元流,一閃的自藍翎先前走出身形的地方隱沒不見,緊接著只見元流隱沒之處,突然青色光芒一放的顯現出一個門戶大小的空間通道來。 藍翎與李狂引領著眾人走進空間通道,並向前行走了十餘丈的距離後,伴隨著空間通道詭異消失的同時,眾人已然身處在一處兩邊高峰聳立的峽谷深淵之外,而通往峽谷另一邊的唯一途徑,乃是一根筆直貫穿,長達五千餘丈的漆黑鎖鏈。 李狂轉身面對著易寒風等十三人,嘿嘿一笑的道:「這峽谷深淵深不見底,少說也就十萬餘丈,而你們在體內元力被封的情況下,一旦墜入深淵之中,定會粉身碎骨,必死無疑。」頓了頓,眼見其中已有數人現出了恐懼模樣,方才輕咳出聲,繼續道:「如果你們之中,有人自忖沒能力沿著鎖鏈渡過峽谷深淵的話,就趕快選擇放棄,免得一命嗚呼。」 話音一落,其中一名身形瘦小的青年立時舉手,發問道:「李術師,如果我們在穿渡峽谷中出現體力不支,你跟藍翎術師會不會出手搭救我們。」藍翎抿嘴一笑的道:「如果在你們體力不支時,我跟李狂就會出手搭救你們的話,那麼這關卡豈不白設了?」 聽到藍翎這一句話,立時就有兩女三男選擇退出,李狂大喝道:「還有沒有人選擇退出,要是再不出聲的話,可就沒有機會了,待會兒是生是死,就只能全憑你們自己的能耐了。」 餘者八人當中在李狂恫嚇性的言語下,又有兩名青年男子選擇退出,藍翎嫣然而笑的道:「你們餘下的六人,心性都很堅定,看來是不會輕易動搖的了。」說著,轉向李狂道:「你這就抹除他們七人有關參與錄選的記憶,速速送他們離開幽冥天府,然後替代我的職責,協助迎接下一波新學員。」李狂點頭道:「那他們六人體內的禁制,就麻煩你替他們解開了。」藍翎冷嗤道:「這是我的職責,用不著你跟我裝客氣。」 話剛出口,藍翎立即屈指將六道尺許元力分別打入易寒風等人體內,瞬間就解除了封印住他們體內元力的禁制,含笑的招呼道:「你們六人緊跟好我,千萬莫要走丟了,以免觸碰到隱伏禁制。」 看著易寒風等人尾隨藍翎而離去的身影,選擇退出的七人方才恍然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免個個耷拉下腦袋,紛紛頹然歎氣出聲,李狂呵呵一笑的道:「如此足足寬達五千六百四十五丈的峽谷深淵,如果在體內元力被封的情況下,至少也得衍生四階以上之人的體力,才能夠勉強穿渡過去,我們又怎麼可能讓你們白白送死呢!」說罷,只見其身形一晃,便在七人毫無知覺的情況下,不但逐一伸指點過七人的天靈蓋,迅速抹除他們有關錄選一事的記憶,而且還同時將他們盡數收入了袖裡乾坤之中。 而易寒風及傅星雲等六人,則在藍翎的帶領下,很快來到術院學府處,但讓易寒風等人駭然大驚的是,大凡那些走在學府道路上的師哥師姐們,要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面目全非,實在很難看到一個容貌無損,四肢俱全的人。 見此情形,包括易寒風在內,七人無不悚然張大了嘴巴,半晌說不出隻言片字來,藍翎笑靨依然的道:「你們不用如此害怕,因為只要進了我們幽冥天府,始終都會變成他們那副模樣的,等到時間一久,你們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眾人聞言,戰戰兢兢的呆愣了好一會兒,易寒風方才勉強平復心中的不安,忍不住出聲詢問道:「藍翎術師,那些師哥師姐,他們為何會變成如此模樣?」 藍翎目光一掃的尋了片草地,示意易寒風等人一起坐下,不急不緩的道:「他們之所以落得這般模樣,其中有些是我們術師毒打的,有些則是相互間鬥毆造成的。」 眾人不禁愕然一愣,傅星雲大感苦惱的道:「你們術師如此毒打學員,難道幽冥天府的府住就不管嗎?還有學員鬥毆的事情,術院不會完全置之不管吧?」藍翎抿嘴一笑的道:「很不幸的告訴你們,術師毒打學員以及學員鬥毆的事情,兩樣都是府住極力主張的。」頓了頓,話鋒一轉的道:「不過你們不用太擔心,只要在十年之後,你們還能活著,並達到出師的要求,那麼府主就會利用莫大的元術神通,讓你們徹底恢復正常模樣,絕不會少了半根汗毛。」 除了易寒風及傅星雲之外,餘者四人皆是滿臉著緊的望著藍翎,其中那位爪子臉,柳葉眉的清麗姑娘出聲道:「藍翎術師,要是十年之後,我們達不到出師要求的話,又會怎樣?」藍翎輕描淡寫的道:「那就如同先前你們所見到的那些老學員一般,繼續留在幽冥天府,成為百年制學員,如果在百年之後還達不到出師要求,就會被送到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禁錮起來,讓你們自生自滅。」 四人登時愣大了嘴巴,另外一位肌膚玉潤的圓臉姑娘,其黛眉一皺的道:「這樣也太殘忍了吧?」藍翎肅然道:「你們都是天資及潛力甚佳的人,既然覺得殘忍,那就應該想著如何在生存下去的前提下勤修苦練,確保能夠在十年之後達到出師要求。」說罷,招呼道:「這片十丈範圍的草地,乃是新學員的入府據點,那些老學員絕不敢踏足此地半步,你們先好好呆在這裡,我帶慕容巖前去見一下府主就回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咫尺天涯 易寒風一路跟在藍翎身後,七拐八彎的繞過幽冥學府而來到一處深林中,藍翎玉手一抬的指著林中茅寮道:「那裡就是府主所居住的地方,待會兒你一定得識趣一些,府主說什麼你都順應著他,千萬莫要言語頂撞,免得自討苦吃。」易寒風應聲道:「藍翎術師,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替我擔心。」說著,話題一繞的道:「藍翎術師,其實我先前就一直想開口問你了,那古清風前輩到底是什麼人,你們幽冥天府的術師都認識他嗎?」 藍翎微抿一下紅唇,一臉神秘樣兒的道:「等見了府主之後,你就會明白一切了。」說著,兩人已然來到簡陋茅寮的房門跟前,藍翎抬手輕叩了一下竹扉,語氣恭敬的道:「府主,藍翎已經慕容巖帶到。」 話音剛落,屋內便傳出腳步聲,接著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了來,而落入易寒風眼簾中的人影,分明就是那位指點他前去參加錄選的青衣中年男子,不禁嘴巴大張的詫異道:「前輩,原來你就是幽冥天府的府主!」青衣中年男子微笑道:「不錯,我正是幽冥天府的府主古清風。」 易寒風忙躬身一禮,詢問道:「古前輩,你讓藍翎術師帶小子前來相見,不知所謂何事?」 古清風瞥看了神態恭敬的藍翎一眼,淡然一笑的道:「藍翎,你不必如此拘束,招呼慕容巖一起進屋坐吧!」藍翎應聲道:「是,府主!」說罷,目光一投的望向易寒風,輕點螓首示意了一下,隨即兩人一起隨著古清風盤身坐於地面的團蒲之上,古清風呵呵一笑的道:「慕容巖,其實你就是邪無,我說的對也不對?」 易寒風自知古清風早在初次見面時,就已經徹底看透了他的底細,於是毫不否認的道:「在古前輩面前,小子自然沒有什麼能夠瞞得過你的法眼。」古清風微點一下頭道:「那我就長話短說了,你昔日的渾身元力,已經與內育精氣結合一起而化生成了心臟,正處人邪的幼生階段,所能使用的昔日力量,可說是微乎其微,而且一旦稍有差池,就會遭到昔日力量的反噬,最終變回千餘年前的邪妖姿態。」 說到這裡,古清風話音一停的注視著易寒風,直到易寒風出聲言語道:「前輩所說的這些,小子心中也明白得很,不過前輩儘管放心,不管發生怎樣的事情,我都不想再變回從前,成為一個只知道殺戮的邪妖,因為我爹娘及姐姐,還有就是靈霜,他們都在等待著跟我團聚。」古清風點頭道:「我相信你有這樣的能耐,畢竟早在千餘年前的時候,你為了獵妖族的靈萱兒,就能夠強行壓制住自身的殺戮本能,雖然最終還是難免失控,但是這對於一個邪妖來說,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奇跡了。」 易寒風略一沉默後,突然詢問道:「古前輩,不知你以前是否見過萱兒?」古清風呵呵一笑的道:「靈萱兒乃是除了獵妖族的始祖之外,唯一覺醒七彩神體的人,可說是獵妖一族的傳奇天才,在她十八歲的時候,我曾跟她見過一面。」 此話方才說完,古清風不待易寒風來得及作何言語,立即話鋒一轉的道:「我可以如實告訴你,你所見到的那位前來參加錄選的姑娘,她正是靈萱兒,只是她母親曾下種在她體內的元靈重組之術,如今業已徹底完成,現在的他就跟經歷輪迴之後,重新孕育的新生命一般,再沒有以前的半點記憶了。」 易寒風聽得心中一驚,慌忙問聲道:「古前輩,那她是否還會記起我?」古清風很肯定的搖頭道:「不會!」 古清風此言,猶如一把帶鉤的利刃一般,深深刺入易寒風心窩,直將他的心臟絞得粉碎,面目猙獰的手指著古清風大聲嘶吼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她怎麼可能會永遠忘記我呢!」說著,神色一變,面如死灰的喃喃自語道:「我都能夠再次記憶起她,她又怎麼可能會記不起我呢!」 看著易寒風狀若瘋癲的模樣,藍翎忍不住輕歎了一聲,古清風則肅然大喝道:「慕容巖,你給我冷靜一點,你以前的記憶不過是被塵封起來罷了,你當然能夠再次記憶她,而她卻是大有不同,她如今已是徹底脫離了以前的記憶,兩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易寒風聞言突然冷靜了下來,而正當古清風與藍翎愕然一愣,料想不到易寒風竟會如此之快就收攝住情緒之際,易寒風突然起身跪落地面上,淒然淚下的道:「古前輩,我知道你神通廣大,我希望你能幫萱兒恢復以前的記憶,等我救出我爹娘及姐姐後,我就把我的性命交給你。」 古清風伸手扶起易寒風,並示意他再次盤坐下身形後,悵然一歎,無奈的道:「我也很想幫你,只可惜我沒有那樣的能耐。」頓了頓,眉頭深鎖的沉吟道:「不過你也不必太過傷心,等你人邪之體大成之時,或許會使得她記憶起你,這也是說不准的事情。」 易寒風像是抓到了一絲希望一般,迫不及待的道:「敢問前輩,我究竟要達到何等修為,人邪之體才算大成呢?」古清風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說著,伸手輕拍了一下易寒風的肩膀,微笑道:「你不必考慮這等未知的事情,只要不斷的勤修苦練就行,等到時機成熟,人邪之體自然會大成。」易寒風點頭道:「小子明白。」 此間事情一了,古清風言歸正傳的道:「我之所以讓藍翎帶你來見我,是想在你體內種下一種無形的限制性咒印,讓你即便進行精氣化重組,也無法實現再生,因為唯有這樣,才不會讓任何人猜疑到你就是邪無。」易寒風一怔的道:「前輩此話怎講?」 古清風淡然一笑,慢條斯理的道:「其實事情很簡單,在你無法實現再生之後,只要不是碰上獵妖族那幾個修為稍勝於我,能看到你體內限制性咒印的老怪物,那麼只要你說你原本只是一個混沌體質的修魔元術士,因為曾經誤打誤撞的吞噬了一團精氣胎殼,才會具有大部分的邪妖能力,相信他們就不會猜疑到你是邪無了,畢竟你以前所創的天殘真經,對大多數元術士來說,誘惑力實在是太大,再加之一向以獵殺你為目標的獵妖族,一旦你的身份曝露開來,你就很難再有活命的機會了。」 易寒風想也不想,平靜而然的道:「那就有勞古前輩出手,替我種下限制性咒印了。」古清風楞然一笑的道:「你答應得如此之快,難道就不怕我對你不利嗎?」易寒風含笑道:「以古前輩高深莫測的強大修為,即便小子變回以前的邪妖姿態,也根本不是你的敵手,所以如果前輩想要對我不利的話,恐怕早就出手了,又怎麼如此大費周章呢!」 古清風眼中讚賞之色一閃,隨即右手袖袍迅速一揮,瞬間就將一幅巴掌般大小,根本看不清其中鐫刻有何種物事的元術圖紋打入易寒風的天靈蓋之中,呵呵一笑的道:「你現在雖然沒有了再生之力,但是我希望你跟靈萱兒,還有你那位名叫傅星雲的傅大哥,你們三人會成為自我幽冥天府成立以來,直至達到出師要求之時,都沒有出現傷殘的人。」 易寒風神色一怔,模樣詫異的道:「古前輩,你怎麼好像什麼事情都很清楚似的?」古清風冷嗤道:「你小子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可是幽冥天府的府主,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管,只會做甩手掌櫃。」說罷,神色一變,不耐煩的揮手道:「我喜歡清靜,你們兩個就趕快給我滾吧。」 藍翎輕笑了一下,顯然是見慣了古清風的喜怒無常,根本沒有半點介意的地方,起身招呼易寒風道:「慕容巖,沒事就不要打擾府主了,我們走吧。」 兩人走出茅屋,藍翎眼見暮色沉沉,已是將近天黑之際,不由加快腳步道:「新學員都應該已經到齊了,我們得快些趕過去,免得大家等的焦急。」易寒風嘿嘿一笑的道:「藍翎術師,其實你也是一個挺細心的女人,為何會被扣上夜叉的凶名呢?」 藍翎微眨著迷人雙眼,語笑嫣然的道:「李狂那廝不是已經說過了,我是一個性格多變的女人嗎?」易寒風置之一笑的正色道:「藍翎術師,你到底是何等修為?若與府主相比起來,又相差多少?」藍翎神色不變的道:「這是秘密,留待你日後慢慢探索。」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說著,很快就來到了那片屬於新學員的草地據點,看著人頭湧動,數目布下一百的諸多眾人,易寒風不禁暗自咂舌,萬沒料到在幽冥天府這般精挑細選的情況下,居然還會招到如此眾多的新學員。 經過一番分配之後,不知是巧合還是古清風故意安排,傅星雲與靈萱兒皆被分配到藍翎的旗下,只是如今的靈萱兒,已經不再叫靈萱兒,而是叫白靈霜。 而當易寒風乍然從宣佈分配名單的術師口中聽到這一名字時,心中立時波瀾起伏,在無法按捺住情緒的情況下,悄悄移身到靈萱兒旁邊,壓低聲音道:「白姑娘,在下冒昧的問一句,你這名字是誰幫你起的?」 靈萱兒聞聲撇頭望向易寒風,黛眉微蹙的道:「你問這個幹嘛?我又不認識你。」易寒風心中一痛的澀然苦笑道:「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實屬沒有任何意圖。」靈萱兒冷冷的道:「沒有意圖,那你還問我做什麼!」說罷,顧自撇頭正視著前方,再不理會易寒風分毫。 第二百五十三章 初次相談 在一百二十個新學員被均分給十名術師之後,十名術師帶著所有新學員來到幽冥天府南面的一處院落,以東西廂房劃分成男女住所,並逐一將一切安排妥當,再又各自帶著自己的十二名學員,去到膳房食用晚餐,而連同易寒風一起,被分配到藍翎手中的十二名學員,其中剛好有六男六女,藍翎目光一掃的掠過圍坐一桌的眾人一眼,抿嘴輕笑的道:「沒想到你們十二之中,竟會剛好六男六女,說來還真是巧合。」 眾人聞言,除了易寒風之外,其餘十一人皆是目光流轉的相互掃視了一眼,隨後神色各異的現出一絲淡若表情來,藍翎又是淺然一笑,話鋒一轉的道:「你們十二人能夠聚在一起,這也是一種緣分,你們就先相互認識一下吧。」說著,目光一投的望向易寒風道:「慕容巖,就從你開始。」 易寒風應聲站立起來,深深注視了白靈霜一眼,方才開口道:「我叫慕容巖,從小就顛沛流離於外,希望日後能夠跟大家相處愉快。」頓了頓,略一猶豫的沉吟道:「我原本是一個混沌體質的修魔元術士,但是卻因為曾經誤吞過一團精氣胎殼,從而得到了邪妖的大部分能力,希望大家不會把我當怪物看待。」 聽得易寒風此言,其餘九位陌生的面孔,俱都禁不住露出一絲訝異神色,而白靈霜則一臉淡漠的道:「具有邪妖的大部分能力倒沒什麼,只要你不會迷失本性就好,否則我必定會毫不留情的將你斬殺掉。」易寒風微然一笑的道:「以前也有一位朋友跟我說過同樣的話,她跟白姑娘你長得真的很像。」 白靈霜仍然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淡然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算我跟你那位朋友長的一模一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說著,眸光一閃的望向坐身易寒風右邊的傅星雲,平靜異常的道:「該輪到你了。」 傅星雲站起身來,抬手輕拍了一下易寒風的肩膀,方才出聲道:「我叫傅星雲,出身龍靈族,希望經過一段時日的相處後,能夠跟大家成為很要好的朋友。」 繼傅星雲之後,一個眉清目秀,臉面雖長,卻不乏俊朗秀逸的儒衫青年起身道:「我叫土泰冉,出身土族,日後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緊接著的三男三女,分別叫李不凡、劉雲志、浦一群、溫曉馨、唐小蓉、歐陽穎,而餘者三女,除了白靈霜之外,一個來自木族,名為木冰怡,另一個則來自金族,名為金舒婷。 待眾人逐一自作介紹之後,藍翎含笑道:「大家趕快吃吧,等吃飽了就趕緊回去好好睡上一覺,畢竟明天一大早,你們就要進入妖火山脈了,希望三日之後,你們十二人都能夠活著回來。」 眾人愕然一愣,其中土泰冉忍不住出聲詢問道:「藍翎術師,我們究竟要進入妖火山脈幹什麼?難道是歷練嗎?」藍翎絲毫沒有回答之意的道:「你們先不要想要太多,只管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就好,等到明日之時,一切自會知曉。」 回到住處後,易寒風胡亂清洗了一下,便躺倒在床鋪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傅星雲等五人閒聊一番,待到五人已然盡數沉睡過去之時,他卻一點睡意也沒有,腦海中總是浮現出白靈霜那冷冰冰的模樣,於是悵然輕歎息一聲,索性起身離開房間,緩緩走出院落,並就近尋得一處較為隱秘的灌木陰林,隨地盤身坐下。 豈料就在他好不容易才進入修煉狀態時,耳中突然響起一陣踩踏草葉而響起的簌簌腳步聲,雙眼一睜的朝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沉聲低喝道:「什麼人?」 話音方落,只見一道白衣素服,但卻依然掩飾不住其絕美姿色的曼妙身影,輕輕一晃的自古樹背後現出身形來,而看著眼前這道日思夜寐的熟悉熟悉身影,易寒風不禁略訝異的道:「靈霜,你怎麼還沒睡呢?」 白靈霜柳眉微微一蹙,大有不悅之意的責問道:「誰讓你這樣稱呼我的?」易寒風澀然一笑的道:「你不高興的話,我就叫你白姑娘好了。」白靈霜神色稍緩的道:「我一時睡不著,所以打算出來走走,沒想到卻看見了你,於是就跟過來看看,你到底想幹什麼。」說著,緩移蓮步來到距離易寒風不遠的地方,裙角輕斂的坐身草地上,眸光閃動的睇看著易寒風道:「我真的很像你那位朋友嗎?」 易寒風微點一下頭,含笑的道:「你們真的很像,或者可說是毫無區別。」頓了頓,言語突兀的道:「白姑娘,我日間詢問過你,為什麼你會叫白靈霜,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呢!」 白靈霜輕抬起螓首,透過油綠蔥蔥的樹葉縫隙仰望著天空的繁星,猶如自言自語一般的道:「娘親告訴我,我曾經歷過一場莫大的災劫,所以完全失去了以前的記憶,要幫我從起一個名字,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而當時不知道為什麼,冥冥中突然很想給自己取名為白靈霜,於是就徵得母親的同意,叫了這個名字。」頓了頓,猶如冰雪中的寒蓮,突然將骨朵綻放開來一般,笑容柔美的道:「我一直在想,白靈霜這個名字,應該與我以前的記憶有著很大的關聯吧!」 易寒風沉默片刻,一臉期待模樣的道:「如果我告訴你,在你沒有失去以前的記憶時,你是我最愛的女人,而白靈霜就是我給你取的第二個名字,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 白靈霜陡然立起身來,面若寒霜的冷著易寒風道:「慕容巖,若不是因為你我同為藍翎術師的學員,我才不會將我的事情告訴你。」說罷,臉上不屑神色一閃,嗤之以鼻的冷哼道:「沒想到你居然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登徒浪子,真是令人噁心。」 易寒風愕然一怔,啼笑皆非的道:「那你究竟要怎樣,才會相信我適才所說的話?」白靈霜冷嗤道:「你這些哄騙女孩子的招數,留著使用在那些無知少女的身上得了,本姑娘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說罷,眼中寒光一閃的道:「你日後最好少跟我說話,否則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話一說完,白靈霜再不理會易寒風分毫,身形一轉的急速朝著住處走去,而癡癡然的看著白靈霜漸自消失的背影,易寒風頓時升騰起一股無力的痛心感覺,神色木然的一動不動,直至天色將明之時,忽然轉醒過來的傅星雲,其無意瞥望到易寒風的床鋪空空如也文人小說下載,遂起身尋了過來,雙腿一屈的蹲在易寒風旁邊,輕歎道:「你是不是在為白姑娘對你的冷漠而傷心?」 易寒風突然醒覺的拿眼望向傅星雲,詫異道:「傅大哥,你怎麼會知道?」傅星雲呵呵一笑的道:「我們雖然分別了很多年,但是彼此都沒什麼改變,你心裡在想些什麼,又怎麼能滿得了我呢!」頓了頓,大感苦惱的道:「只是有一點我實在弄不明白,我們跟白姑娘只不過是剛認識罷了,你怎麼就喜歡上她了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易寒風悵然若失的道:「其實我跟她早就認識了,只是她已經徹底失去以前的記憶,再不會記得我了。」 說出這一句話,易寒風話鋒一轉的道:「傅大哥,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暗月妖門?」傅星雲一怔的道:「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呢?」易寒風微笑的道:「你先回答我,然後我再告訴你。」傅星雲點頭道:「我當然記得了,我曾經跟師傅他們進入虛古禁地的時候,若不是暗月妖門的人相幫,只怕我跟師傅他們早就沒命了。」說著,歎息一聲道:「只可惜暗月妖門的人,除了那兩位姑娘之外,都已經被獵妖族的人給抹殺掉了,還有就是他們的那位門主,真不知他能不能活著離開虛古禁地。」 易寒風雙眼眨也不眨的望著傅星雲,笑容古怪的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何要幫你們?」傅星雲搖頭道:「這個我也不大清楚,而且一直以來,我都在琢磨這件事情,但始終猜想不透。」易寒風壓低笑聲道:「哈哈,你肯定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我就是那位暗月妖門的門主吧?」 此言一出,傅星雲頓時瞪大了雙眼,驚呼道:「什麼?你……」話未說完,易寒風立即伸出右手摀住他的嘴巴,示意他小聲說話之後,方才將手鬆開了來。 傅星雲稍攝心中情緒,突然出聲道:「在我們進入虛古禁地的出口通道,獵妖族人聯手大戰凶獸饕餮的過程中,勁流餘波曾震碎了那兩名姑娘臉上的精金赤銅面具,其中一人長的就很像白姑娘,難道他們竟會是同一個人不成?」易寒風點頭道:「你猜的不錯,但是靈霜她經歷了元靈重組,再沒有以前的記憶了。」 易寒風方才說完這句話,洪亮的鐘聲突然響起,瞬間劃破了清晨的寧靜,傅星雲輕拍一下易寒風的肩膀道:「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只要給白姑娘一段時間,她一定會再次想起你的。」說著,起身道:「馬上就要準備進入妖火山脈了,我們趕緊回去洗漱一下吧。」 第二百五十四章 妖火山脈 易寒風等一百二十個新學員,在十名術師的帶領下,一路沿著正東方向急速激射了大半個時辰,最終來到妖火山脈的外圍之處,而眾人剛一停下身形,藍翎立即目光一掃的道:「你們這次進入妖火山脈的目的,就是要獲得一整套屬於自身屬性的元靈強化物品,其中包括頭盔、戰甲、護腕、項鏈、戒指、腰帶、靴子以及武器,還有就是盡可能的多收集一些幽冥令牌。」 藍翎話音一落,頓時就有學員出聲詢問道:「藍翎術師,請問我們收集這些東西幹什麼?」藍翎解釋道:「因為只要你們能夠收集到一整套自身屬性的元靈物品,並將其吸納入體的話,你們的元靈強度就會增強很多,然後只需要利用神火令牌進入幽冥墓穴,以幽冥神火進行淬體鍛煉,再加上一些特殊強訓,就會很快將修為提升到能夠與元靈強度相匹配的地步。」頓了頓,繼續道:「待會兒我們十位術師會將吸收元靈物品的方法,以及所需注意的事項告訴你們,希望三日之後,你們都能夠活著出來。」 交代完這一切之後,藍翎走身到易寒風等人跟前,招呼道:「你們十二人這就隨我過來,我跟你們說明一下具體的細緻情況。」 十二人跟著藍翎來到一棵樹參天古樹之下,藍翎雙手環抱於胸前,背靠樹幹道:「我首先跟你們申明一點,我昨天告訴過你們,如果你們出現任何殘缺現象,那麼只要在十年之後能夠達到出師要求,府主就會利用莫大元術神通,讓你們恢復到完整無缺的模樣,其實這都是謊騙你們的,目的就是要你們安安心心的睡上一個好覺,以便進入天火山脈之後,能夠全身心的投入到戰鬥中,爭取獲得更多的元靈物品以及幽冥令牌。」 唐小蓉神色一緊,忙不迭的詢問道:「藍翎術師,照你這麼說來,如果我們出現了殘缺現象,那就唯有進入元變一合境界,方才是恢復完整模樣的不二途徑了?」藍翎輕笑的道:「你說的一點也沒錯。」唐小蓉囁嚅道:「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成為元變一合境高手的那一天,希望藍翎術師能夠成全我,讓我離開幽冥天府,我實在不想自己成為一個缺胳膊少腿的醜陋之人。」 藍翎臉上神色一變,秀眸一瞇的冷笑道:「向來只要踏入幽冥天府,除了達到出師要求之外,就再沒有離開的道理,如果我再聽到你說出同樣的話語,我就立即挖掉你一隻眼睛,先廢了你的再說。」說罷,鼻翼一動的冷哼一聲,煞氣十足的道:「唐小蓉是第一個打退堂鼓的人,我希望也是最後一個。」 看著眾人噤若寒蟬的樣子,藍翎神色稍緩,隨即右手一抬,略一翻掌之下,頓於手掌上方凝華出十二道巴掌大小的藍色元力玉簡來,分別抖手打向十二人道:「這玉簡中印記有吸收元靈物品的方法,等我交代完之後,你們就盡快將其參悟透徹,務必要趕在進入妖火山脈之前,達到能夠熟練運用的地步。」 稍作停頓後,藍翎話題一繞的道:「妖火山脈之所以名為妖火山脈,那是因為存在於其中心之處的,都是一些火屬性元靈神獸,將其獵殺之後,只會掉落火屬性的元靈物品,而其餘金、木、水、土四種元靈神獸,分別相應散佈在動、西、南、北四個區域,你們可要認準了適合自身屬性的元靈神獸進行獵殺,至於幽冥令牌,唯有殺死王者級別的元靈神獸才會掉落,再者就是元靈物品,必須得集齊一整套,方能進行吸收,否則不但起不到增加元靈強度的作用,反而會給自身元靈造成負荷,輕則重傷,重則破滅而亡,你們可都要給我牢牢記清楚了。」 易寒風微抿一下嘴唇,皺眉道:「藍翎術師,這妖火山脈的元靈神獸,肯定數目有限,要是我在將其殺光之時,也無法湊齊一整套屬於自身屬性的元靈物品,又或者得不到幽冥令牌的話,那可如何是好?」藍翎微笑的解釋道:「這一點你們大可放心,妖火山脈地底封印有數目不少的元靈神獸,它們可是繁殖能力相當強悍的存在,只要是在三年之內,隨時都會從地底釋放出相應數目的元靈神獸,進行迅速補充,完全不會出現被你們殺光的現象,而三年的時間一過,地底的元靈神獸就會進入休眠期,再不會對死亡的數量進行補充,也就是你們殺光地面的元靈神獸而離開妖火山脈之時了。」 說完這番話語,藍翎眼見眾人無不露出一臉的奇怪表情,方才恍然一笑的道:「我忘了告訴你們,妖火山脈中四年的時間,只相當於外面的三天,所以不管元靈物品以及幽冥令牌如何難得,我相信你們應該都不會空手而歸的。」說著,笑容一斂的肅然道:「你們都給我好好聽清楚了,一旦進入妖火山脈,你們每個人就是一個群體,最好不要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因為他人隨時都會出手斬殺你,試圖奪取你們得到的幽冥令牌,以及所需的元靈物品。」 藍翎說出這一句話後,目光一掃的逐一掠過眾人的臉面,神色不變的道:「我不妨告訴你們一個殘酷的事實,在你們之前的上一波幽冥學府的學員,當他們走出妖火山脈時,人數就驟然劇減到了不足三分之一的地步,你們若是不想死在妖火山脈裡,除了不要落入元靈神獸的肚腹當中之外,還得必須做到一點,那就是對待襲擊你們的敵人,千萬不要心慈手軟,因為你們即將經歷的,會是一段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血腥旅程。」 當十名術師都向自己的學員交代完畢之後,十名術師頓時紛紛出手,以元力光幕包裹住自己的十二名學員,迅速將他們穿透過結界護層,而渡送到妖火山脈中的十個不同位置。 易寒風等十二人方才落身妖火山脈中的一處平坦地面上,白靈霜立即出聲道:「我建議我們大家聯手一起,盡可能的避免我們之中不會有人出現傷亡,不知大家意下如何?」土泰冉沉吟道:「人多力量大,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我們剛剛相遇一起,彼此之間都存在芥蒂之心,恐怕很難相互信任。」易寒風略一沉默的道:「不如這樣吧,願意選擇相互信任的人就留下來,待會兒由我釋放出噬靈語咒的元術圖紋,大家一起立下同生共死的誓言,如果不願意選擇相互信任的人,大可馬上離開。」 眾人聞言,其中修為最高的浦一群當即立身出來,微抿嘴唇道:「大家聯手一起,這也並非不可以的事情,只是若要立下同生共死的誓言,一亡俱亡的話,恕我不能贊同,畢竟以我衍生四階初期的修為,即便是單獨一個人行動,也不會輕易就喪命在妖火山脈中。」 而繼甫一群之後,李不凡、劉雲志、唐小蓉及金舒婷四位皆是衍生三階後期巔峰的高手,也抱有同樣的想法,陸續站身出來立到浦一群的一邊,各自言明選擇獨自行動。 至於剩下的七人,就數傅星雲衍生二階後期的修為最高,其次就是木族的木冰怡,乃是衍生二階中期的修為,再就是衍生二階初期的白靈霜,至於歐陽穎、溫曉馨及土泰冉三人,皆是衍生一階初期的修為,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只要我們七人好好配合一起,我保證大家一定能夠毫髮無損的離開妖火山脈。」白靈霜嗤之以鼻的道:「我們之中就數你修為最低了,虧你還好意思說大話來著。」 易寒風嘿嘿一笑,毫不介意的道:「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你要弄明白一點,我雖然是修為最低的一個,卻也是作用最大一個。」說著,右手一抬的釋放出神羅無界的元術圖紋,並令其光芒一放的消散於空際之中。 頃刻間,眾人只見整個的妖火山脈,頓時憑空蒸騰起一陣濃郁的血紅迷霧,只要是稍遠一點的地方,視線就變得模糊不清起來,李不凡臉上不屑神色一閃,冷哼道:「就這種遮掩視線的小把戲,也想對我等造成阻礙,簡直可笑之極。」 易寒風瞇眼一笑,目光冰冷的道:「我首先申明一點,我並非是存心針對你們,只不過是營造出對我們七人有利的條件而已,再者請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這元術神通當真就只是遮掩視線的小把戲嗎?」 此言一出,眾人立時紛紛將元力運轉於雙目中,但是無論他們如何細看,俱都無法看到妖火山脈之邊際的樣子,易寒風笑意盈然的道:「此元術神通叫做神羅無界術,乃是專門使得陣法空間或是結界空間,變得沒有邊際的元術神通,只要置身在妖火山脈中的一切生靈,其一舉一動都無法逃脫我的感應,所以只有我們對別人進行劫殺,而別人想要劫殺我等七人,可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李不凡等六人神色陰晴不定的變幻了好一陣,浦一群冷笑道:「就算你能感應到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又如何,我才不相信你們七人會絲毫不落入他人的元識感應範圍。」易寒風臉上笑容不變的道:「待會兒我只要將術符打入他們六人的身體當中,那麼他們六人的氣息就會跟整個空間融為一體,所以就算我等七人落入他人的元識感應範圍,也不可能會有人發現得了我們。」說罷,再不理會李不凡等六人分毫,顧自招呼著傅星雲等人轉身離開。 第二百五十五章 地利人和 注視著易寒風等人漸自遠去的背影,李不凡等五人眼珠一轉,迅速相互對望了一眼,浦一群突然出聲道:「慕容巖,我們都改變了主意,打算跟你們聯手一起。」易寒風轉臉一笑的道:「我們不需要像你們這種不值得信賴的人。」浦一群臉色難看的道:「反正都要立下同生共死的噬靈語咒,我們值不值得信賴又有何關係?」 易寒風頓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毫不隱瞞的道:「我先前之所以那樣說,只是想要確認一下,我們十二人當中,究竟哪些才是真正值得信賴,能夠同生共死的人罷了,並沒有打算當真立下噬靈語咒的意思。」 見得易寒風根本沒有讓他們入伙的意思,李不凡猙獰一笑的道:「慕容巖,我們現在給你們兩條路作為選擇,一是讓我們加入隊伍,二就是死。」說著,臉上殺意湧動的道:「大爺我耐心有限,你們最好是趕快做出選擇!」 看著浦一群等四人,也如同李不凡一般,立即流露出一臉的威脅模樣來,白靈霜輕歎一聲道:「大家既然同為藍翎術師的學員,我等原本也沒有就這樣捨你們而去的意思,但沒想到你們居然想對我們痛下殺手,這實在太讓人心寒了。」說著,眼中寒芒一閃,玉面含煞的道:「如果你們當真認為,一定能夠擊殺我等七人的話,那就儘管放馬過來好了。」 浦一群身形一晃的立到李不凡等人跟前,冷哼道:「白靈霜,別以為你出身獵妖族就很了不起,我才不相信憑你衍生二階初期的修為,當真能夠戰勝得了我堂堂衍生四階初期的存在。」傅星雲面容冰冷的道:「既然你們想要動手,那我倒要看看,你們五人是否真能夠在我們七人身上佔到便宜。」 傅星雲話音一落,易寒風右手一抬的釋放出孽海情花陣的元術圖紋,森冷而然的道:「浦一群,念在你們五人都並非什麼十惡不赦之人的情分上,我奉勸你們最好不要招惹我們,這樣大家也好相安無事,如若不然,可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細看了元術圖紋中所鐫刻的六珠紫色花朵半晌,李不凡不屑神色一閃的道:「就憑你區區神悟中期不到的修為,所施展出來的元術陣法,我就不相信能夠困得住我等五人。」說著,右手一握的亮出元劍,已然有了立即動手的意思。 浦一群見此,慌忙阻止住李不凡道:「李兄且慢。」說著,眉頭忽然緊皺一起,搜索枯腸的沉吟道:「那元術圖紋中所鐫刻的物事,我曾經好像在古籍中見到過!」 易寒風眼見浦一群流露出這般模樣,其分明對紫情花有一定的瞭解,只是一時之間,無法記憶起來罷了,於是嘿嘿一笑的道:「浦一群,你不必如此費神細想了,我不妨直接告訴,我這元術圖紋中所鐫刻的花朵,其名為紫情花。」 眾人聞言,其餘之人皆是一臉茫然不知的樣子,顯然從來沒有聽說過紫情花之名,但浦一群卻是駭然大驚,神色陰晴不定的變幻好一陣過後,有些色厲內荏的道:「慕容巖,既然你不想我們五人入伙,那也就算了,不過我們大家都同為藍翎術師的學員,希望不要彼此為難才好。」 易寒風呵呵一笑,毫不猶豫的道:「這樣最好不過。」說著,右手袖袍一卷之下,頓將孽海情花陣的元術圖紋給收回了體內,轉身招呼傅星雲及白靈霜等六人道:「我們走吧。」 看著易寒風等七人漸自離去的背影,李不凡氣急敗壞的道:「浦兄,就算慕容巖那小子能夠施展神之元術,我們也根本用不著懼怕他們,你幹嘛就這樣放他們離開?」浦一群臉色陰沉的道:「慕容巖雖然修為不高,但是他所身懷的神之元術,甚為玄奧莫測得很,所以一旦真正動起手來,弄不好我們都很有可能喪命在他們手中。」 大凡能夠進入幽冥天府的人,自然無一不是天賦異稟的心高氣傲之輩,因此李不凡等人雖然覺得浦一群說的在理,但心裡總是不大舒服,紛紛出聲道:「如果我們就這樣向他們妥協,那豈不是要顏面掃地了。」浦一群目光一冷的道:「只要慕容巖落單,無法跟其他人聯手一起的情況下,我們之中的任何一人,都能夠輕易將其置之於死地,所以我們根本不必著急,只須見機行事即可。」 劉雲志神色一動,顧慮道:「蒲兄,要是我們一直沒有機會下手,那該怎麼辦?難道還要讓慕容巖那小子活著離開妖火山脈不成?」浦一群陰冷一笑的道:「就算在這妖火山脈中,我們不能將其置之於死地也無妨,反正我們至少都要在幽冥天府呆上十年,可說是來日方長,我就不相信弄不死他。」 唐小蓉臉上狡黠神色一閃,瞇眼一笑的道:「眼下我們還是先獵殺元靈神獸,盡快收集元靈物品要緊,等到此事一了之後,我自有辦法讓慕容巖落單。」金舒婷會意一笑的道:「唐姑娘,你雖然姿色出眾,但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慕容巖那小子可不是蠢笨之人,他未必就看破不了你的美人計。」唐小蓉輕笑道:「嘿嘿,你們大可放心,慕容巖一定逃不出我的掌心。」 眼見唐小蓉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兒,浦一群呵呵一笑的道:「唐姑娘,那到時候就看你的了。」說罷,話鋒一轉,言歸正傳的道:「我們五人的本屬性各不相同,剛好免去元靈物品的好壞之爭,而我們眼下正處在妖火山脈的中心處,就先將唐姑娘的火屬性元靈物品集齊一套,然後再就近逐一收集其它屬性的元靈物品,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待眾人毫無爭議的點頭應聲,一行人等便以浦一群為首,在其帶領之下,迅速四處搜尋元靈神獸的蹤跡。 而易寒風等七人,在一路前行了百餘里之後,白靈霜率先止住腳步道:「我們就在這裡獵殺元靈神獸,先將溫姑娘及歐陽姑娘所需的兩套火屬性元靈物品集齊再說。」說著,眸光一瞥的望向易寒風,冷冰冰的道:「既然是你施展神羅無界術,使得妖火山脈變得漫無邊際,而讓元靈神獸星零散佈的,那麼搜尋元靈神獸的責任,就交給你一個人好了。」 易寒風微點一下頭,含笑的道:「這妖火山脈的元靈神獸,無論強弱還是所在的具體位置,都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我這就帶領你們進行無限獵殺。」說罷,招呼眾人站攏一起之後,意念一動間,體內頓時浮出一道圓形的精氣光幕,包裹著眾人倏然一晃,瞬間就來到了一巨大岩石背後,一斂精氣光幕的道:「前面就有一隻衍生一階初期的元靈神獸,就交給傅大哥你一人對付就足夠了。」 眾人聞言,俱都不約而同的自岩石背後探頭出來,想要看看元靈神獸究竟是何模樣,易寒風輕笑一聲道:「除了唯有達到元變境,方才能夠化形出人族姿態,以及一旦被殺死,就有極小的幾率化成元靈物品之外,元靈神獸其實就跟上古魔獸沒有什麼兩樣,你們不用如此好奇。」 當瞥看了一眼數丈開外,正自蜷伏在草地上,而形如老虎的元靈神獸之後,眾人相繼收回目光,其中白靈霜面色微凝的沉吟道:「你們說會否元靈神獸越強大,那麼在將其殺死之後,所化成的元靈物品就會越好呢?」 易寒風眉頭一皺,若有所思的道:「在送我們進入妖火山脈之前,藍翎術師等人並沒有向我們提及到這些,想來是打算讓我們自行探索個中道理才對。」說著,神情一鬆的道:「我們這就挑選一些修為不同的元靈神獸,先獵殺了看看,弄清它們所化的元靈物品到底有什麼區別再說。」 在眾人紛紛點頭,都覺得易寒風說的有道理之後,傅星雲出聲道:「那你們先呆在這裡,我馬上去解決掉那頭虎形元靈神獸。」話一出口,立即身形一閃的出現在虎形元靈神獸的頭頂上方,右拳一捏之下,猛然朝著虎形元靈神獸的巨大頭顱轟擊下去。 熟睡中的虎形元靈神獸突然感應到頭頂上方猛壓下來的獵獵勁風,不禁頓時睜開巨大雙眼,只是尚未等它來得及作出絲毫半點的反應,傅星雲的拳頭業已毫不留情的擊中了它的腦門心,隨即就在一聲吼叫都沒有發出的情況下,瞬間化作一把赤色光芒閃動的巨斧。 然而傅星雲方才躬身掇起赤色巨斧,腦海中立時浮現出一連串的古怪信息:「名稱修羅火斧,品級初級,適合靈悟境以下的元術士吸納,若是修為高出靈悟境者,即便吸納了也沒多少提升元靈強度的效用。」 此信息一閃即逝,傅星雲愕然呆愣了片刻,隨即迅速來到眾人面前,讓眾人逐一握著修羅火斧頭體驗一番後,溫曉馨莞爾道:「傅大哥,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就獵殺了一隻衍生一階初期的元靈神獸,你真的很能幹。」傅星雲訕笑道:「溫姑娘謬讚了,若不是氣息與迷霧融為一體,使得元靈神獸無法感應到我們的存在,我根本不可能一擊就得手。」 溫曉馨眸光一閃的瞥向易寒風,嘻嘻一笑的道:「慕容巖,你也很了不起。」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這只不過是彫蟲小技,沒什麼大不了的。」歐陽穎神色一緊的道:「慕容巖,你這修羅無界術,對我們進行襲擊性的獵殺相當有用,你得小心提防才行,莫要被他人強行破除掉才好。」 易寒風撫掌一笑,滿不在乎的道:「除非我自行撤除修羅無界術,否則只要籠罩妖火山脈的結界沒有破碎,修羅無界術就不會消失,你們大可放心便是。」 白靈霜秀眸一瞪的望向易寒風,冷嗤道:「看你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真是欠扁!」頓了頓,繼續道:「難道你就半點也沒注意到,此次進入妖火山脈的一百二十人當中,很有幾位衍生五階及六階的存在,而以他們的元識的強大程度,未必就覺察不到我們的蹤跡。」易寒風不以為然的道:「他們能夠覺察到我們的蹤跡又如何,我才不相信在這般有利的形勢下,我們會避不開他們。」 第二百五十六章 無限獵殺 由溫曉馨暫時收好了修羅斧,易寒風再次釋放出精氣光幕,瞬間包裹著眾人來到一棵數圍粗大的參天古樹背後,眾人探頭瞥看著不遠之處,正自咆哮拚殺一起的兩頭豹形元靈神獸,白靈霜眸光一閃的望向傅星雲,壓低聲音道:「它們都是衍生一階中期的修為,只須我跟你同時出手,就能夠瞬間將他們滅殺掉了。」傅星雲毫無異議的道:「我認定那頭身形比較龐大一點的。」白靈霜點頭道:「那你先準備好,待會兒一看到我的手勢,我們就一起發動攻擊。」 數吸之後,白靈霜左手微抬的示意了一下,隨即兩人立時身形一晃,霎時就各自出現在兩頭豹形元靈神獸頭頂上方尺許之處,雙雙猛將拳頭一揮而下,輕而易舉的就將兩頭豹形元靈神獸給抹殺掉,只是卻唯有身形較小的元靈神獸,光芒微放的化作一塊巴掌大小赤色玉簡,而身形較大的元靈神獸,則光芒一放的直接破碎消散掉。 白靈霜身形一蹲的掇起赤色玉簡,腦中立時浮現出一連串的信息:「元靈物品,共有十個級別,即初級到九級,而每個級別又有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及神品之分,其中初級適合衍生境以下修為者吸納,一級適合衍生一階到四階修為者吸納,二級適合衍生五階到元變境修為者吸納,至於三到九級的元靈物品,則逐一對應元變一合到元變六合,以及幻虛境七個境界,若是降級吸收,則對元靈強度的增劇不大,反之如果越級吸收,就會爆體而亡,永不超生。」 此信息自腦中一閃而過,白靈霜忙招呼傅星雲一起,迅速來到眾人跟前,讓眾人逐一握過赤色玉簡,對元靈物品有了細緻的瞭解之後,易寒風若有所思的道:「我們先不管別的,只須多獵殺一些元靈神獸,看看能夠得到的最好的元靈物品,會是何等級別再說。」 待眾人紛紛點頭應聲後,易寒風話鋒一轉的道:「我有個建議,大家聽聽怎麼樣。」頓了頓,接道:「我們先暫時鎖定衍生二階左右的元靈神獸,專門由傅大哥與白姑娘負責出手,等到他們二人力有不支的時候,再行鎖定衍生一階左右的元靈神獸,而由木姑娘你們三人及土兄負責出手,如此一來,我們就能夠進行毫不停歇的無限獵殺了,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白靈霜秀眸一橫的望向易寒風,冷若冰霜的道:「這樣一來,你豈不是太清閒了一點?」易寒風啼笑皆非的道:「我說白靈霜,你就不要跟我過不去了,你也不想想,每當你們獵殺掉一頭元靈神獸,我就必須得瞬間將大家帶到下一頭元靈神獸的附近,我哪清閒得起來啊。」白靈霜近乎無賴的冷哼道:「我就是想跟你這登徒浪子過不去,難道不行嗎?」說著,喝叱出聲道:「你盡呆站著幹嘛,還不趕快負起你的職責!」 易寒風苦笑的輕搖一下頭,體內頓時浮現出一道圓形精氣光幕,很快就將眾人一起,給包裹到一頭衍生二階後期的元靈神獸附近,而趁著白靈霜及傅星雲聯手襲擊元靈神獸之機,歐陽穎嘻嘻一笑的道:「慕容巖,你如此忍讓著白姑娘,是不是因為你喜歡她?」易寒風毫不隱瞞的道:「其實我跟她早就認識了,奈何她失去了記憶,再認不得我了,你說我能不忍讓她嗎?」 溫曉馨聞言,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神態,而木冰怡則秀眸撲閃的道:「這麼說來,以前你們兩個的關係一定不淺吧?」 看著易寒風遲遲不語的樣子,歐陽穎輕歎一聲道:「你修為雖然低了一些,但至少是混沌體質者,再者人又長的極為英俊,我原本還打算把你弄到手的,這下看來是沒戲了。」 易寒風先是神色一怔,隨後狡黠一笑的道:「你沒聽到白靈霜的話嗎?她說我是登徒浪子來著,所以歐陽姑娘你最好不要挑逗我,否則你一定會吃虧的。」 陡然聽聞易寒風說出此言,三女皆是臉面一紅,其中歐陽穎秀眸一瞪的道:「看來白姑娘說的很對,你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易寒風臉上的笑容不變,言語露骨的道:「我是個正常男人,如果在美女的挑逗之下,還能無動於衷的話,那豈不是成了柳下惠了,不被你們女人鄙視死才怪!」 三女再也禁不住羞窘,個個慌忙將頭瞥向一邊,看都不敢看上易寒風一眼,而如此一幕,正好落入率先走身過來的白靈霜眼裡,只見其面無表情的冷哼一聲,向著三女道:「他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登徒浪子,所以你們沒事的時候,最好不要跟他多說一句話,免得受他言語蒙騙。」 跟身過來的傅星雲剛好聽到白靈霜的話語,於是想也不想,慌忙道:「白姑娘,想來你是誤會了,我跟寒風從小一起長大,他根本不是什麼登徒浪子來著。」 乍然聽聞到傅星雲對易寒風的稱呼,其餘之人皆是訝然一愣,其中土泰然顧自輕念了幾聲寒風二字之後,驚呼道:「慕容兄,難道你竟會是易寒風不成?」說著,神色一變的苦惱道:「可我無意中見過我姐姐珍藏的畫像玉簡,易寒風跟慕容兄弟你,容貌間分明大有不同啊!」 適才傅星雲話一出口,立時就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本想及時出聲遮掩一番,讓眾人打消心中的猜疑,豈料易寒風業已望定著土泰冉道:「不知你姐姐是誰,她怎麼會有我的畫像玉簡呢?」土泰冉難以置信的道:「慕容兄,莫非你真的是易寒風?」易寒風呵呵一笑的道:「你們都是值得我信賴的人,我也就沒什麼好隱瞞你們的了,我確實就是易寒風,只是容貌自然而然的發生了一些改變罷了。」 傅星雲撓頭一笑,有些過意不去的道:「寒風,我剛才只想著替你辯解,一時說漏了嘴,希望你不要見怪。」易寒風毫不介意的道:「傅大哥,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們兄弟間無須這般見外。」說著,目光一掃神色愕愣的餘者眾人,隨即意念一動的釋放出血紅古怪刀刃,微然一笑的道:「我這把模樣獨一無二的元劍,就是我身份的最好證明,你們應該不會再懷疑我是冒牌貨了吧!」 對於一臉愕然表情的五人來說,除了失去記憶的白靈霜之外,其餘四人早在易寒風攜帶血焰赤火到處逃亡的時候,就已聽聞過有關他的傳聞了,而古怪刀刃作為易寒風之身份的特殊標誌,他們自然聽人詳細描述過,因此當易寒風釋放出古怪刀刃的剎那間,他們也就徹底相信慕容巖便是易寒風這一事實了,其中土泰冉訕然一笑的道:「易大哥,我姐姐就是土舒雪,在她回到族中的那段時日裡,她經常跟我提起你,那畫像玉簡就是她根據你的容貌凝化出來的。」 易寒風尷尬一笑,故意岔開話題道:「對了,傅大哥,在我剛來參加錄選的時候,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傅星雲呵呵笑聲道:「剛見到你的時候,我只是覺得你的整個身影很熟悉,直到你愣神的剎那間,我才根據昔日的影響認定你就是寒風的。」木冰怡輕笑道:「看來你們兄弟兩人的感情很深哦!」 木冰怡方才說完這一句話,只見白靈霜頓將目光自易寒風手中的古怪刀刃上移開,黛眉一蹙的顧自打量著易寒風。 易寒風見此一幕,心緒不禁立時翻滾起來,一臉期待的道:「白姑娘,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白靈聞言一怔,但很快又恢復了冰冷模樣,淡然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這元劍的姿態,實在古怪了一點。」 易寒風落寞一笑,轉向土泰冉道:「土兄,你姐姐可一切安好?」土泰冉一臉尷尬模樣的道:「易大哥,我才十八歲年紀,應該比你要小,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吧。」頓了頓,方才回答易寒風的話語道:「我姐姐一切都好,不過這還得多虧了易大哥你,要不然我姐姐很有可能喪命在虛古禁地裡了。」 易寒風置之一笑,隨即頓將古怪刀刃收回體內,言語道:「既然大家都知道我的真名了,那往後就叫我易寒風吧。」說罷,血紅精氣光幕頓於體內浮現出來,包裹著眾人一閃的消失不見了蹤影。 數日的時間過去,在不斷進行獵殺的情況下,易寒風等人算是集齊了兩套火屬性的二級上品元靈物品,易寒風眉頭緊皺的沉吟道:「我們已經獵殺了將近五百頭元靈神獸,但是卻連二級中品的元靈物品都沒有見到過一件,看來我們得選擇較強大的元靈神獸下手才行了。」 傅星雲略一沉默,若有所思的道:「寒風,我們不如先獵殺一頭王者元靈神獸,看看其除了掉落幽冥令牌之外,會否掉落更好的元靈物品。」易寒風神色凝重的道:「我能感應得到,這妖火山脈裡存在一些為數極少,修為都是接近衍生六階後期巔峰的強大元靈神獸,它們應該就是元靈神獸中的王者,只是我們想要獵殺它們,實在是相當的吃力,一旦稍有不慎,就會性命不保。」 第二百五十七章 黃雀在後 看著眾人也都現出了沉重模樣,易寒風話鋒一轉的道:「不過幽冥令牌唯有獵殺王者元靈神獸,方才能夠得到,我們想不拚搏也不行。」頓了頓,繼續道:「溫姑娘、歐陽姑娘,你們兩人先把身上那些雜七雜八,尚未湊成一整套的火屬性元靈物品都給我,看看能夠否讓我的修為提升到神悟中期再說。」 眾人聞之無不駭然,其中傅星雲大為著急的道:「寒風,藍翎術師早就交代過,元靈物品必須一整套的進行吸收,否則就會造成元靈強度的不平衡,最終導致元靈破滅而亡,再沒有超生的機會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土泰冉慌忙出聲附和道:「易大哥,傅兄說的一點也沒錯,你可千萬別胡來。」 易寒風淡然一笑,伸手向著歐陽穎道:「歐陽姑娘,你先隨便取一樣元靈物品給,我看看是否能夠利用吞噬之力將其煉化成精氣氣流。」 歐陽穎微點一下螓首,隨即玉掌一翻之下,只見那把最先得到的修羅斧,突然自掌心處一閃的浮現出來,手臂一伸的遞給易寒風道:「那你就先用這把初級下品的修羅斧嘗試看看,免得失敗,那就暴殄天物了。」 易寒風也不多說什麼,右手一伸的接過修羅斧,然後意念一動,手掌中立時湧出一片精氣氣流,很快就將修羅斧頭包裹得嚴嚴實實,再又催動精氣光幕中所蘊含的融生之力,不出盞茶工夫的時間,便見修羅斧逐漸化成精氣氣流,並緩緩融合到了精氣光幕當中。 見此一幕,眾人臉上不禁閃過一絲艷羨之色,而易寒風則迅速將精氣光幕中所蘊含的融生之力,給盡數流轉開來,須臾間就將修羅斧徹底化成精氣氣流而吸收到精氣光幕中,隨後頓將精氣光幕收回體內,呵呵一笑的道:「這下你們應該相信,即便不是一整套的元靈物品,我也能夠順利將其吸收了吧!」 眾人臉上古怪神色一閃,不約而同的在心中暗道一聲怪胎後,歐陽穎及溫曉馨各自留了一套一級中品的元靈物品,其餘的都取出來交給了易寒風。 而對於像元靈物品這等沒有元念存在的死物來說,易寒風自然沒有絲毫半點的顧慮,於是迅速打出一片濃郁陰森的血紅精氣光幕,頓將數百件元靈物品包裹了起來,並在一個時辰之後,將之盡數煉化成精氣氣流而融合到精氣光幕裡。 待將精氣光幕收回體內時,易寒風神色一喜的道:「呵呵,終於提升到神悟中期了。」白靈霜朱唇一撇的冷嗤道:「不就是神悟中期的修為麼,看你都高興成什麼樣子了,真是一點出息也沒有!」易寒風毫不介意的道:「你想諷刺我就儘管諷刺好了,我只須全當沒聽到便是。」說罷,精氣光幕頓時自體內浮現出來,方才包裹著眾人一晃,瞬間就來到一處峽谷谷口。 斂起精氣光幕後,易寒風抬手指著兩邊平滑如鏡的狹長山谷道:「穿過這個峽谷,前面就有一頭衍生六階後期的元靈神獸,我們這就前去看看,確定其會否就是王者元靈神獸再說。」 七人穿過狹長山谷,方才來到峽谷另一端的端口處,一道龐大如小山般的身影突然憑空而降,轟隆一聲墜落在他們跟前數丈開外的地方,直震得整個地面顫動個不停。 然而不待七人穩住身形,只見一隻碩大無比的巨腳,猛然一抬之下,毫不留情的朝著他們當頭踏來,而且巨腳未至,無形的力量威壓就已經一湧的罩住了他們的身形,頓時使得他們再難動彈分毫。 此般命懸一線之際,只見白靈霜眼中厲芒一閃,隨即體內頓時暴湧出一陣七色光芒,並於眾人頭頂上方化作一隻十餘丈大小的七彩元力巨手,硬生生將泰山壓頂般的碩大巨腳給抵擋了下來。 只是就在七彩元力巨掌與碩大巨腳對撞一起的剎那間,白靈霜立時就張口噴吐出數口鮮血,顯然是對抵擋下碩大巨腳之舉,甚為勉強的樣子,而與此同時,易寒風體內登時噴薄出一陣血紅邪氣,瞬間包裹著眾人消失不見了蹤影。 龐大怪物眼見自身的一腳踏空,不禁憤怒的嗷嗷吼叫起來,同時轉動著巨大雙眼,光芒燦燦的搜尋著易寒風等七人的蹤跡,很快就鎖定了頭頂上方將近百丈之處的空間。 置身須彌幻霧陣之中,易寒風立時顯現出邪妖的本相雙眼,殷紅瞳孔飛速一轉,視線直接透過陣法壁層,清晰的目睹到形如蛤蟆,渾身佈滿了漆黑疙瘩,恍若一座小型山峰的龐大元靈神獸,此時正目露凶光的緊盯著他們所在的空間,不由神色一驚的大叫一聲不好。 驚叫聲方才一落,巨型元靈神獸陡然大口一張,霎時噴吐出一陣勢若滔天的元力巨浪,猛然朝著目光鎖定的空間處席捲而去,似是欲將易寒風等人連同須彌幻霧陣一起,給直接捲入口中一般。 易寒風神色驟然一變,隨即迅速撤除須彌幻霧陣,同時遁光一起的包裹住眾人,堪堪在元力巨浪即將捲至之際,利用邪妖穿空術逃脫到八九十丈開外的虛空處,再又右手一抬的釋放出孽海情花陣的元術圖紋,並令其光芒一綻的消散於空際中。 下一刻,只見以巨型元靈神獸為中心,方圓數十丈範圍之地,霎時就變成了一片紫色花海,而此花海方才現出,密密麻麻的紫色花朵瞬間就化成一股磅礡而粘稠的紫色霧氣,猶如活物靈蛇般猛一激射,毫無徵兆的盡數湧向了元靈神獸的巨口。 巨型元靈神獸再次嗷嗷怒吼一聲,隨即肚腹一扁,便見原本翻滾到半空當中的元力巨浪,陡然一撲而下,登時包裹著紫色霧氣一起,瞬間就沒入了元靈神獸的肚腹當中。 傅星雲及白靈霜等六人見此,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失望表情,而易寒風則嘿嘿一笑的道:「無知畜生,居然想要吞食小爺的紫雲毒霧,真是不自量力。」說著,再次攜帶著眾人退出三四百丈的距離,雙手一抬的環抱於胸前,渾然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道:「數量如此龐大的紫雲之毒,足可讓元變初期修為者致死了,我們只管靜靜的呆在這裡,看著這頭元靈神獸是怎麼完蛋的就行了。」 話音方落不久,只見巨型元靈神獸龐大的身軀猛然一顫,隨即眼中立時現出萬般苦痛,胡亂的騰身四處碰撞起來,只是片刻工夫,便將週遭百丈範圍之地,給變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碎石土屑處處飛揚的破敗廢墟,爾後渾身光芒一放的化作一塊巴掌大小的漆黑令牌,以及一雙光芒閃動的赤色靴子。 易寒風遁光一斂的攜帶著眾人落身地面,歐陽穎提議道:「我們七人當中,雖然就數易寒風修為最低,但是他的身法比我們都要詭異得多,不如就將幽冥令牌統一交給他保管,這樣一來,就算遇到他人的搶奪,也會比較安全一些,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眾人想也不想的紛紛點頭應聲,俱都表示沒有任何異議,易寒風也不多做推辭,右手一抬之下,立即就將漆黑令牌給攝到了袖裡乾坤當中,隨即再沒有看上赤色靴子一眼,甚為著緊的詢問白靈霜道:「白姑娘,你傷得不輕,要不就由木姑娘她們三人陪你一起,尋個地方好好調息一下,至於獵殺元靈神獸的事情,就交給我與傅大哥,以及泰冉就行了。」 白靈霜難得的微笑了一下,輕搖螓首道:「傷勢雖然不輕,但是也不礙事,只要在半月之內,不大幅度的動用元力,應該就能夠恢復了。」易寒風點頭道:「如果有什麼地方不適,就直說出來,千萬不要逞強。」白靈霜不耐煩的道:「我自有分寸,不用你假作關心。」 易寒風苦笑一下,嘴唇一動的正欲出聲說些什麼,豈料躬身掇起赤色靴子的溫曉馨突然喜笑出聲,大感意外的道:「玉龍紫金靴,一級神品元靈物品,我們總算得到一件好東西了。」 眾人略感震驚過後,易寒風略一沉吟的道:「這麼說來,應該是要獵殺王者元靈神獸,才能得到好東西。」說著,頓時大笑出聲,豪情萬丈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專門對王者元靈神獸進行獵殺,一定要給你們每人弄齊一套一級神品元靈物品才行。」 聽得易寒風此言,眾人皆是相對搖頭苦笑,畢竟王者級別的元靈神獸,可不是說想要獵殺就能夠獵殺得了的,其中白靈霜眸光一瞥的冷哼道:「我說易寒風,你修為低微也就算了,幹嘛還口氣這麼大,難道非要等到丟掉性命的時候,你才知道,我們七人根本沒有獵殺王者元靈神獸的能耐嗎?」 白靈霜話剛說完,只見一個身著白色衣袍,劍眉星目,但臉上卻佈滿了陰狠神色的青年男子,其遁光一斂的落定在眾人前方八九丈的地方,嘿嘿一笑的道:「沒有想到你們只獵殺了一頭王者元靈神獸,便獲得一枚幽冥令牌,以及一雙玉龍紫金靴,你們的運氣還真不錯。」 說到這裡,白袍青年話鋒一轉的道:「其實早在你們沒有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就已經搜尋到那頭被你們剛剛殺死的王者元靈神獸了,而我之所以一直沒有現身出來,只不過是想讓你們與其力拼之後,再坐收漁人之利罷了。」說著,右手一抬的伸向溫曉馨,面無表情的道:「識相的話,就趕快把你手中的玉龍紫金靴交給我,或許我會考慮一下,要不要放你們七人一條活路。」 第二百五十八章 修為大進 感應到白袍青年體內散發出來的衍生六階後期巔峰的強大氣息,七人臉上無不現出凝重神色,其中易寒風雙眼微瞇,抿嘴道:「以閣下的修為,一級元靈物品對你根本沒有多大用處,又何必與我等七人過不去呢?」白袍青殺機畢露的冷喝道:「你小子少在這裡跟我廢話,要是再不把東西交出來,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見得白袍青年如此強橫無理,易寒風等七人皆是怒色盈然,其中傅星雲右手一握的亮出元劍,沉聲道:「閣下最好不要欺人太甚!」白袍青年不屑神色一閃的道:「既然你們硬要自尋死路,那我蒼震南就成全你們好了。」說罷,亦是右手陡然一握的亮出元劍,大有一言不合,便欲出手的意思。 易寒風眼中厲芒一閃,冷笑道:「嘿嘿,你的命我們收定了,只不過並非現在,而是將要離開妖火山脈之時。」話剛說完,體內頓時浮現出一道圓形的精氣光幕,迅速包裹著眾人消失不見了蹤影。 蒼震南萬料不到,易寒風等人竟然能夠在眨眼之間,就徹底脫出了他的感應範圍,不禁面色難看的冷一聲:「等到下次碰見你們,必定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言訖,雙足一頓的騰身掠起,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無際的血紅迷霧當中。 而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某處山林中,易寒風攜帶著眾人身形一墜的落定地面上,精氣光幕一斂的道:「前面大約三里的地方,有一頭衍生六階中期的王者元靈神獸,你們六人就好生呆在這裡,我去看看就回來。」 其餘五人聞言,都認為易寒風只是先去探查一下情況,由此也就沒有作何言語,傅星雲則神色一驚的道:「寒風,你心裡在想什麼,我最為清楚不過了,單憑你一己之力,又怎麼可能對付得了王者元靈神獸?所以還是由我陪你一同前去比較好。」 傅星雲此言一出,眾人無不駭然大驚,其中白靈霜面色一寒的冰冷道:「易寒風,你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你認為我們都是貪生怕死之輩的話,何不直接說將出來,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各自單獨行動罷了。」易寒風苦笑道:「我只是想要前去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看看能夠達到不勞而獲之效而已,如果你們想要湊熱鬧的話,那就一起吧。」 白靈霜冷哼一聲,嗤之以鼻的道:「不勞而獲?你倒是真會異想天開!」易寒風狡黠一笑的道:「既然你說我是異想天開,那不知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白靈霜半點也不示弱的道:「你想怎麼賭都行,本姑娘一定奉陪到底!」 易寒風輕拍一下手,笑意盈然的道:「那好,如果我能在不費吹之力的情況下,輕易解決掉一頭王者元靈神獸的話,你就必須當著傅大哥他們五人的面,承諾不會再對我冷若冰霜的樣子。」 白靈霜朱唇緊抿的沉吟半晌,螓首一點的道:「好,我答應你。」說著,話鋒一轉的道:「但是如果你輸了的話,你也得當著他們五人的面,承諾痛改前非,再不會對任何姑娘口出輕薄言語才行。」 易寒風啞然一愣之後,想也不想的道:「那就這麼定了。」說罷,雙眼一瞇的注視著白靈霜,得意而然的道:「我們可事先說好了,誰要是反悔的話,誰就是小狗哦!」白靈霜沒好氣的道:「你才是小狗!」頓了頓,秀眸一橫的道:「本姑娘像是輕易食言之人嗎?真是狗眼看人低!」易寒風咬牙道:「白靈霜,我就再忍你一忍。」 說完這一句話,易寒風突然右手一抬,掌心處立時噴薄出一陣濃郁之極的紫雲毒霧,並瞬間凝化成為一具擬體,隨即只見擬體身形一騰的掠身而起,飛速朝著王者元靈神獸所在的方向急速激射了去。 看著漸自遠去的擬體,易寒風撫掌而笑的道:「從先前被我們獵殺掉的那頭王者元靈神獸看來,王者元靈神獸除了比尋常元靈神獸要強大之外,實跟尋常元靈神獸沒有多大區別,都是一些靈智比較低微的存在,而面對外來的威脅之物,只會不分青紅皂白的胡亂進行吞食。」說著,洋洋得意的衝著白靈霜輕笑道:「白姑娘,你先前也親眼目睹了紫雲之毒的厲害,而能夠凝化成一具擬體的紫雲之毒,其數量絕對能夠令衍生六階中期的存在致死了,這下你應該不會認為,我是那種異想天開的人了吧?」 白靈霜眼中精芒一閃,毫不抵賴的道:「我輸了,往後我盡量心平氣和的跟你說話便是。」易寒風暢然一笑的道:「其實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一切跟著感覺走就好,無須刻意而為。」白靈霜淺然一笑的道:「這可是你說的,那就怪不得我不遵守承諾了。」 話音方落,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陣劇烈的轟隆聲音,眾人皆是神色一喜,隨即紛紛掠身而起,迅速朝著前方激射過去。 當眾人趕到的時候,只見一頭松鼠模樣,但卻有五六丈之巨的王者元靈神獸,其光芒一放的化作了一枚巴掌大小的漆黑令牌,易寒風袖袍一卷的頓將漆黑令牌攝入袖裡乾坤,隨後以同樣的方式,利用紫雲之毒所凝化的擬體,專門對王者元靈神獸下手,再者又有血火瓊漿這一補充元力的上好之物,使得他們能夠毫不停歇的進行無限獵殺。 三年的時間很快過去,由於地底元靈神獸已經進入休眠的緣故,易寒風等人再沒有王者元靈神獸可進行獵殺,於是眾人尋了個極為隱秘的地方,詳細盤點了一下三年來的碩果,其中元靈物品竟然多達八千多件,而幽冥令牌也有不下七百多枚。 看著眼前五種不同屬性,分別堆成五座小山似的元靈物品,以及七百多枚幽冥令牌,易寒風樂呵呵的笑聲道:「這些元靈物品當中,既然沒有三級或是三級以上的元靈物品存在,那我們就先將一級神品物品玉龍紫金套,以及二級神品元靈物品鸞鳳清鳴套挑選出來,再按你們六人的本性屬進行分配。」 六人聞言,皆是愕然一愣,其中歐陽穎一臉奇怪的道:「易寒風,你說的什麼話,這些東西都是你一人出力得來的,你應該多拿一些才對。」易寒風微笑道:「你們把成套的一級與二級神品元靈物品分配後,其餘的統統交給我就是了,難道這樣我還不算多拿嗎?」白靈霜抿嘴一笑的道:「他哪像是吃虧的主,我們無須理會他,就按照他所說的辦。」 眾人七手八腳的忙活了好一陣,說來倒是極為巧合,除了每人分到一百零九枚幽冥令牌外,白靈霜及傅星雲等六人,剛好每人得到四套一級神品元靈物品,以及一套二級神品元靈物品。 如此分配好之後,土泰冉略一猶豫的道:「易大哥,這二級神品元靈物品,必須得步入衍生六階才能吸收,而我現在只是衍生一階初期的修為而已,留著也沒多大作用,還是給你吞噬了提升修為吧。」 土泰冉話一說完,其餘五人立時紛紛應和出聲:「是啊,即便我們留著,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吸收,還是給你吞噬了提升修為要緊。」 易寒風心中一暖,呵呵笑聲道:「往後究竟還有沒有機會得到元靈物品,這是兩說的事情,大家還是留著為好,我只要吞噬餘下的七千八百九十一件元靈物品,就已經足夠了。」白靈霜面容一冷的道:「這都是我們大家的一片心意,讓你吞噬你就吞噬得了,幹嘛這般婆婆媽媽的。」說著,玉掌一番,迅速將屬於她的那套二級神品元靈物品給拿了出來,絲毫遲疑也沒有的放到了水屬性元靈物品堆當中。 眼見眾人紛紛拿出了屬於他們的二級神品元靈物品,並放到相應屬性的元靈物品堆之中,易寒風略一遲疑的道:「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再多做推辭了。」說罷,袖袍一卷的盡數將地面上的元靈物品攝入袖裡乾坤中,言語道:「你們趕快進行元靈物品的吸納,我給你們護法。」 四日的時間過去,傅星雲等六人已然各自將四套元靈物品盡數吸納,由此元靈強度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只須等到離開妖火山脈後,經由幽冥神火淬煉一番,再加之一些特殊的訓練,就能夠修為大進了,只是修為具體會精進到何種程度,眼下尚未可知罷了。 六人情緒高漲的相互言語了幾句,傅星雲頓將目光一投的望向易寒風,催促道:「寒風,你趕快進行吞噬吧,有我們六人給你護法,你大可放心就是了。」易寒風點頭道:「方圓千里範圍之地,都沒有元靈神獸的存在,所以應該不會有人闖到這裡來。」說罷,也不管眾人會如何驚愕駭然,袖袍一抖的頓將所有元靈物品釋放到地面上,隨即意念一動,瞬間化作一片偌大的精氣光幕,直接將元靈物品給盡數包裹在了其中。 半月之後,當精氣光幕倏然一斂,易寒風迅速幻化成實體形態的剎那間,眾人無不立時嘴巴大張的瞪大了雙眼,皆是滿臉難以置信的驚訝表情,其中白靈霜很是不爽的道:「你一下就飆升到衍生一階初期的修為,這也太沒天理了。」 易寒風先是置之一笑,隨即流露出一臉滿心舒坦的樣兒,大刀闊斧的道:「我們這就開始尋找那些心術不正的人,專門朝他們下手,盡可能的多多搶奪一些幽冥令牌,順便再給你們一人弄上一套一級神品元靈物品。」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大顯伸手 易寒風話一說完,白靈霜立即朱唇一撇,嗤之以鼻的道:「你還真是異想天開得很,難道你以為別人會留著好東西等我們去搶奪嗎?」易寒風呵呵一笑的分析道:「這三年的時間裡,我們至少也獵殺了萬餘頭王者元靈神獸,然而卻才湊齊二十四套一級神品元靈物品,所以好東西並不是隨便就能夠湊齊一整套的,他們眼下肯定還在拚命的進行獵殺。」 傅星雲略一尋思後,沉吟道:「寒風,你說的雖然不錯,但是我覺得,搶奪別人辛苦得來的東西,總是不大好。」易寒風微笑道:「傅大哥,我知道你的脾氣,只要別人不來冒犯你,你就不想為難別人。」頓了頓,繼續道:「我先前就說過了,我們只找那些心術不正的人下手,決不為難心懷惻隱之心的人,這樣一來,也不算違背你的做人原則。」 不待傅星雲表態,白靈霜立時出聲道:「這可是你說的,希望你當真不要胡亂而為才好,否則我們分道揚鑣。」易寒風啞然道:「看你說的什麼話,難道我很像那種嗜殺成性的人嗎?」說著,話鋒一轉,揚眉吐氣的道:「三年前,就算合我們七人之人,也未必就是蒼震南的對手,而如今我步入了衍生一階初期,第一個要下手的人就是他。」 說到這裡,易寒風目光一掃的掠過眾人,言語道:「我們雖然只見過蒼震南一面,但是對於他的為人,相信大家都有一定的瞭解,此人絕非什麼善類。」傅星雲神色凝重的道:「對蒼震南下手,我倒沒有任何意見,只不過他可是衍生六階後期巔峰的高手,我們真有把握對付得了他嗎?」 易寒風頓於臉上流露出一副輕鬆模樣,自信滿滿的道:「這一點大家盡可放心,我自有分寸便是。」說罷,體內突然浮現出精氣光幕來,瞬間就包裹住眾人消失不見了蹤影。 下一刻,只見易寒風頓將精氣光幕一斂,立即就連同眾人一起,甚為詭異的出現在正自尋找元靈神獸的蒼震南跟前,雙眼一瞇的道:「蒼震南,我早就說過了,我會趕在離開妖火山脈之前,收取你性命的,想必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蒼正南不屑神色一閃的冷哼一聲,正打算說些諷刺的言語時,突然察覺到易寒風已經步入了衍生一階初期,不由愕然大驚的道:「你的修為怎麼可能提升得如此之快,莫非你碰到了什麼奇遇不成?」易寒風笑而不答的道:「我是否碰到過什麼奇遇,這並不關你的事,如果你識相的話,就趕快將身上的所有東西交出來,否則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見得易寒風一臉殺氣盈然的樣兒,蒼震南怒哼一聲道:「就算你步入了衍生一階初期又如何?單憑你們七人,根本就奈何我不得。」頓了頓,語氣一變,滿臉陰鷙的道:「既然你們都主動送上門來了,那麼你們七人的命,還有你們身上的東西,我就毫不客氣的收下了。」 話一出口,蒼震南立即右手一握,毫不遲疑的亮出了元劍,隨即倏然一抬的指定易寒風道:「小子,這可怪不得大爺我心狠手辣,要怪就只能怪你們不自量力。」 易寒風嘿嘿一笑,轉向眾人道:「你們就暫且先呆在這裡,等我獨自一人陪他玩玩再說。」說罷,右手一握的迅速亮出古怪刀刃,同時左手直往臉上一抹,立時顯現出猙獰可怖的血紅龍形骷髏臉面來,聲音沙啞的道:「想要輕易斬殺我等七人的性命,你恐怕還沒有那樣的資格!」 蒼震南神色一愣的流轉目光,不住的打量了易寒風手中的古怪刀刃,以及森然恐怖的臉面半晌,方才沉聲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你應該不是慕容巖,而是易寒風才對!」易寒風毫不隱瞞的道:「小爺正是易寒風。」蒼震南臉上凝重神色一閃的道:「我早就聽聞過你,曾經只憑清悟後期的修為,就已經把無數修為比你高上數倍,想要搶奪血焰赤火的人耍得團團轉了,今天我倒想看看,你究竟奸猾到何種程度,是否能夠活著逃出我的手掌心。」 易寒風一眨血紅雙眼,笑聲陰冷而詭異的道:「活著逃出你的掌心?你還真是會開玩笑,你也不想想看,若是小爺等人沒有把握對付你的話,又豈會主動前來找上了你?」說罷,左手一抬的釋放出孽海情花陣的元術圖紋,並毫不猶豫的令其瞬間消散於空際當中。 頃刻間,方圓百里之內,立時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紫情花,而正當蒼震南駭然一怔之際,易寒風意念一動之下,無數紫情花突然化作陣陣的紫色霧氣,並迅速彙集一起,很快就於易寒風頭頂上方,化成一條五六丈大小的紫色霧龍,大口一張的同時,身軀猛地一彈,氣勢洶洶的朝著蒼震南吞沒而去。 蒼震南顯然對紫情花絲毫不知,因此輕蔑一笑的冷嗤道:「我還以為,你會有什麼了不得的元術神通,沒想到就這點能耐。」說著,頓將伸在半空中的右手向上一抬,接著揮劍一斬,瞬間釋放出一道三四丈大小的元流利刃,閃電般劈向猛烈襲來的紫色霧龍,只是出乎蒼震南意料的是,紫色霧龍方才被當中劈作兩半,立時又合攏一起,瞬間恢復如初。 見此一幕,蒼震南心中不由一驚,自知紫色霧龍大有古怪的地方,因此也不敢胡亂硬接,於是雙足一頓,迅速退掠出十餘丈的距離,隨後左手一抬,頓於身前浮現出一隻足有二三十丈之巨的元力大手,毫不留情的迎將著再次緊追而來的紫色霧龍狠抓過去,同時身形一閃,眨眼間就來到易寒風跟前寸許的地方,手中長劍猛然一遞,直衝易寒風當胸刺來。 易寒風眼中狠厲光芒一閃,竟然對蒼震南急刺而來的長劍不閃不避,而是顧自雙手握緊了古怪刀刃,快若閃電的同樣刺向蒼震南的心窩。 眼見易寒風使出這般兩敗俱傷的打法,蒼震南臉上喜色一閃,畢竟在他看來,就憑易寒風衍生一階初期的修為,即便傾盡全力,也不可能真正刺傷得到他。 然而就在蒼震南如此想罷,手中長劍即將刺入易寒風心臟的剎那間,只見一道鐫刻有無數火焰印記的元術圖紋,突然自易寒風的心口處浮現出來,霎時就被他手中的長劍給刺破消散,接著他就瞬間察覺到一股極為怪異的力量,驟然自他體內孕生出來,縛束得他一時無法動彈分毫,而讓他更為駭然的是,此力量方才一生,他體內元力的運轉速度,瞬間就變緩了很多,大大降低了護體元力的防禦之力。 這般突變橫生之後,蒼震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易寒風身形一側,輕而易舉就避開他手中長劍的同時,猛然將古怪刀刃刺入他的心窩。 直至見到易寒風手中的古怪刀刃,只是稍微刺入他的心窩寸許,就被他體內的渾厚元力給阻擋了下來,蒼震南方才暗自舒緩一口氣,隨即意念一動的控制著大半部分元力,以作繼續抵禦易寒風的古怪刀刃之用,而所餘元力,則拚命的衝擊著體內孕生的詭異縛束之力。 易寒風嘿嘿一笑,聲音冰冷的道:「現在才想著全力以赴,你不覺得太遲了嗎?」話一說完,只見原本被元力巨手給捏在掌中的紫色霧龍,突然一散的頓將元力巨手吞噬殆盡,接著陡地化作一股龐大霧流,急速一閃之下,便盡數沿著蒼震南心窩處的傷口,徹底沒入了他的身體當中,而此紫色霧流方才沒入身體裡,蒼震南立即面色一僵,體內元力很快就再也無法運轉分毫,因此易寒風手中的古怪刀刃,自然而然的便直接穿透他的心臟而過,瞬間結果了他的性命。 眼見易寒風毫不留情的殺死了蒼震南,眾人愕然一驚之餘,白靈霜勃然大怒的道:「易寒風,我們搶奪了他身上的元靈物品及幽冥令牌也就算了,你幹嘛要傷他性命。」 易寒風意念一動的解除邪化姿態,隨即抽回刺穿蒼震南心臟的古怪刀刃,並將之一斂的收入體內,而任由蒼震南的身軀僵硬的仰到在地面上,恍若無事的道:「如果我不趁機將他一舉殺掉,留他一條活命的話,他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而在他全力施為的情況下,即便我們七人聯手一起,也未必就是他的對手。」 對易寒風所說的話語,白靈霜置若罔聞的冷哼道:「像你這種草芥人命的人,我白靈霜再不會與你為伍。」說罷,眸光閃動的逐一掠過傅星雲等人,面無表情的道:「你們五人是選擇跟他一起,還是隨我一道,你們自己做決定吧!」 五人眼看易寒風及白靈霜即將鬧翻,臉上不禁現出無措神色,其中傅星雲忙不迭的勸慰道:「白姑娘,寒風說的一點不錯,如果他不殺蒼震南的話,蒼震南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吃虧的只會是我們。」白靈霜毫不理會的道:「不管怎麼說,易寒風草芥人命是事實,要我跟他這樣一個嗜殺之人呆在一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百六十章 終成眷屬(完結) 看著白靈霜一臉的決絕樣兒,易寒風淒然一笑,神色落寞的道:「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失去記憶的你,已經不是以前的白靈霜了,再不會對我的為人認可分毫。」說著,雙眼一閉,不勝哀傷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做回原本的獵妖族人吧,我易寒風絕對不會再糾纏於你。」 話一說完,易寒風右手一握的釋放出元劍,閃電般一揮之下,割斷左手袖袍道:「我會全當以前的白靈霜已死,從此把你慢慢的忘記掉。」白靈霜玉面冰冷的道:「我雖然沒有了以前的記憶,但是你也休要在我面前胡言亂語,因為就你這種嗜殺如命的人,我根本不可能會愛過你。」頓了頓,一字一句的道:「就算是有,我也絕對不是真心的,最多只是想要改變你,讓你不再嗜殺如命罷了。」 聽到白靈霜後面的話語,易寒風頓時氣昏了頭,再沒有任何的理智可言,顧自慘然大笑道:「你白靈霜說的對,其實我應該早就明白這一點了,就算你會愛上天下的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會愛上我。」說著,臉上神色驟然一變,森冷而然的道:「以前的我確實很蠢笨,容易上當受騙,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任由你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人了,再不會對我們往昔的情意懷有任何眷戀。」 眼見兩人鬧得越來越僵,傅星雲忙出聲道:「寒風、白姑娘,你們兩個都先冷靜一下,畢竟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大家根本犯不著再為此而多做爭執,以免傷了和氣。」白靈霜面無表情的道:「傅星雲,你不必多說了,我白靈霜乃是獵妖族的族人,又豈會跟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為伍來著。」說罷,目光一投的冷望向易寒風,甚為絕情的道:「希望你以後能好自為知,不要再胡亂傷人性命,否則我白靈霜一定不會放過你。」 易寒風面如土灰的癡愣了片刻,傳音給傅星雲道:「傅大哥,在往後尚未離開妖火山脈的日子裡,希望你能保護好他們五人的安全,還有你自己,也要處處小心,千萬別丟了性命。」說罷,不待傅星雲來得及作何反應,體表血光一閃,瞬間就於原地消失了蹤影,只餘下一道回音連連的聲音:「我跟你們在一起,只會連累了你們,大家好好保重。」 遠離了白靈霜及傅星雲等人,易寒風就近尋得一塊平滑岩石,身形一坐的好一陣失魂落魄之餘,一道悠遠而滄桑的聲音突然自地底深處傳了出來:「我的主人,我在這裡等待你這麼多年,你終於來到這裡了。」 易寒風聞言一愣,隨即慌忙顯現出邪妖的本相雙眼,殷紅瞳孔飛速一轉之下,立即透過地面的厚實土層,直向地底深處看去,只見一頭身形不下百餘丈,渾身泛著白紅相間兩種光芒的奇異巨龍,正自雙眼眨也不眨的望定著他,不由登時自岩石上跳立起來,神色警惕的問聲道:「請問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奇異巨龍輕點一下巨大頭顱,目光中大有恭敬之意的道:「主人,我既是元靈神獸的始祖,也是你力量的凝聚,只要你不心寸抗拒之念,我就能夠突破封印而回到你的身體裡,讓你變回尚未化身大地之前的姿態。」 易寒風伸手撓了撓頭,滿面霧水的道:「我究竟到底是誰,怎麼越是聽你說,我就越糊塗了呢?」奇異巨龍道:「邪無只是你的初生形態,而真正的你,乃是大地始祖破天。」易寒風一怔的警惕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奇異蒼龍聞言,巨口突然一張,迅速吞吐出一陣紅白相間的璀璨光芒,倏然一陣急劇縮小之後,很快就化成一枚拳頭大小的晶瑩珠子,言語道:「只要主人觸碰到我的元唸唸珠,主人就會快速記憶起自己的身份了。」 易寒風驚疑不定的猶豫了好半晌,方才抬手打出一道精氣氣流,費力的將其穿透過封印奇異蒼龍的結界壁層,接著化作一片小型精氣光幕,包裹著奇異巨龍的元唸唸珠閃射到眼前,又是一陣猶豫之後,才瞬間收回精氣光幕,使得元唸唸珠落入到掌心當中。 而當元唸唸珠甫一接觸到易寒風掌心的剎那間,一切恍如夢境般的記憶,紛紛躍然於腦海中,直到將所有事情記憶清楚後,易寒風再不遲疑的道:「我已經放下了心中芥蒂,你趕快回到我的身體裡。」 易寒風話音一落,地底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隆聲響,直震得整個的妖火山脈,猶如快要淪陷了一般,而奇異蒼龍則渾身紅白光芒大放,瞬間化作一股至少也有五六百丈之巨的驚人氣流,一閃的破土而起,急速於高空中盤旋數匝,再又急劇縮小到不足寸許大小的地步,快若閃電的自易寒風心窩處沒入了進去。 剎那間,易寒風登時沖天而起,直接穿透妖火山脈的結界壁層而出,很快就來到一個天地元氣充沛,明顯大異於人世的陌生地方,仰首大喝道:「煞天,如今我已來到了合界,你還不趕快帶我爹娘及姐姐前來見我。」 此話音猶如平地驚雷,蒼勁之力直震得整個合界動盪不住,似是隨時都有可能坍塌破碎掉一般。 片刻工夫過去,只見數百道身影突然自易寒風週身憑空浮出,而站立在易寒風對面之處的白衫青年,顯然正是易寒風在虛古禁地時所碰到之人。 易寒風雙眼一瞇的望定白衫青年,面無表情的道:「煞天,我勸你最好放了我爹娘及姐姐,如若不然,我立即踏平你所主宰的合界,將你們這一干自命為神的酒囊飯袋,統統打入輪迴縫隙,讓你們受盡輪迴之火的焚煉而永世不得超生。」 白衫青年臉色陰晴不定望著易寒風,懼怕之意一閃的道:「破天,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恢復以前的姿態了,看來我煞天還真是小看了你。」易寒風冷哼道:「早在我化身創造大地之前,我就料定你心懷掌控六道輪迴的野心了,我又豈會讓你如願以償來著!所以早就對自己下了創生之術,讓大部分力量以及生命能夠再次孕育而生,如今我的生命與力量已經完全結合一體,你再沒有能力與我相抗衡了。」 雖然如今的易寒風,與白衫青年一樣同為幻虛境大成的不世強者,但白衫青年心裡明白得很,易寒風乃是人邪存在,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夠相提並論的,不由色厲內荏,嘴角抽搐的道:「破天,你要知道這可是合界,我有八百名幻虛境初期的高手相助,你未必就能夠奈何得了我。」 易寒風目光一寒的冷哼一聲,殺意湧動的道:「不知悔改的東西,看來我若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鍋兒是鐵鑄的了。」說罷,右手一揚的釋放出一道紅白光芒閃動的元術圖紋,在白衫青年等人根本來不及看清楚,元術圖紋中究竟鐫刻有何種物事的情況下,立即就使其光芒一放的消散於空際中。 而就在此元術圖紋方才消散的剎那間,整個的合界空間,瞬間就孕生出一股強大而古怪之極的力量,頓時縛束得白衫青年煞天以及其一干手下,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易寒風目光一掃的掠過眾人臉面,隨後腳步一邁,迅速來到煞天跟前,袖袍直往煞天身上一捲過後,森冷而低沉的出聲言語道:「合界原本就不應該存在,你們這一干人等,就隨著合界一起,永遠墮入輪迴罅隙吧。」說罷,只見整個的合界以及煞天等人,猶如烈日下的冰雪一般,迅速消散不見了蹤影。 身形一墜的落身地面上,易寒風身形一晃之下,瞬間來到一處荒僻村莊,施施然的落身在其中一處闊地上,雙眼含笑的望定著坐身屋簷下,正自相互談笑的三女,同時三女也不約而同的投過目光,笑容溫柔的目視著他,只是誰也沒有出聲言語的意思。 半晌過去,易寒風袖袍一抖,迅速將他爹娘及姐姐釋放出袖裡乾坤之餘,右手一抬的指定三女道:「爹、娘、姐姐,她們三人就是我的媳婦了,中間那個叫古翠瑤,右邊的叫蘇雁柔,左邊的叫蓉青青。」 十餘年的時間過去,正當易寒風帶著兩女三男,大小不一的孩童遊走在村口時,突然有兩道女子身影一閃落定在他們跟前,而在易寒風看清兩人乃是白靈霜及土舒雪後,笑意盈然的對五個孩童言語道:「你們以後又多有兩個媽媽了。」 【由悠悠書盟小說下載網[www.uu158.com]整理(備用域名:uu158.net),版權歸作者和出版社所有,本站僅提供預覽,如侵犯您的權益,請聯繫本站刪除。】 更多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yimuhe.com/u/anglewing2620-1.html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ctdis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