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更新免費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 仙戀紅塵 作者:西風殘照   一個渡過天劫的人,應該成仙卻沒有成仙,反而意外來到二十一世紀的香港。在碰到一個星探之後,他踏入了娛樂圈,從此開始他在現代的傳奇生涯。俊秀的容貌,超凡脫俗的氣質,加上與生俱來的音樂天賦,他很快在娛樂圈脫穎而出,成為新一代的天皇巨星。   特殊的身份,特殊的機緣,他很快成為各方矚目的焦點。一系列的故事由此展開。   征服世界,多少霸主名君終其一生也沒有完成。而他,以音樂和電影為武器,只花了四年的時間,就達成了這前無古人的偉業。   故事不是故事,是傳奇。   人也不再是人,而是神,音樂之神,娛樂之神……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序章 渡天劫     時間:中國古代   地點:某人跡罕至的山頭   人物:一老一少兩個道士。老者為師,道號天機子。少者為徒,俗名沈信,本來應該有道號,只是天機子不願意隨便給弟子起道號,而好名字又遲遲想不到,所以沈信雖然是道士打扮,卻一直是以俗名為稱。   事件:……   「喂,為師我要走了,你不吹首曲子表示一下嗎?」天機子說道。   「好的。」 沈信吹響一支小小的玉笛,笛聲悠揚。   「喂,就算我要走了你很高興,也用不著吹這麼喜慶的曲調吧?」   「那要怎麼樣?吹奏一首哀樂你比較喜歡嗎?」   「胡說八道,我是成仙,又不是去死,幹嘛吹喪曲?」   「其實也差不多,反正就是我以後都不用看你的臉色了。」   「怎麼會?你的天賦這麼好,說不定很快也可以成仙,我們師徒大有機會在天上再會。」   「少來了,我有什麼天賦可言?要不是你偷偷摸摸騙我服用了所謂的仙丹,我怎麼會莫名其妙地跟著你修真?現在又騙我會成仙,你先成了仙人再說吧。」   「我成仙是一定的,你很快就可以看到。只是,聽起來你好像對服用仙丹還很不樂意?」   「那是當然了,你自以為是做好事,勉強別人做不喜歡做的事,你是高興了,被勉強的人有什麼高興的?」   「多少人想修真沒有門路,我好心度你,你居然還挑三揀四?哼,得了便宜賣乖,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徒弟?」   「不是便宜不便宜的問題,凡事要有得選擇才有樂趣,若沒有選擇的權利,即使是便宜,恐怕佔得也不舒服。你問也不問我就給我吃仙丹,你怎麼知道我一定喜歡當仙人?而且即使我本來想修真,被你一強迫,興趣全沒了,你又怎麼說?」   「牙尖嘴利,早知道我當年就不救你回來了。對了,既然你那麼喜歡選擇,為什麼當時你不拒絕?」   「選擇並不等於拒絕,我大可以選擇被你救。而且當時你那麼可憐巴巴地要求救我,我看你做好事心切,一大把年紀也不容易,這才答應讓你救的。」   「呸,我有那麼不堪嗎?」   「這還是好聽的,實際情形是我當時已經餓得連眼睛也睜不開了,根本沒有力氣拒絕你。你身強力壯,我年幼體弱,又有什麼辦法?只好被你救了。哼,說起來你第一次見我就欺負我,真是丟臉,更別說後來的水深火熱。」   「哈,話居然能被你說成這樣,我要氣死了。早知道我就不救你,讓你去死好了。」   「那也不盡然。你要不救我,說不定就有真的仙人來,直接度我成仙,省時省力,比跟著你窩在這荒山野嶺十幾年好多了。」   「好了,我不過隨便說了一句話,你的廢話就這麼多。好歹我也是你師傅,你就不能稍微尊敬我一點,不要老跟我頂嘴?」   「唉,當然可以。不過,方圓幾百里就我們兩個人,我不跟你頂頂嘴,對你言聽計從,你豈不是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嗯,說的也是。不過我很快就要走了,你以後怎麼辦?」   「總會有辦法的。」沈信歎了一口氣,忽然沉默了。   說話間無數細微的金光閃過天空,逐漸彙集一個巨大的金色雲團。   「這就是天劫?」沈信好奇地問道。   「廢話,快點準備。」天機子飛快扔出十幾件法寶,奇形怪狀,發出耀眼的光芒,在他們兩人頭頂處形成一道光幕。當防護光幕形成後,天機子最後拋出一把寬刃劍,穩穩停在光幕上方。   沈信也放出一把小小的飛劍,守在寬刃劍旁邊。那飛劍只有一尺來長,劍身細薄,和寬刃劍比起來就像老爸和兒子,看著甚是有趣。   雲團中辟啪作響,一道道亮金色的閃電在其中穿梭,接著七八個金色的天雷稀稀拉拉地對著師徒兩人當頭劈下。   天機子一掐劍訣,寬刃劍當空飛舞,瞬間便把天雷劈個粉碎。   「很平常嘛。」沈信說道。   「少廢話,一開始威力當然小了,越後來威力越大,你給我小心點,見勢不妙快點逃。」   天空中再沒有電光劈下,金色的雲團卻開始不斷旋轉,在旋轉中又不斷縮小,顏色也漸漸變亮。   天劫的天雷是一百二十八枚,隨著雲團的集中,後面的天雷接連不斷地劈下。天機子應付得雖然吃力,但總算接下來了。沈信也幫了點忙,以他的飛劍自然不能擊破天雷,但經他一阻,天雷落到光幕上已經沒有多大威力,被光幕輕鬆擋住。   「還有八顆。」天機子叫道,心情有點緊張,這最後八顆的威力一定非同小可,而他的飛劍卻已經光芒暗淡,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持得住。   雷霆一聲,八顆天雷猛地轟下,發出的亮光幾乎讓人睜眼如盲。   天機子的飛劍首先被毀,接著八顆天雷轟中了法寶形成的防護光幕。還好天機子的法寶都是好東西,雖然光幕的顏色瞬間暗淡下來,但好歹總算擋住了。   「完了?」沈信問道。   天機子還沒有說話,忽然天空中又是一道炸雷,接著看到那金色雲團忽然凝成一個光球快速擊下。   「不好。」天機子來不及多想,將所有法寶迅速集中,飛快地向光球迎上。   一聲巨響,一片白光,光球和法寶同時消失,不過還是有很多細小的金色閃電劈向師徒兩人。   天機子雖然手無寸鐵,但沈信的小飛劍尚在,在沈信的指揮下飛快地四處猛劈,擋住了大多數的閃電。不過沈信畢竟能力有限,有一些散亂的閃電還是擊中了兩人。   天機子功力深厚,被一些細小的閃電擊中根本無關大礙,只是變得面目焦黑,衣衫襤褸。沈信的道行卻差遠了,被閃電擊中之後,只覺渾身酥麻,頓時癱倒在地。   這時雲團散盡,晴空萬里,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原來被雷劈是這樣的感覺。不過做壞事被雷劈也就罷了,要做神仙也要被雷劈?真是沒有天理。」沈信悲歎道。   「哪來那麼多廢話?」天機子有點緊張,抬頭向天,不耐煩說道。   「現在該怎麼辦?是不是要站起來大喊三聲『我是神仙』?」沈信辛苦爬起來,問道。   「我也不知道。」   「一問三不知,你怎麼做人家師傅的?」   「整天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你又是怎麼做人家徒弟?」   師徒兩人鬥嘴間,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道乳白色的光柱,將天機子罩在其中。   天機子在光柱中緩緩上升,離地數丈才停住,本來焦黑的面孔忽然變得潔淨無比,渾身上下也仙氣繚繞。   「神仙啊。」沈信大叫。   「對了,我現在已經成了仙人。沈信,見識過天劫,相信對你以後的修行大有好處。你真的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人,我相信我們很快會再見面,師傅我在天上等你。」   「哇,兩個男人間說這種話太噁心了吧?再說世事難預料,你還是不要太期待的好。」   「沒出息,怎麼能這麼說話?」   「誰知道做神仙是不是真的很好?萬一不好怎麼辦?我還得再想想,萬一誤入歧途就慘了。」   「唉,你是不是有病?神仙都不做你要做什麼?」   「囉哩囉唆,這麼放不開放不下,你怎麼做神仙?」   「唉,算了,我是管不了你了。你自己保重吧。」天機子長歎一聲,忽然消失在光柱裡。   「你也保重。」沈信無力地揮揮手。   頹然坐倒,沈信心底一片茫然,他自幼父母雙亡,是天機子將他從街頭救起,並收他為徒,多年來兩人的關係既是師徒,又像父子,雖然語言上總是針鋒相對,但那更是他們感情深厚的表示,現在天機子仙去,陪伴沈信的就只一劍一笛,他頓時有說不出的孤獨和落寞,饒他生性豁達,這時也不由潸然淚下。   「算了,日子還是要過的。隨遇而安吧。」一抹眼淚,沈信忽地站起,卻發現剛才那光柱還在。   「咦?師傅已經不見了,這東西怎麼還不散去?」沈信好奇地走近,光柱忽然發出巨大的吸力,一下子將他吸了進去。   沈信本能地大力掙扎,卻怎麼也掙不脫。   「不是吧?仙人也有拉壯丁的時候?我不要被你們捉去當仙童,放開我。」沈信大聲喊著,繼續掙扎。   不過光柱的威力卻比沈信想像中厲害得多,沈信始終無力掙脫。   「算了,怕了你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沈信最後終於放棄了,卻忍不住歎息連連。   「也好,好歹我也算是仙人了。」眼前一陣光亮,沈信感覺好像突破了什麼東西,心裡這樣想著。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一章 入紅塵     沈信坐在一座大廈頂上,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在他清醒之後,他就已經在這個地方了,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他一點概念也沒有。   「天空有點昏暗,空氣有點污濁,如果這就是仙界,仙界的環境可是不怎麼樣。」沈信這樣想著。   一切都是陌生的,高大的建築聳天而起,奇怪的東西到處都是,饒是沈信看得開,這時也有點不知所措。   「那些來來往往忙碌的是些什麼東西?哦,好像是人,可是樣子太怪了。奇怪的衣服,難看的髮型,這些人一點審美觀念也沒有嗎?我明白了,短頭髮的是男人,長頭髮的是女人。不過,這些女人的衣著可太不正經了,實在是有傷社會風化。」沈信以自己的知識這樣理解著,連連搖頭。   但是,儘管勉強能分出男女,沈信卻看不出這些人到底在幹什麼。還有一些巨大的甲殼蟲一樣的東西,不僅來去快捷,還發出隆隆聲,不知道是什麼怪物。   「不,這裡絕對不可能是仙界。難道是地獄?」沈信又突發奇想。不過他旋即搖搖頭,地獄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百思不得其解,沈信忽然覺得很好笑:不就是好奇摸了一下那光柱嗎?居然一下子給扔到這個奇怪的地方來了,不讓當仙人也就算了,居然搞這麼多花樣,現在這樣子算什麼?流放嗎?反正也沒地方說理,沈信又覺得到什麼地方也一樣,索性悠閒地晃蕩著雙腳,看熱鬧般看著大廈下來來往往的人流。   恍惚中沈信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才發現大廈下忽然聚集了許多人,正指指點點地向上望來。很快,一個巨大的甲克蟲發出蜂鳴般的叫聲跑了過來,很快便有一些衣服明顯跟其他人不同的人從裡面跳了出來。沈信既不知道那甲克蟲叫汽車,也不知道車裡出來的人叫警察。   一個中年婦女對著帶頭的警察說道:「就是這個人,我剛才看到一道白光在大廈上閃過,接著就看見那個人坐在那裡了。」當然,沈信可以聽見這婦女的話,但話是什麼意思,他一點也不懂。   帶頭的警察拿著一個大喇叭對著他喊起來,可惜,沈信還是一句也聽不懂。   「看這些人,雖然衣著、髮型都很怪,可明顯是人嘛,怎麼他們說的話我一點都不明白呢?」對於自己的處境覺得迷惘,沈信苦笑不已。   無意間一回頭,沈信忽然發現兩個警察正躡手躡腳地向自己身後潛行。   「你們想幹什麼?」沈信皺皺眉頭,憑著超人的靈覺,他知道這兩個人沒有惡意,卻更難明白他們的舉動。   「年輕人,想開點,被女朋友甩了也不要緊,小伙子長那麼帥,不怕沒有人喜歡。」一個警察這樣說著,腳下微不可察地向前移著。   沈信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因為他還是聽不懂。   「不是失戀?那就是失業了。看你的樣子,是在電影中跑龍套的吧?唉,現在電影業不景氣,日子自然難混了。實在不行就努力點考警察。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這一行?我們的工作苦是苦點,工資福利還是有保證的。」另一個接口說道,腳下同樣有小動作。   「不知所謂。」沈信咕噥了一句,一提真氣,他整個人頓時飄了起來,轉身後移,瞬間落地。   沈信剛一落地,兩個警察就猛地向前一撲,同時抓住了他。   「抓到了!」兩個人齊聲高呼。看到兩個警察興奮的模樣,沈信覺得很是滑稽,這麼大的人了,居然跟小孩子似的。   「好了,現在沒事了。告訴我們你住在什麼地方,我們送你回去。男子漢大丈夫,別一有點事就尋死覓活,那沒出息。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就是新的一天。」這個警察倒像是一個哲學家,不過他的話可是對牛彈琴了,因為沈信根本聽不懂。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沈信忍不住問了一句,用的是他心目中標準的官話,心中祈禱對方能夠聽懂,儘管他自己完全不懂對方在說些什麼。   「不會是扮戲扮成神經病了吧?怎麼說話這麼文縐縐地?」那警察倒是聽懂一些,卻沒有立即回答沈信,反而問另一個警察。   「要不就是偷渡客,裝瘋賣傻。夠麻煩的了,先弄回局裡再說吧。」   雖然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但沈信反正也沒地方去,又覺得兩個警察沒有惡意,好奇心起,也就順從地跟著他們去了。   下了大廈,沈信依稀明白這是一棟樓房,不由暗自驚訝不已:「在原來那個世界,最高的樓也只是七八層吧?從來也沒想過房子也可以蓋這麼高。」   而被沈信當成甲克蟲一樣的汽車更是讓沈信驚奇得不得了。   「這是什麼怪物?叫得這麼大聲,裡面可以坐人,哇,跑起來還很快。」沈信心中滿是疑問,很想問問題,但語言不通,也只是惹兩個警察的白眼。   懷疑沈信是裝瘋賣傻,好容易到了警察局,兩個警察馬上找來一個被認為最有耐心的女警察來。這女警察一付慈祥的面容,用可以欺騙所有兒童的親切笑容對著沈信盤問了半個小時,終於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對於她的各個問題,沈信只是睜大眼睛聽著,卻從來不回答,偶爾開口,只是那句「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自然用的是古代的語言。   「夠了,這人是神經病,我不要再問下去了。」女警察拍案而起,頭也不回地走了。   帶沈信回來的兩個警察苦笑著來到他的面前,豎豎大拇指:「行,連我們鐵嘴鋼牙紀大姐都敗在你手下了,你真行。不過,你到底是什麼人,麻煩告訴我們好不好?」   沈信看著眼前兩人熱切的面容,明白對方是有事要自己幫忙,可是卻不知道是什麼事。無辜地睜大眼睛,他問了一句:「何事如此緊張?」   兩個警察頓時洩了氣:「算了,明天找個古文專家再問他吧,或者該找精神病專家。今天先把他關起來,看看會不會有人來認領。」   沈信又好氣又好笑,正想是不是還要隨便任這兩個警察擺佈,忽然看到一個帶著手銬的彪悍漢子從一個房間衝出,悍然擊倒兩個攔路的警察,轉眼已經衝到警局門口。沈信知道那漢子手上戴的東西叫手銬,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當時看到這一畝,一個念頭閃電般出現在沈信心頭:這裡是官府所在的地方。不知道哪裡來的靈光,他意識到那漢子是犯人,所以才得出這個結論。根據他自己的理解,衙門是一個黑暗的地方,不是他應該接觸的。正好帶他的兩個警察看到那漢子逃走,也呼叫著衝上去,不再理會他,他一閃身已經逸出警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逃跑的漢子身上,根本沒注意到他竟會化作一道白光。   人已在空中,沈信看到那剽悍漢子已經要跨入一輛出租車,一縷神思掃過那漢子,他馬上察覺到那是一個極其凶殘的危險人物。猶豫一下,沈信還是覺得這個人不能讓他隨意逃去,於是手指輕彈,一道輕微的真氣擊中了那漢子的膝蓋。那漢子本來已經要進入車內,而且離他最近的警察也在二十米外,心中正暗喜逃出生天,卻忽然雙腿一軟,跪倒在車門處。   已經有點絕望的警察看到有此異變,紛紛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趕到車前,那漢子剛要起身,已經被十幾隻手同時按住。大聲咒罵著,那漢子拚命掙扎,卻哪裡擋得住那麼多警察?看到這一幕,沈信微笑一下,頓時消失在空氣裡。   「笑話,我都是度過天劫的人了,少說也是個半仙,如果被官府抓去,可要叫人笑掉大牙了。」沈信這樣想著。不久以後沈信就知道自己其實已經足以讓人笑掉大牙了,不管他後來成為什麼身份,一想起自己堂堂半仙居然被人當成想要跳樓自殺的瘋子,他就不由苦笑連連,有時還自我解嘲:「跳樓自殺?那也要能摔得死我才行。」   夜幕降臨,沈信出現在海邊,苦中作樂地傾聽海浪的歌聲。這一天他飄蕩過整座城市,到處是他不熟悉的建築,奇形怪狀的人,莫名其妙的東西,除了知道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島外,他什麼也不瞭解。他現在的處境比起原先更差,至少原先還有個安身之地,現在卻是無處可去。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沈信無處問答案,也就不再多想。反正以他現在的功力,不食人間煙火,不懼寒暑,倒也沒有生計方面的問題需要考慮。   「隨遇而安吧。」沈信這樣想著,取出了一支四孔玉笛,細細撫摸起來。   在他多年的修道生涯中,除了天機子,陪伴他的就只有這支玉笛了。而現在,天機子成仙了,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玉笛更是他心靈的寄托。   「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信對著玉笛問道。在月光下,玉笛閃耀著柔和的光芒,美麗異常,但是別說它不會說話,即使它通人性,又如何能夠回答沈信的問題呢?   放開一切,沈信舉起玉笛,緩緩吹奏起來。他的師傅是一個多才多藝的人,對於音樂一道的造詣更是博大精深,在他的影響下,沈信對於音樂也是深有研究,他閒暇的時間都放在研究師傅收集的樂譜中。既然想也想不明白,沈信索性選擇了一首《漁舟唱晚》吹奏起來。什麼情況下也能自得其樂,這也是沈信的本領之一。   淡淡的笛聲飄蕩在海邊,沈信漸漸沉入到音樂的境界中,渾忘了周圍一切。   一曲終了,沈信又回到現實當中。看著眼前奔湧的海浪,他忽然豪興大發,高聲唱起一首古歌曲。和海浪相應和,沈信的演唱充滿豪氣,雖然聲音不高,卻清晰地顯示在海浪中,令人聽得熱血沸騰。   唱完一曲,沈信猶自興致不減,對著海浪長嘯起來。今宵夢醒何處?他想也不想。   「好!唱得太好了!」黑暗中忽然閃出一道人影,鼓著掌來到沈信面前。   來人身材不高,短小精悍,看到沈信一副道士打扮,不由一愣,不過還是繼續鼓著掌。   「你是什麼人?」沈信皺眉問道。一天下來碰到的人都是古里古怪的,沈信對這裡的人根本懶得理會。   那人先是一愣,接著答道:「在下張林,是一名星探。不知閣下是否對演藝界有興趣?我可以引你入門。」他其實沒聽懂沈信的話,但自我介紹是人之常情,倒也和沈信的話對得上。   沈信聽懂一點,知道這人名字叫做張林,但什麼星探,什麼演藝界,完全是一頭霧水,所以他的神情比白癡也好不了多少。   張林倒也機靈,連忙遞上一張名片。沈信一看,文字是認識的,但意思完全不懂。不過這還是讓他感到一些安慰,既然這地方的文字與自己瞭解的一樣,至少不是到了什麼域外魔地。   仔細想了一下,沈信問張林什麼叫星探,他又想幹什麼。自然說得還是他自己原來的語言,或者叫做古文。   藉著手勢,兩個人總算有了一些溝通。張林見沈信沒有一口拒絕,高興得手舞足蹈。他其實是一名業餘星探,生活甚是落魄,也從來沒有發掘出什麼新人,不過卻夢想有一天能夠碰到一名天才,讓他一舉成名,從而獲得名利。這一晚他也是鬱悶無限,這才跑到這偏僻的海邊散心,卻碰巧聽到沈信的吟唱,雖然不懂音樂,但張林還是被沈信感染得一塌糊塗,同時敏感地察覺到這是一顆值得發掘的寶石,深信是上天賜與他的機會來了。   其實這是由於沈信修練的心法和音樂有很大關係,只要在演唱中或是樂器演奏過程中運轉真氣,即可達到類似催眠般的感染效果,所以才會對張林有這麼大的影響,不過沈信這可是獨門心法,也不是所有修真之人都懂。   夢想著一舉發達,張林講解起來自然是眉飛色舞,可惜興高采烈地講了半天,沈信依舊是一臉茫然,根本不懂張林所說,讓張林的興奮也漸漸消失。   這人莫非是傻子?張林有了這樣的疑問,不過他馬上下定決心,即使是個傻子,他也不能放過,一定要把握這個機會。首先,先帶他回去。張林在沒有經過沈信同意的情況下,自己做出了這個決定。   通過反覆對答,張林開始能懂得點沈信的話了,終於發現沈信並不是傻子,而是怎麼看也覺得是一個古代人。「怎麼會這樣?」張林不由恐懼起來:「難道是遇鬼了?」   不由自主地向沈信身後望去,發覺沈信有影子,張林這才鬆了一口氣。發財的念頭再度興起,他決定無論如何先把沈信留住。只要不是傻子,演唱這麼有感染力,肯定將來能大紅特紅,張林既然這麼想,自然說什麼也不會放過沈信。他並不是心思細緻的人,光想著發財,根本沒想過為什麼會有沈信這種情況存在。   通過一系列複雜的溝通,沈信終於明白張林要帶他回家。仔細想了想,如果一直就這麼流浪,恐怕永遠也不會瞭解自己現在到底是在什麼地方,沈信同時感覺張林沒有什麼惡意,終於點頭同意。   看到沈信同意跟自己回去,張林興奮得手舞足蹈,沈信在他眼裡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顆樹,搖錢樹。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二章 改頭換面     張林帶著沈信回到家中,一按開光,先打開了客廳的燈。燈光一亮,頓時嚇了沈信一跳。   一整天下來,沈信見到不懂的東西太多了,這時也見怪不怪,雖然眼前滿是他不熟悉的東西,他也懶得發問了。當然,語言障礙也是影響他的一大因素。   張林先請沈信坐下,然後打開了電視。突然出現的人影和聲音,頓時又讓沈信駭然,差點要跳起來大喝一聲「妖怪哪裡去」。不過看到張林滿不在乎的樣子,沈信也知道這是很平常的東西,於是選擇靜觀其變。看著電視上閃動的畫面,雖然看不懂,沈信漸漸覺得挺有趣。   張林看出沈信對電視的興趣,索性把遙控器遞給沈信,示意了一番如何使用。沈信試著換台,看到一按按鈕,畫面就改變,更是興趣大增,模樣就像得到一件玩具的小孩。   張林看得暗自搖頭,自己帶了這麼個人回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你坐會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張林說著進了廚房。沈信卻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說話,正自顧自地擺弄著電視遙控器。   畫面不斷變化,突然碰到一個台正在演古裝片,沈信馬上停下來仔細觀看起來,那些人的造型是他很熟悉的,他現在可以確定,自己身處的這個地方,和自己原先所在的地方有關聯,但到底是什麼關係,他也說不上來。   電視上的對白他還是聽不懂,不過下面有字幕,文字他全認識。對照著字幕,看著電視,沈信漸漸懂得了一些,不由興奮起來。   就在沈信為弄懂了一些高興之際,門口傳來一陣鑰匙轉動的聲音,接著一個俏麗的女孩進入屋內。   沈信連忙站起來,經過一天的經歷,雖然還是看不順眼現代人的打扮,倒也可以做到心平氣和的看待了。不過那女孩卻明顯不習慣現實中突然看到一個古裝的人,差點要叫起來,勉強平靜下來,問了一句:「你是什麼人?」   半是猜測,半是看電視弄懂了一點現代語言,沈信倒是沒誤解這個問題,連忙自我介紹:「我叫沈信。」這句話是現炒現賣,他聽到張林就是這麼自我介紹的。   女孩依舊疑惑地看著沈信,張林捧著一盤叉燒飯從廚房走出,看到女孩,連忙說道:「鳳仙,吃過飯沒有?我剛弄了點叉燒飯。」   鳳仙應道:「我在外面吃過了。」又看了一眼沈信,女孩疑惑地問道:「哥,你怎麼帶個拍鬼片的人回來?」   也難怪鳳仙有此一問,沈信一身道袍,頭上梳著一個道士髻,正是典型的道士打扮,這種人電影電視中常見,不過永遠是龍套,鬼片捉鬼更是快成他們本行,所以早先那個警察說他是跑龍套的,現在鳳仙說他是拍鬼片的。   張林把手中的叉燒飯遞給沈信,一聲長歎道:「一言難盡。」   沈信已經完全達到不近人間煙火的地步,所以並沒有動叉燒飯,自顧自看電視去了,他依稀感到電視正是他瞭解自己處境的捷徑,所以一刻鐘也不想浪費。   那邊張林將自己遇見沈信的經過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鳳仙皺眉道:「你帶他回來,難道要養他不成?」   張林道:「什麼話?這是我們將來的希望。你也知道我是星探,只要我能讓他紅起來,成為當紅歌星,我們就發達了。」   「他會唱歌?」   「會,唱得很好。」這一點張林倒是完全可以打保票,他一閉眼,依稀還能聽到剛才在海邊聽到的旋律在腦中迴響,那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也是他在沈信身上下注的主要原因。   鳳仙看看全神貫注看電視的沈信,再看看財迷心竅的張林,暗自歎氣,卻沒有說話。她自幼父母雙亡,完全是靠張林帶大的,張林很早輟學,混跡社會,卻供著她念完大學,在她心目當中,張林亦父亦兄。對於張林一直以來的夢想,她完全知道,現在看到這個境況,她當然覺得是張林一廂情願,不過卻也沒法多說。事實很明顯,沈信如果有星運的話,怎麼會這麼落魄?淪落到要去跑龍套?   張林沉思半晌,對鳳仙說道:「好了,你現在還有多少錢?先帶沈信去理髮,再帶他去買身衣服,他現在這個樣子不能見人。哈,能不能發達,就看這一鋪了。」   鳳仙面顯難色:「哥,我的錢也不多了,如果按你說的辦,我們這個月支持不下來的。」   張林一面往外走一面道:「這不成問題,只要想想我們馬上會發達,這點困難算不了什麼。我現在就去找演藝界的朋友,聯繫讓他入行。」   看看張林的背影,鳳仙暗自搖頭,歎了一口氣後,她還是決定按著張林的意思辦。反正自己就這麼一個大哥,既然他想做夢,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沈信。」鳳仙叫了一聲。沈信疑惑地抬起頭。   「你現在不是拍電影,不用這種打扮,把頭套摘了,我帶你去換身衣服。」也不管沈信能不能聽懂,鳳仙自顧自說著,伸手去揪沈信的頭髮,她以為那是拍古裝片的道具。   對鳳仙的動作茫然不解,直到頭髮感到拉力沈信才明白鳳仙是要扯掉他的頭髮,有力一下甩開鳳仙的手,沈信驚叫一聲:「你想幹什麼?」   「頭髮是真的?」鳳仙的驚訝也不下於沈信。解釋半天,鳳仙發現沈信根本不能理解她的話,索性什麼也不說了,拉起沈信就走。可憐沈信堂堂仙人,直如扯線木偶般被支配。   出了公寓門,鳳仙就近找了一家理髮店,對一個相熟的理髮師說道:「我這個朋友設計個髮型。」   「哇!」留著一頭染成金色的長髮的理髮師發出一聲誇張的驚叫:「鳳仙,這是你男朋友嗎?這打扮算是復古還是前衛?」   鳳仙沒好氣道:「拍電影的。」   「是嗎?」理髮師招呼沈信坐下,解開他的髮髻。   「咦?拍電影不是用發套嗎?為了拍電影留這麼長頭髮,你男朋友可真是敬業。」   「他不是我男朋友。」鳳仙反駁道。   沈信木然地任理髮師給自己洗過頭,坐到椅子上。看著面前擺著亂七八糟的工具,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不過對面的大鏡子他倒是明白是什麼東西,不過其照出映像之清晰程度頗讓他吃驚:「這東西可比銅鏡清楚了。」他大概也有很多年沒有見過自己,看到鏡子裡披頭散髮,留著三寸長鬍鬚的自己,那份新鮮勁就甭提了。   「這就是我嗎?」他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鬍鬚。   而那理髮師一邊跟鳳仙閒扯,一邊已經撈起一把沈信的頭髮,卡嚓一聲剪去一大截。   正在鏡子中自我欣賞的沈信看到理髮師的動作,頓時大感意外,猛然跳了起來。   理髮師愕然回頭:「你幹什麼?」而沈信自己也是驚訝不已,不知道理髮師要幹什麼。至於鳳仙,也是同樣的表情,三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能隨意任人刪剪?」這是沈信想說的話。不過想到自己連父母也記不起了,神色一黯間,沈信並沒有把自己這句話說出來。心念電轉,他把這一天來的所見所聞回想一遍,得出一個結論:現在自己所在的這個地方和原先自己所在的地方不同。雖然不能確切地說出理髮師想幹什麼,他也自己猜到了,畢竟他自己的形象和牆上貼著的明星之流的照片顯得格格不入。   沈信瞬間決定,不管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自己應該瞭解才好,而首先,自然在外表上和其他人相同,想起白天被數百人圍觀的經歷,他猶自覺得心有餘悸,現在想起來,那些人分明把自己當成了怪物嘛。   謙然一笑,沈信做個手勢示意理髮師繼續,再次坐到理發椅上。這次沈信任由理髮師處置,一言不發,也沒有任何影響理髮師的動作,和理髮師配合得恰到好處。最後理髮師放倒理發椅,將沈信的鬍鬚也剃了個一乾二淨。   當沈信頭臉煥然一新之後,看著沈信在鏡子中的映像,理髮師不由讚歎一聲:「鳳仙,你男朋友可真帥,簡直就像大明星。真奇怪他會不紅,要去演沒前途的道士。」   鳳仙剛要反駁說沈信並不是他的男朋友,但看到鏡中與不久前判若兩人的沈信,只覺得心神一顫,什麼也沒說出來。理過發後的沈信只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五官都堪稱東方人中的最佳模型,組合起來足以笑傲所有美男子,更難得的是,在他完美的相貌中,依稀帶著超凡脫俗的清新氣質,笑容之中更是純真無比,令人一望而頓生好感。尤其是沈信的眼睛,璀璨如寶石,深邃似星空,如夢如幻,令鳳仙幾乎是怦然心動,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大哥想要借沈信發達並不完全是夢,這樣的人才,沒理由不紅,只要他有機會進入演藝圈。   沈信看著鏡中的自己,頗有點重新認識自己的新鮮感,仔細看看,自己這個形象似乎也不難看,摸著自己乾淨的下巴,他覺得清爽無比,對自己現在的形象很是滿意。   鳳仙拿錢給理髮師,理髮師卻不肯收,讓鳳仙很是詫異。   理髮師看著沈信,笑道:「你男朋友既然是混演藝圈的,我肯定他會大紅大紫,所以他只要以後理發都來我這裡,我絕對是分文不收。就讓我自我滿足一下吧,我只想體驗一下給大明星理發的感覺。」這話半真半假,不過對沈信的信心倒是很足。   「好啊,如果他真的能成為大明星,你就是他的專用髮型設計師。」鳳仙也半開玩笑地說道。   「不,最好是形象設計,對服裝我也很有研究。」理髮師這次可是一本正經。   鳳仙笑道:「好啊。」   這時沈信站起來對理髮師微微一笑:「謝謝。我叫沈信。」這是他剛從電視上學到的。   理髮師受寵若驚:「我叫王利,歡迎以後常來。」   順便說一句,後來王利並沒有做沈信的形象設計,但是在沈信成名之後,他憑藉著與沈信的關係請沈信作形象代言人,創辦了香港最大的美容美發中心,自己當老闆,逍遙得很。能夠請到沈信作免費代言人,那時可是夢幻一般的事情。   本來只想隨意給沈信弄套衣服算了,但看到沈信真面目之後,鳳仙忽然改變了主意,決定不惜血本地幫沈信包裝一下,因為她覺得自己大哥的夢想似乎不太遙遠了。   說是不惜血本,其實也只是相對而言,鳳仙算是一個白領,但光是供那個公寓就讓她的收入減去大半,她的財力有限得很。不過她也有辦法,她知道有一個本地的服裝品牌,做工衣料都是一流,只是名聲不及著名品牌,所以價格和名牌有巨大差距,但質量上卻沒有那麼誇張的差距。   理過發後,沈信的服裝雖然看上去礙眼,但卻不像原先那般引人側目了,所以進到服裝店也沒有激起太多轟動。從裡到外,鳳仙統統給沈信換了一遍,不過沈信為了正確地穿好所有的衣服,可是一個人在試衣間折騰了好久。   等沈信最後衣著一新地再次出現,看到他的人都感眼前一亮,身高在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身形挺拔結實,是完美的運動員身材,而氣質更是清新脫俗,望之如玉樹臨風。雖然還不是很習慣新的服裝,但一舉一動都是瀟灑自如,有一股說不出的魅力。   「怎麼樣?」沈信笑問鳳仙。   鳳仙癡癡地看著沈信,心中喃喃道:「大哥,你還真是有眼光啊,現在我也相信你會發達了。」   離開服裝店,雖然錢包幾乎瞬間被掏空,鳳仙卻一點也不在意,和沈信漫步街頭時,心中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情蕩漾。從小到大,她都是一個懂事的女孩,知道大哥的養育之恩,她一直很用功,大學畢業後工作也很努力,幾乎沒有時間考慮感情問題,也沒有遇見過自己喜歡的男孩。但這個夜晚,和這個純真的年輕人走在一起時,她忽然有陶醉的感覺。   沈信卻完全不知道鳳仙的微妙心思,他只是急著回去看電視,對於現在身處的這個世界,他迫切地想要瞭解。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三章 迷惘     一回到家沈信就坐到電視前看了起來,那副癡迷勁即使是最狂熱的電視迷也要自歎弗如。鳳仙看到他連最無聊的肥皂劇都看得津津有味,不知該說什麼好。「算了,還是讓哥哥來應付他吧。」鳳仙這樣想著,回自己房間去了,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怪張林沒有說清楚,她根本不知道沈信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人。   沈信自然不是對電視劇感興趣,他只是通過字幕在研究這種他不太懂得語言。迫切想要瞭解自己目前的處境,他全部心神都放在電視上,連張林回來都沒有覺察到。張林垂頭喪氣,明顯奔波沒有什麼成效,也懶得多說話,自顧自休息去了。   沈信絲毫不浪費時間,一看到電視劇結束,沒有字幕的節目出現,馬上換台,所以一晚上他都在看著電視劇或者電影。等他看到早間節目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而現代語言的水平倒也突飛猛進。   一陣鬧鐘的鈴聲響過之後,鳳仙急匆匆從房間出來,趕去洗漱。   沈信卻早等在門口,一看到鳳仙,馬上問道:「對不起,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鳳仙戛然止步,愕然地望著沈信,一時間想不起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帥氣的年輕人在自己房中。忽然想起昨晚的事,不由有種做夢的不真實感。雖然急著趕去上班,但看到沈信清澈純真的眼神,她又不忍心拒絕他,問道:「什麼問題?」   沈信字斟句酌地道:「請問,現在是什麼朝代?皇帝是哪一位?」   「朝代?皇帝?」鳳仙不由有點懷疑沈信的精神狀態,但沈信嚴肅的模樣又讓她不得不認真對待。想了一下,鳳仙笑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問。不過,現在早沒有皇帝了。」   「沒有皇帝了?」沈信的驚訝絕非小可,眼神一下子黯淡了,接著問道:「什麼時候沒有的呢?」   「嗯,大概快有一百年了吧。你連這也不知道?」鳳仙很懷疑。   沈信不理會她的問題,自顧自問道:「請問我現在在什麼地方?」   「香港。」   「香港?」這個名詞對沈信來說完全陌生。   「請問,香港離長安有多遠?」沈信想到了一個自己熟悉的地名。   「長安?這是很久以前的稱呼了,現在叫做西安。多遠我是不太清楚,大概幾千公里吧。」   「蠻夷之地。」沈信喃喃道。根據他的知識,文明僅限於方圓數百里,現在身處距文化政治中心長安數千公里之外,那自然是蠻夷之地了。   「什麼?」鳳仙還沒聽過這麼評價香港的人。   「有沒有聽過漢獻帝?」   「三國時候吧?那已經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一千多年?」沈信如被雷擊,饒他是半仙之體也感到禁受不起。   鳳仙看看時間已經不早,匆匆梳洗去了。等她出來,沈信猶自呆立不動。   鳳仙急匆匆往外趕的時候,沈信拉住她又想說什麼,鳳仙想了一下,把沈信帶到自己房間,指著書架說道:「我現在要去上班,沒時間跟你多說,這裡有書,你可以自己看。」   沈信愣愣地看著書架,有很多書他連書名也看不懂。翻來翻去,他好不容易找到一本歷史教材。翻過幾頁,他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名地名,漸漸看了進去,最後索性坐在鳳仙床頭仔細閱讀起來。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突然找到有自己熟悉的東西,沈信完全沉迷在書的世界裡。   「你這個流氓,躲在我妹妹房間裡幹什麼?」一聲怒喝,卻是張林起床後看到沈信在自己妹妹房中的自然反應。   張林的這一聲大喝對於沈信來說卻是充耳不聞。張林見沈信對自己不理不睬,更是心頭火起,伸手就去拉沈信。   「少來煩我。」沈信趕蒼蠅般對著張林一揮手,張林踉踉蹌蹌地被掃出門外。   不過這一瞬間張林也知道沈信在幹什麼了,而且也看清沈信拿的是一本歷史書。   「這個人還真是古怪,一本普通歷史教材有什麼好看的?」張林一邊想著,一邊打量著沈信。   昨夜他回來得晚,當時又只想著睡覺,根本沒看清沈信的新形象,此刻一細看,頓時喜上眉梢。   「這是我帶回來的人嗎?真是帥氣。看他的模樣,即使當不成歌星,也能當個影星吧?最不濟也可以派點廣告什麼的。最好是多棲明星,像四大天王一般,那我可就發達了。哈,早知道這小子資質這麼好,我根本不用低聲下氣求人嘛,這樣的人才誰不想要?經紀人,我就要當明星的經紀人了。」張林展開想像力的翅膀,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望向沈信的目光也肉麻得要命。幸好沈信忙著看書,根本沒注意到這一點,要不然,即使他是神仙,也會感到毛骨悚然。   張林陶醉半晌,不再理會沈信,自顧自去洗臉去了,臨走還很貼心地替沈信關上門,免得他被干擾。多年夢想有望實現,張林自我感覺像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般充滿朝氣,忙著去為自己的經紀人身份努力去了。   一目十行,沈信快速地翻過書頁,看不懂的也暫時先不顧,反正以他現在的功力,自然是過目不忘,以後慢慢瞭解不遲。時間慢慢過去,等沈信看完一套歷史教材,雖然還有些地方不懂,但他終於明白自己所處的世界還是原來的世界,只是卻來到了一千多年以後。也難怪那麼多東西自己見也沒見過,一千多年的時間,自然會有很多新東西出現。   「怎麼可能?」對自己完全不瞭解的東西自然會有無力感,即使是神仙也不例外,沈信現在的思緒就很混亂。「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沈信大感不忿:「我不就是碰了一下那道白光嗎?」   「是不是我說不願意當仙童得罪了仙人,所以才把我發配到這個時代呢?」沈信試著解釋自己的遭遇。   自然這個問題不會有確切答案,沈信最後暗罵一聲:「媽的,先人真他媽的霸道。」   不過罵過之後,沈信也不得不考慮,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呢?   出房門來到天台上,沈信像昨天一樣呆望著樓下車水馬龍的雜亂景象,雖說他總能隨遇而安,但眼前的事實實在有點超過他的承受能力了,他不禁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迷惘。依著陽台,沈信的思維活躍而有混亂。   鳳仙上班的地方是一家中等規模的律師事務所,擔任助手,日常工作繁瑣無比,不過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只是每天下班之後都有一種疲憊感。不過今天卻不同,下班後她依舊步伐輕盈,連她自己也感到奇怪。難道是為了那個奇怪的男孩嗎?她臉色有點發熱,不願意承認,但內心深處,卻迫切地想知道早上他那麼多怪問題是怎麼來的。   急匆匆奔上自己所住的高層公寓,來到門口時鳳仙都有些氣喘了。勉強平靜一下情緒,她打開了房門。   天色已黑,房間中卻沒有開燈,一片漆黑,鳳仙頓時有些心驚。剛想大聲叫喊,忽然聽到一陣笛聲從陽台出傳來。   笛音低沉,彷彿帶著無盡的迷惘,剎那間侵蝕了鳳仙的思想。現代都市快節奏的生活讓人疲於奔命,沒有絲毫思考的空閒,雄心理想在日復一日的機械般的生活逐漸消沉,也忘卻了思考什麼是人生的意義。可是,在每個現代人的心靈深處,誰不覺得迷惘呢?至少鳳仙是這樣。   靜靜閉上房門,鳳仙靠在門上,靜靜聆聽著另一個講述著自己的迷惘,也讓那種迷惘盡情地將自己包圍,任心情在迷惘中飄蕩。   笛聲不絕,迷惘更現,那種無助,那種孤獨,簡直讓人感到絕望。鳳仙想要大喊,想要喝止,這種迷惘幾乎能讓人瘋狂,但不知為什麼,她並沒有出聲,只是靜靜聽著,好像渴望著迷惘將自己吞沒。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笛聲於低回中漸漸消失,但鳳仙卻依舊感到無力,回味著那種令人絕望的迷惘。等她終於回到現實,才發現自己已經靠門坐在了地上,四肢乏力,說不出的疲倦。   「對了,是什麼人吹奏的剛才那首曲子呢?」鳳仙勉強站起來,打開了房燈,這才想起這個問題。   難道是他?鳳仙有點異樣的感覺,好像無意中竊知別人的隱私一樣。   快步來到陽台,鳳仙看到的只是沈信無助的背影,他依舊凝視著夜幕下的香港。   聽到鳳仙的腳步聲,沈信緩緩回頭,勉強笑道:「回來了?」這時他的說話已經完全是現代人的口氣了。   鳳仙沒有說話,她感到沈信的笑容裡有著說不出的苦澀,配合著俊美卻又不失童真的面容,令人忍不住想要安慰愛憐。   「發生什麼事了?」勉強鎮定心神,鳳仙問道,語氣說不出的真誠,似乎還帶著一絲顫音。   沈信自然感受得到鳳仙的關切,但他的心事如何能說出來呢?說自己本來是一千年前的修真之人,因為渡劫莫名其妙來到一千年之後?雖然他處世經驗不多,卻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連他自己都接受不了。   長歎一聲,沈信模稜兩可地說道:「我本來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卻由於某種錯誤降臨到了這個時代。」   這麼說是沒錯,不過鳳仙卻誤解了,很多自命懷才不遇的人都是這個腔調。結合剛才聽到的笛曲,也更給鳳仙這樣的錯覺。   鳳仙安慰道:「不用洩氣,以你的才華,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出人頭地的。我知道你很迷惘,很孤獨,但你現在有我和我哥哥作朋友,我們都會幫助你的。」   沈信苦笑不語。   鳳仙繼續給他打氣:「真的,你的笛子吹得太好了,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打動人心的笛曲。」   「是嗎?」談到音樂,沈信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眼中也有了光彩。   「嗯。」鳳仙肯定地點頭,將目光落到沈信手中的玉笛上:「咦?怎麼這笛子只有四孔?」   「當然是四孔了,所謂五音,正好對應。」   「不對,應該是七音才對。我明白了,你這支玉笛是古笛,那可是古董了。」鳳仙很快明白過來。   不過沈信卻不解起來:「七音?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是嗎?」這下輪到鳳仙驚訝了,笛子吹得這麼好,卻居然沒有基礎的音樂知識?不過她很快有了主意:「我以前也學過一點音樂,也有幾本音樂方面的書,一起去看。」   說到音樂,沈信興趣大起,跟著鳳仙來到她的房間。   鳳仙興致勃勃地拿出一本關於簡譜的書,沈信專心地看了起來。很快翻過幾頁,沈信點頭道:「我明白了,這和我瞭解的不同,不過原理是一樣的。」沉吟著,他又搖頭道:「還是有點不同,這樣譜成的曲子跟我知道的曲子應該會有較大的差異。」   看著沈信深思的模樣,鳳仙又遞給他一本書:「這是五線譜,不過我是不大懂。」   沈信同樣快速瀏覽著,忽然道:「這個比較形象,比簡譜直觀好懂。」   鳳仙睜大了眼睛:「不會吧?我覺得這比簡譜難多了,我簡譜還馬馬虎虎,五線譜可就不行了。」   沈信指著五線譜道:「你看這個多直觀,音階高低一目瞭然,光看著已經可以感受到那種旋律了。」手指隨著音符移動著,沈信輕輕哼出五線譜代表的曲子。哼完一段,沈信又指著簡譜道:「而所謂簡譜就不同了,七個古怪的符號,根本不能一目瞭然地看出音階變化。」   鳳仙聽出沈信的意思來了,當然也沒有異議,她知道音樂家用的都是五線譜。不過對於沈信所謂的「古怪符號」一詞,卻忍不住要抗議:「什麼古怪符號,那不是最常見的阿拉伯數字嗎?」   「阿拉伯數字?是什麼東西?」沈信不解問道。他是真的不懂。   鳳仙看著沈信,一臉的不可思議,沈信撓撓頭,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錯了。鳳仙想要解釋,但越簡單的事情越難解釋,話到嘴邊,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而這時沈信也覺得有點尷尬,將目光移了開去,看到書架旁邊的牆上掛著一件有點像琵琶的東西。   「這是樂器?」沈信好奇心起,走近細看。   「對,這叫吉他,可以說是現在最流行的樂器了。我曾經學過一段時間,不過沒什麼天賦,彈得不好。」說到這裡,鳳仙有點黯然,當初練習彈吉他的時候還是純真少女,對生活充滿信心,一轉眼已經好幾年過去了,自己也每天疲於為生計奔波。   看到沈信饒有興趣的樣子,鳳仙取下吉他遞給他。沈信輕輕撥動琴弦,吉他發出悅耳的聲音。   難得有機會充充老師,鳳仙熱心地講解著吉他的彈奏方法。   沈信一點即通,修長的手指靈巧地撥弄著琴弦,一串流暢的音符歡快地滑過琴弦。   「對,對,就是這樣。你以前學過?」對沈信流暢的指法感到驚訝,鳳仙這樣問道。   「沒有,不過這並不難,很簡單的。」沈信漫不在意地說道。   「簡單?」鳳仙無語,她當初可是苦練三個月後才能熟練地彈奏出一首完整的曲子,而沈信卻一上手就可以,還輕描淡寫地評價為簡單,真是沒有天理。她有怎能想到,沈信現在已經是仙人的修為,身體的活動簡直可以隨心所欲,手指更是靈巧得驚人,彈彈吉他有什麼難的?   沈信完全沒有注意到鳳仙的神色,他已經被這件樂器迷住了,翻開五線譜,他找了一首曲子,試試琴弦,他很快彈奏起來。一首完整的曲子行雲流水般自吉他中流淌出來,鳳仙聽得入神,不得不承認沈信有資格說這很簡單。天才,對天才怎麼能用平常眼光來看呢?   一曲終了,沈信對吉它更是愛不釋手:「這件樂器不錯。」看見鳳仙正眼睜睜地盯著自己看,他把吉他遞回給鳳仙道:「對不起,獻醜了。你應該彈得更好,讓我見識一下吧。」   鳳仙並沒有接吉他,嘟噥道:「算了吧,我要彈就不是獻醜,是出醜了。和你相比,我簡直不是彈吉他,像是彈棉花。」   「彈棉花?」沈信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大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鳳仙鼓起嘴道。沈信連說對不起,卻怎麼也停不下來,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不要說來到這裡以後,即使在原來那個時代,他也幾乎沒有這麼大笑過。   鳳仙狠狠地瞪著沈信,卻忽然自己也禁不住大笑。兩個人你瞪我,我瞪你,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像兩個小孩子一樣開懷大笑。   兩個人笑得前仰後合,鳳仙更是趴在床上笑得起不來。   就在兩人最高興的時候,隨著一聲怒吼,一個黑影忽然撲了進來。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四章 預先慶祝     「混蛋,你在幹什麼?」隨著一聲怒吼,這個身影猛地向沈信撲了過去。   沈信倏地閃向一邊,順勢在這身影上作了點手腳。等他看到撲來的是張林時,張林已經狠狠摔在床上。   「混蛋,敢打我妹妹主意,我打死你。」張林掙扎不起身,撲倒在一床被褥上,狠狠擊打著,嘴裡狠狠罵著。   鳳仙和沈信面面相覷,不知張林在幹什麼。   鳳仙很快反應過來,臉上微微一紅,上前拉開張林道:「哥,你在幹什麼?」   「別管我,我一定要打死這忘恩負義,見色起意的混蛋。」張林仍然想往前撲,卻突然發現眼前只是鋪蓋,並沒有他臆想中的色狼在。   「咦?那淫棍哪裡去了?」張林詫異莫名。   「別丟人了。」鳳仙狠狠擰了張林一把。張林猛然回頭,這才看到站在一邊微笑的沈信。   張林的目光迅速掃過鳳仙和沈信,頗有點疑神疑鬼,雖然他是想借沈信一舉成名,但看到沈信現在瀟灑倜儻的模樣,不由擔心起自己的妹妹來,害怕被沈信給騙了。「小白臉是最沒良心的。」心中這樣想著,他的目光更是銳利。   沈信是不明白張林的心思,鳳仙卻看出來,忍不住不悅道:「哥,你胡思亂想什麼?」   張林看到鳳仙和沈信毫無異樣,這才鬆了一口氣,笑道:「沒什麼,你們剛才聊什麼聊得那麼開心?」頓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他會說人話啦?」   「哥,你這是什麼話?」鳳仙先是不滿,接著就興奮起來:「哥,你知不知道?沈信他簡直是音樂天才,第一次接觸吉他就彈得比我還好。」   「那還用說,我張林的眼光這麼高,能看上眼的人怎麼會差?不要看我以前沒有挖掘出什麼人才,那時普通的小明星我看不上。」先自吹自擂一番,張林低聲發出疑問:「真的那麼厲害?別被小白臉騙了。」   沈信雖然不是完全明白張林的意思,但也猜到不是什麼好話,只能暗自苦笑。   「當然是真的了。」鳳仙沒好氣道,雖然明白張林是好意,她卻不想張林這麼口不擇言。   「能不能讓我欣賞一下?」張林倒是一副「大膽設想,小心求證」的姿態。   「當然可以。」沈信接口道。聽到沈信一口標準的國語,張林的下巴一直掉了下來,半天合不攏嘴。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妹妹,張林低聲道:「有沒有覺得不對勁?昨天他可是一句普通話也不會說,現在怎麼說得這麼流暢?」   「我想,會不會是失憶?我見他昨晚看了一夜的電視,或許他找回了一些回憶?」鳳仙提出一個假設。張林想了想,點頭道:「有道理,不然怎麼解釋他莫名其妙的行為呢?」   沈信沒有理會兄妹間的談話,抱起吉他沉思著。他倒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天才,只是剛才和鳳仙的一陣大笑,讓他記起某些快樂的往事,心情很是激動,大有不吐不快之意。   當他想到這些快樂的時候,腦中依稀有旋律流淌,他正凝神將這些旋律組織起來。如果是用玉笛,他根本連想都不用想,隨意就是一曲,不過既然他用的是吉他,就難免要花點心思了。   當張林和鳳仙的對話告一段落時,沈信輕輕撥動了琴弦,一首優美的曲子隨著他的手指奏出。   樂曲似有魔力,張林和鳳仙瞬間被帶入了一個快樂的音樂世界,那優美的旋律充滿了仙靈之氣,令張林和鳳仙渾然忘了自我,盡情地快樂著。   如同一個故事,這段音樂只是前奏,當張林和鳳仙靜靜坐下聆聽之際,沈信忽然開口唱了起來。那是他自己即興創作的歌詞,古色古香,充滿了古漢語的韻味,張林和鳳仙並不是很懂,卻也能感受到歌詞中表現出來的輕鬆歡快,一時間完全迷失在吉它的樂聲和沈信的歌喉中。   一曲終了,張林和鳳仙如癡如醉,沈信自己也沉浸在久違的快樂當中,久久回味。   「好,太好了。」張林拚命鼓掌,他並不是有文化的人,像前一晚沈信在海邊所吟唱的歌曲裡面那種感受,他其實領會不了,但現在這一首歡快的樂曲卻沒有問題,他覺得沈信就憑著這一首歌曲也可以紅透半邊天。   鳳仙沒有張林那麼誇張,但失神的樣子表明她更受感染,只聽她低聲感歎:「天!居然有這麼優美的歌曲。」   「老弟,我相信你絕對可以大紅大紫,就讓我們一起攜手創造美好的明天吧。」張林興奮之下,開始胡言亂語。   「你說什麼呀?」沈信對張林的興奮不解,皺皺眉頭。   「對了,你是什麼地方人?以前是幹什麼的?」張林冷靜下來,連忙問道。   沈信眉頭大皺,不知該怎麼回答。   「是不是忘了?多少應該有點印象吧?」鳳仙倒是真把沈信當成失憶患者了。   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沈信,沈信點頭道:「我不記得了。」   張林聽完也相信了,拍著胸脯道:「記不得也沒有關係,以後你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好了。只要你聽我的,我保證你能成為大明星,不過你到時候可不能忘記兄弟啊。」   沈信不解:「大明星?什麼東西?」   張林一瞪眼:「連大明星也不懂?」   沈信撓頭道:「我不記得了。」一句話可以推托一切不好回答的問題,沈信算是明白語言的魅力了。   果然張林不再過多追問,只是解釋起來:「要生活,得有錢對吧?」   錢沈信當然知道,於是他點點頭。   「要有錢,就得工作,對吧?」   沈信又點點頭。   「但是,同樣是工作,報酬卻不一樣,大明星就是能掙大錢的人。」張林用自己的心理對比沈信,對其大力蠱惑。   「但是,大明星怎麼掙大錢呢?」沈信問道。   「唱歌,演電影,演電視,這些都是很掙錢的。等你有了名氣之後,拍拍廣告也能撈不少。」張林彷彿看到漫天金光閃爍,嘴裡滔滔不絕。   「唱歌也能掙大錢?」沈信有點不信。   「當然了,只要你聽我的就沒錯。」張林大打保票。   鳳仙也開口了:「真的,我相信憑你的音樂造詣,一定可以成為明星。」鳳仙倒不像張林那麼財迷心竅,處處想著錢,不過聽過張林的歌後,倒是很希望他能發揮自己的特長。   沈信想了想,也是甚為意動,唱歌也是他喜歡的事,而且能夠掙大錢,這倒像是神仙般的生活。反正也沒地方去,這兄妹對自己挺好,倒不妨試一試。   「好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倒也很想當個明星。」沈信說道。   「不是明星,是大明星。」張林興奮不已:「好了,我們一起去預先慶祝一番。」   「哥,我們沒錢了。」鳳仙提醒他道。   「沒事,我有。」張林摸出一把鈔票,得意洋洋道:「而且我們很快會有更多。」   「你哪來那麼多錢?」鳳仙大感意外。   「手氣順,贏來的。都說沈信是福星了,我現在幾乎就是賭神。」張林不由分說,拉著鳳仙和沈信就往外走。鳳仙本想表示一下對張林賭博的不滿,但想到說也沒用,歎口氣,沒有說話。   來到一家西餐廳,張林意氣風發地拿過菜譜點菜,問到沈信,沈信本想拒絕,但又不想太過分,於是淡淡說道:「隨便啦,不過我只吃素。」   張林奇怪地看看他,還是依了他的意思。接著張林又要了一瓶紅酒。   看著紅色的液體注滿透明的杯子,沈信好奇道:「這是什麼東西?」   「酒,紅葡萄酒。」張林已經習慣了沈信的無知,解釋道。   「紅色的酒?好奇怪。」沈信心中這樣想著,卻沒有說出來。現在他完全不需要吃東西來維持營養,不過對於飲料還是很喜歡的。聞到紅酒那沁人心脾的香味,雖然看著紅色的酒不太順眼,沈信最後還是學著張林喝了一口。   「嗯,好酒。」作為一個半仙人,沈信的感覺器官比常人敏銳百倍不止,當然更能領會紅酒的不凡之處。任酒的芳香在嘴裡迴盪,沈信仔細辨別著那令人回味無窮的感覺,讚歎不已。   「好喝吧?不過這只是普通至極的紅酒,窖藏數十甚至上百年的紅酒更是味道大佳。不過價格不是一般得貴,我們現在喝不起。」說到最後,張林有點沮喪,不過馬上又興奮道:「等你成了大明星,一切就不一樣了。我們到時候住豪宅,開名車,喝好酒,還有成群的美女,那可就風光了。」   「哥!」聽張林越說越不像話,鳳仙狠狠地打斷了他的話。   「總之,你一定要成為大明星,我以後可就靠你了。」張林最後總結道。   並不是很理解張林的話,但至少沈信覺得,如果每天有紅酒喝的話,相信並不是一種很難過的生活。所以兩個人倒也投機,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一瓶紅酒就見了底。這時張林更是興奮,招呼侍者拿了兩支古巴雪茄過來。   鳳仙抗議道:「哥,你自己抽煙也就罷了,幹嘛讓沈信也抽呢?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懂什麼?不抽煙不喝酒,那叫什麼男人?」張林自有一番理論,鳳仙氣鼓鼓地不說話了。   沈信好奇地拿過雪茄,卻不知道該怎麼幫,有點手足無措。張林先給自己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瀟灑吐個煙圈,笑道:「看,就是這樣。來,我給你點上。」   沈信不明白這樣有什麼好處,不過看起來倒是有趣,學著張林的樣子深吸一口,頓時被嗆得咳嗽起來。   張林大笑,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之一。笑過之後,他擺出煙界前輩的姿態,笑著道:「不要吸進肚子裡,吸入口內,然後吐出來就對了。」   沈信第一次被嗆只是因為出其不意,經張林一指點,馬上就明白了,第二口已經似模似樣了,悠然吸了一口,他一張嘴也吐出一個煙圈。   「對,就是這樣。老弟,你可真有天賦,看你抽煙的樣子,十足是大明星的派頭。即使你當不成歌星,當個影星也是綽綽有餘。」   沈信一笑,卻看見鳳仙一臉的不高興。鳳仙自然不贊成沈信抽煙,不過卻是過慮了,以沈信現在的功力,別說雪茄了,吸毒都不會有什麼不良反應。   雖然沈信不明白鳳仙的心理,但對她卻很有好感,就想逗她開心一下。深深吸了一口煙,沈信輕輕張嘴,煙霧從嘴裡冒出,卻並不是裊裊上升,反而向著鳳仙飄去。   煙霧飄到離鳳仙二十厘米處,開始凝聚成型,漸漸變成一支酒瓶模樣停在鳳仙面前的桌上。   鳳仙果然忘記了不快,不能置信地看著煙霧形成的酒瓶,訝然道:「你怎麼做到的?」   張林也是詫異不已,一不留神將一口煙吞下,頓時嗆得咳嗽不止,臉漲得通紅。   沈信本來想說「很簡單」,想了一下,笑道:「小把戲。」   這時煙霧形成的酒瓶漸漸消散,鳳仙卻依然欣喜地看著這神奇的一幕,覺得沈信越來越神秘。   張林卻沒有想那麼多,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大力拍著沈信的肩膀,笑道:「我們說什麼也餓不著了,即使成不了大明星,我們也可以去夜總會表演,就憑老弟剛才那一手,肯定大受歡迎。」   「不,我一定要做大明星。大明星才能掙大錢嘛。」沈信促狹地對張林擠擠眼,張嘴又突出一股煙霧,在張林眼前形成一個元寶形狀。   「對,對,我們要掙大錢。」張林大笑著去接元寶,煙霧馬上四下散開。沈信和鳳仙哈哈大笑。   在餐廳盤桓兩個小時,三人這才離開。   漫步在夜色中街道,張林豪情大發,高歌道:「今夜的寒風將我心撕碎,倉皇的腳步我不醉不歸,朦朧的細雨有朦朧的美,酒再來一杯……」   沈信也很快加入高歌的行列,兩人勾肩搭背地向前而去。鳳仙看著兩個男人像小孩般胡鬧,搖頭失笑,也快步跟了上去。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五章 適應     時間一天天過去,張林雖然成天奔波,卻依舊沒有找到帶沈信入行的門路,他本來就只是一個小人物,沒有什麼重要關係,而且他的定位是要捧沈信作大明星,這想法對他固然是天經地義,卻沒有人願意來附和他,他見的人大多數都是最後不耐煩地將他轟走。對於遭到的種種冷遇,張林倒也不如何在意,離開時反而趾高氣揚,暗自想道:「等老子功成名就之後,你們就知道後悔了。」這想法讓他感到很爽。   不過總是努力沒有回報,張林回家後難免要長吁短歎一番,感慨世人缺乏慧眼,徒令天才飄零。這個時候他完全把自己和沈信完全當成一回事,那是不必多說了。   鳳仙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依然從事著自己那份薪水低微且又繁瑣的工作,不過精神狀態的變化卻是巨大,一些相熟的朋友都打趣她,問她是不是找到了白馬王子,每當這個時候,鳳仙都是矢口否認,但總也不經意地於臉頰上現出兩朵紅暈。對於沒有戀愛經歷的她來說,她根本不知該如何解釋現在這種心態,只是覺得只要和沈信相處在一起,就會感到快樂。   只有沈信的生活最為簡單,想法最為單純,他的性格本來就是隨遇而安,並不強求什麼,既然眼前的生活也很舒適,也就懶得去多想,所以每天就是看看電視,玩玩樂器,再看各種雜書,日子很是逍遙。由於他根本不需要休息,當張林和鳳仙休息的時候,他還一個人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借口自己精力充沛,張林和鳳仙都當他只是晚睡早起,並沒有懷疑他是不需要休息的怪物。   順便說一句,沈信一開始修真就被師傅灌了好幾顆靈丹妙藥,平白多了幾十年功力,所以起點是很高的,這種全天候的運作是他早習慣的,他原先的師傅就是這樣培訓他的,夜晚練功,白天則學習各種琴棋書畫,除了畫畫沈信不是很出色外,什麼音樂,書法,圍棋之類,沈信都是一流高手。   在這樣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停歇的狀態下,對眼前所處的世界沈信算是有個大致的概念了,國語和粵語水平都足以應付日常對話了。由於什麼也不懂,他倒是表現出與自己年齡相符的好奇心和求知慾,鳳仙各種各樣的書都被他看了一遍,不過到底懂得了多少,那也難說得很,不過反正過目不忘,先記下來,慢慢研究即可。一句話,現在沈信就是一台人形電腦,什麼資料也往裡面裝。對了,說到電腦,鳳仙倒是也有一台,也教過沈信使用,不過沈信顯然沒有多大興趣。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現在的總體知識水平連小學生也不如,怎能要求他瞭解到電腦的樂趣所在?   閒暇時間,沈信就去逛書店,第一次知道有這樣的地方後,他就喜歡上了。對於沈信愛看書這一點,張林大發感慨,說自己當年上學時也是好學生云云。不過看看鳳仙不以為然的眼神,也大概可以估量出他話的可信度不會太高。在附近的書店盤桓日久,店員也逐漸熟識了這個英俊而又好學的年輕人,不過當看到沈信抱著一本小學生數學教材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本來被沈信迷得神魂顛倒的女店員也不得不在自己羅曼蒂克的想像中加入關於智商這個大煞風景的因素。   對於沈信在知識方面的進步,張林和鳳仙只當是他失憶症大有好轉,並沒有過多懷疑。只是在欣喜之餘,張林不免擔心一旦沈信完全恢復記憶,是不是還會留在自己家裡,不過這當然只是杞人憂天。而當沈信捧著有關物理化學的書回家,大有向科學事業進軍之勢時,張林又擔心自己的造星計劃失敗,大歎沈信「不務正業」,沈信當然充耳不聞,毫不理會。   對於新世界的瞭解越多,沈信就越覺得有趣味,雖說他是成仙得道之人,但以前的生活也僅限於長安和後來修真所在的山上,對地球上其他地方完全不瞭解,所以不久他就對地理發生了很大興趣,大有作一個現代游吟詩人遍游全球的興趣。不用說,這個想法馬上被張林否決,勒令他回到現實,繼續向大明星的方向前進。張林的模樣倒像一個用心良苦的父親,竭力想要自己兒女按自己安排的道路出人頭地。   本來沈信大可不理會張林,但在他瞭解了現代社會後,卻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首先最大的感受是錢不是萬能的,而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對於張林和鳳仙他已經有了很大感情,當作是自己家人一般,尤其在原先的世界裡他只是一個孤兒,這種感情更讓他覺得溫暖。而進一步瞭解之後,他更明白張林兄妹所處只是社會下層,所以張林作著發財夢,而鳳仙不得不辛苦工作。他對賺錢毫不在行,自然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張林兄妹,但既然張林說自己做大明星可以掙大錢,他也就聽從張林安排了。所以說,沈信只是為了張林兄妹才繼續留下,不然他早一個人跑去什麼地方旅遊了。   而在這期間,每天為張林兄妹吹奏催眠曲是沈信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這催眠曲不僅能讓人很快入睡,而且對舒緩人體神經頗有奇效,達到最佳的休息效果。每天早上起來,風仙固然是精神飽滿,連張林也不斷感歎「這一覺睡得真舒服」。   終於有一天,張林興奮地宣佈他已經和一個著名的音樂公司的老總談妥了,可以第二天帶沈信去面試。鳳仙和沈信都對張林的話做了保留,表現出來的只是適度的高興,當然卻一點也不足以讓張林放棄他那有點過度荒誕的想像力。   在張林作白日夢的時候,鳳仙問沈信是不是將衣服送去乾洗,畢竟這種場合第一印象很重要。   「需要嗎?」沈信淡淡道。以他的仙人實力,可以隨時保持衣著乾淨,其效果比最先進的乾洗設備都要好。沈信說話的時候還在想:「在現代社會做一個仙人確是不錯,至少可以省下飯錢和乾洗費。」   鳳仙自然對沈信的話疑惑不解,不過仔細檢查過沈信的西裝後,她也覺得沒有洗的必要。   這一晚張林和鳳仙都有點心神不安,睡得不是很踏實,尤其是鳳仙,她甚至覺得自己第一次面試工作都沒有這麼緊張。只有沈信完全不當回事,看過兩部電影之後,他開始看一本有關電影電視發展的書籍,他一直對第一眼看到電視時的感覺記憶猶新,對這方面的興趣極大。   天剛濛濛亮,張林已經起床了,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認真梳洗一番,張林穿上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倒像面試的是他自己一般。   沈信仍然躺在沙發上看書,並不理會張林,張林一屁股坐到他身邊,滔滔不絕地作起以「等我有了錢」為題的專題報告。沈信看看張林自我陶醉的模樣,忍俊不禁道:「兔子大哥,有什麼事還是等有了錢再說吧。」可不是,張林眼中佈滿紅絲,顯是睡眠不足,倒是真的像兔子。   張林瞪了沈信一眼,很莊嚴地說道:「我說的可是很嚴肅的事,請你不要在這麼正經的場合插科打諢。」   沈信頓時大笑不已:「嚴肅?正經?我倒覺得你的樣子很像某個故作正經的最佳男配角。哈!」想起昨晚看到的那部搞笑影片,沈信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唉,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捧你做大明星?」張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不過記得,待會兒見到那老總,可不能這麼放肆,要不卑不亢,懂嗎?」最後這句話張林的確說得很認真。   「沒事。」沈信自己又去看書了。   要說張林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這畢竟是他最大的夢想。所以,八點鐘的時候,他已經準時候在那家音樂公司門前。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六章 巧遇     不過主動權畢竟不在張林手上,雖然去得早,他也得等人家安排。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沈信很是不耐,他本來可以多看兩本書的,卻將時間全浪費在無聊的等待上了,不過看看張林認真而緊張的面孔,他倒也明白這件事張林很重要,不好意思責備他了。   好不容易等有人來招呼他們,將他們帶進一間辦公室。豪華的辦公桌後坐著一個傲慢的中年人,像看貨物一般上下打量著沈信,哼了一聲道:「就是這個人?」   張林點頭哈腰道:「對。你看他怎麼樣?」   「長得倒是挺帥,不過也沒什麼了不起。」那人漫不經心道。   沈信一見到這老總就覺得不舒服,聽了這話更覺得彆扭,忍不住心想:「長得帥自然沒什麼了不起,不過長得像你那麼醜也不見得就了不起。」看在張林誠惶誠恐的面子上,他才沒有將這句話大聲說出來。   「可是你昨天是答應過我的。」張林急忙道。   「可以試試。這樣吧,本周內沒有時間,下周你再來吧,我會安排一個試音機會給你。」那人笑道。   任誰也能聽出他的敷衍之意,張林大聲道:「可是你答應過我……」   那人臉色一沉:「誰准你這麼大聲講話的?」   張林一驚,連忙換了一副笑臉,那人卻不耐煩地回手叫他出去。   沈信這時更是反感,忍不住冷哼一聲,拉著張林就走。張林卻甩開他的手,繼續向那人哀求著。沈信實在看不下去,一甩手自己出了門。   出門前沈信已經感到有人正接近門前,不過他身手快,風一般掠過門前,正好從來人身前擦過,並沒有碰到來人。他只急著離開辦公室,不想再看到那老總的嘴臉,根本沒考慮太多,這樣一來,倒是把來人給嚇了一跳。   沈信在門外停步,看到差點被他撞到的那人正驚訝地向他看來,不由微有歉意。   微微一躬,沈信說道:「對不起。」這才看到對面是一個英俊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本來微有不悅,但看到沈信後不由發出一聲低歎。身材高大勻稱,相貌英俊不凡,加上沈信自然而然的仙靈氣質,配合著瀟灑的動作,他頓時覺得眼前一亮。   「你好。」那青年對沈信招呼道:「請問貴姓?」   「我叫沈信。」沈信回答道,接著一拍腦門:「我認識你,你是雷洛警長。」   這人當然不是警長,而是一個著名的明星,只是沈信剛好看過他主演的《雷洛傳》,而他又不像追星族一般記得每個明星的名字,所以直接用劇中的人物名來稱呼了。   沈信話一說完,馬上也想到這個問題,又補充了一句:「那是你在《雷洛傳》裡的名字,在《與龍共舞》中你叫龍家駿。不過我不知道你本來的名字。」   來人微微一笑:「我叫劉德華。」上下打量著沈信,劉德華暗自詫異,居然有人只記得自己在電影中的名字而不知道自己的本名,這讓他覺得有趣。   沈信連忙回答:「對,對,我知道你的名字。你是大明星。」這些都是張林灌輸給沈信的,不過此刻沈信說起來,看上去很有些孩子氣。   「大明星?」劉德華苦笑一下,接著道:「看你的樣子不錯,有沒有興趣拍電影?」   沈信搖搖頭。劉德華不由很是詫異。   沈信還待解說,只聽辦公室中一聲怒喝:「滾出去,我不要看到你。」接著就看見張林狼狽地被趕出來,房門被碰地一聲關上了。   沈信連忙上前關切地問道:「沒事吧。」張林頹然搖頭,心中失望至極,他一番爭取下來,反而惹惱了那老總,連本來說的試音機會也沒有了,心中沮喪可想而知。   劉德華好奇地看著這一幕,問道:「出什麼事了?」   張林這才看到劉德華,精神頓時一振:「劉總。」一句話出口,他馬上覺得機會來了,劉德華自己開著一家「天與地娛樂有限公司」,自己更是大明星,有他支持,沈信的前途可期,張林這樣想著,心中開始盤算如何向劉德華推銷沈信。   劉德華微笑著向張林點點頭,轉向沈信問道:「資質這麼好,為什麼不肯來演藝界發展呢?」   張林忙搶著道:「如果華少願意捧他的話,他當然肯來。」   劉德華笑著指指沈信道:「可我剛才問他想不想拍電影,他卻連連搖頭。」   「為什麼要拒絕?」張林簡直快要氣瘋了,這麼好的機會,沈信這個白癡居然不懂得利用。   沈信老老實實道:「是你說的要我當歌星的。」   張林這才明白過來,對沈信這麼不知變通感到哭笑不得。   剛想向劉德華解釋,劉德華已經詫異起來:「會唱歌?」   張林接口道:「會,而且唱得很好,簡直跟你一樣好。」他恨不得說比劉德華唱得更好,不過考慮到劉德華的面子,終於還是委屈了一下沈信。   劉德華一笑:「跟我一樣好?那就是說也沒有多好了?」語氣頗有點自嘲。   張林連忙道:「我其實不太懂,你是行家,可以聽聽他自己創作的作品。」   「還是創作型?」劉德華更詫異了。   「是的,那種音樂聽起來說不出的舒服。」張林不遺餘力地大肆吹捧。   在這過程中,沈信一直只是盯著劉德華看,對於電影電視這種藝術,他現在還是感到神奇,突然有機會見到只是在屏幕上看到的明星,他覺得很是有趣。也僅僅只是有趣而已,對於這邂逅的意義以及兩人談話對他以後的影響,他一點也沒有考慮,其實是一點也不懂。   「好的,我找這裡老總有點事,你們等我一會兒。」劉德華對沈信點點頭,推門進入辦公室。   張林這時可是意氣風發,一掃方才受辱的鬱悶,得意洋洋道:「這次才真是要發達了。」   「為什麼?」沈信不解。   「你知道劉德華是什麼人嗎?」張林問道。   「他是大明星。」聽沈信的口氣就知道,這都是張林最近一段時間「成名論」灌輸的成效。   「不止,他同時還是大老闆,有他肯捧你,你絕對能紅。」   「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找他,反而要帶我到這裡受氣?」沈信頗有點不滿。   張林苦笑起來:「我哪有那麼大能量?想見誰就見誰?不過現在好了,很快我就會有很大的能量了。」說到最後他又得意起來,彷彿他已經是大人物一般。   看著財迷心竅的張林忘乎所以,沈信搖搖頭,懶得理他了,逕自站到一邊去了。   過了一會兒,劉德華推門出來,回頭對辦公室內說道:「別說我沒提醒過你,這個年輕人可是一顆明日之星,你將來不要說我搶你的人才才好。」   「哈,別說明日之星,當紅明星我也捨得讓給你,我們什麼關係?」這是那老總的回答。只是他再也沒想到,這個所謂的「明日之星」,後來居然是那麼有影響的人物,以至他每每想及如果一開始就將他羅織手下所能帶來的巨大利益,他就恨恨地直咬牙,不過後悔也只能往肚裡咽,劉德華可是給過他機會的。此為後話不表。   「現在我帶你去試音。」劉德華招呼沈信和張林離開,門外,劉德華的專車正在等候。   張林眼前金光亂舞,他開始想像一條金光大道就在眼前。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七章 技驚四座     無論提起香港電影,還是提起香港音樂,劉德華都有著不能忽略的重要地位,屬於在兩方面都有巨大成功的傳奇人物,是代表香港娛樂業鼎盛時期的四大天王之一。在四大天王中,只有他在歌壇和影壇同樣有著不可勝數的代表作,達到了很高的成就。   這是他最驕傲的,同時也是他心中的隱隱之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成就頗帶悲劇色彩。因為,無論在歌壇,還是在影壇,他都沒有達到一覽眾山小的頂峰,兩方面各自有人壓他一頭。在歌壇,貴為四大天王之一,他卻總是被排在另一天王,有「歌王」之稱的張學友之下;在影壇,他更是活在身為好友的梁超偉的陰影之下,在梁超偉已經獲得多個影帝稱號的情況下,他卻還在為第一個影帝而付出不懈的努力。作為一個出身貧寒之人,他的天賦不是最好的,但他卻是最努力的,而且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但是,這些成就卻一直得不到認可,讓他頗有點心酸。   作為代表歌曲之一的「笨小孩」,正是劉德華的自我評價,同時也隱隱表現出某種不甘。而他半開玩笑說的另一句話更是表明了自己的無奈:在我沒有涉足歌壇之前,聽過我唱歌的人都說我歌唱得很好,但當我開始出唱片,他們又都開始說我唱得不好。平凡人中的天才,天才中的平凡人,這正是劉德華的寫照。   認識到自己天賦方面的局限,劉德華並沒有放棄自己的努力,除了自己在影壇歌壇的發展外,他還自組公司,發掘有潛力的年輕人,為香港娛樂業培養後備人才。這正是劉德華一眼看到沈信,就問他有沒有興趣加入娛樂圈的原因,除此之外,隱隱還有些其他的因素,但劉德華一時也不明白。本來像這種帶新人試音的小事,他只要找個人帶沈信去就行了,但劉德華這時卻忽然有些莫名的興奮,不想將這個年輕人交給其他人,他要親自看看沈信的實力。或許,他已經感覺到沈信的前途無可限量。冥冥之中,緣分是最不可解釋的,而現在沈信和劉德華的情況就是這樣。   劉德華帶著沈信和張林並沒有直接去試音,而是來到一個音樂室。   一進音樂室,沈信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欣喜。這是因為在寬敞的房間裡,到處都擺滿各種樂器,雖然不能確知所有樂器的名稱,但出於本能,沈信一下子就喜歡上這個地方了,高興得簡直像到了天堂一般。   劉德華和張林都不理解沈信為什麼這麼高興,倒是已經在音樂室的那個樂師從沈信的眼神中看出某些只有音樂狂熱者才懂的東西。   沈信快步上前,停在一架鋼琴面前,有點陶醉地問道:「這就是鋼琴?」   「對。」樂師雖感詫異,還是應了一聲。   沈信輕輕撫摸著琴身,就像是對著情人一般深情。樂師看到這情況,如同遇到知音,滔滔不絕道:「鋼琴是樂中之王,不懂鋼琴的人簡直就是不懂音樂。」   「我就不懂。」沈信羞澀的一句話就讓樂師差點摔倒,不過沈信馬上就加了一句:「不過我對它很有興趣,很想瞭解一下它是不是像你說的那麼神奇。」   樂師轉向劉德華,眼神中充滿疑問。劉德華解釋道:「這個年輕人叫沈信,據說音樂方面很有才華,我帶他來試音。」   就在這時,沈信渾然忘了一切,逕自在鋼琴前坐下,手指輕按琴鍵,鋼琴發出悅耳的聲音。   樂師連忙上前,想要阻止沈信,這鋼琴可是他的寶貝,他不想被一個不懂鋼琴的人隨便擺弄。   不過當樂師看到沈信的雙手時,他頓時停下腳步,沈信的手掌瘦尖,十指更是修長,看著就是從事精細工作的手。「別的不說,這雙手倒是像極了鋼琴演奏家。」樂師這樣想著,有點惱火地看看自己有點粗短的手掌。而沈信癡迷的模樣更是感染了樂師,察覺到那是一個對音樂最為熱愛的靈魂。   正對著鋼琴擺著一本樂譜,那時樂師最喜歡的一個德國音樂家的作品。   沈信的雙手放在琴鍵上,腦中馬上閃過前幾天在書店看過的一本關於鋼琴入門的書,對照著眼前的樂譜,應該如何彈奏已經成竹在胸。指法一一先在腦中閃過,等到沈信開始放手彈奏的時候,手法熟練得有如練習過千百遍一般流暢。   「這音樂好怪,不過我喜歡。」沈信彈奏完一小段,這樣說道。   「這是世界名曲,有什麼怪的?」樂師大聲說道。   沈信微微一笑:「我以前沒有聽過這種風格的樂曲,所以覺得怪。」   「不會吧?你練習鋼琴時居然沒有接觸到這首曲子?這可是鋼琴演奏必備曲目。」樂師大感驚訝。   「我以前沒有機會彈鋼琴,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鋼琴。要不是前幾天我在書店看了一本鋼琴入門的書,我本來都不知道還有鋼琴這種樂器。」沈信很老實地回答道。   「什麼?」樂師和劉德華同時瞪大了眼睛,要說沈信剛才的演奏,也很難說有多出色,樂師隨意就能指出很多不足的地方,不過那是針對高手來說,如果說第一次彈琴就能有這樣的表現,樂師寧願相信猴子天生會游泳。   「不可能!」樂師大叫一聲。這簡直是對他的侮辱,他當年為了彈好這首曲子可是經過半年練習的。劉德華也同樣不能相信,兩個人看沈信的樣子就像看著吹牛大王,不過沈信純真清澈的眼神很快就讓他們信心動搖。   「我想可能是這樣,沈信他有失憶,或許他以前學過鋼琴,但是他忘記了。他並不是有意欺騙。」張林雖然見怪不怪,但沈信既然是他的希望所在,他可不想一開始就讓沈信背個不成實的惡名,而要解釋沈信的行為,也只能這麼說了。   「是嗎?」劉德華和樂師有點釋然,這樣的解釋算是合理。   沈信根本不理會張林的苦心,仍舊愛撫著鋼琴,忽然說道:「對了,我那首曲子好像用鋼琴更能表現出味道來。」他說的是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來到一千多年以後,深感迷惘無助時吹出的曲子,他後來給起名就叫《迷惘》。   不等眾人說話,沈信已經開始彈奏起來。這一次彈奏的並不完全是沈信用笛子吹奏的那曲,那畢竟是五音古曲,現在是改編過的七音曲。沈信說的很有道理,中國古典音樂和西方音樂截然不同,很少表現沉重嚴肅的主題,樂器也相對地不適合演奏這樣的音樂,而西方樂器卻更擅長表現這樣的音樂。   經過剛才的試彈,沈信已經度過了熟悉期,彈奏起來頗有駕輕就熟之感,頗有點即興演奏的意味,加入了很多新的東西。琴聲在房間裡迴盪,頓時將在場人等帶入沉思,即使是張林這樣不懂音樂的人也能感覺到那種令人不知所措,茫然若失的迷惘。   樂師是深諳音樂之人,尤其覺得享受之至,完全沉浸在音樂世界裡。   至於劉德華,更是全身心地被打動了,數十年的甘苦一一閃過心頭,多少不解疑問現於腦海,這首曲子完全牽動了他的心弦。   一曲終了,各人反應各有不同。張林是最先醒神的,他搖搖頭,竭力從那種茫然的感覺中脫離,同時奇怪自己居然會這麼傻,想那麼多想不通的問題,人生只要及時行樂,哪裡需要問那麼多為什麼呢?本來還覺得傻,但看看身邊兩個的反應,張林才發現他的狀態是最好的。   樂師目光呆滯,只懂得喃喃道:「深刻之至,深刻之至。這曲子中含有大智慧,大師之作啊。」   劉德華低頭不語,看不見表情,但握緊的拳頭表明,這首曲子給了他極大的震撼。良久劉德華方抬頭,說了一句話:「這首曲子我喜歡。」說著這句話,劉德華望向沈信,頗有點幸遇知音之感,他本來就是一個感性的人,經歷又豐富,多次失敗的感情自然帶給他很大傷害,而生命的意義也讓他茫然,最後皈依佛教,正是因為有太多的問題,太多的迷惘,所以沈信這一曲誤打誤撞,正好觸動了他的心弦,讓他馬上決定要力捧沈信。當然沈信的音樂並不是由劉德華的經歷而來,只是沈信具有的天才讓他將自己感覺的茫然昇華到抽像的高度,令每一個迷惘的人都能生出共鳴,這才有這麼神奇的效果。   「這真是你作的曲?」樂師震撼過後,忍不住發出疑問。從沈信外表來看,他至多二十歲,但居然有如此深刻的作品出現,實在是難以想像。   「你聽過類似的曲子?」沈信有點誤會,同時有點心虛,他畢竟是來自一千多年以前,在這一千多年之中有人有類似的創作,那也是有可能的,沈信可不想被人認為剽竊。   「沒有,我只是難以相信你這麼年輕卻有這麼優秀的作品。」樂師回答。   「是我一時之感,其中有些曲段是來自古曲。」沈信答道。   「沈信,為什麼要彈這麼古怪的曲子,你不是有一首很歡快的曲子嗎?而且詞曲皆全,比這首更好。」張林自己不懂,生怕因為剛才那曲太古怪而不被看好,插嘴進來。他說的那首是沈信彈奏吉他時即興創作的,後來被沈信取名《快樂》。   劉德華和樂師一聽都來了興趣,強烈要求沈信表演。沈信也不推辭,馬上開始。這一曲的風格就輕鬆活潑多了,而且劉德華和樂師也第一次聽到了沈信的歌聲,那是一種很難忘的感覺。   劉德華和樂師本來還多少受剛才那首《迷惘》的影響,精神不太振作,但這首《快樂》馬上就讓他們忘記了剛才的迷惘,只是沉浸在那純粹的歡樂當中。而沈信的嗓音,時而高亢,時而低回,都是那麼的打動人心,全然沒有什麼高中低音之分,隨心所欲之至,令人心懷大暢。   歌曲一完,樂師就興奮地上前,拉著沈信的手,他大聲道:「天才,你是天才,我算是服了。」   沈信不明白他的意思,劉德華和張林也不解,樂師解釋道:「行家一聽就能聽出來,這首曲子和剛才那首曲子絕對是出自一人之手,儘管它們的風格是如此的不同,能同時做出風格差異這麼大而又這麼優秀的兩首曲子,不是天才是什麼?我剛才還有所懷疑沈信是否有能力作出這麼好的樂曲,是不是剽竊某大師作品,但如果有大師有這樣的曲子的話,絕對早就舉世皆知,我沒有理由不知道。所以,我肯定這兩首曲子都是沈信所作。」   「詞呢?作者也是你?」劉德華問道。   「即興所作,怕不是很好,不過確是我自己做的。」沈信不好意思道。   「不知道好不好,因為我不是很懂。但是古韻很濃。」劉德華忽然大笑,掏出手機來撥了一個號碼。那人叫任務,是一個作曲者,音樂素質很高。   「劉大哥,不要催得那麼急好不好?你也知道藝術家是需要靈感的,我現在正處於乾涸期,實在是做不出好曲來。」一個聲音響起。   劉德華笑道:「我正是要給你點靈感,快點到試音棚這邊來,有個年輕人有兩首很好的曲子,簡直不像是通俗音樂,或許可以讓你少殺死一些腦細胞。」   「又是什麼招搖撞騙的年輕才子?我沒興趣。」   「我可是第一個通知你的,你要不來不要後悔。我找其他人來。」劉德華笑道。   「不,不要,還是我來吧,不過你要是騙了我,我可要求更長時間休息。」   「沒問題,快點來吧。對了,剛才誰在說話?」劉德華聽到另外有個人勸任務。   「當然是完成了,我的搭檔,還能有誰?」   「叫他一塊來。」   任務完成很快出現了,都是三十左右模樣。而在這期間,沈信已經應邀將兩首曲子的曲譜以及歌詞寫了下來。   「曲譜在哪裡?」任務迫不及待,先瀏覽一遍,然後坐下來彈奏起來。他選擇的是《快樂》。   而完成也同時拿起了歌詞。   「怎麼樣?」等任務彈完了,劉德華面有得色地問道。   「好,好,我現在突然感到乾涸的源頭渾水滔天,靈感源源不斷啊。」任務猶自沉浸在新奇的感受當中,腦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構思。   「還有一曲。」劉德華遞過《迷惘》。   任務彈完之後簡直要瘋狂了:「天哪,這就是我來此之前的感受嘛,誰偷竊我的秘密?」   看著沈信,任務猛然撲了上去,一把握住沈信的手:「是你嗎?我一直尋找的知音就是你嗎?如果你允許的話,以後我就是你的助手,就是你的僕人,請讓我侍奉你。」   「好了,任務不要胡鬧了。完成,詞作得怎麼樣?」   「這詞簡直就是古詩,我是很欣賞,不過怕不會被現在的人接受。」完成皺著眉頭道。   「我只會這些。」沈信笑笑道。   「怎麼?劉大哥要捧這個年輕人?我請求負責他的第一張專輯,光以這首《快樂》,我就可以整出一盤專輯的音樂來。」任務大膽請纓。   「我負責歌詞。」完成也說道。   「我想想,沈信的才華毋庸置疑,所以我要讓他一舉成名,市場方面的策略,我還得和專家們商量一下。」劉德華說道。這麼多人同時對沈信表示折服,劉德華也相信自己的眼光,馬上決定鼎力捧紅沈信。   任務完成齊聲道:「我們一定將音樂做到最好。」   張林怯生生地插嘴道:「這麼說劉總準備用沈信了?」   「當然,他不願意我就綁架他。」劉德華大聲道。   「不用綁架,我們願意。」張林笑得合不攏嘴,有了劉德華大力支持,沈信想不紅都難,他又看見滿天鈔票飛了。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八章 經紀人風波     在其他人熱烈討論如何捧紅沈信時,沈信卻事不關己般在室中逛來逛去,拿起這件樂器擺弄一番,拿起那件樂器端詳半天,看他的神情,彷彿一個貪玩的小孩子進了大型玩具店一樣。   眾人討論半天,才發現主角居然沒有參加意見,劉德華連忙叫了他一聲。沈信抬頭看過來,好像還不明白為什麼叫他。   「你願不願意跟我們公司簽約?」劉德華問道。   張林連連示意沈信答應,沈信卻是一愣:「什麼叫簽約?」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所有人問住了,張林連忙對劉德華道:「我說過,他有點失憶,不過這並不影響他成為一名優秀的藝人,對吧?」   劉德華看了張林半天,這才說道:「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的監護人。」張林這句話說得理直氣壯,如果這時有人要否認他有此資格,恐怕他會拚命。   「什麼關係?」   這下張林不知如何回答了,半天方道:「其實我是在海邊碰到他的,他什麼也不記得,我就帶他回家,一直是我養活他的。我偶然發現他有音樂才華,這才帶他出來碰運氣。」   劉德華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也就是說,其實你和他沒什麼關係了?」   「你說什麼?我怎麼會跟他沒關係?如果他要進娛樂圈的話,我就是他的經紀人。」   劉德華一笑:「這恐怕不能由你做主。」   「不信你問他。」   劉德華轉向沈信:「你是什麼地方人?」   沈信馬上以標準答案回答:「除了我叫沈信以外,我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我相信這世界上也沒有什麼人記得我。」   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絕不像失憶者的口吻,頓時讓所有人都沉默了,沈信的意思就是說他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這在現代社會可是一件嚴重的事情。   劉德華緊盯著沈信,想從沈信眼中看出些什麼,但沈信只是坦然中帶點頑皮的神色看著他。   沈信的眼神如同水晶一般清澈,立刻讓劉德華打消了所有疑慮,有這樣眼神的人絕對不會有壞念頭,在娛樂圈混跡二十年,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錯。而且,沈信的外表以及表現出的才華讓他隱隱產生了一個念頭,這念頭一開始讓他覺得荒唐,但卻不由得一直去想。   「沒有身份?或許這樣更好。」劉德華斷然下定決心。   「你願意讓張林當你的經紀人嗎?」   沈信不在意聳聳肩,動作說不出的瀟灑:「如果他想當,就讓他當吧。」   這輕鬆的神態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張林欣喜中也是訝異莫名,沒有人可以這麼隨便地將自己的一切財政交給另一個人。   劉德華不得不進行確認:「你知道經紀人是什麼意思嗎?以後你的一切有關活動,財務等都交由他來處理。你放心他的才幹人品嗎?」這句話說得很是明顯,劉德華不相信張林,他也接觸過這類小人物,並不是很有好感。   「隨便他去折騰吧。」沈信這句話也很明顯,並不覺得張林有什麼才幹,但他還是願意讓張林來當經紀人。   張林臉漲得通紅,大聲道:「你們不要看不起人。」   這句話一出,除了沈信外,其他人的目光都很不以為然。   「請問,你對經濟方面的瞭解有多少呢?法律是不是精通呢?這些都是一個經濟人需要具備的條件。」劉德華本來不是這麼多事和刻薄的人,但既然他另有意圖,對沈信的前途很是關心,不得不直接潑張林冷水。   張林一愣,支吾半天,忽然大聲道:「我不懂,但有人懂。」   「什麼人?」劉德華緊逼道。   「我妹妹,她可是大學畢業,有律師資格,經紀人的職位只是小菜一碟。」   「哦?你好像是準備搞家族事業啊。」劉德華譏諷道。   張林很氣憤,剛要大聲抗議,沈信點頭道:「鳳仙不錯,我也覺得她合適。」   劉德華還想說什麼,沈信微笑道:「我也什麼都不懂,她來比較好一點。」這一來劉德華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張林掏出手機,撥通鳳仙的號碼,先叫了一句:「馬上到我這邊來。」   「什麼事?我現在正在上班。」   「不用幹了,你馬上辭職。」   「你瘋了?」   「我沒有瘋,有一個更合適的位置等著你,沈信現在要做簽約藝人了,但還少一個經紀人,你來好了。」   「真的嗎?那可是一個好消息。」鳳仙興奮不已,不過馬上猶豫道:「不是有你嗎?」   「我能行還用得著你?廢話少說,你快點來。」清楚地說明地點,張林收線了。   在鳳仙到來之前,任務和沈信已經打成一片,都是年輕人,很自然就親近起來,而且任務是一個喜歡玩鬧的人,對樂器很是精通,看著他拿著一件樂器滔滔不絕講起來,其他人都避而遠之,看出來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這種演說,但沈信卻聽得津津有味,不時說道:「是這樣嗎?好神奇啊。」更是讓任務談興大發,將沈信當作平生知己。   鳳仙很快趕到,一進門先一聲驚呼,自然是因為看到劉德華的緣故,這可是她曾經最喜歡的明星。   「張小姐是吧?沈信想要你當他的經紀人,你覺得如何?」劉德華上前說道。   鳳仙很快恢復鎮定,嚴肅道:「我想先和他談談。」   沈信一揮手道:「沒什麼好談的,你決定就好了。反正我也不懂。」   這一來劉德華不得不重新估計沈信和張林兄妹的關係了,他當然看得出張林只是想利用沈信,不過沈信既然自己不在乎,他也難說什麼,而且鳳仙看來十分可靠,倒讓他頗有好感,於是就跟鳳仙談了起來。   本著對沈信負責的態度,鳳仙雖然不是很懂經紀人這一行,還是想盡力為他爭取優惠,不過她很快便發現劉德華的條件已經是最好,也就很爽快地不再討價還價,雙方順利達成一致。   「希望沈信能夠大紅大紫,這樣我們雙方都有好處。」劉德華最後笑道。   「當然了,我一定盡全力幫他。」鳳仙很認真地說道。   「那樣最好,我們合作愉快。」劉德華和鳳仙握了握手。   「能不能提個要求?」鳳仙怯生生道。   「但說無妨。」劉德華笑道。   「我想要你一個簽名,你一直是我的偶像。」鳳仙說完,劉德華哭笑不得,自然很快滿足了鳳仙的要求。   一切談妥,沈信爽快地在合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雖然他用不慣鋼筆,但靠著原先的書法功底,簽名也是引起一片轟動,那龍飛鳳舞的兩個字簡直可以做臨摹的樣本。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九章 市場策略     簽約一完,劉德華馬上開始考慮對沈信的培訓和市場推廣,仔細詢問沈信的狀況之後,劉德華發現很多方面沈信近乎白癡,有點不知該如何著手的感覺,最後只好指派好幾個人專門負責沈信,自行決定應該教沈信什麼,這其中就包括任務和那個樂師。   任務對現代流行音樂的發展瞭如指掌,樂師對西方古典音樂也是頗有造詣,兩個人合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音樂老師,而沈信也是每一個音樂老師最喜歡的學生,什麼東西一點就通,一教就會。白天是各種樂器課,晚上沈信則借來各種有關音樂的書籍來看,在任務和樂師的指點下,他沒有一本書是白看的,比以前抓到就看效率不知提高多少。短短數天,沈信的音樂素養就有了飛躍,當然這是指對於西方音樂,在中國古典音樂方面沈信早就是大師了,在他的腦中記憶的有很多根本沒有流傳下來的古曲,那都是無價瑰寶。   很快樂師和任務就成了類似顧問的角色了,他們不用再專門教沈信什麼,只要幫沈信解答他不懂的難題就行了。   在任務的推薦下,沈信先配備了一台MP3,自有任務負責下載歌曲音樂給他,晚上看書的時候正好欣賞,沈信對這樣的安排很是享受。而樂師則指出,音樂只有聽唱片才是最好的,所以他有空就放西方古典樂曲給沈信聽。在這樣的轟炸下,沈信即使是半仙之體,也不禁時時有錯覺產生。不過效果也是明顯的,本來對現代音樂一無所知,沈信很快已經可以跟他們一起討論某音樂大師的某作品,或者某明星的成名曲。不可否認,一方面是沈信對音樂確實是天賦過人,另一方面他電腦般的記憶力更是重要。   而作為一個歌手,沈信的唱功也專門找人輔導。這一方面沈信以前可以說全是憑天賦,很多基礎的東西都不懂,即使他懂得某種技巧,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現在既然有了專人指導,其進境可謂一日千里。不要忘了,沈信現在已經是仙人之體,對全身上下某塊肌肉的控制都可以達到隨心所欲,對嗓子的控制自然更是不在話下。所以沈信演唱課的結果就是世界上又多了一個覺得自己以前完全不瞭解世界的人,沈信的表現完全推翻了那個輔導者對世界的看法。什麼技巧沈信都是一點即通,而且只要試過兩三次後就更有著幾十年苦功一般嫻熟,也難怪那輔導老師瞠目結舌。   而其他方面,如禮儀,形象設計,都各有專人負責,這樣下來沈信一天忙得不得了,不過卻絲毫不覺吃力。而且劉德華特別聲明,此人非常重要,一定要給他最好的服務和培訓,令不少人私下猜測是什麼大人物的兒子,能得劉德華如此重視,但多方打聽,卻是無功而返,更增沈信的神秘感。   幾天下來,每天的課程連指導的人也感吃不消時,沈信卻越來越輕鬆,甚至有時間跑去參加演員培訓班,對電影電視的拍攝他的興趣一直很大,對於這個意外,劉德華倒是暗自欣喜,尤其在知道沈信在音樂方面的進步後,更是如此。   而另一方面,劉德華也在積極籌備將沈信推向市場,在綜合各方面因素後,他決定採取一個頗為冒險的做法。在娛樂圈混跡多年,劉德華見過很多沉浮,更知道現在競爭激烈,成名很難,既然想要沈信一炮而紅,自然需要採取特別甚至是冒險的方法。   在劉德華確定對沈信的市場策略之後不久,不知從什麼地方傳出了一個風聲,說是劉德華正準備不惜血本推出一名新人,但是此人姓甚名誰,什麼樣子都沒人知道。傳言越傳越盛,各大娛樂媒體都大肆報道,公眾也表現出極大興趣,劉德華提攜的年輕人是不少,但從來沒有這麼大張旗鼓的。在看到劉德華對此報道沒有任何反應之後,敏感的媒體大覺蹊蹺,各出法寶,想探聽出一些內幕消息,卻沒有任何結果。有和劉德華關係好的記者私下詢問,劉德華既不否認也不承認,更讓媒體心癢難熬,想進一步瞭解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媒體不遺餘力的挖掘下,終於有一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天與地公司」的職員透露說,現在公司旗下的確有這麼一個人,年紀很輕,相貌英俊,劉德華的目的是培養他成為天皇巨星。這一下更是引起媒體興趣,倒像是解偵探謎題,發出了最大的疑問:劉德華為什麼不承認這一點呢?   這個話題越來越熱門,最後連張林最先帶沈信去的那家音樂公司的女職員也作為重要證人出現了,她指天發誓,那天她曾經看到一個有史以來最帥的年輕人去找他們老闆,而後來劉德華在跟他們老闆交談後才把那個年輕人帶走。更有不知名人士說,劉德華為了得到這個年輕人,是和那老闆有幕後交易,付出不小代價。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年輕人太優秀。這些謠言越傳越厲害,更是增加了這位不知名的明日之星的神秘感。更有一個媒體專門設了一個倒計時的欄目:神秘年輕人還有幾天現身?   媒體炒得轟轟烈烈,劉德華方面反應卻是冷淡,這個話題漸漸冷卻下去了。而這時,卻傳出劉德華要舉辦演唱會了。   一反以前的轟轟烈烈,劉德華這次演唱會的宣傳很是低調,宣傳畫也很簡單,只是劉德華一身白色西裝的肖像,比較奇怪的是,在其身後的背景是一架鋼琴,彈奏著只有一個側影,完全看不清長相。這一奇怪的舉動自然又引起各方面的猜測,但同樣沒有結果。   在媒體一片疑惑當中,劉德華的演唱會在香港紅館舉行了。   第九章 完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十章 演唱會     香港紅館。   台下人山人海,無數歌迷揮舞著手中的螢光棒,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而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更是氣勢驚人。只是,台上卻只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   這就是劉德華演唱會的開場景象。   在歌迷的歡呼聲稍稍降低,開始疑惑劉德華為什麼還不出現之際,舞台上黑暗依舊,卻有鋼琴彈奏的聲音響起。   樂聲輕柔,彷彿是煙霧,又像是香味,在舞台深處飄出,漸漸瀰漫全場。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那音樂分外空靈,如夢如幻,令歌迷們頓時有一種在音樂中漂浮的感覺。   鋼琴繼續鳴響著,舞台上燈光乍亮,劉德華一身雪白西裝,慢步走上前台。在這樣的氛圍下,歌迷彷彿是在夢中與心中偶像見面,頓時發出陣陣尖叫。   劉德華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舉起手中話筒,開始演唱:「走過歲月我才發現世界多不完美,成功或失敗,總有一些錯覺,滄海有多廣,江湖有多深,局中人才瞭解。……」   膾炙人口的《今天》,再一次迴響在紅館會場。這首歌劉德華的歌迷不知聽過多少次,也有多個版本,但歌迷們忽然發現,從來沒有一次想今天這麼讓人感動,那種好像劉德華的歌聲不是從耳朵裡傳入,而是劉德華在自己心中演唱一般的感覺,簡直快要歌迷瘋狂了。「這是我和偶像直接的心靈交流,我才是偶像最知音的人。」每個歌迷心中突然都有這種感覺。   沒有人再注意到那鋼琴,但鋼琴卻在歌迷們不注意中深深打動歌迷的心弦,並將劉德華的歌聲烘托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感染高度,而更有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在一直低低地伴唱,歌迷並不是能很清晰地辨別,但這和音卻完美地與劉德華的歌聲融為一體,造成夢幻般的效果。   「從昨天到今天,我的每一步都離不開所有歌迷的支持和鼓勵,這首《今天》就是我對歌迷們厚愛的回答。前路茫茫,我們一起去闖,風霜滿途,只要有你們在我身邊。」一曲終了,劉德華的一番真心告白又引起一陣地動山搖,掀起演唱會的第一個高潮。   「劉德華,我們愛你!」無數的聲音這樣喊著。   誰也沒有注意到鋼琴聲並沒有消失,只是變得低沉,隱隱響應著歌迷們的叫喊,混合出來的聲音居然也是充滿樂感,紅館變成一個音樂的海洋,所有的聲音現在都是音樂。在完全沒有察覺這種情形的情況下,歌迷的狂熱持續高昂。   劉德華在現場氣氛的刺激下也是情緒高漲,這樣的演唱會他自己也不知道開過多少次了,但這一次,卻讓他有第一次開演唱會的感覺,那種新鮮感是他久已忘懷的。他知道,這種感覺是由於鋼琴彈奏著神鬼莫測的技巧造成的,更對其充滿信心。   說起來這次劉德華的演唱會在形式上也是最獨特的,從頭到尾,沒有特殊燈光,沒有伴舞,伴奏的樂器也只是一架鋼琴,只有劉德華一個人在演唱,但歌迷卻一點不覺得單調,反而覺得這是劉德華最好的演唱會,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即使是很久以後,觀看這場演唱會的歌迷還在津津樂道。無論哪個人說起,都是這樣的口吻:「雖然我不吸毒,但那感覺應該跟吸毒差不多,而且沒有後遺症。建議吸毒者戒毒選聽劉德華演唱會,效果很好。」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劉德華連續演唱了快兩個小時,卻依然沒有疲倦的感覺,他自己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他卻知道,他苦心經營的高潮,應該是時候出現了。   「接下來請聽由我和特邀嘉賓合唱的一曲:《友誼地久天長》。願你我情誼長存。」劉德華這樣宣佈。   歌迷們騷動起來:特邀嘉賓?沒聽說這次演唱會有什麼重要歌星要來呀?而且劉德華這樣說過之後,也不見有人出現,而劉德華也自顧自開始演唱,伴奏還是只有鋼琴。歌迷們雖然不解,但劉德華一開始演唱,他們也就不再多想。   歌曲前面部分唱完,要到高潮了,劉德華忽然大聲道:「有請嘉賓!」   隨著這一句話,劉德華瀟灑向舞台一個角落揮手,本來只照著劉德華的燈光頓時照亮了舞台那一角,那裡是一架鋼琴,鋼琴前一個年輕人正在傾情演奏。   看到燈光照過來,年輕人並沒有不適,反而適時地轉過頭來,對著台下一笑。   這一下突如其來的變化,頓時把全場觀眾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這年輕人身上,在最前排的少女們已經開始尖叫:「大帥哥,我們愛你!」不知道這年輕人的名字,少女們用了個通稱,而之所以脫口而出就叫帥哥,是因為這年輕人的確不是一般得帥,精緻的相貌,深邃的眼神,迷人的微笑,什麼也沒說已經令眾多歌迷感到喘不過氣來:「天!人間竟有如此美男子?」這一部分也要歸功於現場氣氛,在音樂的迷夢中飄蕩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歌迷們的情緒已經達到最高潮。   後排的歌迷聽到前面歌迷的叫聲,禁不住開始哄搶望遠鏡,而搶到望遠鏡的人都迫不及待地向舞台上望去,這樣,在前排歌迷的叫聲告一段落之後,後排的歌迷又開始尖叫。   而這時,那年輕人開始演唱了,他的聲音一響起,馬上引起更多的尖叫聲,那些看不清他面孔的人這時也忍不住叫了起來,同時心底也在呼喊:「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歌聲,竟然會真的出現。」   說到這一點,其實是沈信巧妙地利用了一點心理暗示。在一開始劉德華的演唱中,沈信一直在低低地作著和音,這聲音並不是很清晰,卻在歌迷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在他們腦海中留下了強烈的印象,而當沈信大聲唱出的時候,那模糊的印象就開始發揮作用,覺得這歌聲似曾相識,而一直以來聽劉德華歌曲的快樂感受也同時告訴他們,這就是最好的歌聲。   正是由於這樣,但沈信唱完最後一節後,全場歡騰,簡直像翻山倒海般驚人。   沈信這時也不坐著了,站起身來,取過放在一旁的吉他彈著走向前台。在歌迷的眼中,卻像自己夢中的偶像踩著五色祥雲向自己飄來。而樂器的轉換絲毫不讓歌迷覺得突兀,反而有一種銜接得很完美的感覺,沈信彈著吉他走向劉德華,兩人相視一笑,同時面對歌迷,開始再次合唱《友誼地久天長》的高潮部分,兩個人的配合簡直是天衣無縫,聽得歌迷如癡如醉。   而儘管沒有任何燈光效果,但沈信和劉德華還是給人以半真半幻的感覺,似乎是身處雲端的仙人悠然對著凡塵,那種奇妙的感覺令歌迷飄然若仙。   「這就是沈信。」沒有任何前綴,劉德華最後高聲向歌迷介紹道。   也不需要多說了,到場的歌迷都忽然記起前段時間所謂的謠傳,現在當然誰也明白了,那並不是謠傳,而是真的,劉德華要力捧的新人就在眼前,就是這個俊美瀟灑的沈信。   「雖說是我的演唱會,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最後請大家聆聽一首沈信演唱的《愛你一萬年》。」   即使是吉他,沈信依然彈奏得出神入化,一陣前奏已經讓歌迷們陶醉無限,甚至沒有想到要挽留劉德華再唱一曲。劉德華很是滿意這個結果,微笑著在一旁拍著手掌為沈信伴奏。   同一首情歌,由不同人來唱,會有不同的效果,沈信演繹出來的是一種很淡的韻味,淡到幾乎沒有味道,卻又回味悠長。到最後沈信深情地反覆吟唱「愛你一萬年」的時候,全場靜寂,只有沈信的聲音在迴盪。這情形出現在演唱會上,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但這情形卻真的出現了。   燈光漸漸熄滅,舞台重歸黑暗,沈信的呢喃也只剩餘音繚繞,在場歌迷卻沒有一個人出聲,他們都陷入了自己的幻夢不能自拔。當然,都是美夢。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十一章 轟動     演唱會大獲成功,引起了巨大反響。首先,作為演唱會的後果之一,第二天劉德華的天與地娛樂公司接到了無數個歌迷打來的電話。在電話裡,歌迷們強烈要求馬上讓沈信出唱片,因為他們聽過沈信的聲音之後,就一直沉迷,只覺得那聲音時時縈繞在自己耳邊,卻又不可捉摸。這種感覺既美好又難熬,他們已經無法忍受聽不到沈信聲音的生活,一定要買張唱片回去慢慢欣賞。   在接聽超過五十個這樣的電話後,秘書小姐已經受不了了,因為那些狂熱的歌迷非要強迫她認真聆聽對沈信天花亂墜的讚美和肉麻的崇拜,對她不是很脆弱的神經造成了很大的衝擊。所以當她要求換其他人來聽電話時,甚至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見見心理醫生了。   當然,劉德華對這個結果滿意極了,這本來就是他要的效果,不過效果竟然如此之好,也頗出他的所料。作為一名新人,沈信只是在自己的演唱會上唱了一首半歌,已然有紅透半邊天的聲勢,這說明沈信不僅有才,而且有運。欣喜之餘,劉得華更是信心爆漲。   而對這次演唱會,媒體也是大肆讚美,稱之為「純粹唯美的音樂盛會」,在當今動輒燈光特效,一味追求場面宏大的演唱會大戰中,劉德華這個演唱會就如一陣清爽的風,讓人重新思考是包裝重要,還是音樂重要的問題。   由於劉得華這場演唱會一開始就籠罩著神秘的氣氛,居然吸引了不少音評家的注意,而看過這場演唱會的音評人,對劉德華都不吝讚美之詞,也算是意外之喜。在評論中,音評人眾口一詞,對劉得華敢舉辦如此一場堪稱簡陋的演唱會的勇氣表示了讚賞,但同時又都不約而同地認為,這場演唱會的成功只能算是奇跡,絕不能作為範例來推廣。   只有一個一向以觀點敏銳著稱的音評家陳輝指出了重點,演唱會的成功在於那種懷舊的氣氛和音樂新人沈信出色的鋼琴演奏,因此,他的評論重點完全放在沈信身上,指出雖然他無從判斷沈信創作方面的才華,但就憑他樂器方面的造詣以及唱功上的表現,還有那堪稱完美的颱風,這個年輕人絕對是未來最具現場煽動力的表演型歌手。陳輝的評論一貫如此別闢蹊徑,所以這篇評論當時並沒有多少人給予重視,只是當很多年後其他人再看到這篇評論時,才發現陳輝的嗅覺確是高人一等。   「接下來該怎麼辦?」當相關人等聚集在劉德華的會議室,眾人都提出這個問題。從事娛樂業多年,眾人還沒見過這種情形,一個新人還什麼也沒做,已經紅的一塌糊塗。信心爆棚下,所有人都對未來充滿信心,準備大幹一場。   劉德華沉吟不語。先放出風聲,說出劉德華準備捧一名新人,以此來引起媒體和歌迷的興趣,卻不讓這種興趣達到最高,這是伏筆。接著演唱會先不讓沈信出面,而是在幕後用夢幻般的技法征服歌迷,到最後真正走到台前,造成轟動,這就是劉德華構思的推出沈信的策略。到目前為止,對沈信的造勢計劃完成得堪稱完美,不過這種時候卻正是關鍵,接下來繼續成功的話可以一舉將沈信捧成一線紅星,但如果失敗後果也將是災難性的。究竟該怎麼走下一步?他同樣在考慮著這個問題。   「專輯籌備得怎麼樣了?」劉德華先問任務道。   「完全沒有問題。」任務打個響指,得意洋洋道:「我已經有了二三十首完成的曲目了,接下來就看是選擇哪些作為專輯選用了。」   完成也笑道:「歌詞方面也已經完成。」   「二三十首?那麼多?」劉德華詫異不已。   「咳,藝術家嘛,最重要是靈感,有了靈感就有了一切,沒什麼希奇的。」任務說著望向沈信:「沈信就是我的靈感之源,不管怎麼樣,我以後跟定他了。」說話聲中居然帶著一股嗲勁。   沈信忽然全身一抖:「好冷啊,你們有沒有覺得?」   眾人大笑。   「我的意思是先推出一首單曲,看看市場反應,然後再決定專輯的問題。」完成說道。   劉德華沉吟道:「這個想法不錯,不過推什麼曲目呢?有沒有想好?」   完成一笑:「當然是《迷惘》了。我作詞這麼多年,只有這一首詞作得最是完美,覺得混在一張專輯中太委屈了,正好單獨發行。」   「哈,少臭美了,你有那麼偉大嗎?」任務諷刺一句,接著說道:「不過我也同意你的看法。這首曲子的風格太特異,根本沒有和其他曲子共處的餘地,可是不用又實在可惜,完成這個想法正好兩全其美。」   劉德華最後拍板:「好,就這樣吧。爭取一個星期內讓所有電台都有這首歌曲。」   事情一決定,眾人馬上就開始忙碌了。劉德華對這件事的重視非同一般,錄音一完成,他先試聽。當沈信的聲音從唱片中傳出,所有人都覺得震撼,那種效果,儘管是他們一手完成,此刻也是難以置信。不得不承認任務在編曲方面確實是有真才實料的,本來很深沉的主題,經過他的編曲,變成一種淡淡的味道,只是音樂帶點引人深思的味道。不過也正是這樣才更能打動人,完全符合通俗音樂的特點。   「這首歌如果不紅,實在是太沒有道理了。我寧願相信太陽是方的。」任務由衷說道。   於是,在萬眾期待的情況下,沈信的第一首歌曲開始送交電台播放了。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十二章 一炮打響     「聽說你在劉德華的演唱會上大出風頭?」鳳仙問道。自從擔任了沈信的經紀人,她就忙得不得了,經紀人這個角色她並不熟悉,所以忙得焦頭爛額,演唱會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她才有機會向沈信問起情況。不過儘管忙得厲害,她心中卻是高興不已,覺得充實得多。   「我也不知道啦,反正那些歌迷就是一直在狂呼亂叫,最後我只好用催眠的曲調讓他們安靜下來。」沈信想起演唱會的情形,不由笑了起來,他根本不考慮什麼商業因素,只是單純地覺得好玩。   「聽說歌迷現在強烈要求你出專輯,想聽你唱歌呢。」鳳仙笑道。對於沈信的成功,她打心底高興。   「催眠嘛,是有點後遺症的。」沈信沉吟道。無論他是伴奏,還是唱歌,都不自覺地有一種蠱惑力,那是來自於他修練的功法,對於普通人自然能讓他們神魂顛倒,而後遺症就是聽過歌曲之後,會上癮。   說這些話的時候,沈信的《迷惘》已經送交各大電台了。沈信自己也聽過,發現那種蠱惑力不僅是在現場才能發揮最大的效力,灌成唱片依然有效力,雖然沒有現場聽起來那麼強烈,但更像是發自他嗓音的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分外具有感染力,連他自己聽過都覺得很有韻味。   「嗯,我發現我自己都開始喜歡聽我唱的歌了。」以前沈信都是對著大自然歌唱,聽到的聲音自是自我感覺的聲音,灌制唱片對他是一個新的體驗,而聽自己的歌也同樣新鮮得不得了。   「聽起來不錯。」這是沈信自我的評價,他還是不太明白唱片公司的運作,也懶得理會,他只想聽音樂或者演奏音樂,並不考慮太多。   沈信的《迷惘》第一次在電台播出的時候,除了沈信,相關人員都緊張得不得了,雖然對這首歌充滿信心,但關心則亂,沒有人能坦然處之。不過這個疑慮馬上就被打消了,從第二天開始,各大排行榜上《迷惘》的排名就節節上升,一周後已經排到首位了。   之所以會有這麼好的成效,不能不歸功於劉德華的歌迷,尤其是在劉德華演唱會後打電話到公司的那些人,他們不遺餘力地為沈信大力宣傳,人長得如何帥,歌又唱得如何好,其狀有如信奉邪教之人,誰要是不相信,他們甚至擺出拚命的架勢。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論信或者不信,反正都對沈信這個人大有興趣,而當沈信要推出單曲的風聲傳出,為了第一時間聽到這首歌,受在收音機旁等候的歌迷已經不知有多少。而沈信的歌曲確實也沒有讓他們失望,別的不說,光是聽沈信的聲音已經是一種享受了,更何況音樂更是超凡脫俗,令人一聽難忘。所以在沈信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幫鐵桿崇拜者已經形成了,甚至在各個學校已經有「沈信歌迷會」開始籌建了。   這麼好的結果不能說是出乎意料,但還是讓眾人欣喜不已,只有沈信自己不明白,不過看到所有人都喜氣洋洋,他的心情自然也不會太壞。   「是不是該推出唱片了?」一周之後,眾人開始提出這個問題。   「再等等。」劉德華沉思半天,最後這麼說道。本來趁著歌曲登上排行榜首位發行唱片是最好的,但綜合各方面情況之後,劉德華決定暫不發行。這是一個很冒險的決定,因為現在歌迷的情緒已經完全被調動起來了,到處打聽哪裡能夠買到《迷惘》的唱片,如果這股熱潮降溫之後,發行的效果可能就會差不少。而且說不定更會造成逆反心理,對沈信抵制起來。但劉德華還是覺得再等等好,因為沈信的歌曲是如此的具有魔力,他相信歌迷的情緒還有上升空間。他要趁機將沈信打造成巨星。就像一個炒股者,劉德華不想稍有盈利就將股票出手,他要等股票升至最高再出手。這種心態,已經是標準的賭徒心態了。但劉德華卻充滿信心,因為他手裡的沈信,是大小通殺的天牌。   事實證明劉德華的決策是正確的,在到處都買不到沈信唱片的情況下,歌迷並沒有放棄,反而更狂熱地追尋。更多的電話打到公司,措詞激烈之極,甚至有人破口大罵,還有人發出死亡通牒。這時歌迷的情緒已經瘋狂。   一個月後,當局勢已經快要控制不住,開始有歌迷到唱片公司示威的時候,劉德華終於發出發行的決定。在這期間,唱片早已製作完成,劉德華一聲令下,頓時全港的音像店都有沈信這首名為《迷惘》的單曲出售。   不過饒是如此,劉德華還是小看了沈信造成的影響,各大音像店前排出的長龍一時成為一大奇觀。而很快各大音像店都打電話到公司,要求更多的唱片,因為即使已經將唱片銷售一空,還是有大量的歌迷要求購買。   對此情況欣喜之餘,劉德華等也不由面面相覷,究竟潛在的購買群到底有多大?本來劉德華已經是按當紅歌星的標準出片了,居然還是供不應求,當時覺得劉德華的決定冒險的人現在又覺得劉德華的決策太小心翼翼了。   一時想不明白,但也不需要想太多,馬上發行更多的唱片才是正理。加班加點地工作,終於新的一批唱片馬上送出,接著也是被守候的歌迷一掃而光。   這個銷售熱潮持續很久,而當港內熱潮降溫之後,從東南亞和大陸發來的信息又讓劉德華等一喜,那裡的音像經銷商也同樣要求得到這張單曲的發行權。   事實上這一現象正好說明劉德華決策的英明,本來對沈信這首單曲期待的只有劉德華的歌迷,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少男少女,這也是通俗音樂最大的消費群。在遍尋不到沈信唱片的情況下,本來不知道沈信其人,或者知道而不屑一顧的人也都對沈信有了興趣,而每天廣播的音樂排行榜播放的《迷惘》片斷讓他們瘋狂不已,這個群體的數目滾雪團般壯大起來。劉德華的估計並沒錯,他預計的發行量和這一部分歌迷的數量相差無幾,不過劉德華沒有估計到的是另一部分歌迷,他們並不是發燒友,也過了追星的年齡,但同樣也被沈信的歌曲給打動了。   這一部分人就是廣大的白領階層。在社會上,這是一個很普遍的階層,他們一般受過高等教育,眼光都比較高,喜歡的是西方音樂,對於一般的華語通俗音樂一般都不屑一顧。在沈信風潮剛起的時候,他們自然都是一笑了之,不過又是一個被包裝出來的明星而已。但是,沈信的唱片遲遲不出,少年歌迷們的瘋狂最後還是勾動了他們的好奇心,想聽聽什麼歌曲能有這麼大的魔力。而一聽之下,頓時一發不可收拾。這首《迷惘》表達的情緒,正好與他們的心態吻合,頓時打動了他們。於是才會有供不應求的情況出現。   對於跟一般追星的少年一樣喜歡一個歌星,對於他們說來倒是比較丟臉的事,一個被採訪的男青年的話頗能表現這一點,他對著鏡頭不屑一顧地評價少年歌迷道:「這些人根本不懂音樂,只是盲目追星,只有我們這個階層的人才真正懂得沈信的音樂,他和我們的心靈是相通的,他表達的東西正是我們想要說的。」一時間白領階層頗有點將沈信當作自己代言人的意思。   對此情況,各大媒體自然是眾說紛紜,其中又是以陳輝的評論最為精彩。在評論的一開始,陳輝大肆抨擊劉德華的營銷手段,認為這種吊人胃口的手法太過分,對廣大歌迷完全不負責。但接著文筆一轉,他有哀歎的口氣說道:「遺憾的是,我不得不承認,這種手法極其成功,而且聽過這首歌曲,我更不得不承認,它確實有吊大家胃口的實力,這麼長時間的等待,完全是值得的。在這個問題上,我相信我和廣大歌迷的心態是一致的。」   接下來是從音樂的角度分析,陳輝再次發揮出他敏銳的感受力,他說道:「我曾說過沈信會成為一個最成功的表演型歌手,我現在還是這麼說,而且要加上一句,他將是未來最成功的集創作和表演於一體的天皇巨星,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這不是我的預言,而是肯定會出現的事實。從音樂來看,沈信其實不是一個通俗音樂人,更傾向於嚴肅音樂,但有了任務這個編曲者之後,沈信的音樂就可以為大眾接受,他們將成為黃金搭檔。正是由於任務天才的編曲水平,沈信的音樂才有這麼大的魅力。沈信是大雅,任務是大俗,但他們卻能找到一個契合點,共同完成一首歌曲。所以,不用再討論沈信這首歌曲應該歸屬通俗音樂還是什麼,一句話,他是雅俗共賞的。當然還有沈信本身的嗓音條件和唱功,對於這一點,我只能說,那具有魔鬼般的誘惑力。可惜的是,我已經完全被這個魔鬼迷住了。」   這個評論倒是贏得了所有人的贊同,沒有人否認劉德華營銷策略的成功和沈信音樂的魔力。   沈信看到這個評論,是因為任務。當他看完這個評論後,任務笑道:「看到沒有?人家都說了,我們將會成為黃金搭檔,你可不能拋棄我。」   沈信很奇怪地問道:「你為什麼一副非我不嫁的模樣呢?搭檔並不是夫妻,只要我們合作得好,自然一直合作下去。難道我會對你始亂終棄嗎?」   任務先是笑罵一番,接著很認真道:「我入音樂這一行,完全是興趣,我自己也知道永遠成不了大音樂家。但是,認識你之後,我覺得你可以,我希望能作為大音樂家的助手而名留青史,你能收下我這個忠實地僕人嗎?」   沈信哭笑不得,說道:「既然你這麼熱心,我當然不能拒絕,好了,去把我的皮鞋擦乾淨。」   眾人哄堂大笑。在半開玩笑的情況下,一個為後世稱道的音樂合作團體就這樣誕生了。   看著各地來的要求獲得《迷惘》發行權的公函,劉德華又一次沉思起來。是現在發行《快樂》的專輯呢?還是趁熱打鐵,發行一張MTV呢?   這個時候,各大媒體都要求能夠採訪沈信,卻被劉德華拒絕了。沈信對於這一點倒是很高興,他雖然入行時間不長,並沒有發覺媒體的恐怖,但想想如果媒體問起自己以前的生活,那倒是不容易回答的。所以他依舊每天和樂師以及任務在一起,忙著進行《快樂》這張專輯的後期工作。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十三章 車緣     在劉德華的策劃下,沈信雖然名勝大噪,卻還沒有受到盛名之累。原因很簡單,雖然沈信現在的名氣之大無從估量,但除了曾觀看過劉德華演唱會的人之外,再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麼樣。而那場劉德華的演唱會雖然有錄影,但在劉德華的要求下,沒有人有權將它發行,歌迷們也只能憑想像來估計沈信是個什麼樣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有沈信是個醜八怪的傳言,否則怎麼解釋這反常的情形?說反常,是因為普通藝人如果成名後,自然是露面越多越好,這樣才能贏得更多的知名度和好感度。但在沈信身上,劉德華已經下決心反其道而行之,即使沈信已經紅透半邊天,他還是拒絕了很多邀請沈信出席各種活動的請帖。沒有人知道劉德華在想什麼。   至於沈信是個醜八怪的傳言,很快也就銷聲匿跡了,首先沒有一個歌迷願意這樣想,那簡直是對自己偶像的褻瀆,更不要說見過沈信的人信誓旦旦地說那是一個美男子了。做出這個猜測的媒體,其電話馬上就被憤怒的歌迷的聲討佔滿了全天時間,根本沒法做事了。   而這個時候,沈信對此一無所知,他甚至還可以悠閒地逛書店。只是當他漫步街頭,忽然聽到某家店面的音響中傳出自己的歌聲,那種感覺倒頗為奇妙。   在沈信的唱片大賣特賣之後,沈信也得到了自己的第一筆薪水,他理也沒理,反正有張林兄妹打理,什麼也不用他操心。鳳仙還好說,她現在只在乎沈信的感受,對錢也不如何看重。但張林就不同了,錢一到手,他的心就發熱,不知道該幹什麼好。沒錢時自然可以隨意想像有錢後的狀況,但真的有了錢,卻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   首先,現在應該有輛車了。張林最後決定先買車。沈信一簽約,劉德華馬上就給他派了一輛車,不過對於張林來說,別人的車再好,也不如自己的車。   所以,這天早上,沈信還在看書之際,卻發現張林難得地起個大早。   「莫非有什麼大災難要發生?居然連你都可以這麼大早?」沈信疑惑不已。   張林得意洋洋道:「沒錢的時候需要做夢,所以我才貪睡。現在我們有錢了,還用得著做夢嗎?我們要去花錢,這才有樂趣。」   「花錢?去哪裡花錢?」沈信問道。   「問得好,錢到處都可以花,但要花得好,這可是一門學問。」張林洋洋自得。   「聽你的意思,你好像就是花錢專家?」沈信譏諷道。   「當然,花錢找我那是找對人了。」張林很驕傲的模樣。   沈信撲嗤一聲笑了出來,張林大怒:「你不相信?」   「相信,當然相信。所謂的花錢專家,其實還有一個名稱,我覺得你絕對符合。」沈信勉強不笑。   「什麼名稱?」   「敗家子。」沈信一本正經說道,接著大笑不已。   「你?」張林大不忿。   「好了,要花錢就去吧,我不管你。」沈信不想跟他多糾纏。   「不,一起去,鳳仙也去。」   「為什麼?」   「我們是一家人嘛,好久沒有在一起了。我們先去買車,接著去大吃一頓,這樣才像話嘛。」張林的表情倒是真摯無比,令沈信覺得心中一暖。   「好。」沈信答應一聲。   叫起鳳仙,三人在樓下的大排擋吃了點早點,這才上路。沈信只是喝了碗粥,並沒有吃東西。他一開始自稱素食者,後來知識豐富了,乾脆自稱是瑜伽高手,索性很少吃東西,張林兄妹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反正問多了沈信就很苦惱地拍著頭,說一句「記不得了」,這是對付一切問題最好的回答,張林兄妹也沒有辦法。   張林自己是有駕照的,所以劉德華派來的司機一來就被張林趕走了,既然連經紀人也當不上,張林可不想連司機這個位置也被搶走。所以沈信需要用車的時候總是張林來駕駛。不過如果有人問起張林的職位,他還是很傲然地回答:「我是沈信的經紀人。」對張林這種言行,既然沈信不在意,鳳仙勸說也無效,其他人也就只好睜眼閉眼了。   說是去買車,張林還是開著車去了,當然是劉德華派來的車。一邊開著車,張林一邊大聲抱怨,市區太限制他的駕駛才華,同時眉飛色舞地吹噓自己的駕技如何高超,簡直就是車神在世。只是這情形在鳳仙看來頗為不可思議,如果自己哥哥在考駕照的過程中也如此喋喋不休的話,他是如何通過考試的?   沈信現在也知道這種他原先稱之為「大號甲殼蟲」的東西叫汽車,不過一直以來也只是乘坐而已,並沒有太多關注。但這天聽著張林吹噓著開車如何過癮,他忽然對這東西產生了極大興趣。   「有沒有關於駕駛的書?」沈信忽然問道。   「沒有,我哪裡還用得著看書,天生就是車王,用不著那東西。要說駕駛呢,那可真是要說天賦的。」張林繼續吹噓。   「我有。」鳳仙忽然說道,很快遞過一本駕駛手冊。   「你怎麼會帶著這東西?」沈信有些奇怪。   鳳仙的臉微微一紅:「前一段時間有個同事學開車,拉我一起去,我也有點興趣,就買了本書。不過最近太忙了,根本顧不上看。」   沈信點點頭,接過了書。接下來沈信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書,時不時點頭微笑,喃喃道:「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你在幹什麼?」鳳仙閉目養神,沈信只顧看書,張林自己吹噓也沒意思,問沈信道。   沈信一本正經道:「我在學開車。」   「哈哈哈!」張林忍不住狂笑起來:「你那樣就想學會開車嗎?別開玩笑了。哈哈哈。」   「注意駕駛。」沈信淡淡說道:「不是想,我現在已經會開車了。」   張林雖然再沒有那麼誇張,但還是繼續笑著。   車行很快到了,本來張林的意思是要買新車,但鳳仙堅持說一輛二手車也好。張林嗤之以鼻:「沈信也是明星了,買二手車太掉份了。」鳳仙則說不宜太張揚,沈信畢竟是剛入行,還是低調些好,這關係到形象和以後的發展,張林最後也只好答應。   不過二手車也分檔次,很多名牌車都應有盡有。   對著面前數十上百輛車,沈信不禁有眼花繚亂之感。他信步向前走去,忽然看到角落處有一輛黑色的轎車,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沈信一眼就看上它了。   「我要這一輛。」沈信肯定地說道。   「什麼?那太老土了。你開這樣的車會被人笑話的。」張林根本看不上眼,那是一輛老爺車,幾十年前或許很拉風,現在嘛,跟廢鐵差不多。   「我就要這輛。」沈信固執得跟個小孩子似的。   「哥,又不是你買車,你就聽沈信的吧。」鳳仙完全站在沈信一邊。   張林無奈點頭,向車行老闆走去。   「那輛車多少錢?」張林趾高氣揚地問道,心中有點羞愧感,覺得要買這樣一輛車實在是丟人。   「你可真是有眼光,那可是歷史名車,1966年的奔馳,俗名伊琳娜,現在可是汽車狂熱者的寵兒呢。」老闆喜笑顏開。   「別廢話了,多少錢?」張林打斷老闆的話。   老闆依舊滔滔不絕地細數了此車的不凡之處,這才報了個數字。本來很不耐煩的張林在聽過這個數字後嘴張得老大,本來要衝口而出的一句髒話也嚥回了肚裡。   「多少錢?」張林懷疑自己聽錯了,不得不確認一下。   老闆笑容可掬地重複了一遍,張林馬上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嘟囔了一句:「天哪,新車才多少錢?」這輛他看不上眼的破車,居然值一個天文數字。   「我們再商量商量。」張林無精打采地揮退了老闆。   「喂,兄弟,那輛車不適合我們,你還是另挑一輛吧。或者我來挑一輛。」張林對沈信道。   沈信一皺眉:「為什麼?」   「因為,我們買不起。」張林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不仰天長歎。   「你不是說我現在是明星了嗎?我們不是有錢了嗎?」沈信對金錢沒有概念,這句話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兄弟,你現在只是明星,並不是大明星,知道嗎?我們只是有點小錢,還說不上富有。」這個時候,張林倒是謙虛得可以。   「這樣啊。」沈信依依不捨地看著那輛車,最後歎氣道:「那就算了,你隨便買一輛吧,我不參考意見了。」   怏怏走回車裡,沈信難得地對身外之物有一種佔有慾望。   「為什麼非要那輛車呢?那是一款四十年前的車型了。現在有很多更好的車。」鳳仙看到沈信不高興,連忙安慰道。   「唉,我也不知道,我只覺得她好像是在等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我。我不能得到她,她一定會很傷心。」沈信這樣說道。   鳳仙不由愣住了,沈信這麼說話,好像當那車是人一樣。不過她很快說道:「我們現在買不起,不等於永遠買不起。你不是有一盤專輯在籌備嗎?只要發行完專輯,銷售足夠好的話,我們一定就有足夠的錢來買它了。」   「真的嗎?」沈信馬上露出純真的笑容。   「當然了。」鳳仙肯定地點頭,想了一下,問道:「你難道一點也不關心你究竟能掙多少錢嗎?」   「不是有你嗎?我懶得想。再說我也不知道有了錢該幹什麼,只要有書看,有音樂聽,我就滿足了。」沈信這樣回答。   「不,還要有煙抽,有酒喝,最好還有成堆的美女,這才是一個男人的生活。」隨著張林的話,一輛橘黃色的轎車停在沈信和鳳仙身旁。   「怎麼樣?漂亮吧?」張林洋洋自得,渾不顧鳳仙和沈信不敢恭維的眼神。   「現在有兩輛車,你怎麼辦?」鳳仙先對張林潑冷水。   「對呀。」張林一拍腦門:「我忘了這一點了。」   「沒關係,你開你的新車吧,舊車我來開好了。」沈信忽然說道。   「你?」張林一臉訝異,鳳仙也是不勝驚奇。張林忽然大笑:「對,我忘了你剛才已經學會開車了。」   張林的語氣中全是嘲諷,沈信卻渾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正是。」   隨著這一句說話,沈信已經坐進車裡,將汽車發動起來。   看到沈信真的要開車,張林和鳳仙都叫了起來:「別胡來。」   「沒事的。」沈信說著,那車猛然向前衝去。   張林和鳳仙同時大聲叫了起來,正前方一側的小巷中忽然有一輛摩托車竄出來,眼看正好跟沈信的車撞在一起。   張林和鳳仙都有點不敢看下去了,沈信卻猛然一打方向盤,一個漂亮的回轉將汽車調過頭來,而那輛摩托車也同時急速跑了開去。   張林大聲罵了起來,鳳仙連連拍著胸脯,沈信卻若無其事地將車開到他們面前,對鳳仙一笑道:「我已經出師了,要不要上來兜兜風。」   張林自然不放心,連連勸阻,不僅不讓鳳仙上車,也叫沈信不要再胡來。沈信微笑不語,鳳仙猶豫半晌,忽然拉開車門,上了沈信的車。   「鳳仙,沈信發瘋,你不要也不正常。」張林大聲說道。但眼前的事實是,沈信熟練地在車行前掉過頭去,逕自駕著轎車遠去。   「我和鳳仙去酒店吃午飯,然後等你一起來吃晚飯。」沈信大笑,對張林嘲諷道。   「好小子,半瓶子醋也敢挑釁車王,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大聲叫囂著,張林飛快地趕了上去。   儘管張林不服氣,但沈信卻是真的會開車,而且車技也很高,雖說比他起步早,但至少沈信比他早到達酒店也是事實。鳳仙一開始上車只是一種與沈信同患難的感情驅使,但沈信駕駛的車又快又穩,倒讓她這番心事白費了。   三人來到酒店坐下,張林盯著沈信看了足有五分鐘,沈信忍不住道:「別不服氣了,有什麼話說出來比較好。」   「你以前是不是學過開車?」張林問道,這個問題非問清楚不可,如果沈信真的是第一次開車就超過他,那對他的自信是致命的打擊。   「如果要說實話呢,我的回答是沒有。不過看你那個樣子,這個回答會讓你難受。」沈信先嘮叨半天,這才最後說道:「所以,我的回答是,我不記得了。」   「靠!說了等於沒說。」張林說道,神情沮喪得不得了。   「算了,你也不用太傷心。你也說開車是要天賦的,而天賦這東西不能強求。」沈信安慰道。   「去,誰要你來安慰我?即使我傷心,我也有辦法不傷心。」   「什麼辦法?」   「酒,當然是酒了。」張林一瞪眼,接著大喊道:「給我拿酒來,要最烈的。」   「喂,酒後可是不能駕車的。」   張林一瞪眼:「我可以不開車。你不是牛嗎?不是有天賦嗎?你一個人開兩輛車給我看。」   「小肚雞腸,你也叫男人?」沈信不屑道。   說了半天,最後的結果是光吃飯不喝酒,但臨走時卻帶了一箱酒回去。按張林的說法,這是為了應付一時之需,而沈信的說法卻是,一個脆弱的男人,自信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只有酒精才能讓他感到一絲絲安慰,在幻想中找回自己的自尊。   這件事的後續發展是,此後一天,在結束上午的課程後,沈信要求請假。   「什麼事?」沈信從來沒有什麼應酬,其他人都很奇怪。   「我剛知道駕車還需要有駕照,我要去考駕照。」   下巴頓時掉落一地。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十四章 MTV的故事     沈信輕鬆通過考試,獲得了駕照,不過他自己還是不常開車,因為他不喜歡在市區限速的規定,這讓他絲毫感受不到開車的樂趣。   看過多部與賽車有關的影片之後,他對開車自然很有興趣,不過不是普通的駕駛,而是各種特技,不過深入瞭解以後,沈信才知道在現實中是不能這麼自由的,沒有警察會喜歡一個標新立異的司機,在現實中玩車技的下場就是被吊銷執照。沈信對開車很有點意興索然。   而當沈信知道有替身演員這個職業之後,很是嚮往,恨不得馬上就轉行,以便享受這種難得的樂趣。當這個念頭稍稍向張林提起,馬上就嚇了張林一跳,苦口婆心地勸他打消這個想法,替身演員又危險又沒有錢賺,張林實在想不通沈信為什麼有這個行業會有興趣。   好不容易讓沈信不提這個話題,張林下定決心不再和沈信談論任何有關車的話題,免得沈信又胡思亂想。開玩笑,好不容易將沈信培養成一個未來之星,張林還準備靠沈信繼續發達,若讓他轉行,以後怎麼混?且不說其危險性,報酬方面也沒有保障。當然他不知道沈信幾乎是不死之身,但也知道沈信並不在乎錢。沈信不在乎,他自己可在乎。   沈信的夢想被張林無情地打破之後,開車繼續讓張林來。不過張林選的那輛車除了他自己喜歡,別人都看著彆扭,沈信日常還是用劉德華派的車。張林對此又埋怨好久,怪別人沒有品位,不懂得欣賞。不過說起來他選的那輛車等於是他自己的私家車了,倒也讓他欣喜不已。   偶然一個機會,沈信知道有地下賽車的事,馬上向張林提起,看到沈信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張林不得不花了很多時間來勸說沈信。沈信最後並沒有被張林說服,但既然張林不同意,他自己也沒有門路,只好作罷。不過沈信問起是不是有人能夠改造汽車,將車的速度提升到最高,張林倒是回答是,而且傲然宣佈他有這樣的朋友,只是當沈信的興趣上來時,張林卻冷冷回答:「但我絕對不會讓你認識他。」於是沈信的另一個夢想也破滅了。   「我怎麼會遇見你這樣的朋友?」沈信哀歎道。   「我這是為你好,男人嘛,做事要專心,你這也想做,那也想做,怎麼能成大事?等你成了大明星以後再為所欲為,至於現在,沒門。」張林倒是很嚴格的一個監護人。   沈信搖頭,碰到張林這樣的人,實在是沒辦法。不過沈信的興趣廣泛,現代社會到處是他不懂的東西,他很快也就將這個事情跑在腦後。   在《迷惘》發行後不久,劉德華決定讓沈信先拍MTV。本來他想請一個有名的導演,但想想還是作罷,首先成名的大導演,沒有人願做這麼掉份的事,而且相熟的幾個導演現在也各自有事要忙,只好找了一個新出道,還沒有任何作品的年輕導演,這個年輕導演叫方令強。   方令強是一個唯美主義的導演,其偶像是王佳衛,這也是他一直沒有機會導演的原因之一,藝術片的市場太狹窄了,沒有人願意投資,連劉德華也不願意。不過這個人的確有才華,劉德華也很清楚,反正就是一個MTV,倒是可以任由他去折騰。這樣也可給沈信一個面對鏡頭的機會,理解一下拍攝的過程,為以後進軍影壇打基礎。   劉德華的心意現在完全清楚了,他簡直把沈信當作自己的接班人,希望沈信能夠一圓他自己難圓的夢,同時成為影壇和歌壇的領軍人物。這個想法有點理想色彩,但一看到沈信,劉德華心中就產生了這樣的念頭,而且隨著沈信一步步成功,他的這個想法更強烈了。雖然從來沒有對人說,但劉德華已經用行動來實現這個夢想了。   方令強接到這個任務簡直是欣喜若狂,好像他可以借此一舉跨入名導演行列。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MTV,方令強還是很認真地開始籌備了。從整個的構思到每一個畫面的細節,方令強都考慮得很細緻。   而等見到主角沈信,方令強更有信心令這部MTV成為一個經典了。   「天,你這個樣子簡直就是為電影事業而生,如果你不去拍電影簡直是對上帝的侮辱。」這是方令強見到沈信說得第一句話。   「是嗎?」沈信忍不住想笑,但看看方令強認真的神態,還是忍住了。他雖然是一個比較散漫的人,但對認真工作的人還是抱有很大的敬意,而一眼就可以看出,方令強正是這種對待工作異常嚴肅的人。   「當然。如果你和我合作,我們將是最好的搭檔,你將是最佳男主角,我則是最佳導演。」方令強很認真地說道。   沈信笑笑:「那也得我有機會拍電影才行。現在我們好像拍得只是一部MTV吧?」   方令強也笑了:「當然,任何偉大的事業,都是從最基礎的事情做起的,這部MTV就是你我的起點。我要讓這部MTV成為經典。」   「那就讓它成為經典吧。」沈信半開玩笑地說道。他根本沒想到,這個預言真的成為現實,很多年以後居然被當作他影視方面的處女作。   簡單地互相瞭解了一下,方令強開始向沈信講解他的構思。本來沈信很擔心自己完全沒有演戲的經驗,怕不能應付太高難度的場面,但方令強的構思卻完全打消了他的疑慮。方令強也早就知道沈信是一個新人,這個MTV本來就沒有什麼需要太高演技的場面,原先還有點擔心新人的形象,現在則是信心極度爆棚。所以兩個的第一次會面雙方都完全滿意。沈信還是稍有保留地喜歡這個唯美認真的年輕導演,方令強則是完全地將沈信視為好友,滿心想著的是如何說服他來主演自己未來的影片。   說到攝影師,倒不用劉德華費心,方令強自己拍胸脯接了下來。雖然落魄,方令強卻還是有自己的班底的,都是些不得志的年輕人,在電影理論上頗有相合之處。這次的拍攝完全是室外作業,所以方令強只需要找一個攝影師,根本就不成問題。   接下來一周沈信完全是和方令強以及那個叫常飛的攝影師一起度過的。拍攝任務很簡單,要求也不高,沈信輕鬆應付過去。而閒暇時間,沈信就聆聽方令強闡述他自己的電影理念,雖然沈信並不是完全理解和贊同,但對於電影的瞭解卻更深化了。尤其方令強對於演技方面的介紹,更是讓沈信獲益匪淺,他自己後來也承認,如果不是方令強對他進行這種全方位的教導的話,他不可能那麼快在銀幕上成熟起來。   雖然任務簡單,但劉德華為了沈信的未來,可是完全不顧血本的,所以方令強的工作環境極為寬鬆,待遇也是高到難以想像。在士為知己者的心態下,方令強更是賣力,竭力將這部MTV按電影的模式來做。雖然演員只有一人,助手也只有一個攝影師,但那種指揮一切的感覺,倒讓方令強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萬人敬仰的大導演了。   在合作愉快地氣氛下,一周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結束了整個拍攝過程,沈信不禁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方令強笑著拍著他的肩膀道:「別心急,相信我們很快就可以再次合作。你不僅外貌出色,演技方面也很有天賦,相信我,你是為電影而生的,正如我一樣。」   沈信微微一笑,暗自思忖:「別的不說,這方令強的自信倒是強得很,幾乎偏執。不過好像這倒是成功必須的條件,說不定方令強真的會成為大導演也說不定。」   而當完成的MTV放在劉德華桌上的時候,劉德華也完全確定了隨後的營銷策略。   這個MTV是與沈信想關的所有人等在一起看的,看過之後,所有人都拍案叫絕。   在一開始,沈信是坐在山顛,環顧四周,一片茫然,和沈信初到貴境的形態頗為相似。畫面沒有什麼特別,但氣勢頗為宏大,一開始就將整個MTV的意境提升到了一個不同凡俗的高度。當鏡頭由四周的雲山霧海轉到沈信面部的時候,沈信迷惘的眼神分外有震撼力。這也是方令強所說的根本不需要演技的原因,沈信根本什麼也不用說,什麼也不用作,只要坐著就行了。   而緊接下來的鏡頭是沈信抬頭向天,藍天上飄著幾朵白雲。接著沈信開始在林間穿越,停留在一棵樹下,看到兩隻鳴唱的小鳥,依然茫然。   順著山間小溪,沈信一路前行,幾乎是一部旅行片。最後,沈信到達海邊,漫步沙灘,身影說不出的寂寥。而當最後,沈信停住腳步,望向海上即將西沉的夕陽時,整個MTV達到高潮,MTV最後的畫面就是沈信凝視夕陽的背影。   整個MTV就像講述一個故事,描寫一個追求某種答案的人的旅程,最後的畫面更是讓人感受到迷惘的主題。這可以說是一個和歌曲本身完全契合的創意,經過方令強的處理,更是達到了完美的境界。即使沒有配音,這個MTV本身也可以作為一個完整的以《迷惘》主題的小影片。   不得不承認方令強唯美主義的思想在這個MTV中得到了完美的體現,所有的畫面都是那麼純美,看著絕對是視覺上的享受。而沈信的表現也很出色,若不是他深邃的眼神,相信很難表現出那麼抽像意義的迷惘來,而他漫步在各種場景的時候,那種靈氣和周圍的環境完全與環境融為一體,形成一個完美的畫面。方令強喜歡沈信也正是由於這一點,沈信天生就具有一種與一切美好東西吻合的氣質。   默默地看完這一段完全沒有聲音的短片,所有人都被震撼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劉德華良久才喃喃道:「方令強,你的確有拍藝術片的天分,如果有合適的影片的話,我一定找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像某位前輩一樣把錢當廢紙般揮霍就好了。」   方令強笑道:「我同時也進修過工商管理,這一點你倒是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超標。不過,如果我拍電影的話,我希望沈信來做我的男主角。」   劉德華看看沈信,說道:「那要他有點名氣後才行,我可不想一開始就讓他陷入藝術片的泥潭。票房毒藥,想翻身可太難了。」   方令強這下沒說什麼,因為有太多的前車之鑒了。   其他人這下也開始七嘴八舌地發表其意見來,任務開玩笑說:「說不定這部MTV會成為思春少女每天睡前必看,只要看過之後就能在夢中見到白馬王子。」   其他人連連點頭,任務又道:「不過沈信可就慘了,很可能每天晚上都會夢到一大群恐龍流著口水在追他。」   眾人哈哈大笑,沈信自己道:「那我只好不睡覺。」眾人把這句話只當玩笑,卻想不到沈信真的可以不睡覺。   看過MTV之後,劉德華自然對前途更有信心,立即宣佈馬上將發行沈信第一張個人專輯《快樂》提上日程。這次的計劃就簡單多了,什麼也不用作,只要發佈一條消息說沈信的新專輯要發行就行了。   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後,劉德華忽然又有新想法,決定給沈信出一本寫真集。   「不會吧?真的要培養沈信作幽怨少婦的深閨夢裡人?」任務開玩笑道。   劉德華一笑:「雖然我一眼就看出沈信是可造之材,但他居然能這麼迅速征服廣大歌迷,卻是我完全始料不及的。既然機會這麼好,我們當然要借風駛盡船,絕對不能浪費一點點有利條件。我的目標很明確,沈信就是我未來最大的賭注,怎能不藉機做最大程度的力捧?」   眾人愕然,沒想到劉德華對沈信如此厚愛。不過想想自己對沈信的觀感,也就釋然,不覺得有任何奇怪。劉德華如果見到沈信而不盡力培養力捧,那才是不可思議。   沈信雖然還是不能完全理解娛樂業的操作,但劉德華話裡的深厚感情卻讓他感動不已,作為半仙之體,他當然分辨得出一個人情緒的真偽。心中感歎不已,還以為師傅得道成仙之後自己從此飄零,卻不料意外來到一千年後,卻遇到了這麼多朋友,使自己的生活完全改變。   想到這裡,沈信的語聲都有點哽咽:「劉總,這怎麼可以?」   劉德華爽快地一揮手:「不要見外了,如果你願意讓我高興的話,就叫我一聲大哥吧。」   「劉大哥。」沈信爽快答應。   經此一事,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但劉德華和沈信的關係,在兩個人心中,卻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   關於沈信的寫真集,攝影工作還是常飛來做,深受方令強的唯美標準影響,每張照片拍得都是藝術之極。沈信對搔首弄姿頗感不耐,不過還是很配合地完成了整個拍攝過程。對於他來說,這並沒有多大不便。   看過寫真集,劉德華對沈信笑道:「你的逍遙日子結束了,接下來有得你忙了。」   「什麼事?」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盛名之累,你慢慢會明白的。」   沈信的確很快就體會到了,不過那對他來說好像也沒有多大影響。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十五章 新偶像     專輯一發售,正如人們預料,很快就銷售一空,相對於《迷惘》來說,基本上銷量持平。這已經是一個很令人吃驚的成績了,因為在日新月異的現代樂壇,能夠持久保持影響力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先前《迷惘》的成功還可以說是媒體炒作以及劉德華的營銷策略起了很大功勞,但《快樂》繼續走紅,就不得不讓所有人重視。而且還有一點,這一切成績都是在沈信幾乎沒有在大眾面前露面的情況下取得的,更不得不讓人重新估計沈信的潛力。在當前樂壇,這一點尤其難以想像,不靠形象,單純依靠音樂就征服了歌迷,這已經相當於是神話。   雖然當時並不是人人都看到這一點,但多年以後回頭來看,正是通過《快樂》這張專輯,沈信才奠定自己在歌壇的地位,為日後的巨大成功打下堅實的基礎。   而劉德華卻依然沒有讓沈信露面的打算,鳳仙和劉德華溝通之後,對劉德華心悅誠服,完全贊同了他的下一步構想,加上沈信毫無意見,雖然歌迷千呼萬喚,卻始終不見沈信出來。   不過饒是如此,歌迷對沈信的狂熱已經達到癡迷的境界。即使沒有見過沈信,多個「沈信歌迷會」已經成立,而且通過曾觀看過劉德華演唱會的人口裡挖掘出了很多資料,於是有關沈信的話題在民間迅速流傳。   對於沈信的第一張專輯,最先做出反應的音評人仍然是陳輝。他在評論中直言不諱:「我從來不是一個盲目崇拜的人,更早已過了追星的年齡,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對於沈信,我有著巨大的興趣,其程度和追星族很是類似。」這對沈信來說絕對是一個值得欣喜的事情,因為這證明了他音樂的魅力之大。   在純音樂的角度,陳輝是這樣評價的:「一首《迷惘》,一張《快樂》,反映了截然不同的情緒和主題,但同樣一下子就可以聽出來,這絕對是同一個人的音樂。在對沈信的音樂心悅誠服的情況下,我們不得不深思,這兩個主題的關係是什麼?是不是說人生總會有迷惘,而快樂就是簡單?我們不能確定。但至少通過這兩張風格不同的唱片,我們可以有這樣的結論,迷惘和快樂並不是對立的,至少有沈信這個例子。所以,無論生活有多少不如意,請讓我們快樂每一天。」   看到這個評論,沈信有點不知該說什麼好,也許他的音樂中真的有這樣的意思,不過他卻根本沒想過,他只是憑著一時之好來作曲,再由劉德華以及專業人士來確定如何推廣,倒沒想到會有這麼深刻的思想在裡面。至於其他相關人等,倒是很感謝陳輝不遺餘力地替沈信宣傳。   不管怎麼說,這張唱片絕對是成功的,如果說先前的《迷惘》還只是營銷的成功的話,這張專輯則普遍贏得了歌迷的心。雖然有任務天才的編曲,《迷惘》仍然是一首嚴肅的歌曲,其思想和風格並不是青少年最喜歡的,如果不是沈信嗓音的魔力和音樂的動聽,相信很快就會被遺忘。而《快樂》則完全不同,可以說是典型的流行音樂,極大地迎合了青少年的心態,使他們完全將沈信當作新的偶像。同樣,在意外加入沈信歌迷群的白領階層之中,也沒有人因為風格的變化而排斥這張唱片。或者可以這樣理解,如果一個人喜歡另外一個人,那麼他就會從好的一方面來考慮所有問題,沒有人指責沈信媚俗,白領們欣然為沈信的專輯打開自己的腰包。用他們的話說,這是一個懷舊的好項目,讓他們有昔日重現的美好感覺。   總之,沈信一開始就沒有將自己的形象定死,而是保留了很大的彈性,為以後的發展做出保障。多少人成名後轉型失敗,結果黯然退出娛樂圈,但對於沈信來說,這個障礙並不存在,後面的成功證明,這一點極其重要。沈信一開始就以自己的風格影響了歌迷,而不是在歌迷心目中形象的局限下跳舞,地位完全主動。   而在沈信久呼不出的情況下,某少年雜誌的編輯忽然異想天開,發起了題為《我心目中的沈信》的徵文活動,特等獎的獲得者將有與偶像沈信單獨見面的機會,其下分一二三等獎,分別可以得到與沈信相關的各種紀念品。這個想法一開始頗有點玩笑的意味,但廣大青少年卻群起響應,一時間該雜誌社收到了數以萬計的信件。出乎意料之外,編輯們不得不考慮玩笑是不是開得太大了。   騎虎難下,編輯們最後還是決定活動繼續。而幾經篩選,最後特等獎獲獎者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她的文章簡直就是一篇優美的散文,文筆優美之至,想像更是完美。她這樣寫道:「他高大,英俊,相貌是典型的東方人,五官精緻而且有著完美的比例,是上帝能夠做出的最完美的傑作。永遠文質彬彬,但他卻有著運動員一樣的身材,充滿了年輕的活力。他的眼神深邃而動人,微笑的時候,就像全世界的花兒同時綻放,而當他憂鬱的時候,卻能讓頑石也感傷感。對待情人,他是溫柔的,親切的,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情人典範。」此後還有大段不吝讚美的稱頌,看得出來,寫這篇文章的少女多情而想像力豐富,用夢幻一般的色彩勾畫出了一個最完美的夢中情人的形象。   不過到獲獎者名單公佈後,編輯們遇到了最大的難題,他們想要用某些獎品來替代承諾的約會,卻遭到了女孩的斷然拒絕。這個女孩明顯是沈信最狂熱的崇拜者之一,即使編輯們的承諾已經可以滿足所有人的願望,她還是固執地要求見到沈信。   最後編輯們實在沒轍了,只好向劉德華公司打電話求救。接電話的秘書倒是很有敏銳的洞察力,很快發現這是一個好機會,連忙報告了劉德華。劉德華聽過之後,也是喜出望外,無心插柳下,這是一個很好的與歌迷溝通的機會,也正好解決了劉德華正在頭疼的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就是,劉德華現在還是覺得沒有到沈信拋頭露面的最佳時機,但歌迷方面的反應也漸漸過烈,再下去可能就會有不滿大幅度滋生。而這個突發的事件,卻正好讓劉德華可以緩衝。   所以,劉德華稍作沉思,馬上決定同意該雜誌的要求,安排時間讓沈信和那女孩見面,同時還對其他獲獎者做出獎勵,分別贈送沈信寫真集中照片若干。這本來不是什麼稀罕獎品,但在萬眾期待卻仍難見沈信身影的情況下,卻是對歌迷最好的獎勵。   沈信當天就接到通知,讓他第二天和那女孩見面。沈信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重要,也沒有多想。劉德華本來想找個人教教沈信如何應付,但看看沈信隨意灑脫的形象,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   「也許,不用任何人教,沈信自己會應付得很好。」劉德華這樣想著,臉上露出了微笑。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十六章 少女歌迷     約定的時間到了,沈信來到一間會客室。在會客室裡已經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在等著他了,少女長得眉清目秀,不過神情卻有點忐忑不安。可以看得出那並不是緊張,而是滿心期待的焦躁。   「你好,我是沈信。」沈信微笑著打個招呼。   「哇!」少女猛然尖叫一聲。   「什麼事?」沈信愕然止步,被少女驚詫的面容驚呆了。他不由自主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突然變成了某種恐怖的怪物了嗎?   但少女接下來的行動更是讓他瞠目結舌,先是被他頗顯滑稽的動作逗得嫣然一笑,接著少女就撲到他面前,拉著他的手左看右看。   「一模一樣,居然跟我夢到的一模一樣。天!」少女驚呼不斷,沈信這才明白過來,他對現代女孩毫不掩飾自己感情的做法有點不習慣。   「很榮幸能夠完全配合你的想像。」沈信笑道。   「不是想像,是我真的夢到的。」少女認真說道。   「好,隨便你了。坐下說吧,你叫什麼名字?」沈信難得有這種接待小女孩的體驗,感覺頗為新鮮。   「我叫萬零。沈信哥哥,能不能幫我簽個名?」少女小心翼翼問道。   「當然可以。」沈信爽快答應,在少女遞過來的精美筆記本的扉頁上寫下了「沈信」兩個大字。   「哇!沈信哥哥的字好漂亮啊。」   「只是一般吧。」沈信一笑,他對自己的字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真的很漂亮,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沈信仔細看了看,自己也覺得字好像比以前多了一些韻味。難道,渡過那該死的天劫,雖然沒成仙,還是有點好處的嗎?唔,這個改變倒是不惹人厭。   「書法我曾經練過十年之久,也只是勉強看得過去。」沈信笑道。   「是嗎?」萬零一臉的傾慕:「能不能告訴我,沈信哥哥,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嗯,是虛歲。」   「生日呢?」   「七月二十三。陰曆。」   「嘻,沈信哥哥說話好怪啊。」   沈信苦笑一下,暗想幸好你不是直接我出生年月日,不然可難回答了。   萬零接著問道:「沈信哥哥,你平常喜歡做些什麼?」   「嗯,聽聽音樂,看看書,練練樂器,唱唱歌,大概就是這樣了。還有就是看影碟了。對了,我很想開飛車,不過沒有機會。」沈信倒是什麼也告訴了萬零。   「開飛車?那可是很危險的,沈信哥哥還是不要冒險得好。不,是我白擔心,沈信哥哥做什麼也一定是最出色的。」   「你比我還有信心。「   「當然了,你是偶像嘛。對了,沈信哥哥,你是不是準備拍電影?什麼時候有片出?」   「唔,這個嘛,暫時只是有興趣,沒有什麼計劃。」   「你喜歡什麼顏色?」   「綠色,草綠色。」   「大自然的顏色啊。」   「對。」   「女朋友呢?有沒有心上人?」   「這個問題嘛,其實我認識的女孩子也沒有幾個,根本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   「沈信哥哥好單純哦。」   談話一直這樣繼續著,足足持續了兩個小時。後來有人問起沈信,到底和那女孩說些什麼,沈信聳聳肩道:「話家常。」事實也是如此,兩個人就像關係很好的兄妹一樣閒聊。   「沈信哥哥,可不可以給你我的電話號碼?我有事好找你。」萬零最後已經敢提出這樣的要求。當他們已經來到門口互相告別時,萬零這樣說道。   沈信笑道:「當然可以。」說著掏出一部手機,卻忽然愣住了。   「多少號?」萬零已經掏出筆準備記下來。   「你等等。」沈信尷尬一笑:「我的經紀人只給我手機,卻沒有告訴我號碼。這手機我從來沒用過。」   「嘻。」萬零覺得沈信太有趣了。   大聲叫過張林,沈信吩咐他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萬零,然後和萬零揮手告別。萬零此行收穫頗豐,不僅見到自己的偶像,而且獲贈一張還沒有發行的mtv光碟以及配套的寫真集一本。   張林瞪著沈信:「你怎麼可以隨便告訴人自己的電話號碼?」   「日子太寂寞了行不行?」沈信絲毫不在意。   這個意外的小插曲最後終於喜劇收場。萬零回去之後又在那少年雜誌上發表了一篇文章,講述了自己和沈信見面的過程,文章中盛讚沈信親和純真,更是帥哥中的帥哥,算是免費又為沈信作了一番廣告。尤其在文章中提到沈信很快將有一張mtv問世,同時還有配套一本寫真集,這個消息頓時引起歌迷的興趣,翹首期盼能夠早日等到。   各大媒體知道這個消息居然從一本少年雜誌傳出,分外感到尷尬,一時間紛紛打電話到劉德華公司確認。劉德華也趁機確認了這個消息,並且確定了準確地發行時間。本來很小的一個問題,居然在各大媒體都佔了不小的版面。   對沈信來說,與萬零會面是他第一次跟歌迷打交道,其過程頗為愉快,也由此奠定了他後來一直與歌迷有著良好溝通的基礎。   會面過後,沈信來到劉德華的辦公室。   「感覺如何?」劉德華笑問。   「挺可愛的小女孩。」沈信說道。   「你習慣就好。」劉德華笑道:「對了,過兩天我生日,想舉辦個派對,會邀請一些演藝界的朋友來,你做點準備。」   「沒問題。」沈信不在意道,不覺得這有什麼好準備的。   看著沈信懶散的模樣,劉德華搖搖頭,卻只是溺愛地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十七章 「球王」     莫名其妙地渡過天劫之後,雖然沒有被仙界接引上天,但沈信各方面卻已經跟普通的修真之士頗不相同了。這一點沈信也隱隱約約有所覺察,只是連他自己也很難說清,變化到底有多大,更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真正實力到底該歸於那一個層次。或許稱一聲「半仙」很是恰當。   對於自己變化最大的一點感受就是自己的記憶力明顯增強了,不僅過目不忘,而且現於腦海的記憶如同立體電影,色彩分明而具有層次感。懂得這一好處之後,在看似睡覺的掩護下,沈信卻可以心無旁騖地回味某一本書或者重看某一部有興趣的電影。所以對沈信來說,從來沒有無聊這麼一回事,他任何時候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和過目不忘相隨,沈信更有時鐘一般的能力,凡是和他所說的有關將來某個時間的事情,雖然他並不時時留意,但只要時間一到,他馬上就能想起來。   劉德華的生日派對就是這樣一個例子,那天一早上沈信看完書起身,忽然「啊」了一聲,說道:「今天是劉大哥生日。」   沈信平時懵懵懂懂,對日常生活的細節很不在意,這次倒很是讓張林和鳳仙小吃一驚。對於人情世故分外陌生,有關事務自然是鳳仙一首操辦。第一次去劉德華家,鳳仙很貼心地為劉德華的母親準備了一份厚禮。劉德華是出名的孝子,能討得他母親的歡心可能比他自己喜歡更可貴。不過這只是鳳仙的想法,在沈信心裡,並沒有這樣的念頭。當然,孝順也是沈信贊同的美德,只是他沒有孝順的對象就是了。   沈信提前兩個小時到達,劉德華喜出望外,連忙引他去見自己的母親。沈信本來就有令人一見就生好感的相貌,加上永遠掛在臉上的微笑,頓時讓劉母喜不自勝,拉著沈信問長問短。   沈信態度謙和,語氣溫順,無論劉母說什麼都是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更是讓劉母喜歡得不得了。人一年紀大,就分外喜歡嘮叨,劉母自然也不例外,只是這嘮叨起來,內容沒有什麼新意,且反覆往來,最是讓人頭疼。劉德華雖然孝順,但要讓他什麼也不做,只是聽自己母親嘮叨,在精神上也是一大困擾。不過這一次他不用煩心了,老人家一看沈信就喜歡,破天荒地對他一揮手道:「你自己去忙吧,讓沈信陪我就好了。」   劉德華固然為自己脫身感到欣喜,但更擔心沈信會受不了。不過沈信卻絲毫不在意,只是對他微微一笑。這倒讓劉德華疑惑起來:沈信莫非是超人?   沈信是不是超人姑且不論,但應付起劉母來卻很輕鬆,實際上劉母也並不需要有人跟她有問有答,只是需要一個人聽她說話就好。沈信在這方面做得非常好,靜靜盯著劉母,很專心聽她說話的樣子,偶爾再說幾句感歎的話,更是直達劉母心底。不長時間,劉母已經把這個乖巧的年輕人當成最親的人了,連親生兒子也排在第二位。   如果換作其他人,要認真聽完劉母長達兩個小時的嘮叨,那簡直是一件痛苦的事。沈信不同,首先他是第一次聽,還有點新鮮感,其次他能感受到劉母心中的慈愛之情,那是他缺乏的,自然也很有感覺,而他的反應也同樣的真誠,最主要的是,他是半仙之體,對一般人困擾很大的負面情緒他完全不受影響,這個他人避之不及的工作他倒是完成得輕鬆愉快。   看到這一幕,劉德華不由有一個怪異的想法:「沈信其人,如果不進演藝圈的話,大可以成為一名出色的保姆,專門替有錢人家照顧上年紀的雙親,也必然可以賺得盤滿缽滿。」   一晃兩個小時過去了,外面傳來喧鬧聲,顯是賓客已至,劉母也有點疲累,這才放過沈信。   沈信出門一看,滿院都是明星大腕,各自三五成堆地寒暄著,卻不見劉德華。沈信為人最能隨遇而安,也不著急,只是逕自從路過的侍者手裡取過一杯酒,慢慢啜飲,信步踱去。   來到庭院一角,沈信看到五六個人正坐著一組沙發上高談闊論,最顯眼的是一個小眼睛小個子的男人,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聽得眾人目瞪口呆。   沈信只是偶爾聽到一句,也馬上被吸引住,於是就停下來聽這人神侃。   好不容易聽得告一段落,附近的人都是哄堂大笑。那小個子洋洋得意地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忽然像感覺到了什麼,忽地轉過身來對著沈信。   沈信對他微微一笑,那人卻一皺眉不客氣道:「你是什麼人?誰准你聽我說話的?」   這人口氣殊不客氣,沈信卻也不在意,只是淡然一笑:「對不起。」轉身欲行。   「站住!」那人卻忽然對沈信大感興趣:「看你的樣子不像狗仔隊,你叫什麼名字?」   「沈信。」沈信回頭一笑,停住腳步。後來他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對他不客氣,原來是當他是無孔不入的娛樂記者,而且他剛說的話裡頗對某些人不敬,心下自然是有些緊張。   小個子大笑,上前一步拉住沈信的手:「誤會誤會。」接著上下打量沈信:「果然是一表人才,怪不得華仔這麼神秘,至今不肯讓你露面。哈,諸位,看到沒有,這可是今晚的主要人物啊。」   沈信來不及說話,已經被小個子推到眾人面前。所有人紛紛自我介紹,要不是沈信記憶過人,怕早頭昏腦脹了,哪裡還記得誰是誰,饒是如此,也讓他感到難以應付,只知道頻頻行禮,恭稱「前輩」。   好不容易聽完眾人介紹,沈信也將所有人全部記住了,一個個都是娛樂界有名的人物,那小個子則是有「大嘴巴」之稱的曾志偉,是個頗具傳奇色彩的人物。一番寒暄之後,所有人都對這個俊美和善的年輕人好感大增。   曾志偉接著當仁不讓地將沈信拉到身邊走下,開始訓導。   「小伙子身材不錯,對運動有沒有興趣?」曾志偉首先問道。   沈信一聽運動這個範圍廣大的詞,不知曾志偉意所何指,含糊應道:「馬馬虎虎。」   「足球呢?對足球有沒有研究?」   「足球?」沈信倒是聽過這種運動,具體情形卻是不甚了了。   「對,就是足球。真正男子漢的運動,你一定喜歡了?」曾志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其他人聽到這裡都竊笑不已,這是曾志偉的保留話題,一談起來就滔滔不絕,知道他這習慣的人已經紛紛逃走,怕被殃及。   只有沈信不懂,老老實實答道:「足球我一點也不懂。」   「哈!你這可是太落伍了,怎麼能這樣?」曾志偉一副好為人師的嘴臉:「不懂不要緊,知恥而後勇,如果有興趣,我來當你的老師好了。」   沈信還沒有說話,旁邊走過來一個人,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如果是為自己好,我建議你趕緊逃走,不要再聽他胡說八道,否則有你後悔的。」那人是一個年輕人,叫杜文澤,正業是主持人,也參與很多電影的拍攝。   「什麼話?你們愚昧也就罷了,怎麼能誤導年輕人?來,沈信,我來給你講第一課。」曾志偉反駁完了杜文澤,繼續教育沈信。杜文澤用同情的眼光看看沈信,自己轉身走了,一邊走一邊哀歎:「上帝保佑沈信,這麼年輕這麼帥,怎麼會這麼倒霉?」說著還劃著十字。   沈信看到周圍的人突然走光,很是感到不理解,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也開始領教曾志偉的恐怖之處。那張嘴實在是厲害,滔滔不絕,什麼足球規則,什麼球星特點,如滔天巨浪般向沈信襲來,饒是沈信剛才已經經過劉母的考驗,此刻也有點經受不起了。具體情況,只要想想突然有病毒侵入電腦的情形就瞭解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很快就被動地進入了完全接收的狀況,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模模糊糊地,他似乎還記得自己好像答應了曾志偉很多事,只是到底是什麼事,一時都反應不過來。   「好了,留下手機號碼,有事我聯繫你。」曾志偉最後說道。   沈信糊里糊塗地掏出手機,卻發現自己還是不知道號碼,那天張林告訴萬零號碼時自己並沒有聽到。   還是曾志偉有辦法,伸手奪過他的手機,麻利地輸入了一串號碼,接著他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曾志偉迅速儲存起來,說道:「好了,年輕人有前途,好好加油。我也不多留你了,還有很多人等著認識你呢。」   將自己手機收起,曾志偉對著路過的一個人大喊一聲,快步迎了上去,留下沈信一個人在沙發上。   沈信好一陣子還是處於當機狀態,清醒過來猶自頭暈目眩,暗呼厲害。這才明白為什麼杜文澤剛才那麼說話了。四顧沒有人注意,沈信連忙起身躲往一旁。   此時天色尚早,所有人都聚集在室外,沈信小偷般潛往客廳,想避避風頭。剛才曾志偉的一番狂轟濫炸可是讓他受夠了,他可不想再碰到一個像曾志偉般恐怖的人物。說實話,用驚弓之鳥來形容此時的沈信絕不為過。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十八章 觸電     進了廳門,看著空曠的大廳,沈信才算鬆了一口氣,先摸了一把冷汗。然後他緩步向大廳一側的沙發走去,想歇歇再說。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一個悅耳的聲音說道:「酒。」   這個聲音響在沈信耳際,頓時讓他一愣,接著看著沙發上的側影發起呆來。那是一個美女。   沈信突然想起那天和師傅度劫時被天雷的閃電擊中的情形來,此刻這感覺就跟那天是一模一樣。平生第一次,沈信被一個異性打動了。這感覺如此突如其來,沈信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腳步聲響起,一個侍者端著酒走過來,沈信定定神,接過侍者手中的酒盤,示意侍者離去。   沈信來到那美女身旁,優雅地將酒盤放下。那美女伸手取酒,回頭一笑道:「謝謝。」   目睹那美女全貌,沈信心頭大震:「人間竟有如斯美女?」其實這種情況也很難說,正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沈信的感受不等於所有人的感受,但這美女確是漂亮,那是沒有疑問的。   看到沈信,那美女也是一愣。沈信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好。我叫沈信。」這美女沈信曾在電影上見過,叫秋真真,曾得過金像影后,算是大紅大紫之人。   「沈信?」秋真真恍然大悟:「哦,我知道,最近你的名氣可是大得很哪。」   「哪裡,比不上秋小姐。我只是新人罷了。」   「新人?不是所有新人都有這麼好的機遇。」   「但新人畢竟是新人。」   接下來沈信已經忘了究竟在說些什麼了,似乎只是一些客氣話和皮毛小事,但他卻一直說著,整個人完全沉迷在一個飄飄然的感覺中。   兩個人的談話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劉德華的叫喊才驚動了沈信。沈信連忙起身,這才發現賓客們正陸續進入大廳。依依不捨地向秋真真告別,沈信快步向劉德華走去。   「阿信,今天我生日,需要你彈首曲子。不會不給面子吧?」劉德華開玩笑道。   「哪裡,這是我的榮幸。」沈信此話發自肺腑,他對劉德華的感激確是不假。   「去吧。」劉德華指指角落裡的鋼琴。   對於要在劉德華的派對上表演,沈信早有準備,他計劃的是莫扎特的《土耳其進行曲》,這首歡快的樂曲和當場的氣氛很是吻合。   一開始還有些雜音,當沈信的演奏開始之後,整個大廳全靜了下來,只有鋼琴聲在迴盪。在音樂的世界裡,沒有一個人還記得什麼不快,只有單純的快樂。   一曲終了,所有人都半天反應不過來,猶自沉浸在那美妙的音符當中。當眾人清醒後,頓時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那氣勢不下於一場正式的演唱會。   劉德華笑吟吟地拉著沈信來到大廳中心,大聲說道:「借此機會,介紹我平生僅見的少年天才和大家認識,希望大家能夠多支持。他叫沈信。」沈信優雅地鞠躬。   剛領教過沈信在音樂上的才華,再看到沈信的形象,所有人都驚呆了,良久才再次發出讚歎聲。   剛才沒有見過沈信的人紛紛上前打招呼,預約與沈信合作,沈信一一答禮。這在一般人來說是很辛苦的事,但對於沈信來說根本不成問題,態度一直很謙和,笑容也沒有一刻消失過。一番喧擾之後,所有人都對沈信是讚不絕口。   高潮自然是劉德華切生日蛋糕,是他和沈信一起動手的,而沈信,在切下第一塊蛋糕之後,馬上把蛋糕恭恭敬敬遞給劉母。   眾人都暗讚沈信懂事,劉母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咬了一口蛋糕,老人家忽然大聲說道:「阿華,我要阿信當我的義子。」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面面相覷,劉德華也不知如何是好。還是沈信乖巧,馬上作出反應,親熱地叫了一聲「乾媽」。這一下所有的尷尬都消失了,更成了一個歡樂的盛會。   憑著這一聲「乾媽」,劉德華和沈信的關係更近一層,也更增加了沈信在來賓心目中的份量,對沈信未來的發展大是有利。   「華仔,沈信現在可是我的弟子,你可不能虧待他啊。」一個人拍著劉德華的肩膀說道,卻是讓沈信恐怖不已的曾志偉。   「弟子?你教他什麼?」劉德華奇怪地問道。   「足球啊。」曾志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看他可是百年難遇的天才,絕對可以繼承『球王』曾志偉的衣缽。」   眾人大笑,劉德華也忍俊不禁道:「你也算是『球王』?即使是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什麼話?當年我可是馬拉多納唯一的競爭對手,即使現在,我也有羅馬裡奧的能力,『禁區之王』,絕對不是浪得虛名。沈信有我調教,絕對可以成為娛樂圈中足球第一人。」   哄笑聲更響了,曾志偉卻聽而不聞,只是擺出師長模樣對沈信說道:「我可是娛樂圈中踢足球最好的人,也是踢足球人中最好的演員,這句話可不是誰人都可以說的。」接著對劉德華道:「你說對不對?你敢不敢說自己是唱歌的人中演戲最好的?而在演戲的人中,你歌是唱得最好的?」   劉德華強忍著笑,連聲道:「是,是。不敢,不敢。」   曾志偉心滿意足地看著沈信,猶如看到得意弟子的嚴師,其他人卻是同情的目光,看到沈信有如待宰羔羊。沈信自己的感覺也是心有餘悸,卻不敢多說什麼,怕引起曾志偉的二次轟炸,那種感覺,他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經過曾志偉這個插曲,氣氛更是活躍,只是沈信卻再沒機會和秋真真單獨相會。   等整個派對結束,沈信心中唯一的形象卻是秋真真。不過這時卻早不見她的身影,只留下一心茫然的沈信。   劉德華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卻只是歎息一聲,什麼也沒有說。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十九章 千呼萬喚始出來     劉德華的派對在未舉行前已被炒得沸沸揚揚,可惜到了那一天,所有的記者都被拒之門外,連很熟的朋友也不例外。這個不近情理的決定惹得怨聲一片,卻也更激起記者們的興趣,結果就是第二天,每一個參加劉德華宴會的明星都遇到記者採訪,打聽前一晚派對的情形。   這一下劉德華精心安排的情況就出現了,眾明星眾口一詞地力贊沈信,對其作出很高的評價。知道此事又跟神秘的新人沈信有關,媒體驚訝之餘,報道更是不遺餘力,頓時又將沈信爆炒到一個新的高度。在娛樂界,一個新人要取得信任是很難的,而要眾多各領域的資深明星都讚不絕口,簡直是夢話。但現在卻有一個人做到了,這個人的聲譽自然一下高漲。沈信經過連續數月的竄紅,這時更是如日中天,沒有人不知道沈信這個名字,即使很少人見過沈信。   至此機會,劉德華終於推出了沈信的MTV以及配套的寫真集,將整個造星運動推向最高潮。   在MTV以及配套的寫真集推出當天,沈信終於在公眾面前露面,舉行了一場新聞發佈會,頗有點「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意味。而廣大的歌迷在目睹沈信的廬山真面目之後,幾月來的怨氣頓時消散無形,沒有人對唱片公司再有絲毫怨言,紛紛打電話到電視台,唱片公司,聲稱幾個月來的等待絕對是值得的。更有甚者,在電話裡痛哭失聲,激動得不能自已。   這時,「沈信現象」也引發了社會工作者的關注,紛紛慨歎現代商業社會太過功利,已經達到無所不用其極的程度。不過對於歌迷來說,這些言談有如蒼蠅般討厭,沒人願意理會,他們只知道一個完美的偶像出現了,其他什麼也不顧得了。   說來好笑,最感驚訝卻是原先自以為準備充分的歌迷。由於沈信遲遲不現身,有為數不少的歌迷已經下意識地將沈信的形象歸到「慘不忍睹」的範圍,更信誓旦旦即使如此也不改對沈信的崇拜。正由於如此,他們覺得無論沈信是什麼樣子,也不會讓他們覺得吃驚。結果,沈信在電視中一露面,馬上就激起這一部分歌迷的尖叫。太意外了,沈信不僅不醜,而且英俊得不帶一絲凡俗氣,這頓時讓這一部分歌迷大腦一片空白。倒是一直堅信沈信是美男子的歌迷經受住了考驗,不像另一部分的歌迷般失態,不過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去,即使他們相信沈信是美男子,可是也沒想到沈信的形象居然完美到超出一切現象。看到沈信的真面目,看過萬零那篇「我心目中的沈信」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回憶起那些夢幻般的文字。天哪,居然就跟夢一樣。這是所有歌迷的心裡話。   劉德華的營銷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後來的商業學家更是在其前加了一個修飾:「不可複製的」。   經過這一戲劇化的亮相,沈信的形象一下子烙印在廣大歌迷的心上,沈信在娛樂界歷史上神話般的地位由此確立。   不僅沈信的形象一石激起千層浪,沈信在新聞發佈會上的表現也是無懈可擊。舉止瀟灑,神態自然,比久經戰陣的老牌明星更有風度,言談也是機智無比。劉德華後來在電視上看到錄像時也是讚不絕口。最讓人叫絕的是沈信遇到難以回答的問題時的反應,他不說「不知道」也不說「無可奉告」,只是單純地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提問的人,一下子就讓對方手足無措起來,不是覺得自己的問題其蠢無比,就是覺得自己的問題很不應該,自己先就另改話題了。   劉德華大聲感歎:「我在娛樂圈也很多年了,卻沒有見過哪一個人面對這麼多記者還有更好的表現的。哈,沈信是名副其實的天才,即使不從事娛樂業,做個新聞發佈人也不錯嘛,你看他從來不說什麼『無可奉告』,但他不想說的,還是一句也不被人套出來。」   任務笑道:「我覺得這幫記者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倒像看看沈信如果碰到吳宗憲會怎麼樣。」   劉德華沉吟道:「吳宗憲嗎?兩個人碰面應該是很有趣的。不過不著急,他們有的是機會。」   記者們當時還不覺得,只是單純地覺得沈信的親和力很強,有問必答,很是高興。可是回到家後仔細一想,卻發現沈信看似什麼也說,但真正有內容的卻沒有多少,如果非要湊篇稿子的話,只能是廢話連篇。這時,記者們才發現沈信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他們卻沒想到這是曾志偉的功勞,經過曾志偉一事,沈信痛定思痛,這才有後來新聞發佈會上「舌戰群記」的場面出現,只此一項,也證明曾志偉所謂的「老師」頭銜並不是盲目自大。   記者們頭疼之際,歌迷們卻樂翻了天,整個新聞發佈會簡直就是機智問答,妙語聯珠,更是讓廣大歌迷打心底接受了這個新的偶像。於是「沈信熱」持續高溫,而且看不出什麼時候會消減。   歌迷的瘋狂簡直不可理喻,甚至連新聞發佈會的錄像都要求購買,在劉德華公司覺得不是很有理由這樣做時,有人將其製成數字音像放到了網絡上,頓時造成該網站迅速竄紅,點擊率成倍地上翻。這也從側面反映了沈信在社會上造成的轟動到底有多大。   MTV以及配套的寫真集當天就創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後面也持續保持著高銷量,為劉德華公司創造了一個新的盈利神話。不過誰也明白,這樣的神話是「不可複製的」。   正是出於這樣的想法,沈信自第一次露面之後,就按照一般程序,開始參加各種活動,尤其是各種媒體的採訪之類。好不容易有機會接觸這近幾個月如雷貫耳般聽說的人物,一時間各大媒體紛至沓來,沈信的日程表排得滿滿的,沒有絲毫空隙。令人大跌眼鏡的事情出現了,沈信完全沒有一般藝人初入行的不適應,各種繁重的應酬活動他一件不拉,還分外地樂在其中,甘之若飴。熟悉沈信的人大惑不解,即使再熱衷於名利,也不應該對這麼無聊的事情也能這麼輕鬆的,何況,沈信完全看不出對名利有多麼熱衷。誰也不知道,沈信一來是對這種活動感到新鮮,另外是因為他的體力和神經應付這種場面完全是小菜一碟,並不耗費多少心力。若他們知道沈信一邊應付媒體一邊在腦中自己給自己放音樂聽,只怕他們當即就要暈倒了。   沈信不僅所有邀約全參加,而且對著每一個人都是同樣地和藹可親,一時間和他接觸的人都有「如沐春風」之感。憑著超人的甚至電腦般可靠的記憶力,甚至只見過一面的人,都會給沈信留下印象,下次見面就可以輕鬆叫出對方的名字。這對於分外把自己看重的人類來說,可以說是最大的恭維了,試想一個普通的小報記者只是提過一個問題給沈信,而沈信第二次見到他時已經老朋友般叫出他的名字,他豈能不覺得沈信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所以,一時間媒體對沈信都是眾口一詞的讚揚,看在旁觀者眼裡怪異莫名,不明白沈信是什麼人,居然能讓魔鬼一般的狗仔隊也覺得親熱。   當然,在劉德華的計劃中,這番活動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沈信的名氣更大,聲譽也更好,可以說全是市場方面的考慮。不過沈信的表現如此之出色,倒是讓劉德華驚喜不已,接著更有點擔心,怕沈信太過沉迷於這種表面的繁華。不過沈信在正業音樂方面的成績,則完全打消了劉德華的顧慮。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二十章 意外     一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沈信自然是感觸多多,再加上更接觸到很多前所未聞的音樂和樂器,一時間各種旋律交替出現在沈信的腦海。就像很多人記日記一般,每有什麼想法都會記錄下來,沈信也一樣,只不過不同的是,沈信寫作用的不是文字,而是音符,這麼多月下來,沈信積累的素材不是一般得多。   對於一般的人來說,也會時常有些奇怪的想法或者某種感想,一方面由於現實的顧慮,另一方面由於其他事務的分心,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將自己的想法全部記錄下來。比如說在某種發明出現之後,就有很多人哀歎,其實我早有這樣的構思。但對於沈信來說,卻完全沒有這樣的事,只要是他曾經想過的事,一定牢牢記在他的腦海裡,隨時可以調出來。   閒暇無事,他一邊聽著音樂,一邊將自己某時一時感觸得出的旋律一一記錄下來,幾個月下來已經有厚厚幾本了。這幾本曲譜沈信只是信手放在一邊,可是某一天卻被任務發現,頓時如獲至寶,更大喊沈信不夠意思。沈信解釋說這只是一時的感觸,並沒有完全完成,要任務不要拿走。的確,有不少是完整的曲目,但更多只是一個片斷,記錄著沈信某一刻突發而來的感受。   但任務完全不聽沈信的解釋,堅稱即使只是片斷,交到他手上也可以變成一首完整的曲目。自從沈信的專輯大賣之後,任務完全以沈信的黃金搭檔自居,沈信有什麼構思,自然先得經過他,這是他的理論。這個時候,如果劉德華另外找人替代他,他絕對是會拚命的。也是看出這一點,沈信又好氣又好笑下,也只得任由任務去折騰了。而任務仍不罷休,直到把沈信的廢紙簍也翻遍,確定沈信再無藏私之後,這才欣然而去。   不過也不得不佩服任務,沈信一大堆混亂的旋律經他之手,馬上全部轉化成可以出手的曲目。以至任務放出狂言,即使需要三首專輯,他也不用花費很多時間。不過出於市場方面的考慮,還是寧缺勿濫,下一盤專輯還是慎重得好。   按劉德華的想法,沈信的重點自然還是放在音樂上,不過看到沈信音樂方面的儲備如此雄厚,也不得不考慮,沈信在音樂上這麼游刃有餘,是不是該另外給他找點事了?   這個時候,劉德華的電影公司出了一點小麻煩。   事情很簡單,按照劉德華的規劃,這一年準備拍幾部電影年初就有計劃,前幾部也完全沒有差錯,但到了最後一部,卻出了一大堆低級失誤。首先是導演,本來選中的導演突然有些難處理的私事解決不了,先撂了挑子。接著男主角方面因為劇本和報酬的問題也臨時變卦,女主角因為男主角離去也借口不願隨便和人搭檔而放棄了原先的約定。   一時間本來應該開始工作的團體分崩離析,只留下一個劇本給劉德華。劉德華看著眼前的劇本,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在電影圈中,有劇本有導演沒有資金很正常,但有資金卻沒有人手卻太過搞笑了。但這卻是事實,事出突然,大多數當紅明星現在各自有事忙著,想急拉人手也不可得。   就此放棄?劉德華卻不願意,已近年底,各大院線還有一個約好的檔期,如果到時候沒有片子上演,那可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沉思中,劉德華忽然想到了方令強,雖然沒有什麼電影作品,但從給沈信拍得MTV來看,其人還是很有材料的,就是這個劇本明顯不太適合他,但事急馬行田,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導演一確定,男主角也就呼之欲出了。劉德華腦海中出現了沈信無所事事的悠閒模樣,不由輕笑起來:「這小子精力充沛,正好讓他有時間消磨一下。」   如果說沈信無所事事,也不恰當,不過若說每天聽音樂,看影碟也算工作,怕也沒有人贊同。這樣一來,在沈信一無所知下,劉德華已經給他安排好了銀幕露面的機會。   不出劉德華所料,在方令強剛看過劇本後,他已經眉頭大皺,要求大方位地修改。劉德華當然不同意,首先時間上不允許,其次他更瞭解方令強的本性,如果讓他全權修改,肯定改成藝術片,雖然藝術片自有其價值,但劉德華並不想為了藝術而血本無歸。其實這個劇本也不能說有多出色,只是一個典型的香港搞笑風格的武俠劇,可以預計到不會很紅,但也不會太差,中等製作而已,所以劉德華也並不是很看重。   方令強很是維護自己的風格,看到劉德華的態度堅決,書獃子氣一犯,就想放棄。不過劉德華既然找他來,自然吃透了他的脾氣,在他有機會拒絕前,劉德華先承諾,可以在大劇情和整體風格不變的情況下,進行各種藝術化的處理,而且給與他所有導演的權利,拍攝過程當中絕對不會有人來干涉。其次,劉德華頓了一下,這才告訴方令強,男主角是由沈信來演。   至高無上的導演權利,加上沈信這個男主角,雙方面的誘惑頓時超過方令強的抵抗力,他思想上幾經掙扎,最後還是決定執導。讓他作決定的主要還是沈信的魅力,他不無想當然地認為,只要有他和沈信在,什麼片子也可以拍出藝術味道來。   方令強的導演一確定,其他技術人員就不用操心了,方令強自己有一幫兄弟,而且他也不願意和不熟悉的人合作,這樣就只剩下演員方面的問題了。   見過方令強之後,劉德華又將正在擺弄薩克斯的沈信找來,告訴他要準備好,很快有一部要他主演的電影要開始拍攝了。沈信先是一愣,接著喜出望外,他對拍電影自然很有興趣,但卻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了。不過他還是有點猶豫,從來沒有經過專業訓練,怕是不能勝任。   劉德華沒有多說,只是告訴沈信,這部電影將由方令強執導。沈信這才完全放心,方令強執導的話,兩個人已經有過一次合作機會,即使有什麼難題,也很好協調解決。於是,在計劃之外,沈信的電影處女作就要開拍了。   這一天,沈信剛接到劇本,正在埋頭研究之際,忽然從一邊傳出一陣手機鈴聲。   這手機自沈信到手之後,從來沒有想過,以至聽到鈴聲之後,沈信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一邊拿起手機,沈信一邊想:「什麼人打來電話呢?這倒很難猜。」   手機一通,馬上傳來一個興奮的聲音:「沈信嗎?我是曾志偉。還記得曾答應過我的事嗎?」   沈信手一哆嗦,差點把手機扔了,心中暗想:「我的媽呀,居然是曾志偉,我曾經答應過他什麼事呢?希望不要太難為人。」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二十一章 授藝     「球王,找我什麼事?」說話前沈信不得不先定定神,曾志偉上次給他的影響太大了,即使他是半仙,也不由有些心理陰影。   曾志偉對這個稱呼沒有絲毫不悅,反而高興地說道:「既然叫我球王,還不知道我有什麼事?不記得上次我跟你提到的慈善義賽啦?」   沈信略一回想,馬上記起來了,當時曾志偉說的是最近有一場香港混合聯隊對中國國家隊的足球賽,曾經要求自己參加,而自己當時已經被曾志偉給侃得暈頭轉向,自然是沒頭答應,所以一時沒有印象,這一細想便想起來了。   「當然記得。」沈信回答道:「不過你沒有說是什麼時候,不會就是今天吧?」   「當然不是今天,是明天。」   沈信不由暗自叫苦,只有一天時間,自己根本沒有接觸過足球,怎麼能上場呢?   曾志偉這時卻簡潔起來,只說了一句話:「體育場見。」沈信還待要說話,曾志偉已經掛了電話。   硬著頭皮見到劉德華,沈信將事情對劉德華說了一遍。劉德華一臉好笑的神色說道:「曾志偉就是喜歡足球,年輕時曾經當過職業球員,沒想到老了之後還是這麼愛玩。既然你答應了他,那就去吧,反正也就一兩天時間,現在劇組也沒完全確定下來,我還得給你找個女主角,還有點空閒。」   「女主角還沒有確定嗎?」沈信問道。   劉德華苦惱地說道:「不用人的時候閒人一大堆,現在用得著人,反而一個有空的也沒有。」   沈信想了一下,猶豫著問道:「秋真真也沒空嗎?」   劉德華驀然一震,望向沈信,沈信的臉不由有點紅。   「天!我居然沒有想到她,沒聽說她有什麼活動。」說到這裡,劉德華看到沈信忽然一臉喜色,連忙又說道:「不過她現在可是紅人,我們這個片子不一定被她看在眼裡。你還是不要太過期待的好。」   沈信略微失望:「怎樣也好。」接著轉換話題道:「那我就先去找球王去好了。」   告別劉德華,沈信找到張林,兩個人很快來到體育場。曾志偉一身球衣,早就候在門口了。一見他們來,馬上把他們接了進去。看到曾志偉神秘兮兮的模樣,沈信不由奇怪起來。   「小心點,被你的歌迷看到你就麻煩了。」   「怎麼會?」   「怎麼不會?這個慈善賽可是打著你的招牌才有這麼高人氣的。」   沈信聽著不對,連連追問,曾志偉這才說出實情,所謂「香港聯隊」,其實就是香港隊外加幾名娛樂界明星組成的,之所以要娛樂界明星參加,不外乎是吸引觀眾,好能多賣幾張門票。至於門票收入,除了各人的出場費外,全部捐給慈善組織。這個事情本來跟沈信沒有關係,但曾志偉好熱鬧,就擅自將沈信的名字透露給舉辦單位,沈信的名聲正是如日中天,舉辦單位當即就將沈信的名字給放到廣告裡去了,吸引了不知多少歌迷也來看球賽了,門票一售而光。   聽罷曾志偉介紹之後,沈信不由好笑,不過一來對曾志偉很有好感,另來慈善事業也很合沈信的想法,沈信也就一笑了之。   「不過,我可是什麼也不懂,怎麼上場呢?」沈信最擔心的是這一點。   「這就是我要你來的目的,不培訓你一下,讓你在歌迷面前丟臉事小,若讓人們知道你是我曾志偉的弟子可就太糟糕了。」   「明天就要比賽,你今天才培訓我?你以為我是天才嗎?」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至少比上了場再培訓你強吧?」   哭笑不得中,沈信換過球衣,隨曾志偉來到草坪上。別的不說,踩在草坪上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足球其實很簡單。」曾志偉說著踩住一隻皮球向後一帶,然後任皮球滾上腳面,腳尖向上一挑,將球挑在空中。在皮球下落之後,他輪流用雙腳面不停地將球擊起,得意地說道:「這叫顛球,你來試試看。」   沈信看著有趣,也試了一試,不過第一次沒有控制好,腳尖一挑,反而將球踢了出去。曾志偉大笑,沈信卻不放棄,第二次就成功了,這一次成功之後就再沒失誤,兩腳不停,一直顛了下去。   「咦!?」曾志偉驚訝了。   「果然很簡單。」沈信笑道。   「球王馬拉多納可以用全身上下二十多個部位顛球,你再看。」曾志偉見自己的招數已經被沈信學去,馬上換花樣。   大腿顛球,頭頂顛球,曾志偉不停地變換花樣,想要難住沈信,但沈信此時對身體的控制不是凡人可比,只要見過一次,他馬上就可以將曾志偉的動作重複出來。   到最後,曾志偉花樣玩盡,任足球落地時,沈信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繼續表演著,腳內側,腳外側,甚至是腳後跟,沈信都顛得似模似樣,看得曾志偉目瞪口呆。張林本身也是足球愛好者,這時看到沈信的腳法,也是驚訝不已,連連說道:「怎麼可能?」   「好,這樣才像我曾志偉的徒弟。」曾志偉驚訝過後,馬上自吹自擂,好像沈信真的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一樣。   「不過呢,這只是基本功,足球並不是光靠顛球就行的。接下來我教你傳球。」曾志偉一本正經道。   不過說起來傳球也的確是足球中很重要的一環,而且易會難精,比如說「萬人迷」貝克漢姆,正是憑著一招「傳球精準」而享譽足壇。   在這方面,就像顛球一樣,曾志偉很快就發現自己沒有什麼好誇耀的了。簡單地示範完幾種傳球方式,曾志偉自然發揮了一番精準論,說傳球精準如何如何重要,接著又是靈氣論,真正的中場靈魂會讓球出現在它應該出現的地方,最後還加了一句,那是要靠天賦的,不是苦練能練出來的。   曾志偉的高論沒有持續多久,當他發現沈信經過簡單的試腳之後簡直是指那打那之後,神色簡直像白癡一樣。不過這也難不到曾志偉,他很快將這歸功於自己教導有方。張林這時候反而鎮定了,他已經見識過沈信什麼一教就會的神奇表現多次了,這次也就不再驚訝,心想:「這小子說不定是外星人,我還是不要太過探究他的秘密,省得反被他殺人滅口。說起來現在這樣挺好,我幹嘛那麼傻去想那麼多?」張林這個想法倒是合乎明哲保身的哲理。   被沈信的天賦所震驚,曾志偉最後將他的拿手絕活也拿出來了,什麼「穿襠過人」,「人球分過」,「踩單車」等等,反正是很多名稱,很多花活,全部都教給沈信了。   到最後,曾志偉實在沒有什麼新花樣了,只好拍拍沈信的肩膀道:「你出師了。不過,真正的比賽和玩球是兩回事,到時候你能不能出彩就全看自己悟性了,我也沒法再教你什麼了。」   說著這些話,曾志偉可是有點氣喘了,他畢竟不再是年輕小伙子了,這一下午折騰得他可夠嗆。沈信雖然玩興正濃,可是也不能不考慮曾志偉,只好放棄繼續。   「足球這運動果然很有趣。」沈信由衷說道。   「當然了。」曾志偉一聽又來精神了:「我存著幾百部球賽的錄像帶,你有興趣可以一起看。」   「好啊。」沈信也很興奮。   不用說,這一晚,當其他人進入夢鄉之後,沈信還在一個人觀看足球比賽的錄像。經過觀看比賽,沈信也完全領會了曾志偉的意思,在球場上玩花活的機會少之又少,這是一項團體項目,沒有配合,光靠個人贏不了球。不過他馬上想到這只是一場表演性質的比賽,實在不需要太過認真。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二十二章 上半時     第二天上午,沈信和曾志偉來到球場,和香港區隊的球員以及其他應邀的明星見面。這些明星當中就有杜文澤。   想起那天杜文澤的警告,沈信不由笑了起來,問道:「杜大哥,你不是警告過我不要理會球王嗎?怎麼你也來參加了?」   杜文澤一臉苦相:「我就是自己深有體會才勸你的,沒有痛苦的經歷怎麼有資格勸人呢?不過看來我也是白說了,你還是掉進泥坑了。」   曾志偉白眼一翻:「什麼話?足球是一個多麼快樂的世界,我拉你進來,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怎麼還這麼多怨言?」   杜文澤笑道:「問題是我們應該支持的那支隊卻太孱弱了,看了實在憋氣啊。」   曾志偉一下子洩了氣:「可不是嘛。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啊。」   沈信看得莫名其妙,剛想問是什麼事,杜文澤搶先道:「再提醒你一件事,看球就看外國球隊,這樣可以感受足球的快樂而不必感受痛苦。」   沈信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裡面還有很多他不懂的東西。   上午的訓練也就只是互相認識一下,練練傳球,只是一場友誼賽,沒有多少人在意,而且對手是中國國家隊,對付香港隊還是很有把握的,既然沒希望贏,香港這方面反而放鬆。   「你想打什麼位置?」比賽開始前,主教練問沈信道。這個時候才確定陣容,也證明了各方面對這場比賽的輕視態度,不過主教練也是明白沈信的號召力,這才破例詢問。   「後腰。」沈信乾脆地答道。這倒不是信口開河,他雖然接觸足球時間不長,也敏銳地覺察到這個位置的重要性和趣味性,可攻可守,很是合乎他的口味。   於是沈信在上場名單中就被列為後腰。   哨聲一響,比賽開始了。上半場香港聯隊出場球員,除了守門員和其中一名前鋒外,所有人都是娛樂界明星。而另一名前鋒,卻是自稱球王的曾志偉。   中國國家隊首先開球,球一開出,中國隊馬上全線壓上,而香港聯隊則本能防線收縮。這也難怪,雖然中國隊在國際足聯的排名不高,但好歹也算亞洲強隊,儘管要加上「二流」這個形容詞,還是比一幫演藝界明星要強得多,就像豺狼雖然敵不過虎豹,但對付綿羊還是綽綽有餘是一個道理。   沈信這時可就有點手足無措了,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其他人比他稍強一點,不過也強不到哪裡去,雖然看上去防守的人很多,但防線卻是處處漏洞。   不得不說,曾志偉還真是一名進攻型選手,在所有人回防的情況下,他還是一個遊蕩在鋒線上。但是,在香港聯隊被壓制得連球也傳不出來的情況下,他儘管大聲呼喝,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即使是球王馬拉多納,沒有了中後場的支援也是孤掌難鳴,更何況一個曾志偉呢。   在一邊倒的情況下,中國隊攻勢如潮,很快沈信就有一個致命失誤,在禁區前沿一個不小心,他被一個中國隊球員一晃而過,接著在其他香港聯隊球員的補防令得香港聯隊的防線出現空當之際橫傳,讓另一名中國隊球員有機會起腳打門。儘管香港聯隊的守門員奮力撲救,皮球還是應聲入網。   中國隊1:0。   儘管只是一場表演賽,也沒有人責怪自己,沈信還是覺得自己的表現太丟人了。曾志偉這時卻大聲鼓勵他:「沒事的,是人就會有失誤。要相信自己,我們一定會扳回來的。」   一個中國隊的球員正好聽到這句話,不由笑了起來:「是嗎?恐怕太難了。」   沈信迅速吸口氣,平定一下心神,決心再不讓人輕易晃過自己。   香港隊開球,不過傳球兩次就被中國隊斷下,接著發起了攻擊。球傳邊路,中國隊的右中場帶球快速突破,直插底線。沈信快速回防,卡住禁區關鍵位置。該右中場邊路起球,足球直飛禁區,這次沈信一下就判斷出球的落點,並搶在中國隊球員前面迎上足球,一個頭槌將球擊出禁區。   飛出禁區的皮球落在一個香港聯隊球員的腳下,看到中國隊球員逼上,馬上大腳開出。曾志偉在前面大叫一聲好,拍馬向前飛奔。   不過他只來得及高興一半,當他看到皮球逕自向邊線飛去後,也只得停下腳步,懊惱地大叫一聲。   不過這一來沈信倒是信心大增,將敏銳的感覺發揮到極致,幾乎沒有人能騙過他,所有其他人的意圖都被他一一看破。   充分發揮出後腰的特點,沈信全場飛奔,拚命搶截,在敏銳感覺和對身體絕對的控制之下,沈信搶斷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任何人帶球到他面前都只會被他搶斷,絕沒有人可以過他。而每次搶斷之後,沈信都是一腳長傳,既然看出自己這方都是烏合之眾,沈信也就只有長傳沖吊這條路走了。   當沈信開始長傳之後,香港隊的處境大有改善,沈信的傳球準確無比,直接就交到曾志偉或者另一名前鋒腳下。曾志偉的「禁區之王」倒也不是亂吹,至少無論在禁區什麼地方得球他都可以射門,當然準確度是另外一回事。而另一名前鋒畢竟是職業球員,速度還可以,意識也不錯,更是對中國隊造成了一定威脅。不過中國隊的實力畢竟比香港聯隊的明星們高得多,這威脅也有限得很。   而且在香港隊開始有進攻之後,中國隊的後防線也不像剛開始壓得那麼靠上了,香港聯隊的防守反擊也沒什麼效果了。而這時,中國隊藉著香港隊進攻造成的防守空當,反而打了一次漂亮的反擊,取得了第二個進球。   中國隊2:0。   香港聯隊再次中圈開球,比分變成2:0,又只是一場表演賽,中國隊也不再狂轟濫炸,退縮防守,場面變得沉悶無比。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卻有了更多的得球機會,由於中國隊的緊密防守,香港聯隊變得無所適從,於是紛紛將球交給沈信。沈信的傳球精準,這時誰也看出來了。   沈信一次次將球吊入禁區,曾志偉和另一名前鋒一次次被搶斷,絲毫沒有得分機會。而對中國隊來說,沈信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重閘,數次反擊都被沈信洞察先機,搶斷成功。   在膠著的戰況中,上半場終場哨響。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二十三章 進球     按照原先的計劃,中場休息之後,所有的娛樂界人士都要被替換下場,換上香港區隊的成員,雖然和中國國家隊的實力還是有差距,但總算是職業球員,好歹有得一拚。這是一場表演賽,換人名額並沒有限制。   這話並沒有錯,但曾志偉一聽就大怒,說什麼也不答應:「其他人我不管,反正我是不需要替換的。」   曾志偉來頭極大,而這場比賽也只是表演賽,主教練也不想另起風波,答應了曾志偉的要求。   但曾志偉並不依此為滿足,看到主教練讓步,又指著沈信說道:「還有他,他也不能替換。」   這次主教練連猶豫也沒有猶豫,上半場終場前沈信的表現完全被他看在眼裡,足以勝任後腰,即使沈信強烈要求退場,他說不定還要挽留一下。曾志偉第二個要求馬上被答應下來。至於其他明星,這場球賽只是走個過場,露露面就算,並沒有再像曾志偉這麼執著的人。   沈信這時只覺得剛摸到點門路上半場就結束了,實在感到不過癮,曾志偉的話正合他的心意,自然是舉雙手贊同。   一切定下之後,曾志偉拉著沈信到一邊說道:「你的傳球很準,但是你的傳球方式不對,你知道嗎?」   沈信搖頭道:「不知道,儘管我也覺得有點問題,卻不清楚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曾志偉頓時大為得意:「問題就是,你不能光傳球給人,你要傳空當。」   「傳空當?」   「對,且不說我們前鋒站的位置不一定能有機會射門,即使有機會,恐怕也會被對方給破壞。你當然看得出來,他們人高馬大,身體素質可是比我們好太多了。但是你傳空當就不同了,這裡比的是意識,而不是身體。比如說,我向後跑,將他們的後衛帶出禁區,這時你突然傳球到禁區,而我又恰好趕到,面對面對著守門員,你想機會是不是很大?」   沈信腦中閃過多個畫面,都是他昨晚看過的球賽裡面的鏡頭,頓時明白,點頭道:「當然,你是『禁區之王』嘛。」   曾志偉大笑。   十五分鐘休息結束,比賽進入下半場。哨聲一響,香港隊開球回傳,經過兩次傳球,球到了沈信腳下。   沈信一抬頭,兩個中國隊球員已經逼上前來。中國隊的意圖也很明顯,2:0的比分不能確保勝利,所以一開場即全場壓上,準備繼續擴大比分。沈信瞬間判斷出兩個中國隊球員的逼圍有一個漏洞,腳隨意動,他並沒有浪費時間,突然加速從兩人中間穿過。   沈信的判斷完全準確,兩個中國隊球員沒有來得及阻止他,被他輕鬆拋在身後。而此時,曾志偉已經跑到最前沿,埋伏在中國隊的後衛身後,示意沈信往禁區傳球,而他則一副隨時衝刺的架勢。   沈信沒有猶豫,抬腳就是大力一腳,皮球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逕自向禁區飛去。   球的去勢很快,而中國隊的後防線又壓得向上,所以當皮球落在禁區弧附近,跳跳蹦蹦地向球門而去的時候,中國隊的後衛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守門員還是及時做出判斷,棄門而出,直奔皮球。   這時,蓄勢已久的曾志偉如脫弦之箭,也拍馬向足球追去。看台上球迷靜至雅雀無聲,開場以來,香港聯隊第一次有這麼好的機會,頓時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守門員倒地撲球,曾志偉也同時趕到,右腳外腳背一撥,趟過了守門員。震天動地的歡呼聲中,曾志偉帶球直撲空門。   回防的後衛向曾志偉拚命追趕,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曾志偉拔腳怒射。   這時全場的氣氛達至最高,球迷的歡呼聲如同雷鳴,但這歡呼聲卻突然轉成歎息,接著噓聲四起。   原來,在百無一失的情況下,曾志偉的一腳怒射卻沒有能打進球門,反而擊中門柱飛出底線。也難怪球迷們噓聲四起,這球即使是不會踢球的人也不應該射失的。   曾志偉對全場噓聲大為不滿,大聲辯解道:「那麼大個球門,誰踢不進去?怎能表現出我球王的腳法?看到沒有,我說打門柱就打門柱,這才叫技巧。」   自然沒有人附和他,香港聯隊的球員雖然沒有抱怨,卻也忍不住好笑。還是沈信比較善良,安慰曾志偉:「其他不說,光看你趟球過人,拔腳怒射的英姿,相信馬拉多納也不過如此。」   曾志偉頓時老懷大慰:「知我者,沈信也。不愧是我的高徒。」   中國隊開出球門球,比賽繼續進行。被曾志偉的一腳激起鬥志,加上香港區隊也是職業球員組成,其眾志成城之後,中國隊雖然實力佔優,也一時佔不了多少便宜。而且中國隊現在對沈信的傳球也是甚為忌憚,不敢太過壓上,一時間場面變成平分秋色之局。   沈信這時完全成了中場核心,所有人得球後都先找他,漸漸進入角色的沈信也發揮出了超人的水平,盤帶過人的場面層出不群,護球更是一絕,沒有人能夠從他腳下將球搶走。   曾志偉的體力這時明顯出現問題,他不再前後跑動,而是如同他自稱的外號一樣,賴在禁區不出來,即使不得不出來,他也是像散步般悠閒,看得眾人又好氣又好笑。既然這樣,沈信傳球的目標也就多選另一個前鋒,香港區隊原先的正印前鋒。   儘管中國隊這時加強了對沈信的防守,往往沈信一得球就有多人上前緊逼,沈信還是多次傳出威脅球。   比賽進行到六十分鐘,中國隊進攻當中丟球,得球人快速傳球給沈信。沈信帶球狂奔,連續兩個人球分過,已經逼近禁區。一個假動作晃開防線,沈信一個直塞,將球塞入禁區。前鋒快速啟動,在其他人反應之前腳弓輕推近角。角度很刁,可惜力量太小,守門員的反應也很快,單手將皮球托出。   球出底線,香港聯隊的角球。第一個角球。   一看到香港聯隊獲得角球,曾志偉忽然又活躍起來,快步來到禁區想要爭頂。發角球的自然是沈信,他的腳法已經贏得了香港聯隊的一致認可。看到小個子的曾志偉也在人群中擠來擠去,沈信不由一陣好笑。   這時,曾志偉已經被擠到前門柱處,後面還有人緊密防守。對著沈信一陣大叫,曾志偉拚命守住自己最後的防線,不想完全被人擠到禁區外。   沈信忽然起了一個頑皮的念頭,想要開開曾志偉的玩笑。助跑兩步,沈信開出角球。   角球開出之後並不是直飛禁區中央,而是在前門柱前一米處落地,接著一個反彈,正好衝著曾志偉而去。不過這反彈的高度不夠,只有一米高左右,很是難以控制,不過這卻難不倒曾志偉,只見他猛地一個魚躍,接著頭皮一蹭,皮球頓時變向飛向球門。   看到沈信發出的角球,球迷先是一陣歎息,這球的質量真是太差了。不過接下來曾志偉漂亮的魚躍還是贏得了一些掌聲。接著,曾志偉的頭球攻門居然擦著門柱飛向網底。守門員的反應不能說不快,但是這種半高球是最難防的,而且又是緊擦門柱,儘管守門員已經碰到了皮球,卻還是阻止不了皮球進網。   香港聯隊扳成了1:2。   全場先是靜止,接著發出海嘯般的歡呼聲。「沈信,我愛你。」「曾志偉,球王。」的叫聲不絕於耳。   曾志偉落地後先是一動不動,聽到歡呼聲突然敏捷地躍起,回頭確認球確實是進了,這才開始用手不斷拍著前額,同時滿場飛奔。   沈信緊隨曾志偉之後,猛地將曾志偉抱起,來到球迷看台前。球迷紛紛對兩人揮手示意,歡呼不斷。   「球王,你是真正的球王。」不管剛才那球是曾志偉的真本事,還是他瞎貓碰上死老鼠,沈信這句話倒是發自肺腑,那球的確是進得漂亮。   其他香港聯隊的球員也紛紛上前祝賀,場面一時如同過節一般熱鬧。反觀中國隊方面,卻是人人沮喪。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二十四章 奇跡     哨聲一響,中國隊中圈開球,比賽繼續進行。   雖然比分仍然領先,這時中國隊卻覺得太丟面子,一下子全都壓過半場。不過香港隊畢竟也是久經戰陣,雖然是弱隊,防守卻也嚴密得很。也許正是由於實力弱小,所以更習慣防守,加上中國隊只憑血勇之氣,毫無章法,一時間中國隊佔據勝勢卻難得勝果。   助攻一球,沈信更是信心大增,當從禁區開出的皮球落在他的腳下時,他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並馬上採取了行動。   對著防守球員,沈信先是右腳輕輕繞過皮球,引得那人重心移向右邊,這才用左腳外腳背橫撥皮球,輕鬆突破第一個防守隊員。   沈信帶球飛速突破,兩個中國隊的球員也飛快上前,沈信倏地止步,引得兩個防守球員也跟著一頓,他一個穿檔,已經將球傳出,同時自己斜向左側插去。在防守隊員後面的是曾志偉,他和沈信倒是很有默契,得球後毫不停頓,一腳傳球,落點卻是空當,而沈信也沒有辜負他,球到人到,帶球直撲禁區。眼見沈信去勢無人能擋,最後一個防守隊員只得採取犯規戰術,在禁區外將沈信拖倒。   裁判的哨聲響起,直接任意球。   「我來,我來。」曾志偉興奮地上前。   中國隊迅速拍好人牆,曾志偉擺好皮球,後退兩步,忽然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沈信低聲問道。   曾志偉解釋道:「中國隊的人牆明顯有漏洞,不過我不是左腳球員,沒法抓住這個漏洞。」   沈信一笑:「我可以用左腳,你能不能告訴我漏洞在什麼地方?」   「真的嗎?」曾志偉一下子高興起來,湊到沈信耳邊嘀咕起來。   其他人看到兩人嘀咕半天,然後是曾志偉作勢發球,不過曾志偉只是一個幌子,他只是從球前跳過,真正罰球的是沈信。   沈信的目光掃過人牆,暗自估量著角度以及球飛出的弧度,在曾志偉跳過皮球的一瞬間突然出腳。   皮球應聲而起,在空中急速旋轉而去。絲毫沒有理會中國隊的人牆,皮球環繞而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皮球望向球門。   守門員猛地斜向上躍起,伸手向皮球探去,可是皮球所取的角度實在是太刁了,掛角而入,他根本沒夠著。   球場頓時成了歡樂的海洋,球迷狂熱得有如中國隊得了世界盃一般。而沈信,馬上被曾志偉撲倒在地,接著所有香港聯隊的球員都撲了上來。還好沈信見機得早,在曾志偉壓到自己身上之前先閃向一邊,起身看到所有人撲倒一片的景象,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接著就聽到曾志偉的怒喝:「我們踢得是足球,不是橄欖球,你們都壓著我幹嘛?」曾志偉的聲音底氣十足,看來沒什麼大礙,沈信這才鬆了一口氣:「不愧是球王,這麼大的打擊都沒事。」   「沈信,你敢陰我?」好不容易爬起來,曾志偉的神色甚是不善。   「不敢不敢。」沈信顧左右而言其他:「球王風采就是不一般,經你一提點,連我這等初出茅廬的新手也能任意球破門。」   曾志偉頓時神氣起來,忘了剛才的不快:「那當然了,我是誰?」   比賽繼續進行,雙方的心態大不相同,香港隊奮力扳平,已然是心滿意足,開始全線退守。中國隊先贏後平,大是不忿,但是對於密集防守無法破解,進攻也是光打雷不下雨。   雙方互有攻守,或者說香港聯隊在中國隊的狂轟濫炸下,比賽已經要進入加時階段了。香港隊後衛球員進取得球,飛快分邊,邊路球員快速突破,中路球員也迅速上前接應。對於反擊得心應手,香港隊這一系列的戰術嫻熟得很。不過中國隊也不慢,退防很快,當那個帶球的邊路球員越過中圈的時候,中國隊的後衛們已經進入禁區。   看到有對方的防守隊員上前防守,香港聯隊帶球的邊路球員迅速將球轉移到中路,交給沈信。沈信眼觀八路,根本沒有停球,抬腳就將皮球吊往禁區。   曾志偉這時完全將「禁區之王」的本色發揮到了極致,別看他個子不高,還是迅速起跳,做出獅子甩頭的動作。不過沈信一直精確的傳球這次卻有了失誤,球傳得太高了,曾志偉根本頂不到,那個漂亮的甩頭動作自然也顯得有些滑稽。   而與曾志偉同時,守門員也躍起夠球,不過並沒有將球抱住,只是奮力將球擊出。曾志偉和守門員在空中相撞,誰也沒有犯規,只是落地後曾志偉個子矮小,頓時踉踉蹌蹌地被撞向一邊。   而這時,被守門員擊出的球卻正好落到香港聯隊的一名球員腳下,二話不說,那人抬腳就射。不知道是判斷錯誤,還是該球員的腳法就是那麼臭,這一腳射門差的離譜,遠遠偏離了球門。不過錯有錯著,這一偏,皮球頓時衝著背對著皮球的曾志偉而去。   曾志偉還搞不清是什麼狀況之際,皮球已經擊中他的臀部。他的臀部條件反射般一扭,頓時將皮球帶向球門。   這一系列的變化發生在一瞬間,當所有人眼睜睜看到皮球被曾志偉的屁股送入球門,中國隊的球員固然是氣憤不已,香港聯隊的球員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球場靜寂半晌,這才發出巨大的聲浪,不過並不是歡呼,而是大笑,這樣的進球實在是太滑稽了,從來沒有聽說過。   而曾志偉回過頭來也沒有慶祝,只是滿場找是什麼人暗算他。自然沒有人承認,射門的那個球員早躲得遠遠的。曾志偉恨恨不已,最後還是沈信出來安慰他:「球王馬拉多納可以有二十多個部位顛球,可也沒聽說他可以用臀部進球,真要比起來,他還真是沒法跟你比。」   這話當然好聽,不過看曾志偉的神色,似乎還是耿耿於懷。   中國隊的士氣徹底被曾志偉的進球摧垮了,而且時間也沒多少了,中國隊中圈一開球,馬上裁判哨響,全場比賽結束,香港聯隊3:2贏得了比賽。   哨聲一響,球迷固然歡聲雷動,在場的球員也是情不自禁,將獲勝功臣曾志偉高高拋起,慶祝活動持續了很久。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二十五章 餘波     比賽結束,自然有例行的新聞發佈會。不過這個新聞發佈會一開始就很不愉快了,中國隊的主教練一進門就是面沉入水,而當一個不識相的記者讓他談談對比賽的感想時,他更是冷橫一聲,拂袖而去。同樣情況也發生在香港聯隊的主教練身上,他倒沒有不高興,相反,他高興得難以形容,只是他這種高興卻是不方便表露出來。對於記者讓他評論比賽,他只是含混地說道:「這只是一場娛樂性的慈善比賽,談不上什麼技戰術,不過,這是一場精彩的比賽,無可否認。」接著接著就難以再從他嘴裡掏出什麼話來了。   新聞發佈會冷場,幸好有一個記者想起什麼,大叫了起來:「進球功臣不是曾志偉和新進紅星沈信嗎?我們去採訪他們去。」記者一哄而向更衣室衝去,這導致曾志偉和沈信一出門就碰見了大批記者。   而香港隊的主教練在記者們離開後,只是對手下的球員說道:「大家表現不錯,應付記者的苦差事還是交給明星們吧,他們對這個比較拿手。」所有人都點頭稱是,快速離開了。   於是沈信和曾志偉就作為代罪羔羊而被留下了。   曾志偉畢竟不同凡響,雖然一場球賽下來頗為疲累,很想回家休息,但一談到足球,馬上滔滔不絕,連沈信的一部分問題也由他來回答,自然少不了吹噓一番他如何慧眼識才,如何因材施教。   看到記者們皺起眉頭,沈信暗暗好笑,原來曾志偉的恐怖是大小通殺,並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有不良反應。   記者們好不容易才等曾志偉的話告一段落,某著名體育報紙專門負責採訪國家隊的記者對沈信提出問題道:「你足球踢得這麼好,有沒有想過加入這個行業呢?」   沈信笑容可掬道:「我現在在娛樂圈混得很好,暫時不考慮。」   那個記者不依不饒地繼續問道:「可是你的確有天賦,不踢足球不是太浪費了嗎?」   沈信露出很好笑的神色:「這個也是沒辦法,人生總是充滿取捨,不可能樣樣都得到。比如說,我刷馬桶也刷得很好,很有天賦,但我還是不得不放棄這方面的樂趣。」   其他記者哈哈大笑,提問的記者滿臉通紅。   接下來的問題就與足球無關了,完全是有關沈信個人的,事業發展啊,感情歸屬啦,五花八門,沈信對這些問題的回答倒是隨口就來,絲毫沒有猶豫,不過究竟有多少信息在他的回答裡面,就要等記者們回去整理採訪筆記才知道。   好不容易打發走最後一個記者,曾志偉已經快睜不開眼了,靠著沈信才能站立,最後是沈信送他回家的。   「人老不由人,我當年可是很厲害的。」曾志偉臨別時猶自咕噥道。   「人是很有趣的人,足球也是很好玩的東西。不過,相對於足球運動員來說,我和他們同場競技可是有點勝之不武。」沈信這樣想著,決定再也不參加這項運動了。   曾志偉最後的感慨也讓他很是有感觸,衰老和自己應該是無緣,但有限的生命和無限的生命究竟哪個更有意義呢?沈信不知道,也不想多想,他覺得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沈信完全不知道,這場足球賽在大陸也有直播,中國國家隊的輸球更是引起軒然大波,憤激的球迷在網絡上大喊「解散國家隊」,同時也有「沈信進國家隊」的呼聲,玩笑中不乏真正的期望。各中超俱樂部自然也對沈信充滿興趣,但打聽之後才知道沈信並不是普通人,而是聲名如日中天的演藝明星,球星的吸引力恐怕打動不了他,也只能廢然作罷。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不過卻在大陸本土極大地提升了沈信的名氣,原來只有歌迷才知道的沈信,現在在球迷當中也成了知名人物。   不過沈信對此一無所知,他從球場回來馬上就投入到了對劇本的揣摩當中。   但是,他剛打開劇本,就聽到手機響了。這是第二次,沈信沒有像第一次那樣還先發楞,馬上就拿起來了。他本來以為來電的是曾志偉,因為只有曾志偉給他打過電話。不過從手機中傳出的是一個銀鈴般的少女的聲音,他馬上聽出這是那個叫萬零的小歌迷。   「沈信哥哥,你的球踢得好棒哦。」   「是嗎?你怎麼知道?」   「我有去看。門票好貴的,我恐怕好幾個月沒有零花錢了。」   「哎呀,那可太嚴重了。你怎麼不找我?我可以幫你搞到票的。」   「怎麼好意思?不過我覺得很是值得。原先可有些討厭的男同學說你是繡花枕頭,不是真正的男子漢,現在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沈信哥哥,你今天在球場的表現太有男子漢氣概了。」   「快別這麼說,我聽了會臉紅的。」   「嘻,沈信哥哥還是這麼純。」   「到底你是大人還是我是大人?這麼說話聽起來太怪了。」   「沒什麼不好啊。我很喜歡沈信哥哥現在的樣子。」   「是嗎?那我就一直這樣好了。」   「對了,沈信哥哥,我有事情找你。」   「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平時很喜歡寫些東西,其中有一些是歌詞,我想讓你幫我看看。其實只是我自己感覺是歌詞,可能很差,你願意看看嗎?」   「當然願意了。而且,如果寫得好的話,我可以考慮採用,到時候你就會有收入,不用擔心零花錢了。」   「嘻。能掙錢當然好了,不過我想你不會選用我的歌詞的。」   「為什麼?」   「因為,我寫的是女孩子的歌詞。沈信哥哥當然不能唱女孩子的歌了,對不對?」   「當然,雖然我不是真正的男子漢,但唱女孩子的歌也太丟臉了。」   「沈信哥哥好風趣。」   「不過,我也是演藝圈的人了,如果歌詞真的很好的話,那我就幫你推薦給女歌手,你還是可以掙到錢的。」   「錢不錢的,現在還無所謂,我就是想讓你看看。當然,如果能夠被採用的話,我會很高興的。我先謝謝你了。」   「那麼客氣幹什麼?你不是叫我哥哥嗎?哪有妹妹跟哥哥客氣的?」   「你真的當我是妹妹嗎?」   「當然了,我現在這個電話只有兩個人打過,另一個是個糟老頭子,再就是你了。」   「嘻,我可真是榮幸。不過,時候不早了,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   「也好,不過以後再有球賽這樣的事,就不要再花冤枉錢了,找我就好。」   「既然這樣,你開演唱會一定要記得給我票。」   「知道了。」   「再見。」   「再見。」   放下手機,沈信微笑著搖搖頭,這個小女孩還真是古靈精怪,不過也很好,自己的情緒也被她感染,變得愉快多了。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二十六章 入戲     再沒有人打擾,沈信開始專心看起劇本來。劇名是《秘藏俠情》,一看就知道是老套的尋寶武俠劇,劇情也並不複雜,講述的是一個少年浪子的故事。作為江湖上名聲很響的賞金獵人,男主角是一個活潑調皮的少年,故事正是從他接到一個新的委託開始的。委託他的是江湖中一個有名的世家,被追捕的人從他們手中偷去了一件寶物。浪子接受委託之後,很快找到了要追捕的人。但是,出乎他的意料,這個人居然是一個美女,而且浪子對她一見鍾情。   在不知美女底細的情況下,浪子先出手幫她對付了另一幫敵人,然後兩個人認識了。這時美女講出了所謂寶物的真相,是關係到一處寶藏的所在地,而這寶物,本來是她家之物,是被那世家給搶去的。   浪子完全相信了美女的話,兩個人於是結伴去尋寶,一路上經過重重險阻,打退了多批敵人,終於到達了寶藏所在地。   等寶藏到手,美女突然出手,將浪子打倒。謎底此時揭開,一切都是圈套,就是要借浪子來破開機關,幕後主使是那個世家的主人,而美女則是他一個手下。   當然,這並不是結局,就像大多數港片一樣,這個故事也是一個大團圓結局,最後愛情戰勝了一切,浪子和美女攜手擊敗了陰謀,帶著寶藏一起過著幸福的生活。   看完劇本,沈信掩卷長思,說起來好像不難,但作為新人的他,卻覺得不知該如何把握這個角色。   這時,他想起了一句話:要想演出深入人心的角色,有兩種方法,一是完全投入到角色當中,把自己當成將要扮演的角色,一是用高超的演技模擬角色的各種感情和表情。   自己應該用那種方式呢?沈信剛這麼一想,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就憑自己現在的水平,哪裡談得上什麼演技呢?那麼,就只剩下融入角色一條路了。想到這裡,沈信驀地省起,現在自己的腦海裡可是像立體電影般模擬出任何形象的,這應該是自己學習演技的一個有利之處。   閉上眼睛,沈信開始回想劇本中的場景和對白,漸漸在腦海中形成一幅幅生動的畫面。一見鍾情,一路驚險,都不再是死板的文字,而是像電影般流暢活潑。在他的想像中,自己看著自己按照劇本作出相應的動作,說出相應的話,頗有點古怪的感覺,不過他很快發現,自己並不是完全能夠把握這個角色,很多時候動作生硬,表情更是連自己也看著彆扭。   「不行,我如果真演成這個樣子,那拍出來的電影我都不要看。」沈信深深歎息,困擾起來。   這一晚沈信回想起很多部自己看過的電影,卻對自己一點幫助也沒有,光覺得看電影很有趣,卻沒想到演電影這麼難。這是沈信來到二十一世紀之後遇到的第一個難題,而且一籌莫展。   不過苦思一夜,沈信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找寫劇本的人來,細細瞭解與劇本構思有關的一切。   打電話給劉德華,劉德華先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那就是秋真真同意加入劇組了。這個好消息自然讓沈信欣喜不已,更是覺得自己不能把電影演砸了,馬上提出要見劇本的作者。   劉德華一聽就明白沈信想幹什麼,倒是很佩服他的專業精神,馬上叫人去找作者,並帶他去見沈信。   劇本的作者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面色蒼白,身材瘦弱,很是有點頹廢藝術家的氣息。他叫馬天成。馬天成是一個自由工作者,這個劇本是他第一次創作,能夠得到賞識他很感喜出望外,現在被找來卻又有點忐忑不安。   「是這樣的,我被決定要出演這部片子的男主角,可是我覺得比較難把握這個角色,所以想和你探討一下這個人物,以及這個劇本。」   一聽到沈信誠懇地提出這個要求,馬天成頓時來了精神,從最初的構思,到細節的確定,他是滔滔不絕。沈信細心地聽著,更提出很多問題,都是劇本中沒有的,而按照人物的性格行為應該有的,比如說曾經的經歷啦,出生的身份啦,總之是要將這個人物的所有的方方面面都搞清,這樣才方便沈信把握。   兩個人一討論起這些問題,渾然忘了其他一切,沈信提出的問題有些是馬天成自己也沒有考慮到的,然後兩個人重新構思勾畫,力圖讓這個人物完全活過來。到最後,雖然劇本大致沒動,但方方面面劇本內容以外,卻有更多細節被挖掘出來,形成完美的一個框架,沈信也終於完全瞭解自己想要扮演的人物,本來覺得很難演繹的場景突然簡單起來。   當最後的一個問題也被解決,沈信和馬天成才發現天色已黑,他們居然一忙就是一整天。   「很抱歉,耽誤你這麼長時間。」沈信自己不需要吃飯,可不因此認為所有人都懂辟榖。   馬天成倒是毫不在意:「難得有人這麼認真地看待我的作品,辛苦一點也無所謂。」話是這麼說,咕咕叫的肚子卻沒有給他留情面。   沈信忍不住笑了起來,馬天成臉色微紅,最後也跟著一起笑,兩個人最後一起哈哈大笑,雖然是剛認識,經過一天的合作,兩個人倒像多年好友一樣。   儘管自己並不需要飲食,沈信為了表示對馬天成的感謝,最後還是陪他一起去餐廳搓了一頓。在這過程中,馬天成講述了自己的故事。他是香港大學中文系的學生,因為不善於人事應酬,所以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最後只好當自由職業者,自由職業者聽起來拉風,但其中甘苦,也是冷暖自知。言下頗感唏噓。   沈信雖然在目前的世界是一帆風順,但在原先的世界裡他也頗有一段坎坷的遭遇,聽過馬天成的遭遇,頓時對馬天成有知己之感。   細細想了一下,沈信誠懇地說道:「如果我說要幫助你,那是看不起你,但是以後你有好的劇本而沒有門路,我是可以幫你找人看的。說起來,我現在也算是有些關係了。」   馬天成眼圈都紅了,恨不得大喊三聲來表示自己的心情。不過最後兩個人還是什麼廢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喝完了一瓶紅酒。不過在兩個人心裡,或許從此刻已經將對方當成知己了吧。   告別馬天成,沈信繼續回家做夢,這次他的夢出奇得順利,就像整部影片已經拍攝完成,他在觀看一樣。只是,當最後他突然發現原本模糊的女主角突然清晰地變成秋真真,他才突然一驚,清醒過來。   不管怎麼說,我現在是有信心完成這部影片了。沈信這樣想著。如果這次成功的話,這個方法還可以繼續用。   不過,這個方法也只有沈信這樣的怪物才能最有效的使用,普通人怎麼能夠在自己腦海中放立體電影呢?   在沈信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準備好之後,劇組開始集合,影片要開始拍攝了。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二十七章 功夫明星     劇組匯合之後,先舉行了開拍儀式。這是中國特有的儀式,不外乎祈求神靈保佑,一切平安,雖然帶著迷信色彩,卻也是很有意思的。沈信對這種活動分外覺得有趣,自己已經是渡過天劫的人了,卻還在求神拜佛,按說自己也應該是神佛的一部分才對呀。想到這裡,他不由心中一動,想到一個問題,自己原先跟著師傅修行的時候,一切以突破天劫為目的,並不完全理解自己的能力有多大,都是以日常生活方便為目的。而現在隨著接觸到的東西越來越多,才發現自己的潛能無比巨大,至於自己的能力到底達到怎樣一個程度,真是說也說不明白。且不說度過天劫之後雖然沒有成仙,感覺上卻比原先更高一個層次,單是原先的修行水平在現代社會就有著無數的發展可能性,不過即使是仙人,也有其極限,沈信雖然一時想法如潮,卻也不能一一試驗。暗歎一口氣,沈信心裡說道,算了,還是先拍電影好了。   除此以外,還有另外一件事也值得一提。自從第一次見過秋真真之後,沈信一直唸唸難忘,不過他愛好既豐富,想做的事很多,倒也不太困擾他。而且他也單純地認為那只是一種對美麗事物的好感,並沒有多想。但第二次,也就是這一次在開拍儀式上見到秋真真,他本來以為已經能夠坦然面對了,卻仍是不可避免地像第一次般出現了當機狀態。看到這一幕,秋真真也是驚訝莫名,她當然知道自己是美女,但像沈信這般一見她就如此失態的情況,卻也是第一次見到。其實這個事情也很難解釋,反正冥冥之中的某種關係,使沈信全然無法自主。   不過方令強倒是很欣賞這一點,聯想到劇中自有一見鍾情的場面,他不由喃喃道:「拍攝的時候也不需要沈信有什麼演技了,只要他能重現自己此刻的表情就足夠了。」方令強是一個工作認真,追求完美的導演,看到沈信這個樣子,相信他已經做好準備,自是欣喜莫名。更加強了他和沈信能夠成功的信心。   當沈信醒神後,自不免覺得尷尬,不過拍電影嘛,很多人都有一種入戲的感覺,也沒人覺得如何過分。不過沈信一直失魂落魄,還是讓人覺得異樣。這種情形一直維持到來到拍攝場景為止。   在此之前,方令強先召集了所有人馬,將自己的想法和大家溝通了一下,接著確認了一下所有人對劇本的研究,這就要開始拍攝了。   而一到拍攝場地,沈信就開始活躍起來,簡直一刻也停不下來。這個情形如果被劉德華等熟悉他的人看到,一定會大跌眼鏡,因為這和他們印象中頗有些文靜的沈信大大不同。即使是不熟悉的人看到,也覺得沈信活躍得有點過頭,甚至行走,說話的語氣,都有點異常。   還是馬天成最先看出了原因,感歎道:「對,就是這個樣子,這就是我要塑造的人物形象。」他曾和沈信探討過劇本,設想過在各種情形下這個人物的表現是什麼樣子,一眼就發現沈信現在正是按照他們原先設想的情形行事。簡而言之,沈信此刻完全進入了自己將要扮演的角色。不過設想一下,如果有一部電影的人物出現在正常人面前的感覺,也就能理解其他人對沈信行為的不解了。   方令強看到沈信的樣子,也禁不住叫了一聲好,他本來也想跟沈信談談,他缺乏演戲的經驗,最好的方法就是融入角色,現在看來,沈信完全不需要他提醒,已經自行領悟到了這一點。對於沈信的悟性讚歎之後,方令強更覺得接下來的拍攝會一直順利。   不過還是有一點讓方令強難以決斷,就是關於武打場景的設計,首先他並不是這方面的行家,有點不知如何措手,而請來的武打設計也有點摸不透他的思路,其次,對於沈信初次拍戲,能不能完成高難度的動作也存在疑問。   不過這個問題馬上就得到了解決。看到搭好的場景,沈信在心中重複多次的對劇情的設想一下子湧上心頭,他回想著劇本的內容,想像應該如何展開,同時乾淨利落地做出了很多武打動作,其身手之敏捷,動作之匪夷所思,頓時讓在場人等再次大跌眼鏡。   而沈信已經完全入戲,根本看不到其他人詫異的目光,自顧自一個人打來打去,嘴裡還唸唸有詞。所有人都從一開始的不理解到最後圍攏觀看,不時發出叫好聲。在其他人心裡,或多或少都有著和方令強相同的疑惑存在,萬一沈信沒有任何武術功底,那麼拍攝其打鬥場面絕對是一件苦差事。不過看到沈信的現場表演,所有人的疑慮完全消失,看沈信的身手,簡直不在成龍李連傑之下,這個片子裡面的打鬥完全不會有問題,甚至有人開始考慮,是不是可以將這部片改成一部動作片,以免浪費沈信的身手。   沈信此刻卻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居然會引發這麼多的聯想。他之所以興致這麼高,一方面是由於看到場景而興奮,另一方面卻是由一開始的想法而生起探探自己潛力的念頭。   他原先跟隨師傅修行,重視的是自身真氣的累積和精神修養的提高,對武術並沒有多少研究,也就是說,他是一個高手,但卻並不是一個武林高手,什麼刀法劍法,他都一概不懂。但是,不知道是他原本已經能夠隨意控制自己的身體而不自知,還是經過天劫之後得到的新能力,他忽然發現這些東西他也是一學就會。在此之前,他第一次學開車就能夠超過張林,第一次上球場就能力挽狂瀾,都是在被動情況下達到的,現在這種情形,卻是他刻意想知道自己究竟能夠做到多好。   秋真真對沈信也是頗有好感,在娛樂圈混過的人難免都是戴著面具做人,沈信身上卻是純真之氣逼人,自然容易引起好感,加上他謙和的性格和完美的容貌,任誰也不會對他反感。她之所以會接這部戲,很大程度上也是覺得和沈信合作是一個很愉快的事情。   不過她畢竟對沈信瞭解不深,看到一個文質彬彬的人突然變得身手如此好,也是驚訝不已,忍不住鼓掌叫好。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二十八章 順利出師     沈信表演的時間越久,圍觀的人越多,到最後乾脆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來看他的個人表演了。最後連本來和武打設計正在研究動作設計的方令強也被驚動了,他看到所有人都不幹活了,不由皺起眉頭,他可不喜歡自己的手下如此散漫。不過等他明白是怎麼回事以後,頓時喜上眉梢。對沈信他是一見就覺得有前途,所以才有一番豪語,不過他算是看到沈信的潛力,對沈信當前能力的判斷卻是過低了,他把沈信只是當作一個有潛力的年輕人,卻不知道沈信的能力是完全超乎他的想像的,即使沈信告訴他一切,他也會只當是開玩笑。不過他卻明白,以沈信目前表現出的身手來看,這部戲拍攝起來會輕鬆,那是可以確定的。   這時沈信也停止了即興表演,先對秋真真一笑,頗有點賣弄的意思,這才向方令強跑過來,笑道:「方導,我有些想法。」   方令強正高興得不得了,一揮手道:「什麼想法?」   沈信一笑:「對拍攝電影我不太懂,只是一時的念頭,請你多指教。」接著,沈信興奮地講起自己對這幕場景拍攝的想法,這想法的確是突如其來的,當沈信發現自己也可以像功夫片的主角一樣輕鬆完成各種難度動作時,一時間所有看過的功夫片的場面紛至沓來地出現在他的腦海裡,而配合上劇本的劇情,對武打場面的想像層出不群。   沈信一邊指著搭好的場景,一邊解說某人如何動作,自己如何應付,接下來又如何,滔滔不絕。而且,為了增強說服力,他還伴以實際的動作,就像一個武林高手在講述自己的故事,興致一起,馬上當場示範。一番解說下來,本應大汗淋漓的沈信卻是面不改色,倒是聽他說的人眼睛發直,說不出話來。   沈信看所有人都不說話,不由有些心虛,忙追問道:「怎麼樣?我的想法是不是太幼稚了?」   方令強深吸一口氣,沈信給他的震撼太強烈了,雖然他不擅長功夫片,但作為一名香港導演,無論如何對這方面都有著一定的瞭解,所以他一下子就看出沈信的構思簡直是天馬行空般具有創意。沈信是個天才,天生就是要吃電影這碗飯的,他以前這樣認為,現在更加確定了。   並沒有直接回答沈信的問題,方令強先望向武打設計,想聽聽他的意見。   武打設計收到的震撼卻比他更大,好不容易開口,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這些想法比我自己的構思要好不知多少倍,既然有這樣的高手在,還要我來幹什麼?」此話一出,相當於說沈信對武打設計的構思比他自己更強,頓時又引起一陣轟動。即使是沈信,聽到這話也不由一陣興奮。   方令強卻很快冷靜下來,本來因為他自己並不擅長武戲,所以抱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消極想法,想盡可能地簡略這方面的內容,但沈信的表現卻讓他有了新的想法。而這個新的想法卻要推翻他以前的大方向,令得他也不得不認真考慮。而這時,馬天成也興奮地叫了一聲:「導演,我也有話要說。」   「別急,我們一起來研究一下。」方令強這時倒是表現出了一個大導演的氣質,馬上決定重新部署拍攝。   叫了馬天成和武打設計,自然也少不了沈信,方令強召開了一個臨時會議。他先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說道:「依目前的情形,我覺得有必要重新考慮一下對整部影片的構想。天成,你先說。」   馬天成興奮道:「我的想法是由沈信的構思而來,看了他對打鬥的設計,我想如果加上一些小動作效果會更好,而且我也想出一些新的台詞。」說著,他開始解說,在某個動作之後,如果沈信這麼說是什麼效果,或者在打鬥完畢,應該做個什麼動作,靈感倒是源源不絕。   「這樣更能表現出人物的活潑調皮,也能加強整部片子的喜劇風格。」馬天成最後說道。   方令強想了一下,說道:「和我的想法一致,這樣我們能夠拍出一部更完美的片子。對於武打方面,你有什麼想法?」最後這個問題是問武打設計的。   武打設計歎道:「這些動作是我想不出來的,不過我還是可以在技術上提供一些意見,讓整個場面更加連貫協調。」接著他將沈信原先的構思重複了一遍,看沈信沒有什麼補充,這才講出自己的設想,如何將沈信的構想形成一個整體。武打設計的意見是很重要的,沈信是妙想天開,根本沒有考慮到實際拍攝的問題,武打設計才將其變成可以實現的計劃。   方令強將各方面的意見綜合了一下,開始和馬天成商討劇本的變動,最後確定了拍攝的總體構思。   接下來很是花了一點時間對其他人講解劇情。沈信這時也頗花了一點時間適應自己的古裝形象,想想幾個月前自己就是古裝,現在卻看著古裝彆扭,沈信自己也覺得好笑。「世事難預料,誰能想到會是這樣呢?」沈信暗自想。   不過,第一個場景的拍攝還是很快開始了。   蹄聲隆隆,二三十個馬賊奔入一個城鎮的大街,大街上頓時一陣慌亂,人人奔走。   而帶頭的馬賊一聲狂笑,大喝道:「弟兄們,這個地方現在是我們的了,看上什麼就拿什麼。如果有什麼人敢阻止我們的話,哼哼,那就幹掉他。」眾馬賊轟然響應。   而就在這時,忽然從旁邊的房屋頂上傳來一聲怪叫:「阿歐,演出開始了?」接著沈信一身古裝打扮,從房頂上坐起來。可以看出,他原先是躺在房頂上曬太陽的。   馬賊頭目一聲大喝:「什麼人?幹掉他。」   眾馬賊呼喝著向前,沈信驀然從房頂躍起,投入到馬賊群中。接下來就是沈信構想的武打場面,沈信人不落地,穿花蝴蝶般穿梭在馬賊群中來去,等他最後停在馬賊頭目的馬背上時,所有馬賊都被打落馬背,而且沒有一個馬賊還能從地上爬起來。   這時自然有欣喜地老百姓出現,沈信卻只是瀟灑地用手指一抹鼻子,轉身縱馬而去。當後來此片一炮而紅之後,這個瀟灑的動作成了很多年輕人模仿頻率最高的鏡頭。   這就是整部片的第一個場景,重點突出沈信頑皮,俠義的形象,而經過武打場面和各種小動作,配合不多卻很簡練的台詞,一個精靈古怪卻又武藝高強的年輕人的形象已經很完美了。   最難把握的還是武戲,沈信倒是沒問題,其他人卻不是很適應,不過也沒有拖很長時間,總之,第一幕戲算是圓滿順利地拍攝完成了。   全劇組的人都很高興,出師順利,這是一個好兆頭。沈信自己也很滿意,萬事開頭難,既然自己輕鬆開始了第一次的拍攝,對以後的發展自然可以抱樂觀想法。   方令強更是高興,這種風格他並不擅長,但現在拍攝下來的成果,即使是這方面的行家怕也難以挑剔,於是他更有了進一步的想法。對於沈信來說,完成第一幕是一個開始,但在方令強的構想中,他只是過了第一關,接下來第二關,是對感情戲的把握。這是方令強喜歡和擅長的,雖然這只是一部輕鬆風格的搞笑片,關於愛情只是蛋糕上的奶油,但方令強還是想盡力展現這一點。一個調皮浪子和一個身份神秘的美女,感情方面盡可以有何大的發揮空間。   沈信這時卻沒有想那麼多,他只是處在一種單純的興奮中。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二十九章 感情戲     第一幕的場景拍攝完畢,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方令強,等候下一步的通知。方令強卻在發呆,雙目中異光閃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下意識地揮揮手,方令強盜:「今天就到這裡吧。」轉身大步走到一邊。   演員們紛紛散去,普通工作人員開始收拾道具之類的東西,一時間沒有人敢去打擾方令強,方令強此時卻是思潮起伏。   作為一個導演,方令強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瞭解自己的長處在於感情戲的處理上,對商業片的運作他一點也不擅長。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這一方面的欣賞,看到沈信突然表現出來的才藝,他深深覺得自己有重新考慮整部影片構想的必要。   劉德華知道,他自己也知道,這部片的風格並不適合他,一切都是趕鴨子上架。本來劉德華也就沒要求他拍得多麼好,只要不太爛就行,算是給沈信一個亮相的機會。正是基於這樣的想法,方令強本來也只是打算在畫面上下點功夫,搞笑方面求穩,突出感情戲,拍攝一部不太難看的影片即可,反正導演和主演都是新人,誰能要求更多?   但是,沈信強烈的喜劇天賦改變了方令強的想法,還有馬天成,絕對是一個夠格的商業片劇本的創作人員,一看到沈信的動作設計,馬上就能設想出很多富有搞笑意味的橋段來。這一切,使得本不擅長這一風格的方令強也覺得這部片子有很大的可能成功。他基本上不需要多做什麼,只要把握好節奏和整體即可。   這和方令強原先的構想大有出入,不過方令強還是表現出一個大導演的魄力,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在這方面,馬上決定推倒重來,按照劇本本來的風格走,盡可能地突出搞笑風格。這一方面他相信馬天成的創意。   不過方令強還有一個方面比較困擾,按照原劇本,感情戲基本上是可有可無的,沒有深度,他改編後的劇本突出感情戲的想法,在新的風格下完全不能夠展開。如何處理劇中的感情戲,這才是方令強最難決斷的。完全放棄自己的風格,走純商業片的道路,雖然可以想像自己會成功,方令強卻不願這樣做,沒有風格,自己還有資格稱導演嗎?可是,突出感情戲,卻和整部片的風格衝突。   方令強沉吟著,難以決斷。這時,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興起,何不嘗試一下商業片和文藝片的組合呢?這是一個完美的理想,既能得到票房的保證,同時也能體現自己的風格。只不過,這種成功的例子實在是太少了,尤其是這種投資小的影片。   不過,一旦方令強起了這個念頭,那誘惑就一下子大到他無可抵禦。不能太強調感情戲,但也不能讓這一方面的戲份完全成了過渡,要盡可能在最小的劇情中挖掘出感情的深度,方令強連續下著決斷,同時迅速地將整個劇情想了一遍,眼前豁然開朗。   忽地站起身來,方令強叫人馬上把沈信,秋真真和馬天成以及武打設計叫來。   五個人一碰頭,方令強壓抑住興奮,先開始討論接下來的劇情,也就是男女主角初次見面的那一幕。一談到這裡,沈信先滔滔不絕,不時看著秋真真,一臉的沉醉。那種癡迷的眼神,足以讓人擔心他會變白癡,秋真真倒還不覺得如何,馬天成卻不由擔心起來,一個演員能夠入戲當然好,不過能入不能出,後果也是堪慮的。他和沈信一見如故,自然不想沈信有什麼傷害。不過這種事外人也是白擔心,他有什麼辦法呢?   擔心歸擔心,一談到劇情,馬天成也是創意不斷,至於武打設計,只是最後總結一下,歸納一下沈信的想法。秋真真對自己的戲份也闡述了自己的看法,她的表演很簡單,對於曾得過影后稱號的她完全不成為難題。   這一幕戲的討論很快結束。方令強這時才神情一肅,開始講述自己對整部片子新的想法,他特別強調要在有限的場景和劇情中,將兩個主角之間的感情得到最大程度的挖掘。這是方令強的拿手戲,他侃侃而談,所有人都聽得很認真,頻頻點頭。沈信的反應尤其不同,一方面聽著方令強的講解,一方面馬上在自己腦中現出全新理解的畫面。   所有人都很認真,對劇本的討論一直持續了很久,等最後方令強滿意之後,天色已經全黑。不過這些人都有點藝術工作者的狂熱勁頭,沒人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反而都很興奮。   草草結束了晚飯,眾人各自分開。馬天成走得尤其匆忙,他接受了方令強的指示,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將劇本修改好,這種臨時修改劇本的情況並不少見,加上這是馬天成的處女作,他不僅毫無抱怨,反而有些興高采烈。   沈信自然無眠,短暫地靜坐之後,他開始細想方令強關於感情戲的講解,充分將自己代入要扮演的角色來思考,自得其樂中,一夜過去。   天色剛亮,沈信就被敲門聲驚動,原來是馬天成到了。一看就知道徹夜未眠,馬天成的模樣很是憔悴,一進門就將一疊打印出來的文件交給沈信:「劇本改好了,先給你一份。累死了,我要睡會兒先。」   沈信接過劇本,一邊看一邊隨口問道:「一夜沒睡?」   不過卻沒有回答,沈信回頭一看,不由啞然失笑,只見馬天成已經一頭栽倒床上,呼呼睡去。   根據新改變的劇本,關於男女主角初會的一場戲很快開拍了。   一座典雅的酒樓,秋真真獨坐在二層靠窗處望著窗外出神。   腳步聲響,沈信出現在樓梯口。一眼看到秋真真,沈信不由一怔。接下來的動作非常搞笑,沈信既不是訝異,也不是驚艷,反而一本正經地揉了揉眼睛,似要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這才向秋真真望去。沈信在搞笑方面的才華毋庸置疑,第一次拍到這裡,已經有人忍不住笑場,只好重新拍過。   接著沈信確確實實地看清秋真真之後,頓時目瞪口呆,嘴裡喃喃一句:「怎麼可能?」然後就是像現實中他見到秋真真一般,成了一副白癡模樣。這一幕也同樣是搞笑效果十足,雖然沒有重拍,不過在場人等忍笑忍得可是很辛苦。   接下來是一段武戲,追蹤秋真真而來的殺手們蜂擁向上,喝斥沈信讓路。沈信卻頭也不會,只是癡癡地看著秋真真,輕而易舉地將殺手們一舉擊潰。對於這幕戲,武打方面的設計很有趣味,沈信癡癡的表情很搞笑,也很情真,感情方面表現得很完美,沈信的演繹完全達到了方令強要求的效果。   接下來自然是男女主角的對話,馬天成的台詞也設計得很好,輕鬆完成了拍攝。值得一提的是,沈信對感情把握得很好,從失態中恢復到原先的調皮性格,但他的一言一行都表現出了情根深種的分寸,讓方令強拍節叫好不已。   對於影片要求的搞笑風格,這一幕戲完全合格,方令強也同樣滿意,沈信的表情和眼神,完全達到了那種「一見鍾情」的深度,不僅僅只是簡單的劇情過渡,他的表現,任誰看了也覺得是一個情種的樣子。   於是,沈信又過了一關。不過,方令強還是不滿足,接下來馬上拍得是一幕純粹的感情戲,也是他認為最難把握的一場戲,他相信,只要沈信能過這一關,整部片對他來說再無挑戰性。   這時的劇情發展是男女主角聯手對付幾幫敵人之後,躲入了細雨中的一個樹林,兩個人面對面坐在樹叢中,頭頂上是一片碩大的芭蕉葉。細雨迷離,兩個俊男美女單獨相處,已經是一個極美的意境了,方令強和攝影師也沒有浪費,將這一幕戲拍得美輪美奐,堪稱唯美極致。而在這樣優美的意境下,最難把握的是男女雙方的心態和感情。情節主要是對話,只不過男主角這時已經隱隱覺得事有蹊蹺,但情根深種的他卻是不能自拔,完全敞開心扉。而女主角由於對付最後一幫敵人時男主角曾捨身救她,本來一心只想利用男主角,這時卻不由有些迷茫,一方面感動於男主角的深情,另一方面又困擾於自己接受的使命。   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才顯示出沈信和秋真真的演繹功力,沈信的情況還比較簡單,已完全入戲的他不用裝也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秋真真的心情卻複雜得要命,不過憑著深厚的功底,她依然圓滿地完成了自己的角色,將那種矛盾的心理演繹得入木三分。   於是,一幕畫面美不勝收,劇中人卻關係怪異,氣氛頗有點詭秘的戲就這樣拍攝完成了。   「好,太好了。」一拍完整幕戲,方令強先忍不住大聲喝彩:「沈信,這幕戲充分表現出了你的天分,我一定要和你合作,拍一部最完美的文藝片出來。記得,如果要拍文藝片,一定要找我。」看他急切的模樣,恨不得馬上和沈信簽下終身契約。   沈信卻依舊沉浸在劇情中,漫不經心地應了兩句,像趕蒼蠅般揮了揮手,算是對方令強的回答。在場人等看著這一幕,不由大笑起來,連秋真真也不由莞爾。沈信看到秋真真的笑容,更是一副癡呆樣。   方令強自己也搖頭失笑,回頭準備下面的拍攝工作去了。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三十章 心障     接下來的拍攝順利得不可思議,唯一讓人擔心的就是沈信入戲太深,連拍攝完畢之後,   也依然時不時情不自禁地與秋真真以劇中的名稱相稱,更是如在戲中般對秋真真一往情深。秋真真對沈信本來就有好感,儘管演戲經驗豐富,但隨著與沈信交往的深入,這時也不由有些分不清戲裡戲外了。看到兩人幾乎形影不離,工作人員也覺得如同金童玉女,般配得不得了,根本沒有什麼話說。   只是這情況被娛樂記者知道後,馬上傳出沈信和秋真真的緋聞。不過也很難說這是謠傳,至少沈信方面的情況並不是虛構,他現在幾乎已經完全沉迷在秋真真的魅力之中了。至於對緋聞的反應,沈信既不知情,知道了也不會在乎,秋真真是經歷這種事情太多了,也不當回事,反倒讓媒體的人無法繼續發揮了。   對沈信來說,快節奏的拍攝過程對他來說卻是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日子,且不說以他的功力,這樣的活動量只是小意思,即使真的很辛苦,他怕也是甘之若飴。對於一個從來沒有感情經歷的少年人,這樣的情形自然是可以理解的,至於以後的風波,在這個時候,是誰也不會想到的。   總之,《秘藏俠情》的拍攝越來越接近尾聲,所有劇組人員都是興高采烈,因為沈信和秋真真的默契已經達到完美的境界,沒有人覺得還會有什麼障礙。按照目前的拍攝進度,即使不能算是歷史上完成拍攝最快的電影,至少也是最快之一,能夠順利完成一件困難的工作,自然沒有人會不滿意。   不過這時候沈信卻對自己感到懷疑了,一開始他並不懂,只是以一種單純地追求美好事物的心態接近秋真真,但漸漸地,他發現自己對秋真真的感情超過了欣賞的尺度,而是一種全神投入的感情,這種感覺讓他覺得不知所措。尤其隨著劇情的深化,他也漸漸分不清自己喜歡的是劇中的秋真真,還是現實中的秋真真,這份迷惘更深了。   回想師傅教給自己的一切,卻沒有這方面的教導,沈信又沒辦法請教其他人,於是儘管他在劇中很好地完成著自己的演繹任務,卻不知在現實中自己該怎麼對待自己的感情。   「師傅,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麼辦?」但沈信發現自己即使在靜坐時也不由得想起秋真真亦笑亦嗔的面孔時,不由在心底這樣呼喚。但是,沒有人來回應他。   沈信的迷惘深深埋在心底,並沒有在人前表露出來,所以表面上看起來他和秋真真還是那麼默契,拍攝還是繼續順利進行。不過,這個默契終於在最後一幕戲前有了裂縫。   根據劇情,這時是最後發現了寶藏。雖然一路上感動於男主角的深情,女主角甚至拋開一切地與他度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但在這緊要關頭,還是一直以來受到的培訓戰勝了感情,女主角對男主角刺出了致命的一劍。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沈信需要代表男主角作一段長篇告白,說明他早就知道女主角另有圖謀,卻依然癡心不改,願意為女主角不惜一死。這是方令強設想中感情戲的最高潮,充分表現出男主角調皮外表下那顆真摯不改的心,他想像著這一幕在銀幕上展現出來的時候,觀眾們一定會被深深地打動,也完成了對男主角的整體塑造,使其成為一個永遠的銀幕形象。   這一幕戲當然有難度,但方令強卻相信沈信一定可以順利完成,一直以來沈信的表現已經完全征服了方令強,即使是在最微不足道的場景中,沈信也能恰如其分地表現出自己的深情,相對於那些需要高演技的場面,方令強不相信這一幕單純的真情留露的戲能夠難住沈信。   其他人的想法也跟方令強一樣,很多人覺得這幕戲肯定是一次通過。   不過事實的發展卻出乎他們的意料,沈信這時完全進入不了那種無怨無悔的狀態。對白沒有感情,表情呆板僵硬,沈信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當被迫叫停叫了很多次之後,即使是對沈信另眼相看的方令強,也壓抑不住話中的火氣,大聲吼了起來:「沈信,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沈信這時大腦卻是一片空白,為了一段愛情而捨棄自己的生命,自己能夠嗎?這和他一直以來修行的理論完全違背,雖然只是演戲,卻造成了他無比的困擾。   目光呆滯地看著怒氣勃發的方令強,沈信勉強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說道:「今天停拍一天,我需要靜一靜。」不等方令強回答,他已經轉身離開了拍攝現場。   方令強張口結舌,倒不是覺得自己的威嚴受損,而是覺得沈信的精神狀態大是可慮。而沈信這時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不要來找我,我需要想一想。」   方令強還待說話,秋真真淡淡說了一句:「他看來很困擾,不是其他人能幫得上忙的。我想,我們還是聽他的,等他回來。」   方令強歎口氣,道:「可是,如果他一直這個樣子,接下來的戲怎麼辦?」   秋真真苦笑:「有什麼辦法?他現在的樣子根本進入不了劇情。」   眾人相對無言,齊齊歎息,不知事情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好在前面拍攝順利,倒是不怕等上三兩天,只希望沈信能夠快點恢復過來。   而沈信,一回到房間馬上關起門來,什麼人也不見。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三十一章 故地重遊     一回到房中,沈信就開始靜坐,他的心神慌亂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對自己無法控制的事情,誰也會有這種情況,仙人也不例外。   沈信希望通過靜坐能夠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他的念頭是如此之多,根本就做不到。先是將自己莫名其妙來到二十一世紀後的遭遇想了一遍,沈信不由苦笑,一開始還可以說是隨遇而安,遊戲紅塵,雖然什麼也不懂,倒也過得挺快樂。但是,當生活中突然出現秋真真之後,沈信的所作所為已經不能用遊戲來形容,如果說他原先還是以一個外來人事不關己的態度生活的話,現在他已經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了。他所困惑的也是這一點,無論怎麼說,自己都不應該是這個時代的人,可是自己偏偏已經成為這個時代的一部分。怎麼辦?他不知道。   心中喟歎不已,沈信不由想起自己在一千多年前那個時代的生活,簡單而單純,甚至自己瞭解的世界也就只有生活的小山周圍,從來沒有想到過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更不要說整個世界是個球體,稱之為地球。   思緒到此漸漸穩定,沈信忽然想起自己看到過的地球儀,簡單一個圓球,勾畫出了自己生活的星球的全貌。隨著這個想法,沈信腦海中漸漸出現地球儀的樣子,而當沈信仔細去看地球儀的時候,地球儀忽然越來越大,漸漸變得像真實的地球一樣,山川河流,島嶼海洋,樣樣歷歷在目,倒像是沈信臨空下望一般。   「咦?」沈信驚訝地叫了一聲,發現自己真的身在空中,眼前的地球正在緩緩轉動。不暇多思,沈信忽然覺得正轉到自己面前的一片區域有著自己熟悉的氣息。心中一想,地球馬上停止轉動,沈信緩緩落到接近地面處。   沒錯,就是這個地方,雖然歷經千年風霜,地形面貌大改,沈信還是馬上認出這正是他當年修行的小山。   也不想自己怎麼會突然來到這個地方,沈信凌空向自己記憶中的道觀飛去,那是他隨師傅修行的地方。看準目的地,沈信降落在一片叢林後,長長吁了一口氣。   這裡正是道觀所在,只是當年沈信的師傅曾經對其下了禁制,尋常人是看不到也進不去的。眼眶有點濕潤,沈信心中叫道:「我終於回來了。」   隨手破開禁制,沈信步入道觀,一切依舊,除了少了自己師傅。時已天黑,但月色明朗,即使不掌燈,以沈信目前的修為也足以看清屋中一切。   書桌,書架,籐椅,木床,瑤琴,所有的一切頓時勾起了沈信的回憶,雖然只是大半年沒回來,不知道是不是時空顛倒的緣故,沈信倒覺得像是離家數十年的遊子。   心神激盪的沈信掃視著物中的擺設,忽然發現書桌上有一封信,他連忙拿了起來。封皮上是六個大字:沈信吾徒親啟。   「是師傅寫的?」沈信心中充滿了疑惑,取出了裡面的信紙。   信是這樣寫的:   「臭小子: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不是被天雷劈死,就是已度劫成仙,反正你是看不到我了,想跟我頂嘴也不成,哈哈,乖乖聽我說話吧。   修真一道,不外乎斬斷塵緣,度劫成仙,我既然準備度劫,也就做好了一切準備。但是,無論結果如何,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這個愛頂嘴的臭小子。我一生獨來獨往,卻對你一見就喜歡,也算是緣,而你表現出來的天賦也不負我一片苦心。按說,你的修行應該不用我操心,可我就是覺得不放心。   也許是我錯了,但是我總覺得你塵緣未了,儘管你的表現已經達到無慾無求的境界。   說起來我又多嘴了,但是我還是要勸你一句話:不要刻意地避開紅塵,也不要刻意地墮入紅塵,一切隨緣,順其自然,率性而為。如果能做到這一點,你我師徒仙界再會可期。(也許我會被天雷劈得粉碎,那麼這句話就當是我最後的自吹吧。哈,反正你也反駁不了我了。)   嘮叨老頭子師傅。」   「師傅!」沈信暗叫一聲,忍不住淚如泉湧。雖然他時常跟師傅頂嘴,但他和師傅的感情之深,實在是外人難以瞭解的。此刻,通過師傅最後的一封信,沈信更是瞭解到師傅對自己的情深意重,怎能不有感於心?一時間沈信回想著和師傅一起的點點滴滴,情難自禁。   好不容易穩定心神,沈信不由喃喃自語起來:「順其自然,率性而為。師傅,你難道已經預先看到徒弟的困境,所以才這麼說嗎?」當然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沈信也不需要回答,通過這兩句話,他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不需要考慮太多,只要自己喜歡的事就可以去做。就像對秋真真的愛戀,管它與修行的心法有何衝突,只要自己願意,有何不可?沈信的心一下子豁然開朗,再沒有半分陰影。   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後,沈信不再迷茫,同時也確定了自己確實是來到了一千多年以後,要不然,不會見到自己師傅的信。   「怎麼會這樣?玩笑也開得有點太大了。」沈信苦笑著暗想。   雖然曾在這道觀度過不少日月,但沈信既然知道外面世界大而精彩,可想而知,他此時已不願留在這裡度日了。也許這就是沈信師傅所謂的「墮入紅塵」吧,不過沈信既然被命運拋到眼前的境地,似乎也不需要刻意地逃避。   沈信緩緩地折好師傅的信,同時又發現桌上還有一個師傅修煉好的百寶囊。所謂「百寶囊」,只是俗稱,其實是道家修煉的盛物法寶,其容量相當於一個倉庫。而且沈信師傅修煉的這個百寶囊,還具有變換形體的功能。   「變成什麼樣子好呢?按現在人的習慣,我總不能在腰間掛個布囊上街吧?」想想自己提個布囊上街的樣子,沈信自己也覺得好笑。最後,沈信決定將百寶囊的外形變成一個普通的皮夾子,這是很普遍的一個東西,完全不惹人注目。當然,外表的改變完全不影響百寶囊可裝萬物的特性。   將百寶囊的外形變成一個皮夾子,沈信先將師傅的信鄭重其事地收好,這才放眼四顧。因為禁制的作用,雖然歷經千年,屋中的一切都完好,就像沈信當日陪師傅離開時一樣。沈信的師傅是一個奇人,琴棋書畫無所不通,關於字畫樂譜之類的收藏是多不勝數,還有他自己的作品也不在少數。沈信現在更知道,很多他師傅的收藏,在二十一世紀已經完全失傳。像字畫這種孤本的情況不論,光是沈信師傅收藏的樂譜拿出去就足以震撼考古界。   沈信知道,在當今的現代社會,這種小道觀已經完全被排斥在正常生活之外,他既然決定不在這裡生活,也就決心將一切有價值的東西帶走。除了自己師傅的遺物之外,其他東西都可以捐給博物館,尤其是樂譜,現代社會音樂已經發展一大行業,能夠將這些樂譜讓更多熱愛音樂的人欣賞,也是一件好事。   沈信這樣想著,將所有的東西都收進皮夾子。在皮夾子裡另有天地,即使是字畫也可以保存完好,不用擔心被破壞。至於那架瑤琴,是沈信師傅最喜歡的,沈信當然也要拿走,作為師傅最後的記念。   將一切收好,看看實在沒有什麼要拿的了,沈信這才最後留戀地看了小道觀一眼,準備離去。   也就在這時,沈信才想起:「咦?我怎麼能夠瞬間飛遁千里?」   其實,早在沈信被傳送到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他已經具備一個仙人的能力了,飛遁千里只是小事情一件。不過一個人的能力有時還是受知識的限制,沈信既然從來沒有想到這方面的事,也就不知道自己這方面的能力。其實他還有更多方面的能力自己一無所知,可謂身入寶山不自知,如果被一個真正的仙人看見,只怕要笑破肚皮。說起來沈信其實是一個意外流落人間的仙人,不過沒有人知道。   沈信一想到這一點,思緒馬上回到自己原先呆著的屋子,只是一動念,他忽然就恢復了在那屋子裡靜坐的姿勢。沈信雖然驚訝,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現在的能力已經能夠達到空間轉移了,太遠不敢說,在地球上,只要他想,沒有地方是他一下子去不了的。   沈信這時明白了,將他帶到二十一世紀的那道白光非同小可,肯定讓他脫胎換骨了,不過這時的沈信對成仙的興趣不大,也懶得深究,既然想通,準備率性而為,他腦中唯一的想法是,明天一定要拍好最後一幕戲。   將最後一幕戲在自己腦中放過數十遍,沈信確定自己可以完美地演好這一幕戲後,這才放棄一切思慮,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這一靜坐足足持續了七八個小時,沈信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三十二章 殺青     自從沈信來到二十一世紀,因為感興趣的事情太多,不肯浪費一點點時間,所以靜坐從來沒有超過一個小時,而那已經足以讓他精神飽滿,精力充沛,這次一下子靜坐了七八個小時,沈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從床上跳下來,沈信接了杯水漱漱口,這才打開房門。房門一開,沈信頓時愣住了,只見以方令強為首,幾乎所有劇組成員都在門外了。   「大家早上好!」沈信想起昨天的事,心中暗叫慚愧之餘,連忙綻露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沈信的飽滿精神反而讓其他人有點不能接受,馬天成試探地問道:「阿信,你沒事了?」   「當然沒事了,只是前一段時間工作太繁重了,所以昨天心情有點差,現在完全沒有問題了。」沈信當然不能將自己的心理變化一一道出,那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事情,只好這樣解釋。   不過這解釋完全讓眾人滿意,從開拍以來,最活躍的就是沈信,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他一點反常也沒有,反而讓人奇怪了。   「好了,拍攝工作繼續。」方令強也高興起來,畢竟這是他的第一部戲,好不好且不論,能夠順利完成是最重要的。倒是秋真真的反應有點奇怪,不過全劇組一片歡騰,也沒有注意到。   重新開始拍攝這一幕,沈信很快就進入狀態了,一番告白說得是情深意重,連旁邊的劇組人員也是感動不已,方令強更是喜出望外,以為這幕戲終於要成功了。可是意外又出現了,這次出現問題的是秋真真,在沈信說完台詞,該她說話的時候,她卻愣愣地不出聲。   「真真,你怎麼了?」方令強有點惱火,男主角剛正常,女主角又不對勁了,這怎能不讓人覺得好氣又好笑?儘管到目前為止拍攝是出奇地順利,有點小問題也無關大局,方令強還是覺得有點不高興。   「沒什麼,我需要靜一靜。」秋真真明顯地精神恍惚,不在狀態。方令強看到這樣的情況,歎口氣,不說話了。   「真真,你沒事吧?」沈信關切地拉住秋真真的手,秋真真渾身一顫,連聲說道:「沒事,我歇一下就好了。」輕輕擺脫沈信的手,秋真真走到一旁坐下來。沈信不由愣愣地看著秋真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方令強不由擔心起來,如果秋真真也像沈信一樣要求休息,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不過還好,秋真真只休息了幾分鐘,就示意自己沒事了。   重新設好鏡頭,拍攝繼續。這次很順利,沈信和秋真真的默契終於回來了,一幕戲跌宕起伏,很是動人。   「卡!」方令強一聲令下,這幕戲算是完成了。   一把拉住沈信,方令強激動得連話多說不利索了:「好,太好了。如果不是武俠劇,而是一部純粹的文藝片的話,光憑這一幕戲你就有資格問鼎影帝。可惜,太可惜了。」   在方令強唏噓不已時,沈信卻只是淡淡一笑:「有機會的,方導。」方令強頓時一臉憧憬。   沈信此刻的心神完全不在戲上面,他想的是另外一回事,不知道為什麼,儘管這一幕戲完成得很好,他還是覺得自己和秋真真之間好像多了一層隔膜,不像以前那般毫無隔閡了。作為一個從來沒有感情經歷的年輕人,他茫然不解,更不知該怎麼辦。   在秋真真方面,也有著同樣的茫然。從與沈信合作以來,沈信混淆了現實和演戲,秋真真何嘗不是如此呢?她同時被戲裡的沈信和戲外的沈信所打動了。但是,沈信前一天的表現卻刺傷了她,讓她以為沈信不是真的喜歡她。這當然是一個誤會,不過雙方面都不是很瞭解解決的途徑,也就只能誤會下去了。   「算了,感情的傷還沒受夠嗎?何必再庸人自擾?緣分豈能強求?有一場戲的緣分也就足夠了。」當秋真真這樣想時,兩人的距離就遠了。   沈信感受到了這種距離,但想起師傅所謂的「順其自然」,也就沒有補救,何況,他根本不瞭解事情的真相,又如何補救呢?於是,在其他人看來毫無異樣的情況下,沈信和秋真真的心就此擦肩而過。   這幕戲是全劇最後一場比較有難度的戲,接下來的戲就簡單多了。幕後指使一切的元兇終於露面,慶祝終於獨吞寶藏,而殺死男主角的女主角卻臉色蒼白,默默無語。只不過,當元兇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女主角卻出手對付他了,男主角一往情深最後還是感動了她,讓她決定擺脫元兇,追求自己的生活。女主角的行動卻也在元兇的意料中,自然難以奏效,不過男主角的復活卻最終讓正義戰勝邪惡,全片喜劇收場。   這一系列都是武戲,當最後元兇伏法,結束了整部戲的時候,整個劇組一片歡騰,慶祝任務完成。   這個時候,劉德華也百忙之中前來助興,問起拍攝過程,方令強一臉興奮,誇稱這絕對是一部賣座好片。對於方令強的話,劉德華自然有所保留,但既然方令強如此樂觀,他也沒有理由非要悲觀。   說起最後這幕戲,還有個與劉德華相關的小花絮。作為一直在幕後把持一切的元兇,地位很重要,戲份卻很少,自然需要一個撐得起場面的人來扮演,劉德華為了加重沈信處女作的份量,曾經要求自己來出演這個角色。不過這個提議一出,頓時所有人笑成一片,大家眾口一詞:「華仔,你的形象實在不適合演壞人,如果你真的要演這個角色,你的亮相恐怕是全片最搞笑的劇情了。即使這是一部搞笑片,也不需要搞笑成這個樣子吧?」   劉德華拚命做出幾個凶狠的表情,結果只能引起更多的笑聲,最後自己也笑得不行了,這才作罷。   不過劉德華畢竟關心沈信,所以還是在拍最後一幕戲的時候趕到現場,卻正好碰上全劇殺青,所有人狂歡的場面。   在一片歡騰中,沈信的第一部戲,就這樣拍攝完了。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三十三章 專輯     慶祝之中,當沈信和秋真真四目交接的時候,兩人都不自覺有點尷尬,但是一個已經決定避開,一個只想順其自然,兩人都沒想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果。於是,當最後劇組成員各奔東西的時候,兩個人也只是輕輕握手,互道珍重。   這個場面被一個敏銳的記者看到,充分發揮了想像力,在媒體上發表了一篇名為《無言的結局》的文章,為沈信和秋真真的緋聞事件畫了一個句點,無意中也道出了其中的某些真相。   電影拍攝完畢,沈信作為一個演員的工作完成了,但接著又不得不為配樂奔忙,作為一個被傳為「音樂天才」的新偶像,自己第一部影片的配樂工作自然非他莫屬。而且,沈信對於一切跟音樂相關的事情都感興趣,自然也很樂意地接受了這項工作。倒是劉德華擔心沈信的身體,勸他不要太勞累,不過沈信自己清楚自己的情況,並不太在意。   另一個人因此叫苦不迭,那就是自譽是沈信「黃金搭檔」的任務。沈信自信可以完成影片的配樂,不過畢竟從來沒搞過,有些東西還是不太清楚,於是就當仁不讓地將任務給調來了。一跟沈信一起開始配樂工作,任務算是瞭解什麼叫做「工作狂人」了,沈信自己沒事,任務先自累壞了。   「不就是一部老套的武俠電影嗎?配樂有什麼好講究的?難道你還想憑這部爛片得影帝不成?」任務勞累之下,也是口出惡言。不過沈信完全不在乎,什麼影帝之類的事情他從來沒想過,只是單純地享受那種創作的樂趣,於是任務在發了一通牢騷之後,也就無言了。   在原先修行的時候,沈信也曾聽師傅講述他當年縱橫江湖的往事,很是意氣風發,不過沈信那時也只是聽過就忘,並不太當回事。但不知是怎麼回事,現在沈信回想起師傅說的話,不禁有一種熱血豪情在胸中激盪,尤其是剛拍完一部武俠劇,這種感情灼熱得似要沸騰。   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的靈感有如火山爆發,層出不群,他生怕這靈感會突然消失,所以一刻也不浪費,沒日沒夜地工作著。這對他是家常便飯,卻因此苦了任務,恨不得將一天分為四十八小時,工作二十四小時,休息二十四小時。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日夜,配樂工作才最後完成,當時已經是早晨。任務這時再也受不了了,只說了一句話就倒在沙發上睡著了。而他那句話是:「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許叫我,否則別怪我翻臉。」他實在是累得不行了。   沈信卻不同,他的精神仍然極端興奮,甚至整個配樂完成,他仍然感到靈感源源不斷。在鋼琴前坐下,他心中充滿了縱馬江湖的豪情。一首接一首,帶著中國古典音樂韻味的樂曲不斷從琴中流淌而出,後來被音樂人評價為「充滿浪漫江湖情調」的專輯《俠骨柔情》就這樣誕生了。   當沈信最後將完成的曲譜放到一邊,覺得終於將心中的激情發揮得差不多時,已經是午後了。他這時已經決定在《秘藏俠情》上映前先發這張古色古香的唱片,當然,最後的編曲還得任務來做。不過看任務現在的情況,沒有個三五天,怕是歇不過來。   「可憐的孩子。」儘管心中有點愧疚,沈信看著任務,還是不由得調笑了一句。   出了門,沈信四處閒逛著,心中很想找點事來做,卻又不知道該做什麼。   忽然,從某個地方傳來一陣喧鬧聲引起了沈信的注意。沈信快步來到近前,才發現那是一個舞蹈室,一幫年輕人正在裡面練舞。沈信這時並不知道那是現在最流行的街舞,但卻很快被那種激烈的節奏和多變的舞姿給迷住了。   沈信不知道看了多久,終於被那些年輕人發現了。   「阿信,怎麼這麼悠閒?」這些年輕人也是劉德華娛樂公司的簽約藝人,知道沈信的身份。   「是不是打擾你們了?」沈信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沒有了,我們跳舞本來就是給人看的,沒人看才是最失敗的。」   「嗯,很有意思的舞蹈。」   「喜歡就一起來,很簡單的。」街舞小子們發出邀請。   「好啊。」沈信爽快地答應,他本來就覺得閒得不帶勁,正好加入到練舞的年輕人當中。   街舞小子們的邀請本來是半真半假,街舞並不真是簡單的事,所以看到沈信答應不由有些訝異。即使如此,但沈信開始舞動的時候,他們還是一副等著看笑話的模樣。   不過很快他們就覺得可笑的是他們自己了,沈信的表現完全是一個高超的街舞專家,即使只是普通的舞姿,在他跳來也是分外具有力感和美感。沈信完全是現炒現賣,但憑著天生對音樂的敏銳以及對身體絕對的控制力,他的舞技很快贏得了普遍的讚賞。當沈信最後開始完成各種高難度的舞姿,包括以頭抵地,身子如同陀螺般旋轉的時候,所有人都停下來,大聲叫好,為沈信吶喊助威。   沈信越轉越快,最後整個人影簡直就是一團黑影,根本看不出那是一個人來,叫好聲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驚訝之餘,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當沈信最後驀地停下,一躍而起時,街舞小子們紛紛上前,由衷地說道:「阿信,你是街舞之王,我們服了。」   沈信不好意思道:「這叫街舞嗎?我第一次玩,怕要讓你們見笑了。」   所有人的嘴頓時可以塞下好幾個鴨蛋:「什麼?第一次?」   沈信點頭道:「是啊,很有意思,以後還得多多指教。」   「算了,別想那麼多,沈信是天才,你們沒聽說過嗎?」終於有一個人安慰一幫沮喪的兄弟。   沈信這時也發覺氣氛不對了,暗自告誡自己以後說話要小心,同時笑道:「都是一個公司的同事,又都同時喜歡這種活動,我們何不一起出去大餐一頓,暢快一敘?」   這個提議自然贏得了一致的認可,於是所有人找了一家豪華酒店,美美地飽餐了一頓。所有人都比沈信入行早,所以沈信以晚輩的身份堅持要自己付帳,其他人爭論了半天沒有效果,也就同意了。不過,當最後付賬的時候卻鬧了個笑話,沈信身上從來不帶錢,最後還得打電話向鳳仙求救,一時傳為笑談。沈信對此一笑了之,鳳仙卻是哭笑不得。   接下來,沈信除了和任務商討新專輯之外,就整天和街舞小子們泡在一起。他對街舞的造詣最後完全征服了那幫人,被認為是「不可複製的街舞之王」。當最後大家都很熟悉之後,那幫街舞狂熱者半真半假地說道:「阿信,幸好你不僅僅是街舞有天賦,要不然我們可就沒法混了。」   任務最可憐,剛從前一段配樂的噩夢中醒來,馬上被強行拉著加入對新專輯的製作,恨不得玩失蹤來逃避,不過聽聽沈信的新作品,他又捨不得了,只好一邊哀歎命苦,一邊賣命地操勞。倒是完成比較輕鬆,中國古典樂曲本來就很講意境,沈信將每首樂曲的意境一解說,完成馬上就有靈感,很快完成了配詞的任務。完成在文學方面的造詣很是高超,尤其擅長古典風味的歌詞創作,這盤專輯算是投其所好了。   在這期間,任務和完成都有點神秘兮兮的,一個時不時來一番武打動作,一個卻喜歡擺個造型作秀,當沈信問他們幹什麼時,他們一本正經地回答:「找靈感。」讓沈信哭笑不得。   萬零創作的歌詞這時也交到沈信手中,沈信自覺對現代詩詞不是很瞭解,也全部交給完成,讓他判斷是不是夠水準。完成看過之後很是讚賞,自行跟萬零去交流,倒把沈信完全給撇開了。   當《秘藏俠情》的後期工作完成之後,沈信的新專輯《俠骨柔情》也做好發售準備了。電影由於檔期的問題,並不能馬上上映,專輯卻沒有這方面的限制,一製作完畢馬上投入市場。   這時沈信的名聲已經是不脛而走,只是普普通通地做了一番宣傳,專輯已經銷售一空。對於廣大歌迷來說,憑著沈信這個名字已經足以讓他們購買這盤專輯了。而且,在專輯的歌詞上有著沈信的劇照,一時間還增加了歌迷們對沈信第一部影片的期待。   這種情形不由增加了劉德華的疑慮,他看了《秘藏俠情》之後,覺得很是不錯,不過現在沈信的名聲太響了,不知道歌迷對沈信有著怎樣的期待,如果覺得沈信在影片中的表演不能達到他們的預期,恐怕會對沈信未來的發展有害。想到這裡,劉德華暗自苦笑,一開始怕沈信不紅,現在沈信紅得發紫,卻也帶來新的煩惱。不過這種情況完全是不可控制的,也只好聽天由命。   沈信反倒什麼想法也沒有,每天游來蕩去,甚是逍遙。這情形看在任務眼裡,不由又是牢騷不斷。但是,在沈信逍遙的外表下,內心卻覺得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什麼東西,這感覺如此奇特,如此難受,讓他總是不安。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三十四章 鮮花和戒指     為什麼會這樣?他被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終於有一天,當他突然想起秋真真和他在劇組分手時那蒼白的臉色,這才好像領悟了一些什麼。   這時沈信本來正在聽一張鋼琴曲的唱片,但突然之間什麼也聽不到了,只聽到秋真真說的「珍重」二字。   「真真。」沈信喃喃道,忽然明白自己缺少的是什麼了。   關掉唱片,沈信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對著空蕩蕩的大廳發呆。和秋真真有關的一幕幕情形電影般從腦海中呈現,這並不誇張,他記憶之鮮明,比電影更真實,更有立體感。隨著往事的重演,沈信也再一次領略到了當初的心情,那種甜蜜的感覺,頓時侵蝕了沈信的心房。不過,當最後秋真真蒼白的臉出現時,沈信的心沒來由地覺得一痛。   「我明白了。」沈信自言自語道:「也許,我已經錯過機會了。但是,我還是得做點什麼。」   就在這時,房門響處,鳳仙回來了。   「鳳仙,你回來就好,我有事問你。」沈信好像看到了救星,急忙叫道。   「什麼事?」鳳仙從沒見過沈信如此急切,很是詫異。   「如果說,我喜歡上一個女孩,那我該怎麼辦?」   「什麼?」鳳仙不由有些誤解,臉色一紅:「你怎麼會問這個?」   「你別管,你只要告訴我該怎麼辦就行了。」沈信這時的心情真的很急切。   鳳仙隱約感到自己誤解了,心中有些酸楚,也有些失落,不過還是回答道:「你可以跟她約會,送她禮物,跟她拍拖。」   「不是,不是那樣。」沈信打斷鳳仙的話,沉吟著說道:「不是那種喜歡,而是已經覺得不能沒有她,想要永遠跟她在一起的那種喜歡。」   「那樣啊。」鳳仙沒來由一陣心酸,但還是答道:「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可以向她求婚。」   「求婚是怎樣的?要不要父母之命,媒酌之言?我可是無父無母。」沈信很認真地思考起來。   「當然不要了,現在什麼社會,哪裡需要那些東西。」儘管心情不佳,沈信的話還是讓鳳仙覺得好笑。   「那應該怎麼樣?我一點也不懂。」沈信很無助。   「你沒看過電視裡面的情形嗎?鮮花,戒指,那就是求婚需要的東西,不過對方是不是接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鳳仙很小心地提點著沈信。   「嗯,那不是問題。」沈信沉吟著,忽然跳了起來:「鳳仙,給我信用卡,我要出去。」   鳳仙訝異地看著沈信,想要說什麼,卻沒說出來,拿出一張信用卡給沈信:「你所有的錢我都給你存在這裡面。」   沈信一把接過,看也不看,將鳳仙拉到一副地圖面前,急切問道:「告訴我,最好的花店和最好的金店在什麼地方?」   鳳仙指著地圖告訴了沈信,沈信連聲道謝,頭也不回地直奔房門而去,留下鳳仙一個人瞠目結舌。   在房中沈信還理智地覺得不能太過分,一出門就顧不了那麼多了。按照鳳仙所說,他心中一動,已經來到那家花店前。花店的小姐看到一個人如同自天而降一樣出現在店門處,差點昏過去,不過發現來人是一個千里無一的帥哥,這才稍感安心。   「請問你需要什麼?」   「花,我要花。」沈信忙不迭說道,小姐的聲音悅耳動聽,容貌也不錯,但沈信此時卻是無暇欣賞。   「我們店裡的花種可是齊全得很,不知道先生需要什麼樣的花呢?」   「我也不知道。」沈信有點緊張:「不過我要去求婚,你看應該用什麼花?」   這句話頓時讓賣花小姐一陣失望,但仍然回答道:「求婚自然是玫瑰花,九十九朵怎麼樣?」   「你看著辦吧,這是信用卡。」沈信倒是將一切權利交給了這位小姐。   那小姐的動作很麻利,很快就將沈信的信用卡遞回,同時給他的還有一大束花。沈信一手接卡,一手接花,嘴裡還在說謝謝,人已經到了門外。   那小姐看著沈信的背影,目光迷離:「好帥哦,可惜已經有求婚的對象了。」就在這時,她忽然想起什麼:「沈信,剛才那個帥哥是沈信,我怎麼沒認出來呢?唉,至少可以讓他給我簽個名的。不過,他要求婚的是什麼人呢?」   在這小姐陷入沉思之際,門外卻有一個人差點驚叫起來。那時急切的沈信一出門轉彎,馬上空間轉移去了金店,沒想到被這個人看到了。   這人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馬上就不見了,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天哪,大白天的也能遇見鬼?」一邊說還一邊畫十字。   沈信此刻卻已經將鮮花收入百寶囊,疾步走入一家金店。若不是他形象不凡,光憑這一幅急切的模樣,也足以讓警衛們盤問半天了。   「戒指,我需要戒指。」沈信來到櫃檯前,這樣叫著。   人長得帥就是有好處,若是普通人這樣子,只怕縱使不被掃地出門,也得遇見老大白眼,但沈信還是得到了很好的服務。   「不知先生需要什麼樣的戒指呢?」小姐的聲音甜的發膩。   沈信先遞上信用卡,這才說道:「我要的是求婚用的戒指,這裡面的錢你隨便用。」   「哦?」小姐揚起眉毛,拿著信用卡劃過讀卡器。   看到卡上出現的金額,小姐的嘴頓時成了「O」型:「天哪,又帥又有錢,怎麼求婚的對象不是我?」   懷著惱恨的心情,那小姐介紹了一枚不算最好的戒指給沈信,沈信反正也不懂,付錢拿戒指走人。這小姐的心裡是這樣想的:「不知道誰這麼有福氣,碰到這麼一個完美的男人。我也不能讓你太得意了,戒指偏不給你最好的。」且不論此小姐的心態正常與否,倒是無意中替沈信省了不少錢。   而沈信,鮮花和戒指都有了之後,他先回家,駕駛著車來到一家有名的酒店前,這才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真真嗎?我是沈信。現在有沒有空?我想跟你聊聊。」不知道為什麼,沈信忽然覺得很緊張。   「好啊。」聽著聲音好像有些猶豫,但秋真真最後還是答應了。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三十五章 求婚     沈信候在酒店的門口,倒像是酒店的服務人員。他心亂如麻,只覺得從來沒有這麼心煩過,這種感覺很新鮮,同時也讓他感到不安。   秋真真並沒有讓他等很久,很快就趕到了。當沈信看到秋真真從車裡出來時,不由呆住了,比起上次分手時,她的臉色更白,隱隱帶有不健康的味道。   快步迎上,沈信不由自主地說道:「你瘦了。」當這句話說出來時,他彷彿又回到與秋真真合作時的狀態。   「是嗎?」秋真真笑得很苦澀,邁步向酒店走去,沈信連忙跟在後面。   到了酒店,兩人找了一個不太顯眼的角落坐下,點了酒菜。   兩個人頗有點相對無言,沈信在見到秋真真之前,曾覺得自己有千百句話要說,但真的面對面了,卻一句也說不出來。酒菜送上,兩個人卻都沒有動菜,只是啟瓶飲酒。   酒店的格調不錯,唱片播放的也是西方古典樂曲,分外襯出兩人無法言明的心情。   「你新出的專輯很不錯,我也買了一張。」秋真真終於開口道。   「是嗎?」沈信拙劣地應道。心中愧疚漸生,沈信覺得自己此前對秋真真的瞭解實在是太少了,比如說自從劇組解散後秋真真在幹什麼,他就一無所知。尤其此刻秋真真說的話表明她對沈信還是很關心的,更是讓沈信覺得難過。   簡單地交換了一句對答,兩個人重新陷入沉默。沈信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忽然從百寶囊中取出花束遞向秋真真:「送給你的。」   沈信取花的動作快速無比,看在秋真真眼裡如同變魔術一般,而當秋真真看清是什麼花束後,臉上更是顯出難得的笑容。不過,這笑容代表的喜悅卻很淡,淡得沈信頓時覺得心中一涼。   「花很漂亮。謝謝。」秋真真接過了花。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覺得少了你,生活忽然暗淡無光。」沈信忽然下定決心,急急說道。   秋真真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示意沈信不用再說了。但是,沈信已經決定不再猶豫,她的示意並沒有效果。將戒指托在手中,沈信單膝著地,深情地看著秋真真說道:「真真,嫁給我吧,沒有你,我真的不行。」   秋真真臉上現出一絲紅暈,眼中也有喜悅的光芒,但一剎那後,她還是黯然地搖搖頭。   「為什麼?」沈信問道。   「緣有深淺,不能強求。我覺得我們的緣分只是銀幕上的,在現實中,你和我不可能。」秋真真緩緩說道。在她的心裡,何嘗不希望能跟沈信白頭偕老呢?只是,沈信先前的行為已經讓她誤解了沈信的誠意,而沈信自從劇組解散以後連個電話也沒有,此刻突然求婚,怎能讓秋真真覺得理所當然?   不是秋真真不喜歡沈信,反而正因為喜歡,她才拒絕。不能得到自己喜歡的人真心的愛,她寧願自己痛苦,斷然拒絕。而且秋真真入行多年,早看慣了聚散百態,深知娛樂圈多變的感情,既然喜歡沈信,倒不如自一開始就埋在心底,反可以保持真摯不變。   對於這一點,沈信的行為自然給了秋真真過多猜測的理由,但是,這也是難以避免的。對於一個幾乎是與世隔絕長大的人,怎能強求他精通人情世故呢?   看著秋真真,沈信忽然覺得心很痛,啞聲說道:「我知道我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我可以學著去做,我會要你成為世上最快樂的女人。說到緣分,誰能決定呢?」   秋真真強忍感動,狠心說道:「不用說那麼多了,你還年輕,輕易許諾不是一個好習慣。」   「我是真心的。」沈信此刻恨不得掏出心來給秋真真看。   「你瞭解我多少呢?同樣,我對你也不瞭解,互不瞭解的兩個人,你覺得能夠生活在一起嗎?」秋真真淡淡道,儘管她的心裡完全不這麼想。   沈信認真說道:「瞭解可以慢慢進行,但愛是一種突發的感情。我愛你,自然會想要瞭解你,你不能用這個作為拒絕的理由。」   「可是我覺得應該瞭解你一些之後再作決定,如果你能夠讓我完全瞭解你,也許可以答應。」秋真真看著沈信痛心疾首的樣子,心腸變軟,口氣也鬆動了許多。   聽了秋真真好像漫不經心的話,沈信卻忽然怔住了,臉上現出猶豫的神色。他自然是想到自己奇特的來歷,這真相要怎樣才能讓秋真真瞭解呢?他不由苦笑起來。   對於秋真真來說,沈信這個表情卻讓她可以決定該怎麼做了。   「我想,我們不必要再說下去了,如果不是有需要,我們也不必再見面了。」秋真真淡淡說道,同時心如刀割,她知道,沈信聽完這句話顯出的絕望神色,將永遠留在她的記憶裡。可是,這句話是不能不說的,她現在不說得這麼絕情,以後恐怕會抵抗不了沈信。   「花真的很美。」秋真真捧著鮮花轉身而去,只留下沈信一個人愣在當場,任戒指從手中掉落。   他想大聲呼喊,留住秋真真,但是,怎樣才能讓她瞭解自己呢?話到嘴邊,沈信終於沒能說出口。   不知過了多久,沈信這才起身,緩緩向酒店門口走去。   「先生,你的戒指。」酒店的服務生很盡責,同時提醒沈信道:「先生,你的賬也還沒有結。」   沈信茫然地接過戒指,將信用卡遞了過去。   當服務生將信用卡送回來時,沈信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動。   「先生,你的信用卡。」服務生一邊看著門外,一邊說道:「外面下雨了,先生要不要把雨傘?」   沈信緩緩搖頭,邁步步入細雨中,這雨,和戲中那幕密林私語裡的雨差不多,可惜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淋雨了。   沈信仰首向天,任雨絲打在自己臉上,好像這樣可以減輕自己心中的痛苦一樣。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三十六章 飆車     「卡嚓」,忽然從旁邊一輛車中閃過一道白光,那是娛樂記者在使用照相機。說起來這並不是沈信的錯,娛樂記者根本不知道他也在酒店裡,他們是跟著秋真真來的,只是秋真真沒有給他們機會,卻趕上失魂落魄的沈信。   即使沈信不知道娛樂記者的厲害,也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很合適出現在娛樂雜誌上。不過這時沈信根本沒心情理會這些記者,只是快步進入了自己的車子。那車子,還是劉德華派給他的車。   發動了汽車,沈信一踩油門,車頓時如離弦之箭般躥了出去。   「天!發生什麼事了?沈信怎麼這樣開車?」還像抓拍一張沈信照片的某娛樂記者對著絕塵而去的車子發起愣來。   「少廢話了,可能有大新聞,快上車。」另一個記者發動汽車,快速向沈信消失的方向追去。   不過沈信卻不是這兩個想要挖掘新聞的記者能夠追上的,他的車子即使在鬧市也是高速馳過,頓時引起恐慌一片。   當一個人精神上的痛苦難以承受的時候,極端的做法是用肉體上的痛苦來緩解,沈信此刻的心態與此頗有點相似,他只覺得將汽車的速度提升到最高,在那種瘋狂般的高速中才能減輕自己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儘管沈信在痛苦中將自己的潛能完全發揮,在鬧市開飛車也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所到之處無不引起交通混亂,一時間交通警察拚命用對講機聯絡,說是有一輛瘋子駕駛的汽車正在鬧市穿行。這個情況也有天氣的原因,細雨迷離,出行的車輛行人少於平常,不然後果究竟如何,實在不堪設想。   沈信這時卻完全不知道自己造成多大的騷亂,他已經根本不考慮跟現實有關的一切,只是全身心地投入到開飛車中。在細雨中穿梭在一片車流中,沈信的精神振奮起來,稍稍忘記了自己的痛苦。   就在警方得到消息出動之際,一輛高級跑車忽然出現在沈信所駕之車的旁邊。兩輛車高速齊頭並進,一時間成為街頭奇觀。   「停車,我是警察。」一聲厲斥從那輛車中傳出。   沈信這時也發覺了那輛車,轉頭望去,只見駕車的是一個年輕女子,容貌秀麗。   「警察?」沈信淡淡一笑,笑容很苦澀,他本來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又豈會覺得警察有權力讓自己聽服?更何況,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正常,更是連理都不想理那個美麗的女警察。   不過這女警察的出現倒是讓沈信想起自己一直夢想卻從來沒機會嘗試的賽車了,所以他很快又加了一句:「警察很了不起嗎?能追上我再說吧。」隨著這一句話,沈信的車飛速向前。   「別囂張,看我將你逮捕歸案。」女警察說著也以不比沈信慢多少的速度追了上去。說起這個女警察,在警界也是一個名人,她叫方容,出身富家,卻投身警界,頗有巾幗不讓鬚眉的氣概。作風潑辣,又有背景,年紀輕輕已經是高級督察,甚至更高級的官員也怕她三分。她其實是路過,但一看到沈信瘋狂飆車的模樣,馬上覺得可能和什麼重大罪案有關,這才追了上來。看到沈信對自己毫不在意的樣子,方容自然吞不下這口氣,一時間沈信像某影片主角一樣玩飛車的夢想在現實中實現,而且還有高級督察陪玩。   警方此刻也是全面出動,如臨大敵,當時卻像無頭蒼蠅,根本不知道該往何方去,關於沈信行蹤的報告一會兒一變,渾然沒有頭緒。就在這時,方容的電話打到,說自己正在追蹤疑犯,已經進入環海公路。警方這才派出警力往方容指示的方向去。   一上了環海公路,車輛稀少,更是有讓沈信發揮的空間,渾不顧雨天路滑,沈信將車的速度提到最高。這情形看在方容眼裡自然有些恐怖,但天生不服輸的她卻也不甘示弱,同樣以最高速度追了上去。兩車一前一後,在高速公路上展開了追逐,儘管方容竭盡全力,但始終比沈信落後十米左右,令她惱火不已。   在快速的飛馳中,沈信接近了一個急轉彎處,一眼望去,沈信馬上決定轉向的角度和所取的位置。此時沈信的反應就像電腦一樣靈敏。根本沒有減速,沈信急打方向盤,汽車在公路最外圍處急轉,完美地繞過轉彎處,繼續以最高速度向前奔去。   方容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她一心想要抓住沈信,也同樣沒有減速就轉彎,可是她沒有沈信那麼完美的計算結果,彎是繞過了,車子卻不能筆直向前,反而拐向一邊。等她將車頭的方向校正,繼續沿著公路奔馳時,沈信的車子已經消失在雨中,看不到一點影子了。   「該死的混蛋。」方容一邊駕車飛奔,一邊恨恨不已,甚至口出粗言。稍微考慮了一下,方容請求了緊急支援,強烈要求直升機出動。事到如今,方容還是不知道所追何人,但既然敢公然挑釁警方權威,沈信很自然地已經被她列為最危險的犯罪分子。警方不知詳情,以為方容掌握了什麼重要證據,於是很快一架直升飛機出現在天空,向著環海公路飛去。沈信如果知道這個結果,怕也要偷笑警方小題大做了。   在警方的飛機出動的同時,一家電視台突然在正常的節目中插播了一條重要新聞,新聞的內容自然是關於一輛在鬧市飛奔疾馳的無名汽車。這本來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新聞最後提及這輛車子的主人很可能是新近冒出的娛樂新人沈信,頓時引起了普遍的關注。   這家電視台正是在酒店前對著沈信拍照的那兩個記者所在的電視台,他們緊跟著沈信離開酒店,卻再也找不到沈信車子的蹤影。不過隨後傳來有一輛瘋狂的車子在鬧市引起混亂,他們馬上聯想到是沈信。沈信現在的名氣大到極限,幾乎家喻戶曉,有關他的新聞自然是大新聞,電視台得到他們傳去的消息,很快將其作為重要新聞播出。這個決斷是英明的,該電視台的收視率一下子提升了好幾個百分點。   在這個新聞的最後,播音員宣佈事情一有新的進展馬上公佈,更是激起觀眾的期待。該電視台的效率很高,幾分鐘後已經得到警方出動直升機的消息,並馬上播出。一時間觀眾們紛紛猜測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關於沈信的身份是某犯罪集團重要成員的謠言一時喧囂直上,也不怪觀眾們想像力過於豐富,他們不知道內情,警方既然連直升機都出動了,對付的能是普通人嗎?   而這個時候,將心中激憤發洩得差不多的沈信卻感到極度的孤獨。一個人開車奔馳在高速公路上,連原先一直追著自己的美女警察也不見蹤影,他忽然覺得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毫無意義。   「怎麼會這樣呢?」沈信不知道答案。在細雨中,沈信的車子漸漸慢了下來,心情也逐漸陰沉。在創作《迷惘》時的那種灰暗心情重新湧上沈信心頭,沈信甚至比原先更絕望。   「算了,本來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也沒必要考慮太多,一切的一切,都是毫無意義,還是離開吧。」沈信回想著發生的一切,苦笑著下了決定。   就在沈信有了決斷之際,天空中傳來空氣波動的聲音,一架直升飛機出現在沈信頭頂處。   「車裡的人聽著,你已經無路可逃了,停下車,否則後果自負。」直升機中傳出一個威嚴的聲音。與此同時,方容駕駛的汽車也在後面追了上來,嬌斥不斷,喝令沈信停車投降。   沈信對此淡然一笑,聽而不聞,忽然腳踩油門,汽車重新以最快的速度飛馳起來。天上直升機,地上跑車,頓時也緊追不捨。   在沈信的奔馳中,他眼前漸漸出現了一片海洋,那是環海公路的拐彎處,直接面對的卻是一片海洋。   「就是這裡了。」沈信喃喃道,同時將油門踩到底。   拐彎處已到,沈信並沒有轉動方向盤,任由車子向著海洋馳去。   天上的直升機和地下的方容,同時目瞪口呆地看著沈信的車子忽然凌空飛起,直直向大海落去。   「這個人瘋了。」這是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的一致看法。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三十七章 歸去來     車飛起的一剎那,沈信眼前一片白芒,腦海一片空白,只是喃喃說了一句「別了」,算是對這個自己莫名其妙闖入的世界的告別。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下意識感到自己正在進入另一個空間,他真的要離開了。   就在一瞬間,沈信腦中還來得及想到師傅所提到的「塵緣未了」。「或許,現在我已經斬斷塵緣,可以前往仙界了吧。」沈信想道。   不過事實上是他的塵緣還是未了,在沈信已經突破空間,將要進入新的世界的一剎那,他的手機忽然響了。這是沈信身上與將要離開的世界溝通的唯一工具,一下子將他在這個世界的記憶全部喚醒。張林,鳳仙,劉德華,還有讓他愛恨難分的秋真真,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忽然全部掠過心頭,給沈信以強烈的震撼。   「不,我還不能離開。」秋真真的絕情儘管讓沈信心碎,但其他人對他的厚愛卻讓他不能安心離去。   「至少,也應該幫他們做點事再走。」沈信這樣想著,忽然發現眼前重新出現清晰的世界,而他自己正駕車飛越一片海域,以當前的形勢看,馬上就要掉到海裡去了。   不暇多想,沈信運轉仙力,將汽車帶著飛向前面的陸地。這片海域並不是純粹的大海,而是兩個島嶼之間的小海域。所以,沈信的汽車穩穩地掠過海面,落在對面的海岸上。   汽車落地了,沈信的思緒還是很亂,剛才的經歷讓他想起帶他到這個世界的那次經歷,兩次經歷驚人得相似,讓他相信自己已經掌握了成仙的秘訣。他現在完全瞭解了,只要自己覺得塵緣已盡,想要前往仙界就能去,只是,目前他還不想去,現在所處的世界裡,還有著他的牽掛。   沈信這樣想著,忽然發現手機還在一直響著。這時他才想起,什麼人打來的電話呢?   摁動按鈕,沈信接通了電話。   「沈信哥哥,你沒事吧?」手機裡傳出一個焦急的少女聲音,是萬零,沈信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沈信定定神,回答道:「當然沒事了。你怎麼這麼問?」   萬零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我剛才看電視,看到說有一個人開飛車被警察追,他們懷疑是你。今天天氣這麼差,我怕真是你,你會有危險,所以打電話問問你。他們說的不是你,對嗎?」   沈信先是一陣感動,更覺得自己回來是對的,這世界上還有很多人關心他,他不能一走了之,不過萬零最後的問題卻讓他感到難以回答。同時沈信也不由為現代社會通訊的發達感到吃驚,自己的事居然這麼快就被電視台報道了。   沈信的猶豫馬上被萬零覺察到了,她連忙問道:「沈信哥哥,怎麼了?」   沈信歎息一聲,回答道:「電視上說得沒錯,那個人就是我,不過我現在已經在海邊停下了,沒什麼事了。」   萬零驚訝地叫了一聲,說道:「沈信哥哥,為什麼那麼做呢?那樣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擔心死了。」   沈信暗叫慚愧,只能說道:「凡人都會做錯事,我自然也不例外。不過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也就沒事了。」   萬零還要說什麼,沈信卻忽然聽到車外傳來一聲嬌斥:「車裡的人出來。」原來是女督察方容駕到。   「好了,警察來了,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沈信連忙說道。   「沈信哥哥小心。」萬零最後這樣說,沈信掛斷了電話。   開車門走出車外,沈信不由有些好笑,跟電影中的場面有些相似,一大堆警察如臨大敵地圍住了他的車子,當先一人正是曾和他一起飛車的美女督察。不過他卻不知道,因為他一系列的活動,尤其最後飛越海域,已經讓警方把他當成不可理解的敵人,所以才如此鄭重其事。   最讓警方懷疑的是沈信的車子曾經有很短暫的時間突然消失,接著又再出現,然後在最不可能的情況下飛過了海面,在另一側著地,這已經完全超出人們的理解範圍。而這一切,都有飛機上攝影機拍下的鏡頭為證。   沈信正因為不知道這些,所以表現得很輕鬆,任由警察給自己戴上手銬,再被推上警車。   警車呼嘯著進入一家警局,沈信不由更是覺得好笑,那正是他初抵貴境時被帶去的那家。   「看來我已經是二進宮了。」沈信心中自嘲地想道。   當沈信被帶進一間會客室的時候,沈信忽然看到那天以為他要跳樓自殺而將他帶到警局的兩個警察。   「嗨!」沈信這時反倒覺得他們很親切,親熱地打個招呼。   「你們認識?」方容很是懷疑。   兩個警察細細地打量沈信半天,連連搖頭:「沒印象。」他們明顯對音樂娛樂不是很熱衷,要不然即使認不出沈信是當日被懷疑要跳樓的小道士,也應該知道這是當前最紅的歌星。沈信暗自好笑下,也沒有說破。   「姓名?」方容在沈信面前坐下,冷冷問道。   「沈信。」   「沈信?」在場人等都是一愣,這個名字最近可是聽得多了。   一個警察突然叫了起來:「真的是沈信,我買過他的專輯,真的是他。」一群人忽然騷動起來,甚至有人上前要求沈信給他簽名。   「啪」,方容狠狠地一掌拍在桌上,指著亂哄哄的一群警察喝道:「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還有沒有一點執法人員的尊嚴?都給我出去,這個人交給我來處理。」   警察們看來很怕方容,一個個低著頭出去了。方容忽然叫住最後一人,命令道:「你去把有關沈信的所有資料調出來,所有資料,明白嗎?」那人應聲而去,房間裡只剩下方容和沈信兩個人。沈信聽到這個命令,不由哭笑不得,暗自思忖:「我哪有什麼資料可以查找?所有資料也就是沒資料。」   「沈信是吧?你的名字我聽過,大明星啊。」方容的語氣中很有些譏嘲的味道:「但是,香港是一個法制社會,大明星犯法也一樣要受到懲罰,你對今日之事有何解釋?」   「不就是超速駕車嗎?我願意認罰。你也知道,藝人生活中的壓力是很大的,有時候有些瘋狂的念頭也正常。我是心情不好,所以開車才會快了那麼一點點。」事到臨頭,沈信也完全不在意了,他早已想通,這次的事情的確是他錯了,無論什麼懲罰他也認了,除此以外,他並沒有什麼錯誤。雖然他並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但他也是受害者,並無半分愧疚。   「只是快了一點點嗎?」 方容譏諷地笑著,接著逼問道:「你最後將車開向大海,又是為了什麼?」   沈信聳聳肩,這個問題他還真不好回答,只好信口開河:「你也看到了,我最後差點掉落大海,那是意外。」   「是嗎?」方容差點笑出聲來:「可是你最後居然奇跡般飛過海面,又有什麼解釋?」   「柯受良還曾經飛越黃河呢,這只是飛車特技的一項,沒什麼好奇怪的。」沈信答得很輕鬆。   「胡說八道,直升機上的攝影機拍得很清楚,你當時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到達對岸的。而且,事實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飛過那片海域。」方容緊緊盯著沈信,想發現什麼破綻。   沈信卻一點也不動容:「可能吧,我也不清楚,你覺得是怎麼回事呢?」   方容正要回答,突然剛才她要求去查找沈信資料的那人匆匆進來,湊近她說了幾句話。   「什麼?」方容聽完不由驚叫起來。不用說沈信也知道那是怎麼回事,警局中資料再全,也不會有他的資料。他這時也瞭解在現代社會沒有身份很麻煩,不過他這時也懶得想,見步行步就好了。   方容揮手示意那人離開,似笑非笑地看著沈信。沈信毫不示弱地看著她,跟她大眼瞪小眼,說實話,若不是沈信剛受感情打擊,對一切美女都有點敬而遠之,這時候的場面倒也是賞心樂事。   「你是外星人。」方容忽然一字一頓道。   「靠!」沈信心中暗罵,差點伸出最不該伸出的那根手指,看在對方是一個美女的面子上,他忍了。   「你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怎麼不去寫科幻小說?」沈信譏諷道。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考慮。不過關於你今天的所作所為,總應該有個解釋。」方容忽然笑容可掬。   沈信搖頭失笑:「不是什麼事都有解釋的,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不解之謎呢?」   方容冷笑一聲:「少給我講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警局沒有你的檔案,你的行為又沒有合理的解釋,最後更有不可思議的能力,這樣的情況下,你覺得能矇混過關嗎?」   沈信本來沒必要說這麼多,但他回到這個世界後,心情還是很空落,需要有個人陪著聊聊天,這才有和方容的一番對話,看到方容言辭漸漸激烈,問題更加尖銳,他只能用典型的電影對白來應答:「我要見我的律師。」   方容冷冷地看著沈信,更是覺得沈信可疑,但不等她繼續追問,門外已經傳來一陣喧鬧聲。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三十八章 保釋     「我是沈信的律師,我要求保釋他。」進來的是鳳仙,門外還有劉德華。   說起來不可思議,但確實是事實,在電視中傳出沈信在鬧市開飛車的時候,鳳仙頓時覺得不妙,但卻沒有沈信的手機號碼。而且打電話到公司,才發現沈信的號碼只有張林知道,平常沈信幾乎不使用手機,也就沒人記得他的號碼。而張林這時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鬼混,電話根本打不通。自然還有曾志偉和萬零知道,但其他人卻不知道這個情況。   所以,在沈信幾乎仙去的時候,劉德華和鳳仙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是沒有辦法聯繫得上沈信,若不是萬零小姑娘掛念著他的沈信哥哥,沈信幾乎就一去不返了。不過,等沈信被警方帶回警局時,鳳仙和劉德華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馬上拍馬趕到。   對於鳳仙的要求,方容冷若冰霜道:「這個人是重要疑犯,拒絕保釋。」   鳳仙也冷冷道:「我的當事人只是一個普通藝人,怎麼會是重要疑犯呢?請你作出解釋。」   方容表情嚴肅:「在鬧市開飛車不是普通的娛樂運動,我懷疑他是在掩護某些方面的犯罪活動。而且,根據他在飛車行駛中的表現,我更懷疑他不是地球人,而是對地球別有用心的外星人。」   看到鳳仙和劉德華,沈信心中感到親切的同時,也恢復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忍不住調侃道:「漂亮歸漂亮,方督察你這麼亂說話,我一樣可以告你譭謗的。」   方容卻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隨便你怎麼樣,但我對你的調查會一直進行下去。」   「你是在開玩笑,方督察。」鳳仙不客氣道:「憑著你一廂情願的猜測,是不能夠扣留我的當事人的。」   方容想了一下,說道:「好吧,如果答應我兩個條件,我可以允許你保釋。」這句話是對沈信說的。   沈信點點頭:「說吧。」   「第一,隨傳隨到。第二,我要對你進行全面的身體檢查,以證明我對你的猜測不是無中生有。」   鳳仙馬上接口:「反對,這是對我當事人權利的侵犯。」   不等方容說話,沈信先開口道:「鳳仙,沒必要那麼認真。話說回來,免費檢查身體也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到的。方督察,你的條件我完全答應。」   方容頓時顯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她這樣說很有些試探的味道,看沈信答應得如此爽快,她對自己的判斷也開始懷疑起來。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她放棄。   其實沈信這麼說也並不是一時衝動,經歷了歸去來之後,他發覺自己的修為更深一層,可以將功力完全收斂,就像一個普通人一般,同時更覺得自己的功力如江河般永不枯竭。他其實也很想知道,現在的他,究竟和普通人有什麼不同。對於現代的醫療方法,他很有興趣,卻沒有機會參與,這次也算滿足一下好奇心。他自信可以表現得像正常現代人一樣,所以這番話毫無猶豫,可謂擲地有聲。   既然沈信爽快地答應自己的條件,方容也沒有在留難的理由,只好放沈信走。當然,嚴密的監視是少不了的。   劉德華一直沒有說話,從鳳仙嘴裡,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樣的經歷他自己也有過,所以很瞭解沈信的心情。即使已經離開警局,劉德華也只是拍拍沈信的肩膀,歎息一聲。   這已經夠了,沈信完全領會了劉德華的意圖,心中充滿了感激。   「對了,那個女督察為什麼說你不是地球人呢?」鳳仙不解地問道,劉德華也同時表示出關切。   沈信不知道該怎麼說好,暗悔這次真是玩大了。對於劉德華和鳳仙,他不想砌詞推托,只能沉默以對。   看到這種情況,劉德華和鳳仙想起沈信神秘的來歷,都覺得方容的懷疑非是空穴來風。   「阿信,你老實回答,你是不是地球人?」劉德華很認真地問道。不論沈信是什麼人,他都不會懷疑沈信有什麼壞心思,但這個問題還是要問的。鳳仙同樣也有這種想法。   歎息一聲,沈信誠懇地說道:「關於我的來歷,實在是一言難盡。不過對於劉大哥的問題,我的回答是肯定的,我是地球人,更是中國人。」對歷史越瞭解,沈信對自己祖國的認同感就越強,後面這句話絕對是發自肺腑,不能不說的。   「這就夠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的一邊。」劉德華拍拍沈信的肩膀,不再糾纏這個問題。   「我也一樣。」鳳仙也誠摯地說道。   看到劉德華和鳳仙如此通情達理,沈信更感覺到自己決定回來是對的,同時也對差點離開有點後怕。   不過說到對劉德華的回答,沈信也暗自苦笑不已:「雖然只能這麼回答,卻也不免不盡不實。地球和中國這兩個修飾詞都沒什麼,只是自己現在這個情況能不能稱之為人,實在是個問題。」   一路無語,等車在沈信和鳳仙等所住的公寓前停下時,劉德華說了一句:「別擔心,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誰也會犯錯,但最重要的是要從錯誤中吸取教訓。今晚先什麼也不用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劉德華的話像是大哥對小弟弟所說,沈信也像一個小弟弟對大哥的教誨一般認真聆聽,點頭應是。   「我一定會吸取教訓的。」看著劉德華駕車遠去,沈信在心中對自己這樣說道。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三十九章 心傷     當沈信拿著信用卡急匆匆地離開之時,鳳仙的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看到自己暗戀的情人去向其他人求婚,其內心的酸楚可想而知。但是,知道沈信的遭遇後,她更強烈的感覺是對沈信失敗的憐惜。   所以,當兩個人回到公寓之後,鳳仙溫柔地幫沈信拿掉外衣,勸他好好休息一下。   在決定留下來的時候,沈信同時決定要改變以前遊戲人間的態度,要認真地對待生活。在這樣的心態下,他看問題的角度和深度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以前從來沒有注意或是不理解的很多東西,他現在都一下子清楚了。比如說鳳仙的心意。以前鳳仙對他也是這麼溫柔體貼,但是他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透徹地看到在這表面之後隱藏的深情。   自從鳳仙擔任了沈信的經紀人後,因為沈信什麼也不懂,也沒興趣懂,所以一切事務都一直是鳳仙在操勞。除此以外,沈信日常生活也一直是鳳仙在照顧,他自己不拘小節,所有麻煩事最後都得鳳仙處理。以前沈信並不覺得這些事情有什麼特別,但現在卻突然明白了鳳仙一直以來的付出和辛苦。   認識鳳仙以來的所有情形一幕幕出現在沈信腦海中,沈信忽然覺得很感動,拍拍鳳仙的肩膀,沈信柔聲說道:「沒事了,我不會再做傻事。倒是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一句簡單的話,鳳仙卻覺得眼角忽然濕潤了。   「夠了,他已經知道我的心意,這就足夠了。」鳳仙心中對自己說道。默默無語,兩人只是單純地互相看著,卻突然覺得兩人的心靈前所未有的接近。   最後鳳仙還是堅持要沈信先休息,下午的擔驚受怕她猶自心有餘悸,不看到沈信休息她就覺得不安心。沈信為免她擔心,也只好答應,雖然他並不需要睡眠這種休息方法,他還是作出去睡覺的姿態。   雖然沈信已經算是功成名就了,但他還是和張林,鳳仙一起住在原先的公寓,沈信還是習慣睡沙發。這情形當然有些怪異,不過沈信的怪癖很多,久而久之,張林和鳳仙也就習慣了。   張林這時候還是沒回來,不知溜到什麼地方去尋開心了。自從沈信成名之後,他的錢包也鼓了起來,倒是在家的時間少,出外的時間多,這種情況並不少見,所以沈信和鳳仙也不在意。只是鳳仙想起下午有事的時候居然找不見張林,不免心中頗有怨言。   雖然這一晚沈信還想睡沙發,但鳳仙卻不同意,堅持要沈信去張林房中好好休息一下,沈信雖不免感到好笑,但既然明白鳳仙的一片深情,也就只好順從了她的意願。不過等到鳳仙休息之後,沈信卻又悄悄地起來了。   在經歷了感情的折磨之後,他覺得精神上很疲乏,想要靜坐一會兒,卻老是想起秋真真飄然遠去的身影,讓他心如刀割,無所適從下,那情形倒像是失眠。仙人失眠?沈信自己嘲笑著自己。   最後,沈信只好來到浴室,想要通過沐浴來解決這個問題。將浴缸放滿水,他設了一個陣法,將水溫維持在一個最舒服的溫度,然後緩緩躺進浴缸。   這一招果然有效果,當他收起全身功力,全身放鬆地躺在熱水中時,心神也漸漸安定下來。   回想著與秋真真之間的點點滴滴,沈信時而感到甜蜜,時而感到苦澀,當想起最後秋真真離開時的情形,心中更是刻骨銘心地痛。   一遍遍回憶著,一遍遍感受著,任所有的經歷都轉化成一段段或快樂或哀傷的旋律,沈信就這樣度過了一夜。   大清早,沈信猶處在一個不清醒的狀態,忽然聽到大廳裡傳來吵鬧聲。   披了一件浴衣,沈信連忙走出浴室,卻原來是張林剛回來,正和鳳仙爭論著什麼。張林一副醉洶洶的模樣,看來是在什麼地方狂歡了一夜。   斜眼看著沈信,張林怒道:「真是女生外向,你看沈信不是什麼事也沒有嗎?用得著對我這麼凶嗎?」   沈信一聽就知道跟昨天的事有關,對鳳仙揮揮手道:「算了,過去的事不用再提了。」鳳仙張了張嘴,終於什麼也沒說,但看得出來,她對張林很是不滿。   「咦?」張林這才發現沈信是從浴室中出來的,不由大是驚訝:「大清早洗澡,你看來真的是有問題。」   沈信沒好氣道:「非要是大清早洗澡嗎?洗了一個晚上行不行?」不等張林再說話,沈信已經將他推進房間。而張林一躺到床上,馬上呼呼睡去。   「唉,我哥哥真是不長進。」鳳仙說道。   沈信一笑:「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們不都知道嗎?算了,他想怎樣就怎樣吧,反正咱們現在也有錢,他不要太過分就行。」   話說到這裡,沈信忽然發現鳳仙的臉色很難看,連忙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鳳仙搖搖頭:「沒事,只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   沈信馬上想到肯定是自己昨天的事在困擾著她,不由埋怨道:「只是一件小事,何必那麼勞神費心呢?」   鳳仙疲倦地笑著:「不是小事,你有沒有想到,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對你的名聲大有損害,可能會影響你在娛樂圈的發展?」   沈信急了:「有什麼比你自己的身體更重要?先不要想那麼多,去休息一下吧。」   鳳仙微微一笑道:「沒事,一直不都是這樣嗎?」   沈信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又知道鳳仙外柔內剛,性子好強,也不好繼續勸說。「一定得想個辦法,不能讓她這麼操勞下去。」沈信想著:「鳳仙可不是仙人。」   不知道警方,主要是方容怎麼想,沈信和鳳仙決定先到公司去。經過媒體,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沈信昨天經歷的事,雖然知道的不是很確切,但都是圈內人,也猜到個八九不離十。所以,當沈信道達公司時,劉德華和任務,完成等與他關係密切的人都在等著他,見他到來,眾人紛紛表示安慰和鼓勵。   沈信對眾人一一致謝,然後就一個人一頭扎進音樂室。所有人想當然地認為沈信肯定為眼前未決之事困擾,也就沒人去打擾。沈信在音樂室一呆就是一整天,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只是一直聽見樂器聲終日不斷,柔情似水般流淌在琴聲中,情深處令人心神蕩漾,憂傷處讓人黯然神傷。   任務終於首先發現沈信並不是在困擾,好像是在工作。「不會吧?沈信昨天不是還要死要活的嗎?怎麼今天就能開始工作了?」帶著解不開的迷題,任務探頭探腦地出現在音樂室門口。   「喂,你在幹什麼?看上去好像老鼠想偷吃一樣。」沈信看到任務,開玩笑說道。   「昨天的事,你沒事啦?」任務發現沈信的精神狀態真的很好,忍不住問道。   「一件小事,你還擔心我會自殺嗎?」沈信心中一黯,那是他心中難以言說的痛,所以才要借音樂來逃避,不過表面上自然若無其事。   「媒體和警方方面準備怎麼應付?」任務又問道,他覺得沈信一定是有解決的辦法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考慮得再多也沒用。」沈信毫不在意道。   「靠!」任務不由口出粗言,還以為沈信是大將風度,原來是沒神經。   「好了,別廢話了,快來參詳一下,這能不能作為下一盤專輯發行。」沈信一把把任務拉進音樂室。   在沈信演藝事業面臨最大危機的時候,沈信卻和搭檔忙著在準備新專輯,那就是沈信的第一盤情歌專輯,後來以《心傷》為名發行。   劉德華和鳳仙卻不能那麼坦然和悠閒,一直在研究著種種對策和公關手段,可是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最後他們也只能靜觀其變。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四十章 化解     一連兩三天,方容都沒有找沈信,但媒體卻已經將這件事炒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因為沈信在歌壇上奇跡般的崛起,已經足以勾起人們的興趣,而當沈信身份成謎的消息不知從什麼人嘴裡傳出後,更是產生了極為戲劇性的效果。不管怎麼說,一時間「沈信事件」成了最大的熱門,沈信的知名度也達到了最高。   這時候,曾志偉也給沈信打了個電話:「徒弟啊,你是不是有點太猖狂了?不就是超速駕車嗎?居然轟動得跟美國總統的緋聞似的。」   對此沈信只能苦笑以對。   三天後的一大早,鳳仙就接到方容的電話,要求沈信馬上趕到一家醫院去。鳳仙將消息轉告沈信,神色間頗有點不安。沈信微笑著說沒事。   一出門,沈信馬上發現自己車後迅速跟上來一輛車,緊緊跟著不放。那是警方派來的監視人員,既然懷疑沈信的來歷不明,他們的表現自然很緊張。這些人已經連續監視沈信三天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身份,沈信雖然毫不在意,鳳仙和張林卻有點不堪其擾,若不是沈信勸阻,張林怕早跟他們起衝突了。   「應該想辦法解決一下,警方如果這麼陰魂不散,倒也是一件麻煩事。」沈信開始用世俗的心理考慮起問題來。   來到醫院,什麼話也來不及說,沈信就被兩個醫生模樣的人帶進了一個房間。X光透視,腦電波測試,所有現代化的工具都被在沈信身上用了一遍。   在這過程當中,鳳仙和方容兩個人一直候在門外,雖然理由不同,但兩人都有點焦慮。先是冷冷地互不相讓地對視著,接著兩人同時冷橫一聲,都擺出一副不將對方放在眼裡的模樣,將目光轉向一邊。兩個各擅勝場的美女慪氣,看起來頗有點詭異,也頗賞心悅目。   好不容易房間的門終於開了,沈信和一個醫生同時出現在門口。   「怎麼樣?」鳳仙和方容同時開口問道,只不過鳳仙問的是沈信,方容問的是那個醫生。   「醫生說了,我的身體很健康,大概可以活到一百歲。」沈信笑道,向鳳仙作個「一切OK」的手勢。鳳仙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方容臉色一沉,對結果表示懷疑。   那醫生一攤手,歉然道:「對不起,方督察,經過檢查,此人除了各方面的情況都比普通人好得多外,實在沒有什麼異常之處。整個情況表明,他的身體簡直是一個優秀運動員,但也沒有太過人之處。」   方容不說話,但望向沈信的目光卻還是不能釋疑。她一直以直覺著稱,曾憑著這一異稟破獲很多毫無頭緒的疑案,而沈信同樣也給了她強烈的非同凡人的感覺,所以才不會因身體檢查的結果完全放棄對沈信的懷疑。   沈信看出了方容的心思,上前微笑道:「方督察,能不能找個地方好好談談,我想我能解開你心中的疑惑。」這種事情對於以前的沈信來說是完全不可思議的,但既然他決定為了關心自己的人留下,他也就不得不為關心自己的人考慮。出於這種考慮,他決定主動和警方配合,以求能獲得警方的理解,否則,被警方長時間地當作懷疑對象,做人還有什麼樂趣?他可以無所謂,身邊其他人卻都是普通人。   方容懷疑地看著沈信,沈信的笑容卻是誠摯的。   「好吧,回警局。」方容終於決定接受沈信的好意。   一回到警局,沈信馬上被方容帶進自己的辦公室。鳳仙經沈信勸說留在了外面。   「你有什麼話說?」方容冷冷看著沈信:「別以為檢查結果沒有問題我就相信你沒問題,如果你的話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會將對你的調查一直進行下去。」   沈信一笑:「既然我主動和你接觸,就是希望能和你拋開敵意,開誠佈公地談一談。你這麼咄咄逼人,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方容緊盯著沈信,看不出沈信有什麼意圖,終於說道:「好吧,有什麼話你說。」   「首先,我向你承認,我的確和普通人不太一樣,有著一些特別的能力。」沈信平靜地說道。   方容卻是全身一震,雖然她有所懷疑,但畢竟無憑無據,此刻聽到沈信的話自然覺得震撼。   「包括帶著一輛車飛越海面?」方容定定神,問道。   「是。」沈信坦然承認,接著說道:「不過我一點惡意也沒有,不會對社會有任何危害,你沒必要因為我有點超能力就對我這麼敵視。警方的作用是維護社會治安,而不是挖掘超能力者。不是嗎?」最後一句頗有些調笑的味道。   「單憑你的一面之詞,很難讓人信服。畢竟,你的能力太駭人了。」方容說道。   「這不成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了嗎?」沈信開個玩笑,接著真誠地說道:「我是在一個與現代社會完全不同的環境中長大的,進入現代社會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而在這裡,拋開我那點小小的超能力,我只是一個喜歡音樂的年輕人,想要在音樂方面做點事情,這對其他人完全無害,你也沒必要對我提防。」   方容沉吟不語,沈信又說道:「這次引起的麻煩是我的錯,我一定會有所交待,並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我只是希望警方以後不要故意找我的麻煩,尤其是不要影響我身邊所有人的生活。方督察,你覺得怎麼樣?」   看到沈信如此坦誠,方容有點想笑的感覺,但沈信眼裡的純真卻讓她心頭一震,不敢笑出來。   有點被沈信打動,方容沉吟著說道:「好吧,如果你能夠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並且答案能讓我滿意,我就同意你的要求。」   「什麼問題?」沈信看到問題快要解決,不由欣喜不已。   「問題就是:那天你為什麼要製造那麼大的混亂?」方容忽然很緊張,不知道沈信會有什麼樣的答案。   沈信笑了,笑容很苦澀,他忽然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喂,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如果你這樣走的話,我還是會懷疑你和某種犯罪活動有聯繫。」方容大叫起來。   「我想,你應該找些八卦雜誌看看。」沈信在門口停下,頭也不回地說道,語聲低沉。然後,他就推門出去了。   「八卦雜誌?什麼意思?」方容沉吟著來到門口,沈信和鳳仙已經離開。   看到一對警察正湊在一起不知在聊些什麼,方容叫了他們中的一個過來,那是一個追星的年輕人。   「方督察,什麼事?」那人問道。   「最近八卦雜誌上有些什麼新聞?」方容問道。   「嗯,不外乎是關於剛才離開的那個沈信,他現在可熱門了。咦?方督察你問這個幹什麼?你不是從來不關心這些事情的嗎?」   「少廢話。」方容有點明白沈信的意思了,她一揮手道:「去,將所有刊載有關沈信消息的雜誌報紙都給我買來,我要看看有什麼東西值得這麼大張旗鼓。」   那人領命而去,方容返身回了辦公室。辦公室外的人卻都在竊竊私語,猜測她此番舉動的用意。   方容對此毫不知情,知道了也無所謂,她只做自己覺得應該做的事,別人的看法她從來不放在心上。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四十一章 脫難     雜誌和報紙很快買回來了,方容急切地馬上看起來,讓買報紙的警察詫異不已。方容以前從來不關心這些八卦新聞,聽到同事們聊起來也是嗤之以鼻,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傲姿態,今天是發生什麼事了?居然讓她也看起八卦新聞來了?搖搖頭表示不解,那警察退出門去。   關於沈信的新聞出乎意料的多,讓方容看得張口結舌,第一次對藝人們覺得同情起來,娛樂記者的手段實在是太可怕了。因為有沈信身份不明的傳言,所以很多報道都從這方面做文章,一類是東方玄幻,說沈信是什麼鬼魂附體,殭屍復活,創意足以拍出一個鬼片系列。另一類是科學幻想,什麼沈信是來自某個科學實驗基地,屬於新一代的智能機器人,或者沈信是用科學家基因製造的克隆人,種種設想不一而足,足以構成一部《科幻小說構思大全》。沈信的時間完全激發了記者們的想像力,相比起來,方容說沈信是外星人實在小兒科。   拋開這些不說,關於方容最後問沈信的問題,新聞倒是從各個方面做出了詳盡的回答。首先,當日跟蹤秋真真並拍下沈信照片的兩個記者最先出面,結合前一段時間沈信和秋真真的緋聞,做出了沈信要求重續前緣,卻被秋真真拒絕的推論。這種說法不能說很讓人信服,但接下來的事情卻出乎意料,一家鮮花禮品店的女店員忽然出來作證,說沈信當天曾在該店購買玫瑰花九十九朵,並親口說是要去求婚。接著金店的女店員也證明沈信曾購買戒指一枚,更有當日在現場的酒店領班講述親眼目睹的沈信和秋真真在酒店會面的情形。種種情況結合起來,一個完整的故事馬上被記者們構思出來,其跌宕起伏,匪夷所思處,遠超事實。   雖然關於這方面的內容眾記者各執一詞,內容豐富之極,但方容並沒有興致一一欣賞,只要瞭解沈信為什麼發狂一般在鬧市開飛車,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失戀之後狂性大發,造成這麼大的轟動,說起來真是好笑。不過好像是真的,實在沒有什麼值得注意之處。三流電視劇的劇情,無聊。」方容從一個警察的角度作出這樣的判斷。   「不過說起來沈信也是明星了,居然跟個小孩子似的,失戀之後居然有自殺的舉動,還真是匪夷所思。」方容這樣想著,腦海忽然出現沈信的面孔,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不過也很難說,從他的相貌上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一個成年人還是一個少年。還真是有趣。」   手指輕叩桌面,方容沉思起來,然後忽然掏出手機,撥通了鳳仙的電話。   「張律師嗎?我是方容。有些事情想跟你談談。」   「什麼事?」鳳仙的語氣冰冷。   「是關於沈信的。你覺得是跟你說好呢,還是直接找他?」   「有什麼事跟我說就好了,能不打擾他就不要打擾他。」鳳仙連忙將事情攬下。   「是這樣的,經過溝通,我決定接受沈信的說法,除了超速駕車這一項外,警方對他的一系列指控取消。」   「太好了。」鳳仙想不到方容如此寬容,頓時高興起來。   「不過,這個事情影響很大,你們也應該對警方的做法有所表示,不能有損警方的形象。你覺得怎麼樣?」   鳳仙的聲音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答應道:「我們會商量,等事情告一段落後,會有一個記者招待會,到時候希望能讓你滿意。」   「那就這樣吧,希望不要對警方有什麼誤會。」   方容掛斷電話,不由失笑,轟轟烈烈的一個事情,最後黯然收場,警方想不形象受損,恐怕很難。不過沈信的說法也有理,沒必要非要逼迫他,且看他如何應付記者吧。   這樣想著,方容來到門外,叫過買雜誌報紙的那個警察,指著自己辦公室的一堆報刊雜誌說道:「送給你了。」那個警察瞠目結舌,不知如何應對之際,方容已經輕鬆地出門了。   而在鳳仙那邊,在接到方容的電話後,她馬上和劉德華碰頭,商量如何善後處理這件事。   順便說一句,這時候沈信的情形卻很好,雖然沈信超速駕駛是一個反面新聞,來歷更被設想得恐怖異常,在歌迷中卻沒有什麼不良反應,大大出乎劉德華和鳳仙他們的意料。其實說穿了一點也不奇怪,歌迷們已經被沈信的歌迷得神魂顛倒,關於沈信的什麼說法也作善意的理解,小小一個超車事件根本不會對他們的偶像造成任何損害。而且,關於沈信來歷的種種傳言雖然頗有荒誕恐怖之處,但對照沈信陽光純真的形象,也只能讓歌迷覺得有趣而已,當這方面的炒作達到高潮時,歌迷已經將沈信超速駕車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正是因為這樣,在有關沈信的新聞已經達到天花亂墜地步的時候,歌迷最關心的卻是沈信自己是不是狀態很好,紛紛打電話,寫信給天與地公司,表達了對沈信的支持。   方容知悉這一點後,也暗自慶幸沈信沒有惡意,要不然憑著煽動歌迷,他也能夠製造足夠大的混亂。現代社會,明星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   本來劉德華和鳳仙最擔心的是警方對這件事緊咬不放,接到方容的電話後,這方面的疑慮也完全消失了。在最近已經很難得一見的喜氣洋洋中,關於沈信應該如何結束這個事件的構想很快得到了通過。   沒有了警方的阻力,沈信事件很快有了結果,超速駕車證據確鑿,也只是罰款了事,同時扣除了沈信一些駕駛積分。整個事件算是喜劇收場,唯一讓沈信感到無可奈何的是,此後他駕駛的權利受到很大的限制,其他人對他太不放心了。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四十二章 慈善大使     在《秘藏俠情》上演前一周,天與地公司召開了新聞發佈會,由沈信出面對此前所有事件作一總結。由於整個事件太轟動了,最後舉行發佈會的場地處是人滿為患。   在萬眾矚目中,沈信坐到台前,開始講話:「對於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我本人深表遺憾。對於這件事情,我本人的決定隨後由我的經紀人張鳳仙小姐宣讀。在此之前,我首先要感謝廣大歌迷對我的支持,在我做錯事後還對我如此寬容和厚愛,實在是太感謝了。」   這一番話頓時在現場激起一片議論聲浪,什麼?沈信當眾認錯?是不是聽錯了。   沈信沒有理會記者們的反應,繼續說道:「除此以外,我還想表達一下對警方的敬意,雖然事實上只是一件小事,但由於我的衝動,的確是給市民們帶來了極大的騷擾。在這樣的情況下,警方所採取的行動完全是可以理解的,正表明他們對市民的關心和負責。尤其是高級督察方容小姐,她在休息的過程當中,一發現異常情況馬上投入了行動,是警方對市民負責的最好表現。為向方容小姐以及他的同事們表達最崇高的敬意,我個人決定對警方贈送錦旗一面。」   沈信說得一本正經,鳳仙卻在後面聽得暗自好笑,這完全是為了配合方容所說的不得有損警方形象的要求,只是如果方容看到這一幕,卻不知是不是會笑出來。   而這時,沈信的講話也進入到最後階段:「關於整件事,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誤。凡人都會犯錯,但這並不是我逃避責任的理由,為了表示我的懺悔,我做出了一些決定,由張鳳仙小姐宣讀。」   說著,在沈信的示意下,鳳仙款款來到台前。沈信居然有這麼美麗的一個經紀人?記者們又是一陣騷動,感到對沈信資料的挖掘嚴重不足。   「由於本次事件,關於我的當事人沈信先生,傳出了很多謠言。沈信先生的意思是,如果這些謠言只是單純地想製造一些快樂的話,倒也無傷大雅,只不過,如果把傳言當成事實的話,就有點貽笑大方了。所以,沈信先生才有下面的一系列舉動。」   鳳仙的話也是反響強烈,要知道前一段時間對沈信的報道,頗有太過分之處,而鳳仙的表示卻等於沈信對此持很寬容的態度,倒讓習慣與發生負面新聞的明星針鋒相對的記者們不知如何是好了。   鳳仙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首先是關於沈信先生身份的種種謠言,其不堪一駁之處,也不一一列舉了,對此沈信先生的反應是將自己珍藏的古籍,大多數是已經被列為失傳的中國古樂譜,以及一些珍貴字畫,全部捐獻給香港藝術館。 這批古籍已經送交藝術館,至於其價值,正由眾多專家在鑒定,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各位朋友都是新聞界人士,相信不會錯過這個新聞的。」   這番話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現場氣氛熱烈到了極點。如果真的有這麼一批古籍的話,那麼且不說沈信身份如何,其身價地位肯定會因此一高千丈,影響力大大增強。   至於所謂古籍,當然是天機子當年的珍藏了,沈信早有將其捐獻出來的想法,此刻不過是藉機會了卻心願。當然,如果能夠因此而獲得某些名利的話,他也不完全反對,雖然他並不熱衷名利,但畢竟名人可以省卻很多麻煩,他既然決定留下,也就不能完全不考慮這些事情。   正因為如此,當劉德華和鳳仙決定將這一項作為重點來宣傳,他並沒有反對。   「除此之外,沈信先生還將進行一系列的慈善活動,作為對社會的回饋。主要內容是對孤兒院的捐款,以及對孤兒的慰問活動。」說到這裡,鳳仙的口氣變得很嚴肅:「沈信先生曾經有過一段苦難的童年,對往事頗不願回憶,唯一可以告訴大家的是,他也是一個孤兒,所以才選孤兒院作為最先捐助的對象。他自己是受到一名好心的人收留,培養他長大,並教他音樂,他希望能有更多的孤兒也能健康成長。至於收養沈信先生的那位好心人,只能告訴大家說是一個奇人,而且已經離開人世,為尊重他的遺願,在這裡也不便公開他的姓名。但是,可以肯定地說,關於沈信先生來歷不明,完全是無稽之談。」   這一番話模稜兩可,倒是足以讓記者們發揮想像力,編織出一部《現代苦兒流浪記》的故事來,雖然還有疑點,但也足以反駁所有對沈信身份懷疑的人了。   鳳仙的話也不是胡亂編湊,沈信的遭遇確實像鳳仙所說,只是那是發生在一千多年以前的事,倒也不是所有人能想到的。而關於對孤兒的看法那一段,也是沈信的真實感受,他正是由於經歷了坎坷的童年,所以才一心隨天機子修行,沒有興趣回到凡塵。而當他知道這世上還有孤兒院這樣的機構時,馬上決定大力資助。   有一點比較好笑,天機子看出沈信塵緣未了,但未了的塵緣居然發生在一千多年以後的世界,卻也不是他能料到的。   鳳仙最後說道:「對於關心沈信先生的歌迷,也不用擔心,沈信先生雖然最近遭遇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音樂方面的工作還在正常進行。相信很快就會有一盤新的專輯跟大家見面。關心他,想瞭解他,請聽他的音樂,那裡有他的一切。」   對於歌迷來說,最令他們高興的就是最後一段話了,尤其知道這盤專輯叫《心傷》,是一盤情歌專輯後,更是如此。   整個新聞發佈會很成功,沈信知錯能改,在歌迷當中的形象更是變得真實可靠,少男少女將他當作可靠的鄰家大哥,青年們也將他當作可以托付的朋友,沈信的形象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害,反而有所提升。這是預先誰也想不到的。曾志偉更因此給自己的得意弟子起個綽號叫「福神」,盛讚其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什麼事情最後也能轉化成對自己有利。說這話的時候,曾志偉趾高氣揚,好像那也是他的功勞一樣。   第二天,關於沈信捐獻的那批古籍的新聞也出來了。經過專家鑒定,那批古籍屬於先秦兩漢,由於此前根本沒有這方面的資料,所以具有無法估量的價值,對研究那段時間中國歷史文化將會有巨大的幫助。除此以外,那些古樂譜都堪稱是中國音樂的巔峰製作,隨著這批樂譜的整理出版,對中國文化有什麼樣的影響,真是難以估計。對於捐獻古籍的沈信,藝術館方面自然不吝讚美,簡直有將沈信譽為文化偉人的趨勢。一時間沈信在專業報刊和娛樂雜誌上都成為焦點人物,風頭一時無倆。   對於沈信變魔術般變出來的一大批古籍,劉德華還不覺得如何,張林和鳳仙卻驚訝到了極點,他們清楚地記得沈信一身道裝去他們家的時候可是身無長物,怎麼突然成了珍藏家了?對此,沈信只能托詞說以前失憶,記不得放在什麼地方,現在想起來才拿回來,然後顧左右而言其他,矇混過關。   至於對孤兒的慰問活動,沈信第二天就開始了。有幾家媒體專門派出記者跟隨,倒讓本來誠心誠意的活動變成了做秀。不過沈信倒也無所謂,自顧自跟孤兒打成一片,有過同樣的經歷,倒讓他和孤兒們很容易溝通。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沈信倒像是去了遊樂場。尤其最後發現孤兒院還有一個小型足球場後,他還跟孤兒們踢了場球才走。   多事的媒體什麼也不放過,連沈信捐獻給孤兒院的財物所值也打探得一清二楚。數目不算大,但當媒體同時列出沈信入行以來的大概收入後,即使最刻薄的人也無法說什麼了,沈信幾乎將自己的全部家產都捐出去了。由於沈信慷慨捐獻一批價值連城的古籍給藝術館,自然也有人聯想沈信本來就是大富翁,不在乎一點點錢。可是很快又有消息傳出,儘管現在沈信紅得發紫,他卻還在跟自己的經紀人兄妹合住在一個低級公寓裡,生活跟苦行僧差不多。   總之,有關沈信的種種新聞,在此後一大段時間裡依然是熱門。當關於沈信的點點滴滴融合起來之後,所有人的看法都是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歌迷更崇拜沈信,卻是必然的結果。對沈信的行為完全無法理解,最後媒體只好用「高風亮節」來形容。   對這樣的形勢,劉德華和鳳仙,還有公司的相關人員都很高興,每個人都喜歡沈信,看到他的知名度和美譽度同時上升,自然覺得欣慰。只有張林一個人覺得不滿,他本來還想跟著沈信住到高級別墅中去,現在全泡湯了。不過對於他的抱怨到底有沒有聽,他自己也沒有把握。   沸沸揚揚中,沈信的銀幕處女作《秘藏俠情》上演了。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四十三章 票房奇跡     在沈信事件的影響下,《秘藏俠情》的宣傳已經成為多餘,廣大歌迷翹首期盼沈信首度亮相銀幕且不說,光憑現實中男女主角的感情糾葛已經引起公眾極大的興趣。所以,當《秘藏俠情》第一日在各大院線上映時,已經達到一票難求的熱度。   沈信在電影中的表現也沒有讓眾多購到門票的幸運兒失望。喜歡動作片的,可以欣賞沈信不亞於成龍和李連傑的身手以及富有創意的各種高難度動作;喜歡喜劇片的,自有大段的笑料任他們開懷;而喜歡文藝片的,經方令強精心操作,由沈信和秋真真傾情演出的感情戲也是感人至深,令他們可以盡情地宣洩自己的情懷。即使不喜歡文藝風格的人,聯想到現實,對電影中的感情戲也別有一番感受在心頭。總之,無論觀看的是什麼人,都從這部片子中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對廣大的沈信歌迷來說,這部電影等於是反映自己偶像的鏡子。當最後男主角說出那段深情的告白時,電影院中簡直是哀鴻遍野,敏感的歌迷們把這形象當成了沈信自己,大為動情。   還有細雨密林那一幕戲,也受到一致的好評,被稱為電影史上的經典場面。這也難怪,經沈信提議,這一幕特意增加了一首插曲《雨中情》,配合上方令強要求的唯美畫面,幾乎可以單獨作為一首MTV發售,情景交融下,簡直就是有情人的夢想,怎能不讓人動情?這一首插曲後來收進沈信的《心傷》專輯,成為一首傳唱很久的經典情歌。   在這樣的情況下,可想而知票房大收。最後在年終票房排行榜上,《秘藏俠情》居然名列第三。一部中等製作的影片能夠名列三甲,被認為是機緣巧合下的神話,但沈信以此片一舉奠定自己在電影方面的地位,也是不爭的事實。   還在繼續熱炒沈信的媒體自然對這部影片評論如潮,不甘寂寞的陳輝也在自己的專欄發表了一篇文章,由音評人轉為影評人,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陳輝首先開門見山說道:「一部電影能否成功,或者能取得多大的成功,原因是多方面的。《秘藏俠情》並不是爛片,但能取得這麼大的成功,卻完全是因為意料之外的市場效應。」   對於《秘藏俠情》的成功,陳輝歸結為兩點:「首先,沈信前一段時間在歌壇上的表現已經激起了歌迷對這部影片的期待。尤其是那盤《俠骨柔情》的專輯發售之後,更是讓人迫不及待地等候這部影片的上映。我正是這樣。老實說,我對武俠片基本沒有興趣,但聽過這盤專輯,我也忍不住想看看影片到底是什麼樣子。其次,前段時間的沈信事件也起到推波助瀾的效果。如果說沈信是借該事件炒作這部影片,當然是有失厚道,不過確然起到了炒作的效果,也是事實。凡人都有窺人隱私的毛病,相信只是受沈信事件影響,單純為看熱鬧而觀看這部影片的人也不在少數。」   接著陳輝從技術的角度分析了這部影片:「雖然我認為該片取得的成功超過其應得,但正如我開篇所說,這並不是一部爛片,甚至可以說是一部極為優秀的影片。首先,武打場面流暢而富有創意,在視覺上已經是很大的享受。其次,情節不拖沓,搞笑橋段也設計得很好,整個故事輕鬆幽默,娛樂性十足。以上兩點已經足以成為一部優秀的商業片,但本片的優點還不止此,感情戲也很有深度,令人觀後感慨良多。正是由於感情戲方面的表演,這部片才超越了純粹商業片的範疇,具有了文藝片的某些特點,成為一部優秀的影片。」   最後陳輝總結道:「總之,這部影片不能稱之為最好的影片,但絕對是極好的影片之一。特別是沈信的表現,完全在我意料之外,作為一個新人,實在不可能要求得更多。不過,大家也都清楚,沈信為此付出的代價,讓我們對其敬業致以敬意的同時對其以後的發展寄以厚望。我和廣大沈信的崇拜者站在一起。」   《秘藏俠情》的熱潮同時影響到了沈信唱片的發售,很多此前沒有購買《俠骨柔情》專輯的影迷,看過影片之後也轉為歌迷,只為聽聽那首片尾主題曲《躍馬江湖道》。那是沈信《俠骨柔情》專輯中的主打歌曲之一。一部電影的兩首歌曲分屬兩張專輯,或者說因為一部電影而出兩張專輯,沈信也算是第一人了。   電影票房步步上升已經讓人高興不已,而因此引起《俠骨柔情》的熱賣,讓眾人不可思議之餘更是欣喜若狂。沈信事件本來不是一件好事,但結果卻如此之好,分外讓人感歎世事無常。   幾乎所有與沈信有關的人都從《秘藏俠情》的熱播中得到了好處,方令強借此跨入了優秀導演的行列,馬天成則水漲船高地成為一線劇作者,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其他人也是各有所獲,即使普通職員也能從年底分紅中多拿點錢。一時間,所有人欣喜之餘都認可了沈信「福神」的綽號,那是曾志偉給沈信起的。   而沈信卻是唯一不快樂的人,影片和唱片即使再成功,也不足以抵消心中的痛。在《秘藏俠情》持續高溫的情況下,他卻在馬不停蹄地慰問著孤兒,還忙碌地與任務製作著《心傷》專輯,只有在忙忙碌碌中,他才能暫忘那個記憶深刻的身影。   看到這種情況,劉德華不由有些擔心。這一天,看到沈信還是工作狂的模樣,他就對沈信說:「別老是忙著工作,媽說好久沒見你了,想讓你去看看她。」這當然是借口,不過沈信並沒有拒絕的理由,想起有好一陣子沒有見到劉母了,他心中也頗為歉然。   見到沈信,劉母果然高興得不得了,開口就問:「怎麼好久不見你來?最近很忙嗎?」   劉德華知道母親喜歡沈信,怕她為沈信擔心,所以並沒有讓她知道沈信前一段時間的事情。   沈信慚愧之餘,只得含糊地應了一句。   劉母歎口氣,接著說道:「年輕人有理想固然好,但也不能為了工作什麼也不顧。」絮絮叨叨,老人家的話聽起來自然是老生常談,但聽在沈信耳裡,卻有前所未有的溫暖感覺。一時間,沈信幾乎相信劉母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忍不住叫了一聲「媽,你別擔心。」   就這樣,沈信一直陪了劉母一整天,當他離開時,心情已經開朗許多了。接下來幾天,錄音之後,他都會到劉家盤桓一番,當《心傷》這盤專輯的製作接近尾聲的時候,沈信的心態基本上恢復了正常。只是心裡陰影是難免的,他已經將感情列為禁區,不敢輕易敞開心扉了。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四十四章 神秘邀請     這一天,沈信剛從錄音棚裡出來,就看到張林兄妹正在爭執著什麼。   「怎麼了?」沈信上前問道。   「太過分了,這簡直是欺負人嘛。」張林臉漲得通紅,憤憤不平地說道。   「哥,你別亂想,人家也不一定是惡意。」鳳仙反駁道。   「到底什麼事?」沈信聽得莫名其妙,倒是有了興趣。   張林將手中的東西遞給沈信道:「你自己看,是不是對著和尚罵禿驢?」   沈信接過一看,原來是一份印刷精美的請帖,上面寫著:「沈信閣下:聞君系車中英傑,技藝非凡,不勝嚮往。近日有一慈善車賽,以車會友,盼君前來。如能惠臨,則榮幸之至。唐子凡。」在請帖中是一張特製的金卡,說明是可以憑此卡去賽道試車。   看完請帖,沈信問道:「唐子凡是什麼人?」   鳳仙回答道:「他是一個富家公子,據說在世界各地都有他的產業,不過卻不知道到底從事什麼行業。在本港,他是一個傳奇性的人物,交友廣闊,揮金如土,在慈善事業中也頗為活躍。這次慈善車賽,就是由他贊助主持的,所有收入都將捐獻給慈善組織,用於慈善用途。」   「聽起來倒是挺有趣的。」沈信沉吟著說道。   「有趣?他分明是在揭你瘡疤,我的意思是最好罵他一頓,這才解氣。」張林還是很憤慨。   「你才是接我瘡疤。」沈信沒好氣瞪張林一眼:「人家跟我又不認識,怎麼會專門針對我?」   張林喃喃道:「樹大招風,你現在名氣那麼大,誰知道他想幹什麼。」   沈信想了想道:「反正最近沒什麼事,去看看也好。」   鳳仙一下警惕起來:「你不是還想飛車吧?」   沈信自嘲地笑道:「看來做過一次賊,就再也不是好人了。」   鳳仙臉一紅:「我不是那個意思。」   沈信笑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不過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嗯,我去跟劉大哥商量一下。」   劉德華一聽沈信的話,反應跟鳳仙一模一樣,明顯是受沈信事件刺激留下了後遺症。   「放心吧,沒事的,這次既然是專門的賽車,想來不會有警察來抓我吧?」沈信開玩笑道。   劉德華也笑了:「當然不會有警察,但這可是專業的賽車,你可以嗎?」   沈信笑道:「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就當是散心好了,又不是非要得冠軍。」   劉德華點頭道:「也好。」他最近難得看到沈信高興,既然沈信想要賽車,倒也不算是什麼壞事。   一旦作出決定,劉德華的作風馬上雷厲風行起來,索性將自己最好的跑車借給沈信。   「這是我那輛跑車的鑰匙。」劉德華說道:「你見過的,那輛車雖然我也很少開,但保養得很好,算是一流跑車了。」   「當然了,我就是要借你這輛車,要不然我為什麼要跟你提這件事?」沈信開玩笑道:「如果我自己有那麼好的車,就偷偷去了,你反對也不成。」   「少廢話,如果不是你非要充好人,把自己的錢都捐給孤兒院,你早可以開最好的車了。現在這樣,怨得著誰?」劉德華一瞪眼道。   沈信苦笑。   「好了,既然想參加,就好好跑,不說得冠軍,但成績太差也沒面子不是?」劉德華拍拍沈信的肩膀說道:「不過還是要擔心,安全第一。」   「我知道。」沈信從劉德華的話裡聽出他發自內心的關心,很是感動。   從劉德華辦公室出來,鳳仙和張林已經等在外面。沈信的意思是他一個人去就行了,但在鳳仙一再示意下,張林還是不情不願地自動請纓,要求跟沈信一塊去。   「好了,你怎麼脾氣這麼大?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上了車,看到張林還是一副不爽的模樣,沈信開玩笑道。   「什麼更年期?我一個爺們沒有那東西。」張林沒好氣。   「別這麼說,我可是聽說了,男人也有更年期,週期還挺長。症狀嘛,大概就是你現在這樣。」沈信一本正經道。   「去你的。」張林終於笑了:「我是覺得那姓唐的不懷好意。」   「算了,看看總行吧?如果有什麼不對,我們不參加就是了。」沈信說道。   兩個人一路急行,很快來到車賽舉行的賽道口。那是一段新建的高速公路,還沒有開通,大概就是要等到車賽後才開通吧。   在賽道口上有專人守候,看到沈信和張林的車,遠遠地就示意他們停下。   張林很想上前擺擺威風,卻被沈信一把拉到了後面。沈信拿出那張夾在請帖中的貴賓卡遞給守在賽道口的人,說道:「我想去熟悉一下車道。」   那人是一個精明強幹的人,很快地檢驗了一下貴賓卡,恭敬說道:「請小心。」揮手放沈信的車進入賽道。   緩緩駕駛著跑車,沈信一邊前進,一遍留意著賽道的情況。從某一段直道的距離,到某個拐彎處的角度,他鉅細無遺地全部收入腦中。   熟悉賽道的過程同時也是沈信熟悉跑車的過程,當他從賽道返回的時候,已經開始在心中計算著在什麼地方應該將速度保持在多少,某個拐彎處最好的角度是多少,同時粗略地估計到底要用多少時間才能跑完全程。   沈信的情況跟電腦差不多,經過在賽道上一個來回,他已經掌握了賽道所有的數據,即使賽前不再來,也不會影響他對這條賽道的瞭解。   看到沈信返回,收在路口的那人馬上放行。沈信來到賽道外停下車,問道:「怎麼沒看到其他人,就我一個人來熟悉賽道嗎?」   那人躬身答道:「距離賽車還有一個星期,很多車手都還沒到。」   「哦?也就是說有很多外地車手了?」   「是。雖說是慈善賽車,收入全部捐獻慈善組織,但唐先生自己掏腰包設立了很高的獎金,邀請的都是一流好手,並不單純只是為了慈善,而是借此一會天下高手。」   這一回答倒是頗出沈信意料,本來他以為參加的只是些明星之流,單純為了名人效應,現在才知道錯了。不過真的有這麼玄乎嗎?他還是有點懷疑,不由問道:「到底邀請的有些什麼人?」   那人看出沈信的想法,一笑道:「歐美各國,黑白兩道,都有好手前來。他們在普通人印象中可能並不有名,但無一不是車中豪傑。」在他的口氣中不乏驕傲的成分。   沈信聽了甚是嚮往,不過卻又另有了一個問題:「既然你這麼說,我沒有理由不相信。只是說到天下高手,怎麼會有我的名字呢?我為什麼會被邀請呢?」   那人一笑:「很簡單,證明閣下也是高手。」   沈信連連搖頭,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高手,別人怎麼會知道呢?   「對了,唐先生自己也參加嗎?」沈信換個話題問道。   「當然。與車中高手切磋,是唐先生最大的心願。其實唐先生本來今天也準備來試車的,但一個久違的老朋友來了,才臨時改變計劃。」那人態度恭敬,倒是知無不答。   「能不能問你一下,你和唐先生是什麼關係?」沈信看這人好像對唐子凡很瞭解,談吐也不凡,好奇問道。   「我是他的助手。」那人答道。   「從閣下身上可以看出,唐先生定非凡人,不管為什麼我會被邀請,我倒是很期待跟唐先生見面。見到唐先生代我問好。」沈信說道。   「一定。」   當沈信駕車離開之時,想著這件自己找上門來的怪事,覺得很是有趣。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四十五章 車賽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裡,沈信將大量的時間花在準備車賽上。守賽道那人一句「一會天下高手」,很是激起他的豪情壯志,決定要在車賽上好好表現一番。   說是準備,但沈信卻沒有再去那賽道,只是隨便找個地方熟悉跑車的性能。幾天下來,不敢說人車如一,倒也達到車隨意動了。而關於那賽道的資料,卻早存在他腦子裡,當他熟悉了跑車的一切情況之後,他便在腦海裡一遍遍重複模擬著賽車的情況。這種方法,對於能夠隨心所欲操縱身體每一部分的沈信來說,就跟普通車手在賽道上一遍遍試跑的效果是一樣的。   所以,當車賽來臨的時候,沈信已經將賽道和跑車的所有秘密瞭然於胸,充滿了信心和鬥志。看到沈信這樣子,劉德華和鳳仙除了對賽車稍稍有點擔心外,總體上都是頗為欣慰,他們很久沒有見到沈信這麼精神飽滿了。   賽車當天,當沈信來到賽道的時候,那裡已經是人山人海,大小記者在其中佔了很大的一個比例。車手們都整裝待發,果然是黑白黃,什麼人種都有。這一點至少說明他們的確是來自世界各地,是不是高手,卻要等賽後才知。   「沈信先生對吧?我是唐子凡。」說話的是一個二十五六的英俊青年,舉止瀟灑,很有點貴公子的風度。   沈信看著唐子凡,忽然長歎一聲:「唐先生就是唐先生,果然。」   這句話頗有點莫名其妙,唐子凡聽了卻甚是高興,微微一笑道:「沈先生的名字也是久仰了。」   沈信張口欲言,卻忽然聽到一個清脆的女人聲音:「沈信,這邊來。」   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沈信看到一個車手正將頭盔摘下,卻是美女督察方容。   「哈,我可不想見著母老虎,咱們稍後再談。」唐子凡馬上溜之大吉。   沈信卻是被點名叫到的,沒法逃避,只好硬著頭皮上前。   「嗨。」沈信強笑著打個招呼,雖然對這美女沒有什麼惡感,但她警察的身份還是讓沈信不想多接觸。   「那天被你逃掉我很不服氣,今天再來過。」方榮挑釁般揚揚眉。   「哈,今天可是高手雲集,你找我算是找錯人了。」沈信可不想成為方容的目標。   「誰說的?他們再高,能把賽車當飛機嗎?」方容笑道。   「方督察,我錯過一次,你不用老揪著不放吧?」沈信苦笑道。   「除非,你能用真本事贏我一次。」方容調皮地笑著。   「如果我輸了呢?」   「輸了證明沒出全力,我會找機會再挑戰你。」   「那我可是沒有出頭之日了。」沈信唉聲歎氣。   「也許,看你能不能讓我滿意了。好了,不和你多說了,快去準備吧,車賽要開始了。」   在沈信和唐子凡說話的過程中,本來有幾個記者跑近沈信,想要採訪他,但看到沈信被方容叫到一邊,記者們馬上全躲開了,好像方容是瘟神一般。這倒讓沈信想不明白了,不過車賽很快開始,他也沒時間再繼續考慮這個問題。   號令一下,眾多賽車同時啟動。不過這個時候各人車子爆發力的優劣一下子表現出來了,只有兩輛車脫穎而出,將其他車子甩在後面。沈信一眼看出,那是唐子凡和方容,並且馬上明白,他們的車子一定是特製的。   唐子凡和方容一馬當先地向前奔去,沈信卻和其他車手混雜在一起,無法超出。劉德華借給沈信的跑車算是不錯了,但在來自世界各地的好手裡面,更好的車比比皆是,沈信在車這方面完全沒有優勢。   這樣的情況是沈信預先沒有料到的,但他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知道這條賽道彎道甚多,他有的是機會。他相信,單說彎道的話,沒有人能勝過他,因為沒有人有他電腦般精確的計算和操作。   在一片混亂中,沈信的車夾雜在其他賽車中接近了第一個彎道,這是唐子凡和方容已經轉過彎道了。   不需要任何額外動作,沈信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極點,眼前的跑道在他眼中也被分割細化到精確的地步,當其他車手紛紛放緩車速的時候,他卻驀地加速,在拐彎前追到最前列。與他並列的只有兩輛賽車了。   在跑車達到預先算計好的最佳轉彎處時,沈信急打方向盤,賽車頓時急急轉過彎道。這是沈信的賭博,他必須在這個彎道處脫離其他賽車,要不然根本來不及追趕唐子凡和方容了。   巧到了極點,也險到了極點,沈信的跑車以最精確的角度躲開其他兩輛並行的賽車,在拐過彎道之後剛好超出他們半個車身,取得了唐子凡和方容之外的最先位置,但對其他賽車只是獲得了微弱的優勢。   被沈信超過的另外兩輛賽車自然不願輕易放過他,不約而同地緊追不捨。沈信的跑車在直道上並沒有優勢,無法將之完全甩開。儘管如此,沈信還是將跑車的速度加到最快,寸步不讓地一直與這兩人競爭著。對賽道的熟悉無人能比,他知道,第二個彎道馬上就要到了,而他的機會,就在彎道上。憑著對彎道的自信,他相信,只要在第二個彎道不被超過,他完全可以在轉彎後取得絕對的優勢。當然,在彎道前絕對不能被超過。   在到達第二個彎道前,沈信沒有給其他人機會,他仍然保持著微弱但是穩定的優勢,而一到彎道上,馬上變成沈信的天下。   絲毫沒有減速,依舊是完美的角度,沈信瀟灑地轉過第二個彎。這個時候,他終於完全擺脫了緊緊追趕的兩輛車。他們沒有沈信那麼有自信,彎道前不得不稍作減速,結果自然再沒威脅沈信的機會。   儘管如此,唐子凡和方容還是擁有極大的優勢,沈信的跑車性能比不上他們兩人,落後距離又不是微小的差距,想要扳回劣勢,實在是難上加難。不過沈信並沒有放棄,他知道前面的彎道還有不少,雖然沒有絕對把握反敗為勝,但縮小與唐子凡以及方容的差距,卻不是空想。   直道,彎道,彎道,直道,跑車在沈信的駕駛下,以最完美的方法完成著賽程,與唐子凡和方容的差距越來越小,卻始終追不上他們。很明顯唐子凡和方容才是棋逢對手,他們互相之間的競爭也極度白熱化,輪流領跑,但無論誰取得領先都不能持久。在他們後面不遠,沈信在苦苦追趕著。   離最後一個彎道越來越近,沈信心裡不由也有些緊張,如果在這個地方還是無法取得領先的話,他根本就沒有機會了。但要超過唐子凡和方容,談何容易?不過這個彎道是雙彎道,兩個彎道相連,很難預料會有什麼樣的情況出現,沈信倒也沒有完全絕望。   看到前面兩人在彎道前採取的速度,沈信頓時精神一振,感覺到機會來了。唐子凡和方容明顯不是很熟悉這個彎道的情況,或者是輕視了這個彎道的難度,他們的速度有點太快了,轉過第一個彎後一定會有短暫的停頓,不能馬上轉第二個彎。   沈信當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他採取的速度永遠是最佳,前面兩人轉過彎道時,他也開始進入彎道。   速度不快,沈信輕鬆地轉過第一個彎道,一打方向盤,車子速度沒有減低多少,車頭正好對準第二個彎道。這時沈信才驀地將油門踩到底,跑車加速開始轉第二個彎道。而不出他所料,唐子凡和方容都遇到了麻煩,同時停下了車,當他開始轉第二個彎時,那兩人剛剛掉過車頭。   三人其實是同時開始轉彎,只是沈信的速度是由中等開始加速,其他兩人卻相當於重新發動,起點上頓時差了許多。所以,當沈信轉過彎道,開始將車速提升到最高,脫弦之箭般衝向終點時,唐子凡和方容還在蝸牛般慢速轉彎。   對這種情況,唐子凡雖然被超越,還是不由自主地大喝一聲:「好完美的彎道轉向。」方容卻恰恰相反,嬌斥一聲:「沈信,你給我等著。」分明很不服氣。   最後的直道,終點已然在望,沈信難得地領先了,心情說不出的愉快。不過,他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唐子凡和方容的賽車比他優越太多了,兩個人很快追上逼近了沈信。   正常情況下,沈信自然是有敗無勝,但沈信卻還有辦法,他讓跑車跑在賽道的最中間,隱隱壓制著唐子凡和方容的超車。如果其中一人超車,沈信完全可以及時地擋在他的前面,令其功敗垂成。當然,如果兩個人同時加速,沈信就只能壓制一人了。不過,這倒是一個有趣的心理問題,既然無論誰先超車都會被沈信阻擋,白白讓另一人得利,倒讓唐子凡和方容誰也不願當出頭鳥了。   眼看著終點就要到了,沈信有望奸計得逞,唐子凡和方容似乎獲得了默契,同時加速分兩邊對沈信發起衝擊。   沈信於是被迫作出取捨,雖然稍有點猶豫,他還是選擇了阻擊唐子凡。在唐子凡被阻的一瞬間,方容終於超越沈信,取得了領先。   終點到了,方容第一個通過。沈信這時控制得恰到好處,在最後給了唐子凡一個超車的機會,不過這樣的結果也只是讓唐子凡有機會和他自己同時通過終點,算是並列第二吧。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四十六章 賽後     唐子凡和沈信同時跨出車門,相視而笑。   唐子凡看上去絲毫不因為被沈信阻擊而不滿,反而像老朋友般開玩笑道:「女士優先?」   沈信先是一愣,接著馬上答道:「當然,尤其是美女。」   兩個人同聲大笑,充滿了相得的味道。   「有沒有空?一會兒找個地方一敘。」唐子凡邀請道。   「好。」對唐子凡很有好感,沈信沒有絲毫猶豫。   「有個朋友對你很有興趣,想讓我介紹你們認識。」唐子凡補充了一句。   沈信點點頭,雖沒有問,心中卻想道:唐子凡如此不凡,他的朋友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只是卻無法猜到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而這時方容卻又像兩人走來,唐子凡馬上避而遠之。   「沈信,知道厲害了吧?」方容洋洋得意。   「早知道了,要不然我會將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嗎?」沈信笑道。   方容也笑了:「算你識相。不過我也知道能贏你是靠車好,技術還是你強,說起來其實是你贏了,而且是靠真本事。這次我服了。」   沈信心虛地道:「那麼,我以後不會有麻煩吧?」   方容白了他一眼:「你這人,開個玩笑也不行嗎?還真當是回事。可以告訴你,這個榮譽你或許不在乎,我們警方可是很重視的,所以謝謝你的合作,我們會記得你的。」   「聽起來好像不是什麼好事。」沈信狐疑地道。   「那你就擔驚受怕去吧。」方容給他拋個媚眼,嬌笑著去了。   頒獎儀式頗為隆重,得了冠軍的方容固然是眉開眼笑,唐子凡和沈信也是笑容可掬,倒是大團圓的喜慶局面。記者們的相機忙碌個不停,現場氣氛很是熱鬧。而當方容和沈信都宣佈將自己的獎金捐獻慈善機構的時候,更是轟動全場。不過說穿了也不奇怪,方容本身是富豪之女,哪裡將一些獎金放在眼裡呢?倒是冠軍的頭銜還有點價值。至於沈信,在「高風亮節」的虛名下,也不能表現出貪婪不是?再說沈信參加賽車純粹是為了好玩,也並不想得獎什麼的。不過某人因為沈信這個決定暗罵不已,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其他世界各地來的車手什麼也沒撈到,本來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但唐子凡卻依然每人送了一件禮物,具體是什麼不清楚,但看到車手們收禮後馬上活躍起來,可想而知當是價值非小。   頒獎一完,方容馬上駕車揚長而去,沈信也想走,記者卻蜂擁而至。   「沈信先生,你為什麼會參加這次賽車呢?」   「慈善事業,人人有責。」   「對沒能獲得冠軍是不是很遺憾呢?有什麼感想,可以說說嗎?」   「重在參與,沒有什麼好遺憾的。說到感想,你不覺得冠軍很漂亮嗎?」   隨口應付著記者,沈信談笑風生。也難怪記者們非找他,唐子凡早早溜之大吉,方容明顯不是什麼好的採訪對象,其他車手且不說在本地沒有名氣,架子也大得不得了,還不如找好脾氣的沈信隨便侃上兩句,湊上一篇稿子就算交差了。   等好不容易記者們興盡而歸,沈信才看到唐子凡再次出現。   「都說沈先生是連狗仔隊都喜歡的人,果然不假,那幫記者也只有你才能應付得如此輕鬆愉快。」唐子凡佩服地說道。   「唐先生怕記者嗎?」   「當然了,我也是名人。」唐子凡理直氣壯,話倒也不假,沒有幾個名人不害怕無孔不入的娛樂記者的。   沈信搖頭表示不解,他還是不能完全理解現代人的心態。   「好了,終於曲終人散,我們也可以好好聊聊了。」唐子凡拉著沈信走向一邊。   「伊琳娜?」沈信渾身一震,突然停住了腳步,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出現的車。那就是他當日在車行看中的那輛66年的奔馳車。   「對,她是有這個暱稱。怎麼,你也喜歡這種車嗎?」唐子凡問道。   「當然了,若不是沒錢,我早就去將她買下了。」沈信夢囈般說道,上前細細撫摸著車身,一副癡迷的勁頭。   「哈,沈先生果然是愛車之人,這樣的神態我可做不出來。」唐子凡大笑:「不過,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再細談呢?」   「對。」沈信醒過神來,這才發現奔馳車中還有一個人在。那人的年齡在三十到四十之間,相貌像雕刻般吸引人,眼神銳利如鷹,一看就知道是經歷豐富的人,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上車吧,我知道你叫沈信,我叫楊天。」從言談中更可以一下就瞭解,楊天是一個行事爽快,決不拖泥帶水的人。   「好。」沈信來開後車門,坐進車裡。楊天發動汽車,伊琳娜絕塵而去。   唐子凡還要駕駛他的賽車,並沒有跟沈信一塊走,不過他的車也很快追了上來。   一上車,沈信就覺得楊天不是一般人,不僅僅是氣質非凡,而是修習過某種特殊功法的感覺。當然功力和境界比沈信差遠了,不過對於普通人來說,那也是絕頂高手的水平了。   「我在西藏長大,修習的是密宗功法。」楊天好像看出沈信的心理,自動解釋道。   「哦。」沈信對這方面一點不瞭解,密宗畢竟在他那個時代還沒有,而現代社會這方面的資料也很少。想了想,沈信說道:「我練的是道家修真。」人家既然自報家門,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守口如瓶。   「功力很高啊,我根本看不透你的深淺。」楊天笑道。   「也不算什麼啦,我只是一個藝人。」沈信怕麻煩,連忙解釋自己的身份。   「嗯。」楊天不說話,繼續開車了。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四十七章 奇人     楊天駕著車子最後停在一處豪宅大院。   「哇,跟皇宮一樣。」沈信半開玩笑驚歎道,他被宅院房屋的豪華驚呆了,相比之下,他和鳳仙張林所住的公寓就跟茅草屋一樣。事實上唐子凡的豪宅在香港富豪中也是享有盛名的。   「別開玩笑了,你可是大明星,注意身份。」唐子凡一邊調侃著,一邊將沈信和楊天引入屋中。   「喝什麼酒?」等眾人坐下,唐子凡問道。   「還用問?」楊天不客氣道。   「那就還是老規矩吧。」唐子凡不以為忤,吩咐下去。   酒很快送上,本來好像什麼也無所謂的楊天頓時精神大振。沈信看出那是紅酒,但也不明白楊天為何如此激動。不過酒瓶一開,濃烈的芳香瀰漫全屋時,沈信也不禁動容,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窖藏好酒」了,自己以前喝過的紅酒跟這酒根本沒法比。   楊天飛快地擺好三個酒杯,一一斟滿酒,自己先舉起一杯一飲而盡,這才渾身舒坦地說了一句:「好酒。」   「看你的樣子,簡直像是從非洲逃難來的,有那麼慘嗎?」唐子凡優雅地舉起酒杯細啜著,笑問楊天。   「你還別說,真差不多,我這次的經歷糟透了,所以才跑到你這裡避難,至少三個月內,我是什麼活也不接了。」   「看來好像真的很糟,很久沒見你這個樣子了。那就留下吧,正好我最近也很閒。」唐子凡同情地說道。   沈信只顧細細品味著好酒,心中讚歎不絕,並沒有注意到唐子凡和楊天的對話,他們說的他不懂。   「酒怎麼樣?」唐子凡轉向沈信問道。   「好酒。」沈信由衷地說道:「從來沒想到酒也可以釀成這樣,相信玉漿瓊液也不過如此。」這倒是他的真心話,仙人能喝到這麼好的酒,應該也會感到滿足,只不過他並沒有喝過瓊漿玉液,也不知道此話是否誇張。   唐子凡指指楊天,對沈信說道:「說到唱歌表演,你自然是專家,我們也不敢胡亂置評。不過,要講到生活享受,你還得多請教楊天,他可是這方面的權威。」   「是嗎?」沈信好奇起來,享受也有權威?   「當然。」楊天當仁不讓地說道:「作為一個男人,尤其一個過著冒險生涯的男人,美酒和美女是必不可少的。而這兩方面,我都是專家。」   這論點聽起來跟張林差不多,但楊天傲然的姿態卻表明他的境界比張林高得多了。沈信雖不見得同意他的說話,但也完全能夠感受到,楊天這樣的人根本是隨心所欲,不受任何道德和世俗觀念約束的,如果硬以普通人的觀點去評價他,將是一件很荒誕的事。總而言之,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楊天是一個奇人。   看看沈信,似乎也能洞察沈信的心思,楊天一笑,指著眼前的酒瓶,對沈信開始講解紅酒的歷史,釀造工藝,以及最好的飲用方法,簡直就是一個紅酒專家的專題講座。沈信固然聽得目瞪口呆,連唐子凡也露出自歎弗如的神情。   「酒,就是楊天的生命。」唐子凡感歎道:「也難怪他有這麼深刻的研究。」沈信沒有說話,但明顯對楊天淵博的酒類知識佩服得不得了。雖然他過目不忘,能夠在短時間吸收最多的知識,但即使他有楊天的知識,也絕對不能像楊天那般飽含深情地發表這麼動人的演說。   沈信頗有些佩服地看著楊天,楊天對他的目光坦然接受。唐子凡卻又笑道:「其實要瞭解楊天這個人是最容易的,除了美女和美酒,他另外還有一個愛好,如果連那個愛好也知道了,楊天其實也就沒有秘密了。」   「哦?」沈信大感興趣:「什麼愛好?」   唐子凡笑得很奇怪:「也沒什麼,楊天就是分外看不慣某個島國的島民,尤其是一些靠右邊的角色,喜歡跟他們作對罷了。我這麼說沒什麼不妥吧?」他最後這樣問楊天。   楊天頭也不抬,懶洋洋地說道:「那也能說是愛好?那只是每一個有能力的中國人都應該做的事。我既然能力比一般人強上那麼一點點,自然應該多做點事。不過也沒什麼好談的。」   看楊天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想多說,沈信和唐子凡也就不再深入這個話題了,不過沈信已經不像初抵貴境時那麼懵懂,完全理解了唐子凡的話。   忽然明白了唐子凡話的意思,知道為什麼說明白這三件事就算瞭解楊天了,美女和美酒就是楊天的生活態度,無所謂對錯,而對某島國的態度才是真正重要的,代表著楊天是一個真正的中國人。無論其他方面如何,關係到這個問題上,每一個中國人的立場都應該是同樣堅定不移的。   對楊天油然而生敬意,沈信舉杯向楊天敬酒:「為同是中國人,乾杯。」   楊天和唐子凡先是一愕,接著相視一笑,同時舉杯轟然應允。三人突然就好像熟識多年一樣。   氣氛熱烈地再盡一杯酒,楊天忽然對唐子凡說道:「你最近忙什麼,還是不務正業?」   唐子凡搖搖頭:「你錯了,我終於找見我的生活道路了。」   「哦?」楊天一揚眉,表示很有興趣。   「賽車。F1賽車。」   楊天不以為然地擺擺手:「算了,別做夢了,你那兩下子,在業餘賽車界混混也就罷了,職業賽車?別去丟那人。」   「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嗎?」唐子凡神情很委屈。   「真的。」楊天絲毫不留情面:「當然你如果只是想過把癮倒也可以,不過還是不務正業。」   唐子凡忽然笑了:「幸虧我不是要當車手,要不然可真被你打擊壞了。」   「那你想幹什麼?」楊天反問道。   「車隊,我是想搞一支中國人的F1車隊。你想想,如果我能以一個中國人的身份,帶一支車隊登上車隊總冠軍的地位,再捧出一個中國車王,那是多麼風光的事。光宗耀祖,不外如是。」唐子凡的口氣倒像是在朗誦詩歌,一臉沉迷。   「嗯,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楊天沉吟起來:「不過,你真的想好了?」   「不僅僅是想,我已經開始跟某個車隊在聯繫了,很快就會有答覆。現在還做不了什麼,要看看他們的條件再說。」   「哈,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有想法的。」楊天笑道。   「現在還是商業機密,不能隨便透露出去的。」唐子凡一本正經道。   「什麼是F1賽車?」沈信本來只是靜聽,但聽到賽車,不由敏感起來,忍不住問道。   唐子凡和楊天好笑地看著沈信,彷彿他問的是一個很幼稚的問題。   沈信不好意思道:「我沒聽過,對不起。」   唐子凡和楊天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驚訝,沈信如果說連F1賽車也沒聽過的話,那麼可想而知根本沒有經過專門的賽車訓練,對比先前車賽中的表現,他們不得不重新評估沈信的實力。   楊天試探地問了沈信一些問題,是有關賽車方面的專業知識,沈信都一無所知。而問到沈信為什麼能夠將賽車操縱得那麼好,沈信也說不出所以然,最後唐子凡和楊天只能將這歸結為沈信天賦過人。楊天本身也是有異能的人,但沈信的能力卻也是他望塵莫及的,最後連連歎服。   「好了,如果你的車隊能請到沈信當車手,相信你的夢想也就不完全是做夢了。」楊天最後說道。   「別開玩笑了,沈信可是大明星,讓他轉行做車手?怎麼可能?」話是這麼說,但唐子凡閃爍的眼神表示,他的心裡未必沒有這樣的想法。   沈信沒有說話,神色卻很是嚮往。   接下來唐子凡詳細地向沈信說明了有關F1賽車的一切,沈信更是感興趣。當每個人都是幾瓶紅酒下肚,氣氛熱烈的時候,唐子凡大談自己對未來車隊的構想,興奮的整個臉都在發光。沈信聽得也是心潮洶湧澎湃,嚮往不已。不過唐子凡的車隊還是空中樓閣,沈信也有合約在身,一切都只是想像而已。   天色漸黑,酒量最小的唐子凡最先人事不省,他沒有異能,對上楊天和沈信豈能不倒?楊天這時也有些醉意,卻想乘著酒興去找點樂子。沈信什麼事也沒有,不過還是謝絕了楊天的邀請,任楊天自己離開,他也漫步出了唐子凡的家。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四十八章 情未了     並沒有什麼目的,沈信只是想隨便逛逛。夜幕下的香港很美,沈信雖然對這座城市並不是很熟悉,因為他來到這裡之後沒有太多時間四處遊覽,但是這時卻感到自己跟這座城市的關係很近。這種感覺,即使在原先的世界裡,他也從來沒有感受過。   來到一家電影院前,正碰上開場前觀眾進場,看到人頭湧湧的景象,沈信好奇地駐足觀看。   《秘藏俠情》?哈,原來是自己的影片。不過沈信很快有了一個想法,想要看看自己的影片到底怎麼樣。說來也很有趣,雖然沈信自己已經有一部電影作品了,但他真正上電影院看電影的次數卻不多,他很想體驗一下這種感覺。除此以外,他還有一點衝動,想要看看那個魂繞夢牽的人。   本來想買票入場,但沒想到這部片子太火了,臨到進場,沈信自己都沒有票買。沈信看看緊閉的售票口,不由啞然失笑,是苦笑。   但這個小小的阻礙不足以影響沈信看電影的決心,沒有票也要進場,他忽然有一種按捺不住的衝動。小小的施個障眼術,沈信輕鬆閃進電影院。反正自己的電影,看白戲也算不了什麼,沈信還在自我安慰。   電影很快開始了,沈信沒有座位,只好躲在一個角落裡,不過這時他才發現像他這樣的人也不在少數,不過他已經沒有餘暇去理會了,他很快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電影中的情節沈信自然熟悉,因為他自己曾參與其中。但這麼完整地看這部影片,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不由有些奇特的感覺。一幕幕畫面閃過銀幕,對沈信來說,這不僅僅是一部電影,每一個畫面都曾經是他生活的一部分,當電影情節和沈信的回憶交叉起來的時候,他的思緒開始混亂。   開場的情節輕鬆而富有喜劇風格,電影院時不時響起影迷的哄笑聲。對沈信來說,這些情節代表的回憶也是甜蜜溫馨的,但越甜蜜溫馨,越襯托出沈信現在的哀傷和痛心。痛並快樂著,這就是沈信現在的感受。   情節繼續發展,很快就到了細雨密林的那一場,當《雨中情》的旋律響起的時候,沈信不由閉上了眼睛,同時心如刀割。歌聲中似有化不開的濃情蜜意,但此情此景猶歷歷在目,伊人卻已遠去,沈信一念即此,就不由黯然神傷。   接下來沈信已經完全顧不上看電影情節的發展,只是沉浸在回憶裡。這是他最近以來拚命地迴避的一個行為,因為自從完成《心傷》這盤專輯後,他就不想再想起這些事情,那種心痛,實在太讓他感覺熬煎。但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在電影院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裡,他抑制不住地想投入到這種心痛中,哪怕那是滅頂的浪潮,他也顧不得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電影院響起一片抽泣的聲音,這才驚動了茫然的沈信。那是接近尾聲的一幕感情戲,多情的影迷在為銀幕上的偶像哭泣。沈信這時想到的卻是,正是從這場戲開始,自己和秋真真越走越遠,不由百感交集。   電影終於結束了,片尾主題曲響起的時候,影迷們開始退場,沈信卻一動不動,他還想最後看一眼這些代表他一段難忘經歷的畫面。   銀幕重歸黑暗,所有的悲歡離合也一起歸於沉寂,沈信不得不離開,心情卻忽然開朗了。   算了,人生總要經歷一些事情的,現在,就讓這件事情過去吧。不是遺忘,事實上沈信根本忘不了,但他已經決定將這段回憶放在記憶中最深的角落,永遠封存起來。   從電影出來,沈信又在街頭徘徊了好久,這才回家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沈信心中冒出一句經典電影台詞。   《秘藏俠情》落畫,票房方面的優良表現讓天與地公司的職員都喜上眉梢,劉德華乘勝追擊,推出了沈信的新專輯《心傷》。   且不說這是沈信第一盤情歌專輯,光說與其有關的種種傳聞,已經足以激起眾多歌迷的購買慾望了。「想瞭解沈信?那就請聽他的音樂。」簡單的宣傳,卻具有難以估量的蠱惑力,沈信奇跡般地崛起,已經可以稱之為娛樂界的童話,加上其人神秘的身份,轟動的感情經歷,想要不紅透半邊天也難。所以,跟前面的銷售情況類似,沈信的唱片繼續大賣。   而在這種情況下,劉德華也為沈信安排好了下一步的行動。《秘藏俠情》在香港的火爆引起了其他地方的極大興趣,紛紛要求引進這部影片,最先獲得拷貝的是台灣方面。所以劉德華為沈信安排的就是到台灣做宣傳,藉著新片和新專輯的發售,擴大沈信在台灣的影響力。   除了新聞發佈會等活動外,沈信最重要的就是參加由吳宗憲主持的《我猜》電視欄目。   吳宗憲也是娛樂界的奇人,尤其在主持電視節目方面有著不可動搖的強勢地位,凡他主持的節目收視率必然奇高,《我猜》更是號稱凡有華人處都為熱門節目。這一方面歸功於吳宗憲的現場調控能力,另一方面也在於吳宗憲在娛樂界混跡多年,人脈關係廣,總是能請到當紅明星的緣故。像沈信現在這樣的情況參加《我猜》,可以說是一種雙贏的選擇。   於是,在一個細雨迷離的星期天,沈信單身飛抵台北。鳳仙本來想跟他一起來,但沈信拒絕了,他希望鳳仙能夠有機會休息一下。在沈信的堅持下,鳳仙最後只好答應了。   台灣的冬天雨比較多,這樣的夜晚並不少見,不過沈信卻由此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作為一個藝術家,他天生對自然界的一切事物敏感,而雨,卻是自然界最能激發藝術家靈感的現象之一。   所以,當沈信漫步在細雨中的台北街頭,回憶著自己的奇特經歷,感受到的是一種時空交錯的奇妙感覺。   這種感覺,直到他到達《我猜》錄製現場,還沒有完全消退。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四十九章 我猜     當沈信到達錄製現場的時候,其他相關人等已經都在了,吳宗憲首先上前招呼他。   劉德華和吳宗憲私交很好,而沈信和劉德華的關係又是親密無比,自然連帶地讓吳宗憲另眼相看,而且沈信容貌既討人喜歡,生性也和善,馬上就贏得了吳宗憲的好感。所以,當沈信恭敬地稱吳宗憲「憲哥」的時候,吳宗憲高興地連連拍著沈信的肩膀表示親熱。   吳宗憲和曾志偉一樣,有著「大嘴巴」之稱,如果得罪了他,那可是捅了馬蜂窩,但要是能贏得他的好感,卻也能得到他無微不至的幫助。沈信和他一見如故,算是在娛樂界贏得了一個重要的關係。   吳宗憲和沈信寒暄半天,這才把其他人介紹給沈信,這時他已經當自己是沈信的大哥一樣維護著沈信了。除了拍攝組的電視台成員外,最引人注目的當然是與沈信一起上節目的嘉賓了。除了沈信以外,其他嘉賓分別是新加坡的「小天後」溫馨,吳宗憲主持節目的搭檔之一的諾諾,還有影星陳曉春。這個組合併不是很強大,尤其諾諾的出現,明顯是拉夫的結果,不過沈信不瞭解電視台的情況,也就不理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簡單地打過招呼,眾人對沈信的第一印象都很好,他們聽沈信的名字聽得多了,但當面相見,卻都是第一次。眾人看著沈信似乎還是稚氣未退的模樣,都覺得很有趣的樣子。   錄製過程很快開始了,一開場自然是三個主持人吳宗憲,阿亞和楊成琳的活潑亮相。   喊過口號之後,介紹現場觀眾,出乎沈信意料,居然有一個團體打著「沈信助威團」的旗幟。不過在這意外中,沈信也頗有點沾沾自喜。   等到開始介紹嘉賓了,吳宗先煞有介事地說道:「說起第一位來賓,那來頭可是大了去了。在香港,他的名氣比特首還要大,更是歌壇影壇齊頭並進的風雲人物。他就是有史以來最帥的帥哥沈信。」   全場掌聲雷動,吳宗先又幽怨地嘟囔了一句:「他一出現,我就只能算是第二帥了。」頓時一片哄笑聲。   鏡頭轉向沈信,沈信先向三個主持人問好,這才很認真地說道:「憲哥,你知道嗎?剛才你介紹我的時候,我感到很緊張。」   「為什麼?」所有人都感到不解。   「因為,我還以為你會說我是有屎以來最大的一沱。」沈信心有餘悸地說道。   「哈!」全場笑成一片。阿亞搖頭失笑:「太幽默了。」   吳宗先也笑得不行,接著問道:「第一次來台北,是有新電影和新專輯,要不要現場來一段?」   不等沈信說話,「沈信助威團」先是一陣鼓噪。   沈信也不推辭,低低地吟唱了一段《雨中情》,他並沒有特意地將自己的真力貫注到演唱裡,但也足以將現場聽歌的人迷得神魂顛倒了。   沈信的聲音完全消失,現場的人才醒神,紛紛拚命鼓掌。阿亞更是作著誇張的姿勢,連聲道:「救命啊,這歌聲這麼迷人,我以後聽不到怎麼辦?」   吳宗先推了阿亞一把:「不是小孩子了,很丟人耶。」   看著沈信,吳宗先一本正經說道:「唱得很好,差點就快趕上我了。不過不能驕傲知道嗎?年輕人最要緊是腳踏實地。」   沈信忍著笑連連點頭,其他人卻都笑做一團。   阿亞譏諷道:「差點比得上你?你有唱過歌嗎?」   吳宗先不滿道:「什麼話?我『本土天王』的名號豈是虛得?」作趾高氣揚狀。   沈信接口道:「當然當然,憲哥絕非浪得虛名,你的歌我都有聽,電影我也有看。」   「是嗎是嗎?電影也有看?」吳宗先很高興:「哪一部?」   「《神探兩個半》。」   吳宗先差點摔倒,卻馬上欣喜地對阿亞說道:「聽到沒有,我們演的片子還有人在看,沈信都在看。」   阿亞很害羞的樣子:「算了,那麼丟人的事就不要提了。」   楊成琳這時也插了一句:「沈信,那麼爛的片子你真的有看嗎?」   「真的真的。」沈信連連點頭。   「可以問一下,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看的?」楊成琳很認真地懷疑著。   「很難說,看過很多遍了。」沈信作回憶狀:「你也知道的,我們藝人有時候工作繁重,壓力太大時難免會有點精神衰弱,導致失眠,一般就是這樣的情況下看憲哥的片子和聽憲哥的歌,效果很好,比吃安眠藥還管用。」   「喂,喂,什麼話?」沈信話沒說完,吳宗先已連聲喝止,其他人卻笑成一片。   「阿亞,你聽聽,他就這樣糟蹋咱們的經典之作。」吳宗先想拉個同盟軍。   阿亞頭轉向一邊:「一失足成千古恨,往事就不要再提了。」黯然神傷。   「接下來,第二位來賓可是了不得了。新加坡『小天後』溫馨。」吳宗先終於放過沈信。   溫馨一一問好之後,吳宗先說道:「其實我的意思是,今天的嘉賓有燕紫一人就好了,其他人沒什麼事就退場吧。」   吳宗先此話一出,諾諾馬上拍案而起:「吳宗先,你這叫什麼話?」   陳曉春酷酷地來了一句:「給我一晚叉燒飯,我幫你幹掉他。」   諾諾猶疑一下:「真的嗎?」   陳曉春肯定點頭:「我說話算數。」   諾諾再考慮一下,搖頭道:「太虧了,我不覺得吳宗先值那麼多。商量一下,半碗行不行?」   陳曉春很為難地說道:「這個價格很合理,可是半碗叉燒飯我怕吃不飽。你就吃點虧,一碗好了。」   現場笑成一片,諾諾和陳曉春像在拍電影。   「喂,我有那麼不值錢嗎?」吳宗先忍無可忍,大聲問道。   「你覺得呢?」諾諾和陳曉春反問道。   吳宗先考慮了一下,伸出兩個手指頭:「至少兩碗。」   攝制現場頓時又是一陣哄笑。   這是《我猜》欄目的特色,每次介紹嘉賓吳宗先都會故弄玄虛一番,今天來的諾諾和陳曉春與他很熟,自然更是熱鬧。   吳宗憲介紹過諾諾和陳曉春之後,很不解地問他們:「人家兩個是俊男美女,你們兩個非要摻和進來,我覺得很不搭凋耶。能不能說說你們的想法?」   諾諾搖頭道:「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長得醜不是我的錯,但隨便說話可就有問題了,我誇他們吧,會說我自卑,亂拍馬屁。批評他們吧,又會被當作酸葡萄心理。唉,做人,難啊。」   陳曉春說道:「我只能說,沒法混了。連帥哥們也玩失戀,怨不得我這麼慘。我還是繼續唱我的《算你狠》好了。」   吵吵嚷嚷過後,開始進入「真的假不了」階段,自然還是請來三個身份奇特的人,通過問話來判斷其中一個假冒者。   不用問話,沈信憑著靈敏的感覺一下就確定了二號是假的。不過,等一番喧擾之後,嘉賓被要求作出選擇時,他並沒有選二號,反而選了三號,吳宗先問起他的理由時,他也講得煞有介事,很有把握的樣子。   只是這樣一來,他反而影響到了溫馨,她一會兒拿起三號的牌子,一會兒拿起二號的牌子,不知該選那個好。   「選二號。」沈信不想溫馨為難,低聲勸告道。   溫馨懷疑地看看沈信,沈信肯定地點頭,於是,稍稍猶豫一下,溫馨選擇了二號。   諾諾和陳曉春也選擇後,到了最後揭盅的時候了,倒計時之後,二號走下台來。二號是假的,選擇三號的沈信自然被例行的冷氣狠狠地吹了一番,不過他冷熱不懼,倒也沒什麼反應。   溫馨得他提醒,逃過小小一劫,卻奇怪他自己為什麼不選二號。   當溫馨低聲提出這個問題時,沈信一笑:「娛樂節目嘛,大家開心就好了,都猜對了還有什麼意思?你不看憲哥看到我被冷氣吹多開心?」   溫馨一聽這個理由,不由掩嘴輕笑起來,不經意間流露的美態頓時讓沈信一呆。   而這個時候,吳宗憲卻又插了進來:「喂,你們兩個,現在可是在上電視,怎麼可以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呢?」   沈信連忙正襟危坐,心中卻是啼笑皆非,吳宗憲總是不放過這種開玩笑的機會。溫馨見慣這種場面,也是一笑了之,不過沈信卻敏銳地感覺到她面部的體溫有所升高。   「燕紫,娛樂圈是非多,人品複雜,不是所有人都是我這麼正派癡情,你可要小心,不要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給騙了。」吳宗憲好像看出什麼來了,繼續開著玩笑。他話是對溫馨說的,眼睛卻在盯著沈信,好像在示意沈信就是那個「別有用心的人」。   沈信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配合吳宗憲,裝作不知吳宗憲的言外之意,連連點頭表示同意道:「憲哥的話發人深思,確是金玉良言。」   沈信裝瘋賣傻,吳宗憲反而無從發揮了,只好對溫馨說道:「接下來這個欄目最能體驗人性了,你馬上就可以看到某些人的真面目。」   隨著吳宗憲一聲令下,《我猜》欄目的招牌「特色美女」亮相了。五個不同的美女一一登台亮相,自然少不了吳宗憲的調侃。這時沈信已經成了吳宗憲的目標,每一個美女上台都要問問沈信覺得如何。沈信這時也表現出頑皮的性情,對吳宗憲別有用心的問題,他連連點頭,做出癡迷狀:「不錯,不錯。」自然現場又是一陣哄笑。   吳宗憲看沈信如此配合,接著神秘兮兮地說道:「看上哪一個了?我可以幫你約她。」   沈信也悄聲道:「你知道的嘛,就是那一個了。謝謝,麻煩你了。」   兩個人煞有介事,像在演舞台劇,其他人都忍俊不禁。   最後五個美女一起上台亮相,吳宗憲還在繼續開沈信的玩笑:「別管節目不節目,如果真的讓你選一個,你會選誰?」   沈信作為難狀:「憲哥,這個太難了,能不能不選?」   「不行,一定要選。」吳宗憲毫不鬆口。   「噢,真要選的話,我覺得阿亞姐很不錯。」沈信好像很難啟口般說道。   阿亞頓時大喜,摸著自己的臉,連聲問道:「真的嗎?真的嗎?」   沈信連連點頭,阿亞的姿態更是誇張。   吳宗憲冷哼一聲,哂道:「已經是有老公的人了。」   阿亞如夢初醒,很惋惜地對沈信說道:「對不起,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雖然拒絕你我也很傷心,但是,真的對不起了。」說到這裡,阿亞作個很誇張的仰頭動作,以示決心。   楊成琳也不甘寂寞,不滿道:「為什麼不選我?我覺得我跟你比較配耶。」   沈信又是連連點頭:「對,對,成琳也很好。」   吳宗憲大喝一聲:「不像話,你是到我們家皇帝選美來了?」不過楊成琳卻很不客氣地將他推開,喝道:「別打岔!」然後與沈信脈脈含情地對望著。   吳宗憲只能幽怨地吟誦:「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唉。」   插科打諢一番,接下來就是走過場,錄製節目很快完成了,三個主持人都過了一把戲癮,很是高興。沈信第一次上電視節目,算是一個愉快的經歷。   眾人互相打著招呼,就此分手。溫馨和沈信告別時,忽然低聲問道:「你會在台北呆多久?」   沈信答道:「兩三天吧,沒什麼事我很快就離開。」   「明天有沒有空?出來聊聊。」溫馨發出邀請。   沈信想了一下,答應道:「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麼,明天聯繫。」兩個人交換了電話號碼,這才分手。   由於劉德華的關係,吳宗憲擺出東道主的姿態來招待沈信,一起的還有陳曉春。   三個人找個酒店包廂坐下,吳宗憲先一人面前給放了一瓶紅酒,對沈信惡狠狠道:「敢在我的節目裡挑釁我的,你算頭一個,來,把它干了。」   沈信微微一笑,酒場文化也算是中國文化的一部分,他瞭解這裡面的意思,所以二話不說一口喝了下去。   喝酒爽快的人自然容易被接受,陳曉春和吳宗憲很快和沈信熟絡地像是多年老朋友。酒到酣處,更是無話不談,自然沈信是聽得多,說得少,他畢竟入行不久,很多東西都不懂,聽起來很是有趣。當然,不是所有的話題都有趣,但關於沒趣的部分沈信卻沒有普通人應有的感受,也就歸結為有趣了。   酒喝了一瓶又一瓶,沈信依舊是面不改色,吳宗憲不服氣起來:「看來紅酒是不夠勁,換白酒。」   不等其他兩人搭話,吳宗憲已經叫了一瓶高酒精度的中國特產「二鍋頭」。   「算了,我不來了。」陳曉春知道二鍋頭的厲害,先放棄了。   沈信知道自己喝多少酒也不礙事,但吳宗憲和陳曉春就不同了,他們只是普通人,酒喝太多對身體不好,所以他決定制止吳宗憲。   二鍋頭送到,吳宗憲挑釁地看著沈信,沈信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只是開了酒,仰頭一口就喝乾了一瓶二鍋頭。   這一飲如長鯨吸水,連應有的咕嘟聲都沒有,一瓶白酒就見了底。陳曉春和吳宗憲看得眼都直了:「這還是人嗎?」   沈信放下酒瓶,微微一笑,還是沒有說話。   「算了,認栽了。」吳宗憲垂頭喪氣:「還是喝紅酒吧。」   沒有了較勁的想法,氣氛反而更親切些,三人繼續閒聊著,身邊的空酒瓶越來越多。   最後,吳宗憲和陳曉春都頹然醉倒,只有沈信還能端坐。   在這種情況下,沈信不得不反客為主,負責將吳宗憲和陳曉春帶回家。   將吳宗先和陳曉春安置好,沈信還運轉真氣替他們驅除了體內的酒精,這才來到陽台坐下。望著夜色中的台北,沈信體內的酒精也開始發揮作用,他只覺得腦中暈暈乎乎的,思緒也超越了時空,不知身在何地。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五十章 約會     第二天上午,沈信參加了一個新聞發佈會,宣傳了一番自己的唱片和電影。中午時分,他開著吳宗憲借給他的轎車,來到溫馨下榻的賓館前,撥通了溫馨的電話。   他雖然對溫馨有好感,但也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為溫馨會對他一見鍾情,他敏銳的感覺也告訴他,溫馨找他另有事情。不過,能夠和這樣秀外慧中的美女交往本身已經是一種享受了,沈信當然不想放過這個機會。迫切地想知道溫馨要談的是什麼事情,沈信很難得地積極了一回。這種行為自然表現出某些感情,但沈信自己卻有點不願承認。   不管怎麼說,沈信來了,而且打了電話。而一接到沈信的電話,溫馨馬上就出現了,說明她早就在等著沈信。   看到溫馨出現,沈信連忙迎上前去,並慇勤地為她打開車門。   但就在這時,沈信忽然發現附近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舉起了手中的相機。   「娛樂記者!」不用多想,沈信馬上想到這一點。忽然有個頑皮的念頭,表面上沈信什麼表示也沒有,很快駕車離去了。   有幾個不死心的記者想跟蹤,但很快就被沈信輕鬆甩掉了,再怎麼說,沈信也曾經與專業水準的車手較量過,區區娛樂記者,哪裡會是他的對手?   不過即使沒有進一步跟上沈信,那些記者也夠高興了,能夠拍到沈信和溫馨在一起的照片,這可是大新聞呀。可是,他們高興得太早了,等他們回去,將照片輸入電腦後,頓時目瞪口呆。照片上根本沒有沈信和溫馨,甚至完全不像是照片,反而像卡通畫,畫上面是一隻卡通老鼠,笑得賊忒兮兮地,手裡還抓著一隻氣球,氣球上面寫著四個大字:我叫米奇。「米老鼠?!」娛樂記者們都傻眼了。   說穿了也不奇怪,沈信難得心情好,就弄了個障眼法,與他們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而沈信在擺脫記者的跟蹤後,則在溫馨的提議下,駕車來到一家格調高雅的咖啡館。   兩人坐在窗前的一張桌子旁,午後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分外讓人感到溫暖。   兩人在咖啡館坐下,都有種很輕鬆的感覺。沈信其實並不喜歡和咖啡,只是淺嘗即止,不過咖啡館的格調他還是很喜歡的。   溫馨用小匙攪拌著咖啡,忽然笑道:「你的音樂我很喜歡,很迷人,就像是夢中的聲音。」   沈信並不奇怪溫馨開口就談到音樂,他在溫馨提出約會的時候已經感到溫馨像是有什麼難題需要自己幫忙,聯想她的身份,自然是與音樂有關,溫馨的話只是證明了他的猜測。   「我只是新人,還需要前輩多多指教。」沈信謙虛道。   「前輩?」溫馨笑了起來:「我看上去很老嗎?」   沈信笑道:「跟年齡無關,主要是資歷方面的差距。」   溫馨搖頭道:「別管什麼資歷不資歷的,我是有事情想要你幫忙,如果你這麼客氣的話,我就不好意思提要求了。」   「那好吧,溫馨,你有什麼難處?」從見到溫馨起,沈信就由一種莫名的好感,雖然有過前車之鑒,不想再次陷入感情的泥潭,但也願意跟溫馨保持一種比較親近的關係。   「我的歌唱事業進入了一個瓶頸,很難突破,想要另外找點靈感。」溫馨很認真地說道。   「噢,我能幫什麼忙呢?」沈信問道。   「我想讓你幫我作首歌,看看會不會有感覺。」溫馨提出要求,頗有點不知如何說起的為難。   也難怪,在娛樂圈,如果不是關係很好的話,沒人會幫別人做這樣的事。而她只是跟沈信見過一面,自然覺得難以啟齒。不過她也是沒有辦法,身在困境,自然得想辦法突破。與其他音樂人合作自然是一個自然的想法,而沈信,正是她覺得最合適的人選。雖然沈信出道不久,但他別樹一幟的音樂已經引起了所有音樂人的注意。她相信,如果沈信為她量身打造一首歌曲的話,一定會有特別的味道。所以,當她和沈信巧遇在《我猜》錄製現場之後,就興起了這個念頭。   本來這種事情她自己是很難開口的,但她對沈信的第一印象就很好,感到沈信是一個很好溝通的人,這才下決心冒昧地提出要求。不過沈信到底會如何答覆,她還是一點把握也沒有,話一說完,不免緊張得可以。   「這個嘛,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我沒有為別人做過曲,而且你還是有『小天後』之稱的當紅女歌手,我可不敢保證一定會讓你滿意。」沈信倒不覺得這要求有什麼過分,不過也還是聰明地沒有大包大攬。   聽到沈信一口答應,溫馨馬上鬆了口氣,連忙說道:「只要你肯做就行了,你已經出了三盤專輯,我還沒見你有很差的作品出現。」溫馨對沈信的信心倒是很足。   「嗯,就怕差的作品就是從這一首開始。」沈信開玩笑道。   「你自己看著辦吧,大不了不好我不要。」溫馨也很輕鬆。兩人相視而笑。   這本來是溫馨的主要目的,看沈信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她的心情馬上陽光燦爛,與沈信的談話也很是輕鬆愉快。兩個人暢談音樂,指點世界,在咖啡店盤桓良久。   最後依舊是沈信開車將溫馨送回賓館,兩人在賓館前告別。沈信本來決定再有娛樂記者來搗亂就給他們一張唐老鴨的圖畫,可惜這個構思卻因為沒有人配合而作廢。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五十一章 為人作嫁     在台北呆了兩天,沈信很快就回到香港。一到香港,他馬上把任務和完成招來,商量如何完成對溫馨的承諾。   任務拍著胸脯道:「你即興所作的曲子,我還留著很多沒有用過,不就是一首歌嗎?絕對沒有問題。」   完成卻不像他那麼樂觀,搖頭道:「溫馨是女歌手,而且成名已久,要做一首和她以往風格不同,卻又能讓她的歌迷接受的好歌曲,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任務大聲道:「她只是要求做一首歌,並沒有非要大紅大紫,再說我們又不是她的班底,怎能管得了那麼多?」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完成已經狠狠地給了他一腳。   「幹什麼?」任務很是憤怒。完成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用嘴角向著沈信的方向努了努。   任務忽然想通了,馬上改口:「不,既然你答應了人家,我們就一定要當作是自己的事一樣認真完成,沒有更好,只要最好。」一邊說著,任務一邊暗罵自己笨:「很明顯嘛,沈信和溫馨的關係值得考慮,自從飛車事件之後可沒見他這麼高興地做一件事,這是一個兆頭。還是完成機靈,比我強多了。」   看任務一邊說一邊觀察自己的臉色,沈信又好氣又好笑:「只是幫朋友個忙,你用得著這麼誇張嗎?」   完成這時卻露出深思的神色:「我有個想法。」   沈信馬上高興起來:「快說來聽聽。」   完成笑道:「你還記得萬零嗎?她做的歌詞可是不少,大可從中選擇一首。她是女孩子,風格自然合乎溫馨的要求。不過她做的詞很多,具體用哪一首,還是你來做決定吧。」   沈信這才想起這件事來,的確,萬零曾把一批歌詞交給他,不過他自覺不是很懂現代格律,就全交到完成手裡了。現在聽完成提起,他頓時有了興趣。   當完成將厚厚的一疊稿件交給沈信後,沈信馬上就翻看起來。萬零所作的歌詞果然很多,而且採取的是組詩的格式,總題叫做《我眼中的世界》。雖然沈信在現代詩歌方面的創作能力還是不足,但欣賞卻一點問題也沒有,他很快發現萬零的文筆完全超越了她的年齡,老到洗煉,完全不感稚嫩。   不過正由於萬零的歌詞數量多,質量也都精良,要想從其中選取一首,卻也有些難度。沈信左思右想,實在難以取捨。   一直到了晚上,沈信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的時候,他還在想著萬零所作的歌詞。「這個小女孩,還真是不簡單。」沈信由衷地讚歎著。腦中閃過一首首歌詞,沈信自動地給他們譜上曲,在自己的心裡先聽為快。   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沈信已經將所有的歌詞都譜上曲了,這種先有詞再譜曲的方式他是第一次採用,既感新鮮,又缺乏自信,所以他很快趕到公司,想聽聽任務和完成的意見。   迫不及待地將任務和完成拉到音樂室,沈信將歌曲一首首彈唱給他們聽,任務和完成自然聽得瞠目結舌。   「這是你一個晚上的成果?」兩個人難以置信,卻也沒有其他解釋。   「靈感來了,就是這樣。」沈信一不留神,差點洩漏了自己不用睡覺的秘密。顧左右而言其他,他連忙問道:「你們覺得怎麼樣?」   「嗯,很好,簡直能做一盤完整的專輯了。」任務說道。   完成關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你選好用哪一首了嗎?」   沈信這下也為難了,在這麼多歌裡面挑一首其實不難,難的是要放棄其他歌曲,而無論放棄那一首,都讓他覺得遺憾。   「任務,你是說可以做盤專輯,對嗎?」沈信忽然問道。   「對。不過你當然不能唱,雖然你唱的也不錯,但這樣發行出去會笑死人的。」任務說道。   「我不能唱,溫馨可以呀。」   「不會吧,你是說給她做一整盤專輯?你和她究竟是什麼關係?」這次完成也忍不住了。   沈信聳聳肩:「也無不可吧?而且人家也不一定答應。對,就這樣,把所有歌曲都給她,讓她自己選擇好了。如果她選好一首歌,那就給她一首歌,她願意出專輯,就讓她去出。這下什麼難題也沒有了。」   「沈信,你是瘋子。」任務和完成喃喃道。   「你們怎麼啦?」沈信完全不能理解:「即使只是為了萬零,我也有理由這麼做。如果能夠出專輯,她的歌詞被採用,對她也有很大好處嘛。」這句話倒也不假,雖然沈信很少和萬零見面,但卻時常通過電話聯繫,跟親兄妹的感情差不多。   這個理由也同時得到完成的贊同,對萬零的才氣很欣賞,沈信為了萬零這麼做,他當然不反對。只不過為了一個詞作者,而將整盤專輯送人,怎麼想也覺得怪怪的。   「溫馨嗎?」沈信撥通了溫馨的號碼。   「沈信?有什麼事嗎?不會是答應我的事已經做好了吧?」溫馨這麼問著,自己也不相信會有這麼快。   「是這樣的,答應你的事,現在很有點為難之處。」沈信說道。   「你不想做了?」溫馨的聲音充滿了失望。   「不,不是那樣,事實上歌我已經做好了。」沈信連忙解釋。   「是嗎?」溫馨又高興了:「那還會有什麼問題?」   「問題是,現在有十幾首歌曲,我不知道該選擇哪一首給你。你看這樣好嗎?我把樂譜和歌詞全給你傳去,你自己來決定選用哪一首好了。」怕再引起誤解,沈信將話一口氣說完。   「十幾首?」溫馨深吸一口氣,這才答道:「莫非你是做批發生意的?怎麼一下子有這麼多歌曲出來?」   「這個問題隨後再談吧,你先看看歌曲是不是合適。」沈信寒暄幾句,掛斷了電話。   溫馨的反應也很快,第二天就打電話給沈信了。   「怎麼樣?」沈信急切地問道。   「很不錯。不過也的確很難選擇。」溫馨的聲音聽起來很猶豫。   「是嗎?」沈信不知該說什麼好:「可是總得用一首吧?」他是太想萬零有露頭的機會了,不免關心則亂。   「沈信,你看可不可以,將所有的歌曲都賣斷給我,我很想用這些歌來製作下一盤專輯。」溫馨猶豫半天,最後這樣說道。   「真的嗎?那太好了。」沈信的聲音很高興,倒像是自己得到了什麼好處一樣。   溫馨奇怪的不得了:「沈信,你沒事吧?怎麼這麼高興?」   「其實我本來就想這樣,可是怕你覺得我多事,所以沒敢開口。現在你決定全部選用,太讓我高興了。」沈信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而讓溫馨更迷惑了,還有急著送專輯給人,反怕被拒絕的事?   不過溫馨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馬上進入正題:「既然你同意了,那麼可以找你的經紀人來談談價格利潤方面的事了吧?」   「這個嘛,我怕是做不了主。」沈信的聲音變得猶豫起來。   「不會是想獅子大開口吧?」溫馨心情很好,開起玩笑來了。   「你誤會了。」沈信連忙解釋:「作曲方面我完全可以當是免費奉送,只是歌詞是我一個小妹妹所作,我還沒跟她談起這件事,不知道她的意思是怎樣。」   「什麼?曲子算是奉送?」溫馨完全不敢相信,居然會有這麼大方的人?   「有問題嗎?不過是小事情,我們也算是朋友了不是?」沈信作曲來得容易,也就不當回事,根本沒想到這樣白白為人作嫁的事情在娛樂圈內實在是難以想像。   「當然。」溫馨感慨萬端,在重新認識沈信的人品之後,心底隱隱覺得很開心,接著說道:「你都這麼慷慨了,我還能有什麼問題?只要你那小妹妹同意,歌詞方面的酬勞一定按最高標準。」猶豫了一下,她又確認了一句:「曲子方面真的不需要報酬嗎?」   「你當自己做的都行。」沈信聽說溫馨肯用萬零的歌詞,已經覺得賺大了。他的想法自然跟常人不同,尤其跟某個已經對他沒有經濟頭腦而憤慨不已的人不同,如果被他知道沈信這件事後,一定會忍不住口出粗言。   「還有,你說的那個小妹妹,她也在你們公司工作嗎?」溫馨的心情自然是急切的,很想完全瞭解事情的全部。   「沒有,她還在上學。」沈信將萬零的情況介紹了一下。   「是嗎?那可太厲害了。能不能介紹她給我認識?我想以後她做的詞都可以交給我。她很有才氣。」   「這個嘛,我不敢保證一定成功,但是可以跟她說說。」沈信覺得這對萬零來說應該是件好事,不過他還是覺得應該聽聽萬零自己的想法。   「如果她同意就好了。跟她溝通過後,記得一定要第一時間讓我知道結果。」溫馨最後說道。   沈信接電話的時候,任務和完成也在場,在旁聽了沈信的電話後,終於服氣了,感歎道:「情種就是情種,動起情來確實不能以常理來論。先有飛車事件,再來專輯奉送,果然都是大手筆。」為了不刺激沈信,他們這番話是悄悄說的,可惜還是逃不過沈信的靈耳。可是沈信聽見又如何呢?還是要裝作沒聽見,要不然就尷尬了。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五十二章 少女心思     晚上,估計萬零沒有什麼重要事情做的時候,沈信撥通了她的電話。   「沈信哥哥?真的是你嗎?」萬零聽到沈信的聲音高興得不得了。   「當然是我了,你還有另外一個沈信哥哥嗎?」沈信開玩笑道。   「只是不敢相信,你那麼忙。有什麼事嗎?」萬零問道。   「嗯,是有點事。你不是給我送來好多歌詞嗎?現在有個歌手想要採用,所以想跟你商量一下。」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是哪個歌手?」   「溫馨。」   「哇,新加坡小天後啊,我可太有面子了。」說到這裡,萬零高興忽然中斷,猶豫著問道:「她真的肯用嗎?」   「那當然了,有你小才女給她作詞,她也榮幸得很呢。」沈信笑道。   萬零頓時大發嬌嗔:「沈信哥哥笑人家。」   沈信繼續笑道:「總之你的歌她是用定了,只是報酬方面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錢不錢的無所謂啦。」萬零的口氣有點老氣橫秋的感覺,接著她忽然想到什麼,急問道:「對了,曲是由誰來做?做得怎麼樣?如果曲不好的話,可就浪費我的辛苦了。」   沈信的聲音一頓,這才說道:「你這麼說我好心虛,曲子是我做的。」   萬零馬上笑了起來:「這樣我就放心了,沈信哥哥作曲,那自然沒問題了。」   「還是聽後再說吧,不然將來你再後悔就遲了。」沈信笑道。   「不用了,我相信你。其實其他歌詞也沒什麼,我最怕那首《白馬王子》和《兩情相悅》的曲做差了。」   「是嗎?我也正好覺得那兩首歌詞很有水準,作曲的時候也很是花費心血。」沈信倒是跟萬零很有感情上的默契。所謂《白馬王子》和《兩情相悅》,都是萬零《我眼裡的世界》組詩裡面的歌詞,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兩情相悅》,那是一首設定為男女對唱的歌詞。   「早知道沈信哥哥一定會看出這兩首歌詞的不同來,果然。」萬零嘻嘻笑著,忽然又道:「沈信哥哥,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說吧,我一定答應。」沈信對萬零可是寵愛得不得了。   「嗯,那首《兩情相悅》,如果溫馨要採用的話,我想由你來和她對唱。」   「為什麼?」   「因為,那本來是我想像出來跟沈信哥哥合唱的,不過我的嗓子不好,自然就只能想想罷了。不過,如果有機會發行的話,我當然希望沈信哥哥的部分還是由你自己來唱。」萬零的話語裡,突然表現出一些超越其年齡的深情來。   「唔,我跟溫馨談談吧,不過不知道她會不會同意。」沈信感覺出來萬零聲音的異樣,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只好就事論事,裝作沒有察覺。   萬零也馬上恢復正常,笑道:「只要沈信哥哥答應就好了,雖然溫馨是小天後,但若沈信哥哥願意跟她對唱的話,她肯定求之不得呢。」   「我們好像是藉著人家的名字在互相吹捧呢,你說是不是?」沈信開玩笑道。   「怎麼說也好,反正她不會知道。不過,沈信哥哥,等她的專輯出來,一定記得要送我一盤。我好幾個月沒有零花錢了,到時候一定不夠錢買。我好窮啊。」萬零很認真地抱怨著。   「別傻了,如果專輯真的出來,你自己已經有很多錢了。別忘了,歌詞可全是你做的,報酬不會低。」沈信難得地扮演了一次財經專家。   「嘻嘻,倒也是,不過,能省則省吧。」萬零也變成小財迷了。   兩個人再閒聊幾句,沈信掛斷了電話。想起萬零隱約表現出的情意,沈信不由暗暗心驚,雖然他超然物外,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但「勾引少女」這個銜頭,他還是有點承受不起。不過轉念一想,或許只是青春期少女自然的幻想,沒必要太當真,更用不著傷腦筋。   第二天一到公司,沈信馬上撥通溫馨的電話,告訴她已經跟萬零談妥的情況。溫馨自然很高興,尤其聽到最後沈信很無所謂地說「至於報酬的問題嘛,你看著給點就好了,我們兄妹都是很好打發的人」,更是忍俊不禁地大笑起來。   「不過,另外有件事要告訴你。」沈信想起萬零要求自己跟溫馨合唱《兩情相悅》,不由有些難以啟齒。但當時已經一口答應,現在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對溫馨說出。   聽完沈信的話,溫馨反倒比他更輕鬆:「原來是這件事啊,虧你還真當回事。其實我看到這首歌曲已經在考慮是不是繼續找你幫忙,現在你自己提出來更好。」   「不是我,是我的小妹妹非要我跟你一塊唱。」沈信連忙辯解著,心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撇清些什麼。   「有什麼不同嗎?」溫馨毫不在意:「反正說到底也都是我在沾你的光。不過,既然已經受了你那麼大的好處,也不在乎再多欠一些人情了。」   沈信知道她說的是專輯的事,不過他自己對此倒是毫不在意,只是覺得溫馨善解人意的話讓他避免了尷尬,心裡頗有點異樣的感覺滋生。   「幫人幫到底,既然這盤專輯從頭到尾都有了你的影子,那也不在乎再多幫我一點。」溫馨忽然認真地說道。   「什麼事?」   「我正在籌備一個演唱會,如果你肯來的話,肯定能多吸引一些歌迷。我現在人氣這麼差,希望你能幫我聚點人氣。」溫馨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   「開玩笑吧?我幫你聚人氣?你老人家提攜我這個新人還差不多。」沈信笑道。   「怎麼說也好,來不來吧?」   「嗯,可能需要考慮一下。」   「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就當到新加坡觀光旅遊也好。你上次不是說從來沒有到過新加坡嗎?保證你不虛此行。」溫馨一副生怕沈信不去的樣子。   想起溫馨介紹的新加坡風情,沈信自然很是嚮往,不過他所謂的要考慮,並不是因為自己不想去,而是覺得應該聽聽劉德華的意見。他雖然跟劉德華親如兄弟,但畢竟還有著簽約藝人的身份,也不想太過自把自為。   不過溫馨知道他的顧慮後卻完全不當回事,只是笑道:「你果然是新人,什麼也不懂,我敢保證,如果你劉大哥知道這件事的話,肯定舉雙手贊同你來。」   沈信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這是一件好事,但他還是覺得主動問問劉德華比較好。   溫馨最後笑道:「那我就在新加坡恭候大駕了。」剛要掛電話,她又想起一件事,問道:「對了,你有沒有跟你的萬零小妹妹提起專門為我作詞的事?她怎麼說?」   沈信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哎呀,我忘了。」其實他並不是忘了,只是當時萬零表現出來的感情讓他覺得心驚,沒有來得及提就結束通話了。   「你這人,怎麼辦事這麼不讓人放心呢?」溫馨自然是開玩笑,語氣也親暱得不像普通朋友。   「算了,反正錯也錯了,還是等你的專輯出來再說吧。」沈信苦笑以對:「也許你們應該見見面再說。」   「也好,那就過後再說吧。」溫馨說聲再見,關掉了電話。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五十三章 劇作家     沈信想了一下,決定先去找劉德華。   當沈信來到劉德華辦公室的時候,劉德華其實也正想找他。自從沈信從台北回來之後,行動就有些詭秘,不知在忙些什麼。劉德華問起任務和完成,那兩人卻支支吾吾地什麼也不肯說,最後才長歎一聲,說道:「劉大哥,你還是直接問沈信吧。並不是所有事情我們都清楚,亂說話可就成了長舌婦了。」   這番話聽得劉德華莫名其妙,自然更急切地想找沈信談談,不過他覺得沈信如果當他是大哥的話,有什麼事自然會找他商量,才沒有斷然採取行動。   不過在沈信去找他的時候,他卻也被好奇心折磨得夠嗆,一見面就來了一句:「沈信,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沈信瞭解劉德華的心情,也不意為忤,一五一十地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正如溫馨所料,劉德華聽完之後,對沈信去參加她的演唱會極表贊同。原因也不難理解,沈信雖然在香港呈一統之局,但在其他地方卻依舊是新人,能夠將影響力盡量地擴大,自然是件好事。而參加溫馨的演唱會,藉著溫馨的名氣和人氣打開新加坡市場,也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通常這樣的活動都需要繁瑣的溝通和安排,現在溫馨自己提出來,不啻於是天賜良機。   不過劉德華也不是完全沒有顧慮,從沈信的一系列行動來看,他對溫馨恐怕是頗有好感,有秋真真的前車之鑒,他很怕沈信再有什麼閃失。不過作為過來人,他知道感情這種事情不是外人能干涉的,只好希望沈信能夠記得他說過的話,不再犯同樣的錯誤。其實他也很希望沈信能有一段圓滿的感情,不要像自己一樣終生為情所傷,但他確實也幫不上什麼忙。   正是出於這種種考慮,所以劉德華原則上表示同意沈信去新加坡,但也表示了某些擔憂,沈信心領神會下,連連保證不會出問題。   於是,在不經意下,沈信下一步的活動也安排好了。   連續忙碌了幾天,沈信的精神反倒比此前好多了,看在知情人眼裡,自然會跟溫馨聯想起來,不過沈信自己卻不肯承認。   從劉德華的辦公室出來,沈信心情很好,不過卻反而一時不知道該去做什麼好。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一個人在叫他的名字。   回頭一看,來人原來是馬天成。自從《秘藏俠情》開拍之後,他已經是天與地公司旗下的一員,由於《秘藏俠情》的火爆,他的行情現在也俏得很。   在沈信事件期間,他也表現得很是熱心,雖然沒有辦上什麼忙,但沈信也頗為感激他的一番心意。說起來馬天成可是把沈信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兩個人某些方面興趣相投固然是一個因素,更重要的是他相信曾志偉所說的話,沈信是福神,只要跟著沈信,他就不愁沒有揚眉吐氣的機會。事實不擺在面前嗎?以前他寫的東西貼錢都沒人看,現在只不過跟沈信合作了一次,已經有人來求他寫劇本了。   從這裡可以看出,馬天成很有自知之明,並沒有因此而頭腦發熱,當足自己是大作家。不過,通過這件事他的信心大增也是事實,他已經放出豪言,要為沈信定身製作一部大片,將沈信推向國際舞台。雖然沒有人真的把這句話當真,馬天成自己卻認真得不得了。   不過當沈信看到他時,卻深信他還沒有完成偉大的創作,因為,他的神情實在是沮喪得可以。   「喂,沈信,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嗎?」馬天成陰沉著臉說道,不過那臉色倒不是擺給沈信看的,只是他的心情太差,根本擠不出其他表情來。   「什麼事?」沈信剛想發問,卻突然想起是怎麼回事了。   那次慈善賽車之後,沈信偶爾跟馬天成談起唐子凡和楊天,頓時引起了馬天成的興趣。   「天,你居然跟楊天在一起喝過酒,你知道楊天是什麼人嗎?」馬天成激動得不得了。   「不知道。」沈信坦白地說道。   「他可是一個傳奇人物,簡單來說就是現代的陸小鳳或者楚留香,最多的就是奇遇和冒險故事。如果我能跟他聊聊,絕對可以寫出媲美『007系列』的劇本來,你也就有機會衝擊國際電影市場了。唉,你怎麼不早說?」馬天成捶胸頓足,好像錯失了什麼重大的機遇,又像是見不到楊天就死不瞑目一般。   正是出於這個原因,馬天成曾要求沈信幫忙引薦楊天,但沈信一直忙得沒有時間,遲遲沒有去拜訪唐子凡和楊天,馬天成的願望也就一直沒有機會實現。沈信倒是給唐子凡打了電話,表達了一下這方面的意思,唐子凡說那得看楊天的心情。馬天成一聽更是不敢輕舉妄動了,誰知道楊天什麼時候心情好?他本來還想自己找上門去,現在卻只能老老實實等沈信來介紹了。   馬天成這一突然出現,沈信反倒知道該做什麼了,在演藝圈之外,他基本上沒有熟識的人,唐子凡算是一個。想起他關於F1賽車的構想,沈信不由心熱起來,不知道他進行得怎麼樣了。於是,不等馬天成多說,他自動給唐子凡打了個電話。   「沈信嗎?我在家。正好有件事要通知你,你自己打電話太好了。快點來,有東西給你看。」唐子凡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   「我想帶個朋友一起去府上拜訪,就是上次我跟你提到的,他是一個劇作家,想要瞭解一下楊天大哥的經歷,作為創作的素材,楊天大哥在嗎?」沈信字斟句酌地說道。   「楊天?他還在睡覺。至於想要瞭解他的經歷,要看他是不是有心情聊天了。你的朋友酒量怎麼樣?不能喝酒最好不要來。想讓楊天說真話,那至少要十瓶XO。」唐子凡可能是在開玩笑,但沈信憑著自己的感覺,覺得完全有可能。   「好了,有什麼事情來了再說吧。」唐子凡最後說道。   沈信收起手機,似笑非笑地看著馬天成,意思自然是:你也聽到了,沒有好酒量就不要逞能。   馬天成猶豫半晌,忽然一仰頭:「為了我的『東方007』,我豁出去了。」   沈信哈哈大笑,馬天成的模樣倒像是革命志士奔赴刑場般的慷慨激昂。   等沈信和馬天成感到唐子凡家的時候,楊天正好起床,披著一件睡衣在客廳裡抽煙。   跟沈信打個招呼,楊天懶洋洋地看著馬天成:「你就是那個什麼劇作家嗎?怎麼跟吸毒的一個模樣。」   馬天成一聽差點摔倒,心裡說道:「靠,我不就是有點文質彬彬嗎?到這傢伙眼裡居然成了癮君子的形象了。」   腹誹不已,表面上馬天成卻是恭恭敬敬:「不敢,我就是一個寫手,希望能寫個好一點的劇本,沒有成『家』的奢望。」   「別管是什麼,既然你敢來,那就證明還是很有冒險精神的。廢話少說,上酒來。」楊天一拍茶几,大喝了一聲。   「不會吧?真的非要先喝酒不可?」馬天成也不是不會喝酒,只是他聽過很多關於楊天的故事,先入為主,分外地心驚膽戰。   沈信看著不忍,想要說什麼,唐子凡卻拉著他向外走去,笑道:「難得楊天心情好,你就不要耽誤你劇作家朋友的好事了。讓他們喝酒聊天,我正好給你看點好東西。」   沈信想想也覺得有理,就跟著唐子凡去了,心裡想著:「唐子凡說有東西給我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五十四章 唐子凡的夢想     唐子凡帶沈信去的是他的車庫。十幾輛各種樣式的豪華轎車擺在面前,沈信看得眼都有點花。不過,沈信還是一眼看出一輛與眾不同的車。那好像他最喜歡的被成為「伊琳娜」的那輛轎車,但感覺上卻覺得稍稍有點不同。   「伊琳娜?」沈信不很自信地問道。   「也是,也不是。」唐子凡笑道:「她不是原裝車,而是仿古造型的新車。就我所知,全世界可能就只這麼一輛。為了獲得製造權,可是花了我不小代價。」   「為什麼要這樣?」沈信覺得唐子凡的做法很讓人費解。   唐子凡聳聳肩:「就為了好玩。就像你住在一所古色古香的建築裡,也想同時享受現代化的便利是一個道理。這車的造型跟伊琳娜是一模一樣,但核心機件卻是採用最先進的技術,性能堪比任何一輛一流的跑車。開上這輛車,我既能懷舊,又可以享受速度的快樂,不是很好嗎?」   沈信一聽,眼睛馬上亮了起來,但還是問了一句:「原先那輛車呢?」他擔心唐子凡喜新厭舊,把原先的車給賣給別人。   「她當然還在。你放心吧,我是不會把她給人的。她在另外一個車庫,單獨一輛車。」唐子凡看出沈信的擔心,笑道:「說實話,不是必要,我都捨不得讓她出行,她太老了。」   沈信點點頭,看著仿古造型的跑車,很是沉迷。   「怎麼樣?」唐子凡問道:「要不要出去兜兜風?」   「好。」沈信毫不猶豫地答應,還加了一句:「我來開車。」   說走就走,沈信駕駛著仿古跑車,很快出了唐家宅院。   唐子凡沒有說謊,這輛車的性能的確一流,親切的感覺,流暢的操作感受,都讓沈信欣喜不已。   「去哪裡?」沈信問道。   「上高速公路,去海邊。」唐子凡看出沈信渴望狂飆的心理,體貼地提議。   沈信一笑,驀地加速,跑車瞬即遠去。在公路上高速馳過,沈信充分感受到了速度帶來的巨大快感。和上次飛車事件時候不同,他今天的心情很好,也就更享受駕駛的樂趣。   「這種感覺就像飛。」唐子凡喃喃說道。雖然不是他親自駕駛,但能感受這麼快的速度,他還是很滿足。   當沈信過足飛車癮後,將車停在了海邊。兩人步出車門,面對著咆哮不已的海浪,一時無語。沈信想起初抵貴境時的情況,感覺恍若隔世。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怎麼樣?這車不錯吧?」唐子凡忽然問道,語氣中有說不出的驕傲。   「好車。」沈信由衷地說道。自從來到現代社會,也許由於某種天性,他最喜歡的就是汽車,而唐子凡這輛車,是給他感覺最好的。   「總體說來算不錯了,不過如果說起速度,她就不能跟F1賽車比了。」唐子凡感歎道。   「又來了。」沈信微微一笑:「對了,你的F1車隊收購得怎麼樣了?」   「很順利。不過這事急不得,還得慢慢來,經營F1車隊是項很龐大的工程,有許多因素需要考慮。」唐子凡神色鄭重地說道,看來對這件事真的很認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沈信點點頭:「雖然我不懂,但可想而知,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沈信對汽車的熱愛,唐子凡對F1車隊的野心,都是那麼的誠摯和不加掩飾,使兩個人很容易就親切起來,雖然相識不久,感覺卻是莫逆。   唐子凡從車中的酒櫃拿出兩瓶紅酒,遞給沈信一瓶說道:「坐下說吧。」那酒櫃是他特意加上去的,他既然有「花花公子」之稱,自然是很講究享受的。   兩人在海邊席地坐下,對著海平面舉瓶痛飲。   「我父親是一個很傳統很愛國的中國人,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香港一直是在外國人的統治下,最大的願望就是中國能夠崛起於世界之林。」唐子凡忽然講起故事來。沈信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說起他父親,但也能聽出唐子凡對其父親的尊敬和敬仰,同時相信那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   「可惜沒能等到英國人退出香港那一天,我父親就去世了。」唐子凡說到這裡,微微歎息。   「不過他老人家如果泉下有知,也應該含笑了。」沈信對時事政治雖不關心,但也知道香港回歸大陸是近年來一件大事,看唐子凡的傷感模樣,忍不住安慰一句。   唐子凡沒有搭言,舉起酒瓶喝了一口,這才說道:「父親對我期望很高,希望我能成為一個有用之人,為中國的強盛作點事。可是,我卻只是一個花花公子,辜負了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說到這裡,他臉上顯出自嘲的笑容。   「不是呀,你不是一直在作慈善事業嗎?這就是很大的作為了。」沈信繼續安慰道。   「嘿。」唐子凡笑道:「那算什麼?只是捐點錢罷了。別人不知,我豈會忘記?這並不是我父親期望的。可是說實在的,搞工廠,做生意,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一直在問自己,我到底該做什麼才能對得起父親。」   這次沈信不說話了,他發現唐子凡需要的只是一個傾聽者,能讓他將心裡話一吐為快。   「直到我這兩年迷上賽車,瞭解了F1賽車之後,我才知道該怎麼做。」   「你想要將F1車隊作為自己的事業?」沈信問道。   「對。」唐子凡忽然慷慨激昂起來:「對車和車賽我都很有興趣,這是其一。更主要的是,F1賽車在世界上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如果我能成功,那麼就將會讓整個世界重新認識中國。我想,那將是我對父親期望的最好回報。」   沈信原先對唐子凡只是覺得親切,聽過這番話,敬意卻不由油然而生。為唐子凡的話所感染,沈信也突然覺得熱血沸騰,舉起酒瓶笑道:「我祝你成功。」兩個人一碰酒瓶,各自喝了一大口。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五十五章 承諾     唐子凡沉吟著,忽然又道:「想要成功,我非需要你的幫助不可。」   沈信驚訝起來:「我?我能做什麼?」   「車手。」唐子凡的樣子一點不像開玩笑,很誠摯地說道:「我要你做我的第一車手,幫我拿個總冠軍回來。也不需要多,一個就好。」   「真的?」沈信又驚又喜,簡直就要跳起來。可以這樣說,除了音樂之外,他最喜歡的就是賽車了,而當他瞭解了F1賽車後,那更是他一個極具誘惑性的夢想。所以沈信一聽唐子凡這麼說,第一反應自然是興奮。不過他很快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是簽約藝人,並是自由身,要跑去當車手只怕難以成行,不由氣餒起來,廢然長歎。   唐子凡彷彿看穿他的心意,笑道:「關鍵只在於你自己願不願意,其他問題都好解決。而且也不是現在就要你去賽車,我們大可從長計議。我需要你一個承諾。」   「我當然願意了。」沈信叫了起來。一想起能駕駛著漂亮的F1賽車馳騁在賽道上,他就心生嚮往,恨不得能馬上美夢成真。說起來,他對賽車的狂熱可比唐子凡對車隊的野心更強烈。   「那就好了,來,乾杯,預祝我們未來的合作愉快。」唐子凡聽沈信答應,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兩人轟然碰瓶痛飲。   興奮之餘,沈信這才疑惑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找我呢?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你如此青睞的地方。」潛意識裡,沈信覺得自己有實力挑戰任何車手,所以一開始只覺興奮,現在冷靜下來才覺得事有蹊蹺。   唐子凡忽然笑起來,說了一句好像與沈信的問題毫無關係的話:「其實我和方容是親戚,她是我表妹。」   沈信想起唐子凡一見方容就躲的情狀,不由微笑起來,原來兩人有這層關係。一個難纏的表妹讓表哥頭疼,也不是很奇怪的事。不過沈信不明白這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看沈信茫然,唐子凡繼續解釋道:「方容性子很野,對賽車也很狂熱。我們平常關係很好,雖然她時常讓我頭疼,但我一準備舉辦慈善賽車,就想到了她。當我邀請她參加的時候,她很高興,馬上一口答應。但是,她提出的另一個要求卻讓我奇怪起來,她指明一定要邀請你來。」   沈信算有點明白了,原來自己先前感覺莫名其妙的邀請是這樣來的。   唐子凡微笑著繼續說道:「我只知道你是正當紅的歌星,自然不明白方容的意思。為了讓我明白她為什麼一定要邀請你,她給我看了一段錄像,你可知道是什麼錄像?」說到這裡,唐子凡似笑非笑地看著沈信。   沈信苦笑,還能是什麼錄像?當然是他飛車時被飛機拍下的不可思議的鏡頭。連帶想起一個不願想起的人,沈信的神情有點黯然。   唐子凡對他那段時間的情況也有所瞭解,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了,不要再多想。」喝口酒,他繼續原來的話題:「看過那段錄像,我自然覺得太難以理解了,而方容也告訴我說,她曾懷疑你是外星人,可是體檢又證明你完全沒有異樣。一方面她仍對你有所懷疑,另一方面,當日你在高速路上甩掉她也讓她耿耿於懷,想找個機會找回面子。哈,這個理由她當然不會說出口,不過瞎子也看得出來。有錄像為證,我自然也想看看你到底有何不凡。於是我就邀請你參賽了。」   關於那個什麼邀請的問題,沈信算是完全明白了,但那並不足以證明他有征戰F1賽場的實力,唐子凡對他的推崇還是不可理解。   「你不會也當我是外星人吧?」沈信開玩笑道。   「當然不。」唐子凡笑道:「我豈像方容那麼沒見識,看見不理解的東西就想到外星人?不過,你是高人,這是肯定的。」   「高人?有多高?」沈信不由笑問。   唐子凡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楊天也是高人,他的深淺我已經不知道了。而他又看不透你的深淺,你有多高,可以想像。不過我還是不知道。」   沈信大笑,唐子凡的說法太有趣了。笑過之後,沈信又態度認真地問道:「可這高人應該跟賽車沒什麼關係吧?」   唐子凡也認真說道:「你可知楊天說過一句話?他說如果他去F1車壇,絕對是總冠軍的有力爭奪者。即使是最差的車隊,最差的賽車,他也有這個信心。」   沈信搖頭,他當然沒聽過,也不理解唐子凡為什麼又提起楊天。   唐子凡解釋道:「你別以為楊天信口開河,他對F1賽車瞭如指掌,我對F1賽車的興趣也是因他而起。從賽車,到車隊,到車手,沒有他不瞭解的。尤其是車手,他的點評絕對是恰如其分,如果他說一個人有前途,這個人的潛力必定很高。」   沈信有點明白了,想來楊天對自己有個不錯的評價,所以唐子凡才如此看重自己。可是楊天怎麼會知道自己呢?一個有潛力的車手也不值得唐子凡如此鄭重其事吧?   沈信將這兩個疑問提出來,唐子凡微笑:「首先,楊天對你的評價不只是不錯。其次,他知道你,是因為你那段錄像他後來也看過了,並且表現出極大興趣。而那天的慈善賽車,他更是從頭看到尾,如不是因為你,他才不會有興趣去看那麼無聊的賽車。」   沈信明白來龍去脈之後,更好奇楊天對自己的點評是怎樣的。唐子凡也沒有賣關子,繼續說道:「那天賽車之後,對於你,楊天只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是『在賽車方面,他比我強』,頓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強很多』。這是他的原話。可以想像,他自己具有總冠軍的實力,而你比他強很多,真是令人浮想聯翩啊。楊天對當車手沒有興趣,覺得約束太大。我要搞F1車隊,想拿總冠軍,不找你找誰?」   「可是我什麼都不懂啊。」沈信沒想到楊天對自己如此推崇,倒有點心虛起來。   「不懂可以學啊。」唐子凡微笑:「楊天看重你,自有他的理由,他說你的操控是最完美的,什麼時候加速減速,或者什麼時候轉向,都精確到秒,簡直就像電腦控制般精確,單以車手素質來說,你定是當世第一。我相信他不會錯。現在你怎麼謙虛我也不聽,只想知道你是不是願意幫我一把?」   沈信剛才的應允有點脫口而出的衝動,現在唐子凡需要他一個確定的答覆。   沈信想了想,肯定點頭:「好,如果你真的收購了車隊,我答應你一定為你助陣。」知己難求,楊天和唐子凡如此看重他,也著實讓他感動,加上對自身對賽車興趣很大,沈信沒有理由拒絕唐子凡的請求。或許會有現實的障礙,但那將是以後的事,現在完全沒必要杞人憂天。   沈信此言一出,兩人算是達成一個嚴肅的約定,再不糾纏這個問題,轉向其他相關話題。   天色近晚,沈信和唐子凡回到唐子凡的家中,發現楊天一個人在自斟自飲,馬天成卻人事不省地躺在一旁的沙發上。   「我治好了這小子的失眠。」一看到兩人回來,楊天就若無其事地說道。   沈信和唐子凡聽完這話,先是一楞,接著忍不住大笑起來。   楊天頗有點欣賞地看著馬天成,笑道:「這小子還真有點骨氣,敢跟我拼酒。不過遺憾的是,他的酒量實在是太差了點。」   唐子凡莞爾:「他區區一個普通人,怎能跟你一個密宗高手比?你也太挑剔了點。」   沈信關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問道:「楊大哥,馬天成既和你拼過酒了,那他要求你的事又怎麼樣了?」   楊天聳聳肩:「他爽快,我自然也不會拖拉,當然透露了點東西給他。不過,看他現在這個樣子,等他醒來還能記得多少,就不是我能確定的了。」   沈信苦笑,馬天成還真敬業,為了從楊天嘴裡套點資料出來,簡直是拿命在拼。   楊天一口喝乾杯中酒,起身上樓,說道:「天色已黑,我也要出去活動活動了。」   「他幹什麼去?」等楊天上樓了,沈信悄悄問唐子凡。   唐子凡苦笑:「誰知道?他的交遊遍及各個階層,興趣也廣得很,高興起來,什麼事也做得出來。」   沈信聽完,更覺得楊天其人神秘。跟馬天成一樣,他忽然也很想多知道一些有關楊天的事情。   可是馬天成的狀態,實在不宜再多逗留,於是他很快告別離開。   唐子凡親自將他們兩個人送上車,最後還不忘說一句:「千萬記得你答應我的事。」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五十六章 觀光旅遊團     先將馬天成送回去,沈信這才回家。   鳳仙習慣性地等著他,看他回來,這才放心地回房休息去了。沈信心中對鳳仙不免有些愧疚,但在但在不知該怎麼應付之前,也就只能順其自然了。   思緒轉到下午與唐子凡的談話,沈信不由思潮起伏。   唐子凡的父親,雖然未見其面,但通過唐子凡一番包含深情的介紹,一個可敬的長者形象已經躍然浮現於沈信的心頭。自從沈信來到現代之後,為了瞭解自己的處境,他曾對本應是自己未來的歷史下過一番功夫。近代中華民族的多災多難,多次引起他的感歎。對唐子凡父親的想法,他雖然沒有那麼深的感受,卻也完全可以理解。於是,對這個從未謀面的長者,沈信油然而生一種敬仰之情。   同樣,唐子凡談及自己夢想時候的真誠態度,也給沈信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不僅是一個孝子,也是一個愛國者,且正準備為了自己的祖國作點事情。不論其他方面如何,單憑這一點,已經贏得了沈信的尊敬。   思前想後,沈信更感到自己對唐的承諾是一個重大的責任。不過,他一點也不後悔,還很期待。自從他差點仙去,最後決定回來之後,他已經當自己是這世界的一份子,同時也有接受所有責任的準備。   而當想到與F1賽車有關的資料時,沈信更是難以壓抑自己的興奮。據說F1賽車最高時速可達370公里,簡直就像是飛一樣,相比之下,一般的跑車就像是龜爬。速度帶來的快感,對沈信有著難以想像的誘惑。   這樣胡思亂想地過了一夜,沈信一早來到公司,卻發現「街舞小子」組合的兩個成員已在等著他,且神色古怪。   「阿信,聽說你要去新加坡?」一見沈信,其中一個問道。   「是啊,怎麼了?」   「能不能帶我們一起去?」兩個人眼中充滿了殷切的期盼。   「想去新加坡你們自己去就行了,為什麼要我帶你們去?」沈信疑惑起來:「莫非你們另有所圖?」   那兩個街舞小子尷尬一笑:「阿信,你是不知道,我們最近沒什麼活,無聊死了。而你是要去參加溫馨的演唱會,所以……你應該明白我們的意思了吧?」   他們雖沒說得很明,但沈信還是聽明白了,這幫小子不僅想公費旅遊,還想趁機撈點外快。想到這裡,沈信不由好笑起來。   沈信剛想說話,手機卻適時地響了起來,沈信拿起一看,正是溫馨,果然是說到曹操,曹操就到。   「沈信,決定了沒有?什麼時候來?」沈信一接通電話,溫馨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聽起來她可比沈信要急多了。   「決定了,盡快去。本來如果只我一個人,現在動身也沒問題,不過現在有你一群歌迷也想去,這就需要多點時間準備了。」沈信一邊說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兩個街舞小子。兩個街舞小子卻絲毫不以為忤,反而是很期待的樣子。這倒讓沈信納悶了,莫非他們真是溫馨的歌迷?   「我的歌迷?是什麼人?」溫馨問道。   「你應該聽說過,就是我們公司屬下的那幫跳街舞的小子。他們仰慕你好久了,說什麼也要去看看你。你說該怎麼辦?」沈信說這番話自然是在開街舞小子的玩笑,但那兩人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就差說出「就是就是」了,沈信看得有趣,差點要大笑起來。   「哦,是他們啊,我也聞名好久了。」溫馨玲瓏剔透,聞絃歌而知雅意,馬上說道:「若不是他們的名頭太大,怕不好請,我一定邀請他們來我的演唱會表演。」說到最後,溫馨還故意地歎口氣。兩個街舞小子聽到溫馨對他們如此評價,頓時沾沾自喜起來。   沈信看火候差不多了,趕緊說道:「我和他們關係不錯,如果需要的話,我倒可以負責說服他們。」   溫馨那邊還沒有說話,兩個街舞小子已經迫不及待地連連點頭,表示同意了,看得沈信又好氣又好笑。   「如果能帶他們來,那可就太完美了。至於酬勞方面,自然會讓他們滿意。我等著你們,快點來啊。」溫馨最後又催了一句。   聽到溫馨的話,兩個街舞小子,一個無聲地歡呼雀躍著,作出各種激烈的舞蹈動作表示高興,另一個卻一本正經地仰首向天,還在胸前劃著十字。如果可以放聲大笑的話,沈信一定會笑得喘不過氣來。   「對了,既然這麼多人來,那也不妨多帶一個。你應該不會拒絕我這個要求吧?」溫馨說道。   「你想讓帶誰?」沈信問道。   「你說呢?」溫馨笑著反問。   「萬零?」沈信猶豫著道。   「對了。」溫馨很高興地說道:「就是她了,我很想見見這個小才女。」   「這個啊,我可以試著跟她說說。」沈信也很想帶萬零去,不過能不能成行卻沒有把握,所以又加了一句:「不過,她還在上學,不一定能夠有時間去。」   「若她來不了,那可有點遺憾。」溫馨的語氣真誠,絕對不像是在客套。   「我盡力試試。」沈信連忙勸慰。   「對了,任務和完成如果有時間也一塊來吧,我的合作夥伴們也想跟他們交流一下。他們想從任務和完成那裡挖出點你的秘密了來。」溫馨又發出邀請。   「好的。」沈信一邊說一邊暗自好笑,這哪裡是去參加演唱會演出,倒像是溫馨先前所說,整個一觀光旅遊團。   和溫馨的通話一結束,沈信揮手制止了兩個街舞小子的歡慶,問道:「去新加坡,劉大哥同意嗎?」   兩個街舞小子什麼也沒說,只是用手指同時指了指沈信。   「又是我?」沈信大叫起來:「難道我是旅遊團團長?」沈信把心中的想法也叫出來了。兩個街舞小子卻很贊同地點著頭。   搖頭失笑,沈信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而且平時和街舞小子的關係融洽,也就只好去找劉德華了。   劉德華聽了倒也不反對,反正街舞小子沒事閒著也是資源浪費,去給溫馨助助威也是好事。至於任務和完成,就是沈信不說,劉也準備讓他們休息一下了,前段時間可讓沈信給折騰壞了。趁此機會去渡渡假也不錯。   公司這邊的事情談妥,沈信連忙撥響了萬零的電話。   「你好,沈信哥哥。」萬零的聲音聽起來無精打采。   「怎麼好像很不開心?出了什麼事嗎?」沈信連忙關切地問道,對於這個精靈的小女孩,從第一次見面他就有一種憐愛的情緒。   「也沒什麼啦,就是要期末考了,整天在複習功課,煩死了。」   沈信這才放心,想當然地說道:「你這麼聰明,功課當然沒問題了。小小考試,不用放在心上。」   「沈信哥哥錯了,我一點也不聰明,快笨死了,功課差得要命。」萬零好像很高興能抓住沈信的錯誤,笑得很開心。   「是嗎?」沈信尷尬起來,不過還是不太相信,能夠寫出那麼優美文章和歌詞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笨人呢?   「當然是了,你以為當個笨女孩是很值得驕傲的事嗎?算了,不說這些了。對了,沈信哥哥,你找我什麼事?」   沈信猶豫一下,還是將事情說了。本來以為萬零會推托,沒想到她一聽就高興起來:「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你不是要準備考試嗎?」沈信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可不想被萬零的父母當成引誘女兒不務正業的罪魁禍首。   「反正認真複習也考不好,倒不如出去散散心的好。」萬零卻對考試毫不在意,反而轉過來安慰沈信道:「放心吧,我的父母很開通的,也沒有期望我能有多好成績。就這麼說定了,我去跟他們說。」   萬零掛斷電話,估計是去找父母了。沒過多久,沈信就接到萬零回過來的電話,說是她的父母已經同意。   於是第二天,以沈信為首的一眾人等,就以觀光旅遊團的形象浩浩蕩蕩奔向新加坡。萬零出現在沈信等面前時,赫然是一副旅行家的打扮,一身運動裝,背個行軍背囊,倒也有點英姿颯爽的氣勢。不用說,眾人很快都喜歡上這個可愛的女孩,爭著寵他,反倒是沈信被晾在一邊。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五十七章 遭遇歌迷     到達新加坡已是晚上,溫馨親自接機,不過考慮到雖然旅程不長,但飛行總是會讓人疲累,而且第二天還有的忙,她送眾人到酒店後就離開了。任務、完成,以及街舞小子,一進酒店就不肯出來了,他們不是第一次來,遊玩的心情並不迫切,而且也要考慮明天的事情。   只有萬零,帶著初抵貴境的獵奇心理,怎麼也等不到第二天,興致很濃地非要拉沈信出去遊逛一番。沈信一方面不想違逆萬零的心意,另一方面也對新加坡頗為好奇,加上他本身沒有疲勞這種事情,也就欣然答應了。   老實說,自從飛車事件後,沈信對娛樂媒體的警惕心大起,什麼時候也很小心,他不想再因為意外成為娛樂頭條。不過這次因為身處異地,警惕心不免有所減弱,而且,他遇到的也不是娛樂記者。   信步走出酒店,沈信和萬零漫步在夜幕下的新加坡街頭,兩人都是第一次來,而新加坡的夜景也很有特色,一時間兩人都是興致盎然,樂在其中。   走不多遠,兩人拐進了一條繁華的商業街道。雖然是晚上,但街道上燈火輝煌,儼然有不夜城的風采,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往來的多是青年男女,更多是情侶模樣,倒也是值得一觀的養眼風景。   沈信還沒有這種逛街的經歷,感覺上倒也頗為新奇。而萬零則跟所有的女孩子一樣,看到什麼好玩好看的東西都要駐足觀賞把玩一番,沈信也不覺得煩,反而像一個寵愛妹妹的大哥一樣,萬零想幹什麼都依她。不過,萬零賞玩歸賞玩,每當沈信問她是不是要買點什麼東西,她卻總是搖頭。   兩個人興高采烈地走過半條街,心情都很愉快。   「沈信信。」一個陌生聲音忽然在沈信身旁響起。   下意識回頭,沈信馬上知道事情要糟。   果然,他一回頭,馬上就被周圍的青年男女包圍了,沈信這個名字彷彿有一種魔力,那個估計是沈信歌迷的人開口一叫,馬上應者如雲,沈信這時再叫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真的是沈信嗎?不會吧?他怎麼會來新加坡?」   「你也太孤陋寡聞了吧?你沒聽說嗎?溫馨馬上就要開演唱會了,他是特邀嘉賓。」   「哦,他本人看起來比照片和電視要帥多了,這種風采,根本是照片和電視沒發展現的。」   「哪個女孩又是誰?不會是沈信的女朋友吧?」   一眾青年男女圍住沈信和萬零後,馬上嘰嘰喳喳開始評頭論足起來,讓沈信哭笑不得。而到最後,身份鑒定告一段落後,眾男女齊聲要求:「沈信,我們是你的歌迷,給我們簽個名吧。」   沈信暗暗叫苦,原因卻與其他明星不同,他從不認為給歌迷簽名之類的是苦差,單單是他一個人,他簽上一整天也無所謂,只是如此突如其來的遭遇,卻會讓萬零的遊逛計劃泡湯了。   不過看萬零的神色,倒是一點也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好,反而很有趣地看著眼前的場面,甚至還推波助瀾地遞給沈信一支籤名筆。那大概是她準備讓溫馨簽名用的,不過沒想到居然用在沈信的身上了。   以沈信的修為,自然可輕鬆擺脫這些歌迷,但他卻不想讓這些熱切期盼著的歌迷傷心,而且他們的要求也不高,不就是一個簽名嗎?既然萬零都沒意見,當然要滿足了,沒有了歌迷,哪來的歌星?   沈信接過萬零手中的簽名筆,開始為歌迷簽名。只見他筆走龍蛇,運腕如飛,連續在不同的物件上簽下「沈信」二字。得到簽名的歌迷又是一陣歡呼,一陣驚歎,自然是為沈信漂亮的書法而驚訝。沈信一邊帶著迷人的微笑為歌迷簽著名,一邊不無自嘲地想道:「這倒好,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沒有時間練習書法,今天就算是複習一下基本功吧。」   沈信算是想得開了,但簽完名後,歌迷仍戀戀不去,也不免讓他有點急了。   「這是我妹妹。」將萬零介紹給眾歌迷,一解歌迷心頭之惑後,沈信半開玩笑地祈求道:「時間不早了,大家是不是也各自回家呢?或者,可能還有事要忙?就當幫幫忙好了,要簽名,我全部滿足。可是,這樣時間一長,被記者截到我就麻煩了。你們說對不對?」   對沈信的飛車事件,即使是遠在新加坡,歌迷也是耳熟能詳,聽到沈信談到對記者的看法,歌迷都是會心一笑,當然,都是不含惡意的。歌迷們也都很通情達理,能夠意外碰到沈信,並得到他的親筆簽名,已經心滿意足了,聽沈信的說話,更覺得沈信隨和可親,笑了一陣之後,也就各自散去了。   沈信和萬零總算脫身,連忙急急逃離現場。   「唉,在新加坡逛逛街也能被歌迷認出來,歌迷真是太厲害了。哼,再有這樣的事情,不要怪我殺人滅口啊。」沈信在一個稍微偏僻的地方停住腳步,開起了玩笑。   「嘻。」萬零當然不會當真,只覺得沈信這時候的表情很有趣,笑道:「這說明沈信哥哥的名氣大嘛,而且剛才也看得出歌迷是真的喜歡沈信哥哥的。沈信哥哥這麼受歡迎,我真是高興。」   「還高興?差點你就逛不成街了。」沈信瞪瞪眼,眼中卻是充滿憐愛的感情。   「嘻。」萬零吐吐舌頭,不說話了。   兩個人繼續遊逛,但有了剛才的經歷之後,不免有如驚弓之鳥,行動間頗有鬼祟之感。這樣一來,倒是再沒有歌迷發現,進而騷擾他們,卻差點被警察當做行為不軌的疑犯抓起來。   等兩人興盡而歸,回想這一夜的遭遇,不由覺得很是滑稽,在電梯裡放聲大笑。   雖然兩人對任務他們閉口不談這晚的經歷,但第二天新加坡報紙的娛樂板塊赫然登出「當紅歌星沈信亮相新加坡,夜市驚魂」的標題後,他們終於明白什麼叫紙裡包不住火了。不僅任務他們,連溫馨也知道了。在逼著沈信自己將經歷一一道出之後,眾人都是大笑不已,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沈信心中恨恨,也只能苦笑了之。   不過這個意外事件也算是為溫馨的演唱會做了會免費廣告,歌迷的熱情更是如火,演唱會的門票已經被炒到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高價。   在這天上午,演唱會進行了綵排,主要是為了讓沈信和街舞小子熟悉一下過程。至於任務和完成,兩個人品著咖啡與新加坡的同行們閒聊著,相比起來,他們才真的是來度假的。   雖然第一次和溫馨合作,但街舞小子的舞台經驗豐富,對所有要求都是一聽就能心領神會,首次綵排已經和溫馨以及她的合作者們很合拍了。沈信更不用說,敏銳的藝術觸覺和超人的表演天賦,讓他即使即興表演也能贏得采聲如雷,小小綵排,實在沒什麼大不了的。   尤其是準備作為演唱會壓軸節目的《兩情相悅》,更是令觀者叫絕。第一次試唱,沈信和溫馨的配合就有說不出的默契,無論是兩個人的聲線表情,還是唱功動作,都讓人感到天衣無縫。而當兩人合唱歌曲最後的高潮部分時,那異乎尋常的感染力,饒在場眾人已經是見多識廣,很難被感動了,還是感動得一塌糊塗。至於萬零,那份投入和癡迷就更不用說了,聽完歌後就跟失了魂一般,大概是由於歌曲中自有她夢想的緣故吧。   萬零的才華本就為溫馨讚歎,而本人又是溫婉可愛,溫馨一見她就喜歡上了,而萬零也很喜歡溫馨的歌,兩人一見如故,雖只認識一天,關係卻親密得不得了。至於沈信這個哥哥,再次嘗到被遺忘的味道。   中午休息了一下,下午正式預演了一次,結果出乎意料得好,於是正事由此算是告一段落了,眾人都只等演唱會的到來了。   一旦沒有事忙,任務和完成以及街舞小子,馬上就活躍起來,觀光旅遊團馬上恢復本來面目,每個人都興高采烈地談論著自己準備到什麼好玩的地方,或者去玩什麼好玩的東西。只有沈信一朝被蛇咬,不免連井繩也怕起來,生怕再次造成意外的混亂,他寧願在酒店呆著。   對他這種心態,眾人自然戲謔一番。任務更是大開玩笑:「幸好我們不是沈信,沒有那麼大的盛名之累,自可以大搖大擺出去玩。唉。做人做成明星,還真是可憐。」沈信笑罵聲中,眾人一哄而散。至於萬零,也被溫馨帶著不知幹什麼去了。   於是,觀光旅遊團的團長,就被孤零零地拋在酒店了。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五十八章 不一樣的演唱會     雖然已經親身參加過劉德華的演唱會,而且更看過很多明星演唱會的錄像,但由於劉德華的演唱會是反潮流的,簡陋得可以,而通過錄像觀看的演唱會缺乏那種身臨其境的直接感觸,沈信對演唱會的感受其實不是很深。所以,當溫馨的演唱會一開場,他就有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這種感覺在綵排時已經有過了,本來已經歎為觀止,但在真正的演唱會現場,沈信才深刻領悟到演唱會所能達到的煽動效果,隱約對自己將來的第一場演唱會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   和劉德華演唱會的簡樸不同,事實上劉德華那樣的演唱會沒有幾個人敢開,溫馨的演唱會極盡奢華之能事,一開場即是聲勢驚人。在華麗壯觀的燈光特效中,盛裝的溫馨和扮相各異的沈信以及街舞小子們亮相舞台,在熱舞勁歌中,先收先聲奪人之效。   沈信這次的角色可不是伴奏者了,而是伴舞,且是領舞。一身黑衣舞於其他舞者之前,沈信的舞姿顯得落寞而神秘,頗有點寂寞高手的味道。在溫馨的歌聲中,眾伴舞者也是各展所能,在歌迷享受溫馨歌聲的同時,向他們展示著另一種藝術的魅力。不說歌唱,光看這些舞者的舞姿已經是一種高度的視覺享受了,尤其是沈信,既隨心所欲,更如行雲流水,充分將這種藝術的特色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境界。當然溫馨的歌唱也是一流,而且以沈信為首的一眾舞者更知道她才是主角,自然不會喧賓奪主,只是以她為中心,通過舞姿對她的歌唱作出襯托,在沈信完美的把握下,歌舞如同一體,卻又能突出溫馨的形象,頓時形成了一種更加具有震撼力的效果,讓演唱會一開始即達到一個小高潮,歌迷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說起來,沈信的領舞完全是在街舞小子的推薦下獲得的,他的歌唱已經是名聲在外,舞蹈方面的造詣卻知道的不多,街舞小子即是其中體會最深的,所以在一開始溫馨先是不信,見識過後卻是說什麼也不肯放過沈信了,其要求的強烈更在街舞小子之上。在這雙方面的壓力下,雖然沈信此前沒有在舞台上展示舞技的經驗,還是被推到了領舞的位置。對於街舞小子們來說,有沈信這樣技藝高超的領舞者,他們的表演會輕鬆得多,對沈信知之甚深,更心悅誠服,自然沒有理由放棄這麼好的選擇。   而沈信確實也沒有辜負他們,雖然第一次以舞者的身份亮相舞台,但即使是外行,也能看出他的與眾不同。對音樂和節奏天生敏感,更能將身體的每一部分都隨意控制,他的一舉一動本身已經包括了一種美感。更何況,他的一身行頭,已經顯示出他特殊的身份和地位。   於是,眾舞者眾星伴月般將沈信和溫馨的突出在舞台中心,而一歌一舞,沈信和溫馨的表演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形成視覺和聲覺上的完美組合,讓歌迷享受到一種難以言說的快感。   享受之餘,眾歌迷自然對沈信好奇心大起,紛紛猜測此君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沒有一個人能想到他就是沈信,畢竟沈信剛出道,參加公眾演出不多,歌迷們只知道他在音樂方面造詣非凡,卻怎麼也想不到他的舞技也是如此爐火純青。   首曲即震動歌迷,此後的演出自然一直在熱烈的氣氛中進行,而當溫馨開始演唱萬零的得意之作《白馬王子》時,現場歌迷的熱情簡直如同火山爆發般不可抑制。這本來是溫馨下盤專輯的主打歌曲,在演唱會上推出,也算是一種廣告手段吧。   這是一首節奏很緩的歌曲,為了效果,所有舞者都退場,只留溫馨在台上。而沈信這時搖身一變,又成了伴樂者。在溫馨給歌迷介紹這首歌的過程中,鋼琴聲已經隱約響起,襯得溫馨的說話也如音樂般動聽。而當溫馨開口演唱後,琴聲更是將其魅力發揮到極限,與溫馨的歌聲達到了一種如夢如幻的效果。歌詞由萬零所作,只是一個懷春少女對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的憧憬,就像一個最美的夢,沈信的作曲將歌詞這種夢幻的感覺用音樂的方式表達出來,已經很是能打動人心了,而現場表演中,琴歌和諧,更是達到了完美的境界。   表演由極動轉為極靜,歌迷們剛從狂熱的情緒中稍稍緩和,馬上就被投入到一個如仙境般不真實的藝術境界中。全場忽然變得寂靜,只有那縹緲的琴聲和催眠般的歌聲在飄浮,所有在場歌迷都如同脫離了現實,到達了一個夢寐以求的完美世界。   一曲終了,現場仍然寂靜半晌,方有如雷般的掌聲和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響起。這次高潮是如此持久,溫馨不得不長時間地說了很多與歌迷溝通的話,另外還得沈信配合地彈奏了一曲舒緩的音樂,才安撫了歌迷激動的心情。   而作為壓軸節目的《兩情相悅》,也同樣不出所料,現場反響出乎意料得好,將演唱會持續兩三個小時的高潮送上了頂點。   此曲一出,沈信換成歌者形象款款出場,還是被一眼認出就是那個神秘舞者。本來有歌迷已經在嘀咕傳說中的嘉賓怎麼還不露面,現在才知沈信一直就在他們眼前。這種「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意境,頓時掀起歌迷尖叫的新高潮。   而回想剛才沈信精彩的舞蹈表演,聯繫上沈信此前在音樂方面出神入化的演繹,頓時將沈信的名字深深刻在每個現場歌迷的心中。而沈信的歌者形象也沒有讓歌迷失望,他俊美的容顏,優雅的風度,是那麼地令人心折,甫一露面已經讓眾多歌迷激動得難以自控。   當然,真正震撼到歌迷的還是沈信和溫馨的對唱。兩人輕輕牽手,脈脈含情地對望著,已然讓眾多歌迷有著觀看一部最能打動人心的愛情故事片了,而當歌聲響起時,歌迷們更是如癡如醉,墮入一個愛情的美夢中不能自拔。   沈信的嗓音充滿了蠱惑性自不必言,連溫馨的演唱也被襯托得有如多情人的呢喃,這歌聲又充滿了仙靈之氣,彷彿就在眼前耳側,卻又不可捉摸。這種感覺卻更能激發歌迷自己的想像,在歌聲中各自編織著自己最美的夢。有感情經歷的人固然會回想起自己最美好的回憶,沒有感情經歷的人卻更能作出最美的憧憬。   而在特殊的燈光效果下,沈信和溫馨一時間也像是來自仙界的使者,講述著人間樂園的美好,用歌聲詮釋著什麼叫最完美的愛情。   是的,這不只是一首歌,更是一齣戲,還是一本書,它們有著一個共同的名字,叫愛情。夢幻般的愛情,如同一個魔咒,蠱惑了所有在場的歌迷。   全場演出結束,所有歌迷都有點失魂落魄,那動人心弦的歌聲似乎還一直飄蕩在耳邊,且直達心底。想來這些歌迷會有一陣子不能從這美夢中醒來,但對人生多一些美好的期望,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不是嗎?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五十九章 新加坡風情     從演唱會現場出來,沈信和溫馨以及萬零同車前往下榻酒店。沈信回味著剛才目睹演唱會場景,場面之宏大,燈光的奇妙,都令人讚歎不已,而他在演唱會開始時的突發奇想,也漸漸成為一個完整的構思。他決定,自己的第一次演唱會,就按這個想法進行。雖然可能有點荒誕,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但他本質上只是一個大孩子,好玩心起,這個想法的誘惑讓他根本不想想及其他。   溫馨雖然不言,但對演唱會的成功還是很滿意的,從歌迷對兩首下盤專輯的兩首主打歌的反應,大可以樂觀想像下盤專輯肯定會大賣。這些還不算什麼,最主要是通過沈信為她所打造的專輯,對今後自己的發展的方向有了全新的構思,沒有什麼比持續發展的可能性更能讓一個藝人心動的了,因為那代表著持續走紅,代表著一切。正因為這樣,她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   至於萬零,她的想法大概是最單純的了。在整個演出過程中,她都在前排最好的位置上觀看著,作為兩首當場最轟動歌曲的作詞者,受到的震撼自然比其他人更為深刻。而且,在心底,隱約有那麼一點竊喜和驕傲。尤其那首《兩情相悅》,雖然臆想中是由她自己來和沈信對唱的,但溫馨也是她最喜歡的女歌手,能由她來演唱是最好不過了。而看到兩人的配合是那麼得完美,將一首歌演繹得完美之極,她投入之餘,也算是心願得償了。即使在回酒店的路上,她猶自沉浸在剛才演唱會的氣氛中。   「溫姐姐,你的歌唱得太棒了,尤其是最後一曲,怕也只有你能跟他合唱得那麼和諧,如同一體了。」萬零興致勃勃地說著,看了一眼沉思的沈信,又加了一句:「沈信哥哥的舞也跳得真好,沒有人能比得過他。」   「真的有那麼好嗎?我還擔心唱得不好,會被你罵呢。」溫馨笑著跟萬零開玩笑,對萬零的話,尤其是和諧一語,頗有點喜滋滋的感覺。不過看到沈信一臉沉思的神態,似乎對這邊的對話一點也沒有聽到,心中又隱隱有點失望的感覺。   萬零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依舊滔滔不絕地回味著剛才的演唱會,溫馨笑吟吟地聽著,卻沒有再開口。   回到酒店,眾人談到剛才的演出,都很興奮,慶祝了一番之後,眾人也就各自回房了。畢竟,演唱會是很累人的,從精神到肉體,經歷一場演唱會,都要承受很大的消耗。   沈信和溫馨也把萬零送回房去。萬零精神依舊亢奮,不過在大喊大叫地度過一個演唱會後,她也實在累得不行了,在沈信的勸慰下,乖乖地去休息了。   最後,當沈信和溫馨一起來到自己房間之後,溫馨笑道:「沒想到演唱會的效果會這麼好,說起來可真要謝謝你。可以說這成功全是你的功勞。」   沈信連連謙虛:「哪裡哪裡,這次演唱會就像是一部戲,你自己才是主角,成功只是你自己的表演出色吧。而我,只是一個跑龍套的,順便沾了你點光。」   溫馨微笑:「是嗎?那好,你什麼時候開演唱會,我也去跑跑龍套,沾你點光。」   說到演唱會,沈信眼睛一亮,想起自己的構思,更是有點心癢難熬,不由透漏了點口風:「說到演唱會,按劉大哥的想法,會在明年年初舉辦一場。不過,我想是不需要勞動你的大駕的。」   溫馨忽然沒來由有點生氣,語氣有點生硬地問道:「為什麼?我不夠資格跑龍套嗎?」   沈信聽出她的不悅,微笑解釋道:「當然不是,如果我的演唱會需要嘉賓,我一定用最隆重的禮節歡迎你。不過,我的第一次演唱會,我想搞得與眾不同點。」說到這裡,他眼中顯出憧憬的神色:「那將是我一個人的演唱會。」   「一個人的演唱會?」溫馨不解,不過再要問下去,沈信只是調皮地搖著頭,笑曰「天機不可洩露」。   溫馨看著沈信好像很得意的樣子,不由失笑,沈信現在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當前人氣最高的歌星,倒像是惡作劇的頑童。從一開始認識沈信,就覺得他與眾不同,卻說不出是不同的是什麼,現在溫馨卻突然認識到,沈信最吸引人的正是那一塵不染的眼神和純真的氣質。每個人都有過這樣的時候,但在進入社會之後,卻終究會變,尤其在娛樂圈,更是不可能永遠保持這樣的心境,但沈信已經名頭震天,卻出奇地依然有著這樣的心境。這樣想著,看著沈信純真的笑容,溫馨心中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時候不早,溫馨起身告別。沈信送到門口,溫馨忽然回頭,頓時與沈信面面相對,若不是沈信反應靈敏,身手不凡,差點撞個滿懷。突如其來,沈信望著近在咫尺的玉人,也覺得心中一蕩。而溫馨微笑著,忽然快速地湊上沈信嘴唇上輕輕一吻,笑嗔一句:「你呀,真是一個可愛的大孩子。」   沈信遭此突襲,又再次感受到那種被電擊的滋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溫馨已然飄然遠去,他還沒回過神來。   演唱會完了,沈信帶隊的觀光旅遊團還是在新加坡逗留了好幾天才走。在演唱會次日,當沈信和溫馨再次見面時,兩人誰也沒有提及前一夜的事情,也許是都不知該如何發展,索性就當是一個香艷的插曲好了。   演唱會成功,在新加坡再沒有工作要做,眾人都玩得很開心。尤其是萬零,根本就是毫無心事,那種最純粹的快樂,看在其他人眼裡,都艷羨不已,依稀想到各自曾經純真的年代。即使是沈信,也不由回想起當日在山上的寂寞而又快樂的日子,那時侯,他是最單純的。   不過和萬零熟悉之後,沈信才瞭解到萬零在學校的成績真的很差,那天萬零自言很笨,並不是開玩笑。說起來萬零除了在文學方面表現出過人才華外,在其他功課方面的成績都是乏善可陳。不過她的父母很開通,並不強迫她學習沒興趣的東西,她自己的理想則是當一個作家。   在溫馨談到要和萬零簽約的時候,萬零表現出很大興趣,不過考慮之後,還是決定不馬上簽約,只是承諾如果有了好的詞作,一定給溫馨優先採用。這個想法沈信很支持,因為無論萬零的天賦如何出眾,過早進入社會,拔苗助長,並不是一件好事。而溫馨,她和萬零的感情早如同姐妹一般,能得到萬零的承諾已經很高興了,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另外的想法。   除此以外,在新加坡最值得提起的還是溫馨的演唱會,在各大媒體的娛樂板塊上,次日的頭條都是有關溫馨演唱會的新聞。對溫馨演唱會的成功,都是眾口一詞的讚美,而到最後,又都不約而同的將重點集中在沈信的身上。除了對其歌舞的讚揚之外,稱其為未來最具發展潛力的娛樂新人外,更提到沈信此前在街上遭遇歌迷的事件,盛讚他是最有風度的藝人。總之,在新加坡的媒體上,沒有絲毫對沈信的貶意,都是一致好評如潮。   而當在這樣的背景下,沈信特意召開的一個記者招待會,他的幽默和謙和,更是贏得了新加坡媒體的一致好感,在新加坡的媒體心目中,沈信算是確立了一個美好的形象。   而在歌迷心中,沈信的形象更是完美,歌舞的造詣非凡先不必說,其親和力更是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可。可以這麼說,除了香港是沈信的大本營之外,新加坡是他第二個擁有最忠實的支持者的地方。   總之,沈信的新加坡之行,可謂收穫豐富,愉快非常。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第六十章 歲終     回到香港後,觀光旅遊團解散,眾人忽然變得很忙,各自有工作要做了。只有沈信,忽然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閒人。   這也是劉德華對他的照顧,作為一個新人,甚至是一個當紅歌星,沈信這一年的成績已經足夠驕人了,出於對沈信的保護,不想他過早透支自己的才華和精力,所以再沒給沈信什麼任務。只是他不知道沈信其實是超人,這麼一來,反讓沈信閒得發慌。   在這期間,沈信參加最多的就是各種公益活動和社交聚會,以及各種音樂典禮。而對沈信來說,這些活動一點壓力也沒有,就像出門散步一般輕鬆。不過,意外之喜是,除了劉德華期望的擴大知名度以及贏得公眾好感之外,更結交了一大幫演藝界的當紅明星,雖然沈信過快的冒出速度令有的人覺得不爽,但沈信謙和的態度所向無敵,見過沈信之後,沒有人再對他有敵意。而且沈信的音樂範圍跨度頗大,並沒有一個統一的風格,與所有人都難說和他有競爭關係,這也是沈信在社交中的一個優勢,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誰願意平白樹敵呢?   閒暇無事,沈信就去唐子凡家消磨時間,那裡經常能見到一些有趣的人,倒也是一個好去處。馬天成比他去得還勤,而且就是為了結識那些千奇百怪的奇人,據他說是在收集創作素材,不過他承諾的巨著卻遲遲沒有面世。   不過沈信比較遺憾的是,在他去新加坡期間,楊天離開了香港,使他沒機會進一步跟這個他一直覺得神秘的高人交往。   唐子凡現在跟沈信的交情堪稱莫逆,看出沈信對他那輛原裝伊琳娜情有獨鍾,就提出要送給他。不過沈信想了想之後,還是拒絕了。且不說他不想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光想想得到此車後的遭遇就可以讓他退避三舍。經過飛車事件,他對無孔不入的娛樂記者自然心有戒心,不過他要是自己小心,娛樂記者本事再大也是無可奈何,根本抓不到他。但如果開上這輛在香港絕無僅有的伊琳娜,那豈不是成為最明顯的目標?以後恐怕永無寧日。再來一次飛車事件?免了,一年之中進了兩次警察局,已經夠倒霉了,他可不想成為那裡的常客。   聽過沈信的理由後,唐子凡同情地拍拍沈信的肩膀,改口說就當他是兩輛伊琳娜的保管者,沈信可以隨時到他這裡來開車去玩,並當場將兩輛車的鑰匙各給了沈信一把。這倒是一個好主意,沈信欣然接受了唐子凡的好意。所以此後沈信經常出去兜風,想開快車就用那輛改裝的,想四處閒逛就用原裝的。這樣一來,沈信既可以過過駕駛癮,又不用擔心記者盯梢,倒也逍遙快活。在沈信的謹下,慎沒有人把這輛招搖的車跟他聯繫起來。於是,在短時間裡,沈信算是遍覽香港風情,對這座他已經呆了近一年卻還是不太瞭解的城市做了一個深入的調查研究。自然,他對現代社會,對人生,都有了一些更多的認識和瞭解,也有不少感悟,但要具體到表達出來,卻一時還是比較模糊。所以,這段時間他也沒有什麼新的音樂作品出世。   歲終年末,還有一件事值得一提,那就是沈信和張林兄妹總算搬出了原先所住的公寓,單門別戶地購買了一座小別墅。一切都是張林一手操辦的,據他說是物美價廉,不過也著實大大地破費了一筆。而且說起來是三個人合買,其實用的卻都是沈信的錢,為此張林和鳳仙曾大吵一通,最後鬧到沈信面前。張林振振有詞,說自己賺的那部分錢拿去投資了,所以才需要沈信先墊付自己那部分,並不是非要賴沈信不可。鳳仙知道他的脾性,對他這話很是懷疑,但沈信無所謂的一句「隨便怎麼也好,我有錢,還不就等於大家有錢?」,讓她感動之餘,也沒話好說了,只得私下警告自己哥哥不要太過分。不過看張林的樣子,他是不是真的聽到還是個問題,更不要說照著做了。   整個事件,比較可喜的就是沈信有了自己的臥房,不用再在客廳睡沙發了。不過說起來沈信好像很懷念自己在客廳睡沙發的經歷,住進寬敞的臥室反而很不適應。   對於沈信來年的發展,雖然沒有對沈信說,但劉德華卻早有規劃。首先是影視方面,他準備讓沈信拍三部電影,另外再加上一部電視劇,題材待定。按說沈信現在的名聲人氣,已經不用再拍電視劇了,但劉德華考慮到電視劇比較鍛煉演技,沈信資歷尚淺,還是需要磨練一下的。而且電視劇面對的觀眾群更廣,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方面。至於電影方面,劉德華的意思是打造系列精品,讓沈信從一開始就向優秀完美的方向邁進,絕不能什麼爛片也演,既影響聲名,也影響才華的發展。   而在音樂方面,劉德華放心地準備讓沈信自由發揮了,通過一年的瞭解,劉德華明白沈信在音樂方面沒有人能指導,只能任他自己去自由發揮了。而且,只要給予沈信自由的空間,劉德華相信沈信自然會有上佳的表現,過去的一年已經提供了足夠多的例證了。   總之,劉德華已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沈信的身上,他要沈信繼續他的夢想,將他沒有實現的願望,都一一實現,也同時為此作出了一系列的安排。可以說,遇到劉德華,是沈信的幸運,但反過來來說,遇到沈信,何嘗不是劉德華的幸運呢?一切好像無法解釋,只能歸結為冥冥之中的緣分了。   而在這時,一直關注著沈信發展的音評人陳輝在自己的專欄發表文章,對沈信的一年作了一個總結。   在文章中,他這樣說道:「對我來說,過去的一年很是讓人難忘,因為我親眼目睹了一個巨星的成長歷程。不用說名字,大家都知道是誰。先讓我們來看一看今年獲獎的音樂作品吧。   最佳單曲:《迷惘》。   最佳專輯:《快樂》。   最佳MTV:《迷惘》。   再來看看這些曲目的作曲者和演唱者吧,那都是同一個名字:沈信。   對,沒錯,就是沈信。作為一個新人,一年之中出了三盤專輯,盤盤大賣,這絕對是一個奇跡。而且還得說一句,每一盤專輯的質量都對得起它的銷量。除此以外,還不得不提提他在電影方面的表現,作為處女作的《秘藏俠情》,只是一部小製作的商業片,而經過他的演繹,不僅在商業上創造了票房奇跡,更為這部片注入了藝術的魅力,提升了這部片的藝術檔次。這樣的一個人,應該怎麼稱呼,我想不出,稱之為巨星可能為時尚早,但也只能這麼稱呼了,而且可以預見,他成為巨星所需的時日不會太多。   說起來我可能比大家幸運,因為我從第一次見他露面就看出他的潛力,並預言了他的成功。大家看看我過去的專欄評論就知道了。事實上,在這一年中,看到他走過的沒一步,我都感到很快樂,那感覺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成長一樣。   對於新的一年,最大期望當然是他在各方面都能取得巨大成功。不過現實點來說,他應該還是將精力集中在一個主要方向,畢竟人的精力有限。如果讓我選,我會選擇音樂,不僅僅是因為我是音評人,更因為音樂有更大的空間容納沈信的天才。依我的觀察,沈信在音樂方面的天才應該比現在表現出來的更驚人才對。不相信我的話?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沈信來年的發展吧。同時記住我說過的話。」   陳輝對沈信的忠告自然是金玉良言,不過沈信的情況卻不是他能瞭解的,沈信不僅有各線開花的才華,更有足以應付各線作戰的體能,所以他對沈信的期望未免還是有些保守,儘管這時所有人都認為他誇張。   轉眼新年將到,除夕這天,沈信和張林兄妹是在劉德華家度過的。不用說,劉母見到自己的乾兒子自然是喜不自勝。難得地,劉德華也推掉所有應酬,準備過個舒舒服服的年。   吃過年夜飯,眾人還湊了一桌麻將,讓劉母開心不已,老人家已經沒有什麼娛樂了,麻將算是一樣。劉德華沒有上桌,只是坐在母親身邊幫著出謀劃策。而沈信也不惜利用自己的異能作弊,連連放炮,讓劉母莊上連糊。老人家高興的樣子,大家看了也覺得欣慰。   震天動地的鞭炮聲中,午夜的鐘聲敲響,新的一年到來了。沈信回想這一年的遭遇,忽然覺得難以分辨是幻是真,一時間感慨萬千。 第一部 巨星成長之路 篇外章     歲終年末,《仙戀紅塵》劇組在唐子凡的豪宅召開了一次記者招待會,由唐子凡和楊天主持。   唐子凡春風得意,容光煥發,楊天卻正好相反,一進門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望著雲集的記者,唐子凡笑瞇瞇開口道:「大家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很快就要成為一家F1車隊的老闆了。這在《仙戀紅塵》裡可是一件大喜事啊,哈哈,哈哈!」他忽然放聲狂笑。   「切!早就知道了。」眾記者齊聲喊道,同時都是一臉的不屑。   「啊!?都知道了?消息傳那麼快?可惡啊!」唐子凡尷尬地止笑,一臉恨恨之色。不過他很快恢復正常,神秘一笑:「我還另外有一個賺錢的構思,你們肯定是不知道的。不過呢,這個可就不能先透露給你們知道了。哈!」他又得意起來。   記者們對唐子凡的態度大是不滿,大聲鼓噪起來。   唐子凡毫不理會,顧左右而言其他,最後實在被記者糾纏得不耐煩,他索性拉起睡覺楊天:「喂,老楊,這招待會可是我們兩個人主持,你也來說兩句嘛。」   楊天一臉不耐之色:「有什麼好說的?我說什麼也是黑白兩道都敬重的『無冕之王』,在這部小戲裡居然是龍套角色,實在有夠鬱悶。要不是這裡的酒還不錯,我早就翻臉走人了。哼!」   唐子凡滿臉堆笑:「不要這麼說嘛,你的戲份是有點少,不過角色可是很重要哦。最要緊的,下一部裡,可是要和你最討厭的島民來場爭鬥的。」   楊天嘟囔道:「小打小鬧,沒意思。」 俯身又睡了。唐子凡頓時有點尷尬。   「砰」,房門忽開,一個二十歲左右,英俊中帶點邪異的年輕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吼,吼吼!」這年輕人旋風般捲上主席台,仰天大叫。唐子凡看到這年輕人衝來,先拉楊天躲向了一邊。   記者們則是瞠目結舌,不知道這年輕人是何方神聖。   「滄桑,才是男人的味道。」年輕人忽然擺個酷酷的姿勢,聲音低沉地說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終於有膽子大的記者問道。   正在耍酷的年輕人,忽然變成嬉皮笑臉,笑嘻嘻答道:「這個問題問得真好,充分說明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卓越不凡。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秦歌,是沈信的孿生弟弟。大家當然看得出來,雖然他是主角,而且確實比我大了那麼一點點,但要論到英俊和才華,我可是比他強一點點哦。」   眾記者面面相覷:「沈信的弟弟?這可太新鮮了。」   「光當」一聲,又有不速之客到來,在眾人看清之前,已經將秦歌一腳踹飛。   定睛細看,出現在主席台上的是一個妙齡美女,身著短裙,正對著飛出去的秦歌戟指怒斥:「冒名行騙的混蛋,居然敗壞主角名聲,真是死有餘辜。」   而秦歌,被這少女一腳踹到了一個角落,面朝下落去,落地時一動不動,眼見是凶多吉少了。   眾記者大驚失色:「天,難道記者招待會改成兇殺案現場了?」   那少女這時轉向眾記者,卻先綻露了一個迷人的笑容:「大家好,我叫典嬈,是沈信的表妹。希望大家能夠多多支持我表哥的演藝事業,小女子這裡先謝了。」   看清典嬈人比花嬌的容顏,眾記者才如夢初醒,紛紛舉起手中相機,一時間白光連閃,「卡嚓」之聲不斷。   這時候,已經被眾人遺忘的秦歌,卻忽然在地上翻個身,憤憤說道:「若說我是冒名行騙,你又算什麼?沈信沒有弟弟,哪來的表妹?」   「混蛋,還敢強辯。」典嬈怒喝一聲,飛身來到秦歌身前,一腳踩在他面門處。眾記者看到這凶殘的一幕,不由都感不寒而慄。   「不要聽這混蛋胡說八道。」回頭轉向記者們,典嬈又是一臉的親切笑容。   「天哪,這兩個小祖宗怎麼來了?」楊天酒醒了大半,皺眉問道。   唐子凡苦笑回答:「他們說自己是下一部的重要人物,要先出來跟大家見見面,混個臉熟。」   楊天歎息無語。   而那邊,看著一動也動不了的秦歌,忽然閃出典嬈腳底,飛身站起。一臉怒容,秦歌大喝道:「你是女人我才不打你,不要以為我是怕了你。」   典嬈滿臉不屑:「打又如何?」   秦歌怒極反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實在是忍無可忍,現在無須再忍了。亮兵器吧。」說話間他掣出一把雪亮的長刀,寒氣逼人。   典嬈憐憫地看著秦歌,搖頭歎息道:「什麼年代了,居然還用這麼老土的兵器,真是可憐。唉,讓你長長見識,看看我的武器吧。」雙手一動,不知從什麼地方,典嬈給拿出了一管AK47。   不等眾記者反應過來,刀光閃爍,槍彈飛舞,現場亂成了一片。   唐子凡二話不說,拉著楊天轉身就走,還不忘喊一嗓子:「記者招待會到此結束。要命的趕緊逃吧。」以身作則,他和楊天很快消失不見。   眾記者也不甘落後,紛紛奪門而出。而典嬈和秦歌打得興起,也顧不得其他了。   出門逃出百米,唐子凡和楊天才站定回望。唐子凡的毫宅已經是煙塵滾滾。   「漁陽鼙鼓動地來,九重城闕煙塵生。」唐子凡曼聲長吟。   「你不是傻了吧?房子要完了。」楊天酒全醒了,頭卻還是暈乎乎的,驚歎於唐子凡的超脫。   「哈,有這兩個小霸王在,我豈能不防著一手?放心好了,我早就給房子上了保險了。而且我也早看這房子不太順眼,現在好了,連拆遷費也省了。」唐子凡一臉的精明。   「靠,你還真是奸詐。」楊天沒有其他話好說了。   「對了,忘了告訴你,藏酒我可早就轉移了,你不用擔心沒有酒喝。」唐子凡善解人意地又加了一句。   楊天徹底無語。   震天一聲響,唐子凡的豪宅頹然崩坍。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章 遊戲     新年剛過,沈信就迷上了電腦。準確地說,他只是迷上了電腦遊戲,而且只是為浩如煙海的遊戲中的一款著迷。這款遊戲就是大名鼎鼎的《反恐精英》,英文簡稱CS。   話說從頭,事情得從馬天成自詡為可媲美「007系列」的曠世巨著開始說起。在接近年關之際,他終於拿出一部自稱是「東方之鷹系列之一」的大片劇本來,劉德華看過之後頗為讚賞,當即拍板要作為沈信新年第一部銀幕作品,於是,這個劇本就交到了沈信的手上。   據馬天成說,劇本是根據楊天的真實經歷改編的。作為一個現代奇人,楊天神通廣大,交遊廣闊,其經歷之豐富和匪夷所思,是常人難以想像的。而在馬天成這部作為「東方之鷹系列」開山大作的劇本裡面,講述的是以楊天為原型的男主角隻身與南美毒梟的生死搏鬥。故事起因是由於男主角的情人,一個國際女刑警,在追捕毒梟的過程中突然神秘失蹤。這樣引出男主角,經過一系列地鬥智鬥勇,最終生擒毒梟,救回情人。   故事情節並不複雜,但場面卻頗為宏大,劇情也很豐富,尤其涉及到現代武器的種類和型號之多,雖然沈信身懷異能,也看得有點頭暈。而且在馬天成的劇本中,各種武器都用代號表示,自然更是看得沈信一頭霧水。沈信對武器的認識本就只停留在冷兵器時代,電影是看的多了,武器也見過不少,但只是看熱鬧,並沒有很深刻的認識。面對著AK47,MP5這些字母加數字,他怎麼知道是什麼東東?   在匆匆將劇本過了一遍,將劇情瞭解之後,依照前例,沈信去找馬天成研究劇本。   這一天一早,沈信先到唐子凡家,開著原裝伊琳娜出去兜了一圈,當是晨運,這才來到馬天成家。馬天成剛剛起床,洗漱之後,正要打開電腦。   看到沈信,馬天成馬上問他自己的劇本怎麼樣。沈信隨口誇了兩句,接著提出要看看有關劇本中所提到的武器的資料。   馬天成問了沈信幾個問題,沈信一無所知,頓時讓他頭疼起來。他的資料倒是有不少,但雜七雜八,從什麼地方得來的也有,且多是一些純數據型的資料,若是一個武器發燒友,對武器有著一定的認識,自然把資料給他看就行了。可是,看沈信的表情,在現代武器的知識方面近乎為白癡,馬天成不知該怎麼辦了。他自己對現代武器的興趣已經持續好多年,才有今天這樣的知識和認識,他不瞭解沈信的潛力,自然不認為沈信可在短時間內達到自己的水準。   不過當馬天成的目光落到電腦上時,頓時有了主意。他興高采烈地招呼沈信坐下,笑道:「想瞭解現代武器嘛,太簡單了,我們來打遊戲。」   沈信眉頭一皺:「打遊戲?」   「對。」馬天成頗為自己的突發靈感沾沾自喜:「鄭重向你介紹一款遊戲大作《反恐精英》,簡稱CS,它將是你在武器方面最好的入門教材。」   於是,本來對電腦不是很有興趣的沈信就這樣被拖下水了。   說到電腦,沈信也不算白癡,但也只不過知道如何開機關機,外加上網瀏覽網頁,其他方面基本不懂。所以馬天成很快發現,他不僅要教沈信打遊戲,在此之前還得負責對沈信進行一番電腦的基礎普及教育,他不免哀歎自己自找苦吃。還好沈信的悟性極高,什麼東西一聽就懂,一教就會,才沒有讓馬天成的鬱悶發展成為暴怒。   總算進入正題,馬天成的精神也振奮起來,開始滔滔不絕地向沈信講授自己對CS這個遊戲的瞭解和感悟,看到沈信必恭必敬地聽著自己的講解,他倒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唔,誨人不倦的感覺不錯,尤其弟子是這麼有名又這麼謙遜的明星。」馬天成這樣想著,差點要仰天大笑一番。   花了半個小時,從武器特性,到基礎操作,再到戰略戰術,馬天成算是將自己的本事傾囊相授給沈信了。而掛在馬天成嘴上的一連串CS專用名詞,什麼爆頭啦,蹲點啦,聽得沈信一楞一楞地,看在馬天成眼裡,也是一樂。   在馬天成示範了一局與電腦機器人程序的對戰後,他向沈信發出邀請:「怎麼樣?來單挑一局?」   「好。」沈信的興趣算是被馬天成完全給挑起來,毫不猶豫答應了。馬天成有一台台式機和一台筆記本電腦,正好兩個人聯機對戰。   馬天成很快建網,等沈信一加入,對戰馬上開始。馬天成從老巢出來,飛快向沈信一方撲去,心中暗自得意:「最近忙著寫劇本,CS可是好久沒玩了,沈信你別怪我心狠手辣呀,我也是憋太久了。」   正想得得意,馬天成和沈信在一個開闊處面對面相遇。欺負沈信是新手,更壓抑不住那種想要擊倒對手的渴望,馬天成手法熟練地連蹦帶跳地向沈信迎面衝去,同時痛快地扣動了扳機。他選的是匪徒專用的AK47,光聽著那響亮清脆的槍聲,已讓人感到很爽了。   可是馬天成卻有點小看沈信了,雖然是CS初哥,他的操作卻頗為老練,左扭右拐,居然躲過了馬天成大半部分的射擊,馬天成一梭子子彈掃完,他依舊活生生地。馬天成驚詫之餘,來不及換彈夾,順手抽出手槍繼續射擊。不過這時已經遲了,沈信終於射出了自己的第一顆子彈。   只一聲槍響,馬天成仰天便倒。   「爆頭!?」馬天成看著屏幕右上角的圖標,實在難以相信自己居然會被沈信這個菜鳥給打敗。再一看沈信所用的槍,是MP5,最普通的武器,那個鬱悶啊,實在是不用提了。   「再來!」馬天成大叫一聲,心中想道:「真是有夠倒霉,沈信這個新手運氣這麼好,居然瞎貓碰上死老鼠般給打了個爆頭出來,害我大丟面子。這第二回合我一定要勝得漂漂亮亮,才能讓沈信認識到什麼才是真正的高手。」   他的想法是不錯,但結果卻更讓他鬱悶。他出於小心,不再冒進,結果,在一個拐彎處剛探出頭,便看到沈信正向自己衝來。不等他有機會做出任何反應,沈信搶先開了槍。又是爆頭,一擊斃命,看著沈信好像意猶未盡地對著自己的屍體還補了兩槍,馬天成簡直要吐血了。誰讓他連「鞭屍」也教給沈信了呢,沈信沒什麼惡意,只是好奇地過過癮罷了。   馬天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什麼也沒說,第三回合馬上開始。這一次馬天成絲毫不敢小覷沈信了,即使不承認他是高手,也得承認他的運氣好吧,而誰能知道,這一回合他的好運還是會繼續呢?連輸兩個回合,馬天成也顧不得自己自詡的高手身份了,決定採用蹲點的方法來扳回一局。   選擇了一個極佳的埋伏地點,馬天成一邊耐心守候,一邊暗自思忖:「就算你沈信是天才,一點即通,槍法如神吧,畢竟經驗尚淺,不會想到我這一招吧?」   沈信並沒有讓馬天成等很久,很快就從馬天成身前跑過。馬天成壓抑不住自己心情的興奮,連連扣動扳機,將子彈瘋狂地傾瀉在沈信的身上。事出突然,沈信猝不及防下,頓時身中數槍。不過他的反應也是夠快,在槍聲一響起的時候已經倒退著向來路而去。雖然馬天成沒有浪費一點點時間,但沈信好像背後長眼一般,成功在被馬天成擊倒之前退走了。   沒有將沈信一舉擊斃讓馬天成很是遺憾,不過很明顯沈信的HP已經接近底線,這一回合可以說是勝券在握了。別的不說,能挽回一點面子是馬天成最得意的。   就在他一邊得意,一邊考慮是不是要追出去的時候,眼前人影一閃,沈信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雖然沒有想到沈信在HP嚴重不足的情況下再度殺來,但馬天成的身手也是不凡,第一時間就舉槍射擊,一點三發。可是沈信明顯是有備而來,在馬天成第一顆子彈射出時,他已經凌空躍起,同時也開槍了。   馬天成的第二顆子彈沒有機會出膛,因為,跟前兩個回合一樣,沈信一槍就結果了他。連續三次被爆頭,馬天成實在是受不了了,大叫一聲,跳了起來。   PS:有關CS中的武器:   AK47:CS中匪徒專用的強力衝鋒鎗,威力巨大,同時後座力和噪音也是最大的。   MP5:CS中最便宜的主打武器,殺傷力較小,但勝在穩定,後座力小。   AWP:狙擊槍,CS中最強有力的武器,絕對的一擊斃命。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章 馬天成的鬱悶     馬天成一下跳到沈信的面前,話都有點說不利索了:「還說你是新手?你居然連續爆了我三次頭。」   沈信一臉無辜地看著馬天成:「我當然是新手了,在今天之前,我甚至還不知道有CS這個遊戲。爆頭是你教我的,你說這樣能一擊斃命,我只是按你說的做,難道我做的不對嗎?」話是沒錯,可是他沒說他的鼠標操作可以精確到點,那是其他人根本達不到的境界。要說起槍法,他認第二,怕沒人敢認第一。   對這番話馬天成自然無法反駁,因為那的確是他教的。憋了半天,馬天成才又冒出一句:「你,你居然用MP5打敗了我。」   沈信還是很認真地說道:「是你說的,這槍幾乎沒有後座力,最適合新手用了。『價格便宜量又足,我們一直用它。』這也是你說的。果然不錯哦,你看看我現在的錢可不少了。」   馬天成不用看,也知道這個事實,沈信連勝三個回合,錢自然往上長,自己這邊連戰連輸,卻快窮死了。   「其實呢,是這樣的,我不太習慣用筆記本電腦,所以才會輸給你。這樣好嗎?我們換一下電腦。」沒有話說,馬天成自然只能想辦法挽回敗局了。看到沈信這邊的資金充足,他索性耍起了賴皮。   沈信倒也無所謂,「哦」了一聲,依言和馬天成換過電腦。馬天成欣喜若狂地坐下,馬上選擇了一把AWP,這是最強有力的武器,他自己那邊的資金已經不足夠支持他買這麼昂貴的武器了,這才是他要求換電腦的目的所在。   買好槍支彈藥,馬天成飛快跑出老巢,興沖沖地選好狙擊地點。他一邊瞄著沈信可能出現的地點,一邊恨恨地想:「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會把我放在眼裡嗎?依我那點錢,你能買把手槍就不錯了。AWP對手槍,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他這樣想著的時候,沈信已經出現在他的瞄準鏡裡。在有機會細觀沈信行動的情況下,馬天成才知道沈信是多麼的狡猾,行進路線永遠是z字形,七扭八怪地,讓人很難估計到他下一步的動向,而時不時的上躥下跳,更是讓狙擊手頭疼,不知該望哪裡射擊。   馬天成還是一個頗有風度的狙擊手,沒有一定的把握不願盲目開槍,就在他一猶豫間,沈信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他正在瞄著自己,只見沈信連身也不轉,迅速倒退著離去,在馬天成的瞄準鏡裡消失了。   這樣一來,馬天成陷入了兩難境地,追上去吧,且不說神那神乎其神的槍法,自己的槍也不適合面對面的對戰。繼續蹲守吧,沈信既發現自己的狙擊目的,恐怕不會再給自己機會了。第一次,馬天成對自己完全沒有信心,握著鼠標的手也沁出冷汗。   最後,猜測沈信可能會從另一邊包抄,馬天成決定賭一把,一念及此,他馬上掉轉槍口,用瞄準鏡鎖住來路。他心中暗暗發誓只要看到沈信就開槍,管它是不是瞄準?絕不再因為優柔寡斷而坐失良機了。   只是,出乎意料地,沈信根本就不再給他看到自己的機會。在馬天成緊張的守候中,他突然聽到清脆的槍聲想起。   「奇怪,沈信在射擊什麼目標?」這是馬天成的第一個念頭。當迅速減少的HP讓他意識到自己正是沈信的目標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馬天成再一次看到自己倒在地上,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死因,而那把花費巨大的AWP,一顆子彈也沒射出就沒了。   目光有些呆滯,馬天成連叫「不可能」,即使沈信用MP5,也不可能穿透牆壁的,何況,沈信的武器只可能是手槍,他根本連MP5也買不起。他現在當然明白自己是被隔牆射來的子彈擊斃了,只是這接著而來的疑問還是讓他想不通。   目光轉向屏幕的右上角,那圖標赫然是一把手槍。「沙漠之鷹!?」馬天成徹底無語,狙擊手被對手用手槍給擊斃,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看到馬天成向自己看來,沈信有些得意地說道:「我的錢不多了,只好買一把好一點的手槍了。幸好你告訴過我了,這是唯一具有穿透牆壁能力的手槍,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對付你的AWP了。果然是不錯,我連你也沒看到就贏了。」   馬天成現在算知道什麼是作繭自縛了,他是把所有有關CS的知識都教給沈信了,包括穿透牆壁對付蹲點者以及這個地圖最好的伏擊地點和反擊地點,但也沒想到沈信能這麼快應用在自己身上。不過也不能怨沈信不是?誰叫他只留給沈信買手槍的錢呢?要是沈信能買起MP5,他豈能穿透牆壁贏自己?   心中自怨自艾,馬天成什麼也不說了,又在電腦前坐下。他現在已經不當沈信是一個新手,甚至不當他是一個與自己棋逢對手的平行高手,而是當沈信是一個水平遠超自己的強者。想要勝過沈信的念頭已經沒有了,他只要能夠贏上一個回合,稍稍慰撫一下自己受傷的自尊,也就心滿意足了。   戰局在繼續,馬天成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那個不算奢侈的要求,卻始終不能滿足。沈信一旦度過新手適應期,馬天成根本一點機會也沒有。   很快,五十個回合到了,整個戰局結束,系統開始退出網絡。馬天成臉色蒼白地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比分,沈信對他是47:3,從頭到尾,他一個回合也沒贏過,甚至連贏的希望也沒有看到過。   沈信完全沉浸在遊戲中,興高采烈,一點也沒有想及其他,但當目光落在馬天成身上時,還是馬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了。   不過不等他說話,馬天成已經霍然起身,大喊一聲:「我再也不玩CS了。」接著就頭也不回地回房去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三章 路遇     對於馬天成的反應,沈信一時想不明白,加上興致正濃,也就沒有理會他。沒有對手了,他就和遊戲所帶的機器人程序對戰,這次與先前和馬天成的對戰不同,他不只用MP5,什麼槍他都想試一試,對手人數也由一個逐漸上升到七個。雖然機器人程序的智能在他看來不值一哂,但一挑七,倒也趣味盎然。一時間沈信頗有點自得其樂。   就這樣,槍換了一把又一把,地圖也換了好幾個,等沈信將所有的槍都用得爐火純青之時,已經是中午了。   退出遊戲,沈信猶自沉浸在遊戲的快樂中,大感回味無窮。   站起身來,沈信向馬天成的房間走去,這才重又想起馬天成先前衝動的反應。他這時有點明白其中緣由了,作為一個新手,自己輕鬆擊敗了馬天成,一點面子也沒給他留,他又那麼自信自己在CS上的造詣,也難怪他火氣那麼大了。   當時沈信只是感到接觸到這個遊戲的新奇和興奮,加上年輕人自然而然的好勝心理,只想贏馬天成,並沒有多想其他的,現在冷靜下來再看這件事,沈信不免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心中對馬天成頗有點歉意。   敲了敲門,馬天成沒有反應,沈信推門進去,才發現馬天成躺在床上,還在一個人生悶氣。   「好啦,不就是一個遊戲嗎?用得著這麼認真?起來吧,我們去吃西餐,我請客。」沈信雖然滿心歉意,看到馬天成像個小孩子似的,也不由好笑。   馬天成猶自餘怒未消,只是以冷哼作答。沈信也不再說話,只是笑吟吟地看著他。在沈信真誠的目光下,馬天成的怒氣也無法持續下去了。苦笑一聲,馬天成說道:「你知道嗎?以CS來說,我雖然不是一流高手,也被不少人擊敗過,但也從來沒有輸得這麼慘過。而且,你還是一個新手,這種感覺真是難受。沈信啊,你真是讓人看不透。」   沈信昂首做驕傲狀:「當然啦,我是天才嘛。」這話只是為逗馬天成一笑,效果也很佳,馬天成的臉色很難再陰沉下去了。   看到馬天成終於恢復正常,沈信笑道:「算我錯了好不好?我為你擺宴賠罪。」   馬天成一掃陰霾,從床上一躍而起,大叫道:「我不要吃西餐,我要吃魚翅和龍蝦。」   「好,好,什麼都依你。」沈信只要好朋友高興,其他什麼也無所謂了。   開車出門,沈信想起剛才在遊戲中用過的槍支,對一些不瞭解的東西提出了疑問,這倒是馬天成的強項,他馬上滔滔不絕起來。馬天成講得盡興,沈信聽得入迷,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就在兩個人談得最開心的時候,汽車拐過一條偏僻的街道,忽然一個年輕人從一側竄出,眼見就要撞在車上了。   雖然事出突然,加上沈信和馬天成聊天分心,但沈信的反射神經畢竟遠超常人,一時間腳踩剎車,同時拉動手剎,總算將車瞬間停住。饒是如此,那年輕人還只是緊擦著車頭竄過,經歷這麼驚險的場面,沈信都有點冷汗直冒,馬天成驚魂之餘,更是破口大罵。   兩個剛要下車,已經又有一群凶悍的大漢從車前跑過,直向剛才那年輕人追去。沈信和馬天成見此情景,馬上明白有不尋常的事情要發生了,連忙下車趕了過去。   沈信和馬天成的動作算快了,但當他們趕過去的時候,那幫大漢已經追上那個年輕人了。很快對著那年輕人拳打腳踢,眾大漢下手頗為凶狠,那年輕人倒也身手敏捷,可是寡不敵眾,馬上就被打倒在地。   馬天成看到這種場面,知道和黑社會有關,不免心驚起來,暗打退堂鼓,沈信卻絲毫不懼,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馬天成想要勸阻,卻已經來不及。說起來,沈信對黑社會的瞭解也僅限於電影,不知道黑社會的猖狂和恐怖,另一方面,知道他也不在乎,難道他一個仙人,還會被區區黑幫給嚇倒嗎?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那幫大漢以眾凌寡,出手狠辣,已經激起沈信心中的激憤。   根本連「住手」也懶得說,沈信欺近那些大漢,一手一個,全部給扔到一邊去了。他的手法用得很巧妙,手抓之處正是頸部大動脈,那些大漢落地前已經是處於半昏迷狀態了。   被圍毆的年輕人從地上爬起來,沈信才發現他長相頗討人喜歡,而且身體壯實,很有點男子漢的氣派。尤其一雙眼睛極其有神,顯得聰明無比。   「怎麼回事?你不要緊吧?」沈信關切地問道。   那人拱手為禮,歎息道:「謝謝援手之德,不過這件事情你們管不了,最好還是當作什麼也沒看見,免得惹禍上身。」   沈信還有點不服氣,馬天成卻知道自己所料不差,果然牽涉到黑社會的內幕,連忙對沈信連施眼色,要他不要再管閒事。   沈信領會了馬天成的意思,卻不打算聽他的,對這個不知名的年輕人,他一見便有好感,怎麼能眼見他有難而袖手?   「走吧,找個地方,你先沐洗一下,我們慢慢談。」沈信伸手去拉那年輕人。   那年輕人待要甩開沈信,卻一轉頭看到沈信的車,不由楞了一下。   「伊琳娜?香港居然有這種車型,可真是沒想到。」年輕人一邊這樣驚訝地叫著,一邊情不自禁地向車走去。   「你也喜歡這車?」沈信聽他口氣也是好車之人,頓時高興起來。   「當然了,汽車是我最大的愛好,尤其是這種車,66年的奔馳,絕對是車中經典,可惜現在已經不多見了。我居然能親眼見到一輛,真是象做夢一般。」那人用行家的目光欣賞著眼前的車,就像那是他的夢中情人一般。   好像夢囈一般,那人一邊欣賞,一邊從嘴裡吐出一系列的數據,不住嘖嘖讚歎。馬天成聽了還不覺得如何,沈信卻聽得心領神會,知道那是伊琳娜的相關技術數據,由於對車的特殊愛好,他對與車有關的東西可是下了一番苦功的。聽到那人對伊琳娜如此瞭解,自然也是車中狂熱者,沈信不由大興知己之感。   「我叫沈信。這位兄弟貴姓大名?」沈信來到那人身邊,再次伸出自己的手。   那人醒過神來,不好意思握了一下沈信的手道:「哦,這車太少見了,我一時失神,見笑了。我叫林晨。」接著一皺眉頭,細細打量著沈信,忽然恍然道:「沈信?果然是你。唉,我早該認出你來的,你的名氣太大了。」   沈信一揮手,不在意道:「什麼名氣?沒什麼了不起的。既然都喜歡汽車,就是有緣了。別的不說,一起吃頓飯不算什麼吧?」   林晨猶豫一下,看到沈信那誠摯的眼神,實在不好拒絕,終於點頭同意了。馬天成對沈信的行為自然不敢苟同,但一方面他並不想打擊沈信的興致,另一方面也想到說不定可以從林晨嘴裡挖點黑社會的內幕,那是他身為劇作家最好的素材呀,也就沒多說什麼。   三人找了一家酒店坐下,林晨先去洗了洗臉,再整理了一下衣飾,回來時已是神采奕奕,一表人才。沈信自己無所謂,林晨算是客人,點菜就交由馬天成負責了。馬天成也不想給沈信省錢,憑著自己的愛好將那些價格昂貴的大菜點了一堆。   「林晨,你對汽車很瞭解嗎?」沈信比較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林晨臉上顯出傲然之色:「不是我自吹,至少在香港,無論是各種車的瞭解,還是對車的改造上,我都是首屈一指。而且這些都還不是我最強的,我最強的是賽車。在地下賽車中,我從未遭過敗績,除了最近這一次。」說到這裡,他的神色憂鬱起來,長長歎了一聲。   沈信這才知道遇上了自己一直覺得神秘的地下賽車手,而且還是改裝車的高手,頓時大感興奮。   在沈信的連續追問下,林晨將地下賽車的內幕透露了一些給他們,不僅沈信聽得入神,連馬天成這個自詡見多識廣的人也覺得眼界大開。   不過一旦談到他今天遭人圍毆的事情,林晨就會三緘其口,什麼也不肯說。他大概覺得,即使是沈信的名氣和身份,也還是解決不了他的難題吧。   沈信聽出林晨有難言之隱,也就不再多問了。想起唐子凡的夢想,說不定這個林晨倒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可以協助唐子凡,於是沈信問林晨道:「對F1賽車有沒有興趣?」   林晨正想到自己的麻煩,有點愁眉不展,聽到沈信這個問題,卻一下又來了精神,大聲道:「有沒有興趣?我最大的理想就是能當F1車手了,車手不行,試車手也好。」說到這裡,他忽然自嘲地一笑:「不過,我可能永遠都不會有這種機會。」   「為什麼?」沈信反倒替他不服氣起來。   「為什麼?」林晨苦:「一沒文化,二沒門路,我連混口飯吃也難,F1車隊怎麼會要我?別說我,整個中國,也沒出過F1車手,雖然現在上海有一條F1賽道。」   沈信聽出林晨話中的苦澀之意,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別氣餒,有機會的。」林晨只當沈信是安慰他,並不當真,笑笑不說話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四章 引見     這時菜開始連續送上,馬天成和林晨馬上放開大嚼。沈信沒有吃東西,只是叫了一杯橙汁慢慢啜著,雖然被馬天成譏笑為長不大的小孩子,沈信也毫不在意。   馬天成點菜時唯恐不夠多,吃起來卻真吃不了多少,最後拍拍鼓鼓的肚子,對著還有大半的美味佳餚興歎。不過林晨的表現卻讓沈信和馬天成大開眼界,他吃飯的速度並不快,但卻一停也不停,在馬天成已經吃不下的時候,他還在風捲殘雲般掃蕩著桌上的飯菜。   到了最後,沈信和馬天成什麼也不做了,只是很有點目瞪口呆地看著林晨將一整桌的飯菜漸漸全掃進自己肚子裡,暗自詫異他的肚子怎麼能裝下那麼多東西,儘管他看上去確實很壯實。   看看桌上實在沒什麼可以下肚的東西,連最後一碗湯也被他喝掉了,林晨這才心滿意足地用紙巾擦了擦嘴。一抬頭看到沈信和馬天成瞠目結舌的樣子,林晨不好意思道:「作車手對身體素質要求很高,我的飯量一向很大,這次更是兩天沒有吃東西,倒讓兩位見笑了。」   沈信自己不用吃飯,不過對這番話卻很理解,因為他知道賽車對體力的消耗真的很大,F1賽車一站下來對車手體力的消耗更是不亞於一場激烈的足球賽。   馬天成卻怎麼也想不通,指指桌上的空盤空碟,再指指林晨的肚子,連連搖頭,一臉覺得不可思議的表情。他的動作神情,看在沈信和林晨的眼裡顯得滑稽無比,兩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林晨起身對著沈信和馬天成深深一躬,說道:「謝謝兩位的盛情了。不過,我的事你們還是不宜過問,免得牽累自己。我告辭了,大恩大德,有機會再報了。」   林晨說完這番話後,轉身欲行,沈信卻搶先拉住他,笑道:「怎麼能說走就走呢?我還要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呢?」   林晨一皺眉:「什麼人?」   沈信笑問道:「你聽說過唐子凡這個人沒有?」   「唐子凡?」林晨沉吟道:「這個人我知道,是個富家公子,好像對賽車挺有興趣的,去年曾舉辦了一個什麼慈善車賽。」   「你知道他就好了。他不僅僅是對賽車感興趣,他正準備收購一支F1車隊來經營呢。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將你介紹給他。」   林晨自然馬上來了精神,但想想自己的身份,頹然搖頭。   「沒事的,我知道你的麻煩可能比較大,但再大的麻煩也有解決的辦法。相信我,只要唐子凡願意幫你,什麼麻煩也能搞定。」想起神秘的楊天,沈信這番話說得既真摯更充滿自信。   林晨對沈信的話自然半信半疑,但F1車手這個稱呼對他的誘惑是那麼大,他再無拒絕的能力。   看到他被打動了,沈信招呼一聲,馬上和馬天成一起,綁架般把林晨拖上了車。馬天成本不想多事,但也和沈信一樣,對楊天有一種盲目的信心,只是把林晨介紹給唐子凡,他倒也樂意順水推舟。   清晨沈信到唐家的時候唐子凡還沒有起床,這時再去,正好碰到他百無聊賴地在客廳品酒。看到沈信,唐子凡誇張地大叫一聲:「哇,大明星駕臨,真是蓬芘生輝啊。」   沈信又好氣又好笑,笑罵道:「少假惺惺了。廢話少說,有個朋友介紹給你認識。」   唐子凡笑道:「沈信,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啊,剛送走一批朋友,正無聊呢。」說著目光自然而然落在林晨身上。馬天成已經是他家中的常客,沈信說的朋友自然是這個從未謀面的年輕人了。   不知唐子凡從林晨身上看出了什麼,他忽然眼睛一亮,一步上前握住林晨的手,熱情說道:「我是唐子凡,幸會幸會。」   林晨明顯有點拘謹,也連忙自我介紹。聽到林晨的名字,唐子凡更是熱情,連連招呼眾人就座。   對唐子凡的熱情,沈信反倒有些不適應了,他還沒說林晨是什麼人,怎麼唐子凡就將他當成了座上賓了呢?   唐子凡看出他的疑惑,得意道:「你當車手是比我強,但說到眼光嘛,你經驗不足,自然要差上許多了。這位朋友,不用介紹,我一眼就能看出是一個好車手。而林晨這個名字,哈,我早有聽聞,如雷貫耳啊。」   林晨連連謙虛,沈信卻有點佩服唐子凡了,且不說他消息靈通,這一番舉動,卻是大有籠絡人的功效。   「對了,大明星,最近在忙什麼?」唐子凡給三人都斟上酒,又開玩笑問沈信。   「什麼狗屁大明星,再這麼說話,我可不來了。」沈信和唐子凡已經很熟了,言談自然毫無顧忌,不過還是老實回答了唐子凡的問題:「有部新戲要開拍,正在研究劇本。不過有些資料不好找,有點頭疼。」   「什麼資料這麼難找?」唐子凡漫不經心問道。   「是一些有關現代武器的,新戲是一部槍戰動作片,設計這些方面的東西很多。都是馬天成的鬼劇本。」沈信也開起馬天成的玩笑。   「沈信,你這話可是不地道,我嘔心瀝血為你定身打造的大片劇本,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說風涼話?」馬天成大聲叫屈。   唐子凡聽完沈信的話卻是微微一笑:「沈信啊,你也太不把朋友當朋友了,需要什麼資料找我不就行了?不相信朋友,活該你頭疼。」   沈信大喜之下,也不理會唐子凡的調侃,急忙問道:「你這裡有我要的資料?」   唐子凡將沈信拉到一邊,很神秘地說道:「什麼資料都有。不妨告訴你,我這裡有一台堪稱亞洲第一,世界一流的超級智能電腦,裡面的資料應有盡有。是楊天搞的。所以說,你只要會使用電腦,就不愁找不到需要的資料。不要告訴我,你是一個電腦盲。」   沈信一笑:「這個問題嘛,前一天可能還是,現在我已經脫盲了。」   唐子凡大笑:「你這話的真實性真是可疑,不過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你自己去吧,我和林晨談談。」   說話間唐子凡叫進一個人來,吩咐他帶沈信去電腦機室。這個人就是沈信參加慈善賽車時見過的那個助手,他叫藍江。在藍江的引領下,沈信高興地去了,暗自猜測著,這所謂的超級智能電腦,是個什麼樣子。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五章 智能電腦     藍江帶著沈信,最後到達的目的地是一個地下室。說是地下室,裡面卻是燈火輝煌,絲毫沒有地下室應有的沉悶和昏暗。更讓沈信驚訝的是,這裡除了房間正中的一天體積龐大的電腦外,周圍更是佈滿了各種高科技儀器,很多沈信連名字也叫不出來。   站在電腦前,沈信不由有點傻眼,感覺就像一個鄉下窮小子突然來到一家五星級酒店。要說這場面沈信也不是沒見過,在科幻題材的電影裡,多的是這種場景,但在現實中突然看到這一切,還是讓沈信目為之眩。   唐子凡的話還真是不誇張,是不是真的是亞洲第一暫且存疑,看這陣勢,世界一流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   藍江自然看到沈信瞠目結舌的神態了,但他仍是恭恭敬敬地等候沈信吩咐,既沒有不耐之色,更不曾有絲毫譏嘲。   「這些東西,都是幹什麼用的?」好不容易醒過神來,沈信問道。   藍江就像一個導遊一樣,領著沈信在屋中兜了一圈,對每一件儀器設備,他都盡可能地用最通俗的話解釋給沈信。對於沈信來說,這就像一次有關電腦的科普教育,眼界大開,儘管還有很多東西一時不懂,但藍江說的話他卻一字不漏地全部記下了。這些都可以留待以後慢慢研究,沈信對自己這樣說,他對電腦的興趣,是越來越大了。   講解花了頗長的時間,等藍江退出房間,任沈信自己折騰的時候,沈信一刻也不耽擱地坐在電腦前,開始忙碌。   雖然是早上才真正對電腦感起興趣來,但此刻沈信的操作速度,卻是連最老練的電腦工程師也自歎弗如。只見一連串的字母流水般被輸入進去,屏幕上馬上列出一系列的相關資料供沈信閱覽。說起來,沈信的問題可不是一般得多。也許正因為他有著過人的異能吧,一旦對什麼東西感起興趣來,他就想把其方方面面都弄得明白透徹,所以一件常人覺得很普通的事情,他的問題可能會問到人發瘋。而這電腦只是電腦,當然不會有發瘋的情況出現,有問必答,而且也不愧是智能電腦,無論沈信提出多麼怪誕的問題,都能給一些相關資料來給他答疑。   「電腦,真是好東西啊。」沈信不由由衷感歎:「這一番資料查詢下來,可比詢問馬天成強多了。」馬天成在軍事武器方面的知識算夠豐富了,但他是人,自然有人的缺點,對於一些自己不太感興趣的方面,就不那麼在行了。而沈信是一個想要知道一切秘密的人,對馬天成的回答,有時候未免覺得不滿足。而他的問題,有時候涉及的是很冷僻的資料,自然不是容易得到答案的。這也是他回答唐子凡時說頭疼的原因。其實要單說拍電影,從馬天成處得來的資料已經夠用了。   但這台電腦裡面的資料是如此之豐富,無論沈信有什麼疑問,最後都能得到令他滿意的資料。很多苦思不解的疑問瞬間得到解答,沈信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也難怪他要大發感歎了。不過也只有他能夠短時間內從這台電腦上獲得這麼多資料,得到這麼大的滿足,因為他輸入問題和瀏覽資料幾乎不需要時間,如果換做常人,只怕一天下來,連他提過的問題都輸入不完呢。   將自己想瞭解的有關武器的知識吸收得差不多,甚至連武器發展史也看過之後,沈信開始轉攻電腦專業,自然電腦一一解答了他疑惑。只是可憐一台號稱亞洲第一的智能電腦,居然要為沈信做最基本的電腦入門教育,不免有點惹人發噱。而且也幸好沈信身邊沒人,要不然看到電腦屏幕上如同中了電腦病毒一般瘋狂刷屏,而沈信還一本正經地盯著屏幕看,別人不把他當瘋子,自己先要瘋了。   在一番瘋狂般的與電腦的問答後,心滿意足的沈信總算一時想不到什麼問題要問了,這才興盡而起。   待要離開電腦機室,沈信還有點戀戀不捨的感覺,他對這太電腦可是太喜歡了。對於他來說,這台電腦就是一部最完美的《百科全書》,甚至想在自己家裡也裝上一台。不過看看架勢也就清楚了,這樣的電腦甚至不是有錢就能裝得起來的。而沈信,甚至錢也沒有多少,大多數都作了慈善捐款了,這個誘人的念頭,也只能想想罷了。   依依不捨間,沈信看到電腦旁的一台設備,腦中突然產生了一個荒誕的想法。藍江給他講解過,他當時有點不明白,現在當然知道那是一台用來接收無線電波的儀器了。在瞭解了一些現代科學的理論後,他不免聯想到自己的神識好像和無線電波有異曲同工之妙。而當他看到這台儀器時,他突然想知道如果自己發出一絲神識進入這台儀器,電腦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想想應該不會有什麼不良後果,畢竟神識是由自己控制的,沒有絲毫惡意,沈信終於將自己的構想付諸實施了。   正對著那台儀器,沈信小心翼翼地發出一絲探查的神識進去,神識一進入那儀器馬上就消失了,沈信感覺到應該是被電腦接收了,但看屏幕,卻什麼反應也沒有。微微有點失望,沈信還想再試一次,但就在這時,手機卻突然響起。   「什麼人打來的電話?難道是溫馨?」沈信這樣想著,掏出了手機。   自從去年自新加坡回來之後,他和溫馨就再沒見過面,不過在電話上倒是經常聯繫。現在兩個人幾乎是無話不談,從音樂到工作到生活,都有他們永遠談不膩的話題,頗有知己之感。只是,有一個話題他們是從來不談的,那就是感情,在這方面,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從來不涉及。他們只像是普通的好朋友,儘管心裡都明白事實並不是這麼回事,但是誰也不想捅破那層窗戶紙。在娛樂圈內,一旦涉及到感情,事情就會變得很複雜,他們都是有體會的,也就暫時只能這樣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的交情日益加深。   在無孔不入的娛樂記者努力下,有關他們的關係,已經有著多個版本廣為流傳。而在對待記者這件事上,充分顯示出了他們的默契,兩個人無論被問及什麼,都是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內情在所有人眼裡都還是一個謎。連當事人也在謎中。   「沈信哥哥,過年好。」手機裡傳出的卻是萬零的聲音。這個小姑娘,自從新加坡之遊後可是很久沒有聯繫了,乍一聽到她的聲音,沈信心中不由生起一股難言的喜悅。他和萬零的感情,恐怕比某些親兄妹還要深厚,尤其在新加坡之遊之後。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六章 意外     「過年好。玩得還開心吧?」受萬零的影響,沈信的聲音也是輕鬆愉快。   「還好啦,就是一想到馬上就要開學了,就覺得沒意思了。唉。」萬零老氣橫生地歎起氣來。   沈信當然理解她的心情,可是也不能鼓動她不去上學呀,而且他說什麼也是萬零的「沈信哥哥」,對她自然還有一種難以推托的義務。所以,沈信故作威嚴地說道:「話不能這麼說,書當然是要好好念的。你一定要好好學習,知道嗎?」   「嘻。」萬零一點也不被他的語氣嚇住,反而開心地笑了起來:「沈信哥哥,你無論怎麼裝,這樣說話還是怪怪的,一點也不符合自己的形象。」   沈信只能苦笑,他從第一次見萬零是就是一種很親和的形象,現在更是寵愛她,在她眼裡自然一點威嚴也沒有。可是若不是這樣,他和萬零的關係也不可能像現在這般融洽親厚。真要他板起面孔說教,別說萬零不當真,他自己也覺得滑稽。剛才的話已經是大違心性,既然沒效果,沈信也就只好放棄對萬零進行思想教育的念頭,轉而談及一些輕鬆的話題。   萬零談興很濃,嘻嘻哈哈地將自己過年的情形事無鉅細地都給沈信講述起來,對萬零寵愛有加,即使萬零說的事情再平淡不過,在沈信聽來,也都是一樂。   等兩個人已經結束通話了,沈信還沉浸在萬零所傳達的那種單純的快樂中。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姑娘自有她獨特的魅力,總能讓與她接觸的人感到愉快。   對於沈信來說,萬零的存在對他還有更深刻的意義,若不是她的一個電話,自己說不定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了,現在想起來,那絕對是一件讓人遺憾萬分的事情。認識萬零以來的種種情形在沈信的腦海一一閃過,沈信想到第一次見到萬零的場面,他不由微笑起來:「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是啊,本來是身處兩個不同時空的人,居然能相遇相識相知,到今天就像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一般親密,這在他們相識的當時,恐怕任誰也想不到吧?   而一旦想起萬零甜甜地叫出「沈信哥哥」的模樣,不論何時何地,沈信都會發出會意的笑聲。此刻沉浸在回憶中,沈信也正顯出快樂的笑容。   卻在他笑得最開心的時候,他忽然聽到電腦處傳來輕微的滋滋聲,驀然回頭,他看到電腦的屏幕一下變成了黑屏。   「電腦出故障了?」這是沈信的第一個念頭,大驚,連忙跑出去找藍江。對於電腦,他的知識算是豐富了,但事出突然,他又沒有維修的經驗,自然也是束手無策。   他心裡還有一個念頭,這麼龐大複雜的設備,造價昂貴自不必說,說不定裡面有多少重要的資料儲存,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的罪過可就大了。儘管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在這樣的情況下,百口難辯呀。   藍江迅速趕到,聽到沈信的話馬上臉如土色,充分說明了沈信對這台電腦重要性的估計一點沒錯。不過當藍江衝入電腦室後,馬上鬆了一口氣。沈信緊隨藍江進去,卻有點傻眼了,電腦屏幕又亮了,而且看上去毫無異樣。   藍江還不放心,迅速展開了一系列的操作,對整台電腦作了一個完整的檢查。一切正常,他的心,由於沈信的話已經提到嗓子眼了,這時才完全放了下來。   搞定這一切,他疑惑地向沈信望去,暗忖如果這只是一個玩笑的話,那麼開得一點也不不高明。   沈信看出藍江的意思,不免只能苦笑,怎麼會這樣?他自己同樣也搞不清楚。   「會不會是你眼花?」藍江善意地替沈信做了個解釋。   「也許吧。你確定電腦一點異常也沒有?」沈信還是有點不放心,他自然確信自己沒有眼花,堂堂一個仙人,居然會有幻覺,這簡直是最好笑的笑話了。   「我肯定。這台電腦一直是我在管理,可以說對它最熟悉不過了,只要它有異常,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問題,我也能一眼看出。現在它的狀況,是最完美的狀態。」藍江的語氣充滿了自豪,也間接證實了他這番話的可信性。   「那就真的是我眼花了。」沈信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自嘲地笑笑。既然電腦正常,那也就沒什麼了,帶著疑惑,沈信和藍江離開了電腦機室。   出門才發現天色已黑,沈信在電腦機室可是呆了整整一下午。回到唐子凡的客廳,唐子凡三個人正起勁地談論著什麼。看三個人臉色都是紅通通的,桌旁的空酒瓶擺了一堆,沈信對這樣的氣氛一點也不奇怪。   帶著酒意,唐子凡起身來到沈信的面前,怪模怪樣地行個禮,笑道:「『福神』之稱,果然名不虛傳,像林晨這樣高人,你都能出門就碰上。哈,我不佩服你都不行了。」   聽到唐子凡叫出曾志偉給自己起的綽號,沈信不由莞爾。   唐子凡拉沈信坐下,不等唐子凡開口,馬天成已經迫不及待地講起有關林晨的故事來,神色興奮,滔滔不絕。   原來,林晨出身貧寒,跟很多同齡人一樣,他在輟學之後,很快加入了幫派。不過他在汽車方面的天賦是與生俱來的,打仔的生涯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因為這方面的天賦得到老大的賞識,贏得了一定的地位和身份。事情是發生在一次黑幫火拚中,他們這邊落於下風,連老大都差點被人家幹掉。   緊急關頭,林晨挺身而出,拉著老大衝出重圍,並強行砸開路邊的一輛車的車門,駕車帶老大脫離險境。在這過程中,他的車技得到了極佳的展示。而且,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開車,以前他根本連汽車也沒有碰過。一切說明,他是一個汽車方面的天才。   林晨的老大躲過大難,自然把林晨當成自己的福星。而且,他也頗具慧眼,並沒有放過林晨表現出來的天才。作為重點培養對象,林晨被送去修習駕車,而林晨也沒有讓老大失望,很快就成為一個優秀車手。還不止此,只要與汽車有關的東西,林晨都表現出異乎尋常的悟性和創造力,在改裝車和修理車方面很快也贏得了專家的一直推崇。   林晨的老大如獲至寶,帶林晨闖入地下車壇,憑著林晨的車技在各種車賽中所向披靡,不僅林晨在地下車壇贏得了超高聲譽,被稱為「小天王」,而且他所在幫會的名氣也水漲船高,由默默無名變得小有名氣。可以說,林晨在小混混心目中的地位和引起的崇拜,不亞於舒馬赫在F1車迷中的影響。   馬天成說到這裡,沈信不由向林晨望去,他先前聽林晨的介紹,已經覺得林晨不是普通人了,但也沒想到林晨居然混得如此風光,不禁有些驚訝非常。在沈信的注視下,林晨居然顯出一絲羞澀來,這在黑道出身的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也說明林晨和一般的小混混確是不同。   但是,怎麼會發生今天沈信和馬天成看到的那一幕呢?他既然這麼有名聲地位。沈信心中不由生起疑問。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七章 恩怨     馬天成繼續說下去,這才講到今天林晨所遭遇的圍毆。林晨所在的幫會只是一個很小的幫會,能混出點名氣完全是靠林晨。這一點看在別的幫會眼裡,自然生出挖角之心,但林晨是一個很有義氣的人,自然一一回絕。大多數幫會老大倒是頗為敬重林晨的為人,林晨也由此在地下車壇名聲更響。   不過無論什麼事也有例外,有一個老大被林晨拒絕後,竟然惱羞成怒,想要好好整一下林晨。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請來了一個高手,揚言要與林晨一決高下。林晨的老大自然樂意奉陪,他對林晨充滿信心。雙方各自投下了巨大的賭注,展開一場豪賭。   結果,很不幸,林晨輸掉了。這時候他的老大也顧不上江湖義氣了,因為賭注實在太大,一聲不吭留下林晨來應付對方,他帶著林晨這些年來為他賺的錢跑路了。對方老大找不見林晨的老大,就把火氣全發在林晨身上,揚言如果林晨不能付清其老大輸掉的錢,就要將林晨廢掉。可憐林晨一個被老大拋棄的小混混,空有地下車壇「小天王」之名,他去什麼地方搞那麼多錢來?他也不願意轉投現在這個老大,所以才會有今天沈信看到他被人圍毆的一幕。   沈信聽到這裡,對林晨不由大是同情。不過林晨自己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只見他臉漲得通紅,大聲說道:「要不是那日本人不守規矩,我才不會輸給他。」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都是一楞:「日本人?」很明顯剛才林晨對唐子凡和馬天成並沒有提及此事。   林晨猶豫一下,還是很肯定地說道:「是,他肯定是日本人,一眼就能看出。雖然他並沒有說出真名,只用『野狼』作為稱呼。」   唐子凡忽然顯出欣喜之色,喃喃道:「事情好像很有趣嘛,楊天在就好了,他對小日本可是一點好感也沒有,會有興趣教訓教訓一下那叫什麼野狼的小子的。」   林晨繼續說道:「要論車技,我是絕對不輸給野狼的,不過他駕駛的是一輛改裝過的吉普車,表面上看起來不起眼,卻是動力十足,裝甲厚實。」說到這裡,他望向其他三人,神色肅穆地說道:「尤其是後面這一點,我就輸在這上面。由於我的車不夠堅固,在到達終點前已經被撞成一堆廢鐵。車都沒了,我還拿什麼跟人家比。所以說,這一次啊,輸得那叫一個冤枉。」說到這裡,林晨眼中猶自有不服之色。   眾人恍然,怪不得林晨不服氣呢,這種事情誰碰上也覺得窩囊。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唐子凡笑著望向沈信。   「什麼?」沈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地下賽車呀。」唐子凡笑道:「江湖事自然還是用江湖手段解決好,林晨輸在車賽上,我們就幫他在車賽上贏回來,這很正當嘛。本來楊天是最好的人選,現在他不在,只好勞煩你了。不過,如果你沒有興趣就算了。」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在吊沈信的胃口,沈信也馬上上鉤了,大聲叫了起來:「我沒說不願意啊,我有興趣得很。別說楊天不在,他在也得讓我,我比他更厲害,這可是他說的。」想到能有機會參與神秘的地下賽車,沈信興奮之下,也顧不得謙虛了。   唐子凡大笑:「放心吧,只要你有空,這件事不會少了你的份。」   馬天成也聽得很興奮,只有林晨,儘管很高興唐子凡肯為他出頭,卻還有些擔心,猶豫道:「那日本人的車子很強。」   唐子凡拍著林晨的肩膀,笑道:「你不是改裝汽車的高手嗎?需要什麼儘管開口,一定要改裝出一輛比那日本鬼子更強的車。而且輸了也不打緊,我用錢幫你擺平這件事總行吧?就當高興一下。不過話是這麼說,你可不能因此不把改裝車當回事。」   林晨神色堅決,點頭道:「謝謝唐子凡大哥的厚愛,別的不敢說,只要工具和材料具備,我改出來的車絕對不會比那日本人的差。你就放心吧。」林晨是一個對汽車和賽車狂熱的人,這一點從他對自己原先老大的跑路毫無怨言,卻念念不忘要報賽車失敗的一箭之仇就可以看出。除了賽車,其他事情在他眼裡都沒什麼重要,所以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擲地有聲。   唐子凡讚許地拍拍林晨的肩膀,轉向沈信說道:「等林晨的車一改好,我們就給對方那個老大下戰書,希望你到時候不要沒空才好。」   沈信想起自己的身份,說不定很快就要出發拍戲去了,不由廢然長歎。   唐子凡一笑:「也別氣餒,我們盡量趕快吧,一定要讓你趕上好戲。」頓了一下,他半開玩笑問道:「你對日本人,不會有什麼好感吧?」   這句話看似開玩笑,但其含義卻讓人不敢只當成玩笑,從唐子凡眼中的神情就可看出,他其實是很嚴肅的。   對此,沈信輕鬆一笑:「日本人?好感?恐怕他們自己也會覺得自己討厭,誰對他們有好感?」   眾人哈哈大笑,提起日本人,所有真正的中國人,看法永遠是一直的。   天色實在不早,沈信一再叮囑唐子凡到時候一定不能忘了自己,和馬天成起身告辭。至於林晨,唐子凡已經當他是自己人了,看林晨神色,也是很樂意追隨唐子凡的,沈信在這件事上已經沒有發言權了。   回家路上,馬天成固然喜不自勝,沈信也是浮想聯翩。馬天成的興奮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作為一個劇作家,還有什麼比獲得比別人更多的內幕資料更讓人欣喜的呢?林晨作為一個黑道幫會的風雲人物,他講出的事情自然不是人人皆知的。其他不說,光林晨自己奇跡般的生涯已經是一個動人的故事了。也許是覺得唐子凡的身份和實力更可靠吧,即使不能幫助自己,也不會受到牽連,對沈信不願說出的很多東西,林晨都一五一十地講給唐子凡聽了,馬天成叼陪末座,也得以聽聞這些內幕。   馬天成此刻唸唸有詞,若有所思,已經開始考慮是不是要以此構思一個新的劇本了。   相對於馬天成只是為新資料新構思而高興,沈信的情況就要複雜多了。首先,他通過唐子凡的電腦獲取了很多自己感興趣的資料和信息,不僅滿足了自己的求知慾,對有關新戲情節的把握更接近真實,他對自己的下一部戲的興趣和信心都是大增,甚至有恨不得新戲馬上開拍的渴望和衝動。一時間滿腦子都是看過電影中的槍戰鏡頭,頗有熱血沸騰之感。而他的思緒還不僅止於此,很快就又轉到林晨提到的地下賽車了,同樣有著恨不得馬上能進行的想法。   在同時想著這麼多事情的情況下,沈信居然能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地駕車回家,也算是個奇跡了。不過考慮到他仙人的修為,似乎也就不值得奇怪了。同樣,如果沈信需要睡覺的話,這一夜他一定會做夢不斷,內容也不外乎就是槍戰和車賽。   不過,即使沈信沒有睡覺,這一晚的情況也和做夢差不多,他滿腦子都是有關新戲和地下賽車,想到可能會趕不上地下賽車,心中還頗有點忐忑不安。當然,關於CS,也是他這夜反覆想到的內容。   在想像的空間裡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沈信就接到劉德華的電話,要他馬上趕到公司去。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八章 動畫小組     沈信不像普通人還需要洗漱和吃早點,所以很快就出現在天與地公司,而劉德華這時候已經在辦公室等著他了。   「馬上準備讓你開一場演唱會,沒問題吧?」劉德華一見沈信,劈頭就來了這麼一句。   對於開演唱會這件事,劉德華年前曾給沈信提過,沈信當時已經有自己的想法,滿口答應,並聲稱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搞定,只是過年這段時間似乎太逍遙了點,沈信都有點忘了這事。劉德華這麼說,或許也是有點擔心沈信荒廢正業吧?   不過一旦提起這事,沈信可是胸有成竹,他微微一笑:「劉大哥,這件事我有自己的考慮,只要你告訴我什麼時候舉行演唱會就好了,我會做好的。」   聽沈信這麼說,劉德華算是鬆了一口氣,沈信有信心,說明他並沒有忘記正事,對他來說,一個人對自己的工作不上心,那是最難容忍的。不過他還是不放心,追問了一句:「你到底準備怎麼辦?這可是你的第一場演唱會,說不重要也不重要,但要說重要也是很重要的。對於燈光特效,歌曲選配,伴舞組合,都需要通盤考慮,大意不得啊。」   沈信還是笑著,像是一個淘氣的小頑皮:「什麼也不用大哥操心,我一個人就可以了。請放心,絕對不會搞砸,而且會轟動得不得了。」   沈信頑皮的樣子看在劉德華眼裡,不免湧起一種溫馨的感覺,就像看到自己心愛的弟弟想要在大哥面前玩點什麼花樣一樣。而接下來,無論劉德華怎麼問,沈信都一點內情也不肯透露,劉德華問得多了,還很神秘地來上一句「天機不可洩露」,那模樣看得劉德華又好氣又好笑。   儘管還是擔心沈信玩出格,最後劉德華也只能無奈地苦笑:「算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啦。唉,你也是成名之人了,還這麼貪玩,真是讓大哥頭疼啊。」   沈信什麼也不說,只是不停地笑。說起來,劉德華對沈信的感情可謂複雜,一方面當他是弟弟一般,另一方面又將他當成自己的化身,所以一方面他對沈信要求嚴格,希望能讓沈信達到自己沒有達到的藝術高度,完成自己沒有完成的夢想,但另一方面,一旦沈信固執地想要作什麼事,他卻會忍不住滿足沈信,因為他對沈信太喜愛了。   現在這情況正是這樣,他當然希望由自己一手把關,替沈信安排一個轟轟烈烈的演唱會,但沈信這麼一堅持,他就只能放棄自己的想法了,任沈信去折騰了。   而在沈信方面,對於如何搞演唱會的想法是從參加了溫馨的演唱會後產生的。對於溫馨演唱會的宏大和豪華,他一直記憶猶新,當然他不會照樣搬來就算,而是有自己的新意。並且,他也不打算運用現實中的手段,而是準備用自己的超能力來達到同樣甚至更好的效果。對於這麼顯示自己超能力的後果,沈信也不是沒有考慮,不過這個想法太有趣了,他忍不住想要試驗一下,而且,他只是想要娛樂大眾,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   兩個人又交談了一會兒,確定了演唱會舉行的時間,因為沈信新年的第一部電影就要開拍,所以演唱會決定很快舉行,而一旦演唱會結束,沈信馬上就奔赴新戰場,開拍新戲。   將一切確定之後,劉德華站起身來:「這件事我就不管了,事情那麼多,偷偷閒也是好的。來吧,介紹幾個新朋友給你認識一下。」   劉德華帶著沈信來到另外一個房間。這個房間佔地寬廣,擺放著十幾台電腦和相關的儀器設備,倒和唐家的電腦機室有些相像之處,頓時讓沈信有一種親切的感覺。而此刻,正有十幾個年輕人,各自把持著一台電腦在忙碌著。   劉德華招呼一聲,那些年輕人紛紛起身向兩人致意。看到沈信,這些人都露出很興奮的模樣,都是年輕人,自然對沈信熟悉得不得了,只是這樣當面相見,卻是第一次。   經過劉德華介紹,沈信才知道這些年輕人都是很出色的電腦高手,是劉德華特意招來為沈信新年第一部電影做電腦動畫的。之所以選用馬天成的劇本,劉德華就是看中其中的大場面,立志為沈信打造一部大片。這個電腦動畫小組,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成立的,要負責將電影中需要的動畫場面作到世界水準。招聘的這些年輕人,雖然技術和經驗方面有所欠缺,但朝氣和幹勁卻不輸任何人。劉德華的意思是從現在起打造自己的電腦動畫隊伍,爭取能盡快培養出一批堪可大用的人才,這樣,以後發展的道路才能更寬廣。   可以想像,第一部片可能效果不是最好,但劉德華已經作好了買教訓的準備,為了長期發展,付出一定的代價也是值得的。而且,手中有著沈信這樣一張好牌,劉德華倒不擔心新片會慘淡收場,至少,在亞洲範圍,票房還是會有保障的,收支平衡應該不難作到。正是在這樣的想法下,劉德華還耗費巨資從國外進口了一套電腦動畫的一流引擎,在他來看,這些都是必須的,高投入才能有高產出嘛。   沈信愉快地和眾人打著招呼,都是年輕人,而沈信又一點架子也沒有,自然和這些電腦高手很快就熟絡起來。   沈信這兩天正對電腦感興趣,而電腦動畫又是當今電影中的一大潮流,自然對這項技術有著很強的求知慾。於是,寒暄一過,他馬上就提出了很多問題。那些電腦高手們,自然很樂意向像沈信這樣的當紅明星展示他們的強項,雙方就著電腦動畫這個話題,很快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劉德華看到沈信這麼快就跟電腦動畫小組的成員們打成一片,看來以後的合作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微微一笑,忙其他事去了。其實,他只是關心則亂,沈信的魅力是具有普遍殺傷力的,倒不是說他的帥氣,而是模樣討好,性格更得人好感,和什麼人合作會有問題?   沈信津津有味地聽著電腦高手對電腦動畫的講解,因為他已經具備了很多有關電腦的知識,所以聽起來毫不費勁,反倒覺得像聽故事般有趣。以前光看著電影中的場面宏大壯觀,卻不知道原來電腦動畫製作過程是如此繁瑣,而且耗費之巨大,即使是沈信這樣沒什麼金錢概念的人,聽了也不由咋舌。   瞭解了電腦動畫的生成原理後,沈信不由想,這樣可太麻煩了,如果由修真者來做,事情可就簡單多了。修真者有一種異術,叫做幻境製作,憑借一定的陣法,就可以將腦中想像出來的東西儲存起來,需要的時候再展示出來,而且不僅僅是畫面,聲光俱全,就跟現實一樣,比電腦動畫先進太多了。   沈信當然也懂這些,但他畢竟不能把所有事都做了,儘管他是仙人。在這些方面,他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呀,還是由電腦高手們來做比較好。尤其天與地公司是一個團體,需要有自己專門的人才和團隊,長遠來看,這樣才是最好的。   不知不覺,在熱烈的氣氛中,沈信和眾電腦高手已經聊到了中午。經沈信提議,眾人一起出門,找了家高檔酒店大搓了一頓。最後自然由沈信買單,而且鳳仙早為沈信準備了一張基本上全球通用的金卡,沈信這次也沒再鬧出笑話。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九章 玉情     吃完午飯,沈信將動畫小組的成員們送回去,他們各自忙碌去了,沈信的新片開拍在即,他們有很多事要做。沈信對動畫瞭解得差不多了,也不想再打擾他們,自行去找鳳仙去了。   來到辦公室前,沈信看到鳳仙正在電腦前忙個不停,不由皺起眉頭。他多次勸過鳳仙,用不著那麼勞累,可是鳳仙就是不聽,當場點頭應是,回頭又是我行我素。說起來,在工作上鳳仙可是兢兢業業,甚至是有點死心眼,按說她是經濟人,不需要什麼事都管的,但她自覺對沈信責任重大,事無鉅細都要自己過問才安心。實際上沈信很喜歡鳳仙的這種態度,不過考慮到鳳仙的健康問題,還是不要這麼拚命得好。   沈信此來本是找鳳仙有事,看到這幕情景,不由有了另外的想法。他伸手敲門,馬上聽到鳳仙清脆的嗓音:「請進!」   沈信並沒有立即進去,只是笑嘻嘻地探出頭:「大律師,有沒有空?我想買點東西,希望你能陪我去逛逛。」這話半真半假,要買東西是真,不過沈信原先並沒有拉鳳仙一起去的意思,只是想聽聽她的意見,後面這個邀請是看到鳳仙忙碌的身影後突發的念頭。   對於沈信來說,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邀請,儘管他從來沒有邀請女孩子出遊的經歷,但在鳳仙聽來,卻好像有特殊的含義,驚訝地「啊」了一聲,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她暗戀沈信的事不敢說盡人皆知,但有心人卻早都看在眼裡了,張林對此還很擔心,旁敲側擊地提醒她不要喜歡花心的娛樂明星。但事實雖然如此,在鳳仙自己來說,卻一直把這件事當成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此刻沈信突然提出這個前所未有的要求,鳳仙頓時有一種心思被窺破的感覺,驚訝是理所當然的。   「啊什麼啊,去還是不去吧?」沈信看到鳳仙臉紅,也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不過事已至此,退縮是不可能了,只好假裝沒有看到她的臉紅,索性蠻橫地耍起賴皮來。這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至少避免了可能的尷尬。   鳳仙醒悟到自己的失態,也發覺事情不像自己想像那樣,心底隱隱有些失望,接著收拾文件掩飾著自己的真正想法,她囁嚅道:「還有事要做。」說著看了一眼電腦。   本來沈信也已經覺得對鳳仙的邀請不太合適,心裡頗有打退堂鼓的意思,鳳仙這句話卻勾起他最先的想法,說什麼也要拉鳳仙出去,不讓她在這麼忙碌勞累了。   什麼話也沒說,沈信只是一個箭步竄到辦公桌前,作勢欲關鳳仙的電腦,那樣子就像一個不講理的頑童,說什麼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鳳仙又好氣又好笑,也明白沈信是一番好意,再說能與沈信一起去逛逛倒也是她最喜歡的事了,於是半嗔半喜地推開沈信,答應了他的要求。沈信作個鬼臉,臉上露出狡計得逞的狡獪笑容,讓鳳仙無奈搖頭,心中卻莫名有一絲甜意。   沈信帶鳳仙從公司後門出去,並沒有開車,而是和鳳仙步行離去。不過這和通常的逛街可是大有不同,沈信拉著鳳仙的手,左轉右拐,專走偏僻小路,倒像是有什麼不軌企圖的模樣。而沈信一臉警惕的神色,看在鳳仙眼裡更是惹人發噱。   沈信時快時慢,雖有暗中輸了一點仙力給鳳仙,讓鳳仙並不覺得太累,但鳳仙最後還是忍不住了,實在搞不清沈信到底要幹什麼,她問道:「你不是說是讓我陪你逛逛嗎?這也叫逛?我看像是蹩腳的小偷,要是有警察看到,你可又要進警局了。」說到最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顯是想起沈信也算是有案底的人了。   沈信停下腳步,一本正經說道:「逛有很多種,這一種叫走馬觀花,講究的就是浮光掠影,一覽而過。至於偷偷摸摸,這叫情調,不是任何人都可享受到的。今天你算是有福了。」   鳳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聲大笑,這對一向溫文有禮的她來說,可是大大破例了。   沈信微笑著看著鳳仙,拉著她繼續前行,心中暗暗高興。這一番做作本就是要逗鳳仙一笑,他看出鳳仙不僅工作操勞,精神上更是老繃得緊緊的,實在擔心她的健康。難得今天有機會帶她出來,自然要讓她好好放鬆一番。看到鳳仙這麼開心,沈信早把帶鳳仙出來可能帶來的麻煩拋之腦後,只要鳳仙高興,她做什麼也可以。作為來到現代社會最早認識的兩個人,他對鳳仙和張林一直有著很深的感情。   既然逗鳳仙開心的目的達到,沈信也不再裝模作樣,和鳳仙象普通人一般地閒逛起來。從公司出來時,沈信已將可能被人跟蹤的因素考慮在內,前面一段路早把盯梢的娛樂記者甩開了,而且沈信一直注意著周圍,準備一有不對勁的情況就馬上開溜,這時倒是不擔心有人來打擾。   又行一段路,鳳仙看到沈信真的是逛街的模樣,又覺得不對了:「喂,你到底想幹什麼?不是要買東西嗎?怎麼老半天也不見你買?」   沈信一臉委屈:「陪我逛逛也不行嗎?難道我那麼惹人討厭?再說了,你可是我的經紀人,這麼說話,小心我開你啊。」   鳳仙又禁不住笑起來。沈信卻在這時停住腳步,抬頭望向一家店舖,笑道:「到了。」   鳳仙順著沈信的目光望去,不由訝然道:「玉器店?你要買玉器?」   沈信很嚴肅答道:「當然了。看你年還沒過完,就忙著工作起來,大概是中邪了,我買塊玉給你辟辟邪。」   話沒說完,沈信自己先笑了,鳳仙剛笑罵一句,已經給沈信拉進店裡去了。   一進玉器店,沈信便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望著琳琅滿目的玉器,信步走了開去,邊行邊欣賞。對於中國的修真者來說,玉是一種有靈性的東西,很多法術都要用到。沈信在修行過程中也曾用過不少玉符之類的東西,雖現在都沒有了,但對玉器的瞭解和鑒賞,他可是一流的行家。一眼望去,所有玉器的品質都一目瞭然。這家玉器店的貨色上乘,很有些不錯的玉器,讓沈信讚賞不已。   「唔,這塊玉不錯,我覺得很配你,你看呢?」沈信忽然停下來,拿起一塊護身符問鳳仙。   鳳仙對玉器沒什麼瞭解,不過也一眼看出沈信所拿非凡品,通體晶瑩,似有靈性,一下就喜歡上了。拿著護身符摩娑著,鳳仙有點愛不釋手,不過等她目光落到價格標籤上,頓時嚇了一跳,忙把護身符遞回給沈信,擺手示意不要。   沈信奇怪地看著她:「怎麼?不喜歡嗎?」   鳳仙低聲道:「好貴的,還是不要了。」   沈信微笑搖頭,說道:「錢不就是用來花的?你喜歡就好了,貴點算什麼?我有錢。」挺胸凸肚,沈信做大亨派頭,又惹得鳳仙失笑不已。   不等鳳仙再有機會反對,沈信已招手叫過營業員,吩咐把那塊護身符包起來,一會一塊算帳。   接著沈信又為劉母和劉德華各選了一塊上等好玉,難得出來購一回物,送點東西給他們,也算是一番心意。   最後才輪到沈信此行的最主要的目的,另外又選擇了十幾二十塊玉質純淨,卻由於做工和樣式不討人喜歡的玉。對沈信將要進行的事來說,最關鍵的是玉的品質,其他方面都無關重要,所以選擇這些玉質不錯,卻由於缺陷而價格不高的玉是最合適的。   從玉器店出來,沈信又拉著鳳仙逛了好長時間,天黑才回家。看到鳳仙那種似喜似憂的模樣,沈信也不知道自己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不過,能夠讓鳳仙休息一天,還玩得很開心,他的心裡還是很滿意的。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十章 幻境     一回到家中,沈信先帶著所有的玉飾物進了書房。把要送人的四塊玉先拿出來,他分別輸入了一些靜心安神的小陣法進去。對於修真者來說,這些陣法的效用微乎其微,但對於普通人卻是大有好處,至少比那個「今年過年不送禮」的東東要好不少。這也是沈信對自己最親近幾個人的一片心意了。   等完成這項工作後,沈信心中很是得意,他很久沒有作過這種工作了,但不僅沒有生疏感,反而由於功力境界的提高,分外地得心應手。想了一下,他又拿起要送給鳳仙的那塊護身符,另外加了一個複雜的陣法進去。這個陣法是用來保護護身符的佩帶者的,這樣一來,即使鳳仙將來有可能發生什麼意外,她也可以憑著這個護身符逃得大難。當然不是希望鳳仙有事,只是沈信對鳳仙一直以來對自己照顧的回報。   把這些都做完,沈信這才來到客廳,將送人的幾塊玉器交給她。送禮的事,自然還是由鳳仙負責,她現在就是沈信的代言人。   看到鳳仙欣喜地將護身符戴上,雙頰微紅,眼中似有說不盡的情意,沈信不由覺得心中一顫,再次困惑起來,自己究竟該如何對待這個對自己情深意重的女孩?   帶著這個解不開的死結,沈信又回到書房,暫且拋開心事,開始為演唱會準備起來。說到沈信對演唱會的構想,關鍵之處就在於幻境的製造。沈信懂得一種異法,只要藉著一種特殊的陣法,他就可以將腦中幻想出來的場景存儲在玉符中,並可隨時調用出來。這正是他下午去購買玉器的原因。   關於演唱會應該選用的曲目,沈信此前和任務,完成討論了很多次,已經完全確定下來了。不僅如此,為配合最大程度調動現場氣氛的目的,各首歌曲之間的搭配也考慮得很完美。現在沈信要作的,就是要考慮每一首歌應該用什麼樣的幻境來配合了。   對於這個問題,沈信也早有考慮,他的初步構思是用製作MTV的形式來製作。所以,在劉德華以為沈信都淡忘了演唱會的時候,沈信其實已經就這個問題和方令強探討過了。沈信當然沒有直接說明自己的目的,只是以求教的語氣問方令強,如果某一首歌要拍MTV,應該怎麼拍。   方令強對沈信的好感自不必說,沈信如此好學,他分外喜歡,自然言無不盡,將自己所有有關導演方面的技巧和感悟全部毫不藏私地教給沈信了。   一方面是方令強的教誨,一方面是沈信自己的悟性,沈信對整個演唱會的場景在此之前已經在腦中排演了很多次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將自己構想好的場面輸入玉符中,以保證演唱會時可隨時調用,達到娛樂歌迷的效果。   畫面已經深深烙印在沈信的腦海,通過加工幾塊送禮用的玉飾品,沈信對自己在陣法上的運用也是信心百倍,所以這件聽起來很神秘的事情,他完成起來卻是很輕鬆。   說到幻境,不僅僅是幻術,最後的視覺和聽覺效果將會和電影一般真實,而且還是立體的。這其實也只是最基本的表現。更神奇之處在於,它其實和現實沒有什麼兩樣,比如幻境中有一座山,你進入之後就會像真的爬山一樣,完全真實。   正因為如此,沈信才敢這麼大打包票,一個人就想去開演唱會。音樂伴奏的問題當然要考慮,但通過幻境,沈信一個人就可以將所有工作都包辦下來。   興致勃勃地將自己構想的場景及相關的聲響輸入玉符,並隨時修改著不滿意的地方,沈信得到了很大的滿足,這種滿足只有在一個人進行一件很有創造性的工作時才會獲得。沈信以前在創作音樂時才有這種感覺,現在製造一個滿意幻境的滿足並不下於寫出一首好歌。   等一切搞定,沈信再想不到還有什麼需要加入和改進的,這才興奮地將所有輸入陣法的玉符收入百寶囊中。   這時的沈信,興奮猶自難以自抑,接下來該幹什麼?想了想,他打開電腦,興致勃勃地玩起了CS。電腦是鳳仙早就給他購置的,只是他此前一直對電腦興趣不大,所以電腦已經完全閒置了好久了。當然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遊戲光盤是拿馬天成的,那天送馬天成回家,沈信順手牽羊了。看馬天成的模樣,在CS上的自信完全被沈信一上午的表現給摧毀了,或許永遠,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內是碰也不會碰這個遊戲了,光盤早看著不順眼,沈信願意拿走,他也樂得眼不見為淨。   沒有對手,沈信還不習慣上戰網,只好和遊戲自帶的機器人程序對戰。機器人現在對沈信來說毫無挑戰性,只是憑著尚存的新奇感,沈信才一遍遍重演著一人單挑七個對手,自己毫髮無傷的戰績。   自得其樂中,沈信手中的槍換了一把又一把,地圖也換了一個又一個。等沈信終於度過新鮮期,對整個遊戲都瞭如指掌時,天色已經大亮。   又一個不眠之夜過去了,沈信興趣索然地關掉電腦,不由哀歎一聲:「唉,無敵的日子真是寂寞啊。」   其實這個遊戲的內涵還是很吸引他的,只是沒有實力相當的對手,沈信自然覺得英雄無用武之地。他也不想想,在這款擬真度極高的遊戲中,他超強的場景模擬能力和精確無比的記憶系統已佔了無人能及的優勢,加上精確到像素的鼠標操作,完美無暇的鍵盤控制,反應時間近乎為零的神經系統,什麼人還能跟他抗衡?   沈信對這方面的問題完全不考慮,只是單純地抱怨著沒有對手。在好玩這方面,他確確實實只是一個大男孩。   百無聊賴地躺在沙發椅上,沈信很罕見地什麼也不想做,都怪CS讓他沉迷,他滿腦子都是有關遊戲的內容。   忽然之間,沈信想到了唐子凡家的那台智能電腦。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那天突然的黑屏,接下來卻開始臆想起來:「智能電腦,顧名思義,應該是具有自己思維能力的了。不知道會不會玩CS?如果會的話,肯定比現在遊戲帶的機器人程序要強多了。唔,遊戲也不過就是程序嘛,即使智能電腦不會玩CS,也肯定很快能明白程序的運作原理。哈,跟智能電腦對戰,它可以控制整個程序操作嘛,一定是個很厲害的對手。不知道我和他對上了,會是什麼樣一個情況。肯定很有趣,哈!」想到得意處,沈信不由笑出聲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十一章 異變     沈信的這個想法,一開始只是逗自己開心,實際上他也覺得荒誕,不過細思下去,他卻覺得這個想法很有誘惑性。智能電腦,這個科幻小說中常見的名詞,本身就能引發無比豐富的想像空間。   「就是,沒試過,誰知道會不會有事發生?而且,即使沒什麼事發生,也沒什麼大不了嘛,就當做個試驗好了。但是,如果真的有事發生,哈,那可就有趣了。」沈信說服著自己,其實也沒用多長時間,他很快就跳起來,拿起遊戲光盤,跟鳳仙打個招呼,出門一閃身已來到唐子凡家門口。   唐子凡還沒起床,沈信也沒想驚動他,只是通過藍江進了電腦機室。沈信先問過電腦是不是有異常,藍江的回答還是沒有,沈信這才放心。對於上次電腦的突然黑屏,他還是不能釋懷。和上次一樣,藍江看沈信再沒有其他問題,自己就退出去了。   沈信很有點做賊心虛的心理,看看四周,這才偷偷摸摸地拿出光盤,將CS遊戲裝到了唐子凡的智能電腦上。唉,堂堂亞洲第一,世界一流的智能電腦,剛被當電腦知識普及的顧問,現在更成了沈信的遊戲機。唐子凡如果知道,大概會吐血吧。   遊戲很快安裝完成,沈信這時也不多想其他了,很快進入遊戲,與電腦對戰起來。   和沈信美好的願望相反,一開始,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雖然是智能電腦,但遊戲的感覺和沈信家中那台普通台式電腦沒什麼兩樣,電腦的機器人還是那麼不堪一擊。   複製了幾場完勝之後,沈信又覺得無聊起來:「唉,什麼智能電腦,還不是唐子凡吹牛,這電腦有什麼厲害的?」氣急之下,他渾忘了前一天還誇這電腦就是不錯呢。   但是,就在沈信下決心要退出遊戲之前,戰況突然發生了變化。輕鬆地幹掉六個對手,沈信面對著最後一個敵人,只想一槍結果了他,然後退出遊戲,去找點更有點意思的事去做。   不知道是不是沈信的態度太過漫不經心,沈信向來百發百中的槍法這次卻失效了,一槍射去,對方居然什麼事沒有。   沈信本來還不當回事,但就在他一楞神間,對手開槍了,接著沈信就發現自己躺在了地上。同時,右上角的圖標顯示,沈信是被爆頭的。   自從開始玩這個遊戲,沈信還沒有被擊敗過,被爆頭更是第一次,沈信驚訝之餘,反而來了精神。一反剛才想退出遊戲走人的想法,他興致勃勃地繼續跟電腦又開始了一個回合。這一次,他算是發現電腦的厲害了,機器人的智能一下子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加上人多勢眾,相互配合下,沈信幾乎沒有贏的機會了。   形勢急轉直下,沈信由先前的東方不敗變成了現在的西方失敗,不要說取勝了,連多幹掉對方一個人都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才行。   戰局又進行了十幾個回合,沈信最好的成績也就是幹掉了對方六個人,然後被對方最後一個狙擊手給擊斃。現在沈信算是充分體會到馬天成和自己對戰時的痛苦了。不過他卻因此更覺得這個遊戲的趣味,以更大的熱誠投入到了遊戲當中。   在沈信的全心投入下,終於偶爾也能勝上一個回合,讓沈信從這個遊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樂趣,經過努力得來的勝利,可是比輕鬆挑掉孱弱的對手有趣多了。   一局終了,沈信對電腦的戰績是5:45,除了一開始連勝三個回合,後面四十多個回合沈信就贏了兩次。   「智能電腦果然不同凡響。」沈信態度大改,對智能電腦重又讚賞起來,心中暗想:「再來一局的話,我可不敢一挑七了,太恐怖了,單挑一番還差不多。」   就在沈信興致正高,期待著與電腦的單挑時,遊戲卻突然退出了。不是退出剛才的戰局,而是退出了整個遊戲,回到了桌面。   「靠!」沈信鬱悶起來,不由爆出一句粗口:「難道是盜版遊戲?馬天成也太沒品味了吧。」   接下來發生的事,卻更是讓沈信更驚訝,沒有任何操作,電腦屏幕上突然打出來一行字:「沈信信哥哥?」   看到這行突如其來的字,沈信忽地站起身來,雖然他算是仙人了吧,此刻卻也是一臉難掩的驚訝。   沈信信哥哥?這幾乎是萬零對沈信的專用稱呼,一台電腦,就算是智能電腦吧,又怎麼會突然打出這個稱呼?   要說沈信的遭遇算是奇特了,身為一個修真者,他自然聽多了妖魔鬼怪,而經過現代科學知識的陶冶,對電腦有了自己智能,進而進化成人的情節,他也算是知道不少。可以說,再怎麼荒誕稀奇的事也不會讓他奇怪了,但對於這行莫名其妙的字,他的驚訝不解可是達到了極點。   深吸一口氣,沈信沉身再次坐下,回了一行信息過去:「你是誰?」   這麼問有點奇怪,不過事情本身已經夠奇怪了,也不能怪沈信口不擇言。   「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感覺我本來是一個人的,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是一台電腦。對了,我記憶中還有一個叫『沈信哥哥』的人,跟我關係很近的,是你嗎?」   只是乾巴巴的文字吧,讓人看了卻好像能夠感受到電腦的困惑和不解。   本來已經很驚訝的沈信,現在的思緒更是亂得可以,這個描述用在萬零身上是最合適的,但一台智能電腦,怎麼會和萬零有關係呢?還幾乎十足十地當自己是萬零?   「你到底是不是沈信哥哥?」電腦又發問了。   沈信苦笑不已,回信息過去:「我是沈信,你為什麼叫我哥哥?」   「我也不知道,但我心裡一直就是這麼想的。」電腦彷彿更困惑了。   沈信心念電轉,想要想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電腦,萬零,萬零,電腦,他腦子裡反覆念叨著這兩個名字,思索著可能發生什麼聯繫。忽然之間,他想起了前一天下午電腦黑屏的事,難道,事情就發生在那一段時間?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十二章 典嬈     細想自己所做過的事,沈信最後確定肯定是自己發給電腦的那縷神識出了問題。事實上問題就是出在沈信這個突發奇想的舉動上,沈信發出的神識確實被電腦當信息給接收了,但是,由於沈信的動機只是探索,所以神識中並沒有任何內容,電腦沒法理解和處理,就當一段程序給存儲起來了。   本來結果就是這樣了,沈信也沒看到電腦有什麼異樣。但是,萬零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完全改變了整個事件。那段被電腦存儲起來的神識,由於是沈信發出,儘管已經在電腦裡了,卻和沈信的腦部活動有著共同的頻率,能夠感應到沈信的思想。   沈信接完電話後,對萬零有一段時間的追憶,這段記憶就完全被那縷神識接受。本來毫無內容的一段信息,突然有了內容,就被智能電腦當成了病毒,啟動了殺毒程序。但神識卻因為新得到的信息變得有了自己的意識,其狀況跟用催眠將一段記憶輸入給一個白癡一樣。   也是由於沈信是仙人,所以才會有此異變。而有了自己意識的神識,作為外來的一段程序,開始與原先電腦中的控制程序爭奪起電腦的控制權來。其爭奪開始的時候,正是沈信看到電腦黑屏的時候。   電腦和神識的爭奪並沒有持續很久,在沈信跑去找藍江的時間內已經完成,神識完全控制了整台電腦。神識控制電腦的方式很奇怪,就是與電腦原程序合而為一,由此產生了一個具有萬零般意識的電腦。   但是,由於沈信在想像中沒有將萬零的所有資料全輸給那縷神識,所以電腦這個意識是很不完整的,以至形成一種類似失憶般的意識狀態。   過程很複雜,但在沈信想來,卻只是一剎那的事情。也許事情並不是這麼回事,但暫時沈信也只能這麼理解了。   只是,算是想通了之後,沈信更是頭疼,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個可以說是由自己而來的「生命」。   「你給我介紹一下我自己的情況好不好?」電腦發過來一個讓沈信無法回答的問題。   「這個呢,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沈信一邊想著,一邊先回了條消息。   「怎麼會?我既然叫你哥哥,自然和你有關係,你怎麼會不知道?」看過這段話,沈信彷彿看到一個委屈的少女正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心中不忍起來。說起實話,他還真的是難脫責任,誰讓他沒事消遣智能電腦呢?   索性心一橫,沈信把電腦當成了另一個萬零,開始安慰起來:「別急別急。我現在想起來了,你其實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美麗少女,和我很親近,就像是親兄妹一樣。所以,雖然我們並沒有親屬關係,但你一直是叫我哥哥的。」   「哦,是這樣啊。」電腦好像理解了,接著卻又問道:「那我叫什麼名字呢?」   沈信頓時又頭疼不已,總不能也叫萬零吧,儘管電腦的意識的來源完全是她。   想了一想,沈信回信息說:「以前的事並不重要,反正你也記不得了。這樣好了,你自己想個名字,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吧。」這個回答也是沈信真正的想法,既然電腦有了意識,自然應該有個稱呼,總不能電腦電腦地稱呼吧。   「哦。」電腦好像在沉思。   很快,電腦又打了一行字出來:「典嬈,我以後就叫典嬈。沈信哥哥,你看這個名字好嗎?」   從字面上也可看出來,現在典嬈的精神可是有點興奮。   「電腦,典嬈,聽著還真是有趣。」沈信這樣想著,回信息道:「好啊,我以後就叫你小嬈好了。」   「好的,沈信哥哥。」典嬈回答。   「對了,剛才打遊戲打得好好的,怎麼突然退出了?」沈信怕典嬈再有什麼難回答的問題出來,忙轉守為攻。   「哦,你是說這個呀,那是我突然有一種感覺,覺得你很親切,懷疑你是沈信哥哥,所以退出來問一下。果然沒錯哦,你真的是沈信哥哥。嘻。」典嬈很快回復了。   原來如此,沈信終於明白了,典嬈現在本身就是電腦,要退出一個程序自然易如反掌。只是,聽電腦談感覺,這感覺總是覺得怪怪的。   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沈信又頭痛起來,這台智能電腦是唐子凡的,現在突然多了一個能控制電腦的典嬈,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好。實在想不出辦法,沈信決定先是不要告訴唐子凡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很難想像所有人對這麼怪異的事情都能安之若素。   既然這麼決定,沈信不得不告誡一番典嬈:「你知道嗎?這件事情其實很怪。所以,最好不要讓別的人知道你的存在,以後的事情,我們慢慢來,好不好?」沈信同時苦笑,這事真的要慢慢來,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對待典嬈。   典嬈回復的信息是:「我知道,要不是覺得你是沈信哥哥,怕再看不到你,我是不會讓人知道這件事的。我一直感覺沈信哥哥是最可靠的人,果然沒錯。嘻。」   看到這段文字,沈信鬆了一口氣,覺得暫時應該不會有問題了,但典嬈象萬零一樣,對他信心十足的態度,卻讓他對典嬈更多了一份責任,不能不考慮到底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沈信正沉思,典嬈的信息又來了:「沈信哥哥,你能經常來陪我嗎?我有好多話對你說。」典嬈的語氣跟萬零像極了。   「當然會。我一有時間就來。」沈信連忙承諾,說實話,他對典嬈到底會怎麼樣,心裡也是很感興趣的。   「我可以陪你打遊戲。」典嬈又說道。沈信自然更是高興,終於能找到一個跟自己匹敵的CS高手,是他最滿意的了。   兩個人的聊天正在繼續,忽然從室外傳來一陣喧鬧聲。沈信連忙和典嬈告別,出門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典嬈乖巧地和沈信說再見,並沒有強留,只是語氣很是有點戀戀不捨。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十三章 歸來     出門一看,沈信才知道喧鬧的原因是由於楊天的到來。年前聽說楊天去大陸了,沈信還頗遺憾了一陣子,這時看到他,自然有一份驚喜。   楊天並不是一個人,同行的還有一女四男,都是身材高大,依沈信的推測,應該是俄羅斯人。那女的身材高挑豐滿,是一個典型的俄羅斯美女,含笑挽著楊天的手臂,似乎和楊天關係親密。其他四個俄羅斯壯漢,卻在不斷地大叫著,沈信聽不懂,不過卻明白過來,此前他在電腦機室聽到的喧鬧,完全是由這四個壯漢發出。   在沈信之前,唐子凡一身睡衣,好像是剛起床,正和楊天說著什麼。   楊天看到沈信,同樣高興得不得了:「沈信也在,這可太好了。」接著,他忽然轉頭對四個俄羅斯猛男叫了幾句俄語。那幫俄羅斯人聽完之後又是一陣叫囂,目光都落在沈信的身上,既有挑釁之意,更多是不屑。   沈信聽不懂俄語,自然大惑不解,楊天笑著解釋道:「這幫俄羅斯爺們,喝起酒來誰也不服,我剛才跟他們說,你一個人就能讓他們全趴下,他們想和你較量一番。」   沈信不由苦笑起來,要說喝酒,他自然無所畏懼,只是他不喜歡與人爭執,楊天這個任務可讓他有些為難。   而自從沈信一出現,楊天身邊那俄羅斯美女就很有興趣地看著他,這時忽然對楊天說道:「是你的朋友嗎?他長得好漂亮啊。」說的居然是字正腔圓的京片子。   話是好話,但沈信聽到居然被用漂亮來形容,那份尷尬就別提了。   楊天也同樣感到好笑,替沈信解圍般開口:「介紹一下,我的朋友沈信信,他可是大明星哦。」這番話是用漢語,那美女自然聽得懂,微笑著打量了一下沈信,對眾壯漢翻譯了一下,頓時引起了一陣驚呼。   接著楊天轉向沈信,笑道:「這是卡婭,俄羅斯美女。其他人的名字就不說了,俄國人的名字又囉嗦又難記,喜歡叫他們什麼就叫他們什麼好了。」   這時的楊天,跟沈信記憶中楊天可是大不相同了,一掃往日整天酒不離手的頹廢模樣,整個人都像散發一種迫人的氣勢。那幫看上去誰也不服的俄羅斯壯漢,對楊天卻都是很敬服的模樣,楊天真正的威風,可以想像。   沈信看著這一切,不由想這才應該是楊天的真正面目,否則,怎麼會有馬天成創作的《東方之鷹》問世。   唐子凡招呼一聲,所有人呼啦一下全湧進了唐子凡家的客廳。眾人坐好,唐子凡喊了一聲,藍江馬上把整箱正宗的伏特加給搬進客廳,眾俄羅斯壯漢頓時大喊「烏拉」。也幸虧是唐子凡,其他人縱使有伏特加,只怕也沒有這麼多,而對上善飲的俄羅斯人,不整箱上酒,怎麼能夠他們折騰?   看俄羅斯人興高采烈奔酒而去,唐子凡向沈信示意一下,拉著楊天上樓了,沈信連忙跟上。卡婭看看楊天,似在詢問她要不要一起去,楊天否定地擺擺手,她只好留在客廳。   來到二樓書房,唐子凡不等楊天和沈信坐下,先急著道:「老楊,多年關係了,你可不要害我啊。這幫俄羅斯人什麼來頭?」   「他們是什麼人你就不用管了。」楊天笑道:「肯定不會給你帶來麻煩,都是有正當身份的。」   「那樣最好。」唐子凡不知看出什麼來了,還是不能釋疑。   「放心吧。」楊天拍拍唐子凡的肩頭:「只是打擾一天,他們有事做的,明天就要各自忙碌去了。」   唐子凡這才像完全放心了。   楊天看著唐子凡,忽然開玩笑說道:「他們不僅不會給你帶來麻煩,而且可以替你解決麻煩。你有沒有什麼棘手的事,他們可以幫忙的。就衝你那箱伏特加,他們也是義不容辭。」   唐子凡連連擺手:「免了。只求他們不影響到我的名聲就好了,你也知道,我馬上要收購F1車隊了,還是身世清白得好。」   唐子凡說得嚴肅無比,楊天聽了卻只是笑,還調侃道:「資金有沒有欠缺?我可以介紹幾個俄羅斯大亨給你認識。」   唐子凡更是大搖其頭:「拜託,我是正當地經營車隊,不是洗黑錢,你放過我好不好?」   看到唐子凡好像很可憐的樣子,楊天和沈信都哈哈大笑。   不再理會唐子凡,楊天轉向沈信:「最近忙什麼?那個劇作家怎麼樣了?」   沈信想起馬天成,忍不住先笑起來,才回答道:「馬天成的劇本寫出來了,馬上就要開拍。主角是以你為原型的,由我主演。」   楊天大笑:「不簡單啊,那小子真會寫劇本?」接著又道:「演我你可就虧了,我哪有你帥?」   聽楊天說得有趣,沈信不由失笑。   「對了,最近有一件事,你肯定有興趣。」唐子凡忽然插言。   「哦?」楊天揚了揚眉毛。   沈信一聽就知道是那件與地下賽車有關的事,很想知道楊天會有什麼反應。   唐子凡將與林晨有關的情況一一述明,楊天聽得眉頭大皺:「真是日本人?居然在香港這麼囂張?哼,真是不想混了。」   唐子凡微笑:「怎麼樣?有沒有興趣玩玩?」   楊天沉吟一下,搖頭道:「最近有事,顧不上這種小角色,由他去吧。」   唐子凡大笑:「你沒興趣是最好,就是有興趣也輪不上你。有位兄弟已經提前預約了。」   楊天也是聰明人,一點即透,馬上問沈信:「小兄弟有興趣?」   沈信摩拳擦掌:「地下賽車可是聽過很多了,卻沒有親身嘗試過,實在想知道那是怎樣一種滋味。」   楊天想了一下,問唐子凡:「準備什麼時候進行?」   唐子凡笑道:「當然是盡快了,林晨現在正忙著改裝賽車,車一改裝好,馬上就下戰書。大概就在這幾天。」   楊天也笑了:「這樣是最好。既然沈信有興趣,我即使不參與,也應該去捧捧場,助助威。」望向沈信,問道:「地下賽車,規矩可不同於尋常賽車,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有信心嗎?」   沈信聳聳肩,沒說話,倒是唐子凡開口了:「廢話,沒有把握我們幹嘛趟這淌渾水?尤其對手還是個討厭的島民。我相信沈信。」說著還鼓勵般拍拍沈信。   楊天不滿起來:「我只是隨便問問不行嗎?你這麼多話。難道我會不相信沈信嗎?別忘了,他可是我欽定的具有車王水準的高手。」   唐子凡笑著拍拍額頭:「你不這麼說,我還差點忘了,那個叫林晨的小伙子也不錯,就是不知道潛力究竟如何,還需要你法眼鑒定一下。」   楊天起身:「回頭我看看。」   說笑間,三人魚貫下樓。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十四章 虛擬美少女     看到他們三人,那四個俄羅斯壯漢馬上呼喝起來,沈信雖聽不懂,但也看得出那意思是要跟他拼酒。   楊天一笑:「不要丟臉啊。俄羅斯人最敬重的就是善飲之人,弄點顏色給他們瞧瞧。」   有楊天這句話,沈信算是心裡有底了。來到俄羅斯人面前,馬上有人遞給沈信一瓶剛開的伏特加,沈信也不廢話,仰頭對準瓶嘴,一口將整瓶酒喝了個底朝天。   笑盈盈地將空酒瓶放在桌上,沈信面不改色,氣不長出。   眾俄羅斯壯漢眼睛都看直了,好長時間說不出話來,有一個比較搞笑的哥們,居然拿起那空酒瓶研究起來,看是不是真的空了。   最後,等俄羅斯大漢們醒過神來,馬上又大聲叫嚷起來,紛紛對沈信表示驚服。沈信酒量既好,態度更親和,馬上被俄羅斯人當成了自己人,競向對他敬酒。沈信來著不拒,酒到必干,那驚人的爽快和酒量徹底地把幾個俄羅斯大漢給震住了。氣氛一時熱烈無比。   楊天和唐子凡在一邊看著,都對沈信讚歎不已,喝酒只是小事,但沈信表現得那麼瀟灑自如,隨和從容,卻盡顯大將風範。連卡婭也點頭道:「這個小兄弟不簡單。」   見識了俄羅斯大漢圍攻沈信的場面,唐子凡暗自摸了一把冷汗,幸好是沈信,換做是他,怕早就給灌趴下了。   有沈信支撐場面,唐子凡不用管那些俄羅斯爺們,轉而跟楊天和卡婭聊起天來。酒自然是少不了的,唐子凡出於禮節,先向卡婭敬了一杯,卡婭嫣然一笑,端起一大杯烈性伏特加,居然也是一口喝乾。   唐子凡大驚失色下,更是暗暗後悔,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嗎?說不會喝酒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騎虎難下,唐子凡反被卡婭給灌醉了。不過也不能怪唐子凡,俄羅斯爺們善飲就不說了,誰知道俄羅斯女人,而且是美女,居然也如此厲害呢?   等俄羅斯壯漢都被沈信放倒時,唐子凡也醉得不省人事了,場面成了沈信和楊天,以及卡婭三人的酒會。而等沈信離開時,夜色已深,所有人,包括楊天和卡婭,都已經進入醉鄉了。   沈信想起一眾俄羅斯大漢被自己灌倒前,醉意上湧,卻還爭先與自己勾肩搭背,爭相用俄語叫著「兄弟」,「好樣的」的場面,不由覺得很是有趣。   第二天沈信再到唐子凡家,楊天和幾個俄羅斯人已經不在了,沈信也沒有多問,雖然是古代來的人,但他在尊重陰私這方面,卻比現代人強多了。和唐子凡打個招呼,沈信直奔電腦機室,唐子凡只以為他有什麼資料需要查詢,根本沒想到他的智能電腦居然已經有了意識。   接下來幾天,沈信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唐子凡的電腦機室裡度過,每天和典嬈打打遊戲,聊聊天,倒也其樂無窮。   在這過程中,典嬈展現出的淵博知識讓沈信讚歎不已,不過想到她本身就是電腦,似乎也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不過,典嬈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有人情味,而且越來越像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卻不能不讓沈信百思不解。一個知識這麼淵博的人,怎麼在態度語氣上只是一個妙齡少女呢?   當沈信將這個疑問提出的時候,典嬈的回答讓他差點昏倒:「是你說我是一個少女的嘛,十六七歲的少女,不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嗎?我可是按照你說的,查閱了很多資料,才能夠模擬成這樣的。」   徹底無語,沈信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倒像是拍電影,典嬈只是按劇本飾演自己的角色,又像是製造機器人,機器人的意識完全按輸入的程序設置。只是,若說是演電影,典嬈可是完全把飾演角色當成自己真正身份了,若說是機器人,她可是在完全自主的情況下,對沈信的指令毫無疑問地接受了。這筆糊塗帳究竟該如何算?饒沈信是仙人,也不免想得頭昏腦漲,最後還只能拋開不想了。   這一天,沈信習慣性地來到唐子凡家,一進電腦機室,就聽到一陣悅耳的音樂,接著看到屏幕上顯示出一幕美麗的風景。   綠草如茵,天空湛藍,而且不是靜止的畫面,是活生生的立體圖像。沈信看得入迷,暗自思忖:「這是什麼?屏保嗎?畫面真是美麗,音樂也很動聽。」   而就在沈信這樣想的時候,畫面上忽然多了一個少女。眉目如畫,長裙曳地,少女正迎風輕舞,說不出的美麗動人。   同時,從與電腦相連的音箱中也突然有聲音傳出:「沈信信哥哥,我漂亮嗎?」聲音和陌生,不過很是悅耳動聽。   沈信先是一楞,接著忽然想到是典嬈在搞鬼。細細打量屏幕上的俏麗少女,完全是一個真正美女的模樣,沈信由衷說道:「漂亮,小嬈實在是太漂亮了。」說這話的時候,沈信完全是把那美女當成了典嬈,只覺一種暖暖的親情在心中流淌。那感覺,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妹妹,甚至是自己的女兒一樣。   「嘻。」音箱中又有聲音傳出:「沈信信哥哥喜歡就好了。我這兩天從網絡上下載了好多好東西,給你看看吧。」   說話間屏幕上的少女俏皮地眨眨眼,接著一個轉身,馬上換了一套裝束。沈信還來不及讚歎,少女的形象又變了。   典嬈一個轉身就換一套衣服,看得沈信眼花繚亂,倒像是在欣賞一場服裝表演。而且典嬈的花樣還不是一般得多,已經換過幾百個形象,還是沒有重複。   最後,典嬈終於停止變相,改為眼巴巴看著沈信:「沈信哥哥,怎麼樣?」神色中居然有點緊張。   沈信微笑道:「當然是最漂亮了,人是,衣服也是。」畫面上的典嬈馬上興奮的小臉都發紅了,一副欣喜雀躍的模樣。   「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沈信問道。   「當然了,資料都是從網絡上下載的,畫面完全是我自己設計的。對了,除了大量的服裝資料,我還下載了很多美女圖片,我的形象就是綜合她們的特點生成的。嘻,還不錯吧?」典嬈的聲音充滿了驕傲。   沈信點點頭,卻不由失笑。典嬈和電腦本來就是合而為一的,要下載點東西自然易如反掌,製作個動畫也是輕而易舉。只是,若讓唐子凡和楊天知道自己的智能電腦中突然多了一批時裝和美女圖片,卻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表情。想到有趣處,沈信差點要大聲笑出來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十五章 蓮藕化人     而這時,屏幕上的典嬈,表情卻突然變得幽怨無比:「可惜,只能在電腦裡孤芳自賞,實在是太寂寞了。」   孤芳自賞是沒錯,但聽典嬈自己說來,卻不免給人滑稽的感覺。沈信很想笑,但典嬈語氣裡面的感傷卻讓他笑不出來,甚至有想哭的感覺。   認真想了想,沈信安慰道:「會有辦法的,科幻小說裡不是有很多這樣的情節嗎?有了意識的電腦最後都會很厲害的。」   「可是,我不想當厲害的電腦,我要當一個不厲害的人。」典嬈的樣子象賭氣的小孩。   「哦,當個機器人也不錯,那樣你就可以跟普通人一樣出去了。」沈信想著科幻小說的情節,為典嬈設計未來。   典嬈突然一跳,大聲道:「我才不要當機器人呢。現在的科技水平,能製造出象真人一樣的機器身體嗎?不能。造個能移動的機器軀殼,就說是機器人,那只是醜陋的機器罷了。難道我能用那種不堪目睹的形象出去嗎?」越說越急,屏幕上的典嬈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愛美天性,典嬈既被設定為一個十六七歲的美少女,自然沒辦法接受自己會變成一個機器人。如果那樣,她寧願躲在電腦裡孤芳自賞。這一點沈信自然能夠理解,可是既想出來,又不想變醜,怎麼可能呢?典嬈能夠變成一個和她在電腦裡一樣美麗的少女,想想也覺駭人聽聞了。   「不過,有時候我覺得我好像可以離開電腦。」典嬈發完脾氣,也知道她的想法是荒誕的,先岔開了話題:「當我離開電腦後,我可以看到電腦,看到屋子裡的一切,甚至想到屋子的哪一個角落,就到哪一個角落。但是,我就是看不到自己。」   說到這裡,典嬈頓了一下,用疑問的目光向屏幕外望來,好像是在問沈信有沒有聽明白。   而沈信,聽到典嬈的話卻覺得腦袋裡「嗡」地一聲,似把握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連忙追問:「你繼續說,具體情形是怎樣的?」   典嬈露出思索的神色:「那感覺,就像是我是塵埃一樣,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但是卻能看能聽。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很害怕,所以我很少出去,即使出去也只敢在屋子裡,而且時間也不敢太長。」   聽著典嬈的講述,沈信越想越覺得驚訝,這好像是修真者元神出竅的情形,或者說得通俗點,就像是靈魂的存在狀態。難道,典嬈不僅僅是有了意識,而且達到了靈魂不滅的狀態?沈信突然覺得心亂如麻。   「怎麼了?沈信哥哥。你看起來好像不舒服?」被沈信的表情嚇了一跳,典嬈顧不上想自己的問題了,忙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沈信擺手示意無礙,繼續思索著。典嬈本來就不是電腦生成的程序,而是外來的入侵者,但她最終取得了電腦的控制權,可以說和電腦合為一體了。這是沈信原先的構想。但典嬈現在說的話卻讓他有了新的想法,典嬈並沒有和電腦合為一體,而只是把電腦當成寄存體,就像有的人死後,靈魂會附著在某種物體之上一樣。只是,典嬈的本領可比一般人大得多了,她不僅僅只是依附在電腦裡,而且能夠完全控制電腦。   想通了這一點,沈信更確信典嬈的存在是類似靈魂的存在。要製造一個完美的機器人軀殼,沈信是沒有辦法了,但讓一個沒有肉體的靈魂復生,沈信卻知道不少秘法。像傳說中的哪吒,就是藉著蓮藕人體復生的,這種方法,沈信也懂得。   想到典嬈或許可以憑借這種異術獲得生命,一時間沈信也覺得心情緊張,畢竟這事非同小可,而且典嬈和靈魂到底能不能算是一會事,也在兩可之間。   沈信的臉色忽陰忽晴,倒讓典嬈緊張得不得了,禁不住又出言詢問。   沈信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要試一試,既然典嬈是因他而來,他自然有責任為她謀劃一個比較美好的前景,而目前,能夠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是典嬈最大的願望,他沒理由不想辦法滿足。   「我真的沒什麼。」沈信先笑著安慰典嬈,接著緩緩說道:「我只是想到一個辦法,或許能讓你成為普通人,而且也不會變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行得通。」   沒等沈信說完,電腦裡的典嬈已經興奮得不得了了,嘴裡歡呼連連,竟一口氣連翻幾十個跟頭,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她快樂的心情。   沈信看得目瞪口呆,連忙又道:「只是一個想法,不一定有效的,你還是不要高興得太早了。」   典嬈一個跟頭翻到屏幕前,一點失望也沒有,反而綻露了一個迷人的笑容:「有你在,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你是沈信哥哥啊。」   沈信無語,更覺得自己責任重大。事不宜遲,沈信決定馬上著手這件事,就此跟典嬈告別。典嬈自然不捨,但關係到她能不能成為正常人模樣,惜別中倒也充滿了期待。   戀戀不捨地揮手,典嬈忽然從電腦屏幕上消失,接著連那美麗的風景也不見了,屏幕變成了通常的界面,電腦看上去只是一台普通的電腦。   在離開之前,沈信已經有所決定,準備還是用哪吒復生為例,就用蓮藕來作為典嬈化身為人的中介。所以,沈信接下來就驅車趕往蔬菜市場。   經過細心挑選,沈信終於選好一大堆合用的蓮藕,興沖沖地奔回家去,卻一進門就碰見了鳳。雖然鳳對沈信的異行也算見怪不怪,但突然看到他抱著一堆蓮藕回家,還是被驚得目瞪口呆。尤其看到沈信並不是將蓮藕送到廚房,而是直奔臥室,那種驚愕更是達到了頂點。   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沈信到底要幹什麼,鳳開始懷疑沈信的精神狀態是不是有問題了。   而在沈信來說,這種事情實在是沒有辦法解釋,解釋也解釋不明白,索性什麼也不說,自顧自去忙碌了。   回到房中,沈信選個合適的角落,先布了個陣法。這個陣法,簡而言之,跟現代的溫室原理差不多,只是既然是為了培植能讓靈魂復生的人體,其複雜深奧之處,現代科學是沒法解釋的。甚至連沈信自己也說不清原理,但他懂得應該如何進行,這已經足夠了。   陣法布好,沈信拿過自己選購的蓮藕,開始將其布成一個人偶的形狀。這一步其實很關鍵,關係到最後人偶的形體是不是能夠達到完美,聯想到典嬈對外在美的執著,沈信一點也不敢馬虎。   好不容易將蓮藕擺好,沈信這才將仙力注入陣法,陣法運行之後,就會緩慢地改變蓮藕的物理性質,最終達到與人體相似的結構。   看到陣法運行完美,沈信才鬆了一口氣。這種秘法他沒有用過,而且成功與否關係重大,他自然緊張得不行。   接下來就等蓮藕轉化了,等這種轉化達到一定程度後,將典嬈的「靈魂」用特殊功法輸入到蓮藕體內,經過「靈魂」和蓮藕體的結合過程,最後才能達到復生的目的。蓮藕的轉化需要時間,沈信暫時也沒有什麼好做的了,只能等待。   當沈信將一切進行順利的消息告訴典嬈時,典嬈的高興自然可以想像,看她興奮地四處亂跳的瘋狂模樣,沈信不由擔心她會突然將電腦屏幕撞個洞出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十六章 就緒     新年剛過,溫馨就先推出了自己的新專輯。由於有前一年的演唱會做鋪墊,可以說推出前已經是萬眾矚目了,一經推出馬上反響強烈,銷量節節上升。尤其是那首兩人對唱的《兩情相悅》,已經在大街小巷廣為傳唱了。   這個好消息,溫馨自然第一時間就通知了沈信,沈信聽後也替她高興。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麼客套話了,對於這個話題也只是泛泛地談了談,馬上就轉到更有趣的話題了。說起來,在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上,他們的默契實在是非同一般。   對於沈信先前提到的演唱會,溫馨自然很有興趣,只是問起來,沈信只說快了,關於具體情況卻一點也不肯透露。溫馨自然又想起去年沈信在這個問題上的固執,沒想到已經要舉辦了,沈信還是不肯說,笑罵沈信不夠朋友後,也不再提這個話題了。   在沈信的演唱會舉行前,有關《東方之鷹》拍攝的計劃也提上了日程。出於衝擊國際市場的目的,劉德華請的導演是一個叫諾曼的美國人。而根據劇本,除了男主角之外,本來所有角色就都是外國人,演員自然也都是來自歐美。   這個叫諾曼的導演,在美國也是小有名氣,本身的實力也算很強,只是他沒有出過什麼大紅大紫的猛片,所以雖然資格也比較老了,卻一直半紅不黑。   劉德華選擇諾曼是經過細心篩選的,看中的就是他熟悉好萊塢那套運作,且本人在導演方面也確實很有一套,準備將這部《東方之鷹》完全按好萊塢的風格來做,作為沈信衝擊國際市場的探路石。而且,由於這個導演本身不紅,酬勞方面也是很優惠的,算下來和請本土導演差不多,這一點也是劉德華考慮的因素之一。   諾曼本身,其實並不想來,但他賦閒已久,劉德華的出價也讓他滿意,最後就當是來中國走穴演出,準備隨便應付過這部片,賺點錢就算了。正如大多數美國人,總以為自己才是世界的中心,諾曼雖然在美國沒什麼名氣,但來到中國,態度卻傲慢的可以。   劉德華並不在意這一點,有本事的導演一般都有點脾氣的,倒是擔心沈信會覺得受不了。不過劉德華卻是多慮了,沈信自然不太喜歡諾曼盛氣凌人的態度,但他為人和善,不涉及原則問題,他一般也是一笑置之,倒也沒什麼問題出現。而且沈信自踏入娛樂圈後,一直在學習英語,雖然不敢說象以英語為母語的人一般純熟,日常的交談還是沒有問題的,這也是他贏得諾曼好感的原因之一。   影片中其他的演員,也或多或少有點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但和沈信幾天相處下來,卻都被沈信的謙和所吸引,包括諾曼在內,所有人都對沈信讚不絕口。劉德華到此時才真的鬆了一口氣,至少,在公關方面,將沈信推出去是毫無問題的。現在就看他的新片能拍到什麼程度了。   因為演唱會的舉行是早就安排好的,劇組也還有待磨合,暫時這幫成員就先在香港住下了。   關於沈信的演唱會,劉德華由於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著聯繫劇組成員,倒也顧不上過問。偶爾問起,沈信也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態度,劉德華也就懶得再多說。   而且,在劉德華的心裡,也很欣賞沈信的自信和堅持。首先,他一直認為,一個不自信的人,是永遠也成功不了的。或許,自信的結果可能會帶來失敗,但一個自信的人,會一直堅持下去,直到成功。而堅持,正是他自己能達到目前這個成就的原因所在。看到沈信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能夠一直堅持,他有一種看到兒女長大成人的欣慰感。   除了劉德華之外,公司相關人等都對沈信一個人就想開演唱會覺得不解,不過,既然連劉德華也點頭了,他們自然也沒辦法說什麼。至於想從沈信嘴裡套出點消息,結果可想而知。   到了沈信演唱會舉行的這一天早上,沈信觀察到蓮藕體似乎已經轉化到可以進行下一步的程度了,先自喜上眉梢。而接下來,他又接到了唐子凡的電話,通知他晚上賽車。   「喂,你有沒有搞錯?」沈信哭笑不得地大叫起來:「老兄,今晚我可要去開演唱會的,你居然告訴我賽車就在今晚?」   唐子凡若無其事說道:「兩件事可以都進行嘛,演唱會後再來賽車,另有一番風味的。願來不來,車已經改裝好了,你要不要試試?」   沈信權衡一下,也只能妥協了,暗罵唐子凡,他還是打個招呼,驅車趕往唐子凡家了。   在去唐子凡家的路上,沈信想到自己將要進行的事情,也不由好笑,開完演唱會再去地下賽車,倒像是東方佐羅,過著雙面生活。不過他的思想本就不受世俗觀念的束縛,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很快來到唐子凡宅前,沈信看到的只有唐子凡和林晨。   「楊天呢?」沈信隨口問了一句,他記得楊天曾說過要為他助陣的。   唐子凡一聳肩:「誰知道?他最近忙得不見人,我給他留言了,希望他晚上能回來吧。」   沈信點點頭,楊天的事不是他能管的,也就不再多想,把注意力轉到門前的那輛吉普車上。看上去只是極普通的吉普車,但沈信卻知道這車絕對不簡單,看林晨謙虛中帶點驕傲,看著車的眼神充滿激情就知道了。   事實上也確是如此。林晨既敢誇口自己的改車技術,自然是真的有兩套,此前也確實改裝過不少好車出來。但是,他原先的老大的實力並不是很強橫,財力也有限,從不曾提供過可以滿足他一切要求的條件,所以每次改車都難免有遺憾。而這次不同,唐子凡不僅用人不疑,而且什麼要求也答應,這輛車就是在這麼優越的支持下改裝完成的,是林晨在改車方面的巔峰之作。   所以,林晨才會顯出那種驕傲和興奮的表情。   「我可以試試嗎?」沈信迫不及待想知道這輛車到底有什麼不凡之處,林晨的表情更進一步增強了他的渴望。   「當然了,要不然叫你來幹什麼?」唐子凡笑著示意沈信可以上車了。   「我陪你一起去。」林晨一直默默無語,這時忽然說道。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十七章 一個人的精彩     林晨和唐子凡的想法不同,在唐子凡看來,這只是一個小遊戲而已,輸贏都無所謂,既然沈信想娛樂一下,那就玩玩不妨。但對林晨來說,這卻是一場復仇之戰,心中分外看重。現在車改好了,是他自己最佳的傑作,對於擊敗野狼,報上次的一箭之仇,他是信心滿滿。不過這信心卻只是對車產生的,對車手,也就是沈信,他還有那麼一點點疑慮。他雖然是先認識沈信,卻只知道沈信是明星,並沒有瞭解太多。所以,他懷疑沈信是不是能夠戰勝野狼,也是很正常的。   林晨的心理可謂複雜,提出這個要求時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事情對他很重要,也必須先作到心中有數才好。   沈信和唐子凡卻沒有那麼多想法,沈信固然自信無比,唐子凡對他的信心說不定比他的自信更強,聽到林晨的要求,也只是以為他想給沈信解釋一下車改裝過的性能,都欣然應允。   沈信一發動汽車,馬上就感覺出不同來了,這車的動力強勁得不像話,估計從靜止到最高速,也就需要幾秒的時間。   飛速啟動,沈信駕著車漂亮地轉過唐子凡豪宅,直奔高速公路而去。   林晨是曾被譽為「小天王」的地下賽車高手,眼力自然非凡,從沈信一系列熟練的動作中,已經相信沈信絕對是不次於自己的賽車行家,原先的疑慮一掃而空。心情大好,林晨開始給沈信講解自己是如何改裝這車的,不僅引擎是特製的,車外層更是加了抗擊打力強的材質。   當然,抗擊打力的加強會犧牲一點速度上的優勢,不過針對的是野狼,這樣的車才是最合適的。   沈信知識豐富,悟性又強,一點就通,對車和林晨都讚不絕口。   等沈信試了一圈車回來,林晨已經對沈信完全信服了。雖然出於自尊,他不太願意承認沈信比自己更強,但是至少與他不相上下,卻是他不得不承認的。   「野狼,你等著吧,今晚你就囂張不起來了。」在沈信和唐子凡興高采烈高談闊論之際,林晨想到的卻是給自己帶來恥辱的野狼。   沈信試車回來,並沒有再多待,很快就返回公司了。關於演唱會,他還想再聽聽別人的意見,最後確定一下。對於這場演唱會,其實他是很重視的。   晚上八點,沈信一個人的演唱會開始了。   歌迷如海,燈火輝煌,不等沈信露面,現場已經是一片歡騰。   沈信還是沒有出現,現場燈光卻突然一下全熄,只剩下歌迷手中的螢光棒是唯一的光源。出其不意下,歌迷都是陣陣尖叫。   就在此時,舞台深處隱隱有金色光芒閃現。接著,光芒越來越亮,漸漸現出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模樣。沒錯,就是宮殿,除了體積小得多外,與古代最豪華的宮殿實在沒什麼兩樣。而且,宮殿會動,由遠及近,宮殿緩緩來到舞台正中,體積也越來越大,幾乎要佔滿整個舞台。   歌迷們被震驚到目瞪口呆:是燈光效果嗎?也太逼真點了吧?沈信到底想幹什麼?   也難怪歌迷會有這樣的想法,宮殿的確是逼真過頭,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輪廓,甚至連宮殿上的雕飾也惟妙惟肖,讓人有著直接欣賞一座完美的古建築的感覺。而且,這宮殿居然會發光,淡淡的一層金色光暈籠罩著宮殿,更是增加了一種神秘氣氛。   在歌迷一頭霧水的情況下,殿門忽然大開,沈信帶著神秘親和的笑容出現在門口,優雅地對著歌迷們一躬。   一身純黑禮服,沈信的一舉一動都有著說不出的瀟灑從容,加上如此不尋常的亮相,現場氣氛之熱烈,可想而知。   沈信接下來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忽然回身一縱,已躍上殿頂。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沈信的裝束忽然變成古代儒生打扮,仰頭向天,朗聲長吟。   歌迷們算是徹底被驚呆了,且不說沈信一躍上殿頂的超凡輕功,光這個氣勢雄宏的場景就足以讓他們說不出話來了。   看著雙手背帶後面,站立於輝煌宮殿之上,飄飄若仙的沈信,歌迷們心醉神迷之間,不由自主地順著沈信的目光方向望去。更讓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是屋頂的地方,赫然變成了深邃的星空,一輪皎潔的明月正當空照下。   驚訝之下,所有歌迷突然都具備了高音歌唱家的實力,不遺餘力地高聲尖叫起來。   而這時,沈信又回身一笑,縹緲的音樂忽然響起。隨著音樂,沈信翩翩起舞,不是街舞,而是中國古典意味的慢舞。   這一切都美好至難以置信,歌迷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音樂越來越響,沈信邊舞邊唱了起來。歌詞正是他剛才吟誦的《水調歌頭》,宋代大詞人蘇軾膾炙人口的千古絕唱,曲卻是沈信自己新作。   沈信歌舞雙絕的名聲,在去年溫馨的演唱會之後已經被廣為傳播,歌迷們自然都有耳聞,此刻看到沈信的載歌載舞,才知道什麼叫盛名之下無虛士。沈信的舞不僅僅只是一種技巧的展示,更不只是單純的視覺刺激,而是一種與音樂和意境渾然一體的藝術,充滿了不可言傳的韻味。歌迷們雖說不出個究竟,但都完全被眼前的一切迷住了。   一個富有古典意境的場景,一首純粹的古典風味歌曲,在沈信的歌舞演繹下,自形成了一個魅力無窮的幻境讓,所有歌迷都沉醉,真幻難辨,一時渾不知身在何處。   一曲終了,沈信躍下宮殿,再次來到台前,同時恢復了禮服打扮。   歌迷們醒過神來,自然又是一陣歡呼喝彩。而接下來沈信的表演繼續精彩,且不說為了達到最好的現場效果,沈信在歌曲搭配上曾下了一番苦功,就單憑每首歌都各有真實度幾乎百分百的幻境配合,已經讓現場的歌迷大呼過癮了。   歌迷們不只是在觀看一場演唱會,更是在欣賞一幕幕的經典MTV集錦,甚至還是在觀看一場場各具韻味的電影。而且,所有的畫面都是立體的,還是互動的。如果歌迷還能理智思考的話,一定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但現場氣氛是如此地感染人,沒有人再有能力考慮眼前事物之外的東西,都全身心地投入到對沈信表演的欣賞中了。如果這是夢,沒有人願意再醒。   沈信一個人的演唱會,成功非常。   現場氣氛持續熱烈,到沈信演唱那首已經成為經典的《心傷》時,更是將歌迷的情緒調動起來。   配合著憂傷的前奏音樂,這次出現的幻境是細雨街頭的場景。飄雨的黃昏,陌生的街燈,這就是歌迷看到眼前場景時的感受。沈信緩步進入幻境,落寞地在街道上徘徊著,看上去那麼淒涼,那麼無助。不等沈信開口演唱,現場已經是唏噓一片。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十八章 幸運歌迷     終於等到沈信演唱了,他還沒有唱完第一句,已經有多情的女歌迷帶著哭腔大喊:「沈信,我愛你!」   憂傷的嗓音迴盪在演出現場,沈信在雨中踱來踱去,任雨水落在自己身上,彷彿在講述著一個淒涼的愛情故事,讓所有的歌迷都感到有心碎的感覺。幻境太真實了,旋律太憂傷了,沈信的演唱也投入了,歌迷們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放聲大哭的不在少數。   而沈信自己,也同樣感到了心碎,有想哭的衝動。本來在《心傷》專輯發行後沈信已決定不再唱這首歌,不想再想起與這首歌相關的一切,但開始準備演唱會的時候,他忽然改變了主意。畢竟是他少有的情歌,而且傾注了太多的感情,永久塵封,似乎也太浪費了。而且,經過新加坡之行,他覺得心情好了許多,似乎可以坦然面對已成往事的一切,所以最終決定還是選用。   然而,他錯了。為了達到最好效果,他製作幻境時唯恐不夠真實,但正是這麼真實的幻境,才重又勾起他久已遺忘的痛。他以為他能坦然面對,其實他不能,此刻愁腸牽動,曾經的痛再次呈現,且比以往更痛。   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的歌聲自然分外傷感,也分外地具有感染力,他自己是克制住了哭出聲來,但多情的歌迷卻紛紛潸然淚下。   這個意外是沈信沒有想到的,心情激動下,下面的演出幾乎無法繼續了。不過好在他還算理智,經過幾首其他風格歌曲的緩和,總算把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給壓抑下去了。到演唱會接近尾聲時,他終於完全恢復平靜了。   最後的高潮還是那首溫馨演唱會的壓軸曲目《兩情相悅》,雖然溫馨演唱會上已經用過了,但沈信有新的演繹,且另有一個目的,也就毫不猶豫地選用了。   沈信這時已能夠笑容滿面了,來到台前,他輕鬆道:「接下來這首歌大家一定都喜歡,因為,這是一首男女對唱的歌曲,叫《兩情相悅》。」   歌迷們頓時發出海嘯般的歡呼,這首歌曲實在太有名了,最近紅得不像話。很多人其實不是溫馨歌迷,但作為沈信的歌迷,為了聽聽偶像的這首歌,也專門買了一張溫馨的專輯,沈信的魅力可見一斑,這首歌也完全配得上沈信的名氣。   沈信頓了一下,等歌迷稍稍平靜了一點,才又繼續說道:「不過,我可是單身前來的,沒有人來和我對唱。」故作猶疑狀,沈信又說道:「這個問題可有點難辦。」   歌迷一下子沸騰了,紛紛自告奮勇,能與偶像同台演唱,那是怎樣美好的一件事啊,沒有人想放過這個機會。比較搞笑的是,連眾多的男歌迷也踴躍不已,場面惹人發噱。   「對了,大家可是提醒我了。」沈信效果達到,笑道:「就從現場選擇一位歌迷來和我一起演唱吧。可是選誰呢?」   歌迷們自然人人爭先,讓沈信也不好意思再做作下去了,索性好像很隨意地一指最前排的一個少女,說道:「就你吧,我看你好像是最熱情的,就選你好了。」   那少女興奮得小臉通紅,在一眾歌迷的嫉妒眼光下快步來到台上。不過,這個少女也確是最熱情的,即使在眾多狂熱的歌迷中也引人側目,沈信選她,別的歌迷遺憾之外,倒也沒有太多怨言。   「來吧,美麗的歌迷小姐。我喜歡你。」沈信笑著迎上少女,輕輕抱了抱她。這一舉動自然又引起一陣騷動,不少歌迷居然吹起了口哨。   那少女羞澀地將臉埋在沈信的胸前,低聲說道:「沈信哥哥,我的歌唱得不好。」   沈信哥哥?沒錯。這個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沈信最忠誠的歌迷萬零。憑著與沈信的交情,沈信平生第一次開演唱會,她怎麼會不來捧場呢?至於邀請她上台,也不是沈信一時衝動,是早有預謀,要給萬零一個驚喜的。萬零一直有個願望,想和沈信合唱一次《兩情相悅》,沈信自然是知道的,正好借演唱會給她一個圓夢的機會。   至於效果如何,就不用說了,看萬零亦嗔亦喜的神色就知道了。   對於萬零提出的問題,沈信微笑安慰道:「我可是你的沈信哥哥啊,相信我,我絕對會讓你比大明星更出風頭。」   這段對話是在很短的時間,很隱秘的情況下進行的,台下的歌迷都沒有發覺。當沈信拉著萬零的手來到台前接受歌迷歡呼的時候,萬零心中仍是忐忑不安,只有想到沈信肯定會有辦法時,才稍感安心。   這時,沈信和萬零身後的幻境再變,綠水青山,晴朗的天空中飄著朵朵白雲,美麗得宛若世外桃源。小鳥鳴唱,山澗流淌,大自然的聲響一樣不少,光意境已經讓所有歌迷陶醉了。更何況,隱約之中,天上似有仙樂傳下,更讓歌迷恍惚覺得自己身處已是九天仙境。   而這時,更讓歌迷驚奇的事情發生了,只見沈信瀟灑地信手一招,一朵飄蕩在山頂處的白雲竟然應手而落。   白雲降到沈信和萬零面前,並沒有落地,而是輕輕漂浮在他們腳邊。   歌迷們固然驚訝萬分,身在其中的萬零,其感受到的震撼卻更深一層。第一反應,她喜悅地看著眼前美麗的白雲,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接下來卻是疑惑地無法形容,這白雲,真的是白雲,怎麼可能?她根本不能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情。   萬零將疑問的眼神投向沈信,沈信卻只是微微一笑,牽著她的手步入白雲之中。在萬零的驚喜呼聲中,在萬眾歌迷瞠目結舌地矚目下,白雲緩緩向半空升去,同時也向著幻境深處飄蕩。   等最後白雲停下,沈信和萬零已經身在山頂之上,俯視著碧水青山,兩人飄逸的姿態宛若仙人。   沈信和萬零回過頭來,對著台下幻境外的歌迷微笑揮手,終於讓一眾驚訝地連嘴都合不上的歌迷回過神來,接著尖叫和歡呼自然是不絕於耳。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十九章 夢未醒     音樂聲越來越響,歌迷聽得清楚,那確實是來自天上。沈信和萬零手挽手站立雲頭,飄逸的歌聲也開始傳給歌迷。和溫馨演唱會的韻味完全不同,這次的《兩情相悅》完全沒有凡俗之意,簡直就是神仙伴侶的仙音。聽過溫馨專輯中這首歌的歌迷,馬上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同,很快就喜歡上這個新的版本。   沈信的演唱告一段落,該輪到萬零開口了,沈信鼓勵地望著她,示意她不要緊張,當是娛樂就好了。   在沈信鼓勵的眼神下,萬零終於拋開了一切的顧慮,開始演唱。   這首歌萬零當然會唱,而且熟得不得了。雖然她的嗓子不夠好,但唱功上還是有一定水平的。所以,儘管一開始由於緊張還稍有點不太流暢,但越到後面,萬零的歌聲就越顯示出一定的水準。   這裡面自然有沈信的功勞,他輕輕的和聲不僅襯托了萬零不太出色的嗓子,還間接緩和了萬零的情緒,帶動了她對節奏的掌握。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萬零的演唱最後倒也似模似樣,頗有點明星風采了。   至少現場歌迷是這種感覺,從他們給予萬零的一致的喝彩就知道了。   在歌迷心中,已經完全接受了萬零作為自己的代表了。   尤其到了最後兩個人的合唱部分,沈信和萬零的默契達到了最高,那種相互映襯的歌聲聽來分外有味道。而且那歌聲也是象背景音樂一樣,是從九天上飄落下來的,聽得眾歌迷如癡如醉。   一曲結束,音樂隱去,沈信和萬零的歌聲卻還在輕輕迴盪,讓歌迷們情不自禁地隨著歌曲的節奏鼓起章來。最後,等歌曲完全結束了,現場再掀熱浪,各種各樣的聲音震耳欲聾,歌迷的熱情接近瘋狂。   在這樣的情況下退場自然是不合適的,儘管演唱會已經接近尾聲。幸好沈信早有準備,聽見歌迷尖叫不斷,他微笑一下,驅使著白雲向前到舞台正中。這樣歌迷可以看得更清楚,只見沈信忽然拉著萬零坐下。   歌迷不知道沈信要幹什麼,一時間倒沉靜了許多。   輕擁萬零端坐雲頭,沈信的表情逍遙得很,接著忽伸手掏出了一支薩克斯。   舒緩的音樂響起,歌迷馬上被迷住了。萬零就更不用說了,偎倚在沈信的身上,她只覺得好夢成真,再無其他奢求了。而萬零偎依著沈信的甜蜜模樣,也不知羨煞了多少歌迷。   沈信吹奏的是薩克斯名曲《回家》,此時此景,正是吹奏這首曲子最合適的時機。在沈信夢幻般的樂技下,所有歌迷突然都生出濃濃的思家情緒,恨不得馬上就回到家裡,但沈信的魅力卻又讓他們欲走難離。   嘴裡猶自吹奏著薩克斯,沈信忽然憑仙力帶起萬零,輕飄飄飄下雲頭,落於舞台正中。青山綠水的幻境同時隱去,那座開場時出現過的宮殿又緩緩從舞台深處現出。   一切恰到好處,當宮殿在沈信和萬零身後停下的時候,沈信正好吹完最後一個音符。   「演出到此結束。諸位,今晚好夢。」瀟灑一躬,沈信和萬零牽著手向宮殿大門走去。   殿門自己打開,沈信和萬零就那樣走了進去。而在他們身後,殿門又緩緩關上。   就在歌迷還感到若有所失,不想就此離開的時候,沈信忽然有點氣急敗壞地從殿門中擠出個頭來,拚命向歌迷揮手示意。   接著,沈信終於消失,宮殿也急速射向後台。   歌迷們先是目瞪口呆,接著想到沈信最後滑稽的動作,都開懷大笑起來。一笑之後,對於這晚,他們再沒有其他要求了,只想帶著由沈信吹奏的《回家》所引起的對家的渴望回家。   帶著萬零,沈信迅速從後台撤離,開玩笑,他可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實在是耽擱不起。   當然,首先是要送萬零回家,所以沈信發動汽車,馬上向萬零家開去。而萬零,此刻卻只是呆呆地望著前方,似乎對發生在身邊的事情一無所覺。自從離開演出現場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好像一個午夜夢醒的人,思緒卻完全停留在夢境裡。   「太美好了。」良久,萬零嘴裡才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沈信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憐愛地看了看萬零。今晚這件事他也不知道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但他對萬零的深厚感情,卻讓他想要滿足萬零所有的夢想。   車停在萬零家門口,萬零依依不捨地下車,這才記起剛才看到的種種奇景匪夷所思,忍不住問沈信:「沈信哥哥,今天那些場景是怎麼回事?」   沈信早知道這個問題在演唱會後是難以避免的,所以也早有準備。聽到萬零這麼問,沈信微笑道:「只是立體投影,外加一些特技罷了。沒什麼稀奇。」   這個回答自然含混得可以,換做其他人自然還會繼續追問,但萬零不同,她對沈信的信心近乎盲目,根本就沒想到沈信會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換句話說,沈信作出什麼事情她也不會覺得驚訝,因為,那是她的沈信哥哥。   而且,一晚上的經歷本身就像是一個美夢,此刻的萬零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而在夢中,人是無所不能的,不是嗎?那麼所有的一切也就不值得奇怪了。   目送著萬零進家,沈信這才收拾心情,驅車奔往唐子凡家。想到即將開始的車賽,他的心中隱隱充滿了期待。   到了唐子凡家,沈信驚喜地發現楊天和卡婭也在,他果然是守約前來為沈信助陣了。此外也就是唐子凡和林晨了。   卡婭對沈信很有好感,也聽說他此前剛舉行了一場演唱會,所以還問了沈信一句:「演唱會開得怎麼樣?」   沈信眉飛色舞,作個一切OK的手勢,笑道:「出乎意料得好。」   卡婭笑著祝賀了他一番,其他人對演唱會這事卻沒什麼大興趣,只是問沈信是不是可以出發了。尤其是林晨,想到可以有機會一雪前恥,他的心情比誰都迫切。   沈信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嗎?當然沒有。寒暄數句,眾人馬上分頭上車,趕往約定地點。   沈信駕駛的自然是改裝過的吉普車,同行的是唐子凡和林晨。而楊天和卡婭,另外有一輛車。   約定地點是一條偏僻的街道,燈光昏暗,明顯是警力難及的地界。不過就是在這樣荒涼的街道上,此刻卻聚滿了形形色色的人。   當先望著沈信等開來的是一名粗壯的大漢,雖然西裝革履,拚命裝出一副紳士派頭,但難以掩飾的剽悍之色卻顯示出他黑道老大的身份。與他並列的是一個全套賽車手裝備的人,年紀約二十七八,個頭不高,身體卻很健壯,大概就是所謂的野狼了。   在這老大和野狼的身後,還有十幾二十個打手模樣的人,看出來的眼神都是虎視眈眈。   除了這些人外,現場更多的是各種奇裝異服的少男少女,頭髮也各自染成各種奇異的顏色。大概是所謂的太保太妹了。他們本就一刻也不安生,看到沈信等開來,更是馬上發出了巨大的噪聲。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十章 車場決勝     沈信等將車開到近處,齊齊下車,來到那老大和野狼面前。那些太保太妹自是那老大拉來支撐場面的,拚命叫喊恐嚇,想要給沈信等來個下馬威。   可惜這套把戲看在沈信等眼裡,卻只讓他們覺得好笑。唐子凡踏前一步,剛想說話,突然有一個小太妹尖叫起來:「那個人是沈信耶。」   本來各自拚命折騰的太保太妹們一下靜了下來,四處張望:「沈信?他在哪裡?你是不是看錯了?」   等在最先認出沈信的小太妹指出沈信所在後,所有的太保太妹們都瘋狂了,拚命叫著沈信的名字,就要撲過來要簽名。   這一幕奇景不要說沈信等,就連那老大和他的打手們也看呆了。這個俊秀的年輕人是什麼人?居然能讓自己手下這幫無法無天的太保太妹如此激動瘋狂。他們不是追星族,自然不瞭解沈信這個名字在年輕人中間是這樣的一個神話。   而在沈信來說,本來應是敵對的一幫人突然變成了瘋狂歌迷,讓他一時間也是直發愣,難道自己的歌迷範圍都擴大到了黑社會?這也太搞笑了點。如果這麼多太保太妹都湧上來要簽名,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幸好,有人替他解圍。看到手下人如此丟臉,那老大臉上有點掛不住了,陰沉著臉,猛然一聲大喝,制止了一眾太保太妹向沈信索要簽名的企圖。   看得出那幫太保太妹對這個老大是很畏懼的,一時沒有人再敢向前一步,都乖乖地退到後面去了。   不過,偶像的魅力畢竟是巨大的,雖然這幫太保太妹不敢找沈信要簽名了,卻忍不住還是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   「真的是沈信,可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他好像今天應該開演唱會才對。」   「你是傻子呀?這個時間,演唱會早結束了。可惜門票太貴了,要不我也去看,這可是他第一次開演唱會啊。」   「對了,我有他一張照片,如果能讓他在上面簽名就好了。大家幫我找機會啊。」   如此等等,太保太妹的竊竊私語一直在進行,那老大臉色鐵青,也只能裝聽不到。   場面又恢復了一開始兩方對峙的局面,那老大沉聲冷笑:「唐子凡老闆,你的大名我是久仰了。不過,你身嬌肉貴,摻和我們江湖中事,可是有點不太合適。」皮笑肉不笑,這老大的態度殊不莊重。   唐子凡也不在意,懶洋洋一笑:「就當玩玩也好,林晨現在是我的人了,我自然要替他了結這件事。實際上,這件事如能完滿解決,對大家都有好處,不是嗎?」   那老大又冷笑一聲:「你準備如何?」   唐子凡笑容可掬:「江湖事,自然是以江湖方式解決。這件事既然是因賽車起,自然也應以賽車終。」   那老大精神大振:「唐子凡老闆如此想,自然是最好了。但是賭注應該怎麼算?林晨可是欠著我一大筆錢的。」   唐子凡沉吟道:「林欠你的錢,這件事另有曲折,也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算了,就當是他欠的吧。你看這樣可好?我們各出一人一車,一場定輸贏。如果我輸了,林晨欠你的原數奉上,另外再加一百萬港幣。如果你們輸了,林晨此後與你們再無瓜葛,你們不得再找他麻煩。」   說是商量,唐子凡的語氣卻只像是禮貌地通知那老大,絲毫不讓覺得有可商討的餘地。   不過唐子凡的條件已經夠優惠了,那老大也就不太介意唐子凡的語氣,轉頭看看野狼,野狼點頭後,他對唐子凡笑道:「我們這邊自然是野狼出賽,不知道唐子凡老闆要派誰上場呢?林晨嗎?他可是野狼的手下敗將啊。哈!」   他笑的是得意,不過隨他大笑的只有那些打手,而那些作為撐場面的太保太妹們,卻根本沒有注意他和唐子凡的對話。少了眾太保太妹的附和,那老大的笑聲終於變得尷尬起來,反倒讓沈信和唐子凡等看了笑話。   唐子凡也懶得再多說,只是指了指沈信:「林晨是不會上了,免得說我們欺負你,我們這邊是個新人。」這樣說,一方面是照顧林晨的情緒,另一方面卻是為了刺激一下對手。   隨著唐子凡的話,沈信上前與眾人打個照面。那幫太保太妹,注意力本就全在沈信的身上,看到居然是由沈信出面與野狼賽車,頓時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讓那老大聽得鬱悶無比。   野狼也不明白沈信到底是什麼人,不過敵意自然是難免的。冷冷看看沈信,野狼哼道:「小白臉,滾一邊去。」伴隨著的是一臉的不屑。   這一來,沈信倒沒太在意,這樣的話根本就傷不了人。倒是一幫太保太妹不高興了,雖然沒有大聲叫罵出來,但人多勢眾,小聲的嘀咕合起來也是一股不小的聲浪。野狼更是不明白了,以前他也算是這幫太保太妹的崇拜對象,怎麼只是罵了沈信一句,就惹起這麼大的反感?   沈信看得有趣,很配合地對著太保太妹們揮揮手,當足他們是歌迷一樣,頓時又引起一陣歡呼。   目光落到野狼身上,沈信微笑著忽然問道:「聽說你們日本有一名F1賽車手,好像混得還不錯,你比他如何?」   野狼和那老大都是一楞,顯然是為沈信叫破野狼日本人的身份驚訝,而太保太妹們的大聲鼓噪,也表明他們以前並不知道野狼是日本人。   野狼發了一下楞,馬上恢復鎮定,淡淡道:「你說的一定是伊籐琢磨,他是我國最好的車手,也是我的偶像。」聽到野狼自認日本人身份,現場又混亂起來,不過在那老大的威嚴之下,一時間也沒有其他意外發生。   「伊籐自摸?你的偶像?」沈信故意聽歪了:「你們日本人好像滿喜歡自摸這一套的。好吧,今天就讓你好好地自摸一把吧。」   這話野狼有點聽不懂,畢竟他是日本人,但所有中國人都是聽得懂的。那老大的臉色先難看起來,太保太妹卻是一點臉面也不給他留,笑得前仰後合,形象極是不堪。別的不說,在他們聽來,沈信這番話著實夠幽默。   老大冷喝一聲,才勉強止住了眾太保太妹的哄笑,當然,間或地低笑自然還是難免。   野狼也明白沈信的話不是什麼好話了,狠狠地一揮拳頭,就像作出什麼舉動來。   唐子凡卻適時地冷哼一聲:「賽車就賽車,那麼多廢話幹嘛?條件沒異議的話,馬上就開始比賽了。我沒時間聽一些人胡言亂語。」   聽到唐子凡的話,那老大和野狼才想起什麼是正事,猶自氣恨不已,野狼威脅地望望沈信向自己的車走去。   而那老大,也開始給沈信講解整個賽車的路線。地下賽車經常在這裡舉行,路線野狼早就熟悉,也不需要再多聽一遍。而沈信現在對香港的地理形勢也是瞭如指掌,很快就明白是要經過一條特定路線,繞上一個圈,最後再回到出發點就行。當然,誰先到算誰勝。   聽完那老大的講解,沈信也沒有浪費時間,馬上將改裝過的吉普車開到與野狼的車並行的位置。   「喂,討厭的小子。」野狼忽然對著沈信大叫著:「普通賽車沒意思,我們再加個條件。」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十一章 陷阱     「好啊。」對野狼的節外生枝,沈信微笑以應。   「除了不得直接傷害對手身體之外,用任何手段阻止對方先到終點都是可以的。」野狼挑釁般向沈信揚揚拳頭。   沈信早聽林晨說過與野狼賽車的情形,對野狼這個提議自然也不覺得驚訝,還是淡淡道:「好啊。」   唐子凡和楊天對沈信信心十足,根本就不考慮沈信有可能輸的情況,野狼的做作,在他們看來只是一目滑稽劇。他們本來唯一擔心的是沈信沒見過與黑社會老大打交道的場面,怕他會不適應。但沈信的表現是那麼出色,他們接下來就只準備看一齣好戲了。   林晨對沈信的信心沒那麼足,但對車的性能卻毫不懷疑,想了想,他上前對沈信說道:「小心點,車絕對沒問題。」   「我也沒問題。」沈信微笑回答林晨。   看到絲毫沒有威嚇到沈信,野狼頗有點看不透沈信深淺了。不過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遛遛。他實在也沒什麼花樣要出了,只能大喝一聲:「那就馬上開始了。」   兩輛吉普車並排在一條線上,發動機轟隆隆地轉了起來。太保太妹這時將自己壯人聲勢的特性發揮到了極限,可惜,他們並不是為野狼加油,在稀稀落落的「野狼加油」的助威聲中,更嘹亮的是「沈信加油」的鼓勵聲音。   那老大的臉色自然又難看得可以,不過,對這個場面,老實說,他也是無可奈何。   唐子凡和楊天相視而笑,這個場面可說是意外之喜,偶像的魅力還真是無處不在。卡婭也很驚訝地說道:「這個小兄弟,還真是惹人喜歡。」   一聲號令之下,兩輛蓄勢待發的吉普車箭般竄了出去。賽車正式開始了。   伊籐琢磨在F1車壇以作風剽悍著稱,這個野狼當他是偶像,作風上自然頗有相似。兩車開出還沒有一里地,野狼已經狠狠地與沈信撞了好幾次車了。幸好林晨改裝過的吉普車堅固無比,要不然,就憑著這凶狠的撞擊,普通車早就被撞成廢鐵了。   在劇烈的互相衝撞中,沈信和野狼都瘋狂地將賽車的速度提升到了最高,在昏暗的街道上急速飛馳而過。賽車引擎巨大的噪聲也同時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兩個人互不相讓,車子性能也相差無幾,一時間難分軒輊,基本上一直是齊頭並進的局面。   然而,在經過一條分外昏暗的街道時,這個局面突然被打破了。   沈信一邊計算著自己賽車的行進速度,盡量用最優越的方式完成著比賽,同時也時刻注意著野狼的動向,這同時是一場鬥智鬥勇的搏鬥。   但是,行到街道中央,沈信卻突然感到車身猛地向下一沉,像是要掉下去一樣。事出突然,沈信雖反應靈敏,快速打方向盤轉向一邊,但經過這一下突然的阻擋,本來已達到極速的賽車一下子熄火了。   沈信一邊重新發動汽車,將車轉回正道,一邊轉頭向後望去,在路面中央,忽然出現了一個大洞。就是這個洞,差點讓沈信完成不了比賽,若不是吉普車經林晨改裝後堅固無比,就憑這一下,也能讓車報廢。   「陷阱!?」沈信腦子裡不由冒出這個念頭。而這時,已經高速疾馳,遠在百米之外的野狼,卻是陣陣狂笑,聽起來分外刺耳。   再無疑問了,這確是事先安排好的陷阱,沈信算是徹底明白了,心底充滿了憤恨。   「高興不要太早,比賽才剛剛開始呢。」沈信心中冷笑著,快速向著野狼追去。也許是受劉德華影響,沈信雖總是給人以隨和的印象,但性格卻另有執拗的一面,是絕對不會輕易認輸的。野狼的這個卑鄙伎倆,反而更增強了沈信堂堂正正擊敗他的渴望。   這個意外是阻礙了沈信比賽,但也讓他明白了林晨改裝的這輛車到底有多好,所以他重新上路後再無疑慮,只是盡可能地將速度馬上提起來。野狼的優勢已經很明顯了,但沈信毫不著慌氣餒,前面馬上就是拐彎,而完美的轉彎,正是沈信最拿手的。   沈信是全速追趕,而野狼在到達轉彎前卻不得不減低速度,沈信終於在轉彎處追上了野狼。   這個時候,沈信剛到達轉彎處前,而野狼已經開始轉彎。沈信明白這是一個機會,既然有只要不直接傷及對手,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的規矩,沈信也沒必要對野狼客氣。   速度絲毫不減,沈信對著野狼的車身就攔腰衝了上去。看到沈信好像是拚命一般地衝來,野狼也不禁冒起了冷汗,這個人,莫非是瘋子?他優勢在握,自然就不想這麼拚命了,可是,他正在轉彎,又有什麼辦法避開呢?   不過沈信的想法卻不是野狼能瞭解的,他根本不是拚命,而是要藉機反超野狼。   沈信選的角度其實非常巧妙,當時是衝著野狼的車身去的,但由於他和野狼還有著一段距離,實際上等他追上野狼時,僅僅只是自己的左車身擦著野狼的車尾。   這樣已經足夠了。在尋常情況下,這樣的輕擦不會對車造成太大的影響,但由於沈信的賽車是以最高速度行進的,這摩擦帶來的力道可就大了去了。   野狼眼見馬上就要轉過彎去了,但沈信的車這麼一擦一帶,頓時將他的車帶得偏離了正確方向,而他雖然減速,但車速還是快得可以,這樣一來,身不由主下,他駕著車一頭衝向了路邊。   至於沈信,早把這一切計算在內,經過和野狼車尾的摩擦,他本來的高速也由此減低不少。迅速打著方向盤,就以減低下來的速度,他開始轉彎。   一切恰恰好,沈信的車緊擦著路邊拐過了轉彎處的最外端,方向正衝前方,沈信腳踩油門,瞬間又將速度提升到極限,絕塵而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很短的時間,而且一環緊扣一環,也只有象沈信這樣具有電腦般精確思維的人才能辦到。沈信行險一搏,瞬間扭轉了局面。現在變成了他一路弛去,丟野狼一個人去哭天怨地。而野狼這時一連串的詛咒出口,用的是一種沈信不懂的語言,間接證明了他確是非我族類。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十二章 戲弄     沈信駕著車飛速向前,優勢在握,野狼一點機會也沒有。本來就準備這樣一衝到底,讓野狼跟著吃風,但聽到野狼一連串的咒罵,沈信卻不由打心底生出一股厭惡感,忍不住想要戲耍一下野狼。   從反光鏡中看到野狼還在努力追趕自己,沈信於是稍稍減緩了一點速度,給了野狼一個追趕的機會。   又是一個轉彎處,在沈信開始轉彎時,野狼以達到極限的速度追了上來。恰恰是前一個轉彎處的翻版,只是兩人的位置正好調了個個。   一切全在沈信的計算之內,野狼追上來的時機和沈信預想的幾乎分毫不差,而且,也正如沈信所料,野狼採取的居然也是沈信已用過的戰術,狠狠地撞向沈信的車身。   但是,野狼畢竟不是沈信,他沒有沈信電腦般的計算能力,這一撞完全是憑著一股血性之氣,在沈信已控制局面的情況下,哪裡會給他得逞的機會?   野狼的如意算盤,自然是想憑著自己車的堅固裝甲,一撞將沈信的車撞廢,或者,至少也和沈信兩敗俱傷,那樣他至少不算輸。   帶著這樣的想法,野狼駕著賽車咆哮著衝向沈信,眼中閃動著凶殘和興奮的光芒。   透過車窗,沈信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由冷冷地笑了。絲毫不慌,沈信忽然急速地將方向盤轉向右邊。   沒有任何預兆,在野狼的賽車衝到沈信車前時,沈信的賽車忽然向右開始轉向。高速飛馳的賽車,突然轉向,恐怕難免還有向前的慣性。但沈信這個轉向卻沒有,基本上左後輪原地不動,整個車以此輪為軸,就那麼向右向後轉去。   時機掌握得恰恰好,當野狼就要撞到沈信的賽車,沈信的車子卻藉著這一轉險險避過。而當野狼的賽車以達到極限的速度狠狠衝向路邊時,沈信的車子卻還在繼續轉著,就那麼原地轉了一圈回來,車頭,依然對準正前方。   哈哈大笑,沈信揮手對著不知撞到什麼堅硬東西的野狼說道:「哥們,再見了。」接著一踩油門,發動機轟隆的聲響中,沈信的賽車瞬間啟動,很快就飛馳而去。   通過這一手,沈信算是徹底摧毀了野狼在賽車方面的自信,完全是憑藉著技術和計算,沈信將野狼簡直是玩弄在股掌之上,這樣的差距,還談什麼爭勝負?   沈信此時心懷大暢,自然懶得再理會野狼會有什麼想法,自顧自向終點奔去。   而這個轉彎處已是最後一個轉彎,剩下全是直道,沈信完全不用考慮其他,只要飛奔就好了。本來是勢均力敵的車賽,現在變成了沈信一個人的兜風出遊。   而正由於已接近終點,很多不甘寂寞的太保太妹們也早趕到此處,想最先知道是誰佔上風。沈信漂亮地戲耍野狼的一幕,完全被他們看在眼裡,大飽眼福之餘,更覺得沈信的實力不可思議,對沈信的崇拜簡直要達到頂點了。   旋風一般捲過終點,沈信的賽車一個漂亮的急剎,停在了眾人面前。沈信瀟灑地推門出來,還沒說話,已被擅長起哄的太保太妹們的尖叫嚇了一跳。   對於這個結果,唐子凡和楊天都早有預料,以沈信的實力,對付一個野狼自然是小菜一碟,也不覺得這有什麼稀奇的,林晨卻掩飾不住自己的喜悅和興奮。如果由他自己出賽,林晨雖覺得自己絕不次於野狼,但勝的把握也不過八成,更不要說象沈信這麼漂亮地將對手甩到不知哪裡去了。對沈信的車技,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林晨只有自歎弗如,心悅誠服。   而在那黑道老大一邊,除了一眾以沈信為偶像的太保太妹興高采烈之外,自那老大之下,人人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至於那老大,臉色更陰沉地能刮下一層黑炭來。   看到那老大的神情,林晨高興之餘,不由又擔心起來。這老大出名地不講道理,輸得如此慘,惱羞成怒下,說不定還會有事發生。他自己自然是不怕,但卻害怕沈信等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到時會吃虧。   不過看唐子凡和楊的神色,卻是完全的泰然自若,根本連看都懶得看那老大一眼,只是對沈信祝賀著。至於沈信,這一點小場面,根本不被他看在眼裡,就憑區區一個黑道老大,難道能掀起多大風浪不成?   林晨雖不真正瞭解自己這方的實力,但看到這場景,心裡也稍稍放鬆了些。   在沈信這邊,對這個結果最驚訝的要數卡婭了,她原先只知道沈信是個偶像明星,沒想到賽車也這麼厲害。尤其沈信已經到了,野狼的車連影子也看不到,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愣了半晌,卡婭才問沈信:「你怎麼可能領先這麼多?那個野狼呢?」   沈信聳聳肩:「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開車,居然一頭撞到了路邊,也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東西,現在可能在修車吧。」   眾人大笑,唐子凡和楊天都很喜歡沈信的態度,或許有點張狂,不過事實擺在面前,沈信的實力完全不是區區一個野狼所能抗衡的。而且,對於一個小小的島民,實在沒必要謙和為先,儘管中華民族是最謙和的民族。   楊天看看卡婭,忽然半開玩笑地說道:「我告訴你,這個沈信可不是簡單的人,你最好對他尊重點,不要招惹他,不然出了事我可不負責。」卡婭細想著楊天的話,更覺得沈信不簡單,微笑點頭:「我喜歡他。」   在沈信等這邊一片歡聲笑語,那黑道老大一邊卻人人喪氣之際,姍姍來遲的野狼終於也回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雖然野狼的車速也不慢,所有人卻都覺得似乎有點沒精打采的感覺。   臉色陰沉地一步跨出車門,野狼的目光第一時間盯在了沈信的臉上。沈信微笑以對,成王敗寇,野狼還有什麼值得他注意的呢?   沈信的態度更惹惱了野狼,緊盯著沈信,他忽然低聲用日語叫囂了幾句。沈信聽不懂,但也根本不需要懂,看野狼的神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了。   沈信這邊自然是人人氣惱,最先反應的是林晨。本來就對上次輸給野狼不服,林晨看到野狼輸了之後猶自口出惡言,不有怒火上升。一步上前,林晨指尖直指野狼鼻子:「願賭服輸,你賽車輸了不認,放他媽的什麼狗屁?」   野狼並沒有回答,冷哼一聲,忽然飛起一腿向林晨當胸踹去,看起來身手似乎不錯,大概是練過空手道之類的功夫。林晨在普通人中也算強壯有力了,但對上野狼這樣的高手,卻是連閃避也來不及。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十三章 顯威     當然,野狼的身手再強,在沈信和楊天眼裡也是不值一哂。甚至用不著沈信和楊天出手,有人比他們更搶先一步,那就是卡婭。   野狼的一腳又快又狠,但卡婭卻比他更快更快更狠。身形一動,在野狼將要踹中林晨之前,卡婭掄起的一腿已經狠狠掃中了野狼的面部。身形壯碩的野狼也經不起這一腿,撲通一聲,整個人如同一塊沉重的石頭般摔到在地,一時間甚至連爬都爬不起來。   「俄國人?」野狼驚訝地叫出聲來,同時掙扎著動起來。卡婭毫不留情地一腳踏中野狼的胸部,野狼頓時又動彈不得了。   一臉的陰狠之色,一連串的日語又從野狼嘴裡冒出來,自然不會是恭維卡婭。   卡婭明顯聽得懂日語,臉色頓時一沉。   「長得討厭也就罷了,嘴裡居然也不乾不淨,你還真不是一般得討人嫌啊。」卡婭巧笑倩兮,腳卻向下狠狠踩了下去。   清脆的卡嚓聲起,野狼的慘叫聲起,卡婭看似輕鬆的一腳,已經踩斷了他的大腿骨。   「對不起,我用力大了點。沒想到你這麼脆弱,真是抱歉。」卡婭這樣說著,語氣裡一點抱歉的意思也沒有。她渾不理會野狼充滿仇恨的眼神,對臉色一下變得更難看的那黑道老大也是熟視無睹。   卡婭這一下算是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剛才她一出手,眾人只是驚訝於她身手的高明,一眾太保太妹中,為她喝彩叫好的也不在少數,但看到她對待野狼的乾脆和狠辣,所有人都不得不重新認識這位美女。太保太妹們也都靜了下來,沒人再發出半點聲音。不過看他們的神情,很有點崇拜卡婭的味道。   沈信這邊,除了楊天視之為理所當然外,其他人也或多或少都驚訝得不得了。沈信也不得不思索,楊天和卡婭,到底是幹什麼的。   在這樣的情形下,那老大的處境就有點尷尬了,說什麼野狼也是他帶來的,被卡婭這麼摧殘,於情於理,他都該站出來說話。但野狼輸了車賽在前,態度不恭敬在後,真要說起來,也不是那麼理直氣壯。而且,最主要的,卡婭的身手已經讓他心生怯意。他那邊雖然人多勢眾,卻是烏合之眾,上不了大場面。更何況,看那幫太保太妹的情況,真要衝突起來,他們不定是站在那一邊。   那老大進退兩難間,在地上哀號的野狼忽然對著他叫喊了一句什麼。本來猶豫著的老大,這時忽然一咬牙,對身後的打手們做個手勢,好像是要用武力為野狼出頭。   看到這場面,林晨不免緊張起來。但其他人卻只覺得好笑,在那老大及其手下有進一步行動之前,楊天已經迎上前去,冷笑道:「怎麼?玩不起嗎?現在想來點狠的?」說著將右手在那老大面前晃了一下。   其他人沒看到楊天手上有什麼,沈信卻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枚套在中指上的戒指,上面是一隻鷹的模樣。   楊天這一個動作,看似沒有什麼意義,但效果卻讓所有人咋舌。只見那本來一臉煞氣的老大,忽然就蔫了下去,他後邊的打手們更是噤若寒蟬,連頭都不抬起來。   結結巴巴地,那老大指著楊天:「你就是,你就是……『東方之鷹』楊天?」   楊天冷哼一聲:「我還以為所有人都忘了我了呢,原來你還知道我這點名號。既然知道是我,你準備怎麼辦呢?」   那老大冷汗直流,連連躬身:「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老人家。」   老人家?沈信差點笑出來,這稱呼也太遜了吧?不過楊天的表現卻也讓他印象深刻,一個手勢,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一個不可一世的黑道老大服服帖帖,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梟雄氣質吧。冷酷的眼神,雄霸的氣勢,都深深烙印在沈信的腦海裡,現場觀摩,他終於知道自己要扮演的是怎樣的一個角色了。   看到那老大魂不附體的樣子,楊天不耐煩道:「看看你自己,也算是個老大嗎?願賭不服輸就不說了,居然跟小國島民混在一起。要不是老子心情好,馬上就幹掉你。現在我不想看到你,給我滾。」   此話一出,那老大以及眾打手如蒙大赦,紛紛鼠竄而去。而那老大此時還表現出一點義氣,把爬都爬不起來的野狼也帶走了。野狼在那老大叫破楊天身份後就老實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眼中閃動著詭異的光芒。   而楊天,看到那老大帶著手下離去,眼中卻現出深思之色。   這時候,那幫看熱鬧的太保太妹們卻還都沒有離去,看著楊天,滿臉都是仰慕之色,大概已經把楊天當成偶像了。要不是楊天的樣子實在太酷,恐怕他們早一擁而上,索要簽名了。   沒有什麼事好做了,一行人最後都又回到了唐子凡家。說起剛才的事,人人感到興高采烈,雖然對手只是小角色吧,但無論如何,勝利永遠是值得高興的。   尤其是林晨,自從老大跑路,他自己遭追殺以來,心情就數今天最舒暢了,什麼氣也出了。   而且還不止此,經過楊天法眼鑒定,他的潛力已經得到了認可,被認為是可具有一流F1賽車水準的人。唐子凡對楊天的話信之不疑,更目睹了林晨在汽車方面的表現,對他青睞有加,已經決定大力栽培他了。   只是,參加F1賽車的車手需要專門的駕照,只頒發給次一級賽車中表現優異的人或者試車手,林晨想要直接參加F1賽車是不可能的。唐子凡的計劃是先讓他去次一級賽車中鍛煉,或者去某個車隊擔任試車手,在爭取駕照的同時積累經驗。   但即使這樣,林晨也很滿足了。對於一個幾乎沒上過學,只是靠地下賽車混飯吃的人,突然之間有了加入F1車隊的希望,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夢幻一般的事情了。他現在心裡想的,是如何才能不辜負唐子凡的一番厚愛。   在眾人或含蓄或奔放的歡騰中,楊天一臉嚴肅地作沉思狀,不免就顯得突出了。終於,所有人都發現他不對勁了。   眾人一下都靜了下來,不等眾人發問,楊天已經先開口了:「事情有點不對頭。」   「什麼不對頭?」眾人都不解,唐子凡代大家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和卡婭都聽地懂日語,剛才那日本人叫囂的話很有問題,我懷疑他是屬於日本某個組織的成員。」卡婭點頭表示同意。   「老楊,這麼高興的時刻,你不要掃大家的興好不好?」唐子凡皺著眉頭,覺得楊天似乎太捕風捉影了。   「還不止此,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黑道成員的話,他怎麼會有那麼好的車?林晨改裝那輛吉普車的花費你清楚吧?野狼,就是那個討厭的車手,他像那麼有錢的人嗎?」楊天緩緩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唐子凡問道,也覺得事情似乎不簡單。   「這裡面有陰謀。一個日本人,跟香港的黑幫老大混在一起,會有什麼好事?而且,看起來那野狼似乎不僅僅是那老大的手下,還能指揮動他。」思索半天,楊天斷然說道:「打電話叫方容來,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十四章 疑慮     聽出事非尋常,唐子凡也不敢兒戲,馬上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一聽到那邊接起電話,唐子凡立刻說道:「方容,馬上來,有事找你。」不等那邊方容接口,他已經掛掉了電話。   眾人都轉頭看唐子凡,這電話打得夠簡明扼要。唐子凡笑道:「對方容就要用這種方法,要是說明是什麼事情,她可能還會擺擺架子,但你什麼也不說,她好奇心起,馬上就來了。哈。」他說到最後,自己先笑起來。   眾人啼笑皆非,想不到打個電話唐子凡也能掰出一番理論來。只有沈信想到唐子凡一見方容就躲的情狀,猜想他是真的被方容整怕了,這句話著實是經驗之談。其實也不是真的怕,但做大哥的碰上一個刁鑽的小妹,頭疼是少不了的。   不出唐子凡所料,眾人沒等多長時間,門外就傳來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的清脆響聲。接著,方容的聲音也傳了進來:「唐子凡,你知不知道我很忙?要是沒有什麼重要事情,你自己可要小心了。」   唐子凡並沒有回答,只是向著屋內眾人做個鬼臉,眾人都莞爾。   沈信沒有說話,卻從方容的語氣和唐子凡的反應中感受到了他們表兄妹之間的深厚感情。   話音未落,方容已經一步跨入唐子凡的大廳,看到這麼多人在,先是一愣。   目光在沈信身上打了轉,方容的表情有點驚訝,接著她就向楊天走去,笑得很甜:「楊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的?過年了,也不說來看看小妹。」接著就緊挨著楊天坐下,親熱得不得了。   楊天也一反往常的冷漠,態度像極一個疼愛妹妹的忠厚兄長,很快便把方容逗笑了。   沈信不由對方容的態度感到奇怪,即使是對著她表兄唐子凡,也沒見她這麼親近過。   唐子凡看出沈信的心意,一笑之後,對他解釋道:「方容天生好勝,從來不服人,但對楊天,她可是打心底地佩服。她初入警界時,楊天曾幫她破過幾起重大案件,這才能在警界立足。說起來我這個表哥可是什麼忙也沒幫上,難怪她對我不客氣。」   唐子凡言下似乎唏噓不已,表達的卻是對楊天的敬重,沈信由此更感到楊天其人不凡。   寒暄一番,楊天這才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對方容講了一遍。方容靜靜地聽著,沒有發表什麼意見,但從她越來越嚴肅的臉色來看,她也覺得事情大有蹊蹺。   將一切講述完畢,楊天問道:」小容,你是負責特種案件的,最近有沒有發現黑道方面有什麼不正常的?」   方容搖頭:「沒有,最近江湖上風平浪靜,從來沒有過的和平安寧。」頓了一下,她又沉吟道:「或許,這正是最不正常的,黑道沒理由這麼安寧的。」   楊天插話道:「很可能有人在幕後操縱著黑道,意欲有所圖謀。」   方容驀地望向楊天:「你是說外來勢力?」聽她的意思,似乎已經明白楊天的話意所指,只是想確認一下罷了。   楊天嚴肅點頭:「我認為很可能是這樣。現在沒什麼證據,也不好斷言。不過狼子野心的島民,始終是賊心不死。你一定要注意一下這方面的事情。要是有什麼發現,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我絕不能容忍他們在中國的土地上胡來。」   方容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的,楊大哥請放心。」   正事談完,楊天一擺手:「別讓一幫宵小壞了我們的興致,難得今天沈信大出風頭,慶功宴是少不了的,讓我們一醉方休。我也要看看,沈信到底是什麼樣的酒量。」   這算是楊天對沈信的挑戰了,沈信聽到楊天的話,不由一笑,欣然應允,他對今晚發生的一切,同樣滿意得不得了。一個完美的演唱會,一場勝得乾淨利落的車賽,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他不開心?在這樣的情況下,什麼要求他也可能答應。   方容熟知楊天的一切,知道他對什麼人也沒有這樣重視過,由此看出楊天很看重沈信,倒讓她對沈信也要另眼相看了。   楊天和沈信先干一大杯,氣氛頓時輕鬆活躍起來,眾人都是開懷暢飲,唐子凡的存酒數量馬上急劇下降。   方容也加入到慶祝的行列,陪喝了兩杯紅酒。不過她始終對楊天所說的事情感到不安,很快就起身告辭了。   本來從頭到尾,方容和沈信一句話也沒說,但臨走之前,她卻忽然望向沈信,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這下你可又有把柄握在我手上了,大明星。當紅明星參與地下賽車,可是一個不錯的娛樂頭條呢。」   沈信苦笑一聲,方容好像又盯上他了,心中不甘示弱,馬上反駁道:「美女警官酒後駕車,同樣也很有娛樂性。」   對於沈信暗指她喝過酒了,再開車就是違規,方容不屑地說道:「怎會有這麼愚蠢的行為發生在我身上?我有那麼笨嗎?告訴你,我可是坐出租車來的。哈!」得意一笑,方容揚長而去,留下沈信搖頭苦笑不已。   唐子凡和楊天看到這一幕,忽然相視一笑,似乎看出點什麼特別的意義來。   方容走後,卡婭也馬上告辭而去,看她的神色,似乎在為什麼事情焦慮不安,楊天拉她到一邊,安慰她一番之後,她的神情才稍為安心點。對楊天又說了幾句話,她自行離去了。   沒有了女人在場,一幫爺們這才放開痛飲起來。沈信心情愉快,又沒什麼事,自然奉陪到底。精神最興奮的林晨率先栽倒,接著唐子凡也緊隨其後倒下。到最後,沈信和楊天拼了個不分勝負,還是因為楊天最喜歡的那種酒沒有了。   頗為遺憾地,楊天和沈信約定下次有機會再比過,這才自顧自休息去了。   將眾人一一安置好,沈信才有閒抽身去找藍江。這時他和藍江已經很是熟絡,知道他家和唐子凡家是三代的交情,到了藍江這一代,更是與唐子凡關係莫逆,雖然藍江總是自稱是唐子凡的助手,實際上和唐子凡比兄弟還親。唐子凡有什麼重要事情,都是交給藍江一手去辦的。   所以,沈信既然和唐子凡成了好朋友,也完全把藍江當自己人,而藍江,也同樣喜歡這個名氣大得驚人,卻謙和待人的明星。   和藍江打過招呼,沈信進到了電腦機室。一進門,電腦中馬上是熟悉的場面,典嬈迫不及待地出現了,好像她一直都在等著沈信一樣。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十五章 融合     「沈信哥哥,怎麼現在才來呀?」典嬈一臉的委屈,不過語氣中更多的卻是見到沈信的喜悅。   沈信連忙解釋說有事,將晚上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聽的典嬈很是嚮往,更傷感自己不能像普通人一樣到處走。   看出典嬈心意,沈有心賣個關子,話題一轉,假裝嚴肅說道:「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很重要的。我要說了,你一定要作好心理準備哦。」   「什麼事情這麼神秘?」典嬈先皺了一下眉頭,想了一下,忽然一個前撲衝到了屏幕正中心,驚喜地說道:「是不是有關我可以變成人的事情?真的可以了嗎?太好了,沈信哥哥果然有辦法,這麼快就成功了。」   看典嬈這麼高興,沈信也顧不上再演戲了,點點頭笑道:「蓮藕體轉化的情況非常好,現在已經接近完成了。我現在就帶你去和它融合,等蓮藕人體成形,你也就擁有自己的身體了。」   「會不會很醜?」典嬈高興之雨,忍不住又擔心地問道。   典嬈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沈信不由搖頭失笑,回答道:「當然不會,只要你進入蓮藕體之前凝神想像自己想要變成的模樣,將來就會是那個模樣。如果你變醜了,那可是因為你自己將自己想像得丑了。自己小心哦。」   頓時放下心來,典嬈肯定地點頭:「我一定會想像自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孩,絕對不會將自己想丑了。好棒喔,可以想變成什麼樣,就變成什麼樣。嘻!」   隨著典嬈的說話,她在電腦中生成的虛擬美少女忽然迎風飛舞起來,如同飛天一般,顯得飄逸無比。沈信看著電腦屏幕,心中覺得那少女就像是自己將要回家的親生妹妹,不由也是心情激動。   「現在就可以帶我去嗎?」典嬈終於從興奮中冷靜下來,迫不及待地問沈信。   沈信疼愛地看著她,點點頭:「當然。」   「那還等什麼?快,快帶我去。」對這件事期盼已久,典嬈分外地急不可耐。   沈信剛要指導典嬈該怎麼做,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連忙問道:「對了,在你離開後,電腦會變成什麼樣子?」   典嬈驚訝地看著沈信,好像覺得沈信的問題很奇怪。沈信看出典嬈的意思,卻不明白這有什麼奇怪的。   俏皮地眨眨眼,典嬈笑道:「電腦就是電腦,還能是什麼樣子?我和它本來就是兩回事,只是我暫時住在這裡罷了。」   典嬈這麼一解釋,沈信更明白典嬈的存在是一個很奇異的現象,她或者可以解釋為是一個靈魂,但這個靈魂卻可以以電腦為寄體,而且還可以操縱電腦做一切電腦能夠做的事。而一旦她離開電腦,電腦就又是原先的樣子了。   既然明白典嬈離開對唐子凡的電腦沒影響,沈信的心完全放下來了。他和唐子凡怎麼說也是好朋友,如果因為典嬈的離開導致唐子凡號稱亞洲第一的智能電腦變成廢鐵,那怎麼也說不過去。   放下顧慮後,沈信馬上從口袋中取出一片玉符,笑著對典嬈說道:「現在,你到這裡來。我帶你回家。」沈信這時的語氣不自覺地滿含神情,像是對離家已久的親人的期盼。   說到沈信手中的玉符,是他專門為典嬈準備的,輸入的是類似捉鬼道士拘禁鬼魂的陣法,也有不良修真者用來煉化用不當手段奪取的元嬰。當然,沈信既然對典嬈毫無惡意,這個陣法的意義也就只剩保護她了。   而典嬈,她可以說是完全由沈信的神識所化,天生對沈信有著一種深深的依戀和信任,自然對沈信的話沒有絲毫懷疑,一聽完沈信的話,馬上就照著做了。   典嬈的存在是看不見的,她的動作,即使沈信是仙人,也沒有辦法看到。但沈信另外有辦法能感知,通過玉符中陣法的波動,已經知道典嬈進入了玉符。   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一切安妥,沈信馬上離開唐子凡家,和典嬈的心情相似,他也很興奮,而且隱隱也有一點點不安。畢竟,這樣的事情,他從來沒有經歷過,也不敢擔保肯定沒有意外。   用過瞬間轉移,沈信再次現身時已經是在自己的臥室了。   取出玉符,沈信柔聲問道:「小嬈,你能看到嗎?你要進入的,就是你眼前這個蓮藕體。」在落地的同時,沈信已經隨手解開了禁制,即使普通人現在也可以看到他一手炮製的蓮藕體了。他不知道現在典嬈是怎麼聽和看的,但相信她一定能做到。   果然,雖看不到人,典嬈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到沈信的耳中:「哇,好醜啊,我才不要這樣的身體。沈信哥哥,你騙我。」   典嬈的語氣一開始是嬌嗔不依,最後更變得幽怨,聽得沈信又好氣又好笑,連忙哄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個蓮藕體只是雛形,正在轉化中,最後成形是按照你自己的意識來的。現在當然不好看,但只要你想著自己是美女,最後你就會變成美女的。」   「真的嗎?」典嬈的語氣還是有點懷疑,既擔心自己會變醜,也有藉機撒嬌的意味。   「當然。」沈信肯定地點頭:「你進入蓮藕體中之後,就會像睡著一樣,所以在進入前一定要集中精神想像自己的模樣。而一旦你進入蓮藕體,我就會用法力促使你和蓮藕體融合。等蓮藕體最後成形,你的意識也就和它合而為一。也就是說,只是睡上一覺,你醒來後就是你心目中的美女形象了。」   睡覺對於典嬈來說,是一件完全陌生的事,但她也沒興趣去瞭解更多,既然沈信說得如此肯定,她的顧慮全消,只想著如果自己能夠以一個美少女的形象出現,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這麼一想,典嬈自然沒什麼問題要問了,只急著要趕緊進入蓮藕人中。沈信微笑著倒數三下,馬上感到蓮藕人有變異產生,證明典嬈已經進入。   絲毫不敢怠慢,沈信連忙依著秘法以仙力驅動陣法,使蓮藕人的轉化進入第二階段,既身體和意識融合的階段。   說起來蓮藕人和機器人差不多,都只是一個身體,完全沒有意識,不同的是,蓮藕人具有可塑性。當然,沒有意識或者靈魂,也可以單獨培育出蓮藕人,不過只有身體沒有意識,結果跟純粹的白癡差不多。實際上在蓮藕體完全成形後再輸入意識,也能令靈魂元神獲得新生,不過那時侯體型可就不能由自己選擇,只能蓮藕人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了。   像典嬈這種分外愛美而具有少女意識的情形,自然不能等蓮藕體完全成形後再輸入意識,那樣沈信肯定要被罵死了。對於典嬈,只能用這種方法,在蓮藕體未完全成形前輸入意識,通過融合來達到目的。在融合的過程中,意識會影響到蓮藕體的最終成形,所以沈信才一再強調,要求典嬈一直想像自己想要變成的模樣。   當然這還需要沈信用仙力來驅使陣法,才能達到完美的目的。   飛快地將一切需要做的維護工作都做完,沈信才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蓮藕人,表面上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但沈信知道,等蓮藕人轉化成功,一個前所未有的超能美少女就要出現了。   實際上這時的蓮藕人,和前一段時間的蓮藕人相比,還是有差別的。就像是一個植物人和一個熟睡的正常人的差別一樣。   一切順利,沈信微笑著,看著眼前正在發生變化蓮藕人,心中充滿了期待。那情形,和一個等待自己兒女出世的父親差不多。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十六章 麻煩     將這一切做完,沈信的心神才完全集中到了即將開拍的電影上。在此之前,一方面擔心趕不上與野狼的賽車,一方面又有典嬈這個事情分心,他難以認真地對待這件事。倒不是說他不重視,只是下意識地不是那麼全身心投入。   現在不同了,所有的事情都獲得了圓滿的結果,他心情放鬆下,終於能心無旁騖地來設想拍攝的狀況了。   回想著劇本內容,聯繫上前一晚看到楊天顯示的威風,沈信對自己即將要扮演的角色有了更深刻的體會。從接到劇本開始,他第一次覺得這個角色他可以演得很成功。在此之前,由於缺乏相關的閱歷,加上性格的差異,他一直很難把握到這個人物的精髓。   帶著滿滿的信心,沈信一早來到公司,突然發現麻煩上門了。還沒到公司門口,遠遠地他就看見一長溜轎車已經在公司門前排起了長龍。而通過這些車的主人,他確認來的都是各大娛樂媒體的記者。   不用多想,沈信馬上意識到這件事肯定與前一晚的演唱會有關。當時只覺得好玩,覺得有新意,就那麼搞了,現在沈信才意識到這件事影響太大,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雖然擅長應對記者,沈信這時也只能選擇躲避了。沒有從正門進入,沈信繞到後門處,看到四處無人,這才溜了進去。   但是,沈信的麻煩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反而只是開始。他躲得開記者,卻躲不開公司的同事,包括任務和完成在內,每個人都一見面就問他,昨晚的演唱會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問得沈信頭疼起來,不過在他砌詞搪塞之下,也算混過去了,但他馬上意識到一個問題,其他人好應付,但對上一直當他如弟如徒的劉德華,他又該如何回答呢?   忐忑不安,沈信最後還是急急趕到了劉德華辦公室。劉德華這時正滿臉焦慮地在辦公室內踱步。   看到沈信進來,劉德華一下子衝到他的面前,指著他說道:「你……」   沈信等著劉德華的下文,劉德華卻忽然長歎一聲,繼續踱了開去。   沈信莫名其妙,劉德華再次踱到他面前,卻又是一句「你……」,接著又是一聲歎息,再次踱開。   沈信本來滿心不安,不知道劉德華會怎麼看待這件事情,心中惴惴不已,但看到劉德華這個樣子,卻不由想笑。   「劉德華大哥,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一點也不明白。」強忍住笑,沈信問道。   「坐。」劉德華揮手示意沈信,接著自己也在辦公桌前坐下。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並不是在演戲。   自從去年的飛車事件之後,劉德華已經認識到沈信不是普通人,儘管他完全想像不到沈信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一開始沈信要求一個人去開演唱會,劉德華還沒有聯想到什麼,但昨天沈信的演唱會開過,那根本難以解釋的奇景馬上被廣為傳播,劉德華聽到之後,馬上就知道這不是什麼新科技,而是沈信自己玩的把戲。   對於被記者一大早就找上門來,劉德華也不是沒見過,但深知此中另有隱情,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這些還都是次要的,他最擔心的是沈信到底想不想在娛樂圈奮鬥下去,像他自己一樣,他對沈信付出的心血是不是值得。   在此之前,儘管知道沈信可能身懷異能,但沈信日常的表現完全是一個積極上進的演藝新人,劉德華也沒多想這方面的事情。但經過昨晚沈信的演唱會,劉德華覺得沈信頗有點譁眾取寵的味道,很是輕浮。聯想到沈信不是普通人,劉德華不由擔心起來,如果沈信只是用一種遊戲的態度對待演藝事業,那他的一番心血可就白費了。   這是劉德華擔心和焦慮的事情,但直接以此指責沈信吧,卻也理不直氣不壯,沈信無論如何,也只是想開一個成功的演唱會吧,沒什麼可以批評的地方。但劉德華又總覺得沈信的態度似乎有可疑之處,所以覺得有必要和沈信談談,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沈信坐下來之後,看到劉德華的臉色時陰時晴,不由又不安起來,到底是什麼事,讓劉德華如此不高興?   良久,沉思中的劉德華終於開口了:「阿信,你我的關係,多餘話不用說了,我只想問你,你究竟把音樂和電影只是當興趣呢?還是準備作為奮鬥一生的事業?」   沈信聞言一怔,他滿以為劉德華會追問昨晚演唱會的事,沒想到劉德華一開口,卻是一個好像很空泛的問題。   雖然不理解,但沈信也知道劉德華是不會無的放矢的,還是認真考慮了一番才回答。   「要說我進娛樂圈嘛,一開始自然全是因為興趣。」沈信說道:「不過我進入娛樂圈後,對音樂和電影有了更多的瞭解,希望能夠繼續研究下去。要麼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我是這麼想的,大概也算是當作事業了吧。」   這個問題,沈信在飛車事件前或許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現在,他既然已經決定留下,自然想以自己最喜歡的工作為職業,為事業。   沈信的態度真摯無比,他一向如此,劉德華聽完完全沒有不相信的理由。   要麼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這句話隱隱激起了劉德華的某種情結,讓他激動起來。他一直是這樣努力著,但努力的結果卻一直得不到廣泛的承認,在已經功成名就的情況下,他依然付出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努力,其中不乏渴望被承認是最好的心態。   在遇到沈信之前,劉德華一直是這樣的心理,但遇到沈信之後,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夢想,或許可以通過這個年輕人來完成。他對沈信一見即生好感,既而不遺餘力地栽培他,非是無因。   混跡娛樂圈多年,看慣沉浮,劉德華深深知道,沒有堅持,沒有勤奮,即使能夠□赫一時,也只能是曇花一現,根本無法持久。對於沈信一直以來的表現,他是滿意的,但愛之愈深,責之愈切,所以才會有一開始見到沈信時的那一幕。   不過,聽完沈信的這句話,劉德華的疑慮完全消失了,沈信,還是那個沈信。   「好了,沒事了。」劉德華微笑說道。感覺心裡好像放下了千斤巨石,劉德華分外輕鬆。他自己也奇怪,擔心沈信不務正業,那份緊張倒比某年金像獎爭奪最佳男主角更讓他緊張。   沈信看劉德華輕鬆了,自己也放鬆了,笑道:「「我去見見記者吧,他們可能已經不耐煩了。」   劉德華本想自己出面擺平這件事情,但想到沈信對付記者頗為拿手,也就任他去了。   在沈信離開之前,劉德華很嚴肅地說了一句話:「既然想把愛好當做事業,有時候,不必要的風頭,還是不要出的好。」   都是聰明人,話不需要說的太明,沈信自己已經覺得玩過火了,自然是虛心受教。   看著沈信的背影,劉德華在想,要不要現在給沈信談談關於他未來發展的構想呢?想了半天,劉德華還是決定先不說,沈信還年輕,有的是時間成熟,很多事情,自己領悟了,比別人的提點要強。   對付記者,沈信自然有一套。由他出面,眾記者都被迎到一個會議室。沈信還沒坐好,眾人已經七嘴八舌地問起問題來,問的最多的當然是那麼神奇的場景是怎麼產生的。   沈信正襟危坐,貌似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就是立體投影技術,另外加了一些幕後的特技操作。」   這個回答過於籠統,自然難滿足喜歡追根究底的記者,馬上更多的問題又出來了。   沈信這時卻是一臉愕然:「怎麼?你們居然不知道這樣的技術?難道這技術現在還不流行嗎?」   眾記者大聲回答:「我們都沒聽說過。」   沈信頓時歉然地望著眾記者:「實在是對不起了,既然這是最先進的技術,我實在不方便透露其中的奧秘,抱歉,諸位的問題我回答不了。」   這一手太極惹得人人不滿,沈信卻胸有成竹,笑道:「除了事關機密,其他一切問題我都滿足大家要求。比如說,我馬上就要參加一部高投入的大製作影片了,難道你們就一點興趣也沒有嗎?」   這部片的消息自然早傳出去了,但既然沒開拍,眾記者也是知之不詳,此刻沈信一提,馬上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   將自己即將開拍的新片相關內容不厭其煩地給記者們講解了一通,沈信總算過了這一關。   自然還有不肯放過沈信,想要挖掘一些有關演唱會資料的記者,但沈信根本不給他們機會。而且,沈信很快就動身參加電影的拍攝去了,記者們即使不死心,也是沒有辦法。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十七章 巴西狂歡節     在沈信動身之時,典嬈猶自是熟睡未醒的模樣,不過看得出來,轉化融合正在進行中,外表已經越來越像一個少女了。一切順利,沈信心中也頗感安慰,反正他無論到了什麼地方,隨時都可以回來照看的,想來離開一段時間也沒有多大問題。   考慮到典嬈愛美的心性,沈信也預先為她準備好了一切可能需要的東西,從衣服到鞋子,各種樣式的他都準備了好多套。這自然花費了沈信不少費用,但沈信一想到典嬈是自己一手創造出來的,心情就很激動,完全像一個即將當父親的人,費用問題他連想都懶得想,反正他也不缺錢。   衣服之類,沈信都是按照萬零的標準買的,買的時候自然是拉鳳仙一塊去,坦白說,沈信在服裝方面還是很欣賞鳳仙的品位的。   至於鳳仙,沈信突然購買這麼多女性服裝,又讓她百思不解,只覺得沈信的行為越來越匪夷所思了,不過她對沈信可謂死心塌地,也默默地接受沈信的這種古怪行徑。只是,難免會想,沈信難道有易裝癖?這個想法頗讓鳳仙擔心沈信的精神狀態。   沈信當然看出鳳仙的疑慮,但這件事是真的解釋不清,也就只好任她去想了。   劇組集合完畢,馬上出發去南美取景拍攝。整部影片的情節大都在南美發生,這一步是必不可少的。   不過,劇組的第一站是巴西前首都里約熱內盧,這並不是影片拍攝的要求,而是沈信想去參加巴西狂歡節。   自從來到現代社會,沈信在音樂上投入是最多的,不過到目前為止,比較瞭解的是西方古典樂曲,流行音樂方面,瞭解的範圍僅限歐美。   但是,雖然沒有接觸過,沈信也知道南美音樂是音樂中的一大流派,最大代表就是巴西的桑巴舞曲和阿根廷的探戈舞曲了。加上對足球的愛好,沈信對這兩種音樂都早有嚮往,就像他喜歡巴西和阿根廷的足球一樣。   這次到南美取景,沈信自然而然想到了這個問題。恰好,導演諾曼對巴西的瞭解很深,一經沈信提起有關巴西,他馬上滔滔不絕起來。最後,諾曼還說了一句:「巴西的音樂文化,最集中的表現就是狂歡節,有機會一定要參加一次。」   沈信一聽馬上來了興趣,細問之下,發現一年一度的巴西狂歡節就在這幾天,立即下定決心要去趕趕熱鬧。   劉德華聽聞此事,馬上舉雙手贊成,對沈信在音樂上的發展,他完全是放任自由,同時無論沈信有什麼要求,他都會盡力滿足。他相信,對於沈信這樣的天才來說,一個寬鬆的環境才是他發展最需要的。所以,雖然從去年溫馨演唱會以後伸沈信再沒有新作品問世,劉德華也沒有說什麼。而當現在沈信提出狂歡節的事,他馬上意識到經過南美音樂的陶冶,沈信可能會有更新的突破,自然是大力贊成。   就這樣,劇組成員沾沈信的光,額外得到了一筆到里約熱內盧觀光的經費。不過說起來這筆經費也算是沈信應得,他的演唱會只有他一個人表演,所謂的立體投影也只是他自己的異能所產生,根本就沒有成本一說,門票收入又奇高,簡直就是純利潤。拋開老被娛樂記者騷擾一事,這個演唱會在商業上簡直是完美。   來到里約熱內盧是晚上,狂歡節是第二天進行。沈信初次來到南美,只是在街上閒逛了一陣,已經對這個美麗狂野的國度產生了很深刻的印象。   諾曼曾參加過一次巴西狂歡節,一路上不掩其煩地將其盛況對沈信津津樂道,更是增加了沈信對這個盛典的嚮往。   巴西狂歡節,作為一個全民性質的歡慶節日,是在全世界都享有盛譽的。這個狂歡節最大的特點就是音樂和桑巴舞蹈,幾乎所有人都會在這一天湧上街頭,熱歌勁舞。諾曼的介紹主要也就集中在這方面,他絲毫不吝惜讚美之詞,動作手勢更是誇張,讓沈信覺得大是有趣,恨不得歡慶馬上開始。   一夜無話,第二天起床,劇組所有成員,匆匆用過早餐,就迫不及待地來到大街,準備一睹狂歡節的盛況。   沈信尤其迫切,但雖然早經諾曼的介紹,真看到那熱鬧歡騰的場面,他還是驚呆了。原先聽諾曼的講解,沈信只覺得跟一個大型遊樂活動差不多,真看到現場之後,沈信不由暗罵諾曼真是一點文學細胞也沒有,他描述的,根本難及現場氣氛之萬一嘛。   時間尚早,大街上卻已經滿是歡鬧的人群。這還不算,男的個個奇裝異服就不說了,女的人人以三點式泳裝亮相,已經讓眾人大飽眼福,嘖嘖稱讚不已。   對於沈信來說,這些都還不是主要的,最讓他驚訝的是,在巴西,似乎每個人都是舞道高手,那種發自心靈深處的奔放和野性,看得沈信心折不已,對巴西文化有了進一步的感受。   巴西是南美大陸最熱情狂野的民族,桑巴舞正是這種民族性的集中體現,激情四射。沈信曾經練過街舞,對這種舞蹈風格並不陌生,一下子就被迷住了。   狂歡節最大的特色就是全民飆舞,所有人,男女老少,會跳舞不會跳舞的,都會在大街上狂放一回。   和沈信同行的劇組成員,在這種氣氛的感染下,早迫不及待地加入到了狂歡的行列。即使是諾曼這個平日頗嚴肅的人,也是賣弄般地擠進了狂舞人群當中。   作為一個世界知名的狂歡節,這一天專門從外地趕來的遊客也不少,很多不懂舞蹈的人,也笨拙地隨著桑巴舞曲的節奏扭動起來。沒人會嘲笑他們,這樣的場景才能體現出巴西狂歡節的魅力。   沈信一直旁觀,以一個行家的眼光欣賞著桑巴群舞,細細品位其與街舞的異同,一時間竟沉迷起來。   正由於沈信看得入迷,他根本沒有發現,由於所有人都加入到了狂歡中,他一個人靜立一旁,反倒顯得突兀了。   如果在狂歌勁舞的人群當中,無論沈信多帥,多有明星氣質,怕也不會得到多少人的注意。但他這麼孤零零地遠離狂歡人群,馬上就被很多人注意到了。   沈信典型的東方美男子形象,這時也一下子引起一陣驚歎。不過,沈信沉迷在對桑巴舞的研究中,竟然沒有發現這個異況。   沈信的這種狀態,終於因為一個不速之客而打斷了。突然發現一個金髮美女舞動著來到自己面前,沈信愕然之餘,也發現自己和整個氛圍的格格不入了。   「嗨!」那美女打個招呼,接著試探問道:「日本人?」說的是很正宗的英語。   「No!」沈信斷然回答,接著很嚴肅說道:「我是中國人。」當然用的也是英語。   「哦,中國,神秘的國家。」那美女眼中泛起漣漪,嚮往地說道:「我喜歡中國。」   聽過這句話,沈信原本因被當成日本人而帶來的不快一下煙消雲散了。   歉然一笑,那美女接著道:「我沒見過幾個亞洲人,分不清你們的模樣,認錯了還請見諒。」她很聰明,從沈信的態度上發現這個錯誤很嚴重。   沈信還能說什麼呢?且不說這個錯誤是人之常情,那美女的態度也讓他有好感,自然只有連連表示不必在意。   那美女又嫣然一笑:「我叫蘇珊,歡迎你,來自神秘中國的朋友。」   沈信連忙報上自己姓名,蘇珊又說道:「怎麼?不想感受一下我們國家歡慶的節日嗎?請允許我以一個新朋友的身份,鄭重邀請你加入我們,一起來感受歡樂。」說著,蘇珊作了一個邀舞的姿勢。   美女的邀請,沈信自然樂得接受,更何況,對這種節奏激烈的舞蹈,其實他也很想嘗試一下。   見沈信一開始只是呆立一旁,蘇珊還以為他不諳舞技,邀請他也只是好奇。但沈信一開始跳起舞,蘇珊就不由讚歎連連。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十八章 奇遇     一開始沈信的動作還不夠嫻熟,畢竟這是第一次跳這種舞,節奏上把握不是很完美,但蘇珊一眼就看出來了,沈信的身手是一流舞蹈家的身手。   而且,經過短時間的適應,沈信很快就跳得像桑巴老手一樣好了。憑著街舞的功底,以及天生對音樂敏感的特質,沈信很快就贏得了在場人的一致讚賞。   蘇珊明顯也是舞道高手,看到沈信如此高明,也將自己最擅長的本事全部使出來了,兩個人按著桑巴舞曲的節奏開始對舞。   帥哥美女,舞技又如此精湛,沈信和蘇珊想不引起注意也難。巴西人天生就是舞道行家,尤其對桑巴舞,即使不是一個優秀的表演者,至少也是一個合格的評論家,看到沈信和蘇珊的表演,都讚歎不已。   很快沈信和蘇珊就成了這一群人的焦點,自認為舞技高超的以他們為中心,與他們合舞,相形見絀的人則停下來為他們吶喊助威。場面一時間熱鬧之極。   沈信和蘇珊的表演在繼續,忽然,旁觀的一個人大聲叫了起來,接著其他人紛紛響應。霎時群情湧動,氣氛更是熱烈。   眾人說的都是葡萄牙語,沈信聽不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場面,所有人都興高采烈,想來不是什麼壞事。   看出沈信的疑惑,蘇珊邊舞邊解釋道:「他們想選你當國王,而我則是你的王后。」說著忽然一笑。   「國王?王后?」沈信一下子懵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呀?怎麼連國王和王后也出來了?   蘇珊嫣然一笑,卻沒有再說什麼,自顧自舞動著飄走了。   沈信一腦子想不通,但看不出有什麼值得擔憂的,也就繼續著表演。   而那些最激動的人眾,這時候卻忽然散了開去,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沈信更迷惑,問蘇珊,蘇珊卻搖頭微笑,什麼也不肯說。   表演繼續,不過時間沒過多久,沈信忽然看到一輛裝扮得五顏六色的彩車開了過來,然後在一片歡呼聲中停在了他和蘇珊身邊。   沈信還在莫名其妙,已經被一群狂熱的群眾包圍起來,接著簇擁著他和蘇珊上了彩車。在這些人群裡,沈信看到諾曼,居然也起哄般地向他揮手致意。   沈信是什麼也不明白,糊里糊塗地上了車,車馬上開動,在眾多的熱情人群簇擁下開始了歡游全城。   這時蘇珊才告訴沈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原來,在巴西狂歡節期間,最大高潮就是選出舞技最好的一男一女,稱為國王和王后,然後歡游全城。本來這都是預先選定的,今年的國王和王后各有其人,但沈信和蘇珊的表演征服了所有觀看到他們表演的人,有好事之人趁機起哄,說他們才是更合格的國王和王后。   或許那人只是開玩笑,但他這麼一說,骨子裡流動著的桑巴舞激情的巴西人卻應聲而動。是啊,只有能將桑巴舞表演的如此精湛的人才有資格做狂歡節的國王和王后。   狂歡節本來就是全民歡慶的節日,這個念頭一起,眾人馬上付諸實施,這輛彩車就是臨時造就的。而一旦這個事情開始進行,場面就越來越控制不住,最後成了當年狂歡節最轟動的花絮。   群眾的力量是強大的,這句話在這件事上得到了完美的詮釋。   沈信毫無準備成了狂歡節喧賓奪主之人,聽過解釋之後不免哭笑不得,但也沒理由反對。狂歡節,本來就是圖個高興嘛,能讓這麼多人感到快樂,倒也符合他藝人的身份。他這時也明白諾曼為什麼袖手旁觀,而且還是很高興的樣子了,這難說是好事,但也絕對不是壞事。最主要的,快樂就好。   至於蘇珊,出於巴西人對自己狂歡節的驕傲,很是享受這份難得的突如其來的榮譽,興奮得不得了。臨時造就的彩車難言華麗,但這種群眾自發性的活動,已經證明了沈信和蘇珊的受歡迎程度,格外讓她感到高興。   沈信這時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在彩車上向一路上看到的人群揮手,倒也像那麼回事。後面碰到的人一開始自然是莫名其妙,知道真相後也紛紛加入了遊行隊伍。這一現象,成為當天狂歡節的一大奇景。   喧鬧的一天終於結束,沈信和蘇珊這時已經很熟了遂相約來到一家正宗的巴西烤肉店。巴西有很多民族風味濃厚的東西,足球和桑巴舞都算,而說到飲食,最大代表就是烤肉了。雖然近乎不食人間煙火,但在蘇珊的一再邀請下,沈信還是稍稍品嚐了一下這種風味食品。   更深入地互相瞭解之後,沈信和蘇珊都很驚訝彼此身份。蘇珊是裡約一家電影學院的學生,已經參加了幾部電視劇的拍攝,在巴西算是小有名氣的。她坦言最大的願望是能去美國好萊塢拍戲,所以一直在學習英語,要不然她的英語也不會這麼好。   既然知道對方也是演藝圈的人,兩個的關係更融洽了許多。瞭解了一下沈信的成績,蘇珊頗羨慕他的全能,同時也遺憾還沒有畢業,要不然也可以考慮到中國拍戲去。   對蘇珊這個想法,沈信自然很支持,聲稱如果蘇珊到中國去,一定有辦法給她好劇本和好角色,頓時讓蘇珊高興起來。沈信這句話也不是胡亂說的,他已經瞭解到劉德華的思路,就是要走國際路線,以後公司的電影少不了西方人的角色,蘇珊只要自己有一定功底,他是能夠為她爭取到好角色的。   不過,由於好萊塢的強勢,中國電影的魅力就小了許多,包括片酬方面都和美國有不小差距,這也是影響中國電影發展的一個方面。不過象蘇珊這樣的新人,能夠去中國拍戲也是一件好事,如果劇本角色都不錯的話,至少比好萊塢跑龍套強。蘇珊這樣想著,欣然和沈信達成了協議。   沈信最關心的其實是音樂上的問題,通過一天的經歷,他對巴西的文化已經著迷極了,難得碰上一個正宗的巴西美女,還是演藝圈的人,他自然不會少了這方面的問題。   和所有巴西人一樣,蘇珊對自己國家的文化驕傲得不得了,看到沈信對自己國家文化感興趣,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關於音樂,蘇珊自己也是一個喜歡音樂的人,對巴西的名歌瞭如指掌,很是向沈信推銷了一大批專輯。沈信虛心聆聽,一一記在腦中,準備一有時間就去買來聽。這可都是研究巴西音樂的好資料。   從蘇珊的介紹裡,沈信更瞭解到,巴西音樂最主要的當然是桑巴舞曲,但在巴西中部,另有一種格調憂傷的音樂,也是很有風味的。蘇珊也介紹了一些這方面的專輯,沈信自然不會放過。   最後盡歡而散,兩人互相交換了聯繫方式,相約以後再聯繫,沈信這才回到下榻的酒店。   按圖索驥般,沈信很快就上網購買了蘇珊所提到的專輯。考慮到阿根廷音樂也是南美的一大流派,沈信同時也按自己的瞭解下了一批定單,主要是探戈舞曲。   回想著這一天的遭遇,沈信如同做夢一般,實在是太奇特了。誰知道他在狂歡節會有這樣的奇遇呢?   想想蘇珊的言談,很容易就可以感覺到她是一個正宗的巴西人。在巴西人的生活中,足球和桑巴舞是必不可少的,就像是他們的血液中已經在流淌著這兩樣東西一樣。蘇珊和沈信雖沒有提及足球,但可想而知,她要麼不是球迷,要麼就是最狂熱的球迷。當然,他們的文化當中,也確實有值得他們驕傲的理由。   巴西人的性格中,是有著這麼強烈的傾向的。出於對巴西足球隊的欣賞,沈信對巴西一直都很關注,尤其一點,巴西球員都很熱愛國家隊,無論多大牌的球星,只要國家隊召喚,馬上就會毫不猶豫地接受。這樣的行為,也反應了巴西民族性的一個特點。   從蘇珊談及自己國家音樂和文化的驕傲也可看地出來,她深深為身為巴西人的自豪,就像沈信為自己是一個中國人自豪一樣。沈信忽然發現,一個民族最大的魅力和向心力,原來是來自文化。   文化,一個很廣泛的名詞,沈信一念即此,思緒變遠遠地飄了開去。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十九章 改觀     畢竟劇組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拍攝《東方之鷹》,所以沈信只在里約熱內盧待了一天,第二天就趕往拍攝現場了。不過此行已是收穫豐富,沈信沒有理由不滿意。尤其在開拍的當天,沈信收到了自己訂購的音樂專輯,那份高興就甭提了。   拍攝之餘,沈信的業餘時間全放到了聽音樂上,巴西的桑巴舞曲和阿根廷的舞曲,是他研究的重點。說起來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巴西和阿根廷是南美最大的兩個國家,國土毗鄰,但民族性格卻是截然不同,且各有千秋,從足球上就可以看出。反映在音樂上,這種區別也很明顯,桑巴舞曲狂野奔放,探戈舞曲卻沉鬱優雅。整天沉浸在這兩種完全不同風格的音樂中,沈信感到其樂無窮,甚至將這方面的影響帶進了新片的拍攝中。   而說到電影拍攝,沈信在出發前已經將自己要扮演的角色琢磨了個通透。最讓他感到困難的不是主角的主性格,也就是影片要展現的機智勇敢,還有對敵冷酷有決斷的這方面,通過上百部相似影片的比較,還有對楊天的實地觀摩,這方面他已經掌握得很好了。他感到頭痛的是感情戲,經過與秋真真的離合,他對感情戲頗有點排斥。   本來在這部戲裡,就如大多數好萊塢大片一樣,感情戲只是點綴,近乎沒有,他不應該有什麼問題的。   但是,一旦真正進入角色,就像沈信對劉德華所說的那樣,他要拍就要拍到最好,一種近似偏執的對完美的追求,讓沈信不由自主地,連最細微的場面也想達到最佳。這時候,難題就出現了。   實際上這部影片中有關感情的戲就只兩場,分別在開頭和結尾,稍稍細膩一點,而且看諾曼的意思,也不準備多下功夫,看得過去就好。   單純作為感情戲,沈信即使單靠演技也能演得很好,但要和整部影片的風格一致,就有點難度了。   在沈信的心目中,他即將要扮演的是一個性格複雜的人物,對愛人來說,他是最溫柔的情人,對朋友來說,他是最忠實可靠的兄弟,對敵人來說,他卻是最冷酷可怕的對手。這幾方面,單獨來說,沈信都可以很完美地把握,但要將其融合在一個人身上,卻是沈信最感困難的。如果只是分開來演,同一個角色,在不同場合讓人感覺是兩個人,那就是笑話了。   所以沈信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將這個角色演活,不同方面的表現只是一個人性格的兩個方面,而不是被當成兩個人。   為了這個目的,沈信不厭其煩地在自己腦海中反覆比較了很多類似影片的角色,最後才算是讓自己滿意了。   他的自我挑戰還是很有效果的,在拍完片頭的開場之後,已經贏得了諾曼的讚賞。那是一場男主角與女主角合力戰勝強敵的情節,在這樣一場戲裡,從動作到表情,沈信都表現得恰如其分。尤其值得讚賞的是他的眼神,在對敵當中,一望向女主角,馬上就能讓人感到那種發自內心的溫柔。而一旦對上敵人,他的眼神就變得可以讓人血液凝固的冰寒。而這一切,都是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沒人能指責沈信的表演不合理。   「可惜呀,沈信,你是一個中國人。」諾曼讚歎完沈信,忽然感歎了這麼一句。可以說是毫無惡意,只是認為美國才是影壇老大,諾曼覺得沈信的才華得不到最好的利用,才這麼說。   沈信聽完之後,只是微微一笑,禮貌地糾正道:「錯,我很驕傲我是中國人。」   諾曼從沈信的眼神中看出沈信的堅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聳聳肩,繼續工作去了。   接下來的拍攝更是順利,諾曼經過第一場戲的拍攝之後,突然意識到沈信是一個多麼難得的寶貝,他簡直就是所有導演最夢寐以求的男主角。在思想有了這樣的改變後,諾曼一改只是來中國淘金的念頭,不再得過且過了,看那勁頭,頗有點打造精品的意思。   沈信當然也不會讓他失望,一旦入戲,沈信的表現更讓諾曼驚歎。沈信的身手已經足以媲美最好的動作演員,什麼艱難的場面他都能輕鬆應付,這讓這部以動作場景為主的影片的整個拍攝過程都縮短了不少。而且,沈信的演技也同樣精湛,用諾曼的話說,具有挑戰奧斯卡影帝的實力,如果片子好的話。言下之意,這部《東方之鷹》還不夠格。   沈信對所謂的奧斯卡影帝倒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只想演好自己的角色,拍好自己的影片。   「沈信,你的功夫比成龍還好。」完成了一幕難度很大的動作戲後,諾曼又這樣說道。在他心目中,沈信的地位越來越高,他也越來越喜歡這個年輕人。而那種遺憾沈信不是西方的意思,也越來越強烈了。因為他知道,即使是中國最好的演員,在闖蕩好萊塢的時候,成績都不是很理想。如果換做一個西方人,那結果就大大不同了。   沈信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通常對表揚他就是這麼應付,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實力,既不妄自菲薄,也不盲目樂觀。不過在心裡,對諾曼讚歎的這句話,他卻不由毫無惡意地自言自語:「成龍?說到功夫,李小龍再生也不是我的對手。」   只是自己給自己開玩笑,沈信對這些前輩沒有絲毫不敬,相反,他對他們努力取得的成就都感到很敬佩。尤其是李小龍,憑著自己一個人的努力,在好萊塢為華人電影打出一片天地,簡直就是神話般的偉跡。看看英文字典,那個「kungfu」就是李小龍加進去的。   由於沈信自己具有常人所沒有的異能,所以沈信在對待自己的成績時,都是要先打個折扣的,而對前輩們的成就,他的敬仰卻是發自肺腑的。沒有自己的異能,他們一定得付出更多的努力和辛苦。這方面劉德華給沈信作出了最好的榜樣,所以他一直很認真,很勤奮,沈信在各方面精益求精,可以說是劉德華身體力行的熏陶的結果。   老實說,馬天成的劇本只是一個老套的「孤膽英雄」模式,並沒有多大新意,但同時這種老套模式又經久不衰,也是劉德華選用的原因之一。故事沒有新意,但主角是中國人,影片是中國人出資,這意義已經不同了。劉德華就是要給西方人樹立一個中國英雄的形象,這種老套的故事容易讓西方人接受。   劇本的大情節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中規中矩,但具體到細節上,還是有些讓人耳目一新的地方。諾曼肯拍攝這部影片,劇本中的這些亮點也是一方面原因。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三十章 團隊     在沈信贏得諾曼的讚揚之後,諾曼的態度變得兢兢業業,每一場戲都要求得很嚴格,但無論他要求多麼嚴苛,沈信總能達到他的要求。   隨著影片的拍攝,沈信對南美音樂的研究也逐漸顯出效果。連續幾天,諾曼發現沈信的動作中多了一些很有韻味的東西,卻一直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沈信,你最近在忙些什麼?怎麼一拍完戲就找不見你了?」諾曼似乎漫不經心地問道。   「沒幹什麼呀,就是聽音樂,桑巴舞曲,我喜歡,探戈舞曲,我喜歡。」沈信唱歌般回答道。   諾曼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原因。細細回想沈信拍攝中的表現,諾曼忽然明白沈信給他的韻味是什麼東西了。   就像不同的舞蹈有不同的韻味一樣,沈信在不同的動作戲中,那表現也是不同的風格。比如說行走間,明顯地帶有探戈優雅的風格,而一旦激戰或打鬥開始,卻時不時能夠表現出那種桑巴舞的激情來。   這樣一來,沈信演出的動作戲都是觀賞性和藝術性並重的精華,可謂是動作片的藝術化版本。在這方面,已經有「暴力美學」作為總結,但要達到沈信這麼高的境界,似乎還沒有先例。   仔細回味著沈信拍攝的一切場面,諾曼再想到如果最後的配樂也來個南美風格,這部片幾乎就是一部完美的精品了。   第一次,諾曼開始抱怨馬天成的劇本太爛了。此前,他甚至不準備承認自己是這部電影的導演,只想拿到錢後走人。反正中國和美國那麼遠,沒人會知道他曾在中國拍過這麼一部戲。私心裡,他覺得這是一件很丟人的事。帶著對中國電影的偏見,他認為怎麼也拍不出經典來,也就懶得在劇本上挑刺了。   但現在不同了,他意識到,沈信的才華這麼出眾,完全是可以出經典的嘛,可惜拍攝已經開始,對劇本的大幅度改編完全不現實,真要認真,也只能在大框架不動的情況下做細微修改。諾曼後悔不已,不過還是想盡力挽救一下這部影片,所以在後面的拍攝中更加強了要求,力求達到可能範圍裡的最好。   對於諾曼的要求,其他演員也沒什麼意見。說起來,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的想法都和諾曼差不多,一開始,他們都只當是一個淘金機會,但隨著與沈信的相處,也意識這可能是一部不錯的影片,都嚴格要求自己,力求出彩,至少,也要做到不給片子抹黑吧?   所以,這後面的拍攝是越來越精細了,在諾曼指出沈信的動作戲韻味十足後,另有奇妙的構思出來,沈信的表現完全激發了大家的創造力。雖然不能整體提升這部影片的品位,但一些新的構思,還是讓這部片子的趣味性大大提升了。   在這樣的氛圍下,劇組簡直就成了最團結最友愛的創作群體,所有人都盡力想著,到底如何才能讓這部影片拍得更好。群策群力,在眾人紛紛出謀劃策之下,馬天成劇本的很多薄弱環節得到了彌補,整個劇情更趨合理,也更有趣。   這也要歸功於沈信的人格魅力,對於一開始眾人對中國電影人的輕視,他並不為此爭個臉紅脖子粗,而是靠自己的努力贏得了自己應有的尊重。   英語過關,與其他人交流完全沒有問題,沈信在劇組剛開始集結時,已經讓所有人感到友好了。而當沈信在演藝方面的才華一一展露之後,所有人都以他為榮,並不甘落後地想將自己的一部分也做到最好。說白了,大家都是靠演戲混飯吃的,沒有人不願意自己演的電影大紅大紫。原先的怠慢也只是覺得沒有前途,真正看到光明,所有的積極性一下都被調動起來。   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到整部片的拍攝結束,雖然難言完美,但每個人都很滿意,更期待電影的發行上映。很多人都覺得,這是他們拍的最好的一部電影。   而說到拍攝過程,眾人都是眾口一辭,覺得從來沒有這麼愉快過。到全劇殺青,所有人即將各奔東西時,每個人都覺得欲走難離。這一個月的拍攝,實在是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諾曼,也在慶功會上說了一句:「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美好的拍攝過程,謝謝大家的合作了。」   慶功會後,其他演員都各自回家,只有沈信和諾曼回到香港,他們還有影片的後續工作要做。   在沈信離港拍攝的過程當中,無論多忙,沈信每天都會回去看典嬈一次,雖然典嬈看起來狀態越來越好,但直到沈信返回香港,她還是沒有醒來。對於典嬈醒來的具體時間,沈信也沒有把握,不過既然一切順利,他也沒有理由擔心。   一聽到沈信回來的消息,劉德華馬上拍馬趕到,第一時間觀看了樣片。在觀看的整個過程中,劉德華一言不發,只是眼中似有異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什麼。倒是諾曼一改往日傲慢,滔滔不絕地讚美著沈信。   看完樣片,劉德華也只是拍拍沈信的肩膀表示嘉許,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就離開了。沈信看得分明,劉德華並非對影片不滿意,實際上影片的效果可能超出他的預計,但對於這個結果,他的喜悅還是有克制性的,似乎另有心事。   很想問劉德華到底有什麼事,但不等他開口,劉德華已經快步離開了,只留下沈信一人滿腹疑竇。   劉德華直接回到辦公室,關上門,一個人陷入了沉思。正如沈信所估計,他有心事,而且是一個從來沒有提起,卻一直在他心底的秘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三十一章 憧憬     對於沈信的新片,劉德華的確很滿意,如果單單只是當作一部單獨的影片,他沒有理由不滿足。但是,這部影片的意義不僅僅在於此。實際上,這部影片的成敗關係到劉德華的一個夢想,拍攝的成功也只是邁出了實現夢想的第一步,所以即使對這部影片的效果很滿意,他還是只能表現出有所保留的高興。   是的,劉德華有一個夢想,或者說,所有經歷過港片興衰的電影人都有一個夢想,就是重振港片雄風,在電影上超越美國,戰勝大鱷好萊塢,或者至少也要能和它平起平坐。   無可否認,在電影方面,好萊塢是當之無愧的老大,無論從數量和質量,都不是其他國家地區所能單獨抗衡的。但作為與港片興衰的見證人,劉德華在遺憾港片衰落的同時,更多是對未來的憧憬,希望有一天能夠美夢成真。   作為一家娛樂公司的老闆,更是一個具有巨大影響力的明星,劉德華覺得自己應該是有能力為港片,為中國電影做點事的,但要如何進行,他卻一直沒有方案。   走民族特色的路線嗎?但雖說民族的才是國際的,但在好萊塢的強勢下,任何其他國家特色的影片只能熱鬧一時,完全撼不動它的霸主地位。《臥虎藏龍》即是一例,轟動一時,並且引起了一群跟風之人,但一樣重歸沉寂,並沒有對好萊塢造成什麼影響。至於跟風者,在國內已是罵聲一片,更是降低了中國電影的形象。   在這方面作的好的是周星弛,《少林足球》和《功夫》兩片對好萊塢都造成了一定的衝擊,算是港片走向世界的傑出代表了。但同樣無可否認,單走功夫路線,並不是長久之計。且不說同一題材的影片容易引起審美疲勞,更難出新,即使能保持這個影響力,在這樣狹窄的題材中,要擴大中國電影的影響力,也是難上加難。   總之,只憑著這樣的努力,暫時是撼不動好萊塢的。   當然,最終還是有走這一步的,沒有自己民族的特色,即使能贏得認可,也不是真正的中國電影。但是,在中國電影勢弱的今天,也許需要劍行偏鋒,才能迅速達到重新崛起的目的。   另外還有過一種嘗試,就是導演和演員直接去好萊塢發展,想通過最直接的方式為中國電影贏得尊重。   但很遺憾,結果也是一樣,演員和導演除了錢不少賺外,也沒有擴大多少中國電影的影響力。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好萊塢的強勢,無論多大牌的演員和導演,到了好萊塢,都得按人家的規矩辦事,拍什麼片,演什麼角色,完全不是他們能做主的。這樣一來,導演和演員的優勢得不到發揮,更被好萊塢看輕,最終只能鎩羽而歸。   劉德華對這些情況都是瞭如指掌,深深感到,要挑戰好萊塢的權威,需要從加強自身作起,不僅要有好演員,還得有不次於好萊塢的製作,當這兩者結合起來,才能對好萊塢造成衝擊。   但這說起來容易,真要做起來何其難啊。首先,好萊塢大投入的大製作影片,就不是中國電影所能抗衡的。且不說能否拿出那麼多的錢投到一部電影上,光是想想能否收回成本已經可以嚇退一大堆人了。   具體到技術上,首先動畫技術就不是中國電影行業所能比擬的。而且,在好萊塢強勢的同時,中國電影卻在萎縮,整個行業不景氣,也直接造成了人才的匱乏。從導演到演員到劇本創作人員,都出現了斷層。作為一個資深電影人,劉德華深深感到擔憂。   要拯救香港甚至中國電影,他知道靠他一個人不行。作為一個歌手和演員,他在亞洲算是紅透半邊天了,但放到西方,影響力微乎其微。作為一個老闆,他的財力也是有限。在港片生存日益艱難的時候,劉德華的夢想也只能深深埋在心裡   但是,沈信的出現卻讓劉德華有了一個新的想法,那就是通過造星來帶動港片的復興和中國電影影響力的擴大。中國人,卻能對西方造成巨大的影響,這樣的一個電影明星,不僅可以帶動香港電影業的復興,更能將港片的影響力擴大到亞洲之外。   這個想法也近乎天方夜譚,但有了沈信,一切都不一樣了。細思之後,劉德華覺得此事大有可為,於是開始為沈信設計前途。   自覺已達演藝巔峰,劉德華其實知道自己已經很難突破了,之所以一直在堅持,內心更多是對命運的一種抗爭。在見到沈信後,劉德華忽然意識到,沈信是可以作為他的代言人去獲得那些他沒有獲得過的榮譽的。所以一開始看到沈信,劉德華只是下意識地想培養沈信做他的接班人,並沒有想及其他。但隨著沈信天賦的一一展現,他忽然發現,沈信正是完成他那個宏大夢想的最佳人選。潛力無窮,天賦超人,這簡直就是上天送給劉德華的最好補償。   忽然之間,劉德華覺得和這個重振港片雄風的夢想比起來,個人的榮辱根本算不了什麼。也正因為如此,他去年以來,已經減少自己在演藝方面的事務,專心經營起公司,準備一心一意地培養沈信,以及一大批得力的人手。   這個決定一下,劉德華頓時輕鬆無比,他並不是完全淡出演藝圈,而是不想再拚命打拼了,就像他最崇敬的一位前輩明星一樣,一年拍上一兩部自己喜歡的電影就行了。這樣既輕鬆,更有可能出精品,真是他最完美的生活了。而且,在沈信的身上,他更看到希望。   通過去年沈信的表現,沈信在亞洲的知名度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已經不需要再為了擴大知名度而追求拍攝的數量了,重要的是出精品來鞏固自己的地位。所以才有劉德華不惜重金建立動畫小組,更高薪請來諾曼。諾曼拍的電影劉德華都看了,正是典型的好萊塢大片風格,氣勢恢弘,大氣磅礡。這正是國內導演所缺乏的一種能力,也許是因為習慣了小製作,即使給上錢,中國導演也很難拍出好萊塢那種氣魄的電影。劉德華請諾曼,也是別有苦衷。   劉德華選擇馬天成的《東方之鷹》作為沈信新年的開山之作,並不是沒有理由的,首先,這個劇本中除了男主角外,其他人都是西方人,很容易為西方人接受,也借西方配角襯托了沈信的地位,算是對西方電影市場的一次試探。在劉德華的一生中,曾經歷過多次成功或者不成功的嘗試,這只是其中一次而已。而每當看到沈信的進步,劉德華就更有信心。   在劉德華來說,這次嘗試即使失敗也沒多大損失,憑著沈信在亞洲的影響,已足以保證收回成本了。   看過樣片之後,劉德華對這部電影的前景更為看好,這才要一個人靜靜地想想,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三十二章 爭執     在《東方之鷹》中,劉德華做了一個大膽的嘗試,就是所有對白都是以英語完成。固然,一方面是因為外國佬大多不懂漢語,更主要的是,這樣的影片對西方觀眾對劇情的欣賞毫無影響,有利於沈信樹立自己的形象。英語是國際通行語言,英語國家也都是大市場,這種嘗試並非不可行。   對有著五千年悠久文化的中國來說,這是一種悲哀,但也只有這樣,也才能最快地將沈信的形象推到西方,才能形成對抗好萊塢的勢力。只有沈信的形象深入人心,才能借他的影響力宣傳擴大中國電影乃至中國的影響。或許劉德華的想法是錯的,但他這樣想了,也就這樣做了,憑著一顆熱愛電影,熱愛中國電影的拳拳之心。   正是因為對沈信有這麼大的期望,所以在沈信的演唱會後,劉德華才會那麼擔心他誤入歧途。沈信一句要做就做最好,深深打動了劉德華的心,從此對沈信更有信心。看過樣片之後,劉德華對沈信的表現非常滿意,他不僅在說,而且在做。劉德華忽然覺得,自己為沈信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拋開顧慮,展望前程,劉德華躊躇滿志,想得很遠,遠到無法捉摸,但夢想是如此之美,令他沉醉。   劉德華的這些想法,一時也只埋在心裡,並沒有對沈信說。沈信一開始擔心劉德華有什麼難題,後來見劉德華恢復常態,也就不再想這件事,只是一心投入到電影的配樂工作上了。由於整部電影的場景基本上都是在南美,而且沈信也不經意間將對南美音樂的感悟表現在片子中了,所以理所當然,配樂的風格是以桑巴舞曲和探戈舞曲的風格為主。   這一來,沈信這段時間對南美音樂研究的成果就表現出來了。電影的場景他已經很熟悉,很容易就在腦中回憶了一遍,接下來的配樂就像火山噴發,靈感強烈得無以復加,沈信這項工作幾乎是一氣呵成。   這完全歸功於沈信超強的學習能力,經過拍攝期間的學習,他聽過的南美音樂的數量很是驚人,而且隨時都可以自動重現,這些都是常人所難以達到的。另外,他對音樂的天賦也是常人難及,憑著初接觸到南美音樂的新鮮感,他很快就掌握到了南美音樂的精髓,並且能夠自己進行創作了。   因為沈信幾乎不需要休息,可以全天候工作,工作效率更是常人百倍,他最需要的其實是靈感。只要靈感一到,他一夜間作出一部交響樂也沒有問題。   配樂結束,沈信先自己欣賞了一遍,心中很是滿意。不過,靈感似乎還沒有得到完全發揮,他又趁興創作了一首歌曲。回想著巴西狂歡節當日的種種情形,以及與蘇戲劇化的遭遇,幾乎不用他想,旋律已經自己湧流出來。   沈信意猶未盡,自己又填了首詞。自從踏如娛樂圈,他就再沒有自己作詞了,所有詞作都是由完成來做。這主要是因為沈信受先秦兩漢文化的影響,詞作過於古典化,不適合現代流行歌曲的風格。沈信試過用現代語言創作,但做出來的詞渾然沒有味道,後來也就索性全交給完成了。反正完成在作詞方面很有一套,功底相當深厚。   但這一次,沈信實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創作激情,忍不住自己又來了一首。樂曲旋律自然是桑巴舞曲的風格,但沈信寫完歌詞之後,卻覺得自己的詞和樂曲完全不搭調,不由搖頭苦笑,看來自己作詞,實在是不行啊。不管了,沈信對自己說,還是讓完成去頭疼吧,這傢伙,前一段還頗幸災樂禍地問,為什麼最近沒有新作問世,讓他卻頭疼也好。這樣想著,沈信不無惡意地笑了。   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所有相關的後續工作中,沈信的配樂是最先完成的,其效率和效果又引起諾曼的一陣驚歎,不得不再次調整他對沈信的看法。   在此之前,諾曼自然聽說過沈信在歌壇也是很有成績的,但中國流行歌壇對西方人來說近乎沒有印象,他也不如何把沈信的歌手和作曲者的身份開在眼裡。   南美音樂在西方頗有市場,諾曼對這種風格也是很有欣賞水準。聽過配樂之後,他完全被震驚了,   那種對南美音樂靈魂的把握已經讓他無法置信,一個中國人怎麼可能作出這麼正宗的南美風格的音樂?而且還不止此,在與影片場景情節的吻合上也是天衣無縫,達到了樂中有景的境界,在節奏上的把握也是恰到好處,張馳有度,實在是配樂中的典範作品。諾曼完全可以想像得到,最後完成的影片中,配樂是絕對關鍵的一個因素,沈信的配樂既完美地襯托了電影,卻一點也不會喧賓奪主,這就是配樂的作用,但只有沈信才做到這麼完美。   這時在諾曼心目中,沈信簡直就是演藝之神在世,這一點,倒和方令強的觀點近似了。   「中國人,實在是太神秘了。」諾曼最後不得不得出這樣的結論。而在沈信的刺激下,諾曼已經很高漲的熱情再次得到提升,對所有的工作都要求起精益求精。他現在這樣的勁頭,在他來之前應該是怎麼也想不到吧?當時他只想撈上一筆,然後拍屁股走人,最後再忘掉這部注定沒有前途的影片。   而經過沈信的一系列表現,諾曼現在態度大改,一再聲稱,他一回到美國,就要強烈地向自己的同行們介紹這部電影和男主角沈信。這樣說的時候,諾曼一臉的驕傲,已經當足沈信是他的得意弟子,《東方之鷹》也成了他最得意的精品電影。沈信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傲慢的美國老頭終於低下高傲的頭,變得謙虛起來。   在諾曼的嚴格要求下,最先受到衝擊的是劉德華新成立不久的動畫小組。原先看過動畫小組的作品,諾曼還敷衍似地盛讚不錯,這時卻一改原先的評價,直斥為不堪入目。按諾曼原先的想法,動畫特效嘛,中國人是不行了,差不多看得過去就行了。但聽過沈信的配樂,再聯想到沈信在電影中的完美演藝,他實在是不能容忍這麼差的動畫效果來配合。   諾曼前後天壤有別的態度,看在動畫小組成員的眼裡,其委屈可想而知。   平心而論,動畫的效果算不錯了,但要和世界一流水準相比,差距也是很明顯的。不過也要考慮到現實因素,首先設備條件有限,其次中國本土在這方面本來就水平不高,這幫年輕人已經是其中的佼佼者了,但鬥志雄心有餘,經驗和水平卻有所欠缺,雖然沒有達到一流水準,但他們也確實盡力了。   而這時的諾曼,卻是用好萊塢的標準來衡量他們的作品,自然沒有多高評價。和所有從事藝術工作的人一樣,一旦牽扯到自己作品的質量,諾曼就變得不講理起來,他根本不聽動畫小組的解釋,只是強烈要求動畫小組改進自己的動畫。   動畫小組的成員,一開始由於自己的作品實在是不夠一流,還很心虛,只是委婉地解釋實際原因。但在諾曼一再拒絕聽任何理由之後,也不由心頭火起,雙方的言辭逐漸過激。   本來動畫小組的成員也都懂英語,但一旦激動起來,還是用漢語來得暢快。一個動畫小組的代表用粵語酣暢淋漓地駁斥了諾曼一番,這才對沈信說道:「阿信,你翻譯給他聽。」   諾曼這時已被對方的滔滔不絕唬得一愣一愣的,可是聽不懂,也是欲駁無從。沈信苦笑著把動畫小組的意思轉達,雖盡可能把話說得婉轉,但諾曼聽完還是大發其火,指責動畫小組的工作態度不端正,亂找理由,就是不想辦法把工作做好。   這樣的指責動畫小組怎麼能接受呢?於是更激烈的言辭也出來了。   沈信竭力勸解著雙方,還是無法避免現場的火藥味越來越濃。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三十三章 飛來的表妹     夾在中間,沈信左右為難,只能在心底暗自苦笑。雙方的意思他都能理解,作為一個導演,誰不希望自己的作品盡善盡美呢,諾曼的心理很正常。但從動畫小組一方來說,他們也確實盡力了,據沈信的瞭解,他們在一定要超越好萊塢的信念下,經常是通宵達旦地在工作,效果不佳,也實在是實力有限。要他們短時間內超越自己,也是很不現實的。   爭吵的結果,最後是驚動了劉德華親自來解圍。但劉德華在瞭解情況後,也是一時束手無策,只能勸雙方都先消消氣。作為出品人,劉德華自然希望電影的效果能夠達到完美,但他更明白自己手下這幫年輕人的實力,他們委實已經盡力了。對眼前這個爭端,最好的解決辦法當然是能夠作出合乎諾曼要求的動畫來,但實話說起來,那確實太難了。   想了想,劉德華還是決定從動畫上著手,看看是不是有辦法改進。他來到動畫小組成員的面前,還沒有說話,帶頭一人已經搶先說道:「和世界一流水準相比,我們的動畫是不夠好,但也不像那美國佬說得那麼差吧?什麼不堪入目,那傢伙的話實在太傷人了。」語氣甚是委屈。   劉德華自然只能好言安慰。   而這時,諾曼又在一旁火上澆油般叫了一聲:「如果動畫效果達不到我的要求,我拒絕承認這部電影是我的作品。」雖然這個威脅近乎沒有威力,但諾曼高傲的態度和堅決的語氣,卻表現出他在這個問題上絕不妥協。劉德華同樣只能先安慰一番。   最後,好不容易等雙方都冷靜下來,劉德華把動畫小組的成員叫到一旁,問道:「如果設備再好一點,是否能夠作出更好的動畫?」   帶頭一人為難道:「劉德華大哥,不是我們不努力,這件事真的很難。老實說,硬件方面算是很好了,但那動畫引擎卻是不盡如人意。如果只是提升硬件的話,我們或許能夠稍做改進,但要提升到世界一流,還是做不到。」   劉德華沉吟不語,國內動畫技術的欠缺,也是影響電影發展的一個因素,他之所以成立這麼一個小組,也就是為了打造自己的動畫隊伍,為了以後的發展。聽完這番話,劉德華也知道短期是難見效了,他買的這套引擎,不是最好的,實際上最好的引擎買也買不到,暫時也只能用它了。   「還是從硬件著手吧。」劉德華最後說道:「我馬上就聯繫購買更好的設備,動畫效果,能提升一點算一點吧。」   劉德華剛說到這裡,房門忽然大開,一個十七八歲的靚麗女孩出現在門口。眾人都不認識她,一時間都有些發愣。   那女孩一身牛仔服,清爽無比,烏溜溜的眼珠在每個人臉上都打個轉,忽然衝到沈信的面前,甜甜地叫了一聲「表哥」。   沈信這時正考慮著一件事,聽過劉德華和動畫小組的對話,他不由考慮,是不是要用自己的異能來幫助一下他們。但這樣做的話,說不定會有麻煩,他正在猶豫。   那女孩出現的時候,沈信只是掃了一眼,仍在思索著,突然被叫了一聲「表哥」,他下意識地反問:「你是什麼人?」   眾人見那女孩叫沈信表哥,剛覺得恍然時,突然聽到沈信這麼說,又開始疑惑了,一時間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只是看著房中間的沈信和那女孩。沈信自己也一頭霧水,表哥?自己在這個時空怎麼可能有親人?   沈信話音未落,鳳仙緊隨在那女孩身後也出現了,剛好聽到沈信的話,訝異莫名地問道:「你不認識她嗎?我今早在家裡發現了她,她自稱是你的表妹,專門從美國回來探望你的。」   沈信好像明白了點什麼,但不等他再開口,那女孩已經叫了起來:「表哥,你怎麼把我給忘了?我是典嬈啊。」   這句話一出,沈信就知道自己剛才的感覺是對的,細細打量一番典嬈,他忽然伸開雙臂:「原來是你啊,典嬈。噢,都長這麼大了。來,表哥抱抱。」典嬈嘻笑著一頭衝入了沈信的懷中。   在旁觀的人看來,這是一對久別重逢的表兄妹,但沈信和典嬈心裡卻明白,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不過戲假情真,兩人此刻的激動,與久別重逢的表兄妹並無二致。沈信有著創造生命的驕傲,典嬈卻是為獲得生命高興,對沈信更有著深厚的依賴和眷戀。   也難怪沈信沒有一眼看出典嬈的身份,首先他根本沒估計到典嬈今天能夠醒來,其次當時他心中有事。而且,現在的典嬈和電腦動畫上的虛擬形象也是大有不同,年齡也比預計的要大上一兩歲,已經足以讓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更何況,典嬈開口一句「表哥」,早把沈信的思路岔開了。   沈信和典嬈的激動也感染了周圍的人,像是看到一幕皆大歡喜的喜劇,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場面感人之致。   事情說起來也不複雜,在這天上午,在沈信沒有預計之前,典嬈清醒過來了。一睜開眼,發現自己有了和正常人一樣的身體,照照鏡子,果然是一個美少女,她一下子興奮地跳起來。通過在電腦中的鑽研,典嬈對服裝也是很有品味的了,從沈信為她準備的服裝中細細挑選了一套她最滿意的,她這才走出沈信的房間。   來到客廳,典嬈更是難抑興奮,居然就在客廳裡翻起跟頭來。由於蓮藕體是沈信用仙力催化的,典嬈的身體也近乎仙體,雖然功力沒有多高,但在境界上,卻比普通的修真者更高。與普通人比起來,那更是無法比擬的高手。   這時,鳳仙正好在,本來不知道有典嬈這個人,但典嬈在客廳這麼一折騰,就把她給驚動了。   鳳仙來到客廳,看到一個瘋丫頭般的女孩正在客廳翻跟頭,頓時傻眼了。還是典嬈聰明,早聽沈信介紹過,一眼就認出了鳳仙。在鳳仙開口發問前,她已經先跑到鳳仙面前笑道:「你一定是鳳仙姐姐了,我叫典嬈。」   鳳仙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叫自己姐姐的女孩,猶豫著道:「我是張鳳仙,不過,我不記得見過你。」   典嬈笑了起來:「你當然沒有見過我了,我是沈信哥哥的表妹,是在美國長大的。這次我是特意回來看他的。」   鳳仙更疑惑了,沒聽說過沈信有這樣一個表妹,但典嬈所說也很有理,至少能一下認出自己,說明還真是瞭解實情的。   不等鳳仙有時間想清楚這些問題,典嬈已經連珠炮般提出了一大堆問題,什麼「沈信哥哥去了在不在啊」,「他去了什麼地方啦」,讓鳳仙根本來不及回答。   而一旦知道沈信這個時候應該在公司,典嬈更是迫不及待地要求鳳仙帶她去找。於是,糊里糊塗下,還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鳳仙就把典嬈帶來了。接下來,就是戲劇性的場面了。   聽鳳仙解釋了一遍,沈信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由有點責怪地問典嬈:「也不好好休息一下,怎麼這麼快就跑出來了?」這句話的真正意思,只有他和典嬈能懂。他擔心典嬈的身體畢竟是剛剛完成轉化,說不定還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雖然經過檢查,發現典嬈一切正常,但關心典嬈,他還是忍不住說了這麼一句。   沈信這麼一說,典嬈頓時泫然欲滴:「怎麼這麼說嘛?人家不是想你嗎?」看那樣子,沈信如果再要責怪,她就要哭出來了。這樣一來,眾人都紛紛指責沈信不近人情,連覺得事有蹊蹺的鳳仙也站在典嬈一邊。沈信哭笑不得,只能低頭認錯,典嬈馬上又高興起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三十四章 啟發     經過典嬈這個插曲,原先劍拔弩張的緊張場面頓時變得一片祥和。劉德華微笑地看著沈信和典嬈,也暗自替他高興,他自然也以為典嬈真的是沈信的表妹。   忽然想起剛才正和動畫小組商量的事,劉德華剛要詢問一下眾人買什麼樣的設備比較好,典嬈突如其來的話卻又讓場面變得尷尬了。   事情的起因是典嬈一轉頭間,正好看到一台電腦,而電腦上的畫面正是被諾曼稱之為「不堪入目」的動畫。   下意識地,典嬈忽然走近了電腦,接著叫了起來:「哇!好醜的動畫啊!這是什麼人做的?」   一邊說,典嬈一邊已經在電腦前坐下。   動畫小組的成員們都是年輕人,看到這麼美麗的女孩,自然都在偷偷打量,並評頭論足。一聽到典嬈如此評價他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動畫,頓時受到了嚴重打擊,那份沮喪,比被諾曼指責要強烈多了。而面對典嬈這樣美女,即使他們有怨言,也只能強作笑顏,哪裡敢表現出來呢。   看到典嬈一手鼠標,一手鍵盤,已經開始操作電腦,動畫小組其中一個成員想阻止她不要亂來,一步上前。但已經遲了,典嬈的手快得不似人類,在那人來得及說話之前,已經把動畫改得面目全非。   一邊修改著動畫,典嬈一邊還在說:「什麼人這麼笨?很簡單的一個事情弄得這麼複雜,既浪費資源,效果也不好。其實只要這樣就好了嘛。」說著,她迅速地進行了一系列的操作。   本來想阻止她的那個人,正好看到典嬈的操作過程,頓時如被雷擊般張大了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再看一會兒,他忽然招手示意動畫小組的成員過來觀看。   其他那些成員都圍了過去,接著忽然都低呼起來,接著也是什麼也不說,但都凝神細看著典嬈的操作。   沈信和劉德華,以及諾曼,都沒看出典嬈的舉動有什麼特別,但看動畫小組成員的臉色,很明顯典嬈給了他們很大的震撼,也知道肯定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自己沒有看出來,都好奇地上前觀看起來。   而典嬈這時渾沒注意到自己已經是眾人關注的焦點,自顧自操作著,同時還自言自語般地講解著。   典嬈嘴不停,手不停,在電腦前一直忙碌著,其他人看得莫名其妙,因為從畫面上看,根本沒看到有什麼改進嘛,但動畫小組的成員們卻都興奮不已,互相看看,同時點頭,似乎看出了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其中一人還很誇張地一拍腦門:「就是,我們太笨了,怎麼連這麼簡單的方法也沒有想到呢。」其他人沒有這麼誇張,但看臉上的表情,似乎都在贊同著這人的說話。   看到這個場面,沈信忽然想起,典嬈本來就是和電腦一體的,她自然對電腦的運行最熟悉不過了,而且從先前她自己為自己設計的形象以及相關的場景來看,似乎是一個動畫大師呢。雖然看不出有什麼厲害之處,但想來對動畫效果的提升會有幫助。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典嬈現在終於在面貌變成了普通人,但由於她的意識曾和電腦融合過,對電腦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所以才一看到電腦就自動開始操作起來。這情形,就跟沈信見到樂器的感覺差不多。   經過一陣忙碌,典嬈終於停下,接著仔細欣賞了一番自己的傑作,滿意地說道:「好了,這樣就好多了。看看,是不是比原先好看多了。」   沈信和劉德華面面相覷,不知道好在哪裡。畫面被典嬈改得五彩繽紛,甚是刺激人的視覺器官,但要說起美觀,還不如原先的動畫。諾曼面無表情,但撇嘴的動作表示他實在不敢恭維。   本來沈信對典嬈很有信心,看到這裡,也忍不住想要出口責備典嬈了。典嬈抬頭看沈信,興高采烈地,像是想讓沈信誇她兩句,但看到沈信的臉色不由一愣,接著委屈地說道:「難道不好看嗎?」   沈信看典嬈的模樣,也覺得不忍心,但有關工作,這種玩笑是開不得的,也只能硬著頭皮指出典嬈的錯誤了。不過他剛想到這裡,還沒來得及說話,動畫小組的成員之一已經搶先開口了:「不錯,典小姐果然高明,我代表我們小組的所有成員向你表示感謝。你在動畫方面的造詣實在是令我們敬佩。」   這人的說話頓時引起沈信和劉德華,還有諾曼的一陣驚歎。可是再怎麼看,也看不出典嬈改動過的動畫好在哪裡。   動畫小組那人也沒有急著給眾人解釋,只是轉向諾曼,嚴肅地一鞠躬,說道:「諾曼先生,對不起,剛才我們和你爭吵,是我們錯了。你說得對,我們的動畫是作得不好,是我們的技術不到家。我們所找的理由,事實上不成立,我向你道歉。」   他可能過於興奮了,這番話還是用漢語,諾曼馬上向沈信望去。沈信這時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動畫小組的態度,明顯剛才那場激烈的爭吵有可能和平解決,心中也是很高興,連忙把那人的話翻譯給諾曼聽。   諾曼聽後也是激動非常,所謂道歉他一點也不在意,只是連聲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們可以將動畫做得更好?」   動畫小組那人肯定地點頭:「是。我們會在最快的時間內修改完畢,效果絕對比現在高不止一個檔次。到時候再請諾曼先生點評。」   諾曼的反應更是激烈,一步上前,緊緊握住說話人的手,誠懇地說道:「電影是一門藝術,而藝術就是要精益求精,或許我的態度很差,但我也是為了完成一部完美的影片。既然你們有辦法將動畫做到更好,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無論想法有什麼不同,目標卻是一致的,小小的爭執,不應該影響到我們的友誼和合作。我也向你們道歉,我的態度真的很有問題。」   先前爭吵的兩方各自檢討了自己的錯誤,一場風波頓時煙消雲散。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三十五章 天才     說到電腦動畫,要想作到完美真實,最關鍵在於細節的描繪。細節越多,畫面就越真實完美。但是,細節越豐富,同樣的一個畫面,一個場景,需要佔用的電腦資源就越多,所以,動畫最後的效果還是要受到電腦性能的限制,如果一個畫面的細節達到一定程度,就不可能再豐富了,因為如果超過電腦的負荷,動畫就無法完成運行,根本不成其為動畫了。   不過,即使在同樣的硬件條件下,還是有很多技術可以優化動畫的,世界一流水準的動畫和劉德華公司動畫小組成員的作品相比,優勢就在於技術上。   技術的優劣,引擎是一個方面,劉德華購進的引擎不是最好的,也就限制了動畫小組的工作成果。   但是,在同樣的硬件條件和引擎下,還是有很多技巧可以改進動畫的。這些技巧動畫小組的成員們也不是不懂,但要結合到完美,最大優化動畫,他們卻作不到。正如一個普通畫家和大師之間的差別,不是技巧,而是意識。   典嬈本身可以說就是電腦,對電腦的運行簡直是再熟悉不過了,由她來做,自然可以將操作優化到最大,能夠用兩個步驟完成的,她絕對不用三個步驟。而在資源節省的情況下,動畫效果改進的餘地就大多了。   所以說,典嬈令動畫小組的成員震驚,並且肅然起敬,就是因為她給這些人上了一課,如何最大化地利用資源,而且不影響甚至可以增強效果。   至於為什麼典嬈改動過的動畫更難看,只是因為她不懂這是要用在電影上的場景,只是單憑自己一個少女的喜好來改動。場景變得五顏六色,別人看著彆扭,她卻覺得很有意思。   劉德華從動畫小組的態度中看出典嬈好像很不一般,連忙問道:「怎麼突然之間就能夠達到諾曼的要求了呢?」看看典嬈,劉德華不太肯定地問道:「難道典嬈有什麼特別的東西給你們看到了?」   被問到的那人歎口氣道:「我們一直以來自命是電腦高手,誰也不服,但今天見識過典小姐的技術後,才知道什麼是天外之天。依我估計,世界一流的動畫高手,也不外如是。看她一席操作,勝過我們自己琢磨十年啊。」   劉德華聽得目瞪口呆,他知道這些年輕人一向是目中無人的,一談起電腦,誰也不放在眼裡,現在居然如此推崇典嬈,典嬈的高明可想而知。同時劉德華又是心動不已,動畫高手本就難找,難得她還是沈信的表妹,這樣的人才,說什麼也不能放過。   這樣想著,劉德華不由微笑起來:「曾志偉還真是有先見之明,他給沈信取的外號確實再貼切不過了。在公司最需要動畫人才的時候,他的表妹就來了,還正好是動畫高手。一個難題就這樣解決了,真是不服不行啊。」   微笑上前,劉德華對典嬈說道:「典嬈是吧,我和你表哥是好朋友,不知道你現在在什麼公司上班呢?」   「我沒有工作。」典嬈搖搖頭,接著又補充道:「我剛大學畢業,還沒開始找工作呢。」   劉德華一聽大喜,很明顯,只要沈信幫忙說上句話,這個人才就到手了嘛。沈信在一旁卻是聽得目瞪口呆,暗想:「典嬈,你也太能掰了吧?睜著眼說瞎話,這樣也行?你又在哪裡上過大學了?」   沈信這樣想著的時候,劉德華已經繼續問道:「我叫你小嬈好吧?在什麼地方上的大學呢?」   典嬈毫不猶豫回答了一所美國大學的名稱,又讓沈信好一陣說不出話來,典嬈這謊,可是越撒越大了。   「我學的是電腦編程專業。」典嬈又補充了一句,神色驕傲得不得了。   老實說,她所說的那所大學,在場人中,包括諾曼,都沒有聽說過,估計有也是不出名的大學,分外讓人奇怪典嬈為什麼那麼自豪。只有沈信明白,典嬈自豪是因為提到電腦,說到電腦方面,誰能比她這個本身就是電腦化身的人厲害?   劉德華對典嬈所說的大學有沒有名氣絲毫不在意,他只在乎一個人的真正實力。聽典嬈說學的是電腦專業,他更感興趣,連忙又問道:「我們公司正好缺乏你這樣的人才,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司上班?你表哥可是在這裡哦。」為了籠絡典嬈,劉德華啟用了沈信這張王牌。   「能和沈信信哥哥一塊上班當然好了。」典嬈單手托著下巴想了想,接著說道:「不過也要看你能給我多少錢了,嘻嘻。」說到最後,眼中都有小星星在閃動,看得眾人好笑不已。   沈信看典嬈說話有點過頭了,連忙喝止:「小嬈,不要鬧了,這是劉德華大哥,你也就大哥好了。跟大哥說話,不要這麼沒禮貌。」幸好典嬈是美女,要是其他人這麼說話,一定被人恥笑了。   典嬈先不滿道:「我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嗎?」不等沈信反應,她已經跑到劉德華面前,甜甜地叫了一聲大哥。這樣一來,沈信可是沒話說了。   想了一下,沈信對劉德華說道:「典嬈是我表妹,就是我們自己人,公司有需要她幫忙的事,說一聲就行了,至於正式上班,還是不要了。」   「為什麼?」劉德華奇怪地問道。   「因為,她年紀還小,我不想她這麼早就要辛苦工作。」沈信答道。其實在他心裡,是怕典嬈受不了約束,不如先這樣,等她對什麼工作真的感興趣了再說。要說辛苦,那是沒有的事,典嬈幾乎可以和沈信一樣不知道勞累。   「哦,說的也是。」劉德華點點頭,接著笑問典嬈:「小嬈,今年多大了?」   「唔,我護照上的生日好像是十七歲,還要幾個月才滿十八。」典嬈思索著回答道。   沈信一聽又暈了:「什麼叫『好像是』?典嬈又在哪裡有了護照了?」   劉德華卻並不在意這個細節,笑道:「那麼,就這麼說定了,我們需要你幫忙,你一定得來,至於酬勞,肯定會讓你滿意。」   沈信沒說什麼,典嬈卻高興得不得了,忽然緊緊抱了一下劉德華,笑道:「謝謝劉德華大哥。」   劉德華看到典嬈這麼高興,忽然解下手腕上的勞力士金錶遞給典嬈,笑道:「這聲大哥也不能讓你白叫,喏,這個送給你。」   沈信來不及說話,典嬈已經一把搶過金錶,愛不釋手地欣賞起來,接著連聲感謝。沈信無奈地搖搖頭,對劉德華說道:「大哥,你太嬌縱她了。」   典嬈馬上白了沈信一眼:「表哥一點也不好,我還是喜歡劉德華大哥。」眾人哈哈大笑,沈信默然無語。   「才十七歲,就大學畢業了,真了不起。」鳳仙忽然說道。對於今早典嬈的突然出現,她一直覺得奇怪,這時有發現這個漏洞,忍不住說了出來。   「我是天才嘛。」典嬈好像很驕傲的樣子,又惹得眾人一陣大笑。在這樣的情況下,鳳仙也不由覺得自己多疑,這麼可愛的女孩,怎麼會有問題呢?   熱鬧一番,動畫小組的成員們先各自忙碌去了,看到前景光明,每個人都很興奮。   劉德華笑著一揮手:「你們表兄妹好久不見,一定有很多話說,我一個老頭子,就不摻和你們的事情了。」   沈信知道他另外有事要忙,也沒有強留,倒是典嬈又說了一句:「什麼老頭子?劉德華大哥比十七八歲的小伙子還精神。」   眾人自然都笑了,這女孩人美嘴甜,實在是討人喜歡。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三十六章 心靈感應     劉德華轉身去了,典嬈撒嬌的對象改為鳳仙,姐姐叫得不停,讓鳳仙喜歡得不得了。在典嬈的柔情攻勢下,鳳仙很快就拋開了一切疑慮,真的當典嬈是妹妹一般了。   時近中午,沈信帶頭出門,典嬈依偎著鳳仙在後面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三人先後來到一家高級餐廳,準備用點午餐。本來沈信和典嬈都不需要進食的,但一來有鳳仙在,另外人逢喜事,多少食點人間煙火,也是一大樂事。   三人坐下點了菜,沈信忽然覺得這個場面不應該少了萬零,馬上給她打了電話。聽到萬零答應馬上趕到,沈信想像著她和典嬈見面的情形,忽然覺得很有趣。典嬈的意識是沈信的神識所化,而這一切都與萬零有關,真不知道兩個人見面會是什麼樣一個情形。   萬零來得很快,才剛上,她就到了。站在餐廳門口,萬零四處張望,看到沈信,先是一喜,接著看到典嬈,忽然呆住了。   本來正和鳳仙說笑的典嬈,在萬零出現的一刻,像有心靈感應一般,忽然停止說話,驀地向萬零看去。一看到萬零,典嬈馬上站起身來,快步迎了上去。   萬零的表情忽然變得很精彩,既驚且喜,也向典嬈走去。兩個人打個照面,互相看看,什麼也沒說,就那麼拉著手回來了。看她們的情形,根本就不像從沒見過面的陌生人,倒像是很久沒見的老朋友。   「你一定是萬零妹妹,我叫典嬈,是信哥哥的表妹。」因為典嬈為自己設定的年齡比萬零大了一兩歲,這時便以姐姐自居了。而之所以知道萬零,是因為在和沈信聊天中,沈信已經把一切都告訴她了。   萬零好像很高興有典嬈這麼個姐姐,欣喜說道:「你好,典嬈姐姐。」典嬈頓時高興地合不攏嘴。   「你好,鳳仙姐姐。」萬零又轉向鳳仙說道。鳳仙同樣很高興,本來她只有張林一個兄長,現在突然多了兩個美麗可愛的妹妹,手足無措之餘,心底卻是欣喜萬分。   等萬零的目光再轉到典嬈身上,她忽然很疑惑地問道:「典嬈姐姐,為什麼我今天剛見到你,心中卻覺得你很熟悉呢?」說到這裡,她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那感覺,就像是看到另一個自己。」   也難怪萬零會有這樣的感覺,典嬈本來就是由沈信對萬零的思憶而來,氣質上自然相近,其中奧妙,實在是難以表明。   萬零的問題算是很難回答了,不過典嬈卻早有對策,只見她一本正經說道:「這是緣分。」   「哦,說得也是。」萬零很信服地點點頭。   沈信一直沒有機會開口,本來他還以為要費一番口舌來為萬零介紹典嬈的,現在什麼都不必說了。對典嬈巧妙地回答了萬零的問題,沈信也不得不服,卻不由自問:「這樣也行?根本就什麼也沒說嘛。」   沈信細細打量萬零和典嬈,發現兩人的區別還是很大的,萬零文靜,典嬈卻活潑得多,因為典嬈可以說是沈信一手創造的,心裡頗覺對她有很大的責任。看出典嬈的性格是不甘寂寞,而且神通廣大,沈信想想唐子凡對方容的態度,不由擔憂自己會步唐子凡的後塵。   「自作自受,今後有的頭疼了。」沈信自嘲地想道。   「才不會呢,我會很乖的。」正和萬零聊得開心的典嬈,忽然白了沈信一眼,頗有怨氣地這麼說道。   「什麼?」沈信吃了一驚,典嬈這話說的,好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思一樣。   看到沈信吃驚的模樣,典嬈頗有些得意地笑了,接著調皮地指指自己的頭,說道:「這裡,能夠感覺到你的想法。」   沈信更是驚訝,在道家修真裡面,是有「讀心術」和「搜魂術」之類的異術,但且不說典嬈不會,即使會,以他現在的修為,典嬈也不應該能看破他的心思呀。   沈信沉吟未決,典嬈已經又說話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就是能感覺到。」其實也不奇怪,本來典嬈的意識就是沈信的神識接受到沈信對萬零的思憶而成,化身成人之後依然保留了能夠接收沈信思想的特性。   看到沈信皺眉沉思,典嬈更調皮起來,笑道:「你也可知道我的想法。我才不像你鬼鬼祟祟,老把人家當壞人,你自己感覺吧。」   說話間,典嬈望向沈信,當沈信凝神和她對望時,忽然覺得兩個人的意識融合在了一起。沈信完全能夠感受到典嬈內心對自己的依賴和親愛,就像自己是她的兄長,或者是父親。這還不算,最讓沈信受益非淺的是,通過這一意識的融合,典嬈來自只能電腦的全部資料,也同樣傳達給了他,就像聯網的電腦互相拷貝一樣。   事情只是發生在一瞬間,但這一過程結束後,沈信和典嬈都與先前完全不同了,兩個人的知識經歷,都互相進行了交換,他們的感情更深了。   這一切,是沈信無法解釋的,但他也毫不在意,很多事,探根究底是一件很無聊的事。只要開心就好了,何必想那麼多呢?   沈信和典嬈象打啞謎般的對話,只有他們兩個人明白,萬零和鳳仙卻聽得莫名其妙。萬零忍不住問道:「典嬈姐姐,你和沈信哥哥在幹什麼?」   典嬈回神一笑,先又白了沈信一眼:「現在知道人家是乖孩子了吧。」在沈信苦笑點頭之際,她又對萬零說道:「沒什麼,我跟信哥哥玩了個遊戲。」見了萬零之後,她就改口叫「信哥哥」了,以示與萬零的區別。她知道自己的產生和萬零有莫大關係,但現在見了面,她才知道根本還是兩個人,對自己的存在意義,更有了自信。   三個女人一台戲,沈信幾乎被遺忘了,那三姐妹倒是都開心了,言談投機無比。吃過午飯,沈信以為可以回去了,但在典嬈提議下,他還是被迫陪她們去逛街購物去了。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沈信一個人的不幸。   萬零這時已經收到溫馨給她的報酬了,算的上是一個小富婆,但既然有沈信這個冤大頭,自然一切開支都由他報銷。在典嬈的慫恿下,萬零和鳳仙也徹底站到女性聯盟一邊,沈信的苦狀,可想而知。不過老實說,沈信看到他們那麼高興,其實自己也很欣慰。尤其是典嬈,雖然她的刁鑽讓他有些頭疼,但一想到典嬈的出世是他一手促成,心中就有一種自豪感。   大採購之後,精力無限的典嬈又要求去遊樂場玩。說起來,她其實是第一天到這個世界來,很多東西她都知道,但真正用人的眼睛去看,卻是第一次,好奇興奮得不得了,那份熱切,比起沈信初抵貴境,有過之而無不及。   到最後,天將擦黑,四人才興盡而歸。   將萬零送回家,典嬈最後跟著沈信和鳳仙又回到她的出生地。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三十七章 夜話     這時候,小別墅的住戶就只剩下沈信和鳳仙了。新年剛過,張林就聲稱要自己去開公司,席捲了鳳仙一部分積蓄去投資了。客串了幾個月經紀人,張林算是過足了癮,發現經紀人並不像自己想像得那麼有趣,他索性把所有事務丟給鳳仙,自己去當老闆去了。反正現在錢也有了,何必當個累死累活的經紀人呢?他這時發覺當老闆更過癮。   據張林自己說,他的公司生意興隆,財源廣進。此話不知是真是假,但他十天半月地不見人倒是真的,至於忙什麼,鳳仙和沈信都不清楚。   沈信本身對金錢沒什麼概念,鳳仙日常開支又小,兩個人都是很好將就的人,只要張林不做什麼違法之事,他的生意是賺是賠,兩人都是毫不在意。   回到家中,鳳仙邀典嬈晚上和她一起睡,對這個從天而降的妹妹,她現在是越來越喜歡了。   典嬈同樣喜歡鳳仙這個姐姐,不過說到睡覺,她卻是連連搖頭。在她的意識和身體融合的過程中,她已經睡夠了,發現現實世界這麼好玩,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白天,哪裡肯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   本來蓮藕人體是普通修真者也能施展的異術,沈信本身已經有仙人修為,為了典嬈不要變醜,整個轉化過程中他都不惜耗費自己的功力,甚至將自己的一部分真元輸入給蓮藕體。在這樣的情況下,典嬈不僅如願以償地成了她自己臆想中的美女,還平白增強了修為,一出生就是仙人的境界。當然,說到功力,她和沈信的差距就大了,但這只是量上的差別,說到境界,她和沈信是一樣的。不用休息,這只是自然而然的一件事情。   不過對鳳仙她當然不能這麼說,她只是說很久沒有見到她的表哥了,有很多話要說,要和沈信徹夜長談。沈信明白典嬈的心理,也幫腔道:「對,這麼長時間沒見面,小嬈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講給我聽。」   既然沈信和典嬈都這麼說,鳳仙也沒有其他話說了,道聲晚安,她逕自去休息了。   鳳仙剛一走開,典嬈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沈信面前問道:「信哥哥,我早想問你了?劉德華大哥今天想請我去公司上班,你為什麼不同意呢?」   「你很想工作嗎?」沈信笑著反問。   典嬈歪著腦袋想了半天,說道:「也說不上來是不是很想,可是,不工作哪來的錢賺呢?」   「這就是了,如果你簽約了卻發現工作一點不好玩,哪又怎麼辦呢?不是讓大家都難堪嗎?現在你先逍遙一段時間,真想工作了再說。如果不想工作,就一直這樣也好。只要你高興就行,至於錢嘛,我給你就是了。」沈信解釋道。   典嬈又想了想,說道:「可是不工作就有錢花,似乎不太好耶。而且,如果我也掙錢,你也掙錢,不就有更多的錢了嗎?」   典嬈說得一本正經,沈信卻聽得又好氣又好笑,無論如何,聽到一個美麗女孩張口閉口都談錢,那感覺總是怪怪的,偏偏這女孩還一臉的天真,讓人生不出惡感。   「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沈信忍不住問典嬈。他自己對物質方面的需求很小,很不明白典嬈有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   沈信以為自己這下把典嬈問住了,結果卻是大大意外,典嬈一聽到這個問題就興奮起來,滔滔不絕地說道:「錢當然有用了,有了錢,就能買好多漂亮的衣服,好多高檔的化妝品,還可以買漂亮的汽車,漂亮的房子.」   沈信完全聽傻了,這些自然是一般女孩的追求,但他沒想到典嬈也是如此,而且尤其是說到化妝品,他更有好笑的感覺,典嬈已經是仙體了,不知道那些化妝品有什麼用。   「而且,即使什麼也不做,想想自己有好多錢,也是很愜意的事情。」典嬈最後又加了這麼一句。   其實仔細想來,這一點也不奇怪,首先典嬈的意識是有意識地按沈信所形容的少女形象生成的,典嬈為了模擬得像,更是收集了許多這方面的資料,她的想法和一般女孩相同,也是不足為怪。至於最後那句,就更正常了,作為電腦的化身,她天生對數字敏感,說想想自己有很多錢,感覺就是不錯,也只是喜歡那個數字罷了。   沈信好不容易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看著典嬈,搖頭失笑:「好,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不過,我的意思還是暫時先就這樣,你先到公司幫幾天忙,看看是不是適應,然後再做打算。只要你表現好,不用簽約那麼不自由,劉德華大哥同樣還是會給你錢的。也算是能賺錢。」   沈信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其原因在於他看多了鳳仙的辛勞。對於典嬈,他的感情更為複雜,當是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一般,自然不想她也像鳳仙那麼辛苦。就像天下父母心,不求兒女飛黃騰達,只要平安就好。   自然這份擔心有點多餘,典嬈既然已經和沈信是同一境界的修為了,無論做什麼都會很輕鬆,但或許是典嬈的形象太惹人疼愛了,沈信不禁當她是普通人,或者就像是對另一個萬零一樣。   「好吧。」典嬈想了想,終於答應。一方面是因為這樣又能掙錢,還能自由自在,頗合她的心意,另一方面,更因為她天生對沈信就有信賴感。   將這個問題拋開,沈信又想到一件事,問典嬈道:「小嬈,我都忘了問你了,說到電腦,你到底有多精通?」   「多精通?」典嬈傲然抬起頭說道:「可以說我就是電腦,電腦能做的一切,我都能作到,而且絕對是最簡練最直接的方法。」想了一想,她又說道:「其實我還發現,我要操作電腦,根本用不著鍵盤鼠標,單憑意識就能控制。今天在公司,我之所以用鍵盤鼠標,一來是我想試試這樣的操作是什麼樣的感覺,另外,我也不想嚇壞他們。你說,我是不是考慮得很周到?」典嬈一臉期盼表揚的樣子,沈信既覺得好笑,也不得不誇獎道:「當然了,小嬈是最聰明的。」典嬈頓時高興起來。   表揚完畢,沈信想想典嬈所說的話,不由驚訝起來,問道:「用意識控制電腦,要怎樣才能做到呢?」   典嬈調皮地眨著眼,說道:「不需要怎樣啊,只要你想就行了。」   沈信還是不明白,細問之下,才明白和他用神識探知一樣,只要神識進入電腦,就能控制電腦按照自己的意圖操作。仔細想了想,沈信覺得自己也應該能做到,只是他一直缺乏這方面的想法,沒有嘗試而已。當然,即使他能做到這一點,說到效果,還是比不上典嬈,因為對電腦運行的瞭解,他根本達不到典嬈那種水準。   明白了典嬈就像是一台移動電腦,而且隨時可以和所有的電腦聯絡上,沈信終於知道自己無意間創造的這個生命有多了不起了。儘管如此,在心底深處,沈信還是當典嬈是個小女孩。   「好了,既然你在電腦上這麼厲害,我就來給你講講有關電影中動畫的作用。」   「好啊。」典嬈高興地答應一聲,接著疑惑地問道:「我今天在公司不是做得很好嗎?為什麼你好像一點也不喜歡呢?」   沈信苦笑道:「這就是我要給你講解的原因,你難道沒發覺嗎?你今天改過的動畫一點也不好。」   「怎麼會?」典嬈一臉的不服氣,對沈信直翻白眼。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三十八章 身份問題     沈信也沒有多說廢話,直接將自己記憶中的一些經典的動畫場面通過神識傳達給典嬈,同時說了一句:「這才是好的動畫,你自己看吧。」   典嬈聚精會神地欣賞著沈信傳來的動畫,不由驚叫連聲,什麼「太美了」,「好棒喔」之類的話,不絕於耳。   終於將沈信傳達的經典動畫看完,典嬈困惑地問道:「為什麼我做的動畫,沒有這麼美麗呢?怎麼說我也是最能操縱電腦的人,沒理由比其他人差呀。」   看到典嬈終於認識到自己的動畫和一流水準的差距,沈信笑了:「要說操作電腦,世界上肯定沒有人比你更厲害。但是,要做出最好的動畫,不是會操作電腦就可以的。」   這樣說著,沈信開始給典嬈講解有關動畫在電影中的作用,以及相關的電影知識。   說到拍電影,沈信自己雖然只拍過兩部片子,但由於他對電影很感興趣,同時又有著超強的學習能力,不恥下問下,對電影的知識瞭解簡直是舉世無雙。先有方令強,後有諾曼,在對他欣賞之餘,更是毫不吝嗇地將自己對電影的感悟全部傳給了沈信。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其實已經具備了一個導演的資格,從他在自己一個人的演唱會上的表現就可以看出,雖然可能實際操作上還有點欠缺,但要單講理論,絕對是無人能及。   而且,沈信給典嬈上這一課,更是方便得多,典嬈的學習能力和他相當,更能和他進行純意識的交流,兩個人的溝通簡潔而有效。比如說,沈信講到某部片的動畫場景為什麼好,馬上典嬈就能自己調出來那場面看一看,這樣的效果,自然比純語言的講述有趣有效鮮明得多。   典嬈聽了沈信的一番見解,算是眼界大開,她對電腦的瞭解舉世無雙,但說到電影,她可是剛入門的水平。在沈信聲情並茂的見解下,她對沈信的批評建議完全信服,很快對電影和動畫特效的瞭解就上了一個台階。   這也要歸功於典嬈的意識中繼承了一部分沈信對藝術的敏感和悟性,在她與沈信一樣過人的學習能力下,她這一會兒學到的東西,普通人終其一生也未必能學得完,領悟得到。   講解告一段落,典嬈將沈信所說的話細細回味了一遍,再想想白天在公司的場面,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原來,我的動畫效果那麼難看,一定讓他們笑死了。」接著又恨恨道:「那個人還誇獎我,感謝我,一定是在譏諷我。哼,明天我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沈信好笑起來,又連忙解釋道:「你的動畫是沒做好,但是呢,那些人也不是譏諷,他們的感謝倒是真心。並不是感謝你將他們的動畫改好了,而是通過你的操作,讓他們學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這個時候,沈信當然明白典嬈給動畫小組的震撼在什麼地方了。   典嬈這才高興起來,笑道:「就是,那些人太笨了,好多簡單的東西都被他們搞得很複雜。我一定要好好教教他們才行,也讓他們知道,我才是電腦第一高手。」   沈信已經意識到典嬈很好強的性格,自然連聲附和,而且,這其實是一件好事,如果典嬈能夠調教整個動畫小組成員的水平上一個台階,對整個公司都是一件好事。   兩個人接著電影動畫這個話題一直繼續下去,很快一個晚上就過去了,典嬈固然是脫胎換骨,沈信也由此對電影有了更深的認識,先前他自己也沒有這麼深入地整理過自己這方面積累的知識。可以說兩個人都是受益非淺。   第二天早上,沈信和典嬈猶自意猶未盡,談興正濃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門開了,進來的是鳳仙,手裡拿著一個郵政包裹,一臉的疑惑:「從美國來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是寄給誰的。阿信,你有郵寄了什麼東西嗎?」   沈信聽了也是一頭霧水,連連搖頭,他想不出有什麼東西是需要從美國郵寄的。   典嬈卻從床上一躍而起,落到鳳仙面前,伸手接過了郵包。一邊拆著郵包,典嬈一邊興高采烈地說道:「是我的身份證件,原來已經到了。」   鳳仙還不覺得如何,沈信卻是心中一震,典嬈的身份證件?她什麼時候有這些東西了?   就一會兒工夫,典嬈已經將郵包拆開,把裡面的東西擺了一床。沈信和鳳仙一看,不由大是歎服,那簡直就是一個證件大全。   按照時間順序,從出生證明到入學通知書,從畢業證到旅遊護照,各種各樣的證件都是應有盡有。沈信算是明白典嬈前一天所說的什麼「護照上的年齡好像是十七歲」是怎麼回事了,原來典嬈早把自己的身份安排好了,所有的證件不用說都是假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弄來的,不過,她既然能夠操縱電腦,通過互聯網絡搞到這些東西也不是難事。   沈信看著擺滿一床的各種證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時典嬈卻通過意識的直接對話偷偷告訴沈信:「你不是告訴我說,你曾經在身份不明上遇到過麻煩嗎?我和你一樣,都是沒有正當身份的人,所以,未雨綢繆,我事先就把一切證件弄好了,免得像你一樣被人懷疑。放心吧,這些證件都是專業人士的作品,沒有人能辨出真偽,而且,我的身份是美籍華人,想來也不會有人千里迢迢去追查我的身份吧?」   沈信放心了,也徹底無語,典嬈神通廣大自不必說,考慮事情這麼周全卻不免讓沈信有點心虛,如果典嬈把這份心機放到調皮搗蛋上,他可是有苦頭吃了。   沈信這樣的想法是自然而然產生的,等發覺不對時,已經遲了,典嬈可是能夠感知他思維的,對他的想法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信還想解釋,典嬈卻早已經撅起了嘴,淚汪汪地說道:「都說人家會很乖的啦,還這麼懷疑人家,信哥哥,你太讓我傷心了。」說著就要哭出聲來。   鳳仙不明就裡,但無論如何,看典嬈的表情那麼可憐,自然就先站到典嬈一邊了。更何況,典嬈說著,一轉身已經投入了鳳仙的懷裡,叫道:「鳳仙姐姐,信哥哥他欺負我。」鳳仙再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埋怨沈信道:「阿信,你怎麼回事?又讓小嬈生氣了。」   沈信搖頭苦笑,這種事情可真是百口難辯,只能溫言勸慰典嬈。   在鳳仙的幫助下,沈信總算獲得了典嬈的諒解,不過她還是警告沈信:「信哥哥,不許你再胡思亂想,說我的壞話,不然,我就真的搗蛋給你看。」沈信自然連聲保證絕對不會了,頭疼是有點,但經典嬈這麼一鬧,沈信忽然有了一種真正的家的感覺。   不過這個意外也掩蓋了另外一個破綻,鳳仙根本沒有想及,典嬈先到,護照才來,她又是怎麼來的呢?如果真要問起來,這個問題可不是那麼好回答的。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三十九章 大姐頭     匆匆用過早餐,三人趕往公司。鳳仙有自己的事做,沈信和典嬈卻是直奔動畫小組工作室。   動畫小組的成員都在,正在吃從外面叫來的便當,看樣子好像是熬了一個通宵,每個人的眼睛都紅紅的,但精神卻都很興奮。   看到沈信和典嬈到來,眾人都紛紛上前打招呼,帶頭一人對典嬈尤其恭敬,一臉感激地說道:「典小姐在電腦上的造詣實在高明,經你一提點,我們馬上就開了竅。這不,你們可以看看,我們做的動畫可是比昨天優良多了。」   沈信和典嬈向電腦看去,屏幕上顯示的動畫果然明顯好看多了,而且隱隱有了某種藝術的韻味。沈信不由暗自讚歎,動畫小組這幫年輕人還是有真才實料的,一旦在技術上有了突破,他們的作品也是值得期待的。而且從這件事上也可看出,他們對待這份工作的態度也是很認真甚至是狂熱的。沈信對他們的好感更是強烈。   不過典嬈的反應卻和沈信截然相反,看過動畫之後,她只是撇撇嘴,還是那一句話:「好醜啊!」頓時讓所有動畫小組的成員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而且,隨著這一句話,典嬈又向電腦走去。那帶頭的人連忙阻止,笑道:「典小姐,我知道你是動畫高手,不過你好像對動畫在電影上的應用不是很瞭解,這些工作還是讓我們來吧。」   從昨天典嬈的表現來看,這人所說的話自然沒錯,典嬈的高明表現在對動畫的優化上,但論到製作水準高超的動畫,她明顯缺乏藝術方面的水平。   不過他可不知道,一夜之間,典嬈已非昔日吳下阿蒙,水平已經遠超一流。別的不說,這人這句話可是大大挫傷了典嬈的自尊心,忍不住冷哼一聲。   看到典嬈好像突然很生氣,動畫小組的人都覺得心中不忍,一時間都尷尬起來。   還是沈信來解圍了,他先對典嬈安慰了一下,這才對動畫小組的成員說道:「小嬈昨天回去,可是狠狠地補習了一番這方面的知識,讓她試試也好,你們來看看她是不是有進步。」說實話,沈信也很想知道,在他花了一夜工夫的指導下,典嬈現在在動畫上究竟是怎樣一個水平。   動畫小組的成員自然不相信一夜工夫,典嬈的水平能有多大提高,但他們已經覺得剛才讓典嬈生氣有些過分了,也就沒有再反對,當然也沒有抱多大希望。   典嬈這時被激起了心中的傲氣,存心要給動畫小組的人一點顏色看看,也就沒再說什麼,當仁不讓地在電腦前坐下。   動畫小組的成員們,雖然對典嬈能做出多好的動畫不抱希望,但也希望能夠從典嬈的操作中學上兩手,這時也紛紛圍上來觀看。一眾電腦高手圍觀,典嬈在當中象表演般操縱著鼠標鍵盤,那場面倒也壯觀。   為了一出被動畫小組小覷的惡氣,典嬈可是使盡渾身解數,只見她的手快到肉眼難及,根本看不清她的操作,而屏幕上的動畫也很快變得面目全非。   動畫小組的成員面面相覷,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連典嬈在幹什麼也看不清楚,更不要說學上兩手了。   而在典嬈來說,她的意識遠遠快於電腦,通過鍵盤鼠標的操作,難免總是會有延遲,速度上還是讓她感到太慢了,儘管這台電腦的中央處理器已經很先進了。   最後,典嬈索性用神識侵入電腦,用自己的意識代替了中央處理器,對電腦進行了完全的控制。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只要想到什麼,電腦就會按她的意識運行,由於典嬈有仙力為底蘊,那速度頓時快了許多。世界上速度最快的電腦,大概也不外如是。   這時候在旁觀的人看來,電腦就像被病毒入侵,根本沒看到典嬈有什麼動作,電腦屏幕上的畫面卻在迅速地變化著。   剛有人想要提醒典嬈,卻因為畫面這時變得清晰而說不出話來。典嬈這時已經不是在改造動畫小組的作品,而是重新進行了創作,所以一開始畫面看著很凌亂,也沒有什麼美觀可言。但就在一瞬間,整個畫面已經起了變化,不僅變得美觀,而且在意境上比動畫小組的作品不知高了幾個檔次。   這當然要歸功於沈信一夜的教導和典嬈自己在藝術上的悟性,沈信先前已經給典嬈解釋了這部電影的劇情,以及需要用到電腦動畫的場景。典嬈在將沈信介紹的東西消化後,又通過對自己擁有的相關的藝術資料的學習,已經對應該採用的動畫有了自己的理解和想法。這時她用自己的意識來操縱電腦,就是將自己的理解通過電腦動畫來表現出來。   動畫小組的成員們看到那越來越優美的畫面,以及那難以言說的優美意境,聯想到與電影情節的配合,更是自歎弗如,一個個驚訝得合不攏嘴。沈信雖然沒有過多驚訝,但對典嬈一夜之間能夠有這麼大的進步,心裡卻是欣慰無限。   典嬈終於停止了對電腦的控制,整個動畫已經完成。站起身來,典嬈驕傲地一笑:「看到沒有,這才是優良的動畫,你們該知道誰才是高手了吧?」   動畫小組的成員們渾沒有聽到典嬈的話,只顧緊盯著電腦上開始播放的畫面,一個個目瞪口呆。   他們的表情是對典嬈最大的安慰,看到自己終於真正震撼到了這幫小看自己的傢伙,典嬈不由得意起來。   但就在她剛高興地向沈信走去的時候,突然覺得一陣頭暈,不有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怎麼了?」沈信連忙上前扶住典嬈,同時將一股仙力度入典嬈體內。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典嬈一時好勝,用自己的意識操縱電腦,而且為了盡快完成動畫,自然是絲毫沒有考慮對功力的消耗,這一番辛苦下來,她的功力有點消耗過度了。要知道,她的功力完全來源沈信在蓮藕體轉化過程輸入的仙力,雖然境界頗高,但卻是不夠深厚。   沈信一探查,馬上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由又是心疼又是好氣:「小嬈,那麼好勝幹什麼呢?又不是要爭什麼東西,用得著這麼拚命嗎?」   典嬈感受到沈信發自肺腑的關心,頓時忘了自己的不適,笑道:「信哥哥,我沒事,就是想讓你知道,你教我的東西,我都有用心學。你看看動畫,是不是比昨天好多了?」   沈信轉頭向電腦屏幕望去,正好看到這段動畫最關鍵的部分。不要說動畫小組的成員了,連沈信看過之後,也是驚歎不已,甚至開始懷疑:「這真的是典嬈做的嗎?」他當然還記得昨天典嬈惡搞的結果。   說起來,典嬈所做的動畫單論畫面已經比原先動畫小組的作品要強多了,不僅畫面優美,而且更是充滿了難以言說的藝術感,那差別就像普通的風景照片和藝術大家筆下的山水畫的差距一樣。而且不僅如此,不單單是畫面,連貫成動畫,也同樣是銜接完美,那強烈的效果,讓人頓時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看著這動畫,頓時讓人想起了那句話,藝術就是要來源於生活,然而更高於生活。典嬈的動畫既讓人感到真實,同時更具有藝術的魅力。   沈信的感覺尤其強烈,他一晚上的辛苦沒有白費,典嬈不僅完全領悟了他講解的一切,而且隱隱有青出於藍之勢,這動畫的效果,比他自己想像得還要完美。可以說,在這方面,典嬈極具天賦和創意,配合上她世上無敵的電腦技術,在電腦動畫方面,根本沒人能比她作得更好。   「唉!」動畫小組的成員們好不容易從那種藝術的震撼中清醒過來,齊齊發出了一聲長歎。   「典小姐,我們服了,你無論在電腦技術上,還是在動畫藝術上,那境界和造詣,都不是我們所能念及的。」動畫小組中的一人代表所有成員道出了心聲。他們都是心高氣傲,從不服人,但卻不是心胸狹窄之輩,一旦認識到典嬈的高明,紛紛坦率地承認自己的不足。   典嬈小小的虛榮心大大地得到了滿足,看到動畫小組紛紛臣服,她臉上的表情又得意又神氣,看得沈信既覺得有趣,又覺得好笑,典嬈很多時候就像小孩子一樣。他同時想到萬零,萬零和典嬈的區別也就在這裡,無論多麼成功,萬零肯定是不會像典嬈這麼驕傲的,但不論如何,在沈信的心目中,這兩個人,都是他親愛的妹妹。   而動畫小組的成員,在對典嬈極盡讚美之詞後,終於又有一個代表嚴肅地說道:「典小姐,我們對你的才華和技能實在是打心底仰慕,不知道你能不能屈尊指導一下我們?」   典嬈烏溜溜的眼珠馬上轉個不停,沉吟道:「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有什麼好處呢?」   沈信還來不及喝止,那人已經接口說道:「如果典小姐肯將自己高超的技術傳授一二,我們願意各自以一半的薪水奉獻。」其他人沒有說話,但都紛紛點頭表示沒有異議。典嬈的動畫效果強烈地震撼到了他們,作為動畫工作者,能夠在自己的專業上取得進步是最有成就感的事情,相比之下,區區一半的薪水,實在算不了什麼。   典嬈一下高興起來,眼睛裡又有小星星在閃爍了:「每個人一半的薪水?加起來應該有不少錢吧?」   眾動畫小組成員紛紛笑答:「也不算多,只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典嬈還想說什麼,沈信連忙制止了她,接著轉向眾小組成員說道:「都是自己人,說什麼錢不錢的就見外了。小嬈是我的表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酬勞方面劉德華大哥會付。」   將典嬈拉到一邊,沈信告誡道:「這些人都是我的同事,也可能是你的同事,他們工作很辛苦,薪水也不算高,你就不要剝削他們了。他們既然對電腦有興趣,你能夠教他們的就盡量教,要講酬勞,那就不好了。而且你怕什麼,只要你能將他們教好,能夠把動畫作好,劉德華大哥怎麼會少了你那一份酬勞?別忘了,他才是老闆。」   典嬈用手指指著腮幫想了想,說道:「也是,要掙就掙大錢,收他們一點點薪水也太小氣了。好了,就聽你的吧。」   沈信無語,典嬈這麼說,好像跟他的初衷並不吻合,不過也沒辦法,典嬈這個毛病好像也不是那麼好糾正的。   典嬈神氣地來到動畫小組成員面前,說道:「錢嘛,我就不收你們的了。技術嘛,也不是不可以教給你們。但是,剛才好像有人說我不懂動畫,這句話我可還記得哦。」說著,她似笑非笑地掃了剛才說話的那人一眼。   這句話如果由其他人來說,自然顯得小心眼,但典嬈的技術在那裡擺著,確實是高人一等,別人也沒話說。而且典嬈還是一個美女,這樣的情形反倒顯得賞心悅目,動畫小組的成員們不僅不覺得有什麼,而且還很配合地紛紛譴責剛才說這番話的人。   那人在群情湧動的情況下,很誠懇地表達了自己的歉意,讓典嬈更是得意。在那人心中,能夠得到典嬈注意,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那人也夠風趣,自我批評了半天,最後更是一臉沉痛地說:「大姐頭,我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希望你能夠原諒我,並且多多指點一下我們,讓我們這幫井底之蛙能夠知道外面的天空是多麼廣闊。」   典嬈聽到這個稱呼,先是一陣驚愕,接著忽然笑了起來:「大姐頭?我喜歡這個稱呼。好了,你們以後就是我的小弟了,我一定會照顧你們的。」   動畫小組的成員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個個生性活潑,這時見典嬈高興,也推波助瀾起來,一起高叫:「大姐頭,請多多指教。」   典嬈看到這樣的情形,更是高興得忘乎所以。   沈信對這樣的情形,自然有些擔心,怕典嬈會讓眾人產生反感。但他的擔心明顯是多餘的,動畫小組的成員們個個興高采烈,並沒有絲毫不悅,   事實上這是由於沈信和眾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在他心裡,只當典嬈是自己妹妹,渾然忘了典嬈在其他人眼裡不僅是一個電腦高手,更是一個美女。能夠與美女同事,已是一大賞心樂事,更何況,這美女還是一個能夠幫助自己在專業上更上層樓的大師呢。   所以,沈信擔心典嬈會刺傷眾人自尊心的想法是錯誤的,典嬈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這時怕已超過沈信了。對能夠與典嬈一起工作,他們的欣喜和心悅誠服,完全是發自內心,沒有絲毫虛偽的成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四十章 拜服     典嬈的思想,有時很複雜,有時卻單純得很,這時候自尊心得到極大滿足,已經忘卻了所有的不快,高興得不得了。動畫小組的成員看出這一點,正要打鐵趁熱,藉機想請教幾個高招的時候,諾曼忽然推開門進來了。   昨日動畫小組信誓旦旦可以將動畫做到更好,諾曼自然高興,但欣喜之餘,心底卻也不免還是有些疑慮,所以也一早趕來,想看看動畫小組的工作是不是有什麼進展。   諾曼進門時,正好看到現場熱烈的氣氛,馬上明白這是一個好兆頭。快步上前,諾曼難得地笑容滿面,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是不是動畫的創作有進展?」   動畫小組的成員什麼也沒說,只是將諾曼拉到電腦前,將典嬈製作的動畫放給他看。   「唔,不錯,畫面果然大有改進。」諾曼剛看到第一個畫面時,這樣說道。但接下來,他忽然「咦」了一聲,再顧不上說話,只是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屏幕看著。而隨著動畫的進行,他臉上更露出了癡迷的神色。諾曼這樣的神情,比什麼樣的讚美都有效果,充分說明了典嬈的動畫是如何地具有藝術魅力。   而看到諾曼這表情,所有動畫小組的成員都露出驕傲的神情。自從與諾曼合作以來,諾曼不經意間總是會流露出輕視的態度,對動畫小組成員的自尊心大大地造成了傷害,昨天的爭吵,原因也非止一端。   不過也難怪諾曼傲慢,美國的動畫技術在世界上首屈一指,自然對中國的動畫技術看不上眼,而且美國人總有種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對其他國家地區的人自然有一種優越感。雖然是不經意,但動畫小組的成員們卻對他的態度很是不滿,不過動畫小組的成員也知道自己的動畫技術確實不是很高,也就只能忍下這口氣。   而現在,諾曼居然被動畫給震住了,動畫小組的成員頓時覺得大大解氣,儘管動畫並不是他們的作品。同時,他們對幫他們出氣的典嬈,也分外多了一份敬意和佩服。   動畫持續了好幾分鐘才完,而看完動畫的諾曼也沒有立即說話,只是親自動手,將動畫調到最初狀態,開始了第二遍的欣賞。   這一次,諾曼更是投入,眼睛盯著電腦屏幕,嘴裡不時發出各種表示驚訝讚賞的感歎詞。   「什麼叫藝術?」諾曼這樣嘟囔著:「看看這動畫就知道了,這樣的動畫就是藝術。這動畫給人的感覺,就是藝術的魅力。」   動畫已經結束了,諾曼還是緊盯著最後的畫面不放,一臉的沉醉。   其他人這時也不敢去打擾他,只是任由諾曼自己沉迷難返。   驀地醒神,諾曼一下衝到動畫小組成員面前,抓住那帶頭之人的手熱烈地搖晃起來。那人一臉驚愕,剛要說話,諾曼已經搶先開口了:「對不起,請接受我的道歉。不僅僅是為昨天我過激的態度,更是為我一直以來對中國的偏見。老實說,來中國之前,我並不認為中國人在電影方面有什麼過人之處,即使是在西方影響最大的功夫片,我也覺得並不比我們美國人自己製作的強多少。尤其在電腦動畫方面,我更是打心底覺得中國落後。」   說到這裡,諾曼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一直以來我的態度都過於傲慢無禮,請你們多多諒解。唉,是我太無知了,中國堂堂五千年文化,豈是徒有虛名?對我錯誤的看法,先有沈信先生以他的勤奮和天才給我當頭一棒,他的演技和對電影的深刻理解已經給我上了一堂教育課。接著,你們更用你們在動畫方面的才華震撼了我。」   動畫小組那人想要說什麼,已經被諾曼先給打斷了:「老實說,我昨天對你們的要求實在是苛刻了點。且不說你們的硬件設備並不是最好,光你們用的那個動畫引擎已經限定了你們的發揮。那引擎,雖然在市面上算比較先進了,但真正最優秀的引擎,卻不是能夠憑金錢買到的,那都是各大動畫室的技術秘密。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能將動畫做到這樣的水準,我只能說,中國人,實在是了不起啊。」說著,諾曼對眾人豎起了大拇指。   一番長篇大論,既表明了諾曼對中國的態度,更證實了他的坦率,本來對他沒有多大好感的動畫小組,這時也不禁有點喜歡這有什麼說什麼的美國導演了。為諾曼的氣魄所打動,動畫小組的成員都覺得自己一時意氣頗為小家子氣。   沈信和諾曼關係本來就不錯,這時也很佩服諾曼知錯能改的態度,要知道,在美國,諾曼也算是個有點地位的導演,他能這麼坦誠,實在難得。至於典嬈,對諾曼有點誇張的態度大覺有趣,不由笑出聲來。   冷靜下來,眾人細思諾曼的話,人人心中都充滿了自豪。動畫小組的成員尤其如是,拋開個人恩怨,諾曼先前的態度也不是不可理解,畢竟,中國在很多方面還是落後的,包括動畫技術。想到這動畫並非自己所做,動畫小組的成員有點氣餒,但更多的卻是忽然被激發的雄心,決定要好好跟典嬈學習,一定要憑自己的實力讓世界對中國的動畫技術刮目相看。   而沈信對諾曼這番話,也是另有理解,一時百般滋味在心頭。對呀,中國是有著五千年悠久燦爛文化的大國,但為什麼現在在世界範圍內卻得不到自己應有的光榮和地位呢?從諾曼先前的態度可以看出,對日益強大的中國,世界上真正能正確認識的,還是不多。   重新想起與蘇珊相處的情形,沈信更覺得,一個國家的強大,不僅僅是經濟和軍事,文化才是最核心的東西。中國的文化不能說不輝煌,但那榮耀更多是屬於古代文化。說到近代和現代,中國文化提供給世界的,可以說是乏善可陳。實際上所謂五千年文化的說法,帶有一定的誤導性,近代以來,中國文化和古代文化已經出現了斷節,現在中國現代社會的文化,更多是受西方影響,與中國古代燦爛文化的關係幾乎完全斷絕了。   不是嗎?社會上所謂哈日,哈韓,不都是文化上的表現嗎?這種現象引起了眾多關心自己祖國命運的人的關注,但是,這說明什麼問題呢?說明中國的現代文化,實際上處於一個弱勢的地位,要想中國富強,單單有軍事和經濟上的實力是不夠的,更需要有一個能影響到世界的強大文化作為背景。   這一切,看看中國東面那小小島國的態度就清楚了。在中國盛唐子凡的時候,島國以能學習中國文化為榮,現在呢,區區跳樑小丑,也敢大放厥詞。這樣的對比說明,現在中國的文化,對世界來說,絕對沒有盛唐時候那麼強勢。   想起蘇珊談起巴西文化的驕傲,聯想到現在社會上一些人以中國文化為恥,作為一個中國人,沈信感到很悲哀。說到文化這個概念,實在是太空泛了,沈信更多想到的是電影和音樂,這也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這方面,同樣不得不說,能夠代表中國人形象的優秀作品,實在是太少太少了。眾多娛樂圈的明星,受到西方影響的,遠遠多於受中國自己文化影響得要多很多。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沈信想得很深,也想得很遠。第一次,他感覺到身為中國藝人的責任,第一次,他開始思索,自己到底應該為中國的電影和音樂做點什麼。在不經意間,沈信的想法和劉德華的雄心,踏入了同一軌道。   在沈信胡思亂想的時候,由於諾曼的一番真心告白,現場氣氛變得前所未有得融洽。這時的諾曼,在輕鬆高興之餘,甚至半開玩笑地埋怨起來:「不過我也不得不批評諸位幾句,既然你們有這麼高明的技術,為什麼不早表現出來呢?害得我空擔心著急了這麼長時間。」   諾曼這麼一說,動畫小組的成員們才猛然醒悟到這裡面還有一個大大的誤會,連忙解釋道:「諾曼先生,其實我們的水平真的有限,能夠有這麼優秀的動畫出現,完全是我們大姐頭的功勞。」說著,眾人簇擁著典嬈來到諾曼面前。   「大姐頭?」諾曼皺眉念叨著這個稱號,渾然不能理解是什麼意思。不過典嬈他昨天是見過的,這時聽說動畫是她完成的,不由更是驚訝。細細打量了典嬈一番,諾曼實在是難以置信,這個看上去尚未成年的女孩,居然能做出那麼優秀的動畫?   動畫小組的成員們看出諾曼的心思,都紛紛點頭,表示絕無虛假。諾曼這時候再怎麼驚訝,也不得不相信了。   典嬈饒有興趣地看著諾曼不停變換的臉色,大覺有趣,不禁更是「咯咯」地笑個不停。諾曼自己也啞然失笑,忽然一步上前,以一個紳士的風範拉起典嬈的手輕輕一吻,然後莊重地說道:「典小姐實在是不凡,你的美麗就不用說了,連天使都會覺得嫉妒。而你在動畫方面的造詣,更是要讓最優秀的動畫大師也覺得慚愧。秀外慧中,你簡直就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請允許我,一個還算過得去的導演,為你獻上最真誠的讚美。」   沈信暗自好笑,什麼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典嬈是他自己創造出來的,完美不敢說,至少在沈信心裡,是很得意自己這個意外的創造的。   事出突然,諾曼的動作語氣先是讓典嬈一愣,等明白過來諾曼的意思,典嬈頓時高興得有點忘乎所以,忍不住就像狂妄一番。   還好沈信已經提前預感到了她的反應,提前通過意識交流提醒她:「謙虛一點,低調一點。」   被沈信這麼一打擊,本來興高采烈的典嬈頓時愕然,不過她對沈信無比信服,也就老老實實地接受了沈信的警告。嫣然一笑,典嬈很老成地說道:「無論是電影,還是動畫,我都只是一個新人,還望前輩大師能夠多多提點。」以典嬈電腦般的知識,英語自然是流利無比,這番話也說得著實夠客氣。   諾曼聽到典嬈的話,心中不由大喜,他在美國一直有種懷才不遇的感覺,突然被人稱之為大師,而且還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他也難以掩蓋自己的興奮。美國人固然驕傲自大成性,但對謙虛而有本事的人,同樣是很敬重的。看典嬈在動畫方面這麼優秀,為人態度又這麼謙虛,諾曼頓時象喜歡沈信一樣喜歡上典嬈了,對她更是不吝讚美。   典嬈這時自然更是謙虛,和諾曼談得煞是投機。而趁著諾曼不注意,典嬈還偷空對沈信做個鬼臉,意思是說,這樣夠謙虛了吧?   沈信自然明白典嬈的意思,不由好笑,不過說起來典嬈還真是鬼靈精,要是調皮搗蛋起來固然讓人頭疼,但如果蓄意討好一個人,那也是很容易的事。   認識到典嬈在電腦動畫上的過人才華,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的工作肯定會順利得多,沒有人不對前途大感樂觀。即使是最悲觀的人,這時也是對前途充滿信心。在這樣的心態下,所有人都感到輕鬆無比,場面也更是熱鬧。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四十一章 圓滿     就在眾人最高興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插入:「什麼事這麼高興?說出來讓我也分享一下。」說話的是劉德華,因為這部電影的成敗關係到他自己的夢想,所以他對其關心無比,也是一早就趕來了。不過他畢竟是一個公司的老闆,另外有事要忙,一耽擱之下,這時才有空過來看看動畫小組的成果。   在門外,劉德華已經聽到房裡的歡鬧聲,心中先自多了幾分期盼。   而一進門,劉德華最先感受到的就是現場那種熱烈而融洽的氣氛,與昨天的劍拔弩張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對現場眾人親密如一家人的場面,劉德華自然感到詫異,但更多的是高興,這樣的情形,肯定是有好事。   聽到劉德華的話,眾人都轉過頭來,紛紛和劉德華打招呼。這次上前的諾曼自己,根本不需要用語言來回答劉德華的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諾曼所用的辦法,他直接拉劉德華去看典嬈所做的動畫。   而在劉德華開始看動畫前,諾曼已經忍不住感歎起來:「劉德華,你的手下太能幹了,簡直是無價的財富啊。我相信,有了這樣一幫得力的手下,你的公司一定可以很快興盛起來,甚至會比好萊塢的大公司更興盛。」   劉德華聽了諾曼的話自然高興,不過對於諾曼前後巨大的改變,還是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諾曼也沒有進一步解釋,只是示意劉德華認真觀看動畫。   和諾曼一樣,劉德華一看到動畫就被吸引住了,再沒心思留意周圍的情形。動畫的效果比任何語言都有說服力,劉德華馬上就明白了,諾曼的轉變是受到動畫效果的震撼。   一聲不吭地看完動畫,劉德華也像諾曼一樣失神,等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他先長吸一口氣,這才轉向那幫動畫小組的成員,滿面笑容地說道:「天哪,你們居然做到了,好萊塢的技術,一定也不過如此。請允許我對你們表示祝賀。」   但讓劉德華感到驚訝的是,動畫小組的成員個個面顯慚愧,紛紛搖頭。劉德華還沒明白過來,不過他也知道事情肯定另有曲折,他手下這幫人的實力他清楚,如果不是動畫擺在面前,他也難以相信他們一夜之間能夠脫胎換骨。   看到劉德華不明白,動畫小組的成員們也不說話,只是一齊指了指笑吟吟呆在一旁的典嬈。   「小嬈!」劉德華的驚訝並不比剛看到動畫時小,典嬈昨天的表現他還記得清清楚楚,儘管動畫小組的人說她的技術高超,但在畫面上的欠缺也同樣讓人震撼。昨天還把動畫搞得一塌糊塗,今天就能做出世界一流水準的動畫,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對了,就是我。這動畫是我做的,劉德華大哥,你說是不是很棒啊?」典嬈說著已經跑過去抱住了劉德華的胳膊,拚命地撒起嬌來。   本來對著諾曼時典嬈就想驕傲一通的,可惜被沈信給阻止了,現在碰到了大哥一樣的劉德華,典嬈更忍不住想表現一下,一臉的期盼,她渴望著劉德華的表揚。   「棒,太棒了!」劉德華既然肯定典嬈是動畫的作者,這句話絕對是發自真心,他從事電影工作多年,像這麼優秀的動畫,不敢說是頭一次見,至少也是見得不多。而且典嬈分明還是未成年少女,居然就有如此高深造詣,什麼樣的讚美也不為過。   聽到劉德華的話,典嬈更是得意起來,像想要氣氣沈信,她又衝沈信吐吐舌頭,讓沈信又好氣又好笑。   「小嬈真是好樣的。」劉德華拍拍典嬈的頭以示嘉許,然後向沈信走去,將他拉到一旁。典嬈一個人沉浸在被表揚的興奮裡,樂不可支,讓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阿信啊,兄弟歸兄弟,不過這件事你一定要幫忙,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哦。」劉德華半真半假地說道。   「劉德華大哥,什麼事?」沈信莫名其妙。   「當然就是小嬈的事了,還能是什麼事?」劉德華一臉嚴肅:「像她這麼優秀的動畫人才,正是我們最缺乏的,你要是不說服她加入我們公司,我就跟你翻臉。」   看劉德華的臉色,沈信差點要大笑起來,這件事在他看來確實有點滑稽。不過劉德華的心情他完全能夠理解,在港片曾經輝煌過的背景下,儘管現在電影業不景氣,人才匱乏,但從導演到演員,想要找的話,還是能夠找出不少優秀者來。但是,在電腦動畫方面,這個問題就嚴重多了,從事電腦行業的人不少,但優秀的人才卻難找,至於出類拔萃的,更是鳳毛麟角。也難怪劉德華見獵心喜,非要拉典嬈入行,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   劉德華雄心壯志,典嬈就是萬事具備後的那陣東風,他怎麼可能放過呢?甚至不惜用翻臉來要挾沈信。當然,玩笑的意味更濃。   強忍著笑,沈信盡量嚴肅地說道:「劉德華大哥,你這麼說就見外了。小嬈是我表妹,不也就是你的妹妹嗎?大哥有事,妹妹幫幫忙也是應該的,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聽沈信這麼說,劉德華鬆了一口氣,笑道:「關心則亂,是我考慮不周。不過小嬈這樣的人才,誰也想要,也不能怨我心急著忙。」   沈信笑道:「大哥的意思我瞭解,小嬈的事你就放心好了。我還沒有告訴你,她這次來香港就不走了,以後就跟我住在一起。這樣的情況下,她又和咱們是一家人,還能不盡力幫忙嗎?」   劉德華完全放心了,也笑道:「這就好,等她生日一過,我就給她提供一份最優厚的合同。」   沈信連忙說道:「劉德華大哥,小嬈還小,暫時還是不要簽約的好,只要有事幫忙就行了。我覺得,還是讓她自由自在的好。」   「也行。」劉德華沉吟道:「不過,酬勞方面怎麼算呢?」   沈信笑道:「都是自己人,你看著辦吧。」   沈信自己對金錢不在意,自然這麼說,對劉德華來說卻成了一個難題,而正好偷聽到他們談話的典嬈也不幹了。   渾然不理會沈信警告的眼神,典嬈猛地撲到劉德華的面前,撒嬌道:「劉德華大哥,我可是電腦天才哦,你想要什麼樣的動畫,我都可以給你做出來。而你,一定要給我很多很多錢才行啊。」   「很多很多錢?」劉德華被典嬈天真的語氣逗笑了:「好吧,你想要多少?只要我有,我就全給你。」   「我要……我要……」典嬈咬著手指,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具體數字來。   要是別人這麼說話,早被當作貪婪之徒,遭到唾棄了,但典嬈自然而然的天真活潑,卻只讓人覺得可愛,這樣猶豫著,更是讓人看得有趣,沒人對她有不好的觀感。   「好了,等你想好之後再告訴我吧。」劉德華憐愛地拍拍典嬈的頭,遞給她一張金卡:「這是預付的一部分酬勞,當作你的零花錢,你先拿著吧。等你完成了工作,我再把其餘的酬勞給你加進去。」   沈信看出劉德華確實是喜歡典嬈,再說也不是外人,就沒有再說話,對典嬈的貪財,他也沒有辦法了。   「謝謝劉德華大哥。」典嬈喜滋滋地接過金卡,愛不釋手地玩弄了半天,這才小心地收了起來。看她的模樣,倒像那不是一張金卡,而是易損易破的工藝品,頓時又惹得眾人大笑起來。   喧嘩過後,動畫小組的成員先告辭休息去了,雖然精神振奮,對前途充滿信心,但畢竟他們是普通人,徹夜未眠之後,他們的確需要休息了。   劉德華和諾曼也同樣高興,眼見一件工作就要順利完成,而且結果可能會出乎意料得好,他們都是欣喜萬分。在這樣的心情下,雖然事情很多,劉德華還是抽空與諾曼,以及沈信和典嬈吃了一頓午飯。   諾曼這時對中國的態度大改,對中國文化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興趣,對這方面提出了很多的問題。讓他大跌眼鏡的事情又發生了,能夠完全解答他問題的,居然還是典嬈這個已經讓他驚訝過一次的女孩。   別的不敢說,但要說到知識的豐富,恐怕是沒人比得上典嬈了。對於諾曼的問題,沈信自己也能回答,但知道典嬈喜歡被表揚,就把這個機會讓給她了。果然,被典嬈的淵博所折服,諾曼把所有想的到的讚美詞都用在典嬈身上,典嬈頓時開心得不像樣子。不過在她的影響下,諾曼對中國文化更是歎服,心生嚮往,他對典嬈的讚歎,倒也不是敷衍之詞。   在典嬈的協助下,動畫小組的工作進展迅速,整個後續工作也因此出乎意料地順利,最後完成的電影不僅畫面優美,配樂迷人,而且整體效果好得很,所有的因素都渾然一體,韻味十足,堪稱精品。   不過,相對於其他方面來說,這個時候最影響電影總評的,怕就是馬天成的劇本了。只有在這時,眾人才發現馬天成的劇本其實有很多可以改進的地方,不過已經來不及了。總不能將整部影片推倒重來吧?   別的人即使有這樣的想法,也只是埋在心裡,諾曼卻一直耿耿於懷,時不時總要提上一下,慨歎開拍當時太草率了,不然,這部影片會拍得更好,如果在劇本上多下點工夫的話。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還真是沒有後悔藥吃,當時他純粹是玩票心態,怎麼可能想到事情的發展是如此地出人意料呢?   不管怎麼說,影片的後續工作總算圓滿完成了,看過樣片,所有人都滿意得不得了。整體而言,即使將劇本不夠完美的情況考慮在內,這部影片仍然稱得上是一部上佳之做,如果單從商業利益考慮,更是高品質,雖然還沒有上演,但所有人都對它的前途看好。   這些,從諾曼的態度就可以看出,雖然他一直慨歎本可以更好,其實也只是一種精益求精的藝術家態度,說起效果,這部影片早遠遠超出他原先的估計。要不然,他怎麼會把這部電影整天掛在嘴上,言必稱這是他的代表作呢?   工作完成,諾曼最後要回美國了,沈信和劉德華親自送他去機場。在機場,諾曼和沈信,劉德華握手告別,忍不住又老調重彈,說道:「這部影片,劇本實在是有點弱,不然,絕不止只是一部優秀的商業娛樂片。不過,我對它還是很滿意的,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回去後一定要向同行們好好宣傳一下。沈信是一個優秀的演員,電影是一部優秀的電影,我一定要讓美國的同行們知道這一點。」   聽諾曼這麼說,劉德華不由大喜。中國電影在西方沒有市場,缺乏資深人士的推薦也是一個主要原因。諾曼雖然算不上大導演,但那也是因為時運不濟,實際上水平還是有的,而說到人脈關係,更是與大導演們相差無幾,有他肯大力宣傳,那麼至少是一件好事。   對於諾曼悵然若失,總覺得還是不夠滿意的心態,劉德華忙安慰道:「追求完美是藝術家的天性,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不過,實際上再優秀的作品,也難免會有這樣那樣的遺憾,你也不必太介意。不如這樣,等我們有機會再合作,一起搞一部最完美的作品出來。」   諾曼一聽大喜,緊握住劉德華的手說道:「我早這樣想了,難得你也想到了。不如就這樣說定,如果有合適的影片,你一定要來找我。」說著,他看看一邊的沈信,笑道:「只要劇本不錯,又有沈信來當男主角,我不給錢也要來。當然,還有個要求,如果用到動畫特效,一定也要請典小姐主持。」   三人相顧大笑,算是訂下了一個約定,就此盡歡而散。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四十二章 沉澱     劉德華的話並非虛言敷衍,而是真的有再和諾曼合作的意向。雖然《東方之鷹》上映還早,但成功幾乎可以預期,對未來充滿信心,他已經開始策劃下一部影片了。如果繼續走國際化路線,諾曼當然是導演的第一人選。從《東方之鷹》的拍攝來看,諾曼在電影導演上的功底完全是一流水準,在國內缺乏這樣類型導演的情況下,再次和他合作也是很完美的構思。   尤其,現在在最弱的動畫上,也有典嬈這樣的天才少女填補空缺,有了典為後盾,動畫這方面已經不用操心,而一幫動畫小組的成員,在典嬈的指點下,水平也是突飛猛進,一個優秀的團隊已然誕生。   所以,這時劉德華信心爆棚,雄心更壯。   當典嬈帶著動畫小組開始忙碌的時候,沈信終於也有時間來考慮新專輯的事情了。此次南美之行,除了完成電影的拍攝外,最大的收穫就是在音樂上了。對電影的配樂工作,沈信完全是憑著對南美音樂的第一感覺來完成的,因為有電影情節場景的限制,其實很多對南美音樂的感悟還沒有得到完全發揮。這在他創作《巴西狂歡節》的時候已經體現出來了。   而經過典嬈出世這個小插曲之後,沈信又有時間對來自南美音樂的體驗進行思考和沉澱了,將一些本來很感性的東西理性化後,一盤南美風格的新專輯就有了雛形。   這方面的工作,他都是白天在公司的音樂室裡完成的,到了晚上,典嬈自然會來和他探討各種各樣的問題,他就根本沒有時間來考慮音樂上的問題了。   老實說,他們的學習能力都是很強的,基本上看到過什麼東西都可以像電腦般永遠保存,但是,有很多講究悟性的東西,就不是說懂就能懂的,他們也需要時間來領悟,比如藝術方面就是這樣。   這些需要思索和探索的東西,就是他們共同的話題。   也許是相伴相隨的吧,除了學習能力過人之外,典嬈和沈信還有一個共通性,那就是對什麼東西都感興趣。對典嬈來說,也許是因為她雖然知識豐富,但實際上很多東西都算是第一次見,新鮮感的作用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從電影到音樂,到電腦操作,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兩個人有著說不完的話題,經常通宵暢談,也不覺得厭倦。而且通過這樣的交流,兩個人不僅互相學習到了很多東西,而且兩個人的感情也更深了。典嬈本來就對沈信有著強烈的依賴感,這時候更是將沈信當成自己最親的親人,所謂的表哥只是個幌子,在她心裡,沈信如兄如父,是她最敬重的人。這情況說起來有點不可思議,因為兩個人看起來都年齡相差甚微,但實情就是如此。而在沈信來說,當與典嬈更加熟識之後,當將現實中的典嬈和他一直臆想中的典嬈在意識中統一成一個人之後,那種創造生命的驕傲和自豪,也是強烈到無以復加。他對典嬈的感情,也就是如對妹對女。兩個人本來就都不是普通人,這樣的關係雖然匪夷所思,但其實也不算太奇怪。   通過與典嬈的交流,沈信終於明白了,在電腦方面,他永遠也比不上典嬈,就像在音樂方面,典嬈永遠也達不到他的境界一樣。這都是講天賦的東西,即使沈信是仙人,即使典嬈什麼也講給他聽,沈信還是達不到典嬈那種幾乎和典嬈融為一體的境界。意識到自己的局限,沈信並沒有多大感傷,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甚至連仙人這個境界也是糊里糊塗就達到的,他根本不在意。更多的想法,完全是為典嬈這麼出色感到欣慰。   說到個人生活,沈信大多數時間是用在對自己收藏的南美音樂的回味和欣賞上,不需要刻意去追求什麼,當他在這方面的積累做到夠多時,靈感自然而然地來了。而靈感一到,他立即開始創作,幾乎是一天之內就完成了一盤專輯所需要的歌曲的作曲。   在這些曲子中,由於他對桑巴舞曲最感興趣,所以有一半的歌曲是以這種風格完成的,《巴西狂歡節》就是其中的代表。而另一半歌曲,沈信又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探戈舞曲,一部分是巴西那種格調憂傷的小調,這兩種風格頗有近似之處,但差別也很明顯,沈信同樣忙得興致盎然。等作品最終完成時,他對自己能夠完全把握這兩種風格感到非常滿意,覺得自己的作曲能力有了更進一步的提升。   當沈信把自己的新作拿出來的時候,最高興的是任務了,沈信這麼長時間沒有什麼新作品出來,他都有點望眼欲穿了   ,甚至擔心沈信是不是江郎才盡了。看到沈信終於又有新作出現,而且一出就是一盤專輯的量,他放心的同時,更是欣喜若狂。說到編曲,任務自己有一套先不必說,在他看來,為沈信編曲是最簡單的事情了,因為沈信的音樂永遠自然流暢,只需要加一些技巧即可,沒有費盡腦汁的必要。當然,對別人任務是從來不這麼說的,他的話是這樣的,之所以他和沈信的合作這麼天衣無縫,是因為他和沈信心靈相通,這種現象叫做藝術上的雙胞胎。   任務是高興了,完成卻開始愁眉苦臉,那首《巴西狂歡節》的歌詞還沒有搞定,沈信又拿出這麼多樂曲來,簡直是要逼他發瘋,他其實最擅長的是帶點中國古典文學風味的歌詞,現代詩詞風格也頗有造詣,但說到南美風格,卻未免要他難看了。   而且沈信在這方面卻是一再強調,歌詞一定要有南美風味,甚至說加點葡萄牙語更好,完成簡直都要昏倒了。葡萄牙語?他這輩子還沒聽過這種語言呢。   不過完成畢竟是敬業之人,雖然覺得沈信的要求過分,但帶著一張苦瓜也似的臉,他還是盡力在琢磨了。   其他的樂曲,他聽過之後大概都有點譜了,雖然還的花心思來完善,但總不是漫無頭緒。但是,作為主打曲目的《巴西狂歡節》,也許是有沈信那首自己都不滿意的歌詞先入為主,完成怎麼也找不到靈感。   而沈信,卻偏偏盯著這首曲目不放,一再問完成準備怎麼來填詞,什麼時候能完成。   在沈信的緊逼下,完成頗有點想砍人的衝動,覺得頭都要裂開了。而就在他最抓狂的時候,他忽然來了一個想法。   「有了,阿信,我知道該怎麼應付這首歌曲了。」完成一臉的容光煥發,一躍而起,興奮得忘乎所以。   「哦?」沈信很感興趣,看完成的模樣,就知道他的想法肯定很有新意。   「說唱樂,這首歌可以作成說唱樂的風格。」完成強抑著興奮,一字一頓地說道。   「唔,這個主意夠新鮮。」沈信這樣說著,開始沉思起來。   說起說唱樂,在西方現在是一個很流行的風格,中國也有很多藝人在走這種路線。沈信當然聽過不少這方面的歌曲,但他一直不當那是正宗的音樂風格,所以也沒有太過注意。但此刻聽到完成的話,聯想到自己所作曲子的風格,倒也蠻符合說唱樂的要求的。這種風格,如果要沈信著重發展的話,自然不是什麼好主意,沈信的優勢根本不在這上面。但是,如果只是作為一種嘗試,一首遊戲之作,倒也無傷大雅。而且,最主要的是完成既然這麼說,那麼他一定能夠將歌詞做好了。   「就這樣吧,不過歌詞你可得做好。」沈信最後對完成笑道。   完成這時一掃先前的沮喪,很得意地說道:「我也是藝術工作者,也講究靈感,既然我有這個提議,我就保證能做到最好。你等著瞧好吧。」   說起來這次的工作是很難的,但對完成來說,其實也是一次挑戰自我,突破自我的嘗試機會。如果這次能夠圓滿完成任務,對他以後的創作也是大有裨益。所以,完成在接受這件工作的時候,可以說是苦樂參半。   於是,任務和完成各自分頭去忙活了,留下沈信一個人去沉思。   對南美音樂的沉思告一段落,沈信隱隱感到把握到了一點什麼,覺得自己好像可以在音樂上因此而有更大的突破,但那感覺卻毫不實在,讓他完全捉摸不透。對此,沈信倒是一點也不心急,他已經明白到自己的欠缺,也知道自己正在進步,這種感覺的產生就代表著他對音樂的感悟漸深。雖然現在還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直努力下去,這種感覺就會很實在了。   從莫名其妙地來到二十一世紀,沈信對音樂的研究就一直沒有停止。   在他開始推出成名曲《迷惘》和第一張專輯《快樂》的時候,所憑借的,完全是他在先前那個時空對中國古樂的造詣。因為中國古樂的遺失,沈信所學習的樂曲,在現代已經完全找不到了。而且由於沈信在音樂方面的天賦,他對這種風格精髓的掌握,即使是他師傅天機子,也是自歎弗如。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一方面的確是功底深厚,而且有著特殊的功法來加強自己演唱的感染力,另一方面,他所擅長的風格,本身已經是意境深遠,在現代音樂人多師法西樂的背景下,以使人耳目一新的清新,給歌壇帶來了新的氣象。沈信一炮而紅,紅透半邊天,絕對非是偶然。   但是,這種風格畢竟是遠離塵世的仙靈之樂,是屬於修真者的音樂,雖能影響一時,卻終不是世俗人所能瞭解欣賞的。而要想用音樂打動影響到別人,光靠這種風格是不夠的。當沈信逐漸深入紅塵之後,接觸到風格截然不同的西方世俗音樂時,他已經感覺到了,所以後來的音樂已經是他新學習的結果,跟先前的音樂完全不同。一系列戲劇性的事件後,先有《俠骨柔情》,後有《心傷》,固然是他自己心理歷程的寫照,但音樂上卻是直接受西方音樂的影響,他的風格也逐漸偏向現代。這些音樂在境界上完全不能與先前的音樂比,但沈信來做,已經先比其他音樂人高了一個層次,所以照樣是與眾不同。而這種風格,更為現代人所熟悉和喜愛,所以沈信持續走紅,也是必然的。   所以沈信出的幾盤專輯,在風格上並沒有完全的一致和延續性,而是分屬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一種風格是西方古典音樂,包括鋼琴曲,交響樂等等,一種是純出世形態的中國古典樂曲。   此前,沈信對這兩種風格的把握都已經達到一個很高的境界,但就像水火不容,當他選擇一種風格時,就得完全拋棄另一種風格。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兩種風格是可以融合的。   但是,在研究南美音樂之後,沈信突然又有新的感悟,覺得似乎可以把這兩種風格結合起來,然後創造出一種新的風格來。   他也說不清那到底應該是怎樣一種風格,但卻模模糊糊感到那是一種前所未有,全新的風格。這種想法讓沈信覺得激動,就像修真者嚮往的度劫一樣,這好像就是他在音樂上的天劫,度過去,他的音樂造詣就能更上一層樓。對於沈信還說,還有什麼比這個想法更讓他覺得興奮的呢?   當然,沈信更明白,這個突破不是想完成就能完成的,藝術上的東西都是相通的,沒有足夠的閱歷和知識積累,是不可能形成突破的。所以,沈信一方面為這個模糊的想法激動著,另一方面,思想上卻更謙虛,準備更廣泛地學習,盡可能多地瞭解各種風格的音樂,期望能將自己對音樂的感悟更加深化。在這個突破到來之前,他將準備嘗試各種風格,爭取對每種主流的音樂風格都能有深刻的認識。而當一切積累完成時,相信突破也就會水到渠成的到來了。   展望著美好的前程,這個似乎是為音樂和演藝而生的年輕人,儘管已經是仙人修為,也不禁感到一陣欣喜和期盼。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四十三章 故人重逢     在影片終於完成,送走諾曼的這一天,沈信回到公司時,典嬈正興高采烈地和動畫小組的成員們在玩CS。   與沈信一樣身手高明,甚至更有過之,典嬈在CS上的造詣也是動畫小組成員完全不能抗衡的,她的傑出表現,終於讓動畫小組的成員在遊戲上也對這個大姐頭俯首稱臣。   說起來典嬈和沈信一樣精力充沛,又不像沈信一樣需要花時間來研究音樂,她大多數時間都是和公司的人混在一起,什麼熱鬧也少不了她。雖然只是短短幾天,她已經在公司混得比沈信人氣都高,沈信不由想到,美女的魅力還真是無敵。   看到沈信進門,典嬈乾淨利落地將最後一個對手爆頭,然後歡呼一聲,接著向沈信迎了上去。   沈信笑著招呼一聲,典嬈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了:「信哥哥,你知道嗎?現在我不僅是他們的大姐頭,而且很快公司就要聘任我擔當動畫方面的榮譽顧問了。」看她的模樣,似乎這個榮譽顧問是個很了不起的頭銜。   沈信倒一點也不知道這個消息,對典嬈的興奮也頗不能理解,訝然道:「顧問就顧問吧,怎麼還來個榮譽顧問?」   典嬈聽沈信如此問,反而更高興,解釋道:「顧問是正式的,需要付工資的,而榮譽顧問呢,重在榮譽,不需要付工資。」按照自己的理解,典嬈的解釋頗有幼稚之處。   沈信卻更不明白了,又問:「既然榮譽顧問不給錢,你幹嘛還那麼高興?」   典嬈頓時一臉不屑,說道:「信哥哥,你動不動就談錢,還真是庸俗,唉,虧你還是大明星。」   被典嬈這麼一搶白,沈信徹底無語,好氣又好笑,同時奇怪,這丫頭怎麼一下子變了個樣?   典嬈看沈信不說話了,又得意洋洋道:「說到榮譽顧問呢,最主要是自由,我不需要承當什麼義務的,只要在他們需要的時候指點一下他們就可以了。更主要的,這是榮譽啊,還有什麼人有這種待遇呢?這可是花錢也買不到的。」   沈信算明白過來了,同時暗讚劉德華這一手高明,看出典嬈虛榮心強,就用這個來取悅她。看典嬈的模樣就知道了,她現在滿足得很,只要公司需要,她不給錢也是肯幫忙的。想到這並不是壞事,沈信也很高興。在他心裡,只要典嬈高興就好,其他現實的因素,他根本不予考慮。   「對了,信哥哥,你也有個榮譽的頭銜,我都忘了告訴你了。」典嬈忽然想起什麼事,拿出一疊類似文件的東西給沈信。   沈信一時也莫名其妙,接過那疊東西,細看之後,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那是香港藝術館發來的請貼,說明是在近期會舉辦一次館藏珍品的公開大展覽,特邀沈信出席。而尤其指出一點,就是沈信去年捐獻的一批珍品會單獨列為一個展廳,同時還希望沈信能當眾演奏一首他捐獻的古樂。要知道,古樂曲都是用一種特殊的方式記錄的,光將其翻譯成現代樂譜就很費事,而且古樂五音,用現代樂器演奏很難把握那種神韻,藝術館方面希望沈信能借此機會演示一番古樂曲的魅力。在藝術館方面來看,沈信既是這批樂譜的原主人,本人又是當紅藝人,正是表演的最佳人選。   而說到典嬈提及的榮譽稱號,卻是藝術館授予了沈信榮譽會員的身份,這也是對沈信無償獻出這批珍寶的回報。作為藝術館的榮譽會員,沈信身份超脫,不需要履行一般會員的義務,卻享有會員的所有權利,包括任何時間都可以隨意觀賞藝術館的一切珍藏。   沈信知道所謂榮譽稱號的來歷,不由大感好笑,不過正如典嬈所說,這是一種榮譽,是花錢也買不到的,沈信自己倒也覺得很榮幸。說到藝術館方面提出的表演要求,沈信考慮了一下,決定接受。聯想到前一段時間關於文化的思考,他覺得這正是一次很好的宣傳中國古音樂的好機會,算是對中國文化的一種宣傳,實在沒有理由拒絕。   藝術館的邀請,沈信就此接受了。而在藝術館展覽之前,沈信卻另有一個重要的聚會要參加,那就是金像獎的頒獎典禮。   說起金像獎,沈信自己其實只拍過一部電影,那就是他的處女作《秘藏俠情》。但是,就是這部說不上多麼優秀的影片,憑著票房方面的驕人成績以及藝術上的一些特色,居然也入圍了好幾項獎項。   自沈信出道以來,一直是媒體的寵兒,去年的飛車事件先不必說,今年剛過年,已經有了一個謎一樣的演唱會,其神秘之處,是媒體仍在爭論的。別的不說,沈信的新聞永遠是暢銷的保證,在這樣的情況下,金像獎的入圍名單一出來後,媒體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新聞製造者,期盼著沈信再有什麼意外的驚喜帶給媒體,對沈信又是一陣熱炒。對於沈信這部曾喧囂一時的處女作,爭論的焦點是沈信能不能得獎。更有甚者,居然在討論這部影片能得多少獎,包括沈信是不是能獲得最佳男主角的獎項。一時間媒體方面倒是熱鬧得很。   對於媒體的炒作,沈信的心態倒是頗為坦然,對所謂獲獎並沒有想太多。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他淡泊名利,另一方面更因為他有自知之明,在音樂方面,他還是很有自信的,但在電影方面,他自認還有很多欠缺的地方,與很多前輩相比,那差距還是很明顯的,還是把自己當成完全的新人。尤其,這部《秘藏俠情》,在票房方面固然取得了不凡的成績,但單就影片來說,實在難言經典,想靠這樣的影片獲獎,無疑是天方夜譚。   正由於有著這樣的想法,沈信前往頒獎現場的時候,心態可以說是很平和的,完全沒有什麼激動和奢望。   與沈信一起前往的當然還有典嬈。天生好動,更是精力充沛,這麼熱鬧的場合,怎麼能少得了她呢?即使沈信不帶她去,她自己也會趕去湊熱鬧,她也是神通廣大,別人哪裡管得了她。沈信知道這一點,更希望她高興,自然自動邀請過她了。看到沈信一本正經地向她發出邀請,很尊重她意見的模樣,典嬈的驕傲和興奮可想而知。   頒獎典禮當晚,沈信去得不算晚,但當他到達現場時,現場還是已經高朋滿座,人聲鼎沸了。雖然近年來香港電影有下滑的趨勢,金像獎也給人蕭條的感覺,但作為華人電影的頂級獎項,金像獎的盛名仍在,此晚明星雲集,那場面也是蔚為壯觀。   說巧不巧,沈信一進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他最想見到,又最不想見到的人。只是一個背影,但沈信一眼就在人群中認出了她,那就是曾讓他飽嘗失戀滋味的,又讓他魂繞夢牽的秋真真。   現場不敢說是人山人海,但也可以說是人頭湧湧,不過沈信一旦看到秋真真,其他人在他眼裡就完全不存在了。   一身純黑色的晚禮服,後背卻整個裸露,白皙如玉,秋真真只是一個背影,已經足以讓沈信失魂落魄了。自從去年那場頗為轟動的飛車事件之後,沈信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她了。不過雖然盡力逃避有關秋真真的消息,沈信還是知道一點有關她的情況,在沈信的飛車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她很是沉寂了一段時間。這裡面也許有一些沈信死忠歌迷影迷的壓力因素,所以沈信還頗內疚了很久。無論如何,作為他第一個喜歡的人,秋真真給他的感覺是最獨特的,即使兩人有緣無份,他還是希望秋能夠快樂幸福,一切都好。   不過,儘管有一段時間沒有露面,但新年一過,秋真真還是重新出現了,在沈信遠赴南美拍攝《東方之鷹》的時候,秋同時也有一部新的電影面世。沈信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他也曾為秋真真的新片祝福,只是卻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地遇到她。或許他應該可以想得到的,但他對與秋真真有關的一切的那種逃避心理,讓他沒有多想。   而這時,突然看到秋真真的一剎那,或許沈信要埋怨自己的記憶力太強了,因為光是看到一個背影,與秋真真有關的一切記憶就鮮明而頑強地出現在他腦海裡,讓他重嘗那種甜蜜而又苦澀的難忘滋味。一個失敗的初戀,總是會給人永遠這種感覺的。   沈信這種微妙的感覺,很快被與他心靈相通的典嬈感知。完全不明白沈信的心理,但典嬈也明白沈信突然的心理變化是因為對面的秋真真引起的。好奇之下,在喧擾的人群裡面,典嬈也一下子把目光投到了秋真真的身上。   留意了一下秋真真,典嬈也不由心中驚歎:「好漂亮的姐姐啊!」同時也飛快地在記憶裡,搜索著,找到了與秋真真有關的一切資料。不過或許她畢竟是意外產生的意識,對這種男女關係很是不瞭解和不理解,雖然大概地知道了秋真真和沈信之見的瓜葛,卻還是懵懵懂懂,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看著沈信蒼白的臉色,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典嬈不由擔心起來,低聲問道:「信哥哥,你怎麼了?」   沈信這時猛然回神,深吸一口氣以平息自己激動的心情,連忙回答典嬈:「沒什麼。」不過,那沙啞的聲音,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典嬈知道他的修為,並不為他的健康擔心,但沈信的神態,卻讓她沒來由地覺得心底不安。   秋真真這時正和一幫相熟的朋友在聊天,看得出來,她現在的生活應該是很愉快,因為她一眼就可看出心情很是輕鬆。   沈信和典嬈繼續向前, 很快就來到秋真真身後。秋真真是背對沈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與她聊天的人們卻第一眼就看到了沈信,頓時都是一愕。他們和秋真真交好,自然對沈信與秋的感情糾葛知之甚詳,看到沈信突然到來,兩個緋聞主角就要不期而遇,想到不知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他們都心裡忐忑起來。   秋真真從對面人的神態上也察覺有異,驀然回頭,正好和沈信打個照面。   沈信本來覺得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真的與秋真真面對面了,突然覺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手足無措之極。而秋真真,也真的完全沒有想到會和沈信這樣相遇,那眼神,可真是複雜得可以。看到沈信,她的眼裡先是一陣驚喜,接著又回歸平淡,而當她看到沈信身邊的典嬈,眼中的神采又忽然變得黯淡了一些。   這些變化幾乎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等秋真真開口時,她的語氣已經平靜得跟沒事人一樣了。   「嗨!」還是秋真真最先恢復鎮定,微笑著對沈信打個招呼。   「嗨!」沈信機械般回應,猶自沒有從那種失魂狀態中清醒過來,一時間,只覺得百般滋味上心頭,是苦是甜,著實難以說清楚。   秋真真看到沈信這個模樣,也沒來由心中一痛,但她作出先前的選擇自然有她的理由,而且她既然已經決定了,就沒有想過要回頭,這時也只能無視沈信的失態。   將一切的心理波動完全掩飾,秋真真繼續微笑著說道:「聽說你剛拍完一部新片,還好吧?」   「哦,那是一部好萊塢風格的槍戰片,效果還可以。」沈信勉強回過神來,盡力平靜地回答,同時也反過來問道:「你的新片也完成了,感覺怎麼樣?」   秋真真無所謂地聳聳肩:「拍攝還算順利,不過影片的風格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感覺上並不是太好。」並不是每個藝人都有選擇拍攝自己喜歡的角色和影片的權利,秋真真雖然很紅,有時候還是要按合約,拍攝一些自己不喜歡的影片。藝人的甘苦,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哦。」沈信應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這個話題,秋真真簡單的言語,卻勾起了他很多的聯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時間場面有些尷尬起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四十四章 說唱樂     這個時候,其他無關人等都遠遠避了開去,雖然暗地裡都很關注這邊的對話,但表面上人人都裝出不注意的樣子,任由沈信和秋真真自由談話而不受打擾。說實在的,對這個意外的會面,還是有不少人感到不安,沈信去年那場大鬧,也算留下了一個不良記錄,讓人覺得不可靠。不過看到現在,沈信和秋真真的會面還是很溫和,很平靜的,看來不會有激烈的場面出現,擔心的人心裡也覺得安慰了一些。當然,對這樣的結果,媒體或許會覺得不夠刺激也說不定。   在幾秒鐘的沉默之後,還是秋真真先打破寂靜,好像漫不經意地掃了典嬈一眼,笑問沈信道:「這個漂亮的妹妹是什麼人?」   沈信剛要回答,典嬈已經搶先開口了:「我叫典嬈,是信哥哥的表妹,剛從美國回來看他。」聽她的口氣,倒像是接受警察盤問一般,回答得無比詳細。   說起來典嬈一直是在抱著看戲的態度旁觀沈信和秋真真的對話,一開始雖然不明白,很覺得有趣,但越到後來,越不理解,而且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很憋悶,聽到秋真真問起她,忍不住插起話來。   典嬈這麼一插話,氣氛倒是一下活躍了不少,頓時沖淡了沈信和秋真真之間的尷尬。   「哦,你是沈信的表妹?」秋真真的語氣中似乎有鬆了一口氣的意味,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典嬈,她笑問道:「小嬈的形象很好,是不是也想到娛樂圈發展呢?」   本來沈信以為典嬈會想想再回答,沒想到典嬈馬上就說:「不,我不會進娛樂圈。我對娛樂圈沒興趣。」語氣頗顯天真,但同時也很堅決,顯示並不是典嬈一時所感,而是她真實的想法。   「為什麼?」秋真真一下子感到奇怪了。同樣奇怪的還有沈信,雖然不知道典嬈到底應該幹什麼,但想來以她活潑好動的性格,多姿多采的娛樂圈應該對她有一定吸引力才對,怎麼她會這麼斬釘截鐵地表示毫無興趣呢?   「因為,我只想演我自己,不想演別人。」典嬈用手指指著自己的臉頰,眨動著大眼睛想了半天之後,這樣回答。   沈信和秋真真一時都說不出話來,典嬈的話聽起來很簡單,但在他們聽來,卻是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對於典嬈有這樣的認識和看法,兩個人都感到驚訝,沈信更有一種自豪的感覺。   秋真真臉上的笑容忽然斂去,微不可察地歎息一聲,接著對典嬈說道:「難得你有如此想法,真是了不起。不過,怎麼說呢?你很幸福,也很幸運。」看她的神色,頗顯酸楚,聽她的語氣,同樣有唏噓之感,倒像是在感歎自身身世。   沈信無言以對,心中同時也有刺痛的感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典嬈聽出秋真真對她的讚賞,頓時又開心起來,但開心之餘,又為現場的氣氛覺得不解和憋悶。她是真的不明白沈信和秋真真的心態,所以雖然想開口,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就在這個微妙的時刻,劉德華拍馬趕到,才算沒有讓尷尬繼續下去。   劉德華在娛樂圈是元老了,其成績有目共睹,其勤奮更是有口皆碑,可以說無論新人還是舊人都對他敬重三分,他這一來,自然讓氣氛輕鬆活躍起來。秋真真跟劉德華也是熟人了,一番笑語之後,她先自告辭,與沈信的糾葛在她心裡激起一陣漣漪,此刻也完全平靜了。而沈信此刻,也自覺得心情複雜,又一次看著秋離去,那傷痛似乎有些清淡,卻是情到深處情轉淡,其實留在心底的印跡更深了。   不過很快,沈信就沒有餘暇想到這方面的問題了。他現在是當紅的明星,而且在圈內的口碑甚好,人緣頗佳,沒有了秋真真在前面擋著,來打招呼的人絡繹不絕。只要不是面對秋真真,沈信自然應付得自然得體,面面俱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其他人固然人人滿意,覺得沈信其人才華出眾,待人更是有禮,心裡很高興能夠與其為友,沈信自己也在應酬中調整了心態,由秋真真帶來的惆悵也被沖淡了許多。雖然這種淡忘只是暫時的,但沈信一時也放鬆了許多。   劉德華卻是另外一種感受,如果說沈信走紅是他一手捧出來的,那麼沈信人緣這麼好,完全是歸功於他自己的人格魅力。在娛樂圈發展,才華固然重要,但人脈關係也是很關鍵的,沈信這麼受歡迎,可以想像他的前途無可限量,劉德華一時不由又是豪情如虹。對於自己當初的慧眼識才,劉德華這時更是驕傲自豪,幾乎溢於言表。   在劉德華這麼想的時候,沈信已經和所有熟識的人打過招呼了,而且還藉機認識了一些新朋友。雖然這些關係一時之間難以有什麼進一步的發展,但相互之間相約有機會合作,至少是拉攏了感情,以後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好說話。   看上去沈信似乎恢復了正常,秋真真的出現並沒有給他任何陰影,但典嬈的一個問題就差點讓他露出馬腳,證明他只是在強顏歡笑。   典嬈對沈信和秋真真之間複雜難明的關係一直很迷惑,同時也很感興趣,看到秋真真離開了,不由偷偷問沈信:「信哥哥,你的心裡好像很亂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漂亮的秋姐姐到底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沒有,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沈信連忙否認,同時臉色卻突然變了一下,還畫蛇添足地又加了一句:「就是普通朋友。」這樣說的時候,沈信回憶起剛才秋真真的種種神情,不由覺得心中一動,但苦笑一聲,他自己先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哦!?」典嬈似懂非懂,卻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心裡不免偷偷在想:「真是搞不懂啊,這個叫秋真真的姐姐一出現,信哥哥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呢?看來這個關係好像很複雜的樣子。」   由於典嬈是所有人都沒有見過的,和沈信又寸步不離,許多人都以為她是劉德華將要推出的娛樂新人。這種問題一出,不僅是典嬈,就連劉德華也是矢口否認,態度堅決得不得了。笑話,對於劉德華來說,明星雖然不能說是遍地皆是,但有潛力的新人卻也是層出不窮,相對於一個動畫大師來說,這方面的資源可謂豐富。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動畫方面如此出色的人才,雖然她形象很好,劉德華也絕不會要她去當明星,那簡直是暴殄天物。誰要是有這樣的想法,想要慫恿典嬈去當明星,劉德華一定跟他急。   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劉德華和典嬈的態度完全一致,在否認典嬈會涉足娛樂圈之後,更是莊重宣佈,這個美麗的女孩,將是天與地娛樂有限公司以後動畫方面的榮譽顧問。別人不覺得這個頭銜有什麼特殊,典嬈自己卻得意得不得了。其他人雖然不瞭解典嬈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但既然劉德華如此看重,自然也是格外尊重典嬈,何況,典嬈的美麗也讓眾人驚艷呢。一時之間,典嬈倒是極大地滿足了小小的虛榮心,覺得自己這麼受歡迎是一件很high的事情。   一陣騷動過後,頒獎典禮正式開始了,主持人之一正是沈信的師傅曾志偉。雖然只是曾自封,但長時間交往下來,沈信為曾對自己的關懷和熱心所感動,也默認了這個關係。   對於即將頒發的獎項,沈信本來就沒有奢望,自然顯得毫不在意,而且秋真真的出現極大地擾亂了他的心神,這時更是漠不關心。   儘管如此,他卻不得不認真對待自己在金像獎頒獎典禮上的另一項任務。作為去年異軍突起,一舉獲得眾多音樂獎項的音樂新人,在這樣的場合,不表演一番是說不過去的。且不說這裡面代表的榮譽,光是想想有機會能夠展現一下自己在音樂方面的新突破,就已經讓沈信感到心動了,所以他對金像獎委員會的這個邀請是欣然應允。   至於表演的內容,沈信已經預先選定了《巴西狂歡節》,對於這首無論在音樂還是歌詞還是形式上都完全是全新的歌曲,沈信分外想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反響,他都等不及專輯發行,就忍不住想先在金像獎上表演一通。   說起這首歌,歌詞可是在金像獎頒獎典禮的前一天才被完成搞定的。為了這首歌詞,完成整個人都像走火入魔一般,那形象真是見之傷心,思之落淚,分外淒慘。   不過,饒是如此,在對完成很同情的情況下,沈信還是對歌詞不太滿意。   「唔,感覺還是差一點。或者,用葡萄牙語來做,感覺會好一點。」沈信最後摸著下巴這麼說道。   本來已經精疲力盡的完成,頓時一屁股坐到地上翻起了白眼,雖然沒有說什麼,但那眼神分明在告訴沈信:「你去死吧,還葡萄牙語?我連漢語都快不會了。」想及自己的辛勞,完成都要吐血了。   其實完成的詞已經做得很好了,但一方面沈信自然而然地追求最完美,而且思緒似乎還停留在巴西狂歡節的那個場面,覺得漢語似乎和狂歡節的氣氛不太搭調。   被完成白眼一瞪,沈信自己也覺得過分,連忙對完成道歉。完成自然也不是真的生氣,因為只有象沈信這麼嚴格要求自己的藝人,才能得到更高的發展,他欣賞還來不及呢。一場風波,根本還沒起就已經煙消雲散了。當然,對於沈信這樣的大戶,完成自然不會放棄敲竹槓的機會,一頓豐盛的大餐是跑不了的。   任務的編曲本來完成得很順利,這時也趁機叫起冤來,和完成合夥狠狠敲了沈信一筆。   對於沈信來說,只要自己身邊的人都快樂,區區小錢他是根本不在乎的。於是一切都喜劇收場。   說到葡萄牙語,完成是不懂,但沈信自己通過與典嬈的意識融合交換,這時已經是語言專家了,雖然要完成完整的創作有困難,但簡單的葡萄牙語還是難不倒他。在確認完成的歌詞合格之後,根據自己的感覺,他另外在歌詞中加了一些葡萄牙語的詞,與完成認真探討之後,這首歌曲才算正式定型。   不管怎麼說,這首個終於按時完成,趕上了金像獎的頒獎典禮。   由於秋真真的意外出現,沈信平和的心態被打破了,金像獎頒獎典禮前面的部分,他一點也沒注意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真正到了需要他表演的時候,他還是很認真地對待這項工作,並沒有絲毫懈怠的意思。這也是沈信的可貴之處,無論生活中遇到什麼樣的事情,一旦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他從來不把情緒帶入。   在沈信表演之前,舞檯燈光大多已經變暗,但卻留中間一塊地方燈光強烈,那是留給沈信表演的區域。沈信一身黑衣亮相,出場前已經先有一陣節奏激烈的桑巴舞曲作為前奏。前奏未完,沈信已經踏入光圈範圍,先來了一陣他新學的桑巴舞作為開場。   這種在世界範圍內都享有盛譽的舞蹈,雖然會跳的人不是很多,但懂得欣賞的人卻不少。沈信這一陣勁舞,先已贏得了陣陣喝彩。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四十五章 舊情     自去年溫馨演唱會後,沈信歌舞雙絕的名聲已經不脛而走,知道沈信舞跳得好的人不少,但真正欣賞過沈信舞技的人卻不多。此番沈信一亮相,眾人才知道盛名之下,果然是無虛士。沈信的舞蹈,外行人看了固然覺得熱鬧,鼓掌不停,真正懂行的人更是能體驗到沈信對這種舞蹈精髓的把握,那更是不吝贊詞。   舞未停,歌又起,沈信的說唱風格又讓眾人目瞪口呆。沈信的音樂名氣很大,但眾人從來沒有聽說過沈信原來也懂說唱樂,而且那種風格與正流行的說唱樂的風格完全不同,卻另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韻味。一時之間,眾人都感到沈信在歌壇上的崛起絕非偶然,他在音樂上的早已可以說是深厚無比,什麼風格他也擅長。   其實真要說起來,沈信在說唱樂上的苦功也非一日兩日了,雖然沒有想過要重點發展,但他對這種風格倒是蠻有興趣的,平時沒事的時候,開玩笑的時候,都用這種曲調來作為載體。就像吳宗憲在《我猜》節目上常做的那樣。所以沈信其實是很瞭解這種音樂的風格的,只是一直沒有起意嘗試,這次在完成的提議下,他決定嘗試之後,更是偷偷地下了一番功夫,能夠獲得在場眾人的認可,說明他的努力還是很有成效的。   至於說到桑巴舞,在巴西狂歡節上沈信已經度過學徒期,後來雖然沒有再刻意練習,但已經掌握到其精髓,他在腦海裡復演幾遍,已經勝過常人長時間的練習了。此番有機會在金像獎上表演,別人固然看得過癮,他自己也覺得滿足,就像重新參加了一次巴西狂歡節的感覺。   桑巴風格的說唱樂,饒是現場都是娛樂圈的明星,也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在沈信歌舞俱佳的表演下,這首《巴西狂歡節》馬上贏得了一致的認可。在一眾佳賓觀眾的熱烈鼓掌下,現場氣氛急劇升溫。   當沈信的表演結束的時候,掌聲如雷,眾人紛紛出言讚賞。連沈信的師傅曾志偉,這時也忍不住出來湊熱鬧。   熱情地摟著沈信的肩膀,曾志偉大笑著說道:「徒弟啊,看你現在桑巴舞都跳得這麼好了,想來球技也定然大進。我『球王』的衣缽有你做傳人,看來是選對人了。師傅我的心裡啊,欣慰啊。」言下感慨,雖是調侃,卻也算是發自內心的真實想法,沈信的表現確實讓曾志偉高興,曾志偉這時的心態,真是老懷大慰。   沈信在這樣的場合下,也表現出他討人喜歡的一面,對曾志偉所說的話,他諾諾連聲,恭執弟子禮,周到得不得了,固然是給了曾志偉面子,卻也激活了現場氣氛,看得眾人大笑不已。   在沈信表演期間,出於對沈信和秋真真關係的迷惑,典嬈一直關注著秋真真的表情。看到沈信的出現,秋真真先是臉現迷惘之色,等看到沈信精彩的表演,她的表情更是象癡了一般。而等沈信的表演結束,她驀地醒神,卻是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歎息,接著就低下頭,典嬈再看不到她的表情。   「唔,信哥哥和秋姐姐的關係還真是奇怪,實在是搞不懂。」典嬈是越來越糊塗,決定不再理會這件事了。   頒獎典禮繼續進行,沈信意外地獲得了一個獎項,那是《秘藏俠情》為他贏得的最佳配樂獎。說到配樂,也確實是《秘藏俠情》的一大亮點,無論是風格還是節奏,都和劇情渾然一體,為電影增色不少,而且更不用說,其中的兩首插曲後來都成為流行經典,沈信獲得這個獎項其實也不算什麼太出人意料的事情。   沈信得到這個獎後,原先與他同為《秘藏俠情》劇組成員的朋友們都紛紛前來祝賀,其中自然少不了方令強和馬天成。這兩個人都是這部電影的最大受益者,馬天成先不說,方令強今年已經有了好幾部片約,成為最搶手的當紅導演之一,一掃往日無人問津的窘態,方令強現在可是春風得意。尤其在現在電影業並不是很景氣的背景下,他的搶手更是難得可貴,心中對沈信和劉德華的感激也是難以言表。   祝賀沈信獲獎之後,方令強更是直接提出要求,希望能在今年再和沈信合作一次。按他的說法,就是要彌補《秘藏俠情》準備不充分所造成的遺憾,和沈信強強聯合,打造一部經典的電影出來。   這個問題沈信自然先得聽聽劉德華的意見,劉德華只是稍做考慮,馬上爽快答應。他為沈信設計的影片,都是以衝擊歐美市場為目的的商業大片,可以預想票房絕不會差,但要獲得更高的聲譽,沈信還需要有另外方面的表現,方令強強調藝術的導演風格,倒是對沈信發展的一大補充。從《秘藏俠情》可以看出,方令強的導演手法還是很有自己風格的,很有藝術韻味,劉德華沒理由拒絕這麼有利的要求。   不過,說到時間,那可能就要拍到後面了,大約要到年底才有機會,因為此前的日程,劉德華差不多都替沈信安排好了。方令強其實只是要劉德華和沈信的一個承諾,一個約定,並不在乎是什麼時候,於是眾人先預先慶賀了一番將來的合作成功愉快。   在這一陣熱鬧之後,頒獎典禮到了另一個階段,沈信突然又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人提起。愣了一下,沈信才明白過來,他又獲得了一個獎項:最佳新人獎。老實說,獲得這個獎項,沈信自己比先前獲得最佳配樂獎還驚訝。   出於對名利的淡泊,沈信對金像獎其實並不太瞭解,只知道那是對華人演員的最高榮譽。所以,他一想到金像獎,自然考慮的是最佳男女主配角獎,技術方面的獎項,他也在注意配樂這一項,根本沒有注意新人獎這個獎項。而在其他人來說,此刻已然把沈信當作巨星看待了,也不太重視這個獎項,所以也沒人告訴沈信,他其實是這個獎項的最有力的競爭者。   於是,糊里糊塗地,沈信獲得了自己一生當中第一個重要的電影獎項。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某些人的故意安排,頒獎嘉賓居然是沈信愛恨難分的秋真真,當沈信快步上前領獎的時候,兩個人再次四目相對,那份複雜的感情,真是難以表述。   對於這個情況,沈信說不上來是喜是愁,雖然表面上平靜,但複雜至極的眼神,卻洩露了一切。而秋真真,雖然已經決定割斷與沈信的關係,但在這晚一再與沈信面對面的情況下,也不禁感到自己感情的矛盾,渾然不能保持先前鎮定的心態。   不過,說起來秋真真還是夠能把持自己,儘管心情複雜,表面上還是什麼也看不出來。迎著上前來的沈信,她也只是微笑以應:「恭喜!」   「謝謝!」沈信接過獎像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向秋真真的眼睛望去,秋真真眼裡的訊息看得他突然心跳不已。   長吸一口氣,沈信這才來到台前,開始發表獲獎感言。   「作為一個電影方面的新人,我能夠獲得這個獎項,是對我努力的肯定,我很驕傲和自豪。在這個快樂的時刻,我最想感謝的,是劉德華大哥。他不僅發掘了我,給了我進入娛樂圈的機會,更以他自己的勤奮和努力,教會了我一個藝人應該怎麼做。他不僅是我入行的領路人,更是我人生路上導師。這個獎項,首先是你諄諄教導的結果,謝謝你,劉德華大哥,在我心裡,你是我永遠的大哥。」沈信這樣說著,舉起獎像向劉德華的方向致敬。   劉德華的心情同樣激動,他一邊接受著周圍人的祝賀,一邊沉浸於那種看到自己兒女成材般的驕傲和快樂中,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自己對沈信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感謝過劉德華大哥之後,我同樣要感謝的還有《秘藏俠情》劇組的全體成員。我想,我能獲得這個獎,也是對我們整個劇組的褒獎,因為,一部好的電影,永遠都是一個團隊合作的產物,不可能是一個人的功勞。所以,這個獎項,應該是屬於我們大家的。」沈信慷慨陳詞,在現場又贏得了一陣喝彩。   接下來沈信更是不厭其煩地對劇組的成員一一感謝。   眾人先是覺得奇怪,但很快發現,沈信的感謝裡,似乎一直在逃避一個本應該出現的名字。這個名字不是別的,正是現在正在沈信身邊的秋真真。秋真真其實是最先發現這個現象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她的臉色突然蒼白起來。   而其他人注意到這個情況後,更是好奇得不得了,不知道沈信想搞什麼鬼。一時間現場的嘉賓都竊竊私語起來,似乎在期盼著一場好戲。   而沈信,卻似乎對這個情形熟視無睹,只是自顧自感謝著劇組每一個微不足道的普通工作人員,就是不提秋真真的名字。等沈信的感謝終於告一段落的時候,現場一下子靜寂下來,等著看沈信準備怎麼收尾。   劉德華和曾志偉,這時候卻擔心起來,怕沈信作出什麼過分的事情,畢竟沈信是有過前科的人,這種意外,不得不考慮在內。   曾志偉已經向沈信走去,準備他一有什麼不合適的言談,馬上就打斷他的話。不過似乎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沈信已經又開口說話了。   「劇組的每一個成員都是我的老師,我的朋友,能夠第一次演電影就得到認可,他們都是功不可沒。」沈信繼續說道:「不過要說到對我幫助最大,也就是最直接影響到我這部戲成敗的人,還得數我在戲裡的搭檔,也就是此刻正站在我身邊的秋真真小姐。」   突如其來的一個轉變,頓時又引起現場的一陣騷動。本來正接近沈信的曾志偉,也愕然地停住了腳步。   「秋真真小姐,是我在《秘藏俠情》劇組中最感激的一個人。她不僅演技精湛,教會了我很多演技方面的東西,更激起了我對自己的信心,加深了我對人物的把握,這才有了我在《秘藏俠情》中的成功表現。可以說,沒有秋真真小姐,我是不會有那麼出色的表演的,也就沒有資格獲得這個獎項。」沈信繼續著自己的演講,渾不顧現場已經亂成一片。雖然沒有說明,但瞭解整個事件的人,都明白沈信講這番話的用意,都像看清楚秋真真會有怎樣的反應。   而沈信這時,已經自然而染地轉向秋真真,誠懇真摯地說道:「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想和你分享這個榮譽。謝謝你,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說著,他手裡握著獎像,輕輕擁抱了一下秋真真。   在沈信的獲獎感言突然改變的時候,秋真真的臉上已經現出又驚又喜的神色,看上去分外美麗動人。而等沈信擁抱她的時候,她更是激動的難以自抑,似乎淚水都要湧出。因為,沈信的臂彎給她的感覺,是那麼的可靠。   強忍著淚水,秋真真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說道:「太過獎了,我對你的幫助有限。你的成功,更多是靠你自己的努力。」   沈信沒有立即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秋真真美麗的面龐,彷彿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良久,沈信才輕輕說道:「希望能有機會再合作。」這像是一個邀請,更像一個約定。   「好啊。」秋真真也緩緩點頭,同樣是緊盯著沈信不放,似乎想要從沈信的臉上,看到他的心裡。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看著,誰也沒再說話。   而現場已經混亂到了極點,這一幕,可以說在電影裡也不常見,能夠現場目睹一場離合的戲,所有人都感到激動和不虛此行。   而原先《秘藏俠情》劇組的成員,包括方令強大導演在內,早先已經分外遺憾沈信和秋真真的良緣難成了,現在看到兩個人又像在劇組時一樣款款情深,欣喜之餘,更是熱烈鼓掌。   只有典嬈看著沈信和秋真真,撅起了小嘴:「還說沒有特殊關係,哼,騙人。」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四十六章 邂逅     戲劇性的一幕過去了,頒獎繼續進行,但沈信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這上面了,後面的情形他根本不瞭解,連誰獲得了最佳男主角也沒留意。   頒獎結束之後,自然還有一番熱鬧,不過也不必細表。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曾志偉和杜文責決定參加沈信即將開拍的電視劇的演出。沈信即將開拍的電視劇是足球題材,叫《青春足球》,深合曾志偉的胃口,杜文責正好沒事,也決定參加。雙方一拍即合,都高興得不得了。尤其是曾志偉,有機會現場教誨自己的得意弟子,那份高興就甭提了。   不過這麼一耽擱,沈信再想找秋真真,已經不見人影了。不過經歷了剛才的一幕,他重新獲得了信心,倒也不把這個意外放在心上。只是,當第二天沈信再聯繫秋真真的時候,才知道她已經出發拍攝另一部戲去了,而她的手機,這時卻怎麼也打不通。   無奈,不解,沈信的心情不由又變得糟糕起來。不過想到他們之間的事情又已經成為娛樂媒體熱炒的話題,稱之為「金像獎再續未了情」,他似乎也可以理解秋真真現在的心態了,算是稍感安慰。   而這時候,香港藝術館的公開展覽要舉行了,正好讓他散散心。   這天一早,沈信就驅車趕往藝術館。並不是他自己急著要去,而是典嬈熱切想去看看藝術館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典嬈這時已經有了自己的駕照,不過對於買一輛什麼樣的車,她還沒有決定,所以一直也就任沈信擔任她的司機了。   車到藝術館門前停下,沈信和典嬈下車來到館前。這個時候因為時間尚早,門口並沒有人在,甚至連肯定會來的採訪記者也不見一個。不過說起來,這樣的展覽其實也吸引不到多少人,對這些藝術品感興趣的人,可比對歌星演唱會感興趣的人少多了。   而說到讓眾多明星感到頭疼的狗仔隊,卻早已經放棄跟蹤沈信好久了,不僅勞而無功,甚至有時候還會被沈信捉弄,他們也懶得再理會沈信了。沈信要真想一個人去幹點什麼事情,又豈是他們能夠跟蹤的?狗仔隊自然不知道沈信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現實告訴他們,想從沈信身上挖新聞,實在是太難了,除非他自己願意。   沈信牽著典嬈的手向大門走去,典嬈像個小女孩般一蹦一跳的,幸好周圍沒人,要不然光憑這一點,想不吸引人目光也不行。   「沈信!」一個女聲突然響起,沈信聽出是一個熟人的聲音,而且是一個他頗不願招惹的熟人。   止步回頭,沈信和典嬈同時看到了方容。方容此時一身警裝,分外地英姿颯爽,警帽拿在手裡,露出一頭齊耳的烏黑短髮。而她白玉般的臉龐,此刻迎著初升的太陽,竟像是會發光一樣。   典嬈是初次見到方容,第一影響自然是漂亮,而且,她更感興趣的,是方容的警裝。漂亮的女警察,這是讓她很感有趣和過癮的一個職業。沈信卻不同,他已經見過方容多次了, 卻從來沒有一次向今天一樣,感覺到方容原來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女。   或許是因為以前見到方容的場合和心情的影響,沈信一直覺得方容是美女,卻也不是很留神,今天卻不同,雖然有秋真真的事影響,但總的來說,他的心情愉快,而且也沒有其他的事分心,頓時發覺到了以前沒有注意到的一些東西。看到巧笑倩兮站在自己面前的方容,沈信覺得她美得不可方物,一時之間,竟不由發起愣來。   方容看到沈信的失態,自己也有些發愣,不過很快回過神來,忍不住打趣道:「大白天的,做什麼夢啊?大明星。」   沈信這時也醒過神,不由一笑,受方容感染,他也輕鬆起來,開玩笑道:「罪過罪過,好像是今天才長上眼睛,以前竟然沒有發現方督察是如此地美艷動人,真是不可饒恕。不過我也已經贖罪了,剛才看到方督察的一剎那,我的心臟都差點罷工了呢。」   沈信的態度貴在坦誠,這番話說來雖是玩笑,但態度卻是誠摯無比,方容雖覺得似有些無禮,卻也不忍苛責。   而細思沈信話中的意思,方容先是臉微微一紅,接著卻忍不住笑出聲來:「你的嘴還真是夠甜,我先謝謝你的誇獎。不過,無事獻慇勤,似乎不是什麼好事,不是嗎?」一顰一笑,在沈信的眼裡,這時的方容都是那麼地美麗動人。   忍不住又要發愣,還好沒有再次失態,沈信一本正經地說道:「不,絕對不是獻慇勤,而是真心話。你絕對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警察,這一點毫無疑問。」   這一次方容可是真的忍不住了,一陣爽朗的笑聲響起,既表現出方容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強人氣概,同時也是悅耳動聽之極。   目光轉向典嬈,方容剛想問沈信她是什麼人,典嬈已經搶先自我介紹了:「方姐姐好,我叫典嬈。」指指沈信,她又補充了一句:「我是信哥哥的表妹。」從沈信的記憶裡,她很容易就知道了方容的身份。而通過心靈感應,她也覺察到沈信對方容突發的好感,也自然地對方容感到親切友好,什麼都告訴方容。   「表妹?」方容疑惑起來,沈信自己的身份尚且成謎,還是她一手操辦,才沒有讓這件事情鬧大,現在怎麼又跑出個沈信的表妹來?   沈信早知道這個問題,只是沒想到會突然遇上方容,而且更沒想到典嬈一下子就什麼都說了,現在想改口,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希望,看在唐子凡的面子上,方容能夠網開一面,不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多。關於典嬈,那是比他自己身份更難解釋的一件事情。   不過方容雖然疑惑,卻沒有機會把這個疑問提出來,因為典嬈已經好像很熟絡的樣子跑過去摟住了她的胳膊。對典嬈這麼漂亮又這麼天真可愛的女孩,實在是沒有人能硬起心腸拒絕她的好意的,方容也不例外,只能任典嬈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方姐姐,你好威風哦,這身警裝你穿上去真是太漂亮了。」典嬈欣喜地摸摸方容的警裝,接著說道:「看方姐姐這麼威風,害得我也想當警察了。方姐姐,能不能讓我也過過警察的癮。」望著方容,典嬈一臉的期盼,好像一個想讓大人給自己買心愛玩具的小女孩。   方容聽了典嬈的話只是一愣,沈信卻是大大頭疼起來,且不說典嬈自己的身份特別,光是她的性格,如果去當警察的話,說不定會惹出多大的事來。可是,若要強行要求她不要去,卻也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還好,方容替沈信解決了這個潛在的難題,只見她苦笑一聲,然後勸告典嬈道:「小嬈是吧?當警察絕對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也絕對不過癮。你如果只是想過癮的話,還是不要啦。」   典嬈又是用手指指著臉頰,撲閃著大眼睛,疑惑地問道:「怎麼會?我看電影上的美女警察都是很威風的,我覺得當警察一定很過癮。」   方容苦笑:「那是電影,現實中的警察絕對沒有那麼詩情畫意,看你根本不瞭解警察這個職業,還是不要陷進來的好。」頓了一下,看到典嬈一臉的失望,方容也不由覺得很對不起這個好像很喜歡做夢的女孩,連忙問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呢?難道一點不好玩,不過癮?」不知不覺,她也用上了典嬈的用詞。   典嬈美夢破碎,無精打采地看了沈信一眼,撅著嘴說道:「我沒有工作,因為信哥哥不讓我工作。不過我可有好多錢的。」說到最後,她的眼裡又在閃動著金色的小星星,還炫耀般地拿出劉德華所給的金卡給方容看。   方容看看典嬈天真的模樣,先不由自主地笑了,接著望向沈信,頗有些責怪意味地說道:「為什麼不讓小嬈工作呢?一個成年人,還是要有個正當的職業才好。我知道你是大明星,你有錢,可是這種態度不好。」   這次輪到沈信苦笑了,見方容很嚴肅的樣子,他連忙解釋:「不是我不讓小嬈工作,實際上是因為她還有幾個月才滿十八歲。而且,她也不是純粹沒有工作,現在她都是我們公司負責電腦動畫的顧問了,很厲害的。」為了不讓方容誤解,他可是把什麼都說了。   「電腦動畫?」方容卻一下來了興趣,問典嬈道:「小嬈,你在電腦方面很厲害嗎?」   典嬈正把金卡收回口袋,不知又在想什麼,聽到方容這麼問,隨口答道:「無所謂厲害不厲害啦,其實我自己就是電腦。」   「啊!?」方容一下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對典嬈這番話也是難辨真假。   「謙虛點,低調點。」沈信一邊在意識中告誡著典嬈,一邊對方容笑道:「小嬈在電腦方面是天才神童,算是很厲害啦。」   而接收到沈信告誡的典嬈,這時又趁熱鬧般通過意識回了沈信一句:「什麼謙虛低調,我聽你的話好像也沒有這些東西。」   沈信又好氣又好笑,連忙通過意識對典嬈說道:「別人當然可以誇獎你,可是你自吹自擂就不好,知道了嗎?尤其,千萬別再提什麼自己就是電腦之類的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沈信的意思,反正典嬈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撅著小嘴站在一邊,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方容自然不知道沈信這時在和典嬈通過意識交流,只是單純地對沈信提到的關於典嬈在電腦方面的才能感興趣。   「小嬈,是真的嗎?你真的很精通電腦?」方容轉而向典嬈發問,很明顯這個問題對她很重要。   典嬈還沒有回答,方容又加了一句:「尤其是網絡方面,小嬈你精通網絡嗎?」   典嬈好像還在跟沈信慪氣,對方容的問題回答道:「信哥哥說我如果說自己很厲害就是自吹自擂,我只好說自己不厲害啦。」沈信聽了這句話一陣狂暈,差點一頭栽倒。典嬈此時的語氣,就像一個把什麼秘密都說完了,最後還加上一句「信哥哥說過不讓說的」的小孩,實在讓他哭笑不得。不過也怨不得典嬈,實際上典嬈的心理年齡也很難用普通人的標準來鑒定,而且,對於典嬈來說,沈信如父如兄,時不時撒撒嬌,也是人之常情,無論多大的人,在自己父母面前都是小孩,和這個情況道理相同。   方容不瞭解內情,聽完典嬈訴苦的話,自然又是對沈信一陣白眼。沈信這時也是沒話好說了,索性不說話,看典嬈還能說出什麼來。   看到方容對沈信不滿的神色,典嬈頓時高興起來,倒不是真的對沈信有什麼意見,只是很喜歡捉弄沈信的感覺,說起來也是撒嬌的一種方式。   方容看出典嬈的高興,趁熱打鐵道:「小嬈,不用管你表哥怎麼說,你實話實說就好。你看這樣好不好?你要真的想當警察我不贊同,不過要是只想過過癮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典嬈的興趣上來了,沈信覺得不對勁,想要勸阻,卻已經來不及了。   「當然,前提是你在電腦網絡方面很精通才行。」方容笑道:「我們警方現在正缺這方面的高手,對很多涉及網絡的案件都很頭疼,如果你能幫我們的忙的話,就可以順便過過警察的癮了。」   典嬈歪著腦袋想了想,欣然道:「好耶,我終於也能當警察了。」   方容還不放心,又追問了一句:「你真的精通網絡?」   「什麼話?」典嬈的自尊心可又受到傷害了,很驕傲地說道:「在電腦上,我要是認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還好,沒有再說自己是電腦,可這話說的,也同樣夠狂傲的。沈信只能苦笑,看來要典嬈謙虛低調,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四十七章 文化向心力     在典嬈和方容的對話過程中,沈信一直想插話,但方容一瞪眼,典嬈同樣不理會,沈信只能識趣地躲到一邊。等到方容和典嬈談妥了,他更是沒話好說,木已成舟,還能說什麼呢?只能期望典嬈不要鬧出太大亂子才好。   看典嬈和方容達成協議,兩個人親熱得不得了,沈信無聊之下,卻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連忙問方容道:「方督察,你的美麗遮蔽了我的心靈,都忘了問你一句,你怎麼會在這裡呢?難道你也對藝術館的珍藏有興趣?」   方容一笑:「你叫我方督察,難道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居然問這麼幼稚的問題。你可知道,藝術館有很多珍貴的收藏,平時都是在嚴密保管下的,這樣的公開展覽,難保不會有心懷叵測的人覬覦,憑他們的保安力量自然難以應付,所以才會求助我們警方。我只是領頭的,另外還有不少同事也在為這次展覽盡責。藝術館的珍藏都是我們國家的寶貴財富,絕不允許被人偷盜去的。」   沈信這才明白方容的出現是怎麼回事,也難怪,藝術館的好東西自然是不少,沒有警方的協助,這樣的公開展覽確實是風險不小。   而方容這時又瞟了沈信一眼,接著說道:「聽說其中有一批珍品是你去年捐贈的,單獨列為一個展廳呢。」   沈信一本正經:「能夠為國家做點事,是每個公民應盡的責任。」看看方容,他忽然很疑惑地問道:「我只是奇怪,我這麼大的貢獻,為什麼連個好市民獎也沒有撈到呢?」   方容本來還對他前面的話肅然起敬,聽完後面一句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真夠厚臉皮,好市民獎也是可以要求的嗎?再說了,你名氣還不夠大嗎?要好市民獎幹什麼?」   沈信也笑了:「得不得也沒什麼,只是想不通為什麼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我,這不是剝奪我出風頭的機會嗎?」   方容更是大笑不已,接著肅容道:「說起來我還真有點佩服你,那麼大批珍貴的文物,你說捐獻就捐獻了。要知道,這些東西可有大批的收藏家眼饞啊,如果你賣給他們,可是一筆大大的收入啊。」說到這裡,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沈信,似乎是想知道沈信會不會後悔。   沈信卻一點後悔的意思也沒有,毫不在意地一攤手,說道:「這種有關藝術和文化的東西,應該是屬於所有人的。我一個人收藏有什麼意思?只有讓更多人有瞭解和學習的機會,它們的存在才有價值。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捐獻給國家是最合適的。再說了,不捐獻又如何?這些東西都算是國寶,盜賣國寶可是違法的。我可是好市民,絕對不會做違法的事。」說到最後,沈信重又提起好市民,分外讓方容覺得好笑。不過沈信對這件事的看法態度,倒是頗讓她喜歡。   沈信看看偷笑的方容,接著說道:「而且,即使把這些東西賣給所謂的收藏家,又能得到什麼呢?很多錢?那對我有什麼意義呢?我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呢?」   聽到沈信這番話,方容不由收起了笑容,想及自己對沈信的瞭解,不由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錢有什麼用?這個問題對於普通人來說簡直不是問題,任誰也能回答出一大堆有錢人的好處來,好車好房醇酒美人,如此等等。但對於這些普通人渴望追求的東西,沈信雖然不能說是可有可無,但也確實沒有多重要。他對自己目前的狀況已經很滿意了,很難說這些東西對他有多大的吸引力。   「好像,你要那麼多錢真的沒什麼用。」方容最後認輸了,苦笑著這麼說道。   沈信頓時洋洋得意起來:「就是嘛,我既然要那麼多錢沒用,又何必辛苦做違法的事來得到那些錢呢?」頓了一下,他又說道:「現在知道你們警方的失職了吧?像我這樣的好市民,居然沒有獎拿,真是沒有天理啊。」最後還拉個長音,差點讓方容笑岔了氣。   不過,在這當間,一直旁聽著方容和沈信對話的典嬈卻不明白了,她拉拉沈信的衣袖,不解地問道:「信哥哥,錢怎麼會沒用呢?很多很多錢,又為什麼不要呢?」對她來說,錢可是很有用的東西,那意味著可以買很多自己喜歡的東西,而且,作為一個天生對數字敏感的人,她想想一個天文數字般的金錢數,也已經是很愉快的事情了。所以,她分外不理解沈信的話。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沈信一臉嚴肅地回答:「所以,不義之財不可貪。你想要錢可以,但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掙錢。對於你自己來說,你只要幫助公司做好動畫,就會有很多錢了,別再胡思亂想。」   一邊難得嚴肅地對典嬈進行著說教,沈信一邊在心裡暗叫「好累啊」,不過對典嬈,他是不得不這樣做,畢竟典嬈神通廣大,真要亂起來,那也是足夠頭疼的事。而且,典嬈可以說是他一手創造出來的,出了什麼事自然有他一份責任在,他怎麼敢有鬆懈呢?現在,沈信算是能體會「可憐天下父母心」的意思了。   看沈信一本正經地對典嬈說教,方容不明白兩個人的關係,自然只覺得很搞笑,因為她從來沒見過沈信這麼嚴肅的樣子。   而典嬈,在細思之後,雖然不是很能理解沈信的意思,也乖乖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信哥哥。」天生對沈信充滿了信賴和信服,她即使不理解沈信的話,也知道沈信是為她好,所以才會這麼聽沈信的話。   沈信看出典嬈並沒有聽懂,也是沒有辦法想,對於典嬈這個好名又好利的女孩,他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幸好典嬈對他說的還肯聽從,不然,恐怕會更讓他頭疼。   就在沈信還在考慮怎麼才能讓典嬈變得正常一點的時候,從藝術館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沈信抬頭一看,一群人正向自己湧來,當先一名老者,老遠就叫了起來:「沈信先生怎麼還不進去?我們可等你好久了。」卻是藝術館的館長親自來迎接沈信了。   除了館長之外,其他人也都是有身份的人,個個都是藝術館的高級會員。   對於沈信去年捐獻一批珍品給藝術館的舉動,在鑒定完那些捐獻物品的價值之後,眾人的感動可想而知,也由此對沈信大生好感,可惜沈信捐獻之後,卻從沒有在藝術館露過面,讓藝術館的眾會員頗為遺憾沒有見到過他。   借此次公開展覽的機會,總算邀請到了沈信,眾會員一早就在等著沈信的到來了。誰想到沈信來是來了,卻一到門前就跟方容聊個沒完。左等右等,因為還有些問題要請教沈信,看他似乎還是沒有意思進去,眾會員雖然覺得自己的舉動頗為無禮,還是不得不上前打斷沈信等的談話。   藝術館的館長和其他高級會員,都是傳統的敦厚長者的形象,學識淵博且為人謙和,很合沈信的胃口,一見便好感大生。同樣,且不說有沈信慷慨捐獻藝術珍品的舉動在先,光是沈信的謙虛有禮,已經贏得眾人的一致好感。   在這樣的情況下,雖然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卻是一見如故。眾人紛紛自我介紹,沈信一點也不覺得麻煩,與眾人一一見過,禮數周到無比,更是令眾人歡喜,一時間氣氛融洽無比。不過這樣的場景卻讓典嬈覺得憋悶,當沈信被藝術館的眾會員簇擁著向館內走去的時候,她卻在和沈信打個招呼後,自顧自與方容到一邊聊天去了。   對於典嬈的這個舉動,沈信也沒有強求,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和想法,不能要求典嬈也和他自己一樣。實際上他也很希望典嬈能多交幾個朋友,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對於典嬈和其他人的交往,他心裡並沒有什麼反對的念頭。只是,和方容交往,典嬈最終肯定會被拉去警方幫忙,這個想法讓他有些不安。但細想之下,沈信也坦然了。首先,這種事情很難處理,難道能夠強行阻止嗎?且不說是不是有效,沈信已經知道這種事情自己做不出來。其次,即使典嬈去警方幫忙,實際上也不是壞事,只要典嬈高興,也就由得她去好了。   這樣想著,沈信進入藝術館展覽的大廳。一眼望去,沈信立即發現每個分列的展廳都是各有主題。還只是簡單地瀏覽了一下,沈信已經覺得眼界大開,暗讚藝術館的收藏果然豐富,也難怪需要警方來保護,這樣的收藏,不惹人眼紅才怪。   沈信這時也感受到自己榮譽會員的好處了,無論到了哪一個展廳,都有專門對其研究的高級會員為他講解。這時他才瞭解到,對於每一個主題,都各有至少一個對其有專門研究的高級會員。在這些會員的講解下,沈信算是知道什麼叫學識淵博了,自覺學到了很多東西,沈信的收穫,可比普通人的盲目遊覽大多了。   經過和典嬈的意識融合交流,沈信這時的知識已經算是夠豐富了,但具體到藝術館的珍藏,他也只是能知道個大概。而對這些珍藏深有研究的高級會員卻不同,雖然在知識的廣度上不能和沈信相比,但具體到自己研究的領域,他們是絕對的權威,即使是一件很微小的東西,各種掌故瑣聞,也是一說就是一大堆。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對藝術館的會員們的專業大為歎服,同時也虛心地請教了很多問題。   雖然沈信沒有那些專業的會員們在某一個主題上那麼專業,但貴在知識廣博,他什麼也瞭解一些,只是不夠深入,而且他本人虛心好學,悟性又夠強,不僅對會員們講解的東西聽得心領神會,提出的問題總是恰倒好處,更是贏得了眾人的好感。這些將大部分時間花在研究上的會員,平時最苦惱的就是沒有傾訴的對象,給別人講自己的發現只是對牛彈琴,突然有了沈信這麼一個能瞭解他們的人,頓時紛紛引沈信為自己的知己。   而在整個觀覽過程中,沈信除了廣博了自己的見聞知識外,最大的感觸就是眾會員的驕傲自豪之情,不僅僅是對自己的專業成就,更是為中華民族悠久燦爛的文化。一個民族最重要的是什麼?是精神,是文化。這是沈信的結論。綜觀世界歷史,一個民族的興盛和衰落,無不是從文化開始。而像中國這樣五千年不間斷的文化,更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現象,一念及此,沈信油然而生一種民族自豪感。   一番遊覽下來,居然花了兩三個小時,而眾會員還覺得意猶未盡,恨不得拉沈信再轉一遍。也難怪,對於他們自己來說,那些珍藏品不僅僅是一件物品,加上相關的種種資料,每件珍品都是一個優美動人的故事。但是,能夠聽懂這些故事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他們通常都感到寂寞。而當沈信到來後,他們才發現,原來沈信是知音之人,自然捨不得就這樣放過這麼好的一個聽故事的人。   不過,這次公開展覽的一個重要主題就是沈信捐獻的那批珍品,對於那批珍品,眾人頗有些問題需要沈信幫忙解答,雖然還想讓沈信聽自己講故事,但畢竟事情有輕重緩急,最後眾人還是先跟著沈信來到他自己捐獻的珍品所在的展廳。   這時已經是時近中午,那個展廳人並不多,事實上這種專業的展覽,也的確吸引不到多少人。沈信捐獻的所有珍藏,古籍和樂譜是分開來展覽的,在一冊翻開的樂譜前,此刻正有一對中年夫婦在駐足觀看。   聽到眾人的腳步聲響,那對夫婦馬上回過頭來,與沈信等打了個照面。只是看了一眼,沈信馬上覺得心中一凜,驚覺到這對夫婦不是普通人。而且,沈信的直覺同時告訴他,這對夫婦甚至不是中國人。   那男的四十歲上下,個頭不高,衣著雖然很講究,但他臉上的傲慢神態,配合著那張五官不算太端正的臉,有一種讓人討厭的感覺。那女的也是差不多年紀,挽著那男的手臂,顯得說不出的溫順。一切的一切,都讓沈信瞬間斷定了這對夫婦的國籍,尤其那女人的態度,更是某個國家的特色。   在確定了這個問題之後,沈信心中不有大生疑慮,作為一個純中國文化的藝術展覽,有什麼吸引這些島民的地方呢?難道他們另有所圖?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四十八章 古樂     心中這樣想著,沈信卻沒有讓目光再停留在那對夫婦身上,而是快步走到那對古籍前,針對眾會員提出的問題,詳細地講解了每一冊古籍的來歷和內容。跟隨天機子日久,他對這些古籍熟得不得了,可以說是瞭如指掌,一時間聽得眾會員頻頻點頭,覺得茅塞頓開。沈信的講解簡練而富有表現力,眾會員心領神會之餘,更是大讚後生可畏,小小年紀居然對中國古籍就有如此深厚的研究。   不過,眾會員最關心的還是那些樂譜的問題。經過這麼長時間,他們也整理出不少,但在轉化成現代的曲譜後,經人吹奏出來竟然渾沒有韻味,令他們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這些古曲竟然是這麼難聽的?作為對中國文化驕傲和自豪的他們,當然完全不能接受這種思想,只想找來沈信,想聽聽他的見解。   沈信聽完他們說的話,不由微微一笑,他現在在音樂上學通古今,自然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在來藝術館之前,他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這時自然是胸有成竹。並沒有直接回答眾會員的問題,他只是緩步來到那些樂譜前面,凝視著那些歷經千年風霜的樂譜,他緩緩說道:「現在的人,對中國古樂實在太少研究了,都跑去學習西方音樂,卻不知中國古樂比之西方音樂,不僅毫不遜色,而且猶有過之。其原因,就在於兩種風格的不同。」   此言一出,本來就已經在洗耳恭聽的眾人,更是都豎起了耳朵,想聆聽沈信進一步的講解。沈信在這麼說的時候,同時注意著那對夫婦的反應,那女的還不如何,那男的雖然表面看著全不在意,眼中閃爍的異光卻表明他不僅正全神貫注地聽著沈信的講解,並且心懷叵測。   看出那人對自己的說話很關注,沈信更確定他是不懷好意。不過沈信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也沒必要這時拆穿他。看看周圍的眾會員,都靜靜地等待他的解說,沈信一笑繼續道:「西方音樂講究直接,直抒胸臆,是要用自己的思想直接影響人。而中國古樂卻不是如此,中國古樂講究的是意境和韻味,其魅力在於似有似無之間,有感悟的人自會覺得回味無窮。中國古樂只有五音,但表現力和感染力卻絕不在七音之下,究其原因,就在於音有盡而意無窮。這時中國古樂的神髓所在,達不到這一點,就難明白中國古樂的神韻所在。」   沈信的解釋很是縹緲,眾人一時都難解其意。而那對夫婦,也同樣顯出思考的模樣,再像裝出漫不經心的模樣,已經是很難了。   看到眾人都皺眉思索,沈信又歎道:「不過要達到把握這神髓,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相比之下,西方音樂就很好入門,所以現在的人都捨難取易,學習西方音樂了。但要說到大道艱深,還得數我們中國的音樂。而現在,不僅大師級的中國音樂家少,就連肯在這方面下功夫的人也不多。但我們要相信,中國古樂,以及可能由此而出現的現代中國音樂,才是世界上最好的音樂。」   不論是不是明白了沈信解釋的意義,眾會員都為沈信後面這段話大大喝彩,他們都是正宗的中國文化的代表,最大的驕傲和自豪就是來自於對中國文化的信心。聽到沈信如此說,更感到這個年輕人不僅才華出眾,態度謙和,更是堂堂的炎黃子孫。一時間現場氣氛熱烈,眾人都是不停地鼓掌。   而對於沈信關於音樂的評論,這時也有一個對中國古樂頗感興趣的會員提出自己的看法,只見他若有所思,點頭道:「沈信先生年紀雖輕,見識卻是不凡,雖然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但對你說到的韻味,卻是大大有同感。經其他人演奏出來的這些古樂,最缺乏的就是韻味。我感覺,這是最難把握的東西。」   其他人也頻頻點頭,贊同這人的說法。這時,沈信一直留意的那對夫婦中的男人卻跳出來唱反調。一開口就頗為刺耳,不過漢語還是很標準的,他高聲喝道:「空口無憑,你所說的什麼韻味完全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怎麼能證明這些古樂譜確實有點價值呢?」   聽到這人的說話,眾會員都是眉頭大皺,這擺明有挑釁的意味,頓時都對那人怒目相視。那人卻渾不在意眾人的目光,只是緊盯著沈信不放,眼神中挑釁的意味,與那晚與沈信賽車的野狼如出一轍。   沈信自然不把他當回事,心中還在暗笑:「哈,還以為你多有涵養呢,原來這就沉不住氣了。」表面上沈信當然不會這麼說,只是淡然一笑:「這位先生的話很有道理,空口白牙,確實是難以令人信服。」   「哦!?」那人一揚眉毛,態度上更是咄咄逼人。   沈信還是不動聲色,繼續說道:「今天我來,正是應藝術館諸位前輩的邀請,來為大家演示一番中國古樂特有的韻味。為了證明我不是隨口胡言,同時更是為了讓大家知道中國古樂的超凡韻味,接下來我就為大家演奏一曲。」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一陣轟動,老實說,眾人都有些為沈信擔心,因為他們聽過別人演奏,那曲調實在難言優美,沈信能夠作到自己所說的那麼完美嗎?而那對夫婦,也是不屑地撇著嘴,顯然也認為沈信在吹牛。   沈信當然不是吹牛,他話一說完,已經翻手取出自己的玉笛。自從得回天機子修煉的百寶囊後,他所有的東西一般都放在囊中,而那個百寶囊被他變成一個皮夾子的模樣,平時也不顯眼。   就是取出玉笛這麼一個動作,沈信同樣完成得乾淨利落,不要說其他普通人,就連那對已被沈信看出不是凡人的夫婦也沒看清沈信是從什麼地方,又是如何取出玉笛的。他們的臉上頓時顯出警惕訝異之色。   沈信對他們的反應,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看在眼裡,同時微微一笑。他這樣做,也算是對這對夫婦的一個警告吧,不要打這裡東西的注意。不過,想來也不會有多大效果,那個男的一看就知道是狂傲之輩,不是那麼容易被嚇住的。   沈信明白到這一點,心中另有計較,也不把他放在心上。微微一笑,對眾人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玉笛,沈信說道:「大家請看,這就是演奏中國古樂用的古樂器,只有四孔。就是要用這樣的樂器,演奏古樂才是最合適的。」   在眾人點頭表示看清玉笛的造型後,沈信接著翻開了一冊樂譜,說道:「在這裡的樂譜,並不是所有的都適合用笛子來演奏。但也很湊巧,正好有一曲就是笛曲,接下來我就為大家演奏這一曲。大家可以品味一下,是不是與西方音樂大不相同。」   沈信當然是不用看樂譜的,每一冊樂譜他都記得爛熟,之所以翻開那冊樂譜,也只是為了讓大家知道是哪一首樂曲而已。   將玉笛湊近嘴邊,沈信微笑著對在場眾人示意一下,開始吹奏起來。   笛聲響起,並沒有那中振聾發聵的效果,只是象暖洋洋的春風吹過,眾人都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而隨著笛聲的繼續吹響,眾人更是覺得心中一片詳和,什麼也不願想,只想任思緒隨著音樂飄蕩而去。   在這樣的情況下,所有人似乎都感覺到了樂曲想要表達什麼,但又很難確切地把握到那意義。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情隨著音樂起伏,眾人都感到一陣愉快順暢的感覺。   正如沈信所言,這種音樂並不是直接告訴聽眾,自己到底想要表達什麼,而只是給人以想像力,任聽眾去感悟,去想像。正是由於如此,一百個人聽這樣的樂曲,就可能有一百種不同的感受。一時間,在場眾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想領域裡,渾然忘了周圍的一切。連那對本來心懷叵測且對沈信頗有不屑的夫婦也不例外。   而在笛聲繼續不停的過程中,越來越多的人都聚集到了這個展廳,他們中間,甚至有很多是路過聽到沈信的笛聲,不由自主地走近來的。其中自然少不了典嬈和方容,她們本來是在外面聊天,後來在沈信吹奏的音樂感染下,也是不由自主地進來傾聽。所有後來進到這個展廳的人,反應和先前就在的人是一模一樣,很快就投入到沈信的笛聲所營造的氛圍裡不能自拔。   典嬈和沈信能夠心靈相通,感受尤其強烈,一時間如癡如醉,達到了完全的沉迷狀態。方容一開始還好點,還有時間驚訝一下沈信在音樂上不凡的造詣,但很快,她也完全把這些念頭拋在腦後,只是單純地欣賞起起來,任沈信的笛聲將自己帶到一個夢寐以求的美麗世界。   一曲終了,所有人卻都猶自覺得那音樂還在耳中迴盪,久久不能從那種音樂的癡迷中清醒過來。整個展廳,雖擠滿了人,但同時卻靜至落針可聞。場面有些詭異,更讓人感歎沈信的笛曲是具有魔力的。   沈信對這樣的效果很是滿意,他說要證明古曲的韻味和感染力,他確實做到了,看看現場的情形就知道。這正是中國古樂的魅力,西方音樂固然能夠激起人一時的感動或衝動,但要說到回味無窮,還得數中國古樂。   而且,中國古樂並不是沒有主題,只是那主題是在若有若無之間,其影響到聽眾也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就像現在這個情形,可能所有人都沒覺得自己聽過這首曲子之後有什麼大的變化,但沈信要講述給他們聽的意義,卻已經悄悄地印在他們的潛意識裡。   沈信收起玉笛,環視四周,發現那對夫婦是最先從沉迷中清醒過來的人,這當然是因為他們有著超越常人的修為,能夠抵禦一些外來的影響。這時候,他們再向沈信望去,自然不敢有絲毫不屑的成分,但他們異光閃爍的眼神,更說明他們突然爆發的野心。沈信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不由暗自歎息一聲,看來不給他們點厲害,他們是不會知道進退的。   笑嘻嘻對著眼前所有聽眾一鞠躬,沈信說道:「樂道精深,我自己也只是剛入門,不敢說完全能夠掌握這些樂曲的神髓,只是力求能給大家一個直觀的印象,讓大家知道,我們中國的音樂,絕對不比西方的音樂差,有機會,大家可以共同研究一下。」   說到這裡,眾人已經開始從音樂的意境中回神,紛紛鼓掌表示讚賞。沈信一笑繼續:「一個人的力量是很微弱的,但團結起來,那力量卻是無窮的。 要研究發展我們自己的音樂,靠我一個人當然不行,需要更多的志同道合的中國人一起努力。我是一個藝人,一個歌手,願意先行一步,為了發揚壯大我們中國的音樂,用一生來完成這個夢想。」   眾人更是掌聲如雷,更有人大喊:「中國人萬歲!」   那個對中國古樂很有興趣的會員更是排眾而前,握著沈信的手,激動地說道:「說得太好了。就是太少人肯下工夫研究咱們自己的文化了,不僅僅是音樂。我希望,你能夠做出一番成績來。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中國有多少也不會讓人嫌多。」   沈信自然客氣一番,眾會員這時不僅視他為知己,更將他看做未來,一時間沈信成了所有人的寵兒。沈信連連謙虛,並承諾自己會盡快將這些古樂譜用現代人看得懂的記譜方式翻譯出來,更會寫些關於中國古樂的文章來教導對這方面有興趣的人,這才與眾人盡歡而散。這時候,那對夫婦已經消失不見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四十九章 夜盜     在離開藝術館前,沈信又和方容見了一次面,當然,典嬈也在場。方容猶自在回味著剛才的樂曲,看到沈信,不禁感歎道:「你不只是捧出來的明星,從你剛才吹奏的樂曲來看,你在音樂上的造詣實在是不同凡響。」   典嬈更是興奮不已,大叫道:「信哥哥好棒喔,笛子吹得那麼好。」   沈信做汗顏狀:「說什麼我都是出過好幾張專輯的人了,你們不要當我是音樂白癡好不好?」方容和典嬈頓時大笑不已。   玩笑一番,沈信肅容問道:「方督察,剛才我在藝術館碰到一對夫婦,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們呢?」   方容點頭道:「你說的一定是那對日本夫婦了。他們都是日本花田汽車公司駐港的高級汽車工程師。不過除了他們是日本人外,我沒有看出他們有什麼異樣。」   沈信想了想,沒有再多說什麼,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話,這件事不是方容能夠應付的。說不得,他又得當一次佐羅了。   下午,沈信和任務及完成討論了一番有關新專輯的相關事項,將專輯的事情最終確定了下來,這一天的工作就算結束了。而天黑之後,沈信就帶著典嬈在所有熟人面前神秘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他們去幹什麼。   而這時,在霓虹閃爍的香港夜景下,沈信和典嬈已經悄悄潛伏在藝術館的附近。香港的夜色很美,典嬈饒有興趣地看著周圍的景物,倒也不來打擾沈信的思緒。沈信這時卻一點欣賞夜景的意思也沒有,只是不斷地回想起上午那位藝術館會員的話,太少人關注自己祖國的文化了,為什麼會這樣?沈信悲哀著,同時在思索著,如何才能激起國人對自己文化的自信和創造力。   典嬈此來,其實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只是被沈信很神秘的一句「有刺激好玩的事哦」就給吸引來了。一開始她看著周圍的夜景,還很是興致盎然,並沒有急著追問到底有什麼事,但時間一久,不由不耐煩起來,懷疑沈信到底要做什麼。   眼見午夜將過,而沈信還是一副沉思的模樣,既沒有刺激的事情發生,連沈信也不和她說話,典嬈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信哥哥,好玩的事情在哪裡?你騙我。」想不出沈信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典嬈的語氣又是委屈又是氣憤。   沈信被典嬈突然的大叫從沉思中清醒,看到典嬈氣惱的神色,不由啞然失笑,連忙安慰道:「別著急,心急吃不上熱豆腐。要想刺激好玩,就得有耐心。放心吧,應該差不多時間了。」沈信對即將發生的事還是信心十足的,以他強烈的感應能力以及對日本人的瞭解,今晚,一定是會有事情發生的。   典嬈半信半疑,還想說什麼,沈信卻在這時耳朵一聳,聽到了從藝術館內傳出的一聲異響。雖然聲音幾乎微不可察,但沈信不僅聽得很清楚,而且分辨出那是方容的驚呼。聽情形好像方容遇到了什麼意外狀況,沈信心裡也是一陣著急,絲毫沒有浪費時間,他聽音辨位,意念鎖位的同時施展瞬間移動的異術,眨眼間已經來到方容的身邊。   方容這時狀似昏厥,正向著地面上倒去。而在她身前,正有兩個黑衣人準備對她再次出手。沈信飛身上前,先伸手扶住方容,接著一揮手將那兩個黑衣人掃到數丈之外。那兩個黑衣人也是反應奇快,毫無抵抗能力地被沈信給掃開,馬上意識到沈信不是他們所能抵抗的,甫一落地馬上彈起,箭一般向遠方竄去。   沈信這時已經通過神識探知方容只是被擊昏,其實並無大礙。心下稍寬,感覺到那兩個黑衣人正想逃走,他想也不想,條件反射般凌空抓了兩抓。那兩個黑衣人,本來已經逃出數丈之外,但突然之間感到好像被一條無形的繩索所牽引,身不由己地飛起,像風箏一般無法自主,接著更被狠狠地拉了回去,重重地給拋在地上。這兩個黑衣人也是自命高手,誰知道到了沈信手底簡直就是他的玩具。   沈信看也不看那兩個黑衣人,只是對剛剛趕到的典嬈說了一聲:「交給你了。」典嬈這時的功力境界也是非同小可,由她來對付那兩個黑衣人沈信完全放心。通過意識融合和交換,典嬈也同時學到了沈信所精通的各種異術,包括各種禁制和瞬間移動,之所以會比沈信來慢一步,一來是因為她畢竟是剛剛學得這些本領,還達不到沈信近乎本能般的反應,另外,她正和沈信鬥氣,也沒留意到方容的驚叫,等從沈信的行動發現事情不對頭的時候,已經慢了一拍。   不過她來得也算是恰到好處,正好趕上那兩個黑衣人被沈信凌空抓回。聽到沈信說的話,典嬈歡呼一聲,馬上撲了上去。想也不想,典嬈盡情地將自己所懂得的禁制手法一下子全用在那兩個黑衣人身上了。自從學會這些手法,她一直覺得手癢,可是又不能隨便找個人就試驗,沈信是絕對不會同意的。現在,終於有了試驗對象,典嬈看到在自己的禁制手法下,那兩個黑衣人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頓時高興起來,心情大覺暢快。   沈信這邊同時也已經將自己的仙力輸入方容體內,助她療傷並清醒。方容自己也算是個高手,修習過中國傳統武術,所以雖然遭到意外的重擊,也只是被打暈,換做普通人,只怕早一命嗚呼了。   一邊將仙力屬於,沈信一邊低頭細看方容的臉色變化。在朦朧的月色下,方容的面容如玉,紅唇嬌艷欲滴,沈信突然覺得心神一顫,有種不能自抑的感覺。   幸好這時典嬈收拾完那兩個黑衣人後趕到,剛想開口詢問方容狀況如何,突然感受到沈信突如其來的衝動,似乎有些明白沈信的心理了,典嬈笑嘻嘻湊上前去說道:「方姐姐其實是很漂亮的,不比那個叫秋真真的姐姐差。不是嗎?」一邊說,典嬈一邊看著沈信的表情變化,好像覺得很有趣的樣子。   被典嬈這麼一說,沈信驀地醒神,先呵斥一聲:「別胡說!」接著才在心裡暗叫慚愧,居然在這個時候對方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好感。   典嬈看出方容沒有什麼事,也放心了不少,經過一上午的相處,她已經和方容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分外擔心她的安危。聽到沈信欲蓋彌彰的話,典嬈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笑嘻嘻做個鬼臉,同時撇撇嘴,顯示對沈信的不屑。   沈信當然明白典嬈的意思,不過也是無可奈何,他雖然是仙人,但在感情上卻從來沒有過把握,現在這個情形,已經讓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在這時,在沈信的幫助下,方容終於從昏迷中清醒了,眼還沒睜開,感覺自己正被一個人摟在懷裡,方容抬手就是一掌拍向沈信的面門。沈信正處於分神的狀態,被方容這麼突然一擊,下意識地鬆手後退,方容頓時又向地面落去,拍向沈信的一掌自然落空。事出突然,方容不由又是一聲驚呼。   沈信一鬆手已覺得不對,聽到方容的叫聲,連忙又伸手拉住方容攻來的那隻手,先拉方容站穩,這才叫道:「方督察手下留情,是小的我。」典嬈在旁看熱鬧,已經覺得事情的發展很是有趣,這時聽到沈信叫出來的話,更是「哈」地一聲笑出聲來。   方容先站穩腳跟,細看眼前情景,才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過看看四周,她還是不由疑惑地問道:「你怎麼在這裡?」接著忽然想起什麼,叫道:「對了,剛才有兩個想要進入藝術館偷盜的黑衣人襲擊我,我一定要抓他們回來。」說著就要行動起來。   沈信見方容剛剛醒轉就如此風風火火,不由暗自苦笑不已,連忙一把拉住她說道:「那兩個人我已經幫你擒下了,在那邊。」說著指了指被典嬈制服的兩個黑衣人。   方容看清那兩個人確實無法逃脫,這才心神大定,同時更奇怪沈信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看出方容的疑惑,沈信連忙解釋道:「記得白天我跟你說的話嗎?我一直覺得那對夫婦心壞叵測,害怕他會對藝術館有什麼圖謀,所以趁晚上過來看看。哈,還真是好心有好報,給了我一個什麼救什麼的機會。」   方容聽完,自然明白沈信對自己關心的一片心意,心底也是頗為感激。不過一方面她不想把這種感情表現出來,一方面沈信最後那句什麼救什麼的話也聽得怪怪的,所以她最後的反應也就是笑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   快步來到那兩個黑衣身前,方容細細打量,果然是白天沈信就在懷疑的那對日本夫婦。細思這個事件背後所代表的意義,方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兩個人是什麼人?身手如此高明?」方容沉吟著問道,其實也不是要沈信回答,只是自己在整理自己的思緒。老實說,她對自己的身手算是很自信了,卻在這兩個人手下兩一招都擋不了,也著實讓她感到驚懼。   沈信聽到方容的問話,苦笑一聲回答道:「我怎麼知道?大概就是所謂的什麼忍者之流吧。」   典嬈關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聽到方容說這兩個黑衣人身手高明,她馬上跳出來說道:「有什麼高明的?我一個人就能打贏他們兩個。他們可都是我抓住的,方姐姐你要感謝我哦。」看她的模樣,就像是一個期盼大人誇自己聰明的小孩子。   方容訝然望向典嬈:「是嗎?小嬈實在是太厲害了,比姐姐我可是強多了。」心念電轉,她不由又在想沈信和典嬈到底是什麼人了,居然有這麼厲害的能力。雖然沒有看到沈信和典嬈是如何對付那兩個黑衣人的,但光想想他們能夠擒獲那兩人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典嬈卻不知道方容內心的想法,只是單純地沉浸在被表揚的快樂裡,歡快地跳了起來。   「這兩個日本人怎麼辦?」沈信問道,自從與野狼賽車之後,他對日本人算是討厭到了極點,這時更是掩飾不住一臉的厭惡之色。   方容聽到這個問題卻是臉色凝重,兩個堂堂的高級汽車工程師,卻同時是身手高明的忍者,還是駐港代表,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感到事非尋常。依照一般的法律程序,說不定最後這兩個人會被無罪釋放,現在的律師太厲害了,在方容心裡,是絕對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但要私下處理,且不說與自己的身份不符,如何處理也是一個難題。   方容沉吟間,沈信卻在一直觀看著她的臉色變化。看到她眉頭大皺,沈信先是感到無論是什麼表情,方容看起來都是那麼美麗動人,接著又從這個表情想到鳳仙,鳳仙忙碌的時候就經常是這個樣子。   明白方容遇到了難題,沈信更不想她像鳳仙一般成為工作狂,忍不住想要減輕一下方容的心理負擔,活躍一下氣氛。老實說,他自己不像方容有那麼多的束縛,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並不覺得這兩個日本人的問題有多難處理。   看到方容皺著眉頭不說話,沈信頑皮心起,忽然問道:「方督察,先別忙著考慮正事,關心一下自己吧,你剛剛遭到襲擊,沒什麼事吧?」   方容探看自己狀況,毫無異樣,搖頭道:「我什麼事也沒有。」接著一笑:「謝謝你的援手和關心。」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五十章 難題     這一笑又是看得沈信心中一動,笑道:「真的沒事嗎?我看你好像有些跟以前不同哦。」   方容莫名其妙:「我好好的,有什麼不同?」頓了一下,她又說道:「你好像很希望我有事的樣子,到底有什麼企圖?」   沈信連忙搖頭:「當然不是啦,只是我看你的樣子好像怪怪的,似乎是有點不太正常。」說著,沈信一本正經地指指方容胸前:「你看,這裡好像都被打腫了,真的不痛嗎?」   方容聽明白沈信的意思,先是臉上一紅,接著就大發河東獅威,狠狠一腳踹向沈信,同時大喝道:「連我你也敢調戲,是不是又想進警局喝茶了?」   方容的身手再快,也快不過沈信,沈信輕輕一晃,已經飄向一旁,很輕鬆地躲過了方容的奪命一腳。落地後沈信又是一笑:「沒什麼事就好,開個玩笑嘛。」   方容卻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恨恨地看著沈信,眼中有寒光閃爍。   沈信不由象典嬈一般委屈起來:「開個玩笑也不行嗎?」方容還是不說話,臉色越來越陰沉。   沈信有點慌了,這玩笑難道真的開大了?想起典嬈和方容關係不錯,他求助般向典嬈望去。   典嬈卻好整以暇,一副等著看熱鬧的模樣,對沈信的求助,她只是很無奈地一攤手:「對不起,信哥哥。這次真的是你太過分了,我也幫不了你。」   沈信不由冷哼一聲:「落井下石,算你狠!」   典嬈仍是笑嘻嘻的模樣,聳聳肩,不說話。   沒人幫腔,沈信只得自己找台階下,一眼望向那兩個被典嬈制住的黑衣人,沈信突然覺得他們的臉色有點不對。   一步來到那兩人身前,沈信細看他們臉色,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那兩人臉色發黑,面容扭曲,簡直是就剩下一口氣了。若不是被典嬈的禁制所制住,一動也動不了,他們這時大概要四肢抽搐不停了。   一揮手解開兩人身上的禁制,同時順手點暈他們,沈信回頭問典嬈:「小嬈,你對這兩個人幹了什麼?」   典嬈嘻嘻地笑了起來:「別岔開話題,信哥哥,方姐姐可還在生氣哦。我能對那兩個人幹什麼?不就是用你教我的禁制手法對付他們嗎?」   沈信「哦」了一聲,同時更不明白,自己的禁制手法,哪一種會有這麼強烈的效果呢。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連忙又問:「小嬈,你是用哪一種手法對付他們的?」   典嬈瞪大了眼睛:「哪一種?我用的不止一種啊,你教我的禁制手法我全用上了。」這話不錯,難得有機會試驗自己的禁制手法,典嬈還不是什麼都往這兩個黑衣人身上用。   沈信一聽卻差點沒暈倒,他教典嬈的禁制手法少說也有幾十種,典嬈居然就都用在這兩個人身上了。那些禁制手法各有神效,組合起來會有什麼威力,連沈信自己也不清楚,典嬈居然就那麼對待這兩個日本人了。還好他們不是普通人,在典嬈的試驗下居然存活下來,要不然,典嬈可就成了殺人兇手了。   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沈信心裡那個後怕呀,雖說是兩個日本人啊,但想想典嬈居然差點殺了人,也著實讓他感到心裡不好受。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典嬈看出沈信的神色不對,連忙問道。   沈信苦笑一聲:「記住,千萬不要再把所有禁制手法都用在一個人身上了,那樣會出人命的。」   「哦。」典嬈好像有點明白了,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怎麼處理這兩個人?」沈信沒辦法消除方容的怒氣,只好把話題又拉回老路。   方容經這一問,也顧不上再和沈信鬥氣,沉吟道:「我也不知道。不如這樣吧,先帶他們去我表哥家,聽聽楊天大哥的意見再說。」儘管不再對沈信怒目而視,但也不代表她完全消氣,這番話的語氣冰冷得可以。   沈信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看出方容餘怒仍在,他想還是溜之大吉為妙。從地上撈起兩個日本俘虜,他對典嬈說道:「我先走了!你帶方督察一起來。」話音未落,他已經和兩個日本人一起消失不見了。   方容本來還在氣沈信剛才的玩笑,卻突然發現沈信說不見就不見了,驚愕之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典嬈看到方容的驚訝表情,不由笑了起來,一蹦一跳來到方容面前,獻寶似地說道:「是不是很神氣啊,方姐姐?我也會哦,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帶你一起去。」   方容這時已經搞不清楚是不是在做夢了,只知道機械地點點頭,任典嬈抓住自己的手。   沈信先行一步,並沒有直接進唐子凡的房子,落地時只是在院中。此時已經是凌晨,唐子凡的大廳裡卻仍然亮著燈。沈信快步來到門前,才發現楊天正坐在大廳裡喝悶酒,一口一大杯地痛飲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是眉頭深鎖。   看到楊天這副從來沒見過的神情,沈信倒開始納悶了,什麼事能讓楊天這麼煩惱?   推門進到大廳,沈信笑問道:「楊大哥,這麼晚還不休息,在想什麼呢?」   楊天抬頭看到沈信,先是一笑,接著歎口氣:「一點小事,沒什麼大不了的。」看到沈信手裡提著的兩個黑衣人,他連忙問道:「什麼人?」   沈信抬手將兩個黑衣人丟在地板上,笑道:「島民。」他的回答是夠簡潔的,不過楊天當然一聽就明白,冷冷掃了那兩人一眼,楊天不由冷哼一聲:「媽的,賊心不死。」   沈信和楊天的對話聲並不大,卻不知怎的,居然還是驚動了唐子凡。   一身睡衣出現在樓梯口,唐子凡對著沈信大笑道:「沈信,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半夜三更,私闖民宅,即使你是大明星,這個罪名你也是逃不掉了。」   沈信和唐子凡的關係非淺,早就談笑無忌了,聽唐子凡這麼說,他根本懶得理。撇撇嘴,沈信說道:「唐子凡,你唬我沒用,還是先擔心自己吧。方容隨後就到,她有大麻煩了。」   沈信這麼一說,唐子凡果然也是眉頭大皺,一般說來,如果方容有麻煩,那也就意味著他會有麻煩。   不等唐子凡有機會詢問詳情,一聲歡呼,兩條人影閃過,典嬈帶著方容也破空而至。   看到典嬈和方容同時現身,唐子凡和楊天都是驚訝不已,不過他們更關心的是沈信剛才提到的方容有麻煩這件事,所以,幾乎是同時,唐子凡和楊天的第一個問題都是:「小容,出什麼事了?」   方容此刻猶自未從剛才經歷的不可思議的瞬間轉移中回過神來,聽到唐子凡和楊天的問題,她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先來到幾前,自己倒了一大杯紅酒喝了下去。   唐子凡和楊天看出方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也沒有急著催她,靜等她自己開口。一杯酒下肚,方容的臉上現出一絲紅暈,仔細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將整件事情講述了一遍。   本來這件事沒有什麼奇怪,想偷竊文物之類貴重物品的案件也是很常見的,但事情牽扯到日本人,就分外讓人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而且,對於日本人在中國犯案,所有真正的中國人都希望能將他們繩之以法,可惜,事情的結果往往不是那個樣子。法律永遠是有漏洞的,只是,遇到日本人,誰也不希望他們能夠逃脫。   方容最後說道:「且不說這件事後面可能另有隱情,光是他們對我們的國寶覬覦之心,已經讓我不能放過他們了。但是,你們也知道,走正當渠道,這兩個人很難定罪,畢竟,法律上是要求證據的。」   眾人都默然,他們也有同感。唐子凡和楊天同聲低罵了一句:「該死的日本鬼子!」這才皺眉深思應該怎麼辦。   楊天想了半天,忽然說道:「事情不對頭。小日本一直對我們的古代文化很是嚮往,老實說他們想偷竊我們的文化典籍之類的東西也不奇怪。但是,一個大公司的駐港代表居然是高級忍者,而且下手偷竊藝術館的珍藏,這事情可就有些奇特了。難道,小日本有什麼另外的陰謀?」   方容早想過這個問題,結合前一段時間沈信和野狼賽車後楊天的猜測,更是覺得事有蹊蹺。點頭表示同意楊天的看法,方容問道:「楊大哥,我也這麼認為,事情可能比我們想的更嚴重。你有什麼建議?」   楊天看看被沈信丟在地上的兩個俘虜,忽然站起身來,喝道:「把這兩個人弄醒,我要嚴刑逼供,看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媽的,小鬼子是越來越囂張,越來越不像話了。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這樣說著,楊天臉上現出冷酷的神色,可想而知,他所謂的嚴刑逼供,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沈信和典嬈一直只是靜靜地聽著眾人的對話,典嬈不懂,臉上現出迷惑的神色,沈信卻對楊天等的意思瞭解得一清二楚。他明白楊天和方容的猜測絕對不是空穴來風,但說到嚴刑逼供,他卻另有想法。   看到楊天似乎要馬上就對那兩個人用刑,沈信一笑上前:「楊大哥,對付忍者,嚴刑逼供怕也未必有用。不過,如果只是想知道他們的陰謀的話,我有辦法。」   「哦!?」眾人的目光一下都落在沈信的身上。這時眾人都想到剛才典嬈的突然出現也是很不可理解的事情,頓時都明白沈信一定還有他們所不瞭解的異術。   沈信既然已經把自己的本事表現出來了,這時也不在乎多表現一點。反正在場的人都是他信得過的,倒也不用擔心有麻煩。   「好,就讓我們見識一下老弟的手段吧。」最先說話的是楊天,他算是眾人當中對沈信的潛力比較瞭解的一個,自然完全相信沈信說的話。方容和唐子凡也點頭,好奇地等著看沈信如何進行。   沈信微微一笑,來到兩個俘虜身前,將自己的雙手分別放到他們的前額處。   在眾人詫異好奇的注視下,沈信開始閉目運功。沈信所用的功法,叫做「讀心術」,有或者叫「搜魂術」,是一種可以將對方所有思想記憶都讀取出來的異術。本來沈信雖然懂得這種異術,卻從來沒有對人用過。或許是因為是來自過去,每個人對自己的隱私都是很看重的,沈信對每個普通人都很尊重,自然從來沒有起意要讀取他們的記憶思想。   但今天這個情況不同,且不說對付的是兩個日本人,沈信根本沒有任何道德上的負疚。就事論事,現在臆想中的情況可能很糟糕,沈信即使是不情願,也不得不用上這種異術了。誰知道如果放任自由,小日本會做出什麼事來?   不過雖然如此,在正式開始使用這種功法前,沈信其實也沒有把握,因為畢竟是第一次用。但一旦開始運功,沈信突然發現這是很容易的事情,比他相像得要容易多了。   其實一點也不奇怪,且不說他現在是仙人境界,運用這種功法比普通修真者要高明許多,光是與典嬈的意識融合,已經讓他對這種異術的運用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根據對電腦的瞭解,沈信可以像讀取電腦裡面資料般輕鬆地就可知道這兩個俘虜的所有記憶。就像黑客入侵一個根本不設防的網站般,沈信完成這項工作就是這麼輕鬆自如。   但是,輕鬆的只是過程,隨著對這兩個俘虜的記憶的讀取,沈信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了。   其他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也猜想得到,能讓沈信這麼嚴肅起來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而且,事情可能嚴重到了極點。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五十一章 叛逃者     終於,沈信完成了全部的讀取過程。睜開眼,他緩緩站起來,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怎麼樣?有什麼有趣的事情沒有?」最先開口的是典嬈,她根本不瞭解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只是單純覺得很好玩。當黑客,入侵電腦,這些事情她幹得多了,但是對手畢竟只是電腦。而現在,沈信居然這樣對付一個活生生的人,典嬈分外覺得有趣,很想知道沈信到底從這兩個人的記憶裡得到了什麼消息。   其他人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神色都表明,他們有著與典嬈同樣大的興趣,儘管出發點完全不同。   沈信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開口說道:「方容已經說過了,這兩個人都是花田汽車公司的高級工程師。而花田汽車公司,卻是村上財閥旗下的產業,對不對?」   沈信這麼一問,眾人先是一愣,接著由楊天作答:「對。村上財閥想幹什麼?」正如唐子凡先前對沈信所說,楊天和日本一些勢力的恩怨頗深,對日本方面的情況無比瞭解。他知道村上財閥是日本右翼勢力的一大支柱,聽沈信這麼問,馬上敏感地意識到一切都是村上財閥在幕後操縱。   唐子凡和方容對這方面的事情也瞭解一些,明白沈信絕對不是無故問起這個問題,點頭表示同意楊天的看法,同時更急切等待著沈信的進一步解說。只有典嬈不明白他們在講什麼,看沈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自己一個人生起悶氣來。   沈信這時也顧不上典嬈了,只是繼續解釋道:「根據這兩個人記憶中的信息,證明確實有一個巨大的陰謀在進行中,而主持這個陰謀的,就是日本的村上財閥。」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在這個陰謀當中,花田公司是一個很重要的環節,他們在香港的辦事處完全是一個幌子,根本就不是為了汽車的銷售,而是為了對中國進行滲透。汽車業務之外,他們更重視的是培養間諜,拉攏黑道勢力,不僅不遺餘力地收集有關中國的一切情報,更密謀在關鍵時刻在中國製造混亂。我上次賽車贏的那個叫野狼的日本人,也是這個陰謀中的一個環節,不過他只是小角色。」   說到這裡,沈信的神情更嚴肅:「這兩個人也算是高層人員了,不過他們所知也是有限,並沒有完全的資料來證明這個陰謀到底牽連有多廣。但是,即使以這個不完全的情報來看,這個陰謀也是非同小可。」沈信說著吐出一連串的人名和幫會名稱。   對這些名字,唐子凡還算不太瞭解,一時也沒覺得如何,但方容和楊天的臉色卻同時變得很難看。他們當然明白,如果沈信所說的一切屬實的話,這件事真的很棘手,即使他們現在已經知道這個陰謀,也同樣覺得束手無策,因為,所牽連的人物幫會,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   日本人在這方面已經擁有的勢力,實在是超過了所有人的想像。   方容的臉色忽陰忽晴,接著霍然起身,說道:「不行,我要阻止這個陰謀發展。我絕對不能容忍他們這麼胡來。」   本來應該對日本人最痛恨的楊天,這時卻表現得分外得冷靜,揮手示意方容先坐下,他說道:「別意氣用事,小容。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日本人經營日久,其影響不是一時可以剷除的,這事急不來。而且,你身為執法人員,辦事需要依足手續,更是什麼證據也得不到。更不要說,他們的勢力已經足以影響到你的前途了。現在,是思考的時間,而不是行動的時間。我們的確要好好想想了,對付日本人,我們究竟應該怎麼辦。」   楊天的話方容不能不聽,依言坐下,臉上的神情還是恨恨不已。而這時,沈信又想到一件事,轉向楊天,他問道:「楊大哥,有件事想問你,卡婭他們來香港,究竟有什麼事情?」   楊天正想著有關日本人的事情,聞言一愣,接著笑道:「本來是不關你們的事,我也不想把這件事說出來。但既然你問起來了,大家都不是外人,說出來也不妨。」   沈信點頭,表示很想知道,楊天笑道:「說起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卡婭他們並不是普通人,而是俄羅斯的情報人員。至於他們為什麼會到香港來,是為了一個叛逃的情報人員,根據情報,他最後出現是在香港,但這麼多天來,卻一點消息也找不到。剛才你來的時候,我也正為這件事頭疼。按說不應該啊,香港才有多大?我又是香港通,可是就是一點線索也沒有。」說到這裡,楊天又皺起了眉頭,什麼事情都往一塊湊,饒是他久經風浪,也覺得難以應付。   不過楊天畢竟不是凡人,很快就先將一切煩惱拋開,笑道:「說起來我和卡婭也是老相識了,我剛出道的時候,就和日本人火拚上了,結果差點沒命,最後還是卡婭救了我。這次的事情,本來與我無關,但我正好在北京碰見他們,而且他們來的是香港,也就順便幫她一手。」   方容這時也來了興趣,看了沈信一眼,依舊餘怒未消地說道:「沒事你問這個幹什麼?難不成那兩個日本人告訴你那個叛逃的情報人員下落了?」   沈信見方容終肯對他說話,笑道:「方督察垂詢,敢不如實招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過在日本人那邊,的確是有一個俄國人。」   楊天聞言精神大振:「具體情況是怎樣的?」   沈信搖頭:「真的說不清楚,這兩個日本人也不知道那人底細,只隱約知道那是一個俄國的重要人物,對他們很重要。具體到那人的身份,實在沒有什麼消息。」   楊天皺眉沉吟半天,忽然拍案大叫:「應該是沒錯了,絕對是他。媽的,也難怪我一直找不到這個人,都是被俄羅斯的笨蛋誤導。他們一口咬定那人是美國方面的間諜,早知道與日本人有關係,我早把他挖出來了。南轅北轍,怎麼可能找到正確的道路?」   楊天感歎聲中,沈信小心翼翼地說道:「你確定真的是嗎?我可是一時所感,並沒有把握。」   楊天沉吟道:「應該八九不離十,不過,如果能確認一下更好。媽的,小日本就是不讓人安生。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卡婭方面的事情先可以解決了。」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但是,如何才能接近日本人的老窩呢?現在我們抓了他們兩個人,他們的防備一定嚴密。要快點行動,不然就更難得手了。」看看地上的兩個俘虜,楊天苦笑道:「如果他們像這樣的高手多上幾個,我和卡婭他們一起上也沒有把握能夠全身而退。」   方容這時候想起沈信和典嬈的神通廣大,忍不住說道:「不是有兩個非人類在嗎?楊大哥都不用出手。」說完才發現把典嬈也罵了,忙向典嬈歉意地一笑。典嬈倒是完全不在乎,實際上正如方容所說,她確實是非人類。看到方容對自己微笑,典嬈倒是欣喜還有個人記得她,哪裡會對方容生氣呢?   看到方容還是不肯放過自己,沈信也是無可奈何,不過見方容怒氣全無,他也放心不少。   「怎麼樣?沈信兄弟,你有辦法嗎?」楊天這時也捉摸不透沈信的深淺了,聽方容如此說,先問沈信自己的意見。   沈信一笑,看來今天想藏幾手也不行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能法寶盡出了。對楊天的問題,沈信想了想答道:「現在我也說不上來,不過我可以先探察一番他們那邊的動靜。」   眾人好奇起來,問他如何做到,沈信卻只是微微一笑,做個手勢示意大家不要打擾他,逕自閉上了眼睛。這一手其他人看著神奇,典嬈卻知道是怎麼回事,早在她還只能寄存在電腦中的時候,她已經會這一手了。看到眾人都緊盯著沈信,典嬈不由暗自嘀咕:「還說叫我做人低調,你還不是到處賣弄自己的本事。」   且不說典嬈對沈信的腹誹,先說沈信看到的情形。他閉眼的同時,已經發出一縷神識,瞬間來到花田公司的辦事處。對於香港的地形地貌,現在沈信可以說是瞭如指掌,這一縷神識所至,正式那辦事處所在的大樓,方位尺度絲毫不差。在沈信的腦海裡,馬上出現了一棟大廈的模型。   四周查探一下,沈信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看到其中一個房間還亮著燈,他的神識馬上延伸過去。   探入一看,那是一間辦公室模樣的房間,在碩大的辦公桌後,此刻正坐著一個禿頭中年人。這中年人看上去應該是日本人,神色好像很焦慮的樣子,不知道正為什麼事情擔心發愁。而正對著辦公桌,有一組沙發,沙發上此刻也正有一個半躺半臥地在喝酒。那人裝束和長相乍一看很像日本人,但沈信馬上就意識到不是,因為仔細看來,那人並不像東亞人種,倒是典型的中亞人的面孔。這些差異不細看是看不出來,但沈信的眼神銳利,一眼就發現了哪怕是最微小的差別。   沈信看著眼前的情形,不由在心裡暗自揣測這兩個人是什麼人。而就在這時,那個喝酒的人忽然大叫起來:「媽的,我叛變國家,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難道就是為了給你們日本人當清潔工嗎?」恨恨不已,那人接著就是一連串的粗口。   正在沉思的那個禿頭中年人聽到喝酒人的話,只是微微抬起眼光,不屑地掃了那人一眼,淡淡說道:「難道能怨我們嗎?是你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提前暴露,還被人一直追蹤,我們有什麼辦法?要不是我們早就安排好你經過中國境內到香港的途徑,你連香港也到不了就被抓回去了。知足吧,能夠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喝喝酒已經不錯了。」   「哼,過河拆橋。」那酒徒憤然:「看我沒利用價值了,就想不管我,你們當初可不是這麼許諾的。」   禿頭也不生氣,只是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不是我們不想辦法,只是現在的形勢實在不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幾個前同事現在正在滿香港地找你,要不是我們還有點能量,你早就被抓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一直對現狀不滿,覺得回國受審比較有樂趣,我們也樂意成全。」   喝酒者默然半晌,嘟囔道:「沒有信用的日本鬼子。」接著自顧自喝起酒來。   那禿頭聽到這句話反而笑了:「別著急,會有辦法的。你的同事們也不可能在香港一直待下去,等他們一離開,我們就想辦法把你送到其他國家去。到時候你有錢有閒,想幹什麼也可以。」   那酒徒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喝酒。那禿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看著窗外,那焦慮越來越明顯了。沈信停留了一會兒,看出實在探不出什麼了,這才收回了神識。   回神一笑,沈信對眾人描述了一番自己探到的情形。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五十二章 擒叛     「沒錯,就是他了。」楊天斷然說道,他現在是完全確定了。其他人聽楊天這麼說,都有點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肯定,一時反而忘了追究沈信怎麼會知道這些情況,只是見他發了一會兒愣,居然就有情報獻上。   看到眾人不解,楊天笑道:「忘了告訴你們了,這個叛變的情報人員是俄國人,可是他並不是俄羅斯人,說起來他是屬於中亞人種。聽沈信所說,從外貌到對話,應該就是他沒錯。」   沈信反而分外小心,沉吟道:「還是搞清楚得好,你見過這個叛徒嗎?」   楊天一笑:「本人我是沒見過,不過見過照片。你能把他的相貌拍下來嗎?那樣我就可以確認到底是不是。」他這句話算是開玩笑,根本沒想到沈信確實有這樣的能力。   而這時方容卻對楊天所說的話提出異議:「有照片也不一定能確認,現在整容技術那麼發達,說不定他早整過容了。」   楊天搖頭表示不可能:「這個因素我當然有考慮,不過可能性並不大。首先,那傢伙辦事不機密,提前就被卡婭他們發現了,雖然僥倖逃脫,但在卡婭他們緊追不捨下,他根本就沒有時間考慮整容的事情。高明的整容醫生也不是那麼好找的,而且也需要過程和時間,這些他都沒有,他應該沒有整過容。」   聽楊天這麼說,沈信一笑:「楊大哥這麼確定就好了,我來張照片給你看。」   在眾人又都好奇地看過來的時候,沈信招呼典嬈過來,拉住了她的小手。典嬈和他心靈相通,已經知道他要幹什麼。心領神會下,典嬈先將沈信傳送過來的關於那個喝酒人的圖像接收,接著更在沈信仙力所助之下將其傳送到地下室的智能電腦上,同時指揮電腦打印出來。   「好了,我去拿。」典嬈感覺到圖片已經打印出來,興高采烈地說道。對發生的一切她其實並不太瞭解其意義,也沒有興趣去瞭解,在她看來,一切都只是一個好玩的遊戲而已。隨著典嬈的說話,典嬈一晃身就不見了。接著,眾人還沒從她突然消失造成的驚訝中緩過神來,她已經又出現了,同時手裡還拿著一張打印出來的圖紙。   「楊大哥,給你。」典嬈笑嘻嘻地將手裡的圖紙交給楊天。雖然不知道楊天是什麼人,但看到沈信對他很敬重,典嬈也就跟著叫起大哥來。   楊天雖然見多識廣,但典嬈和沈信的表現還是讓他吃驚不小,不過正事要緊,他一時也顧不上追究。仔細看看典嬈給他的那張圖片,楊天確認無疑,的確就是卡婭他們在找的那個叛逃特工。   「既然知道就是他,現在該怎麼辦呢?」沈信提出他自己的疑問。   楊天笑了起來:「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把他抓回去,這是卡婭他們此行的任務。不過留給卡婭頭疼好了,估計要抓這個人也不容易。」   沈信沉吟道:「要抓這個人,其實也不難,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這麼做。」說著,沈信疑惑的目光落在楊天身上。   對於國際形勢,沈信也算瞭解一點,但是,具體到日俄衝突,對他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他對卡婭很有好感,但卻不知道幫助卡婭是不是應該。畢竟,這些政治方面的問題太複雜了,沈信對其沒有多大興趣,更不想無緣無故地陷入。   沈信的高明,現在是連楊天也覺得不可思議的,聽他如此說,自然是有辦法的了。對於沈信的疑問,楊天笑答:「要說這件事呢,跟咱們中國是一點關係也沒有,說不上有利,也說不上有害。不過話說回來,能夠讓日本人不爽快,也就算是對中國有利了。而且,卡婭是我的老朋友,不牽扯到與中國的利益關係,我還是願意幫她這個忙的。」說到這裡,他更肅容道:「我的為人大家都清楚,危害到中國利益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即使卡婭對我有過救命之恩,但要以此來要求我做對不起中國的事,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沈信兄弟如果有顧慮,可以不幫這個忙,如果相信我楊天的為人,且沒有什麼危險的話,你就幫卡婭一次吧。」說到這裡,楊天又笑了:「卡婭對你很看好的,說如果你的電影想發行到俄羅斯的話,她會幫你打通一切關節的。」   先前氣氛還有點沉悶,等楊天最後一句話出來,眾人都樂了。方容抿嘴笑道:「可以考慮啊,沈信說不定會成為俄羅斯美女的夢中情人呢。」眾人更是大笑。   沈信聽完楊天的話卻是另一番感受,既然對中國,對自己沒什麼害處,他已經決定幫忙把那個叛逃特工抓來了。點點頭,沈信對楊天說道:「楊大哥這番話說得好,我相信楊大哥的為人,這個忙我就幫了。請稍等,我馬上把他抓來。」眾人雖然知道他神通廣大,還是奇怪他口氣之大,聽他的意思,好像就是到街口叫外賣一般輕鬆。   唯一覺得沈信不是誇大其詞的自然是典嬈,她甚至拉著沈信的手,可憐巴巴地說道:「信哥哥,這個讓給我玩好不好?」看她的樣子,倒像是一個和哥哥搶玩遊戲機的小女孩。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忍俊不禁。   典嬈一作出這樣的模樣,沈信自然就不會讓她傷心,不過如果讓典嬈一個人去,他還是不放心。想了一下,沈信笑道:「怕了你了,這樣吧,一起去。」   牽著興高采烈的典嬈的小手,沈信神識探路,正好發現那叛逃的特工剛好從那辦公室裡出來。   機不可失,房門在那人身後緩緩關閉,沈信和典嬈已經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那人背後。百忙之中,沈信還不忘探視一下那禿頭的動向,只見他這時已經離開座位,正在房間裡踱來踱去,一臉的焦躁不安,那情形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沈信和典嬈站在那叛逃特工的身後,只聽見那人正醉醺醺地說道:「媽的,日本人最不講信義了,幸好我還留著救命的資料,沒有什麼都告訴他們,不然,肯定被他們給賣了。」   沈信聽這人如此感慨,不由心中好笑,而就在他剛笑出來的時候,典嬈已經閃電般出手。這次典嬈沒有大甩賣,什麼手法都用,而是用了一種最簡單直接的禁制,那人頓時應手而倒。而在他落地前,沈信已經飛身將其撈在手裡。   幾乎沒有花多少時間,沈信和典嬈剛從唐子凡家裡消失,馬上就又出現了。而在沈信的手中,楊天和卡婭一直在尋找的人人事不省,已經是任人宰割的模樣。   唐子凡和方容就不用說了,連楊天也不得不歎服:「老弟呀,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深不可測,現在才發現,原來我還是低估了你。我楊天生平從不服人,今天對你,我也不得不說個服字。」   對楊天的誇獎,沈信只是淡然一笑,他並不是刻意賣弄自己的本事,只是想幫朋友的忙。而且,對於日本人,他心中的厭惡感是越來越強了,這樣做,也是一種對日本人的發洩吧。   「現在好了,卡婭已經快要神經崩潰了,終於可以回去交差了。」楊天搓著手,一臉滿意地說道:「我馬上聯繫她,讓她把這人運走。」   撈起手機,楊天撥個號碼,開口只有一句話:「貨到手,速來!」馬上就把電話掛了。   見楊天說話如此簡明扼要,眾人都有些忍俊不禁,方容不由笑道:「楊大哥,你在發電報嗎?」   楊天自己也笑了:「很多事是不能在電話上說的,現在科技太發達了,誰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而且事不關己,我只是看卡婭的面子才幫這個忙的,俄國人也不算什麼好人,能不招惹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五十三章 送別     深更半夜,卡婭一行卻是轉瞬即到。這一情況,既表明他們對這件事的看重,也表現出他們作為特工人員的幹練。   看到卡婭等進門,楊天什麼也沒說,只是指了指被沈信丟在地板上的那個俄羅斯叛逃特工。這時,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那兩個日本忍者已經被另外扔到一個角落,並沒有被卡婭等看見。   事關重大,卡婭等也沒多廢話,在卡婭的示意下,那三個男特工馬上上前檢查起那個叛逃人員來。經過一番認真檢查,總算驗明正身,那三人轉向卡婭,齊齊點頭,表明確實無誤。   還是沒有說話,卡婭只是做個手勢,那三個男特工馬上行動起來,將什麼也不知道的那個叛逃的傢伙抬起來,很快就消失在門口。   等那三個男特工出去了,卡婭才有時間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楊天簡單介紹了一下,只說是從日本人那裡抓到的,至於如何得知這個消息,又如何得手,楊天只是含混帶過。   卡婭關心的只是結果,對過程也不如何關注,楊天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不過對於這個叛逃人員居然和日本人有關係,她分外地感到憂心。聽楊天說完之後,她若有所思,有點憂心忡忡地說道:「事情有點麻煩。這傢伙知道的事情不少,如果都透露給日本人,我們又有得煩了。」   對於俄羅斯和日本之間的糾紛,沈信一點也不感興趣,不過,對於卡婭,或許是由於楊天的關係,他還是有那麼一份好感的。聽卡婭如此擔心,他不由插嘴道:「放心吧,這傢伙對日本人很不信任,自己留了一手,應該沒有把所有事情都說給日本人。我想,最關鍵的情報,他一定還留著。他準備向日本人討要更高的報酬呢。」   聽沈信如此說,卡婭神色一振,頓時大為輕鬆:「那就好,其他的資料也無所謂,只要最關鍵的沒有洩露就沒什麼大問題。」不過,對於沈信居然如此瞭解內情,卡婭欣喜之餘,也不免疑惑起來。   沈信看出卡婭的疑問,馬上後悔自己多嘴了。正如楊天所說,卡婭畢竟是俄羅斯人,很多事情還是不要給她知道得好,比如說,對在場的所有中國人,他都可以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秘密講出,但要說象信任他們一樣信任卡婭,那是不可能的。   沈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楊天來給他解圍了。微微一笑,楊天的眼神居然變得溫柔起來,對卡婭笑道:「很多事情你不必完全知道,有所瞭解就行了。說到我這位兄弟,我早跟你說過,他並不是普通人,也不僅僅是一個明星,他的本事可是夠大的。今天這件事能夠成功,完全是他的功勞。至於他如何做到,說給你聽你也不懂,還是不要問了。你只要知道你們欠他一個人情就行了。」   對於楊天,卡婭是絕對信任的,聽他如此說,果然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只是,這番話更增大了她對沈信的興趣,忍不住又打量了沈信一番,卡婭忽然笑了起來:「中國人,永遠是那麼神秘,的確不是我能瞭解的。漂亮的明星弟弟,謝謝你的幫忙了,我會記得你的。而且,等你的電影出來,我是一定要看的。對了,你的歌也很好聽。」   這番話說得很誠懇,表明了卡婭並不是虛言敷衍,不過那個形容詞實在用得彆扭,沈信自己固然哭笑不得,其他人更是忍俊不禁。尤其是典嬈,完全不給沈信面子,居然哈哈地笑出聲來。   見典嬈很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沈信不由狠狠瞪了典嬈一眼。典嬈吐吐舌頭,一聲不吭了,不過滿眼都是笑意,明顯還是在對沈信被稱做漂亮感到好笑。對於這樣的情況,沈信也是無可奈何,暗歎一聲:「靠!難道人長得帥也是罪過?居然因為這個被人嘲笑,鬱悶!」   其他人將沈信和典嬈的活劇看在眼裡,也是啞然失笑,這一幕在他們看來實在是有趣。尤其是唐子凡,很快就明白沈信和典嬈的關係類似自己與方容的關係,什麼也沒說,只是拍拍沈信的肩膀以示安慰,大有同病相憐之意,更讓沈信哭笑不得。不過老實說,他現在確實是能夠體會唐子凡面對方容時的感受了。   卡婭也通過這個小插曲注意到了典嬈,不由訝然問道:「這個美麗的小妹妹是什麼人?我可是沒有見過哦。」   方容除外,楊天和唐子凡經卡婭一提醒,才想起自己也不知道典嬈的身份。一方面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有他們分心,另一方面,既然是沈信帶來的人,他們自然完全信任,根本沒有想到要先驗明典嬈的身份。   現在諸事暫定,又有卡婭提起,眾人都望向典嬈,想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沈信怕典嬈另有什麼驚人之論出來,連忙介紹道:「表妹,她是我的表妹,剛從美國回來。她叫典嬈,學電腦的。」   介紹完了,沈信才發現自己講表妹這兩個字是越來越流利了,連他自己都開始相信典嬈是他的表妹了。正所謂真幻難辨,沈信暗自苦笑,自己和典嬈這個關係看來是擺脫不掉了。   「哦。」眾人作恍然大悟狀,其實一點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有方容,在看著沈信和典嬈的時候,眼中現出沉思之色,表明她還是把握到一些別人沒有注意或是不知道的內情。沈信自然看出她的心意,不過他現在對方容是完全的信任,也不在乎被她知道些什麼。   卡婭抬起手腕看看表,對眾人歉意一笑。不需要說什麼,大家都知道她身份特殊,既然任務完成,肯定是不能久留了,都理解地回以微笑,紛紛道別。   卡埡的目光最後停留在楊天身上,楊天上前和她擁抱一下,眼中難得地現出離思之情。卡婭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任由楊天抱著她,但在她眼裡,卻是充滿了不捨和無奈。一個深吻之後,兩個人驀地分開,卡婭轉身快步離開了。   「天,再見了,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還能重會,但我會一直記得你。你保重!」卡婭在門口停住腳步,沒有回頭,語氣裡充滿了離別的傷感。   「保重!」楊天聲音低沉地回答,神色上看不出來什麼,但很明顯,他的心情和卡婭並無二致。   卡婭離開了,眾人經過一陣沉默後,忽然想起還有兩個日本人要處理,一時之間,都感到事情很棘手。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五十四章 封印     「那兩個俘虜怎麼辦?」沈信首先開口問道。經過這一番波折,日本人的陰謀更明顯了,那兩個人身份不低,更是常人所不能抵抗的高級忍者,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就此放過的。更何況,沈信在擒獲他們時大顯身手,把自己的秘密讓他們洩露出去,沈信是無論如何也不情願。不過,究竟該把他們怎麼樣,沈信一點辦法也沒有。   「實在不行就幹掉算了,媽的,小鬼子幹掉一個少一個。」楊天從與卡婭分別的傷感中恢復過來,馬上顯出冷酷的梟雄本色。   不過,細想之後,楊天還是歎了口氣:「還有個女的,這事情就難辦了。我可以毫不皺眉地幹掉一百個日本鬼子,不過要我殺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女人,即便她是一個日本忍者,我也下不了手。」   楊天說話的時候,一開始並沒有留意到典嬈的表情,等他說完了,才發現典嬈一臉的驚訝,立即覺得自己的話很是不妥。微笑一下,楊天連忙補救道:「我只是開玩笑,小嬈別當真。」   典嬈的想法卻和楊天感覺到的有所不同,聽楊天這麼說,她立即笑道:「楊大哥,你剛才的樣子好酷哦,我崇拜你。」   此話一出,眾人都愕然,沈信尤其覺得頭疼,如果典嬈迷上暴力,他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待要對典嬈教育一番吧,沈信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其實這倒是他多慮了,典嬈說這番話的時候思想其實很單純,只是覺得楊天的說話神情好玩而已。至於殺人之事,她其實根本不瞭解其真正意義。   沈信對典嬈的擔心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思緒很快回到當前的難題上。他向方容望去,方容緩緩搖頭:「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可能通過正常途徑來解決了。這兩個人我絕對不會帶回去,因為對於他們的所做所為,我們根本沒有足夠的證據來指控。如果就這樣放過他們,我不甘心。私下解決吧,隨便怎麼辦,就當我不知道。」   方容這麼一說,算是把皮球完全踢給沈信和楊天他們,眾人都是眉頭大皺,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   看到眾人都很為難的模樣,典嬈既覺得沉悶,更覺得不解,忍不住說道:「那兩個人不是好人,居然想對方姐姐不利,我討厭死他們了。他們這麼壞,當然不能放過他們,我看把他們關起來好了。」   在典嬈單純的思想裡,方容是她有好感的人,對方容不利的人自然是壞人,對那兩個日本忍者,她是一點好感也沒有。說到解決的辦法,也是來源於她自己的經歷,自從能夠象正常人一樣在這個世界生活之後,她一想起自己被困在電腦裡的日子就覺得恐怖,自然以為關起來就是最嚴厲的懲罰了。   對於典嬈對她的關切和親密,方容自然高興,但說到處理那兩個忍者的辦法,方容也只能苦笑:「小嬈,你對姐姐這麼好,姐姐好高興。不過,要把他們關起來,那可不是容易的,關到什麼地方去呢?監獄肯定是不行了,說不定很快就得放他們出去。」   典嬈聽方容這麼說,居然也皺眉思索起來,認真地想著,究竟可以把那兩個人怎樣關起來。自然,以她單純的思想,很難想出什麼好的辦法來,最後也是徒勞無功。   不過典嬈這麼一打岔,倒是讓沈信有了想法。看看楊天和唐子凡,他問道:「兩位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唐子凡搖頭,處理這種事情可不是他的強項,他一點轍也沒有。楊天同樣是沒有辦法,頹然搖頭。   沈信想了一下,笑道:「我倒有個辦法,就是象小嬈說的一樣,找個地方先把他們關起來。不過,這個法子能用一時,用不了一世,想起把他們關一輩子,也和把他們殺掉差不多。不過,如果實在沒有辦法,也只能先這樣了。」   眾人精神一振,連忙問道:「關到哪裡去?」   沈信一笑:「也是一種異術,叫封印,其結果就像讓他們冬眠一樣。暫時先就這樣吧,等有了更好的處理辦法,再把他們放出來好了。」   眾人還是不理解,不過沈信既然這麼說了,就代表他有把握,一時都沒有更好的法子,最後都點頭同意了。   沈信來到那兩個猶自昏迷不醒的忍者面前,也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那兩個人突然就不見了。   這次連典嬈也不懂了,迷惑地問道:「信哥哥,他們到哪裡去了?」其他人沒有說話,但不解是共通的。   沈信笑笑:「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但如果需要,我能夠把他們再弄回來,這就夠了。很多東西,我也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很難解釋的。」   眾人見這個問題總算暫時解決了,一時都鬆了口氣,對沈信的神通廣大,大家都算習慣了,既然他這麼說,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反正沈信是自己人,他的本事再大,對他們也沒有壞處。   將眼前的問題解決,更頭疼的是如何應付日本人已經顯露出來的陰謀。楊天首先說道:「我們對以後的事情也要好好考慮一下,別的不說,光今晚日本人就失去了兩個高級忍者,還被人劫走一個叛逃特工,這對他們肯定有大的觸動。他們的下一步計劃很值得注意。」   一句話提醒了沈信,什麼也沒說,他馬上展開神遊,借神識去查探日本人方面的動向去了。   輕車熟路,沈信的腦海裡馬上現出那棟大樓裡面的情形。和沈信剛才看到的死氣沉沉大有不同,現在大樓裡面是燈火輝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來,現在滿大樓都是剽悍的大漢。尤其有一個會議室模樣的房間,現在更是擠滿了人,畢恭畢敬地站在沈信剛才已經見過的禿頭中年人面前。   大樓裡面可以說是戒備森嚴,但對於沈信的神識來說,這些戒備都是等同虛設,看上去很是好笑。   重點關注那間會議室,沈信馬上就進入到房間裡面,想看看到底有什麼事情在進行中。   首先看到的當然是那個禿頭,他的身份地位明顯比其他人高,因為在他不耐煩地走來走去的時候,其他人都是屏息靜氣,連頭都不敢抬。   終於,那個禿頭停了下來,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叫了起來:「怎麼可能?難道你們都是死人?居然被人把那俄國人給劫走了,你們一點都不知道?而且,更離譜的是,事後居然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難道滿大樓的電視監控設備都失效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五十五章 敵情     其他人頭低得更低,沒有人敢說話。那禿頭大罵一通之後,又思索道:「還有一件事也不正常,山城木和井下虹是我們目前最強的高手了,去偷個藝術館的珍藏,居然到現在都沒有消息,難道他們也出事了?」這番話更像是自言自語,因為沒有人能夠回答他。沈信聽到這番話,猜測所謂山城木和井下虹,大概就是他擒獲的兩個日本忍者的名字。   「怎麼可能?」禿頭最後大叫起來:「難道香港居然有人能夠對付得了他們的聯手?還是,我們的計劃被中國方面知道了,派出高手來對付我們了?」   這時終於有個人大膽地說話了:「我想先生可能過慮了,我們的計劃很隱秘,中國方面應該是完全沒有覺察。不過說到山城先生今晚的行動,我擔心他們會碰到楊天。楊天是一個高手,這一點已經得到過證明了。」看那人的模樣,似乎是個高級助手的樣子。   那禿頭沉吟起來:「楊天?那個被稱做『東方之鷹』的中國人?他怎麼會和這件事有關係?」   那個助手回答道:「根據我們的情報,楊天和香港警方一個高級女督察關係密切,而藝術館方面這次展覽是請警方協助治安的。如果有那女督察出面,楊天的出現也不是不可能。」   那禿頭臉上突然現出陰狠之色:「楊天,這個人已經給我們製造過很多麻煩了,難道這次又要破壞我們的計劃?不行,這個人一定得除掉,太討厭了,每次都讓我們頭疼。」   那個助手見那禿頭肯聽自己的話,臉顯喜色,又說道:「而且今天山城先生從藝術館回來後,曾提到那個叫沈信的中國人好像不是普通人。」   「沈信?」那禿頭皺起眉頭想了一下,不屑地說道:「這個人我知道,去年曾因為一件失戀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哼,為了一個女人就那麼衝動,實在是沒出息,我不相信他有什麼過人之處。一個普通的明星而已,沒必要理會他。」沈信聽到自己在這禿頭心目中居然是這種形象,不由哭笑不得,不過說起來,去年那件事的確是很沒面子。   又沉思了一下,那禿頭說道:「最難解釋的是那個俄國人的失蹤,實在是太離奇了。通知下去,加強戒備,雖然不能夠確定是不是北京方面的動向,但我們要作好萬一的準備。」   馬上有人出去傳達他的指示了。剛才說過話的那個助手問道:「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呢?計劃還要不要繼續進行?」   那禿頭一揮手:「暫時先按兵不動,看看動向再說。山城木現在還沒有消息,估計是凶多吉少,能夠對付他們的人,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應付的。我會和總部聯繫,聽聽總部的意思再說吧。」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又現出恨恨之色:「那個該死的俄國佬,到最後都沒有把最機密的資料給我們,要不然,被抓回去就被抓回去吧,我才懶得管他的死活。」   那個助手又提議道:「他的被劫,肯定與俄國人有關,我們是不是監視一下俄國方面的動向。」   那禿頭冷笑:「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從這裡劫走那俄國人的人,是我們能夠對付的嗎?反正我們知道是和俄國人有關,這就足夠了。這次被總部責罵是肯定的了,我們還是先穩住香港的局勢再說,其他事,還是交給總部去頭痛吧。」   那助手應了一聲,不再說話了。那禿頭又道:「楊天,這個人留不得,我一定要總部重視這一點。」   場面沉默下來,那禿頭最後疲倦地打個哈欠,說道:「就這樣吧,一切行動都暫緩,明天看看形勢再說。希望山城他們是被警方抓到,這樣我們就要迴旋的餘地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再出亂子,不要說你們,我自己怕也要被總部重責了。明白嗎?」說到最後,那禿頭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   其他人都噤若寒蟬,齊聲應是。所有人接下來都有秩序地離開,各自奔赴自己的崗位,只留下那禿頭一個人在會議室。那禿頭沉思了一陣子,最後也離開了。   沈信停留了更長一段時間,看到實在沒有什麼值得留心的了,這才收回神識。   將他看到聽到的情形說了一遍,眾人都先是心情輕鬆了一下,接著心情又都沉重起來。輕鬆是因為日本人方面暫時不會有什麼舉動了,沉重是因為日本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隱患。   「媽的,日本人就是禍害,一日不除,中國一日不安。」楊天喃喃說道:「不解決日本這個問題,中國永遠都稱不上真正的強大。正所謂,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   對於楊天的這個論點,倒是沒有人反對,實際上也正是如此,連在家門口的日本都收服不了,何言成為世界強國呢?不過,如何收服,這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   沈信想不出頭緒來,想到那禿頭的話,先為楊天擔心起來。對於沈信的擔心,楊天只是一笑,不屑地說道:「小日本想收拾我,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哼,想對付我,他們也得能付出那代價才行,媽的,惹急了我,我要他們好看。」   雖然還是不放心,但想來楊天和日本人爭鬥這麼多年,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沈信也只好暫時把心放寬。   「卡婭那邊會不會有問題?」想起那禿頭示意要請總部對付卡婭他們,想想山城木之類的身手恐怕不是卡婭能夠應付,沈信也有點為卡婭擔心。   楊天同樣是毫不在意:「卡婭也是老特工了,有自己的一套辦法,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   典嬈這時想到的卻是方容,有點憂心忡忡地說道:「方姐姐,原來還有這麼多壞人,你自己要擔心哦。」   典嬈自己算是神通廣大,但舉止和言談卻是有點幼稚,方容聽完不由笑了起來:「謝謝你的關心了,小嬈,不過我怎麼說也是堂堂香港特區的高級督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是沒有見過,姐姐有時候也是很威風的。」   聽方容這麼說,沈信不由插嘴說道:「當然了,美女督察大現神威,魅力橫掃天下,那是最厲害的。」   方容撲哧一笑,瞪了沈信一眼:「油嘴滑舌,有失你自己身份啊,大明星。」經過這一晚的事情,她對沈信的認識更深了一層,早就不再為一開始沈信的口不擇言生氣了,這時的神色也友好得可以。   沈信終於看到方容再展笑顏,自己心裡也鬆了口氣。或許是受唐子凡感染吧,他心裡其實對方容也是又喜歡又頭疼,真要讓方容生起氣來,他也頭疼得很。   「我們警方可真是失職,要不是有今天的意外發生,對日本人的陰謀完全是一無所知。現在算是知道了,卻還是沒有辦法,想起來還真是鬱悶。」方容忽然收起笑容,這樣感慨道。   「知道總比不知道好,放心吧,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和你一起對付日本人的。」楊天神色莊重地回答方容。   方容一笑:「謝謝楊大哥,有你在,我就覺得有主心骨。」方容說著站起身來,作出告辭的姿態。   沈信沒有說什麼,只是對典嬈施個顏色。典嬈心領神會,馬上笑著挽起方容的胳膊說道:「方姐姐,我送你回去好了。」   方容自然明白這是沈信的一番好意,忍不住笑了一下,不過對於典嬈,一方面這女孩的確討人喜歡,另一方面更有電腦方面的天才,她也樂得能與典嬈搞好關係,也就欣然接受了沈信的這番心意。   典嬈賣弄般地帶著方容消失了,房間裡只剩下三個男人,想到這晚算是解決了幾個難題,但最關鍵的問題還是沒有辦法,一時間氣氛又沉悶起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五十六章 遇阻     為了緩和氣氛,沈信開口對唐子凡說道:「對了,好久沒見,你收購車隊的事情怎麼樣了?」   唐子凡苦笑:「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的。泡湯了。」   「泡湯?」沈信不由奇怪起來,唐子凡以前一直很有把握的樣子,怎麼突然就泡湯了呢?他連忙又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無巧不巧,也和那個村上財閥有關。」唐子凡很火大的樣子:「日本人就是喜歡煽風點火,破壞別人好事,一群卑鄙小人。本來我和那個車隊已經談得差不多了,那個村上財閥卻突然來攪局,所有條件都比我提的要高,那車隊樂得有人抬價,事情就拖下來了。」   「村上財閥也要經營車隊?」沈信問道。   「可能是吧,畢竟它下面還有個汽車廠,這方面的考慮也不能說是不正常。但最可氣的是,他們本來是準備另組新車隊的,就是因為是我要收購那家車隊,他們就跑來攪局。到最後,誰也沒有得手,那家車隊照常經營。今年是不行了,看明年吧。」唐子凡最後歎息一聲。   「就這麼被他們欺負?」沈信替唐子凡不服氣起來。   唐子凡神色嚴肅地說道:「當然不是,正因為有日本人的攪局,我更要把這件事做好。但是,就是因為日本人的出現,事情更複雜了,我才要考慮得更嚴密,更細緻。日本人有自己的汽車廠,那實力是我不能比擬的。我如果要經營車隊,就得把所有因素都考慮進去,從引擎到輪胎,這些東西都得靠別人,我們沒有優勢啊。幸好有你肯幫忙,不過這件事也是急不來,我得認真想想。媽的,說什麼也不能比日本人差呀。」唐子凡最後也學楊天來了句粗口。   沈信默然點頭,他雖然算不上大行家,但也知道經營一個車隊的複雜性和風險性,唐子凡的想法是正確的,沒有周詳的考慮,技術方面又沒有優勢,的確是很難勝過日本人。   「我們要是有自己的汽車廠和技術隊伍就好了,什麼都是國產,不用看外國人臉色,那樣的成功才是最爽的。」唐子凡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沈信和楊天只能苦笑,這個想法,只是一個夢想。   「那你準備怎麼辦?」沈信問道。對於唐子凡的夢想,他有著同樣熱切的期盼,聽唐子凡說車隊搞不成,他的失望程度不在唐子凡之下。   「還能怎麼辦?」唐子凡聳聳肩,無可奈何地說道:「暫時就只能當回我的花花公子了,反正已經當了很多年,也不在乎多這一半年。」   沈信和楊天都笑了,只是那笑容未免苦澀意味濃厚。   「林晨呢?你把他怎麼安排了?」沈信想到林晨本來是車隊的預備車手,現在收購車隊的事泡湯了,他自然很關心這個年輕人的未來。   唐子凡笑了:「我是不會放棄的,車隊的事還要繼續。至於林晨,他也需要進一步的磨練,我安排他到F1車隊擔任試車手,等我收購好了車隊,說不定他直接就可擔任主力車手了。」   沈信點點頭,頭一次覺得唐子凡不愧是龍的傳人,表面上雖是花花公子,骨子裡還是有一股韌性,不為一時的挫折所打倒。   這一晚,雖然沒有想出具體的辦法來,但共同的對未來的困惑,使他們的心更近了。   典嬈頗花了一段時間才回來,沈信也沒有問為什麼,典嬈和方容在一起,想來同為女孩子,自然有她們共同的話題。帶著一份沉重的責任,沈信和典嬈也很快離開了唐子凡家。   第二天,沈信又找時間探察了一番那棟日本人所在的大樓的情況,警方沒有發佈任何與山城木有關的信息,更是讓那禿頭不安,也讓他更謹慎,一再嚴令手下收斂,不許搞出任何事來。看來暫時是不會有什麼事了,沈信才算稍感安心。   雖然擔心楊天和方容,但沈信想到他們也都不是普通人,應該可以自己應付危機,而且他的本職畢竟是演藝,很快他也就只能暫時拋開這方面的顧慮,全身心投入到即將開拍的電視劇上。   這一天,沈信一早起來就直奔公司,因為這天是《青春足球》劇組成員碰頭的日子,電視劇馬上就要開拍了,有一些關鍵的東西需要確定下來。   這次可沒有典嬈陪同了,因為典嬈在方容的遊說下,已經在警局也掛了給顧問的牌子,這些天都和警方的人在合作偵破一件與網絡有關的案件。看她喜滋滋的模樣,很以自己能同時掛兩個顧問的名號自豪,沈信在提醒她自己注意不要太張狂之後,也就由她去了。只要典嬈高興就行,其他的沈信也並不如何在意。典嬈也確實很高興,能過過當警察的癮,她這個顧問倒是當得不亦樂乎。   沈信來到公司後,最先見到的兩個劇組成員是曾志偉和杜文責,這兩人都是他剛入娛樂圈時認識的,相互之間的關係很好,尤其曾志偉還是沈信的掛名師傅,這次能合作,大家都很高興,一見面就親熱得不得了。說起即將開拍的電視劇,杜文責還不如何,曾志偉卻是眉飛色舞,忍不住一見面就大談球經,揚言要和沈信聯手打造一部真正足球題材的經典電視劇。   這部起名叫《青春足球》的電視劇,是天與地娛樂公司和內地的一家電視台聯合攝制,導演也是內地一個新銳導演,演員方面,除了沈信和曾志偉以及杜文責外,其他人也都是來自內地。說起來這也是劉德華為沈信在內地打響名氣的一個舉措,畢竟內地的市場不容忽視。   說到電視劇的劇情,是講述一支高中足球隊參加一個虛擬的全國足球聯賽的故事。這支球隊本來是默默無聞,但在一個對足球極其狂熱的體育老師的帶領下,通過一幫熱愛足球的年輕人的不懈努力,歷經種種波折磨難,最終捧起了全國冠軍的獎盃。   不用說,體育老師的角色自然是非曾志偉莫屬,是一個很張狂卻一直不得志的角色,很有喜劇感。至於杜文責,飾演的是一個球迷角色。考慮到杜文責的喜劇才華,這個角色同樣也是一個很搞笑的角色,本來對中國足球失望之餘,他已經決定再也不看中國足球了,但一個偶然機會,他觀看了這支高中球隊的足球比賽,由此對這支球隊著迷。他終於發現,在中國,還是有真正的足球的,儘管只能算是業餘足球,但卻有著真正的足球精神和魅力。這個角色的定位是一個生活富裕的人,在對這支高中球隊著迷之後,他一直不遺餘力地支持著它,靠著自己的財力,幫助球隊度過了好幾次難關,最後終於目睹球隊獲得全國冠軍。   既然是足球題材,關於足球的內容自然豐富。在這部電視劇裡,曾志偉的角色為球隊設計的陣型是433,而且隨著對手的情況而變化,既可以是主攻,也可以是主防。作為電視劇的主角,也是球隊的靈魂,劇中的主要球隊成員有三個,一個後衛,一個中場和一個前鋒,一條黃金中軸線,類似於現實中的荷蘭三劍客。沈信自然出任他最喜歡,而且曾經出過一次風頭的後腰,也是球隊的隊長,絕對的核心人物。   劇本方面,也是合作的方式,主要是由一個內地的劇作家和一個香港的漫畫家執筆。   在曾志偉的滔滔不絕中,沈信和杜文責算是經受過考驗的人,也不僅有點吃不消。不過,很快其他劇組成員也到了,這才止住了曾志偉的足球理論演講。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五十七章 英式足球理念     這次碰頭的劇組成員,內地的是那個導演和劇作家,香港方面就是沈信等三個演員和那個漫畫家,拍攝還是要到內地完成的,現在只是協同思想,把整個劇本的思路和風格確定下來,以及安排好整個拍攝的進程。   眾人來到會議室,剛剛一坐下,那個劇作家和漫畫家就發生了爭執。爭執的關鍵問題,是關於電視劇的風格問題,也就是說,到底是以哪一方面的內容為主。   作為足球題材,這個問題似乎是不需要討論的,因為很明顯,這部電視劇的名字已經表明,青春和足球才是主旋律。但這問題一到那劇作家那裡,就引起了他的反對。   作為一部主要市場是內地的電視劇,那劇作家首先考慮的是觀眾口味的問題。老實說,內地近年來的電視劇,很是受港台電視劇的影響,而且那風格,還是多年前流行的風格。而且觀眾的欣賞水平,也頗為不高。比如說瓊瑤的《還珠格格》,在台灣播放時,那收視率讓瓊瑤欲哭無淚,但一旦放到內地,居然收視率狂高,頓時讓瓊瑤破涕為笑。   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劇作家堅持要在電視劇中多加感情方面的內容。他強調說,這樣才能更吸引觀眾,才能有更高的收視率,畢竟,足球是很專業的東西,單純講足球的故事會很枯燥,非要這樣的話,最終肯定會造成觀眾的流失。   漫畫家的意見卻恰恰相反,他本身就是一個資深球迷,對劇本的考慮更多是從藝術出發。漫畫本來就講究人物形象鮮明,劇情緊湊,懸念不斷,而要做到這些,情節自然要集中在足球上。   剛一開始討論,兩個人就各執一辭,爭執不下。兩個人的話都不能說沒道理,但實際上因為考慮問題的出發點不同,根本沒法達成一致,一時間火藥味十足。   關鍵時候,曾志偉挺身而出,制止了兩個人的爭吵。先示意兩個人都冷靜一下,接著曾志偉問了那劇作家一個問題:「你是想寫一個優秀的足球電視劇的劇本呢?還是想寫一個庸俗的掛著足球招牌的青春偶像劇的劇本?」   曾志偉不僅資格老,在這部電視劇中更是出任監製,說出的話自然夠份量,那劇作家一下就聽出曾志偉不同意他的看法,一時間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曾志偉不再理會那劇作家,將目光轉向其他人,大聲說道:「既然我是這部電視劇的監製,我就先來說說我的看法。老實說,我之所以參加這部電視劇的拍攝,完全是被它的題材所吸引,如果它不是足球題材,而只是青春校園劇,我是一點興趣也不會有的。足球是神聖的,如果不是準備重點突出這個方面的話,請不要打這個招牌。中國足球的形象已經夠差了,不要再給它摸黑。」   說到這裡,曾志偉大手一揮:「我的個人意見,劇本應該完全圍繞足球這個主題,主要情節都要以球賽為主,這樣才算一部合格的足球電視劇。與足球無關的一切,尤其是什麼感情戲,一律砍掉,一點也不留。」   聽到曾志偉的觀點如此激烈,眾人都有點接受不了了。曾志偉卻一點也不理會眾人的感受,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什麼才是真正的足球。   完全是曾志偉個人表演時間,接下來沒有一個人能插上嘴,光聽曾志偉一個人演講了。從足球的起源開始,曾志偉先談陣型,從424到442再到433,接著再談球隊,從歷史上的皇家馬德里到利物浦再到當紅的切爾西和巴塞羅那,當然也不會放過當紅的球星小羅納爾多和蘭帕德,最後又返回到球王貝利和馬拉多納。   幾乎沒有停歇,曾志偉的講話連綿不絕如江河,聽得眾人目瞪口呆,暈頭轉向。包括那個漫畫家,雖然欣喜曾志偉和他觀點一致,卻也被曾志偉的長篇大論給轟得找不見北了。看到那劇作家和導演發愣的神情,沈信暗自好笑,這種滋味,他已經嘗試過不少次了,現在算是能適應了。另一個有免疫力的是杜文責,現場也就他和沈信還能堅持。   好不容易曾志偉的演講告一段落,他最後終結說:「就我個人觀點而言,在這部電視劇裡面,絕對不是要展現什麼現代都市的年輕人的生活,尤其不是要講他們的感情故事,而是要展現出對足球的狂熱和激情。足球是男人的運動,需要的是強悍和堅持,這是英式足球的論點,也是我的論點。什麼才是真正的足球?這是我們的電視劇要解答的一個問題,請考慮下我提出的問題,然後再在劇本中把答案寫出來。這就是我要說的,大家有什麼意見嗎?」   那劇作家好不容易回神,剛想說什麼,已經被曾志偉打斷了話頭:「你想說什麼?不就是考慮收視率嗎?這部電視劇的主演是沈信,他現在的人氣不需要我多說,大家都知道。我相信,即使是一部純足球題材的電視劇,有他坐鎮,也是不需要擔心收視率的。」說到這裡,他忽然望向沈信,笑問道:「徒弟,光聽我說了,你怎麼不說說自己的看法呢?到底想要什麼樣的作品?千萬不要走騎牆路線,要麼足球,要麼都市,你自己來說吧。」   沈信會喜歡足球,可以說完全是受曾志偉的影響,而在喜歡之後,憑著他特殊的能力以及長時間的浸淫,已經算是很淵博的足球專家了。具體到風格上,他最喜歡的是荷蘭的全攻全守,但要說起足球精神,他還是和曾志偉一樣,最欣賞英式的足球理論。足球是男人的運動,其精神就在於激情和豪邁,這是沈信的看法。   聽到曾志偉點名要他表態,沈信站起來,恭恭敬敬說道:「我完全同意師傅的看法。為了刺激收視率而在這部電視劇裡加感情戲完全是無意義的,最終只能拍出一部庸俗的都市劇。什麼是真正的足球?什麼是支持球員堅持的動力?這些都是我們要表現的。對足球的狂熱和激情,對榮譽的渴望和追求,這才是真正應該被突出的方面。不要談什麼收視率,如果單純是為了收視率而放棄了本應該表現的主題,我拒絕出演這部電視劇。不管什麼代價。」   沈信的態度很堅決,誰也看得出這絕對是真心話,絕對不是空言。說起來沈信才是這部電視劇的真正靈魂,他的態度馬上結束了一切的爭論。劇作家修正了自己的觀點,開始和漫畫家討論起劇本的具體構思了,雖然還需要時間來潤飾,但主題已經確定,就是要以足球為絕對的主題,一切情節都為這個主題服務。   曾志偉再和導演商談了一番具體的拍攝構想,這次碰頭算是結束了。   最後告別時,曾志偉對沈信笑道:「徒弟啊,你在球技上青出於藍師傅固然欣慰,但最讓師傅我高興的是,在技戰術素養和足球理論上,你也完全可以繼承我的衣缽了。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師傅這心裡欣慰無限啊。」   「都是師傅教誨有方。」沈信很恭敬地回答。對於曾志偉,他也確實有一份真誠的感激之情,這樣的恭敬是絕對的發自內心。   看到沈信的尊敬神態,曾志偉更是高興:「唉,人生一世,得徒如此,尚有何憾?哈,不多說了,到時候我們有的是時間交流。現在師傅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打個招呼,曾志偉和杜文責匆匆而去。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五十八章 新劇本     電視劇要開拍了,沈信的新專輯卻還沒有錄音,自然想在此之前將專輯的是搞定,所以接下來沈信並沒有時間休息,而是馬上去找任務和完成了。   來到音樂室,任務和完成都在。這次專輯的準備工作,最輕鬆愉快地就是任務了,他幾乎是娛樂般地就把工作做好了。一方面是因為這次的音樂是一種全新的感覺,他自己在編曲的過程中就是一種享受,另一方面更是因為沈信自己的音樂已經很完美了,他幾乎沒有什麼需要傷腦筋的問題。現在,他正在一邊悠閒地哼著巴西桑巴舞曲的小調,一邊忙著其他的音樂工作。   至於完成,這次可是把他給累慘了,整整一盤專輯的南美風格的歌詞,沈信又追得那麼緊,差點讓他神經崩潰。不過也還別說,沈信的緊逼還真有效果,完成在壓力下被迫絞盡腦汁,終於是把歌詞給做好了。而且,經過這一經歷,完成感覺自己好像鳳凰涅磐一般,整個思路和創作的感覺都比以前強了許多。前一天,在將所有的歌詞都完成之後,完成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後一點疲勞的感覺都沒有了,而且感到創作的慾望前所未有的強烈,思路更寬廣,靈感更敏銳,這是入行以來好久都沒有的事情了。他心裡清楚,正是在沈信的緊逼下,他的潛力得到了挖掘,雖然很難說到底有多大進步,但在境界上,他已經比以前上了一個檔次。對於沈信,且不說已經狠狠敲詐了一筆,算是彌補了對自己的逼迫,就說這藝術上的更上層次,完成對沈信就充滿了感激。   在沈信進門的時候,完成正在構思著一首新的歌詞。他心裡暗想,也別光老實被動地為沈信的音樂填詞,也要弄幾首詞來讓沈信作曲,如果能把沈信給難住,才算是報了一箭之仇。這想法當然一點惡意也沒有,只是相熟的朋友之間的玩笑罷了。   看到任務和完成都很輕鬆的樣子,沈信自己心裡也高興,和他們兩人合作這麼長時間,相互之間在音樂上已經形成了默契,算是一個不可分割的團體了,不僅是形式上,在心理上也是如此。   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錄音了,三人就新專輯的特點暢談了一番,都對其前景看好。這時,在他們心裡,充滿了那種只有辛苦過的人才能感受到的成功的快樂。   就在三人談論得最興高采烈的時候,忽然來人叫沈信,說是劉德華找他有事。   沈信快步趕去,劉德華卻是在會議室。在場的人不少,除了劉德華之外,其他的都是天與地公司的劇本創作人員,其中也包括馬天成。自去年以《秘藏俠情》出道以來,馬天成除了今年沈信剛拍攝完的《東方之鷹》之外,另外也寫了好幾個劇本,雖然算不上大紅大紫,但反響也還可以,於是,順理成章,馬天成現在也算是天與地公司的骨幹劇作家了。   沈信一進門看到這場面,就知道肯定與自己的下一部電影有關。劉德華的思路沈信現在也摸得差不多了,看劉德華把所有的劇本創作人員都招來,就知道下一部影片肯定非同小可。正值青春少年時,興趣廣泛無比,沈信又是精力充沛,對這麼多迎接不暇的工作,他不僅不覺得勞累,心裡還隱隱有著某種期待,希望能夠是一次重大的挑戰。   沈信對眾人打過招呼坐下,劉德華也沒有多說題外話,馬上就進入正題,目光掃過所有人,他笑道:「沈信現在已經是我們公司的招牌和支柱,這一點已經用不著我多說。所以,對於他的作品,我們一定要打造精品。樂觀點想,雖然《東方之鷹》還沒有上演,但可以相信它一定是一部成功之作。亞洲方面的市場情況就不用說了,肯定有賺無賠。按我的估計,這部影片應該是可以對西方的歐美市場也造成一定的衝擊。」   說到這裡,劉德華頓了一下,目光再次掃過一周。   也難怪劉德華口氣這麼大,《東方之鷹》雖然要在暑期強檔才上演,但看過樣片的人,無一不認定此片必紅。且不說該片有著「東方007」這個招牌,足以吸引到足夠多的眼球,就說電影的質量,從演員的表演到畫面到配樂,無一不是一流水準。而且,沈信自己的號召力也是不容小覷,雖然只拍過一部電影,但那部電影已經把他的名氣打響了,加上在樂壇的非凡成就,他本身已經是一個很大的賣點了。各方面因素綜合起來,這部電影想不紅也難。   聽過劉德華的話,所有的劇作家都紛紛點頭,按照他們在電影行業多年的經驗,這個估計應該沒有多大偏差,衝擊一定會有,但究竟有多大就難說了。馬天成作為該片的劇本創作者,這時分外興奮,偷偷地向沈信做個勝利的手勢。沈信想起諾曼一再提及的劇本不夠好,不屑地撇撇嘴,大拇指向下做個手勢。這當然也只是開玩笑。馬天成和沈信的關係再好不過了,當然不會當真,只是回了沈信一根中指。   兩個人偷偷地在做著小動作,劉德華繼續開口說道:「我的目標就是要讓沈信的形象深入西方觀眾的心裡,所以,雖然《東方之鷹》的影響力到底能有多大很難預料,我們還是要及早準備下一部影片。我的想法是,要通過一連串的精品電影,以沈信為重點,在西方市場打開一個缺口,和好萊塢爭這個大蛋糕。」   眾人都有點驚愕,誰也沒想到劉德華的想法這麼深遠。只有沈信沒有太多的驚訝,他通過自己的經歷,已經開始對中國電影和音樂有了自己的思索,算是和劉德華有共同的思路,雖然這件事他也是第一次聽說,但並不覺得如何值得大驚小怪,在他看來,作為他的大哥,劉德華如果沒有這樣的魄力和作為,那才是怪事。   至於劉德華,一直注意著沈信的反應,看出沈信不僅不驚訝,而且神色間很是贊同,他自己也欣慰,沈信畢竟是成長了,能夠獨擋一面了。   「所以,今天趁沈信還沒有出發去拍攝電視劇,我們大家一起坐下來商量商量,沈信的下一部影片,劇本應該如何創作呢?」劉德華等眾人消化了他剛才的話後,繼續說道。   眾人一時都沉默,聽劉德華的意思,普通的劇本他根本看不上眼,但好的劇本一時之間又哪裡來的構思呢?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五十九章 構思     看眾人都在皺眉苦想,劉德華又加了一句:「我的初步構思,繼續走大片路線,不拍則已,要拍就要拍出氣勢來。先聲奪人,我要影片拍攝前就轟動起來。」   「大片?到底要多大?」本來有點愁眉不展的馬天成,在聽到劉德華這句話後,似乎有了什麼想法,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多大?當然越大越好。至少,我們的影片絕對不能比好萊塢的一些經典影片差,如果能夠拍出連好萊塢也望塵莫及的經典來,那是最好。」劉德華瞪了馬天成一眼,似乎覺得他說的是廢話。   一向謙虛的劉德華,態度突然變得有點張揚,自然也是有他的理由的。首先,經過兩部電影的拍攝,沈信在演技方面已經有臻至大成境界的水準,看過他在《東方之鷹》中的表演的人,都對他的演技讚不絕口。而且沈信還有著很大的提升空間,劉德華自然對他放心,覺得沈信無論什麼樣的角色都是可以應付得來的。其次,在一直是中國電影最弱的電腦特技方面,有了典嬈這個超級天才作為支撐。不僅是她一個人,她更帶動了整個動畫小組成員水平的提升。有了這麼一個優秀的動畫隊伍,劉德華在這方面已經沒有任何顧慮了。   劉德華已經隱隱感覺到典嬈和沈信一樣是具有異能的人,但既然她是中國人,而且是願意為中國電影奉獻的人,劉德華也就根本懶得理會這些因素,那不是他要考慮的。他考慮的是,如何才能提升中國電影在國際上的地位。   正是在對自己實力的信心之下,劉德華才會有這麼豪邁的宣言發出。既然在技術上已經不遜色與好萊塢,沈信的演技又已經很高,為什麼不把目標訂的高一點呢?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劇本的創作反而成了最難把握的一個方面,因為好劇本不是那麼容易就出來的,這也是劉德華特意招集所有劇本創作人員開會的原因。由於要兼顧東西方觀眾的不同口味,這個劇本尤其難求。而沒有好的劇本,所有的演技和動畫,都將是毫無意義,充其量只能算是噱頭。   劉德華對馬天成的話一說完,現場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的劇作家都開始深思,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靈感來。他們都知道劉德華是從來不拿工作開玩笑的,既然他這麼說了,那麼他一定是認真的。但且不說靈感這個東西可遇不可求,光是要達到劉德華的標準,已經讓眾人覺得太艱難了。中國的電影,很少這種大場面大製作的作品,也就限制了這方面的創作和構思,眾人一時間根本沒有任何想法能夠說出口。   而這時候,剛才突兀地插了一句的馬天成又開口了:「我倒有一個構思。」眾人的目光一下全落在他的身上,馬天成入行以來的成績有目共睹,眾人都對他在商業題材上的把握比較欣賞,馬天成也贏得了一定的聲譽。但是,對於劉德華所提出的要求,馬天成如果能夠達到的話,對於其他劇作家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馬天成的水準遠遠難言大成,根本操作不了那麼大的題材。這一點,從《東方之鷹》的劇本最後成為眾人詬病之處就可看出。   馬天成何其聰明,馬上看出眾人都當他是在口出狂言,連忙笑著解釋道:「劉德華大哥想要的劇本,當然不是我現在這個水平所能寫出來的。我所說的有個構思,並不是我自己有創作的題材,而是有一個現成的經典作品可以利用。那絕對是連好萊塢也無法製作出來的大片。」   聽馬天成這麼說,眾人一下都來了興趣,只是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馬天成所說的經典指的是什麼。劉德華本來最感頭疼的就是劇本問題,聽馬天成這麼說,當然高興,連忙問道:「你指的是什麼經典?說來聽聽。」   馬天成並沒有馬上回答劉德華,而是轉向沈信,對沈信說道:「你現在站起來,作出目視遠方的姿態,帶上沉思的神色。最好深沉一點。」   沈信並不理解馬天成的意思,但他和馬天成交好,相信馬天成肯定有他的理由,也就依言而行了。這麼做的時候,他還有種覺得有趣的感覺,這種感覺,只有在和最好的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有。那種默契,是人世間最難得的。   沈信站起來,後退幾步,然後按照馬天成的要求,眼睛望向臆想中的遠方,作出沉思的神態。這對於已經成功拍攝了兩部影片的沈信來說,完全是小事一樁,根本不需要花費什麼精神就能做到。   其他人也都不明白馬天成的意思,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和沈信在演戲。馬天成卻已經顧不上理會他們,只是緊盯著沈信,然後忽然拍案而起:「像,實在是像極了。」接著又迫不及待地追問眾人:「你們覺得如何?是不是很像?不僅僅是形象,那種氣質也是一模一樣。」   「像誰?你到底在說什麼?」其他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最後由劉德華問出這個問題。   「萊因哈特。」馬天成仍然緊盯著沈信,夢囈般說道:「萊因哈特皇帝。沈信簡直跟他一模一樣。」   對於馬天成提到的這個名字,所有的劇作家都是耳熟能詳,剛開始是沒有反應過來,聽馬天成這麼一說,在細細打量了一番沈信的形象神情後,都是拍案叫絕,對馬天成的想像力和眼光大為歎服。   沈信的外形先不用說,俊秀的容貌,頎長的身材,完全符合萊因哈特的描寫,而說到氣質,沈信做沉思狀的時候,其神情頗有點王者之氣,與萊因哈特的雄才大略,氣吞山河的氣質也是完全符合。   說到這種王者之氣,其實也要歸功於沈信剛拍完《東方之鷹》。在該片中沈信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個很霸氣的人物,當沈信被馬天成要求擺個姿勢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選擇剛拍完這部影片中的姿態,恰恰與馬天成心目中的形象相符。當然,東方之鷹的角色和萊因哈特完全不同,但沈信本身的氣質更趨向於文雅一類,在他本身氣質的中和下,其形象居然與萊因哈特的描寫完全符合。   「《銀河英雄傳說》,這就是我所說的經典,也是現成的大片劇本。綜合考慮劉德華大哥的話,我覺得這是最合適的選擇。萊因哈特皇帝的角色,絕對適合沈信來扮演。這樣的形象如果演好了,絕對是電影史上的經典。」在眾人的驚訝讚歎聲中,馬天成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對,這個主意不錯。」眾人理解了馬天成的構想之後,紛紛出言贊成支持。這些人既然是以文學創作為生,當然都看過這部名氣很大的架空巨作,而看過沈信剛才所做的姿勢之後,他們心目中的萊因哈特的形象突然和沈信重合起來,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沒有人反對馬天成的這個提議,甚至都開始熱切展望,沈信來出演萊因哈特的話,會是怎樣一個情形?   在聽完馬天成的話後,劉德華一直在沉思,眼中閃動的光芒顯示,這個構想讓他心動不已。   馬天成見劉德華沒有立即表態,又加了一句:「《銀河英雄傳說》不僅故事架構符合大片要求,那場面更是宏大。如果能把其中的經典戰役完美的表現出來,絕對是電影史上的震撼之作。我想,這是連好萊塢也做不出來的效果。」   這句話終於促使劉德華拋開所有其他的想法,一拍桌子喝道:「好,就選它了。馬天成,你的腦子還真靈啊,居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哈!」在劉德華最後的笑聲中,充滿了豪情壯志,既然有這麼完美的劇本構思,那麼一部經典的作品也就指日可待了。對於馬天成所提到的宏大場面,他並不覺得有什麼難度,自從典嬈來了之後,他已經相信只要是電腦特技方面的問題,沒有她解決不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六十章 尷尬     在眾人興高采烈,一片歡騰之時,沈信卻是一頭霧水,有點搞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劉德華大笑之後,望向沈信,很嚴肅地說道:「阿信,事情就這麼定了,你自己要做好準備。我現在就開始籌備這部影片,大概你拍完電視劇就要拍這部電影。對了,你看過《銀河英雄傳說》嗎?」看沈信的神情,似乎根本不瞭解自己所說的一切,劉德華不得不問這麼一句。   沈信搖頭,這也是他一直摸不著頭腦的原因,因為他根本不瞭解「萊因哈特皇帝」是何許人也。不過也不奇怪,沈信來到現代社會之後,一直忙著音樂和電影方面的事情,即使看其他方面的書,也是以專業著作為多,像《銀河英雄傳說》這樣的架空小說,他還真是沒有時間看。   看沈信搖頭,馬天成頓時來了精神,先是一聲歎息,惋惜沈信居然錯過了這麼一部好書,接著才開始為沈信介紹:「《銀河英雄傳說》是一部史詩般的架空巨著,場面宏大,人物鮮明,實在是難得的經典作品,你沒看過實在是太可惜了。它是日本著名作家田中芳樹的代表作,流傳甚廣。」   本來聽得津津有味,但聽到最後一句,沈信不由皺起了眉頭:「日本人寫的書?」他剛跟兩個日本忍者交過手,先前又和一個日本人賽過車,老實說,對日本人他是一點好感也欠奉。   聽到沈信的話,本來都很高興的眾劇作家和劉德華都是一愣,沒想到沈信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這樣。拋開田中芳樹的日本人身份,這本書確實堪稱經典,但一經沈信提到田中芳樹的身份,在場的都是中國人,想到中日之間的種種情狀,不由都尷尬起來。   「怎麼?你對日本人很反感嗎?」劉德華連忙問道。   「只是有點討厭罷了。」沈信看出眾人的尷尬,不願把場面搞得更僵,這樣說道。不過有個原則問題一定要堅持,他接著又說道:「日本人的角色,我是絕對不會出演的。」語氣平淡,但沈信的態度卻很堅決,在這件問題上,絕對是沒有情面可講的。   不過聽沈信說完這句話,在場的人都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還是馬天成出面解釋:「阿信,你放心,在這部書裡面,絕對是沒有日本人這樣的角色的。作為一個虛構的歷史,在《銀河英雄傳說》裡面,根本連日本人的影子都沒有。裡面的兩個主角,一個是萊因哈特,屬於西方人種,另一個叫楊威利,是個中國人的形象。」   看沈信的神態猶是不甚情願,馬天成繼續勸說:「根據我的瞭解,田中芳樹和通常中國人心目中的日本人形象是完全不同的。作為一個優秀的作家,他對中國的文化一直很仰慕,對中國古代歷史也很精通。除了《銀河英雄傳說》之外,他還有不少以中國古代歷史為背景的歷史小說,都寫得很好。」   馬天成說到這裡,先喘了一口氣,沈信還是沒有表態。   「算了,跟你說也說不明白,你還是自己先看看書再說吧。要不要我送你一套?」馬天成自己也累得不行了,感覺到這個解釋的工作實在是出力不討好,只能這樣說了。   劉德華也勸說道:「阿信,不要意氣用事,還是先看看書再下結論。」   劉德華都這樣說了,沈信自然不能不聽,想了想,他說道:「好吧,我就先看看書,不過我可不擔保一定會演。雖然我是簽約藝人,但如果不合我的口味,我是說什麼也不會演的。」   劉德華苦笑:「難道我會逼你嗎?你要是實在不願意,我們就找另外的劇本好了。不過,像這麼優秀的故事,可不是說找就能找出來的。」言下之意,還是希望沈信能多考慮。   其他人卻沒有劉德華這麼擔心,以他們的理解,只要沈信看過小說,自然是會答應出演的。因為,這部小說真的很經典,而且也真的和日本人沒有什麼關係。   不知道為什麼,沈信突然覺得很憋悶,忍不住起身向眾人告辭。說到《銀河英雄傳說》,沈信這時已經跟典嬈一樣,可以隨便在電腦上下載東西,倒是不用勞煩馬天成贈書了。   眾人也能理解沈信的心理,以劉德華為首,都沒有再多說什麼,任由沈信離開。   看著沈信的背影,劉德華和馬天成同時產生了一種感覺,沈信在成熟,不再像表面上看來那麼單純了,   他開始有自己的思想和看法。   通過電腦網絡,沈信很輕易地就找到《銀河英雄傳說》並下載下來。但是,剛才那種突如其來的憋悶卻一直縈繞心頭,他根本就沒有心思看。說不上來到底是因為什麼,沈信突然只想出去隨便走走。   信步走到大街上,沈信環顧四周,卻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就在沈信猶豫不決的時候,一輛漂亮的跑車忽然駛來,接著「嘎吱」一聲停在他身前。   沈信愕然回望,看到的是笑容滿面的方容。   「大明星,有沒有空?請你和咖啡。」方容笑得很迷人,對沈信發出了邀請。   而沈信這時看清楚是方容後,突然覺得心情暢快了許多。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方容的笑顏之後,剛才的憋悶一下子沒有了。   心情好,沈信不由就想開開玩笑,望著方容,他故作驚訝地說道:「方督察,你什麼時候調去廉正公署了?」   「廉正公署?」方容先是一愣,接著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虧你想的出來。老實說吧,即使我真調到廉正公署,你也是不夠格去那裡喝咖啡的。這只是一個私人邀請罷了。」   沈信又作如釋重負狀:「不夠格是最好,想來那裡的咖啡一定不怎麼樣。而且,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喝咖啡。」   「少廢話了,到底是接受不接受我的邀請吧?」方容大發嬌嗔。   「接受,接受。」沈信連聲答應著:「美女有約,豈敢不從?不過還是讓我請好了,也不喝咖啡,一起喝被綠茶好了。」沈信現在在物質方面最大的愛好就是各種飲料,其中最合他口味的就是綠茶,所以才有此一說。   「好吧,綠茶就綠茶。我知道一家茶樓,那裡的綠茶很有味的。」方容點頭同意沈信的提議,接著又笑道:「我都忘了,你是大明星,囊中多金,本就應該你請客才對。」   沈信一本正經說道:「錯,我其實空掛個明星的頭銜,其實窮得是一貧如洗,所以這種場合才不得不硬撐。面子問題,要是我真的腰纏萬貫,我才樂得讓你出資呢。」說笑聲中,沈信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六十一章 茶話     就在這時,旁邊一輛車中突然白光一閃,那是守侯在天與地公司門前的娛樂記者手裡的照相機發出的。本來沈信很難被他們發現的,但今天沈信有點心神不寧,一時居然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記者們其實並不知道車裡是什麼人,但既然和沈信有關,那就是大新聞,急忙搶著拍下了照片。   方容這時正準備啟動跑車,察覺到有娛樂記者在場,不由臉色一沉。   看到方容怒氣沖沖地下了車,沈信大覺不妙,連忙也跟著下車。只見方容三步並做兩步地趕到那娛樂記者所在的車前,厲聲大喝道:「你們是哪家雜誌的記者?沒看到是我嗎?馬上給我把照片刪了。」   讓沈信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記者不僅乖乖地按方容所說把剛拍的照片刪除,而且還很惶恐地說道:「對不起,方督察,我不知道是您在這裡。只是混口飯吃而已,請不要為難我。對不起了。」   而方容這時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冷哼一聲。那人看方容還是很生氣的樣子,連忙把自己的相機遞到方容面前說道:「真的已經刪除了,一點也沒有剩下,知道是您在,借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偷拍您的照片。」   方容瞥了一眼,看到的確是一張照片也沒有了,這才容色稍緩。不再理會那些記者,方容逕自返回車內。而那輛娛樂記者所在的車,不等方容走出多遠,已經搶先啟動,不知溜到哪裡去了。   沈信又是驚訝又是佩服,忍不住說道:「方督察果然神威蓋世,一聲呵斥,連娛樂記者也得乖乖聽話。」   方容一笑,無比地落寞,說道:「記者們最煩人了,我剛加入警隊的時候沒少吃他們的苦頭。要不是後來我狠狠地收拾了他們幾次,他們才不會這麼老實呢。」   沈信默然,方容以女子之身加入警隊,其中的甘苦自知,想來肯定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也怨不得方容以潑辣著稱,不是這樣的性格,怎麼能在警隊堅持下來,並且達到現在的職位呢?   不過沈信倒一點也不覺得方容潑辣,尤其在這一刻,他只覺得方容惹人憐愛。   「愛心氾濫,實在是一個大錯。」沈信猛然醒神,自我解嘲地在心裡這樣說。   想起典嬈應該是和方容在一起的,沈信連忙問起。方容回答道:「今早小嬈是去了警隊,不過今天警隊沒有什麼需要她幫忙的,她在那裡呆了一會兒就大叫無聊,說是要去找她的表妹。我不知道她的表妹是誰,你應該知道吧?」方容說到這裡,似笑非笑地瞟了沈信一眼。   沈信不由苦笑,方容這樣的表情,自然是看穿他和典嬈其實並不是表兄妹了。不過對於方容,他也不覺得有隱瞞的必要,雖然方容不問他是絕對不會說,但如果方容問起,告訴她真相也無妨。   至於典嬈所說的表妹,沈信不用想也知道是萬零。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沈信心裡著實感到好笑,典嬈一出世,又是表哥,又是表妹,關係混亂得一塌糊塗,也不知道要如何收場。   到了茶樓,方容果然熟悉,兩個人很快找了一個幽靜的包間坐下。這是一家典型中國傳統風格的茶樓,四周的擺設都是古色古香,沈信頓時有一種回家的感覺。雖然他已經完全適應了現代生活,但此刻,在這種古味十足的氛圍中,他就像一個久別故鄉的遊子重新回到了家。   泡了一壺茶,沈信慢慢地啜飲起來。方容的介紹沒錯,這家茶樓泡茶的功夫不錯,一口茶喝下去,沈信頓時感到神清氣爽。   方容卻不同,根本沒有碰茶杯,只是逕自叫了一大堆茶點,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沈信悠閒地品著茶,只覺得彷彿回到原先山上的生活,與世無爭,其樂融融,想到仙跡渺然的天機子,不由有點黯然神傷。   思緒很快回到現實,沈信向方容望去,方容正忙著吃東西,根本沒時間理他。不過也不怪方容這樣,時近中午,她忙了一上午,也是餓了。看著方容不甚雅觀的吃相,沈信不由有點癡了,同時心裡暗想:「美女就是美女,即使是這樣的吃相,也有其楚楚動人的地方。」   好不容易將眼前的東西一掃而光,方容這才有心情和沈信說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方容笑問沈信:「你不吃點東西?」   沈信一時不察,習慣性地回答道:「哦,我修煉瑜珈,不需要經常進食的。」   方容一口茶剛入口,聽到沈信這麼說,撲哧一笑之下,整口茶都噴到了地上。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方容說道:「瑜珈?你一個道家修真者,練的哪門子瑜珈啊?」   沈信這才想起方容可是瞭解他一些底細的,不是鳳仙兄妹那般好欺瞞,不由有些尷尬。笑了笑,沈信說道:「哦,知道了?其實修真和瑜珈差不多,有異曲同工之妙。」   方容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沈信:「原來你還真的是修真者。我以前只以為那是傳說中的東西,並不以為現實中也有這樣的人。那晚看到你的表現,可是嚇了我一跳。後來我問楊天大哥,才知道你原來就是所謂的修真者。」   「當然不只是傳說,我不就是一個現實的例子嗎?」沈信笑著,就想把這個問題敷衍過去。   方容卻不肯放過他,笑盈盈地看著他,說道:「你好像很怕被問起這方面的事情,有很多見不得人的秘密嗎?」   「怎麼會?」沈信無所謂地一攤手:「只要方督察垂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話雖如此,臉上的神色卻表明了他的意圖:能不問最好別問。   沈信臉上的神情是如此有趣,方容忍不住又是一笑:「既然知道你沒有什麼壞心思,那麼你是什麼人也就不重要了。別說你不想說,你就是想說,我還不一定想聽呢。哼!」最後冷哼一聲,方容臉上難得地現出小女兒的神態。   「那是最好。」沈信頓時鬆了一口氣。   方容本來真的是不準備刨根問底,但看到沈信的表情,卻不由好奇起來:「奇怪,看你的樣子,好像真的有很多見不得人的秘密。你為什麼那麼怕被問起修真的事?」   沈信發現自己好像表現得過火,反而引起方容追問,只能插科打諢地說道:「因為你我的身份地位懸殊,我怕你是應該的,並不關修真與否的事。」   「哦?」方容繼續問道:「我和你的身份地位有多懸殊?」   沈信一攤手:「哪還用說嗎?你是高級督察,在武俠小說裡可就是六扇門裡的高手了。你是美女神捕,我就相當於江湖賣唱的,你一句話就能定我的生死,我當然害怕了。」   看沈信說的煞有介事,方容更是笑個不停。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六十二章 投機     沈信繼續說道:「而且,第一次見你的場景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你的威風一直讓我記憶猶新,忍不住見到你就害怕。」   「見你的大頭鬼!」方容忍不住笑罵:「江湖賣唱的會有你這麼風光嗎?我又什麼時候威風過了?那次的事,難道是我的錯?你超速駕車,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沈信一臉委屈:「我是犯了點小錯,可是你也用不著對我那麼凶吧?你對我的傷害,可一直留在這裡。」說著,沈信把手放到了胸前。   「少來了!」方容笑道:「說起來也不能怪我對你不客氣,因為你既犯錯在先,更是一個娛樂明星。而我對明星一直沒有什麼好感。」   沈信苦笑不語,方容又問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大概知道一點吧,不過還是不要談這個話題的好。」沈信回答道。自從沈信進入娛樂圈以來,由於一開始就有劉德華的支持,所以他可以說是一帆風順,見到的都是娛樂圈美好的一面。但是,儘管沒有經歷,他也知道娛樂圈黑暗的一面,方容既然說對明星沒有好感,自然是和這方面的事情有關了。難得心情好,談這些事情未免掃興,所以沈信才要求方容不要再說。   對沈信的態度,方容只是一笑,並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回到剛才所說的事情,方容說道:「當時你飛速飆車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你有犯罪嫌疑,所以不顧一切地就追了上去。後來雖然知道你並不是罪犯,但知道你是明星後,對你這種不負責任的作法,馬上心生厭惡。」   沈信苦笑:「你肯定在想,呸,什麼狗屁明星,不過是憑張小白臉欺騙少男少女罷了,本小姐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了。」   方容一愕:「你怎麼知道?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沈信聳聳肩,說道:「因為,我真的就是這種人。」   聽沈信這麼說,方容不由大笑起來:「你這人,還真是臉皮夠厚。」   嬉笑一番,方容很認真地說道:「不過你飛車過海那段,還真是讓人不可思議。我的態度可能凶了點,其實也只是想探探你的底。那時侯我可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其實你再凶也是很美的。」沈信插嘴說道。   「油嘴滑舌。」方容斜了沈信一眼,繼續說道:「後來經過你的解釋,雖然不能完全釋疑,也算是不再把你當犯罪嫌疑人了。而當我知道你那麼瘋狂的真正原因後,更是覺得好笑。你的行為,簡直就像是幼稚的孩子,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撒潑。」   「我真的很幼稚。」沈信想起當時的情形,只能苦笑。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我才完全不懷疑你,一個孩子,能有多大的危害。」方容笑道,對沈信頗有嘲諷的意味。   「原來幼稚還有這樣的好處,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沈信自我安慰。   「等你後來進行一系列的慈善活動的時候,我一開始只當你是做秀,不過是為了挽回名聲罷了,心中對你頗有些不屑。不過當我知道你居然捐獻了一批無價之寶給藝術館後,不由大吃一驚,這才覺得你可能真的與其他的明星人物不同。」   「過獎過獎。」沈信對方容拱拱手,突然又問道:「可是為什麼好市民獎還是沒有頒給我呢?」   「我是在說正經的,你不要插科打諢好不好?」方容大發嬌嗔,沈信一時又看得癡了。   見沈信不再說話,方容才繼續道:「本來我是從不聽流行音樂的,但對你這個人的看法改變後,你的唱片當時又那麼紅,我最後還是忍不住買了一張來聽。」   不知道為什麼,沈信和方容在一起,總是忍不住想開開玩笑,或許是方容平時比較嚴肅,所以沈信想看看她的另一面。聽到方容這麼說,沈信歎息一聲:「肯定是聽不入耳了,對不對?唉,像方小姐這樣的人物,至少也要聽聽探戈舞曲之類的才合身份,聽流行音樂,實在是太不夠品位了。」   方容忍不住瞪了沈信一眼,接著抿嘴一笑:「一般說來還真是這樣,不過你的音樂給我的感覺不同,我蠻喜歡的。」見沈信又想說什麼,方容先喝止道:「不要插嘴,聽我說。」   沈信做出很老實的模樣,不再說話,方容這才又道:「尤其是那首《迷惘》,是我最喜歡的。我喜歡那種空靈的感覺,雖然迷惘得幾乎叫人絕望,可是我就是喜歡。有時候,聽過這首歌後,似乎能讓自己變得更堅強。」說到這裡,她的眼裡忽然變得一片迷濛。   沈信這時卻是說不出話了,他忽然感到,在方容堅強潑辣的外表下面,或許隱藏的只是一顆脆弱多情的心。   「其他的歌也不錯。我最不喜歡的是《心傷》,太傷感了,有種令人萬念俱灰的感覺。這感覺很可怕,我只聽過一次,後來再也不聽了。」方容從那種迷濛中恢復過來,繼續點評。   「其實我自己也不喜歡。」沈信坦言。這倒是真的,每次唱這首歌,都會讓他沮喪得不行。不過想起金像獎頒獎典禮上的一幕,他的心情突然變了,對未來充滿了期望。雖然,一直聯繫不上秋真真讓他很不安心。   「你想到什麼了?居然笑得這麼開心。」看到沈信好像突然高興起來,方容奇怪地問道。   「沒有什麼。」沈信連忙否認。   為了岔開話題,沈信接著就問起了有關方容的事情。對於沈信提出的問題,方容倒是言無不盡,把自己的經歷都說給沈信聽。   說起來方容是典型的香港人,在香港出生,她的父親是著名的富翁。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中期,她全家移民到了美國,那時她剛十歲左右。   在美國長大,方容成年之後卻覺得始終無法融入美國的社會,她更喜歡小時侯在香港的生活。正好有唐子凡在香港,幾經考慮之後,她終於決定回到香港來。   本來以唐子凡的財力和她父親的名望,她可以從事商業的,但或許是性格原因,她一點也不喜歡商業。從小活潑好動,更修練了多年的中國傳統武術,她最終決定投身警隊。   和大多數人所想的不同,在她的警隊生涯中,無論是唐子凡的影響力還是她父親的名望,都對她一點幫助也沒有,很多時候,這更是她的負擔。真正對她有重大幫助的是楊天,也只是協助她破了幾件大案而已,她現在的成就,更多是靠她自己的努力和打拼。   由於出色的成績,方容的陞遷很快,更博得了潑辣之名,連香港特首也知道她的名氣。正由於這樣,她現在掌管的是特種案件的處理,有便宜行事的便利。這也是她可以一手將沈信的飛車事件掩蓋下來的原因,她有這個權力。同樣,私下處理那兩個日本忍者,也只有她敢那麼做。   方容笑談往事,顯得灑脫無比。但沈信卻能夠聽出看出,在她的笑容背後,深藏的是女強人的艱辛。   兩個人品茶談心,言談竟是十分投機,不知不覺,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等兩人察覺到時間的流失時,天色已經近晚。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六十三章 愛情它是個難題     從茶樓出來,沈信問方容想去什麼地方吃晚飯。他自己是不需要進食,不過倒是從來不忘記別人需要。方容想了想,忽然大叫一聲:「大排檔。」   沈信對方容這個回答頗感訝異,堂堂高級督察,和大排擋也太不搭調了。方容只是斜了他一眼:「有什麼不可以?我喜歡就行了。」接著又感歎起來:「我小時侯最喜歡去大排擋吃東西了,就是為了那種感覺。難得今天有心情,我請你,我可是有好久沒有去大排擋吃過東西了。」   既然方容這麼想去,沈信自然沒有反對的道理,更何況他也喜歡大排擋那種氣氛,於是兩個人就選了一家大排擋進去了。沈信這次也陪著吃了一點,不過也只是淺嘗即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來大排擋了,方容的胃口頗佳,各樣的東西都吃了不少。   方容風捲殘雲般地吃了大堆的東西,看得沈信目瞪口呆,而看到方容高興得跟小女孩似的,沈信又不由啞然失笑。想來方容這不為人知的一面,也只有他有機會看到。   等兩個人從大排擋出來,方容忽然變得沉默起來。在夜色下,她的神情顯得無比地落寞。   「陪我去海邊坐坐吧。」兩人步行不久,方容忽然提議。   沈信也想去吹吹海風,欣然應允。兩個人於是馬上驅車前往。來到海灘上,兩個人先靜靜地在海灘上散了一會兒步,這才最後找了個地方靜坐觀海。沒有了平時的潑辣幹練,方容只是靜靜地望著海平面,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幽幽開口,方容開始講起自己小時侯在香港的生活來,當時的童真幼稚,現在細細想來,卻是那麼得回味無窮。聽著方容對往事的回憶,沈信早忘了方容高級督察的身份,只當她是一個需要關心和憐愛的普通女孩。   最後,方容終於說到了現在,卻突然住口不語了。成功和榮耀,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過程是分外得艱辛,而成果的背後,也隱藏著深深的落寞。從方容的神情裡,沈信深深地體會到了這一點,突然間有一種衝動,他只想把方容盡情地樓在懷裡,盡自己的努力來憐她愛她。   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讓沈信一驚。摸額頭,似乎有冷汗滲出,暗暗奇怪,自己今天怎麼會有這麼衝動的想法?其實說穿了也不奇怪,男女之間的感情,無所謂理由,無所謂原因,只是一時一地的突然的感動而已。沈信不是無情之人,相反,還很多情,在此夜此地,突然爆發出對方容的憐愛,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在此之前,其實他對方容已經有一種莫名的好感了。   心裡隱隱覺得不妥,沈信暗暗收攝心神,不敢再有一絲綺念。他成功了,但他和方容的談話卻突然變得隔閡起來,最後更是歸於沉默。   海風驟起,兩人終於踏上歸程。   「先送你回去?」方容問道,語氣平淡。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沈信要想回家,可是轉眼就到,不用方容送的。   「或者,去我家坐坐,聽聽音樂。」方容又說道,似乎包含著某種期待。   「好啊。」沈信下意識地回答,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可是已經來不及反悔。   方容沉默地駕駛著跑車,最後來到自己所住的公寓前面。看到眼前的公寓大樓,沈信又奇怪了,且不說方容的父親就是大富翁,光是憑著與唐子凡的關係,她也不應該還在租房子住。沈信問起方容為什麼不去唐子凡家住,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方容只是淡淡回答:「一個人習慣了,與人一起住不方便。」   簡單的一句話,卻惹起沈信的諸多聯想,那種對方容的無比的憐愛,更是在他心中洶湧澎湃。   進房坐下,方容果然有不少探戈舞曲的唱片,她隨便挑了一張放了起來。沈信打量四周,擺設很簡單,在高雅中透露出一種孤芳自賞的清冷味道。聽著憂鬱的探戈舞曲,沈信的這種感覺更是強烈。   「跳支舞吧,我可是探戈高手。不要告訴我說你不會啊。」方容好像恢復了一點往常的揮灑自如,對沈信如此說道。   「我當然會,而且也是高手。」沈信也試著緩和著那無言的尷尬。   沈信這句話當然不是吹牛,雖然沒有專門練習過,但在研究南美音樂時已經有所涉獵,想要立即演示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在探戈舞曲的伴奏下,在客廳明亮的燈光下,兩個翩翩起舞。方容也沒有說謊,她在探戈舞上的造詣也是很高。兩個人算是棋逢對手,配合默契,這一曲探戈,當真是將探戈的魅力發揮到了極限。   對於探戈的共同愛好,使得兩個人的心更近,一曲舞罷,談話重又活躍起來。   從探戈舞曲出發,兩個人又談起了音樂,在這方面,沈信是絕對的權威。無論說到什麼音樂,沈信都能侃侃而談,頗有其師曾志偉的風采,一席話下來,方容對這個她曾鄙夷過的娛樂明星的瞭解,又深入了不少。   談話是愉快的,可惜時間的流失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夜色漸深,沈信不得不起身告別。沈信此時已經完全瞭解到了方容那不為人知的寂寞,很不願就此離去,留她一人去承受那漫漫長夜,但於情於理,他都無法在耽擱下去了。   對於沈信的起身告辭,方容默默無語,只是靜靜地送他到門口。無言來到門前,沈信正要伸手拉門,卻忽然被方容拉住了胳膊。沈信訝然回頭,看到的是方容期盼的臉色。   「不要走好不好?」方容忽然開口,又急又快地說出這個請求。或許是由於激動,她的聲音很是異樣。   對於方容這個意外的請求,沈信只覺得腦中轟地一聲,一下子變得完全空白,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雖然在感情方面他很幼稚,他也能理解這個請求所代表的含義。   毫不容易收攝心神,沈信的思緒卻也亂得可以,忽然閃過很多人的面孔。幾乎是下意識地,沈信輕輕撥開了方容的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   深吸一口氣,沈信向方容望去,剛想說什麼,卻被方容突變的臉色驚呆了。   臉色煞白,方容的表情更是淒絕,沈信突然覺得心都要碎了。那種感覺,和他創作《心傷》時一模一樣,只是那時是他被別人拒絕,現在卻是他拒絕別人。但在他心裡,這種感覺是相同的。   心中瞬間痛到無法自抑,沈信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為什麼會這樣?沈信捫心自問:我不想傷心,也不想讓別人傷心,但為什麼最終的結果卻與我的願望相違背呢?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六十四章 終於做出這個決定     一時間百感交集,沈信忽然醒悟到,在這個本不屬於他的時空裡,他是越陷越深了。就像現在這種情況,正是因為他的思想受到現代社會的影響。在現代人的生活裡,感情是一個很令人迷惘的話題,沈信從遇到秋真真開始,就一直像一個現代人一樣看待這個問題,結果自然像很多現代人一樣陷入到感情的漩渦,完全無法解脫。對待方容,他同樣有著深深的困惑,雖然他對方容有情,但究竟能否算做愛情,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沈信畢竟不是普通人,當他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時,他同時也就想開了。現代人對感情的迷惑,更多是因為想得太多,實際上感情這東西恰如人生的意義,想得越多就越困惑,越想探討其意義就越迷惘。而在商品經濟的影響下,對感情的思考更受到太多其他方面因素的干擾,於是,在這個本不應該過多賦予理性色彩的問題上,現代人越來越無法自拔。   而正確的態度或許就是不要想得太多,放開胸懷享受感情的每一個瞬間,品味人生的每一分鐘。   就如此時此刻,方容的態度已經很明顯,沈信也不是對方容無動於衷,又何必考慮那麼多,白白錯過一個讓雙方都可能快樂的機會呢?很幸運,沈信和方容都沒有很多現實方面的因素要考慮,單從感情上來說,只為了一個到底是否算是真的愛情的顧慮就放棄這個機會,沈信覺得自己未免太傻了。   無論在他原先的時空,還是在現在的時空,沈信都算是超然物外,其行為和思想不是普通人所必須遵守的法律和道德所能限制的,雖然此前受到現代社會思想的影響,但一旦他想開了,這些顧慮就完全被他拋之腦後。而當他這樣想的時候,他的心情突然感到很放鬆,就像原先有千斤巨石壓在心頭,現在一下子卸下了一樣。   「率性而為,順其自然」,沈信這時又想起師傅天機子的教誨,深深感到這才是他應該持有的人生態度。當這樣想的時候,沈信同時做出了一個決定:「從今往後,寧肯因過錯而承受應有的後果,也絕不讓錯過這樣的事情發生。」   沈信的所有思慮幾乎是在瞬間就完成,但這段時間已經足以讓方容也作出自己的決定。雖然沈信甩開她的手是下意識的,但相愛中的人總是敏感的,這樣的動作已經讓方容大感受傷。忽然變得很漠然,方容臉色恢復正常,語氣平淡然而又很決然地說道:「你走吧!」隨著這一句話,方容已經轉過身去。   方容此時的神情,比之剛才的淒絕更讓沈信感到心痛,不過他已經有了決定,完全能夠及時挽回本不應該有的決裂。帶著一份歉意,沈信微笑著伸出手去,在方容轉身而去之前輕輕拉住了她的手。方容的手柔若無骨,沈信忽然有一種莫名的喜悅在心頭,不僅僅是為了能夠讓方容的傷心變成快樂,更是為明確把握了自己的心。   對於沈信拉她的這個動作,方容的反應卻是頭也不回,狠狠地一甩,想要擺脫沈信。不過沈信此刻已經不會讓她這麼走了,而且以沈信的修為,她想要擺脫,何其困難。   方容一下沒有甩開沈信的手,剛要再來一次,沈信已經輕輕一拉,將她拉了回來。兩個面對面站著,方容還來不及說出什麼,已經被沈信緊緊地抱在懷裡。   方容對沈信的行為先是一愣,第一反應是想要掙扎,但一抬頭與沈信的目光相對,她忽然感到全身發軟,什麼也說不出來。沈信的眼神彷彿會說話,他不需要開口,方容已經完全明瞭他海一樣的深情,那絕不是做作,而是發自內心的真實情感,是沈信放開心胸後對方容毫無保留的欣賞和憐愛。   剛才還在惱怒沈信的拒絕,現在在沈信的目光下,方容忽然變回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和沈信對視片刻,她不僅沒有掙扎,反而軟弱地閉上了眼睛。   凝視著方容近在咫尺的玉容,認識方容以來的種種情形一一在沈信的腦海裡閃現,百感交集中,沈信抑制不住感情的澎湃,忽然對著方容嬌艷欲滴的紅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方容一開始只是被動地接受著沈信的激情,但很快就變成雙手緊摟住沈信的脖頸,與沈信忘情地吻在一起。   這一吻持續了很長時間,等到兩個人唇分之際,他們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深情地對望著,相互間的心意,全在不言中。嚴格說來,這是沈信的初吻,很難說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滋味,但沈信很清楚地感受到,那滋味很醉人。   看到方容眼裡隱約閃現的喜悅,沈信深深感到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忽然微笑起來,他攔腰將方容抱了起來。方容還有些害羞,想要掙扎時,沈信已經輕咬著她的耳垂,柔聲問道:「你的臥房在什麼地方?」   欲拒無從,方容的臉忽然變得如玫瑰般嬌艷,將頭深深埋在沈信的胸前,她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指了一個方向。方容的心意沈信現在當然很清楚了,所以他也不在拖延,很快按照方容的暗示進入了她的臥房。   輕輕推開門,沈信看著方容佈置典雅的臥房,心情更是輕鬆快活,抱著方容一躍而起。在方容的驚叫聲中,兩個人重重地落在方容的床上。兩個人緊抱在一起,在床上翻滾了一陣,這才停了下來。   再次對望,沈信忽然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方容聽到沈信如此問,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怎麼知道?你是男人耶,而我只是一個女人。」心情輕鬆,方容的表情也變得調皮起來。   沈信低頭作沉吟狀,再抬頭時自己也笑了:「那麼,也就只好這麼辦了。」說著,沈信再次接近方容。方容嬌笑著想要逃避,卻終於還是被沈信得手。   當沈信和方容都拋開心障,只是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的幸福當中的時候,他們終於達到了兩情相悅的境界。   嬌吟聲起時,一室皆春。   激情過後,方容偎依在沈信的懷裡沉沉睡去,沒有了往日的潑辣幹練,也沒有了此前的孤單寂寞,她現在只是一個幸福滿足的小女人。沈信同樣有著幸福的感覺,憐愛地看著沉睡中猶自笑得很甜蜜的方容的臉,他不由地伸手輕撫著她的短髮,又低頭輕吻著方容如玉般的臉頰。   方容在睡夢中低聲咕噥了一句什麼,身體扭動著,又向沈信的懷裡鑽了鑽,緊緊抱著沈信,還沒有醒來又沉沉睡去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六十五章 方向     沈信微笑一下,思緒開始轉向上午與劉德華等討論的下一部影片上。和電腦類似,他已經將《銀河英雄傳說》的內容收錄,卻還沒有瀏覽,現在心情好,他趁機將這本書看了一遍。   《銀河英雄傳說》的內容在沈信的腦海裡一閃而過,沈信很快就把有關的一切瞭解了。不得不承認,拋開作者國籍身份這個因素,《銀河英雄傳說》的確是一部大氣恢弘的經典巨著。將搜索到的有關田中芳樹的資料也過了一遍,沈信忽然感慨起來。作為一個日本人,田中芳樹和沈信一直以來印象當中的日本人確實不同,他不僅深深仰慕中國的文化,而且在對中國文化上的造詣也是很深。他根據中國歷史創作的多部小說,也都是很優秀的作品,絲毫沒有日本人在沈信印象當中的卑劣氣息。   難道我對日本人的看法是錯誤的?不然為什麼日本人中間會有田中芳樹這樣的人物?沈信不由產生了這麼一個疑問。仔細將自己所瞭解的有關日本人的一切重新過了一遍,沈信斷然否決了自己剛才的想法。無可否認,田中芳樹是一個優秀的作家,但沈信對日本人的看法也是同樣正確。沈信的結論是:作為個人,日本人中不乏優秀者,但作為一個整體,一個民族,日本人卻是卑劣的。田中芳樹個人的優秀,完全無法掩蓋所謂大和民族整體民族性的卑劣,就像作為龍的傳人的中華民族,雖然出過不少不肖子孫,但這種個人的卑劣卻無損於中華民族整體的優秀和傑出。   從這個觀點出發,沈信的思緒又遠遠地飄了開去。忽然明白了自己中午的時候為什麼會感到憋悶,沈信這時同樣也有著一種壓抑感,不過卻可以理智地來看待這個問題了。他的這種憋悶,來源還是此前他一直在考慮的文化問題。即使現在瞭解到《銀河英雄傳說》確實不愧為巨著,沈信還是對拍攝這樣的影片感到心情沉重,為什麼中國人自己沒有這樣優秀的作品出現呢?為什麼中國沒有更偉大的文化巨人出現呢?這疑問讓他很壓抑。   和典嬈意識交流之後,沈信的知識之豐富已經是世上罕見,看問題自然也看得很廣很深,對待文化這個問題他思考了已經有一陣子,漸漸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看法。   在五千年的悠長歲月裡,中國文化曾有過各種各樣的輝煌。先秦時期已經有百家爭鳴,此後更有唐子凡詩宋詞元曲以及明清小說,這些都是中國文化各個輝煌時期的代表。而無論形式如何,其深層次的文化精神是一脈相承的,形式的不同只是這種精神在不同時代形勢下的反映。   但這一切,現在已經改變了。經過幾千年的原地打轉,中華民族陷入了一個循環的怪圈不能超脫,終於在清末成為一個政治經濟落後的民族。西學東漸,原有的文化幾乎被完全拋棄,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繼承從此割斷。   在當今中國社會,可以說是存在著兩種思想,一種是傳統文化的思想,沒有繼承和發揚廣大,這種文化是精華和糟粕並存。而另一種是一種超越現實條件的超前思想。無論哪一種,都不符合當今中國人的形象和精神。   一句話,當前中國文化的弱勢,正是由於缺乏一種與世俱進,能夠展現當今中國人真正面貌的文化精神,中國人缺乏一個總體的抽像的正面形象。在文化的各種形式中,缺乏真正能代表當代中國人的形象。   沒有這樣的精神,沒有這樣的形象,造成不少人崇洋媚外,認為外國的月亮比中國的要圓。這是悲哀,五千年沉澱下的悲哀。   正如拿破侖所說,中國是一頭沉睡的雄獅,而直到現在,這頭雄獅還沒有真正地甦醒。中國沒有強大到一覽眾山小,也不是一些盲目崇洋的人眼中的弱者,它的潛力巨大,但要真正贏得自己應得的地位,任重而道遠。看清自己的地位,確定自己的目標,才是中國人現在最需要做的。   自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以來,中國人已經創造了很多奇跡,但這遠遠不是中國人所有的實力,一旦雄獅猛醒,中國可以更強。最關鍵之處,就在於要從文化上重塑中華民族的精神,重新獲得對自己文化的信心。沈信堅信,雖然現在國際上最強勢的是美國,但真正代表人類發展方向的,還得數中國人。中國才是世界未來的真正領導者,這是每個中國人都應該堅持的信條。   沈信的這種想法並非空穴來風,而是在自己所知的基礎上通過理性思考所得。在他心目中,這種代表世界未來的想法,絕對不是什麼西化,西方文化在現今的確算是優秀,但絕對代表不了未來。真正代表未來的,是中國人的文化。   但是,這並不代表排斥一切外來文化。一種強勢的文化,不僅僅要要強大的影響力,既能影響到本國人民,更具有世界性,而且需要有兼容性,其他文化的優點和長處都可以吸收,繼而融合到本國文化中。中國古代文化曾具有這樣的特點,但從近代以來,這種特點漸漸消失了。而當沈信考慮到一種代表未來的中國文化時,他想到的是,這樣的一種文化,首先是在傳統文化的繼承和發揚上,不僅要將傳統文化的精華拋棄糟粕後繼承,更要吸收其他文化的優點,形成一種新的文化。《銀河英雄傳說》是一部優秀的小說,雖然是日本人的作品,但只要不宣揚日本人那種卑劣的優越感,完全是可以拿來為自己所用的。這一點,在魯迅先生的《拿來主義》中已經闡述得很明確了。   所謂吸收其他文化的優點,和盲目地接受其他文化是截然不同的,關鍵處就在於吸收者要有自己的核心的文化精神。就像一棵大樹,要想枝繁葉茂,主幹的粗壯結實是必不可少的。中國五千年的悠久歷史和近年來屢屢創造的奇跡,都證明中國人是有著這樣一種精神的,但遺憾的是,這樣的精神並沒有通過各種藝術形式,也就是文化的各種具體表現而呈現出來。   具體到這種文化,這種精神應該是什麼樣子,沈信其實也並不清楚,但沈信已經模糊地感覺到了它的威力,那將是中華民族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的根本。歸根結底,文化才是一個民族的根和凝聚力所在。   文化的興盛,自然不是一個人所能決定的,那至少需要一代甚至是數代人的努力才能做到。雖然沈信是仙人,但他也知道自己一個人的努力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在這個問題上,他深深感到自己的無力,但並不沮喪,因為他看到了希望,在現實中,他已經見到這種一個強大文化所應具有的精神了。   想想幾個與他熟識的人,包括劉德華,唐子凡和楊天,甚至馬天成,都有著各自個人的夢想。而當這些夢想匯合起來,就形成一個共同的夢想,那就是中華民族的強大。正是因為看到這些人的努力,沈信才對中國的前途充滿信心。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當每一個中國人都能為自己的國家自豪和努力的時候,中華民族的強大也就指日可待了。   正是在這樣的想法下,沈信開始再次思考自己的責任和目標。是的,靠他一個人振興中華民族的文化是天方夜譚,但以他的才華和地位,是可以起到一個帶動的作用的。具體說起來,沈信的作用也就在音樂和電影方面,如果能因他而帶動這兩方面的發展,形成一個繁盛的產業,那麼,憑著中國人的智慧和勤奮,一個能夠代表中國人形象和影響力的文化也就會成型了。   在此之前,沈信在娛樂圈只是因為興趣,而現在,他卻感受到了自己的責任。既然陰差陽錯,他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個時空,作為一個中國人,他也就欣然承擔起自己應有的責任。對於這個似乎有些沉重的責任,他並不覺得是負擔,因為,即使是從古代來的,在他的血液裡,流淌的已經是中國文化的精神。   思緒再回到《銀河英雄傳說》上,沈信忽然不再排斥出演這部影片了。在他看來,作為這部經典作品的兩個主角之一,楊威利正是一個代表著中國文化精神的形象,雖然他要飾演的不是這個角色,但他可以預計到,如果這部電影能夠拍攝成功的話,這個形象將是對中國人的一個正面宣傳。而且,在他心目中,已經為這個角色選好了演員,那是他心目中另一個典型的中國人的形象。這兩種形象雖然看上去不同,但在沈信的心目中,那都是中國人,抽像意義上的中國人應該有的形象。   從沈信個人的興趣來說,他其實更喜歡的是音樂。在此前他也感覺到自己好像有很大的突破空間,但是那感覺卻是很模糊,現在他終於知道這種模糊來自於什麼地方了,那就是因為他還沒有確立自己音樂的核心精神。一旦這種精神確立,所有的音樂形式都只是為了表達這種精神,不同的音樂形式表現力的側重不同,只有在一種核心的文化精神之下,才能渾然一體地融合,這是沈信的感悟,也是沈信即將努力的方向。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六十六章 新的起點     沈信的一夜就在這樣的思索中度過,當他早上離開的時候,方容猶自熟睡未醒。沈信其實也不想這麼倉促離開,但是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只能先放下兒女私情了。   不過沈信在離開前還是先弄了一束鮮艷的玫瑰花放在方容的床頭。憐愛地看了半天方容沉睡的幸福模樣,沈信才微笑著離開。   及早趕到公司,沈信第一時間向劉德華表態,說自己願意出演《銀河英雄傳說》。馬天成也在場,對於沈信的態度,他並沒有多少驚訝,從他的想法來看,沒有人能拒絕這麼優秀的一部作品。   劉德華的想法卻完全不同,雖然沈信的表情態度和往常沒有什麼兩樣,他卻覺得沈信好像成熟了許多。微笑著,劉德華問了一句:「想通了?」   沈信回答道:「是的,我想通了。」說著自己也笑了。兩個人互相看著,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看得馬天成莫名其妙。不需要說得太明,沈信和劉德華通過眼神,已經相互瞭解了各自的想法。具體到細節上會有差異,但總的目標,兩個人都是一致的。這種事業上的默契,使兩個人本已深厚無比的感情更上一層樓。   大笑過後,劉德華豪情滿懷地一揮手:「好,既然阿信沒意見,我馬上就聯繫各方面籌備這部影片。」說到這裡,他忽然一皺眉:「不過,這個劇本的改編恐怕比較困難吧?《銀河英雄傳說》畢竟是一部小說,而不是一個劇本。」   馬天成自動請纓:「劉大哥,交給我吧。」   劉德華看著馬天成,似笑非笑:「交給你沒問題,不過我要的是英文劇本。」這樣的嘗試在《東方之鷹》中已經有過,當時馬天成可謂吃盡苦頭。而現在這個改編,難度比起自己創作有過之而無不及,劉德華自然想先聽聽馬天成的看法。   馬天成聽到這句話,果然現出心有餘悸的模樣。不過他最後還是一咬牙接了下來:「沒問題,我豁出去了。」   劉德華點點頭:「好,那就交給你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要是改編得不好,我可是不答應啊。」話是這麼說,劉德華的目光裡還是透露出對馬天成的欣賞,在他看來,年輕人就是要有這麼股勁頭才會有出息。雖然現在馬天成還難稱優秀劇作家,但只要他能保持這樣的精神,終究是會出頭的,劉德華還是很看好馬天成的才華,相信他只是缺乏經驗,經過一番磨練,還是很有前途的。   馬天成欣然應允,他也看出劉德華的意思,心裡頗以劉德華的嚴格要求為榮。再顧不得和劉德華及沈信寒暄,馬天成自己找《銀河英雄傳說》用功去了。   沈信自己也有其他事要忙,接下來他要進行新專輯的錄音,這項工作在他出發拍攝電視劇之前是必須完成的。   對於錄音,沈信是駕輕就熟,不過也還是花費了他很長時間,這畢竟是一件技術活。   當沈信從錄音棚出來的時候,他發現手機上有條未讀的短信。打開一看,原來是方容發來的,內容是這樣的:「我很討厭把花採摘下來這樣的行為,不過念你一片苦心,姑且容忍一次。老實說,花還是蠻漂亮的。」   沈信啞然失笑,或許這就是方容式的溫柔了。   正當沈信笑的時候,典嬈一蹦一跳地來到他的面前。好奇地打量著沈信,典嬈笑道:「信哥哥,看你滿面春風,莫非是有什麼喜事?」   沈信不由更是好笑,雖然典嬈的外表也算是成年人了,但一舉一動總覺得像小孩子,連現在這麼說話,都像是小孩子愣充大人。忽然想起自己馬上要離開香港,沈信連忙將事情說給典嬈聽,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內地看看。   最近這幾天,典嬈已經不整天跟著沈信了,她自己經常一個人到處跑,沈信很多時候都不知道她在忙什麼,不過說到去內地拍戲,沈信相信典嬈一定有興趣。果然,典嬈一聽沈信這麼說,馬上兩眼放光,很明顯對這件事的興趣很大。但是,讓沈信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典嬈經過短暫的興奮後,沉吟一下,拒絕了沈信的要求:「信哥哥,我還有事要做,這次就不陪你去了。」   沈信訝異起來:「有什麼事這麼重要?」   典嬈神氣地道:「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只知道玩,我現在可是很重要的。」   看典嬈愣充大人物的樣子,沈信不由笑了:「有多重要?」   典嬈回答道:「多重要?給你說說你就明白了。首先,我可是公司電腦動畫方面的榮譽顧問,那幫小子既然叫我大姐頭,我也不能不提攜他們不是?劉德華大哥說了,他重金購買的那個引擎不好,要我幫忙給修改完善一下。」說到這裡,她忽然壓低聲音:「其實要我一個人做的話,很快就可以弄好的,不過為了讓動畫小組的那幫小子有個學習的機會,我只負責指導,具體工作都由他們完成。這樣對他們有好處,等這個引擎完善了,他們的水平肯定會上一個檔次,不像現在這麼菜了。」   看到典嬈很得意的樣子,沈信想起的確聽劉德華這麼說過,連忙道:「這件事的確很重要,難怪你都不跟我去看熱鬧。你肯這麼認真,我真高興,不過注意不要太勞累。」   聽沈信這麼說,典嬈頓時高興起來,又道:「這算什麼?小事而已,一點都不累。而且我的工作也不止這一件,方姐姐也邀請我去給警察們幫忙,他們笨死了,小小的網絡問題也解決不了,來幾個菜菜的黑客就讓他們束手無策。」   沈信苦笑不已,典嬈在電腦方面自然是無人能敵,能讓警方頭疼的自然不是菜菜的黑客,只不過在典嬈眼裡怕是沒有人算是厲害的黑客。   「好,好,你這麼忙,那這次就不用去了。」沈信對典嬈說道:「不過你重要歸重要,千萬不要驕傲,更不能盛氣凌人,知道嗎?」   「做人要謙虛,要低調,對嗎?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典嬈調皮地笑笑:「對別人我當然會,但在你面前還用得著這麼做嗎?」說話間沈信已經感受到典嬈對自己的依戀之情,同時也知道典嬈小小的虛榮心大受滿足,難怪會這麼熱心。不過考慮到典嬈的神通廣大,兼之更有仙人之體,沈信倒也不替她擔心。   而在沈信這麼想的時候,典嬈又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也很重要,差點忘了告訴你。」說到這裡,她一挺胸,驕傲地說道:「現在我已經是萬零妹妹的家庭教師了,負責為她輔導功課。」看她的模樣,這個稱號好像也是很光榮似的。   沈信這一驚非同小可,對於萬零的資質他可是很瞭解,除了文學方面之外,她其他方面的水平都很差。最關鍵的是,萬零對其他方面的功課都沒多大興趣,典嬈雖然神通廣大,但這種事情很容易弄巧成拙的。   看出沈信的擔心,典嬈神秘一笑:「放心吧,信哥哥,我既然敢攬這個瓷器活,那就說明我有金剛鑽。我知道萬零妹妹不喜歡上學,不過我有辦法讓她學好功課。」   看典嬈神神秘秘的樣子,沈信既感好笑,又有些擔心,叮囑道:「萬零功課不好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能教就教,千萬不要勉強。」   典嬈又是一笑:「我知道,我的辦法管保萬無一失,你就放心吧。」   典嬈這麼有信心,倒讓沈信好奇起來,不過不管他怎麼問,典嬈都不肯說出她有什麼辦法,沈信無可奈何之下,也只好廢然作罷。想想典嬈和萬零相識以來,由於先天性的因素,幾似孿生姐妹,早就親熱得有如親姐妹一般,沈信倒也不算太擔心會有什麼大問題,也就隨典嬈去了。   不過想到日本人居心叵測,而一旦有什麼事,方容就是首當其衝,沈少不了要叮囑典嬈一番,讓她多留意方容的情況,必要時可以保護一下方容。典嬈雖然時而天真得可以,但說到功力,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人能夠傷害到她,保護方容,她倒也綽綽有餘。   典嬈自己對沈信的這個委託也是欣然接受,她和方容的關係可謂親密無比。   當一切就緒後,在沈信的新專輯《巴西狂歡節》上市熱賣之際,沈信和鳳仙悄然離開香港,奔赴大陸去了。家中沒人了,典嬈也不擔心沒有地方去,方容和萬零都強烈要求她去做客,倒是搶手得很,看典嬈的模樣,也是很受用這種得寵的狀況的。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六十七章 時空迷惘     沈信和鳳仙的目的地是西安。在《青春足球》這部電視劇裡面,正是以西安的一所高中為背景的。現在電視劇並沒有開始拍攝,沈信這麼早趕去,是另有任務的,那就是提前體驗一下生活。   說起來沈信自己算是大陸人,只不過卻是一千多年前的,對於現在的大陸是怎樣的一個情況,他其實不甚了了。所以,對這趟旅行,他自己還是很感新奇。   尤其是,在《青春足球》中,他扮演的是一個即將高考的高三學生,他將要混到高中裡面當一名插班生,更是讓他覺得有趣。在他原先的年代裡,並沒有學校這樣的機構,他倒是很期待在學校裡能夠有什麼樣的經歷。   飛機在西安降落,自然有預先安排好的接待人員來接他們。沈信這次旅行安排的很隱秘,倒是沒有意外的事情發生。將沈信和鳳仙帶到一家酒店,告知沈信學校方面的手續已經辦妥,接待人員就自行離去,任由沈信和鳳仙自由行動。   沈信和鳳仙對於這個城市都很有興趣,他們在安頓好一切之後,馬上就上街閒逛去了。   對於沈信這次的邀約,鳳仙的態度倒是坦然了,雖然上次沈信邀她逛街曾讓她感到莫名的驚喜。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鳳仙只想把對沈信的暗戀藏在心裡,成為自己最大的秘密。對她來說,能夠經常陪在沈信的身邊,已經別無所求,未來會怎麼樣?她並沒有想過。   兩個人像無所事事的人一樣,只是漫無目的地穿梭在大街小巷,倒也興致盎然。   香港本身只是一個島,鳳仙從來沒有到過大陸,自然覺得很有意思,加上西安悠久的歷史,在她看來更是別有一番感受。至於沈信,長安是他在原先那個時代最熟悉的一個城市,來到這裡自然是感慨萬端。西安雖然早沒有漢長安的影跡,甚至連唐長安也早毀於戰火,但相近的地理位置,還是讓沈信感到一種熟悉的感覺。   而在這種感覺下,沈信突然感受到那中時空錯亂的迷惘。驀地站住,沈信開始思索自己一直以來無暇顧及的問題:自己的經歷,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這樣的問題當然不是馬上能得出答案的,正如一個簡單的「我是誰」的問題難到無數哲人,沈信現在也被這個問題困擾起來,徒勞無功的思考中,沈信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   困惑迷惘中,沈信下意識地一下握住鳳仙的手,甚至連他自己也沒覺得。   鳳仙只顧看著左右,並沒有注意到沈信的臉色變化,察覺到沈信的動作之後先是感覺到嬌羞,抬眼望向沈信才覺得不對。   「怎麼了?」鳳仙放棄了本想抽出自己的手的想法,任由沈信緊握著,緊張地問道。   鳳仙的話驚動了沈信,他回過神來,先長吸一口氣,這才說道:「沒什麼,只是忽然想到一些荒誕的事情。」   鳳仙還是不放心,仍舊緊盯著沈信。沈信這時卻在心裡自嘲,自己還真是愛胡思亂想,這樣的問題怎麼能想出個所以然呢?或許,等他有一天象天機子一樣飛昇之後,可以在另外一個世界找到答案。而現在嘛,既然身在紅塵,還是不要多想這個問題的好,最關鍵是把握好現在。   想通之後,沈信才發現自己緊握著鳳仙的手,而鳳仙雖不說話,眼睛裡卻滿是對他的關心和擔憂。   現在再想放開鳳仙的手,未免太著跡了,沈信這樣想著,同時感慨萬千。作為他來到這個時空第一個認識的女孩,鳳仙對他執著的一往情深他早有所覺,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才將這件事拖了下來。   沈信自己也曾經苦戀未果,自然能理解暗戀一個人的痛苦,對於鳳仙一直以來無怨無悔地追隨,他此刻突然感到很感動。當初他差點破碎虛空的時候,雖然是被萬零一個電話給拉了回來,但真正讓他決定留下的,卻是因為他自己覺得欠情太多,無法心安理得地離去。在他所欠的情裡面,鳳仙的一份更是夠重。正是有了鳳仙無微不至的照顧,他才能毫無顧慮地投入到自己喜好的工作中,不用顧及其他方面的問題。   雖然曾經困惑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鳳仙,但現在沈信已經不同了,關於感情,沈信完全想開了,對於鳳仙的癡情,他能回報的也只能是真情。   鳳仙是一個很傳統的女孩,尤其是在感情上。沈信如果真的要考慮與鳳仙的關係,說不定反而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幸好有現在這個突發的事件,這個問題已經不用他考慮了。想到這一點,沈信忽然覺得這個意外來得恰到好處,正所謂緣來擋不住,既然陰差陽錯下事情開始了,那麼,就讓它繼續吧。   這樣想著,在連聲保證自己什麼事也沒有之後,沈信不僅沒有放開鳳仙手的意思,反而抓得更緊。鳳仙稍感放心,感覺到沈信的手傳來的信息,臉不由又紅了起來。象徵性地掙了掙,沈信自然不肯讓步,鳳仙也就只好任由沈信牽著自己往前走去。   對於沈信的表示,鳳仙隱隱覺得心喜,但在欣喜背後,她不免覺得困惑,沈信到底想幹什麼?在她心裡,她一直覺得沈信是不會看上她的。   沈信看出鳳仙的心思,但是卻不便說破,他明白鳳仙的臉皮很薄,現在還不是時機點破。不過既然事情已經開始了,也不用急在一時,現在這種有情似無情的情況也別有一番韻味。愛一個人,就是要讓她幸福快樂,沈信雖然沒有說出來,卻在心裡這樣對鳳仙保證著。   快樂地度過一個下午,天色近晚兩人才返回酒店。用過晚膳之後,鳳仙就躲到了自己房間,不知道又忙些什麼去了。沈信苦笑搖頭,對於鳳仙的這種認真,他既欣賞又不忍心,鳳仙實在是操心太多了。而在下午那個意外事件之後,沈信此刻的心情更多了一份憐愛。   不管管不管用,沈信還是敲門叮囑鳳仙早點休息,然後才回到自己房間,開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對於即將要進行的體驗生活,沈信的態度也是很認真的,先將自己所瞭解到的情況在腦中過了一遍,覺得應該考慮的都考慮到了,他才開始上網查資料。   作為對他此前對文化問題思索的延續,他想到,要真正瞭解中國文化的內涵,還是得從中國的文化典籍以及各種藝術作品中去挖掘。而說到他最喜歡的音樂,要想表達出他所想像的精神,自然要瞭解一下中國音樂最有成就的戲曲。   沈信現在深深感到自己的局限,儘管他是仙人,但要說到繼承和發揚中國音樂,他的底蘊還不夠。他所瞭解的古樂,都是先秦兩漢時候的,而此後中國音樂的發展,在他來說近乎空白。要想達到一個更高的境界,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現在,惡補一番自己這方面的知識是勢在必行。   雖然通過意識的交流,典嬈已經把她所有的資料都給了沈信一份,但對於沈信現在想瞭解的東西,典嬈自己也不懂,沈信還得靠自己來搜集瞭解。畢竟再強的電腦也不可能把所有的資料都儲存起來,尤其是文化方面的東西,需要瞭解的方方面面實在是太多了。   沈信興致勃勃地連上網絡,以為現在信息傳播這麼發達,想要找到自己需要的資料太容易了。然而結果卻讓他很失望。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收穫,至少介紹戲曲的文字資料是找到不少,關於中國戲曲的種類和歷史以及特點他是瞭解得夠多了,但是,對於他最迫切需要的具體的劇目音像資料,可以說是一無所獲。畢竟戲曲不是很流行的東西,現在基本上已經沒有多少人愛聽愛唱了,網絡上沒有多少這樣的資料也是可以想像的。   想想自己怕是要根據文字資料一一去收藏自己想要的音像資料了,沈信不由有些鬱悶,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去尋找。他要的不是一些散碎的資料,而是最全面最完整的,這就有難度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六十八章 又是CS     將所有的文字資料研究了一遍,沈信沒有什麼好做的了,忽然想玩CS,他通過意識召喚了典嬈。典嬈接收到沈信的召喚,很快就通過網絡連接出現在沈信的電腦屏幕上。她的功力不夠深厚,不能應付這麼長距離的純意識交流,所以還是通過她最擅長的方式來和沈信通信。   「信哥哥,沒什麼事最好不要煩我,我現在很忙。」典嬈笑嘻嘻地對沈信說道,好像看出沈信很無聊的樣子。   沈信為之氣結,什麼時候起,居然連典嬈都成了大忙人,他自己反而是無聊的打擾別人工作的人了?不過想想自己也確實是無聊了,倒也無法反駁典嬈的話。   「什麼事這麼忙?現在什麼時候了。」沈信苦笑著說道。   典嬈沒有回答他,反而細細打量了他一番,笑了起來:「咦,你好像真的是沒有事做,很清閒嘛。難道內地就沒有什麼好玩的?」   沈信無精打采地說道:「也不能說沒有好玩的,只是我現在沒心情。無聊了,想和你切磋一下CS。」   典嬈一本正經地說道:「對不起了,信哥哥,我現在正在輔導萬零功課,真的沒有時間。只好等下一次了。」   沈信更鬱悶了:「算了,我一個人玩好了。」   典嬈被他的模樣逗笑了:「好可憐啊,沒有人理你嗎?鳳仙姐姐呢?」   沈信沒有好氣說道:「她又不是你這樣的超人,現在這麼晚了,當然要去休息。再說了,即使她沒有休息,又能怎麼樣?我拉她來打CS嗎?」   典嬈大笑:「當然不是了。不過她要是沒有休息的話,可以和你聊聊天嘛。看你現在的樣子,是需要美女姐姐打打氣。唉,一個年輕人,怎麼沒有一點朝氣呢?」   沈信更是氣結,剛要說什麼,就見屏幕上從典嬈身後閃出一個人向他招手:「沈信信哥哥,好久不見了,你好嗎?」原來是萬零。   看到萬零,沈信的心情好多了,笑著說道:「還不錯。聽說典嬈成了你的家庭教師了,她教得怎麼樣?」   萬零看看典嬈,典嬈急道:「不要告訴他。」   沈信衝著典嬈直瞪眼,典嬈卻絲毫不理會。萬零笑了笑,好像很為難的樣子,最後說道:「典嬈姐姐很聰明,輔導我還好啦。」   沈信更看出這裡面有問題,故作嚴肅問道:「小嬈,不要胡鬧,到底是怎麼回事?」   典嬈卻一點也不被他嚇到,只是嘻笑道:「放心吧,信哥哥,沒什麼需要擔心的。我既然是萬零的輔導老師,肯定會讓她進步的,你就等著大吃一驚吧。」說著,典嬈輕摟著萬零,好像對萬零說了些什麼,兩個人頓時笑作一團。   沈信看著兩個好像孿生一般的漂亮女孩,心中頓時有一種溫暖的感覺,這感覺,對於他一個來自其他時空的人,顯得尤其難得。   「好了,不和你多說了,我們要用功去了。」典嬈最後說道。萬零向著沈信揮手告別,兩個人在沈信的電腦屏幕上消失了。   沈信搖頭失笑,覺得自己今天實在是有點反常,平常很少有這麼無聊的時候的。正考慮究竟該做什麼好的時候,典嬈忽然又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對了,忘了告訴你了,雖然我不能陪你玩CS,但你可以上戰網去玩嘛。我有一個帳號,你想玩我給你。」典嬈說道。   「戰網?」沈信也聽說過可以上網和其他玩家對戰,不過卻沒有玩過。在和典嬈對戰之後,想想馬天成被他欺負的慘狀,和普通玩家的對戰,他提不起興趣來。現在聽典嬈這麼說,他一樣覺得沒有什麼興趣。   「嗯,戰網上也有一些不錯的對手,雖然不是很強,但比和機器人程序對戰要有趣些,我想。」典嬈看出沈信的心思,笑道。她甚至可以通過電腦作弊,自然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沈信還是沒有多大興趣,典嬈卻已經把帳號資料給他了,揮手道:「帳號給你,想玩就去吧。我先走了。」   典嬈一晃身不見了,沈信看著收到的帳號資料不由好笑,典嬈的網名居然是「白雪公主」。   閒著也是閒著,沈信最後決定上戰網看看去。用典嬈給的帳號登陸進去,沈信一眼看到一個剛建好的網絡,馬上加了進去。   那網絡是一個網名為「龍城飛將」的人所建,一對一的模式。兩個人簡單地通過信息打個招呼,馬上就進入了對戰。   戰局一開,沈信馬上發現這個對手不簡單,以沈信的反應和操作,兩人狹路相逢,居然一番惡戰之後還是被他給逃走了,沒有能將他一舉擊斃。雖然這一回合最後還是以沈信的勝利為終結,但那對手已經給沈信留下很深刻的印象。而到了第二回合,沈信一時不察,居然被對手伏擊,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對方給爆頭了。雙方戰成一比一平。   對手的強悍反而激起沈信的極大興趣,開始認真地對待這個對手了,一時間硝煙瀰漫,雙方法寶盡出,戰況甚是激烈。   無論和馬天成,還是和典嬈對戰的時候,沈信都是只將CS當遊戲,而當對上這個「龍城飛將」,沈信突然感覺到這簡直就是兩個戰士之間真槍實彈的較量。隨著遊戲的進行,沈信隨時都有一種危險的感覺縈繞在心頭,在這樣的感覺下,勝負顯得很重要,沈信的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絲毫不敢鬆懈。   沈信的反應和操作自然是超一流,但對手也幾乎同樣出色,即使是沈信勝,也總是遍體鱗傷,在勝利的喜悅背後,沈信更多是劫後餘生的後怕。這樣的感覺出現在一個遊戲裡很奇怪,尤其是沈信居然會有這樣的感覺,充分讓沈信認識到對手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CS玩家,很可能現實中也是鐵血戰士。只有真正的殺手或者戰士,才能給人這樣的感覺。   第一局結束,沈信大比分獲勝。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很默契地開始了第二局的較量。   經過第一局的戰鬥,對手也充分認識到了沈信的厲害,但不得不說,那對手是一個很頑強好勝的人,雖然很明顯沈信的高明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但他並沒有被沈信的身手給擊垮信心。他的態度變得更謹慎,意志也更頑強,戰術變化多端,很快便讓沈信也頭疼於他的難纏。   雙方都感受到對方給自己帶來的壓力,也同時都更鬥志昂揚,在這樣的氣氛下,兩個人都是超常發揮,時有驚人之作出現,打得難分難解。對手難求,兩個人興奮地將戰局一直持續了下去。   也不知一共戰了多少局,時間已經在午夜,當沈信以微弱的優勢再勝一局之後,對手忽然發了一個告別的消息過來,然後就下線了。沈信本想和他約定有時間再來切磋,但還來不及說,對方已經不見了。   雖然對於沒有能和這個頑強高明的對手交流一番微微感到失望,但沈信這一次戰網之行也算是過足癮了,那種戰鬥的感覺,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回味著剛才的戰鬥,沈信感覺自己以前真是小覷了天下高手。   心滿意足下,沈信的心情開朗多了,不再為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資料鬱悶了,開始對已經收集到的資料研究起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六十九章 上課了……     對於沈信體驗生活的任務,接待方安排得很周到,第二天早上,還不到八點鐘,沈信已被人帶到他即將要進入的班級的門前。那人還想親自帶沈信進去,沈信擺擺手示意不用了,他不想搞得太鄭重其事,畢竟對於班級裡其他的學生來說,學習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因為他的到來影響到別人,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那人也沒有堅持,自行離去了,沈信推開教室門走了進去。還沒到上課時間,但是此時教室裡已經坐滿了人,而且每個人都在埋頭苦讀,甚至連沈信的進入都沒有人理會。沈信看到這樣的場景,反而鬆了一口氣,稍微停頓了一下,他看到最後排還有一個空位,就要舉步往那邊去。   糟就糟在沈信這麼一停頓,在第一排的一個女生,本來沒有留意到沈信的進來,但因為沈信的這一停頓,她下意識地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眼沈信。無巧不巧,這女生還是一個音樂發燒友,一眼就將沈信認出來了,只是她怎麼也想不通沈信怎麼會在自己面前出現,不免半信半疑,只低低地叫了一聲:「沈信!?」   她的語氣怯生生的,並沒有驚動其他人,但卻被沈信聽到了。本來舉步欲行,沈信聽到這個叫聲馬上習慣性地停了下來,然後又習慣性地對那女生微笑著點點頭。   這一個親切的微笑,彷彿是沈信的招牌表情,那女生一下子確信無疑了,又驚又喜,忽然大叫一聲:「真的是你!?」   這一聲叫得可就有點高了,將全班人低低的朗讀聲一下都壓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先向那女生望去,然後又都落在沈信的身上。   沈信自然只能微笑以對,其他人還不如何,最先發現沈信的那個女生卻有些激動,忽然站起身來,一下子衝到沈信的面前。在這個女生作出這個舉動的同時,也有不少其他學生認出沈信,一時間教室裡群情湧動,眼見就要形成混亂的局面。   沈信本著低調的做人態度,自然不想因此而打擾了這些學生的正常生活,看到場面有些失控,馬上當機立斷,先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大喝一聲:「STOP!」   已經衝到沈信面前的那女生愕然止步,其他人也一下子停止了議論,不知道沈信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   看到場面得到了控制,笑容馬上回到了沈信的臉上,他一步來到那女生面前,變戲法般從自己的百寶囊中摸出一本自己的寫真集遞給了她。那女生先是不明所以,等看清自己手裡的東西,而且還附有沈信的親筆簽名,不由驚喜地「呀」了一聲。   在那女生低頭欣賞沈信龍飛鳳仙舞的簽名的時候,沈信並沒有停留,而是象跑場般繞教室一周。在每一個學生面前,他都是微笑致意,然後送上一本寫真。在來西安之前,他已經預先估計到怕會有像在新加坡遭遇歌迷那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已經預先做了準備。也幸好有百寶囊這個東西,不然沈信任什麼時候也抱著一大堆寫真,可就有點太搞笑了。   沈信的動作快得不得了,等那個最先得到寫真的女生抬起頭來時,他已經發完一圈寫真了,全班同學人手一本。所有人都呆望著沈信,既奇怪他敏捷的身手,更疑惑他小小的口袋怎麼能裝下這麼多東西?沈信的行為,在他們看來就像魔術師一樣,充滿了神秘的味道。不過這樣一來,即使是不喜歡音樂的人,不知道沈信的人,也對他產生了好感。   而沈信,再次來到教室的最前方後,先示意仍然呆立一旁,猶自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的那女生坐下,然後對著全班學生鞠躬道:「大家好,我是香港演員沈信,這次來是為了拍一部足球電視劇。出於瞭解學生生活的需要,我可能要和大家共度一段時光,在這期間我希望能和大家相處愉快。初次見面,請大家多多指教!」頓了一下,他又說道:「大家如果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對我提,只希望大家能當我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就好。」   所有人這時候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在一些沈信的歌迷的帶動下,全班一陣轟動,場面熱烈。無論如何,有個演員到他們班來插班,這絕對是一件新鮮事。更何況,無論是不是沈信的歌迷影迷,沈信的名字他們都是聽過的,一時間所有人都興奮起來。   沈信看到學生們的熱情,反而頭疼起來,如果真讓這些人叫起來,那麼他想低調也不成了。這時,一個高大的男生忽然從最後排站了起來,快步來到沈信的面前。他友好地與沈信握握手,笑道:「歡迎你的到來!我叫高輝,是這個班的班長,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我。」   沈信點頭表示感謝的時候,高輝已經轉向全班學生,示意大家噤聲,他嚴肅說道:「沈信來我們班的確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不過大家也應該明白他的身份特殊,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混亂,所以大家還是幫忙盡量保密一下。」   學生們從興奮中冷靜下來,都點頭稱是,沈信的影響力誰也明白,能夠和他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可以說夢幻一樣的事情,沒有人想因為自己的不慎而失去這個機會。   沈信鬆了一口氣,一個他覺得是最大的難題,就這樣輕鬆解決了。而高輝這時又向沈信笑道:「你就坐我旁邊吧,我旁邊正好有個空位。」沈信自然老實不客氣地接受了他的邀請。   沈信來到最後排坐下後,教室裡算是基本上恢復了原狀,不過還是有人比較興奮,不停地與身邊的人說著什麼,教室裡一片嗡嗡聲。   這時候,上課鈴聲響起,一個中年女教師推門走了進來。教室裡一下子靜了下來,但難免仍有餘音迴盪,那女老師頓時臉如寒霜,從一副高度近視眼鏡後射出了嚴厲的光芒。   一聲不吭地走上講台,那女老師把手中拿著的教案本扔在教桌上,忽然叫了一聲:「同學們哪……」   這一聲叫喊是如此尖利,直接刺激著沈信的耳膜,促不及防下,沈信差點有跳起來。定神看看四周,所有學生都沒什麼異常反應,沈信才知道他們已經習慣了。自嘲地笑了笑,沈信不由慨歎環境真是磨練人啊,看這些學生都是普通人,居然能在這麼尖利的叫聲中一樣若無其事。同時,沈信不由還突發奇想,覺得這女老師沒有去當歌唱家實在是浪費了。若不然,就憑她這一嗓子尖叫,怎也能獲得一個滿堂彩。   沈信胡思亂想之際,那女老師繼續說著話,同時表情變得沉痛無比:「同學們哪,高考迫在眉睫,你們居然一點壓迫感也沒有?這樣的狀態怎麼能考出好的成績來呢?還沒進門我就聽到你們的喧鬧聲,青春寶貴,你們就一點也不知道珍惜嗎?」   隨著這女老師的話,她的聲音也轉而也沉重起來,與先前的尖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一狀況更讓沈信感到了她嗓音的廣度,實在是有挑戰世界最強女高音的潛質。   這女老師的話雖然語重心長,但很明顯也是老生常談,可能不知道已經說過多少次了,沈信從周圍學生不以為然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出來。而且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這種神情更是明顯。換在平時,儘管並沒有真的聽進去,所有學生怕也要低下頭,噤若寒蟬,作出恭聆教誨的模樣吧?但由於沈信的到來,這些學生興奮之下,雖然都低下了頭,但更多是在忍住不笑出來。   敏感的女老師也察覺到氣氛的異樣,不過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按照她自己的思路,她忍不住更想對這些不知上進的學生諄諄教誨一番,一篇長篇大論滔滔不絕地從她嘴裡湧出。所有的內容自然都和高考有關,而且引經據典,那叫一個內容豐富。   別的學生還是很鎮定的樣子,沈信卻有點聽得目瞪口呆。如果先前他只是驚歎於女老師的音質的話,現在女老師的演講水平更是讓他佩服到五體投地。此前他只覺得他的師傅曾志偉的嘴巴厲害,現在才知道是坐井觀天,實在小覷天下英豪,這個女老師的演講水平絕對不在曾志偉之下。想想只是一個普通的女教師,居然有這麼高的演講水平,沈信不由慨歎天下能人異士何其多啊。   雖然對高考的重要性其實不是很瞭解,但在這女老師的連番轟炸下,沈信也被催眠般地接受了女老師的觀點。一時間想到如果高考不成功就是一個失敗的人生,沈信莫名地覺得巨大的壓力壓上心頭,深深感到如果不好好學習真是罪孽深重。   氣不長喘,面不改色,這女老師的演講維持了足有十分鐘才告一段落。在如此磅礡的氣勢下,所有人終於都被壓倒,再沒有人能笑得出來,也沒有人敢跟這女老師對視一眼。應該出現的場景終於出現了,所有學生都是一臉懺悔,那女老師終於滿意了。   「好,現在開始上課。」女老師心情舒暢,語氣也變得柔和了,雖然沈信對音樂的造詣很深,但還是搞不明白,一個人的嗓音怎麼能有如此豐富的變化呢?   這女老師是教物理的,所謂的上課其實也就是習題講解,尤其是對高考極具針對性的習題講解。題海戰術是大陸教育的一大特色,這女老師明顯深諳其道。   對於物理,沈信自己原先有一段時間曾經很感興趣,加上來此之前曾惡補過大陸的高中教程,對於那女老師的講解倒也聽得津津有味。不過他這只是興趣所使,一想起純粹為了應付考試而進行龐大的題海戰術,沈信也感到心寒。   回想著剛才女老師的話,沈信深深感到了一個大陸高中生身上的巨大壓力,就為了一個高考,就將寶貴的青春消耗在題海中了。根據他自己的體驗,沈信覺得一個寬鬆的環境才是培養人才的最好氛圍,這樣想著,他對大陸的高中生充滿了同情。   講解完一道力學題,女老師的目光忽然落在第一排的一個女生身上,先叫她站起來,然後問她在幹什麼。而這個女生正是第一個認出沈信的那個,在那女老師嚴厲的逼問下,她有些驚慌失措地說道:「我……我沒有幹什麼呀。」   「那好,你將我剛才所講的內容說上一遍。」女老師的語氣平淡,眼神卻更犀利。   那女生其實也真的沒幹什麼,無非就是在課桌下偷偷翻閱了一會兒沈信的寫真集。但就因為這樣,她根本沒有注意那女老師的講解,這時聽女老師這麼說,一時間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唉,你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女老師一聲長歎,臉上表情痛心疾首:「都火燒眉毛了,居然一點緊迫感也沒有,一點上進心也沒有?這樣的心態,這樣的狀態,你還能期望今年的高考能有好成績嗎?」   那女學生其實成績不錯,今天的事也確實不能怪她分心,畢竟沈信是她最喜歡的歌手,偶爾的精神不集中也是難免的。聽到女老師的語氣越來越嚴厲,那女生頓時委屈無比。   女老師演講的勁頭又上來了,眼見一場狂風暴雨就要落到那女生頭上。   看到這一幕,沈信大覺形勢不妙,歸根結底,這件事是因他而起的,如果因此而讓那女生受責罵,他自己心裡實在難安。   在那女老師發飆之前,沈信忽然舉起手叫了一聲「老師」。   正在興奮中的女老師被人打斷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一番激情演講,頓時一臉不悅地向沈信望了過去,看到沈信是一個生面孔,那老師先是一怔,然後問道:「你是什麼人?我怎麼沒見過你?」   同樣,所有學生的目光也都落在沈信的身上,他們都不知道沈信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在眾目睽睽之下,沈信都有點緊張了,硬著頭皮說道:「我叫沈信。」剛猶豫著該怎麼自我介紹,那女老師已經接口了:「新來的插班生吧?還習慣吧?你有什麼問題要問?」和顏悅色,那女老師很高興自己的學生多了一個。   既然那女老師已經為沈信確定了一個身份,沈信也懶得多費口舌來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他的本意就是要為那女生解圍,看到那女老師似乎已經忘了那女生,沈信索性也就以學生的身份說話了:「是這樣的,老師,我覺得你剛才講解的那道題似乎還有一個更好的解法。」   「是嗎?」女老師很高興看到這麼用心的學生,熱心地說道:「那好,你自己上來解給大家看吧。」   那女老師不知內情,所有的學生卻知道沈信是什麼人,聽他居然說有更好的解法,不由都驚訝地連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沈信敢這麼說,當然不是心口開河,他真的剛想到一種新的解法。聽那女老師這麼說,沈信也不客氣,快步來到講台上,抄起一支粉筆,刷刷地將自己的解答快速寫在黑板上。不是沈信吹牛,他的解法的確比女老師剛才講解的要簡練。   「嗯,不錯。」那女老師目不轉睛地看著沈信解題的全過程,頻頻點頭:「這個方法果然新鮮。」   沈信放下粉筆,微笑著轉向那女老師,那女老師卻還在看著沈信的粉筆字,雖然只是一些數字和符號,但那優美的筆法還是盡顯功力。忽然覺得自己的字有些不堪入目,那女老師忽然抄起板刷,將自己的字全部擦去,只留下沈信的解答。   學生們先是莫名其妙,明白女老師的心態之後,不由都偷偷笑了起來。   女老師這時卻不理會學生了,只是端詳著沈信的字,然後說道:「沈信是吧?你這手粉筆字可是漂亮得很啊。」   沈信聳肩一笑:「說不上太好,不過我曾經練過十年的書法。」聽沈信這麼說,所有的學生都低聲驚呼,沈信的表現和話語都讓他們歎服不已。   女老師用看自己得意弟子的眼神看著沈信,滿意地說道:「看的出來,你肯定是一名好學生,高考在即,你要加油啊!」   沈信恭身受教,台下卻是笑聲一片。女老師示意沈信可以下去了,然後皺眉對著其他學生說道:「有什麼好笑的?這樣的學生就是你們的榜樣,你們要好好學習他這種精神才行。」   笑聲反而更大了,不過卻沒有人向那女老師說破沈信的身份。   沈信回到座位,高輝笑著對他豎豎大拇指:「厲害,夠義氣!」   沈信微微一笑:「應該的。」   經過這樣一個小插曲,那女老師已經忘了剛才要責罵那個不認真聽講的女生,一場風波過去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七十章 下課後     下課了,所有的人都起身自由活動,作為對沈信不想張揚的意願的尊重,並沒有人借此機會來打擾他。不過也有例外,最後還是有一個人不顧高輝嚴厲的目光的阻止,昂然走到了沈信的面前,那就是剛才被那女老師責罵的女生。   「謝謝你幫我解圍,你不知道,老師的責備可是很嚴厲的。」那女生誠懇地說道。   沈信自己也很歉然:「是我不好,打擾了大家的正常生活。」   其他人雖沒有上前,卻也留意到這邊的對話,有幾個活潑的學生馬上大聲說道:「哪裡有?我們高興還來不及。」   那女生一笑,又道:「不過你還真是厲害,不僅歌唱得好,而且學習也這麼出色。那手書法更是漂亮,把老師都給震住了。」這話是不錯,那女老師的書法在整個學校都是數一數二的,今天算是碰見高手了。   沈信看到眾人並沒有怪他的意思,自己也笑了:「其實只是個人愛好,說不上多好。你喜歡也可以做到。」以沈信的看法,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他這番話說得可謂真摯。   那女生苦笑起來:「喜歡的東西不少,可是快要高考了,根本沒時間。」   沈信默然,這一句話雖然簡短,卻讓他想到應試教育的弊端所在,在力求全面發展的要求下,所有人都在拚命彌補自己薄弱的環節,對自己擅長喜歡的卻一再放在第二位,多少本來有天賦的人就是這樣消磨掉了自己的優勢。   看到沈信沉默的樣子,那女生又笑了:「好了,不說這些。我好像聽說你的新專輯要發售了,是不是真的?」   沈信忽然一拍鬧門:「笨,我怎麼沒想到?本來可以送你們專輯的,送什麼寫真嘛。」他走的時候專輯剛在香港上市,大陸都沒有,一時疏忽,他竟然沒有想到那是一份更好的禮物。   看到沈信這個樣子,所有的人都笑了,更有人大聲說道:「這有什麼?送完寫真還可以送專輯嘛,我們不嫌多的。」   沈信也笑了:「對,也是。不過話說在前面,到時候可一定要給面子,千萬不能不要。」   轟笑聲再起,眾口一詞:「當然不會不要,白要誰不要?」   高輝看到眼前和諧的氣氛,忽然提議:「沈信此來到我們班,可以說是緣分啊,不如我們到時候一起合影留念,就當我們的畢業照好了。」   這個提議一出,馬上贏得了一致的贊同,沒人不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主意。看眾人高興,沈信也欣然答應了。短短時間,沈信和這些一個班的學生算是已經打成一片。   一個上午就這麼過去了,中午放學後,在別的人去吃午飯的時候,沈信卻在校園裡漫無目的地閒逛著。繞著校園轉了一圈後,沈信最後來到了學校的操場。   烈日炎炎,操場上卻是熱鬧無比。一群不同年齡的少年正在操場上不知疲倦地奔跑著,或是打籃球,或是踢足球,一個個興高采烈,毒辣的太陽似乎對他們絲毫沒有影響。   看著這些單純而快樂的身影,沈信大有感觸,更覺得《青春足球》這個題材不錯。在職業化體育日益商業化的情況下,業餘體育卻更能表現出真正的體育精神。尤其在中國,真正能代表自己全民體育水準的,只有業餘體育。   青春,激情,拚搏,沈信看著操場上忘我運動的少年們,腦海中不停閃現著這一類的字眼。   這其實只是很普通的一個場面,所有全國的中學裡都可以看到,但看在沈信的眼裡,卻是一種不同的感受。被這種純粹意義的體育活動所感動,他腦海裡似乎又有新的旋律在流淌。這次的旋律和以往他所作的樂曲有所不同,在技巧和結構之下,一種模糊卻極能激勵人的精神在頑強地表現著自己。   知道這就是所謂的靈感產生了,但沈信現在卻不急著創作。因為他知道,這種精神他暫時還覺得很模糊,似乎還需要一定的沉澱才能更確切地把握。   在此之前,沈信的音樂創作只是憑一時所感,講究一氣呵成,靈氣可謂十足,但在深度上卻難顯大氣。不過這樣的創作也不是沒有收穫,正是經過這樣創作的磨練,沈信現在才能感受到自己的成長,並且可以嚴肅地思考自己究竟應該創作什麼樣音樂的問題。   沈信就這樣呆坐在操場旁,浮想聯翩,陷入了個人的思緒裡。這種狀態,直到高輝吃過午飯來找他才打破。   經過一上午的相處,兩個人已經是很熟悉了,並肩坐下,兩個人暢談了起來。所謂暢談,其實主要是高輝一個人在說,沈信大多時候只是扮演聽眾的角色。話題一開始是有關高考的,沈信詳細瞭解了這方面的情況後,更深切地感受到大陸學生身上沉重的壓力。從小學到高中,十年時間就這樣過去了,說起來一點也不亞於古代的十年寒窗,卻只是為了上一個大學。多少熱情,多少夢想,就在這個漫長的過程慢慢被消磨掉了。   而即使是大學生,也很難保證自己所學可以致用,中國實在是太大了,問題也實在太多了。在教育上,問題同樣是明顯的。   沈信在感受到這一點的時候,同時更感到中國要想強大任重而道遠。而說到教育,這是一個大問題,是保證一國未來的根本,但想要改進,困難不是一般得大。沈信自己當然解決不了,而且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但沈信相信,只要中國文化的精神得到加強,全民一心,憑著中華民族五千年的智慧,沒有什麼問題是解決不了的。   沈信這樣想著,一時間心情沉重,一時間又對未來充滿信心。   覺得話題太沉重了,看高輝也是很鬱悶的樣子,沈信忙轉換話題,問起他平常有些什麼愛好。高輝歎口氣回答他說:「原來還經常踢踢球,現在根本沒時間了。偶爾有點空閒,也就是聯網打打CS。」   「CS?」沈信眼睛一亮。   「是啊,你也喜歡嗎?」高輝看看沈信,沈信點頭,他又繼續說道:「我的水平也就是個業餘中游,比起職業高手來差遠了。」   「職業高手?」沈信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名詞,很是驚訝。   「是啊,你不知道嗎?現在有專門以遊戲為生的職業玩家,他們都有嚴格的訓練,所以水平比起業餘選手可是強多了。」   沈信想起前一晚碰到的「龍城飛將」,不由暗自思忖:「難道這個人就是職業高手?」   「你知道戰網上有一個叫『龍城飛將』的高手嗎?」沈信將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   「當然知道。」高輝興奮起來:「不過他不是職業高手,儘管他比很多職業高手在戰網上的排名都高。」   「是嗎?」沈信疑惑起來,這個「龍城飛將」,究竟是何方神聖?   「當然是了。國內高明的職業玩家的網名我都知道,沒有一個人用這個名字。他可以說是現在國內風頭最勁,也最神秘的CS高手。據說和他交過手的人,都在遊戲中感受到真正的死亡的威脅。」   沈信想著自己與其對戰的感受,點頭同意了高輝的說法。說起CS,高輝的心情好多了,滔滔不絕地給沈信講了很多趣聞。不過關於這個神秘的「龍城飛將」,還是什麼資料也不知道。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七十一章 校園情     下午還是照常上課,英雄慣見是常人,所有同學都和沈信熟悉了,反而沒有人再把他當明星看待,只是當他是一個好朋友,好夥伴。一下午過得平淡無奇,放學後,沈信混在一群同班的同學裡出了教學樓。   隨意望向一邊,沈信不由一呆,在傍晚的陽光下,鳳仙正俏生生地站立一旁等候著他。微風徐來,吹動了鳳仙的長髮,顯得風姿綽約。   在人來人往的教學樓前,鳳仙的美麗和高雅分外引人注目,吸引了眾多的目光,每個路過的人都會暗自猜測她是什麼人。不過鳳仙對這一切都毫不在意,在她眼裡,只有沈信一個人,看到沈信混在學生中間出來,她不由嫣然一笑。   這一笑更顯嫵媚,看得沈信也是怦然心動,暗自奇怪自己以前居然沒有注意到鳳仙的美麗是如此地與眾不同。其實也難怪,他此前為秋真真一葉障目,自然難見整個森林,而當他放開心胸後,才能更真切地領悟到所有美好的東西。   快步上前,沈信向鳳仙打個招呼,目不轉睛地盯著鳳仙,鳳仙頓時有些臉紅。剛想對沈信抱怨一下他的無禮,忽然呼啦一聲,鳳仙促不及防下,一下子被一群學生包圍。   這些學生都是和沈信一個班的,鳳仙是完全得莫名其妙,沈信卻隱隱想到了這些人想幹什麼。   果然,在將鳳仙團團圍住之後,這些人開始評頭論足起來。   「這個一定是沈信電視劇中的女主角。」一個人用無可置疑的肯定語氣說道。   「對,而且和沈信一同出演電視劇,她肯定會一炮而紅。」另一個人大膽地作出預測。   「還等什麼?」又有人提議:「趕緊請她簽名啊,不然等她紅了之後可就沒機會了。」   七嘴八舌,鳳仙還沒弄懂是怎麼回事,已經被伸到眼前的筆記本弄得眼花繚亂,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等著她簽名。   鳳仙連連擺手,示意自己不是什麼明星,可是沒有人肯相信她。她求援般地向沈信望去,沈信卻聳聳肩,攤攤手,表示無能為力,恨得鳳仙牙癢癢的。   和沈信算帳可以等到以後,最關鍵的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難題,在屢次抗議無效之後,鳳仙只能無奈地拿起簽名筆,硬著頭皮開始為眾人簽名。鳳仙的簽名自然沒有沈信那麼漂亮,不過這時候也沒有人太在意這個細節。和沈信同窗一天,所有人都當他是好朋友了,這一幕戲劇般的場景,大概玩笑的意味更濃。   鳳仙好不容易給所有人都簽完名,手都酸了,這時沈信才開口勸眾人離開。沈信的話還是很有效果的,加上已經得到鳳仙的簽名,心滿意足的同學們對沈信告別一聲,這才嘻嘻哈哈地離開。   沈信笑盈盈地看著鳳仙,鳳仙心頭不由無名火起。一下衝到沈信的面前,鳳仙惱怒地說道:「看熱鬧很過癮是吧?居然讓我出醜,哼!」說著別過頭去不理會沈信了。   鳳仙難得有生氣的時候,在沈信現在看來,她即使是生氣也別有一番風情。微笑一下,沈信柔聲說道:「不就是想讓你感受一下當明星的滋味嗎?現在知道明星也很辛苦了吧?」最後這一句更是充滿了玩笑的意味,沈信雖然愛看鳳仙生氣的樣子,但讓鳳仙一直生氣下去也不是他心之所願。   沈信的意思鳳仙當然聽出來了,但是仍然餘怒未消,忍不住說道:「辛苦的是別的人吧?你也是明星,我怎麼不知道你很辛苦?哼,所有的辛苦還不都是我一個人扛。」這當然是氣話,平常鳳仙是絕對不會這麼說的,只是今天覺得沈信有捉弄她的意思,惱羞之下不禁有些口不擇言。   聽鳳仙這麼說,沈信只覺得憐惜之情大生,如果說一個成功的男人之後總有一個默默無聞的女人的話,那麼在他身後的這個女人就是鳳仙。想起一直以來鳳仙的操勞,沈信溫柔地看著鳳仙說道:「知道你太辛勞就好。正因為這樣,你有時候也應該讓我也辛苦一點,不要總是什麼事也自己包攬。你可知道?我會心疼的。」   沈信這句話脫口一出,鳳仙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一直以來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幸福的感覺瀰漫到了全身。看著沈信多情的目光,聽著沈信溫柔的話語,鳳仙心中一片溫暖,早忘了剛才的不快,心裡一點生氣的感覺也沒有了。   沈信一直盯著鳳仙,忽然情不自禁地說道:「也難怪他們會誤會,你這麼漂亮,又這麼有氣質,一點也不比明星差。」   「比秋真真呢?」鳳仙聽到沈信的話,這樣反問了一句。作為對沈信秋戀最知情的人,或許是下意識裡她一直拿自己和秋真真比較,所以此刻才會毫不考慮地問出這個問題。等她意識到這個問題問的不是時候之際,話已經收不回來了。   聽到鳳仙的反問,沈信不由一怔。自從金像獎頒獎之後,他再也沒有聯繫上秋真真過,現在已經刻意地不去想她了,但鳳仙這一句話又讓他想起了這個他曾經魂繞夢牽的人。   愛恨難分,不過現在沈信已經想開了,在他看來,戀愛的最高境界是兩情相悅,單方面的熱情從來不會有好結果。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再有一開始被拒絕的那種絕望的衝動了,他發現自己真的是對秋真真一點也不瞭解,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什麼想法。一切順其自然,他這樣想著,算是對這段戀情作出了自己的決斷,只是此刻心裡還是稍稍有點酸楚。一次失敗的初戀,無論如何都會讓想起的人感覺複雜。   沈信這樣想的時候,臉色自然有些變化,更讓鳳仙後悔自己不該提起這件事。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鳳仙開口道歉,心裡後悔極了。   「沒什麼。」不等鳳仙說完,沈信已經搶先截斷了她的話:「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在我心裡,你和她都是很美的,雖然是不同的類型,但同樣是那麼美。」說完這句話,沈信沒有再停留,舉步向前走去。   這次輪到鳳仙發怔了,沈信的這番話是她做夢也沒想到能夠聽沈信親口說出的。沈信的情意表現的是如此明顯,鳳仙都有點站立不穩,覺得就要被快樂的浪濤所淹沒。   好不容易穩定了情緒,鳳仙這才快步向沈信追去,心中充滿了對幸福未來的憧憬。   在外面用過晚飯,天色近晚時,沈信和鳳仙來到學校的操場漫步。沈信越來越喜歡這個地方,他想,或許只有在這個地方,才能體現出年輕人蓬勃向上的朝氣。運動是一劑良藥,不僅能強身健體,更能讓忘記一切不快,代表著一種能夠激勵人的精神。   這樣想著,沈信和鳳仙已經來到一組雙槓前。   「在這裡坐會兒?」沈信提議道。   鳳仙左右看看,猶豫說道:「沒有坐的地方啊,難道坐在地上?」   沈信笑了:「當讓不是了,你沒看到這裡有個雙槓嗎?」   「雙槓?」鳳仙吃驚地問道,連連搖頭:「我不要,太高了。」   「有我在,你怕什麼?」沈信更是抑制不住笑意,不等鳳仙再說什麼,他已經拉著鳳仙的手輕輕躍向雙槓。   在鳳仙的驚叫聲中,沈信帶著她無驚無險地落在雙槓上,扶著她坐好。   鳳仙雖然坐穩了,卻還是驚魂未定,埋怨道:「你這人,怎麼就一點也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呢?我從小就怕高,雙槓這東西我碰也沒碰過。」   沈信溫柔地攬住鳳仙的纖腰,笑道:「你膽子怎麼這麼小?我都說了,有我在,你什麼也不用怕。」   鳳仙向沈信望去,在沈信的眼神裡,不僅有她從不曾奢望的深情,更有一種讓她心安的誠懇,心中一熱,她不僅不怕了,而且還很享受這樣的處境。   在這樣的情形下,鳳仙自然無法再責怪沈信,只能白他一眼,說聲「算了,懶得理你」。   夜幕降臨,兩個人忽然都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望著眼前蒼茫的一切,天地間一片溫馨。   在一片寧靜中,鳳仙忽然幽幽一歎:「這種感覺真好,好像是又重新回到了當初上學時那種無憂無慮的年代了。」   沈信聽出鳳仙話中的慨歎之意,不由一笑:「只要你願意,現在也可以像那時候一樣無憂無慮。」   鳳仙並沒有直接回答沈信的話,只是幽怨的看了沈信一眼,彷彿在說:還不都是為了你?沈信一陣感動,也不再說什麼,緊緊地摟住了鳳仙的肩膀。夜色中,相愛人的情意在輕輕流淌。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七十二章 校際球賽     這麼規律悠閒的生活到了週末才有所改變,這時沈信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新的角色,隱隱有真把自己當一個高中生的錯覺。根據體驗生活的目的,接待方安排了一場校園足球賽,沈信自然要參加。這場球賽的目的也不外乎就是讓沈信和其他參加電視劇拍攝的演員熟悉一下真正校園足球的氛圍。   和沈信一同參加比賽的還有另外三個年輕演員,他們都是大陸的高中學生,只是來自不同的地區,這時剛剛才到。出於打造一部真正的足球題材的電視劇的目的,在選擇演員上劇組也是煞費苦心。這三個人都不是職業演員,但在足球上都頗有點功底。用曾志偉的話說,悟性好的話,演技可以很快領悟,即使不是整體水準上升,應付某個具體場景還是很好辦的,但球技就不同了,沒有紮實的功底,拍出來的比賽就太假了。在一般的電視電影中或許不要緊,但在這部球賽占極大比重的電視劇中,那絕對就是致命傷。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選擇這三個演員,他們其實一點演戲的經驗也沒有。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其他三個演員見到沈信的時候,對沈信在演藝方面的成績和地位表示佩服,在演技方面謙遜的同時,對沈信的球技持保留態度。   他們都是各自學校的足球精英,有著這樣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雖然也曾聽說過沈信與中國國家隊比賽的事,畢竟沒有親眼目睹,當真正看到沈信的時候,他們都懷疑起來。沈信的長相氣質都太文雅了,很難讓人相信他會是一名足球驍將。   對於這些人的看法,沈信是一笑置之,凡人太注重外表了,實在難以第一眼就看出一個人到底是怎樣的人。誤解發生的多了,沈信已經完全不在意,他相信,用行動說話才是最好的辦法。   簡單地寒暄幾句,幾個人馬上就隨高中校隊入場準備比賽了,他們這時的身份都是該高中校隊成員了。對手是附近一所大學的校隊,也是特意安排好的,就是為了讓比賽有更多的實戰意味在。   到場觀看比賽的人自然多不到哪裡去,畢竟只是一支高中球隊,不能奢望太多。但是,即使人數不多,但觀看比賽的人群帶起的氣氛卻不輸於正式比賽。尤其是以高輝為首的「沈信啦啦隊「更是引人側目。在這樣的氣氛下,沈信更感到中國足球的糜爛是一件難以讓人忍受的事,從小小一個高中就可以看出足球在中國人心中的地位,這樣的基礎居然不能發展出一支哪怕只是在亞洲稱雄的球隊,實在是讓人感到鬱悶。   在高中校隊入場的同時,大學校隊也開始入場。雖然只是一場純業餘的比賽,但參賽雙方都依足了正式比賽的規矩,顯得態度都很認真,只是簡單的一個亮相,已經激起一片喝彩聲。   這時,沈信首先被大學校隊的一個球員給吸引了目光。那是一個高瘦的年輕人,態度顯得老練沉穩。憑著敏銳的直覺,沈信一下就感受到了他的與眾不同,且不說他看似偏瘦的身形下卻是結實的肌肉,就憑他那堅毅的表情,已經讓他比別人更有一種懾人的特質。   「這個一定是對方球隊的核心人物。」沈信偷偷對幾個同來的演員說。那三個人點頭同意,這個對手一看就是個難纏的角色。   果然,沈信話音剛落,那個引起他注意的人已經排眾而出,來到高中球隊面前,與高中球隊的隊長握手致意:「我叫丁自強,是這支球隊的隊長。」   簡單地互相致意之後,隨著裁判的一聲哨響,比賽正式開始。沈信馬上發現,這個叫丁自強的人和他一樣,也是踢後腰位置的。   相對來說,大學球員比高中球員無論是身體還是戰術修養上都要勝出一籌,但高中球員貴在敢打敢拚,也絲毫不顯弱小。也不知道是球隊風格屬於慢熱,還是心裡有著對高中球隊的輕視,大學隊一開場顯得漫不經心,在高中球員瘋狂的拼搶下,很快變得被動起來。   這樣的形勢自然有利於沈信的發揮,大學隊的攻勢不強,他的防守任務就輕鬆多了,而在進攻方面,他精準的傳球更是給大學隊極大的威脅。雖然由於和隊友不熟悉,他得球的機會不是很多,但就憑著有限的幾次觸球,沈信很快便助攻一次,高中球隊以1:0暫時領先。   失球後的大學隊如夢初醒,開始反撲起來。只是這樣被動的反攻難免顯得有些焦躁,在對高中隊得勢不得分的情況下,還差點被高中隊再度偷襲得手。不過這局面只是暫時的,當丁自強發揮出作為隊長的作用後,在他頻頻的大聲呼喝中,大學隊的攻防漸漸變得有序起來。   這樣一來,雙方實力上的差距就顯現出來了,高中隊在屢屢錯失擴大比分的情況下,銳氣漸失,形勢開始有利於大學隊一方。   不過這時反而更有利於沈信展現自己的足球才能了,不知疲倦地滿場飛奔,他是當之無愧的中場鐵閘,同時還是中場發動機。幾次奮勇救險,加上幾乎每次傳球都能製造出殺機,他同時贏得了隊友和對手的關注。   這時高中球員們都默認了沈信的關鍵,每每有難處理的球,都是第一時間傳向沈信。而作為對手,大學球隊也給了沈信最大的注意,一旦他腳下有球,馬上就有人上前夾擊,作為中場核心,丁自強對沈信自然是絲毫不敢懈怠。   於是,在中場就經常出現沈信和丁自強的強強碰撞,在互有勝負的對陣中,兩個人都對對方開始敬佩起來。說起來丁自強的動作完全算不上華麗,但絕對簡練有效,過人就是很簡單的變向加突然加速,但除了沈信,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擋住他這一招。而且他視野開闊,傳球又快又準,絲毫不粘球,一旦有隊友出於更好的位置,他的球馬上就會傳到。或許從觀賞的角度來說不是最完美,但從實用的角度來說,絕對是夠讓對手頭疼的。   不僅在進攻上有特點,在防守上丁自強也是異常強悍,快准狠,他將這些必要的條件發揮得淋漓盡致,經常把沈信鏟得人仰馬翻,不過在他精到的技術下,絕對是不傷人不犯規。   對手的強悍激起沈信前所未有的鬥志,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他也同樣變得強硬起來,不過即使他再悍勇,在旁人看來,也還是少不了骨子裡那種飄逸的特質,讓人聯想起沈信自己最喜歡的雷東多。   在沈信和丁自強的帶動下,場面變的異常激烈,不過卻絲毫不顯粗暴,倒是一場難得精彩的比賽。在這種完全超越自己預期的緊張刺激面前,觀眾們也是絲毫不吝嗇自己的掌聲和歡呼,而在這樣的氣氛下,球員們越戰越勇也是很自然的。   雖然有沈信的一夫當關,不過整體實力的差距還是放在那裡,在局面一度僵持之後,高中隊最終還是沒能阻止對手扳平比分。   上半場結束,雙方戰成1:1平。有進球,有對抗,上半場比賽讓觀看者大呼過癮,而聞訊趕來的觀眾也有很多,場面更是熱烈。即使不知道沈信是什麼人,光憑上半場的表現,也已經讓沈信成為矚目的焦點。以高輝為首的他的「同班同學」,更是大聲為他加油喝彩。   下半場比賽開始了,雙方都是毫無顧忌地大打進攻足球,只是一場業餘比賽,勝負並不重要,關鍵是要踢得高興。正是由於這樣的想法,下半場的比賽一開場就精彩無比,雙方象籃球比賽一般頻頻交替得分。   沈信由於上半場的表現已經贏得自己隊友的認可,這時已經成為公認的核心,得球機會大增,也更有機會展現自己的實力。那邊丁自強也不甘示弱,也施出渾身解數,要與他一爭高低。在他們兩人的帶動下,兩隊的攻防轉換快得驚人,令觀眾眼花繚亂之餘更是大呼過癮。彩聲如雷,不僅送給自己的球隊,也送給對手。   隨著比賽的進行,沈信和丁自強雖沒有直接說過話,但相互間球技的比拚已經讓他們同時贏得了對方的尊重,雙方互起惺惺相惜之意。   精彩的比賽終於結束了,大學隊畢竟技勝一籌,最終以6:4獲勝。不過這時比分已經沒有多大意義,關鍵是這是一場精彩的比賽,不僅進球多,場面華麗好看,球員們同時也踢得分外爽快。   如果這是職業球隊的正式比賽,接下來雙方球員大概要互換球衣了,不過這只是業餘比賽,就沒有那過程了。當然,相互間寒暄一番還是必不可少的。終場哨聲剛響,丁自強就向沈信走來。沈信好像早就在等著他,微笑迎上前去。   「難得碰到你這樣的對手,今天的比賽實在是過癮。怎麼稱呼?」丁自強笑問。   「沈信。」沈信笑答,他和丁自強有著同樣的感受,與丁自強的對抗可以說是一種享受。   「沈信?」丁自強聽到這個名字忽然皺了皺眉:「好像很耳熟的樣子,可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了。」   「可能吧,我其實還真略有薄名,因為我是一個香港藝人。這次來主要是要拍一部有關足球的電視劇,所以才會參加今天的比賽,其實我並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對丁自強的讚賞和信任讓沈信毫不隱瞞地說出自己的身份。   「藝人?對了,我想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你的名字了。」丁自強忽然笑起來,定神細細地看了一陣沈信,又道:「真的是不簡單啊,難怪你能夠帶領香港區隊讓中國隊鎩羽而歸,你的球技實在是高。」   沈信笑道:「只是敢拚敢做吧,也沒有什麼。你不也是同樣嗎?」   丁自強大笑:「我們先就不要互相吹捧了,不如找個地方一起聊聊怎麼樣?」   看丁自強的態度很誠懇,雖然沈信隱隱覺得丁自強好像不單純因為他的球技作出這個邀請,還是爽快答應了。在他心裡,也同樣對這個丁自強感到好奇,覺得他不應該只是一個大學生那麼簡單。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七十三章 新朋友     兩個人約好時間地點,就先各自分開去沐洗換裝了,這麼激烈的一場比賽下來,要說不累,那是假的,沈信現在已經能自由控制自己的功力,在比賽中沒有使用自己的仙力,體能的消耗也很大。不過還是比普通人要強,他只要稍稍打坐一番就可以完全恢復。   兩個人再次見面已經是在校園外一家飯店,與沈信同行的還有鳳仙,她在沈信回去的時候還在忙碌,是被沈信硬拉來的。   三個人在飯店內坐下,鳳仙習慣性地打點一切,接過菜譜,她先遞給丁自強,示意由他來點菜。丁自強看看沈信和鳳仙,微微一笑,對沈信說道:「你女朋友?很漂亮。」   鳳仙一聽馬上就漲紅了臉,剛要開口否認,已經被沈信一把攥住她的手。促狹地對鳳仙眨眨眼,沈信笑道:「沒聽到在稱讚你嗎?還不謝謝人家。」   鳳仙嗔怪地瞪了沈信一眼,對沈信這個舉動卻是心喜不已,乖乖地向丁自強道了聲謝謝。   丁自強拿起菜譜也不客氣,很爽快地點了些菜,要了兩扎啤酒,就算搞定了。   將菜譜遞回給服務員,丁自強似笑非笑地看著沈信說道:「你的名氣可是夠大的,我也是早有耳聞。居然能在一所高中裡碰到你,實在是沒有想到。」沈信作汗顏狀,丁自強又說道:「不過看你的舉止,實在很難相信你居然是一個大明星。」   沈信聽到這裡,連忙說道:「所謂名氣,不外乎是商業化炒作的產物。其實說白了我也就是一個普通藝人。」   鳳仙還添油加醋的說了一句:「而且有時候還跟小孩子似的。」這樣的話不是她的風格,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也想開開沈信的玩笑。   聽到鳳仙這麼說,沈信也馬上回了一句,好像抱怨般說道:「喂,現在可是有外人在,你不要揭我的底好不好?」   鳳仙抿嘴一笑,沒有說話,只是昂然轉頭不理會沈信了。沈信作出委屈的神色,其實心裡頗有點高興,他就是覺得鳳仙太正統了,能夠時常開開玩笑,對她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心理可以放鬆許多,不用時常把神經繃得緊緊的。   丁自強看著眼前這兩人鬥氣般的對話神情,不由啞然失笑,對鳳仙評價沈信像個小孩子,倒是馬上認可了。   「像你這麼謙虛的明星還真是不多見。」等沈信再把目光投向丁自強,丁自強這麼說道。   對丁自強的評價,沈信很認真地說道:「其實藝人也就是一種職業,和其他職業沒有什麼不同,要想獲得認可,一樣是需要經過努力的。名氣和收入可能比其他職業要高點,但認真說起來,明星也不外乎只是一個普通人。」   聽沈信這麼說,丁自強明顯露出訝異的神色,顯然是沒想到沈信會有這樣的看法。而不等丁自強有什麼評論,沈信已經接著說道:「而且就我個人理解來說,名氣和收入高並不代表著明星應該高高在上,反而更應該代表著一種更大的責任。」   丁自強明顯更有興趣了,笑問道:「什麼樣的責任?」   沈信說道:「名氣大,自然代表著一種影響力,所以明星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對社會產生一些或正面或反面的影響。明星如果能夠認識到這一點,那麼他就應該注意自己的行為,更深入地說,他甚至應該為社會作出一些表率。」   「你的想法實在是太理想化了。」丁自強在讚賞沈信想法的同時,也表示出了這個構想的虛幻成分。   「也不盡然。」沈信搖頭表示自己不同意丁自強的看法:「其實演藝界還是有不少能夠成為模範的成功人士的,只是總體上給人以反面印象而已。而且,或許要求一個藝人能夠以身作則不太現實,畢竟明星也只是個人。但是,至少在自己的本職上,在自己的演藝中能夠給社會以正面的影響,也算是藝人盡到責任了。」   「哦?你這麼看嗎?」丁自強再次問道,好像越來越覺得沈信有趣。   「當然了,無論是思想還是精神,純理論的東西總是乏味的,而趣味性才是最大眾化的。通過音樂或者影視或者文學這樣的形式來傳播,那可是會事半功倍的。」   「那麼,你覺得應該表達這樣一種思想和精神呢?」丁自強思考了一下,很小心地問出這個問題。   沈信好像也要思考一下,不過在丁自強熱切的注視下卻忽然一笑,然後很正經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丁自強頓時氣結,鳳仙偷偷扭了沈信一把,低聲說道:「你這人,怎麼跟誰也亂開玩笑呢?」   「高興嘛。」沈信回了鳳仙一句,這才對丁自強正色道:「說實在的,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具體應該表現什麼我還真是說不清楚。不過我想,如果能體現出一個人在自己本職工作中的勤懇,還能夠傳達一些比較美好的正面的東西,那就是一個藝人最大的成就了。」   丁自強沉吟不語,忽然一拍桌子感歎道:「說得好,你的話簡直要改變我對明星的看法了。今天能碰到你這樣一個明星,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什麼也別說了,先乾了這一杯。」說話間丁自強已經舉起扎啤杯,咕咚咕咚地將一大杯啤酒喝下去了。   鳳仙明顯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看著丁自強豪飲的情狀,她看得眼都直了。回頭又看到沈信也正要端起酒杯,她忍不住想制止。   不過沈信已經想到她會這樣了,搶先端起酒杯,對鳳仙笑道:「我的酒量你還不放心?拜託,不要叫人家笑話好不好?居然對我沒信心。哼!」   鳳仙氣得狠狠在沈信後背上扭了一把,沈信已經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好!爽快!」丁自強對沈信直豎大拇指,連聲讚歎。對於中國人來說,酒場上的表現經常是一個衡量一個人是不是夠意思的標準,沈信爽快的舉動已經完全贏得了丁自強的好感。   聽到丁自強的讚賞,沈信一笑之後趁機問道:「還沒有請教你在大學是學習什麼?」這個疑問是他從見到丁自強就開始有的,丁自強的氣質和普通大學生的區別實在是太明顯了,沈信想不注意都難。   丁自強大概已經把沈信當作可以深交的朋友,所以馬上就坦然回答:「其實我是一個軍人,原先是在一所軍校畢業,現在來這裡,只是為了進修計算機專業。」   「軍人?」沈信恍然點頭,對,就是軍人才有這麼讓人過目難忘的氣質,想到這裡,他慨歎道:「難怪你的球風那麼乾淨利落,原來是軍人,實在是不愧這個稱號啊。」   丁自強笑道:「其實也就是一介武夫,大概是不能被你們這些搞文化的人看上眼。」可能是受沈信作風的影響,他也開起玩笑來。   沈信這時卻嚴肅起來:「錯了,我從來都認為,共和國的軍人是最值得敬仰的人。為了證明我這句話是認真的,我也要敬你一杯。」   鳳仙這次也懶得勸阻了,但是沈信還是示威般將酒杯舉到她面前讓她看,鳳仙白沈信一眼,嘟噥了一句:「小孩子!」沈信差點把酒給噴了。   酒逢知己,這第二杯酒下肚之後,氣氛就更親密了。沈信拍拍鳳仙的後背以示安慰,這才又問丁自強道:「計算機專業?研究什麼課題呢?」   丁自強也不隱瞞,坦白說道:「主要是與軍事有關的內容,畢業論文是有關一個系統程序。」   「哦?」沈信也來了興趣:「具體是什麼內容呢?」自從迷上CS之後,更有典嬈這樣的高手隨時可以請教,沈信現在在這方面也算是學識淵博了,只是實踐上可能會差點,對丁自強所說的問題,他即使沒有指導的本事,想要理解想來是不難。   聽沈信這麼問,丁自強忽然現出苦惱的神色:「可能是我有點自不量力,選的是一個高難度課題,即使在世界範圍來說,也算是頂尖難題。我一開始只是不服氣,不認為有解決不了的難題。沒想到現在碰到一個瓶頸,竟然完全沒有突破口。」說到這裡,他又歎了口氣。   「說來聽聽。」沈信算是喜歡挑戰,聽丁自強這麼說,反而更感興趣。   也許是這個問題太困擾他,而平時又沒有人可以交流,聽沈信這麼問,丁自強馬上打開話匣子,將自己研究的問題和遇到的難題一下子和盤托出,完全沒有保留。   對於鳳仙來說,這番話跟聽一門不熟知的外語差不多,光那一大堆專業名詞就聽得她頭暈。而更讓她驚奇的是,沈信居然完全聽得懂,而且還時不時和丁自強就某個細節探討一番,讓她覺得沈信完全無法理解。不過即使是這樣,也不能減少她對沈信的情意,結合沈信前面所說的話,她更覺得沈信是一個可以令她自豪的人。   到談話告一段落的時候,沈信也感覺到丁自強的困擾,他完全能夠理解丁自強遇到的難題,但如何解決,他也是束手無策。   丁自強經過和沈信一番話,雖然還是沒有什麼頭緒,但心情明顯舒暢許多,他最後總結道:「這個問題如果能夠解決,將是我們在這個課題上的一大突破。不過真的很難,即使能夠理論上解決這個問題,還要經過實踐的證明。那更是一個煩瑣和高費用的過程。唉!」說到這裡,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又是一聲長歎。   聽丁自強這麼說,沈信反而心中一動,想到了典嬈,他暗自思忖,不知道憑典嬈的本事,是不是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呢?   實在不忍看到丁自強沮喪的模樣,沈信脫口而出:「這個問題的確是很難,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真的嗎?」丁自強的精神一下子興奮起來,連忙問道:「你有什麼好提議?」   沈信搖頭:「我自己是沒有辦法,不過我有一個朋友在這方面很厲害,我可以問問她,看她會不會有好辦法解決。」   聽沈信這麼說,丁自強的興奮馬上消失了:「哦,這樣啊,那先謝謝了。」   對丁自強的態度,沈信也並不在意,首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和能夠瞭解他和典嬈這樣的存在,其次典嬈到底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他也沒底。根據丁自強的看法,這是一個世界級的難題,那麼他對沈信的說法不太樂觀也是可以理解的。   接下來丁自強好像不想再提這個讓他鬱悶的課題了,開始問起沈信在娛樂圈發展的情況。沈信大概是講了講自己的情況,然後提起找不到自己想要的資料,那份沮喪,倒是和丁自強遇到難題時的表情有些類似之處。   不過他這個問題在丁自強看來根本就不是什麼難題,聽他說完,丁自強馬上笑道:「你不是大陸人,自然覺得無從下手。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交給我好了,我來幫你辦妥。」   沈信大喜,不過還是有疑慮,又加了一句道:「我要的可是最全面,最完整的各種戲曲的資料,你真的能幫我辦到?」   丁自強大笑:「你的胃口還真是不小,不過我說什麼也是地頭蛇,這點問題還難不倒我。」   聽丁自強這麼有把握,沈信算是放心了,兩個人再痛飲一番,交換了聯繫方式,這才盡歡而散。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七十四章 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和丁自強分手後,沈信和鳳仙馬上返回酒店。先將鳳仙送回房間,沈信一回到自己房間就通過意識召喚了典嬈。和上一次一樣,甚至比上次更快,典嬈瞬即通過網絡出現在沈信的電腦屏幕上。   「信哥哥,是不是又想玩遊戲了?今天我可是有空哦,陪你玩一晚上也沒有關係。」典嬈笑嘻嘻地看著沈信,好像在奇怪沈信為什麼老是這麼有空閒。   對典嬈的態度,沈信先是覺得奇怪,但看看時間,頓時啞然失笑,現在已經是很晚了,那邊大概只有典嬈這樣的夜遊神才不考慮休息的事,難怪她會有空。   「不,今天我不想玩遊戲,之所以找你,那可是有正經事。」沈信想明白之後,一本正經地對典嬈說道:「不是只有你才是大忙人,我也是很勤奮的。」   「勤奮?正經事?」典嬈看著沈信笑了:「聽你說出來好像蠻搞笑的。」   沈信又為之氣結,典嬈好像越來越不當他是長者了。看沈信模樣,典嬈好不容易才忍住笑,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呢?說來聽聽。」   沈信想到丁自強為這個問題頭疼的樣子,也顧不上再跟典嬈鬥嘴,連忙盡量簡明扼要地把事情解釋了一遍。典嬈聽著他的講述,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最後說道:「聽起來果然是很複雜。」   「連你也沒有辦法?」沈信挑釁般說道,倒像是和典嬈在鬥氣。   聽沈信這麼說,典嬈馬上精神起來:「什麼話?對我來說,一切和計算機有關的問題都完全不是問題。這點小小的問題就能難倒我嗎?哼,小看人!」說著,典嬈神氣地嘟起小嘴。   沈信連忙又問:「那就是說你有辦法了?」   「當然了,我是誰?」典嬈仰天打個哈哈,說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等我消息吧。」隨著這一句話,她已經迫不及待地從屏幕上消失了。   對典嬈的反應,沈信先是一愣,接著不由失笑,自己急著想知道這個問題能不能解決,一番話可是刺激到典嬈敏感的自尊心了,難怪會有這麼大反應。不過這樣也好,和典嬈鬥鬥嘴倒是不寂寞,很有親情的溫馨感覺。   等待總是很煩人的,連沈信也有這樣的感覺,不一會兒他已經懷疑時間是不是過得越來越慢了。百無聊賴地來到陽台上閒逛著,沈信突然注意到鳳仙的房間還亮著燈,而且隱約可以看到鳳仙忙碌的身影。心知鳳仙又在忙碌她的事務了,沈信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從小父母雙亡,兄長張林又不務正業,鳳仙一直以來都是靠自己勤奮在努力拚搏,雖然現在當沈信的經紀人已經用不著這麼拚命了,但她習慣性地還是事無鉅細都要自己操勞一番。雖然沈信一再告誡她,她聽完也覺得有理,但一旦成了她自己一個人,還是會操勞。   正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鳳仙這種工作狂的時候,信息傳來,典嬈那邊有回音了。沈信來到電腦前,屏幕上並沒有典嬈的身影,有的只是大段大段典嬈傳來的資料。   在外人看來那可能只是一些毫無意義的亂碼,但沈信很快就發現那是一整個程序的源代碼。一看就被吸引住,沈信馬上坐下來細看起來。以難以形容的速度將這段程序看完,沈信不由拍案叫絕。一段優秀的程序,在懂行人的眼裡,就跟一篇優秀的文章一樣,其精妙之處雖然難為外人欣賞,但在真正的內行眼裡,那感覺猶如痛飲醇酒。   沈信在單純欣賞方面也算是專家了,典嬈這段程序他雖然編不出來,但欣賞還是毫無問題,他馬上就察覺到,雖然這只是一個大的框架,具體到細節方面還有待補充,但對於丁自強所困擾的問題,這個程序已經完全解決了。細細品味著這段程序的精妙之處,沈信不禁連連叫好。   「怎麼樣?服氣了吧?」典嬈這時候才笑嘻嘻地出現,挑釁地看著沈信。   「服氣了,完全服氣了。」沈信由衷地說道:「小嬈實在是太厲害,這麼難的問題都能解決。」   「不過即便是這樣的程序,也只能夠應付現在的科技水平和普通人。至於像你和我這樣的超人,再有怎樣的計算機和程序,也是完全不設防的。」聽到沈信的誇獎,典嬈又高興起來,忍不住還要再加強一下。   「知道了,女超人。」沈信一邊把典嬈傳來的資料保存起來,一邊說道:「天底下就數你最厲害。哼!」忍不住想刺刺典嬈,沈信最後加了一聲冷哼。   「信哥哥,聽你這麼說,好像是在諷刺我哦?」典嬈一指頂著腮幫,好像思考般地說道。   「什麼好像,本來就是。」沈信笑道。   「過分哦,信哥哥,人家剛幫你一個大忙。」典嬈氣急起來,從屏幕上狠狠向沈信揮出一拳,威力當然全無,但態度卻是很受傷的樣子。   「好了,不開玩笑了。說真的,你確實很厲害。」看典嬈生氣了,沈信也不忍心再刺激她,連忙安撫起來。   典嬈這才稍稍消氣,本來還想給沈信一點臉色看,但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她疑惑地問道:「信哥哥,你怎麼會想到這樣的問題的?這好像是軍事上才用得著的。」   沈信回答道:「是軍事上用的就對了,是一個朋友要求幫忙的,他是一個軍人。」   「朋友?」典嬈想了想,肯定地說道:「你這個朋友絕對不是普通人。你知道這樣的資料屬於什麼保密級別嗎?說出來嚇你一跳。這個程序都是我從其他地方弄來的,不過裡面的漏洞我也修改了不少。這絕對是當前世界上最先進最完美的。」   「知道了,世界第一的女超人。」沈信這次是真的由衷讚歎,典嬈在電腦方面絕對是不做第二人想。至於典嬈說到丁自強不是普通人,沈信仔細想過之後也覺得有道理,他是一個軍人是沒錯,但恐怕不是一個普通軍人那麼簡單。不過這個問題沈信也只是想想就算了,他覺得丁自強究竟是什麼人並不重要,只要他知道丁自強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就夠了。   也許是還在氣剛才被沈信挖苦的事,在沈信這樣想的時候,典嬈烏溜溜的眼珠一轉,忽然笑嘻嘻說道:「信哥哥,我最近才聽有人說你是一個游手好閒,不務正業的人,本來還不相信,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哦。」   「什麼?游手好閒?不務正業?」沈信聽了這句話差點跳了起來,心中又好氣又好笑,自己什麼時候成了這樣的人了?   看沈信有些氣急的樣子,典嬈馬上樂了,一本正經說道:「對呀,你就是這樣。你想想看,前兩天的時候,你放著正經事不做,卻要拉我一個辛苦工作的人去打遊戲,是不是游手好閒?」   沈信無語,這樣也算?   典嬈不等沈信開口,繼續說道:「而今天呢,你要知道你是一個藝人,一個明星,不做你的本職工作,居然跑去搞什麼程序設計,那是你應該管的事嗎?這不是不務正業是什麼?哈,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一口氣將這段話說完,典嬈自己先高興得忘乎所以了。   「敗了,我沒什麼好說的。」沈信苦笑道:「聽你這麼一分析,我也覺得我是一個游手好閒,不務正業的人了。沒什麼可以辯解的,你看著辦吧。」   沈信作出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典嬈更是樂不可支:「這等人留他何用?拉下去鍘了。」   沈信象學生要求發言一般舉手道:「能不能提個要求,最起碼也要用虎頭鍘,狗頭鍘可太沒面子了。」   聽沈信這麼一說,典嬈笑得前仰後合,戲再也演不下去了。   「好了,你去忙你的正事吧,我要繼續不務正業了。」沈信想到應該及早把這段程序傳給丁自強,看典嬈這麼高興,趁機這麼說。對典嬈的高興,他更多是一種欣慰的感覺,細細想來,大概他原先跟天機子鬥嘴,天機子也是這樣的心情了。   「哼!」聽沈信這麼說,典嬈馬上又嘟起小嘴,不屑地說道:「以為不和你玩就真的沒事做嗎?我才不像你那麼無聊呢。你不跟我玩,我就去當蝙蝠俠。」   「蝙蝠俠?」沈信一聽這名字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典嬈不是想搞出什麼事來吧?   「是啊,正義的化身,犯罪分子的剋星,那就是我的外號。方姐姐可是老誇我厲害呢,不像你,就會打擊我。恆!」典嬈神氣地說道,同時示威般地揮揮小拳頭。   「自己小心點。」雖知道典嬈一定不會有事的,沈信這句話還是不由說了出來。對典嬈的行為,他也能夠理解,性情活潑,精力充沛,是要找點事做才好。這段時間犯案的人,只怕要自求多福了。   「知道了。」典嬈對著屏幕揮揮手:「不和你多說了,我要去行動。」在沈信啞然失笑之際,典嬈已經從屏幕上消失了。   典嬈離開後,沈信看看時間的確是很晚了,不禁有些猶豫這時候打擾丁自強是不是合適。想了一下,他還是決定立即給他打電話,或許是受劉德華的影響,他養成了雷厲風行的作風,今天能做的事絕不拖到明天。   電話一接通,那邊馬上傳來丁自強訝異的聲音:「沈信?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沈信也懶得解釋,直接說道:「開電腦,上網,有東西給你看。」   網絡果然夠快捷,不一會兒沈信已經將典嬈傳來的程序傳過去給丁自強了。   估計丁自強需要時間來領悟,沈信就先把電話掛斷了。不過讓他驚訝的是,沒過多長時間,丁自強已經給他回過電話來了,沈信接起電話,馬上就聽到丁自強興奮的說話聲:「沈信,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怎麼能這麼快就把這麼大一個難題給解決了?」   「你已經看完了?」沈信也有點想不通,丁自強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麼能這麼快就把那麼一大段程序看明白呢?   「當然沒有,不過我一直在研究這個問題,只是那個關鍵的問題難住了我而已,其他東西熟得很。這程序我自然用不著全看,大概瀏覽了一下,我已經把握到關鍵了。」丁自強先解釋了一下,這才很有點不耐煩地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沈信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是我一個朋友幫忙,她在這方面很有天賦,這是她的研究成果。」   「是嗎?你真有這麼一個朋友?他實在是太厲害了,這麼困難的問題也能解決。我太佩服他了,你一定要介紹他跟我認識。」丁自強的聲音又是難以置信信又是興奮。   「好的,沒問題。」沈信一口答應,心中卻在苦笑,自己本來是怕典嬈太辛苦才不讓她工作,沒想到她現在比上班還要忙,不過看她的模樣,倒是比自己好要逍遙,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聽沈信答應得爽快,丁自強完全放心了,接著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千萬要當真啊。時候不早了,我也不多浪費你時間了,你的事我會盡快幫你搞定,到時候再聯繫。」聽他那麼興奮的聲音,這個晚上怕是會全部用來研究這段程序了,一個不眠之夜可以預見。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七十五章 夜遊     忙完這一陣之後,沈信才有時間再來考慮剛才想到的有關鳳仙的問題。走到陽台上一看,鳳仙的房間果然還亮著燈,沈信不由歎口氣。   想了一下,沈信最後來到鳳仙門前敲了敲門。鳳仙很快來應門,看到沈信,奇怪地問道:「什麼事?」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又在忙什麼?」沈信看到鳳仙略顯疲憊的神色,不由皺起了眉頭。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日常需要處理的一些事務,不做完總覺得不安心。」看到沈信有責怪的意思,鳳仙倒像做錯事的小孩子,很是歉然。   「唉!」沈信歎息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鳳仙就是這麼死心眼。   「你呢?你為什麼也不休息?」害怕沈信再要責怪,鳳仙搶先反問道。   鳳仙這麼一問,沈信倒有了一個想法,笑道:「我嗎?我就是覺得無聊,所以想出去逛逛。你要一起去嗎?」   和沈信相處這麼一段之後,再聽到沈信這樣的邀請,鳳仙是不會再臉紅了,反而想起自己對沈信「小孩子」的評價,看沈信現在的模樣,活脫脫就像一個小孩子,忍不住抿嘴一笑。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沈信借題發揮,一瞪眼說道:「不許笑,一句話,去還是不去?」   好容易忍住笑,鳳仙臉現猶豫,說道:「這麼晚了,還要出去逛逛?能去什麼地方呢?」   「隨便啦,看你喜歡,你想去什麼地方也成。」沈信無所謂地說道,他是沒想好去什麼地方,不過也真是隨便去什麼地方也行,反正無論什麼地方他也能去。   「真的什麼地方也可以?」鳳仙好像看到一個可以駁回沈信的機會,連忙問道。   「當然了,我什麼時候說過空話。」沈信懶洋洋答道,從他的摸樣就可以看出,他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   「那好,我突然想飛到天上去,也可以嗎?」鳳仙笑盈盈地看著沈信,覺得要把他難住了。可能是這兩天受沈信態度的影響,鳳仙偶爾心情好了,也會和他開開玩笑。   「飛上天?我想想。」沈信低頭作為難狀:「不過,飛上天有什麼好玩的呢?」   「我不管好不好玩,我就是想飛上去看看。」鳳仙看沈信為難,大覺有趣。   覺得沈信神情猶豫,好像是要打退堂鼓,鳳仙又加了一句:「只要你能帶我飛上天,我就跟你一塊去。如果做不到嘛,那麼……」話剛說到這裡,已經被沈信打斷了。   「真的嗎?真的只要能飛上天,你就肯跟我一起去?」沈信好像只聽到鳳仙的前半句話,喜出望外地問道。   「當然了,我什麼時候說過空話。」鳳仙對沈信好像很有把握覺得不解,不過也根本不相信沈會有那麼大的本事,儘管她也知道沈信好像有一些普通人所沒有的本領。覺得沈信可能又想搞什麼花樣,她故意學著沈信剛才的口氣說道。   沈信低頭好像在考慮,鳳仙暗自好笑,這怎麼可能呢?但她這個念頭剛起,沈信已經一步跨到她的身側,伸手攬住了她的纖纖細腰。   「你幹什麼?」鳳仙被嚇了一跳,同時覺得一陣嬌羞,身體有點發軟。   「幹什麼?你說幹什麼?你不是想飛上天看看嗎?」沈信一本正經說道:「那麼,現在就讓我們來飛吧。」   鳳仙還來不及說什麼,就感覺到自己已經被沈信帶著緩緩從地面上升起,然後凌空飄向窗戶,就像一片隨風漂浮的羽毛。而房門,在他們身後,已經自己關上了。   「啊!?」鳳仙一聲驚叫,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過她畢竟是淑女,即使是驚叫也完全不顯狼狽。   鳳仙的叫聲未息,已經被沈信帶著飛出了窗口,接著她眼前一花,再能看見事物的時候,已經是遠離城市,來到一座青翠的山頭。   「啊什麼啊?膽子這麼小,居然也想飛?現在知道怕了吧?」沈信一邊帶著鳳仙漂浮在空中,一邊調侃道。   而鳳仙這時已經顧不上理會沈信的話,只是望著眼前的一切,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受到驚嚇,鳳仙的說話都不利索了,因為眼前發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如不是帶她飛行的是她暗戀已久,信任無比的沈信,她怕早被嚇暈過去了。不過即使如此,像這種毫無著力處般飄蕩在空中,還是給了她很大的震撼。   「怎麼回事?這個問題蠻難回答的。」沈信故作嚴肅狀說道:「不過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瞞你了,就跟你說真話吧。其實事情的真相很簡單,我是一個妖怪,而且是專吃美女的那種。」   「真的?」鳳仙先是一驚,接著看到沈信嘴角隱含的笑意,反而一下子放鬆了:「即使你是妖怪我也認了,畢竟這樣的事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遇上的。不過,我不得不說,作為一個專吃美女的妖怪,你的審美觀可是夠差的。」   「黑燈瞎火,沒看清楚。」沈信作沮喪狀:「不過既然你都認了,我也就認了吧,將就點,就是你好了。」   鳳仙放聲大笑,銀鈴般的聲音遠遠傳了開去。這時候她已經什麼都不怕了,大膽地低頭向下面望去,月色下的山頭盡顯朦朧,讓她感到一種原始美的震撼。而這種飄蕩在空中,感受隨風而逝,同樣也是一件令人心曠神怡的事。尤其帶著她盤旋在空中的正是沈信,她暗戀已久的情人,這種感覺更是讓她心醉。   對沈信傾心已久,此刻鳳仙才感到她一直以來的憧憬不僅僅是幻想,在這樣的心境下,她什麼也不願去想,也懶得去想,只想沉醉在當前這難得的美好感覺當中。   沈信是什麼人?沈信為什麼能飛?那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幸福只是一種感覺,不需要多問,也不需要多想。   沈信靈敏的感覺瞬間感受到了鳳仙的心境,也不由欣慰一笑。自從認識鳳仙以來,他就知道鳳仙是一個好強勤奮的女孩,雖然由於性格內向,行事不像方那麼張揚,但骨子裡那股不服輸的韌性與方一般無二。正是由於這股子韌性,她才能默默將一切事務都承擔下來,並且整理得井井有條,但同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讓她的心理承受了很大的負擔,超負荷工作就不說了,更大的壓力來自於這樣的處境無法說於人知。如不是她的神經夠堅強,說不定早神經崩潰了。但即使是如此,長久下去,對她的健康也是很不利的。   沈信帶她出遊只是臨時靈光一閃,但目的並不是為了單純逗她一樂,而是要通過這種她從未經歷過的經歷,讓她的心情得到徹底的放鬆,將以前鬱積的所有壓力煩惱和不快全部發洩出來,這樣才能保證她以後的幸福快樂。不然,即使有沈信經常提醒她不要太執著,只怕也不會有什麼用,她內心裡鬱積的東西太多了。   正是由於沈信是這樣的想法,看到鳳仙忘乎所以地高興著,渾然忘了那讓她操心不斷的事務,沈信心中的快樂可想而知。   像鳳仙一樣敞開胸懷,沈信也不再考慮其他,只是帶著鳳仙向前飛去。飛過山林,然後飛過小溪,眼前的一切在鳳仙看來是那麼得新奇。且不說這樣的月夜山林的景像是都市人難得一見的,光因為這一切都是從空中俯視,已經是難以想像了。更何況,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才是最讓人著迷的。更不要說,這是兩個有情人的同游。總之,一切的美好感覺,現在都一一閃現在兩個人的心頭。   這樣過了不知多長時間,當沈信最後帶鳳仙落在一棵大樹上的時候,鳳已經完全陷入到這迷夢一般的快樂當中。   「自由得像風一樣,這種感覺太美了。」鳳仙偎依在沈信懷裡,喃喃說道。看她的神情,此刻純真如情竇初開之少女。   「好玩吧?」沈信憐愛地看著她,心中一陣自豪,讓鳳仙快樂,他現在做到了。   「好玩,如果這是夢的話,我希望一輩子都不要醒來。」鳳仙閉上眼睛,好像是怕眼前的一切消失。   「不,這不是夢,只要是你想的,就完全可以實現。因為,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沈信笑道。快樂就是如此簡單,可惜沈信以前不知道,害鳳仙苦等了那麼久,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幸福從現在開始並不晚。   鳳仙聽著沈信多情的話,臉色紅如櫻桃,只是眼睛倦懶,說什麼也不肯睜開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沈自己卻是有點感傷,千年風霜,這裡已經不是他當年所生活的模樣了。尤其想起仙蹤渺然的天機子,那份感傷分外強烈。不過他想的更多的是那時侯的快樂,就像鳳仙所說的,那是像風一樣的自由。   不過一切俱往矣,沈暗自想,最重要的還是把握現在。看看自己懷裡似乎已經要沉沉睡去的鳳仙,沈心裡一片溫馨。   彷彿是要為這一幕更增添一點朦朧的色彩,一片浮雲飄過,遮蔽了天上窺看的明月。   就這樣抱著鳳仙,沈信忽然陷入了更深層次的冥想中,在這樣的狀態下,似乎天地間的秘密都可以窺看得到,而對他以往所學到領悟到的東西,似乎理解上是更上一層樓了。而鳳仙,在這樣意境優美的地方,在自己最深愛的人的懷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入了夢鄉。   「信哥哥,不好了,楊天大哥出事了!」一個遙遠的聲音忽然將沈信從沉思中驚醒,那是典嬈的聲音。   「楊天出事了?」沈信的第一反應是怎麼可能,雖然楊天的功力在他眼裡算不上什麼,但楊天的膽識和閱歷,都是他深深讚佩的,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出事呢?   沈信還想再聽聽典嬈怎麼說,但是,典嬈的功力實在是太弱了,就剛才一句話大概已經耗掉她不少功力,在他思索的過程中,再沒有任何訊息傳來。   「不行,一定得馬上查問清楚是怎麼回事?」沈信這樣想著,抱著已經睡著的鳳仙從樹上站起。   「出什麼事了?」迷迷糊糊醒來的鳳仙被沈的臉色嚇了一跳,一下子清醒了。   「沒什麼。」沈信不想讓鳳仙太受驚,連忙說道:「我們回去吧。」   鳳仙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看沈信的臉色也知道事態嚴重,什麼也沒再說,乖乖點頭同意,儘管她甚是不捨這個讓她如此回味無窮的地方。   將鳳仙以最快的速度送了回去,借口有事出去一下,沈信馬上趕回香港。他第一落腳的地方自然是自己家中,但不出所料,家裡一個人也沒有。也懶得再費功夫聯繫典嬈,反正他腳程快,他想了想,直接就奔唐子凡的家而去。   這次他算是找對地方了,除了唐子凡外,方容和典嬈都在。典嬈臉色有點蒼白,是用功過度的症狀。   來不及說話,沈信先來到典嬈面前,將一道仙力輸入她體內,然後才望向方容和唐子凡:「天哥出什麼事了?」   「具體情形我們也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失蹤了,什麼聯繫方式也聯繫不上。」方容臉色凝重,緩緩說道。唐子凡什麼也沒說,只是點頭表示同意方容的說法,他的臉色比方容更難看,或許是他預見到楊天可能是栽在什麼人手裡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七十六章 打探     「到底是怎麼回事?」沈信又將這個問題問了一遍,同時心裡感到極度不妙。   看了看方容,方容示意由他來說,唐子凡緩緩開口道:「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為俄羅斯人。大約在你去大陸前後,從俄羅斯方面傳來消息,說是那個你抓回來的叛徒被人劫走了, 連卡婭也神秘失蹤。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追查,俄羅斯人束手無策下,只好請楊天出面。」   「卡婭失蹤?」沈信聽完又是一愣,同時想到楊天是非去不可了。而且焦急歸焦急,他還有心情想到,這豈不是《東方之鷹》劇情的現實版本?   看出沈信的想法,唐子凡點頭道:「就是因為這樣,楊天不去是不行的。其他俄羅斯人他可以不管,但卡婭有事,他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接到俄羅斯方面的消息後,他馬上就出發了。為了保密起見,卡婭他們把那個叛徒帶到了捷克的首都布拉格,楊天就是去了那裡。」   方容接口說道:「一開始我們雖有些擔心,但對天哥還是充滿信心,不認為他真的會出什麼事。但是剛剛接到俄羅斯人的消息,卡婭無恙歸來,但對楊天的下落一點也不知道。我們馬上通過各種手段聯繫天哥,結果,什麼消息也沒有。他就像從這地球上消失了一樣。」   沈信沉吟不語,他知道楊天有很多聯繫的方式可以隨時與香港方面聯繫,而現在他什麼消息也沒有,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們發現事態不妙,當然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換做我們,即使是現在就動身,要趕到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時間不等人啊。」唐子凡感歎道:「而且,我們去了也未必有什麼用處。」   「我明白。」沈信說著站起身來:「事不宜遲,我馬上就去找卡婭,瞭解一下詳情再做打算。天哥有事,我是不會不幫忙的。」   唐子凡和方容都點頭同意,有沈信出動,只要楊天現在無恙,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事的。這時典嬈剛從功力消耗過度消耗中恢復過來,馬上不甘寂寞起來,叫道:「我也去!」   「不行!」其他三個人幾乎是同時喊出這句話,典嬈頓時變得很委屈。沈信連忙解釋道:「這次不是去玩,而是事關天哥的安危,你還是不要去的好。」典嬈還是不甘心,不過看看沈信嚴肅的臉色,也不再堅持,乖乖點頭同意不去了。   「你們等我消息。」沈信最後對唐子凡和方容說道:「天哥最好是沒事,不然,哼!」一想到楊天可能會出事,沈信的臉色難得地陰沉下來。   「卡婭現在是在布拉格的大使館裡。」方容叮囑道。   「知道了。」沈信答應一聲,馬上便消失了。   曾有一段時間沈信對地理特別感興趣,所以他對世界各大城市可謂瞭如指掌,尤其是其經緯度,更是爛熟於胸,所以他要到布拉格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   既然知道卡婭是在大使館,沈信要找到她也不用太費事。只是不想因突然顯身在卡婭面前暴露自己特殊的能力,所以沈信來到大使館前先給卡婭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接電話的是卡婭,沈信只說了一句:「我是沈信。聽說天哥出事,我想瞭解一下情況。我現在就在你們大使館門前。」   卡婭聽完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立即迎了出來。沒有進大使館,沈信和卡婭就近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開始談話。   和上次叫到沈信時的熱情洋溢大大不同,現在的卡婭一臉憂傷,說不出的憔悴。沈信心中一黯,自覺楊天可能凶多吉少,但還是不能不問。   對於沈信的問題,卡婭自己也是一臉茫然:「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天我們都在大使館,根本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但我突然感到眼前一暗,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一直昏迷,後面發生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都是同事們剛告訴我的。」   「他們怎麼說?」沈信急著問道。   卡婭一字一頓說道:「他們說,對於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們也完全不清楚,因為對方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他們只知道,我和那個抓回來的叛徒在一種完全無法理解的情況下突然都不見了,而在一張桌子上釘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叫楊天來。」   「原來如此。」沈信算是瞭解為什麼俄羅斯不得不請楊天出馬了。   「我們的人研究事態以後,因為完全找不到線索,只能向楊天求援。」說到這裡,卡婭露出高興的神情:「而楊天也沒有絲毫猶豫,馬上就趕了過來。他一來,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後,馬上就表態能夠將我救回來。也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反正他離開不久後,我就因一個神秘電話指明地點,被我的同事接了回來。但是,楊天從那以後就再沒有消息。」   「對手是什麼人一點線索也沒有嗎?」沈信沉吟著問道,雖然隱隱感覺到了對手的身份,他還是想確認一下。   「沒有。」卡婭搖頭:「最大的可能當然是日本人,不過沒有證據。」說到這裡,她忽然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有一個細節,不知道是不是能說明什麼。」   「什麼細節?」沈信急忙問道,這個時候,即使是最微小的線索也不能放過。   「在我昏迷的最初階段,意識並沒有完全消失,大概要歸功於我以前嚴格的訓練,抗擊打能力比較強。就在那時候,我隱隱聽到好像有人在說:找不到山城和井下。」   「山城?井下?」沈信想起被自己封印了的兩個忍者,一切都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日本人在背後搞鬼。確認了對手,沈信並不覺得心情輕鬆,他知道楊天和日本人的過節很深,這一次日本人有備而來,楊天的處境堪虞。   「那麼,天哥就一點信息也沒留給你們。」沈信最後問道,這才是關鍵,如果什麼信息也沒有,即使想幫助楊天,怕也是無從下手。   「有一點,他最後傳來消息是在維也納,當時他是想確認我是不是已經安然回來。」卡婭這樣說著,聲音忽然有點像哭。   看著卡婭的神色傷感,沈信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找楊天的下落要緊,他很快就告別卡婭,奔赴維也納了。   維也納是奧地利的首都,但真正使它聞名世界的卻是它「音樂之都」的名號,音樂藝術在這裡不斷發展,世界知名的音樂家雲集於此,使這座城市到處充滿了濃郁的音樂氣息。一年一度的新年音樂會更是文明遐邇。如是在平時,這一切大概可以激起沈信對這座城市的最大興趣和熱忱,但此刻他心中另有要事,卻是無暇顧及其他了。   即使沈信第一個到達的地方就是維也納的國家歌劇院,他也只是稍稍看了一下那壯麗的建築,馬上就開始了對楊天的搜索。   他現在的境界,完全可以通過神識對整座城市進行地毯般搜查,他也真的就這麼做了。以他對楊天的熟悉程度,任何與楊天有關的東西都會讓他有所感覺。但是結果很讓人失望,即使他的神識搜遍全城,也找不到有關楊天的任何線索。   「難道是落入日本人手中了?」沈信這樣想著,懷著萬一之希望,用神識潛入了日本大使館。這次倒沒讓沈信失望,他很快在大使館的一間靜室裡看到五個形象各異的和服老者。   那是一間佈置得極其有唐子凡代風味的靜室,香爐上煙霧繚繞,靜室裡一片清香。而那五個老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此刻都在閉目靜坐。   沈信隱約感覺到這就是他要找的人,但也不能確知。正猶豫是不是要這麼等下去,恰恰有一個年輕人在這時候趕到門前叩響了房門。正對著房門的是一個分外瘦小的老者,但明顯在五人中是領頭者,聽到房門響,他馬上叫那個年輕人進來。   一看那年輕人的神色,那瘦小的老者馬上皺起了眉頭:「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是。」年輕人的神色更見惶恐:「我們已經將附近的所有地方都搜查過了,但是除了一個摔爛的手機外,沒有任何線索能夠指出那中國人的下落。」   瘦小老者沉思起來,然後忽然對那年輕人一揮手說道:「你先下去,告知其他人,絕對不能懈怠,搜索繼續進行。」   「哈依!」那年輕人答應一聲,如蒙大赦一般奔了出去。   等那年輕人一走,這瘦小老者望向他左首一個矮胖的老者,忽然說了一句:「你錯了。」   那矮胖老者臉上似有不服之色,但馬上斂去,低頭也是一聲「哈依」。   看出那矮胖老者不服,瘦小老者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知道山城和井下是你最得意的兩個弟子,也能理解你對他們下落的關心。但是,事關大和民族的前途,有時候個人的小小犧牲也是難以避免的。」   那矮胖老者又是一聲「哈依」,接著說道:「我現在知道了。先前之所以會對楊天手下留情,並因此讓他有脫逃的機會,一來的確是關心山城和井下,從楊天的表情來看,他是知道他們下落的。因為想從他嘴裡知道這些情況,所以才沒有下殺手。」說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才又說道:「但我最沒有想到的卻是他竟然能在我們的天羅地網中逃脫,並且讓我們到現在都找不到他。這令我很想不通。會不會他已經死在什麼偏僻的地方了?」最後這一句純屬猜測,而且他的語氣也是很不自信。   那瘦小老者緩緩搖頭:「千萬不要讓這樣的念頭產生。這正是我說你錯的另一個原因,你小看楊天了。而我的看法是,永遠都不要小看任何中國人。楊天作為中國人中的佼佼者,如果你還有小看的意思的話,你的錯誤可能就會是血的代價。」說到最後,這老者的語氣變得很嚴厲。   「哈依。我知道錯了,如果再遇到這樣的情況,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矮胖老者惶恐地說道。   「我有強烈的感覺,這次我們又被楊天給耍了, 他一定還在附近,而且安然無恙。說不定他們這時正在嘲笑我們呢。」瘦小老者緩緩說道。其他人都露出恨恨之色,不過明顯不能理解那老者為什麼如此肯定。   瘦小老者解釋道:「楊天和我們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的機智是大家都知道的。這次他能從我們中有人關心山城和井下的下落,有可能不會下殺手著眼,並因此成功從絕無可能的局勢下逃脫也表明了他過人的洞察力。這樣的人,我們怎麼能有哪怕只是一點點的輕視心理呢?小心應付還難免會有錯失。說他會死在荒郊野外更是笑話。密宗我們瞭解多少?怎知道他不是用什麼秘法躲了起來?要知道他受創甚重,已經無力再戰,要不然就憑他暗我明,我們早吃大虧了。」   眾人的臉色都嚴肅起來,點頭認錯,戰意因這瘦小老者一席話而高漲。   「中國,中國文化,令人一想起來就矛盾萬分。」瘦小老者忽然將話題擴大,感慨道:「當年隋唐時期的中國是多麼強大繁榮啊,就連我們今天也還在受著那時文化的影響。可惜,現在他們已經沒有那時侯的強者風範了。要不然,我們怕只能仰望它的存在,豈敢有半分不敬之心?」   另外一個老者明顯不服:「中國只是一隻病老虎,我們絕對用不著怕它。」   那瘦小老者緩緩搖頭:「你錯了,中國人是世界上最有韌性的民族,他們只要一息尚存,我們就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正如楊天,一旦你不能將他一舉置於死命,你就得時刻擔心他的反撲。所以,不動手則已,一旦有機會,絕對不能給他任何機會。對中國也一樣。」眾老者聽得神色一緊,都連聲應是。沈信卻是心裡一寒,這老者貌不驚人,但卻明顯是心狠手辣,而且見解也是高人一等。   那老者繼續說道:「我們應該清楚,雖然現在在各種爭端中我們極其主動,但並不意味著我們真的比中國人強大,只能表明我們的目標比中國集中。」聽瘦小老者這麼說,其他老者皆不解,不過也沒有人發問,只是靜等那瘦小老者解釋。   而那瘦小老者的解釋是:「就像三國時候關羽大意失荊州一樣。那時侯的形勢和我們現在與中國的關係類似,東吳北進之勢為荊州所阻,要想逐鹿中原,關羽這一關是非過不可,所以它可以舉全國之力來完成這件事。而西蜀呢,它不僅要應付東吳,而且要將更大的精力放在對付曹操上。這樣就造成東吳全力進攻,而西蜀卻不能全力防守的局面。荊州之失,不僅僅是關羽的問題,整個局勢已經表明了西蜀的失敗,關羽的錯失只是加快了這個過程。」   聽著瘦小老者如此侃侃而談,沈信不由感歎日本人對三國的研究果然是有一套,這一切從其他老者頻頻點頭更得到明證。   「現在我們和東吳的情況類似,而中國就是西蜀。」瘦小老者繼續說道:「我們只是一個島國,地小人多,所以危機感和競爭意識比中國人要強,而上陸更是我們唯一的目的,只要達到這個目的,我們的問題就解決了。但中國呢,它實在太大了,問題太多了,我們只是它要面對的無數問題中的一個,這樣就造成了我們可以全力攻,而它只能被動守的局面。這局面對我們有利,但是並不代表我們強大於中國,諸位切記這一點,不然,一旦錯失這個機會,讓中國發展起來,那麼我們根本是無力與之對抗。在我看來,唐代是中國最強大的時候,國力強盛足以威懾所有企圖不軌的人,而極具感染滲透力的文化更能將這種威懾深入到人的心裡。如果讓中國再達到那樣的境界,我們將喪失自己的一切,包括文化。」   「而現在,我們的計劃在按部就班的實現,絕對不能出現任何意外。而楊天就是一個可能會造成意外的因素,我知道我如此重視楊天你們有些不理解,但經過被他逃脫這件事後,你們應該能夠理解我剛才那番話。此事絕對不是小事,諸位切默等閒視之。」瘦小老者最後總結道。   瘦小老者的這一番話聽得眾人汗流浹背,紛紛反省自己的錯誤看法,更嚴肅地來看待楊天這個問題,沒人再敢把這件事當兒戲。   看到眾人的戰意和警惕都被自己激起,那瘦小老者一笑,又閉目入定了。其他人也有樣學樣,靜室裡恢復了靜默。   看到沒有什麼好打探的了,沈信的神識也悄然退出。先用意念鎖頂那靜室,這樣那方面有什麼新的消息他都可以第一時間得知,沈信這才稍感安心地沿著多瑙河向上遊走去。雖然楊天仍是下落不明,但既然連那日本老傢伙都相信楊天沒事,沈信沒有理由不對楊天更具信心。那老者懷疑楊天有異術,但沈信知道楊天絕對不會飛天遁地,如果無恙的話,他肯定還在附近。既然一時也沒有好辦法,那麼也不妨等等看。有自己在,沈信相信楊天只要一出現,他馬上就能將他救走。   對楊天的擔心算是告一段落了,但那日本老傢伙的話還是給了沈信很大的震撼,日本唯一的目的   就是上陸,直接就將目標對準了中國。但中國卻不能將日本這個問題當成最大的問題,還有更多的問題需要解決,精力絕對不能全放在這個問題上。這個觀點絕對是沒錯。但日本這個問題必須解決,也是肯定的。   這是有一個難題,但沈信不相信中國人會解決不了。至於日本老傢伙所說的計劃,沈信也算瞭解不少,他根本不認為那能夠對中國造成多大威脅。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對中國來說總是一個不利的因素。沈信覺得應該有人來打壓一下日本人的囂張,他一時想不出什麼辦法,不由更是懷念楊天,有楊天在,大概會有辦法吧?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七十七章 妖琴     暫時將這個問題放開,沈信瀏覽著多瑙河特有的風光,心情開始變得輕鬆活躍了。作為一個音樂愛好者和創作者,在這樣一個充滿音樂氣息的城市裡,那感受絕對是很強烈的。不過相對來說,維也納其實更應該稱之為「嚴肅音樂的店堂」,流行音樂在這裡是沒有地位的。沈信這時更是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其實根本算不上一個音樂家,只能算是一個通俗音樂歌手。不過正如所有具有自信的人,認識到自己的局限並不讓他氣餒,反因此更激起雄心。   「總有一天我要站在這裡的最高點,不僅僅是為了贏得認可,而是為了征服。」沈信在心裡對自己這樣說著,來到了一座橫跨多瑙河的橋樑前。不想再望前走,沈信就靠在橋欄上,依舊進行著自己對音樂的思考。   就在沈信剛停下來時,忽然有一陣琴聲從不遠處傳來,頓時讓沈信覺得心神一震。震動他的,首先是那琴聲完全不是西洋樂器的風格,準確地說,那是中國古琴特有的琴聲。還不止此,不僅琴是中國古琴,連那音樂也是中國古樂的風格,但卻是沈信從未聽過的曲調。作為一個在中國古樂方面極具造詣的人,沈信一下就聽出此曲的不凡之處。在維也納這樣的歐洲城市裡,居然會有中國古樂,而且是沈信從未聽過的古樂,這豈不是太讓人驚訝了嗎?   帶著迷惑,沈信向著音樂傳來的地方望去,入眼處卻是一個流浪漢打扮的街頭藝人,樂聲正是從他手上一把樣式古怪的琴上傳出。   一眼就被那琴給吸引住了,沈信快步來到那街頭藝人身前,目光一直盯著那琴。那琴的樣式絕對是沈信沒有見過的,但沈信同樣可以肯定,那絕對是出自中國人之手,而且還是一件年代久遠的古董。沈信正暗自揣摩這琴究竟應該屬於哪個朝代,那街頭藝人看到沈信上前,以為是生意來了,難得來個聽眾,他不由更是賣力,除了起勁地彈著琴外,居然還扯開嗓子唱了起來。   他唱的是一曲沉鬱的斯拉夫小調,旋律優美,嗓子也不錯,只是在沈信聽來,這和那古色古香的中國古樂曲實在是不搭調。沈信這樣想著,目光仍緊緊盯著那琴。那街頭藝人一番賣力的表演算是白費工夫了。   沈信盯著那琴一直看,忽然更發現一個奇特之處,那就是那街頭藝人雖然做出彈琴的樣子,但那動作和那樂聲似乎並不吻合,似乎琴聲並不是那藝人彈出來的,而是自己鳴響的。至於那街頭藝人的動作,更多是在掩蓋這個奇怪的事實。得出這個結論,沈信不由更對這把琴感興趣了。不過就在這時,琴聲和歌聲忽然戛然而止。   沈信抬頭向那街頭藝人望去,只見他一臉悻悻之色,愛理不理地給了沈信一個白眼。一開始看到沈信接近,那藝人自然想像沈信是為他的音樂才華打動,賣力表演也只是為了讓沈信能夠慨然解囊。但他賣力表演半天,沈信居然一點掏腰包的意思也沒有,這藝人自然氣惱有加,不僅停止了表演,而且要將沈信一直看著的那琴收起來。   看著那街頭藝人的表情和動作,沈信也知道自己有點失禮了,不過他的心神完全被那琴吸引住了,這樣的錯失也難免。直覺這琴絕對不簡單,沈信自然不會任它從眼前就這麼消失,看那街頭藝人懶洋洋不想說話的樣子,沈信索性直問道:「這琴是哪裡來的?」他現在是語言學家了,這句話用的是德語,那對他來說並不是太難的事。   那街頭藝人已把沈信當成一個吝嗇鬼了,聽他這麼問,根本理都懶得理他,只是在沈信第二遍問的時候才不耐煩道:「關你什麼事?」   沈信心裡好笑,這位哥們也太勢利了吧,不過就是一時失誤沒有給點小錢,居然就給人臉色看。不過他懶得計較,既然這位哥們這種態度,他索性就有話直說:「我很喜歡你這把琴,你能不能賣給我?」   聽沈信這麼一說,那街頭藝人倒是來了精神,先將沈信細細打量了一番,這才繼續懶洋洋道:「這可是我的傳家之寶,你居然想買?你能出多少錢?」沈信的樣子不像富豪,那藝人看不透他的深淺,所以先用這話來應付,他不是拒絕,只是想探探沈信的虛實。   這琴是他的先輩從中國帶回來的,已經傳了好幾代,傳家是不錯,但是是不是寶貝,那藝人其實也不確定。他也不是沒有打過賣掉這琴的主意,尤其是他現在這麼落魄,但是他所遇見的人沒有一個能確認這東西到底值不值錢。   要知道古董這東西需要鑒定和確認年代之後才能估算價值,既然沒有人能作出鑒定,那麼這樣一把琴也就沒法估價,說不定即使賣破爛,也不見得有人會要。   那藝人自我安慰般地認為沒有人識貨,同時覺得這琴既然來自中國,那麼應該不會一錢不值,他就一直留著,算是靜待有緣人。   這時他看到沈信居然有興趣買他的琴,不由感到機會來了。尤其沈信看上去是中國人,那藝人更覺得自己手裡的琴是寶貝了,恨不得漫天要價,不過也怕要價太高嚇跑沈信,所以先探探沈信的口風。   沈信一下就聽出這人的意思,不過他對金錢一向沒有什麼概念,既然覺得這琴合眼緣,也就不會吝嗇。不過他也摸不透出多少錢合適,索性把皮球又踢回去,問那藝人道:「你想賣多少錢?」   那藝人前思後想,決定無論如何不能放過這個機會,索性咬著牙喊出了一個高價。   「好,就這麼說定了。你跟我來,去銀行開個戶頭,錢到你再把琴交給我。」沈信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因為這個要求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他就不考慮昂貴與否的問題。   看沈信答應得如此爽快,那藝人不禁有點後悔要價太低了。不過和要價相比,他更關心能夠到手的數目,他要的價格已經是他難以想像的一個高價,細想之後還是覺得這樣的價格已經不錯了。尤其是當他想到沈信說不定只是逗他開心,相比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個數目更是令他滿足。   就近來到一家銀行,在那街頭藝人開帳戶之際,沈信先給方容打了電話,告知楊天暫時無恙,只是下落不明。方容還在唐子凡家,將沈信說的話告知唐子凡後,兩個人都算是稍感安心點了,方容也就告辭回去了。而這時沈信才又打電話給唐子凡,讓他將那街頭藝人索要的數目替自己打入那藝人的戶頭。聽到沈信這時候居然有心情研究古董,唐子凡都有點不知說什麼好了,但不管怎樣,他還是按沈信的要求辦了。   一番周折之後,轉帳總算完成了。那街頭藝人一聽到自己的戶頭真的多了他要的那麼多錢,一下子就傻了,呆呆地將手中的琴給了沈信,那藝人緊緊攥著手裡的存折,只知道傻笑了。不要說再多要了,現在他已經感到是在做夢了。   沈信和這街頭藝人交易結束,馬上就近來到維也納森林。在一塊綠樹環繞的草坪上坐下,他開始研究手裡的古琴。這時他更驚異地發現,這琴不僅造型高雅,年代久遠,更難得的是入手即給他一種輕靈的感覺,彷彿是活物一般。   信手一撥,琴音響起,雖只是一個單純的音符,卻已讓人心醉,彷彿那琴音一下就挑動了人的某種情緒。這樣的效果更是讓沈信驚歎,暗自高興,今天可真是得到寶了。   就在沈信高興萬分之際,忽然一個聲音直接在他心底響起:「你是仙人?」那聲音滄桑沉鬱,講的是古代漢語一種方言,沈信完全聽得明白,但突如其來,他不由一下子驚得跳了起來。不過他馬上意識到這是有人在通過意念直接和他交流,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但心神馬上安定下來。   不過對於這個問題,他可是有點不知該如何回答。「或許應該是吧。」沈信苦笑著這樣回答。   「奇怪,這一解怎麼還會有仙人?」那個聲音好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仙人不是應該都到仙界去的嗎?」   這個問題更是讓沈信難以回答,即使他願意解釋,千言萬語,他一時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過,這個問題並不重要。」那聲音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重要的是,如果你是仙人的話,應該可以放我出來吧?」   「放你出來,你在哪裡?」沈信對這個要求感到莫名其妙。對話了半天,仍然確定不了對方是什麼人,在什麼地方,沈信自己其實也有點鬱悶。   「我在什麼地方?我不就在你手上嗎?」那個聲音反而更奇怪。   「手上?你在我手上的這把琴裡面?」沈信差點把手裡的琴扔掉,雖然修真者見多識廣,但真碰到這種古怪的事,沈信還是有點難以接受,畢竟在現代社會呆久了,他漸漸有些淡忘那些希奇古怪的逸聞。   「什麼在琴裡面?我就是那琴。」那聲音說道:「或者說,我原先就是那琴。唉,在這裡面呆太久了,我都快受不了了,你如果有能力的話,還是趕緊放我出來吧。」   「我還是不懂。」沈信搖頭,如果說是什麼東西被禁錮在琴裡面他還可以接受,但一把琴居然會說話,那是他也難以接受的。   「事情是這樣的。」那聲音開始講故事:「原先我實實在在就是一把琴,和其他的琴沒有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是,我的主人是一個修真者。在他度過天劫的時候,我一直在他身邊,但是,他上仙界的時候並沒有帶我,而是將我拋下了。」說到這裡,那聲音有些傷感,停頓了一下,這才接著又道:「不過也幸虧他扔下我,就在他扔我出手的一瞬間,他將一道仙氣度給了我,而就因為這一道仙氣,我就不再是琴,而是一個有意識的琴。」   「琴妖!」沈信心裡這樣下結論道,不過卻不敢說出來,怕傷了那琴化意識的自尊,聽他自己的口氣,似乎很避諱妖這個稱呼。   「那不是很好嗎?你怎麼會出不來呢?」沈信這樣問道。   那聲音苦澀地笑了:「也還是因為那道仙氣,在給了我自主的意識後,它同時也將我封閉在這個空間,無論我如何努力修煉,始終是突破不了它限定的這個狹小空間。」   「好可憐啊。」沈信不由同情起這個無名的琴妖來。聽他的口氣,他在那琴裡已經待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真夠他受的。說起來他的情況和典嬈被困在電腦裡有點類似,但是比典嬈更慘,至少典嬈還可以上網絡遨遊。   那琴沒有理會沈信的感慨,自顧自道:「從那以後,為了能知道一個能幫我的人,我流落過很多地方,但一直沒找到,所以還是只能呆在琴身裡面。最後被帶到這裡以後才算安定了,以為世界上再沒有仙人,而這裡有我所喜歡的音樂氣息,我就呆下來了。本來已經心死,但沒想到今天居然讓我碰上一個擁有我一直記憶猶深的仙人氣息的人,所以我才發聲召喚你過去。那個可憐的傢伙還以為是他的演唱的魅力,真是好笑。」說是好笑,那聲音接著卻是一聲歎息,然後像剛想起來般叫道:「你到底是不是仙人?有沒有能力放我出來?能就快點,我受不了了。」   聽這聲音如此淒慘,沈信不僅不為他催迫的口氣生氣,反而更同情他,二話不說,一道神識已經探入琴內。這一探沈信不由歎口氣,裡面實實在在是有一道禁制,而且是仙人境界的禁制,難怪那琴妖突破不了,境界的差距不是功力的深厚能夠彌補的。當然這限制只是對琴妖有用,沈信要破開這禁制可謂不費吹灰之力。已經深深同情起那琴妖的遭遇,不等他再做懇求,沈信在一遇到那禁制時就順手解開了。   就在禁制剛一解開,沈信雖然看不到,卻馬上感到一股妖氣從琴裡裊裊升了起來。在沈信的極力注目下,那本是無形的妖氣漸漸凝聚成有形之物,先是一團煙霧狀,接著慢慢顯示出一個人形。當那煙霧完全不見的時候,一個英俊得幾乎邪異的年輕人赤身裸體地出現在沈信的面前。   「哇歐!」那年輕人一聲怪叫,忽然凌空躍起,如同一個風車般連翻數十個跟頭,他的速度是那麼快,肉眼簡直都看不清他的動作,只能看到一團光影。   好不容易等他落地了,他仰天就是一陣狂笑:「哈哈哈,實在太好了,我終於能見天日了。」   雖然能夠理解他的心情,一個人被困多年,終於能夠自由,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看著這年輕人狀似瘋癲的模樣,沈信還是有點目瞪口呆的感覺。   而那年輕人,渾然不顧沈信的驚訝,只是盡情地用各種方式表達著他難以言表的快樂心情。等這種瘋狂告一段落,他才來到沈信身前一揖:「多謝兄台解困之恩!」   「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沈信見這年輕人總算恢復正常了,自己也鬆了一口氣。   仔細看看沈信,那年輕人笑道:「既然你能解救我出來,說明你真的是仙人,可是為什麼你不去仙界,反而留在人間呢?」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七十八章 我叫秦歌     這個問題算是他第二次問了,沈信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讓他明白,想了一想,沈信含混說道:「塵緣未了。」   「塵緣未了?」聽到這個說法,那年輕人明顯很感興趣:「在我原先的主人仙去的剎那,他給了我意識的同時,也將他的一些意識給了我,所以我雖然不能出來,卻還是可以像一般修真者一樣修煉。而在我主人給我的意識裡面,我認識到修煉的目的就是成仙,一直也沒有懷疑過。但有你這樣一個不同的例子,我倒有點懷疑仙人是不是很有趣了。你仙人不做,說是塵緣未了,這個塵緣一定是個很有意思的東西了。是不是?」說到最後,那年輕人熱切地看著沈信,等待他的解答。   沈信不由苦笑不已,本是為了應付這年輕人的問題才含糊答是塵緣未了,沒想到由此引出一個更難回答的問題。塵緣,說起來簡單,但真要認真解釋,卻又從何說起?   那年輕人等了半天不見沈信回答,而且還露出很為難的樣子,忽然叫道:「不用你說了,我自己來看。」   話音未落,沈信已經感覺到一股外來的意識要入侵自己大腦,以沈信的境界,自然可以將這年輕人的意識拒之門外,但想想這年輕人其實只是對世界上的一切好奇,並無惡意,沈信也就由他去了。當然,有關自己隱私的一些東西,沈信是不會隨意讓他搜索到的。   在那年輕人通過意念搜索沈信記憶的時候,沈信甚至能聽到他還在不停地嘟囔著:「這是什麼?音樂?沒興趣,再好的東西玩上上千年也覺得乏味,這個不要。這又是什麼?電影?哇,這個有趣,要了。哈,原來有這麼多。有意思!」   接下來那年輕人的話語可就不成句了,只聽得他一個人大呼小叫,各種驚歎詞不絕於耳,顯得甚是自得其樂。   通過純意念的接觸,沈信發現那年輕人的功力很高,上千年的修行果然是非同凡響。如果那年輕人的境界和沈信相當,沈信根本沒有資格給他當對手,不過現在是沈信的境界明顯比他高一個檔次,儘管那年輕人功力深厚,也完全擋不住沈信一招,他被一道小小的禁制困了上千年就是明證。   很快將沈信意識裡所存的電影一掃而光,那年輕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欣賞起來。這樣一來就精彩了,雖然他身體一動不動,但臉上那表情卻是多變之極。沈信看著這年輕人那活潑生動且富有感染力的表情,不由暗自心想,能作出這麼複雜豐富的表情來,這年輕人還真是一個難得的演藝天才。   在沈信頗有樂趣地緊盯著那年輕人看的時候,那年輕人卻忽然動了,只見他驀地站起身來,單臂向天,忽然大喝一聲:「我要橫掃世界,我要稱霸宇宙!」   沈信先是覺得這年輕人的舉動古怪,聽到他大喊的口號又差點笑出聲來,這麼張狂誇張的動作和表情,也虧這傢伙能作的出來。   在沈信這麼想的時候,那年輕人已經將目光轉向他,一臉莊重地對他說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弟,我做老大,一定會照顧你的。來吧,讓我們攜起手來,一起將這個世界征服。」   「切!」那年輕人的表情越莊重,沈信越覺得滑稽,在笑得要滿地打滾的同時,忍不住比了一跟中指給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想嗎?」那年輕人並不生氣,只是表情顯示,他對沈信這樣的反應感到驚訝無比。   「鬼才對這個有興趣。」沈信繼續笑個不停,對那年輕人這樣回答。   「你仙人不做,留在這個世界難道不是為了稱王稱霸?」那年輕人百思不得其解,一臉的困惑。   「打打殺殺有什麼樂趣?」沈信好不容易嚴肅起來,對那年輕人說道:「世界上好玩的事有很多,不只是稱王稱霸,甚至可以說稱王稱霸很無趣。依你的實力,或許可以橫掃世界,但到時候你會發現那其實並不很有趣。」   「是嗎?」那年輕人有點動搖了,不過還是覺得對沈信的觀點很難理解。   「而且,我根本不給你將來後悔的機會,如果你要稱霸的話,先要過我這一關。」沈信很嚴肅地說道,他現在發現了,這傢伙簡直是一個火藥桶嘛,真要任他自由自主,說不定他會搞出什麼事來。   看出沈信態度堅決,再怎麼說沈信也是救他出來的人,而且功力也確實能遏制住他,那年輕人不再堅持了。不過,他還是很不明白,一個人喃喃道:「除了稱霸世界,還有什麼有趣的事呢?看了那麼多電影,沒有發現啊。小弟想做老大,老大想幹掉其他老大,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難道不是嗎?」   聽著這年輕人的自言自語,沈信又差點要狂笑,他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傢伙是黑幫片看太多了,難怪想要做老大。   「而且我也想過了,我們是什麼身份?怎麼能像他們那麼沒追求?要做就做最大的,所以才要橫掃世界,稱霸宇宙,你居然沒興趣,真是搞不懂。」那年輕人不理會沈信,自己一個人把話說完了,搖搖頭表示不理解,接著還歎了一口氣。   看著這年輕人的模樣,沈信實在也懶得解釋了,只是說了一句:「慢慢你就會知道什麼事情有趣了,其實這世界上好玩的東西還是很多的。」   「好吧,我就信你一回。」那年輕人想了一下說道:「我以後就先跟著你了,看看是不是有比稱霸更好玩的。不過醜話說在前面,如果找不到好玩的,我還是要稱霸當老大,我管你同意不同意,哈!」一說到稱霸,那年輕人的神情馬上興奮起來。   「知道了。」沈信無可奈何答應一聲,同時覺得頭疼起來,自己怎麼會碰上這麼麻煩的一個人呢?   忽然發現那年輕人還是裸體,沈信沒好氣道:「喂,其他還好說,你先找套衣服穿上吧。」   「穿衣服?為什麼要穿衣服?」那年輕人感到很奇怪:「難道我的身材不好嗎?」   沈信連話也懶得說了,那年輕人還站起來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身體,然後說道:「我覺得我的身材比電影裡那些明星都完美耶。你看這肌肉,這體型,這比例,無一不是最完美的代表,我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體模型嘛,穿衣服幹什麼?」說到最後,他自己先露出很陶醉的表情。   「靠,自戀狂!」沈信忍不住罵了一句。也不管那年輕人同意不同意,沈信自己給他弄了一套衣服,然後逼他穿上。   不情不願,那年輕人最後還是按沈信的吩咐穿上了衣服。仔細看看,沈信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自戀的傢伙有自戀的資本,個頭比沈信要高出半頭,身材挺拔,說是玉樹臨風也不為過,而相貌嘛,也很是帥氣,也算是難得的美男子了。不過在他的神情中,似乎帶著那麼一股邪異之氣,讓他整個人顯得妖異得緊。   「怎麼樣?穿上衣服也不影響我的翩翩風度吧?」本來不太高興,但仔細自我欣賞一番,那年輕人又找到了自誇的資料。   「你自己都有答案了,還問我幹什麼?」沈信好笑地問道。   那年輕人對沈信這個回答似乎很滿意,哈哈大笑,狀極得意。   「對了,說是我以後就跟你一起了,有個問題我不得不先確認一下。」那年輕人忽然停住笑,很認真地對沈信說道:「究竟是你當老大還是我當老大?」   沈信幾乎要無語了,這傢伙真是黑幫片看多了,連這也要分個老大小弟,懶得多說,他隨口道:「你看著辦吧。」   沈信是隨口敷衍,那年輕人卻是很認真地在考慮。右手拇指和食指叉開托在下巴處,那年輕人沉吟半天,這才重又開口:「事情是這樣的,看在你曾解救我脫困的份上,這個老大我是不好意思跟你爭了,而且,你的功力境界似乎比我要高那麼一點點,所以就這樣決定吧,以後你是老大,我就是你最忠實的小弟。」   這番話那年輕人說得誠懇無比,沈信卻聽得直想笑,無所謂道:「隨便你。」   看沈信好像並不很高興的模樣,那年輕人左右看看,似乎明白了什麼,將放在一邊的那樣式古怪的古琴拿了起來,他恭恭敬敬地送到沈信的面前說道:「初見老大,沒什麼好孝敬的,這把古琴質地還不錯,老大又是愛好音樂之人,正好送給你當見面禮。區區小禮,不成敬意,還望老大笑納。」   沈信搖頭失笑,這琴是誰的還真不好說,不過沈信為它花了一大筆錢也是真的。這傢伙大概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來個順水人情。不過不管怎麼說,有這一個手續,算是真的擁有了這把琴,倒是讓沈信欣喜無比。仙器難求,是樂器的更是如此,沈信相信只要通過一段時間的揣摩,他可以用這把琴奏盡天下樂曲,想想也覺得是很有樂趣的事情。   如那年輕人所說,沈信將那琴毫不客氣地「笑納」了,然後還拍著他的肩膀說:「好了,難得你這麼懂事,以後我會照顧你的。」   沈信這句話自然是調侃,那年輕人卻很認真地低頭回禮:「謝謝老大!」這樣的場面頓時讓沈信忍不住一陣大笑。   笑過之後,沈信忽然想起一件事,對那年輕人說道:「既然你以後就跟我混了,總得有個稱呼吧?自己想個名字。」   「噢,對。」那年輕人一想也是,事不宜遲,他馬上沉吟起來:「像我這樣英俊挺拔,威武不凡又曾歷經風霜的超凡人物,一定要起個響亮的名字才好。不然可就太沒面子了,唉,丟不起那人啊。」   沈信又好氣又好笑,就想個名字嘛,這傢伙也能整出這麼多話來,實在是夠能吹的。   「對了,有了,我就以琴為姓,以曲為名,這個名字夠味。」那年輕人忽然大喝一聲,說不出的雀躍。   「琴曲?」沈信忍不住又笑了:「喂,這名字聽不出來有什麼出奇之處啊。」   「什麼琴曲?」那年輕人大聲反駁:「錯,我的名字應該是秦歌才對。哈,這名字不錯,從今往後,我就叫秦歌。等我稱霸宇宙的時候,這個名字將永垂不朽。」   「靠!你就吹吧。」在秦歌的狂笑中,沈信這樣說道。不過說到秦歌這個名字,沈信念叨了幾遍,也覺得滿有味道的。   「我是秦歌!」秦歌繼續大叫著,仰天擺個姿勢,回頭問沈信道:「老大,我這個姿勢還可以吧?」   「好,不錯。」沈信伸伸大拇指,心中卻在想:「這傢伙這麼愛現,還蠻適合在演藝界混的。」   說也湊巧,就在秦歌耍酷這一刻,天空中突然閃過一道閃電,接著轟隆一聲霹靂震天響起。正洋洋得意的秦歌馬上就蔫了,頭一縮,嗖地一聲就躲到了沈信的後面。   看到秦歌探頭探腦的樣子,沈不由好氣又好笑,忍不住調侃道:「就這麼點膽子,還想橫掃世界,征服宇宙?」   秦歌威風全無,心有餘悸地說道:「天雷之威,神仙也難擋,我當然會怕,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另類修行者。」   秦歌這麼一說,沈信想起以前聽說過的很多有關妖怪的傳說,忽然同情起他來。一個另類修行者的稱呼,頗顯出秦歌對自己身份的忌諱,因為他正是很多修真者樂意歧視和打壓的對象。和秦歌相處這麼一段時間,雖然總覺得秦歌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總的來說還是一個很好的夥伴,沈信馬上下決心一定要幫助秦歌,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也好。拍拍秦歌的肩膀,沈信笑道:「天雷有什麼好怕的,我不是你的老大嗎?有什麼事我都幫著你。」   本來還在擔心地看著天空的秦歌頓時喜出望外,連連作揖:「謝謝老大,謝謝老大。」那模樣甚是惹人發噱。   感動之餘,秦歌對沈信更是慇勤:「對了,老大,你好像是在找什麼人?有沒有頭緒?要不要我幫著找?」從沈信的意識裡他感受到了這一點,不過當時並不在意。   一提到這個話題,沈信不由又有點憂心忡忡了,日本人那邊還沒有消息,真擔心楊天是不是能支撐這麼長時間,尤其是他還受了重傷。   雖然不覺得秦歌能幫上忙,但有個人從精神上分擔一下也好,沈信還是將事情盡可能清楚地對秦歌講了一遍。   秦歌聽完大覺這是一個很好的表現機會,大拍胸脯道:「沒問題,這個問題就交給我好了,我來幫你找他。」不等沈信說話,秦歌已經運起自己特殊的功法,開始滿維也納搜索起楊天的下落來。   雖然感到秦歌大概也只能無功而返,但沈信也不想阻攔他,反正這傢伙功力深厚得緊,有點事做也好,否則以他喜歡鬧事的性格,不定會惹出什麼事來。   正因為只是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沈信對秦歌的努力其實不抱多大希望。但是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很快他便聽到秦歌欣喜的叫聲:「哈,我找到了。」   「什麼?」沈信一下子跳了起來,同時心情變得緊張起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七十九章 復原     沈信的緊張也是可以理解的,首先他怕秦歌又是隨口開河,讓人空歡喜一場,其次,他更怕秦歌找是找到了,但是卻只是屍體。在這樣矛盾的心理下,他接著又問了一句:「找到了?你知道要找的是怎樣一個人?」   「廢話!」秦歌不耐煩說道:「你描述得那麼詳細,傻子也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人了。不過我能找到他,與知道他是怎樣的人無關。」   「無關?」沈信更是懷疑了:「哪你是怎麼找的?」   「音波,我用的是音波震盪搜索的。根據音波遇到不同物體傳給我的不同感覺就可以知道哪是什麼東西。」秦歌現在也是一口的現代語言,頗有點趕時髦的意思。而說到這裡,他更是得意地一笑:「別看你是仙人,在對音律的感覺上,你不一定能比上我。」   沈信心裡信了七分,哪裡有心思和他比這個,急急問道:「那天哥現在在什麼地方?」   秦歌沒有回答,只是直接將一個類似坐標的數據傳給了沈信。沈信一明白哪是什麼地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多瑙河底?」   「是啊。」秦歌回答道:「而且他的狀況看上去很糟糕。」   「靠,哪你還那麼多廢話?」沈信大急之下,以最快的反應衝向那個地方,同時忍不住罵了秦歌一句。   「是誰廢話多?」秦歌聳聳肩,無可奈何道:「看來這個老大不太講理,我怎麼這麼命苦?」嘴裡嘟囔著,他也連忙跟了上去。   一人一句話,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潛入多瑙河底,沉入厚厚的淤泥裡。在淤泥之下,堅硬的河床上赫然變成了一個佛龕的輪廓,而在這個輪廓裡,此刻正嵌著一個人形。不用親眼看到,只要神識一探,沈信馬上就知道那正是他百尋不見的楊天。   先顧不上想楊天是怎麼會來到這裡的,沈信連忙用神識細查楊天狀況。第一感覺是生機全無,沈信的心頓時開始往下沉,但他很快察覺楊天雖然是幾乎沒有任何生命應該存在的氣息,但在他丹田處卻有著一絲微弱至幾乎無法感覺到的生機,讓他和純粹的死亡的不同。   抱著最後的希望,沈信連忙招呼著秦歌將楊天從那個應該是被他用功力硬生生撞開來的人形坑中拉了出來。雖然沈信和秦歌在這樣的地方絲毫沒有氣悶不適,但沈信很擔心楊天是不是還能支撐下去。   一聲低嘯,兩個人同時行動,瞬間回到了原先他們所呆的維也納森林的那個草坪上。將楊天平放在那草坪上,沈信再次探察楊天的狀況,終於完全放心了。楊天的狀態不像活人,但也絕對不是死人,他更像是處於道家所謂的「胎息」狀態。雖然不理解怎麼能做到,但沈信完全明白楊天現在是怎麼一回事了,他似乎是通過某種的怪異的功法瞬間將自己的功力耗盡,然後破而後立,在這樣全無知覺的情況下開始第二次生命,從而得到更高的功力境界。這只是沈信的猜測,不過大概離事實也不遠了。   可以想像,這樣的功法自然是危險性極高,楊天在這個時候練,怕不是自己心甘情願,而是為形勢所迫,不得不兵行險招。這一點從楊天重至難以想像的傷勢也可以看出。結合著沈信自己從日本人那裡探來的消息,沈信幾乎可以在腦中顯現出一幕驚心動魄的血戰場面,最後楊天借那矮胖老者對他兩個弟子的關心打出缺口,然後不惜耗費自己已經油盡燈枯的功力逃入多瑙河底,用這樣的方法逃過一難。   楊天的這個想法不能不說是大膽而有效,他在河底和周圍環境幾乎融為一體,連沈信的大範圍搜索都沒有察覺,更不要說日本人了。這樣想來,大概也只有秦歌這樣的怪胎才能準確地將他找出來。   想到這裡,沈信不由對著秦歌豎豎大拇指,而秦歌反而很不在意地聳聳肩說道:「小case。」   沈信暗自好笑,又向楊天望去,一道仙力輸入,先將他滿身的傷勢療治了一番,這才任由楊天自己繼續「沉睡」。楊天的這種功法是如此詭異,一旦進入現在這樣的狀態,外人是無法將他喚醒的,除非想讓他變成白癡。而且也幾乎不能被移動,沈信將他從多瑙河底弄出來,似乎已經對他有點不良的影響,這讓沈信察覺後頗感後悔。不過事已如此,也沒法好想,只能憑自己的仙力稍稍助他一臂之力,希望他能盡快甦醒過來。而在此之前,沈信大概只好就這麼守侯著了。   於是,沈信和秦歌就變成了楊天的守護神。秦歌本來極是好動,一般情況下如果讓他這麼守著,恐怕他早就要鬧騰起來了。不過幸好沈信記憶中的電影夠多,他對這方面又感興趣,大多時間都放在研究電影上,倒也顯得很安分。不過很明顯現在他的熱情還是更多放在黑幫片上,對其他題材頗感無趣。   而沈信則是不停地嘗試著演奏那古琴,越來越覺得那簡直就是樂器之王,依沈信現在的修為,無論什麼樂器的特色他都能用這把古琴模擬起來,而由於古琴自身仙器的特點,模擬出來的樂音比本來的樂器更美妙。秦歌興致好的時候,也會一時興起為沈信表演一番他在演奏方面的才華,他表現出來的琴技絕對比沈信還要勝上一籌。想想也難怪,正如沈信在電腦方面與典嬈的差距,即使他能達到人琴合一,又怎比得上秦歌本身就是琴那麼高明呢?   明白到這一點之後,在「有潛力成為一個最好的演員」之後,沈信對秦歌的評價更不得不加上「天生就是一個最好的演奏家」這個頭銜。只是在秦歌自身來說,這些頭銜似乎都沒有當老大那麼有意思。   沈信和秦歌在維也納森林裡自得其樂,靜侯楊天甦醒的過程中,由於森林裡時時有仙樂傳出,一時也成為街頭巷尾津津樂道的逸聞趣事。在這樣的傳聞帶動下,自然少不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之人,只是秦歌和沈信又豈是他們能夠發現的?於是這一系列事件的結果,就是為藝術創作著提供了很多現代遇仙記的素材,維也納森林也因此成為了一個神秘的帶有仙氣的地方。   除此以外,還有幾隊日本人派出來的搜索隊對這個地方感興趣。對著這些明顯是忍者的日本人,沈信還不如何,在楊天甦醒前他不想另生爭端,但秦歌卻忍不住手癢,就拿這些人來玩遊戲。在一連串的捉弄之後,那些忍者都被秦歌給整得面無人色,把這一段經歷完全當成是噩夢,終其一生都是聞之色變。在他們看來維也納森林哪裡是有仙氣的地方,分明就是惡魔的大本營嘛。兩種不同的傳聞造成的結果就是,維也納森林因此顯得更神秘。   在將楊天安置好之後,沈信第一時間就將楊天無恙的消息傳達給了卡婭,卡婭在電話裡已經是喜極而泣。接下來沈信自然少不了要把這個消息也告訴唐子凡和方容,對本來日夜提心吊膽地怕楊天傳來噩耗的他們來說,這個消息不啻為一個天大的喜訊,雖然沒有卡婭反應那麼強烈,但心中的喜悅一般無二。最後沈信給鳳仙也去了個電話,當然具體是什麼事是不能告訴她的,畢竟她什麼內情也不瞭解,解釋起來很麻煩,但至少沈信要讓她知道自己沒事,讓這個對自己一往情深的紅顏放心。   終於這一天楊天有了要甦醒過來的徵兆,沈信心中的喜悅自然是難以言說。回頭剛要和秦歌分享一下這個喜訊,沈信卻奇怪地發現秦歌正煞有介事地在叢林中走來走去,同時嘴裡唸唸有詞。   「喂,你又在搞什麼?」沈信不由好奇地問道。   「我在學習如何當一個好小弟,又如何當一個好老大。」秦歌一本正經地回答道:「老實說,跟著你這樣的老大我很沒有成就感,所以不得不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如果覺得跟著你有前途,我就當回我的小弟角色,如果沒前途,哼,我可就要另立門戶了。」   沈信搖頭失笑,秦歌又很嚴肅地說道:「態度決定一切,我覺得,不想當老大的小弟,絕對不是一個好小弟。」   秦歌的話語表情實在是有夠搞笑,沈信忍不住就想仰天大笑,卻在這時楊天有了動靜。   先是聽到楊天骨骼一陣猛響,等沈信回頭看時,楊天已經睜開了眼,大概是聽到了動靜,卻又不瞭解到底是在怎樣一個環境裡,沈信可以感覺到楊天瞬間將真氣佈滿全身,擺出蓄勢待發的姿態。   暗自佩服楊天的警覺性夠高,沈信更多是對楊天復原的高興,忍不住欣喜地叫了起來:「天哥,是我,你沒事啦?」   楊天看到沈信並不驚訝,掃視四周沒有什麼要擔心的,更是心安,笑道:「阿信,果然是你來了。哈,這次小鬼子又是白費苦心了,即使他擺出天羅地網,我楊天照樣是再次逃離生天。接下來該輪到他們嘗嘗苦頭了,哈哈!」一躍而起,楊天仰天長笑,狀極歡暢。   本來對楊天的功力很不屑一顧,但看到此刻楊天豪猛神勇的姿勢神情,秦歌不禁油然而生一種敬服甚至是艷羨的心情。大概在他心裡,他想要扮演的就是這麼一個角色吧。   在楊天大笑的過程當中,沈信已經敏銳地察覺他不僅功力盡復,而且似乎更上一層樓,不由打心底為他高興,看到楊天的大笑終於告一段落,沈信微笑說道:「恭喜天哥神威更勝以往!」   楊天微微一笑:「你也來調侃我?唉,我這次可是陰溝裡翻船,丟大人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沈信雖然已經大致得出整個事件的始末,但還是想聽楊天自己解說一下。   「你應該已經知道不少了。」楊天笑道:「整件事都是小鬼子搞出來的,那個俄羅斯叛徒的失蹤和那兩個日本忍者被你封印,漫無頭緒下,小鬼子就把兩件事聯繫在一起了。他們想不到是你,就把整件事算在我頭上了。」看到沈信有點纖然,楊天豪邁地一揮手:「不要說那些沒營養的話,老實說,能夠讓日本人認為這兩件事是我幹的,我感到很榮幸。」   沈信也就因此不再廢話,問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他們找不到我,就把目標對準了卡婭,派出高手襲擊了卡婭所在的大使館,小鬼子方面也是有高手的。」楊天接著說道:「他們找到了那叛徒,雖然那小子已經成了白癡一個,還是被他們弄走了。沒有找到他們自己的兩個忍者,他們更懷疑是我把那兩個人不知怎麼處理了。加上我和他們宿怨極沈信,他們就借卡婭設了一個套來對付我。」   說到這裡,楊天忍不住歎息一聲:「實在沒想到啊,這次他們可是不惜血本,連他們方面退隱已久的五個元老高手都出動了,其他配合的年輕高手更是不計其數。我心存輕視之意,終於陷身重圍,幾乎難以脫身。」   「我們剛發現你的時候,你的傷勢之重,幾乎令人不忍目睹。」沈信點頭道,想起當日情景,他還是為楊天捏了一把冷汗。   楊天自己卻是絲毫不在意:「哪又如何?最後還不是給我逃了?我看到其中一個老傢伙對被你封印的兩個忍者很關切,就估摸他不會下殺手,最後果然讓我從他那裡給找到了突破口。嘿!」低笑一聲,楊天忽然又歎道:「不過當時情況實在是危急,逼得我不得不把保命的本事也拿出來。那是一種瞬間將自己的潛能激發到極限的功法,對自身損耗極大,不過當時也顧不上了。我瞬間突破他們的包圍之後,最後只能在力盡之前潛入多瑙河中,預料到他們應該是找不見我。」   「險著,實在是險著。」沈信不由感歎道:「且不說日本人還是有可能找到你,就說沒人理會,你在那河底也是很危險的。」想到如不是秦歌意外發現楊天的下落,楊天不知道還要在那裡躺多久,沈信不由覺得心有餘悸。   楊天瀟灑一笑:「當時形勢危急,也只能出此下策。而且我預料到我這一邊一旦沒有消息傳出,你肯定不會置身事外。而你一旦出馬,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聽出楊天對自己的信心和信任,沈信不由有些感動,同時也很汗顏,因為楊天並不是他自己找見的。不過用不著沈信來解釋,早就不甘寂寞的秦歌終於找到一個插嘴的機會,他豈肯放過?在沈信開口前,他已經搶著說道:「其實能發現你,完全是我的功勞,如不是我聰明,老大他也沒辦法找到你。」   「靠,連老大的風頭你也搶。」沈信笑罵著踢了秦歌一腳,對楊天點點頭,表示秦歌說的沒錯。   在秦歌說話時楊天已經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發覺秦歌是一個象沈信一樣讓他看不透的人,楊天不由也是驚訝無比,連忙對沈信說道:「這位是?」   「他是。。。。。。」沈信想要為秦歌做個簡要的介紹,話一出口才知道不知該怎麼說,不由有些尷尬。   幸好秦歌自己有話要說,看沈信尷尬,他幸災樂禍一笑,對沈信說道:「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有話直說就好了。」   沈信狠狠瞪了秦歌一眼,秦歌笑嘻嘻地裝沒有看見,然後一本正經地對楊天說道:「其實我就是老大的孿生弟弟,我叫秦歌。我們自由失散,最近才難得重逢。也難怪老大說不出口,其中辛酸一言難盡啊。」說到這裡,秦歌感慨萬分,眼中似乎還隱有淚光閃爍,飽含神情地望向沈信,叫了一聲:「大哥,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沈信聽得心底一陣惡寒,同時又忍不住感到好笑。一個典嬈,一個秦歌,似乎都是攀親的高手,典嬈還只是個表親,秦歌倒好,直接就是親兄弟了,還是孿生。   「對,他是我的小弟。」沈信對楊天點點頭,含混地這樣說道。   對於沈信和秦歌的關係,楊天不能說完全沒有疑問,但和沈信這麼長時間的交往,他對沈信可謂信任有加,既然沈信這樣說,他也就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了。而且,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考慮。   「好了,既然我現在已經復原,小鬼子的陰謀沒有得逞,那麼接下來就輪到我來給他們吃點苦頭了。」楊天這樣說著,忽然笑了:「正所謂因禍得福,我這次不僅逃過一劫,還因此功力大增,也該小鬼子倒霉,我要拿他們活動活動筋骨了。」   「帶上我,帶上我!」惟恐天下不亂的秦歌自然不甘寂寞,鼓掌表示贊同,進而自動請纓:「天哥這個想法真是好啊,我早就想這麼做了。不過那些日本人太孱弱了,根本不夠看。」說到這裡,他想了想又道:「不過弱也有弱的玩法,我要玩死他們。哈!」大概想到什麼有趣的點子,他一下子變得興高采烈起來。   「你們和日本人交過手了?」楊天奇怪地問沈信。   沈信還沒有開口,秦歌已經搶著說道:「不算交手,只是有些想進來搜查的人被我們哄走了。老大不讓我露面,只是裝神弄鬼地嚇唬了一下他們。」說到這裡,他瞪了沈信一眼,顯然對沈信不讓他放手對付日本人感到不快。   「哦,原來是這樣。」楊天點點頭,沉吟一番,他又說道:「既然你們沒有和日本人打過照面,那麼這次也還是不要露面的好。既可以不讓他們瞭解到我們的真正實力,也好增加一點我的神秘感,從心理上給他們一點威懾。你們說好不好?」   沈信有些擔心:「天哥你全復原了嗎?」   楊天傲然笑道:「上次我是被他們有心算無心,這次又怎麼會再給他們機會呢?而且我功力大進,更是不用擔心。再說你們只是不露面,看看熱鬧還是可以的嘛,難道這樣也會有問題?」   沈信想想也是,也就不再反對。秦歌在一邊卻不幹了,眼見一次大顯身手的機會因楊天一句話而剝奪,他忍不住大聲抗議,自然被沈信無情地駁回了。   「哼!」落寞地坐在一邊,偷偷對楊天冷哼一聲,秦歌小聲地嘟囔道:「早知道就不救你回來了,居然只顧自己出風頭,可惡!」   沈信笑罵:「不許無禮!」楊天聽了卻只是莞爾一笑,覺得沈信這個孿生弟弟似乎很有趣。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八十章 挫敵     月圓之夜,多瑙河畔,楊天和沈信已見過的那五個日本元老高手呈對峙局面。雙方都極力想將對方置於死地,這樣的約會可謂一拍即合。那五個老者還都是和服打扮,腳蹬木屐,此刻望著楊天,都是一臉的殺氣。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楊天恐怕早已身首異處了。   而楊天對這場面卻有點熟視無睹,只是自顧自擺弄著手上的戒指,看著戒指上那雄鷹的雕像,他居然好像在發呆,渾然沒有大戰當前的緊張。   楊天心情這麼放鬆其實也很自然,他自然知道對方除了這五個老者之外,潛伏在側的忍者更不知有多少,意欲做那在後的黃雀。但相對於他身後的沈信和秦歌,那些人恐怕至多能算是捕蟬的螳螂,而且他們要捕的蟬,恐怕也會變成一隻鷹。   「楊天,你果然沒死,我心裡萬分欣慰啊。」那領頭的瘦小老者這樣說道,楊天的神態實在是太悠閒了,他不得不搶先打破沉默,雖然知道這樣更從心理上讓楊天佔據上風,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就你們那點實力,大不了讓我重傷,要死哪那麼容易?」楊天懶洋洋回答道:「廢話少說,既然我沒事,那麼你們就有難了。如此良宵,就讓我們將舊帳一一清算吧。」   那瘦小老者感受到隨著這句話而來的巨大壓力,不由暗呼厲害,對楊天更具戒心,不過表面卻還笑道:「上次你能逃脫只是僥倖,這次你以為還會那麼幸運嗎?」   楊天懶散地一笑:「鹿死誰手,尚在兩可之間,既然你那麼有信心,何必說這麼多廢話呢?空言無益,是騾子是馬還得拉出來遛遛。」隨著這句話,楊天的真氣瞬間提起,衣服無風自動,顯然已經是蓄勢待發。   戰局是一觸即發,那上次被楊天利用的矮胖老者卻又忍不住插了一句:「楊天,你究竟把山城和井下怎麼樣了?」   想起上次這矮胖老者就是這麼急切地想知道那兩個忍者的下落才被自己利用的,楊天聽他又這麼問,差點有笑出聲來,回答了他道:「關於他們的下落,我只能告訴你他們沒死。不過具體到他們在什麼地方,告訴你你也去不了,還是不要多問了。」   大概是以為楊天還想利用他吧,對楊天的這個回答,那矮胖老者顯得分外憤怒,吹鬍子瞪眼,他大喝一聲道:「好,算你楊天狠,我現在不問了,我要親手為他們討回公道。」聽他的語氣,這次是下定決心毫不留情了。   「好啊,你既然這麼有興致,我絕對奉陪。」楊天這麼說著,話音未落,他已經平貼地面向前掠去。瞬間落至那矮胖老者面前,楊天鐵拳狠狠地揮出,勁風驟起,頓時將那矮胖老者壓得喘不過氣來。   看楊天動起手來,那五個老者自然都不敢怠慢,不僅那首當其衝的矮胖老者奮起迎戰,其他四個人也迅速向前,將楊天團團圍住。   經過這一次險死還生的經歷,楊天的功力已經不可與以前同日而語,境界更是高了一層,雖然此刻是以一敵五,他同樣是揮灑自如,一點也不顯困窘。   難得在現實中看到這麼精彩的對戰,潛伏在側的沈信大感心曠神怡,看得津津有味。但在秦歌看來卻是另外一回事,只是略微看了一眼,他就覺得場面沉悶得要讓他打哈欠了。無聊地叼著一根草根,他忍不住又抱怨起來:「人沒我帥,功夫更是差得可以,居然把出風頭的機會給搶走了,鬱悶!不是我說你,老大,你居然不幫我,再這樣下去,不要怪我另立門戶啊。」   「閉嘴!」沈信正看得精彩,沒心情顧及秦歌,教訓他道:「功力高有什麼了不起?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有精神,要有氣度,那才叫大家風範。沒有這些,你功力再高也是難讓人敬服。天哥是我最敬佩的人,不是你能比擬的,你還是老實點跟他學習吧。」   「精神?氣度?哪是什麼東西?跟搶我風頭又有什麼關係?」秦歌猶自不服,一個勁地嘟囔著。   「唉,服了你了,什麼也不懂。給,先學學歷史吧。」沈信為了中止秦歌無休止的嘮叨,將一大堆有關的歷史資料以及楊天生平一股腦地傳到秦歌的意識中。   「我不要!」秦歌剛叫了這麼一聲,已經被接踵而來的資料壓得沒有餘力顧及其他,沈信比他要強,他想抗拒也是有心無力,只能乖乖地去學習沈信傳給他的資料了。   這樣一來,沈信總算可以靜心觀戰了,至於秦歌,他已經像變成一個木頭人,雙眼呆視前方,機械地接受著沈信給他的資料,已經沒有餘力來煩沈信了。   而這時戰局也已經發生了變化,楊天目標直指那矮胖老者,越戰越勇。通過上次的交手,他已經察覺到五個人中這矮胖老者功力最弱,所以這次仍是先拿他開刀。對於其他四人的攻勢,楊天只是採取守勢,並不在他們身上花費太多心力,他的絕大多數精力都放在全力進攻那矮胖老者身上。   那矮胖老者和楊天差距是很明顯的,雖然有著其他四人的援助,但從一開始他就被楊天壓得喘不過氣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情況更是嚴重。在長時間的僵持之後,那矮胖老者終於擋不住楊天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了,好不容易硬擋住楊天踢出的一腿,楊天的鐵拳已經同時毫不客氣地擊中了他的面門。   斷線風箏般遠遠飄飛了開去,那矮胖老者連慘叫也沒有發出,已經像一塊石頭般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聽那沉悶的響聲,那矮胖老者估計不死也是重傷。   局面瞬間由五對一變成了四對一,剩下的四名老者不由一陣氣餒,楊天的神威出乎他們的意料,對他們的自信造成了很大的衝擊。對手只剩下四個,楊天的表現更是瀟灑,雖然這四名老者的攻勢如潮,他卻是安之若素。以五對一尚不能奈何楊天,現在只有四個人,又能對楊天造成什麼威脅呢?   或許正是考慮到這一點,雖然楊天一時還無法對剩下的四人再有毀滅性的打擊,但那瘦小老者還是不得不另想辦法了。忽然一聲低嘯,那瘦小老者終於對潛伏在側的己方高手發出了召喚的訊號。   隨著這一聲訊號,沈信頓時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幕奇景。從土裡,水裡,樹林裡,忽然有不知多少人冒了出來,除了有兩個跑去照顧那被楊天擊飛的矮胖老者外,其他人都向楊天撲去。而且,人尚未至,各種各樣的暗器已經搶先向著楊天飛出,一時間猶如蝗蟲過境,無數的暗器幾乎要遮斷沈信的視線。   與這些人的行動相配合,那四名老者先是對楊天奮力一擊,務必要將他阻在原處,接著又各自退向後方,留楊天一人成眾矢之的。   這一番行動可謂周密,一舉將楊天毀滅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沒有沈信和秦歌在旁接應的話。可惜的是,沈信和秦歌都在。尤其是秦歌,在這一幕發生的時候,他正好將沈信傳遞的信息接受完畢。本來還想抱怨沈信強迫他學習這些東西,一眼看到眼前那驚險的一幕,他頓時顧不上其他了。   害怕沈信也要和他搶這麼風光的機會,秦歌搶先出手了。說是出手其實也不妥當,秦歌實際上只是動動意念就改變了場中一切。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那些暗器都還是直衝著楊天而去。但讓那些日本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些暗器似乎都失去了准心,儘管方向不錯,但卻都只是緊擦楊天而過,沒有一枚暗器擊中楊天。楊天嘴角的一絲笑意更是讓這些人心中一寒,覺得事情要糟。   這當然是秦歌的傑作,將所有暗器都帶離它們的軌道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在秦歌的意念指揮下,那些暗器以更犀利的勢頭向著那四名元老高手飛去。突然從看熱鬧的身份變成眾多暗器的靶子,那四個老者促不及防下都是手忙腳亂。而剛應付過這一輪攻勢,休整完畢的楊天又拍馬殺到,他們不得不繼續苦戰。   後面現身的那些忍者看到眼前的局面變得這麼難以理解,都是面面相覷,不過第一反應還是要上前助戰。   可是秦歌又怎麼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呢?在那些人只是想到,還來不及向場中撲去的時候,一陣妖異的旋風已經卷地而起,剎時包捲了除與楊天惡鬥的那四個老者之外的所有人,將他們通通帶向多瑙河。   在這樣的怪風裡,所有的忍者都感到無從抗拒,糊里糊塗,暈頭轉向地地就被帶著向前自動跳到了河水中。一時間撲通之聲不絕於耳,場面蔚為壯觀,連那兩個救助那矮胖老者的忍者帶那矮胖老者也不例外。   於是在這莫名其妙的怪風過後,場面又恢復了楊天一個人對戰四個元老高手的局面。   對自己玩的這一手分外得意,秦歌忍不住曼聲長吟道:「遠來一群鵝,噓聲趕落河,下河捉魚醫肚餓,吃完回家玩老婆。」   「靠,什麼亂七八糟的。」沈信對秦歌的本事也是很佩服,但聽到他吟的這首歪詩,禁不住一陣狂暈。   「這叫後現代主義,你不懂。」秦歌一本正經地說道。沈信關注場中局勢,無暇理會他,只是順手比了一個中指給他。   在這時,場中局勢再變。剛才的意外場面已經摧毀了剩下四人的信心,在威風凜凜的楊天面前,他們更是沒有還手之力。原先以五對一,明顯是五人一組的合擊陣法,現在少了一個人,陣法的威力全無,四人也只能各自為戰。在楊天的持續狂攻下,四人漸漸潰不成軍了。   「一切到此為止吧。」楊天忽然一聲大喝,同時身形如電,攻勢連發,在一腳踹中一個對手的下陰的同時,他的鐵拳同時揮中了另一人的太陽穴。那兩人都慘叫著飛了出去,落地時已是無力再戰。   剩下兩人心膽俱寒,更不是楊天對手,很快又有一人被打倒,楊天要面對的就只剩下那領頭的瘦小老者了。   「楊天,你夠狠!」那老者暴喝一聲,同時全力出手,雖自知難敵,也還是在堅持。   「恩怨到頭,總該有個了結,就在此時吧。」楊天也是一聲怒吼,狠狠地迎上那瘦小老者的攻擊。   雙方都是全力一擊,高下立判,楊天穩如泰山般原地沒動,那瘦小老者卻被擊飛出去,人尚在空中,已經先吐出一大口鮮血。   「今天我們認栽了,後會有期吧。」那瘦小老者落地時都站立不穩,但還是吼了這麼一句,接著拚命地向遠出掠去。其他三個先前被楊天擊倒的老者也同時開始逃逸。   看著狼狽奔竄的幾個對手,楊天並沒有追趕,只是眼中顯出沉思的神色,同時嘴角逸出一絲冷笑,似乎想到了什麼。   沈信看到一切喜劇收場,頓時鬆了一口氣,看到楊天如此神勇,他自己也很高興。只有讓楊天自己親手擊敗多年夙敵,那感覺才是最美的。   而就在沈信以為萬事大吉的時候,秦歌忽然從暗處跳了出來,大喊一聲:「殺光日本人!」   這一聲口號是如此地驚天動地,頓時給正在逃竄的四個老者又一打擊,在秦歌特有的以音克敵的異術下,他們雪上加霜,逃奔中同時身形一顫,顯然受創非輕。   這還不算,先前被秦歌的妖風捲入多瑙河的那些人中有一些剛好從河中爬出來,頓時又被這一聲大吼給震回了河裡。他們大概還想趁楊天不備作點小手腳,但根本立足都不定,就被秦歌一嗓子給震得不辨東西了,哪裡還能有別的想法?   一陣水花翻濺,那些人都隨水而逝,整個世界總算清靜了。如果再給那些人機會的話,他們大概是打死也不會從這裡上岸了。今天的遭遇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詭異了。   沈信和楊天也同時被秦歌這一嗓子嚇了一跳,沈信不由皺眉道:「你又發什麼瘋?」   秦歌興高采烈道:「你不是讓我學習天哥的精神和氣度嗎?這就是我學習的結果。橫掃世界的事咱們慢慢再研究,當務之急最少也應該把日本鬼子幹掉。日本鬼子太可恨了,我要幹掉他們!」說到這裡,秦歌又想振臂高呼,以發洩心頭的興奮之情。   幸好這時楊天已經快步來到秦歌面前,要不然真不知道秦歌還會瘋出什麼花樣。對秦歌豎豎大拇指,楊天笑道:「不愧是沈信的孿生親弟弟,功力實在是高深莫測,不過說到殺光日本人,既沒有可能,也沒有意義。」   「誰說沒可能?為什麼沒有意義?」秦歌大是不服。   看秦歌一臉的激昂,沈信暗自苦笑,連忙將他喝止。秦歌對他還是比較尊重的,雖然還是不服氣,但還是先住口了。   「天哥說得有理。」沈信安撫了秦歌,轉向楊天說道。接著,他更將那天聽到的哪個日本老者的話對楊天說了一遍。   「厲害啊,小鬼子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還真是透徹。」楊天聽完不由感歎:「不過他也太小看中國人了,國家不能全力對付他,個人可以啊。比如說我,我完全可以把全部精力用來對付他們嘛。」   「是不是要對付日本人?千萬別忘了我啊。這次我說什麼也不放棄這個出頭的機會了。老大你再阻止我,兄弟也沒得做。」秦歌聽出楊天的意思,頓時忘記不快,興奮得忘乎所以,但還不忘警告沈信不要妨礙他的行動。   沈信無言苦笑之際,楊天卻搖頭笑道:「是要對付日本人,不過不是用武力。」頓了一下,他冷笑道:「既然小鬼子喜歡玩陰的,那我也給他們來點陰的,看看到底誰夠黑。」   「天哥已經有計劃了?」沈信聽楊天說得這麼肯定,馬上問道。   「計劃是沒有,不過有個構思,這還需要和卡婭商量一下。你應該知道,現在俄羅斯有很多高明的陰謀家,而且對日本人他們肯定感興趣。哼,這次日本人實在是玩得過火了,我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好啊,如果用得著我,我肯定絕不推脫。」沈信覺得楊天的計劃肯定是不會錯,慨然說道。   「那是當然,放著你這樣的重大戰力不用,那簡直是資源浪費。」楊天笑答。兩個人相視而笑,知己之情盡在不言。   而秦歌這時反而對楊天的話不感興趣了,一個人躲在一邊,他百思不解地歎息道:「不能殺人放火,不能姦淫擄掠,哪還有什麼意思?」   對秦歌的高論,沈信和楊天先是相顧愕然,然後忍不住放聲大笑。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八十一章 歡喜冤家     由於楊天和卡婭有事商量,沈信和秦歌將他送到布拉格,就此與他別過。   「老大,我們現在去什麼地方?」秦歌等楊天一走開,馬上這樣問道。   「回家!」沈信肯定地回答道,同時心裡感到一陣溫馨,對這個時代,他是越來越有歸屬感了。   「回家?」秦歌卻是很迷惑的樣子,對他來說,家似乎是跟將他困了上千年的那道禁制相同的感覺,完全不能理解沈信說這句話時表現出的快樂。   不過沈信也不理會他同意不同意,在他有機會反對之前,沈信已經拉著他回到了香港的家中。想到首先應該給秦歌安排個身份,他馬上通過意識對典嬈發出信息:「馬上回家來!」   通知了典嬈後,沈信馬上在沙發上坐下來等她。而秦歌卻一刻也無法安生,在客廳裡不停地走來走去,還不時對客廳的佈置提出批評。   「擺設太簡單了,傢俱也太普通了。」根據自己的理解,秦歌滔滔不絕地說道:「就說傢俱吧,不用純金,至少也應該鍍金吧?沒有氣派。還有這地毯,不說一米厚才行,怎麼也得有半米吧?」   對秦歌的高論,沈信聽得大是搖頭,不過也懶得理他。秦歌的演講還在繼續:「居然連個傭人也沒有?這也太寒酸了吧?廚師至少得一打,僕役沒有一個連算是拿不出手。數量固然重要,也不能忽視質量,即使是打掃衛生的,我要求至少也要五官端正。」   聽秦歌說到這裡,沈信再也忍不住了,剛要喝令他住口,卻看見秦歌突然住口不語,只是呆愣愣地望著客廳中間發呆,嘴巴張得老大,令沈信有一種要將數十個鴨蛋給他塞進去的衝動。   不等沈信回頭,他已經知道秦歌為什麼突然變傻了,因為隨著一串銀鈴般的嬌笑,典嬈已經一陣風般衝入了他的懷裡。   「信哥哥好棒哦,一出馬就把天哥給救回來了。」典嬈撒嬌般地在沈信懷裡扭動一陣後,才離開沈信站了起來。   而剛和沈信分開,典嬈還來不及再說什麼,突然覺得勁風撲面,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出現在她的面前。自然是剛回過神來的秦歌趕著來獻慇勤。   笑得賊忒嘻嘻地,秦歌開口問道:「美女,怎麼稱呼啊?」   先是被秦歌的身手驚得一呆,等看清秦歌的面貌之後,典嬈突然覺得這個人很討厭。秦歌自然是夠帥氣,但他笑容未免太輕佻了些,讓典嬈沒來由地覺得很不舒服。而聽到秦歌的話後,典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而秦歌渾然沒有察覺到自己在典嬈眼裡是一個不受歡迎的人,見典嬈沒有回答,他居然很放手地伸手想要拍拍典嬈。典嬈本來就是一肚子不高興,看秦歌這個動作更是火大,二話不說,她忽然出手叼住秦歌的手腕。典嬈借勢一拉一摔,秦歌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已經被典嬈一個漂亮的大背摔給狠狠摔在地上。   這還不算,不等被摔倒的秦歌有什麼反應,典嬈的腳已經老實不客氣地踏上了他的臉,遮住了他那張讓典嬈看得分外不爽的臉。   說到功力,秦歌自然不應該這麼不濟事,但一來他對典嬈毫無戒心,根本沒有想到典嬈會突然出手,也就絲毫沒有防範之心,二來對典嬈學自方容的擒拿術他更是一無所知,於是促不及防下就被典嬈一招得手。而對著典嬈這樣的美女,即使被她用腳踏著,秦歌也是使不出重手的,只能暗叫命苦,乖乖地一動不動。   說到秦歌一見典嬈就發愣,其實不僅僅是因為典嬈是美女,更讓他心動的是典嬈與生俱來的仙靈之氣。他原先的主人是仙人,自己更是由一道仙氣催生意識,對這種氣息的感覺尤其敏感,所以才會對典嬈一見即生好感。   可惜他的想法典嬈並不瞭解,而他黑幫片看的多了,言行頗有古惑仔風範,頓時惹怒了典嬈。於是秦歌一腔的熱誠就被典嬈這樣給扼殺掉了。   看不到秦歌那讓自己覺得可憎的面目,典嬈才覺得好點,轉頭問沈信道:「信哥哥,這個討厭的傢伙是什麼人?」   「我不是什麼討厭的傢伙,我叫秦歌,是。。。。。。哎喲。」聽到典嬈的話,本來已經聽天由命的秦歌也忍不住了,他說什麼也不能讓典嬈對他有這樣的看法,忍不住開口辯駁,但他話沒有說完,典嬈已經腳下用力,頓時將他的後半句話給堵回肚裡,而雖然傷不到他人,典嬈這一腳卻有點讓他傷心,於是忍不住哀叫一聲。   「閉嘴!我又沒有問你,誰許你說話的?」典嬈腳踩秦歌的同時更呵斥了秦歌一句。秦歌一腔情意得到這樣的回報,不由滿腹辛酸,委屈無比,歎息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將這一幕從頭看到尾,沈信除了目瞪口呆外做不出其他表情來了,他也曾想過多次秦歌和典嬈相遇會是怎樣一個情景,但他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是如此地具有戲劇性。   看到典嬈又將疑問的目光投向自己,沈信自己醒神失笑,有了秦歌和典嬈,以後的日子大概是不愁沒有熱鬧了。   對秦歌的慘狀也看不下去了,沈信連忙說道:「放他起來吧。他確實是叫秦歌,算是朋友,不要為難他了。」   聽到沈信這麼說,雖然還有點不情願,典嬈還是依言放秦歌起身了。典嬈的腳一鬆開,秦歌馬上彈簧般跳了起來,對著典嬈展露了一個他認為自己最迷人的微笑,他想解釋一下這一切的誤會。   可惜典嬈已經將他劃入黑名單,根本就不給他機會,對他的熱情,只是冷哼一聲,馬上就別過頭去,連看也不看他了。   秦歌大感無趣,忽然想起一件事,馬上將矛頭對準了沈信:「老大,你剛才說我是什麼?算是朋友?這叫什麼話?我們可是甘苦與共的兄弟啊,你怎麼能忘了呢?」說著秦歌已經是淚汪汪的模樣。   沈信心中苦笑,秦歌這傢伙實在是太愛演戲了,就這麼一點小事他也能整得這麼煞有介事,為免麻煩,他趕緊說道:「對,是我說錯了,我們是兄弟,好兄弟。」   沈信的反應算是夠快了,但秦歌還是不滿意,繼續抱怨道:「語氣一點也不誠懇,完全是敷衍,哼,你以為我聽不出來嗎?我怎麼會這麼命苦,碰到你這樣的老大?說到這裡,為了一洩心頭的鬱悶,他忽然仰天叫了一聲:「天哪!」   這一嗓子實在是太淒厲了,不僅沈信聽得直皺眉頭,典嬈更是忍不住戟指怒斥:「閉嘴!不許鬼叫鬼叫的,」秦歌過足戲癮,聽典嬈這麼說,乖乖不說話了。   而典嬈,越看秦歌越覺得古怪,忍不住問沈信道:「信哥哥,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瘋瘋癲癲,實在是不像話。」   「算是兄弟吧。」沈信以此為開場白,剛要繼續解釋秦歌的來歷,已經看到秦歌憤怒的眼光射來,心叫乖乖,他連忙改口:「兄弟,他是我貨真價實的兄弟,還是孿生的。」聽沈信這麼說,秦歌才露出比較滿意的神情。   將有關秦歌的一切講給典嬈聽,沈信最後說道:「有關他的身份,還需要你幫他弄好一切證件。」這算是典嬈最擅長的本領之一了,又是沈信親口要求,典嬈自然欣然應允。   只是雖然答應為秦歌辦理身份手續,但看著秦歌,典嬈還是覺得不順眼,忍不住又說了一句:「難怪這麼惹人煩,原來是妖怪啊。」   這一句話算是戳著秦歌的痛處了,他一下子變得很激動,大聲叫了起來:「抗議,我嚴重抗議!什麼叫妖怪?你這是對我們另類修真者的歧視。我鄭重要求你收回你剛才的話並對我們另類修真者道歉。」   「閉嘴!」典嬈對秦歌的激憤不屑一顧,先喝止了秦歌的長篇大論,這才冷冷道:「抗議無效,道歉要求駁回,我也不會收回我剛才的話。」   說完這句話,典嬈不再理會秦歌,和沈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只留秦歌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廳中央。   秦歌還想繼續抗議,但典嬈已經不由分辨地問道:「姓名?」大概是學警察辦案吧,她的聲音裡有一種故做威嚴的味道。沈信不由暗自好笑,典嬈算是逮住過警察癮的機會了。   「不是知道了嗎?還問?」秦歌對典嬈的行為卻很是不解。   「不要說廢話,還有說話聲音要大點。再問你一遍,姓名?」典嬈可謂威風十足。   「秦歌。」知道胳膊扭不過大腿,秦歌屈服了。   「性別?」典嬈依足形式,繼續問道。   「廢話,自己看。」秦歌剛不耐煩地說完這一句,看到典嬈開始瞪眼又老實了:「男!」   「年齡?」典嬈的問題繼續不停。   「比你大點,比老大要小點,大概就這樣吧。」秦歌想了想,然後這樣回答。   「嗯,那就算你二十吧。「典嬈替秦歌確定年齡後,繼續問道:「文化程度?」   大概覺得這個問題比較難回答吧,秦歌又現出沉吟的神情。一直在看熱鬧的沈信這時也忍不住想要開開玩笑了,開口調侃道:「小學文化,不過中途輟學,現在是個小混混。」   「哦,半文盲啊。」典嬈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還加了一句:「難怪。」   「什麼小學文化,又難怪什麼?」秦歌一下子又跳起來:「怎麼可能?像我這樣相貌,這樣的氣質,怎麼也得有個大學文憑吧?哼,不要求若干個博士頭銜已經太委屈我這樣的人才了。半文盲,哼!」   「哪來那麼多廢話?」典嬈習慣性地呵斥一聲:「我說你是半文盲你就是半文盲,沒有情面講。當然你不服可以上訴,但上訴一律駁回。」   不等秦歌再反駁,沈信也湊熱鬧說道:「大學文憑?還若干個博士頭銜?如果真那麼厲害的話,你當什麼矮騾子啊?世道有那麼不景氣嗎?」   在沈信和典嬈你一言我一語的打壓下,秦歌無言可對,不過他也有辦法,突然間變得很委屈,他一下子撲到沈信的面前,抱著沈信的大腿眼淚汪汪地說道:「老大,我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   見秦歌這麼賴皮,沈信也沒有辦法了,只好溫言安慰,好不容易才讓他安靜下來。   不開玩笑了,沈信和典嬈認真地替秦歌安排了一個妥帖的身份,這件事算是就這麼搞定了。   忙完這件事後,沈信最後將有關楊天的一切也都告訴了典嬈,對她說道:「這件事就是這樣,方容和唐子凡就由你轉述好了。離開大陸好幾天了,電視劇可能馬上就要開拍,我得馬上趕去。」   典嬈點頭表示明白,沈信又轉向秦歌說道:「跟我走。」   「不,我不要跟你走。」秦歌頭搖得像撥浪鼓:「我要和小嬈在一起。」這傢伙算是夠癡心的,典嬈的盆盆冷水似乎對他一點效果也沒有。雖然典嬈這半天一直對他是怒目而視,他反倒覺得典嬈更迷人了,沈信要讓他離開典嬈,他說什麼也不願意。   而典嬈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卻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忍不住又喝道:「呸,小嬈也是你叫的嗎?你這可是討打哦。」說著典嬈對秦歌威脅地揮揮拳頭。   「不叫小嬈,難道叫嬈嬈?我沒意見,你喜歡就好了。」秦歌擺出很大度的姿態,典嬈卻氣得想揍他。   沈信看時間有限,不能再讓鬧劇繼續了,示意典嬈安靜後,很嚴肅地對秦歌說道:「不去不行,你一定得跟我在一起。」笑話,這傢伙可是個火藥桶,不把他帶著身邊沈信還真是不放心。   「為什麼?」秦歌很委屈地問道,覺得沈信的要求好過分。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這次是典嬈不耐煩了:「信哥哥叫你去你就去,有什麼好問為什麼的?婆婆媽媽,沒有男子漢氣概,信不信我把你的性別改成人妖?」   聽到典嬈的話,秦歌頓時面目發黑,而沈信也適時地擺出老大的派頭:「居然問為什麼?我可是你的老大耶,你是小弟,怎麼能不聽老大的話呢?少廢話,走!」   在雙方面的壓力下,秦歌終於不得不屈服,但雖然答應跟沈信走,他卻還是擺出一步一回頭的不捨模樣,那神情實在是惹人發噱。   看到秦歌誇張的樣子,連典嬈也不由想到:「這個叫秦歌的傢伙還真是搞怪,好玩!」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八十二章 重逢之亦幻亦真     帶著不情不願的秦歌,沈信很快回到了西安。第一個要見的人自然是鳳仙,所以沈信和秦歌很快就出現在酒店內鳳仙的門口。   沈信一伸手叩門,鳳仙馬上出現在門口,看到沈信卻是明顯的一呆。接著,鳳仙的表情變得很古怪,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卻明顯是激動無比。   沈信莫名其妙地看著鳳仙難以捉摸的表情,暗忖難道是出什麼事了?不過他根本來不及發問,鳳仙已經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隨著這一聲大哭,她更一頭撞入沈信懷裡,緊緊抱著他,好像怕他突然不見了一樣。   沈信又是驚訝又是不解,連忙抱著鳳仙進入房內,同時用手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慰著:「有什麼事說出來就好了,不要哭。」   緊跟著沈信,秦歌也進了房間,順手把房門關上了。對眼前這奇怪的場面,他不由順著自己的思路開始思索:「老大莫不是對這美女始亂終棄,要不然怎麼這美女一見他就又哭又鬧?雖說人不風流枉少年吧,但老大這事辦得可是夠拖泥帶水的,不鄙視一下真的是不行。」雖然沈信看不見,他還是很認真地對著沈信的背影比了一個鄙視的手勢。   而在秦歌胡思亂想之際,鳳仙終於止住了哭聲,只是依舊抽噎不已。呆呆地看著沈信,她眼裡的深情看得沈信的心沒來由突地一跳。   「你真的回來了?不是又是在做夢吧?」鳳仙夢囈般喃喃,伸手輕撫著沈信的臉:「如果還是夢,就讓我一直夢下去吧。」   「什麼夢不夢的?」沈信是越來越糊塗了,忍不住打斷了鳳仙的話:「我不是好端端的在這裡嗎?你莫非還有什麼懷疑?」   難道是鳳仙神經失常?這想法讓沈信心裡一寒,忍不住狠狠捏了一下鳳仙的臉頰:「感覺到了吧?這當然不是夢。」   鳳仙卻是毫無反應,沈信不由更是恐慌,鳳仙連痛覺也沒有了?問題可是嚴重了。幸好這時鳳仙忽然欣喜起來,摸著自己臉頰上被沈信捏過的地方說道:「好痛啊。」   沈信這才算放心點了,不過卻有點沒好氣了:「痛你還笑?我還以為你有問題了呢。」   「當然要笑了,因為我高興。你終於又回來了,這不是夢,我哪裡還在乎這小小的痛楚呢?」鳳仙大膽地迎上沈信的目光,難得敞開心扉地說道:「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怕,怕你再也不出現,那我以後可怎麼辦呢?」說到見到沈信,她的語氣情深意重,說到怕沈信不見,她的語氣又淒涼得令人心碎。   對鳳仙這番話表現出來的情意沈信自然是感動得很,但說到為什麼鳳仙會有這樣的說法,卻是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怎麼回事?」百思不得其解,沈信不由皺起了眉頭:「我不是前兩天還給你打過電話的嗎?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回來了?」   「不是的。」鳳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微微一紅:「那天我做了一個怪夢,醒來後你就不見了。聯想到那個怪夢,我真的擔心你就這樣一去不返。雖然接到你的電話,但沒見到你人總是不安心,而且,我最近神思恍惚,也搞不清楚哪些是夢,哪些是現實了。而一想到你可能再也不會出現,我就很怕。」   「什麼怪夢?」沈信隱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過還是難以相信那會對鳳仙有這麼大困擾,甚至感到啼笑皆非。   「很奇怪啊,我從來沒有做過那麼奇怪的夢。」鳳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夢見你會飛,還對我說了很多很奇怪的話。」   鳳仙大概覺得那實在太荒謬了,所以說不下去了,而沈信卻再也忍不住了:「誰告訴你哪是夢?有那麼真實的夢嗎?我現在告訴你,那是事實。」   「怎麼可能?」鳳仙一臉的不相信:「你真的會飛?那你飛一個給我看看。」   沈信心裡又好氣又好笑,本來是想借那次的夜遊解開鳳仙的心結,沒想到鳳仙太正統了,居然接受不了那是事實,把那當成夢境裡的事情,還因此困擾於他會不會回來的問題,居然發展到一看見他就放聲大哭的局面。   對於鳳仙的神情,沈信自然無法不銘感於心,尤其剛才大哭的那個場面給他的印象太深了,但鳳仙這麼死心眼,也難免讓他有些好笑,   「飛呀。」鳳仙看沈信沉吟不語,又急切地說道。她倒不是逼迫沈信,只是自己也很想知道那晚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看鳳仙如此急切,沈信反倒調皮起來,一本正經地說道:「飛我當然會,而且我也能讓你感受飛的感覺。你要不要試試?」   「對呀,那晚夢裡你就是帶著我一起飛的。」鳳仙點頭,接著又訝異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夢裡的事?」   沈信聽到鳳仙還是一口一個夢,更是忍不住了,忽然抬手托住了她的下頜。   「你想幹什麼?」鳳仙在沈信不懷好意的目光下顯得驚慌失措,下意識地想避開沈信咄咄逼人的目光。   「讓你感受飛的感覺。」沈信一本正經地回答後,忽然俯身輕輕咬住鳳仙的紅唇。   剛叫了一聲「不要」,鳳仙就被沈信的嘴堵得再也說不出話了。雖然如此,由於心裡大羞,鳳仙還是盡力掙扎著。不過沈信卻一點也不肯放鬆,不僅更用力地抱住她,還同時舌尖頂開了她的牙齒。   嚶嚀一聲,鳳仙終於停止了掙扎,同時身體突然變得很僵,而在一片咿唔聲中,她慢慢沉醉到前所未有的迷醉當中。   良久唇分,沈信壞笑著看著鳳仙:「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像在飛?」   鳳仙臉上紅暈未退,只覺渾身發燙,媚眼如絲地橫了沈信一眼,嬌聲笑罵道:「你壞死了。」   「壞?」沈信笑得更曖昧:「這怎麼能算壞呢?而且,真正的壞你還沒有見識過呢。」隨著這一句話,沈信忽然把鳳仙放倒在床上。   鳳仙又是嬌羞無比,酥胸急劇起伏,顯示出她內心的激動,看沈信裝模作樣地想要進一步行動,她忍不住大叫起來:「光天化日,你可不要亂來啊。」   沈信本來就只是想看看鳳仙荒急嬌羞的樣子,聽到鳳仙這麼說,也就依言馬上停止行動了。撓擾頭,沈信作出沉思的神色說道:「說得也對,大白天的,是有些不方便。」   聽沈信這麼說,鳳仙稍稍放寬點心,忍不住又白他一眼:「知道就好,大色狼!」   鳳仙這麼說,自然是以為沒事了,但沈信一句話又差點讓他暈倒。   「白天不行,那麼晚上呢?」沈信彷彿很認真地問道:「晚上有沒有空?」   「你去死!」鳳仙再也忍不住了,拿起一個枕頭狠狠向沈信砸去。沈信一手接住,剛要再說什麼,忽然眼角掃見秦歌正一個人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還低著頭,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喂,你又在搞什麼鬼?」想起居然忘了秦歌在場,他不由暗叫慚愧,同時更奇怪於秦歌的舉動。   「沒搞什麼鬼,我是在找東西。」秦歌一本正經地回答。   「找什麼東西,你丟東西了嗎?」沈信更是奇怪。   「我沒丟什麼東西。」秦歌回答道:「我只是想找一條地縫,好讓我能鑽進去。老大,這樣的事情你自己可以不臉紅,我做小弟的可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沒有別的辦法好想,我只好找條地縫鑽了。對了,老大,你神通廣大,能不能幫我找找?」   「去,少在這裡皮裡陽秋,有這麼跟老大說話的嗎?」沈信被秦歌逗得笑了起來:「來,過來見見你鳳仙姐。」   秦歌依言上前,不過卻不是叫鳳仙姐姐,而是開口就叫了一聲「大嫂」,頓時又讓鳳仙紅了臉。   「大嫂,我叫秦歌,是你貨真價實,統叟無欺的小叔子。我大哥實在是不像話,我代他向你賠罪了。」秦歌很不客氣地就把與沈信的兄弟關係發揚廣大了。   「好,你好,我叫鳳仙。」鳳仙連忙客氣地和秦歌打個招呼,只是想起剛才的一切都被這個自稱是自己小叔子的人看在眼裡,她那份嬌羞更深了,不由狠狠瞪了沈信一眼,接著她說了一聲「我去洗把臉」,就急急忙忙躲進了洗手間。   正在暗想對鳳仙的舉止是不是有點過火之際,沈信忽然聽到秦歌一本正經的聲音:「老大,我有東西送給你。」   「是嗎?」沈信反倒奇怪了,這傢伙又有什麼花樣?   「Yes,Plense look!」從秦歌嘴裡先冒出這麼一句不倫不類的英語,接著他手一翻,亮出一塊小紙板,上面寫著「無恥」二字。   一看到這塊紙板,沈信馬上就皺起了眉頭,緊緊湊了上去。很認真地看了半天,沈信作恍然狀笑道:」這兩個字是『道歉』對吧?唉,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搞這麼隆重呢?難道你隨便說一句『不好意思』我就不接受你的歉意嗎?再說了,找不見地縫也不是你的錯,你就不要太自責了。」說著他還拍拍秦歌的肩膀:「這孩子,真是懂事。」   在秦歌瞠目結舌的當兒,沈信已經從他手裡接過那紙板,順手揉成一團,抬手扔進了廢紙簍。   秦歌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這時鳳仙正好從洗手間出來了。一個人靜了會兒,鳳仙這時恢復了常態,對沈信說道:「看到你光顧高興了,差點忘了正事。曾監製和導演他們都已經來了,今天正在舉行開拍儀式,找不見你,他們可著急了。他們現在正在學校操場上,你快去看看吧。」   「呀」了一聲,沈信一拍腦門站了起來:「這可是不敢耽擱的,我馬上去。」心想自己大概是逃不脫曾志偉的一番嘮叨了,不過自己確實有點怠慢,也算是自作自受。   這樣想著,沈信當先向那高中操場奔去,秦歌卻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發呆半晌,秦歌方才冒出這麼一句:「靠,真是強啊,還真沒看出來老大是文盲。」   沈信和秦歌感到學校操場的時候,劇組已經完全就位了,看熱鬧的人雖然不少,但都被相關的保安人員給擋在外面。遠遠可以看到劇組的人都在忙碌著,曾志偉和那導演在交頭接耳地商量著什麼,其他工作人員也各自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自己的工作,只有那些演員暫時無事可做,   都在操場上玩著足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一男主角下落不明緣故,整個劇組的氣氛讓人感覺頗有點沉悶。   通報了自己的身份,沈信和秦歌馬上被放入場內。而得到消息後,曾志偉和那導演已經當先向他們迎了上來。   想起最近幾天的經歷,沈信依稀也有鳳仙那種難辨真假的感覺,看到曾志偉和那導演也頗感興奮。來到曾志偉面前,沈信剛恭敬地叫了一聲「師傅」,已經給曾志偉老實不客氣地狠狠一拳砸在自己胸前。   「好小子,讓你來打頭陣,你居然給我玩失蹤。老實說幹什麼去了?」曾志偉看似很生氣,卻難掩對沈信的欣賞和喜愛。   「我。。。。。。」沈信一開口就發現這又是一個難回答的問題,難道說自己跑到維也納去跟日本人打架嗎?   不過還好有秦歌分散了曾志偉的注意力,先把這個問題擱置了。看到曾志偉對自己的老大很不客氣的樣子,秦歌心裡很不是滋味,馬上問沈信道:「老大,這老頭是什麼人?幹嘛對他怎麼客氣?」   一聽這個稱呼,曾志偉先不樂意了,大聲叫了起來:「老頭?我很老嗎?你見過這麼青春煥發的老頭嗎?」   沈信暗自好笑曾志偉的反應激烈,卻也不得不做和事老,連忙對秦歌喝道:「小歌,不要亂說話。這位青春煥發的老先生,就是我的師傅,你也叫聲師傅好了。你可是我小弟,不要讓人笑話沒禮貌。」   雖然還是不明白曾志偉到底是什麼人,但既然沈信這麼說了,秦歌也就老老實實地叫了聲「師傅」。也還別說,一旦秦歌想要作出誠懇的樣子,那老實的模樣還真是讓人欣賞。   秦歌本來就相貌不俗,雖然一開始言語上衝突到了曾志偉,但這麼一謙虛下來,還是馬上就得到了曾志偉的好感。   「好,好,既然阿信推薦,我就先收下你這個弟子了。」曾志偉笑瞇瞇地看看秦歌,又問沈信道:「你還沒說到底幹什麼去了?」   看到沈信這個做老大的臉上有為難之色,以當一個好小弟為臨時目標的秦歌馬上挺身而出了。   「師傅,你就別怪我老大了。」秦歌態度誠懇,煞有介事地說道:「你可知道一對孿生兄弟自幼失散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嗎?難得老大也像我惦記他一樣惦記著我,一知道我的下落馬上就趕去找我,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他心情激動,考慮事情難免不太周到,大概有點失職,但如果你們能體諒到我們兄弟間真摯的感情的話,相信你們會原諒他的。」說到這裡,他忽然慷慨激昂起來:「難得今天有這麼好的機會, 就讓我來宣佈吧,世界上因種種原因失散的親人當中,終於又有一對破鏡重圓了。」   一番長篇大論,在場人都聽得目瞪口呆,大約算是瞭解到秦歌和沈信的關係了,還頗有點感動的意思。只有沈信在暗自好笑,秦歌這傢伙還真是愛演,連這麼庸俗的橋段都能搞得這麼煽情,還一再重複。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也算是為自己的缺席找了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想到這一點,沈信索性配合起秦歌來,既然這傢伙愛演,那就讓他過足癮好了。彷彿對秦歌的話很感動,沈信動情地將手放到秦歌肩膀上,很親切地叫了一聲:「弟弟!」倒頗有點聲淚俱下的意思。   看到沈信如此配合,秦歌更是興奮,很激動地回頭望著沈信,他把自己的手搭上沈信的手說道:「大哥,雖然山重水復,但我們總算又見面了。」兩個人默默對望,同時點點頭,想想這段時間兩個人一起經歷的種種,倒有點戲假情真的味道。   不過這場面在別人看著可就有點不對味了,曾志偉首先大叫起來。   「肉麻,太肉麻了!」曾志偉皺著眉頭叫道:「就算是兄弟重逢,你們也用不著這麼肉麻吧?你們可是兩個大男人啊,這麼親熱會讓人誤會的。」   「師傅,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秦歌首先誠懇地反駁:「什麼叫肉麻?我們這是真情流露。」   「對,還有情不自禁。」沈信馬上補充了一句。   「而且,我們兄弟可都是堂堂男子漢,雖有著寬闊的胸懷,對某些傾向不提倡的同時也不反對,但我們自己是沒有這種傾向的。請不要用有色眼鏡來看待我們真摯的兄弟之情。」秦歌莊嚴地宣佈。   「現實不同於肥皂劇,雖然無可否認,感情在肥皂劇中已經變得太過氾濫和虛假,但同樣無可否認,人間自有真情在。請不要用看肥皂劇的庸俗眼光來看待我們發自內心的真誠。」沈信接著也加油添醋一番。   兩個人一唱一和,這一番話說得流暢無比,更是讓現場圍觀的劇組成員目瞪口呆。   「停!」終於又是曾志偉最先忍不住了,看沈信和秦歌還有繼續表演下去的意思,他都有點受不了了:「拜託,我們這是要拍電視劇,不是要說相聲,你們不要這麼嘴貧好不好?」   「好,就如師傅所願。」沈信和秦歌齊齊恭身向曾志偉施禮,接著相視而笑,忽然握手致意,又齊聲說了一句:「合作愉快!」   在場人等一律狂暈。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八十三章 演技派新人     和沈信已經很熟悉,曾志偉對他反而不太留意,但對秦歌這個初次見面的年輕人,曾志偉是越看越覺得有趣。等沈信和秦歌的鬧劇告一段落後,他忽然問秦歌道:「會演戲嗎?」   「演戲?」秦歌一聽馬上來了精神,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作了一個很誇張的表情,好像在說:「還用問嗎?」   這個富有表現力的表情馬上更激起曾志偉的興趣,他哈哈笑道:「不錯,現在哭一個看看。」   秦歌聽到曾志偉的要求,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瞬間面容扭曲,現出很痛苦的表情來, 雖然沒有眼淚留出,但那眼神中已經透露出欲哭無淚的深切哀傷。   這當然比曾志偉要求的更有難度,馬上贏得了曾志偉的認可:「好。現在笑一個。」   曾志偉的話音剛落,秦歌馬上仰首向天,做哈哈大笑狀,不僅能讓人體會到他發自內心的歡快,更有一種豪情滿懷的感覺。   「憤怒,沮喪,猶豫,氣急敗壞,如釋重負。。。。。。」曾志偉越看越驚訝於秦歌表情的豐富,要求也滔滔不絕地湧出,但不論他如何要求,秦歌都能馬上找到符合他要求的表情來。而且不僅表情動作完成得完美,那速度更是快得幾乎像不需要反應時間。   在沈信和秦歌到來的時候,全劇組的人就已經圍上來歡迎,先是目睹了沈信和秦歌現場表演的小品兼相聲,現在更是看到了一幕從來沒見過的精彩的啞劇表演。屏息靜氣地看著秦歌變換萬千的表情動作,他們都忘了其他,都是在演藝圈混的人,他們當然都明白秦歌的演技是多麼得了不起,欣賞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一開始還只是看熱鬧,到了後來,沈信也不得不對秦歌的天賦表示歎服,這傢伙簡直就是天生的演技派,雖然他大多數表情動作都是從以前的電影裡找來的模仿樣本,但能夠模仿這麼豐富的橋段,已經是難得可貴了。而且更不要說他那瞬間的反應,曾志偉一提到要求,他馬上就能作出相應的表情動作來,那是連沈信也望塵莫及的能力。曾志偉的要求沈信自然也能做到,但要象秦歌一樣瞬息萬變,只怕也是很有難度了。   連沈信也佩服起秦歌來,其他人自不必說,到了最後,曾志偉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花樣,只好叫了暫停。秦歌好像還意猶未盡,臉上顯出得意洋洋的表情。而周圍看熱鬧的劇組成員,這時才如夢初醒,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馬上送給了秦歌。秦歌更是大感滿意,今天這風頭出得過癮,尤其是沒有人來搶戲,更是讓他欣喜。   「會踢球嗎?」曾志偉在演技上給了秦歌一個高分,馬上又對秦歌提出了另一個課題。   「會。」秦歌這時候很有點狂妄了,信手從地上撈起一個皮球,他掄起就是一腳踢出。   「砰」一聲,皮球在秦歌大力一腳下如同二踢腳般「嗖」地一聲就飛上了天。被秦歌的動作完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他,也同時隨著沖天而起的皮球仰首向天望去,而那皮球這時候已經變得有如乒乓球般大小。而更要命的是,由於秦歌開出皮球的速度太快,下意識地追隨皮球的軌跡,眾人向上看的動作未免都有點過猛,在眾人還都為秦歌這驚天一腳目瞪口呆之際,一連串的「哎喲」聲也適時響起。那是因為用力過猛造成的脖頸拉傷,幸好都只是一時的不適,有這樣反應的人很快就都恢復了正常,不然一來就造成劇組傷病減員,那秦歌的罪過可就大了。   而當眾人從愣神中清醒,不由都齊聲低呼:「哇,厲害啊,大力金剛腿!?」   秦歌看到眾人驚訝的表情更是得意,傲然一笑,忍不住就想再吹噓一番。而就在這時,忍無可忍的沈信狠狠地在他頭上敲了一記,然後低聲罵道:「笨蛋,我們要拍的是《青春足球》,不是《少林足球》,你明白不明白?什麼也不懂,胡亂賣弄什麼?」   秦歌捂著頭怕沈信再敲,嘴裡卻不服氣道:「不就是一個小皮球嗎?哪有那麼多講究?」   這話一出,曾志偉先不樂意了:「我說徒弟啊,你這麼說可就顯得淺薄了。足球博大精深,可不是一個小玩意,這方面你師兄已經得我真傳,但看來你還得多多磨練才好。不過有我這個明師在,你遲早也會精通的。」   「博大精深?有多大多深?」秦歌連遭沈信和曾志偉的打壓,不免有些怨氣了。   「唉,看來不給你上上課是不行了。說到這個足球啊。。。。。。。」曾志偉慈祥地看著秦歌,真的準備要開始新的一輪足球演講了。   別的人尚且不如何,沈信首先覺得大事不妙,曾志偉的口才他領教過多次,每每想起都感到心有餘悸,看到曾志偉又有長篇大論的苗頭,他連忙不等曾志偉開始就先打斷了曾志偉的話頭。   曾志偉的興致遇阻,自然有些不高興,沈信看出了這一點,連忙賠笑道:「師傅,教導師弟這樣的小事就不用你親自操勞了,由我來點醒他就好了。你看如何呢?」   曾志偉想了想,點點頭:「也好,正好讓我可以看看你最近有沒有進步。」   聽到曾志偉首肯,沈信二話不說就把還在莫名其妙的秦歌拉入球場一邊的禁區附近。   「只是小小皮球對吧?那好,我現在就讓你知道這小皮球有什麼講究。」沈信微笑著對秦歌說完這句話,接著將一個足球踢向場邊一個演員:「麻煩你把這個球給開過來。」   那人點點頭,將球擺好,像發任意球般發了一個高球給沈信和秦歌。他在電視劇中也是一個重要角色,腳下功夫頗為不俗,這一球開得也很有水準,直接就送到了沈信和秦歌的身前。   在那人開球的同時,沈信又對秦歌說:「除了不許用手,你可以隨意用什麼部位來接這個球。明白沒有?明白了就跟我來搶,看看誰能搶到。」   秦歌覺得這根本沒什麼了不起,點頭同意。皮球自高空盤旋而下,沈信和秦歌同時向前迎去。   要說對落點的判斷,沈信和秦歌可謂不分軒輊,但沈信勝在意識前,不先搶球,他先卡位,當皮球落下時他已經將秦歌擋在身後,秦歌幾次想要衝前未果後,沈信已經輕巧地接住了皮球。   感覺到秦歌不依不饒地在自己身後想衝出來,沈信更是想搓搓他的銳氣,並沒有將球停在腳下,沈信一接到球馬上又輕輕佻起。   於是在全場人的注目下,一場精彩的顛球表演上演了。沈信一邊與秦歌進行著身體對抗,一邊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顛球技巧表演著足球的華麗。無論以前有沒有見識過沈信的球技,在場人等都有點被沈信隨心所欲的表演驚呆了,如果說足球分層次的話,沈信的表演絕對是最華麗的一種。   瞠目結舌之餘,所有人忽然拚命鼓掌,為沈信的表演大聲喝彩。   這喝彩無疑是對秦歌的一個刺激,怎麼沖也沖不到前面,更不要說搶下沈信的球了,這讓秦歌覺得很沒有面子。   忽然決定蠻幹了,秦歌看到皮球正要落到沈信的腳背上,他忽然一閃身到了沈信身側,狠狠一腳向那皮球踹去。   秦歌這個動作當然不太合適,但沈信也不太和他計較這些,雖然他一直佔據主動,但在秦歌牛皮糖一般的貼身進逼下,他一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擺脫,秦歌這個動作正好給了他機會。   於是,在秦歌向皮球凌空出腳的瞬間,沈信先腳尖稍稍用力將皮球凌空挑向自己身後,同時猛然一個轉身擺脫了秦歌。這一系列動作不僅僅連貫流暢,在時機把握上更是恰到好處,在秦歌一腳踢空的同時,沈信和皮球都已經到了他的身後。   球到人到,沈信不等皮球落地,凌空就是一腳抽射。皮球應聲劃出一道弧線,漂亮地掛角落入球網。沈信的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如同行雲流水,優美而具有力感,頓時又引起一陣叫好聲。沈信本只是為了教訓秦歌要謙虛點,卻因此贏得了劇組演員們的一致推崇,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而在眾人為沈信叫好加油的同時,秦歌卻一屁股坐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麼會被沈信如此戲弄呢?   「怎麼樣?現在知道差距了吧?」沈信笑嘻嘻上前對秦歌說道,他倒不是存心打擊秦歌,只是象秦歌這種有超能力且無法無天的人,沒有一些讓他敬服的東西是沒辦法約束他的,為了減少可能出現的潛在麻煩,沈信先給他來個下馬威。而且在沈信來說,他對足球的熱情不在曾志偉之下,對秦歌輕視足球的態度也是有些生氣。   本來就有些氣悶,聽完沈信的話秦歌更受刺激,他不服氣地一下子跳了起來:「什麼嘛,不就是一時被你討巧嗎?現在再來,我就不信贏不過你。」   「好啊。」沈信笑道:「不過輸了可不許哭啊。」   「呸,鬼才會哭。」秦歌不屑地說道,打起十二分精神要贏沈信一次。   接下來就不是爭球了,而是一對一的攻防對抗,沈信帶球進攻,秦歌負責防守。如果說剛才秦歌還有些不服,認為足球只是小遊戲的話,現在他算是明白足球的變化多端了。別的不說,沈信層出不窮的假動作已經讓他有些暈頭轉向了。   打定主意要借這次機會徹底讓秦歌心服,沈信在進攻中完全不遺餘力,將一個皮球玩出了萬千花樣。無論動作多麼突然和激烈,皮球始終象粘在沈信腳上一樣,那完美的球感令所有人大為歎服。而沈信揮灑自如的瀟灑風采,更是讓人體會到足球最為飄逸的一面。秦歌先不說,其他人倒是從沈信身上領悟到了足球的魅力。   一次次被突破,然後眼睜睜看著皮球被沈信用各種腳法,各種角度送入球網,雖然有著超人的能力和神經,秦歌終於也受不了了。   「我明白了,這遊戲進攻方有利,怪不得你老佔上風。」秦歌自以為找到了門路,大聲說道:「我要求換位,我來進攻,你來防守。」話是如此說,秦歌這時的底氣已經沒有先前足了。   對秦歌的要求,沈信還是笑答一聲「好啊」,心中暗喜總算讓這小子明白了一點什麼叫天外有天,這對他以後肯定有好處。   自以為進攻很好把握,秦歌喜滋滋地與沈信開始了新一輪的爭奪,先前從沈信身上偷學了不少假動作,他感覺是蠻帥的,很想借這次機會賣弄一番。   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己錯了,在沈信的貼身進逼和凶狠鏟搶下,他根本沒有機會來賣弄自己新學的花俏動作。於是,攻防換位的結果就是秦歌由一次次被突破變成被沈信一次次鏟到在地。   對心比天高的秦歌來說,這個打擊未免有點太大了,當他竭盡全力還是無法突破沈信的防守,再一次被沈信狠狠鏟翻,他索性就躺在地上不起來了。   「怎麼樣?還要繼續嗎?」沈信笑嘻嘻地上前問道。   「老大,算你厲害,我服了,我玩不過你。你還是饒了我吧。」秦歌終於認識到在足球上他和沈信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索性認輸了事。   看到秦歌的態度,沈信不僅不覺得高興,反而覺得很窩火,在他看來,雖然先前秦歌對足球的輕視讓他生氣,但現在秦歌這種輕言放棄的態度更讓他覺得氣憤。沒有堅持到底的精神,怎麼能稱之為一個合格的男子漢。   看著攤倒在地的秦歌,沈信緩緩開口了:「足球是男人的運動,華麗只是它的外衣,它的真正內涵是血性。沒有堅韌的精神,沒有澎湃的激情,足球也就失去了它的意義。」   聽到沈信這麼說,秦歌訝異地望向沈信,暗自驚訝:「老大一個文盲也來給我上課,無聊。」   沈信絲毫不理會他的不屑,繼續說道:「在足球場上,你可以沒有高超的技術,但你不能沒有勇敢拚搏的精神,你可以沒有強健的體魄,但你不能沒有拼至最後一刻的信念,因為這些才是足球真正長久不衰的魅力所在,也是一個球員的真正價值所在。現在你認輸了,我倒要問問你,你有什麼?你是男子漢嗎?你有永不言輸的氣勢嗎?你骨子裡有沒有男兒當有的血性?」   或許是聯想到現實中一些讓人鬱悶的事實,沈信這番話本來只是對秦歌說的,但到了後來卻像是對某些人的拷問。對這一連串的質問,秦歌聽得目瞪口呆,不得不皺眉細思沈信話裡的意思。   而同樣的一番話,在旁觀者眼裡也別有一番感受。說到《青春足球》的劇情,正好有一個場景與現在這個場面類似。一直完美球隊的建設自然不是一帆風順的,在奪得全國冠軍之前,這支球隊也走過一段彎路,最終才達到團結的局面。第一道坎就是新人和舊人間的磨合,難得有兩個剛升入高中的球員天賦和技藝都不錯,卻是目空一切,看不起原先球隊的成員,更是不守戰術紀律。作為球隊隊長,劇中的第一男主角,就因此而特意設置了一場球技大比拚,在將兩個桀驁不馴的球員用球技征服後,他同樣有一段有關足球精神的話來教訓這兩個球員。那場面恰像現在沈信對秦歌所做的一切。   正因為如此,所以當沈信拷問秦歌的時候,那些有戲份的演員也是別是一番滋味。他們本來就都是足球愛好者,拍這部電視劇也只是由於對足球的熱愛,聽到沈信的話不僅受到強烈的感染。   於是,在首當其衝的秦歌還沒有什麼表示的時候,圍觀的人先齊聲叫了起來:「男子漢怎能沒有血性?沒有血性的人不配踢足球。我們是熱血的男子漢,足球是我們的運動。」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讓秦歌嚇了一跳,輸給沈信也就認了,怎麼能讓旁觀的這些普通人也看不起呢?實在是受不了這個想法,秦歌猛然又跳了起來,大叫一聲道:「不要以為你是老大就了不起,我秦歌在足球上還就是不服你,再來!」   看到秦歌變得振作,沈信暗自高興,於是新的一輪較量又開始了。這一次自然秦歌還是完全處於下風,但他是打死也不肯說認輸了,那股死纏不休的堅韌勁,最後連沈信也覺得頭疼。   當最後沈信覺得時間實在是拖得太長了,再這樣下去可就要耽誤正常拍攝計劃的時候,秦歌對足球的態度已經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對這麼快結束與沈信的較量覺得很是遺憾。   這樣的意外情況對劇組不能說沒有影響,但曾志偉和導演更看到是這影響好的一方面。首先沈信和秦歌的一番爭鬥,已經將整個劇組對足球的熱情完全激發出來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可以想像以後的拍攝會很順利。而且,秦歌的到來,正好可以為劇組解決一個演員人選上的困難,曾志偉和導演都開始在打秦歌的主意了。   說起這個人選上的困難,是因為這個角色是一個既需要球技又需要演技的人,兩全其美的人選實在沒找到,暫定的演員曾志偉和導演都不滿意。現在看到秦歌能演戲,而球技經過一陣對抗後也頗能上檯面,曾志偉和導演都很想讓他來扮演這個角色。   看到沈信和秦歌結束了足球實戰對抗,曾志偉笑瞇瞇來到秦歌的面前:「徒弟啊,足球上雖有欠缺,但你在演技上還是很有實力的,有沒有興趣參加我們的拍攝啊?」   「演戲?」秦歌眼睛一亮,想了一下然後要求道:「不過我不演好人,我要演大反派。」   「大反派?」曾志偉頓時有些傻眼:「可是徒弟啊,我們這部電視劇裡面沒有大反派。」   「沒有大反派?那還演個什麼勁啊。」秦歌的熱情頓時沒有了:「不能殺人放火,不能姦淫擄掠,一點意思也沒有。」沈信一聽就暈了,秦歌還把這當口頭禪了。   對秦歌的說法,曾志偉是沒有辦法了,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曾志偉最後只能找沈信幫忙了。   「好了,好了,老大你不用說了。」不等沈信開口,秦歌先發制人地說道:「考慮到這部電視劇與足球有關,雖然沒有反派演,我也就認了。就這一次,下不為例,再有不是反派的角色就不要找我了。」   聽到秦歌答應,曾志偉和導演都很高興,只是對秦歌熱衷於演反派,他們是怎麼想也想不通。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八十四章 再續前緣     「徒弟啊,說起來足球你也算入門了,師傅很想知道,如果讓你選的話,你最喜歡的是什麼位置呢?」演技方面曾志偉是不需要再問秦歌什麼了,秦歌已經表明他只喜歡大反派了,所以曾志偉又來考較他足球方面的問題。   「後衛,鋼鐵後衛。」秦歌這次的回答同樣是肯定無比。   「為什麼?」曾志偉又驚訝了。也難怪,在足球裡面,越靠前的位置越吃香,很少有人天生就喜歡打後衛的。   「因為如果說進攻是彰現足球華麗一面的話,防守更是獲得勝利最堅固的基礎。而後衛,正是防守中最關鍵的環節。」秦歌的一番話聽著好像是直接從什麼地方拷貝來的。   曾志偉對秦歌的回答很是滿意:「好啊,你居然已經有足球理論的基礎了,看來很有潛力成為我最得意的第二弟子啊。不要滿足,繼續努力,你一定能趕上你師兄的。」   秦歌乖乖受教,沈信卻覺得他的回答大是可疑,忍不住悄悄問他:「你什麼時候有這麼深刻的足球講解的?」   「什麼深刻不深刻?我只是應付考試罷了。」秦歌漫不經心地答道:「其實我是想讓那些剛才在場邊起哄的人是嘗點苦頭而已。被你欺負也就罷了,居然被他們小看,實在是太鬱悶了。我明天就要考驗一番他們,看他們是不是真的很有血性。」   「靠!」沈信忍不住又罵了一句:「你小子還真黑啊!」腦中現出一幕幕對手被秦歌鏟得人仰馬翻的悲慘景象,沈信不由暗歎劇組其他演員可要有苦頭吃了。   「哪裡哪裡,都是老大教誨有功。」秦歌這次倒是很謙虛地把高帽給沈信戴了。   接下來就是劇組成員碰頭,研究劇本的改動和第二天的拍攝計劃。說巧不巧,秦歌要扮演的還正是一個後衛的角色,秦歌一聽就樂了。這個角色可以說是劇中的第二男主角,場上作風頑強勇猛,場下卻是一個很調皮的角色,這個巨大的反差正是角色最難把握的地方。不過換成秦歌來演,所有人倒是對他充滿信心,這傢伙別的不說,演技上絕對是沒有問題。至於足球方面,他和沈信最後時刻的對抗也給了大家足夠的信心。   至於原先預定要演這個角色的人,另有角色給他,而看過秦歌的表現,他也心悅誠服地認為秦歌比他更合適演這個角色,倒也沒有其他的波折。   一番喧擾之後,劇組成員各自分頭活動,最後一天清閒了,從明天開始,整個劇組的工作就要進入最緊張的階段。   沈信和秦歌自然是馬上回頭去找鳳仙。三個人暢談一番,等秦歌和鳳仙完全熟悉之後,最後來到一家餐廳用餐。秦歌本來是不需要進食的,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根本沒有一般修真者應有的對太油膩食物的不適應,反而對大魚大肉感興趣無比。一頓飯下來,他一個吃得是沈信和鳳仙加起來的若干倍,沈信不得不想,妖怪就是妖怪,不能以常理來論。   而秦歌興致頗高,不僅食慾強,話也多,各種奇談怪論聽得鳳仙大笑不止。   他的這種表現,最後連沈信也奇怪了,忍不住問道:「喂,你是不是吃錯藥了?被我折騰了一天,你好像應該是比較鬱悶才對,怎麼亢奮得跟吃了興奮劑似的?」   秦歌不屑地掃了沈信一眼,答道:「老大你還真以為我是經不起挫折的小孩子啊,其實我才是世界上最飽經滄桑的男人,什麼世面沒見過?這點小小的打擊,對我來說就像天上的浮雲,根本是毫不實在,又像那掠過海洋的清風,激不起一點波瀾。」為了表明他的不在意,在這樣說的時候,他還輕輕作個雲淡風清的手勢。   看他那麼煞有介事,沈信和鳳仙都忍不住好笑。   而秦歌反倒像個沒事人,吃飽喝足,他斜依在座位上,斜眼看著沈信說道:「老大,真還別說,這世界上好玩的事情還真是不少。」   「那當然了。」沈信對他作個鄙視的手勢:「只是你沒見過世面罷了。」同時心裡暗忖,這大概才是秦歌真正興奮的原因吧,一個人孤獨修行了上千年,突然來到熱鬧的塵世間,真是想不高興也不成啊。   對沈信的話語和動作,秦歌只是一笑置之,並不在意,馬上笑道:「可惜看到你跟大嫂麗影雙雙,我這心裡未免有點傷感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心上人才會來到我的身邊。真有那麼一天,我也就別無所求了。」不知道是不是想換個角色過過戲癮,秦歌這個時候很有點憂鬱詩人的味道了。   他一口一個大嫂,雖讓鳳仙臉紅不已,但認真說起來也未嘗不是甜在心頭。所以鳳仙對這個莫名而來的小叔子倒是默認了,而且也很關心他。聽秦歌如此感慨,她忍不住說道:「小歌你這麼人才出眾,肯定會有不少女孩子喜歡,你的心願不愁實現不了。」   「難啊,我喜歡的人她不喜歡我,喜歡我的人我又未必喜歡她。簡單一個情字,難倒多少千古才人,說起來真是令人肝腸寸斷啊。」秦歌越演這個多愁善感的角色越上癮。   鳳仙聽得莫名其妙,剛要繼續勸慰秦歌,暗自好笑的沈信已經拉拉她的手,悄悄告訴她說:「這傢伙喜歡小嬈。」   「是嗎?」鳳仙先是一愕,接著笑道:「好像還挺般配的。」   沈信苦笑道:「不是你覺得般配就般配的,小嬈蠻討厭他的,你不看他一副沮喪的樣子嗎?」   「哦,這可難辦了。」鳳仙馬上也覺得棘手,很有點同情秦歌了。   沈信和鳳仙對話的聲音很低,但又怎麼能逃過秦歌的耳朵呢?聽到鳳仙的話,他演戲的勁頭又上來了,做仰天悲呼狀,他長吟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生死相許。唉!」   雖然知道不應該,但看到秦歌這番做作,不要說沈信,就連一向矜持的鳳仙也不由失笑。   飯後回到酒店,沈信先指導了秦歌一番關於演戲方面應注意的問題,雖然秦歌在演技方面無可挑剔,但具體拍攝流程他還是很陌生的,所以這一番指導也是必不可少。身具異能,秦歌的學習能力自然也是超強,很快便把沈信說的東西都領悟了。而當台詞背熟,要拍攝的鏡頭也模擬了好幾遍之後,秦歌便覺得無聊了。   沈信先是給他看足球賽的錄像,秦歌不屑道:「這有什麼好看的?足球就是要真刀真槍地上陣演練才有意思,看錄像,沒興趣。」不過這個話題倒是讓他想到明天有機會摧殘今天小瞧他的人,他一個人嘿嘿地陰笑了起來。   音樂自然也是秦歌不感興趣的,沈信實在給他找不出什麼好玩的了,只好使出最後一招,教他玩CS。   「喲,可以殺人哦,這遊戲我喜歡。」秦歌倒是一點即通,一通即迷,不過這話卻聽得沈信心驚肉跳。   看秦歌很著迷地上網尋找對手蹂躪去了,沈信起身去找鳳仙了。對於鳳仙早上表現出來的錯亂,他一直耿耿於懷,雖然一陣嬉笑之後鳳仙恢復了常態,但未免在心中不在疑惑那夢境到底是幻是真。不解開鳳仙這個心結,沈信自覺頗難心安。尤其是鳳仙還因此為他大哭一場,更是讓他覺得有一份責任。當然他對鳳仙也自有很深的情意,那是不必細說了。   開門看見沈信,鳳仙不由驚訝地叫了一聲:「壞蛋啊,你還真來了?」大概是想起早上沈信說過的話,鳳仙這句責問脫口而出,等意識到這個問題大大不妥時,已經先羞紅了臉。   鳳仙的神情是這麼誘人,沈信馬上毫不猶豫地抓住了她的手。鳳仙沒有拒絕沈信的這個動作,只是馬上把頭垂了下去,用低至難以聽清的小聲說道:「你又想使什麼壞?」   沈信聽出鳳仙不僅沒有絲毫拒絕的意思,反而是大有情意,心中頓時一蕩。湊近鳳仙身旁,他輕吻著鳳仙晶瑩的耳垂,柔聲說道:「我不是想使什麼壞,我只是來告訴你,所有你認為是夢的,其實並不是夢。你一定要記得這一點,因為從現在開始,夢境要重演了。」   鳳仙眼中射出懷疑的神色,沈信並不急著為她解答,只是輕輕捏捏她的耳垂,問道:「有感覺嗎?」   「當然有了。」鳳仙被沈信的動作弄得渾身發軟,說話的聲音也更低。   而沈信也不再浪費時間,一把攬過鳳仙的腰,將那晚的一幕再度演示給鳳仙看。   當沈信最後帶著鳳仙在上次停留過的大樹上歇下的時候,鳳仙終於對自己的幸福確信無疑了。眼中飽含快樂,鳳仙喃喃道:「原來真不是夢,原來是真的。天哪,世界上還會有比我更幸福的人嗎?」   「幸福嗎?現在說還為之過早。」沈信微笑看著鳳仙嬌羞的面容,語帶雙關地說道。   「你壞死了,就知道欺負人家。」鳳仙自然不依。   一陣打情罵俏之後,沈信忽然感歎道:「其實我就是在這裡長大的,所以我才想帶你到這裡來,每次來到這裡,都會給我一種特別的感受。」   「怎麼可能?」鳳仙有理由懷疑,她想起認識沈信以來種種,不僅覺得沈信全身都是謎。   「是真的。」沈信很認真地回答了鳳仙的質疑後,開始為鳳仙講述他在這山上生活的種種情形。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在沈信看來都是故事,一時間繪聲繪色,讓鳳仙聽得入迷,對那種世外桃源的生活很是嚮往。   經過這樣的一番交談,不知不覺間,兩個人達到了心心相印的境界。   而就在氣氛最融洽的時候,沈信忽然心有所覺,忍不住皺眉喝道:「什麼人?出來!」   沈信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大喝,還沒有把窺伺的人喊出來,先嚇了鳳仙一跳。   「你這人怎麼這樣?知道人家膽子小還老嚇唬人家。」鳳仙忍不住埋怨道:「荒山野嶺,哪來的什麼人呢?」   可是鳳仙錯了,不等沈信呼喝第二遍,已經有一個人笑嘻嘻地出現了。他不是別人,正是秦歌。   「老大,大嫂,真是湊巧啊。我覺得無聊出來走走,沒想到居然碰上了。哈,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秦歌仰天打個哈哈,就想就此矇混過關。   沈信和鳳仙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無聊出來走走?那也用不著跑到這荒山野嶺吧?還湊巧碰上,湊巧個鬼!   看到沈信和鳳仙只是緊盯著他,明顯是不相信他的話,秦歌還是面不改色:「逛逛不行嗎?湊巧有什麼不好?你們不會懷疑我有什麼不良企圖吧?」說到最後,他還頗有委屈的意思。   鳳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不是不行,也沒什麼不好,只是你這麼行蹤詭秘,我們還以為是有妖孽。」想到沈信上次說他自己是妖怪,鳳仙忍不住瞪了沈信一眼。   鳳仙本只是說笑,卻沒想到秦歌的反應出乎意料得激烈,只見他眼睛一瞪,喝道:「什麼妖孽?誰是妖孽?」   看秦歌氣勢洶洶,鳳仙不由目瞪口呆,沈信卻知道是鳳仙無意中觸到了秦歌的痛處,連忙對秦歌說道:「你都叫鳳仙大嫂了,難道你大嫂會對你有惡意嗎?拜託你自己不要那麼敏感好不好?」   接著沈信又安慰鳳仙道:「沒事的,秦歌就是這樣,不要在意,他有時候是有點古怪。」   「怪什麼怪?你到底想說什麼?」秦歌忽然又激憤起來。   沈信又好氣又好笑,秦歌也太過在意自己的身份了吧,妖不能說,怪也有問題?   不過對秦歌的態度沈信更多是同情,想了一下,他很認真地對秦歌說道:「好了,這裡沒有人知道你是什麼人的。即使知道又怎樣?沒有人會因此對你有什麼看法的,大家都是自己人。所謂別人誤解,只是你自己想不開罷了,誰又真正在意你是什麼身份呢?關鍵是你的表現能不能得到別人的喜歡。」   「是這樣嗎?」秦歌聽完沈信語重心長的話,好像心情好點了,點頭說道:「老大的話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那麼我就不耽誤你和大嫂纏綿了,我要去找點自信,」揚揚手,不等沈信再說什麼,他已經消失不見。   「找自信?」沈信望著秦歌消失的地方,很有點摸不著頭腦:「自信這東西也可以找得到嗎?」百思不得其解,秦歌已經不見,也沒辦法找他問了,沈信只好先把這個問題放在一邊。   低頭望向鳳仙嬌媚的容顏,沈信笑道:「如此佳景良辰,是不是該找點什麼事做呢?」   「你想幹什麼?」雖然完全洞察沈信的心意,鳳仙還是不得不問這麼一句,她心裡隱隱有些恐慌。   「荒山野嶺,我們又是孤男寡女,你說我們能幹什麼?」沈信的笑容鳳仙越看越奸詐,可是心裡卻起不了半點反抗的念頭,只能微弱地抗議道:「不行,這裡不行。」   「那只有回家了。」沈信抱著鳳仙站起身來,微笑道:「是你自己說的,這裡不行,那就是回家就可以。不許反悔哦。」   鳳仙還來不及說什麼,已經被沈信帶回了酒店中她的房間。不需要太多語言,不需要再有憂傷,兩個人的心意此刻都完全為對方所明瞭。   在經過本不必有的長時間的蹉跎之後,在朦朧的燈光下,在溫馨的氣氛中,兩個本來相隔千年的有情人終於彼此擁有了對方。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八十五章 快樂拍攝     早上,沈信回到自己房間想叫秦歌一起去拍攝場地,發現秦歌正精神亢奮地奮戰在CS中。   「哦,這就是你要找的自信啊?」沈信好笑問道。秦歌在CS上同樣天賦出眾是不用說了,尤其那股狠勁和殺氣更是連沈信都不具備,想要找個能勝過他的人實在是太難了,如果這都需要找自信的話,秦歌就是天底下最自卑的人了。   「不是。」秦歌頭也不回地回答道:「我是自信沒找著,反而受打擊了,所以才要靠殺人來發洩一下。」   這個回答出乎沈信的意料,那個「殺人」的字眼更是讓沈信吃了一驚,不過馬上想到他說的是在CS裡殺人,這才稍稍安心。對秦歌所謂的「找自信」是怎麼回事,沈信還是很納悶,不過怎麼問秦歌也不說,他也只能把這個疑問暫時埋在心裡。   一起來到劇組,沈信自己去和導演以及劇本創作人員商討自己對今天要拍的幾幕戲的看法和建議,秦歌卻是直接找與自己演對手戲的人了。借口要先預演一番要拍攝的場面,秦歌把自己昨天告訴沈信的想法付諸實施了。將對手一個個鏟得人仰馬翻,秦歌心情大悅,雖然他下腳很有分寸,絕對是傷不到人的,但是摔個屁股疼之類那是難免的了。   雖然對秦歌不是沒有怨言,但秦歌態度謙恭,笑容滿面,倒是沒有人好責怪他。畢竟這是排戲,而且拍的是足球,如果沒有點不怕吃苦的精神,怎麼能演好呢?在這樣的想法下,其他人倒很佩服秦歌的敬業。只有秦歌暗自偷笑,這才叫得了便宜還有乖賣。   而沈信那邊,導演對他新設計的幾個場面也很是認可,馬上把演員叫過去重新部署。秦歌陰謀得逞,得意忘形之下,更提議應該先將所有要拍攝的場面都預演一番,等一切都合格後再正式拍攝。他還補充說,話劇就是這樣的。   導演還沒說話,曾志偉先舉手贊成,認為這樣雖然準備工作煩瑣一點,但更能保證拍攝的效果。對秦歌越看越順眼,大概是愛烏及屋吧,曾志偉覺得秦歌的腦子蠻靈,想法也很有創意,對他讚賞有加。只有沈信暗自搖頭,秦歌也在偷笑不已,他只是想整整那些敢嘲笑他的人而已。   有曾志偉表態,導演也就同意了。劇組其他工作人員倒沒有什麼,可以說這樣反而減少了他們的工作量,但相對地,演員的工作可就繁重了。不過或許是沈信昨天一番煽情的表演的影響還在,沒有人好意思提出反對的意思,因為任何人表現出哪怕一點懈怠都可能遭受到輕視,那可是讓他們覺得恥辱的。   尤其是當秦歌將沈信昨天說的話掛在嘴邊,當成了口頭禪之後,更是沒人敢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你是不是男子漢?有沒有血性?是的話就表現出來,有的話就拿出來。」秦歌的話聽起來自然刺耳,可是他以身作則,表現認真,如同吃苦耐勞的老黃牛一般,沒有人能挑出他的毛病,也就只好讓他繼續說下去了。而且很快入戲後,每個人都被自己要演的角色和場面吸引住全部心神,也就都顧不上理會這個喋喋不休而又認真的傢伙了。   看到眾人開始表演後,秦歌對演戲的嗜好又有新的突破,不時指出某人表情不到位,某人動作太僵硬。這倒是他的強項,更沒人能提出異議,反到是被批評的人都很感激他的提點。   在秦歌不停地指出某人表演上不到位的同時,沈信關注的卻是與球賽相關的方面,從球員的動作到整個場面的把握,他都嚴格提出了要求。   他們兩個人指出的問題都很關鍵,而且建議也是恰到好處,倒是贏得了在場人等的一致認可。連導演和曾志偉都在暗暗商量,看來以後有關方面應該先徵求一下這兩個人的意見比較好。   這樣的排演一演就是一上午,工作量可謂超大。沈信和秦歌的要求比導演還嚴苛,他們是超人無所謂,別人可不是啊,這一上午可把那些演員們給累壞了。   不過到中午休息的時候,秦歌又表現出他溫情的一面,跑前跑後地為每個人送上飲料和食物,還懇切地對每個人提出了慰問,頓時讓人忘了他一上午的作威作福,所有人都覺得這傢伙蠻不錯的,工作認真,一絲不苟,雖然在拍攝場上有點讓人受不了,私底下倒是一個很夠意思的朋友。   這樣一來,本來可能會影響到劇組團結氣氛的一個因素也消除了,對秦歌沒有看法後,所有演員忽然覺得這樣拍戲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因為是《青春足球》,所有的球員演員都是青春年少,正值精力充沛之時,一件事如果讓他們覺得有趣,那麼他們是不計較勞累的。當他們覺得拍戲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後,那勁頭更是十足。   這樣的氣氛是任誰也希望但又沒有把握肯定能達到的,但在秦歌無心插柳下,終於實現了。而認真說起來,這樣的氣氛也有沈信前一天表演的功勞,演出的人或多或少都對足球熱愛,對中國足球的現狀也很是失望,沈信的話是說到他們心坎上了。而既然對那些職業球員的毛病不滿,他們自然不能也表現出那些毛病不是?於是或自願或被動,沒有人願意被指責不賣力。   曾志偉看到秦歌一番收買人心的舉動大有成效,對這個徒弟更是另眼相看,同時也對整個劇組的面貌大是讚賞:「年輕就是好啊,你看這幫小伙子的勁頭,如果能把這股勁頭在電視劇中表現出來,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青春,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只沈信看到秦歌自掏腰包買飲料食品大是奇怪,不由問了一句:「你哪來的錢?」他倒不是吝嗇,只是懷疑秦歌搞什麼歪門邪道,那是他一直怕秦歌會犯的毛病。   對他的質問,秦歌並不在意,只是拿出張金卡晃了晃:「喏,這就是我的經濟來源。」   沈信一眼認出那是他自己的金卡,更是納悶:「你什麼時候拿的?我怎麼不知道。」   對沈信的一再逼問,秦歌不耐煩起來:「唉,我們誰跟誰呀?我們可是兄弟,談錢不太傷感情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不也就是我的?問那麼多幹嘛?」繞口令般說完這句話,他索性不理會沈信,又忙著扮演愛心天使的角色去了。   沈信搖頭失笑,看得出來秦歌已經開始喜歡目前的生活了,他心裡很高興。   經過一上午的排演,不僅演員們的士氣高漲,精神集中,在沈信和秦歌的額外指導下,演員們的表演也都到位了。這樣下午的拍攝就進行得很順利,所有的鏡頭都是一氣呵成,而且效果非常出色。正因為電視劇的篇幅長,所以在細節上是很難象電影一樣要求精益求精的,所以通常電視劇總是難求完美。但這次不同,像話劇一樣先排練再拍攝,那效果可就完全不同了。曾志偉和導演現在都有信心拍出一部質量絕對優良的作品了。   而通過與秦歌一整天的相處,杜文責對秦歌的喜劇天分很是讚賞,兩個人很快便成了好朋友,談得很是開心。   「你喜劇天賦這麼高,可以考慮走喜劇路線。」杜文責很認真地對秦歌提議,他看出秦歌對演藝圈的一切並不太瞭解,特意善意地為秦歌做個參謀。   「不,我不要當搞笑明星。」秦歌一口拒絕:「我要演大反派。」   「大反派也可以搞笑的。」杜文責被秦歌認真固執的態度逗得大笑,忍不住又說道:「拜託了,老弟,你形象這麼好也要演反派?哪豈不是搶我們這些沒有形象的演員的飯碗嗎?你不是想讓我們一輩子都演龍套吧?」   「我不管那麼多,我就是要演大反派,這是我的原則。殺人放火,姦淫擄掠,這是我的夢想。」秦歌說著一臉的憧憬。他的話當然沒有人當真,現在除沈信以外,所有人都當他是天生幽默,這一番話也只是起到活躍現場氣氛的作用。   第一天的拍攝圓滿結束,等劇組解散之後,曾志偉和導演特意將沈信和秦歌一起邀請到劇本創作人員面前,商量著應該其他場景是不是應該還有什麼改動。   沈信提出的建議集中在球賽上,由於他對足球的認識深刻,各方面的理論齊全,那比賽的資料更是數不勝數,所有經典比賽的經典場面都在他腦子裡。所以他舉例都是隨手拈來,旁徵博引,在讓眾人大開眼界的同時,更激發了劇本創作者的靈感,劇情因此變得更完美。在這部電視劇裡,大大小小的比賽有十多場,在沈信的啟發下,劇本創作者們浮想聯翩,如何將劇情安排得簡繁有序,且張力十足,那是他們的工作,本來這不是有心就能作到的,但有了沈信這個完美的顧問後,一部出色且嚴謹的作品可以預見。   秦歌卻幾乎沒發表什麼意見,對這些他不太懂,也沒有多大興趣,他只是對演戲有興趣,更喜歡現場教別人如何提高演技。   這樣忙碌的日子一直繼續著,有了第一天成功的先例,接下來的拍攝也都很順利。氣氛融洽活躍,大家都是靈感不斷,電視劇的拍攝似乎是越來越是一種樂趣,而不僅僅只是工作。   至於演員們,這時更是以沈信和秦歌為領軍人物。   沈信的受歡迎完全是靠自己的人格親和力,秦歌卻是一手大棒有手糖果,玩得甚是高明。   在第一天折磨了一番對手之後,秦歌後面更多將興趣放在演戲上,再沒有那麼暴虐的行為。   在他頗為刻意地示好下,人們很快忘了他曾經的不良行為,與他熟絡起來。   口才方面頗有曾志偉風範,更善搭訕,一旦秦歌想和劇組成員搞好關係,他很快與所有人打得一片火熱。而由於記憶力好,經過不長時間,他對劇組每個成員的資料已經都瞭如指掌。可以說隨便拉一個人過來,他都能像熟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和對方大話家常。於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時不時或有心或無心的關心,沒有人能不對這個親切活潑的年輕人產生好感。   而且更不要說秦歌更是劇組的快樂源泉,每天他的誇張言行都能額外給大家帶來了很多歡樂。在這樣的情況下,秦歌想不受歡迎也難。   由於不像沈信有那麼多別的事情要考慮,秦歌幾乎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電視劇的拍攝和與人溝通上,那受眾人喜愛的程度似乎更有凌駕於沈信之上的趨勢。   對秦歌贏得劇組成員的認可,沈信自然是滿心高興,但對秦歌頗有點做作的示好,他不無惡意地想,難道這傢伙是狗仔隊的另類翻版,對別人的隱私有著另類興趣?   除了秦歌與劇組成員關係的極大改進外,沈信還發現另外一個有趣的現象,那就是每天劇組結束拍攝之後,秦歌都會神秘失蹤一段時間,而當他回來時,總是灰頭土臉的模樣。問他有什麼事他也不說,只是馬上開電腦上網找人PK。而一陣瘋狂地砍殺後,他雖然總會大叫一聲「爽」,但那聲音卻是無精打采地,讓人聽了感覺淒涼。接下來他就會到一邊發呆,什麼人也不理。每天都是這樣,看得沈信分外的莫名其妙。不過既然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而秦歌問也不肯回答,他也只好由秦歌去了。   與秦歌的喜怒無常相比,鳳仙倒是一直心情舒暢,整個人像脫胎換骨般,給人一種清爽無比的感覺,走路輕盈得像一陣風,臉上的表情也總是快樂無比。   劇組的生活按部就班,波瀾不驚,只有這一天,難得高考前夕有點空閒,沈信的同班同學來劇組探望他,算是一個意外的事件。   好久不見,眾人都有一種莫名的喜悅,馬上氣氛熱烈地聊了起來。而就在沈信和這些同學閒談之際,喜歡出風頭的秦歌也過來湊熱鬧。   從來沒有見過秦歌,但秦歌一露面,馬上引起了沈信那些同學的興趣,且不說秦歌不俗的相貌,他那天生的與眾不同的氣質已經讓人一看就注目了。於是,在鳳仙身上發生的一幕又在秦歌身上上演了,眾人紛紛圍住秦歌要求簽名。   相對於鳳仙的手足無措,秦歌的表現可是淡定得多。他可是注定要成為大反派的人,豈能被這點小小的場面嚇住?雖然幾乎是名不見經傳,但秦歌卻是一副大明星的派頭,對眾人的要求,他毫不推脫,馬上就開始了自己生平的第一次簽名活動。   帶著沈信覺得頗有些偽善的和善笑容,秦歌不僅一一為所有的人簽名,而且在問過對方姓名後,還別出心裁地給每個人都贈言一句。   沈信好奇地上前,想看看他會有什麼贈言。第一個送出的贈言是:「人可以沒有一切,但絕對不能沒有夢想。」中規中矩,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沈信不由點點頭,對秦歌來說,這不算離譜。但第二句可就讓沈信有點暈了,秦歌的贈言是這樣的:「走自己的路,讓別人愛說不說吧。」不僅是沈信,連收到贈言的人也是忍俊不禁。一時間所有人都覺得秦歌有趣,倒是都喜歡上這個人了。   接下來的贈言也是大同小異,不知是從哪裡剽竊來的名人名言層出不窮,但都給秦歌改得似是而非。這樣的贈言說不上能激勵人,但絕對是第一時間給人以歡樂,可以說這不是簽名贈言,更像是一場紙上的單口相聲。沈信一直擔心秦歌一高興把自己的口頭禪給寫出來,比如說寫成「人可以不殺人放火,但絕對不能不姦淫擄掠」,那可就成大笑話了,不過還好,不知道是秦歌沒有想到還是他自己有分寸,反正他並沒有讓沈信擔心的事情發生。   一陣歡聲笑語之後,那些同學有高考要考慮,終於戀戀不捨地對沈信和秦歌揮手告別。而秦歌也熱情地與眾人揮手,似乎頗為回味剛才的風光。看到秦歌這個樣子,沈信剛想調侃兩句,秦歌卻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拍腦門,沮喪地說道:「唉,本來是好好的一個扮酷的機會,沒想到居然弄得如此搞笑,這樣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大反派啊?」一臉鬱悶,秦歌轉頭而去,留下沈信一個發呆不已。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八十六章 癡情反派     對於秦歌與劇組所有人都打得火熱的內情,沈信終於有一天也得到了答案。   一開始沈信對秦歌在閒聊中總是對其他人的感情生活旁敲側擊雖然感到奇怪,卻並沒有太在意,只有這一天看到秦歌拉著幾個同齡在討論如何追女孩的話題時,才隱約猜到了他的目的。在這樣的場合,秦歌一反常態,幾乎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聽著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談論他們自己的看法。但無論哪些人說什麼,秦歌都是一個勁搖頭,明顯這些人的說法不能讓他滿意。   沈信想了想,也湊熱鬧加了進去。但他一出現,馬上所有的人都閉口不言,接著打個招呼就都溜了,只剩下一個秦歌與他面面相對。   「你不是大反派嗎?這些兒女私情就放一邊先,不要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啊。」看到秦歌沮喪無比,沈信不由有些同情,連忙安慰他。只是他心裡也奇怪,只是見過一面嘛,秦歌幹嘛對典嬈這麼死心塌地?   而秦歌卻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說話,只是突然上前拉住他說道:「老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當幫幫忙好不好?教我兩手泡妞的絕招,我迫切需要啊。」   「泡妞絕招?」沈信聽到秦歌的要求不由好笑,反問道:「我像泡妞高手嗎?」   「當然了。」秦歌理直氣壯地回答:「不是象,而是就是,看你對大嫂的手段就知道了。那天我偷跟著你和大嫂就是想偷學兩招,沒想到被你發現了,結果什麼也沒學著。」說到這裡,他好像還很委屈。   沈信又好氣又好笑,這才知道原來那天秦歌的突然出現還有著這樣的目的。   「後來我是不敢再偷跟著你了,只好來請教這些小蝦米。可他們又懂什麼啊?說來說去就是那幾招,如果那些三腳貓的伎倆也管用,我還用得著這麼抓狂嗎?」說到這裡,他可憐巴巴地看著沈信:「老大,我可是你最忠心也是唯一的小弟啊,你不會看著我一個人孤苦到老吧?拜託不要藏私,把絕招教我兩手。」   對秦歌這麼動情的要求,沈信自然不能無動於衷,但他自己也沒有好辦法可以教給秦歌,只能無奈地說道:「我和鳳仙只是互有情意,才能這樣和諧,真要他不喜歡我,我也沒辦法。你的忙,我是幫不了。」說到這裡,沈信想起渺無音信的秋真真,同樣感到很無奈。   「是這樣嗎?」秦歌聽完沈信的話,頓時一臉的失望:「看來是沒什麼搞頭了,小嬈她明顯不喜歡我。我該怎麼辦啊?」   說到這個問題,沈信更是頭疼,剃頭挑子一頭熱,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典嬈和秦歌都是自己人,這個問題可真是難辦了。   實在想不出辦法,沈信只好對秦歌說道:「你還年輕,感情的事先放放吧,也許會有轉機呢。」   「什麼年輕人?我可是有著上千年滄桑的真正男子漢。」秦歌頓時不樂意了:「不要用外表來判斷一個人,我的千辛萬苦,那可都是藏在心裡的。」   「好,好,算我說錯了。」沈信苦笑道:「可你既然都這麼滄桑了,怎麼能看不開感情這點小問題呢?」   「小問題,我呸!」秦歌大冒光火:「早看出來你是個花心大蘿蔔了,你這樣的人,怎麼能夠瞭解我對小嬈的一片癡心,一往情深呢?要知道就像小嬈非我不嫁一樣,我是非她不娶的。」聽秦歌的語氣,倒還真有那麼一點一往無前的堅決。   看到秦歌這個樣子,沈信更是無奈:「唉,如果小嬈真非你不嫁倒好了,那就什麼問題也沒有了。」   「她不嫁我還能嫁給誰?要是有人敢跟我爭,我就把他撕成八塊,然後丟到太平洋裡去。」秦歌這句話更是堅決,還有那麼一點陰狠,讓沈信聽得冷汗直冒:「乖乖,問題好像嚴重了。」   為了平息一下秦歌的火氣,沈信連忙用輕鬆的口氣說道:「不過說起來,一個大反派為情所困好像是很丟臉的事。」   「丟臉的大反派也還是大反派不是?」秦歌有些沮喪:「我只能做一個為情所困的大反派了,我喜歡小嬈。」說是要做大反派,但那可憐巴巴的模樣,一點反派的氣勢也沒有。   這樣的談話自然不會有什麼結果,在秦歌經常落寞地吟哦著:「我有一個夢想。。。。。。」的同時,日子繼續波瀾不驚地這樣繼續。   而這一天,沈信和秦歌結束了一天的拍攝後,回到酒店卻被告知鳳仙正在酒店的咖啡屋裡等他們。秦歌對咖啡沒有興趣,本是不想去,但他最近精神不穩定,留他一個人實在是不放心,沈信還是拉他去了。   兩人趕到咖啡屋的時候,一眼就看見鳳仙正和一個背對著門口的男人在說著什麼。沈信倒是馬上從背影認出那是什麼人,但秦歌卻沒見過這個人,一看到這個場面,本來就心情不太爽的他更是心頭火起,馬上就衝了上去。   沈信一個沒留神,再要攔阻已經來不及了,秦歌的手已經狠狠抓住了那人肩膀。   「小子,你混哪裡的?敢挖我老大的牆角,你是不是活膩了?」將一腔鬱悶完全發洩在這個人身上,秦歌說話的同時手上用力,雖然沒有將自己的妖力用上,也足以讓那人感覺痛徹心肺了。   雖然被秦歌出其不意地抓住肩膀,但那人也同樣反應敏捷,驀地一翻手腕,他的手已經搭在秦歌的手腕上。在這同時,那人不知道用個什麼身法,輕輕一晃已經擺脫了秦歌的掌握,接著順勢一招擒拿,馬上把秦歌的手反扭到他自己身後。   和上次對上典嬈一樣,由於對擒拿一無所知,秦歌一下子就被對手給制服了。當然這只是表面,如果秦歌使出自己的真正本事,所有的擒拿法根本就起不了作用。不過他這次沒想到對方是個高手,啞巴虧也算是白吃了。   而不等衝突進一步發展,沈信已經快步上前將兩個人分開了。看到沈信的到來,本來嚇得花容失色的鳳仙頓時安心了。   「丁兄莫見怪,這個是我兄弟,他不認識你才會有此誤會,還望海涵。」沈信先安撫了秦歌,這才對那被秦歌偷襲的人說道。而那個人,卻是丁自強。   丁自強看到沈信也很高興,對剛才的事只是不在意地擺擺手:「小事一樁,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說真的,你這位兄弟的手還真是夠勁,差點把我的膀子都捏碎了。」   對被丁自強反擊得手,秦歌頗感面上無光,不過經沈信介紹後已經知道是誤會,而丁自強又那麼大度,他有火也發不出來了。而且知道丁自強是一個軍人後,他馬上把鬱悶拋開,對這個職業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軍人好啊,我喜歡。」秦歌一臉的嚮往:「殺人盈野,屍積如山,哀鴻遍野,血留成河,想想就是過癮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陣狂暈,鳳仙更是馬上狠狠瞪了秦歌一眼。這傢伙說的都是戰爭最殘酷黑暗的一面,難得他還能說得如此陶醉。不過沈信想想也就釋然了,秦歌的審美觀本來就極具病態,這樣的想法也才符合他大反派的身份。   「秦歌兄弟,我看你是誤解。戰爭從來不是我們軍人的目的,我們軍人的目的是要保家衛國,以戰止戰。永久的和平才是我們最大的夢想。」丁自強驚訝過後,對秦歌這樣說道。他大概是想說服秦歌,但卻想不到秦歌的思想神經都是與常人不同的,根本聽不進去他這一套正統的回答。   「你是正面形象,我是大反派,這個看問題嘛,那觀點自然是不同,也沒什麼好說的。」秦歌懶洋洋地對這個話題做一總結,接著很有興趣地問道:「你剛才反攻我的那一手是什麼功夫?好像蠻厲害的嘛,能不能教我兩招?」   丁自強笑了:「那是最普通的擒拿手,實在沒什麼了不起的。你要學,應該可以有更強的功夫。過如果你喜歡,這擒拿手我當然可以教你。」   「是嗎?還有更強的?」秦歌馬上對丁自強普通的擒拿手不感興趣了:「我要學就學最強的。」看他摩拳擦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變得戰意昂然。   沈信不想再聽秦歌廢話,先瞪他一眼,然後問丁自強道:「丁兄突然到來,不知道有什麼要事呢?」   丁自強笑道:「還不是為了謝謝你,你上次可是幫我大忙了。另外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介紹你上次說的那個朋友給我認識一下?」   沈信聽他的意思不是簡單的認識那麼簡單,不由有些為難,想了想說道:「其實那個人是我表妹,叫典嬈,她現在在香港。」   沈信的話裡帶有一點推脫的意思,丁自強也聽出來了,不過還不等他有機會說什麼,秦歌已經勃然大怒地站了起來:「好你個丁自強,居然敢打小嬈的主意,信不信我現在就跟你生死決鬥?」   沈信氣得說不出話來,這都哪裡跟哪裡嗎?秦歌的精神實在是不正常。   而丁自強雖然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但也馬上從秦歌的神情話語裡瞭解是怎麼回事了。   微笑擺手,丁自強先示意秦歌稍安勿躁,然後說道:「秦歌你誤會了,我沒有什麼其他意思,只是佩服典嬈在計算機方面的才華,想跟她交流一下這方面的問題。」   本來這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但秦歌卻不知道是哪裡不對勁,馬上想到另一方面去了,繼續怒喝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譏刺我不懂計算機,跟小嬈沒有共同語言嗎?」   對秦歌這樣的胡攪蠻纏,丁自強也只能瞠目以對,實在沒有辦法了,他只好苦笑道:「真的沒有其他意思,我馬上就要結婚了。」   「還沒有結婚你就想搞婚外戀?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沒有責任感的男人了。吃著鍋裡的,還看著碗裡的,你有沒有廉恥?」秦歌完全把丁自強當成了假想敵,什麼也往歪裡想,還越來也激憤。   丁自強這次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還好沈信把火冒三丈的秦歌攔住了:「不要胡鬧了,也不嫌丟人,讓小嬈看到你這個樣子,你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本來就沒有什麼機會了。」秦歌一聽到沈信的話就蔫了,無精打采地對丁自強鞠個躬說道:「對不起,讓你見笑了,我心情不好。我先走了。」不等其他人有什麼話要說,他已經搶先離開了。   看著秦歌鬱鬱而去,其他三人都是面面相覷,既覺得好笑,可又笑不出來。   還是丁自強先打破沉默,笑著對沈信說道:「典嬈是你表妹對吧?本來就是只想見見,現在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你代我謝謝她,就說有一個共和國的軍人對她致以最高的謝意。」為了活躍一下有些沉悶的氣氛,他還指著秦歌消失的地方,作個心有餘悸的表情。   看到丁自強這個表情,沈信和鳳仙都笑了。   「算了,你不要和那傢伙一般見識,他最近不正常得很。」沈信因秦歌的一番胡鬧,對丁自強頗有歉意。   丁自強不在意地擺擺手,鳳仙接口說道:「還沒有說到正題呢,人家丁自強這次來可是給你帶了禮物來的。」   「是嗎?」沈信一想到上次丁自強答應的事,馬上高興起來,只是還是有點懷疑會不會這麼快。   丁自強微笑點頭,鳳仙又說道:「整整一大箱,我看你怎麼看得完。」   對鳳仙的擔心,沈信一笑置之,他不怕資料多,就怕不夠多,連連對丁自強表示感謝。   丁自強還是微笑以對:「我們都這麼熟了,就不要太客氣了。而且比起你幫的忙來,我為你做的只是一件小事,實在不值一提。等你這麼久,就是想見見你,現在既然見過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依稀感到丁自強有什麼話想說卻沒說出來,沈信和鳳仙站起來將他送走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八十七章 聯歡會     回到房間裡,沈信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擺在顯眼處的大箱子,打開一看,裡面滿滿的都是暫新的光盤,每章上面都各自表明內容。粗粗看了一下,沈信已經歎為觀止,不僅各類劇種都是應有盡有,相關的知名曲目也是數不勝數。   可以想想這麼多的資料先前不可能都有光盤資料,從光盤的暫新度來看,也可以看出那都是最近才趕出來的。能夠這麼快搜集到這麼完整的資料,而且整理成光盤,可以想像是花費了很大人力物力的,在對丁自強感激的同時,沈信不禁也暗自揣測,這個丁自強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即過,相對於丁自強的身份,沈信對光盤上的資料更感興趣。想要放張光盤來看看,沈信一回頭卻發現電腦正被秦歌佔用,而且出乎沈信意料之外,他不是在打遊戲,而是在下載資料。更讓沈信納悶的是,秦歌此時一掃剛才的激憤鬱悶,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好奇地湊近一看,沈信更驚訝,原來秦歌下載的是有關武術的各種資料。資料五花八門,各種擒拿手就不用說了,傳統武術秦歌也沒有放過,什麼太極拳,八卦掌之類都被秦歌一股腦地下載下來。而且也不止是中國武術,什麼泰拳和跆拳道也是秦歌不肯放過的。這些都是他已經下載完的,而他正在下載的卻是李小龍的截拳道。   「你想幹什麼?」沈信不由奇怪地問道,在他看來,秦歌的這個新傾向似乎有那麼一點讓人不安的地方。   「研究武術嘛,這可是我們的寶貝。」秦歌頭也不回,樂滋滋地瀏覽著已經下載完的資料:「我要當一個武功最高的大反派。」   「用得著嗎?你已經是武功最高的反派了?」沈信好笑道,實在想不通以秦歌的功力研究這些武術有什麼用。   「哼,沒有見識,光功力高就是高手了嗎?當然不是。光靠功力是難以讓人心服口服的,我要從各方面都把對手打得服服貼貼的才行,這叫大家風範。」秦歌擺出很有學問的樣子。   「話是不錯,可是你哪來的敵人呢?」沈信反駁道。   「誰說沒有?那個丁自強不就是潛在的一個嗎?我要發奮了,如果他敢打小嬈的主意,我就用擒拿術卸掉他的四肢,看他還能不能在我面前威風。」秦歌對剛才的事猶自耿耿於懷。   沈信總算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由好笑地問道:「用不用這麼誇張?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吧?」   「有備無患而已。」秦歌不在意道:「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我要去發奮了,懶得理你。」快速將資料掃瞄完,秦歌「哼哼哈兮」地練雙節棍去了。   接下來的拍攝還是順利進行,只是沈信不免變的越來越忙,將所有的業餘時間都用在研究戲曲上,他幾乎連陪鳳仙的時間也沒有了。不過鳳仙並不怪他,對鳳仙來說,只要能時時陪在他身邊,已經是心滿意足了。除了為沈信打點日常一切外,鳳仙每晚為沈信炮的那杯綠茶更是表明這種心意。   而每當看到鳳仙對沈信情意款款的模樣,秦歌總是會呆呆地發會兒愣,大概在他心裡,他希望有一天典嬈也能對他這麼溫順吧。   說到秦歌,他同樣也忙得不得了,整天對著空氣中的假想敵人作出各種凶狠毒辣的動作,他正在為成為天下第一的邪派高手努力。   不過和沈信忙得顧不上理會秦歌不同,秦歌倒是時常有時間來對沈信的研究評頭論足一番。   沈信研究戲曲的目的當然不是要發揚光大這種藝術形式,這是完全不可能的,戲曲在現代社會已經完全沒有發展空間了,即使他是仙人,也完全沒有辦法挽救一種走向死亡的藝術形式。他要做的,只是挖掘出中國音樂的核心,然後再在這基礎上吸收所有現代音樂的優點,然後創造出一種新的音樂風格來。作為中國音樂的最高發展形式,戲曲正是沈信最需要的資料寶庫。   但就像傳統文化精華與糟粕並存一樣,戲曲同樣也是有兩面性,沈信要做的,就是要把中國音樂最有生命力和最有感染力的部分挖掘出來。只要在這樣的基礎上,沈信才能保證自己的音樂是中國人自己的音樂,而不只是對西方音樂的簡單模仿。就像李小龍的截拳道一樣,你可以說他不是中國的傳統武術,但同樣應屬於中華武術,因為它的根在中國。   沈信對秦歌研究的武術沒有什麼興趣,秦歌對他研究的戲曲倒是興趣頗大,只是沒有對武術那麼狂熱就是了。所以,偶爾心情好,秦歌都會來和沈信一起研究一番,同時發表一番自己的高論。   也還別說,秦歌的點評並不是信口開河,反而是經常能給沈信很大的啟發。這樣的次數多了,沈信都不得不感歎秦歌果然不愧是由靈琴所化,對音樂的感性比自己都要強。   任何一段戲曲,秦歌只要聽完一遍以後馬上能夠指出總體感覺如何,哪一段比較好聽,哪一段不堪入耳,精確入微,比沈信自己的感受都要深刻和清晰。   不過秦歌是純粹的感覺派,要讓他理論說明,那就不是他所長了。而且他只是一個高明的評論家,要讓他推陳出新,他既沒興趣,也沒有那才華。   但只要有這樣的點評已經足夠了,沈信已經覺得那是對他很大的助力了,只要能夠將手頭掌握的資料完全透徹地瞭解,沈信相信自己就已經有能力作出突破了。而秦歌,正是對他理解這些戲曲資料大有裨益的關鍵人物。   看過的戲曲片段多了,秦歌也對戲曲有了很多瞭解。可能是出於他反派的本能吧,他最喜歡的還是大花臉,時不時還來上兩段戲曲唱詞。而每當人們看到秦歌高歌「寧可我負天下人,莫讓天下人負我」舞槍弄棒時,沒有一個人能忍住不笑出聲來。   時光如流,很快在西安方面需要拍攝的鏡頭已經全部拍攝完畢,劇組就要離開西安了。在拍完在西安的最後一個鏡頭後,所有人都歡呼雀躍,那場面不比全片殺青時的熱烈差。也難怪,劇情最繁複,對演員要求最高的一段已經拍攝完畢,剩下的劇情集中在比賽上,對演員來說,那已經是很容易了, 而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磨練,本來都是新人的大多數演員也開始成熟起來,他們更有理由相信未來是一片坦途。   坎坷之後的欣喜總是分外強烈,真要離開西安時,所有人都有點戀戀不捨。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劇組決定最後在西安開個聯歡會。這個提議一出,馬上贏得大家的一致贊同,這麼長時間鬱積下來的情緒是需要發洩一下。   全劇組聯歡,每個人都要出個節目,而沈信甘當綠葉,自動提出要為每個演唱的人伴舞。這個提議一出,馬上所有人都高興起來,報名唱歌的人分外踴躍。沈信的名氣在劇組是最大的,而且他能歌善舞也是眾所周知,想想能讓他伴舞,實在是一件過癮的事。人同此心,自然唱歌的人就多了。   秦歌不甘寂寞,也是毛遂自薦要為大家表演武術,卻馬上被全劇組成員一致否決。雖然他人緣不錯,但大家已經看膩了他每天的瘋癲,實在不想再看,在這個問題上實在是沒有情面講。   秦歌馬上黑了臉,但接下來眾人的提議更讓他不爽。不知道是誰提議由他和沈信一起來個雙人伴舞,結果馬上得到了全票支持。想想兩個人的不同風格,一起來伴舞肯定是另有風味,所有人都很想看。   而秦歌自己,對這個提議他是一口回絕,表示事情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可惜他的堅決嚇不倒人,他固執的結果就是遭到了全劇組的集體恐嚇,尤其在劇中和他演對手戲的人更是揚言要告他蓄意傷害。一樁樁在球場被秦歌摧殘的案例被提出來,眾人忽然發現這傢伙原來挺陰險的,一時間更是群情激動。   在這樣的情形下,秦歌終於知道什麼叫眾怒難犯了,乖乖就範,並承諾絕不敷衍了事,一定會認真表演,這才得到了一次被寬恕的機會。   其他人滿意了,秦歌自己卻委屈得可以,忍不住向沈信抱怨道:「靠,天下還有這麼滑稽的事嗎?一直以來我對他們多照顧啊,簡直當他們是我的小弟了。可他們怎麼就這麼沒規矩呢?不聽老大的話也就算了,還威逼老大按他們的意願行事。我的人品有那麼差嗎?」   看秦歌百思不解,神情鬱悶,沈信安慰他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看開點吧。再說了,你不是也經常讓老大我頭疼嗎?我可是什麼也沒說。」   「你現在說了。」秦歌恨恨道:「你就知足偷笑吧,我可是天下最好的小弟了。還不滿足?哼!」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秦歌既然答應了伴舞,也就很謙虛地向沈信請教有關舞技的問題,以他的武術功底,不長時間已經是似模似樣了。   聯歡會晚上八點在學校操場舉行,還沒開始,聞訊趕來看熱鬧的人已經讓操場人滿為患了。   聯歡會自然少不了主持人,曾志偉是當仁不讓,同時還拉上杜文責。   妙語連珠,曾志偉和杜文責一開場就給聯歡會帶起了一個小高潮。演員們的表演也各有精彩,但最引人注目的,怕還得數伴舞二人組。   風格迥異,卻有相得益彰,而且幾乎是從頭舞到尾,沈信和秦歌想不引人注目也難。等到後來,所有的掌聲幾乎都送給了他們。沈信的舞姿可以說是仙靈飄逸,秦歌卻是妖異詭秘,那種來自最深層的氣質表現得如此完美,幾乎要讓所有的觀眾以為到了異世界,那仙與妖的世界。   這樣的氣氛出在一個業餘的聯歡會上是所有人沒有想到的,大呼過癮之餘,更是掌聲如潮。   而這樣熱烈的氣氛,到最後沈信和秦歌合演《正邪之戰》時達到了最高潮。   所謂《正邪之戰》,是沈信臨時趕就的一個古裝戲曲小品,算是他這麼長時間研究戲曲之後的一個嘗試。   開場亮相,沈信和秦歌符合各自氣質的古裝造型先贏得了一個滿堂彩。而作為序幕和劇情介紹,沈信和秦歌又各自來了一段戲曲唱腔。雖然是很老套的藝術形式了,但在沈信和秦歌的編排下,這段唱腔絲毫不顯冗長沉悶,反而是這個小品的一大亮點。   沈信的唱功就不用說了,一段唱腔完成得乾淨利落同時又讓人回味無窮,最後一個長腔更是贏得了長久的掌聲。   秦歌這次算是第一次有機會演他最喜歡的反派了,顯得興奮不已,妖氣十足。他的嗓音與他的形象很配合,同樣是邪氣得緊,而他的演唱,也是風格另類,不過也是別有韻味,讓人耳目一新。一段唱詞完畢,秦歌也有無數的喝彩聲。   文戲過後,緊接著就是更緊張刺激的武戲,真刀實槍,沈信和秦歌展開了一場大戰。沈信的武器是劍,輕靈飄逸,同時顯出正義無敵的宗師風範。秦歌用刀,攻擊卻是絲毫沒有章法的妖異,各種奇招異術層出不窮。   這樣的打鬥並不是事先有設計的,全靠臨場發揮,不過沈信是已經經過武打戲的磨練,而秦歌也算是修煉武術多日,在天衣無縫的默契下,打鬥反因此顯得靈氣十足,精彩無比。一番激烈的拚殺,不僅觀看者大呼過癮,沈信和秦歌也覺得很是享受。   只是沈信對秦歌的妖異風格卻怎麼也想不通,說什麼秦歌研究的也都是正統的武術,怎麼最後的結果居然是如此邪惡的刀法呢?百思不解,沈信只能將這個問題歸因於秦歌本身的邪惡了。   作為壓軸戲,《正邪之戰》前面的表演都很正常,但臨到結尾處,因秦歌又另起波折。   在一場激烈的打鬥後,按劇情應該是沈信將秦歌打倒在地,然後沈信在最後來段唱腔就圓滿結束了。但就在沈信將秦歌打倒後,來到台前剛要演唱,秦歌卻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音樂已經響起,沈信卻沒法唱下去了,因為全場人都開始哄笑。快步來到秦歌面前,沈信問道:「你又搞什麼鬼?按劇情你已經掛掉了。」   「怎麼可能?」秦歌很狂傲地一笑:「我們反派的生命力都是最強的,怎麼能輕易就掛掉呢?那實在是太丟臉了。我們內心的潛台詞是:我們不想死。」   「算你有理,可你這個反派不死,我們的戲怎麼結束啊。」沈信又好氣又好笑。   「可以不結束嘛,為什麼非要結束呢?」秦歌搖頭表示不解,接著曼聲長吟:「我有一個夢想。。。。。。」   他話沒說完,沈信已經手起劍落,同時喝道:「廢話不要那麼多,倒!」   秦歌這次倒是聽話,隨著沈信的劍鋒應聲而倒,不過也只是多讓現場哄笑了一陣,戲已經沒法再演下去了。現場氣氛也不適合再來重演,於是一個小型的聯歡會就在一陣哄笑聲中結束了。   雖然戲沒有演完,沈信對這個嘗試的效果還是很滿意的,至少證明舊酒裝上新瓶也未嘗不會受歡迎。不過他的目的當然不是推銷舊酒,而是要連酒也換成新的,這個嘗試只是第一步,下面的路還有很長。   不過現場的反應堅定了他的信心,雖然路很長,但他會一直走下去。目望夜色蒼茫,沈信陷入沉思。明天,將是新的一天,劇組要奔赴北京開始下一階段的拍攝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八十八章 匹夫有責     按照《青春足球》的劇情,在西安拍攝的部分主要是有關球隊在預選賽中的經歷。在一系列的衝突和波折後,球隊在開局不利的情況下奮起直追,先在小組賽中獲得了附加賽資格,然後在附加賽中乾淨利落地戰勝對手,最後以一支新生強隊的姿態昂然挺進了十六強。   這十六支球隊是從全國範圍內選出的,將最終參加在首都北京的決賽階段的比賽,為了獲得代表最高榮譽的冠軍獎盃,他們將展開激烈的角逐。   這是《青春足球》的後續劇情,也是劇組即將前往北京拍攝的原因所在。   而在臨走之前,沈信並沒有忘記自己曾經許下的諾言,參加了他體驗生活所在的那個班的畢業留念的攝影。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秦歌也不請自來地強行加入了這個行列,於是在這個班的畢業照片上,就莫名其妙地多了兩個本不應該存在的人。   不過也還別說,秦歌這個不速之客居然大受歡迎,很多人都邀請另外和他單獨合影,他也來者不拒,幾乎在所有人的相冊裡都留下了他邪邪的身影。   至於沈信承諾要送給這些同學的專輯,早在此前已由鳳仙為沈信辦妥,也因此在合影之後更多了一項為專輯簽名的任務。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沈信對這個班倒也很有感情,所有的要求都完全滿足,只是象秦歌那樣的贈言,卻不是他好意思送的。   將這一切事務完成之後,沈信和秦歌終於隨劇組一起奔赴北京了。在稍事休息之後,劇組馬上開始了新一輪的拍攝,雖然最艱難的一段已經過去了,但畢竟整部電視劇還沒有完全完成,也沒有人敢因此有懈怠之心。   在這一輪的拍攝中,因為按劇情已經是接近尾聲,為了將前面累積起來的情緒都一次釋放,所有的情節都集中在比賽中,將要一氣呵成地達到整個劇情的高潮。為了這個目的,曾志偉和導演都對演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為如果這段劇情拍攝不好的話,達不到觀眾的預期,那將是一個最大的敗筆,全劇也就可能因此而變得無意義。對此,曾志偉提出的要求是務必要   在銀屏上展現一支經歷過風雨之後的完美球隊的風采,不僅是看著好看,而且要具有專業水準,這要求當然有些難度了。   不過曾志偉既然敢提出這個要求,也就證明他對劇組這幫成員的信心。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正如電視劇中的球隊是經過小組賽和附加賽才最後成熟起來一樣,經過前面地獄般的艱苦拍攝後,這支演員隊伍也同樣得到了成長。有沈信這樣的人指導球技,又有秦歌這樣的怪才指導演技,所有本來算是業餘水準的其他演員此時也依稀有了專業演員的風采,在球技和足球意識方面他們更是獲得了極大的提升。這樣的演員隊伍要應付任何比賽場面的拍攝都是游刃有餘,更何況他們更在此前的經歷中獲得一種難得可貴的堅韌不拔的精神,更是沒人對曾志偉和導演似乎有些過高的要求提出異議。實際上他們精益求精的勁頭也不在曾志偉和導演之下,他們都已經是拿職業球員應付重大比賽的勁頭來對待拍攝的。   在這樣的背景下,雖然要求提高了,但拍攝的進行依然很順利,隨著拍攝漸漸接近尾聲,劇組更是時常充滿了歡歌笑語,一場艱苦的跋涉就要到達終點了,任誰也是做夢都會笑。   忙裡偷閒,沈信還和鳳仙一起去北京故宮遊覽了一番。這是沈信第一次見到一個歷經風霜而依然屹立的古建築群,作為一個來自更古時候的人,他的感慨尤其強烈。這麼歷史悠久的一個民族,其實在世界上應該擁有更多的榮光才對,他默默無語地看著這輝煌的建築,暗暗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   而這一天,結束了一天的拍攝,沈信趁著暮色走出拍攝現場,想要就近逛逛時,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沈信嗎?有點事想跟你單獨談談,現在有空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出,但那份鄭重其事的語氣卻讓沈信有點愣神。   雖然一下子就聽出來那是誰,但沈信一時間搞不懂他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打來的,疑惑地問道:「丁自強?你在什麼地方?」   「是我。」丁自強呵呵笑道:「我就在離你不遠的地方,要是你沒什麼意見的話,我馬上就過去找你。」   「你不是應該在西安嗎?」沈信剛說完這句話,自己也覺得廢話太多了,丁自強既然說就在附近,當面問就好了,何必在電話裡喋喋不休呢?所以他馬上改口道:「我沒什麼事,你過來吧。」   沈信話音未落,離他不遠的一輛汽車的車窗就被搖下來了,接著丁自強笑容滿面地探出頭來:「不要怪我無聊,我只是怕你太忙,擔心吃閉門羹,還是先問好再來得好。現在既然你同意了,那就上車吧,我們找個地方說話。」   沈信心裡奇怪不已,不過也不急著問丁自強,只是先給鳳仙打個電話告知自己有事,這才上了丁自強的車。   「到底有什麼事?居然讓你從西安趕到了北京?」沈信奇怪地問道。   「不是趕過來的,我其實還在你之前到。」丁自強笑著回答:「不過現在不適合說這些事情,我們找個地方再說。去全聚德吧,那裡的烤鴨可是世界聞名的,我已經訂好了位置。」   丁自強的話更讓沈信覺得可疑,不過既然丁自強這麼說了,他也就默默地先不問什麼了。   兩個人很快驅車趕到最近的一家全聚德飯店,丁自強當先上樓,示意自己已經預定了包間之後,馬上有人來把他和沈信帶到了一間雅座裡。   招呼沈信坐下,丁自強笑道:「你先坐會兒,我馬上回來。」接著就一溜煙地走了。   沈信滿腹疑竇,卻是不知該問誰去。對於全聚德的烤鴨,他自然也早有耳聞,但對於他一個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的人來說,他對烤鴨的興趣更多是在其歷史悠久上,對烤鴨本身他可以說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丁自強一去就是很長時間,沈信幾乎已經不耐煩了他才重又出現,不過他這次的亮相更是讓沈信吃驚,他終於明白丁自強剛才是幹什麼去了。   再次出現的丁自強已經不是剛才的便裝打扮了, 而是很正式地換了一身軍裝,別的不說,肩膀上代表上校軍銜的肩章已經讓沈信目瞪口呆了。   「今天要說的事比較正式,所以我想用這套正式的服裝來表明我的態度。」丁自強很認真地說道:「並沒有絲毫賣弄的意思,其實在我心裡,一直是將你當成好朋友的。」   「知道了,丁上校。」沈信苦笑道:「你可是瞞得我好苦啊。」   丁自強笑道:「不是故意瞞你,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表明身份罷了。你不早知道我是軍人的嗎?我現在不是告訴你我是什麼人了嗎?」   「算你有理。」沈信笑道:「不過你還是坐下來說話吧,看到一個威武的軍官站在面前,我的心裡有些發毛。」   丁自強搖頭失笑,應沈信要求坐下,看到沈信對自己的態度依然是原先那麼親熱,他的心裡也另有一份欣喜,正如他所說,他一直是當沈信是朋友的。   等丁自強坐下之後,沈信這才又笑問道:「到底是什麼事這麼重要,居然要搞得如此隆重?」   對這個問題,丁自強稍稍猶豫了一下,似乎有點不知從何說起,沉吟一番,他才開口道:「我是一個軍人,一個共和國的軍人。」   「我知道啊。」沈信笑了起來:「我還因為這個給你敬過酒呢。」   丁自強並沒有笑,繼續說道:「自從共和國成立以來,雖然也走過不少彎路,但自從改革開放以來,整體還是向著一個光明的方向發展。」   沈信點頭同意,他不能不同意,二十年來中國創造的經濟奇跡已經說明了一切。   看到沈信同意自己的看法,丁自強這才接著道:「雖然如此,但由於家大業大,更有不少歷史遺留問題,中國面臨的問題還有很多。對未來我們可以抱樂觀態度,但形勢並不是一片大好。」說到這裡,他的眼裡露出憂患之色。   沈信繼續點頭表示同意丁自強的看法,同時隱隱感到丁自強此行的目的。   「睡獅未醒,中國要強大還是任重而道遠,這就需要中華民族的全體有識之士來共同努力,才能建設出一個美好的未來來。」丁自強說到這裡,問沈信道:「你認為呢?」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正應該如此。」沈信嚴肅地回答道。   「好像你的身世有些不明之處,是不是這樣呢?」丁自強試探地問道,大概是要徹底讓沈信表明態度。   「我是中國人。」沈信繼續很嚴肅地回答道。他的回答自然並不是正面的,但這已經足夠,從丁自強滿意的神色就可以看出。   如釋重負,丁自強笑道:「我早知道你是一個有責任感的人,說這麼多也只是為了確認一下,並不是我對你有什麼懷疑。」說完這句,他又認真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識到,在你自己的行業領域內,你已經隱隱有執牛角之勢,所以我不僅僅是代表個人想向你提個要求,希望能在適當的時候,適當的場合,利用你的影響力為我們的祖國做點事。」   沈信聽完這個要求不由微微一笑,丁自強的想法和他正想做的事可謂不謀而合。看到丁自強似乎迫切地想讓他表態,沈信笑道:「不用你說,我也在考慮這個事情。不過暫且我還沒有想好如何做。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靠音樂來表達一種能代表中國人面貌的精神,希望能在給大眾娛樂的同時激勵大家來為我們的祖國一起努力奮鬥。」   「這已經足夠了。」丁自強感歎道:「如果每個人都能有這樣的想法和行為,我們的祖國強盛就是指日可待了。」   說到這裡,丁自強更有些激動,忽然叫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既然我們談得如此投機,不來點酒是不行了。」   「還來?」想起上次和丁自強在西安一起喝酒的事,沈信不由笑了起來。   「當然。」丁自強答道:「上次你有女朋友在身邊,喝的又是啤酒,實在是不盡興,今天我們喝白酒。」   「白酒?」沈信嚇了一跳,他自己沒事,但是有點擔心丁自強。   「當然了,同樣是北京特產,65度的紅星二鍋頭。」丁自強挑戰般地對沈信眨眨眼。   沈信微笑不語,說到喝酒,他怕過什麼人來?而看沈信沒有異議,丁自強招呼一聲,馬上菜流水般送上,兩瓶二鍋頭也擺到了桌面上。   拿過兩個扎啤杯,丁自強二話不說就把兩瓶二鍋頭各自倒進了扎啤杯中。將其中一杯遞給沈信,他笑道:「一人一瓶,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沈信微笑著接受了丁的挑戰。丁自強這時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猶豫著說道:「關於上次談到你的表妹,我還有幾句話想說。」   沈信隱隱覺察到他的意圖,可是又不能什麼也不讓他說就拒絕,笑道:「有什麼話就說。」   丁自強笑道:「上次我已經覺得你有拒絕的意思,但今天我也豁出去了,拼著被你當面拒絕一次,我也要把心裡話說出來。」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對於令表妹在計算機方面表現出來的才華,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能用驚艷來形容她。而你自己也說,每個人都應該擔負起自己對祖國的責任,既然她有這樣的才華,為什麼不讓她為國效點力呢?老實說,像她這麼優秀的人才,我們現在實在是匱乏啊。」   既然丁自強挑明了,沈信也只能正面回答,苦笑一下,他說道:「說到小嬈,雖然只是表妹,但我一直是當親妹妹一樣看待她的。她今年剛剛十八歲,我實在不想讓她牽涉進這麼嚴肅的事情裡面。而且她的性格也不適合需要老老實實做的工作。」   「十八歲?那可是天才少女啊!」丁自強不由大是驚訝:「這可真是太厲害了。」感歎過後,他又歎口氣:「唉,我不知道她這麼年輕,剛才的要求實在是太冒昧了。算了,就當我沒說過好了。」   看丁自強一臉歉然,同時也難掩失望,沈信又笑道:「她是一個做什麼都憑自己興趣的人,真要讓她認真從事某一項工作她肯定做不來。不過如果你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倒是不妨讓她幫點忙。實際上她現在就是在做業餘顧問。」   「業餘顧問?」丁自強有點不明白沈信的意思。   沈信微笑著將典嬈現在的情況說了一下,聽說典嬈是天與地公司電腦特技方面的顧問,同時又身兼香港警方的網絡專家的事情,丁自強不由更是佩服。   「原來她這麼厲害,我還真是沒想到。」丁自強感歎道:「真是天才啊。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就找她。最好你還是介紹我們認識,這樣我們日常也好交流一下,應該是很有裨益的。」說到這裡,他忽然響起上次見到那個一提典嬈就失常的傢伙,連忙又說道:「而且在秦歌那邊,你一定要替我解釋一下,我都是要有家室的人,可不能讓他有什麼誤會。」   「當然沒問題。」沈信慨然應道,同時心裡卻在苦笑,一方面是因為典嬈似乎越來越搶手了,和他的初衷是漸行漸遠,另一方面卻是想到了秦歌,那個莫名其妙的傢伙似乎還是一個火藥桶。   不知道沈信心裡的想法,丁自強只看到沈信欣然應允的一面,頓時高興起來,就想舉酒敬沈信一杯。只是他剛握住酒背的把柄,房門卻忽然大開,接著一個人旋風般捲了進來。   「老大,你太不夠意思了,這麼豐盛的宴席居然叫都不叫我一聲?你這樣的行為對得起小弟嗎?真是要強烈地鄙視一下。」來人老實不客氣地在沈信身邊坐下,同時向沈信做個不屑的手勢。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八十九章 龍城飛將     這個不速之客除了秦歌當然不可能是別人。   沈信正奇怪秦歌怎麼會在這裡出現的時候,秦歌的目光已經轉到了餐桌上。看到最中間那只烤鴨,他忽然眼睛一亮叫了起來:「哇,這就是北京烤鴨吧?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來嘗嘗。」   在沈信和丁自強還來不及說什麼的時候,秦歌已經老實不客氣地搶過沈信的筷子,對著那只烤鴨下手了。一手麵餅,一手烤鴨蘸醬,然後飛快地捲好,秦歌迫不及待地塞進了嘴裡。   丁自強目瞪口呆,沈信苦笑不已,秦歌卻絲毫不理會他們,只是一邊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好吃」,一邊一刻不停地忙著將那只北京烤鴨拆皮卸骨。   轉眼間一隻烤鴨已經只剩下骨頭,秦歌卻是意猶未盡,馬上就注意力轉到其他菜上面。運筷如飛,秦歌根本不考慮沈信和丁自強是不是也需要進食的問題,風捲殘雲般瞬間就讓餐桌上的菜消失了一大半。   等秦歌完成了這一系列動作,沈信和丁自強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他們相對苦笑之際,秦歌卻忽然打個飽嗝,似乎被噎住了。   大概是想找水喝,秦歌一抬頭看到沈信面前的扎啤杯,二話不說就端了起來。沈信想阻止已經來不及,秦歌舉起酒杯就是一陣狂飲。   咕咚之聲不絕於耳,等秦歌放下扎啤杯的時候,杯中已是空空如也。面不改色地一屁股坐下,秦歌舒服地又打了一個飽嗝,然後拍著自己的肚子,很愜意地說了一聲:「舒坦!」   沈信倒還不如何意外,丁自強卻是掩飾不住得驚訝,幾乎合不攏嘴,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就沒有覺得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秦歌斜著眼睛看了一眼丁自強,似乎覺得他這個問題很是奇怪。不過這句話剛說完,秦歌忽然叫起來:「咦,好像是有點不對頭。」抬頭望向沈信,他疑惑地問道:「老大,難道我剛才喝的不是白開水?」   此言一出,沈信和丁自強都差點摔倒,喝前沒看清也就不說了,但喝完居然還迷糊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白開水和65度的二鍋頭在口感上有什麼相似之處嗎?   沈信都懶得回答秦歌這個問題,秦歌卻突然跳起來:「哇,果然有問題,嘴裡好辣,肚子裡面好燙。」   沈信和丁自強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難道這傢伙是反應遲鈍的長頸鹿,週一腳踩到水,週日他才能感覺到?   一陣大喊大叫,胡蹦亂跳之後,秦歌最後終於又在椅子上坐下了。伸展手腳,他呈大字形斜躺在椅子上,懶洋洋地說道:「也還別說,渾身暖洋洋的,又覺得輕飄飄的,這感覺還蠻舒服的。」   秦歌終於折騰完了,丁自強還是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秦歌,暗自揣測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而沈信卻想起一看到秦歌就引起的疑問,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來了?」   秦歌斜他一眼,似乎在回味著那飄飄然的感覺,愛理不理地答道:「還不是你的人品有差,做什麼事也不讓人放心?大嫂怕你在外面打野食,所以讓我來監視你。」   「去你的。」沈信忍不住罵了一句,也懶得再問了,反正這傢伙神通廣大,是他自己摸來的也說不定。   而秦歌這時候忽然又覺得口乾,眼睛望向丁自強的酒杯,忍不住又伸手去拿。   丁自強連忙搶過酒杯,苦笑道:「這可不是白開水,而是烈酒,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哦,這就是酒啊,感覺真的不錯。」秦歌好像這時候才明白,也就不堅持要喝了,只是眼睛忽然落在丁自強的軍裝上,他忽然大叫起來:「哇,這是軍裝嗎?看起來蠻拉風的,能不能讓我也穿一穿?」   丁自強還沒有說話,沈信已經喝止秦歌了:「不要胡鬧了,軍裝也是可以隨便混穿的嗎?」   秦歌點點頭:「也是。」又望向丁自強:「沒事打扮得這麼威風乾嘛?看你的軍銜似乎蠻高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丁自強張嘴欲答,沈信已經搶先說話了:「算了,你還是不要說的好。你一個上校的軍銜已經讓我心裡打鼓了,再有更高的來頭可就不是我能承受的了的。還是現在這樣好,我還可以把你當普通朋友。」   丁自強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他明白沈信已經猜到他的來頭,儘管具體是什麼樣的來頭沈信並不清楚。不過這並不重要,在秦歌來之前兩個人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而沈信現在仍是當他是一個朋友,這已經足夠了。   「我要跟你決鬥。」秦歌醉眼朦朧,忽然這樣對丁自強叫了起來。   「你又發什麼瘋?」沈信沒好氣地喝道,而丁自強卻是一臉苦笑,他們都想起了上次見面時發生的事。   秦歌聽完沈信的話卻是忽然跳了起來,莊嚴地宣佈:「不要以為我是和你爭風吃醋,根本沒那回事。只是上次被你反擊得手,實在是我平生恥辱。為了一雪前恥,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勤學苦練擒拿術和武術,就是要找機會和你再決勝負。如果你是一個真正的武士的話,請認真接受我莊嚴的挑戰吧。」   看到秦歌如此地煞有介事,沈信和丁自強面面相覷。而秦歌卻還是強擺著挑戰的姿勢,似乎丁自強不答應,他就一直那麼站下去。   微一沉吟,丁自強笑道:「既然你如此看重我,我不答應你就是不給你面子,好吧,我就接受你的挑戰。」   沈信還來不及說什麼,秦歌已經上前和丁自強互擊三掌,定下了一決勝負的約定。   「擇日不如撞日,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那就今天,那就現在吧。」丁自強看著秦歌好戰的眼神,似乎要確定一下他是否還保持清醒,畢竟一整瓶二鍋頭不是開玩笑的。   「笑話。」秦歌對丁自強的話大是不滿:「區區一點小酒豈能對我有不良影響?我可是千年。。。。。。」他大概是想說千年修行的另類修真者,不過話還沒說已覺不對,連忙改口道:「。。。。。。流傳的中華武術的優秀傳人,怎麼會有事呢?你還是擔心我用醉拳打敗你好了。」   沈信暗自好笑,丁自強已經先去換回便裝,然後結帳離開。出門找了一家健身館,又要了一間單獨的健身室,秦歌和丁自強依足武林比武的規矩,互相施禮後就展開了搏鬥。   秦歌說的果然不是大話,雖然他學習的武術種類繁多,但並不影響他在擒拿術上的專業,不僅手法嫻熟,其狠辣和詭異猶在丁自強之上。這樣一來,丁自強可就從一開始就落在下風。   不過丁自強明顯是一個頑強的人,雖然處於劣勢,但他並不氣餒,緊密防守的同時,一旦秦歌稍有鬆懈,他馬上就會展開反擊。秦歌對這樣的對手也是讚佩有加,雖然威風使盡,但想要擊敗丁自強,卻一時也無計可施。   在旁觀的沈信看來,這一場純粹的擒拿比拚著實是凶險無比,雖然兩個還是恪守以武會友的宗旨,下手頗有分寸,但已經足以讓沈信感到驚心動魄了。   一番激烈的搏鬥之後,丁自強終究只是凡人,難及秦歌後力綿長,最後力盡落敗。不過雖然獲勝,秦歌對丁自強的頑強也是印象深刻,一掃初次見面時對丁自強的不良印象,他對丁自強居然變得客氣起來。   「厲害!」丁自強對秦歌豎豎大拇指,由衷地說道:「如果你來當軍人,一定是一個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猛將,和你這番較量,我時刻都能感受到你那的威脅無處不在。」   「那是自然。」秦歌昂然道:「我的目標可是要做天下第一的大反派的,沒有點讓人害怕的東西,怎麼能行?」   「大反派?」丁自強不由愕然以對。   「他是想演大反派。」沈信連忙解釋道,然後狠狠瞪了秦歌一眼,這傢伙,實在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秦歌懶洋洋一笑,轉向一邊去了,沈信對丁自強笑道:「其實我最佩服的還是你頑強的鬥志,從第一在球場上見到你我就印象深刻了。當時我就在想,只有軍人才會有這麼強悍。」   「是嗎?」丁自強笑了:「共和國從一開始就是在跟自己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搏鬥,沒有頑強的鬥志怎麼行?很幸運我成為一個軍人,並繼承了老一輩的優良傳統。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不是靠鬥志就行的。」說到這裡,他眼中又顯出憂患之色,接著歎道:「但不論如何,保家衛國始終是我們軍人的責任。」說到這裡,他忽然長吟道:「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語氣並不如何強烈,但丁自強這句吟哦聽在沈信耳裡卻是一震,那正是他要尋找那種有關民族精神的感覺。中華民族是一個內斂的民族,也是一個深沉的民族,它的激情並不是強烈外向的,但就像丁自強的吟哦一樣,是悠長而堅韌的。這正是中華民族五千年文化歷史不間斷最深層的原因。感覺到這種精神,沈信聯想到自己最近的思考,一時不由陷入了沉思。   而本來躲到一邊的秦歌,聽到這句詩卻想到了其他。   「龍城飛將?網上有個人就叫這個名字,那傢伙打CS是一把好手。」秦歌讚賞道:「雖然不是我對手,但也算是可以了,在對戰中能讓我感到威脅的,他算是第一個。」聽他的語氣,能讓他感到威脅已經是一項極大的榮譽了。   而丁自強聽到秦歌這句話的反應也是出乎沈信和秦歌的意料,只見他忽然站起來,緊盯著秦歌說道:「你是『白雪公主』還是『千年滄桑』?」   「廢話,我這樣子象公主嗎?」秦歌懶洋洋回答,接著「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的網名是『千年滄桑』?」   「因為,我就是『龍城飛將』。」丁自強一字一頓說道:「CS是我最喜歡的遊戲,因為它的擬真度高,簡直就跟實戰演習一樣。我時常有空就會上網去玩一玩,為了磨練那種敏銳的感覺和瞬間反應能力。」   「哇,你就是『龍城飛將』?」秦歌也很是興奮:「我應該早感覺到的,剛才和你搏鬥時候那感覺就跟與你打CS的那感覺一模一樣,頑強堅韌,殺機暗伏。哈,實在太好了,不如我們約個固定時間,有空就來切磋好了。」   「好啊。」丁自強欣然應允,接著歎道:「我也早該發現的。你這傢伙剛才在擒拿時的陰險詭秘,實在是和你在CS中的表現如出一轍。」   對於丁自強的評價,秦歌大覺臉上有光,自覺自己在大反派的成長道路上邁出了一大步。   而丁自強接著又道:「在網上我遇見過兩個能夠讓我真正感覺到像在實戰中一樣緊張的人,一個是你,一個是『白雪公主』,不過『白雪公主』我已經好久沒有碰見過了。」言下似乎很是遺憾。   聽完丁自強的話,秦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連眼淚似乎都要笑出來。對秦歌突然的激烈反應,丁自強先是嚇了一跳,接著更是不解。而秦歌想說什麼,卻笑得說不成句,只是手一直指著沈信。   丁自強剛想問秦歌到底在笑什麼,沈信已經來到他面前搖頭失笑:「世界真是太小了,難怪秦歌會覺得好笑。不瞞你說,『白雪公主』就是典嬈。」   「哦。」丁自強恍然大悟,自己也笑了,不過馬上皺眉道:「不過『白雪公主』似乎不是一個人,我前一段時間,對了,就是第一次見到你之前的那個晚上曾遇到她一次,那感覺跟以前不同。似乎那次的對手更多是把遊戲當遊戲,缺乏殺氣。」   聽丁自強提到這件事,沈信不由苦笑起來:「那次是我用典嬈的帳號登陸的,你碰到的那個沒有殺氣的人就是我。」   「你是『白雪公主』?」丁自強先是一愣,接著不由大笑。而秦歌還是笑得見眉不見眼,這就是他大笑不止的原因。   三人互相看著,忽然覺得這件事很有些滑稽的味道在裡面,不由都齊聲大笑。   經過這個插曲,三個人頓時覺得距離拉近了。沈信忽然想到在維也納的遭遇,很覺得有提醒一下丁自強的必要,於是就把那瘦小老頭說的話改頭換面地對丁自強說了一遍,只說是有日本人說,他並沒有提及那老頭的身份。   聽完沈信的話,丁自強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日本是一個問題。我們可以暫時不理會它,但它絕對是賊心不死。不過作為一個國家,任何事都得統籌考慮,所以有時候不能把這個問題當成最大問題也是難免。我們的問題還是要盡快強大起來,如果我們國力強盛,又全民一心,區區一個島國,能有什麼威脅?不過現在最需要的是時間,還有需要更多的人來一起努力。」   沈信默然,說起來只是一句簡單的話,但真要實現,還是要有很長的路走。   「在其位則謀其職,我是一個軍人,雖然我不認為戰爭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但如果需要戰爭的話,我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站到第一線上。」丁自強的話語表現出極大的信念,接著三人互相看看,忽然齊聲長吟:「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三人哈哈大笑,丁自強又狠狠說了一句:「如果誰要是膽敢小覷我們中國的話,他們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這是歷史已經證明的,而且將繼續證明。」   看到秦歌也有些慷慨地加入了這一行列,沈信笑道:「你不是大反派嗎?幹嘛和我們混在一起?說起來似乎日本人才是反面角色。」   沈信本來只是開玩笑,秦歌聽了卻像是受了極大侮辱,火燒屁股般跳了起來叫道:「日本人算什麼角色?他們永遠只是醜角。我們反派雖然殺人放火,但同樣也是坦蕩的堂堂男子漢,敢作敢當。日本人是有些小聰明,但連自己做過的事也不敢承認,那只是小人行為,他們永遠也稱不上真正的角色。」   說到這裡,秦歌忽然將頭一抬,擺個酷酷的姿勢說道:「把日本人和我一起相提並論,那只是對我的侮辱。就看我這風采,我這氣度,那絕對是日本人不能同日而語的。現在我問你們一句,只有像我這樣有氣派的人才算是大反派,日本人只能算是龍套角色,你們服是不服?」   沈信和丁自強互相看看,強忍著笑意連連點頭:「服了,我們服了。」   秦歌滿意地點頭,把他和日本人放到同一個水平面上,在他看來是比被典嬈無視更丟臉的事。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九十章 奠定     在沈信離開香港奔赴大陸的同時,他的新專輯《巴西狂歡節》也火暴上市。作為沈信在沉寂數月後的新作品,這張充滿南美風情的新專輯一上市即被翹首期盼的歌迷搶購一空。   而沈信的最新力作也確實沒有讓苦苦期盼的歌迷失望,專輯中的歌曲首首精彩,讓所有購買專輯的歌迷聽得大呼過癮。   熱銷造成流行,一時間這盤專輯裡的歌曲都成為時尚,大街小巷的眾商家也以播放沈信專輯裡的歌曲為時髦。   最流行的當然是那首主打曲目《巴西狂歡節》,既因為沈信在金像獎上已經小小地出了一把風頭,將這首歌的知名度打響,也因為它是時下流行的說唱風格。這首歌的流傳之廣,在整個流行音樂史上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奇跡。   但讓歌迷印象深刻,評價更高的卻不是這首歌,而是專輯中其他相對不太知名的歌曲。無論是桑巴風味也好,還是探戈風格也罷,甚至是那些巴西中部流行的憂鬱小調,都讓歌迷們百聽不厭,回味無窮。一句話,整盤專輯濃郁的南美風情迷醉了所有的人。   對於流行音樂氾濫的當代社會,能夠聽到這樣讓人耳目一新的歌曲實在是一大幸事,幾乎所有的歌迷都想讓沈信把這風格保持下去。更有音評者因此斷定,這種南美曲風在中國流行樂壇上還不多見,而且也難有人能像沈信一樣精確地把握其精髓,沈信將會把這作為將來的發展方向。   只有一向習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陳輝又有不同看法。   自從去年年底發表了對沈信崛起的回顧和對來年的展望後,由於沈信遲遲沒有作品問世,陳輝雖然一直關注沈信的動向,卻始終沒有在自己的專欄裡評論過沈信。而當這盤專輯上市後,陳輝還是遲遲不開口,一直等到對沈信的新專輯的討論接近一個尾聲的時候,他才在專欄裡發表自己的看法。   「對於沈信,相信沒有人比我更關注他在音樂上的動向了。他的專輯一上市我就有聽,但到現在才發表看法,也是有我的理由的。」陳輝在文章裡是這樣開頭的。   接著他又說道:「從市場反應來看,很明顯主打曲目並不是廣大歌迷最喜歡的,似乎其他歌曲更具有魅力一些。這樣的情況在其他人的專輯中也有,但在沈信這盤專輯裡面,問題卻似乎有些不同。就我個人感覺而言,相對於其他歌曲,《巴西狂歡節》似乎少了點什麼,或者說,其他歌曲比《巴西狂歡節》多了點什麼。我隱隱感覺到這就是其他歌曲跟《巴西狂歡節》的不同之處,但是卻把握不到那到底是什麼,所以才久久不敢評論。而看過很多同行的評論,也只是泛泛而論,沒有人把握到其中要點。這個疑惑直到最近才有所改變,雖然不能完全確定,但我依稀覺得事情只能有這麼一個解釋。」   接下來陳輝詳細地講述了自己的看法:「如果只是把沈信當成一個流行歌手的話,我的話可能會顯得滑稽,但如果將對沈信的評價抬高一點,這個解釋就完全說得通。就我的感覺來說,我覺得包括《巴西狂歡節》在內,連帶沈信以前所有的歌曲,似乎都是沈信憑著自己的天才和靈感的創作,靈氣十足,流暢無比。但單就音樂而言,還是脫離不了流行音樂的範疇,可以說內涵和深度都有限,之所以這麼暢銷流行,更多是因為沈信特殊的嗓音和唱功。而雖表現出不同的風格,他的前幾盤專輯的不同其實還是很表層的。   而這盤新專輯的其他歌曲,我感覺到比以前多的東西,就是一種代表個人風格的精神。似乎還很模糊,但我卻清晰地感覺到了。大約這才是與以前專輯最大的不同之處。   老實說,對於純商業的流行音樂,這樣的精神似乎並沒有必要,因為嚴肅的東西必然不會很有趣,尤其對大眾來說。但如果作為一個音樂工作者,甚至說高一點,對於一個音樂家來說,這種精神卻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我的推論成立的話,我可以大膽斷定,沈信以後的音樂將會延續這種精神,並進而形成自己獨成一家的音樂風格。不僅僅是形式和曲風的不同,而是來自最核心的音樂精神。   當然這樣的結果可能是沈信未來的專輯會讓一般的歌迷覺得不好聽,但從音樂角度來說,那將是沈信自己一次重大突破。」   對沈信做出這樣的判斷之後,陳輝又對沈信未來的發展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雖然現在猜測沈信會走純音樂道路似乎言之過早,不過對照沈信以往給我們帶來的各種驚奇,我對我自己的看法還是很有信心的。   而且從這盤專輯也可以看出,多了自己的精神風格後,沈信的音樂並沒有變得晦澀難懂,甚至比以往的音樂更多了幾分值得回味的餘地,我們似乎有理由期待沈信可以做得更好。   或許,大膽地預測一下,作為藝術最高境界的雅俗共賞,沈信也不是沒有可能達到的。如果真的達到那樣的程度,我只能說,亙古以來最偉大的音樂大師誕生了。」   洋洋灑灑,陳輝的評論足有數千字。如果是沈信自己看到了,大概也要佩服他敏銳的音樂觸覺,因為他的評論幾乎貼近事實。《巴西狂歡節》的創作的確是憑著一時的靈感,而接下來沈信完成其他歌曲時已經在思考有關文化精神的問題,他的思考在音樂創作中表現出來也是很正常的。   陳輝的說法沒有多少人贊同,或者說是沒有多少人理解他的意思,但對於他所說的沈信可以做到更好的說法,卻激起了歌迷對沈信未來的更大期待。   而在期待中,沈信更新的專輯沒有出來,他的第二部電影卻在暑期強檔隆重推出了。作為一部劉德華精心為沈信打造的大片,在上映前已經對大眾進行了強大的廣告攻勢。這部電影的賣點實在是太多了,首先是打著「東方007」的招牌,其次還有最佳演藝新人的沈信擔任主角,更不要說還有著濃郁的南美風情,以及號稱「更勝好萊塢一籌」的電腦特技效果了。   尤其是南美風情這一點,在沈信的新專輯熱賣的同時,更激起了廣大電影愛好者的期待,電影中的南美,應該是怎樣地如詩如畫呢?劇情似乎稍嫌老套,但越是這樣老套的劇情,似乎越能讓人久久回味。   種種賣點結合起來,形成的是對公眾無休止的廣告衝擊,最後連最不關心電影的人也知道有一部叫《東方之鷹》的電影要上映了。   在這樣的情形下,《東方之鷹》還未上映,已經是萬眾矚目。結合沈信上一部電影的好成績,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這將至少是一部在商業上絕對成功的影片。   當公眾的期待達到一定程度後,《東方之鷹》終於在各大院線同時上映了。積壓下的期待一下子迸發出來,觀眾如潮般湧入電影院,第一天的票房就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而電影的效果也同樣沒有讓所有人失望,甚至超過所有人的預期。   那優美的風景畫面先不必說,槍戰打鬥的畫面更是美倫美奐。尤其是在畫面的處理上,似乎更多一些符合中國人審美觀的特色,讓所有觀眾馬上對這部電影的認同感。而緊張的劇情和完美襯托氣氛的配樂,更是讓所有觀眾從頭到尾都是全神貫注。   當然最吸引人的還是沈信自己的表演。如果說他的處女作的竄紅是有更多場外因素,他自己的表演難言大成的話,那麼這部《東方之鷹》絕對是他走出個人風格的完美體現,顯示出他在演技方面已經達到一個更高的境界。對表情和動作的把握就不必說了,沈是駕輕就熟,游刃有餘,最難得的是沈信塑造的人物形象絕對是他自己才能塑造出來的,具有最強烈的個人風格。   大概隨便就可以舉出電影史上很多與之類似的形象,但細細揣摩之後,人們卻發現沈信的人物形象還是絕對地與眾不同,但與任何其他人塑造的形象相比卻又絕不遜色。   這不僅僅是在人物的表情和動作上,儘管不可否認,沈信的表情都很到位,能充分地反映出他的人物性格和思想,動作也是絕對地瀟灑漂亮,不亞於任何一位以功夫片著稱的巨星。但沈信的人物出色還不止於此,恰如他的音樂被陳輝指出已經有了自己的核心精神一樣,他的這個人物塑造最出彩的地方也在氣質上,那才是他塑造這個人物最與眾不同的地方。   很難說明那是怎樣的一種氣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是只屬於沈信自己的風格和氣質,在此前絕對沒有人表現出來過,而且以後也很難有人模仿不了。   人們對這部電影的預期被完美地實現了,自然因此對這部電影的評價達到了一個很高的檔次。而良性循環下,《東方之鷹》的持續走紅是完全可以預見的,在沈信奔赴北京的時候,票房已經在排行榜上進入三甲。   這樣的成績讓劉德華喜出望外,他對沈信未來的信心更足了,《銀河英雄傳說》本來就緊鑼密鼓的相關籌備工作更是加快了節奏。   在新專輯和新電影的連續攻勢下,沈信的知名度和獲得的評價都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如果說他此前的成功還有人懷疑只是曇花一現的話,那麼從這個時候起,已經沒有人再能否定他天皇巨星的地位和實力。而很多年後再看,沈信也正是以這個時期為分界線,從此奠定並牢固把持著自己在音樂和電影方面絕高的地位。   這些情形沈信其實並不瞭解,他是一個永遠向前看的人,在他的聲名扶搖直上的時候,他正考慮著自己的下一盤專輯。   自那天和丁自強見過面之後,他一直以來覺得難以把握的那股深層的精神似乎越來越明朗了。精神這東西說來很抽像,沈信也無法完全把他的意思用語言來描繪出來,但是在他的意識裡,他確確實實是感覺到了,而且覺得完全能夠將之通過音樂來展現出來。在達到這樣的境界後,他現在所需要的就是靈感了。   靈感也很快來了,並沒有讓他過久地苦思冥想。   讓他達到這個突破的是電視劇拍攝最後一幕的時候。在劇情中經過先輸後贏的人生大悲喜之後,所有人都激動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儘管只是在拍電視劇,卻都像是自己真的剛剛經歷過這樣一幕一樣。   回想起拍攝電視劇以來的種種,很多人都淚流滿面,泣不成聲。高舉著電視劇裡代表最高榮譽的獎盃,所有的演員都是精神亢奮,如果說這一幕一開始還只是為了拍攝的話,那麼拍攝已經結束,大家還是高舉獎盃就表明他們真的經歷過劇中的一切了。在劇中人物成長的同時,他們自己也成長了,那個獎盃不是虛擬的,在他們心目中,他們也獲得了自己的獎盃。   正是因為這樣,所有人的激動不僅僅是因為完成了拍攝,那其中更有一種驕傲和激情:我們成功了,我們做到了。   這樣的場面讓所有人都望之激動,沈信也不例外。而當這種激動轉化成藝術上的激情時,沈信的靈感也突然來了。   從拍攝《東方之鷹》起,沈信就時時為一種代表堅強和拚搏的精神所激動,而後來對足球的思索和理解,尤其是在西安的中學裡感受到對體育的純粹的熱情之後,更為之加入了一道激情,接下來與日本人的種種衝突又多了一份理性,種種的種種,彷彿是一道道絲線最後凝聚成一根粗繩一樣,最後凝聚成了一種讓沈信久久激動的向上的激情和精神。   無數的旋律在沈信腦海中一直迴響,沈信心情澎湃,具體的音樂還沒有出來,他已經先為其起好了名字,名字就叫:鋼鐵男兒。   電視劇的拍攝結束了,雖然都對這段經歷很難忘,劇組所有成員還是就此分手,各奔東西了。大陸方面的成員馬上各回各家,香港方面的人員也同機飛往香港。   對秦歌這個新徒弟很是欣賞,曾志偉頗有栽培他的意思,大概是看劉德華有沈信,他想培養秦歌與其分庭抗禮。雖然沈信也是他的徒弟,但只是在足球方面,在演藝方面,沈信幾乎完全是受劉德華的影響。他的意思是想依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來將秦歌打造成和沈信一樣的巨星,那樣他說起來也是很面上有光的。比如說這次拍的《青春足球》如果受歡迎,他完全可以說秦歌是他一手挖掘出來的。   雖然沒有實際意義,秦歌肯定是會加入劉德華的天與地公司的,但至少在形式上是很有面子的嘛,在曾志偉看來,這個門面工夫不做是不行的。   秦歌對曾志偉的意思完全沒有領會,只是強烈表示,演戲可以,但非反派不考慮。那堅決的態度,讓曾志偉仰天長歎,好好的一個苗子,怎麼就這麼不通人情呢?反派有什麼好的?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沈信這時候已經沒有餘暇顧及其他了,一直為前所未有激烈的靈感所驅使,他已經完全沉入了自己的音樂世界,等飛機降落之時,新的音樂已經接近完成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九十一章 捨你其誰     一下飛機,沈信和曾志偉等告別之後,馬上直奔公司,他要和任務及完成商討一下有關他最新創作的事。本來也想拉秦歌一塊去,趁機向劉德華引見一下他,但看秦歌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典嬈的急切,他想想還是算了,任他和鳳仙先回家去了。   來到公司,沈信還沒有見到任務和完成,先碰到了劉德華。知道沈信是這天返回,劉德華好像一直在等著他,看到他馬上二話不說把他拉進自己的辦公室。在劉德華的辦公室裡,馬天成也在。   沈信對劉德華的熱切和激動有些不解,莫名其妙地問道:「華哥,有什麼大喜事?」   劉德華微笑不語地看著沈信,沈信更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馬天成卻忍不住了,上前狠狠給他一拳道:「你是消息閉塞還是神經短路,《東方之鷹》票房大收,你居然一點無動於衷?」   「是嗎?《東方之鷹》已經上映了嗎?」沈信好像感到很奇怪。也難怪他不知道,在最近這段時間裡,他一直處於一種創作的衝動中,幾乎和所有人都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裡。   只是他的這種狀態不是他人能瞭解的,劉德華和馬天成聽完他的話都直翻白眼,不知該說他什麼好。馬天成更是直接對劉德華說道:「華哥,我強烈懷疑這小子精神不正常,在他進行全面檢查,證明意識清楚之前,他不適合進行任何演藝活動。」   劉德華啞然失笑,他對沈信的淡泊名利算是有了進一步的瞭解,這小子還真是榮辱不驚啊。相比之下,自己多了一份執著,卻少了那麼一份淡然。不過最近已經好多了,劉德華自從決定把自己事業的重心轉移到經營公司後,他的心情已經坦然多了,隨著公司業務聲名的蒸蒸日上,他的心情更是有一種不羈於名利的灑脫。所以他也才能從沈信一句話聯想到這麼多。   對馬天成的話,沈信只是輕踹他一腳:「去你的。」   馬天成不滿地嘟囔道:「你是不正常嘛,誰像你這麼沒神經?連自己最新的電影上映也不知道。處於朋友的關心,你還是檢查一下得好。」   沈信沒好氣道:「早檢查過了,還是在警方的協助下完成了。我,一切正常。你對警方得出的結論也有懷疑嗎?」   沈信指的當然是去年飛車事件後被方容懷疑的事,馬天成知之甚詳,忍不住又道:「所以我才更懷疑,你好像從那時候起就變了個人。」   「居然被你發現了?」沈信作驚愕狀,接著陰笑一聲:「揭我老底?小心我殺人滅口。」仰手做個威脅的手勢。   「好了,不要鬧了。」劉德華出面才結束了兩個的對話,他笑道:「阿信,除了《東方之鷹》的市場凡響不錯外,還有一件喜事要告訴你,《銀河英雄傳說》的劇本已經完成了。我覺得還不錯,你看看如何?」說著劉把一疊稿件遞給了沈信。   沈信接過稿件,沒看內容先看了看馬天成,很驚訝地問道:「這麼快?」   「那當然了。」馬天成得意洋洋地說道:「我現在可也是才思泉湧,靈感不斷,誓不讓你一人專美,我也是速度派。」   這次輪到沈信對他翻白眼了,接著沈信顧不上再和馬天成鬥嘴,找個地方坐下,全神貫注地看了起來。劉德華和馬天成也不打擾他,兩個人品著咖啡靜等沈信說觀後感。從沈信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已經完全被劇本吸引住了,兩個人都很滿意,馬天成還多了一分得意。   沈信是真的對劇本非常滿意,翻開第一頁就被吸引住了全部心神。劇本分中文和英文兩個版本,不論哪個版本都是用很典雅的文筆語句,尤其是對白更是讓人回味無窮。整體框架也是近乎完美,雖然是改編自小說,但不僅完全貼合了電影所要求的特點,而且整體上也不比原著遜色。   沈信一開始還只是慢慢翻閱,細細品味,後來越看越興奮,稿件嘩嘩地被他一覽而過。這閱讀速度可就超過劉德華和馬天成的理解範圍了,馬天成還依稀有一點受傷的感覺:「阿信這小子也太不尊重我的勞動成果了。」   劇本寫到同盟軍反攻帝國失敗就沒有了,沈信疑惑地抬頭:「沒有了?」   「先就到這裡吧。」劉德華笑著解釋道:「根據小說的情節架構,想在一部電影裡完全把所有的東西表現出來近乎不可能,所以我們準備拍成一個三部曲的形式。這是第一部的劇本。」   「哦。」沈信點點頭,回味了一番劇本的內容,忽然對馬天成笑道:「我要恭喜你了,從這劇本來看,你是大有進步了。從你以前的劇本看,你在大提架構上的功力還是可以的,但細節和橋段就不是你擅長的,文筆也差。現在看來,這方面你已經有了重大突破了,我想你是有資格稱為劇作家了。」   聽到沈信的話,劉德華欣喜點頭,他也發現這一點了。他是一個喜歡提攜後進的人,馬天成是和沈信一起出道的,對馬天成的進步他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不過馬天成的反應就有些奇怪了,他沒有太多欣喜,更沒有再藉機自吹自擂,反而有些慚愧的意思。沈信剛想問他什麼地方不對,他已經小聲說道:「這劇本不是我一個人完成的,而是與人合作。」   「是嗎?」沈信和劉德華都好奇起來,齊聲問道:「是誰?」   「你看看劇本最後的落款。」馬天成忽然變得羞澀起來。   沈信和劉德華將劇本翻到最後,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有這麼一行字:劇本改編者:馬天成,萬零。   「萬零?」沈信驚訝地叫了起來。劉德華一時沒有想到萬零是什麼人,稍一思索後終於想了起來,頓時也是驚歎一聲。   「劇本的大體架構是我完成的,細節方面都是經過她的潤飾和修改。」馬天成頭也不抬地說道:「尤其是英文劇本,那都是在我們共同完成中文劇本之後由她一個人翻譯潤飾的。可以說這個劇本有一大半功勞是她的。」   劉德華還不覺得如何,他對萬零不熟,只當她是一個天才少女理解。沈信卻是驚訝到無以復加,萬零的底細他是清楚的,雖然在文學上頗有天賦,但玩玩小散文還可以,這麼大部頭的劇本改編不是她能夠操作的。但事情是明擺著的,馬天成這麼說肯定是真的。沈信於是發現,不是他不明白,這世界真是變化快。   「也不用沮喪,天成,你的實力我們還是很清楚的。」劉德華安慰馬天成道:「你欠缺的那些方面都是可以通過努力彌補改進的,我們的路還很長,你不要急,慢慢來。這次的劇本改編可是一個很艱難的課題,你能夠做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是很好了。」   沈信也說道:」CS你是絕對的菜鳥,但劇本創作嘛,我覺得你還是有點長處的,算不上是一無是處。」   聽到劉德華和沈信符合各自身份的安慰和鼓勵,馬天成默默點頭,他這次的改編進行得艱難無比,讓他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但同時也獲得了信心,因為他發現自己還是很擅長架構方面的控制,所欠缺的也就是學識和閱歷了,而這些,正如劉德華所說,完全是可以通過努力獲得的。   不過對沈信的話,馬天成還是忍不住反唇相譏道:「誰是菜鳥?我可是你入門老師,你這麼不尊師重道,擔心遭天譴。」   馬天成敢開玩笑,說明沒什麼問題了,沈信轉而問劉德華:「華哥,劇本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其他方面安排得怎麼樣了?」被馬天成的劇本激動著,沈信也開始對這部電影迫不及待了。   「唉。」一聽沈信這個問題劉德華先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其實最順利的就是天成的劇本,其他方面或多或少都有點問題。」   「是嗎?」看劉德華的模樣,沈信的興奮程度也馬上降低了不少。   「是啊。」劉德華頗有些頭疼地說道:「首先演員方面問題就不少。導演不用說了,我還準備用諾曼,那老頭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人也不錯。和他聯繫之後,他一口答應。」說到這裡,劉德華微笑了一下:「阿信,你還別說,那老頭可就是看上你了,一聽是你主演說什麼也要執導。當然了,天成的劇本也不錯,老頭很讚賞。」   沈信和馬天成相視而笑,能用自己的努力和才華得到認可,總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劉德華只笑了這麼一下,接著說道:「演員方面,唯一確定的就是希爾德的扮演者。就是上次和你合作《東方之鷹》的那個女演員,她希望能再次和你合作,據說是上次的合作和愉快。」   馬天成曖昧地笑了,沈信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過其他演員一時就難以確定了。」劉德華搖頭道:「尤其是楊威利的扮演者。」   沈信聽到這個難題卻是微微一笑,他早有心目中的人選。他剛想說話,劉德華卻話題一轉道:「而且資金方面也有些困難。初步估計下來,整部影片的拍攝費用恐怕會是一個天文數字,所以贊助尤其關鍵。但是現在這方面的工作還沒有什麼進展。倒是有很多日本廠商願意贊助,不過條件實在是難以讓人接受,我都回絕了。」   「什麼條件?」沈信問道。   「他們希望楊威利的角色由日本演員出演。」劉德華苦笑道:「這樣的條件,你說我能接受嗎?」   「當然不能。」沈信和馬天成都斬釘截鐵地說道。笑話,讓日本人來扮演楊威利,那還不如乾脆不拍好了。   「關於楊威利的扮演者,難道華哥你就沒有什麼好想法嗎?」沈信暫時不說破自己的意思,試探地問劉德華道。   「沒有。」劉德華愁眉不展:「不過初步打算,一定要請一個成名已久的,能撐住場面的老明星。不過也很難,尤其要符合楊威利氣質,還得有超群的演技,還得有空檔,暫時還沒有目標。」   沈信忽然笑了,還笑得很大聲,馬天成和劉德華一時間都用詫異的目光看他。   「是吧?我說得沒錯吧?這小子是不正常。」馬天成恨恨道:「說到這麼大的難題,他居然還笑的出來。」   沈信聞言止笑,很嚴肅地說道:「這個的確是難題,不過我有解決的辦法。」   「什麼辦法?」馬天成和劉德華齊聲問道。   「不是有現成的人選嗎?」沈信故意賣著關子:「華哥難道沒想到那個人?他可是我認為最適合扮演楊威利的演員。」   「誰?」馬天成和劉德華都不耐煩了。   「在香港影壇,有這麼一個人,他以勤奮高產著稱,並且獲得過兩次金像獎影帝稱號。」沈信說到這裡,一本正經地看著劉德華,很認真地說道:「這個人就是你每天照鏡子都會看到的那個人,也就是我心目中最適合扮演楊威利的人。」   「哼,原來你小子耍我。」劉德華終於明白沈信的意思,忍不住笑罵一句。   沈信卻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很認真地看著劉德華說道:「華哥,我是說真的。在我心目中,這個角色非你莫屬。你這麼多年的演藝生涯,一直沒有能夠真正表現你實力的角色和影片出現,這實在是一個遺憾。而現在,楊威利這個角色就像是為你定身打造的,他是應該屬於你的光榮和輝煌。」   看到沈信如此認真,劉德華也不得不認真考慮他的話了。馬天成從沈信一說破自己的看法就沉默了,雙目異彩連閃地看著劉德華,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德華從一開始打算拍《銀河英雄傳說》起,就一直在考慮楊威利這個角色應該由誰來演,所有的演員都幾乎被他過了一遍,他卻惟獨沒有想到他自己。或許是在影壇上不得志慣了,他既然定位《銀河英雄傳說》是一部大片,就習慣性地將自己拋開不考慮了。而現在聽到沈信的話,他卻不由怦然心動,覺得楊威利這個角色對他自己有著莫大的誘惑力。   不過他畢竟是一個很冷靜的人,雖然從演員的角度覺得自己很希望能出演這個角色,但他沒有忘記自己還有一個老闆的身份,從商業和藝術角度來看,他不得不衡量自己是不是能夠勝任這個角色。   看到劉德華沉吟不語,沈信又加了一句:「你行的,華哥。」或許是旁觀者清,沈信更能看出劉德華需要突破的不是自己的演技,他的演技已經足夠好了,只是需要突破一道心障,認為自己只能靠勤奮而不能靠才華的心障。實際上在沈信看來,劉德華已經在演技上達到一定的高度了,但相應地在心態上,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高度。所以沈信不僅對劉德華提出這個提議,還極其主動地鼓勵著他。在他心裡,他覺得如果沒有楊威利這個角色來領銜劉德華的演藝事業,那將是一個莫大的遺憾。   沉默半天的馬天成這時也開口了:「華哥,原諒我的無知,我居然沒有看出你正是扮演楊威利當仁不讓的第一人選。不過這正說明你是最合適的,在平時默默無聞,一旦需要發光就是光芒萬丈。你就是楊威利的現實化身,不用再猶豫了,你要不答應出演,我就誓不罷休。」   劉德華啞然失笑,忽然慨歎一聲:「我老了。」   「老什麼老?華哥絕對一點都不老。」馬天成繼續說道:「老劉,老劉,力氣大如牛。。。。。。」   話未說完,馬天成已經被沈信踹到一邊:「去你的,華哥又不是劉姥姥。」   馬天成也不生氣,笑嘻嘻道:「我只是形容華哥的精力充沛,容光煥發罷了。」   看到沈信和馬天成的嬉鬧,劉德華沉思半天,忽然又笑了:「這個問題嘛,容我再想想。」在一種久違的熱情鼓舞下,他忽然覺得自己象年輕了許多,覺得楊威利這個角色象魔咒一樣誘惑著他,只不過他暫時還沒有下決心。   聽到劉德華這麼說,沈信和馬天成相視一笑,留劉德華一個人去沉思,他們先退了出去。他們都相信劉德華是最適合的人選,同時也肯定他抵抗不了楊威利這個角色的誘惑,除非他已經完全不熱愛演藝,但這更是不可能的。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九十二章 異想天開     從劉德華的辦公室裡出來,馬天成另外有事先走了,沈信正要繼續去找任務和完成,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沈信連忙接起,馬上就聽到鳳仙急切的聲音:「信,你快回來吧,秦歌和典嬈一見面就打起來了。」   「什麼?」沈信一聽就暈了,這兩個可都是非人類,真要鬧起來可是大麻煩。   「我馬上回來。」沈信對鳳仙說了這麼一句,也顧不上去找任務和完成了,馬上施展瞬間轉移向家裡移去。   在家門口現身,沈信快步進入院內屋內,一看之下不由啼笑皆非。說是打起來也沒錯,但實際上只是典嬈一個人在打,秦歌卻是包頭鼠竄,狼狽不堪。不過這也夠看了,客廳並不大,秦歌能逃避的地方也不多,典嬈緊追不捨,逮住什麼東西就狠狠地丟向秦歌,等沈信到來時,客廳已經是一片狼籍。不過說也奇怪,無論秦歌怎麼狼狽,他就是不往外逃,還時不時擠眉弄眼地對典嬈說著什麼,這樣的行為更激起典嬈的怒火,於是追斗就一直進行著。   看到其實沒什麼事,沈信稍感放心,同時又好氣又好笑,大喝一聲:「住手!」   一聽到沈信的喊聲,秦歌抬頭看到他,馬上欣喜地向他本來。   「老大,你可來了,你要為我主持公道啊。」秦歌一溜煙躲到了沈信的身後,還不忘先拉個同盟軍。   「你給我出來。」典嬈在沈信面前止步,並沒有立即和沈信打招呼,只是忿忿地對著沈信身後的秦歌喝罵。   「我就不出來。」秦歌耍賴皮般說完這一句,接著又嬉皮笑臉地說道:「只是因為愛你我才不傷害你,不要以為我怕了你。哼,女人!」   「不怕你就出來打呀,扭扭捏捏,你也算是男人?」典嬈一聽秦歌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又要大打出手。   「慢來,慢來。」沈信連忙攔住典嬈,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先說清楚好不好?」   「信哥哥,你一定要把這個流氓趕走,我實在是受不了他了。」典嬈一說起來就是眼淚汪汪,看得沈信心疼無比。秦歌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時不時瞟上典嬈一眼,好像很得意的樣子。   「這個傢伙一點公德心也沒有,每天晚上也不管人家有沒有休息,他就一直象只野貓似的在人家窗前鬼叫鬼叫的,煩死了。再這樣下去,我是會神經衰弱的。」典嬈一邊說一邊狠狠地瞪著秦歌。   在典嬈的講述下,沈信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不由大是好笑。原來自從見過典嬈之後,秦歌情根深種,雖然在大陸拍戲,但每天晚上都會偷偷溜回香港去騷擾典嬈一番。   第一天,秦歌帶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的一把破破爛爛的吉他,來到典嬈窗前引吭高歌。這傢伙還玩深沉,選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夜晚》來唱。   「深夜花園裡,四處靜悄悄,只是風兒在輕輕唱。」秦歌深沉深情的演唱剛到了這裡,已經是一聲「哎喲」叫了出來,因為他的面部突然被不明飛行物擊中。如果說肉體上的打擊還是秦歌能忍受的話,那麼接下來傳出的聲音就沉重地打擊了他的精神。   「深更半夜,什麼人在哪裡鬼叫?你不睡別人還要睡,在這樣下去我可要不客氣了。」典嬈毫不客氣地打擊了秦歌的演唱熱情,秦歌的第一次慇勤算是白獻了,就此鎩羽而歸。這也就是他對沈信說要去「找自信」的那一夜,遭受這樣的打擊後,他於是去CS中發洩。   經過第一天的失敗,典嬈以為秦歌應該不會再來了,但她錯了。第二天,秦歌抱著「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的堅定愛情信條,依然準時地出現了。痛定思痛,他決定改唱中國民歌,精心選擇了一首《在那遙遠的地方》。   可惜曲目有變,結果卻沒有變。還沒有等他唱到皮鞭,他心愛的姑娘的皮鞭已經劈頭蓋臉地抽下來了,而且不是他期望的「輕輕地」,簡直是狂風暴雨般的沉重猛烈。經過頑強的抵抗和堅持,秦歌還是沒能唱完一曲,已經被典嬈趕出了家院。   不過也還不得不佩服秦歌的韌性,經過兩天的挫折,第三天他又以一個百折不回的愛情鬥士的形象出現了。這次他更是有備而來,經過細細研究,他選擇的是劉德華的情歌。他暗自心想,這可是老大的老大,典嬈說什麼也不會不給面子吧?   他的估計對了一半,典嬈難得有耐心地聽完一曲,還打開窗戶給了他一個甜甜的微笑。秦歌暗自欣喜,以為他的誠心終於打動了典嬈的芳心。但還沒等他高興完,典嬈已經一腳踹中他面門,將他再次打倒在地,同時戟指怒斥:「歌是不錯,可你唱的是什麼啊?好歌也得好歌手來唱,你這種下九流的業餘歌手,唱歌跟狼嚎一般,也配唱這麼好的歌嗎?簡直是暴殄天物。」於是可憐的秦歌再次遭到了沉重的打擊。   經過三天的挫折,秦歌決定結束注定輝煌不了的演唱事業,開始專攻詩歌朗誦。於是,典嬈每夜還是不得安寧,被迫聽著秦歌情義綿綿的長篇朗誦。而且秦歌也學聰明了,根本不讓典嬈找見他人在什麼地方,只是他的聲音卻是無處不在。   這樣的詩歌朗誦一直持續著,典嬈簡直是快要發瘋了,可是找不見秦歌也沒有發洩的地方。正好今天秦歌回來了,典嬈馬上把這麼多天鬱積下來的怒火一次性發洩了出來。   其實單就今天來說,秦歌其實也沒做什麼,只是一見到典嬈就看得有些沉迷罷了。但他這種陶醉的神情在已對他狠之如骨的典嬈看來已經是絕對地不可饒恕了,於是一場大戰就此開始。   聽完典嬈的講述,沈信好笑得不得了,怪不得那幾天一拍完戲就看不到秦歌了,原來是去執行他的「泡妞行動」了,也難怪每次回來都無精打采,原來是受打擊了。   回頭再看秦歌,本來在典嬈講述的過程中還似有羞愧之意,現在卻是昂首挺胸:「愛一個人就要不怕艱難,不怕困苦,那怕是上刀山,下油鍋,我是絕對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的。即使你的拒絕象崇山峻嶺一般不可攀越,我的熊熊情火卻仍像大興安嶺的烈火一樣不可抑制,即使你的冰冷象千年冰山一樣不可消融,我的熱情還是象廣闊大海一般洶湧澎湃。」   沈信聽得目瞪口呆,這傢伙,也太能掰了吧?而典嬈已經掩起耳朵大叫起來:「信哥哥,你可都聽到了,這簡直不是人所能忍受的嘛。」   沈信強烈地對典嬈表示了同情,不得不承認,秦歌的深情朗誦實在是一種折磨。   在沈信怒目相視之下,秦歌終於停止了長篇朗誦,但還是最後來了一句:「愛一個人並不是我的錯,錯的是那個人她不愛我。」   典嬈又是一陣氣怒,沈信也笑到不行,這叫什麼理論嘛。不過他說起來也是一家之主了,只能和稀泥:「好了,事情到此為止吧。秦歌你就不要賣弄你的文采了,小嬈你也不要展示你的武力了。家和萬事興,和氣為貴。」說到這裡,沈信不由苦笑,依稀覺得自己也像秦歌一樣口不擇言了。   典嬈和秦歌互相看著,然後同時哼了一聲,一人一邊走開了。   沈信剛鬆口氣,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沈信哥哥!」   沈信回頭才發現除他以外,另外還有觀戰之人,其中一個是鳳仙,另外一個卻是萬零。   「萬零?」沈信頗有些驚喜,首先是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萬零,其次是剛才聽到馬天成的話,他也正想找萬零看看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厲害呢?   看到沈信驚喜的神情,萬零更是高興了,馬上就向著沈信跑來。   「停!」沈信作個暫停的手勢,細細打量起萬零來。   「怎麼了?」萬零的歡笑戛然而止,同時止步莫名其妙地問道。   「你真的是萬零?」沈信好像認不出萬零來了。這也不是做作,而是沈信真的發現萬零與以前不同了。和上次見面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間隔,萬零的個頭長高了,也更成熟了。但這並不是讓沈信奇怪的地方,沈信最奇怪的是萬零眼神的變化。   從沈信第一次見到萬零起,沈信就知道這是一個喜歡做夢的女孩,從她時常像帶著一層迷霧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但現在不同了,萬零的眼神裡雖然依然有著那迷濛的薄霧,但卻更顯清澈,有著一種飽經世事的睿智。對於萬零這麼大而突然的變化,沈信自然是滿腹疑竇,忍不住先叫她站住看個清楚。   「我當然是萬零呀,你不會連我也不認識吧?」萬零的語氣委屈,同時眼神也似乎恢復到沈信原先熟悉的神情。   「不會吧?」沈信故作驚訝道:「萬零哪有你這麼漂亮,哪有你這麼聰明?看起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聽完沈信的話,萬零頗有欣喜之意,一頭衝到沈信的懷裡,只是同時又用小拳頭捶著沈信的胸脯,嬌嗔不依道:「沈信信哥哥這話可太傷人了,難道我在你心目中一直是一個笨笨的醜丫頭嗎?」   沈信微笑不語,輕輕抱了萬零一下又放開,然後依舊疑惑難解地說道:「真的是大有不同啊,怎麼可能一下子有這麼大的變化呢?」   萬零還沒有說什麼,在一邊的典嬈先說話了:「那可全都是我的功勞啊。」聽她的語氣,不僅完全從剛才被秦歌激起的怒火中清醒了,而且還很得意。   「是嗎?」沈信聞言想起典嬈先前說要為萬零輔導功課的事,難道她真的有什麼好辦法?   「是啊,全是嬈姐幫我的,要不然我這麼笨,肯定是不行的了。」萬零老實點頭,承認了典嬈確是輔導有功。   「先前一直神神秘秘的,現在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了吧?」沈信微笑問典嬈道,同時隱隱覺得事情怕是不簡單。   果然,典嬈一開口就嚇了沈信一跳:「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就跟我和你通過意識交流一樣,我先把萬零催眠,然後再我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傳給她,結果就成了。」說到這裡,她還又加了一句:「我可是很民族的哦,沒有強迫萬零學習她不喜歡的東西,都是先徵詢過她的意見我才決定傳什麼知識給她。」   典嬈漫不在意地說完這番話,神情更是充滿了對表揚的期待,沈信卻是先倒吸一口涼氣,同時說了一聲:「胡鬧!」他和典嬈都不是凡人,所以才能通過意識直接交流,而萬零卻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典嬈這麼做的結果,很有可能讓她變成一個白癡。雖然現在萬零好好的,表明典嬈的嘗試成功了,沈信卻是一想起來就覺得心有餘悸。   典嬈一聽就不高興了,嘟起小嘴不說話了,萬零連忙問道:「沈信哥哥,難道你不想我變聰明嗎?嬈姐可是為了我好。」   沈信的話是一時所感,脫口而出,現在也知道語氣重了,聽到萬零這麼說,更是啼笑皆非。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解釋,秦歌已經也湊熱鬧般站了出來:「老大,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剛才的話有欠妥當。這樣的話你怎麼能說得出來呢?我強烈要求你向小嬈道歉,不然不要怪我不認你這個老大。」   說完這句話,秦歌討好地對典嬈笑了笑,典嬈哼了一聲沒有理他,沈信卻是不客氣地一腳將他踢飛:「夠了,現在還不夠亂嗎?你也來湊熱鬧。你不認老大,我還不認你這個小弟呢?」   秦歌四覷無人同情,只能把目光投向鳳仙:「大嫂,大哥他不要我了。」   鳳仙算是所有人中對秦歌最好的了,連忙安慰他一番。   顧不上理會秦歌,沈信對典嬈笑道:「不要怪我語氣重,實在是你的做法很危險。你知道萬零她只是普通人。」   典嬈聽完沈信的話一笑:「信哥哥太小看我了,我怎麼會沒考慮呢?只是我發現萬零與我的腦電波的頻率很有相近之處,大概就跟我和你的情況差不多,所以我才起意嘗試的。而且我也不是一開頭就把所有東西都傳給她,是通過一系列的過程才完成的。我怎麼會害萬零呢?你說是不是?萬零妹妹。」   「嗯。」萬零肯定地點頭,明顯對典嬈信任無比。   「還真沒想到,萬零妹妹在文學方面實在是天才。」典嬈繼續說道,充滿了對萬零的讚歎:「我把所有有關語言和文學的資料一傳給她,沒多久她就融會貫通了。什麼馬天成啦,完成啦,自詡是文學老手,都被萬零唬得一愣一楞地。哈,實在是太好玩了。好像萬零還幫馬天成完成了一個劇本。」   沈信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由也得感歎典嬈這個辦法異想天開,不過明顯效果也很好。當然其中關鍵處還在於兩個人的腦電波的相似性,對其他人用這個辦法可是不行,強行使用大概只能增加這個星球的白癡數量。   經過這一番解釋,所有的事情算是清楚了,風波也過去了。   沈信看看一片狼籍的客廳,搖頭歎息,如果時不時都來這麼一場鬧劇,他得考慮客廳裡是不是需要擺傢俱了。   想是這麼想,當前最要緊的是收拾整理,沈信擺出老大的姿態對秦歌說道:「今天之事可全都是因你而起,而現在這個打掃戰場的任務,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知道了,老大。」秦歌很委屈,不過還是老實地去收拾了。他行動飛快,手腳麻利,很快將一整間客廳收拾得井井有條。   「你還別說,這小子料理家務還真有一手,如果失業的話,可以考慮去當個保姆。」典嬈不無諷刺地說道。   「我不要當保姆。」秦歌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如果是我們的家的話,我可以考慮承擔家務活這一項。」   「你做夢吧。」典嬈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轉頭不理會他了。秦歌頓時又裝模作樣地捶胸頓足,長吁短歎。   「你就知足吧。」沈信拍拍秦歌肩膀:「我記得你上次說什麼傢俱擺設應該換成黃金製品,現在知道老大是為你考慮了吧?如果這屋子裡的東西都是黃金做的,你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有道理。」秦歌點點頭,接著忽然又道:「可是地毯還是應該鋪得厚一點啊,這樣我從高空摔下來就不會那麼疼了。」   對秦歌這樣的要求,沈信只能瞠目以對。這傢伙,腦子的構造絕對是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九十三章 一輩子的浪漫     對鳳仙在大陸的見聞頗感好奇,典嬈和萬零拉著鳳仙到一邊閒聊去了。沈信看看沒什麼事了,對秦歌說道:「我現在要去趟公司,你沒什麼事也一起去吧。先讓華哥見見你,看看最近有沒有什麼反派角色可以給你演。」   剛聽到沈信的話時,秦歌向典嬈那邊看看,大有一口拒絕的意思,不過聽到最後,他的眼睛又亮起來了,馬上一口答應:「老大,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沒有反派演,我可是要造反的。」演反派似乎已經成為他根深蒂固的渴望,一聽就興奮起來。   「知道了,整天圖謀不軌,虧你好意思說自己是個好小弟。」沈信說著就要拉秦歌動身。   而就在這時,腳步聲響,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一眼看到沈信,馬上火冒三丈地向他走來。   來人正是鳳仙的長兄張林,沈信已經好久沒看到他了,見他衣冠楚楚,雖然品位不高,倒也有些氣度,不由笑道:「張林,看樣子你最近的生意不錯,很風光嘛。」   張林卻是臉沉如水,低喝道:「禽獸,我真後悔把你帶進家門。」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所有人都不知道此話從何說起。鳳仙一跺腳,不滿地叫了起來:「大哥,你又在胡說什麼呀?」   秦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雖然他時常對沈信有所不滿,但怎麼說那也是他老大,怎麼能任這麼一個貌不驚人的凡夫俗子侮辱呢?他一個箭步上前,指著張林的鼻子說道:「你什麼人?居然對我老大如此大言不慚,信不信我打得你連你老媽也不認識?」   不等張林說什麼,典嬈已經一腳把秦歌踹開了。秦歌莫名其妙地看著典嬈,不知道自己又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典嬈沒好氣說道:「你摻乎什麼呀?這是鳳仙姐姐的大哥。」   秦歌恍然大悟:「哦,原來是老大的大舅哥,靠,這些家務事可是很麻煩的。老大,你自己解決吧,我做小弟的就不摻乎了。」話音未落,他一溜煙地穿門而出,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張林緊盯著沈信,看也不看其他人,一揮手道:「所有閒雜人等都給我退出去,我有事要跟這忘恩負義的小子談。鳳仙,你也出去。」難得地,張林的語氣神態顯得威風十足。   萬零還有些莫名其妙,看看沈信,看看一臉殺氣的張林,頗有些不知所措。典嬈卻是聰明,看出事態不妙,她拉拉萬零衣袖,小聲說道:「這些事怕是我們管不著,走人了,讓信哥哥去頭疼吧。嘻。」有點幸災樂禍,典嬈步秦歌後塵,拉著萬零也躲了出去。   只有鳳仙沒動,雖然張林要求她也出去,她還是很堅定地留了下來。勇敢地看著張林,鳳仙說道:「沒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大哥,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看看鳳仙,張林的眼神轉柔,歎息一聲,卻沒有對她說什麼,接著再看向沈信,他恨恨道:「好小子,你忘了是誰收留你,是誰帶你進入娛樂圈的了嗎?不要自己風光了就忘了從前。居然有此禽獸之形,你對得起我們嗎?你難道就不慚愧嗎?」   聽張林一口一個「禽獸」,沈信完全是莫名其妙,忍不住說道:「拜託把話說清楚好不好?你到底想說什麼?」   越看越覺得沈信是在裝糊塗,張林冷笑道:「你以為你做的事就沒人知道嗎?你來告訴我,你對鳳仙做了什麼?」   此話一出,鳳仙羞的面紅耳赤,沈信也恍然大悟。其實是他自己不知道,他和鳳仙在大陸的幾次逛街都被跟蹤的娛樂記者拍到了,在職業嗅覺的驅使下,有關沈信和自己美麗的經紀人的緋聞一時間也頗熱門。這樣的消息為張林得知後,他不由擔心起自己妹妹的將來。一聽到沈信回來的消息,他馬上上門問罪。   明白了張林的意思,沈信不由好笑:「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是我不懂,難道我喜歡鳳仙也有錯嗎?」   「好,你終於承認了。」張林算是逮住把柄了,繼續問道:「作為一個男人,你既然喜歡鳳仙,難道不應該擔起自己責任,不應該對鳳仙有一個交代嗎?」   「你說吧,什麼樣的責任?我應該怎麼交代?」沈信明白張林的意思後,反而變得很坦然,實際上他自己問心無愧,也沒什麼好怕的。   「我要你和鳳仙馬上結婚。」張林緊盯著沈信,一字一句地說道。   「好啊。」沈信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其實在他現在看起來,婚姻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但如果張林非要堅持,他也無所謂。   沈信答應得如此爽快,反讓張林吃驚了,沒有了剛才的火氣,他變得猶豫起來:「你小子答應得這麼爽快,莫非想玩什麼花樣?」   沈信又好氣又好笑,雖然此刻不適合開玩笑,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那麼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回答才好?我是不是先百般推脫,然後才在你的威逼之下屈服?」   「不要岔開話題。」張林一揮手道:「是你自己答應的,我沒有逼你。既然你同意了就不要反悔,現在我們就來研究一下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沈信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一直沒有說話的鳳仙卻突然說道:「大哥,你對我的關心我很感激,不過我是不會和沈信結婚的。」   「為什麼?」沈信和張林同時驚叫出聲。   「因為,我覺得婚姻只是一個形式,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的人他也喜歡我。」鳳仙勇敢地應上張林責難的目光,繼續說道:「我喜歡沈信,我知道他也喜歡我,這樣就足夠了。婚姻並不能保證他喜歡我一輩子,而沒有結婚也不意味著他不喜歡我。我想,我不需要非要用這樣一根繩索把我和他綁在一起。」   「可是你總得為自己將來打算吧。」張林又叫了起來。   「沒什麼好打算的,我很喜歡現在和沈信的關係,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下去。」鳳仙輕聲但堅定地繼續說道:「都說女人在拍拖中是最幸福的,而我的夢想就是和沈信拍拖一輩子,不要結婚。能夠一輩子都和自己喜歡的人拍拖,我想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了。而結婚,我不喜歡,大概能綁住他的人,可不一定能綁住他的心。我覺得那只是一種負擔,我不想要。」   張林聽著鳳仙的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當然知道雖然他這個妹妹表面看去很柔弱,但卻是執拗得可以,她一旦決定的事沒有人能駁回。發了半天怔,張林忽然歎息一聲:「算了,   鳳仙,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我不管了。」   「謝謝大哥理解。」鳳仙很激動,張林同樣也是心潮澎湃。   「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保重。」張林無精打采地對鳳仙說完這一句,轉身欲行,卻又對沈信威脅道:「你小子對鳳仙好點,如果讓我知道你對不起鳳仙,可別怪我不客氣。」   沈信點點頭,沒有說話,在他心裡,只是充滿著對鳳仙理解的感激。他曾經有一次想過要結婚,那是想和秋真真,其實那只是因為他的思想受到了現代人的影響。等他拋開一切煩瑣的社會束縛後,他已經把結婚歸結到毫無意義的事情裡面了,雖然如果鳳仙同意他也會去做,但終究是一件讓他覺得麻煩的事。像現在這樣,鳳仙先拒絕了,他真的很感動。   婚姻好像是一種保障,但實際像他和鳳仙的這種情況,根本不需要那所謂的保障,只要兩個人心心相印,拍拖一輩子才是最浪漫的事。   張林自顧自走了,沈信看著鳳仙,眼裡滿是難以描述的情意,他對這個一直以來默默支持自己的紅顏說道:「謝謝你!」   「現在才說這種話?」鳳仙先調皮地對沈信眨眨眼,然後才認真地說道:「我不需要你的甜言蜜語,也不需要你有什麼表現,只要求你心裡有我就行了。」   「我知道。」沈信繼續深情望著鳳仙,說道:「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和你拍拖一輩子,這樣我們就永遠在拍拖。」   情到深處,語言已經是多餘了。鳳仙默默地將頭埋到沈信的胸前,感覺到的是幸福,沈信緊緊抱著鳳仙,心裡也是一片甜蜜。   兩個人完全沉醉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渾然沒有注意到窗戶外有兩雙窺探的眼睛在閃爍著。   「好浪漫啊。」典嬈看著沈信和鳳仙的親密景象,忍不住這樣感歎,眼睛裡同時射出憧憬的光芒。   「其實只要你想,你也能得到的。」秦歌伏在離典嬈不遠的地方,癡癡地看著典嬈:「我們也可以拍拖一輩子,而且我們的一輩子會很長很長。」   典嬈依舊望著窗戶裡面,並沒有理會秦歌的話。秦歌見典嬈沒有直接回絕,頓時膽子大了起來,伸手攬向典嬈的纖腰,同時對典嬈說道:「其實我才是最癡心最深情的,不像老大那麼花心。居然被大舅哥打上門來,真是丟臉。」   眼見就要攬住典嬈的腰了,而典嬈還是沒有反對的意思,秦歌不由已經開始陶醉了。然而就在他最陶醉的一剎那,忽然一陣大力傳來,秦歌被狠狠的一腳踢中胸脯,頓時自窗台上落向地面。   「天哪!」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充分地說明了秦歌再次受挫的沮喪和不甘。   這一聲慘叫也驚動了鳳仙和沈信,兩人急忙趕到窗戶口一看,不由啞然失笑。從二樓的窗戶上落下,秦歌這時正俯臥在地面上,而地面已經被他砸出了一個大字形的坑。   驀地一翻身坐了起來,秦歌一臉淒苦:「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唉,多情自古空餘恨,我又為什麼是那癡心人?」   看到他這個時候還要心情感歎,即使他的表情是如此可憐,看到的人還都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而典嬈這個時候還不忘數落一下他的罪過:「無恥卑鄙下流齷齪,居然想趁機佔我便宜,當我是那麼好騙的嗎?」   「你說我像雲,捉摸不定,其實你不懂我的心。」秦歌並不生氣,反而作出情深款款的模樣:「雖然花心大少滿街遊走,而我這最癡情的人卻在被遺忘的角落,但我失望卻並未絕望,相信有一天你是會被我的深情打動的。」   「懶得理你。」秦歌話沒說完,典嬈已經掩起耳朵,接著拉萬零走開了。   萬零臨走前還對秦歌笑道:「其實你朗誦還是蠻有才華的,不過我更佩服你從二樓摔下來還一點事也沒有。嘻嘻。」雖然受典嬈的催眠而憑空長了許多學識,但秦歌這樣的表現還是在萬零的理解之外,不由頗感好奇。   秦歌對萬零的話卻是聽而不聞,只是癡癡地看著典嬈的背影,忽然長歎:「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沒什麼好說的,一聲長歎兩行淚,落魄淒涼啊。」拉個長腔,他似乎完全沉醉到了自己不得志的角色裡面了。   「好了,廢話少說。」沈信來到秦歌面前,指指他摔出來的大坑說道:「你破壞公物的行為我就先不追究了,不過現在上工的時候到了,馬上跟我一起去公司。」   「老大,你有沒有人性?一點也不憐惜你的小弟剛剛心靈受創,你居然逼我現在上工?我抗議,我要投訴,這樣的日子沒法過下去了。」不停的叫喚聲中,秦歌被沈信強行拉走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九十四章 哪個是反派     來到公司,沈信先帶秦歌去見劉德華。劉德華早知在《青春足球》劇組裡多了這麼一個新人,耳聞其人特立獨行得可以,早就對他很有興趣了,這次當面見到自是好生高興。而看到秦歌形象不俗,氣質特異,劉德華第一眼看到他就先生三分欣賞之意。只是看到他像個委屈的小孩一樣垂頭喪氣地跟著沈信進來,心裡卻也納悶得很。   沈信急著去找任務和完成,簡單地介紹秦歌給劉德華認識後,警告一下秦歌不要亂說話,他就匆匆走了,讓秦歌自己去跟劉德華溝通交流。   任務和完成都在音樂室裡忙碌,看到沈信都很興奮,很久沒有見到沈信了,一眼看出沈信肯定是有新的作品出來了,他們幾乎馬上就和沈信一樣急切了。   沈信也沒有多廢話,馬上就在鋼琴前坐下,將自己新創作的樂曲給任務和完成彈奏起來。   一開始還是很沉穩的風格,但漸漸那曲調就變得激昂高亢起來。任務和完成幾乎是馬上就被吸引住了,隨著樂曲的旋律而感到一陣熱血沸騰。   不過樂曲中的激情並不是只是單純的令人衝動,在整個旋律中,似乎另有一個聲音,一直將這種激情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樂曲是令人興奮的,但同時又帶有一點讓人反省的味道,不是內行和專家是察覺不到的,但無論什麼人聽到了,都會覺得雖然這樂曲使自己熱情奔放,但這種熱情絕對不會強化成難以控制的盲目衝動。   這正是沈信這麼長時間來研究的結果,他通過樂曲將那種他認為是中國特色的激情完全表現出來了。這種激情絕對不是燎原猛火,不會讓人激動得忘乎所以,但卻更深沉,更沉穩,是一種更持久的激情。它不會使人在激情過後感到空虛和疲乏,而是即使激情的同時給人思考的餘地,這種思考不會減弱激情,而是逐漸將這種激情提升,無限度的提升。   這種激情是很抽像的激情,有對生活的熱愛,有對困難的蔑視,有對美好的讚揚,還有對黑暗的不屑,總之,這是一種讚頌一切美好的讚歌。   但這只是一個背景,沈信的樂曲更集中於另一個主題,那就是他所起的名字:鋼鐵男兒。在讚頌美好的背景下,那鏗鏘的曲調更是在講述著有關一個百折不撓的鋼鐵男兒的故事,體現著一種為了理想而持續不斷的努力和奮鬥的精神,激勵著人將自己的血性和激情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中。   一曲終了,包括沈信在內,三個人都是很激動的樣子。   「好!」任務首先挑起大拇指:「好你個沈信,果然是有一套。依我說,這是你創作的最有男人味的音樂了。」   「而且還讓人深思,這是大家風範啊。」完成比較沉穩,更能感受到音樂中那不太濃烈的內省意味。   沈信自己也很滿意,只是聽到任務的話不免覺得彆扭,忍不住笑罵:「難道我以前創作的是女性音樂嗎?」   「那倒不是,不過也還別說,脂粉味確實有那麼一點。」任務一本正經地說道:「以前還不覺得,聽完這一曲才發現。」   「一邊去!」沈信不由好笑:「就是想誇我現在的創作,也用不著把我的過去踩在腳下吧?」   先嬉鬧一番,沈信才認真問道:「你們覺得這曲子怎麼樣?」   「好,當然好了。」任務首先表態:「我剛才的話絕不是為了恭維你,而是真的有那樣的感受。聽著這首樂曲,我彷彿又回到了我的青春歲月。這種激情,這種熱血的感覺,依稀讓我記起了我和我老婆拍拖的日子。」任務流露出懷舊的神色。   「又來了,我的樂曲難道就讓你想起這麼庸俗的事情?」沈信更是想笑。   「也難怪,那就是我最熱情奔放的時候啊。我還能想起什麼?」任務反而覺得沈信太吹毛求疵了。   「很好的曲子,既有激情,又不衝動,是難得的積極向上的樂曲。」完成很認真地分析道:「應該算是上上之作。不過如果要作為流行音樂發行的話,應該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編曲交給我了,沒問題。」任務大打保票:「我和沈信這對藝術雙胞胎的默契哪還用說嗎?只要他做得出來曲,我就能給他包裝到最好。」   完成卻是苦笑:「你的編曲沒問題,我作詞可是有問題。多少年沒有這麼激情過了,聽完這一曲我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老了。讓我創作符合這樂曲的激情歌詞,實在是有點難度。」   「老完啊,不是我說你,你進步實在太慢了,完全趕不上我們雙胞胎的步伐。」任務很嚴肅地對完成提出了批評,同時不忘自誇一下:「我第一次見到沈信就發現他潛力無窮,所以一直努力在跟隨著他的進步,到現在也沒有被他拉下。而你呢,老完?故步自封,不思進取,難怪現在覺得力不從心。如果這樣好的樂曲沒有好的歌詞配合,你將如何自處呢?」   任務說得頭頭是道,好像還真有那麼點道理,完成卻聽得不是滋味了,冷冷反駁道:「我和你怎麼能相提並論呢?你的編曲只是技術活,很好提高的。而我作詞可是典型的藝術工作,完全是靠悟性的,不是說提高就能提高的。藝術,你懂嗎?」   任務和完成居然鬥起嘴來,沈信聽得大是好笑,連忙打斷了他們:「好了,說正經的,到底行不行?行的話我們馬上開工,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它搞出來。」   「不是吧?那麼急?」任務和完成可顧不上鬥嘴了,齊聲驚問。沈信要求快,那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快,任務和完成想起上次和沈信合作《心傷》時的經歷就心有餘悸,那項工作完成後他們可是經過很長時間才恢復的。   「當然要快,我不是開玩笑。」沈信認真地說道:「這是我感覺最有可能突破自己的一次機會,絕對不能馬虎。」   「啊!?」任務一頭栽倒在沙發上,完成也是頹然坐倒,兩個人心中只有同一個念頭:「慘了。」   「聰明的就馬上工作吧,不要浪費時間了。」沈信好笑地看著任務和完成,對他們提出了忠告:「不要等到了緊急時再努力,那可是很累的,我告訴你們。」   「樂譜,樂譜,我要開始研究了。」沈信的話非常有效果,任務馬上跳了起來。完成也是一樣,雖然沒有任務那麼誇張,也是立即皺眉思索起來,不再懶洋洋地叫苦了。   忙碌了一陣,將樂譜整理了出來,任務和完成馬上湊在一起研究去了。沈信這時想起秦歌不知道怎麼樣了,馬上又返回到劉德華的辦公室。   出乎沈信的意料,劉德華的辦公室居然靜寂一片,沒有沈信想像中的喧鬧聲。這倒讓沈信奇怪了,難道秦歌那傢伙轉性了?居然能如此耐得住寂寞。   推門進去,沈信不由啞然失笑,原來秦歌正捧著一本《銀河英雄傳說》的小說在看。而在他手邊,另有一疊沈信不久前剛看過的劇本稿件。大概是他剛看完劇本,現在正在研究原著吧。難得看到秦歌如此認真嚴肅的模樣,沈信不由覺得十分有趣。   劉德華正坐在辦公桌後沉思,馬天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正饒有興趣地看著正在閱讀的秦歌。   「這小子是你孿生弟弟?」馬天成看到沈信進來,連忙問道,一臉的不可思議。   「是啊,我們失散已經很久了,這次去大陸總算把他找回來了。」事到如今,沈信也只能把這個謊話維持下去了。   「你弟弟不錯,蠻有演藝天賦的,依我看,不在你之下。」劉德華接口說道,對秦歌滿是讚賞,不過旋又皺眉:「不過他說非反派不演,這品位倒是獨特得很。我很想讓他在《銀河英雄傳說》中演個角色,可是他這樣的要求,不知道該讓他演誰好。」   對秦歌的這種癖好,沈信其實也是蠻難理解的,不過秦歌的執拗他也瞭解,實在沒有辦法想。對劉德華的意見,他也只能聳肩苦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就在這時,一直沉靜著的秦歌忽然有了反應。終於看完全本的《銀河英雄傳說》,他站起身來仰天就是一聲大叫:「萊因哈特,萊因哈特皇帝,我喜歡這個角色。從現在起,我就是萊因哈特皇帝了。」   且不說他驀地一聲大吼已經嚇眾人一跳,聽完他的話眾人更是目瞪口呆,這傢伙,胃口也太大了吧?居然開口就要演一號男主角?他當他自己是誰?   而秦歌自己卻絲毫不覺得自己要求過分,很滿意地望向眾人,他先對沈信打聲招呼:「老大,你來啦?」然後就自顧自地很感激地轉向劉德華說道:「華哥,很感謝你這麼看重我,居然給我這麼合胃口的角色。萊因哈特簡直就是為我而創造的角色嘛,我同意出演萊因哈特了。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眾人聽得一陣狂暈,只是說讓他看看劇本,誰又說讓他演萊因哈特來著?對秦歌的不知天高地厚,沈信終於忍不住喝道:「你演萊因哈特,那我呢?」他不是自重身份,只是覺得秦歌有點太狂妄了,索性用老大的身份來壓壓他。   「老大你?大可以演那個楊威利嘛。」秦歌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跟我演對手戲你大概是沒什麼機會風光的了,你可要想清楚啊。」   「呸!」沈信更是好氣又好笑:「楊威利是華哥的,我不會演那個角色的。」   「這可就沒辦法了。」秦歌一攤手:「好像再沒有什麼角色好給你演了。要不,你是老大,在電影裡也當我老大好了,你覺得那個很快就嗝屁的老皇帝怎麼樣?雖然沒什麼光彩,但總也算是個老大吧。」   沈信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秦歌對劇情倒是蠻熟悉的,可是這提議也太損點了吧?   看到兩個人的這一幕,劉德華也是暗自好笑,馬上出來打圓場:「先不要爭,我們來認真討論一下吧。」   把目光轉向秦歌,劉德華笑道:「你的才華和天賦我不否認,不過畢竟是第一次上銀幕,這個萊因哈特的角色大概是不能給你演的了。而且我們已經確定了人選,那人就是你大哥沈信,你還是另外選個角色吧。」   「是。。。。。。嗎?」秦歌好像很驚訝,語調拉得很長,同時變得沮喪了。   「有什麼好不高興的?」沈信沒好氣說道:「萊因哈特是反派嗎?」   「我和你的觀點不同,我覺得他應該符合我心目中的反派形象。」秦歌一本正經地說道:「而且即使他算不上反派,我喜歡這個角色,勉為其難地演一演也沒什麼。我雖然很有原則,但也不是完全不知變通。」聽秦歌的意思,好像讓他演萊因哈特還是一種很大的犧牲,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   「切!」沈信懶得理他了。   「其實演其他角色也不錯,比如說尤里安,挺適合小歌的。」馬天成對秦歌滿有好感,好心地提議道。   「那個脂粉氣的小白臉?」秦歌一臉的不屑:「我才不會演呢。話說在前面,萊因哈特不是反派我還可以湊乎著演一演,其他不是反派的我一律拒絕。」   秦歌的話是如此堅決,眾人倒是覺得為難起來。   「反派?好像奧貝斯坦算一個,不過小歌太年輕了,演起來怕不太合適。」馬天成倒是很實誠,認真地幫秦歌挑起角色來。   「奧貝斯坦?陰險毒辣的傢伙,我喜歡。」秦歌倒是來了精神,不過旋即猶豫道:「不過我演他會不會太帥了點?到時候可不要怪我搶鏡頭啊。」   「少在哪裡自戀了。」沈信不耐煩說道:「奧貝斯坦不適合你演,倒不是因為你帥,而是你太年輕。」   「年輕也有罪?」秦歌不服氣了:「不能演奧貝斯坦也就算了,你們一定得給我挑個好角色。實在不行,我強烈要求修改劇本,為我量身打造一個角色。相貌要帥帥的,性格要壞壞的,美女要多多的,下場要怪怪的。」   「靠!你以為你是誰啊?居然要求為你加角色?還這麼多要求?」沈信沒好氣道:「當你自己是天下第一的天皇巨星啊?」   「老大,你不要老是打擊我好不好?我說什麼也是你的小弟啊。跟著你吃不飽穿不暖也就算了,居然連精神上也這麼壓抑,這樣下去,我不如死了算了。」秦歌委屈起來,馬上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潑勁來。   「好了,不要鬧了。」對秦歌說來就來的委屈,沈信也沒有轍,只能溫言安慰:「這麼多角色,你再想想喜歡哪個,不要總想著一步登天,先從小角色演起嘛。」   「龍套,又是跑龍套,這樣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出頭啊。」秦歌一臉的委屈,好像他已經打拼多年一樣。   「有了。」皺眉思索的馬天成忽然叫了起來。   眾人把目光投向他,他笑容滿面地對秦歌說道:「有個角色很適合你,而且也是重要人物啊,你一定會喜歡。」   「哪個?哪個?」秦歌忙不迭地問道:「是反派嗎?」   「羅嚴塔爾。」馬天成一字一句地說道。   「羅嚴塔爾?」眾人先是一皺眉,接著齊聲叫好。   「對,我怎麼沒想到呢?『金銀妖瞳』,滿切合小歌氣質的。」劉德華看看妖氣十足的秦歌,越來越覺得有趣。   「羅嚴塔爾?」秦歌回憶了一下有關羅嚴塔爾的劇情,連連點頭:「嗯,不錯,我喜歡。」說完這一句,秦歌忽然大叫起來:「想造反做老大的小弟,實在是太讓人興奮的角色了,我沒什麼意見,我就演這個角色,可是要先說定啊。」看他的神情,好像是生怕有人會跟他搶似的。   「想造反的小弟?」沈信是習慣了秦歌的說話風格,劉德華和馬天成卻是想不到羅嚴塔爾在秦歌心目中是這樣的形象。   「當然了,他最後不是想幹掉老大萊因哈特嗎?」秦歌理所當然地說道:「雖然不成功,但這份理想還是值得讚揚的嘛。而且他的美女多多,下場也滿High的,我喜歡。」賣弄似地,他還來了句英文。   「是啊,羅嚴塔爾是想造反,想幹掉老大。」沈信冷冷地看著秦歌:「我看你也是那麼想的吧?」   「不是沒成功嗎?老大你何必那麼緊張呢?」秦歌渾不在意,笑嘻嘻道:「再說了,不想做老大的小弟不是好小弟,我想想也不行嗎?」接著他還振臂高呼:「造反有理,意淫無罪!」   「靠,你以為你是小白啊,這麼牛叉。」沈信沒好氣又罵了秦歌一句。雖然沈信的意思是要秦歌不要太囂張,秦歌卻是不太理會,開始搔首弄姿地裝扮起他心目中的反派羅嚴塔爾來。   玩笑歸玩笑,對於秦歌出演羅嚴塔爾,不僅是沈信覺得不錯,馬天成和劉德華也是越看秦歌越覺得滿意。羅嚴塔爾是劇中一個很重要的角色,只是無論是形象上還是性格上都對演出者是很大的挑戰,所以到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演員。而秦歌的出現一下子就解決了這個問題,無論外貌和氣質,秦歌都很符合,只要演出時注意莊重一點,那就完美了。看著秦歌自顧自地賣弄著演技,所有人都暗暗點頭讚許。   難題又解決了一個,雖然還有不少問題在等著考慮,劉德華卻對《銀河英雄傳說》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秦歌自己同樣也滿意得不得了,因為一開始只把注意力放在萊因哈特身上,他沒有太留意羅嚴塔爾這個角色,現在重新回憶起故事裡的內容,他對這個角色的喜愛遠遠超過了萊因哈特,那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角色。現在即使沈信要和他換角色,他也肯定是不幹。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九十五章 宣傳計劃     確定秦歌在《銀河英雄傳說》中出演羅嚴塔爾似乎是一件讓大家都滿意的事,也讓大家對未來都多了那麼一份期待。   不過具體到沈信來說,《銀河英雄傳說》的籌備工作自有劉德華去忙碌,他自己的重心還是放在自己的新專輯上。大概是因為感受到突破前的那種興奮吧,沈信本來榮辱不驚的心態也起了變化,頗有點患得患失起來。不過也難怪,對於音樂的愛好使得這種突破近似修真者的天劫,他的忐忑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理並沒有影響到他整體的淡泊和工作的效率,對他的修行倒也不算是太大的影響。   也正是有了這種想要做到最好的心理,沈信不僅對自己嚴格,對任務的編曲也是百般挑剔。本來他以前是不太過問任務的編曲的,現在卻是和任務一起忙碌,對他的成果提出各種批評和要求。這樣的要求,即使是號稱與他雙胞胎的任務也有點吃不消了,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樂曲日趨完美也是很讓人欣慰的。任務在抱怨之餘,對自己能作出這麼優秀的作品也是很有自豪感。   不過唯一讓人不解的是完成似乎失蹤了,從那天起就再沒有露面,而且也完全聯繫不上。   「這傢伙,不是知難而退,臨陣脫逃了吧?」任務開著玩笑,不過卻也不太擔心,完成的敬業猶在他之上,這種情況只能說明完成可能是閉關努力去了,大可以樂觀期盼他的新作問世。   沈信和任務的觀點相同,也覺得這次的作詞很有難度,對完成的行為更多是朝著好的方面想,期待著他能有與樂曲完美配合的歌詞出來。   沈信忙碌起來自然是什麼也顧不上了,不過還是察覺到不是他一個人,近來似乎所有人都很忙碌。秦歌自不必說,自從接下羅嚴塔爾這個角色,他就整天搔首弄姿地熟悉著角色,同時還不忘對典嬈繼續騷擾,他的忙碌可想而知。而有他的存在,相應地典嬈也就清閒不了,除了逃避他的騷擾外,有關《銀河英雄傳說》的動畫也在預先試驗製作中。不過從沈信的觀點來看,典嬈似乎對秦歌的討厭並不像表現出來那麼強烈,他們的一追一逃更像是一種遊戲而不是真的衝突。這倒是讓他欣慰點了。   而這一天,沈信和任務忙碌過一陣子,剛從音樂室出來就接到劉德華的通知,讓他馬上到辦公室去。   沈信來到劉德華的辦公室,一看劉德華嚴肅的神態就知道是有重要的事。   習慣性地打聲招呼,沈信剛坐下,劉德華就嚴肅地說道:「阿信,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你聽完先不要急,認真考慮一下再回答。」   沈信更覺得事不尋常,點點頭沒有說話。   「是這樣的,《東方之鷹》在本地已經落畫,票房成績非常理想,絕對是今年最佳影片的有力爭奪者。」劉德華笑著說道:「所以,接下來我們該考慮將這部電影推出去。歐美方面有諾曼幫助穿針引線,不過也不急在這一時,我們暫且不考慮。我們當前的計劃是把它推到亞洲其他國家。」   沈信繼續點頭,他理解劉德華的意思,這部影片本來就是要衝擊國際市場,這樣的考慮沒有什麼不對。但他因此卻更難明白劉德華一開始的嚴肅,這裡面沒有什麼問題呀。   而劉德華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微笑一下解釋道:「要想走向國際,首先我們應該佔領的是亞洲市場。而在亞洲市場中,日本是佔有很大的比重,我們絕對沒有理由忽視它。」   沈信隱約明白了劉德華的意思,不由覺得他有些過慮了,用自己的電影掙日本人的錢,這是一件好事,他不會反對的。在此之前他的專輯也賣到了日本,他在日本也是很有知名度和影響力的,他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看到沈信沒有什麼表示,劉德華接著說道:「而現在,我們正需要錢來籌備《銀河英雄傳說》,就更不能忽視日本這塊大肥肉。正好有日本公司要求引進這部電影,我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我沒什麼意見,華哥你覺得合適就好。」沈信連忙表態。   「不僅僅是把電影送出去,我希望你也能赴日本做做宣傳,擴大一下你在日本的影響力。」劉德華緊盯著沈信,提出了這樣一個要求。   「這。。。。。。」沈信一下子為難起來。他知道劉德華是為他好,絕對不會害他,可是這個要求還是有些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他一想起要去日本就覺得不舒服。   「我知道你會有這樣的反應。」劉德華體諒地看著沈信,接著又道:「不過我們能不能換個角度想這個問題,不是讓你去討好日本人,而是通過你的魅力征服日本人。我們放眼長遠,是要以世界為目標的,但如果連日本這個市場也佔不了的話,我們又怎麼能有更遠的目標呢?」   沈信默然不語,劉德華的意思他不是不懂,只是心裡還是有些牴觸。   「而且我想趁熱打鐵,馬上就開始拍攝《銀河英雄傳說》,但是資金方面實在是欠缺,日本贊助商的條件又太苛刻,我們還只能靠自己。」劉德華繼續說道:「要想盡快在國際上樹立你的形象,連續不斷的推出震撼性的作品是必不可少的,這也是我著急的原因。如果這次你能赴日宣傳,而且《東方之鷹》能有好的票房的話,我們的資金就可以自給自足了,我們的計劃就不會受影響。」   聽到劉德華的話,沈信不由一驚:「華哥,你考慮清楚了?全靠自己,那可是要冒很大風險的。」   「風險?要想目標遠大,豈能怕冒風險?」劉德華微微一笑:「而且風險也不是很大,雖然還有些困難,但事實上事情還是向著好的一方面發展,我們要對未來有信心。首先,我對你就很有信心。」   「華哥!」沈信叫了一聲,再也說不下去了,人生一世,還有什麼比這種交心的信任更讓一個男人覺得可貴的呢?   「所以,儘管知道你會有牴觸,我還是要對你提這樣的要求。」劉德華嚴肅地說道,接著又頗有些傷感地感慨道:「人生就是這樣,有所追求,有時候你就得放棄一些東西,還得做一些你自己不喜歡的事。但是如果是為了一個更遠大的目標,我覺得是值得的。這樣吧,我也不要求你馬上回答我,你考慮一下。」   沈信被劉德華這一番話完全感動了,馬上接口說道:「不用考慮了,華哥,我同意你的看法,其他事情你安排吧,到時候通知我就行了。」   聽沈信這麼說,劉德華不由露出欣慰之色。而沈信這時卻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馬上又說道:「我同意華哥的一切安排,但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夠答應。」   「什麼要求?」劉德華有些奇怪了,沈信可是從來不挑三揀四的,突然有這樣的要求,他倒是很有興趣。   「我希望你能同意出演楊威利這個角色,如果少了你,我覺得《銀河英雄傳說》就要遜色不少了。」沈信認真地說道。   「原來是這個要求啊。」劉德華啞然失笑:「你這是趕著鴨子上架嘛。」   「就是這個要求。」沈信變得像秦歌一樣執拗:「你不答應我的要求的話,我就不同意去日本。」   「唉,怕了你了。」劉德華笑了起來,接著疑惑地問道:「你真的覺得我合適嗎?」   「當然。」沈信肯定地點頭:「我想這應該會是你超越自己的一次輝煌表演。」   聽沈信如此肯定,劉德華陷入了沉思,楊威利的角色對他的吸引力是巨大的,但他對自己能否演好這個角色卻不是完全沒有疑慮,所以他才一直沒有表態。而現在,沈信對他的信心也讓他有點躍躍欲試了。   「怎麼樣?」沈信看出劉德華心動了,笑著問道。   「好吧,我就豁出去了。」劉德華終於慨然點頭:「想想能和我最欣賞的小弟演對手戲,我也覺得是一大樂事呢。」   「我一定甘當綠葉,一定將華哥襯得跟朵花似的。」沈信故作謙遜地說道。   「誰要你襯托?你要不拿出所有的本事就是看不起我,我要你全力表現自己,我就不信我一個老演員能讓你比下去。」沈信的話果然有效果,一下子就刺激起劉德華的雄心來。   「那好吧,等我們開始拍攝了,就來看看誰是第一男主角。」沈信為劉德華雄心再起大感高興,下了挑戰書。   「不用看,我是不會讓你的。」劉德華一瞪眼。兩個互相看看,突然心裡充滿了相得之情,相顧大笑起來。   談完正事,沈信就告退了。出門之前,他看到劉德華閒適地靠在椅背上,很悠閒的樣子。大概是要求沈信的這件事在他看來很重要,所以他很嚴肅地看待,頗有些不安心,而當沈信答應後,他心落回肚裡,所以此刻才能如此地輕鬆。   只是此時此景在沈信看來,卻似乎感覺到那是劉德華和楊威利兩個人的重合,劉德華那閒適的樣子很貼合楊威利的性格和舉止。當然,和劇本比較起來,這場面似乎少了一個人,少了一個金髮美女的身影。如果連這個身影也有了的話,那就完全是楊威利的場景了。   再看看劉德華桌上的咖啡杯,沈信暗笑一聲,如果那也換成紅茶就更完美了。   沈信這樣想著,帶著欣喜的神情回到音樂室,任務這時卻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了。覺得自己實在也是有點太難為他了,沈信也就沒有急著去找任務,而是在沙發上坐下來,回想著剛才看到的一幕。   而就在他再次在腦海裡出現金髮美女這個詞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這個人在形象上是很適合楊威利的那個金髮妻子的,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空,願不願意來中國拍戲。   巴西狂歡節是沈信回憶中很快樂的一件事,一旦想起這個金髮美女,他倒有些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自從回來以後他從來沒有和她聯繫過。   想到這一點,沈信倒有些激動起來,《銀河英雄傳說》的籌備一直是劉德華的事,他從來沒有幫上什麼忙,如果這個金髮美女能請來,倒也算是自己對這件事的一點貢獻。   說做就做,沈信拿起手機,馬上撥個國際長途。   而那邊也沒有讓他等多長時間,馬上就聽到一個悅耳的聲音:「沈信嗎?中國朋友你好!」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沈信馬上高興起來:「蘇珊,是我,最近好嗎?」   「不好。」蘇珊的情緒馬上低落了:「畢業了,可是沒有工作做。電視劇都只能演小角色,演電影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   沈信一聽倒是有些高興,這樣要說服蘇珊就容易多了。   「我們這邊有部電影要開拍,有個角色我覺得還是挺適合你的,你有沒有興趣來?」沈信小心翼翼地問道,畢竟蘇珊對中國不瞭解,願不願意來還真說不準。   「真的嗎?」蘇珊的反應出乎沈信意料得激動:「那太好了,我早象去中國遊覽一番,現在可算有機會了。而且還有電影演,實在是太完美了。讚美上帝!」   蘇珊如此急切,沈信反而有些接受不了了,忍不住說道:「你不要考慮一下?不瞭解一下我們這邊的情況?」   「有什麼好瞭解的?」蘇珊理所當然地反問道:「我相信你,相信中國人,不要多說了,我馬上動身去中國,到時候你要來接我哦。」   「當然,當然。」沈信連連點頭,蘇珊如此爽快,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只希望她能讓劉德華看得滿意,不要讓她空跑一趟才好。   蘇珊自己忙碌著去張羅來中國的事了,沈信只有先掛了電話。想想剛才的事,他不由有些好笑,只是一時所起的念頭,沒想到事情卻是如此得順利。   而就在沈信還在想著蘇珊的事情的時候,他眼前忽然一道亮光閃過,接著就看到典嬈出現在面前。   「你幹什麼?這本事不能隨便使用的你知道嗎?」雖然看到典嬈很高興,沈信還是不由批評了她一句:「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我有急事。」典嬈並不生氣,解釋道:「而且我還要躲秦歌那個跟屁蟲,實在顧不得那麼多了。」   「什麼事這麼急?」一聽到秦歌的名字沈信就笑了,不過典嬈很忙他知道,但事情能急到要用瞬間轉移,那可是他不能理解的。   「天哥回來了,他說要和日本人開戰,請你去商議一下。」典嬈一字一句地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沈信忽地站了起來,這件事果然是非同小可,怪不得典嬈如此著急。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九十六章 籌謀     看到沈信的反應,典嬈甚是得意,這才向沈信說明了原委。原來典嬈今天又被秦歌糾纏不休,所以又開始了一輪捉迷藏的遊戲,而當她躲到唐子凡家的時候,正好碰到楊天進門。   一看到典嬈,楊天劈頭就是一句:「去把沈信找來,我要和日本人開戰。」典嬈聽到他的話也沒有耽擱,馬上就趕來找沈信了。   「開戰?」沈信捉摸著這個殺氣十足的字眼,有些不明白楊天要幹什麼了,難道他真的要和日本人真刀實槍地廝殺一番?   不過這問題也只是一閃而過,反正見到楊天就會有答案,何必費腦筋呢?沈信馬上就動身前往唐子凡家,典嬈在後面緊緊跟隨。   楊天和唐子凡坐在客廳裡,已經開了兩瓶紅酒在痛飲了。看到楊天無恙歸來,作為他的老朋友,唐子凡分外激動,也不顧自己的酒量問題了,和楊天頻頻舉杯,場面甚是熱烈。   一眼看到沈信在廳心出現,楊天眼都沒眨:「坐,酒!」   沈信依言坐下,唐子凡馬上為他斟了一杯。沈信舉杯一飲而盡,然後問道:「天哥,你想怎麼做?」   楊天微笑答道:「你恐怕真以為我要和日本人硬拚了吧?我只是怕你不馬上來才這麼說的。其實還是我上次的意思,日本人要玩陰的,我們也就給他來陰的。而且這次可是大場面啊。」   沈信一聽大有興趣,連忙問道:「到底準備怎麼做?」   楊天微微一笑,沒有馬上回答,反有些躲避話題般說道:「盟友我都聯繫好了,計劃也大體完整了,不過現在就是還少幾個關鍵方面的人才。」   「什麼方面的人才?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說話聲中,久違的方容出現在門口。她自然也是楊天一回來就聯繫的,不然也不會來得這麼快。   看到方容,沈信不由有些慚愧,自從當日一別,他時時有事要忙,除了為楊天的事奔忙時見過一面外,居然到現在都沒有和方容聯繫過。想到這裡,他馬上對方容送上一個歉意的微笑。   他的笑容夠誠懇了,看在方容眼裡,方容卻只是翹起嬌俏的下巴不出聲地冷哼一聲,彷彿在說:現在才知道獻慇勤?本大小姐不理你。   沈信搖頭失笑,方容就是這麼有個性,不過那也正是方容最吸引他的地方。楊天和唐子凡將這個細節看在眼裡,都是相視而笑。典嬈更是覺得有趣,渾不顧沈信警告的眼神,嘻嘻地笑出聲來。   這個細節並沒有影響到剛才的話題,對方容的問題,等方容一坐下,楊天馬上回答道:「這件事怕小容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你自有你的事情要做。」說到這裡,楊天傲然一笑:「如果我們這次的計劃能成功的話,絕對是對小鬼子的一次重大打擊。為了防止他們狗急跳牆,小容還是得多注意江湖上的動向。」   「我明白,現在我一直在注意著。」方容點頭:「不過最近實在是平靜得很。」   「哼,那只是他們沒有收拾掉我,現在在全神戒備我的反攻罷了。」楊天冷笑道:「他們大概以為我會使用武力,我就偏給他們一個意外驚喜。這次我是一點武力也不準備用,就是要跟他們玩陰的。」   「天哥說的沒錯。」方容點頭道:「日本人可能就是這麼想的。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準備怎麼對付日本人?還缺少哪方面的人才?」   「電腦方面的,網絡方面的人才。」楊天回答道:「也就是俗之謂黑客。不是普通的那種,而是要超級厲害的。這方面的人才我知道一些,不過一經聯繫下發現全都用不上,不是被政府部門征去,就是下了監獄。唉,還是功力不夠啊。」   楊天愁眉不展,沈信和方容卻是哈哈大笑。眼前就放著一個最厲害的黑客,難得楊天居然還要擺出愁眉深鎖的模樣。   對沈信和方容的大笑,楊天是百思不解,剛要發問,典嬈已經一下子跳了出來。   「我,我。」典嬈象搶著回答問題的學生,拚命地吸引著眾人的目光:「電腦網絡我最在行了,有什麼問題就找我吧。」   「你?」楊天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沈信更是忍不住對典嬈道:「不要老這麼張揚好不好?你自己不說,難道我們就不知道?」   「當然了,你不看天哥現在都不相信我嗎?」典嬈並不服氣,還拿出楊天來做擋箭牌。   沈信苦笑不已,方容先說話了:「天哥,如果是電腦網絡方面的問題的話,找小嬈是沒錯了,她肯定能行。」和典嬈已經很熟了,雖然不瞭解典嬈到底有多厲害,但典嬈表現出來的能力已經完全征服了方容,所以話說得非常肯定。   「是嗎?」楊天說著轉向典嬈:「我要求的是潛入一家銀行的系統裡面,並修改一些轉帳信息,你能做到嗎?」   「沒問題。」典嬈很驕傲地回答:「即使把整家銀行搬空也沒問題。天哥你很缺錢用嗎?」最後這個問題是典型的典嬈風格,眾人聽了都是莞爾一笑。   「當然不是,我只是要和村上財閥開點玩笑罷了。」楊天微笑回答道:「不過這個玩笑可是惡意的,而且我也不會有任何歉疚。」   聽楊天這麼說,所有人的興趣都來了。沈信忽然想到自己馬上也要到日本去宣傳了,馬上對楊天說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幫上忙?我最近正好要去日本。」   「是嗎?」楊天奇怪了:「你去日本幹什麼?」   沈信連忙把劉德華說的一番話說了出來,解釋了他此行的目的和勢在必行的必要。   聽完沈信的話,楊天忽然陷入了沉思,似乎在考慮著什麼重要的問題。眾人不敢打擾他的思路,都是靜靜地等候著楊天自己說話。   楊天這一想就是大半天,眼中異彩連閃,分外看得眾人心急。   「好,實在是太好了。」楊天忽然喃喃地說道:「這樣一來,整個計劃就更完美了。小鬼子們,你們風光的日子就要過去了。哈哈!」說到最後,他更是一陣狂笑。   楊天的神態看得眾人心癢癢的,方容忍不住說道:「天哥,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好不好?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是這樣的,原先我只是和俄羅斯的一些金融大鱷聯繫了了一下,準備借村上財閥開刀,趁機對日本的股市進行一番騷擾。現在有沈信出現,我的計劃就更大了,不僅僅是要擾亂那麼簡單。」   聽完楊天的話,雖然還不知道他的具體計劃是什麼,已經讓眾人覺得那是一個很大的計劃了。而楊天也沒有繼續賣關子,很快就把自己最新考慮的計劃說出來了。   眾人聽完都是面面相覷,楊天的計劃不僅大膽,而且頗有匪夷所思之處,眾人一時間都難以接受。   「這個計劃完全是配合沈信修改的。」楊天看到眾人的驚訝,微微一笑後繼續說道:「這個計劃最關鍵之處就是沈信的配合,藉著他在日本的影響力來獲得最大的收穫。如果事態能夠像我們估計的一樣發展的話,村上財閥的末日就到了,而沈信更是將成為日本人心目中的英雄人物。雖然成為日本人心目中的英雄人物算不上什麼榮譽,但也算是一件樂事吧。你覺得如何?」最後一句話他是問沈信的。   「很好啊。」沈信總算完全理解了楊天的意思,微笑道:「想想能在日本人地頭上正大光明地對他們發發威風,我也覺得是很有趣的事情呢。」   「不過千萬不能搞砸了啊。」楊天叮囑道:「這可是計劃中最關鍵的地方。雖然我原先的計劃只是騷擾,但多了你這個因素,單純的騷擾我已經沒興趣了。」   「沒問題。」沈信雖然覺得自己的任務很有些難度,還是很坦然地接受了:「不要忘了我的本行是什麼,演戲不算太大難度的事。」   「而且這幕戲可是夠刺激的。」楊天笑著接口:「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不要過火,分寸要把握好。」   「知道了。」沈信點頭應是。而其他人這時也完全沉浸在楊天計劃可能帶來的美好前景中,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天哥,你真了不起,你的計劃太厲害了。」方容將楊天的整個計劃從頭到尾想了一遍,由衷地感歎道:「實在是高!不過我是幫不上什麼忙了,只能負責香港方面絕對不會出什麼漏子。」   「那已經足夠了。」楊天笑道。   而唐子凡更是喜上眉梢:「我的F1車隊,我的世界冠軍。天哪,有了楊天的計劃,我的夢想就要成為現實了。」   「而且還不用你花一分錢,你真是賺到了。」沈信笑著說道。   「感覺就跟公款花費一樣,實在是有些爽到了。」唐子凡陶醉地說道。   「去,那叫腐敗,你不是就這點出息吧?」方容譏諷道。   「我只是說說罷了。唉,看來我得結束我的逍遙生涯了。」唐子凡頗有點不捨地說道:「從今往後,我也要有自己的事業了。」   方容又道:「難得有個改邪歸正的機會,你好像還很不樂意?」   「人生大喜大悲得太快,實在是讓人覺得太刺激啊。」唐子凡感歎道:「我一點準備也沒有。」   眾人大笑,典嬈烏溜溜的眼珠轉個不停,忽然說道:「天哥的計劃原來就需要我幫這麼一點忙啊,太小兒科了。」   楊天一聽就驚訝了:「你還覺得小兒科?」不過想到典嬈也是神秘莫測,他又笑道:「對你來說可能沒什麼難度,不過在整個計劃中可是很重要的,你可不要小看啊。如果沒有你這一環,我們的計劃就沒有成功的可能了。」   聽到說自己如此重要,典嬈馬上高興起來,嘴裡哼著小調,典嬈就在廳心輕舞起來。   眾人都被她天真爛漫的神情動作逗笑了的時候,典嬈卻忽然神色一動,接著低呼一聲:「糟了,又叫那傢伙發現了。」言猶在耳,她已經一溜煙地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   除了沈信意識到是秦歌要來之外,其他人都是莫名其妙。而就在他們愣神之際,就像典嬈消失一般突然地,秦歌出現在廳心。   「咦,老大你怎麼會在這裡?」秦歌張嘴剛要叫典嬈的名字,卻一眼先看到了沈信。   沈信苦笑:「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秦歌一轉頭看到楊天不由一撇嘴:「搶我風頭的傢伙。」話還沒有說完,他已經看到沈信警告的眼色,馬上換上笑臉:「天哥,你也在啊。怎麼樣?想好如何對付日本人沒有,我可是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啊。」接著又喊出他自己的口號:「殺光日本人!」   方容和唐子凡瞠目結舌地看著秦歌,這傢伙是什麼人?居然一來就高呼口號,似乎是精神不太正常。而沈信也懶得對秦歌再說什麼了,沒有說話。最後反是楊天招呼起秦歌來。   雖然秦歌對他的態度一直不恭敬,但楊天對這個小子卻頗有好感,想起和他一起在維也納的經歷,連忙微笑道:「坐下說話,我們已經有計劃了。」   「是嗎?」秦歌欣喜坐下,卻沒有再問楊天的計劃,反而左顧右盼道:「小嬈呢?我剛才感覺到她在這邊的,怎麼不見她人影?」   「還用問嗎?」沈信笑道:「當然是躲你躲走了。」   「老大,你不要這麼坦白好不好?」秦歌一臉受傷的表情:「你知不知道實話有時候很傷人的?就讓我保留一點幻想不好嗎?」   看秦歌一臉的傷心欲絕,眾人瞠目結舌之餘,也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倒挺同情他的。只有沈信知道秦歌這表情至少有七分是裝出來的,這傢伙實在是太喜歡演戲了。   秦歌傷心中忽然看到桌上擺著的酒瓶酒杯,也不管那是什麼東西,端起一個杯子就一飲而盡。   「喂,那是我喝過的。」唐子凡看到秦歌喝的是他的半杯剩酒,連忙阻止,秦歌卻比他更快,他話還沒說完,秦歌已經喝了個底朝天。   這還不算,聽到唐子凡的話,秦歌一瞪眼說道:「哪又怎麼樣?我又不嫌你髒。」   眾人先是一愣,接著哄堂大笑。   秦歌自己卻不笑,反而仔細回味著這酒的味道:「嗯,芳香濃郁,回味悠長,不錯。」   看到秦歌一副好像很懂酒的樣子,唐子凡馬上也喜歡他了,立刻又為他斟了一杯:「再來點。」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秦歌卻馬上問了一個大外行的問題。   唐子凡差點摔倒:「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你就亂喝?還裝行家?」   「人家傷心,想找點事做罷了,看到似乎是喝的東西就喝了,誰管它是什麼東西?」秦歌反而有理了。   「好了,不要委屈了。這是紅酒,你覺得還可以吧?」楊天又來替秦歌解圍。   「這也是酒?跟二鍋頭完全不同嘛。似乎味道不錯,我再嘗嘗。」秦歌一邊說著,一邊舉杯痛飲。   喝完這一杯,他馬上拿起酒瓶給所有人都斟上,然後還很慇勤地勸酒:「來,大家都嘗嘗,不要客氣,就當是在自己家好了。」   楊天和唐子凡啞然失笑,這傢伙還真是不客氣啊。不過對秦歌都很有好感,他們都依言與秦歌碰杯。   方容卻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舉杯,反而站起來說道:「我有事先走了。」   看到方容告辭,沈信也連忙站起來:「我送你。」   兩人向著門口走去,依稀還聽到秦歌嘟囔道:「花心老大,真是想不鄙視都不行。」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九十七章 兩情若是久長時     沈信和方容從唐子凡家出來後,先在方容的跑車前面停了下來。   一路出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這時也依然保持著沉默。   細審方容的表情,沈信看到她似乎若有所思,最後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有什麼難解決的事嗎?」   「怎麼可能?我像是有解決不了的難題的人嗎?」方容冷冷反駁一句,接著嫣然一笑:「我只是太高興了。」   「高興?高興什麼?」沈信很奇怪,方容的表情還真是難捉摸。   「高興天哥終於有了一個周詳的計劃。一些作為中國人都想做卻一直沒能做成的事,現在都可能會成為現實,我當然高興了。」方容這時的樣子十分開心。   「哦,原來是這樣啊。」對楊天的計劃,沈信也是很興奮,不過對方容的興奮,他還是故作失望地說道:「我還以為你高興是因為看到我了呢。」   「看到你有什麼好高興的?」方容不屑地撇撇嘴:「說到這個,我還沒問你呢,怎麼一直不給我打電話?」   這個問題一下把沈信給問住了,說是太忙也是說不過去,如果心中有這個想法的話,他一定會有時間的。事實上沈信是對電話這個東西很沒有感覺,除非頗不得已,他基本上是不用電話的。在他的感覺裡,雖然遠隔千里也能通過電話聯繫,但那對話的感覺總是讓他覺得虛假,所以才很少使用電話,尤其是和方容,他近乎本能地對電話聯繫有排斥感。   這種想法他自己清楚,但要想讓方容明白,似乎就不太簡單了。沈信於是一時語塞。   「哈,早知道你是回答不出來了。」方容得意一笑:「不過本小姐完全不在乎,你愛打不打。」   看出方容頗有捉弄到自己的快感,沈信忍不住反駁道:「又不是只我沒有給你打電話,你又何嘗給我打過呢?」   「是啊,我是沒給你打過。」方容坦然承認:「你知道為什麼呢?」   「為什麼?」沈信老實問道。   「因為,我想不出要給你打電話的理由。」方容笑盈盈說道。   「什麼?怎麼會沒有理由呢?」沈信作不解狀,然後歎息道:「難道我錯了?我想我們應該有很多話題要聊的?」   「別傻了,本小姐是那麼容易被你騙的人嗎?」方容一笑,繼續說道:「被你騙一次也就夠了,難道還會一直被你騙?你不是真把本大小姐看得那麼笨吧?」   「你被我騙?你是被我騙了嗎?」沈信不由一陣好氣:「應該是我被你騙了吧?」   「我只是想讓你心裡好過點才這麼說的。既然你這麼認真,我也實話實說,我不否認其實是我騙了你。」方容很無所謂地說道:「有什麼辦法呢?剛好有些寂寞,又剛好碰上你,也只有騙你來陪陪我了。不過你千萬不要因此自做多情哦,不然你可是會後悔的。」   沈信細看著方容一本正經的表情,忽然發現她眼中正有促狹的光芒閃爍,不由啞然失笑:「原來如此。不過既然你寂寞的時候可以讓我陪你,那麼現在我寂寞,想要你陪我,你要不要呢?」   「當然不要。」聽出沈信在調侃,方容傲然道。   「不要拒絕?知道了。」沈信說道:「那就如你所願。」說著沈信已經攬過方容。   方容氣急,剛要狠命掙扎,沈信已經笑了起來:「不要繼續說謊了,我可是會『讀心術』的,你不想我把你的謊言揭穿吧?謊言被揭穿可是很難堪的,我預先告訴你。」   「你敢對我使用那種邪術?」方容想起沈信確實有此異術,不由恨恨起來。   「是你逼我的。我有什麼辦法?」沈信做無奈狀:「不過我這次換個方式,不用對付日本人的那種了。」   「你想怎麼樣?」方容看出沈信很認真,頗有些驚慌了。   「既然你言不由衷,口不對心,我就從你的小嘴開始,探索一下你的內心到底在想什麼。」沈信一本正經地說道,在方容有機會反對之前,他已經吻住了方容的嘴。   這一招果然有效,一下就試探出方容的心意,幾乎沒有反對的任何舉動,方容很快和沈信沉浸到了那醉人的深吻中。   等這激情一吻結束,沈信還是沒有放開方容,只是低頭近在咫尺地問方容道:「現在我再問你一遍,我要你陪我,你要還是不要呢?」   「當然不要。」方容心軟嘴硬,還是斷然這樣說道。   「哦,是不要拒絕嘛,瞭解。」沈信促狹地繼續曲解著方容的意思。   「你,無恥!」方容又氣急了,狠狠給了沈信一拳。   沈信坦然接受,只是繼續微笑看著方容。在沈信似乎能融化一切的深情目光下,方容的神情終於軟化了,然後忽然幽幽地歎息一聲。   沈信一時也有些發愣,對方容突然的表情轉變感到茫然不解。不等他發問,方容已經幽幽開口:「不知道算不算緣分,從第一次見到你已經覺得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你的飛車事件,等瞭解內情後我只覺得你是一個幼稚的大孩子。而後來通過你的音樂和你的行為,卻又覺得你不是那麼簡單。尤其經過藝術館那件事後,我更覺得你神秘。這種對你的好奇感終於促使我做了一件我以往從來不會做的事。」   「我知道,你欺騙了我純真的感情嘛。不過我不介意,我感情豐富得近乎氾濫,不在意被你欺騙那麼一點點。」方容突然的多愁善感讓沈信有點不知所措,連忙用輕鬆地語氣說道。   「人家是認真的,你不要插科打諢好不好?」方容嗔怪地瞪了沈信一眼,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我很高興,覺得和你離得很近。可是等第二天醒來發現你不在的時候,那心情卻是空落落的,感覺你和我,原來是兩個世界的人。你能明白這種感覺嗎?」   方容的話讓沈信心頭一震,兩個世界的人,這句話彷彿正刻畫出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如果是以前,這樣的話可能會讓沈信覺得氣餒,但現在他是不會讓幸福從指縫中溜走的。微一沉吟,沈信笑道:「兩個世界有什麼不好?我們就像那牛郎織女,雖然相隔千里,但心中那份情意總是會把我們拉到一起。而且我們可比牛郎和織女幸運得多,我們一年可以相會很多次哦。」   「少臭美了,誰跟你是牛郎織女?」方容白了沈信一眼,然後說道:「不過說也奇怪,雖然有這樣的感覺,但每次想到你,我還是覺得心裡很塌實,讓我完全不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有什麼難理解的?」沈信一本正經地說道:「這說明我雖然不給你打電話,但你卻一直在我心中。我的情意雖遠隔千里,但卻深深地溫暖著你的心。什麼也別說了,緣分哪。」   「去你的,油嘴滑舌。」方容輕捶著沈信的胸部,忽然笑了:「說起來你那個叫秦歌的小弟,在這方面蠻像你的。你對小弟可是教導有方啊。」   聽出方容語氣裡的譏諷之意,沈信心裡那個冤枉啊,哪裡是他教導秦歌,分明是秦歌影響了他嘛。不過堂堂老大受到不良小弟的影響,似乎不是什麼有光彩的事,想了想,沈信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嚥了。   而這時,方容卻又變得很認真,看著沈信,她又幽幽說道:「再次見到你,我似乎明白了,你是心中另有天地的人,不是一個女人可以用所謂柔情拴住的。而我,也不是那種肯用柔情拴住一個男人的女人。所以,你明白嗎?我們可能就只能像現在這樣了。」   「瞭解。」沈信剎那間明白了方容的意思,對方容的個性獨立倒是很佩服。想著一切順其自然是最好,他對方容笑道:「不過我們既然不是牛郎織女,那麼是不用等到七月初七了。今天天氣不錯,似乎有一個美好的夜晚在等著我們。」   「切!」方容驀地從沈信懷裡站直了,不屑地說道:「說你幼稚,你還是真天真,真以為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那只是用來騙你這種幼稚之人的說詞。現在本小姐有事,懶得跟你多說了。」   看方容作勢欲走,沈信一把拉住她,頗感不解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剛才我感到的是誰在心中念念不忘某個美好的夜晚呢?」   「你去死,說是不准你用妖術了。」方容羞紅了臉,狠狠一腿橫掃沈信。   沈信不避不讓,任方容一腿將自己掃倒,只是他倒的方向卻頗奇特,居然是直直地倒向了方容。   方容看到沈信一根木頭般向自己倒來,反而手足無措了,沒辦法,只能先把沈信扶住了。而她剛扶住沈信,沈信已經湊到她耳邊,柔聲說道:「我送你回家。」   耳根一陣發燒,感覺到沈信輕柔的話語像是清風般直達心底,方容忽然什麼硬話也說不出來了。而沈信這時,想到的卻是一句宋詞: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那正是他和方容關係的寫照。   經歷了楊天歸來這一事,似乎所有的問題都可以因他的計劃而解決。沈信從自己的本行出發,忽然發現劉德華一直憂心的資金問題也是根本不成其為問題。   為了及早讓劉德華安心,沈信這天一早就來到劉德華的辦公室。   劉德華看到沈信很高興,沈信卻更有另外的驚喜帶給他。首先,沈信將有關蘇珊的事情對劉德華說了一下。雖然不能馬上讓劉德華見到人,但沈信通過典嬈的幫助,已經將蘇珊的形象通過電腦打印出來了。沈信對蘇珊的記憶是那麼鮮明,而那些照片又是從各方位展示了蘇珊的風采,劉德華一看就大有興趣。   「嗯,形象不錯,這表情也豐富,這舞蹈更是大有功底。如果真是如你所說,她是一個演員的話,出演《銀河英雄傳說》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劉德華還沒有見到本人已經先同意了沈信的建議。   將這個問題解決,沈信更是輕鬆。在劉德華面前坐下,他笑道:「華哥,最近我好像很順的樣子,你最擔心的資金問題,現在好像我也能給你解決了。」   「是嗎?」劉德華一聽就來了精神:「怎麼解決?」   「我給你拉來一個大客戶。他可是中國人哦,還是本土香港人。他對咱們這部電影很有興趣,所以願意投資贊助,就看華哥你同不同意了。」   「少廢話,直接說是誰吧。」劉德華一瞪眼,對沈信賣關子表示了強烈的不滿。不過沈信的輕鬆自然也是好兆頭,說明沈信對這件事是大有把握。   沈信笑嘻嘻地掏出手機,撥通了唐子凡的電話號碼。電話通了,他自己並不接,只是將手機交給了劉德華。   劉德華茫然不解地接過了電話,裡面是一個陌生的聲音,這是因為他並沒見過唐子凡。   「華哥啊,我叫唐子凡,我可是你忠實的影迷啊。」唐子凡一開口就是狂拍馬屁,當然是照顧沈信的面子:「聽說你這次要開拍新片,資金上有些困難,我倒是可以解囊相助的。不知道華哥意下如何?」   沈信聽得啼笑皆非,態度恭敬點好,但用得著這麼誇張嗎?   劉德華同樣聽得不太對味,不過唐子凡的名字他是聽過的,知道那是一個有錢人,倒也顧不得理會唐子凡誇張的語氣了。   「過獎。」劉德華想了想,很認真地問道:「資金方面嘛,我們是有些困難。不過我想問一下,不知道唐先生準備贊助多少呢?」   「這個問題嘛,蠻難回答的。」唐子凡的語氣變得很猶豫:「我自己也說不好。不過我可以這樣保證,只要你開口,我都可以滿足。甚至如果你願意,這部電影我可以獨家贊助,所有資金全有我來出。」經過似乎感到為難的轉折後,唐子凡的語氣一下子變得狂妄起來。   劉德華聽得目瞪口呆,這傢伙的口氣也太大了吧?他不由把疑惑的目光轉向沈信,沈信暗自好笑唐子凡的口氣象暴發戶,不過還是肯定地對劉德華點點頭,表示唐子凡的話還是可信的。   劉德華半信半疑,不過寧殺錯莫放過,馬上笑道:「那可是要感謝唐先生的盛情了。不如這樣吧,電話裡說不方便,我們約個時間詳細談談怎麼樣?」   「沒問題。」唐子凡爽快答應,馬上和劉德華約好時間地點。   「這個唐子凡到底是怎麼回事?」劉德華還是滿心困惑,一掛電話就問沈信。   沈信偷笑不已,他自然是先和唐子凡說好才來找劉德華的,不然唐子凡也不會一上來就那麼熱情。   對於劉德華的問題,沈信回答道:「唐子凡的名字你可能也聽過,花花公子嘛。他最近對自己名下的那些產業沒什麼興趣了,想找點新鮮的東西玩玩。他的產業不少,不過都準備近期脫手,到時候他就有很多現金了。我和他是朋友,看他手頭有錢,卻沒有找到合適項目投資,就拉他來投資電影。這傢伙對電影其實也沒多少興趣,純屬友情贊助,所以肯定是不會干涉我們具體拍攝的,這一點華哥你是絕對可以放心。」   劉德華聞言點頭,沈信這麼說也是說得過去,而且唐子凡不干涉具體拍攝,那更是好事一件。   「他的話真的可靠嗎?他真的有那麼多錢?」劉德華提出了自己的最後疑問。   「那傢伙喜歡吹牛,不過具體說到咱們的拍攝,他的資金應該是絕對夠用了。而且他最近正發愁結束產業後該怎麼辦,那麼多錢總放在銀行也不是辦法,所以我才對他一提這件事,他馬上就一口答應。依我來看,這件事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華哥你就儘管對他提要求吧,他肯定答應的。」   沈信暗損唐子凡一通之後,把這個皮球拋給了劉德華,這些具體到金錢商業的事務,他總是覺得很無趣。關於唐子凡把自己名下產業全部結束,那倒是真的。不過不是為了拍電影,而是為了配合楊天的計劃。   沈信覺得楊天的計劃沒有必要牽連到劉德華,也就瞞過這一節。反正只要楊天的計劃成功,那麼錢是不成問題的。現在讓唐子凡出面,也只是為了讓劉德華停止對資金的憂心,可以把精力投入到更有意義的事情上去。比如說,沈信就希望他能細心揣摩一下楊威利這個角色,最後演出一個銀幕經典來。   而當劉德華和唐子凡會談愉快,終於一釋心頭之疑的時候,沈信又忙著去整理自己的新專輯去了。那才是他自己的興趣所在。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九十八章 萬事具備     在沈信和任務將編曲的工作完成的時候,完成終於出現了。萬事具備,就等完成這東風了,看到他的到來,沈信和任務都高興得不得了。   對於沈信和任務的興奮,完成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逕自將自己閉關多天後的勞動成果拋給他們。沈信和任務也顧不上說什麼,馬上開始欣賞起完成所作的新歌詞來。他們的急切也是可以理解的,尤其是沈信,在他看來,這盤新專輯是他有生以來最重要的作品,他實在是不能容忍哪怕只是一點點的瑕疵,更何況歌詞這麼重要的環節呢。   在完成傲然的目光下,沈信和任務很快將完成的新作瀏覽了一遍。沈信還在默默回味,任務已經先迫不及待地對完成讚美起來:「老完,還真有你的。上次我是說錯了,你的進步還是蠻大的嘛。啊,字字珠璣,不同凡響,也只有你這樣的歌詞才能配得上我們那樣的樂曲。珠聯壁合,一盤經典專輯可期。」   完成不屑地對任務作個鄙視其前倨後恭的手勢,他更關注沈信的看法。沈信卻是良久不語,不是說完成的歌詞做得不好,而是好得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從字裡行間,他依稀能看到完成自己的風格,那與樂曲想配套的慷慨激昂,更是典型的完成風格。完成其實一直最擅長的就是古典武俠味道的歌詞。   不過這新作的感覺還是讓沈信稍稍有點異樣的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他自己的樂曲經過任務編曲一樣,雖然完全能感受到歌詞中完成的風格,但依稀似乎還有另外一個更高明的人的印跡。在以前,完成的歌詞的語言風格頗有點特立獨行的味道,雖然也是別有風味,卻不是大眾化的風格。現在這些歌詞卻完全沒有那樣的痕跡,語言似乎更直白,但那韻味卻是一點不少。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那就是靈氣十足,完全沒有斧鑿的痕跡。   看到沈信一直沒有說話,任務先沉不住氣了:「喂,阿信,你倒是說句話啊。不是老完這樣的作品都不能讓你滿意吧?那我可得說句公道話,你可是有點太挑剔了。」   「就你廢話多。」沈信先沒好氣瞪了任務一眼,這才對完成說道:「恭喜你了,在我突破自己以前,你先突破了。你的這些新歌詞,簡直就是顛峰之作,我實在是歎服。現在我擔心的是,我的樂曲怕是有些埋沒你的歌詞了。」   「哪裡。」完成謙虛著,眼睛卻瞟了任務一眼,很是得意。   「不過,我還是有點疑問,這歌詞是你一個人完成的嗎?」沈信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完成聽到沈信的問題先是一愕,接著大笑:「果然是瞞不過你。沒錯,這不是我一個人完成的,大體是由我完成的,不過在細節上,那是經過高人潤飾指點的。」   「哦!?」沈信和任務都是好奇心大起。   「這個人你可是很熟悉的啊。」完成賣關子般看著沈信。   「莫非又是。。。。。。」沈信說到這裡又停住了,不可能,不會那麼湊巧的。   「說啊,繼續說下去啊。」完成催促著沈信,接著笑道:「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只是不敢確認。我來告訴你吧,你想得沒錯,那個人就是萬零。」   「哦。」任務倒是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似乎他知道什麼內情。沈信的驚訝卻是非同小可,他剛才是想說萬零來著,畢竟萬零和完成很熟。不過他還是不能相信,萬零居然現在是文學萬能,不僅能協助馬天成完成劇本,而且還能為完成修改歌詞。尤其是經過她之手之後,馬天成和完成的水平明顯是上了一個台階。沈信不由暗想,難道典嬈無心插柳下,居然製造出了一個文學大師來?還是全能型的?   看出沈信的驚訝和不解,完成笑道:「不要說你,我也驚訝得不得了。萬零這個小姑娘,我和你差不多是同時候認識的,當時只覺得她在文學上有天賦,又和你關係不錯,所以頗提點了她一下。不過今年以來,她的水平一下子就漲了一個檔次上去,現在我們對她都只能仰望了。」   「你們?」沈信對這個用詞提出了新的疑惑。   「對,我們,除了我還有馬天成。最先感到到萬零奇跡般的進步的是我,我時常和她探討有關歌詞創作的問題,當時她的一些見解和作品已經讓我驚歎了。而當有一天馬天成沮喪地來找我,說是他已經沒有自信再進行劇本創作的時候,我才知道在劇本創作方面她也讓馬天成同樣歎服。」完成說到這裡唏噓不已:「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一個萬零,年不足二十,已經讓我們高山仰止了。在對她的敬服下,我們索性坦認自己的不足,擺出謙虛的態度學習,結果是大有長進啊。這樣才有馬天成的新劇本和我的新歌詞。」   完成一番話聽得沈信目瞪口呆,大概連典嬈自己也沒有想到,經過她催眠的萬零居然有這麼大成就。   而完成又繼續說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萬零已經是我們的藝術顧問了,她學識既淵博,想像力也豐富,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文學天才啊。更難得的是,小小年紀已經有大家風範了。」沈信暗自為萬零欣喜,只是還不由同時想到一個搞笑的想法,萬零現在大概是被完成和馬天成當成了一部活的百科全書用了。   「所以,阿信能看出這些歌詞的不凡之處實在不足為怪。」完成最後有些慚愧地說道:「因為這其中萬零的功勞很大。不過我也不是光看熱鬧的,這同時也是我自己努力的結果。老實說,我現在其實也是比原先大有進步了。」   大概是怕沈信誤會他只是盜竊萬零的勞動成果,所以完成最後還加了這麼一句。沈信完全能看出歌詞反應出來的脈絡,當然明白完成其實還是歌詞創作的最大貢獻者,並沒有對完成有什麼看法。   任務卻不同,忍不住諷刺道:「老完啊,我還以為你真的有進步了,原來是靠人家小姑娘啊,丟臉!」說著得意洋洋地將鄙視的手勢反饋給完成。   「有什麼丟臉的?」完成憤然反駁:「能者為師,我請教人家小姑娘有什麼錯?不像你,本來作曲只是阿信的功勞,你卻老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和你不同嘛,我的只是技術活,本來就是要錦上添花的。」任務反得意起來:「你不是藝術工作者嗎?怎麼也這麼沒出息?」   看到兩個人又鬥起嘴來,沈信又好氣又好笑,連忙喝止:「廢話少說,既然歌詞和編曲都完成了,我們馬上開工,錄音!」   聽完沈信的工作狂宣言,任務和完成馬上都沒有力氣再爭吵了,只能握握手,互祝好運。在他們看來,沈信現在當和魔王無異,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人。   沈信這麼著急當然有他自己的原因,他馬上要赴日本宣傳,而他更想在此前完成新專輯,不趕時間真的是不行。至於為什麼非要在此前完成新專輯,他也是另有考慮的。   錄音工作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沈信卻還沒忘去打探一番日本人方面的新動向。自從楊天歸來之後,他已經用意識鎖定他曾經探索過的那間日本人的辦事處,那裡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靈敏的意識。   這一天,沈信正翻著一張娛樂報紙,看到上面提到他即將赴日宣傳的事。就在這時候,他忽然感到從意識裡傳來的消息裡有他的名字出現。好奇心起,他馬上將注意力轉移到日本人那方面。   說話的正是他上次見過的那禿頭和他的助手。   只見那禿頭手裡同樣拿著一張報紙,冷笑道:「好,他們終於上鉤了,這個叫沈信的人終於要去日本了。」   「是啊,都是前輩高明。」那助手阿諛地說道:「我們只是由一家電影公司出面,說要引進他們的影片,就已經把他給勾引住了。等他去了日本,還不是任由我們擺佈。」   那禿頭大是得意,沈信卻聽得心裡一驚,難道自己赴日宣傳也是日本人的陰謀?可他又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值得日本人如此注意的地方。   「說起來還要謝謝你的提醒。」那禿頭反過來也對那助手說起好聽的:「上次你提到這個沈信的時候,我還不覺得他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不過我事後詳細地瞭解了這個人,發現他很有可疑之處啊。」   「還是前輩厲害,我只是覺得這個人似乎不對勁,可是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那助手繼續拍著馬屁。   「他的崛起和後面一系列的怪事很值得玩味啊。」那禿頭說道:「而且根據情報顯示,他和楊天來往密切,這更是令人注意,楊天那個人高傲得很,能夠被他看上眼的,一定有不同尋常之處。尤其是,這個沈信現在的影響力已經傳到我們日本。在我們本土的年輕人中,對他崇拜的可不在少數啊。這讓我們不得不提防他。」   「可他一個小小的娛樂明星,能對我們有什麼威脅呢?」那助手不解。   「不要小看明星啊,他們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可是很高的。」那禿頭感歎道:「在現在的社會,利用好了,一個明星比千軍萬馬都管用。而且一個楊天就讓我們的整個計劃暫緩,也就不能不把一切的小事都當大事來看。」說到這裡,他狠狠道:「都是那些老傢伙不濟事,準備那麼周密,居然連一個楊天也收拾不了。」   「據說是遭到意外。」那助手小心地說道。   「什麼意外?只是他們自己笨。」禿頭不耐煩說道:「這次害得我們已經準備得很充分的計劃要擱淺,他們應該切腹謝罪。」   那助手見禿頭火冒三丈,頓時噤聲不言。   「不過也確實有些奇怪的地方,楊天從那以後就沒有消息,不知道在搞什麼鬼。」那禿頭稍微冷靜了一下,繼續說道:「所以我們就借這個沈信來試探一下。東京那邊已經為他準備了一個大場面,如果他是楊天一夥的,如果他對我們大日本帝國有什麼看法,哼,我們就要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回憶。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藝人,那麼倒是不妨利用一下,他在中國的影響還是很大的嘛。」   「什麼大場面?」那助手小心翼翼地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通常的記者轟炸。」那禿頭冷笑道:「我們請的都是最有經驗的專家,一定要讓他醜態出盡,我就不信他一個小明星能經受住考驗。而且,我們還有野狼這張牌。必要時候,和黑社會有染,也是一個殺傷力不大不小的指控啊。當然,這只是預防他反對我們大日本帝國的預備措施。如果他沒什麼政見的話,我們大可以幫他拉攏過來嘛。只是無論如何,這個下馬威是必須的。」   說到這裡,兩個日本人心照不宣地嘿嘿冷笑起來。他們的對話接下來就沒什麼有意義的了,沈信也就悄悄退出。對自己被日本人如此看重,還生出拉攏之心,沈信只覺得一陣好笑,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說到日本人給他準備的下馬威,也只是另一個笑話,沈信完全不放在心上。對照楊天的計劃,他忽然發現日本人的計劃其實是滿配合楊天的想法的,沈信更是偷笑不已。這次日本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在瞭解到日本方面只是想要借沈信來試探楊天動向,其他方面一時都暫時停止進行了,所有與楊天計劃相關的人都放下心來。現在完全可以用沈信來吸引日本人的目光,而其他人則有條不紊地進行楊天的計劃了。   萬事具備,赴日這事情卻還有另外一個麻煩,從楊天嘴裡隱約得知他的計劃,秦歌也對這個計劃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聽說沈信要赴日宣傳,他馬上軟磨硬泡地要跟沈信一塊去。這對沈信來說可是一個很頭疼的問題。即將要進行的是一個很周詳的計劃,一點也不能馬虎,帶上秦歌這個隨時可能爆發的火藥桶,那實在是一個不穩定因素。可是不帶他首先說不過去,其次把秦歌留在香港似乎也不夠穩妥,萬一他在香港鬧出什麼事怎麼辦?   在沈信頭疼之際,還是劉德華來替他解圍了。已經把最大的難題都解決得差不多了,劉德華可謂春風得意,近來的心情好得很。與秦歌相處這麼些天,也算瞭解了秦歌的性格,他的提議一下子就激起了秦歌的興趣。   劉德華的辦法很簡單,只是很委婉地對秦歌說,現在有好幾部戲都缺演反派的演員,如果他要去日本,那麼那幾部戲就拍不下去了,所以希望他能留下來幫忙。先被戴了幾頂高帽,秦歌已經樂暈了,而且還有反派演,他頓時把去日本的事拋在腦後。而且更不要說他不去日本,每天都可以看到典嬈了。這個安排似乎很完美,秦歌馬上對沈信的赴日之行不感興趣了。現在即使沈信強烈要求,怕他也是要斷然拒絕了。   沈信對這個結果當然很滿意,只是有一點不解,劉德華給秦歌安排的都是一些近乎沒有台詞的龍套反派,很難理解秦歌為什麼會有那麼大激情。沈信只能這樣理解,秦歌實在是想演反派想得有點飢不擇食了。   不過雖然質是不高,但劉德華為秦歌安排的量還是滿大的,幾乎有十幾部電影電視劇都有秦歌露面的機會。這樣一來,連典嬈也放心了,秦歌去拍戲,她可是能安靜幾天了,要知道她在楊天的計劃裡可是很重要的一環,這樣的安靜是很難得可貴的。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九十九章 離別總是感傷     楊天的計劃是一個很周詳很龐大的計劃,沈信一聽完就預感到它的實施將造成很大的影響。將自己在大陸曾認識一個叫丁自強的神秘人物的事情說給楊天聽,沈信問楊天是不是應該對丁自強通報一聲。畢竟事情的發展誰也難以估計,如果連累中國受到影響就不好了。   楊天沉吟片刻,同意沈信和丁自強聯繫,不過一再叮囑千萬不要讓中國官方插手,否則事情可能會更複雜。在楊天看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和日本人之間的私人恩怨而已。   沈信也同意楊天的看法,所以決定只是旁敲側擊地讓丁自強知道會有這麼一件事,但具體到細節,那是不會讓他知道的。   這一天,沈信一接通丁自強的電話,丁自強馬上應機了:「喂,沈信啊,最近忙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弄新專輯的事情。」沈信笑答一聲之後,故做神秘地說道:「最近我學了一點異術,好像是能看透未來。而根據我看到的,最近可能有些不太好的事情發生,所以想把這些事情說給你知道一下。」   「什麼事?」丁自強敏銳地感到沈信不會這麼無聊,這麼說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連忙問道。   「在我們東邊,有那麼一個島國,時常會有點地震和火山爆發之類困饒的那個。」沈信還是神神秘秘地說道:「根據我的預測顯示,那裡最近可能會有一些動盪,希望你能注意一下。」   「動盪?什麼動盪?」丁自強的聲音緊張了。   「大概就是金融方面吧。股市可能會不穩,也可能有那麼一兩家大財閥會倒閉,大概社會動亂也是少不了的。」沈信輕描淡寫地說道。   「沈信,你不要嚇我,你說的這些都不是小事啊。」丁自強嚴肅地說道:「坦白說吧,你想幹什麼?」   「我?我不想幹什麼,我只是適逢其會,恰好知道這麼件事而已。」沈信還是很輕鬆地說道。   「你不要賣關子了,到底從什麼地方得來的消息?」丁自強卻是急得不行了:「到底是些什麼人想搞事?他們具體想幹什麼?」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丁自強對這件事已經很認真看待了,沈信也就笑著透漏了一點風聲:「其實也真的沒什麼。事情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與那島國的某財閥有些私人恩怨,而他最近手頭比較緊,所以想從那財閥手裡弄點零花錢。」   「哦!?」丁自強聽出一點意思,靜候沈信的下文。   「而我另外還有一個朋友,他想弄個F1車隊玩玩,可是自己手頭沒有技術力量支持覺得很不爽,聽說那島國的汽車工業還發展得不錯,所以他也想弄個汽車製造廠什麼的玩玩。大概就是這麼點要求,沒想要搞什麼事。」沈信隱晦地說明了自己這方面的計劃。   「就這些?」丁自強大概瞭解了沈信的意思,不過什麼具體的情報也沒有,他很是不滿足。   「我的朋友的計劃就是這樣。」沈信一本正經地說道,接著故意歎口氣又道:「不過有一點比較遺憾,我朋友的計劃不知道怎麼洩露出去了,一些國際上的金融炒家知道後,對那島國這塊肥肉也是蠻感興趣的。」   「什麼?」丁自強一下警覺起來,沈信這句話顯示的信息可是非同小可。   沈信聽出丁自強的緊張,連忙又道:「不過那些人我們也管不著是不是?人家可都是大亨級的人物。而且事不關己,我們也沒必要理會。說實話,我只是怕你錯過看熱鬧的機會,所以才通知你一聲,沒別的意思。說實話,這可能是大場面,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到的。」   「沈信,不要開玩笑了,你說的是真的嗎?」丁自強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嚴肅問道。   「當然是真的。」沈信一本正經說道:「而且就在近期,我都要趕到那島國去看看熱鬧了。」   「沈信,你要知道,這樣的風波,那結果可是很難預料的。」丁自強嚴肅說道:「而在現在的形勢下,我們承受不了太大的動盪啊。」   「所以我才要通知你,無論那邊發生什麼事,都最好袖手旁觀,我的朋友們會處理一切。」沈信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首先保證我們自己不受影響,那個沒有責任感的島國,隨他們自生自滅吧。」   「沈信,感謝你預先告知,我們這邊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丁自強沉默一下,接著說道:「但是,你們真的準備好了嗎?不會到時候收拾不了局面吧?」   「那你放心,我們絕對有把握。」沈信自信滿滿,對未來可是大有信心。   「好吧,我還得消化一下你說的話。有什麼進展和需要幫忙的隨時聯繫。」丁自強叮囑了這麼一句,掛了電話。   將可能發生的事通知了丁自強,沈信覺得全身心都放鬆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分心,他可以開始全心全意地來扮演他那至關重要的角色了。   在沈信的忙碌趕工下,他的新專輯終於在他離開香港前錄製完畢,只要一聲令下,馬上就可以上市。   沈信這時可是躊躇滿志,正如他對丁自強所說的,他即將面對的是從所未見的大場面,這讓他一向冷靜的心神也有那麼一點激動。   而在離開香港之前,沈信又和方容見了一次面。都知道沈信此行不是表面上看來那麼簡單,兩個人的心情都有點沉重。雖然對楊天的計劃充滿信心,但人在局中,自然無法感到完全坦然。   「自己小心點,那可是日本人自己的地頭,出事了可是沒有人照顧你。」方容難得溫柔地說道。   方容這難得的表情看在沈信眼裡,反而讓他的心情一下子輕鬆起來。愉快一笑,沈信說道:「謝謝關心了。不過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沒有人能傷害到我,日本人更不行。」   「我是擔心你搞砸天哥的計劃。」聽到沈信的調笑,方容馬上恢復本色,警告道:「如果你出了什麼漏子,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客氣。」   「你還是潑辣點比較有味道,溫柔不適合你。」沈信好像沒有聽到方容的話,只是癡癡地看著方容瞬間變得咄咄逼人的神情,頗有點色不迷人人自迷的味道,不過聽他話裡的意思,更像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你莫不是有受虐傾向?」方容沒好氣說道:「喜歡潑辣?信不信我馬上揍你一頓?」   「沒有這樣的傾向,我也不對你提這樣的要求。「沈信連忙否認,接著認真說道:「對我自己,我倒沒什麼好擔心的,不過對於你,我真的是有些放心不下。」   「無事獻慇勤。」方容心中喜之,表面上還是很不屑。   「你也瞭解,一旦天哥的計劃成功,很可能會逼得日本人狗急跳牆,到那時侯你首當其衝,可能會有危險啊。」沈信不理會方容的不屑,繼續說道。   「切!」方容蔑視地說道:「我怎麼說也是高級督察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豈能小陰溝翻船?」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沈信還是很認真:「再說了,人家擔心嘛。」   「呸!」方容沒好氣說道:「警告你不要這麼肉麻啊,對這麼肉麻的話我可是絕對過敏。」沈信的語氣讓方容有點受不了了。   「好了,不開玩笑了,臨走我有點東西送給你。希望笑納。」沈信看方容急了,也馬上變得嚴肅起來,把一個小盒子遞給方容。   方容疑惑地打開,裡面是一隻漂亮的戒指。   在沈信期待的目光中,方容不屑地撇撇嘴:「你不是想這個時候向我求婚吧?我可是已經警告過你的了。」   「我知道,我知道。」沈信連聲說道:「這不是求婚戒指,只是一點小小心意。」   「那還差不多。」方容先點點頭,接著又皺起了眉頭:「即使不是求婚戒指,你也不用搞得這麼簡陋吧?樣子這麼難看,品位這麼低俗,我怎麼好意思戴出去?」   沈信頓時拉長了臉:「唉,有什麼辦法呢?我窮啊,那些高貴典雅的戒指實在是買不起。」   「又哭窮?是不是想要我打賞你點?」方容一瞪眼。   「那倒不用。」沈信低頭道:「不過我可是辛苦工作了這麼多天才買下的這枚戒指,你能不能不要太計較它的價值?其實它的價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這片心意啊。」   「辛苦工作多天才買這麼樣一枚戒指?」方容驚訝地張大了嘴:「你們明星這麼辛苦啊。」   「是啊,世道不景氣,只是混口飯吃。」沈信很沮喪的樣子:「現在能體會到我的心意又多重了吧。拿好啊,不要掉了。」   「好了,沒人要問你借錢,你少裝楊白勞。」方容忍不住大笑:「算了,不為難你了。雖然這戒指實在是寒磣了點,不過。。。。。。」   她話沒說完,沈信已經接上了:「不過看我這麼誠心,你就勉為其難地收下吧。而且你若仔細看的話,其實這戒指也不難看。」   「好了,我收下就是了,你不用再演戲。」方容小心地將戒指戴上,仔細端詳一番:「真的不是太難看,而且讓人感覺很舒服。」   「那當然了,裡面有我的心意嘛。」沈信不忘表功。不過這戒指還真不是表面那麼簡單,沈信是對其進行加工過的,裡面多加了幾個防禦陣法,就是為了預防方容遇到危險設計的。   方容雖然不理解那麼多,但對沈信的這番心意,其實也是心裡暗喜,只是以她的個性不肯說出來罷了。   在這一切都安排妥當後,沈信終於踏上赴日之途,同行的還有唐子凡的助手藍江。藍江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但絕對地忠實可靠。而且在他普通的外表下,其實他是一個很多才多藝的人,很多方面都很出色。此行他是沈信的日語翻譯和保鏢,可以說沈信對外聯繫都由他負責。   楊天和唐子凡親自將沈信送到機場,互道珍重。對於他們已經開始展開的計劃,他們都充滿了信心,不過這離別嘛,始終是讓人有些感傷。   看到氣氛凝重,沈信笑道:「其實事情根本沒什麼刺激的,完全不用擔心。不過想到天哥對我的期待,我還是很有點不安。」   楊天啞然失笑:「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如果計劃失敗,那肯定是其他方面出問題了。對你,我是一百個放心。現在我們的一切進展順利,兄弟,你就大膽地往前走吧。」   唐子凡卻是另一套說辭:「兄弟,為免你的後顧之憂,我決定,即使你不幸殉職,我也會在我未來的車隊給你留個名字的。留芳百世也好,遺臭萬年也罷,我們是不會忘記你的。我們永遠緬懷你。」   「去你的。」沈信忍不住給了唐子凡一腳。眾人齊聲大笑中,沈信和藍江登上飛機,開始了新的旅程。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百章 開門紅     飛機降落在東京,出現在沈信面前的場面正是他預想之中的。   由於沈信的這次宣傳行動大張旗鼓,他還沒動身已經吵得沸沸揚揚,所以此刻等候在機場外的日本歌迷是人山人海。大多數人自然是用日語拚命喊叫,不過也有那麼一小部分歌迷,居然用的是半生的不熟的漢語。   這小部分人的聲音當然極其微弱,不過沈信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這是一個好兆頭,沈信不由微笑起來。   在藍江的引領下,沈信昂然走向已準備好的汽車。   不過還是有意外事情發生了,雖然有著警察在現場維持秩序,還是有一個十多歲的少年不知怎麼突破了封鎖線,拚命地向沈信跑來。幾個警察在後面毫不放棄地趕來,那少年頭也不敢回,最後甚至只是盲目地向著沈信的方向飛奔。   藍江已經要拉著沈信上車,沈信卻微微一笑,拒絕了馬上上車。他甚至向那那少年走近幾步迎上前去。在那少年幾乎精疲力盡,就要一頭栽倒的時候,沈信已經一把把他摻住了。   「你沒事吧?」沈信微笑問道。他用的是漢語,那少年懵然不懂,不過一抬頭看到是沈信,那份欣喜若狂就甭提了。   沈信不是不懂日語,但他決心是一句日語也不說,在他看來,這是一個原則問題。甚至連這次帶來的《東方之鷹》,他也是用的漢語版本。單純從市場考慮,當然是用英語版本好,但沈信決定毫不遷就日本人,就是要擺明這是中國人的電影,想完全看懂,拜託你去學漢語。沈信對劉德華也是這麼說的:「我要讓日本人再次開始學漢語的熱潮。」   沈信的自信自然是劉德華不能理解的,但那同樣也是他的夢想,所以最後還是按沈信的意思辦了。   而現在,沈信面對著一個日本少年,同樣也是貫徹了這個原則。他的這個意思,藍江也是清楚的,看出他籠絡人心的意圖,藍江馬上上前幫他翻譯,儘管只是做作,沈信其實完全用不著,但場面工夫還是不能少。   聽過藍江的翻譯,那少年馬上回答沒事,接著用日語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大堆。不用說,自然是一個歌迷見到自己偶像時說的那一套,沈信也故作親切地對那少年回了一大堆偶像應該說的話。最後還與那少年合影留念。   那些追趕這少年的警察趕過來想把那少年帶走,沈信已經預先示意藍江把他們擋住,直到簽名合影都結束後,沈信這才把那少年交到警察手裡,並一再叮囑要好好照顧。   對沈信的一番做作,藍江暗自好笑,對他說道:「你的親切和善是沒錯,不過對一個日本小孩這麼親熱,可是很容易被人誤解的。」   沈信很認真地說道:「要瓦解一個國家的防禦,最有效是從人心入手。從這個小孩開始,我要改造日本人。」   沈信和藍江上車,沒有去酒店,而是直接開到了一個記者招待會的現場所在地。大概是日本方面比較著急,又或者他們要對沈信進行疲勞攻擊,根本不給他休息的時間,直接就要開始拷問。   沈信對日本人的意圖自然是瞭然於心,表面上裝做毫不知情,他微笑著坐上了主席位。   剛一坐好,沈信的眼中忽然射出一道厲光,霎時間掃過下面密密麻麻的記者席。他的這一眼自然有講究,那是專門來探測一個人是否心安理得的。這一眼下來,幾乎所有人眼睛都下意識地避開了沈信的注視。沈信不由好笑,果然是大場面啊,來的這麼多記者沒有一個不是意圖叵測的。   在沈信的目光注視下,現場漸漸安靜下來,接著藍江上前一步,對所有記者進行了一番致辭。當然都是最光冕堂皇的那一套,或者說是最索然無味的一套。這些話藍江自己也說得彆扭,但為了下一步的行動,他也是硬著頭皮。沈信微笑看著藍江,很同情他的境遇。   說完這些開幕詞後,到了自由發問時間,現場忽然又靜了一下。沈信敏銳地觀察到所有人都幾乎微不可察地望向記者席第一排,接著一個中年記者忽地站了起來。   一看這記者的造型,沈信就知道來者不善,不過他又豈會有半分在意?微笑一下,沈信問道:「這位先生有什麼問題要問?」   「聽說你的身世頗有不明之處,在這麼一個很多你的崇拜者關注的場合,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那人稍作思索,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哪有這樣的事情?」沈信漫不經心地回答道:「那都是小報記者的炒作,譁眾取寵而已。」接著他忽然笑容盡斂,很莊重地說道:「我是中國人。」故意要刺激一下在座的各位記者,他這句話著意加重了語氣。   「中國?哪個中國?」那記者果然上當,忽然問出了這麼一個敏感問題。從他們來看,一個藝人明星,在政治問題上是最容易犯錯和出醜的。   「哪個中國?」沈信用嘲弄的目光望向那記者:「你這個問題真是有趣。我不知道是該懷疑你本人的素質呢,還是該懷疑貴國的教育水平?」   那記者臉色一沉,但不等他開口,沈信已經接著說了下去:「只有一個中國,先生,這是常識。」   不理會那記者一下變成豬肝色的臉色,沈信又說道:「這位先生好像不知道他參加的是什麼樣的記者招待會,問的問題實在是莫名其妙。麻煩你先想清楚再來發問,下一位。」   又一個記者站起來,還是緊接前面那人的問題:「關於是否只有一個中國,我有另外不同的看法。」   「我對你的看法沒興趣,下一位。」沈信連說第二句話的機會也沒有給他。   「沈信先生,對於你的態度,我強烈表示不滿,我能理解為你是對我們日本的蔑視嗎?」又一個記者霍然站起。大概是出於讓沈信出醜的目的,這幫記者是無孔不入,索性就給沈信扣起帽子來。   「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下一個。」沈信笑容不改,心中也是同樣高興,日本人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不,我堅持要你回答。不回答這個問題,我想我們在座同行都是不安心的。」那人固執地說道,同時對周圍記者們說道:「你們說是不是?」   記者群頓時群情激動,似乎沈信要是不回答這個問題,他們馬上就要採取過激行動了。   「好啊,既然你們願意探討一下這個問題,那麼我也就說說我的看法。」沈信似乎毫不在意地說道:「說到一個國家,其實跟一個人差不多。如果有這麼一個人,他曾經做過很對不起鄰居的事,事後卻百般推卸責任,甚至為此狡辯。敢做不敢當的這樣一個人,人品可謂卑劣,你覺得他能贏得鄰居的尊重嗎?」   「沈信先生,拜託你把話說清楚。」那記者挑釁般說道。   「而且還不止此,每當碰到有什麼困難時候,這個人最先想到的只是自己如何能逃過一難,甚至是如何從這一難中獲利,卻絲毫不顧及鄰居們的處境和感受。這樣不負責任,卑鄙無恥的人,難道我會對他有好感嗎?」沈信並不理會那記者的話,自顧自說道。   「沈信先生,我強烈懷疑你在影射我們國家。你敢承認這一點嗎?」那記者算是抓住了一個要害,就想就此叮住不放。   沈信笑了:「老實說,有了第一位記者那樣愚蠢的問題,我對諸位的理解力實在是不抱多大希望。」不理會所有記者都變得難看的臉色,沈信對著開口發言那記者說道:「不過說到你剛才問的這個問題,我可以告訴你,你還真理解對了。 我不是在影射貴國,而是根本就是在說貴國。」   說到這裡,沈信臉色一沉:「對自己過去做過的事不肯正視,不敢承認,還百般粉飾,這就是貴國對待歷史的態度。如果像人一樣分君子小人,貴國肯定難入君子一類。而現在呢,無可否認,貴國的經濟和商業都有獨到之處,但在幾次金融危機中的表現卻和對待歷史的態度如出一轍。這讓人感覺到,貴國所有的只是小聰明,而作為一個最重要的類似人格的精神上,貴國卻是低下之至。」   那記者被沈信這一番長篇大論轟得有點暈頭轉向,他是猜到沈信可能會對日本有微詞,可是沒想到沈信說的如此直接徹底,一時間竟然是沒有馬上接口。   而沈信也不放過這個機會,繼續說道:「貴國還想成為聯合國常任理事國,還覺得亞洲不配貴國身份。實際上要我說,不是亞洲配不上貴國,而是貴國配不上亞洲,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亞洲能少一個沒有品格的國家,那對整個亞洲都是好事。而說到常任理事國,我只想提醒一句,貴族身份是花錢可以買到的,但貴族氣質卻不是能買來的。貴國即使有貴族身份,如果不改變自己的態度和做法,那麼,貴族氣質是你們永遠也不會有的。」   沈信這算是指著日本人的鼻子在罵了,但沈信出口不帶髒字,而且所說又都是有憑有據,一時間現場突然沉默了。   而在這樣的形勢下,終於有性子激烈的一個記者跳了起來。沒能力與沈信正面理論,他索性用日語大罵髒話。   聽到這記者的滿口髒話,沈信臉色不由一沉,這傢伙實在是看著討厭。也沒見沈信有什麼動作,他已經悄悄向那正罵得開心的記者發出一絲仙力。而那記者正罵得痛快,突然覺得全身一麻,接著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還不由自主地四肢抽搐起來。那模樣可憐之極,彷彿是羊角瘋發作。   「可憐哦,有羊角瘋還這麼容易激動。唉,拜託,有羊角瘋就不要逞英雄嘛,小心出人命。」沈信冷笑說道。   「污蔑,這是最卑劣的污蔑!」當那羊角瘋患者被抬出場外,現場再次恢復常態時,終於有一個記者正面反擊了。   「是嗎?我有什麼地方說得不對嗎?」沈信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不像貴國那麼沒風度,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我是都會承認的,你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慢慢討論這個話題。」說到這裡,他忽然微微一笑:「不過我還真是奇怪貴國記者的作風,難道隨便來個外國人,你們就非得人家談談對你們國家的看法?不說好聽的還不行?我可只是一個藝人,是來宣傳我的電影的,而到現在為止,居然沒有一個問題切中主題,你們說是不是很奇怪。」   沈信暗自好笑,本來第一個問題還是有關他的,沒想到接下來話題全變味了。不過這也只能怪日本人弄巧成拙,急著想要把沈信套住,卻反被沈信巧妙利用,在痛罵一番後,還怪他們問的不是問題。   「沈信先生,我很懷疑你此來的用心。」又一個記者咄咄逼人。   「有什麼用心?」沈信懶洋洋說道:「我是藝人,當然是要做本職工作的,這有什麼奇怪呢?」   「從你剛才的話已經表明你的態度,對於你有著這樣惡劣看法的一個國家,你居然還要來宣傳你的電影,你有什麼解釋呢?」   「這個呀,我只是好奇。「沈信微笑道:」如果說政府是一棵大樹的話,那麼一國的民眾就是培植這大樹的土壤。我很想知道是怎樣的土壤,才長出貴國這麼一棵異類的樹來。」說到這裡,沈信聳聳肩:「我承認我曾有過一點幻想,希望這棵大樹是一個意外,土壤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很遺憾,我的第一觀感讓我很失望,從各位身上就可以看出,貴國政府不敢面對過去,不肯承擔責任的態度,和諸位的態度是如出一轍的。」   說到這裡,沈信歎息一聲:「不過我感覺年輕人還是很可愛的,希望我能讓他們明白,在現在這樣的政府下,日本是沒有任何前途的。那麼,我也算是為喜歡我音樂電影的人有個交代了。」   「我強烈抗議你對我們國家的看法,並要求你道歉。」那記者憤然說道。   「貴國有個盟友是喜歡揮舞民主和自由兩根大棒嚇唬人的,我本以為你們也應該有這麼一點精神。」沈信很失望地說道:「難道一點點真話也不能說嗎?我實在是和各位沒什麼好說的了。道歉?我不認為說真話是應該慚愧的一件事。我堅持我的看法,我不會道歉的。」   眾記者群情激憤,沈信卻是熟識無睹,自顧自說道:「中國有句古話,上樑不正下樑歪,用在貴國很是適用。有自以為是卻生性卑劣的政府,就有自充精英,卻用民脂民膏供給自己奢華的財閥。可以說,貴國所謂的精英一族,從政府到社會最上層的財閥集團,都是腐爛的一群。在這些人的領導下,日本實際上已經走向死亡。」   沈信的話如同火上澆油,現場更是亂成一團。連藍江也覺得局面難以收拾,沈信卻只是冷笑以對。   在這樣的情形下,還是有記者先冷靜下來了,對沈信大喊道:「你要為自己的話負責,你現在的攻擊是針對整個日本人民的。」   「對於諸位的理解力,我實在是沒什麼信心,隨便你們怎麼理解吧。」沈信無所謂地說道:「不過為表示我與貴國的不同,我是敢做敢當的,就另外再透漏一點內幕給你們吧。貴國有個村上財閥對不對?」   「對,那是我們大和民族的驕傲,是我們日本的支柱。」那記者傲然答道。   「可是我就是聽說了這麼一個消息,說是村上財閥的財政極其不穩。」沈信笑吟吟道。   「什麼叫不穩?」那記者憤然。   「不穩的意思,就是說似乎資不抵債,好像要破產了。」沈信一字一句說道。   「破產?村上財閥要破產?」在場記者反而一下子冷靜下來了。那怎麼可能?所有人瞬間都把沈信當成瘋子,沒有人再激動得要跟他拚命了。   「好了,大家終於安靜了。看來我的電影宣傳是沒人感興趣了,那麼招待會也就到此結束吧。」沈信冷冷道:「飛行很累的,我想我需要去休息了。」   記者們還是沒說話, 他們一時間都對沈信覺得完全看不透,這麼把自己放到與全體日本人對立的地位上,對他有什麼好處?不論他是單純的藝人也好,別有企圖也罷。   沈信自然懶得理會他們的看法,自己和藍江就從主席台退走了。   而就在他們要離開的一瞬間,終於又聽到一個記者的叫喊聲:「沈信,你這是對村上財閥的誹謗,你要為自己的話負責。」   沈信頭也不回,冷笑道:「走著瞧吧。」   走出現場,沈信和藍江馬上上車,飛快開往一家酒店。對這天發生的一切,沈信滿意地點點頭,現在他算是把地雷已經埋下去了,什麼時候爆炸?那似乎是很值得期待的。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零一章 住院     這次記者招待會是通過某電視台直播的,出於公眾對沈信這個神奇崛起的演藝巨星的關注,收視率極高,所以沈信在記者招待會上的表現馬上就通過電波被成千上萬的人看到了。   直播的安排當然有村上財閥的人在幕後主使,而他們本來的目的不外乎是想讓沈信出醜,然後通過電視把沈信的醜態傳送到沈信的歌迷影迷中,從而減低沈信在日本的影響力。對於沈信日益擴大的影響力,村上財閥也是別有戒心的。不管怎麼說,一個中國人能影響到日本人,那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村上財閥可謂用心良苦,不過事情的發展卻有點出乎他們的意料。沈信的態度是那麼直接,對日本的指責是那麼單刀直入,猝不及防下,出醜的反而是眾記者。   而沈信從頭到尾表現得瀟灑自如,不僅控制著整個局面,還隱隱有著那麼一點「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一時間反而讓他的崇拜者們更傾倒了。就這些人來說,雖然不見得完全贊同沈信的觀點,但對偶像的崇拜永遠是盲目的,他們只看到沈信瀟灑慷慨的一面,對沈信話語裡對日本的指責蔑視反而不太關注。而且本來沈信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演藝明星,崇拜的也只是他演藝方面的成就。而這次記者招待會卻讓他們看到了沈信的另一面,一個人獨對這麼多責難的記者,還最終讓眾記者啞口無言,這種現實中難得一見的慷慨場面,一時間幾乎更讓眾崇拜者把他當成了英雄而膜拜。   總而言之,沈信通過這場記者招待會,即使沒有更讓自己的偶像地位牢不可破,至少也是沒有影響到他在日本歌迷影迷心目中的形象。這一點,對於村上財閥的計劃來說,那已經是絕對的失敗了。   沈雖然沒有完全確知這方面的情況,但也預感到事情不會很糟。所以,和藍江一起入住酒店後,沈信的心情非常愉快。在這樣放鬆的心態下,他和藍江一起來到窗口前眺望,對東京的市景評頭論足起來。   對沈信在記者招待會上的表現佩服得五體投地,閒話過後,藍江忍不住讚歎道:「從來都沒有這麼痛快過,當著日本人的面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他們居然被罵得啞口無言,實在是過癮。」   沈信淡然一笑:「單純地出氣不是我們的目的,這樣的戲也只是開始,下面還有更精彩的場面。不過這場戲卻也是必須的,需要先給日本人一個提示,那麼我們後面的戲才能演下去。雖然可能有點過火,不過也許這樣更好。所有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到我們身上,天哥他們的行動就更不為人注意了。」   「是啊。」藍江感慨道:「現在子凡他們已經開始在股市上行動了,不過很小心,暫時還沒有人注意到。」   「那就好。」沈信點頭道:「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玩。現在我們的任務是加柴,柴加得越多,到時候火就會越旺。」   兩個人想到將要到來的盛況,都是憧憬不已,相視而笑。   沈信考慮到藍江可能會有些疲累,畢竟他只是普通人,一路上還得照顧沈信,提議他去休息一下。藍江欣然接受,暫去小憩了。   沈信等藍江離開,又向窗外望去,就在這時候,電話響了。   「阿信,你在搞什麼鬼?」從電話裡傳出來的是劉德華焦急的聲音。   「沒搞什麼鬼呀。」沈信想到劉德華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不由有些歉然,不過想到劉德華還是不知道得好,他也不覺得自己隱瞞他是一個錯誤。   「還沒搞什麼?你在記者招待會上說的都是什麼呀?」劉德華大概是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然後就馬上打電話,語聲很是急促。   「只是一時憤慨,多說了兩句。」沈信解釋道:「我不是有意要破壞記者招待會的。」   「我不是說這個。」劉德華對沈信沒有理解他的意思更感氣憤:「你說的那些話是沒錯,可是你也不看看是在什麼地方?那可是日本人的地頭,你說得這麼尖銳,萬一日本人惱羞成怒怎麼辦?你就不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危嗎?」   聽出劉德華的意思不是怪他說的話不對,而只是單純擔心他的安全,沈信不由對劉德華的用心很感激。這才是一個好大哥,不管小弟有什麼不對的,總是會在他身後支持他,而且總是最先考慮小弟。   「華哥,你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的。」沈信想讓劉德華安心,連忙說道:「我不是盲目發洩,而是要配合幾個朋友和日本人玩個遊戲。你忘了嗎?我可是有些異能的。」   「那倒也是。」劉德華稍稍安心,想起沈信確實不是普通人,不過還是很疑惑地問道:「玩什麼遊戲?用得著這麼凶險嗎?而且你的異能能保證你的安全嗎?」   「放心吧,沒問題。」沈信笑道:「至於什麼遊戲,很快就會有發展的。你什麼也不用擔心,事情絕對沒有什麼凶險。」   「放心?我能放心嗎?」劉德華喝道:「你是在玩火。日本人連觀點稍微正統一點的自己人都不放過,你一個外來人,他們能對你客氣嗎?」   「沒事的。」沈信連連安慰,最後好不容易才讓劉德華暫時放心了。   等沈信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忽然發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對頭。在他想來,他這麼鬧了一通,村上財閥方面至少應該有些反應才對。比如說煽動一些激進分子來鬧事,這本來是沈信意料中應該出現的,但卻什麼跡象也沒有。   而且更奇怪的是,酒店周圍安靜得異乎尋常,即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乎也不應該這麼安靜的。沈信隱隱覺得事情可能另有曲折,不過他也懶得去理會了,現在無論什麼意外都是他歡迎的。因為他的目的就是把事情鬧大,把水搞混。   等到了晚上,還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沈信反感到寂寞了。和藍江一起用了點晚餐,他自己喝了點紅酒,沈信決定出門去看看。   出門來到酒店外,沈信依稀發現暗處各有人潛伏,不僅是在窺探他的行動,也阻止著無關人等的靠近。   「日本人到底在搞什麼鬼?」沈信反而疑惑了。   「怎麼樣?要不要四處去走走?」藍江看出沈信有點煩躁,這樣提議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逛的,不過老是什麼事也不發生的話,也只能逛逛去了。」沈信有些不解,難道自己低估了日本人的耐心?   就在沈信這麼想的時候,從一邊的街道上突然走來一個人。沈信瞬間感受到那人帶來的殺氣,連忙望了過去。   野狼!那人居然是沈信在香港地下賽車時見到過的野狼。   對於野狼的意外出現,沈信反感到精神一振,暗想日本人還是出招了。   藍江也看到了野狼,馬上全神戒備,野狼卻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他,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沈信。一步一步地來到沈信的面前,野狼冷冷地用漢語說道:「我們又見面了,可惡的中國人。」   「是啊,最近還好吧?」無論野狼殺氣如何足,沈信自然一點也不把他放在眼裡,倒像老朋友般跟他打起招呼來。   「好?我好得起來嗎?」野狼嘴角現出一絲譏誚的笑意:「自從賽車輸給你,腿又被那俄羅斯妞踢斷,我已經近乎廢人了。在社團裡我本來已經快升到中層了,現在卻只能從頭做起。連最不起眼的小角色也敢對我呼來喝去。」   雖然對野狼所謂的社團沒有瞭解,沈信也能從這番話裡感受到野狼的遭遇不堪。不過對這個他一見面就沒有好感的傢伙,他是一點同情也沒有。聽完野狼的話,沈信又是一笑:「看來你最近的日子實在是不怎麼樣,好可憐啊。」   「可憐?我用不著你可憐。」野狼忽然眼中異芒閃動,精神也隨之亢奮起來:「老大已經對我說了,只要我能幹掉你,我就能恢復原先的地位,甚至能額外提升。你就認命吧,我不會放過你的。」   沈信冷冷一笑,沒有說話,藍江卻忍不住了:「說話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你當自己在講笑話嗎?即使是講笑話,你的笑話也很拙劣。」   「小角色,懶得理你。」野狼傲然對藍江一揮手,然後猛然探手入懷,掏出一把手槍指住了沈信:「小子,從輸給你那天起,我就一直等著這個機會,今天你是逃不了了。」哈哈一陣狂笑,野狼就要扣動扳機。   但甚至不用沈信動手,在野狼有機會開槍之前,藍江早一個箭步上前。在野狼掏槍時已經全神戒備,藍江出手的機會選擇得非常好,正好在野狼扣動扳機的剎那飛起一腳踢中野狼的手腕。   槍聲乍起,只是子彈卻射向了天空。而藍江同時飛身上前,將野狼手中的手槍搶了過來。   「哼,就這麼兩下子,居然也敢拿出來獻醜。」藍江看到野狼兩手空空,再沒什麼威脅,忍不住冷笑道。   野狼手槍被奪,也是一愣神,但馬上神情變得更瘋狂,突然仰天狂笑起來。   藍江莫名其妙間,沈信卻覺得事情不對。不過還沒等沈信想明白是怎麼回事,野狼已經猛然撲上來,將他緊緊抱住。   對這個意外,沈信先是一愣,等看到野狼腰間冒出火花,他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甚至還有時間想,人體炸彈不是中東流行嗎?小鬼子什麼時候也學會了?   沈信自然不會將野狼毀滅性的攻擊放在眼裡,可是他忘了現場還有個藍江。藍江對沈信的實力並不是很清楚,看到野狼和沈信抱在一起,擺明是要同歸於盡,他心裡頓時急了,不是想辦法躲開,而是猛然衝上前去。   他的這個行動自然沒什麼實際意義,但卻表明對沈信的關心。沈信心中感動,想要擺脫野狼,野狼卻抱得死死的,時間已經來不及,藍江也已經撲上來,沈信忽然抬腳踹向藍江。   幾乎是藍江被沈信一腳送出幾十米的同時,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現場一陣硝煙瀰漫,一時間什麼也看不清楚。   藍江一頭摔倒在幾十米外,但他卻根本顧不上看自己是不是受傷,眼睛一直盯著爆炸發生的地方。   一落地馬上竄起來,因為什麼也看不清,所以藍江更是著急。馬上趕向爆炸發生地,藍江覺得沈信恐怕是凶多吉少,忍不住叫了一聲:「阿信,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沒有人回答,硝煙散盡,現場只有沈信一個人躺著不動,而野狼,已經是粉身碎骨了。   藍江看到沈信居然還有個完整的人形,大感出乎意料,連忙趕了過去。   「阿信,你沒事吧?」雖然奇怪沈信為什麼會這麼好運,藍江還是連忙問道。   「我沒什麼事,只是這感覺實在讓人不舒服。」沈信感到自己身上血跡斑斑,不由一陣噁心。   藍江誤會他是受了內傷,更是著急萬分。   「救護車,叫救護車。」沈信忽然叫了起來。   「對。」藍江馬上掏出手機,撥通了急救號碼。等打完電話,藍江關心地說道:「你撐著點,救護車馬上就到。」   「我沒事,救護車是給那日本小子叫的。」沈信沒好氣道:「我根本就沒有受傷。咦,那個日本小子哪裡去了?」   「日本小子?」藍江一邊訝異於沈信居然沒事,一邊苦笑回答:「哪裡還有日本小子,已經掛掉了,連囫圇屍首都沒有。你以為這樣的爆炸還能留下活口嗎?」當然他不得不想,沈信自己是一個例外。   「是嗎?」沈信站了起來:「那就叫警察來,救護車沒有必要叫了。」   說完這句話,沈信就想走,但現場一陣尖銳的笛聲響起,一輛救護車飛快趕來。   「你來應付吧,我先去洗個澡,換換衣服。這感覺糟透了。」沈信對自己現在的狀況很是不滿意。   「不行啊,你這麼一走,對這件事怎麼解釋呢?現在救護車都來了,你不上醫院是不行了。」藍江一把拉住他。   「醫院?我討厭醫院。」沈信皺眉道:「不去行不行?」   「當然不行。」藍江又好氣又好笑,沈信現在的樣子象怕打針的小孩,連忙說道:「這件事可是鬧大了,你不去醫院躲躲,麻煩可就多了。而且你一定要裝出重傷的樣子,這樣才能把事情鬧大。」   「好吧。」沈信勉為其難地說道:「我要頭等病房。」   「知道了。」藍江好笑地說道。而他這句話一說完,那些醫生護士們已經急急趕了過來:「傷者在什麼地方?」   藍江剛要指沈信,忽然覺得手裡一沉,沈信已經裝出暈過去的模樣倒在他懷裡。   「我們剛剛遭到犯罪分子的炸彈襲擊,傷者傷勢很嚴重。」藍江煞有介事地叫著,招呼醫生護士七手八腳地把沈信抬上救護車。   一陣忙亂之後,救護車飛快地開往醫院,沈信生平第一次住院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零二章 溫馨護理     作為一個重傷號,沈信被迫地被一眾醫生護士搬來搬去,最後送入了急救病房。   對沈信在那麼激烈的爆炸中居然能倖存,所有人已經感到很驚訝了,而對沈信身體檢查之後,這種驚訝更甚。沈信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受傷的地方,從醫學上來說,這些醫務人員根本理解不了看到的一切。   本來可以宣佈沈信毫髮無傷,但奇怪的是,沈信的意識卻是一片空白。經過各種最先進的儀器設備檢查之後,醫生遺憾地宣佈,沈信變成了一個植物人。根據他的看法,那場劇烈的爆炸雖然對沈信的身體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但卻嚴重地損害了沈信的大腦,他再次清醒過來的幾率近乎為零。   這當然是沈信自己玩的把戲,以他的能力,模擬一個植物人是輕而易舉。而且這也是迫不得已,首先正如藍江所說,這件事肯定會有很大的影響,在另一個當事人野狼當場死亡,而且屍骨無存的情況下,他毫髮無傷怎麼也說不過去。另外更是因為他嫌麻煩,要把這件事炒熱,他在醫院呆一陣子是很難避免了,但什麼事也沒有賴在醫院,似乎也說不過去。   想來想去,還是扮植物人比較合適。這樣連應付探訪的人都免了。只要有藍江把關,他大可以在病房裡為所欲為,靜等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沈信的這一番心思,藍江卻是一點也不瞭解。對沈信的生還已經暗呼僥倖,他還真以為沈信的植物人狀態是真的,那份激動和自責,看在沈信眼裡,不由暗呼慚愧。   一陣喧擾之後,沈信終於如願住進了頭等病房。所有的醫生護士忙碌之後,都一一退走,只剩下藍江一個人。   藍江這時候是心亂如麻,想起唐子凡和楊天的囑托,他不由暗生愧疚,不知道該怎麼向他們匯報這個消息。   沈信好不容易等醫生護士都走了,連忙坐起身來,低呼一聲:「靠,這幫醫生護士也太敬業了吧?害我憋得這麼辛苦。」   藍江反被嚇了一跳,猛然跳了起來,他驚喜地叫道:「你醒來啦?」   「噓!」沈信豎起一根手指示意藍江不要聲張。   「你醒來就好了,不然我可擔心交不了差。」藍江看沈信完全是沒事,馬上放心了。   「什麼醒來?」沈信笑道:「我根本就沒事,那腦電波圖是我騙他們的。這下應該是沒有什麼人來打擾我了,不過可能你是要更忙了。」   藍江對自己是不是要更忙並不在意,只是對沈信說的話感到難以理解,一時間看沈信的眼神像看著一個怪物。   「難道唐子凡沒有告訴你說我是一個超人嗎?」沈信苦惱地說道:「居然累你如此擔心。」   「他什麼也沒對我說。」藍江先搖搖頭,接著忽然笑了:「他就是那樣一個人,自己瞭解的,就以為別人也瞭解。他太粗心了。不過現在我也算知道了。」   頓了一下,藍江忽然又道:「我一直以為天哥是最厲害的,現在看來,你應該比他還強。」   「不謙虛地說,在功力上我是比他強一點點。」沈信很認真說道:「不過天哥的為人卻是我最佩服的,那跟功力高低無關。」   「是啊。」藍江也感慨起來:「這次的計劃他居然能想出來,實在是厲害。現在知道你的底細,我對未來更有信心了。」   「未來,未來是很好玩的。」沈信想想此事可能帶來的後果,不由微笑起來。   說話間門外忽然傳來一真嘈雜聲,藍江忙迎了出去。沈信側耳聽了一下,原來是日本警方來調查情況,沈信頓時沒了興趣。有藍江擋著,沈信放心地扮演起自己植物人的角色,不用擔心有人來打擾。   在床上躺著實在太無聊,沈信索性坐起來,先給劉德華和楊天都打過電話,表明自己安然無恙,沈信這才開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細細想了想一天的遭遇,沈信想到明天可能會有兩條重要消息和他自己有關,不由隱隱有些竊喜。雖然淡泊名利,但這次的事情不同,他的轟動越大,就越能配合楊天的計劃,他自然也是有所求而來。不過沈信還是沒有想到,不用等到第二天,這一天晚上他的名字已經很轟動了。正如他所預料,他在記者招待會上的表現以及此次記者招待會意外的反響,都引起了村上財閥方面的極大憤慨和警惕,他們一致認為沈信是一個危險分子,打算一勞永遺地解決這個麻煩,這才有野狼的暗殺。而且還不止此,在聽聞沈信居然沒死之後,他們更是宣傳說沈信是一個黑幫分子,繼續從名聲上打擊沈信,務必要沈信聲名掃地。   這一切沈信都不知道,他只想到有關楊天的計劃現在算告一段落了,而且一切順利,心情好得不的了,在研究了一番音樂之後,他又開始玩起遊戲來。一個植物人有這麼多事做,他算是第一人了。   而就在沈信正興高采烈地打著遊戲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個低沉卻急切的聲音:「我要見沈信,他現在怎麼樣了?」   這是一個悅耳的女聲,沈信一下子就聽出是什麼人來了,不由一陣感慨。那是曾邀請他去新加坡擔任演唱會嘉賓的溫馨。在年初時他們還曾電話不斷,不過後來由於各有事忙,加上沈信對電話這個東西不太感興趣,聯繫也就少了。   而現在,在異國他鄉,沈信突然聽到這個聲音,不由想起愉快的新加坡之行,還有那似乎別有深意的一吻。   在沈信這麼想著的時候,門外藍江已經對溫馨解釋起沈信現在的狀況來。因為不瞭解沈信和溫馨的關係,他只是把剛才對警察的一番說辭照搬,說沈信現在已經是一個植物人。   隨著藍江的講述,一陣低微的抽泣聲響起,接著沈信就聽到溫馨低沉但卻堅定的聲音:「我要見見他。不管他變成了什麼樣子,我都要見他一面。」   藍江自然想阻止,但溫馨是一個女人,他沒法用強力,而且溫馨的決心堅定得出乎他意料,爭執中他已經被溫馨推開,接著他就眼睜睜看著溫馨進入了病房,還馬上把房門給關上了。   暗自苦笑,藍江也只能把這個燙手山芋交給沈信了。   而沈信本來在打遊戲,但想到如果讓溫馨看到一個植物人在打遊戲,那可是一大刺激,也不知道她受得了受不了,所以在溫馨進門時,他已經快速收拾好一切,老老實實地躺下裝他的植物人了。   雖然裝作什麼知覺也沒有,沈信還是留了一條縫來觀察溫馨的一舉一動。本來他以為溫馨會反應激烈,說不定會大哭出聲,結果卻什麼也沒有發生。在門外已經開始抽泣,溫馨進門時臉上還帶著淚痕。不過她一看到躺在床上的沈信,馬上就把淚痕摸干了。   靜靜地走到沈信床前,溫馨只是怔怔地看著沈信,並沒有什麼激動的表示,那神情,彷彿是看著沈信在睡覺一般。接著,溫馨在沈信床邊坐下,還是那種癡癡的眼神,她用手輕輕撫摩著沈信的臉,忽然發出了一聲微不可察的歎息。   被溫馨這麼對待,沈信其實很覺得彆扭,不過實在是怕溫馨受到驚嚇,他想想也就先忍了。而溫馨的動作終於停了,接著溫馨忽然低聲哼起歌來。   這歌又讓沈信的心情很是複雜起來。那旋律是他很熟悉的,正是他和溫馨合唱過的那首《兩情相悅》。這首歌是他僅有的與女歌手對唱的一首情歌,而且當初合作時候也是很愉快的,一聽到這久違的旋律,沈信想起當日種種,自己也是一陣迷醉。   實在是裝不下去了,等溫馨的歌聲告一段落後,沈信忽然輕輕地動了動,接著慢慢張開眼睛。   他的前戲還是有效果的,溫馨並沒有受到驚嚇,只是驚喜卻是難免的。   「你醒啦?」溫馨還是很矜持的樣子,不過眼中欣喜的光芒卻洩露了她內心的激動。   「是啊,我終於醒了。」沈信微笑道:「聽到你多情的歌聲,瞎子也會開眼,何況我只是閉上了眼呢。」   「你醒來就好了。」本來還好好的,聽完沈信的話,溫馨卻突然撲到他身上,號啕大哭起來。   「別哭,別哭,我好好的,你哭什麼啊?」沈信對溫馨突然的激動感到手足無措。   「我還以為你醒不來了。」溫馨哭泣的聲音小了,但依然哽咽地說道:「我以為我的心思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了,那可就是一輩子的遺憾了。」   沈信沒敢問是什麼心思,隱隱覺得一段意外的情緣要開始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可我就是一直想著你。」溫馨抽泣地說道:「我欺騙自己說是友情,我欺騙自己說是一時的好感,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你。甚至只要是和你通個電話,都會讓我或激動或不安好一陣子,到後來我連電話也不敢給你打了。可是還是不行,我還是老想著你。」   對溫馨這番話雖然早有預料,但真到溫馨說出來,沈信還是不由一陣激動。什麼話也說不出,他只是緊緊地樓住了還在抽泣的溫馨。   「這次我正好來東京開演唱會,你來東京的消息我也預先知道了,可是我莫名地害怕看到你或聽到你的聲音,所以我也沒跟你聯繫。」溫馨繼續說道:「不過我還是一直留意著電視,看到你在記者招待會上的發言,我就隱隱覺得不妙,所以更留意新聞。結果,最讓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我看到你被歹徒襲擊的新聞,差點就暈過去了。我什麼也顧不得,馬上就趕來了。還好,你沒事。」說到最後,溫馨的聲音終於由激動變得平靜。   沈信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這麼轟動了,電視台都播出了他的消息。而對於溫馨對他一直的關注和知道他遇刺之後的焦急,他更是感到由衷的感動。   「我本來是不會把這些話說出來的。」溫馨表情恢復平靜,但語氣卻更堅定:「可是這次事件讓我明瞭了我的心,我不能再自己欺騙自己了。我知道這是一生一世的緣分,躲是躲不開的,而現在我也不想再躲了。」   溫馨的話說得很明白了,她直視著沈信,似乎在等沈信回答。沈信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這段感情來得太突然,他的心情實在是激動又複雜。   看見沈信不說話,溫馨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又低低地哼起歌來。還是《兩情相悅》,還是讓沈信心醉的旋律,沈信不由又發起怔來。   沈信先是怔怔地聽著,當溫馨唱完自己的部分,忽然停止了歌唱時,沈突然有了演唱的衝動。在溫馨又開始盯著沈信不放時,沈信已經完全沉浸在那旋律裡,似乎又回到當日,不由自主地就接著唱了下去。   沈信的歌聲還是那麼神情,頓時同樣讓溫馨一陣迷醉,什麼也沒說,她忽然開始為沈信的歌唱低低做著和音。   先前的默契似乎又回來了,不用說話,只是一個眼神,兩個人就能達到完全的相知相悅。在沈信唱完自己的部分後,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合唱起最後的高潮部分。那種純粹的音樂交流,似乎更能讓兩個人瞭解彼此的心意,到最後,歌聲輕輕飄蕩,兩個人的目光卻再也分不開了。   歌聲終於停了,溫馨望著沈信,癡癡地問道:「我的心意已經在歌聲裡了,而你在歌聲中的心意,我可以理解為你真實的心意嗎?」   沈信一陣激動,其他方面先不說,光他和溫馨在演唱上的默契就已經是一種難得的享受了。對於這樣一個音樂上的知己,又對自己這麼情深款款,沈信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輕輕拉起溫馨的手,沈信誠摯地說道:「語言是會騙人的,但音樂不會,歌聲也不會。你既然能感受到我歌聲裡的意思,那麼,你大可相信那是一個承諾。」   「真的嗎?」溫馨忽然變得像個小女孩一樣雀躍,接著又皺眉道:「可是我不敢確信,這實在像是一個夢。」   「天色雖晚,但要做夢還早得很。」沈信微笑道:「你不是那麼早睡覺的人吧?」   溫馨看著沈信,像是要真的確認是不是在夢中,卻忽然嫣然一笑:「我都忘了,你現在是病人,不能太勞累的。好了,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私人護理,現在聽我的話,老老實實休息了。」   沈信剛要聲明自己沒有病,卻被溫馨老實不客氣地推倒在床上。   沈信一再的聲明無效後,也只能乖乖地扮回自己病人的角色。而溫馨,則溫柔地伴在他身旁。雖然很感動於溫馨細心專業的照料,沈信還是暗自叫苦,這一下可是沒自由了。可是誰又能想到裝病會變得弄假成真呢?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零三章 造勢     沈信預料中的事情在第二天出現了,各大報紙果然都登出了有關他的兩條重要消息。一個新近崛起的中國偶像巨星,在來東京宣傳自己電影的記者招待會上對日本口出不遜已經讓人大跌眼鏡,而隨後遇到刺殺變成植物人更是讓所有人覺得事非尋常。   在現代社會發達的通訊下,通過報紙電波,沈信一下子成了當前最令人矚目的人物。如果有當日最有影響人物排行,沈信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不僅是他的歌迷影迷,即使是最不關心社會新聞的人,也知道有沈信這麼一個人,知道有這麼一件事。雖然各人對這件事的看法不同,但沈信在日本的知名度急劇上升,卻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而隨之而來的一系列事件更是讓這件事掀起了軒然大波。   在沈信遇刺的消息傳出後,最先行動的是他的歌迷影迷們。不知道事情真相,不知道什麼內幕,他們只是本能地對刺殺沈信的兇手刻骨仇恨,儘管那是他們的同胞。而更牽掛他們心懷的是沈信雖然沒死,卻變成了植物人。在對沈信的關切下,沈信所在的醫院第二天一早就擠滿了蜂擁而至的歌迷影迷,送來的花籃標語更是不計其數。   這一來藍江的工作量可是大增,不僅要為沈保守秘密,並阻止所有想接近沈信的人,還得以代言人的身份對這些熱心的崇拜者進行安慰。當然,對各大報紙的報道的不滿,也是藍江必須傳達給沈信崇拜者的信息。   在村上財閥的支持下,一些報紙在登出有關沈信的兩條消息的時候,還同時提及刺殺沈信的是一個黑社會成員,並隱約暗示沈信並不是一個單純的藝人,而是有著黑社會背景的。   這樣的消息自然是為了進一步打擊沈信的聲名,即使沈信現在已經是植物人了,村上財閥方面還是不能原諒他前一天的大放厥詞。   而這絕對是一個可以大做文章的話題,不僅是村上財閥在做,藍江也在做,他不僅明言這樣的報道絕對是無中生有,更暗示是某些對沈信有看法的勢力的陰謀。   在藍江鄭重的聲明下,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村上財閥方面的估計。抹黑的報道並沒有減少沈信的崇拜者對沈信的敬慕之心,反激起部分狂熱崇拜者的不滿。所謂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沈信在前一天的記者招待會上是那麼地慷慨激昂,沒人相信他會是一個黑道中人,即使是演戲吧,他的見識可不是隨便是人就有的。   尤其是在藍江的暗示下,不少崇拜者把自己對沈信遇刺的不滿和對這些報紙的報道的憤慨用自己的行動表示出來了。   於是,一些戲劇性的事情就發生了。   首先是有幾家報紙的窗戶被被不明身份的人打碎不少,雖然沒有抓到人,但誰也知道,那是狂熱歌迷所為。接著更有遞送過程中的報紙被劫,接著全被付之一炬。這同樣也只能是沈信崇拜者干的。   各種小衝突也不少,不過這樣的事情只是小事,也沒人會真放在心上,結果也就不了了之。   村上財閥方面本來以為事情就這麼了結了,沈信已經人事不省,名聲也被悄悄地玷污了一下,大概是掀不起什麼波瀾了。雖然有些小衝突,但村上財閥還是很滿意事情就此結束。可惜,村上財閥還是低估了沈信的影響力,接下來的事情更充分地讓他們認識到沈信到底是多麼有號召力的一個人。   讓已經開始平息的時間重起波瀾的,首先是溫馨的新聞發佈會。她來東京其實也沒幾天,預先安排的演唱會也還在排演中,還沒有舉行。   而就在各大報紙渲染沈信遇刺消息的時候,溫馨召開了一次新聞發佈會,莊重宣佈演唱會取消。已經預定好的演唱會取消,這可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但溫馨的理由卻讓所有人啞口無言。   「我知道這個時候才宣佈取消演唱會是對我所有歌迷的不尊重。」溫馨表情嚴肅地說道:「但是也請大家體諒一下我的心情。昨天,我的一個朋友,一個同樣是演藝界人士的朋友,在初抵東京不久就遭到暗殺,現在變成了植物人。我的心情很難過,這直接影響到我的狀態,我覺得,這樣的狀態根本不適合演出,雖然很對不起歌迷,但也只能遺憾地宣佈演唱會取消了。我覺得這樣的狀態下還堅持開演唱會,恐怕是對歌迷更不負責。」   在場記者默然,他們不知道說什麼好。雖然溫馨沒有指明,但誰也知道這個朋友不可能是別人,當然就是當前最受矚目的沈信。對於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是另有內幕,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溫馨的這個決定。   而溫馨的話還沒有完,接著她話題一轉,憤慨地說道:「如果說我朋友的遇刺只是讓我傷心的話,那麼他在遇刺後遭遇的一切更讓我對日本這個國家感到心寒。對他的遭遇沒人同情,警方還不顧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硬指他和黑社會有聯繫。如果不是他已經是植物人,我想他現在可能已經被警方拘禁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啊,難道我們做藝人的來演出就一點保障也沒有嗎?難道我們為歌迷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被人暗殺,被人污蔑嗎?肯定地說,我這個朋友絕對不是什麼黑社會成員。這簡直是最大的笑話,如果你肯花點時間瞭解一下他出道以來在各方面的表現的話,你會發現他是最有愛心,最有責任感,又最有才華的人。這樣的人,怎麼會是黑社會成員呢?我對日本輿論表現出來的冷漠和殘忍感到很憤怒,難道一個人即使變成了植物人,也還是難逃這些流言蜚語的侮辱嗎?」   參加溫馨新聞發佈會的都是普通娛樂記者,不像沈信面對的都是村上財閥安排好的右翼激進分子,在溫馨憤怒的發言和冒火的眼神面前,他們都不由自主地低頭沉默了。對於日本政府和右翼勢力的所作所為,他們也不是沒有微詞,只是在他們的淫威下選擇了沉默,昨天沈信的發言雖然有些過激,但也不能說對他們沒有觸動。但這是一個敏感話題,他們既然無法面對,也就只能沉默以對。   「一方面是我的心情有問題,另一方面我對這個國家發生的事情感到心灰意冷,所以,我決定取消演唱會。商業方面有我的經紀人來商談如何解決,我個人是絕對不會再在這裡演出了。召開這個新聞發佈會,只是為了對支持我的歌迷一個交代,請大家體諒一下我的心情。」溫馨語氣堅決地說完這段話後,接著說道:「其實最主要的事情是我要去照顧這個已經成為植物人的朋友,我實在是沒有時間和精力來應付演出。大家體諒我,並與我一起為我這個朋友祈禱吧,希望他早日甦醒過來。」   溫馨的新聞發佈會就在她一個人的發言中結束了,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說話,而關於她的決定,居然沒有人提出反對,實在是一次奇怪的新聞發佈會。   而溫馨這個新聞發佈會,當然是前一晚上和沈信見面後的決定。雖然後面也知道沈信其實沒事,但溫馨對日本人的行為還是很憤慨,決定要為沈信討個公道。沈信當然是極力反對,他可不想這個紅顏知己也要面對威脅和危險。   在沈信的一再勸慰下,溫馨本來已經勉強答應不去冒險的,但第二天一早的報紙頓時又讓溫馨火冒三丈。沒有對兇手的譴責也就罷了,沒有對遇刺者的同情也就算了,報紙居然還落井下石,指沈信為黑道分子,頗有幸災樂禍的意思,這讓溫馨覺得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次連沈信也攔不住溫馨了,實際上他還沒有來得及瞭解是怎麼回事,溫馨已經安排好自己的新聞發佈會了。   經過了溫馨的新聞發佈會後,這件事又被吵熱了,連帶著溫馨的名氣也是大漲。在新聞發佈會上一直沉默,但回頭一想,眾記者忽然發現溫馨最後一段話似乎大有文章。   於是,在報道溫馨演唱會取消的時候,眾記者更是渲染了一番溫馨對沈信的情深意重,感歎這是多麼完美的一對啊。雖然字裡行間似乎沒有對沈信遇刺事件的評論,但很明顯,讓這麼一段完美愛情遭遇挫折的正是這一事件,即使普通人也為他們感到遺憾,頗有迎合溫馨的意思,在一起為沈信祈禱了。   沈信的崇拜者就更不用說了,被溫馨的一番話激起心中極大的不滿,矛頭直指各大右翼報紙和警方,爆發了大規模的遊行示威活動。一時間這倒也成為社會學家探討當代社會的一個重要話題:論娛樂明星在當代社會的重要性及其影響的廣泛性。   而這一方面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從香港方面傳來的消息更讓村上財閥方面警覺。雖然沈信第一時間通知了劉德華自己沒事,重要的相關人等也都瞭解事情真相。但還是有人不瞭解,比如說曾志偉,他一聽說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在日本遇刺並變成了植物人,那份焦急和氣憤就不用說了。而日本報紙指責沈信是黑幫分子的報道更是火上澆油。   是可忍,孰不可忍,曾志偉馬上決定對日本方面提出嚴重抗議。劉德華雖然知道沈信沒事,但對沈信遇刺這事也是極度氣惱,當然和曾志偉一拍即和。在劉德華和曾志偉牽頭下,於是形成了一個全香港娛樂界人士對日本右翼勢力的抗議浪潮。   這個時候沈信的人緣就表現出來了,雖然出道不算久,但幾乎凡是見過他的人都對他有好感,對他這次的遭遇也是非常同情。有劉德華和曾志偉出面號召,一呼百應,馬上形成了難得一見的娛樂界的集體行動。沈信的歌迷和影迷就更不用說了,強烈要求政府不能坐視,一定要日本方面作出一個解釋。   在這樣的情況下,日本方面也不由感到了一定的壓力。村上財閥一開始實在是沒想到沈信的影響力和號召力有這麼大,等意識到自己的失策時,已經是為時過晚。   而最讓他們感到不安的是,在這樣的一系列事件中,沈信在日本民眾中的知名度和影響力是越來越大了。首先,作為商業化典範,在香港方面爆發為沈信求公道的浪潮後,加上此前有關沈信的新聞已經很熱,各大娛樂媒體都是不遺餘力地將這個事件炒作到最高。在為追求更高銷售和更高收視的商業目的下,不僅有關香港方面的抗議活動都有報道,而且有關沈信的一切消息也全部被挖掘出來。   從沈信一開始的神奇崛起,到他後來與秋真真的緋聞事件,以及後來一系列的慈善活動,各大媒體的資料幾乎就是一部完整的沈信傳記。而當這一切資料綜合起來後,所有人忽然發現沈信是現代社會難得的一個正面楷模,在對現代社會普遍有一種不滿和失望情緒的日本民眾中,這樣的形象近乎神話,沈信幾乎因此被當作做人的典範,所有人,凡是不是激進的右翼分子,幾乎都為沈信的人格折服,在真心真意地為沈信祈禱了。   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出乎村上財閥方面的意料,他們現在唯一感到安慰的就是沈信已經是植物人,沒有辦法再來利用這讓人恐怖的影響力了。一時間整件事轟動一時,與之相關的日本政府各方面在村上財閥的影響下態度卻是很曖昧。雖然這樣的態度讓很多人不滿,但他們自己認為,沈信已經被廢了,這樣的事情遲早會冷卻下來的。他們的想法是沒錯,不過事情隨後的發展卻是讓他們大吃一驚。不過在這時,誰也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在沈信被越炒越熱的同時,他和溫馨的緋聞也被炒得沸沸揚揚,一時間竟被當作娛樂圈內完美愛情的典範。水漲船高,溫馨在日本的知名度和美譽度都是狂升,尤其是沈信自己的崇拜者,馬上為溫馨的真情感動,視之為沈信最適合的伴侶。   而此時在東京某大醫院的某頭等病房裡,上演的卻是一出鬧劇。   沈信像一個真正的病人一樣躺在床上,被迫接受著溫馨的溫柔。   「乖,來吃點水果。」溫馨親熱地就將削好的水果遞到沈信的嘴前。   「我不要吃水果,我想起來玩。」沈信可憐巴巴地說道。   「聽話,你現在是病人,不能隨便亂動的,等你病好了再玩。」溫馨強迫沈信吃掉水果,還這樣說道。   沈信一嘴水果,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沒有病,我好好的。」   「唉,你的病是在腦部,恐怕自己是不太清楚。」溫馨可憐地看著沈信:「你還是先休息一段吧。」   沈信一口吞下水果,再也忍不住了,大叫道:「我說溫馨啊,你是不是有當護士的癖好?沒見過你這麼有照顧病人嗜好的人。」   「又亂說話了,什麼叫照顧病人的嗜好?我只對一個病人有興趣,那就是你。」溫馨一本正經地回答了沈信的問題,接著嫣然一笑:「好不容易抓住你一次,當然不能這麼快放你走。你知道我是多麼感謝這次機會嗎?只有當你是個病人,好好來照顧你,才能表現出我的全部心意。而一旦你痊癒了,你大概就要離開,我可不想又看不到你。」   「那你也用不照真的當我是病人嘛,做個樣子就好了。」沈信為溫馨的話感動,但自由的渴望更強烈。   「怎麼能那麼說呢?我可是在新聞發佈會上表過態的,說是要好好照顧你。如果我做不到,我心裡多愧疚啊。」溫馨理直氣壯地說道。   沈信為之氣結,現在滿世界傳的都是對他和溫馨戀情的讚美,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麼強大的輿論壓力了。不過還是當前的自由最重要,他只能拋開一切,愁眉苦臉地對溫馨說道:「可是被人照顧是很痛苦的,你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我倒想是你生病,可以由我來照顧你。」   「是啊,我也很想。」溫馨歎口氣,接著說道:「可是問題是現在你是病人,你還是乖乖地躺回病床上去吧。」   「我倒真想成為植物人了。」沈信無奈地一聲長歎,接著閉上眼睛,真的像是植物人一般了。   「嘻!」被沈信滑稽的樣子逗笑,溫馨自顧自去忙著料理家務了,倒是自得其樂。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零四章 預兆     「馨馨。」沈信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又覺得無聊了。本來他是想沉默地抗議一下,結果發現他不理會溫馨後,溫馨只顧著忙碌地整理著屋裡一切,還很自得其樂,他只有再次先開口了。為了自由,為了能起來玩,他還加了一個親切的暱稱。   「幹嘛?」沈信的過分慇勤反引起溫馨的高度警覺:「告訴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不過,你要是想起來嘛,那可是不行。哼哼!」溫馨最後警告性地冷哼兩聲。   「可是真的很無聊耶!」沈信的意圖被拆穿,無奈地說道:「這樣悶著有什麼意思?不如這樣吧,我們出去唱歌怎麼樣?」說到自己的提議,沈信滿臉期盼地看著溫馨。   「沒興趣。」溫馨一口拒絕:「唱歌嘛,我已經唱膩了,現在我就想守在你身旁,看著你,就好了。」看得出來,溫馨對現在這個家庭主婦的角色很滿意。   「可是我想唱啊。」沈信不死心,繼續說服著溫馨:「你看這樣好不好,就找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我們聊聊天,唱唱歌,不比這麼死氣沉沉強嗎?人生有很多樂趣的,不是嗎?」   「哦,這麼說也不是不可以。」溫馨做出沉思的神態:「不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可是不太好找哦。現在滿東京都是對你關注異常的人,一出去可就全完了,你想清楚啊。」   看到溫馨口氣鬆動,沈信不由大喜,大打包票說道:「沒問題,只要你同意,我們去什麼地方也好,絕對沒有人打擾我們的。」   「是嗎?」溫馨懷疑地看著沈信,然後想了想才說道:「城市嘛,大多都是那樣,我也覺得乏味了,不如找個清淨幽雅的地方,看看大自然的風光。比如說西雙版納那樣的自然風光,我可是想觀賞很久了。」   「切!」沈信不屑地說道:「西雙版納有什麼好的?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肯定比西雙版納還好玩。」   「吹牛!」溫馨更不屑:「我就不信你能帶我到什麼好地方去。再說了,你現在連醫院門口都出不去,你還想去什麼地方啊?」   沈信神秘一笑:「你呆會兒就知道了,不過,你最好先讓我起來。」   「好吧。」溫馨想了想同意了,接著又警告道:「不過你可不要玩花樣啊,不然我可要將你的住院期延長一個月。」   「收到!」沈信一躍而起,落地時已在溫馨身邊。在溫馨的一臉愕然中,沈信拉著她走向一堵牆,同時笑道:「現在,就讓我來表演一個魔術給你看。我可是多才多藝的哦。」   說話間沈信和溫馨來到牆的面前,沈信停下腳步,嘴裡唸唸有詞,像個做法的道士。溫馨茫然不解,愣愣地看著沈信裝模做樣。   沈信看火候差不多了,忽然叫了一聲道士專用術語,接著揮手對著牆上下舞動起來。彷彿是在作畫,隨著沈信的動作,在牆上忽然顯示出一道門來。   「來吧,我帶你到一個神奇的世界。」沈信向溫馨發出了邀請。   溫馨已經看呆了,聽到沈信的邀請,她忽然一聲歡呼:「太棒了!我喜歡這神秘的氣氛。走吧。」不等沈信說話,她已經當先推門進去了。   沈信微微一笑,也緊隨溫馨進了門。在他們身後,那門先是自己關上,然後忽然從牆上消失了。屋中似乎什麼有沒變,除了少了兩個人以外。   溫馨一腳踏入門裡,還沒看清門裡的情形,先覺得腳下軟綿綿的,既像是厚厚的地毯,更像是棉花堆。感覺很不踏實,她腳下一用力,忽然一個趔趄,就要摔倒。   溫馨自然而然地發出一聲驚叫,而叫聲未止,沈信已經伸手扶住她笑道:「小心點!」   溫馨在沈信的幫助先站直,這才有心情觀看周圍景色,接著又是一聲驚歎發出。   從溫馨眼中望出,她所站的地方居然是一朵白雲,怨不得那麼軟和。而從白雲上望出去,湛藍的天空就在頭頂上,而下面則是青翠的山林和翠綠的草地。小鳥在林中歡快地鳴唱,而野生的山羊和梅花鹿則悠閒地在草上林間漫步。   「好美啊。」溫馨迷醉地看著眼前一切,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只是馬上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這簡直就是仙界了,我夢想中仙界。看,天空是多麼得藍,空氣是多麼得清新,而眼前一切,又是多麼得祥和。我喜歡這個地方。」   「要不要下去看看?」沈信微笑問道。這是他上次演唱會時準備的一個幻境,不過沒有用上。現在也是被溫馨的溫柔逼得沒辦法,只好用這一招了。   「要,當然要。」溫馨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喜歡那只梅花鹿,你幫我抓過來。」   「好啊。」隨著沈信答應一聲,白雲輕輕飄過山頭,最後落向一片草地。白雲快要及地時,兩個人從白雲上輕輕跳下,落到了軟綿綿的草地上。   不用沈信動手去捉,只是輕輕一招手,那只被溫馨看中的梅花鹿就乖乖地跑了過來。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溫馨,那小鹿的神態在溫馨看來實在是太可愛了。   迫不及待地來到那小鹿面前,溫馨馬上跟它嬉戲起來。那小鹿一點也怯生,很快就和溫馨玩鬧起來。對溫馨來說,這簡直就是從沒有想到過的奇遇,作為從小在都市生活的一個女孩,能看到這樣優美的自然風光已經是很難得了,而與野生的動物一塊嬉鬧,那更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樂事。   沈信終於逃離了那可惡的病房,心情也是一片愉悅,看到溫馨和小鹿嬉鬧得不亦樂乎,他也自然而然地露出了微笑。   說是唱歌唱膩了,但其實唱歌已經是溫馨生命中無法割捨的一部分。這不,跟小鹿玩累了,她輕靠沈信坐在草地上時,不由自主地又哼起歌來。   溫馨這麼一哼歌,倒讓沈信想起一件事來。他馬上把秦歌那把靈琴拿了出來。   「哇,好奇怪的琴啊。」溫馨一下子就被那琴奇異的造型吸引住了。   「錯。」沈信一本正經地說道:「它不是奇怪,而是神奇。不信你聽。」   隨著這句話,沈信輕輕撥響了琴弦。那聲音果然是神奇,雖然只是一架琴,但那樂聲卻是包羅萬象,什麼樂器的聲音也有,不像是一架單獨的琴,倒像是一個大型樂隊。   溫馨更是馬上對這架琴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對沈信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豐富的聲音產生?」   「因為這不是普通的琴,而是所有樂器之王。」沈信微笑說道:「無論是什麼樂器的聲音,它都可以表現出來,而且還能自動調音,為你的歌唱作出最佳的伴奏。」   「是嗎?是嗎?那快來試試。」溫馨更急切了,馬上又開始唱另外一首歌。   溫馨作為專業歌手,其會唱的歌曲可謂多矣,而風格更是千變萬化。但也不知道是沈信自己的本事,還是那琴真的有沈信說的那麼厲害,無論她唱什麼歌,那靈琴總能作出最恰當的伴奏。比如說她唱民歌,那樂聲就是民族樂器的綜合,她唱西洋歌劇,那樂聲也相應地作出西洋樂器的伴奏。即使是溫馨想挑戰一下沈信和靈琴的極限,頗唱了不少異類風格的歌曲,那伴奏也是一點都不勉強。   最後溫馨實在是江郎才盡,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歌曲的風格能夠讓沈信和靈琴為難,這自得其樂的個人才藝展示會才告一段落。   溫馨是滿意了,沈信卻還意猶未盡,最後還來了一首貝多芬的《獻給愛麗絲》。通過靈琴,這首經典的樂曲得到了最完美的演繹,溫馨是知音人,聽得如癡如醉,最後更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緊緊偎依在沈信的懷裡,滿足到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   「信,這麼美好的意境,這麼甜蜜的氣氛,你不想做點什麼嗎?」溫馨溫柔地看著沈信,剛才的一番演唱是如此地情景交融,她有點情動了。可恨的是,沈信現在的表現,完全不是一個合格的情人。   「做什麼?」沈信故作莫名其妙:「我是病人耶,我只是來療養的。據說是任何劇烈的活動現在都不適宜我,我還是老實點好。」   「你去死!」溫馨漲紅了臉,忽然將沈信推到了一邊。   氣恨恨地站起身來,溫馨給了沈信一個白眼。沈信並沒有說話,只是輕輕伸出腳一勾,溫馨馬上站立不穩地滾到了地上。溫馨還沒反應過來,沈信已經將她平放在草地上,很溫柔地俯視著她。   「你,你想幹什麼?」溫馨本來想的大概也不過是稍微親熱一點的舉動,現在看到沈信忽然顯出有進一步行動的姿態,她反而有些慌了。   「不是你要求的嗎?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沈信微笑道:「既然美女有命,我豈敢不從?只好捨命陪美女,贏得千古風流之名。」   「呸,是色名吧。」溫馨刮刮鼻子表示不屑:「死色鬼,虧我那麼辛苦照顧你。」   「你不說我還忘了,所謂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現在是我報復的時候了。」沈信故做苦大仇深狀,向溫馨湊了過去。   「喂,這是什麼地方,你不要亂來啊。」溫馨看沈信真要有所行動,不由更是驚慌起來。   「嘿,這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會有什麼人來救你的,你就認命吧。」沈信威脅地說道。   「算了,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我也就遷就你一下。」溫馨忽然笑了:「不過,下不為例啊。」   「能過了今天這一關再說吧。」嬉笑聲中,兩個人在草地上滾做一片。   有了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幻境,溫馨自己是樂不思蜀了,而沈信每天和溫馨研究一下音樂,嘗試著那靈琴的潛在功能,日子過得非常愉快,也有點忘記現實的意味了。   不過即使是他們忘了,還有很多人沒有忘,楊天的計劃還是在默默進行著。這一天,在一切準備工作都已就緒後,楊天開始了正式的攻勢。   楊天的攻勢,首先是表現在發生在村上財閥內部的一件怪事上。像往常一樣,一早村上財閥的各大相關產業的工作人員就開始工作了。而當這些勤奮的工作人員打開自己的電腦時,出現的並不是熟悉的界面,而是一個詭異到極點的動畫。   首先是一陣悠揚的音樂,接著一個裸男出現在屏幕上。像一個健美冠軍一樣,那裸男作出各種健美動作,還不時對著屏幕外做著各種挑逗的表情。最後,在作完各種各樣的健美動作後,那裸男站直身體,囂張地叫道:「全世界最完美的男人,全世界最溫柔的情人,現在,他已經在你們面前出現了。」說完這一句,那裸男接著擺出一個思想者的姿勢,聲音低沉地說道:「來吧,我就是你的夢中情人。」   先是已經被這詭異的畫面所震驚,接著那裸男來者不拒的統吃口氣更是讓所有看到這個動畫的人目瞪口呆,幾欲暈倒。   第一反應是遭到黑客攻擊,所有人都馬上聯繫相關工作人員。但是奇怪的是,所有工作人員的電話和手機都莫名其妙地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聯繫工作繁忙而毫無成效。最後通過各種手段,終於有人來檢查是出了什麼問題,但遺憾的是,他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眼前的這種場面。   連關機都關不了,所有的技術人員都束手無策。在這樣的情況下,村上財閥的工作人員只能眼睜睜地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那裸男的表演,聽著他那囂張的叫囂和低沉誘人的表白。   到最後所有男人都對這個裸男恨之如骨,不僅是他的出現耽誤了所有的工作,更因為他那完美得讓所有男人妒忌和自卑的身體。而所有的女人,都有點魂不守舍,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這裸男,渾然忘了自己的丈夫或情人。   一句話,通過這個莫名其妙的事件,這裸男成了村上財閥工作人員矚目的焦點,男職員視之為眼中釘,女職員倒真當他是夢中情人。當然也不排斥另類愛好的人同樣對他有莫大的興趣。   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裸男不是別人,正是喜歡出風頭的秦歌。整個事件都是典嬈搞出來的,只是到了最後一環,卻被秦歌偷偷地做了手腳。   對村上財閥所有的電腦進行攻擊,是楊天計劃中的一環,一直是由典嬈負責的。本來這裡面沒秦歌什麼事,但秦歌最後還是摻和進來了。   在開始為劉德華給他安排的龍套反派忙碌後,秦歌一時間的確是沒多少時間來騷擾典嬈了。不過也正是這情況,反而給了他另外的靈感,他也改變了對典嬈的態度。一反總是不停地對著典嬈海誓山盟的作風,他好像是下定決心做一個溫柔好情人了,異乎尋常地沉默著,他只是為典嬈鞍前馬後地奔波,不是遞茶倒水,慇勤得不得了。   而當典嬈因此不再排斥他後,他更是將戲演足,索性用自己厚實的功力來協助典嬈的工作了。也還別說,他的協助還是很有效果,讓典嬈輕鬆了許多。在這過程中,秦歌也從典嬈身上學得了不少關於電腦的知識和操作,製作動畫就是其中之一。   按照典嬈的計劃,這次攻擊的目的就是讓村上財閥的工作癱瘓一天,而典嬈本來準備的動畫是沈信的演唱會專題。不過典嬈還是被秦歌此前的老實蒙騙了,她以為播放的是沈信的畫面,卻不料被秦歌給偷梁換柱了。   在秦歌心裡,他是這麼想的,老大的風頭出得夠足了,這種小場面就用不著他出面了。再說了,這可是要被村上財閥罵的事情啊,根本不符合老大的正面形象。想來想去沒辦法,只有做小弟地來替老大背黑鍋了。在這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思想指導下,秦歌慷慨地替沈信承擔了這個騷擾任務,用自己的形象替代了沈信的演唱會。   而除了村上財閥的工作人員外,其他所有人對此事都是一無所知,在外界看來,村上財閥一切正常。   不過秦歌偷梁換柱的做法最後還是讓典嬈知道了,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而得知這一切之後,典嬈實在是沒有什麼詞語好形容秦歌,只能稱之為「變態色情狂」。秦歌對這個稱號可是委屈得很,做情深款款狀,他對典嬈說:「其實我那個動畫本來是做給你看的,你沒看到最後那句廣告詞嗎?那其實是我對你的真情告白。」秦歌此言一出,馬上引起在場人等一致的不適,典嬈的回答是好一頓爆打。秦歌不僅對典嬈爆打毫無怨言,還作出一副「為情生,不惜為情亡」的模樣,再次讓所有人吐血。   此是後話不表。單說當天的奇怪事件在百般無奈下終於驚動了最高層,那已經是晚上的事情了。而當這時人們再看,卻是一切正常,那個裸男就像風一樣吹過,然後就無影無蹤了。   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但經歷了這件事的人,卻都隱隱覺得不妙。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但他們都感到,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他們的預感沒錯,暴風雨即將來臨,而這個事件,只是一個前奏。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零五章 甦醒     在村上財閥的工作人員被迫觀看秦歌裸男表演的這天,與其有業務來往的公司根本沒有發覺事情不對,因為在他們看來,一切財務結算之類的事情一直在正常進行。   只是在與村上財閥關係最密切的那家銀行,同時也有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事情是這樣的,這一天一早,那公司就收到一張村上財閥發來的傳真,要求將這天所有來往的款項都全部集中到某個戶頭上。這個要求有點不合情理,那銀行經理查了一下,發現那戶頭是一個瑞士銀行的戶頭,更是感到奇怪。   這經理還很有責任感,馬上打電話和村上財閥方面聯繫。電話好久才打通,接著接電話的人在聽完那經理的講述後很不耐煩,說既然已經有通知了,還打電話問什麼?那人的口氣殊不客氣,簡直把這經理當上門乞討的,算是讓這經理大大地受了一肚子氣。   氣急之下,那經理也懶得再說什麼,反正事不關己,隨便村上財閥想幹什麼吧。   就這樣,這一天村上財閥所有的來往款項,無論是從別家公司付款,還是自己公司的付出款項,都集中到了那個瑞士銀行的戶頭上。   不過那經理還是很疑惑,首先這樣的要求不合規矩,其次當天是村上財閥往來款項最多的一天,這樣下來,那個戶頭上存進去的款項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在那經理對村上財閥的行為百思不解的時候,更讓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他稍稍留意了一下村上財閥最近的轉帳,發現有關村上財閥的轉帳似乎都在自動進行中。   即使沒有那張通知傳真,所有的款項來往也已經全自動存入了那個戶頭,根本沒有經過銀行相關人員的操作。沒有人為這樣的轉帳負責,誰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   那經理更是感到不可思議,馬上對有關村上財閥的款項來往進行了調查。結果讓他目瞪口呆,村上財閥往那戶頭上存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半個月前,這樣的轉帳就一直在進行了。只是因為以往的款項沒有這麼多,所以才沒有引起注意。而且和這天的轉帳一樣,都是自動完成的,沒有人記得自己曾經經手過這樣的轉帳。   對這怪事百思不解,更隱隱感到有什麼不妙的事情要發生,那經理默默收好那張村上財閥發來的傳真,在叮囑手下不得張揚這件事後,靜靜等待著怪事進一步的發展。   波瀾在第二天便被掀起,因為有頭一天遭到黑客攻擊的事情,村上財閥理所當然地認為本應該在前一天結算的業務應該都沒有結算。但和各大有來往的公司一聯繫,那結果卻是讓他們目瞪口呆。本應收到款項的公司沒有收到應得款項還可以理解,因為他們前一天沒有工作嘛,可是自己公司已經顯示支付過就讓他們想不通了。而本該支付款項給村上財閥的公司也一致說已經將所有款項支付,但村上財閥的財務上卻一點進項也沒有。   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蹊蹺,但一開始也沒人太認真,畢竟這樣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但仔細核對下來,尤其是和銀行聯繫過後,所有人都開始恐慌了。該付出的款項都沒有到了對方公司戶頭,而該收進的款項也沒有到帳,這一來一去,公司的虧損就大了。   這責任最後落到了那銀行頭上。但銀行的表現同樣讓村上財閥跌破眼鏡,不僅往來手續清楚,更有發自村上財閥的傳真為證。早知道事情不對頭,那銀行經理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說什麼也不肯把黑鍋背在自己身上。   對於那個瑞士銀行的戶頭,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銀行方面咬定那是村上財閥自己的戶頭,村上財閥卻對這個戶頭一點也不瞭解。銀行方面自然早把這件事算做村上財閥自己在搞鬼,而村上財閥卻懷疑是銀行方面再挖自己的牆角。   各執一詞,爭執不下,村上財閥和那銀行因此起了極大的財務糾紛。   如果說這糾紛還可以慢慢解決的話,那麼立即完成與來往公司的結算卻是迫在眉睫。於是,村上財閥陷入了奇怪的困境,一時間竟然顧不上其他了。   這一切自然是楊天計劃的一部分,也自然是由典嬈完成。讓村上財閥和那銀行狗咬狗只是計劃的第一步,接下來的工作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而沈信,按照計劃應該結束自己的植物人生涯了。   於是這一天,沈信接到了唐子凡的電話。   「喂,植物人的生活還愉快吧?」唐子凡笑道:「虧你自己好意思那麼悠閒,我們可是忙死了。不過你的悠閒生活也該結束了,馬上給我醒過來,我們需要你。」   「唉,有什麼悠閒的?我都快悶死了。你是不知道,這樣的生活實在彆扭,我迫不及待要出去呢。哎喲!」沈信剛想對唐子凡訴訴苦,已經被溫馨狠狠地扭了一把。   「說什麼?苦悶?我的媚眼還真是拋給瞎子看了。」溫馨不滿地低聲嘀咕:「難道有我陪你,你還覺得苦悶?」   為了不被溫馨再次摧殘,沈信強顏歡笑地對唐子凡改口道:「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回事,我的植物人生涯蠻快樂的,我甚至有一輩子常做植物人的想法。不過還是正事要緊,既然計劃需要我出面,那麼我馬上就從植物人狀態中甦醒過來,隨時待命。」   對沈信前後不一致的說話,唐子凡一開始是不解,接著聯想到最近的新聞報道,馬上恍然大悟,不過他還是故意曲解了沈信的意思:「哦,怪不得你非要住院不可,原先我還在奇怪呢,原來你是看AV看多了,對日本病房情有獨鍾啊。你夠陰險,居然能想到用這樣的法子,實在是居心有夠不良。唉,作為男人,我理解你的選擇。不過作為朋友,我可不得不說你兩句,好好一個孩子,怎麼一到日本就變壞了呢?還想一輩子過這樣的生活?唉,對於你的墮落,我是既惋惜又同情啊。」   「你原先是不是這麼想的?是不是因為我的出現破壞了你尋歡的計劃,所以你才覺得悶?」溫馨恨恨說道,同時將這種情緒通過手上的動作來表現出來。   沈信對唐子凡恨得牙癢癢地,大聲罵道:「唐子凡,你這個以自己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小人,居然對我落井下石,我要和你決鬥。」一著急,沈信連秦歌的用詞也用上了。   「唉,兄弟一場,你怎麼這麼說我,我可是很傷心啊。」唐子凡先是抱怨一句,接著做恍然大悟狀說道:「對不起,我忘了,根據報紙報道,應該是有溫馨美女陪著你,我對你的情況是誤解了。「   聽到唐子凡這麼說,沈剛鬆口氣,唐子凡又語重心長地說道:「沈信啊,我能理解你好事被人破壞的心情,不過溫大小姐情深意重,你也不要慾求不滿,得隴望蜀了。你的那種愛好,能戒還是戒掉吧,那不是正常人應該喜歡的。還有啊,方容可是牽腸掛肚地盼著你,你這樣算是什麼意思呢?唉,無恥啊!」最後這一句,算是唐子凡以方容表哥的身份為方容出氣。   唐子凡此番話帶來的直接結果就是沈信頓時又被溫馨掐了幾把,沈信不敢說話,只是心裡不由暗罵唐子凡陷害自己,他自己就是一個花花公子,居然還來給別人上道德課。不過沈信怕唐子凡還有什麼更毒辣的話要說,也只能把此仇此恨忍了。   而唐子凡調笑了沈信一番後,也終於正經起來了:「好了,不開玩笑了。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事情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你不來加把火還真是不行。就請你犧牲一下,暫且把兒女私情放一邊先。」   沈信點頭答應,唐子凡陰笑連聲地掛了電話,讓沈信又感到牙癢癢地。   對於唐子凡的要求,沈信其實是很歡迎的,他實在是厭煩了在病房中的生活。不過,他雖然忍不住想引吭高歌以示歡快,但在溫馨威脅的目光下,沈信還是不得不把這個渴望埋在心裡,對離開這個病房作出很留戀的模樣。   對最近的事態發展,沈信也馬上瞭解了,想來他的甦醒應該是一件引人注目的事,就召開一個新聞發佈會吧,趁機煽風點火。   考慮了一下之後,沈信叫來藍江,讓他把自己甦醒的消息傳播出去,同時聯繫一些觀點沒那麼激進的媒體來召開記者招待會。   藍江對楊天的計劃也是很清楚,知道這件事很重要,馬上就跑去安排了。   而與沈信渴望出去不同,溫馨對這間病房倒是發自內心的留戀。   「真的要離開嗎?」溫馨戀戀不捨地看著病房的一切,對沈信說道:「出去以後,我還能看到你嗎?」   「當然了。」沈信對溫馨這麼粘人很頭疼,但同時也有點欣喜,連忙安慰她道:「你不看報紙上都替我們祝福了嗎?始亂終棄可是要遭人唾罵的。而我現在可是一個分外愛惜自己聲名的人,是絕對不會作出這種事情的。」   「哦,只是為了名聲啊。難道除了這以外我就再沒有讓你留戀的了?」溫馨大是不滿。   「算了,你不要發牢騷了好不好?」沈信笑道:「在此之前,我是病人,你是護士,由你照顧了我好長時間。現在我病好了,而你有可能因為此前的言行被人敵視,並進而有人身危險。所以,為表對你一直以來照顧的感激,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貼身保鏢了。」   「真的嗎?」溫馨一下子高興起來:「那就是說我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了,實在是太好了。」   「當然是真的。」沈信微笑道:「不過有一點和通常的保鏢不同,我不是跟著你到處走,而是我到什麼地方都要你在我身邊,這樣我才能保護你。」   「到底誰是誰的保鏢啊?」溫馨先是抱怨,接著忽然興高采烈地抱著沈信的胳膊說道:「不管那麼多了,能跟你在一起就好。不過說好了啊,我可是不准你什麼也不說就溜走的。」   「知道了。」沈信拍拍溫馨的頭。   「早知道你是個花心大少,果然是沒錯。」溫馨認真說道:「或許我不能留你一輩子,但我要抓緊每一次和你相聚的時刻。」   沈信一陣感動,剛要說什麼,卻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沈信本以為是藍江安排好記者了,沒想到一開門卻看到一個日本警察。   「你好,沈信先生。」那警察不苟言笑地對沈信說道:「我是為你遇刺的事情而來的。」   「你們消息還真靈通啊。」沈信由衷感歎道:「我這清醒還沒有半小時,你們居然就找上門來了。」   「沈信先生,我們注意你好久了。你變成植物人的事,似乎很有些奇怪啊。」那警察冷冷道,明顯對沈信有敵意。事實上村上財閥方面也不是對沈信變成植物人完全沒有疑慮,這警察是一直呆在醫院附近關注情勢的,所以才能第一時間趕到。   「是啊,很奇怪,不過還好我醒了。」沈信也懶得對這警察客氣了,沒有招呼他,自顧自回到房裡。   那警察自己跟進去,還是緊盯著沈信不放,不客氣地說道:「沈信先生,你對你遇刺這件事怎麼看?」   「我怎麼知道?」沈信聳聳肩,不在意道:「調查罪案是你們警方的職責吧?你怎麼反而調過頭來問我這個受害者呢?」   「因為事情很奇怪,根據現場來看,那是根本不可能有正常人存活下來的。」那警察冷冷道:「你能 告訴我你為什麼沒事嗎?」   「你好像很希望我死是不是?」沈信沒好氣說道。「當然不是,不過我懷疑你是有著特殊能力的人。在這方面,你可是有前科的啊。」那警察冷笑道。   「有特殊能力有罪嗎?」沈信反問道。   「當然不是,不過當這個有特殊能力的人對我們日本很仇視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警察說道:「我懷疑你另有身份。」對於沈信的表現高深莫測,日本人方面算是把沈信的身份想岔了。   「有什麼身份?」沈信表面不耐煩起來,心裡卻是在暗笑,恐怕這警察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   「那就要我們進一步調查了。」那警察說道:「現在我是以懷疑你是一個黑幫分子,你的遇刺跟黑社會的仇殺有關的原因來見你,請你跟我回警局協助調查。」那警察大概是從村上財閥方面得到了什麼自以為是的資料,口氣硬得很。   「我也很想配合你調查,可是恐怕我的身體狀況不太適合。」沈信冷冷道。   「我不認為你的身體狀況有什麼不妥,你看上去一切正常。」那警察進逼道:「如果你再搪塞的話,我就認為你是在阻撓警方的正常辦案。」   「我還是拒絕。」沈信不客氣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那警察驀地站起身來,一副手銬就向沈信手腕上套去。   溫馨一聲驚叫,沈信更是惱怒,也不見有什麼動作,那警察的手銬卻什麼也沒有拷住。那警察一愣神,不知道沈信是怎麼躲過去的。而沈信不給他第二次機會,一把握住他手腕,一連串的動作令人眼花繚亂,那警察醒過神來已經被沈信拷在了窗戶上。   「你拒捕。」那警察一字一句說道。   「少廢話,再讓我不爽的話,我還殺人滅口呢。」沈信不耐煩說道,他現在另有重要的事做,很討厭節外生枝。而溫馨卻是一點也不害怕,只是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走了,我們還有事做,不要理會這個不知好歹的人。」沈信把胳膊伸給溫馨,溫馨笑吟吟地挽住。   那警察還要叫喚,藍江已經一步衝了進來,焦急問道:「出什麼事了?我聽到有動靜。」   「喏,自己看。」沈信指了指那警察:「你看看怎麼能讓他安靜下來吧。鬼叫鬼叫地,讓人心煩。」   「好的,我有辦法讓他不叫。」藍江一個箭步就沖那警察過去了。   「襲擊警察可是一項很重的罪名,你們自己要清楚。」那警察還在威脅。   「知道了。」藍江冷冷說道:「我有法律碩士學位,對這個的瞭解不比你差。不過在我們被法律程序影響到之前,拜託你閉嘴。」   隨著這句話,藍江手起掌落,一掌劈在了那警察頸部。那警察叫也沒叫出來,眼睛翻白,頭馬上垂下去了。   「你殺人了?」溫馨驚叫道。   「哪裡,我只是讓他休息會兒。這傢伙,盯了我們好多天了,一定很累。」藍江很通情達理地說道。   「算了,不用理會這傢伙,我們這對讓人艷羨的仙侶是時候登場亮相了。」沈信說著在溫馨的陪伴下昂然向記者招待會現場走去。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零六章 邪惡預言家     在此前一系列的事件中,沈信和溫馨的名氣不僅被炒到一個新的高度,他們的遭遇也獲得了很廣泛的同情,為他們祝福,希望沈信能及早醒來的人不在少數。即使是在藍江邀請來的眾多娛樂記者中,抱這種態度的人也很多。而其他人,即使不為沈信和溫馨祝福,至少對他們也沒有什麼敵意。   所以,當沈信和溫馨步入臨時改成的記者招待會現場的時候,本來還半信半疑的眾記者馬上爆發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沈信和溫馨的表現也恰如其分,微笑著回報了眾人的熱情,然後在主席台就坐了。   在自己落座之前,沈信先慇勤地扶溫馨坐下,簡單的一個動作,卻是情意盡顯。溫馨欣然接受了沈信的慇勤,還熱切回望,眼中的深情能令千年冰山也融化。雖然不乏做戲的成分在內,但有著對音樂的共同愛好和默契,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相處,兩人的感情也確實是水乳交融,深切之至。   這些細節都被眾記者看在眼裡,馬上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有感情比較豐富者,居然眼角都有濕潤感了。這是一出現實的愛情悲喜劇,現在算是大團圓結局,所有人都有點感動的意思。不瞭解事情的真實內情,眾記者都只是真心地為沈信和溫馨有情人終有好結果高興。   這樣的場面可謂溫馨,但沈信此來的目的卻不是為了表演愛情肥皂劇。和溫馨一起落座後,沈信微笑著開口了:「短短幾天,對我來說卻是一段難忘的回憶。首先,雖然有意外遇刺事件,並讓我因此當了一段時間植物人,但最終我還是逢凶化吉,又恢復正常了。而且,通過這個事件,更讓我感受到了公眾對自己的關心,那才是一個藝人最大的財富,我真的很感謝大家。」說到這裡,沈信望向溫馨:「當然,讓我最感幸福的卻是溫馨小姐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沒有她,我想我說不定就從此一睡不醒了。我想,不需要說得再明白了,大家為我和溫馨小姐祝福吧。」   記者席一片歡呼,沈信這算是當眾確認了他和溫馨的關係,這可是大新聞啊。即使接下來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光這一條也可以回去交差了。可是眾記者完全沒有想到,沈信的這個表態,只是一個小小的新聞,相對於他即將拋出的爆炸性言論,幾乎是完全微不足道的。   說完這一番話,沈信和溫馨的手已經握在一起,狀極親暱。但是,等現場熱烈的氣氛稍稍降溫後,沈信的臉色卻忽然嚴肅起來。   望向記者席,沈信像是拿不定主意般說道:「有感於諸位的熱情,有一些話我本來已經決定不說了,但現在卻覺得不吐不快。可是,真要說出來,似乎又會讓大家為難。」   此言一出,眾記者一下沉默了,從沈信話裡的意思來看,他似乎又要說什麼過激言辭了。讓他說還是不讓他說?眾記者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良久,終於有一個記者被職業的敏感戰勝了理智,開口說道:「沈信先生不妨說來聽聽。」   有人帶頭就好,所有記者也都默默點頭。   沈信心中暗喜,表面上卻先歎了一口氣。   「事情從頭說起,我這次遭到刺殺,雖然有一些不實報道指控我是黑幫成員,但那拙劣的伎倆想來是瞞不過大家雪亮的眼睛,我也就不多說了。而真正的原因,相信大家也都清楚,不外乎是我此前記者招待會上的話分外刺痛了某些人,某些不負責任的人。」沈信以這樣的開場白開始了自己的講述:「我只是一個外來人,對日本無論有好感還是沒有好感,可以說日本的前途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當日在記者招待會上之所以態度那麼激烈,其實是被貴同行逼的。」   說到這裡,沈信暫停了一下,所有記者都沒有說話。他們都是老記者了,當然知道當日參加沈信記者招待會的是什麼人,對沈信這番說話,他們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中國有句話叫做吃一塹,長一智,經過後來的刺殺事件,我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多嘴了,日本有沒有前途,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從沉睡狀態中一醒來,第一個念頭就是我再也不對日本的問題說三道四了。」沈信緩緩說到這裡,接著忽然語氣一變:「可是,我現在實在是有點忍不住又想多說兩句。為什麼呢?因為我一醒來,溫馨小姐就給我講述了我昏迷這麼長時間所發生的事,媒體對這個事件的關注,公眾對我遭遇的同情和祝福,都讓我感到很開心。我是可以從此沉默,不再發表任何看法,但是,我這麼做,實在是覺得對不起關心我,支持我的朋友。眼睜睜看著一個人走上絕路,卻一聲不吭,我做不到。」   沈信這一番話慷慨激昂,倒是把記者一下子全吸引住了。沈信很滿意被全場矚目的這種效果,接著表情更沉痛,語氣更沉重地說道:「尤其是,我曾經提到的某財閥,已經開始出現崩潰的徵兆了,而所有人都還蒙在鼓裡。什麼叫財務糾紛?那是有人看到大難將至,為自己一個人逃生而造的假象。不客氣說,那個財閥已經是一艘快要沉底的船,而他的船長已經準備拋棄所有的船員和乘客,他只想著自己一個人逃生。擦亮自己的眼睛吧,不要再被這個可恥的船長欺騙了。」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沈信這番話也和指著村上財閥董事長村上老先生鼻子罵差不了多少。尤其是沈信上次曾指明這個財閥有問題,更是讓眾記者不能把他的話當成笑話。不過村上財閥可是老集團了,日本人對其有著根深蒂固的信心,並不因為沈信這一番話而動搖。   「沈信先生,你的話讓我很感動,但是,你是不是有點言過其詞了?」終於有一個記者客氣地問道。   「言過其詞?絕對沒有。」沈信斷然回答道:「而且我只是說出了日本問題的一個方面,還有更多更大的問題我都沒有說。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日本的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旦爆發,那結果將是災難性的。」說到這裡,沈信作出悲天憫人的姿態,緩緩說道:「我知道報告壞消息從來是不受歡迎的,但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再不說,就來不及了。我不特別指明什麼,我只是提醒諸位注意一下,某財閥的所謂財務糾紛只是冰山一角,很多問題將很快隨著這一事件的發展暴露出來。不要等問題出來再想辦法,防患於未然才是最重要的。」   眾記者聽得目瞪口呆,他們有點摸不透沈信的想法了,難道他是在開玩笑?還有什麼更嚴重的事情?不過想想沈信第一次提到村上財閥財務不穩時大家也只是當笑話,結果沒幾天就出現所謂財務糾紛,而現在沈信的話當然聽起來很荒誕,但誰又能保證沈信的話不會真的實現呢?   被這個心理所控制,眾記者突然感到心情莫名地沉重起來,現場氣氛也變得很沉悶。   「我知道我的話肯定不會受歡迎,可是出於對一直以來支持我同情我的日本民眾,我覺得有責任說出上面一番話。」沈信總結道:「現在我的話說完了,諸位可以不信,可以認為荒誕。但是,歷史已經證明,而且歷史還將證明,該來的,它終究會來。謝謝大家參加這個記者招待會,從現在起,我將冷眼旁觀,不再對這些事件發表什麼看法了。」   沈信說著和溫馨一起起身,在藍江的陪同下離開了記者招待會現場。回到了病房,沈信和溫馨收拾了一下東西,由藍江結束了所有出院的手續,他們要離開了。   「這個傢伙怎麼辦?」藍江指著被打暈的那個警察說道。   「我來處理吧。」沈信讓藍江護送溫馨先行一步,他自己留下來對付那警察。   沈信之所以控制這個警察,其實並不是因為他的無禮,而是看出這傢伙一得到他甦醒的消息就趕來的,大概是立功心切,他還沒有來得及通知村上財閥方面。而沈信要召開的記者招待會,是不歡迎任何意外的,所以沈信索性就把他給拷起來,再由藍江打暈,讓他沒機會在記者招待會結束前通知村上財閥。   現在記者招待會已經結束,留著他也沒用了,沈信自然要處理掉他。其實對付這個人也簡單,沈信稍稍想了想,先用一種異術將此人有關被打暈拘禁的記憶摸掉,然後隨便在醫院外找個地方就把他丟下了。想來這人醒來會很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到那個地方,不過那是他自己頭疼的事,沈信是沒心情理會了。   將這個人處理掉後,沈信快步趕上藍江和溫馨,他們已經看好一家酒店,將要去那裡下榻了。   沈信這樣一來,算是從公眾媒體面前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但有關他對日本前途的恐怖預言,卻是不脛而走。由於前一段時間的熱炒,沈信的知名度實在是太高了,這個預言一時間傳遍大街小巷,接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村上財閥方面。   村上財閥現在可是有點焦頭爛額了,和銀行的糾紛他們已經很被動,首先有關他們遭到黑客攻擊,在別人看來有點匪夷所思,當天其他公司誰也沒有覺得不正常呀。而關於那個神秘的瑞士帳號,銀行堅持是村上財閥自己的帳號,並出示了一系列的轉帳證明,顯示出村上財閥一直都往那個帳號存錢的。   村上財閥百口難辨,雖覺得事情實在是古怪到了極點,可能是有什麼陰謀,打扮卻一點頭緒也抓不到,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而就在這個時候,沈信這個被醫生評定為「康復希望近乎為零」的植物人突然甦醒過來了,還一醒來就給村上財閥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雖然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對自己的財務檢查和與銀行方面扯皮上,但對沈信強烈的指控,在公眾輿論的壓力下,村上財閥還是不得不出面召開新聞發佈會。   大概是把所有的怨氣都集中在沈信身上了,村上財閥方面的發言人異乎尋常得憤慨,對某來自外國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娛樂明星進行了最激烈的反駁,稱其「居心叵測,煽風點火,大有唯恐日本不亂之勢」。最後這人乾脆直接給這某明星一個定論,送他一個綽號「邪惡的預言家」。   在這個時候,沈信和溫馨繼續在某東京酒店過著逍遙的生活,他的任務恰如村上財閥的發言人所說,就是要時不時地煽風點火,現在他又在等待新的時機了。   對於沈信的所作所為,溫馨其實不是很瞭解。如果說此前還沒有注意到沈信是另有目的的話,通過與沈信一起參加的這個記者招待會,她可是大大地有疑問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雖然沒有再逼沈信躺到床上裝病人,削水果還是在繼續。溫馨把自己削好的水果遞給沈信,看到沈信隱隱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心中疑惑。   「沒什麼。」沈信回神一笑:「跟日本人玩個遊戲。」   「什麼遊戲要玩得這麼過火?」溫馨細看著沈信的神情,忽然笑了:「你還別說,人家那綽號可是起得不錯。你現在的笑容看起來可真是邪惡得可以。莫非你真的是魔鬼的化身?」   對溫馨調笑似的問題,沈信很嚴肅地回答:「你錯了,我不是魔鬼的化身,我就是魔鬼本人。而說到邪惡,嘿嘿,我最邪惡的是喜歡美女。尤其是像你這種。」   「切!我會怕你?我最擅長的就是以柔克剛,任你多邪多惡,我照樣可以把你煉成繞指柔。」溫馨很神氣地說道:「不信的話,走著瞧了。」   「信,我為什麼不信?」沈信苦笑道:「你扮護士是最恐怖的一種,那簡直是我最大的噩夢。」   「沒良心,我那麼辛苦照顧你,你還不滿意?」溫馨雙手叉腰,大發嬌嗔。   「好了,你照顧過我,現在輪我來照顧你好不好?」沈信說著從後面摟住了溫馨。   在沈信的動作下,溫馨感到全身發熱,暈生雙頰,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經過村上財閥發言人出面對沈信的駁斥,公眾對村上財閥的信心又回來了。生活依舊平靜,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和通常一樣,一些有關某公司的流言總會通過起股票在股市上表現出來。但即使有沈信的邪惡預言,也只是讓村上財閥的股票漲幅減小,並沒有對其股票有多大影響。而且一旦有村上財閥的發言人出面保證村上財閥的財政毫無問題,馬上引起了其股票新一輪的暴漲。   在這樣的情況下,從村上財閥自身到股市散戶,沒有人覺得村上財閥會有什麼問題。很多人都在這時爭著來購買村上財閥的股票,他們大多是投資短線的,想趁村上財閥股票的暴熱來賺上一筆。   可惜事情的發展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頭一天村上財閥的股票還是暴漲的情況下,這一天一開市,該股票卻大幅下跌。   沒有人能理解這是怎麼回事,所有人都呆呆看著股市的大屏幕,束手無策地看著村上財閥的股票一路下跌。從股市方面來看,大有有人在幕後操縱的嫌疑,可是卻什麼有查不出來。總的被拋出來的村上財閥的股票是一個大數目,穩定而持久地對村上財閥的股價進行著打壓。   跌停!這是村上財閥的股票這一天的最終結果。彷彿是靈異事件出現,所有人都有些疑神疑鬼,已經開始被遺忘的沈信的邪惡預言,再次浮現在每個人的心頭,並固執地久久停留。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零七章 日本燒烤     即使有人在村上財閥的股票開始下跌的第一天還保持幻想,從第二天開始,所有的幻想都開始變成了恐慌。不要說反彈,村上財閥的股票連一點止跌的意思也沒有,毫不客氣地又上了跌停板。   在村上財閥的股票連續下跌的過程中,不僅沈信的預言再次廣為流傳,給日本人更多恐慌的理由,而且有關村上財閥的各種小道內幕也不脛而走。作為一個歷史悠久的大財閥,村上財閥和各大右翼勢力以及當今內閣都關係密切,內中貓膩是少不了的。這些內幕如果在平時傳出來,也只是增加一點茶餘飯後的談資。但現在形勢不同,已經對村上財閥的實際情況半信半疑,這些或真或假的信息進一步打擊了普通股民對村上財閥的信心。   於是,村上財閥的股票的跌勢欲演欲烈,大有將跌停板坐穿的意思。   這自然是楊天計劃的一部分,早在沈信離開香港之前,唐子凡已經把自己名下的產業全部結束,然後將得來的現金全部投入了股市。在絲毫沒有引起注意的情況下,在沈信到達日本的時候,唐子凡手裡積累的村上財閥的股份已經達到了一個可觀的數字。   不過唐子凡雖然算是一個富翁了,憑自己的財力與村上財閥抗衡無疑是不可能。所以,接下來才有村上財閥和銀行的糾紛。那個瑞士帳號是唐子凡註冊的,通過典嬈的操作,這個引起糾紛的事件不僅讓村上財閥陷入了一定的困境,而且讓唐子凡獲得了下一步操作的資金。   毫不猶豫,唐子凡馬上把新得來的資金大部分投入到了股市,這才有村上財閥股票暴漲的事情。不過那也只是最後給日本人的一點驚喜,接下來唐子凡就毫不客氣地利用手裡的股份對村上財閥開始打壓。股價一路下跌,正是唐子凡的傑作。   而且此事最難的開頭,一旦村上財閥的股票的跌勢已定,不僅是唐子凡,日本股民也加入到了對村上財閥打壓的行列。他們是完全被眼前的形勢嚇壞了,實在對村上財閥沒有什麼幻想了。而當這樣的心態成為共識後,已經沒有人再能激起他們的信心。盲目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惡性循環已經形成,想要力挽狂瀾實在是艱難無比。   出於與村上財閥的良好關係,日本政府對其遭遇自然是極其關注,雖然形勢極其不利,但政府還是通過各種手段對其扶助不止,他們太明白村上財閥的重要性了。   但是,無論怎麼努力,村上財閥的股票還是一路下跌,根本看不出什麼時候才會到底。   如果說村上財閥的股票一路下跌還只是影響到一部分人的話,那麼當楊天從俄羅斯邀請來的盟友也出手的時候,感到恐慌的就是整個日本了。村上財閥在日本的影響極大,它的股票一直下跌,自然會影響到整個股市。而一旦俄羅斯的大鱷出手,他們的目標可就是不是村上財閥一支股票了,而是直接對準了整個股市。   於是,在村上財閥的下跌還在震撼著所有日本人的時候,股市指數也連連受挫,開始了與村上財閥股票一樣的命運。   這樣的事情可以說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的,事情的突如其來讓村上財閥和日本政府都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政府的呼籲和激起民眾信心的宣傳毫無效果,所有人都只記得沈信說的話,都被日本當成了即將要沉底的難船,而政府部分卻只是不負責任的船長,他們想到的只有他們自己。   這樣的恐慌,不能說沒有沈信此前一直渲染日本是一個沒有前途的國家的功勞。事實上,正是因為有他的一路鋪墊,所有事情才能造成如此大的影響,並如此強烈地震撼到每一個日本人。而有關他的講話,已經被發展成更有強烈預言味道的「警世錄」,在市井廣為流傳。而沈信此人,更是讓所有的日本人感到高深莫測。   日本政府和村上財閥此時自然也都知道是有人在陰謀搞鬼,但除了能夠料想到沈信也是這個陰謀的一部分外,連對手是誰,他們也都不清楚。自然楊天嫌疑最大,但他們很難相信楊天一個人就要這麼大能量。而且整個事件中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了,簡直就不是他們能理解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什麼好辦法來解決當前危機,右翼勢力只能把矛頭對準沈信,在報紙上大罵他是魔鬼的化身,是邪惡的代言人。   然而,這樣的漫罵痛快是痛快了,卻對局勢一點幫助也沒有,甚至間接讓恐慌欲演欲烈。如果說正常的經濟危機和股市危機還是人們能夠承受的話,一旦沈信被描繪成魔鬼模樣,那宿命感馬上就湧上了所有人的心頭。人怎麼能跟魔鬼對抗呢?所有人都感到深深的無力感。   不過雖然勢頭不妙,但股市大盤還是很穩固的,雖然沒有止跌反彈的意思,但也頑強地守住了最後一道關口,暫時還不會崩盤。這樣的形勢算是日本人最後的一點安慰了。   但是那只是普通人的看法,在最懂行的行家來看,這卻是更不妙的一點。他們隱約看出,大盤之所以還堅挺,並不是日本人努力的結果,更像是對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捨不得一下把整個股市玩崩潰。這樣的情況似乎預示著更大的陰謀,在一種世界末日般的絕望情緒下,股評家們都一直沉默了。   這樣的情形是楊天預計中的,之所以不直接將日本股市玩崩潰,那也是另有目的的。沈信對此瞭如指掌,也就每天看戲般關注著股市指數的變化。   而這一天,久違的丁自強給他打來了電話。自從沈信遭到刺殺以後,丁自強曾多次打電話聯繫沈信,但沈信覺得事情還沒有到可以給丁自強說明的時候,所以一直沒有接。這一天火候已經差不多了,沈信決定接他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沈信馬上聽到丁自強凝重的聲音:「沈信,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沒想幹什麼啊。。。」沈信還想繼續用輕鬆的語氣來談論這件事,已經被丁自強打斷了話頭:「不要再告訴我說你什麼也不知道,也不要說事情與你無關,你的表現已經證明,你是這個計劃中很重要的一個角色。現在來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的發展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沈信不為丁自強的急躁所感染,依舊笑嘻嘻說道:「我可沒有什麼重要的,所謂煩惱皆因多開口,我隨便多說了兩句,居然就被打成植物人了。還好我命大,又醒過來了。現在我也沒什麼好做的,就是看熱鬧。」   「你們到底要玩多大?」丁自強不理會沈信的故做輕鬆,繼續問道:「一定要把日本置於死地嗎?那對我們可也不見得完全是好事。」   「當然不會。」沈信笑了起來:「日本人的人性是差點,不過說到工作,他們可是世界上工作狂最多的民族,這樣的好勞力,全部滅掉多可惜。更不要說他們還有錢有技術,一下子毀了實在是浪費。」   「那你們想怎麼做?」丁自強已經肯定地把沈信這個陰謀背後集團的代言人了:「你們什麼時候可以收手?」   「那得看形勢發展。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將日本這個國家控制在對我們自己無害甚至有利的地步下,製造恐慌是第一步,接下來我們要讓他們感到有安全感,這才是我們的目的。不過時機還沒有成熟,恐慌不到達一個程度,他們是不會感到和平安定的可貴的,所以還得再等等。」沈信終於也認真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你能保證把事情控制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內?」丁自強對沈信的自信感到十分不解,在他看來,沈信現在完全是在玩火,燒到自己可能不會,但燒死日本人可是大有機會。而沈信卻說只是讓日本人嘗嘗火烤的滋味,保證不燒死日本人,這在丁自強看來是很困難的事。   「陰謀的藝術,藝術的陰謀,重要是要把握好平衡,我會注意的。」沈信繼續笑道。   「唉,希望你不會自大過頭。」丁自強對沈信的把握殊不樂觀,想了一想,他又問道:「我有什麼能幫忙的。」   「暫時應該沒有,你保證我們盡量不受影響就好了。」沈信想了想,又道:「不僅要讓日本人恐慌,更要讓他們覺得孤立,這樣才能更大的觸動他們的靈魂。你能不能在這方面做點文章?」   「應該沒問題,日本人在亞洲從來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以往多次金融危機,他們都是受益者,別人也拿他們沒辦法,現在輪到他們自己吃苦頭,應該是沒有人不樂意看到的。」丁自強笑道,顯然心情很是暢快。   「那好,就這樣吧,有新情況我再向你匯報。」沈信笑道:「我待會兒還要參加一個訪談,就先不跟你說了。」   「匯報?」丁自強一聽就來氣了:「打電話求教都找不到人,你還向我匯報?」   「唉,你怎麼這麼心急呢?事情總要留點懸念才好,你不知道什麼叫猶抱琵琶半遮面嗎?」沈信又笑了:「反正最後總是會給你答案的。」   「你敢不給?我跟你急。」丁自強在掛電話又加了一句:「你真是一個邪惡的陰謀家。」   對丁自強這個意外的告別詞,沈信愣了一下之後不由大笑。   沈信說要參加一個訪談,那倒不是敷衍丁自強,而是他真的有這麼一個約會。在日本股市的情況越來越糟糕的情況下,自然大多數人都只為自己的前途憂心忡忡,但也有那麼一些比較清醒的人,通過這個事件意識到自以為強大的日本其實有多脆弱。   邀請沈信參加訪談的正是這麼一個人,他是一個電視台的主持人,在以往他就是以政治觀點左傾而聞名,曾受過右翼分子的威脅。說起來也不能不佩服這個人,在沈信現在行蹤隱秘的情況下,他居然通過香港的關係最後聯繫上了沈信。   這個人之所以找沈信,是因為通過此前沈信的兩個記者招待會,他發覺沈信是一個很有見識的人,而且好像還無所不知,出於對日本狀況的擔憂,他想和沈信談談,看能不能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日本解脫困境。   這樣的機會也是沈信一直在等待的,火是燒得差不多了,現在是時候給日本人指點一條生路了,也就欣然答應。   為保安全,其實主要是為保證溫馨不受干擾,沈信一直行蹤詭秘,深居簡出。這次參加訪談也一樣,他根本不給任何意圖叵測的人發現他行蹤的機會,等訪談時間一到,他馬上就出現在訪談現場,至於他怎麼到的,沒有人知道。   對採訪者來說,沈信是怎麼到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來了。幾乎沒有客套,訪談馬上就開始了。   對著鏡頭,沈信臉色沉重:「我又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同時感到心情非常沉重。在此之前,我曾指出有關日本的一些潛在危機,並因此並指責為『邪惡預言家』。可是,儘管有我的警告,事情還是發生了,我很抱歉,因為我已經無能為力。」   「這不關你的事。」那主持人歎息道:「日本的問題是自己的問題,你能指出這些問題已經是難得可貴了,不用自責不能解決日本的問題。日本的問題要解決,還得靠日本人自己。」   「對。」沈信立即贊同:「一個人,一個國家,都是一樣的,最關鍵還是得靠自己。」   從這個話題出發,沈信和這主持人展開了熱烈的討論。從古到今,從政治到社會民俗,兩個人談得甚是投入。而在這期間,沈信表現出來的淵博知識和深刻的見識,不止一次讓那主持人歎為觀止。   沈信這樣做自然不是為了賣弄自己的學識,而是為了一個更切實的目的。訪談進入尾聲,那支持人歎道:「沈信先生根本不像是一個娛樂明星,更像是一個無所不通的學者,今天的訪談真是高興。」   沈信謙虛一下,那主持人忽然問道:「關於日本的歷史和問題我們已經分析得差不多了,但最關鍵的還是如何解決好現在的危機。對此沈信先生有什麼高見嗎?」   「請原諒我更正一下你的話,在我看來,最關鍵的不是解決目前的危機,而是解決貴國的整體認識和態度的問題,如果貴國不在這方面有個改過自新的態度,這次危機過去了,下次可能更激烈。」沈信彬彬有禮然而卻很堅決地說道。   「此話怎講?」那主持人並不為沈信的話生氣,反而現出很感興趣的神色。   「都說是只有一個地球,但依現在的現實來看,我們更需要提倡只有一個亞洲。」沈信緩緩說道:「就像一個大家庭,每一個成員都應該有自己的權利和義務。亞洲這個大家庭也是一樣,每個國家都需要為這個家庭付出,然後才能要求回報。如果有人自以為比別人聰明,自以為高人一等,最終的結果就是被所有其他成員唾棄。貴國現在的情況正是這樣。」   「是啊,這是一個歷史遺留問題。」那主持人倒是毫不諱言地感歎起來。   「如果貴國不能將自己的位置擺正,而是還想靠小聰明混的話,那麼結果不會有什麼變化。從這次危機就可以看出來,有什麼國家對日本表示友好和提出幫助的嗎?沒有!說明什麼問題呢?這需要日本人自己想清楚。」沈信很嚴肅地說道。   「那麼,你認為應該如何做呢?」那主持人虛心問道。   「老實說,貴國即使現在來反思,似乎也有點遲了。」沈信微笑道:「你們頑劣的形象已經深入到了亞洲每個國家的心裡,要想改變過來,那絕非一日之功。不過能想到總比想不到好,肯做總比不肯做強,只要有誠心,事情還是會有變化的。」   「可是如果這次危機如果度不過去,那麼我們即使想改過也沒有機會了。」主持人苦笑道。   「凡事總是有前因才有後果,貴國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不過如果真能把亞洲真正當成自己的家,並肯付出自己的努力,擔負自己義務責任的話,自然會有人守望相助。」說到這裡,沈信微笑起來:「作為貴國的對照,我可以提供一個國家的形象作為參考。與貴國在歷次亞洲金融危機中總是第一個想到自己不同,它首先想到的是大局,並肯犧牲自己的利益來維護整個大局的穩定,因此贏得了世界的認可和尊重。我想,這個國家的表現已經能給貴國一點啟發。」   「我知道,你說的是你的祖國。」主持人說道:「五千年的文明古國,那雍容大度的氣質是發自骨子裡的。日本就沒有這麼高的氣質。」   沈信對主持人的話表示贊同,最後總結道:「還是那句話,肯做總是好的。而日本人的前途,還是掌握在日本人手裡,就看你們怎麼做了。我言盡於此,希望能對貴國有所幫助。   一番訪談就此結束。沈信在離開現場時心想:「打過巴掌,是時候給日本人點甜頭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零八章 再聚     沈信的訪談播出後,在日本激起了極大反響。那主持人所主持的本來不是什麼熱門節目,但由於這次所邀請的嘉賓是沈信,居然收視率高到了不可思議。而沈信在訪談中所說的話,更是一石驚起千層浪,在社會上引起了熱烈的爭論。   反思成為主題,所有關心或不關心政治的人,都因眼前的危機和沈信的話開始對日本的所言所行進行思考。如果說沈信的話直接折服了所有人,那是不可能的,但給日本人極大的觸動卻是真的。   當然,受到觸動的不包括那些右翼極端分子,不過即使是這些人,現在也不敢對沈信有什麼不恭之詞了。前一段時間由於把沈信描繪成魔鬼化身,已經給社會上造成了很大的恐慌,現在有關沈信的話題他們都是三緘其口,儘管他們心裡對沈信恨之入骨。   不過雖然對沈信所說的話不是全盤接受,但幾乎所有日本人都與沈信有一個共識,現階段唯一能夠幫助日本的,只有中國。   這個願望日本政府當然不肯直接說出口,他們靜等中國熱心來援。可是他們失望了,和以往表現出來的絕對熱心不符,中國遲遲沒有對日本的危機表態。這讓日本民眾更是絕望,中國都不幫助自己,那麼誰還可能來幫忙呢?   在極端的絕望下,日本的社會動盪起來,各種衝突和爭端日益增多,日本內閣忙得焦頭爛額,卻是沒有什麼成效。日本全國漸漸都陷入困境。   而這個時候,沈信覺得應該差不多是時候扮演救星的角色出場了,感覺到還是面對面與楊天等說清楚的好,他決定回香港一趟。   在動身前,沈信先把溫馨交由藍江保護,這才使出瞬間轉移。在轉移的一瞬間,沈信突然想起典嬈,有很多天沒有見到她了,沈信倒是頗想念她。而一想到典嬈,沈信同時也想到秦歌,不知道這一對活寶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   出於這個想法,沈信馬上改變了直接去找楊天的計劃,而是馬上感知到典嬈的位置,轉移了過去。   沈信落地時是在唐子凡的智能電腦室前,馬上就聽到從電腦室裡傳出來對話的聲音。   「哇!好痛快啊!一秒種幾百萬上下,實在是刺激好玩啊!」這是典嬈興奮的聲音。   一聽到這個聲音,沈信不由微笑起來,可以想像,由於典嬈對數字的敏感,在唐子凡操作股市的過程中,典嬈一定也早成了炒股高手,並且樂此不疲。   在沈信這麼想的時候,沈信同時聽到了秦歌的聲音:「俗,實在是俗!搞來搞去就是錢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接著典嬈不耐煩地反駁道:「你懂什麼?無知!錢不錢的先不說,這有關數字的學問,那是一門藝術。藝術,你懂嗎?」   「藝術?我懂耶!」秦歌笑嘻嘻的說道:「我就是藝術的化身,藝術的精靈,所以我才有這麼高雅的氣質,你沒有發現嗎?」   「高雅?是低俗吧?」典嬈不屑地說道:「你懂什麼藝術?」   「我懂音樂藝術,我懂表演藝術,我還懂欣賞藝術。」秦歌不厭其煩地賣弄著:「比如說,透過你功利庸俗的外表,我能看到你美麗可人的心靈,這就是藝術的眼光。」   「呸!」典嬈罵了秦歌一句:「就會說好聽的,我覺得你倒是懂欺騙藝術。」   「是什麼藝術也好,總之我們都是對藝術愛好的人。」秦歌也不生氣,繼續說道:「你知道像我們這麼懂藝術的人不是那麼好找的,既然我們都是藝術家,是不是應該更好地溝通一下,好好地培養一下我們的感情呢?」   「什麼藝術愛好者,你先把數學學好再來跟我討論吧。」典嬈不屑地說道。   「數學?我數學學得不錯啊,不信你考我啊。」秦歌大概是大拍胸脯了吧。   「考你?我又不是沒考過,你連一加一什麼情況下不等於二都不知道,還敢說自己數學學得不錯?」典嬈調侃地說道。   「敗了。」秦歌的聲音一下子變得無精打采:「拜託,你那叫數學題嗎?那是腦筋急轉彎好不好?」   「腦筋急轉彎又怎麼樣?你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可知智商有限,還要和我探討藝術,你覺得合適嗎?」典嬈倒是不放棄打擊秦歌的機會。   「笨也不是我自己願意啊,你這叫歧視,我強烈抗議!」秦歌開始喊口號了。   「抗議無效!」典嬈習慣性地將秦歌的抗議駁回。   沈信聽到這裡暗自好笑,這兩個冤家,還是這麼喜歡鬥嘴。不想打擾他們,沈信也就沒進門,閃身來到唐子凡院裡。他落腳的地方比較偏,正好看到方容正在陽台上若有所思。由於方容看的是另一邊,所以雖然沈信看到了她,她卻沒有看到沈信,只是自顧自地思考著什麼。   沈信頑皮心起,無聲無息地來到方容身後,然後一下攬住方容的腰,笑嘻嘻道:「我回來了。」   方容的反應卻是出乎沈信的意料,他話還沒說完,方容頭也不會就是一招擒拿,反身將沈信背摔在地。   「是我!」沈信落地後大叫一聲。這一聲叫得非常及時,方容在一腳踏住他之前終於收住了腳。沈信不由苦笑,自己的遭遇簡直就是秦歌初見典嬈時的情形嘛,如不是及時叫了一聲,那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了。   想起秦歌被典嬈老實不客氣地一腳踏住臉面,大概就是出自方容此時施展的一招吧,摸摸自己的臉,沈信看看方容尖尖的高根鞋底,不由一陣後怕。   「怎麼一見我就大出殺招啊?不想見到我嗎?」沈信看看方容,笑著問道。   方容的表情卻是很冰冷:「誰知道是你?」   「發生什麼事了?」沈信對方容的冷淡難以接受。   「還好意思問?你和那新加坡女歌星是怎麼回事?」方容恨恨道:「出雙入對,不知羞恥!哼!」   說到這個問題,沈信不由苦笑:「那是意外。」   「是啊,那是意外,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日本女護士可就要遭殃了。」方容還是很不客氣。   沈信一聽這話就暈了,實在是忍不住,他大叫一聲:「唐子凡,你給我出來,我要和你決鬥!」   「關我表哥什麼事?是你自己不知檢點。」方容難得地替唐子凡辯解了一次。   「我們是天仙配你忘了嗎?」沈信微笑著向方容湊過去:「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去死!」方容好像忽然變的很惱怒,一拳朝沈信揮去。說巧不巧,她使用的正是戴著沈信贈送的戒指的那隻手。   這一拳揮出,那效果是方容所沒有想到的,一道耀眼的白色光柱隨著這一拳飛出,狠狠地擊中了沈信的前胸。   一聲低沉的蒙喝,沈信斷線風箏般地飛到了樓下。方容還是不解地看著自己的手,樓下已傳來砰地一聲,那是沈信落地了。   這一聲驚醒了方容,連忙躍到樓下探視沈信的情況。   「你怎麼樣?」方容顧不得跟沈信慪氣,將沈信扶起問道。   「你夠狠!」沈信有氣無力地說道:「差點就要了我的命。」   「哪裡有?」看到沈信似乎情況不妙,方容倒著急了。   「怎麼沒有?你知道我送你的戒指不是一般戒指嗎?」沈信說道:「那是我另外加了道術的,由你的精神能量控制,當你的精神能量達到一定程度,比如說情緒激動到一定程度時,就會自動發動。我是想讓它來保護你,沒想到居然被你用來對付我。我是自作孽啊。」   「我不是真的想要用這個對付你的,我根本不知道它有這個功能啊。」方容為自己辯解著,接著看到沈信的情形似乎越來越不好,不由更是心慌:「你不是功力高深嗎?怎麼連這麼一下也擋不住?你真沒用啊。」   「我怎麼會想到你會這麼恨我,居然激發了戒指裡的陣法?」沈信聲音微弱地說道:「我根本沒有提氣防身,跟普通人差不多,怎麼能擋得住呢?」   「那現在怎麼辦?我送你去醫院。」方容說著就要抱沈信起來。   「不用去醫院了,我在醫院已經受夠了。我現在需要一張雙人床就好了。」沈信還是故做無力。   「雙人床?為什麼要雙人床?」方容很是不解。   「因為我需要你自己來為我療傷。」沈信這句話就露出馬腳了,根本一點事也沒有嘛。   「你去死!」方容已經把沈信抱起來了,一聽這話馬上就把沈信丟到了地上。   沈信精神抖擻地一躍而起,剛要繼續和方容調笑兩句,就聽到旁邊忽然傳來一陣怪叫。   「無恥啊,老大你可真是無恥!」那是秦歌的聲音,接著他又用朗誦般深情的語氣感歎道:「如果說全世界只剩下一個無恥的人,那自然是老大你了,而若說全世界無恥的人加起來有一個極限的話,老大你就是達到極限的那個人。老大啊,你就是那無恥的化身,你就是那無恥的代表!」   聽到秦歌如此深情的朗誦,沈信的反應是一瞪眼:「去,有你這麼誇老大的小弟嗎?我還沒有說你呢,連一加一什麼時候不等於二都不知道,實在是連老大我的臉面丟光了。」   此言一出,典嬈先是一愕,接著嘻嘻笑了起來。秦歌卻是不幹了,大叫起來:「老大,你這就不僅僅是無恥了,簡直是卑鄙,你居然偷聽我和小嬈的綿綿情話?」   沈信給秦歌一個白眼,沒有說話,典嬈卻馬上一腳踢飛秦歌,叉腰叫道:「誰又跟你說什麼情話了?還綿綿?你這才叫不知羞恥!」   秦歌落地一聲長歎:「多情總被無情傷,人世間最悲哀的事,大概莫過於此了。」   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楊天和唐子凡也聞聲趕了出來。   「哈,老弟你回來了。」楊天一看到沈信就是一聲大笑,接著豎大拇指道:「你在東京表現得不錯,我們都很佩服啊。現在我們的計劃可以說是完美異常。來,進屋裡說話。」   沈信剛要按楊天說的進屋,唐子凡卻惟恐天下不亂地叫了起來:「等等,我剛才似乎聽到有人要和我決鬥,是誰這麼大膽子?」   一聽唐子凡這話,沈信頓時火冒三丈,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唐子凡的衣襟:「你還好意思說,多方陷害我,我和你有仇嗎?」   「放開手,放開手,有話好說嘛。」唐子凡一點也不害怕,很輕鬆地叫了一聲:「表妹啊,你也來了?」   唐子凡此言一出,沈信不由向方容望去,方容什麼也沒說,只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沈信馬上蔫了,換成了滿臉笑容:「只是好久不見,開開玩笑。你看,你衣服上有點灰塵,我幫你撣一下。」   唐子凡得理不饒人:「那決鬥的事又怎麼說啊?」   「決鬥?你聽錯了,唐兄,沒有人要和你決鬥。」沈信心裡恨得牙癢癢地,表面還是笑容可掬:「我的意思是,現在我們計劃進行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讓你出面跟日本人正面決鬥了。」   「是這樣嗎?」唐子凡頓時樂開了花:「這句話說得不錯,有史以來最英俊,最瀟灑,最富有的F1車隊老闆就要閃亮登場了,實在是可喜可賀啊。老實說,我現在這心都在撲通普通地跳,就像我初戀時的感覺。」   「切!」唐子凡的話引起的是全場的不屑。沈信終於抓住一個報仇的機會,譏諷道:「初戀?我倒奇怪了,難道唐兄你戀愛過嗎?」   「很久以前的事了。」唐子凡很瀟灑地一揮手:「不要看我現在這麼成熟,我也是年輕過的。」   此話當然更是被一致給予白眼,唐子凡也不在意,擺出東道主的架勢:「大家裡面請!」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零九章 酒會     隨著唐子凡一聲招呼,眾人都一擁進了客廳,只有方容留在院中。看著手上那貌似不起眼的戒指,她此刻才感到沈信送她這枚戒指的深意,念及以往種種,雖是不輕易動感情者如她,一時也不禁癡了。   而其他人這時卻沒有留意到方容的異樣,多時不見,眾人都沉浸在重聚的歡愉中。一進門,不等唐子凡吩咐,秦歌先叫道:「我去拿酒。」話音未落,他已經一閃身不見了。   沈信有些詫異於秦歌的勤快,唐子凡已經苦笑起來:「沈信大明星,我可是有理由要向你抱怨一下。你這個小弟簡直就是個酒桶嘛,我的存酒近期消耗之大,那是你難以想像的,而這消耗的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落進了你那小弟的肚裡面。你看著辦吧,反正我的損失你要負責,大不了給你打個八折。」   沈信明白了秦歌勤快的原因,不由失笑,至於唐子凡的抱怨,他理也懶得理,隨口就回絕了:「冤有頭,債有主,你自己想找誰找誰去。不過我可告訴你,秦歌那傢伙脾氣很大的,手下很硬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這是威脅我了?」唐子凡一瞪眼,接著歎氣道:「怕了你們兄弟了,一個個都跟小混混似的不講理,虧你們還是明星。真是恥辱啊。」   「恥辱?什麼恥辱?」說話的是秦歌,他正好回來,把酒瓶酒杯先擺了一桌,還慇勤地為眾人把酒都斟上了。   「說你是恥辱!」典嬈專門給秦歌難堪,把唐子凡的話學給他聽。   「老唐,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兄弟喝你幾瓶酒是看得起你,你居然還要抱怨?別人請我喝我還不喝呢,你就不能把這當成兄弟對你的照顧?」口裡指責著唐子凡,秦歌還是舉杯頻頻,也不管別人喝不喝,他是酒到必干,等這番話說完,一瓶酒已經下肚了。   眾人都看呆了,連沈信也不由佩服秦歌,難得這番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還不影響喝酒的速度。   唐子凡苦笑:「還都是我的不是了?難道我應該求著你來喝酒,才算對得起你嗎?」   「求就不用了,大家兄弟,那多見外。」秦歌很大度地說道:「不要小家子氣地訴苦就好了。你不要以為離了你我就找不到酒了,提醒你一下,你有沒有發現你最喜歡的那種酒有幾瓶不見了?」   「是啊,我也疑惑。」唐子凡說到這裡,忽然明白了:「是你幹的,你居然偷我酒?」   「我不否認。」秦歌懶洋洋說道:「所以說你態度要好點,不然喝了你的酒,你連人情也落不下。我是看你這個人不錯,所以喝酒還來找你,不然我就光找酒,不找人了。」   「服了,我是服了。」唐子凡喃喃道:「我現在終於知道錯了,兄弟們原諒我吧。」   「好了,知錯能改,還是不錯的兄弟嘛。」秦歌很有風度地揮揮手:「來,老唐,給大家斟杯酒,認個錯,大家肯定會原諒你的。」   唐子凡沮喪到了極點,眾人卻是哈哈大笑。   「小嬈,來給我按摩一下,我最近太忙了,渾身不舒服。」秦歌又幹了一大杯酒,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躺下,對典嬈招招手。   「你去死!按摩我是不會,鬆骨我倒是懂點,你是不是骨頭癢?」典嬈瞪眼說道。   「那就算了,我雖不是一個完全貪圖舒服的人,可是我也不是受虐狂。」秦歌馬上打退堂鼓了。   「再說了,我最討厭一身酒氣的酒鬼了。」典嬈說著狠狠瞪了秦歌一眼。   「唉,有什麼辦法呢?現實充滿失望,想多了叫人絕望。」秦歌的表演欲又上來了:「我愛的人她不愛我,我找點酒精的麻醉也不行嗎?我又不像某些不良老大,花天酒地,還跑到日本去快活。哼!」說到最後,秦歌的矛頭又對準了沈信。   沈信無奈苦笑,這麼多對自己不滿的人,自己算是難以抬頭做人了。   還好有楊天解圍,等眾人的喧鬧告一段落,他終於問起正事:「老弟,說說看,日本現在的情況怎樣?」   沈信將情況一一講述了一遍,最後這麼總結道:「反正就是一片混亂,謠言滿天飛,人心惶惶,終日不得安寧。」   「快了,應該差不多到時間了。 」楊天對唐子凡笑道:「你現在大概是時候動身了。」   「是嗎?」唐子凡精神振作地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了,人生能有幾風光?這可是大好機會,我絕對不能浪費。」   「要是急的話,我直接就能帶你去。」沈信微笑提議道。   「去,我才不要。」唐子凡一口回絕:「我幹嘛要那麼趕時間?我舒舒服服地坐飛機去,一路上還可以順便在想像的空間裡構思一下以後的風光,這是多麼美好的意境啊。被你一下子帶過去有什麼好的?意境全沒有了。」   「你自己臭美吧,懶得理你。」沈信不說話了。   「子凡說得也沒錯,不需要趕得那麼急。」楊天皺眉說道:「可是子凡你想過沒有,你說不定也是日本人榜上有名的人物,擔心被人暗算。你沒有沈信的幸運,不會有紅顏知己的照顧,也不會有日本人為你祝福,你自己可得想清楚。」   「是啊,這是個問題。」唐子凡皺起了眉頭:「難道讓我過街老鼠一般偷偷摸摸?那也太有損我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形象了。」   「去,你就少臭美了。小命要緊啊。」沈信實在忍不住了,一個秦歌,一個唐子凡,都是這麼能吹的人物。   「我去,我去。」忽然有一個人極度踴躍地表態,是秦歌。喊完這兩句,他先歇了一口氣,   這才接著說道:「看到老唐剛才也認錯了,大家也都原諒他了,我也決定表示一下我對他的關心。你看他一個人不是危險嗎?有我在,怕什麼?老唐,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貼身保鏢了。」   唐子凡先聽得啼笑皆非,接著倒是眼睛一亮。秦歌的身手他也知道是不在沈信之下,有這麼一個人貼身保護,完全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嘛。想到得意處,他不由哈哈大笑:「秦歌啊,以前的事就甭提了,現在是我們兄弟聯手打天下,沒什麼好說的,好酒一人一瓶,美女一人一個。」   「好耶!」秦歌剛叫了一聲,忽然看到典嬈的臉色不對,馬上改口:「好酒全歸我,反正你酒量不行,美女你全帶走吧,我要小嬈一個人就行了。」   「呸!」典嬈馬上對秦歌一個冷臉,秦歌也立即相應地擺出一個受傷的表情。   眾人一陣哄笑,這兩人的表演還真是一幕現實的滑稽劇。等眾人笑夠了,沈信問道:「秦歌,你走了,演戲怎麼辦?」   「都演完了,現在我又失業了。」秦歌先漫不經心地回答一聲,接著神情一變,唉聲歎氣說道:「我現在已經是香港演藝界風頭最勁的演員了,每天媒體騷擾,煩得很。樹大招風,也是沒辦法,正好趁機出去散散心。」   秦歌這一番話唬得眾人一愣一愣地,這傢伙,有那麼厲害?   還是典嬈對秦歌知根知底,看眾人頗有驚訝之感,馬上就把秦歌的老底給翻出來了:「要說風頭最勁呢,似乎也沒錯,不過在演員前面啊,還的加個龍套做修飾。」   眾人不由大笑,秦歌卻滿不在乎:「龍套是龍套,演員是演員,你見過龍套角色得獎的嗎?就憑我最近這十幾二十部影視劇的拍攝,明年的最佳配角是非我默屬了。你們到時候就知道龍套和配角的差別了,哼,你們都不懂表演藝術。」   秦歌的自吹自擂,自然沒有人太當真,不過沈信倒是因此瞭解到秦歌現在確實是香港最搶手的演員。雖不是主角,只是最搶手的龍套配角演員,但秦歌風頭之盛,倒也不遜色於一些正派明星。   秦歌這麼紅當然也是有理由的,首先是通過劉德華,他已經算是小有名氣了。而一旦拍過幾部戲,那名聲更是大振,首先秦歌不挑剔,只要不是好人的角色,秦歌是來者不拒,不管戲份多少,也不管有沒有台詞。其次秦歌的演技精湛,導演什麼要求都難不住他,更是贏得了業內人士的認可。而且還有一點,秦歌把上次拍攝《青春足球》時與劇組成員打成一片的優良作風也保持下來了,又親切又勤快,秦歌一時間已經被當成業內的楷模人物。   在這樣的情況下,秦歌別的不說,先已在演藝界混了個臉熟。在這一個時期拍攝的影視劇,或多或少都能看到他的身影,這在香港電影史上也是趣事一件。   眾人閒話一番,算是決定了由秦歌陪同唐子凡一起前往東京的事,看秦歌和唐子凡的模樣,頗有點臭味相透的意思,痛快地暢想著到了東京的風光場面。   而這時候方容才進來,一聲不吭地在典嬈身邊坐了下來。其他人看出她似乎和沈信有些彆扭,都識趣地沒有說什麼。典嬈卻是茫然不知,看到方容自顧自擺弄著手上的戒指,不由好奇心起:「方姐姐,這戒指很奇怪哦,好像不是一般的戒指,能不能給我看看。」   方容還是沒有說話,爽快地將戒指頹下給典嬈。典嬈拿著戒指玩弄了一番,忽然笑了:「果然是不一般,有趣哦。」說話間她已經將戒指對準了秦歌的方向,然後不知道用個什麼手法,曾讓沈信也吃到過苦頭的白光一閃,轟地一聲擊中了秦歌。   秦歌正端著一杯酒細細品位,被這白光一擊,馬上摔出去好幾米遠,而他坐著的沙發,已經成為一堆破爛。   「我的沙發!」唐子凡高叫一聲,心痛不已,那是他辛苦收藏的一套很有紀念意義的老沙發。   「我的酒!」秦歌的聲音低沉沮喪,手裡只剩下個杯底。   「哇!這麼厲害?」這一場鬧劇的始作俑者卻也是一臉驚愕。   早在典嬈對準秦歌的時候,沈信已知道不妙,不過一時沒有來得及出手,已經讓典嬈把白光發了出去。幸好對準的是秦歌,不然後果更嚴重。   看到典嬈自己也目瞪口呆,沈信連忙出手搶過戒指,警告了一句:「小嬈,這不是鬧著玩的,小心出事。」   典嬈這時卻忽然明白過來:「哦,我知道了,這個戒指是你給方姐姐的。果然厲害哦,還有沒有,給我一個。」   「你要這樣的戒指幹什麼?」沈信對典嬈的要求大是頭疼,誰知道她會幹出什麼事來呢?   「當然不是用來對付普通人,只是某些皮糙肉厚的傢伙,似乎需要這樣的東西才能對付。」典嬈說著瞟了還在惋惜他一杯好酒的秦歌。   秦歌一下子就跳起來了:「老大,我強烈反對小嬈這個提議。我始終認為,武力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要想解決問題,還是坐下來喝點好酒比較有誠意。小嬈,你說呢?」   典嬈別過頭去不理秦歌,沈信微笑勸慰典嬈道:「這不是玩具,是給你方姐姐防身的,你還是不要玩得好。」說罷沈信又將戒指遞給方容:「還是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希望笑納。」   「哼!」方容也是沒給沈信好臉色,但還是接過了戒指,並且馬上戴到了手上。   沈信看到方容這個動作,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而方容卻馬上轉向典嬈:「你怎麼能一下子就放出那種白光呢?」   「很簡單啊,就是輸入一點靈力進去就行了。」典嬈理所當然地回答。   「可是我沒有靈力啊。」方容不由苦笑起來,典嬈居然說簡單,那是當足別人是她自己。   「對哦,方姐姐不懂。不過很簡單地,你要不要學,我可以教你。」典嬈和方容的感情很好,倒是真心誠意地為方容著想。   「好啊,現在就教我吧。」方容很高興地答應著,接著看看屋裡其他人,又道:「算了,我們姐妹另外找地方聊吧,不要理會這些無聊的男人了。」   「好啊,好啊。」典嬈連聲答應著,就要拉方容走。   方容已經起行,楊天叮囑了一句:「可能就是最近會有些事情發生,小容你自己也小心。」   「知道了,我已經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什麼差錯的。」方容答應一聲,已經被典嬈拉著去了。   「來吧,沒有了女人在,今天我們一醉方休。」秦歌一聲歡呼,馬上換酒杯斟酒。   「讓你醉?那怕要我所有的藏酒才夠。」唐子凡嘟囔了一句。   「老唐,不要那麼小氣嘛,現在我們可是合作夥伴了,讓我們為我們的合作愉快乾上一杯!」說話間秦歌已是一口一杯。   「好,合作愉快!」楊天也欣然舉杯,眾人同聲喊著這句話,將自己的一杯酒乾了。只是對秦歌來說,這已經是第二杯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一零章 破產風波     對日本突然爆發的金融危機,中國方面異乎尋常地沉默,而日本其他周邊國家更是幸災樂禍,大多各掃門前雪,沒人理會日本的瓦上霜。   在這樣的情況下,日本的局勢越來越惡化,越來越動盪不安,社會上的衝突此起彼伏。自然有不少極端分子把這樣的形勢完全歸咎於那個來自中國的「邪惡預言家」,並想對其進行懲罰,可惜,除了偶爾那一次訪談外,根本就沒有人再見到過他。大家都知道他還留在東京,可是就是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這樣的情況,更是讓極端分子們憋悶不已。   極端分子畢竟是少數,大多數日本人,或許是戰後和平的日子太久了,而且太舒服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想法,只單純地想要恢復到危機前的生活。在這樣的心態下,極端分子的宣傳似乎也沒有多大效果,而「讓中國人來」的呼籲也似乎漸漸地大聲起來。   可是中國人暫時還沒有來,局勢也還在繼續惡化。   這時候,當前政府內閣一直支持村上財閥的惡果也顯示出來了,政府方面投入的資金猶如打水漂一般,幾乎馬上就被不知名的大鱷們吞噬殆盡,村上財閥的股票已經近乎等同廢紙了。這樣的情況當然不符合村上財閥真正的現狀,可是在所有人對村上財閥的信心都變成絕望後,村上財閥似乎已經是扶不起來的阿斗了。   政府只是單純地扶助村上財閥,對當前的局勢再沒有更多的辦法,這樣無能的表現也終於激起了日本民眾的極大憤慨,一時間要求內閣下台的遊行示威日日有之。這種不滿的累計有如一個火藥桶,最終在一個導火線的事件後完全爆發了。   事情的起因是一家報紙揭露了村上財閥和執政內閣之間的曖昧關係,各種行賄受賄的證據一一羅列,並且詳實無比。而村上財閥多次利用內閣的力量牟利的行為,也是赫然登了出來。   這樣的報道讓所有日本民眾都有一種受騙上當的感覺,原來他們視之為領導者的人們,竟然是這樣的卑劣無恥。無比的失望,加上對政府無能的不滿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日本終於出現了強烈要求執政內閣下台的浪潮。   這樣的形勢是日本天皇也無法挽回的,和往常一樣,這個一直躲在幕後的陰謀家也只能犧牲內閣了。   舊的內閣坍台,新的內閣上任,雖然可以認為是換湯不換藥,日本的政客水平都差不多,但在形勢的逼迫下,他們有些面子工夫還是要做的。為表自己與上屆內閣的不同,新內閣一上任就把矛頭對準了村上財閥。   其實要說新內閣對村上財閥有什麼成見也不見得,但既然對危機一點辦法也沒有,也只好拿村上財閥當替罪羊,至少可粉飾一下本屆內閣的廉明形象。而且村上財閥本是危機的源頭,卻一直到現在什麼轍也沒有,還連累一個內閣倒台,在很多極端分子心目中,董事長村上老傢伙實在是早該以死謝罪的。   在新內閣作出這樣的決定之後,村上財閥可就倒霉了。沒有了政府的支持,那股價更是一落千丈,這還不算,政府派出的調查小組也進駐了村上財閥,對其財政展開了最徹底的調查。   調查的結果可以說是出乎人們的意料,但實際上似乎也早在人們預料之中,根據調查顯示,村上財閥的財政混亂已經達到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步,幾乎讓財政調查完全無法展開,在經過繁複的計算和審核後,調查組得出的結論是:村上財閥資不抵債,可以宣佈破產了。   這樣的結果自然讓日本民眾失望透頂,對村上財閥居然能一直以日本的驕傲聞名感到極大的恥辱,針對村上財閥的暴亂時有發生。   只是這時候再怎麼使用暴力也是無用的了,村上財閥的破產似乎無可避免,在發洩完畢之後,手頭還有著村上財閥股票的人還不得不考慮,自己最大的資產已經變成了廢紙,此後該將何去何從呢?對現實的絕望和對未來的迷惘,一時間成為日本社會最流行的心理狀況。   不管怎樣,事情的發展不以這些升斗市民的意向為轉移,村上財閥最終還是決定要宣佈破產。   這一天,村上財閥一早就要宣佈自己的破產,雖然知道事情無可挽回,但還是有不少人聞訊趕來,在他們來看,能夠當面唾罵一番村上財閥,也算是稍解心頭之恨。   經過了冗長的解釋和各種資料的列舉,終於到了最後階段,那發言人咳嗽一聲,就要正式宣佈村上財閥的破產決定。   「等一等!」就在這時,從旁聽席上傳出來一個聲音。眾人回頭看時,只見正有一個二十出頭的中國男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反對村上財閥的破產決定,這完全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做法。」來人很嚴肅地說道:「聽你說了半天,只說村上財閥財務混亂,根本就沒有徹查,怎麼就能這麼倉促地決定破產呢?一宣佈破產,那些擁有村上財閥股份的普通股民,他們的損失由誰來負擔?沒有任何交代就宣佈破產,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沈信,那是沈信,他又為我們普通股民說話了。」一個人大叫起來。   「沈信,你想辦法救救我們吧,你一定有辦法的。」病急亂投醫,這人簡直當沈信是上帝了。   現場一片混亂,人人爭著向沈信提出自己的要求。   那發言人卻是一言不發地看著沈信,眼裡是冷酷而仇恨的眼神,現在沈信對整個村上財閥上層來說都是最大的一個噩夢。   沈信不理會那發言人,只是向著一幫把他視為救星的普通市民微笑著打著招呼。   在這混亂告一段落後,那發言人終於對沈信說話了:「我不管你是誰,我也不管你想幹什麼,但我要說,這是我們村上財閥自己的事情,你無權過問。」   「是嗎?」沈信的笑容充滿了譏誚:「可惜我還真有過問的權利。」   「我不和你廢話,這是整個董事會的決議,沒有討論的餘地,如果你沒有什麼有意義的話要說,那麼我就要宣佈決定了。」那發言人冷冷道。   「停!」沈信沒有說話,卻另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國男人在他身邊站了起來:「本來不想說話,看來是不說不行了。問你一下,什麼叫董事會的決議?沒有董事長在場,誰許你開董事會決定這麼重要的事情的?」   那人一臉嚴肅,倒也有那麼一種傲人的風采,這番話也說得口氣很大,氣勢凜然。   「笑話,誰說董事長不在場?這個決定就是由村上老先生自己作出的。」那發言人語氣冰冷地說道。   「村上老傢伙?他早沒資格當董事長,他的那點股份,根本就達不到標準嘛。本來我也懶得理會他,他想當董事長就讓他當去吧,省得我自己操心。可是他實在太不像話了,把我的投資搞得亂七八糟也就不說了,居然不負責任地要宣佈破產,這不是給我臉上摸黑嗎?我實在不能讓他胡鬧下去了,決定現在就把他從不屬於他的董事長寶座上拉下來。鄭重說明一下,村上不是一個名正言順的董事長,他沒有權利做任何決定。如果他曾經作出什麼決定,那也是完全無效的。」那中年人很威風地說道,彷彿村上老先生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而他自己則是有權利教訓這個孩子的人。   這番話長篇大論,不過卻讓現場的普通民眾精神一振,聽起來事情似乎還有轉機,他們都熱烈為這個不知名的中國人鼓掌,希望他能為眾人帶來一條生路。而這人對村上老先生毫不留情的責罵,也是讓他們大呼痛快。   那發言人卻是憤怒得可以,大喝道:「你不要在這裡胡鬧,再亂說話,我就要叫保安了。」   「保安?那是不用叫了。先叫兩個懂點經濟的人來吧,我這裡有股權證明書,你們很快就可以發現我的股份比村上老傢伙要多。」那人漫不經心地笑著:「雖然只是多那麼一點點,可是已經足夠我可以教訓他不要擅做主張了。」   此言一出,所有在場的普通民眾都大聲歡呼,事情真的還有轉機。那發言人也不敢再純以看搗亂者的身份來看待眼前這個中國人了,一方面叫人去找經濟專家,一方面很凝重地問道:「請問閣下到底是什麼人?」   「我叫唐子凡,中國人。」那人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有關我在村上財閥的投資,我所有的證明都在這裡,等驗明之後,我將直接去找村上老傢伙,先痛罵他一頓,然後在撤掉他的董事長職位,然後在召開新的董事會,我是不會讓財閥破產的。只要在我們財閥有投資的,我一定要保障他們的利益。」   唐子凡這番話說得可謂狂妄,不過那些日本民眾更關心自己的利益,一下子已經把他和沈信當成上帝派來的使者,他這個風頭出得可謂有氣勢。   一陣喧鬧聲中,唐子凡頻頻向眾人揮手致意,擺明自己就是來出風頭的。在他最得意的時候,一個人來到他身邊:「唐先生,事關重大,請到裡面去談。」   唐子凡頗戀戀不捨地與眾人告別,與沈信一起隨那人去了。   然而就在唐子凡剛一轉身之際,忽然聽到一聲大喝:「該死的中國人,我要幹掉你!」   說話聲中,一個日本人沖人群中衝出來,手裡揮舞著一根大棒向唐子凡砸去。   事出突然,唐子凡一點反應也沒有,周圍的日本人倒是看到了這個情況,只是瞠目結舌下,也一時沒有人有什麼動作。   眼看那人的大棒就要砸到唐子凡了,忽然從唐子凡身邊閃出一人。來人年方二十,英俊瀟灑,帶著邪邪的笑容,忽然用手迎上了那來勢洶洶的大棒。這人當然就是秦歌。   沒有眾人意料中的巨響,沒有眾人想像中的骨折,秦歌隨隨便便就把那大棒架在空中定型了。   接著秦歌對著那偷襲的日本人一笑,忽然反手一掌將他擊倒在地。   「不懂禮數的東西,你媽媽就沒有教你什麼叫待客之道嗎?不懂事,真是叫人生氣。」秦歌接下來的舉動讓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一邊罵著,一邊對著那偷襲的日本人拳打腳踢。   等秦歌發洩完畢,再看那偷襲的日本人已經是面目全非,不過秦歌力道掌握得好,倒是不用擔心出人命。   「不好意思,實在是太衝動了。不過男人嘛,是要有點這種氣勢的。」秦歌說著習慣性擺個酷酷的姿勢。   這一來就壞了,秦歌還沒有耍完酷,已經聽到有人驚叫:「健美裸男!」   「是他,他就是那天搗亂的那個健美裸男。」更有人繼續確認。   一聽到這樣的叫聲,秦歌馬上就後悔自己不該亂出風頭了。剛才還在怪風頭全被唐子凡出了,他現在卻只想怎麼能不引人注意。他用自己的裸男形象換掉沈信演唱會的事情眾人都還不知道,那時是一時興起,後面想起來卻是有點忐忑不安,畢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情。現在居然當眾被人叫破這一點,他差點馬上大起殺人滅口之心。   而被人認出來其實一點也不奇怪,秦歌一開始沒露頭還不說,他這一番賣弄身手,已經是全場矚目了。他當日的裸男形象在村上財閥內部給人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人群中有村上財閥的人,一眼就看出他的真面目。如果說一開始還有疑問的話,等他擺姿勢,那就完全沒有疑問了。他那搔首弄姿的形態,天下可謂就此一家,別無分號。   一聽到被人叫破身份,秦歌就沒心情再扮酷了,隨便敷衍一下,落荒而逃了。眾人看得莫名其妙,隨即哈哈大笑,至於那被秦歌痛揍一頓的小子,就那麼被扔在地上,居然沒有人管。   沈信和唐子凡倒是都知道後面發生的騷動,不過有秦歌在,他們自己也懶得理會,自顧自隨那帶路的人來到一間辦公室。   相關人員很快到齊,接著馬上對唐子凡出示的各種證明文件進行鑒定和核算。這一番工作持續了不短的時間,最後那帶頭的人對唐子凡說道:「沒錯,所有的文件都是合法的,閣下確實是村上財閥的股東。而且從我們剛剛核算過的結果看,你的股份也確實超過了村上先生,你才是村上財閥的第一大股東。」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陣騷動,根本就沒有聽說過有唐子凡這麼個人嘛,居然不聲不響地就成為了村上財閥的第一大股東。   唐子凡得意非凡,微笑問道:「那麼,我想我現在有資格提出見見村上先生本人了吧。老實說,除了公事,我還帶有一個朋友的私人問候給他。」   「當然可以。他現在還在董事會的會議室,我來帶你去。」剛才那帶路的人趕緊說道,表情更顯慇勤。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一一章 接收與改造     村上財閥的董事長村上老先生此刻坐在會議室裡,也是思潮起伏。他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卻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詭異的事情,幾乎還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很繁盛的一家大公司,現在居然要宣佈破產了。   他自己自然是不願意,但且不說連他自己現在也搞不清楚公司的財務狀況,政治上的壓力已經逼得他不得不這麼做了。他自己清楚,那些政客們已經把村上財閥這塊肥肉當成了囊中物,誰也想分一杯羹,他不宣佈破產,這些油水怎麼能進他們的腰包?不管怎麼說,也算一種解脫吧,村上最後歎口氣,這樣想道。破產的只是公司而已,他自己的財產也足以頤養天年了。   剛想到這裡,村上老先生就聽到門外一陣喧鬧聲。而他還沒聽清楚是怎麼回事,門開處,一群人已經湧了進來。   村上老先生剛臉色一沉,想要發火,忽然發現來的人中間有幾個陌生人,不由一愣。   不等村上老先生開口,那帶頭的人已經說話了:「村上先生你好,我叫唐子凡。我此來是通知你一下,你已經不是公司的董事長了,我才是。所以,你有關公司破產的決定是廢紙一張,我已經否決了。哈,可能讓你失望了,不過也是沒辦法。」   村上一聽這話就急了,如果破產不成,那幫政客豈不要吃了他?可是還是沒有輪到他說話,另有一個人排眾而前:「村上先生,這位唐子凡先生已經出示了一切他的證明,我們驗明無誤,他的股份確實比你要多一點,所以他才有資格成為最新的董事長。」   村上一陣頭暈,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覺。唐子凡看著他的樣子,沒有絲毫憐憫,他知道就是這個老傢伙,曾經多次對楊天下達追殺令,讓楊天幾乎每次都是險死還生,而且也就是這個老傢伙,破壞了他收購F1車隊的計劃,更是這個老傢伙,暗中資助策劃了很多針對中國的陰謀。   看出村上的窮途末路,唐子凡絲毫不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看出唐子凡來者不善,村上心中一陣無力,軟弱地問道:「唐子凡?這是你的名字?你是中國人?」   「對,我是中國人,剛從中國來,還帶來一個朋友對你的問候。」唐子凡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誰?什麼問候?」村上隱隱覺得不妙。   「我的這個朋友叫楊天,他讓我對你說,對於你這麼多年來的照顧,他這一次算是全部回報了。」唐子凡一字一句說道。   「楊天?你是楊天一夥的?」村上好像明白了點什麼,一聽就是怒火中燒,同時覺得熱血上湧,突然向唐子凡撲了過去。   唐子凡凜然不懼,只是冷冷看著村上。有沈和秦歌在身邊撐腰,他怕誰來?   不過唐子凡這番臨危不懼的慷慨姿態算是白擺了,村上根本沒有來得及衝到他面前,剛跑了兩步,忽然眼睛翻白,接著四肢一陣抽搐,就那麼倒了下去。   唐子凡覺得莫名其妙,先看看沈,沈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沒做。唐子凡再看秦歌,秦歌已經搖頭晃腦地叫了起來:「唉,老人家,心臟不好就不要這麼衝動嘛。你看看,一下子就掛掉了,沒什麼搞頭了吧?」   「少廢話,大家幫忙,把村上先生送到醫院去。」唐子凡還是表現出了一定的仁慈,招呼眾人去救助村上老先生。   在終於有人把村上送走之後,唐子凡招呼過一個工作人員說道:「現在我是董事長了,你馬上聯繫所有董事來開會,就說我有重要的事要宣佈。」   等那人去了,唐子凡又另外叫過一個女職員:「村上先生的遭遇我很不安,你幫我去看看情況。如果沒死就送束花,死了就送個花圈,禮數一定要周到。」唐子凡說的是一本正經,那女職員聽得目瞪口呆,不過還是順從地去了。   終於只剩下沈和唐子凡以及秦歌三個人了,唐子凡摩拳擦掌地說道:「哈哈,現在村上財閥是我們自己的了,大家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不用客氣啊。」   「小人得志!」沈微笑著刺了唐子凡一句。   唐子凡渾不在意:「得志不猖狂,猶如錦衣夜行,有什麼意思?」   秦歌卻一反常態地沉默,頗有點鬼鬼祟祟的意思,沈不由奇怪:「你怎麼了?對了,剛才聽到什麼『健美裸男』的叫聲,不是說你吧?」秦歌沒有回答,沈更是覺得不可思議:「真的是你,你沒事玩什麼裸奔啊?還奔到日本來,你是不是有病啊?」   「老大,我錯了還不行嗎?你不要再說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秦歌沮喪得可以:「我真沒想到我現在這麼受歡迎,如果被小嬈知道了,我可就死定了。」   「到底怎麼回事啊?」沈奇怪地問道,同時發現情形果然有些不對頭,來往的人群都對秦歌指指點點,男的表情奇怪,女的頗多仰慕。   秦歌苦著臉把自己的惡作劇說了一遍,沈和唐子凡先是面面相覷,接著哈哈大笑,這實在是太好笑了。   「老弟,我實在是服了你了。」唐子凡拍拍秦歌的肩膀:「我就沒有你那麼大勇氣,你讓我干我也不敢幹。厲害!」說著唐子凡對秦歌直豎大拇指。   沈卻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秦歌這風頭出的夠高。   而秦歌聽了唐子凡的話卻一點也不高興,反而變成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來來往往的人那不懷好意的目光,讓他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在一番等待之後,眾董事終於都如約趕來,對於村上財閥命運的突然轉機,他們都是驚詫莫名。   唐子凡招呼著眾人進了會議室,自己先毫不客氣地做到了董事長的位置:「村上先生剛才不知道犯了什麼病,已經給送到醫院了。現在我們不用管他,反正他在我的股份也比他多,我當然就是新的董事長了。對於這個決定,沒什麼意見吧各位?」   眾董事面面相覷,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唐子凡已經繼續了:「既然我是董事長了,我就來宣佈幾點。首先,我已經否決了有關本公司破產的決議,這一點沒有什麼討論的餘地。現在我的計劃是,先對公司的資產財務進行一次最嚴密最徹底地調查,徹底地弄清楚現在本公司到底是怎麼一個樣子。不管調查結果如何,我是絕對不允許本公司破產的,資產不足我可以另外追加投資,但一定要保住我們這個牌子。嗯,大概就是這麼多了,大家領會一下就好了,現在散會。有什麼事都要等到調查結束再說了,你們等候通知吧。」   這一作風連沈都有點受不了了,這麼快就算開完會了?唐子凡只是微微一笑,對沈解釋道:「和小鬼子們沒什麼好談的,就是要給他們個下馬威。而且不這樣怎麼能試探出他們是不是暗懷鬼胎呢?你不懂商業,不要亂插嘴。」   沈苦笑不已,索性不說話了。   而隨著唐子凡這番說話,有兩個董事已經拍案而起,用日語嘰裡咕嚕地叫罵開了。他們對唐子凡要做什麼根本不感興趣,只是衝著唐子凡的身份就是怒火中燒,這番話也是不中聽得很。   「懶得跟你們說,現在我是董事長,做事還用通過你們嗎?」唐子凡不耐煩地對那兩個人揮揮手:「你們想幹什麼幹什麼去吧,我眼不見心不煩。不過你們最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那兩個人還有再喋喋不休,唐子凡一聲令下,一臉鬱悶的秦歌已經上前了,什麼也沒說,一手一個,像抓小雞般把那兩個人就給抓起來了。手裡提著兩個人,秦歌輕鬆自如,頓時讓所有董事看得驚訝不已,不過還有讓他們更驚訝的,秦歌找了半天,不知道該把那兩個人怎麼辦,最後乾脆打開窗戶就把兩個人扔下去了。   眾董事面面相覷,膽小的已經是渾身哆嗦。唐子凡感歎道:「看看,一個公司破產是多麼大的一件事啊,大家真的是要慎重考慮才好。我都及時來否決這個決定了,還是有兩個董事已經絕望地跳樓自殺了。唉,真是不幸啊。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補救了,現在還是節哀順便,考慮以後該怎麼做吧。」   說到這裡,唐子凡掃視眾董事一眼:「剛才我話其實還沒有說完,不管情況怎樣,我們絕不裁員,一定要讓我們的員工有安全感,而且薪水也絕對不扣除減少。這一點請大家放心。現在就讓我們為一個更美好的明天而努力吧。」   先大棒後糖果,剩下的董事都老實了,唯唯諾諾地接受了唐子凡成為新董事長的事實。   有中國人入主村上財閥成為新的董事長,這件事很快就成為熱門新聞。不管是什麼人,即使是對中國極端敵視的人,這時也頗希望這個中國人能力挽狂瀾,因為形勢實在是太差了,沒有人希望日本就此走向衰敗。而經過當日曾在現場目睹整個事件的人,對沈和唐子凡的信心更是盲目,一口咬定他們一定能夠解決這場危機。   不過在這樣的熱烈期盼中,村上財閥方面卻顯得有些沉默,據說是在展開新的財務審查和資產盤點。   至於村上老先生,不得不說一句,他實在是有些可憐,醫生最後鑒定是中風,他老人家大概是要以老年癡呆者的形象來結束自己的餘生了。說起來人生真是無常,在一個月前他老人家還是生龍活虎,在吃過女體盛之後還有興致找兩個援交的女高中生玩玩3P什麼的,現在居然就成這副模樣了,真是可歎。   而說到被秦歌丟到樓下的那兩個董事,其實只是一個玩笑,並沒有傷到他們。只是這情況當時其他董事不知道,已經把恐怖的形象留在了他們的心裡,使他們根本連鬧事的心也起不了,倒也讓唐子凡省了不少心。   在村上老先生成為癡呆之後,他的所有股份就由此轉入他的獨生子手裡。這個年輕的村上先生,是一個典型的不學無術的花花大少,他老爸一變癡呆,財閥又落入外人手中,他所有的股份在他看來就是一堆廢紙,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好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唐子凡一去找他,說要購買他手中的股份,他樂得跟什麼似的。說起來唐子凡的開價可是夠低的,但那是和鼎盛時候的村上財閥的股價比,和現在的市價來比,可是高得多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村上可就樂開花了,簡直當唐子凡是傻瓜,更怕唐子凡反悔,很快就開了轉讓股權的協議書。在他看來,什麼也沒有手裡的現金可靠,何況唐子凡付的都是美金,這一番交易算是皆大歡喜。   唐子凡自己也是滿意到家了,有了村上手上的股份,現在他在村上財閥的份額已經達到了一半以上,可謂一人獨大,現在就是有人想反對他,那也是不夠份量。而且還有更讓唐子凡滿意的,那就是這裡面其實沒用他自己什麼錢,基本上除了那次村上財閥財務糾紛所弄到的那部分資金外,其他全是後面操縱股市弄來的。這樣的情況,就相當於平白無故地得到一個大財閥,他怎麼能不高興呢?更不要說有了這個公司之後,完全可以在日本呼風喚雨,一洩多年來對日本人的怨氣。   有了這麼強的資本,唐子凡就大刀闊斧地開始對村上財閥的內部進行改造。所謂村上財閥的財務混亂,有很大一部分是典嬈給搞混的,現在唐子凡成董事長了,那要將所有資產和財務的事情弄清楚是很簡單的事。   不過這並不是唐子凡計劃的全部,他要借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對村上財閥進行完全的改造。在資產重組的幌子下,唐子凡在最短的時間內已經完成了內部機構的改編和重整,使村上財閥的一切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   在這期間,股市行情既沒有好轉,但是也沒有繼續惡化,所有人都關注著村上財閥方面的一舉一動,似乎只要村上財閥方面有些什麼動靜,就能影響到整個股市乃至整個經濟形勢的好轉。村上財閥現在是萬眾矚目,這種楊天一直刻意製造的形勢終於出現了。   就在這個時候,唐子凡出面隆重地召開了一個新聞發佈會。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一二章 未來動向     雖然是唐子凡以村上財閥的董事長身份召開的記者招待會,但主持者卻還多了一個沈信。按唐子凡的說法,是他沒有見過這麼大場面,需要沈信來替他震場子。   對唐子凡這個說法,沈信暗自好笑,這理由鬼都不信。他已經領教過唐子凡厲害的一面,而唐子凡現在居然裝菜鳥,在他看來實在是有夠搞笑。不過沈信也知道這個事情他是泥足深陷,不出面交代一下怕是不行,也就欣然答應了。只是唐子凡到底想搞什麼鬼,他心裡還真是沒底。   在眾多記者的熱切期待中,沈信和唐子凡閃亮登場,和沈信一貫的謙遜平易不同,唐子凡容光煥發,精神抖擻,依稀還帶有那麼一點張狂。   「大家好。」唐子凡先開口說話:「我叫唐子凡,是村上財閥新任的董事長,初來乍到,不勝惶恐,有失禮之處大家海涵。」說是新人,說是惶恐,唐子凡的神色卻表明,你們愛理不理,我就是這樣。   沈信看得暗自好笑間,唐子凡繼續說道:「首先聲明,我是一個真正的中國人,之所以牽涉到貴國的事件中,絕非心之所願,完全是被形勢所迫。」說到這裡,唐子凡先掃視一眼記者席,看到一陣騷動,心中先是一陣暗喜,這才接著說道:「我的動機其實很單純,卻被很多別有用心的人誤解,這讓我很無奈。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正中來為大家解釋一下。在今年以前,我其實只知道村上財閥這個名字,具體是什麼情況,其實我一點也不瞭解。很多人會問,既然你連村上財閥的情況也不瞭解,你手裡那麼多股份是怎麼來的呢?這其實是另有原因的。」   故意賣個關子,唐子凡這時突然停頓了一下。   「什麼原因?」有性急的記者已經發問了。   「原因嘛,就在於村上財閥先跟我過不去。」唐子凡聳聳肩繼續說道:「我其實是一個胸無大志的人,家境也不錯,就是混日子而已。但是,出於某個意外的事件,我突然對F1賽車有了點興趣,想鬧個F1車隊來玩玩。這是我的興趣,也是我準備當成事業的一個事情。可是就在我興致勃勃準備這件事的時候,村上財閥卻來找我的茬,他居然對我已經談好的一支車隊報出一個更高的價格。」   唐子凡說到這裡,底下又是一陣騷動,關於村上財閥想收購一支F1車隊的消息他們也聽過,只是沒有想到與村上財閥競爭的就是眼前這個中國人。   「如果村上財閥真有誠意也就罷了,偏偏是在我退出之後他又收回報價,另外提出一個比我的報價更低的價格。這價格那車隊自然無法接受,於是事情就黃了,我沒有收購成,村上財閥也沒有收購成。這個事情讓我很生氣,我覺得村上財閥完全是跟我過不去。」唐子凡很憤慨地說道:「而且我還發現一點,財大氣粗是很重要的,村上財閥這種行徑,那車隊居然一點轍也沒有。我一方面是很生氣,一方面也因此發現村上財閥是很強大的一個集團,於是我就開始變賣我的產業,進而收購村上財閥的股份。為什麼這麼做呢?其實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獲得村上財閥內部一定的話語權,然後通過村上財閥的力量完成對該F1車隊的收購。當然我可以憑自己的實力收購,可是誰又能保證村上財閥不再跳出來搞事呢?為了安全起見,我決定單方面與村上財閥合作。」   唐子凡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沈信卻聽得不是味,這傢伙,擺明就是一個搞風搞雨的無聊客嘛。記者們就更不用說了,目瞪口呆,實在難以相信這就是村上財閥新董事長的風采。   唐子凡卻根本不理會眾人的目光,自顧自繼續說道:「我對村上財閥有興趣的一點就是,它在汽車工業方面具有很強的技術優勢,而我收購F1車隊,不僅僅是想出名想掙錢,更想獲得一個世界冠軍來證明亞洲人的實力。在這方面,我不得不說,日本空有世界一流的汽車技術,卻從來沒有世界一流的車手,更不要說世界冠軍了,實在是目光短淺,不成大器。」   唐子凡一番話滔滔而出,聽得眾記者更是驚詫不已,這傢伙難道是瘋子?這話可夠狂妄的,似乎世界冠軍他想拿就能拿似的。   「我這人生性懶散,一邊收購著村上財閥的股份,一邊又有另外的事情分心,暫時也就將這個事情有點遺忘了。等我幾乎已經將這個事情拋在腦後的時候,突然得到我朋友,也就是我身邊這位沈信先生的通知,說是村上財閥要倒閉了。我聽到這個消息,一看真實情況我就怒了,村上財閥簡直是把商業當兒戲嘛,怎麼能說破產就破產呢?把我的投資搞得一塌糊塗也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這麼一點,可是對普通的股民有什麼交代呢?而且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裡面的貓膩不少,分明是把所有人都當傻子嘛。」唐子凡似乎在說單口相聲,一個人說個不停,這時還先歎口氣,才又接著說道:「不過事不關己,我也懶得操心,就想把自己的股份拋出算了,反正虧是虧定了,也就不想說什麼了。」   「可是你並沒有那麼做,為什麼呢?」又有記者質問。   「還是因為我的朋友沈信。我對貴國的形勢沒什麼興趣,他卻有,尤其是經過植物人事件後,他覺得似乎對貴國的普通市民似乎多了一份責任,知道我擁有不少村上財閥股份後,他就一直勸我來幫助貴國一把。」唐子凡微笑解釋道,接著話題一轉:「對於貴國政府的態度言行,我是早就不滿的了,幫助貴國,我實在沒什麼興趣。不過,我是一個友情至上的人,實在是拗不過我這個老朋友,也就只能勉為其難地來當這個董事長了。」看唐子凡的神情,這個董事長的位置似乎是一個很討厭的角色。   「這麼說,很難相信你是真的想要挽救村上財閥了。」又有記者說話,似乎還是挑釁的口吻。   「是的,對挽救村上財閥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唐子凡說道:「因為它的形象已經低劣到了極點,已經不是人力能挽回,而且我自己對它也很討厭。」   此言一出,現場一陣悲歎,似乎唐子凡一點要幫忙的意思也沒有,所有人對未來更是悲觀。   「那麼,你召開這個記者招待會是什麼目的呢?就是為了給困境中的日本在傷口上灑一把鹽?」更有記者不忿地當場質問。   「這個問題問得好。」唐子凡笑容可掬:「我說的是對挽救村上財閥沒有興趣,所以我最近在忙著整理村上財閥內務的同時,也作出了一個重要決定。」頓了一下,唐子凡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決定,從今天起,村上財閥的名字將不再存在,而是經過資產重組後的一個新集團,它的名字叫做唐風。」   全場靜至落針可聞,這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沒有人能立即反應過來。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呢?因為由於日本方面的惡劣態度,中日關係實在有夠不友好。這個問題你們自己反思就好了,我就不多說了。不過我想,有關中國唐代,是中日都有美好印象的一個朝代,那麼就用這個能溝通中日共同信念的名字作為紀念吧。希望這個新的集團能夠給大家帶來一點信心,忘掉那惡劣的村上財閥了。」說到這裡,唐子凡鄭重說道:「現在我更正一下最開始說的話,我是以唐風集團董事長的身份向大家問好。」   「那麼,改名後的唐風集團,和以前的村上財閥就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又有記者問道。   「也不能這麼說,至少公司的員工暫時還都是老員工。」唐子凡笑道:「我們拋棄的只是村上財閥的一些齷齪的做法和以往的臭名聲,有些比較優良的東西我們還是會保留的。我們此前內部已經決定,不裁員,不剋扣薪水,我們也已經做到了。有關公司的財務狀況,我們也已經完全審查清楚,除了某個神秘的瑞士銀行的帳號吞噬了不少公司的資金外,其他方面還是情況良好。至於這個瑞士銀行帳號,村上老先生已經成了一個白癡,我們也無法得知事情真相了。不過,可以讓大家有信心的是,即使少了那部分資金,唐風集團的總體狀況還是很良好的,而有關那部分資金,我個人已經決定用自己的錢來彌補這個空缺,希望能激起大家對我們新的唐風集團的信心和支持,要度過危機,我們一起的努力是必不可少的。」村上老先生這個黑鍋算是背定了,而他已經變成了白癡,想要反駁也做不到。   現場又沉默了,聽完唐子凡的話,所有日本記者都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這個似乎對日本一點責任感也沒有卻又野心勃勃的中國人。   「請問唐先生,對於唐風集團以後的發展,你有什麼具體的構想?」這是全場記者的心聲,他們迫切想瞭解唐子凡的想法。   唐子凡似乎一直在等著這個問題,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對於貴國的前途,老實說我一點也沒有興趣。不過唐風集團是我自己的產業,而我對待自己的產業一向是很有責任感的,所以說,如果唐風集團能與貴國的前途掛鉤,我對貴國的前途也是很有責任心的。說到對唐風集團未來的構想,首先第一條要宣佈的就是,從今天起,我的朋友,我身邊的這位沈信先生,即將成為唐風集團的終生形象代言人。」唐子凡此言一出,全場嘩然,沈信自己更是驚訝得可以,唐子凡從來沒有對他這麼說過。   而就在沈信驚訝的表情剛出來,唐子凡已經又加了一句:「這個事情,已經得到了沈信先生的同意。為了表示對他的重視和敬佩,董事會已經決定,這算是沈信先生以自己的形象入股,佔有本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至於這部分股份,自然是由我自己來轉讓給他。」   記者席頓時一陣轟動,沈信苦笑著對唐子凡低聲說道:「算你狠,居然又把我拖下水了。」   唐子凡一聳肩道:「事情本來就是你搞大的,不拖你下水,我怎麼能安心?別裝出一副上當受騙的樣子,百分之五的股份,那可是很大的一個數目。」   在記者席終於變得稍微安靜之後,唐子凡笑著說道:「正如我一開始說的,我只是初來乍到,要取信於人,實在是有些困難。但我這位朋友不同,他一直以來的表現是有目共睹,他的見識,他的責任感,他為當前危機所做的努力,都應該深深地烙印在大家的心底。他是怎樣的人已經不需要多說了,我只說一句,我也正是衝著他的為人才來經營唐風集團的。而如果經營不好,首先我就過不了他這一關,所以大家盡可放心,我是絕對不敢有絲毫懈怠的,至少,我絕對要比原先那個不負責任的村上財閥要做得好。」   眾人細想唐子凡的話後,忽然都熱烈地鼓起掌來。正如唐子凡所說,他自己的為人是眾人所不知道的,但沈信的所言所行,卻早為所有日本人熟知,罵他沽名釣譽的固然有之,但在這種危機時刻,更多人是為他表現出來的或真或假的義舉感動和敬服。唐子凡這一番話,算是徹底地將沈信的形象樹立給日本人看了,也將沈信的命運牢牢地和唐風集團掛鉤。   對於沈信來說,他感受更深的是後一點,不由暗罵唐子凡是老狐狸,這樣一來,唐風集團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那責罵可都要自己來承擔了。唐子凡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那笑容燦爛無比,怎麼看怎麼像偷吃成功的狐狸。   看到現場氣氛被自己營造得熱烈無比,唐子凡大是滿意,接著說道:「請沈信先生擔任形象代言人,只是我們公司所做的第一步。接下來我們還有更具體的目標,首先我會保證所有的以往的產業都作到不虧損,接著我還有兩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對唐風集團的信心已經被激起,記者對唐子凡所說的兩件重要的事都大感興趣。   「第一,我會繼續做我最有興趣的事,那就是收購或者重組一支F1車隊,這將是唐風集團重點經營的一個方向。」唐子凡難得鄭重其事地說道:「有自己的汽車工業,有自己的技術力量,我的目標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製造一個世界冠軍出來,至少是一個車手總冠軍,甚至是車隊總冠軍,志當存高遠,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這個目的一定是可以達到的。到那時,就是東方傲視西方的時候。」   唐子凡的話可謂氣勢十足,現場頓時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而相對於這件事還只是一個構思,另外一件事卻已經在緊鑼密鼓的籌備當中了。」唐子凡繼續慷慨激昂地說道:「而這件事,是與沈信先生緊密相關的,那就是我們集團將花巨資為他打造一部國際巨片。而這部電影,將改編自田中芳樹先生的《銀河英雄傳說》。」   記者又轟動了,《銀河英雄傳說》當年可是轟動一時的巨作,可惜其場面宏大,沒有人敢生心將其搬上銀幕。現在居然有人要做這件事,對記者們的刺激不謂不大。   「我們的口號是,要麼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唐子凡滿意於現場的氣氛,繼續說道:「預先透露一下,在這部史詩般的巨片裡面,沈信先生將出演主角之一的萊因哈特皇帝。而原著中的宏偉場面,也將有最優秀的電腦特技專家來完成,一定要拍成一部電影史上里程碑式的巨作。這將是對我們唐風集團最好的宣傳,也是我們未來很重要的一項工作,大家就一起來為我們集團和我們集團的形象代言人來加油喝彩吧。」   細看沈信的神情動作,所有人都有了和馬天成一樣的感悟,沈信簡直就是為萊因哈特這個角色所生,實在是太神似了,於是不約而同地迎合了唐子凡的呼籲,掌聲如雷響起。   「從我剛才所說的話可以看出,我對於唐風集團的前途是充滿信心的。」唐子凡最後總結道:「而現在唐風集團和整個日本的命運已經繫在一根線上,關心日本的命運,就請支持唐風集團。我相信當前的危機一定可以過去的,而明天會更美好。我的話到此為止,請大家和我一起努力吧。」   記者招待會到此結束,但它的影響卻才是剛剛開始。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一三章 新勢力新形象     認真說起來,即使沒有唐子凡和沈信的這次記者招待會,中國人入主村上財閥,在日本已經是一件影響深遠的事。堂堂具有影響日本動向的村上財閥,居然落入到堪稱日本夙敵的中國人手中,已經說明了日本在明暗鬥爭中的失敗。   對於這個事件,反應最強烈的自然是右翼分子,尤其是新內閣的政客們。一般右翼分子的不滿還只是習慣性的對中國的盲目仇恨,而那些政客的憤懣,則有更實際的理由。村上財閥如果宣佈破產成功,對整個日本而言,那當然是一大損失,但對這些政客而言,那卻意味著是數不盡的財富。誰也知道,村上財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在股市上已經扶不起來,那資產還是很可觀的,一旦宣佈破產,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收入自己腰包。可是這個美妙的計劃居然被一個中國人給破壞了,這些政客們的鬱悶可想而知。相對於這些人,普通的市民民眾的想法就單純多了,他們也關心自己的利益,考慮的更多的是中國人能夠讓自己的生活恢復到以往的平靜祥和,對唐子凡倒是褒多於貶。   在對唐子凡的不滿下,內閣大員們自然不擇手段地想要阻止唐子凡的改組行動,還在妄想村上財閥破產的美妙光景。但是且不說唐子凡的一切證件都是那麼地滴水不露,他們根本找不到能夠攻擊的漏洞,他們甚至連唐子凡的人影也找不見。更要命的是,唐子凡入主村上財閥,接收的不僅僅是村上財閥的資產,所有機密資料也是全部掌握。在這些政客鬧得實在不像話的時候,唐子凡稍稍向媒體透露了一些資料,馬上逼得兩個內閣成員引咎辭職。其他人的屁股自然也不乾淨,被唐子凡這手殺雞給猴看的手段一鬧,也就只好暫時收斂了自己的行徑。   這些還算是頭腦比較理智的,有些不理智的已經叫囂著這是中國人的陰謀,並且宣稱要用戰爭來解決問題。且不說這套戰爭狂人的理論幾乎沒人理會,二戰後幾十年的和平生活已經讓大多數日本人只想過自己富足的小日子,光是現實中的挫折,已經讓這些戰爭狂熱分子被澆了一頭冷水。   首先是針對唐子凡的暗殺行動就遇到了很大的阻礙。在村上財閥內部和記者招待會上,唐子凡或多或少地都表現出對日本的不屑,態度更是頗帶狂妄,早讓許多激進分子看做眼中釘。在叫囂著要反攻中國的口號下,唐子凡首當其衝地成為右翼分子的第一目標。但是,現實是讓人失望的,事實證明,刺殺唐子凡簡直是癡人說夢,因為他身邊有個秦歌在保護。抱著到日本來出風頭的念頭,秦歌在日本的遭遇頗多鬱悶,心中自有一股怨氣,而當那些不開眼的日本人想要刺殺唐子凡的時候,他們算是撞到了槍口上。   在沈信的教誨下,秦歌自然不會真的殺人,不過打個半死那是必然的。而被秦歌修理過的刺客們,不管他們來之前是如何的激情滿懷,如何的慷慨激昂,不僅最後都被打得不成人形,而且更嚴重的是從心理上垮掉了,秦歌凶神惡煞的形象已經深深烙印在他們心上,終其一生怕也難以消除了。所以,刺殺唐子凡的結果就是,在日本從此多了許多恐懼症患者。這個事情秦歌自然要負主要責任,但以他要做第一反派的心理,恐怕也難以讓他有什麼負疚感。   而在此之後,在右翼分子剛叫囂著要用戰爭解決問題的時候,中國方面忽然舉行了一次大規模的軍事演習。   這次軍事演習據稱是規模宏大,但外界卻是知之不詳。就連自以為地球上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逃過他們眼睛的美國人,也只能稍微窺見一斑,那還是整個演習已經結束,似乎是中國人故意示威,才讓美國人看到那麼一點。不過就是美國人看到的這一點,已經讓世界震驚了,那場面,絕對是前所未有的宏大。   如果說這場面還只是讓人震驚的話,那整個演習的隱秘和迅速,只能讓所有人都失語,不知道中國人玩的是什麼魔術,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人注意到,但卻是如此大規模的行動。對於這個事件,外界眾說紛紜,但一致的看法是:這是中國人將自己神鬼莫測的古兵法與現代科技結合而成的一次嘗試,從其結果來看,這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強力的戰爭藝術,這樣的中國人,恐怕沒有人能夠與之對抗。   而不管外界怎麼說,中國方面只是淡淡的表示,一個小演習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中國方面這樣淡泊的態度,更是讓所有人覺得諱莫高深。   對於狂熱的日本右翼分子來說,中國方面的這個回應可謂當頭棒喝,不需要說什麼,這個行動已經是一個警告了:憑你也想玩戰爭?   而作為局中人,沈信對這個事件的內情似乎稍微多瞭解了那麼一點。他並沒有直接去打探,但丁自強卻給他發了一個短信:「支持一下。謝謝你,謝謝典小姐。」從這一條短信來看,典嬈在這個大型的軍事演習中,似乎也扮演了一個重要的角色。   總而言之,一系列的事件下來,全日本都默認了唐子凡的入主,不論是欣然還是被迫。當然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在看到已經無法阻止唐子凡在日本坐大,還是有鋌而走險的亡命之徒,這部分人主要以沈信見過的在香港的那個禿頭為首。抱著武士道的犧牲精神,雖然知道陰謀已經失敗,他還是悍然在香港挑起了事端。   對於這件事,沈信是通過媒體瞭解的。據報道稱,某日在香港發生黑道分子的大規模暴亂活動,其規模之大,組織之嚴密,都是近年罕見。不過,對此警方早有預防,在高級督察方容的帶領下,警方打了漂亮的一戰,將整個暴亂的損失完全控制在最小。在整個事件中,方容督察的英勇機智極其令人震撼,在市民當中極大地提升了警方的形象,受到了特別嘉獎。   而作為餘波,警方還在這個事件中發現幕後主謀是兩個日本人,可惜他們已經在被捕後服毒自殺,內幕無從瞭解。不過即使是如此,香港特區政府還是對日本政府提出了嚴重抗議。   抗議只是一個表面工夫,瞭解內情的人都知道,在整個事件結束後,日本對中國已經無法保持那種咄咄逼人的進攻姿態,而只能逆來順受地接受中國的強大。其關鍵處,首先是隨著香港的事件的最後結果,前村上財閥所進行的陰謀已經完全破產,沒法對中國有什麼不良影響了,其次,卻更在於唐子凡的唐風集團已經在日本形成了極大的影響力。   這種強大的影響力,還是通過金融態勢來表現出來的。在唐子凡和沈信的記者招待會後,出於對沈信的信心,馬上有大量股民將資金投入股市,支持村上財閥重組後新上市的唐風集團。在這樣近乎盲目的股民的推動下,唐風集團的股票節節上升,也間接帶動了整個股市的行情轉好。這裡面自然還有楊天幕後操作的功勞,在他和那些俄羅斯來的大佬的預先協定裡,已經說明不能把日本股市置於死地。   不過事情還是有餘波,那些俄羅斯的大佬們撈足了還是不滿足,居然不顧與楊天的協議,想要進一步分一杯羹。在他們看來,他們是出了大力的,居然讓唐子凡佔了利益的最大份,他們很是不滿。對於俄羅斯人的這種表現,楊天似乎也不反對,只是冷冷說道:「協議到此為止,後果自負。」   俄羅斯人被先前的成功沖昏了頭腦,自以為沒有楊天他們也能把日本股市視作囊中物,繼續對日本股市進行著掃蕩。但結果讓他們清醒了,沒有了楊天,他們什麼也做不了。在楊天的暗示下,沈信和唐子凡只需一個聲明,已經可以讓唐風集團的股價飆升,同時在帶動起眾多日本人的熱情後,股市已經是牢不可破。   在吃過苦頭後,俄羅斯人終於老實了,他們單干的舉動雖然虧了不少,但先前的收穫實在可觀,他們其實也不吃虧。只是這事件卻更讓俄羅斯人認識到楊天的厲害,再也不敢有絲毫小覷之心。   股市的回升和金融形勢的好轉是緩慢的,不過事態總是向好的方面發展。在日本新內閣終於認識到唐子凡已經在日本扎根,再也無法動搖的時候,他們也只好對其示好。這樣的態度是被迫的,可是他們也沒辦法,對於一個一句話就能讓整個股市動盪不安的人,你還能有什麼其他法子?而在新內閣的態度老實之後,中國方面也終於對日本發出援助的信息,在這樣的情況下,日本的金融危機的結束只是時間問題。   而在日本的影響日益擴大的同時,唐子凡的態度也越來越囂張,對日本內閣給予了很大的壓力。內閣無力與唐子凡抗衡,只能有條件地接受了唐子凡的各種要求,對歷史,對周邊國家的態度大有改變。雖然有些惺惺作態,但日本這一屆內閣的聲譽卻由此達到最高。對於那些既好名又好利的日本政客來說,這樣的好名聲也算是一個安慰了。   總之,在日本局勢好轉的同時,唐子凡的唐風集團也完全坐穩了日本大財閥中的第一把交椅,而且和其他財閥相比,唐風集團更具有廣泛的群眾基礎。這關鍵之處,自然是在於它有一個日本人敬之為神的形象代言人。從一開始預言日本的危機起,沈信已經給日本人留下了一個神秘的印象,而當局勢似乎已經無法挽回的時候,有他和唐子凡出面,馬上扭轉了整個局勢,這在普通人看來,那就是神仙才有的能力。如果說先前右翼分子宣稱沈信是惡魔的話,現在的沈信在日本人心目中就是天使,對他的尊崇和愛戴可以說遠超對那個老不死的天皇。   而唐風集團宣佈的一系列舉措也引起了極大的關注,當生活漸漸安定下來的時候,人們都在翹首期盼唐風集團號稱要奪世界冠軍的F1車隊什麼時候組建,而沈信的《銀河英雄傳說》又是什麼時候開拍。這樣的矚目自然使唐風集團的一舉一動都引人注目,而唐風集團也沒有讓人們失望,它的一系列行動不僅穩定了局勢,還表現出一種村上財閥沒有過的勃勃向上的態勢。在日本人看來,只要唐風集團有著這樣的態勢,未來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等一切終於漸趨穩定,沈信自己又召開了一個記者招待會。這次他不是以唐風集團的代言人,而是單純以一個藝人的身份出現,所談的話題更是完全集中在他的本行上,再沒有什麼有關政治和金融之類的。   「說起來真是好笑。」沈信這樣開始了自己的講話:「我本來是作為一個藝人來宣傳自己的電影的,卻莫名其妙地被捲入到一場金融風暴裡。說實話,那不是我應該重點關注的,這麼長時間下來,我都快忘了我是一個藝人了。現在終於想起來,我再次來宣傳一下我的電影吧。」   沈信的話引起一陣大笑,那不是普通的笑,而是逃過大難,如釋重負的笑,一經沈信提起過去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所有人都是感慨萬千。   在沈信來到東京之後,第一天就由對日本不滿的言辭和接下來的遇刺事件,他的電影的引進和上映完全被擱置了。那家先前說引進電影的公司,甚至一聲不吭地就終止了與劉德華方面的談判。這情形自然讓劉德華和惱怒,覺得日本人一點誠意也沒有。   不過這還是金融危機沒有出現前的事情,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不需要沈信自己宣傳,已經有電影公司拍著隊來要求獲得這部電影的播映權。其他不說,甚至連電影質量都不用考慮,就以沈信現在在日本如日中天的神者地位,那票房收入也可以預想是一個天文數字。   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和劉德華反而不著急了,反正《銀河英雄傳說》的資金有唐風集團撐腰,那是不用憂心的了。沈信之所以召開這個記者招待會,只是想將自己的形象回歸到藝人身份,畢竟那才是他的本行,那才是他最後要獲得成功的行業。   沈信的記者招待會非常成功,問題和回答完全集中在電影方面,現場氣氛輕鬆活躍。沈信在自己的本行上表現得更是專業,從劇本到拍攝到電影理論,他都是隨手拈來,妙若天成,充分讓現場記者認識到了什麼叫成功絕無僥倖的道理,就以沈信而言,就憑著他的見識,不論做一個演員還是一個導演,那都是很具有實力的。而且拋開了一開始談論政治問題的沉悶乏味,沈信更展現了他個人隨和和幽默的個性,馬上贏得了所有人發自內心的好感。這樣的沈信,和先前那個極富責任感的沈信相融合,最後給日本人的是一個更豐滿的形象,對沈信的愛戴和擁護更是上了一個層次。   在這樣的情況下,《東方之鷹》在日本的火爆完全可以預料。在首日上映的時候,那狂熱的場面更是比香港有過之而無不就及。而日本是一個比香港更要廣闊得多的市場,《東方之鷹》票房的增長只能以瘋狂來形容。   通過這一輪的上映,不僅《東方之鷹》獲得了極大的成功,更讓沈信的影響力滲透到了每一個人的心中,結合沈信現實中的表現,人們已經把電影中那個瀟灑飄逸的英雄主角和沈信當做一人,那份崇拜更是在狂熱中多了幾分理智,卻也更深入。現在沈信在日本人的心目中是絕對不可褻瀆的偶像,誰要是敢對沈信口出不遜,那麼等待他的必然是一個可悲的下場。   在赴日之前,沈信曾對劉德華誇口說要教日本人學漢語,這個目的通過《東方之鷹》的火爆上映終於實現了。可以說大多數觀看電影的人都聽不懂沈信的中文對白,但沈信的神情動作自有其獨特魅力,漢語也在他嘴裡完全展現出其博大精深的魅力。在對電影的熱愛下,在對沈信的崇拜下,日本掀起了學習漢語的熱潮。   不是強迫性的教育任務,不是被迫的學習,這股學習漢語的熱潮來勢洶洶,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擋這種潮流,中國對日本的強勢地位開始形成。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一四章 告別東京     《東方之鷹》尚未落畫,沈信的音樂新專輯《鋼鐵男兒》已經在東京火爆上市。不用說沈信自己的影響力已經足以保證專輯的銷量,單從音樂的角度來說,這專輯已經有著無法抗拒的魅力。從《東方之鷹》已經瞭解了沈信在音樂方面的才華,那動聽誘人的配樂完全勾畫出了電影要展示的神秘的南美風情,《鋼鐵男兒》光作為沈信的音樂專輯已經足以讓所有愛好音樂的人心動。   有《東方之鷹》的熱播在前,那效果不亞於鋪天蓋地的廣告轟炸,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此專輯想不熱也難。更不要說沈信此前的專輯已經培育出一大批忠心的歌迷,所以專輯一上市就是熱銷,那也是意料中事。作為一本漢語專輯,沈信信的《鋼鐵男兒》最後在日本的銷量達到一個駭人聽聞的數字,簡直堪稱神話。   專輯的熱賣進一步推動了日本人學習漢語的熱潮,沈信音樂的魅力更觸發了愛好音樂的日本人對其探索的熱情,而沈信神秘的嗓音也因此歸功於漢語本身的語言魅力,學漢語熱潮在繼續升溫。   而且很巧合地,《東方之鷹》和《鋼鐵男兒》在主題上似乎很有契合點,結合上沈信現實中的表現,一時間更是將沈信的形象深入到每一個人心裡。   在整個亞洲來說,日本絕對是一個消費大市場,通過沈信的電影和專輯,已經在日本為中國電影和音樂樹立了一個新形象,間接地帶動了中國電影和流行音樂在日本的影響力。在這種廣闊的市場前景下,中國電影和流行音樂的發展,已經可以預見會很蓬勃。   拋開一切與娛樂無關的因素,沈信的日本之行從純商業角度來說也是一次完全成功的範例。先有金融危機中的一系列表現,接著更有電影中的英雄演繹和音樂專輯的激情發揮,通過現實和藝術的結合,沈信已經將一個立體化多元化的現實英雄形象展現給日本人看了。   日本人是一個很崇拜英雄的民族,而現代社會缺乏英雄,更需要人為地製造英雄,沈信可謂恰逢其時。其實也說不上完全做作,沈的行為可謂是發自自然,只是卻正好迎合了日本人的這種需要,其真情演繹的結果就是,他成了日本人的偶像。   憑著一系列事件所造成的完美局面,沈信其時在日本可謂如日中天,風頭一時無倆。   現在再來看楊天的計劃,不能不說楊天確實是慧眼獨具,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後續發展。沈信在日本的聲名鵲起,大概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更可能他一直就是這樣策劃的。   作為一個龐大計劃的策劃者,楊天雖然沒有拋頭露面,不能算是主角,卻也算是一個優秀的導演。而如果需要為楊天的計劃整體做一個結論,那麼只會有兩個字:成功。   在這一系列的成功中,唯一的不協調音是秦歌。在所有人都為成功歡呼的同時,只有他鬱悶得要死。說起來他實在應該高興,因為按照他愛出風頭的性格,現在他算是在沈信之後排名第二了。   說到秦歌的風光,就不能不提他當日被叫破「健美裸男」的身份。其實在當日已經有不知名的村上財閥的職員偷偷將他的英姿拍下來了,大概是想要拿回去偷偷欣賞。而等這個神秘的「健美裸男」突然在現實中現身,而且還被探知是香港新近冒起的演藝新星,那人突然發現,他拍下來的短片現在好像很值錢。   商業化社會就是有這麼個好處,什麼也可能拿來賺錢。在知道秦歌的身份後,他那不知名的崇拜者就專門開了一個網站,名字就叫「健美裸男」,專門提供讓秦歌當日大出風頭的短片下載。也還別說,這網站一炮打響,日點擊和下載量都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那網站的火爆帶來的結果就是,那網站的創始者固然是大賺,秦歌自己也因此聲名鵲起,成為不少年輕人心目中的另類偶像。尤其是在網上,他的名氣大概比沈信還要大那麼一點點,其各種形態的裸照更是熱門。而他那句「來吧,我就是你的夢中情人」也成為名言,一時廣為流傳。   在這樣的情況下,秦歌日常所受到的騷擾也是令人瞠目結舌。本來他早有退避之心,可惜他還得擔負保護唐子凡的職責,也不是想躲就能躲的,而唐子凡其人好動,他也因之拋頭露面的機會更多。這時候出風頭就不是什麼有趣的事了,秦歌更多的是尷尬。   如果說每天陪伴保護唐子凡是不得已的話,那些慕名而來的仰慕者更是讓秦歌不厭其煩。每天都有很多無所事事者守在唐風集團門口,就為一睹秦歌風采。一看到秦歌出現,這些人就是指指點點地評頭論足。甚至還有大膽者,直接就跑上來索要簽名:「裸男兄,我對你完美的身材和坦蕩的作風仰慕已久,麻煩你幫我簽個名好嗎?」   如果是女性也就罷了,偏偏這種要簽名的人還是男士居多,這情形就分外讓秦歌鬱悶。大多數情況下他都是沒好氣地吼一聲:「滾一邊去,你個老玻璃。還有,我叫秦歌,請不要亂稱呼。」   「哇,你的神情好酷啊,我愛死你了。」來者偏偏還要刺激秦歌。這樣的情況在秦歌自己看來,實在是難言有趣。   而在公司內部,秦歌路過任何地方引起的回頭率更是達到百分之百,男士他還可以威嚇一番,只是卻不能避免被女士們品味一番。   「從外表上看起來還真看不出他的肌肉那麼強壯呢。這麼完美的男人,真是令人喜歡啊。」花癡般的話語是經常被秦歌的靈耳聽到的。   「是啊,如果不是被人提醒的話,他穿上衣服我還真認不出來。」更有人這樣附和。   秦歌忍不住想要吐血,這話也太曖昧了吧?如果被典嬈聽到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現在的人怎麼這樣?恐怖哦,受不了了。」秦歌忍不住嘟囔起來。   「你這麼受歡迎,應該高興才對。」唐子凡開玩笑道:「我還羨慕你的聲名呢,可惜啊,我沒有那麼大魅力。」   「閉嘴,老唐,你就不要再刺激我了。」秦歌忽然一把抓住唐子凡,威脅般說道:「我不管你有什麼不裁員的承諾,我現在要求你馬上把這些花癡給趕走,不然我就不管你了。」   「好了,不要天真了,難道把這些人趕走就有用嗎?」唐子凡安慰著秦歌,同時苦笑道:「你的名氣大了去了,尤其在網上,甚至有人出價要與你共渡春宵,你難道不知道嗎?你能把所有的印跡都消除嗎?算了,依我說你就認了吧,這風光也不是什麼人都會有的。」   「可是小嬈怎麼辦?小嬈,她一定不會原諒我了。」秦歌狀若白癡,惹人同情,不過唐子凡也實在幫不了他。   沉思半天,秦歌忽然跳起來,咬牙切齒道:「不要畢我,我現在就去做整容手術,看這幫花癡是不是還認得出我來。」   「切!」唐子凡不屑地說道:「你還真白癡啊。你一整容,其他人是認不出來了,小嬈就能認出來嗎?等你的形象小嬈只能永遠在回憶裡找到,你可就全完了。」   「那可怎麼辦啊?我現在可是不敢見小嬈了,誰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這個刺激?」秦歌一臉沮喪,還很善解人意地只想到典嬈。   「依我說,你還是見見小嬈好,要打要殺全由她。如果有氣不讓她出,問題會更嚴重。」唐子凡一本正經說道:「你就做好準備吧。」   「也只能這樣了。」秦歌一副認命的神情,又很鬱悶地叫了一聲:「不要逼我殺光日本人。」   在秦歌處於這樣不穩定的精神狀態時,最後一起針對唐子凡的暗殺出現了。這次日本人吸取了以前的教訓,沒有找普通人,直接派出了忍者高手。可惜忍者們沒有想到自己的對手是秦歌這樣的非人類,而且還是精神鬱悶的非人類,於是他們就遭殃了。   「該死的日本人,就是會給我添亂。」秦歌在一口氣將來襲的日本忍者全部廢掉之後,猶自鬱悶不已。在這樣的心態下,他索性摸上了與前村上財閥關心密切的忍者組織的老窩。   這件事沈信和唐子凡當時都不知道,等他們知道的時候,秦歌已經發洩完畢並心滿意足地回來了。對於沈信和唐子凡的詢問,秦歌只是做個「OK」的手勢,說已經搞定了,不會再有人來煩唐子凡,就什麼也不說了。   直到很久以後,沈信才從秦歌嘴裡探知,那個忍者組織所有的高手都被他用重手法廢掉了功夫,變成了廢人,所以他才那麼有信心沒有人還會來襲擊唐子凡。就因為秦歌一時的鬱悶,日本很大的一個忍者組織就這麼完了。   而說到自己遇次,唐子凡現在在日本也是舉足輕重的人了,自然不會善干罷休。他遇襲之後第一時間就是對內閣和警方的一通責罵,在罵得他們狗血淋頭之後,還威脅說再有這樣的事件他就將資本撤出日本。   唐子凡此言一出,股市馬上一陣動盪。沒有趕上日本上次危機,但各大覬覦著日本這塊肥肉的金融投機者們現在卻很關注日本方面的動向,一聽唐子凡的話,他們馬上很配合地行動了,表現得很樂於見到唐子凡的撤走。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日本的政客們只能屈服,在他們一再表示絕對不會再有類似的事件發生,唐子凡才滿意而歸。   充分認識到唐子凡左右局勢的能力,更認識到即使幹掉唐子凡也不能挽回現在被動的局面,日本方面終於暫時放棄了這些激烈手段,暗自策劃其他的陰謀去了。   在一切告一段落後,沈信決定回香港了,也到了和溫馨說再見的時候。從沈信一到東京兩人就幾乎一直在一起,現在這快樂的時光就要過去,兩個人都是臨別依依。   「此地一為別,何日君再來?」溫馨強作歡笑,卻難掩眼中的傷感。   「什麼時候也行,只要你想。」沈信微笑道:「不過最好不要是日本,我不喜歡這個國家,更不喜歡這裡發生的事情。」   「為什麼?」溫馨先這樣問道,接著想起了沈信所做的一切,那不是她能完全瞭解的,她也沒有多少興趣瞭解,所以馬上就改變話題,幽幽說道:「我和你不同,我最難忘的事情就是發生在日本。」   「恐怕不是日本吧?」沈信調笑說道:「我記得好像是在另外一個世界,那裡並不是日本。」   「去你的。」溫馨臉色微紅,不屑地駁斥道:「我所說的難忘和你色狼的定義是不同的,我最留戀的是在病房照顧你的時候。」   「我的表現有那麼差嗎?」沈信撓頭說道:「居然讓你一點印象也沒有?還只記得照顧我這個不需要照顧的人?實在有夠失敗。」   「你只是色狼,懂得什麼?」溫馨一瞪眼,然後自己也忍不住好笑。   「就是因為是色狼才覺得失敗,為什麼我做色狼都做得這麼失敗呢?實在是失敗中的失敗。」沈信一本正經說道。   「不和你說了,你就知道插科打諢。」溫馨說完這一句,神色轉黯:「我知道你是不會只屬於我一個人的,那也是我一直抗拒你的原因,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能抗拒得了。不過我知道在病房中的那段時間,你是完全屬於我的,這已經足夠了。有了這段回憶,我的人生就算圓滿了。」   溫馨的話給了沈信莫名的觸動,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了她:「不要說傻話,我們的日子還長得很,你用不著這麼快下結論。其實你想的那些有什麼重要的呢?只要我們在一起永遠能夠兩情相悅就好了。相信我,那段日子再難忘,也絕對不是我們幸福的全部,總有一天我們會有更大的幸福,我向你保證。」   「你的話可靠嗎?」溫馨問道,旋即搖頭:「不要回答我,我寧願相信你,因為這即使是一個謊言,也是很美的一個。」   「這不是謊言,而是承諾。」沈信認真說道:「相信我,沒錯的,因為這是偶像的選擇。」   「呸,那是廣告。」溫馨終於笑了:「無論如何,只要你記得我,我就永遠記得你。將來?誰說得準呢?」   「多疑的小女人。」沈信刮刮溫馨嬌俏的鼻子:「你會明白的。這段時間你連經紀人的電話也不接,你不想混了是不是?」   「人家還不是為了你?」溫馨嘟起了小嘴,不過又笑著說道:「演唱我是不會放棄的,這樣,即使沒有你,我還有歌,我們共同的歌。」   「你就懷疑吧你,不過我可提醒你啊,懷疑可是很容易衰老的。」沈信笑道。   「我才不會遂你心願的,那樣你就把我當黃臉婆甩了。」溫馨得意地一笑:「走著瞧吧,看看誰厲害。不要忘了,我們可是媒體最看好的一對啊。」   「這正是我要對你說的,你記得最好。不過要說起厲害,當然是你厲害了。」沈信溫柔地說道:「我已經被你煉成饒指柔,威風不起來了。」   「哼!」這是溫馨最後對沈信的回答。將溫馨送走,沈信收拾心情,開始準備開始新的生涯了。萊因哈特的角色,在他的腦海裡活躍起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一五章 秦歌的原則     送走溫馨,沈信就要動身回香港,卻忽然從門外閃進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了他的面前。這人的動作嚇了沈信一跳,定睛細看才發現是秦歌,不由又好氣又好笑:「你見鬼啦?幹嘛這麼神出鬼沒地?」   「老大,你一定要幫幫我。」秦歌沒有回答沈的問題,只是可憐巴巴地看著沈信。   「又怎麼了?」沈信剛問完這一句,忽然明白了,忍不住笑道:「不就是怕小嬈知道你的風光嗎?這沒什麼大不了吧?」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可事關我和小嬈的幸福啊。」秦歌先是恨恨說道,接著又用哀求的目光看著沈信:「老大,你不會不管我吧?沒有你幫忙,我可就死定了。如果小嬈不理我了,我可怎麼辦啊。人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我死了算了。」秦歌說著幾乎要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幫你還不成嗎?」沈信搖頭不已,秦歌這一套裝可憐的手法他還真是沒辦法。只是他怎麼也想不通秦歌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典嬈很可怕嗎?沈信自己從來不覺得。   有了沈信的保證,秦歌才似乎鬆了口氣。沈信這時也顧不得再多想,招呼秦歌一聲,先行一步就回到家中。算是為秦歌著想,沈信動身前已經通過意識告訴典嬈自己和秦歌回家的消息,叫典嬈在家裡等候。在沈信看來,如果這事真像秦歌想的那麼棘手,那麼在自己家裡怎麼也好說。   沈信一晃身回到家中,秦歌也不比他慢多少。沈信自顧自到沙發上坐好等典嬈,秦歌卻是東張西望,一臉的魂不守舍。   仔細看了周圍半天,沒有發現典嬈的蹤影,秦歌似乎安心點了,走到了沈信面前,似乎想說什麼。   就在這時候,忽然從窗口處傳來一聲冷笑。沈信還不覺得如何,秦歌已經猛打個機靈,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在那地方站著的,正是他想見卻又怕見的典嬈。   「小嬈!」秦歌的表情有趣得很,囁嚅著叫出了這麼一句。   典嬈那一聲冷笑分明是笑給秦歌聽的,但當秦歌向她招呼的時候,她卻理也不理秦歌。   「信哥哥,你回來啦?東京是不是很好玩啊?哦,忘了說了,這次的成功,我的功勞可不小啊。」典嬈自顧自一邊對著沈信說著話,一邊已經跑過去挽住了沈信的胳膊。   「哦,當然少不了你的功勞,你是最厲害的嘛。」沈信微笑回答著典嬈,分外強烈地感受到典嬈對他的親情。他當然也知道這是典嬈在給秦歌顏色看,可是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幫秦歌,只好靜觀其變。   看到典嬈只顧著和沈信說話,渾然無視他的存在,秦歌的忐忑不安,變成了忿忿不已。猛然站到典嬈面前,他叫了一聲:「喂,難道我是隱形的嗎?居然當我不存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哦,人氣之星也回來啦?聽說你最近可是風光得很啊。沒能遠迎,真是失敬。」典嬈好像現在才看到秦歌,也沒有秦歌預想中的暴怒,發而是笑吟吟的。   不過一說到他的風光,秦歌可就有點蔫了,無精打采地說道:「那是意外,小嬈,你要相信我。」   「聽說現在某人可是網絡人氣第一啊。」典嬈又不看秦歌了,只顧著對沈信說話:「好像比你的名氣還大得多。而且我還聽說還有很多人對此人興趣大得很,願意花巨資來與他共渡春宵。這些人還是男女都有,實在是恐怖哦。信哥哥,你有沒有聽說?」   沈信苦笑,這樣的問題,讓他如何回答呢?   秦歌卻是臉上掛不住了,沉聲說道:「小嬈,你要打要罵都由你,拜託你不要這麼熱嘲冷諷好不好?我這心裡聽著難受。」說著他還真苦起臉來。   「是嗎?你覺得難受?」典嬈終於肯看秦歌了:「好像你對這些風光還不滿意?」   「什麼風光,那都是他們謠傳的,真的不關我的事。」秦歌一臉委屈地說道:「你是知道的,我心裡只有你。」   「呸!」典嬈斷然喝止了秦歌的深情告白,接著一皺眉說道:「你這個暴露狂!變態!噁心!和你說話我都全身起雞皮疙瘩。你離我遠點,我不要和你說話,也不要看到你。」   「小嬈,你原諒我,我真的不是存心的。」秦歌拉著長腔就喊起來了,那聲音之妖異和淒涼,連沈信都聽得直皺眉頭。   「走開啦!找你的網上情人去吧,哼!」典嬈毫不為秦歌的可憐所動,躲到了沈信的另一邊。   秦歌突然不說話了,也不再看典嬈,只是可憐巴巴地看著沈信。那眼神分明在說:老大,拉我一把,真的是不幫忙不行啦。   暗自佩服秦歌的演技,沈信也無法承受秦歌的眼神,只得出言勸解典嬈:「小嬈,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秦歌他已經知道錯了,你就不要難為他了。」   「哼,他最討厭了,本來我是要放你的演唱會給那些日本人看的,也算淨化一下他們醜惡的靈魂,沒想到居然被這個討厭的傢伙破壞了。」典嬈說起來也是憤然:「不放你的演唱會也就算了,居然把他醜惡的形象給放上去了。哼,簡直是不知廉恥。」   「小嬈,那是我思念你的時候顧影自憐的寫照啊,我本來是想讓你看的,沒想到居然被不知名的無良傢伙給利用了。你不能怨我啊,如果你看過我的錄像的話,你就會知道我最後那句只想對你說的道白是多麼得深情了。」秦歌看到典嬈終於肯跟他說話了,馬上就開始獻上媚詞。   「去,不要噁心了。」典嬈厭惡說道:「我是不說你什麼了,不過你以後不要對人說你認識我啊,我丟不起那人。」   「小嬈,我對你一片癡心,你不能這麼對我啊。」秦歌大叫起來:「難道我這麼一個小小的錯誤,就抹殺了我們這麼長時間的感情嗎?你實在是太絕情了。」   「又來了?誰跟你有什麼感情?」典嬈生氣了,指著秦歌說道:「自作多情的傢伙,從今以後我不要看到你。」   秦歌見事情又變糟了,不由又將求援的目光投向沈信。   沈信苦笑不已,還是勸解道:「好了,秦歌,你暫時不要那麼深情了好不好?我聽著都肉麻。小嬈你也不用這麼快下結論,給秦歌給改過的機會嘛,說不定他以後就變好了。」   「可能嗎?」典嬈極度地懷疑,不過沈信說話她可不能不聽,所以還是作出思考的神色。   秦歌一直看著她,好像是等待判決的犯罪嫌疑人,臉上又是焦急又是期盼。   「這樣吧,如果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放過你這一次。」典嬈終於說話了。   「你說,你說,無論是什麼條件我也答應。」秦歌答應得異常爽快和急切。   「我的條件就是,從今以後你要作個好人。」典嬈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笑得賊忒嘻嘻的樣子,更討厭你整天叫囂著要做壞人。如果你能改過自新的話,從今以後做個好人的樣子,或許我就會考慮原諒你一次哦。」   聽著典嬈的條件,沈信暗皺眉頭,這個要求怕是秦歌難以答應的了。雖然沈信已經是如此想了,可是秦歌的反應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在聽到典嬈的要求時,秦歌本來是弓身向前的,臉上充滿了期待,但一聽清楚典嬈的要求,他忽然站直了身體。   典嬈訝異地看著秦歌,秦歌已經斷然做出了回答:「不,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我做不到。」   「為什麼?」典嬈先是被秦歌突然的堅決嚇了一跳,接著更是不解。   「因為,不做好人是我的原則。」秦歌堅定地說道:「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所以才感受到自己存在的價值,我一定要堅持這個原則,不然我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分別?」   「切!」典嬈不屑地說道:「當壞人也是原則?你還真是夠白癡的。」   「原則就是原則。」秦歌還是這麼回答,接著很哀傷地說道:「當一個最大的反派是我的夢想,而你是我的另一個夢想,你為什麼非要逼我選擇呢?」   「我才懶得理你什麼夢想。」典嬈也堅持自己的條件:「如果你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不原諒你。」   「那好吧,就讓我們的緣分到此為止吧。」秦歌一臉嚴肅,聲音卻充滿了傷感:「這樣也好,我就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事業上了。等有一天我以一個經典的反派形象出現,你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男人了。」   「你不是說真的吧?」典嬈烏溜溜的眼珠亂轉,上下打量著秦歌。   「除非你肯不提條件就原諒我。」秦歌似乎看到了希望。   「很稀罕你嗎?居然還跟我討價還價?我是不會妥協的,你看著辦吧。哼!」典嬈也執拗起來。   「如果我因為你的一句話就放棄了我的原則,那麼我的人生還有尊嚴可言嗎?」秦歌緩緩說道:「我什麼條件也能答應你,就是這個條件不行。」   「你跟你的原則見鬼去吧,我再也不理你了。」典嬈一轉頭對沈信說道:「信哥哥,我先去公司,華哥好像想讓你去一趟。」話一說完,典嬈閃身走人了,留下沈信和秦歌面面相覷。   秦歌的執著出乎沈信的意料,剛想打趣秦歌兩句,沈信突然被秦歌眼中的哀傷驚呆了。秦歌什麼也不說,卻忽然唱起歌來,唱的還是沈信的歌,就是那首叫《心傷》的情歌。   這首歌的曲調本來就夠憂傷了,秦歌妖異的嗓音演繹下,更讓沈信聞之心傷。實在忍不住了,沈信大喝一聲制止了秦歌的演唱。   「拜託,你不要這麼刺激人好不好?心臟受不了的。」沈信苦笑說道。   秦歌卻忽然撲到了沈信的面前,一把握住沈信的手:「老大,我真的很心痛啊,小嬈她不理解我。」   「是,小嬈是不理解你。不過不是還有老大我嗎?我理解你。」沈信見秦歌哀傷欲死,連忙安慰道。   「老大,你真好。」秦歌先是很感動,接著又要求道:「救人救到底,送佛上西天,既然你這麼理解我,能不能扮成小嬈安慰我一下,這樣我的心裡會好過一點。」   「去死!」沈信一聽嚇了一跳,連忙將秦歌推開:「你不是神經失常導致變態吧?」   「我只是想保留一點美好的回憶,因為從今天起我和小嬈就形同陌路了。」秦歌很動情地說道:「我需要保留一點對她最美好的回憶,然後全心撲到我的事業上。我相信,有一天小嬈她是會理解我的。」   「其他的我不管,不過你這個忙我是幫不上了。」沈信落荒而逃,遠遠還聽見秦歌失望的叫聲:「老大,幫幫忙啦。」   沈信一邊逃一邊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卻越想越糊塗,他感到有點難以理解秦歌的想法了,這傢伙,為什麼那麼固執呢?他的堅持似乎毫無理由,不過那份執著卻讓人相信他的決心。   對秦歌和典嬈這筆糊塗帳,沈信越想越糊塗,最後決定再也不過問了,兩個都是非人類,他們的事情還是由他們自己解決好了。   這樣想著,沈信忽然想起典嬈臨走時對他說劉德華想見他,連忙就奔公司去了。在沈信回來前,通過唐風集團的名義,唐子凡已經把先期資金撥給劉德華了。也不知道劉德華把《銀河英雄傳說》拍攝的預備的工作做得怎麼樣了,沈信倒是很期待會有驚喜。   來到公司,沈信看到到處一片忙碌,卻發現劉德華並不在他的辦公室。隨便走到一個辦公室前,沈信剛要找個人問問劉德華在什麼地方,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沈信!」   那明顯是一個外國人的聲音,漢語說得異常生硬,不過沈信卻聽得很是耳熟。回頭一看,沈信是又驚又喜,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巴西美女蘇珊。   怎麼也沒想到回在這樣的情況下碰到蘇珊,沈信又是高興又是疑惑地問道:「蘇珊,你怎麼會在這裡?」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一六章 重逢卻是無言     蘇珊的漢語實在是說得不怎麼樣,所以沈信的問話是用葡萄牙語說的。不過讓沈信奇怪的是,儘管明顯很多時候都是辭不達意,蘇珊卻非要堅持用漢語來回答他的問題。   還好沈信的聽力夠靈敏,理解力夠強,聽蘇珊結結巴巴地說了半天,他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因為簽證的原因蘇珊雖然一接到沈信的電話就忙活開了,但還是費了不少時間才弄妥到中國來的手續。   也許是太急切到中國來了,蘇珊一直到了飛機場才給沈信打電話,可是電話卻沒有打通。飛機已經要起飛了,她也來不及多想,在沒有和沈信聯繫上的情況下就上了飛機。等她到了香港,下了飛機,再給沈信打電話,還是打不通。這一下蘇珊可著急了,還好她懂英語,通過一個機場人員,她終於讓那人明白她是來找大明星沈信的。   聯繫沈信當然是不行了,那機場人員乾脆就直接聯繫了天與地公司,正好劉德華在場,馬上想起沈信曾說過有這麼個人,隨即派了人來,這才把蘇珊接到了公司裡。   而在沈信在東京搞風搞雨的時候,蘇珊就一直呆在香港,不僅瀏覽了一番香港的風光,還開始學習漢語了,她對這門難學的語言興趣很大。   沈信聽完這些不由暗叫慚愧,他差點都要忘了這事了。仔細想想,蘇珊跟他聯繫的兩個時間,一個是他在去往東京的飛機上,一個是他遇刺住院的時候,兩個時間他的手機都關機了,難怪聯繫不上。   不過他卻奇怪劉德華給他打電話時為什麼沒有提到這件事,不然也不至於突然遇到蘇珊這麼尷尬。蘇珊彷彿看出他的想法,得意地說道:「劉先生是好人,是我不讓他告訴你的。我就是要當面問清楚,你就是這樣對待遠方來的朋友的嗎?嗯?」   似乎故意要讓沈信難堪,蘇珊最後還故意用鼻音發出一聲質問。沈信真的是有些尷尬了,連連道歉。   蘇珊看到沈信窘迫的樣子,似乎覺得很有趣,不由笑了起來。就在蘇珊正笑得開心的時候,忽然從她身後冒出一個人來,卻是典嬈。   「蘇珊,你不要為難我表哥了,他最近忙得很。」典嬈扭了一把蘇珊的臉笑道:「像你這樣的美女,到那裡也有人搶著效勞的,沒有他,你不是也好好到了嗎?」   「可是我就是不忿他居然忘了和我的約定。」蘇珊摟著典嬈,兩人嘻笑起來,似乎已經是好朋友了。   沈信看著兩個人那麼高興,自己也覺得欣慰,看蘇珊的模樣就知道在香港過得蠻愉快的,不算白跑,他也算對得起朋友了。   和蘇珊說了幾句話,典嬈忽然來到沈信身前,對他低低地說道:「信哥哥,雖然見慣了洋人,可是老實說,我總覺得金髮碧眼的樣子怪怪的。聽說你再拍新電影也會扮成這樣的模樣,那可是太有趣了。」典嬈說著上下打量著沈信,似乎在想像沈信將會是個什麼樣子。   沈信一聽典嬈這麼說反是一怔,一直以來他只關注萊因哈特的性格和氣質問題,對外表反而不太留意,現在想來,自己扮成西方人種,似乎也是很奇怪的感覺。   蘇珊看到他們兩個嘀咕著什麼,聲音又小,語速又快,一句也沒有聽懂,不由急叫起來:「你們在說什麼?不是說我壞話吧?」   「哪裡有?我只是和信哥哥說像你這樣秀外慧中的美女,是一定會成為大明星的。」典嬈笑嘻嘻地說道。   蘇珊聽完先是一喜,接著神色黯淡地說道:「什麼大明星?有角色演就不錯了。」說到這裡,她望向沈信:「沈信,你幫我問問劉先生,我是不是能在那部新的電影裡面演個角色?劇本我看過了,我很喜歡。」   「怎麼?這麼長時間了,華哥還沒有跟你談這件事嗎?」沈信自己反倒奇怪起來。   「沒有。」蘇珊的神情更沮喪了:「他什麼也沒說,只說要等你回來。我也不敢問,如果他說不行就慘了。   蘇珊楚楚可憐的模樣,再加上蘇珊本來就是沈信拉來香港的,沈信不由覺得自己有責任為蘇珊達成心願,馬上拍胸脯保證道:「你放心,我肯定會讓華哥給你安排一個好角色的。」   「那可就太好了,我等了這麼久,就是想要一個機會。你放心,如果我能出演的話,不管是什麼角色,我都會盡心盡力。」蘇珊大喜過望,連連保證著。   「哈,信哥哥在華哥面前說話可有份量了,有了他這句話,你就等著走紅吧。」典嬈親切地挽著蘇珊的手臂,接著說道:「現在麻煩你給我簽個名吧,不然等你紅了可就不認帳了。」   「怎麼會?我一定不會忘記是你教我中文的。」蘇珊也親熱地回應著典嬈。   「不過,簽名一定要是用漢字,不然我可不答應哦。」典嬈忽然加了一句。   一聽這話,蘇珊馬上就皺起了眉頭:「這個,太難了吧?」   看著蘇珊愁眉苦臉的樣子,好像是家庭作業沒有完成的小學生,沈信和典嬈忍不住都笑起來。   急著想見劉德華,沈信問清楚劉德華正在一間會客室裡接待什麼人,連忙就趕了過去,留下典嬈和蘇珊在那裡聊起天來。   「華哥,我回來了。」沈信叫著劉德華的名字就進了會客室。一進會客室,沈信第一眼先看到劉德華,親熱地打個招呼,但一轉頭看到劉德華正在接待的客人,他卻不由愣住了。   秋真真!劉德華現在的客人居然是沈信好久不見的秋真真。   「嗨!」沈信深吸一口氣,平定了一下心情,微笑著對秋真真打個招呼。   「你好,好久不見了!」秋真真卻絲毫沒有什麼激動或欣喜的表示,只是淡淡地打個招呼。   秋真真的冷淡先是讓沈信心頭一痛,接著忽然想明白自己和秋真真其實一直都有著一層隔膜,這層隔膜讓他們有過一次不歡而散,也讓他們上次在金像獎頒獎典禮上重逢的喜悅變成音信全無,也才有了現在的無言以對。   事過境遷,現在沈信的心情也和以往不同了,他不再像第一次失戀時那般衝動,也不再像金像獎後沒有秋真真消息那麼不安。   想起自上次金像獎頒獎典禮後,兩個人算是越走越遠,沈信卻突然放開了心懷。他現在已經明白男女之間最融洽的關係就是兩情相悅,而他和秋真真卻似乎從來沒有達到這樣的境界,事到如今,似乎也沒有強求的必要了。   秋真真現在的冷淡可能另有原因,也可能是聽到他和溫馨的緋聞。不管是什麼原因,已經有三個不同風姿的紅顏知己,沈信已經感歎上天待他是何其不薄,再也不想再牽扯到這種斬不斷,理還亂的關係裡面了。   既然和秋真真是互不瞭解,那麼又何必非要糾纏不休呢?沈信這樣想著,同時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沈信的這些想法幾乎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等他再望向秋真真,他的神情忽然變得輕鬆,只是在心理上,他已經把自己和秋真真完全隔離了。   秋真真似乎也看出了這裡面的微妙,神色在一剎那間有些幽怨,臉色也同時有點蒼白,不過卻馬上恢復了正常。   「阿信,你回來就好。」劉德華站起身來笑道:「我已經和真真商量好了,她將會在我們即將開拍的《銀河英雄傳說》中扮演萊因哈特的姐姐。同時還有一個好消息,真真與原先的公司合約期滿,剛剛跟我們公司簽約,以後大家就是同事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沈信微笑說道:「我們終於又有機會合作了。」   「是啊,終於又有機會合作了。」秋真真機械地重複了一遍沈信的話,語氣平淡,卻似乎有著莫名的幽怨。沈信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不過他已經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了,硬著心腸假裝什麼也沒有察覺。   劉德華也看出現場氣氛頗有微妙之處,不過這個事情他也是無能為力,只能苦笑以對。   而秋真真卻似乎受不了這沉默中帶點尷尬的氣氛了,忽然站起身來對劉德華笑道:「謝謝華哥照顧,我真的很喜歡這個角色。戲分不多,也很適合我現在的情況。對劇本我沒有什麼意見,要開拍了通知我,我現在有事先走了。」   「好啊,劇本你拿上一份,我們估計很快就要進入正式拍攝了。」劉德華笑著把劇本給了秋真真:「很期待你的演繹哦。」   「華哥的楊威利才是最值得期待的,我賭你能再拿一次金像獎最佳男主角。」秋真真似乎心事重重,不過還是和劉德華開著玩笑。   「謝你吉言,自己小心了。」劉德華和沈信將秋真真送到門口,秋真真頭也不回地走了。在這過程中,沈信一言不發,他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心頭似乎還有那麼一點輕鬆的感覺,好像終於卸下什麼包袱一樣。   「阿信,你跟真真是怎麼回事?和溫馨又是怎麼回事?」劉德華回過頭來,收起笑容,很嚴肅地對沈信說道。   「華哥,這些都是我的私事,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就不用過問了。現在,我們還是來談談影片拍攝的事吧。」沈信這樣說著,心裡感慨著,這些事情不是他不願意跟劉德華說,而是他自己也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說。   或許是因為沈信語氣裡的堅決,或許是更能體會沈信的意思,劉德華歎口氣後,就不再談到這個話題了。   「哈,還真有你的,這次在日本幹得不錯,算是讓我們中國人在日本揚眉吐氣了一回。」劉德華轉而說起高興的事,興致勃勃:「有了唐風集團的贊助和幫忙,事情馬上就順利多了。田中芳樹方面順利得到了電影改編權,全是由唐風集團出面搞定的,我只要負責具體拍攝計劃和人選就行了,實在是太輕鬆了。」   「我正想問這個問題,人選方面都定了嗎?」沈信提起電影也是興致大增,連忙問道。   「基本上沒有什麼遺漏了。」劉德華先想了想,這才回答道:「本土演員就你和秦歌,加上我和秋真真,其他人選都來自西方,是由諾曼一手選定的。資料我都看過了,雖然都是不太出名的演員,不過形象都不錯,很符合劇本要求。而且據諾曼說,他們的表演功底也頗深厚。本來我是想請幾個當紅的明星,不過諾曼說是不用了,一方面這幾個人選絕對能夠勝任我們影片的角色,另一方面也可以節省預算。諾曼倒是很為我們打算,他的為人我們也早清楚了,我想,他的話應該是可以相信的吧?」大概是心情太好,劉德華的語氣輕鬆得很。   想起那個倨傲卻有很真誠的美國老頭,沈信不由笑了,他對諾曼的印象不錯,上次和他合作得也很愉快,倒是有點想這老頭了。   不過沈信卻馬上想到了蘇珊的問題,聽劉德華一句也不提,他心裡也打鼓了,連忙問道:「華哥,那蘇珊怎麼辦?你不準備用她嗎?」   「蘇珊?」劉德華聽到這個名字似乎愣了一下,接著笑了起來:「不是說好了嗎?你不是想讓她演我的秘書嗎?我已經對她進行過測試了,她的表演功底很扎實,欠缺的也只是經驗而已,這在拍攝的實踐中可以慢慢提高的,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怎麼?你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沈信聽完劉德華的話,鬆了一口氣:「我只是聽蘇珊說她不敢問你,怕你不用她,所以害得我也擔心起來。現在有華哥這句話就成。」   「蘇珊可是你推薦的人,我敢不用嗎?」劉德華打趣道:「你現在是什麼人,那是大款兼大腕啊。嘖嘖,唐風集團百分之五的股權,終身形象代言人,說出來都嚇死人。」   「華哥,你也來笑我。」沈信有點臉紅,大聲地抗議起來。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不過你說什麼也是大明星了,怎麼能動不動就不好意思呢?人家還以為你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呢。」劉德華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不停地和沈信開著玩笑。   不過等這番話說完,劉德華卻突然神色嚴肅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事。   「阿信,真真最近好像是有什麼心事,大概是有什麼難題了,她剛一簽約,就從公司預支了不少錢,不知道是做什麼用途。」劉德華頗費思量:「她從來沒有被傳聞說有什麼不良愛好,突然用到這麼多的錢,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沈信的心突然一跳,表面卻是漫不經心地說道:「能有什麼事呢?應該沒有什麼事。」這樣說著的時候,沈信更強烈地感受到自己與秋真真之間的隔膜,無論是什麼事,如果秋真真當他是個可以相信的人的話,一定會告訴他的。而現在秋真真卻什麼也沒有對他說,心意似乎已經很明白了。想到這裡,沈信隱隱感到有酸楚之意,更多的卻是解脫,秋真真再不是他解不開的心結。   「真的很難想通。」劉德華還是苦思不解:「現在想來也奇怪,真真自出道以來就以冰冷美人的形象著稱,外界都盛傳她有心理疾病,但有關她身世的資料卻很少。她可以說是演藝界的一個謎。」說到這裡,劉德華忽然笑了:「不過這並不影響她成為一個好演員,她的演技在國內女演員中絕對是數一數二,我可是很欣賞她的,她有望和你一起成為我們公司的兩大台柱啊。正因為如此,所以儘管有些不合規矩,我還是馬上按她的要求先預付了她要求的數目。」   「反正我們現在有個大後台。」沈信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不過卻不願多想,馬上用玩笑岔了開去。   「是啊。」想不通也就暫時不去想了,劉德華笑道:「唐風集團,好大的名頭啊。」   沈信和劉德華相視而笑,現在資金是完全不用愁了,人員也齊備,對未來實在是沒理由不感到信心十足。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一七章 女作家     和劉德華閒談一番,沈信起身告辭。在談話中,劉德華並沒有問沈信在日本的行為,他似乎已經瞭解到沈信不為人知的一面。這些事既然沈信不說,他也就不問,在他看來,以他和沈信的情誼,很多問題是不需要多說的,他只要知道沈信還是他原先認識的那個沈信就行了。   在沈信告辭的時候,劉德華笑道:「忘了告訴你了,公司裡還有一個客人,她很想見你,你大概見到她也會很高興。」   「是誰?」沈信想不到劉德華說的是什麼人。   「你去找馬天成就知道了。喏,他們就在那個房間。」劉德華微笑著給沈信指了指方向。   沈信好奇地走到那房間前,還沒推門,已經聽到馬天成在大談劇本創作理論。   更是好奇是什麼人在聽馬天成大言不慚,沈信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沈信哥哥!」沈信一進門就聽到這麼一聲叫喊。是萬零,他這才反應過來,劉德華說的原來是萬零。   「啊,是萬零啊,好久不見了,來,哥哥抱抱。」見到萬零,沈信也是高興得不得了。   「好啊。」萬零高興地撲到了沈信的懷裡,緊緊偎依著他。沈信也憐愛地拍拍萬零的頭,對這個他第一個認識的歌迷,他總是覺得很親切,尤其是他經歷中的很多關鍵時刻都和萬零聯繫在一起,使這個女孩更是在他的記憶裡有著特殊的位置。   「喂,你不要這麼沒禮貌好不好?這可是當前香港最紅的暢銷書作家,你不要用對待歌迷的態度對待她好不好?」馬天成卻對著沈信大喊起來。   「一邊去,要你管?」沈信對著馬天成愛理不理地揮揮手,不過突然想明白馬天成話裡的含義,他不由驚訝起來:「什麼最紅的暢銷書作家?你說的是誰?」   「還能有誰?就是你當不懂事小姑娘一樣看待的萬零小姐。」馬天成得意得彷彿是他自己很紅一樣:「現在知道你有多失禮了吧?愚昧的傢伙。」   「萬零?」沈信是真的奇怪了,連忙把萬零推開一點細看著:「你居然是作家了?」   「其實也不算啦,只是出了一本比較好賣的書。」萬零有點害羞,不過似乎也有那麼一點得意。   「真是沒想到啊,你居然都出書了?」沈信猶自不能相信,在他的記憶中,萬零似乎還沒有畢業吧?   「是啊,自從嬈姐給我輔導過後,我就覺得見識和眼界都比以前長進了,所以就試著寫了一本書,沒想到還很暢銷,都是嬈姐的功勞。」萬零謙虛地說道。   「厲害,厲害!」沈信連連說道,也不知道是說典嬈,還是說萬零。   萬零有點臉紅,馬天成卻是分外的得意,對著沈信說道:「現在知道什麼叫做天才了吧?不要以為會唱幾首歌就了不起,萬零比你可是強多了。」   「你小子好像是在找茬?」心情忽然很開朗,沈信和馬天成開起玩笑來。他和馬天成從認識開始就很投緣,這也是表達友情的一種方式。   「怎麼?不行嗎?」馬天成不甘示弱地一瞪眼:「就衝著你對我們搞文學的人的歧視,我都可以要求和你決鬥了。」   「決鬥?和你嗎?好像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喲。」沈信微笑道。   「不要以為我們讀書人好欺負,士可殺不可辱,我和你拼了。」馬天成裝模作樣地要和沈信動手。   萬零看得有趣,不由在一邊掩嘴偷笑。   「決鬥?誰要決鬥?」說話間忽然從門裡閃進一個人來,一進來就四處張望,一副惹是生非的模樣,卻是剛遭到感情挫折的秦歌。   「一邊去,我要找的是你老大,你小嘍囉不要摻乎。」馬天成和秦歌也是很熟,看到秦歌惟恐天下不亂的模樣,不由諷刺了他一句。   此言一出,馬天成算是捅了馬蜂窩了,秦歌馬上就上前站在沈信旁邊,對著馬天成摩拳擦掌。   「老大,是這個不開眼的小子對你不服氣嗎?」秦歌很嚴肅地請教著沈信:「依我看,這小子根本不值得老大出手,就交給我了。無論你是要紅燒還是要清燉,我都能滿足你的要求。」   「紅燒?清燉?」馬天成大叫起來:「你當我是菜啊?」   「對了,而且還只是小菜,上不了檯面的那種。」秦歌很神氣地說道:「你自己也可以提要求,我盡量滿足就是了。說吧,你想要幾分熟?」   「你還來真的?誰怕誰呀?來就來。」馬天成忽地上前,也作出迎戰的姿勢。   「好了好了,玩笑開過就算了。」被秦歌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壞了,萬零連忙打圓場。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和這小子見個高低。」秦歌不知道是不是要把在典嬈那裡受到的挫折在馬天成身上找到平衡,說什麼也不肯罷休。   「小歌啊,不是我說你,你這樣子只能算是小混混,怎麼能算大反派呢?不是我說你,你這樣子可是讓我有點面上無光啊。」沈信的勸解則從另一方面說起,充分顯示了對秦歌的瞭解。   沈信這話果然有效,秦歌一聽馬上問道:「老大,那要怎樣才算大反派呢?」   「你自己不是也說了嗎?反派也要有氣度有風度,而關鍵處就在於不是以武力讓人屈服,而是要以德服人。明白沒有?」沈信一本正經地對秦歌進行著教誨。   「明白了,就是不要把人打死,而是只打個半死,要讓他有機會說服氣。」秦歌自以為是地解釋著「以德服人」,然後對馬天成叫道:「算你小子走運,今天就不要你的小命了,我要打到你服為止。」   「停!」沈信先忍不住叫了起來:「拜託,你這叫以德服人嗎?你這叫惡霸行為。」   「那怎樣才算是以德服人呢?」秦歌撓頭不解。   沈信看秦歌如此好學,也是好笑,一本正經提點道:「針對你的對手,你要讓他在所有方面都對你口服心服,這樣就叫以德服人。」   「各方面都讓他心服口服?」秦歌沉吟著,忽然對馬天成說道:「好,我就先來和你比肌肉。」   「比肌肉?」馬天成低頭看看自己瘦骨嶙峋的手臂,先變成了苦瓜臉。   「閉嘴,你這個沒有悟性的傢伙。」看到萬零驚訝得合不攏嘴,沈信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連忙阻止了秦歌的胡鬧。   「老大,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麼才好?」秦歌反而不滿意了:「你乾脆說吧,我該和這小子比什麼?」   「你要讓人家心服,自然要和人家比他的強項,像你這樣以自己的強項對別人的弱項,那是勝之不武的,明白了嗎?」沈信諄諄誘導著秦歌。   「哦,我明白了。」秦歌作恍然大悟狀,不過馬上又皺起眉頭:「可是比他的強項,這傢伙全身沒有半兩肉,他有什麼強項嗎?」   馬天成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什麼話?我是君子動口不動手,滿腹經綸平天下,你小子一介武夫不要太囂張。」   「哦,聽你這麼說,似乎識字?」秦歌好像現在才明白這個問題。   馬天成一聽鼻子差點氣歪了:「什麼叫識字?我現在是堂堂劇作家了。」   「劇作家?那就是還懂點文學了?」秦歌繼續說道。   「對頭,這就是我的強項。」馬天成傲然說道。   「哈,小子,你今天是不服也得服了,我就來和你比你的強項。」秦歌忽然變得興高采烈:「來吧,說要比什麼。」   「中國人嘛,先比對聯。」馬天成看到秦歌的興奮,完全不能理解,不過自然是不甘示弱。   「就算你是對斷腸吧,我也是絕對不亞於唐伯虎,小子,你等著吐血吧。」秦歌挑釁地說道。   「你就吹吧,牛都給你吹上天了。」馬天成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接下來的場面更是搞笑,兩個人還先擺個太極推手的姿勢,這才開始對對聯。   沈信一開始對秦歌的興奮也是不理解,但回頭一想秦歌對著典嬈滔滔不絕的情話,以及他給人贈言的似是而非的名人名言,不由暗歎馬天成算是遇上對手了。   看到秦歌和馬天成兩個人很認真地在切磋著文學,沈信倒也覺得很有趣,不過他更關心萬零現在的情況,就拉她到一邊說話了。   「你怎麼有時間寫書?現在不用上學了嗎?」沈信奇怪地問道。   「我輟學了。」萬零若無其事地說道。   「為什麼?」沈信可是大吃一驚。   「因為我對上學一點興趣也沒有,學校教的那些東西枯燥死了,一點意思也沒有。」萬零很平靜地說道。   「可是現在就不上學了,你準備幹什麼?」沈信這麼說著,心裡在想,莫非是典嬈的游手好閒影響到了萬零?那典嬈可就成反面典型了。   「幹什麼?」萬零好像覺得沈信的問題很奇怪:「上學也是為了將來找工作,我現在已經有工作了,自然就不用上學了。」   「你有工作了?」沈信剛問完這一句,忽然明白了:「哦,你是準備當個職業作家了。」   「也不算是,不過大概意思也差不多。」萬零笑道:「其實去年我給溫馨姐姐寫的歌詞已經給我掙了不少錢,我當時就有點不想上學了,不過當時還沒有什麼自信,就暫時還留在學校。」說到這裡,萬零忽然很開心:「可是嬈姐一來就不同了,她不僅教我很多東西,還鼓勵我走自己的路,我才下決心輟學的。」   沈信聽得目瞪口呆,百思不解,典嬈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居然被萬零當成偶像一般,沈信忽然感歎起來,不是他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本來典嬈和秦歌都是因他而出現的,但現在他卻感到對這兩個人並不瞭解。   「現在還好啦,幫助馬天成完成了一個劇本,幫助完成修改了一下歌詞,他們都有給我酬勞,我現在可是小富婆哦。」萬零很認真地說道。   「是啊,我現在可快窮死了,你能不能借我點錢花?」沈信故作窘迫狀。   「嘻,沈信哥哥笑人家。」萬零不好意思地笑了,接著忽然想起什麼,連忙對沈信說道:「我剛出版的那本書,還有些很搞笑的事哦。」   「什麼搞笑的事?」沈信好奇地問道。   「大概是運氣好吧,我的書一上市就很暢銷,結果,那家出版社的編輯忙死了,還打電話向我抱怨。」說到這裡,萬零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抱怨什麼?」沈信卻是莫名其妙。   「抱怨說他收到很多求愛信,還接到很多求愛的電話,讓他什麼正經事都做不了,都快煩死了。」萬零已經笑得喘不過氣來:「那些人都把他當成我了。」   「哈哈,原來是這樣。」沈信也覺得好笑,不由大笑起來。   「還有更搞笑的,那個編輯說,有個人給他打電話,很認真地對他說道,即使我長得像豬八戒,他也願意娶我,因為他太喜歡我的書了。」萬零又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個傢伙是誰?這麼沒眼光,難道沒聽過什麼叫文如其人嗎?」沈信作摩拳擦掌狀:「實在氣死我了,這是對萬零小姐最大的污蔑嘛,如果我知道這個人是誰,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本來已經漸漸止住笑,看到沈信這個模樣,萬零不由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其實那人說得沒錯,我是長得不好看。」最後不笑了,萬零忽然這樣說道。   「誰說的?誰要敢這樣說,我打扁他的頭。」沈信連忙安慰道:「在我心目中,你是很美的。沒聽說過嗎?人不是因為美麗而可愛,而是因可愛而美麗。而你,是既可愛又美麗。」   「真的嗎?」萬零欣喜中頗帶懷疑地問道:「沈信哥哥真的這麼認為?」   「當然了,我怎麼會欺騙你?」沈信覺得有些不對,不過這是他的心裡話,也是不能不說,為了改變一下氣氛,沈信開玩笑道:「像我萬零妹妹這樣的才女,一定要找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那才配得上。不知道是誰家的兒郎這麼有福氣啊。」   沈信的話並沒有讓氣氛輕鬆,反而更有些尷尬,萬零的眼神裡忽然又有了一層沈信很熟悉的那種朦朧感,接著喃喃道:「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希望吧。」   「對了,你出版的是什麼書這麼暢銷?」沈信又轉移話題了。   「散文,散文集。」說起自己的書,萬零似乎也來了興趣:「一開始出版社是不太看好這本書,結果市場反響卻很好,所以那編輯雖然抱怨,卻也高興。」   「哦。」沈信點點頭,散文集也能成暢銷書?他也覺得奇怪,不過出版這個行業他不太懂,也就懶得深究了。   「由於這本書賣得比較好,所以那出版社已經跟我簽約了,我馬上還有一本書要出版。」萬零似乎很驕傲的樣子。   「是嗎?」沈信也佩服萬零這麼快能寫出兩本書:「是什麼書?還是散文集?」   「不是,是小說,言情小說。」萬零笑道。   「言情小說?」沈信一皺眉,他對這個題材沒有多大興趣,剛要說什麼,他忽然看到萬零眼神中有隱藏的笑意,馬上說道:「小滑頭,跟我也耍花槍,不是言情小說那麼簡單吧?」   「嘻,居然被你看出來了。」萬零馬上承認了:「不過也確實是按言情小說寫的,只是和普通的言情小說嘛,有那麼一點點區別。」   「什麼區別?」沈信笑問道。   「如果你有興趣的話,等書出版後可以去買一本看看。」萬零一本正經說道:「我現在可是要靠這個吃飯的,你是大明星,不會連支援一下我也不肯吧?」   「當然肯了,你的書一出版,我就全買下,除了誰也不讓看。」沈信手一揮,很有氣勢地說道。   沈信這個誇張的姿態,馬上又惹起萬零一陣笑聲。   而在這個時候,秦歌和馬天成的聲音越來越大,沈信和萬零走過去一看,原來兩人的比拚已經到了關鍵階段。   一開始是對對聯,接著兩個人對詩詞,現在兩個在輪流引用著名人名言。一聽兩個人比的內容,沈信馬上就知道馬天成敗定了,竄改名言可是秦歌的強項,由此可知他的庫存量。   果然不出沈信所料,一方面是資料沒有秦歌豐富,另一方面更因為肺活量不夠秦歌大,馬天成終於氣喘吁吁地認輸投降了。   「哈,以德服人,現在你服不服?」秦歌趾高氣揚地對馬天成說道:「如果不服的話再來,你一句,我兩句,免得說我欺負你。哈哈!」   聽其言,觀其行,沈信在心裡對秦歌下了判決書:這孩子真是沒救了,這輩子大概就是個這樣子了。   而馬天成面青唇白,連氣也喘不過來了,只能俯首稱臣:「服了,我服了,你簡直就是文學辭典,我比不過你。」   「吼,吼吼!」秦歌得意地揮著手臂走了,一邊走一邊還嘟囔著:「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馬天成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沮喪地說道:「我是沒信心了,先有萬零就不說了,人家畢竟是文學愛好者,現在居然連這個小混混般的秦歌也比不過,我還是另外找份工作好了。文學這一行,不太適合我搞。」   聽馬天成這麼心灰意冷,沈信卻忍不住想笑,連忙安慰道:「你就不要被那小混混給蒙了,他那全都是用來唬人的,你要相信他比你強,你可就上當了。」   「是嗎?」馬天成很懷疑地說道。   「當然了,秦歌就是靠那些東西裝學問的,你今天和他比這個算是虧大了,還不如和他比肌肉呢。」沈信笑道:「再說了,知道那麼多東西並不見得就是懂文學,你去讓秦歌寫篇文章,看他能不能寫出來?創造力才是你的強項,你不要妄自菲薄了。」   沈信這麼一說,馬天成算是又恢復信心了,不過說到秦歌,他還是打心眼裡服氣,那傢伙肚子裡裝的東西可實在太多了,這方面無論如何他是比不上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一八章 以德服人     回到香港之後,沈信的生活又恢復了以前的安寧。當然事實上環境已經變了,他也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演藝明星了,在外界看來,這時的沈信更多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由此有關沈信的各種傳聞也喧囂直上,沈信依舊是最熱門的新聞人物。不過,這一切似乎是發生在另外一個世界,沈信對其漠不關心,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即將開拍的《銀河英雄傳說》上。   沈信習慣性的神出鬼沒,現在比以往對他更感興趣的娛樂記者還是拿他沒辦法。在萬般無奈下,媒體把目光投向秦歌,這個傢伙是不放過任何一次出鏡的機會的。於是秦歌就成了最受歡迎的被採訪者,找他錄節目的人絡繹不絕。   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有利於秦歌的發揮了,很快有關秦歌訪談的內容就隨處可見。而且秦歌在訪談中熱情得很,問無不答,答無不盡,實在是最配合媒體的明星了,其在記者中的人氣也是高到不可思議。   不過等把秦歌所有的訪談內容一對照,所有的人都是目瞪口呆了,關於同一件事,他對這個記者說是這樣,對另外一個記者說的卻是另外一回事,每次都說得那麼情真意切,好像是掏心窩子的話。當時每個記者都感激他的盛情,興高采烈地當成內幕發了出去。現在這麼一對照,所有人才發現,這傢伙的話一點可信度也沒有,簡直就是對記者的愚弄。關於同一個事件秦歌一個人就有幾十個說法,比之整個娛樂媒體的謠言都要豐富許多。如果說原先記者們即使不知道真相,至少也算有點瞭解的話,現在他們可就整個人都糊塗了,如墮雲裡霧裡。   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有記者找上門去跟秦歌算帳,質問究竟是怎麼回事。秦歌也不生氣,先拉記者坐下來,然後開始解釋。但這解釋慢慢就變味了,秦歌太能營造和諧的談話氣氛,整個節奏把握得非常好,一旦發現記者某方面的興趣,他漸漸就引導記者自己來談,他反倒變成了一個聽眾。這樣的氣氛讓人高興的忘記其他,忍不住就把自己的心裡話全說出來了,直到被秦歌彬彬有禮地將採訪者送出門外,採訪者還是興高采烈,覺得收益非淺。   不過這個情況一到寫稿子的時候就變化了,想來想去,記者也想不出秦歌說的話裡有什麼值得寫的內容,反倒是自己講了好多自己的隱私給他聽。這發現讓記者大吃一驚,渾身冒汗,這傢伙,簡直就是魔鬼嘛,他不當記者實在是浪費了。   不過總是一次採訪,不寫出來實在是浪費了,於是記者大筆一揮,改寫隨談了,題目叫作:《新晉演藝新星秦歌對本記者的一次採訪》。題目夠另類的,不過也算是一次成功的嘗試,銷售效果良好,更引起人們對秦歌的興趣。   只是這樣的情況一多了,秦歌算是成了狗仔隊最害怕的人了。不同於曾志偉,儘管他的長篇大論令人頭暈,但終究還是有真實的內容在裡面。也不同於沈信,沈信是只講認為記者應該知道的,其他套不出什麼來。   秦歌的風格是綜合的,他的滔滔不絕類似曾志偉,不過不以氣勢取勝,有如細水長流,更像綿綿春風,大令聽者陶醉。而且他也不像沈信那樣有些事緘口不說,什麼事也是有問必答。只是他回答的絕對不是事實,而是他荒誕的想像力的產物,其內容五花八門,細節詳細無比,當場令聽者深信不疑,不過事後卻發現純屬亂彈。和秦歌談過話後,寫篇搞笑的文章是可以了,但如果你的目的是想從他的嘴裡套出什麼,那純屬妄想。   而等記者們發現秦歌的記憶力同樣超人時,他們算是徹底地被打敗了。一個記者頭一天被秦歌套出了自己有只寵物狗,第二天秦歌就親熱地問那隻小狗怎麼樣了。簡直是記者隱私窺探家,記者們算是怕了他了。   秦歌如此風采,算是不負他為曾志偉掛名弟子的頭銜,不過認真說起來,實際更多是在典嬈獻慇勤中磨礪出來的。而說到他如此下工夫對待記者,也有沈信的意思,就是用各種傳言徹底把水搞渾,讓想挖掘事件真相的人完全摸不照頭腦。在秦歌而言,這是他徹底貫徹「以德服人」信條的行為,香港的狗仔隊不是一直以反面角色出現嗎?秦歌現在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就是要讓他們也心服口服。也還別說,他做到了,現在他在狗仔隊心目中的恐怖指數,比起潑辣的高級督察方容猶要高出若干個百分點。   這麼一番熱鬧下來,固然是轟動一時的沈信的各種事件都沉寂了,秦歌卻也是名聲大噪,成為受公眾喜愛的明星。秦歌的紅更所紅在場外,受到各大訪談節目的追捧,凡他參加的訪談,收視率都直線上升,一時間也是知名的公眾人物了。   而在這時候,《青春足球》也開始熱播了。已經在各大訪談節目中混了個臉熟的秦歌更是受到觀眾的追捧,他在現實中的形象和電視劇中的形象差不多,只是電視上更多了球場上鐵血的一面,受到喜愛他的觀眾的追捧也是自然的。而且他在電視劇中的形象更豐滿,更討人喜歡,於是電視劇還沒有播放幾集,秦歌的人氣已經是急劇上升,成為與沈信對抗的人氣之星。   在沈信回到香港不久,諾曼帶著他的隊伍也來到了香港。從他的助手到一眾演員,那場面也是浩浩蕩蕩。沈信和劉德華為表重視,也是親自到機場接機,然後一起回到公司。這樣的場面自然難逃記者法眼,一時間也是極為轟動的消息。   時隔半年,再次相見,那場面也是激動無比。諾曼一看到沈信就兩眼放光,大概是想像著這部電影會有著怎樣的經典。在眾人一一自我介紹,互相寒暄之際,秦歌卻冷眼旁觀,嘟囔道:「靠,一群洋鬼子。」   沈信和劉德華卻在和諾曼說著話,諾曼興奮不已,滔滔不絕地講著自己的拍攝構想,最後還不忘加一句:「這次我們一定要拿出一個精品出來,絕對不能比好萊塢的同行差。」   沈信和劉德華頻頻點頭,這也是他們的想法。秦歌卻在一旁對諾曼越看越不順眼,一個洋鬼子老頭,想不通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客氣。   「喂,老頭,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秦歌終於忍不住上前,斜著眼看著諾曼。看出來諾曼不懂漢語,秦歌用的也是英語,只是難免還是妖氣十足。   「什麼地方?這是中國香港啊。」諾曼一看到秦歌馬上為秦歌獨特的氣質所吸引,也不為他不客氣的稱呼生氣,只是對秦歌的問題未免有些奇怪。   「這就對了。」秦歌不客氣地揪住諾曼的大鬍子:「既然知道這是中國,你還敢這麼囂張?還敢這麼無禮?」   「囂張?無禮?」諾曼一頭霧水。   沈信好氣地要秦歌不要胡鬧,秦歌卻一揮手:「老大你歇著,這洋鬼子老頭交給我就行了。」   「中國話都不會說,你就敢到中國來混?」秦歌更無禮地拍拍諾曼的臉:「膽子不小啊。」   諾曼有些明白秦歌的意思了,不由苦笑起來:「不是我不想學中國話,實在是中國話太難了。」   「難就不學了?你這是什麼態度?」秦歌一瞪眼:「你不學中國話,難道在中國我們反要學英語來遷就你?雖然我英語說得不錯,不過我就是看不慣你這自大的態度。看你鬍子一大把,怎麼這麼沒出息?」   沈信和劉德華面面相覷,苦笑不已,這一切都是從何說起?他們本來擔心諾曼生氣,但說也奇怪,秦歌越是無禮,越是不客氣,諾曼反而好像對他更有興趣。   「其實我也不是一點中國話也不會說。」諾曼回答秦歌道,接著他一本正經地清清嗓子,然後說道:「你好,我喜歡中國。」   「哦,不錯。」秦歌點點頭:「這就對了嘛,會講就大膽地講出來,說得不好也沒人笑話你。看你這麼誠懇,以後我就負責教你中國話了。」   說到這裡,秦歌才發現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尤其是那些隨諾曼一塊來的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在他們心裡,一定在想,這個妖異的傢伙是什麼人,說別人囂張無禮,他自己才是囂張無禮到家了。   「看什麼看?沒見過另類帥哥啊?」秦歌對所有人一瞪眼:「這是中國,你們一句中國話也不會說,難道就不覺得丟臉嗎?會說英語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會,有本事跟我比說中國話啊。靠!」   「咳,以德服人,以德服人!」沈信見秦歌越來越不像話,也懶得和他說道理,連忙用這句已成為秦歌口頭禪的名言提醒他。   也還別說,這句提醒還真有效果。秦歌馬上就變了態度,一臉微笑:「哈,諸位,只是看氣氛太沉悶了,所以給大家開個玩笑。不過呢,話其實也沒錯,你們是應該學點中國的文化,對你們的進步有好處。說到這裡呢,我再多說兩句,大家都是來拍電影的,那麼至少在電影方面都是有所瞭解的。不客氣地說,我們的要求是很嚴格的,大家要有個心理準備。當然你們可以不服,可以覺得委屈,但我是以身作則,大家要以我為榜樣,如果你們能夠在某方面勝過我,那麼我無話好說,但如果你們達不到我的水平,那麼,就按我的要求來。」   眾人瞠目結舌,對秦歌的來頭更是捉摸不透,這口氣大過天的張狂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沈信也受不了秦歌的態度了,乾脆一腳踢飛。劉德華這時也上前說道:「歡迎大家到中國來。剛才這位先生,也是劇組的一個成員,他是一個以生命熱愛電影藝術的人,有些太投入了,大家不要見怪。」算是對秦歌有所瞭解了,為免以後還有類似的情況出現,劉德華先給他扣了一頂電影狂熱者的帽子,在這樣的頭銜下,大概秦歌什麼出格的行為也是可以解釋的。   「好,不錯。」諾曼先說話了,眼睛一直望著秦歌:「這個就是羅嚴塔爾的扮演者吧?形象是不錯,氣質也很相似,如果能夠稍微穩重一點就好了。」   「穩重是吧?」秦歌不屑說道:「有什麼難的?」這句話說的時候還是平常的秦歌風格,不過話一說完,他整個人的形象就變了。   秦歌還是那個秦歌,只是在旁觀者看來,那是活脫脫變了另外一個人。沒有了那種平常的痞氣,沒有了外在的張揚,秦歌看上去很莊重,而且給人一種很冷酷的感覺。在這樣的外表下,他閃爍的眼睛射出絲絲妖異的光芒,讓人能感覺到他的野心和狂傲。這種表現在表演上是很有難度的,因為這種不是通過外在的誇張來表現的,而是在沒有什麼動作時要讓人感覺到。不過秦歌是天生的演技派,要作出這樣的姿態也不算難。尤其是他現在可是「全身心撲在事業」上的男人,在這方面下的工夫不謂不多,更是達到讓人過目難忘的境界。   如果說剛才秦歌的一系列表演只是讓諾曼為首的新來者感到奇怪和好笑的話,現在秦歌給他們的印象就是震撼。這樣的突然之間的變化,充分地表現出了秦歌在表演上的天賦和功底,他們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天,實在是太像了。」諾曼誇張地做個手勢:「這簡直就是劇本中的那個羅嚴塔爾的再現嘛,稍稍再化點妝就好了。」說完這句,諾曼還對沈信說道:「沈信,這個人在表演上絕對不亞於你啊。」   沈信微微一笑:「算是不錯了,不過你不要太表揚他,這傢伙很容易驕傲的。」   「不,他真的很好。」諾曼和誠懇地說道:「我不表揚他對不起我的良心。」   「老頭,不錯嘛,還挺有眼光的。」秦歌的痞勁又上來了,揪著諾曼的鬍子說道:「我是不演主角,專演配角的,就是喜歡給主角們壓力,哈,搶戲是最爽的事情。」   「大家聽到沒有,不要被這傢伙給嚇住,給搶戲啊。」諾曼很配合地對著自己帶來的班底叫了一聲。   那些人齊聲應諾,氣氛熱烈之極。要說秦歌這一通胡鬧也不是沒效果,他的囂張半真半假,加上突然露出在表演方面強大的一面,卻也真給了其他演員一定的壓力。這樣,在電影還沒有開拍前,所有演員先心裡加了把勁。看秦歌對諾曼都是那麼不恭敬,其他人可想而知自己表現不好秦歌會有什麼反應。諾曼現在是大度得不得了,簡直是宰相肚裡能撐船,其他人可不覺得自己能像諾曼一樣坦然承受秦歌的無禮。   不過秦歌所說的那段話,卻不是說給這些外來的演員聽的,在他看來,那些人也是配角乃至龍套,他的目標是直指沈信和劉德華。   沈信和劉德華相對苦笑,有了秦歌在,他們想不努力也不行了,這傢伙分明就是找茬來了嘛。不過秦歌肯定不承認這個說法,他的說法是「以德服人」理論的擴展版:要想讓他服氣,主角們的表現自然要讓他看得過去才行。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一九章 美麗的銀河在燃燒     沈信和劉德華都是諾曼的老相識,認識了秦歌後,中國方面的演員就蘇珊和秋真真沒有介紹給他了。蘇珊是馬上就被介紹給諾曼了。諾曼和劉德華已經溝通過多次,自然早知道有這麼個人,尤其是還有在巴西狂歡節上的奇遇在前,也算是老熟人了,一見之下也是很感親切同時大為欣賞。想起當日在巴西狂歡節上的經歷,諾曼沒說話已經先是滿臉微笑。   蘇珊自己卻是頗多惶恐,雖然從諾曼到其他他帶來的演員在好萊塢並不算太出名,但也足以讓蘇珊覺得有點高不可攀了。好萊塢的狂傲是眾所周知的,她本來怕這些人難打交道,沒想到卻是這麼隨和,不僅喜出望外。   而沈信給她要求到的角色,也是比她想像的要重要得多,一方面感激沈信的照顧,另一方面也更下定決心要演一個好的角色出來。   不過秋真真卻是沒有出現,對於這一點,沈信覺得奇怪,卻也沒有發問。倒是劉德華解釋了,說是秋真真另外有事,來不了,不過絕對不會影響到正式拍攝就是了。對秋真真的職業操守和表演方面的功力,劉德華倒是放心得很,不覺得會有什麼問題。只是沈信自己心裡,卻像莫名其妙地多了根刺。   在一片熱鬧之際,典嬈和馬天成才姍姍來遲地出現了。這兩個人也是諾曼的老熟人了,諾曼馬上就搶先迎了上去。   「馬先生,恭喜你,這次你可是貢獻了一部優秀的作品。如果我們的影片成功,你的功勞是第一要承認的。」諾曼先對馬天成一片讚揚,算是對上次一直不滿馬天成劇本的一點道歉。   馬天成連連謙虛,神情卻是欣喜不已。而這時諾曼卻又轉向了典嬈:「典小姐可是越來越漂亮了,希望你的電腦特技也是更上一層樓,對於我們的新電影,你的技術同樣是很重要的一環,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你在這方面的表現了。」   沈信和劉德華連忙上前,諾曼已經開始大談他在這方面的設想了,典嬈很認真地聽著,似乎在捉摸是不是能達到諾曼的要求。   而對這個場面,秦歌卻看得有點不爽,暗罵一聲:「老色鬼外加馬屁精。」轉身去找演員們聊天了。   要說到搭訕套近乎,秦歌也是高手了,不一會兒就和那些新來的演員打得很熱乎了。不過還是鬧出點笑話來。   在碰到那個即將出演奧貝斯坦的演員,秦歌不由想起自己曾想演這個角色來著,先是一聲感歎:「啊,你個陰險毒辣的傢伙。」   那演員一聽就有點想生氣,可是秦歌語氣裡似乎更多羨慕和讚歎,卻讓他的好奇心更勝過生氣的感覺。   「你大概誤會了,我們都是好人。」另一個演員幫著說話。   「怎麼會誤會?如果你吃不透陰險毒辣的內涵,你怎麼能演出陰險毒辣的角色?」秦歌振振有辭地說道:「而如果你完全什麼叫陰險毒辣,即使你自己不陰險毒辣,也有陰險毒辣的潛力。所以我叫你一聲陰險毒辣的傢伙,你應該看做是我對你的祝福,祝你演出成功。」說完這一句,秦歌還很認真地說道:「我喜歡陰險毒辣的傢伙。」   秦歌自己大概會覺得這是他發自肺腑的話吧,不過其他人卻當是他的幽默,都哈哈大笑起來。而秦歌一看到剛才為奧貝斯坦扮演者幫腔的那個演員,眼睛就是一亮,一把握住那人的手:「哈,親愛的戰友,我可是等候你多時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就並肩作戰,為征服世界而努力吧。」   那人是扮演羅嚴塔爾的戰友,與羅嚴塔爾有「帝國雙璧」之城的米達麥亞的,一聽秦歌親熱的話語,看到秦歌熱切的眼神,倒也瞬間有了與秦歌生死與共的感覺。   「是啊,老朋友。」米達麥亞的扮演者也熱情地回應了秦歌的友好表示。這樣一來,倒是把秦歌被劉德華指明的「電影狂熱者」的身份確定了,這傢伙,很明顯已經入戲了嘛。   「不過要說起來,我們在第一部中的戲份並不多,希望能快點拍到第三部吧,那才是你戲份最多的一部。你居然想造反,你這個陰險的傢伙。」米達麥亞的扮演者對秦歌開起了玩笑。   「還不是被奧貝斯坦這個更陰險的傢伙陷害,真要造反,我豈能一點準備也沒有?」秦歌也很認真地回答道,還不忘瞪那個奧貝斯坦的扮演者一眼。現在眾人都看出秦歌本性似乎很純真,也不以為意,反倒是氣氛被秦歌搞活躍了不少。   不過被米達麥亞的扮演者這麼一說,秦歌想了想,也覺得自己的戲份太少,要想搶戲,似乎不夠強力。想到這裡,秦歌的勁頭又來了,直接就衝著諾曼跑了過去。   「我說老頭啊,我提個建議,我們先拍第三部好不好?」秦歌習慣性地揪著諾曼的鬍子。   「先拍第三部?為什麼?」諾曼很奇怪。   「因為前兩部我的戲份太少,實在不夠過癮。不如這樣,先拍第三部,讓我先過過造反的癮,然後失敗後我再回來演我老老實實當小弟的部分,這樣心理比較平衡點。」秦歌說得理直氣壯,為了加強表達效果,更是不停地揪著諾曼的鬍子。   諾曼聽得目瞪口呆,這叫什麼理由?而且老被揪鬍子也實在太不舒服了,連忙回答道:「這個不行,當然要從第一部開始拍。」   「可以的啦,你是導演嘛,想想辦法嘛,總會想到的?」秦歌不依不饒地繼續要求著:「導演最大,你說先拍第三部,誰敢不聽?我幫你擺平他,你就答應吧。」   諾曼的鬍子被秦歌拉得直直的,連搖頭也做不到,卻還是固執地反對:「這個不可能。」   沈信也不能繼續看戲了,阻止道:「適可而止,小歌不要再胡鬧了。」   「固執的老頭。」秦歌失望地丟開諾曼的鬍子,接著忽然笑了:「不過我倒蠻喜歡你的固執的,說明你有原則。我也是有原則的。」說著看看正在看熱鬧的典嬈,哼了一聲,高昂著頭走開了。   「無聊的傢伙,丟臉!」典嬈忍不住也罵了秦歌一句,秦歌卻似若未聞,繼續和演員們拉關係去了。看他的模樣,倒讓沈信有些擔心了,這傢伙,莫不是陰謀在劇組搞點什麼小動亂?   「好了,諾曼先生的意思我們都瞭解得差不多了,現在,小嬈就把自己的作品拿出來給諾曼先生看看,看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的。」劉德華看秦歌一鬧,諾曼的話頭被打斷了,這樣說道。   「已經有作品出來了?那一定得看看。」諾曼的精神也來了。   「大家等著看吧。」典嬈驕傲地一笑,接著忙碌開了。牆上的投影屏幕現出,接著開始了一段動畫的播放。   浩瀚的銀河,星光閃爍不定,整個顯得一片安寧。一開場的動畫盡顯星空的壯麗,在場人誰也沒有說話,但那美麗的場面已經深深地吸引住了他們。接著,鏡頭拉近,最後在屏幕中心緩緩出現了一個要塞的模樣。在場人都熟悉劇本,馬上意識到這正是在整個《銀河英雄傳說》故事中佔有很重要地位的那個要塞。   要塞的模樣就不用說了,完全沒有斧鑿的痕跡,似乎是記錄片一般的真實。如果說這樣的畫面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話,那麼接下來的場面就讓他們驚呼出聲。   在要塞的形象剛讓眾人大呼壯觀的時候,從屏幕的一角,忽然出現一支大規模的星際艦隊,排著整齊的隊形,艦隊浩浩蕩蕩地向要塞殺來。   接下來的場面更是驚心動魄,很快來到要塞前面,萬炮齊射,一陣陣眩目的白光閃爍不停,彈藥暴雨般傾瀉向要塞。   在這樣激烈的炮火中,白光散盡,要塞依然安然無恙。接著,要塞開始還擊了,同樣是很強力的攻擊,一道白光射出,首當其衝的一艘戰艦馬上化為飛灰。   激戰開始了,通過動畫,整個戰鬥的慘烈和壯觀被表現得淋漓盡致,從頭到尾,所有人都一直將目光牢牢鎖定屏幕,其他什麼也顧不得了。   激戰最終以要塞勝利告終,失敗的艦隊只剩下幾艘戰艦,倉皇地逃往銀河深處。   畫面定格為最後要塞方面歡呼勝利,眾人卻一時間還沒有從那種被這麼壯觀場面所震撼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等好不容易清醒了,諾曼的第一句話就是:「美麗的銀河在燃燒。」   「對,就是這種感覺。」其他人紛紛符合。   沈信和劉德華微笑著,心裡的震撼卻也不比其他人小,這動畫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了,但這次依然讓他們覺得激動不已。這樣的動畫絕對是世界一流,甚至是超一流的。   「好,這動畫效果比我設想得還要好。」諾曼讚不絕口:「現在我對技術支持和演員方面都沒有什麼問題,不如我們馬上召開一個座談會,談談具體拍攝計劃怎麼樣?」諾曼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看上去就像一個衝動的少年。不過也不奇怪,電影是一門藝術,而藝術最要求的就是激情,當諾曼感到自己有生以來最經典的作品不再是夢想時,他的激動和渴望可想而知。   諾曼這麼迫切,倒也很合沈信和劉德華的口味,馬上點頭同意。於是在招呼工作人員送上咖啡和甜點之後,所有劇組人員都坐下來開始聽諾曼講解他的構思。   秦歌卻永遠不是一個隨大流的人,這時候他卻跑去騷擾典嬈去了。典嬈正在筆記本電腦整理著剛才那段動畫,剛才的投影就是從這裡發出的。   「有原則的壞蛋,你又想幹什麼?」典嬈斜著眼睛看著秦歌的走近:「我們不是緣分已盡,恩斷義絕了嗎?」   「典小姐,你的話說得很對,我也沒有什麼意見。不過你畢竟年輕,不夠成熟,大概是很難避免把生活中的情緒帶到工作裡來。」秦歌的表情很嚴肅:「我就不同,我從來不把生活中的事情和工作混為一談。我過來是想跟你探討一下你的動畫的問題。依我個人觀點來看,你的動畫是很優秀的,不過細節上似乎還有待商榷。」   「你懂什麼?」秦歌一本正經的神情已經讓典嬈覺得彆扭,說話的內容和語氣更是讓典嬈覺得很不舒服,語氣也就不客氣了:「動畫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還來指責我。哼!」   「動畫我其實也懂一點點的。」秦歌不苟言笑地說道:「我曾經有一部作品在網上廣為流傳,人氣可是高得很。當然和典小姐的大作不可同日而語,不能相提並論,不過也說明我並不是很無知的人。」   「你還好意思說?」典嬈一聽就知道秦歌說的是什麼作品,不由怒從心頭起。   「就事論事,典小姐切莫生氣。」秦歌還是很正經:「我只是想說明,我對動畫還是有一點點評的資格的。比如說典小姐剛才的作品,我就覺得白璧微瑕,如果能改正一下更好。」   「懶得理你,我的動畫有什麼瑕疵?」典嬈倒不是聽不進別人的意見,只是秦歌這態度這語氣,怎麼看也是彆扭得不得了。   「比如說,那個色調有點太暗。」秦歌不為典嬈的神情所動,自顧自說著自己的意見。   「那又怎麼樣?我還要讓它更暗一點。」典嬈賭氣般地將總色調調得更暗。   「唉,你怎麼一點批評也聽不進去呢?這可不是正確的態度。還有那個要塞,有點太刺眼,應該暗一點才好。」秦歌還是煞有介事地提著自己的意見。   「我就偏讓它更顯眼。」典嬈又把要塞的色調調亮了點。   這樣的對話在進行著,秦歌越說什麼不好,典嬈就越要加強。不知不覺,動畫的整個效果已經改動頗多。不過說也奇怪,動畫並沒有因此變得面目全非,反而顯出一種更強烈更優美的效果來。   沈信雖然在細心聽著諾曼的意見,也提出了一點自己的想法,但出於對秦歌和典嬈兩個人的關心,他也一直留意著秦歌和典嬈的動向。聽明白是怎麼回事,沈信也有點不知道秦歌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不過等最後看到改動過的動畫效果後,沈信終於恍然大悟。   「靠,秦歌這小子可是越來越陰險了,居然學會了欲擒故縱。」沈信對秦歌也是佩服起來了。秦歌大概是想到典嬈是不會聽他的意見的,可能還會更變本加厲,所以他一直在說反話,這樣一來,典嬈激烈的反應反而順了他的意思。從整個畫面效果的改良來看,秦歌的意見也不是無的放矢。   沈信自然看到效果了,也不得不再次佩服秦歌在藝術上的敏銳感覺,此前沈信在音樂方面領教過了,沒想到在美術方面秦歌也是如此,一眼就能看出毛病來。經過他這一點評,動畫的質量更是高了,簡直就是一件藝術精品。   典嬈卻是沒有發現秦歌的陰謀,看到最後的畫面,不由對秦歌撇嘴說道:「知道自己的無知了吧?我什麼也不聽你的,這畫面不是好看許多了?」   「是啊,的確好看許多了,典小姐厲害。」秦歌低頭認輸,轉身走了。。   「你個陰險毒辣的傢伙。」雖然秦歌好像很沮喪,沈信卻一眼看出他內心的欣喜,不由在心底把這句話送給了他。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二零章 遊戲     在諾曼等到達的當天,通過一個座談會,有關影片拍攝的一切事宜,已經完全確定下來了。不過籌備工作方面還有點工作沒做完,諾曼他們也需要先熟悉一下香港方面的情況,所以還得休整幾天才能開始拍攝。   有秦歌的狂言在前,更有典嬈動畫的震撼在後,劇組所有成員一方面覺得大有可為,已經先有了上進心,而秦歌這個號稱「搶戲是最爽的」的傢伙,也給了他們很大壓力,兩方面情況結合起來,不努力是不行了,於是劇組的整體風氣一開始就是積極向上的。   為了不讓典嬈太小覷了秦歌,沈信悄悄地點醒了她,那天秦歌其實是在說反話。典嬈也是聰明人,一聽就知道是上了秦歌的當了,不由嘟囔著罵了一句:「這傢伙,還真不是好人來的。」   這樣一來,反讓典嬈對秦歌有了興趣,想看看他還有什麼花樣。不過讓典嬈奇怪且失望的是,秦歌在面對他的時候,總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讓她很是鬱悶。她不死心,用盡所有辦法想讓秦歌變得像以前那麼輕浮,一眼就能看穿他心思。可是秦歌卻像是換了個人,總是那麼得嚴肅,無論典嬈怎麼試探,他就像是一個老古板一樣不苟言笑。   「你一個壞蛋,學人家裝什麼好人啊?」典嬈終於洩氣了,對秦歌這麼說道。   「因為我有陰謀。」秦歌這麼說著,臉上還是很嚴肅的樣子。   「真是無聊,當個壞人都當得這麼死氣沉沉。有夠悶的。」典嬈不想和秦歌說什麼了。   秦歌對此的反應卻是聳聳肩,然後說道:「我去看電視劇了。」   「電視劇什麼好看的?」典嬈更是不屑,覺得秦歌的品位似乎比以前每況欲下。   「《青春足球》,很好看的,你有時間也看看。」秦歌淡淡說了一句,轉身走了。   典嬈卻是更鬱悶:「這傢伙,自戀到家了,連自己拍的電視劇也不放過。」   其實是典嬈不知道,這時候《青春足球》已經掀起了一股收視熱潮。   一開始吸引人的只是沈信的名氣,還有後來秦歌竄紅後帶來的廣告效應。但隨著電視劇的進行,居然有越來越多的球迷加入到觀眾行列中來,因為這部電視劇在足球方面是很嚴謹的,比賽設計的也是跌宕起伏,其精彩程度絕對不亞於真正的足球賽事。   而看得多了,更有資深球迷忽然發現這不僅不是一部膚淺的足球電視劇,而且在足球理論方面都有著自己獨特深刻的見解,於是即使是不喜歡看電視劇的人,也因為喜歡足球而喜歡上這部電視劇了。   總是會有狂熱的人。在反覆觀看已經播出過的部分,終於有觀眾將電視劇中的足球理論和戰術以及球員特點整理了出來,赫然發現那絕對是很嚴密的按照現實來的。   這是一個重大發現,那觀眾由此將自己的發現傳到網上,更是激起更多的人來觀看這部電視劇和討論與電視劇有關的內容。   在這個時候,有關《青春足球》在網上已經形成了一股討論的熱潮,網上對劇中人物的形象的爭論,關於球隊戰術和球員特點的評論撲天蓋地。由此也多了很多以這部電視劇為名的網站。   從來沒有一部電視劇,能夠達到這麼轟動的效應。沈信的正面形象固然由此更深入人心,秦歌也憑著這部電視劇一舉成名,成為新生的演藝新人。最熱門的話題是,到底沈信和秦歌誰才是電視劇中球隊的核心。   連鎖反應下,有關足球的話題也是熱門無比,雖然中國足球實在夠爛,但中國人對足球的喜愛還是那麼強烈。   秦歌看自己的電視劇,其實也是有原因的,一開始他拍《青春足球》的時候,其實還不懂足球。現在看到網上關於足球理論和戰術的討論,倒讓他對足球的興趣大了起來,於是也加入到收看電視劇的行列。也還別說,他還真看出門道來了,現在也算是一個足球專家。   「不就是足球嘛,有什麼好看的?」典嬈最後還是好奇,來看秦歌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足球就很好看了,你不懂。」秦歌很嚴肅地說道。   「我不懂?」典嬈被激怒了:「我就來和你比一比,看誰的足球水平高?」   「你?」秦歌搖搖頭:「老大說了,要讓別人服氣,就得跟人家比他的強項,跟你比足球,我是欺負你。雖然我是反派,可是我不欺負你。」   「見你的大頭鬼。」典嬈更生氣:「和我比強項?那你肯定是比不過的。不過也可以這樣啊,把我的強項和你所謂的強項加起來,然後我們來比比看。」   「什麼叫加起來?我數學學得不好,你就不要難為我了。」秦歌這時的表情正經得很。   「你還真是愚昧啊。」典嬈搖頭失笑:「我的強項是電腦,你的強項是足球,兩者結合起來,那是什麼?」   「是電腦足球。」秦歌回答道。   「去你的,什麼電腦足球,是足球遊戲。」典嬈得意說道:「怎麼樣?敢不敢來?」   「好啊。」秦歌表面上還是淡淡的語氣,不過卻難保心裡也是很激動的樣子,對了,怎麼忘了電腦遊戲了呢?CS有點玩膩了,玩玩足球也不錯嘛。   說幹就幹,兩個人馬上忙碌起來。對市場上的足球遊戲,兩個人都覺得太差了,乾脆自己來設計。秦歌提供數據和創意,典嬈操作電腦,兩個人合作下,於是一個暫新的足球遊戲就出來了。   這些都是沈信無意中發現的。這一天,他正在品著茶聽音樂,忽然聽到不停的大呼小叫聲從典嬈的房間裡傳來。好奇之下,他連忙跑去看,一看之下,卻是啞然失笑,原來是典嬈和秦歌在聯網遊戲。   典嬈和秦歌的表現兩個極端,典嬈辟里啪啦地按著鍵盤,還不停地大喊大叫,瘋狂得不得了。秦歌卻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不知道該叫大將風範還是改叫神經短路。   看看電腦屏幕,沈信卻突然發現那是一款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遊戲,足球遊戲。興趣忽然更大,沈信湊過去看。一看比分,沈信奇怪到了極點,居然是0:0。   這時候遊戲時間到了,全場結束,比分0:0。   「哼,悶死了,就知道防守,誰也進不了球。」典嬈恨恨地把鍵盤一扔,覺得無聊得很。   「防守才是一支強隊的根本,一支球隊的衰敗,往往就是從防守的潰敗開始的。」秦歌像個足球專家,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整天那麼嚴肅累不累啊?」典嬈實在是感到無趣到了極點,對秦歌喊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很煩?」   「人總是要長大的,要成熟的,不能說我煩,只能說我現在成熟了。」秦歌的樣子古井不波。   沈信實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若不是秦歌在其他場合表現還正常,光憑這幾句話,他都要覺得秦歌神經不正常了。不過對於秦歌在典嬈面前裝得這麼酷,他還是覺得很不解。   聽到沈信的笑聲,秦歌和典嬈才發現沈信的存在。   「老大,你怎麼又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秦歌一下子露出了真面目,眼看就要有一大串形容詞從嘴裡冒出來,不過看看典嬈,秦歌又嚴肅了:「老大,你好!」   沈信將秦歌的變化看在眼裡,不由更是好笑。而典嬈卻沒有留意秦歌前後的變化,只是馬上向著沈信叫了起來:「信哥哥,你快來幫我修理這個壞蛋。哼,說是和我比足球,卻玩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進球,很悶啊。」   「好,我來試試。」沈信也來了興趣,馬上就坐下和秦歌玩了起來。   瞭解了一下操作,遊戲馬上開始。一進入遊戲界面,沈信最先驚訝的是遊戲畫面的精緻,從球場到球員,都精細到了極點。而一旦遊戲開始,沈信剛驚訝於遊戲的擬真度之高,凡是現實中有的,遊戲裡面幾乎都有。   很快集中到遊戲上,沈信的球隊和秦歌的球隊展開了激烈的比賽。也難怪典嬈叫悶,秦歌的風格絕對是意大利風格,那防守,就像鋼筋混凝土般牢不可破。沈信在足球上的造詣也是很高的,一旦熟悉了操作,馬上就對秦歌發起了猛攻。   在沈信的猛烈攻擊下,秦歌終於頂不住了,終於被沈信攻入一球。典嬈馬上興高采烈地大叫起來,彷彿這是真的比賽,又彷彿她是一個狂熱的球迷。   不過秦歌的防守反擊也不是擺設,在沈信進球後剛送一口氣的時候,憑藉著一次漂亮的快速反擊,秦歌扳平了比分。不過即使是這樣,秦歌的臉上也是毫無表情。   典嬈的興奮減退了,不過卻還是一直為著沈信加油。不過這以後明顯秦歌更專注於防守了,沈信得勢不得分,也終於沒能改寫比分,最終雙方以1:1握手言和。   「不錯,小歌在足球上好像很有一套嘛,這水平,強!」沈信由衷地讚揚了秦歌一句。這遊戲的確很好,完全能反應出遊戲者的戰術思維和技術水平,秦歌的技術水平是不用說了,沈信明顯感到秦歌自己在足球上的理解也提高了。   「哪裡。」秦歌難得聽到沈信的表揚,剛要自吹自擂,看看典嬈,又只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對了,這叫什麼遊戲?」沈信想起這個問題,連忙問道。   「《青春足球》。」典嬈得意地回答道。   「《青春足球》?」沈信納悶了,什麼時候有這麼一款遊戲了?   「是我設計的,我說叫《青春足球》,就叫《青春足球》。」典嬈解釋道。   經過一番解釋,沈信總算明白了,不由啞然失笑,典嬈還真是厲害啊,只是為了和秦歌賭口氣嘛,結果居然就設計了個遊戲出來。秦歌自然也不錯,從遊戲的整體構思和電腦只能來看,他對足球的瞭解也是很深刻了。   想到典嬈在模擬現實上表現出來的實力,沈信倒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不過這個事情還很遙遠,他暫時也就不想了,轉而談起另外一件事:「這個遊戲真的不錯,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把它做得更完善呢?」   「對,對。」秦歌難得地激動起來:「放到網上去,讓更多的人來玩,這樣我們也多一個娛樂項目嘛。」   「沒頭腦的傢伙,這種事有什麼好激動的?」典嬈嗤之以鼻:「乾脆我們正式發行,不是可以掙錢嗎?」   秦歌想要反駁,想了想,什麼也沒說,反點點頭,又變成很嚴肅的模樣。這樣子讓典嬈更生氣,本來想激他多說幾句話,結果什麼效果也沒有。難道這傢伙真的腦子有毛病了?典嬈這麼想著,倒有點擔心秦歌了。   「掙不掙錢無所謂,不過有個玩的總是不錯。」沈信笑道:「我們先把這個遊戲完善一下再說吧。」   一個決定就這麼做出來了,馬上三個人就開始忙碌著完善這個遊戲。   本來只是典嬈和秦歌之間的玩笑,結果就成了這樣。在把遊戲做好後,沈信和秦歌商量之後,覺得靠這個贏利也沒什麼意思,乾脆就通過一個網站提供下載,把這個遊戲免費提供給喜歡足球的人玩。為了吸引人,還專門把《青春足球》中的場面剪輯了一個廣告出來。   反響實在是太強烈了,由於是免費下載,還跟正在熱播的《青春足球》有關,很快這個網站的點擊就達到一個驚人的數字。而經過試玩,所有人都對這個遊戲讚不絕口,其擬真度和對玩家技巧的表現都達到一個很合理的地步,馬上就成了最熱門的遊戲,此後更成為電子競技的一個主要項目。   這件事的發展,雖然沒有給沈信和秦歌帶來什麼實際效益,但卻讓他們的名氣因此更大。如果要說誰是中國足球的代表,大概選擇沈信和秦歌的人會比選擇國家隊的人要多。而他們免費提供遊戲的行為,也是獲得了極大的讚揚。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二一章 情之為劫     在《青春足球》這款遊戲完成製作後,秦歌與典嬈的關係就變得很是有趣。   時不時地,兩個人總是會切磋一番足球,不論結果如何,兩個人總是互不服輸。秦歌一如既往地進行著防守反擊,並且有變本加厲的趨勢,而典嬈則是全攻性選手,防守基本上不在她考慮範圍內。   風格是截然不同,比賽也總是異常激烈。不過在對上典嬈的時候,秦歌的防守反擊一般就只剩下防守了,他很少對典嬈反擊,也基本上完全沒有進球。相比之下,典嬈還偶爾有進球,並因此獲得勝利。不過在秦歌變態的防守下,這樣的情況很少見,總的來說,還是平局居多。   典嬈經常是趁興而來,想徹底地打敗秦歌,然後掃興而去,沒有達到目的。這也可以算是兩個人目前關係的一個寫照。   而在遊戲之外,兩個人更是玩起了捉迷藏,如果典嬈某時間對秦歌興趣稍大,秦歌就會變成一個不苟言笑的嚴肅形象,對典嬈逗他說話愛理不理。而一旦典嬈覺得沒意思,不再理會秦歌時,秦歌卻變得很主動,隨時守侯在典嬈身邊,雖不再像以前一樣口花花,還是很正經的模樣,時不時對典嬈來番說教卻是免不了的。秦歌的說教自然是典嬈覺得不服氣的,激烈的反擊就表明了她的態度。但無論她怎麼發火,怎麼生氣,秦歌都是那副很正經的樣子,還很有涵養地表示自己對典嬈的態度並不在意。這樣的反應只會讓典嬈更惱火,自然更是看秦歌不順眼,於是態度就更激烈,而一旦典嬈的態度一激烈到一定程度,秦歌就一聳肩走人,留典嬈一個人去生悶氣。典嬈多數時候是氣不過,於是反過來又成了她對秦歌窮追猛打的局面。   秦歌和典嬈這樣的情況自然被沈信看在眼裡,暗暗好笑之餘,沈信也放心了,這樣總不用擔心兩個人再鬧出大亂子了。   萬事具備後,《銀河英雄傳說》終於要開拍了,沈信這時候已經全身心地準備投入到這個新的挑戰中。   在外界格外注目的情況下,《銀河英雄傳說》的開拍儀式卻極為低調。在劉德華和沈信看來,這部影片已經沒有炒作的必要了,名氣已然在外,再多的商業行為只會對影片的拍攝起反面影響。所以,劇組近乎全面封閉的情況在拍攝時候出現了,全劇組的人都不被允許接受採訪,連秦歌也不例外,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把精神集中到影片的拍攝上,竭力打造一部豪華經典的影片。   不過,為了應付媒體的追蹤,劇組在開拍前還是先給了記者們一點甜頭。在開拍儀式上,由劉德華出面,讓記者們泛泛地瞭解了一下影片的投資情況和拍攝計劃。而作為禮物,所有到場採訪的記者還另外獲得了一系列沈信以萊因哈特造型出現的照片。   說到萊因哈特的造型,就不能不提到沈信和影片中萊因哈特在外型上的差異,從膚色到頭髮到眼睛,都是截然不同的。在現在這麼先進的化妝技術下,這些問題當然都可以解決,不過讓人擔心的是,沈信這麼改頭換面後,是否能為廣大影迷所接受?   這個問題並沒有人提出來,但從劉德華到諾曼,不能說一點擔憂也沒有。   不過等沈信在化裝師的幫助下終於以全新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所有的人一下都放心了。眼前的沈信,雖然完全是按照萊因哈特的形象化妝的,但在符合了影片拍攝的要求之餘,卻也沒有因此而讓熟悉他的人感到陌生。如果非要用一個稱呼來表示沈信的這個形象,那麼只能說是沈信版的萊因哈特。既是沈信自己,又是符合影片要求的萊因哈特,這就是所有人的觀感。   這種效果大概也要歸功於沈信那與其他明星截然不同的氣質風範,無論他以什麼形象出現,都是帶著自己的烙印的,那是他最與眾不同的,也是他成為巨星的資本。所有的巨星,都有那麼一點別人無法完全模範的東西,沈信現在已經有了這樣的特質。   一經看過沈信的新形象,劇組內部是完全放心了,這才大膽地將沈信的一些照片發佈給媒體。外界一直也在關注沈信的形象問題,這些照片也算是給熱切期待的歌迷一個定心丸。這一招還是很有效果的,對於沈信的新電影,關注和期待的人更多了。以狂熱崇拜者的話來說,即使為了看看沈信的萊因哈特形象,也是值得等待這部影片的拍攝完成和上映的。   除了沈信以外,另外兩個需要用化妝改變形象的人是秦歌和秋真真不過,他們的形象不太被人擔心,畢竟不是主角,戲份很少。尤其是秦歌,他誇張的風格已經深入人心,大概扮成什麼形象也不會有人覺得不妥。只是沒有把秦歌的照片發佈,在秦歌看來是剝奪了他一次出風頭的機會,因此他大大不滿,嘟囔著說因為他是新人,又一次被歧視了。他的牢騷似乎沒完沒了,幸而有典嬈及時出現,才讓秦歌結束了他的個人演講。一看到典嬈,秦歌馬上改口,自誇他是成熟的男人,不會在乎這麼點小事的。   劇組的集合時間到了,所有人都是整裝待發,不過秋真真是劇組集合的最後時刻才到的,看上去似乎憂心忡忡。問她有什麼事情她也不說,只是一再表示應付拍攝她是絕無問題。而做完保證後,她就開始坐在一邊發怔,除非是為了拍攝的事情,沒有人願意去打擾她。   沈信對秋真真的神情很是不解,不過秋真真看到他和看到其他人一樣,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示,他也沒法瞭解秋真真到底出了什麼事。   而人員到齊後,影片馬上開拍了,沈信也就隨即沒有時間考慮這個問題了。   關於這部影片,由於涉及到大量的電腦特效,而且是雙主角,拍攝過程是很複雜的。根據劉德華的意思,也根據劇本的順序,劇組先拍的是有關沈信,也就是有關萊因哈特的部分。   電影一開始自然是帝國和同盟會戰的場景,電影在這一點是完全符合原著的。因為是萊因哈特嶄露頭角的一幕戲,對於電影來說也是第一場,所以所有人都很重視。   對萊因哈特這個角色揣摩以久,一開拍沈信馬上就進入狀態,他的表演贏得了滿堂彩。   第一個出場的並不是沈信,而是他最忠實的朋友齊格飛。在齊格飛在步入戰艦後,沈信扮演的萊因哈特正在看著窗外。   「閣下,在看星星嗎?」隨著齊格飛的這句問話,沈信扮演的萊因哈特才回過頭來。只是很簡單的一個鏡頭,卻是很關鍵的,如果這個鏡頭不能做到讓觀眾眼前一亮的話,似乎就算是失敗了。不過沈信的表演卻是那麼地符合要求,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但看到沈信回頭這一下的人,都承認沈信的這個亮相有著極其令人振奮的效果。   精彩的亮相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沈信的表演更是讓人擊節稱讚。從與齊格飛交談過程中的純真到與同盟對戰中的雄才大略,萊因哈特的各種獨特的氣質都被沈信表現得淋漓盡致。尤其在最後被楊威利破壞自己完美計劃後,萊因哈特要求齊格飛給楊威利發信息的一段,沈信的表演贏得了所有人的交口稱讚。   在沈信的演繹下,萊因哈特性格的兩個極端在這一幕中得到了完全的體現,可以說沈信完全把萊因哈特這個虛構的人物演活了,所有人都是過目難忘。   而與沈信搭檔,扮演齊格飛的演員是諾曼帶來的。在正式開拍之前,他和沈信已經有過交流,在現實中已經是互相瞭解,並且互相都很欣賞。這對正式拍攝也是很有影響的,由於有了現實中的溝通,沈信和這演員在拍攝過程中的默契也非同一般,所有拍攝幾乎都是一氣呵成。   當然,也得佩服諾曼並不是單純的任人唯親,而是選擇的演員都有真才實學,這個扮演齊格飛的演員在鏡頭前的表現可謂專業無比。   而在沈信這麼精彩的表演下,即使是一心想挑刺,秦歌也只能啞口無言,暗自承認老大畢竟是老大。   在這一場景之後,其他場景自然沒有什麼難度了,沈信已經算把萊因哈特這個人的最深刻的特點把握住了,實在是沒有什麼表演要求能難倒他的了。說到舉止,沈信從《東方之鷹》開始已經具有了自己的特色,現在更是進一步發展了這方面的優點。看他的神情舉動,都是帶有強烈的貴族氣質,而在他眼睛裡不時閃過的火花,則表現出他反叛的和野心勃勃的另一面。   不過意外總是有的,拍攝並沒有能一直順利下去。   問題還是出在與秋真真的對手戲上,但出現問題的原因卻和拍攝《秘藏俠情》時稍有不同。   這幕出問題的戲是萊因哈特和齊格飛去見他姐姐的時候,在面對著秋真真的時候,沈信突然覺得表演的感覺很差,怎麼也找不到那種萊因哈特應有的感覺。   事實證明,秋真真並沒有說大話,在這幕戲裡面,她的表演可謂爐火純青。雖然基本沒有多少發揮演技的餘地,但憑著有限的戲份,通過表情和話語,她已經將一個風華絕代卻有命運坎坷的美女形象表現出來了,而且對著自己弟弟應該有的溫情,也是那麼得到位。尤其是不知道秋真真生活中出了什麼事,她的神情頗多憂鬱,倒是和角色很符合,這一點很得諾曼的讚賞。   不過這情形看在沈信眼裡,卻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味。看到秋真真的憂鬱,沈信自然而然地有那麼一種酸酸的感覺。雖然似乎萊因哈特也應該有這樣的感覺,但沈信卻知道那感覺不對,事實上絕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現實和劇情的交錯,讓沈信的心裡突然感覺到很矛盾,本來很好的表演感覺,一下子全沒有了。和秦歌不同,沈信更多時候是用代入角色的方法來表演的,這讓他的表演遠比秦歌來得深刻,但同時也讓他會因現實和劇情的錯位而感到困惑和遇到難以排解的心理難題。而且一旦心理上有波動,他就會對自己的表演沒有信心。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就是,他自己覺得感覺很差,就幾乎演不下去了。   秦歌是最先發現沈信的異常的,他是純粹的感覺派,一下子就感覺到沈信心理上的異常變化。   不過似乎明白沈信的問題是出在什麼地方,秦歌倒是什麼也沒說,只是對拍攝的狀況更是注意。除了秦歌以外,沈信的異常大概只有面對面的秋真真或許會感覺得到,其他人根本沒有發現沈信有什麼不妥。   看著秋真真的微笑,不停告誡著自己這是在演戲,沈信竭力想找回原先那種感覺,但卻只能越來越感到浮躁不安。在該沈信說自己的對白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鬱悶無比,忽然站了起來。   這一下所有人都覺得不對了,諾曼連忙叫停,然後問沈信發生了什麼事。沈信知道現在自己是沒辦法繼續拍攝了,先前那種不快一直縈繞在心頭,讓他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什麼也沒說,沈信只是用手勢表示自己有些不舒服,然後就快步離開了拍攝場地。   對於沈信意外的表現,諾曼是茫然不解,以他看來,沈信前面的表演基本上還是很到位的,這個突如其來的離場可是讓他想不通了。唯一能瞭解的沈信心境的,大概就是劉德華和秦歌,劉德華是知道沈信和秋真真的內情,而秦歌則完全是靠敏銳的感覺察覺到的。   對諾曼和其他人的莫名其妙,劉德華連忙上前解釋:「沈信有點不舒服,暫時休息一下。沒事的,他一會兒就好。」說到沈信是不是很快能恢復狀態,劉德華其實也沒有把握。只是他完全瞭解沈信現在可能的心境,並不想逼他過甚。   至於秦歌,倒是從秋真真看著沈信離去的背影發怔的神情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馬上也隨著沈信溜了出去。   步出拍攝現場,沈信最後來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裡坐下。心亂如麻,沈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說是對秋真真舊情未了,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自從上次見過秋真真之後,他已經把這個心結解開了,不會再為秋真真的冷漠傷心或不快。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他越看秋真真,就越覺得心裡不舒服,本來很好的狀態,一下子就變得無法自主自己的情緒了。   在沈信胡思亂想,絲毫把握不到要點的時候,忽然從面前冒出一個酒瓶來。   「老大,看你現在的樣子,似乎很需要這東西。」說話的自然是秦歌。   「我什麼也不需要。」沈信很不耐煩地說道:「我只需要安靜。」   「不是安靜,是安寧,你需要的是心理上的安寧。」秦歌好像很有學問的樣子,糾正著沈信的用詞,接著又歎息道:「有時候,聯想力和記憶力太豐富也不是什麼好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沈信奇怪於秦歌的話語和神情。   「說你是老大,你有時候也要向我學習,不要把工作和生活混淆,兩者的差別要分清楚。」秦歌很得意地說道:「你看看我,我就是那成熟男人的典範,是不會有你一樣的煩惱的。」   「你知道我的煩惱?」沈信發問道。   「當然知道了。」秦歌好像看得很透:「情之為劫,最是讓人黯然神傷。你的情形你自己清楚,就像我遇到小嬈一樣,那是你命裡之情劫。」   「情劫?」沈信念叨著這兩個字,彷彿癡了一般。   「無論是否得到她,在你的心裡,永遠有著她的一席之地,那感覺,是絕對的不同。」秦歌搖頭晃腦地說道:「可能昇華,可能轉化,但你絕對做不到對她的漠然和遺忘。你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如何選擇,就看你自己了。」   「昇華?轉化?」沈信又念叨著,忽然覺得有點想開了。對於秋真真,他是可以不再像以前那樣覺得不能擁有就天地失色,但也絕對不是可以把她當成一個陌生人的。就像秦歌說的,那是他的情劫,是不可能完全無所謂的。他之所以今天會這麼失態,就是因為他想把秋真真的存在從自己的記憶裡抹去,完全當成一個不相干的人,但事實證明,他做不到。   對於能否獲得秋真真的真情,其實沈信已經不在乎了,但如何對待秋真真,卻還是一個難題。不過秦歌的話卻讓沈信豁然開朗,既然這段情沒有結果,就讓它轉化成另外一種情吧。劇中秋真真扮演的是萊因哈特的姐姐,那麼,就當她是自己的姐姐吧。   想通這一點,沈信自己好像一下子輕鬆了。回頭一看,秦歌卻還在笑嘻嘻地看著他,似乎能看出他在想什麼。   「我說小弟啊,你今天怎麼這麼有學問了?」沈信笑著問道。第一次地,從秦歌的表現裡,沈信感覺到秦歌好像真的和自己有著兄弟關係一般。   「我其實一直是這麼有學問的,只是老大你像一大堆沙礫,把我這黃金給淹沒了。」秦歌笑嘻嘻說道。   「污蔑,這是典型的污蔑。你的老大有那麼不堪嗎?」沈信心情大好,也和秦歌開起玩笑來。   「人貴有自知之明,老大你居然看不到這一點,本來不是那麼不堪,也變得那麼不堪了。」秦歌連連歎息:「老大,再這樣下去,我做小弟的也沒面子了。沒有資格當老大的老大,造起反來也不是那麼有勁了。」   「難道我為了照顧你造反的情緒,還要更加努力不成?你個陰險毒辣的傢伙。」沈信好笑起來。   「當然了,沒有合格的對手,那還有什麼意思?」秦歌說完這句話後,不等沈信再反擊,馬上又說道:「沒事就好,喝完這瓶酒,你就可以上工了,一定要表現得好一點。唉,不是我說你,無故曠工,老大你還真不是個好榜樣。」   「我馬上回去。」沈信霍然站了起來:「現在我沒事了,我不能讓整個劇組等我一個人。」   「老大,不要急嘛,你走了,這酒怎麼辦?」秦歌叫了起來,可是沈信頭也沒回地自顧自己走了。   「已經開了,不喝浪費。老大不賞臉,我一個人喝點悶酒好了。」秦歌嘟囔著開始灌酒了。說是喝悶酒,但從秦歌的神情看來,其實倒是快樂得很。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二二章 突破     「姐姐,我回來了。」這是沈信返回拍攝現場的第一句話。他突然找到了那種最適合萊因哈特心境的狀態,這一聲叫得情真意切,算是完全把握到了精髓。   對於沈信的突然返回,所有人都高興起來,在諾曼的指揮下,原先打斷的拍攝繼續進行。這次沈信的表演完全到位,一口氣就拍完了整個場景,諾曼滿意得不得了。至於秋真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意識到沈信的變化,但至少在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她的表演只是按劇情的表演,絲毫不洩露自己真正的心意。   沈信在拍完這一幕後,自己是打心底出了一口長氣,他現在已經有完全的信心可以將萊因哈特這個角色演成經典。而當沈信這麼想的時候,不知什麼時候回到現場的秦歌已經上前祝賀他:「老大,你表現得真是不錯,應該好好慶祝一下才好。不過不好意思哦,本來給你慶功的酒讓我給喝了。」   「你現在才說?」沈信先是一瞪眼,對秦歌今天的行為卻是很感動,接著就由衷地說道:「謝謝你了。」說起來今天秦歌可算是給沈信幫了大忙了,一下子點中了沈信的心結所在,讓沈信的思想有了新的突破,以後大概是再不會受到情之一事的困擾了。而說到秦歌突然那麼有學問有見識,大概是因為他從典嬈身上得到的感悟吧。聯想到秦歌可是有上千年道行的人,而且隨靈琴也是漂流四方,那閱歷可謂豐富,倒讓沈信對秦歌有些莫測高深的感覺。不過卻和以往不同,有了這感覺之後,沈信這時候反而不再為秦歌擔心,因為通過今天的表現,秦歌已經證明他是令老大放心的好小弟。   對沈信真誠的感謝,秦歌的回答卻是完全的個人風格,聳聳肩,他很囂張地說道:「要搶戲就是要搶表現最好的演員,如果你自己已經表演得很差了,我搶起來豈不是也沒勁?」   秦歌的痞勁似乎一如既往,但沈信已經察覺到秦歌的另一面,這時的感受也是大有不同。   經過這麼一個波折後,沈信的狀態算是達到了最好,後面的戲都演得激情四溢,不僅其他人看了覺得滿意,他自己也覺得這是最痛快的一次拍攝。   在沈信表演的過程當中,所面對的其實就是對手戲的演員,真正要表現在電影裡的大場面,那還得要典嬈帶領動畫小組的人來完成。但在表演過程中,他電腦般的模擬想像力,已經將已經有的場面都展現在自己腦海裡了,那感覺和真的萊因哈特沒什麼兩樣。   所以,沈信表演不僅僅是形象和舉止與萊因哈特的吻合,而且把萊因哈特那種併吞天下的霸氣也是發揮到了極致。幾乎所有人都說,這簡直就是萊因哈特本人。雖然有些誇張,但也說明了沈信的表演是多麼的深入人心。   拍完沈信自己的部分,輪到劉德華登場了。和沈信一樣,他一開場的表演也是重頭戲。不過和沈信的拍攝幾乎一直順利不同,劉德華在第一場的時候就遇到了難題。   劇情還是那場會戰,劉德華扮演的楊威利在萊因哈特完美的殲滅計劃中找到一個漏洞,並抓住這個漏洞勝利脫逃,由此使得萊因哈特未能竟全功。就是這麼一場戲,卻讓劉德華感到感覺不對。   相對於萊因哈特的鋒芒畢露,楊威利這個角色是平凡中顯驚奇,應該說表演難度更大。劉德華一開始遲遲不肯答應沈信出演這個角色,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的。不過在答應出演之後,按照一向的習慣,劉德華馬上很勤懇地為這個角色做了一番研究的努力,功課可謂做到十足。不過一旦開拍,劉德華的表演卻顯得勤勉有餘,可惜靈氣不足。   拍完這一個場景,諾曼不由皺起了眉頭,他覺得劉德華的表演雖然看上去不錯,卻難以和沈信前面的表演相媲美。只是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卻讓他也有點摸不著頭腦。演技這個東西,真的很難瞬間提高,尤其是象劉德華一樣已經達到某種高度,那進步更是難得的了。   沈信一直相信劉德華能夠把握好這個角色,但現在也發現劉德華在這方面的困難和困惑。不能說劉德華沒有下工夫,但這工夫明顯難以補償他在靈氣方面的欠缺。   看看劉德華,他明顯也對自己不滿意,可是與諾曼一樣緊鎖的眉頭,說明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提高才好。   在這樣的氣氛下,所有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只有秦歌不甘寂寞,在眾人都沉默之際他忽然叫了起來:「華哥,你表現得不夠灑脫。」   「灑脫?」所有人都皺眉想了起來。這個問題可是難把握了。劉德華也是困惑得可以,灑脫這個抽像的概念,不是說達到就能達到的。   沈信看著這個場面,想了想,忽然把劉德華拉到了一邊。   「秦歌說得對,華哥就是缺乏灑脫的感覺。楊威利可以說是一個很閒散的人,基本上沒有壓力他什麼也不會做,你剛才的表演有些太刻意了。」沈信說道。   「我也想表現得灑脫,可是感覺老是不對啊。」劉德華苦笑:「大概是我的功力不夠吧,這個角色不是我能演繹的。」   「絕對不是。」沈信斷然否決了劉德華的說法,在他看來,幾十年的演藝生涯,劉德華已經具備了所有巨星應該具備的條件,之所以一直得不到承認,一直沒有很經典的表演出現,那大概是他自己心態上的問題。   「或許是你太刻意了。」沈信這樣想著,繼續說道:「你很想演好這個角色,可是自己這個想法太執著,反映到表演上,就達不到揮灑自如的境界。」   「可是不想把這個角色演好,我又怎麼能演好呢?」劉德華更是苦笑不已。   「將所有有關楊威利的資料都過一遍,當足自己是楊威利,然後無意識地去演就好了。」秦歌也來湊熱鬧,按自己的理解給劉德華獻計。   「這樣嗎?」劉德華想了想,將剛才的動作對白重複了一遍。   沈信和秦歌大皺眉頭,似乎效果還不是很好,是沒有刻意表現的痕跡了,不過那表演也太沒有感情和韻味了。   「對了,我想到了。」沈信忽然想通了:「不能太刻意,也不能完全無意識,其實一切微妙,就在有意無意之間。」   「哈,我也明白了。」秦歌先是一皺眉,接著興高采烈地回答道:「這就是一個表演大師的最高境界,表演不是完全刻意的行為,也不是單純的無意識模擬,而是在模擬和刻意之間的平衡。」   「有意無意之間?平衡?」劉德華不由又皺起了眉頭,似乎很難理解這個要求。   沈信和秦歌一下子都緊張了,能不能把握到這一點,可能會關係到劉德華表演的成敗。可是這個要求,說難不難,說易卻也不易,一切都看能不能領悟了。   在沈信和秦歌熱切的注視下,劉德華自己卻是想到了很多。這種有意無意的要求,他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卻讓他想到,他自己以前的表演可都是刻意的時候多。雖然電影作品豐富無比,但得到廣泛認可的卻寥寥無幾,所以他一直有著求得認可的心理,這是支持他一直努力的心理支柱。但現在看來,這似乎也是阻礙他表演提高的一個方面,太執著了反而發揮不出自己真正的實力。   有了這樣的想法後,劉德華繼續想著自己遇到沈信以後的事,有了沈信,他自己不需要再證明什麼了,他現在在事業上的追求可謂灑脫了。可是為什麼一到表演的時候就這麼刻意呢?劉德華微笑起來,大概是多年養成的毛病。想通這一點,劉德華想到這部影片本來就是要襯托沈信的形象,自己的成敗沒有多大意義,他忽然完全放開了。   一旦想開這一點,劉德華忽然覺得自己在表演上其實一直都沒有發揮出自己真正的實力,現在才能夠隨心所欲地表現自己。感悟到這一點,劉德華終於明白了,自己在演藝的境界上更上了一層樓。對楊威利這個角色充滿了信心,劉德華忽然笑了。   看到劉德華的微笑,沈信和秦歌都覺得有戲,不過卻還是不敢過早高興。而劉德華好像看透了他們的心思,笑道:「灑脫?我可以做到。」這個笑容和以前已經不同了,絕對是那種雲淡風清的微笑,沈信和秦歌都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隨著這句話,劉德華又開始重複剛才的表演。表面上看著是一個貌不驚人的年輕軍人,劉德華不僅把楊威利的那種很困惑很無奈的感覺都演繹出來了,而且更將楊威利骨子裡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灑脫也表現得淋漓盡致。相伴相隨地,楊威利睿智的智者形象也得到了完美的演繹。   「好!」沈信和秦歌同時叫了出來,太精彩了,這活脫脫就是劇本中的楊威利的形象嘛,難得劉德華能演得這麼神似。   「應該就是這樣吧?」劉德華微笑問道。   「就是這樣了。華哥,這才是你真正的實力,你是最好的。」沈信感歎道。秦歌更是大拍馬屁:「華哥的表演入木三分,比自詡是第一主角的某人都強,我看好你是本片最佳男主角。」   「去你的,想造反得到第三部,你現在急也沒用。」沈信笑著先給了秦歌一腳,接著才認真對劉德華說道:「華哥,這個角色絕對是你全面超越自己的一個機會。從你剛才的表演來看,你的楊威利將在電影史上留下濃濃的一筆。」   「或許吧。」劉德華一笑,灑脫無比。   對於劉德華終於突破自己,最高興的人其實是沈信。不僅僅是劉德華對他有知遇之恩,也不僅僅是兩個人的關係猶勝兄弟,更因為劉德華是沈信心目中一種中國人形象的代表。天賦可謂不是絕高,但勤奮卻是過人,劉德華幾十年如一日的奮鬥,是每個中國人都應該學習的一種精神。如果每個人都能夠象劉德華一樣努力,中國的強盛可謂指日可待。   這個形象和楊威利的形象正好相對,但其實卻是中國文化的兩個不同的方面,都是對中國人形象的最好總結,在沈信看來,這都是對中國最好的宣傳。   恰如佛家所謂頓悟,劉德華彷彿一下子參透了表演的秘訣,這以後的表演都是行雲流水,那份瀟灑,不在沈信之下。這樣一來,拍攝就進行得更順利了。在沈信信和劉德華這麼重量級的表演面前,所有演員都覺得受益匪淺,現場受教,對他們自己的表演也是大有裨益。不論是什麼角色,都有著很好的發揮,所有演員都表現得近乎完美。   秋真真就不用說了,劉德華譽之為「國內最好的女演員」,已經說明她的地位,而在這部影片中,她的表演也完全不辱沒這個稱號。   至於秦歌,他的表現也讓人大跌眼鏡,他的表演居然一點也不誇張,中規中矩。在這第一部裡他並沒有多少戲份,不過即使是這樣,秦歌憑著自己的演繹,還是讓羅嚴塔爾這個角色有著讓人不能忽視的特點。雖然沒有太多的發揮餘地,但秦歌憑著自己的演技,還是圓滿地塑造了一個正在崛起的帝國名將的形象。對於這一點,秦歌自己比所有人都要滿意,在他心目中,這只是開始而已,要搶戲還得到第三部才行。看他時不時一個人偷笑出聲,大概已經在遐想著造反的輝煌場面了。   其他演員的表演也各有各的精彩,總之是皆大歡喜。值得一提的是蘇珊,雖然是第一次演電影,但在劉德華的提點下,她的表演也是很到位的。諾曼更是對她讚不絕口,認為她完全具有好萊塢一線女星的實力。不過對於這個以前可能會讓蘇珊高興得忘乎所以的稱讚,蘇珊現在卻覺得並沒有太多的興奮。   劇組順利的拍攝情況,讓以打造精品為目的的諾曼喜上眉梢,整天都是笑呵呵的。幾乎難以讓人相信,諾曼現在就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家,和他以前在好萊塢的傲慢和鐵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且最奇怪的一點是,通過第一天的無禮,秦歌不僅沒有被諾曼列上黑名單,還依稀有成為諾曼寵兒的勢頭。不過這時秦歌在劇組已經是第一活躍的人物,不僅額外製造很多歡笑給大家,那後勤也是跟得很緊,遞茶倒水,忙個不亦樂乎,倒也沒人對他的特殊地位提出異議。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二三章 受刺激了     作為整部影片來說,《銀河英雄傳說》的第一部其實情節並沒有完全展開。但即使如此,以劉德華和沈信為首的演員,通過自己各自的表演,還是展現出了一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原著中一個個栩栩如生的角色,活生生地被反映到了銀幕上,為觀眾提供了遐想的廣闊天地,也為下一部劇情的展開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諾曼所帶來的是一個完整的導演班子,包括攝影師等在內的都是和他有著多年合作關係的夥伴,相互間的默契非同尋常。而且這些人的水平也是一流,整部影片的拍攝效果達到了很高的水準。在《東方之鷹》的拍攝中,諾曼用的也是這些人,從《東方之鷹》的票房已經看出,他們的工作完全得到了認可。而現在, 根據他們自己的說法,《銀河英雄傳說》的第一部,那水準是比《東方之鷹》更高的。   而作為整體,典嬈帶著動畫小組的人們努力完成的電腦特效,也是影片一個重要和不可分割的部分。   在導演要求上,諾曼充分表現出了自己擅長大場面的特點,而他的要求能一一實現,自然是典嬈為首的動畫小組的功勞。作為全劇開山之作的大會戰,是諾曼強烈要求表現的重要場面。典嬈也沒有讓他失望,整個場面既大氣恢弘,同時在細節上也是精美異常。不論是大規模的艦隊行動,還是單戰艦的具體形體和行動,都表現得讓人驚歎。   每一個看到整場會戰場面的人,都被那壯觀和近乎真實的場面驚呆了。   沈信自己也不例外。   在拍攝過程中,通過自己的想像模擬,沈信已經自己預演了可能的場面,同時也讓自己的心情和萊因哈特的激情達到了一致,並將這種激情用來激勵著他的音樂細胞,他已經在開始考慮配樂和主題曲的問題了。   然而即使是這樣,當沈信看到典嬈製作的電腦特效後,那份震撼還是那麼得強烈。這才是真正大氣勢的製作,用什麼壯麗的形容詞都不為過。在這樣的感歎中,沈信創作的激情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   認真考慮起來,這是一部史詩般的影片,配樂自然同樣要求恢弘大氣,對沈信說,這也算是一個很巨大的挑戰。不僅是因為沈信從來沒有創作過這種風格的樂曲,更是因為作為配樂和主題曲,更多要遷就電影,這也是一個難題,尤其是沈信在走自己的音樂路線,這個挑戰更顯得艱巨。   不過在音樂上沈信是從來不怕困難的,越難的事他越有興趣,這個挑戰對他來說,反而因此更讓他興趣盎然。   被激情激盪著,沈信的新旋律層出不窮,他現在已經不是完全憑著激情創作了,這些旋律都需要整理和再創造的,新樂曲一時還沒有成形。不過即使是這樣,沈信也已經確立了樂曲的主題,而且也想好了名字,就叫做《美麗的銀河》。   雖然只是一首單曲,但那內容在沈信想來已經是很豐富了,不僅要有對自己生活的銀河系的熱愛和激情,還要有能表現萊因哈特霸氣的野心勃勃,最後更不能少了那份符合影片格調的濃重的歷史氣息。這樣的樂曲,如果作為流行音樂發行,大概會讓人覺得過於嚴肅,但作為電影的主題曲,卻是恰到好處。   大概是沈信和劉德華的完美表演刺激到了秦歌,而由於劇情的限制,他想搶戲也不夠資格,所以秦歌很有點鬱悶的感覺。這一天,馬天成正好遇到了秦歌,就被沈信無意間提到了他們一段對話。   「小馬啊,好久沒見啦。」秦歌一開口就是笑容滿面。   「你又想幹什麼?」馬天成一臉警覺,對這個變態的傢伙,他算是服了。   「不要緊張,不要慌張。」秦歌笑嘻嘻安慰馬天成道:「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你這麼害怕幹什麼?難道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   「我哪有什麼虧心事?我這人可是光明磊落,坦蕩得很。」馬天成神氣地說道:「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你自己有鬼才是真的吧?」   「我當然是有事。」秦歌笑著回答,接著問道:「最近忙什麼呢?有沒有什麼新劇本出來?」   「暫時沒有。」聽說秦歌有事,馬天成的回答更小心了。   「怎麼會沒有呢?華哥身為老闆都那麼勤奮,你怎麼能這麼游手好閒呢?」秦歌一臉失望地批評馬天成道:「小馬啊,不要怪我說你,年輕人,怎麼就沒有一點上進心呢?」   馬天成一臉鬱悶:「懶得跟你說,你不明白。」莫名其妙地被秦歌扣了一頂游手好閒的帽子,馬天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而且他已經瞭解到秦歌的厲害,算是打算結束和秦歌的對話了。   「你不說我怎麼會明白呢?」秦歌卻是不依不饒,接著又加了一句:「小馬啊,我看過你所有的劇本了,創作範圍還是蠻廣泛的嘛。」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不要跟我打啞謎。」馬天成忍不住了。   「我就是想知道你最近在創作什麼劇本而已,關心一下也不行嗎?」秦歌自己倒委屈起來,好像是覺得自己的好心被人誤解了。   馬天成倒被秦歌打動了,連忙說道:「創作是沒有了,不過有幾個構思。」   「有構思是嗎?」秦歌一下子來了精神:「有沒有比較另類的?我喜歡另類。」   「另類的?沒有。」馬天成搖搖頭:「都是很正統的創作,沒有另類的。再說,我暫時對另類創作也沒多大興趣。」   「你,你怎麼這樣?」秦歌卻是一下子就生氣了,指著馬天成的鼻子說道:「作為一個劇本創作人員,作為一個天與地公司的正式職員,你對公司的發展就一點責任感也沒有嗎?真是氣死我了。」   「你說的是沒錯,可是我沒有責任感又從何說起啊?」馬天成可是被秦歌突如其來的指責給鬧糊塗了。   「你難道一點也不知道嗎?」秦歌很沉痛地說道:「在我們公司,有著一個潛力無比巨大的演藝新人,但是,因為沒有合適的角色,沒有合適的劇本,他一直被埋沒著。他現在需要一個好劇本,需要一個好角色,這正是你應該考慮做的。說什麼不喜歡,說什麼我不明白,拜託你拿出點職業精神好不好?有責任心就馬上為這個優秀演員量身打造一個劇本出來。不是我說你,難道你的薪水和稿費是白拿的嗎?」   馬天成算是明白了點,不由又好氣又好笑,故意說道:「我們公司有被埋沒的優秀演員嗎?我不知道耶!再說了,真有這樣的人,華哥他們怎麼會坐視不理呢?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玩笑?誰跟你開玩笑?」秦歌一跳三尺高,更是一副很火大的樣子:「怎麼一點理解力也沒有呢?難道非要我說得很明白?我看你是裝糊塗,老實說,你是不是又想對穿腸了?不要逼我。」最後一個長音聽得馬天成心神大顫。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馬天成連忙勸慰好像要暴走的秦歌,接著仔細打量著秦歌說道:「你說的這個人是誰?我真的不知道。不會是你自己吧?你哪裡有被埋沒?好像你最近紅得很。」   「紅有個屁用,作為一個演員,要靠其他方面混名氣,那是恥辱。」秦歌恨恨說道:「沒有能拿得出手的電影和角色,沒有經典的代表作,一個演員永遠不可能得到認可。」說到這裡,秦歌長歎一聲,大發感慨:「人世間什麼是最痛苦的?我認為,沒有自己喜歡而且夠勁的角色演,作為一個演員,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恨天天不語,恨地地無聲,都說天生我材必有用,又有誰知道我這麼優秀的演員空等閒白了少年頭呢?」   「怕了你了,有話好好說行不行?」秦歌長吁斷歎,馬天成可是有點受不了了。   「我一直在跟你好好說,是你自己沒有悟性。」秦歌一瞪眼,接著語重心長地說道:「不要以為我是求你,我是給你機會。就你一個人會寫劇本嗎?當然不是。我為什麼找你?就是看你人還不錯,所以想和你合作一次,給你一次發達的機會。」   「聽起來你是蠻照顧我的。」馬天成苦笑道。   「那當然了。」秦歌理所當然地說道:「像我這樣的人才,只要有一點點陽光,那麼我就會變得燦爛。現在我是缺少那麼一點點陽光,所以需要你幫幫忙。可預先告訴你啊,幫忙趁早,現在不幫忙,等我真成名了,你再想沾光那可就不容易了。」馬天成無話可說,只能苦笑,秦歌接著說道:「機會我是給你了,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大帽子就不要扣了,我答應幫你寫個劇本還不行嗎?」馬天成算是怕了秦歌的威逼利誘了。   「哈,太好了。」秦歌一下子高興了:「小馬啊,真是一個不錯的兄弟,你放心,等我發達了,我是不會忘記你的。」一邊說著,秦歌已經把手親熱地搭在馬天成的肩膀上。   「以你為主角,我幫你搞個劇本。謝謝就不用了,你不要找我麻煩就好。」馬天成說道。   「什麼話,我像找麻煩的人嗎?」秦歌先自恃清白地說道,接著又告誡馬天成:「記住啊,我可是非反派不演的,而且沒有對手不好玩,你一定要設計幾個厲害的對手給我玩。哈,這才有趣嘛。」   「這個要求啊。。。」馬天成剛要說難,一看秦歌的神情,連忙改口:「一定滿足你的要求。」   「YEAH!」秦歌興奮地一揮拳頭,大叫一聲。從他的表情看,似乎只要馬天成答應給他寫劇本,他就有出頭的機會了,這時很有點一洩心中悶氣的感覺。   無意間注意到這件事,沈信大覺好笑,後來又說給劉德華聽,劉德華也是笑得不行。也虧得秦歌能想出來,居然用這樣的法子逼馬天成給他寫劇本,看來這小子還真是演戲演上癮了。   不過要說起來,秦歌的這個想法還很符合劉德華的打算。在此之前,劉德華對秦歌的演技是沒有什麼好挑剔的,不過他誇張過火的性格卻讓劉德華不太放心讓他演主角。但通過《銀河英雄傳說》的拍攝,已經證明了秦歌在表演上的火候還是把握得很到位,劉德華正想給秦歌安排一個擔綱主角的機會。   只是從秦歌喜歡演反派的角度考慮,劉德華手頭沒有合適的劇本,而新開劇本,卻也不知道用什麼題材好。現在好了,有馬天成攬下秦歌的劇本,這個事情暫時劉德華是不操心了。就讓馬天成自己去頭疼吧,劉德華最後這樣想道。   影片的整體拍攝總算結束了,沈信開始忙著電影的配樂和主題曲的創作。這種結構龐大的音樂作品的創作,對他自己的音樂創作能力而言,也是一個很大的考驗和提高的機會,一時間倒是顧不上其他了。   秦歌倒是恢復了沒事做的狀況了,無聊之餘,更渴望能及早出頭,在典嬈之外,馬天成不幸成為了秦歌的另一個騷擾對象。實在不堪其擾,馬天成最後不得不向沈信求救。   沈信苦笑不得,只得警告秦歌,秦歌卻是兩眼淚汪汪:「小弟想出頭,自然得加油。我只是想演個好角色罷了,作為一個演員,我這樣想有什麼錯呢?馬天成自詡創意無限,卻這麼長時間沒有給搞個劇本出來,明顯是敷衍我。他對我有歧視,我自然要讓他知道錯誤。」   沈信又好氣又好笑,秦歌真是拿自己當演員了,這也實在不好說什麼。沒辦法,細想之後,沈信只得好言勸慰秦歌一番,解釋說馬天成也是想慢工出細活,不想拿不好的劇本充數,這   才是對秦歌的要求認真的表現云云。沈信好不容易才讓秦歌答應了暫時不去騷擾馬天成,但秦歌還是恨恨不已,聲言如果馬天成最後的劇本不讓自己滿意的話,馬天成可是要小心了。   秦歌的這一表態,倒讓沈暗自為馬天成捏了一把冷汗,只能祈禱馬天成會有好的作品出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二四章 宿命     《銀河英雄傳說》拍攝一結束,影片的後期製作也馬上緊張地開始了。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拍攝,參加拍攝的所有人都對這部影片寄予厚望,對它的未來充滿了信心,不過畢竟是還沒有得到過市場檢驗,那心裡依稀也有點忐忑不安。尤其是劉德華,在他心目中,在這部影片裡的演出絕對是他自己的顛峰之作,驕傲之情蕩漾在心中,不過同時卻也怕和以前一樣得不到承認,那份期待和不安就不用說了。   就是在這樣矛盾的心態下,劉德華既是主演之一,又是老闆,他對影片的後期製作可謂異常關注。而諾曼作為導演,則是一心要打造精品,也是要求嚴格得很。有了這兩方面的壓力,相關人員自然是拿出十二分的精力認真地進行著電影的後期製作,力求將這部作品製作到最好。   作為影片配樂和主題曲創作的當仁不讓的第一人選,沈信這時候也很是忙碌。此前對秋真真的狀況一直感到很困惑,現在沈信一忙碌起來,倒是顧不得多想了。不過秋真真一拍完自己的戲就離開了劇組,連劉德華也說不准她幹什麼去了,沈信自己即使是想也很茫然。   在劇組一片忙碌之際,最悠閒的人則要數秦歌了。相對於其他人的心態,他自己的想法倒是單純得很,只是一味地覺得自己是懷才不遇,滿腹怨氣下,根本沒想到其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現在秦歌對電影的興趣可是大了去了,不僅僅是關於演技,所有與電影相關的方面他都感興趣。所以,在劇組成員忙著後期製作的時候,從剪接到配音,所有場合都能看到秦歌的身影。看他的勁頭,似乎當足自己是導演助手,什麼事情他都要插上一手。   沈信這時候卻只是一心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裡,在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搞自己的音樂創作的情況下,當影片其他後期製作差不多完成時,沈信終於也拿出了自己滿意的音樂作品。   有關《銀河英雄傳說》的拍攝算是告一段落了,但就在沈信剛要鬆一口氣的時候,他得到消息,唐子凡回來香港了。   正好無事一身輕,沈信也關心唐子凡的唐風集團現在搞得怎麼樣了,當即就趕到唐子凡家裡去了。   沒有其他人,唐子凡就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悠閒地拿著一杯好酒在靜靜品味著。看到唐子凡這副模樣,倒讓沈信有了一個想法,人的性格似乎是天生的,就像唐子凡,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這副不急不躁的樣子。   一看到沈信來到,唐子凡馬上歎息一聲:「唉,我現在才知道當名人實在是不容易。尤其是我這樣的巨頭,可謂手操生死大權,那壓力實在是大啊。老實說,我現在就一個感覺,累!」   沈信卻是一聽唐子凡這話就樂了,忍不住說道:「去你的吧,只是山中無老虎罷了,要不哪輪得到你這臭猴子來抱怨?」   和唐子凡幾乎是熟到無可再熟,沈信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已經坐下來,自己倒酒喝了。   對沈信不客氣的話語,唐子凡也不反駁,只是擺個更舒服的姿勢,這才說道:「不當家不知道當家的難,你一個小明星知道什麼?不過現在總算諸事理清,我終於也輕鬆了。唉,這大概就是功成名就的感覺吧。」   「輕鬆?你怎麼能輕鬆呢?」沈信也顧不得嘲諷唐子凡的故作姿態了,只是對他怎麼悠閒感到不解:「你不是唐風集團的董事長嗎?怎麼能這麼清閒呢?」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唐子凡反問道:「其實我就是為力挽狂瀾而生的英雄,平凡的生活不適合我,一旦諸事平定,我自然是要退隱山林的。」   對唐子凡的自吹自擂,沈信都懶得反駁了,只是向他比了一個中指。唐子凡也不生氣,自顧自笑道:「不管怎麼說,你得承認我是拿得起放得下吧?現在一切集團事務都由藍江處理,根本沒有問題,我只要從大局上把握就行了。」說到這裡,唐子凡笑了笑又道:「其實我以前的產業也都是藍江照顧的。」   「哦,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沈信恍然說道:「你就是一個吃閒飯的。」   「什麼話?」唐子凡沒好氣瞪沈信一樣:「真是沒見識,你難道沒聽說過什麼叫用人不疑,什麼叫無為而治嗎?我這才是一個真正的領導者的風範。」   「天哥呢?」沈信不理會唐子凡的自我吹噓,自顧自問道。自從從日本回來,他一直沒有見到楊天,只是聽方容說,在他回來的同時,楊天卻動身去了日本。   「老楊?他自然和藍江一起留守東京了。」唐子凡覺得理所當然般地回答道:「對付小鬼子,他比我勁頭大,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唐子凡說得輕鬆,沈信卻瞭解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東京畢竟是日本人的地頭,雖然現在自己這方佔優勢,但誰能擔保沒有日本人在暗地策劃什麼陰謀呢?藍江算是個高手,不過他還得兼顧唐風集團的業務,恐怕一個人也難以應付所有事情。在這樣的情況下,楊天留守東京也是很正常的,首先他是一個高手,其次更與日本人暗中爭鬥多年,經驗豐富。有了楊天這樣的高手坐鎮,即使有什麼事,應該也是擺得平的。   聽完唐子凡的話,沈信點了點頭,對日本方面,暫時算是放心了。   而唐子凡,在說完楊天的事後,話題馬上轉到了自己最感興趣的事情上面:「真要說起來呢,小鬼子在汽車方面的技術還真是不錯。在我走以前,一個專門研究F1賽車引擎的技術小組已經成立了,大概能趕上明年的賽事。」說到這裡,唐子凡一笑:「還是有自己的技術隊伍好啊,萬事不求人,我們在競爭F1賽車總冠軍的路上,可謂有了一個光明的前途。」   「不務正業,貪慕虛榮。」沈信看唐子凡一臉憧憬的模樣,忍不住給他下了一個總結。   「什麼話?我這叫為國爭光。」唐子凡不樂意了:「再說了,人總得有點愛好不是?不能說我財大勢大就沒有業餘愛好吧?」說到這裡,唐子凡自己又陶醉起來:「什麼也有了,錢更是不缺,現在我們要弄支F1車隊實在是太容易了。」   「林晨現在怎麼樣了?」一提起F1賽車,沈信馬上想起來這個出身黑道,名聞地下車壇的年輕人。上次說起他的時候,唐子凡說要送他去F1車隊鍛煉,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林晨?」唐子凡一聽就笑了起來:「那小子表現實在是不錯,在次一級賽事中表現異常出色,很有奪冠的希望。如果能夠奪冠的話,他自己的F1駕照今年就能拿到。一旦他拿到駕照,明年我們的車隊一定留一個位置給他。」   「不錯。」沈信放心了,滿意地點點頭,林晨是他引見給唐子凡的,現在聽到林晨的發展前景很好,他自己也是很高興。   「對了,說到F1賽車,你是不是還記得我們曾經有一個約定?」唐子凡微笑著問道。   「當然記得,你忘了我也不會忘。」沈信回答道,他怎麼會忘記呢?在音樂和電影之外,F1賽車是他自己最感興趣的事。只是想到F1賽車需要特別頒發的駕照,沈信不由有些洩氣,他沒有時間去爭取那個駕照,最後無奈地說道:「不過除非你能幫我弄到F1賽車的駕照,否則我是沒機會參加F1賽車了。如果你能幫我馬上搞定駕照的事,我馬上開始比賽也沒問題。」不提到賽車還罷,一提到賽車,沈信就有一種很激昂的情緒。   「你沒忘記就好。」唐子凡好像是隨口應付般地說道。不過雖然表面看上去漫不經心,從他眼中閃現出的欣喜,卻讓沈信怎麼看怎麼覺得唐子凡像要偷吃小雞的老狐狸。   難道唐子凡覺得弄張F1駕照很容易?那可不是可以弄虛作假的。百思不解,沈信問道:「看你的樣子,似乎這件事並不難?可是據我聽說,F1駕照可是很難獲得的。而且,我也沒時間去參加其他級別的賽事獲得認可。」   「這個你就放心吧,不用你操心。」唐子凡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去你的山人妙計。」沈信笑罵一句,不過也放心了,雖然唐子凡看上去總是什麼時候也不著急,但在正經事上是不開玩笑的。有了唐子凡這句話,他大可憧憬F1賽車的風情。   心情好,沈信順便拍了唐子凡一記馬屁:「難得你這麼年輕,心態有這麼成熟,實在是難得啊。」唐子凡大笑,沈信卻又不解說道:「可是說到這個F1賽車,應該不需要這麼著急吧?值得你千里迢迢跑回來一趟?唐風集團難道就沒有更重要的事?」   「唉,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唐子凡忽然歎息一聲:「形勢所迫,不急是不行了。你忘了我曾經許諾給日本人一個F1冠軍嗎?現在唐風集團的命運已經和這個許諾掛上鉤了。我們不拿冠軍是不行的,而且要盡快拿。這樣我們才能讓所有的日本人心服,從心理上征服他們,我們能做到的,他們自己做不到。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心理因素很微妙的,現在這情況,居心不良的右翼分子對我們虎視眈眈,就等著我們自己犯錯誤。而我們呢,當然不能被動地等著他們跳出來,我們要主動進攻。這個F1賽車,就是一個重要的戰場。現在整個輿論對我們有利,我們要趁勝追擊,讓日本人對我們心服口服。等我們做到這一點,日本就是我們堅固的根據地了,不用再怕有什麼亂子。如果我們不能把握好這個機會一舉征服日本人,現在的成功到時候恐怕也就只是過眼煙雲,徒混得一時熱鬧罷了。」   唐子凡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沈信聽得連連點頭。這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這方面的問題他沒多大興趣,平常很少想到而已。現在唐子凡這麼一說,他馬上就理解了。   「而且,拋開這些大的方面不說,能夠奪得一個F1賽車冠軍,對我們唐風集團的發展也是有好處的。」唐子凡這時候的神情絕對是一個資深商人才有的:「一個冠軍,那是多大的廣告效應啊,比什麼都強,到時候,我們的汽車就大舉進攻歐美市場了。你也明白,現在唐風集團已經不能把主要目標放在中國市場了,那是自己打自己,所以我們要想辦法開拓新市場,懂不懂?」   「你以為你的見解有多深刻啊?」沈信被唐子凡的神情逗的大笑:「我當然理解你的想法,就是想掙洋人的錢嘛。」   「知道就好。」唐子凡也笑了:「所以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林晨從長遠來說是我重點培養的對象,但是要他第一年就能奪得車手總冠軍,那無疑是天方夜譚。只有你,我才有這個信心。當然最好是車手總冠軍和車隊總冠軍一起拿,不過那有點太過分了,我只要求你保證給我一個車手總冠軍就好。」說到這裡,唐子凡又補充了一句:「老楊的意見和我一樣,這些事情都是我們詳細研究以後決定的。」   「我自己是沒有問題。」沈聳聳肩說道:「可是還是老問題,駕照怎麼辦?」   「駕照的問題比較困難,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想。只要你答應,這就是我們的當務之急,我會盡力替你去辦的。」唐子凡回答道:「哈,說起來緣分真是奇妙啊。我和老楊夢想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嘗到過夢想成真的味道,但有了你,老楊先是夙願得償,我也是夢想就在眼前,而且前景比我想像得還要完美,這感覺實在是美。」   「是啊。」沈信回想自己來到現代社會一年多的遭遇,也覺得是象做夢一樣。   「現在我們的夢想是都滿足或者即將要滿足了,是時候輪到我們創造機會讓你風光了。」唐子凡笑道:「不要推辭,推辭也沒用,我們已經決定了。」   「風光?」沈信一聽就笑了:「我現在已經夠風光了。」   「不夠。」唐子凡斷然說道:「你現在那點成就,算得上什麼風光?我們要讓你站在世界之顛,那才是真正的風光。」   「站在世界之顛?」即使以沈信的淡泊名利,聽到這個說法也不由怦然心動。   「對,這才是你應有的風光。」唐子凡難得嚴肅認真地說道:「中國人在世界上需要一個代表,我們也需要。現在看來,只有你有這個實力和影響力。從我們來說,無論是唐風集團也好,還是華哥的天與地公司也好,都是與你榮辱與共的。不用說,我們的夢想是在同行業中達到世界第一,但沒有你,我們要做到這一點很難。有了你,我們才有這個夢想,等你站在世界之巔的時候,我們也隨之傲視世界了。所有中國人將以我們為榮,你也將是中國人的驕傲。」   沈信眼中異彩連閃,卻是沒有說話。唐子凡接著又道:「想想看,除了你,誰還能做到這一點,而你若不這樣做,你自己又如何自安?接受這個安排吧,這是你的責任,也是你的宿命。」   聽到唐子凡這句話,沈信卻忽然小了:「我說老唐啊,你是不是受秦歌影響了?怎麼張口就是長篇大論,好像是秦歌念情詩一樣。」   「少插科打諢,我是認真的。」唐子凡不耐煩地說道。   「我也很認真。」沈信收起笑容,很嚴肅地說道:「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不過只要對我們的發展有利,無論是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你。至於是不是站在世界之巔,會不會是中國人的驕傲,那暫時不是我考慮的。我只希望能用自己的努力,實現自己的夢想,還有大家的夢想。」   「有你這句話就成,我和老楊有很多安排,都需要你來做的。」唐子凡笑道:「事情很多,可以慢慢來,我們並不著急。但是有一件事是馬上要做的,那就是要在國內澄清你的名聲。」   「澄清我的名聲?」沈信聽得大皺眉頭,覺得很是不解。   「當然了。」唐子凡認真說道:「你不是真糊塗吧?一點也不知道我們的所作所為在很多人眼裡的看法是和我們自己不同的嗎?」   「什麼看法?」沈信還是不懂。   「日本事件的事情我們自己當然清楚,甚至你的朋友丁自強也清楚。但是,作為大多數,普通人並不是都理解我們的做法的。」唐子凡解釋道:「從不知情的人來看,我們的所做所為很明顯是在幫助日本人,這讓國人如何看待我們?當前是沒有人說什麼,但如果我們不及早把我們的態度表明的話,恐怕誤會是在所難免的。今後我們如何處理和國內的關係,如何處理和日本人的關係,都是很複雜的。如果在被日本人反對的同時,還得不到國人的理解,我們的處境可就尷尬了。」頓了一下,唐子凡又說道:「我們自然是在利用日本人,但如果沒有一定的表示的話,恐怕很難得到國人的認可。我們還不如何,你的名聲可是不能受影響啊,你的名氣這麼大,要臭起來可也快得多。」   沈信默然咀嚼著唐子凡的話,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方面確實是有欠考慮。大概還得歸因於出道以來雖然出過幾次轟動事件,但沈信還是一直有著很高的美譽度吧,換做另外一個人有這樣的行為,大概早就是罵聲一片了。想到自己前一段時間還免費提供了一個遊戲給大眾,大概也對自己的名聲會有好處吧,沈信不由為自己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感到捏了一把冷汗。他是淡泊名利,但是作為一個中國人,如果被自己同胞誤解的話,那大概是最痛苦的。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二五章 沈信基金     「我現在該怎麼辦?」沈信忽然想到,唐子凡既然這麼說,就一定已經有辦法了,連忙問道。   「還要我提醒你嗎?」唐子凡笑了:「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有著百分之五的唐風集團的股份的,那可不是小數目啊,你都是大富豪了。」   「對,你不說我倒忘了。」沈信啞然失笑,他自己從來不關心錢的事,唐子凡不提,他從來沒想到自己的身份已然不同了。老實說,從外人來看,沈信通過幫助日本人而得到這麼多錢,確實是有令人懷疑之處。沈信一想到這個就渾身冒汗,暗罵唐子凡把自己坑了。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想辦法解決了。說到這個股份,沈信還真不知道如何處理,於是又問唐子凡道:「你的意思是我把這部分錢捐獻出來?」   「當然不是了。」唐子凡搖頭:「我們現在已經是大財主了,不能只著眼於捐款這樣的小兒科事情。」   「那該怎麼辦?」沈信實在是想不出來,在這些事情上,他實在是不在行。   「你聽說過諾貝爾獎金嗎?」唐子凡笑著問道。   沈信剛要給唐子凡一個中指,卻忽然體會到唐子凡這麼問的深意,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也成立一個這樣的獎金?」   「對,就用你的名字,我們成立一個沈信基金。」唐子凡說道:「像諾貝爾獎金一樣,用每年你得到的股息來發放獎金,可以獎勵國內在各行各業中做出特殊業績的人,也可以資助各種需要幫助的人。反正總的意思就是,你要把從日本掙來的錢,用在中國人身上。你沒有什麼意見吧?」   「當然沒有。」沈信坦然答道:「反正我要那麼多錢也沒用,能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是最好。」這話絕對是不錯,沈信在物質方面的要求不高,自己通過電影和唱片的收入都用不完,唐風集團的股份對他來說基本上沒什麼意義。   答應完了,沈信又想到一個問題,馬上問道:「可是這個基金總得有人來管理吧?我自己是不行了,首先沒興趣,其次也不在行。你來管理嗎?」   「我?」唐子凡一聽就大皺眉頭:「我可是未來F1車隊的大老闆,哪裡有那麼多閒工夫管你這個基金的事?」   「都是你提出來的,你不管,誰管?」沈信同樣大皺眉頭:「你這麼做,不是太不負責任了嗎?」   「我來糾正一下你的話。」唐子凡笑道:」首先,這不是我提出來的,是老楊的意見,其次,我絕對負責任,我自己管理是不行,但我已經給你找好了管理的人。「   「誰?說!」沈信也懶得和唐子凡磨嘴皮子了。   「我記得好像某個與你有親戚關係的貪財少女,似乎蠻適合搞這種與金錢打交道的事情的。」唐子凡並不為沈信的態度所動,繼續很悠閒地說道。   「典嬈?」沈信一聽就更是眉頭深鎖了:「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忙?而且她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她還需要經驗嗎?」聽唐子凡的語氣,似乎典嬈天生就是懂這個的:「而且忙什麼忙?她事情多是真的,不過大多數都是很快搞定,其實她一天工作的時間並沒有多少。」   沈信不能否認這一點,可是總是覺得典嬈來負責有點不放心。   「唉,你怎麼這麼愚昧呢?」唐子凡反倒看不慣沈信的猶豫了:「典嬈一個人不行,你不是還有一個優秀的經紀人嗎?兩個人一塊來管理,這總可以了吧?」   沈信一聽也是,有鳳仙從旁照應,典嬈負責帳目,所有事情應該都沒有什麼問題。不過雖然覺得唐子凡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沈信還是不服氣唐子凡指出的都是自己身邊的人,忍不住說道:「為什麼你盯著的都是我身邊的人呢?你自己就不能幫我找兩個?」   「唉,我可是唐風集團的老總耶,有人當然先考慮我的集團了。」唐子凡理所當然地說道:「而且,你身邊能人那麼多,不能人盡其材,豈不是人才浪費?」   「張口老總,閉口董事長,不知道你自己到底幹過什麼?」沈信好笑地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雖然我是董事長,但我也不能把所有的事都做了呀。我只管最重要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搞定我的F1車隊,然後拿它一個世界冠軍。」唐子凡很有理地說道,接著歎息一聲:「你是不知道,身為F1車隊老闆,那成績壓力是很大的。」   「有什麼壓力?」沈信不屑地說道:「你就是一個天生懶散的傢伙,不過也不得不承認,你的命好,有懶散的條件。」   「什麼命好?」唐子凡委屈地叫了起來:「我現在負責的部分,真的是最重要的。如果能得到一個總冠軍,那將是我們給予世界的一個震撼,也是對我們集團和我們國家最好的宣傳。你知道嗎?一場F1賽事,全球觀看直播的人有十億。這是多大的影響力啊,如果你能拿到總冠軍,簡直就是世界知名。那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那就是站在世界之巔的感覺。如果你在娛樂圈的發展也能達到這個水平的話,你簡直就是世界第一人了,誰能跟你相提並論?更不要說我的唐風集團和華哥的天與地公司了,那時侯都將因你而揚名世界,中國也將會因此得到更高的國際地位和更高的聲譽。當你站在世界之巔的時候,你的影響將是天翻地覆的,你明白嗎?」   這一番話唐子凡說得是慷慨激昂,沈信也聽得同樣驚心動魄,如果說一開始聽到唐子凡提到的「站在世界之巔」還只是讓他吃驚的話,現在唐子凡的話簡直給他的是震撼。從一開始接觸到賽車,沈信就對F1賽車充滿了嚮往,對其技術細節方面也瞭解了很多,但他從沒有從商業角度理解過,現在聽唐子凡這麼說,絕對是有振聾發聵的效果。   雖然不好名,但沈信也知道一個F1賽車總冠軍的影響力絕對是超乎想像的,而相關地,如果他能夠得到世界總冠軍,他也將影響到整個世界。   沉默良久,沈信最後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肯定地點點頭,然後鄭重地和唐子凡握了握手。這一次,他答應唐子凡的不僅僅是擔任車手,更是擔任起自己的責任,接受了自己的宿命。   通過與唐子凡的一番談話,沈信對自己身上的責任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但老實說,他並沒有因此而感到絲毫壓力,反而是多了一份莫名的自豪。任何人,當他有機會有能力為自己的祖國作出自己的貢獻事時,都會有這樣的自豪。   在和沈信談過話,唐子凡又去找劉德華深談了一番。通過沈信這個紐帶,唐風集團和天與地公司正式結成了夥伴關係。雖然所處的是不同行業和領域,但唐子凡和劉德華卻因為都有著一顆中國心而站到了一起,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要在自己的行業裡創造中國人的輝煌。   有著這樣的共同目標,劉德華和唐子凡很容易就找到了共同語言。而當唐子凡提到關於成立沈信基金的事,劉德華馬上舉雙手贊成。   回想從認識以來和沈信關係的演變,劉德華也是感慨萬千。一開始他遇到沈信時,只是出於愛惜人才的目的才將沈信收到自己公司來。而後來,通過相互之間的相處,那情誼更是親如兄弟。等到拍攝《東方之鷹》的時候,事業上共同的目標更讓他們的關係更上一層樓。而現在,經過拍攝《銀河英雄傳說》,沈信的提示更讓劉德華在演技方面突破了十數年沒有突破的瓶頸,達到了演藝的最高境界。在劉德華心裡,沈信簡直就是他的另一個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隔閡。   對於沈信日本之行帶來的後果,劉德華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不過國內輿論也還算平靜,他暫時也沒有多想。現在既然唐子凡提到這個問題,並提出相應的解決辦法,那當然是最好的了。   對於沈信的淡泊名利,劉德華是早有感受,現在這個沈信基金雖然是一件很出風頭的事,劉德華倒也不擔心沈信會因此而被浮華所迷惑。   沈信和劉德華再次見面時,甚至沒有說到這個基金是怎麼回事,而是直接就討論應該怎麼做。兩個人的默契,由此可見一斑。   按照唐子凡的意思,這個基金的影響當然是越大越好。沈信和劉德華商議後,決定就這個基金的成立進行一番宣傳。多方對照,沈信和劉德華決定舉辦一次慈善演出,然後在舉辦一個聚會,算是對這個基金成立的慶祝。   為了最大限度地宣傳這個基金,慈善演出並不僅僅只是沈信一個人。在作出這個決定後,劉德華馬上向全娛樂圈的明星們都發出了邀請。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能來,不過這個意思還是要傳到。   說到邀請明星,沈信和劉德華現在可謂登高一呼,應者雲集。劉德華的聲望自不必說,沈信此前的人緣也是超佳。這一點在沈信在日本遇刺之後已經得到了完全的體現。而現在,經過日本事件,沈信和劉德華的聲望更高。這是因為沈信在日本聲望日隆的過程中,帶動了日本的漢語熱,緊隨而來的,就是一股港片和中國唱片的流行熱潮。這個熱潮,不僅擴大了中國電影和音樂在日本的影響,最主要的是因此而帶動了整個娛樂圈的繁盛。沈信現在已經是娛樂行業進軍日本市場的領頭羊,那地位和影響力是不用說了。而其他明星也因為本行業的日漸繁榮而獲利非淺,對沈信和劉德華的邀請自然是欣然而來。   這樣一來,除了實在是抽不開身來的明星,香港的明星幾乎都到齊了。在沈信遇刺事件中團結過一次的娛樂圈,這次又因為沈信的緣故而聚到了一起,說到明星陣容這麼齊整,絕後不敢說,空前倒是可以肯定的。   而說到隨後的聚會,邀請的除明星外,更有許多香港知名富豪。說起來也頗讓沈信和劉德華覺得意外,這個聚會得到了全香港知名富豪的熱捧,不僅邀請的富豪都欣然應允參加,更有一些人不請自來,強烈要求參加的。其實認真說起來也不奇怪,如果說沈信以前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明星,並不被這些富豪們看在眼裡的話,現在沈信在他們心目中的份量可是大大不同了。   日本事件的影響很大,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對於在這個事件中大出風頭的沈信,一時間更是風雲人物。雖然最後入主村上財閥,並馬上改名唐風集團的是唐子凡,但誰也能看得出沈信和唐子凡的關係非淺。唐子凡的唐風集團現在具有左右日本政局的能量,誰人敢小覷?即使拋開沈信和唐子凡的關係,憑著唐風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那也是很龐大的財力。更不要說,雖然不瞭解真正的內情,但憑著商人敏銳的直覺,這些富豪們已經察覺到沈信的不凡之處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誰不搶著來和沈信結納?   雖然事情出乎意料,但卻是好事,沈信和劉德華因此額外多發了很多請貼。   由於有著這個意外的事件,沈信基金還沒有正式宣佈成立,已經是名聲在外了。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沈信牽頭舉辦的慈善演出成為時下的大熱門,不僅門票一售而空,要求直播的電視台也是紛至沓來。香港本地的電視台自不必說,大陸方面也有幾個頗有影響力的地方台提出直播要求,日本也有。   這樣的情況自然是受歡迎的,沈信和劉德華欣喜之餘,自然是一一答應電視台的直播要求。由於電視台的熱捧,這個慈善演出的人氣更是大增,其熱鬧程度幾近與春節晚會。而說到質量,幾乎全香港的知名藝人都來獻藝,那精彩程度更是沒話說。   在幾乎沒有怎麼廣告的情況下,沈信牽頭的這個慈善演出居然被媒體自動炒到了最熱,實在是意外之喜。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二六章 義演     到了演出當天,作為演出現場的香港紅館是人滿為患。出了一小部分是純屬捧場性質的富豪外,更多的是癡心的追星族。難得香港的明星聚得這麼齊,無論是誰的崇拜者都可能在現場見到自己的偶像,追星族們的瘋狂也是早可預見的。   這樣的場合自然少不了沈信的足球啟蒙者,一直以他師傅自居的曾志偉。事實上曾志偉也是當人不讓的主持人的第一人選。一登台亮相,曾志偉先是對自己的得意弟子沈信大肆誇獎,不說天上少有,至少地上是只有這麼一個。說到曾志偉的誇大其詞,是所有人早已經習慣的,但這次他對沈信的誇讚,卻是贏得了絕大多數人的認可。別的不說,光是成立基金這件事,那就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來的。   曾志偉的單口相聲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很快便讓開舞台給表演的人。在曾志偉剛一閃開的剎那,舞台上的燈光就馬上變暗。接著,在一片黑暗中,忽然從舞台深處傳出星光閃爍。那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星空馬上激起了一片讚歎。   不過這根本就不是全部,在所有人還在驚歎於星空的壯麗的時候,更匪夷所思的場面出現了。 劇烈的轟鳴聲中,大群的星際戰艦出現在星空處,接著展開了激烈的大戰。這場面是所有人都從未見過的,過分驚訝,反倒沒有人能夠叫出聲來了。   而沈信,依然作萊因哈特的造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舞台的一側,凝神與觀眾們一起觀看著那虛擬的星際大戰。從觀眾角度看來,沈信和星空中的大戰渾然一體,似乎是處於另外一個世界。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亮相,但配合上舞台深處的星際對戰,已經給了所有觀看的人足夠的遐想空間。   戰鬥在繼續,沈信也沒有說話。而在這時候,從舞台後面又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開始朗誦一首長詩。星際戰爭的場景,沈信的傲然姿態,加上這個富有磁性的聲音朗誦的史詩,渾然一體地表現出了一個壯觀的場面,讓所有人頓時陷入了歷史的迷思當中。   說到舞台深處所展現的星際大戰的場面,這次可不是沈信製作的幻境了,而是典嬈通過電腦特效製作出來的效果。說起來這在電腦特效中也是很先進的技術了,但相對於沈信的幻境,至少是能夠讓人接受的,不像沈信上次演唱會的真相,到現在都不敢說出真相來。而朗誦史詩的,自然是喜歡並且擅長這個的秦歌。不得不承認秦歌在朗誦方面確實是有一套,那長長的詩句在他嘴裡絲毫不顯冗長累贅,反而因此更顯示出了更多更深沉的感情,分外讓人感到歷史的凝重。   不過說到這方面的才能是秦歌先天的天賦,還是在對著典嬈念情詩的過程中磨練出來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說到秦歌朗誦的史詩,卻是萬零的作品。沈信所做的《銀河英雄傳說》的主題曲《美麗的銀河》的英文歌詞就是找萬零寫的,而萬零同樣很喜歡《銀河英雄傳說》,在做完歌詞之後,猶感意猶未盡,又加寫了這麼一首長詩。而這首長詩一被秦歌看到,朗誦的癮當時就上來了,對著沈信一個人就來了個個人詩歌朗誦會。沈信一聽感覺很是不錯,於是最終決定將這首詩歌的朗誦交給秦歌,算做第一個節目。   朗誦持續了頗長的一段時間,等秦歌的朗誦結束時,沈信這才回過頭來面向台下的觀眾。這個亮相和電影中的亮相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如雷掌聲馬上在此時響起。   在一片掌聲中,凝重得帶有歷史氣息的音樂響起,沈信開始演唱《美麗的銀河》。他演唱的是中文版本,是由完成作詞的。老實說起來,這首歌曲作為流行音樂來說實在過於深沉,不過在沈信對嗓音和唱功的完美把握下,卻是通俗而不庸俗,既不缺乏流行音樂的易懂性,同時也帶有某些高雅音樂才有的深刻韻味。   一曲終了,彩聲掌聲不絕於耳。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對《銀河英雄傳說》未來的上映充滿了期待。   沈信的表演當然是成功的,從現場觀眾的熱烈反應就可以看出。演唱結束,舞檯燈光乍亮,星空和星際大戰馬上消失了,舞台上只剩下沈信一個人。而隨著燈光的亮起,萬零和秦歌也走上前台,與沈信一起面對觀眾。   萬零對沈信的景慕已非一日,雖然此時做為一個作家已經是聲名鵲起,但對沈信的那份心意,卻是從來沒有變過。對於沈信成立基金這樣的大事,她自然是少不了要捧場的,不僅僅是為沈信作歌詞,作長詩,亮相也是必要的。當沈信介紹這就是新近紅透半邊天的女作家萬零時,台下一片驚呼,萬零的名字算是聽得不少,但誰也沒有想到她會是這麼年輕,這麼漂亮。   相對於萬零的心意,秦歌的出現算是不太識趣了。不過他的原則是寧殺錯,莫放過,每一個拋頭露面的機會他都是不肯放過的,這樣的場合不露露面,那比殺了他還難受。而且與萬零為廣大觀眾知名而沒有見識過真面目不同,秦歌的形象是大家早已熟知的。一看到他,所有人最先想到的是他的「健美裸男」事件,還沒有說話,已經先引起一片轟笑聲。不過說到他就是剛才的詩朗誦者,倒是讓現場的人都吃了一驚,沒想到這誇張滑稽的小子居然還有這麼一手。   謝幕完畢,沈信肅容道:「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責任。現在世界上還有很多需要幫助的人,能夠以自己的能力來幫助別人,對我來說,那是很讓我自豪的。甚至可以這麼說,能夠幫助人讓我感到快樂。以我的名義成立這個基金,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能獎勵一些對我們的國家,我們的社會做出自己貢獻的人,因為他們使我們的世界更美好。我相信,只要每個人都付出自己的努力,我們的國家就會更富強,我們的世界就會更美好。謝謝大家今天來捧場,讓我們一起為一個更美麗的世界而努力吧。」   這樣的話自然有老生常談之嫌,但沈信說來卻是絲毫不讓人感到厭煩。一方面固然是因為沈信的態度自然真摯,另一方面更是因為沈信的行為。從出道以來沈信一直持續做著慈善事業,這次更是把自己資產中最大的一部分用來幫助和獎勵,那份看淡金錢,勇於承擔自己對社會責任的態度,可不是人人都能達到的。   沈信說的話,不一定人人信服,不一定人人肯照做,但沈信自己的態度行為贏得一致的認可,卻是必然的。所以,沈信此話說完,台下馬上就是一陣更熱烈的掌聲。   沈信說完這番話,馬上就退到舞台後台去了。還有很多的明星等著表演,他不能耽誤太多時間。除了沈信這番話顯得有點過於嚴肅之外,整個演出的氣氛都是輕鬆活潑的,各大明星輪流登台,精彩節目也是層出不窮,不論是現場觀看演出的觀眾,還是只能通過電視收看直播的觀眾,看過之後都大呼精彩過癮。   這次演出的影響力是如此之大,幾乎是直播的電視台也沒有預料到的。事後再看收視率,都是創記錄得高,一時間這個結果也是轟動新聞,喧囂一時。   在演出快要結束的時候,秦歌也以另外一個節目再次登上了舞台。作為配合沈信的第一個節目,他的詩朗誦也算是大出風頭。不過對於秦歌來說,他總覺得自己的朗誦只是綠葉,很想當一次紅花。軟磨硬泡下,他終於獲得了一次獨唱的機會。   不過秦歌畢竟是秦歌,他的行為不是別人能夠捉摸透的。就說獨唱吧,他偏偏不肯依常規好好地唱,自稱演唱的歌曲叫《一輩子的失戀》,他大肆竄改歌詞,搞得很是滑稽。   說到這首歌,秦歌倒是唱得深情無比,妖異的嗓音也蠻符合歌曲風格的,無比動人,一時倒也讓聽者感到動情,頗有點聞歌傷感的味道。這本來是很不錯的效果,可是一聽到秦歌演唱的歌詞,觀眾們的傷感的情緒就全沒了,轉而哈哈大笑。   秦歌自己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依舊很深情地演唱著:「我想我會一直失戀,一輩子都在失戀。我想我會一直失戀,這樣失戀一輩子。」   轟笑的觀眾看看秦歌傷感的神色,再聽聽秦歌憂傷的演唱,頓時覺得自己轟笑是很不應該的,轉而又有了傷感的情緒。不過這傷感的情緒實在難以持久,認真聽秦歌的歌詞,聽不到兩句,觀眾們就忍不住想笑。一時傷感一時轟笑,在秦歌的演唱過程中,觀眾就一直處在這兩種情緒的交替中。能夠達到這樣的演出效果,大概也只有秦歌了,對他的表演,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只能說確實有獨到之處。   看到秦歌如此獨特的演出,沈信的第一反應是啞然失笑,接著是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在沈信身邊觀看演出的典嬈卻是分外看不慣秦歌的這個節目,輕聲罵道:「無聊的傢伙,這種歌也唱得出來。」只有劉德華反而看出了一些不同的東西,暗自想道:「小歌這傢伙嗓子不錯,以前居然沒有發現。嗓音很有特點,演唱也很有功力,倒是可以考慮讓他在歌壇發展。」   在一連串的精彩節目後,慈善演出結束了,對於所有人來說,這都是一次別樣精彩的演出。   在慈善演出之後,劉德華安排的是一個慈善聚會,參加的人不是明星就是富豪。安排這個聚會,一方面是為了讓沈信基金得到大家的認可,同時也希望能讓這些富豪們從自己的腰包裡掏出點錢來。這個聚會是以沈信的名義召開的,沈信理所當然地就是主人了。雖然是第一次以這種身份參加這種聚會,但以沈信天生的超然氣質,加上也是慣見這種場面,倒也是應付的面面俱到,滴水不露。   明星們倒大多是沈信的熟人,也就不用人介紹,沈信隨口答話地就應付過去了。倒是很多富豪,沈信此前只聽過其名,卻沒有見過其人,這一番互相介紹和客套,可是花了不少時間。不過沈信從出道以來就是以善於應酬著稱,自然表現得很是完美,所有人都覺得沈信對自己關注無比,馬上就對沈信有了親近之意。而且以沈信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聲望,他的態度還是一貫的謙和,所到之處自然人人如幕春風,全場盡歡。   如果說沈信此前的聲望和影響力還是僅限於民間的話,那麼通過這個聚會,他的影響力可就擴大到一個比較高的層面。別的不說,從各大富豪紛紛慷慨承諾願意為沈信基金稍盡綿力就可以看出。說是稍盡綿力,總體下來那數字也是令人咋舌不已。   在應酬過所有來賓之後,沈信要面對的就是他的師傅曾志偉了。此前由於準備慈善演出,曾志偉是和沈信見過面,卻是沒有來得及說什麼。現在看到沈信終於清閒下來,曾志偉二話沒說,上前就是一拳擂在沈信胸前。   「師傅果然是老當益壯,這一拳著實有力,弟子我怕是受內傷了,要先去吃點金創藥了。」被曾志偉這麼給了一拳,沈信苦著臉說道。   「少廢話,師傅要好好教訓教訓你。」曾志偉板著臉說道:「你小子真是不知道輕重啊,東京是什麼地方不知道嗎?你在那裡亂叫什麼?幸好你命大,不然可就真的嗝屁著涼了。你師傅有這麼一個得意弟子容易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曾志偉的語氣雖然聽上去是責怪沈信,但沈信卻聽出那只是曾志偉關心他愛護他的一片心意,不由大是感動。從認識曾志偉以來,沈信雖然覺得他總是言辭誇大,舉止誇張,但對自己那份關切卻一直都是發自內心的。尤其是在沈信在裝植物人的時候,他曾通過電視看到曾志偉暴怒的場面,當時已經甚是感激,現在經曾志偉再提起這件事,不由更是激動萬分。   沒有回答曾志偉的問題,沈信只是突然出手把曾志偉矮胖的身軀抱住,然後猛地舉到了空中。只有用這種激情的方式,沈信才覺得能夠表達此時此刻他對曾志偉的感激之情。曾志偉卻是被沈信的舉動嚇了一跳,在空中還扭來扭去地大叫:「不要亂來。哎喲,弟子啊,師傅年紀大了,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你還是放我下來吧。啊,頭好暈。」   沈信聽到曾志偉這麼叫,這才把曾志偉放下來,微笑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師傅放心,弟子做事還是有分寸的。」   「有分寸?有什麼分寸?」曾志偉小眼睛一瞪:「差點變植物人,你以為很好玩?」   沈信微笑不語,曾志偉剛要繼續教訓沈信,忽然看到人群中閃出一人,卻是他另一個掛名弟子秦歌。一看到秦歌,曾志偉馬上就忘記沈信了,對著秦歌大叫道:「秦歌小子過來。」   秦歌看到曾志偉,本來是打算跑路的,只是不幸還是被曾志偉看到了。被曾志偉這麼一叫,他只好乖乖過來施禮:「師傅在上,弟子秦歌給你請安了。」   「剛才我還在說你師兄,在東京實在搞得過頭。」曾志偉對秦歌說道:「可是你呢?你比他還過分。你自己來說說,你那個『健美裸男』是怎麼回事?」   「師傅啊,你要明白,弟子我可是被人陷害的。」秦歌一提這件事就傷心,差點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日本人變態我是知道的,可是我也沒想到他們這麼變態啊,不僅不放過美女,連帥哥也不放過。雖然說我是玉樹臨風勝潘安,一枝梨花壓海棠吧,可是也不至於讓他們偷拍偷窺呀。恨天天不語,恨地地無聲,難道一個人長得帥也有錯嗎?」   「吃一塹,長一智,要吸取教訓,知道嗎?」曾志偉語重心長地教誨道:「你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要自重身份。要不然,你的名聲臭了,我不是也沒有面子嗎?」   「知道了,師傅。」秦歌先老老實實答應一聲,接著又憤慨地說道:「偷窺也就罷了,他們還偷拍,偷拍也就不說了,他們還放到網上去賺錢,賺錢就賺錢吧,他們居然不給我分成。實話說,我的胃口也不是很大嘛,四六不行就三七嘛,我並不是很在乎錢,但這個表面工夫還是要做的。可惜,什麼也沒有,不僅沒有分成,居然連份感謝信也沒落下。你說我怎麼就這麼衰,居然碰到了如此沒有職業道德和義務感的變態?」說到最後,秦歌的神情更是激憤:「我討厭變態,我尤其討厭這種沒有職業道德,沒有義務感的變態。」   秦歌這麼一篇感慨,不僅沈信聽得連連搖頭,覺得實在沒有話好對秦歌說了,就連曾志偉也是目瞪口呆,一時說不出話來。不過曾志偉畢竟是大風大浪闖過來的人,很快就恢復了常態,什麼也沒說之前,先狠狠瞪了秦歌一眼。   沈信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這明顯是曾志偉受到刺激,想要發飆的前兆。想到曾志偉和秦歌各有各的恐怖,還是留他們兩個人切磋得好,沈信連忙溜之大吉。   剛從曾志偉和秦歌身邊走開,沈信忽然聽到門口處一陣騷動,走過去一看,原來是美女督察方容駕到。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二七章 暢銷小說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方容一身警裝,昂然走了進來。沈信連忙迎了上去。   「我是代表警方特意來慶祝沈信基金的成立的。對你這種熱心社會公益的行為,警方十分讚賞,希望我們能夠一起為香港的明天更美麗而努力。」方容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   「謝謝警方支持。」沈信先例行公事地回答完,然後笑道:「方督察可是越來越漂亮了,不知有男朋友沒有?我要和他決鬥。」說著沈信還摩拳擦掌,作躍躍欲試狀。   大庭廣眾之下,被沈信這麼一說,還外帶裝模作樣,方容的臉上似乎有些掛不住了,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卻是冷冷地看著沈信。   沈信一看勢頭不對,連忙改口,聳聳肩說道:「當我什麼也沒說過好了。」看他的意思,似乎就要轉身走了。   「站住!」方容一身冷喝,接著閃電出手,就把沈信的手腕給抓住了。   歷史又在重演,所有人都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沈信已經被方容當眾一個背摔狠狠地摔在地上。   這還不算,上次僥倖沒有踩中沈信的那隻腳,這次也老實不客氣地踏住了他的胸部。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你居然敢調戲本督察,是不是還想再進一次警局?」方容面寒如霜,聲音低沉地喝道。   「河東獅!」沈信無奈地嘟囔了一句。   「你還說!?」方容腳下用力,又喊了一聲。   「玩笑,純屬玩笑。」沈信舉手投降了:「我不是有意冒犯方督察的。」   「哼!」方容冷哼一聲,不過終於還是松腳放開了沈信。   這時周圍已經圍滿了人,一個個被眼前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基本上在場的人都是有頭有臉,什麼時候這種場合有過這樣的場面?不過牽涉在這個事件裡的兩個人,一個是警方的高級督察,一個是最近風頭正勁的風雲人物,倒是沒有人敢插手。   而且沈信和方容的對話聲音都很低,基本上就他們兩個人能聽見,別的人其實連事情發生的原因也是一知半解,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勸解。   在方容送腳的瞬間,沈信一越而起,臉上絲毫不顯尷尬,還是笑容滿面。一邊揮手撣去身上的塵土,沈信一邊掃視四周,卻正好看到人群中的秦歌。秦歌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加入到看熱鬧的行列,此刻正仰首向天,無聲作狂笑的姿態,狀極得意。大概是在說:老大啊老大,你也有今天?   沈信先威脅般對秦歌做個拉脖子的手勢,然後微笑說道:「為了吸引大家注意,順便活躍一下氣氛,我和方督察切磋了一下擒拿術。哈,方督察果然厲害,我甘拜下風。」說到這裡,沈信頓了一下,然後肅容說道:「一個安定繁榮的社會,警方的功勞絕對是不容忽視的。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如果沒有以方督察為首的警方成員的努力,恐怕就會有一場大的動亂。現在我們在這裡開懷暢飲,享受和平安樂的生活,自然也要同時想到,這樣的生活是有著警方的一份功勞的。趁本人的基金成立之際,請允許我向方督察代表的警方致以十二萬分的敬意。」沈信才說到這裡,乖巧的典嬈已經把兩杯酒送到了他的面前。   沈信接過酒,接著把其中的一杯遞給了方容,臉上充滿了道歉的意味。   「算你識相。」方容沒有被別人覺察到地白了沈信一眼,接過了他手裡的酒。   兩個人舉杯一飲而盡,周圍禮貌性地響起了一陣掌聲。   「警方的責任就在於維持社會的安定,而社會的繁榮卻要靠在座大家的努力。」方容也笑著對周圍的人說道:「大家的目標是一致的,在警方自己不懈努力的同時,也希望大家能夠理解和支持警方的工作,這樣我們才能讓香港跟安定,更繁榮,謝謝大家了。」   方容的話自然又帶來一陣掌聲。表面看來,這只是一個小插曲,但實際上通過媒體報道出去,明眼人自然能看出其中的奧秘。   方容最近在警方的風頭可謂正勁,而且以不喜歡各種應酬著稱,這次居然可屈尊參加沈信舉辦的這個聚會,算是給足了沈信面子,同時證明了沈信的地位已經是不容所有人忽視。   有了警方這一個舉動,沈信在娛樂圈和整個社會上的地位都截然不同了。連帶著劉德華的天與地公司的聲譽也是扶搖直上,雖然在實力上不算是娛樂業的老大,但卻有著老大都沒有的影響力和聲望。   不過方容畢竟身份不同,在這樣的場合似乎不便多待,說完上面的一番話後,她馬上就告辭了。沈信是當晚接待客人的主人,這時即使想送方容回家,礙於身份也是無法脫身,只能把方容送走即回。   「小心點,再有這樣的行為,不要怪我打花你的明星臉。」方容臨走前警告道。   「知道了。」沈信摸著自己的臉,心有餘悸地說道:「大庭廣眾的,你就不能稍微給我留點面子?」   「有什麼面子好給你留的?沒有直接帶你回警局,扣押你二十四小時已經算給足你面子了。」方容沒好氣地瞪了沈信一眼。不過話雖如此說,她也很感謝沈信的一番做作。這算是沈信為方容的安全所做的一點嘗試了,連沈信這樣的當紅名人也是說打就打,方容這樣的作風,怕是沒有人敢輕易招惹了吧?當警察的,仇家是少不了的,能夠因此讓方容的麻煩少一點,沈信也覺得自己算是為方容做了點事。   所以,雖然表面上還是很凶的樣子,方容心裡卻是怒氣全消,依稀還有那麼一點甜滋滋的意思。   「全是小的不好,願打願罰,小的全無怨言。不過,這個還是留到私下請罪的時候好了。」沈信故作謙恭,最後一句話卻露出狐狸尾巴。   「算你識相。不過私下請罪,哈,再說吧。」方容大笑,一臉欣悅中,飄然遠去。   沈信目送方容離開,回到聚會舉行的地方時,發現已經又有人在等著他了。這個人卻不是別人,正是他處女作的導演,他的老熟人方令強。   「方導,好久沒見了。」沈信表情誇張地馬上握住方令強的手:「您現在可是大紅大紫啊,我們什麼時候再合作?可憐地,你就拉我這小演員一把吧。」對方令強,沈信的感情可謂深厚之至,他從來沒有忘記,正是方令強第一個看出他自己在演藝方面的潛力。即使不說這份知遇之情,兩個人合作的《秘藏俠情》的經歷,也是一段難忘的回憶。所以沈信的態度雖有誇張之處,那感情卻是真摯無比。   方令強也很激動,他今年可謂一炮走紅,在新晉香港導演中是傲視群雄,經歷過多年的不得志,那份成功的喜悅就不用說了。看到沈信,方令強自然同樣想到《秘藏俠情》,那是沈信的成名作,也是他導演事業的分水嶺。此刻兩人重逢,那份感慨和喜悅就不用說了,所以方令強也馬上緊緊回握沈信的手,兩個人的知己之情,一切都在這個動作裡表現出來了。   不過激動歸激動,對沈信誇張的言辭,方令強也是忍俊不禁:「你,小演員?快拉倒吧,你都快飛到火星上去了。倒是我是一個小導演是真的,這次正是要求你拉我一把,屈尊到我的影片裡擔任男主角。」   方令強也變得如此幽默,沈信不由大笑起來,感歎成功對一個人的重要,甚至連性格也會因之改變。寒暄一番後,沈信很認真地說道:「方導,我們不是還有一個約定嗎?今年我們要合作一部影片的。現在這個片子有沒有著落?你可不要放我鴿子啊,我可是望眼欲穿地盼著與您合作呢。」這番話也不是亂說,沈信拍完《銀河英雄傳說》之後,天與地公司暫時還沒有給他安排新的影片,這時也是閒得很。   對沈信的問題,方令強一笑:「你記得就好,我怎麼會忘記呢?我來找你,正是想和你商量這件事。」   「是嗎?」沈信的精神不由一振,他現在正處於事業上飢渴的時候,尤其是現在他在社會上的名氣大過他自己本身在事業上的成就,更是讓這種飢渴達到了某種激烈的程度,對所有有關他事業的事情,他的興趣都是異乎尋常得大。所以他馬上就又問道:「什麼片子?什麼時候開拍?」   沈信急切的心理在方令強看來很讓他欣慰,沈信還是那個他當初見到的純真少年,並沒有因為名氣大了而變得傲氣,對新電影的渴望更表明他本質上還是一個好演員。不過對沈信的問題,方令強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過來問沈信:「最近香港文壇冒出一個新作家叫萬零的,據說你和她很熟,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沒錯,我跟她熟得不得了。」沈信一想起萬零就想笑,當初他和萬零初次見面的時候,從來沒想到兩個人的關係會變成今天這麼親密,更想不到萬零會有今天的成就。不過對方令強提到萬零,沈信卻是有點不明所以:「萬零怎麼了?」   「你不知道嗎?」方令強自己反而奇怪了:「她最近剛出了一本書,暢銷得很,我看過以後很喜歡,想要拿來改編成電影。可是我和她不熟悉,直接找她未免太過冒昧。既然你和她很熟,正好引見一下。我可先說好,這就是我準備和你合作的影片,你一定得幫忙啊。」   從方令強的神色語氣來看,萬零這本書可謂非同小可,不然他不會那麼慎重了。   「沒問題,引見絕對是小事一件。」沈信滿口答應著方令強,只是未免還是有些奇怪:「萬零的書能改編電影?我記得她出的可是散文集啊。」這個問題沈信是不得不問, 實在太奇怪了,散文改編電影會是怎麼一個樣子?   沈信問得很認真,方令強卻是「哈」地一聲笑了出來,差點把滿嘴酒噴到沈信臉上。沈信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話有什麼好笑。   「莫非你真的是生活在火星上?地球上的事你一點也不瞭解嘛。」方令強好不容易忍住笑:「你說的散文集是萬零的第一本書,那都是很早的事情了。現在我說的是她的第二本書,叫《千年迷夢》,是一本小說。剛上市不久,不過一上市就火了,暢銷得很。」   「哦,原來如此。」沈信終於明白了,不由暗叫慚愧。那天萬零跟他說過的,說是最近有本小說要出版。不過從那以後他一直很忙,就沒顧上留意這方面的事,倒把這件事給忘了。只是即使此刻想到這一節,沈信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出一本書紅一本,萬零可是太厲害了。   「走,我帶你去找她。」聽說到萬零的新書這麼紅,沈信也好奇得不得了,馬上就拉方令強去找萬零了。   萬零這時候正在和典嬈躲在一個角落裡聊天,在沈信看來,她們越看越像雙胞胎了。   經過介紹,萬零和方令強馬上就互相認識了。方令強固然很高興,萬零也頗多興奮:「方導演,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了。今年你很紅就不說了,去年沈信哥哥的《秘藏俠情》也是你導演的。」   「是啊,那是我拍得最愉快的一部片子。」人都有虛榮心理,方令強也不例外,聽到萬零這個當紅作家很熟悉他的事情,方令強也覺得大有面子。   這一來氣氛就更融洽了,方令強和萬零馬上就她的小說暢談起來。說起小說裡面的人物情節,兩個人難得地有很多共同語言,熱切的討論中,沈信和典嬈反被晾在一邊了。   對於萬零的這本小說,沈信沒有看過,自然插不上嘴。旁聽了半天,也就依稀明白那是一個發生在埃及的愛情故事,而且穿插了很多歷史和文化的內容,並且充滿了懸疑的味道。明白到萬零的小說有這麼豐富的內容,沈信對其暢銷似乎也能理解了。   而討論了半天,方令強最後終於對萬零提出要把她的小說改編成電影的意圖。   一聽到方令強這個要求,萬零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能夠改編成電影當然是最好了。方導真的覺得可以嗎?」聽萬零的意思,似乎很沒有自信。   「當然可以。」方令強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我自己就很喜歡,實在是太完美的一個作品了。而且,這本書裡的男主角的氣質太符合我選擇的演員了,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你都選好演員了?」萬零可是驚訝了,接著又忐忑地問道:「你選的是誰?」   「還能有誰?不就是最近紅得冒火的某大明星嘛。」方令強微笑說道,不經意地瞟了沈信一眼。   「沈信哥哥?」萬零一下子跳了起來:「實在是太好了,我的小說能讓沈信哥哥當男主角簡直太完美了。」這樣叫了一陣,萬零才冷靜下來,很認真地對方令強說道:「方導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沒有意見。」   方令強之所以找沈信引見,就是因為太喜歡萬零的小說,不想有另外的麻煩影響到與萬零的商談。不過事情順利到如此地步,還是出乎他的意料,萬零甚至問都沒有問有關版權費用之類的實際問題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不過這自然是好事,方令強也不會煞風景地非要討論這些事情,於是在融洽無比的氣氛中,方令強和萬零達成了一個有關小說改編電影的協議。   對於方令強對萬零的小說表現出來的熱情,沈信很覺得奇怪,加上他就要成為這部由小說改編而來的電影的主演,他馬上決定一有時間就找這本小說來看,看看到底有什麼出奇之處。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二八章 召喚     作為對沈信基金的宣傳,沈信的義演是很成功的,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劇烈反響。而在義演之後的聚會,也同樣有著很好的效果,各大富豪紛紛解囊,捐來的款項已經是一個很大的數目。   作為沈信基金的第一個活動,這些額外捐來的善款已經馬上被投入到對內地因窮困失學的兒童以及其他需要幫助的人身上。   鳳仙和典嬈也馬上接管了基金的日常事務,在她們的努力下,一切顯得井井有條。如果對鳳仙來說這還只是工作的話,對典嬈而言似乎更像是一個有趣的遊戲,在瞭解了基金的操作之後,馬上就把所有繁重的事務一人承擔了。而且看上去,典嬈不像是為鳳仙分擔煩勞,倒像是從她手裡搶得了一個好玩的玩具。秦歌就不用說了,他就是一個不用付薪水的鐘點工,什麼事情需要他,他馬上趕到,其任勞任怨的程度,堪稱業界典範。   學習諾貝爾獎金的榜樣,沈信基金也設立了各種獎勵的項目。單項獎金是比不上諾貝爾獎金,不過那獎勵的內容卻是豐富得多,幾乎囊括了社會上所有行業,只要是在社會某行業中有貢獻的人,都是在獎勵範圍內的。而且,作為沈信基金的一個重點發展的潛力方向,沈信基金已經宣佈,只要是有建設意義的事情,都可以向沈信基金提出資助要求,而一旦得到沈信基金專門小組的認可,那麼所有的資助都是無償的。   這樣的服務項目,自然需要一個相應的足夠龐大的團體來應付,不過一切都是剛開始,大可以慢慢來。總之,沈信基金的名聲是足夠大了,而相應的各項工作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切都很順利。   事情證明,楊天通過唐子凡給沈信的這個建議絕非無的放矢。在此之前,雖然國內對沈信沒有大規模的質疑和責問,但難免會有人對沈信的所作所為不以為然。而經過沈信基金成立這一事件,尤其是在剛一成立之後就有大規模的捐助活動,而且所有相關資金運行都很透明的這一情況,沈信的名氣更大,名聲更好了。這一點,從網上有關沈信的熱門帖子就可以看出。幾乎所有人都是眾口一辭地稱讚沈信的行為,認為這才是一個有責任的中國人的形象。   事實上,正是通過沈信基金,沈信才在國內贏得了非同一般的認可,並為自己以後的發展打下堅固的基礎,從此以後,在國內的形象,沈信就不只是一個明星那麼簡單了。   而作為和沈信相熟以久的老朋友,丁自強也在這個時候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自從日本事件之後,丁自強和沈信就沒有再聯繫過,大概也難免和國內的大多數人一樣,對沈信的目的和為人有著某種程度的懷疑吧。   「祝賀你的基金成立,感謝你為國內所做的事。」丁自強並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進入正題。   「只是稍盡綿力罷了,你也應該知道,我要錢是沒什麼用處的,能用來幫助人,尤其是幫助自己的同胞,那是最合適的。」沈信笑著回答,他從來都是這麼覺得,並不認為自己的這種行為有多麼得高人一等。在他看來,能夠把自己也需要的東西送給更需要的人,那才是最難得可貴的。而他自己,只是把自己不需要的東西給需要的人,在境界上,那可就差點了。不過這只是他自己的看法,其他人對他的佩服和景仰,也是發自肺腑的。試想,能夠覺得金錢沒有用的能有幾人?光是這份胸襟,已經是讓人五體投地了。   丁自強對沈信自然也是佩服得很,聽到沈信這麼說,忽然感歎道:「老實說,作為一個朋友,我對你是絕對的信任。不過有些時候,當從大局考慮時,也不得不將朋友的情誼先放在一邊,這一點,希望你能夠理解。」   丁自強的話自然有些晦澀,但沈信完全能夠理解,馬上笑道:「豈能事事順意,但求無愧於心。你的意思我明白,作為擔負著很重要的責任的人,大局永遠是最重要的。但是無論什麼時候,希望你能夠明白,我是一個中國人,在用自己的方式為自己的國家的繁榮昌盛做著努力。能夠明白這一點,我也就於心已足。」沈信的意思也很清楚,大概很多時候他的做法是國家很難正面支持的,但至少應該能得到國家的認可,這樣他也就滿意了。   丁自強是聰明人,馬上就聽出了沈信的意思,當即說道:「此前由於種種原因,對你的做法難免會有些誤解之處。現在既然一切都很明瞭了,也就不用多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我絕對是全力幫忙。」   「暫時嘛,應該是沒有什麼勞煩你的了。」沈信笑道:「不過有你這句話,我就覺得滿足了。我們最需要的,不是物質上的幫助,而是精神上的支持,對我們來說,這很重要。」沈信這麼說,算是把與自己有關人等都包括在內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就放手做自己的事情吧。現在可能有些方面是不能公開地支持你,但適當的時候,你的作為絕對會得到應有的評價。」丁自強承諾道。   和丁自強的一番通話之後,沈信心情的激動難以言說,從這時開始,他不再覺得自己是一個人,或者是一個小團體在默默努力了,而是在整體的中國人的支持下前進。這感覺,對於一個中國人來說,絕對上最可貴的。還有什麼能比自己的行為能得到自己國家的認可和讚譽更為可貴的呢?   義演之後,沈信基本上處於無事可做的狀態,他的大部分時間也就花在與鳳仙和典嬈一起打理基金的事務上。這一天,沈信意外地接到了劉德華的電話。   「阿信,事情似乎不太妙。」劉德華的聲音聽起來憂心忡忡:「真真突然又從公司帳戶上調走了一筆錢,卻沒有說是做什麼用途。我按你的意思,也沒有多問。不過事情總是蹊蹺,我接著給真真的經紀人打電話,他卻是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自然不好逼他,所以告訴你一聲。不如你來打電話問問他,或許他會告訴你點什麼?」   聽完劉德華的話,沈信也沒來由地覺得心裡不安。如果秋真真的事情需要金錢解決的話,那倒也問題不大,反正有沈信自己在,金錢應該完全不是問題。可是聽劉德華這麼說,秋真真的麻煩明顯有難言之隱,難道是出什麼事了?   沈信的心馬上變得沉甸甸的,和劉德華通話結束後,馬上找來了鳳仙。同為經紀人,鳳仙和秋真真的經紀人也很熟悉,知道對方的號碼,馬上就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撥號聲不停地響著,沈信很緊張地看著打電話的鳳仙,卻連自己也不明白在緊張什麼。受沈信的感染,鳳仙也變得緊張了。   電話很快通了,可是沒等鳳仙開口說話,那邊已經先說了:「讓沈信接電話。」   鳳仙一聽這句話先是一愣,但什麼也沒說,馬上把電話交給沈信。對方自然是從號碼上看出這是鳳仙打的電話,也自然更知道鳳仙是沈信的經紀人,可是開口就要沈信接電話,這要求怎麼看也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阿叔,什麼事?」沈信一接過電話馬上問道。秋真真的經紀人年紀已經比較大了,沈信也很熟悉,所以這麼稱呼。沈信的心裡也是充滿了疑問,這樣問的時候,心裡很是忐忑不安。   「電話裡說不清楚,你能不能馬上來一趟?真真的情緒很不好,我怕他會出事。」對方的語氣很是焦躁不安。   聽到秋真真的經紀人這麼說,沈信馬上被他的情緒感染,也變得焦躁起來,連忙問道:「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美國紐約。」秋真真的經紀人回答道,接著又報了一所醫院的名稱給沈信。   「醫院?你們怎麼會在醫院?真真到底出什麼事了?」沈信差點要大聲叫起來了了,一口就問了這麼多問題。   「電話裡真的說不清楚,有時間的話,你還是馬上動身來一趟吧。」秋真真的經紀人這樣說著,忽然傷感起來:「算我求你吧,你來一趟好不好?雖然,可能已經來不及也說不定。」   「好,我馬上就去。」沈信被秋真真的經紀人的語氣嚇壞了,也顧上多問,馬上答應了。   「真真現在的情形,大概就只有你能安慰她了。」秋真真經紀人的語氣裡又是欣慰又是感傷:「唉,造化弄人,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這是秋真真的經紀人的最後一句話,更是讓沈信有摸不著頭腦之感。   一收起電話,沈信心念電轉地在想著秋真真到底可能會出什麼事的時候,鳳仙已經接過電話,溫柔地問道:「要去紐約是不是?」   「是,不去不行啊。」沈信一想到秋真真經紀人那說話的口氣,就覺得心裡憋得慌,如果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他這輩子都覺得心裡不安。   從沈信的臉上已經看出事情可能非同小可,鳳仙微歎道:「遇事冷靜,無論什麼事,都有辦法解決的。」大概是看出沈信的心情很是激動,更瞭解秋真真在沈信心目中自有其與眾不同的地位,雖然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鳳仙還是先給沈信提個醒。   「我知道。」沈信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順勢抱了一下鳳仙。自從兩個人的關係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之後,沈信對鳳仙對他的深厚情意有了更深的瞭解,有鳳仙為他照顧一切,無論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只要想到鳳仙,他就從不會覺得孤單。他時常在想,能在這裡遇到鳳仙,是他一輩子的福氣。   就像現在,鳳仙只要一句話,就讓他覺得安心了許多。   不過事情似乎透著說不出的詭異,沈信也沒時間和鳳仙多說,腦中現出紐約的經緯度,沈信馬上瞬間轉移到了紐約。   對那現代化的大都市風情熟視無睹,沈信只是逕自向著秋真真經紀人所說的那家醫院而去。秋真真的經紀人已經把相關的資料都告訴沈信了,所以沈信毫不費力地就直接找到了他所說的那間病房。   沈信收拾一下不安的心情,敲響了病房的門。來應門的正是秋真真的經紀人,一看到沈信馬上大吃一驚:「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依他的看法,沈信要到,怕怎麼也得一兩天吧,剛放下電話沒多久,沈信就找上門來,這也太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了。   沈信沒時間跟他解釋,馬上問道:「真真呢?她現在怎麼樣了?」   「真真現在還沒有什麼事,不過我擔心,她的精神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一提到秋真真,經紀人馬上變得愁眉苦臉:「不過,你來了總比不來強。進來說吧。」   聽到說秋真真暫時沒事,沈信先鬆了一口氣,跟著秋真真的經紀人進了病房。一進到病房裡,沈信的目光馬上落在一張病床上,那裡躺著一個病人,瘦得皮包骨頭,更是奄奄一息,連男女也分不清楚。不過那並不是秋真真,沈信因此更覺得安心多了。   秋真真這時正坐在病床邊呆視著床上的病人,臉色蒼白得可怕,神情也是恍惚得可以。對周圍發生的一求似乎都熟視無睹,置若罔聞,秋真真連沈信的到來也完全沒有覺察到。   雖然瞬間就明白發生在秋真真身上的事與自己想的頗有出入,但沈信一看秋真真的神態就知道她的經紀人為她擔心不是虛張聲勢,現在的秋真真,確實是有讓人擔心之處。從她迷離的眼神和呆若木雞的神情就可以看出,她現在正處於精神崩潰的邊緣。   不過對於秋真真怎麼會變成這樣,沈信卻是一點也不瞭解,更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   想了一想,沈信覺得還是先給秋真真打個招呼的好,所以他急步上前,輕輕叫了一聲:「真真,出什麼事了?」   對沈信的話,秋真真卻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仍然只是呆呆地看著床上的病人。   秋真真的這神態,這反應看在沈信眼裡,讓他不由覺得心裡一酸。在拍攝《銀河英雄傳說》的時候,沈信已經試著把對秋真真的感情轉換成一種弟弟對姐姐的親情,他也不知道成功沒有,他只知道,他對秋真真其實是關心無比,雖然他很少主動去打探有關她的消息。   秋真真的精神似乎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這讓沈信更是覺得擔心,他小心翼翼地在秋真真的身邊坐下,輕輕拉起了秋真真的手。   秋真真還是什麼反應也沒有,但入手冰涼,已經先讓沈信嚇了一跳。連忙度了一道仙力過去,沈信先試著為秋真真調理一下經脈。那結果更是讓沈信覺得一陣陣害怕,秋真真現在的狀態幾乎類似植物人,精神和體能都近似油盡燈枯,能夠支撐她不倒的,似乎只有一點點莫名的希望和一縷淡淡的思戀。   雖然不知道秋真真為什麼會這樣,但看到秋真真居然是處於這麼可悲的境地,沈信心裡頓時一痛。沒有其他辦法好想,沈信先出手制住了秋真真的睡穴,人為地終止了秋真真似乎一直機械地重複著某種讓她自己絕望的思緒。   一被沈信制住睡穴,秋真真馬上就垂頭向病床上一頭倒去。沈信連忙伸手扶住,接著把她抱起來平放到另外一張病床上。將秋真真安置好,沈信又運轉自己的仙力,將仙力輸入到秋真真體內,為她把鬱積的經脈一一打通。   連番施為下,終於有了效果,秋真真的臉色稍顯安寧,呼吸也平和得多了。這時候的沈信才算是真正地鬆了一口氣。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二九章 內情     安頓好秋真真,沈信這才有時間回頭去看另一張病床上的病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按照剛才看到的情形來看,這應該和秋真真有著很密切的關係。剛才沈信的精神完全集中在秋真真身上,其實是沒有太注意這個人,這時再細看,沈信不由大吃一驚。   在沈信忙碌之際,秋真真的經紀人卻是感到莫名其妙,一直好像想對他說什麼。不過沈信這時候是沒時間理會他了,一看到那病人不堪目睹的慘狀,沈信連忙來到他病床前,像對待秋真真一樣,將一道仙力輸入他體內進行探察。   這一探察的結果,更是讓沈信瞠目結舌,那病人身上的病之多之怪,以他的見識,還是不免覺得匪夷所思。大概是由於生病的緣故,可能也有治療過程中的反應,這病人不僅瘦弱無比,連頭髮都掉得一根不剩。不過即使他如此慘,沈信還是覺得,他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奇跡。   當然,對沈信來說,要治療這個人的病也不是沒有辦法,但他現在暫時是顧不上的。相對於這個病人的病,沈信更想瞭解到底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有了沈信的仙力護體,那病人暫時是不會有什麼事了,沈信這時候才又問了秋真真的經紀人一句:「阿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是沈信一見到那經紀人就想問的話,現在一切都算暫時平靜了,他終於可以放心地問了。   「唉。」什麼也沒說之前,秋真真的經紀人先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事到如今,也是不必瞞你了,雖然真真一直不想讓外人知道這件事。你看到的這個病人,其實是真真的妹妹,就秋靜。」   「妹妹?」沈信一聽這個稱呼又是一驚。再回頭看看那病人,他還是怎麼也難以相信那本來應該是一個花齡少女的。   「對,她就是真真的妹妹,而且是親妹妹。」秋真真的經紀人繼續說道:「秋靜自幼多病,但誰也沒想到她的病會這麼嚴重,而且病況之複雜,也是世界罕見。先天性心臟病,外加脊髓也有毛病,已經足以讓一個正常人喪命了,更不要說她其他大大小小的毛病還有不少。」說到這裡,秋真真的經紀人又是長歎一聲:「老實說,她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對於秋真真的經紀人所說的這句話,沈信深表贊同,他自己剛才也有這樣的想法。雖然對病人有些殘酷,這說法卻絕對是事實。   「說來也是幸運,秋靜雖然有這麼多病患纏身,卻也一直沒有出什麼大事。」秋真真的經紀人繼續說道:「真真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姐妹兩個人都跟著母親。那時侯秋靜尚在襁褓之中,雖然時常有些小病,也只是被當作一般的體弱多病,並沒有人太擔心她。」經紀人解釋了一下秋靜當時的情況,接著繼續說道:「本來母女三人雖然不算過得很富裕,但也是和睦安寧的生活。可惜,大概是她們姐妹命運多桀,這樣安寧的生活也沒有能持續下去。在真真十五歲那年,她母親也因為操勞過度,因病去世了。這樣一來,就剩下了她們姐妹兩人相依為命了。」   對於秋真真的這些經歷,沈信也是第一次聽聞,大感命運無常,對秋真真更生憐惜之情,那些曾經因為被拒絕而帶來的反面情緒,此刻蕩然無存。在沈信的心裡,此刻只有滿腔難以言說的情意。   在沈信有著這樣的情緒的時候,秋真真經紀人的講述還在繼續:「我大概就是那時候碰見真真的,一眼就看出她有成為超級明星的潛力,極力鼓動她進入娛樂圈。」說到這裡,經紀人頗以自己的眼光自豪,但馬上又歎息道:「當時真真和秋靜的生父也因為酒後駕車出車禍身亡,就剩下她們姐妹兩人,而且秋靜身體一直不好,真真就只有把所有的責任一個人承擔了,若不是這樣,她怕也不會輕易答應我的要求。」   說到這裡,秋真真經紀人的眼中閃現出緬懷以往的神情:「真真在演藝方面的天賦和才華是毋庸置疑的,她很快就在娛樂圈嶄露頭角了,我也因此而算是一個很有名的經紀人。按說這時候應該是她們姐妹有好日子過的時候了,可就在這時,秋靜卻有生以來爆發了一次最嚴重的病患。經過醫院搶救,秋靜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但檢驗的結果卻讓我和真真都無言,秋靜的病況是讓人無法直面的嚴重。」   沈信這時也不由嗟歎不已,秋真真的命運實在是太苦了點。   「恰如晴天霹靂,真真在聲名日隆的情況下,卻享受不到哪怕一點點快樂的感覺,從此她變得更拚命,但收入卻大多數花在秋靜的治療上。」秋真真的經紀人語氣哀傷:「和秋靜相依為命,只要有一絲希望,真真是不會放棄給秋靜抓住的。可惜呀,現代的醫學還沒有發展到能夠將秋靜的病完全治好的地步,甚至都不能阻止她的病情惡化。而且即使是沒有效果,那治療費用卻是大得驚人,真真多年辛勞,卻是沒有多少錢花在自己身上,大多數都被醫院給侵吞去了。她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拚命想抓住哪怕是很微弱的一點希望,可惜卻是事與願違。」   聽到秋真真的經紀人的講述,雖然只算是平凡生活中的一點漣漪,在沈信心中卻是掀起滔天巨浪,這是怎樣的一個故事啊,尤其是發生在秋真真身上,讓沈信有忍不住想大哭一場的衝動。   秋真真的經紀人也是激動異常,稍微平和一下自己的情緒,他才又接著道:「秋靜是最近才轉到這個醫院的,大概就是她和天與地公司簽約前後。那時侯真真手頭已經沒錢了,實在是急得不得了,幸好華仔夠意思,預先墊付了不少錢,不然真真就不知道該怎麼好了。」   秋真真的經紀人比劉德華年紀大不少,而且也是娛樂圈的老手了,這一聲「華仔」倒也叫得恰如其分。   而沈信知道事情原來還有這一番曲折後,對劉德華自然也是感激萬分,若不是劉德華肯這樣做,因此耽誤了秋靜的治療,等得知內情後,真不知該如何面對秋真真了。雖然現在才知道這個消息比較晚,但既然還來得及補救,就不算太晚。不過沈信自己心裡,還是覺得捏了一把冷汗。   秋真真的經紀人繼續說道:「多年的治療並沒有讓秋靜的病情好轉,尤其是她的心臟病,更是漸漸嚴重了。到了最近,實在是沒有什麼辦法好想了,只有進行心臟移植,這家醫院是這方面的權威,雖然費用實在是高得嚇人,但為了秋靜,真真還是義無返顧地選擇了這家醫院。」   「手術沒有成功嗎?」沈信聲音低沉地問道。   「沒有成功?」秋真真的經紀人苦笑起來:「怎麼說呢?心臟移植算是很成功,不過卻因此引發了其他方面的病症。這也是秋靜病況的複雜之處,單單針對一方面的病況,可能會有辦法,但一旦這麼多病集中起來,就很難醫治了。這麼多年來,就是因為病況複雜,才一直沒有動大手術的,這次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不得不進行心臟移植。而果然不出專家預料,連鎖反應發生了,秋靜的病況馬上就惡化,據醫生說。怕是拖不了多久了。」說到這裡,秋真真的經紀人一聲長歎,盡顯感傷。   沈信知道這一切之後,在對秋真真更加憐惜之餘,卻也因此更覺得自己有一分責任幫助秋真真。幸好還來得及,不然他可真要一直內疚下去了。   沉默了一會兒,秋真真的經紀人繼續說道:「本來即使沒有這件事,秋靜的病也是不治之症,可是真真卻不這麼想。自從被醫生宣佈秋靜已經沒希望開始,她就一直在自怨自艾,覺得是自己沒本事,不能救秋靜。而且秋靜這次來美國是她一手促成的,她甚至覺得是自己害了妹妹。這樣的心情越來越嚴重,她的情緒和狀態也就越來越差,她剛才的樣子,你也看到了。」   聽到這裡,沈信和秋真真的經紀人一起歎息,這麼嚴重的心理負擔,放在誰身上也是難以承受的。而且感歎之餘,沈信更多了一分自責,他對秋真真的情況知道得實在是太少了,一點也不瞭解秋真真的苦處,這讓他也有些自怨自艾起來。   看看此刻熟睡的秋真真,沈信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渾不知是何滋味,但那苦澀,卻是感受最深的。事情鬧到這樣的地步,沈信自己對秋真真不夠瞭解不能說不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可是這又怎能怪得了他呢?在他剛喜歡秋真真那時候,很多事都不懂,還是在對所有事情都望好的一方面考慮的純真時刻。而秋真真對自己這樣的情況,是從來沒有對沈信說過的。等到沈信被秋真真拒絕的時候,那內情大概複雜得多了,沈信只顧著自己的感受,更是對秋真真不願去想,算是更沒有機會去瞭解秋真真的情況了。   這些是原因,但卻不是沈信能原諒自己的理由,看著秋真真,沈信只覺得心疼到無以復加,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表達此刻他的痛苦和後悔的情緒。   而秋真真的經紀人這時候又說話了:「本來即使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該向你提起這件事。即使是華仔打電話來,我都沒有告訴他。作為真真唯一的親人,秋靜一直都是在病房裡度過的,為了避免她被人騷擾到,真真一直是將她有這麼個妹妹當成是最大的秘密的。」說到這裡,他的神情更苦澀:「你不知道,要保守這麼一個秘密,看到真真人前歡笑,人後落淚,我的心裡一直也很苦。」   「阿叔,你是個好人。」沈信安慰道:「好人是有好報的,謝謝你把這個消息告訴我。」   「謝謝你這麼說。」秋真真的經紀人勉強笑了一下:「雖然說是鳳仙正好打電話過來,才讓我一時衝動就把事情告訴你了,但其實有沒有這個電話,我遲早都會忍不住把事情真相說給你聽的,因為你是真真唯一喜歡過的一個人。不論你是不是能理解,能不能原諒真真此前對你的態度,但我總覺得有這樣一個必要讓你知道,她其實是一個很苦命的人。」   「真真她喜歡我?怎麼會?」沈信雖然還是在自怨自艾中,還是被秋真真的經紀人的這句話給刺激了一下,想起與秋真真相關的一幕幕,沈信的嘴角不由也是一絲苦笑。雖然說秋真真的情況和沈信原先想的不同,但若說秋真真喜歡自己,她的經紀人怕是誤解了。   「你應該體諒真真。」秋真真的經紀人似看出沈信心思,歎息著說道:「她的父母很早就離異,這事件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而進入娛樂圈後,更是讓她看慣人與人之間的醜惡關係。這一切造成的後果就是,她對人對事都習慣性地抱懷疑態度,對你的好感,在她來說算是例外中的例外了。」   沈信默然點頭,現在想來,秋真真的態度也不是不可理解。   秋真真的經紀人繼續說道:「真真的生活其實是誰也想不到的苦,她不僅在電影裡演戲,在生活中也一直在演戲,所有的一切,在她看來都只是為了生活,為了給秋靜看病而必須的工作。只有在和秋靜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能真正感覺到一點點生活的美好。而秋靜的情況又是那樣,她感受到的美好也就有限得很。這是她一直不讓外界知道秋靜的事的原因,也是她一聽到秋靜沒希望之後就崩潰的原因。在秋靜的身上,寄托著真真所有生活的希望和對未來的憧憬,一旦秋靜沒有希望了,真真也就瞬間垮了,萬念俱灰,再也堅持不住了。」   「哪有關我的又是怎麼回事?」對於秋靜的病,沈信另有看法,倒是不太擔心,只是被秋真真的經紀人提到秋真真其實是喜歡他的,不知道為什麼,沈信的心一直怦怦直跳。   「唉,你還不明白嗎?」秋真真的經紀人苦笑起來:「女人的心雖然難捉摸,但具體到真真,我敢保證,你是唯一讓她有過喜歡這種感覺的男人。可以這麼說,在秋靜之外,你是唯一能讓她感受到生活中原來還有美好的一個人。」   「可是,她拒絕了我。現在她也不理我。」沈信這麼說著,苦澀又湧上心頭。沒有激動,沒有憤懣,沈信感覺到的,就是單純的苦澀。能不能讓秋真真喜歡已經不重要,沈信希望的是自己能讓秋真真重新看到人生的希望。   「你不說我也想說。」秋真真的經紀人忽然激動起來:「你從來就沒有想過真真為什麼要拒絕你嗎?你知道嗎?在你玩飛車的時候,秋靜正躺在醫院的急救室嗎?她當時的情況可是萬分危急,真真也是焦急萬分。真真那時的心情又多差你知道嗎?她都要急瘋了。可是你一點也不瞭解。」說到這裡,秋真真的經紀人一聲長歎,似乎對沈信很失望。   「是我的錯。」沈信此刻想起當時自己的所作所為,滿心慚愧,歎息著認錯了。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你,真真自己也有錯,她實在是太多疑了。」看到沈信慚愧的神色,秋真真的經紀人又心軟了:「看慣了背叛和離棄,她實在是對人沒有信心,隨便一點點猶豫就會讓她失望萬分。連我其實她也不是完全信任的,雖然我一直都是真心幫助她的。不過我不怪她,對她,我就當是自己親生女兒一般,誰會怪罪自己的兒女呢?說到這裡,秋真真的經紀人也向秋真真望了一眼,當真是充滿了慈愛。   看了秋真真一會兒,秋真真的經紀人這才又道:「當了真真這麼些年的經紀人,我對她是最瞭解的。在拍攝《秘藏俠情》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她對你其實已經動情了。本來這是一件好事,可惜有了你中途離場的一幕,頓時又讓她有了心理陰影,那種對人對事的不信任感,再次成為她的主情緒。雖然你後面終於回來了,但在她看來,你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而且你從來沒有表現得主動過,這讓她對你實在是不敢完全信任,雖然她真的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說到這裡,秋真真的經紀人頓了一下,這才有接著說道:「關於你和她後來鬧得沸沸揚揚的那次見面,我是不知道內情。不過可想而知,當時真真的心情很不好,正是最多疑的時候,你的態度怕也有不到之處,於是就發生了那麼些不愉快。不過你現在自然能理解真真的心情了,她真的很不容易。」   沈信默然,秋真真的經紀人說得沒錯,他現在是能理解了,可是事情還能挽回嗎?他已經不是當時的沈信,秋真真也不是當時的秋真真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三零章 無情卻是多情     「娛樂圈從來沒有真正的愛情,真真早就明白了這一點,即使是信誓旦旦,山誓海盟,還是可以轉頭就翻臉不認人,這樣的情況,怎能讓真真放心一個同樣是娛樂明星的人呢?真真疑心很重,又有點神經質,讓她更是難以相信任何人。」秋真真的經紀人說道:「你不瞭解情況,自然難以做到最好,讓真真誤解也是正常的,不過如果因此說真真不喜歡你,那大概就錯誤得離譜了。」   沈信聽著秋真真經紀人的話,再想想與秋真真會面的始末,也不禁感到自己的態度頗有曖昧之處,難怪秋真真會拂袖而去。不過根據現在沈信瞭解到的秋真真的性格,她離去時說的話也是可圈可點,似乎未必是完全無情。想到這裡,沈信的一顆心頓時跳得厲害。不過想到金像獎後一直聯繫不上秋真真的事情,沈信不免又是滿腹疑竇。   當沈信把這個疑問向秋真真的經紀人提出的時候,又惹得他苦笑不已:「不該說的也說了這麼多,倒是不妨把所有事情都講給你聽,可是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明白嗎?真真對你的感情可是對任何人都沒有過的。」   「願聞其詳。」沈信現在對秋真真的事情是越來越感興趣了,既然秋真真的經紀人肯說,他就洗耳恭聽了。這裡面,實在是有太多他不瞭解的事情了。   「真真在演藝方面的天賦和才華是絕對沒人懷疑的,不然她也不會成為香港最優秀的女演員。不過很少人知道,她其實只是演戲當成工作,從來沒有在演戲上投入過多的精力,從來都是演完就算。」秋真真的經紀人緩緩開口說道:「如果你肯留意一下她的過去的話,你就會發現她的緋聞很少,近乎沒有。而且即使有這樣的緋聞,也是傳過就算,根本沒有什麼值得追究的價值。究其原因,就在於她從來沒有有過這樣的念頭。」   對於秋真真經紀人的說法,沈信只覺汗顏,現在他突然發現他對秋真真的關注其實遠少於秋真真對他的關心,那份慚愧和自責就不用說了。   「而和你演《秘藏俠情》是一個例外,那絕對是她從所未有的真情流露。」秋真真的經紀人說到這裡,又是一聲歎息:「那是她絕無僅有的最快樂的一次拍攝,雖然其中還有你突然離場的插曲,卻已經是她最美好的回憶了。從她不時將這拍攝中的趣事講給秋靜聽就知道了,以前她根本不對秋靜談她自己拍戲的事。我說她喜歡你,並不是空口說白話,而是我通過觀察和瞭解,只能得出這個結論。而且正是因為她太喜歡你,在金像獎頒獎典禮上才會對你說的話那麼激動。也正是因為太喜歡你,她才又一次拒絕和你再續前緣。」   「這又是怎麼回事?」秋真真經紀人的話讓沈信時而惆悵,時而興奮,但這句話實在讓他費解,他忍不住又發問了。   「你還不明白嗎?」秋真真的經紀人無限惆悵地說道:「正因為她太喜歡你,而且她在感情上又太脆弱,絕對經不起任何背叛和欺騙,所以她才不敢和你有任何發展。以她看來,大概是沒有結果的愛情才是最完美的。且不說她不能確定你在感情上是否能夠真的堅定不移,就說你的條件和身份吧,已經讓她覺得毫無安全感了。」好像怕沈信還不明白,秋真真的經紀人還接著解釋道:「你那麼帥,又是娛樂圈中的明星,還紅得發紫,這樣的人,怎麼能保證不會有始亂終棄的情況呢?而每次拒絕接聽你的電話,她都要猶豫好久,已經說明一切了。情到深處情轉薄,大概就是這樣了。唉。」說到最後,秋真真的經紀人又是一聲長歎。   沈信聽完這番話也是感慨萬千,忽然想起秦歌的話:人長得帥難道也有錯嗎?這讓他又多了一份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從秋真真方面來說,有這樣的想法並沒有錯,不是嗎?事情已經證明,沈信自己是一個多情的人,而且不願意傷害任何人,沒有秋真真,他也已經是情債滿身了。   「而且,我說了這麼多,難道你就沒有從另外一個方面考慮她拒絕你的原因嗎?」秋真真的經紀人忽然又道:「你就沒有想過她是不想拖累你?雖然你很紅,雖然你前途無量,但你畢竟是娛樂圈的新人,要想獲得更大的成就,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真真接受你,那會是怎樣一種情形?你大概是可以接受真真的,可是能肯定你會接受秋靜嗎?為了秋靜,真真寧願捨棄你。而且,即使你願意做出這麼大的犧牲,真真又是於心何忍啊?秋靜的情況已經擺在面前了,雖然真真一直沒有放棄希望,但她也明白,秋靜就是一個無底洞,只要秋靜一天健在,就得不停往裡面扔錢。真真自己是心甘情願,可是她不能保證,更不願你也來承擔這個責任。權衡之下,她寧願一個人承擔這個苦,甚至為此捨棄自己的感情。她的心裡,大概是沒有人比她更苦了。」   秋真真經紀人的話如暮鼓晨鐘,狠狠地敲在沈信心上,讓他除了心痛,再沒有別的感覺。秋真真的經紀人所說的,都是很現實的理由,很現實的原因,這是沈信從來沒有想過的。他是一個超然物外的人,根本不瞭解這些平凡人才有的感覺。可是通過秋真真的經紀人的講述,他什麼都清楚了,秋真真的苦,此刻就如針錐一般刺在他的心上。   什麼也聽不到了,除了靜靜躺在病床上的秋真真,沈信也是什麼也看不到,對著有如天使般安詳的秋真真,沈信只知道一遍一遍地在心裡埋怨著:「真真,你怎麼那麼傻呢?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原來一個人承受著這麼多的苦?」同時更多是自怨自艾:「唉,我真是傻瓜啊,從來只看到事情的表面,就沒有想到過事情的真實和表面完全是兩碼事。」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從沒有真正關心過秋真真的生活,只知道憑著自己的意願行事,怪秋真真不接受自己的情意,怪秋真真不肯跟自己聯繫,一旦要求得不到滿足就亂來,沈信只覺得一陣陣的慚愧。自己對秋真真的感情,與秋真真對自己的感情相比較,沈信慚愧欲死,感到自己是那麼得渺小。   「現在秋靜是沒有希望了,真真也覺得了無生趣。已經有兩天了,真真一直不吃不喝,只知道呆呆地看著秋靜。而秋靜自從手術後就一直昏迷不醒,連句話也沒有跟真真說過。想要道歉也沒有個對象,真真的情況可想而知了,儘管這並不是她的錯,她卻認為是。」秋真真的經紀人的口氣絕望無比:「一直以來,秋靜都是支持真真繼續生活的支柱,現在支柱已倒,我真的很擔心真真是不是還有繼續下去的勇氣。演藝生涯大概是不用想了,沒有了秋靜,她哪裡還有這樣的心思?我更擔心的其實是怕她連普通人的生活也沒辦法過,這樣一來,姐妹兩個可就全完了。」長嗟斷歎中,秋真真的經紀人又道:「所以說無論鳳仙是不是打電話來,我其實都會通知你這個消息的。畢竟你是真真唯一喜歡的人,如果沒有了秋靜,大概只有你還有希望挽救她。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足夠讓她有信心活下去,但總歸是個希望。」說到這裡,秋真真的經紀人又歎息起來:「你不知道,你和溫馨的緋聞一傳出,真真可是受了很大打擊,接著就變得更沉默寡言了。加上秋靜的病情一直惡化,真真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提到這個,更是讓沈信覺得不安。不過既然事情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他對未來倒是充滿信心。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救回已被醫生宣佈沒有希望的秋靜,至少這樣可以給秋真真一個生活下去的理由。   這時候秋真真的經紀人卻忽然嚴肅起來,直視著沈信說道:「我知道感情這種事情很難強求,事過境遷,真真對你的態度也確實有不好的地方,我更是不能勉強你喜歡她。不過,事情非同尋常,就當我求求你,你就是裝個樣子也好,能不能表現出喜歡她的樣子,這樣大概能讓她稍稍覺得安慰。如果你能幫助她度過這個難關,就是對她最大的幫助了,我也會很感激你的。」   「不用阿叔求我,我肯定會幫助真真的,也不用裝我喜歡她,因為那根本用不著裝,我真的很喜歡她。我從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歡她了,這樣的感情從來沒有變過。」被秋真真的經紀人的語氣所感動,沈信驀地站起身來,也敞開了自己的心扉。這樣說的時候,沈信心中可謂心潮澎湃,眼中更有淚光閃爍,這種激動的情緒他已經很久沒有過了。在被秋真真拒絕後,他曾經以為他可以忘了她,但他沒有做到,他又想把這種感情轉化成另外一種感情,他曾經以為他做到了。但在此時此刻,在瞭解了一切內情之後,沈信突然發現,他還是沒能做到,秋真真其實一直在他心中,所謂的感情的轉化,其實只是他自己在欺騙自己。   這個發現讓沈信心碎,但依稀又有著一點欣慰,他明瞭了自己的心,而且,他還有希望。   不要說人的一生真正的愛情只有一次,在沈信心裡,包括秋真真在內,還有鳳仙,方容和溫馨,那都是他喜歡的人,雖然每個人給他的感覺不同,但這感覺都有著同一個名字:愛情。在這麼多人裡,如果非要他說出最喜歡哪一個,或者乾脆讓他只能選擇一個,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因為每個人在他心裡都是那麼重要。就如此刻,心中激情蕩漾,沈信覺得只有大聲地說出自己對秋真真的喜歡,才能表達出自己的真正心情。   以前沈信以為秋真真不喜歡他,還可以用種種方式來掩蓋自己真正的情感,但現在知道了事情另有曲折,秋真真無情的背後更藏著海樣的深情,那激動可想而知,不這樣大聲宣告自己此刻的感受,豈不是太過壓抑自己的情感了嗎?   對於沈信的想法,秋真真的經紀人自然不能完全瞭解,但從沈信的神情和語氣,他完全可以理解這絕對不是隨口亂說,馬上也激動得老淚縱橫:「這就好,這就好。唉,希望還不算萬吧,希望真真能被你的真情打動。」他自然還是當秋靜已經沒希望了,對秋真真的情況還是不樂觀。   「不晚,絕對不晚。」沈信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僅真真會沒事,秋靜也會沒事的,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從一開始的一見鍾情,到後來的求婚被拒,再到後面的各種曲折,沈信和秋真真的情路可謂坎坷,對沈信的信心和心理的影響也可謂巨大。雖然沈信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但這件事絕對不是完全沒有給他陰影的。現在好了,瞭解到事情原來有這麼多他不知道的內情,秋真真其實對他更是情根深種,沈信心中陰霾一掃而光,對未來的強大信心也是可以想像和理解的。   秋真真的經紀人自然是不能理解沈信的信心的,甚至是百思不解,但這總歸是一件好事,所以儘管心中頗有懷疑,他的臉上卻露出欣慰的笑容。   「阿叔,你真的是個好人。」沈信再次地對秋真真的經紀人表示了自己的感激。   「唉,怎麼說呢?我有今天,不也是靠真真在娛樂圈的成就嗎?作為她一直以來的經紀人,我為她做什麼也是應該的。」秋真真的經紀人也動了感情,看了一眼熟誰的秋真真,又道:「現在我什麼也不想了,只希望真真能夠沒事就好。」   「您就放心吧,她絕對會沒事的。」沈信對秋真真的經紀人也是很感親切,尤其是他對秋真真發自內心的關懷,更是讓他將其當成自己的親人一般,所以馬上再次作出保證。   秋真真的情況沈信已經瞭解,其實說起來沒有什麼大礙,不過如果真的失去了秋靜,那情況可就難以預料了。所以,問題的關鍵其實還在秋靜身上。   來到秋靜病床前,沈信細察著她的情形,考慮著應該怎麼對付她滿身的病。秋靜身上的病實在是太多太怪了,也難怪現代醫學對她完全束手無策。不過對沈信來說,要治療秋靜的病,不敢說是手到病除,但也絕對不是什麼大難題,關鍵是看能讓秋靜的狀況好轉到怎樣一個情況。   秋真真暫時是不用理會了,她熬煎了這麼久,休息一下也是好的。沈信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秋靜身上,探察結果表明,秋靜的病況實在是太複雜了,任何針對某一種病患的治療,都難保不會引發其他病患的惡化,所以針對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的治療方式是不行的了。   思來想去,沈信覺得雖然有很多種方式可以採用,但最穩妥,最有效的大概還是得用類似典嬈的蓮藕體轉化的那種方式,從整體上對秋靜的體質進行改造。   這當然也不容易,尤其是秋靜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沈信是不能直接把自己的仙力傳到秋靜身上的,只能通過特殊的陣法激起秋靜自身的生命力,然後通過這種生命力來改造秋靜的體質。這樣改造的結果,和典嬈的仙人之體自然是沒法比,但至少讓秋靜恢復到一個健康人的水平。   決定一下,沈信馬上開始了行動。圍著秋靜所在的病床,沈信小心翼翼地布下一個陣法,好像一個大帳篷一樣把秋靜罩在裡面。考慮到秋靜的體質狀況,沈信布的這個陣法可比當初對付蓮藕體的那個要溫和得多,可以預想時間可能會很長,但就秋靜的體質而言,也實在難以苛求太多。   雖然說整體改造需要很長時間,但沈信的陣法布好沒有多久,秋靜的狀況已經大為好轉。和原先奄奄一息的模樣完全不同,秋靜的呼吸現在悠長而平靜,表情也是安詳得多了,尤其難得的是,在她幾乎沒有肉的臉上,居然也顯出一絲紅暈,很明顯是一個好兆頭。   秋靜的變化如果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但沈信的眼力豈同尋常?而且他還是一直在關注著秋靜的狀況的,當然馬上就看出這變化所代表的意思。秋靜的狀況良好,大可以期待以後會更好,沈信的心裡頓時輕鬆而喜悅。   對於沈信的一系列動作,秋真真的經紀人卻是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在沈信不停地有著動作的時候,秋真真的經紀人還不敢打擾他,等他的動作終於告一段落,這才大膽地問了一句:「你在幹什麼?」   對於秋真真經紀人的問題,沈信自然是沒法對他解釋的,所以乾脆就不解釋,只是微笑說道:「阿叔放心好了,秋靜的情況會變好的,而真真,她絕對是沒有任何可以擔心的。」不等秋真真的經紀人有機會再發問,沈信接著又道:「阿叔,你也夠操勞費心的,不過現在這裡有我來照顧,你也不用老守著了。這樣吧,你現在去休息一下,這邊有我就好了。」   「好吧,那我就去休息一下,有什麼事叫我就好了。」秋真真的經紀人自然不是完全沒有疑問,不過一方面他確實累了,真的很需要休息,另外沈信誠懇的笑容也讓他安慰,欣然接受了沈信的好意。在他看來,有沈信照顧著秋真真姐妹,實在是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等秋真真的經紀人離開休息去了,沈信又詳細地探察了一番秋靜的狀況,確定一切良好之後,他才放心地來到秋真真的床前。   看著秋真真安詳的睡態,沈信覺得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美過。與秋真真相識以來的情況一一浮現心頭,沈信心中只有洶湧如波濤的愛意,他什麼也不願去想,只是一直緊緊攥著秋真真的手,一遍一遍在心裡對秋真真說著三個字:「我愛你!」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三一章 心聲     凝望著熟睡中的秋真真,沈信心中一片憐愛之情難以自抑。聽完秋真真的經紀人的講述,沈信的情緒一直難以平復。如果說以前沈信身邊的人讓他看到生活美好的一面的話,那也是因為他們本身的生活就很美好了。即使以鳳仙的辛苦操勞,至少她還有一個兄長張林可以作為依托。   相比之下,秋真真的經歷就坎坷和陰暗了許多。但是,就是在這樣的艱難困苦中,秋真真卻還是表現出了讓沈信覺得很震撼的人性美好的一面。恰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秋真真表現的是人性在黑暗中閃亮的光輝,即使她自己經歷了人生的種種不幸和坎坷,卻依然對未來有著美好的憧憬和追求。她的要求並不高,不過是希望秋靜能夠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甚至為了這個不高的要求,她甘願自動放棄女人認為最重要的愛情。   可是命運又是何其殘酷呢?就連這麼個小小的願望也不讓她滿足,當最後的希望也成為奢求時,誰又能怪秋真真不夠堅強呢?她要承受的不幸實在太多了。   想到這些,沈信分外強烈地感受到秋真真的內心的痛苦和人格的偉大,也同時覺得自己虧欠她太多太多,和秋真真相比,沈信只覺得自己渺小到微不足道。   熟睡中的秋真真有如一尊大理石雕像,充滿了莊重和神聖,在沈信此刻看來,更美得像天使一般。沈信恨不得她能馬上醒來,能讓自己親口對她說出自己的懺悔和對她無限的憐愛。但是秋真真卻只是一直熟睡著,並沒有醒過來。沈信其實也知道休息才是秋真真現在最需要的,從她的經歷可以想像,她大概有很長時間沒有睡得這麼甜了。所以沈信雖然急著有很多話要對秋真真講,卻也只能暫時埋在心裡,就那麼癡癡地看著睡夢中的秋真真。   在沈信的凝視中,秋真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好夢,忽然臉上綻露出一絲笑容。對於沈信來說,秋真真這抹難得的笑容就像是穿破烏雲的陽光,是陰霾中的光亮。看到這抹笑容,沈信的心裡也忽然有快樂的感覺,對於他來說,怎樣才能彌補自己的無知對秋真真的傷害呢?怎樣才能表示自己對秋真真無比的歉疚和憐愛呢?大概就只有讓秋真真從今往後都永遠幸福快樂了。就像現在這樣,如果能讓秋真真永遠有著這樣的笑容,大概就是沈信最偉大的成就了。   看著秋真真睡夢中的笑顏,沈信更情動,壓抑以久的情緒忽然難以遏制地爆發出來,沈信忍不住將嘴唇湊上去,在秋真真白玉般的臉頰上輕輕一吻。這一吻有如蜻蜓點水,但在沈信來說,卻似乎有著讓他無比沉醉的感覺,如果要為這種感覺下個定義,那就只能是幸福。   在沈信還在沉浸在這種感覺當中,覺得渾然忘我的時候,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叫打破了他的思緒。   「你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尖叫是從沈信身後的另一張病床上發出,自然是出自秋靜之口。   沈信被這聲尖叫嚇了一跳,驀然回頭,他才發現秋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滿臉戒備地看著他。   想到自己剛才偷吻秋真真可能被秋靜看在眼裡了,沈信不由有些尷尬,連忙解釋道:「我就沈信,是你姐姐的朋友。」   「沈信?」秋靜的尖叫又起,又嚇了沈信一跳。   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為什麼會讓秋靜有這麼大反應,沈信馬上問道:「你聽過我的名字嗎?」   「當然,我聽得多了。」秋靜眼裡明顯充滿了敵意,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僅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你是一個大壞蛋。」   「大壞蛋?」沈信重複了一遍這個稱呼,不由苦笑起來,自己有那麼壞嗎?   「你當然是大壞蛋了,不然也不會讓姐姐為你哭那麼多次。」秋靜很不客氣地說道:「你就是一個大壞蛋!」   聽秋靜這麼說,沈信算是有些明白了,不過明白之後卻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很想說他其實是一個好人,但想到自己與秋真真之間發生的一切,這話他實在是說不出口。自瞭解秋真真相關一切之後一直縈繞在沈信心頭的自責這時忽然更強烈了,沈信覺得自己似乎連頭也抬不起來。   無言以對,沈信沉默半天,最後歎息一聲:「你說得沒錯,我確實不算是好人。」   聽沈信這麼說,秋靜的神情反而顯得放鬆了,不再對沈信橫眉冷對,反而饒有興趣地打量起沈信來。沈信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萬眾矚目的場合他也從不怯場,但此刻面對秋靜的目光,沈信卻突然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難怪。」秋靜打量了沈信半天,忽然這麼說道。   「難怪什麼?」沈信連忙問道,被秋靜一言不發地看了半天,那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為了擺脫這種尷尬場面,他當然得想辦法找些話說。   「我是說難怪姐姐會喜歡你。」秋靜這麼說著,眼中異彩連閃。   沈信聞言又是苦笑一聲,還依稀想到秦歌的一句名言:人長得帥難道也是一種罪過?   不過沈信這麼想卻是誤解了秋靜的意思,因為秋靜馬上又說話了:「我這麼說,並不是說姐姐喜歡你是因為你帥氣,當然你也確實很帥氣。我想,姐姐是不會輕易被一個人的外貌所迷惑的,她喜歡你,更可能是因為她被你的氣質所吸引。完全能夠看出來,你絕對不是那種成熟老練的人,但你這種難得的純真和無邪,對姐姐卻更有吸引力。」   沈信再度苦笑,暗歎自己難道真的就這麼幼稚?居然連一個初次見面的小丫頭也看得出來。   似乎看穿了沈信的心思,秋靜馬上又道:「我這麼說,並不是說你幼稚,而是說你本性很純真。不世故,不虛偽,沒有被社會污染,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說實話,我現在也有點喜歡你了。」   沈信汗顏不已,不過卻對秋靜講得頭頭是道感到訝異,忍不住問道:「好像你懂得不少啊,你今年多大了?」從秋靜的外表,還真是難以判斷出她的年齡,只是從她是秋真真的妹妹來看,她的年齡應該不會大。   「我?」秋靜先反問了一句,接著臉現苦澀之色:「很快就到我十九歲的生日了。」提到生日,她的神情更顯暗淡:「每年我生日的時候姐姐都會很開心,也一定會想辦法讓我快樂。可是,大概這樣的機會不多了,今年都不知道是不是還能趕上。我想,如果我趕不上這個生日,姐姐一定會很傷心。」   聽秋靜的意思,她似乎不是擔心自己的命不長久,更多是為秋真真擔心,怕她承受不了。這樣的態度讓沈信對秋靜有了更深的瞭解,感動之餘,也是心中惻然。   秋靜的感傷神情完全表現在她的臉上,在她幾乎瘦得看不見肉的臉上,這樣的神情頗有詭異之感,不過沈信卻只看到一種難得可貴的真情。   而說到秋靜的病,卻是沈信最有把握的。不忍看到秋靜繼續這麼感傷下去,沈信連忙笑著安慰道:「靜靜,你放心好了,你絕對能趕上今年的生日。不僅如此,你還會有更多的生日可以過,你一定會陪你姐姐很多年的。」   沈信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不過秋靜臉上卻沒有一點欣喜的意思。事實上秋靜只是不屑地對沈信翻翻白眼,接著說道:「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來安慰我,你當我是小孩子嗎?老實告訴你,早在我手術前,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哪怕是再也醒不過來我也不在乎。」說到這裡,她又是一臉傷感:「只是我實在很怕,怕我醒不過來,姐姐會受不了。」   沈信無言感動,剛想說什麼,秋靜卻突然叫了起來:「對了,我姐姐怎麼了?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大概是剛想到秋真真為什麼也躺在病床上,秋靜一下子焦急起來,聲音裡面充滿了不安。   「你姐姐沒事,真的,一點事也沒有。」沈信看秋靜急得像要哭出來,連忙安慰道:「你姐姐只是勞累過度,有我在這裡照顧,她就先休息一會兒。你說話不要太大聲,不然吵醒她就不好了。」沈信這樣說的時候,心裡充滿了感動和激動,秋靜和秋真真的姐妹情深給了他太多震撼了,什麼叫人間自有真情在,他算是瞭解了。   沈信的話讓秋靜稍稍安心了點,不過卻也不是完全沒有懷疑。沈信連忙扶她坐起來看了看:「你看,你姐姐睡得多香,笑得多甜。怎麼可能會有事呢?」   認真看了半天,秋靜算是徹底安心了,這才重又躺回病床上。不過看過秋真真的情況後,秋靜卻馬上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頓時對沈信的態度又變得很激烈:「我姐姐在睡覺,你剛才想幹什麼?又對她做了什麼?」這時的秋靜,又把沈信當作一個壞人看了。   再次被秋靜問到這個問題,沈信已經很坦然了,雖然秋靜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女,他還是很認真地說道:「我沒有做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或者說,從我對你姐姐的感情來說,我所做的並沒有過分之處。」   「是嗎?」秋靜雖然病弱無力,那眼神卻是咄咄逼人。   「當然。」沈信坦然答道:「我真的很喜歡你姐姐,這感情一直從未變過。以前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所以才和你姐姐有些誤會。現在我什麼都知道了,我沒有其他想法,只是想讓你姐姐幸福快樂。還有你,你也應該從此快樂起來,不然你姐姐也很難快樂的。你們都已經苦夠了,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你們再受苦了。」   一說到這些,沈信馬上就感到心潮澎湃,語氣也是真情盡顯,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   「你喜歡我姐姐?這是真的嗎?」秋靜已經不再責問沈信剛才的作為了,只是對這個問題有疑問:「你既然喜歡她,為什麼讓她哭那麼多次?」   「因為我太笨了,我什麼也不懂。」被秋靜這麼一問,沈信又是慚愧,又是自責:「是的,我說我喜歡她,其實我真的很想說我愛她,可是我說不出口,因為我覺得我不配。我從來沒有真正地關心過她,只知道憑著自己的意願行事,要求這要求那,卻從來沒有顧及過她的真正想法。讓她傷心,讓她流淚,是因為那時候我什麼也不知道,也什麼也不懂。現在我知道一切,也懂得了很多,只希望還不是太晚,讓我有機會彌補我的過失,有機會表達我的愛意。如果你姐姐願意的話,我願意用一生的時間去愛她憐她。」   沈信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秋靜說這麼多,但他的心情實在是太激動了,迫切需要一個聽眾來傾聽他的心聲,讓他壓抑已久的情緒得到釋放,也就顧不得秋靜是不是能聽懂,是不是能理解,就此將自己的心情一一表露。而隨著他的這番話說出,他的情感也越來越濃烈,潮水般的深情瞬間湧上心頭,他忽然無語哽咽了。   在沈信說這麼多話的時候,秋靜只是靜靜地聽著,臉上似乎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插嘴說話。等沈信說完話半天,沈信自己的情緒也稍稍平息了一下之後,秋靜才忽然說道:「其實,你這個人還真是不錯的。唉,都是我牽累了姐姐,不然她也用不著放棄你這麼好的人。」   從一開始的「大壞蛋」到現在的「好人」,沈信算是得到了秋靜的認可,不過這時的沈信已經自怨自艾到了極點,對秋靜的話矢口否認:「不,我不是好人,我是壞人。」說完這句話,沈信突然覺得怎麼這麼像秦歌的口吻,那感覺實在是有點怪怪的。   「還不錯啦。」秋靜忽然嫣然一笑,「能夠這麼坦誠地說出自己的缺點和錯誤,你這個人壞也壞得有限了。」   秋靜的笑容自然是難言美麗,但在沈信看來,這卻是最讓他感動的一個笑容,心情也好多了。這時再想到秋靜表現出來的思想的成熟,沈信不由疑問頓生。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三二章 真情流露     「你十九歲?怎麼懂得這麼多事情?」沈信不由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一聽到這個問題,秋靜的臉上笑容盡斂,語氣苦澀地說道:「生病時間長了,自然就想得多了,想得多了,自然就會領悟到很多東西。我也很想像同齡的女孩們一樣單純快樂,可惜,大概我是沒有什麼機會了。」簡簡單單一句話,卻似有著無比的辛酸,讓沈信莫名地心痛不已。   回想起在金像獎頒獎典禮上遇見秋真真的情形,沈信突然想到秋真真當時對典嬈說的一句話:「你很幸福,也很幸運。」如果說當時這句話還只是讓沈信有所感觸的話,現在他才感覺到這句話裡所包含的是多麼沉重的內容。和典嬈相比,秋靜的情況實在是太慘了點,負擔太多了,幸福快樂太少了。幸而秋靜還有秋真真這麼個姐姐,這大概是她最大的幸福和安慰了。從秋靜對秋真真的感情也可以看出,姐妹兩個的情況只能用一句話來說明:相依為命,姐妹情深。   而這樣的情況,對秋真真而言卻是更顯殘酷,需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這麼一直堅持下來呢?沈信不敢想下去了。如果自己和秋真真易位而處,自己能做到秋真真已經做到的嗎?沈信捫心自問,實在難以肯定地回答。這樣的心態,讓沈信在對秋真真的憐愛之外,更多了一份敬重的心理。   在沈信自己思潮起伏的時候,秋靜卻想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她很認真地對沈信提出了一個要求:「如果你和我姐姐說起我的話,你千萬不要說我懂得這麼多哦,就說我是一個小孩子好了。」   「為什麼?」沈信不由覺得奇怪。   「因為在她面前,我總是裝得很幼稚的樣子。」秋靜咬著手指頭說道:「想得越多,當然就越痛苦,而我如果表現出痛苦的話,姐姐就會更痛苦。姐姐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了,我不想額外再給她這些難受的感覺。我表現得幼稚一點,好像對自己的狀況一點也不瞭解,自然就像很快樂的樣子。我快樂了,姐姐也多少會有點安慰,這樣的情況當然比較好了。」   秋靜的表情這時可謂很單純的樣子,但她所說的話卻讓沈信久久無言以對。從秋真真的經紀人嘴裡,他瞭解到了秋真真為秋靜所做的一切,已經讓他很感動了。而現在,通過秋靜的一番話,他更瞭解到這樣的感情不是單方面的,而是相互理解的一種深情,沈信忽然有想哭的感覺。   聽秋靜的話語,實在很難相信她只是一個花齡少女,為了自己的姐姐能感到安慰,居然自己忍受著病痛,還裝出沒有感覺的樣子,這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堅持做到啊?沈信這樣想著,對秋真真姐妹兩個都是莫名地敬重無比。這就是人性的光輝和魅力所在啊,沈信這樣對自己說道。   「一定不要說哦,不然我一定跟你沒完。」秋靜並不知道沈信心裡的想法,只是單純地想要沈信幫忙保守這個秘密,而說完這一句,她忽然又是神色一黯:「雖然大概也瞞不了多久了,但能讓她高興一刻是一刻。可憐的姐姐,都是被我拖累了。希望我不在了,她會感到輕鬆些吧。」   秋靜最後的話讓沈信忍不住流淚,連聲說道:「我不會說的,你放心好了。」   秋靜聽到沈信的保證,這才表現得很安心。沈信激動過後,忽然又微笑起來,這都是為什麼呀?明明前景一片光明,卻偏偏搞得這麼傷感。不過即使是想到這些,沈信自己還是很難被被秋靜和秋真真姐妹兩個人的感情感動。   只是這感動之餘,沈信更強烈地渴望讓秋真真和秋靜姐妹兩人的苦難結束,再也不要看到這麼悲慘的事。   看到秋靜突然安靜了,沈信笑著問道:「現在我當然不會對你姐姐說,可是如果你康復之後,你還是要這麼裝下去嗎?那時候我是不是可以說了呢?」   「康復?」秋靜明顯地嗤之以鼻:「你還真當我是幼稚啊?我這情況還有希望康復?」   「當然,不僅僅是希望,而是正在發生的事實。」沈信笑得更燦爛:「你沒有覺得自己和以網有些不同了嗎?」沈信之所以笑得這麼開心,是因為現在未來完全掌握在他手裡,只要他能讓秋靜康復,那麼無論是秋真真還是秋靜,從此都將與愁苦告別,從此幸福快樂。能給予自己喜歡的人幸福快樂,沈信的心情自然好到無以復加。   「感覺有什麼不同?」看秋靜的樣子,似乎想要矢口否認,不過就在這一瞬間,她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馬上這否認就說不出口了。閉上眼感受了半天,秋靜才重又睜開眼,疑惑地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好像感覺真的不同了。」好像在思索著該怎麼說,秋靜接著語速轉緩:「以前一直讓人難以忍受的病痛好像全都消失了,我現在只感到全身暖洋洋地很舒服。這是怎麼回事?」說到最後,秋靜又把疑問的目光投在沈信身上。   「這就是說,你很幸運,碰到了本世紀最偉大的一位巫醫。」沈信隨口胡謅道:「你現在的感覺說明,你的病情已經大有好轉了。而我以本世紀最偉大的巫醫的身份鄭重向你宣佈,不需要多久,你就會完全康復的。」   「完全康復?」秋靜念叨著這句話,顯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對於沈信自稱巫醫,她反而沒有太留意。大概是絕望已久,突然遇到這麼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秋靜的神情半是激動,半是不敢相信。   「就是完全康復,你將會比任何人都更健康。」沈信鄭重地承諾:「具體是什麼醫療方法你就不用問了,但我絕對可以讓你好起來。為了你的姐姐,你一定要聽我的話。」   秋靜很想說不相信,但她身上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感覺卻告訴她,這一切並不是夢。想到自己居然也有可能和正常人一樣健康,秋靜不由熱淚盈眶,喃喃道:「姐姐,我終於要好起來了。等我好起來,你就不用一個人那麼苦了。」   看著秋靜激動的表情,沈信心中卻只有快樂,因為他知道,苦難馬上就要過去,幸福就要降臨,而作為一手促成這結果的人,他自然是快樂無比。   秋靜抽抽噎噎了好久,沈信也沒有說什麼,他瞭解秋靜現在的心情,大概只有哭才能讓她鬱積已久的情緒得到完全釋放。等秋靜終於不哭了,情緒也平靜多了,沈信才試探問道:「靜靜,要不要吃點東西?」   秋靜搖搖頭,沒有說話,卻忽然打個哈欠。   「累了就休息會兒吧,現在什麼也不要想,等你再醒來,一切就都不一樣了。」沈信溫和地對秋靜說著。秋靜現在對他似乎是信任無比,聽他怎麼說,馬上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在沈信的仙力暗助下,秋靜很快就進入了熟睡狀態,她剛才和沈信的一番談話實在讓她感到勞累了,而且更因對未來有了希望,徹底地沒有了心理包袱,這一覺可謂睡得香甜之至。   看到秋靜安然入眠,沈信這才回到秋真真床前,繼續守侯著。他也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但是他就是想著麼守著,甚至直到天荒地老也沒關係。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在沈信的靜心守侯下,秋真真終於有了反應。先是身體動了一下,接著秋真真緩緩睜開了眼。   一直在等著秋真真醒來,但真的秋真真醒了,沈信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心中自有千言萬語,但話到嘴邊,沈信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不知道秋真真看到自己到底會有什麼反應,沈信索性什麼也不說了,只是微笑看著秋真真。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沈信的意料,當秋真真看到他的時候,根本沒有預料中的冷漠或者驚訝,秋真真只是對著他淡然一笑:「你又來了?」   沈信訝異無比,雖然沒有說出來,心裡卻不由想道:「為什麼要加『又』呢?」   秋真真的態度之好是沈信完全沒有想到的,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於是只是點點頭。而隨著沈信這個動作,秋真真忽然從床上起來,一頭衝進沈信的懷裡,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抱我!」   沈信茫然不知所措,不過雙手還是依秋真真之言抱住了她。秋真真在沈信懷裡似乎覺得很舒服,身體扭動了一下,接著又說道:「抱緊點。」   沈信現在完全成了秋真真語音控制的機器人,只知道按照她說的去做,至於事情為什麼會是這樣,他一點也不明白。   第一次和秋真真這麼親密,沈信想起此前的種種情形,頓時有恍若隔世之感,百感交集下,更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不過這時候也完全不需要語言,沈信低頭看看秋真真,她正一臉滿足的表情,這已經足夠了,能夠讓秋真真忘卻所有的坎坷和不幸,就是沈信最大的幸福了。至於事情為什麼會是這樣,對沈信來說,那完全不重要。   舒服地偎依在沈信懷裡,秋真真連眼睛也懶得睜開,只是嘴裡還在喃喃著:「這種感覺真好,每當我想你的時候,你就會來。什麼也不說,就這麼抱著我,已經讓我覺得很幸福了。嗯,這次感覺尤其好,就想是真的和你在一起一樣。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   聽到秋真真這麼說,沈信依稀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由又有想哭的感覺。說什麼也是多餘的,沈信只是把秋真真抱得更緊,遲來的幸福終於還是來了,如果可能的話,沈信希望就這樣抱著秋真真,給她一輩子的幸福和滿足。   可惜不速之客總會有,而且總是那麼不合時宜,在沈信和秋真真各自沉浸在自己或真或假的滿足中的時候,敲門聲忽然響起。   秋真真對這討厭的聲音置若罔聞,沈信卻不能不說話了,馬上應道:「請進!」   房門開處,進來的是秋真真的經紀人,看到沈信和秋真真的親密模樣,他臉上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敲門聲秋真真可以置之不理,等她的經紀人站在了面前,秋真真卻不能完全無動於衷了。只是在秋真真的臉上,那表情似乎頗多迷惘,用手掠掠頭髮,秋真真很疑惑地問道:「阿叔,你怎麼會在這裡?」   秋真真這個問題實在是讓她的經紀人感到奇怪,不過他一眼就看出秋真真的精神好多了,不由大為高興,馬上欣喜地說道:「真真,你沒事了?昨天你可把我給嚇壞了。哈,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秋真真的經紀人自顧自地高興著,秋真真的表情卻越來越顯茫然,抬頭看沈信時,沈信只是微笑著做個鬼臉。   「哇!」秋真真驀地從沈信懷中衝出,大叫一聲:「難道這不是做夢?」   沈信和秋真真的經紀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明白到秋真真的狀態,不由都有想笑的感覺。看到秋真真疑神疑鬼的樣子,沈信好笑之餘更是心疼,連忙說道:「剛才你是在做夢,不過等你看到我的時候,夢已經醒了。」   秋真真還是不能相信,伸手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嘴裡咬了咬,她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奇怪,說不上來是驚是喜,依稀還有著悵然若失的味道,她喃喃說道:「原來真不是夢。」   在這麼說的時候,秋真真又同時想到一件事,不由又叫了一聲:「如果不是夢,靜靜哪裡去了?」   急著從床上猛地撲下,秋真真差點一頭栽倒,還好沈信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秋真真也顧不上理會沈信,一個箭步就衝到了秋靜的床前。   「靜靜!姐姐對不起你啊。」秋真真的聲音裡充滿了悲傷,不過這悲傷卻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她馬上就「咦」了一聲,顯然很是驚訝。讓秋真真驚訝的,當然就是秋靜現在明顯好轉的狀態。事實上秋靜狀況的好轉並不是很明顯,尤其是在外表看來,但秋真真對秋靜的熟悉是無人能及的,任何微笑的變化她都看得分明。雖然這是好事,但秋真真對這樣的好轉明顯沒有心理準備,一時間不由愣在當場,甚至再次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三三章 新的開始     看出秋真真充滿希望又害怕失望的表情,沈信心裡分外感到不忍,連忙上前解釋道:「靜靜的情況現在開始好轉,要不了多長時間,她就會沒事的,完全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是嗎?那實在是太好了。」秋真真的表情瞬間變得很激動。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接著她忽然向沈信望了過去,臉上神色冷漠地說道:「你怎麼知道?」   對於秋真真的態度變化,沈信在知道了她的一切之後完全能夠理解,尤其是剛才秋真真自以為是在夢中所表現出來的深情,更是讓沈信難以忘懷,自然對秋真真一點見怪的意思也沒有。事實上沈信還很希望秋真真能對他更嚴厲點,這樣他才覺得算是稍稍補償了自己對秋真真的過失。   不過對秋真真的問題,沈信還是不得不回答,苦笑一聲,沈信解釋道:「靜靜剛才醒了一次,我和她聊了一會兒,她精神不錯,不過還是多休息得好。」   「聊天?你和靜靜聊天?」秋真真好像覺得不可思議:「你和她聊些什麼?」   看到秋真真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沈信忍不住想讓氣氛輕鬆點,微笑道:「其實也沒有聊太多,只是被她罵我是個大壞蛋,曾讓什麼人哭過很多次。」   「誰?誰為你哭過?」秋真真馬上接口說道,光聽話語好像她只是單純地問問題,但語氣卻像是否認自己為沈信哭過。而且這麼說的時候,秋真真的臉上似乎還有點臉紅的意思。   已經知道秋真真多疑且敏感,沈信自不願過分逼她,連忙說道:「我也不知道是誰,靜靜沒說。」   「哦。」秋真真似乎放心了點,卻又同時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馬上又問道:「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秋靜的事?」   沈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秋真真的經紀人接口說話了:「真真,你不要怪沈信,其實是我叫他來的。」   「阿叔!」秋真真猛叫了一聲,還恨恨地跺了一下腳,似乎是在責怪她的經紀人不該讓沈信來。這一個動作盡顯小女兒情狀,頓時讓沈信覺得心中一暖,這說明秋真真也有活潑的一面,倒是讓人欣慰的一個事情。   「唉,算我多事,我不管了。」秋真真的經紀人也發現現場氣氛的微妙,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他能幫上忙的,索性甩手離開了。   秋真真的經紀人一走,現場氣氛就更顯微妙。秋真真對沈信自非無情,可是她一直以來已經當足自己放棄這段感情了,現在沈信突然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那份矛盾的心理就不用說了,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讓她愛恨難分的人。本來她還可以像以前一樣故作冷漠,但無奈的是,在這之前,在她以為只是做夢的時候,她已經把自己對沈信的情意完全表露了,現在要否認已經來不及。而且,真要讓她自己選擇,她也難以馬上做出決定。   兩人默然對望,那眼神裡的訊息都複雜得很,沈信本來有很多話想對秋真真說,但此時此景,卻是不太適宜。   長歎一聲,沈信最後終於說道:「真真,你真傻。」頓了一下,沈信又道:「我也很傻。」   「傻?」秋真真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怎麼說也好,我只在乎靜靜。只要靜靜沒事,其他我都不在乎。」   「靜靜絕對會康復的,我向你保證。」沈信肯定地秋真真說道,接著有歎一口氣:「我知道靜靜對你來說是最重要的,可是如果靜靜真的好了,你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一下其他呢?」   對秋真真來說,沈信的空口白話本來不是那麼容易讓她相信的,但秋靜的情況明顯是好了許多,她也不能否認這個事實。而事實上這正是她夢寐以求的,怎麼也不肯放棄這個希望的。不過說到沈信後面含混的一句問話,秋真真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秋真真並沒有直接回答沈信的問題,卻忽然吟了這麼兩句詩。   從秋真真的語氣裡,沈信能夠聽出秋真真對這份情絕對是難忘的,而且刻骨銘心之至,只是說到未來,怕她只是一片迷惘吧。   為了能讓秋真真更坦然面對她可能想逃避的感情問題,沈信索性點明了話題,問道:「我真是想不通,剛才你看到我怎麼會當是在做夢呢?難道你經常做這樣的夢?」   「不許說。」秋真真一聽到這個就急了,臉也漲得通紅。這一個表情比什麼都強,頓時讓沈信明白到了秋真真的心意。   瞭解到這一點,在沈信來說已經足夠了,知道秋真真的性格,這時候絕對不能太刺激她,沈信於是馬上轉移話題,歎息道:「秋靜的事,你為什麼一直不對我說呢?如果你早說的話,我一定會幫忙的,你也用不著那麼苦。」   「幫忙?你會嗎?」秋真真忽然很軟弱地問道。   「當然了。」沈信很肯定地回答道:「你沒看到阿叔一跟我說,我就馬上趕來了嗎?我以前可能對你不夠瞭解,但我其實一直很關心你的。」   沈信的語氣是如此真誠,即使以秋真真的多疑,也是深信他絕非說假話。但越是這樣,越讓秋真真感到迷惘,她眼神一片迷濛,喃喃說道:「我現在知道了,可是有什麼用呢?那時候我很怕,怕你知道了一切會離開我。索性我就不讓你知道這一切,反而能保留一份美好的回憶。或許那是虛幻的,但至少它很美,在我的心裡,有這麼一份美好的回憶,已經足夠了。」   秋真真此刻的軟弱在沈信看來是另外的一種美態,美得讓他心痛無比。不想再看到秋真真這個模樣,沈信急忙說道:「當初你問我說是否能夠讓你完全瞭解的時候,我猶豫了,其實那並不是我有意隱瞞什麼,只是因為我身上有些怕你難以理解的事情。」   「什麼事情?」秋真真的神情忽然又轉冷。   「其實我不是普通人,我是一個有著特殊異能的人。」沈信對秋真真的神情轉變無可奈何,苦笑著解釋道:「我怕你會當我是怪物,所以才猶豫該不該告訴你。不過現在不說也不行了,因為我就是用這種異能為靜靜治病的。我可以很有把握地告訴你,靜靜絕對是可以成為正常人的。」   「這是真的嗎?」秋真真的神情且喜且疑,在沈信再次肯定地點頭時,她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閉上眼睛喃喃道:「老天,你終於也有開眼的時候了。」   看到秋真真這麼高興,沈信自己也感到欣慰。而當秋真真的情緒稍一平復,她馬上轉向沈信,很平靜地說道:「謝謝你!」   「謝我?為什麼要謝我呢?」沈信苦笑:「難道你就不能看做這是我應該做的嗎?我其實很想說,我喜歡你當我是在你夢裡出現的那種感覺。為什麼夢裡可以,現實中就不可以呢?」   「可能嗎?」秋真真的語氣充滿了疑問:「事情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你我都已經不同了。」   「是,我承認這一點,你我都和那時有不同。」沈信激動地說道:「但有一點一直沒變,我那時喜歡你,現在還喜歡你。靜靜曾經是你生活的全部,我能理解,但現在她已經有了康復的希望,你為什麼不肯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情呢?」   聽到沈信這麼激動的話語,秋真真也不能完全無動於衷,不過她還是難以決定,最後只是軟弱地說道:「等靜靜完全好了以後再說好不好?」這不是拒絕,可以說是逃避,也可以說是留個緩衝的餘地。或許沈信如果不在面前,她可以作出拒絕的決定,但現在沈信就在眼前,她是不可能硬起心腸的,儘管她對沈信的誠意是那麼得懷疑。   沈信心中暗歎,秋真真的心理陰影太重了,這份情又牽扯到太複雜的因素,也難怪她難以做出決斷。不過知道秋真真不是對自己無情,沈信其實已經滿足了,現在也就不再強迫她馬上表態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秋真真開始忙著為秋靜料理雜務。沈信什麼也不做,只是癡癡地坐在一邊看著秋真真發呆,無論秋真真在做什麼,無論秋真真在什麼地方,他的眼睛都一直盯著秋真真不放。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在沈信似乎可以看穿她心意的目光下,秋真真忽然覺得有些惱怒。   「我沒看什麼啊。」沈信答應一聲,顧左右而言其他:「今天天氣不錯。」他知道秋真真其實不是真的惱了,只是無法直面這段感情而已,在這麼說完之後,他依然故我地一直看著秋真真。   這種情形其實秋真真也未嘗不在心裡覺得有一絲欣喜,警告無效下,秋真真最後只是嗔怪地瞪了沈信一眼,然後又自覺失態,連忙自顧自忙碌去了,不再看沈信一眼。   沈信雖然覺得秋真真的態度實在讓人憋得難受,但話說回來,這樣的情況未嘗不是一件樂事,大有此處無聲勝有聲的意境。如果說此前秋真真的事是沈信心中一個難以言說的遺憾的話,那麼沈信現在已經決定不讓自己的人生有任何遺憾了,不論秋真真怎麼拒絕,他都絕不再退縮,因為他知道,他需要秋真真,秋真真也需要他。   秋真真的心理陰影時間太長了,自然不是短時間能擺脫的,但沈信相信,這一天總會到來的,對未來,他有著前所未有的信心。   一片靜默中,沈信和秋真真各自自得其樂。而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熟睡的秋靜終於也有了動靜。秋真真一直注意著秋靜的狀況,馬上第一時間坐到了她的身邊,輕輕拉起秋靜的手,秋真真柔聲叫道:「靜靜,感覺好點了嗎?」一切關愛,盡在這普通的一聲問話中是,沈信馬上又領略到那種感動的感覺。尤其是同時想起自己對典嬈的感情,沈信更是感慨萬千。   秋靜緩緩睜開眼,一看到秋真真也是喜色難掩,大聲叫了起來:「姐姐,你沒事吧?我上次醒來你正在睡覺,可讓我有些擔心呢。」   「姐姐一點事也沒有,你的情況這麼好,姐姐就是做夢也會偷笑。」秋真真愛憐地看著秋靜:「你一定得快點好起來,那樣姐姐也就安心了。」說到最後,秋真真的聲音已經哽咽了。   秋靜反而不像秋真真那麼激動,咬著手指頭,她理所當然地說道:「我當然會好起來的,在你睡覺的時候,有個壞蛋幫我看過了。」   「壞蛋?」秋真真聽到這個稱呼,下意識地向沈信看了過去。沈信苦笑不已,聳肩攤手表示無奈。對沈信這樣的表情動作,秋靜馬上偷笑起來。   意識到自己好像不應該看沈信,秋真真馬上回頭去看秋靜,盡量平靜地說道:「靜靜不要亂說話,他並不是壞蛋。」   「是嗎?我的看法可是略有不同哦。」秋靜調皮地笑著:「姐姐你不知道,在你睡著的時候,我看見他。。。」   秋靜剛說到這裡,沈信已經是一聲斷喝:「不許說。」這件事他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他現在和秋真真關係頗有微妙之處,說出來尷尬怕是難免的了。   看到沈信這麼情急,秋靜吐吐舌頭,不說話了。而秋真真卻在一直捉摸著秋靜的話,念叨了幾遍「我睡著的時候」,她忽然有些明白了,雖然覺得這樣對沈信不符合自己的想法,她還是忍不住狠狠地瞪向沈信。   沈信委屈地攤攤手:「我真的什麼也沒做。」   「哼!」秋真真和秋靜同時冷哼表示不屑,姐妹兩個人的默契倒是非同一般。   「哈,大喜的日子,我們就不要說這些不合時宜的話題了。」沈信被秋真真和秋靜的目光逼視著,實在是渾身不自在,連忙岔開話題:「比如說,我感到我們現在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我覺得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切!」秋真真和秋靜又是同時用鼻音表示了強烈的鄙夷。秋真真好像還覺得這樣的表示不夠表達自己真實的心意,馬上又加了一句:「一家人?誰會和你是一家人?妄想!」   「我只是說象嘛,你們覺得不像就算了。」沈信無所謂地說道:「個人感覺不同,哈!」   秋真真自顧自和秋靜說話了,不再理會沈信,似乎覺得和他說話都是浪費時間。秋靜一邊和秋真真說著話,一邊卻不停地看著沈信,沈信作個很委屈的樣子,頓時讓秋靜大笑不已。   「有什麼好笑的?」秋真真憐愛地看著秋靜,雖然表面上漠不關心,其實她心裡也有些關心沈信,直接去看沈信她當然是不肯了,所以間接地問了一句。   「沒什麼,只是我覺得姐姐和這個壞蛋的關係似乎很有趣的樣子。」秋靜這麼說著,依然吃吃地笑個不停。   「不要亂說話。」秋真真故作嚴肅地對秋靜說道,其實心裡卻是高興得很,秋靜像這麼開心的時候可是不多。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三四章 鬧劇     就在秋靜還在笑個不停的時候,房門忽然打開,接著旋風般捲進一個人來。秋靜的表情馬上變成了驚訝,嘴也完全合不攏了。   「老大,你怎麼突然跑到美國來了?是不是要教訓一下美國佬?哈,我早等著這一天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說話。開飛機,撞大樓,我可是樣樣在行啊。不是跟你吹,就是你喜歡這醫院,我也可以馬上幫你搬回去。」說話的自然是秦歌,一見到沈信就是豪言壯語一大堆。   沈信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秦歌的眼睛已經落在秋真真身上,一看之下,秦歌馬上誇張地上前:「真真姐,幾天沒見,你這整個人可就像脫胎換骨一般。這精神嘛,可是愉快多了,容光煥發之至,實在可喜可賀。賞心啊,悅目啊,真真姐的風姿簡直是天仙境界。」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對,秦歌今天是見人就獻慇勤,說這番話時還搖頭晃腦,搞笑之極。   沈信自不用說,秋真真在拍攝《銀河英雄傳說》的時候也見過秦歌,對他這番表演還不覺得如何。秋靜可就不同了,她什麼時候見過此等人物啊?那份驚訝就甭提了。   而秦歌的眼睛也沒有放過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少女,一看到秋靜,秦歌突然眼睛一亮,馬上撲上前去:「美女你好,貴姓大名啊?能不能留個聯繫方式?我們有空可以一塊吃頓飯嘛。」   沈信正好站在秦歌旁邊,聽到他這一番話,抬腿就踹了他一腳,然後喝罵道:「不要胡言亂語,這是真真的妹妹,叫秋靜。」   「真真姐的妹妹?啊,難怪,果然是有其姐必有其妹啊。」擠眉弄眼地,秦歌對秋靜做個鬼臉,接著轉向沈信委屈地說道:「老大,我什麼時候胡言亂語了?要知道,我所說的話可是字字發自肺腑啊。」   「住嘴!」沈信懶得和秦歌多說,作個噤聲的手勢,接著用只有秦歌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是怎麼了?今天怎麼跟發春的野貓一般?」   「什麼話?」秦歌白了沈信一眼:「待人熱情,是我一向做人的原則,請不要用骯髒的心理來推測我純潔的行為。懶得跟你多說,簡直污染我的心靈。」   沈信氣結,秋靜卻覺得秦歌這個人很是有趣,見秦歌好像忽然不高興了,她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能不能問一下,你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居然說我是美女。」說到這裡,秋靜調皮地摸摸自己的光頭:「有沒頭髮的美女嗎?」   一聽到秋靜主動發問,秦歌馬上來精神了:「我叫秦歌。請恕我指出你剛才話裡的語病,依我的看法,這個美女和有沒有頭髮,其實並沒有直接的關係。」說到這裡,秦歌擺出很嚴肅的姿態:「在數十年前,曾經有一位大家寫過一篇很有名的小說,在這部小說裡,就有一個角色美女是個尼姑。這個尼姑是如此之美,竟惹得某採花大盜見色起意。」   秦歌還想繼續說下去,沈信已經當頭給了他狠狠一記:「還說你不是胡言亂語?」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說到這個真是該死。」秦歌並不生氣,馬上改口:「其實我的意思就是說,光頭的美女她也是美女,而且還別有風姿。至於說到我的眼睛,和別人是有那麼一點不同之處,但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有什麼不同之處呢?不同之處就在於我有一雙鑒賞家的眼睛,凡是一切美好的東西,我都是懂得欣賞和讚美的。因為我一直在追求和尋找所有的美好,所以,我有一個外號叫作美的鑒賞家。」   秦歌侃侃而談,頓時又逗得秋靜嬌笑不已。沈信和秋真真互相看了一眼,也是暗自好笑,有秦歌一來,倒讓秋靜更高興了不少。   不過就在秦歌的話剛說完,還在左顧右盼地自鳴得意的時候,房門開處,已經又有一個人進來了。來人有如鬼魅般掠至秦歌的身邊,伸手就扭住了他的耳朵,接著一聲嬌斥:「流氓,可讓我逮住你了。」   沈信一看來者正是典嬈,不由大覺頭疼,難道秦歌和典嬈覺得事情還不夠亂嗎?居然還跟著來湊熱鬧。   沈信這麼想的時候,被典嬈扭住耳朵的秦歌卻依然昂首做問心無愧狀:「什麼叫流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這眼光和品位可就有差異了。我僥倖天生慧眼,能夠看穿一切被掩蓋的美,又有著能欣賞一切造物主完美作品的品味和能力,怎麼能和流氓相提並論呢?欣賞,這是一種很高的境界,你不懂不要亂說。你的說法完全是人身攻擊,是對我人格的侮辱。」   「少廢話。」典嬈不耐煩地打斷了秦歌的話:「我說你是流氓你就是流氓,難道還需要討論嗎?對你我還不瞭解?聽其言,觀其行,我對你的結論就是:你就是流氓。鑒定完畢!」   「你這叫專制,我不服,我抗議。」秦歌大聲說道。   「你可以不服,你可以覺得委屈,但是很遺憾,你就是一個流氓。」典嬈很嚴肅地說道:「我提醒你一句,從現在起,你可以不說話,但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野蠻女警察?」秦歌大叫:「我要找我的律師來投訴你,你的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   從典嬈出現,秋真真和秋靜姐妹就看得目瞪口呆,莫名其妙之極,不過看到這時候,已經知道是一出鬧劇了,都是啞然失笑。   秋靜先忍不住笑出聲來,問典嬈道:「你真的是警察?他真的是流氓?」   「當然都是假的。」秦歌搶先回答道:「我是貨真價實的美的鑒賞家,她則是如真包換的警察,你要相信她就慘了。」   「信你還不如信鬼。」典嬈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秦歌,逕自走到了秋靜的床前,和秋靜聊起天來。難得有個同齡的朋友聊天,秋靜馬上就興高采烈起來,倒是顧不上理會秦歌了。   「唉,難得有個高興的時候,又被小嬈給敗興了。」秦歌垂頭喪氣地哀歎道:「沒什麼搞頭了,走人!」   看秦歌作勢要離去,沈信忙拉住他,他還有些事情要和秦歌說。   把秦歌拉到一邊,沈信在說正事前,忽然想起秦歌剛才的表現,忍不住先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剛才怎麼能一眼看出秋靜是女孩子?她現在的模樣不會讓你有任何有關美女的聯想吧?」   「憑感覺嘍,異性相吸你懂不懂?」秦歌沒好氣地給了沈信一個白眼,接著更擔心地說道:「居然連這樣的感覺都沒有,老大,我可是擔心你現在的某取向問題啊。不過不管怎麼說,我們是兄弟,我是不會歧視你的。只是有一條老大一定要注意,兔子不吃窩邊草,你千萬不要打自己人的主意啊。」   「去你的。」沈信沒好氣地打斷了秦歌的話,他實在是奇怪,自己只是隨便問個問題嘛,這傢伙哪來這麼多話?不過說到秦歌敏銳的直覺,沈信是不得不打心底佩服。   「你們怎麼來了?」沈信轉入正題。   「還不是聽大嫂說的,大嫂說你來了美國,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她都快擔心死了。」秦歌說著瞪了沈信一眼:「我還真是佩服你啊,居然能讓大嫂那麼死心塌地。」說到這裡,他還模仿某廣告來了一句:「花心老大,好福氣啊!」   「一邊去,我不是痔瘡患者。」沈信哭笑不得地給了秦歌一拳接著問道:「你和小嬈又是怎麼回事?怎麼一進門就掐上了?」   「其實也沒什麼,我最近不是紅了嗎?難免會有些應酬,由此結識了幾個異性朋友,結果就讓小嬈大動肝火。」秦歌很無辜地說道:「現在她整天跟著我,連正常的社交活動我都沒辦法參加了。唉,我咋這麼命苦呢?連跑到美國來也躲不開她。」   秦歌長嗟短歎,沈信卻聽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問道:「你交了幾個異性朋友?」   「是啊,有什麼好奇怪的?」秦歌白了沈信一眼:「有花心老大,就不能有多情小弟嗎?」說到這裡,秦歌自鳴得意地說道:「家裡不開飯,在外面叫個便當也不行嗎?」   「靠!」沈信狠狠地罵了一句,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看到沈信的神色不對,秦歌馬上笑了,很有風度地拍拍沈信的肩膀:「老大,你就不要擺出這副臭面孔了。我只是很小嬈開開玩笑,是絕對不會跟你一樣荒淫糜爛的。笑話,對你的花心我是堅決鄙夷且唾棄的,我怎麼會跟你一樣了呢?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秦歌的話讓沈信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只能苦笑以對,不過倒也讓他放心了。如果秦歌真的移情別戀,還真是一件難解決的事情。   「秋靜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你不要隨便挑逗她啊。」沈信想起秦歌剛才一見到秋靜就獻慇勤,順便警告了秦歌一聲。   「切!」秦歌一臉的不屑:「你不是當明星當傻了吧?現在的女孩子哪有那麼好騙?再說了,一看就知道秋靜小姑娘的生活很苦悶嘛,我幫她解解悶有什麼不好?我的為人坦蕩,是不怕說什麼的。不像老大你,居心叵測,動機不良,心懷鬼胎,鬼鬼祟祟。」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沈信一聽秦歌滔滔不絕,連忙打斷:「不要動不動就長江黃河的,很恐怖耶。」   「知道了。」秦歌恭聆教誨,接著忽神神秘秘地對沈信說道:「老大,我發現你的花心有變本加厲之勢耶,從剛才我看到的情形推斷,老大你很有突破情劫的希望啊。」   說到這個,沈信心裡也頗有些感慨,忍不住把秋真真吟的詩拿來回答秦歌了:「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聽到沈信吟詩,秦歌的反應異乎尋常得激烈。   「哇!哇!哇!」秦歌連著大叫三聲,一聲叫得比一聲高,頓時引得人人側目。   「花心老大也學著多情起來,還吟詩弄文,實在是不可思議啊。」秦歌感歎著,忽然又疑神疑鬼地說道:「莫非是我潛移默化地影響到你了?哈,我可真是造福人類啊。」   「閉嘴!」沈信沒好氣打斷秦歌的自吹自擂:「先不要說造福人類了,你不看人家都對你怒目而視嗎?先注意點公眾道德吧。」   秦歌四處看看,果然有不少人在望這邊看,沈信覺得是被秦歌的大叫吸引了,秦歌的看法卻是大大得不同。   「切!」秦歌不屑地伸出中指向四周比畫一下:「美國佬自命不凡,原來是這麼沒見過世面。靠,不就是一個半超級帥哥光顧一下嘛,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這麼簡單就被震住了,美國人真是沒前途。」   沈信苦笑不語,不用說,那半個帥哥肯定是指自己,秦歌這自戀狂,實在是讓人沒話好說。   「對了,你有一部新電影開始籌備了,華哥想知道你什麼時候能抽出時間來。」將所有不滿的目光全部瞪回去了,秦歌這才對沈信說道。   沈信一聽就知道是和方令強有關的那部,不過目前的形勢實在不允許他離開,沉吟半天,沈信才對秦歌說道:「暫時我怕是回不去,你跟華哥說,我可能還得再在這裡逗留一段時間。」   說完這段話,沈信又把有關秋真真和秋靜的事情給秦歌說了一遍,請他轉告鳳仙和劉德華,讓他們不要擔心。   「知道了。」秦歌一聽就明白,答應一聲,接著可憐巴巴道:「老大,你幫忙拖住小嬈一會兒好不好?她最近實在是看得太緊了,我的私人空間全沒了。今天我有一個重要約會,可是再不能讓她破壞了。老大,千萬拜託了。」   看著秦歌可憐的樣子,沈信忍俊不禁,笑道:「你們的事,我早就決定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沒義氣的老大。」秦歌大為失望,接著忽然又笑了:「你不幫忙,我就沒辦法嗎?須知天無絕人之路,又道事在人為。不和你多說了,現在我趕時間,再見!」在沈信還來不及再說什麼的時候,秦歌一晃身已經不見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三五章 迷夢     秦歌離開後,沈信馬上返回病房。這時典嬈已經和秋靜打得一片火熱,竊竊私語中,不知道典嬈說了句什麼,頓時逗得秋靜哈哈大笑。也是難怪,秋靜大概從小到大就沒有什麼朋友,而且象典嬈這樣的同齡朋友更是難得,一見如故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而且典嬈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的,已經把大大小小的玩具擺滿了秋靜的床頭,更讓秋靜高興得忘乎所以。兩個人的經歷都是和常人不一樣的,或多或少都還有著小孩一般的稚氣,很普通的東西她們也能玩得興高采烈。從這個方面來說,兩個人倒是很有相似之處。   相比而言,典嬈的生活當然要豐富多彩得多,隨便說一兩件趣事就讓秋靜嚮往不已,雖然認識沒有多長時間,秋靜已經當典嬈是最好的朋友了。對秋靜的遭遇,典嬈也是發自內心的同情,不遺餘力地想讓秋靜高興,而能幫助別人,在典嬈看來,也是很愉快的事情。   本來已經對康復完全絕望,秋靜的心態倒是平和得很,再次有希望活得跟正常人一樣已經讓秋靜覺得喜出望外。但是,在聽過典嬈說起種種好玩的事情之後,秋靜也不由有了更多奢望,恨不得馬上能夠變得跟正常人一樣,也能經歷一下典嬈所說的好玩的事情。當然這也只是想想而已,秋靜並沒有因此而變得對現實有什麼不滿,有典嬈陪著,她已經很高興了。   而秋真真這時候卻是一句話也不說了,實際上是因為典嬈和秋靜聊得太開心,她們的話題秋真真完全插不上嘴。這並沒有讓秋真真覺得有什麼不好,最後她索性就只坐在一旁看著秋靜和典嬈玩鬧,光是這樣,已經讓她的神情充滿著欣喜和慈愛。   沈信看到這一幕也很是欣慰,秋靜實在是太需要這樣的氣氛了。不好意思破壞當前的溫馨,沈信也學秋真真一樣靜坐不語了。想起秦歌剛才說起自己的新電影要開拍的事,沈信馬上掏出一本書來看。   那書正是萬零所寫的《千年迷夢》,在此之前沈信已經看過一遍,當時看完順手塞進了百寶囊,現在正好拿出來重溫一遍。以沈信的記憶力,這時書裡所有的內容自然已經被他牢牢記在腦子裡,不過他覺得翻書有時候也是一件很有樂趣的事,也並沒有完全放棄象正常人一樣閱讀的習慣。   雖然是第二次看,但沈信再次翻開這本書的時候,還是覺得很震撼,對萬零的才華深感歎服。   認真說起來,這本小說是很奇特的一本,按照萬零的說法,這是一個愛情故事,但實際上言情小說這個概念卻不能完全概括小說的所有特點。   故事確實是以愛情為主線,講述的是一個中國的音樂家去開羅旅遊,卻意外地在那裡碰見了一個很久沒有聯繫的女孩。當年他們是青梅竹馬,但因為某特殊事件造成的離別,從很久前就失去了聯繫。意外的重逢讓兩個人都很驚喜,故事由此展開。   這個女孩此時已經是一個考古學者,正要對某法老陵寢展開搜索。意外的重逢讓音樂家想起年少種種,重新對女考古學者燃起熊熊情火,而為了能獲得女考古學者的青睞,他義無返顧地加入了探索法老陵寢的隊伍。   探索的結果出人意料,不小心觸發了法老陵寢的千年魔咒,一下就把音樂家和女學者都捲入到了數千年前的一場陰謀和愛情交雜的古埃及的歷史爭鬥中。在現實和魔幻般的歷史兩個場景裡,一個有關愛情的故事被描寫得跌宕起伏,動人心魄。   這還不是全部,在這本書裡,還充分表現出了萬零淵博的學識,有關埃及古國的歷史和現實,資料都是詳實無比,而且穿插得當,既豐富了書的內容,卻一點也不影響故事的精彩,更絲毫不顯冗長累贅。通過優美的文筆,萬零將自己在文學方面的天賦和才華發揮得淋漓盡致。   再次翻開這本書,沈信馬上就沉浸在小說所描寫的故事裡面。在他看來,那絕對不只是簡單的文字,通過萬零的描寫,加上他無比豐富的空間想像能力,在他腦海裡,有關愛情的溫馨場面和有關陰謀戰爭的驚心動魄的場面此起彼伏。這一次的閱讀不僅僅讓沈信再次體會到萬零描寫的故事的精妙,更讓沈信由此對埃及的歷史也產生了很大的興趣,決定有時間要好好研究一下。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和萬零的小說裡,渾然忘我間,沈信都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等他終於滿足地將這個純思維的享受告一段落的時候,他突然感到有一個目光正瞬也不瞬地一直盯著他看。   下意識地回頭,沈信迎上的是秋真真複雜的眼神。對秋真真的心思,沈信很是清楚,卻是始終無能為力去改變。這恰好是個機會,為了讓秋真真能更輕鬆地看待各種問題,沈信促狹地對她眨了眨眼,意思是說:「哈,這次可讓我逮到你了。」要想讓秋真真突破心障,沈信覺得還是從她對自己的情意入手比較好。   雖然兩個人的關係經歷了各種波折,但從拍攝《秘藏俠情》時培養起來的默契還在,秋真真一下子就明白了沈信的意思。不過事情的發展卻是頗出沈信意料,秋真真對沈信這個神情,一點也沒有迴避閃躲的意思,反而直面著他,露出了一個坦然且歉然的微笑。   這個微笑自然是很美的,但卻讓沈信突然覺得心頭一涼。秋真真的這個微笑的意思他很明確,那就是說秋真真已經做出了某種決斷,但同時也很明顯的是,這個決斷絕對不是他喜歡的那種。   秋真真的神情和態度讓沈信有些失望,不過卻一點也不肯因此而放棄他自己的想法。已經不再是原先的那個莽撞少年,沈信現在的思想成熟了許多,對於秋真真的猶豫和拒絕,他都是能理解的,再不會因此而傷心,更不會絕望。秋真真越堅決,也只是越讓他有著更不肯放棄的心理。他明白,秋真真對他的拒絕一方面是難以確知他的心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多年的單身生活已經讓她習慣,對如何面對兩個人的感情發展,她大概也會有不知所措的感覺吧。   想到這裡,沈信也是一笑,聳聳肩,做個「走著瞧吧」的姿態。他是不肯放棄,但是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秋真真的心障要解開,除了沈信自己的深情外,大概還需要時間來幫忙。   對於沈信的反應,秋真真也是很感欣慰,感激他沒有因此有什麼過激行動,如果沈信有那樣的行動的話,她大概會更不知所措。只是沈信表明絕不肯放棄的態度,也有些讓她為難,不經意間,一絲茫然中摻雜欣喜的情緒爬上她的心頭。   雖然這交流沒有什麼結果,但通過啞劇一樣的方式,兩個人就能如此溝通,也讓兩個人覺得有些欣喜,最後相視一笑。   和秋真真溝通完畢,沈信回頭再看典嬈和秋靜,已經是另外一番光景。典嬈充沛的體力是不用說了,她簡直就不需要休息,不過秋靜就不行了,這一天經歷太多讓她興奮的事,興奮過後,現在已經是倦極思眠。   按照典嬈自己設定的年齡,她應該比秋靜要小一歲,但從她的舉動來看,她更像是一個大姐姐。看到秋靜困了,她馬上很體貼地替秋靜整理好一切,讓她放心安心地入睡了,連秋真真都插不上手。   等秋靜入睡了,典嬈才突然想起秦歌,馬上問沈信道:「信哥哥,那個流氓幹什麼去了?」   「流氓?」沈信一聽就笑了:「你是說秦歌吧?他已經回去了。怎麼他都成流氓了?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沒幹什麼呀。」典嬈無比委屈地說道:「說那傢伙是流氓又不是我隨便污蔑他,是他自己實在不像話嘛。你不知道,他最近可是搞出很多事來,都沒顧上跟你說。現在大家都對他很頭疼,華哥怕他出事,所以叫我看著他。你以為我想管他啊?我都快被他氣死了。哼!」說到最後,典嬈冷哼一聲,一臉的憤憤不平。   沈信聽到這裡也是眉頭大皺,秦歌這傢伙能量太大了,他要真想搞事,那可就麻煩了。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給他找點事做,比如說讓他去演他最喜歡的反派,大概是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的。而且這個事情還得快點,時間一長,誰知道秦歌會玩出什麼花樣?那傢伙的大腦和一般人絕對不同。   想歸這麼想,對秦歌和典嬈的關心,沈信自己是決定再也不過問了,那實在讓他太頭疼了。索性不理,看他們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典嬈發了一通牢騷後,也馬上站了起來:「我要回去了,看看那流氓是不是又有新的麻煩。唉,如果再出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華哥了。」這麼說著,她對沈信和秋真真招呼一聲,馬上就離開了。   和典嬈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但秋真真以前其實是不太瞭解她,現在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相處,尤其是典嬈逗得秋靜開心無比,秋真真倒是一下子很喜歡她了。看著典嬈離開了,秋真真馬上對沈信說道:「小嬈真的很可愛。」   「是啊,不過有時候也讓人頭疼。」沈信說著,臉上露出那種溺愛兒女的父母才有的欣喜神情,典嬈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雖然時時讓他頭疼,卻並不因此而讓他減少對典嬈的疼愛之情。   對沈信的說法,秋真真卻是另外一番理解,微笑道:「調皮點也好啊,更讓人覺得可愛。唉,什麼時候秋靜也能像小嬈一樣活潑了,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會的,她一定會的。」沈信看看秋靜已經大為好轉的狀況,肯定地說道。對他這個保證,秋真真雖然沒有說話,卻是連連點頭,神情充滿了期待和欣喜。   「你剛才在看什麼書?」看了秋靜一眼,秋真真轉頭問沈信。   秋真真一提,沈信才想起秋真真還不知道自己有部新電影要開拍,連忙把書給秋真真遞了過去:「《千年迷夢》,最近很暢銷的小說,而且馬上就要改編成電影了。」   秋真真接過書看了一眼封面,忽然驚訝地叫了一聲:「作者是萬零?」   「你知道她?」沈信感到很奇怪。   「我聽過這個名字。」秋真真一邊翻開書頁,一邊問道:「這個萬零,是不是去年和你一起去新加坡的那個?」   「是啊,你怎麼知道?」沈信更奇怪了,萬零和他一起去新加坡,這個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   對沈信這個問題,秋真真並沒有回答,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幽幽地歎息一聲。隨著這一聲歎息,秋真真的神情變得有些心力交悴。   不需要說什麼了,沈信霎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秋真真對他的關注是遠超他對秋真真的關注的,雖然和他一直很少聯繫,但大概他在演藝界的舉動,秋真真都是知道的吧。而從秋真真最後那個憔悴的神情可以看出,在對他的感情難以自拔這件事上,秋真真已經是很累了,難怪她還是決定逃避,她實在是沒有足夠的力量和勇氣再次涉入感情裡面了。   這一發現讓沈信心碎,卻也更明白他已經無法再逼秋真真做什麼決定了,那實在是秋真真難以承受的心理之重。或許,還是順其自然的好,沈信想道。   在沈信這麼想的時候,秋真真已經翻開了手裡的書。她看書的速度自然沒有沈信快,不過一開始卻也是一目十行地瀏覽著,似乎有些漫不經心。沈信看著埋頭看書的秋真真,只能在心裡再次許下一個心願:無論事情演變成什麼樣子,最好秋真真能從此過上幸福安寧的生活。   而這個時候,秋真真忽然「咦」了一聲,似乎看到什麼讓她驚訝的情節。速度馬上變慢了,秋真真現在是很認真地在閱讀了。從她的神情看,她對這本書的興趣似乎一下子大了起來,但要說是喜是憂,卻是難以分辨。   看著秋真真的神情變成這樣,倒讓沈信覺得奇怪起來,到底是什麼情節,能讓秋真真覺得如此有吸引力呢?對書的內容這時可謂熟悉無比,沈信掃了一眼,已經知道秋真真正在看著的是什麼段落。那是男女主角一起在古埃及冒險的一段,故事自然是很精彩,沈信自己也很喜歡,但是能讓秋真真的神情變得如此古怪,卻是讓沈信百思不得其解。   沈信很想問秋真真是怎麼回事,但秋真真專注的神情卻讓他不好意思打擾,只能暫時把這個疑問埋在心裡。   而這時候秋真真看得是越來越仔細,不僅翻頁的速度越來越慢,而且時不時還翻回原先已經看過的段落前後對照,似乎在確定著些什麼。這樣情形持續了一段時間,秋真真忽然停止了閱讀,將書合上,臉上現出思索的神情,似乎在回味著什麼。   沈信現在的情況就像是在觀看一幕啞劇,可是卻不知道到底演的是什麼,心裡的焦急可想而知,可是秋真真的神情卻讓他不敢發言詢問,怕打斷她的思路。   秋真真思索了半天,似乎終於想明白了什麼問題,忽然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怎麼了?」沈信終於有機會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了。秋真真的神情實在是太奇怪了,似乎萬零的書給了她很大觸動,而那觸動卻是沈信自己沒有的,所以沈信很急切地想知道答案。當然,在這裡面,也有著想要進一步瞭解秋真真的意思。   「沒什麼,這書寫得很好,讓我突然有些感觸而已。」秋真真避而不答沈信的問題,反而反問了一個問題:「好像,萬零還只是個孩子?」   「差不多吧,她十七歲,跟秋靜年齡相仿。」沈信這樣回答著,卻對秋真真問這個問題的意圖茫然不解。   「哦。」秋真真聽完沈信的回答卻是若有所思。   看到秋真真似乎對萬零很有興趣,沈信又道:「說起來我和萬零也是認識很久了,但我從來沒想到她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實在太讓人不可思議了。」說起萬零,沈信也是很開心,一想起初次見到萬零的情形,他就忍不住滿臉笑容:「你沒見過她,她真的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讓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的眼睛,總是給人迷濛的感覺,好像她是一直生活在夢中一樣。」   「可以想像。」秋真真又歎息一聲:「千年迷夢,這本書的重點就在迷夢上啊。」   「是嗎?」沈信不由撓撓頭,他也看過這書了,可是並沒有秋真真那樣的感覺,大概是同為女性的緣故吧,秋真真似乎更能理解萬零的意思。   「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秋真真一字一句地說道:「可是我明白。夢真的很美,可是當夢讓人沉迷的時候,同時也就會很沉重。」說到這裡,秋真真的神情變得傷感:「只要十七歲啊,這樣的夢對她而言,實在是有些太難以負擔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沈信是越來越莫名其妙了。聽秋真真的意思,萬零似乎是一個心理負擔很重的人,可是怎麼會呢?在沈信的記憶裡,萬零一直是一個快樂的女孩,雖然不像典嬈那麼活潑吧,不過卻從來也沒有憂傷焦慮這些負面情緒的。再仔細想想,最近看到萬零的時候,萬零似乎莊重成熟了許多,不過這似乎也沒有什麼,經過典嬈的催眠,她的知識見識都比以前要高多了,成熟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思前想後,再把《千年迷夢》的情節想了又想,沈信還是什麼也不明白,只能茫然搖頭。   「你不懂的,雖然我希望你能懂。」秋真真的表情很平靜,無憂無喜,似乎只是述說著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很明顯不想再談這件事,秋真真馬上轉了話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見見萬零。」   「當然沒問題。」沈信馬上打包票,對萬零,他是一百個有信心。   聽沈信這麼說,秋真真點點頭,沒有說話,卻突然打了個哈欠。又一天過去了,秋真真現在也是很累。雖然這一天碰到的都是好事,但有時候高興過度也是很累人的,現在秋真真的疲勞感更甚。   看到秋真真這個模樣,沈信馬上勸她先休息。而他自己,現在再要留在這病房已經不合適了,只能自己去找其他地方住了。當然,他的心神還一直留意著這邊的動靜,有什麼事情他絕對能第一時間趕到。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三六章 約定     接下來的生活就平淡安靜多了,不過幸福的感覺是絕不缺乏的。只要看著情況越來越好的秋靜,無論是秋真真還是沈信,心裡的快樂都是難以用語言描述的。   秋靜自己自然也是快樂無比,雖然離一個健康人的標準還很遠,但和多年病魔纏身的情況相比,那差距就叫雲壤之別。在第一次能夠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並且能夠蹣跚著走上幾步的那天,秋靜哭得希里嘩啦的,雖然這是好事,但秋真真和沈信看著,也是欣喜中有著莫名的辛酸。   當秋靜基本上能夠象普通人一樣自由活動的時候,另一個可喜的現象也出現了,那就是她頭上重新長出了頭髮。雖然現在頭髮還很短,看上去很滑稽,但已經足以讓秋靜欣喜得滿臉是淚了。多年來一直病患不斷,從沒停止的各種醫療帶來的結果是,她的頭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長出過頭發來了。任何一個女孩都是愛美的,尤其是秋靜這樣的情況,不僅從死亡線上逃了出來,還有著重新成為一個美麗少女,想讓她不要表現得太激動,簡直是不可能的。   這樣的情況自然是很讓人高興的,即使是再不瞭解情況的人,看到秋靜居然重新長出頭髮,也馬上能夠明白秋靜的病情確實是在好轉中了。   秋靜的情況在好轉,沈信和秋真真的關係也更融洽,雖然不是沈信期望的那種融洽。在一片詳和中,生活可謂其樂融融,雖然秋真真和秋靜都不認可,但情況確實像沈信所說的,很「像」是一家人的情形。   沈信和秋真真現在幾乎什麼都不幹,只要秋靜有精力,他們所有的時間就都花在陪伴秋靜上。自從那天見過典嬈後,秋靜倒是一直對這個和善可親的女孩念念不忘,甚至還有秦歌,一說起他,秋靜就止不住想笑。不過遺憾的是,典嬈和秦歌一直都沒有再來。   不過這也算不上什麼遺憾,有沈信和秋真真陪著,秋靜過的已經是她有生以來最愉快幸福的生活了。尤其是沈信一再保證一旦秋靜恢復正常,馬上就能和典嬈再見面,去和她一起經歷那些她所說的好玩的事情,更是讓秋靜什麼奢求也不再有,一心一意地沉浸在當前的幸福當中。   陪伴秋靜之餘,沈信和秋真真談得最多的就是有關《千年迷夢》的話題。這個話題倒是兩個人都有興趣,說起來也是興致盎然。不過對於沈信一直疑惑的有關秋真真提到的「迷夢」問題,秋真真卻是一直避而不談,讓沈信的疑惑一直得不到解答。   時光如梭,雖然秋靜的恢復很緩慢,但終於也差不多達到一個普通人的水準了。完全的康復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健康,還需要很長時間,但至少從外表上看,現在的秋靜已經和正常人沒有分別了。這個時候再停留在醫院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所以沈信和秋真真的經紀人馬上辦理了出院手續。   從沈信到來那天起,秋靜已經拒絕了醫院方面的一切護理,所有事情都有沈信和秋真真一手包辦,所以醫院方面對秋靜的情況一直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到了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醫生和護士們想不注意秋靜的情況已經是不可能了。在他們看來,一個已經被診斷為絕無希望的病人,現在居然在短短時間內變得跟正常人一樣,這簡直就是違反科學的事情。   在這樣的驚訝中,美國的醫生表現出了執著的一面,對秋靜進行了全身體檢不算,還執拗地非要問沈信發生了什麼事才讓秋靜能夠奇跡般的復原。這個問題是非問不可的,不然醫生們實在是不安心,全身體檢表明,曾經困擾秋靜的種種病患,現在已經是完全得到了控制,要根治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只不過需要點恢復的時間。這樣的醫學奇跡是美國醫生所不能瞭解的,他們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在他們看來,如果能夠將這樣的奇跡變成現實,簡直就是醫學上重大的突破,得個諾貝爾醫學獎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   醫生們的態度是很誠懇的,不過對沈信來說卻是有點煩,事實上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原理,只知道這樣做是有效果的,對一幫純科學理論培養出來的醫學家,他能解釋出什麼來?最後實在無奈,沈信索性說是耶酥的母親顯過靈。   這樣的解釋實在有夠荒唐,不過實在找不到其他解釋,醫生們也就只能接受這個解釋了。「哦,原來是這樣。」有虔誠的醫生還當場劃起了十字:「感謝聖母瑪利亞!」   雖然對虔誠的教徒還是很尊重的,但沈信看到這醫生的舉動,還是很搞笑地想到秦歌的話:「美國人真是沒見過世面,沒前途。」   離開醫院後,沈信和秋真真並沒有馬上離開紐約。難得來美國一趟,更難得秋靜現在能夠象正常人一樣觀光,不留點時間在紐約遊覽一翻實在說不過去。   在美國流連了幾天,沈信和秋真真帶著秋靜逛遍了整個紐約城,沈信和秋真真先不說,秋靜算是過足了癮。而這一天沈信和秋真真帶著秋靜去遊樂場玩,更是讓秋靜樂瘋了。   遊樂場好玩的東西多了,而秋靜大概從來沒有機會玩過,什麼也覺得新奇,什麼也想玩,簡直高興得忘乎所以。秋真真對秋靜自然是百依百順,不過擔心她剛剛有所好轉的身體,叮囑她不要玩的太瘋也是必然的。不過這話在秋靜聽來是左耳進右耳出,似乎根本就不當回事。   幸好有沈信在,隨時關注著秋靜的情況,雖然秋靜一直玩得很瘋狂,卻是什麼事也沒有出。   秋靜的體質畢竟不夠好,到中午的時候,她已經玩得很累了。吃過點東西,秋靜嘴裡叼著根吸管喝著飲料,還沒有喝完,已經在秋真真懷裡呼呼大睡了。   將秋靜安置好,沈信和秋真真就坐在她旁邊聊了起來。想起自從秋靜醒來之後,她好像並沒有刻意地裝出幼稚的模樣,而秋真真卻一點懷疑也沒有,沈信不由覺得奇怪。當然秋靜的表現是可以理解的,她既然已經有希望康復了,自然是不用再裝來混秋真真開心了,而且高興之餘,她大概是沒時間想這個問題了。但讓沈信不解的是,如果秋靜此前一直裝得幼稚,而現在突然變化了,秋真真怎麼會完全無動於衷呢?   想了一下,沈信試探地問道:「真真,你有沒有發現最近秋靜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有啊。」秋真真馬上回答:「她比以前健康多了。」   對秋真真這個回答,沈信不由氣結。秋真真看著沈信的窘態,忽然莞爾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秋靜現在比以前表現得聰明了是吧?」   「大概可以這麼理解吧。」沈信苦笑答道,實在沒想到秋真真也來捉弄他。雖然表面看起來似乎是好事,但想到秋真真似乎完全不考慮感情問題的態度,沈信心中悵然若失。   而聽到沈信這麼說,秋真真的表情也變得沉重了,歎息一聲說道:「我和靜靜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她是怎樣的我難道會不清楚?我早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一直沒有說破罷了。她在騙我,我也在騙她,一直就是這樣子。」說到這裡,她的神色更苦澀:「如果不這麼騙,又能怎樣呢?」   「為什麼要這樣?」沈信很是不解地問道。   秋真真一臉苦笑:「靜靜也是一片好心,我拆穿她又有什麼好處?在靜靜看來,她一定覺得是她拖累了我,而且根本幫不上我什麼忙,只有出對病情毫不在意。她會認為這是她唯一能夠安慰我的事,而且很可能這就是她覺得自己的生存最有價值最有意義的一面,我如果說穿了,讓她知道連這一點安慰也給不了我,她怎麼能堅持下來呢?」說到這裡,秋真真一聲喟歎:「人活著,總要有點讓自己覺得有意義的東西在,不是嗎?」   沈信再次無言,從秋真真和秋靜姐妹兩人身上,他感悟到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真是說也說不清楚。   「靜靜太傻了。」秋真真繼續說道:「其實她根本不明白她自己有多重要,如果沒有她,我想我很難堅持這麼多年,現實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只有她才是我唯一的避風港灣。現在想起來,如果拋開我和她一起生活的經歷,我的人生其實就是一片空白。□赫的明星生涯?那在我看來只是毫不實在的浮雲。」   「真真!」秋真真的話充滿了疲倦的味道,讓沈信禁不住動情地叫了一聲:「人生還很長,不要那麼快下結論好不好?有我,有你,還有很美好的未來在等著我們。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幸福就不只是幻想。」   「信,何必那麼執著呢?」秋真真輕輕說道:「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當這兩種生活其實並不融洽的時候,為什麼非要糾纏在一起呢?我真的很累了,不想再繼續了。而且你難道不知道嗎?還有很多更值得你去愛的人在等著你。」   秋真真的話似乎意有所指,不過沈信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只是注意到了秋真真的再次拒絕。   「人生如夢,夢如人生,當你累了的時候,有個美夢可以一直守望,已經是足以讓人滿足了。」秋真真不看沈信,自顧自說道:「靜靜的病有望痊癒,我已經心滿意足,不再有其他奢求。現在我就只想守著自己的這個夢直到永遠,你不要再逼我好不好?」   秋真真的語氣很平淡,不像是在拒絕沈信,反倒像是乞求,聽在沈信耳裡,那感覺分外讓他感到心碎。秋真真的心理沈信豈是不明白?正因為他現在太明白了,反而什麼要求也難以做出了。他可以不捨地追求,但面對心力交悴的的秋真真,他又怎麼忍心?   可是難道就這樣放棄,任秋真真去過她自己臆想中的生活?沈信實在是不忍且不捨,難以決斷下,沈信不由一聲長歎。   「好吧,我不再提這件事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沈信前思後想,終於決定了。這不是意味著他要放棄,事實上他對自己的承諾是永遠不放棄,他已經錯過一次,已經絕不想再犯第二次過錯。不過秋真真目前的狀態實在是不適合,他不得不暫時將這段感情擱置。   「謝謝!」秋真真輕輕說道,對沈信的決定似乎很感激。   「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希望你能答應。」沈信直視秋真真,似乎要看到她心裡去,坦然說道。   「什麼條件?」秋真真問道,有些不安。   「我還記得,在今年的金像獎頒獎典禮上,我們似乎有一個約定。」沈信說道:「我希望我們能夠完成這個約定。   當時沈信曾提到有機會再合作,秋真真也答應了,現在沈信再提到這件事,兩個人都覺得那似乎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我們不是已經完成了這個約定了嗎?」秋真真的神色猶豫不定,最後這樣說道。   沈信知道秋真真說的是在《銀河英雄傳說》中的合作,不過他絕不認為那是符合約定的。   「那怎麼能算?」沈信很乾脆地說道:「你根本就是友情客竄而已。」   「那你說要怎麼合作?」秋真真機械般地問道,同時感到心亂如麻。   「不是有現成的合作機會嗎?」沈信微笑起來:「《千年迷夢》,你也很喜歡的。我還沒有顧得上告訴你,這部小說改編電影的籌備工作已經完成,導演還是方令強,你和我都熟悉的。」   沉默半天,秋真真聲音很低地問道:「有這個必要嗎?」語氣是那麼得不肯定,似乎不僅僅是問沈信,也是在問她自己。   「當然了。」沈信肅容答道:「你要守著自己的夢生活,我不反對,可是我也需要一個夢來讓我回味。我很想在現實中有機會彌補我曾經的過失,既然這是不可能了,就給我一次銀幕上的機會吧,一個完美的電影故事,這是我的夢想,好讓它成為我們共同的美好記憶。」說完這句話,沈信忽然很緊張,他實在不知道秋真真是不是肯答應。   秋真真的表情很複雜,很明顯內心掙扎得很厲害。沈信看到她這個表情,又是一陣心痛,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這樣逼秋真真的。可是不這樣又能怎樣?沈信實在是不願意放棄本來可以很幸福的未來,只是為了讓秋真真自己心安。   秋真真內心的掙扎當然不只是為了要不要和沈信合作,只是她自己也很清楚,越和沈信糾纏,她可能陷得越深,將來可能對沈信更難抗拒。可是就這麼直接拒絕沈信,且不說實在顯得過於絕情,事實上她也覺得這是一個很誘惑的機會。   秋真真的表情就在沈信的注視下一直變化著,最後她終於下定了決心,肯定地點點頭:「好吧,我答應你。不過在出演之前我想見見萬零,如果她不同意,我可是不出演的。」   「沒問題。」在沈信看來,有關萬零的問題都完全不是問題,馬上連聲答應。   對秋真真終於答應和自己合作,沈信心中是有那麼一點欣喜,可是悵然的情緒卻更甚,難道自己和秋真真的緣分就只剩下銀幕上這一點了?這想法讓他感到很鬱悶。   經過這一次的談話,沈信和秋真真有了新的默契,從此兩人都閉口不談感情方面的事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兩個人就像普通的好朋友,倒是無話不談,相互之間的瞭解似乎更加深了。   在紐約逗留了幾天,終於到了回香港的日子。秋真真和沈信離開香港這麼久,想要馬上回去也是可以理解的。而秋靜,那份迫切卻比他們兩人更甚。一聽說要回香港,秋靜馬上就變得興高采烈,雖然在紐約玩得很愉快,但說到離開,秋靜一點留戀也沒有。從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香港在她心目中似乎更有吸引力,她甚至是滿臉期盼的神色。   這其實也很正常,從小在香港長大,任何人都會對其有故土之情,方容就是一個例子。而具體到秋靜身上,情況就更複雜。她是在香港長大沒錯,但她真正瞭解到的香港,可能並不太多。所以,說到回香港,既讓她有回家的感覺,同時也有著新奇的興奮,她現在可是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香港該是多麼好玩的一個地方啊。   尤其是想到典嬈,想到典嬈所說的好玩事情,秋靜簡直是連一分鐘都不願意耽誤。   尤其是上了飛機,秋靜的這種心理更強烈,簡直連一秒種也安靜不下來。在她看來,這飛機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怎麼還不到啊?」這幾乎是秋靜一開口就說的一句話。而這樣的次數一多,秋靜更是焦躁起來,頗有典嬈風采,鬧得四鄰不安。   秋靜久病初癒,又是久別回鄉,這樣的心理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飛機上的乘客人人側目也是難免的。   在沈信和秋真真看來,秋靜無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根本就不理會其他人的看法。如果一個病了很多年,而且剛從死亡線上爬回來的人的情緒都要壓抑的話,那簡直是太沒有天理了。所以只要秋靜高興,只要她不把飛機從天上給整地上去,沈信和秋真真是打定注意讓她瘋狂到底了。   當秋靜實在鬧得有些過頭的時候,終於有人大聲抗議了,而且還一下子嚇到了秋靜。沈信一下子火就上來了,索性學秦歌的模樣,將所有不滿的目光一一瞪了回去。怎麼說也是一仙人,沈信一怒,馬上就沒有人敢吭氣了。   這一來所有人都鬱悶了,不過秋靜高興,沈信覺得做什麼也是值得的。當然這樣的情況是對其他人不夠友好些,不過沈信自己心裡可是一點不安也沒有,因為他知道秋靜需要這樣的發洩,才會對心理有好處。現在他已經把秋靜和典嬈一樣都當成自己的妹妹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三七章 風格     飛機在機場一降落,馬上有天與地公司的人來接機,沈信已經將自己這天回來的消息預先通知了劉德華,這也是劉德華早就安排好的。   說起來劉德華也是著急,《千年迷夢》的籌備工作已經算是差不多完成了,沈信卻是遲遲不歸。雖然瞭解到內情後完全是可以理解沈信的心情的,但從公司角度考慮,劉德華的焦急也是難以避免。   所以沈信要回來的消息一通知到劉德華,劉德華馬上就派人專門守在機場,一見到沈信馬上把他帶去公司。   說到《千年迷夢》,沈信既然是導演方令強欽點的男主角,這一安排是沒有任何商討餘地的,而且事實上沈信得到的是一致的贊同。至於女主角,經沈信提議,秋真真也馬上為劉德華和方令強接受。   從劉德華來說,這未嘗不是他想做的事情,將秋真真挖來正是為了與沈信形成兩大台柱,現在能合作自然更完美,至少在商業上已是一大賣點。而且如果電影夠紅的話,更是不亞於對天與地公司的一次宣傳。從哪一方面看,劉德華都覺得這應該是一次完美的聯袂出演。   說的方令強,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決定了。先不說在金像獎的頒獎典禮上他曾經看到沈信和秋真真的約定,本身就帶著成人之美的想法,就單從演員素質上說,也是毫無挑剔之處。秋真真的演技之精湛已是業內公認,而和沈信更有一次成功的合作,無論怎麼想,都可以預期這次的合作應該更成功。可能稍有點迷信,方令強是很信奉曾志偉有關沈信是福星的說法的。   沈信和秋真真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下飛機馬上就直奔公司,秋靜也就跟著一起去了。在此之前,一方面是由於病,一方面是秋真真出於對秋靜的保護,不想讓媒體知道秋靜的情況,其實秋靜很少有拋頭露面的機會。雖然在香港長大,真正出外見到香港風情的機會卻是不多。所以,一下飛機秋靜就更有些激動了,看到什麼也新奇得不得了。   這情況到了天與地公司更是明顯,秋靜對公司裡的一切都好奇得不得了。沈信為她介紹著公司相關的情況,她不時發出「嘖嘖」的讚歎聲。若是其他人這樣,恐怕早就有人來干涉了,但一看秋靜身邊是沈信和秋真真,都只是和他們打個招呼,任秋靜想幹什麼幹什麼。大多數人都暗自訝異,這活潑過頭的女孩是什麼人?居然有沈信和秋真真一起來陪伴。   沈信和秋真真自然是沒時間也沒辦法給他們解釋,在一個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他們很快在一間會客室見到了劉德華和方令強。   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劉德華對秋真真的遭遇頗多同情,對其為人,也是敬重有加,雖然尊重秋真真的意願,不準備把這件事公開,但劉德華個人還是表現得很重視這件事。這一點從劉德華對秋靜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通過秦歌傳話,劉德華也算瞭解情況了,一見面就很熱情地對秋靜招呼一聲,然後將已經準備好的禮物送給她。   秋靜這時候就像是個小孩子,一看到有禮物拿,馬上興高采烈地一個人到一邊去確認劉德華送給她的到底是什麼,一下子就安靜了。對秋真真,劉德華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的一句:「歡迎你回來!」   秋真真卻一看到劉德華就有些臉紅,對於劉德華問也不問就把大筆款項交給她的做法,她一直銘感於心,馬上對劉德華道歉,並承諾盡快多拍片,希望能夠及早把這筆錢給還上。   聽秋真真這麼一說,劉德華馬上就笑了:「錢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的後台那麼硬,我是絕對不敢逼債的。而且你的後台那麼有錢,我逼債也是找他。」   「後台?」秋真真是真有點莫名其妙了。   「是啊,難道你自己還不知道?」劉德華故作驚訝:「說起來他可是不得了了,又有錢又有勢,最近風頭可是出足了,現在我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呢。這不,他一甩手走了這麼長時間,整個劇組都在等他,我還是什麼話也不敢說。唉,誰叫人家財大氣粗呢。」   聽劉德華這麼一說,秋真真總算明白了,難得地掩嘴輕笑起來。沈信卻是大大不服,委屈地叫了起來:「華哥,你也來耍我。」沈信的神態像極了整天委屈的秦歌,更是惹得眾人大笑。   快樂是最容易感染人的,這麼一來,現場的氣氛可是夠輕鬆了。方令強從一見面起就有點插不上話,不過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對這次和秋真真的重會,他可是感慨良多。等眾人的寒暄告一段落,他才上前和秋真真握握手,感歎道:「真真,我們終於有機會再次合作了。」   對方令強,秋真真也是印象深刻,聽他這麼說,也馬上想起一起經歷過的那場難忘的拍攝,無言感慨,也很是激動。   一下飛機,沈信馬上就通過意識感應通知了典嬈自己回來了。秋靜想見典嬈,秋真真想見萬零,沈信更同時囑托典嬈馬上帶萬零到公司去。在沈信和劉德華等見面不久,典嬈和萬零也就趕到了。   通過典嬈,萬零已經知道了秋靜的情況,對她也是很同情和好奇,所以一進門和眾人打個招呼之後,目光就自然而然地向秋靜望去。典嬈和秋靜早就熟識,更是直接就走了過去。   秋靜看到典嬈自然是無比高興,馬上就把手頭剛拿出來的禮物丟到一旁,歡呼一聲,接著興高采烈地和典嬈抱在了一起。同時秋靜還不停地叫著:「你看,我真的好了,我也可以像你一樣行走和奔跑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有心酸的感覺,幸好烏雲散盡,困難都過去了,所有人又同時感到寬慰。   秋真真自己尤其感慨,不過她還記得是自己說要見萬零的,馬上走上前去親暱地拍拍萬零的頭,招呼道:「你好!」   對秋真真萬零可是不陌生,且不說秋真真本身就是很有名氣的女明星,光是她和沈信的種種糾葛,已經讓萬零對她難以忘懷了。看到秋真真,萬零先是一愣神,接著就笑了:「你好,真真姐。」對秋真真,她其實也是很欣賞和喜歡的。   兩個人互相看著,秋真真眼中卻突然多了一絲傷感,柔聲道:「小小年紀,可真是苦了你了。」   「苦?」萬零一聽到這句話可就有點摸不著頭腦了,接著笑道:「怎麼會?我快樂著呢。」這樣說的時候,她似有意又似無意地向沈信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似乎又是一片迷濛。   秋真真還是很溫和地看著萬零,似乎想看穿萬零的心思,忽然又道:「我看過你的書了。」   「是嗎?真真姐也看我的書?」萬零一聽很有點興奮,接著又謙虛地問道:「真真姐,你覺得我寫得怎麼樣?」   秋真真沒有直接回答,卻是象吟詩一般感歎道:「夢很美,迷難破,真難啊。」   秋真真的話其他人聽得莫名其妙,萬零卻是象被電到一般,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良久才說道:「真真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啦?」   「不敢說全懂,明白了一點。」秋真真看著萬零,就像看著秋靜,柔聲說道:「所以我想和你談談。」   「談談?談什麼?」萬零好像忽然對秋真真很戒備,大概是覺得她的心思被窺破,很是不安。   「現在你的小說要改編電影了,我有可能是女主角,不過我不太確定是不是能把握這個角色,需要你的幫助。」秋真真微笑道:「我們談談,如果你覺得我不合適,我就不演了。」   「怎麼會?」萬零被秋真真的溫柔安撫了,笑得很輕鬆:「如果要我選,真真姐絕對是第一人選,就怕真真姐不肯演才對。」   「找個地方吧,我們好好談談。」秋真真拉起萬零的手說道。萬零這次沒有猶豫,很爽快地答應了。   秋真真和萬零手挽著手出去了,典嬈也拉著秋靜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不過從秋靜興奮的神情大概可以想像是典嬈有什麼好玩的事情要介紹給她。   屋裡只剩下三個大男人,卻是面面相覷。劉德華率先打破沉默:「你們聽明白了真真和萬零的對話了嗎?我是沒聽懂。難道我真的老了?理解力退化得這麼厲害?」   方令強聳聳肩說道:「我也是半懂不懂,好像是在說書裡的人物吧。」   沈信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懂,但在心裡卻隱約覺得有某種可能性,但這種可能性在他看來實在是荒誕,也就拋開不理了。   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方令強最先把話題轉移到即將開拍的《千年迷夢》上。從一開始慧眼獨具地看上這本書,到現在電影要開拍,方令強大概對其已經研究得很透徹,各種拍攝構思都已成竹在胸,一開口就是滔滔不絕。   方令強的思路很古怪,決定把這部影片拍成一部很另類的風格,最主要的部分就在於他準備在電影裡加入大段類似歌劇對唱的場面。這在印度影片裡比較常見,但作為中國電影來說,卻是很少有人嘗試,沈信和劉德華一聽之下,覺得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方令強一看就知道兩個人並不太贊同他的看法,不過他對此是早有準備,各種論據準備得十分充分,從經典影片的引用到對具體場面的構思,方令強都說得頭頭是道,即使劉德華和沈信不認可他的觀點,但也不得不承認方令強的想法確實是有其獨到之處。   而且仔細想過之後,沈信和劉德華又都覺得方令強的想法不錯。首先從這部影片的整個故事而言,也很適合用這種方式表現。更主要一點,這很符合沈信自己的特點,可以將他在表演和歌唱方面的才華都充分體現。方令強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重點指出了這對沈信的重要性。為了能與沈信一塊合作一部優秀的影片,方令強也是煞費苦心。   沈信自己還不覺得如何,劉德華先覺得事有可為,對沈信的發展,他的興趣從來都是最大的。   在方令強種種極具誘惑性的展望下,沈信和劉德華終於被說服了,覺得這樣的電影未嘗不是一個很有意義的嘗試。而方令強一看到沈信和劉德華頻頻點頭,馬上更是精神大振,各種有關具體拍攝的計劃和構思泉湧而出。   從方令強這時的話裡就能看出方令強的敬業了,他對這部電影的準備工作進行得可謂精細和充分,無論哪一方面都考慮得很周到。如果說一開始沈信和劉德華點頭還只是覺得方令強的想法比較有獨創性的話,現在他們更覺得有方令強在,這部影片很有可能是一部經典之作。   從整體而言,既然場景是在埃及,那麼自有大段的經典可以借鑒,方令強認為畫面方面的風格最好還是阿拉伯風味,不準備太過特異。他的所謂另類,更多是在小範圍內的騰挪,具體到某場景,盡量在細節上表現出與別人截然不同的風格。而且作為故事中很重要的一個場景,古埃及的爭鬥也是波瀾壯闊,方令強也準備在這方面做點文章。諾曼先後兩部影片已經給了他很大啟發,對於其中的大場面,方令強也有自己的想法,準備大膽地嘗試一下。   劉德華最後完全被方令強折服了,很激動地說道:「方導,你現在就是大導演,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公司一定全力支持你。」   有劉德華這一句話,方令強算是獲得了在劇組至高無上的地位,而且最難得的是劉德華完全不從藝術上干涉他的構思,方令強頓時激動不已,豪情滿懷。   說到劉德華對方令強這麼看重,最重要的一點是劉德華看到了方令強的進步。在和沈信合作《秘藏俠情》之前,方令強大概是只重視一部影片在藝術上的價值,更看重名而不是利,所以票房是不是好他大概是不太在意的,他更在意口碑。但從和沈信合作了一部商業上很成功,而且藝術上也頗有特色的電影後,方令強的想法變了,他現在是兩條腿走路,商業和藝術並重了。這當然不容易,不過卻是一個很重要的觀念的轉變。一部名利雙收的影片,自然是所有導演的夢想,不過真要敢這麼想,卻也表示出方令強是一個很有自信的人。   而且並不是空口說白話,方令強很明顯已經考慮了很久,想法已經很成熟了。從《千年迷夢》來說,豐富複雜的劇情給了他很大的騰挪餘地,他大可把自己在藝術上的功力施展出來。不過這畢竟只是自己的愛好,是他自己的風格,可是若完全以自己的風格展示,恐怕在票房上不一定得到認可。正是因為同時也很重視商業上的表現,方令強自己決定加入了不少商業片的因素。   頗具深度的內涵,加上商業外套包裝,表面上是迎合市場的口味,骨子裡卻是自己的堅持的風格,這就是方令強的整體想法。對這個想法,劉德華倒是不一定真的看好,但至少是一個嘗試的方向。尤其是方令強難得可貴的自己想到了,劉德華分外佩服他,這才決定不遺餘力的支持他。在劉德華看來,方令強這麼有思想有才華的導演,既有自己的風格又肯變通,絕對是難得可貴。劉德華自己心裡已經決定,即使一兩部影片不賣座,方令強也是要重點保護的,這就是人才,這就是財富。   方令強對劉德華的支持的感動也是發自內心的,不說是有劉德華給機會他才出頭,就說劉德華尊重他在導演方面堅持自己的風格,已經讓他銘感於心了。在這樣的心態下,他更是下決心要拍一部經典且絕對沒有人嘗試過的影片。   在方令強談興猶濃,靈感十足的時候,秋真真和萬零回來了。萬零的神色很古怪,似乎哭過,卻又是一臉的堅決。而秋真真似很無奈,卻又帶著一絲佩服的意思。這些都是很細微的表情,常人根本就注意不到,劉德華和方令強就沒有太留意,但沈信卻是一眼就看出這些蹊蹺之處,不由暗暗納悶,到底秋真真和萬零說了些什麼呢?   「經過我和萬零商量,我決定出演《千年迷夢》了。」秋真真很鄭重地宣佈,似乎這個決定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作出的。   三個男人都是一愣,剛才秋真真說如果萬零不同意,她就不演,他們都以為只是玩笑,現在看來,秋真真其實是認真無比。秋真真的表情表現出了自己的決定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讓人很是納悶,沈信尤其覺得內情耐人尋味。   在一片沉默中,方令強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馬上上前熱烈地與秋真真握手說道:「真真,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和沈信就是雙重保險,影片的質量絕對是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如果這部影片最後得不到承認,那只能是我自己的過錯了。」   秋真真微微一笑:「每一部影片我都會認真去演,不過這部影片絕對尤其認真。如果我演得不好,萬零第一個就不會放過我。」   「怎麼可能會演不好?」萬零這時對秋真真的信心近乎盲目,很認真說道:「我希望真真姐能演一個經典的女主角出來,我支持你成為最佳女主角。」   「我呢?我是不是也能得獎?」沈信微笑上前,對著萬零問道。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他只好不想了,看到萬零認真的神情,他忍不住想開個玩笑。   「你?」萬零看著沈信的神情很是奇怪,不過很快就笑了:「你就得看自己的臨場表現了,我什麼也不能保證。」   沈信馬上做個很失望的表情:「不公平,為什麼真真的表演你就可以保證,我就不行呢?」看他的神情,簡直要象秦歌一樣大叫歧視了。   眾人一陣大笑,萬零連腰也直不起來:「這個自然是有原因的,不過我不告訴你。」   沈信做個很倒霉的樣子,眾人更是大笑不止,不過有關《千年迷夢》的拍攝,大體就這麼定下來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三八章 和諧     在方令強提到要在《千年迷夢》中加入大段對唱的情節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談到有關對唱曲詞的問題,在他看來,有沈信在,這個問題是不需要考慮的。這是對沈信的信任,也是讓沈信哭笑不得的,他的時間於是就全花在趕著作曲上了。因為有關《千年迷夢》的其他準備工作都接近完成,他這一部分的工作顯得分外關鍵,沈信也因此變得很忙。   在看萬零小說的時候,沈信已經對埃及和阿拉伯的文化產生了很濃厚的興趣,這時也正好在研究阿拉伯風格的音樂的時候對這些東西進行了一番深入的瞭解。從歷史到文化到現狀,沈信通通進行了一番研究,等他完成作曲的時候,已經是半個伊斯蘭教徒和一個資深的阿拉伯學者了。尤其讓所有伊斯蘭教徒都可能驚歎的是,沈信把《可蘭經》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有關阿拉伯風格的樂曲,沈信自己的資料算不上豐富,不過也夠用了,足以讓他管中窺豹,瞭解到阿拉伯音樂與眾不同的地方。以沈信特有的對音樂的敏感,他很快就能把握的其中最精髓的東西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的作曲本來可以很順利,但沈信還是想試著在音樂中加入自己研究中國音樂的成果,在阿拉伯風格下堅持一點自己的風格,這就有點困難了。不過總算一切順利,雖然算不上完全滿意,沈信還是盡快地將自己的作品拿出來了,從自己當前的水平而言,沈信覺得還是過得去的。   樂曲沈信一手包辦,歌詞自然還是由萬零來作,也就她有著這麼深厚的功底,可以做出阿拉伯風格的歌詞來。而且還有一點,萬零現在也是萬事通的學者了,她甚至可以用阿拉伯文直接寫作,做詞這樣的工作,沒有人比她更合適了。   大多數時間,沈信都是和萬零呆在一起,彼此交流著對阿拉伯文化的研究和理解,在這個基礎上各自完成各自的工作。   一旦和沈信在一起,萬零是一點當紅女作家的風采也沒有,依稀仍是初見沈信時那個單純的歌迷。雖然現在萬零的學識和名氣都與那時截然不同了,但對著沈信,她似乎永遠只是一個單純的追星族,對沈信的依戀和崇拜從未改變過。   在共同的創作中,沈信難得地發現自己和萬零居然已經達到心靈相通的境界,雖然對待同一個問題,一個是用音樂來表示,一個是用詩詞,但一旦樂詞融合起來,卻是那麼得融洽,那麼得和諧,簡直達到渾然一體的境地。   當這一天終於完成了所有的作曲作詞之後,沈信和萬零都覺得有一種難得輕鬆的感覺。這是很自然的,這次的工作,對兩個人來說都是一次沒有經歷過的挑戰,能夠順利完成,實在是讓人無比欣慰。萬零沒有沈信那麼過人的精力,這一番辛苦下來,幾乎已經是精疲力盡,不過單從神情來看,倒是更多興奮和喜悅,不知道是為自己的作品,還是為和沈信的合作。   「萬零,你聽聽這段這麼樣?」沈信一邊看著萬零作的詞,一邊撥動了剛弄來的一把阿拉伯絃琴。好像是一個他曾經很嚮往的游吟詩人,沈信邊彈邊唱,似乎是在街頭賣藝一般。   沈信的演唱自然還是萬零熟悉的那麼動人,尤其是他唱的是萬零作的詞,更讓萬零別有一番感受在心頭。靜靜地聆聽著,萬零並沒有說話,只是那眼睛裡又現出沈信熟悉的迷濛神情,似乎在沈信的音樂和演唱中已經進入了夢裡。   沈信吟唱完畢,靜候萬零點評,萬零卻是久久不語。看著萬零癡迷入神的表情,沈信不由憐愛地輕聲嘀咕了一句:「唉,愛做夢的小丫頭,雖然已經是成名作家了,居然還是這樣。」   對萬零寵愛有加,沈信其實還是很喜歡萬零現在這樣的表情的,不忍心打破萬零的夢遊,沈信也就不說話了,信手撥弄著那絃琴。   「這感覺真是太美了。」萬零好像還是沉浸在夢裡,卻出聲喃喃道。   「什麼更好?音樂,還是歌詞?」沈信微笑問道。   「當然是音樂了,只有沈信哥哥才能作出這樣不同凡響的樂曲來,簡直就是仙樂。」萬零完全清醒過來,微笑著說道。頓了一頓,她又調皮地笑了起來:「不過,如果我狂妄一點的話,我會說歌詞和音樂都一樣好。將音樂和歌詞結合起來,再由沈信哥哥來唱,那就是完美的天作之合。」   說到這裡,萬零還是很調皮的樣子,似乎在等待沈信說話。沈信微笑道:「其實要我說,還是你的歌詞作得好,靈動活潑,完全沒有斧鑿的痕跡,我的音樂,似乎有點過於刻意了。」   沈信這樣的話當然是對萬零的讚揚,不過萬零卻似乎覺得這並不是她想要的回答,雖然仍在微笑,她的神色卻有些黯淡,顯得很是落寞。   看到萬零這個表情,沈信沒來由心裡一痛,覺得那似乎和自己有關。對於萬零的心思,他並不是沒有感受,但他始終認為那只是一個追星少女對自己偶像的遐想,只是青春歲月的少女心思,絕對不會持久的,所以他一直都不太當回事,只是當萬零是一個妹妹一樣。   現在看到萬零這個樣子,沈信不由暗暗心驚,不過他想到萬零已經是一個很有名氣的作家了,以後生活會更豐富精彩,大概是會將這段感情只當成一段青春回憶的。   落寞只是一瞬間,在沈信思潮起伏之際,萬零已經恢復常態,笑道:「不謙虛地說,歌詞算是做得不錯啦,不過和音樂比起來,還是差上那麼一點。所以,我還得繼續努力才行。」   「好啊,你現在已經這麼紅了,我看你到底能紅成什麼樣子。」沈信微笑著開了一句玩笑。   「紅成什麼樣子?」萬零好像在想,最後笑道:「大概比最紅的辣椒好要紅一點。」   氣氛由此又融洽起來,沈信微笑道:「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你完全可以來電影裡配唱這一段歌曲,你的唱功還是很不錯的。」   「不行啦,不行啦。」萬零連連擺手:「上次你開演唱會已經差點讓我出醜了,我才不要再來一次。」說到這裡,萬零作出心有餘悸的神態,不過眼睛裡迷濛的光芒卻表示,她其實很懷念那次的經歷。   「你不唱怎麼行?」沈信看出萬零的心思,連忙打斷她的回憶:「如果你不唱,那麼誰還敢唱?」   「溫馨姐姐嘍。」萬零恢復正常,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如果我可以要求的話,就讓溫馨姐姐來吧,上次她和你唱那首《兩情相悅》唱得那麼好,這次也一定沒有問題的。就讓她來好不好?」   從語氣到眼神,萬零的所有神態都表現出一種企求,沈信怎能忍心拒絕?更何況溫馨也確實是一個很合適的人選,沈信很爽快地就答應了。這方面他還是可以做主的,不論是劉德華還是方令強,有關到音樂方面的事情,那都是絕對相信沈信的。   聽到沈信答應了,萬零的神情欣喜不已,自從上次經歷了溫馨的演唱會,大概她已經把溫馨當成了代替自己唱歌的人了吧,對溫馨她可是念念不忘。於是在不經意間,連與沈信對唱的人選也確定了,溫馨那邊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肯定是會答應的。說到唱歌,秋真真是完全的不在行,另找人配唱也是必然的,這倒是不會讓秋真真有什麼想法。   沈信和萬零完成了作詞作曲的任務後,《千年迷夢》的整個籌備工作算是就此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埃及方面有關的事項也已安排妥當,劇組馬上集結,就要奔赴開羅去了。   這個時候,沈信才終於有時間瞭解有關秦歌的事情了。而聽完劉德華無奈的描述後,沈信自己也是啼笑皆非。自從《銀河英雄傳說》拍攝完畢之後,秦歌就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他連續鬧出了幾件很不太名譽的事件,一時間竟成了藝人的反面典型。   對於媒體的負面報道,秦歌自己是完全不在乎,大有將這反面形象進行到底的意思。不過劉德華可就在乎了,怎麼說也是和沈信關係密切,而且更具有很大的演藝潛力,秦歌這樣的行為對他的發展可實在不利,於是就對他嚴加注意。秦歌算是稍有收斂,不過總的來說還是我行我素。劉德華苦口婆心地給他講半天,他只是振振有辭地說道:「生活太苦悶了,總得找點事做吧?你不讓我演反派,我就在現實中當個反派。哼!」   對秦歌這理論,劉德華哭笑不得,更是無可奈何,於是一方面安撫秦歌,說很快就有反派給他演,另一方面也加緊催促馬天成,要求他盡快為秦歌寫個劇本出來。   聽完劉德華的講述,沈信只有一個念頭:可憐的馬天成。不用說,除了劉德華的催促,秦歌的騷擾也是馬天成難以承受之重,沈信自己有時候都受不了。   對於秦歌這樣提要求的方式,沈信還有一個想法:會哭的孩子吃奶多。秦歌這麼一鬧,算是讓劉德華和馬天成都怕了,為了少點麻煩,秦歌的劇本應該會很快出來。事實也正是如此,劉德華馬上就告訴沈信,馬天成為秦歌所寫的劇本已經接近完成,一旦劇本拿出來,馬上就組織劇組開拍,現在大家都急著為秦歌找點事情做了。   聽到劉德華有這樣的安排,沈信這才算安心,不然他還真不放心秦歌。想想最近見到秦歌的情形,沈信自己也忍不住想笑。現在想來,秦歌大概是怕他責罵,所以往往是一見到他就溜了。即使偶爾給當場遇上,他也是隨便打個哈哈,然後顧左右而言其他地說句「今天天氣真好啊」,然後就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聽完劉德華對秦歌的安排,沈信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一下秦歌,將這個消息告訴他,安撫一下,不要再搞出什麼事來。秦歌這次倒是沒躲,聽完沈信說的事,他兩眼放光,怪叫連連,興奮得忘乎所以,似乎演電影就是他最大的追求。   「沒事就不要惹事,你再這麼下去,老大我也很為難的。」沈信最後警告秦歌道。   「老大啊,你怎麼就不體諒我呢?」秦歌兩眼淚汪汪:「你是花心大少,我不是啊。就喜歡小嬈一個人,可是小嬈她還不喜歡我,我只有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上了。現在我就是一個工作狂人,可是居然兩工作都不給我,你說我有多鬱悶?鬱悶的男人,做出什麼事來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沈信哭笑不得,只能連連安慰,說很快就有事情做了,秦歌這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結束了自己的哭訴。   安撫完了秦歌,沈信這才想到,其實典嬈才是真正能克制秦歌的人選,無論有理無理,典嬈永遠對著秦歌永遠都是佔上風。至於自己,沈信一想就想笑,雖然秦歌口口聲聲叫著老大,但這老大在他心裡究竟有多大份量,那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雖然大多數時候沈信都是有理的一方,但在秦歌的無理攪三分的作風下,他的話其實對秦歌根本沒有觸動。想通這一點,沈信索性就更不理會秦歌的作為了,他想幹什麼幹什麼去吧,有典嬈看著,他是飛不上天的。   因為一回到香港就忙著作曲,沈信這段時間連秋真真也沒有見到,不過想來她的情況應該不會太差,只要想到秋靜今天的健康,怕她什麼時候也會高興得笑出來。   秋靜這時候卻是和典嬈打得一片火熱,堪稱美女二人組。說是美女,其實也不錯,秋靜在健康恢復的同時,也依稀展現出了一個青春美少女的風采。   說起來算是苦盡甘來吧,現在的秋靜可謂幸福無比,那種深刻的感受,沒有她那樣悲慘的經歷的人們,是永遠也感受不到的。最讓她欣喜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不僅體質越來越好,而且體形也日趨完美,一個標準的美女胚子這時完全出現了。大概是習慣光頭了,秋靜對留長頭發覺得很不適應,所以還是一個短髮的形象,卻因此具有分外清爽的氣質。   剛剛認識秋靜的人還不覺得如何,沈信是看過秋靜在病床上的可憐模樣的,這時不由大歎造物之神奇,居然短短時間就讓秋靜有如此脫胎換骨般的變化。對比當初病床上皮包骨頭的慘相,看看今天秋靜容光煥發的風姿,那對比簡直是異乎尋常的強烈。想到這一點,沈信不由有些佩服秦歌的色眼獨具了,居然那麼早就看出秋靜有美女的潛質。   雖然如此說,但對秦歌自詡的「美的鑒賞家」,沈信還是不敢苟同。相比之下,沈信倒是比較認可典嬈「流氓」的說法,秦歌這小子還是很具有流氓潛力的,至少在眼光上他還是很有一套的。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三九章 初抵開羅     劇組集結完畢,一切就緒,馬上就開拔出征了,目標直指埃及首都開羅。   從劇組的組成來說,演員基本上都是新面孔,但方令強的班底卻都是老熟人,大多都是參加過《秘藏俠情》拍攝的,此番與沈信以及秋真真見面,想及上次拍攝時的狀況以及此後的經歷,所有人都有唏噓之感,也是另有一番熱鬧。   雖然沈信和秋真真之間的波折所有人都知道,剛一看到兩個人又在一起,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不過畢竟上次合作很愉快,這尷尬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氣氛就變得融洽無比。對於沈信和秋真真的銀幕復合,大多數人都是心中欣慰的。其實在上次的合作過程中,所有人已經覺得兩個人是很般配的了,雖然此後的事情頗多波折,但看到沈信和秋真真重新走到了一起,他們都暗自為這兩個人祝福。   不過誰也不知道,其實沈信和秋真真現在的關係很是複雜,其中難言難明之處,連當事人也未必說得清楚。表面上看起來沈信和秋真真相處得很融洽,即使不像情人,至少也是老朋友的模樣,但其實兩個人卻是各有心事。   秋真真的心事明顯複雜得很,一路上都時不時現出心事重重的表情,沈信相對而言卻比較單純些,只是覺得似乎這是他和秋真真的最後絕唱,頗有些傷感的情緒。不過這些心事兩個人都隱藏得很好,除了他們自己,倒是沒有被其他人注意到。   在飛機上,沈信和秋真真坐在一起,表現出很熟絡的樣子。雖然都有著各自的心事,但對即將到來的拍攝,兩個人都是興致很高,話題也就集中在這方面。沈信這時候把自己這段時間研究的結果搬了出來,對有關開羅,有關埃及,有關阿拉伯的話題是侃侃而談。   這一番言談下來,所有人都聽得如神,即使有對埃及瞭解的人,也絕對是達不到沈信如此深入的程度,一時間眾人都有眼界大開的感覺。   尤其是秋真真,正如她所說,她對待這部電影的態度非常認真,也是很塌實地進行了準備。不過她再下苦功,也是難以象沈信那麼深入地研究與電影有關的東西,她的準備其實更所集中在對人物的刻畫上。此刻聽到沈信談到這麼豐富的知識內容,秋真真對整個故事的感悟更深了,對人物的把握似乎也更深一層。   在談完有關的歷史人文話題之後,沈信又和秋真真探討了一番有關表演方面的話題。在這方面,秋真真有著豐富的銀幕經驗,倒是也給沈信很多難得的提示,對具體到拍攝中應該怎麼表現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這樣的情形似乎是個不錯的兆頭,但在沈信和秋真真心裡,卻覺得兩個人雖然越來越熟悉,越來越瞭解,但在表面投機的背後,卻是兩個人作為情人的距離越來越遠了。或許只有好朋友的緣分吧,這是兩個人忽然都產生的念頭。不只是秋真真在逃避,沈信自己也覺得似乎對秋真真的感情在改變,崇慕之情日盛,但想要擁有的感覺卻似乎變淡了。   一路上倒也不寂寞,飛機最後終於降落到了開羅機場。不過一出機場,劇組卻遇到了意外的阻塞。這阻塞的原因不明,但場面卻是浩蕩無比,首先光看熱鬧的人就是人山人海,此外還有大堆警察如臨大敵地維持著秩序,而在正中間最引人注目的卻是規模浩大的豪華車隊。   從這場面就看出有非同尋常的事情發生,想要離開一時半刻恐怕是辦不到了,劇組的成員索性也加入到看熱鬧的行列中。   看了半天,所有人還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沈信是語言通,自告奮勇去打探消息了,一番打探下來,結果雖讓所有人覺得有些意外,但其實也在情理之中。根據沈信得來的消息,原來這麼大規模的活動是因為有一個阿拉伯國家高層峰會正要在開羅舉行,各國首腦代表恰好與沈信他們差不多時間趕到,才正好把沈信他們堵在機場出不去。   知道是怎麼回事後,大家都明白這事情急也急不得,而且這樣的場面也是難得一見,乾脆就繼續看熱鬧了。   一個個身著阿拉伯服裝的各國政要及其隨從趾高氣揚地在機場來去,追隨的保鏢如雲,那場面可謂蔚為壯觀。本來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就處處充滿著新奇,有這熱鬧看,更是一大樂事。電影還沒開拍,劇組成員們先看到了一幕現實的戲劇。   喧擾了很久,等各國來參加峰會的人都安全離開了,道路才開始開放給普通人。劇組成員這時候才終於能離開機場了。   酒店是預約好的,劇組一出機場就直奔預約的酒店而去。說巧不巧,等劇組成員們都趕到那家酒店,才發現頗有不少政要也是下榻在這裡。其他不說,光酒店前排成長龍的各種豪華轎車已經是一大盛景。除此以外,在酒店附近,還有人數眾多的保鏢在巡邏,看到任何人要進酒店,都得先被他們查問一番。這情形,馬上讓沈信想到了香港黑幫影片的鏡頭。   劇組也沒能逃過被盤查的命運,還好沈信精通阿拉伯語,一番交流之下,終於被放行。本來那些人都對這一行人滿懷敵意,但知道他們是中國人後,那態度明顯緩和了不少。這情形不僅又讓沈信想道,難道又是被某島國的臭名聲給連累了?   這個意外事件絕對是事先沒有想到的,等折騰完畢,劇組成員終於安然入住之後,所有人想到剛才的經歷,都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沈信對這情況倒是不如何在意,不過想到居然和財大氣粗的阿拉伯大亨們住在一起,那感覺總是讓他感到怪怪的。   旅途勞累,加上還有這意外的事情發生,除沈信以外,劇組其他人都勞累不堪。用過晚飯後,所有人各自去休息。沈信在用餐的時候覺得秋真真的狀況似乎不太好,這時就去找她看是怎麼回事。   沈信進門的時候,秋真真正在一個人發呆,臉色有些發白。   「怎麼精神這麼差?」沈信一看到秋真真這個樣子,不由皺起了眉頭。   「沒什麼。」秋真真勉強一笑:「就是感到有些壓力。」   「有什麼壓力?」沈信想讓氣氛輕鬆一點,微笑著說道:「你又不是沒拍過電影。」   「是不是第一次拍電影,不過這次的感覺不同。」秋真真感慨道:「以前只是逢場作戲,為了錢而已,演過即算,反而很輕鬆。這次卻是想演一個好角色,不僅要過自己這一關,還得過萬零那一關,自然心裡有些忐忑。」   「萬零?」沈信笑了:「她應該不會太在意的。」   「你不懂,你還是不懂。」秋真真舊話重提,優勢一聲歎息:「這不只是一部電影,更是一個夢。是我的,也是萬零的,一個可以回味一生的夢。」   秋真真的表情和言談實在是太奇怪了,沈信不由問道:「你和萬零到底說了些什麼?為什麼神神秘秘地不肯說出來?」這個問題一直是沈信自己想不通的,這時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沒什麼。」秋真真的表情卻在瞬間恢復了平靜:「無非是有關人物角色的理解,她是原創者,我自然得聽聽她的意見。我們討論的結果算比較一致,萬零也就支持我演這個角色了。因為這個角色對萬零而言很重要,所以我有壓力。」   沈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秋真真的話說得很清楚,可他就是不明白。這個角色對萬零很重要?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沈信很想再問問是怎麼回事,但秋真真卻很明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而且她的精神似乎也不適合探討這些問題。沈信於是就隨便和秋真真閒談起來,話題自然轉到秋靜身上,秋真真的精神馬上好多了,神情也愉悅了許多。   盡量引導秋真真不去想有關她感到有壓力的事情,沈信在和秋真真談了一會兒秋靜的話題後,又拉她去窗前觀看開羅的夜景。   在來開羅之前,沈信對開羅的地理也是下過一番工夫的,即使是在晚上,他也能如數家珍地將開羅的名勝一一指出來給秋真真看。開羅其實就是一個夢幻般的地方,古老的建築和現代的建築融合在一起,結合上沈信指點江山般地暢談古今,更是讓秋真真覺得有如進入一個迷夢般的世界。   秋真真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聆聽著,對沈信此刻的表現,讓她覺得沈信既陌生又熟悉,另有一種吸引人的魅力。這感覺讓她知道,其實她是深陷情網,無法自拔。   她其實很清楚,她接受沈信邀請參加《千年迷夢》是一場賭博,或許能擺脫能一直讓她困擾的感情問題,但也可能讓她自己陷得更深。她知道自己在玩火,這樣的情形持續下去的結果無法預料,可是她實在沒有辦法,無論是接受還是拒絕沈信的這份感情,對她來說都是一個難以決斷的問題。   她本來已經準備任隨命運擺佈,就像一條小船飄蕩在命運的河流上,隨便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她太累了,累得不想作出任何決定,就想這樣漂流下去。可是沈信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卻完全打亂了她的情緒,使她不知道該怎麼好。如果沈信面對她的拒絕能夠坦然接受或者象上次那麼激烈,她或許反而解脫了。但可惜沈信卻是不肯放棄,讓她再度地不知如何是好了。現在她不想想太多,只想將自己尚存的激情一次燃燒乾淨,不在現實中,而是在電影虛幻的世界裡,這是她對萬零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承諾,至於那結果是燒到她,還是燒得其他什麼人,她已經顧不得了。她只知道,她需要這麼一次機會。   一番談話下來,時間已經不早,沈信看看秋真真的神色,神色又轉憂。本來是想讓秋真真放鬆,但實際上效果甚微。很難想像這樣的情況下秋真真能夠休息好,能夠有精力應付明天的拍攝。   「不早了,你休息吧。」沈信試探著說道。   「好啊。」秋真真似乎是隨口答應,神情卻表示她似乎又在想著什麼不開心的事。   「我來幫你入眠吧。」沈信看出如果他不做點什麼的話,秋真真肯定是難以得到良好的休息,這樣說道。   「你想幹什麼?」秋真真頓時一臉戒備。   「我有那麼不堪嗎?」沈信又好氣又好笑:「動不動就拿我當壞人。」   「哼,你當我不知道,你趁我睡著的時候做過什麼?」秋真真依然不放心地說道。   「要做什麼還用等你睡著嗎?」沈信笑道:「什麼時候不能做?」   「那就是說你還是想做什麼了?」秋真真逼問道。   「對。」沈信說著,忽然攔腰把秋真真抱了起來。   「你,你放開我。」秋真真是真的急了,眼淚都要流出來。   「唉,乖一點,你知不知道你很重的?這麼一掙扎,我可是很累哦。」沈信把秋真真平放在床上,為她拉上了被子,柔聲說道。   「你,你想做什麼?」秋真真緊緊抓著被子,雖然沈信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稍稍讓他安心,但還是覺得沒有安全感。   「我就是想唱首歌給你聽罷了,你幹嘛這麼緊張呢?」沈信微笑道:「難道我的歌聲很恐怖嗎?不要忘了,我怎麼說也是得過音樂獎項的人。」   「唱歌?唱什麼歌?」秋真真迷惑了。   「《搖籃曲》。」沈信一本正經地說道。   秋真真想笑,可是沈信已經開始唱了,還真是《搖籃曲》。秋真真想抗議說「我不是小孩子」,可是說也奇怪,一聽到沈信的歌聲她就覺得眼皮發沉,渾身放鬆下,她根本什麼話也沒說出來就進入夢鄉了。   看著秋真真終於酣然如夢,沈信不由歎息一聲。大概秦歌還真說對了,秋真真確實是他命裡一劫,任他有通天本領,對秋真真卻也是無法可施。會有什麼樣的結果,還是等命運來決定吧。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四零章 現場演唱會     輕輕為秋真真帶上門,沈信來到了走廊上。在開羅這樣充滿著夢一般感覺的城市,沈信本該覺得新奇而且興致盎然的,但有著和秋真真的複雜難明的關係,卻讓他有些落寞。這樣的情緒困擾著他,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該幹什麼。   就在沈信這麼猶豫著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一陣悠揚的音樂從某個酒店的房間中傳出。那房間沈信看不見,但音樂卻是清晰可聞。以沈信對音樂的造詣,當然馬上就分辨出那絕對是最正宗的阿拉伯音樂。   對阿拉伯音樂的研究也要好一陣子了,但沈信在阿拉伯音樂的搜集上,其實也只能說夠用,遠遠談不上豐富和全面。比如說現在他聽到的這段音樂,就是他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而且不僅僅是新鮮,樂者的技藝也是精湛無比,那音樂的境界也頗高雅,沈信一聽就入了迷。   反正一時也沒有其他事情要做,沈信索性就依在門上,靜靜聆聽起來。這一曲演奏的時間很長,沈信完全沉迷在音樂中,對時間的流逝倒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等這一曲終了,沈信才突然醒神,忍不住在心中喝彩起來,這一曲從音樂本身到演奏者自己的演繹都是自有其魅力,沈信是知音人,尤其能夠領悟到其中絕妙之處。   被這一曲完全迷住了,沈信不由對其彈奏者的興趣也是大增,閒著也是閒著,他忽然生起去認識一下這位高人的想法。這麼晚了還有興趣玩音樂,想來也是一個雅人,很是值得結交一下的。這樣想著,沈信邁步向剛才音樂傳出的方向走去。轉過一個轉角,沈信剛一眼看到剛才音樂傳出的房間,卻突然已經被兩個膀闊腰圓的大漢攔住了去路。   「黃皮小子,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滾開!」其中一人很輕蔑地看著沈信,用英語對沈信喝道。   沈信一愣神,難道這地方是什麼禁地?不過不等他有時間想清楚,兩個大漢已經不耐煩地出手要趕他走了。   一左一右,兩個大漢的配合倒是很默契,凶狠地向沈信撲了上來。本來依稀對自己或許是真到了了不該到的地方有些歉然,但兩個大漢的態度卻讓沈信有點生氣。從他們的出手就可以看出,他們根本就不把沈信的生死放在心上,如果沈信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被這麼一夾擊,大概不死也得重傷。   實在是看不慣這兩個大漢的態度,沈信決定給他們一點小小的懲戒。一晃身間,沈信恰到好處地躲開了兩個人的攻擊,還順手一帶,兩個大漢的凶狠攻擊就衝著自己的同伴去了。這兩個人攻擊的威力完全顯示出來了,幾乎是同時擊中對方,又幾乎同時悶哼一聲,他們倒頭就栽倒在地了。從他們的情況看,一時半會兒是爬不起來了。   沈信看著那房門,暗自思忖是不是還要去打擾人家,很明顯那裡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就在沈信還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大概是外面的打鬥驚動了裡面的人,門開處一個中年阿拉伯人走了出來。   一眼看到沈信,那阿拉伯人皺眉說道:「你是什麼人?」   從那人的態度殊不和善看來,沈信的拜訪大概是不會受歡迎了。沈信想到這一點,馬上笑道:「我是一個音樂愛好者,聽到剛才這邊有很優美的音樂傳出,想來拜訪一下演奏者。當然,只是一點點興趣,如果不方便就算了。請恕我冒昧。」   沈信的言談和謙和的態度明顯給那阿拉伯人很好的印象,而沈信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語尤其讓那人覺得很驚訝。上下打量了一番沈信,那人微笑道:「對不起了,我們不接待身份不明的人。」   「我叫沈信,中國人。」沈信自我介紹一下。   「中國人?」那人明顯是很有興趣的樣子。   從那人的話裡聽出自己是不會受到接待了,沈信微笑說道:「對。雖然不能和這麼好的音樂家結識實在是遺憾,不過既然不方便,還是不打擾了,有機會再說吧。」客氣地打個招呼,沈信轉身就走。   而就在沈信一轉身之際,剛才互相擊中對方而摔倒的兩個大漢終於能爬起來了,對沈信很不服氣,他們從後面就要向沈信撲去。沈信聽風辨位,當然馬上就感知到這兩個人的行動,不過這次不用他出手了,因為剛才和他說話的阿拉伯人已經搶先喝止了那兩個大漢。   那阿拉伯人的地位明顯特殊,一聽到他的叫聲,兩個大漢馬上乖乖地放棄了對沈信的攻擊意圖,走到一邊守著了。   雖然沒回頭,沈信對後面發生的事情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更感覺到那個房間裡面住的不是一般人。聯想到白天碰到的場面,沈信依稀也可以確定那大概是什麼阿拉伯國家的要人了。一想到這裡,沈信就一點興趣也沒有了,逕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預期的拜訪沒有成功,但剛才意外聽到的一曲對沈信還是很有啟發性的,讓他對阿拉伯音樂的瞭解似乎更深了一層。有了這樣的理解,沈信想到自己所作的曲,似乎還是有很大改進餘地的,於是馬上就投入到對自己音樂作品的修改上。靈感來了是擋也擋不住,沈信一口氣把自己的作品都,讓其中的阿拉伯風味更濃,風格也更靈動活潑。斧鑿的痕跡去了之後,所有音樂的整體也更完美了。等這一番忙碌下來,一個不眠之夜已經過去了。   心情愉快地出門和劇組其他成員會合,沈信意外地發現秋真真的狀態也很不錯。不知道是不是有沈信幫忙,她昨晚休息得很好的緣故,秋真真現在整個人都顯得容光煥發,看到沈信先是嫣然一笑。沈信是不太明白,但秋真真卻知道自己突然以把所有的顧慮都拋開了,其他的事情她現在想也不想,就只想著和沈信在這段拍攝中有一段美好的經歷。即使這只是個虛無的夢吧,也要讓它是一個完美的夢。   秋真真的想法雖然不是其他人所能探知的,但她的狀態是誰也看得到的。尤其是沈信,看到秋真真綻露迷人微笑的一瞬間,他恍惚間似乎看到的是百花齊放的春天。和沈信很自然地走在一起,秋真真現在當足了沈信是自己的情人一般,這情形看在劇組其他人眼裡,倒也是一種精神上的激勵,所有人都是精神抖擻地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當中。   在這樣的情況下,劇組的拍攝順利無比也是可以想像的。沈信和秋真真完全入戲,所有場景幾乎都是一次性完成,偶爾一次重拍還是因為工作人員的技術失誤。如果是其他影片,方令強大概會為這樣的低級失誤大光其火吧,但現在氣氛這麼融洽,方令強也只是微笑著對沈信和秋真真說道:「不好意思,麻煩你們再重遇一次吧。」這裡面一點生氣的意思也沒有,反倒是對沈信和秋真真的調侃。   對著方令強善意的玩笑,沈信和秋真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相視一笑。重拍對他們來說什麼影響也沒有,還算是多給他們一次溫馨的機會。這個意外的事件完全沒有打亂沈信和秋真真的狀態,他們現在幾乎是戲裡戲外都和諧無比,隨便什麼場面都是說出戲就能出戲的。   有了沈信和秋真真這樣的狀態,方令強對他們表演的細節幾乎完全不加注意,注意力完全放在其他方面的配合上。在他看來,沈信和秋真真現在需要的就是自由發揮,任何人為的干擾都只是對他們狀態的騷擾,絕對是要不得的。對沈信和秋真真的表演狀態完全放心,方令強更擔心的是由於其他方面的不到位而影響到影片的總體質量。   拍攝緊張順利的進行著,到傍晚的時候,這一天的工作已經是收穫頗豐。不過還不到下班的時間,稍事休息後,所有人馬上又都開始忙碌起來,還有一幕戲等著拍攝呢。   這是全片中第一個對唱的場面,相關的劇情是男女主角多年離別,終於重逢,男主角心中重燃情火,趁著夜色來到女主角窗前用音樂吐露心聲。這是方令強設想的比較吸引人的一個亮點,而且還是他第一次嘗試,雖然全天拍攝順利,但到了這個鏡頭,方令強還是有些緊張。   不過緊張的只是方令強而已,沈信自己卻是一點這樣的感覺也沒有。在他看來,這樣的場面其實只是給了他一個機會向秋真真表白自己的心聲。幾乎和劇中人的感情完全一致,沈信只需要演他自己就行了,這樣的狀況,也實在有利於他的演唱發揮。   方令強一聲令下,拍攝開始,沈信馬上登場。他的狀態是那麼得好,一開始演唱方令強懸著的心就放下來了,神情輕鬆了許多。現在他都快忘了自己是一個導演,而且正在拍攝一部電影,他幾乎是在欣賞沈信的個人表演了。   不只是沈信一個人演唱,秋真真也有大段的唱詞作為回應。從專業的角度來說,秋真真的演唱實在是達不到標準,不過事實上她也不需要演唱得多好,只要從表情到動作配合上唱詞,然後能夠把人物的心理刻畫出來就行了。表演可是秋真真的強項,而且她狀態正佳,幾乎是沒有什麼難度,女主角那種頗感矛盾的心理完全表現得入木三分。   樂曲是阿拉伯風格,歌詞也是,雖然兩個人現場演唱用的是漢語,但那阿拉伯風格的味道卻是很濃。沈信完全沉浸在劇情裡,對周圍的情形沒有注意,所以他才沒有看到,在他演唱的過程中,拍攝場地周圍已經圍攏了很多看熱鬧的開羅人。   說到看熱鬧的開羅人,大概都是覺得新鮮吧。來埃及和開羅拍攝的西方人不少,但中國人卻幾乎是沒有過的。而且這個中國人居然演唱的是阿拉伯風格的歌曲,那份感覺對這些看熱鬧的人來說,的確是很新鮮。   等這一幕戲拍完,方令強固然是興奮無比,因為他想到了這一幕在上映時該是多麼得吸引觀眾,劇組其他成員也是一陣喝彩,既有對沈信和秋真真表演的讚賞,同時更感到輕鬆,一天的工作終於結束了。但劇組人的歡呼還沒有歇,一陣更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就從現場周圍傳來。   訝然回望周圍,劇組成員才發現拍攝現場已經被看熱鬧的人圍得水洩不通,而那掌聲和歡呼聲正是由這些看熱鬧的人發出。尤其讓沈信哭笑不得的是,在掌聲中還依稀夾雜著一些呼叫:「再來一曲。」更有人大聲喊:「聽不懂歌詞啊,強烈要求用阿拉伯語演唱。」   這些人的叫聲自然是大多數用的阿拉伯語,還有少數是英語,雖然劇組其他成員不見得能聽懂,沈信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不由苦笑不已,難道自己是在開街頭演唱會?不過劇組其他成員雖然聽不懂或者根本就沒有聽清,但也看得出來這些看熱鬧的人的意圖。事情再明白不過了,這些看熱鬧的人一點讓開的意思也沒有,劇組雖然結束了工作,卻是根本無法離開。   在劇組其他人面面相覷的時候,沈信來到場中,很有風度地對著所有看熱鬧的人揮手致意。沈信的這個舉動更是引起看熱鬧人的好感,要求他演唱的呼聲也是越來越高。   看出來不滿足一下看熱鬧人的願望是不行了,沈信也不再推脫,馬上撥動手中的絃琴,來了一首正宗的阿拉伯民歌。不僅僅是阿拉伯韻味十足,沈信這次索性用阿拉伯語來演唱。   其他不說,光是沈信地道的阿拉伯語已經引起了一陣驚歎,剛才要求用阿拉伯語演唱的人這種驚訝的感覺更甚,他們那樣的要求更多是在起哄,沒有人真的想到沈信居然能說這麼流利地道的阿拉伯語。   不過這驚訝很快就被另外一種情緒給壓到了,在沈信邊彈邊唱中,所有人很快就完全沉醉於那音樂的迷人世界了。對看熱鬧的人來說,這首歌是老歌了,幾乎是耳熟能詳,但由沈信演唱出來,在他們熟悉的阿拉伯風味之外,似乎更另有讓人回味之處。這感覺首先是因為沈信在演唱中加入了自己的特色,更主要一點是為了擺脫麻煩,沈信特意加強了自己演唱中類似催眠的蠱惑力。   在沈信的傾情表演下,這一曲可謂精彩之極,迷倒了在場的所有人。這次輪到劇組的成員聽不懂歌詞了,但這個時候,能不能聽懂已經不重要了,在沈信特意的蠱惑中,所有人都只覺得感動直達心底。秋真真尤其是如此,剛才在拍攝中與沈信心靈相通的感覺還在,再聽到沈信這麼深情的演唱,她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至於看熱鬧的人,剛才聽沈信演唱中文的時候,他們只是覺得好聽,所以拚命鼓掌,現在沈信原汁原味的阿拉伯演唱,卻讓他們聽傻了,反而靜到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一曲終了,所有人都依然沉醉,一時間全場更是鴉雀無聲。沈信對這個效果很滿意,但這並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要帶劇組盡快離開,不能再被這麼耽擱下去了,不然可就要影響到整個拍攝計劃了。所以,在劇組成員也還在沉醉在音樂中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明白,這個時候是最合適走人的時候。如果等看熱鬧的人醒過神來,恐怕現場演唱還得繼續下去。   類似佛門的獅子吼,沈信低低地叫了一聲:「諸位,該走了,你不是想我一直演唱到天亮吧?」聽到沈信這一聲叫喊,劇組成員們才驀然醒神,不用沈信再提醒,各自拿著自己的東西一轟而散。看熱鬧的人一時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劇組成員們已經突破重圍,落荒而逃了。   在離開的一瞬間,沈信忽然在看熱鬧的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人。說是熟人也不恰當,但是沈信認識,這個人就是昨天他在酒店碰到的那個阿拉伯人。從他的神情來看,他似乎比其他人還要沉迷得厲害。對這個人,沈信很懷疑他就是演奏音樂的那個人,其實是很想認識他的。不過當務之急是帶著劇組成員回家,沈信也就暫時不再考慮這個問題了。   被熱情的開羅人嚇壞了,劇組成員都害怕再碰到剛才那種場面,一直跑出很遠才鬆了一口氣。這時候再想到剛才的遭遇,所有劇組成員都覺得很是滑稽,不由齊聲哈哈大笑。   方令強笑得都快喘不過氣了,辛苦地勉強說道:「沈信的魅力就是大啊,連聽不懂中文的埃及人也抵抗不了他的魅力。現在我倒開始擔心了,如果法老也聽到你的歌聲,怕也要從金字塔裡面出來了。」   「哇,這個玩笑可是開不得。」沈信誇張地大叫起來:「我們不拍木乃伊。」劇組成員看著沈信的故作姿態,又是一陣轟笑。   在其他人大笑不止的時候,沈信卻來到秋真真身邊,悄悄問道:「你覺得我唱得怎麼樣?」   「還好啦。」秋真真微笑道:「不過說到應付剛才的場面,應該由我出面比較好。」   「為什麼?」沈信不解地問道。   秋真真抿嘴一笑:「因為你唱得好啊,你唱得越好,聽眾就越不想讓你走。我就不同了,我一開口,就把他們嚇跑了。」   「不早說。」沈信又做一個很誇張的神情:「那樣我們就不用逃得那麼狼狽了。」   「誰叫你想不到呢?」秋真真故意歎口氣:「看你好像很聰明,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不是沒想到,而是有另外一個問題。「沈信一本正經地回答:「你就沒想想?這個法子好是好,可萬一鬧出人命怎麼辦?」說到這裡,沈信好像是心有餘悸的模樣。   「少來啦,我哪有那麼不堪?」秋真真實在忍不住了,狠狠扭了沈信一把,接著卻是難掩一臉笑意。沈信連聲道歉,但在他臉上,同樣也是快樂無比的笑容。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四一章 王子有請     晚飯之後,沈信正和秋真真房裡和她聊天,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沈信開門一看,居然是他昨天晚上和今天傍晚都碰見的那個阿拉伯人。   「你好,我叫阿穆爾,想和你聊聊音樂的事情。」那阿拉伯人彬彬有禮地自我介紹著,用的是阿拉伯語,神情中依稀有很渴望的意思在。   「現在嗎?」沈信回頭看看秋真真,有些猶豫。和這個阿拉伯人探討音樂固然對他有很大吸引力,但他又實在不想離開秋真真。   秋真真這時候表現出很善解人意的一面,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很明顯那阿拉伯人是有事要找沈信,所以她馬上故意打個哈欠,說道:「太累了,我要休息了。」   對秋真真的這個表態,沈信大是感激,也真的很想從阿穆爾身上瞭解更多有關阿拉伯音樂的事情,他對秋真真歉然一笑,就帶著阿穆爾回自己房間去了。   「我其實是一個音樂家。」一坐下來,阿穆爾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我一直都致力於對阿拉伯音樂的研究,但是卻從來沒有聽到過像你那麼神奇的音樂。如果說音樂有精靈的話,你已經把它抓住了。你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說到這裡,他還怕沈信不理解,連忙又加了一句:「今天傍晚你在街頭演唱的時候,我也在場,當時我就聽入迷了。等我醒過神來,你已經不見了,幸好我們昨天見過面,要不然可真找不到你了。」   沈信微微一笑,還沒有開口,阿穆爾又歉然道:「昨天不知道你身份,不知道你在音樂上有這麼高才華,態度可能不夠友好,希望能夠原諒。」   阿穆爾謙恭的態度和對音樂的熱愛都贏得了沈信的好感,加上前一晚上阿穆爾的態度其實也很好,沈信馬上回答道:「昨天是我自己太冒昧。說到音樂,我其實也只是一個愛好者,尤其對阿拉伯音樂,我也是剛接觸,還需要你多多指教。」   「剛接觸?」阿穆爾驚訝無比,更是難以置信:「依我看來,你這方面的造詣沒有幾十年功夫是不可能的。」說到啊這裡,他看看沈信,又感歎道:「不過你年齡這麼輕,這更不可能。我沒什麼話好說了,只能說你是天才。」   沈信微笑著謙虛一番,馬上和阿穆爾開始進入正題,對於阿拉伯音樂,他現在的興趣也是大得很。事實證明,阿穆爾絕對是一個狂熱的音樂家,尤其是對自己民族的阿拉伯音樂,那份熱愛和驕傲是刻在骨子裡的。正因為這樣,沈信在阿拉伯音樂方面的見解和認識更是讓他歎服。   而沈信自己也從這番談話中獲益非淺。無論是那一個民族的文化,都有著只要純粹的該民族成員才能領會和感悟的東西,雖然沈信對阿拉伯音樂算是很瞭解了,但和真正的阿拉伯人相比,卻還是有些差距的。正是因為如此,通過阿穆爾的言談,沈信對阿拉伯文化尤其是音樂的瞭解更是深入了。這些東西雖然對沈信來說不是拿來就能用,但卻從意識的最深層加深了沈信的見識,擴大了他的視野,對於他日後的發展可謂大有裨益。   在熱烈的氣氛中,沈信和阿穆爾都沒有注意到時間是怎麼過去的。直到窗戶上出現了東方第一縷光亮,阿穆爾才一聲驚叫:「天,一晚上居然就這麼過去了?」   沈信看到這情形,卻只是微微一笑,這一晚上可是過得很有意義。   「對不起,實在是耽誤你太多時間了。」阿穆爾很是歉然:「你今天還是要繼續拍攝吧?」   「對。」沈信回答道:「不過沒關係,我精力充沛得很,有興趣繼續聊。」   「不了,實在是太晚了,不敢再耽誤你了。」阿穆爾雖然意猶未盡,卻還是這樣說道。   「晚?」沈信啞然失笑:「太陽剛剛升起來,一天才剛開始,早得很呢。」   阿穆爾意識到自己的語病,也是一笑,不過還是堅持要告辭。沈信也就不再強留,送他出門而去。   剛送走阿穆爾,沈信回頭就撞見了秋真真。望著阿穆爾的背影,秋真真訝然問道:「你和他談什麼了?談了一晚上?」   「是啊。」沈信微笑道:「他是一個音樂家,和我探討音樂上的事情,一不留神就過了一夜。」說到這裡,他故作神秘地說道:「我有一個發現哦,原來阿拉伯人的腦子裡並不全是石油的。」   「你自作聰明吧?」秋真真好笑地說道:「誰告訴你阿拉伯人腦子裡裝的是石油?」   沈信自己也笑了,問秋真真道:「怎麼樣?昨天休息得還好吧?不過如果你想夢見我的話,恐怕是會失望了。」說到這裡,沈信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昨天沒空,沒時間去趕到你的夢裡。」   「少自己臭美了,誰會想到要夢見你?」秋真真不屑地說道。   「難道是我記錯了?」沈信疑神疑鬼地說道:「我記得好像有個人真看到我的時候都以為是在做夢,還誇我每夢必到呢。」   「你還說?」秋真真的臉頓時有點紅,瞪了沈信一眼。沈信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攬住秋真真的纖腰。秋真真似想擺脫,但猶豫一下,還是沒有拒絕,她現在大概就當自己是大膽撲入愛火中的飛蛾吧,不管結果怎樣,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這一天的拍攝還是繼續著現代都市的情節。因為劇情的關係,總的拍攝計劃是分古代部分和現代部分兩大類,現代部分是先拍的一部分。本來按照拍攝計劃,是想把所有現代部分都拍完,然後集中精力拍攝古代部分。   但是,在拍攝到全劇最後結尾部分的鏡頭時,沈信卻提出一個要求。沈信的這個要求是和整體的拍攝計劃有衝突的,因為他要求把這個結局部分留到最後再拍。如果按他的意思來,那麼在拍攝完整個古代部分後劇組還得單為這個結局部分再回到開羅一次。   對整個劇組來說,這樣做絕對是一個麻煩事。方令強看著沈信,一時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答應,畢竟這會增加成本和工作人員的工作量。   「真真,你自己說呢?」沈信索性把秋真真也拉入自己一方。   秋真真白了沈信一眼,不過神情卻更多是欣然,她馬上就對方令強說道:「方導,這個提議其實也不錯,依我自己感覺,我覺得現在拍結局的戲狀態不夠。你大概會怕資金超出預算吧?沈信現在可是有錢人,多出部分算他的就好了。」   有了秋真真這句話,方令強終於下決心了,答應了沈信的要求。在他看來,秋真真的話沒錯,現在就拍這一幕戲,很難要求沈信和秋真真的情緒都達到劇情要求。按沈信的要求做雖然可能成本增加,但如果從保證影片質量上來說,卻是最合適的。而且即使沒有這些好處,方令強其實也很難拒絕男女主角共同的要求。   看到方令強答應,沈信自己高興無比。他的想法其實很單純,作為全影片的拍攝高潮,這個結局部分一定要放在最後才完美,算是為他和秋真真戲裡戲外的感情完美的交代。   而對於秋真真話裡對自己的調侃,沈信也是很欣慰,秋真真越是這樣輕鬆,就越說明昔日的陰影離她越來越遠了。不過對於說到自己是有錢人,沈信不由嘟囔了一句:「我其實是最窮的,所有的錢都不是我自己的。」   對於沈信哭窮,全劇組人一陣大笑,誰也不會相信他的抱怨,儘管他的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真實的。   方令強答應了沈信的要求後,全劇組人都輕鬆無比,因為這算是平白無故地多了半天假期,所以那氣氛很是快樂。大概很多人都想到可以借這個機會逛逛開羅城吧,作為古代和現代風格的建築和文化的融合,開羅是不缺乏觀光的地方的。   就在全劇組人都興高采烈的時候,意外的事件卻出現了。首先是從拍攝現場外圍維持秩序的劇組成員中突然傳了幾聲慘叫,接著一群凶神惡煞般的大漢衝了進來。   如果說這些大漢們凶狠的表情還只是讓人感到驚訝的話,那麼他們手裡的手槍給人的就是恐怖的感覺了。看著烏黑的槍口對著自己,膽子小的人已經大聲地哭了起來。秋真真還算鎮定,只是卻也不由下意識地向沈信靠近,更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   看到這個場景,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難道遇到恐怖襲擊了?不過對於自己這個小小的劇組能被恐怖分子盯上,所有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這樣的關頭,方令強還是表現出了自己作為劇組首領的風範,雖然自己也有些害怕,他還是上前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方令強說的是英語,當先那大漢明顯是聽得懂的,冷冷一笑,那大漢說道:「我們不是找你。」   「不管你們是找誰,我們這裡不歡迎你們,你們馬上給我離開。」方令強厲聲說道,在這一點上,方令強還是表現出了一個藝術工作者通常都會有的執拗,他根本就沒想到,這些人既然手中有槍,又怎麼會聽他的話呢?   果然,那大漢聽到方令強的話,馬上二話不說,將手裡的槍掉過頭來,用槍柄狠狠地向方令強頭部砸去。   從這些大漢出現起,沈信一直冷眼旁觀,看到其中有兩個正是那天晚上他碰到阿穆爾之前有過衝突的人,不由心裡打了突,覺得事情恐怕是與自己有關。   在沈信剛這樣想的時候,那帶頭的大漢已經對方令強下手了。沈信當然不能讓他傷害到方令強,馬上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及時地架住了那大漢的手臂。   「不是找他,是找我了?」沈信冷冷對那大漢說道。   「沒錯,就是他。」和沈信有過衝突的一個人叫了起來。   「就是你啊?」那帶頭者本來對沈信的出手不滿,但聽完另外那大漢的叫聲,忽然變成笑容滿面,接著很嚴肅地說道:「你好,中國人,我們王子邀請你過去一敘。」   「王子?」沈信不由皺起了眉頭。昨天和阿穆爾聊了一晚上,話題都集中在音樂方面,沈信倒是沒有機會問起阿穆爾的身份。不過阿穆爾既然自稱音樂家,而且神情氣質都絕對不是一個王子應該有的,現在這大漢這麼說,沈信自己倒是糊塗起來了。難道事情和阿穆爾沒有關係?但阿穆爾卻明明認識那兩個和他衝突的大漢,而且還能命令他們。   沈信胡思亂想之際,那帶頭大漢已經對他介紹了所謂王子是怎麼回事。這個王子,是來自某阿拉伯王國,此行正是作為該國代表來參加阿拉伯聯盟峰會的,至於為什麼要找沈信,其實那帶頭大漢也不清楚。   沈信明白了一點,又糊塗了一點,但有一件事是很明白的,那就是大概他不去是不行了。如果只是沈信一個人,沈信大可以拒絕,但關係到整個劇組,沈信就不能這麼任性了。而且劇組可能還要在埃及呆很長時間,如果不能把這件事順利解決的話,那麼麻煩恐怕還在後頭。從這幫大漢有恃無恐地公然用槍威脅就可以看出,那王子絕對是個無法無天的人。   想到這裡,沈信已經決定赴約了,馬上對那帶頭者說道:「沒問題,我跟你們走,不過你們得稍微等待一下,我們要收拾一下東西。」   那大漢不耐煩說道:「我們王子很著急,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沈信冷冷掃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千年寒冰,直讓那大漢直覺得寒意一直延伸到心底。不知道為什麼,那大漢突然變得很氣餒,老老實實說道:「好吧,不過你最好快點。」   「你們剛才沒有傷到我們的人吧?」沈信想起剛才的慘叫聲,又問了一句。   「隨便教訓了他們一下,他們居然敢擋我們的路,實在是狗眼看人低。」帶頭大漢感覺到自己剛才對著沈信有些示弱了,這時分外的趾高氣揚,想要挽回一些面子。   對此沈信只是冷冷一笑,並沒有說話。沒有出人命是最好的,要不然沈信可就沒耐心等到見到那王子再說了。   不再理會那些虎視耽耽的大漢們,沈信回頭對方令強說道:「對不起了,導演,事情好像和我有關,我得去一趟。現場的事情就留給你處理了,尤其是受傷的,請盡快幫他們醫治吧。」   沈信和那帶頭大漢的對話用的都是英語,方令強已經聽出是怎麼回事了。對沈信表示的歉意方令強並不在意,只是對沈信的人身安全擔心,叫道:「不要去,很危險的。誰知道他們想幹什麼?」   對方令強的關心沈信心中感激,不過事非尋常,也不是客氣的時候,所以沈信只是馬上說道:「方導你放心,我肯定是沒有事的,你還是忙其他的吧。」   「不行。」方令強執拗地說道:「如果你有什麼事,我怎麼跟華哥交代?而且我自己也不安心啊。」   「不要說了,事情就這麼定了,不然,這些人豈會善罷甘休。」沈信斷然說道:「我肯定是會沒事的,你們就不用擔心我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就是不要再插手這件事。」   隨著這句話,沈信不管方令強怎麼想,先指揮著劇組其他人行動起來了。   在劇組一片忙碌之際,忽然一個平靜卻堅定的聲音在沈信耳邊響起:「我和你一起去。」   那是秋真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沈信旁邊,對沈信的決定她沒有反對,但卻是有要求的。   聽到這句話,沈信心頭不由一震,雖然他是有心把秋真真帶在身邊,這樣他才能隨時保護她,但這要求由秋真真提出,那含義就絕對不一樣了。   回頭望向秋真真,沈信心中一片溫馨,這個舉動比什麼話語都強,充分表明了秋真真的心意。而秋真真也完全不迴避沈信的目光,直視著他,她的臉色蒼白,在眼神裡也有著擔心和害怕,但更多的卻是坦然和深情。   「好,一起去吧。」既然秋真真都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意了,沈信也不惺惺作態,一口答應了。   方令強自然更是擔心,沈信卻不再給他開口的機會。劇組成員很快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方令強雖然不情不願,也只能隨著眾人離開,在他眼裡,充滿了憂慮。沈信一再表示自己和秋真真肯定會沒事,但是這根本安慰不到方令強。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四二章 表演     目送劇組成員們離開之後,沈信和秋真真被一眾大漢簇擁著上了一輛加長的凱迪拉克。沈信感覺到秋真真的身體似乎在顫抖,連忙安慰道:「不要怕,就當看戲好了,有我在,你肯定會沒事的。」想到居然讓秋真真受驚,沈信對那個沒見面的王子不由恨得咬牙切齒,決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我不怕。」秋真真緊緊偎依在沈信懷裡,堅定地說道。雖然聲音還是有點顫抖,但很明顯沈信的話給了秋真真很大安慰。   沈信緊抱著秋真真肩頭,不再說話了。如果不是這場面實在不夠羅曼蒂克,現在的氣氛其實可謂溫馨。   帶頭的大漢一聲呼喝,汽車馬上發動,很快就回到了酒店。在眾大漢的護送下,沈信和秋真真很快又被帶到一間豪華套房裡。那間套房,正是沈信那天聽到有音樂傳出來的房間。   還沒開門,沈信已經聽到房間裡有歌聲和音樂聲傳出,不由心中奇怪,這王子是什麼樣的人?居然還有這愛好。   房門開處,沈信第一眼看到的是在房間中間載歌載舞的幾個濃妝女子,接著看到的是幾個伴奏的樂者,阿穆爾正是其中之一。沈信一看到阿穆爾是伴樂者,馬上徹底地排除了他可能是王子的推測。   而說到這個神秘的王子,沈信也馬上就看到了。在正對著門口的一張豪華靠椅上,正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阿拉伯男子。一臉大鬍鬚,眼神犀利,這王子的相貌倒是很威武,只是此刻他明顯心情不佳,那神情可是煩躁無比。   在沈信進門的時候,阿穆爾馬上向沈信望了過去,雖然沒有說話,但他臉上歉然的神情卻表明他對沈信可能遇到的情況感到很遺憾。看到阿穆爾的神情,沈信馬上意識到這件事可能與他有關,但明顯邀請的方式是他所不贊同的。   對阿穆爾,沈信倒是馬上原諒了他,通過前一晚上的閒聊,沈信已經知道他是一個好人。不過對那王子,沈信卻是很生氣,於是在對著阿穆爾微笑一下之後,他冷冷的目光馬上落到了那王子身上。   而那王子,也在沈信一露面就一直盯著他看。等沈信的目光和他的目光相撞的時候,他忽然大叫起來:「停,停,表演的是什麼呀?難看死了。你們都給我出去。」   聽到這王子的一聲叫喊,歌舞表演馬上停止,那些跳舞的女子和伴樂者都是連滾帶爬,幾乎是逃命一般地立即離開了這套房。不過阿穆爾卻是例外,他雖然也馬上把自己的樂器收起,卻是站到了那王子身後,並沒有走。   帶沈信來的大漢對著那王子行禮說道:「王子殿下,你要的人已經帶來了。」   「你就是阿穆爾說的那個中國人?」王子傲慢地看著沈信:「聽說你在音樂上很有一套,是不是有這麼回事啊?」   「好像是吧。」沈信依然是輕摟著秋真真,似乎漫不經心地回答道。阿穆爾在王子身後不斷地給沈信施顏色,似乎是要他不要得罪王子,但沈信本來就是來教訓王子的,是不會理會他的好意的。   對沈信的態度,那王子倒是沒覺得什麼,只是聽到沈信的回答,馬上就叫了起來:「那就給我表演,馬上表演,我現在很煩,正需要娛樂。」   聽到王子這麼說,阿穆爾馬上拿起一把樂器,似乎是想送給沈信讓他演奏,但沈信卻揮手制止了他。   「對不起,王子殿下,我不準備給你表演什麼。」不理會愕然止步的阿穆爾,沈信直視著那王子說道:「你邀請我來的方式讓我很討厭,而對一個我很討厭的人表演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   「我給錢,我給你很多錢。」王子好像是急不可耐,倒是不太理會沈信言辭中的意思。   對於王子這句話,沈信連回答也懶得回答了,只是淡然一笑,同時緊抱了秋真真一下以示安慰,要她不要害怕。   沈信笑容裡譏諷不屑的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這次那王子可是覺得大大受到了侮辱。   「放肆!」王子勃然大怒,大聲地叫了起來。   而隨著王子的這一聲喊叫,一直站在沈信身側的那帶頭大漢馬上一個箭步上前,揮拳直擊沈信的面門。沈信不慌不忙,攬著秋真真一晃,已經躲過了這大漢的凶狠一擊。這還不算,沈信同時已經一掌劈中那人的後頸,而在那大漢猛地向下撲倒的時候,沈信的膝蓋已經在等著他了。   被沈信的膝蓋狠狠擊中臉部,那大漢哼也沒哼半聲,直接就飛出去半米遠。沈信本不是這麼辣手的人,但今天的遭遇實在是讓他感到氣憤,更要對那王子來個下馬威,所以才會有這麼凶狠的出手。   在沈信動手的同時,其他站著沒動的大漢們也表現出了自己警覺的一面,整齊劃一的一個掏槍動作,所有人都把槍口對準了沈信和秋真真。   那王子本來被沈信凶狠的出手嚇了一跳,但看到自己的手下已經用槍指住了沈信,不由又微笑起來,那笑容看起來就想一隻陰險的老貓看著一隻可憐的小老鼠。在他的笑容裡,更有一中凶殘的快感,似乎在想像該如何折磨沈信才有快感。   「身手很不錯嘛,現在怎麼不動了?你再來兩手我看看嘛,我真的很喜歡看。」王子嘲諷地望著沈信,他身後的阿穆爾卻是一臉絕望的表情。   「很喜歡看?」沈信微笑道:「那就繼續看吧。」說完這句話,沈信和秋真真忽然從場中消失了。   說是消失,其實並不對,只是沈信的動作太快,幾乎是肉眼難以追及的速度,所以才讓人有這種錯覺。   沈信對付的是眾持槍威逼著自己和秋真真的大漢們。身在局內,這些大漢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沈信和秋真真突然消失,接著就是一陣勁風撲面,他們根本來不及做什麼反應,已經覺得手中的手槍突然被人搶走了。   旁觀者清的王子和阿穆爾稍微好點,他們還依稀看到了一條人影,不過即使是如此,沈信的表現還是讓他們感到難以置信。   等眾人再看到沈信和秋真真的時候,他們還是站在剛才的那個地方。沈信根本就不看其他人,只是微笑望著秋真真:「親愛的,你覺得我玩的這一手還中看吧?」這樣說的時候,在沈信的右手上,赫然摞著一堆手槍,就像一座寶塔直指向屋頂。   沈信的這一表現,秋真真也是吃驚非小,她雖然早知道沈信的身手不錯,卻根本想不到沈信居然達到這麼高的水平。雖然沈信一直摟著她,但是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沈信帶著自己好像很快地動了一下,接著手裡就多了一摞手槍。   聽到沈信調笑般的問話,秋真真很想埋怨他連累自己受驚,不過等她看到沈信的眼神時,那裡面所飽含的神情頓時讓她什麼也說不出來了。跟著沈信來這裡,她其實是抱著與沈信生死不離的想法的,對未來殊不樂觀,但現在,看到沈信的表演之後,她已經不再有什麼不好的想法了。忽然覺得跟著沈信是那麼地有安全感,秋真真緊緊地抱住了沈信,似乎是怕他突然不見了一樣。在秋真真來說,這種感覺很陌生,依稀應該叫做幸福。   對於沈信旁若無人地只顧著和秋真真說話,雖然聽不懂,但那王子卻因此覺得臉上格外掛不住。雖然已經見識過沈信的厲害,那王子卻還是不服氣,呼喝著讓那些已經手無寸鐵的手下圍攻沈信。   王子一聲令下,眾大漢自然奮勇上前,沈信卻連看都不看他們,眼神一直在和秋真真對望著。等眾大漢已經撲到面前身後,不約而同地對沈信發起攻擊的時候,沈信的右手卻適時地動了一動,一摞手槍忽然天女散花般飛出。那手槍似乎還長眼,一槍對著一人,正好是人人有份地擊中了所有大漢的面部。   沈信的力氣自然用得恰到好處,被手槍擊中之後,所有大漢都是仰面就倒,而且一倒就爬不起來了。至於那手槍,似乎就是「飛來去」,在擊中那些大漢之後又繞個圈飛回到沈信手裡,依然摞成一摞,還在搖搖晃晃,卻是不會有一把能掉下來。   不理會躺滿一地的大漢,沈信摟著秋真真向那王子走去。那王子和阿穆爾都被沈信的表現驚呆了,呆呆看著沈信的逼近,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樣?王子殿下。這個表演還滿意吧?」沈信似笑非笑地看著那王子說道。   聽到沈信這麼說,那王子才似乎有點醒神,勉強振作起精神,他開口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沈信一臉的想不通:「我可是你派人請來的,你居然問我想幹什麼?這實在是有點太滑稽了。你說我應該幹什麼?」   「我,我其實是請你來表演的。」那王子囁嚅著,看看躺倒一地的手下,忽然說不下去了。   「表演啊?怎麼不早說?」沈信微笑著放開秋真真,將那一摞手槍夾在兩手當中。幾乎看不出沈信費勁,那些手槍已經被他弄到扭曲變形了。沈信還不罷休,一陣搓弄,最後居然給他搓出一個鋼球來。   即使已經看見了沈信剛才一人對付十幾個人的厲害,沈信這次的表現還是嚇到了在場的三個人。   「我們也算是朋友吧?請你不要傷害王子。」阿穆爾吃驚之餘,連忙為王子求情。在他看來,沈信不需要怎麼樣,只要把對付手槍的手段用在那王子身上,那王子就要粉身碎骨了。   阿穆爾給沈信的印象不錯,沈信也不能完全不理,於是微笑回答了一聲:「沒事,王子喜歡表演,我就表演給他看,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這樣說著,沈信鬆手把鋼球扔到地上,頓時砸出了一個大坑。   「唉,彈性太差,不然我還可以表演其他項目給王子看的。」沈信歎口氣,看上去很是遺憾。   在沈信搖頭晃腦之際,秋真真卻是已經看直了眼,忍不住問道:「信,你究竟是不是人?」   一聽這話,沈信可就不樂意了,馬上說道:「親愛的,說話注意措辭,什麼叫不是人?幸好這兩個人聽不懂你的話,不然可就太讓我丟臉了。」說完這句,沈信很嚴肅地又道:「我當然是人,而且還是超人。」   「超人?」秋真真半信半疑地念叨了一聲。   「對,就是超級情人的簡稱。」沈信微笑著說道。   聽沈信這麼說,秋真真才知道他又在開玩笑,忍不住狠狠給了他兩拳,不過打完之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這個時候,秋真真先前的疑慮擔憂一掃而空,緊緊偎依著沈信,她只覺得自己心裡的幸福都要溢出來了。   沈信微笑著與秋真真對視一眼,接著把目光投向那王子。   那王子可就沒有秋真真那麼好心情了,臉色陰沉得跟鍋底似的。不過也不得不說這王子的心理素質還是不錯,雖然沈信的表現已經讓他徹底地驚呆了,但一旦認識到沈信是他完全不能對抗的,他的神情反而很平靜了。   「算你厲害,我認栽了,現在說出你的條件吧。」在沈信的目光逼視下,那王子咬著牙說出來這句話。在他看來,沈信肯定是要獅子大開口的。不過他並不在乎,貴為一國王子,還是石油礦產資源豐富的阿拉伯國家的王子,金錢是從來不缺少的。為了能不讓沈信傷害他,他大概什麼條件也可以接受。   「我的條件?」沈信先是不瞭解這句話的意思,接著忽然明白過來,頓時笑了起來:「放心,我不是綁匪,我不要贖金,而且也絕對不會撕票。當然,前提是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那王子一聽出沈信沒有傷害他的意思,立即精神大振。   「我的要求就是,從今以後,你不得再騷擾我們劇組的拍攝。」沈信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算是什麼要求?」那王子大聲叫了起來:「我可是一國王子啊,現在落在你手裡,你居然就提這麼個要求?」   看那王子的神色,沈信這樣的要求似乎是對他王子尊嚴的侮辱,若不是實在顧及沈信身手太厲害,說不定他早就跳起來要求和沈信決鬥了。   相對於王子的激憤,沈信可是有點鬱悶了,這傢伙,看來不好好敲他一筆,還實在是難以讓他滿意。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四三章 使者?     王子的態度讓沈信又好氣又好笑,倒突然想和他繼續開開玩笑。回頭看看秋真真,沈信微笑著說道:「親愛的,王子殿下對我們不向他提苛刻的條件感到很憤怒。我實在是想不出該提什麼要求,你有什麼好提議?」   聽沈信一口一個「親愛的」地叫著,秋真真不由先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接著卻更對沈信後面的話感到不可理解。在沈信的解釋下,秋真真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本來還是有點不信,但看看那王子的惱怒之色卻絕對不是裝的,不由也是大感好笑。   「說吧,我什麼條件都會答應的。」那王子看出秋真真在懷疑,很慷慨地說道:「我可是王子殿下,絕對不會空口說白話的。」   秋真真把目光轉向沈信,沈信連忙給她翻譯了一遍。秋真真這下不再懷疑,不過卻先是對那王子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什麼要求,接著又對沈信說道:「現在我什麼也不需要,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沈信心中感到溫馨,握住秋真真的手輕輕捏了一下,什麼也不必說了,一切情意盡在不言中。   不過剛說完這一句,秋真真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對沈信說道:「我們劇組在這地方很不熟悉,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話,是不是可以請這王子給我們提供些便利?」   這一句話算是提醒了沈信,劇組確實是有些難題,於是馬上轉向那王子說道:「為了表示我對王子閣下你的敬意,有一個可能比較困難的要求要向你提出,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啊。」   「說吧。」王子這時候倒顯出幾分貴族風采:「越困難越好,我絕對是可以滿足你的。」   「你既然是貴國王子,當然身份是很高貴了對不對?」沈信連聲問道:「雖然是在埃及,但埃及方面一定很看重你是不是?」   「那當然,我在整個阿拉伯世界裡都是舉足輕重的。」王子現出很高傲的神色。   「這樣就好辦了,我們正在拍攝一部電影,需要埃及方面的一些協助。可惜,在這地方我們沒有什麼影響力,很多協助都不太到位。」沈信解釋一番,然後要求道:「我們當然沒有王子殿下的面子,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王子肯出面通融一下,讓埃及方面能好好協助一下我們的影片,就算是幫我們大忙了。」   「就這麼個要求?」王子又大叫起來。   「大概就是這麼個要求。」沈信微笑說道:「怎麼?有困難嗎?」   「困難?你簡直是在開玩笑。」那王子傲然答道:「這樣的事我說一句話就行。」說到這裡,他不由更是苦惱:「你怎麼就不能提點實質性的要求呢?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麼嘛。」   沈信微微一笑:「對你當然不算什麼,對我可就是很重要了。每個人想法是不一樣的,王子殿下。」   王子直視著沈信,似乎想搞清楚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看見沈信的微笑是那麼得坦誠,他試探地問道:「你為什麼不提錢的要求呢?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我是很有錢的人。」   「錢?」沈信算是第二次聽到王子提起這個了,不過這次他並沒有譏諷,只是很瀟灑地聳聳肩:「錢我並不缺,而且即使我想要錢,我也可以通過工作來掙。不勞而獲,不是我的追求。」   王子愣愣地看著沈信,似乎是從來沒有見過象沈信這樣的人,那模樣很是困惑。   「你叫什麼名字?」王子忽然問道。   「我叫沈信。」沈信微笑說道。看王子好像搞不懂中國名字是怎麼回事,他還一本正經地將自己的英文稱呼拼給王子看。   「是你?」王子還沒覺得如何,阿穆爾卻大叫起來。   「他是誰?」王子奇怪地問阿穆爾道。   「王子殿下,你也知道的,今年日本動亂的時候,有個中國人最後像救星一般地出現了。」阿穆爾恭恭敬敬地回答道:「那個中國人就是叫這個名字,而且,他也是一個電影明星。」   日本事件可謂在世界範圍內都是轟動一時,阿拉伯世界即使不是很瞭解,至少也是有耳聞的。所以阿穆爾這麼一說,王子也是悚然動容,驀地站起來說道:「真的就是你?」   「是我。」沈信苦笑道:「我就是那個中國人。不過我這次來只是拍電影,順便看看阿拉伯風光,如果王子能讓我們拍攝順利的話,就算是幫我們大忙了。」   「拍電影?拍電影有什麼意思?你已經有那麼高的聲望了,還用得著做這種事情?」王子一臉不屑:「你可以當一個政治家。」   聽那王子這麼說,沈信頑皮心起,忽然帶秋真真凌空飛起一丈多高,飄飄若仙地向後飄落。秋真真被他出其不意地來了這麼一下,先低聲驚叫了一聲,接著則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奇感覺。和沈信在一起,這種感覺是不會缺乏的,這樣想著,秋真真不由露出了微笑。   兩個人輕飄飄地落地,沈信瀟灑地擺個黃飛鴻專用的姿勢,微笑道:「中國功夫你沒有聽過?中國電影你沒有看過?」   王子先是驚訝,接著茫然搖頭:「沒有看過,不過看起來很是值得一看。」   「這就對了。」沈信和秋真真重新回到座位,對王子說道:「多看看中國電影,對你有好處,多聽聽音樂,對你也有好處。當政治家有什麼意思?電影和音樂才是有樂趣的事情。唉,說這麼多,你大概是不會懂了。」   「我是喜歡聽音樂啊。」王子一聽沈信這麼說就不服氣了:「我本來就是請你來表演音樂的。」說到這裡,他好像很委屈。   沈信不由搖頭失笑,這王子還真是有點搞笑的意思。   王子看見沈信笑了,忽然說道:「不喜歡當政治家也行。你身手這麼好,而阿穆爾更說你在音樂方面比他更厲害,不如這樣吧,錢你是不缺,可是更多的錢你也不會拒絕吧?我要聘請你當我的宮廷樂師和保鏢,想要多少錢,想要什麼特權,我都給你。」說完這句話,他眼睛裡充滿希冀地看著沈信。   沈信聽到王子又提出這個要求,忍不住想要大笑,還好及時忍住了。淡然一笑,沈信說道:「我對你說的那些都沒有多少興趣,拍電影和搞音樂只是愛好而已,也不想用來賺多少錢。王子殿下,你還是不要說這個的好。」   王子一臉失望,看上去倒是發自內心。   看王子一臉的不滿意,沈信又好氣又好笑,想到王子大概是作威作福慣了,受不得半點委屈,想及他請自己來的方式,不由覺得有責任教訓他一下。   這樣想著,沈信緊盯住那王子,不客氣地說道:「王子殿下,你已經算是天之驕子了,不要不知足。請恕我說句不好聽的,不是什麼都是你應該擁有的,你的有些行為,可是實在不配你的王子身份。」   「哼。」王子本來被沈信拒絕就不高興,沈信這麼一說,他馬上用鼻音回應。不過他也考慮到沈信怎麼也打不動,表現出來的功夫又是他絕對不能抗衡的,雖然不滿,卻也不敢太過分。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服氣。」沈信微笑說道:「你的意思大概是說我不瞭解你們阿拉伯國家的情況,自覺自己的一切行為都是理所當然的,對不對?」   王子的心思大概就是這樣,被沈信這麼一說,他馬上就是一愣。沈信接著說道:「不過你錯了,我對你們阿拉伯的情況還算瞭解。別的不說,我先問你,你是不是伊斯蘭教徒?」   「當然。」王子很莊重地回道:「我是最虔誠的伊斯蘭教徒。真主在上,他是最明白我的。」   看王子神色莊嚴,沈信微笑道:「那麼我就和你來談談《可蘭經》,看你是不是真的虔誠,那可都是真主說的話哦。」   「你懂《可蘭經》?」王子很驚訝地問道。   沈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學他剛才的樣子,作出莊嚴的神色,緩緩背誦了一段《可蘭經》出來。   王子看上去應該真的是一個虔誠的教徒,至少他對《可蘭經》是很熟,一聽就知道沈信背誦地絕對是《可蘭經》,不由先是一陣驚訝。而旁邊的阿穆爾,驚訝猶在他之上。   沈信不停地問著王子問題,而對王子的每一個回答,他都用《可蘭經》上面的話來回答。不是直接反駁王子的看法和觀點,而是引導王子用《可蘭經》來衡量自己。   除了問話方式的特點之外,沈信更在自己的話語裡加入了一點小小的法術,叫作心靈拷問,通過這個法術,可以把對方最深層的反面情緒都給激發了出來。任何小小痛苦,在這個法術下都可以變得很強烈。   這一來王子殿下可就有苦頭吃了,不多時已經是額頭大汗滾滾,那神色更是痛苦到了極點,似乎在承受什麼難以言說的心理痛苦,而且叫都叫不出聲來。沈信對《可蘭經》的背誦在繼續,模樣像極了傳教士,王子的痛苦也在持續。   沈信這麼做其實也是有點故意,對王子手下打傷劇組成員,怎麼說王子也上難辭其咎,而且很明顯王子對他的興趣還很大,不讓王子吃點苦頭,可就難保他不會再來生事。而且王子還是一個虔誠的教徒,這一番心靈拷問如果說讓他痛苦的話,對他的靈魂倒是很有好處的。   而秋真真卻不知道沈信在幹什麼,看到那王子突然痛苦得無法形容,更是覺得不解。實在忍不住了,她悄悄問沈信是怎麼回事。沈信覺得對王子的折磨也差不多了,於是就停了下來,一本正經地對秋真真說道:「我是在告訴王子,以他的所做所為,真主很是討厭他。他是一個虔誠的教徒,因為得不到真主的喜愛,就感到萬分痛苦。宗教的力量就是大啊。」說到最後,沈信還裝模作樣地感歎了一句。   雖然沈信表情很嚴肅,但他眼裡的笑意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的意圖,秋真真一聽就知道他是在胡謅,狠狠瞪他一眼,同時自己也大大覺得好笑。   而阿穆爾卻是另一番光景,從沈信一開始背誦《可蘭經》,他的表情就變成了木呆呆地,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等沈信已經停止了背誦,他還是如同木雕一般站立不動,看不出來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在這樣的情況下,本來他很關注王子,現在卻對他的痛苦視而不見了。   王子受到的折磨也在繼續,兩眼呆瞪著前方,表情扭曲,似乎是沉入了一個可怕的噩夢裡面。   沈信和秋真真看著王子和阿穆爾兩個的狀況,都覺得很有點詭異的感覺。沈信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搞得有點過火了,阿穆爾終於首先回過神來。   「啊,真主啊,你終於沒有拋棄我們。」阿穆爾莊嚴向天,虔誠地禱告著:「你再次派出使者來傳達你的旨意,給我們這些迷途的人指明方向,真是我們的福音啊。」   「使者?」沈信一聽就愣了,阿穆爾莫非有些神經失常?對阿穆爾其實很有好感,如果這樣讓他瘋了,沈信自己也覺得很過意不去。   「你,就是真主的使者。」阿穆爾轉頭望向沈信,很嚴肅地說道:「否則你怎麼能這麼熟悉《可蘭經》?而且你對阿拉伯音樂的瞭解,更是我不能理解的。只能這麼說,真主給了你額外的靈感,就是讓你來傳達他的旨意的。你的音樂不是凡塵應有的,那應該是真主的音樂才對。」阿穆爾說得情真意切,忍不住熱淚盈眶,最後對著沈信莊嚴宣佈:「你就是真主的使者,請把真主的意旨告訴我們這些虔誠的教徒吧,我們究竟應該怎麼做?」   沈信算是徹底懵了,這都哪裡跟哪裡啊?平白無故就被當成了真主的什麼使者,這玩笑可是有點開大了。秋真真不明所以,不過沈信一解釋,她也明白了,那感覺更是怪異。   沈信倒是理解阿穆爾所說的有關他音樂的見解,在這方面,他確實是比所有音樂家都有更高的領悟力和表現力,不過他更明白,這和真主扯不上半點關係?至於他對《可蘭經》的熟悉,那更是搞笑了,隨便看過什麼他都能過目不忘,這也和真主沒有關係吧?   而秋真真雖然越來越覺得自己其實不瞭解沈信,覺得沈信的神通廣大是她完全想像不到的,但要說到沈信一個中國人和伊斯蘭的真主有什麼關係,那更是她說什麼也接受不了的。   沈信和秋真真面面相覷的時候,阿穆爾卻是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表情,只是繼續熱情地表現著對真主的崇拜和對沈信這個莫名其妙的「真主使者」的尊敬。   在阿穆爾的不斷祈禱中,王子殿下也終於從自己的噩夢中清醒了。猶自滿頭大汗,王子的表情好像是很慚愧的樣子。而一聽到阿穆爾不斷唸唸有詞的嘮叨,王子的反應更是激烈,他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把抓住阿穆爾問道:「你在說什麼?」   阿穆爾被王子的神情嚇了一跳,有些結巴地說道:「王子殿下,我們終於又等到了真主的使者,為我們指點迷津的使者閣下已經降臨人世了。」   「使者?」王子也有些迷惑,不過卻不是完全不信,緊接著問道:「使者在哪裡?」   阿穆爾拉著王子轉向沈信,再次莊嚴宣告:「這就是真主的使者。在時隔千年之後,真主終於又記起我們這些虔誠的教徒了。」   沈信苦笑以對阿穆爾的虔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在他心裡,其實更是茫然得緊。   而那王子聽完阿穆爾的話,卻沒有直接說他是胡說八道,這更讓沈信覺得不安。阿穆爾瘋狂不要緊,不要王子也不正常了。   在那王子心裡,其實也是頗感震撼,沈信一段心靈拷問,算是讓他將自己以前的所做所為都回憶起來了。這本來已是類似催眠的效果,而由於王子本身也是很虔誠的伊斯蘭教徒,那效果就更強烈了,讓王子算是進行了一次心靈的淨化。   從沈信來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一種法術而已。但在王子而言,卻只能讓他感覺到這是超出他理解的事情,而根據他受到的教育,也只能認為是真主顯靈了。不過對於沈信是真主使者的話,王子卻也不敢象阿穆爾一樣確認,只是也不敢馬上否認。現在沈信在他眼裡顯得太神秘了。   看到王子似乎還在猶疑,阿穆爾更是熱情洋溢地大聲說道:「王子殿下,難道還用懷疑嗎?他對《可蘭經》的理解是那麼得透徹,而他對我們的音樂瞭解得又是那麼深刻,還有什麼人能做到嗎?尤其他還不是我們阿拉伯人,這些更是讓人匪夷所思,除了真主的力量,還有什麼其他解釋。他就是真主派來的。」說到最後,阿穆爾自己先深信不疑了,那話說得鏗鏘有力。   宗教的力量是巨大的,一旦阿穆爾認定沈信是真主的使者,他馬上就變成了沈信最忠實的追隨者。這一點,從他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來。   阿穆爾的態度也強烈地影響到了那王子,他抬頭望向沈信,恭敬地問道:「請問你為何那麼熟悉我們的經典《可蘭經》?」看得出來,他已經有些被阿穆爾的話打動了,所以雖然不確認,卻也馬上恭敬得不得了。   沈信苦笑不已,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不好回答,只好隨口答道:「喜歡而已。」   「聽到沒有?王子殿下。」阿穆爾馬上接口說道:「他喜歡,他為什麼會喜歡?因為真主給了他啟示。」   這一句話算是徹底地給沈信確定了身份,沈信一看王子變得莊嚴的神情就知道不對,可是不等他說話,王子已經恭敬地向他行禮了:「拉赫曼,真主最虔誠的信徒,恭聆真主使者教誨。」   對拉赫曼王子這麼嚴肅的態度,沈信可是有點不知所措了,本來是想教訓一下他,結果他一下子變成了自己的虔誠追隨者,這反差實在是有點大了。   秋真真反而看得覺得有趣,尤其是沈信那發愣的神情,更讓她想起一開始見到沈信時沈信那純真的模樣,一時間心裡很有點甜絲絲的味道。當幸福來臨時,所有苦澀的回憶都會變成清茶一樣的味道,清香四溢。   而就在沈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拉赫曼和阿穆爾卻擺出恭敬神態的時候,忽然從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四四章 意外的結果     屋裡的幾個人都向門口望去,騷動聲音卻一下子又消失了。   「我去看看。」阿穆爾說道。不過他還沒有走出兩步遠,那房門卻轟地一聲被衝開了,接著兩個人影閃過,撲通一聲落在地上。   拉赫曼和阿穆爾看得分明,那是兩個一直守在走廊口的保鏢,卻不知道是被什麼打暈,而且給丟了進來。   拉赫曼可是有點慌張了,雖然表面上還很鎮定,但眼睛卻一直看著門口,他大概以為是什麼仇家上門了吧。   接下來的情況卻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在眾人的目光都一直看著門口時,一群人殺氣騰騰地衝了進來,當先一人卻是方令強。   「方導,你怎麼來了?」沈信和秋真真馬上迎了上去。以方令強為首,來的都是劇組的成員,其中不乏有武師出身的人,更多是身強力壯的小伙子。   「你一上來就沒有消息,我們不放心,說什麼也不能讓出事啊,我們就上來看看。」方令強很有點威風凜凜的意思:「我們中國人到哪裡也不能隨便被人欺負啊,哪怕是什麼王子。」說到這裡,方令強才看清屋裡面的形勢,不由奇怪起來:「怎麼會這樣?你們沒事吧?」   就在這一兩句話之間,跟隨方令強來的一眾劇組成員已經全進了屋內。那些剛才被沈信打倒的大漢們可就遭殃了,本來就昏迷不醒,現在更是不知被老實不客氣地踩了多少腳。首先是光顧衝進來,劇組成員並沒有顧及到踩到什麼東西,其次就衝著這幫人去劇組搗亂,劇組成員們也不會吝嗇給他們點苦頭嘗嘗。   方令強的一番話讓沈信大大感動,本來只以為方令強只是一個書生,沒想到居然這麼有血性,尤其他表現出來對沈信的關心,尤其讓沈信銘感於心。秋真真也是同樣的心情,什麼也沒有解釋之前,先對方令強說道:「方導,你是個好人,也是條好漢。」   方令強得意一笑,不過馬上皺起眉頭:「你還沒說是怎麼回事呢?」   這句話是問沈信的,方令強看到原先氣勢洶洶的一眾大漢都躺倒地上,而屋中清醒的兩個阿拉伯人都是呆若木雞,實在是有點想不通是怎麼回事。   沈信看著眼前情形,忍不住想放聲大笑,方令強也是夠強悍的,居然這麼就衝進了一個阿拉伯王子的房間。還想把兩個被打暈的保鏢扔進來,大概就是所謂的投石問路吧。   不過現在實在不是笑的時候,還是先讓方令強他們安心為好,所以沈信馬上指著拉赫曼說道:「這位就是邀請我來的拉赫曼王子,大家先認識一下。」   拉赫曼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看看方令強他們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臨時改就的武器,簡直是簡陋無比。而就是這樣的一幫人,居然打暈了自己的保鏢,還悍然衝進了自己的房間,這簡直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看著這些人,他莫名地有些恐懼感。   劇組成員聽沈信一介紹,馬上都看著拉赫曼,神情殊不友好。拉赫曼這時卻是恢復了常態,居然是笑容滿面地說道:「對不起,只是一點小誤會,居然累你們這麼大陣仗,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且不說沈信已經被他當成真主的使者,就是眼前這陣勢,他也明白那絕對不是他能佔到便宜的。   方令強還是不明所以,沈信先把拉赫曼的話翻譯一遍,接著解釋道:「王子殿下其實人不錯,他已經答應為我們幫忙疏通埃及方面的關係了,這樣我們的拍攝就會更順利。人家既然已經這麼幫忙了,我們就不要難為他了。」沈信這麼說著,實在是難掩一臉笑意。   方令強聽到這個消息馬上高興起來,他正為這方面的事情頭疼呢,現在有了沈信這句話,可是什麼問題也沒有了。不過看著躺到一地的眾大漢,他還是不明白,又問道:「這些人怎麼了?」   「集體羊角瘋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沈信微笑著開玩笑道。   方令強一臉愕然,秋真真笑道:「是被我打倒的。」心情好,她也擺個女俠的姿態,倒也似模似樣。   方令強先是一愕,接著明白兩個人都是在開玩笑,不由大笑起來。其他劇組成員也都大笑,本來很擔心沈信和秋真真的安危,現在看到他們不僅沒事,而且還有心情開玩笑,可想而知事情沒什麼嚴重的,都覺得很是開心。   屋裡亂七八糟地實在不像樣子,沈信馬上施法把所有被打暈的保鏢都給弄醒了。那些保鏢們這時表現得都很有職業水準,一清醒就跳了起來,順手還向平常配槍的地方摸去,顯得很是有警覺性,不過當然他們什麼也摸不著。   沒有摸著槍,而且一眼就看到虎視耽耽的一群人正站在自己面前,那些保鏢馬上作出戒備的姿態。   沈信似笑非笑地看著拉赫曼,看他會如何處理。拉赫曼這時表現得倒是很有風度,先大聲喝止了眾保鏢的蠢蠢欲動,接著又喝令他們出去。保鏢們還有些不放心,可是一看沈信在,他們馬上全蔫了,拉赫曼的命令又是他們不敢反抗的,於是他們只能乖乖地帶著一臉不服氣出去了。   看著拉赫曼這樣的表現,沈信也是大為滿意,看起來拉赫曼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嘛。心情放鬆,沈信對拉赫曼打個招呼,就要和劇組的成員一起離開。拉赫曼卻是大叫著向沈信衝了過去:「你不能走!」   眾人愕然,方令強等馬上又戒備起來。拉赫曼卻是先對他們一笑:「不好意思,你們是可以走的。不過我和真主的使者還有話談,他是不可以走。」   沈信對方令強等翻譯了一下,同時也才又想起剛才的事,不由好笑中又很無奈,看來拉赫曼還是真當真了。   看出來拉赫曼沒有惡意,而且沈信也一再勸說,方令強等終於決定先離開了。拉赫曼示意一下,阿穆爾馬上慇勤上前:「我帶你們出去。有關與埃及方面的事情,也由我幫你們疏通好了。放心,我們王子在埃及影響力很大的,你們的事情絕對沒有問題。」   方令強等離開了,拉赫曼很友好地說道:「使者大人,時間已經不早,不如一起吃頓晚飯,順便教導一下我有關未來的事情。」   拉赫曼現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態度彬彬有禮,依稀有著那麼一點貴族的風範。沈信本來想否認自己是什麼真主使者,可是看到拉赫曼的態度,知道現在說什麼也不管用,也就暫時不說了。   不過沈信還得先問問秋真真的意見,溫柔看著她,沈信問道:「親愛的,拉赫曼王子想請我們享受一頓阿拉伯的大餐,你的意思如何呢?」   秋真真嫣然一笑:「你想去就去唄,問我幹什麼。」   「這個表面工夫還是要做的,以免你說我不尊重你。」沈信故作委屈地說道:「你心裡不一直這樣埋怨我嗎?」   「誰有工夫理你?」秋真真這樣說著,心裡卻是很甜蜜,沈信確實是比以前懂得尊重和理解她了。   拉赫曼準備的晚餐可謂豐富,不過沈信自己可是不需要,只是淺嘗即止。而秋真真一天中經歷了這麼多事,頗有點疲倦,雖然精神還很振奮,但胃口也不太好,也沒有吃多少。   至於主人拉赫曼王子,他明顯有心事,幾乎就沒有動那些菜餚。在這樣的情況下,反倒是主賓頻頻舉杯,酒喝了不少。阿穆爾明顯是拉赫曼的心腹,而且很受寵信,這樣的場合也只有他一個人陪著,不過拉赫曼不說話,他也是不敢胡亂開口的。   一直到酒也喝到七分醉,拉赫曼才開口問道:「使者大人,真主的意旨究竟是怎樣的呢?」   沈信苦笑道:「我一直想跟你說了,我根本不是什麼真主的使者。如果真主選使者,怎麼會選一個中國人呢?直接選一個阿拉伯人不是更好?」   沈信自以為這下問住了拉赫曼,但拉赫曼卻想也不想就回答他了:「真主的意圖怎麼能是我們這些凡人猜透的呢?他這麼做,一定是有意義的。」   沈信愕然,更是無話可說,看來拉赫曼已經對他「使者」的身份深信不疑,想要改變他的看法可是有點困難了。   阿穆爾也在一邊插嘴說道:「現在想起來你在日本事件中的表現,根本不是凡人能夠做到的,雖然為什麼真主會想要幫助日本人我們不理解,但既然你能幫助日本人,也一定能夠幫助我們的。」   「我能幫助你們什麼呢?」沈信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擺脫這個莫名其妙的身份,只能這樣反問道。   「你要幫助我們重塑阿拉伯民族的榮光。」拉赫曼莊重地說道:「阿拉伯民族光芒暗淡已經很多年了,實在需要真主的幫助。」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很有些傷感地說道:「比如說這次我們阿拉伯聯盟的峰會,其實是想幫忙解決伊拉克的問題。美國人實在是不受歡迎,也實在是太霸道了,伊拉克需要我們的幫助。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問題,居然都達不成一致,峰會純粹是沒有任何意義。」   說到這裡,大概是酒後吐真言吧,拉赫曼傷感的意味更濃:「我並不是從來就是像現在這個樣子的。」隨著這麼傷感的一句,拉赫曼開始講述起自己的故事來。   作為王子,拉赫曼一出生就尊貴無比,而且受過很好的教育。他曾經留學英國,擁有博士學位。通過留學,他開闊了自己的視野,所以格外難以忍受阿拉伯世界的現狀。他回國的時候是雄心勃勃,很想有一番作為,改變整個阿拉伯世界的現狀。可惜現實永遠是讓人失望的,他的一腔雄心在一系列挫折後終於被消磨掉了,從此他開始放縱,開始墮落。於是,在沈信碰見他的時候,他就是一個很不合格的王子。   本來拉赫曼已經很久沒有想到這些事情了,可是今天沈信的一番心理拷問卻讓他重新回憶起過去,同時深深感到自己現在處境的悲哀。他相信沈信是真主的使者,其實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希望沈信是,這樣他的困惑有人可以解答,他的心靈才能有解脫。   聽完拉赫曼講述的故事,阿穆爾感慨連連,可想而知是為拉赫曼的不得志感慨。沈信自己卻是默然無語,對拉赫曼這樣身處高位卻猶然無法自由的情況,他是很同情,同時卻也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夠幫助他。   「使者大人,你能不能給我指點一下迷津?」拉赫曼最後問道:「我現在真的很痛苦,很彷徨。」   喟歎一聲,沈信說道:「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能夠解決。阿拉伯人的事情,也只有阿拉伯人能解決。我一個外人,實在是幫不上忙。」   「阿拉伯人自己解決?」拉赫曼喃喃道:「可是阿拉伯人根本不團結,富有的生活消磨了他們的鬥志,根本沒人還記得祖輩的榮光。」   「以真主的名義,讓所有阿拉伯人重新燃起信念。」沈信看著拉赫曼的神情很有些悲觀,順口安慰道。   「以真主的名義?」拉赫曼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這就是真主的意思嗎?」   沈信暗歎一聲,自己實在是多嘴了一句,看拉赫曼的樣子,他已經把這個當成一個信條了。   「還說你不是真主的使者?」拉赫曼望向沈信,莊嚴地說道:「有你這句話,我現在有信心來振興阿拉伯世界了。」   看到拉赫曼眼裡射出狂熱的光芒,沈信不由暗叫不妙,如果拉赫曼因為自己這麼一句話而激起拉赫曼的野心,並進而在阿拉伯世界有什麼舉動的話,那影響可就大了去了。   不能再讓拉赫曼這麼狂熱下去了,沈信這樣想著,連忙說道:「我真的不是什麼真主的使者,只是一個音樂人和演員。你不是想讓我來表演音樂嗎?現在我就滿足你這個要求。然後我就要走了,你們不要再讓我為難。」   對沈信的要求不置可否,但說到音樂,拉赫曼的眼睛卻又亮了:「好啊,就讓我欣賞一下你連阿穆爾都讚不絕口的絕技吧。」   沈信微笑一下,從百寶囊中取出了靈琴。對沈信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雖然不理解他怎麼突然變出一把形態古怪的琴來,卻也沒有人說什麼。   為了安撫拉赫曼因酒精作用而分外激昂的情緒,沈信選擇了一首很舒緩悠長的阿拉伯樂曲。   沈信輕輕撥動琴弦,音樂聲起,清新的感覺頓時就像春風一樣拂過每個人的心房。   微笑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秋真真,沈信問道:「親愛的,你要不要來唱首歌聽聽?」   「算了吧。」秋真真看了一眼凝神細聽的拉赫曼,撲哧笑道:「人家王子殿下可是當你是真主使者的,如果我來唱歌,恐怕他要當我是地獄來客了。」   「嚇嚇他也好。」沈信苦惱地說道:「這個什麼真主使者的身份,實在不是個好角色。」   「你自己解決吧,我懶得理你。」秋真真白了沈信一眼,靜靜偎依在他身邊,也在全神貫注地聽著那優美的琴聲了。   隨著沈信彈奏的樂曲,拉赫曼一臉祥和,似乎想到什麼美好的回憶,臉上居然是很深情的模樣。而阿穆爾作為一個音樂家,那感受更是深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倒是沈信的音樂是地獄的勾魂之曲。   從沈信自己而言,這一曲卻更是為了彈給秋真真聽的。難得有這麼一個意外的事件讓兩個人的距離如此之近,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藉機吐露心聲的機會。雖然是通過音樂,但樂聲中的濃濃情意卻是什麼人也聽得出來的。   身在局中,秋真真的感受自然更是深刻。沉醉在樂聲中,她癡癡地看著沈信,往事一幕幕掠過心頭。現在的沈信看起來可比她初見時要成熟得多,所以她再次見到沈信的時候尤其覺得那份陌生。現在卻不同了,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再次相處,她對沈信的瞭解已經更深了,在沈信與先前大有不同的外表下,不變的卻還是那顆童真和善良的心。本來這種感覺還很模糊,但在這樣的情形下,在這樣的音樂聲中,秋真真記憶裡的沈信形象和現在沈信給她的印象終於重合了,在她心目中刻畫出一個全新的形象來。   這感覺很好,秋真真完全癡迷於這種感覺中,她知道,現在她已經是完全無法抗拒沈信了。不過她不後悔,她也不擔心,就像她自己說的,只要一個美夢就夠了。現在這夢是如此之美,或許還可以更美,她實在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了。   一曲終了,沈信和秋真真默默對望,不需要說什麼,樂聲餘音中,蕩漾的情意已經盡在兩人的眼中。   「真主啊,感謝你讓我聽到這麼優美的音樂。」拉赫曼忽然喃喃起來:「音樂居然能夠達到這樣的境界,怕也只有真主你的神力才能做到了。這種感覺,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阿穆爾也接口說道:「如果說不是真主顯靈,打死我也不相信有人能演奏出這樣的音樂來。」   沈信苦笑不已,阿穆爾簡直是著魔了,什麼時候也把「真主使者」掛在嘴上。   看來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直接被阿穆爾捧上靈壇就不妙了,沈信連忙起身告辭。   「使者大人,難道你要拋棄我們嗎?」拉赫曼大聲說道:「我同意阿穆爾的看法,只有真主顯靈,才能讓你有這樣的才華,即使不肯告訴我們真主的意旨,難道讓我們多陪你一會兒也不行嗎?」   沈信實在受不了了,大聲說道:「我不是真主的使者。」   「好,就算你不是,就當我是個朋友聊聊天好不好?」拉赫曼轉而用友情攻勢了,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和沈信有什麼友誼好說,但還是很誠懇地說道:「我真的很需要有個人來指導。」   「我指導不了你什麼。」沈信苦笑答道。   「你對阿拉伯音樂那麼高造詣,對《可蘭經》的理解又是那麼透徹,應該對阿拉伯世界其他方面也很瞭解吧?」拉赫曼忽然改變話題,這麼問道。   沈信想了一想,點頭說道:「對阿拉伯文化我很有興趣,其他方面也知道不少,不過要說到指導你,那可就是班門弄斧了。」   「那就一起來談談嘛。」拉赫曼鼓動道:「我現在需要一個外人來談談他對我們世界的看法,旁觀者清,這樣才能讓我看到自己民族的問題所在。怎麼樣?你不會拒絕一個可憐的朋友吧?」   沈信倒是也很有興趣和阿拉伯人聊聊他們的文化,畢竟這文化是他們自己的。但是看看秋真真,他又猶豫了。   秋真真雖然聽不懂他和拉赫曼的談話,但卻看得出來他的猶豫,嫣然笑道:「我不管你想幹什麼,但今天我是不會離開你的了。」   「聊天也行?」沈信問道:「你又聽不懂。」   「我聽懂幹什麼?」秋真真又笑了:「能看到你就好。哈,你居然被阿拉伯人看上了,真是有趣。」   沈信作個很倒霉的表情,秋真真更是嬌笑不已,那神態看得沈信心神蕩漾,想起秋真真當初的冷漠,恍若隔世。   拉赫曼擺出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姿態,阿穆爾更是崇敬地看著沈信,沈信實在是覺得不能就這麼走開,雖然說起來他和這兩個人本來什麼關係也沒有。因為有著這樣的心態,而且也得到了秋真真的允可,沈信終於決定和拉赫曼好好聊聊。   飯菜馬上撤走,酒卻大量送上,拉赫曼大有和沈信煮酒論英雄的意思。   談話一開始,沈信馬上就發現拉赫曼其實是一個很有見識的人,在很多方面都有自己獨特的看法。不過也正因為這樣,他的觀點他不為很多阿拉伯人接受,也讓他的雄心得不到發揮。   說到沈信自己,對如何改變阿拉伯現狀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辦法,但他對阿拉伯歷史的瞭解卻不是任何學者能趕上的。說到引用資料,他甚至連最偏僻冷門的書籍都是倒背如流。這一點在某種程度上更加深了拉赫曼和阿穆爾對他的認可,他們算是認定他是真主的使者了。   等一席談話結束時,拉赫曼已經頹然醉倒,由阿穆爾招呼保鏢送回房中。   而沈信挽著秋真真離開的時候,心裡卻在想著,希望拉赫曼把今天發生的一切當夢就好了,他自己可實在不想當什麼真主的使者。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四五章 絕唱     離開拉赫曼,沈信先把秋真真送了回去。這麼勞累刺激的一天,她的身體和精神都很疲勞,不過說的心情,卻是從所未有的好。在沈信溫柔如水的歌聲中,她很快變進入了夢鄉。從她的神情來看,這時的夢即使不是有生以來最美的,至少也是最美之一。   看到秋真真安然入睡,沈信又癡癡看了她的睡姿一會兒,這才起身去找方令強。方令強大概是全劇組唯一一個還沒有睡的人,他實在是有些擔心沈信。今天的事雖然好像是結果圓滿,他還是有很多疑問在心頭。   沈信也沒有浪費時間,馬上把自己與拉赫曼打交道的過程講了一遍。當然,有些地方還是隱瞞了,他只是說自己是練過中國武功的,而且正是靠著武功贏得了拉赫曼的尊重。對於這一點方令強倒是沒有太多懷疑,沈信早在拍攝《秘藏俠情》的時候已經表現出自己在中國功夫上的造詣,方令強倒也相信他一個人足以對付拉赫曼的那些保鏢。   看到方令強相信了自己的話,沈信這才鬆了一口氣,接著對方令強為了自己而親身冒險的行為進行了高度讚揚和誠懇感謝。對於沈信的這番話,方令強不在意地笑笑,接著說道:「老弟啊,且不說我是導演,把你們帶出來就有責任完整地把你們帶回去。就說你自己,你可是我一眼看準的第一男主角,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的藝術夢想不就完全破滅了?為了我的夢想,不要說只是一個阿拉伯王子了,就是閻王老子,我也要和他搏上一搏。」   聽方令強說得這麼有趣,沈信不由大笑。方令強自己也笑了,接著又感歎道:「其實我這麼做算不了什麼,不過那些和我一起去的兄弟卻是很值得你感謝的。他們一聽我說起這個想法,馬上就群起響應,如不是我還要看是不是會功夫,身體夠不夠強壯,說不定所有人都會去了。」   沈信聽了也是感慨萬千,那些隨方令強去救援他的,多是劇組的普通工作人員,平時多默默無聞,但關鍵時刻卻有這麼熱血,不僅讓沈信自己也為身在這麼一個團體而驕傲。   這樣感慨著,沈信突然想到一件事,連忙對方令強說道:「對了,方導,那幾個受傷的人怎麼樣了?」   方令強拍拍沈信肩膀說道:「你放心,他們只是皮肉之傷,沒什麼大礙。」   沈信稍稍放心,不過還是說道:「這些人,還有跟你一起去救我的人,都應該額外給予獎勵的。這一點不用劇組管,我自己出資給他們,不然我心裡實在是不安。」   「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方令強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反正你有錢。」   「我很窮。」沈信大聲反駁道。說完這句話,沈信和方令強互相看著,忽然忍不住都大笑起來。   和方令強交談一番,方令強知道真的沒什麼事了,也就放心休息去了。沈信則回到自己房間去做些自己喜歡做的事。   第二天一早,劇組又開始忙碌了,這次他們可是要經歷大陣仗了。拉赫曼並沒有吹牛,有了阿穆爾給予劇組的特別證件,劇組在埃及可謂暢通無阻,什麼樣的麻煩都沒有,需要協助的地方也是得到了極其讓人滿意的結果。   這一段時間拍攝的是有關故事的古代部分,在意外觸發某種魔咒之後,男女主角被送回到一千多年前的埃及。在這個年代,正是阿拉伯帝國崛起世界,伊斯蘭教開始盛行的時期,而埃及就成了阿拉伯帝國征服的對象。   戰爭紛亂的年代,男主角搖身一變,成為埃及的末代國王,女主角卻成為一個民女,兩個人就此失散。國家的存亡,情人的下落,時刻牽動著男主角的心,於是一段穿越千年的愛情故事展開了新的情節。   情人一直杳無音信,在和阿拉伯人的戰爭中,埃及人也是節節敗退,男主角可謂倍受煎熬。   尤其是在一次慘敗之後,男主角的心情更是到達冰點。不過就在他最絕望的時候,女主角適時出現,將他救出。有情人再次相逢,加上愛人的鼓勵和支持,男主角終於奮起精神,決心要在這個異時空把握自己和愛人的命運。   故事的主情節就是圍繞著戰爭和愛情展開。在戰亂的襯托下,這段愛情既因為戰爭的殘酷和影響巨大而顯得渺小和微不足道,但同時又難得地展現出在最黑暗最殘酷時候人性的溫馨和美好的一面。這樣矛盾的感覺正是方令強極力要展現的一個主題。   沈信和秋真真也並沒有讓方令強失望,兩個人的表演都是可圈可點。沈信扮演的男主角這時的心情很是複雜,既要為埃及王國的命運擔憂,還要為自己和女主角的是不是能回到現代費神,何去何從,是一個讓他很困擾的問題。不過這對於沈信來說卻不是什麼難題,這些複雜的情緒都在他的舉止言談中表現得淋漓盡致,充分展現出了他在表演上的才華。   至於秋真真,女主角的心態她也是把握得極為到位。因為男主角捨身擋子彈的行為,女主角的心理由此完全轉變,由先前的猶豫不決變得絕對堅決,從此不管形勢多嚴峻,她都是堅定不移地站在男主角身後,為他吶喊助威,更默默承擔了自己應該承擔的所有事務。   在兩個人對自己角色把握得都極其到位的情況下,兩個人的感情戲更是感人至深,即使是劇組的工作人員,也常常被他們表現出來的戰爭中的深情感動到眼眶濕潤。   大概是吸收了諾曼或者說是好萊塢大片的優點吧,戰爭場面方令強也把握得頗是大氣,整個場面都是說不出的氣勢磅礡,算是本片的另一個亮點。   這樣的拍攝對演員來說絕對是很辛苦的,即使是沈信和秋真真的表演毫無問題,也擋不住其他人犯錯。於是重拍就成了家常便飯,在對影片質量的要求上,方令強是絕對不給任何人情面的。   不過即使是再辛苦,即使身體再勞累,對沈信和秋真真來說,這些都只是細枝末節的事情,根本影響不到他們的幸福心情。在他們看來,所有的這一切不僅僅是一部電影的拍攝,更是一個將他們之間的愛情展現出來的機會,只有在電影情節這樣嚴峻的考驗下,才能讓他們毫無忌憚地將自己的深情表現出來。在拍攝的過程中,戲假情真,他們彼此的心更接近了,那情也顯得更深。   能有這樣機會,實在是他們難得的幸福,怎麼勞累他們都是毫不在乎的。在整個拍攝過程中,沈信和秋真真都一直分不清戲裡戲外。不過對他們來說,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情意都能讓對方感受得到。   這段拍攝時間很長,行程和拍攝都安排得很緊,劇組所有成員都算是吃足了苦頭。不過再艱難的旅程也有結束的時候,這一天,終於拍攝到了古代場景的最後一個鏡頭。   儘管男主角在女主角愛情的激勵下奮起抗爭,但歷史的潮流還是無法阻擋,經過兩年的艱苦戰爭,埃及人最終還是沒能擋住阿拉伯人的鐵騎。   終於到了最後決戰的時候,場景也回到開羅,這將是整個故事有關古代部分的最後絕唱,也是男女主角愛情的絕唱。   大決戰開始了,男女主角互相扶持地站在開羅城頭,看著潮水般湧來的阿拉伯戰騎,神情凝重。退路是已經沒有了,一聲令下,埃及戰士奮勇地衝上戰場,與阿拉伯人開始了激戰。戰況激烈而殘酷,當夕陽照在開羅城頭的時候,埃及戰士已經是死傷殆盡,敗局已定。   戰況的慘烈激起了男主角心中的血氣,決定與埃及王國共存亡。雖然身邊的衛士已經不足千人,他還是決定出城迎戰,即使是要死在這個異時空,他也希望自己死得壯烈一些。   出戰之前,男女主角告別的一段是很重要的情節,幾乎沒有什麼對話,那情意都在兩個人的眼神裡表現出來。這是方令強很關注的,但沈信和秋真真的表演根本沒有給他什麼挑毛病的餘地。戲演到這個份上,無論上感情上,還是在表演的默契上,沈信和秋真真都達到了心靈相通的地步,已經不需要什麼感情的醞釀和對情節的理解了,他們只要演好自己就行。   告別之後,男主角帶著自己最後的衛隊出戰了。女主角緩緩吹響了手中的長笛,為最後奮戰的埃及戰士吹響了戰曲,在男主角的精神鼓勵和女主角的樂曲感染下,雖然自知沒有勝利和生還的希望,埃及戰士還是悍然向阿拉伯鐵桶般嚴密的戰線發起了最後的攻擊。   最後一戰的場面分外慘烈,這也是方令強極力要求展現的。他認為,越是表現出戰爭的殘酷,才越能襯托出男女主角愛情的美好。在對愛情主題的表現上,方令強是像所有藝術片的導演一樣執拗。   男主角雖然悍勇,但形勢已經完全不可挽回,當他身邊最後一個衛士也倒下,終於成了他一個人孤軍奮戰的局面。   這是男主角最後展現自己英勇的機會,但結果已經確定,他的表現也只是為整個故事增添了一點淒涼的色彩。   最後的結局終於到了,在奮然擊倒一個對手之後,男主角終於被幾枝長矛同時刺中,然後頹然從馬背跌落。他的落地激起一片塵土,但更觸目驚心的是他渾身的鮮血。   憑著最後的意志,男主角最後抬頭向開羅城頭望去,在如血的夕陽下,一個絕代佳人的落寞身影分外顯得淒涼。   緩緩放下手中的長笛,女主角淒然一笑,忽然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刺中了自己的心臟。在倒地的一刻,女主角的眼睛也一直望著男主角倒下的地方。兩個人的眼神相遇了,在難以掩飾的淒涼下,他們的表情卻同時有著深深的欣慰。他們雖然沒能把握到自己在這個時空命運,但是他們完全把握到了對方的心意,這在他們看來已經是值得了。   穿越了阿拉伯戰騎的阻礙,兩個人的心忽然無限地接近,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睛,他們忽然同時顯出了微笑,接著又同時開口說話了。雖然他們這時都已經發不出聲來,但那嘴型卻很明顯,他們說的都是同樣的三個字:「我愛你!」   這是方令強極力展現的一個場面,各種技術手段都運用上了,就是要表達出那種穿越了時空,跨越了所有距離的愛情境界。   而在接下來的劇情裡,男女主角的表現讓所有的阿拉伯人也震驚了,雖然埃及已經是囊中之物,他們卻突然感受不到任何征服的喜悅。這一幕淒艷的場面讓所有在場的人感到震撼,本來喧囂震天的戰場突然靜到落針可聞。   阿拉伯統帥這時也是仰首向天,喃喃地說著什麼。忽然一聲大喝,阿拉伯統帥發出了一個號令全軍致敬的命令。於是整個戰場都是直舉向天的武器,那是阿拉伯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向男女主角致敬。   這一場景持續了一段時間,阿拉伯統帥又下達了一道命令。這次完全是征服者的號令,阿拉伯鐵騎潮水一般湧向開羅城時,男女主角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就和埃及王國的榮耀一起湮沒在歷史的塵煙中了。   這樣的一段劇情,從感情的細膩的場面的壯觀,方令強都要求得一絲不苟,那份緊張就不用說了。全劇組成員也都是如臨大敵,不敢有絲毫怠慢,這個時候如果犯下什麼錯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在對影片質量的把握上,方令強絕對是不會對任何人客氣的。   一陣緊張的忙碌後,拍攝總算圓滿結束了。不知道是誰先開始,歡呼聲霎時響徹拍攝現場。這樣的劇情,這樣的拍攝,都給了所有人極大的壓力和緊張感,現在大功告成,所有人都覺得是如釋重負。   沈信和秋真真同樣是很高興,不過神色卻是有些疲倦。這幕戲實在是消耗太多感情了,當沈信和秋真真再次走到一起的時候,他們的手自然而然地握在一起。戲是結束了,但那份心靈相通的感情,卻深深地烙印在他們的靈魂裡。從現在起,那將是他們永難磨滅的回憶。   方令強也是抑制不住滿腔的興奮和感慨,全劇就要圓滿結束了,基本上他對影片的要求都達到了,心裡的感受實在是難以言說。不顧他現在是很不受沈信和秋真真歡迎,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和他們一個一個握手,嘴裡還不住地說道:「天哪,終於結束了,你們的表演太精彩了,精彩得遠超我的想像。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對方令強的感謝,沈信和秋真真都能理解,其實他們也很感謝方令強,如果不是方令強想到要拍這樣一部電影,他們即使能重新走到一起,但也絕對達不到現在這樣的感情境界。   相互之間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什麼,沈信和秋真真只是把彼此的手窩得更緊,同時望向方令強,又同時笑道:「方導,等你得了最佳導演獎,可是一定要請客啊。」   方令強連聲應道:「那是一定。」沈信和秋真真又是相視一笑,兩個人現在的溝通絕無任何阻礙,默契更是非同尋常,這實在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   就在劇組一片歡騰的時候,又一個不速之客來到。來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的,一直在靜觀劇組的歡慶,直到沈信和秋真真與方令強的對話告一段落時,他才走上前來。   「使者大人,我現在才明白你說的話的意思了。」那人微笑著開口。   沈信和秋真真聞聲望去,不由同時一愣,來者竟然是拉赫曼王子。   「王子殿下,你又想幹什麼?」沈信苦笑道。從拉赫曼的神色來看,大概他還是念念不忘沈信「真主使者」的身份,這讓沈信馬上開始頭疼了。   拉赫曼卻沒有直接回答沈信的問題,只是向遠處望去,在那裡,影片中扮演阿拉伯鐵騎的人群還沒有散去。   從拉赫曼的神情就可以看出,那是他很嚮往的的場面。而緊接著拉赫曼說的話也證明了這一點,他並沒有看沈信,仍然是看著那些阿拉伯騎兵模樣的人,緩緩說道:「電影的確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就像我剛才看到的場面,分外能激起我對我們阿拉伯榮耀的渴望。這樣的場面,比任何文字記載都有效果。我想,我應該讓所有的阿拉伯人都來看看。他們現在的樣子,配不配是真主的臣民,配不配稱得上阿拉伯人。」   聽到拉赫曼的說話,沈信不由覺得有些恐怖了,不由大叫道:「王子殿下,你不是還想著征服世界吧?」   拉赫曼說剛才一番話的時候,似乎很有點沉浸在阿拉伯往昔榮耀中的意思,不過一聽到沈信的話馬上回過神來。對著沈信疑問的目光,拉赫曼淡然一笑:「你不會當我是那麼愚蠢的人吧?有點頭腦的都知道,現在世界靠武力征服世界是不可能的。而按照阿拉伯世界的現狀,這樣的想法更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我並不想著征服世界,只是想要阿拉伯人在全世界得到它應該有的認可罷了。」   「哦,這樣還好點。」沈信點點頭說道。從與拉赫曼的交往中,沈信對他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惡感,還有點莫名的好感,如果拉赫曼是一個戰爭狂人的話,他一定會覺得遺憾。   看到沈信的態度平和了,拉赫曼馬上又道:「不過我的這個想法,可是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實在很需要使者大人的幫助。」這樣說的時候,拉赫曼的神情苦惱之極,而看向沈信的眼神似乎又充滿了希冀。   一聽到拉赫曼又提到這個身份,沈信也像他一樣苦惱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四六章 兄弟     苦笑一聲,沈信問道:「王子殿下,這是你們阿拉伯人的內部事務,我能幫上什麼忙呢?」   拉赫曼一臉理所當然的神色,振振有辭地說道:「你是真主的使者,就不能說和我們阿拉伯人無關,而既然你帶有真主的意旨,自然是能夠幫助我們的。」   沈信忍不住反駁道:「我不是什麼真主的使者,也沒有什麼真主的意旨。」   拉赫曼一臉的傷感,緩緩說道:「如果真主都拋棄了我們,我們還有什麼希望呢?如果你帶來的真主的意旨是這個的話,我已經沒有生活下去的勇氣了。」   聽拉赫曼一口咬定自己是真主的使者,沈信實在是哭笑不得,不過一方面他一時想不到該如何推脫這件事,一方面拉赫曼發自內心的傷感也讓他感動,他忽然說不出話來。   方令強和秋真真卻是聽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個奇怪的王子和沈信在說些什麼。看沈信和拉赫曼的談話告一段落,方令強試探地問道:「阿信,這王子是不是有事求你?如果不是太困難就答應他吧,雖然他原先是不夠友好,不過這次拍攝他還是幫了大忙的。」劇組有成員被拉赫曼的人打傷自然不是什麼好事,不過事後拉赫曼幫了那麼大忙,方令強已經不和他計較了。而且方令強更想到自己這方面也是狠狠教訓過拉赫曼的人了,而拉赫曼事後並沒有什麼其他反應,倒讓方令強覺得他的心胸蠻開闊的。這時看到拉赫曼以一個王子的身份來求沈信,他不由很是同情起拉赫曼來。當然,方令強並不知道拉赫曼的要求是什麼,但是從拉赫曼的表情完全可以看出他是有求於人。   聽方令強這麼說,沈信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忍不住歎息一聲。他這一歎息,方令強更是莫名其妙,拉赫曼究竟有什麼要求,居然讓沈信這麼為難?   還是秋真真猜到了幾分,悄悄告訴了方令強沈信被當成真主使者的事情告訴了他。一聽到這個,方令強先是目瞪口呆,接著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幾乎要直不起腰來,方令強對沈信說道:「這也太滑稽了點吧?你有哪點象阿拉伯人的偶像?」   聽方令強這麼說,沈信對著他一攤手,一臉無奈地說道:「我自己也覺得不像啊,可是他們非要說我是。」   「沒什麼好說的了,阿信,只能說你的魅力太大了,連阿拉伯的王子也擋不住。」方令強繼續笑著:「哎喲,不能再說這個了,肚子痛。」   在方令強的大笑中,拉赫曼的臉色卻難看起來,忽然對方令強說道:「有什麼好笑的?」本來他和沈信的對話都是用阿拉伯語,現在對方令強說的卻是英語,很明顯是對方令強的態度不滿意。   方令強一看拉赫曼的神色,也知道自己的態度有些過火了,他可以覺得這事情滑稽,可是事情關係到拉赫曼的信仰,那問題可是很嚴肅的。   「沒什麼,我只是順利拍攝完了電影,特別高興而已。」方令強自己雖然不信仰宗教,但也絕對尊重別人的信仰,知道這個事情開不得玩笑,他馬上就收起了笑容。他這麼一說,拉赫曼的臉色才好點。   看到拉赫曼不再追問這個問題,方令強鬆了一口氣,接著對拉赫曼又道:「還得感謝你的大力幫忙,要不然我們的拍攝怕不會有這麼快和這麼好的效果。」   「小事情。」拉赫曼的神情毫不在意,他更在乎沈信的態度,所以馬上就向沈信望去。   方令強雖然解釋得讓拉赫曼滿意了,可是他自己還是一想到這件事就想笑,但又不能在拉赫曼面前笑出來,於是馬上就找個借口離開了。等他走出去很遠了,才聽到遠遠傳來他笑聲,在他看來,這事情實在是有些滑稽,當然,那笑聲也有著完成一項工作後的喜悅,正如他對拉赫曼所說的。   從拉赫曼的臉色看出他的態度很嚴肅,秋真真不由緊緊握住沈信的手問道:「怎麼辦呢?」   沈信苦笑一聲,先用眼神安慰了一下秋真真,這才對拉赫曼說道:「不要再說我是什麼真主的使者,你還是說我應該怎麼幫助你吧?如果能幫上忙,我絕不推辭。」   一聽沈信這麼說,拉赫曼的神色馬上一振,興奮地說道:「你只要跟我一起去參加一次我們阿拉伯聯盟的峰會就好。讓那些沒有見識且頭腦僵化的人看看你的表現,他們就會知道真主的意思了。」   「你還是非要我當什麼真主的使者啊?」沈信不由皺起了眉頭。   拉赫曼微微一笑:「如果你真是真主的使者,你就不會不幫助我們的。」   「可是我不是啊。」沈信苦笑道。   「不是?怎麼可能?」拉赫曼忽然笑得很狡猾的樣子:「只要我們都承認你是,你自然就是了。」   從拉赫曼的這個表情來看,沈信突然覺得拉赫曼其實並不一定真是把自己當成真主的使者,只是他需要這麼一個人,而自己比較符合要求,所以他非拉自己出來幫忙。當然,從拉赫曼的態度也可以看出,他實實在在也是很佩服和尊敬沈信的,即使沈信並不是真主的使者,在上一次的會面中,沈信已經從各方面都讓他感到心悅誠服了。拋開宗教的原因,沈信在他看來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人物。   「你有野心,很大的野心。」沈信直視著拉赫曼,一字一句地說道。沈信這麼說只是為了試探拉赫曼的態度,事實上他對有野心的人並不反感,因為很多不可能的事情都是有野心的人幹出來的,當然有壞事,不過也有好事。現在沈信想知道的,只是拉赫曼的野心是哪一種。   「對,我不否認。」拉赫曼馬上就回答了,而且態度坦白得很:「從上次見過你之後,我已經很詳細地研究過你的歷史,也研究了一點有關中國的資料。從研究的結果來看,你是一個很神秘的人,這是我最直觀的看法。你既然能夠在日本事件中力挽狂瀾,那麼也就可以對我們阿拉伯人有所幫助。你是不是真主的使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幫助我們。」   沈信啞口無言,如果拉赫曼能夠不這麼坦白,他或許還可以拒絕,現在拉赫曼說得這麼率直,他反而無法將拒絕說出口了。   看到沈信的神色動搖,拉赫曼繼續說道:「除了你的神秘之外,最讓我印象深刻的自然是你對我們阿拉伯世界的瞭解,而從你對我們音樂的造詣來看,我們的文化也是你很喜歡的。即使你不是真主的使者,就為了一個你也喜歡的民族,難道你就不肯幫上點忙嗎?」   沈信的表情也很嚴肅了,阿拉伯是一個很奇特的民族,在世界歷史上也有著很重要的地位。說實話,看到阿拉伯世界的現狀,沈信也不是完全沒有遺憾的。   不等沈信說話,拉赫曼已經又說話了:「說實在的,以前對中國我也有一點認識,但並不夠深入,最多也只瞭解它曾經是一個很輝煌的大國,而現在在國際上的影響也在日漸增強。但通過我這一段時間的研究,我發現中國和阿拉伯世界有著很多相似之處。」說到這裡,他直視著沈信:「不是嗎?我們都是曾經影響到世界文化的民族,但現在在世界的地位都與我們應有的地位不符。在我們尋求阿拉伯民族應得的榮耀時,中國不也在努力恢復它在世界的地位嗎?我們的追求是一樣的,如果你熱愛你的祖國,就應該能理解我的想法。如果你能夠理解我的想法,想來你就不會拒絕我的要求。」   拉赫曼的一番話說得激情四溢,其態度的慷慨激昂深深地打動了沈信。是啊,如果說每一個中國人都在為自己國家的強盛努力,為什麼阿拉伯人就不能為自己民族的興盛拚搏呢?這樣的感情,其實是相通的。想到自己的朋友們,那些在各自領域內為中華崛起而奮鬥的朋友們,沈信突然覺得自己和拉赫曼的心理距離拉近了。都是熱愛自己國家,自己民族的熱血男兒,雖然不是一個民族,但並不妨礙互相之間的理解和尊重。   尤其還有一點,拉赫曼現在的態度和沈信初見他時判若兩人,不能不說是因為沈信對他心靈拷問的結果,而沈信既然激起了拉赫曼遺忘已久的雄心,而又不給予他要求的幫助的話,在沈信自己看來,也是一件很讓他過意不去的事情。   這樣想著,沈信終於迎上了拉赫曼的目光,肯定地點頭:「好吧,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和你一起去參加那個峰會。不過,我絕對不承認自己是真主的使者。」   「無所謂啊。」拉赫曼看到沈信終於肯答應,不由喜出望外,對沈信不承認是真主使者並不覺得有什麼。從他的神情看來,似乎只要沈信肯出馬就是大功告成,根本不需要沈信承認是真主使者。   「你究竟有什麼打算?」沈信滿腹疑竇地問道。   「只要你把自己對阿拉伯世界和《可蘭經》的理解說出來,就已經足夠了。」拉赫曼自信地說道:「到時候你承認不承認都不要緊,只要能讓那些頑固且怯弱的傢伙信服就好了。」   「你還是不肯放棄這個念頭啊?」沈信哭笑不得地問道。   「我的目的是要阿拉伯世界團結起來,重新獲得自己應得的榮耀。」拉赫曼很認真地說道:「而你就是將我們整合起來的關鍵,如果能夠達到這個目的,你自己是不是真主使者有什麼重要?只要我們承認你的地位就行了。而且,雖然我知道你對名利不太重視,不過成為我們阿拉伯世界最受歡迎的客人你應該不會反對吧?朋友當然是越多越好的,而且我們也肯定會是最好的朋友。」   拉赫曼這番話說得倒是極為誠懇,不由沈信不相信他的真誠。想想拉赫曼的話也確實沒錯,多幾個朋友有什麼不好呢?尤其是拉赫曼這樣的朋友。不過對於拉赫曼突然如此有禮和誠懇,沈信卻不由想到,究竟是這傢伙本來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還是被自己的法術給改造了呢?這個問題還真是難以確認。   有了沈信的承諾,拉赫曼滿意而去。劇組成員們也再次入住開羅,還有最後一幕戲要拍攝,倒也不用沈信專門去給拉赫曼幫忙,順道而已。   對拉赫曼做出承諾後,沈信對這個事情也不得不認真起來。如果說先前研究阿拉伯文化和歷史只是興趣的話,現在更多了一份責任。將自己腦中有關阿拉伯的資料過了一遍,又額外找來很多資料作為補充,沈信忙得就像一個要應付考試的學生。當然,通過阿穆爾,沈信可是找到了很多不易為外人知的內幕資料,對阿拉伯的現狀的瞭解可謂是深刻之至。加上沈信旁觀者清,又有著中國歷史和世界歷史的淵博知識,對阿拉伯世界的看法也算是高人一等了。現在如果說到阿拉伯問題,他大概也是一流的專家了。   在這期間,沈信也瞭解到了在他拍攝電影期間拉赫曼曾做了些什麼。自從被沈信的心靈拷問折磨過後,拉赫曼可就像變了一個人。原先對其他國家在伊拉克問題上的曖昧態度他只是暗自生氣,在峰會上基本上冷眼旁觀,但這時候可就不是了,一反常態地變得很活躍,他的態度很是激進,強烈要求把美國人從伊拉克趕出去。拉赫曼的激烈態度先是惹得其他國家代表一陣驚訝,接著更因此引起了極大爭論。其實在阿拉伯國家內部並不缺乏激進分子,只是一直很受壓抑罷了,現在有拉赫曼帶頭,馬上引起了很大反響,峰會於是變得很熱鬧。   不過這些激進的人都是資歷不足之輩,雖然激起了峰會的波動,但卻根本影響不到大局。拉赫曼之所以要請沈信出馬,也是逼於無奈,希望能通過沈信讓自己的想法被那些保守者接受。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拉赫曼自然要大大宣揚沈信的使者身份,通過宗教的力量來讓所有人信服。   明白了現狀,沈信明白到自己的作用只是用來聯合各阿拉伯勢力的一條線,雖然有被利用的嫌疑,但沈信不在乎,他現在已經當拉赫曼是一個朋友,而為朋友做事,從來不會讓沈信覺得難堪的。   經過悉心準備,沈信終於自信滿滿地如約到達拉赫曼的房間,準備和他一起去參加阿拉伯聯盟的峰會。拉赫曼現在也是容光煥發,精神大振,一見面就對沈信很誠摯地說道:「無論此次我們的計劃能不能成功,你對我的友誼是我絕對不會忘記的。如果你能忘記我們之間的不快,能夠認為我還是一個不錯的人,我希望我們從今以後就是兄弟。」   「好啊。」沈信微笑答道:「只要你還是今天這個樣子,我就永遠當你是好兄弟。」這話裡隱隱有著對拉赫曼的警告,拉赫曼自然聽出來了,不過他卻只是微微一笑,顯然對自己很有信心。   於是,兩個人就再沒多說什麼,只是用阿拉伯的禮儀互相致意,算是成為了阿拉伯意義上的兄弟了。   沈信和拉赫曼到達峰會現場的時候,各國代表已經是全部在座了。大概是被拉赫曼最近一系列行動搞得很是緊張,即使是不贊同他意見的人,也是及早來到現場,不想錯過任何拉赫曼的言論。   事實上這次峰會本來已經應該結束了,按照慣例,這樣的峰會也就是一個形式,總是在一陣吵吵鬧鬧之後毫無結果地散去。但是由於這次有了拉赫曼的突然爆發,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拉赫曼的態度是那麼激烈,他的國家在阿拉伯世界也是舉足輕重,在拉赫曼擺出不得出結論誓不罷休的姿態後,沒有人敢怠慢,儘管很多人都不看好他的前景。不過即使是如此,在很多人都是敷衍著想要及早結束這次會談的情況下,拉赫曼也是表面風光,他最關心的問題並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所以拉赫曼最後才不得不請出沈信來,即使沈信不是什麼真主的使者,他也要把他捧成真主的使者,尤其是見識過沈信在阿拉伯問題上的認識之深刻,他對沈信的信心可謂十足。   拉赫曼自詡的在阿拉伯世界很有影響的說法,也在沈信一路上的見聞中得到了證實。根本就是無視所有的關卡守衛,他橫衝直撞地就那麼衝進了會場,也沒有人敢來攔阻,雖然很多人看到和他一起的有個中國人都很奇怪。   而拉赫曼一進會場就先停了一下,似乎是故作姿態。不過還別說,這姿態作得很有效果,現場馬上有很多人起立對著他歡呼起來,並不斷大聲地叫著他的名字。可以看出,通過最近一段時間的舉動,拉赫曼已經贏得了一大批追隨者。   沈信完全明白這一點。事實上他更看得出來,拉赫曼的影響不僅僅表現在讚賞他的追隨者上,也表現在反對他的人們身上。很多人看到拉赫曼的時候都是眉頭一皺,明顯對他最近的言行很感頭痛,這也間接證明了拉赫曼最近風頭甚勁。   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赫曼表現得威風十足,很有風度地對著眾追隨者揮揮手,接著在把沈信安置到最前面的一個坐席後,他就昂然登上了主席台。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四七章 一語驚人     拉赫曼登上主席台,環視台下,那神情依稀有著所謂的帝王風采,很有些懾人之處。沈信看到這一幕情形,不由暗自想著,人真是奇怪的生物,一旦心靈發生了變化,那舉止也就截然不同了。就說拉赫曼吧,當沈信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是怎麼也想不到他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如果說當時拉赫曼是一個墮落頹廢的反面典型的話,現在依稀就是一個大有作為的朝氣楷模。   在沈信這樣想著的時候,拉赫曼開口了,語氣中充滿了緬懷的感情:「曾經,有一個強大的帝國叫做阿拉伯帝國;曾經,有一種影響力巨大的文化叫做阿拉伯文化。那是阿拉伯人最強盛的時候,也是最讓真主為我們自豪的時候。那時候,我們是無愧於真主的臣民的。」   說到這裡,拉赫曼有些激動,大聲繼續道:「沒有我們阿拉伯人,哪來歐洲的文藝復興?甚至連他們的《聖經》,都是通過我們才再次見到的。那時侯我們不僅是征服者,更是世界文化的傳播者,歐洲的復興,我們是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的。那時侯我們的祖輩是多麼得驕傲和自豪啊,真主也在一直保佑著我們。」   「可是現在呢?」拉赫曼頓了一下,逼問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的阿拉伯人,這才說道:「現在我們提起阿拉伯人,除了石油和恐怖主義,還能讓人家想起什麼?或者說,除了石油儲藏量,我們還有什麼能夠拿出來說的呢?你們說。」   全場靜寂,沒有人接口。拉赫曼緩緩又道:「世界上已經沒有人把阿拉伯人當回事,除非是為了石油。這是我們的光榮嗎?這就是我們想要的嗎?不,這是我們的恥辱。這些也不說了,當我們自己的兄弟在被人欺負的時候,我們卻是袖手旁觀,甚至連口頭上的支援都吝嗇地不肯給。是的,我們自己是沒什麼事,可是真主在上,如果我們連自己的兄弟也可以捨棄,那麼真主還有什麼理由繼續保佑我們呢?沒有了真主的保佑,你們以為我們還有前途可言嗎?還是你們已經決定不再侍奉真主了呢?」   拉赫曼這一番話說得極為尖銳,終於有人忍不住反駁道:「真主是一直會保佑我們的,我們都是虔誠的信徒,真主是明白的。」   聽到這個聲音,拉赫曼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是嗎?難道以你的所作所為,還敢說自己是真主的信徒?真主教導你不顧兄弟死活的嗎?」   那人勃然大怒:「拉赫曼,你不要太過分,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拉赫曼神色一肅:「我沒有開玩笑。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就我而言,我覺得我們的所作所為已經不配成為真主的信徒,不配再讓真主保佑我們。」   在拉赫曼尖銳的言辭下,所有人又再次沉默,如果說他們可以眼看著伊拉克的混亂而無動於衷,那也只是表面,在內心裡,作為伊斯蘭教徒,他們難免多少都有些慚愧的意思。   看到沒有人說話了,拉赫曼接著又道:「是的,我們已經不配得到真主的庇護和保佑,但仁慈的真主,萬能的真主,他並沒有因此而拋棄我們。為了給我們以啟示,或者為了給我們最後的機會,他終於派來了他的使者。」   拉赫曼此言一出,本來靜寂的現場忽然一片騷動,紛紛追問:「真主的使者?他在哪裡?」從現場氣氛來看,這絕對是一個石破天驚的言論。   拉赫曼並沒有馬上回答這些人的問題,只是繼續說道:「真主沒有拋棄我們,難道我們反而要拋棄真主嗎?如果連真主使者的話也不聽,那麼,我想我們已經認識到我們已經拋棄了真主。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希望大家能慎重對待。你代表的不僅僅是個人,更有著關係到我們未來的重大責任。何去何從,大家自己決定吧。」   下面的人這時候已經無暇理會拉赫曼到底在說些什麼了,只是不斷追問拉赫曼:「你剛才說什麼真主的使者?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終於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拉赫曼才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剛才大家也看到了,和我一起來的有一位來自中國的兄弟。現在我來介紹他給大家認識。」   拉赫曼這麼說著,慇勤地招呼沈信上台和他站在一起。沈信知道自己登台的時刻到了,也就沒有絲毫推辭,馬上來到了拉赫曼的身邊。對著台下人微微一笑,沈信用阿拉伯語說道:「大家好!我叫沈信。」   沈信這一上台,台下馬上炸鍋了,馬上有人出言責備:「拉赫曼,你想幹什麼?為什麼拉個中國人來參加我們的峰會?」   拉赫曼微笑不語,只是示意一下,馬上有他的手下把一份份的資料發到每一個代表手中。   在場人等算是都被拉赫曼牽著鼻子走了,一看到有資料,馬上所有人都埋頭看了起來。這一下,現場又安靜了。   一陣悉悉索索翻閱資料的聲音過後,終於有人抬起頭來,疑惑地問拉赫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給我們看有關日本危機的資料有什麼用?這些我們都知道啊。」   「是嗎?」拉赫曼笑容可掬地問道:「你們都知道了?那麼你們現在應該知道這位來自中國的兄弟是什麼人了吧?」   拉赫曼此言一出,馬上全場轟動,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信身上,沈信也恰到好處地及時對著眾人微笑致意。   「難道資料上說的那個中國人就是他?」剛才發言的那個人驚訝地問道。   「對了,這就是我帶他來的原因。」拉赫曼彬彬有禮地回答道。   「什麼意思?」那人又問道:「他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拉赫曼微微一笑說道:「從我發給大家的資料可以看出,沈信在日本危機的表現幾乎是象神一般得不可思議。資料上已經介紹了,他是一個娛樂明星,而現在他在日本的人氣堪稱第一,沒有人能和他相提並論。」   「可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那人緊逼問道。   「你難道還不明白?」拉赫曼好像很遺憾的樣子:「他的所作所為近乎無法理解,而能達到這樣的地步,你認為是怎麼回事呢?就我而言,我認為是真主給了他超人的能量。」   「什麼?」在場人都是一陣嘩然,拉赫曼的話實在讓他們吃驚了。   「真主為什麼要給一個中國人超人的能量?」一直發問的那人繼續問道。   「這個就不是我們常人所能猜度的了。真主的心思,只有真主才知道。」拉赫曼和嚴肅地說道:「我說是真主給了他超人的能量,並不是隨口說的。我還沒有告訴大家,沈信的阿拉伯語說得非常好。有多好呢?至少比我要好不少。」   拉赫曼這麼一說,更是讓眾人覺得不可思議,在他們看來,一個中國人說阿拉伯語並拉赫曼自己都要好,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哪又說明什麼呢?」剛才說話那人不服氣地說道:「有很多外國人都會說阿拉伯語。」   「不僅僅是這樣啊,親愛的兄弟。」拉赫曼大概是很欣賞這個人如此配合他的說話,態度也變得很親熱:「除了阿拉伯語說得好外,他對阿拉伯的歷史和文化的瞭解更是我望塵莫及的。這樣說,你覺得一點不奇怪嗎?」   「也不能說很奇怪,很多外國學者都研究阿拉伯文化的。」那人執拗地說道,好像是打定主意要跟拉赫曼抬槓。   拉赫曼一點不生氣,繼續說道:「我還沒有說完,說到真主,我很想問問大家,你們是真主虔誠的教徒嗎?」   「當然。」在場人眾口一辭地說道,事關自己的信仰,沒有人敢有絲毫怠慢。   「嗯,我相信大家都是。」拉赫曼滿意地說道:「可是我還想問問大家,即使以大家這麼虔誠,有幾個人能把《可蘭經》倒背如流呢?那是真主的語言,大家一定都很熟悉的。」   「拉赫曼,你在開玩笑。」先前說話那人大聲地叫了起來:「即使是我們最博學的長老,也是做不到的。」   「我一點不開玩笑。」拉赫曼很嚴肅地說道:「我問大家這麼多,就是想告訴大家,即使最博學的長老都無法做到的事,沈信可以做到。他不僅可以一字不差地背誦《可蘭經》,而且對著其中的教義的理解更是所有人都達不到的。你認為這說明什麼問題呢?」   那人張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拉赫曼繼續斷然說道:「你不要告訴我說,你想說他是一個異族的伊斯蘭教徒,對著伊斯蘭文化和教義一直在研究。」那人還是沒說話,不過眼神裡表現出的意思,大概就是拉赫曼猜測的了。   「你才是開玩笑。」拉赫曼直視著那人,冷冷說道:「你說了這麼多,難道就沒有注意到沈信的年齡嗎?就算他從小受的是伊斯蘭的教育,他能達到今天這樣的成就難道就不值得驚訝嗎?」   拉赫曼這麼一說,眾人才注意到這個問題,本來剛才還覺得那人反駁拉赫曼的話很有道理,現在才覺得根本是不值一駁。就是啊,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如果能達到拉赫曼所說的那種程度的話,簡直是近乎神跡了。   在全場一陣騷動,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時,拉赫曼繼續說道:「而且很明顯的是,沈信並不是受伊斯蘭教育長大的。正如我所說,沈信是一個明星,雖然我們不瞭解,但他在音樂和電影方面已經有著非同凡響的成就。哦,對了,我都忘了說了,沈信自己演奏的阿拉伯樂曲,那是所有阿拉伯的音樂家加起來都比不上的,依我說,那是真主自己的音樂。」   說到這裡,拉赫曼頓了一下,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這才又道:「請把我剛才所說的有關沈信的話都綜合起來,然後認真想一想,這樣一個才華出眾的人,這樣一個將阿拉伯最博學的學者和最有才華的藝術家融為一身的人,難道不是依靠真主的力量才能做到嗎?」   「拉赫曼,你到底想說什麼?」全場人都按照拉赫曼的要求沉思了半天後,終於又有人問拉赫曼。   「我想說的就是,沈信就是真主派來拯救我們的使者,他的話,我們完全可以看作真主的意旨。」拉赫曼一字一句地說道。   拉赫曼此言一出,現場馬上象燒沸了的湯鍋,各種叫聲不絕於耳,保守者更是大叫拉赫曼是一個褻瀆真主的惡棍。   「靜一靜。」拉赫曼叫道:「聽我說了這麼多,除了這個結論外,你們還能有什麼其他的結論?」   拉赫曼這麼一說,現場又靜了,如果真如拉赫曼所說,這個沈信絕對是一個不容忽視的現象。   「可是,光憑你自己說,我們怎麼能知道真假?」有人叫道:「拉赫曼,那不過是你編出來的瞎話吧?」   「總算有人說到正題了。」拉赫曼大笑:「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可以來試驗一下嘛。沈信不就在這裡?你們大可以盡你們的力量提問題,如果能有一個問題問倒他,就算我是胡說八道。」   拉赫曼的口氣是如此狂妄,所有人一下子都有些愣神。只有沈信自己在暗自偷笑,拉赫曼這叫語不驚人死不休,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震住了。不過說到問問題,沈信自己是絕對不怕的,有《可蘭經》做基礎,什麼問題他也不怕。   「不用問問題那麼麻煩,你不是說他懂阿拉伯歷史和文化嗎?就讓他講講阿拉伯的歷史吧。」有人這樣對拉赫曼說道。   「好啊。」拉赫曼笑道,接著對沈信做個手勢,意思是說:全看你的了。   沈信微微一笑,先用阿拉伯語對著眾人說道:「拉赫曼說我是真主的使者,其實我根本不這麼認為。拉赫曼所說的只是他的個人看法,並不代表我也是這麼想。說到我來的目的,只是以一個對阿拉伯文化和歷史很感興趣的旁觀者,作為一個阿拉伯世界的朋友,想要對諸位談談我的看法。我很願意接受諸位的考驗,不過不是為了讓大家承認所謂的使者身份,而是為了得到一個說話的機會,能夠讓我談談對阿拉伯民族的看法。這個資格只有諸位一致認可才有意義,所以我願意接受你們的任何請求,也願意回答任何問題。」   此言一出,場內又是一陣不小的騷動,沈信直認並不認可自己的使者身份,反讓人對他的興趣更大。   而沈信接著又道:「說到阿拉伯歷史,我很有興趣,而且自認還是比較瞭解的,既然大家有興趣,我就來談一談我的看法。」   在這樣一個開場白後,沈信開始暢談阿拉伯興起的歷史,從伊斯蘭教都沒有產生的時候談起,一直到伊斯蘭教的興起和阿拉伯帝國的興盛,一直到近代現代,沈信是滔滔不絕。在這個時候,他的風格和曾志偉還有秦歌倒是類似得很。   沈信一開口,所有人就驚訝於他阿拉伯語的標準和流暢,而且和普通人的日常口語不同,更帶著一種文學體的典雅,頓時讓所有人都是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也難怪,沈信的阿拉伯語多是從書面語言學得,自然而然地就有著文學化的特點。   如果說沈信所用的語言只是讓在場人覺得驚訝的話,那麼他的演講中所涉及到的內容之豐富,資料之詳盡,還有看問題的深度,就只能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了。這一番言論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等最後沈信微笑著將演講告一段落的時候,所有人還都在覺得被沈信這一番演講衝擊得暈頭轉向,一時喘不過氣來。   等沈信的演講結束了一會兒,才有人開始對沈信剛才的演講提出了一些看法,算是對他的責難。但這根本難不倒沈信,對於阿拉伯歷史和文化乃至現狀的瞭解,沈信自信當世無人能出其右,對於沒一個問題,他都是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引經據典地敘述一番,然後再談自己的看法。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的博學已經從氣勢上壓倒了所有人。雖然提問題的人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刁鑽古怪,但沈信始終是面帶微笑,侃侃而談,所有人最後都是啞口無言。   到了最後,終於所有能問的問題都問的差不多了,拉赫曼才開口道:「現在大家還有什麼話說?」   「可是他不是阿拉伯人,是絕對不能夠讓我們信服的。」有人有氣無力地抗議道。   「真主的意圖,我們最好是不要妄加猜測。在我看來,沈信的表現就是真主力量的表示。我們只能接受,絕不能懷疑和反對。」拉赫曼嚴肅地說道:「如果你們不服的話,我們還有一個辦法來測試,就是來考較一番沈信對伊斯蘭教義的理解。如果他的理解比我們任何人都深刻,那麼,我們為什麼還要計較他的身份呢?」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四八章 過關     拉赫曼的這句話倒是贏得了不少人的認可,尤其是那些已經成為他追隨者的人,本來對他拉沈信出來很有些疑慮,現在看過沈信的表現後,卻又馬上站到了拉赫曼一邊。   「這個問題,我們恐怕是不足以勝任。」有個人說道:「最後還是請資深長老來,他們才是最有資格評判一個人是不是真正的伊斯蘭教徒。」   這個人這麼一說,拉赫曼馬上回答道:「我也是這麼想,那麼,請埃及的長老來吧,我們馬上開始。」   拉赫曼的態度更是讓所有反對他觀點的人驚訝,可是現場氣氛實在是太熱烈了,所有人對沈信的興趣都是無比得大,即使不認可他是真主的使者,也想瞭解一下他對伊斯蘭教義是不是真的有拉赫曼說得那麼厲害。好奇心,所有人都會有的,拉赫曼的一番表演,算是把沈信的魅力發揮到了最大。   埃及方面的代表馬上出發去找長老來了,其他人卻都在看著沈信,暗暗評頭論足。沈信和拉赫曼也來到場下休息,靜候長老們的到來。   拉赫曼並沒有和沈信說話,只是開始閉目養神,一方面是對沈信信心十足,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要考慮一下,究竟該如何利用好當前的局面。眼看沉寂多年的夢想有希望實現,他自己心裡的激動可想而知,不過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實在是難為他了。   沈信自己也是感觸多多,信奉宗教者總是比較容易找到聯合的契合點,他現在也覺得拉赫曼很有機會借這個機會把所有阿拉伯國家聯合起來,就像他隨口說的一樣,以真主的名義,但這聯合能有多大影響,又能有多持久,怕就要看拉赫曼自己的運籌帷幄了。說到自己,沈信既不為他此行覺得驕傲,他自己知道自己事,他絕對不是什麼真主的使者。不過如果這個身份有利於幫助拉赫曼的話,他倒也不一定會很牴觸,畢竟拉赫曼現在已經是他的兄弟了,雖然只是很虛無飄渺的兄弟。   在靜靜的等待中, 終於從門外傳來一陣喧嘩,門開處,三個阿拉伯長老走了進來。長老的身份自然是很高貴的,在場各國代表都起身致敬,沈信和拉赫曼也站了起來。長老們並沒有太理會眾人的尊敬,馬上在人群中找到了沈信。   「你就是那個自稱真主使者的人嗎?」帶頭一名長老鷹隼般的目光一下子落在沈信臉上,很嚴肅地問道。   「不,我沒有自稱是真主的使者。」沈信彬彬有禮地回答道:「只是對伊斯蘭教的教義還算有些瞭解,希望能得到長老的指點。」   「好,很好。」那長老不知道看出了什麼,眼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   說完這句話後,三個長老馬上就向主席台走去。在主席台上,已經擺好了四張椅子,那是為沈信和三個長老準備的。   沈信當然也沒有客氣推卻,即使他自己不在乎,拉赫曼卻是很在乎,他說什麼也要過了這一關才行。   好像是做談話節目,沈信和三位長老是主持人和嘉賓,台下的各國代表則成了現場觀眾。   沒有寒暄,沒有客氣,三位長老馬上進入正題,對沈信提出了各種問題。這些問題和剛才的問題可就大不一樣了,牽涉到宗教教義,那問題可是晦澀得緊,而且三位長老明顯對這些問題都熟悉得很,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台下眾人聽得都覺得喘不過氣來。   不過這卻根本難不住沈信,且不說他對《可蘭經》倒背如流,來此之前,他已經將所有有關的資料也背得滾瓜爛熟。對於每一個問題,他都是先背誦完一段相關的章節,然後再引用各種經典來闡述自己的看法。   事實上有關宗教教義的問題,很多是沒有固定答案的,大多是摸稜兩可,沈信和三位長老更像是打禪機。不過即使是如此,沈信也很快讓三位長老驚訝起來了。他們都是很年長且學識淵博的人,且是經多見廣,本來是不容易那麼驚訝的,但沈信以小小年紀而能達到這麼高的水平,實在是他們理解不了的。   不過這驚訝並沒有讓三位長老就此放鬆對沈信的逼問,問題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偏門,連在場的代表們也有些聽不大懂了,儘管他們都自稱是虔誠的伊斯蘭教徒,不過他們畢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   最後就連拉赫曼也有些擔心了,怕沈信會被問倒。不過他的擔心明顯是多餘的,即使是再難的問題,沈信也能通過《可蘭經》做出回答,有時候根本不需要正面回答,一段《可蘭經》的章節已經足夠,更讓三位長老覺得沈信莫測高深。   這樣的盤問一直持續著,沈信的態度越來越坦然,三位長老卻隱隱都顯出佩服到五體投地的神色。   最後,終於四個人的對話告一段落。在場的人都有些緊張,不知道三位長老會說什麼,拉赫曼尤其是緊張得要命。   在一片肅穆中,帶頭的長老緩緩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我敢肯定,雖然這個年輕人的身體不是我們阿拉伯人,但他的靈魂卻是一個真正的,純粹的穆斯林。或者還可以這麼說,他是最理解真主的人。雖然很難說他是不是真是真主的使者,但至少有一點,以他對伊斯蘭教義的理解,他對阿拉伯問題的所有意見都是值得重視的。我的話完了,大家自己決定吧。」   說完這一席話,三位長老一言不發地當即離開了現場。   留在現場的人都是面面相覷,長老的話給了他們很大的震撼。在阿拉伯國家裡,長老們是有著很超然和崇高地位的,無論在什麼問題上,他們的意思都是所有人不敢忽視的。現在居然有三個長老認可沈信的見識,那實在是讓這些人驚訝不已,現在他們再看沈信的時候,已經不敢再有絲毫怠慢之處。   「現在,大家還有什麼話說?」拉赫曼強自壓抑著心中的興奮,再次登上了主席台,莊嚴地向眾人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想,我們是可以聽聽這個中國人的意見。」終於有一個人說話了。其他人並沒有馬上贊同,但也沒有人反對。有那三位長老的評價,誰也不敢再小覷沈信,只是對於他要說的話,自然還是有所保留。   沈信應邀登上主席台,也是神情嚴肅地開口了:「謝謝大家終於給了我一個說話的機會。不過我要說的並不是告訴大家該怎麼做,只是談談我自己的一些想法。」   說到這裡,沈信頓了一下,這才開口道:「大家已經知道,我是一個中國人。中國和阿拉伯國家很有些相似之處,那就是歷史都比較長,而且古代文化也很燦爛輝煌。進入近代以來,中國也有一段時間很落後,被西方列強欺負得很慘。但是,在中國人的團結一心下,終於贏得了自己獨立自主的地位,現在也正在高速發展,日漸贏得世界的任何,重塑輝煌。」說到這裡,沈信眼光掃向台下:「說這麼多,意思就是,中國能做到的,阿拉伯的兄弟也應該能做到。和悠久的歷史和璀璨的文化相比,阿拉伯民族現在在世界上贏得的尊重實在是太少了。」   沈信這話一說完,台下馬上是一片熱烈的掌聲。鼓掌的當然是拉赫曼的追隨者,現在他們已經和拉赫曼完全站在同一陣線。即使是不贊同拉赫曼觀點的人,聽到沈信這番話也是覺得無可挑剔,作為曾有過輝煌的民族的後裔,他們當然也希望自己的民族能夠再度輝煌。   「而要重新贏得自己應有的地位,當然是要靠所有阿拉伯兄弟的努力。」沈信緩緩說道:「我不敢說自己是真主的使者,但我想真主有一個意思是很明確的,他希望他所有的臣民和教徒都能團結一心。而如果能做到團結一心,阿拉伯民族的輝煌也就不遠了。」   這句話更是沒錯,即使是想反對沈信,也沒人能找得到漏洞,難到能說真主希望他的教徒自相殘殺嗎?   沈信看到兩段話已經把在場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起來了,這才繼續說道:「中國有個原則叫做求同存異,共同發展,我想這也應該使用於阿拉伯國家。都是真主的教徒,都是真主的臣民,有什麼恩怨是解不開的呢?即使有著種種分歧,在大方向上也應該有個共同的目標。如果我說真主的意思是要所有阿拉伯人都能互相救助,互相扶持,應該是沒有人會反對吧?」   沈信的話自然不算是太有新意,但在他現在說來,卻是分外的有份量,所有人都在考慮,究竟應該如何對待他的這席話。   「作為阿拉伯聯盟的峰會,這次的會議似乎又要沒有任何結果了。」沈信算是開始進入正題,嚴肅地說道:「如果以我的理解,真主是很不喜歡這樣的結果的。當一個兄弟正在水深火熱的時候,其他阿拉伯兄弟卻是什麼也不做,真主可能會很傷心。如果大家都還記得真主是如何保佑阿拉伯兄弟的話,還是請對需要援助的兄弟伸出援助之手吧。我的話到此為止,大家看著辦吧。」   剛才那位最德高望重的長老對沈信的評價是,他是最瞭解真主意思的人。現在沈信藉著真主的名義說出這番話,算是沒有人敢不當回事。尤其是和拉赫曼站在一條戰線上的人,更是激動得忘乎所以,大聲叫著要讓美國人從阿拉伯世界滾出去。   而在拉赫曼而言,聽過沈信的話卻另外有一番感受。抬手示意台下安靜,他緩緩說道:「現在我們先不討論應該如何幫助我們的兄弟,我只問大家一句,以真主的名義說話,我們是不是應該幫助我們的兄弟?」   這個問題是一個前提,如果有人反對幫助伊拉克,那麼其他什麼也不用說了。或許有人覺得事不關己,但經過有沈信這麼一個神秘人物的出現,現在問題已經關係到信仰了,沒有人敢再表現得無動於衷。   「大家來表決一下,是不是要幫助伊拉克的兄弟。」拉赫曼緩緩舉起自己的右手:「我自己同意幫助。」   現場一片靜默,這個時候,氣氛中似乎多了一點宗教的神秘意味。沈信知道這是一個關鍵時刻,如果能夠達成一致,後面的事情大概就好辦了,而一旦有什麼變故,恐怕前面的努力就要付諸東流了。   事不宜遲,沈信一想到這一點,馬上就開始行動了。其實也不是做什麼,無非就是發揮他的強項,用《可蘭經》來催眠在場的人。   沈信對《可蘭經》自然是熟悉無比,馬上就找到一段適合現在這場合用的章節,然後馬上大聲地朗誦起來。   在場的人都是穆斯林,一聽到沈信的朗誦,馬上就被吸引住了。而在沈信刻意的用特殊功法影響他們心靈的情況下,這份觸動就更強烈了。   終於有人搶先說道:「伊拉克也是我們的兄弟,不幫助它我們有愧於真主。」有人帶頭,馬上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在一片歡騰中,所有人都贊成了這個說法。沈信的朗誦聲低了下去,臉上卻多了一絲微笑,事情已經完全在掌握中了。   「這個問題既然得到了一直認可,我們就可以具體來談談如何幫助我們的兄弟了。」拉赫曼也是一臉興奮,不過還是很理智:「正如我們的使者大人所說,求同存異,我們目標一致了,在具體方式上,我們大可慢慢研究,不過有一點自然是要確認的,既然都同意幫助伊拉克,那至少要作出點實際行動來。」   現場的神秘宗教氣氛似乎更濃厚了,所有人都毫無異議地接受了拉赫曼的說法。在這些人現在看來,他們的行為是受到真主指引的,那份狂熱尤其明顯。對於拉赫曼再次提到沈信的使者身份,這時候都沒有人提出不同意見了。   沈信當然不在乎什麼使者身份,他只是高興於終於對拉赫曼有所幫助,而且從整體來看,對阿拉伯人也會大有好處,他更是心中欣慰。在各國代表討論著如何救援伊拉克的時候,沈信的思緒早已經飄離到《千年迷夢》最後的拍攝上了,在峰會上的任務已經結束,後面的事情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   有了沈信的意外介入,這次的阿拉伯聯盟的峰會有了一個誰也料想不到的結果,從來是沒有任何團結跡象的阿拉伯世界,終於有了一個難得的聯合行動。拉赫曼激烈的主張雖然沒有贏得一致的認可,但至少在伊拉克問題上所有的阿拉伯國家都有了一個一致的主張,那就是伊拉克的事務應該由伊拉克人自己來決定。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由阿拉伯聯盟所有國家共同簽署的聲明已經鄭重發出,強烈要求美國人從伊拉克撤出去。這樣的聲明雖然一時難以對美國人的行為有什麼太大的影響,但阿拉伯世界一致的態度是從來沒有過的,馬上引起了世界的震驚。眼光高明的人已經看出,隨著阿拉伯世界的這一聯合,世界的發展將更向多元化轉變。當然,對於幕後的沈信,普通人瞭解得並不多,西方國家也是不甚了了,不過在阿拉伯國家高層,沈信卻是神秘的代名詞。   在外界為阿拉伯國家最新動向猜測和騷動之際,沈信卻是無暇顧及,他馬上已經投入到了影片的最後拍攝中。   在那天離開峰會現場時,拉赫曼再次很誠懇地對沈信表示了強烈的謝意,並再次莊嚴宣稱他將是沈信永遠的兄弟。對於這個承諾,沈信倒也覺得很是感動,同時也祝賀了拉赫曼終於能夠有機會施展自己的抱負。   對於沈信參加阿拉伯聯盟的峰會,包括秋真真在內,劇組成員都有點擔心。不過最後沈信安全歸來,而且表示一切圓滿,眾人也很快就把這件事情拋在腦後。在阿拉伯世界這次峰會轟動一時的時候,他們也暗自猜測沈信在其中扮演的是怎樣一個角色,不過沈信自出道以來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了,也沒有人覺得有什麼太了不起的。喧囂一陣後,沈信在劇組還是那個討人喜歡的好演員。   關於劇組最後一幕的拍攝,其實就是故事的最後結局。在經歷了古埃及王國衰敗的歷史場景後,男女主角雖然在異時空死亡,卻又在現代社會復活。   場景還是他們被傳送前所經歷的場景,男主角甚至一睜開眼就發現黑幫老大的子彈就在眼前。不知道為什麼,這子彈這時候在男主角看起來是那麼得慢,他伸手就把子彈握在手中。   眼前的場景熟悉而又陌生,男主角一時間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在那個古老時空最後奮戰的激情似乎還在激勵著他,在那個時空,他最終沒有能保護自己心愛的人,這悲憤到現在終於又有機會發洩了。   幾乎是本能地一躍而起,男主角揮拳痛擊黑幫老大的面孔,頓時打了他個滿臉開花。而接著,男主角渾不顧周圍有好多把手槍指著自己,對眼前的黑幫成員一個個展開痛擊。槍聲響了,男主角似乎中槍了,但他的行動卻一點也沒有停止或者緩慢下來,依然奮勇地將一個個對手擊倒在地。到了只剩下最後一個對手,他甚至不需要動手,因為那人已經完全被他嚇呆了。   手裡握著槍,那黑幫成員的手卻一直在哆嗦,根本就扣動不了扳機。男主角冷冷地看著他,最後一記凶狠的勾拳結束了整個戰鬥。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四九章 禮物     這是全劇最後的場景,按照方令強的構思,是要把男主角經歷了古埃及歷史之後所感受到的那種血性表現出來,所以完全是按照動作片的風格來完成的。沈信的身手自然是不用懷疑,而且動作場面也是完全由他自己設計的。他在動作設計方面的才華,經過《秘藏俠情》和《東方之鷹》的拍攝磨練,已經臻至大成之境,絕對不亞於一流的武打設計。   而到了實地拍攝時,沈信更是先和所有涉及到的演員先溝通了一番,這才開始正式拍攝。效果非常得好,幾乎是一次性就完成了,從沈信到龍套黑幫,都表現得很完美。別的不說,單就這個場面來說,也是很完美的動作片典範。   而在這個華麗的動作場面之後,則是一段溫馨的感情戲。同樣是經歷了古埃及時空的悲歡,女主角在回到現代後卻有點神思恍惚,等她清醒過來,男主角已經把所有的黑幫分子都放倒在地了。   看著眼前神威凜凜的男主角,想及古埃及兩個人共同經歷的磨難,女主角激動得難以自抑,急忙向著男主角衝了過去。   而這時候,男主角憑著一口不忿之氣支撐的精神終於鬆懈了,才發現自己居然身中數槍,渾身是血,不由頹然向地上倒去。   不過他並沒有來得及倒在地上,因為女主角已經及時地將他抱住。   最後的場面就是男女主角互相對視,經歷了古代和現代兩段悲歡,一切情意都在他們臉上和眼裡了。   沈信和秋真真自己的感受卻更複雜,讓他們激動的不僅僅是劇情,更有現實中的感情。凝望著秋真真,沈信回想起和秋真真一路走來的種種坎坷,那感情自然是複雜得可以。不過一切苦難都成了過去,現在想起來,一切都是很甜蜜的。   秋真真自己也是同樣的感受,由最初的喜歡到拒絕,再到後來的拒絕到接受,感情在她來說更像是一杯茶,苦澀過後儘是清香。   正由於這樣,所以沈信和秋真真拍這一幕戲時根本沒有什麼難度,自然而然地,兩個人表露出的感情已經讓在場人擊節稱讚了。   在兩個人深情對望中,沈信認真地說道:「在那個古代世界,我沒能保護好你,簡直是我一輩子最大的恥辱。幸好我們還有機會,我們又回來了。在這個世界裡,我會用一生一世來愛你,來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這是台詞,也是沈信自己的心聲,所以一說出來就帶著深厚的感情,感人至深。身在局中的秋真真自然感受尤其深刻,還沒開口,已經是泣不成聲。   「我愛你,我們再也不要分開好不好?」沈信問道。   「好。」秋真真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也愛你。」   兩個人的目光再次相遇,沒有猶豫,沒有彷徨,堅定是他們共同的態度。永不分離是他們共同的心願。   激情似火,兩個人終於熱烈地吻在一起。這是銀幕上最後的激情,在生活中卻是幸福的開始。這一刻,可以見證永久。   拍攝圓滿結束,劇組成員紛紛鼓起掌來,既是為電影拍攝的成功高興,也為沈信和秋真真有情人終於拋開隔閡而祝福。   熱烈的場面中,沈信和秋真真站起身來,秋真真難得地忽然覺得有些羞澀。沈信卻不同,心情好到無法形容,忽然裝磨作樣地在身上摸起來,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眾人看得莫名其妙,沈信卻是一言不發地繼續著自己的動作,摸了半天,似乎是沒有找到,他問秋真真道:「你帶手機沒有?我的找不見。」   秋真真搖頭:「我的也沒帶。」   沈信馬上轉向方令強:「方導,方不方便借手機用一下?我想叫輛救護車。」   在場人哄堂大笑,方令強笑罵道:「你健壯地象頭牛,叫什麼救護車?」   「可是我滿身是血的,不去檢查一下不放心。」沈信看著自己身上血跡斑斑的衣服:「我暈血。」話音未落,他仰面就倒。   秋真真就在他身邊,連忙扶住他,他卻藉機欺入秋真真懷裡,喃喃說道:「抱緊我,這樣讓我感覺好點。」   全劇組人又大笑起來,秋真真臉一紅,手一鬆,沈信普通一聲就掉在地上了。   「不叫救護車真的不行了。」沈信爬在地上微弱地叫道:「我怕是摔斷骨頭了。」   一陣長久不息的轟笑聲中,《千年迷夢》的拍攝到此結束了。   結束拍攝之後,劇組本來準備第一時間要趕回香港,卻被意外地告知他們暫時還不能離開。問及原因,卻是語焉不詳,一時間頗讓劇組的人感到不安。   沈信也覺得事情有蹊蹺,不過一方面他想到有拉赫曼這個關係,另一方面更有信心在任何情況下保護劇組,他也就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並竭力安慰著劇組成員們。經過沈信的安慰,劇組成員想到沈信連阿拉伯王子也能制服,倒是對未來不太擔心了。   閒著也是閒著,而且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於是劇組搖身一變成了觀光旅遊團,每天徜徉於開羅的旅遊勝地,倒也是樂得逍遙。   這樣過了幾天,劇組還是沒有被批准離開,沈信和秋真真卻意外地接到了一張請貼。請貼是拉赫曼發來的,特意邀請整個劇組都去參加一個純阿拉伯風味的宴會。   對於這個邀請,沈信和秋真真不說,劇組其他成員卻是很興奮,能夠參加一個阿拉伯王子的宴會,怎麼說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在請貼上標明的時間,劇組浩浩蕩蕩來到宴會舉辦的地點,馬上得到了國賓一般的待遇。拉赫曼王子精神抖擻,容光煥發,親自出來接待他們,然後把他們帶進了宴會現場。   很熱情地招待了劇組成員一番,拉赫曼最後特別把沈信和秋真真帶到了一間特意安排好的房間。   看到拉赫曼高興的樣子,沈信也覺得欣慰,很明顯現在拉赫曼是春風得意,他這個便宜兄弟也算沒有白當。   經過拉赫曼解釋,沈信才知道劇組一直被拒絕離開原來是他搞的鬼,就是為了抽時間來邀請他們來聚會,順便要感謝一下沈信。明白是怎麼回事後,沈信苦笑不已,這次劇組所有意外都是因為他產生的,他都不知道個該說什麼好了。不過還好事情都是喜劇收場,也算是不太讓他汗顏。   「親愛的兄弟,真的很感謝你對我的幫助。」解釋完畢之後,拉赫曼笑容滿面地對沈信說道:「沒有你,我大概就一輩子那麼墮落下去了,更不要說現在這麼有信心能夠將我的抱負施展出來了。」   「那是真主的意思。」沈信一本正經地說道:「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大概真主也會喜歡你的。」   拉赫曼大笑:「先前我說你是真主的使者,現在我更懷疑你就是真主改扮的。」說到這裡,為了表示不是褻瀆,他又認真地說道:「依我先前的狀況,能夠讓我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大概也只有真主的力量能夠做到。」   沈信苦笑道:「你還是讓我當真主的使者好了,真主這個名號我更吃不消。」   秋真真雖然聽不懂他們的交談,不過也很明顯地發現了拉赫曼與那天看到時盼若兩人,忍不住問道:「王子殿下,最近有什麼事這麼高興?」正是由於拉赫曼野蠻的邀請,才讓秋真真和沈信的關係有了突破進展,秋真真對拉赫曼依稀有著莫名的感激,所以才會有興趣關心他的事情。   秋真真的話當然拉赫曼也不懂,等沈信翻譯後,他大笑說道:「當然是喜事了。雖然這次峰會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但至少我們阿拉伯各國的關係融洽了,態度也在趨於一致,這樣下去,情況是會越來越好的。想想阿拉伯光輝的前途,我真是高興得難以形容。」   沈信再把拉赫曼的話翻譯給秋真真聽,秋真真馬上對拉赫曼表示了祝賀。拉赫曼的心情明顯是很好,謝過秋真真的祝賀後,他對沈信說道:「親愛的兄弟,為了感謝你對我還有我們阿拉伯人的幫助,我有禮物送給你。」   「禮物?」沈信一聽就笑了起來:「我不需要什麼禮物,有你這份心意,我已經很滿意了。」   拉赫曼微笑起來:「我知道你不缺什麼,不過這份禮物很特別,你一定會喜歡的。」   「是嗎?」聽拉赫曼這麼說,沈信倒也好奇起來。   拉赫曼微笑不語,招招手,馬上守在一邊的阿穆爾就把一份證件似的東西遞到他的手上。   拉赫曼把這個東西送到沈信面前,沈信疑惑地接了過來。   那的確是一份證件,不過沈信自己卻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證件。翻開一看,裡面是英文和阿拉伯文兩種文字。什麼也沒看清時,沈信先被上面密密麻麻的印章嚇了一跳。數了一下,那印章足有十多個,幾乎所有阿拉伯國家都有印章在上面。   秋真真也好奇地看了過來,不過卻是一點也看不懂。   「這是什麼東西?」秋真真問道。雖然她說的是漢語,拉赫曼卻馬上明白她的意思,笑著解釋道:「那是一份特別的證件,是由我們阿拉伯聯盟的所有國家確認的,沈信從今以後就是我們阿拉伯世界最受歡迎的客人。無論是他到那一個國家,憑著這個證件都會得到最高待遇的招待,以表示我們對他的尊敬。」   沈信把拉赫曼的話解釋給秋真真聽,然後笑著把證件遞給她:「聽到沒有,有了這個證件,你就可以在阿拉伯世界暢通無阻,喜歡就拿著。」   秋真真白了他一眼,並沒有接那證件,只是笑道:「我要在阿拉伯世界暢通無阻有什麼用?我又不是什麼真主的使者。」   沈信從秋真真的眼神裡看出她依戀的心意,不由也是心中溫暖,轉向拉赫曼笑道:「兄弟,這份禮物可是夠重的,我實在覺得燙手。」   拉赫曼微笑道:「是你應該得到的。而且我還是有要求要對你說的。」   「哦?」沈信揚揚眉毛表示疑問。   「那天最後表決的時候你不是朗誦了一段《可蘭經》嗎?根據我們在場人的共同感受,那似乎就是真主自己的聲音一樣,讓我們完全得到了一種純精神上的陶冶和快感。」拉赫曼先解釋了一番,接著說道:「所以根據我們一致的決定,我們強烈要求你專門製作一張《可蘭經》的CD,好讓我們時刻都能聽到來自真主的教誨。」   「這個啊。。。」沈信不由苦笑起來,那天本來是想助拉赫曼一臂之力,沒想到這些人還聽上癮了。   「這個要求並不僅僅是為我們自己。」拉赫曼忽然又嚴肅起來:「事實上我們真的需要有這樣的CD,因為我們需要用它感染所有的阿拉伯人,而不只是少數人。當所有人都對真主充滿信心的時候,阿拉伯人就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了。」   被拉赫曼的神情感染,沈信自己也嚴肅起來,點頭答應了。只是這時候他卻不由想到,如果由秦歌來朗誦,效果是不是會更好?那傢伙的妖氣可是更能感染人。   「另外,如果可以的話,你不妨多做幾首阿拉伯風格的樂曲。」拉赫曼繼續說道:「那天聽過你的樂曲後,似乎一直都在我腦中迴響,很想再多聽聽。當然,你是肯定不肯來每天彈奏音樂給我聽了,不過有CD聽也不錯。你肯幫兄弟這個忙嗎?」這樣說著,拉赫曼似乎想到那天的事,神情有點慚愧。不過在他眼裡,更多的卻是對沈信的回答充滿著期望。   「好啊,沒問題。」沈信一口答應,其實他現在也很想做幾首阿拉伯樂曲來嘗試一下,倒不是完全是為了拉赫曼。說到那特殊證件,沈信自己大概是不會使用的了,不過作為一個紀念品倒也不錯,沈信也就欣然收下了。   拉赫曼一聽沈信答應就是大喜過望,連連對沈信致謝。   而沈信看到拉赫曼欣喜的神情卻不由覺得想笑,連忙說道:「我們不是兄弟嗎?不用這麼客氣。」   一聽沈信這麼說,拉赫曼更是連連點頭:「當然,我們是最好的兄弟。」說完這一句,他忽然一拍腦門說道:「差點忘了,剛才那個證件是我們所有阿拉伯國家送給兄弟你的,卻忘了我自己的禮物了。這禮物是我個人給你的,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不過卻是一點心意。」   「又是什麼嚇人的東西?」沈信微笑說道:「其實我真的什麼也不需要。」   「你看看就知道了。」拉赫曼微笑著招呼阿穆爾,阿穆爾馬上抱了一大堆文件過來。   沈信滿腹疑竇地打開文件,卻一看就差點跳起來,雖然他是見多識廣,但拉赫曼的這份禮物卻也是他實在沒有想到的。   「怎麼樣?還算過得去吧?」拉赫曼微笑看著沈信,似乎對沈信的反應很滿意。   「油田?」沈信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能置信地問道。   「什麼東西?」秋真真卻是不明所以,看沈信那麼吃驚,忍不住問道。   「拉赫曼似乎要送咱們一塊油田。「沈信先回答秋真真,這才又向拉赫曼望去。   「什麼?」秋真真也被嚇到了,雖然知道阿拉伯盛產石油,雖然知道拉赫曼是個王子,可是拿塊油田送人,這也太讓匪夷所思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略表心意。」拉赫曼迎上沈信難以置信的目光,微微一笑說道:「我們既然是兄弟,送什麼不都是很應該的嗎?而這只是一塊油田,看你那麼吃驚,實在有失身份了。真主的使者就這麼點見識嗎?」說到最後,拉赫曼可能是心情實在太好,還開起玩笑來。   「我不能要。」沈信把所有文件向拉赫曼面前推去:「再說了,我要這油田也沒用啊。」   「不管有用沒用,總是我的一點心意嘛。」拉赫曼微笑道:「雖然是兄弟,你幫我那麼大忙,我如果什麼表示也沒有,實在也是說不過去。你要不要都是一樣,從現在起,這塊油田所有的收入都將歸入你的名下。」   沈信苦笑不已,連連搖頭,就說他對拉赫曼幫了大忙吧,這禮物也確實太讓他感到過分了。   秋真真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幾乎以為是在做夢,居然看到一個人要送油田給人,這實在是太瘋狂了。   在沈信的一再推辭下,拉赫曼苦勸無效下,只得暫時放棄這個念頭,不過他最後還是表態說道:「我說把油田送給你,油田就算是你的了。現在我先替你保管著,你什麼時候想要了,說一聲就行。」   沈信苦笑著點點頭,算是先把這個話題拋開了。不過雖然油田是不能要,但沈信還是強烈感受到拉赫曼的真摯之情,也是分外感動,更決定只要力所能及,還是應該幫助一下這個異族兄弟的。   說完了這些,拉赫曼又把阿穆爾也叫過來坐下,開始和沈信說起有關音樂之類的輕鬆話題。現在幾個人之間什麼隔閡都沒有了,話題又輕鬆,一時間氣氛融洽,算是賓主盡歡。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五零章 夢的圓滿     就在氣氛最熱烈的時候,沈信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一看號碼,沈信發現那是丁自強打來的。意識到事情可能很重要,不然丁自強不會在這個時候打來,沈信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看到沈信臉色似乎不對,秋真真連忙問是怎麼回事。沈信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解釋,只能歉然一笑,示意以後再給她解釋。接著對拉赫曼和阿穆爾告罪一聲,沈信就躲到一旁接電話去了。   一接通電話,丁自強的聲音馬上就傳過來了:「沈信,你最近在埃及幹什麼?」   「沒幹什麼呀,就是拍電影。」沈信笑著回答道,一想到丁自強這個神秘的朋友,他就覺得很高興,因為對他來說那就代表著自己國家的聲音。   丁自強卻明顯心情沒有沈信這麼輕鬆,馬上接口道:「拍電影?你開什麼玩笑?拍電影需要拉赫曼王子客串嗎?」   沈信一聽就知道是有人把這邊的消息傳達給丁自強了,不過對於這件事情,他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也不知道丁自強為什麼這麼著急,所以他依然很輕鬆地回答道:「我是在拍電影啊,不過電影拍完了,又有王子請客,就順便來蹭頓飯了。」   「不要開玩笑了,沈信。」丁自強的聲音裡充滿了疑惑和焦慮:「現在中東方面的動向已經引起了世界關注,我們也很關切。據說有一個中國人在整個事件裡面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可是外界卻是知之不詳。我猜想你就是那個中國人,是不是?是的話你就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嗯,大概就是我吧。」沈信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含糊其詞,接著解釋道:「不過我其實也就是適逢其會,湊熱鬧去參加了他們的一個峰會。整個事件我是在場,可是我並沒有做麼,主要是拉赫曼王子以自己的表現贏得了所有與會國家的認可,然後他們就達成了一個協議而已。」   「阿拉伯國家真的團結起來了?」丁自強似乎很希望這是真的,可是卻又充滿了疑慮。   「暫時看起來是這樣的。」沈信回答道:「不過事態的發展很難預料,或許會有波折也說不定。我只能說,如果拉赫曼能一直保持現在的影響力,那麼事情的總態勢肯定是好的。」   「也就是說還不能確定了?」丁自強沉吟著道:「阿拉伯國家如果聯合起來,肯定是世界政壇上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實在是不容得我們不關注。」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然後問沈信道:「你和拉赫曼王子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能認識他?」   一說到這個,沈信就想笑,毫不容易忍住笑,沈信這才對丁自強解釋道:「其實我是先認識他一個助手,他那個助手說我的琴彈得不錯,他就派人去把我綁架來,想讓我彈琴給他聽。我當時對他的行為很氣憤,就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頓。不過這個人還不錯,被我教訓了一頓以後,居然覺得我還值得交往,於是我們就成了朋友了。」   沈信這一番話自然不盡不實,不過事情大概也就是這個樣子。丁自強聽完之後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最後才感歎道:「沈信,你真是神秘啊,這樣的事情也能碰得上。不過不管怎麼說,有這樣的關係總是一件好事。現在我們還有暫且觀望,如果有什麼需要和中東方面溝通的,希望你能夠幫忙。」   「當然沒問題。」沈信一口答應,對丁自強是很敬服,對國家更是熱愛,如果自己能幫上忙,沈信是絕不推辭的。而說到和阿拉伯國家聯繫,沈信絕對是一點困難都沒有,且不說他手裡已經有著拉赫曼給予的特別證件,隨時能夠和任何一個阿拉伯國家的高層聯繫,就說和拉赫曼的關係也已經夠用。想到拉赫曼自稱自己兄弟時候的誠摯樣子,沈信不由笑了,不過不是覺得好笑,而是真的對這個意外的關係覺得很親切。   「對了,你現在在國內的名氣也是狂漲,簡直是第一偶像。」丁自強聽沈信一口答應,心情也好了許多,和沈信話起家常來:「不僅僅是追星族喜歡你,就連普通老百姓也當你是一個好模範。這樣下去,你都快成十大傑出青年的有力競爭者了。」   「哈,你就不要捧我了,我就是一個小演員和小歌手。」沈信笑道。   「小演員?小歌手?」丁自強不屑地說道:「你那規模巨大的沈信基金是小明星能夠籌辦的?虛偽的傢伙。不過還別說,現在那基金可是夠火的,照這樣發展下去,的確是可能成為中國人自己的諾貝爾獎。以一個朋友的身份,我祝你的名氣越來越大,事業越來越興旺。」   「那可真要謝謝了。」沈信微笑道。本來沈信很想問問丁自強自己的基金現在到底是怎麼個火法,可是還有拉赫曼在等著,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說起來自從電影開拍,他就一直沒有聽到有關香港方面的消息了。   掛掉電話,沈信一回頭才發現秋真真正站在自己身後。雖然沒有說話,但從秋真真眼神裡傳出的訊息卻在詢問:「什麼人的電話?」   沈信微笑著攬住秋真真的纖腰,解釋道:「一個國內的朋友,是大陸一個軍官。」   簡單幾句話,沈信把丁自強的來歷說了一下。秋真真並沒有聽太懂,只是隱約知道丁自強的身份不簡單,而沈信自己也很不簡單。不過對於這些她其實並不太關注,她只是怕沈信自己有事。現在知道沈信並沒有什麼事,她也就放心了。   等到沈信和秋真真回到剛才的地方,拉赫曼並沒有多說什麼,馬上又開始和沈信暢談起來,氣氛一點都沒有受影響。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不過沈信和拉赫曼的聚會卻是盡歡而散,告別的時候也都是心情舒暢,對他們兩個人來說,他們現在的關係雖然讓人覺得有些奇特,不過那感情卻也是很真摯。   一再叮囑沈信不要忘記承諾自己的事情,拉赫曼一直把沈信他們送出了大門才返回。   天色已晚,劇組要離開也只能等待明天了,於是再次回到原先下榻的酒店。劇組成員各自散去,沈信卻和秋真真一起回到了她的房間。   再次站在窗前凝望夜幕下的開羅,沈信和秋真真的情形依稀是初到開羅那天晚上的翻版,不過現在兩人的心情,卻是和那時侯大不一樣了。夜色下的開羅很美,沈信和秋真真的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好,緊緊偎依在一起,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在這樣的情況下,光是彼此的相互擁抱,已經足以讓兩個人覺得心醉。   一片溫馨中,沈信忽然發現秋真真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似乎又想起什麼困擾或者不快的事情。憐愛地輕撫著秋真真的長髮,沈信問道:「想什麼呢?這樣的夜景,難道還不能讓你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沒想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秋真真微微一笑,解釋道:「我其實只是想一個有關夢的事情,也就是迷夢的問題。」   「千年迷夢?」沈信也笑了,一說到這個,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自己和秋真真剛拍攝完的電影。   「對。」秋真真點頭道:「就是有關千年迷夢。」說的這裡,她的目光變得迷離,緩緩說道:「所謂夢迷千年,不外乎就是一個情字。有人讚美,有人詛咒,但實際上這個迷夢從來沒有人能參透。」   「為什麼要參透呢?」沈信自己也感歎起來:「不需要想,只要感受就好了。」   「可是人自詡為萬物之靈,總是想什麼事情也有個解釋的。」秋真真繼續沉吟著道:「我曾經很迷惘,很彷徨,可是說到沉迷於這個夢裡面的,我相信我絕對不是最深的一個。」   秋真真的話語似乎意有所指,不過沈信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微笑一下,沈信問道:「難道現在這個問題還在困擾你嗎?」   「當然沒有了。」秋真真迎上沈信的目光,笑著說道:「我不需要參透它了,我只要知道我已經擁有它就行了。儘管這種擁有的感覺很虛無,不過對我來說已經足夠。」   「為什麼很虛無呢?」沈信作出很不解的樣子:「是不是還缺少什麼實際行動?」   秋真真似乎看穿了沈信的意圖,嫣然一笑答道:「感覺本來就是很虛無的,和有沒有什麼具體行動並沒有關係。」   沈信頓時很失望:「哦,原來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在向我暗示什麼呢。」   「去你的,是你自己想歪了,我哪有暗示你?」秋真真白了沈信一眼,臉色卻是微微發紅。   「原先沒有,可是現在卻好像有了。」沈信很喜歡看到秋真真這個樣子,繼續打趣道。   「男人啊,你的名字叫無恥。」秋真真好像是懶得理會沈信了,自顧自吟哦道。   沈信微微一笑,馬上接口說道:「女人啊,你就是愛口是心非。」   這樣的對話讓兩個人都覺得好笑,不由一起笑出聲來。   等笑聲告一段落,沈信忽然很嚴肅地望著窗外感歎道:「開羅的確是一個很美麗的城市,尤其是我在這裡曾有過一段夢一般美麗的經歷,似乎更讓它在我心中的美麗變得強烈了。」   「我也這樣覺得。」秋真真也向窗外望去,在這一剎那,城市的美麗和記憶的美麗融合了,從此開羅在她心目中就和一段難忘的經歷再也分不開。   「明天,將是嶄新的一天,而我們的夢,也會變得更美麗。」沈信再次望向秋真真,忽然這樣說道。   「為什麼要等到明天呢?」秋真真奇怪地問道:「現在我已經覺得這個夢很美了。」   「NO,還不夠美。」沈信很認真地說道:「因為我們還有件事沒有做,這個美夢還不夠完整。」   秋真真剛想問是什麼事,但馬上就知道不用問了,沈信眼睛裡的訊息她已經全都明白了。   在沈信情意綿綿的注視下,秋真真忽然覺得身體有些發軟,只能低聲地說上一句:「無恥的男人啊。」   沈信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忽然用手指挑起秋真真的下頜。秋真真也沒有再逃避,勇敢地迎上沈信多情的眼神。   兩個人的目光近在咫尺地相遇了,無須再說什麼,那曾經糾纏不清的關係現在都只是濃濃的情。   周圍靜極了,兩個人幾乎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這樣的氣氛格外讓兩個人動情,沈信終於   緩緩地將嘴唇湊上前去,秋真真也同時將雙臂繞到了沈信的脖子後面。默契的行動下,兩個人忘情地吻在一起。   一個熱烈的吻讓兩個人渾然忘記了一切,只沉浸在那似乎無邊無際的甜蜜中。過去,未來,他們根本都沒有在考慮,他們只想把握現在,感受現在。而現在這種感覺,對他們兩個人來說就是永久,就是幸福。   或許是經歷了太多的波折,沈信和秋真真分外能感受到現在幸福的可貴。就像酒越陳越香,沈信和秋真真現在感受到的幸福也是發酵過一般濃烈,散發著無比誘人的芬芳。在這樣的感覺中,兩個人都醉了。。。   經過和拉赫曼的聚會,沈信他們已經知道這段時間的滯留是由於拉赫曼的原因。而聚會過後,拉赫曼那方面已經沒有問題,劇組離開開羅的手續也就順利無比地完成了。   帶著一個圓滿的夢,沈信和秋真真在第二天隨同整個劇組離開這個讓他們永難忘記的美麗城市。   相對於沈信和秋真真的幸福,劇組其他成員也是分外高興,雖然有過被拉赫曼的手下用槍逼著的不愉快經歷,但總的來說,這也是一次讓他們感覺很好的旅行。現在終於能回家了,所有人都是興高采烈。   在機場的時候,沈信曾經想試試拉赫曼給的特別證件是不是真的有效,不過仔細想過之後還是放棄了。如果沒有什麼效果也就罷了,但要是真的有效,恐怕就要引起轟動了。現在沈信急著回家,可是不想惹出什麼事來了。   尤其是沈信想到丁自強說到他現在的身份還不太為外界人知道,如果因為這件事引得萬人注目,那簡直是自找麻煩。有了這樣的考慮,沈信最後還是選擇與劇組其他成員一起按普通乘客的身份登上了飛機。   一旦上了飛機,對所有劇組成員來說就是在回家的路途上了,於是話題更多就集中到了香港上。這次離開的時間頗長,沒有說起回家還好,一但馬上就要回到香港了,所有人都是歸心似箭。   秋真真這種情緒尤其強烈,想到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見到秋靜,她幾乎覺得飛機向蝸牛一樣慢了。沈信自然理解她的心意,事實上他也很想念秋靜,還有典嬈。不過他最擔心的還是秦歌,這麼長時間沒有他的消息,希望他不要搞出什麼事才好。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五一章 秦歌的發展     飛機在香港一降落,劇組成員馬上從機場蜂擁而出,他們都急著回家。而在機場外面,天與地公司的一輛豪華大巴正在等著他們。劉德華最近很忙,但對於《千年迷夢》劇組圓滿結束拍攝回來,他還是及時地派來了迎接的人員。   劇組成員爭先上了大巴,司機馬上在一片喧鬧聲中發動了汽車。而在司機發動汽車的同時,他同時開始播放一張唱片。   沈信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唱片裡放的是什麼歌,他先安置好秋真真,這才有心情坐下來觀察窗外的香港街景。一年多了,在潛意識裡他已經把香港當成了自己的家,此刻他就像一個遊子回到久別的故鄉一樣,心情既激動又感到溫馨。   然而就在這時,司機所放唱片裡的歌聲傳入了沈信的耳中。那是一個很熟悉的聲音,歌曲卻是從來沒有聽過:「我就是流氓,我就要張狂;你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閃一邊:嘰嘰歪歪嘮嘮叨叨的傢伙,實在是讓人煩;該幹嘛幹嘛去,你真是欠扁。。。」   如果說這歌詞只是讓沈信覺得奇怪的話,那演唱者的聲音就讓沈信覺得很匪夷所思了,因為他一下就聽出來了,那是秦歌的聲音。   顧不上不應該打擾開車的司機,沈信猛地衝上前問道:「請問這是什麼歌曲?」   「《我就是流氓》啊。」司機頭也不回地回答道:「本公司當紅新人秦歌首張專輯的主打歌曲。」   沈信一下子愣了:秦歌居然出專輯了?還是這麼怪異的風格?   不過不管沈信相信不相信,唱片中的秦歌還在繼續演唱著:「我是流氓,帥氣的流氓;我是流氓,快樂的流氓。。。」   聽到這裡,沈信實在是忍不住想放聲大笑,真是不是他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而那司機還在繼續給沈信解釋:「你有很長時間不在,不知道這個情況。秦歌這張叫《我就是流氓》的專輯上市還沒有多久,銷售也就是中上水平。不過不得不說的是,他的歌實在是太流行了,幾乎大街小巷都放的是他的歌。」   沈信徹底無語,秦歌還當流氓當上癮了,居然發專輯都是打著這招牌,還紅了,實在是牛叉啊。   劇組其他成員一開始都沒有注意,被沈信和司機這麼一問一答,對這歌的興趣反而都上來了。仔細聽完秦歌的這首歌,轟笑聲響徹車頂,這歌詞實在也太搞笑了。不過拋開歌詞不說,樂曲和秦歌的演唱還是很有水準的,不過要分類成什麼風格可就難了,只能大概而言,從樂曲到秦歌的演唱都是另類精彩。   秋真真注意到這首歌也是啞然失笑,想起了在紐約病房時秦歌還為典嬈叫他流氓不滿,沒想到一轉頭他居然出了盤打著流氓旗號的專輯。   汽車在公司門前一停下,沈信就拉著秋真真馬上向公司裡跑去,他實在是急著要見見本公司的當紅新人,看看他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沈信和秋真真一路跑進公司,沒走出多遠,沈信已經聽到一個房間裡傳出秦歌的聲音。還真像他歌裡所唱的,那聲音就是張狂。   不知道談話對方是什麼人,只聽到秦歌在說:「現在服氣了吧,反派就是要有反派的風采和氣度,你看看我的表演,連最後死都死得那麼帥,這才叫難得呢。」   接著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哂道:「不就是演了個壞蛋嗎?有什麼值得你這麼興奮的?我可先告訴你啊,你這部電影一上映,不紅還好點,如果紅了,你一輩子也洗不掉你的壞名聲了。」此人一開口,沈信馬上聽出是馬天成。   而秦歌對馬天成的話明顯不屑,只聽到他嗤之以鼻道:「洗掉幹嘛?永遠也洗不掉,那才是我們反派的追求。哼,你不要用老大來壓我。我的表演是給成熟的人看的,有自己思想和想法的人,是能夠看穿我真正男人才有的內涵的。至於那些不成熟的人,就讓他們去癡迷於老大那個小白臉吧。」   一聽到這裡,沈信還不如何,秋真真已經忍不住要笑出聲來了。   而秋真真這麼一笑,馬上被秦歌聽到了。還沒見到他人,已經聽到他在大叫:「什麼人?什麼人在笑?」   沈信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當即和秋真真一起走向房門,卻正好和衝出來的秦歌相遇。   「哇,老大回來了?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好讓我去接你啊?」一看到沈信,秦歌馬上就熱情如火。接著看到秋真真,他的表情更是誇張:「真真姐,你也一起回來了?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不過不是說我,是說秋靜,她早念叨著你該回來了。」   說完這兩句,秦歌看看沈信和秋真真之間的情形,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先偷偷對沈信豎豎大拇指,接著就掩嘴作無聲大笑狀。   沈信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冷冷地看著秦歌。秦歌自己也覺得無趣,顧左右而言其他地說道:「今天天氣不錯,挺風和日麗的,我們下午沒工作,這的確挺好的。」這樣說著,他的目光左右看著,似乎又想開溜。   「你不用想去上自習了。」沈信冷冷道:「我就是特意來找你的,你想跑沒門。看你目光閃爍,行為鬼祟,莫非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哪裡有?怎麼會?」秦歌見躲不過去,馬上作出一副坦然的模樣:「君子坦蕩蕩,我事無不可對人講,絕對不做虧心事。」   「是嗎?」沈信似笑非笑地看著秦歌說道:「我剛才好像有人在說什麼小白臉,不會是說我吧?我的臉很白嗎?」   「絕對沒有的事。」秦歌面不改色地一口否定:「如果有的話,也絕對是對老大你的污蔑。就看老大這體型,這風采,那絕對和繡花枕頭的小白臉是兩碼事嘛。」說到這裡,秦歌作出一臉的崇慕之色看著沈信:「在我看來,老大你就是才藝和美貌並重,英雄和俠義的化身,實在是所有人的楷模啊。就說你的魅力吧,那是迷盡天下少女,也傷盡天下少女心啊。」   說到這裡,他好像低聲咕噥了一句什麼,連沈信也沒有聽清楚。   「你最後說什麼?」沈信估計不是什麼好話,連忙逼問道。   秦歌還沒有回答,馬天成從他身後出來了,舉手舉報道:「我聽見了,他說的是可憐的無知少女。」   沈信又好氣又好笑,緊盯著秦歌問道:「你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就衝著你誹謗老大,我是不是該對你有點表示?」   「哪裡有?」秦歌一臉委屈:「你不要聽小馬胡說,他和我有私人恩怨,這是公報私仇。」說到這裡,他誇張地大叫起來:「老大明鑒啊,小馬他是在陷害我。」   看到秦歌打死也不會承認的模樣,沈信不由失笑:「可我明明聽見你剛才在說,有思想的人都會欣賞你的成熟,而我只能騙騙不成熟的人,這又怎麼解釋呢?」   對於這個似乎很尖銳的問題,秦歌卻是泰然自若地回答道:「老大,做小弟的照顧你面子,所以不想多談這個問題,你為什麼非要逼我呢?真話有時候很傷人的,老大,我不想刺激你脆弱的心理,這個問題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一句話不僅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還隱隱諷刺了沈信一句,秦歌胡攪蠻纏的功力由此可見一斑。   聽到秦歌如此回答,秋真真和馬天成不由笑出聲來,沈信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沒有再對秦歌說什麼,沈信拉著秋真真的手,和馬天成寒暄著進了房間裡面。秦歌也沒有趁機溜走,反而大義凜然地跟了進去,只是他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房間中間,似乎如果沈信不肯罷休的話,他就要拚個魚死網破。   沈信和秋真真與馬天成互相說著這段時間各自的生活,一回頭看到秦歌這個模樣,不由都大笑起來。   沈信看著秦歌,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你擺這麼個樣子幹什麼?暗地譭謗老大也就算了,難道老大我連說句話的權利也沒有了?你看看你這個樣子,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一個好小弟嗎?」   「有什麼樣的老大,就要什麼樣的小弟。」秦歌憤然說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如果有什麼不對的,那也全是老大你的責任啊,你應該反省,你應該慚愧。」   看著秦歌的樣子,沈信苦笑道:「好了,是我的不是,你是好小弟,我是壞老大。這樣行了吧?可以坐下來談談了吧?」   「這還差不多。」秦歌終於坐下來,還不忘繼續嘟噥一句:「我當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弟了,儘管跟的是一個不仗義的老大。」   「這可是很明顯的誹謗哦。」沈信故意板起臉說道:「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這句話可是要懲罰的。」   「說吧,怎麼懲罰?」秦歌不再激烈地反對,好像是認命般地說道。   「嗯,你不是君子坦蕩蕩嗎?」沈信沉吟著說道:「那麼就把你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說一遍吧,看看有沒有讓我丟臉的事。」   一聽沈信說到這個,秦歌馬上興奮起來:「老大,你這麼問就對了。對小弟自然應該關心點,雖然你實在很做作,虛偽的痕跡很明顯,不過心意我馬馬虎虎還是心領了。」先廢話一堆,秦歌才又接著說道:「說到最近我的作為呢,可是會讓你臉上大大有光的。我主演的第一部電影已經拍攝完畢,而且我的表演可是大大地出彩,絕對是不會讓你覺得丟臉的。」   秦歌說到這裡,沈信望向馬天成問道:「真是這樣嗎?」   馬天成還沒有說話,秦歌已經示威似地向他揮舞著拳頭,似乎是說如果馬天成不說好話就要他好看。沈信自然看到秦歌這個動作,一腳踹開他,又繼續對馬天成說道:「不要理這傢伙,有什麼就說什麼。」   馬天成強忍著笑說道:「其實他自己說得也沒錯,他演得確實是很出彩,甚至連導演都覺得控制不住他的表演,最後只好讓他自由發揮了。不過整體拍下來效果很好,他的那個角色演的確實很到位。儘管他的表演不太正統,但卻是讓人耳目一新之餘,更將人物刻畫得很成功。」   聽到馬天成這麼說,沈信不由更有興趣了,連忙催他說得詳細一點。經過馬天成一番解釋,沈信才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經過。原來在沈信出發拍攝《千年迷夢》不久,秦歌第一次擔任主演的電影也就隨即開始拍攝了。   劇本是馬天成寫的,選的是港片傳統的黑幫題材,名字叫做《不回頭》。在這部影片裡面,秦歌終於扮演到了他最喜歡的反派角色。不知道是不是願望實現讓他欣喜過望,他從一開始的表演就瘋狂得可以,導演覺得完全無法把握他的風格。在幾經研究之後,不想放棄秦歌那難得一見的表演風格,就只好整個劇組都遷就他了。這裡面當然也有劉德華的意思,他覺得秦歌既然有這麼好的才華,如果非要限制就有點浪費了。反正這只是秦歌主演的第一部電影,而且成本也不高,就當是給秦歌機會了。   秦歌也確實不負眾望,將一個誤入黑道,卻從此不回頭的黑道人物演得形象無比,算是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初次主演。   至於沈信剛才聽到秦歌和馬天成談話中說到的場面,是秦歌在電影裡面的最後結局,那場面之慘烈堪比《英雄本色1》裡面小馬哥的結局。不過和小馬哥的正面形象相比,秦歌的下場可謂是大快人心的反派結局。而馬天成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秦歌的反派演得太出彩了,恐怕是會惹來一片罵聲。   聽完馬天成的介紹,沈信和秋真真固然是驚喜皆有,秦歌自己也很滿意馬天成的話,對他連連示好:「小馬,算我錯怪你了,你真是個好人,居然把我的優點都看在眼裡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給你一個熱情的擁抱,算是我對你過去有成見的一點補償。」   這樣說著,秦歌真的就向馬天成抱去,馬天成連忙一腳把他踹開:「不要逼我,我最討厭男人跟我擁抱了,尤其是我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   秦歌閃過馬天成的一腳,也不生氣,笑嘻嘻說道:「你不要後悔哦,等我成名了,我的擁抱可就不是說想要就能有的了。哼,到時候不要怪我不理你。」   秦歌的話自然又是讓眾人大笑不止,看他的模樣,似乎被人罵得狗血淋頭他才覺得過癮。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五二章 「墮落」     一片笑聲中,沈信終於想起了在大巴上聽到的歌曲,連忙問秦歌道:「我聽說你居然也出專輯了,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聽到沈信的話,秦歌的第一反應是憤慨:「強烈抗議老大歧視,憤怒批評老大不愛護小弟,什麼叫居然?我出專輯還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說完這一句,他的態度卻馬上變的沮喪:「不過那專輯實在沒什麼好說的,老大,你盡情地鄙視我吧,我墮落了。」   「墮落?」沈信對秦歌的這句話完全不解,馬上反問道。   「是啊,我現在已經有大反派墮落成流氓了。」秦歌一臉哀傷地說道:「當我愛的人她不喜歡我的時候,當我愛的人她不理解我的時候,除了墮落,我還有什麼其他選擇呢?」   秦歌的演技自然是沒話說,此言一出,配合著他的表情,馬上贏得了所有人的同情。   沈信想到秦歌和典嬈之間的事情,也不由感歎自己這個不遜的小弟確有值得人同情的地方,連忙安慰道:「你不是成熟男人嗎?這點挫折算什麼?你放心,老大我支持你,你一定不要再墮落了。」   「不,我就是要繼續墮落。」秦歌先執拗地說了這麼一句,接著很莊嚴地說道:「當只有從墮落中我才能有快樂的時候,當墮落成為一種習慣的時候,當墮落成為我生命意義的時候,我為什麼要回頭呢?為什麼我還要過那種沒有任何樂趣,沒有任何意義的生活呢?在這樣的情況下,繼續墮落才是我的使命。」說到最後,秦歌還像一個預言家一般宣稱:「墮落吧,這樣你的靈魂才能永沉黑暗。」   說這番話的時候,秦歌的神情莊嚴如殉道者,不過他的神情再嚴肅,也難以阻擋在場的其他三個人哈哈大笑。   「你就繼續墮落吧,以後不要說認識我,更不要說我是你的老大。」沈信一邊大笑,一邊對秦歌這樣說著。   秦歌自己卻不笑,看著沈信,他繼續說道:「既然連老大也這麼說,我就繼續墮落了。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這個小弟,我是永遠當你是我老大的。即使是我的靈魂在最黑暗的地獄底層,我也會從心底叫出:老大,墮落真的是很快樂的事情。」   秦歌自顧自地表演著,沈信他們卻笑得連氣也喘不過來了。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沈信又向馬天成問是怎麼回事。馬天成解釋一番,沈信才知道事情還是起因於那次慈善義演。   在那次義演中,秦歌的演唱引起了劉德華的興趣。於是在秦歌拍攝電影之前,為了安撫他的情緒,就問他是不是有興趣出唱片。一聽劉德華這麼說,秦歌倒是很有興趣。   不過,就像他執拗地象演反派一樣,在唱片風格上他也執意要另類風格。說到作曲,那完全是他自己的作品,連編曲都是他自己一手完成的,不過在此之前他曾請教過任務也是有的。而說到歌詞,除了那首主打歌《我就是流氓》是他自己作的外,其他歌詞卻是出自完成手筆。   說到作詞,馬天成就忍不住想笑,對沈信說道:「你這個小弟現在可是誰見誰怕啊,就怕有一天會被他纏上。我被他逼著寫劇本你是知道的,那叫一個慘啊。後來完成的遭遇跟我差不多,成天被他追在屁股後面要歌詞。可憐完成什麼時候寫過這樣的歌詞啊,差點就讓你小弟給逼瘋了。」   聽馬天成這麼說,沈信不由把目光轉向秦歌。秦歌卻根本不理會沈信有些責備的眼神,仰頭向天,將自己的態度完全表明了:我是流氓我怕誰?   沈信又好氣又好笑間,秦歌卻轉向馬天成說話了:「我說小馬啊,你這麼說可就不地道了。什麼叫差點被我逼瘋了?那叫獲得了靈感。沒有我在後面給你們壓力,你們能有這麼多這麼好的新作品問世嗎?不感激也就算了,還說風涼話,哼,以後再也不逼你們了。」看秦歌的意思,似乎他逼馬天成和完成是多大的面子和功勞似的。   秦歌的這番說話自然又激起一陣笑聲,而笑過之後,馬天成也才有機會詳細詢問沈信和秋真真在開羅的見聞。   對馬天成,沈信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將自己大概的行程經歷對馬天成講了一遍。雖然有關重要關節沈信沒有說出來,但光是表面的這些經歷已經足以讓馬天成驚訝了,看他的樣子,似乎還觸動了他的靈感,馬上就要構思什麼新劇本了。   至於秦歌,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但那感觸卻比馬天成更深。他是知道沈信身份和能力的,雖然沈信說得不夠完整,他也能夠大概地勾畫出事情的全部真相。   尤其是說到沈信和秋真真初見拉赫曼那段,秦歌的眼中可是異彩連閃,顯得很是嚮往。大概是遺憾自己沒有機會經歷這麼有意思的場面,秦歌羨慕之餘,更是偷偷對沈信做個鄙視的手勢。而想到這場面完全可以把沈信和秋真真換成他和典嬈的時候,秦歌的這份遺憾可就更深了,不由一陣嗟歎。   不過等沈信說到參加阿拉伯聯盟峰會的時候,秦歌卻是連連搖頭,依他的性格,自然是覺得沈信自己不夠風光,浪費了大好的出風頭的機會。   等沈信好不容易把事情的始末說清楚的時候,他忽然想起自己對拉赫曼的承諾。而一想到這個承諾,沈信也就想到秦歌是一個很適合的人選,於是笑著對他說道:「不要說老大不照顧你啊,現在可是有個機會讓你大出風頭的,就看你能不能把握機會了。」   一聽這個,秦歌的精神馬上就來了,連聲問道:「什麼事?只要老大一聲令下,我可是上刀山下油鍋都沒話說的。」   沈信微笑一下,將拉赫曼想讓自己灌一張有關《可蘭經》的CD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沈信還補充道:「這可是展現你朗誦才華的大好機會,你不參加可實在太浪費了。而且,你要想到這張CD可能面對的是所有阿拉伯人,那風頭可是夠你出的。」   沈信以為秦歌會很喜歡這樣的機會,但秦歌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還沒等他說完,秦歌的頭已經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沈信疑惑地看著秦歌,暗忖這傢伙難道轉性了的時候,秦歌已經大叫起來:「老大,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我本以為你只是文盲,沒想到你還是法盲。你這個樣子,怎麼能當人家老大啊?」   一聽秦歌這話,沈信可就愣了,法盲?這可從何說起啊?   看沈信似乎不明白,秦歌又叫道:「老大,國家有關禁止傳播邪教的法令你不知道啊?像你這樣的行為,就是標準的邪教做法。我雖然是反派,我雖然是墮落的反派,但是我還是有自己的原則的。關於這些偷偷摸摸搞邪教的做法,我是堅決拒絕並且強烈鄙視的。」   終於聽明白秦歌的意思,沈信不由失笑:「誰告訴你這是邪教了?伊斯蘭教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什麼時候變成邪教了?」   秦歌振振有辭:「伊斯蘭教不是邪教,不過你的做法卻是邪教的做法,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同流合污的。如果有一天你犯事了,我絕對要跟你劃清界線,轉作污點證人。老大,不要說小弟沒義氣,實在是你的作為太為人不齒了。」   「你想怎樣就怎樣吧,當我沒有你這個小弟好了。」沈信沒好氣地說道:「老大的形象已經全被你詆毀光了,我沒什麼好跟你說的了。」   一看沈信有些生氣,秦歌馬上就變成笑容滿面:「老大,邪教真的沒什麼意思嘛,何必因此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呢?說到你的開羅之行,我對你那個特別證件倒是很有興趣,不知道能不能給我欣賞一下?」   沈信早就習慣了秦歌的鬥嘴,哪裡會真的生氣?一聽秦歌這麼說,他馬上笑了:「就是一個紀念品,我是不打算用它的。至於它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大作用,我也沒試過。你想欣賞當然沒問題,如果你真的喜歡,我送給你也行。」   一邊說著,沈信一邊把那證件掏出來給了秦歌。秦歌一把將那證件搶過去,愛不釋手地摩挲了半天,然後忽然仰頭向天發起愣來。看他一臉傻笑的樣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秦歌一表示出這個表情,沈信可就覺得不妙了,連忙一把把證件搶回來問道:「你沒事發什麼愣啊?不是想幹什麼壞事吧?」   秦歌醒神一笑:「怎麼會?我只是想到有這個證件,那我就可以在阿拉伯世界暢通無阻,那是多麼愜意的一件事情啊。」   「就這些?」沈信懷疑地繼續問道:「你現在已經可以在世界上暢通無阻了,還用得著這證件?而且我看你的樣子好像想偷吃的狐狸一樣,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秦歌聳聳肩,不在意道:「我只是對阿拉伯國家的風俗很感興趣罷了。」說到這裡,秦歌馬上興奮起來:「據說阿拉伯的酋長都很有錢,而且還可以娶很多老婆。錢多美女多,還是男子的權威至上,實在是男人的天堂啊。」說到這裡,他露出很嚮往的神色。   看到秦歌這個樣子,沈信馬上沒好氣地給了他一腳:「你就這點出息啊?實在是丟臉。就這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成熟而專一的男人?」   一聽到沈信這麼說,秦歌就不樂意了,一臉不高興地說道:「想想也不行嗎?知識淵博,想像力豐富,難道這也是我的錯?我只不過比常人多了一點點聯想的才華,你不要這麼妒忌好不好?」說到慷慨激昂處,秦歌振臂高呼:「意淫無罪,造反有理!」   「又來了。」沈信狠狠瞪了秦歌一眼:「你整天想著造反,有哪一點像個好小弟?」   對沈信的責問,秦歌自有自己的解釋:「那裡有壓迫,那裡就有反抗,老大你要有心理準備。當老大實在不像樣子的時候,也就不能怪小弟以下犯上了。」說到這裡,秦歌忽然很誇張地叫了起來:「不過說起來造反當老大還真是過癮,想到我在電影裡把自己老大幹掉的那幕戲,實在是演得有夠過癮。我很想多演一次,可惜導演不讓。唉。」秦歌最後一聲歎息結束,臉上表情是那麼得遺憾。   沈信實在是受不了了,冷冷說道:「幹掉以下犯上的小弟也是很過癮的,我也很想試試。」   「不會吧?對我這麼好的小弟你居然都能生出這種想法?」秦歌大聲叫了起來:「老大,你的心理可是極度的不正常啊。」   沈信剛要反駁,卻在這時從門外傳來兩個少女的聲音。一個叫的是「信哥哥」,一個叫的卻是「姐姐」,很明顯是典嬈和秋靜到了。   一聽到典嬈的聲音,秦歌馬上就有些蔫了,無精打采地,再沒有和沈信鬥氣的勁頭了。看到秦歌這個樣子,沈信倒也不好意思說他什麼了。   而叫在典嬈和秋靜的叫聲還沒有停歇的時候,她們兩個人已經出現在門口。沈信一回來就通知了典嬈,不過大概是有事情耽擱,她們到這個時候才到。   一眼看到沈信和秋真真,典嬈和秋靜都是高興得忘乎所以。秋靜是對著沈信有禮貌地叫了一聲「信哥」,然後再叫著「姐姐」撲入秋真真的懷裡。典嬈卻正相反,她是先對秋真真招呼一聲,然後就興高采烈地迎上了沈信。   秋真真在外面這麼多天,可以說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著自己的妹妹,現在看到秋靜更健康地出現在自己眼前,頓時激動得有些哽咽了。秋靜也是壓抑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姐妹兩個人抱在一起,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不過那份濃濃的親情誰也能感受得到。   相比之下,沈信和典嬈可就只有快樂而沒有感傷了,一把挽住沈信的胳膊,她馬上問起沈信在開羅是不是玩得開心。   等這歡聚的場面告一段落,典嬈才終於看到秦歌。一眼看到秦歌,典嬈馬上嘟起小嘴,對著秦歌喊道:「喂,流氓,你怎麼還有閒工夫在這裡啊?我們那邊的垃圾可是有好幾天沒有倒了。」   「倒垃圾?」秦歌翻著白眼說道:「倒垃圾是我堂堂流氓應該幹的事情嗎?」   「那你還想幹什麼?」典嬈不屑地說道:「再說你又不是沒幹過。」   「我以前幹過沒錯,可是我現在不幹了。」秦歌這樣說著,一臉嚮往地說道:「殺人放火,姦淫擄掠,那才是我的本行。哈,說到這裡,我忽然想起來了,開飛機撞大樓也是很有趣的嘛。」一想到這個,秦歌馬上就撲到沈信面前:「老大,把那個證件給我吧,我要去阿拉伯訓練飛行員。想想看,如果有上百架飛機一起撞大樓,那是何其壯觀的景象啊。」   沈信還沒有說話,典嬈已經跳過去給了秦歌當頭一拳:「越來越不像話了,你還想開飛機撞大樓?先把垃圾去倒了先。」   秦歌被典嬈當頭一擊,馬上愁眉苦臉地坐到了一邊,再不提開飛機撞大樓的事了。   眾人看著這場面先是一愣,接著哄堂大笑。而在一片笑聲中,秦歌哀傷地唱道:「我是流氓,倒霉的流氓,我是流氓,鬱悶的流氓。。。」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五三章 壞男人的眼淚     不再理會秦歌,沈信開始問起典嬈有關沈信基金的事情來。這是沈信現在比較關心的,尤其是在聽丁自強談起過後更是如此。   而典嬈一聽沈信談起這個馬上是眉飛色舞,高興得不得了。秋靜也是頻頻點頭,一副有榮與焉的模樣。   「信哥哥,你聽了一定很高興。」典嬈很興奮的說道:「現在我們的基金的名聲可是大得很,不僅已經幫助了很多人,連我們設立得獎項也是很熱門呢。」   這個沈信早聽丁自強說過,並不覺得太意外,不過有關細節他還是問得很詳細,他很想知道現在自己得基金究竟能發揮多大作用。在這個時空呆得越久,他得責任感就越強,也就越想能幫助到更多的人。而要幫助他人,這個基金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沈信自然很是關心。   典嬈的說話速度很快,雖然事情牽扯到很多方面,很複雜,但馬上沈信就對事情的發展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而聽過典嬈的介紹,沈信實在是滿意得不得了,儘管現實和他設想得還有差距,不過作為一個開始,已經是不可能再好了。   按照唐子凡的提議,從一開始基金就是由鳳仙和典嬈負責的。而鳳仙和典嬈也完全沒有人所有人失望,從接手以來一直把各項工作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尤其是秋靜加入了以後,這個完全是美女組合的團隊就顯得更是完美。秋靜因為長久生病,在各方面的知識和閱歷當然都有欠缺,不過難得的是她學習的態度很端正,而且經過沈信對她體質的改造,她的精力也是比常人要充沛,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和實踐,她已經是鳳仙最得力的助手了。   鳳仙經過這麼長時間擔任沈信的經紀人,加上她原先法律專業的基礎,在操作基金業務時是很老到的,雖然事情實在是多,不過有典嬈負責處理所有數據相關工作,她只要從大局上掌握就行了,而且日常工作更有秋靜幫忙,一切工作都顯得有條不紊。在這樣的情況下,作為沈信基金的第一項工作,先期的捐助工作進行得很順利,算是把沈信基金的聲譽提升起來了。   而這只是基金第一階段的活動,其設立的有關獎項能不能得到人們的認可卻是更為關鍵的。鳳仙深知這一點,所以並沒有因為先期順利而有絲毫懈怠,緊接著就開始了相關的工作。不過就在這項工作一開始,卻是另有意外的事情發生,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從沈信基金一開始宣佈要設立自己的獎項起,馬上就得到了社會各界的支持,並且有成千上萬的人成為基金義務的宣傳員,並自願負責起為基金委員會提交有資格的候選人資料的工作。有了他們的支持,基金相關的事務可就一下輕鬆了許多。   本來在沈信一開始談出這個設想的時候,鳳仙並不是沒有疑慮,不過她習慣性接受沈信的一切想法,也就沒有說什麼,而是積極地進行了籌備。而這項工作不僅很有成效,反響更遠比她設想的要大,也算是她的一個意外之喜。   按照沈信的設想,被授予獎項的人來自各行各業,相關的調查和最後確認是一個很繁重的工作,而且是不是有人能不能得到人們認可也是一個問題。不過在得到廣泛的義務支持後,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決。   說起來事情自有其前因後果,在沈信的慈善義演之後,他的基金已經是名聲在外,加上鳳仙操持的一系列捐助活動也跟得很緊,直接導致的就是沈信基金的大熱,全國各地很多人都關注著這個基金的一舉一動。   而說到那麼多義務工作者,就不能不提到沈信等免費提供《青春足球》試玩的那件事。一個完全免費的遊戲,結果成為了足球類競技的首選,算是直接為沈信做了廣告。而且隨著玩遊戲人的增多,各種各樣的反饋信息也通過沈信的網站發回。典嬈和秦歌對這個遊戲的興趣都很大,接受了合理的建議,再通過兩個人的合作,終於讓這個遊戲變的日趨完美。當然,完善後的遊戲還是免費的。這樣,在這個遊戲的名氣越來越大的時候,沈信的名氣也越來越大,並贏得了眾多遊戲玩家的熱愛。   除此之外,沈信基金一系列的捐助活動也讓沈信在國內獲得了很多讚譽。將有關沈信的所有事情綜合起來,結果就是越來越多的人認可了他的為人,願意和他一起將這個慈善基金做大。   作為一個交流平台,沈信的網站尤其熱門,各大論壇也相繼成立,成為一個很有影響力的網站。相關論壇不僅有遊戲專區供遊戲迷們交流,還有電影和音樂專區供沈信的歌迷和影迷暢談。當然,最有意義的還是有關沈信基金的專區,所有人對該基金的建議和候選人的推薦都是受歡迎的。這樣,剩下的工作就是通過這些人的發言篩選出有希望的候選人。   這樣的結果是自有熱心人來提供各方面的消息,基金成員只需要專心審查候選人的情況就行了。在成立了基金自己的審查機構之後,緊接著鳳仙更在全國熱心的義務工作者中選擇出優秀者作為沈信基金各地的通訊員,各有專人負責,那網絡可就涵蓋了全國各地,可謂信息靈通無比。   在這樣的基礎上,基金的工作可就顯得透明而高效,進一步得到了廣泛的認可。   而現在的總情況就是,各大獎項已經是各有不少有力的候選人,相關人選誰更有資格得獎也成了熱門話題,整個活動被搞得轟轟烈烈。   同時基金的另一項工作也是很有進展,那就是針對民間有新意投資項目的資助。在這方面,基金成員在慎重為先的前提下,也已經贊助了幾個項目,雖然不是很轟動,不過如要有成效也是一個很值得考慮的發展方向。   一句話,現在沈信基金的名聲很大,而且各方面工作也進入正軌,如果第一次的頒獎能夠圓滿,那麼它的前途可謂無量。正是因為第一次的頒獎很重要,現在全部的工作人員都很忙碌,希望能將目前的勢頭保持下去,使沈信基金成為中國的一個品牌獎項。   將所有情況都講完後,典嬈得意地看著沈信,很明顯事想讓他誇獎一番。沈信自然沒有讓她失望,實際上沈信對她們的工作實在太滿意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自然是毫不吝惜讚美之詞,不僅對典嬈,也對秋靜,更對整個基金的所有相關人員。聽到沈信的誇獎,典嬈的得意自是不必多說,而秋靜的臉卻一下子紅了,不是覺得不好意思,更多是一種驕傲和興奮。試想一個本來只能整天躺在病床上讓人照顧的病人,突然能夠為關心自己的人做點事,而且還能幫助到像她曾經一樣需要幫助的人,她簡直覺得自己要飛起來了。   而說到鳳仙,她的確很忙,不過精神上卻是振奮無比,沒有了以前的精神包袱和負擔,她現在生活得前所未有得愉快。而有典嬈和秋靜幫忙,她也著實沒有太讓人擔心的事。有關沈信的經紀人事務,現在劉德華已經另派人接收,不需要勞煩她了。雖然鳳仙自己其實更喜歡經紀人的職務,不過她知道這個基金對沈信很重要,而且基金事務確實很多,也就只能放棄經紀人的身份了。   瞭解了基金的事情之後,沈信滿意之餘,忽然想起沒有看到萬零,連忙問典嬈萬零在幹什麼。一聽沈信問起這個,典嬈就很困惑地說道:「我都不知道她在忙什麼,據她說她最近忙著作詞,可是也不知道是給誰作的。我都勸她不要太忙了,可她就是不聽。」   沈信聽完也是很奇怪,萬零又作詞了?他還真想不到是為什麼人。   而一直沒有說話的秦歌,在聽到典嬈這麼說的時候,卻突然笑出聲來。本來秦歌不說話已經沒人在注意他了,他這一笑馬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有什麼好笑的?」典嬈首先不客氣地說道:「你還不去到你的垃圾去?」   秦歌笑嘻嘻地說道:「倒垃圾我是不會了,不過說到零妹妹,我可是知道她在忙什麼。」   「你怎麼知道?」典嬈冷冷地看著秦歌,接著卻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由驚呼道:「她該不會是為你作詞吧?」看秦歌得意的神情,這個可能性不能說是沒有,不過典嬈怎麼想也是想不通。   「為什麼不會?」秦歌得意地反問道:「我這麼有潛力有魅力,零妹妹又不是沒有見識的人,自然是看在眼裡了。為了我能夠發揮自己的潛力和魅力,零妹妹幫幫忙算什麼?」說到這裡,秦歌分外得意,居然還來了一段戲曲唱腔:「天下只有一個零妹妹。」   秦歌這一唱可不要緊,馬上就有兩個人同時開口呵斥:「閉嘴!零妹妹也是你叫的?」說話的是典嬈和秋靜,她們都和萬零交好,自然知道萬零的心意。聽秦歌這麼說,似乎和萬零很親密的樣子,她們馬上就氣憤了。   而對典嬈和秋靜的憤慨,秦歌根本就不在意,斜眼看著她們說道:「我為什麼不能叫零妹妹?要知道我們可是最有共同語言的人。」說到這裡,他一聲悲歎:「同是天下悲情人,都喜歡上了不應該喜歡的人,我們可謂是同病相憐。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叫她一聲零妹妹,又有何不可?」無論什麼時候,秦歌都是振振有詞,不過此刻看起來卻依稀有那麼一點可憐。而說到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他先看看典嬈,又看看沈信,態度很是奇怪。   聽秦歌這麼一說,其他人是不好再說什麼了,連典嬈也是冷哼一聲,沒有接著說他什麼。不過典嬈畢竟還是覺得奇怪,頓了一下忍不住又疑惑地問道:「就你那流氓作風,萬零會給你作詞?她準備給你寫什麼歌詞?」   秦歌一聽更是得意:「要說零妹妹,那絕對是有見識,儘管喜歡某花心大少略顯幼稚,她還是完全能夠理解我滄桑的深情,所以要專門給我製作一本專輯叫《壞男人的眼淚》。哈,這個名字夠酷吧?有了這盤專輯,我可就要大紅大紫了。」說到這裡,他還向沈信做個不屑的手勢。   看到秦歌得意的模樣,典嬈沒好氣說道:「還大紅大紫?你不被人打悶棍就不錯了,一個流氓也裝情種。」   一聽典嬈這麼說,秦歌馬上就蔫了,悲歎道:「世人總是膚淺,看不穿我深沉的內心,小嬈你為什麼也這麼沒眼光呢?唉,說來說去,都是我太成熟了,而你太年輕,什麼也不懂。你放心,我會耐心地等你長大的。」   「你死心吧,我才不會看上你這個流氓的。」典嬈恨恨道:「不要以為裝可憐我就會同情你。」   看到典嬈的態度,秦歌好像很傷心,不過還是很傲然地說道:「身為一個反派,就要有反派的覺悟,我不怕打擊,不怕孤獨,無論前方是什麼,我既然選擇了,就要不回頭地走下去。你們是不會明白的,不過我不在乎,我不需要理解,不需要同情,我只要知道我在做什麼就行了。」   秦歌突然這麼一番說話,不僅典嬈有些愣神,連沈信也覺得秦歌好像在說明著什麼。聯想起秦歌一向以來的行為,沈信突然對這個整天叫囂著要黨反派的小弟有了更深的瞭解。   和典嬈一樣,秦歌從一從靈琴裡出來看到的就是沈信,自然在心理上對他有著認可,覺得他是最值得敬佩的人。不過秦歌和典嬈還是有些不同,首先他有著桀驁的心性,對沈信自然不是說服就服的。從他一開始的話裡也能看出來,他其實是有著自己想法的。不過這事情到後來有了變化,一方面是他也覺得跟著沈信的生活挺有意思,更重要的一方面卻是喜歡上了典嬈。   由於種種陰差陽錯,從一開始秦歌對典嬈的心意就沒有得到認可,因此陷入了苦戀中。而典嬈在對秦歌總是不屑一顧的同時,對沈信卻是依戀無比,頓時讓秦歌有了與沈信比較的心理。當然也不只是因為這個,作為他自稱的另類修真者,他其實一開始就和沈信一直有著一比高下的意思,不過當時並不明顯就是了。現在有了典嬈這個因素,他更是要證明自己絕不比沈信差。可是一方面是由於天生的愛好,他是不想也不可能成為沈信那樣的人的。這樣的情況下,秦歌終於選擇了另外一條路來和沈信比比高低。   從一開始因為興趣跟著沈信去拍電視劇,到後來逼著馬天成給他寫劇本,正是表明秦歌態度的轉變,他就是要在典嬈面前證明他自己是不比沈信差的。即使他想做一個好人,要想超越沈信也是近乎不可能的,而且秦歌絕對不想當一個純粹的好人,那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所以,按照著他自己的愛好,他就開始從反面來與沈信競爭,要成為一個與沈信齊名的反派角色。   對沈信秦歌是沒有敵意的,所做的一切完全是為了證明給典嬈看。這從他說無論如何也不做好人就可以看出,他是打定主意要和沈信競爭了。而即使是競爭不過沈信,他也絕不做和沈信一樣的人。只有與眾不同才是他的追求,才是他生存的意義。所謂墮落,所謂不在乎別人看法,其實都是他這種態度的表現。   可以說秦歌所做的一切都有典嬈的影響在裡面,所以典嬈的態度才讓他這麼受傷,不過他的態度也因此更明顯,無論典嬈喜不喜歡他,他都要按自己的心意做一個獨特的存在。在他特立獨行,桀驁不遜的外表下,其實藏著一顆深情的心。所謂壞男人的眼淚,恰是他自己悲苦的寫照。   突然之間明白秦歌的心意,讓沈信感慨萬千。這個小弟,自從收了他以來,沈信也不知道為他頭疼了多少次了,但現在,沈信只覺得秦歌可敬可歎。   在沈信這麼想的時候,秦歌已經又說話了:「哼,你們不理解不要緊,有零妹妹理解我就好了。我現在就找他去,告訴她那個花心的傢伙回來了。」   秦歌舉步欲行,沈信一聲大喝叫住了他:「等一下。」   「老大,什麼事?」秦歌疑惑地問道:「我可是一心撲在事業上的男人了,你沒什麼重要事不要煩我。」   「我不是有事忙的人嗎?」沈信微笑說道:「我現在要去研究《可蘭經》,你跟我一塊去。」   「老大,我不要啦。」秦歌大叫起來:「我討厭邪教,你不要逼我。」   「討厭也不行,我就是看中你了。」沈信斷然說道:「你要是還當我是老大,就聽我的。」   「如果有選擇的話,你讓我去當恐怖分子好不好?」秦歌可憐巴巴地說道:「搞邪教宣傳,我真的是不行的啦。」   「叫你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哪來那麼多話?」典嬈在旁邊幫腔,不客氣地對秦歌說道。   「我還是去倒垃圾好了。」秦歌唉聲歎氣地說道:「一入邪教可就難回頭了,老大你不是想害死我吧?」   秦歌一口一個邪教可是讓沈信納悶了,不過他要秦歌去並不是真的為了《可蘭經》的事,也就不理會他的抗議了。   聽沈信說的要馬上和秦歌去忙,秋真真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她和秋靜這麼長時間沒有見,正好說說話。甚至還沒有等沈信和秦歌離開,秋真真和秋靜已經先走了。   秋真真姐妹一離開,典嬈也馬上說道:「我去看看鳳仙姐,她好像還有事情要做。」說完這句話,典嬈也馬上離開了。   馬天成看到沒什麼事了,也自顧自看書去了,現場就剩下沈信和秦歌面面相對。   在沈信的逼視下,秦歌終於屈服了,歎口氣說道:「老大,我就跟你入邪教吧,誰叫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弟呢?不過有一條我說什麼也是不答應的,那就是我絕對不當殉道者。」   沈信又好氣又好笑,狠狠道:「你想殉道也不行,人家不收你這樣的教徒。」說話聲中,秦歌就被沈信拉走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五四章 交心     說到沈信非要拉著秦歌去,也是因為他想幫秦歌一個忙。對於秦歌對典嬈的苦戀,沈信是沒有什麼辦法了,但對於秦歌的事業,沈信還是能給予一些指點的。   明白了秦歌的苦心後,沈信並不覺得秦歌這麼做對自己有什麼不好,反而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有了這樣的心事,就不用擔心秦歌再在其他方面的行為了,而且秦歌的天賦和才華是毋庸置疑的,能夠真正投入到影壇和歌壇也是一個很有前途的明星胚子。或許秦歌是得不到典嬈的青睞了,不過能讓他在事業上風光也算是對他的一點安慰。   這樣想著,沈信才想給他一些實際性的幫助。說到秦歌,他是完全的感覺派,從表演到音樂,都是這樣。剛才在大巴上沈信也聽過他自己做的音樂了,就像沈信的早期作品,靈氣或者說是妖氣十足,不過在整體上可就有些欠缺了。這也是所有純天才型的藝術家都會遇到的情況,沈信自己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自然明白秦歌的缺點所在。既然秦歌叫他老大,既然秦歌真的有心思在演藝界發展,沈信自然想要秦歌能夠更成熟和完美一些。   而說到對秦歌的提點,沈信也是完全按照秦歌的性格來因材施教。秦歌既然是典型的感覺派,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耐心,你讓他去枯燥地研究音樂和表演,他絕對是沒有任何興趣的。   正是瞭解到這一點,沈信才選擇了另外一種方法,他並不是告訴秦歌說他需要注意哪些方面,而是直接通過音樂來讓秦歌感悟。   而說到用音樂讓秦歌感悟,沈信其實也是想聽聽秦歌的意見,他要彈給秦歌聽的音樂都是自己的新作品,是為了完成對拉赫曼的承諾所做的。這些音樂是他一直在構思的,與以往的任何作品都不同。在拍攝《千年迷夢》的之前,沈信對阿拉伯的歷史和文化進行了研究,而通過這番拍攝,他的理解更深了。   中國人無論研究世界上任何其他國家或民族的歷史都會有特別的感觸,因為那興衰都是階段性的,不像中國文化和歷史是一直從五千年前延續下來的。沈信也是如此,從電影涉及到的那部分歷史看,分外讓他感受到歷史的滄桑變遷。在這樣的感觸下,流行音樂的範疇已經容納不下沈信的感悟了,他決定搞點純音樂的東西出來。當然如果作為商業操作來說,他的這個舉動無疑於自討沒趣,不過既然是針對拉赫曼的,也就無所謂了,正好讓沈信作為一次演練的機會,看看自己的音樂究竟能作到什麼程度。   從一開始拍攝電影開始,到遇到阿慕爾,沈信的想法一直在變化,而當最後接受拉赫曼委託的時候,他的整個想法算是固定下來了,就是要搞點與以前不同的音樂出來。總體構思也隨著他想法的變化而變化,到現在算是完全成型了。在整體上沈信是考慮得很成熟了,不過具體到細節,他還是要靠臨場發揮,所以才需要秦歌來聽聽,希望秦歌能以他特有的敏銳感覺給點專業意見。當然,這同時也是對秦歌的一次現場教導,肯定能給他一些有益的提點,對他自己的音樂創作有所幫助。   沈信和秦歌直奔音樂室,正好碰見任務和完成也在。看到沈信兩個人先是一喜,而看到秦歌兩個人又都各自發愁了。   從任務和完成的這個反應,沈信完全能夠理解秦歌對他們的逼迫有多可怕。不過秦歌對他們兩個人的反應卻是明顯得看不起,傲然道:「我不用求你們了,現在我也改走創作型路線了。哼!」   而一聽秦歌這麼說,任務和完成明顯鬆了一口氣,頓時讓沈信搖頭失笑。任務還不如何,完成已經搶先說道:「你自己創作最好,老實說,我實在是有些跟不上潮流了。你要求的那些另類歌詞,實在是讓我夠頭疼的。」   「沒有與時俱進的創作態度,遲早是要被淘汰的。老完啊,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秦歌對完成這麼說著,好像還很可憐完成似的。對秦歌這個說法,完成苦笑不已,不過也沒有再說什麼。   沈信並沒有說太多廢話,簡單介紹一下自己行程,馬上就坐下來取出靈琴。從一開始得到靈琴起,沈信就一直在研究它,現在已經算是得心應手了。而有了靈琴之後,其他樂器算是沒有什麼用處了,因為靈琴的效果可以達到任何樂器的境界。   對沈信手裡的靈琴,秦歌自然是一點驚訝也沒有,事實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靈琴的奧妙了。不過對任務和完成,這個樂器可就有些新鮮了。爭著把靈琴搶過去,任務和完成愛不釋手之餘,更是對靈琴的來歷問長問短。   沈信還沒有說話,秦歌已經搶著回答了:「其實我們本來就是音樂世家,你看我們兄弟兩個都是音樂天才就知道了。而說到這琴,那可是我們的傳家之寶。自小我和老大失散,這琴一直是我保管著,我們也是靠著這琴才得以重逢重識的。而為了表達我對老大的兄弟之情,我就把它給了老大。你們自己知道就好了,千萬不要說出去。」   看到秦歌舊事重提,又把「孿生兄弟論」掛在嘴邊,沈信不由又是一陣好笑。而且秦歌本來就是胡說八道,還煞有介事地要任務和完成不要說出去,實在是太搞笑了,沈信差點就要笑出聲來。   不過那琴確實一看就是年代久遠之物,說是傳家之寶,任務和完成也沒有什麼懷疑。對靈琴的造型讚賞了半天,任務和完成又把靈琴交回給沈信。按照慣例,他們都知道沈信是有新的作品要出來,都分外地期待。   沈信本來就是來演奏音樂的,自然不會讓任務和完成等太久,馬上就開始了演奏。在沈信地操縱下,靈琴簡直就是最地道地阿拉伯樂器,音樂聲一起,已經將那種特有地風味表達得很讓人讚佩。   任務和完成自不必說,馬上就被音樂迷住了。就連秦歌也不例外。他本來是準備接受沈信邪教的洗腦儀式的,結果沈信根本就沒有提到這件事,反而演奏起音樂來,讓他感到很奇怪。不過他對音樂的感性是沈信自己也比不上的,很快就感受到沈信演奏的音樂的不凡之處,也就顧不上多想,只知道欣賞和陶醉了。   沈信的作品並不只是一首,而且也不像流行歌曲只有短短的一段,而是類似西樂的鋼琴曲之類的大作,這一來演奏的時間可就長了。不過在沈信優美的音樂和完美的演奏技巧下,尤其是加上靈琴獨特的表現力,在場的三個聽眾根本就沒有感受到時間的流逝。   等沈信演奏完了,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三個人的時候,他們還在靜靜品味著。完成和任務比秦歌要早恢復,馬上就是讚不絕口。不過任務最後還是很疑惑,忍不住問道:「阿信,你要去參加音樂大賽嗎?這樂曲可不是流行音樂的格式。」   沈信微微一笑說道:「這不是用來製作流行歌曲的樂曲,而是要發行到阿拉伯國家的純音樂。這次大概是不會掙錢了,不過也算是我自己嘗試的機會。我很想知道,作為一個真正的音樂家,我是不是也能表現得夠格。」   任務和完成一聽就低頭沉思起來,和沈信合作了這麼長時間,他們對沈信製作的流行音樂都是佩服到五體投地。不過要是作為純音樂,他們就得考慮一下再來評價了。   在任務和完成開始沉思的時候,秦歌說話了。一開口他根本就沒有說什麼流行音樂和純音樂的區別或者什麼,而是直接就對沈信的新作提出了很多看法和建議。這些都是針對具體的細節和表現手法,沈信聽得連連點頭,暗自佩服秦歌的感覺敏銳,馬上就能發現這麼多問題。不過說到整體,秦歌可就沒有什麼挑剔的餘地了,他最後只是淡淡說道:「整體結構堪稱完美,老大你已經把握到了一部大作的靈魂。不過具體到細節,還是有待提高啊。」   秦歌的話是這麼說的,不過沈信能夠從秦歌的眼裡看出,自己的這些作品對秦歌的影響是很大的,以他的悟性,大概已經吸收到了不少的精華。這樣想著,沈信倒對秦歌的下一盤專輯很有興趣。《壞男人的眼淚》?真是值得期待啊。   秦歌發表了看法之後,任務和完成就很難再有新鮮的見解了,實際上秦歌在音樂上的見識絕對是超過大多數音樂界人士的,即使是高雅的音樂家,能超越他的人也是少之又少,這樣的情況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對於沈信突然轉行改搞純音樂,卻是讓任務和完成有些覺得不安,他們覺得,如果沈信改行專門搞純音樂的話,實在是流行音樂的一大損失。   沈信自然看出任務和完成的心思,微微一笑說道:「我絕對不會改作單純的音樂家,畢竟只有通俗的才是大眾的,我是不會忘了這一點的。我的目的就是娛樂大眾,所以主要方向還是流行音樂。不過呢,單純的通俗音樂畢竟限制個人的提高,我搞點純音樂的東西,也是為了提高自己,希望能讓自己的境界和水平有所提高。」   聽到沈信這麼說,任務和完成算是鬆了一口氣,連連表示贊同沈信這樣的嘗試。   而秦歌的反應卻是另外一個樣子,對沈信的表態,他不冷不熱地說道:「老大啊,你這是在逼我,難道我就不懂什麼純音樂嗎?」這樣說著,他傲然的態度表明他很不服氣。   沈信已經完全洞察了秦歌的心理,自然不會為他的話生氣,反而很讚賞地說道:「這樣才對嘛,你就是要好好表現自己才行。我很看好你,你要加油!」   沈信這麼一說,秦歌馬上疑神疑鬼起來:「奇怪,老大怎麼突然這麼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了?你突然這麼愛護小弟我,我可覺得有點難以接受了。」說到這裡,他還戒備地看著沈信,似乎沈信是什麼怪物。   沈信又好氣又好笑,不過還是解釋道:「我原先實在是不瞭解你,誤解你了,現在我才明白,你確實是一個好小弟。而且,我可以肯定地說,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是嗎?你真的這麼認為?」秦歌並不因沈信的話放鬆警惕,反而更戒備地說道:「老大,你這個樣子,做小弟的很沒有安全感啊。我隱藏地那麼好,你居然都看穿我的想法了?」   「去你的。」沈信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哪有隱藏?所有的想法都擺明了的,只是我一直沒有留意罷了。」說到這裡,沈信誠摯地說道:「小嬈那邊我是幫不上忙了,不過你要想在事業上發展的話,我是絕對支持你的。而且,小嬈雖然說是不喜歡你,可是她也沒有喜歡別人啊,你還是有希望的,努力吧,做老大的一定支持你。」   沈信這麼一說,秦歌可就愣了,大概是沒想到沈信居然把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吧。不過秦歌畢竟是秦歌,對這樣的場面他可是有自己的一套,雖然心裡感動,他卻是不肯說出來。顧左右而言其他,秦歌說道:「老大啊,你這麼說,這麼做,我可是很不放心啊。除了長得帥外,我好像就沒有其他優點了,難道老大你是有所企圖?不要怪我做小弟的不給面子啊,你的某些想法我是真的沒法配合。」   秦歌這麼一說,任務和完成先笑了起來,沈信也是忍俊不禁。不過沈信現在可是完全瞭解秦歌了,並不會他誇張不羈的言詞而改變自己的看法,所以他還是很誠懇地說道:「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對你有誤解,不過現在我已經把這些誤解都糾正了。無論你是什麼樣,無論你想幹什麼,我都支持你,而且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聽到沈信的話,秦歌突然說不出話來,他平時可是能言善道,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會有這樣的情況,不過今天不同,他實在是太感動了,而感動到了極點的時候,他可就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老大啊,我怎麼就碰見你這麼個老大呢?」秦歌好不容易憋出這麼一句話來,那神情實在是感慨到了極點。   對秦歌感動的神情,沈信自己也是有感於心,微笑回答道:「你自己不是說過嗎?不想當老大的小弟不是一個好小弟,我就等著你自己來當老大了。你不要讓我失望啊,不然我可是覺得很沒有面子的。」   沈信這麼說,秦歌的精神馬上一振:「這可是你說的,不要怪我搶你的風頭。不過實話實說,即使你再對我好,我的原則也是不變的,我的格言是:造反有理,你到時候不要怪我。」   「我怎麼會怪你呢?」沈信微笑說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高興還來不及。」   愣愣地看了沈信半天,秦歌忽然長歎一聲,轉身就走。   沈信不由一愣,連忙問道:「你幹什麼去?」   「老大,你不用管我了。」秦歌頭也不會地揮揮手:「我是一個不回家的男人,你還是不要理會得好。」   說話聲中,秦歌已經從門口消失了。   對沈信和秦歌的對話一直覺得莫名其妙的任務和完成,這時才問沈信是怎麼回事。沈信微微一笑說道:「從今天起,秦歌就是演藝界一個不容忽視的實力派新人了,他的前途真是無可限量啊。」   對於沈信的話,任務和完成是不太瞭解,不過說到秦歌的天賦和才華,他們還是很佩服的,都點頭稱是。   沈信的表演已經完結,任務和完成都是有家室的人,看看時候不早,也就一起告辭了。沈信並沒有挽留,時間不早了,他也得回家看看,鳳仙他也是好久沒見了。   回到家中,居然一個人也沒有,鳳仙和典嬈自然是很忙,這個時候還沒有結束工作。而秦歌且不說也是有的忙,而且更號稱「不回家的男人」,自然很難在家裡看到他。   沈信看到沒人,也就逕自一個人坐下開始思考起來。這次埃及之行,他的收穫實在是太大了,和秋真真的圓滿結果只是一方面,在思想和見識上,他也是上了一個新台階。   這時候沈信坐下來,滿腦子想的都是有關伊斯蘭教和《可蘭經》的事情。以前沈信自然也知道宗教的力量是很大的,但沒有見識和經歷過,那認識其實也談不上深刻。現在通過和拉赫曼的交往以及參加阿拉伯聯盟的峰會,他對此有了更感性的認識,並且更深入地理解到所謂的宗教文化是怎麼回事。   說到伊斯蘭教,沈信說不上好感還是惡感,不過有了拉赫曼這個關係,他更多體會到的是要對拉赫曼負責。拉赫曼的想法不能說不對,而他要求沈信做的也是很有道理的,在一個宗教國家不利用宗教的力量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不過沈信在理解拉赫曼的同時,並不準備把宗教做為愚弄人的騙局,就像秦歌所說,搞成邪教似的東西。在沈信接受拉赫曼委託的時候,他已經是另有想法。   說到被當成「真主的使者」,沈信是一直排斥這個身份的,因為他覺得那實在是有些褻瀆神靈。不過現在沈信要為拉赫曼製作一張《可蘭經》的經文CD,他卻是當足自己是「真主的使者」,所謂真主真正的意圖,誰又能真正瞭解呢?沈信要做的也就是將自己對《可蘭經》的理解傳達給阿拉伯人。按照沈信自己的想法,他更多是要傳達一些美好和向上的東西。要想通過這件事改變現在阿拉伯民族內部矛盾重重的現狀,即使對沈信來說,那也並不是很有把握的事情。不過在沈信看來,這是一件很值得一試的事。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五五章 現實問題     沈信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裡,渾然沒有覺得天色很快就黑下來了,也忘了注意周圍的一切。而最後將他驚動的,卻是有人「啪」地一聲打開了房間裡的燈。   沈信下意識地抬頭,看到的正是鳳仙。一眼看到家裡坐著個人,鳳仙並沒有看清楚是沈信,不由驚叫一聲。沈信又憐又氣,連忙叫了一聲:「是我。」   沈信這麼一叫的同時,鳳仙也看清楚是他了,先是不好意思地一笑,接著忽然就撲進了沈信懷裡。兩個人真的有很久沒見面了,相見之前還有這麼一個小小的誤會,鳳仙的感情再難抑制,忍不住哽咽起來。   沈信也是同樣的心理,兩個一時間什麼也不說,就那麼緊緊地抱在一起。等兩個人激動的心情都稍稍平復,鳳仙嗔道:「你一個人躲在黑暗裡幹什麼?害人家嚇了一大跳。你不知道我膽子小嗎?」   聽鳳仙這麼說,沈信不由微有歉意,連忙解釋道:「我回來後看見沒有人,就坐下來胡思亂想了,沒注意到天黑了,也沒注意到你回來。」   和沈信相識已久,鳳仙自然知道沈信這毛病,想起以往沈信還有更過分的表現,她不由笑出聲來。   而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後,鳳仙卻又忽然問道:「真真呢?她不是和你一塊回來了?」   聽鳳仙問起秋真真,沈信笑道:「她和秋靜一起走了,她們姐妹很久沒見了,自然要先團聚一下。」   「哦。」鳳仙應了一聲,好像是非常滿意,接著又把頭埋在沈信肩膀處。   對於鳳仙的這個反應,沈信不由十分奇怪,連忙問道:「你好像對真真有什麼想法?」   鳳仙淡淡一笑,似乎有些傷感,不過還是馬上回答道:「沒有什麼想法。我只是知道在你心中,她比我要重要,如果她在,我就沒有機會和你在一起了。現在她不在正好,我總算能讓你想起來了。」   鳳仙這麼一說,沈信心中不由酸酸的,從一開始就認識鳳仙,鳳仙就一直是這麼柔順和自卑。沈信和秋真真的那段緋聞從頭到尾鳳仙都知道得很清楚,也因此在心裡一直有著和秋真真比較的心理。本來沈信和秋真真似乎已經結束了,而鳳仙也贏得了沈信的心,鳳仙已經不再想這件事了。但是,卻在此時出現了秋真真的意外事件,而沈信一知道有關秋真真的事就趕往美國,那情形之迫切,又讓鳳仙想起了這個不愉快的想法。   想明白鳳仙的想法,沈信輕撫著鳳仙的長髮歎道:「傻瓜,你難道還不清楚我的心思嗎?在我心裡,你和她是不分軒輊的,都有著重要的地位。聽我的話,以後不要有這樣的傻念頭了,你在我心裡,絕對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真的嗎?」鳳仙仰頭向沈信望去,似乎又是驚喜又是不敢相信。   「當然。」沈信肯定地說道:「當日在西安我們不是相互間都瞭解得很清楚了嗎?你可以把那一刻當成永遠,我向你保證,那並不是夢。」   沈信肯定的語氣徹底驅散了鳳仙心頭的陰影,她欣喜地點點頭,那神情說不出得惹人憐愛。   沈信也看得心動,但是這時鳳仙卻又說話了:「你這麼說,我真的很高興。可是,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嗎?這樣下去怎麼是個結局呢?」   對鳳仙的話,沈信有些不解,連忙問是怎麼回事。鳳仙幽幽一歎:「你不說我也知道,除了真真之外,還有溫馨和方容,這麼多人都喜歡你一個,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該怎麼收場嗎?」   「收場?收什麼場?」沈信好像有點越聽越糊塗了。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鳳仙不由嗔道:「我是可以不要求和你結婚,只要你心裡有我就行了。可是其他人呢?你準備怎麼對待她們?上次去日本你和溫馨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方容已經很生氣了,現在更多了真真,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個問題嗎?還是你根本不把我們放在心上?」說到這裡,她又補充了一句:「方容的事,是小嬈告訴我的。」   聽完鳳仙的話,沈信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苦笑起來。鳳仙的意思其實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之所以沈信沒有聽懂,其實並不是他裝糊塗,而是他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沈信一開始來到現代社會的時候,曾經有一段時間很受現代人婚姻觀念的影響,不過方容那件事已經讓他把這些束縛拋開了,從那以後,他考慮感情的事已經是用一種很超然的觀點,其想法和大多數普通人是截然不同的。   大多數人考慮感情的時候,自然是有著結婚的想法。但沈信現在已經完全把結婚這個詞拋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要說婚姻能夠保證感情,那絕對是扯談,而如果只談感情,根本就用不著婚姻。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想法,沈信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好幾個女友是什麼不道德的事情。在他心目中,既然這幾個人都和她有過不同的但卻同樣難忘的經歷,那麼非要逼著他選擇一個實在是太殘忍了。為什麼不能有情人皆在一起,非要人為地製造別離呢?   沈信自己是這麼想的,卻忘了其他人並不是像他一樣灑脫,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他的行為。現在鳳仙終於提出了這個問題,沈信忽然也覺得很難解決。鳳仙大概是能理解沈信的,但正如她所說的,其他人呢?這確實是個問題。不是感情問題,而是觀念問題。沈信這麼想著,不由也覺得頭疼起來。   「怎麼?很為難嗎?」鳳仙看沈信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不由有些擔心了。   「沒什麼。」沈信搖搖頭表示沒事,不過卻還是歎息一聲:「我忽然發現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實在太難,要怎麼樣才能讓兩個人彼此都完全瞭解對方的心意呢?」沈信這麼說並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感而發。從他和秋真真的分分合合就可以看出來,很多本來可以避免的事情,都是因為互相瞭解不夠,因誤會而造成的。   聽著沈信說的話,鳳仙深深地望進他的眼裡,柔聲說道:「我並不是很瞭解你的意思,不過我看得出你很困擾。但是,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你不說出來,我要怎麼才能瞭解呢?」   對於鳳仙這種柔順的態度,沈信忽然感到一陣莫明的感激。最讓沈信喜歡鳳仙的,真是她這樣的性情,那是溫柔和體貼融為一體的,總是讓沈信一想起來就覺得溫暖。   和鳳仙默默對望著,沈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後緩緩說道:「其實你說的問題在我的考慮內根本就不是問題,雖然這並不能阻止其他人把它當成問題。其實何必想那麼多呢?感情是相互的,只要你喜歡一個人,同時也能感受到那個人的熱情,就已經足夠了。非要考慮得太多,實在是自尋麻煩。」說到這裡,沈信停頓了一下,接著又沉吟道:「我所說的或許並不適合所有人,但就我們的情況來說,我覺得是很適合的。對我來說,你們都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各自代表著一段美好的回憶。我不想讓這些美好的回憶只能是回憶,想讓它成為永久,這有什麼不對呢?當你有一個夢想的時候,當你有能力實現這個夢想的時候,其他任何一切都不需要再考慮,只要你不傷害到任何局外人,那麼,你的所作所為只是自己的個人行為,不需要有什麼負擔的。」   沈信這麼說著,並不是要說服鳳仙,而是通過語言整理著自己的想法。很多事情他已經是當成自己本能般地在思考了,現在非要親口說出來,也是麻煩的一件事。不過正如鳳仙所說,不說出來,別人怎麼能瞭解呢?所以雖然他感覺到他的想法實在是難以讓現代人接受,他還是說出來了。   聽完沈信的話,鳳仙久久不語,或許是在消化沈信的意思。沈信暗自苦笑,自己的想法恐怕是過於荒誕了,想來鳳仙是很難接受的。   沈信這個想法剛一產生,鳳仙就笑了,笑得很燦爛。沈信且驚且喜地看著她,她微笑著開口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說你不想傷害我們中間任何一個人,所以不想放棄任何一個。」   沈信點頭:「需要抉擇的事情有很多,但這件事是不需要的。如果非要逼著我這麼做,只怕是對誰也不是一件好事。而且為什麼不可以呢?我不僅有信心讓你們每一個人都幸福快樂,而且這並不妨礙任何人。」   鳳仙看著沈信,甜甜地笑了:「我相信你,或者說,即使你說的是假話,我也願意相信你。」說到這裡,她忽然又笑了:「我算是被你說服了,不過還有其他人等著你去說服,那可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你自己去想辦法吧。」   沈信也笑了,在他看來,前途雖然未僕,但大可充滿信心。看著鳳仙,他很認真地說道:「現在我們都還年輕,都有著各自的事情要忙。等我們的工作和事業有了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我們就不要這麼勞累了。到時候,我們會到一個美麗的地方,過著安寧幸福的生活。那地方,將是我們自己的天堂。」   聽著沈信的許諾,鳳仙的眼睛亮了起來,夢囈一般說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麼地方也是天堂。」   鳳仙的話讓沈信莫名地覺得動情,攔腰就把她抱了起來。輕吻著鳳仙的耳垂,沈信柔聲說道:「那麼,現在我們就一起到我們的天堂去。」   在沈信親暱的動作和多情的話語下,鳳仙只知道羞澀地將頭埋在沈信胸前,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第二天沈信來到公司,還是沒有見到劉德華。劉德華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幾乎是處於分身乏術的狀態。   從日本事件以來,整個香港的演藝事業都是蓬勃發展,在這樣的情況下,天與地公司的規模也在擴大。劉德華早就以善於挖掘和勤於培養新人著稱,這個時候更是將這一點發揚廣大,挖掘了不少有潛力的新人出來。作為一個綜合性的娛樂公司,天與地公司現在的業務可謂繁忙之極,而劉德華自己也是同樣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劉德華現在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得好,不僅是因為天與地公司的業務蓬勃,更因為他自己在演藝事業上的突破。從《銀河英雄傳說》的拍攝中,劉德華終於頓悟般地領悟到了演技的最高境界,實現了從匠師到大師的晉級,實在是他最得意的事情。在幾十年的壓抑之後,劉德華終於晉陞為第一流的演員,這是他最感驕傲的一次成功經歷。這件事將他多年的心障一掃而光,現在他可謂心情暢快之極,所以雖然現在他忙得要命,但那精神,卻是從所未有的好。   正是因為心情這麼好,他不僅忙著公司的事務,居然還忙裡偷閒地參與了秦歌首次主演的電影《不回頭》。早在沈信的處女作《秘藏俠情》拍攝的時候,劉德華就想在裡面客串一個重要角色,可惜當時因為形象問題沒有能夠實現。   這次秦歌首次擔綱出演《不回頭》,劉德華的心情和那時侯對沈信一樣,很想讓秦歌一炮而紅,為了增加這部影片的份量,他再次提出要客串。這次可沒有上次的形象問題了,秦歌的角色已經是第一反派,劉德華正好扮演正面的警察角色。雖然整體戲份不是很多,但以劉德華的身份地位,已經足以撐起整個角色。據所有參加拍攝的人員稱,劉德華和秦歌的對手戲是很讓人回味無窮的。   這些都是沈信通過其他人瞭解的,劉德華他卻一直沒有見到。不過關係到了他和劉德華這樣的地步,是不需要見面也能互相瞭解和理解的,他明白劉德華在努力,劉德華也同樣放心讓他自己放手而為。   所以,沈信就每天忙著製作他的音樂和揣摩《可蘭經》,按照秦歌的說法,他是深受邪教毒害,已經是不可救藥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五六章 引線     這一天,沈信在公司碰到了一個意外卻又不算意外的人,那就是蘇珊。在拍攝完《銀河英雄傳說》之後,諾曼和其他的西方演員都回家了,蘇珊卻一直留在了香港。通過在香港一段時期的生活,她已經喜歡上這個東方的神秘國家和這座美麗的城市了。當然,這裡面也有著事業上的原因,她在這裡看到了更多的機會。   由於沈信的推薦,更由於蘇珊在《銀河英雄傳說》中的不俗表現,蘇珊已經完全贏得了劉德華的認可。而作為中國難得一見的南美演員,蘇珊的演出機會自然也不會少,雖然多是客串性質。   認真說起來,現在蘇珊和沈信去日本期間的秦歌差不多,基本上是在趕場,雖然每個角色的戲份都不多,但總體上鏡的機會卻是不少。在劉德華而言,這是為了給蘇珊更多的磨練機會,讓她更快地成長起來。而蘇珊自然是明白劉德華的苦心的,事實上這麼多的機會也是出乎她自己意料的,她同樣也很珍惜,不論戲份多少,她都盡可能表現得盡善盡美。不僅在演藝才華上,也在職業道德上,蘇珊在香港演藝界已經贏得了很好的聲譽。   說起來沈信和蘇珊也是老朋友了,此番見面,自然各有一番欣喜。看到蘇珊容光煥發,沈信自己首先就覺得欣慰,蘇珊畢竟是他邀請來的,現在看起來這個邀請很是合蘇珊胃口,他實在是為蘇珊高興。   互相說起自己最近的經歷,兩個人的談話從一開始就很熱烈。蘇珊大概一直在堅持學習漢語,她的漢語現在說得越來越流利了,也是她已經完全融入中國人的生活的一個明證。   問起蘇珊的情況,沈信發現她還是一個自由藝人的身份。對於這一點,沈信也能夠瞭解,畢竟中國不是蘇珊第一選擇發展的地方,她原先是想去好萊塢的。不過這樣長久下去畢竟不是辦法,所以沈信試探地問蘇珊是不是有興趣在香港長期發展下去。   一說到這個,蘇珊就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看到蘇珊這個樣子,沈信不由大是奇怪,連忙笑著說道:「我們是朋友,你盡可把香港當成自己的第二故鄉,有什麼話直說不妨。」   在沈信的微笑鼓勵下,蘇珊還是猶豫了半天,這才問沈信說道:「你覺得我唱歌唱得怎麼樣?」   蘇珊此言一出,沈信頓時有恍然大悟之感,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大概是來香港之後看多了多棲明星,蘇珊本來是只想做個演員的,現在也想學秦歌一樣進入歌壇了。不過老實說起來,蘇珊當歌星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首先出身巴西,她的桑巴舞可是一絕,已經足以算是一大優勢了。而說到在中國發展,她的巴西身份也是很吸引人的。   沈信這麼想著的時候,蘇珊看到他大笑卻是有些忐忑了,頹然說道:「當我沒說過好了。」   「為什麼要當你沒說過呢?」沈信更是笑個不停:「你這個想法很好啊,我絕對支持。」說起蘇珊的嗓子和唱功,只能算是中上水平,不過作為一個流行歌曲的歌手,已經是足夠了。沈信這麼說的時候,是真的覺得蘇珊可以在歌壇嘗試一下。   聽到沈信這麼說,蘇珊一下子高興起來,連聲問道:「你真的覺得我可以嗎?」   「當然。」沈信肯定地說道:「我甚至可以馬上找人幫你寫詞作曲。」沈信想到的自然是任務和完成,他們合作起來,足以捧起蘇珊。   這件事大概是想了很久,卻沒有對人說過,現在聽沈信這麼一說,她激動得忘乎所以,一時間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看到蘇珊激動的模樣,沈信自己也高興,不過想到了一個問題,他不得不提醒蘇珊:「你要想試試唱歌當然沒問題,不過你要是不簽約的話,恐怕發展會很受限制的。」這個問題很關鍵,沒有簽約,誰也不願捧一個隨時可能遠走高飛的人。   蘇珊一聽沈信這麼說,馬上接口說道:「我當然會簽約,就和天與地公司簽。」   聽蘇珊說得這麼肯定,沈信不由又奇怪了:「既然你願意簽約,為什麼一直拖到現在呢?如果早點簽約的話,你的機會肯定更多。」   聽到沈信的問題,蘇珊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嘛。從拍攝完《銀河英雄傳說》之後,我就再沒看到你。沒有你的建議和幫忙,我就覺得心裡沒底。現在有你這麼說就好了,我決定就在香港發展了。」   不知道心裡是不是還在嚮往著好萊塢,但至少蘇珊這麼說的時候,可是真心誠意的。在她看來,香港至少是目前最適合她發展的地方。   劉德華不在,沈信索性先不理會簽約的事情,直接帶蘇珊去找任務和完成了。把蘇珊想進入歌壇發展的事情一說,任務和完成馬上拍手叫好。   任務首先說道:「阿信啊,你這次可是算選對人了,我們就缺蘇珊這樣一個歌手。」   一聽任務這麼說,沈信和蘇珊可就都奇怪了,尤其是蘇珊,雖然沈信答應幫忙讓她很高興,她可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受歡迎。   看到沈信和蘇珊不解,任務笑著解釋道:「你難道不記得年初時你發行的那張《巴西狂歡節》了?當時可是很熱門啊。而且像這一類型的音樂太少,很多人都希望能聽到更多這樣的音樂。你後來就改路線了,沒有把這個類型的音樂做下去,其他人卻也沒有實力走這個路線。不過蘇珊不同啊,她本身就是南美人,完全適合走這個路線,正好彌補你自己所留下的空缺。」   任務這麼一解釋,沈信算是明白了,不過還是有些疑慮:「南美風格是不錯,不過要完成一整盤專輯,你能夠做到嗎?」   任務和沈信熟悉得不得了,一聽沈信這麼說就笑罵起來:「你不要眼睛只看著天上,我任務也不是浪得虛名之人。且不說你上次專輯完成之後還有一些樂曲沒有用上,就單說我的才華和實力,那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是這樣嗎?」沈信故意和任務開玩笑:「難道你真的還有兩把刷子?」   任務一聽可就是大大不滿了,把完成也拉到他一邊說道:「老完,你都聽見了?在阿信心目中,原來我們就是兩個混飯吃的人。」說著,任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憐模樣,倒是很有秦歌的風采。   完成也是一聲長歎:「哀莫過於心死,阿信既然這麼想,我已經沒什麼話好說了。」   看到任務和完成一唱一和,沈信不由大笑起來,任務和完成依然很幽怨地看著他,不過很快這假裝的生氣就裝不動了,他們也隨著沈信一起笑了起來。   雖然基本上漢語的聽說已經過關,不過像剛才這樣的場面,蘇珊可就不是完全能理解的,不僅有些提心吊膽,直到沈信他們都大笑起來,她才鬆了一口氣。   看到沈信他們都笑得很開心,蘇珊小心翼翼地問道:「各位,我的事情到底怎麼樣?」   沈信回頭看看蘇珊,蘇珊的眼神裡充滿了期待和不安。   「沒問題。」沈信一口答應道:「我已經和這兩個傢伙說好了,如果因為他們而出了什麼問題,我就幫你打扁他們。」   蘇珊聽沈信說得這麼誇張,頓時明白事情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不由也開心地笑起來。而任務和完成可就有點不滿意了:「阿信,你這做法實在是有些過分啊,怪不得秦歌老鄙視你,你實在是有被鄙視的理由。」   「懶得理你們,這麼一個美女交給你們了,難道出了什麼事還得人家美女負責嗎?」沈信不屑地對任務和完成說道:「虧你們還自命男子漢。」   任務和完成並不為沈信的言辭所動,齊聲道:「美女自然是要愛護和欣賞的,不過某些人的行為嘛,那也是絕對要鄙視的。」   一陣笑聲中,蘇珊的前途就暫時這麼決定了。至於說到具體的發展,沈信還得見過劉德華再說。   此後不久沈信就見到了劉德華,不過那場合卻是不適合他們討論這些事情,因為那是一個記者招待會。沈信回來的也算是正是時候,正好趕上《銀河英雄傳說》的首映,而劉德華也是剛從其他地方趕回來,和沈信都沒有說上幾句話,直接就一起去了首映式現場。   從一開始籌備起,有關《銀河英雄傳說》的新聞就沒有停過。而當影片終於成功拍攝完畢之後,已經是萬眾期待了。廣告詞中說的是「有史以來場面最宏大的史詩巨片」,已經是讓人浮想聯翩了,而聯袂主演的沈信和劉德華的人氣更不用說,《銀河英雄傳說》未映先紅了。   而相關的廣告,並不僅僅是空洞的廣告詞,在這次首映式之前,各種相關劇照和一個由典嬈剪輯的廣告短片也已經通過各種媒體渠道發送出去了。   劇照就不用說了,那個短短的廣告片已經引起了巨大的轟動。雖然只是幾分鐘的短片,但那宏偉壯觀的場面已經讓所有人感到瞠目結舌,同時又覺得熱血沸騰。在電腦動畫方面,典嬈的功力是更深了,從這個短片就可以看出來。   有了這樣的基礎,廣大影迷幾乎是盼星星盼月亮般地等著《銀河英雄傳說》的首映,媒體更不用說,幾乎每一天都有相關的新聞報道。   而到了首映式這一天,在記者招待會的現場前,聞訊趕來的影迷不知道有多少,就是希望能看到沈信和劉德華,同時也希望能在第一時間看到這部期待已久的電影。記者們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早就在等著這一天呢,且不說是《銀河英雄傳說》的首映式,光是能同時採訪到沈信和劉德華就是特大的新聞了。   在萬眾注目的情況下,沈信和劉德華同時出現在現場,面對著記者回答著各種問題。   說到電影,沈信和劉德華口徑一致地說是一部很完美的電影。這樣的說法自然有自誇之嫌,不過依沈信和劉德華的為人,卻也不由得眾人不信。從整體風格到具體場景,到演員的演繹,沈信和劉德華都是讚不絕口。他們自然不是浮誇的人,可是這部電影實在是太讓他們滿意了,他們覺得不這麼說,簡直就對不起劇組所有的工作人員。   沈信和劉德華這麼一說,自然更是激起人們對電影的極大興趣。而在這個時候,卻有記者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眾所周知,《銀河英雄傳說》是以萊因哈特和楊威利的衝突貫穿全書的,也就是說,在電影裡兩位的對手戲是很大的看點。現在我想問一下兩位,你們覺得這部電影裡誰的表演更出色?」   一聽到這個問題,現場馬上就靜下來,都想聽聽沈信和劉德華會怎麼說。   首先開口的是沈信,只見他微微一笑,這才說道:「說到我和華哥的表演到底誰更出色,這個自然要留待觀眾來評判。但就我而言,我覺得華哥這次的表演絕對是超一流水準,即使與任何巨星相比,也是毫不遜色的。」沈信這麼說好像是把劉德華直接放到火上燒,因為這樣的讚美,如果得不到一致認可的話,很可能就會影響到劉德華的名聲。不過沈信這麼說的時候,卻是信心十足,他現在已經算是電影業裡的行家裡手,當然有著獨特的眼光。在他看來,劉德華的表演無論是從觀賞性還是表演深度上都是完美的,也就不吝惜於讚美之詞。在他心裡,其實也替劉德華一直得不到認可抱屈,現在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替劉德華宣傳。   聽完沈信的話,眾記者的目光都落在劉德華身上。劉德華泰然自若地接受了眾多目光的關注,也是微笑著說道:「到底我表演得怎麼樣,一向不是由我說了算,還是等大家看過電影以後再說吧。不過我還是得說一句,這是我個人感覺最完美的一次演出,絕對是我真正實力的表現。好還是不好,這就是我劉德華自己的水平。」說到這裡,劉德華頓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要說到我和阿信在這部電影中誰的表現更出色,我個人認為是他。不過如果厚臉皮一下的話,我可以說我自己也不比他差多少。」   沈信接口說道:「華哥實在是謙虛,要說起功力老到,其實是華哥更厲害。我的人物比較容易出彩,實際上表演難度不是很大。如果在銀幕上我顯得能夠和華哥媲美的話,那也只是沾了角色的光。要說到真正體現表演完美境界的,還是華哥的表現。」   在眾目睽睽之下,沈信就這樣和劉德華兩個人互相吹捧起來,讓所有的記者都看傻眼了。這還是一直謙遜的劉德華和沈信嗎?   沈信和劉德華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他們都想讓對方在這部電影裡的表現得到認可,自然是不吝任何讚美。雖然這些言談和他們一直的為人不太吻合,但要認真說起來,那也絕對沒有過甚之處,他們只是在敘述事實罷了。   經過劉德華和沈信的這麼一番渲染,《銀河英雄傳說》算是激起了更大熱潮。而就在這樣的火熱中,《銀河英雄傳說》在各大院線同時開始上映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百五十七章 前景看好     結束了首映式,沈信和劉德華這才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沈信此前只知道劉德華是去大陸洽談商業上的事務,但具體是什麼事務,他其實並不清楚。在這方面沈信的興趣小得很,瞭解個大概就算了,並沒有多問。   不過這天一見面,沈信馬上看出劉德華的精神很振奮,這當然是表示他此行是大有收穫,沈信也不禁替他高興。   從首映式現場一出來,劉德華馬上親熱地將手搭在沈信肩上,兩個人就那麼邊走邊談地離開了。不過這時候他們談的還是有關即將上映的《銀河英雄傳說》,兩個人對這部電影都是很有感情,同時又都對其前景信心十足,幾乎是一個說不完的話題,一時間他們都沒有顧上問彼此最近的狀況。   等兩個人終於找到一個地方面對面坐下,劉德華才笑著問道:「這次埃及之行還愉快吧?聽說你的生活也是很豐富多彩呢。」   沈信也是微微一笑說道:「還可以吧,我覺得還是很有趣的一次旅行。」說完這一句,沈信這才詳詳細細地把自己在埃及所遇見的事情對劉德華敘述了一遍。   劉德華大概是早從其他人方面瞭解到一些情況,對沈信奇特的遭遇並沒有表示出多少驚訝。不過在沈信終於敘述完畢之後,劉德華還是慨歎一聲:「說起來還真得佩服你師傅曾志偉的眼力啊,他早就說你是福星,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如果不是你這麼有福氣的人,誰能因為這麼一件事而贏得一個王子的友誼呢?」   對劉德華的話,沈信不由莞爾一笑,曾志偉這個說法還是在他飛車事件之後提出來的,現在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沒想到劉德華居然還記得。不過這個時候再想起那時候的心情和相關情形,沈信自己也不由感慨起來,只是短短一年多,居然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細想起來,沈信自己也覺得自己的經歷夠奇特,或許真是如曾志偉所言,他確實是有福之人。   這一切的一切,實在不是他剛來時候能想到的,而在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沈信比那時侯更能感受到自己的幸福,同時也更成熟了,能夠意識到並且勇敢地承擔起了自己的責任。   在沈信自己心中暗自感慨的時候,劉德華也沉吟起來,接著說道:「按照你的說法,現在你在阿拉伯國家也算是很有影響力了,要不要利用這種影響力試著在那邊拓展一下市場呢?比如說,你現在就有著那王子的委託,可以考慮用音樂作為一種武器。」   聽劉德華這麼說,沈信想了一下回答道:「華哥,這確實是一個機會,不過我卻不想嘗試。」   「為什麼?」劉德華奇怪地問道。   沈信微笑著解釋道:「華哥,阿拉伯民族是一個很奇特的民族,與我們最大的不同是他們天生就有著自己的宗教信仰。你也明白的,一旦牽扯上宗教,再簡單的事情也會變得很複雜。作為對拉赫曼委託的答覆,我只是在盡自己的義務,算是對朋友的幫忙,不想牽涉到商業上的事情。要不然,我大概會被扣上褻瀆真主的罪名。」說到這裡,沈信不由又想起自己「真主使者」的身份,輕輕笑了起來。   聽沈信說完這番話,劉德華不由啞然失笑,用手拍著額頭說道:「哈,都是最近忙商業上的事情忙多了,什麼事情也往這方面考慮,還真是有點過分了。你說得對,我們不應該好高騖遠,我們還有更重要的目標要實現。」   說完這一句話,劉德華又慨歎起來:「通過這次拍攝《銀河英雄傳說》,說起來我的心境和以前是大不相同了,不過有時候,有些想法幾乎是習慣性地就冒出來了。唉,我還是沒有真正做到灑脫啊,大概就是人常說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   聽劉德華好像很苦惱的樣子,沈信輕笑起來,這只是劉德華心情好的表現吧,純粹是在開玩笑。想到劉德華說的最近一直在忙商業上的事情,沈信連忙將話題轉向這邊,問他到底在忙些什麼。   一說到這個,劉德華的精神馬上振奮起來,興高采烈地對沈信談起他去大陸所協談的事情。具體細節沈信也沒多大興趣,不過聽了半天,他也明白到是和大陸方面形成了很緊密的合作關係,只要是天與地公司出品的電影或是唱片,都能在最快的時間送到全國每一個市場。不僅是大陸方面,在這之前,東亞和東南亞各國的關係網絡都已經鋪好,按照劉德華的說法,他隨時都可以將自己旗下的每一個明星推廣到亞洲範圍。   作為公司的經營來說,這些關係網絡並不是直接就有效益的,但有了這個關係網絡,天與地公司發展的前景可就廣闊多了。   瞭解了這些情況後,沈信也完全體會到了劉德華那種興奮的心情。現在香港的乃至全國的娛樂行業都有明顯的高漲勢頭,劉德華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發展的機會,他所做的,正是要把天與地公司做的做法。劉德華的設想當然是讓天與地公司成為這個行業的領頭羊,而只有在有了這麼強有力的領導者的情況下,才能激起這個行業最大的潛力,形成一股重要的力量。   這可以說是劉德華最大的夢想了,現在有了這麼重大的突破,也難怪他會興奮不已。   將自己此次大陸之行的事情講完,劉德華最後對沈信笑道:「不過事情能夠如此順利,還是多虧你在內地的影響力夠大。你都不知道,我只要提出你的名字,什麼阻礙都沒有,一路綠燈。真是不得不說,你就是福星,現在連天與地公司都沾上了你的福氣了。」   劉德華再次提到這個說法,沈信不由失笑,不過按他自己的想法,之所以劉德華會這麼順利,大概是有丁自強暗中的幫忙吧。   感慨一番,劉德華最後很嚴肅地說道:「現在我們的發展前景是一片大好,主動權完全是掌握在我們手中,只要我們自己不犯錯,那麼什麼人也搶不走我們的優勢。」說到這裡,劉德華又笑了:「都忘了說了,不僅是在亞洲市場我們佔有強勢地位,就在美國市場,我們也成功地打響了第一槍。」   沈信一聽就知道劉德華說的是有關《東方之鷹》的事,這個情況他自己也瞭解,對劉德華的話,他是十二萬分的贊同。早在諾曼第一次回國的時候,他就對美國的同行們推薦著這部影片和影片的主角沈信。諾曼在美國娛樂行業內部還是很有聲望的,他的意見也很受重視。不過具體到《東方之鷹》被美國方面引進,卻也是頗多周折。   看過影片之後,尤其是瞭解到這部影片在東方的票房成績後,對這部影片有興趣的人不在少數,但說到價格,卻是沒有人肯出個高價。在驕傲的美國人看來,他們出的價錢已經夠高,而且還是看在導演是諾曼的份上。   在劉德華看來,美國人出的價格低得近乎侮辱,如果只是就影片來說,他絕對是一口回絕。不過事情關係到他在西方打響沈信名氣的計劃,他最後還是答應了美國人苛刻的條件。在答應美國人的條件的時候,劉德華表面上一直在微笑,心裡卻在暗暗下決心,總有一天要傲然地看著現在這麼高傲的美國人,讓他們俯首稱臣。   由於劉德華所要求的價格不高,美國方面引進《東方之鷹》的公司在廣告方面就比較慷慨了,效果也確實不錯,作為一個新人,沈信的《東方之鷹》的成績已經足以讓人自豪了。   正是瞭解到劉德華在這件事上其實是受了委屈的,沈信此刻才能深深感受到他驕傲的心情。在劉德華來看,這不僅僅是一部電影的成功,更意味著已經在美國本土市場上打開一個缺口。接下來,就該是中國電影反攻的時候了。   劉德華和沈信早已知心,這些事情是不需要反覆向沈信說明的,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解釋這麼多,沈信已經完全瞭解到他的心意了。   眼中現出沉思的神色,劉德華又緩緩說道:「要想整體和好萊塢抗衡,光靠少數幾個人是不行的,但如果沒有足以服眾的一個領頭者,那也是不行的。現在有了你,這個領頭者算是眾望所歸,雖沒有人能和你競爭,但你一個人也足以造成這個行業巨大的吸引力。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快地將自己的力量壯大,只有我們有了足夠多的人才和優秀作品,我們才能真正地揚眉吐氣。」   劉德華這麼說,其實並不是在對沈信解釋什麼,而是在整理他自己的思緒。正如他所說的,現在前景是一路看好,但也因此更不得不避免犯錯誤。一旦因為小小的失誤而喪失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那絕對是讓人追悔莫及的。   劉德華是這麼說的,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早在遇到沈信之前,劉德華就以肯給新人機會而著稱。而現在行業前景和公司業務這麼好,劉德華更是把這個優點發揚廣大了,現在光看看天與地公司旗下那麼多簽約的新人就知道。   不過這也意味著風險,市場總是充滿競爭的市場,一旦不能人盡其用,就是人才浪費了,更可能影響到總體的發展。所以,劉德華雖然對前途很樂觀,但具體到眼前的局勢,他卻很清醒地認識到,現在絕對不是懈怠的時候。   說完這一番話,劉德華陷入了完全的沉思,等他似乎想明白一切之後,他的臉上忽然顯出豪情滿懷的神色。   「我剛才說到要開拓阿拉伯市場實在是激動過頭了,你還是按照你的意思辦吧。」劉德華先說了這麼一句,接著才道:「現在我們最緊要的是要保持在亞洲的影響,只有在這個前提下,我們才能談到更長遠的計劃。」   沈信點頭表示同意,劉德華接著說道:「今年確實是很幸福的一年,不僅意外地整個行業都開始蓬勃發展,而且我們公司也絕對沒有浪費機會,今年是我們精品最多的一年。你的幾部電影就不少了,秦歌的《不回頭》也是絕對精彩。除了這些堪稱經典的作品外,我們其他人員也表現得很出色。現在看看票房排行榜,我們絕對是一枝獨秀。」說到這裡,劉德華感歎道:「什麼時候我們能在全世界都把好萊塢壓倒,就算是我們真正的春天來了。當然不是說單我們公司,只要我們中國電影總體能有這麼個趨勢,我就別無他求了。」   劉德華一番話充分表現出了自己對本土電影的熱愛和期望,沈信也是深深感動,馬上接口說道:「有華哥這樣的人在,中國電影絕對是有希望的。你所說的情況,或許不久就會成為現實。」   這麼說的時候,沈信一直看著劉德華,兩個人都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為了他們夢想的目標,他們絕對是可以不惜一切勞苦的。   兩個人互相看著,突然齊聲大笑。沈信這時看著劉德華,心中也是很有感觸,在劉德華終於在演技上突破瓶頸的同時,他的整個人也同時變得更有大家風範。   大笑一陣,劉德華說道:「已經快到年底了,我們還是後勁十足,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過猶不及,今年我們就以《不回頭》和《千年迷夢》作為我們表演的結束吧,我們要把勁攢足了等待明年。明年,將是重要的一年。」劉德華這麼說著,眼中流露出憧憬。   沈信默然點頭,好的開始固然重要,但能將良好的勢頭保持下去卻更重要。在這一點上,沈信和劉德華的看法絕對一致。   看到沈信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劉德華看著沈信微笑問道:「說來是不用我提醒,不過我還是不得不問一句,今年剩下時間不多了,你自己有什麼打算?」   「華哥看著安排吧。」沈信不在意地聳鬆肩說道:「我沒什麼想法。」對於具體到實際情況的操作,沈信自己既不在行,也沒有多大興趣,一直以來就是把所有事情都交給劉德華的,現在也不例外。   看到沈信漫不經心的樣子,劉德華不由失笑,說起來沈信現在可是紅得發紫了,可他此刻的模樣卻依稀仍是當初劉德華看到的青澀模樣。這樣的反差,實在是讓劉德華覺得不可思議,當然,對沈信能一直保持這種榮辱不驚的心態,他既欣慰又佩服。   「這樣吧,就按照我原先的設想,你準備個人的巡迴演唱會吧。」劉德華想了一下說道:「你年初的演唱會只開了一場,而且還是在香港本地,這樣的規模實在是不符合你的身份。本年度剩下的時間你就巡迴演唱好了,也算是休息一下。」劉德華這樣說,自然聽起來不是很合理,巡迴演唱算是休息?不過對沈信來說,這卻是最恰當的寫照。   聽劉德華有調侃自己的意思,沈信又是莞爾一笑,而不等他說什麼,劉德華已經接著說道:「不過具體到你要請什麼人,要用到什麼人,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劉德華這麼說,一方面自然是因為他相信沈信的能力,覺得他自己完全能把自己的演唱會籌備好,這從年初他那場轟動的演唱會就知道了。而另一方面,劉德華也對沈信懶散的態度覺得好氣又好笑,想找點事情讓他費費腦筋。說沈信不勤奮不用功,那自然是不對,不過一旦他沒有具體的事務忙,他的樣子可就讓人覺得很懶散了。   一聽劉德華這麼說,沈信自己的思維馬上就活躍起來。對於劉德華一直調侃他,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因為那是劉德華心情好的標誌,看到劉德華精神如此之好,沈信自己的高興也是難以形容。在沈信心目中,劉德華一直是他最尊敬的長者,這份感情,從開頭到現在從來沒有變過。   所以,沈信這時候更多考慮的是有關演唱會的事情。這次他當然不敢象上次那麼衝動地利用自己的超能力了,不過其實也根本就用不著,現在有了典嬈和秦歌,他們三個人組合起來,已經足以利用現有科技製造一場轟動了。   一想到這一點,沈信不由浮想聯翩,如果由秦歌用靈琴來伴奏,那絕對不全世界的音樂家都集合起來的效果都要好。早在和秦歌初識的時候,沈信已經領教過秦歌在樂器方面的厲害,即使現在他已經算是差不多掌握了靈琴的妙用,對秦歌他還是不得不歎服。   而有了秦歌的伴奏,典嬈利用電腦生成瑰麗的特殊效果也是必不可少了,不然,豈不是太對不起秦歌的伴奏了?按那傢伙的性格,他非大叫受辱不可。   沈信的這些想法是一聽到劉德華說的話,自然而然地就產生的。不過當他具體想到實際操作的時候,不由覺得有些不太現實。且不說秦歌想著鉚足勁要單飛,正忙著自己的新專輯,就說典嬈吧,以她現在頭銜之多,怕已經是分身無術了。   雖然這個想法讓沈信覺得有些失望,不過關於邀請什麼人一起演出他倒是突然確定了。這個人當然是非溫馨莫屬了,且不說兩個人在音樂上的默契非同一般,就說兩個人的日程表也有驚人的吻合之處。   由於在拍攝《千年迷夢》前萬零曾提出想要讓溫馨來負責影片中女主角的演唱部分,沈信一早就聯繫過溫馨了,溫馨這段時間正好有空。而接下來,溫馨也正好是想進行一個巡迴宣傳的活動。   關於演唱會的事情,沈信這時候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想法,而這個想法裡面正需要一個女角色來配合,他當即已經在心裡確定了溫馨的名字。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五八章 不應該是這樣     在劉德華的期待中,沈信點頭笑道:「華哥這麼說,就這麼辦好了。具體到細節,就由我自己考慮,不用華哥費心了。」   一聽沈信這麼說,劉德華就知道他已經是成竹在胸,馬上就把這件事拋開不想了。沈信雖然沒事的時候看著漫不經心,但一旦有什麼事交給他做,他一定會做好的。在這一點上,劉德華對沈信是完全放心。   而沈信自己,在回答完劉德華的話後,忽然想起有關蘇珊的事,連忙對劉德華說起這件事。   對於蘇珊,劉德華也是很熟悉的,畢竟兩個人曾在《銀河英雄傳說》中合作過。聽到沈信說起她想當歌手,劉德華連連點頭:「不錯,她有這個潛質,歌舞雙絕,在現在的演藝界還是很有優勢的。其實我早就在考慮她的問題了,不過她一直不肯簽約,事情就拖下來了。當時她一直說要聽聽你的意見,我還以為是托詞,真實原因是她不想在中國長期發展。現在看起來,她說的完全是真的,她還真是聽你的話啊。」   聽劉德華語帶調侃,沈信不由苦笑起來:「華哥,你又來耍我。蘇珊是我請來的,她對這個地方又不熟悉,想瞭解一下我的看法也是很正常的。而且,讓她決定留下來的並不是我說的話,而是她看到了我們的發展前景。」   沈信這麼一說,劉德華也嚴肅起來,點頭表示同意。正所謂栽下梧桐樹,不怕沒有鳳凰來,現在中國娛樂行業正在走向繁榮,自然會有世界各地的人才肯加入。在這方面,諾曼和蘇珊是代表,但長遠看來,肯來中國發展的絕對不止他們兩個人。   這樣想著,沈信和劉德華都對未來更有信心了。   該說的事情差不多都說了,劉德華自有事情忙,沈信也得認真考慮一下即將來臨的巡迴演唱,於是兩個就匆匆告別了。   一考慮到巡迴演唱,沈信就想到了已單方面確定的女歌手溫馨。想起和她在日本那段時間的相處,沈信心裡的感覺就像她的名字一樣。   不過在想到溫馨的時候,沈信也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鳳仙曾問過他的,他究竟該如何面對這麼多紅顏知己。沈信自己是想得很清楚了,但一想到要讓溫馨她們也能理解自己的想法,沈信就覺得有些頭疼。   不過這些事情都還是可以慢慢考慮和解決的,沈信此刻覺得最不安的是他想到了方容。認真算起來,他和方容在一起的時間是最少,這當然也有著機緣不湊巧的原因,不過總體說來,沈信似乎對方容不夠關心。   想起那天鳳仙曾提到說方容很不高興,沈信當即決定去看看方容。當然這是早應該做的,不過一方面沈信忙起來是顧不上其他,一方面沈信其實是有點怕見方容。這種心理很難理解,但沈信確確實實是有這樣的心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不過這心理沈信有是有,但卻並不影響他去見方容的打算。所以,在這天傍晚,當方容結束了一天的繁忙,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她就聽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方督察,有沒有空?請你喝咖啡。」似乎是上一次方容邀請沈信時候的翻版,沈信對著方容也是用上了這句開場白。   沈信似乎是有點懷舊,不過方容明顯地不準備配合他這種小資心態。回頭看看沈信,方容只是冷哼一聲:「沒心情。」然後轉身就走。   方容的神情明顯是不高興,沈信自己也是覺得理虧,不由暗自苦笑,很快追了上去。將方容攔在路中央,沈信歎息道:「當日的此情此景,我還覺得歷歷在目,難道在方督察心裡,我們已經等同陌路了嗎?」   沈信的感歎中自然不乏做戲的成分,所以看上去有點搞笑的意思。方容本來只想就那麼冷冷地看著沈信,最終卻還是沒有能控制住情緒,在沈信可憐的注視下,她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在沈信看來,方容的這個笑容不亞於穿破烏雲的陽光,只是這麼相視一笑,兩個人霎時就像回到了當初。   這麼好的機會,沈信當然不會放過,馬上就上前作勢欲抱方容。他們兩個人所在的地方正是通衢大道,來往的人多不勝數,一看到沈信做出這樣的姿勢,方容不由有些吃驚。   「你敢?」方容看見周圍來往的行人已經把目光投向他們,低聲對沈信呵斥起來。   「只要方督察喜歡,我就豁出去了,沒什麼敢不敢的。」聽到方容的話,沈信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不過在說完這句話後,他已經要把方容抱在懷裡了。   方容又氣又怒,狠狠地把沈信推開:「我會喜歡?真是見鬼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說到最後一句,方容的語氣裡依稀有了軟弱的意味。沈信突然有點明白了他為什麼有點怕見方容了,就是因為怕看見方容這樣的軟弱和無助。大概從小到大,方容只在沈信一個人面前完全表現過自己軟弱的一面,而一向潑辣的方容在沈信面前表現出來的軟弱,讓沈信從一開始就對方容有著更多的憐惜。在這樣的心態下,他最不願意傷害的就是方容,但念及他自己的所為,還是對方容造成了傷害,這樣就讓沈信有愧疚的心理,以至於有點怕見方容。雖然沈信自認為並沒有怎麼傷害方容,但知道方容會這麼想後,他還是覺得不安。   看著方容的表情似乎很矛盾,沈信也開不出玩笑了,歎口氣說道:「很久沒見,我們是應該好好談談了。我並不想對你如何,只是想一起坐會兒,聊會兒罷了。」   方容直盯著沈信的眼睛,似乎想看穿他的心底。在來之前沈信是心中有愧,不過這時他想到沒有任何問題是解決不了的,他反而很坦然了,因為在他心裡,方容絕對是有著她應有的地位的。正是因為確信自己的心其實是很牽掛方容的,沈信這時才這樣坦然。   在沈信坦然真摯的目光下,方容終於軟化了,微歎一聲說道:「不用喝咖啡了,還是去上次那家茶樓吧。」一句話把方容的心思完全暴露了,她其實對沈信一直是唸唸難忘,不然不會想到那家差樓去。   沈信一聽方容的話不由一陣高興,有方容這樣的態度,事情明顯就有了周旋的餘地。這種感情上的糾葛他自己覺得很厭煩,不過為了方容,他還是這樣做了。   不由分說,沈信一把拉過方容的纖手向汽車走去。方容這時卻是有點害羞,想掙脫卻又掙不開,糾纏間已經被沈信送上了汽車。   兩個人很快來到上次一起來的那家茶樓,也就同時選擇了上次的那個房間。   按照吩咐,馬上就有清茶和茶點送上,不過沈信和方容這次卻是誰也沒有動手。   「似乎很久了,其實卻不太久,為什麼我們之間會變成這個樣子呢?」沈信先開口了,似乎是在問方容,又似乎是在問他自己。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還不清楚嗎?」方容神色平靜,淡然笑道:「當初我覺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所以才喜歡你,現在發現其實你和他們也沒什麼區別,我還有什麼好指望的呢?」   方容的語氣越平淡,沈信的心裡就越難過。不過這時的他是絕對不肯因方容的態度而打退堂鼓的,想了一下,他很認真地說道:「很多事情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我承認我喜歡的人不止你一個,但無論是哪一個,我都是一樣的喜歡。你們每個人都各自和我有一段共同的難忘經歷,這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無論讓我放棄哪一段,我的生命都不再完整。我的經歷很特殊,在這裡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很重要的,因為這讓我感受到了快樂和幸福。我也同樣希望,能讓每一個和我有關係的人快樂幸福。」說到這裡,沈信直視著方容,緩緩說道:「你在我心裡,絕對有著特殊的意義。看到你不開心,我真的很傷心,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想法,讓我們一直快樂下去。」   聽著沈信的話,方容變得很茫然,搖頭說道:「不一樣的,我們不一樣的。」   沈信看著方容,心裡又有著那種無力感,方容是很倔強的那種人,如果她一開始對某種看法有意見的話,那麼她就很難接受。不過沈信並不是為方容不接受自己的看法而難過,他只是看出方容的樣子實在是不快樂,所以才難過。   兩個人忽然都沒有話說了,他們彼此的心意都瞭解得很清楚,已經不需要再通過語言來交流了。沈信完全可以看出方容心裡的掙扎,正是因為她其實一直在喜歡著沈信,所以她才會拒絕沈信。   很想說點什麼來讓方容理解自己,但沈信卻總是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或許他以前真的是太忽視方容的感受了,總以為她是女強人,能夠一個人承擔一切。現在事情很清楚了,在感情上,方容其實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得來不易,更讓她覺得失去時的傷痛。   默默對望中,沈信終於又說了一句話:「不管你的想法如何,我只覺得只有我們在一起,那麼我們兩個才會真的快樂。而不論你如何拒絕,我都是絕不放棄的,我會一直等著你,直到你認識到我們怎樣才能幸福為止。」   方容的嘴唇顫動了兩下,卻是沒有出聲。好像忽然決定了什麼,方容站起身來就走。   沈信心中歎息,連忙追了上去。方容一直沒有回頭,直到她已經叫到一輛出租車,這才對沈信說了一句:「你最近不要來找我,我很忙,心裡也很煩。」隨著這一句話,方容跨入出租車,出租車很快消失在街頭。   凝望著出租車消失的方向,沈信呆呆地發起愣來,這世界上最難把握的是人心,尤其是他人的心,這是他此刻的想法。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已經決定是不會放棄的了,方容的淒苦他一想起來就覺得心中象針扎,他無論如何不能讓這種情形持續下去。   雖然有著這樣的決心,但沈信一時間也是沒有辦法可想,給方容打了幾次電話都被掛了,他也就只能暫時把這件事放在心底。在這期間,溫馨終於結束了她的其他事務,奔赴香港來和沈信一起完成《千年迷夢》中的演唱了。   在沈信的這些紅顏知己裡,溫馨大概是最活潑的一個,而且有著日本事件中的緋聞做底,她絲毫不掩蓋自己和沈信的關係,在機場就直接撲進了沈信的懷裡。沈信一邊抱著溫馨以示安慰,一邊苦笑不已,有方容的事情為例,他分外覺得感情成了一大負擔。   溫馨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沈信神情的不對,只是自顧自地喃喃說道:「我們終於又見面了,而且我還沒有老。」   即使沈信是滿腹心事,聽到溫馨的話也不由啼笑皆非,連忙說道:「不要說傻話了,難道你以為我們會幾十年不見面嗎?」   「誰說得準呢?」溫馨抬頭看著沈信,忽然笑了:「聽說你在埃及過得很愉快,而你在日本過得很不愉快,這裡面的差別難道還不足以讓我死心嗎?」   沈信再一次面臨著感情的難題,不過很明顯溫馨的態度比方容要灑脫得多,倒是讓他安心不少。   看著溫馨頑皮中似乎有些傷感的神情,沈信連忙說道:「如果我不是想到你,怎麼會請你來唱歌呢?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們還要一起去大陸巡迴演唱。」   聽沈信這麼說,溫馨微微一笑:「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來的呀,不然我理都不理你。」說到這裡,她仰頭哼了一聲。   看溫馨故做不屑一顧狀,沈信不由又想起方容,頓時神色一黯。   溫馨這次可看出沈信的不對頭了,連忙問沈信怎麼了。沈信沒有回答,只是拉著她向外面走去。   溫馨疑惑地看著沈信,沈信卻直到上了車才對她說了一句話:「相信我。」   沈信這話說得沒頭沒腦,溫馨卻似乎一下就聽懂了,忽然笑得很開心:「我當然相信你了,因為我能聽到你的心聲。」   沈信驀地回頭看著溫馨,溫馨什麼也沒說,只是淡淡一笑,不過那心意沈信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兩個人對視著,沈信突然之間覺得心情好了許多。這才是兩個有情人應該有的境界,他這樣想,方容就是和他缺乏這樣的默契。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百五十九章 別也難     對於香港,溫馨當然並不是第一次來,但有沈信陪著,那卻是第一次,她的神情興奮得很。   雖然時間還早,但溫馨畢竟是坐飛機來的,旅途勞累,要錄音怎麼也得到明天了。按照沈信的意思,溫馨應該去休息,不過溫馨卻執拗得像個孩子,說什麼也要沈信陪著她逛逛。   逛是不行了,且不說溫馨真的需要休息,那嗅覺靈敏的狗仔隊也是夠麻煩的。沈信平時能不被狗仔隊抓住,很大原因也是因為他自己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現在有了溫馨,那目標更是大了,沈信很難相信自己和溫馨出去象普通人一樣逛街會不被發現。   權衡再三,沈信只能選擇折中的辦法,帶溫馨去酒店喝點東西,混到飯時,再用上一餐,然後就把溫馨送去休息。   不過即使是這樣,沈信和溫馨的這頓飯也還是遇到了不速之客。沈信和溫馨坐下還沒有多久,馬上就聽到有人在叫「信哥哥」。這樣的稱呼是典嬈專用,不用看也知道是她來了。   沈信頭也沒回,果然典嬈很快就出現在他面前。笑盈盈地看著溫馨,典嬈說道:「信哥哥,這位就是小天後姐姐吧?歌唱得好,人也長得夠漂亮。」   溫馨一看典嬈友好的態度,再聽到典嬈誇獎的言辭,連忙笑道:「不用給我戴高帽子,倒是妹妹你一看就不是平常人。我猜想,你肯定是那位沈信一直誇不絕口的電腦天才。」   溫馨這麼一說,算是對了典嬈的胃口,典嬈頓時笑開了懷。對於典嬈的出現,溫馨還不覺得如何,沈信卻覺得典嬈有點不對勁。看典嬈笑得正開心,沈信問道:「你怎麼來了?萬零有沒有來?」萬零是沈信和溫馨都認識的,而且和典嬈熟得不得了,所以沈信這樣問道。   典嬈笑道:「萬零是沒有來,不過有其他人來哦。」   沈信剛要問是什麼人,已經覺得感覺不對,回頭間正好看見鳳仙和秋真真。對於鳳仙怎麼會跟秋真真在一起,沈信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不過對於她們兩個人的出現意味著什麼,他卻是一清二楚。   有了方容的例子,沈信分外覺得在感情上的糾纏是很無聊的事情,所以他看到鳳仙和秋真真先是一愣,接著馬上變得很坦然了。他自認沒有做錯什麼,而這件事總得有個了結,正好當事人都在,倒是一個快刀斬亂麻的機會。   沈信這樣想著,馬上對鳳仙和秋真真微笑著招呼了一聲。其實不用他招呼,有典嬈在,鳳仙和秋真真就是直衝著他們過來的。   鳳仙和秋真真快步來到桌前,對著溫馨上下打量起來。很出乎沈信的意料,鳳仙和秋真真的眼神友好得不得了,根本沒有他想像中的不融洽氣氛出現。   溫馨其實和鳳仙以及秋真真都認識,此刻看到她們同是出現,也先象沈信一樣愣了一下,不過她也很快鎮定下來,對著鳳仙和秋真真笑了起來。   沈信這時完全成了旁觀者,三個和他有關係的美女自顧自地聊起天來,居然沒有人來理他。沈信苦笑著望向典嬈:「你湊什麼熱鬧?」   「我沒有啊。」典嬈眨巴著大眼睛,很無辜地說道:「我又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只是仙姐和真真姐想找你,我就幫忙找了。」   典嬈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面不改色,沈信卻想笑得不行,就看鳳仙和秋真真只顧和溫馨說話,連看都不看沈信一眼,就知道她們根本沒有事要找沈信嘛。   沈信是不明白三女為什麼能這麼融洽,不過這畢竟是一個好現象,至少不用讓他再費神解釋什麼感情。   無奈地看看三個渾然當他不存在的美女,沈信只能苦笑。而典嬈看到他的表情,也忍不住掩著嘴笑了起來。   一看到典嬈笑,沈信又想起萬零來,說起來她和溫馨也是老朋友了,這場合應該有她到場才完美。   將這個想法對典嬈一說,典嬈馬上皺起眉頭:「恐怕她沒空,最近她忙得都看不見人影了,不一定有時間。」說到這裡,她不由恨恨道:「都是秦歌那個流氓害人不淺。」   典嬈這麼一說,沈信反倒覺得不請萬零來是不行了,雖然她通過典嬈成了活著的百科全書,但她的體能畢竟是常人的體能,這麼長時間的勞累實在是她的健康隱患。於是,沈信更嚴肅地要求典嬈去叫萬零來。   典嬈明顯很不情願,百般推脫,讓沈信奇怪不已。到最後沈信實在沒辦法了,就要自己去找萬零。沈信這一作態,典嬈看看那邊假裝無視沈信的三個美女,馬上阻止了沈信,一口答應自己去找萬零。   從這個細節,沈信完全看出幾個美女是聯合起來對付他了。頗感處於下風,沈信在想,他是不是該和秦歌也組成個聯盟?   典嬈一走,氣氛就頗為尷尬了。三女還是互相聊著天,但無視沈信的舉止可就有點太做作了。看出來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成了最不受歡迎的人沈信索性什麼也不說,靜等萬零的到來。   既然連沈信都能找到,典嬈要找萬零自然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這也讓沈信等了頗長時間,畢竟典嬈不是隨時都敢用瞬間轉移的。   一看到萬零在門口出現,沈信先是一喜,接著卻是一驚。喜的自然是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萬零,今天終於有機會看到她了。但讓他感到吃驚的萬零的臉色和神情,萬零的臉色蒼白如紙,神情似乎憂鬱到了極點,任誰看了也覺得心疼。   沈信尤其有這種感覺,自從認識萬零以來,他一直當萬零是自己的親人一般,這時看到她那麼憂鬱,實在是又奇怪又難過。   「萬零,怎麼成這麼個樣子了?」沈信快步迎上萬零,拍拍她的頭,溫和地問道。   看到沈信,萬零也是又驚又喜,先叫了一聲「沈信哥哥」,這才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沒什麼,只是最近太忙了。」   萬零這麼一說,沈信馬上就和典嬈一樣的想法了,有些惱怒地說道:「秦歌這傢伙是不像話,居然連你他也敢逼。我回頭一定好好教訓他。」   萬零聽到沈信的話卻是連連搖頭:「不管他的事,是我自己願意做的。其實他人不錯,你們都誤解他了。」   說秦歌人不錯,萬零大概是頭一個了,沈信還是在心裡想著這個結論可是有待商榷,典嬈已經大聲地叫了出來:「那傢伙是個流氓,不是什麼好人來的。」   典嬈對秦歌的成見太深了,開口就是流氓,萬零對此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但從萬零眼裡的神情看,她並不同意典嬈的說法,甚至有點惋惜典嬈會這麼看秦歌。不過即使有這麼個插曲,萬零眼裡的憂鬱並沒有減少,甚至更濃了。   沈信是沒有辦法好想了,只能馬上把萬零拉入席內。在座的三女都是萬零認識和熟悉的人,看到萬零到來,都是高興得和她打著招呼。對於萬零的憂鬱,每個人都能看出來,所以都盡力逗她開心。不過這一切都沒用,即使是萬零笑得最燦爛的時候,也難掩她眼中的憂鬱。   一番熱鬧之後,終於連飯也吃過了,眾人不得不離開這家酒店了。不過這時沈信被拋棄的態勢更明顯了,除萬零之外,其他四女都是閉口不談沈信,只顧討論著應該去什麼地方玩。   這還不算,等她們決定了,更邀請萬零一塊去。萬零憂鬱地搖搖頭,表示她一點也不想去。   不過眾人都看出她有心事,而且是很重的心事,都說什麼也要拉她去。即使是沈信,雖然欣喜於萬零是唯一一個沒有對他直接無視的人,也希望她能去散散心。   在眾人的勸說下,萬零終於同意去了,不過又先說道:「我會去,不過不是現在,我有話要和沈信哥哥說。」   其他人看出萬零的態度堅決,也就不強求,自己先去了。典嬈在臨走之前對萬零招招手說道:「我一會兒來接你。」   只剩下萬零和沈信兩個人了,沈信隱隱覺得不妙,萬零要說的怕不是什麼好事。不過事到如今,什麼事發生也得撐住了,沈信於是微笑問道:「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萬零緊盯著沈信不說話,眼睛裡忽然又是沈信最熟悉的迷霧,甚至連她的憂鬱也看不見了。這樣看了沈信半天,萬零才幽幽歎道:「我要離開香港了。」   「離開香港?為什麼?」沈信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大吃一驚,他想不通萬零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決定。   萬零微笑起來,不過卻似乎笑得很淒涼,然後才說道:「沈信哥哥是大明星,自然知道演戲有入戲太深的說法,我現在的情況也類似。先是一部《千年迷夢》,接著又為秦歌做歌詞,這些都耗費我太多心力了。我覺得力不從心,所以想去外國散散心。」   聽萬零這麼說,沈信不由心底惻然,典嬈的異想天開是成就了萬零,可是似乎也給了她太多超越她年齡的壓力。萬零的語氣裡似乎還有著其他的意思,不過沈信忙著感慨,一時間並沒有注意。   沉默了一下,沈信又問道:「你準備去什麼地方?」   萬零微笑道:「法國,我準備去法國。在所有作家裡面,我最喜歡的幾個都是法蘭西作家,如果我的心情能好點,我就去進修法國文學。」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現在我瞭解到的東西是不少了,但我總覺得自己還差點什麼,能夠去聽聽法國大師的講解也是好的。」   本來對萬零的狀態很是擔憂,但聽過萬零這麼一番說話,沈信倒覺得有些放心了,從萬零的話裡來看,她的精神還是比較振奮的,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什麼時候走?」沈信問道:「決定了沒有?到時候我去送你。」   簡單的一句問話,萬零的反應卻很奇怪,她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一直深深地望向沈信的眼睛,似乎要在這一眼將沈信的形象完全地刻在她的腦海裡。   看著萬零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沈信突然覺得那眼神裡有讓他心慌的東西。不過他這感覺剛一產生,萬零已經說話了:「我會盡快走,現在秦歌要的歌詞我也幫他做好了,已經沒有什麼事讓我牽掛了。不過,我不要你送我。」   「為什麼?」沈信再次奇怪地問道。   「我也說不上來。」萬零緩緩搖頭說道:「不過我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不想看到任何熟人。」   沈信很想開玩笑問萬零,難道連她的「沈信哥哥」也不可以嗎?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心情沉重,根本說不出來輕鬆的話。   萬零這時候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沈信出神,良久,她忽然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就走。   沈信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把萬零拉回來,但就在他剛想還沒有做的時候,典嬈已經衝了進來,一把拉住萬零就走。   「快點吧,大家都等著你了。」典嬈自顧自對萬零說道:「不要說那麼多廢話了,說來說去,沒有一句涉及正題。」   典嬈的話一下子讓沈信明白過來,隱隱知道萬零是為什麼而憂鬱了,但就因為他知道了,在這個時候他又猶豫了一下。萬零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一直當萬零是小孩子,對萬零表現出來的感情只當是不成熟的想法。現在他突然發現,萬零不僅可能一直都是誠心誠意,更可能因此而承受著他從沒有想到過的煎熬。但是,他明白歸明白,雖然心更痛,他還是猶豫了。一方面他覺得自己很難將對萬零的感情轉變成男女之情,另一方面他也忽然想到了方容,他不想給予萬零那樣的傷害。尤其想到萬零走的時候態度很堅決,似乎是有了決定,沈信更不想這個時候打擾她的心情了。   就在沈信猶豫的一剎那間,典嬈已經拉著萬零走了,沈信只聽到萬零最後一句話:「沈信哥哥保重,千萬不要來送我。」   聽到萬零這個聲音,沈信突然間癡了,他就呆呆地站在那裡,任由那種突如其來的心痛將他淹沒。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只覺得這樣會讓他好過點。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六零章 不一樣之處     沈信就那麼一直站著,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這才舉步離開。可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的心情很茫然,也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他習慣性地就回到了公司。   在公司裡面走過,沈信的神思有些恍惚,依稀感覺到一些什麼,卻又完全不實在。這樣走出了很遠,他剛來到一間房間前,忽然從裡面衝出來一個人,差點撞在沈信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那人連聲道歉,卻一抬頭發現是沈信,不由叫了起來:「阿信,我們可是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   即使沈信再恍惚,聽到這樣的叫聲也清醒了。向說話的那人望去,沈信發現那是街舞小子組合裡面的一個成員。   「是啊,真的好久不見了。」沈信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們好嗎?」   「還好,還好。」那人答應著,在他身後,更多屬於街舞小子組合的人出現了。看到沈信,這些人都想起去年和他一起去新加坡的事,都很興奮,七嘴八舌地埋怨沈信這麼久不來看他們,實在是不夠意思。   「我比較忙。」沈信苦笑著說道。   「切,這根本不是理由。就你忙嗎?我們也很忙。」街舞小子和沈信也是很熟悉的,這時候拚命地跟沈信開玩笑。   沈信本來這時候是沒心情開玩笑的,但看到街舞小子們,卻讓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一想到這個想法,沈信馬上問道:「你們很忙嗎?」   「當然了,我們快忙死了。」街舞小子們異口同聲地回答。   「唉,真是遺憾。」沈信故意唉聲歎氣。他這樣做是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不想被那莫名的感傷困擾,但他的心情實在是太糟了,這一聲歎息實在是夠讓人同情的。   一看到沈信這個樣子,街舞小子終於發現沈信的神色似乎不太對勁,連忙問是怎麼回事。   本來只是想開開玩笑,這一下卻有點弄假成真了,看到街舞小子們真心的關切,沈信已經沒法再假裝下去,只能苦笑著說道:「我沒有什麼,是你們要更忙了。」   聽沈信這麼說,街舞小子們的興趣反而上來了。對於他們來說,更多的工作就意味著更多的機會,現在天與地公司來了很多新人,雖然說明公司的發展態勢好,但無形中也給他們不小的壓力。所以一聽沈信似乎有事找他們,他們頓時都高興起來,七嘴八舌地問是怎麼回事。   沈信這時沒有多少心情說話,只是盡可能簡短地解釋道:「我很快要到內地開巡迴演唱會,到時候需要你們去助陣。」說到這裡,沈信又加了一句:「什麼條件都可以提,我只有一個條件,誰也不許叫累。」   聽完沈信的話,街舞小子興奮得不得了,去年新加坡之行他們都記得很清楚,算是愉快非常,現在能夠和沈信再次合作,他們相信也會很愉快。   對於沈信後面加的那句話,倒是沒有人在意,工作就要有工作的態度,跟隨劉德華日久,他們都習慣了這樣的說法和做法。相對於不許叫累,他們更在意沈信所說的什麼條件都可以提,那可是意味著待遇絕對是向最高看齊,這讓街舞小子們頓時欣喜不已。   不過眾人也明顯看出沈信神情不對,這句本來應該是笑話的話說得一點都不好笑。為了安慰沈信,他們故意唉聲歎氣:「聽你的話,跟你去內地簡直就是跟惡魔下地獄了。我們好慘啊。」   沈信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你們知道就好,不要到時候怪我沒有提醒你啊。」   這樣說著,沈信還是一點精神也提不起來,於是很快就告別了。街舞小子看他心情很差,也就沒有強留。   沈信這一路走去,老是覺得心裡怪怪的,最後實在是什麼也做不了,只好找個地方靜坐起來。這一坐時間可就長了,等他再清醒,已經是第二天早晨。這時他的心情似乎平靜了,但在心底,那種怪怪的感受卻還在,讓他覺得好像是少了些什麼。   不過這時候沈信已經顧不上研究自己的心情了,因為他要趕著去和溫馨一起錄音。   沈信趕到現場的時候,溫馨還沒有到。這倒讓沈信奇怪了,不要說溫馨,連鳳仙和秋真真似乎都在躲著他,他一個也沒有見到。   在沈信的靜候中,溫馨終於來了。一看到溫馨,沈信連忙迎了上去。   互相打個招呼,沈信問道:「你們幾個昨天幹什麼去了?後面連個消息也沒有。」   溫馨一本正經地回答道:「說了你也不明白,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去幹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說了什麼。」   看出溫馨有點故弄玄虛的意思,沈信微笑問道:「哪請問你們說了什麼呢?」   「我們說過什麼?」溫馨做出回憶的神色,但就在沈信全神貫注得在聽的時候,她卻突然笑了起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一聽溫馨這話,沈信不由氣結,不過同時也很好奇,他們三個人到底說了些什麼呢?聽溫馨的意思,她們說的話好像很有意義似的。   不過不等沈信再有機會問,已經從門外傳來一個他很熟悉的聲音:「老大,你在嗎?我有事找你。」   話音未落,秦歌已經從門裡閃了進來,一下子衝到沈信的面前。剛要向沈信說什麼,秦歌忽然發現溫馨正好奇地看著他。   溫馨秦歌是沒有見過,一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孩站在沈信旁邊,他不由隨口就來了一句:「唉,又一個可憐的無知的少女要上當受騙了。」   沈信一聽差點暈倒,秦歌越來越肆無忌憚了,還真是有他自己說的流氓風範。狠狠瞪了秦歌一眼,沈信喝道:「不要胡說八道,你不認識溫馨嗎?」   沈信這麼一叫,秦歌也發現溫馨不是普通人,一拍腦門,他很誇張地說道:「哇,原來是天後妹妹。本來是該一眼就認出來的,不過你和老大站在一起,就被老大拖後腿了,導致你的光芒似乎也暗淡了不少。唉,難怪我沒有認出來。不過也實在是我自己眼拙,失禮之處請莫見怪。」   雖然被秦歌又諷刺了一句,沈信卻顧不上理他,只是對他態度的突然轉變感到很是詫異。   溫馨大概也是聽說過秦歌其人,一看秦歌的作風馬上就猜出來了,立即抿嘴笑道:「聽說最近香港歌壇出了一個怪傑叫秦歌,風頭一時無倆。莫非你就是這位特立獨行的怪傑?」   一聽溫馨也知道自己的名字,秦歌馬上高興起來,連連謙虛道:「正是區區在下。」秦歌如此謙虛,更是讓沈信覺得大跌眼鏡。   溫馨微笑道:「你的專輯我有聽過,風格確實很特別。叫《我就是流氓》嘛,名字和歌詞都很趣怪。」   「哈,你還真聽過?」秦歌一聽就更得意了,馬上就來了兩句:「我是流氓,善良的流氓;我是流氓,溫柔的流氓。」大概他平時唱順了嘴吧,他這一唱就是流暢無比。   沈信聽得直搖頭,溫馨卻是很奇怪,一聽秦歌唱完馬上就問他:「好像不對哦,專輯裡的歌詞不是這樣的。」   「是啊是啊。」秦歌連連點頭:「你說的是沒錯。不過呢,今天情況不同,老大喜歡裝好人,我就替他撐撐場面。認真說起來,我其實是執著的,永不回頭的流氓。」   秦歌這麼說的時候,那態度可是認真得很,沈信和溫馨都不由笑了起來。而說完這麼一大段之後,秦歌又對溫馨說道:「我的新專輯《壞男人的眼淚》也完成了,很快就會上市,還希望你到時候能夠光臨指導。」   「好啊,我一定會聽的。」溫馨欣然答應,接著笑道:「《壞男人的眼淚》?這名字可是有些古怪。」   「沒什麼古怪的。」秦歌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只是實話實說。我可不像有些人,本來不是好人,非要打扮成好人的樣子。哼,欺騙未成年少女,誘拐無知異性,這種人最可惡了。」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秦歌這番話的矛頭所向,就連溫馨也聽得一清而楚,忍不住笑出聲來。   沈信自己對秦歌的大放厥詞算是已經適應了,聽完這番話只是苦笑道:「難道在你心目中,你的老大就是這樣的人嗎?」   「不是你還有別人嗎?害得癡情少女夜夜哭泣到天明而熟視無睹,也就你這樣的人能做出來。」秦歌好像是有感而發,滔滔不絕地說道:「好小弟要看到老大的缺點並且隨時指正,這樣才能讓老大保持清醒的頭腦和優良的作風。如果你需要的是一個溜鬚拍馬的小弟,對不起,我做不到。」說到這裡,秦歌慷慨地說道:「我就是我,一個壞男人,一個流氓,但我就是要做我自己,我絕不虛偽,絕不粉飾自己,也絕不粉飾太平。老大你就不同了,整天宣揚什麼美好啦,希望啦,現實中有哪些東西嗎?那都是騙人的。我的世界是黑暗的,於是我選擇了永沉黑暗。最可惡的是,你所說的那些美好的東西,你自己卻沒有表現出來。」   在秦歌滔滔不絕的時候,沈信卻是大有感觸。從秦歌的一番話可以看出,他和沈信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正如他所說,他有自己的觀點,有自己的看法,也就相應地有他自己才有的作為。這是很傲然的姿態,笑罵由人,我行我素,而他就是他。從精神上來說,秦歌是完全自由的,他只是在遊戲紅塵罷了,任何人任何事其實都影響不到他。   不過說到沈信,情況就不同了,或許一開始他也是抱著遊戲紅塵的態度,但隨著一系列事情的發生,他現在是在現實中越陷越深,已經無法做到像秦歌一樣灑脫了。秦歌是無慾則剛,沈信卻是有所求而來,他想讓祖國強大,他想用音樂將一些美好的信息傳遞給大眾,希望能對整個世界都有幫助。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已經不能隨心所欲,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   明白到這一點,沈信突然之間有點羨慕秦歌的灑脫了,至少秦歌絕對沒有他那麼多煩惱。不過雖然如此,沈信也不會因此而放棄自己的想法和努力的。任何事都得有人來幹,不是嗎?沈信最後這樣想著。   仔細想著秦歌最後的話,沈信忽然覺得他似乎意有所指,連忙問道:「你說的話好像不是字面上那麼單純,既然你敢作敢當,那就痛痛快快地把話說清楚吧。「   一聽到沈信的問話,秦歌就是一聲長歎,接著很憂鬱地說道:「零妹妹走了,她很不開心地走了。一個能夠理解我的人這麼一走,我的心情也差了許多。老大,不要怪我今天話多,我覺得零妹妹不開心,你是要負很大責任的。你不是一個好老大。「   對秦歌的指責,沈信默默無語,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他自己明白,萬零這麼一走,在他心裡已經裡留下了一道很深的烙印。   想到萬零一再聲明不要他去送,而且這麼快就離開了,沈信不由一陣傷感。在這一刻,他隱隱感到,他似乎又在犯著錯誤,但他卻不明白,到底錯在向左走,還是錯在向右走。   溫馨似乎感覺到沈信心情的變化,默默地挽住了他的手臂。而秦歌看到沈信的模樣,卻忽然大聲地長歎一聲,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心情雖然不好,但工作還是要繼續的,沈信稍稍平復了一下有些煩躁的情緒,馬上就和溫馨投入到為《千年迷夢》的配音上。有過多次合作,尤其在日本的時候沈信和溫馨曾經整天地在一起對歌,他們的默契實在是不同尋常,那配音的過程也進行得很順利。   對沈信所做的那些阿拉伯音樂,溫馨喜歡得不得了,在她看來,為電影裡面配唱完全不是工作,而是一項娛樂。   沈信的配唱也完成的不錯,但是儘管在工作的時候還沒有什麼感覺,一旦他歇下來,一個似乎嬌弱無力的倩影總會執著地出現在他心底,這讓他感到很困擾。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六一章 轟動和蘊積     萬零的離開對沈信的心理產生了極大的影響,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就從那天起,他的心情一直好不起來。他開始發現,他對這個世界還是很不瞭解,並開始對很多問題展開思考。這思考很痛苦,可是不思考這些,沈信就會更痛苦。   而在沈信的心理發生了這麼大變化的時候,因為《銀河英雄傳說》的上映,他的形象乃至整個天與地公司的形象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正如沈信和劉德華所預料,這部他們信心十足且寄予極大期望的影片所造成的轟動是很大的,甚至超出了他們的預期。在上映的頭一天,各大院線場場爆滿,已經在票房上預示了這部影片的強勁。如果說第一天的上座率還只是前期廣告的效果的話,那麼持續增長的票房則說明這部影片的真正魅力,上映還不到一周,票房收入已經達到了一個誇張的數字。在這樣的情況下,眾多影評人一致做出了一個好像驚人其實卻有點多餘的估計,那就是:《銀河英雄傳說》將在年終的票房排行榜上名列第一。說驚人,是因為這部影片才剛剛上映,而多餘則表現在誰也能看出這個事實。   票房的表現只是一方面,在資深影評人眼裡,他們更多是從藝術的角度來評價這部影片。不過對影片最大的亮點,卻是眾說紛紜,無法達成一致。有人說,這部影片最讓人驚訝的是那宏大壯觀的場面,進而對天與地公司的動畫特效小組的人致敬,認為他們在為中國動畫行業做出帶頭作用;還有人認為,這部影片讓人感觸最深的是那豐富且條理分明的劇情,毫無疑問,整個故事是氣勢磅礡,波瀾壯闊的,但要把這麼一個故事通過銀幕反映出來,那就是導演乃至所有劇組成員的功力的體現了;更有人說,這部影片成為一個商業上的成功典範,自是有著各方面的原因,但使它成為一部經典的,卻是因為有著沈信和劉德華兩個人的表演,在他們看來,只要看沈信和劉德華的表演,已經使這部影片足以成為一部經典了。   每個影評人乃至每一個普通觀眾,對著這部影片都有著自己的看法,且互不相讓,一時間各大媒體都在重點關注這部影片,那討論或者說是爭論可謂熱火朝天。不過雖然爭論多多,但在對這部影片的總體評價上,那是驚人得一致,誰也可以很肯定地說,這絕對將是一部經典的影片,絕對是港片乃至中國電影歷史上一部里程碑式的經典。   在相關的討論進行到一定時候,爭論的焦點突然集中在沈信和劉德華兩個人身上,到底誰的表演更精彩,誰的表現更是超群不凡,這是一大熱門話題。單就小說來說,這個爭論已經存在了,萊因哈特和楊威利本來就各自有著自己的追隨者。現在整個故事被搬上了銀幕,這個爭執也就上升到沈信和劉德華的崇拜者之間的爭論。這個爭論,正好說明了一點,沈信和劉德華的表演還是很符合眾多《銀河英雄傳說》書迷心目中的形象的。   支持沈信的人自然是喜歡萊因哈特的人,沈信的表演在他們看來就是真實的萊因哈特在銀幕上的再現,那讚美之詞是如潮而來。從沈信的一舉一動,每一句台詞,都成為眾多影迷津津樂道的話題。支持劉德華的人也承認沈信的表現不錯,但又認為,在人物的塑造的深度上,劉德華是高出一籌的。所謂爭論,應該說都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但這也說明沈信和劉德華兩個人受歡迎的程度。   在沈信而言,此前他還只是被當做是有潛力的新人,即使是他的《東方之鷹》的火暴,也還是被看做炒作的結果,儘管誰也承認那是一部優秀的影片。但有了《銀河英雄傳說》之後,沈信已經完全被當作可以與任何巨星抗衡的實力派巨星了。只用了三部影片,沈信就贏得了這麼高的聲譽,在整個電影史上,這也絕對是一個奇跡。正是因為這樣,媒體更紛紛猜測,這將是沈信有機會拿金像獎影帝的一個大好機會。   媒體這樣的猜測卻引發了另一個爭論,而且更是熱門,那就是沈信和劉德華誰更優秀的爭論的延續。擁護劉德華的人堅持聲稱,劉德華將憑借這部影片裡的超凡演出而再拿一次影帝。在眾多劉德華的擁護者而言,劉德華在《銀河英雄傳說》中的表現絕對是他的巔峰之作,除了一貫作為他招牌的勤奮和認真外,這個形象更多透出一種絕對的靈氣,那是大師和巧匠之間最大的區別。可以這麼說,通過《銀河英雄傳說》的表演,劉德華終於在表演方面達到了大成之境。而這樣的影片,這樣的表現,劉德華如果得不到金像獎最佳男主角,那簡直是電影史上的一大遺憾。   支持沈信的人同樣不甘示弱,又提出很多論點來支持自己的說法。   在擁護沈信的人提出的諸多論點中,最有力的一條就是沈信這一年並不僅僅是只有《銀河英雄傳說》這麼一部影片,他的《東方之鷹》也很優秀。靠著接連兩部影片的出色演出,沈信更有機會問鼎金像獎的最佳男主角。   劉德華的擁護者無法反駁這個論點,但他們同時又認為,不能用數量來彌補質量上的差距,單就《銀河英雄傳說》而言,劉德華的表現是要比沈信高上那麼一點點的。他們自己也承認,這個差距並不是很大,但畢竟是差距。因為有著這樣的看法,他們堅信劉德華才是最佳男主角的頭號熱門。   在這樣的爭執越來越熱門,結果就是沈信和劉德華兩個人的光芒完全掩蓋了其他群星。無論演技多好,總還是要憑著電影來表現的,沒有能與《銀河英雄傳說》相抗衡的影片,拿什麼和這兩個人爭呢?   而具體到《銀河英雄傳說》整體上,從媒體到普通觀眾,都是眾口一詞,這部影片絕對是本年度最佳影片。唯一有點異議的,是有人提出了《東方之鷹》。這些人自然是沈信最鐵桿的追隨者。不過在資深電影人眼裡,《東方之鷹》比《銀河英雄傳說》要差很多,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影片。   如果說沈信和劉德華誰更優秀的話題還值得爭論一下的話,那麼,有關誰是香港電影娛樂行業的領頭羊,那是誰也沒有異議的,天與地公司已經是當之無愧的行業老大了。   有沈信做招牌,已經是很大的一個亮點,至少作為新人,沒有人能與沈信相提並論。而且還不止此,沈信即使是和所有成名已久的巨星相比也毫不遜色的。尤其是他還年輕得很,有的是發展機會,他的崇拜者相信,他成為中國第一人也是為時不遠。   除了名氣特別大之外,沈信的成就也是所有人望塵莫及的。電影上算是他的弱項了,但已經上映的三部影片,部部都是票房大收,號召力絕對不是任何人可比。而除了處女作《秘藏俠情》稍嫌不夠檔次外,其他兩部在藝術上都是有著強烈的特點的。而說到音樂,沈信的成就就更大了,出道一年多,專輯出了多盤,盤盤暢銷,風格絕不重複,而且也與所有歌手絕無類似。這在當今信息如此發達,而從事這個行業的人又是如過江之鯽的情況下,絕對是一個奇跡。怎麼說呢?想模仿沈信的人不是沒有,但實際情況表明,沒有人能模仿得了,沈信就是沈信,別人無論如何也達不到神似,即使是形似,那也是很難得的了。   在這樣的情況,光憑沈信一個人,已經足以使天與地公司的名聲大過其他人。而且這只是一個方面,在其他方面,通過劉德華多年的努力,也已經是實力雄厚,只是不為人注意罷了。在沈信把所有人目光吸引到天與地公司身上的時候,所有人才發現,天與地公司的實力在香港已經是一流水準。   而結合想到天與地公司和唐風集團的關係,那資金之雄厚,更不是其他公司所能比較。在這樣的情況下,天與地公司一下子聲名鵲,儼然是無人可與抗衡的局面。   在秦歌和蘇珊的專輯推出之後,天與地公司的名氣更是大到無人可忽視的地步。秦歌不算是絕對的新人,他拋頭露面的機會太多了,已經廣為人知。不過還是沒有人能想到,他在演唱方面也有著驚人的才華。而且他選擇的方向也是所有歌手都沒有想到或者說不敢嘗試的,專輯《我就是流氓》一出,頓時給整個歌壇帶來一股全新的風潮。聽慣了各種風格的流行音樂,一般風格的流行音樂已經很難引起歌迷們的反響。老歌手還有群眾基礎這個優勢,新歌手想出頭可就困難了。   而秦歌別出心裁的反面形象一出,喜歡不喜歡另論,所有人都承認這個形象絕對另類新鮮。不過對這個形象,一時間能接受的人還是不多。所以儘管秦歌的歌曲流行到了大街小巷,甚至凡是喜歡流行歌曲的人都能來上兩句,但那銷量卻明顯與它的流行程度不符合。   不過作為一個歌壇新人,這樣的成績已經足以讓所有人滿意了,除了秦歌自己。正是覺得自己的第一張專輯的成績太遜,沒法和沈信相媲美,他自己很快就操作完成自己的第二張專輯《壞男人的眼淚》。   由秦歌自己作曲,歌詞是萬零做的,這張專輯在藝術上是完全超過上一張的。市場反響也證明著這一點,喜歡秦歌第一張專輯的人都已經是他的鐵桿,第二張無論如何也是不肯錯過的。而除了這些可以算是老客戶的人外,新加入進來的歌迷也不少。這張專輯不像上一張的風格那麼誇張,但還是延續上一張的風格,所以老歌迷也沒有覺得反差太大而不適應,而由於風格更趨大眾化,吸引了更多新歌迷的關注也是可以理解的。   秦歌的第二張專輯一上市就是熱銷的趨勢,在正在高漲的音樂市場上,他算是又放了一把火。在有關電影方面的討論集中在《銀河英雄傳說》上的時候,有關流行音樂的討論集中在了秦歌的兩張專輯上。這討論繼續的結果就是,秦歌的名聲也變得很大,儘管褒貶不一,但秦歌是不會在乎的。   而除了歌壇上的發展之外,秦歌在《銀河英雄傳說》中的表現也是人們樂道的一個話題。通過《青春足球》,秦歌已經贏得了不少擁護追隨者,而接下來他在《銀河英雄傳說》中的表現自然也引起這些人的注目。除此以外,秦歌也沾了角色的光。在《銀河英雄傳說》中,羅嚴塔爾是一個很重要的角色,喜歡這個角色的讀者不在少數,雖然第一部中羅嚴塔爾的戲分不算多,但這並不妨礙喜歡這個角色的觀眾對秦歌的關注。秦歌的表演也沒有讓他們失望,他們欣喜地看完秦歌在第一部裡面的表現後,對秦歌後面將如何演繹這個角色充滿了期待。   正是因為這樣,雖然總體上無法和沈信以及劉德華比,但在這兩人之後,秦歌是第三個被寄予極大關注的演員。說秦歌已經是一線紅星自然是誇大,但要說他是新人裡第一有潛力和有實力的,那應該是沒有人反對。   蘇珊則是另外一種情況,雖然她也像秦歌一樣參加了不少影片的拍攝,在業內贏得了認可,但從公眾名氣上卻是不能和秦歌比的。不過說到她的專輯發售,卻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績。   首先蘇珊是一個外國美女,這在吸引眼球上首先是一個優勢,其次蘇珊這盤專輯走的是南美風格的路線,年初沈信發售的《巴西狂歡節》的熱潮還沒有完全消退,蘇珊的這本專輯可謂恰逢其時。所以,蘇珊的這盤專輯一上市,也是取得了不菲的市場成績,而在專業人士的眼裡,這盤專輯的南美風格更地道,也是難得可貴的優秀作品。   蘇珊的這盤專輯能夠這麼快出來,當然是因為公司比較重視。劉德華就是要盡快為本公司打造幾個招牌明星,蘇珊各方面都表現出一定的優勢,所以便成了重點照顧的對象。而具體到實際操作,任務和完成且不說,沈信自己也是出了不少力,為這本專輯的迅速上市出了一把力。   這也是公司整體實力的體現,能夠在這麼短時間推出新人,而且歌曲的質量也是不俗,絕對不是普通公司能夠做到的。有了這樣的實力保證,任何機會都不會被劉德華他們錯過。   而有了蘇珊和秦歌的突出表現,天與地公司的實力更是讓所有人刮目相看。在比較當紅明星的整體實力上,天與地公司可能並不算太突出,但要比較後備人才的鼎盛和潛力,天與地公司絕對傲視所有香港同行。   可以說,在未來戰略上,劉德華的高瞻遠矚已經為天與地公司贏得了極大的優勢。這才是劉德華敢於豪情壯志地提出要與好萊塢競爭的最大本錢,可以預想,這是一場持久戰,但雄厚的後備隊伍讓劉德華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六二章 聯袂     在《銀河英雄傳說》一片火暴之際,沈信卻一直在忙於各項事務,剩餘的時間也一直用在對人生和社會進行著思考。這樣思考到底有多大用處,沈信一時也不明白。但這樣的思考至少讓沈信認識到一點,人生永遠不會是完美的,因為人們時常面臨著很多的選擇,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這樣。就像他和秦歌一樣,當他選擇自己的人生方向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他永遠不可能像秦歌一樣灑脫了。   認識到這一點後,沈信最大的變化就是對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更加珍惜。方容方面且不說,對鳳仙他們三個,沈信已經完全把她們當做自己最寶貴的財富。不過讓他困惑的是,這三個人互相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融洽,倒似親姐妹一般。困惑歸困惑,這畢竟是好事,他也沒有太過探根問底,而在他的心目中,對這三個紅顏知己都是一視同仁,有了方容的事情,他不想再失去他們中間任何一個。三女對他的態度也似乎沒有多大改變,或者說甚至更溫柔和體貼了,這充分讓沈信感受到什麼是幸福。   雖然心頭仍有莫名的陰影,但沈信的心情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秦歌自從那天罵過沈信之後,態度也變得很奇怪,不再對沈信熱嘲冷諷,一時間反倒讓沈信有些不適應。不過不管怎樣,沈信總覺得自己對秦歌負有一份責任,尤其在他認識到現在的每一份擁有都值得珍惜之後,他更是密切關注著秦歌的發展。   在這樣的心理下,秦歌的第二張專輯發售之後,他把秦歌的兩張專輯都找來聽了聽。聽完這兩盤專輯,沈信受到了不小的震撼,秦歌想要表達的東西,或許只有他能理解。   在第一盤專輯《我就是流氓》中,秦歌完全是一個叛逆和特立獨行的形象,表現出了蔑視一切的情緒。這純粹是對整個現實世界的反抗,在秦歌的眼裡,這完全不是一個美好的世界。而在這樣的世界裡,只有做一個壞人才是合適的,好人永遠只是被欺負的對象。不過儘管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壞人,秦歌的形象卻不是那種壞到底的形象,而是有著自己想法和原則的,所以他的音樂算是很激烈的風格,卻也不至於使人望而卻步。   通過這盤專輯,沈信完全能夠想像,喜歡秦歌這種風格的人,是一定會受到秦歌影響的。單從這個角度來說,秦歌的影響力已經超過了一般的流行歌手。   而秦歌的第二盤專輯更是不凡,如果說第一盤專輯還只是一個反叛年輕人的外表的話,那麼這盤專輯就更深入到內心。表面上看這是一盤情歌專輯,事實上從每一個音符和每一句歌詞都表現出了一種對感情嚮往同時又很絕望的情緒。不過這並不是這盤專輯的所有,在這盤專輯裡,依然有著秦歌上一盤專輯的烙印,即使感情上不得志,即使他對感情是這麼得執著,但他絕對不放棄自己的信念和追求。整盤專輯似乎有著兩條線,一條是對感情的失望,一條是對自己信念的執著,這第二條線似乎很模糊,但在沈信聽來,無論如何微弱,那聲音都執拗地表現在每一首歌曲當中。   這是沈信自己的理解,事實上不可能所有聽歌曲的人都能有這麼強烈的感受。而說到這盤專輯的暢銷,就不得不提到秦歌的才氣了,無論他要表達的東西是什麼,至少在形式上秦歌是絕對不脫離流行音樂的範疇的,他做的曲絕既讓人一聽就覺得很新鮮,而在多聽幾次後依然覺得很有味道。   在《壞男人的眼淚》中,沈信也能感覺到自己那次給秦歌聽自己創作的阿拉伯樂曲的效果。秦歌自己的悟性是不用說了,但能這麼快把自己的感悟通過這盤專輯表現出來,還是讓沈信驚歎不已。尤其有一點,這盤專輯的風格和沈信的《心傷》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在境界上卻比《心傷》要高。沈信的《心傷》是一種純粹的哀傷,讓人不忍卒聞,雖然沈信盡力把這種哀傷減低了,但還是難逃過於悲傷的格調。而秦歌的歌曲就不同,雖然傷心是同樣的,但由於秦歌更展現了自己執拗和不放棄已經堅定地走自己的路的情感,那哀傷可就是另外一種風味了。   聽完這兩盤專輯之後,沈信對秦歌有了進一步的瞭解,依稀對這個好像從來都沒有正經過的小弟還有一點佩服的意思。尤其是具體到感情上,沈信分外佩服他的灑脫和執著,在這一點上,沈信覺得秦歌遠比他成熟。   不過這也是沈信有點妄自菲薄了,事實上他的情況和秦歌不同,是不能相提並論的。而一個成熟男人,不僅僅要有自信和執著,更需要有寬廣的胸懷和海納百川的氣魄,沈信在這方面已經做得很完美了。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胸懷和氣魄,沈信在音樂上才能吸納其他人所有的優點,從而讓自己的作品永遠有著獨特的烙印。   具體到秦歌的這兩盤專輯上,也給沈信很大的觸動。在他看來,藝術的繁榮,是需要各種形式,各種風格的作品的,正所謂百花齊放才是春。而秦歌的歌曲,絕對是音樂花園裡獨特而燦爛的一朵。   有了這樣的感觸,沈信對自己即將開始的巡迴演唱有了更多的想法。在他原先的想法中,他想藉著這個機會把自己對傳統中國音樂的研究表現出來,所以準備完全採用純中國音樂風格的歌曲。而在形式上,他並沒有想太多,還是準備採用一貫的演唱會的做法。不過有了秦歌這方面的表現,他的想法就更上一層了,決定在形式上也做些創新。一個人再優秀,再努力,那也總是有單調之嫌,他想把演唱會搞得更豐富和熱鬧些。   樂曲的風格還是按照原先的想法,就是要純粹的中國風格,不過在形式上,沈信已經決定突破一場演唱會只是單純地演唱歌曲的窠臼。他的思緒飄得很遠,中國文化有很多方面,不僅僅是音樂,不僅僅是戲劇,而這一切,都需要繼承弘揚和發展。在這樣的想法下,沈信決定把自己的演唱會搞成舞台劇的形式。   當然具體到歌曲,那還是絕對的流行音樂,不過與以往其他人甚至沈信自己演唱會不同的是,這些流行音樂將圍繞著一個主題,表現一個故事。也就是說,單就每一首歌來說,都是流行歌曲,不過這麼多流行歌曲並不是簡單的混雜,而是要形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樂觀點想,這樣的形式既不會讓人覺得沉悶,更能把演唱會想要表達的內容發揮到最高。   有了這樣的構思後,沈信的思維就更活躍了,在他看來,可供選擇的不僅僅有傳統的戲曲節目,連現代的一些經典的武俠小說的橋段也可以拿來使用。這樣一想,沈信自己都覺得演唱會肯定會有趣。   不過內容一豐富,靠沈信一個人似乎就有點不夠了,於是沈信一下子又想到自己最初的想法,決定把秦歌也拉去。有了他和秦歌,再加上溫馨,三個人足以撐起一片天空了。而且還有街舞小子那麼多人,龍套角色也就非他們莫屬了。想到這裡,沈信不由微笑起來,原先說街舞小子會很忙,還不乏有玩笑的成分,現在看起來,他們只怕真的會忙到很慘。   有了這樣的想法,秦歌的意見自然不能不聽,沈信於是馬上去找秦歌。現在秦歌幾乎是很少和沈信見面,看到沈信那表情複雜得可以,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沈信自己是顧不上理會秦歌最近的變化了,他心裡只有將要舉行的巡迴演唱會,於是一見面把自己的想法說給秦歌聽。在沈信的敘述過程中,秦歌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不過從他閃爍不定的眼神來看,他對沈信的這個構想有著極大的興趣。   「不錯哦,似乎有著很多演反派的機會。」一直到聽完沈信的講解,秦歌才說了這麼一句。這句話倒是典型的秦歌風格,似乎說明他對沈信的態度已經恢復正常了。   「那麼你有沒有興趣?」沈信微笑問道。   「有,當然有,而且興趣很大。」秦歌先興奮地回答之後,才又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我可是有條件的。」   看到秦歌的模樣,沈信忍不住想笑,於是故作無奈地說道:「有什麼條件你就提吧,唉,有什麼辦法呢?現在你可是大牌。」   一聽沈信的話,秦歌就高興起來,笑道:「雖然我對老大你的為人實在是不敢恭維,不過老大你這句話可真是公允,我對你寬大的胸懷以及雪亮的眼光,實在不能不表示一點點佩服了。」   秦歌的話讓沈信一聽就感到啼笑皆非,不過他也懶得和秦歌作口舌之爭,只是笑罵道:「我知道,就連你那一點點的佩服,也是裝出來的。我是有史以來最失敗的老大,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聽沈信這麼說,秦歌只是嘻嘻一笑,並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馬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第一,我的角色我做主,我想演什麼就演什麼,不想演就不演,你不能強制性地給我派任務。」   「好啊,沒問題。」沈信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他對待秦歌的態度,恰如劉德華對他的態度,就是盡可能給予自由和寬鬆的創作環境,這樣才能保持創作者的靈氣和激情。而通過秦歌的兩盤專輯,也證明了他自己的實力,沈信沒必要在這方面強制他。   聽到沈信答應了自己的第一個要求,秦歌馬上精神大振,接著說道:「其次,我強烈要求增加自己的戲份,不能老讓我當跑龍套的。」   沈信一聽就沒好氣,當即說道:「你沒聽明白嗎?在我們的表演中絕對沒有跑龍套的一說,你是當之無愧的主角之一。」   秦歌笑嘻嘻說道:「總得說清楚,至少我的戲份要和你相當才行吧?萬一你怕我搶戲,因此而減少了我的戲份,那我多冤枉啊。」   秦歌的自信滿滿只能讓沈信苦笑以應:「你放心吧,如果你能夠搶戲,說明你已經夠資格造反了,我只會為你高興。」   聽到沈信的說話,秦歌先是很詫異:「老大,你真的是胸懷寬廣啊,我對你的敬意依稀又多了那麼一分。」說完這一句,大概是這一段時間太沉迷演唱吧,秦歌馬上覺得嗓子癢癢的,當即就引吭高歌:「天上佈滿星,月牙兒亮晶晶,生產隊裡開大會,受苦人把冤伸。難忘那一年,北風刺骨寒,走投無路入虎口,給地主去放羊。……」   秦歌還想繼續唱下去,沈信卻越聽越不對味,連忙喊停:「打住,你唱的這是什麼啊?」   秦歌嘻嘻一笑:「這是很久以前的流行歌曲,老大你孤陋寡聞,沒聽過也是很正常的。」   沈信還真沒聽過,對秦歌也沒什麼話好說了,這傢伙,絕對就是喜歡走偏門,這樣的歌曲也不知道他在哪個角落找到的。   不過對秦歌的興高采烈,沈信還是有點不滿意:「你成天喊冤叫苦,難道我真的虧待了你嗎?」   「也不算啦。」秦歌很認真地想了想,這才回答道:「其實老大你這個人還算不錯,為人和善,功力又高,實在是好老大的典範。在我心中,你就是那指路的明燈,你就是那黑暗中的光明。」   「停!」沈信聽不下去了:「少拍馬屁,既然我這麼好,你又成天叫冤,還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一聽沈信的話,秦歌馬上就委屈了:「老大,你也不想想,就因為你太好了,才像一座大山壓在我頭上。站在你身邊,我永遠只能黯淡無關,作為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小弟,我怎麼能一直活在你的陰影之下呢?我當然要努力,我當然要奮起。而首先,我就需要從戰略上忽視你,為了加強我自己的信心,我自然得找你一些弱點,一些不足之處而安慰自己。不然,你若是完美了,我哪裡還有活下去的勇氣呢?更不要說造反了。」   秦歌振振有辭,沈信卻是哭笑不得:「那你自己想想就好了,用得著成天挖苦我嗎?」   秦歌還是很有理地說道:「就因為老大待我太好了,所以我才不得不把這些話說出來,我也是希望老大你能變得完美嘛。雖然這樣做對我自己不利,但我豈是那種小心眼的人?那樣的人,不算是一個好小弟。唉,老實說,這樣做的時候,其實我真的很矛盾。」說到這裡,秦歌居然唏噓不已。   沈信無語,這理由也太強了吧?不過還沒完,秦歌接著又道:「尤其是老大你待我這麼好,我如果不從另外的方向找點勇氣,找點理由,我怎麼能堅持著一直要造反的理想呢?你既然贊同我做一個好小弟,那就得支持我這方面的想法。」   沈信再度苦笑,看來自己還真是給自己找麻煩,不支持秦歌,他會有意見,支持他,自己可覺得滿不是味的。   想是這麼想,不過沈信還是微笑著對秦歌說道:「這次巡迴演唱會可就是你造反的好機會,戲份只多不少,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到這裡,沈信又加了一句:「你的角色你做主,那麼,從曲到詞你都要一個人完成了。」   秦歌想也沒想,神氣地說道:「這個絕對沒有問題,你等著瞧好吧。」   秦歌的信心十足,讓沈信也沒法再表示擔心,只能希望這傢伙不要胡來,能老老實實地完成自己的戲份就好了。至於沈信自己,作曲當然是沒有問題,作詞方面本來萬零是最合適的人選,但她已經走了,就只能找完成了。   想到萬零,沈信心中又是那種很複雜的情緒,這讓他的神情變得有一些悵然。   看到沈信表情的突然變化,秦歌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不過他這次卻沒有挖苦沈信。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突然把話題引到具體演唱會的表現方式上了。對於沈信來說,這倒是讓他馬上將注意力轉移到這個話題上面,沒有讓那種傷感的情緒繼續困擾他。   而一旦兩個人就這個話題展開討論,兩個人興趣的不同就完全表現出來了。首先沈信從繼承和弘揚傳統文化的角度出發,他構想的劇目大多是來自傳統的戲曲和其他的古典文學。而秦歌的表現完全是一個時髦青年,他的話題更集中在當代的一些作品上。   這個時候,秦歌見識的博雜可就表露無遺了,他可以對很多很有名的作品一無所知,但又對某些幾乎完全沒有名氣的作品侃侃而談。即使沈信見多識廣,對秦歌這麼怪異的知識範圍,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按照他們的構思,整個巡迴演唱會的劇目是絕不重複,一個城市就是一次嶄新的演出。這對演員的要求自然要高得多,但兩個人都是超人,根本就沒有把這當回事。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六三章 出行     說到高興處,秦歌突然提出要把黃易先生的《大唐雙龍傳》也加入進去。沈信還沒有來得及發表意見,秦歌已經滔滔不絕地大談自己的想法了。在他看來,他當然是當之無愧的「少帥」寇仲,而沈信也是完全符合徐子陵的形象的。在秦歌的講述中,他似乎已經完全把自己代入了寇仲這個角色,興奮得忘乎所以。大概他已經在想,這個角色他是很容易就搶過沈信的風頭的。   看到秦歌這個樣子,沈信不由啞然失笑,秦歌想搶戲的愛好似乎已經滲透到血液裡面,簡直成了他最大的渴望,一談到這個就這麼興奮。   不過沈信這時卻突然想到其他的事,顧不上和秦歌多說了。在秦歌頭上敲了一記,沈信喚醒了他的白日夢,笑道:「你就慢慢陶醉吧,不過也順便想想自己該做的事,我要先走了。」   「哪怎麼行?」秦歌急了:「我們還沒有討論結束呢。」   沈信微笑道:「你先好好考慮考慮,我也考慮一下,等我們都考慮成熟了再來討論。我現在另有事要做,暫時就不和你多談了。」   秦歌沉吟著道:「倒也是,免得說我又影響到你,刺激你的虛榮心。那我就再想想,最好是由我來當導演就好了,哈!」說著他又陶醉了。   看出秦歌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沈信就不再理會他了,自顧自去了。沈信這時想到的是他答應拉赫曼王子的事情,有關音樂的事情,他已經把音樂全部完成了,但還沒有錄音。而說到《可蘭經》,最近他似乎有了更多的理解,也準備一塊錄出來。馬上就要奔赴大陸演出了,這些事情都應該在離開之前完成。本來這事是不應該拖的,但由於最近心情的關係,使他沒有來得及完成。   關於錄音,沈信這次卻是不想麻煩公司的錄音人員,他有一個很奇特也很有趣的想法。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在任何人都不知道他下落的情況下,他試著布了一個陣法。這個陣法絕對不是任何修真者能理解的,是沈信自己琢磨出來的。在娛樂圈混了這麼長時間,加上他興趣廣泛的原因,他已經完全瞭解了錄音棚的原理。根據他自己的瞭解,他試著自己按照這個原理來用自己的仙力來佈置更有效更完美的錄音棚。   將陣法布好,沈信試了試音,對效果感覺非常滿意。至於錄音方面,他也同樣可以用自己的仙力來完成。將陣法另外加了隱形和隔音的特效,沈信接著滿意地坐到陣法中間,現在他可以保證自己沒有人打擾,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錄音當中了。   想了想,沈信決定先完成有關音樂的錄音。那些旋律是早已經刻在他腦海裡的,他可不需要什麼樂譜。拿出靈琴,他試著彈奏了一小段其他樂曲,找了找感覺,覺得狀態不錯,於是錄音就開始了。   在這陣法中間,沈信似乎是處於一個另外的世界,一開始彈奏樂曲,他馬上把影響自己心情的所有事情都拋在腦後,很快就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裡。在這樣輕鬆的心情下,他的音樂顯得靈動無比,完全是他剛來時候那種飄渺的味道了。在按照聲學原理佈置的陣法作用下,各種應有的聲音效果也出來了,沈信雖然還沒有耳聞最後能錄成什麼樣子,但可以想像,這樣錄出來的音效,絕對不比在錄音棚中錄出來的結果差。   在音樂的世界裡,時間是毫無意義的,沈信就是這樣的感覺,他渾然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只是盡情地享受著音樂帶來的快樂。像這樣單純而快樂的心境,似乎已經離開他很久了,而現在終於又被他找到了。   餘音裊裊,沈信依然沉浸在剛才的樂曲中,在半即興的彈奏下,不僅沒有使已經很完整的樂曲走形,更讓樂曲聽起來多了幾分靈氣,他對自己實在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想起拉赫曼似乎還是真的喜歡音樂,而且在音樂上也是頗有欣賞水平的,沈信完全能夠想像得到他如果聽到這樣的音樂會是怎樣的表情。對拉赫曼的承諾算是完成了一半,沈信自己也很高興,對拉赫曼,他也很難說清楚自己到底當他是什麼關係,不過有一點很明確,沈信至少是把他當一個朋友,而且是好朋友來對待的。   完成了音樂的錄音,沈信稍稍放鬆了一下,馬上就開始錄製《可蘭經》了。經過在埃及時候對《可蘭經》的研究,加上最近一段時間沈信有關人生和世界的思考,沈信看待所有問題似乎都更深入了些,相對地,對《可蘭經》他也有了更深的理解。不管那到底是不是真主的語言,至少有一點,在那裡面,確實有著真理在的。而現在,沈信就是要按著自己的理解,把對《可蘭經》的理解表現出來。   在這樣的想法,沈信開始緩緩朗誦起《可蘭經》來。經過剛才的音樂彈奏,他的精神已經完全進入純阿拉伯文化的世界,此刻朗誦起阿拉伯文的《可蘭經》,雖然裡面加入了他自己的理解和想法,卻也是純粹的阿拉伯思想和觀念,絕不會讓阿拉伯人感到那是外來的思想。   沈信要表達的東西自然有很多,但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團結和友愛和互相理解,這個思想,無論對哪一個民族來說,都是很難得可貴的。   雖然看似老生常談,但只要看看阿拉伯世界的現狀,就會讓人知道這絕對不是無病呻吟,阿拉伯人絕對需要這樣的老生常談,尤其需要能夠影響到他們想法的人來進行這樣的老生常談。當然,沈信不會無端地將自己的這些想法強加於人,他無論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那前提都只有一個:以真主的名義。雖然他一直排斥自己真主使者的身份,但現在所做的事卻是在真主名義下進行的,想想也覺得好笑,不過沈信也想到了,只要他自己能夠幫助到阿拉伯人,那麼就不算辱沒這個身份,實在沒理由有什麼心理負擔。   長長的《可蘭經》一路朗誦下來,沈信想要表達的東西都通過他魔幻般的聲音通過《可蘭經》的章節內容表達出來了,雖然確實是花費了不少時間,但沈信對這個結果還是滿意得不得了,覺得自己的辛苦沒有白費。   等最後一章也朗誦完了,沈信滿意地結束了整件工作。現在終於可以對拉赫曼有個交代了,沈信這樣想著,心情一片輕鬆。   從陣法中出來,沈信將錄製好的CD收好,這才發現已經是星光滿天的夜晚景色,他這一陣忙碌,耗費的時間可真是不少,儘管他自己根本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揮手將先前佈置的陣法破去,沈信剛舉步欲行,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沈信拿出手機一接聽,馬上驚訝地叫了起來:「方容?」   打電話的的確是方容,不過她的第一句話就表明她的來意和沈信想的不同:「為什麼不接我表哥電話?」   一聽方容這麼說,沈信就知道肯定是唐子凡給他打過電話。不過在他方才錄音的時候,那陣法已經完全與外界隔離,沈信當然就根本不知道唐子凡打電話的事。   想明白這一點,沈信連忙解釋道:「我剛才有事在忙,沒有注意到電話。」   「是啊,你確實很忙。」方容的語氣裡充滿了感慨,似乎是有感而發。   沈信一聽方容這麼說,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在他而言,他真的可以說是很忙,但在對待方容的事情上,這並不能成為他的理由。   而方容的感慨並沒有持續很久,馬上就說道:「雖然你很忙,但你如果不忙的時候,能不能給我表哥回個電話?他好像有事找你,而且事情很重要。」   方容這樣的語氣更是讓沈信覺得難過,忍不住叫道:「容,不要跟我這麼說話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語氣我聽著很彆扭?」   方容沉默了,接著說道:「對不起,我心情不好。」   沈信喟歎一聲:「容,不要折磨自己,也不要折磨我了,難道我們彼此能從這樣的折磨中找到幸福嗎?」   方容又沉默了,良久沒有說話。沈信想起與方容相識以來的種種情形,百感交集,輕輕說道:「我知道你心中有疑難,可是為什麼非要用這樣的問題來折磨自己呢?我也不說什麼了,我只希望一點,如果我再打電話給你,希望你能接聽,而不是一看到是我的電話就掛掉。」   「有意義嗎?」方容終於開口了,卻是問沈信這樣一個問題。   不等沈信回答,方容又說了一句:「不用打電話給我了,我最近心情真的很差,不想聽到你的聲音,也不想看到你。如果你有時間,還是聽聽我表哥有什麼事吧。」說完這句話,方容就把電話掛掉了。   握著手機,沈信一陣發愣,方容這次的態度可是比上次要堅決得多,難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   不過雖然心情又變得很差,沈信還是記得方容的話,唐子凡有重要的事情找他。連忙翻看了一下電話記錄,果然有很多未接電話,其中以唐子凡打來的居多,其他的可能是唐子凡四處打聽之後,和沈信熟悉的人都來電話詢問,可惜沈信一個也沒有接到。   來不及多想,沈信就按唐子凡的號碼撥了過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沈信馬上就聽到唐子凡急切的聲音:「沈信,你搞什麼鬼?這麼長時間都聯繫不上你?」   沈信苦笑道:「大哥,剛才方容已經罵過我了,你就不要再來提這個了。還是直接說吧,你有什麼事這麼急?」   聽沈信這麼說,唐子凡不由歎息一聲:「你小子,真是對不起方容啊。可憐她……」   唐子凡剛說到這裡,沈信已經忍不住又打斷他的話了:「我都說不要提了,你還提?信不信我掛你電話?」本來心裡就覺得沉甸甸的,聽唐子凡還要提這個話題,沈信就覺得鬱悶無比。   唐子凡一聽沈信的語氣就知道他的心情不好,而且也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沈信,於是就先把這個問題拋開了。沉吟著,唐子凡歎息道:「阿信啊,事情有些不妙。」   「什麼事情不妙?」唐子凡的話沒頭沒腦,沈信聽得一頭霧水,不過從唐子凡的語氣裡,他也能明白確實是有些嚴重的事情發生了。   「電話裡說不清楚,你最近有沒有空?最好是親自來一趟。」唐子凡卻沒有繼續解釋,而是對沈信這樣說道。   對唐子凡這樣的說法,沈信倒是馬上就能回答:「你在什麼地方?我現在去也沒問題。」   唐子凡又歎氣了:「我知道你神通廣大,可是這不是趕時間的事情,不僅需要你來,還需要你能耽擱幾天時間。」   沈信一聽就覺得有些麻煩,他馬上要巡迴演出了,可能是沒時間了。想到這裡,他又問道:「需要我什麼時候去?去什麼地方?」   唐子凡說道:「我現在在上海,需要你一周內來,可能還要耽擱一周時間。」   沈信沉吟起來,在巡迴演出中,上海也是重要的一站,如果要兩件事都不耽誤,那就最好把巡迴演出的第一站安排在上海。這裡面可能會有些麻煩,但絕不是沒有辦法想。這樣想著,沈信一口答應:「好吧,我將在一周內趕去。你能不能透漏點消息,到底是什麼事?」   「首先自然是有關咱們的F1車隊的,不過問題還不僅是這個事情。」唐子凡說著又歎了一口氣:「還是等你來再說吧,電話裡確實說不清楚。「   既然唐子凡這麼說,沈信也就不好多問了,只能寄望於及快趕到上海,好向唐子凡問個清楚。   有了唐子凡這個意外的電話,沈信就更忙了,先把事情和劉德華說過,整個巡迴演唱馬上就提上日程,並把上海作為巡迴演出的第一場。正如沈信所預料,麻煩是有,不過還是最後確定下來了。   而有關各地演出的劇目及相關籌備工作,一時間卻是完成不了那麼多了。沈信和秦歌只能忙碌著先把上海站的劇目準備了個差不多,這就動身前往上海了。   同行的除了溫馨和街舞小子們,還有典嬈。上次沈信的大陸之行典嬈沒有去成,一直耿耿於懷,這次說什麼也是要同行了。不過雖然典嬈的角色很重要,但各方面工作都已經上了軌道,現在的通訊又這麼發達,她不在現場也並不太影響工作的進行。   一行人都是興高采烈,只是沈信卻有些不安:能讓唐子凡這個懶散的傢伙也叫不妙的,究竟是什麼事呢?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六四章 瓶頸     沈信就是這樣在一路忐忑中趕到了上海。而在上海機場,聞訊趕來的歌迷和影迷已經靜待多時了,一看到沈信等一行走出機場,馬上便是山呼海嘯般的聲浪。   沈信自己心中有事,秦歌卻放鬆得很,左右看著,嘴裡一直在嘟囔:「都沒有標誌,到底哪些是我的歌迷呢?」   一聽到秦歌的話,沈信就不由莞爾,想起了來之前秦歌說的話。秦歌當時是很認真地向沈信要求:「廣告上一定要吧我的名字標上,不然到時候我的歌迷因為不知情而錯過我的表演,豈不讓他們遺憾。」沈信忍不住好笑,秦歌下一句話卻就露出狐狸尾巴:「而且,我可是要和你打對台的,如果沒有我的歌迷支持,我的聲勢豈不是小了許多?」   現在是剛到上海,秦歌居然馬上舊話重提,明顯是對這個事情念念不忘,實在是不能不讓沈信覺得有趣。不過也還別說,經過秦歌這麼一攪和,沈信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   雖然急著去見唐子凡,但面對眾多歌迷,沈信還是很耐心地在機場外面停留了一陣,為一些幸運的歌迷簽了名。秦歌的心情和耐心更好,難得遇到自己真正的歌迷,他倒是很享受這份榮光,最後離開的時候還意猶未盡。   沈信等一行趕往預定下榻的酒店,唐子凡已經在等著他了。一看到唐子凡,沈信頓時有一種上當的感覺,因為從唐子凡的神情來看,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事在困擾他。   唐子凡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走近苦笑道:「不要以為沒事,事情很嚴重。我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豈能做出苦臉給人看?這裡說話不方便,找個地方細談吧。」   沈信一聽也覺得在理,將所有事務交與隨同的工作人員處理,他馬上就和唐子凡走開了。秦歌看到唐子凡也很高興,本來想和沈信一起去,卻被典嬈和溫馨拉去逛街了。   來到一個僻靜的房間,沈信和唐子凡坐下來後,沈信馬上問道:「到底有什麼事情那麼嚴重?」   唐子凡難得地顯出一個很煩惱的神情,歎息道:「事情多了,千頭萬緒,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沈信一聽更覺得彆扭,唐子凡說話從來沒有這麼不痛快過。懶得和唐子凡進行這樣打啞謎似的談話,沈信直接問道:「你不是在忙著收購F1車隊的事嗎?進行得怎麼樣了?」   這次唐子凡倒是爽快了,一攤手無奈地說道:「泡湯了。」   「又泡湯了?」沈信不由驚訝起來:「看你說得那麼有把握,怎麼會泡湯呢?」   「還不是日本人在搞鬼,他們就是不想我們在日本站穩腳跟,任何與我們相關的事情,他們都想插上一腳。」唐子凡苦笑道:「尤其是有關F1車隊的事情,現在已經是我們和日本人爭鬥的關鍵環節了。他們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在這方面他們比我們起步早,要搞點事也很容易。」   沈信有點明白,不過還是有些地方不明白,又問道:「不就是一支F1車隊,怎麼會變得那麼關鍵呢?」   對沈信的問題,唐子凡苦笑以應道:「你難道忘了我和你在日本對日本人許下的諾言了?我說一定要拿個F1冠軍的。」   「哦,你說這個啊,我當然記得。」沈信回答道:「可是不就是暫時沒有收購到F1車隊,你用不著這麼急啊。」   「不是我著急,是不著急不行。」唐子凡很無奈地說道:「現在我們能不能在日本繼續發揮作用,能不能繼續影響到日本的走勢,成敗的關鍵就在F1車隊的成就上面。」   「不懂。」沈信搖頭,接著又道:「願聞其詳。」   唐子凡解釋道:「你也知道汽車工業是我們集團的大產業,這個產業能不能盈利就直接影響到我們集團的前途。而因為我們的身份,要想把現在的影響力繼續保持下去,不僅要做到盈利,而且一定要做行業老大。」   這個道理沈信自然懂,點頭表示明白。唐子凡接著又道:「可是因為我們的情況特殊,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很有難度了。」頓了一下,唐子凡說道:「首先,我們現在等於已經放棄我們中國的市場了,這本來是原先村上財閥的很強力的一個市場,放棄後我們的處境已經很不妙。我們現在只能把目光放到歐美市場上,可是在那裡我們的傳統優勢沒有多少。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要想做大,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這個沈信也能理解,平白放棄了自己最大的一塊市場,對發展的確是不利,而說到放棄,那是絕對不得不做的。   「有什麼辦法呢?」沈信皺眉問道。   「當然是廣告了。」唐子凡忽然笑了,和先前的苦笑不同,這次他的笑容顯得很輕鬆。   「廣告?」沈信不由更是眉頭大皺:「什麼廣告能讓我們異軍突起呢?」   「當然是最有效的廣告了。」唐子凡笑著繼續說道:「美國人為了給自己的軍火商做廣告,就在全世界範圍時不時搞點戰爭,這是大手筆,我們做不到。」   「廢話。」沈信沒好氣說道。   唐子凡並不生氣,繼續笑道:「但我們可以採用這種思維,要廣告,就要大手筆。」說到這裡,他收起笑容,很認真地說道:「對汽車製造商來說,最好的廣告就體現在F1賽車上,如果我們能夠得到F1冠軍,那所有的問題就算解決了。不僅向日本人證明我們確實有實力完成自己的承諾,而且也能讓我們在歐美市場的佔有率有質的提升。」   唐子凡繞了半天,沈信總算明白他的意思了,也覺得他說得有理。   看出沈信理解自己的意思了,唐子凡苦笑道:「反對我們的日本人當然也看出這裡面的奧妙了,所以說什麼也不給我們這個機會,他們當然要想辦法攪黃我收購車隊的事了。」   聽唐子凡這麼說,沈信又忍不住問道:「可是你連F1車隊都沒有收購下,談這些豈不是紙上談兵?」   唐子凡這時候卻是輕鬆得可以,笑道:「不能收購車隊,我們還有另外一條路走。」   「什麼路?」沈信問道。   「我們自己組建車隊。」唐子凡緊盯著沈信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自己組建車隊?」沈信不由皺起眉頭,他對F1賽車也算瞭解了,知道那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了一想,沈信先問了一個關鍵問題:「要新組建車隊肯定要得到F1賽事主管的同意,你現在才這麼說,會不會太遲了?」   唐子凡又笑了:「我豈是沒有先見之明的人?我早就是準備兩條腿走路的,這件事我已經和F1賽事的主管談過了,原則上沒有大問題,只要資金到位,通過就沒有什麼大問題。」說到這裡,他忽然笑不出來了:「今年後半年我們集團的贏利可是大幅度縮水,加入F1賽事的巨額資金將是我們的一筆大投資,如果我們明年得不到冠軍,那所有努力就都白費了。可以這麼說,我們現在是在進行一場賭博。雖然輸了對我們自身也沒有什麼損失,但在面子上實在下不來。不是我們自己的面子,是中國人的面子,要知道,現在在某種程度上,我們就代表著中國。而為了不至於丟臉,現在是時候讓你出馬了,車隊總冠軍是不敢想了,你至少得拿個車手總冠軍回來。」   沈信沉吟不語,唐子凡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想讓沈信明年擔任車手出戰F1賽事。且不說這和他自己在娛樂圈的發展有衝突,光是相關的具體事項已經讓沈信覺得頭疼了。想了一下,沈信先拋開衝突的方面,選關鍵問題問道:「我的駕照呢?F1可不是地下賽車,沒有駕照我怎麼能參加?」   對這個問題,唐子凡明顯成竹在胸,微笑道:「這次我叫你來,就是要解決這個問題,只要你答應,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   聽唐子凡似乎很有把握,沈信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轉而問道:「那組建車隊的事呢?所有方面都籌備好了?」   一聽沈信問到這個問題,唐子凡可就笑不出來了,歎息道:「哪有那麼完美?現在唯一確定的就是引擎,也不能說很完美,只是在穩定性上絕對一流,動力上就不能保證是最好了。其他的問題也還都好說,最難的就是我們太缺乏有經驗的工作人員了,這實在讓我頭疼。」   沈信差點跳起來:「就是說什麼也沒有了?就這樣你還想拿冠軍?」   唐子凡攤攤手:「不是有你嗎?就是因為情況太差,所以才迫切需要你出馬。」   沈信不由苦笑起來,唐子凡也太看得起他了。不過根據沈信自己的瞭解,他更明白F1賽車是一項集體合作的運動,從賽車到車隊工作人員的配合,都是很重要的環節。現在賽車沒有,連車隊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唐子凡就想拿世界冠軍,簡直是在說笑話。   似乎又看出沈信的想法,唐子凡微笑道:「其實事情沒有你想像得那麼糟糕。既然現成的有F1賽車經驗的人不好找,我們就走些歪門邪道了。楊天有些朋友都是在汽車方面很有研究的怪才,他已經在聯繫了。說到賽車,也絕對是一輛不太差的賽車,不過要想奪冠軍,怕也只能靠你自己的個人發揮了。」   沈信也頭疼起來,不過這些事情是急也急不來的,他也只能先考慮唐子凡的想法有沒有可能實現。   在沈信考慮的時候,唐子凡又說話了:「還有一個現實難題。這個新組建的F1車隊我想設在中國,可是在操作上遇到了一些困難,我好像並不是太受歡迎,這個想法被有關部門一口就給拒絕了。」說到這裡,唐子凡不由苦笑起來。   沈信一聽就知道這是一個大問題,如果車隊不能設在中國,那麼唐子凡的努力可就算沒有什麼意義了。   想到這裡,沈信連忙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唐子凡苦笑道:「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只能把總部紮在香港了,不過說實話,香港實在太小了,並不是最理想的總部所在。」   看唐子凡似乎很沮喪,沈信忽然想到丁自強,心想或許他會有辦法,沈信連忙安慰道:「不一定沒有辦法。」   一聽沈信的話,唐子凡馬上精神一振:「你有辦法?」   沈信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丁自強,唐子凡沉吟道:「或許他有辦法,不過要讓他肯幫忙,就不是件簡單事了。」   「試試看吧。」沈信自己也是沒有絕對把握。   看到沈信似乎被自己的話影響變得有點愁眉不展,唐子凡連忙安慰道:「事情也不都是壞事,至少你現在的名氣越來越大了,這對我們在日本的地位也是很有利的一個方面。你最近的新電影反響很大,如果能夠在日本再掀起一輪熱潮,暫時我們還是不會有什麼太不利的情況出現。」說到這裡,他又歎息道:「不過從長久來說,我們還是很需要你拿一個F1冠軍回來,這樣我們才能進入持續的良性循環。唉,如果不能盡快得個冠軍,把我們集團的汽車銷售業績拉起來,情況可就可能不妙了。」   「賭博啊。」沈信喃喃道,事情實在棘手,他不由重複起唐子凡的說法了。   「有什麼辦法呢?」唐子凡苦笑道:「誰叫我們向日本人承諾過呢?誰叫村上財閥的主要經營放在汽車上呢?」   沈信也苦笑,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現在只能盡量想辦法解決了。F1賽車,F1冠軍,原來只是沈信和唐子凡的愛好,現在卻變成了事情的關鍵,他們更多感受到了責任。   想深一層,如果不能取得F1冠軍,那麼不僅唐風集團的發展不利,而且也會影響到沈信基金的發展和天與地公司的繁榮,這更讓沈信覺得自己的義務所在。這和國家民族沒有多大關係,但卻關係到沈信自己和他許多好朋友的前途,如果就這麼敗了,沈信實在不甘心。雖然暫時還沒有想到什麼有效的好辦法,沈信卻暗下決心,一定要盡力把這個不太現實的目標實現。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六五章 柳暗花明     唐子凡看看沈信,笑著問道:「明天下午有沒有空?」   「應該沒什麼事。」沈信想了想回答道。根據他的行程安排,他第二天上午有一個新聞發佈會,剩下的時間就是對演唱會的排演了。不過排演在他而言是可有可無的,如果唐子凡有重要的事,他當然可以當作沒事。   「哈,那就好。」唐子凡一下子高興起來,說道:「有空就去看看F1賽車上海站的比賽吧,明天下午兩點。」說著,唐子凡把幾張門票遞到沈信面前。   一聽說現場觀看F1賽車,沈信自己也是眼睛一亮,雖然對賽車一直有興趣,當真的實地觀戰,他也是第一次。毫不客氣地收起門票,沈信對唐子凡突然間的輕鬆感到很奇怪,又問道:「看你的樣子,似乎你已經不發愁了?」   「有什麼好發愁的?」唐子凡聳聳肩說道:「大不了我們到時候也學村上財閥宣佈破產,然後我們走人就是了。日本那地方實在不是什麼有趣的地方,離開我也不會覺得遺憾。」   一聽唐子凡這麼說,沈信就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麼能說出這麼沒出息的話?難道我們的夢想就這樣破滅?而且還給我們中國人臉上抹上一把黑?」   唐子凡還是很輕鬆地答道:「首先,事情很麻煩,不是我想做好就能做好的。其次,在所有的因素中,我唯一有把握有份量的牌就是你了,你不表態,我還能怎樣?如果你不肯出力,我就只能打退堂鼓了。」   唐子凡這麼一說,沈信才知道他是在逼自己表態。不過沈信這時已經下定決心,當然是說什麼也不會退出的,所以當即就毫不猶豫地表態道:「我絕對不會讓最糟糕的那種事情發生,只要能有資格參賽,我一定為你拿一個車手總冠軍回來。」這樣說的時候,沈信自己其實也沒有把握,但他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只要有信心,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看到沈信很鄭重地這樣說,唐子凡也嚴肅起來:「有你這句話,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能捨命陪君子了。只要你肯搏,我唐子凡不怕賠上全部家產。」   對唐子凡的話,沈信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對他點點頭。這當然不是同意唐子凡賠上家產,只是對唐子凡破釜沉舟的勇氣的讚賞。   互相看著,沈信和唐子凡又不約而同地笑了,接著把手握在一起,齊聲說道:「一起努力!」   說完這一句話,唐子凡接著又說道:「既然你沒什麼意見了,那麼過兩天跟我一起去見伯尼,車隊的事情得最後確認一下。」   沈信皺眉道:「伯尼?」他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你不會連伯尼也不知道吧?」唐子凡誇張地笑道:「就是F1賽事的掌門人啊。其他方面我都溝通好了,就等他點頭。到時候就看你的了。」   沈信明白了,卻不由同時苦笑,看自己的什麼?自己在F1賽車上毫無建樹,有什麼好看的?   唐子凡卻不理會沈信的想法,自顧自說道:「有了你,再加上林晨,我們至少車手是有了,哈!」   沈信見唐子凡信心滿滿,似乎為自己弄張駕照是很容易的事,不由大是奇怪:「我記得我已經問過你一次了,而你沒有回答,我的駕照真的沒有問題?」   「嘿,你見到伯尼的時候就知道了。」唐子凡微笑道。   看看時間,唐子凡站起來說道:「我還有其他事情忙,先就不聊了,記得明天去看車賽。」   唐子凡走後,沈信一個人卻陷入了沉思,唐子凡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發愁,也弄得他頭大如斗。不過仔細想來,唐子凡的F1車隊乃至冠軍夢想實在是有些太不實在了。將自己瞭解的有關F1賽車的事情想了又想,沈信實在想不出一支到現在都沒有形成的車隊怎麼能得到明年的冠軍。   在沈信的沉思中,典嬈和溫馨逛街回來了。不過看看沈信的樣子,她們自覺地放低聲音,不去打擾他。她們以為沈信在考慮將要舉辦的演唱會,卻想不到沈信此刻腦子裡一點有關演唱會的想法也沒有。   到了晚飯時刻,終於不叫沈信不行了,於是就由溫馨打破了沈信一個人的冥想。沈信被溫馨這麼一叫,沈信算是回過神來了,不過思緒卻還一直停留在剛才的思考中。   看到沈信似乎魂不守舍,溫馨連忙問道:「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   「沒什麼。」沈信微笑回答道:「只是在想有關F1賽車的事。」   「唐子凡跟你說的就是這個事情?」溫馨和唐子凡在日本見過面的,想到一來上海唐子凡就來拜訪沈信,馬上把這兩件事聯繫起來了。   「嗯。」沈信回答著已經坐下來了。   沈信和溫馨的對話聲音並不高,但卻逃不過已經先到達餐廳的秦歌和典嬈的耳朵。典嬈還沒有說什麼,秦歌已經搶先發表自己的看法了:「F1賽車?我喜歡。緊張,刺激,男子漢的運動,實在是太適合我了。」   「你一個流氓少摻乎?」典嬈馬上不屑地白了秦歌一眼。   一看到這對歡喜冤家,沈信馬上笑了,心情感到無比得放鬆。看到兩人似乎又要開始舌戰,他連忙先問了一個問題:「你們對F1賽車瞭解嗎?」   「不也就是賽車嗎?有什麼值得瞭解的?」秦歌滿不在乎地回答道。   一聽秦歌的回答,沈信馬上把他打入黑名單,這傢伙明顯是什麼也不懂,所以他的眼睛只看著典嬈。   看到沈信似乎很認真,典嬈想了想才回答道:「F1賽車很複雜,光賽車部分就能出厚厚一本辭典,車隊戰術也是博大精深,不知道信哥哥說得是哪一部分呢?」   一被典嬈問到這個問題,沈信馬上苦笑起來,暗想:「哪一部分?哪一部分也需要考慮,現在唐子凡的車隊就是個空殼,什麼也沒有。」不過典嬈的問題不能不回答,所以沈信還是立即說道:「就說說賽車吧?你對賽車瞭解嗎?」   「嘻!」典嬈忽然笑起來:「信哥哥似乎忘了我是什麼人,居然問這麼好笑的問題。」   「就是。」秦歌也在一邊落井下石:「老大的頭腦是越來越遲鈍了,難道是老年癡呆症發作?」   「一邊去。」沈信和典嬈同時對著秦歌呵斥一聲。被這兩人一呵斥,秦歌馬上不吭氣了,埋頭大吃起來,似乎要把自己的怨氣發洩到那些可憐的盤中餐上。   聽到典嬈的回答,沈信自己也覺得自己似乎太愚昧了,居然忘了身邊還有這麼一個高人在,所有的擔心都是瞎操心。認真想了想,沈信認真問道:「小嬈,你知識的淵博和在電腦上的高明就不用我說了,閒在我問你,你能不能設計出來一輛性能優越的F1賽車出來?」   典嬈一聽就皺起了眉頭:「設計是沒有問題,不過這還得結合具體的生產條件,即使我能設計出最好的賽車,如果製造不出來也是白搭。」   「這當然沒錯。」沈信點點頭,接著說道:「依你的瞭解,根據現在的生產水平,你能設計出來什麼樣的賽車呢?」   「當然是當今世界上最好的賽車了。」典嬈調皮地笑了:「你別忘了,我可是有著世界上最全面的資料的,即使現在沒有,我想有也就能有。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人能比我更厲害嗎?不過,這可是很耗人的,短時間怕是不行了。你也知道,我很忙的。」   「那倒也是。」沈信想了想,這才又道:「賽車最重要的是什麼?」   「引擎。」典嬈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對於F1賽車來說,引擎就是它的心臟,一部好的引擎就相當於半部好車了。」   「對。」沈信也感歎起來,這也是他的瞭解。想到唐子凡所說的話,現在已經研究出來的引擎似乎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沈信不由產生了讓典饒幫忙的想法。   「不需要設計整輛車,只需要引擎部分,你能很快完成嗎?」沈信又問典嬈,現在他面臨的問題實在是嚴重,他不得不求助典嬈這樣的女超人。而之所以希望能盡快完成,是他想試試看典嬈在這方面的表現是不是也像在其他方面一樣厲害。   「應該是沒有問題。」典嬈想了想回答道:「如果需要,我一夜之間差不多就能完成計算。不過,我的功力實在是太弱了,經受不起這麼長時間的消耗。」   沈信一聽典嬈這麼說,馬上想起那次因為楊天的事典嬈被迫聯繫自己的事,那次可就讓典嬈吃過苦頭了,不由也覺得這是個問題。   就在沈信還在考慮自己助上一臂之力是不是會好點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秦歌卻忽然抬頭說道:「我。」因為嘴裡還塞滿食物,他的說話實在是有些口齒不清。   「你什麼你?」典嬈沒好氣地對秦歌說道。   秦歌一口把嘴裡的東西全部嚥下去,這才拍著胸脯又道:「我是說我年輕力壯,精力充沛,有使不完的勁儲藏在我強壯的身體裡。如果小嬈你想借用一點的話,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聽秦歌這麼一說,沈信不由失笑,秦歌的眼光不錯,居然看出這是一個大好的獻慇勤的機會,忍不住就毛遂自薦,主動要求用自己的功力來幫助典嬈。不過仔細想想,這傢伙可是有著真正千年修為的妖怪,那功力的高深可是比沈信都要強出不少的,有他幫忙,沈信自己也放心得多。而且,對於秦歌一直的苦戀,若說沈信完全無動於衷,也是不可能的,他也很有心思幫秦歌一把,這次的事情在他看來也是一次機會。   沈信這樣想著,典嬈已經一口拒絕:「我才不要你幫忙,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就算我需要幫忙,也有信哥哥,不用你操心。」   秦歌一臉委屈,不過不是對典嬈,而是對沈信。沈信微微一笑,先對秦歌示意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這才對典嬈笑道:「小嬈,我要你做的事很重要,恐怕是要讓你勞累了。不過,如果有秦歌幫忙,我想事情會輕鬆得多,你能不能幫我這一次?」   「為什麼你不幫我,反要這流氓來?」典嬈不滿地嘟起小嘴。   「因為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沈信為了幫秦歌,只能無奈地找個理由。事實上這確實也沒錯,他不僅要考慮演唱會,還有其他方面的事情要考慮和解決。   「可是我對這小子不放心。」典嬈拒絕的態度不那麼明顯了,不過還是猶豫不決。   「怎麼會不放心呢?」秦歌多有眼色,馬上大表忠心:「你就是我心目中的仙子,你就是我最崇慕的偶像,對你,我是絕對沒有任何壞心思的。你這麼說話,可是太傷一顆癡情的心了。」   典嬈並不理會秦歌,還是繼續對沈信說道:「而且,我一看見他就覺得討厭,實在受不了那刺激。」   秦歌馬上又接口了:「我知道,像我這麼突出的形象是很容易給人造成壓力的。你的感覺我理解,那就叫驚艷,不過你可以放心,美的東西是越看就越有味道,你慢慢會習慣的。唉,居然給你這麼大的壓力,我實在是心裡不安。其實在我心裡,你也是一樣美的。」   秦歌的喋喋不休,聽得典嬈實在是受不了,忍不住叫他住嘴。   秦歌馬上轉向沈信:「老大,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沈信忍不住想說,你哪裡有快死的意思?你簡直就是不怕死。不過對秦歌這個小弟的癡心,他實在也是感動,於是還是勸解典嬈說道:「就當幫我忙,就一次好不好?」   典嬈轉頭看秦歌,秦歌這次識趣地做出很老實的模樣,典嬈終於點頭說道:「好吧,不過就這麼一次,下不為例。」   秦歌張嘴剛想說什麼,沈信狠狠一瞪,頓時讓他把話馬上就嚥回肚裡了。   一頓飯也吃不不短時間,決定一下,很快就結束了晚餐。晚餐後,幾個人馬上聚集到典嬈房中,看秦歌協助典嬈進行引擎的設計。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六六章 福雙至     一回到房間,典嬈馬上盤腿坐好,像修真者修練時的姿勢一樣。看得出來,她即將進行的工作將是很繁重的,她的表情也因此變得凝重。   而典嬈剛一坐好,秦歌就馬上就坐到她的旁邊,並毫不客氣地抓起了她的纖纖小手。   典嬈剛要發怒,一股渾厚的真氣已經通過秦歌的手傳到她體內。想起自己正要進行的工作很重要,典嬈也就顧不上和秦歌慪氣了,連忙閉目運功,開始象電腦一般運轉了。   正如典嬈所說,雖然她現在沒有最全面的引擎資料,尤其是各大引擎商的重大機密資料,但只要她想要,這些都是唾手可得,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當然功力的消耗會很大,不過有個秦歌這個自命精力充沛的傢伙,這一方面的考慮也可以忽略。   而秦歌拉著典嬈的手,不由一臉陶醉,一邊將自己的真氣源源不斷地傳送到典嬈體內,一邊喃喃道:「好白好白,好嫩好嫩。」   典嬈只顧著運功,無暇理會秦歌,沈信卻聽得有些彆扭了,忍不住低喝道:「閉嘴,不要胡言亂語。」   「唉,老大,莫非你真是老糊塗了?」秦歌反而覺得沈信礙眼:「這是我和小嬈的兩人世界,你摻乎個什麼勁啊?難道你覺得窺探別人隱私是很過癮的事?那實在不是什麼正常愛好啊。」   聽秦歌這麼說,沈信忍不住好笑,不過雖然他剛才對秦歌那麼說,他對秦歌的癡情還是有信心的,知道他不會亂來。想想也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在這裡盯著,他招呼溫馨一聲,兩個人馬上離開了典嬈的房間。   返回到沈信的房間,沈信這才想起從吃飯時候起,溫馨似乎就沒有說過幾句話。連忙向溫馨望去,沈信問道:「怎麼了?有心事?」   「沒有啊。」溫馨嫣然一笑:「只是你們說的事我不懂,我就不好插嘴說話了。」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唐子凡要弄一支車隊,想讓我去當車手。」沈信微笑說道,溫馨直言不懂,但並不代表她不關心沈信的動向。   「什麼?」溫馨吃了一驚:「那你在娛樂圈的發展怎麼辦?」   對這個問題,沈信自己也很無奈,只能說道:「只好暫緩了。不過我去當車手也就一年,明年這個時候我就又回娛樂圈來了。」   「唉!」溫馨歎口氣,明顯是為沈信的前途擔心,離開娛樂圈一年,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沈信看出溫馨的心事,微笑問道:「怕我再回來的時候沒有飯碗?我也很擔心啊。如果我到時候失業了,你會不會還喜歡我?」說到這裡,沈信做出誠惶誠恐的模樣。   「不要胡說,你怎麼會失業?」溫馨先反駁,接著又笑道:「這麼說不吉利的。」   沈信先感到一陣溫馨,同時繼續問道:「不要管吉利不吉利,你先回答我,如果我到時候回不了娛樂圈,你是不是還會喜歡我?」   「嘻!」溫馨突然笑了:「我才巴不得呢,那樣你就守在家裡,由我來養你。我絕對會負責哦。」   「算了,我還是想辦法不失業吧。」沈信一臉心有餘悸的模樣:「一想起在東京裝病人,我就渾身冒汗,閒人實在不適合我。」   「哼!本小姐的溫柔可只是對你一個人哦,你居然還不滿意?」溫馨撅起小嘴:「沒良心的男人。」   「愛心氾濫的女人。」沈信微笑抱住溫馨說道:「你的溫柔可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的啊,我已經是承受能力夠強了,也有點吃不消。」   「那你還敢挑逗我?」溫馨白了沈信一眼,頓時讓沈信覺得心跳加快。   「因為我的意志力薄弱,受不了勾引。」沈信笑道,同時吻住了溫馨溫熱的雙唇。   兩人纏綿一番,溫馨這才又對沈信說道:「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是支持你的,雖然我不理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我相信你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在日本是這樣,現在你要去賽車也一樣。我只要知道一件事就行了,那就是你心裡有我。」   沈信無言感動,這樣的理解是他永遠不會嫌多的。就在沈信剛想說什麼的時候,他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沈信接起電話,從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阿拉伯語:「噢,我的兄弟,你一定就是真主的使者,不然怎麼能夠如此打動我那顆伊斯蘭的心?」   不用多說,打電話的當然是沈信的阿拉伯兄弟拉赫曼了。   聽到拉赫曼的聲音,尤其是聽到他說的話,沈信忍不住就想笑:「喂,你不要老把這個稱呼掛在嘴上好不好?我不想因為冒認使者而被真主懲罰。」   「怎麼會?」拉赫曼固執地說道:「真主應該獎勵你才對,因為你已經把他的旨意傳達給我們了。而有你的音樂和《可蘭經》CD,真主派使者來過的事跡將記入史冊。」   「好了,不說這個了。」沈信笑道:「居然有心情打電話給我,有什麼喜事嗎?」   「當然了。」拉赫曼一本正經地說道:「喜事有很多,但最大的喜事就是收到了你發來的CD,我剛剛聽過,實在是太感動了。上次你在埃及的時候,雖然也給過我這樣的震撼,但只聽過一遍,似乎讓人覺得就像夢一樣,那感受還不是太深刻。現在有了CD,我就可以聽過一遍又一遍了。我只能說,你讓我感覺到真主就在我的身邊。」   拉赫曼的聲音充滿了虔誠宗教徒才有的誠摯,讓沈信一時無言以對。   頓了一下,沈信問道:「現在阿拉伯世界的形勢怎麼樣了?」對於上次的峰會到底有沒有效果,有什麼樣的效果,沈信其實也很關心。   拉赫曼一聽這個問題就開心地笑了:「勢頭很好,雖然很多事是急不得的,但總的發展勢頭,卻是前所未有得好。這當然得感謝你,或者說,我們要感謝真主。你的CD也來得恰到好處,我要讓它傳遍整個阿拉伯世界,作為真主對我們的指導。」   沈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本來是作為對拉赫曼個人的禮物,現在拉赫曼卻要讓所有阿拉伯人都來聽,說不定自己真的會被所有阿拉伯人當成真主的使者也說不定。   而電話那邊,拉赫曼又說話了:「作為真主的使者,你發來的CD可以說是代表真主的恩賜,是真主送給我們的禮物。而作為對真主的回報,我也想誠懇地請求你,請收下我那微薄的禮物吧。」   一聽拉赫曼又提到這個,沈信不由苦笑,剛要拒絕,卻忽然想起了唐子凡說的話。在拉赫曼看來,這麼一塊油田應該算不了什麼,對於沈信而言,這塊油田也沒有什麼意義。不過考慮到自己和唐子凡他們正在進行的事,這塊油田卻是可以發揮很重要的作用的。在能源問題困擾整個世界的時候,這絕對是一塊人人垂涎的肥肉啊,利用得當,簡直是一件無往不利的利器。   這樣想著,沈信不由沉吟起來,一時難以決斷,因為要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實在讓他覺的不好意思。   而拉赫曼卻不知道沈信的想法,還以為沈信又要拒絕,急著又道:「你既然是真主的使者,就當能體諒我們教徒的心理,如果你不接受,我們就以為是真主要拋棄我們了。而且,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沈信問道。   「阿拉伯民族自己既不團結,在國際上也沒有朋友,這實在太限制阿拉伯民族的發展了。」拉赫曼說道:「而中國也是。我的意思是,希望能夠慢慢和中國方面建立起比較親密穩定的友好關係。這個事情,還需要你來幫忙,為了阿拉伯民族的明天,我相信你是會這麼做的。」   「為什麼找我?」沈信奇怪地問道:「外交上的事情,你可以通過你的外交官員去進行啊。」   沈信覺得奇怪,拉赫曼卻覺得理所當然,當即就回答道:「因為你是真主的使者,有你在,比什麼外交官員都強。我也知道,你應該有這方面的關係,在日本事件中,已經體現出這一點了。當然,這事情急不來,不過我們是很有誠意的,希望你能把這種誠意通過真主的力量讓中國瞭解。」   一通高帽子戴下來,沈信想要拒絕也不可能了,只能再度苦笑。不過想深一層,這也未嘗不是好事,現在的世界是一個多元化的世界,作為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多幾個朋友當然不是什麼壞事。阿拉伯人現在在世界上的名氣並不好,拉赫曼也認識到了,所以他才說需要時間,而且希望別人能理解他的誠意。如果這是他的真心話,沈信倒是和樂意幫他這個忙。而說到探測別人心意,沈信也是自有自己的辦法,覺得拉赫曼的話還是可以相信的。   這樣想著,沈信又往自己肩膀上扛了一份責任,不過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膠結在一起,他是那一頭也放棄不得了。   「怎麼樣?我的兄弟。」拉赫曼最後又打出友情牌。   「我可以試著幫忙,不過不敢保證會成功。」沈信字斟句酌地回答道。   「有你肯幫忙,當然毫無問題,真主在保佑著你。」拉赫曼對沈信的信心比他自己都足,說完這一句,他接著又道:「既然你都這麼幫忙了,那麼禮物是肯定要收的,如果你不收,我就派人給你送到家裡去。」   聽拉赫曼這麼說,沈信不由好笑,還沒有聽說過有人逼別人收禮的,而且禮物還是這麼怪。不過想雖然這麼想,沈信還是立即回答道:「你就不用派人給我送了,我想想,盡快給你答覆。」   「好的,我等候你的消息,兄弟。」拉赫曼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別人送禮給他似得高興。   掛掉電話,沈信不由想到,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有人在把握著世間一切。   而沈信這樣想的時候,溫馨已經靠在他身上,溫柔地問道:「拉赫曼王子?」   「對。他又要送我油田。」沈信苦笑回答,對溫馨能知道是拉赫曼並不感到奇怪,他在埃及的經歷所有的熟人都知道,拉赫曼王子也為他們所熟知。   「哇,油田耶!」溫馨誇張地大叫:「阿拉伯人還真就是石油多。」   「你喜歡?喜歡就送給你。」沈信微笑道。   「我要石油幹什麼?」溫馨吃驚過後,很無所謂地說道:「除非那油田能保證你永遠都喜歡我。」   「不用油田,我也保證永遠都喜歡你。」沈信說著輕輕撫摩起溫馨嫩滑的臉蛋。   「那我就什麼也不需要了。」在沈信的撫摩下,溫馨舒服地閉上眼睛,說話也變得像夢囈一般。   一早起來,沈信最先去的自然是典嬈的房間,他急著想知道典嬈這一晚上有什麼結果出來。一進門,沈信就看到典嬈正在電腦前忙碌著,正在整理著什麼東西。而秦歌這時候卻是趴在床上,猶自很癡迷地看著典嬈的側影。在他看來,典嬈是永遠都看不膩的。   沈信先看看典嬈臉色,似乎毫無異樣,說明這一晚上的工作對她並沒有什麼影響,這才放心。看見典嬈似乎忙完了,沈信連忙問道:「怎麼樣了?」   「當然是大功告成。」典嬈得意地回頭一笑:「有我出馬,還能搞不定嗎?不信你看。」   隨著這句說話,典嬈已經在電腦中調出各種各樣的數據給沈信看。那些沈信自己也是半懂不懂的,不過他也能看出來,那構造是很複雜的。想到自己看到的資料上說過,一台F1賽車引擎有6000個零件組成,現在看來是一點不假。   當各種相關的零件終於最後組合成一台完美的引擎時,典嬈笑道:「這就是我最後的作品,絕對是當今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優秀引擎,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話是這麼說,沈信現在當然是沒法試,不過他可以把資料交給唐子凡,讓唐子凡去試。而對於典嬈,不論這個引擎最後證明到底好不好,現在沈信當然是毫不吝惜讚美之詞,讓典嬈臉上馬上現出快樂的笑容。   這個笑容,更是把秦歌的魂都給勾走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六七章 上海站的結果     沈信的誇獎讓典嬈格外得高興,很快就按沈信的要求把所有的資料都匯總並刻錄出來交給了沈信。沈信接過光盤,不由想道,難道自己真的是福星?或者真是真主的使者?要不然為什麼每次一有困難事,馬上就有人來幫忙呢?就說眼前這個難題吧,在和唐子凡交談的時候,兩個人還都是愁眉不展,但只是一夜時間,居然已經有了這麼有利的幫助。按照這樣的勢頭,倒是可以樂觀點看未來,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   沈信這麼想著的時候,從電腦前站起來的典嬈一回頭卻看到了正癡癡地看著她的秦歌。沒來由地臉上一紅,典嬈馬上對秦歌大發脾氣:「你怎麼還在這裡?誰允許你躺在我床上的?」   對典嬈的不客氣,秦歌已經習以為常,聽到典嬈的話既不生氣,也不慚愧,完全是無動於衷,還是一直盯著典嬈看。   典嬈更惱火了,叫道:「聽到我說話沒有?還不給我起來?」   「小嬈,你也要體諒一下我嘛。」秦歌終於懶洋洋地開口了:「昨天你忙了一晚上,現在居然更是容光煥發,這是誰的功勞?換言之,是誰在做最勞累的事?當然是我了。你居然這樣對待一個任勞任怨的崇拜者,於心何忍啊?當然,如果是別人,管他是多麼慇勤,管他是多麼辛苦,都隨他去了,那叫活該。可是我不同啊,小嬈,你可知道,為什麼我這顆滄桑的心跳得如此的青春活躍?」   「你才是最活該的那個。」典嬈沒好氣地說道:「不要再花言巧語,我是不會相信你的話的。」   「唉,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秦歌歎息一聲,接著道:「不過你不理解我也沒關係。但現在我渾身酸痛,而且是因為幫助你引起的,你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用你那雙小手來幫我按摩一番?你手藝不好我也不怪你,我並不是太挑剔的人。而且你也不用當我是情人,只要當我是老大一樣就好了。」   「你想得美。」典嬈氣得上前一把拖起秦歌,揚手就拋向門口。   「你不給我按摩,我找別人去。」秦歌在門口站定,無所謂地說道:「反正多的是專業人士,我不怕沒有人接生意。」   說著,秦歌就要拉門而去,典嬈卻突然大叫一聲:「回來!」   秦歌大喜回頭:「你終於同意啦?這實在是太好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嘛。對了,你也不需要刻意地太溫柔,在我而言,不要出人命就好。」   「少做夢了。」典嬈不屑地說道:「還沒睡醒?我叫你回來是另外有事。」   秦歌一下子就蔫了:「唉,為什麼總是好夢難圓呢?算了,不說了。你有什麼事快說吧。」   典嬈歪著頭想了想,這才說道:「信哥哥說想要我設計一輛F1賽車,而且要快,這在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我還需要你再幫幫忙。有你幫忙,我就可以很快設計出來了。」   「不太好辦啊。」秦歌作為難狀:「我其實很忙的,而且這樣做更是大耗功力,而且還得不到同情,感覺不到溫暖,我實在想不出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那你是不願意嘍?」典嬈一瞪眼,接著跑過去站在沈信旁邊:「信哥哥,你來幫我好不好?」   對典嬈的要求,沈信自然不能不答應,連聲應好。   沈信一說話,秦歌可就不樂意了,大聲地叫了起來:「老大,你沒事不要摻乎好不好?我和小嬈溫馨的兩人世界,全被你破壞了。如果你覺得這樣很有趣,那我就在你和各位大嫂溫存的時候去觀瞻了。哼,我和小嬈本來可以有很多溫存的機會,都是因為你沒有實現。」   一聽秦歌這話,典嬈馬上怒氣衝天:「誰跟你兩人世界?誰和你有溫存的機會?胡言亂語,你這可是自作孽,不可活。」   秦歌一看典嬈臉色,連忙大叫:「不要啊,小嬈,要出人命的。」   典嬈冷笑道:「昨天我才發現你的功力是那麼高,不禁後悔以前下手還真是太輕了。你覺悟吧,今天我是不會饒你了,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老大,救命啊。」秦歌叫著望向沈信,那神情卻在表示:還不走?還看?不要逼我!   沈信微微一笑,起身閃人了,這件事他管不了,也懶得管,只好如秦歌意,自動消失算了。而沈信剛一出門,就聽到屋裡乒乒乓乓地打起來了,嘴裡念著「阿彌陀佛」,沈信快步離開了兇案現場。   上午的新聞發佈會,也沒有什麼新鮮的,沈信等都經歷過很多次了,很輕鬆就應付過去了。在下午一點多的時候,沈信和溫馨,秦歌和典嬈,都已經在上海國際賽車場的看台上就座了。對於即將要舉行的F1賽車,除了溫馨是純粹看熱鬧外,其他三個人倒是都大有興趣,儘管這興趣的出發點不同。   唐子凡也準時到了,就在他們旁邊。在比賽開始之前,他掏出幾副耳塞遞給沈信,微笑說道:「把這個戴上。」   沈信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都接了過來。將三副耳塞分別遞給溫馨等三人,只有溫馨似懂非懂地戴上了,而典嬈和秦歌卻是順手放在一旁。   唐子凡看到沈信自己也沒有戴耳塞,露出一個很奇怪的笑容,沈信更覺得這裡面有古怪,可是卻想不出是什麼。不過等比賽開始的時候,沈信終於知道了。   賽車一啟動,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就響了起來,簡直能震破人的耳膜。沈信他們的座位都在前排,那首當其衝的感受更是強烈。雖然沈信絕對是能夠應付這樣的噪聲的,但突如其來這麼一下,還是讓他震動不小。這都是由於F1賽車那超級強勁的引擎引起的,這樣的聲音簡直就像是在坦克大戰一樣,拋開它對人耳膜的刺激,倒是很讓人振奮,難怪總說F1賽事是世界上最讓人熱血沸騰的賽車。   秦歌和典嬈與沈信的情況差不多,都是先一驚,接著就若無其事。不過秦歌的情緒明顯因此高漲了許多,忍不住還是大喊大叫。在巨大的引擎噪音中,他的話沒有幾個人能聽到,但沈信和典嬈卻聽得一清二楚,他叫的是:「哇,太刺激了,我要戰鬥,我要征服世界!」   聽到這個叫聲,沈信不由微微一笑,他自己也受到這聲音的刺激,覺得豪情滿胸,更不要說秦歌這樣有著惟恐天下不亂性格的人了。   當然,對秦歌的表現,典嬈的反應卻是一貫的態度:「瘋子!」   溫馨看到沈信的臉色似乎變了一下,也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雖然戴著耳塞,她也能感受到那噪音是多麼得巨大。她本就生性活潑,原先雖然只是來看熱鬧,現在居然也對這項運動感到很有意思。   唐子凡一直在注意著沈信的臉色,看他只是一開始受了點震動,接著就完全恢復正常,不由大是佩服。而沈信接下來表現在眼神裡的對F1賽車的渴望更是讓他滿意,就是要這樣的沈信,才能完成他那個似乎很不現實的目標。這也是他帶沈信來現場觀看賽車的原因,他相信,只要是真正喜歡賽車的人,在現場看過F1賽車後,是絕對壓抑不住自己對這項運動的熱愛和激情的。而一個激情的沈信,才是他最需要的,他需要有這樣一個人來為他贏得世界冠軍。   在這樣的場合,交談是不可能的,於是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在賽車上。   二十輛賽車在起跑線上猛地衝出,一眨眼工夫已經要消失在人們的視野裡。從靜止到加速到100公里/小時,F1賽車只需要2.3秒,可以想像那爆發力是多麼得強勁。由極靜變極速,只在數秒間,這期間的反差之大,如果不是親眼目睹,絕對是感受不到它給人的震撼之大的。   如果說剛才轟鳴聲剛起的時候,沈信感受到的只是戰爭的號角的話,那麼沈信現在的感受就完全是奮戰中的勇士那種心理了,他深深感到,這才是一個真正車手應該從事的賽車。   沈信也賽過車,但那些比賽和F1賽車比起來簡直是太小兒科了,光是F1賽車這氣勢,已經把其他所有賽車都壓得黯淡無光了。   秦歌感受到的興奮大概比沈信還要強烈許多,畢竟他的性格要好戰得多,這樣的賽事尤其合乎他的胃口,這一點從他從頭到尾一直不停地在叫喊就能看出來。   這樣的比賽絕對是激情四溢的,無論車手是什麼樣的人,但在這樣的賽車中,所有的賽車都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瘋狂。那高速奔馳當中的賽車,簡直就像要飛起來一樣,絕對是難以表述的視覺刺激,沈信和秦歌猶覺得如此,普通人就更不用說了。這其實也並不誇大,F1賽車的引擎絕對能讓F1賽車飛起來,如果車身裝有翅膀的話,那動力絕對是足夠了。   和所有人一樣,沈信從比賽開始之後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賽道和賽車,那種超級的速度和壯觀的場面,使他忘記了一切。   上海賽車場是在2002年動工,於2004年開始承辦F1賽事的。用於F1賽事的賽道總長是5.451公里,而完成整場比賽每個車手要跑夠53圈,一般來說這大該需要一個多小時。   而在沈信不知不覺中,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車手們的瘋狂卻還在繼續。沈信這時候也不得不佩服車手們的體質了,因為他完全能夠理解這項賽事對車手身體要求到底有多高。每一個優秀的F1車手都是世界上最強壯的運動員,這話是一點不假。   在比賽接近尾聲的時候,沈信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一輛紅色的賽車上。那是屬於法拉利車隊的,那是屬於「車王」舒馬赫的,在眾多中國的F1車迷眼裡,這就是有史以來戰績最輝煌的戰車。而在整個F1賽車史上,法拉利是一支絕對不容忽視的勁旅,舒馬赫更是毋庸置疑的車王。   與舒馬赫爭奪最激烈的是雷諾車隊的阿隆索,他是近年來唯一從車王手中奪走一次總冠軍的人,來自西班牙的年輕小伙子。   越快到終點,舒馬赫似乎越沉穩,並不在乎自己的速度是不是最快,只是保持著平穩的前進。這讓沈信有些奇怪,尤其是看到本來一直領先的舒馬赫居然被阿隆索超過而一點反應也沒有,他都替舒馬赫著急。   唐子凡似乎看出沈信的想法,微笑解釋道:「這一站已經是最後一站,舒馬赫只需要有積分就能穩獲總冠軍,他已經不需要拚命了,只要能安全到達終點,他就又是總冠軍了。」唐子凡不知道沈信到底能不能聽到他的說話,但他覺得有必要和沈信解釋一下,當然,沈信是完全能聽到的。   沈信聽完這才恍然,同時也明白了阿隆索為什麼那麼拚命了,這個分站冠軍舒馬赫不在乎,但阿隆索需要證明自己並不比舒馬赫差,他很在乎。   在一陣歡呼聲中,阿隆索第一個完成比賽,成為上海站的分站冠軍。而緊隨其後,舒馬赫的賽車也到達了自己的終點。兩個人走出賽車,向著歡呼的人群揮手致意。本算是勝利者的阿隆索的神情似乎有些落寞,更多是服,但本年度的賽事已經結束,要證明自己,只能等待來年了。他還不知道,除了舒馬赫,明年還有另外一個強勁的對手將要加入。   舒馬赫幾乎面無表情,卻是一臉傲然,當他向著看台揮手的時候,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那一刻,沈信感覺舒馬赫彷彿就是君臨天下的車中之皇。   「就是要這樣的對手,拼起來才過癮。」沈信這樣想著,渾然忘了現實中種種可能導致他無緣F1賽車的因素,只是單純地沉浸在由F1賽車激起的激情中。   而車王舒馬赫這時也並不知道,未來讓他最難忘的對手,這時正在看台上看著他再一次加冕。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六八章 沈信的禮物     「怎麼樣?感覺如何?」唐子凡笑意盎然地問沈信這句話的時候,他們已經遠離了上海國際賽車場,把那戰爭般的喧囂拋在了身後。不過從沈信的神色看,剛才的經歷對他造成的震撼仍在,所以唐子凡才以這樣的問話開始。當然,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秦歌和典嬈以及溫馨。   唐子凡剛說完這句話,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看不到沈信了。不是沈信消失了,而是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一雙腳遮住了他的視線。順著近在咫尺的那雙腳向上望去,唐子凡看到的是秦歌正氣焰囂張地俯視著他:「小唐,F1賽車果然有趣,我感覺很好。聽說你正在搞什麼F1車隊,別的不說,這個車手位置是我的了。」   先不說其他的,秦歌對唐子凡的稱呼先讓唐子凡啼笑皆非:「小唐?你叫我小唐?」   「有什麼不妥嗎?」秦歌站在桌子上,斜眼看著唐子凡,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稱呼有什麼問題。   「算了,你想叫什麼叫什麼吧。」唐子凡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和秦歌糾纏了,秦歌的厲害他也是領教過的。於是他拋開這個問題,只是接著問道:「你想參加F1賽車?」   「廢話,不然我為什麼和你說這麼多?」秦歌一臉不爽地說道:「行不行一句話,怎麼一點都不爽快?你知不知道我這樣說話很累的?」   唐子凡更是哭笑不得,還沒說夠三句話,秦歌已經叫著不爽快了,莫非他以為F1賽車就是他的玩具?想玩就玩?不過他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而是笑道:「你也知道累?知道累就下來說話,你這樣說話累,我看著你也累。」這句話唐子凡實在是忍不住要說出來了,秦歌那麼突兀地站在桌子上,不要說自己看他不方便,光是引得所有人側目,已經讓他覺得受不了了。   「哦,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興奮了。」秦歌說著從桌子上跳下來,親熱地樓著唐子凡的肩膀說道:「這樣是不是好點呢?現在該說說我加入車隊的事了吧?」   一聽秦歌又說這個,唐子凡不由苦笑:「你想參加是好事,不過事實上不是那麼容易的。「   「有什麼困難嗎?」秦歌一臉不解地說道:「我這不都答應你了嗎?」從秦歌的神情看,似乎他自己一答應,應該就沒有什麼難題了。   對秦歌這句話,唐子凡可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和解釋了,很明顯秦歌什麼也不懂,這麻煩可是大了。幸好有典嬈在,已經搶先喝止了秦歌:「不懂就不要亂說話,害得我們也跟著沒面子。」   聽到典嬈這麼說,秦歌並沒有生氣,反而恍然大悟地說道:「對了,你是行家,正好教教我啊。」說著,看典嬈並沒有直接拒絕,他馬上坐到典嬈旁邊去了。   看到這一幕,沈信和唐子凡交換了一個既會心又無奈的笑容,這才有機會繼續進行剛才的談話。   看看唐子凡,沈信回憶了一下剛才看到的場景,點頭說道:「不錯,現場觀看F1賽車,那感覺絕對是不一樣。我真的很期待這樣的比賽。」   聽沈信這麼說,唐子凡微微一笑,他的目的就是要讓沈信自己的鬥志昂揚起來,現在看來,效果不錯,而沈信說完這一句,卻是馬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光碟遞給唐子凡:「累你這麼費心,送你張光碟看看。」   「什麼光碟?」唐子凡疑惑地問道:「不要告訴是你自拍的小電影。」說到這裡,他似笑非笑地看看秦歌,大約是想起了秦歌的「健身裸男」事件了。   「誰有他那麼變態?」這是沈信的回答。而秦歌的回答卻是:「我自拍後,誰還敢自拍?」   眾人啼笑皆非,典嬈更是毫不客氣地給了秦歌一擊:「不知羞恥。」   「是有關賽車引擎的,小嬈的作品。」沈信最後對唐子凡解釋道。   「是嗎?哎呀,我怎麼把小嬈給忘了?真是低級失誤。」唐子凡狠狠一拍腦門,懊惱地說道。   「不是有我幫你想起來了嗎?你就不用傷心了。」沈信微笑說道:「除此以外,我還有禮物要給你,不過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什麼禮物?」唐子凡連忙問道。和沈信交往這麼久,他習慣了沈信的意外之喜,這時隱隱覺得有什麼大好事要發生了。   「對石油感興趣嗎?」沈信微笑問道。   「石油?」唐子凡皺起眉頭:「我要石油幹什麼?」   「沒興趣算了。」沈信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在場的人中,大概只有溫馨能夠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偷偷地笑了起來。   看到溫馨的笑容,唐子凡隱隱覺得這事有古怪,不由更是性急,大叫起來:「阿信,有什麼話你直說好不好?這樣大賣關子可不是對待朋友之道。」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送塊油田給你,所以我的問你一下,看你喜歡不喜歡。」沈信笑道:「這油田在中東,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千里迢迢地去挖。既然你沒什麼興趣,那就不說了。」   一聽沈信這話,唐子凡一下子跳了起來:「你,你開什麼玩笑?」   「開玩笑?我不開玩笑的。」沈信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的樣子象開玩笑嗎?」   「那你是說真的?你真的有塊油田?」唐子凡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也不是他沒有見過世面,只是有關油田的事實在是非同小可,他實在是難以置信。   「當然是真的了。」沈信笑道:「是有這麼塊油田,只是我覺得麻煩,又沒有什麼用,所以我很猶豫是不是該要。」   「你神經病,油田怎麼會沒有用?」唐子凡看沈信象看怪物:「別的不說,那都是錢啊,我們現在正缺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你……」唐子凡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麼說,你有興趣了?」沈信微笑問道。   「當然了,那還用說?」唐子凡叫道:「有了油田,我們的資金情況可就大大好轉,不用捉襟見肘了。你也知道的,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很多,資金周轉很困難啊。」   沈信還沒有說什麼,秦歌已經在一邊點評道:「財迷,守財奴,庸俗,沒品位。」他滔滔不絕地還想說下去,典嬈已經瞪了他一眼:「說誰呢?」   典嬈一瞪眼,秦歌馬上想到另外一個問題,似乎這個評價對典嬈更合適,他連忙噤聲不語。   而那邊,聽唐子凡說有興趣,沈信無所謂地說道:「那就這麼定了,油田歸你了。」看他的口氣,似乎送給唐子凡的不是油田,而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禮物。   「到底是什麼油田?蘊藏量多少?日產量又是多少?」唐子凡興奮起來,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誰知道?」沈信搖頭說道。   「你,你還真是沒神經啊。」唐子凡又差點跳起來:「什麼都不知道就說自己有塊油田?你當今天是愚人節,還是你當自己是上帝啊?」   「小唐,不有性急嘛。」沈信看唐子凡急了,反而開起玩笑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很沒有禮貌?人家送東西給你,你說謝謝就行了。像你這樣,不僅連聲謝謝也沒有,還挑三揀四,小心以後沒有人送東西給你。」   被沈信這麼一調笑,唐子凡自己先不說,其他人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尤其是秦歌,看見沈信學他一樣叫唐子凡「小唐」,他笑得格外響亮。   而唐子凡自己,這時候卻顧不上想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了,他剛剛想到,沈信既然這麼說,他肯定是有油田在手,他的油田是從哪裡來的呢?想到這裡,他忽然想到沈信的埃及之行,對沈信的經歷也是瞭如指掌,他忽然想到了,忍不住喃喃道:「拉赫曼王子還真是大手筆啊,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夠大。」   「哈,你終於猜到了。因為我本來不想收,所以什麼也沒問。」沈信笑道:「既然現在你有興趣接收,那麼就由你去問他好了。對了,你可以想和阿穆爾談談,他是拉赫曼的助手。」沈信說著把阿穆爾的聯繫方式給了唐子凡。   知道所有一切都不是開玩笑,唐子凡的神情也鄭重了許多,眼睛裡閃現出沉思的神色。想了半天,他對沈信說道:「把丁自強的聯繫方式也給我,我也要和他談談。」   沈信一邊把丁自強的聯繫方式給了唐子凡,一邊打趣道:「看你的樣子,似乎想做和平大使嘛。」   「差不多。」唐子凡也笑了:「機會難得,如果不把握可就太愚蠢了。哈,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們索性就玩大點。」   「你不是想幹什麼恐怖的事情吧?」沈信有點懷疑地說道。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唐子凡也賣起了關子:「反正不是什麼壞事。哈,不多說了,我有事要忙,先走了。」說走就走,唐子凡這次可是爽快到了極點。   看著唐子凡的背影,沈信不由微笑起來,他完全能夠想像,有了這塊拉赫曼送的油田,唐子凡肯定能把它的價值發揮到最高。正如唐子凡所說,這絕對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對中國人來說,這絕對是好事。   唐子凡的興奮只是針對這一點,他還不知道沈信送他的光碟也是一份不菲的禮物,想著唐子凡明白到那光碟的效果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沈信不由笑得更是開心。他當然不能完全理解到典嬈設計引擎的威力,不過依他對典嬈的瞭解,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那絕對是會讓唐子凡大吃一驚的。   沈信這樣想著的時候,秦歌卻在嘟囔:「沒義氣的小唐,連個車手位置也不給我留,以後喝酒再也不通過他了。」   沈信又好氣又好笑,卻忽然想到正事,這次來上海本來是要開演唱會的,現在居然很少想到這方面,實在是有些不務正業了。一念及此,沈信連忙問秦歌道:「對了,演唱會你準備得怎麼樣了?你可是打包票你的角色你做主的。」   一聽沈信這麼問,秦歌馬上委屈起來:「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昨晚我可一直都在幫助小嬈,哪有時間弄這些?」   「我不管。」沈信理也不理秦歌的抱怨:「如果你完成不了你的詞曲,那就只能跑龍套了。」   秦歌還沒有說什麼,典嬈忽然開口了:「我忽然對F1賽車很有興趣,想要繼續研究一下。秦歌,你今天繼續幫我。」   聽到典嬈難得地沒有叫他流氓,秦歌不由大喜,但一想到如果幫助典嬈,他就更沒有時間作詞作曲,那神情不由有些為難。不過秦歌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擺架子的機會,所以他馬上為難地說道:「小嬈,按說你的忙我不應該不幫,不過你也看到了,我真的很忙。除非你有什麼實質性的酬謝,否則我很難放棄我的事業而去幫你的。」說到這裡,他眼裡的神色又是得意,又是希冀。   典嬈卻是完全不吃秦歌這一套,根本不和秦歌討價還價,她只是轉向沈信叫了一聲:「信哥哥。」她什麼也沒說,但沈信自然知道她用意,連忙應了一聲。   但不等沈信說什麼,秦歌已經搶先對典嬈說道:「小嬈,我決定幫你了。雖說事業就是我的生命,但為了你,我是連命也不要的。」一邊對典嬈表著忠心,秦歌一邊威脅似地對沈信揮揮拳頭,意思是說:一邊去,不要破壞我的大好機會。   沈信好笑間,自然不會和秦歌爭什麼,不過還是提醒他:「如果你準備不好的話,第一場演唱會可就沒你多少事了。」   秦歌默默無語,顯然內心裡掙扎得十分厲害,不過最後還是一咬牙說道:「那就不要算我了,你看著辦吧。唉,誰叫我是那麼癡情的人呢?」說到這裡,他居然唏噓不已。   沈信和溫馨暗自好笑,典嬈卻馬上站起來說道:「那還等什麼?我現在就開工。」   典嬈當先而去,秦歌馬上跟上去了。   現場只留下沈信和溫馨兩人,沈信笑道:「沒有了秦歌,我們可就有得忙了,現在我們也要開始工作了。唉,實在是倉促,根本就沒有準備好就開始巡迴演唱了,如果被人知道,恐怕要笑掉大牙。」   溫馨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雖然沈信說的是真的,但她一點也不為這樣的事擔憂,有沈信在,永遠沒有什麼事是值得擔憂的,這是她的真實想法。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六九章 籌備     沈信說來得倉促,沒有準備好,並不是隨便說說,而是真的沒有準備好。按他自己的設想,他的整個巡迴演唱每一場都是新內容,而整體下來要形成一個完整的體系,這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籌備好的。不過唐子凡的事情來得突然,他雖然沒有準備好,也只能急著趕過來了。   說到具體的構思,他和秦歌以及完成三人是在一起討論過的,不過最後並沒有達成完全的一致。而要完成所做的歌詞,也是並沒有完全作好。可以說,所有事情現在都得臨時來趕就。   沈信原先的構思是一場演唱會就是一個舞台劇,不過在和秦歌以及完成的討論中,他卻發現這樣的形式並不是太好。一方面是因為整場演唱會只是一個故事還是有點單調,另一方面卻是因為構想中的故事太多,一場一個,實在是用不過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完成提出了一個新的構想,那就是一場可以有好幾個故事,然後綜合來表達一個大主題。比如說作為第一站的上海,完成設想的就是有關中國古代的幾個愛情故事,比如說《許仙和白娘子》,《梁山伯和祝英台》,還有《西廂記》,《紅樓夢》等。他的意思是把這幾個故事各自成章地演繹出來,然後最後成為一個完整的有關中國古代的愛情故事篇。   不僅是這樣說,完成也是這樣做的。在沈信出發之前,他完成的歌詞也就是有關這方面的。如果沈信要有新的想法,那麼歌詞可就趕不上了。一想到這個,沈信就不得不苦笑,這是和完成合作以來唯一一次被完成將軍。以前都是完成為曲作詞,現在卻成了沈信需要為詞譜曲了,而且現在看來,整場演唱會的構思也只能按他的意思來。   不過老實說沈信其實也聽贊同完成想法的,只是這樣一來,秦歌可就沒有太多機會出場了,因為這裡面沒有太多第三者的戲份。正是因為怕秦歌不高興,沈信才遲遲下不了決心,不過現在好了,秦歌因為典嬈難得的給他好臉色,已經自動退出了第一場的演出,倒是讓沈信完全沒有了這方面的顧慮。   正因為沈信自己也有著和完成相似的想法,所以有關作曲,雖然他還沒有開始,但並不能說心中一點譜也沒有。   和溫馨回到房間,沈信馬上把完成所作的詞拿了出來。雖然這些詞兩個人都已經看過不少遍了,但這次再看到,兩個人還是難以掩飾對這些詞的讚賞。在沈信看來,這絕對是完成最巔峰的作品,比他以往所有的詞都高出一個檔次。這些此最明顯的特點是對感情的理解的深刻和刻畫的細膩,而且並不因為這樣的特點而有失總體的大氣,沈信覺得這才是難得可貴的,充分說明了完成在作詞方面已經達到大師級的水準。   溫馨同樣對這些詞讚不絕口,再一次細細評味一番,她不由感歎道:「詞若有情,必是千古第一有情人,詞若能唱,必是千古絕唱。」   沈信微笑接口道:「我也這樣覺得。難怪完成自己也說,這是他一時有感所作,作完之後再也找不到那靈感。只能這樣說,這是完成妙手偶得,乃是來自九天的靈感,非是出自人手也。」   對於沈信說的話,溫馨先是點點頭,卻又搖搖頭,不知道在贊同什麼,也不知道在反對什麼,而最後,她更以一聲歎息結束了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動作。   沈信看得奇怪,剛要問溫馨是什麼意思,溫馨已經搶著說道:「詞作得這麼好,我真擔心你的曲會表達不出詞的意境,你還不趕緊努力?不是要到時候進行詩歌朗誦吧?那可就貽笑大方了。」   沈信一聽,馬上就把剛才的想法拋開了,溫馨說得對,如果作的曲不夠好,那麼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出去唱了。這樣一想,沈信難得地感覺到了壓力。   不過老實說,沈信的壓力其實很小,一方面他自己在感情方面已經有著豐富的經歷,另一方面他還有靈琴的幫助,要作出能和這歌詞搭配得當的樂曲,實在也不是什麼難事。尤其此刻在他面前還有溫馨,一看到她,他已經感到靈感如泉,正在望外湧出。   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已經顧不上說什麼了,而是馬上拿出靈琴,先閉目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才撥動了琴弦。   對這架靈琴,溫馨並不陌生,所以也絲毫不覺得訝異。靜聽著沈信彈奏的樂曲,溫馨馬上就沉入了那美妙的音樂世界。和沈信在音樂上的默契,溫馨絕對是第一,不僅是因為兩個人在音樂上的共同愛好,更因為兩個人的感情已經是水乳交融。   所以,當沈信的樂曲彈奏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溫馨已經看著手中的歌詞,開始低低地吟唱起來。兩個人幾乎不需要互相說什麼,那配合已經達到了完美的境地,沈信彈著琴,溫馨唱著歌,同時體會到樂曲和歌詞中那種深入到骨髓的千古深情,兩個人一時間都覺得像癡了一般。   歌詞足有幾十首,要作的曲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成的,不過沈信的靈感卻也是源源不絕,一點也不停頓,那樂曲聲就一直持續著。溫馨這時候已經不再看歌詞了,事實上那些歌詞她也爛熟於胸,也不需要再看了。幾乎是一聽就知道沈信的曲是為那首詞所作,她閉著眼睛也能和上沈信的樂聲,隨時將自己的歌唱部分加入到沈信的演奏中。   在這樣的情況下,兩個人不僅能夠體會到兩人之間那綿綿不絕的情意,且更深刻地體會到了音樂和歌詞渾然一體帶來的藝術美。同時有著這兩方面的心心相印,兩個人不用互相看一眼,不需要互相說一句話,已經將相互之間的心意瞭解得很清楚,同時更沉浸在那種兩情相悅的至高境界。   沈信的這一演奏持續了很長時間,溫馨也一直在用歌唱回應著沈信的表演,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也渾然不覺得勞累,就那麼一直沉浸在這由美妙的音樂和美好的愛情組成的世界裡。   等所有的歌詞都被溫馨唱了一遍,沈信猶自覺得意猶未盡,在最後還又加了一大段靈琴獨奏。似乎和那些歌詞沒有關係,但其實卻是對歌詞中所有的意義的總結,這一段曲子完全是沈信信手發揮,靈氣十足,那種飄渺的感覺能讓所有有情人聽了都感覺到飛翔的滋味。   溫馨是有情人,而且就在她的情人身邊,那份感覺尤其強烈。這時候她已經沒詞可唱了,實際上她也完全唱不出來,她現在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就這樣伴著沈信,直到天荒地老。   沈信的表演終於結束了,但不僅溫馨,連他自己一時也說不出話來。這樂曲可以說是他自己所做,但同時又不是他自己所做。可以說是和歌詞一樣,都是妙手偶得,沈信在完成了這麼長時間的彈奏後,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曲和完成的詞所共同營造出來的氛圍裡。在他心中,此刻只有一句詞:問世間情為何物?這是千年的疑問,沈信自己也是沒有答案,這樣想的時候,他更莫名地心中多了一絲悵然。   沈信和溫馨就這樣沉浸在各自的思緒裡,一時間都沒有開口說話。卻在這時,房門被砰地一聲推開,接著秦歌一臉憤然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看也不看沈信和溫馨兩個在幹什麼,秦歌忽然振臂高呼:「我要去搶銀行。」   「什麼?」即使是秦歌的破門而入,其實也沒有太多干擾到沈信和溫馨的情緒,不過秦歌接著這一聲喊卻是一下子把什麼氛圍都破壞了,沈信和溫馨也不能再無動於衷,齊聲喊了出來。   看到沈信和溫馨終於有了反應,秦歌這才沮喪地在一邊坐下,頹廢地說道:「小嬈說我的錢太少,所以不喜歡我。我不去搶幾家銀行,什麼時候才能有錢啊?」   一聽秦歌這麼說,溫馨不由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沈信卻忍不住想笑。對於典嬈的性格,他是最瞭解不過了,這樣的話還真可能是她說的,不過她的意思嘛,可就和秦歌理解的是兩樣了。   秦歌這時候卻是一點也不理會沈信和溫馨的想法,只是一個人在那裡嘟囔個不休。這樣嘟囔了半天,他忽然站起身就向門口走去。看他一臉堅定,似乎真的是要去搶劫銀行。   本來還只是想看笑話,一看到秦歌來真的,沈信連忙叫住了他:「站住!」   秦歌依言止步,回頭看著沈信,一臉誓不回頭的堅決說道:「老大,事關小弟一生的幸福,你就不要怪我不聽你的話了。既然小嬈這麼說了,我說什麼也得幹一次,你要真當我是你的小弟,就不要攔阻我。」   沈信實在是忍不住想笑,雖然事實上這事情很嚴重。看到秦歌一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神情,沈信強忍著笑開口說道:「我不是要攔阻你,是想和你好好算算,究竟怎樣才算有錢?你要搶幾家銀行才能達到目的?如果你實在忙不過來的話,我可以幫幫忙。「   聽到沈信這麼說,秦歌固然是一臉疑惑,溫馨也是難掩驚訝。輕輕拉拉沈信的衣袖,溫馨悄聲問道:「你真的要幫秦歌搶銀行?」   沈信很想說不是,不過看秦歌正半信半疑地看著自己,這句否認的話這時候實在不能說出口,只能輕輕地握握溫馨的手表示事情另有曲折。表面上沈信卻是豪氣干雲,大聲說道:「那當然了,秦歌是我的好兄弟,為了他的幸福,不要說搶銀行了,再危險的事情我也要幫他。」   秦歌本來還在疑惑,聽到沈信這句話卻是徹底地被打動了,忍不住感激地說道:「老大,你真是我的好老大。」   「好了,我們是兄弟,廢話就不要多說了。」沈信一揮手說道:「你說說看,怎樣才算有錢?」   「這個……」秦歌低頭想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說起來秦歌其實比沈信更不在乎金錢,在這方面近乎是白癡,要說怎樣算是有錢,他是一點概念也沒有。   「小嬈隨便說一句你就當真,連怎樣算有錢也不知道,你就想去搶銀行?」沈信這樣問著秦歌,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可是,小嬈是這樣說的嘛。」秦歌一臉委屈地說道:「我又怎麼知道多少錢她才滿足?」說到這裡,秦歌很認真地想了想,最後決定道:「反正我就是要搶一家銀行,搶完之後問她夠不夠,不夠我就再搶。老大,你說過你會幫我的。」說完最後一句,他眼巴巴地看著沈信,表情可憐得很。   「對,我是要幫你。」沈信肯定地點頭,接著說道:「不過我想問清楚,你是想讓我幫你搶銀行,還是想讓我幫你想辦法讓小嬈喜歡你?」   「這不是一回事嗎?」秦歌撓撓頭,不理解沈信的意思。   沈信看看秦歌的表情,不由又笑了,接著問道:「你覺得小嬈像是貪財的人嗎?」   「當然不是。」秦歌昂然答道:「小嬈怎麼會是那樣的人?雖然你是我的老大,但這麼誹謗我的心上人,我還是要跟你拚命的。」   「那她為什麼非要你有錢才喜歡你?」沈信笑著又問。   「我怎麼知道?」秦歌大聲地叫了起來:「我要知道的話,還用得著請教你?到底是為什麼呢?」最後這句話他大概是問自己的,因為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苦惱。   「我來告訴你吧,因為這是因為她喜歡電腦。」沈信微笑說道。   「喜歡電腦?那和喜歡錢有什麼關係?」秦歌不相信地說道:「這根本扯不上嘛。」   「當然扯得上。」沈信認真地說道:「電腦處理問題,最後都是歸結為數字,這也就是小嬈的興趣所在。她不是喜歡有錢,她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她只是喜歡那個數字。」   「是這樣嗎?」秦歌還是不能相信。   「當然了。」沈信肯定地回答道:「小嬈說你要有錢,你就想去搶銀行,你就不想想,按照小嬈喜歡數字的性格,你搶多少錢能滿足她這個愛好呢?」   「是啊,我想全世界的錢加起來也不一定能夠讓她滿意。」秦歌喃喃說道,表情失落無比。   「而且還有一個可能性更嚴重。」沈信看秦歌開始接受自己的想法,微笑著繼續說道。   「什麼後果?」秦歌急著問道。   「你知道如果數字大到連電腦也無法處理,那會是什麼樣的情況嗎?」沈信問道。   「我當然知道了。」秦歌不耐煩地說道:「除了死機,還會有什麼情況發生?」   沈信笑了:「這不就對了,你去搶銀行,要麼是結果還不能讓小嬈滿意,要麼就是這種結果,你想要哪一種呢?」   「哇!」秦歌忽然一聲大叫,接著又蹦又跳,像是發了瘋一般。不僅是溫馨看得莫名其妙,連沈信也覺得想不痛,秦歌怎麼突然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好不容易停下來,秦歌這才看著沈信說道:「你的意思豈不是說,如果我真的能弄到很多錢的話,最後會害死小嬈?」   「不是沒有可能。」沈信嚴肅地說道。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秦歌突然又開始捶胸頓足,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看得沈信和溫馨都大覺同情。   而秦歌卻還在不斷地說著:「難得小嬈會向我提出條件,我怎麼能不滿足呢?可是滿足她的條件又會害了她,我到底該怎麼做?」說到最後,他忽然眼睛一亮,望向沈信說道:「老大,你既然這麼說,就一定有辦法對不對?快告訴我,我該怎麼做?」看他的樣子,恨不得馬上對沈信嚴刑逼供,讓沈信說出自己的辦法。   沈信微微一笑:「辦法當然有,雖然不一定有效。」   「說,快說。」秦歌一臉的急不可耐。   「當然就是投小嬈所好了。」沈信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去搶銀行是絕對不行的,但你可以培養自己和小嬈一樣的興趣嘛。比如說你可以研究一下天文學,那裡面可都是天文數字,小嬈一定會喜歡。還有和數字相關的各門科學,你都可以研究以下嘛。等你和小嬈有了更多的共同興趣,更多的共同話題,她說不定就會喜歡你了。」   「天文學?數學?電腦?」秦歌嘴裡念叨著,臉色越來越差:「我討厭這些東西,我不想學。」   「可是小嬈喜歡啊,哪有什麼辦法?」沈信一攤手,無奈地說道:「不管你喜不喜歡,你最好還是學一學。而不管你聽不聽我這個建議,銀行你是絕對不能去搶的,我絕對不允許。」   「銀行當然是不搶了。」秦歌點頭說道:「我不想害小嬈。不過你說的這些,我都不喜歡啦。我是用感情思考的藝術家,不是科學家,你讓我去學這些,實在是太難為我了嘛。」說到最後,秦歌顯出欲哭無淚的模樣。看得出來,沈信提到的那些科學還真是讓他頭疼。   「唉,沒辦法,你自己看著辦吧。」沈信倒是越來越想幫秦歌的忙了,剛才那番話也是發自心底,不過秦歌要實在沒興趣,他也沒辦法了。   在沈信和溫馨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勸解秦歌的時候,秦歌卻忽然站起向門口走去。   「你去幹什麼?」沈信看著秦歌的臉色,又覺得不對勁了。   「沒什麼,老大,我是不會去搶銀行了。」秦歌頭也不回地揚揚手:「我只是想先去學習一下二進制。」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七零章 支持     秦歌剛出門,典嬈就進門了,看到秦歌頭也不回的背影,她不由疑惑地問道:「那傢伙出什麼事了?」   沈信看到典嬈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由苦笑道:「你還問?他要去搶銀行。」   「搶銀行?」典嬈先是不解,接著卻突然笑了起來:「不會吧?這傢伙還真當真了?我只是隨便說說,他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看到典嬈好像很輕鬆,沈信不得不說道:「小嬈,你喜歡不喜歡秦歌是一回事,但你要知道秦歌可是真的喜歡你的。你可能只是隨便說說,他可就當真了。以後注意點,不要信口開河,秦歌要是亂起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典嬈想了想,點頭道:「我知道了。」說完這句,她又忍不住恨恨道:「我也就說說他沒錢吧,他就想去搶銀行。什麼事也往壞事上想,還真是有做壞人的潛力啊。他怎麼就不想想從正道上掙錢呢?」說著,典嬈也顯出很鬱悶的神情。   典嬈這麼一說,沈信也覺得好笑,不過對於秦歌的心態,他還是比較瞭解的,連忙對典嬈解釋道:「你說到錢,秦歌當然就往這上面想了。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對金錢根本就沒有概念。你說從正道賺錢,他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就說他拍電影,出唱片吧,他根本就是為了興趣,從來沒有想到錢,怎麼能怪他一提到錢就想到邪門歪道上去呢?」   「倒也是。」典嬈想了想,也同意了沈信的看法,接著又對秦歌下結論道:「這傢伙,還真是夠白癡的。」   聽典嬈這麼說,溫馨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連忙勸道:「小嬈,這麼說秦歌可是不太好哦,他說什麼也是對你癡心一片的。」   典嬈一笑,不依地對溫馨說道:「馨姐,你也幫那流氓說話。」   「真的,現在這麼癡情的人可是不多了。」溫馨認真地對典嬈說道,還看了沈信一眼,似乎在說,和秦歌比,你可就差遠了。   沈信有點氣結,不過他自己也清楚,在癡情和專一方面,他是比不上秦歌的。不過什麼事情也是有例外的,他自己的情況和秦歌不同,那也是沒辦法強求一致的。   對溫馨的話,典嬈只是一笑:「是啊,尤其是癡情的流氓,那更是不多見。」沈信和溫馨聽了都不由一笑。   而說到這裡,典嬈忽然望向沈信,擔心地問道:「信哥哥,那傢伙不會真的去搶銀行吧?」這麼說著,典嬈的表情還真是有些不放心。   看典嬈真的擔心了,沈信也不好意思再開玩笑,連忙說道:「一開始他是想去,不過我已經勸過他了,應該不會有事。」   「哦,那還好點。」典嬈點點頭說道:「如果他真的去搶銀行,被人抓住可就糟了,那傢伙,什麼也不懂。」   說完這一句,典嬈忽然轉向溫馨笑道:「馨姐,我們去逛街吧,人家說上海的夜景是很美的,而且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溫馨剛要點頭答應,沈信已經忍不住叫了起來:「小嬈,你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了,現在還想出去逛?」   溫馨被他一提醒,這才發現時間已經是不早了,都怪沈信的音樂太迷人,她根本就沒覺察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典嬈卻是一點不在意:「都說是夜景了,時間當然不是白天。有什麼關係嗎?我精力充沛得很。」   「可是溫馨需要休息。」沈信苦笑著說道,提醒典嬈溫馨可不是超人。   典嬈看看溫馨,溫馨倒是想去,可是她更想到明天還有事做,現在真的是該休息了,只能搖搖頭。   「要不,信哥哥你陪我去吧,你不需要休息吧?」典嬈轉而把目標對準了沈信。   沈信苦笑說道:「我是有時間,可是我還有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演唱會我還得趕緊準備,不然到時候拿什麼出來表演?」   典嬈一聽頓時洩氣了:「算了,你們都有事,就是我是閒人。」   看到典嬈很沮喪,沈信也覺得過意不去,連忙勸慰道:「不是還有個人沒事嗎?他已經宣佈退出第一場的演出了,正好有空。」   「你說那流氓?」典嬈疑惑地看看沈信,又低頭想了想,最後說道:「也不是不可以,我去找他。」說完這句話,典嬈對著沈信和溫馨招呼一聲,轉身去了。   沈信和溫馨再說幾句話,也就讓她去休息,自己回自己房間去了。他還要忙著把下午作出來的曲子整理出來,的確是沒時間陪典嬈去玩,倒不是搪塞典嬈。   剛回到房間坐好,沈信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他的手機忽然響了。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拉赫曼打來的電話,沈信想起下午剛介紹唐子凡去跟他聯繫,心想莫非是和這件事有關?他連忙接起了電話。   「兄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這麼大的事對我提都不提呢?」電話那頭馬上就傳來拉赫曼的聲音,還半真半假地埋怨著沈信。   沈信連忙解釋道:「你也知道的,我只是一個演員和歌手,商業上的事情我不懂,所以我才讓我的朋友和你談。並不是不跟你提,只是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我讓他先找阿穆爾,也就是不想麻煩你親自操勞這麼小的事。」   「不,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拉赫曼在電話那頭放聲大笑:「那些事,有阿穆爾就足夠了,我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沈信反而奇怪了,還有什麼事和拉赫曼有關呢?   「F1賽車。」拉赫曼大概估計沈信是猜不到的,所以提點了他一下。   「F1賽車?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呢?」沈信有點明白,卻更糊塗了。   「你難道不知道嗎?」拉赫曼大笑:「我可是阿拉伯世界裡對F1賽車最熱衷的人,在阿拉伯世界裡,沒有人比我更熱愛這項運動,也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這項運動。」   「是嗎?」沈信倒是真的不知道,不過此刻聽拉赫曼這麼說,他還是很高興,至少,他們之間又多了一些話題。   「當然了。」拉赫曼笑道:「你難道不知道F1賽車在中東也有一站嗎?我每年都去看的。」說到這裡,拉赫曼又笑了:「所以我才說你不夠兄弟,連你要參加F1賽車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如果因為這樣誤了去給你加油打氣,那豈不是我的罪過了?」   終於明白拉赫曼的意思,沈信自己也笑了:「是唐子凡告訴你的?難道他沒有告訴你,這只是一個想法,並沒有完全確定下來?」   「唐子凡不是這麼說的,他說的是,事情已經基本上確定了,可以說是十拿九穩,還要我等著看你的表演呢。」拉赫曼笑道:「如果像你說的,事情沒有什麼把握,他怎麼敢說得那麼確信?」   沈信不由暗罵唐子凡,這傢伙就是愛吹牛,什麼事還沒做已經鬧得是滿城風雨。不過對著拉赫曼,他當然不得不顧及唐子凡的臉面,只能含混帶過。   而拉赫曼也完全不在意這方面的問題,接著他的話就轉到另外的話題了:「和唐子凡通過電話後,我知道這個消息可是又驚又喜。驚的是你居然在賽車方面也上這麼有才華和天賦,喜的是我們阿拉伯世界終於也要出一個車王了。」   拉赫曼越說越高興,沈信卻聽得不對了,連忙打斷他的話頭說道:「什麼叫我們阿拉伯世界也要出車王了?我可不是阿拉伯人,而且說是車王,現在可是有點太早了啊。」   沈信的問題不可謂不尖銳,但拉赫曼卻絲毫不在意:「不管你是什麼人,你有著穆斯林的心,我是絕對當你是自己兄弟一樣,當你是阿拉伯人的自己人。再說了,你可是真主的使者啊,怎麼說也絕對不是外人。」沈信苦笑間,拉赫曼信心十足地說道:「而既然你是真主的使者,有了真主的保佑,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到的?一個小小F1賽車,你絕對沒有問題。」   宗教的力量是盲目的,對這句話沈信總算是有了更深的瞭解,從拉赫曼的語氣來看,他對沈信的信心是絕對的,根本就不知道沈信自己其實也還心裡沒底。   而表達了自己對沈信完全的信心之後,拉赫曼繼續說道:「我們是兄弟,又都喜歡F1賽車,無論如何我都會支持你的。你要參加F1賽車,那就意味著你是我們在F1賽事中的代表,我會號召所有阿拉伯人來支持你。你就放心大膽地前進吧,在你身後,有無數的穆斯林在為你祈禱,祈禱你奪得冠軍。」   拉赫曼說得斬釘截鐵且激情四溢,沈信自己卻聽得頭皮發麻:「乖乖,一不留神居然就有成了無數穆斯林的代表,這麻煩可是越來越大了。」本想辯解一番,可是從拉赫曼的語氣裡他完全能體會到,無論什麼說辭現在都不管用了,因為拉赫曼根本就聽不進去相反的言辭。   歎息一聲,沈信最後選擇了什麼也不說。他心裡倒是突發奇想,如果他得不到F1冠軍,拉赫曼是不是還會當他是真主的使者呢?這倒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不過沈信自己更知道,他是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的,也只能在理論上探討一番而已。   在沈信的沉默中,拉赫曼繼續說道:「聽唐子凡說,你在獲得駕照方面好像有些困難?」   「是啊。」沈信回答道:「我根本沒有F1車手要求的相關經驗,這是個難題。」   「不要擔心,我的好兄弟。」拉赫曼笑道:「有我在,一定幫你辦好這件事。我已經跟唐子凡說了,如果實在不行,就用我的名義給F1賽事贊助。不就是一張駕照嗎?我用錢買也要給你買下來。」   聽拉赫曼這麼說,沈信不由苦笑,石油大亨果然是財大氣粗,這說話就是不一樣。不過說到用錢買,那可不是沈信所願,除非萬不得已,不然他是不願意這麼做的。不是還有唐子凡嗎?沈信想道,就看唐子凡有什麼好辦法了。從唐子凡一直以來信心滿滿的態度來看,這在他而言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在沈信這麼想的時候,拉赫曼又說話了:「好了,兄弟,我就不多說了。一句話,需要什麼支持我都毫不猶豫,只要你開口。我現在就等著明年巴林站的時候在巴林恭候你的到來了。相信真主,你肯定會奪得冠軍的。」   沈信掛了電話,還是半天沒回過神來,這事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只是一件好像是純私人的事,卻似乎把他所有的關係都牽扯在內。   夜已深,沒有什麼人來打擾沈信,沈信急著要把自己下午作的樂曲整理出來,也就顧不上就這個話題多想,他很快全身心投入到音樂工作裡面。   不僅僅是整理樂曲,他還得同時考慮正式表演時的現場效果以及其他人配合的問題,需要考慮的事情是很多的。沈信現在就像是一個導演,務必要讓所有表演都按自己的想法和設計來,什麼都要考慮到。不過這工作辛苦是辛苦,但那樂趣也是很大的,沈信一開始工作,馬上就顧不上其他了。   不知不覺間,一個晚上已經過去了,看到已經整理完畢的樂曲,再想想已經構思得很完美的整個表演過程,沈信油然而生一種滿足感。   或許這一天注定沈信是要繼續忙碌的,還不等沈信有時間休息一下,一個訪客已經一大早就來拜訪了。他不是別人,正是唐子凡。   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唐子凡明顯也是休息不足,大概也忙了一晚上,不過具體是忙什麼,沈信可就不明白了。   在沈信疑問的目光逼視下,唐子凡淡淡吐出一個名詞:「引擎。」   沈信一聽就知道這是和典嬈設計的引擎有關,連忙問道:「引擎怎麼了?」   唐子凡沒有回答沈信這個問題,反而上前一把抓住沈信的衣領喝道:「小嬈在哪裡?我說什麼也要拉她進我們車隊。」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七一章 忌諱     看到唐子凡突然之間這麼激動,沈信不由覺得好笑,連忙把他的手揮開說道:「小唐,有話好好說,你不要這麼沒頭沒腦地好不好?誰知道你想幹什麼?」   唐子凡聞言一笑,放開了沈信的衣襟,不過還是警告道:「不要說我不給你面子,如果你不讓小嬈參加車隊,我和你沒完。」   「到底怎麼回事?」沈信問道:「你再這麼說話,我可就真的不客氣了。」   唐子凡一瞪眼:「誰對誰不客氣還說不定呢。我說要小嬈,就是看中她在電腦上面的優勢了,有了她,我們的技術力量就增強一倍不止,你說我能不能放過她?」   「小嬈有這麼厲害嗎?」沈信不由笑了,典嬈有今天,作為她的監護人,沈信自己也覺得很驕傲。   「當然了。」唐子凡理所當然地說道:「就說那引擎設計吧,都說小日本的技術不錯,都說小日本工作狂人多,浪費了這麼長時間,浪費了大量金錢,也不過設計了一個二流的引擎出來。而小嬈呢?只不過兩天時間,已經設計出一個足以與世界一流引擎生產商的最好產品媲美的引擎。你說,我不找小嬈,找誰?」   唐子凡說得慷慨激昂,沈信卻聽得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問道:「你說什麼?你原先設計出來的只是二流引擎,那你還騙我說不錯了?」   唐子凡難得地臉一紅:「不是怕你不肯來嗎?如果不是引擎不夠好,其他方面條件也有限,用得著你出馬?你看我對你多有信心,即使什麼條件也不具備,我也相信你能拿冠軍回來。」一開始有點心虛,但說到後來,唐子凡又振振有辭了。   沈信不由苦笑:「好你個唐子凡,為了拖我下水居然是不擇手段。我現在什麼也不說了,不過你給我記好了。」   「那又怎麼樣?」唐子凡面不改色地說道:「你是答應過我的,要幫我拿一個總冠軍回來,如果你不肯幫我,就是食言,就是不守信用。你這樣的行徑應該如何評價,你自己說吧。」   「好了,我又沒說不行,看你廢話那麼多。」沈信沒好氣說道:「我是答應你出馬,但小嬈的事,我幫不了你,你自己找她去說吧。」   「我說話要管用還用的著找你?」唐子凡的嗓門比沈信還大:「不就是因為她只聽你一個人的話,我才不得不找你嗎?你放心,我絕對不虧待她,只要她願意,多少錢我也給。我有錢,我出的起任何價錢,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聽唐子凡這麼說,沈信不由苦笑,看來典嬈愛財是誰也知道了,除了秦歌不肯承認外,倒是贏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可,看唐子凡的模樣,正是要從典嬈的這個性格下手。   就在沈信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門口人影一晃,秦歌已經面無表情地站在唐子凡的面前。   「早,坐。」唐子凡和秦歌關係不錯,看到秦歌也很高興,連忙招呼他坐下。   「你剛才說什麼?」秦歌卻一點不給唐子凡好臉色:「你很有錢嗎?有錢很了不起嗎?信不信我把你的錢全搶光,然後把你扒光丟到下水道裡去?」   唐子凡一聽就愣了,今天秦歌是犯什麼毛病啊,一大早就給人臉色看。秦歌卻還沒完了,繼續說道:「牛氣烘烘,不過是暴發戶而已,沒水準,沒品位,我一腳把你踹出去,看看你錢多有什麼用。」說著,秦歌還真的要動手了。   看到秦歌這麼認真,沈信連忙喊住了他。對秦歌的行為,沈信倒是有幾分瞭解,大概是昨天典嬈說他沒錢,他還記在心裡,一聽唐子凡說錢,他馬上就起了反應。說起來唐子凡還真是無妄之災啊,沈信想著不由笑了。   唐子凡卻是什麼也不瞭解,看著秦歌直發愣:「我說秦歌,你是不是不認識我了?居然對我這麼不客氣?」   「我當然認識你了,你不就是那個叫唐子凡的暴發戶嗎?」秦歌還是沒有好臉色,逕自說道:「就是認識你我才給你一點面子,沒有把你直接扔出去,不然,哼哼。」話沒說完,意思卻很明顯,如果對方不是唐子凡,只怕現在已經在門外躺著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唐子凡苦著臉問沈信道:「我沒做錯什麼吧?」   「你當然做錯了。」沈信一本正經地說道:「你錯在不該提錢,而且還把錢和小嬈聯繫在一起。」   「為什麼?我不過說要給小嬈一點錢罷了,這也不行?」唐子凡不解地反問。   這次沈信連回答也不回答他了,因為秦歌的行動已經告訴唐子凡,他又說錯話了。根本沒有打什麼招呼,秦歌已經把唐子凡一把從沙發上拎起來,然後扔在地上,狠狠道:「小唐,你不要逼我。」   唐子凡還是不明所以,不過也知道今天的秦歌是不能招惹的,連忙擺手:「好了,秦歌,算我錯了,我什麼也不說了行不行?」   「哼!」秦歌冷哼一聲,又威脅似地揮揮拳頭,這才拉唐子凡起來。   唐子凡規規矩矩坐好,這次是什麼也不敢說了,生怕一說到什麼就觸到秦歌的禁忌。沈信看著不由好笑,連忙問秦歌道:「你剛才在幹什麼?怎麼知道小唐來了?」   秦歌沒好氣道:「誰知道是他?我只是恰好路過,正好聽到有人談錢,於是就進來看看。我最討厭人張口閉口都是錢了,本來看小唐人不錯,沒想到居然這麼庸俗,哼!」   唐子凡很想說明自己並不是秦歌說的那樣的人,不過還沒張口,已經被秦歌一眼瞪回去了:「老大不小的人了,什麼也不懂,有錢就什麼也能做嗎?沒見識。」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唐子凡和沈信說起來能把白的說成黑的,可一遇上秦歌,他就什麼轍也沒有了。想了又想,他最後覺得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閉嘴,於是他就什麼也不說了。   看唐子凡老實了,秦歌也覺得沒意思,於是起身告辭:「老大,小唐,你們慢慢聊,我先去用功了。」   「用功?用什麼功?」唐子凡實在是好奇不過,又多了一句嘴。話一出口,唐子凡馬上後悔了,因為秦歌已經狠狠地望向他說道:「你管那麼多幹什麼?自己沒事可做嗎?」   在唐子凡瞠目結舌的當兒,秦歌昂然出了沈信的房間。   「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唐子凡百思不解,只好問沈信道。   沈信微笑說道:「不要問為什麼,只要記得我告訴你的話。不要在秦歌面前提錢,更不要問他在用功做什麼,尤其一點,千萬不要把錢和小嬈聯繫起來。」   「真是奇怪了。」唐子凡皺著眉頭說道:「這兩個人怎麼這樣?一個提到錢就高興,一個人提到錢就發火,真是搞不懂。」   還沒等唐子凡說完,他就覺得脖子上一緊,已經讓一個人給捏著脖子提起來了。一看來者又是秦歌,唐子凡不由暗叫倒霉,這傢伙不是走了嗎?怎麼還在?   秦歌卻是一臉的憤慨:「小唐,你小子剛才又說什麼來著?」   唐子凡求救的目光投向沈信,沈信只是攤攤手表示無奈,意思是說:看,倒霉了吧?誰叫你不聽我的。   唐子凡實在是快發瘋了,只能對秦歌低頭認錯道:「又是我錯了,我不該亂說話。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真的怕了你了。」   「哼!」秦歌又是冷哼一聲,轉身走人了。   一直等秦歌走了半天了,唐子凡才吁了口氣,問沈信道:「我今天怎麼這麼倒霉?一出門就被人欺負。」   「誰知道?」沈信聳聳肩說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不記住我告訴你的話,以後你還會繼續倒霉。」   「記住了。」唐子凡垂頭喪氣地說道:「秦歌是瘋子,不能以常理衡量。」說完這句話,他忽然警覺,連忙四處看看,卻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到唐子凡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沈信不由失笑:「放心吧,你罵他瘋子也沒有關係,就是不能犯我提到的幾條。對了,你今天來就是為小嬈的事情嗎?」   「不,還有件事。」沈信這麼一說才提醒唐子凡,他其實還另外有事要找沈信,只不過被秦歌一鬧,他已經幾乎全忘了。現在想起來,唐子凡連忙說道:「昨天回去我和拉赫曼王子以及丁自強都聯繫過了,拉赫曼那邊沒什麼問題,不過丁自強還要跟你談談才肯答應我的要求。我今天來,一是為小嬈的事,一是想讓你和丁自強溝通一下。」   「你對丁自強提什麼要求了?」沈信奇怪地問道。對唐子凡,沈信現在也是有了深刻認識了,這傢伙,絕對是物盡其用,對丁自強不知道有什麼奇怪的要求提出。   「也沒什麼啊,都是正當要求。」唐子凡似乎看出沈信心思,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就是想在中國開一家石油公司,然後把咱們的車隊總部紮在中國。丁自強好像是不太相信我的為人,一定要和你談過才行。」說到這裡,唐子凡委屈地說道:「我的為人有那麼差嗎?為什麼他不相信我?」   看到唐子凡這個表情,沈信不由好笑,聳聳肩說道:「誰知道呢?不過從我個人角度來看,你的為人尚可。」   「只是尚可嗎?」唐子凡不由大叫起來。   沈信顧不上再理會他,想著丁自強會怎麼說,他已經撥通了丁自強的電話。   丁自強很快就應了電話,一聽是沈信,他開口就問道:「我和你的朋友談過了,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沈信一聽,毫不猶豫回答道:「我們搞石油公司,不是想賺錢,搞F1車隊,也不是想賺錢。說得好聽一點,我們就是想為國爭光,說得不好聽,我們就是想做廣告,然後把在日本生產的汽車賣到歐美去。你也知道,我們已經放棄了國內這塊市場了,不打開歐美市場不行。」   沈信這麼爽快的回答,明顯是丁自強沒有想到的,因為他馬上沉默了。沉思了半天,丁自強又道:「石油公司我們歡迎,不過F1車隊在國內很有阻力,怕不是那麼容易被接納。」   一聽丁自強這麼說,沈信不由苦笑起來:「不是非要車隊總部紮在中國,可是我和我的朋友都是中國人,希望奪冠能夠為中國爭光。如果我們把車隊總部紮在國外,即使奪冠了,我們怕也沒有多少光彩,甚至會覺得尷尬。我們這種感情,你能夠體會嗎?」   「你們真的有把握奪冠?」丁自強明顯很懷疑:「不要忘了,你們的車隊到現在都沒有成立。」   「沒有金剛鑽,怎敢攬瓷器活?」沈信輕鬆地笑道:「我們既然敢這麼說,自然是有把握的。」事實上這時沈信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不過事到如今,不硬著頭皮上也不行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失敗,不僅僅是他自己名聲不保,就連楊天和唐子凡也得黯然收場,而這是沈信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如果是這樣,事情也不是不可商量。」丁自強沉吟著道。   「不是可不可以商量的問題,我們需要的是支持。」沈信斷然說道:「我們可以把阿拉伯的油田都交給國家,只要求能給我們車隊一個名分,還有必要的支持。」   沈信這麼說,絕對不是一時衝動,事實上正如他所說,油田和車隊都不是用來掙錢的,利益根本就不在他考慮之內,而他知道國家很需要石油,油田送給國家,他覺得也是很合適的。如果不是車隊的事情有麻煩,他甚至不會用這個來討價還價,直接送給國家也是很可能的。   聽到沈信這麼說,丁自強明顯被震撼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最後,丁自強終於慨然說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不幫忙實在是說不過去。不過國家是不能要你的油田的,只要你們經營的時候能夠多想著國家的利益就好。」   「這個你不用和我說,回頭跟唐子凡說就行了。」沈信微笑道:「我已經把油田事務都交給他處理了。」   丁自強也笑了:「好,那回頭我再跟他具體談。」說到這裡,他話題一轉,問沈信道:「你的油田是拉赫曼送的?他為什麼送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我們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沈信笑著解釋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   丁自強苦笑道:「朋友就送油田?阿拉伯人未免也太大方了。」   「他們石油多,有什麼辦法?」沈信繼續笑道。和拉赫曼的關係實在是太複雜,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含混帶過。   「你覺得阿拉伯人的前途怎麼樣?他們能團結起來嗎?」丁自強換個話題,繼續問道。   「對這個問題,我持謹慎的樂觀態度。」沈信不敢把話說滿,字斟句酌地說道。   丁自強又沉默了半天,最後說道:「我明白了。」說完這一句後,他又說道:「叫你朋友隨後找我,我一定盡力讓他的要求滿足。」   和丁自強結束通話,沈信微笑望向唐子凡說道:「怎麼樣?有什麼話要說?」   「達到目的就好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事情是怎樣的,廢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唐子凡無所謂地說道:「現在我們一起去找小嬈吧?」   「你還要找她?」沈信倒是佩服起唐子凡來:「難道你不怕秦歌找你麻煩?」   怕,當然怕。」唐子凡一想起剛才的事就心有餘悸,不由苦笑,不過他接著又說道:「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現在很明顯沒有小嬈是不行,我只能豁出去了。」   沈信一聽就覺得有問題,板著臉問道:「小唐啊,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老這樣藏著掖著的,我實在是很難幫你。」   「不要叫我小唐。」唐子凡先生氣地叫了一聲,接著歎氣道:「還不是引擎的問題。」   「小嬈不是設計好了嗎?還有什麼問題。」沈信奇怪地問道。   唐子凡又歎一口氣,這才說道:「小嬈設計的引擎是不錯。我昨天回去一看你給的光盤,馬上就把資料傳到日本去了。經過那幫日本研究人員鑒定,各方面都很完美。不過他們認為還有改進的餘地,因為他們新設計出一種節能的方案,希望能加到引擎上來。而這樣的工程如果交給他們,大概又得很長時間,只好來找小嬈了。」說到這裡,唐子凡看著沈信:「你也希望我們的賽車有一台完美的引擎,不是嗎?如果能將小嬈設計的引擎和日本人的節能技術結合起來,那我們的引擎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聽唐子凡這麼說,沈信也實在沒有什麼話好說了,怎麼說唐子凡也是為將來打算,自己不幫忙可就說不過去了。   「好吧,看你說得那麼可憐,我就幫你去找小嬈一趟吧。」沈信微笑回應著等待答覆的唐子凡,又道:「可憐的小唐,唉,不未雨綢繆,只能臨時抱佛腳。」   「再說一遍,不要叫我小唐,聽得酸死了。」唐子凡大聲抗議著,跟著沈信出門而去。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七二章 加盟     沈信和唐子凡一出門就直奔典嬈的房間,還沒進門就聽見有人在大呼小叫,除了典嬈的聲音外,還有秦歌的。   沈信和唐子凡推門進去,典嬈和秦歌都沒有顧上理會他們,依然各自坐在一台電腦前忙碌著。沈信和唐子凡走進一看,不由啞然失笑,原來兩個人在玩遊戲。不過這次可不是沈信熟悉的CS或者足球了,而是賽車,而且還是F1賽車。憑著對F1賽車的熟悉,沈信一眼就看出典嬈和秦歌操縱的都是F1賽車的款式,秦歌駕駛的是紅色的法拉利,而典嬈的車卻是沈信沒有見過的。   不僅賽車是F1款式,等沈信看過一會兒,更發現那賽道竟然是昨天他們剛一起看過的上海站的賽道。沈信訝然望向唐子凡,唐子凡也發現這個秘密了,那驚訝比沈信更甚,嘴巴張得老大,卻說不出話來。   而這時,秦歌和典嬈的較量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也不知道是憑著技術還是憑著賽車,秦歌最後比典嬈先到達了終點。不過雖然獲勝,秦歌卻沒有絲毫得意,反而是馬上問典嬈:「怎麼回事?還是不行?」   「嗯。」典嬈點頭:「引擎的動力不夠,但如果再增加動力的話,那穩定性可就差了。」說到這裡,她忽然展顏一笑:「不過整部賽車還是不錯的,搭配得相當完美,可以說比現在所有的賽車都要穩定。遊戲中自然意外情況少,但如果用到實戰,這部賽車絕對是能大出風頭的。」   「那是。」秦歌趁機說道:「小嬈出品,必是精品。不過就我來說,我覺得你的賽車不夠漂亮。」   「你懂什麼?」典嬈不滿地斜了秦歌一眼:「且不說你的欣賞水平,單就賽車來說,漂亮絕對是第二位,有競爭力才是第一位。」   秦歌和典嬈的對話在繼續,沈信微笑著聽他們鬥嘴,並不著急,唐子凡卻耐不住了,忍不住叫了一聲。   「小唐?你還敢來?」秦歌一看到唐子凡,馬上擺出戒備的姿勢:「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唐子凡先安撫秦歌:「我只是想就引擎的事情請教小嬈點問題。」   「有什麼問題問我就好了,現在我也是行家了。」秦歌昂然挺胸,卻被典嬈給推到一邊:「你不要亂摻乎。」轉向唐子凡,典嬈皺眉問道:「引擎有什麼問題嗎?」   聽典嬈問起,唐子凡連忙把自己剛才對沈信說的話對典嬈又說了一遍。聽到說日本人手裡有一種新的節能方案,典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又問了唐子凡幾個問題後,她開始沉思起來。   「不錯。」等典嬈再開口,她明顯十分高興地說道:「如果能夠成功地將這種技術應用到引擎上,那麼在攜帶相同燃油的情況下,我們的賽車就可以比其他賽車要多跑上一圈,這實在是太有力的優勢了。不過,我還得好好想想。」說到這裡,她的眼睛望向了秦歌。實際上典嬈所謂的想,可能是包含著大量的繁複運算,這同樣要消耗很多的功力,她需要秦歌的幫忙。   秦歌當然看出典嬈的意思,連忙上前:「我幫你。」   唐子凡這時的注意力卻集中到了秦歌和典嬈剛才玩的遊戲上,他指著電腦屏幕問道:「這是什麼遊戲?我怎麼沒見過?」   秦歌忍不住笑道:「你怎麼會見過?這是我剛和小嬈一起弄出來的。不過還很簡陋,賽道只有一條,賽車也就兩部。小嬈自己設計了一部賽車,想測試一下性能,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唐子凡又驚訝地合不攏嘴了,典嬈在電腦的能力他也有所瞭解,可是還是沒想到已經達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短短一天時間,不僅設計出一種嶄新的賽車,還為測試賽車設計了一個遊戲,這實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不過和沈信在一起久了,其他好處沒有,至少是對待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抵抗力是增強了,驚訝過後,唐子凡馬上就恢復了正常。   看到唐子凡對這個遊戲很有興趣,秦歌馬上開始為他演示。將遊戲退到最開始的界面,分別是有關兩種賽車的各種數據。雖然只是遊戲,但有關賽車數據的詳細程度卻絕對不亞於任何車隊自己的數據庫。   大概是為了證明他自己現在也是行家,秦歌馬上就開始給唐子凡講解起有關的設計構思和具體的數據。   這一番講解倒也似模似樣,不過沈信明顯地能感覺到秦歌現學現賣的痕跡,不由好笑。不過還別說,秦歌還真是把沈信的話聽進去了,就說這些有關數據的東西,以前秦歌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現在為了典嬈,他居然一夜間能瞭解這麼多,也算是難得了,他自己所說的用功,倒不是隨便說的。不過可想而知,那過程大概不是太有趣,不然秦歌也不會被唐子凡一問用功做什麼就失態的。   對這個便宜小弟,沈信是越來越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不過有一點,他對秦歌的認真和堅持實在是不能不佩服。   唐子凡既然對F1賽車情有獨鍾,那瞭解自然也是深刻,尤其是在他這半年的忙碌中,可是對有關的專業知識下了一番苦功,所以秦歌的講解他基本上都能理解,而且隨著秦歌講解的深入,他更發現典嬈設計的這部賽車確實是有其不凡之處。等秦歌把有關賽車的所有事項一一向唐子凡說明之後,唐子凡連連豎大拇指,對典嬈的設計讚不絕口。   不過讓唐子凡驚訝的事情還沒有完,看到唐子凡完全被自己的講解懾服,秦歌更得意了,又開始給他講解遊戲的設計和操作。   賽道只有一條,不過天氣情況卻可以選擇,那就是晴天和雨天,在這兩種情況下,那路面情況是完全不同的。這就設計到比較廣泛的知識了,秦歌明顯是力有不逮,講解得很是晦澀。還是典嬈懂得多,在他說不清楚的時候,就幫腔解釋幾句,唐子凡理解起來倒是沒有什麼困難。   難得和典嬈有這麼融洽的時候,而且基本上還他自己在出風頭,秦歌那個高興就不用提了,明顯已經忘了唐子凡先前被自己收拾過,對這個表現優異的聽眾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熱情。   秦歌是越解說越得意,唐子凡卻是越聽越驚,這個遊戲的內容實在是太豐富了,說是對現實完全的模擬自然是太過,但想到這只是典嬈一天之內完成的,那結果已經是讓人驚訝不已了。設想一下,如果典嬈有時間把這個遊戲完善一下,那絕對可以作為F1賽車的最佳模擬器。這樣的一個模擬器在現實中會有多大用處,唐子凡是完全能夠想像得到的,一邊聽著秦歌的講解,唐子凡一邊想著如果把這個遊戲做為實戰演習來看,那是怎樣一個情形。   在秦歌對唐子凡講解賽車和遊戲的時候,沈信也和典嬈在一邊交談著,終於知道這個遊戲是怎麼來的了。在昨天下午,典嬈已經把賽車設計出來了,不過究竟效果如何,她自己也說不好。她晚上想約溫馨出去玩,被拒絕後她就去找秦歌。秦歌對這樣的邀約自然是歡迎之至,於是兩個人就一起出去了。   一不留神,兩個人就逛到了下午剛去過的上海國際賽車場了。在那裡典嬈突發奇想,想要完全按照上海賽道的情況來設計一個軟件用來測試她設計的賽車。有了這個想法後,在秦歌的幫助下,她很快就付諸實施了。   而經過軟件的設計,在秦歌的提議下,更加入了法拉利賽車的數據,軟件從而最終成為了遊戲。不過還別說,這遊戲的效果確實是不錯。   沈信聽完典嬈的講述,也是暗暗點頭,早在典嬈設計《青春足球》這個遊戲的時候,他已經發覺典嬈的能力可以用於實地模擬,現在典嬈只是把這情況變成了事實而已。   而在唐子凡那邊,他對秦歌的講解也不是一點懷疑也沒有,為了證明這個遊戲是不是象秦歌說得那麼神,他最後還想實戰一把。秦歌和典嬈已經玩過了,這次就換沈信和唐子凡來對戰。沈信自己的悟性是不用說了,秦歌只是稍稍提點了一下操作,他已經瞭然於胸。唐子凡要差點,不過經過一會兒的試驗,他也終於可以上手了。   遊戲開始,唐子凡駕駛著法拉利賽車一馬當先地衝了出去。在瞬間動力上,明顯法拉利賽車要比典嬈設計的賽車優越。不過沈信很快也發現典嬈設計的這輛賽車的優點了,那就是完全的得心應手,無論是加速減速還是轉向,操作手感都是那麼流暢,幾乎就是想到就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沒多久沈信已經超越了唐子凡。   而一旦超越了唐子凡,沈信就再也不給他機會,他自己通過前一天的現場觀戰,對上海賽道的瞭解絕對不是唐子凡所能匹敵的。而典嬈設計的賽道和現實的賽道情況是那麼吻合,沈信得以把自己這個優勢發揮到極限,所以從這時開始一直到結束,唐子凡只能被動地被沈信套圈,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等沈信以絕對的優勢結束遊戲的時候,典嬈和秦忍不住歌同時叫了起來。只不過典嬈叫的是沈信,而秦歌說話的對象卻是唐子凡。   看到沈信獲勝,典嬈自然是不吝贊詞:「信哥哥好棒哦,這輛賽車真是適合你。」   而秦歌看著唐子凡卻是一臉不屑:「小唐,表現太差了,糟蹋了一輛好車。」   沈信很高興,唐子凡卻也不生氣,笑著說道:「我只是老闆,阿信才是車手,如果連我也能贏他,他怎麼去爭世界冠軍?這樣的結果才是最好的。」   說完這句話,唐子凡微笑看著典嬈說道:「我現在鄭重以未來將要成立的F1車隊的老闆身份向你發出邀請,希望你能加入我們的行列,為了世界冠軍一起努力。」吃過秦歌的苦頭之後,唐子凡這次是隻字不敢提錢了。   對唐子凡的邀請,典嬈明顯很有興趣,不過看看沈信,她又猶豫了。沈信當然明白她的意思,現在她已經在同時忙著很多事情了,再加上唐子凡這方面的事情,她恐怕是有點忙不過來了。   不過沈信自己也明白,現在有關F1的事情是頭等大事,只能犧牲其他方面了。想到這裡,沈信對典嬈說道:「小唐真的很需要你,你就幫幫他吧。至於其他方面,比如說基金的事,你就先不用管了。」這樣做當然會使基金的事務受到影響,不過沈信也是沒有辦法想。   「那怎麼行?」典嬈先不同意了:「我們好不容易把基金搞成現在這個模樣,不能前功盡棄的。」   沈信苦笑:「事有輕重緩急,基金的事就先放一放吧。也不算是前功盡棄,不是還有鳳仙和秋靜照顧嗎?」沈信說得沒錯,但典嬈還是連連搖頭,基金的事務她比沈信清楚,少了她,那事情可就複雜多了。   沈信和典嬈的對話進行不下去了,唐子凡不由看得著急,從他的角度看,典嬈的加盟絕對是至關重要的,不過他急也沒用,他說不上話。   就在這時候,秦歌說話了:「我來好了。」   「你!?」其他三人都是很驚訝。   「我是說基金方面的事情,賽車還是由小嬈負責。」秦歌解釋道:「基金的事情我也瞭解一些,小嬈那部分工作我可以暫時負責,保證不出什麼問題。」   秦歌的話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眾人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麼好,沈信倒是能猜到秦歌的意思,那就是把自己昨天的提議付諸實施了。不過沈信知道歸知道,對秦歌這個提議還是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接受,他同時也知道秦歌對這些事情是沒有興趣的。   典嬈皺著眉頭看了秦歌半天,好像是不認識他似的,愣了半天,最後才說道:「可是你什麼也不懂。」   「你可以教我嘛。」秦歌微笑道:「我悟性這麼好,又這麼勤奮,難道還有我學不會的東西嗎?而且即使是只為了你,我也絕對要好好做好這份工作,所以你也不必擔心我的工作態度。」   秦歌此言一出,沈信忍不住搖頭,秦歌就是秦歌,實在很難要求他嚴肅,剛認真了一下,又故態復萌了。   不過典嬈這次倒是沒有對秦歌惡言相向,反而是有點不知該說什麼好的模樣。在秦歌的注視下,典嬈最後終於點頭:「好吧,這也是一個解決的辦法,從現在起,我就教你會計。」   「沒問題,我一定當個好學生。」秦歌一邊忙不迭地點頭,一邊對沈信和唐子凡擠眉弄眼,狀極得意。沈信和唐子凡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現在典嬈對待秦歌的態度,和以前可是天壤之別。   有了秦歌的自告奮勇,典嬈加盟車隊最大的障礙已經消除,唐子凡很快就和典嬈達成了一致。在整件事中,唯一作出犧牲的就是秦歌了,不過看他高興的神情,他把這當享受也說不定。沈信不由暗自感歎,幸或不幸,果然就在人的一念之間。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七三章 演出開始     看唐子凡和典嬈談得高興,沈信也把秦歌拉到一旁說道:「看來你最近是要很忙了,我就不好意思浪費你時間你了。即將開始的演唱會,你不用參加了。」   沈信是一番好意,但一聽沈信這麼說,秦歌就急了:「那怎麼行?廣告上可是有著我的名字的,如果看不到我,我忠實的歌迷豈不要傷心?我絕對不能讓他們失望的。」   「可是你的節目到現在都沒有落實,到時候你表演什麼啊?」沈信無奈地問道。他倒不是不想讓秦歌出演,只是秦歌現在的情況他最清楚,讓他出演實在是難為他。   「我當然有節目演了。」秦歌得意地一笑:「昨天晚上我靈感一來,已經把自己的戲份完成了。不多,就一個節目,到時候可還需要你配合一下,不然我的表演沒有對手可就太寂寞了。」   「你真的行嗎?」沈信擔心地問道:「你要學的東西很複雜的,而且你又沒有什麼興趣,再考慮演出的事情,是不是會影響到你的學業?」沈信的心情其實很好,所以順便開開秦歌的玩笑。   秦歌一聽反而更有理由了,只見他苦著臉說道:「你知道我不喜歡就好,還不都是為了小嬈?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我才需要娛樂一下,放鬆一下,找點另外的事情來分解一下我的鬱悶。你不讓我演出,讓我整天對著我不喜歡的東西,那豈不是要我的命?」   秦歌的話聽其實是那麼理直氣壯,沈信也實在沒有理由拒絕他,只能答應他,順便在精神上對他表示支持。   和秦歌說好後,沈信馬上去找溫馨,秦歌沒有太多表演,演唱會的重擔就都壓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說到伴舞的街舞小子,倒是沒有多大問題。雖然沒有預料到有這麼多意外事情發生,但沈信一開始就把整個巡迴演出定位為弘揚中國傳統文化,特意加強了他們在民族舞蹈方面的訓練。現在的表演雖然沒時間多次排演了,但在沈信的構思裡,他們就只是烘托現場氣氛,所以準備就讓他們即興發揮了。當然,再即興也不能超出民族舞蹈的範圍。   說到讓街舞小子練習民族舞蹈,那還得說是秦歌的功勞。在沈信一提出這個要求,街舞小子們可就有點不太樂意。而這時候秦歌就來給他們上課了:「現在是什麼社會?多元化社會。現在什麼最重要?人才。你們在一個多元化的社會,不多學兩手伴身的技能,怎麼能混下去?別的不說,只要你們如果能多精通幾種舞蹈,那就是人才了。不思上進,怎麼能成為我們公司的頂樑柱?你看看我,已經這麼多才多藝了,還是在不斷地挑戰自己,超越自己。以我為榜樣,你們慚不慚愧?」   被秦歌一番話唬得一愣一愣地,街舞小子們都說不出話來了。而秦歌接著還賣弄似地展示了一番自己在舞蹈上的造詣,更是讓街舞小子們無法反駁秦歌任何的意見,只能乖乖地去練習民族舞蹈了。   秦歌自從領悟到「以德服人」的樂趣後,一直是樂此不疲,對任何人的要求都是向他看齊。他既然敢這麼說,自己自然是有一套,倒是沒人能對他提出反駁意見,連自己的本行都比不上秦歌這個業餘選手,他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不僅僅是街舞小子,秦歌教訓的人多了,幾乎遍及天與地公司的所有成員。不過也還別說,在秦歌無處不在的壓迫下,天與地公司的整體風貌都是煥然一新,沒有人敢有絲毫懈怠。秦歌和沈信不同,他可不考慮自己各方面都比普通人要強過許多,只是單純地要求所有人都向他看齊,如果誰要是被他看上,那可就倒霉了,不過如果能挺過秦歌這一關,那水平也是突飛猛進。所以秦歌的形象一直是被恨著同時被愛著。   通過秦歌短時間的訓練,街舞小子的水平雖然難言高超,不過也確實似模似樣了。在這樣一個倉促的演唱會上,當然不能要求他們多出彩,依沈信的想法,能夠看得過去就行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演唱會最弱的一環反而是溫馨了,她沒有沈信那麼強的記憶力和在腦子裡模擬表演的特異功能,而她的角色卻像沈信一樣重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準備好,實在是太難為她了。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沈信才需要她突擊準備。   不過儘管時間倉促,溫馨自己反倒一點不覺得有壓力,按她的想法,只要有沈信在,她就一定不會有問題。這倒也不是盲目信任,而是因為她和沈信的默契實在非同一般。比如說即使她記不住曲譜,但只要有沈信的伴奏,她一樣能即興演唱出來。   經過突擊,在演唱會終於要召開之前,總算一切事情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雖然難言完美,但在各種事件的干擾下取得這樣的結果,沈信自己也算是滿意。   早在沈信等到達之前,有關他演唱會的廣告已經隨處可見,而那門票,在演出前更是一售而空。沈信的演唱會,有溫馨和秦歌作為重要佳賓,確實是有著異乎尋常的吸引力。秦歌雖然整天誇口自己的歌迷如何如何,但他在內地的影響力實際上甚微,因為他畢竟是新人,而且專輯發售也沒有多長時間。不過溫馨就不同了,且不說她和沈信的緋聞是那麼得吸引眼球,光說她自己的歌後身份,已經足以吸引到眾多歌迷到場。這在她以往的演唱會上已經得到驗證,這次的情況也不例外。   所以,這次演唱會的盛況也是業內罕見,演出的當天,不僅場內人滿為患,就連場外也擠滿了沒有票卻依然來捧場的癡心歌迷。只是不知道這裡面是不是有秦歌的歌迷,如果有的話,他真的要傷心了。   在歌迷的歡呼聲中,一陣妖異的琴聲中,演出開始了。一開場是沈信和溫馨合唱的一首叫《問情》的對唱歌曲。整場演出要表現的主題就是中國風格的愛情,這首歌正是為了表達這個主題,就是要作為主旋律貫穿始終。   沈信和溫馨的演唱自然少不了街舞小子的伴舞,雖然舞技只是尚可,但在一陣仙舞繚繞的氛圍中,倒也顯得仙氣逼人。說到現場效果,沈信本來是想讓典嬈來負責,但事情的發展出乎他原先想像,最後他也只能把自己的老把戲使出來。這在效果上比什麼電腦特效更強,不過弊端是事後難以自圓其說。本來沈信也不是沒有顧慮,但想到既然有典嬈,無法讓她來主持,但把功勞推到她頭上還是可以的,也就採用了自己原先使用幻境的辦法。   而在幕後伴奏的卻是秦歌,雖然他準備不充分導致幾乎沒有出場機會,但倒是讓沈信有機會發揮他在樂器上的特長。對於這次的幕後角色,秦歌倒是沒有抱怨什麼,典嬈現在對他的態度大改,他已經無暇顧及是不是出風頭的事情了。   說到秦歌在樂器上的造詣,那是沈信也覺得望塵莫及的,大概是因為本身就是由琴所幻生,幾乎和靈琴就是一體,才能有這樣的效果。   現場的反應也證明了這一點,沈信和溫馨還沒有開始唱,光是秦歌的一陣琴聲,已經足以讓所有歌迷失魂落魄了。   在仙霧繚繞中,在秦歌優美的樂曲的伴奏下,在街舞小子賞心悅目的伴舞下,沈信和溫馨簡直就是亙古以來的仙侶模範,光是造型已經讓眾歌迷擊節讚賞了。這當然不是全部,演唱才是沈信和溫馨的拿手好戲。雖然有秦歌超凡脫俗的伴奏在前,但沈信和溫馨的隨後的演唱也沒有被秦歌比下去,他們一開口,歌聲和琴聲已經是渾然一體,那種天衣無縫的配合,讓所有的人都如癡如醉。   一首《問情》,似要把千古流傳的愛情故事和對情之問責都包含在內,有快樂,有痛苦,有迷惘,有頓悟,這一切綜合起來,就是一首讓所有人都聽得入迷的情歌。不得不提的是,從歌詞到樂曲,那都是絕對的中國風格,沒有絲毫的外來氣息。很多歌迷事後都說,從來沒想到中國本土音樂也能做到這麼動聽的地步。這大概算是對沈信最大的讚美和祝賀了。   演出剛開始,只是一首總領整場演出的歌曲唱完,現場氣氛已經熱烈到了極點,而這僅僅只是序幕。   在《問情》之後,是本場演出的第一部分,整個故事取材於傳統戲曲的《白蛇傳》。這個時候,沈信自己製作的幻境就更顯得變幻莫測了,無論情節到了什麼地方,場景都會馬上切換到那裡,而且切換過程如行雲流水,絲毫不讓觀眾感到突兀。而說到效果,簡直就是讓人瞠目結舌,別的不說,當西湖絕美的風光突然顯現在舞台上時,現場的驚歎聲已經是久久不絕。   場景只是沈信的道具,只是沈信表演的舞台,事實上在對場景的驚歎過後,讓歌迷更沉醉更歎服的是沈信和溫馨的表演。   在美麗的西湖畔,沈信和溫馨分別作為許仙和白娘子相遇了。在情節上和傳統戲曲沒有什麼區別,但沈信和溫馨的表演卻是讓人耳目一新,從歌詞到樂曲,都是現代流行風格。   沈信和溫馨的表演也不僅僅只是歌曲演唱,在場景和秦歌伴奏的配合下,這更多是在講述一個故事。   情節一直按著傳統戲曲的模式進行著,每個重要的環節都不拉,幾乎算是一個全新版的《白蛇傳》。沈信和溫馨的表演當然不可能涵蓋所有情節,但經典情節卻是一一再現,而在各經典情節之間,過渡也很自然,通過場景的變幻,所有的衝突和變化都讓現場觀眾一目瞭然。   這不僅是演唱會,更像是MTV,甚至說是電影。所有的元素都不缺,在短短的時間內,一個故事已經是很完整了。而且沈信在這方面所做的努力並沒有沖淡演唱會的主題,他和溫馨的演唱並沒有因為強調故事而變得乏味,事實正相反,正是在整個故事背景的襯托下,他和溫馨的演唱才更動情,才更讓觀眾感到感動。可以這麼說,整場就像歌劇,有精彩的故事,有不凡的演唱,不過和西方歌劇相比,卻在場景上更完美,在風格上更趨向中國特色。最重要的是一點,這裡演唱的歌曲都是通俗風格,那娛樂性和大眾性比什麼歌劇都強,而這一點,作為商業演出是最重要的。   故事到了最後,當然是水漫金山,然後白娘子被永鎮在雷峰塔下。雖然是很老套的故事,但效果還是那麼得好,充分說明老套也有老套的好處。在水滿金山的場景出現的時候,因為沈信和溫馨前面的表演已經完全投入的觀眾忍不住驚呼出聲,幾乎是完全進入劇情了。   作為表演來說,這後面的戲就是溫馨一個人的了,成了她一個人的獨唱。沈信的作曲和完成的歌詞在這一段情節上得到了最完美的體現,溫馨的演唱也因此得到了開場以來最熱烈的掌聲。當然,幻境的作用也可小覷,看到溫馨站在大浪頂端,那份震撼已經讓所有人都失語了。   而當最後場景變成雷峰塔,溫馨從舞台上消失,只有一陣最後的傷感所化成的歌聲從後台飄出的時候,多情的觀眾已經泣不成聲。可以說,沈信和溫馨在第一部分的演出是完全成功,不僅像一般演唱會一樣調動著現場觀眾的氣氛,同時也用自己的表演感動了觀眾。   這樣的效果當然不能不提到秦歌的伴奏,不僅在整個過程中都完美得配合了沈信和溫馨的演唱,最後部分的演奏更是讓現場歌迷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大概也是瞭解到這個結局部分的重要,他的表演不遺餘力,效果當然也是很明顯,不誇張地說,他傾情演奏的樂曲即使頑石聽了也會惻然。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七四章 繼續演出     當白娘子和許仙的故事隨著幻境的消失而再次湮沒的時候,沈信和溫馨第一部分的演出也就結束了。而在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之間的緩衝階段,是街舞小子的表演時間。   這個過渡階段,沈信在總體籌劃的時候已經考慮到了,所以這個時候是另有特別的樂曲送上,而沈信對街舞小子的要求是即興,他們自然也有自己特別的表演。   在對街舞小子地獄式訓練的過程中,秦歌已經和他們很熟悉了,在伴奏中也就特意根據他們的特點,讓這段樂配舞配合得很完美。   秦歌的樂器演奏確實是有一套,在他樂聲的伴奏下,街舞小子們感到對節奏的把握是前所未有得好,雖然民族舞蹈他們並不是很熟悉,但在節奏的完美把握下,他們的表演也是美倫美奐,贏得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經過街舞小子表演的緩衝,沈信和溫馨表演的第二部分馬上開始。這次當然還是一個故事,不過卻是取材於《紅樓夢》。作為一部宏篇巨著,《紅樓夢》那麼豐富複雜的情節自然不是沈信和溫馨在短短時間能完全表現出來的,事實上那也和整個演唱會的風格不符,他們的表演只集中在賈寶玉和林黛玉的故事上。   和第一部分的表演不同,這次並不是一個完整的故事,而只是一些片段的集合,類似經過剪輯的電影片段。不過即使是如此,賈寶玉和林黛玉的愛情悲劇還是得到了最佳的表現。   這其中最感人的一段當數「黛玉葬花」,歌詞就是直接來自於《紅樓夢》,不過樂曲卻是沈信新作。場景配合得恰到好處,溫馨還沒有演唱,光是看到那配合情節的幻境,聽到秦歌淒涼的樂曲,現場已經是一片寂然,似乎也完全融合到了劇情中。   而當溫馨開口演唱的時候,那份莫名的淒涼更是深入到了每一個人的內心,無論是不是看過《紅樓夢》,光憑著溫馨這一個片段的表演,已經讓所有人記住了林黛玉這個悲情美女。   「黛玉葬花」是最感人的,最溫馨的自然是賈寶玉和林黛玉共讀《西廂記》的場面。兩個人有情似無情的複雜心理,被沈信和溫馨演繹得入木三分,也贏得了觀眾們的讚賞,在熱烈的掌聲中,固然有著對沈信和溫馨精彩表演的讚賞,但更多的卻是因為劇情而情不自禁。這樣的效果,即使是一部電影也是足以讓表演者感到自豪的,而沈信和溫馨所做的僅僅只是演唱,這樣的結果更是難得。   早在預先籌備的時候,沈信就已經把相關的幻境當做一個很重要的部分,而現場反應證明,他的考慮是對的,他的準備也是足夠充分。這一點在賈寶玉最後悵然離去的時候表現得特別明顯,當已遁入佛門的賈寶玉在漫天大雪中轉身而去的時候,那一刻,天地都像是在哭泣。這一場景分外震撼了現場的歌迷,全場靜至沒有聲音,只有沈信似吟似唱的聲音在講述著一個悲涼的故事。   經過街舞小子的緩衝,第三部分的表演也馬上開始。連續兩個故事都是悲劇,第三個換口味了,變成了《西廂記》。在沈信稍感誇張的表演下,這個故事更有點喜劇味道,現場也由原先的沉寂變得活躍了,甚至是笑聲不斷。   按照劇情和故事風格,沈信的幻境也是變換了風格,所有的場景的格調都是一種很輕鬆的風格。在這樣的場景下,不僅歌迷們看得舒服,沈信和溫馨也馬上從表演的前兩個部分那種悲劇氣氛中擺脫出來,整個表演包括演唱和肢體動作,都顯得活潑靈動。秦歌也完全把握到了這種變化,那伴奏顯得變幻多端,靈氣十足。   雖然這個故事也有沉悶的地方,但總體而言,風格還是很輕鬆的。尤其是在沈信刻意地搞笑下,這種傾向更是明顯。當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時候,現場歡呼聲不斷,歌迷們分外為最後的結局高興。戲假情真,沈信和溫馨此刻也分外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在全場歌迷的歡呼聲中,他們眼中的情意似乎要將對方完全融化。   經過《西廂記》的調劑,沈信和溫馨最後的表演部分卻又回到了悲劇路線。說到這個悲劇,那大概是中國最有名的愛情悲劇了,不是別的,它就是大名鼎鼎的《梁山伯與祝英台》。在此之前,這個故事不僅在傳統戲曲中有著重要的地位,連電影電視也多次演繹,甚至還有一部名聞遐邇的小提琴協奏曲也是表現這個故事的,由此就可以想像這個故事的流傳是多麼深遠。   沈信把這個已經廣為人知的故事重新搬上舞台,自然要有點自己的東西出來。而這一點,他也算是做到了。從一開始出場,那場景就是特別得清新,讓人看得心曠神怡。   作為故事的開頭部分,風格也是類似剛才的《西廂記》那種輕鬆風格。如果不是知道這注定是一出悲劇,光看沈信和溫馨的表演,怕會得出這是一個很溫馨的愛情故事的結論。   事實上這正是沈信刻意要表達的效果,前面越輕鬆,越溫馨,才越能表現出最後結局的殘酷,才能給人最大的震撼。沈信當然不是光為了賺歌迷眼淚,而是迫切地想要證明,中國人自己的故事也可以很感人。這一點,在各種文化碰撞的今天,已經為太多國人所遺忘了。   通過表演,沈信的目的達到了,在他和溫馨渾然忘我的表演中,到最後甚至連他們自己也完全沉浸在他們營造出來的美好氛圍中。   當晴天突然一聲霹靂,這段感情遭到意外的打擊的時候,那份震撼讓所有在場的歌迷都是呆如木雞。即使是他們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但這樣的結果真的來臨的時候,他們還是覺得受不了。   而達到這樣的效果,就不能不說沈信和溫馨的表演實在是打動人心。當然,輔助的幻境和秦歌的伴奏也是必不可少的。一句話,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在各種手段的綜合下,沈信最後利用音樂造成了對歌迷們最大的震撼。   最後當然就是最浪漫主義的「化蝶」了,這個時候,舞台上已經看不見沈信和溫馨。在一片陽光燦爛的景象下,只有兩隻漂亮的蝴蝶在翩翩起舞。這樣的場景,配合上沈信和溫馨從後台傳來的歌聲,恰如一個美麗的迷夢。這也是沈信想要表達的主題之一,在音樂和歌詞中,都加入了「莊生夢蝶」的那種迷惘,不僅是對愛情,也是對人生。   不過只是現場表演,當然不能期望歌迷能第一時間理解到沈信這麼多的想法。事實上這時候歌迷的心情都很單純,只當這是一個愛情故事,不過說到具體的心理,他們其實也很矛盾。在他們心裡,既有著對梁山伯和祝英台殉情的悵惘,卻也有著對最後神奇化蝶,從此永不分離的嚮往。在這兩種心情的交織下,所有歌迷一時間都沉默了,只是在心中靜靜回味著這個奇特的故事,回味著這個愛情故事對自己造成的震撼。   「化蝶」一幕之後,沈信和溫馨的表演算是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最後一個單元了,那就是秦歌自己設計的表演《厲若海與龐斑之戰》。   這是來自於黃易的武俠巨著《覆雨翻雲》中的一個故事。在《覆雨翻雲》中,厲若海可謂天下奇男子,雖然有著「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美譽,卻是終身未娶,一生只以打敗天下第一高手「魔師」龐斑為目標。唯一的一段情,也是若隱若現地隱藏於全書龐大的結構中。而即使是他一生唯一的目標,最後也是以他敗於龐斑為最後結局。在《覆雨翻雲》中,厲若海當是第一悲情人物。   秦歌的表演,選擇的是厲若海在原著中最輝煌,也是最悲情的一段,就是要用他最後敗於龐斑手下這一幕來刻畫這一悲情形象。   對於秦歌為什麼會看中這個角色,沈信也是百思不解,不過也隱隱能夠感到,在厲若海這個角色身上,有著和秦歌性格相似的地方。大概厲若海這樣的人物就是秦歌心目中的偶像吧,沈信只能這樣想,至於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秦歌選擇這個角色,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和沈信完全不同,秦歌的愛好就是另類,這或者也是秦歌喜歡厲若海的一個原因。   說到秦歌的這個想法,沈信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因為他感覺這和整個演唱會的風格相衝突,不過在秦歌的堅持下,他也想通了。如果說另類,他的這個演唱會已經算另類了,在他看來,他這樣的演唱會是一個嘗試,但秦歌的想法又何嘗不是一個嘗試呢?各人有各人的愛好和想法,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否定別人的想法,這是沈信的觀點。在對待秦歌的態度上,沈信尤其是這樣,因為他認識到,秦歌的想法或許很另類,但確實是對他自己想法的一個有益的補充,有時候甚至很有啟發性。   儘管如此,沈信還是擔心秦歌的表演會被罵,所以這一切都是在他和溫馨的表演之後才進行的。沈信和溫馨的表演已經達到了普通演唱會的表演時間,秦歌的這個演出就算是贈送的額外獎品了,即使是不受歡迎,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不良反應。   沈信這麼多想法,秦歌並不知道,否則他又會大叫沈信沒見識,或者大叫沈信對他有歧視了。事實上秦歌自己只是單純地沉浸在自己構想的這個節目上,一聽到沈信終於答應,他高興得忘乎所以。   在秦歌表演的一開始,完全就是他的獨角戲。這時候沈信反而變成了伴奏者,在幕後為秦歌彈起靈琴。與此相隨,場景也是變換萬千。   說起來秦歌算是大肆地篡改原著了,不過在有限的表演時間裡,加上他另有表現的主題,也很難要求他完全依照原著。   秦歌一出場先仰首向天,擺個酷酷的姿勢。這一亮相贏得了不少采聲,依此推斷,秦歌的歌迷雖然不多,但現場卻也不是沒有。不過沈信看著秦歌的表現,卻是有些哭笑不得,說是厲若海,他現在這個樣子倒像是浪翻雲,就差要朗聲吟出「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了。   秦歌這樣的姿態當然不完全是做作,事實上這正是為了配合他表演的目的。在擺出這麼一個姿勢之後,他的臉上馬上顯出沉思回憶的神色。在他身後,配合著他的表情,展現的是他追憶中的那段情緣。花前月下,一幕幕回憶令人嗟歎,而那已成往事。   在這回憶的過程中,秦歌還有幾首獨唱曲目,更是將這段回憶演繹得令人傷感無限。如果說沈信和溫馨的表現是為了展現中國傳統文化的話,秦歌的表演就純粹是個人風格,連厲若海這個他喜歡的形象,也只是他理解中的厲若海,並不等同於原著。很難說那種風格好,但有一點可以說明,因為沈信和秦歌本來就不是同一類人,而他們表演的目的也是各不相同。   秦歌的表演和演唱自有其特色,經過幾首歌唱下來,他贏得的歡呼和掌聲也不在少數。而這個時候,他的回憶就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是一段打戲了。   扮演「魔師」龐斑,自然是沈信的任務了。一想到秦歌一早就說需要他幫忙,而且說沒有對手太寂寞,沈信就忍不住要苦笑。   說起來下面這段表演已經完全脫離了演唱會的範疇,因為那幾乎就是武俠片裡的鏡頭。一開始沈信覺得這樣做很荒唐,但秦歌說了,只要歌迷喜歡,是不是演唱會的風格有什麼關係呢?看秦歌的樣子,他似乎覺得他的表演一定能受到歡迎。   沈信自己想想也是,自古成功在嘗試,為了讓秦歌高興,他也不在乎會不會被罵,就答應了秦歌。   如果不考慮這是什麼場合,沈信和秦歌的打鬥倒是很精彩。一切符合原著,並沒有過多的動作,完全是一招決勝負。不過就是這一招見,沈信和秦歌已經演繹出別樣精彩來了。   完全是幻術,秦歌居然按原著的劇情變幻出一匹馬來,沈信屹然屹立在舞台中心,秦歌舉著丈二紅槍就衝了上去。光是看到秦歌縱馬衝向沈信這一幕,已經讓歌迷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當然有人想到演唱會裡這麼會有這樣的場面?不過沈信和溫馨前面的表演已經讓所有歌迷經歷了大喜大悲,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多看一齣戲劇。   一衝到沈信面前,秦歌的動作就變成了慢動作,而沈信也配合著以慢動作應付。兩個人的交手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那激烈和精彩並不因速度的減慢而有所不足。這一場面,如果放在任何一部武俠片裡,那都是絕對經典,可惜卻被沈信和秦歌就這麼濫用了。   不過倒也值得,看到最後秦歌縱馬而去,而沈信還是屹立場中的時候,所有歌迷都為剛才看到的精彩一幕而大聲喝彩。   沈信畢竟只是客串,真正的主角是秦歌。場景忽地一換,變成了秦歌屹立不倒,雙目無神地仰首向天,他還不忘來上一句:「花開堪折直須折……」   詩還沒朗誦完,秦歌已經就那麼僵立不動,似乎是在告訴觀眾,他已經掛了。   秦歌這一煽情的表演還頗有效果,引得現場一片轟動。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幕,但秦歌表現出來的形象還是很讓人震撼的。說起來秦歌的表演還真不能說是不符合沈信原先設想的主題,因為他表現的還是一個「情」字。他最後朗誦的那首詩,正是表達了內心對過往一段情感的追憶。不過要說後悔,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那絕對不符合秦歌乃至厲若海的性格,他更要表現的是厲若海不畏強敵,勇於挑戰的一面。   這也就是秦歌最後的露面了。演唱會畢竟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的,當沈信和溫馨唱響結尾主題曲《情夢》的時候,所有的表演就要結束了。   和開頭時的《問情》不同,這首《情夢》算是為整場表演畫上了句號。如果說開頭時的《問情》的意圖在於問世間情為何物的話,現在這首《情夢》就是在回答這個問題,所謂情,無非就是一夢千年而不醒的迷夢。   這不是結論,事實上這個問題永遠沒有結論,但這是沈信自己的感悟,感情若夢,不是理性能夠解釋的。   在如夢如幻的現場氣氛中,在沈信和溫馨有如來自九天一般優美的歌聲中,演出結束了,歌迷們盡興而歸。這樣的演唱會自然會引發很多疑問:這還算是演唱會嗎?不過沈信自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設想,並且娛樂了歌迷,這樣的問題他是不會回答的。而說到歌迷,他們現場看到了自己的偶像,還目睹了一場精彩的演出,這到底算不算是演唱會,在他們心裡一點意義也沒有。他們只知道,這個晚上他們過得很快樂。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七五章 幻之遊     演出結束了,沈信和溫馨的心情卻還沉浸在剛才的表演中。就像秋真真是沈信在電影上的知己一樣,溫馨就是沈信在音樂上的知音人,由於這種藝術上的相知,加上兩個人現實中的心心相印,雖然只是一場演出,在他們心中也是別有一番滋味。所有表演中的感情交流,都和現實交融在一起,從而使兩個人的心更近,戀更深。現在表演結束了,但那情意卻已經深深烙印在他們心中,讓他們猶自心潮澎湃。   這個時候,秦歌卻忙著向典嬈獻慇勤。對於剛才表演中的那些特別的場景效果,他的印象尤其深刻,忍不住要問怎麼能達到那麼神奇的效果。他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一切都是沈信搞出來的,其實不關典嬈的事。   典嬈沒好氣地看了秦歌一眼,說道:「那不是我的功勞,是信哥哥的作品,你還是問他好了。」   秦歌雖然一心只想和典嬈在一起,但剛才的那些場景實在讓他太驚訝了,一聽典嬈這麼說,他馬上就跑去問沈信了。在他的眼裡,這時可是有點佩服沈信了,不是一向以來的不屑和故作謙卑的模樣了。   看到秦歌這個樣子,沈信反而有些不習慣,同時啞然失笑。這其實是很簡單的,尤其是秦歌本身已經有著那麼高的功力,不過秦歌沒有接觸過幻境,也難怪他那麼驚訝。不過沈信也懶得細細給秦歌解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就直接把有關幻境製作的東西一股腦全給秦歌通過意識輸入過去。   內容非常豐富,秦歌一時間也顧不上在饒舌,只顧專心地接收沈信傳遞給他的信息了。一直過了很長時間,秦歌才忽然說道:「原來如此,很簡單嘛,老大還搞得這麼神秘,哼!」這句話算是徹底恢復了秦歌本色。   一旦瞭解到幻境是怎麼回事,秦歌就顧不上理會沈信了,馬上跑到典嬈面前得意地說道:「小嬈,我可是剛剛學會一些有趣的東西。現在你說吧,你想到什麼樣的地方去玩?我馬上就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對秦歌這麼囂張的姿態,典嬈先是習慣性地給他一個白眼。不過說到想到什麼地方去玩,典嬈倒是有些心動,單手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她最後說道:「我想到草原上去騎馬。」   一聽典嬈肯提要求,秦歌馬上就高興起來,承諾道:「一點問題也沒有,你跟我來。」一把拉起典嬈的手,秦歌還不忘對沈信招呼一聲,然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看典嬈的神情似乎不太樂意,不過大概去草原騎馬對她有著很大的吸引力,她最後雖然不情不願,還是跟著秦歌去了。   看到秦歌和典嬈的情形,沈信不由失笑,依稀有著很欣慰的意思。轉頭望向溫馨,沈信溫柔地問道:「你呢?你現在想去幹什麼?」   溫馨眼裡滿是訴不盡的柔情,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我現在很想念我們在日本時候去的那個地方。」   一聽溫馨這麼說,沈信也忍不住笑意更濃,對他來說,那也是他和溫馨交往中一個特別的片段,在他心裡有著很重要的地位。經溫馨這麼一提,頓時勾起沈信對那段時光的溫馨回憶。   「行不行?好不好?」溫馨看沈信光笑不說話,忍不住催促道。   「一點問題也沒有,你跟我來。」沈信學著秦歌的腔調,拉著溫馨的手轉身就走。而他對秦歌故意的模仿,逗得溫馨也是一陣大笑。   進入幻境對沈信來說自然是易如反掌,不過只是不想無謂地引起不知情人的恐慌,所以才需要避人耳目。回到下榻的酒店,沈信很快就讓舊事重演,和溫馨再一次出現在兩個人都唸唸難忘的那個幻境。   人依舊,景物也依舊,而兩個人的心情,也是和那時一般。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溫馨心中忽然生起難言的感動,緊緊地挽住了沈信的手臂。   「為什麼這裡還是白天?」溫馨心中一片祥和,卻忍不住提出了這個疑問。   「哦,你想要黑夜啊?這容易。」沈信隨口應了一聲,接著揮了揮手,四周忽然變成一片黑暗。   「啊!」溫馨驚叫起來。雖然習慣了沈信神鬼莫測的表現,溫馨對突然來臨的黑暗的反應還是和所有普通女孩子一樣。   「不是你說想要黑夜嗎?」黑暗中傳來沈信的聲音,先讓溫馨覺得心中一暖。不過想到自己剛剛受到的驚嚇,溫馨接著卻是忍不住一陣氣惱:「我只是奇怪這裡為什麼是白天,並不是想要黑夜,你到底聽懂了沒有?」   「哦,是我理解錯誤。」沈信的笑聲傳來,接著就像剛才突然變得黑暗一樣,溫馨眼前的一切重現光明。   「為什麼會這樣?」被眼前突然變化的光暗所震驚,溫馨忍不住喃喃問道。   「因為在這個世界裡,我就是主宰,我想讓它變成什麼樣,它就會變成什麼樣。」沈信微笑著,語氣卻是一本正經。   沈信的語氣讓溫馨難以懷疑,不過卻因此更生對沈信身份的疑惑,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沈信反問了一句,不由苦笑:「我也不知道我該算是什麼人,按照事實來看,我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沈信聲音中有著莫名的落寞,讓溫馨沒來由地心中一顫,忍不住把沈信挽得更緊。   「其實你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很快樂,而且我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溫馨望向沈信,深情地這麼說道。   「當然。」沈信微笑迎上溫馨的目光:「我當然是喜歡你的,早在我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已經刻在我心上了。」   「騙人。」溫馨忍不住笑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一個花心大少,見一個喜歡一個。不過不管怎樣,我還是喜歡你。只要能擁有你,哪怕是只有一刻,我也滿足了。」   聽到溫馨這麼說,沈信不由歎口氣,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是很喜歡溫馨,不過他還喜歡其他人,他本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有過方容的事後,他發現別的人其實不是這麼想。什麼也沒說,沈信只是緊緊地將溫馨擁入懷內。   沈信突然之間的心情變化,溫馨馬上感受到了,為了緩和氣氛,她忽然笑道:「其實你不說我們也知道,你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是不會像你一樣這麼多才多藝,更不會有你那麼多奇怪的本事。所以,我們早就不用看普通人的眼光看你了。」   「你們?」沈信不由訝異地問道。   「是啊,就是我們。」溫馨調皮地笑道:「我們的意思,就是包括我,有真真姐,還有鳳仙。」   「那你們到底說了什麼這麼重要?」沈信想起那次在配唱的時候溫馨說的話,忍不住舊事重提。   「其實也沒說什麼。」溫馨笑道:「就是交流了一下我們對你的看法,而我們的結論是,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沈信一聽不由嚇了一跳。   「是啊,至少不是普通人。」溫馨被沈信的表情逗得咯咯直笑,接著說道:「我們都知道你肯定是喜歡我們的,不過到底你最喜歡誰,那就不知道了。」   「我到底最喜歡誰?」沈信自己也苦惱起來,想了半天,最後說道:「我也不知道。」   「哼,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溫馨接著說道:「所以我們的決定就是,我們絕對不會因為你傷了我們姐妹的和氣,至於你最喜歡誰,這個問題還是等你自己來回答。我們可都是不會放棄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沈信不由苦笑,自己看來成了她們三個人競爭的目標了,實在是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不過對他來說,溫馨三人的決定卻是解決了他的一大難題,使他不用在這方面多費什麼心思。最喜歡誰?他不知道,他也覺得沒什麼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歡這些紅顏知己,而這些紅顏知己也理解他,對他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此時此刻,面對著溫馨,沈信突然發現什麼也不用說了。通過音樂,通過剛才的表演,他們的心已經緊緊地聯繫在一起。正所謂此處無聲勝有聲,光是互相看著,他們已經能夠體會到彼此濃濃的情意。   在沈信深情的目光下,溫馨忽然變得有些害羞,低垂著頭說道:「天氣這麼好,景色這麼美,我們去逛逛吧。」   「逛?荒山野嶺,有什麼好逛的?」沈信疑惑地問道。   抬頭望向沈信,溫馨突然看出他眼裡促狹的笑意,不由更是大羞,狠狠甩開沈信的手叫道:「就知道你滿腦子都是壞心思,根本就不理會人家的心情。這麼美的景色,不瞧瞧看看,豈不是浪費?要知道都市人可是很難看到這麼美的自然景色的。」   沈信只是想開開玩笑,看到溫馨有些著惱,連忙拖著她的手站起來笑道:「逛就逛吧,幹嘛發那麼大火?走了。」   隨著這一句說話,沈信將一道仙氣輸入溫馨體內,溫馨頓時覺得身輕如燕,不由欣喜地又笑又跳。   輕盈地像一陣風,兩個人很快就飄過河流小溪,一時間都沉醉在大自然最美麗的景色裡……   早上出門,沈信發現已經有一個久別的故人的在等著他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意外相識,後在唐子凡幫助下進入職業車壇的林晨。看到沈信,林晨只是微笑不語,不過眼裡的神色卻表示他對重新見到沈信感到很高興。   和林晨的穩重不同,沈信是一看到他就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和林晨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因為兩個人曾一起對付過來自日本的車手野狼,已經讓他覺得像兩個是老朋友了。而對賽車共同的愛好,更是讓兩個人都有知己之意,此時意外地見到林晨,沈信的高興完全溢於言表。而看到沈信真情流露,林晨也是再難掩飾自己的激動,兩個人忍不住就抱在一起,互相拍著對方的後背表示著欣喜。   就在兩個人都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時候,從他們身後卻傳來一個大煞風景的聲音:「喂喂喂,你們在幹什麼?這可有點視覺污染的意思啊。」   沈信和林晨愕然回頭,看到的卻是面有得色的秦歌。一看秦歌春風得意的神情,沈信就知道前一晚他和典嬈過得很是愉快,不禁也替他高興。不過想到秦歌剛才那麼曖昧的話,沈信忍不住就反擊道:「什麼叫視覺污染?我們是老友重逢,情不自禁。你怎麼這麼有空?一日之計在於晨,你怎麼不去學習你的會計學?」   一聽沈信這麼說,秦歌的得意就全消失了,大聲抱怨道:「老大,一大早地你不要敗我的興致好不好?怎麼哪壺不開你提那壺啊?好不容易有個好心情,全給你敗壞了。」   對秦歌的抱怨,沈信不由失笑:「又不是我逼你去學的,是你自願的。看你這個樣子,莫非是想打退堂鼓?那樣的話連老大我也很沒面子哦。」   秦歌本來是很沮喪,一聽到沈信這麼說,反而精神起來:「什麼話?我是半途而廢的人嗎?別的不說,就說為了小嬈,我也要把這件事做好。哼,你是小看我,我這麼優秀,這麼出色,能被這麼點小事難住嗎?拿個棒槌就當針,可笑。」   「希望吧。」沈信笑道,雖然秦歌嘴上說得硬,但從他神情中完全能夠看出,這件事實在是有些難為他了。   「不說這些了。」秦歌一揮手,像是要把這件讓他頭疼的事趕走,接著又問沈信道:「這位你久別的老友是什麼人?身體蠻結實的嘛。」說著,秦歌就上下打量起林晨來。而林晨也是又驚訝又好笑地看著秦歌。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七六章 談判     聽秦歌這麼問起,沈信才想起他認識林晨的時候秦歌還在那靈琴裡,連忙替他們互相介紹了一下。   對林晨,沈信只是簡單地介紹說是職業車手,不過效果很明顯,這個職業馬上激起了秦歌極大的興趣。而對秦歌,沈信根據他喜歡出風頭的性格,著實大大地褒揚了一番,說是演藝界最新最紅的新人。對沈信的誇獎,秦歌很是受用,一臉受之無愧的神色,不過那高興也同樣明顯。   雖然根本沒有聽過秦歌的名字,林晨聽完沈信的介紹還是對秦歌表示了很大的讚賞,頓時讓秦歌覺得這個人不錯,馬上就和他熱乎起來。   不過秦歌的高興沒有持續很久,因為很快就傳來典嬈的聲音:「秦歌,你怎麼還在這裡閒聊?上課時間到了。」一聽到典嬈的聲音,秦歌的臉馬上變成了苦瓜,不過還是很快就跟著典嬈走了。從秦歌的神情動作,沈信完全能夠體會到他現在苦樂參半的心情,也知道是該恭喜他還是該同情他。   不過秦歌不在了,沈信倒是有機會問起林晨的近況。對於沈信的問題,林晨回答道:「自從我們和那日本人賽完車後,凡哥就送我去參加低級賽事,現在賽季結束了,正好聽說你也在上海,就順便來看看你。若不是碰到你,我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這樣說的時候,林晨眼裡滿是誠摯和感激。   沈信連忙說只是小事,接著問起林晨在職業車壇的情況。雖然語氣謙虛,不過一聽沈信問起自己的發展情況,林晨眼裡忽然閃過一絲驕傲的神情。沈信的眼光多銳利,一下子就把這瞬間的驕傲看在眼裡,聯想到唐子凡曾提到林晨很有希望奪冠,他忍不住高興地問道:「賽季結束了,那麼你是不是拿到冠軍了呢?」   林晨看上去很有點不好意思,語氣淡淡地說道:「運氣不錯,最後一站,我跑了個第一,也因此得到了冠軍。」   沈信連忙恭喜林晨,林晨一下高興起來,接著說道:「凡哥說我有個這個冠軍,F1的駕照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他的車隊也組建得差不多了,我明年可能就有機會參加F1賽車。哈,簡直就像是夢一樣。」   看林晨這麼高興,沈信倒是不好意思告訴他唐子凡的車隊還只是空中樓閣了。而且從林晨的語氣看,他對唐子凡的信心可是很足的,沈信即使這麼說他也不會相信。想到這裡,沈信忍不住在心裡罵起唐子凡來,這簡直就是誘拐人口,一句話就把林晨給拐進車隊了。   這些話當然不能當著林晨的面說出口,沈信又問道:「對F1賽車,你有什麼看法?」   林晨感歎道:「以前只在香港,坐井觀天,頗感自負,現在經過一年的職業賽車,我才覺得自己欠缺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不過我自己也努力得不錯,雖然說不是有多強,但在F1賽車中,我覺得還是能取得一席之地的。凡哥跟我說了,明年讓我擔任車隊的第三車手,如果表現不錯的話,後年就可以正式參加比賽了。」   聽林晨這麼說,沈信皺皺眉頭道:「第三車手?那可是沒有多少機會參加正式比賽的。」   相對於沈信覺得有點委屈林晨的態度,林晨自己卻很坦然:「我只是一個新手,是沒資格要求那麼多的,而且我自己也覺得還不足以完全勝任那麼漫長的賽季,凡哥的安排我覺得很合理。現在賽季結束了,我準備先回香港看看,然後就要開始準備新的賽季了,我絕不能讓凡哥和你失望。」   聽完林晨的話,沈信也不由佩服起他來,看看林晨比年初時看到的更強壯的身體,沈信完全能夠想像到他這一年來的努力和辛苦,忍不住說道:「好好幹,我看好你,支持你。」   「謝謝!」林晨微微一笑:「我本來只是一個混混,能有今天全靠你和凡哥照顧,我怎麼能不上進呢?我也只有盡量用好成績來回報你們的厚愛。」說到這裡,他試探地問道:「聽說你明年也要參加F1賽車,是真的嗎?」   「嗯。」沈信點點頭:「如果駕照的問題能解決的話,我應該會參加。」   「有凡哥在,應該沒什麼問題。」林晨對唐子凡信心十足,接著對沈信說道:「你能來太好了,我們就有機會並肩做戰,讓全世界看看我們中國人在F1賽車上的表現。」   「一起努力!」沈信也很激動,伸出手去,和林晨重重握在一起。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忽然齊聲大笑起來。明年,會是很刺激的一年,這是兩個人共同的想法。   兩個人又閒談了一陣,林晨就起身告辭了,快一年沒有回家了,他急著回香港。沈信也沒有強留,因為他還有另外一個約會要赴,那就是唐子凡先前說的,和F1掌門人伯尼的會面。   出門聯繫上唐子凡,兩個人很快就在一間裝潢考究的房間裡見到了伯尼。三個人互相客套一番之後,馬上分賓主坐下,而接下來的話才是正題。   雖然只是剛見面,也只是短短的幾句話時間,沈信已經對伯尼得出了結論,這絕對是一個老奸巨滑的人。事實上也不難理解,如果不是這樣的人,也很難成功地把持著F1賽事。不過對上這樣一個對手,沈信倒是開始擔心唐子凡了,伯尼很明顯是一個難對付的人,唐子犯是不是能說服他?   這樣想著,沈信轉頭向唐子凡望去,唐子凡卻笑得很自信,似乎是胸有成竹。沈信和唐子凡一坐下,馬上便有人送上熱騰騰的咖啡。在沒有進入正題前,這場面倒是溫馨有加。   沈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向伯尼望去,伯尼也正好向他看來,微微一笑道:「沈先生的歌唱得非常好,演唱會也很有新意,那場面頗為壯觀,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實在是了不起。」一邊說,伯尼一邊還挑挑大拇指。   聽到伯尼這麼說,沈信不由有些愕然,忍不住向唐子凡望去。唐子凡笑著解釋道:「你昨天的演唱會,我和伯尼都去看了,他很喜歡。」   明白是怎麼回事後,沈信再度轉向伯尼微笑道:「伯尼先生過獎了。」   「不,不,真的是很出色。」伯尼連聲說道:「沈先生果然是了不起的明星。」   沈信還來不及再說什麼,唐子凡已經接口說道:「伯尼先生,你覺得沈信在中國的影響力怎麼樣?」   對唐子凡的問題,伯尼明顯一愕,不過還是馬上說道:「這個我只能說不是很瞭解。不過從昨天的場面看,沈先生在中國的影響可謂非常大。連演唱會現場外都有那麼多沒票的歌迷聚集,實在是有國際級明星的風光了。」   伯尼的語氣裡似有敷衍之意,沈信聽了只是微微一笑,而唐子凡卻馬上又道:「依伯尼先生看,如果沈信把這種影響力帶到F1來,是不是能夠幫助F1賽車在中國的推廣呢?」   沈信有點明白唐子凡的意思了,而伯尼更是興趣大增:「唐先生,此話怎講?」   唐子凡微微一笑說道:「伯尼先生,你還記得我對你提起過的有關兩個人車手資格的事情嗎?林晨已經在低級別賽事中得了一個冠軍,資格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只需要伯尼先生盡快頒發駕照給他就好。而我所的另一個人,就是你眼前的沈信,如果你能特別頒發一個駕照給他的話,那麼他的影響力可就能夠幫助到F1在中國的推廣,更能擴大F1在中國的市場。」   對唐子凡這個提議,伯尼不能說完全不動心,不過卻很明顯不足以讓他下決心。思考了半天,伯尼緩緩搖頭道:「唐先生,這個辦法可能不好。你也知道的,如果這樣辦法駕照給沈信先生的話,可能會引起很大爭議。」   口氣雖然緩和,但伯尼拒絕的態度卻很明顯,不過唐子凡卻是毫不在意,只見他微笑著繼續說道:「伯尼先生,你這麼說,明顯是不知道沈信先生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哦?」伯尼揚揚眉毛問道:「他不是明星嗎?」   「是,他是明星。」唐子凡點點頭,接著說道:「不過他這明星的影響力有多大,你還是不清楚。」   「說來聽聽。」伯尼看看沈信,明顯興趣又上來了,問唐子凡道:「我到底有什麼不夠清楚的地方?」   忽然站起身來,唐子凡站到了沈信旁邊,微笑著對伯尼說道:「是的,沈信先生是一位大明星。而作為明星,他的影響力不僅僅只是中國,在日本他同樣有著無數的忠實崇拜者,他的一舉一動都完全牽掛著這些人的心,如果沈信能夠參加F1賽車,不敢說這些人都會成為F1車迷,但至少他們都絕對會關注這項賽事。而且還不止此,東南亞就不用說了,沈信的地位同樣是很高,而最關鍵的是,沈信對阿拉伯的富豪們也有著很大的影響力。」   聽唐子凡說到這裡,伯尼實在是難以掩飾自己的驚訝,忍不住問道:「阿拉伯的富豪?」   「對。」唐子凡肯定地點頭:「別的不說,阿拉伯世界最近風頭甚勁的拉赫曼王子,就是沈信的莫逆之交。為了表達他對沈信的友誼,他甚至送了一塊油田給沈信。」   「是嗎?」即使是伯尼城府這麼深的人,也是驚訝得合不攏嘴。   「當然。」唐子凡又笑了:「我是絕對不欺騙我的合作者的,所說的話都是絕對的事實。說了這麼多,你當然能夠看出來,如果沈信加入到F1中來,將會給F1帶來絕對的衝擊,亞洲市場將是F1最有潛力的市場。」   聽完唐子凡的話,伯尼不由沉默了,他得好好想想。F1賽車現在在世界上的影響力可謂巨大,但正所謂盛極必衰,在現在的繁榮下,在歐美市場已然飽和的情況下,持續繁榮才是他最關心的事,而亞洲市場,正是他構想中重要的一環。正是因為這樣,唐子凡的話才給伯尼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不過仔細想後,伯尼還是覺得難以決斷。聽唐子凡說得這麼熱鬧,但實際上沈信是不是有那麼厲害,他難免還是懷疑。   而唐子凡卻是早已料到他的心思,並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反而很悠閒地問道:「伯尼先生,你剛才說爭議,不知道爭議何來?」   伯尼望著唐子凡,似乎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不過還是老實回答道:「這對其他車手不公平。你也知道,關於你的新車隊,已經是激起很大的爭論了,不過畢竟車隊對我們的發展影響很大,我還是支持你的。」   「公平?」唐子凡忽然笑了:「對車手有點不公平,或許。不過你為什麼不從大局上考慮呢?如果沈信的加入能夠帶來巨大的商業收益,是不是非要拘泥於這個虛幻的話題呢?」   伯尼的思想看來很有些掙扎,沉吟著說道:「可是對於你所說的一切,我覺得還有待考證。沈信先生能不能有那麼大影響力,不是空口說白話就可以的。」   「伯尼先生,你的說話真是讓我生氣。」唐子凡一攤手說道:「難道我在你眼裡就是一個只會誇誇其談的人嗎?」   看到唐子凡的神情,伯尼連忙道歉,不過說到沈信的駕照,他還是一點不讓步。   唐子凡卻是一點也不在意伯尼的堅持,笑道:「我既然敢這麼跟你說,就是有把握。說到沈信的影響力,你覺得有待考證。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隨著這一句說話,唐子凡從公文包取出一大疊文件給伯尼。伯尼疑惑地接了過去,很快看了起來,而在他看的過程中,他的臉色也越來越嚴肅。   唐子凡得意一笑:「伯尼先生,我沒有騙你吧?你看到的只是一部分,還有更多的你沒有看到。」   伯尼好像很震驚,先是自我平靜了一下情緒,這才向唐子凡看了過去:「實在是太難相信了,這麼多人都承諾只要沈信加入F1,他們就肯定贊助你們車隊。對了,你說什麼?還有更多的?」   「是啊。」唐子凡悠閒地說道:「你看到只是中國和日本廠家的意向,而且絕對不是全部。在我看來,還有一個更大的贊助者你沒有看到,那就是來自阿拉伯的贊助。如果你能頒發駕照給沈信,馬上就會有大筆資金贊助到整個F1來。」   唐子凡的話給了伯尼很大的震撼,他一時間什麼也說不出來,還拿出手帕擦擦額頭。單是唐子凡的說話當然很難有這樣的效果,不過唐子凡拿出的意向書合起來已經是一個巨大的數字,他不能不考慮,如果唐子凡說的是真的,他到底該怎麼辦?   沈信一直沒有說話,不過也佩服唐子凡裝神弄鬼的本事。這麼一番做作下來,唐子凡算是把伯尼完全掌握了,想來一個駕照的問題,絕對是沒有什麼困難了。   在伯尼沉思中,唐子凡又開口了:「對於我的新車隊,其他車隊的反對也不外乎是害怕多一個人分獎金,可是如果我的車隊帶來的贊助高過我自己的分紅,那其他人還會有意見嗎?」   唐子凡的聲音不高,不過聽在伯尼耳內卻是一震,他忍不住馬上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唐子凡自信地點點頭:「我和拉赫曼王子談過了,如果實在需要,他個人就可以給F1巨額贊助,不過雖然他也是一個車迷,但這贊助卻不是為了這個原因。」   「那是為什麼?」伯尼情不自禁地問道。涉及的事情太重要了,數額也太大了,他實在是難以假裝漠不關心。   「是為了沈信。」唐子凡一字一句說道:「只有沈信加入了F1,他才會這麼慷慨,完全不是為了什麼其他目的,只是為了友誼。」說到這裡,唐子凡微笑起來:「伯尼先生,我覺得我們之間也應該是有友誼的,我能相信這種友誼嗎?」   聽唐子凡這麼說,伯尼連連點頭:「當然,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那麼,現在請你來告訴我,我的要求能不能實現。」唐子凡並不為伯尼的客氣所動,又逼了一句:「我同時也很遺憾地告訴你,現在這些朋友可都有些不耐煩了,畢竟牽扯到巨額投資,遲遲決定不下來那可是大忌。而這一切,又都和沈信先生有關,我實在是很想聽你一句實在話。」   唐子凡這番話完成了對伯尼最後的衝擊,他稍一沉吟,馬上抬頭說道:「如果你說的一切都能實現,那麼沈信先生的駕照完全沒有問題,他明年一定能夠出現在F1的賽道上。」   「有伯尼先生這句話,我可就放心了,我們的朋友也可以放心了。」唐子凡笑開了花,上前握住伯尼的手又道:「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七七章 挑戰     伯尼和唐子凡互相握著手,齊聲大笑,不過在這笑聲背後,卻是各自有著自己的想法。   等這高興的勁頭過了之後,伯尼看著身材似乎單薄的沈信,忽然又生出一個疑問。望向唐子凡,他問道:「唐先生,不要怪我對沈先生沒有信心,可是你自己看,沈先生的身體素質適合參加F1賽事嗎?」話說得倒是客氣,不過那懷疑卻是確定無疑的,如果沈信一參加比賽就因為身體不行出問題,簡直就是F1歷史上最的笑話了。事關F1聲譽,伯尼也顧不上這麼問是不是夠禮貌了。   對伯尼的疑問,唐子凡只是微微一笑,連話也沒說。他的回答是用行動的,猛然轉身,他對著沈信胸口就是一拳。為了讓伯尼信服,唐子凡這一拳可是下足了力氣,那一瞬間,伯尼都在擔心沈信要被唐子凡的一拳打倒了。   不過事情和伯尼預料的完全不同,看似弱不禁風的沈信挨了唐子凡一拳,幾乎是紋絲不動,反倒是唐子凡被反震得踉蹌後退。看唐子凡這麼喜歡賣弄,居然招呼都不打就對自己出拳,沈信是很想讓唐子凡吃點苦頭的,不過考慮到唐子凡的身體狀況,沈信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怎麼說也是朋友,弄傷他就不好了。   因為有著這樣的想法,沈信其實就是憑著自己的身體硬挨了唐子凡一拳,不過即使是如此,唐子凡也是嘗到了苦頭。就像伯尼的觀感一樣,沈信的身體看上去並不是很結實,但實際上他的肌肉是很發達的,唐子凡全力一擊,不僅沒有能撼動沈信,反到是自己的手被震得生疼。   看到唐子凡好不容易站穩了,還不住地揮著手,作出呲牙咧嘴的模樣,伯尼是完全被驚呆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經過唐子凡這麼一番表演,伯尼對沈信的身體素質倒是沒什麼懷疑了。   握住剛才打沈信的那隻手,唐子凡好一真揉搓,這才漸漸恢復過來。對沈信瞪了一眼,他對剛才那一幕還是心有餘悸。沈信卻是又好氣又好笑,這難道能怪他?分明是唐子凡下手惟恐不狠才有這樣後果的。所以沈信看到唐子凡不滿的眼光,也是狠狠地反瞪了回去。   唐子凡也想明白了這一點,只能自認倒霉,轉向伯尼,他微笑道:「伯尼先生,你大概還不知道,沈信還是一個功夫明星,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他不夠強壯,但實際上他的身體素質絕對可比一流運動員。剛才你也看到了,他只憑肌肉的反彈就讓我大吃苦頭。這樣的身體,參加F1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為了表示誠意,他又對伯尼說道:「伯尼先生,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來揍他一拳。」   對唐子凡慇勤的招呼,伯尼連連搖頭,開玩笑,唐子凡剛才的慘狀他剛看過,怎麼會自己去找沒趣?微笑一下,伯尼說道:「不用試了,我相信沈先生完全能夠勝任F1賽事的要求。好了,沈先生的駕照完全沒有什麼問題了,我們還是花精力來談談其他的事情吧。唐先生,對於你提到的多項贊助,我很有興趣。」   伯尼這麼一說,算是讓唐子凡和沈信徹底放心了。尤其是沈信,他此來本來就是為了駕照的事情,現在這個問題解決,而商業上的事他又沒多少興趣,馬上就告辭了。   唐子凡和伯尼也沒有挽留沈信,他們之間還有很多具體的業務要談,實在是沒時間多做閒談了。   對於唐子凡的能力,沈信現在是徹底放心了,這傢伙別看平時似乎什麼時候都不著急,遇到事還是做得很周到的,這一點從他將伯尼的心理完全掌握就可以看出來。所以沈信離開的時候,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回到酒店,沈信發現到處是冷冷清清,和他一塊來的人幾乎一個不見。先是覺得奇怪,不過仔細一想,沈信馬上釋然了,演出結束,沒有什麼事了,而且馬上就要離開上海,這些人大概都是去什麼地方遊覽去了。   不過雖然大多數人都不在,沈信倒是意外地發現還有一個閒人在,而這個閒人就是秦歌。沈信看到秦歌的時候,秦歌正一個人坐在那裡看報紙。這情況顯得很是奇怪,因為秦歌這麼老實的情形實在是難得一見。   沈信來得很突然,秦歌一點也沒有發現,只是自顧自看著那張報紙在偷笑不已。沈信不由大感奇怪,馬上走過去問道:「什麼報紙這麼有趣?」   「老大?」秦歌一看到沈信就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把報紙藏起來。沈信更是奇怪得不得了,笑道:「什麼事這麼神秘?莫非是有你的緋聞了?」   「什麼話?」秦歌不屑地說道:「我這麼正派的人,怎麼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不要用那色狼之心度我之多情之腹。」   「少來了。」沈信也沒好氣地說道:「那為什麼一見我就要藏報紙?你以為我沒看見嗎?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你怕什麼?」   「誰怕了?」秦歌被沈信一激,馬上就上勾,將自己手中的報紙遞給沈信說道:「你自己看吧,看完就知道你自己錯得多麼厲害了。哼!」   沈信倒是真的好奇,連忙接過報紙看起來。這一看,沈信馬上就瞭解到是怎麼回事了,不由啞然失笑。原來報紙上的一版有一條新聞,說的是新晉演藝紅星秦歌主演的《不回頭》火暴上映,引起了巨大轟動,算是一舉成名云云。秦歌的名氣倒是早就有了,不過在電影上,這麼風光還是第一次,難怪他會一個人看著報紙偷著樂。   明白是怎麼回事,沈信卻還有不明白的,一看那報紙,原來是香港報紙,沈信不由奇怪地問道:「你怎麼能有香港報紙?我們可是在上海啊。」也難怪沈信奇怪,這報紙還是當天的,實在讓他納悶。   而秦歌一聽這話就對沈信更不屑了:「誰像你什麼也不關心?這可是我第一主演,我不留心點怎麼行?說到報紙,難道我自己不會去買嗎?」   一聽秦歌的話沈信就明白過來了,原來這傢伙實在關心自己第一部影片上映的情況,居然偷偷跑回香港去買報紙了。雖然秦歌平時看著什麼也不在乎,但其實他對自己的事業還是很在意的,想到這一點,沈信不由哈哈大笑。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秦歌生氣了,大聲說道:「我可是事業型的男人,誰像你那麼沒上進心?」   看到秦歌認真了,沈信連忙收笑說道:「沒什麼,我只是為你的電影的火暴感到高興。你能有這麼好的成績,老大我真的很欣慰啊。」   「真的嗎?」秦歌懷疑地問道。   沈信肯定地連連點頭,秦歌對他的誠意再無疑問,也馬上高興起來,問道:「老大,你剛才幹什麼去了?那個叫林晨的小子呢?」   沈信回答道:「林晨回香港了。我剛才和唐子凡一起去見F1的老大了。」   「是嗎?」秦歌顯得興趣十足,問道:「你真的要去參加F1賽車?」   「是啊,已經確定了。」沈信笑道:「怎麼,你也想去參加?」   「想倒是想,不過我現在的發展還是放在演藝圈的好。」秦歌倒是很認真地在考慮著:「當個業餘愛好,賽車其實也不錯,不過要當職業車手,我暫時沒有興趣。」   難得見秦歌這麼認真,沈信不由又想笑。而不等沈信笑出來,秦歌已經對著他問道:「老大,你想清楚了?如果你去參加F1賽車,那豈不等於幾乎要離開演藝圈整整一年?」 秦歌這話倒是說得沒錯,整個F1的賽季是從三月中旬到十月下旬,跨度是七八個月,加上賽前準備,差不多就是一年。   「是啊。」沈信答應著,同時很奇怪,秦歌這傢伙這麼一下子變得好像很懂F1似的?這樣想著,沈信笑道:「是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不過也沒有辦法,以為這件事是當務之急。不過我可是有點不明白了,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賽車了?又懂得這麼多?」   一聽沈信這麼說,秦歌就得意起來:「以前我是沒注意還有賽車這一行,現在我知道了,而且很有興趣,憑我的能力,還不是馬上就是專家了?你當然知道,我的悟性可是在你之上的。」   看到秦歌得意洋洋的自誇著,沈信不由苦笑,暗想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秦歌恐怕永遠都不會變得謙虛一點。   而秦歌自誇一番之後,卻又變得很沮喪:「老大,你一去就是一年,我可真是捨不得你啊。」   秦歌的語氣倒是充滿了誠摯之情,不過卻因此更讓沈信感到毛骨悚然,下意識地躲開一點,沈信笑道:「喂,看清楚了,我可不是小嬈,你不要這麼肉麻好不好?」   「我是說真的。」秦歌的語氣依然誠摯無比:「你看看,我的事業剛剛起步,你就要離開演藝圈,我豈不是沒有挑戰的對手了?你也知道,沒有對手,那是很寂寞的感覺。」   一聽秦歌這麼說,沈信才明白秦歌的意思,原來他是怕在娛樂圈沒有對手。秦歌這一番話倒是說得真誠,不過也顯得很是狂妄,沈信一時間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老大,你不要走好不好?娛樂圈要有你在才有意思嘛,你不會讓我孤獨求敗吧?」秦歌可憐巴巴地說道,倒像是沈信一走,他就成老大了,而且他還很不想當這個老大。   「少來了,你現在很強嗎?」沈信好氣又好笑地說道:「我不在了,才是給你出頭的機會。你不是一直想造反嗎?這可是大好機會,如果你把握不好,不要說獨孤求敗,恐怕只能是敗完又敗。」   「可是,和其他人競爭真的沒什麼意思啊。」秦歌很委屈地說道:「沒有了你這樣的強勁老大,我造反又有什麼意義?」   沈信又沒話說了,原來秦歌造反還看對象的,不是合資格的老大,他連造反的勁也沒有。不過這倒也不是什麼壞事,有了秦歌這樣不甘寂寞的人,娛樂圈的熱鬧可以想像,而對整個娛樂事業的發展而言,也是很有益處的。沈信這樣想著,對秦歌笑道:「你想錯了不是?我是要去參加賽車,不過我退出的也只是影視界,我還可以出唱片的。你不會只想在電影方面造反吧?難道你不想在音樂上也勝過我?」   沈信這麼一說,秦歌倒是來了精神:「你的意思是說,在音樂上我還有你這個對手?」   「廢話。」沈信沒好氣說道:「不要說音樂上,就是在電影方面,你難道就能比所有人都強?我可告訴你,香港電影界可是藏龍臥虎,不是你說沒對手就沒對手的。」   「除了老大你,我秦歌懼過誰了?」秦歌傲然說道:「哼,你別看不起我,只要你真的離開一年,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可就不是現在的我了。」   秦歌這個態度倒是讓沈信高興,因為當秦歌有了這樣的想法後,他自然會更努力,而他的才華和天賦那麼高,倒是很有希望成為一顆巨星。香港乃至中國的娛樂業要發展,當然少不了需要更多的巨星出現,只有群星璀璨,才能保證整個行業的繁榮昌盛,而多一個秦歌,自然是好事。這樣一想,沈信倒是對秦歌有了更大的期望。   看到秦歌信心滿滿,沈信索性就更給他加一把勁,故意說道:「不要光說大話,實力要用行動來表現的。我肯定要離開一年,而在這一年中,如果你被別的人比下去,那可是很沒面子的哦。」   「怎麼會?」秦歌絲毫不為沈信的言辭所動,仍然很傲慢地說道:「我怎麼說也是老大你的小弟,更是小嬈的老公,怎麼會那麼沒出息?」   「小嬈的老公?」沈信一聽到這個稱呼就暈了,同時覺得汗毛倒豎。雖然秦歌的胡言亂語他也算習慣了,但這個說法卻還是讓他感到難以接受。   「怎麼?你好像有什麼意見?」秦歌對沈信的反應大大不滿,斜著眼對沈信說道。   「沒有,我什麼意見也沒有。」沈信苦笑道:「不過小嬈自己怕是會大大地有意見。」   「怎麼會?」秦歌這時候可是自信得很:「我對她那麼好,而且是一心一意地對她一個人好,她怎麼會不感動?怎麼會不接受?我還沒有告訴你,現在我們不知道多恩愛,小嬈對我不知道多體貼。」   看著秦歌說著說著就自我陶醉起來,沈信想想典嬈對秦歌的態度,不由苦笑不已,秦歌還真是有自我催眠的本事。而秦歌一旦陶醉起來就是滔滔不絕,沈信實在忍不住了,打斷秦歌的話頭,懷疑地說道:「有你說得那麼美好嗎?從我的觀點來看,小嬈好像對你是很不滿意的。而且不管怎麼說,你們的情況實在是不像是恩愛的樣子啊。」   「什麼話?」對沈信打斷自己的話,秦歌很不滿意:「難道我們的恩愛也要讓你看到嗎?哼,打情罵俏是一種情趣,只有我們這些癡情又多情的人才懂,你一個花花公子,不懂就不要亂說。」   沈信只能苦笑,這個話題他是不敢和秦歌討論,因為秦歌這方面的理論太豐富了,真要讓他打開話匣子,大概三天三夜他連停都不會停。   沈信不說話了,秦歌卻想突然想到了什麼,猶豫著對沈信說道:「老大,我突然有個想法。反正你花心的名氣也這麼大了,為什麼不把花心進行到底呢?」   「把花心進行到底?你什麼意思?」秦歌的態度讓沈信很是奇怪,因為秦歌在他面前從來是肆無忌憚,像這麼猶豫的情況,那是從來沒有過的。雖然知道秦歌大概不會有什麼好話,沈信還是不由自主地接上他的話。   「我的意思是說…」秦歌剛說到這裡,忽然一揮手:「不,不是這樣的。我是想……」說到這裡,他忽然頓住了。   沈信聽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歌緊盯著沈信,忽然問道:「難道你一點感覺也沒有?」   「什麼感覺?」沈信更是不解。   看到沈信真的是一頭霧水,秦歌忽然歎口氣,揮揮手說道:「算了,還是等你自己感悟吧。我一個外人,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你想怎樣就怎樣吧。」這樣說著,秦歌看沈信的眼神完全是恨鐵不成鋼。   秦歌這麼奇怪的表情,倒是讓沈信哭笑不得了,因為他實在不知道秦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不等沈信再有機會發問,秦歌已經轉移了話題:「老大,我的《不回頭》你看過沒有?」   「廢話,剛剛才上映,我在哪裡能看過?」看秦歌明顯是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沈信知道是沒辦法再從他嘴裡掏出什麼來了,問多了大概只能讓他胡說八道,心中可就有些鬱悶了,語氣也因此很不客氣。   不過對沈信的口氣,秦歌倒是一點都不在乎,笑嘻嘻說道:「想不想看?」   看秦歌得意洋洋的樣子,沈信很想說沒興趣,不過對秦歌的這部電影,老實說他還真是很感興趣,想看看秦歌的表現到底怎麼樣,所以拒絕的話到嘴邊,他就是說不出來。   「嘿,我就是喜歡老大坦白這一點,從來不說口不對心的話。」秦歌看出沈信心思,一拍大腿大聲說道:「一看老大的神色,我就知道你想看。沒辦法,誰叫我是小弟,而且是最忠心的小弟呢?老大這個願望我一定滿足。」   在沈信瞠目結舌中,秦歌站起身來,笑嘻嘻說道:「老大,小弟請客,我們一起去看電影。」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七八章 不回頭     秦歌這個提議看似荒唐,實際上卻也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所謂得志不猖狂,正如錦衣夜行,看到報紙上說得那麼熱鬧,秦歌自己也覺得心癢癢,很想親自去現場看看。本來他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看到沈信也有意,頓時覺得理直氣壯起來,而且當然不會放過拉沈信下水的機會。   而在沈信而言,對秦歌這部電影,他也很想看看,既然今天沒事,秦歌又這麼熱心,他也沒什麼理由好拒絕。所以稍一沉吟,沈信也就答應了。   對電影的上映時間,秦歌自然是瞭如指掌,雖然沈信答應一起去讓他很高興,不過一看時間沒到,他不由有些急不可耐了。這個事情可就不是沈信能幫忙的了,愛莫能助,沈信也只能看著秦歌急急的模樣暗自好笑。   本來想趁這個時間和秦歌討論一下下一場演唱會的事,但和秦歌說了兩句之後,沈信就放棄了這個念頭。秦歌現在全部精神都放在他自己的電影上,根本沒心思說及其他。   在沈信和秦歌各自沉默地想著自己事情的時候,隨著一聲歡呼,溫馨和典嬈回來了。一看到典嬈,秦歌馬上兩眼放光,急急迎上前去,他接過典嬈和溫馨手裡大包小包拿著的東西,然後笑道:「小嬈,今晚有沒有時間?我請你去看電影。」   「看電影?看什麼電影?」典嬈沒好氣道:「不是讓你去結算帳目嗎?你還有空去看電影?」   一聽典嬈的語氣,秦歌的興奮就降低了不少,不過還是笑著說道:「帳目我已經結算得差不多了,我可是工作之餘才想到娛樂的。別的不說,現在我可是要去看我自己演的電影,小嬈你也一定要去。這可是我的處女作啊,你不捧場怎麼行?」   「處女作?」典嬈嗤之以鼻:「你已經演過多少電影怕你自己也記不清,還處女作?」   「那些小角色小場面怎麼算?」秦歌不在意地說道:「這次可不同哦,絕對是我的代表作,你不看會後悔的。」   典嬈還沒有說話,溫馨已經接口笑道:「是真的嗎?我倒是很有興趣。」   「馨姐可真是有品位,有眼光。一起去吧,保證你是不虛此行。」秦歌現在最不怕的就是人多,一看溫馨有這個意思,馬上就把她也拉了過來。   「好啊。」溫馨微笑點頭,然後看著典嬈。   在秦歌熱切的注視下,在溫馨溫言勸慰下,典嬈終於勉強地點點頭:「好吧,我也去。不過我可事先說好啊,如果不好看,我就打破你的頭。」最後這句威脅是對秦歌說的,不過看秦歌興奮得難以自抑的表情,這話他是不是聽到實在是個疑問。   事情就此說定,在當天傍晚時分,某家香港電影院也因此就多了四個不速之客。根本沒有買票進場的想法,秦歌帶頭,四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在該電影院找了一個角落來觀看秦歌的「處女作」了。用秦歌的話說,他不在乎這麼一點點票房收入。   還別說,秦歌的這部電影的確很熱門,四個人沒票還真找不到空座位。不過這也難不住沈信,找了一個視角比較好的角落,他平空使個法術,就為四個人用仙法佈置了四個很舒服的靠背椅。雖然看不見,但一旦坐上去,那舒服的感覺可是實實在在的。   秦歌和典嬈倒是不如何驚訝,溫馨卻是訝異無比,直到已經坐上去半天了,還忍不住擔心地說道:「會不會掉下去?」   溫馨的話當然只能引得其他三人一陣大笑,而秦歌笑過之後,看看現場人滿為患的觀眾,忍不住感歎起來:「來的人還真是不少啊。」   秦歌的表情是洋洋自得,沈信卻笑道:「看來本公司的廣告策劃還是很有一套的,一看就知道廣告做得不錯,效果實在太好了。」   一聽沈信這麼說,秦歌可就不樂意了:「什麼話?我的電影還需要廣告嗎?只要把我的名字往出一打,馬上是觀者如雲。我這叫人格魅力,老大你懂不懂什麼叫人格魅力?」說到最後,秦歌還生怕沈信不懂,居然這麼問沈信。   沈信都懶得理秦歌了,反是實在看不下去的典嬈狠狠敲了秦歌一記:「少臭美了,你當你自己是誰啊?」   秦歌被打,也不生氣,反而繼續說道:「不過我的魅力還是不夠大,如果這部電影是我和小嬈一起演的,我們兩個人加起來,肯定要逼得這電影院擴建了。」   沈信和溫馨聽了秦歌這話,不由相視一笑,這傢伙,還真是能吹。不過典嬈可就是另外一種心情了,知道打也沒用,她只是沒好氣瞪了秦歌一眼:「你就做夢吧,我才不會和你演這種虛情假意的電影的。」   「什麼叫虛情假意?我們是真心相愛好不好?」秦歌大大不服,抗議起來。   這次典嬈連話也懶得說了,只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作為回應。   在秦歌的插科打諢中,電影終於開場了。   電影的情節大致是這樣的:秦歌所扮演的主角,身份本來是一個警察的兒子。他的父親因為辦案公證而被某黑社會老大仇視,並在一次行動中被這個老大手下暗殺。因為這個老大的勢力很大,警方也奈何不了他,最後這件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認為自己的父親完全是白死了,主角深感世態炎涼,最終決定靠自己來為父親報仇。為了這個目的,他也加入了黑社會。在黑社會中,他從最底層幹起,憑著自己的陰險毒辣,很快就嶄露頭角。當他的勢力最終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終於成功地將殺父仇人乃至對方的整個幫會連根剷除。   這個連警方也一直奈何不了的黑幫的覆滅自然引得警方彈冠相慶,不過他們高興得太早了。在報完殺父之仇後,主角並沒有因此而歇手,反而趁機一躍成為新的黑幫老大。他可比原先那個老大更黑更狠,一時間讓警方大是頭疼。   而在劇中劉德華的角色是主角父親的同事,在一開始主角為父報仇的過程中,他曾幫主角不少忙。但等主角搖身一變成為黑幫老大時,他又開始為維護警方的信仰而站到了主角的對手位置上。   在整部影片中,劉德華和秦歌主演的兩個角色的對手戲是很大一個看點。而電影的最終結局就是劉德華的角色最終戰勝了秦歌的角色,在激烈的槍戰中,秦歌扮演的主角最終被擊斃。   除了劉德華,在片中出演女主角的也是沈信的熟人,那就是蘇珊。   秦歌扮演的角色是一個因為父親慘死而內心充滿黑暗的人,所以他心狠手辣,完全不擇手段,在為父親報仇時是如此,成為犯罪頭子之後也是如此,算是完全典型的反面角色。不過在蘇珊扮演的角色身上,他卻難得地還保留了一點溫情。在偶然的機會認識到蘇珊扮演的歌女之後,兩個人就此一直相伴。   一看到劇中出現蘇珊,而很明顯是劇中女主角,典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連洋妞也不放過,無恥!」   聽到典嬈似乎在吃醋,秦歌不由一陣高興,還笑嘻嘻說道:「小嬈,你是在說花心老大吧?我也早看他不順眼了,你這句話罵得真好。」   「少胡扯,我是在說你。」典嬈毫不客氣地將矛頭直指秦歌。   「只是演戲而已。」秦歌委屈道:「小嬈你不會連這點也看不出來吧?你當然知道我心裡只有一個人的。」   「哼!」這又是典嬈的回答。   劇情被秦歌和劉德華演繹得很精彩。劉德華且不說,自從《銀河英雄傳說》之後,沈信已經覺得他的演技達到反璞歸真的境界。在這部影片裡,尤其體現了劉德華的這個特點,雖然是一個很正統的角色,雖然並沒有太多出彩的機會,但這個角色卻被他演繹得入木三分,令人過目難忘。而秦歌的表演只能用妖異來形容,邪到了極點,也壞到了極點,絕對是影片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人。從動作到對白,秦歌的表演都有著自己的特點,將角色極端的性格發揮到了最大。尤其值得提到的一點是,在動作上秦歌是絕對得簡練,但又是那麼得具有視覺魅力,不單純是一種華麗的動作表演,更將主角的冷酷和殘忍都表現在自己的一舉一動中。可以這樣說,即使是作為一部啞劇,秦歌的表演也絕對是讓人震撼的。   當然,加上聲音秦歌的表演就更完美了。作為全劇的最高潮,也可以說是全劇的點睛之筆,秦歌有一段對白尤其給人最強烈的衝擊。   按照劇情,蘇珊扮演的角色最後身患絕症,在全片要結束的時候,這個角色的生命要即將要到盡頭。而全場的高潮就是兩個主角最後告別的一場戲,警察已經將兩個人所在的地方團團圍住,喝令男主角投降。女主角已經奄奄一息,卻忍不住勸男主角出去投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在這個場景下,秦歌的表演很是精彩,對於女主角的要求,他只是淡淡一笑,然後緩緩站起身來說道:「人生總是充滿了選擇,也因此充滿了多變性。但我討厭選擇,因為每一次選擇都使自己的人生走向一條不可知的路,而我卻喜歡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我很少選擇,一生中只選擇了兩次,一次是走上黑社會這條路,一次是選擇了你。我不否認,我並不知道我的選擇是對還是錯,但我知道,這是我自己的人生,是我自願選擇這樣的人生的。」說到這裡,他又是一笑:「我從來都認為現實是黑暗的,是沒有光明的,所以我選擇了這條黑暗之路,而且從沒有想過回頭。如果我的選擇是對的,就讓我一直黑暗下去,即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在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接著歎息道:「如果我的選擇是錯誤的,那麼就讓我用自己的錯誤來照亮光明吧。無論如何,不管我是對是錯,這都是我自己選擇的,我既然選擇了,就會一直走下去。我的格言就是:永不回頭,哪怕最後的結果是最慘的,我就是不回頭。」   這段話後,蘇珊扮演的女主角只說了一句話:「我沒看錯你,你真的是一個男子漢。」隨著這句話,女主角就此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不過在她嘴角,還帶著一絲滿足的笑意。   接下來就是全場最後一個場面,打定主意絕不回頭的男主角,在警察的一陣亂槍中被幹掉了。不過作為最後的一個鏡頭,秦歌還留了一個大大的特寫,雖然按劇情是被打死了,他的眼睛卻依然睜著,臉上還掛著一個詭異卻堅定的笑容,似乎是在詮釋著影片的主題。   按照秦歌的角色在劇中的所作所為,他最後的下場可謂是大快人心,但有了秦歌前面的一段話,加上最後這個奇怪的表情,倒讓人一時之間難以痛快地叫出死得好了。   就連典嬈也是如此,本來看秦歌得意的樣子很不順眼,但看到最後,她也很難說這個結局是大快人心。雖然主角的所作所為確實是天人共憤,但最後那執拗頑固的態度,卻是給了人很強烈的震撼。   沈信也有著這樣的感覺。在電影上放到秦歌大聲說出自己的心裡話的時候,他留意到秦歌自己也很沉迷這一段,不由想到,這大概真應該算是秦歌自己的心裡話,無論在感情上,還是在事業上,秦歌都表現出同樣的執拗和頑固。正如影片中的對白,很難說秦歌這樣的態度好還是不好,但他選定一條路就絕不回頭的執著,卻是人性中的一個亮點,很是讓人佩服。   電影演完了,現場卻是一片靜寂,充分說明了這部影片給觀眾們的震撼。而主題曲也在繼續,那是秦歌自己演唱的《不回頭》,與影片的名字相同。如果說影片的劇情讓觀眾感到震撼的話,那麼這首歌就是讓這種震撼繼續。在秦歌別具特色的演唱風格下,整首歌曲也還是在表達著同一個主題:絕不回頭。   不過看到這個份上,實在也是該離開了。在觀眾們還沒有離場時,沈信他們已經悄悄地離開了,當然,說到心情,他們現在都很複雜。   回到先前所在的地方,秦歌看看都是沉思模樣的其他三個人,得意地問道:「怎麼樣?我的處女作還不錯吧?」   「很好,真的很好。」沈信由衷地說道,拋開其他不說,秦歌的演技實在是太強了。不過沉吟一下,沈信頗有點惋惜地說道:「不過你的電影的風格太另類了,怕是得不到主流媒體的認可。」   「我要他們認可幹什麼?」秦歌毫不在意地說道:「只要能得到觀眾的認可,覺得好看就好了。甚至觀眾們說不好看也沒關係,只要小嬈理解我就行。對了,小嬈,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你還真是有當壞蛋的潛力。」典嬈還沒有從剛才的震撼中清醒過來,喃喃說道:「我毫不懷疑,如果你真處在電影裡主角那樣的情況,你肯定就會那麼做。」   「那是當然,我的表演完全是本色演出,絕對不像某人只是虛情假意騙人眼淚。」秦歌得意地說道,順便又諷刺了沈信一句。對此沈信也沒有太留意,因為秦歌的表演給他太大的震動了,他還在咀嚼著秦歌的那句話:無論對還是錯,我就是絕不回頭。雖然和秦歌的人生態度不同,但沈信也接受了秦歌的這個觀點,他也同時對自己說,自己的路是自己選的,既然選擇了,就絕不回頭。這樣想著,沈信覺得心情豁然開朗,以前若有若無的心理負擔,現在全都煙消雲散了。   而在那邊,典嬈和秦歌的對話還在繼續。一聽秦歌說自己是本色演出,典嬈馬上哼了一聲:「我早知道,你就是喜歡蘇珊對不對?怪不得在電影裡演得那麼肉麻。」   一聽典嬈這麼說,秦歌可就顧不上得意了,馬上撲到典嬈面前,委屈地說道:「小嬈,你又想到哪裡去了?我是本色演出沒錯,不過我喜歡的人是你啊,你如果能把電影裡的蘇珊當成你自己,你的感覺就完全對了。」   「關我什麼事?」典嬈好像不在意地將目光移開,接著說道:「不過你還真就是一個壞蛋。」   「這倒沒錯。」秦歌好像很驕傲地說道:「那次你居然要我做好人,現在知道那是多麼錯誤的一件事了吧?」   「知道了。」典嬈點頭道:「我真的不該相信你。」   「你當然應該相信我。」秦歌大叫:「我對你可是一片癡情,一往情深啊,難道你就一點感覺也沒有?」   「感覺?當然有啊。」典嬈很認真地說道:「我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莫非你有皮膚病?」秦歌疑神疑鬼地說道:「那可是很麻煩的,你還是盡早治療得好。」   「你才有病?」典嬈忽地站起身來,氣乎乎地說道:「只要讓你消失,我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不要啊,小嬈,會出人命的。」秦歌大叫著一溜煙不見了,典嬈馬上追了出去。   屋裡只剩下沈信和溫馨,兩個人面面相覷,接著相對而笑。秦歌和典嬈這麼一鬧,因為剛才看電影而引起的種種情緒都被滑稽的感覺驅走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七九章 想起     像秦歌一樣決定絕不回頭之後,沈信又將自己在現代社會的經歷想了一遍,以確定自己今後該走的路。無可否認,他現在在這個時空已經投入太深了,即使是想抽身,那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沈信現在也絕對沒有抽身的想法,他更所是望前看,怎樣才能實現自己的夢想,怎樣才能讓自己的朋友們實現夢想,是他考慮的關鍵。   這樣想著的時候,沈信忍不住象秦歌一樣吟誦道:「我有一個夢想……」   「你的夢想是什麼?」溫馨聽到沈信這麼說,馬上微笑著問道。   「我的夢想很多,但合起來卻可以用一句話概括,我希望這個世界能越來越美好。」沈信說道,同時想到現實,不由又想,這真的是夢想,甚至是幻想。不過就像秦歌說的,無論是否可能,只要是自己選擇的路,就要不回頭地走下去。沈信既然已經這樣決定,無論這個夢想是多麼得不現實,他都要繼續為這個夢想努力。他最強有力的武器就是電影和音樂,而要讓這兩種武器發揮最大的威力,他首先要讓更多的人認識到他的存在。   而要達到這個目的,F1是一個很好的途徑。現在,F1賽車的成敗,不僅僅關係到楊天和唐子凡的夢想,也對沈信的夢想有著決定性的重要性。沈信這樣想著,更生出一定要拿個冠軍的決心。真的,一個冠軍真的很重要。展望未來,雖然前途還是一片混沌,但沈信的信心和鬥志卻是極度高漲。   溫馨沒有象沈信想那麼多,只是單純為沈信所說的話而感動,蜷伏在沈信懷裡,她忍不住嚮往地說道:「一個美好的世界?那實在是太讓人欣喜和不可思議了,我喜歡這個夢想。」並沒有問沈信如何能做到,她只是沉浸在自己對美好世界的嚮往裡。   沈信撫摩著溫馨柔順的頭髮,心中也是一片溫馨,這種感覺,是支持他前進的最大動力。他再次想到,能在現代社會碰到這麼多朋友和紅顏知己,上天待他實在是不薄,而他也只能以不負此生來回報這種恩情。   沈信的夢想是美好的,不過現實是永遠有著各種煩瑣的事情。沈信本來以為伯尼答應給他特別頒發駕照,唐子凡就沒有什麼事需要煩心了,已經準備當天離開上海奔赴下一個演出城市。但一大早,唐子凡的一個電話打來,沈信一時又不能走了。   雖然沒有說具體是什麼事,但唐子凡的語氣卻很急很怒,沈信顧不上多問,連忙就去找他了。而在沈信匆匆出門時,正好被秦歌看見,秦歌一看沈信神色,就覺得有什麼有趣的事情要發生,於是也就當仁不讓地跟了上去。   沈信和秦歌來到唐子凡所說的地方,發現那是一個類似汽車修理廠樣的建築設施。在這個地方,雖然時間還早,卻已經有著很多人在忙碌。而說到這些忙碌的人,可是什麼人都有,阿拉伯人,印度人,東南亞人,沈信一看都有點暈了。   而秦歌也是不住嘀咕:「唐子凡這是幹什麼?難道想要研究亞洲人種的不同?」   秦歌是什麼也不知道,沈信一愣神之後,倒是隱約想到是怎麼回事了。唐子凡曾經說過,因為有著F1經驗的技術人員不好找,所以準備找些江湖上的異能人士。不過雖然沈信聽他這麼說過,但現在看到這些五花八門的人,也是詫異不已。   那些人一看就是桀驁不馴之輩,也不知道唐子凡是從哪裡找來的,反正一看就是不好管理的人,想到要靠這些人來輔助自己得F1冠軍,沈信不由頭疼起來,更有點同情唐子凡,他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   唐子凡很快出來迎接,看到他們,二話不說先把他們引到一間辦公室樣的房間。   招呼沈信和秦歌坐下,唐子凡笑著問道:「我的兵馬,頗雄壯否?」看似開玩笑,但唐子凡的語氣裡卻有著那麼一絲無奈。   「雄壯?「沈信也不客套,直接苦笑說道:「我只看到一群烏合之眾。你不是就想靠他們打天下吧?」   「唉,有什麼辦法呢?」唐子凡一聲長歎,接著說道:「不過糧草倒是挺充備的。」   這句話沈信倒也理解,唐子凡的意思是說,有了沈信加盟,那麼多贊助商的支持下,經費是不缺的。不過沈信卻因此有些不理解了,忍不住問唐子凡道:「既然你糧草那麼充備,為什麼不找些有經驗的業內人士呢?豈不比這些隨便拉來的人強?」   唐子凡一瞪眼:「你以為我是白癡?你以為我不想啊?可是事實是,那些有經驗的人士不是錢多就能挖過來的。你想想看,我們的車隊剛組建,除了我們自己,誰相信我們有爭奪冠軍的實力?不是所有人都是為錢的,榮譽也是一個方面不是?我們的吸引力實在是不夠大啊。」   唐子凡這麼一說,沈信倒也能理解,不由陪他一塊歎息。而唐子凡的話還沒完,他接著又道:「倒不是完全不可以挖,可是現在有日本人在關注著我們的舉動,只要我們對某人有興趣,馬上就哄抬物價。我們當然出的起價錢,可是從長遠來看,這樣的做法有弊無利,只能算了。再說了,我們現在不能太多場外新聞,讓所有人都關注到我們就不太好了。我們就是要示敵以弱,然後異軍突起地拿到冠軍,那樣才夠震撼,才更讓讓全世界對我們印象深刻。」   唐子凡自鳴得意,沈信卻不敢苟同他的想法,苦笑說道:「不是示敵以弱,而是真的夠弱的。一群完全沒有F1經驗的人,怎麼能奢望他們可以勝任F1車隊間的競爭?」   「這你就不懂了。」唐子凡一本正經地說道:「菜鳥有菜鳥的好處,就是鬥志昂揚。就說我們隨便拉幾個有經驗的人來,你能保證他是全心全意地為我們幹活?現在這些人不同,他們雖然沒有F1經驗,但都是各自國家汽車方面的怪才,那水平也是很高的。而且還有一點,這些都是楊天找來的,他們本來都是干歪門邪道的,現在都有歸隱之意,但你也能理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們想金盆洗手不是那麼容易的。我們組建車隊,請他們來幫忙,就是給他們一條新路走,你說他們能不賣力?昂揚的鬥志可是一個團隊成功的前提,現在我們已經有前提了,就看你怎麼表現了。」   唐子凡的話是不錯,不過沈信卻難以放心,又說道:「可是用鬥志來彌補技術上的缺陷,那是不是太想當然了?」   唐子凡一聽沈信這麼說,馬上就苦起臉來了:「誰說不是?我叫你來,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對了,還有一件事,你知不知道?我們又有一件事讓日本人攪黃了,實在是鬱悶無比啊。」   「什麼事?」沈信連忙問道。   「是這樣的,我原先的想法是你擔任第一車手,第二車手找一個有點經驗的二流車手來。」唐子凡解釋道:「本來人已經找好,但昨天這小子卻反悔了,因為另有一個日本車隊出更高的價錢把他挖去了。」   沈信曾聽林晨說唐子凡想讓他擔任第三車手,對唐子凡現在說的這個想法,他倒是沒什麼驚訝,不過對於這個臨時的變卦,他也覺得很鬱悶。   「本來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但我實在是看不慣那小子坐地起價的作風,所以就由他去了。」唐子凡說到這裡,感歎起來:「求人不如求己啊,我算是明白了,要想成功,還是得靠自己的後備人才。」   「你準備怎麼辦?」沈信不理會唐子凡沒來由的感歎,馬上問道。   「還能怎麼辦?」唐子凡苦笑道:「只能讓林晨上了。我本來還想讓他歷練一年的,但現在形勢有變,只能讓他提前上陣了。我找你來,就是想問問你,你覺得林晨怎麼樣?現在是不是能上陣了?」   這個事情可以說很重要,所以沈信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認真想了一下自己見到林晨時的情況。林晨和年初沈信碰到的時候是有些不同,身體更強壯,也更自信,沈信經過一陣思考,終於肯定地點頭:「我想他應該沒問題。」   「那就好,就這麼定了。」唐子凡吁了一口氣說道:「其實這樣做也是有好處的,正好更能讓林晨得到鍛煉,如果他能堅持下來這一年,大概也就可以獨擋一面了。對了,你不可能一直參加F1賽車吧?」唐子凡這樣問的時候,不知道是期盼沈信能一直在F1待下去,還是在擔心沈信不會待下去。   「我當然不能一直當車手。」沈信苦笑道:「我的正行畢竟是電影和音樂,我當車手只是權宜之計,如果一切順利,我就當一年車手。」   對沈信的回答,唐子凡倒是沒有太多失望,只是馬上沉吟起來:「這樣也好,讓林晨明年就正式參加比賽,經過一年歷練,等你退出時,他應該就能挑起大梁了。」   沈信卻還想到另外一個問題:「林晨直接參加正式比賽,那麼第三車手的位置怎麼辦?」   「那還不好辦?」唐子凡現在倒是輕鬆起來:「反正不是正式車手,找幾個有潛力的中國或者華裔試車手就行了。我們從現在開始就要培養自己的後備力量了,只要你明年能幫我拿一個冠軍,替我們車隊打響名頭,我保證車隊絕對會上正軌,再不會有現在這麼狼狽的情況出現了。」   唐子凡的語氣沖滿自信,倒讓沈信也對他信心十足了,不過明年,恐怕是很艱難的一年。   沈信在考慮,唐子凡也在考慮,不過他的思緒已經轉到剛才的問題上。望著沈信,唐子凡苦笑道:「作為一個團隊,技術隊伍是很重要的。剛才你也看到了,那些楊天找來的人確實還不錯,不過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夠資格擔任總工程師的職位。你說用鬥志彌補經驗和技術的缺陷不行,那倒是不假。不過如果我們有一個合格的總工程師,那這個團隊基本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可惜的是,現在沒有合適人選啊。」這樣說著,唐子凡倒是難得地顯出無比苦惱的神情。   對唐子凡的說法,沈信很是贊同,一個合格的領導者,是完全可以提高一個團隊的戰鬥力的。但唐子凡都沒有人選,沈信自己也找不出這樣的人來。而這樣的人才,就更不要想用錢來挖牆角了,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在沈信也覺得很頭疼的時候,唐子凡喃喃說道:「唐風集團,或者說是前村上財閥倒是有兩個合適人選。「   「那為什麼不找他們來?」沈信一聽事情似有轉機,馬上振奮起來,不過對唐子凡奇怪的表情,他可是大大不解。   「不是不想找他們,是實在找不到。」唐子凡無奈地說道。   「找不到?為什麼找不到?」沈信問道。   「因為這兩個人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唐子凡苦笑道:「誰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他們就那麼不見了。」   「是嗎?」沈信既覺得驚訝,又無可奈何。   「一個叫山城宏,一個叫井下彩,還是夫妻兩個。」唐子凡繼續說道:「他們曾經在日本的一支F1車隊裡擔任過這樣的角色,不過後來退出了。按他們的履歷看,實在是很適合的人選,可惜找不見人。」   唐子凡自顧自感歎著,沈信卻忽然跳起來:「山城宏?井下彩?」   看到沈信這麼激動,唐子凡倒嚇了一跳:「你發什麼瘋?日本人的名字就是這麼怪,你有什麼意見?」   「我不是對他們的名字有意見,而是對他們的名字有印象。」沈信看著唐子凡苦笑道:「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找不見他們兩個了。」   「為什麼?」唐子凡一點頭緒也沒有,下意識地問沈信。   「因為,那兩個人被我關起來了。「沈信一字一句地說道。   聽到沈信這麼說,唐子凡先是一愣,接著忽然想到了,忍不住笑起來:「你說的莫不就是那對日本夫妻?」   「就是他們了,還能有誰?」沈信點頭以應,同時也是難掩笑意。沈信說的當然就是曾到香港藝術館盜竊寶物的那對夫妻,當時因為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沈信就把他們封印起來了。這麼長時間過去,沈信對他們已經遺忘,若不是被唐子凡提醒,他已經早把這件事拋到九宵雲外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唐子凡邊笑邊點頭,難怪他找遍檔案也找不找這對夫妻的下落,原來就是被沈信給關起來的那兩個人。   互相看著,沈信和唐子凡忽然覺得這件事頗有滑稽的意思,忍不住放聲大笑。這一笑不要緊,可把秦歌給驚動了。   本來是抱著看熱鬧的心理來的,但一聽沈信和唐子凡的對話,秦歌就覺得很無聊,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他一個人就靜靜地在一邊沉思起來。沈信和唐子凡後面的談話,秦歌是一點也沒有留意,不過等他們大笑的時候,秦歌可就一下子被從沉思中驚醒了。   「什麼事這麼好笑?」一看沈信和唐子凡的神情,秦歌頓時精神一振,大概是以為又有什麼熱鬧可看了。   被秦歌這麼一問,沈信才想起這件事秦歌並不知情,馬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對他講了一遍。一聽完沈信的講述,秦歌馬上顯出不屑的神色:「什麼嘛?兩個日本人留著幹什麼?直接幹掉就完了。難道對畜生還有講什麼仁義道德?」   沈信還沒有說話,唐子凡先開口了。如果是兩個普通日本人,隨便怎麼處理也好,但很明顯現在這兩個日本人還有利用價值,秦歌要直接幹掉,唐子凡可就不答應了。   「小歌啊,你年輕人不知世道艱難,難道就不知道居家度日要以節儉為本嗎?」唐子凡語重心長,對秦歌教誨道:「節約節儉,那可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啊。」   秦歌一聽就不明白了:「我說小唐,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我說殺兩個日本人,和你說的節儉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唐子凡一本正經說道:「你要知道,一張手紙,一個痰盂,那都是有利用價值的,不能隨便拋棄。」   「我說的可是日本人,不是什麼手紙和痰盂。」秦歌不耐煩了。   「有什麼區別嗎?」唐子凡反問道:「在我眼裡,它們都是一樣的東西。你要殺日本人我不反對,不過這兩個日本人可比手紙和痰盂的價值還要大一些,我是不會在還沒有使用前就讓你這麼浪費掉的。」   饒了這麼大一個圈,唐子凡總算讓秦歌明白他的意思了。不過秦歌卻還有些不理解:「這兩個日本人能當手紙用?」   「當然不是了。」唐子凡忍不住大笑:「不過他們確實是有點用處。」這樣說著,唐子凡才把需要利用這兩個日本人的地方說給秦歌聽。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八零章 收服     「明白了。」聽完唐子凡的話,秦歌點點頭,不過馬上卻又問道:「可是他們聽得懂人話,肯替我們效勞嗎?」   秦歌這麼一說,沈信和唐子凡可就面面相覷了,就是啊,兩個日本忍者,能乖乖聽唐子凡這個新老闆的話嗎?沈信和唐子凡剛才只為突然找到這兩個日本人感到高興,現在才發現事情很是棘手。   「秦歌說得沒錯,這兩張手紙不是那麼好用的。」唐子凡一臉沮喪。沈信沉吟不語,不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他當然有辦法給這兩個日本人洗腦,讓他們成為絕對服從命令的機器人,可是他不想這麼做,在他看來,即使是對日本人,這樣的手段也不可取,如果非讓他選擇,他寧可像秦歌說的,直接幹掉他們了事。   在沈信和唐子凡都沉默之後,秦歌卻突然興高采烈起來:「你們都愁眉苦臉幹什麼?對付日本人,我可是有一套。你們剛才說什麼?這兩個人是忍者?哈,就是對付他們才有意思。你們不用擔心了,一切交給我就行。」   秦歌這麼一說,沈信和唐子凡才想起他曾在日本一個人挑過忍者總部,難怪他現在這麼張狂。不過說到眼前這件事,卻是和秦歌曾幹過的事是兩個性質,沈信和唐子凡對他倒也不抱太大希望。   秦歌卻絲毫沒有理會他們的想法,只是繼續摩拳擦掌地說道:「老大,還等什麼?快將兩個日本人放出來啊,我要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以德服人。」說到這裡,他更是情緒高漲:「我已經不是唯武力是從的蠻漢,而是以德服人的宗師,你們很快就知道了。」   看到秦歌又提起這句口號,沈信不由好笑,不過還是依言放出了兩個日本忍者。關了這麼久,就當是放風,也該讓他們重見天日了。   也沒見沈信有什麼動作,只聽連續「撲通」兩聲,已經有兩個人憑空出現在房間裡,接著重重摔在地板上。   秦歌是沒有見過這兩個人,唐子凡卻一眼認出他們正是先前他見過的那兩個日本忍者。一看到這兩個人出現,唐子凡先是想起一句古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本來是不抱什麼希望,但一看到這兩個人出現,唐子凡倒是突然熱切期盼秦歌能夠把他們給收服。   而秦歌早就躍躍欲試了,一看到這兩個人出現,他馬上就衝上前去,一眼看出這兩個人是被用特別手法制住,他揮手先解開了兩人的束縛。   對秦歌這麼就解去沈信對兩個日本忍者的禁制,沈信倒也沒有說什麼,有他和秦歌在,兩個小小的忍者掀不起什麼風浪。   而那兩個日本忍者,倒是顯出極高的警覺性,一被秦歌解開禁制,他們馬上恢復知覺,還沒睜眼,先擺出一個防禦的姿態,大概他們的意識還停留在被沈信制住的那一刻。   而秦歌也不說話,就那麼微笑著站在兩個忍者面前。山城宏和井下彩擺著防禦姿勢,一睜眼看到三個陌生人,他們不由一愣。   「你們是什麼人?」山城宏沉聲問道,一時間搞不清楚沈信等的身份,他還是很警覺的模樣。   山城宏這句問話用的是日語,秦歌一聽就覺得甚是不爽,當即喝道:「說人話,不要說這中鳥語。」說完這一句,他才接著又笑道:「我們是中國人,難道你沒看出來嗎?」   即使沒看出來,秦歌一說話,山城宏也聽出來了,而聽到秦歌不客氣的話,山城宏更是臉色一沉,嘟囔著罵了一句日語。   秦歌本來就不爽,聽這日本小子居然罵人更是火大,二話不說,秦歌上前就是一個大嘴巴抽了過去。秦歌的功力多深,這一巴掌可就把山城宏給抽地上去了。秦歌還不罷休,對著躺在地上的山城宏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一邊痛揍著山城宏,秦歌一邊還在罵:「你媽媽沒有教育你要知恩圖報嗎?居然這麼忘恩負義,沒有我,你怎麼能見到今天的太陽?我最討厭的就是忘恩負義的傢伙了,簡直不是人。尤其是你們日本人,整個國家,整個民族,都是忘恩負義的東西。今天我不痛打你,實在對不起上天的好生之德。」   聽著秦歌一個人的怒罵,沈信有點好笑,不過要說到秦歌的話,那也確實沒錯。日本人絕對是世界上最忘恩負義的民族,遠的不說,就說二戰後中國政府曾出於人道免除了他們巨額的戰爭賠款。可是中國人的仁慈換來什麼呢?就是被日本人像瘋狗一樣的仇視。這樣的民族,實在不是用卑劣就能形容的。   在秦歌對山城宏的痛打中,山城宏是毫無還手之力,不過他旁邊還有一個井下彩,看到秦歌出手凶狠,她尖叫一聲就向秦歌撲去。秦歌頭也不回,隨手向後一掌,馬上將井下彩摔到一個角落了。在秦歌出手的同時,他順便又把剛給井下彩解開的禁制加了上去,井下彩落地時已經不能動彈了。   狠狠地教訓了山城宏一頓,秦歌這才意猶未盡地住手了,不過還是恨恨地看著山城宏,不停地嘟囔著:「生氣,真是讓人生氣,居然有這樣的畜生長得人模人樣。」在他看來,這樣的人渣實在應該幹掉才好。不過他也同時想到唐子凡說的話,也在考慮讓這討厭的傢伙能發揮出比手紙和痰盂更大點的作用。   山城宏被秦歌一陣痛打,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不過他眼裡本來就有的仇恨,現在卻是更濃了。他大概想起被沈信封印前的事情,可惜當時沒有看清沈信的相貌,現在大概是把秦歌當成假想敵,所以他的怒火全集中在秦歌身上。   對秦歌的作為,沈信一點沒有要攔阻的意思,被秦歌的話引起一系列聯想,他深深感到,絕對要把日本這個瘋狗般的國家牢牢控制住才好,否則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它咬上一口。而現在有了唐子凡和楊天,這件事算是開了一個好頭,為了能將這種勢頭維持下去,實在是值得努力啊。   沈信更想深了一層,雖然他自己現在在日本有很大的影響力,但以這個民族忘恩負義的特點來看,如果不能更切實地將他們的命運把握在自己人手裡,後果還是難言美好。這樣想著,沈信更覺得自己在F1的成就的重要性,同時也對秦歌的作風大大讚賞,忍不住都想誇他兩句。   「這是什麼地方?」山城宏賊心不死,忍不住又問道。看他的神色,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被沈信抓住的那一刻,大概是希望他的同夥能來救他。   秦歌一下子就明白了山城宏思維的落後,忍不住大笑:「你問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中國上海。」   「上海?」山城宏明顯驚訝了。   「其實你問的這個問題沒有什麼意義。」秦歌看出山城宏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在上海,微笑說道:「你還不如問問日期,那對你思考問題會更有幫助。「   「日期?現在是幾月幾號了?」被秦歌嘲弄的笑容弄得莫名其妙,山城宏忍不住按他意思問了。   秦歌微笑著將當前日期告訴了山城宏,山城宏一臉的難以置信,大叫一聲:「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秦歌聳聳肩說道:「還有你更想不到的事情在後面呢。」   「發生了什麼事?」秦歌的神情越輕鬆,山城宏就越覺得恐懼,隱隱覺得恐怕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一會兒跟你說。」秦歌不客氣地拍拍山城宏的臉說道。不再理會山城宏,秦歌站起身來,對沈信笑道:「老大,你覺得我做得還好吧?」   「不錯。」沈信微笑道:「不過接下來你要怎麼以德服人呢?」   「我是這樣想的,這傢伙明顯離開人世間太久了,要說服他恐怕得費一陣子工夫。」秦歌一本正經說道:「我先給他上上時事政治課,讓他明白到現在的世界已經不是他想像中的世界了。」   「唔,想法很有建設性。」沈信點頭表示讚賞。   秦歌一臉得意,接著又道:「接下來我要給他上上歷史課,讓他明白到為什麼日本人是最卑劣的。這樣一番下來,我相信他是願意為我們貢獻一點比手紙要大的價值的。」   秦歌說得把握十足,唐子凡卻聽得連連搖頭:「還是算了吧,日本人的心理不是能以人來衡量的,你大概是白費工夫。」   「試試看吧。」秦歌忽然也歎口氣:「如果我不成功,我就不管是不是浪費,我一定要幹掉他們,實在是看著他們就生氣。」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唐子凡雖然不抱什麼希望,也不反對秦歌試一試。   秦歌再度來到山城宏面前,山城宏馬上就是一臉的戒備,通過剛才被揍的經歷,他完全知道自己不是秦歌的對手,而秦歌他們的對話更預示著秦歌要對他有所行動,一時間他可是緊張得可以。   不過他再戒備,也是擋不住秦歌的攻勢。秦歌先是微笑看著他,忽然眼中厲芒一閃,沉聲喝道:「你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秦歌這一眼,這一聲自然不單純是為了發洩,而是有著特別的目的。被秦歌一瞪,山城宏的意識頓時一陣迷糊,不由自主地跟著秦歌說道:「我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就憑著這一句話,秦歌馬上證實山城宏已經被他催眠了。而秦歌催眠山城宏的目的,其實只是為了盡快把自己的要讓他知道的事能夠更快地傳遞給他。   證實了山城宏已經被催眠,秦歌也不浪費時間,馬上不說話了,集中精神通過意識把山城宏所不知道的事一下子全傳輸到他腦子裡。這樣做對山城宏的意識當然是很大的負擔,不過秦歌又怎麼會在乎呢?即使把這小子整成白癡,他也一點愧疚都不會有。   不過山城宏畢竟是忍者,修為還是不錯的,居然挺過來了。但他臉上的神情可就難看了,既痛苦不堪,又顯得難以置信。   等這一過程告一段落,山城宏已經是臉色泛白,喘息個不停,很明顯秦歌給他的信息太讓他震驚了。秦歌也暫時沒有進一步行動,只是就近觀察著山城宏的表現。   而山城宏一邊喘息,一邊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不管可能不可能,這是事實,你們的忍者總部都被我挑了。」秦歌不客氣地打破了山城宏最後一絲幻想。   「我要殺了你。」山城宏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猙獰,猛地向秦歌衝過來。而秦歌只是隨意地一揮手,馬上把山城宏重新扔到了地上。   「唉,時事不能讓你清醒,只好給你上歷史課了。」秦歌哀歎著,接著臉色一肅說道:「不要東張西望,不要開小差,現在是上課時間。」   同樣的程序,秦歌還是先催眠,然後意識傳送資料給山城宏。這一下山城宏的表情可就精彩了,一開始似被震動了一下,但馬上又顯出很固執的模樣。   看到山城宏這個表情,秦歌搖搖頭,繼續傳送。山城宏在秦歌持續傳送資料的情況下,終於受不了了,只見他的表情越來越痛苦,突然在地上打起滾來,還不斷哀號:「不要啊,不要啊。」   沈信和唐子凡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秦歌到底在幹什麼,不過對於這個日本小子所受的痛苦,他們倒是一致認為是罪有應得。   看起來秦歌傳送給山城宏的資料可謂龐大,因為秦歌已經站起身走開了,他還在一直哀號個不停。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沈信忍不住問道,秦歌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連他也有點不明白了。   「沒幹什麼啊,歷史課嘛,就是教他點歷史知識。」秦歌笑嘻嘻說道:「你還別說,日本人的歷史知識還真是貧乏,更是錯誤不斷,我教他的東西他還真是沒學過。」   「什麼歷史知識能讓他那麼痛苦?」沈信奇怪地又問。   秦歌回答道:「一開始嘛,我是讓他知道中國人民是多麼得寬厚仁慈,而日本人是多麼得卑鄙無恥,並列舉了大量的史實,這對那傢伙稍稍有點觸動。不過這傢伙可是夠頑固的,即使他受到了觸動,他還是頑固地堅持他那大日本帝國的想法。實在沒辦法了,我只好把日本人在戰爭中的作為也講給他聽。就是這樣,你看他現在經受的,就是日本人在戰爭中的經歷。」   「怎麼可能?」沈信大是懷疑:「沒人性的事日本人干多了,你說那些,就能讓這傢伙這麼痛苦?他可不像是什麼有良心的人。」   「日本人怎麼會有良心?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秦歌嗤之以鼻地說道:「這小子更不會。他之所以痛苦,是因為我讓他變成了被迫害的一方,讓他親身感受到中國人民曾經經歷的痛苦。哼,殺人很爽,被殺是不是也很爽呢?我就讓他感受一下。」   秦歌這麼一說,沈信算是明白了,這種純意識的交流,如果功力比對方高的話,是可以在對方腦子裡形成各種幻象的,秦歌這一招還真毒,是夠山城宏受的。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連日本人自己都經受不起這樣的幻象的話,怎能怪曾真的經歷過這些苦難的民族對過去的難以忘懷呢?   而秦歌的表情,隨著他自己的講話,也漸漸在變。一開始他的語氣還很輕鬆,但說到後來,他的情緒卻激憤不已,最後更是大聲喊道:「真應該幹掉所有的日本人。」這句話他曾經說過不少次,但這次說出,卻讓沈信和唐子凡覺得心頭一顫,因為這次秦歌的語氣裡有了更多的感情在。   是啊,有些歷史是可以忘記的,但有些歷史,不僅要記住,更要牢牢刻在靈魂裡。如果忘記這些,一個民族的靈魂也就要喪失了。   沈信和唐子凡默默無語,同時卻又感觸良多,歷史實在是有太多沉重的東西了。而且不僅如此,秦歌這一聲大喝,卻連山城宏也驚動了。突然停止了滿地亂滾,山城宏茫然地抬起頭說道:「殺掉所有日本人?」   看到山城宏這個表情,沈信等三人都是一愣,齊齊向他看了過去。而說完這句話,山城宏突然跪倒在地,聲嘶力竭地叫了起來:「日本人該死,日本人實在不是人啊。「   這一聲慘叫,先不說光聲音就夠淒厲,那內容更是讓沈信等愕然。就連秦歌也不例外,老實說,他自己對自己的行動也不是很有信心。說到目的,秦歌其實只是看這日本小子實在不順眼,想要教訓一下他而已。而現在居然有這麼意外的效果,秦歌自己也愣了。   「老天啊,為什麼要讓我生而為日本人,還是一個什麼也不瞭解的日本人?現在我才知道,日本人真的是狼心狗肺,豬狗不如啊。」山城宏卻一點也不留意現場的其他人,自顧自痛不欲生地懺悔著:「日本人都應該下地獄,我也不例外。只有這樣,才能洗清我們身上的罪孽啊。」   對山城宏突然這麼激情,沈信等都有點不知所措。唐子凡尤其覺得不可思議,日本人罵自己不是人,還真是第一次聽到。沈信和秦歌現在倒是有點明白山城宏的轉變了,秦歌所做的事實在是沒有輕重,一旦把所有戰爭最殘酷的事情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實在是讓最堅強的人也能神經崩潰的。而一旦經歷了無止境地被日本人屠殺和虐殺之後,連山城宏這樣的忍者也是無法承受了。   山城宏叫得聲嘶力竭,一直在痛罵不休,只是目標由中國人變成了日本人。等這一輪發洩下來,他已經筋疲力盡,趴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了。不過即使這樣,他的眼睛卻還是一直睜得老大,滿是恐懼和追悔。   「行了,我想這小子應該比手紙要有點用了。」明白自己終於是成功地做到以德服人了,秦歌最後難掩喜色地下了結論。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八一章 萬事具備     秦歌一邊說著,一邊得意地看著沈信和唐子凡。沈信沒說什麼,心中隱隱對秦歌還有些佩服。唐子凡卻是不同,一聽秦歌這麼說,他馬上翻起了白眼:「我又不是瘋人院院長,我要一個白癡幹什麼?我需要的是一個正常健康的總工程師,你把人都整瘋了,對我還有什麼用?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我可是不管你善後的事情。」   唐子凡這擔心倒也有理,因為山城宏現在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正常,尤其最後一動不動地呆望著牆壁,看上去和神經病人實在沒什麼兩樣。這樣的人能夠勝任車隊總工程師的位置?只怕連生活都難以自理。   不過擔心歸擔心,唐子凡內心裡卻也希望秦歌能替他解決總工程師這個難題,所以雖然語氣頗多譏諷,眼裡卻還是充滿希望。   對唐子凡說的話,秦歌毫不在意,輕鬆說道:「你還真是沒見識,我堂堂一個以德服人的大師,能把人整成瘋子?你就等著瞧好吧,絕對給你一個合格的總工程師。」   秦歌還想繼續吹噓一番,唐子凡卻忽然對著他身後發出了一聲驚叫。秦歌這時是背對著山城宏,一看唐子凡的臉色,就知道是山城宏有什麼異動,連忙回身望去。這一看秦歌也是吃驚不小,只見山城宏正盤膝坐好,一臉沉痛,揚手就向自己天靈蓋劈去。   山城宏自然是想自殺,不過秦歌怎麼能允許他這麼做呢?他既然已經向唐子凡誇下海口,自然要證明山城宏比手紙強,如果讓山城宏自殺成功,那秦歌也就太沒面子了。   這樣想著,秦歌已經一步上前抓住了山城宏的手。山城宏看也不看秦歌,只是聲音低沉地說道:「不要攔我,我實在是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生而為日本人,我罪孽深重,只能以死謝罪。」   「糊塗,愚蠢。」秦歌毫不客氣地罵了起來:「死就能解決問題嗎?現在你應該想想,怎麼才能替你自己,乃至替你們國家贖罪。即使你死了,你們的罪孽也還在,能算是解脫嗎?」   「那我該怎麼辦?」雖然山城宏已經不是被秦歌催眠的狀態,但卻是本能地就接上了秦歌的話頭。   「哈,你還真是有福氣。」秦歌笑道:「幸好你碰上的是我,如果換做其他人,你早死一百遍了。我可是擁有世界上最博大的胸懷和最仁慈的心腸的,決定給你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不僅如此,我連你該如何贖罪也想好了。」   「怎麼做?」山城宏又問道。   「唉,你離開太久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秦歌歎道:「不過我剛才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村上財閥已經不存在了,現在叫唐風集團。而唐風集團的老闆就是對面那個看上去笨笨的傢伙,他現在組建了一支F1車隊,正缺少人手。如果你願意,我是可以替你說說,讓你加入他的車隊。」   唐子凡和沈信聽得啼笑皆非,秦歌還真是有一套,居然還擺出大賣山城宏面子的架勢。尤其當唐子凡聽到自己被叫做「笨笨的傢伙」的時候,更是苦笑不已。   「F1車隊?」山城宏先是眼睛一亮,接著歎息一聲,並皺起了眉頭。   「是啊,你以前不只當過車隊的總工程師嗎?」秦歌笑道:「現在我可是給你機會啊,你不要不把握,這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若不是我們中華民族是最寬大的民族,若不是我秦歌是最寬容的男人,你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可是,加入F1車隊和我贖罪有什麼關係呢?」山城宏聽著秦歌的滔滔不絕,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個問題讓沈信和唐子凡都覺得有些難以回答,但對秦歌來說卻絕對不是問題。只見他一瞪眼,對著山城宏喝道:「你怎麼這麼不開竅呢?難道就看不出我的一番苦心?」   此言一出,不要說山城宏,連沈信和唐子凡都聽得莫名其妙,苦心?還真是沒看出來。   秦歌卻是顧不上理會沈信和唐子凡,只顧著語重心長地對著山城宏進行著教誨:「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雖然以你們日本人的所作所為,實在不值得寬恕,可是誰叫我是這麼仁慈的人呢?唉,我總是太心軟,心太軟啊。」說到這裡,秦歌又歎息一聲,接著才道:「我本來看你已經有點回頭的意思了,這才想幫你,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忘恩負義,居然問我這和你有什麼關係。為了讓你有活下去的勇氣,為了讓你有個贖罪的機會,我一直在苦想,好不容易才想出了辦法,你卻這麼對我。你,你對得起我嗎?」   秦歌說得可謂聲情並貌,沈信和唐子凡都聽傻了,這傢伙,還真是敢吹啊。而山城宏的態度也讓他們大跌眼鏡,居然對秦歌說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就是有點不明白啊。加入車隊,就能替我自己贖罪嗎?」   「當然了。」秦歌肯定地點頭,接著拉山城宏走向窗戶:「為了讓你能明白,你來看看外面。」   外面自己就是忙碌的車隊成員和各種材料,沈信和唐子凡都不知道秦歌要讓山城宏看什麼。   而山城宏也是不明所以,看了半天才問道:「這些都是什麼人?」   秦歌好像就等著他問這句話,馬上回答道:「這些都是車隊工作人員,他們之中有阿拉伯人,有東南亞人,還有東亞人。總之,除了日本人,亞洲人基本上都有。「   聽秦歌這麼說,山城宏更是不明白了,不過他這次可是不敢問了,他現在也開始懷疑自己的理解力,秦歌的話好像說得很明白,可他就是不懂。   秦歌也看出山城宏不明白,又開始給他上課了:「我們都知道,歐洲有個歐盟,我們亞洲為什麼不能有個亞盟呢?其他行業領域我們不管,但我們車隊可就是以這個為目的的。你想想看,如果亞洲人能夠團結一致,還用得著看西方人臉色嗎?還用得著你們日本人整天跟在美國後面獻慇勤嗎?你看看我們車隊就知道了,我們就是一個小範圍的亞洲聯盟,正為著要獲得F1冠軍而努力。想想看,當我們夢想成真的時候,那是多麼榮耀的事情啊。」   山城宏算是有點明白了,還頻頻點頭表示同意。不過沈信和唐子凡可就愣神了,秦歌也太能吹了吧?這樣也行?唐子凡不由苦笑,沒想到本是臨時湊成的烏合之眾,居然愣給秦歌拉起這麼大一面旗幟。不過仔細想想,唐子凡倒也覺得秦歌的說法很有煽動性,倒是不妨利用一下。這樣想著,唐子凡不由又笑起來,只是這次卻是為了高興。   沈信也和唐子凡有同樣的想法,對秦歌佩服得不得了,這傢伙腦子裡裝的東西,和別人就是不一樣。   秦歌本是信口胡吹,看將山城宏蒙住了,更是談興大發,語重心長地說道:「為什麼沒有日本人呢?就是因為在亞洲人心裡,你們實在不配是亞洲聯盟中的一員。其中原因我就不說了,你自己明白。而現在,我看你還不錯,所以想讓你也湊點熱鬧。等我們奪了冠軍,你和你們日本人臉上也有光不是?當然,這只是試用性質,能不能讓大家原諒你們,你們還是得拿出行動來。我為你如此地煞費苦心,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秦歌長篇大論,聽得沈信和唐子凡暈頭轉向,不過效果也很明顯,山城宏明顯被打動,只是神色間卻還有點猶豫。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秦歌又加了一句:「你要是沒興趣,只管去自殺吧,這次我是不攔你了。唉,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啊。」   秦歌剛說到這裡,山城宏卻猛地抬起頭來,只是不是看秦歌,而是看唐子凡。從秦歌嘴裡知道唐子凡才是老闆,山城宏直接問了他一個問題:「我是日本人,如果加入你的車隊,你能放心嗎?」   這個問題倒是問得關鍵,唐子凡一聽就在心裡苦笑:「放心個鬼,最不讓人放心就是你們日本鬼子了。」他當初還以為山城夫妻是普通日本人,所以才起意招攬,現在知道他們有忍者身份,自然難感安心。   不過這樣的想法唐子凡也只是在心裡想想,表面上他還是微笑著說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山城先生願意加入我們車隊,並表示出誠意的話,我對你絕對放心。」行不行是另外一回事,表面功夫還是先得做到。   而不等山城宏說話,秦歌已經又對他說了一句:「看看,這就是我們寬大為懷的風範。你別看這傢伙笨笨的,他的為人還是很誠懇的。不過,我們唐老闆這麼誠懇,你也應該拿出點誠意才行。」   「拿出誠意?」山城宏明顯一愣。   「對啊。」秦歌諄諄誘導著:「你想想看,你自己是最讓人不可信任的日本人,又是日本忍者,這怎麼說也是一個不安定因素啊。如果你想鬧點事,普通人怎麼會是你的對手?」   山城宏明白了,歎道:「我明白。為了讓大家放心,我現在就自廢武功,絕對不會有什麼傷害力了。」   山城宏說著就想動手,秦歌已經把他攔住:「千萬別衝動,自廢武功就不用了,我自有辦法讓是使不出武功。不過就是委屈你了,以後你就只能和普通人一樣了。」   「那才是我希望的。」山城宏神色肅然:「明白了這麼多事,我只想能好好做人,能夠象普通人一樣生活,已經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明白就好,改過就好。」秦歌嘴裡說著,手上也不停,很快就用特別的手法將山城宏的武功封制了。山城宏試著走了幾步,微笑道:「感覺還不錯。」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沈信和唐子凡算是徹底放心了,山城宏即使不能成為助力,至少也不會是禍源了。   而山城宏這時卻想起他的妻子來,看看縮在牆角的井下彩,他連忙問秦歌道:「井下她沒事吧?」   「當然沒事。」秦歌笑道:「不過如果想讓我放她的話,她也得和你一樣處理才行。」   「好吧。」山城宏沉默了一下,點頭同意了。他也知道這是必須的,不然怎麼能取信於人呢?   山城宏一點頭,秦歌馬上遙遙射出一絲真氣,解開了井下彩身上的禁制。   而井下彩一恢復行動能力,馬上一躍到山城宏身邊大叫一聲:「山城,你怎樣了?不要聽這個人胡說八道,我們怎能忘記以前接受的教誨?」   「唉,愚昧的女人。」秦歌不等山城宏說話,已經先用妖力控制了井下彩,接著就將曾用在山城宏身上的幻象傳輸給井下彩。   井下彩的功力比山城宏還不如,當即就完全被秦歌控制,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山城宏自己吃過苦頭,自然明白井下彩的痛苦,連忙大叫道:「不要啊。」   秦歌卻是一瞪眼:「什麼不要?你老婆比你還愚昧,不給她上課是不行的。不讓她好好學習,她怎麼能跟上你前進的思想呢?」   對秦歌的話無言反駁,山城宏看著一臉痛苦的井下彩,不由也痛苦起來。   「好了,給你個面子,今天她的課就上到這裡。」秦歌又開始賣乖了,看看井下彩吃的苦頭也差不多了,他順手一掌劈暈了她。算是仁慈了一下,不過說到井下彩的武功,秦歌也還是毫不客氣地給封制了,他既然要把這兩個人給唐子凡,自然不能讓他們有一點危險性,不然豈不是故意在害唐子凡?   看到井下彩被秦歌一掌劈倒,山城宏連忙搶著抱起她,同時居然對秦歌還很感激。   秦歌擺擺手:「感謝就不用了,只要你們以後好好幹就行了。現在我先帶你們去個地方休息,完了你自己來找那笨笨的老闆報道,他會告訴你該做什麼。唉,像我這麼寬厚善良的人,你打著燈籠也找不到,我真羨慕你們的好運氣。」   秦歌帶著山城宏夫妻離開了,沈信和唐子凡忍不住相視而笑,本來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沒想到被秦歌這麼一鬧,很輕鬆就解決了。   「一下子就解決了兩個難題。」沈信笑道:「首先是你不用為總工程師苦惱了,其次我也終於不用再考慮如何處置這兩個俘虜了,倒是皆大歡喜。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唐老闆。」   唐子凡先傲然一挺胸,表示絕無問題,接著卻有點擔憂地說道:「雖然這兩個人的武功被封了,可是畢竟是忍者出身,他們要是心懷叵測,我們豈不是要倒霉?」   唐子凡這麼擔心,沈信倒是一點不在乎,微笑道:「放心吧,秦歌那小子奇怪的本事多了,他肯定有辦法讓這兩個人一點壞事也幹不出來。你還是想想該怎麼利用他們吧,安全問題不用考慮了。」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唐子凡點點頭,接著忽然笑了:「還別說,真沒想到秦歌這小子這麼黑啊,我算是開了眼界了。」   沈信自己也很驚訝,不過他現在對秦歌是一點擔心也沒有,還對唐子凡開起玩笑來:「現在知道最不能得罪的人是誰了吧?你以前對秦歌好像不太客氣,我可真為你擔心。」   說到秦歌的手段,唐子凡倒是一想就覺得脊樑發涼,不過對沈信的說法,他卻是嗤之以鼻:「我這麼好的人,秦歌怎麼會對付我?我和他關係不知道多麼鐵呢。倒是你要小心,整天用老大的名義壓著秦歌,小心他哪一天心情不好,就把你這老大給喀嚓掉。哼!」   「唉,你還真是笨笨的啊,小唐。」沈信搖頭說道:「我若沒有兩下子,能當秦歌的老大嗎?他想造反也不是一天兩天,什麼時候成功過了?這樣的事你也擔心,真是有夠笨。」   一聽沈信的話,唐子凡就跳了起來:「早跟你說不要叫我小唐?還笨笨的?這樣下去,我真是不要活了。」   「又不是我說的。」沈信無辜地說道。   「該死的秦歌,老亂給我派名號,我和他沒完。」唐子凡想起秦歌這個罪魁禍首,氣得牙癢癢地。不過想到秦歌的厲害,而且秦歌還剛幫他解決了一個難題,左思右想,唐子凡最後也只能歎息一聲,放棄了找秦歌算帳的念頭。   經過秦歌對山城宏夫妻的收服,唐子凡最大的一個難題已經解決,在和沈信互相調侃了這麼一通之後,他馬上集中精神考慮以後該怎麼辦。車隊工作人員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是培訓和演習,盡快達到F1的高效標準才是關鍵。這一切自然得等山城宏來報道才能開始,想起山城宏檔案裡對他的高度評價,唐子凡對這方面倒是不太擔心了。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賽車的開發,畢竟賽車才是直接爭勝的工具。在這方面,唐子凡幾個月前成立的一個專家小組一直在為這個問題努力,雖然收效甚微,但也算是有很豐富的經驗了,而且現在更多了典嬈這個萬能顧問,兩方面一配合,唐子凡頓時也覺得這個問題不算什麼了。   覺得事態越來越好,唐子凡想及前途就是一陣興奮,忍不住對沈信說道:「現在可真是萬事具備,就等你這東風吹過來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八二章 演出結束     按照沈信原先的計劃,他的巡迴演出是很輕鬆的,但因為出了唐子凡這麼個意外,一下子讓整個行程都緊張起來。而且沈信的巡迴演出和一般的演唱會不同,每到一個地方都是全新的內容,因為有了唐子凡的事情拖累,沈信根本就沒有做好預備工作就上路了,可以說是實在無奈。上海的演出雖然效果不錯,但那詞曲卻都是臨時趕出來的。一想到後面的演出也要這個樣子進行,沈信就不由有些頭疼。   不過事情的發展卻是出乎沈信意料,似乎是一順百順,一旦唐子凡方面的事情解決了,演出方面的事情也變得很順利。而讓這個好消息成為現實的關鍵就是完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突然靈感大發,創作速度快得異乎尋常,沈信剛從唐子凡那裡回來,就收到完成寄來的資料。說是資料,是因為完成傳過來的不僅僅是歌詞,而是一個完整的演唱會節目單。以歌詞為基礎,完成傳過來的是一個有關整個巡迴演出的總體方案,除了音樂,所有演唱會應該考慮的因素,完成都替沈信考慮到了。   說起來應該也不奇怪,因為在出發之前沈信曾和完成談過自己的想法,也得到了完成的贊同。現在完成所做的,算是在沈信原先構思的基礎上完善了沈信的想法,雖然速度是有點出人意料的快,不過卻也不是不可理解。   不過即使是如此想,看到完成為自己設計的演唱會的風格和內容,沈信也不由拍案叫絕,稱奇不已,因為那實在比他原先構思得更要完美,而且完全合乎他的口味。   可以說完成已經替沈信把大部分準備工作做好了,沈信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配樂和實際排演。而且不只是一場演唱會,完成的構想包括了沈信全部的演出,從每一場演出的主題到具體的節目安排,都是周到無比。而這些單場演唱會的主題結合起來,就是一個總的主題,就是沈信自己設想的弘揚民族文化。   這個總體的構思加上具體到位的歌詞配合,算是替沈信把所有問題都解決了,沈信本來還有點擔心,現在卻是突然發現自己可以清閒了。   雖然和完成合作很長時間了,但沈信從來沒有見過完成有這麼高水平的發揮,而且速度還是這麼快。欣喜之餘,沈信忍不住通過電腦網絡問完成:「老完,這次怎麼這麼快?而且還這麼有水準?簡直就是脫胎換骨,難道你吃了什麼奇怪的藥?」   完成的回答先是一個鼻音,接著才說道:「告訴你別從門縫裡看人,那會把人看扁的。我完成是什麼人?豈容你小覷?是金子總是會發光,只有那些有眼無珠,把金子看成石頭的人才會驚訝。」   沈信可是一點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完成了,聽完成話裡帶刺,忍不住苦笑:「老實說,我還真是沒想到,真是有點有眼不識泰山了。」   聽沈信這麼說,完成的表情卻有些奇怪,想了一下,他問沈信道:「你覺得我的設想和歌詞怎麼樣?」   「棒,實在是太棒了!」沈信連豎大拇指:「不僅歌詞一字難易,就連你的構思我都想不出有什麼地方能改動的,我決定就完全按你的設想來了。」   沈信的讚歎是毫不掩飾,完成臉上不由露出喜色,同時喃喃說道:「真的很厲害啊。」   「是啊,太厲害了。」沈信接口說完,卻不由一愣:「老完,你這麼自賣自誇,還真是不害躁。」   「哼,我喜歡,你管的著嗎?」完成一昂頭走了,通話就此結束。   有了完成這麼豐富的歌詞內容,再加上整體構思上也很完整,沈信就不再需要在這些方面多花心思了,於是就把全部精神都集中到作曲上。說也奇怪,沈信一看完成的歌詞就有著心靈上的震動,那樂曲可以說是源源不斷地自己就出來了。所有樂曲都似隨手就可拈來,沈信不由感歎,靈感真的是太重要了,尤其像他現在已經幾乎是可以隨心所欲地作曲,一有靈感馬上就能作出曲來,靈感的作用就更顯得重要了。   一氣呵成地將下一場演唱會要用到的歌詞都譜上曲,連主題曲也做好,沈信才又回過頭來欣賞完成的歌詞。越看越有味道,沈信不由又是一陣讚歎,以前還真是沒有發現完成有這麼高的才華,任何一首歌詞都不僅只是文字優美,而且似乎本身就有著音樂的旋律,也難怪沈信一看就是靈感迸發。   本來秦歌說的是他的角色他做主,但完成已經做好的歌詞裡卻已經把秦歌的部分也包括進去了。沈信看過之後覺得還是很適合秦歌的風格的,很想就這麼決定下來,因為他不像破壞那個完美的整體風格。不過沈信知道秦歌的執拗,還是先問了他的意見。   秦歌看過歌詞之後的表情很是奇怪,先是愣了好一陣子,接著才一臉感動地說道:「知音,真是我的知音啊。」   沈信聽得莫名其妙,連忙問道:「什麼知音?」   沈信問得算誠懇了,秦歌卻只是一揚頭:「你不懂的。」   沈信氣結,秦歌卻不給他太多時間反駁,已經先說道:「這些歌詞很合我的口味,我同意用了。音樂你有時間幫我一塊作了吧,我最近很忙,沒時間。我現在就有事要忙,先走了。」   話音未落,秦歌一溜煙不見了,留下沈信一個獨自苦笑。說秦歌忙,其實也不假,光是接手原由典嬈負責的那些工作已經讓他很頭疼了,而為了典嬈他又不能鬆懈,實在是有夠辛苦的。   經過一番準備工作,沈信對整個巡迴演出算是胸有成竹了,而在上海的事務也都已經結束,於是就到了沈信他們離開上海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離開的人數和剛到上海時的人數相比,可就少了一個人了,她不是別人,正是被唐子凡臨時調用的典嬈。為了盡快讓F1賽車出來,典嬈現在已經完全投入到唐子凡派給她的任務當中,一時之間是不能和沈信他們在一起了。   不過雖然很忙,但沈信他們離開的時候,典嬈還是去給他們送別。   別的人還好說,秦歌卻是依依不捨,看著典嬈,可憐巴巴地說道:「小嬈,我要走了,你一定記得每天想我啊。不需要多想,一天三次就好了。而我可是每時每刻都在想著你。」   「我為什麼要想你?」典嬈奇怪地問道:「我連你是誰也不知道,請問你貴姓啊?」   典嬈語氣頗多調侃,秦歌頓時大覺受傷,苦著臉道:「小嬈,你不是這麼健忘吧?我們前兩天可是剛在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你難道就一點都不記得了?」   聽著秦歌話說得這麼曖昧,典嬈忍不住心頭火起:「什麼叫一個美好的夜晚?文盲就不要亂說話,再口不擇言,小心我扁你。」   典嬈對秦歌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秦歌一點不害怕,反而湊上去笑嘻嘻說道:「想不起來也沒有關係,我有辦法讓你想起來。你看,現在我們要分別了,你不覺得應該有個什麼儀式才合適嗎?提示你一下,有首歌的名字可是叫《吻別》哦。」   「吻別?」典嬈作出一個要暈死的表情,接著狠狠道:「你不是高燒燒壞腦子了吧?」   「當然沒有。」秦歌很自然地回答道:「你還沒吻我,我怎麼會高燒?」   「你去死!」典嬈忍不住狠狠一腳向秦歌踢去。   秦歌輕鬆避開,剛要再說什麼,典嬈已經又先發制人地開口了:「婆婆媽媽,囉哩囉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秦歌一聽這個就不高興了,不甘示弱地反駁道:「凶神惡煞,不懂溫柔,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典嬈懶得再和秦歌鬥嘴,撇撇嘴說道:「沒有陽剛氣的男人,懶得理你。哼!」隨著這一句說話,她已經轉過頭不看秦歌了。   秦歌也恨恨道:「沒有溫柔氣息的女人,可我就是喜歡你。哼!」也學著典嬈的模樣轉過了頭。   他們兩個人自得其樂,卻沒注意到已經讓周圍的人全都笑翻了。   離開上海後,就再沒有其他方面的事情讓沈信分心,演出也就順利地一場接一場進行著。   在上海的那場演出是以中國古代愛情故事為素材的,效果很好,算是堅定了沈信自己走這種形式的決心。接下來的一場,還是來自中國膾炙人口的各種故事,不過卻是以「精忠報國」為主題的。   和上場相比,在風格上截然不同,更傾向於男兒熱血,但貫穿全場的卻仍是中國本土特色的音樂,這一點是沈信絕對堅持的。沈信,秦歌和溫馨三個人,在這場演出中的演出時間差不多,沈信和溫馨倒不覺得和上場有什麼不同,秦歌卻為有這麼長的露面時間欣喜不已。   不過說起來秦歌的表演也是很出色,首先是因為他演繹的都是比較另類的人物,已經先把他自己的熱情點燃了,而他在演唱上和表演上強烈的個人風格也因此得到了最大的發揮。整場演出下來,他得到的掌聲絕對不少於沈信。   沈信的表演也是發揮得淋漓盡致,他演繹出來的是最正統的愛國主義熱情,算是和秦歌的另類相映成趣。   至於溫馨,她的演唱主要是以讚美祖國山河壯麗為主。三個人各盡其職,最終完美地形成了一個整體,對「精忠報國」這個主題作出了最好的音樂詮釋。   經過了這一場演出,沈信等三個人之間的配合達到了很默契的程度,接著就表演了整個巡迴演出中最飄逸的一場,叫作「唐風宋韻」,是以展現唐詩宋詞的藝術魅力為主題的。   在這樣的一個演唱會上,已經不再是用故事的形式了,而是一種很灑脫的風格,幾乎就是隨意穿插著唐詩宋詞膾炙人口的詩句詞句。不過在總體完美的架構下,整個演出卻是一點不顯鬆散,在大型幻境的配合下,所謂的唐風宋韻被發揮到了極限,讓所有在場的觀眾都有時空錯移的感覺。   當然,給人感觸最大的還是那來自中國本土文化的璀璨魅力,無論是詞還是曲,都是典雅的中國風格,讓人百聽不厭,同時感觸良多。   告別了唐詩宋詞,接下來演唱會的主題就是一個很壯烈的主題了,那就是儒家道德中提倡的「士為知己死」。這樣的故事在中國古代不知道有多少,忠誠和俠義貫穿其中,流傳甚廣。而在這些故事中,最多的卻是刺客的角色,比如荊柯刺秦王,專諸刺王僚,無不是這種類型。   正因為這樣,這場演出算是整個巡迴演出中最合秦歌胃口的一場了,因為那些性格激烈的角色才是他最喜歡的。一下有這麼多這樣的角色可以讓秦歌過癮,他的活躍可想而知,而他的表演效果,也是絕對地出彩。沈信這時候也是大大佩服秦歌的演技,只要他喜歡,什麼角色他都能演得活靈活現,無論是豪情還是悲憤,火候上秦歌都把握得恰到好處。   正因為這場演出更適合秦歌的風格,秦歌在這場演出裡算是初次嘗到搶戲成功的滋味,看到歌迷們為他熱烈歡呼時,他那份高興勁就甭提了。對秦歌的大出風頭,沈信的感覺也是高興,他馬上就要去賽車了,秦歌要想撐起一片天,就得從現在開始。   經過了前面的表演,沈信算是把中國文化的各個方面都重新演繹了一通,而到最後一場演出的時候,為了對整個巡迴演出做個總結,他選擇的主題就是已成為秦歌口頭禪之一的「我有一個夢想」。   通過整個巡迴演出,沈信的夢想已經很明顯地讓所有關注他演出的人看到了,那就是讓中國的文化事業再度燦爛。而在以此為主題的演唱會上,所有的詞曲都是精心準備的,既是對傳統燦爛文化的繼承,卻也加入了不少新內容。就像沈信意識裡一直在渴望的那樣,是繼承和發展的產物。   當然這個問題沈信自己還在研究和探索中,難言完美,不過卻已經顯示出了中華文化發展的廣闊前景和其應有的魅力。沈信所謂的「我有一個夢想」,其實不單單只是夢想,他為此已經做出了很多努力,而且也將繼續努力,不為別的,就為了這個夢想是如此得美麗。   這個演出的風格是秦歌不太感興趣的那種,所以他自願減少戲份,台前重又變成沈信和溫馨為主力,而秦歌又躲到幕後演奏樂曲了。不過即使是不太喜歡這樣的風格,秦歌憑著敏銳的感覺,在演奏風格上的把握還是讓人歎為觀止。一輪如夢如幻的樂曲下來,秦歌為沈信和溫馨所作的配合也是達到了盡善盡美,算是表現出了他自認不凡的職業道德,並沒有因為不喜歡而胡來。   在整個演出過程中,沈信等的演出一直受到各方面媒體的熱切關注,不僅僅是因為沈信的名氣,更是因為這些演出與眾不同的形式和主題。而隨著一場又一場演唱會的火爆,有關沈信的這個巡迴演唱會也成了很熱門的話題。   認真說起來,沈信在整個演出過程中演唱的歌曲大可以出很多張唱片,只是為了一個演唱會,他就把這麼多作品給拿出來了,實在讓人感覺有點浪費。不過在沈信而言,他本來就不是想靠這個掙錢,而是在為一個夢想努力地嘗試著,對是不是浪費根本一點感覺也沒有,在他心裡,只有著對這次巡迴演唱會成功的喜悅。   而說到沈信他們的表演,可以說是已經達到了雅俗共賞的大境界,不僅每場演出吸引到眾多歌迷,現場氣氛熱烈,而且演出後更為眾多媒體津津樂道,並贏得了眾多專業人士的好評。在演出還沒有結束,已經有眾多歌迷強烈要求把演唱會的實況製作成光盤發售,有些是因為沒有機會到場觀看而想看,更多卻是覺得在演唱會上沒有聽得過癮,想要有珍藏版的光盤可以購買。   不僅僅是普通歌迷,連正統音樂家也有不少人在報紙雜誌上發表文章,紛紛讚揚沈信弘揚本土音樂乃至文化的行為。而說到沈信的音樂,更是眾口一詞地叫好。如果說沈信的專輯以前還只是面對普通歌迷,經過這一次的巡迴演唱,他的名聲已經傳到了嚴肅音樂界。   沈信這次的巡迴演唱會是絕對得成功,不僅僅是商業上取得很好的成績,從純藝術角度看,沈信也因為這次經歷而在音樂方面有了更廣闊的思路。還有不得不說的一點就是,他也從這時開始被認為是中國本土音樂的代表。若要沈信自己選,他大概更喜歡這個稱號而不是天皇巨星。   不過這些情況沈信暫時是顧不上去理會了,演唱會一結束,他馬上就返回了香港。為了他即將要開始的賽車生涯,他還得和劉德華溝通一番。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八三章 暫別     午後的陽光灑滿室內,在這樣的季節裡,分外讓人感受溫暖,而沈信坐在室內,心情也很是愉快。他這個時候還在想著與溫馨分別時的場面。   和上次在東京時的離別不同,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共同演出,溫馨對沈信的感情再無疑問,因而也就再沒有那種患得患失的心理,即使是要和沈信離別,她也顯得很快樂。   吻別之後,溫馨凝望著沈信,笑意盈盈地說道:「我真的是不該懷疑你,你還就是那個單純的大男孩,所有的感情和想法都一點不掩飾,我要看穿你實在太容易了。」   感受到兩個人那毫無隔閡的融洽,沈信自己也笑了,不過對叫做「大男孩」,他還是不服氣地反駁道:「也不知道是誰長不大,那麼大人還喜歡玩過家家。過家家也就算了,還喜歡扮護士,讓別人扮病人。幸虧這次你的毛病沒發作,不然我可真要望風而逃了。」   溫馨也不反駁,只是笑道:「單純點有什麼不好呢?我就喜歡你這一點。雖然你的本事有多高我一點也摸不透,不過我卻能一眼就看清你的心。這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不過我可一點也不喜歡扮病人。」沈信微笑著看著溫馨,心裡同樣感到溫馨。   「還說?」溫馨白了沈信一眼:「若不是你假裝受傷,怎麼能害得我一點顏面也不顧?居然還反打一耙,實在是讓我氣不過。哼!」   看到溫馨撅起小嘴,沈信忽然不說話了,只是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心裡只有對東京經歷的甜蜜回憶。溫馨也不再和他鬥嘴,靜靜沉浸在這沒有一點傷感的離別氣氛中。雖然離別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但一旦兩個人都明確了對方的心,小小的感傷已經完全沒有什麼存在的餘地了。在東京的經歷是他們共同的財富,現在他們感情這麼融洽,那段經歷的回憶更成了他們共同的美麗。回憶著往事,展望未來,他們心裡除了幸福,已經再容納不下其他的想法。   沈信剛想到這裡,劉德華的聲音響起,打破了他的回憶:「你已經想好了?」   這個時候沈信已經是坐在劉德華的辦公室裡,準備和劉德華好好談談他去F1車隊當車手的事。   除了沈信和劉德華,另外一個在場的人是秦歌,不過他從一進門就沉默地坐在那裡,一點也沒有平時張牙舞爪的張狂。根據沈信的觀察,這是他在惡補有關財務上的知識。從典嬈手裡接過她以前經手的事務,秦歌就開始變成這個樣子了,一有空就在一個人琢磨。效果如何沈信也不確定,不過從秦歌接手以來,還沒有出過什麼紕漏,大概可以算是秦歌努力有功了。   沈信一進門就開門見山,將自己的想法對劉德華說了一遍。而聽完沈信的解釋,劉德華馬上就沉思起來,現在才反過來問沈信。   看出劉德華自己也有決斷,沈信肯定地點頭說道:「是的,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對沈信劉德華一直是採取很寬容的態度,他想幹什麼劉德華也不會反對,雖然這件事實在是出乎劉德華的意料,但看沈信態度堅決,劉德華也就什麼也不說了。不過對於沈信就此放棄自己在演藝圈的發展,劉德華還是覺得很是惋惜,忍不住歎道:「可惜啊,現在正是你在娛樂圈最熾手可熱的時候,你離開的時機實在是太不湊巧了。」   劉德華對沈信的期望,沈信是完全清楚的,看到劉德華很遺憾的樣子,沈信連忙安慰道:「我也只是離開不到一年,明年這個時候我肯定就回來了。我只是答應為唐子凡拿個世界冠軍回來,然後他的事我就不管了。」   「一年啊,說長是不長,不過說短可也不短。」劉德華歎道:「在你名氣最響的時候冷卻這麼長時間,誰也難預料會發生什麼事情。現在的娛樂業,實在是太發達了,想要持久保持影響力,很難啊。」   劉德華的顧慮不能說沒有道理,沈信聽了也是默然無語,不過正如秦歌所說,既然認定自己的路,就要不回頭地走下去,去F1車隊是勢在必行,沈信並不因為這樣的顧慮而放棄自己的想法。   「對了,你剛才說什麼?」劉德華沉吟著,卻突然精神一振地問道:「你說你肯定能得世界冠軍?」   「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怎麼了?」對未來沈信自然不是完全得有把握,尤其是對F1瞭解越多,他更能體會到賽車和團隊合作的重要性,這件事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實現的。但是從頭到尾,事態的發展都很良好,他自然也因此而多了一分樂觀。   「如果你真的有把握的話,那麼你暫時的離開就不是什麼問題。」劉德華興高采烈地說道:「因為只要你能得到冠軍,我就能給你製造一個最轟動的復出來。哈,絕對是驚天動地啊。」   「怎麼說?」沈信頓時來了興趣,連閉目養神般的秦歌也睜開了眼睛。   「利用電影啊,我們可以以這樣的事跡為素材,拍出一部輝煌的電影啊。」劉德華越說越興奮:「想想看,如果你能奪得冠軍,那將是多麼轟動的一件事?如果我們趁熱打鐵,馬上就拍這麼一部電影出來,絕對是想不火都難。到時候可就不是我們去想方設法打入國際市場了,而是國際市場想要我們進入了。你們說是不是?」說到最後,劉德華期盼地看著沈信和秦歌。   沈信和秦歌互相看看,突然齊聲叫了起來:「高,華哥實在是高,這樣的想法都能想出來。要說轟動,那簡直就是一定的。」   被沈信和秦歌狂拍馬屁,劉德華忍不住失笑:「少給我戴高帽子?你們真的覺得這想法不錯?」   「我想沒有什麼問題。」沈信沉吟著道:「當然前提是我真的能拿到冠軍。」這麼說的時候,沈信自己其實是思潮起伏,劉德華的話給了他很大的震動,這是他原先沒有想到的。按照他原先的想法,是想過要藉著在車壇的成功擴大他自己的影響力,並進而用音樂和電影來擴大中國對世界的影響。但是沈信還只是想著打名氣,並沒有想到這件事本身就可以作為電影素材,可以直接利用,劉德華這麼一提,頓時讓他浮想聯翩,對未來更有信心了。不過正因為此,沈信也更感覺到奪一個冠軍的重要性,而且還要快,最好就是在明年,這樣才能造成最大的轟動效應。   而對劉德華的問題,秦歌的態度卻是完全的個人風格,自覺理所當然地說道:「華哥想的怎麼會有錯呢?別的不說,就憑老大那張小白臉,加上一個F1冠軍的頭銜,絕對能迷倒一大片小姑娘。管她是什麼國家,什麼民族,肯定都逃不過老大的魔爪。」   「少在那裡大放厥詞。」沈信沒好氣地瞪了秦歌一眼:「你既然把自己吹得那麼厲害,我走了之後,娛樂圈不就是你的天下了?你還不滿意?再胡亂對我人身攻擊,小心我就不走了,一定讓你當一輩子小弟。」   「我會怕你不走?」秦歌先是不屑地說了一句,接著又笑嘻嘻道:「老大怎麼會那麼沒肚量?我只是在形容你的英明神武罷了,你怎麼又理解錯誤?不過說到我能不能成名,還得看華哥是不是肯捧我了。華哥,你說一句話吧,老大都說要我在他走後撐起一片天,你不會一點不考慮他的意見吧?怎麼說他也是一個很有影響的人,雖然是炒作出來的,但意見還是很好的,很值得考慮的。」   看到秦歌口口聲聲不把沈信放在眼裡,而最後卻又拿沈信作為談判砝碼,沈信和劉德華都是啞然失笑。   不過對秦歌的言行已經見怪不怪,倒是沒有人真的和他較真。對秦歌的問題,劉德華馬上就回答道:「你和阿信就是我們公司的兩大台柱,說什麼我也得大力支持啊。現在阿信要離開一陣子,不捧你,我捧誰啊?除非是你跳槽,那我是實在沒辦法捧你了。」   「跳槽?我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秦歌笑道:「別人不說,小嬈先就把我給吃了。一想到會讓小嬈生氣,我就一點這樣的想法也不敢有了。」這樣說著,秦歌還作出很怕怕的神情,惹得沈信和劉德華又是一陣大笑。   有了劉德華的承諾,秦歌算是放心了,搞笑一番,他又繼續他的財務學習去了。沈信這時想到另外一件事,認真地對劉德華說道:「華哥,我去當車手,拍電影電視是不可能有時間了。不過在賽車之餘,我卻又更多的時間研究音樂了,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我想我也不算是完全離開娛樂圈,至少我還可以出唱片。」   「對,這是很重要的一點。」劉德華眼睛一亮,微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更敢打保票了,你暫時的離開不會影響到你在娛樂圈的發展。甚至如果樂觀點,我敢說你明年這個時候會更紅。」   「希望如此。」沈信當然能理解劉德華的意思,雖然口氣謙遜,但心裡卻因此而更多雄心壯志。   雖然對沈信的決定很理解,而且目前看起來沈信的演藝事業也不會因此而受影響,甚至可能更火爆,但劉德華對沈信在這個時候離開,還是有著那麼一絲不捨。兩個人的談話到了最後,劉德華忍不住又提起這個話題。   「唉,想到明年我們的計劃裡面會沒有你,我就覺得很遺憾。」劉德華真誠地說道:「就像我剛才說的,你和秦歌都是我們公司的重要人物。秦歌的才華自然不容否認,我也看好他。可是畢竟他是獨木難支,實在不如你們雙星輝耀來得燦爛。」   劉德華的感慨未完,一直沒有反應的秦歌卻忽然說話了,先白了劉德華一眼,他才說道:「什麼雙星輝耀?沒有了老大這個累贅,我才能更大顯身手,光芒更亮呢。哼,沒見識。」   對秦歌的口無遮攔,和他熟悉的人都已經習慣了,看到秦歌這個狂妄的態度,除了大笑外,沈信和劉德華實在難有其他反應。而秦歌在說完這句話後,又開始冥思了,沈信和劉德華也就沒有多理會他,談話繼續進行。   對劉德華的看重和惋惜,沈信自然都是能理解的,而且更是感激莫名,不過說到劉德華的遺憾,沈信倒是有些不以為然。微笑一下,沈信說道:「華哥,你這麼說可是太妄自菲薄了。沒有我算什麼?不是還有你在嗎?你若肯多拍幾部戲,那影響可比我和秦歌大多了。什麼叫寶刀未老,什麼叫業界楷模,你一露面,就什麼爭議都沒有了。」   聽完沈信的話,劉德華忍不住哈哈大笑:「阿信你也來耍我,說話跟秦歌一個樣。我都這麼老了,還能有什麼作為?」   「謙虛,你這完全是謙虛。」沈信笑著繼續說道:「在拍《銀河英雄傳說》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你能行,你就是不信。現在怎麼樣?還不是一樣火得要命。要說你不是《銀河英雄傳說》的第一亮點,我第一個不服。」   「你在拍馬屁才是真的。」劉德華更是大笑不止:「不過說到演電影,我倒是很有些動心,實在是太喜歡那種感覺了。」   對劉德華這句話,沈信倒是沒有說什麼,他完全能夠理解劉德華對自己演藝事業的熱愛,而一旦劉德華自己也決定要繼續,那就什麼問題也沒有了。說到實力,沈信一直是相信劉德華的,尤其是經過《銀河英雄傳說》的拍攝,劉德華現在絕對是不亞於任何人。以劉德華現在的實力,加上他多年沉澱下來的影響力,沈信相信即使是只有劉德華一個人,也足以撐起天與地公司的一片天。   而且還不止此,以秦歌為代表,天與地公司的年輕人也在成長。沈信相信,即使沒有他,在劉德華的手下,明年的天與地公司會更火,那是劉德華苦心經營多年的成果,現在藉著沈信這股東風,已經是到了該收穫的時候了。   這樣想著,對於天與地公司的未來,沈信是絕對地有信心。   而經過和劉德華這次交換意見,沈信自己也算是徹底地沒有了包袱。對一手將他捧起來的劉德華,沈信是分外感激和尊敬他,尤其是重視他的任何意見。如果劉德華對他去參加F1車隊的決定有異議的話,那將是他很感為難和遺憾的。幸運的是,劉德華的態度是如此開明,並沒有給沈信任何負擔,這讓沈信感激的同時,更深深感受到兩個人不是兄弟,卻勝是兄弟的深厚感情。這對沈信來說,就是他來到現代社會最大的收穫。   離開香港這麼長時間,因為要和劉德華談的事情很重要,所以沈信一回來就直接去找劉德華了。而見過劉德華之後,沈信的心情變得無比輕鬆,在離開劉德華辦公室之後,他又順便和公司比較熟悉要好的人各自通了通風,把自己要暫時告別演藝圈的決定告訴了他們。這些人自然包括任務和完成,聽到他的決定之後都是驚訝無比,不過他們也算是習慣沈信行事的天馬行空了,倒是沒有人有什麼特別的意見。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八四章 相見歡     這些事情都告一段落後,沈信最後才心情愉快地去找鳳仙和秋真真她們。鳳仙這時候卻是忙得不可開交,時近年底,有關沈信基金的第一次頒獎馬上就要出結果,她實在是沒時間。沈信也想幫幫忙,不過卻是什麼也不懂,最後只能苦笑著罷手。而對於沈信要去賽車,鳳仙還是習慣性地接受沈信的一切決定,並沒有多說什麼,在她看來,只要沈信不是要離開地球,其他事情她是一點反對的必要也沒有。   相對於鳳仙,秋真真這時候可就清閒多了。自從上次和沈信拍完《千年迷夢》,她就得到劉德華特許的假期,一直在照顧秋靜。在病床上待了這麼多年,讓秋靜重新回到普通人當中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秋真真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不過幸運的是一開始有典嬈照顧,後來秋靜更馬上跟著鳳仙成為助手,她融入正常人的生活比秋真真想得要快許多,也容易許多。沈信回來的這個時候,秋靜已經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了,秋真真也因此輕鬆了。   在和劉德華的交談中,沈信已經瞭解到秋真真馬上有一部專門為她製作的影片要開拍,她馬上也要忙碌起來了,更感覺到兩個人這次見面機會的珍貴。離開影視圈後,他們要時常見面可就不太現實了。   經過《千年迷夢》的拍攝,沈信和秋真真的感情同樣經過了考驗,現在兩個人的心裡都是毫無芥蒂。尤其是秋真真,在現實和劇中的兩份感情融合的結果,就是她對沈信感情的真摯和深厚再無懷疑,雖然她曾經害怕感情,逃避感情,但現在她卻是在享受著感情。這一點,從她和沈信見面時的情形就可以看出來。   對自己的感情完全不加掩飾,秋真真一看到沈信就驚喜地叫了一聲,然後馬上衝入了沈信的懷抱。沈信也是沒有絲毫猶豫,對著秋真真嬌艷欲滴的紅唇,他當即就深深地吻了上去。兩個人的感情經過了那麼多的波折,使他們分外感到現在這份甜蜜的來之不易,一旦兩個人拋開一切疑慮,他們的反應就是像現在一樣。情不自禁,至死不悔,這大概就是他們共同的心聲了。   一陣忘情的熱吻之後,秋真真最後滿足地偎依在沈信懷裡,這才喃喃道:「你終於回來了。」   「是啊。」沈信也感歎著:「我回來了,怪不得人要說常回家看看,家的感覺就是不錯。尤其是,當有一個人在家等著你的時候,這感覺就更好。」的確,秋真真現在的樣子,真的讓沈信感到是一個守侯家中,等待丈夫歸來的溫柔好妻子。   「可惜的就是,我喜歡的人不是一個常回家看看的人。」秋真真笑道:「實際上,他是一個不喜歡回家的男人,我只能怨自己命苦了。」   一旦放開心頭的包袱,秋真真也是很活潑的樣子,也對沈信開起玩笑來。對比以前的沉默和冷漠,沈信尤其喜歡她現在的樣子。秋真真說得確實也沒錯,沈信一去這麼長時間,實在不像是常回家的男人。不過各人身份不同,職業不同,沈信這樣的行為也是沒有辦法。而且秋真真這麼說,打情罵俏的成分可比抱怨多,沈信倒也用不著太當真。很想看到秋真真再活潑點,沈信索性故作疑惑地說道:「你說的是秦歌吧?他可是自命的不回家的男人。不過這個問題我們是管不了的,要管也只能是小嬈管。」   「有什麼樣的老大,就有什麼樣的小弟。秦歌這個樣子,你是要負責任的。」聽到沈信把問題轉移到秦歌身上,秋真真忍不住白了沈信一眼。不過想到秦歌搞笑的樣子,她說完這句話,已經忍不住先笑了。   而對於秋真真的說法,沈信自己卻是委屈無比:「那怎麼算?又不是我要收他當小弟的,是他自願的。而且說實在的,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到底誰才是老大,他可比我厲害多了。」說到這裡,沈信自己也忍不住好笑起來。他和秦歌的關係,還真是一塌糊塗。   「對了,靜靜現在的情況還好吧?」拋開秦歌的話題,沈信最後問起秋真真最關心的秋靜。   一提秋靜,秋真真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忍不住驕傲地說道:「靜靜實在是一個好孩子,不僅聰明,做什麼事也很認真。她現在的表現,連鳳仙也讚不絕口呢。」   「是嗎?那實在是太好了。」沈信聽了也為秋真真高興,因為他知道秋靜的未來一直是秋真真最關心的,秋靜能夠幸福快樂,也就是秋真真最大的安慰了。而事實上沈信對秋靜也很憐愛,對她現在能夠成功地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他也是打心底高興。   「你真的要去參加F1賽車?」互相講述了離別後的情況,秋真真最後這樣問沈信。   「是啊,你有什麼意見嗎?」沈信看著秋真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自己的想法。   「我能有什麼意見?」秋真真笑道:「你本來就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也早習慣了。現在你問我意見,我可是覺得很難回答啊。」   「還敢翻舊賬?」沈信看著秋真真很是調皮地眨著眼,忍不住說道:「都是你,什麼也不告訴我,害我一直痛苦莫名,現在才好點。哼,你不說我還倒忘了。」   「痛苦?你有嗎?」秋真真反問道:「痛苦的應該是我才對吧?我一方面得操心靜靜,一方面還得牽掛你,不知道多辛苦呢?你還說風涼話?」   一說到過去,兩個人心裡都有些苦澀,不過幸好一切都過去了,那苦澀也因此顯得是另外一種味道。   就那麼互相看著,兩個人忽然都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沉浸在各自的思緒裡,雖然沈信已經很久沒有想到要結婚的事情了,但現在他的感覺,卻是一種家的甜蜜。   「對了,你知道萬零最近的情況嗎?」秋真真忽然問沈信,聽她語氣,似乎另有所指。   「知道一點,我給她打過電話。」沈信有些奇怪,不過還是據實回答:「她好像最近情緒不錯,很開心的樣子。看來巴黎的生活還挺適合她的。」   「開心?」秋真真笑得有些苦澀:「或許吧,不過我不認為她會真的開心。」   「你到底想說什麼?難道萬零不開心嗎?」秋真真的話讓沈信有點糊塗了,所以他馬上追問了一句。   「沒什麼,我只是隨便發發感慨。」秋真真忽然恢復常態,淡淡地應了沈信一句。   秋真真的態度讓沈信覺得事情好像另有蹊蹺,不過一想到萬零,他的心裡就莫名地覺得很煩悶,倒讓他一時之間不敢再提及這件事情。   沈信自己是很難說明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這種情形也只能讓他感歎,人的心果然是最難捉摸的,即使他現在的修為這麼高了,卻還是不能完全掌握到自己的心。他也因此明白天機子為什麼要說他塵緣未了了,因為他太容易感動和感傷,根本就無法把握到自己的心。而把握到自己的心,是修真者最重要的修為,不達到這樣的境界,是沒辦法突破自己的。   沈信算是明白到修真的道理了,不過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在現實中越陷越深,要想脫身,要想把握自己的心,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比如說現在,他就有一種衝動,想要靜心下來去細細回味一番自己在現代社會的經歷,試著去感悟,去把握自己真正的內心,但是他不能夠。且不說他現在正面對著秋真真,即使是他只自己,怕他的思緒也會飄到F1賽車上去。   明白到這一點,沈信索性接受現實,拋開所有一時想不明白的事不去想,他現在只想把握和秋真真在一起的快樂時光。而說到未來,他更多考慮的是他即將開始的F1生涯。   「你知道嗎?我們主演的《千年迷夢》已經上映了。」   「是嗎?反響怎麼樣?」   「當然是很火啦。你是沒見到方導,現在他整天都笑的合不攏嘴,逢人就說這是他導演得最完美的一部影片。對你,他更是不吝贊詞。」   「哪裡哪裡,應該是女主角更出彩才對吧?我記得萬零就是這麼說的。」   在沈信和秋真真的纏綿中,這樣的對話也在繼續著。   秋真真並沒有說謊,就在沈信回港的同時,作為天與地公司年終最後的奉獻,他和秋真真主演的《千年迷夢》已經公開上映了。而說到方令強,也就像秋真真形容的,現在可謂是春風得意,喜上眉梢。   作為當紅導演,方令強這一年的作品多多,不過說到他自己最滿意,最期待的還是這部影片。在他看來,這才是他自己的代表作。脫離了傳統藝術片導演的執拗,也不是純粹的商業片,他的理想是在商業和藝術之間把握平衡。此前他導演的影片雖然票房都不錯,但他都不是很滿意,因為他覺得並沒有把他在藝術方面要表達的東西表現好。   而這部和沈信合作的《千年迷夢》,算是了結了他的所有遺憾,在他看來,這是他最成功的一次嘗試,不僅是符合商業片的要求,更是他自己導演風格的展現。因此在該片相關人等中,方令強是最關心它的成績的。   而事實證明,方令強的嘗試是很成功的,所以方令強才喜不自勝。   沈信是劉德華力捧的對象,而方令強又是劉德華最欣賞的導演之一,先期廣告上,天與地公司對《千年迷夢》已經下足了工夫。   而除了正常的廣告之外,這部影片本身就有著各種各樣的賣點,比如說是當紅導演方令強的最新力作,比如說是最熾手可熱的演藝巨星沈信的作品,還是他和秋真真的再次聯袂等等。加上在沈信今年主演的三部電影裡面,前兩部都是票房大收,好評如潮,更是引得影迷們分外關注他今年最後的一部作品。影片還沒有上市,已經引起轟動無限。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部影片未映先紅,票房上的成功是可以預見的。不過方令強關心的不僅僅是票房收入,他更想知道的是,他在藝術上的嘗試是不是能夠得到認可。   老實說,當方令強開始設想這樣的風格的時候,他自己是熱情澎湃的,不過最後完成後,對於可能引起的爭論,他可是有點忐忑不安了。   不過影片上映不久之後,方令強可就完全放心了。不僅是影迷們大加讚賞,資深業內人士也是讚不絕口。尤其是影片中大段的演唱場面,影迷們看過不僅不覺得沉悶,反而很是欣賞這種方式。而資深人士對這方面內容的評價,也大致是認可的,雖然他們認為這並不是可以大規模運用的一種手法。因為說到這方面的成功,就不能不提到沈信的作曲和演唱,當然溫馨的配唱也是功不可沒。而如果不是沈信作曲和演唱,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讓人接受了,這才是反對者的想法。   不過方令強卻不在意這些反對的意見,因為他本來就是為沈信打造的這部影片。他最擔心的就是沈信出面也不能讓人接受這種手法,現在既然這種手法在這部影片中得到了認可,他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事實上,除了這一點引起小小的爭論外,影片其他方面得到的讚譽可就是完全一致,幾乎沒有人再挑什麼毛病。從場面到劇情到剪接,媒體和影迷的評價都是絕對一流。   作為一個奇特的故事,《千年迷夢》的劇本尤其受到了一致好評,情節劇情可謂豐富複雜,但卻是緊扣一個「情」字,通篇都沒有離開這個主題,看過更是感人至深,作為小說的原作者和劇本的改編者,萬零一時也是聲名鵲起。   而《千年迷夢》的竄紅,加上此前秦歌主演的《不回頭》的熱烈反響,媒體一時又多了一個炒作的話題,那就是將沈信和秦歌作為比較對象。這個話題本來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因為很明顯秦歌只是一個新人,各方面都不能和沈信相提並論。不過這個話題卻還是顯得很熱門,因為現在秦歌已經有了一批死忠的崇拜者,雖然人數不算太多,但那份熱情卻是夠高,一時間大有不把秦歌捧起來絕不罷休的勢頭。   說到秦歌,可以說喜歡的人不少,但唾罵的人更多,因為他演的角色之壞已經深入人心,不是所有人都只是單純地把電影只看作是電影。這當然算是從另一個方面展現了秦歌演技的高超,不過對他的名聲有負面影響卻也是真的,馬天成曾經表示過的擔心,真的成為了現實。不過從秦歌本人的態度來看,他對這一點是毫不在意的,甚至有點沾沾自喜。按他自鳴得意地說法就是,一個真正的演員就是笑罵由人,而他只管走自己的路。   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道理,反正秦歌就是這樣的態度,並且以傲然崛起的勢頭出現了。   沈信和秦歌雙星輝映,是劉德華的願望,而在這個勢頭剛剛出現就因沈信離開被打斷,這才是劉德華最遺憾的地方。而說到秦歌,雖然說是不在乎,但他卻是下定決心要在沈信不在的這段時間奮起直追,一定要在沈信回來之前確保有和沈信一爭的地位和成就。   對於劉德華和秦歌的想法,沈信都很明瞭,不過劉德華的遺憾他暫時是沒法給予安慰了,只能寄望於盡早歸來。而對秦歌的想法,沈信是一百個贊成,他也很想看到秦歌大紅大紫的一天。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八五章 就緒     沈信在香港本來不準備多耽擱,因為他早和唐子凡約定,要盡快趕去上海和車隊其他人員匯合。不過事情總是難如人料,他最終還是在香港意外地多停留了幾天。   說起沈信意外的被延誤行程,還是因為秦歌。雖然秦歌表面上並沒有說什麼,但從他摩拳擦掌的姿態看,他是鉚足勁要把握好沈信離開影視圈的這段時間大幹一場了。對秦歌這樣的態度,沈信和劉德華都十分欣賞。   讚賞之餘,劉德華更想深一層,沈信不在,秦歌就是他最得意的王牌,為了讓這張牌能發揮最大的效果,自然還是得靠炒作,於是他自然地就想到要把秦歌捧得更高。在這樣的思路下,劉德華下決心趁沈信要離開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前,為秦歌正蒸蒸日上的聲名加上一把火,使他的人氣更旺,這樣即使沈信離開會有什麼負面效果,也是可以拿秦歌的崛起緩衝一下。   劉德華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他具體的方法就是準備在年底為秦歌再出一盤專輯,並準備用一首沈信和秦歌的合唱的歌曲作為主打歌曲。這樣算是沈信暫時離開的告別語,也算是借沈信的名氣拉秦歌一把,使秦歌能夠再上層樓。   劉德華的想法,沈信自然是贊成的,因為他也希望讓秦歌能獨擋一面,只是一首歌,他沒理由不拉小弟一把,雖然這個小弟從來就沒有把老大放在眼裡,成天想著要造反。而秦歌本人,對這個安排倒是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表示,欣然接受,不過他說的話卻還是一點不領情:「做老大的本就應該照顧小弟,你現在才想到這麼做,算是有點遲了。不過想到總比沒想到好,我就馬馬虎虎接受你的心意了。」   沈信哭笑不得,但還是很認真地和秦歌一起準備這首歌曲了。不過沈信最後卻是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因為歌詞自然是找完成所做的,而曲秦歌卻執意要他自己來作。用秦歌的話說,老大的作用也是用來吸引眼球的,而真正要達到征服歌迷的目的,還是得靠他自己的魅力。   秦歌既然這麼說,沈信也就懶得多理會他,在錄音前,他的時間就是和秋真真或者是忙裡稍稍有閒的鳳仙一起度過了。為了配合沈信的行期,完成和秦歌都在趕著作詞曲,不知道是他們的水平都提升了,還是他們突然靈感大發,反正那速度是很快的,而且質量也很高。完成的詞就不說了,沈信和秦歌看過都很滿意。而秦歌的進步也很明顯,他拿出的音樂作品也是很不錯的,沈信只是幫忙稍稍潤飾了一下,就算是沒有問題了。   說到這首歌,名字叫做《情義》,從歌名和歌詞,都是為了表達一種難得的肝膽相照的兄弟情義的。而這種情義的表現,則是體現在兩個人各自為著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卻又互相關照和支持上。通過歌詞,這種情義表現得淋漓盡致,而且還隱隱表現出一種豪情,一種雖然今日離別,但他日相逢會有更美風景的豪情。   尤其是後面一點,沈信和秦歌都很滿意,因為這正好吻合沈信離開,秦歌送別的意思,而那種濃濃的情義,也讓沈信和秦歌各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完成有了這麼好的作品,秦歌自然不想被他比下去,煞費思量之後,他拿出的音樂作品也是讓人讚歎不已。沈信一聽就很感動,因為音樂是不會騙人的,雖然秦歌平時對沈信殊不客氣,但在他這首樂曲中,還是表現出對沈信有如弟弟對大哥的那種崇慕,更隱隱有為沈信祝福鼓勁的意思。   聽完樂曲之後,沈信沒說什麼,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只是感動地拍拍秦歌的肩膀,秦歌的表現還是一如既往,嘟囔道:「老大,不要那麼天真好不好?很多東西都是可以騙人的,你不要什麼都當真。再說了,你老這樣子,讓我怎麼造反啊?」   話是這麼說,秦歌看著沈信的眼神卻是真的有點不捨。不過這樣的感情秦歌自己是不會承認的,一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馬上就顧左右言其他地掩飾過去了。   有了詞曲,沈信和秦歌要做的就是錄音了。在巡迴演唱會上,他們合作多了,單單一首歌曲的錄音實在算不了什麼難事,他們很快就完成了。當然,這只是一首歌,要出專輯,還是有很多工作要做的。不過這就和沈信沒關係了,他把一切留給秦歌自己去操心,他很快就奔赴上海去了。在那裡,唐子凡他們都在等著他。   親自送沈信去機場,秦歌還不忘搞笑,依依不捨地看著沈信說道:「老大,你可要快點回來啊。」   「少來了,我又不是小嬈,你不要這麼肉麻。」沈信笑得不行,秦歌的神情實在是太滑稽了,於是這樣回答。   「其實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快不快點回來都沒關係,你能不能讓小嬈快點回來?」秦歌苦著臉說道:「我真的很想她。」   沈信啞然失笑,拍拍肩膀對秦歌說道:「你放心吧,小嬈一定會很快回來的。不過,你不是因為把帳目搞得一塌糊塗才這麼希望她快點回來吧?」   「什麼話?」一聽沈信這麼說,秦歌就像受了多大侮辱,差點就要跳起來:「我可是最忠誠最可靠的男人,交給我的事還有做不好的嗎?你居然這樣說,實在是有傷我的自尊。要不是看你答應我小嬈會很快回來,我一定要和你決鬥。」   「決鬥?」沈信忍不住好笑:「你還是打贏小嬈再說吧。哈!」   有秦歌在,什麼時候都不會讓人感到沉悶,像這次送別,被秦歌這麼一搞,沈信上飛機的時候那心情可是愉快得很。而除此之外,沈信更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和這個簡直像是揀來的小弟之間,真的是有兄弟的情義在的。   沈信一下飛機就直奔他和秦歌曾經一起去見過唐子凡的那個地方,而早知道他要去的唐子凡,已經是在那裡恭侯了。和上次沈信見到的頗有不同,這個地方這時已經被打理得井井有條,有點一個車隊駐紮地的氣象了, 而不是上次那麼亂起八糟的樣子。   除了唐子凡,等著沈信的自然還有典嬈,這麼長時間不見,一看到沈信,她馬上就興高采烈地迎了上來。   親熱地挽著沈信的手臂,典嬈表功般說道:「信哥哥,我可是已經把賽車設計好了,就等著你來試車了。「   沈信微笑應道:「你設計的賽車,當然一點問題也沒有,還用得著試?」只是簡單的一句話,頓時讓典嬈高興得連眼都瞇成一條縫了。   而沈信在這麼說的時候,目光卻一直停留著現場忙碌著的工作人員。說不上意外,不過還是讓沈信比較驚訝,他看到山城宏夫婦也是很認真地在工作著。   看到沈信的神情,唐子凡低聲笑道:「你還別不服氣,現在這夫妻可就是工作狂,想挑毛病都挑不出來。若不是知道他們是忍者,身體方面不用操心,我都要擔心他們會很快成為醫院的顧客了。」   「是嗎?」沈信不得不表示一點驚訝,雖然他相信在秦歌的影響下,這兩個人是可以為我所用,但竟然這麼賣力,也讓沈信覺得不可思議。   「進去說。」唐子凡一邊當先引著沈信進房間,一邊簡單地介紹了山城宏夫婦的近況。典嬈難得看到沈信,自然是不肯放過這個和沈信親近的機會,也就一直伴著沈信跟在唐子凡身後。   經過唐子凡的解釋,沈信大致上是瞭解了山城宏夫婦現在的狀況了。在被秦歌修理過的第二天,山城宏夫婦就來唐子凡這裡報到,正式成為車隊的一員。   一開始唐子凡自然是心存疑慮,但很快他的疑慮就消失了。   能讓唐子凡解除防備,自然是因為他們的表現太出色了。首先是這對夫婦對F1確實是非常瞭解,經過一番交流,唐子凡已經確信他們可以勝任總工程師這個職位。而且他們夫婦很有默契,兩個人幾乎不需要說話就能互相瞭解對方的心意,互補之下,由他們共同出任總工程師,那效率和效果更是要好許多。   除了這對夫婦出色的能力這一方面,能讓唐子凡對他們完全信任,更是因為他們的態度。從報到開始,雖然他們隻字不提有關中日關係之類的話題,但從他們眼中洩露出來的,卻是完全的悔過心理。表現在工作上,他們的態度都很嚴肅,除了和車隊有關的話題,他們其他什麼都不說。態度嚴峻,要求嚴格,而且絕對地以身作則,即使是車隊其他成員都是桀驁不馴之輩,也很快對這對夫婦服氣了。因為他們不僅擁有對F1豐富的知識,對車隊管理很有一套,而且在工作的態度上完全是狂熱無比,其他人都是自愧不如。   正是因為這樣,現在唐子凡對車隊的狀況完全滿意,在不苟言笑的山城宏夫婦帶領下,車隊不僅整體素質提升很快,而且更是一個完整的整體,沒有人敢在工作的時候有什麼懈怠。說到這一點,唐子凡就難掩對山城宏的佩服,只要和車隊事務有關,他都瞭如指掌,而且任何事都親力親為,算是絕對地為車隊鞠躬盡瘁了。   一邊走,一邊說,等沈信瞭解完這些情況的時候,他們已經到達了一間寬敞氣派的辦公室。   分別坐下,沈信笑道:「山城夫婦是厲害,不過你自己也不錯,居然這麼快就把車隊搞得像模像樣,我對你也是佩服得不得了。」   「那當然了。」唐子凡得意一笑:「這可是有關我一生夢想的事,我怎麼會馬虎呢?當然要盡善盡美才好。不僅僅是車隊,其他方面的事情我也辦得很好。」   唐子凡這麼一說,沈信才想到關係到車隊的事情其實是很複雜的,連忙問起這方面的情況。   唐子凡自己早就想吹噓一番了,難得沈信主動問到,他馬上就口若懸河地講了起來。等他說完,沈信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只能豎起大拇指對他表示讚佩,因為拋開唐子凡自吹自擂的不實之詞,整件事他都完成得很漂亮。   首先是沈信和林晨的駕照都順利得到了批准,而新車隊的組建也是得到了其他車隊的一致認可,新賽季本車隊參加比賽的事情算是完全確定了。   而說到得到其他車隊的一致同意,其實也並不是一帆風順的,因為正如唐子凡所預料,其他車隊並不想多一個人來分他們的利潤。不過也像伯尼一樣,等唐子凡亮出自己拉到的巨額贊助,這方面的阻礙才逐漸消失了。說是逐漸消失,是因為還有兩支日本車隊提出抗議,說什麼也不同意唐子凡的新車隊加入。   這個問題最後還是靠伯尼出面才解決,因為唐子凡能給F1賽事帶來更多的利潤和更大的影響力,他自然是站在唐子凡這一邊的。在伯尼的壓力下,更多是因為兩支日本車隊考慮到唐子凡倉促組建的車隊難有什麼作為,這方面的阻力最後也算是擺平了。   為了用贊助掃平一切阻力,唐子凡也是努力得很。拉赫曼王子給沈信的禮物他是老實不客氣地已經收下,並且已經和國內商談好一切條件,算是共同開發。除此以外,他還順便從拉赫曼那裡拉了一筆數字不小的贊助。雖然說起來算是拉赫曼的友情支持,但按唐子凡的想法,拉赫曼絕對不會吃虧,這贊助倒也拉得理直氣壯。   一切手續都已經齊全,唐子凡在國內的第一家公司也已經成立起來,經營的當然是和石油有關的產品。而因為這塊油田的利益巨大,唐子凡所提出的條件又是那麼優惠,終於將國內反對F1賽車的阻力也消除了,車隊終於順利成立了。   考慮到車隊的成立有著這麼多障礙,能夠最終成立,唐子凡實在是功不可沒,而再想到給予唐子凡解決問題的時間其實並不充足,實在是讓沈信佩服唐子凡的效率。在花花公子的外表下,唐子凡其實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沈信最後不由這麼想。   唐子凡精神興奮,等把所有的事情都說給沈信聽完,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還意猶未盡,一直伴著沈信的典嬈已經嘟起小嘴說道:「喂,你別老說那些東拉西扯的東西。說了這麼半天,居然一個字也不提賽車,難道沒有賽車你也能拿冠軍?」   典嬈的不滿自然是嫌唐子凡隻字不提她的功勞,唐子凡一聽就明白,連忙笑道:「怎麼敢忘記你的貢獻呢?阿信,不是我胡說啊,這輛賽車能出世,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功勞是小嬈的。如果你能拿它得到冠軍,千萬不要忘記這裡面也是有著小嬈心血的。」最後一番話,唐子凡自然是對沈信說的,而且說得慷慨激昂,聽得典嬈高興無比。   沈信有些好笑地拍拍典嬈的頭:「聽見沒有,如果得了冠軍,你的功勞可是不小,這麼說,你滿意嗎?」   沈信話裡的調笑意味,典嬈當然聽出來了,不由一陣嬌嗔不依。不過說到對她的誇獎,她可是受用得很。   而唐子凡也不只是泛泛地誇獎典嬈,很快就將相關情況也對沈信講了一遍。首先是關於賽車引擎,典嬈原先設計引擎的時候,並不知道唐風集團旗下的專家小組已經有了一種新的節能技術,而一旦得知這個消息後,她馬上就把這種技術應用到引擎設計上,並很快設計出一種全新的引擎來。這個引擎,本著「穩定第一」的宗旨,在動力上可能不是最好的,但穩定性絕對是一流,而且說到那種節能技術,更是讓引擎有了自己最大的一個優勢。在相同的載油亮下,這種引擎可以讓賽車比使用別的引擎的賽車多跑上一兩圈,實在可以算是一種強力的秘密武器了。   引擎的變動並沒有影響到典嬈設計的賽車,她的設計經過專家小組的鑒定,得到了一致認可。當然不能光從理論上來判斷一輛賽車優良與否,賽車的性能還是要通過實踐才能得到正確的評估。   車隊剛組建,大規模的試車自然是不現實的,因為根本沒有其他車隊已經擁有的那麼多相關設施。不過這一點典嬈也有辦法,具體說起來,還是歸功於她和秦歌一起設計的那個遊戲。   將有關F1的19條車道的情況數據累計起來,典嬈很快就將所有的賽道在電腦上模擬出來了。這時這個程序可就不只是遊戲了,而是一個用來測試賽車性能的專業軟件。涉及到的問題自然是很複雜,但有典嬈在,問題就不成其為問題了。   正是因為有了這個程序,而且典嬈還在不斷地完善中,車隊算是有了一個比較省力而且又很科學的測試賽車的武器。在這個程序的協助下,賽車的性能得到了新的提升和改進,現在已經投入生產的就是最後定型的賽車設計。可能在實際的賽車中還會暴露不足,但從目前看,這輛賽車的性能堪稱一流。而能不能得到冠軍,就看沈信自己的發揮了。   聽完唐子凡的解說,沈信再次對典嬈做出了誇獎,不過這次可是一點調笑的意思也沒有,完全是由衷的。賽車是一個車手最看重的,而即將採用的正是典嬈的設計,沈信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更何況典嬈是沈信最疼愛的妹妹,沈信自然更是不吝贊詞。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八六章 亮相     經過唐子凡的一番解說,沈信對車隊的最新情況算是完全瞭解了。一切情況良好,沈信最未來更充滿了信心。   起身出門,唐子凡想要介紹沈信和車隊的工作人員認識一下。說起來車隊現在的熱情很是高漲,但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讓他們見到車隊的車手,也保不定他們早在暗自嘀咕了。   不過沈信剛一出門,就碰見了林晨。不知是不是因為意外地獲得了主力車手位置的緣故,林晨現在整個人都顯得容光煥發,精神抖擻。   「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沈信微笑道:「你的假期還愉快吧?」   「還好。」林晨也笑著說道:「本來我就是準備這個時候報到的,不過一來就聽說自己要作為主力車手出戰,還真是嚇了我一跳。」事實也正是如此,原先唐子凡就是準備讓他擔任試車手,就是要這個時候來,準備為新賽季備戰。而現在雖然林晨成了主力車手,但因為他沒有F1經驗,這賽前準備期他也是一樣要經歷的。不過對林晨來說,雖然任務是一樣的,但心情卻絕對是不同。   沈信仔細打量著林晨,在他身上看不出一點有壓力的意思,倒讓沈信也佩服起他來。熟悉F1賽車的人都知道,那對車手的要求不是一般得高,林晨能像現在這麼沉著,在心理上算是夠資格了。至於技術和經驗,那只能慢慢來。   對林晨現在的狀態很滿意,沈信微笑著伸出手道:「新賽季我們就要並肩作戰了,希望我們能同心協力,獲得一個好的成績。「   「沒問題。」林晨欣然應諾,緊握沈信的手說道:「車隊的未來就是我的未來,我一定努力。」   和林晨寒暄一番,沈信和他馬上隨著唐子凡去見車隊的工作人員。林晨來得早,早和其他人熟悉了,沈信卻是第一次和這些人正式見面。說起來山城宏夫婦也是老熟人了,不過要說起瞭解,恐怕對沈信他們也是一頭霧水。   在互相介紹中,沈信明顯能夠看到所有工作人員都露出不太相信的意思,這也難怪,一個沈信,一個林晨,都是完全沒有F1賽車經驗的人,若說靠他們就能得到冠軍,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對此狀況,沈信只是微微一笑,現在當然說什麼也沒用,但離新賽季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相信他一定能贏得這些人的認可。這是很重要的,如果連自己人都沒有信心,那怎麼能夠創造奇跡呢?沈信這樣想著,看了看林晨,林晨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是微笑回應。雖然沒有F1經驗,但林晨有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這也算是一個優勢吧。   和車隊成員見面只是一個小場面,接下來唐子凡還給沈信安排了一個更大的場面讓他亮相,那就是新賽車的推出儀式。   說起來這可比F1其他車隊要晚了許多,因為此前除了唐子凡的車隊,所有車隊都已經讓自己的新賽車亮過相了。不過唐子凡的車隊是一支新車隊,很多準備工作暫時都滯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而在新賽車推出之前,通過媒體,唐子凡已經把車隊的名氣炒得分外響了。效果自然不錯,作為中國人自己的F1車隊,那轟動效應不是一般。除了車隊車手是什麼人還暫時保密外,有關車隊其他方面的事情已經被各大媒體一一刊載,並為眾多喜歡F1賽車的人所熟知。   而之所以暫時保密車手名字,也只是唐子凡想造成一個更大的轟動,要等沈信報到之後才揭開謎底。   把事情炒得這麼熱,唐子凡充分表現出有風使盡帆的特點,大有不成功變成仁之勢。這樣的情況,與其說是唐子凡對沈信充滿信心,倒不如說是他孤注一擲。事情鬧得這麼大,一旦成功自然是風光無限,但如果達不到預定的冠軍目標,恐怕就是被嘲諷的對象了。不過唐子凡不在乎,越是這樣,他越感到這件事的刺激和樂趣。人都有賭性,只是賭的東西不一樣,唐子凡這次就是拿沈信和自己的前途在賭。這樣做自然是自動把壓力往自己身上壓,但也正因為壓力大,唐子凡才更覺得興致盎然。   對唐子凡的做法,沈信倒也沒有什麼意見。雖然他為人低調,但那只是性格使然,並不代表他反對一切高調的行為。像現在這件事,高調並不是什麼壞事,因為那意味著會影響到更多人,一旦夢想成真,那對國人的精神刺激也就更大。當然,這樣想的時候,沈信比唐子凡更要理智點,因為能不能得冠軍,還是要靠他自己努力,成功與否,可以說是把握在他自己手上,他感覺命運還是把握在自己手上。而唐子凡,他更多要靠沈信才行,到了關鍵時候,他一點力也使不上,居然這麼敢這麼不留餘地,也算是超級大賭徒了。   林晨的想法大概是最單純的,他並不考慮是不是一定要成功,而失敗的後果又是怎樣。他只是在想著,怎樣才能把自己的能力發揮出來,不辜負唐子凡的心意。在他看來,F1賽車是一項長久的職業,並不是畢其功於一役的大戰,所以相對於沈信和唐子凡,他的心情是最輕鬆的。   在媒體已經將唐子凡的車隊這件事快要炒爛的時候,新賽車推出儀式給了他們一個新的話題,正式推出賽車那天,來採訪的媒體記者如雲而集。   在眾目睽睽的期待中,唐子凡閃亮登場,同行的還有沈信和林晨。   在這個場合看到沈信,眾記者稍稍有點意外,不過也早知道他們兩個人是好朋友,倒也沒有讓記者們太驚訝。不過等唐子凡一開口,眾記者可就是驚訝到目瞪口呆了。   望著台下人頭湧湧的記者群,唐子凡大是得意,這充分說明他在商業炒作上的效果。春風滿面,唐子凡笑道:「能有這麼多媒體前來採訪,實在是我們車隊的榮幸。今天,藉著我們賽車的推出之機,也正式介紹我們車隊的兩位主力車手給大家認識。說起來他們大家應該也不算陌生,尤其是這位沈信先生。這兩位就是我們新賽季的兩位主力車手:沈信和林晨。」   唐子凡的話剛說完,台下可就炸開鍋了。雖然對唐子凡的車隊將讓什麼人來擔任車手作過這樣那樣的猜測,但從來沒有人想到沈信,他這一亮相,媒體記者都是大跌眼鏡。   林晨也還罷了,畢竟已經是一個冠軍的得主了,這一年中的體育報道沒少提他,也算是車壇名人。沈信卻是不同,如果說記者們不認識沈信,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把沈信和F1賽車聯繫起來,就讓他們有點難以接受了。一個娛樂圈的當紅明星,居然搖身一變成為了F1車隊的當家車手,這反差實在是太大了一點。雖然娛樂圈中有不少明星喜歡賽車,但真正要成為一個F1車手,怕他們想都不敢想。   正是因為這樣,記者們喧鬧一番之後,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沈信身上。對這個場面,唐子凡自然是高興得很,因為他一直對這個消息秘而不宣,就是要製造這樣的效果。而說的林晨,他更感謝沈信在這樣的場合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因為他自己並不是一個擅長應付媒體的人,能逃過媒體無孔不入的追問,是他現在最滿意的事。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沈信身上的時候,各種問題都隨之而來,沈信早有準備,彬彬有禮地一一作答,作風一如既往。   「沈信先生,在你演藝事業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你突然轉入F1車壇,相信所有人都會覺得驚訝。請問你作出這樣決定的動機是什麼?」一個記者率先發問。   沈信看了唐子凡一眼,微笑道:「其實原因很簡單,只是為了一個約定。」   「約定?」那記者追問道。   「對,一個約定。」沈信點頭道:「我和唐子凡先認識很久了,以為對賽車共同的愛好,我們曾經有一個約定,那就是他如果組建車隊,我就要擔任車手。這個約定是很久前的事了,當時我覺得這只是一個夢想,沒想到這麼快他真的就成立車隊,我只好按照承諾來為他效力了。」   「只為了一個這樣的承諾,你放棄了自己的演藝事業,是不是有些得不償失呢?」那記者繼續問道。   「我沒有想過那麼多。」沈信聳聳肩說道:「一諾千金,這是我們中國人喜歡說的,既然承諾過,就一定要做到,這是我的想法。」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而且我也沒有放棄我的演藝事業,只是暫時離開演藝圈,我最後還是要回來的。」   「是嗎?那麼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呢?」那記者精神一振。   「大概是一年以後吧。」沈信笑道:「其實說離開也有些不恰當,因為電影電視劇是沒有辦法參加拍攝了,但音樂方面的影響並不是很大,我想,我明年會有不少的音樂作品問世。」   說到這個,記者們更來精神了,馬上就有人問道:「沈信先生,你的音樂作品確實是很優秀。不過說到數量,今年似乎比去年要少很多,請問這是什麼原因?而明年,你的計劃是怎樣的?」   沈信很認真地回答道:「今年發生的事情比較多,使得我沒有太多時間研究和創作,所以音樂作品比去年有所減少。不過明年相信會比今年要好許多。」   「那麼你什麼時候推出新專輯呢?會是什麼風格呢?」那記者又問。   沈信笑了:「現在我還沒有什麼具體的想法,等賽車開始吧,看看賽車能不能給我什麼靈感。」   那記者還想問什麼,唐子凡插了進來:「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們現在的活動是有關F賽車的,你們能不能多問一下這方面的問題?現在沈信的身份不是演藝明星,而是F1車手了。」   唐子凡這麼一說,在場的記者都是啞然失笑,大概是沈信原先的身份太深入人心了,一問到沈信問題,馬上就把整個新聞發佈會的氣氛改變了。   而剛才發問的那個記者反應也很快,馬上就改變話題繼續問沈信道:「沈信先生,請問你和唐子凡先生的約定究竟是怎樣的?就是為他效力一年這麼簡單嗎?」   這一句話算是抓住了關鍵,該記者這麼一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信身上,看他如何回答。唐子凡自從以車隊老闆身份出現,態度一直高調無比,而最後選擇的車手卻是沈信,讓眾記者想到,這個決定肯定不是表面上看來這麼簡單。   而不等沈信回答,唐子凡先開口了:「當然不是那麼簡單。我費了這麼大勁才讓沈信先生答應這個約定,怎麼可能是只要他效力就行呢?不瞞大家說,我在日本的時候曾經答應要獲得一個F1冠軍給日本人看,而現在面對國內媒體,我不妨再把這句話說一遍,我就是為了冠軍才邀請沈信先生加盟的。」   唐子凡此言一出,全場嘩然。一支新建的車隊,從老闆到車手到工作人員都是菜鳥,竟然像得冠軍,無論怎麼說也是太讓人吃驚了。看唐子凡洋洋得意,沒有人誇獎他壯志凌雲,倒是有不少人懷疑他是不是神經有問題。在這樣的情況下,所有人的目光又都望向看上去似乎比較正常的沈信。   對唐子凡如此大誇海口,沈信倒也能夠理解,他就是怕沈信不夠賣力,不夠重視這件事。不過這倒是唐子凡多慮了,沈信一旦做一件事,就肯定要做到最好,是不用他這麼激將的。   沈信對唐子凡的做法有些好笑的時候,記者已經又追問他了:「沈先生,唐先生說的是真的嗎?你剛才說只離開演藝圈一年,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明年一定能奪冠呢?」   既然唐子凡已經把話說死了,沈信索性也就放開胸懷配合他了,不過他還是不習慣象唐子凡那麼誇大其詞,只是淡淡說道:「事在人為。」雖然話是稍嫌不夠有氣勢,但那信心十足的語氣卻是比唐子凡的話更讓人信服。   有了沈信這一句話,現場記者可都興奮了,因為這絕對是一條足以吸引人的大新聞。標題他們都已經想好了:演藝巨星轉戰F1車壇,豪言奪冠!   新聞發佈會後,沈信大步走出了發佈會現場。在外面,已經公開亮相的賽車正沐浴在冬日溫暖的陽光下。   旁觀者如雲,記者們更是亦步亦趨地跟著沈信。不過沈信這時候眼裡就只有典嬈設計的,剛新鮮出爐的賽車。不知道是不是沈信和典嬈在審美觀上很相似,沈信一看到這輛賽車就喜歡上了。他看著賽車,那眼神就像是一個劍客看到一柄絕世寶刃一般。似乎和賽車心心相通,沈信不由想到,從現在開始,這輛賽車就是他的夥伴和武器,是他走向世界的保證。   快步來到車前,沈信撫摩著賽車,最後抬眼望向遠方。耳邊似有驚天的轟鳴聲響起,眼前也像是出現了他曾見過的群車並爭的熱血場面,沈信一時間豪情滿懷,忍不住在心裡叫著:我來了! 第二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篇外章     萬零(微笑):大家好,我是萬零。在《仙戀紅塵》第二部裡,我應該是最幸福的一個人了,生命的突然轉變就像是脫胎換骨一般,我實在是說不出得高興,那感覺簡直就是醜小鴨突然變天鵝一樣,嘻嘻!難得作者還給我一個和大家公開見面的機會,在此我特意前向大家問好,並代表作者向支持本書的讀者表示感謝。   秦歌(突然冒出來):不要提那個該死的作者,他不僅到現在還讓你處於痛苦的單戀中,而且還讓你遠遠看不到希望。你還感謝他?你感謝他什麼?你應該唾棄他,辱罵他,甚至毒打他,直到他答應修改劇本為止。說實話,如果不是我以死相脅,作者怎麼會讓我和小嬈這對有情人總成眷屬呢?(一臉陶醉)   萬零(掩嘴一笑):我和你不一樣哦。你是大牌,自然有權利要求,而我只是一個小角色,有戲份就不錯了,哪敢奢望那麼多?再說了,我覺得現在這種情形也不錯哦,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得到回報的,自己滿足就好了。我很喜歡現在的感覺,嘻!   秦歌(歎息著):唉,可憐的零妹妹,你實在是太容易滿足了。(話題一轉,得意地)說到我是大牌,那倒是一點不錯,毫不誇張地說,我就是《仙戀紅塵》第二部中的靈魂,沒有我,就不會有第二部啊。我真是太厲害了,哈,哈哈!(狂笑聲中,秦歌突然『哎喲』一聲,被什麼東西給擊中了,回頭一看,委屈地)小嬈,你又打我?不要忘了我們現在可是絕代俠侶,你這樣做可是破壞我們的形象哦。   典嬈(不屑地):是你口無遮攔,自己找扁!你剛才說什麼?你是靈魂?那信哥哥又是什麼?   秦歌(揉著頭,嘟囔著):他就是一條線,串情節而已,而我才是支撐起全書天空的人。   典嬈(憐憫地看著秦歌):你還真是愚昧啊,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你知不知道?在你剛你出場的時候,已經有讀者強烈要求讓你掛掉了,你能存活下來都不知多幸運,還敢自誇是靈魂人物?   秦歌(難以置信地):怎麼可能?怎麼會?誰這麼殘忍,誰這麼沒人性,居然提出這麼慘無人道,違背天理的要求?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大叫一聲之後,他忽又得意一笑)我知道你是想打擊我,可是不管你們怎麼說,作者還是瞭解我的價值的,不然他怎麼會給我這麼多戲份?這才是最說明問題的,哈,哈哈!(狂態畢露)   典嬈(歎息著):你能存活下來,只是因為隨便掛人不符合本書的風格,不然你早就被犧牲了。而給你這麼多戲份,更說明作者已經要拋棄你了,你的光亮在第二部中已經放盡,到第三部的時候,你想還會有你什麼事嗎?   秦歌(猛地跳起來):怎麼能這樣?我不服,我抗議。要掛也得掛老大吧?他明顯就是混飯吃,強烈要求掛掉他,讓我來做男一號。(振臂高呼中)   典嬈(沒好氣一腳踹飛秦歌):大家不要理會這個無聊的傢伙。在這裡,我代表作者說明一下,《仙戀紅塵》共分為三部,第二部是最長也是最複雜的一部,老實說,這實在有點超越作者的能力範圍了,讓他不時感受到什麼叫筆力維艱。不過情況還算不錯,在大家的支持下,雖然說不上好,但總算是完成了。   萬零:在第三部,也就是終結篇裡,情節會更集中,風格也會更輕鬆一些,希望喜歡本書的讀者能繼續支持。   典嬈:還有一點需要說明一下,第二部中,主角在感情上的轉變大概是被詬病最多的,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從一開始出場那麼多女角色,本就注定會是這樣的結果。當然作者自己沒有把握好火候也是真的,不過那是他水平有限,而水平這東西,可不是說提高就能提高的,也只能寫成現在這樣了。就我個人而言,作為信哥哥最親的妹妹,我是不好多發表什麼看法的。不過有一句要說的是,無論合不合理,無論你喜不喜歡,感情這件事其實就像鞋子,合不合適只有自己知道。既然書中的角色都很高興,也就沒必要非要用各種理論,各種自以為高深的理論來為難他們。這本就是一部荒誕的書,沒有合理的可能性的。   萬零:對於主角在娛樂圈外發展的情節,也有很多人覺得不滿。不過做為一本書,當然是需要多方面的發展才能形成豐富的情節。最主要的是,沒有人會認為單純的娛樂圈發展能夠達到神的地步吧?這樣的成功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要達到作者自誇的神的地步,自然是需要很多機緣巧合才行。雖然大多數時間作者是不考慮合理與否的問題,但至少在這最關鍵的一點上,他還是覺得應該稍稍有點合理因素在的。可以說故事很荒誕,但只要大家覺得有趣就好。如果有人覺得很無趣,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眾口本就難調,更不要說作者的能力本就十分有限了。   秦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突然冒出來,站在典嬈旁邊)小嬈剛才說的話太對了,別人只看到我們水火不容的一面,又有誰真正瞭解我們水乳交融的甜蜜呢?哈,小嬈,我就喜歡你的坦白。   典嬈(一字一句地):本來這是你最後亮相的機會,我真的是很想給你留點面子,可是我實在忍不住啊。識相地就自動消失,不然要你好看。(話沒說完,典嬈突然一腿踢出)   秦歌(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委屈地):說是自動消失,你幹嘛又踢我一腳?你騙我……   萬零、典嬈(毫不理會):閒話到此為止,更新將會繼續保持速度,喜歡本書的朋友請繼續支持,作者他會努力的。   帷幕落下,隱隱還有一個叫聲在迴響:不要走啊,你們給我說清楚,到底誰才是第二部的靈魂?我不要自動消失,我強烈要求要做男一號!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一章 反響,備戰     隨著唐風車隊新賽車的推出儀式,沈信轉戰F1車壇的消息也通過各大媒體迅速地傳達給每一個人。這麼出人意料的事件,自然引得惋惜一片,驚愕無數。不過對於喜歡沈信的歌迷影迷來說,這新聞伴隨的另一條內容,才是他們最感興趣的,那就是有關沈信不奪冠不回來,或者說是一奪冠軍就回來的條款。在這些人當中,喜歡沈信的歌和電影的人自然多過F1車迷,但他們卻因此開始關注F1賽事,不是喜歡F1,而是期盼沈信能早日奪冠回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唐子凡對伯尼承諾的事情初步得到了實現,新賽季還沒有開始,沈信已經激起無數對F1並不瞭解的人加入到對新賽季的期待當中。同樣的情況也在日本,東南亞發生,阿拉伯方面倒是沒有太大動靜,不過以拉赫曼為首的阿拉伯世界的高層卻也很是關注這一事件。雖然外界所知不詳,但這些高層人物都知道沈信不是平常人,他們共同頒發的特別證件就是證明。對於沈信以一個演藝明星的身份轉戰F1車壇,除拉赫曼外,其他人都是愕然以對。不過在拉赫曼對沈信表示了強大的信心之後,其他人也是半信半疑地開始關注沈信的動向了。如果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中國人能夠在第一年奪得F1車手總冠軍,想不承認他是真主的使者都不行了。   沈信的名氣如日中天,這一事件自然得到媒體的極力炒作。而媒體炒作的結果就是,新賽季尚在籌備當中,在亞洲已經掀起一輪討論F1賽車的熱潮。這一情況被伯尼所知之後,樂得合不攏嘴,他深深感到,力排眾議讓唐子凡的車隊和沈信加入F1大家庭,實在是他有生以來最英明的決斷。他甚至在想,就因為這一英明決定,他大概就要永遠作為一個英明領袖者的形象載入F1史冊了。   相對於普通歌迷影迷對沈信的癡心期待,以及對他無比的信心,專業人士對沈信何時回歸影視圈,卻是普遍持悲觀論調。所謂隔行如隔山,沈信在電影和音樂方面是天才,不見得在賽車上也是天才。即使他賽車也是天才,恐怕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奪得冠軍,在F1賽車歷史上,最年輕的冠軍是西班牙人阿索,也是經過幾個賽季錘煉,並藉著規則的改動才得以登上冠軍領獎台的。   當然沈信的回歸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就是認識到自己不是萬能的,覺得自己不適合在車壇發展,最後鎩羽而歸,老老實實地當他的娛樂明星。這在大家看來似乎是最可能的,不過卻沒有多少人敢公開這麼說,因為沈信的崇拜者現在已經是絕對不允許這麼有辱他們偶像形象的言論出來的。如果有人敢這麼說,他大概得每天換家裡的玻璃,或者只能親密地與大自然接觸了。   不過在這樣悲觀的氣氛下,卻是有人為沈信在娛樂圈的發展做了一個總結,似乎是在蓋棺定論。從劉德華的演唱會露面以來,沈信先以一首單曲《迷惘》竄紅,接著更以《快樂》專輯奠定自己的地位。此後他在音樂和電影兩方面同時發展,一部處女作《秘藏俠情》不僅正式他在電影方面的潛力也是巨大,更創造了一個票房上不大不小的奇跡。而且還不僅僅只是這樣,與《秘藏俠情》相伴隨的一系列事件,促生了沈信又一盤專輯《心傷》。一個新人,第一年有三盤專輯,一部電影,而且無論是在商業上,還是藝術上,取得的成就都是非同小可,沈信頓時讓人刮目相看。雖然他的作品數量稍嫌不夠多,但他的巨星地位已經是無人否認。   藉著第一年竄起的勢頭,沈信在第二年的成就更是上了一個層次。雖然這一年他只有兩盤專輯問世,但一盤《巴西狂歡節》,完全是才氣橫溢,無論別人服還是不服,但他們都得承認,這樣的音樂只有沈信才能做出來。可以說,沈信憑著這盤專輯,已經從一個單純的歌手轉型為優秀製作人。而隨後的《鋼鐵男兒》,雖然在商業上的成功有著場外因素的原因,但無人否認的是,沈信正在日漸形成自己的風格。這種有著自己獨特風格的音樂,更讓所有喜歡沈信音樂的人著迷,可惜就在他們等待著沈信最新專輯的時候,他們卻聽到了沈信要離開的消息。不過沈信承諾在賽車的同時會推出新專輯,算是給了他們一點小小的希望。   相對於沈信第二年在音樂上的創作減少,沈信拍攝的電影卻比上一年多了。年初一部《東方之鷹》,不僅讓沈信脫胎換骨,由有潛力的新人變成一線巨星,而且還算開創了一個有中國特色的系列片的先河。說到這個,就不能不說,這確實是巨星才有的魅力。而接下來《銀河英雄傳說》就更不用說了,整體水準一流,沈信的表演更在水準之上。如果說先前兩部影片還不足以使沈信在電影方面的成就和他在音樂上的成就相比的話,那麼通過《銀河英雄傳說》,他就可以說是在影壇和樂壇同時高歌猛進了。   不過《銀河英雄傳說》的成功也讓人為沈信擔心,因為盛極而衰,很多人都是在到達巔峰之後就再無出色表現的。尤其沈信還這麼年輕,更讓人擔心他會因為過早的成功而像很多少年成名的明星一樣隕落。不過在歲終之際,沈信卻以一部《千年迷夢》打破了所有的擔心。在這部影片中,沈信表現出了他對人性複雜一面的深刻瞭解和超強的把握能力,堪稱是他第一代表作。在沈信四部影片中,他扮演的可以說是四種完全不同的類型,而每一個他都把握得十分出色,除了稱讚沈信戲路寬廣,演技精湛之外,就只能說沈信前途無量了。   將沈信的演藝路程回憶了一遍,最後的結論是:沈信離開演藝圈,實在是中國影壇和歌壇的一大損失,而這損失有多大,只能讓歷史來評定了。無可否認,對沈信的離開,做結論的人的態度是悲觀的。而他的悲觀,還隱隱有著另外一個擔憂,沈信出道以來,無論是在娛樂圈的發展,還是在其他事件中的表現,都是輝煌燦爛,幾乎就是完美的典範。而如果沈信這次在F1車壇失手,那失敗的不僅僅是他在車壇的發展,更可能因此連累到他無暇的名聲。如果這種情況成為現實,即使沈信重回娛樂圈,他的發展前途也是將大大受到損害。   當然這樣的擔憂是不受歡迎的,是不敢公開發表的,但按實際情況說,有這種想法的人並不在少數。私下裡,很多人都在評論,雖然沈信一諾千金的行為值得讚賞,但他這個決定絕對不明智,要知道,雖然他在娛樂圈的名聲雖然如日中天,但他的成就遠遠達不到一覽眾山小的境地,這個時候本應該好好鞏固自己在娛樂圈的地位,他卻放棄機會,轉到他並不熟悉的F1車壇,實在是極大的冒險,極愚蠢的選擇。   說起來實在是有趣,除了沈信和相關知情的幾個熟人如唐子凡和劉德華等,很少有人想到如果沈信奪得冠軍會有什麼樣的影響。即使大多數期待沈信回歸娛樂圈的癡心崇拜者,也只是單純的想到,只要沈信奪冠,他就可以回來了。事實上如果媒體炒作的時候把這個可能性算在裡面,那討論肯定更是火爆,不過遺憾的是,沒有人敢這麼想,也沒有人敢這樣預測。於是或明或暗,有關沈信這個選擇的評價大都是負面的,雖然並不影響因此掀起的F1熱,但卻使得專業人士對這個話提三緘其口,沈信影響到的,還只是普通人。   不過就像所有事件中都會有人得利一樣,秦歌在這一輪熱潮中算是收穫頗豐。在沈信要離開娛樂圈一段時間的新聞出來不久,他就在年終推出了自己的新專輯《情義》。主打曲目是沈信和秦歌合唱的就不說了,其他歌曲也是圍繞著兄弟情義這個主題的。在連續兩張另類專輯之後,秦歌這張還算中規中矩的專輯也算是引起了小小的驚訝。很多人都猜測,莫非秦歌要放棄先前的叛逆和桀驁的形象,轉型成好男人?不過這都是因為他們不瞭解秦歌,像沈信就不這麼想。依沈信對秦歌的瞭解,他相信這只是秦歌調整的一個過程,下一盤專輯他肯定會有驚人之舉,對秦歌這個奇怪的小弟越來越覺得有趣,沈信甚至很期待秦歌的下一盤專輯。   藉著為沈信送別的東風,加上整盤專輯的水準不俗,秦歌這盤專輯一上市就是熱銷勢頭,在歲終年末的唱片市場上獨領風騷。很多因為沈信離開而覺得天與地公司的勢力大大削弱的人,這時也不得不修正自己的看法,坦白承認天與地公司實力實在是讓人看不透。誰知道除了秦歌,劉德華手下的那麼年輕人還有多少是無名氣卻有實力的呢?   不過在自己轉戰F1車壇引起巨大反響的時候,沈信卻是一點不瞭解這些情況。賽車推出儀式之後,他馬上進入全封閉狀態,兩耳不聞窗外事。這是他一貫的特點,一點開始某件工作,就會全身心地投入。而且這次他要面對的情況和以往還大有不同,F1賽車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一個漫長的賽季,他還擔負著奪冠的重任,他全封閉的狀態也就因此比以往更長。在外界看來,沈信好像是突然從地球上消失了,自唐風車隊新賽車推出之後,就再沒有半點他的消息。   車隊的工作人員可謂來自五湖四海,都是在江湖上混過的人,一般來說是很難讓他們服氣的。正因為這樣,看到擔任車隊主力車手的沈信和林晨都是沒有經驗的人,雖然嘴上不說,但他們眼裡依稀都有著瞧不起的意思,而心裡大概更是在打鼓,這樣的車手,這樣的車隊,會有前途嗎?   工作人員普遍有著這樣的心態,自然不是好事,不過沈信和林晨加入到車隊後不久,通過他們在試車中的優良表現,很快就將車隊成員的心態轉變了。當然,想讓這些人相信沈信和林晨能得總冠軍是不能的,畢竟這樣的事情有些讓人匪夷所思,雖然有著唐子凡的豪言在前,他們還是很難相信。   不過依他們的看法,沈信和林晨是有足夠實力在F1車壇立足,這就已經足夠了,因為事實上奪冠的壓力只在沈信和唐子凡身上,其他人大多只是象找個穩定點的職業,能夠養家餬口就行了。能不能奪冠在他們看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車隊看上去能長期在F1車壇混下去,他們能有口安穩飯吃,就已經很安心了。闖蕩了這麼多年,他們最想要的就是安定富足的生活。   當然,好事誰也不會嫌多的,能得到榮譽是最好。不過在他們看來,人還上腳踏實地比較好,那麼離奇的想法,還是不要多想得好。   一旦車隊的工作人員對沈信和林晨的實力安心,他們的勁頭也就上來了,為了配合沈信和林晨,他們一直在辛苦地演習著維修站的操作。這當然也得說是山城宏夫婦的功勞,對維修站工作熟悉無比,要求又是格外得嚴格,沈信都有點佩服他們了,在他看來,如果新賽季奪不了冠軍,那責任絕對不是在山城宏夫婦,因為他們的工作實在是做到家了。   不過對於車隊奪冠前景,山城宏夫婦的態度可就奇怪了。他們既不像沈信和唐子凡那麼信心十足,也不像一般工作人員那麼固執地認為不可能,似乎這些並不是他們要考慮的,他們只是在盡自己力量調教一支合格的隊伍。   而看到車隊工作人員這麼認真,沈信和林晨作為衝在最前線的主要戰力自然也更是不敢偷懶,他們的備戰也在熱火朝天地進行著。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二章 繼續備戰,賽季開始     作為車手,沈信和林晨備戰的第一步就是熟悉賽車。賽車就是他們用來獲得成績,打敗對手的武器,如果不能做到對其百分之一百的熟悉,那簡直就已經預示著失敗。沈信自己的認真就不說了,林晨更是很快以他的勤奮和努力贏得了所有人的一致認可。   當然,除了勤奮和努力外,林晨的天分和才華也是眾人首肯的。雖然是新手,但他的表現卻很老到,沒過多久他就已經把賽車的性能把握得很透徹了。看過林晨一天比一天進步的表現,車隊對林晨的一致看法是,潛力很大,前途無量,不過就是欠缺經驗。   所謂欠缺經驗,自然就是因為林晨沒有參加過F1賽事,無論是賽道還是賽車中遇到的具體情況,他都是很陌生。林晨自己也明白這是他欠缺的地方,所以在熟悉賽車之餘,他更多時間都是用在熟悉賽道上。他參加低級別賽事也算是經歷過這些賽道了,不過和那些征戰F1車壇多年的前輩相比,他的瞭解就實在太膚淺了。幸而唐風車隊有典嬈,配合林晨的需要,在這方面給林晨提供了極其有效的一個熟悉途徑。   這個途徑當然就是典嬈設計的那個半是遊戲半是測試軟件的程序,在經過設計賽車時的測試之後,典嬈最後又把它改成了遊戲。而這時候就不僅僅只是一條上海賽道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完善和補充,典嬈已經把F1比賽使用的十九條賽道都加了進去。除了賽道的完善之外,賽車方面也是極其豐富,所有參加F1賽事的車隊的賽車也都可供選擇。其他車隊的賽車自然沒有本車隊賽車的資料那麼詳細,不過這並不重要,只要似模似樣也就足夠了。   有了這個遊戲,林晨除了熟悉賽車性能之外,大部分時間就是在遊戲中度過的。在遊戲中,林晨不僅可以繼續通過遊戲練習自己的操作,更可以通過遊戲熟悉各條賽道的情況和賽車過程中種種突發事件。而在這過程中,林晨也在不斷地思考著,在不同的情況下,他應該如何操作和應付。因為典嬈設計賽道完全是按實際狀況來的,林晨的熟悉過程和思考結果,都是很有意義的,現在準備得越充分,到時候正式比賽時才能從容應付所有可能的情況。   為了讓遊戲不僅僅是遊戲,更能對實戰提供演習機會,最後這個遊戲更是使用了獨特的類似F1賽車的方向盤來操作。說起來這可是一個大投資的遊戲,不過有典嬈在,倒是沒費多少時間和資金。尤其是現在沈信也來了,在沈信遠比典嬈渾厚的仙力的支持下,完善整個遊戲根本是小菜一碟。   通過這個遊戲,林晨很快地提高著自己的水平,倒讓車隊其他人員也好奇和手癢起來,忍不住也想試試。這些人以前都是玩車的,不管以前喜不喜歡遊戲,現在都對這款遊戲有了興趣。經過短時間的嘗試,這些人也很快上手,並深深地迷上了這款遊戲。不僅僅是因為遊戲性,更因為他們發現遊戲的擬真度實在是太高了,熟悉遊戲,對他們熟悉賽道,加強維修站演習的實戰性都很有幫助。   於是在車隊內部就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一旦休息下來,大家都在爭搶為數不多的遊戲位置。而沒搶到遊戲位置的人,也不沮喪,興致勃勃地站在一邊觀戰和點評著。   不只是是活躍了車隊氣氛,在業餘時間為大家提供了消磨時間的途徑,這個遊戲的熱門最後還產生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效果,那就是因此催生了一個專門研究進站戰術的專家小組。   和沈信及林晨一樣,除了山城宏夫婦,車隊其他工作人員在F1賽車方面也都是菜鳥。在沈信和林晨熟悉賽車的同時,他們也在熟悉著F1的一切。本來他們只是被動地接受著山城宏夫婦傳授的知識經驗,算是囫圇吞棗,但經過這個遊戲,他們自動的熱情算是完全被激發了。   雖然沒有F1經驗,但這些人都是原先各自國家的汽車高手,對汽車的熱情都很高,理解也各有獨到之處,但因為他們對F1賽道的情況一點不瞭解,所以這些經驗都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不過現在有了這個遊戲,他們對F1的瞭解很快就加深了,憑著對賽道情況的瞭解和他們自己各自不同的經驗,他們對車隊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戰術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唐子凡倒是很有效率,一看到這個苗頭,馬上就把其中的佼佼者組織起來,成立了一個小組,專門研究車隊進站戰術。進站戰術是車隊很重要的一個方面,以前唐子凡不是沒想過,但因為只有山城宏夫婦懂,也就沒辦法成立小組,現在有了人手,他自然想到要物盡其用。   以山城宏夫婦為首,這個專家小組很快就研究出多套有效的戰術來,而且在演習中一一演練,所有人都信心十足,表示一定要做到最好。這樣的情況讓所有人對車隊的前景看好,車隊的士氣一時極為高漲。   能有這個意外之喜,典嬈自然是功不可沒,沈信和唐子凡都是對她讚不絕口,讓典嬈高興得要飛起來了。   而說到沈信的備戰,他卻是有自己獨特的方法。像林晨一樣熟悉賽車性能是必不可少的,甚至連賽車遊戲他也參加得很多,但這並不是他採取的最主要的手段。   和林晨不同,沈信一來就表現出了讓所有人吃驚的實力,他在試車過程中的表現完全沒有人能挑出毛病來。在覺得沈信深不可測下,車隊成員倒是一致認為沈信的實力絕對是可以爭奪冠軍的。這當然對車隊的士氣更是一個激勵,本來沒有什麼想法的人也開始有了想法。   說到自己獨特的訓練手段,其實還是沈信最熟悉的幻境。有典嬈採集到的有關各賽道的具體數據,沈信很輕鬆地就把十九條賽道製成了幻境,可謂不出門就能跑完十九條賽道。   每當夜深人靜,其他人都休息的時候,沈信就開始自己獨特的訓練。很多時候同行的還有典嬈,兩個人就一人駕駛著一輛按實際數據虛擬出來的賽車,以最大音量放著各自最喜歡的音樂,高速奔馳在虛擬的幻境中。   雖然大多數時間沈信和典嬈在幻境中總是過得很快樂,但沈信創建幻景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單純的遊戲,他實際上在強化自己對賽車的感覺。沈信各方面的素質是比普通人要高,但參加F1賽車的人可都不是普通人,單說賽車,沈信也難說優勢有多大。尤其一點,沈信自己並沒有嘗試過這麼長時間的賽車,雖然身體肯定能夠承受,但注意力是否能夠一直集中,反應是不是能夠一直那麼迅速,相關的系列操作能不能永遠那麼流暢,這都是問題。沈信自己的訓練,就是要讓自己適應所有的這些情況。   為了實現自己對唐子凡的承諾,為了盡快得到冠軍,沈信自己也在拚命了。   和遊戲比起來,這樣的訓練更能讓人切身感受到賽道的真實狀況,沈信也更能找到實戰的感覺。不過美中不足的是,沒法象遊戲一樣有很多對手,大多數時間只是單純地一個人測試最快成績,實在是讓人感到不是很完美。而也正因為幻境有著這樣的缺陷,所以沈信和典嬈時不時地也與車隊其他人進入遊戲較量一番。雖然大多時候這些人都是他們的手下敗將,但那種類似真正比賽一樣狂熱的氣氛還是讓每個人樂此不疲。   在無數次的試車中,沈信對現在這輛賽車最喜歡的地方就是它的靈敏度非常高,操作起來如臂使指,感覺實在是說不出來的爽快。   而通過在幻境中的不斷演習,沈信也發現了不少實戰中應該注意的問題,那都是賽車遊戲不能反映出來的。畢竟遊戲只是遊戲,擬真度再高,和實戰還是有差別的。沈信的發現總是很有價值,在他不斷反饋的意見的作用下,車隊的備戰工作完成得更充分了。   對於林晨,沈信在幻境得到的經驗也是彌足珍貴的,見解彌補了他經驗不足的缺點。通過語言的傳授自然不能讓林晨像自己經歷過一樣印象深刻,但林晨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一旦沈信說到什麼,他就會真的自己去嘗試一下,雖然很辛苦,但為了以後的發展,那都是值得的。   沈信自己也曾經想過,是不是應該讓林晨也去幻境中嘗試一下?不過細思之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並不是沈信小氣,而是沈信覺得這樣做沒有意義,林晨還是按照他自己的辦法來提高比較好。   備戰進行得如此緊張,沈信幾乎已經忘了時間,若不是鳳仙打電話,他連春節來臨都不知道。這情況讓沈信有些慚愧,不過還好鳳仙提醒得及時,他得以通過電話對熟人一一拜年。相對於沈信對不同人有著不同的祝福,他得到的祝福倒是驚人的一致,所有人都希望他在新的一年裡能奪得F1車手總冠軍,並盡早回到娛樂圈來。在對沈信最適合發展的行業上,正如對沈信的祝福,所有人都認為沈信還是應該把演藝事業當成第一目標。   有了這些知心好友和親人的鼓勵,沈信的信心更足了,而在賽季越來越近的情況下,車隊的狀況也是越來越好。   不過在唐風車隊的成員感覺越來越好的時候,他們在外界得到的評價卻沒有相應的提升,甚至受到頗多歧視。這方面表現最明顯的是各大賭博公司開出的有關F1賽車的賠率。   這一天沈信見到唐子凡的時候,唐子凡就正在一個人生悶氣。沈信很奇怪地問唐子凡原因,唐子凡只是扔給他一張報紙:「自己看。」   沈信看完報紙,不禁啞然失笑,賭博公司經營的項目還真是五花八門。   首先針對車隊總冠軍,所有十一支參賽車隊都有賠率列出。唐風集團自然也在其中,但那賠率可是奇高,算起來是被看做十一支車隊中最差的一支,難怪以奪冠為目標的唐子凡如此得大動肝火。   除此以外,有關車手冠軍的賠率上,也表現出了唐風車隊的不被看好。沈信和林晨奪車手冠軍的賠率都高得離奇,分列倒數一二位。沈信看來是車手中最不被看好的一個,甚至有一個很離譜的賠率是賭沈信不能堅持完賽季前三站的,而且賠率還低得可憐,實在是有點太不把沈信放在眼裡了。似乎還像這個賠率開得不夠過癮,賭博公司同時另開一個賠率賭沈信能夠堅持完整個賽季的,那賠率可就高了去了。   沈信只覺得好笑,唐子凡卻是氣憤不已,大聲叫道:「這些該死的洋鬼子,也太目中無人了。小看我們車隊也就算了,居然把我們的第一車手貶成這樣,我嚥不下這口氣。」   聽唐子凡這麼說,沈信才知道他是為自己抱屈,雖然心中有些感動,不過他卻懶得理會這些瑣事,只是微笑道:「沒什麼奇怪,我們可都是新人,被人看低是正常的。只要我們努力,等我們成功了,他們就知道錯了。」   「我才沒有你那麼寬宏大量。」唐子凡狠狠道:「錯是可以隨便犯的嗎?我要讓這些傢伙付出點代價。」   「什麼代價?」沈信剛問出口,一看唐子凡摩拳擦掌的神情就有點明白了:「你不是想要去賭吧?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堂堂大老闆,賭博可不是什麼有光彩的事情。」   「有什麼關係?拳王還搞強姦呢,我為什麼不能賭博?」唐子凡一仰頭:「我又不是什麼好人。」   「靠,你倒和秦歌越來越像了。」沈信忍不住比個中指給唐子凡。而唐子凡卻毫不在意,看他的神情,似乎已經在盤算著怎麼跟賭博公司算賬了。   該來的總會來,經過這個小插曲之後,新的賽季終於如約而至。按照F1賽程,新賽季首站是澳大利亞的墨爾本,這座美麗的城市也就因此成了沈信他們征程中的第一站。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三章 抵達,排位賽     在預定的比賽前,唐風車隊的所有成員,包括沈信和林晨,浩浩蕩蕩地來到墨爾本。除了山城宏夫婦,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參加F1比賽,那份緊張和興奮就不用說了。   作為車手,沈信和林晨一開始還比較清閒,但其他工作人員可就辛苦了,一到達就忙個沒完沒了,因為為了應付比賽,他們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唐子凡在後備工作方面可是在意得很,如果因為這些方面的失誤影響到成績,那他可就要自殺謝罪了。   作為F1首站的比賽場地,墨爾本賽道坐落在一個名叫「阿爾伯特」的公園中,賽道的中間就是一池碧綠的湖水,使得整個賽道的風景看上去都非常怡人,而整場比賽就是要圍繞湖水以順時針方向進行。   沈信雖然在幻境中見過這賽道很多次,但真正來到現場,他還是很驚歎於這美麗的景色,暗想怪不得幾乎所有的車手都熱愛在這裡的比賽。   每一站的F1賽事,都是分為三個部分,即自由試車時間,排位賽和正式比賽,分別在星期五,星期六和星期日舉行。   沈信來的時候正是星期五,也就是車隊的自由試車時間。   本來試車應該是林晨的事,因為他本來就是唐子凡預定的試車手。不過世事難料,他現在已經是主力車手,就沒有機會參加試車了。因為按照F1的相關規定,這個任務就只能交給試車手們去完成。而和林晨一樣,沈信自己也只能是觀眾。   試車還沒有開始,沈信站在賽道旁邊一邊看著,一邊想著有關這條賽道的資料。從技術角度來說,在這一站的大獎賽中,汽車的可靠性比在任何別的分站賽中都顯得重要,這不僅因為賽道的彎道等方面設計的難度本就有著這樣的針對性,更因為這條賽道常年對外開放,因此賽道會顯得比較滑,尤其是在星期五的時候,很可能在自由試車過程中導致賽車旋轉。   這樣想著,沈信不由笑了,說到穩定性,沈信對自己的賽車可是充滿信心。   自由試車開始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賽道上。說是自由試車,其實就是為了讓各車隊看看自己的賽車在這條賽道上的表現,算是實地測試。而說到唐風集團的賽車,沈信自己已經在幻境中測試過無數次了,倒是一點不擔心它會有什麼問題。   車隊其他人員雖然不像沈信那麼確定和有把握,但看過賽車的表現後,也都滿意地鬆了一口氣。   雖然不能真的上場即使賽車,但沈信和林晨此來也不能說是一點意義沒有,通過現場觀看試車的情況,對他們備戰可是大有裨益。畢竟都是第一次參加F1賽車,能多瞭解一點總是好的。他們一邊看著各隊賽車在賽道上的表現,一邊就所看到的情況討論著,從賽道的特點到各種可能遇到的情況,他們都一一做了設想。明天就是排位賽,雖然不是正式比賽,但卻可以影響到正式比賽的發揮,如果有什麼沒有考慮周到的,現在就是最後的彌補機會了。   說起來整個車隊都是新人,只能用比別人更多的努力來證明自己,雖然先前的準備頗為充分,這時候所有人還都是一點不敢懈怠。尤其是沈信,他肩負著奪冠的任務,現在他心裡的感覺就像一個初上戰場的年輕戰士。   等試車結束,討論也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的時候,沈信又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根據數據統計顯示,在澳大利亞的第一站比賽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可以預示著整個賽季的冠軍走勢,大多數澳大利亞站的贏家最後都成為了全年度的總冠軍。沈信望著阿爾伯特公園中間的湖水,暗暗在想,自己是不是會為這個說法提供一份新的證明呢?   自由試車後的第二天,進行的就是排位賽,認真說起來,這已經是正式比賽的一部分了,因為排位的高低對正式比賽有著很大影響。墨爾本賽道上,排位的高低還不足以決定正式比賽的結果,不過在有的賽道上,排位可是具有決定性意義的。而即使如此,一個好的排位在墨爾本賽道上也是很大的優勢,而且排位賽是車手們正式比賽前唯一的一次熱身機會,即使取不上好成績,也是一次難得的調整機會,所以沒有人會輕視排位賽。   對沈信和林晨來說更是如此,他們都沒有實戰經驗,排位賽就是正式比賽前的臨陣磨槍。   按照相關規定,排位賽的排位是按照上賽季最後一條賽道的成績進行的。沈信和林晨都沒有參加上賽季的F1比賽,就只能以最末的位置發車了。   而說到排位賽的具體過程,則是按時間進行的,也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所有車手參加,歷時十五分鐘,按照個人最好的單圈成績,成績最差的六個選手被淘汰。第二階段剩下的全部選手參加,也是十五分鐘,以同樣的方法再淘汰六個。最後階段則是剩下的十個選手參加,歷時20分鐘,同樣按照最快單圈成績來決定前十位的發車位。   雖然前一天試車的時候再一次目睹了F1賽車的盛況,不算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但真正等到沈信坐入賽車,等待著排位賽開始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很激動。觀眾和真正參賽的選手,那感覺是絕對不一樣的。   在沈信全神貫注的守侯中,第一階段比賽開始了。瞬間做出反應,沈信的賽車利箭般射了出去。沈信對自己這個開始還是很滿意的,雖然他的排位實在太差,很難衝出去。這並不是正式比賽,比的是單圈最好成績,十五分鐘時間足以繞賽道跑上好幾圈了,他倒也不著急。第一階段是淘汰六個人,沈信只要有一圈跑得不錯,保證自己不是這六個人裡面的一個就行了,根本沒必要象正式比賽那般寸土必爭。所以,在第一階段的排位賽中,沈信更多是在適應賽車的感覺。   十五分鐘時間其實不長,但在賽車中,卻是極其考驗人的。墨爾本賽道的設計絕對是以追求高速度為目的,這就讓參賽的車手將要承受更大的消耗。不過對於沈信來說,消耗的問題倒是沒有什麼重要,他更在意地是自己在賽車中的實際表現。   只要求自己不被淘汰,沈信並沒有刻意地去追求最快的速度,稍稍加力跑了一圈,其成績已經足夠保證他參加第二階段比賽的資格了。   第二階段比賽開始後,沈信的心態也在調整,不僅僅只是考慮不被淘汰,而是開始試著把握與其他人競爭的機會,試著去按正式比賽一樣去對待排位賽。這樣的場景他自己是模擬過很多次了,不過實地嘗試卻是第一次,既然正式比賽前只有這麼一個練兵的機會,他自然得把握好,一點也不浪費。   有了這樣的想法,沈信的態度變得積極起來,很是奮勇地跑了好幾圈,最好的成績在所有車手中都是名列前矛,穩獲參加第三階段比賽的資格。   不過等第二階段排位賽結束時,沈信還是有些遺憾,因為林晨被淘汰了,他的成績和第十名相差無幾,卻以微弱的劣勢被涮下去了。   不過遺憾只是一剎那,沈信很快就想到林晨這樣的成績也算不錯了,畢竟是第一次參加F1比賽,沒有第一階段就被淘汰已經算是發揮正常了。而且從林晨不服輸的神情來看,大概這次失敗會對他更有激勵作用。   只剩下十名選手了,真正到了競爭最佳發車位的時刻,如果說先前兩個階段是在比誰更差,現在則是要看誰是最優秀的了。   這樣想著,在第二階段和第三階段的時間間隔中,沈信駕駛著賽車進了維修站,其他方面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得重新加油了。   按照規定,參加第三階段的十部賽車在排位賽結束後不得另行加油,只能用排位賽結束後的載油量開始正式比賽,這就要求這次的加油量不僅要能保證一個有競爭力的單圈成績,還得考慮到正式比賽時的載油量是不是足夠。沈信能夠參加第三階段的比賽,也讓車隊工作人員不得不細加考慮,究竟該加多少油才合適?   載油量的計算是一個很複雜的事情,載油多了可以多跑幾圈,可是會影響到速度。而載油量少了,雖然速度能保證,卻是不能持久,使的進站次數增加。如何才能讓載油量合理,是所有F1車隊研究的課題,當然針對不同的目的和情況,那策略也是多樣的。   像現在,沈信的打算就是在以輕載油量換取速度。不過即使他的載油量比其他人少,但由於賽車的引擎比較節能,實際上堅持的時間不會比其他人少,這也使沈信對採取這樣的策略很有信心。   加完油後,沈信馬上駕駛著賽車來到發車區,氣氛越來越像正式比賽,沈信的精神也前所未有得振奮。   而其他車手,看到沈信最後居然能夠出現在第三階段比賽的隊伍中,那驚訝也是很明顯的。要知道,從來沒有人把這支新的車隊和他們的車手看在眼裡的,從賭博公司的態度就可見一斑。在所有業內人士看來,中國人是靠錢才混進來的,實力不足一提,那態度也是輕視得可以,現在沈信出人意料地堅持到了排位賽的第三階段,實在是讓他們大跌眼鏡。   不過即使是如此,大多數人還是對沈信不屑一顧,大概是認為沈信運氣不錯吧,只有車王舒赫和他最大的對手阿索似乎對沈信都多關注了一點。對舒赫和阿索的關注,沈信倒也能夠理解,對於他們這些有實力競爭冠軍的選手來說,任何意外和黑馬都是不受歡迎的,對於意外中的沈信的好成績,他們都開始有了戒心。   不過無論是不屑還是關注,沈信一點都不在乎,他只想比賽,只有在賽場上,才能真正看出一個人是不是有實力。   第三階段的比賽也很快開始了,這次十個最後堅持下來的車手可就都互不相讓了,為了在正式比賽中獲得一個優勢發車位,他們可都使出了全部的勁頭。   因為已經在著賽道上跑了半個小時,再結合上以前他在幻境中的經驗,沈信現在可謂是駕輕就熟,心情居然變得很輕鬆。   在這個時候,沈信載油量少的優勢就發揮出來了,雖然引擎的動力絕對不如舒赫和阿索,但沈信的賽車達到最高速時,那速度絕對不遜色於任何人。不過因為這並不是正式比賽,而且為了避免過早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自我感覺已經取得一個很不錯的單圈成績後,沈信就放慢了速度。   可以說是很平淡,但也可以說是殺機四伏,最後排位賽總算全部結束了。沈信的感覺不錯,他的成績排在第四位。第一位和第二為分別是阿索和舒赫,作為兩個都擁有冠軍頭銜的高手,他們的較量從第一站的排位賽就開始了。   第四位的發車位置,算是一個不錯的成績,沈信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現在油箱裡剩下的油也剛剛好,發車時應該不會比其他人速度慢多少,而堅持時間也不會少,這已經足夠讓沈信對明天的比賽充滿信心了。   對自己滿意,沈信同時想到了林晨,他大概多少會有點不滿意。為了安慰林晨,沈信很快來他面前。不過在沈信說話前,林晨已經搶先開口了:「不用擔心我,我沒什麼問題。這次排位賽的失敗,還是因為我經驗不足,我會吸取教訓的。明天正式比賽,你等著看我的表現吧。」   林晨心態平穩,心理狀態良好,沈信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只能點頭表示讚許。   兩個人互相看著,充滿了戰友般的知己之情,他們都清楚,他們之間並不是競爭關係,而是友好的協作關係。在其他車隊的兩個主力車手或明或暗都在競爭著的時候,他們這樣良好的關係也是一個優勢。   一切盡在不言中,沈信和林晨忽然都伸出拳頭,互相以拳面相擊,算是共勉。這樣做的時候,他們都同時想起,他們有著一個共同的目標。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四章 正式比賽,險勝     如果說此前沈信對正式的F1賽車還有霧裡看花般的感覺,那麼經過排位賽後,一切看法和想法就都很實在了。在他現在看來,這就是一場遊戲,而他已經完全瞭解遊戲規則,並有著贏得遊戲的實力。   說到競爭對手,沈信認為最強的無疑就是舒赫和阿索,不過能參加F1賽車的車手都是頂級高手,實際上在實戰對其他人也是不能掉以輕心。這樣想著,沈信笑了,在所有車手當中,或許只有他自己是混進來的,其他人誰不是身經百戰?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才讓沈信覺得刺激,甚至想到他第一次玩CS就打敗馬天成的事。   責任,樂趣,對榮譽的渴望,這所有的一切匯合起來,就形成沈信對冠軍的雄心。   想地更遠一點,沈信甚至開始考慮車隊總冠軍的事。這個想法可就瘋狂,因為車隊總冠軍代表著綜合實力,並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了。要達到這個目標,作為另一名主力車手,林晨的發揮同樣重要,而且更要看車隊工作人員在實戰中的支持是不是有力。   沒有經過正式比賽,這一切都尚在未知,不過沈信倒是很有信心。首先林晨給他的印象很深,潛力巨大,態度端正,這都代表著林晨的前途無量。在沈信看來,經過幾站的實戰錘煉,林晨的水平一定能夠上一個檔次,會更有競爭力。而說到車隊在維修站的表現,沈信也是滿意得很,雖然只是一幫業餘選手,但那效率並不亞於任何車隊。   這也是沈信突然信心十足的一個原因,因為維修站的效率甚至可以幫一個車手瞬間扭轉戰局,這方面的支持既然到位,沈信自然沒理由不對未來抱樂觀態度。帶著對未來美好的憧憬,沈信陷入了沉思。   星期日下午兩點鐘,當F1賽車引擎特有的巨大喧囂聲再度在阿爾伯特公圓響起的時候,沈信參加的生平第一場F1正式比賽也即將開始。   再次來到賽道的發車區等待比賽開始,沈信已經沒有多少激動的意思了。他在前一天已經度過了學徒期,現在他的心態和那些老手完全沒有什麼兩樣。   全神貫注地等待信號發出,沈信進入臨戰戒備狀態,為了這個啟動賽車的動作,他在實際中和意識中都曾進行過無數次的演練,現在就看看是不是有效果了。   信號一起,賽車轟隆轟隆地衝出發車區。沈信的位置不錯,啟動操作也很完美,所以一發車就佔了個好位置。對起步時的操作,沈信基本滿意,不過他自己清楚,要想贏得勝利,他還需要有更好的表現。   瞬間從0速度提升到急速,那種刺激是沈信最喜歡的,不過這時候他顧不上體會這感覺,因為很快就是第一個彎道了。   在阿爾伯特公圓賽道上,第一個轉彎處離出發點並沒有多遠,而且是一個先左轉後右轉的雙彎道,這就讓比賽從一開始就充滿著挑戰。   說到彎道,是沈信最擅長的,也正是他期待的,因為彎道對他來說就意味著機會。不過對其他人來說,他們可就不像沈信那麼期待彎道了,尤其這時候比賽剛開始,狀態尚未調整到最佳,每個人在這個彎道上都很小心,絕對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   在沈信之前的阿索和舒赫也不例外,臨近彎道時,他們都開始減低速度。以F1賽車的高速,加速和減速幾乎都是瞬間完成,這點時間本來是不可能被人利用的。但沈信卻是身有異能,且早有準備,充分利用到了這一點。在阿索和舒赫減速的同時,他卻在加速,並成功地從兩個人右側外道超出。   在彎道前把速度提升到這麼高,實在無疑於是在找死,所有人看到沈信這一個動作,都是這樣的念頭。不過沈信既然敢這麼做,就有他自己的理由。在幻境中已經重複過很多次這樣的訓練,他對自己充滿信心,賽車的穩定性也讓他沒必要擔心其他。   沈信彎道前迅速左轉,賽車穩穩地駛入短暫的過度賽道,然後衝下下一個轉彎處,這時沈信已經成功地領先兩個主要競爭對手半個車身。不過這麼一點領先卻也難言優勢,因為他是在外道,而舒赫卻穩穩佔據內道。   不過有利的地方是沈信這個時候的速度比其他人都快,而且很快就是下一個彎道。採取和剛才相同的戰術,沈信的減速的時間還是比舒赫和阿索稍慢那麼一點,成功地最先一個轉彎,並在轉彎時佔據了內道,既擋住了舒赫的去路,更確保了自己的領先。   這樣的時間差其實很微小,能把握到並利用到最完美,也只有沈信才能做到。   轉彎之後,沈信更是將所有對手甩在身後,前無阻礙,簡直就是一片坦途。   沈信一開場就異軍突起,殺到領頭羊的位置,大概是可以讓很多人跌破眼鏡的。不過這只是開始,結果還是很難預料,不僅沈信自己不敢鬆懈,其他人更不會因此放棄。沈信知道這一點,所有並不為這個小小的優勢而自滿,而是極力要將這個優勢更擴大。   前面沒有阻礙,自然是有利發揮,沈信一邊留心著後面車手的追趕,一邊把自己對賽道的熟悉和賽車的穩定靈活發揮到了極致。   由於有著所有車手中最敏銳的感覺,能對形勢做出計算機般精確的估計,沈信一旦領先,他的所有操作都是最完美的,絕對沒有一絲一毫浪費時間的地方。   於是場面就變成沈信一直在領跑,舒赫和阿索在後面緊追不捨。舒赫和阿索似乎很有默契,相互之間很少摩擦,只是將目標對準沈信,不過即使是這樣,他們卻還是一直追趕不上。   這情況一直維持到沈信第一次維修站,而一旦沈信進站,舒赫和阿索可就毫不客氣地將他拋在身後了。這是自然的,而按照沈信的估計,他們差不多也該進站了,小小的反超,一旦他們進站,他馬上就能追回來。   事實上維修站是另一個戰場,同樣的操作如果能比對手節省哪怕0.1秒,那也是極其有利的優勢。沈信一進站,已經準備就緒的車隊工作人員馬上就有條不紊地開始了工作。兩個等待多時的工作人員利落地舉起40公斤重的加油管開始為賽車加油,旁邊還有數人手持滅火器防止意外發生。   看到這一幕,沈信不由暗自欣慰,自己車隊的這些工作人員越來越有專業的味道了,不僅是看著象,而且在效率上也是如此。這一點從他們加油的熟練就能看出來。   按照沈信自己的估計,這次進站絕對是沒有浪費時間的,等他的賽車再度吼叫著衝向賽道的時候,他的兩個主要對手也不比他領先多少。   不過這一次進站之後,按照車隊戰術,沈信賽車的載油量加大了,在速度上可就比不上他的兩個對手了,他開始由領跑者變成了追趕者。   即使是在舒赫和阿索進站之後,沈信也還是沒有改變這個命運,他還是只能緊追在阿索和舒赫身後。尤其遺憾的是阿索的情況,在阿索從維修站出來的時候,沈信也恰恰趕到,不過卻是比他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阿索成功地搶先進入賽道。   這個突然的改變並沒有影響沈信的心情,因為他的載油量加大本來就預示著這個結果。按照他的估計,只要不落後太多,在兩個對手第二次進站的時候,就是他的機會來了。   賽車繼續著,沈信既沒有機會超上去,卻也沒有把拉下來,成功地把持著自己第三的位置,後面的對手已經被他們三個給甩開了不少。   而沈信的估計沒錯,等舒赫和阿索再次進站的時候,他的表演時間就來了。在兩個對手先後離開之後,他又回到了最初一個人領跑的局面了。在維修站花的時間自然只有幾秒,但這已經足夠沈信瘋狂地擴大自己的領先優勢了。他的載油量是經過計算的,不僅比其他人要多,而且因為特別的節能技術,足夠沈信比其他人多跑上好幾圈了。這時候經過比賽的消耗,載油量已經不太影響賽車速度,在沒有了前面兩個對手的阻擋,沈信可就是放開速度飛奔了。沈信甚至有心情想到,現在賽車似乎輕盈得像鳥兒一般。   當舒赫和阿索從維修站出來之後,看到沈信絲毫沒有進站的意思,他們不僅都開始懷疑沈信第一次進站到底是加了多少油了。   在心情放鬆的情況下,沈信發揮得更穩定,因為他的載油量少了,而舒赫和阿索卻是剛加完油,在速度上沈信甚至有了優勢,所以他很快就把和舒赫和阿索之間的距離拉開了。   在舒赫和阿索在第二次進站後已經跑了兩圈的情況下,看到沈信仍然是瘋狂地在領跑,絲毫沒有進站的意思,他們可就都心裡沒底了,都在懷疑唐風車隊的戰術是不是安排沈信只是一次進站了。   沈信的表現進一步鞏固了他們的這個想法,第三圈,第四圈,沈信還一直在不知疲倦地奔馳在賽道上。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認定沈信不會再進站了。而沈信領先優勢是那麼大,舒赫和阿索都有點失去信心了。   不過賽季漫長,一個半個分站冠軍旁落不是什麼大問題。在對本站奪冠失去信心後,舒赫和阿索都開始考慮亞軍的問題。按照規定,每一站只有率先完成比賽的前八名車手會有積分,分別是冠軍10分,亞軍8分,第三名6分,此後車手的積分就分別是從第四名的5分到第八名的1分了。既然冠軍得不了,能得個亞軍也算是佔據有利位置了。   在這樣的想法,舒赫和阿索不再一心一意地追趕沈信,反而把注意力集中到對方身上。   他們相互掣影響到他們對沈信的追趕,沈信優勢更是明顯。   不過就在這時,沈信卻在全場人驚愕的目光中駛進了維修站。   沈信第一次進站後的載油量自然不足以保證完成全場比賽,不過這時卻也離比賽結束也沒有多少圈了。   說起來沈信第一次進站的時候選擇的載油量很不正規,不過能夠用一個不太正規的載油量算計到舒赫和阿索,以唐子凡為首,車隊成員怕都要笑歪鼻子了。   這時候離比賽結束已經沒有多長了,也就不需要多加油,夠維持比賽就好了,所以沈信在站內幾乎沒花什麼時間就再次殺上戰場。   看到沈信進站,舒赫和阿索都有上當受騙的感覺,義憤填膺的情況下,他們又都放棄了相互之間的爭執,又開始默契地互不干涉,只是一心追趕沈信了。   這個時候,大家的載油量都差不多,沈信賽車動力不足的缺點可就顯露出來了。在比賽越來越靠近結束的時候,沈信的領先優勢漸漸被縮小,不過沈信先前的領先優勢實在是巨大,一時之間,沈信雖然沒有多少優勢了,卻還是領先。   領跑並被瘋狂追趕,這就是沈信在澳大利亞站比賽中的最後幾圈的寫照。終於到了最後一圈,沈信還是在領跑。   而最後一圈也很快要結束了,等沈信率先駛入最後直通終點的衝刺直道上時,他的領先優勢已經所剩無幾。   最後階段了,三個遙遙領先於其他對手的人都不再有什麼顧慮,將速度毫不猶豫提升到最高。而筆直的衝刺賽道,也提供了極速飆車舞台,使得他們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這最後一段,就是純粹速度的比拚。沈信的賽車大概是最弱的一個,雖然他有領先優勢在手,但鹿死誰手,實在也還是難以預料。   場面是如此激烈,雖然只是短短的時間,但已經足以讓所有在現場目睹親歷的人失語,更成為F1賽車史上經典場面之一。   終點在望,沈信雖然一直領先,但速度已經達到極限還不能阻止舒赫和阿索的漸漸趕上,也不禁有那麼一絲擔心了。   衝刺,衝刺,等就要到終點的時候,三輛車幾乎是並駕齊驅,用一張大的地毯就可以把他們全都蓋住,這時候,離得稍遠一點,都無法分辨出誰在領先。   三輛賽車咆哮著同時衝過了終點,現場一片喧鬧,不過卻沒有歡呼,以為沒有人知道冠軍是誰。觀眾們都在紛紛在問著自己的同伴,到底是誰第一個到達的?不過他們的同伴和他們一樣茫然。   無論是舒赫還是阿索,都是有著自己忠實的車迷的,但這樣的結果,他們都不知道是該惋惜還是該歡呼,因為他們不知道是誰贏了。   至於沈信,他這個時候應該是沒有多少車迷的,畢竟他只是第一次參加F1賽車。   而不要說觀眾,就連舒赫和阿索也不知道誰是冠軍,三輛車的差距實在是太小了,他們根本搞不清楚他們最後到底超過沈信沒有。   只有沈信自己清楚,他贏了,雖然贏得極少,贏得極險,但他還是贏了。   最後的結果出來,是現場終於轟動了,因為是沈信贏得了新賽季F1的首站比賽。這個名字很多人可能從沒有聽過,但從這天起,這個名字將一直在他們耳邊響起。   一個從來沒有參加過F1比賽的人創造了奇跡,雖然沈信自己也覺得贏得不夠爽快,不過這並不重要,冠軍就是冠軍,他在F1車壇現在也變得引人注目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五章 賽後,團隊的壓力     賽車衝過終點,沈信瀟灑推車門而出,並很有風度地向著周圍看台上的車迷揮手致意。不過說到效果可就有些慚愧了,不僅沒有多少人回應,回應的人中還以噓聲居多。這倒是在沈信意料之中,作為車壇新人,和其他領域內的新人是一樣的,要想獲得認可是很不容易的事。即使他現在獲得了一個分站冠軍,也是難以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   這一點,從離沈信不遠處的阿索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作為曾獲得過一次車手總冠軍的年輕才俊,被沈信這樣奪走一個分站冠軍,實在是讓他不服氣。雖然他並沒有直接說什麼,但眼神裡的訊息很明顯,似乎在警告沈信:好運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要想得總冠軍,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對阿索鋒芒畢露的表態,沈信只是淡然一笑。在現代的任何競技體育中,競爭都是主旋律,在他進入F1車壇前,他已經把這一點瞭解得很透徹,阿索的反應自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如果阿索沒有這樣的反應,恐怕反而會讓沈信覺得乏味和奇怪了。   相對於阿索的不服和張揚,老車王舒赫的反應卻是淡然得多,雖然也隱約對這一站分站冠軍落入沈信手中感到有些遺憾,但他的態度卻是灑脫得很,甚至有心情對沈信表示祝賀:「年輕人,幹得不錯。」   舒赫的反應讓沈信不由小小吃了一驚,因為他曾目睹舒赫去年在上海站奪冠時的霸者風采,現在舒赫這麼和藹,倒讓他有些不太適應了。不過雖然有些吃驚,沈信還是很禮貌地回答:「運氣而已。」   謙虛是沈信的習慣,不過老車王明顯對他的謙虛不以為然,馬上又道:「運氣當然很重要,但是更主要的是你的實力也很強。」   聽到舒赫這麼說,沈信又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東西方文化的差異就是這樣,在中國,謙虛是美德,但在西方,就很可能被認為是不誠實和沒有自信。尤其是舒赫,輝煌的成功自然給他帶來極大的自信,讓他分外看不慣沒有自信的人,對沈信似乎很沒有自信的說法,他自然是很不認可。   這些沈信心裡都很明白,但他既不想改變自己的為人,也不想多做解釋以免顯得矯情,只能一笑置之。   看著沈信淡淡的微笑,舒赫倒忽然覺得這個年輕人讓他看不透了,不禁心中暗自警惕。不過畢竟是老車王,這時也顯出他的長者風采,善意地提醒沈信一句:「這一站你發揮得不錯,不過你不要忘了,一個賽季是很漫長的。」   簡單的一句話,卻既是對沈信的鼓勵,同時隱隱有著挑戰的意味,雖然沈信在競爭中先拔頭籌,但好戲還在後面。   對舒赫惺惺相惜的態度,沈信心中感動,點頭微笑道:「謝謝車王提醒,我會繼續努力。」   這樣說的時候,沈信也沒有忘記舒赫所表明的挑戰態度,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有絲毫壓力。既然來參加F1賽車,他已經有著成為眾矢之的的覺悟。所以舒赫的態度也和阿索的不服一樣,只會讓沈信更有激情,更有鬥志。同時沈信也因此有著一點小小的驕傲,這兩個最強的對手,已經不再視他如無物。即使是阿索不太友好的態度,也表現出他對沈信的警惕。因為阿索的神情分明有著心理戰的意思,而對一個和自己不是一個檔次的對手,沒有人有興趣玩什麼心理戰。   這一站的勝利並不僅僅是積分的問題,更讓沈信自豪的是,他現在已經被這兩個車手當成了同等級別的對手,雖然這會讓以後的比賽更艱難,但沈信卻因此更感樂趣,也更覺鬥志昂揚。   比賽終於全部結束,林晨的表現也沒有辜負他前一天的表態,他第八個通過終點,獲得了一個積分。雖然這一分似乎顯得微不足道,但在排位極為不利的情況下,能獲得這樣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林晨一直在進步,這才是他最讓人對他抱以信心的原因所在。   賽後自然是例行的頒獎,沈信傲然以冠軍的身份登上領獎台。在香檳如雨般灑落的狂歡中,沈信臉上露出童真的笑容,如果說F1賽車是一個遊戲的話,那麼這個遊戲一開始就很有意思,讓他更期待以後的比賽。   而這個時候,本來在F1賽車中默默無聞的他,也算是意外地獲得了一些在場車迷的青睞。他在賽車中的表現是一方面,而他在領獎台上瀟灑自如的神態,也為他贏得了不少印象分。有不少人以前根本就沒有留意過沈信這個人的車迷,突然之間對這個來自中國的年輕車手有了好感。因此在現場也突然多了一些為沈信鼓勵加油的叫聲,只是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沈信的名字,或者是不知道該如何拼讀沈信的名字,於是叫聲多為「中國人加油」。這樣的加油助威,不禁讓沈信啞然失笑。   在頒獎的喧鬧之後,沈信接著參加了賽後例行的新聞發佈會。很多記者本來以為冠軍不是舒赫就是阿索,已經事先把稿子都寫好,就準備比賽一結束稍加修改就可以傳回去了,但因為沈信的異軍突起,他們不得不把已經寫好的稿子作廢。   不過對記者們來說,意外總是受人歡迎的,沈信這個在賭博公司中賠率最低的車手意外奪冠,絕對是很有炒作的價值。所以現場氣氛極為熱烈,所有人的注意力一開場就全集中在沈信身上。   在所有人就座後,對沈信的提問馬上就開始了。首先一個記者大概是比較熟悉有關唐風車隊的事情,開口就問道:「沈先生,據聞你在參加F1賽車前是一個歌手和演員,請問是這樣嗎?」   沈信微笑以應:「沒錯。而且我到現在還認為那才是我的主業,賽車我只是暫時的和業餘的。我遲早還是要回大娛樂圈的。」   「是嗎?」那記者繼續問道:「你自稱是業餘的選手,卻獲得了本賽季F1賽車的第一個分站冠軍,你覺得應該怎麼解釋呢?」   「這個很難說。」沈信聳聳肩說道:「如果非要我說,我只能說是今天的天氣比較適合我。」   現場一片笑聲,那記者又問道:「按照我所瞭解的消息,你似乎曾經說過今年一定能奪得車手總冠軍。現在你已經奪得了第一個分站冠軍,你覺得你是不是更有把握奪總冠軍呢?」   這個問題可就有些煽風點火的味道了,因為至少舒赫和阿索都在場,沈信稍一不慎就會引起公憤。雖然沈信不怕被別人視做競爭目標,但引起別人的討厭可就非是沈信所願了。不過即使這樣,沈信也不願意違心地說一點想法也沒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信身上,連舒赫和阿索也不例外,雖然他們盡力表現得漠不關心,但眼神裡洩露的訊息卻表明他們對沈信態度的關注。   在眾目睽睽之下,沈信微微一笑,反問那記者道:「對於我是不是能奪得總冠軍,請問記者先生你的看法是怎樣的呢?」   那記者被這麼一反問,倒是先愣了一下,不過他馬上就回答道:「依我個人觀點來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嗯,我覺得你的看法很有道理。」沈信的情緒並沒有因為這記者坦白的態度而有什麼波動,反而是很坦然。這個回答模稜兩可,倒讓所有人都摸不透沈信的想法了,而這個問題也就隨之被跳了過去。在沈信而言,這句話也算是真心話,是的,認為他不可能得總冠軍的看法總是有其道理的,但實際上,很多事情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跳過這個問題之後,其他問題可就是五花八門了,不過再沒有更尖銳的問題出來,沈信自然應付得滴水不漏。而最讓沈信感到親切和感動的,是現場有幾個記者居然是來自國內的,包括大陸媒體和香港媒體。   這些記者都是體育記者,沈信以前完全沒有接觸過,不過在異國他鄉,能夠看到自己的同胞自然是讓人高興的事。而且這些記者都是專門跟蹤報道和沈信有關的消息的,更是讓沈信感到有些受寵若驚。   而這些記者,也是激動得忘乎所以,因為沈信的意外奪冠,他們甚至比沈信自己更激動。說到提問,他們比其他國家的記者更踴躍,而且完全是用漢語完成,在其他國家記者聽得一頭霧水的時候,沈信和這些國內記者倒是分外感到同為中國人的驕傲和自豪。   新聞發佈會後,眾記者心滿意足,興高采烈地去完成各自的稿子去了,沈信也隨之回到車隊。   而一回到車隊,沈信就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雖然說新賽季第一站就奪得分站冠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但車隊成員們的興奮在沈信看來還是有點過頭。尤其是唐子凡,他居然在人群中間載歌載舞:「我,一個人跳舞,從清晨到日暮。……」   唐子凡的舞姿還是不錯,充分說明他「花花公子」的頭銜不是浪得虛名,不過那歌聲可就讓人不敢恭維了。不過也實在沒有人在意這些,全車隊的人都在興奮和激動中,都是拚命地為唐子凡喝彩鼓掌。   看到唐子凡一個人在哪裡表演著,還頗自得其樂,滿腹疑竇的沈信終於忍不住上前拍拍他肩膀:「喂,小唐,你可是堂堂大亨,注意點形象好不好?」   「阿信,你回來啦?」唐子凡一看到沈信就更興奮了,也不計較沈信叫他「小唐」,自顧自說道:「去什麼狗屁形象,我實在太高興了。高興就要表現出來,這樣做人才有意思。大家說對不對?」   最後一聲是問車隊其他人的,那些人也沒有讓唐子凡失望,馬上齊聲大聲地回答:「對!」   車隊團結的面貌由此可見一斑,不過沈信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唐子凡這個老闆實在是沒有什麼體面可言。   「你到底高興什麼啊?」沈信終於忍不住又問道。雖然做為一支新車隊,一個分站冠軍確實是足以讓人興奮的事情,但沈信總覺得不太對勁。尤其是唐子凡,他的目標可是總冠軍,怎麼因為一個分站冠軍就高興成這樣?   「冠軍,冠軍啊。」唐子凡狀似瘋癲,又開始引吭高歌:「OleOleOle,We are the champion,we are the champion。」   在唐子凡的帶動下,居然全車隊的人都開始合唱了。   「停!」沈信一聲斷喝,大合唱戛然而止。   「拜託了,老大,只是一個分站冠軍,你不要這麼得意忘形好不好?」沈信望著唐子凡,想要讓他明白賽季才是剛剛開始。   「我知道是分站冠軍啊。」唐子凡並不因為狂歡被沈信喝止而不滿,笑著說道:「不過一個分站冠軍也就足夠了。大家認為呢?」   和剛才一樣,唐子反一呼百應,周圍人群又是齊聲應是。這場面看起來倒是頗顯出唐子凡的領袖魅力,讓沈信覺得大是奇怪。   「只是一個分站冠軍就滿足了?你還真是沒追求。」沈信忍不住又給唐子凡潑冷水。   「什麼話?我們是那麼容易滿足的嗎?」唐子凡的反應出乎意料得激烈,老氣橫秋地對沈信說道:「不要以為一個分站冠軍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如果你得不到總冠軍,那我們全車隊的人可都饒不了你。」   同樣是一聲號令,應者雲集,唐子凡此話一出,周圍人馬上就接上說道:「對,得不了總冠軍,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全車隊的目標如此一致,而且矛頭直指自己,讓沈信實在是想不明白,什麼時候起,自己已經被這些人看成理所當然的總冠軍了?雖然有信心是好事,但從周圍人的目光裡,沈信似乎看到很多不懷好意的目光,不由心中暗自嘀咕起來,忍不住問道:「到底有什麼事是我不瞭解的?」   「不明白是吧?」唐子凡笑嘻嘻地摟著沈信的肩膀,把他拉到一邊說道:「其實事情很簡單,那就是你能不能奪得冠軍可關係到大家的收入和福利,所以大家都很熱心。你的成功與否,可是足以影響大家的前途啊,所以大家都很關心你。」   「不明白。」沈信搖頭,同時大感不妙。   「你會明白的。」唐子凡笑道:「還記得我讓你看的有關賭博公司的賠率嗎?你奪冠賠率這麼高,當然是惹人心動了。我已經和車隊所有人都商量好了,把他們應得的收入都壓到賭你奪冠上了。不只是總冠軍哦,第一站分站冠軍也在下注的名單上。你這一奪冠,大家的收入可是成倍地往上翻,你說大家能不高興?而如果你得不了總冠軍,那他們的收入可就基本上打水漂了。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唐子凡的口氣夠輕鬆,沈信卻是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老天,你還真是去賭博啊,還把所有人都拉去?我真是服了你了。」終於明白車隊人員集體狂歡背後的原因,沈信卻是冷汗直冒。天,這還是正常的世界嗎?   「什麼話?你看問題的角度真是有問題。」一聽沈信的話,唐子凡就不樂意了:「你為什麼不換個角度看呢,這代表大家都對你有信心。而支持是需要行動的不是?大家可都是讓全部身家來表示對你的支持和信心,你還說這種話,實在太讓我們傷心了。」   唐子凡假的真不了的傷心沈信可以不管,但聽到車隊成員都加入到唐子凡的賭博隊伍中,沈信不能不想,如果他奪不了冠,後果會是怎樣呢?是不是會被這些人亂刀砍死呢?   「會,絕對會。」沈信的心事被唐子凡看得一清二楚,他肯定地對沈信說道:「如果因為你得不了冠軍而影響到大家血本無歸,那你的下場可就是最悲慘的那種,你自己最好留點神。」   沈信無言,看看猶在狂歡的人群,不由喃喃道:「瘋子,你們是一群瘋子。」   「人生多乏味,時不時瘋狂一下才有樂趣。」唐子凡得意地說道:「人生得意須盡歡,不要想那麼多啦。你第一站的冠軍可是給了我們很多額外收入啊,別的不說,我那一份和你一人一半。怎麼樣?夠兄弟吧?唉,現在真後悔,本應該多下點注的,還是對你的信心不夠堅固。我慚愧,我實在慚愧啊。」唐子凡一副追悔莫及的神色,卻是難以辨明到底是因為對沈信信心不足,還是因為沒能藉機多贏一點。   「你自己瘋也就算了,還拉這麼多無辜的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沈信一想到全車隊人員能不能有收入可就全看他的表現了,不由第一次感到自己肩膀上的重擔實在是太重了,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   「什麼無辜?」唐子凡一瞪眼:「這說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看好你,你應該覺得驕傲才對,當然更應該付出更大的努力,用最好的成績來回報我們。不要怪我給你壓力啊,有壓力才有動力,你自己說,你現在是不是更有幹勁了?」   沈信苦笑,是的,自己現在確實更有幹勁了,想到要被亂刀分屍,是人就會有幹勁。對唐子凡的做法,沈信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默然之際,林晨微笑著上前:「祝賀你啊,阿信,你今天的表現實在精彩。「   「你的表現也很好。「沈信微笑回應,暗自心想:還好,車隊總算還有一個正常人。   不過接下來林晨的話可就變了:「不過不要驕傲啊,賽季還很長,下注賭你能得總冠軍,也是有我一份的。你要是得不了冠軍,我可就什麼也沒有了。」   「天哪!」沈信心中一聲慘叫,最後一個正常人也不正常了,這世界全瘋了!   唐子凡卻不理會沈信在想什麼,看他什麼話也不說了,轉頭對著所有人喊道:「大家一起去狂歡,我請客!」   這一聲喊更是受人歡迎,紛紛出主意該去什麼地方。唐子凡廣納眾議,最後確定了活動項目,眾人群起響應,一起衝了出去。連沈信也不例外,他糊里糊塗地就被興高采烈的人群拉著走了,連目的地是哪裡都不知道。   唐子凡已經瘋了,沈信對這一點毫無疑問,但他還有一點不太明白,唐子凡到底瘋到了什麼程度?換言之,他到底下了多少賭注在這瘋狂的賭博上面?不過一時之間,這個問題怕是沒有答案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六章 成長,力量,冠軍的魅力     集體狂歡,場面可謂壯觀,不過沈信卻是沒有多少時間來感受這氣氛,因為他的電話實在是太忙了。   要麼不響,要麼響起來沒完沒了,這就是沈信可憐的手機的命運。從鳳仙開始,所有和沈信有關係的人都有電話打來,紛紛對他獲得墨爾本站的分站冠軍表示感謝。沈信接電話都接得有些頭暈了,最後連回答的話都幾乎變得一模一樣。不過還好拉赫曼和丁自強這兩個身份特殊的人沒有來電話,不然沈信就更要覺得暈了。   而在這些電話當中,自然少不了溫馨和秋真真的電話,她們雖然各自也很忙,但還是很關注沈信在F1的表現。最讓沈信沒想到的是,方容和萬零也有電話打來。   方容的話很簡單,只有一句:「祝賀你!」不過這麼一句話也就足夠了,說明她還沒有忘記沈信,還在關注他,這已經讓沈信感到滿足了。而萬零可就要活潑許多,一開口就是:「沈信哥哥好棒哦,居然第一站就獲得了冠軍。」接下來更是滔滔不絕,沈信聽得幾乎插不上嘴,卻完全能夠體會萬零的激動和對他的深情,這讓他的心突然一顫,渾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還好萬零話多,沒有讓他這樣的情緒有機會表露。   狂歡過後,眾人盡興而歸,馬上就都休息去了。賽季還很長,一時的輕鬆是可以的,但並不能因此而放鬆自己的工作,明天還有事要做,沒有人敢懈怠。至於這是不是因為冠軍關係到各人的收入,使得眾人更有責任感,那就不得而知了。   終於等到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沈信才有時間有機會整理自己的思緒。從一開始接觸到F1賽車,最讓沈信激動的就是整個比賽中所表現出來的激情。從觀眾變成F1車手中的一員,並進而獲得了自己生平第一個分站冠軍,沈信心中的這種激情終於轉換成了音樂上的靈感。   樂曲還是模模糊糊地沒有成型,沈信卻已經為它想好了名字,按照沈信現在的情緒,他起的名字叫做《力量》。雖然很簡單,但卻絕對是一個鏗鏘有力的名字,沈信自我感覺,只有這樣一個名字才能表現出自己現在的想法和情緒。   圍繞著這個主題,沈信不僅僅表現出了F1賽車給他的激情,而且在樂曲中加入了對這個主題的思索。一旦他的思路展開,那靈感和旋律都是如潮而來,讓沈信自己都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一個有超人能力的人,如果把他的超能力去掉,也就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一個普通人,如果有了堅持和執著,卻也足以讓所有人感到敬畏。一個人的奮起是從自己的精神開始,頹廢也一樣。力量的來源不在於人的肉體能量,更在於人的想法,人的精神。一句話,力量源自內心。   不僅僅是個人,團隊乃至民族乃至國家,都需要一種強有力的精神才能有力量。而一個團體的精神,不外乎是所有個人精神的綜合,只有在精神上永遠奮發向上,才能擁有持久強大的力量。   沈信這樣想著,同時藉著靈琴將自己的想法通過旋律表現出來。很長時間沒有作曲了,這時候他才驚訝地發現,自己現在作曲簡直是處於一種隨心所欲的境界,只要心中想到,那想法就可以通過樂曲來表現出來。   而且不僅如此,沈信甚至發現自己已經可以掌握到音符自身的魔力了。在此前,他或多或少都倚賴自己的特殊唱法才能把自己的想法通過音樂傳達給別人,而現在他卻已經不需要了,光是靠著音樂本身的力量,他已經可以完整地表達自己的思想。   沈信先是訝異,接著終於明白了,毫無疑問,這突然的變化是因為他自己成長了。在這麼長時間的沉澱之後,在經過多種風格音樂的陶冶和嘗試之後,沈信終於突破了自身的局限,開始進入到一個更高的音樂境界中。   毫無來由,沈信突然很感動,感覺到一種幸福,這樣的情緒,只有在藝術領域內突然達到一個根本沒有夢想過的境界才會有。沈信想唱,想跳,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激動和興奮都表現出來,而他並不需要這麼做,音樂已經替他說明了一切。   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知疲倦,沒有煩惱。精神和音樂精靈一起飛舞著,沈信如癡如醉。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只也有這時,他才明白到他自己以前的膚淺,音樂的精髓他其實一直都沒有把握到。   不過沈信並不為自己以前的膚淺感到羞恥,人的成長總是要有過程的,沒有以前的膚淺,他也到達不了現在這樣的境界。正是因為以前的沉澱讓沈信熟知各種音樂風格和流派,他現在才能如此地隨心所欲。當然靈琴的神奇也給了沈信很大的幫助,隨時可以用不同的樂器特點來適應自己的音樂。   一旦音樂上完全成熟的沈信全身心地投入到對新樂曲的創作中,他就不僅突破了流行音樂的束縛,而且突破了所有音樂之間的隔閡,所有的旋律都是隨手拈來,整體絕不屬於任何一種已知的音樂流派和風格,卻又自有其獨特風味,可謂妙手天成,渾然一體。這是沈信從來沒有夢想過的音樂境界,但他終於達到了。   絲毫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當沈信最後完成了所有的作品,心滿意足地回到現實世界的時候,才發現天色已經大亮。而當沈信清點他所創作的新樂曲的時候,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一個晚上,他從來沒有創作過這麼多這麼精彩的樂曲,不要說作為流行音樂發行了,即使是作為嚴肅音樂,也是一組龐大的音樂組合。即使沈信此前有什麼疑問,現在也可以完全釋疑了,他確實已經達到了一個更高的音樂層次,不僅僅是技巧上,而且是從精神上。   不知道該怎麼利用這麼多樂曲,沈信一時間竟有些煩惱了,不過這煩惱卻是幸福的煩惱。按照樂曲的原貌來發行是不行了,沈信也不準備那麼做,明白到自己的突破後,沈信反而覺得自己更應該先在通俗音樂上發展,因為他此時更明白到自己的不足。   仔細想後,沈信決定擇其精華來作為新專輯的內容,至於選擇哪些部分,還是讓任務來做好了。歌詞嘛,自然還是由完成來作。他們兩個,大概又有得忙了,沈信這樣想著,依稀可以想像他們兩個人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麼樣子。   沈信剛把一切想好,典嬈已經在外面叫了起來:「信哥哥,準備好沒有?我們該出發了。」   前一天結束了澳大利亞站的比賽,車隊在這裡自然沒有什麼理由待下去,是時候集體離開了。不過說到沈信和典嬈,他們的目的地卻和車隊其他人員不同,他們並不是要奔赴賽車的下一站馬來西亞,而是要回國,回首都北京。   這當然是有理由的,而且是一個很充分的理由,那就是作為沈信基金的重頭戲,第一屆「沈信獎」頒獎儀式要在北京舉行。本來這個頒獎應該更早點時間舉行,不過由於是第一屆,鳳仙等沒有經驗,事情又太多,就把時間給延誤下來了。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沈信獎」的形象和影響力,雖然沈信並不是知道得很詳細,但他也瞭解到這個頒獎很是受歡迎。畢竟中國人自己沒有過這樣的獎項,光是形式已經很吸引人了。   為了配合沈信在F1賽車的行程,頒獎日期正好和沈信的賽車時間錯開,這一站比賽結束後,沈信正好有時間回去參加。本來以沈信自己的看法,他去不去參加都行,但因為是第一屆,沈信缺席實在是說不過去,沈信最後還是同意抽時間回去。   在沈信和典嬈搭飛機回國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短短一天時間裡,他在全世界的名氣已經有了極大的提升。隨著現代社會發達的通訊網,沈信在F1賽車新賽季的第一站獲得冠軍的消息已經傳遞到了世界上每一個關心F1賽車的人面前,而且引起了極大反響。   說到反響,就不能不說人長得帥實在是一個極大的優點,雖然沈信此前並不為很多F1車迷注意和熟悉,但經過第一站的意外奪冠,他的照片廣為流傳,英俊的相貌和明星氣質頓時為他贏得了一大批潛在的擁躉。   雖然在秦歌嘴裡,沈信只是半個帥哥,但這已經足夠了,在沈信不知情的情況下,他的支持者已經多了起來。或許這又證明秦歌的一種看法,這些人實在是沒見過世面,連沈信這樣的人也迷。   這還是說國際上的情況,在國內的反應更要瘋狂一些。第一個好消息就是很多純粹的F1車迷也開始支持沈信了。因為從來沒有過風光的F1車手是中國人,而大多數車迷熟悉F1賽車的過程正是車王舒赫崛起和強盛的時候,所以在很多車迷心中,舒赫就是F1賽車的代表,他們就是舒赫最堅定的支持者,那份多年以來培養起來的感情是很難動搖的。即使本賽季多了一支中國車隊,多了兩個中國車手,若說在這些人心目中支持的第一人選,他們怕也會選擇車王舒赫。   不過這情況經過沈信第一站的奪冠已經有所改變,尤其是沈信和舒赫親密交談的照片發表之後,更是讓給沈信的形象加了不少分。很多原本不太在意沈信的車迷也對沈信大生好感,其原因除了沈信表現出來的實力外,更因為沈信沒有和他們曾經的偶像有衝突,而且還很融洽,算是為他們掃除了新舊偶像之間的心障。   而說到愛烏及烏,只是因為喜歡沈信才關注F1賽車的人來說,沈信第一站的表現算是讓他們大感驕傲,感受過F1賽車的刺激後,對沈信取得的成績更是敬佩有加,那份癡迷勁可就更深了一層。   而作為中國人對外的形象代表之一,沈信的表現讓即使不瞭解不關注F1賽車的中國人也感面上有光。   這樣的情況自然是媒體歡迎的,他們的報道也是不遺餘力,在沈信回國的同時,有關他的話題已經吵翻了天。   還好沈信雖然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況,卻還是習慣性地保持低調,沒有將他的形成洩露。如果讓人知道他並沒有隨車隊去馬來西亞,而是回到了北京,怕他在機場就難以脫身。   不過即使事前不知,等沈信從機場一出來,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絕對不能讓人發現,因為在各大最新發行的體育報紙上,他的照片都赫然登在上面。看到報紙的暢銷,沈信自然明白什麼叫做樹大招風,連忙掩面而過,生怕被什麼眼神好的人給認出來。   沈信如此的行徑,自然讓同行的典嬈笑到肚子疼,本來是很風光的事情,沈信卻表現得像過街老鼠。不過沈信自己也是另有苦衷,這次回國參加頒獎本來就是意外,已經影響到他在F1賽車中的安排,再有什麼意外的延誤,那可就太麻煩了。尤其想到車隊那幫虎視眈眈的賭徒們,他的神經想不繃緊都不行。   一旦意識到形勢的嚴峻,沈信自然小心得可以,也就無驚無險地來到頒獎所在地。時間還早,他們就先找到了整件事的負責人鳳仙。   「鳳仙姐。」典嬈也是好久沒有見到鳳仙了,一看到她,馬上就興沖沖地撲進了她的懷裡。   「哦,小嬈回來了?」鳳仙親熱地抱住典嬈說著話,眼神卻只看著沈信,雖然事先知道沈信要回來,但沈信如此突然地出現在她面前,還是讓她感到一份意外的驚喜。   當然,除了驚喜之外,鳳仙的眼神裡還有著更豐富的訊息。但不管有多少種情緒要表達,在沈信眼裡,鳳仙給他最大的震撼還是溫柔。溫柔無敵,這就是鳳仙最吸引沈信的地方,也是她最大的特點。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七章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頒獎     通過一個眼神,沈信和鳳仙已經互相瞭解到了對方的心意,一切情意都在不言中了。鳳仙還在和典嬈說著話,沈信微笑上前,剛要對鳳仙說什麼的時候,一個突然插進來的聲音破壞了他的計劃。   「老大,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它的主人除了秦歌不會是別人。   在這樣的場合碰到秦歌是沈信沒有想到的,他差點要大聲叫秦歌躲一邊去,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不過在鳳仙溫柔的笑容下,沈信總算忍住了,只是皺眉反問道:「我又怎麼不夠意思了?」秦歌每每言出驚人,不過這次沈信可是一點不明白他的意思。   「還用說明嗎?」秦歌瞪眼說道:「我和小嬈的感情剛剛有所進展,你就把她給拉走了。害得我們長期兩地分居,到現在感情更陷入了危機,捫心自問,你慚不慚愧?」   秦歌一提這事,沈信不由啞然失笑,同時更覺得奇怪,典嬈是一直跟隨車隊沒錯,但以她的能耐,也是可以隨時回港的,難道她一直以來回去都不見秦歌嗎?這其中倒像是有什麼隱情。不過很早以前沈信就決定不理會他們之間的事了,這次也不例外,只是微帶譏諷地說道:「小弟啊,你既然想做老大,拜託有點風度好不好?什麼事都往我身上推,那是你負責任的表現嗎?這件事只能怪你自己沒本事,不要隨便推卸責任。」   秦歌剛要反駁,典嬈已經一臉不高興地叉腰站到了他面前:「什麼感情進展?什麼感情危機?說得好像跟真的似的,你不說,我都忘了有賬要和你算。」   「我們的賬可以慢慢算,但我和沒義氣老大的賬,卻是一刻也不能耽擱。小嬈,兒女私情放一邊先,讓我們先解決男子漢之間的恩怨。」   「哼!有本事你不要跟來。」典嬈冷哼一聲,和鳳仙打個招呼,轉身走了。   「哼!」秦歌一看典嬈要離開,也就顧不上和沈信多說,不過還是把典嬈的冷哼轉給了沈信,同時扔下一句話:「有本事沒本事,我們走著瞧!」   沈信搖頭失笑,秦歌還是這麼張狂,想到去年和秦歌的約定,也不知道這傢伙現在發展得怎麼樣了。這樣想著,沈信索性火上澆油地又對秦歌說道:「不服氣的小弟,老大可就要有新專輯出來了,你要是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和我比,那可是很沒有面子的。」   「走著瞧!」秦歌還是這個回答,聲音還在,人已經走得不見人影了。   被秦歌這麼一鬧,沈信和鳳仙之間柔情蜜意的氣氛全被破壞了,兩個人的目光再度相遇,還沒有說什麼,先自一起笑了起來。   沈信來的時間是剛剛好,頒獎還沒有開始,但也快要開始了。這樣的情況,自然不適合沈信和鳳仙暢談離情別敘,加上氣氛被秦歌破壞,他們於是馬上轉入正題。   「第一次頒獎,我覺得還是穩妥點好,所以對外一直很低調,不知道你是不是滿意這個安排呢?」鳳仙微笑著先說話了。   「基金是你掌握的,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我沒有什麼意見。」沈信也笑道。對鳳仙的工作態度,他是一百個放心,既然鳳仙這麼做,自然是有理由的,而且低調也符合他的性格,他自然沒什麼不滿意。   「說的跟你一點關係沒有似的。」鳳仙忍不住白了沈信一眼,其實她很明白沈信的性格,知道他不喜歡這一類的事情,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可是以沈信名義成立的基金,她一定得跟沈信說一聲。   被鳳仙白了一眼,沈信也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實在是有點太過不在意,連忙說道:「不過你說的低調,我卻一點也沒看到,現場好像是熱鬧得很。」   沈信只是隨意說說,鳳仙卻認真起來,沉吟道:「或許是你的老朋友丁自強在幫忙吧,這件事在官方媒體上有不少相關報道,本來我是想低調的,可是現在看來還是比較高調。這不能怪我吧?」這樣說著,鳳仙眨了眨眼睛。   「怪你幹什麼?」沈信啞然失笑:「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不過時間好像不早了,感謝就等到頒獎之後吧。」   聽到沈信語帶雙關的說話,鳳仙不由嗔怪沈信沒正經,不過也確實是時間不早了,沈信這個主人一到,馬上就該開始了。鳳仙又對沈信提起今年準備發展一系列的投資項目,沈信也不在意,含糊應承一聲就過去了。   頒獎現場倒是佈置得很有氣派,不過沈信卻沒有太留意,他在想著另外一個問題。聽鳳仙的口氣,似乎這個活動很引人注意,這當然不能說是壞事,但上如果因此讓他自己太突出的話,就不是他心所願了。按照他最初的想法,這個頒獎就上要鼓勵各行各業有突出表現的普通人,那才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才是中國真正的支柱。他更希望這樣的獎項能促使更多的人在自己的崗位上有突出表現,共同擔負振興中華的重任。   在這樣的想法下,他自然希望這些得獎的人能夠成為主角,而不是他自己。如果這個頒獎只是讓他自己名聲更響的話,那就是喧賓奪主,譁眾取寵了。   因為有著這樣的考慮,沈信作為獎項的頒發者,他的發言也很簡短:「人有多大力量,就有多大責任。作為一個比較幸運的人,我僥倖比別人多了一點點力量,也就希望能借自己的力量來幫助更多的人也獲得更大的力量。這個獎項的設立,就是希望能夠獎勵那些勇敢擔負起自己的責任,並作出成績的人,希望你們以後會更努力,做出更大的成績。相比於很多名不符實的譁眾取寵者,你們是平凡的,但你們也是偉大的,你們才是真正的英雄。」   事實也正如沈信所言,在這個場合獲得獎項的,大多是一些默默無聞的人,他們相貌平凡,也沒有吸引人的氣質,甚至在接受獎項的時候手足無措,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人格的偉大。聽著介紹裡所說的有關這些平凡的不平凡故事,沈信自己都很感動,也很激動,這就是人格的偉大之處。即使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從事著很平凡的工作,但一旦人格偉大了,在平凡的工作中也能做出不平凡的業績。   在沈信目睹頒獎過程中,鳳仙還藉機對他解釋了一下秦歌在這裡出現的原因。自從典嬈被唐子凡強行徵集到唐風車隊之後,秦歌就接替了典嬈所有的工作。一開始秦歌可是有點不習慣,整天叫著「累死了,這樣下去我藝術家的氣質可就全沒了」,不過在適應了一段時間之後,秦歌居然喜歡上了這個工作,而且除了他負責的財務方面,其他和基金有關的事情他也喜歡插手。在這樣的情況下,有關篩選獎項侯選人的工作他就一手包攬,他能力非凡,精力充沛,一旦興致來了,這些普通人視之為畏途的工作居然很快就讓他給做得井井有條。尤其是最後確定的獲獎者,每一個人都能讓所有人心服口服,而且絕無虛假的可能性。   聽完鳳仙的介紹,沈信可是要對秦歌刮目相看了,想不到這傢伙居然還是干一行愛一行的好同志,居然在新的崗位上如此發光發熱。沈信最後不由感歎,秦歌同志實在是革命的耐火磚,哪裡需要哪裡搬啊。像他這麼突出的表現,實在應該也特別嘉獎才好。   頒獎一直進行得很順利,氣氛也很熱烈。獎金豐厚自不必說,最關鍵的是「沈信獎」對這些普通人的工作的肯定,在發表獲獎感言的時候,很多人都泣不成聲,沈信也由此瞭解到很多他以前並不知道的艱辛,同時再一次感受到世界其實並不是美好的。這樣的想法並不讓他沮喪,反讓他更想要努力讓世界變得美好一些。這並不只是幻想,依他的能力,他完全能夠為這個夢想作出自己的努力,而且他也正在努力著。   早在頒獎過程中,沈信已經察覺很多記者蠢蠢欲動地想要採訪他。如果是在平時,沈信大概會滿足他們的意願,但今天情況不同,一是沈信能停留的時間有限,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應酬上面,另外一點,他不想那些平凡卻又不平凡的獲獎者的戲。在這樣的想法下,沈信雖然全程觀看了頒獎的過程,但頒獎一結束,他馬上就不見了。就連一直緊盯著沈信不放的記者們也說不清楚沈信是怎麼逃走的。   沈信是及早逃走了,但鳳仙可沒有這麼好運氣,作為整個頒獎的發起者和主持者,她不得不擔負起應付記者的責任。不過還好,在她巧妙的轉移下,很快眾多的獲獎者就成了採訪的熱門,她才得以脫身。   一見面就有很多事,沈信和鳳仙再次相見的時候,他才有閒暇有心情細察鳳仙的變化。這麼久沒見,鳳仙顯得更自信些,不再是只習慣躲在沈信身後的那個模樣。   看到沈信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鳳仙忍不住嗔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嗎?」   沈信微微一笑,將鳳仙攬入懷中,柔聲道:「不是沒見過,而是好久不見。唉,相思可真是折磨人啊,你看你都瘦了。」   鳳仙俏臉微紅,嘴裡卻說道:「不要胡思亂想,我瘦只是因為工作太忙了。哼,把所有事都丟給我一個人,我就是想你也只是因為你不負責任。」   「那就是還是想了。」沈信微笑,心中卻很感激,也就是因為鳳仙工作負責,唐子凡才指定要她負責基金,而事實證明,唐子凡確實是慧眼獨具。   鳳仙還想說什麼,沈信已經又道:「人生得一賢內助,夫復何求?「   「誰是你的賢內助?」很久沒有見到沈信了,鳳仙對沈信的調笑似乎很不習慣。   「誰答應就是誰了。」沈信微笑著向鳳仙吻去。鳳仙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她的反應卻洩露了她心底的秘密,在沈信熱情的親吻下,她很快就熱烈地迎合起來。   正如沈信調笑般所說,鳳仙就是他的賢內助,從一開始見面就是如此,現在還是。如果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總是有著一個女人的話,鳳仙就是沈信背後的那個女人。對這一點,沈信一直銘感於心,也讓他每次和鳳仙在一起的時候,那感覺總是不同。   相對於沈信對鳳仙的感激,鳳仙在感受自己幸福的同時,更多是在感謝上天。她本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過著很普通的生活,但沈信的出現改變了一切,她不僅有了更豐富的生活,更有了更大的幸福,當她最後滿足地躺在沈信懷裡的時候,她感覺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因為F1賽程的關係,沈信和鳳仙的這次重聚也就是一個晚上的時間,等到天一亮,就是他和鳳仙告別的時候,他還有趕到馬來西亞和車隊匯合。雖然第一站的結果美滿,但沈信更記得的是舒赫的話,一個賽季是很漫長的,現在遠不是可以鬆懈的時候。   從頒獎前和秦歌一起消失,沈信就沒有再見到典嬈。沈信也沒有刻意去聯絡典嬈,有關典嬈和秦歌的事他早就放手了。甚至在離開前,沈信都在想,如果典嬈不自己回來的話,他就一個人走。   不過在最後時刻,典嬈還是及時趕到,和沈信一起離開了。對於秦歌沒有出現,沈信很是奇怪,一問典嬈,典嬈先是支支吾吾,最後被逼問不過才不情願說道:「我只不過隨便說了兩句,他就大發神經。還說什麼全是你的錯,他要報復,而且很快。」   這樣說的時候,典嬈不由露出不好意思和擔心的神色,大概是怕秦歌會做出什麼不堪設想的事。不過沈信對秦歌的瞭解卻在典嬈之上,他現在敢肯定的就是秦歌絕對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說到報復,大概也就是在演藝事業上的挑戰。   這樣的挑戰沈信自然不怕,還很期待。想到秦歌昨天似乎很有把握的態度,他倒也很好奇這傢伙有什麼特別的作品出來。想到這裡,沈信微笑起來,很輕鬆地對典嬈說道:「走著瞧!」   這是秦歌的話,典嬈一聽就笑了,雖然不明白沈信為什麼一點不擔心的,但因為沈信的輕鬆,典嬈也變得輕鬆起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八章 雪邦賽道,錄音     回到車隊,沈信不由驚訝於車隊所有成員的精神面貌。幹勁十足,信心更是十足,如果讓其他人看到會以為這是一支戰績輝煌的老牌豪門,而不是剛剛組建的新車隊。沈信由此不由感歎起來,金錢的威力果然巨大,而好賭的人性更讓這一點強化到了最大。如果說這樣的變化不是唐子凡全隊皆賭的策略之效,沈信是說什麼也不會相信的。   兩站比賽之間有著兩周的準備時間,為了保持對賽車的熟悉,沈信每天都要花一定時間來聯繫,並且和林晨經常探討一些車手的技巧。   不過認真說起來,沈信這時的精力卻更集中在有關《力量》這盤構想中的專輯上。在回國之前,沈信已經把相關的樂譜資料傳回香港給任務和完成了,而等他一和車隊匯合,各方面情況穩定下來之後,他馬上就和他們聯繫了。   對沈信在這個時候推出新的音樂作品,任務和完成都有一定程度的驚訝,不過聽過音樂之後他們也就都理解了,從音樂的內容就可以看出,賽車給了沈信很多靈感。   因為有秦歌的威脅,沈信的態度是很急切的,這時雖然不是和任務,完成面對面,但他要求趕期的壓力還是讓任務和完成感受得很清楚。不過讓沈信有點奇怪的是,不只是任務興高采烈地表示沒問題,一向視為他趕歌詞為畏途的完成居然也是很輕鬆地就答應了他趕期的要求。難道這傢伙真的脫胎換骨了?沈信看著完成,不免有了這樣的想法。不過怎麼也好,只要他們能夠快點把工作做好,沈信也不管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在新一站的比賽臨近前,沈信終於接收任務和完成的回應。   讓沈信很奇怪的是,這次反倒是任務愁眉苦臉了,因為他在配樂上遇到了極大的難題,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樂器來演奏沈信的音樂。說起來那旋律可以說用什麼樂器演奏都很好,可是要想把這音樂的魅力完全釋放出來,就不是簡單的用某一種樂器所能完成的了。任務自己倒也是振振有辭,說是沈信創作的音樂太複雜,已經超越了通俗音樂的範疇,應該請專門的樂隊來才能做到完全展示這音樂的效果。   任務的話語自然有點推脫的意思,不過沈信也沒有心情和他鬥嘴,因為任務的一句話讓他有了新的靈感,他決定自己來解決這方面的問題。   至於完成,這次倒是難得的意氣風發,不僅按時給沈信遞交了歌詞,而且那質量更是沒得說。完成的工作效率如此高,倒讓沈信馬上想起去年巡迴演唱會時的經歷,不由對他由衷地說道:「老完啊,你現在已經是大師級的作詞高手。」   沈信難得的讚揚讓完成得意的笑了,不過那笑容沈信總覺得曖昧,似乎有什麼隱情是他不知道的。   不過沈信這時候是沒有太多心情去理會什麼幕後故事,也就沒有追究。現在詞曲皆備,伴奏方面沈信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接下來就只剩錄音的事情了。   不過一說到這個問題,任務和完成可就都有點愁眉不展了,因為沈信很明顯日程很緊,即使有餘暇,恐怕也是沒時間回香港錄音的。雖然他們都不懂F1賽車,但至少能明白那絕對不是度假休閒一樣的事。且不說在賽車過程中跑回香港錄音有不務正業的嫌疑,單說這樣做不會影響到沈信在F1賽車中的表現,他們是說什麼也難以相信的。   不過相對於任務和完成的苦惱,沈信可是胸有成竹,並沒有多解釋什麼,沈信只是輕鬆說道:「不是香港才有錄音棚吧?錄音棚可是在什麼地方也可以找到的。錄音的事你們不用多操心,我一個人解決好了。」   沈信的自信固然讓任務和完成覺得高興,不過卻還是難免擔心,任務就說了:「錄音棚隨處可有,但相關人員是不是有水平就很難說了。如果你弄一盤很糟糕的專輯出來,最好不要在上面寫我的名字。」   沈信忍不住笑了:「好像這專籍還和你有什麼關係似的。你放心,無論好還是不好,都絕對沒有你什麼事。」   一聽沈信如此說,任務可就是大大不滿了,大喊沈信「見異思遷,拋棄結髮夥伴」。   沈信的話當然只是玩笑,雖然沒有解決樂器方面的問題,任務還是完美地完成了編曲,沈信對他還是很滿意的。而一陣玩笑之後,這件事也就變成了沈信一個人的事。   沈信既然敢一個人承擔下來錄音的事情,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而且這個方法他已經用過一次,自我感覺效果很好。具體說起來,他是想像那次為拉赫曼錄製《可蘭經》那樣,用陣法和靈琴結合起來完成這個任務。   這個想法是不錯,不過說到實施這個想法,沈信自我感覺狀態尚沒有達到最好,一時並沒有準備開始。相反,這時沈信反把這方面的事情先放開,開始更關注與賽車有關的事情。   星期五到了,又是自由試車時間,沈信也像在澳大利亞一樣趕去觀戰。不過這次的情形可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即使是試車,居然也吸引了大量的觀眾。而在這些觀眾裡,居然有人打著大大的橫幅為他吶喊助威。   沈信一到現場就看到那橫幅,還在納悶之際,那些為他打氣的人已經看到他了,馬上就用歡呼來歡迎他。而那歡呼聲多是漢語,雖然有的很熟練,有的卻很生澀,但沈信卻聽得一清二楚,他們都在喊:「沈信加油,我們永遠支持你!」   這樣的場面實在讓沈信覺得有些想不通,因為他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車迷。   不過沈信在娛樂圈已經養成了良好的習慣,雖然想不通,卻不妨礙他很熱情地和這些人打招呼,並且答應著他們的簽名合影之類的要求。   沈信親切的態度讓這些人很興奮,助威聲更是大了起來,而沈信經過旁敲側擊,終於也明白這些人是來自何處了。原來在這些人當中固然有專業車迷,但更多卻是由沈信的影迷和歌迷轉變來的業餘車迷。   短短兩年,隨著沈信在娛樂圈的發展,他在東南亞的影響力也是巨增,很多年輕人都視他為偶像。這次沈信在馬來西亞參加F1賽車,馬上就有很多人趕來為沈信助戰。除了這些歌迷和影迷之外,也不乏因為沈信在澳大利亞站的出色表現而喜歡上他的真正車迷。這些人本來是各自為戰,但因為來的人實在是不少,在共同為沈信助威的旗幟下,他們馬上就聯合了起來,形成了獨特的「沈信助威團」。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沈信不由感動,這些癡心的崇拜者真是太可愛了。在這樣的心情下,沈信不僅給他們簽名,與他們合影,還和他們聊了很長時間。   和這些支持者的交談並沒有影響到沈信對這條名為雪邦的賽道的現場勘測。   承辦F1賽事的馬來西亞雪邦賽道是一條很受車手們歡迎的賽道,首先就是因為這條賽道的安全性非常高。作為F1賽事中最長最寬的一條賽道,它的佈局非常得寬鬆,在安全性上確實是有獨到之處。   不過有利有弊,數據表明,要想在這條賽道上超車並不容易。對沈信來說更是如此,賽車動力上的缺陷,將使得他的比賽會很困難。不過沈信並不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且不說能不能取得好成績要看臨場發揮,光說這只是一個賽季中的一個分站,並不足以影響大局,已經讓他很坦然了。   沈信早把所有賽道的資料記的滾瓜浪熟,雪邦賽道的資料也不例外,對他來說,這都已經是類似常識的東西。不過現場觀看,卻還是很必要的,因為隨著天氣氣候的變化,賽道的情形是不同的。尤其這裡的氣候特殊,高溫高濕,不僅對車手有影響,對賽車的影響更大。首當其衝,引擎就要接受這裡氣候的考驗。為了確定現在的賽道到底是怎樣一個情況,沈信是不得不來。   經過現場觀看試車,沈信更新了自己對賽道最新情況的瞭解,並和車隊技術人員溝通了一番。而說到賽車和最關鍵的引擎,那是典嬈和其他技術人員的事,倒是不用沈信操心。   星期六到,排位賽開始了,沈信已經是識途老馬,毫不費力就通過了前兩個階段的比賽。這時車隊更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林晨也順利地第一次可以參加第三階段的排位賽了。   靠上一站的輕載油量的戰術,沈信贏得了一個分站冠軍,但這次沈信可不準備這麼做了。同樣的戰術連用兩次,恐怕就不會有什麼效果了。而且在這樣特殊的氣候下比賽,穩定更重要,賽季漫長,沈信不準備在這條賽道上太拚命。在這樣的思路下,沈信選擇的重油戰術。   第三階段二十分鐘的比賽時間,沈信其實一直是在關注著賽車本身在這樣的氣候條件下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並沒有太追求速度,不過還是不錯,他最後的排位是第五名。林晨的發揮也很好,他是第七位發車,幾乎和沈信是肩並肩。   這樣的結果算是很好了,至少沈信是這麼想,因為他還在想著車隊總冠軍的事,林晨的發揮越好,進步越大,這個夢想就越現實。   不過對全隊皆賭的情況,沈信還是有些擔憂,忍不住私下問唐子凡:「你不是每一站都賭我贏吧?那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唐子凡一聽就很不屑:「不懂就不要亂摻乎。我可是老賭徒了,會那麼愚蠢嗎?我們賭你第一站能得冠軍,那也只是為了博個綵頭而已。至於其他站,我頂多賭你進前三,雖然賠率低了點,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就不要太貪心了。」   「是你自己貪心。」沈信沒好氣說道:「如果你真知道小心這回事的話,你就不會去賭了。」   「小賭怡情,你沒有聽說過嗎?」唐子凡不在意道:「而且我們現在手頭這麼緊,能賺一分是一分,我可是很顧家的男人,你不想我將來的老婆孩子都跟我吃苦吧?」   「你也算是顧家男人?」沈信比了一根中指,懶得再理會唐子凡,起身離開了。   在這比賽前夜,沈信一想到第二天的比賽,就不由感到激情滿懷。在這樣的狀態下,沈信覺得應該是時候錄製《力量》了。   說做就做,不過為免被人打擾,沈信一直等到夜深人靜之後才開始。有過上次錄製《可蘭經》的經驗,沈信很熟練地就模擬出一個現代化的錄音棚。測試了一下,效果不錯,沈信這才滿意地拿著靈琴進入了陣法裡面。   輕輕撥動琴弦,沈信對陣法在聲響方面的效果滿意到了極點,大概最先進,設備最完美的錄音棚也不過如此吧。   不過錄音陣法的效果只是一方面,沈信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該用什麼樣的樂器來完成伴奏。靈琴可以模擬任何樂器,沈信知道這一點,不過什麼樂器最適合表現《力量》,卻讓沈信和任務一樣煞費思量。   一再嘗試著,沈信久久難以確定,索性開始把錄音的事情先放一邊,盡情地探索起靈琴的魔力來。靈琴不只上能模擬一種樂器,甚至連一個交響樂團的演奏也能模擬出來,不過那可就要耗費不少功力,而且在控制方面更要求技巧。沈信現在所做的就是練習自己這方面的技巧,他不厭其煩地將自己已知的各種樂器自由組合著,想看看會有什麼效果。   自從得到靈琴之後,除了在維也納森林那段時間,沈信其實是沒有這麼花心思探索過靈琴,現在他興致上來,才發現這是一件很有樂趣的事情。   世界上的樂器不知道有多少中,自由組合下來,那數字更是驚人。沈信雖然有異能,卻也難以將所有的組合一一試驗。不過即使是這樣,在經過無數次的試驗之後,沈信終於滿意地找到了最適合演奏《力量》的樂器組合。   說是樂器組合,其實也不對,實際上按照沈信的想法,除了靈琴之外,這樣的演奏用任何樂器都完成不了,即使勉強能完成,也絕對沒有靈琴那麼神奇的效果。   換句話來說,沈信用靈琴演奏出來的音樂是借鑒了某幾種樂器的風格,然後通過靈琴本身的神奇功能,最後混合成一種新的音樂效果。   當沈信最後確定了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大半夜過去了,不過沈信心裡卻只有興奮和高興,馬上就開始了正式的錄音。   歌詞和樂曲沈信都已經浪熟於胸,雖然所有與錄音有關的事情都要他一手操辦,但這卻絲毫影響不到他的演奏和演唱的完美,一切都是有條不紊並且很輕鬆地進行著。   沈信一邊彈奏著靈琴,一邊引吭高歌,效果很是不錯。雖然錄音還在進行中,但就已經完成的部分而言,沈信開始確信他有生以來最完美的一張專輯將要誕生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九章 配合,團隊的勝利     沈信錄音完畢,新的一天的太陽已經升上了天空。心情愉快無比,沈信見到什麼人都是難掩一臉笑意。別人自然不知道沈信在高興什麼,不過這可是一個好兆頭,現在車隊所有人的命運可都與沈信的成績掛鉤了,看到沈信這麼輕鬆自如,他們的心情也馬上好了起來。   唐子凡尤其如此,看到沈信這樣的狀態,他不由喜上眉梢。私下裡,他很嚴肅地對沈信說道:「阿信啊,你的表現我是滿意得很,不過林晨還需要有更好的表現才行。不要忘了我們的目標是雙冠王,光靠你一枝獨秀是不行的。你看本站林晨的發車位置也不錯,你是不是應該為了團隊的利益犧牲那麼一點?」   雖然沈信自己也在想著雙冠王,但聽到唐子凡這個說法,他第一反應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過具體到唐子凡的提議,沈信也覺得很值得考慮。他自己肯定是不可能把賽車作為第一事業的,而如果事態發展良好,他能夠圓滿地功成身退,那就不得不考慮接班人的問題。從現在來看,唐子凡肯定是以培養自己人為主,而最合適的人選就是林晨了。如果為長遠計,確實值得現在為他多撈點資本。   這樣想著,沈信先是沒好氣地唐子凡說道:「先不要考慮那麼多,能有一個冠軍就不錯了,不要得隴望蜀。更何況,你能保證我就能得車手冠軍嗎?」接著才又說道:「不過本站情況是有點特殊,我和林晨商量一下。」   對沈信的說法,唐子凡一點不在意,反笑道:「你得不了總冠軍?那也不關我的事,自然有人找你算帳,不怕實話告訴你,本車隊這些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要殺也是先殺你。」沈信撂下這一句話,轉身找林晨去了。   和沈信不同,林晨是確實當自己是新人的,前一站有了一個積分入帳,他已經是很興奮了。對於即將開始的新的一站,他也是盡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摩拳擦掌,戰意高漲。   按照唐子凡的意思,沈信和林晨探討起如何在賽車中配合的問題。林晨對這個構思也是很感興趣,只是對沈信可能要因此作出犧牲,他不由感到有些惋惜。而對林晨這樣的想法,沈信只是微微一笑:「團隊第一。」   沈信這麼說,林晨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只能暗下決心,絕對要發揮自己最大的潛力,絕不有負眾人期望。說到賽前準備,林晨可是第一次前排發車,那興奮就不用說了。而且這興奮也沒有影響到他的勤奮,他知道自己的缺陷,在前一天排位賽後,他光練習發車時的離合器動作就花了很長時間,現在大賽當前,他的信心也達到了最高。   正式比賽前,每一個車隊成員都不忘上來和沈信打聲招呼,口徑出奇地一致:「好好加油,我們都支持你!」團隊的熱情固然讓沈信覺得感覺不錯,但想到那背後的原因,沈信可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正式比賽開始了,沈信和林晨都是一開始就將狀態提升到了最高。   一聲令下,賽車紛紛衝出發車區時,沈信和林晨的操作都很完美,不僅起速很快,而且在兩個人的默契配合下,排在第六位的賽車從發車時已經被擠到了後面。   雖然沒有時間打招呼互慶勝利,但兩個人的心裡都高興得很。接下來的比賽就比較簡單了,沈信和林晨互相掩護,後面的賽車想要超越上來實在太難了,實際上是一輛也沒有。不過這也只是對後面的賽車而言,在他們前面,包括舒赫和阿索,已經有三輛賽車了。他們的成功,也為這三個對手掃除了顧慮,在他們合力應付後面賽車的同時,與前面三輛賽車的差距也拉大了。不過萬事難完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沈信採取的是重油戰術,林晨卻是輕車上陣,經過一段時間的比賽之後,林晨就衝到沈信前面去了。   沈信這個時候就遇到了一個選擇的難題,是集中精神往前衝呢?還是留在跟在林晨後面為他打掩護?他往前衝,說不定還有希望奪分站冠軍,而林晨就可能不能再保持現在的優勢。而他若留下來為林晨護行,就基本等於放棄奪得本站的冠軍了。   考慮的過程是很複雜的,不過那時間卻也不是很長,沈信很快就決定選擇後一項,決心放棄個人的榮譽機會,全心全意為林晨當綠葉。雖然從個人來說是個損失,但從長遠來說,這是很值得的,也是很必要的。   沈信這個決定自然是有風險,因為即使他甘願犧牲,也不能確保林晨就能一帆風順。不過林晨的表現還是很好的,算是沒有讓沈信在這方面覺得為難。   在沈信的保護下,林晨不用考慮被後面的賽車超過,也是超常發揮,速度保持得很好,不僅沒有讓後面的沈信刻意要抑制速度來遷就他,而且也追近了與前三名之間的距離。   這情況一直保持到林晨第一次進站。   一旦林晨進站,沈信就不用考慮太多問題了,抓住這個機會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最大,全力奔馳起來。   沈信這一縱車狂奔,可就拉開與後面賽車的距離了,尤其是其他人的載油量沒有他多,紛紛進站之後,沈信的優勢可就更明顯了。連排在第三的車手也在進站後被他趁機超越,他前面的對手只剩下最強力的舒赫和阿索了。   不過也就在最緊張的時刻,沈信也不的不進站了,看看已經要追上的對手,他實在很有些惋惜,不過也只能先加油再說。   維修站技術人員的工作依然是讓沈信無可挑剔,絕對是沒有浪費時間,幾秒種後,沈信就又披掛上陣了。   因為維修站的高效率,沈信這時衝出來的位置還在第三位,第四位的車手還是被他壓在後面。形勢不錯,沈信心裡想道。   而在沈信之前,林晨進站時的效率也一樣高,沈信再次衝上賽道,林晨已經又衝到了第五名的位置,正和第四名的車手展開激烈的爭奪。   因為是採取輕載油量的戰術,林晨在速度上的優勢非常明顯,雖然因為經驗不足前幾次超車都沒有成功,但最後一次嘗試他還是順利得超越了第四位的車手,開始緊隨沈信的步伐前進。   雖然追趕前面的阿索和舒赫是一個很艱巨的任務,但現在沈信和林晨分列三,四名,能夠將這個成績保持到最後也是很完美的一次勝利。   因為沈信和林晨之間沒有絲毫競爭的意思,這時候他們已經將配合發揮到了最默契的程度。沈信的載油量遠遠超過林晨,他知道得很清楚,並沒有給林晨任何障礙,直接就讓林晨超越了他。   林晨沒有了後顧之憂,全力追趕起前面的阿索和舒赫。而沈信這時的注意力卻放在後面的車手身上,為了林晨,也為了他自己,沈信是不允許有人破壞現在的勢頭的。   在經過一番較量之後,這方面的戰鬥也告一段落了,沈信拉開與後面賽車的距離完全拉開,他也開始奮勇追趕起領頭者來。   比賽在繼續進行,不過局勢似乎越來越明顯,很多人已經沒有機會了。   重油戰術的好處就是沈信不用頻頻進站,實際上他第一次進站的載油量已經足以讓他維持到比賽結束。這樣的情況下,沈信是不用考慮其他的,一旦他領先了,別人想要反超就很難,因為他根本不需要再進站,也就根本不給予別人機會。這樣的情況下,沈信的位置就一直很穩定,雖然沒有追上前面三個人,但和後面的人卻漸漸拉大了距離。   林晨卻不同,他的輕載油量就預示著他會比沈信更多次進站。不過這也沒有影響到林晨的發揮,因為其他人也同樣在進站,雖然每次進站都會有些優勢上的損失,但一旦重新加入戰圈,林晨就馬上能奪回優勢。   同樣的故事一直在上演,沈信和林晨交替佔據著三,四名,舒赫和阿索爭奪著一,二名。   當離比賽結束越來越近的時候,形勢就越來越明顯。第一集團是阿索和舒赫的爭奪,而緊接著就是沈信和林晨這對同隊車手,至於後面的車手,和他們之間的差距已經比較大了。   最後一圈了,沈信和林晨基本上已經確保了三,四名,同時也還有希望爭奪冠亞軍。雖然那希望甚是渺茫,不過沈信和林晨還是毫不鬆懈地繼續向前。   比賽開始後,通過車隊無線電,唐子凡他們一直提醒沈信要保護好引擎,畢竟這裡的氣候條件特殊。不過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比賽,沈信已經對引擎完全放心了,果然不愧為穩定性第一,已經經受住了高溫高濕的考驗。   最後的衝刺開始了,沈信的賽車越跑越輕鬆,眼見追阿索和舒赫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他更是高興。而這時,作為第三名,他和第四名的林晨之間的距離也在拉開。   但就在這時,沈信耳中的無線耳機卻突然響起了唐子凡焦急的聲音:「速度放慢點,讓林晨上。」   只是覺得還有追趕阿索和舒赫的機會,沈信早忘了其他,經唐子凡這麼一說,沈信也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說起來第三名和第四名只差一分,但差別更大的是第三名可以上領獎台,第四名不可以。沈信已經得過一次分站冠軍,林晨卻還沒有上過領獎台。雖然這只是一時的榮光,但對一個新手,那精神上的激勵卻是難以估量的。   林晨的潛力毋庸置疑,不過要達到一流車手的境界,還有很長路要走,現在唐子凡的意思就是要借這個機會讓他更能增強自信。   明白到這一點之後,沈信馬上就將速度放慢了。雖然放棄追趕舒赫和阿索和他的性格不符合,讓他很惋惜,但一想到長遠,他馬上認可了唐子凡的做法。   沈信這一放慢速度,比賽就沒有什麼懸念了,舒赫繼上站的亞軍之後,終於奪得了本賽季第一個分站冠軍,而阿索是則是在上站的成績上進了一步,獲得了亞軍。林晨並不知道沈信是故意放慢速度,在看到沈信速度減慢的時候,已經一陣風般超了過去,獲得了第三名。   沈信故意地放慢速度,算是把第三名拱手讓給了林晨,不過其他人要想藉機佔便宜,卻是不可能的,沈信最後穩穩將第四名的位置保持到了終點。   沈信最終只獲得第四名,大概是讓遠道而來為他加油的支持者有些失望,不過事實上這樣的成績已經很好了。一個冠軍,一個第四名,沈信新賽季已經獲得了15分的積分。雖然在車手排名上低於舒赫的18分,卻也超過了阿索的14分,排在第二名。而作為團體,唐風車隊的積分也在前列,賽季剛開始,這個成績已經讓人很滿意了。   而那些不太滿意的支持者們,在沈信專門地去到他們面前進行了慰問之後,也馬上高興起來。賽季漫長,開局不錯,他們期待沈信以後會有更出色的表現。   這個時候頒獎開始了,生平第一次站上了F1賽事的領獎台,林晨的那份激動和興奮就不用說了,表現得比沈信上站當上分站冠軍還要激烈。不過這也是能夠理解的,只要想想一年前他還只是一個黑道小混混就可以明白。   在林晨高興的同時,沈信自己也很滿意,他早知道不可能每個分站都得冠軍的,甚至每站都有積分也是很難得的。現在自己有五分入賬,還幫助林晨登上了領獎台,已經是很圓滿的結果了。   而包括唐子凡在內,車隊的全體人員也是興奮不已,連續兩站都這麼成功,他們對獎金更有信心了。沈信是這麼想的,不過大概卻是有點誤解大家的精神了。因為在興奮中,所有人都在一起喊著口號:「亞洲,中國!中國,亞洲!」   看起來似乎賭金激勵之餘,唐子凡又把秦歌隨口胡謅的「亞洲聯合」作為團結團隊的新武器了。沈信不由想到,唐子凡這麼擅長蠱惑人心,不去當政治家實在是太浪費了。   在車隊的再一次慶祝完自己的勝利之後,他們又要奔赴新的戰場了,那就是F1賽事的下一站,位於沙漠中的巴林站。說起來阿拉伯國家也是沈信自己人,那裡應該和自己的主場差不多。沈信這樣想著,不由又想起了拉赫曼,那傢伙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表示過什麼,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不過說到沈信自己,卻還是和上一站一樣,兩站間的空暇時間他還另有事情要做。這次他可是得回香港了,因為一年一度的金像獎又要舉行頒獎,他自己也獲得了不少提名。既然時間趕得上,他不回去就說不過去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十章 新方向,金像獎前     沈信回到香港,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秦歌,可是一看到沈信,秦歌什麼也沒說,轉頭就走。沈信心中納悶,連叫數聲,秦歌卻頭也不回。沈信無奈搖頭,只能感歎:「這小子越來越不把老大放在眼裡了。」   前兩站成績不錯,車隊成員都喜上眉梢,不過卻也沒有因此鬆懈備戰。經過兩站比賽,對於引擎和賽車的改進,工程師們有了新的想法,已經開始具體研究起來。出於這個原因,典嬈這次並沒有隨沈信回香港。這大概也是秦歌一看沈信就氣不打一處來的原因之一。   秦歌跑得比兔子還快,沈信叫不住他,只能苦笑著去找任務和完成了。見到沈信突然歸來,倒是讓任務和完成吃了一驚。尤其是任務,大概是特別欣賞沈信這次的創作,更是大叫著要馬上拉沈信去錄音。   沈信微笑著制止了任務的衝動,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錄製好的唱片在手裡搖晃著:「不要費神了,已經大功告成。喏,就在這裡。」   完成還沒有太激烈的表示,任務卻是一聲怪叫,馬上就把唱片搶過去播放去了。   音樂一起,任務和完成都是精神一振。雖然這旋律,這樂曲他們也算熟悉了,但沈信通過靈琴表現出來的效果還是讓他們馬上就感到了震動。   音樂漸如佳境,沈信的歌聲也適時地響起,樂和歌的完美無瑕,更是讓任務和完成如癡如醉。說到表現,完成雖然看上去也很激動,不過還是比較克制地並沒有什麼異動,任務卻不同了,不斷地怪叫著,還時不時做著各種奇怪的動作。   對這些沈信其實還能瞭解,因為這盤專輯本就是充滿激情的,能夠感染到任務和完成算是顯出了成功的一面。不過對於任務誇張的舉動,沈信最後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只能用暴力迫使他停止。   對沈信的舉止,任務大是不滿:「我激動一下不行嗎?我激昂一下不行嗎?雖然我是一個很穩重的男人,但偶爾一次衝動也是難避免的不是?你居然掃我興,真是太可惡了。」   玩笑歸玩笑,對於沈信這盤新專輯,最後任務和完成都是直豎大拇指,齊聲稱讚是沈信的巔峰之作。   「大家風範,大師之作。」完成連連感歎,稱頌不已。   任務卻關注的是他的本行,從技術上提出疑問道:「阿信,這伴奏的樂器聲可是有點模糊啊。不是說效果,而是我根本聽不出用的是什麼樂器。你能解釋一下嗎?用的是什麼樂器?哪裡來的樂器高手?」   早知道任務會有這樣的問題,所以沈信馬上就回答道:「樂器嘛,就是上次給你們看過的我的傳家之寶靈琴。你們也知道的,它的功能是很強大的。」說到這裡,沈信想起這是秦歌的說法,不由笑了,接著才又道:「至於說到那樂器高手嘛,就是區區在下我了。」   其實一說起是靈琴,任務和完成就都知道樂手肯定就是沈信自己了,想起曾看到過的靈琴,在想想這靈琴的效果,任務和完成都是大大地讚賞和羨慕,對於沈信自己的演奏,他們倒是什麼表揚也沒有,直接就把功勞記在靈琴上了。   沈信自己錄製的唱片是那麼完美,任務和完成都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一致通過,並大膽預言了它的成功。   正事由此告一段落,沈信想起剛才看到秦歌那奇怪的表現,不由問起任務和完成,最近秦歌在忙些什麼。   「那小子啊,最近他可是全面發展了。」一提起秦歌,任務和完成都是一臉笑意。   「什麼全面發展?」沈信聽得不明所以,又問道。   「就是全面發展嘍。」任務笑道:「現在那傢伙不僅是知名歌手,知名演員,還是知名主持人,你說是不是全面發展?」   沈信越聽越是驚訝,歌手和演員也就罷了,居然還是主持人?這實在讓沈信有些吃驚。   細問之下,沈信才知道原委。原來自從去年巡迴演唱會之後,秦歌一時間沒有事做,就跑去客串主持人,沒想到居然大受歡迎,他也突然喜歡上了這一行,於是就被某電視太挖去做業餘主持人了。現在秦歌可是風光得很,尤其是有關體育方面,不僅是足球解說員,連沈信正在參加的F1賽車也是他的王牌欄目。   吃驚不已,沒想到秦歌現在將干一行愛一行的風格發揚得如此光大,沈信只能理解為世事難預料。   除了這個新發展起來的方向,秦歌在主行上也幹得不錯。除了去年年底發售了他的第三張專輯《情義》之外,今年他拍攝的《東方之鷹2》也很順利完成拍攝,馬上就要公開上演了,並且他還在籌備他的新專輯。   這都是任務和完成說的,沈信聽完之後,想起秦歌那句「走著瞧」,不由好奇地問道:「秦歌的新專輯?聽他吹得好像很牛,到底是什麼內容呢?」   在沈信來說,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問題,可是他一問過之後,任務和完成的表情就變得很奇怪。沈信莫名其妙,剛要繼續發問,任務先說話了:「這個你還是等專輯出來就知道了,現在我們不能和你多說,不然秦歌抓起狂來,就不是我們能承受的了。」   任務這麼一說,沈信更是奇怪,不過想到秦歌的作風,為了任務和完成的人身安全著想,他只好不問了。   而這個時候,完成卻突然一拍腦門說道:「居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本來是想第一時間和你說的,結果光顧聽你的新歌,就什麼都忘了。」   「什麼事?」沈信問道,同時感覺到似乎所有的人都變得神經兮兮,這世界他越來越看不懂了。   「還不是有關你專輯的事?」完成笑道:「華哥剛跟我說,希望你的專輯能出英文的。」   「英文專輯?」沈信不由一愣,英文歌曲他不是沒有唱過,不過出英文專輯,那可就是他沒有想過的了。   「對,歌詞我都作好了,你看看。」完成看著沈信驚訝的神情很得意,遞過一疊手稿:「都是剛剛才作好,所以還沒顧上和你聯繫,現在你回來是最好,正好省我點電話費。」   沈信接過一看,還真都是相關的英文歌詞。現在沈信也算是語言學家了,雖然英文他不擅長,但欣賞還是沒有問題的,看完歌詞後,除了讚美,他對完成沒有別的選擇。   完成毫無愧色地接受了沈信的讚揚,很是得意,最後才對沈信說道:「我都是按華哥意思辦的,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還是去問他好了。」   沈信點點頭,想到沒有什麼再需要和任務,完成說的了,他馬上就去找劉德華。   劉德華看到沈信也很高興,大笑著和他擁抱了一下,祝賀道:「恭喜你啊,在F1賽車上表現得很好。」   寒暄幾句,兩個人坐下後,沈信馬上問起有關英文專輯的事。對於這個問題,劉德華若無其事地回答道:「你忘了我們的國際化目標了嗎?我準備讓你進軍海外樂壇。英語可是現在世界的通行語言,出英文專輯自然是最合適的。」   劉德華的意思沈信自然懂,不過對於這麼做的效果他還是有些懷疑,忍不住問道:「華哥,現在這麼做是不是太急了點?」雖然沈信在國內和亞洲都是如日中天,但說到海外市場,沈信卻也知道他的影響力可以說近乎為零。從音樂角度來說,沈信自然有自信,但實際上市場情況並不是這麼單純的,單是以沈信的華人身份,想闖出一片天地就很難了。   沈信的擔心不無道理,劉德華卻不太在意,還啞然失笑:「阿信啊,你離開太久了,實在不瞭解情況,也難怪你會這麼想。」   劉德華的話裡充滿了調侃,沈信也笑了,不過對於劉德華說的情況,他還是真的不瞭解。   「你還記得去年《東方之鷹》在美國上映的事吧?」劉德華解釋道:「在那部影片裡,你曾經演唱過一首英文歌曲的。」   沈信點頭,這他當然還記得,不過那只是即興創作的一首歌曲,他自己並不是很滿意,劉德華若不提,他都已經忘了。那首歌也就是在電影裡出現,並沒有收錄進任何專輯,也沒有單曲發行過,沈信不知道劉德華為什麼這個時候提起它。   看到沈信不太明白,劉德華笑道:「就是那首你看不起的歌,居然掀起了不小的波浪,很多歐美觀眾都很喜歡那首歌,打電話來問是什麼人唱的。而且在瞭解情況後,很希望能聽到更多的新歌,當然,他們聽不懂漢語,要求的是英文歌。」   劉德華這麼一說,沈信頓有恍然大悟之感,這就跟他的單曲《迷惘》剛在電台播放時的情況一樣,歌迷們因為喜歡一首歌而期待一個歌手更多的作品。不過明白到這一點後,沈信還是難以理解,只是一首電影中的歌曲,居然能有這麼大的效果?   劉德華好像看出沈信的想法,笑道:「也難怪你不相信,我的第一反應也是不信。不過其實也不奇怪,《東方之鷹》在歐美市場的票房也很火爆啊,再說你那首歌對那些歐美觀眾來說很新鮮,能勾起他們的興趣也是自然的。而且,你沒有發現嗎?你的歌聲很是蠱惑人心啊。」說到這裡,劉德華甚至有些揶揄的意思。   聽劉德華這麼說,沈信才算是全明白了,電影的票房效果好,自然是一個很大的廣告效應。而說到歌曲,雖然沈信自己不滿意,那水準也絕對是在中等以上水平,加上沈信自己別有魅力的演唱,的確是很能吸引人。   這樣想著,沈信笑道:「這就是華哥讓我出英文專輯的原因嗎?不過這樣的需求應該不是很大吧?」   「這只是原因之一。」劉德華笑道:「市場有需求是一方面,其次我是想借你在F1賽車中的名氣來打開歐美市場。正好你最近表現這麼好,人氣大盛,我不抓住這個機會就太愚蠢了。」   這話說得沒錯,沈信在F1賽事中的精彩亮相,絕對是很大的一次個人宣傳,相信那些現在開始支持他的人是會對他的專輯有興趣的。   劉德華這個解釋更是合理,也充分說明了他對沈信的期望以及對衝擊海外市場的渴望。沈信沒什麼好說的,只能表決心道:「華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中文專輯我已經完成了,英文專輯我也盡快搞出來。」   「那麼快就完成了?在哪裡完成的?」劉德華還沒有聽沈信自己錄製的唱片,既驚訝又擔心,怕質量不過關。   「在哪裡完成的華哥就不用管了,反正成品就在任務和完成那裡了,你一聽就清楚了,質量絕對三包。」沈信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一個人完成錄音的事,索性就含混帶過。   沈信的奇怪言行,劉德華也不是第一次見了,雖然不想唐子凡那麼清楚沈信的身份,不過那信任和支持卻是一樣的,見沈信不想說,劉德華也就沒有多問,只是微笑道:「跟大哥也不說實話?滑頭。」   當務之急的正事都說清楚之後,沈信和劉德華才有機會說起即將要頒獎的金像獎。   根據剛出來的侯選名單,沈信已經憑借在《銀河英雄傳說》中的表現殺入了最佳男演員的最後名單,除此以外,他去年主演的三部電影都有入圍最佳影片,雖然最後《東方之鷹》被涮下來了,但其他兩部還是順利進入了最後名單。這樣的情況,讓沈信現在可是最熱門的明星人物,還僅僅是說他在娛樂圈的表現。   至於劉德華,隨著最後金像獎頒獎的接近,他的聲勢也很是浩大,無數人在呼籲他應該獲得最佳男演員。和沈信一樣,劉德華也是這個獎項的熱門人選,因為他也入選最後名單了。   說起來兩個人是競爭對手了,不過沈信和劉德華說起這個話題並沒有什麼尷尬,甚至還開起玩笑了。在他們看來,無論誰得都一樣,都是對《銀河英雄傳說》的肯定,而一部優秀甚至完美的電影,才是他們共同的願望。   就個人來說,劉德華更希望沈信能得,因為作為他大力培養的對象,他已經預見到沈信的成就將要遠遠超過他,這麼一個重要的獎,可以讓沈信更有幹勁和信心。   沈信的想法卻剛好相反,他跟希望劉德華得獎,因為劉德華雖然已經得過這個獎項了,但絕對沒有一次是這樣名至實歸的。   彷彿已經把最佳男主角當成是自己家的東西,兩個人還互相謙讓了一番,等他們意識到這一點,不由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最後兩個人約定誰得獎誰請客,才算結束了這個話題。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十一章 榮耀和失意     在金像獎頒獎前,沈信又遇見了秦歌,這次秦歌沒有再逃,還很老實地上前和沈信打招呼:「老大好!」   看到秦歌很嚴肅的樣子,讓沈信覺得很奇怪,也不好意思問他先前為什麼一見自己就跑了。不過總覺得秦歌的樣子怪怪的,沈信忍不住打趣道:「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擔心得不了獎?」   一提這個,秦歌的臉色更難看了,沮喪地說道:「沒戲了。」   「什麼沒戲了?」沈信更奇怪起來。   「我的最佳配角沒戲了。」秦歌可憐巴巴地說道:「他們說我太帥,怕我搶戲,給的角色都不夠份量,結果一點競爭力也沒有,已經被涮下來了。」   沈信先是不明白「他們」是誰,一想才覺得可能是秦歌剛入行時碰到的導演。那段時間正好是沈信去日本的時候,劉德華為了分散秦歌注意力給他找了很多角色演。那時候秦歌是興高采烈,大概現在才發現角色不夠好。   又好氣又好笑,沈信安慰道:「你不是一心撲在事業上的男人嗎?不要因為一點點挫折就氣餒,繼續加油,老大我支持你!」   「謝謝老大!」秦歌好像很感動的樣子,接著又道:「我其實不是為這個難過,我早發現這個秘密了,只是一直沒有說。對最佳配角我早沒有想法了,我最近其實是為個人的感情問題而煩惱。有心殺賊,我是無力回天,實在是有點沒精神,什麼人也不想見,所以先前一見你就躲走了。老大你不會怪我吧?」這樣說著,秦歌看上去更可憐了。   秦歌主動提起這件事,態度又這麼惹人同情,沈信還能說什麼呢?只好安慰他:「你可是要做大事的人,這些小事放一邊先。」   「我只是覺得不忿。」秦歌一下激動起來:「都說情場失意,事業得意,為什麼我情路坎坷?事業也如此不順?像我這麼失落的優秀男人,世界上還有嗎?」   沈信無言以對,秦歌卻又轉話題了:「尤其是一開始那些導演,居然因為我帥就不給我好角色。那時我還不懂,可是他們懂啊,如此陰我,真是其心可誅。他們這是歧視,這是壓制,這是迫害……」   看秦歌越來越激動,沈信連忙阻止了他繼續喊口號:「好了,不就是一個最佳配角獎嗎?小意思。你好好幹,明年拿個最佳男主角不更好嗎?」   「那倒也是。」秦歌點點頭:「據說偉大的男人都是要經歷挫折的,我怎麼能被這麼點小困難給打倒呢?我要發揚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的革命精神,堅決要衝破他們陰謀的黑網,直到將這些居心不良的傢伙打倒在地,然後再踏上一萬隻腳,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沈信越聽越不對勁,連忙喝止:「你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你說的這些話和你的事業挨得上嗎?」   「我只是發洩一下而已。」秦歌很委屈地說道:「心情不好就要發洩出來,不然對心理健康不利,老大你連這個也不懂嗎?」   沈信苦笑:「我懂。現在你發洩滿了,不許再胡鬧。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了,華哥那麼大力栽培你,你不要丟他的人。」   「什麼嗎?我哪有丟人?」秦歌還不服,想要反駁,卻被沈信一把拉著走了。   和相熟的人寒暄一番,最後沈信和方令強攀談起來,《千年迷夢》這次也成功進入了好幾項大獎的最後名單,方令強自然喜不自勝,拉著沈信,一開口就是滔滔不絕,話題完全不離《千年迷夢》。而說到秋真真因事沒來,倒讓方令強很是遺憾,一再對沈信表示了這一點。   這對沈信來說也很遺憾,不過秋真真的確是有事在忙,也是沒法強求。   頒獎正式開始了,主持人之一赫然是秦歌。沈信大覺不可思議,不過想到任務和完成說過這小子已經是很紅的主持人,倒也覺得不是不可接受。事實上秦歌能夠來這裡主持,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曾志偉的面子。曾志偉一直想培養秦歌當他真正的弟子,在影壇和歌壇競爭不過劉德華,讓秦歌繼承他主持人的衣缽也不錯。   沈信本來還擔心秦歌大出洋相,不過還好,一聽秦歌說話就知道他還是很認真地對待這個新身份的,不僅談吐得體,更是幽默優雅,倒是一點看不出他在沈信面前表現出來的痞勁。看到後來,沈信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還真是有自己的一套。   頒獎進行中,沈信第一次被提到名字是頒發「最佳配樂獎」,並且憑著《千年迷夢》中的表現獲得了這個獎項。不過說起來這是他自己跟自己較勁,因為他在《銀河英雄傳說》中的配樂同樣呼聲很高。   在這個獎項之後,還有一個意外的插曲,是有關秦歌的。即使頒發「最佳男配角」秦歌也表現得很自然,本來秦歌前面的表現已經讓沈信很放心了,但就在頒發「最佳新人獎」的時候,秦歌卻突然爆發了。   說到「最佳新人獎」,其實競爭並不激烈,憑著一部《不回頭》,秦歌的表現已經壓倒了所有有資格問鼎這個獎項的人。當最後宣佈秦歌獲得這個獎項的時候,沈信甚至認為這可以給秦歌一點安慰,讓他不要為沒有獲得「最佳配角獎」而太傷感。   但是事情的發展卻是讓所有人,包括沈信在內都大跌眼鏡。大概是曾志偉的要求,這個獎項是由曾志偉來頒給秦歌的。   看著走過來的秦歌,曾志偉笑瞇瞇地說道:「徒弟啊,恭喜你得獎,不過不要驕傲知道嗎?師傅我對你還有更大的期望。」   曾志偉話音未落,秦歌已經接過了獎像,不過他卻沒有回答曾志偉的話,而是凌空揮舞著獎像,像是要把獎像摔倒地上一般,一邊虛擲著,他還一邊叫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秦歌這一突發舉動,把所有人都驚呆了。曾志偉就站在他身邊,連忙上前喝道:「你在幹什麼?不要胡鬧好不好?」   聽到曾志偉的話,秦歌才停下手裡的動作,對著曾志偉委屈地說道:「我對得到這個獎不服。」   「不服?你有什麼不服的?」不要說曾志偉,所有人都是莫名其妙,只聽過沒有得到獎的人不服氣,而得獎者也不服,卻是聞所未聞。   「最佳新人獎?為什麼要頒這個獎給我?我是新人嗎?」秦歌振振有辭。   「你不是新人是什麼?」曾志偉又好氣又好笑:「你去年才入行,當然是新人了。這個獎項說明你的表現得到了認可,你有什麼不服的?」   「我就是不服。」秦歌執拗地說道:「我是剛入行,可是就因此說我是新人太不科學了。你看看我的表現,那絕對是一流水準,和什麼人比也不差嘛。得不了最佳男主角我認了,得不了最佳男配角我也不說,那是我的成就還沒有到那一步。可是給我最佳新人獎算什麼?我是堅強的男人,不需要安慰,我只憑自己的實力贏得自己的認可。」   秦歌還沒有說完,現場已經笑成了一片。秦歌還沒有說完,繼續又道:「我即使不能挑戰最高榮譽,也不能欺負新人嘛,那是對我的侮辱,是對真正新人的不公。我強烈要求把這個獎項收回去,另行頒發給需要的人。」   秦歌還沒有說完,曾志偉已經先阻止了他的話:「不要再說了。你當金像獎是什麼?你想要就給你,不想要就不要?你才是侮辱金像獎。」   「是真的啦,我真的不能算是新人。」秦歌說著把金像舉起來:「你們誰想要誰拿去,反正我不要。」   眼看笑聲一片,吵鬧聲一片,現場有點混亂了,曾志偉連忙拿出了師傅的威風:「什麼話也不要再說,乖乖領獎走人,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   曾志偉這麼一說,秦歌才沒有再繼續這個鬧劇,不過看他收起金像那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又讓所有人大笑不止。不過說起來秦歌誇張的風格已經為人所接受,他這一通鬧得雖然莫名其妙,卻也沒有人真正和他過不去。   只有沈信依稀能猜到秦歌的真正想法,那就是他真的不把自己當新人,以他一直想要挑戰沈信的心高氣傲,這還真是讓他感到不滿,並不是無的放矢的一味胡鬧。不過理解歸理解,對秦歌這樣的做法,沈信也是哭笑不得。   接下來就一切都正常了,秦歌的表現又中規中矩起來,再沒有出格的事情發生。不過有了剛才那一幕,現在只要秦歌一說話,馬上就能引起一片笑聲,倒是他自己顯得若無其事。   等到頒發「最佳男主角」的時候,現場一下子就都緊張起來了。誰也清楚,這其實就是沈信和劉德華的競爭,誰將獲獎馬上就要揭開,無論是支持誰,現在都覺得結果很不好說。自然有很多攝像機鏡頭對準了沈信和劉德華,他們是坐在一起的,不過從他們兩個人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一絲緊張,即使結果馬上就要宣佈,他們的臉上還是時刻保持著笑容。   說他們兩個人不緊張是假的,不過那緊張的原因卻和大多數想得不一樣,他們不是緊張得不了獎,而是有點不想得獎,因為在他們心中,都是期望對方能夠得獎。   最後一刻終於到來了,頒獎佳賓喊出了劉德華的名字。   現成一片沸騰,沈信也馬上笑容滿面地跳了起來,大喊一聲:「耶!」接著對劉德華說道:「恭喜你再次榮登影帝寶座。」在沈信看來,不僅僅是演技的問題,劉德華塑造的形象更應該獲得這個獎,相比而言,他自己獲獎就沒有那麼有意義。現在看到終於如願讓劉德華得到最佳男主角,他的高興和興奮可是發自肺腑的。   劉德華已經起身要上台領獎了,卻是一臉苦笑:「阿信,我這次可是太慚愧了。」   「不,大哥,那是你應得的。」沈信真心誠意地說道,接著還加了一句:「得獎不要忘了請客就好。」   「都是大亨了,你還敲我竹槓?」劉德華搖頭失笑,上台去了。   在獲獎感言中,劉德華又重申了自己的觀點,認為沈信才更應該得獎,同時還隆重感謝了沈信和秦歌在拍攝《銀河英雄傳說》時對他的幫助。沈信在台下還沒有說什麼,秦歌已經上前很激動地和劉德華抱在一起,還裝模作樣地抹眼淚:「華哥,能從你嘴裡聽到我的名字,實在是太讓我感動了。」   這場面自然引起笑聲不斷,不過從這裡也完全可以看出天與地公司內部的團結友愛氣氛,倒是讓很多瞭解內幕的人感到感動。   接下來的頒獎相比之下就沒有什麼太大的懸念,最佳影片還是由《銀河英雄傳說》獲得,最佳導演的桂冠則落到了美國老頭諾曼頭上。這些獎在頒獎前已經被媒體熱炒過了,作為去年的票房冠軍,現在獲獎可謂眾望所歸。   最佳男主角,最佳導演,最佳影片,加上其他的技術獎項,《銀河英雄傳說》是這次金像獎的獲獎最多的影片,幾乎是開創了一個歷史。而除了這部電影,天與地公司還有不少入圍金像獎的電影,一時之間也使得劉德華這家公司更是引人注目。   輝煌的一夜,這是天與地公司的極大榮耀,也充分體現出了天與地公司在業內的領頭羊地位。   不過有得意者就有失意者,秦歌那個野心勃勃的傢伙很失望先不說,沈信沒能獲得第一個影帝稱號也讓很多人覺得遺憾。雖然秦歌誇張的言行難作準,沈信對自己的失利並不在意,但總的來說,還是比較失意的。   而在所有失意者當中,最失意的人卻是方令強,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的桂冠都是擦肩而過,他內心的失望可想而知。儘管明白《銀河英雄傳說》的不可抵抗,但《千年迷夢》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居然一個有份量的獎項都沒有得上,方令強不由很失落。雖然表面若無其事,但他的傷感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   沈信尤其瞭解這一點,所以頒獎一結束就去安慰方令強。   方令強這時候已經平靜了許多,先對沈信表示感謝後,然後才很堅定地說道:「金像獎失敗不要緊,我們還有機會。戛納電影節的時候,將是我們的又一次機會。」說到這裡,他誠懇地看著沈信:「相信我,這部電影絕對是可以獲獎的,無論是我得最佳導演,還是你得影帝,這都將是我們合作最成功的一次。」   方令強能夠重新變得這麼有信心,沈信自然很高興,不過對於他自己能不能獲獎,他其實並不是很在乎。   而且說實在的,沈信現在已經沒有太多時間想到有關《千年迷夢》的事情了,首先他要考慮完成《力量》專輯的英文版本的錄音,而接下來還有F1賽車。《千年迷夢》對他來說,現在就只是一個回憶。戛納電影節,在他看來似乎也太遙遠了點。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十二章 東道主的慇勤     金像獎後,沈信又在香港待了兩天,這自然是為了要把《力量》專輯的英文版本給錄製好。和中文版本有所不同,不僅任務在編曲方面做了調整,使之更符合歐美人的口味,沈信也在伴奏上做了些改動,所使用的樂器風格有所變動。   不過總的來說,專輯風格並沒有太大變動,還是那麼得激情四溢,震撼人心,所謂的差別也就是原著和翻譯版本的差別而已,形式上可能有點不同,但內涵和精神卻還是原樣。一旦這些改動都作好,沈信要完成錄音就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了,按照他已經很習慣的方式,他很快就把整張唱片錄製好了。   而這個時候,在金像獎後,本來爭論得沸沸揚揚的沈信和劉德華誰更出色的話題也告一段落。首先劉德華榮獲影帝,他的支持者已經心滿意足,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其次從沈信的支持者來看,沈信的失利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沈信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得最佳男演員。這次的失敗固然讓人不爽,但如果沈信能因此而更努力,那就是歌迷和影迷的福氣了。而且沈信現在還在賽車,一旦他得了影帝,如果覺得娛樂事業沒有挑戰,那麼說不定他就不回來了,現在他沒有得到演員的最大榮譽,相信他是不會滿意的,也就注定他很快會回來。   這樣的觀點在媒體和網絡討論中隨處可見,雖然猜測的和事實大相逕庭,不過也充分說明了眾多影迷和歌迷對沈信回歸的期盼。當然,他們也沒有忘記沈信一旦奪冠就回來的承諾,因為沈信前兩站的表現不錯,更多的人在期待他回來的同時,也更關注F1賽事的進展。   沈信對這些情況多少也有所瞭解,能得到這麼多人的支持和期待,他自然是很高興,趕往巴林的時候,他的心情輕鬆又愉快。   飛機降落,沈信在機場出口沒有見到接機的車隊人員,反而看到了一個很奇怪的歡迎場面。雖然能夠聽懂阿拉伯語,但沈信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而這時,一個表情嚴肅的阿拉伯人走上前來,彬彬有禮地問道:「是沈信先生嗎?」   沈信點點頭,那人頓時高興起來,二話不說就把沈信引往一輛超級豪華的房車。沈信被這場面弄得有些糊塗,想要問是什麼事,那人卻是微笑不語,問多了也只說「到地方你就明白了」。   氣氛弄得這麼蹊蹺,沈信心裡倒不踏實起來,心想莫非是唐子凡那傢伙幹出了什麼出格的事,連累自己也被牽扯進去了?不過看接待者的神情,卻又不像是有什麼惡意。既然問不出什麼來,沈信也就只好坦然上車,等著看是結果了。   沈信心裡自然沒有什麼負擔,且不說他自己的身手不是任何人可以約束的,就說他是世界上唯一擁有在阿拉伯世界暢通無阻的特別證件,已經讓他在巴林可以橫著走了。   沈信心情輕鬆地上了車,房車馬上啟動,這時沈信才發現接他的並不是只有這麼一輛車,而是一支車隊,房車在前,其他各式豪華轎車緊隨其後,那場面頗為浩大。沈信這時更確定對方沒有什麼惡意,看這場面倒像是當他是國賓。隱隱想到這事情和所謂的「真主使者」有關,沈信不由有些哭笑不得,這事情好像還沒完了。   不過即使是想到這一點,對於巴林方面的慇勤,沈信還是有些猜不透,畢竟他和巴林方面並沒有什麼深交。而且他已經很久沒有和阿拉伯方面聯繫過了,突然遇到這麼一個場面,實在讓沈信覺得奇怪不已。   不僅沈信奇怪,從車窗望出去,一路上看到的阿拉伯人也在奇怪,很明顯他們並不知道這麼浩蕩的場面是為誰準備的。   大概是為了顯示隆重,整支車隊的前進速度並不是很快,讓沈信大覺不耐。不過再慢也總有到達終點的時候,沈信最後終於發現車隊在一家豪華的星級酒店停了下來。   依然是無聲的慇勤,那個接待沈信的人一直把沈信引到一間套房前面,高喊一聲:「沈信先生到了!」然後還是什麼也不說,只是示意沈信可以進房去了。   沈信滿腹疑竇地推門進去,一看房中情景,先是一愣,接著不由哈哈大笑。房中三人分別是拉赫曼,唐子凡和典嬈,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能在一起,但沈信總算是明白這麼隆重的招待是怎麼回事了。有拉赫曼在,一切自然和他脫不了關係,雖然巴林不是他的國家,但既然是阿拉伯高層人物,自然在這地方有些特權。   一看到沈信,首先開口的是典嬈,叫了一聲「信哥哥」,她已搶著上來挽住了沈信的手臂。而拉赫曼也緊接著站起身來,微施一禮笑道:「親愛的兄弟,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相對於拉赫曼和典嬈的熱情,唐子凡卻很是冷淡,不僅坐著不動,還對沈信翻著白眼:「怎麼現在才來啊?害得我和王子殿下等了這麼長時間。」   一聽唐子凡這麼說,沈信就氣不打一處來,本來是一件好事,偏要搞得這麼神秘,雖然說可能是拉赫曼的意思,但唐子凡沒有提前通知沈信拉赫曼也在,擺明是想看熱鬧。現在唐子凡居然還說風涼話,若不是有拉赫曼在場,沈信一定要上前給他兩拳。   拉赫曼也是聰明人,一看就知道沈信在想什麼,連忙解釋道:「這事不怪唐先生,是我要他保密的,以便能讓我給你一個驚喜。從你剛進門的表情看,我的安排還是取得了不錯的效果。哈,先坐再說吧。」   沈信依言坐下,拉赫曼笑道:「首先,請接受我對你在F1賽車中的出色表現表示祝賀。其他站我沒有能去現場助威,實在是遺憾和慚愧,現在的巴林站可是我們的主場,我當然說什麼也要來為你加油喝彩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有一幫朋友要介紹給認識。」   「朋友?」沈信一聽就覺得頭大,拉赫曼嘴裡的朋友,大概不是那麼簡單的。   「是啊,朋友。」拉赫曼微笑著繼續說道:「都是阿拉伯世界裡有頭有臉的人,這次是專程為你來助威。這樣的場面,對得起你『真主使者』的身份了吧?」   拉赫曼舊事重提,沈信不由苦笑,剛才一見面拉赫曼還叫的是兄弟,沒想到三句話沒說完,這個「真主使者」的頭銜又戴到了自己頭上。無奈歸無奈,沈信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兄弟歸兄弟,你這樣亂扣帽子,我還是很難接受的。」   拉赫曼莞爾一笑:「你不接受也不行,我們這次就是來現場確定你的身份的。你前兩站比賽的表現,說明真主一直在保佑你,若不是這樣,怎麼能說明你第一次參加F1賽事就有這麼好的表現呢?即使是最才華橫溢的車手,也從來沒有這麼好的表現。」   沈信剛想說什麼,拉赫曼已經接下去說道:「而且你是不是『真主使者』,馬上就可以下結論。」   沈信不由奇怪,問道:「怎麼馬上就會有結論?」   「你想啊,巴林站可是我們阿拉伯人的主場,如果你真是『真主使者』的話,真主一定會保佑你在這一站奪冠的。」拉赫曼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你奪冠,就證明你即使不是真主的使者,也一定是真主的寵兒。」   拉赫曼這麼一說,沈信只能苦笑,忍不住問道:「如果我奪不了冠軍呢?」   「怎麼會?」拉赫曼理所當然地說道:「真主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我都把朋友們一起請來了,就是要現場看看真主的意願的。我相信真主是不會殘忍地對待他虔誠的子民的。」   在唐子凡的跑路威脅之後,在全隊皆賭之後,沈信的賽車生涯又多了一重壓力,而且這壓力更是巨大,因為它是以真主的名義。沈信這樣想著,苦笑不已,同時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輸上一場來表示自己和真主沒有什麼關係?   唐子凡看出沈信的心思,一本正經地對沈信說道:「你不要有什麼別的想法,王子殿下也是為了表示對你的支持不是?你現在有著這麼多支持者,你千萬不要辜負他們的厚愛啊。」   唐子凡和拉赫曼站在一條陣線,沈信其實也能夠理解,畢竟唐子凡是商人身份,能夠和拉赫曼搭上關係很是有利可圖。而且唐子凡這麼做並不是只為一己私利,沈信倒也沒有什麼好責怪他的。不過想是這麼想,沈信對唐子凡向來是和自己唱對台戲還是很不滿意,忍不住說道:「小唐,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奪冠有那麼容易嗎?說得就能得?我就這麼個水平,你要是不滿意,可以自己來賽賽車看嘛。不管怎麼說,你也曾經是業餘高手。」   「我是想啊,可是我沒有駕照,而且阿拉伯人也不喜歡我。」唐子凡一句話就把所有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典嬈卻是不瞭解沈信到底是什麼心理,按她的想法,既然來賽車,當然就是每站都要爭冠軍的,所以她馬上也說道:「信哥哥,這次我也看好你哦。賽車剛更換了引擎,其他方面也很完美,你一定會有好的表現的。」   連典嬈也這麼說,沈信只能繼續苦笑,不過說實在的,即使沒有這麼多鼓勵或者脅迫,他也是不會放棄爭奪冠軍的。尤其是經過前兩站的比賽後,他越來越感到自己其實還有更多優勢沒有發揮出來,在這一站,他本來就是鉚足勁要爭奪冠軍的。   「看真主的意思吧,我會盡力的。」反正這個「真主使者」的頭銜已經甩不掉了,沈信也半真半假地說道。   聽沈信這麼說,唐子凡和典嬈固然高興,卻是不如拉赫曼反應激烈,他馬上顯出很感動的神情,然後喃喃地禱告起來。   看到拉赫曼這個樣子,沈信和唐子凡也嚴肅起來,他們雖然不信奉任何宗教,但對有信仰的人,他們卻都很尊重。現場氣氛一下子變得很莊重,連典嬈也收起了笑容。   經過一番短短的禱告之後,拉赫曼才向著沈信等露出笑容說道:「時間剛剛好,我已準備好一桌豐盛的筵席來為兄弟洗塵,如果沒什麼意見的話,就請跟我來吧。」   沈信自己無所謂,唐子凡和典嬈卻很高興地答應了,阿拉伯風味的大宴,可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遇上的,即使不說大飽口福,能目睹其盛況也是難得的幸事。   於是在拉赫曼慇勤的引領下,沈信等馬上就被他帶到了一個佈置華麗無比的餐廳去。在哪裡,估計是拉赫曼已經作過工作了,除了他們,再沒有其他人在。   分賓主坐下,菜餚馬上流水般送上,別的不說,光是其豐富精美已經先讓沈信等歎為觀止了。給沈信等上了一堂阿拉伯風格的美食課後,拉赫曼才微笑著又說道:「親愛的兄弟,你不要怪我一直沒有和你聯繫,連你得了第一個分站冠軍我都沒有表示祝賀,那其實只是因為我想要等到這個主場的時候再當面對你說。而且在這期間,我也一直在遊說我的朋友們,希望他們能和我一樣支持你。效果很不錯,你大可以放心,只要你這站能奪冠,整個阿拉伯世界都會站在你身後支持你。」   沈信自己知道自己事,即使沒有拉赫曼,他也要盡力爭奪冠軍。而說到巴林站,他也不是沒有機會和實力達到這個目標。既然「真主使者」這個頭銜甩也甩不掉,他也就坦然接受了,微笑說道:「希望不會讓你和你的朋友們失望。」   拉赫曼先是一笑:「我們相信你,更相信真主。」接著喟歎道:「阿拉伯世界沉默太久了,現在只有用民族文化來讓他們重新聚集到真主的旗下。雖然任重道遠,但現在由於兄弟你的出現,曙光已經顯露,接下來就靠我們自己的努力了。不過只要有兄弟你在,我們就對未來充滿信心。」   拉赫曼一番解釋,沈信才明白事情原委。和其他人不同,見識過沈信很多神鬼莫測的表現後,拉赫曼已經相信沈信就是真主派來拯救他乃至整個阿拉伯世界的人,他對沈信的信心近乎盲目。而沈信在F1賽車中的表現更增加了拉赫曼的這種信心。除此以外,沈信送去的《可蘭經》以及阿拉伯樂曲的唱片也給了拉赫曼很大的幫助,現在這些唱片已經是整個阿拉伯世界上曾最流行的東西了。無論是純粹的阿拉伯主義者,還是受到西方文化影響的,聽過這些音樂後,他們的反應是一致的:這樣的音樂和祈禱,只有最純粹的阿拉伯人才能做出來。   而這卻是出自一個中國人之手,知道這一切之後,雖然表面上還沒有一致,但在心底,很多人已經或多或少地接受了拉赫曼的看法:沈信是真主的使者。   正是因為這樣,沈信在巴林站的比賽才能把這些高層人士吸引來,正如拉赫曼所說,如果沈信能夠在本站奪冠,更能獲的總冠軍,那麼他想要不承認自己的使者身份也不行,因為阿拉伯高層已經對他開始尊崇起來。   沈信不再苦笑,反而有種奇怪的感覺,如果他真的在本站奪冠,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真主了。世事往往如此,當種種機緣巧合結合在一起,就讓最堅定的無神論者也會感覺到冥冥之中,萬事皆有天意。   談話進行得很愉快,唐子凡卻有些唐突地說道:「王子殿下,你的筵席豐盛是豐盛了,怎麼不見你上點酒呢?有菜無酒,未免有些不夠盡興。」   拉赫曼不由苦笑:「按照我們穆斯林的習俗,酒是被禁止的,所以只好委屈朋友了。」說到這裡,他不由慚愧:「上次見到兄弟的時候,我是一個墮落的穆斯林,所以還犯了這個戒條。現在我已經洗心革面,就不能再這麼做了。想及以往,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拉赫曼一臉的懺悔之色,倒讓唐子凡馬上閉緊了嘴,再不敢說話,若被拉赫曼認為有褻瀆真主之嫌,他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過拉赫曼明顯並不在意,在講述完有關沈信的事後,他馬上和唐子凡探討起合作的事情來。唐子凡原先的產業就是五花八門,現在算是沒有那麼豐富了,不過他可是什麼都懂點,一和拉赫曼談起來,各種合作意向聽得沈信都有點頭暈。很明顯拉赫曼對和唐子凡的合作很有興趣,他們談得可是投機得很。   對他們的談話,沈信本來是沒有多大興趣,不過想到能讓這些和自己關係都不錯的人相識相知,並精誠合作起來,沈信自己心裡也是驕傲得很。   聽了一會兒唐子凡和拉赫曼的談話後,沈信就和典嬈聊起天來,先說了說自己回港的見聞,然後和典嬈聊起賽車的事。經過車隊工作人員的一致努力,現在車隊和賽車的情況一切良好,沈信聽完之後很是滿意,忍不住在心裡說了一句:「感謝真主。」   這一餐進行了很長時間,最後大家興盡而歸的時候,都是十分滿意。唐子凡大概最得意的是又和拉赫曼達成不少協議,而拉赫曼最高興的卻是沈信表現出來的信心和決心,他已經把自己的命運和沈信聯繫在一起,只要沈信一切順利,他就對未來充滿信心。   這樣的情況,倒是讓沈信有些慚愧,不過想開也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如果他的存在能夠幫助到拉赫曼,也就問心無愧了。所謂真主的意思,誰能真正明白?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十三章 輕車上陣,主場的感覺     拉赫曼是說要介紹他的朋友和沈信認識,不過這件事他卻也並不著急,因為他覺得在沈信奪得本站冠軍之後再來介紹,效果會更好。而且沈信大賽在即,也不適合用這樣的事情分心,所以這件事就先當做是一個約定了。   沈信回到車隊,第一件事就是試車。經過更換引擎和其他部件之後,賽車又是煥然一新,沈信試過之後,對賽車很是滿意。   不僅僅是對賽車的性能滿意,當沈信坐入賽車的時候,他甚至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感到自己和賽車已經達到了心靈相通的境界。   這麼說當然有點玄,但實實在在地,沈信就是這樣的感覺。說起來這並不是沈信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早在上一站比賽的時候,他已經模模糊糊有這樣的感覺了,只是那一站因為要幫助林晨,他沒有機會把這種感覺利用到最好,事後他馬上離開,就把這當成一種錯覺了。但現在再次感受到這樣的感覺,沈信終於明白了,他的修為已經全面地更上了一層樓,在音樂方面如此,在賽車方面也是如此。   有了這樣的感覺,沈信自然對奪冠更有信心,不過他還真是難以說清楚,突然之間的修為提升,到底是不是真主的庇佑?   程序依舊,星期五試車,到星期六的時候,排位賽又開始了。   拉赫曼如約而至,雖然只是排位賽,他也專程前來為沈信吶喊助威,不過說到他的朋友,卻是沒有一起來。據拉赫曼說,他們要到正式比賽時才會來,因為他們既想認識沈信,又不想在賽前讓沈信分心,就約定正式比賽時再一起來。   不管怎麼說,拉赫曼的到來算是對沈信的一種激勵,而這種激勵反映在賽車上,就是沈信從頭到尾完美的表現。   從第一階段排位賽開始,沈信就表現得很興奮,即使前兩個階段沒那麼重要,他的單圈成績依然都是第一。   沈信良好的狀態自然引起其他車隊的注意,不過在他們看來,沈信表現得這麼突出毫無意義,因為真正的較量是在第三階段排位賽才開始,而最重要的是正式比賽,沈信狀態出得早並不是什麼好事。   因為有著這樣想法,多數人都把這沈信這樣的表現歸結為他畢竟是新人,經驗不足。不過等第三階段排位賽開始後,沈信還是一直表現得強勁無比,所有人就不再這麼想,而是開始懷疑起來:這傢伙,莫非是吃了什麼猛藥,居然能持續這麼強勁?   在沈信而言,這其實是很自然的事情,他並沒有刻意追求什麼,但一開始比賽,他就完全進入狀態,想不要好成績也不行。這當然是歸功於他突然領悟到的人車如一,如果說以前他還需要有反應時間的話,現在一切操作就是在近乎本能地完成著,那效果比以前是更上一層樓。   尤其是在第三階段排位賽開始後,因為車隊已經確定這一站他使用輕載油量,多進站的戰術,他輕車上陣的效果就是連破自己先前的單圈記錄,不僅穩穩獲得桿位,更創造了屬於他個人的第一個單圈成績。   說起來幾乎沒有什麼懸念,第三階段排位賽還沒有結束,沈信已經確保了桿位,第一次獲得了首位發車。   這個情況沈信固然滿意,其他人更是興奮,尤其在拉赫曼看來,這是真主又一次保佑了沈信,對沈信的信心更是大增。   正式比賽前,車隊所有人都是精神振奮,同時又都很嚴肅認真地在進行著賽前準備。尤其是維修間的工作人員,在期待冠軍的同時,他們更知道自己身上的責任。要想奪得本站冠軍,沈信的優秀髮揮固不可少,但他們的效率卻也同樣重要。採用多次進站戰術,維修間的效率絕對是很關鍵的。如果因為他們的失誤而影響到沈信的成績,且不說其他人的責怪,光是想到他們獎金的損失,已經足以讓他們不敢怠慢了。   這樣的團體氣氛,對沈信自己也是一個鼓舞。心情愉快下,沈信還和唐子凡開玩笑道:「這次我的感覺很好,對拿分站冠軍可是很有把握的,你要不要下注買我贏?」   沈信自覺話說得沒錯,唐子凡卻是白了他一眼:「不懂就不要亂出主意,現在下注,哪有什麼利潤可圖?因為你前兩站的表現太引人注目,為了降低風險,現在各賭博公司有關你的各項賠率都調整低了。雖然總的來說還是買你有利,不過那麼小的利潤,我實在懶得操作。」說到這裡,唐子凡又歎道:「再說了,我基本上已經把手頭的錢全壓在車手總冠軍和車隊總冠軍上了,哪裡還有餘錢來買單站的賭注?」   聽唐子凡這麼說,沈信不由苦笑,在賭博方面,他確實不如唐子凡瞭解得透徹。不過一想到開賽前那高到不可思議的賠率,而唐子凡又聲稱已經把自己的錢全買了,沈信就不由覺得各賭博公司的前景堪虞。   對唐子凡到底下了多少賭注很是好奇,沈信旁敲側擊地問道:「你下那麼大賭注,就沒有賭博公司注意你嗎?」   「有什麼好注意的?」唐子凡笑道:「我可做得很隱秘哦,不會讓人發現的。那可都是我的血汗錢,我怎麼會不好好經營?」   「挪用公司基金,投資賭博,你還真是敢想敢做啊。」沈信不由感歎。   「你不要亂說啊,我用的可都是我的零花錢。」唐子凡一副愛惜羽毛的表情:「我這叫個人投資,你不要當我是爛賭鬼。」   「是,你是投資,還拉了車隊的人都去投資。不過我很是擔心啊,如果今年的結果不盡如人意,不僅你的零花錢沒有了,還會多一大幫人想砍你。」沈信提醒唐子凡道。   「怎麼會?除非你故意放水。」唐子凡很自信地說道:「所謂三歲看老,我可是從小就以有投資眼光著稱的。想當年,我們家那麼窮,老爹根本不給我多少零花錢,我可都是靠我銳利的眼光才從賽馬上贏來請女生看電影的錢。」   唐子凡憶及往事,一臉陶醉。沈信不由大笑:「你還真把這叫投資?說得再好聽,頂多也只能算是投機。」   「投資和投機只有一線之隔,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分清楚的。」唐子凡不在意地說道:「當你投資到一本萬利的生意的時候,總會有人說你投機,可是我自己明白,那只是我的投資眼光太準的緣故。比如說現在我手裡有你這麼一張王牌,到時候很多人會說我是投機,可是誰又真正明白,我這是堂堂正正的投資呢?」這樣說著,唐子凡搖頭晃腦,頗有點「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意思,更是讓沈信大笑不止。   雖然沒什麼營養,不過賽前這一番對話還是讓沈信的心情更輕鬆愉悅,即使在正式比賽前看到看台上坐滿了很多平時難得一見的阿拉伯世界的高層人物,他也沒有感到什麼壓力。   正式比賽要開始了,沈信還是很輕鬆的樣子。車隊決定為他選擇輕油戰術,也是從前兩站的結果綜合情況的決定。沈信的賽車在穩定性上絕無問題,唯一的遺憾就是動力有些不足,而能彌補的辦法就是靠輕載油量了。而且車隊維修間的工作在前兩站也經過了考驗,採取這樣的戰術也就順理成章了。   首位發車,沈信自然有著很大的優勢,沈信也沒有浪費這種優勢。經過前一天的排位賽,沈信賽車的載油量已經不多,使得賽車的速度也很有優勢,在沈信完美的啟動下,一開場就竄了出去,形成獨領風騷的局面。   對於沈信的開場表演,倒是沒有多少人覺得驚訝。其他車手已經察覺到沈信的輕油戰術,加上沈信排位的優勢,這樣的表現讓所有人都覺得很正常。不過雖然承認沈信一開始的領先自有其理由,但沒有人認為沈信奪冠是一件沒有懸念的事。畢竟輕載油量意味著多次進站,而在維修間裡,可以發生很多事。   沈信卻是沒有想那麼多,一開場就前無阻礙,這讓他感覺像是在兜風一樣,完全沉浸在那種速度的快感中,他心中的想法只是不斷向前。   當第一圈結束的時候,車隊的無線電已經發來祝賀:「你的第一圈成績非常好,已經很接近昨天排位賽創造的記錄。」   第一圈的好成績只是開始,隨著比賽的進行,沈信的感覺越來越好,所有的操作不像是臨場發揮,倒想是預設好的程序,他不短地重複著第一圈的好成績。等到沈信第一次進站的時候,他的優勢已經達到三秒。   維修站裡消耗的時間使得沈信三秒的優勢並不夠用,沈信出站的時候,他已經落在表現同樣出色的阿索和舒赫後面。不過這只是暫時的,等阿索和舒赫先後進站後,沈信重新確立了自己的領先優勢。   因為是輕油的緣故,即使是剛從維修站出來,沈信的賽車也輕盈得像是海面上飛翔的海鷗,那種感覺讓沈信感覺就像飛。車隊的無線電不斷提示著他的領先優勢,不過沈信已經顧不上理會了,他自己明白,只要他繼續保持著這樣的狀態,就沒有人能夠超越他。   幾乎每多跑一圈就會讓自己的領先優勢擴大一點,當沈信第二次進站的時候,已經有足夠的優勢可以抵消在站內消耗的時間。   不能不提到的是車隊在維修間的效率,沈信兩次進站,工作人員的操作都是絕對完美,沒有浪費哪怕0.1秒的時間。這麼高效率的結果就是,沈信第二次出站的時候,他居然還保持著對所有人的領先優勢。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有著無力感,如果沈信繼續保持著這樣的狀態,絕對沒有人能夠逼近他,更不要說超越他。這時候,其他車手的希望大概更多是希望沈信在維修間遇到麻煩,或者是賽車突然出現問題。   可惜這樣的想法因為沈信賽車的穩定和維修間工作人員的優秀而變得不切實際,等沈信第三次出站還保持著領先的時候,雖然不肯承認,但所有車手都認識到這一站比賽是屬於沈信的了。   沈信的優勢是如此明顯,即使是在第四次進站之後,仍然還保持著對第二名阿索的絕對優勢。而車王舒赫,在這一站中遇到了一些麻煩,只能屈居第三。   沈信第四次出站之後,就開始了衝刺,雖然還有很多圈,但他這時的心情,和短跑賽道上的選手臨近終點沒有什麼兩樣。   從頭到尾,幾乎沒有什麼人能真正威脅到沈信的領先位置,等最後幾圈的時候,所有人都絕望了,沈信的絕對領先固然是一個因素,但真正讓所有人覺得難以和其抗爭的卻是沈信的輕鬆。在他們看來,沈信不是在比賽,而是在表演,這樣的表現實在讓人頓時覺得自己低了一個檔次。   沈信自己的心情也差不多,他的確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象表演多過象比賽。在領先優勢巨大的情況下,沈信在最後的賽道上還有意識地放慢了一點速度,以便可以聽清以拉赫曼為首的那些阿拉伯人士的歡呼。   即使放慢了速度,沈信也沒有因此感到什麼威脅,他的優勢實在太大了。一陣風般捲過終點,沈信高舉雙臂向四周的觀眾示意,他的第二個分站冠軍到手了。   和上次在澳大利亞遭受的冷遇大大不同,沈信這次聽到的是海浪般的歡呼聲,而歡呼者中,以各阿拉伯世界要人為首,阿拉伯人不在少數。在這一刻,沈信不由有一種錯覺,巴林站好像真的是他的主場。而面對這一切,沈信大概也只能說「感謝真主」了。   賽後的頒獎,沈信又一次領略到什麼叫阿拉伯風味。因為伊斯蘭教義禁止飲酒,連香檳也在禁止之列,所以F1賽車中慣用的香檳也被石榴汁和玫瑰花汁的混合飲料取代,等沈信從領獎台下來,聞到身上餘味猶在的花香,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對於一身被噴得香噴噴的狀況,從來沒有使用過香水之類東西的沈信實在是有些尷尬。   車隊這次的歡慶依然是激情澎湃,在「亞洲,中國;中國,亞洲」的歡呼聲中,每個人都很激動和自豪。看場面自然顯示沈信贏得很是輕鬆,只有沈信和維修間的工作人員自己清楚,這樣的勝利其實來自於他們共同不懈的努力,說及幕後故事,其實是很艱難的。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十四章 盛會,形象大使     早在沈信到達當天,因為對他的隆重接待,在巴林已經引起了很大一陣轟動。不過在各的媒體記者的多方探聽下,卻始終沒有弄明白引起這麼大轟動的人是誰,這事也就逐漸冷淡下來。   而就在記者們已經不再想這件事的時候,突然有那麼多阿拉伯世界裡的要人出現在F1賽車的看台上,又是讓眾人猜測不已,到底今年阿拉伯世界吹什麼風?居然讓這麼多阿拉伯要人都喜歡上F1賽車了?   這樣的場面自然不乏有眼光的記者,很快阿拉伯要人齊現F1賽車現場的消息就作為重大新聞發回了各自的媒體。對於出現這個現象的原因,記者們諸多猜測,當然沒有一個人能猜中,不過譁眾取寵,居然也造成了很大的轟動效應。   此後阿拉伯要人們對沈信奪冠的歡呼自然更是讓人想不通,不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最讓人吃驚的事情卻還在後面。   按照慣例,沈信賽後自然要參加新聞發佈會,而這個時候,凡是注意看台的人都會發現,本應該日理萬機,忙得沒有任何娛樂時間的各大要人,居然還端坐在看台上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謎底總會有解開的時候,當沈信從新聞發佈會上出來的時候,包括所有記者在內,在場人等終於明白了這些阿拉伯要人在等待什麼,或者說是在等待誰了。   以拉赫曼為首,阿拉伯要人們一一上前和沈信打招呼,雖然都是不失身份的慇勤,但很明顯的尊敬卻是掩飾不了的。雖然在眾多保鏢的掩護下,記者們很難接近現場,但光是遠遠的一通拍照已經讓他們興奮不已了。所有人都在想,有大新聞要出來了。而對於得到如此尊敬的沈信,更是讓所有記者都是看不透,想不通。   短暫的寒暄之後,沈信馬上就隨著拉赫曼等離開了現場。難得有這麼風光的時候,雖然生性淡泊,但沈信此刻的心情還真是難以表述。   沈信自然是和拉赫曼同車,相比沈信,拉赫曼對沈信這一站的勝利更是狂熱,不斷地喃喃道:「感謝真主,真主萬歲!」   這個時候沈信實在是沒辦法再說什麼了,因為正如拉赫曼賽前所說,一旦他奪冠,那他身上的光環可就足以耀眼到讓人忽視他的國籍和身份,現在大概那些要人們也對沈信得到真主額外的寵愛深信不疑了。不然,如何解釋沈信此站有如神助的輝煌勝利?   多說無益,沈信也就任由拉赫曼去激動,人有所希望總是好的,既然相信沈信能讓拉赫曼對未來更有信心,沈信也沒有必要去打破他的美好期望。   上次在埃及參加阿拉伯峰會的場面重現,當沈信和拉赫曼再一次一起出現的時候,在他面前的情形依稀曾經相識。不過眾多阿拉伯要人歡聚一堂,且不說在規模和檔次上比上次要高上一些,光是現場那融洽的氣氛,已經和上次不可同日而語。   拉赫曼這次也沒有刻意地強調沈信特殊的身份,因為事實勝於雄辯,沈信的表現已經折服了現場的所有要人,已經沒有為沈信造勢的必要了。沈信依然是像往常一樣謙和,不過這在眾人看來卻是真主使者的氣派了。   所有人再一次向沈信表示祝賀之後,場面忽然有些沉默了。沈信意識到他們曾經有個什麼約定,大概是和他能不能奪冠有關了,現在他奪冠了,這個話題卻顯得有些不知如何說起的意思。   沈信的想法沒錯,因為拉赫曼首先開口了:「恰如我先前所說,沈信是被真主額外寵愛的人。不管他是什麼國籍,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這一點大家都應該承認。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麼意見?」   沒有人說話,顯然所有人都同意拉赫曼的看法。不過同樣明顯的是,他們先前的約定對某些人來說還是難以接受,一時之間,並沒有人接拉赫曼的話頭。   拉赫曼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大家還需要時間來消化眼前的事實。不過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我們請沈信先生為我們演奏一曲如何?老實說,他的唱片確實是讓人回味無窮,不過聽唱片和現場聽他演奏,那感受卻又有天壤之別。不信的話,你們大可以親身體會一下。」   拉赫曼此言一出,現場可就轟動了,所有人都大聲表示贊同。大概是他們都聽過沈信的唱片,對那音樂的感受至深,現在聽到有現場聽演奏的機會,誰也不想放過。這場面,可是和剛才的冷場有著天差地別。   對於拉赫曼突然提出的這個要求,沈信一時倒有些哭笑不得,不由感歎自己交友不慎,碰到的人都是喜歡突然提要求的人,先有唐子凡,現在又有了拉赫曼。不過從拉赫曼眼裡的神情完全可以看出,即使是他自己,也很懷念上次聽沈信演奏音樂的感覺,現在只是把這個期盼當眾說了出來。而說到他另外的意圖,大概反不如這種期盼來得強烈。   除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很無禮之外,拉赫曼對沈信可謂一直敬愛有加,一口一個「親愛的兄弟」,並不只是敷衍,沈信完全能夠感受到他的誠意。而現在面對沈信,拉赫曼大概也是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唐突,那眼神裡隱隱有著擔心被拒絕的意思。   沈信從來都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對拉赫曼早由反感變成了好感,自然不好意思拒絕他的這麼一個要求。而且沈信在研究了這麼長時間阿拉伯文化之後,尤其是現在感覺到自己在音樂上的進步,其實也是很想再嘗試一下阿拉伯音樂的。   有著這樣的想法,在拉赫曼和其他人的期盼中,沈信終於微笑回答道:「如果大家喜歡,我願意展示一下我對阿拉伯音樂的研究成果。」   拉赫曼如釋重負,又是喜不自勝,大聲說道:「那我們就約個時間好了。」   「何必約時間呢?」沈信微笑道:「你們可都不是隨時有時間的人,難得大家能夠歡聚一堂,不如就馬上開始好了。」   沈信這麼一說,所有人可就都驚訝了,拉赫曼也難以置信地說道:「你不需要準備一下?」   「我想不需要。」沈信微笑以應:「如果你們沒有什麼意見,我馬上就可以開始。而且樂器我也準備好了。」說著,沈信信手取出了靈琴。   一眼看到靈琴,所有人都顧不上再討論沈信居然不用準備就可以開始演奏的事情,而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靈琴上。大概是靈琴的樣式太奇怪,終於有人皺眉問道:「這是什麼樂器?好像不是我們阿拉伯的樂器樣式。」   沈信微微一笑:「這是我的傳家之寶,雖然不是阿拉伯樂器,但它卻能最完美地展現阿拉伯樂器的魅力。」為了增加自己言語的說服力,沈信這麼說的時候,信手彈奏了一曲阿拉伯的小調。   沈信只是隨便地彈彈,但那效果已經足以讓所有人都閉嘴,馬上被沈信的音樂感染。沈信說得沒錯,那是地道的阿拉伯樂曲,沒有人能夠否認這一點。而雖然只是短短一曲,但所有人馬上就領會到了拉赫曼所說的現場感受,那種享受確實不是從唱片裡能夠感受到的。   眾人心裡都在這麼想,對於沈信馬上開始演奏都再沒有什麼異議,齊聲要求沈信的演奏馬上開始。   沈信也不推卻,當即擺開架勢,開始了自己平生第一次的即興演奏會。說是即興演奏,是因為沈信這時候感覺到自己對阿拉伯音樂的領悟似乎更深一層,所以不準備演奏任何已經演奏的樂曲,而是現場把自己的這種新的感悟表現出來。   早在錄製《力量》的時候,沈信已經發現自己現在作曲是隨心所欲,現在的情況也一樣。雖然是即興演奏,但沈信的表演卻一點沒有生澀的感覺,那旋律有如清泉一般,流暢地流淌出來。   這時候沈信其實想的不是音樂,而是有關阿拉伯的一切,從歷史到文化,他想到的都是自己對這些的理解。而這理解,並不需要刻意為之,他信手間已經將它們轉化成了琴弦上流淌的音符。   在沈信演奏的琴聲中,所有在場要人都馬上被帶入了只有真正阿拉伯人才能領悟到的音樂世界裡。那不僅僅是音樂,更是歷史,更是文化,雖然音樂不像語言那般可以直接理解,但通過沈信神鬼莫測的演奏,所有人都是有悟於心,對自己的民族多了一份瞭解,對自己的文化多了一份熱愛。這效果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能馬上鮮明地說出來,但至少他們都有感覺,通過聽沈信的音樂,他們和以前好像不一樣了。   演奏在繼續,沈信的思索也在繼續,而隨著他思考的範圍的擴大,那音樂的氣勢也漸漸顯得大氣磅礡。這樣的氣勢自然不是一種樂器能夠表現的,但沈信演奏用的是靈琴,這方面毫無阻礙。在氣勢擴大的同時,靈琴的聲音也在變化,不僅僅只是一種樂器的效果,而是表現得像是一支樂隊在合奏一樣。正因為靈琴的神奇,沈信才能隨心所欲地將自己的想法完整完美地表現出來。   在音樂聲中,和沈信的思維同步,其他人也是感受到了沈信想到的一切。從阿拉伯民族的興起,到阿拉伯帝國的繁盛,以及此後的衰落,所有歷史的凝重一一閃現在每個人心頭,而這並不影響他們對音樂的純粹的享受。   效果很神奇,沈信更明確了自己在音樂上的進步,心中不由一陣喜悅。而這喜悅反映到演奏上,就是讓他的演奏更揮灑自如,那種渾然天成的音樂,讓所有人都深深沉醉而無法自拔。   思考是跳躍性的,音樂也因此顯得很多變,不過在沈信完美的技巧下,轉換絲毫不給人突兀的感覺,反而總是馬上就能達到扣人心弦的效果。在沈信演奏的整個過程中,所有人都已經迷失,沒有人能在這個時候還心有旁騖地想到其他事情。   沈信的表演終於結束,現場所有人,包括拉赫曼在內,還是一時難以回神,不僅僅是在回味著那優美得不似人間音樂的旋律,更有著對自己國家和民族前途的思考。   沈信的音樂是阿拉伯音樂無疑,但卻和所有人聽過的阿拉伯音樂不一樣,這無形中更增強了沈信作為真主使者的可信度,只有在真主保佑下,才有可能出現這樣的音樂。另外還有一點,沈信為了方便而使用了靈琴,那特別的效果也是所有人不能理解的,不過如果把沈信當成是受到真主寵愛的人,而靈琴是真主對沈信特別的恩賜,所有事情就都可以解釋了。   沈信也沒有說話,他同樣在回味,回味著剛才即興演奏的美好感覺。他有一種很強烈的想法,卻一時難以明白這種想法的具體內容。不過他很明白的一點就是,他現在的水平已經遠遠超越了流行音樂的範疇,或者換句話說,如果要用音樂來表現他現在的整體想法,他大概是不能繼續用流行音樂作為載體了。   各想各的,現場除了剛才音樂的餘音迴響,就剩下一片靜默了。   良久,又是拉赫曼第一個開口:「現在大家還有什麼別的想法沒有?關於我們的約定,我想是時候作出最後的決定了。「   在拉赫曼的說話聲中,其他人才一一醒神。說到所謂約定,在沈信演奏之前猶豫的是大有人在,現在情況卻是不同,所有人在聽明白拉赫曼的話後,都第一時間舉手贊成,沒有一個人反對,甚至沒有一個人需要考慮以後才回答。   眾口一詞,那聲音顯得很是齊整:「不管沈信是不是真主派來的使者,他絕對是承受著真主特別的寵愛,這一點毫無疑問。根據真主的意思,根據沈信對阿拉伯歷史文化的瞭解,根據沈信的態度和表現,我們一致同意讓他作為我們阿拉伯世界的形象大使。」   沈信本來還好整以暇,並沒有太留意拉赫曼他們的話,但一聽到他們的這個決定,還是一下子跳了起來。   「形象大使?你們讓我做阿拉伯世界的形象大使?」沈信實在是難以置信,這個稱號,比起「真主使者」來更讓他吃驚。   「沒錯,我親愛的兄弟。」拉赫曼莊嚴地說道:「這是我們賽前的約定,也是我們阿拉伯國家的共同心聲。你在各方面的表現我們都瞭解過了,一致認為你擔任這個角色是最合適的。從今以後,你不禁代表著我們阿拉伯世界的形象,和我們榮辱與共,更有著在阿拉伯世界至高無上的影響力,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否決我們的任何決議,也可以提出你認為合適的所有建議。我們將把你的看法當作最值得尊重的意見。」   拉赫曼這麼說著,其他人頻頻點頭,沈信不由頭皮發麻:「不會吧?我現在居然和阿拉伯世界榮辱與共?這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拉赫曼看到沈信的苦笑,又說了一句:「你可以不接受,但我們會遵守這個約定,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你是什麼意見,我們都會接受。」   拉赫曼的態度嚴肅無比,沈信卻只搞笑地想到相似的台詞:你可以不說話,但你所說的一切將作為呈堂證供。   明白到反對也是無效,沈信只好說道:「形象大使絕不敢當,不過只要力所能及,我願意為了阿拉伯世界更美好貢獻一點力量。」   「這也是我們的共同願望。」拉赫曼嚴肅地說道:「我們相信,既然真主如此寵愛你,一定給了你什麼啟示,是讓你來告訴我們的。」   其他人又在點頭表示同意拉赫曼的話,沈信不由大是頭疼,見鬼,他怎麼知道真主想要阿拉伯人怎麼樣呢?如果每天被阿拉伯人問到真主的意思,他可要煩死了。   還好拉赫曼自己找到了答案,他轉想其他人,又莊重地說道:「我相信真主給了沈信提示,但這提示並不一定要沈信說出來。我相信,一切答案都在沈信的音樂裡。從剛才聽到的音樂,我已經有所感悟,雖然還不能明白的說出來,但那感覺卻絕非虛幻。大家有這樣的感覺嗎?」   拉赫曼此言一出,現場可就沸騰了,不僅所有人都在點頭,更有不少人在大聲地說出自己的感受。很明顯,即使不是當沈信和真主有什麼關係,這些人也已經從音樂上開始崇拜沈信了。   「既然大家都這麼認為,我相信我接下來的要求大家一定都支持。」拉赫曼先是對其他人這麼說,接著才對沈信說道:「我知道你在音樂上的成就非凡,可惜除了你專門為我們作的那些樂曲外,其他的我們卻欣賞不到。我誠懇地請求,希望你能同意我們引進你其他的音樂作品。對了,不僅僅是音樂,我希望能看到你所有的作品,包括電影。」   拉赫曼此言一出,其他人紛紛贊成。沈信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他已經打開了阿拉伯的市場。   無心插柳下,劉德華當初的一個構想成為了現實。沈信對這個要求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欣然答應。   看到沈信答應,所有人都很高興。雖然沒有再多說,但很明顯,沈信作為阿拉伯人的形象大使的事已經是既成事實。知道再怎麼說也難改變這幫人的看法,沈信索性不再想這件事,反正多幾個朋友也不是壞事。沈信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不要讓阿拉伯人從他的音樂裡找出什麼不太受歡迎的觀點。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十五章 場外效應     不管沈信願不願意,有關他成為阿拉伯世界形象大使的消息馬上就成了轟動世界的大新聞。為了表示一致的決心和誠意,在沈信和阿拉伯要人們的會面後不久,就有人專門就此問題召開了一次新聞發佈會。以外交發言人的口吻,主持新聞發佈會者把這件事傳達給了各大媒體。不得不說現在的記者們真是有敬業精神,職業嗅覺異常敏感。本來一開始注意到這件事的都是跟蹤採訪F1賽車的體育記者,但一旦形勢需要,他們毫不猶豫地就轉成了時事記者,在新聞發佈會後第一時間就將這條消息傳了出來。   沈信的名字剛出現在各大體育專欄不久,接著就以更高頻率出現在所有媒體上。這個時候,沈信在F1賽車中的表現就根本不能和這件事造成的轟動相比了。光是這一件事,已經使他成為了世界名人。當然,褒貶者眾,也難言是好事還是壞事。   世界各大媒體爭先報道了這件事,並對此很嚴肅地進行了專題分析,試圖從中找出國際新動向,結論五花八門,不一而足,卻沒有人能搞清真相。而各種小報則沒有什麼嚴肅,完全是抱著無風起浪,譁眾取寵的目的,各種空穴來風的傳言組合下,更是將沈信在世界範圍內的名氣炒作到了一定的高度。   而隨著沈信名氣的高漲,越來越多的人在問:這個沈信到底是什麼人?為了迎合市場,幾乎和沈信有關的所有資料都被重新翻了出來,並在世界範圍內高速傳播。   沈信的過去早在飛車事件時已經被製作了很多版本,本就一塌糊塗,在世界各大小報的記者們的妙筆生花下,這時有關沈信的說法可就更有神奇色彩了。   結果,除了讓所有人知道沈信此前是一個娛樂明星,成就不俗,今年第一年參加F1賽車就有很出色的表現外,其他方面到處都是解不開的謎。尤其是沈信為什麼能成為阿拉伯世界的形象大使,沒有人能明白。阿拉伯的發言人說了,那是因為沈信的音樂裡有真主的意旨,這說法他自己固然深信不疑,卻讓其他人想不通。不過想不通也不是什麼壞事,間接地,通過這件事,阿拉伯人給沈信做了一次大廣告。   有關沈信的報道連篇累牘,但卻沒有人能做出結論,沈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沈信本身就是一個傳奇,一個神話,光是看他已經取得的成就就可以得出這個結論。   沈信名氣暴漲的一個結果就是唐風車隊也因此一夜成名。本來只是一支剛剛組建的車隊,並沒有多少人注意,但因為沈信的緣故,車隊也一下子引人注目起來。尤其是在找不到沈信行蹤的情況下,唐風車隊每一個成員都成為了記者的追蹤目標。而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兄弟也一點不怯場,每個人面對記者都是侃侃而談,口若懸河,除了把沈信誇得天上少有,地上只有一個之外,就是為唐風車隊狂做廣告,言必稱「亞洲聯合」,倒是把記者們唬得一愣一愣地。   當這個口號通過各大媒體為世界所知後,意外地產生了巨大反響,除了在亞洲獲得了更多支持外,更讓西方政壇震動不已:難道東方人真的要聯合起來了?   這個結果,如果被這個說法的始作傭者秦歌知道,恐怕要笑破肚皮了。不過也不得不說,唐子凡確實是煽風點火,譁眾取寵的高手,秦歌一個戲謔的說法,居然被他堂而皇之地當成了旗幟,也算是有魄力,有眼光了。   而國內也是一片火熱,沈信成為阿拉伯世界的形象大使,這消息第一時間自然是讓所有人驚訝無比。而在驚訝之餘,有關這個話題也成為熱門,支持沈信者固然會為沈信驕傲,並大聲為沈信能用音樂征服阿拉伯人喝彩,而不知道沈信的人也因此知道中國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傳奇人物。連鎖反應下,沈信已經是人氣第一的明星人物,那風光可比秦歌的「裸男」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此之前,沈信雖然有過多方面的不凡經歷,但他還是一直把自己當成是一個藝人。他現在還是這麼認為,可是他成為阿拉伯世界形象大使的消息一傳出,他再想只把自己的身份定位為藝人就不可能了。至少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人會同意這一點。   沈信對這個變化並不是沒有察覺,想到以前追蹤他的還只是娛樂記者,現在大概所有的記者都要以他為目標,即使他能隨遇而安,也不得不為這個新的變化感到有些苦惱。   不過苦惱歸苦惱,在沈信的名聲響徹世界的時候,他平靜的生活並沒有被打擾,甚至過得很是悠閒。   沈信其實並沒有去其他地方,在結束巴林站的比賽和見過阿拉伯的要人們後,他馬上就返回了香港。   F1賽車發源於歐洲,沈信已經經歷的三站通常被稱為「海外三站」,下一站可就要返回歐洲,開始歐洲系列賽。在這兩站之間,按照F1的賽程,是有三周的空閒時間的,算是賽季中難得充分的一次休息時間。   時間充足,加上當時已經意識到可能會有大的轟動在後面,沈信並沒有繼續和車隊成員呆在一起,而是選擇了回香港度假。他的選擇還算明智,行程也很隱秘,並沒有被媒體察覺到他回香港的跡象,也就因此頗過了一段悠閒日子。   沈信現在當然不敢隨便外出了,任被誰認出來也是一場軒然大波,不過他以前也就很少外出,現在這生活倒是自得其樂。   說也湊巧,這段時間正好趕上他的新專輯《力量》上市,藉著場外新聞的東風,一開始那銷量就令人咋舌。這裡面當然有著很多沈信的癡心歌迷,本就在等著沈信的新作問世,並第一時間先聽為快。不過因為好奇而購買的人,怕也不在少數。連阿拉伯人都癡迷的音樂,到底是什麼樣的呢?這恐怕在很長時間內都會有很強的廣告效果。   不僅僅是中文版本,英文版本也同樣火爆。為了打開歐美市場,劉德華一直在想方設法,在去年得到唐風集團的巨大資金贊助後,他更是搶先在美國註冊公司,並獲得了獨立發行音像製品的資格。這次沈信的英文版《力量》就是通過這家公司發行的,而且時間剛剛趕上阿拉伯人的聲明,於是在意料之外,沈信在美國發行的首張專輯取得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成績。   在這之前,劉德華針對的目標只是去年《東方之鷹》播放後已經形成的客戶群,主要是針對已經對沈信有所瞭解和認可的西方人。而且為了保險,在專輯上市前是先以單曲的形式在電台播放。   反響尚可,不過也難言有多優秀。作為沈信第一次在西方的嘗試,劉德華本來對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但讓他驚訝的是,居然有阿拉伯人為沈信做了一個巨大的世界範圍內的廣告,專輯一上市,那場面就是供不應求,一時間銷量比他預計的可是翻了好幾倍,讓劉德華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廣告果然是王道,不過像這麼強有力的廣告,恐怕除了沈信,再沒有人能夠做到。」劉德華不由這樣感歎。   當然也不能把功勞全部推在阿拉伯人身上,不過這的確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如果沒有阿拉伯人的聲明,沈信就不會有這麼高的知名度。而因為這個事件引起更多人關注後,沈信以往和現在的經歷更是讓所有人馬上就對他有了更大的興趣。   而據阿拉伯人說,沈信最神秘的地方在於他的音樂,這才是最關鍵的一句廣告詞,就是因為這樣,才激起很多人購買沈信專輯的想法。   而沈信同樣沒有讓這些人,或者說是沒有讓阿拉伯人失望,《力量》一曲本就激昂有力,加上沈信夢幻般的演繹,光憑這一首歌曲已經讓所有購買專輯的人覺得不冤了。更何況其他歌曲也是那麼出色,其持續熱銷也是必然的。   很快沈信這盤專輯就在中國和美國方面同時登上了唱片榜首位的寶座,其來勢洶洶,讓所有業內人士瞠目結舌。不過在聽過沈信的專輯之後,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旋律激情四溢,且有著謎一般的魅力,所有人聽過都會不能自拔,這樣的音樂作品,即使是剛問世,已經注定是經典了。   在沈信憑著場外因素獲得知名度的同時,他也憑著自己的實力在外人難以進入的美國乃至整個西方市場樹起了自己的旗幟。而一盤專輯同時以中英文兩個版本發售,並且都取得了讓人驚歎的成績,這在整個流行音樂史上都是一個巨大的奇跡。   沈信的專輯熱銷的同時,居然也引起了唐子凡的注意。在忙著為下一站比賽準備的時候,因為對沈信的專輯有興趣,唐子凡專門打了電話過來:「阿信啊,跟你說一聲,你那首《力量》我要了。我這是預定,你千萬不能給了別人啊。」   「你要了?什麼意思?」沈信聽得莫名其妙,忍不住說道:「說話不清不楚,莫非你未老先衰,已經有了老年癡呆症狀?」   「呸!不要咒我。」唐子凡很嚴肅地說道:「我事業有成,正當意氣風發,怎麼會未來先衰呢?老年癡呆更是提都不要提。我現在清醒得很,不然我怎麼會看上你的歌呢?」   「少吹了,說清楚你想幹什麼吧。」沈信不耐煩地打斷唐子凡的話,雖然唐子凡否認,他還是覺得唐子凡有老年人的特徵,至少已經夠囉嗦了。   「唉,你悟性怎麼那麼差呢?我都說得那麼明白了。」唐子凡並不為沈信的語氣所動,繼續按自己的節奏說道:「我們是一支車隊對不對?我們是團隊對不對?團隊應該有自己的隊歌才有氣派對不對?我要你的歌,就是用來作為我們的隊歌的。你想想看,如果在每場比賽中你的車迷一起為你場這首歌助威,那是多麼壯觀的一件事啊。」   唐子凡慷慨激昂地說了這麼多,沈信總算明白了,不由失笑:「這是F1賽車,又不是足球,哪來那麼多說法?不過你喜歡就好,我給你了。你不用擔心別人,除了你,大概不會有人有這樣的想法。」   有了沈信的承諾,唐子凡這才滿意,還順口哼了兩句,一本正經地對沈信說道:「現在我也是你的歌迷了。」   除了唐子凡這個意外的電話,沈信的度假生活基本上是波瀾不驚,不過他也並沒有閒著,這期間又完成了一盤專輯,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蘇珊作的。   說起來整件事也算是無心插柳。在和阿拉伯要人們會面的過程中,通過即興演奏,沈信算是為自己對阿拉伯音樂的研究做了一個總結。現在已經完全確定自己在音樂上更上了一層樓,沈信決心趁度假這段時間來為自己曾下過一番苦功的南美音樂也做個總結。   假期的前兩天,沈信就一直在忙著這件事,整天抱著靈琴在那裡自吟自唱。有了對音樂更深的領悟和對作曲的更得心應手,沈信這次所作的樂曲自然比上次的樂曲更完美。在這個過程告一段落後,沈信覺得自己更有了進步,雖然不是脫胎換骨,但也絕對是能感受到的進步。   就在這個時候,劉德華打電話來要求沈信為蘇珊再製作一張專輯。大概是怕沈信沒有時間,劉德華只是試探地提出這個問題,並沒有刻意要求他必須做。   沈信聽了這個要求直想笑,劉德華這要求可真是提得及時,他這邊剛剛才完成的樂曲,馬上就可以派上用場了。對蘇珊,沈信一直覺得有一份責任在,而這南美風格的樂曲大概也就只適合她了,遂一口就答應下來。   雖然是剛剛答應下來要求,但其實沈信已經什麼都不需要做了,直接把已做好的樂曲交給任務和完成就行,剩下的就是他們的事了。   經過了對南美音樂的總結之後,沈信暫時是沒有什麼事分心,他真正的假期這才算是開始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十六章 配角的鬱悶,歐洲征戰,意外     沈信自己固然不在意,但他意外的場外風光卻讓一個人鬱悶了,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秦歌。   說起來秦歌自詡的「一心撲在事業上」倒也不是虛言,尤其是在沈信離開娛樂圈之後,他的努力可謂有目共睹。一心要超過沈信,想造反做老大,秦歌是用行動來表示的。在他看來,即使不能在質的方面獲勝,至少也要靠量來補足,所以秦歌這一年的行程可是排得很滿,他自己也是樂在其中。   說起來像秦歌這樣的人自然要有所目標才會這麼老實,不然整天煩悶,可就不定會搞出什麼事來了。現在一個典嬈,一個沈信,都是他的目標,雖然對目標的態度不一樣,但同樣都是讓秦歌覺得生活有意義的事情,也因此勤奮得很。而說到在演藝圈的發展,除了想要超越沈信之外,秦歌倒是真心喜歡上這個行業了。若論這種喜歡的單純,秦歌恐怕比沈信還有更單純些。   在沈信的《力量》專輯發售之前,秦歌主演的《東方之鷹2》也開始各大院線上映,有著沈信成功的第一部在前,秦歌這部影片可謂順風順水,一上映就取得了不俗的票房成績。   而秦歌的表現也同樣出色,並沒有被沈信前一部中的出色表演所壓倒,他的表演同樣有著自己鮮明的特點,一舉奠定了自己在影壇上的地位。這個時候人們再回頭來看秦歌在金像獎上的鬧劇,可就是另一番滋味了,以秦歌在《東方之鷹2》裡面的表現來看,他說自己不算是新人倒也恰如其分,他在銀幕上的表現實在是太老到了,很難讓人相信這才是他主演的第二部電影。   在電影熱播的同時,秦歌也適時地推出了他的新專輯《我要做老大》。在《情義》之後,這算是秦歌對自己在《我就是流氓》和《壞男人的眼淚》中的本色風格的回歸,倒也贏得了一片叫好。雖然在銀幕上的表現還沒有形成真正的個人風格,但在音樂上,秦歌倒是旗幟鮮明,確立了自己特立獨行的風格。   在沈信的《力量》推出之前,尤其在阿拉伯世界讓沈信擔任形象大使之前,秦歌在國內演藝界可謂風頭甚勁,領得一時風騷。不過這卻如曇花一現,等沈信熱潮一起,秦歌的風頭馬上就被壓了下去,原先秦歌是很熱門的話題,現在卻沒有什麼反響了。   《我要當老大》本來也還帶有一點誇張和搞笑的風格,但在現實的映照下,倒讓秦歌的呼喊多了一份真實的壓抑和不屈,由此更贏得了一幫鐵桿擁護者。這算是對秦歌的一點安慰,不過以他的性格,怕是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幸好秦歌這時又外出拍電影去了,沈信才沒有經受他的嘮叨抱怨之苦。不過即使這樣,沈信也大可以想像得到,如果秦歌在的話,一定又要大喊不服,說沈信贏得不光彩了。   不過事實也確實這樣,沈信壓過秦歌,並不是完全靠在演藝圈的表現,而是有著太多的場外因素,沈信自己也覺得這樣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不過現實就是現實,並不因人的意志而改變。沈信自己現在也是身不由己,在外界看來,他已經不單單是他想要做的藝人了,而是一個影響力強大的風雲人物,這並非他所願意。不過這是沈信自己選擇的路,他並沒有因此而有後悔之類的反面心理,只是因為這樣而壓過秦歌的風頭,卻是讓沈信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個現在勤奮有加的小弟,儘管這個小弟是那麼得桀驁不馴。   這情況或許倒是證實了秦歌看法的正確,世界本就無所謂公平,勝者為王,至少在目前來看絕對是真理。只是當現實真的如此的時候,不知道秦歌對自己的正確到底是不是真的感到高興。   沈信對這些本來是不太在意,他之所以留心到這一點,卻是因為典嬈。看著媒體上越來越多有關沈信的新聞,她不由喃喃道:「這下那流氓又該不高興了。唉,他還是差一點,不夠份量啊。」從典嬈的神色看不出來她到底是喜是愁,也就讓沈信無從猜測她真正的心思,不過倒是因此而多了幾分對現狀的關注。   不管怎麼說,沈信這段時間過得還是很愉快。不過快樂總是有時間限制的,很快就到了他回歸車隊的時間。   F1賽程的下一站是伊莫拉賽道,位於世界上最小國家之一的聖馬力諾,沈信和典嬈也就在賽前不久趕到那裡,而其他的車隊成員,也早在那裡恭候他們了。   前三站的不凡戰績,算是讓車隊的熱情高漲到了一定程度,而在被世界各大媒體採訪過之後,車隊的所有成員可就都更是意氣風發了。   而最讓沈信驚訝的就是,唐子凡還真不是說假話,他的專輯已經成為車隊人員聽音樂的首選。這還不算,看到他來了,所有人都上來和他握握手,一本正經地說道:「現在我可是你的歌迷了,麻煩你幫我簽個名好嗎?」   沈信哭笑不得,典嬈更是在一邊咯咯直樂。   玩笑歸玩笑,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車隊現在的輕鬆。而這輕鬆,則表現出了建立在車隊連續勝利基礎上的自信。有一個這麼自信的團隊,那麼成功其實也就不遠了。看著眼前奮發向上的團隊,想起剛組建是唐子凡捉襟見肘的窘狀,沈信也不由感歎不已。   雖然事情過去了三周,但沈信在世界範圍內依然是熱門話題,在他回到車隊之後,各大媒體一直關注著唐風車隊的記者們也當即上門要求採訪了。   對於這個狀況,唐子凡早有準備,絲毫沒有讓這些不速之客影響到沈信的備戰。說到具體辦法,就是反客為主,凡是記者上門,馬上就有工作人員去應付,毫不客氣地將記者們拉到一邊,他們開口就大談自己和沈信不得不說的故事。   逮不住沈信,能從這些工作人員嘴裡得到些內幕也好,記者們倒也沒有什麼意見。不過這些人所說的事情,其實頗多不盡不實之處,當本應該出現在小報上的內容公然登上了各大嚴肅媒體的版面,沈信和唐子凡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歎。不過不管怎麼說,沈信是不用出面接受記者們的挑戰了。   作為歐洲第一站,伊莫拉賽道也是有著自己鮮明特色的,因為它是一條鄉村賽道。到處林木環繞,風景如畫,車手們一般都會喜歡這條賽道。不過要說到這條賽道上發生的最著名的故事,卻是1994的悲劇,當時如日中天的巴西車手塞納在這裡不幸遇難。   在塞納的悲劇後,他發生車禍的那條彎到已被取直,雖然有人抱怨說這使伊莫拉賽道失去了魅力,但從安全角度來說,沒有人再對這條賽道有意見。而作為歐洲第一站,沒有人不想要在這一站獲得好成績,即使是作為一個綵頭,也是很值得所有人重視的。   雖然在巴林站和聖馬力諾站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但這並沒有影響到沈信良好的狀態。本來很多人都希望沈信來到歐洲之後會有水土不服的狀況,可以抑制他連續的上佳表現,但沈信在排位賽中的表現,已經讓所有人覺得這想法不切實際。雖然對很多車手來說歐洲是他們的主場,但沈信的表現卻只能讓所謂的主場優勢只是一句口號,沈信用自己的行動表示出的態度就是,什麼地方比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水平。   沈信在前兩個階段排位賽上的表現並不是很好,只是差強人意,不過一旦到了決定性的第三階段,他就一下子爆發了,雖然沒有像在巴林站一樣創造單圈最快記錄,但也足以讓他確保桿位。   沈信的表現讓所有的對手都不得不承認,他並不是只靠運氣,根據最近兩站的表現來看,他的實力已經強大可以傲視眾人了。想要抑制沈信的發揮,對手們一時間都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從來沒有人重視過沈信和唐風車隊,等他們異軍突起的時候,所有人才發現,對於這兩個對手,他們瞭解得實在太少了。   排位賽再一次獲勝,全車隊對沈信的信心更強了,無論是考慮榮譽,還是考慮收入,沈信的表現已經和車隊息息相關,現在沈信表現這麼強勁,所有人都是鉚足勁要創造奇跡了。   正式比賽開始了,沈信首位發車,同樣是一開始就一馬當先。採取和上一站同樣的戰術,沈信的操作是同樣得完美,加上維修站內同樣高效率的配合,巴林站上的那一幕又重演了,沈信從一開始就沒有給其他人太多機會。   即使在本站最有挑戰性的一段賽道上,沈信也表現得游刃有餘,那速度很快的彎道對他來說也只是讓他更感樂趣,沒有絲毫影響到他的發揮。而其他車手就沒有他這麼輕鬆了,在該段賽道上失誤頻頻,讓沈信獲得了更大的優勢。   大概是鄉村賽道更適合沈信的口味吧,從頭到尾,沈信行使在綠樹茵茵中,那心情可是一直保持著愉快和輕鬆。   作為歐洲第一站,想要挑戰沈信的人不是一般多,不過在經過幾圈之後,不僅沒有對沈信造成任何威脅,反而相互掣肘,最後讓沈信漁翁得利。   被沈信認為是他最強大對手的舒赫和阿索也是無可奈何,不是他們做得不夠好,而是沈信做得更好,在拼盡全力都追不上沈信的情況下,他們不由都生起沈信是不可戰勝的念頭。   分站冠軍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懸念,沈信一直是很孤獨地領跑著。等比賽就剩下最後幾圈的時候,沈信甚至看到看台上有不少人在為他歡呼致意。很明顯沈信的表現已經開始征服了這些現場的車迷,沈信自己也覺得很滿意,他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太好了。   最後一圈,沈信再次經過塞納遇難的那段賽道,心裡剛想到應該為這位出色的前輩致意的時候,他意識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老大,不好了,方容出事了。」   聲音是秦歌的聲音,通過千里之外的意識傳遞,這聲音已經很低了,但在沈信自己感覺,卻是象晴天霹靂般驚人。   本來就稍稍心有旁騖,加上秦歌突然傳遞來的這個意外消息,沈信的大腦不由在一剎那顯得空白。如果在平時也就罷了,瞬間的意識空白沒有什麼大不了,可惜這是在F1賽車中,瞬間的遲鈍已經足以讓高速行駛的賽車產生無法挽回的結果。   沈信驀地醒神,發現賽車正在衝向賽道外,他急忙連打方向盤,可惜已經遲了,因為他剛才一時間的失神,賽車衝出賽道的命運已經不可更改。   沒有車手爭搶,賽道也沒有難度,沈信突然衝出賽道,馬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引起一陣喧嘩,不過說到原因,卻是沒有人清楚。   賽車一頭衝出賽道,不用檢查,沈信已經知道這個意外結束了自己在本站的征程。安全車進場,沈信這時卻已經顧不上再理會賽車的事,他轉頭就向場外奔去。秦歌的話含含糊糊,沈信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就更心急如焚。不過他還是清楚地意識到,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玩失蹤。他現在已經很有名了,不能再因為這樣的行為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沈信的意外事故和隨後莫名其妙的離場當場就引起了諸多猜測,不過誰也不知道真正原因。而看到幾乎沒有懸念的比賽又有轉折,從觀眾到車手都興奮起來。沒有了沈信的一騎絕塵,冠軍的懸念重又產生,不僅領先的車手拚命向前,後面的車手也是奮勇不已。   最後結果出來,阿索獲得了本賽季第一個分站冠軍,舒赫則是第三名。林晨也表現不錯,繼上一站的第七名之後,本站又獲得了第五名,再次為車隊總積分增加了4分。   從林晨的表現來看,本站本來可以是一個很圓滿的結果,可惜的是,本應該為車對奪冠重重加上一個砝碼的沈信,卻意外地出了事故,並且失蹤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十七章 前因後果,悲喜劇     沈信一離開賽場,找了個沒人看見的地方,馬上就瞬間移動回到了香港。根據意識鎖定的秦歌的位置,沈信很快就在他附近出現。一家醫院?沈信一看到眼前的建築就有著不祥的預感。   沒有時間多想,沈信馬上追隨著秦歌的氣息進入醫院內部。一路狂奔,等他明確感受到秦歌就在眼前的房間裡的時候,沈信心頭已經是一陣陣絕望,這是什麼地方?太平間?   沈信有點承受不了了,跌跌撞撞地直向門口衝去。門口還站著一個警察,看到沈信衝來,他下意識地想要阻止,但沈信看也不看他,抬手就把他扔到一邊去了。   抱著萬一的想法,沈信衝入門內,只見秦歌果然在裡面,同時在場的還有幾個警察。看到沈信到來,秦歌走上前來,難得嚴肅地對沈信說道:「老大,節哀順便!」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沈信感覺像是五雷轟頂,他眼裡再沒有其他人,其他東西,直向秦歌他們圍著的那張床走了過去。   一張雪白的床單遮住了床上人的整個身體,沈信用顫抖的手揭開床單一看,不由先倒吸一口涼氣。面目全非,渾然不似人形,這是方容嗎?沈信很想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誤會,可惜,他敏銳的感覺已然確認,這正是方容,沒有半點虛假。   試著摸摸方容的脈搏,果然是氣息全無。沈信心中突然是難言的傷心和激動,忍不住想要大喊一聲。不過還算他自制力不錯,及時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啞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眾人互相看看,最後由秦歌來回答這個問題:「一起結案,方容在搏鬥中被對手引爆了炸彈,兩個人同歸於盡。」話很簡單,卻足以讓沈信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至於細節,秦歌相信沈信並不需要。   同歸於盡嗎?那就是說連報仇的機會也沒有了?沈信頹然坐倒,拉起方容垂在床一側的手,腦中一片空白。   從相識以來,方容在沈信心目中一直是有著她自己獨特的風姿的,即使她後來和沈信有了矛盾,沈信也從沒有因此而淡忘有關她的一切。而現在,當一個活色生香的美女變成了一具沒有知覺的軀體,沈信的心情實在難一表述。尤其想到自己還沒有機會和方容和解,沈信更是有發狂的衝動。   因為本身具有常人所沒有的異能,沈信似乎已經淡忘人世間還有生老病死的情況在,尤其是方容,她還那麼年輕,死亡本應該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才對。方容對沈信的不理解,沈信並不是無動於衷,只是他還有其他事在忙,他想著有的是時間,等一切都告一段落後,他自然會全心爭取方容的回心轉意。   可惜,一個簡單的意外事件,就已經足以讓沈信的期盼成為泡影,就已經足以造成無法彌補的後果。   在沈信心中,早已經把幾個紅顏知己並列,都是他無法割捨,絕對不想放棄的寶貴財富。但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方容在他心裡到底有多寶貴。念及以往,沈信傷心到了絕望的地步。   沈信現在才知道,所有他擁有的一切,他都不想損失,也損失不起。或許這種心理就是他塵緣難了的緣故吧,太多放不下,他自然是難以抽身就走。但這些沈信已經不關心,不考慮了,他只想讓方容再醒過來。即使現在要他用自己的一身修為來換取方容的重生,怕他也會馬上答應。   為什麼會這樣?沈信再一次強烈地感到,事情本不應該是這樣子的。若說失去才知道珍惜,其實也不對,沈信一直都很珍惜他在現代社會經歷的一切,而說到方容,其實也不能怪他,性格上的衝突本來就是情感世界中最容易遇到的。若要怪,也只能怪沈信不夠主動去解決問題,可是誰又能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突然轉變呢?沈信一直都以為他會有很多時間的。   幸福是很寶貴的,也是很脆弱的,當沈信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的心更是痛得厲害。   「信哥哥,事情已經發生,你還是不要太難過了。」說話的是典嬈,大概也是秦歌叫回來的吧,因為和方容相識已久,關係親密,典嬈這麼說的時候,已經是眼淚汪汪了。   沈信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哀莫過於心死,他此刻很有點這樣的傾向。對沈信的心情很理解,典嬈也沒有再打擾他,只是頗有點疑惑,她不由喃喃說道:「奇怪,怎麼會這樣?方姐姐不是有個防身的戒指嗎?」   典嬈這句話一下驚動了沈信,對啊,怎麼把這事給忘了?抬起方容的右手,沈信送她的戒指赫然還在,這讓沈信更是不明白,既然有戒指在,怎麼還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   將一絲仙力輸入戒指,戒指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沈信明白了,難怪戒指沒有起到防護作用,原來裡面的防護陣法已經被取消了。   「難道是典嬈干的?」沈信心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因為他知道要取消這陣法,不是修真者根本辦不到。   「小嬈,這是怎麼回事?」沈信盡量柔和地對典嬈說道:「戒指裡的陣法被取消了。」   沈信的聲音沒有什麼異樣,但典嬈一聽他的話就急得要哭出來了:「信哥哥,你懷疑我?真的不關我的事。」   「可是那裡面的確是什麼防護陣法也沒有。」沈信一聲悲歎,再不想說話了。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呢?   典嬈委屈無比,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秦歌可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擋在典嬈前面喝道:「老大,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的傷心我大概可以理解,可是隨便污蔑人,還污蔑的是小嬈,這我可不答應。」   看秦歌的樣子,似乎有和沈信馬上決鬥的意圖,沈信卻是沒有心情理會他,一抬手把他推到了一邊。   「可能是方姐姐自己取消的。」典嬈雖然委屈,卻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突然這麼說道:「我曾經教過她修練的,不過卻不知道她修練得怎麼樣了。或許她修練有成,自己取消了?」典嬈自己也不敢確信,不過這總是一個可以接受的說法。她也不是推卸責任,只是不想被沈信誤解罷了。   「有可能。」本來已經心死的沈信精神一振,如果方容修練有成的話,那麼她就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解救。   心情激動,沈信再次顫抖著拉起方容的手,將仙力輸入她體內探察。既期盼又擔心,沈信這一刻可是緊張得可以。不過還好,沈信終於在方容體內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真氣。若是普通修真者,即使面對這種情況,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的。不過沈信畢竟是有著仙人的修為,在他仙力的作用下,憑著方容殘留的這一絲真氣,已經足以讓她起死回生了。   「謝天謝地!」沈信心中激動無比,忍不住就要叫起來。   在沈信悉心引導下,方容體內的真氣慢慢開始運行起來,已經消失的脈搏,呼吸等生命的跡象也漸漸出現在方容身上。從沈信一開始動手,典嬈和秦歌就依稀明白要發生什麼事了,那心情也是同樣得緊張,等看到方容生機重現,兩個人都無聲地歡呼起來。   尤其是典嬈,先是解除了沈信對她的誤解,接著更因她一句話救回了她很喜歡的方容,心情的激動實在是難以言表。忘乎所以下,典嬈忽然抱住秦歌,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在典嬈而言,這只是興奮的一個表示,不過那意義對秦歌來說可是大大不同,被典嬈親了一下之後,他馬上就呆如木雞,接著更像喝醉酒一般搖晃起來。突然什麼也感覺不到了,秦歌滿腦子就一個想法:「小嬈她親我了。」   從一開始就在場的幾個警察,本來一直都沒有說話,但看到方容身上發生的變化,他們可就再也忍不住了。驚喜交集,馬上有一個人大聲喊了起來:「醫生,醫生,快點過來!」   一個中年醫生皺著眉頭趕來,對該警察的大喊很是不滿。那警察也顧不上解釋,只是馬上拉他去看方容的狀況。   沈信的忙碌已經告一段落,現在就只能等方容慢慢恢復了。不過任誰也可以看出,現在的方容絕對是沒有生命危險了。   那醫生尤其愕然,喃喃道:「怎麼可能?明明什麼氣息都沒有了。」   「少廢話!」這次輪到剛才那個警察瞪眼了:「我們督察明明有救,你把她送來太平間算是怎麼一回事?」   醫生自知理虧,馬上張羅著把方容送進了一間高級病房。   依然對方容的突然轉變感到不解,醫生們馬上對她開始檢查。一陣忙碌之後,主治醫生很嚴肅地對沈信等問道:「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我,怎麼了?」沈信當仁不讓地站了出來,同時隱隱又感到不妙。   「病人的身體是沒有什麼問題了,不過她的意識卻是一片空白。」那醫生說到這裡,好像怕沈信不明白,又解釋了一下:「也就是說,病人現在是一個植物人。」   「植物人?」醫生一句話頓時讓心情剛剛轉好的沈信心頭發涼。植物人這個名詞他不是沒有聽過,他還曾經裝過這樣的病人,但真的有這樣的病例出現,還是出現在方容身上,一下就把沈信給震懵了。   「不可能,不可能。」沈信一個勁搖著頭。   「很遺憾。」那醫生很同情地看著沈信,拉他看腦電波圖。沒有疑問了,沈信完全能夠感受到從天上突然掉下來的感覺。   所有人的心情都從欣喜轉為沉重,現場氣氛也一下變得異樣,沒有人說話,因為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們都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陪著方容就好了。」沈信終於啞著嗓子說道,雖然醫生說是沒什麼希望了,他還想用自己的方法嘗試一下。   包括那幾個警察在內,所有人都識趣地推了出去,沈信這才在方容的病床前坐下。先測知方容身體狀況還算良好,沈信開始試著用自己意識和方容的意識交流。這對他來說本來是很簡單的事,但在方容身上,卻是另外一種情況,無論沈信怎麼努力,都無法獲知方容的半點想法。   徒勞無功下,沈信無比沮喪,心頭卻瞬間閃過一個念頭,讓他明白到方容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方容並不是沒有意識,而是自動將自己的意識封閉了。只有這樣想,才能理解為什麼方容為什麼對沈信發出的意識信息毫無反應了。   但為什麼方容要封閉自己的意識呢?剛解決了一個疑問,另一個疑問就浮上了沈信心頭。而同樣讓沈信迷惑的是,現在大致可以確定取消戒指裡防護陣法的人就是方容自己,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靜坐不動,光是這兩個問題已經讓沈信想得頭都要痛了。   「方容,你自己來告訴我好不好?究竟是為什麼?」無計可施下,沈信無奈地對著已經完全沒有意識的方容說道。   時間機械地流逝著,沈信渾然不覺,方容這件事似乎已經要把他所有的精神都消耗光,他已經沒有餘暇想到其他了。   百思不解下,沈信對方容的狀況完全是束手無策,忍不住感覺到一陣絕望。就是這一瞬間的絕望感覺,似乎讓沈信突然可以理解到方容的心態。   根據沈信的瞭解,方容雖然表面上很潑辣,但在感情上卻似乎很脆弱,而且還有著一股執拗勁。在經歷過和沈信的感情之後,她大概是對感情失望乃至絕望了,所以她才會在生命最後一刻封閉了自己的意識,就像她以往那樣,無論她心裡多麼軟弱,她都不會讓別人知道。   而說到方容取消了戒指裡的陣法,大概是她決定完全放棄這段感情的表示吧,她不想得到沈信的任何照顧。可惜,畢竟還是不能完全地割捨,她最終還是戴著沈信送她的戒指,儘管去掉裡面的防護陣法,這戒指其實一文不值。   愛恨難分,這大概就是方容對沈信的感覺了。   明白到方容的心意,沈信心頭百感交集,他不想事情是這個樣子,也曾經努力改變過。可是事情到頭來還是這樣,是不是一切努力都將是毫無意義?沈信感到一陣的無力和無助。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十八章 危機     從確認了方容將意識自我封閉之後,沈信就一直在嘗試,試圖能讓她的意識有所波動。可惜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無功,無論沈信用什麼方法,方容始終是毫無反應。   當最後沈信無奈地停止了所有嘗試之後,他心中滿是沮喪。不僅僅是因為方容,更是因為他由此想到了很多。人是最複雜的生物,關鍵就在於人有思想,而每一個人的思想又都不一樣。方容的倔強他是知道的,可是居然決絕到如此地步,卻也是他始料不及。   沈信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他忽然發現,其實他一點也不瞭解這個世界。他是一直在幫助著別人實現著夢想,也在追逐著自己的夢想,此前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沒有想過這樣做是不是有意義。現在他卻在想這個問題了,如果一切追求都是虛幻的,都是追求者的一相情願,實際上無論你如何努力,其實最終都是改變不了什麼的,那麼,一直堅持下去還有意義嗎?   沈信現在的學識可謂淵博,一旦想到這個問題,那思維可就是天馬行空,但他想得越多,結果也就越迷惘。   這迷惘雖然不足以讓沈信放棄他正在努力做的一切,但後果卻也同樣嚴重,他忽然發現,一直以來支持著他的精神力量在減弱。很突然地,沈信覺得對所有事都意味索然了,不僅是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是對整個人生。望著方容毫無知覺的面容,他突然覺得很疲憊,那是一種從心底發出的讓人絕望的疲憊。   從這一刻起,沈信就一直不眠不休地守在方容床前,呆呆地,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其他人並不清楚沈信內心的想法,只當他是為方容的狀況傷心,多放勸解無效後,也只好隨他去了。   方容的狀況自然是沈信不能無動於衷的,但他現在這種近似走火入魔的狀態卻不僅僅是對方容的焦慮和擔心,他思考的問題實在是太深奧複雜了,而且也絕對不會有答案。在方容的狀況絲毫沒有改變的情況下,沈信心頭越來越多負面情緒,沮喪,失望,無奈,悲哀,他的心裡沒有一點輕鬆。雖然這麼些情緒並沒有完全表現出來,但他自己明白,他似乎越來越提不起精神來了。   沈信這種狀況自然是讓所有知情人感到擔憂,包括劉德華在內,所有和他相熟的人都來探望過他,但無論來人說什麼,沈信都是充耳不聞,實在是讓所有人都沒有辦法。尤其是當鳳仙和秋真真的到來都不能激起沈信表情上的一絲漣漪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白了,沈信現在的狀況堪虞。   可是明白歸明白,對這種情況,所有人都是束手無策。鳳仙和秋真真不是沒有勸過沈信,但說好說歹,沈信最多也只說一句:「我沒事。」說是沒事,但看到他那明顯不正常的狀態,誰會相信他?   最後甚至連溫馨都從新加坡趕來看沈信了,但她的到來和其他人一樣,絲毫不能對沈信造成什麼影響。   當看到沈信近乎已經對所有人都失去談話的意願,也就沒有人再來打擾他,不過卻都在想著辦法,試圖使沈信振作起來。   沈信對此一無所知,他也沒有心情去理會,他知道現在這狀態實在是太頹廢,自己也在努力振作著,但心中那股力量減弱的同時,他的努力也更多是白費,他明顯能夠感覺到,他自己的狀況是越來越差了。   沈信同樣不知道的是,因為他的意外事故退出比賽,加上此後的神秘失蹤,已經在世界範圍內掀起了軒然大波。   此前因為沈信被阿拉伯世界宣佈為形象大使,已經有著無數的記者想要當面採訪沈信了,可惜沈信行蹤詭秘,加上唐子凡的車隊成員皆明星的策略,他們根本沒有撈上什麼單獨採訪的好機會。   雖然如此,這些記者並不因此而罷休,反更攢足了精神,想要在伊莫拉站後的新聞發佈會上對沈信嚴加考問。   這個想法不能說不好,畢竟正常情況下沈信是不能逃避新聞發佈會的。可惜這次的情況太不正常了,沈信在遙遙領先的大好形勢下,居然在沒有任何障礙的情況下意外失手,並且賽後就不見人影,記者們的期望又泡湯了。   不過記者們倒也不太失望,如此失常的情況本來就是新聞炒作的大好題材。前三站沈信表現優良,賽季前預測沈信撐不過三站的預言自然已經是笑話,不過這並不妨礙做這些預言的人繼續作出惡意的猜測。   事實上沈信的失常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即使在前三站後對沈信作出很優秀評價的媒體,現在也是對沈信在F1中的前途持謹慎悲觀態度。算是比較友好,他們只是喟歎不已,沈信畢竟只是第一年參加F1賽車,這職業賽車的壓力對他而言實在是太大了。而本就等著看沈信笑話的人可就沒這麼客氣了,直言沈信根本不具備一個職業車手的心理素質,這場本不應該出現的意外就是明證,很明顯沈信根本就承擔不了自己的責任。而對唐風集團,這些人也沒有放過,抨擊說唐子凡讓沈信擔任主力車手是F1車壇上最大的笑話,並強烈質疑唐子凡到底想幹什麼,究竟是在玩票,還是想認真地搞賽車?   這樣的說法自然不乏心理戰的因素,但有一點卻是媒體的共識,或許沈信有F1車手的實力,但他承受壓力的能力卻太差了。換言之,所有人都認為沈信意外的失誤是因為壓力下的極端發揮失常。   沈信可以不理會這些事情,唐子凡卻不行,為著這個意外發生的事故,他現在可是有點焦頭爛額了。對沈信的突然退出,他和所有人一樣莫名其妙,更是惋惜無比,雖然隨後通過典嬈,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但知道是怎麼回事並不能讓他安心,出事的方容可是他的表妹,他關切的心理不比沈信差,心情激動下,他差點就要學沈信,當即返回香港去探望方容了。   不過明顯唐子凡比沈信要冷靜許多,他馬上就想到自己還是車隊的總負責人,這個時候是不能離開的,所以他只是叮囑典嬈一有消息就通知他。   典嬈也很快就把方容的病況告訴了唐子凡,唐子凡聽到說方容成了植物人,當即就癱倒在座椅上了。在為方容的意外傷心的同時,唐子凡也同時想到,沈信的狀況恐怕也要變糟。   唐子凡想得沒錯,沈信的情況的確是變糟,而且在旁觀者來看,沈信的情況比方容的情況還要值得擔憂。   在這樣的情況下,唐子凡可算是遇到了生平最難熬的一個時期,不僅要面對來自世界各地媒體的責難,還得想辦法穩定軍心,不能讓車隊成員有什麼想法。而在這同時,對沈信和方容的狀況,他也同樣擔憂著。方容就不用說了,她是唐子凡的表妹,並且感情比親兄妹都好,唐子凡一想到她現在可能的狀況,就覺得心裡難過得很。而對沈信,除了朋友間的關心之外,唐子凡更擔心這會影響到他在賽車上的表現,那他的冠軍大計可就前途堪憂了。雖然嘴上口口聲聲說形勢不好就卷錢走人,但那只是玩笑,唐子凡想要成功的心理並不比任何人差。   日子一天天過去,沈信的狀況更是讓人憂慮,唐子凡甚至在懷疑他現在是不是還記得F1賽車這一檔子事,懷疑他是不是能趕及參加下一站的比賽。   不過這一點唐子凡倒是低估了沈信的職業道德,雖然精神一直不佳,甚至心情一直向著低谷更低處下沉著,但沈信卻還沒有忘記他對唐子凡的承諾。不過沈信自己也清楚,現在他參加賽車只是為了責任,為了承諾,從前在賽車中感受到的樂趣已經蕩然無存。這正是沈信自己最感到危機的地方,那就是如果不是為了職責,他完全就要支撐不下去了。即使想到職責,他也更多在想,這麼做,究竟有什麼意義?   西班牙站的比賽就要開始了,在媒體變本加厲的炒作下,有關沈信已經沒有勇氣參加這一站比賽的傳聞也喧囂直上,所有人的目光也因此更多停留在唐風車隊身上。   星期五試車,沈信還是沒有出現,媒體自然更是興致盎然地發佈著各種專家評論,大肆地對沈信悲哀地結束自己的F1生涯作著哀悼。不過就在這時,就在排位賽當天,沈信回到了車隊。   沈信的出現本來是一件好事,但車隊成員,包括唐子凡在內,一看到沈信的樣子,心就涼了半截。倒不是說沈信的樣子有多狼狽,關鍵是沈信的精神狀態實在是太差了,那雙本來活潑靈動的眼睛,現在居然是變得黯淡無光,充分說明了沈信現在狀態的低迷。這樣的狀態,怎麼能希望他能得到好的成績?尤其還有一點,西班牙站本就是F1賽車中最艱難的一站,沈信這樣的狀態,實在是讓自己人都沒有信心。   說西班牙加泰羅尼亞賽道是F1賽道中最艱難的一個,這並不是誇大其詞。   這條賽道在所有賽道中是要求最高的一個,具備了現代賽車中所具備的幾乎任何一項挑戰。其他先不必說,光是那佔了賽道絕大部分的各式彎道就已經是對車手很大的挑戰了。除了發車起始階段和最後的衝刺階段,整條賽道基本上全是彎道,尤其是衝刺直道之前的彎道更加艱難。   很多人認為一輛賽車如果能在巴塞羅那賽道上跑出好成績,那麼它就可以在任何一個賽道上取得好成績。而誰是真正好的車手,在這裡也是一目瞭然。   不僅是對車手和賽車來說很艱難,對車隊的進站策略也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因為巴塞羅那的檢修車道太長,因此過多的進站會浪費太多時間。但是,如果只安排一次檢修,賽車的輪胎磨損會很大。   對於後一點,車隊工作人員已經做好嚴密的準備,應該不算是什麼問題,可是在這樣艱巨的時刻,沈信的狀態卻讓所有人沒有定心丸吃。反倒是林晨鬥志昂揚,看上去比沈信要可靠得多。   車隊成員們的擔心被證實並不是杞人憂天,沈信在排位賽的表現已經是讓人大失所望。雖然沈信的狀態並不是很好,但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在第一階段的排位賽就給涮下來了。這麼糟糕的成績預示著沈信的排位將是前所未有得差,不要說得分站冠軍,就連進前三也是很艱難的。不過林晨的表現還是很沉穩,延續了自己穩定的趨勢,繼續獲得了前排發車的有利形勢。   排位賽後,沈信一言不發,車隊成員也沒有打擾他。從唐子凡嘴裡,大多數人都知道了沈信失常背後的隱情,倒都很理解他,雖然他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差,可是有前三站的優異表現,他們倒是沒有太責怪沈信,並衷心希望沈信能夠盡快恢復狀態。   可惜沈信的狀態並沒有恢復,至少是在西班牙沒有恢復。正式比賽一開始,沈信倒是有點巴林站的風采,雖然排位很差,倒也馬上發揮出自己的優勢,很快就衝進了前八。   林晨同樣表現優良,憑著排位的有利情況,闖進了前四。   不過這良好的狀況並沒有得到保持,自從第一次進站後,沈信的發揮就差了許多,頻頻被人超車,名次迅速下滑。   這情況直到最後階段才有所改變,沈信在最後幾圈奮起直追,又挽回了一些差距,可惜最終卻只獲得第九名,無緣積分。   倒是林晨發揮不錯,在這最艱難的一站證明了唐風集團的賽車是一輛好賽車,而他自己也是一個好車手,他最終獲得了第五名。   如果說沈信最開始和最終階段的表現依稀能讓人看到一點希望的話,那麼他在中間階段的表現就只能讓人絕望,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新人,沒有自信,笨拙不堪。而如果說成績不佳還可當做一時的失利,那麼沈信的表現已經讓所有本來對他抱有希望的人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而沈信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經歷了這一站之後,他的狀態更糟糕了。此前他還是感覺到心底的力量在減弱,現在他卻發現那力量似乎已經完全消失了。最讓他感受到危機的是,他現在的修為似乎也退步了,不要說人車合一的境界,幾乎連操縱賽車都感到很困難。不要說別人,就連他自己現在都覺得前途渺茫。   沈信現在只覺得自己身處一個噩夢當中,而且還在越陷越深,他再次感到無助和疲憊。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十九章 夢想的力量,知音人     連續兩站沒有積分進賬,任誰也知道沈信陷入了低迷,且不說早就準備好落井下石的媒體,就連本對沈信有信心的人也難免會發生信心動搖。   沈信這時候卻是沒有興趣理會這些事情,甚至是所有事情他都不想理會,他只想馬上回到方容身邊,去繼續他那沒有答案的思索。只有能在最近距離看到方容,才能讓他感到他和這世界的聯繫,不然他的思緒就遠離這個世界了。而即使是面對著方容,他也基本上和現實世界沒有什麼聯繫,而是完全沉浸在自己個人的思想空間裡。   這情形和他被秋真真拒絕時候的情況類似,不過程度上卻是大大不同,如果說那時候他還是年少氣盛,舉止中不乏衝動的話,現在他則是很理智地感覺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意義。   沈信可以不理會一切,其他人卻不行,所有人在積極地想著辦法。秋真真雖然不知道沈信究竟在被什麼問題困擾,但也敏感地察覺到那問題很嚴重,並且意識到沈信的狀態不是一般人能挽救的,她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請萬零出面。在她看來,這個小姑娘雖然年紀小,但學識和見識都是不凡,或許能讓沈信擺脫現在的困境。   實際上萬零也一直關注著沈信的發展,對沈信在伊莫拉賽道上的失常表現先是驚詫莫名,後來得知內幕更是感歎不已。不過說到讓她來見沈信,她卻是猶豫了,如果能夠讓她選擇的話,她絕對不想見到沈信,儘管她很想念他。而說到這裡面的原因,卻是一言難盡。   在一開始秋真真給萬零打電話的時候,萬零並沒有馬上答應來,一方面是因為她的猶豫,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當時還覺得沈信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恢復。不過等到西班牙站的比賽後,沈信拙劣的表現讓萬零也明白了,他現在的狀況確實是很嚴重。這時候,已經沒有理由再能讓萬零拒絕來了。   於是,在這一天,沈信還是像往常一樣發著呆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熟悉卻很久沒有聽到過的稱呼:「沈信哥哥!」   對其他人的說話沈信可以充耳不聞,但萬零卻是例外,沈信一聽到這個聲音馬上就從低迷中驚醒了。   「萬零?」沈信看到萬零不由吃了一驚,不僅僅是因為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裡出現,更是因為萬零現在的模樣。   和去年分別時沈信見到的情況完全不同,現在的萬零明顯瘦了許多,那神情也顯得有些憔悴,雖然眼睛仍是那麼活潑,不過卻也還有著憂鬱。這讓本來已經萬事不關心的沈信也沒來由覺得心中一痛,難得地站起身來迎上萬零。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沈信輕輕地抱了抱萬零,幾乎感覺不到萬零的體重,不由有點埋怨的意思:「你不是說你很好嗎?這樣子也叫很好?」   「我是很好啊。」萬零微微一笑,卻是難掩對沈信的關切:「至少比起你來,我是好了很多。雖然我很辛苦,可是我很快樂,不像你那麼沒精神。」   萬零這麼一說,沈信不由又想起正在困擾著他的那些問題,忍不住歎息一聲。   沈信的情緒瞬間變得低沉無比,讓萬零也是一歎,連忙問道:「沈信哥哥,究竟什麼事讓你這麼困惑?」   沈信望向萬零,萬零眼裡閃爍的光芒顯示,現在的萬零已經不是當初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個單純的小歌迷了,實際上她大概是現在世界上最淵博的人之一。被萬零眼中顯出的睿智所打動,沈信不再把自己的心思埋在心底,而是象請教般問萬零:「如果你所做的一切並不能為人所理解,而且無論你怎麼做都改變不了現實,那麼,努力還有什麼意義呢?」   這個問題算是對沈信全部的困惑做了一個總結,不僅僅是方容這件事,也包括了他在其他方面的努力。他在想,如果連方容都不理解他,那麼其他人他怎麼能奢望會因為他的努力而改變呢?一個更美好的世界,本來是他的夢想,現在他只覺得那是虛幻。   對於沈信這個問題,萬零也是沒有想到。以她現在的學識,她自然馬上就聽出了沈信的言外之意,對這個問題不同的回答,將會讓沈信走上截然不同的路。換句話說,通過這個問題,萬零已經察覺到了沈信似乎有超脫紅塵的意思。而從一句話就能明白到沈信的意圖,萬零也確實不負秋真真請她來的意願。   明白這個問題並不好回答,萬零沉吟半晌,這才回答道:「我想,是因為夢的存在吧。」   「夢的存在?什麼意思?」萬零的回答讓沈信覺得更迷惑,難得地表現出來一點熱情。   「每個人都有一個夢想,無論這夢想多麼虛幻和不切實際,做夢者卻因此有奮鬥努力的動力。」萬零緩緩說道:「很多夢想是沒有辦法證明有沒有意義的,但只要你自己相信,並努力過,就算是有意義了。夢大多數時候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   萬零的解釋很有點玄,不過沈信卻覺得自己理解萬零的意思了,正如他所意識到的,人的力量更多是來自內心,而萬零則解釋了人的內心為什麼會有這麼堅強的力量,那就是因為每個人都有夢想。沈信自己也有感覺,有夢想才有力量,他現在之所以感覺到內心的力量消失,那就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夢想沒有了信心。   萬零的話當然不能一下子讓沈信振奮起來,不過卻給了沈信一個另外的思路,讓他的精神稍稍好轉,開始從另外的角度考慮問題。   「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沈信反覆念叨著萬零的這句話,同時苦笑,可惜他自己已經開始不相信他的夢想了。從方容的例子就可以看出,想要影響改變一個人是多麼難,而把要改變的範圍擴大到整個人類,那更是一個連上帝也覺得無能為力的事情。   沈信難得的笑容,雖然是苦笑,卻也讓萬零覺得她的話並沒有白費,馬上又說道:「就依方容姐姐現在的狀況來說吧,讓她醒來就算是一個夢想。無論她是不是能再醒來,只要你能一直做到不停地在努力讓她醒來,我想也就足夠了。」   萬零這麼說自然是有用意的,從沈信的問題和狀態來看,她完全能夠看出讓沈信困擾的是完全沒有答案的問題,如果不能把他的注意力從這上面轉移開去,只怕沈信會一直鑽牛角尖,那可就是真沒有辦法了。而藉著沈信對方容的關心,萬零巧妙地將沈信的注意力轉移到這上面,也算是用心良苦。   「方容?」一提到這個話題沈信就神色黯然,他已經嘗試過很多方法了,可是一點反應也沒有。若不是因為方容的情況這麼惡劣,也不至於讓他的情緒低落到這種地步。   「難道你已經準備放棄了嗎?」察言觀色,萬零突然這麼說道。   「當然不是。」沈信矢口否認,不過那神情卻也表明,他對這問題的看法並不樂觀。   「方容姐姐才剛變成這樣,雖然情況不樂觀,我們也要用樂觀的心理來看待,期盼她能醒過來。」萬零說教一般地說道:「不努力過,怎麼知道不行呢?不等待,怎麼能知道最後的結果一定不好呢?」   沈信並不是沒有想過要做長期的準備,事實上他已經準備這麼做了。不過,沒有人喜歡把事情交由命運之神擺佈,沈信也不想把方容能不能醒來寄托在萬一的希望上。而他也不是普通人,在此之前,他已經用過很多他知道的異術想要喚醒方容了,可惜卻是不能讓方容有任何反應,這才讓他變得這麼沮喪和悲觀,並由此產生了許多的聯想。   萬零的話說不上新鮮,但對此刻的沈信,老生常談卻是很必要的,因為這樣才能讓沈信不再繼續鑽牛角尖。效果也很明顯,沈信明顯不再是一副苦瓜臉了,而是開始有了一點活力和朝氣。   望望猶自毫無知覺的方容,沈信決心就這麼一直守侯著她,直到她醒來。就像萬零說的,或許不一定要有結果,光是這種守侯已經是值得的了。   看到沈信的變化,萬零也是難掩喜色,又道:「為了讓方容姐姐醒來,你可以做很多事的,不是只看著他就行了。」   「我做過了,沒用。」沈信又有點情緒低沉了。   「你做過什麼了?」萬零問道,就算是為了讓沈信分心,這談話也應該繼續下去。   「我……」沈信剛說了一個字,就馬上住嘴了,他忽然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常人不瞭解的異術,他不知道該怎麼給萬零解釋。不過這也讓沈信突然明白到,他在擁有了比常人更大的能力之後,卻似乎少了常人那份堅韌。既然一個普通人能夠等待和堅持,就為了一個夢想,他為什麼不能?說起來他應該比所有人都有等待和堅持的資本。這樣想著,沈信覺得心裡豁然透出亮光。   看著沈信突然間一頓,接著就開始發呆,萬零不由輕輕笑了起來,這讓一直氣氛陰沉的病房多了幾分輕鬆的意味。   一邊笑,萬零還一邊說道:「沈信哥哥,我看你是急糊塗了,恐怕你是沒想到用你最擅長的辦法來喚醒方容姐姐吧?」   「什麼最擅長的方法?」沈信迷惑地問道,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還有什麼方法沒用過。   「音樂啊。」萬零笑得很調皮:「你最擅長的不是音樂嗎?如果你用音樂來喚醒方姐姐的話,相信不會沒有效果的。她可也是很喜歡你的音樂的。」   聽萬零這麼一說,沈信不由用力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還真是糊塗了,他居然沒有想到用這個方法。雖然不一定有用,但多一個嘗試的機會總多一個希望嘛。沈信這樣想著,忍不住就要馬上開始。   好奇地看著沈信拿出了靈琴,萬零笑嘻嘻地坐在一邊,做出了洗耳恭聽的樣子。   沈信拿出了靈琴,卻是一時不知道該彈奏什麼樂曲好,又發起愣來。萬零好整以暇地提議:「沈信哥哥,你好像和方容姐姐有什麼誤會哦,現在有這個機會,你就用音樂把自己的心情說給她聽,如果她聽得高興,說不定馬上就醒來了。」   萬零這一句話算是提醒了沈信,他稍一思索,馬上開始彈奏起來。這一曲也是即興所作,表達的正是沈信此刻的心情。經過萬零一番話,沈信現在把人生當成一個追求夢想的過程,結果並不重要,而重要的是把握過程。而沈信經過思索,那想法就更進了一層,把握過程更體現在把握現在上,而通過琴聲反應出來的,就是應該珍惜眼前的一切。即便是方容現在成了這麼一個樣子,沈信也覺得這還是值得他珍惜的一份回憶,一份情感,那濃濃的情意通過琴聲完全釋放了出來。   方容還是沒有反應,萬零卻興致勃勃地說道:「這一曲應該叫《珍惜》。」   「你怎麼知道?」沈信本還在遺憾方容還是沒有效果,一聽萬零這麼說不由驚歎一聲。   「你自己已經彈出來了,我還能不知道嗎?」萬零調皮地眨著眼睛,似乎又變回了那個童真的小歌迷。不過在她的眼神裡,卻似乎有著不同尋常的睿智,似乎能看穿沈信的心底。   沈信突然間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他一直當做是小姑娘的女孩,似乎是所有人中最瞭解他想法的一個。這想法沒來由讓沈信心猛地一跳,憶起了去年萬零走後他那奇怪的心情。   「沈信哥哥,你怎麼了?」萬零看到沈信的臉色突地一變,不由擔心起來。   「沒有什麼。」沈信掩飾般地一笑,接著說道:「你再聽這一曲。」   一連串流暢動聽的音符從琴弦上流淌而出,萬零馬上不說話了,專心致志地聽了起來。   「這曲應該叫《夢》,一個字就好。」一曲終了,萬零沉醉不已,喃喃說道。   沈信再無話說,通過他的音樂,他在萬零面前沒有絲毫秘密可言,萬零完全可以領略到他要表達的意思。而這一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所謂知音人,大概不外如是吧。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二十章 堅定     突如其來地對萬零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沈信不由停下了彈奏,向著一邊的萬零望去。沈信的表情很有點發愣的意思,萬零卻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頑皮一笑道:「就像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一樣,沈信哥哥的演奏不僅可能使方容姐姐的意識有所反應,而且可以讓自己好過一點。」看到沈信仍然看著自己,萬零接著又道:「好像還沒有完哦,沈信哥哥應該繼續才對。」   沈信沒有說話,默默點了點頭,繼續彈奏起靈琴來。和剛才一樣,沈信並沒有刻意地想要表達什麼,而是任由自己的思緒飄流,並通過琴聲將這種心情上的變化完全地表現出來。同樣和剛才一樣,無論沈信的琴聲多麼地變化多端,萬零還是可以一口叫破他要表現的情懷。而且還不止此,當沈信的彈奏開始注重於表現他心中的各種迷惑和不解的時候,萬零甚至能夠搶先一步叫破他的心思,並且用和簡練的語言來總結出來。   雖然已經幾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和音樂中,但萬零的表現還是讓沈信無法不感覺到,而且越來越驚訝。等到了最後,沈信的琴聲漸漸低沉下來,萬零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沈信,聆聽著沈信的心聲。   「沈信哥哥,你好像有很多想不通的東西。」在琴聲最後的迴響中,萬零喃喃說道。   這一次沈信沒有驚訝,在這一刻,萬零和他完全心靈相通,能夠明白他的迷惑和不解,只會讓他覺得理所當然。   抬眼向萬零望去,沈信心中突然有著一種感動在,如果說此前他停留在塵世間只是為了身邊所有人給予他的熱情,那麼現在,他卻感覺到了另外一種讓他難以割捨的情懷,那就是萬零表現出來的對他的完全瞭解。這種感覺和鳳仙給予他的不同,鳳仙在感情可以說是很單純,她相信沈信,但他並不瞭解沈信。和溫馨及秋真真也不同,這兩個人不僅僅是沈信的愛人,更分別是沈信在音樂和電影上最好的搭檔,但要說到對沈信那複雜的思想的瞭解,她們其實也沒有達到完全。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萬零,明白到這一點,沈信也同時明白了為什麼當初萬零的離開能夠讓他那麼心神不寧了,也明白他曾經錯過的是多麼美好的東西。   突然之間,先前消失的力量重新又回到了沈信心中。紅塵有夢,紅塵有情,而沈信其實也是一個喜歡做夢和多情的人,在萬零的幫助下,沈信明白到這一點,也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了。   所以,當沈信再次望向萬零的時候,眼中包含的情感讓萬零突然感到一陣心慌。或許她一直在期待著這一刻,當這一刻突然來臨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沒有做好準備。   「好像,方容姐姐沒有什麼反應。」萬零心慌之下,為了轉移沈信的注意力,這樣說道。   萬零這麼一說,就像是把沈信突然從夢中驚醒一樣,回頭望望方容,方容果然還是那副熟睡般的模樣,並沒有因為沈信剛才那一番演奏而有什麼變化。   不過這次沈信沒有歎息,沒有失落,更沒有傷感。經過萬零的提醒,經過剛才一番通過音樂將自己的心聲一一吐露,沈信雖然表面上看來沒有什麼變化,但他的心情已然完全不同。迷惘仍在,但那只能讓沈信決定花更多時間和精力來探索,並不能讓他再次沮喪或者失去方向。正如萬零所說,每個人都有做夢的權利,沈信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能夠改變他想改變的一切,但他還是願意將這個夢做到底。   或許方容將一直保持這個樣子,但沈信更願意相信,通過他的不懈努力,方容最終會醒過來,而且會再次接受他。這樣的想法或許有童話色彩,只有童話故事裡才有這麼完美的結局,但只要相信美好,即使幼稚又何妨呢?或許世界不完美,就是因為人們放棄了這份純真。   在沈信演奏的時候,萬零一直興致勃勃地傾聽和評論著,當沈信的演奏結束而且沈信也因她的話而轉向方容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很疲倦。遠道從巴黎趕來,一到香港就毫不停留地來到沈信面前,先前因為擔心沈信還不覺得,現在萬零才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很累了。而沈信突然表現出來的情感也讓她感到有些暈眩,或許是在逃避,她更感到有休息的必要了。   沈信默默地在心裡對著方容說道:「容,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請相信我一直會努力,用我的真情來換取你的理解。」   重複著自己對方容的承諾,沈信轉頭再看萬零,才發現她已經有點昏昏欲睡了。   再次對自己和這個世界充滿信心,沈信也恢復了對所有人應有的關心,首先就表現在他對萬零的體貼上。明白到萬零真的很需要休息,沈信雖然突然覺得有很多東西想和萬零探討,但他還是馬上安置萬零去休息了。   等將萬零安置好,沈信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消沉以及對周圍所有人的漠視,不由感覺到一陣慚愧。這慚愧讓沈信有點不好意思面對其他人,不過他還是選擇了直接面對。難得地積極了一回,沈信第一次離開醫院,和所有熟識的人都見了見面,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和歉意,同時表示自己已經完全正常。   看到沈信突然重新煥發活力,所有人在驚訝之餘,都十分高興,再沒有比沈信恢復正常更讓他們感到高興的事了。   鳳仙和秋真真就更不用說了,她們還沒有忘記沈信先前的頹廢樣子,對比沈信現在的精神振奮,她們更感到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而最激動的人卻是溫馨,為了沈信,她甚至改變了很多已經定好的工作計劃,一直留在香港,她對沈信的關切可謂路人皆知,現在沈信終於恢復正常了,她自然是興奮得忘乎所以。不過在高興之餘,她也對沈信先前的狀態表示了極大的不滿。瞭解到溫馨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沈信又是感動又是慚愧,很是花費了一番工夫來安慰她。   等把香港這一邊的事務處理過後,沈信同樣也沒有忘記和唐子凡打個招呼,對唐子凡,他只說了一句話:「我會回來!」   話很簡單,不過沈信語氣裡的堅定和自信卻讓唐子凡很滿意,只要沈信有這樣的精神狀態,他就什麼也不用擔心了。   沈信之所以並沒有馬上回車隊,是因為他有很多問題想要和萬零商討。正如萬零所說,他有很多問題想不通,而這些問題都算是沒有答案的。也正因為如此,他需要找一個人來探討。在他看來,萬零是最合適的人選。   在此前沈信並不是沒有想過要和人探討,不過像他一樣知識淵博的人實在難找,他可想不出什麼人能給他以指導。現在不同了,經過這一次和萬零的見面,沈信突然發現,完全不能用年齡來估計萬零的學識,她已經算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學者了。而且不僅是知識豐富,萬零對於很多問題的理解都有著她的獨到之處。   所以,在摩納哥站比賽之前,沈信大多數時間都是和萬零呆在一起,討論著一些在外人聽來很是莫名其妙和高深莫測的問題。這一番討論下來,雖然沒有解決沈信的疑惑,但卻讓沈信對他自己的疑惑有了更深的瞭解,他明白這些問題不是一時能夠解決的,但至少他可以用自己的行動來探索一條新的解決道路。即使不成功,那也是一種很有意義的嘗試。   在週五的車隊試車前,沈信終於出現在車隊工作人員面前。和他同行的還有萬零,本來她躲到巴黎是為了逃避沈信,現在既然命運讓她回來了,她也就放棄了原先的想法,作為沈信的第一號支持者出現在比賽現場。   沈信的回歸,尤其是沈信現在神采飛揚的樣子,算是讓一直為他擔心的車隊人員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唐子凡,看到沈信,忍不住上前就給了他一拳:「好小子,你這個樣子,看上去才像是能為我們掙錢的模樣。」話是這麼說,想到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方容,唐子凡不由有點黯然神傷。   沈信看出了唐子凡的傷感,安慰道:「放心吧,方容會好起來的。」這句話同樣充滿著自信,讓唐子凡心情好了許多。   萬零雖然是第一次出現在唐風車隊,但這麼可愛的少女,還是馬上贏得了所有人的喜歡。萬零微笑著和所有人打個招呼,突然發現在一邊扔著幾張剛才還在被翻閱的報紙。順手拿起一張,萬零剛一看到標題,不由就叫了起來。   包括唐子凡在內,車隊成員們都有點尷尬,倒讓沈信對這張報紙也好奇起來。從萬零手裡接過報紙一看,沈信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來是有關他在F1車壇前途的評論。幾乎沒有什麼好話,都是一些負面評論,連沈信原先是娛樂明星也成了報紙用來挖苦的資料,在對沈信最近兩站的表現做過分析後,結論是沈信根本不適合在F1車壇混,還自以為幽默地對沈信提出建議:「F1賽車太危險,你還是安安心心地回去做你的娛樂明星吧。」   這麼尖刻的話,難怪萬零會叫出聲,也難怪唐子凡他們覺得尷尬,畢竟當事人沈信就在面前。不過沈信看過報紙的反應卻在所有人意料之外,沈信一點激動的意思都沒有,更不要說生氣了。只見他隨手將報紙扔在一點,淡淡說道:「賽季很長,什麼事情也會發生。」這些報道和評論讓沈信再次感受到人性中並不太美好的一面,不過這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不良影響,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我要改變這些不美好的東西,而且我能。」或許這只是一相情願的想法,但同樣不可否認的是,夢想能夠給人帶來力量,而且是創造奇跡的力量。   如果說沈信神采奕奕地歸來並不能所有人完全淡忘他前一站的糟糕表現的話,那麼這副淡然卻高深莫測的神態就給了他們更多的信心,在他們看來,沈信現在的表情完全是勝券在握的人才會有。   沈信表現出來的信心固然是好事,不過摩納哥站卻不是那麼好應付的。   摩納哥蒙特卡洛被設在了一條奢華的街道上,是F1賽車中最傳統的賽事。而作為F1賽道中最短的一條賽道,同時它還擁有F1賽道中最慢的彎角和唯一的隧道。   根據數據統計,摩納哥蒙特卡洛賽道最快時速能達到270公里,而有時卻只能跑出40公里的時速。因此,在這條賽道上車手的技術比賽車的速度更加重要。   而賽道兩側沒有任何的緩衝區,想要在這裡超車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實上,這是一條基本不可能進行超車的賽道。   說起來沒有任何人比沈信更瞭解這條賽道了,所以他馬上就意識到排位賽的重要性,如果沒有好的發車位,想要在正式比賽中取得好成績無疑是天方夜譚。   在排位賽中,沈信充分表現出了他完美的技術和對賽道的充分瞭解,雖然狀態不是很好,他還是很順利地通過了第一,二階段的排位賽,進入到了第三階段。   不過到了第三階段,沈信可就沒有什麼優勢了。這時候,沈信強烈地感覺到自己修為上的退步,他已經完全達不到那種人車合一的境界了。對於這一點,沈信完全能夠理解,在修真方面,他並不是象普通修真者那樣循序漸進,而是有著各種各樣的意外提升,這樣來之容易的修為,也就很難保持,隨著他前一段時間心理上的波動,他現在的修為降低其實很自然。   不過沈信並不在乎,現在他的心理狀態前所未有的堅定,對於這點修為上的退化,他並不覺得是什麼值得擔心的事,雖然這直接影響到他的成績,讓他只在第三階段只能名列第七。而林晨的狀態越來越好,排到了第三位。   摩納哥的蒙特卡洛賽道,算是一條基本上可以通過排位就可以預測到比賽結果的比賽。事實上比賽的結果基本上並不出車迷們的預料,唯一的意外就是沈信。   作為一條很難超車的賽道,後面的賽車想要提升自己的名次實在太難了。而沈信雖然技術高超,但在這樣的賽道上也是沒有辦法實施超越的。不過沈信賽車極度省油的特性給了沈信實施在維修站中進行超越提供了有利條件。   採取重油戰術,沈信憑著可以比別的車手更能多跑幾圈的優勢,順利地在其他人進站的過程中超越了對手。這樣的戲法一直在進行著,等到賽程過半,沈信的名次已經上升到第四名。他前面的對手就依次是林晨,阿索和舒赫了。   林晨首先進站,沈信趁著這個機會,連林晨也超過了,他終於闖進了前三名。本來他微弱的優勢在進站後很容易被林晨追上,但可惜的是,這個時候林晨的操作上出現了一點失誤,雖然並沒有什麼大礙,卻錯失了追趕甚至重新超越沈信的機會。   當沈信從維修站出來,發現自己依然是第三名的時候,大局已定。舒赫和阿索已經難以追上,最終結果也就完全是這個順序。   和馬來西亞站的結果一樣,唐風車隊再次包攬了三,四名,不過沈信和林晨的位置調換了一下,這次站上領獎台的是沈信。   在香檳的噴射下,沈信微笑了,他重新充滿了激情,這在他來說是最重要的。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二十一章 戛納的夜晚     在經歷了聖馬力諾站的意外和西班牙站的低迷之後,沈信在摩納哥站迅速找回狀態,馬上就又成了最受關注的車手了。實際上沈信現在受到新聞媒體的關注遠超其他車手,因為在他身上有著太多不解之謎了,而說到對他的抨擊,其實也是從另一方面說明了他的魅力,從來沒有一個車手的低迷也被媒體這麼大肆地報道和評論。   所以,在賽後的新聞發佈會上,沈信是被提問最多的車手,不過這時候的沈信可是沒有什麼可以告訴記者們的,基本上他只是微笑著重複著一句話:「現在說什麼也太早,要評論我適不適合在F1車壇打拼,還是等賽季結束再來談這個問題吧。」除了這句話外,沈信基本上對所有問題都是笑而不答。   當然還有很多與賽車無關的問題也被提了出來,對於這樣的問題,沈信回答得更是輕鬆:「不管我以前是什麼人,我現在是一個車手,和賽車有關的問題,我個人覺得不適合在這樣的場合談。」   總之,當媒體再度熱切地關注起沈信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比以前更瞭解沈信多少。   實際上沈信這時候引起的關注還是因為場外因素的關係,六站過後,車手排名第一的舒赫已經有50的積分,而第二位的阿索,他的積分也達到了48分。相比這兩位最熱門的冠軍人選,沈信31分的積分就實在太可憐了,雖然說還有13站的比賽,但要追趕19分的差距,也實在是太讓人不可想像了。   或許是因為沈信的出現刺激了舒赫和阿索,他們今年的狀態都是前所未有的好,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車手總冠軍的爭奪將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產生,而其他車手只能算是旁觀者,根本就沒有什麼競爭力。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雖然沈信的回歸和還算出色的表現讓車隊的人高興,但對前途,他們並沒有太大的期望。唐子凡已經說了,即使賭博失敗,承諾的薪水還是照發,這讓所有人對未來放心,可是對翻數倍的收入已經沒有什麼想法了。不過這樣的狀態也有好處,沒有了那對高額收入的期盼,車隊成員們的心態反而更平穩,表現得更出色。   在所有人當中,唯一對沈信信心十足的是萬零,這種信心幾乎近乎盲目,雖然親眼看到沈信頹廢的樣子,但一旦沈信恢復了正常的精神狀態,萬零還是認為沈信一定可以得到冠軍。這種信心大概來自於萬零從第一次見到沈信就建立起來的崇拜,在她看來,沒有沈信做不到的事,即使現在萬零和那時比已經像是換了一個人,但她對沈信的感情卻從來沒有變過。   正是因為對沈信有著這樣的信心,所以萬零在比賽後高興得忘乎所以,而讓她更高興的是,她還有機會和沈信一起去參加一個盛大的典禮,那就是戛納電影節。   戛納位於法國南部,是著名的旅遊勝地,而讓它在國際上享有盛譽的,卻是它每年一度而且穩居世界上三大電影節之首的戛納電影節。   摩納哥距離戛納並不遠,雖然時間上稍稍有點緊迫,但沈信和萬零比賽一結束就趕了過去,並沒有錯過這個盛大的典禮。   早在沈信和萬零動身去摩納哥之前,他們已經獲得了方令強傳來的消息,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千年迷夢》順利地入圍了包括最佳男主角,最佳導演,最佳影片等重要獎項在內的眾多獎項。而比較遺憾的是,因為今年有好幾個女演員的表演都很出彩,秋真真並沒有能獲得最佳女主角的最後提名。   正因為這樣,秋真真並沒有趕來參加這次電影節,當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另外有片約在身。不過對於這個遺憾,秋真真自己其實並不是很在意,通過這部影片的拍攝,她確定了自己的沈信的感情,這已經是她的意外之喜了,能不能獲獎,反倒成了很不足道的事情。而此前沈信意外的心理波動,更是讓她感覺到這份感情的可貴,沈信的恢復已經讓她別無所求,更是顧不上理會沒有獲得提名的事情了。   沈信和萬零抵達戛納的時候,方令強已經在等著他們了。一看到沈信和萬零,方令強馬上眉飛色舞,滔滔不絕。   別的不說,光看到沈信已經讓方令強喜出望外了,前一段時間沈信精神狀態不穩定,他也知道,這讓《千年迷夢》在戛納受到歡迎給他帶來的喜悅也蒙上了一層陰影。如果他最看好的男主角不能和他一起分享這份喜悅,他都覺得這成功有點索然無味了。幸好在戛納電影節最後的頒獎之前,沈信終於正常地應他的邀約而來,他心中的興奮實在難以細表。   見沈信完全恢復到正常,甚至比以前更堅定,方令強和他寒暄幾句之後,話題馬上轉到了《千年迷夢》上。   在方令強的描述下,沈信和萬零大概瞭解到了《千年迷夢》在戛納的受歡迎程度。作為入圍影片,《千年迷夢》前兩天已經在戛納上映了,電影院幾乎可謂是人滿為患。   如果說這部影片能吸引這麼多觀眾還是因為有著眾多場外因素的話,包括沈信意外的世界揚名,那麼現場觀看過這部影片的觀眾的反應則表明了它在藝術上的成功。   說到這裡,方令強就難掩滿臉的驕傲之情。這也難怪,幾乎他引以為豪的所有方面,都贏得了觀眾們的一致認可,而且得到了專家們的讚揚。劇情的設計,歌劇風格,史詩般壯觀的場面,深刻的主題,這些都像方令強預計的一樣,讓眾多觀看這部影片的人著迷。在很多人看來,這部影片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是一個夢,不過對觀眾們來說,那是一個美夢。這一點,從方令強描述的有關放映現場觀眾們的熱烈反應就可以看出來。   聽完方令強的講述,沈信表現出來的還是矜持的興奮,只是淡淡一笑。萬零卻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沈信在賽車中的表現激起的熱情還沒有消散,她現在可是無比得興高采烈,那份只屬於少女的天真和熱情,讓沈信和方令強意識到,她畢竟才剛滿十八歲。   對於萬零,沈信和方令強都有著很深的感情,雖然那感情的性質並不相同,但那深切的程度卻是一般無二。其他不說,光是憑著寫出了能讓方令強淋漓盡致地發揮他才華的劇本,方令強已經對萬零有著近乎感激般的情緒了。   所以,在萬零無比高興的時候,沈信和方令強也同樣高興,從他們的眼中同時閃出寵愛的感情。   作為全球最有影響力的電影節,這個夜晚戛納可謂是星光燦爛,來自世界各地的知名電影人數不勝數。   然而,即使在這個星光燦爛的夜晚,沈信在眾多照亮戛納夜空的明星中,依然是最閃亮的一顆。或許這並不僅僅是依靠他在電影方面的成就,但誰在意這一點呢?   在沈信他們到達主會場的時候,聞訊而來的記者已經將主會場圍得水洩不通。在一陣照相機的閃光中,沈信和萬零手挽手從車內走了出來,並馬上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相比沈信和萬零,緊隨他們身後的方令強可就近乎被無視,讓方令強也不由開玩笑說道:「有你們在,我簡直就成了多餘的人物了。」   記者們對沈信的關注是可以理解的,沈信現在可是世界知名,而且渾身上下都是謎團,其他不說,光說先前還在參加F1賽車,轉過頭來就來競逐戛納影帝,已經足以算地上是空前絕後的奇跡了。   當沈信和萬零走上紅地毯,迫不及待地記者們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令人應接不暇的問題也接踵而至。本來記者們的問題可能是五花八門,畢竟沈信擁有的身份太多了,不過因為萬零的出現,倒讓他們一下子同意了口徑,幾乎同時向沈信提出了同一個問題:「這個美麗的少女是什麼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也難怪記者們好奇,萬零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而且有關沈信的一切他們都感興趣,既然萬零和沈信一起出現在這盛大的典禮上,充分說明她和沈信的關係非淺,他們馬上意識到這可能是一條大新聞。   對於圍上來的記者,沈信已經是見多不怪,畢竟相似的場面他見得多不少,萬零卻是有點手足無措了。雖然萬零現在也算是名人了,也不是沒有接受過採訪,但這樣的大場面,她卻也是第一次看到。   輕輕捏了一下萬零的手,示意她不用緊張,沈信彬彬有禮地對眾記者答道:「大家都知道我能夠來這裡是因為《千年迷夢》,而站在我身邊的這位漂亮的小姐,就是這部影片的原創者,原著小說和改編的劇本都是出自她的手。」   沈信話音未落,現場已經是一片驚歎。《千年迷夢》在戛納引起的轟動所有記者都知道,事實上他們都已經把這當作重要消息發回了各自媒體,而現在沈信告訴他們,這部影片的原創者居然就是眼前這個似乎稚氣未退的小姑娘,他們實在是難以相信。劇本的博大精深是每個人的共識,他們不能把那麼優秀的劇本和萬零聯繫在一起。   驚訝只是一瞬間,記者們自然馬上想到沈信沒有說謊的必要,更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好的炒作題材。天才美少女,光是這個話題已經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七嘴八舌的提問開始了,沈信因此反而變成了旁觀者,因為被提問的目標變成了萬零。   萬零這時已經完全定下神來,很快地回答了記者們的問題,從她那滴水不漏的回答中,記者們總算確信這個少女確實不像她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一輪轟炸式的提問之後,沈信沒有再給記者們機會,很快就和萬零脫離了記者的包圍圈。可惜沈信忘了身後的方令強,這讓方令強馬上成為失去採訪他和萬零機會的記者們的目標。沈信的這個失誤,讓好不容易脫身的方令強很是不滿:「你們倒好,自顧自跑了,留下我一個人應付那幫惡虎豺狼般的記者,偏偏他們問的問題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只是想知道有關你和萬零關係的內幕。」   看著方令強很不滿意的樣子,沈信忍不住想笑,這實在是有點太滑稽了,入圍最佳導演獎項的人,居然被人攔住問別人的八卦。   雖然表面上不滿,但實際上這時的方令強可是很得意的,雖然還沒有確定能不能得獎,但光是入圍這麼多獎項已經讓他感到風光無限了。想到在金像獎上的失落,他更是有揚眉吐氣的感覺。   方令強也只來得及對沈信抱怨這麼一句,馬上就被很多人的熱情招呼所包圍。看得出來,在此前方令強已經和世界各地的電影人混得很熟了,不管能不能最終獲獎,光是憑這些人脈關係,已經讓方令強的影響力不僅僅是在香港乃至國內了。   不過說到有這麼多人來和方令強打招呼,怕也不僅僅是因為和他熟識或者對他很欣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沈信和萬零。   沈信現在可謂是名聲在外,場外新聞固然讓他名氣大增,《千年迷夢》引起的巨大轟動更是讓這些知名的電影人對他大感興趣。所以,方令強在剛抱怨了一句之後,就不得不擔負起為沈信介紹新朋友的任務。   無論是抱著什麼目的接近沈信,這些人最後都完全被沈信折服了。出色的演員,出色的車手,這些都先不說,光是沈信那隨口而出的標準的各國語言以及優雅的風度已經讓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議了。對於這一點,他們只能這樣解釋:這是來自神秘東方的神秘天才。   而萬零同樣也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年紀這麼小就能寫出《千年迷夢》這麼優秀的劇本,同樣被當成神秘到不可想像的天才。   不過對於在現場引起的轟動,沈信固然是不太在意,連萬零也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在她看來,最讓她開心的是沈信就在她身邊。   一陣喧擾之後,最激動人心的頒獎開始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二十二章 夢幻     頒獎開始,除了沈信不太在意外,方令強和萬零都有點緊張。方令強的緊張是可以理解的,雖然入圍獎項眾多,不過能不能得獎,他還是一點把握也沒有,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讓他實在難受。而萬零緊張卻是因為她也有希望拿獎,因為《千年迷夢》同樣入圍了最佳編劇獎,而萬零之所以也來戛納,並不只是為了陪沈信,她自己同樣是有望拿獎的人。   此前萬零其實並不太在意是不是能拿獎,她只要陪著沈信就滿足了,但現在身處頒獎現場,受氣氛感染,她也不由緊張起來了。   方令強的緊張沈信還不覺得如何,但看到萬零也是坐立不安,他就不能不說話了。微笑著拍拍萬零肩膀,沈信說道:「無論你能不能得獎,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好的編劇。」   沈信安慰的意味很明顯,但對萬零卻是很有效果,她馬上高興地說道:「有沈信哥哥這句話,我就滿足了。」說著,萬零輕輕地靠在沈信肩頭。   對萬零這句話表現出來的情意,沈信感覺得一清二楚,他同樣很感動,不再說什麼,只是緊緊樓了一下萬零的肩膀。   不過儘管如此,等到真正頒發最佳編劇獎的時候,萬零還是忍不住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頒獎嘉賓。   不僅僅是萬零,到這個時候,沈信也有點緊張了,他實在想讓萬零能夠得到這個獎,可惜那並不是他能掌握的。   在沈信看來,那個頒獎嘉賓實在是太磨蹭了,動作慢就不說了,連說話都拉那麼長,他恨不得馬上撲上台去,用武力迫使那傢伙痛痛快快地把獲獎人的名字念出來。不過同時沈信也很擔心,怕他念出來的名字不是萬零。   「萬零,《千年迷夢》。」在囉嗦了半天之後,那個頒獎嘉賓終於最終喊出了萬零的名字。本來覺得這個嘉賓頗讓人討厭,但當他念出來萬零的名字的時候,沈信突然發現這個嘉賓還是蠻可愛的。   而萬零的表現卻是不同,聽到她的名字的時候,她先是一愣,然後才忽然跳起來歡呼一聲。接著,她猛地撲到沈信懷裡,在沈信臉上親了一下。這樣的親暱動作萬零平時肯定是做不出來的,但在這個激動的時刻,她終於大膽地做出來了。   親完沈信,萬零就上台領獎去了。沈信輕輕撫摸著被萬零親過的地方,只覺百般滋味在心頭,從一開始認識萬零,萬零就毫不掩飾對他的情意,可惜他直到現在才知道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有著多麼執著。幸好,這並不晚。   在萬零的名字被宣佈出來的時候,已經有很多照相機和攝像機同時對準了這個方向,萬零親沈信的畫面自然被無數人拍了下來。不過沈信並不在乎,在他看來,能夠記錄下來這一刻,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在台下,萬零難得地表現出激情的一面,而一旦站到台上,她似乎又恢復到了平常那副怯生生的模樣。正如先前震驚了許多人一樣,當那個頒獎嘉賓看到萬零的時候,也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來,在他看來,萬零實在是太嫩了點,很難相信她居然能夠寫出象《千年迷夢》這樣的劇本來。   一直到萬零接過了他手裡的獎像,那嘉賓還沒有從驚訝中恢復過來,忍不住問萬零道:「你能不能說一下,像你這樣的年紀,怎麼能寫出這麼優秀而深刻的劇本來?」   對於這個嘉賓的問題,萬零稍稍想了一下,馬上回答道:「和很多同齡的少女一樣,我喜歡夢想。其實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不過幸運的是,我遇到了我夢想中的白馬王子,讓我的夢可以做得更真。有夢想就有希望,這是我的回答。」   說完這些話後,萬零轉向台下一躬:「這個獎對我很重要,因為它讓我有夢想成真的感覺。謝謝!」   說到最後,萬零的嗓音因為激動而哽咽,不過她馬上就向台下走去,這一點並沒有被太多人察覺。   不過沈信卻是例外,從萬零上台開始,他就一直注意著她,萬零所有的神情舉動都被他一一收入眼底。萬零所說的話,以及她最後的真情流露,都讓他莫名地感到一種震撼。在這樣的情緒下,當萬零回到他身邊的時候,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任由萬零幸福地靠在他肩頭,而他自然而然地摟住了萬零的肩膀。   心情突然難以控制地感到激動萬分,沈信接下來就沒有太注意頒獎的情況,直到萬零示意他注意台上,他才發現已經要頒發最佳男主角獎了。   萬零又開始緊張了,甚至比剛才頒發最佳編劇獎還要緊張,因為和這個獎項有關的是她最在意的沈信哥哥。反倒是沈信渾不在意,他珍惜的東西有很多,渴望的東西也不少,但獎項在這裡面卻遠遠不是最重要的。   正是因為這樣,看到兩個頒獎嘉賓在那裡賣弄嘴皮子,沈信就像事不關己一樣,反而看起戲來。   「在這次最佳男主角的提名當中,有一個很奇特的人,你發現沒有?」女嘉賓說道。   「噢,我想你一定說的是來自神秘東方的人。」男嘉賓微笑著回答道。   「看來你也發現了。」   「想不注意也難啊。」男嘉賓感歎道:「當前亞洲最紅的影星和歌星,最熱心慈善事業的藝人,還是頗具實力的F1車手,更是阿拉伯世界的形象大使,他的頭銜數也數不清,這樣的人,誰能忽略呢?」   聽著這個嘉賓的歷數沈信的各項身份,沈信只覺得有趣,而他身邊的萬零卻仰頭望著他,輕聲說道:「沈信哥哥,我為你驕傲。」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沈信感到無比珍貴,不由更緊緊地摟著萬零。   「阿歐!」終於到了最後公佈獲獎者名字的時候,男嘉賓打開手裡的答案,先怪叫了一聲。   女嘉賓湊過去一看,卻是笑容滿面,大聲喊了出來:「沈信,《千年迷夢》。」   當沈信的名字被喊出來的時候,沈信自己還沒有覺得如何,現場已經沸騰了,歡呼聲連綿不絕。這個情況只能說明沈信獲獎確實是實至名歸,所有人其實一直都在期待著這樣的結果。   「沈信哥哥,你該上台領獎了。」萬零看到沈信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樣提醒道。   「哦!?」沈信如夢初醒,站起身來對著四周揮揮手,這才像台上走去。   看到沈信走近前來,兩個頒獎嘉賓都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充滿著神秘魅力的中國青年。   「恭喜你!」男嘉賓把獎像遞給沈信,同時熱情地對沈信說道。   「謝謝!」沈信輕輕一躬,以示謝意。   「能不能給我一張你的簽名照片?我可是你的影迷哦。」女嘉賓也湊熱鬧般地說道。   「當然可以。」沈信微笑道。   「我早知道會是你,你的表現實在是太完美了,如果你不得獎,我會失望到失眠的。」女嘉賓繼續開著玩笑,現場一陣哄笑。   「能夠得到這個獎項,是我事先沒有想到的,畢竟我只是一個新人,踏如影壇也只有兩年。」沈信發表著獲獎感言:「在這裡,我要感謝所有給予我支持和幫助的人。而在現場,我希望剛才獲得最佳編劇的萬零小姐能和我一起分享這個榮譽,你對我很重要,真的。」   這樣說著,沈信向著萬零的方向舉起了獎像。萬零看到沈信的這個動作,忍不住流出了眼淚,這就是她一直期盼著的場面,當視線為淚水所模糊的時候,她想:「這感覺大概就是幸福吧。」   沈信回到萬零身邊,頒獎還在繼續,不過兩個人的心思可都不在頒獎上了。   儘管如此,當頒發到最佳導演獎的時候,方令強的緊張不安還是讓兩個人的思緒回到了頒獎現場。   大概是所有的頒獎嘉賓都喜歡故弄玄虛吧,這個嘉賓也不例外,喋喋不休地說道:「這次的電影節,有一部電影特別的引人注目。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讓它的名氣這麼大,但無可否認的是,這的確是一部優秀乃至經典的影片。甚至不需要我說出它的名字,大家都知道這部影片。」   「《千年迷夢》。」無數聲音從台下響起,顯示出這已經是一個共識。   「沒錯,我說的就是這部影片。」那嘉賓微笑起來:「現在就讓我們來看看,已經獲得了好幾項獎的這部影片,是不是還能繼續增加它獲得的獎項呢?」   那嘉賓這麼一說,現場馬上就靜了下來,畢竟在未開盅以前,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情。在所有人當中,最緊張的自然是方令強,離成功和名揚四海這麼近,他自然是難以保持平常心。   「本屆戛納電影節最佳導演是……」那嘉賓拖著強調念到這裡,忽然不說話了,反而抬目向台下望來。這突然的停頓效果非凡,現場頓時響起了一陣噓聲,而方令強更是緊張到要窒息的地步。   「方令強,《千年迷夢》。」那嘉賓終於一字一頓地念出了獲獎者的名字。外國人念中國人的名字,自然是難免生硬,但聽在方令強耳裡,卻像是仙樂一般悅耳,他一躍而起,低沉地怒吼一聲,像是要把從前經歷的鬱悶都通過這一聲吼發洩出來。   當方令強站在台上的時候,那神情很是激動,沈信完全能夠理解,因為他知道方令強的過去和夢想,在終於實現他夢想的時候,實在是難以讓他不激動。   「在我看來,每一部電影都是一個夢想。」方令強有點語不成調地說道:「導演是一個夢想的策劃者,而能夠讓這個夢想完美,則要靠很多人的努力。在這個光榮的時刻,我首先要感謝參與拍攝《千年迷夢》的所有工作人員。」頓了一下,方令強這才接著說道:「尤其有一個人我要特別感謝,那就是剛才獲得最佳男主角的沈信。有了他,才讓我能夠專心於策劃,因為我相信無論我有什麼要求,他都可以做到。這部電影的成功,他的功勞應該是最大。」   一個導演如此推崇影片的男主角,自然引得現場一片喧嘩,不過想到被感謝的是那個神秘的沈信,倒是沒有人覺得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方導,你實在是太過譽了,你身為導演,才是這部影片成功的靈魂。」當方令強從台上下來的時候,沈信連忙對他說道。   「不,我絕對不是客氣,而是發自內心是這麼認為的。」方令強很嚴肅地說道:「你演的人物絕對是統領全片的靈魂,小說如此,電影也是如此。電影如此成功,你確實居功至偉。不信你可以問問萬零。」   方令強的語氣如此堅決,倒讓沈信奇怪起來,不由依言望向萬零。   萬零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沈信道:「沈信哥哥,你自己覺得呢?」   沈信無言,隱隱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在這部電影裡,萬零似乎埋藏著其他意思,但那到底是什麼呢?沈信一時想不明白。   而不等沈信想明白,一陣驚訝和感慨交雜的嘈雜聲音又將他的注意力引向台上。   實在是難以置信,連最佳影片的獎項也頒給了《千年迷夢》,這真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像這樣近似橫掃的狀況,實在是不多見。   不僅僅是沈信,連方令強也是驚訝不已,如果說他以前還因為得不到認可而苦惱,現在突如其來的巨大成功已經讓他有暈眩的感覺了。   「天,這真是一個夢幻般的夜晚。」方令強不由喃喃說道,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現實。   是的,這是一個夢幻之夜,在這一夜,通過《千年迷夢》,沈信,萬零和方令強都得到了自己應得的承認和榮耀,而且都是他們第一次得頂級獎項。不誇張地說,在這個夜晚,他們都有著陶醉的感覺。甚至當頒獎結束的時候,他們都還沒有從美夢中情形,或者說他們還依然當這美好的結果是夢而不是現實。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二十三章 夢想成真的感覺,熱潮再起     戛納的這個夜晚是醉人的,對方令強來說尤其如此。頒獎已經結束,他猶自滿臉放光,走路都搖搖晃晃,完全沉醉在成功帶來的興奮中。萬零也同樣很沉醉,不過那理由大概比方令強更複雜些。   沈信算是唯一不很在意的人,不過看到方令強和萬零高興的樣子,他心裡也是很快樂的。尤其是看到萬零帶著一臉幸福的表情偎依在他身邊,更是讓他感慨萬千。一年多前那個奇特的演唱會後,萬零就是這個樣子,一年多過去了,發生了那麼多事,但這個時候的萬零卻和那時候一般無二。好像一切都沒有變,但沈信自己明白,很多東西已經改變了,但同時也有很多東西沒有改變。在變化萬千的世界裡,這些沒有改變的東西分外讓他覺得可貴,覺得幸福。突然之間,沈信的神情也變得很激動,不過那激動卻是因為人間有情,在這樣的情意之下,其他任何東西都顯得微不足道。   曾經懷疑過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有意義,但沈信現在的想法則完全不同了,能夠讓方令強夢想成真,他做過的一些事情已經顯得很有意義,同樣,他也將為了讓其他人能夠實現夢想而繼續努力,而當這所有的夢想都實現,他的夢想也就不遠了。   這樣想著,沈信禁不住心中一陣激動,能夠從方容的意外帶來的打擊中走出來,萬零是功不可沒。而想到這裡,沈信更意識到萬零其實在他生命裡有著自己獨特而重要的地位,這讓他更明白到,他曾經犯過一個很大的錯誤,不過還好,時間的流失並沒有讓這個錯誤變得嚴重,相反,從現在看來,一切都還不晚。   如果知道沈信心裡的想法,萬零大概會更高興上幾分,不過即使是現在這樣,她也覺得很幸福了。在她而言,沒有比這樣的夜晚更讓她感到快樂的了,不僅獲得了極大的榮譽,而且她最愛的人也正在她的身邊,這讓這快樂和幸福更是放大了好多倍。   方令強是如此興奮,恨不得拉著沈信暢談盡夜,不過看看萬零,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他是很不受歡迎的,於是就識趣地另外找人傾訴去了,只留下沈信和萬零在一起。   因為早知道沈信和萬零要來,方令強已經為他們訂好了房間,臨走前方令強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們。按照沈信的意思,萬零經歷了飛行的勞累,而且接著又是這麼興奮的一個夜晚,他想直接送萬零回去休息。不過萬零卻不同意,雖然她確實是有點累了,不過這樣美好的夜晚,她實在不願意過早地結束。   「沈信哥哥,我們去逛逛好不好?」萬零興致勃勃地對沈信提議。   本來是想勸萬零老老實實回去休息,但看到萬零眼裡的乞求之色,沈信不由心軟了。在他心裡,對萬零的要求本就是百求百應,尤其當他明白到萬零對他的重要性之後,更是難以拒絕萬零的任何要求。而且,萬零這個要求並不高,卻對她有著很重要的意義,沈信實在想不出拒絕的話語來。   「好吧。」沈信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能答應。萬零馬上歡呼雀躍,表現出了符合她年齡的活躍和興奮。這景象看在沈信眼裡,讓他頗感欣慰,只要能讓萬零這麼高興,做什麼也是值得的。   兩個人手挽手走過戛納的街道,同時想起了那一年在新加坡的夜遊,心裡頓時都產生了很甜蜜的感覺。在戛納,他們是不用擔心有歌迷影迷之類的不速之客的,而且兩個人的心境也和那時大大不同,這次遊逛可是比那時候更讓人沉醉。   不需要說話,只是默默地漫無目的地走著,呼吸著戛納夜色下的清新空氣,傾聽著微風吹過棕樹帶來的自然之聲,這情這景,已經讓兩個人都有身在夢中的感覺。   即使是走累了,萬零還是不願意過早回去休息,於是在她提議下,沈信和她又坐在一片棕櫚樹下,靜靜欣賞著美麗的夜景。   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沈信懷裡,即使不說話,任誰也能看出萬零現在的心情,她所夢想的,大概也就是現在這樣了。沈信此刻的感覺分外得靈敏,萬零的感情,如果說以前還讓他覺得不是很理解的話,現在卻是那麼得清晰,不由讓他感慨萬千。輕輕撫著萬零的頭髮,沈信心中一片祥和。   「沈信哥哥,抱抱我。」萬零似夢囈般說道。   憐愛地看著萬零,沈信完全能夠想像得到,這樣的要求,大概是萬零完全下意識提出來的,或者換句話說,那大概是她早就埋藏在心底的願望,只是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場景,她才敢提出來。   感動,激動,沈信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按照萬零的要求去做了。萬零嘴裡咿唔一聲,說不出的滿足,連眼睛也不想睜開了。   「沈信哥哥,唱首歌給我聽吧。」萬零緊閉著雙眼,又提出一個要求。   「好啊。」沈信答應一聲,低聲哼起來。一聽到沈信的歌聲,萬零忽然驚訝地「啊」了一聲,然後抬頭向沈信望去。   萬零之所以這麼驚訝,是因為沈信所唱的歌是《兩情相悅》,那首她自己作詞的歌。如果說她寫這首歌詞就代表著她自己的期望的話,那麼現在沈信這麼做,無疑就是一種回應,雖然早在期盼,但真正這一刻來臨時,萬零的感覺就是,那是夢。   對萬零的驚訝,沈信心裡微歎,不過卻沒有停止歌唱,只是用眼神回應了萬零。簡單的一瞥,情意已然盡在不言中,萬零對沈信的心意再無懷疑,又驚又喜,同時心中也突然生出極大的羞澀感,她不敢再看沈信的眼睛,只是再次緊緊偎依在沈信懷裡。   雖然不再看沈信,但沈信的歌聲萬零卻是一點也沒有錯過,聽著這讓她心動不已的深情演唱,她的心都醉了。情到濃處,萬零忍不住也隨著沈信輕輕地和著,這樣的情形,在前一年沈信的演唱會上兩個人已經上演過了,不過說到心情,卻是大大不同,不過不變的是萬零的幸福。   在沈信的歌聲中,在填滿自己心房的幸福中,萬零終於抵擋不住疲倦的侵襲,當沈信的歌聲越來越低的時候,她已經在沈信懷裡進入了夢鄉。即使在夢中,萬零臉上仍然帶著甜蜜的微笑,這一切看在沈信眼裡,更是讓他心中充滿憐愛。   雖然還不知道到底萬零在法國的生活是怎樣的,不過從萬零回來時的憔悴模樣,沈信大可想到她的生活並不像她所說的那麼快樂。不過現在已經不同了,短短幾天,萬零已經像變了一個人一般,重新煥發出少女的青春風采。尤其是現在,即使是睡夢中,也閃現出讓人心醉神迷的風情。看到這一幕,沈信心裡也是充滿了滿足,能夠讓萬零快樂,在他而言,是比獲得戛納影帝更值得驕傲的事。   輕輕起身,沈信的動作很柔和,並沒有驚動熟睡中的萬零。將萬零送回了方令強幫他們訂好的房間,並且將萬零安置好,沈信這才悄悄起身離開。   沈信離開不是為了別的,而是放心不下方容。相比其他人,方容現在的情況更讓他牽掛。   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方容還是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樣,不過沈信的心情卻和一開始大不一樣了,即使方容看上去沒有什麼好轉,但他相信,只要他繼續努力,總有一天方容會恢復過來。之所以沈信的心境會有這樣的變化,完全是因為萬零讓他相信,有夢想就有希望。   靜坐在方容床前,沈信欣喜地發現,雖然方容的意識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但她受到的外傷卻在好轉,正在恢復著方容原先俏麗的模樣。不管怎麼說,這確實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至少說明方容是在變化中。   在病房中佈了一個隔音的陣法,沈信在方容床頭撥響了靈琴。這是他剛來靈感創作的一首樂曲,就是要彈給方容聽的。一邊彈奏,沈信一邊想:「如果萬零在的話,她大概一口就可以叫破這首樂曲所要表達的意思,那就是祈禱。」   可以說是祈禱,也可以說是期望,沈信這首樂曲表達的完全是一種對美好對幸福的期盼,那份濃濃的情懷,隨著琴聲迴盪在病房中,久久不息。   在沈信的心態發生重大變化的時候,有關他的報道在世界範圍內重有掀起一股熱潮。說起這股熱潮,最先自然是由他在摩納哥站的狀態回勇引起的。此前兩站沒有積分進賬,有關他在F1車壇的報道自然沒什麼份量,更多是給不懷好意的媒體以落井下石的機會,而對他有好感的媒體,卻大數保持了沉默,因為這樣的情況,他們實在是沒法為沈信辯白什麼。   不過這狀況隨著沈信在摩納哥漂亮地衝入前三名而大大改變了,雖然只是個第三名,但誰也知道摩納哥站的困難之處,能夠在不利的排位下獲得第三名,已經完全表現出沈信不凡的水準。雖然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沈信要得冠軍已經不太可能,因為落後的實在是太多了,不過對於沈信的實力,這些原先沉默的媒體還是大為首肯。不過對於一直對沈信抱著懷疑甚至是惡意的媒體來說,這只能算是迴光返照,他們還是沒有什麼好話說,不過他們否定沈信的言論卻是沒有以前那麼有力了。   由原先只是那些對沈信沒有什麼好感的媒體在詆毀沈信,到現在幾乎所有媒體都或褒或貶地在對沈信進行著全方位的剖析,甚至進而形成了爭論之勢,沈信熱潮已經很明顯了。   而這股熱潮,隨著沈信在戛納的風光,更是有愈演愈烈之勢。以前的報道是提到過沈信原先是個演藝明星,而且在亞洲範圍內影響力極大,不過對於世界其他地方的人來說,頂多只瞭解沈信的《東方之鷹》,至於沈信在演藝界到底有多出色,他們始終沒有一個鮮明的印象。但在戛納電影節之後,這一切可就大大改變了。作為世界第一的電影節,戛納影帝的桂冠在世界範圍內都是有著很大份量的,沈信這次榮獲戛納影帝,讓更多人認識到,沈信在演藝界的成就,大概不只是媒體炒作的結果。尤其是那部《千年迷夢》,居然獲得了如此之多的重量級獎項,讓凡是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都對其非常有興趣。   不僅僅是普通的影迷,就連各大電影公司也對這部影片有很大的興趣,劉德華就不得不時常應付很多想要引進這部影片的意向。這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千年迷夢》本身就很優秀,但沈信此前《東方之鷹》的成功,以及他突然之間成為世界名人的轟動,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沈信的全方位出擊,現在效果是完全顯出來了,富有才華的F1車手,成績驕人的演藝巨星,所有的頭銜結合起來,就是一個讓人想不通,看不透的神秘人物,讓所有人都對其大感興趣。   這樣的結果,甚至讓各大媒體內部都產生了爭執,娛樂版塊的編輯聲稱沈信既然是一個演藝巨星,那麼有關他的新聞自然應該歸屬到娛樂版,強烈要求讓他們一手操作有關沈信的所有新聞。而體育版塊的編輯卻是持相反觀點,在他們看來,不管沈信以前是什麼身份,現在他可是一個F1車手,有關他的報道自然該歸體育記者來做。   相持不下,最後的結果就是沈信同時出現在娛樂版塊和體育版塊,而且兩方面都對沈信進行了詳盡的報道,從演藝事業到賽車表現,同樣都是他們共同津津樂道的話題。   在這一輪的熱潮中,沈信的名聲算是達到了新的高度,他在賽車方面的表現固然重新燃起對他有好感的人的希望,戛納影帝的稱號也讓眾多歌迷影迷更加期盼他的早日歸來。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的支持者可就是與日俱增,有的是車迷,有的是歌迷,有的是影迷,還有很多是混合型,對沈信在任何方面的發展都是極力關注。   伴隨著媒體炒作的高潮,沈信《力量》專輯英文版的銷量也是再創新高,主打歌更成了世界範圍內的流行歌曲,預定了一個經典歌曲的位置。中文版就更不用說了,在亞洲範圍內,光是沈信在亞洲範圍內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已經讓這盤專輯的銷量連續刷新了歷史記錄。   形勢喜人,劉德華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在積極籌備把《千年迷夢》投放歐美市場的同時,他也對沈信發出要求,要沈信馬上再做出一盤專輯來,趁熱打鐵,進一步擴大沈信在歐美市場的影響力。對沈信在音樂方面直接提要求,劉德華是第一次,不過形勢擺在面前,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把這樣的好機會錯過,實在是太可惜了。當然,沈信的精神狀態恢復正常也是很重要的原因,若是沈信還是先前那副頹廢樣子,劉德華肯定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二十四章 趁勝追擊,北美的雨     提出要求的時候,劉德華心裡其實還是頗感忐忑,畢竟前不久沈信還是一副激情盡消的模樣,他實在難以確信沈信現在是不是對這方面的發展抱有熱情。   不過劉德華卻是多慮了,沈信現在可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積極和認真,既然他已經打定主意要為了自己的夢想而奮鬥,那麼熱情自然也就前所未有得高,如果說此前他還是成固欣然,敗亦可喜的心態,那麼現在可就是一門心思想要成功了。劉德華的要求可謂正合沈信的想法,沈信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   不僅僅是在這件事上積極,沈信甚至對以前他並不關注的各種報道也開始注意了。看過各種各樣的評價,沈信總算更瞭解了,世界上不僅僅有真善美,更有假醜惡,而這一切通過各種報道,完全體現出來了。這個認識並沒有讓沈信失去信心,反而覺得他要做的事有了更大的挑戰性和樂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不能保證他做的一定能成功,但他絕對可以保證他會不遺餘力,能夠做到這一點,他已經可以滿足了。   所以,儘管摩納哥站和歐洲站之間只有一周的備戰時間,沈信還是優先完成了劉德華交給他的任務。其實這件事也不是很難,作為沈信心路變化的寫照,他在方容床前創作的樂曲稍加整理,已經沒有問題了。已經決定要用音樂作為武器,沈信對待自己的新專輯的態度可是夠嚴謹的,不僅僅是在藝術上完善,更增加了對市場的考慮,這一點,倒是和方令強的做法相同。   經過繁忙的工作,在沈信奔赴歐洲站的時候,有關樂曲方面已經是萬事具備了。而說到歌詞,現在有了萬零,更是不用擔心,尤其是當沈信想到萬零幾乎能夠看穿他的內心,在這方面更是一點擔心也沒有。   F1賽事中的每一站都是用國家來命名,只有歐洲站例外,它的名字分外讓人感到迷惑。其實現在的歐洲大獎賽就是最初的德國大獎賽,只是從1999年開始才正式成為歐洲大獎賽的代言賽道。而說到這條紐博格林賽道,它超長的歷史也使它有資格作為歐洲大獎賽的代言。   從整個F1賽季來說,這一站也宣告歐洲階段的賽事告一段落,下一站可就要奔赴北美而去。   作為對自己很不美好的歐洲巡迴的結束,沈信在這一站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雖然最終只獲得亞軍,沒能再為自己增加一個分站冠軍,但他還是成功地將舒赫壓制在了第三名的位置。獲得冠軍的自然是另外一個風頭正勁的年輕車手,車手總冠軍的另一個有利爭奪者阿索。   這一站結束,沈信和第一名的差距還是19分,只是對手變成了阿索,而原先排名第一的舒赫則以2分的差距屈居第二位。   分站又少了一站,而與第一名的差距依然巨大,沈信更感到任重而道遠。他知道,這其實應該算是比較正常的情況了,獲得這樣的成績,其實更符合他賽車的情況,要想奪冠,更需要他有超常的發揮,而在這一站,他並沒有能做到。不過這對沈信來說並沒有什麼壓力,他相信,只要他保持現在的心態,他的狀態終究會回復到巴林站那麼強勁。   歐洲站的比賽結束後,車隊忙著準備下一站,也就是加拿大站的比賽,沈信卻趁著這段時間回香港完成錄音的事了。現在他一點也不擔心過多的場外活動會影響他自己的狀態,恰恰相反,在他看來,這些場外活動幾乎就是一種調劑,極其有利於他保持狀態,更能激發他的鬥志。   沈信現在已經不把自己在車壇和歌壇的發展看作是不相干的兩件事,事實上這完全是一體的,無論哪一方面的突出成績,都會對他整個事業的促進。沈信的目的其實不外乎求名,只是這名氣要大到什麼程度,他的胃口可就比所有人都要大多了。只有名氣足夠大,他才能有機會用自己的音樂影響到更多人。因為沈信相信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有益的,而且他是把這件事當作一個美好的夢想來完成的,沈信並沒有因此而為這種刻意的行為感到有什麼不妥,儘管秦歌或許會有不同的看法。   在力求盡善盡美的嚴謹態度下,沈信完成新的專輯《祈禱》可算是大費周章,不過這一切還是在他奔赴加拿大之前完成了。   在沈信走的時候,萬零已經把照顧方容的事情一力承擔下來了,在她看來,既然是她讓沈信重新對方容的甦醒抱起了希望,那麼她就有責任為這件事出一份力。因為有著那一晚在戛納美夢成真的經歷,萬零現在也是精神抖擻,一掃沈信初見她時的憔悴,沈信對她倒也放心得很。   加拿大站的蒙特利爾賽道設計得很舒暢,不過卻沒有太直的賽道,反是各種各樣的彎道應有盡有。發車後的第一個彎道就足以使最好的車手陷入麻煩,因為出彎後馬上就進入一個扭曲的S形彎道,車手幾乎都是擦者護牆駛過,稍一不慎就會有出軌之虞。   這樣的賽道其實很利於沈信發揮,因為他最擅長的就是在複雜的操作中不浪費絲毫時間,而賽車的穩定性和超級優秀的靈動性也為他完美的操作提供了極大的方便。   沈信的開局並不好,不過隨著比賽的進行,他的感覺越來越好,排名也節節上升。等到賽程過半的時候,沈信已經衝到了第一名的位置,順暢的賽道為沈信提供了眾多的超車良機,而沈信的操作也近乎完美,絲毫沒有浪費每一個機會。就在沈信幾乎已經找回在巴林站的感覺,向著自己第三個分站冠軍衝刺的時候,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大雨。   被雨水打濕的賽道光滑無比,沈信不得不改變已經確定的進站策略,被迫進站更換輪胎。   更換輪胎並沒有浪費多少時間,車隊的維修間效率一如既往的高,但是禍不單行,沈信換過的輪胎卻出了點問題,使沈信的操作再也難言完美。   感覺變得彆扭,速度也隨之而降,沈信眼睜睜看著對手們開始超越自己。被這意外的情況破壞了情緒,沈信再找不到先前那種完美的感覺了,雖然他竭力想要扭轉局面,最後也只能獲得第四名。倒是林晨表現得異常出彩,意外的大雨反而讓他表現得更出色,再次以第三名的身份登上了領獎台。   雖然這次的事故和在聖馬力諾的事故很有點相似之處,但沈信的心態卻和那時截然不同。聖馬力諾站的意外失利預示了他在西班牙站的低迷,但這一站的意外卻讓沈信對下一站充滿了信心,他相信,他離找回自己的最佳狀態已經不遠了。這是一種感覺,很模糊的感覺,不過沈信對此卻是一點也不懷疑。   沈信不懷疑,不代表其他人不懷疑。在車隊內部,因為沈信前一段時間的反常,已經瀰漫著對沈信的不信任氣氛,雖然知道事出有因,眾人還是覺得沈信此次的事故似乎要重蹈覆轍了。   車隊內部人員尚且有此懷疑,那些本來就想看沈信笑話的人更是不肯放過這個打擊沈信的機會。對沈信的狀態回勇,他們倒也不敢視而不見,雖然不免還是要貶低沈信幾句,說他根本不適合F1賽車,不過卻也不敢說得太過分,畢竟沈信的實力還是很明顯的。但是,這一站之後,舒赫憑著冠軍的10分追平了阿索的積分,兩人並列第一,比沈信超出了22分,這個差距可就更大了。於是,這些媒體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這個巨大的積分差距上,對沈信曾經提出想要奪車手總冠軍的說法進行了毫不留情的嘲笑。   這些情況沈信都在第一時間瞭解到了,對於這些不負責任的報道和評論,他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卻因此而更多鬥志。這些報紙有不少是美國的,而下一站比賽就是美國站的比賽,倒讓沈信下定決心要在美國進賬自己的第三個分站冠軍。   兩站之間同樣是只有一周的間隔,沈信結束了加拿大站的比賽後,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就趕往美國。   上一站的輪胎問題使得沈信對這個以前並不是很重視的問題也開始重視起來,考慮到美國站也說不定還會有同樣的情況出現,沈信首先想到的就是雨中作戰。其實說起來加拿大站的事故更應該歸咎與車隊工作人員,不過沈信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人畢竟是要望前看的,出了問題不可怕,只要找到解決的辦法就好。   在沈信一再的強調下,車隊本來就對這個問題很重視,現在更是當成了當務之急來抓,雖然大多數人認為同樣的情況不可能連續出現。在車隊人員忙碌的同時,沈信自己也在模擬的雨中賽車中進行著訓練,有備無患,熟悉了這一條件下的賽車,再有同樣的情況可就不會手忙腳亂了。   緊張的一周備戰很快就要過去了,星期五的自由試車時間,沈信和車隊其他人員一起出現在了印帝安那波利斯賽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沈信在這裡遇到的情形可謂奇特。   經歷了前面八站的比賽,沈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同樣也沒有想到過。在眾多的圍觀人群中,居然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大陣營。一大陣營明顯是沈信的支持者,不僅很熱烈地向著沈信揮手致意,大聲喊著口號,最後更是合唱著《力量》這首歌來為沈信和唐風車隊助威。從這裡也可以看出沈信在美國的影響力已經非同小可,《力量》的流行且不說,這些人為唐風集團吶喊助威,很明顯也是愛屋及烏,因為沈信而支持。   和這些沈信的支持者相對,另外一幫人同樣態度明確,不過卻是對沈信和唐風集團極度仇視,不僅在唐風集團試車時發出噓聲,更指名道姓地對沈信進行著漫罵,那言辭可謂不堪入耳,而且帶著明顯的種族歧視。這番話聽在其他人耳裡固然是氣極變色,連沈信也覺得過分之極,倒不是光說這些漫罵之詞難聽,而是沈信一直認為種族歧視是最惡劣的人性之一。   說起來沈信倒是被他的阿拉伯兄弟所連累了,自從傳出他擔任了阿拉伯世界的形象大使之後,他已經被很多美國人當成了敵人。而他的聲名越盛,這一部分人就對他越仇視,現場對他漫罵的人當中,頗有不少是專門跑來過癮的。而那些一直對沈信抱有惡意,對他的報道多以負面新聞為主的媒體,其實正是代表了這一部分人的心態。   生氣歸生氣,沈信還是不想跟這些人一般見識,他更願意用在賽道上的表現來讓這些傢伙閉嘴。不過讓沈信比較生氣的是,現場維持秩序的警察們居然也帶有這樣的傾向,不僅放縱漫罵,而且還有意無意地讓幾個意圖不軌的傢伙撲到了沈信的面前。這樣的招數自然無效,不過卻讓沈信對自己在美國的形象有了比較深刻的瞭解。沈信同樣也沒有抱怨自己受阿拉伯人的形象所累,在他看來,美國人自己並不比阿拉伯人更高尚。   如果說這些無聊的傢伙讓沈信很鬱悶的話,他那些支持者的堅定倒讓他頗有幾分感動,居然和那些仇視他的傢伙們對罵起來。現場的混亂難以言述,不過很明顯那些警察們也是早有準備,並沒有讓事態擴大。   經過了星期五這麼一場風波,在唐子凡提出抗議之後,星期六的排位賽還算風平浪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裡憋了一股氣,沈信在排位賽中的表現一如在巴林站,那股風馳電掣的勁頭,頓時讓所有的對手都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那個曾讓他們感到無法抗拒的沈信又回來了。   絲毫沒有懸念,沈信最終以創記錄的單圈成績獲得了桿位,雖然正式比賽要等到明天才開始,這個結果已經讓所有的對手都感受到了壓力。   不知道是不是要證明沈信的預感能力很強,美國站的正式比賽前,天空果然飄起了雨。這場雨倒讓沈信的對手們多了幾分期望,因為他們當然沒有忘記,上一站沈信就是在雨中失去領先優勢的。   對這個情況,沈信和唐風車隊的工作人員可都是成竹在胸了,他們這一周可不是在休息,關於如何應付雨中作戰,每個人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信號燈閃過,注意力一直集中的沈信沒有浪費哪怕0.01秒的時間,一馬當先地衝進了雨中。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二十五章 雨中的勝利,宣傳活動     沈信並沒有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不過他一周的針對性訓練的效果卻再明顯不過了。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對這種情況下的賽車不太適應的情況下,他衝入雨中的時候,心裡反倒覺得這才是最合適的賽車狀況,對大雨還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首位發車已經給了沈信很大的優勢,而且很幸運的沈信選擇的是重油戰術,確保了賽車的穩定性,使得沈信使得沈信一開始就將優勢保持住了。   意外的雨對沈信也是一種幫助,經過一周的針對性強化訓練,他對這樣的情況下應該怎麼做已經瞭然於胸,從啟動到其後的操作,他都完成得滴水不漏。而印地安那波利斯賽道的獨特設計,也讓沈信有了更多拉開與對手們距離的資本。   說獨特,是因為發車後不久就是一個九十度的轉彎,且不說沈信本身就擅長彎道,光說沈信對雨中作戰的熟悉,已經讓沈信具有很大優勢了。   絲毫不拖泥帶水,沈信漂亮地轉過這個彎道,而接下來的一段賽道才是對車手們的重大考驗,因為那是F1賽事中絕無僅有的一個卵形賽道。   F1眾多車手中,沒有多少人有跑卵形賽道的經驗。而從來沒有玩過這種卵形跑道的F1車手,在這裡將會碰到最嚴峻的考驗。   尤其是在雨中,這段賽道的難度更是倍增,即使能夠保持安全,那速度也絕對是快不起來。沈信首位發車,加上在第一個彎道上的完美轉向為自己贏得了不小的優勢,在他開始進入卵形彎道的時候,後面根本沒有人來騷擾他。   這麼有利的狀況自然有利於沈信的發揮,他將自己連續操作發揮得極其完美,絲毫沒有浪費時間,更沒有出什麼大錯,他順利地通過了這段本賽道最困難的賽程。   接下來的一段很長的直道,自然更是沒有什麼問題,沈信早已經熟悉雨中的道路狀況,速度保持得很好,完全把握到了安全和速度之間的平衡。   直道之後是一個夾子形的彎道,沈信也沒有遇到什麼問題。順利通過後,沈信不由吁了一口氣,最困難的部分已經完成,後面的賽道已經不算有難度了。   在一個橢圓形的大彎道之後,沈信衝上了衝刺直道,這個時候,他的對手們已經遠遠被他拋在後面。   當沈信跑完第一圈的時候,在維修間關注著比賽的唐子凡等人也大是興奮,馬上通過無線電告訴沈信:「太棒了,第一圈你已經領先第二名六秒了。」   六秒已經是一個極大的優勢,但沈信並不因此為滿足,他繼續向前衝去,精神集中到了極點,操作也更完美。   沈信的狀態漸漸提升,賽車絲毫不受雨的影響,倒像是一隻皮艇飛馳在海面上。落在最後面的車手已經被沈信逐漸趕上,而且沈信也馬上毫不客氣地超越了他們。在這些車手看來,沈信的表現實在是太讓人吃驚了,他的速度似乎因為下雨反而更快了。這當然是錯覺,只是每個人因為下雨的緣故而減慢了速度,沈信的速度就分外顯得快了。不過即使如此,能夠在雨中保持這樣的速度也足以讓所有人瞠目結舌了,而且很明顯沈信操縱得綽綽有餘。   在看似瘋狂地超越著落後已經整整一圈的車手們時,沈信的心態卻是從來沒有過的平和,他幾乎是在享受著比賽,而不是在爭奪冠軍。不過他的優勢是那麼大,已經用不著刻意去追求了。   賽程過半,沈信第一次進站,這時候比賽基本上已經沒有懸念了,因為沈信即使在出站之後,仍然保持著對第二名極大的優勢。沈信的表現讓所有的對手沮喪,不過看台上等著看沈信笑話的人還不肯罷休,惡毒地詛咒著沈信再一次遭遇像在聖馬力諾或者是在上一站加拿大那樣的厄運。   可惜這次沈信並沒有出現那樣的事故,甚至那些人越詛咒,沈信反而跑得越好,等到比賽臨近尾聲,他的領先優勢已經大到可以一邊駕駛賽車,一邊欣賞雨景了。   沒有意外,一切過程按照它應該進行的那樣進行著,沈信的賽車最先結束了全程比賽。當沈信的賽車風馳電掣地衝過終點線時,看台上歡呼聲和噓聲都是震天而起,雖然是在雨中,仍是顯得氣勢壯觀。而接下來,就是詛咒和讚美的交響曲。   賽車倏地停下,沈信從車中一躍而出,不顧漫天大雨,他高舉起雙臂面向著看台傲然站立。讚美和詛咒的分貝馬上因為沈信這個動作而提高了,但沈信卻顯得絲毫不為所動,臉上的表情既不是高興,也不是生氣,他只是很莊嚴地繼續保持這個動作。   沈信的動作是如此奇特,附近的人的目光都被沈信吸引住了,甚至連還在進行的賽車也沒有人關注了。而就在他們剛把注意力轉到沈信身上時,本來因為大雨而顯得模糊的沈信,突然變得清晰起來。雨好像害怕似地躲開了他,絲毫淋不到他身上,一片朦朧之中,沈信的表情動作看起來是那麼神聖。雖然只是一剎那,但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覺得印象深刻,在他們想來,那一刻他們看到的是神。   這是沈信故意而為,以他的功力,將要落到自己身上的雨絲逼開自然是輕而易舉。而之所以做這麼個動作,只是為了給那些討厭的傢伙一個震撼。事實上他做到了,雖然只是一剎那,但沈信那一刻的莊嚴卻已經深深烙印在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的心裡。不僅僅是沈信的支持者感到印象深刻,就連對沈信有敵意的人,在這一刻也啞口無言,那一幕給他們的震撼實在太大了,令他們覺得難以與沈信為敵。   這一剎那之後,沈信恢復常態,緩緩走向維修間,而本來喧囂沖天的看台,已經鴉雀無聲。大多數人都覺得剛才的一幕是幻覺,可即使如此,他們一時之間還是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於是,難得的靜寂籠罩在看台上。   比賽終於全部結束了,沈信第三次以冠軍的身份站上了領獎台,再一次享受著香檳雨帶來的快感。因為有著沈信先前賣弄的一手,加上沈信那優勢明顯的勝利,現在本應該是噓聲最大的時候,卻是沒有多少人噓他了。即使有那麼一點雜音,也馬上就被對沈信的歡呼所掩蓋。沈信的表現,讓所有人都從此銘記。   對於本站的結果,唐風車隊的成員們都是大大滿意,林晨只獲得一分的遺憾完全顯得微不足道。不僅僅是因為沈信獲得了分站冠軍,更主要的是,經過這一站,沈信重新鼓起了所有車隊成員的信心,雖然沈信和前兩名的差距依然巨大,但以沈信這麼神乎其神的狀態,似乎要追上也不難。   林晨同樣也是這種心情,他的失敗之處並不是因為大雨,實際上大雨並沒有太過影響他的發揮,但那個卵形賽道可是讓他吃足了苦頭。雖然事先他也早預想到這段賽道很困難,但實際上的困難仍在他預想之外。不過那一點小小的失落,已經隨著沈信的奪冠煙消雲散了,在林晨來看,沈信的神勇才是車隊最大的保障。雖然他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但他一直記得很清楚,他只是一片綠葉,沈信才是紅花。即使在沈信連續兩站沒有積分的時候,他都是這麼認為,現在自然更是。   賽後自然不了記者招待會,而時隔六站再次獲得分站冠軍的沈信自然是眾矢之的。雖然不能不承認沈信確實是一個合格的勝利者,但抱有偏見的美國記者還是對著沈信提出了很多無聊的問題。不過他們那些問題對沈信卻是什麼效果也沒有,在沈信彬彬有禮同時也綿裡藏針的應付下,除了領教了一番沈信對付記者的絕招之外,這些人什麼也沒有撈著,最後怏怏而去。   記者招待會後,車隊成員馬上又忙碌起來了。雖然沈信最近的表現良好,這一站更是又獲得一個分站冠軍,但沒有人有心情慶祝,一方面是因為沈信畢竟和前兩名還有著巨大的積分差距,這個勝利的意義並不是很大;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從沈信身上他們又看到了沈信奪冠的希望,為了那份希望,他們更願意多花心思去備戰,如果夢想成真,等到賽季結束再慶祝也不晚。   積分差距的巨大是無法忽視的,但沈信在這一站的比賽卻是那麼得完美,和其他車手比起來,那優勢實在是太明顯了。將這些情形看在眼裡,本來已經死心的所有車隊工作人員,突然又想起那巨大的賭金,並且重新憧憬起來。雖然希望渺茫,但那賭金的巨大已經使得所有人願意為這個渺茫的希望付出所有努力,並不因其渺茫而放棄奢望。而在這樣普遍的心態下,根本不用唐子凡督促,所有人自動上弦,開始各司其職地為下一站準備了,他們當然知道,沈信再厲害,如果得不到他們的有力支持,要挽回這麼大差距也是不可能的。為了翻好幾倍的薪水和獎金,哪怕那只是一個奢望,他們也開始拼了。   從摩納哥站開始到美國站結束,一個月內進行了四站的比賽,那緊張和勞累就不用說了,但現在整個車隊不僅沒有絲毫疲態,反而顯出蓬勃向上的朝氣,也不得不讓沈信感歎,唐子凡全民皆賭策略的威力實在夠強大。當然對這樣的情況,沈信是舉雙手贊成的,有了這樣的團隊做後盾,他更不把那看似巨大的積分差距放在眼裡了。   車隊成員開始離開,沈信卻獨自一人留下了。並不是為了觀光,而是劉德華已經見縫插針地在這段時間給他安排了一個宣傳活動。反正離下一站還有兩周時間,沈信也習慣了這麼繁忙的生活,更期望在正式進軍美國市場之前先把前戲做足,他毫不猶豫就同意了劉德華的安排。   和劉德華見過面,商談了一番宣傳活動的具體安排,沈信夜裡卻是回香港度過了。在他心裡,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方容了,即使他已經打定主意,不管需要多長時間方容才能醒來,他都會一直等下去,但在他心裡,自然還是期望這個日子越早來到越好。   奇跡還是沒有出現,方容並沒有什麼甦醒的跡象,不過見了見萬零,也讓沈信的心情很愉快。萬零照顧方容照顧得很周到,不僅把什麼事情都處理得井井有條,甚至還有心情和沒有知覺的方容竊竊私語。沈信看得好奇,問萬零是怎麼回事時,萬零一本正經地回答,她在給方容講故事。   萬零的回答差點讓沈信笑破肚皮,萬零也實在太孩子氣了,方容又不是小孩子,給她講故事有什麼用?更不要說她根本聽不到了。對沈信的反應和反問,萬零只是白了他一眼,然後說他不懂。   沈信還真不能不承認,對女人的心,他確實是不太懂。感覺萬零這麼做或許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在,沈信倒也不是完全否認萬零的做法,不過即使他這樣想,看到萬零對著方容說著什麼,他還是覺得想笑。   劉德華為沈信安排的宣傳活動,首先是為他的新專輯《祈禱》在美國上市所做,但又不僅僅如此。雖然沈信入行不久,但無論是在音樂還是電影方面,他都已經積攢了一批精品,現在劉德華就是要藉著沈信在世界範圍內的名聲大振,而將沈信的作品推向世界,《祈禱》只是一個序曲罷了。   宣傳活動非常成功,這一段時間有關沈信的報道實在是太多了,即使是再孤陋寡聞的人,對沈信的大名至少也是聽過,這讓沈信的宣傳活動一開始就掀起了高潮。雖然有不少人對沈信極為敵視,但在沈信前一盤專輯《力量》和電影《東方之鷹》的影響下,對他有好感的人更多。   在宣傳活動中,沈信自己的形象也顯出了極大優勢,不能否認,長得帥就是有好處。看到他英俊而瀟灑,即使有惡意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當然,同樣無可否認的是,沈信還是一個很有才華且多才多藝的人。英俊瀟灑,加上沈信才華橫溢,再加上沈信待人和善,談吐幽默,通過這一系列活動,沈信的魅力已經開始影響到美國人了。如果說以前沈信還只是一個名詞的話,通過這番活動,沈信可就把自己活生生的形象展現出來了,對於這個神秘的中國天才,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喜歡和支持他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二十六章 奮起直追,連站連勝     九站過後,沈信的積分是54分,而他最強大的兩個對手阿索和舒赫則分別是74分和72分。這樣的積分差距實在是太過大了,依常理來說,本賽季的車手總冠軍已經是阿索和舒赫兩個人的囊中物,唯一的懸念就是到底他們兩個誰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不過這只是按常理來說,因為有了沈信的存在,似乎事情就不能按常理來看待了。雖然狀態差的時候差到一塌糊塗,表現得完全符合他新人的身份,毫無競爭力,不過一旦狀態好了,沈信的表現卻是超一流水準,讓所有的對手都感到難以匹敵。   雖然除了舒赫以外,再沒有其他人明確表示出來對沈信的忌憚,不過狀態好的沈信絕對讓人感到棘手,這大概是所有車手的公認。   在沈信的兩個最主要的對手中,阿索表面依然保持著對沈信不太能看得上眼的態度,認為沈信對自己完全沒有威脅,沈信再一次獲得分站冠軍,在他看來只是沾了大雨的光,並不會對他有什麼威脅。之所以態度敢這麼囂張,大概也是因為在積分榜上領先沈信20分,有這麼大的優勢,阿索的態度自然理直氣壯。   不過相對於阿索的不屑一顧,舒赫的態度就慎重得多,對沈信的評價也高得多。他甚至在接受記者專訪時坦承,在他心目中,沈信是僅排名在阿索之後的他的第二大對手,雖然積分差距頗大,但他還是覺得如果沈信能夠一直保持狀態,並不是沒有可能奪冠。   在輿論對沈信在F1車壇的前途普遍持悲觀論調的時候,舒赫這個說法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更讓沈信的支持者欣喜若狂。因為做為F1車壇資格最老的車手,又是歷史上最成功的車手,沒有人敢否認舒赫的專業,他的話比任何資深專家的評論都更讓人信服。有他這一番話,沈信的支持者們自然深信不疑,更是翹首期盼,想要親眼目睹這難得一見的奇跡。本來很多人都只是沈信的歌迷或者影迷,並不如何看重沈信在F1車壇的表現,現在卻都在期盼著舒赫說的話能夠成為現實。   也正因為舒赫的話絕對夠份量,在他表現出對沈信很是推崇之後,他的這篇專訪在被各大媒體競先轉載,並進一步引發了很大的爭論:沈信到底還有沒有希望奪冠?對沈信不友好的媒體倒也不敢否認舒赫的觀點,不過又抓住那句「一直保持狀態」大做文章,認為沈信一直將現在的良好狀態保持下去絕無可能,在聖馬力諾的失利就是前車之鑒。而支持沈信的媒體卻是另一番看法,沈信表現失常的那兩站,原因一直沒有公佈,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沈信自那以後節節上升的狀態,卻給了他們信心,他們認為沈信已經度過了初次涉足F1車壇的瓶頸,狀態還會進一步提升。只要賽車不出問題,沈信奪得冠軍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爭論一時間自然是沒有什麼結果,不過卻算是把F1這項世界第一的汽車賽事的知名度和關注度更是炒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看到這情形,伯尼大概又要慶幸他英明的選擇了。   在鋪天蓋地的爭論中,對沈信的報道更是有增無減,沈信熱潮一時半會兒絲毫沒有降溫的意思。   而當沈信看到這片專訪的時候,爭論已經進行得熱火朝天,他也已經結束了宣傳活動,與車隊其他人員匯合了。對爭論沈信並不太在意,但對舒赫的推崇,他卻是感動無比,雖然他為人淡泊,但能夠被戰績這麼輝煌的前輩車手如此看重,心裡也不禁隱隱有著驕傲之意。   本來就已經對沈信重燃希望,再加上舒赫的這番話,車隊人員更是對前途重滿信心,他們看著沈信的時候,彷彿看到的就是榮譽和金錢,而不只是一個人,這讓他們本已經振奮無比的精神更加高昂。   車隊鬥志昂揚,沈信自然也不甘落後,他明白,如果再有什麼閃失,使得以唐子凡為首的這幫賭徒再次失去希望,那後果可是極其嚴重的。這樣想當然是出於戲謔的心理,不過也說明沈信現在的心態確實是夠輕鬆,正如舒赫所說,只要他能夠將狀態保持下去,那麼奪得冠軍就不是不可能。   輕鬆歸輕鬆,沈信在備戰上卻是絲毫不敢懈怠,即使是在宣傳活動期間,他也不忘在閒暇時間進行車賽的模擬訓練,回到車隊之後更是勤練不止。說起來他在賽季前已經進行了大量的這樣的訓練,不過和那時比起來,現在的訓練卻是更具針對性和實戰性。那時的他還完全沒有F1賽車的經驗,模擬訓練頗有點紙上談兵的味道,雖然對賽道夠熟悉,但說到實戰中的具體情形,卻還是想得不夠周到,訓練也難免會有錯漏之處。而現在,經過九站的比賽,尤其經過沒有積分的那兩站和加拿大站的意外,他也算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了,備戰更謹慎和周到,力求把什麼意外情況也考慮在內。   自己的備戰認真嚴謹,沈信同時也沒有忘記和林晨時常交流。林晨固然對沈信佩服得五體投地,沈信對林晨也是欣賞有加。他自己知道自己事,他的情況不能當成常理,畢竟他不是普通人。而作為真正的F1新人,林晨的表現才是真正讓人刮目相看的,很少有人能夠在第一年就有他這麼好的表現,只是沈信的光芒太盛,倒讓所有人忽視了他的表現。別人不太注意,沈信卻全看到了,他對林晨在F1車壇的前途可是抱著極大的期望。   沈信關注林晨,除了提攜他之外,還有著對車隊總冠軍的期待,要達到這個目的,自然少不了林晨的傑出發揮。說起來唐風車隊在車隊積分榜的位置也在前列,不過說到和第一名的差距,卻是同樣顯得高不可攀。不過沈信現在信心爆棚,對那差距已經有點視而不見了,他相信只要他和林晨都能穩定發揮,雙冠王就不只是夢想。   積極的備戰中,時間匆匆而過,新的一站法國站的比賽就要開始了。北美兩站之後,F1重心再次回到歐洲,接下來的七站可都是在歐洲賽場進行。在整個賽季的賽事中,法國站可以說是標誌著一個新階段的開始。正因為如此,所有車隊車手都摩圈擦掌,領先者固然要想辦法鞏固自己的優勢,落後者也準備全力一搏。   在法國站的正式比賽前,萬零再次趕到車隊,為沈信現場吶喊助威。這其實也不是專門而來,只是萬零正好趕上。已經決定在沈信比賽期間替沈信照顧方容,萬零這次是趕到巴黎去辦理相關手續,她在巴黎的留學生涯就要告一段落了。這當然是一種犧牲,不過為了沈信,她絲毫沒有什麼怨言。   對萬零的這一番心意,沈信自然是心知肚明,感動之餘,更是力求表現,要把自己的良好狀態繼續保持下去,這是目前他唯一能夠做的事了。   承辦法國站比賽的馬尼格賽道地處法國中部,是所有賽道中最光滑的一個,充滿了緩慢的彎路和髮夾彎。從觀賞角度來說,很多車迷都覺得它沒有什麼激動人心的,因為這條賽道對於車手的挑戰性並不是很大。   不過即使是這樣,這一站的比賽還是吸引了眾多的到場觀眾,並且收視率也是創了一個記錄。而說到這種反常的情形,就不能不說是沈信的功勞,他最近可是全世界風頭最勁的人物,那號召力可就大了去了。尤其是這裡是法國,他在戛納電影節捧得桂冠的情形猶歷歷在目,自然是不乏人捧場,光是為了現場見他一面來觀看比賽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   而對沈信來說,雖然預料到會有不少人捧場,但當他看到現場那麼多人在為他加油的時候,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對他現在的處境其實並不太瞭解,根本沒想到他居然已經有了這麼多的支持者。   這當然不是什麼壞事,實際上這意外之喜更給了沈信激情和信心,使得他在法國又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演出。   沒有意外的天氣情況,賽車也沒有出什麼問題,沈信從頭到尾一直控制著比賽,連續第二站獲得了分站冠軍。   從場面上看似乎沈信贏得很是勉強,因為他最後領先第二名舒赫的優勢並不大,不過身在局中的舒赫自己清楚,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即使是在比賽當中他有過短暫的領先,那也已經是在沈信的掌握之中,一旦他進站,沈信就馬上反超過去,而等到兩個人都最後一次從維修站出來,沈信已經確保了勝利。之所以優勢不大,是因為沈信覺得沒有必要強求成績,只要能勝就好,他的節奏一直都把握得很好,完全隨著舒赫的節奏而保持著自己的節奏,游刃有餘地就又得到一個分站冠軍。而說到阿索,這一站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可是比起沈信和舒赫來,那就要差一點了,最後獲得了第三名。   比賽結束後,沈信向著看台頻頻致意,而看台上的反應也沒有讓他失望,那歡呼聲也是他聽到的最響亮的一次。尤其是萬零,這是她第一次在現場見到沈信獲得分站冠軍,高興得當場就哭了起來,並且在看台上拚命向沈信揮手,那份激動,比沈信自己更強烈得多。   這一站比賽比賽後,萬零馬上回香港去了,儘管她很想呆在沈信身邊,親眼看著沈信獲得一次次勝利,但她知道方容這時才是更需要她照顧的,也就只能放棄這個心願了。在她心裡,其實更期盼的是方容能夠早日清醒,那時她和方容一起為沈信加油助威,心情和效果想來肯定是大大不同。   法國站之後,緊接著英國的銀石賽道,兩站之間只有一周的時間,沈信等沒有時間停歇,馬上直奔英國去了。   作為F1賽事的老資格賽道,銀石賽道早為所有車手所熟悉,這裡的速度很快,要求賽車有優秀的空氣動力裝置,對車手和賽車來說都極具挑戰性。比較有趣的一點是,這個賽道的出發線非常怪異,並不是每個車手都可以看得見出發信號燈,因為列隊等候出發的車手們排在一個彎道上。排位靠後的車手在這一站不能直接看到信號燈,因此必須注意前面的車手的動靜,見機行事。當然,對於現在狀態上佳的沈信來說,這一點他根本不需要考慮。   賽車在動力上是比不上舒赫和阿索,沈信自己知道的很清楚,所以早就預料到這一站的比拚會很激烈,而結果也確實如他所料,這一站的比賽是他經歷的最艱難的一站。   總的說來,在這一站,沈信和他的兩個強力對手的表現都堪稱完美,各自車隊的工作人員也都表現出色,在維修站都沒有浪費多少時間,可以說是一次相當公平的比拚。   雖然沈信的賽車在動力稍遜一籌,不過他高人一等的操作卻把賽車的這個缺陷給掩蓋了,而且省油的引擎能讓他在保持速度的同時比兩個主要對手少進站一次,也是一個極大的優勢。這些條件綜合下來,就使得沈信在這一場面對面的比拚絲毫不落下風。   比賽一開場,沈信和舒赫以及阿索就一馬當先地衝到了最前面,剛開場就形成了沈信三人的領跑形勢。沈信雖然被舒赫和阿索擠到了第三名,不過卻緊緊追在他們後面,倒是和第四名的距離拉開了不少。   在比賽的大部分賽段,沈信一直是穩穩保持在第三名,倒是阿索和舒赫的爭奪激烈無比,兩個人交替領先,互不相讓,不過誰領先也沒法把差距拉大。而等到比賽進行到尾聲時,一直比較沉默的沈信才開始發力,趁著阿索和舒赫各自最後一次進站的時候,已經不需要再進站的沈信就快速趕了上來,躍居首位。   這是沈信本站第一次領先,少進站一次正是關鍵所在,而恰到好處的載油量,也讓他並沒有因此而犧牲太多的速度,所以一旦他把持住了第一名的位置,阿索和舒赫再想反超可就難了。   沈信一直領先到了最後一圈,牢牢保持著自己的領頭羊位置。   而作為決定勝負的一圈,最後這一圈的爭奪可就讓現場氣氛緊張到家了,高速,高水平的操作,高手間的鬥智鬥勇,讓所有觀看比賽的人都感到有點透不過氣來。   不甘心被沈信奪走勝利,最後時刻阿索和舒赫都緊追不捨,不放過任何超車的機會。而這個時候,沈信完美的操作和對形勢精確的判斷可就體現出來了,即使在最合適的超車位置,沈信都沒有給阿索和舒赫太多機會,他們的超車都以失敗而告終。到了最後,舒赫已經看出很難從沈信手中奪回勝利,索性放棄,老老實實承認失敗了。   阿索卻不服氣,依然不依不饒,等到全場的最後一次超車機會,他覷準時機就衝了上去。他的鬥志是夠高,不過這一次他還是失算了,在沈信完美的操作下,他不僅沒有超車成功,反而因為操作上的失誤浪費了不少時間。   阿索的這個失誤可謂後果嚴重,本來他如果不超車的話已經穩居第二位,卻因為這個失誤把第二名的位置拱手讓給了舒赫。如果說這個結果還是他能夠接受的話,那麼另外一個得利者可就讓他火冒三丈了。在他還沒有將賽車的速度調整過來的時候,林晨居然也趁機後來居上,超越了他成為第三名。   偷雞不成蝕把米,阿索的氣惱可想而知,同時對沈信這個他一直不肯承認是他有力對手的車手有了新的認識。雖然不會像舒赫一樣明確表現出來,但他心底,已經把沈信列為最危險的對手之一了。   對於這一站的結果,最高興的人大概就要數唐風集團的所有工作人員了,兩個車手一起登上領獎台,這可是頭一次。而且一個冠軍,一個第三名,在積分不利的情況下,沈信和林晨這一站都發揮出了極高水平,不論是沈信爭奪車手總冠軍,還是車隊爭奪車隊冠軍,那積分差距都一下子縮小不少,希望仍在,形勢樂觀。   不過事實上差距還是不小,這一站後,舒赫取代了阿索,以88分位具車手積分榜首位,而阿索則以85分居次席,依然保持著對舒赫的壓力。單從積分上看,這兩人依然傲視所有車手,包括沈信在內,暫時還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們的領先地位。   沈信連續的三個分站冠軍固然很威風,但和第一名的差距仍然有14分,若想奪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過差距歸差距,現在可是沒有人敢小覷沈信在賽車上表現出來的才華了,連續三站都得到了分站冠軍,沈信用行動宣告:現在談論冠軍歸屬為時過早,至少,不在冠軍熱門人選上加上他,那是絕對不行的。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二十七章 形勢大好,德國站     和沈信在F1車壇連戰連勝,風光無比相輝映,與他有關的其他方面的勢頭也是一片大好。   首先是劉德華的天與地公司,雖然沒有沈信的參與,那發展勢頭也是極其生猛。多年的苦心經營終於初見成效,劉德華不僅因為唐風集團支持而不需要為資金犯愁,手裡握著的一大票人才更是巨大的財富。從演員到導演到相關技術人員,天與地公司可謂人員鼎盛,在人員上根本沒有什麼問題。而厚積薄發的結果就是,天與地公司這一年不僅推出了不少有潛力和實力的新人,引得業界側目,更是佳作不斷,讓人歎為觀止。   而在所有人當中,最風光的就是秦歌了。因為沈信的缺席,劉德華就把他當成了重點培養對象,這一年頗是為他打造了幾部極其優秀的影片。包括《東方之鷹》在內,只要有秦歌參與,每一部的票房和反響都極其不錯,可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把。雖然在西方還沒有什麼影響,但至少在亞洲範圍,他可是當前人氣第一的新星了,甚至很多老資格的天皇巨星都比不上他的影響力。除了電影方面,秦歌在歌壇的發展也很順利,雖然難言是一流水準的表現,不過發行的幾張專輯銷量都很穩定。而按照秦歌自己的說法,之所以能有這樣的良好表現,全是因為沒有了沈信這座大山壓在他頭上,他才得以翻身做主人。   而除了秦歌之外,天與地公司其他人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帶動了整個行業的興旺,天與地公司業界領頭羊的地位沒有人能否認。而按照天與地公司現在鼎盛的陣容來看,這樣傲視業界的狀況還將長期繼續下去。   不過這同樣也是好事,天與地公司的興盛昭示了娛樂行業的光明前途,越來越多的資金和人才投身到了這個行業,形成了無比興旺的態勢。在天與地公司之外,其他電影唱片公司也加大了投入,雖然比不上天與地公司的如日中天,卻也同樣紅火無比。現在整個行業也是蒸蒸日上,形成了極好的氛圍和發展態勢。   雖然一時之間還很難對整個世界形成影響,不過從目前的情況完全可以預想得到,按照這個態勢發展下去,中國電影和音樂崛起世界只是時間問題。   除了劉德華的苦心經營之外,這麼好的態勢同樣有沈信的功勞。他的影響力之大就不用說了,最關鍵一點就在於沈信用自己的表現,通過F1車壇這個大舞台展示了中國人的風采,讓所有人對中國這個正在強盛中的文明古國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而沈信熱潮的持續,也使得這興趣在一時的轟動之後歸於沉寂,在他持續表現出良好狀態的同時,世界對中國的興趣也一直在持續。   而除了在車壇的強勢表現之外,沈信在戛納捧得影帝桂冠也是一項極其有影響力的榮譽,使得本對中國電影興趣缺缺的西方觀眾也開始關注起中國電影來。不僅是沈信自己的作品,連帶其他優秀的中國演員也贏得了世界矚目。雖然現在還不能說中國電影已經足以影響到世界電影的格局,不過只要這樣的情況維持下去,中國電影人揚眉吐氣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沈信的良好表現,不僅為已經進入良性循環的國內娛樂行業起到了促進作用,同樣也帶動了唐風集團的發展。在沈信連續奪冠的同時,唐風集團的業務也是蒸蒸日上。   實際上即使不能獲得冠軍,沈信的表現也算是為唐風集團打開歐美市場做出了極大的促進。一個戛納影帝,加上沈信在賽車中的傑出表現,在沈信名氣越來越大的同時,唐風集團的形象也得到了極大的宣傳。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唐風集團生產的汽車已經成為歐美市場的新寵,尤其贏得了年輕人的喜愛,很多人都以駕駛唐風集團的汽車為榮,引領一時風尚。在這樣的情況下,唐風集團的汽車在歐美的銷量節節上升已不必多說,而且在這麼短時間內就已成為了頂尖品牌之一。只要這勢頭保持下去,唐風集團本年度的歐美戰略就已經是大獲成功,持續繁榮可期,更絕對不會影響它在日本的地位和影響力。說到這一點,大概是楊天最重視和在乎的。   而除了汽車銷售的情況美好外,車隊本身的情況也是引人側目。如果說一開始車隊能拉到巨額贊助還只是因為沈信的緣故的話,現在唐風車隊本身已經是一塊金字招牌,不僅一開始的贊助商樂得合不攏嘴,新近表示出贊助意向的商家更不知道有多少。可以預想的是,即使沈信本賽季後離開車隊,也不會太影響到車隊的經營。這樣的情況可是大大出乎唐子凡的預料,讓他又驚又喜,一掃先前的愁眉不展。   春風得意,風光無限,唐子凡現在可是整天笑容滿面,閒暇時間,他還時常哼著沈信的歌,一副逍遙自在的模樣。也就只有想到方容的狀況不佳時,才能讓他的臉上顯出一絲愁容。不過即使在這方面,他也顯得達觀無比,在他看來,有沈信在,方容的問題也遲早會解決,並不需要太擔心。   而說到沈信自己的發展,車壇的表現先不說,在電影和音樂打入西方市場方面,他依然走在所有人前面。通過在美國的一系列宣傳活動,加上他在F1賽車中的良好表現,現在不僅僅是他連續兩張專輯都銷量驚人,《千年迷夢》也同樣取得了很好的票房,雖然上映才是剛剛開始,但已經注定肯定會在年票房榜上獲得一個席位了。   而《千年迷夢》的良好票房,也同樣引起了歐美方面的極大關注,對沈信其他的電影作品也是熱切無比,強烈要求引進。趁熱打鐵,劉德華正準備選擇最好時機將《銀河英雄傳說》發行到歐美。而有沈信前一年的《東方之鷹》在前,秦歌的《東方之鷹2》也引起不少人興趣,劉德華同樣準備把這部影片一起投入歐美市場。   說起來這就是廣告效應,沈信在F1車壇的表現就是一個巨大的廣告牌,在他名氣大漲的同時,也帶動了他在電影和音樂方面對歐美市場的衝擊。現在要說起來,還真難說沈信到底是以什麼身份在進軍歐美市場,不過沈信在歐美已經是一個重要的偶像人物,那是絕對不會錯的。   不過在萬事順利的同時,沈信的狀態卻是有點不佳了。對於他自己的狀態,沈信比任何人都清楚,本來自從方容出事之後,他就一直沒有達到最佳,而這個時候,他的狀態更是有所下降。這和心態精神無關,而是體育規律,正常的狀態起伏。連續三站獲得分站冠軍之後,沈信自己也能感覺到激情的消退,明白到自己已經到達狀態的調整期。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沈信有意識地採取了一些辦法來保持狀態。在英國站之後,他再沒有過多地進行賽車的模擬訓練,而是度假般回到了香港,和萬零一起照顧著方容。把有關F1賽車的事情全部從腦中排除,他希望到下一站的時候能對F1賽車重燃激情。   而這段時間,隨著他連續三站獲得分站冠軍,各方面打來的祝賀電話也是數不勝數,從劉德華到拉赫曼王子,所有人都對他這一段時間的表現讚不絕口,並期待他進一步的良好發揮。在經歷了頗長一段時間的電話騷擾之後,沈信最後才安靜下來,過起了無憂無慮的生活。   和萬零聊聊天,彈些即興所作的曲子給方容聽,或者去和任務,完成他們探討一番音樂方面的事情,這就是他每天的生活。   而說到照顧方容,沈信的心態也完全不同了,和一開始迫切希望方容快點醒來不同,現在沈信更多是把照顧方容當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無所謂期待,也無所謂失望,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倒也不急在一時了。   在這種近乎把F1賽車忘記的情況下,兩周時間轉瞬即過,等到沈信不得不奔赴德國參加下一站比賽的時候,他甚至有點不想離開香港的意思。   德國站的霍根海姆賽道又快又長,有四條直道從森林中穿過,因此地面溫度會忽冷忽熱,這對輪胎是個考驗。而且這個賽車場以快速著名,它主要是由直路所組成,不過卻被數個很慢的彎所干擾。   排位賽一開始,沈信就感覺很不好,雖然前兩個階段的排位賽順利通過,但在第三階段的比賽中卻是表現得一塌糊塗,想在排位賽贏得優勢的計劃泡湯了。而林晨這時候的狀態也明顯下滑,他甚至在第二階段就被淘汰了,在經歷了上一站兩個車手同時登上領獎台的風光之後,沈信和林晨的狀態不佳又讓唐風車隊的前途蒙上了一層陰影。   正式比賽開始了,沈信的狀態還是沒能調整過來,雖然在外人看來他的操作並沒有什麼紕漏,但他自己卻能感覺得到,現在的他,狀態已經不像前兩站那麼好了。   狀態的下滑表現在比賽中,就是沈信從比賽一開始就被舒赫和阿索拋在了後面。尤其是舒赫,他是德國人,這一站是他絕對的主場,受到現場熱烈氣氛的刺激,他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興奮的狀態,藉著桿位的優勢,連阿索都被他遠遠拋在了後面。   沈信低迷的狀態一直維持到了第一次進站,在維修間,工作人員越來越嫻熟的技術為沈信挽回了不少時間。而經過這一次進站,沈信也似乎振作了不少,再次駛入賽道之後,他明顯感覺到狀態回升,最明顯的表現就是他的操作流暢了許多。那已經不是通過思考判斷獲得的結果,而是幾乎憑著感覺就能做到最完美的操作。   在這樣的狀態下,沈信自然是跑得相當舒服,風一般從賽道上一馳而過,他很快就超越了幾輛排在他前面的賽車,而等到舒赫和阿索二次進站之後,他已經追到了第三名的位置,保持著對阿索和舒赫的壓力。   狀態越來越好,沈信操作越來越完美,那效率比所有的車手都要高上一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漸漸逼近了阿索。   阿索這時候和舒赫的距離已經被拉開了,再加上沈信緊追不捨的壓力,他不由急躁起來。而沈信的心態卻是無比平穩,他這時候並不考慮積分差距的問題,只是一心一意地將這一場比賽當成普通的一站。看出阿索對自己很是提防,沈信也就沒有急著超車,因為他明白,如一次超車不成功的話,那麼可能就再沒有機會了。畢竟在這樣的高速賽道上,他的賽車處於劣勢。   於是大多數比賽時間裡,就形成了舒赫一騎絕塵,而沈信和阿索緊追不捨的情況,而說到沈信和阿索,相互之間的差距可是微乎其微。   沈信的耐心終於得到了回報,最後他成功地超越了阿索,不過那超越卻是在維修間完成的。說到這一點,就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車隊確實是一個完美的團隊,維修間的效率在所有F1車隊裡面都是數一數二的。   通過維修間節省的時間,沈信再次駛入賽道時,恰好排在阿索前面,沒有費吹灰之力就完成了超越。   而一旦把阿索擠在後面,沈信的目標就變成了舒赫,對緊隨其後的阿索不太注意了。實際上沈信現在的狀態正佳,直道速度達到了極限,而彎道又轉得無比流暢,那效率之高,已經不需要考慮到被阿索超越的問題了。   不過儘管一心追趕舒赫,但舒赫的領先優勢實在是太大了,沈信雖然終於找回了狀態,卻還是有些太晚了。   不得不承認,這一站舒赫的發揮實在是太出色了,大概就是因為他的同胞們對他的支持帶來額外的動力吧。而阿索的狀態明顯沒有舒赫好,一開始就被拉開了距離,沈信大多數時間都被阿索壓制,也同樣失去了追趕舒赫的最佳時機。   在沈信超越了阿索之後,比賽就有點波瀾不驚了,結果也沒有什麼意外,舒赫在家鄉父老面前獲得了本站的冠軍。而沈信雖然沒有追上舒赫,卻也穩穩將第二名保持到了最後。阿索接連不利,這一站獲得第三,和舒赫在積分榜上的差距也被拉開了。   相比沈信的表現,林晨可就有點慘了,他在正式比賽中不僅沒有找回狀態,還失誤頻頻,最後連前八名也沒有進入,首次沒有積分進帳。   說到本站的成績,沈信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畢竟他排位既差,開場狀態也不好,能獲得第二名已經是一個很好的結果了。不過想到比賽又少了一站,而和舒赫的積分卻有多了兩分的差距,他就知道他應該要有更好的表現才行,不然唐子凡的冠軍夢可就要破滅了。這樣想著,沈信更覺得肩頭的責任之重大。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二十八章 喜訊,反攻的號角     德國的比賽後,沈信並不敢鬆懈,賽程過半,和第一名舒赫的積分差距仍有16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是因為距離下一站匈牙利站的比賽只有一周時間。雖然在德國站比賽的後半段他發揮極其出色,但比賽一結束,他就又發現自己的狀態仍然低迷,比賽中的感覺蕩然無存,這更讓沈信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修真者的心態自然是最平穩的,不過那是因為他們與世無爭,而說到沈信自己,情況可就特殊了。首先他的仙人境界只是意外,並不是完全靠自己的修行達到的,也就不像真正的仙人或者高水平的修真者那麼好保持,因為方容出事的影響,他的境界已經回落,現在更是再陷低谷。除此以外,沈信現在從事賽車也讓他難保持平常心,這是最具競爭性的一項運動,沈信又肩負奪冠的重任,自然難以做到無慾則剛。   而說到競爭,沈信其實並不熟悉,以前在演藝圈的時候,他腦子裡根本沒有競爭這個概念,做什麼完全是憑著興之所至。現在這麼激烈的競爭狀況,沈信又心有所求,狀態的起伏自然難免,而他又沒有應付這方面狀況的經驗,也就有些彷徨了。   和沈信一樣,林晨也感覺到了自己狀態的下滑,不過他卻有自己的調整方法。本賽季第一次沒有積分入賬,林晨自然有些沮喪,比賽一結束,他馬上就一個人出去了,誰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麼。   林晨這一去,時間可就長了,等到人們再次見到林晨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早上。而和比賽剛結束時的垂頭喪氣不同,林晨這時可是容光煥發,很明顯已經重新找回了狀態。   對於林晨這麼快就恢復狀態,沈信可是既奇怪又羨慕,忍不住想他討教。林晨微微一笑,這才低聲告訴沈信是怎麼回事。原來這一天多時間裡,他先找了一個賭場痛痛快快地賭了一個晚上,然後又蒙頭睡了一覺,醒來後就什麼事沒有,此前的種種負面情緒一掃而光,也就自然而然地恢復了狀態。   對林晨的這種做法,沈信倒也能夠理解。他此前就曾看到某教練的高論,說是職業運動員如果有些不良嗜好,其實並不上壞事,那更有利於他們保持良好的競技狀態。這話在沈信當時看來有些不切實際,不過從林晨來看,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林晨說完自己的經驗後,還對沈信加了一句:「適當地放縱一下,對保持良好的狀態大有幫助。」   看出林晨似乎有拉他下水的意思,沈信只有苦笑。林晨的方法雖然對他自己有明顯的效果,沈信卻不相信這樣的方法也會適合他。這當然要說到兩個人的性格和遭遇的不同,林晨出身黑道,自然對這些東西很熟悉和瞭解,而且他以前從事過地下賽車,調整狀態自然是經驗豐富,明白這樣的方法可以讓他放鬆,所以才會這樣做。沈信卻不同,賭博對他來說沒有絲毫樂趣,也就很難通過這樣的方法來調整自己的狀態。   所以,對林晨的好意,沈信只能心領,要調整狀態,他還的自己想合適的方法。   沈信為調整所做的狀態收效甚微,至少在匈牙利站的比賽前他還是沒有絲毫感覺,排位賽的時候,他依然感到感覺極差。   不過雖然賽前感覺極其不佳,甚至可以說是很彆扭,隨著排位賽的進行,沈信反倒有點進入狀態的意思了。這時候的沈信,似乎非要到了正式比賽中才能找到良好的狀態,而且狀態是越到後面越好。   勉勉強強地通過了前兩個階段的排位賽,到了第三階段,沈信的表現一下子好了起來,尤其是最後幾圈,很明顯他已經有突破單圈最快記錄的趨勢。不過他狀態來得有點晚了,當他剛感覺到狀態要到最佳的時候,排位賽的時間已經到了。   就因為這樣,沈信頗感遺憾,再給他幾分鐘,他相信他一定能創造一個最好的單圈成績,並借此獲得桿位。當然這樣的結果也不錯了,沈信憑著最好的一圈成績,獲得了第三位發車的有利位置。   在自己的感覺很不好的同時,沈信不由有些奇怪阿索和舒赫的狀態穩定了,在他看來,這兩個人一直持續保持著高水平的發揮,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有這樣的想法,其實只是沈信不太瞭解競技體育,作為F1車壇最強大的兩個車手,阿索和舒赫都是身經百戰,對於如何調整自己的狀態已經各有自己的方法。而且他們的心態也和沈信大大不同,他們不怕競爭,甚至是渴望競爭,因為競爭越激烈越能激發他們的鬥志,能夠讓他們發揮出自己的潛力。   而說到今年兩個人持續穩定的發揮,其實也是因為沈信的緣故。在賽季之前,沒有人把沈信和唐風車隊當一回事,等到沈信在前三站就獲得兩個分站冠軍後,可就對阿索和舒赫是極大的刺激了。在這樣的刺激下,阿索和舒赫的狀態可就都被激發出來了,這才有了他們輪流把持分站冠軍的結果。   在沈信發揮失常的那兩站,他們相互競爭得也很激烈,進一步提升了狀態。本來他們也應該會有低迷的時候,可是隨後沈信狀態回升,連續三站奪得分站冠軍,那對他們來說,可又是巨大的刺激了。都是心高氣傲之人,他們自然難以嚥下這口氣,反倒因此又都情緒高昂了。而且作為F1車壇的老將,該如何調整,如何應付,他們的經驗可比沈信豐富多了,能夠保持穩定其實並不奇怪。   沈信對這些情況並不瞭解,想不通也就不再想了,有了前一站的經驗,他只能寄望於在正式比賽中慢慢找回狀態了。   不過匈牙利的這條賽道自有其特點,沈信排位賽的排名已經注定他很難奪冠了,即使他在正式比賽中超長髮揮。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在這條賽道上超車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賽道非常狹窄,同時有許多慢彎,限制了車手的發揮。正因為這樣,在車手們眼裡,這是一條很乏味的賽道,而且天氣悶熱,也讓車手們對其沒有好感。   正式比賽開始了,沈信這次並沒有找回那美好的感覺,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很沉悶,既沒有出彩之處,也沒有什麼重大失誤,很平常地完成了比賽。   不過雖然賽道上的超越難以達到,沈信還是憑藉著車隊在維修間的效率,成功地完成了一次超越,在最後關頭超過了原先的第三名,再次登上領獎台。而經過幾站的表現不佳後,阿索這一站終於反彈,獲得了分站冠軍。舒赫的排名則和排位賽結果一樣,獲得了第二名。   經過了這一站,舒赫依然是車手榜第一名,積分106分,阿索憑著本站的冠軍拉近了與舒赫之間的積分差距,以101分緊隨其後。而沈信,連續兩站沒能奪冠,現在的積分只有88分,和第一名的舒赫有著18分的差距。整個賽季只剩下六站,要想奪冠,沈信可不能有半點閃失,而以他現在起伏不定的狀態,實在是難以預料結果。   其他人其實並不瞭解沈信現在的狀況,因為從他的表現來看,真的不能說差,畢竟能登上領獎台就是極大的勝利了,他們倒比沈信自己更有信心。不過沈信自己知道自己的狀況,不免有些憂慮,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   試了很多辦法沒有效果,沈信最後還是決定用老辦法調整,比賽結束後,他又回到了香港。   像往常一樣,沈信一回去就直本方容所在的醫院。不過這次他看到的情況卻和以往不同,讓他大大地驚訝起來。不同之處在於他在病房中沒有見到方容,甚至連萬零也不知去向。這情形讓沈信足足愣了半天,這才去找護士打聽發生了什麼事。   沈信在這裡陪方容已經有很長時間了,護士對他倒也不陌生,當他問起病房裡的病人去了什麼地方,那護士反倒奇怪起來了。   「你不知道嗎?」那護士反問道:「實在是奇跡,本來已經絕無可能恢復意識的那個病人,她前兩天已經清醒過來了。而在清醒之後,她馬上就辦了出院手續,隨著一直照顧她的那個小姑娘一起走了。她們沒有告訴你嗎?」   聽到說方容已經恢復意識了,沈信頓時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甚至連那護士後面的話也沒有聽進去,隨口說聲「謝謝」,就轉身走開了。   「天,方容終於好了。」很長時間裡,沈信腦中就只有這一句話,再想不到其他。直等到好不容易情緒穩定了,他才想到,既然方容已經好了,為什麼不告訴他呢?連萬零也沒有通知他,實在是太奇怪了。   想到這裡,沈信馬上忙碌起來,拿出手機和萬零聯繫。可惜的是,萬零的手機怎麼也打不通。更覺得事有蹊蹺,沈信又給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打了一遍電話,卻同樣沒有人知道方容和萬零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對於這個消息,所有人的態度倒是一致,都非常高興,即使和方容不熟,至少也替沈信高興。而對沈信所說的情況,也沒有人覺得應該擔心,紛紛安慰他說肯定沒事。   一時不知道該去哪裡找方容,沈信於是先給唐子凡打個電話,將方容已經恢復正常的好消息告訴了他。   雖然是通過電話聯繫,沈信看不到唐子凡的表情,但就憑著唐子凡突然變得激動的語氣,沈信也可以猜想得到這個消息對唐子凡是多大的一個喜訊。   沈信實在不願意在這時候打擊唐子凡的情緒,不過事非尋常,他還是不得不告訴唐子凡方容下落不明,並問唐子凡知不知道她有可能去什麼地方。   相對於沈信的擔心,唐子凡反倒一點憂慮也沒有,大概是心情太好,他甚至對沈信開玩笑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方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有意識時不能拒絕你的照顧,現在正常了,自然可以選擇不見你。雖然你長得很帥,不過方容要是討厭你了,那帥也沒轍。」   唐子凡的話讓沈信只能苦笑,剛一知道方容清醒他光顧高興了,接著就為她不知去向擔心,現在聽過唐子凡的話,他才想到一個問題,方容是清醒了,可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心結是不是也能完全打開呢?   這樣的想法讓沈信很是有點鬱悶,加上最近在賽車中沒有狀態,他的心情不免有些低沉了。不過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無精打采地接起電話,卻在聽到對方第一句話時就精神大振了。這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因為打電話的是他剛才一直聯繫不上的萬零。   「沈信哥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方容姐姐現在沒事了。」萬零大概以為沈信還不知道這個情況,興高采烈地對沈信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沈信又高興又緊張:「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去找你們。」   「找我們就不用了,方容姐姐現在不想見其他人。」萬零一本正經地說道:「過一段時間吧,等方容姐姐想見你了,她會去找你的。」   「什麼不想見其他人?我是其他人嗎?」感覺萬零要掛電話了,沈信連忙說道。   「嘻,對我來說自然不是,可是方容姐姐不這樣認為哦。」萬零大概是想像到了沈信的急切模樣,輕笑起來。   「你讓方容接電話好不好?」沈信又道。   那邊沉默了,似乎是萬零在徵求方容的意見,沈信心情忐忑地等待著。   「還是算了吧。」萬零終於又說話了:「方容姐姐現在已經不生你的氣了,你大可以放心,不過要想見她嘛,可還得等了。」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沈信其實這時已經不著急了,畢竟方容能夠恢復正常已經是天大的喜事,足以讓他對任何事都不再介懷,不過這個問題還是非問不可的。   「誰知道?等等看嘍。」萬零笑著說了這麼一句,接著就掛掉了電話。   先前沈信還為著方容的下落不明擔心,現在知道方容無恙,而且還說不生氣了,沈信頓時什麼心事都沒有了。收起手機,沈信一陣高興,一陣興奮,好久才算是消化了這個好消息。   「感謝上蒼!」這就是沈信此刻的心情。方容終於沒事了,他也就沒有什麼遺憾和不滿了,這樣的結果,還不夠圓滿嗎?心中忽然充滿了幸福,沈信心中一片光明,此前的焦慮鬱悶一掃而光。方容的復原,讓沈信對生活的熱愛也再度燃燒起來,他現在可是對未來充滿了信心,無論前途上還有什麼坎坷,他都一無所懼。所謂的狀態不好,此刻更是沒有絲毫問題,一想到F1賽車,他馬上就熱血沸騰,那股似乎消失了的激情重新出現在他心中。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二十九章 反攻前奏     在剛結束的匈牙利站和下一站土耳其站之間,有三周的休息時間。既知方容完全康復,雖然一時之間見不到她,但沈信的心情已經是大不一樣,這三周過得甚是輕鬆愉快了。心情一好,所謂狀態問題也就不存在了。如果說此前他還不免有些焦慮之類的反面情緒的話,現在他的心情可就是艷陽高照,沒有一絲陰霾了。   時間充足,又沒有什麼事情需要顧慮,沈信在詳細研究了一番餘下的賽程和模擬訓練之後,對剩下的F1賽事已經成竹在胸,自覺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了。   除此以外,在閒暇時間,沈信終於有機會對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經歷進行一番回顧和反思,確認自己的心了。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可是由於手頭時刻有著需要忙碌的事佔據著他的大部分注意力,是以遲遲沒有機會這麼做。現在不同了,各方面的事態都呈良好發展狀態,方容也安然無恙了,他的思緒終於轉到了這方面。   追憶來到現代社會兩年間發生的事,沈信感慨良多,思緒難平。本來他只是一個修真之人,在古代的時候已經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無論是不是能修仙有成,他大概就準備那麼過一輩子了。只因天機子度劫時那道白色光柱,沈信莫名其妙地就來到了現代社會,不僅重新涉入紅塵,而且在紅塵中越陷越深。   對於這一段經歷,沈信沒有什麼好後悔的,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儘管現在的生活遠不如他在古代時那麼逍遙自在,但他同樣收穫了很多東西,最難得的就是讓他深深眷戀的各種各樣的情。   原先還有點不明白,現在沈信想起來,才發現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一開始的經歷雖說事有偶然,但到現在欲走難離的局面,卻是因著他的性格而來。性格即命運,這句話說得一點沒錯。一言以蔽之,正如天機子之斷言,沈信的心態恰好用「塵緣未了」來形容,正因為他的思想上並沒有完全達到捨棄紅塵的境界,他才會在現實社會中一直呆下來,並且參與了那麼多的紅塵事務。   領悟到這一點,沈信才發現,在此之前,他的心理其實一直是很矛盾的。他既因為周圍眾人的情意而甘願為他們的夢想助上一把力,但另一方面,他卻還是有著修真者的想法,想要早日脫離現在這狀態,追隨師傅的腳步,成仙而去。正是在這樣矛盾的心態下,他雖然參與了很多事,但在追求過程中卻是意志不夠堅定,時有反覆之意。秦歌對沈信頗有不屑之意,大概也是看出沈信時常動搖的這一方面。   經歷了方容之事,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細細想來,沈信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做?離開這是非紛擾的紅塵很容易,也可以拋卻所有讓人鬱悶和傷感的事情,從此過著逍遙自在的仙人生活。不過這對現在的沈信來說卻是絕無可能,因為在他心裡,這塵世間還有著他深深眷戀的東西。為了這些他眷戀的東西,他是不能說走就走的。   而像以前那樣得過且過,做什麼事也只是憑著興趣,又時常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覺得困惑,也同樣是沈信不願意的。   「或許我應該好好想想,到底路怎麼走才是對的。」沈信最後這樣想。   太多的搖擺,太多的疑惑,不僅讓沈信自己經歷了很多次的鬱悶,也間接給他所愛的人造成了某種傷害,這情況在沈信此刻想來,頗讓他有慚愧之意,也讓他下定決心再不走中間路線,選擇好自己的路就再不動搖和退縮。這決心他以前也有過,但沒有明確把握到自己的心,他對自己要走的路其實並不明確,自然也就顯得不夠堅定。   而現在不同了,沈信不僅明確到自己所出的位置,更開始認真考慮到了將來。對他自己的名聲和影響力,沈信也是大致瞭解,可以說全世界都有他的支持者,但是這份影響力要如何使用,這是個問題。對於一般的普通人來說,能藉著名氣過上奢華的生活,那已經是很大的成功了。沈信不同,這些事情對他的吸引力近乎於零,他絕不因為這樣的成功為滿足。如果這就是他追求的結果,那簡直就是一種失敗的恥辱。   雖然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沈信都見識過現實和人性醜陋的一面,但在他心裡,還是堅信著人性的美好,希望每個人都是善良友好,並且每個人都能過得幸福。這就是沈信的夢想和追求,雖然顯得虛幻不實際,但沈信就是這樣想的,同時也準備為實現這個目的而努力。   不過具體到實際操作,沈信可就有點迷惘了。如何能夠達到這個目標?沈信在想。這樣的思考當然不可能馬上就得出結論,但沈信至少有了一個想法。   這個想法其實也不算新,也就是他最初的想法,那就是用音樂來達到感化人的目的。雖然如此,沈信此刻的心態和當初也是有所不同,那時候只是一個突發的念頭,可以說並不成熟,現在他卻是當成一個很實際的問題來考慮。   不可否認,所有藝術都是對人的情操的一種陶冶,但不同的藝術,不同檔次的藝術,能夠感化到的人也是不一樣的。從這個方面來說,影響最大的應該是通俗文化,因為它影響到的人應該是最多的。但是,單純的通俗文化並不是沈信的追求。從他的想法來說,他覺得應該是有一種雅俗共賞的境界存在的,這才是他的追求。   這樣想著,在沈信心裡,朦朦朧朧有了一系列的想法,一時之間雖然還沒有成型,但光是這些模糊的構想已經讓沈信感到很激動了。這個時候,沈信已經把有關修真成仙的事情拋在腦後不去想了,他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現代的普通人在考慮問題。這樣的個人定位,使得他對這個世界,對他身邊的人都有著更深切的責任感,有義務讓他們生活得更好。而捨棄了對仙界的考慮,他也同樣感到輕鬆,在他現在看來,他最合適呆的地方還是這紅塵,不管將來還會發生什麼事,他的心意是堅定的,他一定為這裡的人做些事,因為只有這樣做,他才能感到生活的美好,才能感到自己生存的價值。   構想紛湧而至,沈信思潮起伏,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充實和幸福,他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不過事有緩急,在他實施他的構想前,首先要完成本賽季的F1賽車,並且要獲得冠軍,那樣他才有實施自己構想的前提和基礎。   還有六站,還有18分的差距,似乎是一個大到難以觸及的目標,但在沈信看來,只要他能連續獲得勝利,那結果就不會有問題。如果他的主要對手只有一人,那麼這差距就很難拉近並超越,但事實並不是這樣,阿索和舒赫兩個人同樣在競爭,這就給了沈信極大的機會。   可以說這個時候命運已經不是掌握在沈信手中,但沈信有信心的一點是,他現在絕對可以把自己掌握的那一部分完成好。只要做的這一點,最後結果如何,那就看阿索和舒赫的表現如何了。這樣想著,沈信笑了,對著並不在眼前的兩個對手說道:「小心,我現在可要發威了。」   這並不是說笑,而是沈信此刻心裡最想說的話,從方容出事以來一直隱隱存在的那些負面情緒全部煙消雲散,他現在鬥志昂揚,恨不得比賽馬上開始。   不過在沈信開始重新信心十足的同時,本來對他的信心比他自己還足的唐子凡卻開始產生憂慮了。之所以會這樣,當然是看到賽季臨近尾聲,而差距依然巨大,而沈信的狀態,也讓唐子凡覺得不太放心。   所以,當沈信興沖沖地回到車隊的時候,唐子凡卻是有點笑不出來了。看到唐子凡憂心忡忡,沈信卻放鬆得很,甚至不無惡意地想到,這傢伙到底把多大的賭注下在了自己身上?居然能夠愁成這個樣子?   「阿信,本來不想說的,可是你也看到了,現在事態確實不容樂觀,所以我不得不叮囑你兩句。」唐子凡難得地愁容滿面,唉聲歎氣地說道:「你千萬不能當賽車是玩票啊,我的希望可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看到唐子凡這個樣子,沈信差點要笑出來,不過還是忍住了,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怎麼會是玩票呢?你看我現在這麼精神煥發,鬥志昂揚,難道還不知道我是真的把賽車當成自己的事業嗎?」   沈信的輕鬆固然讓唐子凡稍感安心,不過又怕沈信輕敵誤事,再次叮囑道:「只剩下六站比賽,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稍有閃失,我們這個賽季可就完了,而且再想翻身就很難了。」   「你就不用廢話了。」沈信笑著打斷唐子凡訴苦:「我說沒問題,難道你還覺得不夠嗎?再這麼滅自家威風,小心我扁你。告訴你,今年的冠軍我可是志在必得。」   「看你的樣子,似乎真的成竹在胸,和此前絕然不同,到底是什麼原因呢?」唐子凡仔細打量著沈信,最後這樣問道。   「難道我以前不是這樣嗎?」沈信聳聳肩,反問道。   「當然不是了,你以前可只是當這是遊戲,勝負根本不當回事,你當我不知道嗎?」唐子凡不屑道:「現在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要上戰場的將軍,那氣勢是完全不同。」說到這裡,唐子凡忽然笑了:「是不是方容沒事,給了你額外的鬥志啊?」   「哪裡話?」沈信不承認:「方容復原我自然高興,不過我本來就是一個鬥士,從來是愈挫愈勇,這狀態從來如此,和方容倒是無關。」   「大丈夫敢做敢認,你這麼急著否認,更顯得心中有鬼。」唐子凡哂道:「多情又不是什麼大罪,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過有一點先跟你說清楚,你要對方容不好,不要怪我不客氣哦。」   「關你什麼事?」沈信翻翻白眼:「我和方容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用不著你摻乎。而且我也把話跟你說在前面,你要亂摻乎的話,不要怪我不認你這個表舅哥。」   「好了好了,算我什麼也沒說好不好?」唐子凡看沈信表情,連忙舉手投降:「你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我也懶得管了。」說到這裡,他忽然笑得很奇怪:「不過你還是先找見方容再說吧。」   唐子凡的表情話語頗有揶揄之意,沈信氣得差點給他一拳,這傢伙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對於唐子凡所說的問題,沈信並不以為意,現在他可是做什麼也信心十足,方容對他並非無情,這已經足夠讓他對未來充滿希望了。淡淡一笑,沈信說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方容我自然會找見,而且會讓她幸福,你這個沒人理的傢伙就等著嫉妒眼紅吧。」   「希望如此。」唐子凡依舊壞壞地笑著。   「走著瞧。」沈信越看唐子凡越覺得不順眼,終於給了他蓄謀已久的一拳,在唐子凡哎喲連聲的時候,他起身走向門口,同時這樣說道。   看著沈信信心十足,鬥志昂揚地離開,唐子凡忽然笑了,得意極了。   沈信並不是空口說白話,他現在的狀態確實是極好,如果還有人有疑問的話,看看他在排位賽中的表現就什麼疑慮也沒有了。   土耳其站的伊斯坦布爾賽道是F1賽事中的新賽道,2005年才投入比賽,可以說所有車手都對這條賽道不熟悉,而沈信在這方面就大佔優勢,因為他在模擬訓練中已經把這條賽道的特性摸得一清二楚。不僅僅是沈信,就連林晨也一樣有著這樣的優勢,通過典嬈的賽車遊戲,他對這條賽道的瞭解僅次於沈信。   反映在排位賽上,就是沈信和林晨都表現突出,無驚無險地進入了第三階段的比賽。在這一階段的比賽當中,沈信不僅奪得了桿位,在正式比賽中有首位發車的優勢,而且他的單圈最快成績也創造了本站的新記錄。   林晨表現也很完美,成績僅次於沈信,取得第二位發車的成績。   這樣的成績,讓唐風車隊在正式比賽前已經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兩個車手都是新人,卻有著優異的表現,讓人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有點神奇。   正式比賽要開始了,沈信來到賽場,依然是精神飽滿,對即將到來的比賽充滿了渴望和信心。   而就在沈信要進入賽車的時候,他突然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似乎現場有著讓他激動的事情要發生。   這感覺讓沈信稍停了一下,將目光投向看台。看台上人頭湧湧,不過以沈信的視力,卻連最遠的觀眾也看得一清二楚。   當目光落在看台某一個地方的時候,沈信忽然愣了一下,接著欣喜若狂,因為他看到了萬零。   萬零的目光自然是一直在盯著沈信,看到沈信望向她那邊,馬上拚命地對沈信揮手致意。沈信微微一笑,但注意力卻在萬零身邊的那個女子身上。雖然那女子戴著墨鏡,看不到真面目,但沈信完全可以確認,那就是方容。本來就已經感到激情澎湃,現在居然在現場看到方容,沈信的心情更是激動無比。   可惜比賽馬上就要開始,沈信已經沒有時間跟萬零和方容打招呼,只能對著那個方向揮手致意,然後跳進了賽車。   驚天動地的發動機轟鳴聲響起,新的一站比賽開始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三十章 初戰奏凱     在沈信剛跳入賽車的時候,他還在為再次見到方容而興奮不已,不過一旦比賽開始,他就變得心如止水,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怎麼能夠做到。   沈信本來就是首位發車,佔有極大優勢,在這種冷靜到極點的狀態下,比賽就變得很容易。根本不需要費心集中精神,沈信自然而然地就達到了完美的狀態。   而且林晨是第二位發車,從一開始就對沈信形成了保護,在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的情況下,沈信的賽車從一開始就一騎絕塵,遠遠地衝在最前面。   林晨也表現得很好,在為沈信保駕護航的同時,他也牢牢保持著第二的位置。   這情形一直持續到沈信第一次進站,因為其他人都比他早進站,這個時候他的優勢已經很大了。等沈信從維修站內出來,他依然保持著第一的位置。   而隨著比賽的進行,沈信的狀態越來越好,依稀便是他曾經有過的人車合一的感覺,所有的操作都如臂使指,不僅感覺無比流暢,效果也是極其完美。本來就有領先優勢,在這個時候,他的優勢還在擴大。   不過相比沈信的一帆風順,林晨在出站後可就有點後勁不足了,先後被一心追趕沈信的阿索和舒赫超越。   少了林晨這個保險,沈信直接面對的就是阿索和舒赫的壓力,不過這個時候,任何對手都不被他放在眼裡,阿索和舒赫的追趕也只能讓他更感到比賽的刺激,而不能給他任何真正的威脅。   比賽越來越接近尾聲,阿索和舒赫仍然毫不放棄地在追趕著沈信,他們的狀態也在這時達到了最佳,即使是沈信那麼完美的操作,也並不能再將優勢擴大,不過他們要想縮小差距,那也是很難的。   最後的冠軍沒有絲毫懸念,沈信以絕對明顯的優勢第一個衝過了重點線。而緊隨沈信,阿索保持著上一站以來的良好狀態,以領先舒赫兩個車身的優勢獲得了亞軍。舒赫第三名,林晨雖然被阿索和舒赫先後超過,但還是保持了第四的位置,在本站獲得了5分。   一衝過終點,沈信馬上從賽車中跳出,衝上了旁邊的看台。他當然是在尋找萬零和方容,雖然看台上很擁擠,但沈信還是輕而易舉地就衝到了方容面前。   看到沈信站在自己面前,雖然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但方容也是馬上站了起來。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看著,周圍的人群已經騷動起來,不知道沈信想幹什麼。   沈信並沒有說什麼,依稀透過墨鏡看到方容有情似無情的眼睛,他想起自方容出事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情難自已,忽然一把拉過方容,重重地吻上了她嬌艷的紅唇。   方容也同樣激動無比,絲毫沒有反抗或者退縮的意思,忘情地和沈信吻在一起。   萬零微笑著看著這激情的一幕,輕輕地鼓起掌來。周圍的其他人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看到沈信和方容的樣子,也是感到趣味盎然,跟著起起哄來。   尤其是那些夾雜在觀眾中的記者們,更是覺得這場面難得可貴,因為沈信從加入F1車壇以來就一直顯得很神秘,沒有人能從他嘴裡掏出什麼隱私,現在突然當中和一個女子擁吻,實在是絕妙的新聞題材。   正是因為這樣,在沈信和方容忘情地熱吻之時,周圍卡嚓聲不斷,所有記者都在不斷地從各個角度用相機記錄著這一幕。   而沈信卻渾然沒有理會周圍的一切,等好不容易和方容分開,他依然直視著方容,喃喃道:「你終於沒事了,終於回來了,我好高興。」   沈信的激動和欣悅方容自然看得很清楚,雖然隔著墨鏡看不清方容的表情,但從她手上傳來的顫抖依然表明了她和沈信是同樣的心情。   欣喜和興奮中,沈信忍不住想要摘下方容的墨鏡,卻被方容阻止。沈信愕然,方容卻低聲說道:「不要,太醜了。」   聽到方容這麼說,沈信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忍不住想笑。雖然方容恢復良好,意識也清醒了,但沈信知道,那場災難依然在方容身上留下了痕跡,比如說臉上就有著難看的疤痕。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方容這樣的美女?也難怪她不願意以現在的面容示眾。這樣想著,沈信同時也明白了方容為什麼不願見他,是不想讓他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明白到這一點,沈信心中頓生憐惜之意,將方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有什麼關係呢?我已經看你這個樣子很久了,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在我心中永遠是那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警察。」   被沈信親暱的動作弄得有些嬌體發軟,方容嗔道:「你就幸災樂禍吧,我變成這樣,你還取笑我。信不信我再不見你?」   「千萬不要。」沈信把方容抱得更緊了,柔聲說道:「你知不知道?自從你出事之後,我都傷心死了,幸好你現在沒事,不然我可要一輩子不安心了。答應我,無論你有什麼要求,都當面說出來,不要躲著我好不好?那對你我都不是什麼幸福的事。幸福是靠兩個人共同努力的,只要你願意,你就能擁有。」   方容沒有直接回答沈信的問題,只是輕聲說道:「以後再說吧,現在你不是還有賽後的新聞發佈會要參加嗎?你可是這一站的冠軍,不去的話,可是要被罵的。」   「讓他們罵去吧。」沈信笑道:「你要不答應我的要求,我就一直這麼抱著你,直到你答應為止。我才不肯再讓你從我手心裡跑掉,即使要用暴力,我也在所不惜。」   雖然依然不肯讓沈信摘下她的墨鏡,方容這時候卻忍不住笑了:「看你這個樣子,簡直就是惡霸。好了,我答應在這裡等著你,等你其他事情結束了再說。不過,不經我允許,我是不許你摘下我的墨鏡的。這個樣子,怎麼見人呢?」   聽到方容這麼說,沈信不由大喜過望,又道:「放心吧,你肯定會恢復原貌,甚至可能比原先更漂亮。」   這個時候,沈信他們周圍已經圍得水洩不通,等沈信和方容達成協議之後,才發現處境不妙。不僅是被圍觀,那些記者們更是抓住這個機會對沈信提出了無數的問題。   沈信這時候自然沒心情召開現場記者招待會,對眾人的問題,他只說了一聲:「有什麼問題到新聞發佈會上再說吧。」   說完這一句,沈信就一手拉著方容,一手拉著萬零衝出了重圍。雖然圍觀的人群很不配合,想要把沈信留下來問個清楚,但沈信稍稍耍點手段,就很輕鬆地逃走了。這些人雖然不願意,卻也無可奈何。不過到最後,他們還是興致盎然,不停地討論著這件事。而望著沈信頗有點倉皇的背影,眾人都不由大笑起來。   將方容和萬零帶到車隊,沈信這才起身去參加新聞發佈會。切不說沈信本站是冠軍,光說他在看台上的激情一幕,已經讓所有記者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完全把其他人冷落,問題全集中在沈信剛才的那一幕插曲上。   這個時候可就顯示出沈信應付記者的游刃有餘了,他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談笑風生,卻是讓記者們一點也沒有挖掘到什麼內幕。談理想,談人生,沈信說得是口若懸河,聽得記者們一愣一愣地,漸漸就被沈信牽著鼻子走,無論沈信說什麼,他們都頻頻點頭。   這一次的記者招待會可是持續了很長時間,但等到沈信離開後,眾記者才發現沈信所說的一切和自己的提問完全沒有關係。開口千言,離題萬里,這就是沈信給眾人的印象,不過即使這樣,還能讓眾記者聽得入神,眾記者也不得不慨歎沈信的口才。   雖然沒有從沈信嘴裡挖出什麼猛料,不過沈信突然爆發的狀態和賽後在看台上的插曲已經足以讓所有記者發揮自己的想像力,不愁沒有文章寫,他們感歎之餘,倒也沒有太多失望。   而沈信一離開新聞發佈會現場,馬上就奔回車隊找方容了,從方容出事以來,過了這麼長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實在是有太多話要和方容說了。   萬零原先在車隊呆過一段時間,和車隊的人員已經很熟了,這時候很善解人意地躲在一旁,沒有打擾沈信和方容。   等到只有沈信和方容在一起的時候,沈信望著方容,心頭只覺有千言萬語,一時之間卻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出事之後,我可是傷心欲絕,那份痛苦,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憋了半天,沈信最後這麼說道。   「你已經說過了。」方容笑道:「你想怎麼樣?讓我也感受一番痛苦嗎?」   「當然不是。」沈信沒有笑,認真說道:「經歷了這一次的痛苦,我才知道你到底有多麼重要。我只希望不要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讓你留在我身邊。」   「這你也說過了。」方容回答得依然很輕鬆。   方容的表現似乎是已經做出了什麼決定,不由讓沈信有些忐忑,連忙問道:「你怎麼說?是不是還要讓我再經歷痛苦,而你自己也不幸福呢?」   「還用問嗎?」方容輕聲回答道。   「哦?」沈信依稀感覺到了方容的意思,可是不敢確定。   「我現在這麼醜,除了你,還有人會要我嗎?」方容看到沈信有些不安,抿嘴笑道。   聽到方容這麼說,沈信心中再無疑慮,也笑了起來:「那麼我只好讓你保持現在這個模樣了,不然等你再美艷如花,豈不是又要拋棄我嗎?」   「隨便你。」方容繼續笑著:「你要不怕被嚇死,就讓我一直這樣好了。」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方容卻忽然收斂起笑容,感歎道:「本來我已經萬念俱灰,心中恨你恨得要死,因為我覺得在你心中,我從來沒有什麼地位。」   沈信一聽連忙辯解道:「那絕對是誤會,我心中一直都當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之一。」   「只是之一嗎?」方容又笑了,不過接著卻又認真說道:「出事的那個時候,正是我心情最差的時候,居然會變成植物人,那真是我沒有想到的。」   聽到這裡,沈信想起一些事,不由埋怨道:「你幹嘛把戒指裡的防護陣法去掉呢?這也是可以賭氣的事?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心裡怎麼能安心?」   方容先是沉默,接著說道:「現在想起來也是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那時候我可是真的很失望。要說我能醒來,可全是萬零的功勞,她鍥而不捨地為你說好話,終於讓我感動了,這才清醒過來。」   看方容的意思,這句話大概不乏開玩笑的成分,不過事情大概也就是如此,方容的清醒,離不開萬零的努力,雖然具體是什麼情形,沈信並不知道。而說到萬零,沈信心中更是一陣柔情,一陣感動,對一直支持他的這個小姑娘,他實在是虧欠太多。   「或許真的是我要求太多,所以才會自尋煩惱。」方容繼續說道:「通過萬零,我終於明白什麼叫知足常樂。其實幸福很簡單,能珍惜所有就好,可惜我一直不明白。」緊盯著沈信,方容慨歎道:「我出事後你的表現萬零都對我說了,我從來沒想到,我會對你有那麼大的影響,說起來真是我太任性和固執了。能夠在你心裡有這麼重要的地位,我想我不應該再有什麼更大的奢求了。」   方容的話讓沈信又是感動又是慚愧,忍不住說道:「全是我的錯,是我太忽略你的感受了。雖然我有理由,但那全是借口,我真的很愧對你和其他人。不過現在我已經明白了,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我們會一直幸福到老的。」   「我相信你。」方容忽然摘下墨鏡,偎依在沈信身邊,她的臉確實讓人望之驚心,不過在沈信看來,此刻的方容卻另有一種美態。   細想方容的話,沈信自己也是感慨不已,現實生活實在是太平淡和乏味了,沒有意外事件,誰能真正確知自己愛人是否真心?這也是造成現實中很多感情破裂的原因之一。這樣想著,沈信還突發奇想,如果能夠製造一種情形,讓所有相愛的人都能經歷一次真正的考驗,大概是一個很不錯的業務。   「萬零這女孩真的不錯,我很喜歡她。」方容忽然這麼說道。   「是啊,我也喜歡。」沈信回答著方容,想著萬零的一切,他知道這是他已經無法迴避的一個問題。其實也不算問題,沈信對她的心意已經瞭解得很清楚,他自己的心裡,也已經深深地烙印著這個女孩的倩影。現在的沈信已然沒有任何心障,正如方容所說,幸福在於珍惜擁有的一切,而萬零,正是值得沈信珍惜的。對於沈信來說,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好的時機,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給予萬零幸福,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幸福。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三十一章 構想未來     沈信緊摟著方容,低頭看著方容,久久沒有說話。方容也沒有開口,在這時候,根本不需要說話,兩個人已經感覺到心心相印,再無任何阻礙。方容本來還擔心沈信看著自己現在的臉會有什麼不好的反應,現在已經完全放心,從沈信眼裡傳出的情意表明,這根本不成其為障礙。   沈信並不是沒有注意到方容臉上的傷疤,只是單單看著方容美麗多情的眼睛,已經足以讓他忽視其他,在他看來,只要能看著這雙眼睛,已經是一種極大的幸福了。   良久,方容終於開口了:「聽說我昏迷不醒的時候,你一直彈琴給我聽,不知道是怎樣一種情形,你現在彈一首給我聽好嗎?」   聽方容這麼說,沈信故作懊惱狀:「難道我彈奏的樂曲你一直都沒有聽到嗎?那豈不是白費工夫了?」   「是啊。」方容笑道:「誰像你那麼傻,彈琴給一個沒有知覺的人聽?」   「若不是我傻,哪有現在的奇跡出現?」沈信也笑了:「你能恢復意識,其中哪能沒有我彈琴的功勞呢?一定是你好久沒有聽到我的琴聲,急著想聽,一下子就清醒了。」   「你就吹吧,讓萬零聽見了,看她還理不理你?把人家的功勞全搶過來。」方容柔聲說道,臉上全是笑意。   對方容的這句話,沈信並沒有反駁,只是微笑著拿出了靈琴。方容本來還向對沈信逗笑一番,一看到靈琴馬上就被吸引住了。   「好漂亮的琴啊。」方容從沈信手裡接了過去,愛不釋手地把弄起來。   「漂亮的只是琴嗎?」沈信調笑道。   聽沈信這麼說,方容不由白了他一眼:「你就臭美吧,難道說你漂亮是好話?」   沈信微笑著把靈琴拿過來,說道:「不僅是琴漂亮,我的演奏也很漂亮。」隨著這句話,沈信已經輕輕地撥動了琴弦。   從賽車中沈信已經感覺到,他現在的狀態已經完全恢復到方容出事前那種境界,現在彈起琴來,也同樣是隨心所欲之致。這情況說起來也不奇怪,本來沈信的修行就是以心境為主,心態的轉變對他境界的影響極大,當方容出事時,他的心裡負面情緒極多,自然境界就會降低,現在方容無恙,他的心態也完全轉變,境界自然又恢復了。而且不僅僅是恢復,經過這一波折,其實他的境界是更高了,雖然一時還不明顯,但對他更進一步的境界提升,此時已經是有了堅實的基礎。   對這一狀況,沈信隱隱有所感覺,心情更是愉快。這次對著方容當面彈奏的樂曲,並不是以往他彈奏過的,而是像以往一樣,是即興演奏。自從知道方容恢復意識之後,沈信一直有著一種感恩的心態,覺得上天待他確實不薄,這時就完全通過琴聲表現出來了。   這種感恩的心態,不僅促發了沈信的靈感,更讓他對這個問題有了進一步的思考。生而為人,無論命運好壞,其實已經是一種莫大的幸福,而無論幸與不幸,其實都是一種人生的經歷,說起來都是幸福。能夠領悟到這一點,就會懂得珍惜所有,就會幸福。這樣想著,沈信的心情也隨著琴聲流淌出來。   方容就近欣賞著沈信的琴聲,眼中溫柔無限,這在她而言是很難得的,也說明她的心情因為這次的意外而發生了極大的轉變,同時沈信的琴聲也讓她有悟於心。   琴聲悠悠,情意綿綿,沈信和方容一時之間都沉浸在那種濃得化不開的兩情相悅中,沉醉無比。   琴聲告一段落後,沈信湊在方容耳邊,柔聲說道:「不要走了好不好?接下來的比賽,我要你每一站都跟著我,我需要你。」   「哪怎麼成?」方容猶豫道:「你不是想讓我這個醜八怪出醜吧?讓人看見大名鼎鼎的沈信和一個醜八怪形影不離,那成什麼樣子?」   「醜八怪?哪裡有醜八怪?」沈信裝模作樣地四處看著:「我可不要醜八怪。」   「那你是想甩掉我了?」方容恨恨地扭了沈信一把。   「你怎麼會是醜八怪呢?」沈信被扭得生疼,臉上卻全是笑意:「在我看來,現在的你既溫柔又親切,從來沒有這麼美過。答應我吧,我真的需要你。你不知道嗎?很多人都有家屬隨隊,可憐我卻沒有。」   「我是你的家屬嗎?」方容先反問道,接著撲哧一笑:「我溫柔你當然覺得美了,可你不要想我會一直溫柔下去。等到我發起潑來,你大概就會想,這個醜八怪,脾氣還挺大,到時候就該把我丟在一邊了。」   「那確實是很恐怖。」沈信很認真地想了想,接著說道:「沒辦法,誰叫我傻呢?趁你還沒有把潑辣勁拿出來,我先接受你了。到時候你要厲害起來,我也只好認了。」   方容一陣嬌笑,已經被沈信吻在臉上。   在土耳其站後,有兩周的休息時間,沈信卻在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除了備戰下一站之外,他還忙著籌備自己的新專輯,而說到樂曲,自然是對方容即興彈奏的那些樂曲的改良版。至於歌詞,當然還是由萬零來完成,他相信萬零是最合適的人選,說到為沈信作詞,大概沒有人比萬零更理解沈信的意圖了,她只要一聽沈信的樂曲就知道沈信要表達什麼意思,歌詞也作得美倫美奐,無人能比。   對萬零,沈信的感情可謂深厚,一見到她,在提要求之前,他先道謝:「謝謝你了,萬零。如果不是因為你,大概方容不會這麼快清醒過來。」   沈信的道謝情真意切,萬零卻連連擺手:「那是沈信哥哥你自己的功勞,要不是你對方容姐姐用情那麼深,我是沒有什麼辦法的。」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感謝你的。如果方容清醒不了,那可就是我一輩子都難安心的事了。」沈信明白萬零不居功的心理,但還是不能不表白自己的意思。   「能讓你和方容姐姐和好,那是我最有成就感的事。」完零抿嘴一笑:「而能夠幫助到沈信哥哥你,則是我最樂意做的事。」   「萬零,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個樣子。」沈信由衷說道,馬上就看到萬零的臉變得通紅,同時有些慌亂。   「沈信哥哥,你有什麼事嗎?沒有事的話,我要去找方容姐姐了。」萬零說著就想走開。   看到萬零這個樣子,沈信心中一方面覺得好笑,另一方面卻更對萬零生起憐愛之意。他當然不願在這個時候逼迫萬零,可是也不會讓她這麼走開,因為他確實有事要找萬零。   「先不要走。」沈信微笑著攔住萬零,說道:「我昨天新做了些曲子,想讓你為它寫幾首歌詞,好製作一盤專輯發行,你覺得怎麼樣?」   「哦,當然好了。」聽到沈信說起工作上的事,萬零可就正常了,一口答應。笑得很開心,萬零又說道:「為沈信哥哥作詞是最快樂的事,你要的詞都在樂曲裡表現出來了,我只要記錄下來就好了。」對這一點,沈信倒是一點疑問也沒有,也只有萬零能夠完全體會到他的心意,並且能用最完美的歌詞來表現。   「而且能夠聽到沈信哥哥新做的曲,也是很高的享受啊。「萬零笑著,迫不及待想要聽沈信彈奏了。   「先不著急。」沈信微笑道:「除了作詞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要你幫忙。」   「還有什麼事?」萬零看著沈信,有些疑惑起來。   「是這樣的。」沈信對萬零解釋起來:「從我一開始進入F1車壇起,華哥就有個想法,計劃用我在車壇的這一年為題材拍攝一部電影。為了趁熱打鐵,這部影片當然越快出來越好,現在一個賽季已經接近尾聲,我想是時候開始籌備了。首先一點,自然是需要劇本,我想讓你來為我製作這個劇本。」   「好啊,這個想法不錯。」萬零一聽就歡呼雀躍,不過接著就猶豫了:「讓我來完成劇本,你放心嗎?」   其實現在萬零已經是很知名的作家和劇作家了,不過在沈信面前,她總是表現得像個小歌迷,那份忐忑和不自信,看得沈信一陣心疼,連忙說道:「當然放心,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完成這個工作了。如果你不願意替我寫劇本,我寧願不開拍這部電影。」   「願意,我當然願意。」雖然沈信說的話半真半假,萬零卻完全當真,生怕沈信真的不拍這部電影,連忙答應了下來。在她看來,能夠為沈信做事已經是一份極大的榮耀,同時也是極大的幸福。   沈信當然能看出萬零的意思,也不禁為萬零的癡心感動,不過很明顯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他也只能把這件事暫且放在心裡。   有了萬零的幫忙,沈信的新專輯完成得很快。有曲有詞之後,沈信按慣例一個人就把唱片錄製好了,然後寄回給劉德華,讓他安排發售。從沈信要表達的意思來說,這盤專輯,還有上一盤專輯,那道理其實並不新鮮,很多人都闡述過了。不過沈信自有他自己的想法,單單把這種意思表達出來並不困難,困難在於讓人接受。在這方面他頗有自信,覺得完全能夠用音樂感染到人,這才是他的目的,也是他的構想之一,就是要用音樂來達到影響世界的目的。   而除了這盤專輯,讓萬零準備劇本也是他的構想之一。雖然在外人看來他要獲得F1本年度的車手總冠軍希望渺茫,他自己卻是信心十足,依稀把這看成是自己的囊中物,更準備用新晉冠軍的身份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影響力。正如他自己所說,打鐵須趁熱,按他的想法,這部電影應該在F1賽季結束後不久就完成,那樣才能引起最大的轟動效應。   這麼一部影片,想要最快完成,還要保證質量,自然不是一件容易事,不過沈信有著典嬈這個電腦特效的大師作為助力,想來也不是難事。   沈信的構想還有很多,不過暫時能夠實施的也就這麼多,其餘的構想則需要在這以後再考慮。   忙碌中,兩周時間很快過去,車隊又來到意大利,準備在蒙扎賽道上進行新一輪的拚搏。這個時候,沈信的新專輯已經上市,而他要求的劇本,萬零也已經有了腹稿。不過畢竟賽事沒有完全結束,劇本自然是不完整的,而萬零為了獲得第一手的資料,也隨著車隊來到了意大利。至於方容,她已經答應沈信隨隊助陣,這一行程自然也少不了她。雖然她現在已經完全康復,不過警方鑒於她這次受傷嚴重,倒是沒有急著讓她上班,給了她一個漫長的假期讓她休息恢復,什麼時候上班她自己說了算。這也讓方容跟隨唐風車隊征戰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對於方容的出現,唐子凡也是高興得忘乎所以,他本來就和這個表妹感情深厚,只是因為肩負重任,在方容出事之後才沒有時間陪著她。現在方容和車隊在一起,倒給了他一個照顧的機會,因此方容倒不愁寂寞,即使沈信忙碌,還有唐子凡這個大閒人陪著。   說唐子凡閒,自然是有些不確切,他作為老闆,有很多事要操心,不過現在車隊事務完全上了軌道,一切事情手下人都辦得井井有條,他只要時時盯著就行,具體事務並不用理會,倒也是時常有空。   在唐子凡逍遙的同時,沈信卻是絲毫不敢懈怠地在備戰。   在這一站之前,沈信積98分,與第一名的舒赫有著14分的差距。在德國站奪冠之後,連續兩站舒赫都是第三名,他和阿索的積分已經拉近了。雖然還是車手積分榜第一,但他的112分和阿索的109分實在太接近,基本上算不上什麼優勢。   而說到意大利站,這可是法拉利的大本營,同樣也是舒赫的主場,熱情的意大利車迷往往能給舒赫額外的動力,這裡也因此成為舒赫的福地。對照法拉利車隊在這一站輝煌的歷史戰績,這一站舒赫可謂是勢在必得。   阿索同樣是不甘認輸,他和舒赫的積分是如此接近,只要一個冠軍就可能反超,自然也是野心勃勃,誓要奪冠。而如果能在法拉利的大本營奪冠,從氣勢上也是對法拉利車隊和舒赫的一個打擊,更是讓阿索磨刀霍霍。   相比他們兩個,沈信此站更是不容有失,如果輸了,車手總冠軍可就沒有希望了。不過雖然形勢嚴峻,但看看隨隊而來的方容,想想萬零對自己近乎盲目的信心,沈信就覺得這一站其實是很平常很輕鬆的一站,對於結果,他相信絕對不會讓支持自己的人失望。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三十二章 最激烈的一站     經過了一場近乎萬劫不復的災難之後,方容的性情似乎也改變不少,日常生活中顯得恬靜了許多。或許還是在擔心自己現在的相貌會惹來異樣的目光,她很少在人多的場合露面,即使出現,也不忘戴著已成為她標誌的墨鏡。媒體當然根本不瞭解這情況,反因此誤解她是不願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並對她的身份作出了諸多猜測,一時間倒是給沈信製造了很多莫須有的緋聞女友。   對於媒體的這份熱情,沈信實在是哭笑不得,不過成為公眾人物已久,他倒也不在乎這些生編硬造的娛樂新聞了,如果這些新聞能夠給人帶來一點娛樂的話,那也算是值得了。不過對於方容對這些新聞有什麼意見,沈信可就有些擔心了。方容以前給沈信的印象是幹練潑辣,她對付香港娛樂記者的手段沈信依然記得很清楚,很擔心這些報道會讓方容不悅。   不過方容的反應卻是大大出乎沈信意料,在看到那些五花八門的娛樂新聞之後,她只是微笑著說道:「空穴豈能來風?有這樣的報道,只能說明某些人私生活確實是不檢點。」沈信聞言苦笑,不過方容既然有心情開玩笑,就說明她對這些報道根本不在乎。現在沈信最關心的就是方容現在的狀況,看到方容這麼正常,他也就完全放心,再無後顧之憂。   方容的淡然似乎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對這些情況不在意,甚至連自言變醜了的時候,都掩飾不住眼中的笑意,很明顯也只是對沈信開玩笑。這情況看在沈信眼裡,欣慰之餘,卻也不免奇怪,方容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不過不管怎麼說,這總是好事,而且賽車也到了關鍵時刻,他也就沒心情去探究起原因了。   週五的試車時間,沈信和方容都去看了試車的情況,萬零也去了。雖然這時候是應該緊張了,但光看沈信的表情,似乎很難相信他是即將要參加本站比賽,而且在積分榜上正處於很微妙狀態的車手,因為他輕鬆愉快得像是一個車迷,而不是車手。方容倒是有點擔心,自從清醒之後,她已經瞭解到沈信因為她出事而連續兩站沒有積分,導致現在與前兩名的差距這麼大,自然希望這不會影響到沈信最後的成績,不然她心裡可要不安了。   對方容這種心理,沈信倒是很明瞭,所以特地安慰她說道:「放心吧,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這樣說的時候,沈信顯得無比自信,那神情是方容所沒有看到過的,而且沈信此番話明顯是想讓她安心,倒讓方容有一種特別的感受,覺得沈信似乎成熟了,而且比以往更像一個好情人。   相對於沈信和方容的注意力並不完全放在賽車上,萬零可就顯得對賽車的關注和認真,不僅從頭到尾都一直看著場內,即使時不時提出個問題,也是有關賽車的。這沈信也能夠理解,既然萬零已經答應為他寫一個劇本,那麼相關的一切她都應該瞭解才好,這份認真,同樣讓沈信感動無比。   週六的排位賽開始前,沈信在賽道上看到了舒赫,他顯得容光煥發,信心十足。微笑看著沈信,舒赫並沒有說話,只是向著他揮揮拳頭。那意思很明確:這一站是我的。   對於舒赫,沈信很有好感,所以也只是微笑以應,不過在他心裡卻同時在想: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車王大哥。   舒赫對沈信的表示並不僅僅只是故作姿態,他的狀態真的很好,這一點從排位賽一開始就顯示出來了。確實,在熱情的意大利車迷當中,支持法拉利和舒赫的人實在太多了,光是他們的加油聲已經足以讓舒赫精神振奮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也不得不暫避舒赫的鋒芒,不想在排位賽中就與其針鋒相對。有了這樣的想法,在第三階段比賽中,沈信採取的是重油戰術,能不能獲得桿位對舒赫很重要,但沈信卻不認為這是本站勝利的首要條件。要知道本站可是F1賽事中最快的一站,正式比賽中什麼事情也可能發生,實在沒有必要在排位賽中就拼到刺刀見紅。   事實上沈信的想法沒錯,舒赫確實是打定注意要奪桿位,而且他也做到了,雖然阿索很不服氣,一直鉚足勁和他爭奪,但最終在全場意大利車迷的支持聲中,舒赫還是順利獲得了首位發車。阿索獲得了第二位發車,而留力的沈信僅排在第四位。   排位賽的結果對沈信來說沒有什麼不滿意的,而對於正式比賽中如何進行,他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妥當不妥當,都要等正式比賽才知道。不過有一點讓所有人放心的是,沈信雖然沒有奪得桿位,但整個排位賽中卻表現得游刃有餘,那灑脫飄逸的駕駛,使得即使不支持他的人也為之心折,支持他的人更是信心百倍。   正式比賽開始了,舒赫依然保持著他在排位賽中的良好狀態,信號一打出,他第一衝出了發車區。這沈信完全預料到了,為了在自己的主場獲得桿位,舒赫採取的是輕油戰術,這讓他在開賽階段有著速度上的優勢,沈信並沒有妄想在開賽階段就能夠奪回優勢。   不過輕油戰術也就意味著進站早,沈信也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在比賽的開始階段以穩重為主,不急著超車,不急著追趕,他清楚得很,舒赫和阿索進站的時候,就是他超越的時候。阿索在排位賽和舒赫爭奪得那麼激烈,也就顯示出了他和舒赫相同的策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沈信在比賽前已經確定了對手們的策略,這也是一個巨大的優勢。   同樣的優勢還表現在沈信賽車省油上面,採取了重油戰術,雖然在比賽開始階段犧牲了一點速度,但從長遠來看,卻是他後來居上,克制制勝的法寶。   在正式比賽的開始階段,排位靠後的車手們倒是競爭得異常激烈,而排位靠前的幾個車手,那陣型卻保持得很好,舒赫的第一名位置雖然受到了阿索的威脅,不過在阿索幾次意圖超車失敗之後,他也暫時保持了安靜,以保住第二名為第一目的,他可不希望再因為超車失敗,反而被後面的車手超越。別人也還罷了,上一站剛又奪一個分站冠軍的沈信可是絕對讓他不敢大意。   在舒赫第一次進站之前,比賽前幾位的車手一直保持著同樣的順序,沈信雖然沒有超上去,但和前幾名的差距卻也極微,並沒有被拉開距離。   等到排在前面的三位車手先後進站,可就到了沈信發威的時候了。將先前一直積壓下來的激情完全釋放,沈信在前無阻截的情況下,瘋狂地飆了起來。   車手們進站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已經足夠讓沈信領先了。不過沈信接下來也面臨進站,他的優勢其實也只是暫時的。   從比賽一開始,沈信就已經和車隊確定了這一站比賽的進站戰術,那就是只進站一次,把競爭完全放在賽道上。這樣的策略自然有風險,因為所有的壓力就全壓在了沈信肩頭,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事到如今,其他車隊的維修站效率也是同樣高,也只能靠沈信的個人發揮了。對沈信,車隊人員倒是極其有信心,他們很明瞭,如果不是那兩站連續失常,沒有積分進賬,沈信早已經是車手榜第一了。只要沒有意外,沈信是絕對值得信賴的,這樣的策略也就沒有人反對。   沈信領先了沒多久,就到了進站時間。這一次他依然是把賽車的油箱加滿,然後再次轟鳴著衝上了賽道。而這個時候,沈信的排名悄悄上升到了第三位,而且和第二名的阿索幾乎是並駕齊驅。不得不承認,在這一站舒赫的表現確實是夠瘋狂,雖然阿索一直不甘被他壓制,卻依然是被迫一直擔任老二的角色。   而且當沈信出站之後,阿索連第二名的位置也難以穩固了,雖然載油量重,沈信一時難以超越阿索,但很明顯沈信完美的操作彌補了不少這方面的缺陷,他對阿索形成的壓力讓阿索如坐針氈。   沈信這個時候其實還是不急著超車,一方面是因為確實沒有什麼好機會,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知道他真正的機會是在舒赫和阿索第二次進站的時候。對大局把握得很清楚,沈信心態很平穩,同時有著一種完全掌握著局勢的豪氣。   賽程過了三分之二,舒赫和阿索先後第二次進站,沈信的機會終於來了,趁著這機會,他很快將排名上升到了第一位。   這一次的超越可就有著奠定大局的意思了,沈信已經不需要再進站,而隨著比賽的進行,他的載油量越來越少,那賽車也是跑得輕盈無比。   不過雖然形勢一片大好,沈信優越的心理還是造成了一點點失誤,他實在他輕視了現場氣氛對舒赫的激勵作用了。在沈信難得地有了一點鬆懈的時候,舒赫靠這幾近完美的操作,在出站之後不久就超越了沈信,再次把持住了第一名的位置。   這個失誤讓沈信實在鬱悶,不過比賽還沒有結束,他還有機會,他並沒有因為這個失誤而有心理包袱,而是馬上進入了最緊張的狀態。這時比賽也進入了最緊張的時刻,沈信就是風暴的中心,絲毫不敢鬆懈地保持著對舒赫的壓力,同時力壓在後緊追不捨的阿索,他一人就決定著前三名的排名。   三輛排名最前的賽車相差無幾地遠遠跑在其他人前面,爭奪的那份激烈和緊張,讓所有人的目光都只盯著他們看,沒有人再對其他賽車的表現有興趣。即使是看不到那三輛賽車,觀眾們的情緒也還是緊張得可以,不知道再看到他們的時候,排名是不是會有變化。   這個時候,比賽就不僅僅是賽車性能和車手技術的比拚了,倒是車手的心理素質更能決定勝負,在這樣讓人窒息的緊張中,能不能抗住壓力,將是決定勝負的第一條件。   比賽到了最後關頭,前三名的位置還是沒有變化,爭奪之激烈也是沒有變化。就在最後一圈的時候,舒赫犯了一個和沈信一模一樣的錯誤,大概是看到已經到了最後一個彎道,勝利在望吧,或者是因為長時間的緊張使得精神難免一時鬆懈吧,舒赫本來滴水不漏的操作突然出現了一點失誤。   失誤不大,不過在速度這麼快的賽道上,0。01秒的差距已經足以決定勝負,舒赫馬上就為這一瞬間的失誤付出了代價,一直精神集中,狀態上佳的沈信沒有放過這個機會,毫不猶豫選擇了超車,同時成功了。   舒赫的失誤和沈信的超車具有絕對的決定性,當沈信超越之後,面對本站最後一個彎道,他的操作流暢而優美,等到了衝刺直道上,沈信的賽車已經達到了極速。   舒赫的短暫失誤之後,很快就調整回了狀態,雖然追趕沈信不及,卻也沒有給阿索以機會,緊隨沈信,第二個衝上了最後的衝刺賽道。   幾乎是賽季第一站的翻版,沈信等三人的差距相差無幾,幾乎是同時衝過了終點線。不過這一次的勝負還是肉眼可以分辨的,沈信第一,舒赫第二,而阿索只能是第三,沈信又一次連續兩站獲得了分站冠軍。   跳出賽車,沈信對著看台上揮手致意。在所有人的喧囂聲中,他最在意的是方容和萬零的想法。和他想像得沒有什麼兩樣,不僅萬零表現得激動無比,連方容此刻也在忘情地對他揮手,同時喊著什麼。   看著萬零和方容熱情的表現,沈信心中有一種幸福的感覺。不過在這感覺之外,另一種感覺卻更強烈,這一站的勝利,他幾乎沒有太多的喜悅,反倒是感覺像是劫後餘生,舒赫和阿索的表現讓他意識到,現在談最後結果還太早。有這樣的對手,其實是難言必勝的,他們的意志是一件強大的武器,同時也是讓沈信這個對手感到可怕的。   不過沈信也沒有因此而喪失信心,相反,他的信心前所未有得強烈,在這樣激烈和緊張的爭奪中,他是最後的勝利者,連這樣的場面都經歷過了,他還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展望未來,沈信一方面小心翼翼,一方面卻也是豪情滿懷,鬥志高昂。   舒赫120分,阿索115分,在意大利站之後,他們依然把持著車手榜前兩名,而且差距不大,車手總冠軍的爭奪,依然是以他們為主體。而沈信,連續兩站奪得分站冠軍,但他的積分也只有108分,與舒赫仍有12分的差距。賽季還有四站,要挽回12分的差距,似乎是一個很艱難的任務。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三十三章 微妙的形勢     意大利站的比賽之後,唐風車隊的工作人員馬上又開始為下一站忙碌了。在意大利站和下一站比利時站之間,只有一周的時間,而且比利時站是整個賽季最後一個歐洲站,沈信最近表現這麼好,車隊自然有責任為他在歐洲巡迴賽劃上一個圓滿句號而創造最好的輔助條件。   不過忙碌的人很多,沈信卻不在其內,在比賽結束後,他並沒有馬上離開意大利,而是性質勃勃地邀請方容和萬零去進行一番遊覽。在意大利是不缺乏遊覽勝地的,所以沈信不用為去什麼地方犯愁,不過方容和萬零的態度卻讓沈信有些為難。   方容是擔心沈信在F1中的表現,不想讓沈信在這個時候分心,萬零雖然對沈信信心十足,根本不考慮沈信會表現不好,但她最近忙著創作劇本,卻是不想浪費時間去遊覽,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新劇本上了。   原因不同,但不想去遊覽的意思卻是一樣的。沈信自然是不肯放棄這個機會,哪能難得來一次意大利,卻不去各處觀光一番呢?所以沈信馬上對兩女進行了一番勸說。   方容倒好說,在沈信自言絕對不會影響到他賽車的狀態之後,已經是默認了沈信的要求。而且難得看到沈信在對待自己的問題上這麼主動,方容心裡其實是很欣悅的,最後答應的時候沒有一絲勉強。   萬零的問題卻有所不同,她一門心思想要寫好劇本,這個時候對遊覽真是沒有什麼興趣。無論沈信怎麼說,她都是微帶歉意地回答:「對不起哦,沈信哥哥,我還要寫劇本,真的不想去。」其實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她隱隱還有著不想夾在沈信和方容中間做電燈泡的意思。   沈信對萬零的心思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從他和萬零的交往中,他已經瞭解到萬零對到各地遊覽有著莫的興趣,他又覺得對萬零虧欠頗多,怎能讓萬零放棄這個機會呢?所以,最後沈信索性拿出了做大哥的姿態,對萬零說道:「你要明白,這不是要求,而是命令,你不能不去。你可以不服氣,可以不情願,卻是沒有地方上訴。」   沈信這麼一說,萬零更是為難了,囁嚅道:「可是這麼一分心,我可就不能保證劇本能盡快完成了。」   對沈信來說,劇本和新電影固然重要,但讓萬零開心卻更重要。只要能讓這個一直默默支持自己的女孩高興,有什麼代價是不可以付出的?這樣想著,沈信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劇本讓你覺得困擾的話,我可以不拍這部電影,不讓你寫這個劇本。」   沈信的態度倒是明確了,卻讓萬零驚慌起來:「千萬不要啊,沈信哥哥,這部電影如果拍出來,絕對是一部很經典的片子,你要放棄實在是太可惜了。而且,無論你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就是不要不讓我寫劇本。」   萬零的態度實在讓沈信覺得好氣又好笑,本來他的話大有開玩笑的意思,萬零卻認真得可以。不過他也看得出來,如果不讓萬零寫這個劇本,一心想為他做點事的萬零一點要傷心死了,這讓他也感動到無話可說。   「好了,你不用擔心,這個劇本肯定讓你來寫,如果不是你寫的,我寧願不拍。」沈信最後也只能對萬零進行安撫:「不過呢,既然讓你寫劇本了,你一定要寫個最好的劇本出來。不要著急寫出來,慢工出細活,還是慢慢來的好。另外,要寫好劇本,沒有好心情是不行的,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我們一起去玩一玩,說不定你的靈感就會更好呢。」   沈信溫言勸說,方容也站在沈信一邊,萬零最後終於答應了。從方容來說,她能清醒自然是少不了萬零的功勞,而且萬零的性格那麼討人喜歡,雖然嘴上不說,心裡早把萬零當成了最好的姐妹,能夠讓萬零高興也是她的意願,自然是願意幫助沈信說服萬零的。   萬零答應之後,其他事情自然就都好辦了。沈信馬上拿出遊覽手冊,為三人的遊覽擬訂了一個計劃。   事實證明,這是一趟很愉快的遊覽。不僅沈信和方容感到愉快無比,就連一開始有點不情願的萬零也玩得甚是開心。雖然時間短暫,遊覽可謂走馬觀花,但對三個人來說,已經足以盡興。尤其是萬零,沈信和方容的態度讓她感到溫暖,到最後更是完全拋開了有關劇本的事,欣喜雀躍一如她這個年齡應該有的。對沈信和方容來說,這大概是這趟遊覽最讓他們高興的事了。   磨刀不誤砍柴功,沈信雖然在意大利停留了幾天,備戰幾乎是在遊覽中度過的,但這真的沒有影響到他在賽車中的表現。   排位賽前,沈信才帶著方容和萬零釋釋然回到唐風車隊。對沈信如此散漫的作風,唐子凡喜中帶憂,喜的是沈信最近狀態上佳,表現優異,能夠繼續保持輕鬆是一個好兆頭,憂的卻是怕沈信輕鬆過頭,耽誤了正事。   當唐子凡私下對沈信談出他擔心的事後,沈信只是很輕鬆地說道:「你的話確實有道理。不過這話你不用對我說,直接對方容說好了。」這當然是報前一段時間唐子凡譏笑沈信找不到方容的一箭之仇,不過即使唐子凡知道這一點,也只能苦笑以對。方容是他最疼愛的表妹,他總不能說沈信對方容好不對吧?而且他對方容頗有畏懼,對沈信說的話,他是不敢同樣說給方容聽的。   雖然來得倉促,但當沈信一開始排位賽,馬上所有人就都放心了。沈信的輕鬆不是姿態,而是真的很放鬆,同樣他的表現一點看不出他有什麼壓力,依然是灑脫輕鬆無比。   從頭到尾,沈信在排位賽表現得都很完美,很輕鬆地就奪得了桿位。經歷了上一站的那場惡戰,似乎作為失敗者的舒赫和阿索都或多或少地信心受挫,並進而影響到了狀態。而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其他人對沈信根本形不成致命的威脅。如果不是在積分榜上還差著第一名一大截,沈信都要說這次排位賽的勝利無味之極了。   有了首位發車的優勢,在比利時站的比賽中沈信更是瀟灑。本來自從方容清醒之後他的狀態就保持上佳,到了這一站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相對於沈信的幾近完美的狀態,他的兩個主要對手就顯得狀態低迷了。阿索還好點,在比賽的開始階段還對沈信造成了很大的威脅,舒赫就明顯還沒有從上一站的打擊中恢復過來,整場比賽都沒有太好的表現。   在與對手們的狀態相比判若雲泥的情況下,沈信在這一站比賽中的勝利來得似乎太容易了些,幾乎沒有經歷什麼考驗就獲得了冠軍。而不服輸的阿索則持續著自己不算最好但也說得過去的狀態,獲得了第二名。至於舒赫,雖然狀態實在糟糕,但憑著豐富的經驗,還是確保了登上領獎台的成績。   對車迷們來說,單就這一站的情形來看,實在是有點乏味,從頭到尾都沒有太激烈和精彩的爭奪,唯一具有觀賞性的就是沈信的獨舞,但這實在是太讓人缺乏興致了。沒有了爭奪,賽車還有什麼觀賞性?   不過這只是就單站比賽來說,實際上這一站依然讓人感到了F1賽車的刺激,而造成這一站比較乏味的比賽依然吸引了眾多觀眾的因素就是沈信持續的良好表現。   在此之前,沈信曾有過一次連續三站獲得分站冠軍的經歷,不過那時候他和前兩名的積分差距實在太大,雖然他的成績讓人津津樂道,但還是沒有人認為他還能夠後來居上。現在則不同了,且不說沈信的士氣高漲和他的兩個主要對手形成了極強烈的對比,光說積分,也足以讓想像力貧乏的人也感到未來有無數的可能性。   在比利時站之後,舒赫依然保持著第一名的位置,不過積分126分可就只比123分的阿索多3分。如果說阿索的威脅還只是表面的話,那麼沈信一直維持著的超級狀態就讓舒赫感到切膚之痛,沈信這樣的狀態如果保持下去,那實在是讓人感到可怕了。118分,這是沈信比利時站後的積分,和舒赫只有8分的差距,和阿索更是只有5分。   在此之前,世界各地的媒體對沈信的報道一直沒有停過,不過前一段時間的注意力卻大多是花邊新聞,更多集中在沈信身邊突然出現的神秘女郎。除了對方容的身份頗多猜測之外,他們也對萬零進行了很多報道。和方容相比,萬零的資料可就為媒體所熟知了,因為在戛納電影節的時候,萬零已經小小地出了一把風頭。   按說以萬零這麼公開的身份,是不可能再炒出什麼熱點了,不過媒體自有其一套辦法,在猜測方容身份的同時,也對沈信和萬零的關係或善意或惡意地做出了各種判斷。這些新聞鋪天蓋地,讓所有看到這些報道的人都一頭霧水,不過也算是夠有娛樂性,一時也是熱門無比。   不過等到比利時站之後,有關沈信的新聞和評論可就全集中在賽車上了。   本賽季第二次連續三站奪冠,和第一名的積分差距由20分追到現在的8分,沒有人再敢忽略沈信在賽車上表現出來的實力。而在積分不利的情況下,沈信連戰連勝,來勢洶洶,更讓人感到咄咄逼人。在整個賽季只剩下三站比賽的時候,本來只是兩個人爭奪的車手冠軍,意外地另生波瀾,沈信以強勁的表現宣告了他正式加入了奪冠者的行列。   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越到賽季後期,車手總冠軍的歸屬越是曖昧難辨,倒讓F1賽事引起的關注更上了一層樓。不僅媒體紛紛為誰將成為最後的勝者做出了諸多評論,在普通車迷中也為這個話題引起了極多爭論,沈信等三個熱門車手的支持者們在網絡上炒得不可開交。   舒赫的支持者們自然顯得理直氣壯,首先舒赫在積分榜上還是第一,其次他的歷史戰績是最輝煌的,他們自然有理由相信,這一次還是歷史的重演,最後舒赫將有驚無險地獲得自己最新的一個車手總冠軍。   不過這理由在其他人看來就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因為很明顯的一點就是舒赫最近的狀態實在不好,尤其在沈信強勁的表現映襯下,更讓感到他廉頗老矣。   支持阿索的人正是從這一點出發,認為舒赫將會持續低迷,而狀態稍好一籌的阿索將憑藉著自己年輕的優勢,在最後三站發威,最終超越舒赫奪冠。   無論是支持舒赫的,還是支持阿索的,都無一例外地認為沈信已經無力回天,絕無可能獲得今年的總冠軍。雖然對沈信的實力都很尊重,但他們認為,在現在只剩三站比賽的情況下,8分的差距實在是有點太大了。   當然,從理論上來說沈信自然仍有奪冠的希望在,不過大多數人都認為,連續三站奪得分站冠軍,沈信的良好狀態也該有所起伏了,他們普遍不看好沈信的良好狀態能繼續持續下去。而且還有一點,即使沈信的狀態依然這麼好,但如果舒赫和阿索的狀態恢復,沈信要想勝過他們也不易。   沈信是一點閃失也不能有,在已經經歷了一段時間的高潮期之後,實在是讓人對他的前途難言樂觀。   不過即使如此,沈信的支持者也是不少,甚至已經超過舒赫和阿索這兩個老牌車手,成為F1車手中的人氣之王。在他的支持者們來看,沈信就是要創造奇跡的,正因為沈信要奪冠很難,他們才堅信沈信一定能做到。   這一理論聽起來像是悖論,不過卻反映出沈信在廣大車迷中的影響。通過大半個賽季的征戰,沈信的表現就像是魔術師,讓人琢磨不透,雖然從各種實際的數據來看,沈信奪冠確實是很困難,但卻也因此更期待沈信能夠創造奇跡,在F1歷史上寫下最燦爛的一章。   在媒體熱炒總冠軍歸屬的同時,沈信依然保持著自己平和的心態,在所有人當中,他是最清楚自己狀態的,依他現在的狀態,繼續高走根本沒有問題。不過即使他後面三站全部奪冠,主動權依然不是完全掌握在他手中,這倒是一個更讓他感到興致昂然的方面。   下一站是很關鍵的一站,這是沈信的結論。而實際上那也會是很有趣的一站,因為下一站將是在巴西,那裡他並不陌生,甚至有著很美好的回憶。他怎麼會忘記,就是在巴西狂歡節上,他曾和蘇珊有著戲劇性的相識和經歷。   歐洲範圍的賽事已經全部結束,最後三站分別在巴西,日本和中國舉行,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三站都是沈信的主場,也難怪他對未來很有信心。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三十四章 巴西的熱情     比利時站後,沈信帶著方容和萬零,和車隊其他人員一起回到上海的總部休整。距離下一站巴西站有著兩個星期的時間,在這衝刺冠軍的緊張時刻,倒是難得的一個緩衝,無論是對車隊還是對車手,這段時間都很重要,關係到一個賽季的成敗。雖然不知道舒赫和阿索現在在想什麼,但沈信可以確定,和他自己一樣,這兩個對手現在一定都不敢鬆懈。   不過就沈信自己來說,他毫不鬆懈的只是意識,在外表上,在行為上,他倒顯得有點無所事事。和在天與地公司時一樣,他的這種表現頗為不知情的人詬病。   別人如何想沈信沒有辦法,也懶得理會,趁著這段時間,他倒是和娛樂圈的朋友們聯繫很多。在他看來,他回歸娛樂圈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應該對這方面多多瞭解。   對於沈信在F1車壇的表現,他的朋友們都很關注,對沈信最近的狀態更是讚不絕口,更期待著他早點完成這個賽季,回到他的本行來。   經過多方面溝通,沈信對現在的娛樂圈形勢有了很清晰的瞭解。首先是國內乃至亞洲市場,國產電影和音樂的勢頭都非常好,也冒出了不少具有實力的新人,那競爭可是激烈無比。不過在市場狀態良好的情況下,這競爭只是限於良性方面,結果可謂皆大歡喜,不僅百花齊放,而且所有人都有不菲的成績。   雖然競爭激烈,但說到沈信,所有人都不認為他有問題,儘管他一年之中沒有拍電影,算是遠離了國內影壇。在眾人看來,憑著沈信的影響力,隨便拍一部電影都可以上票房排行榜,更不要說沈信本身就是質量的保證,絕對不會胡亂接片。   這並不是盲目的信心,事實上已經有不少劇本在等著沈信接了,光是選擇劇本已經讓人感到眼花繚亂了。現在誰也明白,一部電影只要有沈信在,不僅在亞洲市場有保證,絕對不會虧本,而且廣闊的歐美市場也在招手。除了沈信,沒有人再有這樣的號召力。明白到這一點,沈信的搶手自然不難理解。   比賽日期臨近,沈信也就不再在其他方面分心,開始專心地備戰起來。他知道巴西英特格拉斯賽道是以其崎嶇不平著稱的,而這樣的賽道不僅對車手是一個挑戰,而且對賽車也同樣是考驗。對於自己應該做的事,沈信通過模擬訓練已經完全把握了,但對賽車,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小心。   讓沈信欣慰的是,這條賽道的特殊車隊早有準備,在他忙著應酬的同時,車隊已經就有可能出現的問題做了很多測試,並採取了很多預防措施。當沈信問起有關備戰的情況時,車隊的每一個人都自豪地告訴他,在輔助他奪冠方面,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出現。如果說這樣的說法還難以讓沈信安心的話,等他瞭解到車隊為巴西站所做的工作後,他一點疑問也沒有了,車隊人員不僅考慮周到,任何情況都考慮在內,而且經過電腦的模擬和測試,有備無患的預備工作也完全完成了。   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之後,在比賽前沈信和車隊一起奔赴巴西而去。這一次方容和萬零並沒有隨隊,畢竟在南美就這麼一站,方容又是大病初癒,沈信不想讓她奔波。鑒於下一站就是在日本舉行,方容也就趁這個機會先去日本了,除了等待沈信的歸來,更重要一點是她很久沒有見到楊天,正好趁這個機會去看看他。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重聚,沈信和方容都已經忽視了方容現在容貌上的問題,不再把這個問題當成問題。倒是唐子凡看著方容臉上的疤痕覺得彆扭,提議方容趁這段時間去整容。一聽到唐子凡這麼說,沈信和方容都是一愣,接著沈信馬上說道:「千萬不要。我已經看慣了方容現在的模樣,她要換個樣子我可接受不了。」   這麼說,沈信自然有開玩笑的意思,不過他心底卻是極不贊成整容,首先方容的疤痕並不是很嚴重,沒有到毀容的狀態,其次沈信對人工製造出來的美不感興趣,生怕方容整容整出虛假來。   不知道是不是瞭解到沈信的這種心理,對唐子凡好心的提議,方容也是一口拒絕,不過那話說得倒是很沈信有點像:「算了吧,我如果變成美女,沈信又該有心理負擔了。萬一因為這負擔影響到他在賽車中的表現,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雖然是開玩笑,可是方容的話裡也表現出了她對沈信感情的信任,知道沈信不會因為她臉上的疤痕而對她有什麼看法。   看到沈信和方容相視而笑,都是一臉甜蜜的樣子,唐子凡也很感動,知道他們兩個人經過一番波折,那感情更是深厚了。不過他卻還是故意對方容感歎道:「你就相信沈信的鬼話吧,等什麼時候他對你日久生厭,你就知道後悔了。」   「我們願意,你管得著嗎?」沈信和方容站在同一陣線,齊聲對唐子凡嗤之以鼻。   雖然對唐子凡提議的整容沒有興趣,沈信對方容的容貌改變卻不是沒有想法,倒不是他嫌棄方容,而是他顧慮到方容愛美的心理。在方容出事之前,她已經在典嬈的幫助下開始修真,而且也算入門了,這讓沈信有著整容之外讓方容恢復容貌的方法。雖然這方法可能需要經過很長時間,不過和快速整容比起來,卻更能讓沈信和方容接受。   在教方容一種修行的心法後,沈信是完全沒有心理負擔地奔赴巴西去了。   到達巴西之後,沈信意外地遇到了一個熱情的歡迎場面。這並不是他首先發現的,唐子凡早在他之前已經注意到了,不過說到歡迎的原因,卻是因為他。   在歡迎的人群中,無一例外都是土生土長的巴西人,但他們手持的橫幅上,卻是寫著標準的漢字,這不免讓沈信和唐子凡都大跌眼鏡。在遙遠的巴西看到漢字自然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不過等沈信看清楚站在歡迎人群當中的那個人之後,一切意外就都有了解釋,因為那個人是蘇珊。   雖然和蘇珊很久沒有見面了,但在這樣的場合看到她,沈信還是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其他不說,光是去年在這裡經歷的巴西狂歡節已經讓沈信一想及就難忘,更何況他和蘇珊後來還成為一個公司的同事,並且將蘇珊由默默無名捧到了明星的位置呢。   在沈信看到蘇珊的同時,蘇珊也快步上前打招呼,在中國呆了那麼長時間,她漢語已經是很標準了,字正腔圓地說道:「歡迎你們到巴西來,親愛的中國朋友。」   雖然對蘇珊前來接機感到很親切,但蘇珊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卻是沈信心中一個大大的疑問。細問之下,沈信才知道,原來蘇珊最近在國際上也闖出了一點名堂,這次是衣錦還鄉,回巴西來開演唱會。和她一起來接機的也不是普通人,而是巴西演藝圈的一些明星,雖然不是太出名,但這陣容已經讓沈信感到受寵若驚了。   事實上這些明星前來迎接沈信,也不僅僅只是因為看蘇珊的面子,沈信現在名聲之響,即使在巴西也算是大名鼎鼎了。沈信的名氣是一方面,經過蘇珊回國後的宣傳,更是讓這些明星對沈信感到很好奇。而蘇珊自己的經歷更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證明不是非要去好萊塢才有前途。對於蘇珊在中國的遭遇很是羨慕,沈信的名字也如雷貫耳,最終就形成了這絕無僅有的明星陣容來歡迎沈信為首的唐風車隊。   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後,沈信啞然失笑,唐子凡卻是大感嫉妒,忍不住說道:「人長得帥就是不一樣,連這麼遠的地方都有美女仰慕。」   「少這麼酸溜溜的。」沈信笑著反駁道:「你有錢又有勢,才是美女心目中的完美情人形象。你不要告訴我說,你以前那些風流事跡都是你編出來的。」   「可是能夠不花錢不是更好嗎?」唐子凡依然艷羨地說道。   「靠!」沈信實在是忍不住,狠狠地對唐子凡比個粗俗的手勢。   唐子凡倒是不在意,反提醒沈信:「美女面前,注意形象。」沈信頓時哭笑不得。   一番喧擾之後,沈信和唐子凡一起去參加蘇珊為他們準備的接風晚會。車隊其他人員可就沒有這份空閒了,他們還得搭建維修間什麼的,一下機就忙碌得不可開交。   說是為唐子凡和沈信一起接風,但相比沈信熟練的葡萄牙語,唐子凡有口難言,有耳如聾,卻是聽不懂又不會說。不過幸好有幾個明星還是懂得英語,這才避免了唐子凡的完全尷尬。   看到唐子凡憑藉著簡短的英語和手勢,居然和周圍的明星談笑風生,沈信也不得不佩服,這傢伙號稱花花公子,實在不是浪得虛名,確實是有兩把刷子。   說起來在比賽前參加這樣的活動,以沈信現在的車手身份來說是不務正業。不過沈信本身身份特殊,自覺參加這樣的活動不會影響到賽車,在對蘇珊的好意和熱情的感激下,他也就不好拒絕。   而說到蘇珊的這個安排,雖然有唐突之嫌,卻是一番好意。首先她並不瞭解賽車對沈信的意義,也不知道沈信今年必須拿冠軍,只以為沈信只是把賽車當娛樂。感激於沈信對她事業的幫助,又是在她老家比賽,這才給沈信安排了這麼一個風光的接風儀式。至於會不會影響沈信在賽車方面的表現,卻是她沒有想到的。   和蘇珊一起的人都是巴西藝人,算是沈信的同行,自然不乏共同語言,一番交流下來,倒是賓客盡歡。尤其讓沈信感到高興的一點是,不少人都流露出想去中國發展的想法,這自然是好事,充分說明在這些人心目中,現在中國已經是除好萊塢之外另一個有前途的地方。這代表著中國在世界範圍內的影響擴大,沈信自然高興得很。   不過對於這些人的要求,沈信卻是不敢貿然答應,畢竟人太多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麼多機會。倒是蘇珊替他解了圍,說這方面她可以為這些人聯繫。沈信自己是不知道,現在國內已經有不少電影公司開始拍攝有關西方題材的影片,倒是不乏給這些巴西人演出的機會。   在接風儀式結束之後,蘇珊才對沈信說,這個接風儀式只是歡迎活動的一項,等到正式比賽的時候,她更會拉很多人去給沈信助威。異國他鄉,能有這樣的助威團,在氣勢上也是一件好事,更能擴大沈信和唐風車隊在巴西的影響,沈信自然是樂意接受蘇珊的好意。   本來還擔心這會影響蘇珊自己的正事,但在蘇珊解釋之後,這方面的顧慮也消失了。雖然蘇珊在中國和國際上都有不菲的名聲了,但說到在她的老家巴西,卻反而不如這兩方面的影響大,為沈信助威,也算是擴大她自己在巴西知名度的一個重要活動。   這樣一來,蘇珊為沈信到賽場助威就成了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沈信沒有了顧慮,於是欣然接受。   相對於沈信的這些考慮,唐子凡反倒不太在意是不是能擴大車隊的影響力,只是一個勁誇獎巴西美女別有風味。對唐子凡的這種表現,沈信只能下結論,不管唐子凡現在是什麼身份,從骨子裡說,他還就只是一個花花公子。   蘇珊果然不是隨口亂說,在排位賽的時候,她真的拉了一大幫人去給沈信加油。   即使在F1賽車這樣的場合,巴西人也是表現出了他們樂觀愛鬧的天性,看到這些人將為他加油助威當成了一項娛樂,在看台上載歌載舞,沈信好笑之餘,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巴西民族性裡面最讓人有好感的一點。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能像巴西人這麼樂觀,這麼多才多藝,那將是一個美好的世界。   再聯想到在接風儀式上和眾多巴西藝人的交流,沈信更是感歎不已,確實,巴西人這樣的性格完全是天性,也難怪能形成世界上獨特的桑巴舞,還有獨領風騷的足球。   在一片歡騰之中,在各種語言混合的助威聲中,排位賽開始了。藉著現場的熱烈氣氛,沈信的情緒也興奮起來,狀態也同樣好得不得了。   不過好景不長,等到第三階段的排位賽時,沈信的賽車就出了一點問題,最終排位只排到第七位。   巴西站的英特拉格斯賽道果然名不虛傳,這坎坷不平的賽道果然難應付,經過檢查賽車得到的結果,沈信不由這樣感歎。不過這只是排位賽,出點小問題也無所謂,甚至是好事,而真正有意義的,是在正式比賽中的表現。對於這個小插曲,在有人覺得兆頭不好的時候,沈信反倒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他能對正式比賽更不敢掉以輕心,絲毫沒有覺得氣餒,沈信反因此對正式比賽更充滿信心。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三十五章 巔峰表現     排位賽意外的小事故給沈信瞧響了警鐘,不是狀態上佳,操作完美,就一定能夠獲得勝利的。所以,排位賽後,他又和車隊人員一起開了很長時間的總結會,先討論了一番自己在排位賽為什麼賽車會出現問題,接著更盡量把可能存在的隱患都討論了一遍。   正式比賽前,沈信來到賽道上時,第一眼看到的還是蘇珊為首的「沈信助威團」,依然是神采飛揚,依然是載歌載舞。雖然心裡頗因為這一站的重要性而感到有些壓抑,但一看到這些熱情樂觀的支持者們,沈信的心情頓時開朗了許多。   進入賽車,發車信號還沒有發出,沈信開始回想通過排位賽對這條賽道得到的資料。和電腦相似,沈信可以回憶起起每一個轉彎,每一個坎坷之處的具體情形,而在這瞭解的基礎上,沈信也已經確立了自己本站應該採用的操作,從頭到尾,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得很清楚。   幾乎是在一瞬間,沈信已經完成了對這個問題的思考,然後深吸一口氣,靜待比賽開始。   信號發出來了,沈信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在巨大的轟鳴聲中衝出了發車區。和所有人比起來,沈信是一個非常善於吸取教訓的車手,同樣情況下的失誤不會出現第二次,在加拿大站吃了雨中作戰的虧,到美國站就能利用下雨獲得冠軍。在巴西站也一樣,在排位賽中有過的問題,他是不會讓在正式比賽中出現的。   不過要達到這樣的效果,也就只有沈信能夠做到。賽前對賽道整體狀況的回憶,不只是故作姿態,而是有著更切實的目的。這目的首先是要保持速度,即使不能超車,也要保持對前面車手的壓力,絕不能一開賽就讓對手領先太多。這一條還好說,畢竟沈信狀態良好時操作極其完美。不過另外沈信要注意的一點就有點難度了,他不僅要保持好速度,還有盡可能改變自己的駕駛風格,盡量減少崎嶇不平的賽道對賽車的磨損。他在排位賽中的故障問題,正是由於他的駕駛風格不太適用於這樣的賽道,從而使得賽車磨損過度。   對其他車手來說,倉促間改變駕駛風格,只怕結果除了大輸特輸之外不會有其他可能性。但是沈信不同,只要他在腦中將這一站該怎麼駕駛想上一遍,正式比賽中就可以做到想本能一般流暢。不過即使這樣,在改變駕駛風格的同時還要保持好速度,對沈信也是很大的一個挑戰。   排位不利,一開始沈信還要面對改變駕駛風格的難題,他在比賽開始階段顯得沒有競爭力自然是可以想像的。如果這個時候就讓記者們寫通訊稿,他們大概會一致認為沈信在經歷了連續三站奪冠之後,已經陷入了一個新的調整期或者是低潮期。   唐風車隊的工作人員看著沈信的表現,也是狠狠地捏了一把冷汗,這樣的沈信,怎麼能寄望於他奪冠呢?唐子凡甚至懊悔應該帶方容一起來,至少她在場對沈信是一個極大的激勵。現在雖然有陣容龐大的巴西明星助威團,但很明顯沈信對洋妞沒有什麼什麼興趣,雖然聲勢浩大,卻是對沈信的激勵有限。   在唐子凡獨自懊惱,其他支持沈信的人也覺得甚是失望的同時,沈信卻保持著對比賽樂觀的心態。這心態一方面是因為經歷了這麼多事,他應付困難局面越來越得心應手,另一方面卻是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適應這條英特格拉斯賽道的狀況。   劇烈的顛簸對車手的體能是一個極大的考驗,而在這同時要保持注意力集中和操作完美,就更對車手有著極高的要求。沈信現在的情況卻是例外,他不僅不覺得顛簸是受罪,甚至在連續的顛簸中開始找到自己節奏。如果說在高速賽道上沈信狀態最好時感覺自己象滑翔在海面上的遊艇的話,那麼現在他的感覺就像是袋鼠跳躍在山路上。   在這樣的狀態上,沈信的心情隨著每一次顛簸而起伏,卻又充滿了喜悅,這樣的心態,此前的賽車中他從來沒有感受過。   心情舒暢,操作也同樣變得完美起來,雖然一開賽就落後,但沈信這時幾乎可以預見,他在這一站的比賽裡將會再次上演後來居上的好戲。   沒有激烈的爭奪,沒有激動人心的超車,沈信的表現似乎不慍不火,不過就在這看似平淡的表現中,沈信的排名卻在悄悄上升,漸漸逼近了排名最前的車手。   第一次進站之後,沈信的表現明顯開始強勢起來,即使普通車迷沒有看出來,唐子凡等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有戲!」從沈信賽車的表現上,唐子凡敏銳地察覺到沈信的狀態在提升,不由脫口說了這麼一句。   唐子凡無心之言,卻通過無線電傳給了沈信,沈信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罵了一句:「閉嘴!」唐子凡醒神,不由有些尷尬,不過這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場上,倒沒人注意到他,而他也顧不上多想,馬上又集中精神觀察是比賽狀況來。   沈信的狀態並不是一下子達到頂點,而是隨著比賽進程逐漸提升。比較明顯的一點是,每一次進站出站後,他的狀態都會有極大的提升。   這一點在沈信第二次出站後表現得極其明顯,他從這個時候開始提速,第一圈的成績就比他之前的任何一圈都要好。而這只是開始,接下來每一圈的成績都在提升。在第一圈的時候,唐子凡又多嘴地告訴了沈信一句:「這一圈跑得不錯,比其他人最好的單圈成績都要快。」   這一次沈信沒有叫唐子凡閉嘴,但他的表現卻是用行動告訴唐子凡:「你的廢話實在是太多了。」   其實不用唐子凡說,沈信自己完全能夠精確把握到自己一圈花費的時間,更能感覺到自己狀態的變化。而讓唐子凡徹底閉嘴的正是沈信一圈比一圈好的成績,沈信完成每一圈的成績都比上一圈花費的時間短,已經不需要唐子凡再說什麼了。唐子凡也清楚,這是一個職業車手狀態達到巔峰的標誌,除了致命的意外,沒有人能阻止沈信的上佳發揮,而任何指點都有畫蛇添足之嫌。   經歷了大半個賽季的沉浮,在賽季末段,在這條艱難的賽道上,沈信終於達到了他最佳狀態。等到沈信第三次進站再出站,他的狀態已經只能用瘋狂來形容了。在這樣崎嶇的賽道上,用一陣風來形容沈信的賽車似乎不太恰當,但每一個現場觀站的人都有著這樣的感覺,沈信的賽車確實是像一陣風。   不僅僅是遠遠落在後面的賽車被沈信視若無物地套圈,最後連從開賽初一直保持著第一位置的阿索也難以逃脫被輕鬆超越的命運。   這是本場沈信最讓人感到振奮的一次超車,不過那份輕鬆勁卻讓人感覺到這次超車似乎太簡單了。沈信超越阿索的時候,選擇的超車點並不是本賽道最好的超車點,甚至可以說完全不是超車點,當阿索看出沈信超車的意圖時,第一反應是沈信瘋了。不過沈信沒瘋,結果證明,他確實有這個實力在這個非超車點超車。   認真說起來,沈信並不是有意識的超車,在他現在的狀態下,他已經對所有對手都無視,只是在自顧自以最快速度完成比賽而已。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排名第一的阿索也好,排名最後的車手也好,他都是一視同仁,超越,然後將他們遠遠拋在後面,這就是沈信的想法和做法。   沈信現在的狀態,其實連他自己也不完全明瞭,而擺在所有人面前的事實是,只要沈信想,他可以在賽道任何位置超越任何人。或許事實上並沒有這麼厲害,但沈信的表現確實給了所有人這樣的感覺。   這樣的沈信自然是無人能擋,無論是舒赫還是阿索,在沈信瘋狂的表現襯托下都顯得黯淡無光。   而沈信的精彩還在繼續,仍然是每一圈都比上一圈成績好,遙遙領先地本向終點。這個時候,看台上的人可就幾乎都站在沈信一邊了,先不說沈信本來就在巴西很有人緣,他前一年在巴西狂歡節的表現依然為很多人津津樂道,就憑蘇珊為他吶喊助威,也為他贏得了很多支持者。這些都還不是最主要的,沈信從比賽中段開始的瘋狂,已經徹底征服了所有人,在他們看來,沈信就是車之精靈,只有把握的車的靈魂的人,才能在這麼崎嶇的賽道上跑得這麼飄逸,這麼瀟灑。雖然無論排名好壞,所有車手都在繼續拚搏努力,但在看台上的觀眾看來,現在賽道上似乎就只剩下沈信和他的賽車,其他車都不過是一些活動障礙,而且絲毫不能阻擋沈信。   在比賽最後階段,已經沒有人能夠對沈信構成威脅,而沈信並沒有因此而有絲毫鬆懈,或者可以這麼說,他現在已經不再考慮比賽了,而只是單純地享受著飆車的樂趣。   在最後的衝刺賽道上,在最後關頭,沈信依然瀟灑地對一輛賽車進行了最後一次套圈,然後威風凜凜地衝過了終點。   這一次的勝利可謂盡顯王者風采,不過沈信並沒有太張揚,只是平靜地跳出賽車,然後微笑著對看台上歡呼的人群揮手致意。   沈信的淡然並沒有影響到觀眾們對他的觀感,反倒因為他的不張揚而更獲好感,並且所有人都在想:大概就只有贏得這麼輕鬆,而對勝利又如此淡薄的人,才能夠真正稱得上是車中王者吧。   不過沈信雖然坦然,其他人卻不像他這麼沉得住氣,表現最瘋狂的就是蘇珊為首的「沈信助威團」。在沈信比賽之時,因為關注賽事,這些人算是沉默了一段時間,現在看到沈信瀟灑奪冠,那份一直繃得很緊的心弦終於放鬆了,而樂觀熱情的性格,更讓這份壓抑了頗長時間的激情第一時間噴發出來。   歌聲,彩聲混雜在一起,看台上熱鬧得像戲台,而接著,眾人更是興奮地跳起舞來,看到這場面,不知情的人會誤以為這是巴西狂歡節的現場。   「沈信,一起來啊!」一邊翩翩起舞,蘇珊一邊對著沈信大聲發起了邀請。   這一幕激起了沈信對去年巴西狂歡節上的那段經歷的美好回憶,在蘇珊一再的盛情邀請下,他終於也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欣然躍上看台,加入了這自發的狂歡活動。   幾乎是去年巴西狂歡節的翻版,沈信加入後不久,他和蘇珊就成了這群狂歡者的中心。不過和去年不同的是,除了他和蘇珊的舞技確實出眾之外,他現在更多了一個F1車手的頭銜,而且剛剛才在巴西站奪得冠軍。   在沈信和眾多巴西明星歡鬧的過程中,整個比賽總算結束了。不過這個時候本來該是新聞發佈會的時間,但因為眾多記者都被看台上的歡鬧所吸引,一時之間,本應是主角的F1車手,竟然遭受到了冷落。當然沈信例外,不過這個時候他究竟應該算什麼身份,卻也難以說清楚。   最後還是沈信看出勢頭不對,這才提前結束了狂歡,乖乖做回他的F1車手,這才算把記者們帶回了新聞發佈會現場。不過對於那些處於極端興奮中的現場觀眾來說,沈信的離開雖然是個遺憾,但並不會太影響他們激動喜悅的心情,那歡慶在缺少了沈信的情況下依然在進行。   在新聞發佈會上,沈信仍然是焦點所在,更是眾矢之的,記者們的提問紛紛而來。沈信在現場激起的轟動雖然難得,但他在賽場上的表現同樣神奇,這樣的情形雖然讓其他車手極度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認形勢比人強,這情況確實是勉強不來的。   沈信自己也清楚,在連續四站奪得分站冠軍之後,他奪得年度總冠軍已經不再算是理論上的計算,而是具有很現實的可能性。在最有希望奪得總冠軍的人當中,他現在是狀態最好的,雖然積分最少,但人氣卻也是最高。有著這樣的背景,沈信在記者中受寵是一點也不奇怪的。   積分是最能說明問題,在這一站之後,他作為冠軍獲得了10分的積分,這使得他的總積分已經達到128分,和他的兩個主要競爭對手的積分相差無幾。舒赫依然保持著車手積分榜第一名的位置,不過本站只獲得第三的他,積分也只有132分,比第二名的阿索多1分,比沈信也4分。現在的形勢更是明顯,不僅僅是沈信想要奪冠不能有任何閃失,舒赫和阿索也一樣,無論誰在後兩站沒有上佳表現,都是致命的。同樣,無論是誰最終奪冠,那也都是不奇怪的,現在他們積分這麼接近,使得一切都有可能。   正是因為如此,沈信在這一次的新聞發佈會上可是遭受了最激烈的圍攻,即使以他之能,也應付得很是艱難。不過這小小的困擾並不能使沈信的心情變壞,賽季結束在即,最後的勝利也近在咫尺,未來是美好的,沈信的心情也是輕鬆又愉快的。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三十六章 舊地重遊     沈信這次的巴西之遊是以蘇珊的歡迎開始,結束也是和蘇珊有關。在結束巴西站的比賽後,沈信並沒有和車隊其他人員一起離開,而是和蘇珊一起又進行了一系列的宣傳活動。   蘇珊選擇這個時候回國發行自己的葡萄牙語專輯,自然是想要藉著沈信的名氣一炮打響,雖然她自己現在的名氣已經很大,足以保證她專輯一定的銷量,不過她的目標不僅止此,更想獲得進一步的發展,沈信就成了最佳的聯合人選。對於蘇珊的想法,沈信是一目瞭然,同時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雖然蘇珊事前沒有和他商量,但從道義上,他對蘇珊自覺有一份責任,這個舉手之勞的忙他很樂意幫。而且從沈信自己的角度來說,這也是一次極大的宣傳自己在巴西形象的機會,他自己也不只是為人作嫁,更使得幫助蘇珊宣傳成為雙贏的選擇。   這些都是後續的活動,在新聞發佈會結束後,沈信並沒有馬上就來得及和蘇珊說到這些,因為當他來到外面的時候,看台上的車迷們還沒有散去,蘇珊等也在繼續著剛才的慶祝表演。   對狂熱的巴西人,沈信算是已經頗為瞭解了,而且也實在喜歡這樣的慶祝活動,所以在看到依然熱鬧的看台上進行著的激情表演時,他忍不住馬上就加入了進去。這次活動沒有新聞發佈會需要考慮,沈信可就盡興了許多。在他和蘇珊的帶動下,其他人的興致也是極高,整個狂歡持續了很長時間。   沈信玩得很是投入,絲毫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現場表演不僅吸引了原先觀看賽車的觀眾,連很多車手和車隊工作人員也加入了觀眾的行列。記者們就更不用說了,在結束了對賽車的報道後,繼續將沈信當作焦點,對他此後的行為進行著關注和後續報道,沈信這樣的舉動可是一個很值得一寫的花絮。   在這些看熱鬧的人群當中,還有著沈信在賽車當中最大的兩個對手:阿索和舒赫。雖然不得不承認沈信確實在賽車上堪稱一流,但阿索對沈信賽後的表現還是很有看法,在他看來,沈信這麼做只是故作姿態,顯示自己輕鬆的同時,正說明他其實並不輕鬆。在這樣的想法下,阿索嘴角一直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似乎已經斷定沈信的狀態已經難以保持了,而他將會藉著後兩站的表現登頂。   舒赫的看法卻是相反,如果說沈信在賽場上的表現已經對他敲響警鐘的話,現在沈信這麼放鬆,更是讓他覺得沈信深不可測,使得他對後面的比賽毫不樂觀。如果只是單獨的兩場比賽定勝負,舒赫相信自己想要贏得勝利實在很難,不過他現在有4分的優勢在手,而比賽只有兩站,他並不認為自己一定會輸。這樣想著,舒赫不由對沈信那兩站莫名其妙的失分感到惋惜,如果不是有那兩站的失誤,現在沈信已經確保了冠軍了。   舒赫這樣想著,嘴角剛顯出一絲微笑,馬上提醒自己不可掉以輕心。4分的優勢是實實在在的,但沈信現在優秀的狀態也是實實在在的,稍一不留神,說不定沈信就會抓住機會翻身。一念及此,舒赫不僅對自己剛才樂觀的想法暗自警惕,這實在是太危險了。在真正奠定勝利之前,任何失誤也是足以致命的,而失誤的代價,將是巨大的,舒赫在心裡這樣告訴著自己,遠望著人群中無比歡快的沈信,他的鬥志忽然高昂起來,下決心絕不給沈信後來居上的機會。   阿索和舒赫的想法沈信並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有什麼反應,當形勢發展到眼前這個階段,他已經沒有別的路好走,只能一心取勝,而眼前是什麼樣的情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已經不再重要了。   盡興地玩鬧了一通,沈信這才有機會和蘇珊說正事。其實也沒有多複雜,沈信已經經歷了很多次這樣的唱片發售活動,對這樣的活動可謂熟悉之至,這些活動大同小異,沒有什麼太特殊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巴西,發行的是蘇珊的葡萄牙專輯而已。   將一切說定之後,沈信接下來就是履行自己的義務,陪著蘇珊參與各種活動了。一個東方帥哥,一個西方美女,且不說兩個人的名氣已經大得可以,光說這個組合已經足以引起很多人興趣,宣傳活動的成功也因此早已注定。在短短幾天裡,不僅蘇珊的唱片銷量節節上升,人氣也一躍成為前幾名,使得很多巴西的老牌歌手都相形見絀。這樣的情況讓沈信和蘇珊都喜出望外,尤其是蘇珊,在自己老家獲得認可,是她最感驕傲的事。   不過沈信畢竟還有賽車的任務,不可能在巴西呆太久,在蘇珊依然忙碌著個人的宣傳時,他在完成自己份內的活動後,悄悄離開巴西,回到了位於上海的唐風車隊大本營。   在上海沈信也沒有呆多久,因為經過參加蘇珊的宣傳活動,他已經花去了好幾天時間,他回來之後,很快就要奔赴賽季的倒數第二站日本站了。雖然急著想見到方容和萬零,但沈信卻是一直到了比賽前才來到日本,說到原因,卻是因為他實在不想去這個國家。雖然沈信現在已經將很多問題看得很淡,但對這個國家的看法和感覺,卻是始終未變。   雖然沈信總覺得這個國家讓他不舒服,不過真正來到這裡,卻也有著很愉快的感覺。這感覺當然不是這個國家本身給予他的,而是他在這裡見到的人讓他感到高興。方容和萬零就不用說了,沈信即使在巴西的時候也在牽掛著他們。而除她們之外,沈信更見到了幾乎有一年沒有見過的楊天,這同樣讓沈信感到愉快之極。   楊天從外表上來看幾乎沒有什麼變化,見到沈信也很高興,不過沈信還是能夠敏銳地覺察到,楊天在日本的這一年一定很不輕鬆, 畢竟在一個不太友好的國家經營一家成功的大企業不是什麼容易事。   不過儘管楊天承擔著很重的壓力,但看到沈信,第一時間就發出了爽朗的笑聲,連聲叫道:「好,阿信你幹得不錯。我早知道你行,可是沒想到你居然能把賽車搞得這麼跌宕起伏,實在是有戲劇性了。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今年的F1賽車富有戲劇性而關注這項賽事?這對宣傳我們的形象的影響力實在是太重要和太有效果了。」   沈信暗叫慚愧,同時提醒楊天道:「天哥,現在高興還太早,我還沒有完成任務,冠軍並沒有到手。」   「還能有其他結果嗎?」楊天不在意道:「難道你不想拿冠軍?」   「我當然想了。」沈信笑道:「可是……」   「可是什麼?」楊天打斷了沈信的話:「只要你想,你就能做到,對這一點,我是一點疑問也沒有。」   看到楊天那鼓勵的眼神,聽著楊天果斷的語氣,沈信對他的信任和支持大是感動,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了。   也難怪楊天說話這麼直接,因為他其實是很忙,在和沈信寒暄幾句之後,他馬上就告辭了。沈信連忙挽留,唐子凡也笑道:「老楊,什麼事那麼急?難得見沈信一次,你不想和他多聊聊嗎?」   楊天一聽唐子凡的話就沒好氣:「還好意思說。說起來你是大老闆,自然輕鬆了,我們這些打工的小嘍囉可是累得慌,我都懶得一一說,反正事情忙得我都想自殺了。」   「你那是樂在其中,別以為我不知道。」對楊天的抱怨,唐子凡毫不在意,笑嘻嘻道:「能在日本人地頭作威作福,你心裡別提多美了。我是享受不了你的快樂,也承受不了你的重擔,這些事還是得你來。」   「你倒推得乾淨。」楊天被唐子凡的話逗笑了,不過卻也沒有因此都停留,而是馬上離開了,看來他確實是忙得可以。看到這一幕,沈信不由又感歎唐子凡的清閒和自由了,同樣是當老大,怎麼差距就那麼大呢?   楊天走了,唐子凡也識趣地告辭,使得沈信有機會和方容和萬零單獨說話。還沒等沈信開口,方容先笑道:「聽說你在巴西可是鳳光得很,有大群的美女明星圍著你。」   「只是應酬和工作而已。」沈信不在意揮揮手。   「真的嗎?」方容繼續笑著:「可是我聽說你和其中一個相識已久,過往甚密,好像關係很不尋常。」   「哪有的事?」沈信大叫冤枉:「只是同事和朋友,連媒體都不炒作的緋聞題材,你千萬別給我亂扣帽子。」   看到沈信一副情急的模樣,方容和萬零都不由笑了起來,只不過方容是大笑,而萬零只是抿嘴輕笑。   這時候沈信才知道方容是在和他耍花槍,並不是真的對他在巴西的作為有什麼看法,當即鬆了一口氣,這才問其她在日本的經歷。   其實方容在日本的事情沒有什麼好說的,也就只是見了見楊天,然後就是和萬零在一起了。倒是萬零的工作大有進展,沈信要的劇本已經完成了大半,就等著沈信來給劇本中的故事一個完美的結局了。說到這個劇本,內容除了賽車之外,當然少不了因為方容出事而影響到沈信發揮的情節。對這一點方容極其反對,不想讓自己的事成為電影素材,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沒有這個情節,就解釋不了沈信的意外失常,而且這樣的感情戲更使得整個故事顯得有魅力,萬零就不理會方容的一再抗議,自顧自將這段情節當重頭戲來處理。   在萬零匯報過自己劇本的創作情況後,方容再一次提議不要把和她有關的事情放到電影裡面去。   「這裡面有你嗎?」沈信裝模作樣地看看劇本:「從頭到尾,哪裡有方容這個名字?」   方容大為氣結:「名字當然可以隨便寫了,可是那裡面有個和我經歷一樣的女警察,這還不夠明顯嗎?」   「女警察?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呀。」沈信作出理解的神情,很嚴肅地對萬零說道:「你怎麼能這麼不體諒方督察呢?這個情節一定要改。」   「改?怎麼改?」萬零一看到沈信站在方容那邊就急了。   「很難改嗎?」沈信先反問一句,接著說道:「方督察不喜歡你寫警察,你可以不寫嘛,比如改成一個女運動員,我覺得就挺好,其他什麼的也不用改了。」   一聽沈信這麼說,萬零不由撲哧一笑,連連點頭:「是我考慮得不周,這個改動可以做。」   萬零高興了,方容卻是柳眉倒豎:「好你個沈信,你這不是消遣我嗎?我是反對這些感情戲,你改變一個角色的職業就可以了嗎?」   「不喜歡可以不改,反正萬零也不想改。」沈信不為方容的神情所動,很輕鬆地說道。   「你……」方容戟指沈信,大是氣惱。   看到方容真的有點生氣,沈信連忙解釋:「玩笑,只是開玩笑而已。」看到方容稍微消氣,沈信又誠懇地道:「劇本這東西你不懂,我也不懂,而萬零則是行家。既然萬零覺得很好,我們又不懂,還是不要干擾她的好。」   「可是……」方容不甘心道。   「沒有什麼可是。」沈信學楊天般打斷方容的話,接著笑道:「我為了你出事受了那麼大罪,還影響到在賽車中的表現,難道不應該讓人瞭解一下嗎?像我這麼深情的表現,一定要大書特書才好,不然怎麼對得起我們之間這麼深厚的感情?」   「少臭美了,誰和你有深厚的感情?」方容忍不住狠狠白了沈信一眼。沈信還沒有說什麼,萬零已經在一邊笑了起來。   經過這一番鬧劇,方容認真想了想,最後也不再反對劇本了。對於這個結果,最高興的卻是萬零,因為有了方容的首肯,她更有信心寫一個完美的劇本出來。   日本站的比賽是在鈴鹿賽道舉行,這是一條堅苦而技術性要求較高的賽道,在這個8字形的賽道中,有很多快速和慢速彎道,這對車手的操作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不過對於沈信和他的兩個強力競爭對手來說,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已經不是技術了,而是心理和精神上的堅定和支持。從技術角度來說,達到巔峰狀態的阿索和舒赫相差無幾,而現在競爭這麼激烈,誰能獲得最後的勝利,更要看是誰能夠頂住壓力,將自己的水平完全甚至超常發揮出來。   排位賽開始了,現場人山人海,彩旗招展,無數的人在呼喊著沈信的名字。在這個沈信不喜歡的國度裡,沈信卻有著數量驚人的支持者,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諷刺。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三十七章 二次征服     雖然只是排位賽,但因為F1賽車已經進入尾聲,而冠軍的歸屬還是那麼撲朔迷離,在鈴鹿賽道上的這場比賽還是吸引了大量的車迷來到現場觀看。當然,沈信的號召力是絕對不容忽視的,從去年那一系列事件之後,沈信在日本已經是一個神話般的人物了,從很多日本人的心理來說,光是能夠現場看到沈信已經值回票價,更不要說這比賽已經注定是一場精彩的比賽。   沈信在日本的影響之廣泛,光是從現場氣氛就可以看出來,沈信不知道往年在這賽道上比賽時是怎樣的情形,但就這一次來看,不僅到場的觀眾如雲而集,而且幾乎所有的現場觀眾都是在為他加油,這場面實在是太讓沈信覺得不可思議了。在沈信星光燦爛下,連日本土產的車手都顯得只是陪襯,更不要說其他國家的車手了。   這情形對沈信倒是好事,光是衝著這場面,他也不會沒有上乘的表現,因為他的激情已經點燃了。   不過說到排位賽的最後結果,卻是有點出人意料。   依現在沈信的狀態,排位賽的前兩個階段只是熱身而已,雖然不會有太突出的成績,但也絕對不會被提前淘汰。   跟前兩站一樣,沈信很輕鬆地就進入了第三階段的排位賽。在這個時候,沈信面臨著確定正式比賽進站戰術的選擇。因為沈信已經考慮得很清楚,在這一站,最主要的競爭是在精神層面的,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選擇的重油戰術,這將確保他在正式比賽中成績的穩定性,雖然他在積分上仍然落後,但他明白欲速則不達,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穩重。   正因為沈信選擇了重油,所以他在第三階段的排位賽並沒有表現出絕對地超人一等,他最後的成績只排在第二位,沒能獲得桿位。沈信沒有奪得桿位也還不算太奇怪,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獲得桿位的也並不是沈信最強力的兩個對手之一,而是沈信的隊友林晨。   這個結果不僅讓所有觀眾的吃一驚,讓其他車手覺得不可思議,連沈信也覺得是個奇跡。之所以會讓人覺得意外,不僅僅只是因為林晨是個新人,實際上林晨已經在此前的比賽中表現出了自己的實力,已經沒有人把他當新人看了。不過這是林晨在正式比賽中第一次獲得桿位,而且此前兩站他的表現都只是差強人意,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有極其優秀的表現要等到下一個賽季,在這樣的情況下,林晨突然爆發突破了自己在排位賽中的成績,馬上造成了讓人這麼驚訝的效果。   不過說起來也不奇怪,在經過賽季初的連續穩定且頗為優秀的表現後,林晨不僅提升了自信,更增加了經驗,此後的低迷實際上只是一種沉澱的過程,經過這一過程,林晨的綜合實力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在這一站,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沈信,而且有意無意地都有點看輕林晨,倒讓林晨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小小地爆了一個冷門。   雖然沒有獲得桿位,不過沈信也已經滿足了。尤其看到林晨提前發威,他更是欣喜得不得了,他明白,他在F1車壇只是一個過客,唐風集團真正的未來還是要靠林晨以及後來人,這樣的結果,其實比他自己獲得桿位更值得高興和驕傲。   在沈信為林晨高興的同時,林晨也有著自己的想法。正式比賽前,林晨見了沈信一面,沒有客套,只是簡短地說道:「正式比賽中你不用多想,直接往前衝就行了,我掩護你。」   沈信聞言一震,看著林晨說不出話來。林晨依然保持著簡潔的風格說道:「團體第一。」   話說到這份上,沈信已經沒法多說客氣話,實際上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並肩作戰,他們之間也不需要什麼客氣話了。所以,沈信最後只是拍拍林晨的肩頭,認真說道:「一起努力!」   經過簡短的交流,沈信和林晨算是達成了默契,這使得日本站的比賽從一開始就是沈信佔優的局面。   隨著信號的發出,沈信的賽車閃電般飆出發車區,在最短時間內已經達到了極速。因為有佔據首位發車的林晨做掩護,沈信不需要考慮其他,逕自以最快的速度飛馳過了賽道開始階段的直道。直道盡頭是彎道,而且是沒完沒了的彎道,這直接就讓他的優勢發揮到了最大。   大彎,小彎,這麼多的彎道對沈信來說,只是增加了比賽的樂趣,而不是增加了比賽的難度,他駕駛著賽車以最合理的速度完成著比賽,等到他進入到本賽道另外一段直道時,已經是穩居第一名的位置了。   而這個時候,讓沈信欣慰的不僅僅是他的領先,還有林晨同樣出色的發揮。沈信能夠衝到最前面,那是因為林晨故意給他讓道,在他後面的車手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雖然爭奪激烈,雖然賽道多彎,林晨還是牢牢保住了第二名的位置,不僅使沈信沒有後顧之憂,他自己的成績也有了保證。   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林晨確實已經脫胎換骨了,光是能夠成功壓制住其他車手,已經證明他有著冠軍的實力了。   第一圈結束的時候,沈信的領先優勢已經很明顯了,這讓所有關注他表現的人都鬆了一口氣。而沈信也並沒有因為這樣的成績而鬆懈,實際上他比誰也清楚,這只是開始,更激烈的爭奪還在後面,他在這一站絕不可能一帆風順地獲得冠軍。   事情正如沈信所料,當林晨進站加油的時候,阿索和舒赫可就快速地追了上來。雖然和沈信還有著明顯的差距,不過沈信已經能夠感受到來自他們的壓力,只要沈信稍一疏忽,他們可就會老實不客氣地追近甚至超越了。   這情況在林晨出站之後有所改變,憑藉著輕載油量,林晨很快又衝到了第二名,繼續為沈信保駕護航。   這樣的情況又持續了一段時間,等到阿索和舒赫進站之後也沒有什麼改變。沈信在阿索和舒赫之後也進站了,不過一方面是因為在維修站內沒有浪費什麼時間,另一方面他先前積攢的領先優勢也足夠,等他出站之後,他依然排在領頭羊的位置。   不過在這之後,形勢就漸漸發生了變化。和沈信一樣,阿索和舒赫同樣是重油戰術,只進站一次,等到比賽進行到後期,本來一直都被林晨壓制的舒赫首先發飆。   在林晨又一次進站之後,舒赫抓住這次機會猛地沖了起來。這個時候,很明顯一直被林晨壓制和沈信一直領先給了舒赫極大的刺激,同時也使得他的狀態達到了最佳,一旦他瘋狂飛馳起來,那速度和效率也是令人歎為觀止的。   相比舒赫突然爆發的良好狀態,阿索可就顯得有點黯淡無光了。在這個時候,他的狀態和沈信及舒赫相比就差了那麼一點。不過即使如此,阿索也還是有能力緊緊咬住林晨,雖然和沈信已經相距較遠了。   於是,等林晨從維修站出來之後,形勢就變得很是有趣。在曲曲折折的賽道上,沈信一馬當先,而在他後面不遠處,舒赫正以絕不亞於他的速度在瘋狂追趕。而在他們之後一段距離,是林晨和阿索為爭奪第三名在使出渾身解數。   場面一直不缺少緊張和激烈,無論是沈信和舒赫之間的追逐戰,還是阿索和林晨之間的爭奪戰,都給現場觀眾帶來了無與倫比的視覺享受,也使得觀眾們為最終誰將脫穎而出感到緊張。   比賽越來越接近尾聲,但最終的冠軍歸屬還是難以確定。沈信固然還是排在第一位,但領先舒赫的優勢卻還是不足以高枕無憂,即使最樂觀的人,看到舒赫那絕對已經達到超一流水準的發揮,也是為沈信捏著一把冷汗。   不過還好,沈信在這麼巨大的壓力下表現的很完美,雖然一直沒能將優勢擴大到讓舒赫完全絕望,但卻是一直保持著優勢。   於是,這一站最終的結果就是沈信連續第五站獲得了分站冠軍。沈信不知道這是不是記錄,但他明白,如果不是有這麼連續超人的發揮,他是絕對沒有希望獲得總冠軍的。這麼激烈的一個賽季,是沈信事先從沒有想過的,當沈信以對舒赫微弱的優勢第一個衝過終點線時,他回首前塵,感慨萬千,同時覺得冷汗直冒,直到現在,他才算是徹底可以把命運把握在自己手中。   一衝過終點,沈信第一反應就是看林晨和阿索爭奪的結果。很遺憾,雖然是以桿位出發,並且大多數時間都保持著第二名,但林晨最終卻只獲得了第四名,他不僅被舒赫在進站時超過,更在一系列的爭奪中敗給了阿索。   不過這後果不算太嚴重,經過這一站之後,沈信的積分達到了138分,超越了阿索的137分,僅次於舒赫的140分排在車手榜的第二名。而林晨雖然晚節不保,但第四名的5分也使得唐風集團在沈信保持著奪車手總冠軍的希望的同時,也保持著奪取車隊總冠軍的希望,它和第一名的車隊有著7分之差。   相對於沈信的車手總冠軍,車隊總冠軍的希望渺茫許多,不過從理論上來說是有可能的,大家也就不肯放棄做這個夢,畢竟據唐子凡說,在車隊總冠軍上,他下的賭注也是極大的。關係到自己收入,所有人都願意樂觀一點。既然沈信能夠在落後20分的情況下能夠追到和總冠軍咫尺之遙,為什麼不能相信奇跡還會出現呢?   沈信自己卻是沒有想太多,因為當他看到林晨也通過了終點,再把目光投向看台時,才發現那裡已經是歡樂的海洋。   在這個時候,沈信就是現場觀眾心目中的神。雖然沈信和舒赫還有兩分的差距,誰能獲得年度車手總冠軍還要在最後一輪才能決出,但在這些現場的觀眾看來,沈信似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總冠軍了。   雖然有著世界知名的汽車品牌,雖然有著兩支F1車隊,但日本從來沒有出過一流的F1車手。現在,沈信來了,他不僅英俊瀟灑,而且很有可能成為第一個獲得F1車手總冠軍的亞洲人,這使得現場的人都要為他瘋狂了。如果說光是在F1中的表現還不足以讓某些人認同沈信這個中國人的話,那麼前一年沈信在日本經歷的一系列事件已經提前把這障礙掃除了,現在這些人為沈信喝彩歡呼,當足了沈信是他們心中的偶像和英雄。   前一年,沈信以在危機中力挽狂瀾成為英雄,今年,沈信更以自己神乎其神的車技再次征服了這片他沒有多少好感的島嶼。   比賽結束了,在新聞發佈會上,沈信再次成為焦點。不過沈信這次可沒有在自己身上多費唇舌,在大多數時間裡,他都在盛讚林晨的潛力驚人,進步巨大,並大膽預言林晨明年將是車手總冠軍的有力爭奪者。這當然不僅僅是客套,更不是為了報答林晨這一站作出的犧牲,而是在為唐風集團的未來做準備。   沈信的未來很明確,在奪冠之後,他就要離開唐風車隊。在賽季只剩下一站的時候,沈信不得不考慮,如果他離開了,明年唐風車隊該怎麼辦?他深深明白,在很大程度上,唐風車隊是靠他自己一個人在支撐,如果沒有了他這個明星人物,唐風車隊還能保持這麼大影響力嗎?而為了不讓這方面的隱患出現,最好的辦法就是捧出另一個明星。   從目前現狀來看,唯一可以捧的明星就是林晨了,更難得的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表現不佳之後,這一站他更重新崛起,這使得沈信誇起他來毫不勉強。   雖然很難在一次新聞發佈會上就讓所有人都把林晨看成一顆巨星,不過有了沈信這麼一說,算是給林晨的未來埋下了伏筆,一旦沈信退出,林晨就可以馬上頂上,成為唐風集團的當家車手。   對於沈信的苦心,林晨也是感動得很。在新聞發佈會後,他特意又找到了沈信,很不好意思地說道:「唉,我還是不夠成熟,今天我並不輸在技術上,而是輸在鬥志上。原來,為了勝利,一個人是可以激發出自己最大的潛能的。可惜我領悟得太晚了點。」   「不,絕對不晚,不要說這只是你的第一個賽季,你的路還很長,就說這個賽季還有一站,你現在說晚並不恰當。」沈信微笑著回答道。   林晨說的是日本站,沈信說的卻是一個賽季,甚至是林晨的整個賽車生涯,兩個人的話其實都沒錯,並不衝突。不過沈信這麼說是有自己的用意的,而林晨也明白了,對沈信回以一笑:「確實,我們還有的是機會。」   林晨這麼有悟性,沈信算是完全放心了,兩個人相視一笑,知己之情盡在不言中。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三十八章 回家了     和在巴西站遲遲不歸正好相反,沈信在日本站的比賽後幾乎是馬上就離開了。一方面是因為整個賽季就剩下了最後一站上海站,而距離上海站比賽只有一周時間,沈信需要急著回去為冠軍的最後爭奪做準備,另一方面,這也是因為沈信在日本這個國家呆著總覺得不舒服,一點也不想在這裡多呆。   沈信的離開卻對日本國內普遍的那種歡慶氣氛沒有多大影響,雖然沒能採訪到沈信讓那些日本記者感到遺憾。這種歡慶氣氛雖然因為沈信並沒有真正獲得最後的勝利而沒有達到狂熱,但已經足以媲美任何一種節日了。其他不說,光是沈信奇跡般崛起車壇,駕駛的是日本產的汽車,已經讓這個頗感自卑的民族感到揚眉吐氣了。   在沈信離開的同時,唐子凡卻在各大報紙和電視台頻頻露面,大談成功經驗,講述「冠軍是怎樣煉成的」這個故事。誰也知道沈信現在是熱門,但要說穩拿冠軍,卻也是難說把握十足。不過唐子凡根本不管這些,言之鑿鑿,好像沈信已經拿到冠軍一樣。這是唐子凡的又一次賭博,賭的還是沈信肯定能奪冠。如果他說中了,沈信真的奪冠,將使得他也成為一個高瞻遠矚的高明人物,如果不能奪冠,反正是要輸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   正是因為這種心態,唐子凡坦然自信,篤定沈信將在上海最後加冕,成就頭一年進F1車壇就獲得冠軍的神話。他的一系列談話被全世界的媒體轉載,更給了其他車隊和車手高深莫測的感覺,在最後的決戰前製造出了很緊張的賽前氣氛。   其實不需要唐子凡多說,沈信本身的成績已經成為世界範圍的熱門話題,連續五站獲得分站冠軍,在賽程過半時尚與第一名有著20分的差距,現在卻離總冠軍只有咫尺之遙,這已經是車壇神話了。不過唐子凡這一系列的表演卻也有著它特殊的作用,那就是將沈信的形象更深深植入日本人的心裡,使得日本人對沈信的崇拜更趨深刻。可以這麼說,一旦沈信奪冠,憑著他一向以來的作為,他對日本人的影響將終其一生都會,讓日本人再不敢有什麼不軌的企圖。沈信在日本人心目中將是神一般的存在,似乎無所不能,有著這種類似宗教般的崇敬和敬畏,比任何現實的力量更能讓日本人老實起來。   沈信急急離開日本,回到上海,還有著對下一步行動的考慮。雖然比賽尚有關鍵的最後一站,還沒有達到大功告成的境地,但沈信卻已經考慮在賽季結束後該怎麼辦了。最急迫的一件事,就是他曾和萬零提起的那部取材於他在F1車壇經歷的電影。   劇本有萬零,沈信完全不擔心,他現在想著的是隨後的拍攝。這樣一部電影,按照常規手段來拍,自然是耗時由耗力,根本達不到沈信要求的效率。所以從一開始,沈信就沒有打算按照常規手段來拍,而之所以敢這麼想,憑恃的就是有典嬈這個電腦高手在。   沈信的構思是這樣的,凡是涉及到比賽的場面,都要按照實際情況來,絕對不能有虛構或者誇張,要完全把現實中真正的情況來展現在銀幕上。當然,這不意味著刻板,即使是現實中的真實場面,也可以通過不同視角和鏡頭來表現,做出讓人歎為觀止的效果來。沈信的構思就是在尊重真正事實的基礎上,通過典嬈神鬼莫測的電腦技術,對整個賽季的比賽進行藝術再現。   而說到素材,那是絕對不缺的,作為全世界影響最大的汽車賽事,每一站的比賽都有著大量的電視資料的。沈信當然不會完全依靠資料,但資料卻是很重要的一個參考。   沈信回到上海之後,先和車隊成員就最後一站溝通了一番,在覺得沒有什麼問題需要再說之後,就離開車隊去找萬零和典嬈了。   萬零的劇本根據著沈信在比賽中的進程不時修改,現在也只剩下最後一站需要補充了,前面部分已經全部完成。細節方面當然都留有改進的餘地,但從整體來說,劇本已經是很完整了。而這個劇本,沈信看過之後十分滿意,首先是故事性很強,單獨作為一個虛構的故事,已經是上乘之作。而這個劇本並不是虛構,有關賽車都是有理有據,作為一個紀實片也是很嚴謹的。   這正是沈信要求的效果,就是要以紀實片的內容同時達到商業片的娛樂性,他相信,如果真能達到這個效果,那麼這將是一部絕對經典的影片。   萬零和方容在一起。經過在日本的一番談話,方容現在已經不反對萬零的劇本了。準確點說,她是認同了沈信的話,既然她對創作劇本是外行,那麼也就不來干涉萬零的創作了。   沈信看過劇本之後,這才發現典嬈不在,忍不住問起她的去向。一聽沈信問這個問題,萬零和方容都笑了起來,沈信莫名其妙間,萬零掩著嘴笑道:「典嬈姐姐有家屬來探親了。」   沈信先是一愕,接著也不由笑了起來,他當然明白肯定是秦歌來了。   說起來沈信也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秦歌了,雖然典嬈一直跟著車隊,秦歌一定曾多次來找過典嬈,但沈信卻是一次也沒有見到。   想想一年也真快,想起方容出事的時候,似乎就是昨天發生的事,現在卻已經是幾個月過去了。沈信這樣想著,不由感慨地歎口氣。   沈信想找典嬈,自然是希望和她談談怎麼開始這部有關賽車的影片,但秦歌這麼一來,沈信倒不好意思去打擾他們了。   和方容,萬零聊著天,沈信索性就這麼等著秦歌和典嬈自動出現了。時間並不長,很快沈信就聽到秦歌的聲音出現在門口:「老大來了?在什麼地方呢?」   一聽到秦歌那熟悉的誇大語氣,沈信心裡沒來由感到一陣激動,拉開門迎了出去。   秦歌笑嘻嘻地站在門口,看著沈信說道:「老大,你最近表現不錯哦,勉強沒有丟我這個小弟的臉。嘻,你是不知道,我還在電視上為你吹噓了一番呢。」   這個沈信其實是知道,秦歌現在在某電視台轉播的F1賽事中客串主持人,且小有名氣。說到為沈信吹噓,那也是不假,秦歌雖然私下對沈信桀驁不馴,但在電視上卻是對沈信推崇無比,說起沈信奪冠前景,那口吻就跟唐子凡一樣。   看到秦歌一副邀功請賞的模樣,沈信不由啞然失笑:「知道了,你做小弟的這麼賣力,老大是不會虧待你的。」   「真的嗎?」秦歌很高興地問道:「不知道有什麼獎勵?」   「獎勵?還需要獎勵嗎?」沈信一臉不解:「難道老大對你的表揚還不足以給你極大的滿足感?難道這滿足感還不足以讓你忘記所有其他的要求?」   一聽沈信這麼說,秦歌頓時臉顯不屑:「老大,你可太落伍了。這年頭,誰肯為你簡單幾句話就賣命?要想讓小弟心服口服,獎勵制度一定要合理,獎勵一定要豐厚。你居然想用幾句話就打發我這麼忠心賣力的小弟,實在是太吝嗇,太過分了。」   「嗯,你說得很有道理。」沈信沉吟著點點頭:「不給你點實際的獎勵,確實是有點說不過去了。好了,這麼著吧,我在賽車結束後要開始拍攝一部電影,你來幫忙吧。」   「什麼?」秦歌驚訝地連嘴也合不上了:「老大,這不叫獎勵吧?這叫壓搾小弟的勞動力好不好?」   「隨便你怎麼想吧,不願意就算了。」沈信無所謂地說了這麼一句,接著就不理會秦歌,自顧自對典嬈說道:「小嬈,你和萬零多聊聊劇本,這部電影可能大多數場面都要通過電腦合成,可都要你來負責的。」   沈信有要求,典嬈當然樂意幫忙,欣然點頭。秦歌卻不樂意了,大聲對沈信抗議道:「老大,你對我刻薄也就算了,我認了。可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這麼不顧小嬈的感受,強制性讓她加班,實在是太不人道了。我代表小嬈強烈抗議。」   沈信還沒說話,典嬈已經把秦歌推到了一邊:「走開,這又關你什麼事了?我樂意,你抗議個鬼啊?」   秦歌一臉鬱悶,剛想說話,沈信已經一臉無奈地對他說道:「我也不想讓小嬈這麼勞累的,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我的意思是讓你來幫幫小嬈,分擔她一點辛苦,可是你不願意。是你不人道,不是我不人道,你既然不肯幫忙,也就沒有資格教訓我。」   「誰不願意了?」秦歌大聲地叫了起來:「你這麼曲解我的原意,還斷章取義,實在是讓人氣憤。不過我也不和你計較了,我現在重申,幫助小嬈,無論是什麼事,我都義不容辭,而且樂意之至。」   「好,好。小弟你能作出這樣的決定,實在是太好了。」看到連秦歌也同意幫忙,沈信馬上笑開了花,有了典嬈和秦歌在,這部電影算是可以保證速度和質量兼顧了。   「老大,你這笑容可真是看著可惡,依稀有著某種以奸詐著稱的動物的特點。」秦歌雖然被沈信用典嬈做而做餌吊住了,卻是有些不甘心,忍不住諷刺沈信道。   「是嗎?」沈信不以為忤,繼續笑道:「你不喜歡老大這樣嗎?這說明老大成熟了,再不會被無良小弟欺負了。某無良小弟可能不服氣,不過很多事情都是不說理的,你還是認命吧。嘿嘿嘿……」說到最後,沈信的笑聲更是充滿了奸詐的意味,當然是刻意做出來的。   「我明白了。」秦歌頹然點頭,接著想了想又道:「不過也好,跟著一個奸詐的老大還是蠻不錯的,至少不用擔心他被別人賣掉,連累我做小弟的也受罪。嗯,跟著一個奸詐的老大,還是蠻有安全感的。」   看著秦歌甚至有些陶醉的樣子,這次輪到沈信愕然無語了,不由在心裡罵了一句:「靠,秦歌這小子的腦子還真是不正常。」   「老大,我這次答應得這麼爽快,幫你這麼大忙,你是不是該另外給點承諾給我?」秦歌忽然笑嘻嘻問沈信。   「你想要什麼承諾?」沈信反問:「小嬈幫我答應行不行?」   「你少用小嬈來壓我。」秦歌對沈信又拿典嬈當擋箭牌大是不滿:「這和小嬈沒有什麼關係,是我和你之間的事。」   「你又想怎樣?」沈信頗有點頭疼地問道。   「我只是想要一個和你公平比拚的機會。」秦歌難得嚴肅地說道:「我需要你一個承諾,承諾跟我合演一部電影。戲分相當,角色重要度相當,看看到底誰更出彩。」   聽到秦歌提出這樣的要求,沈信失笑:「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還需要承諾嗎?我答應你就是了。」   秦歌並沒有為沈信答應而高興,反而因為沈信輕鬆的語氣大大不滿:「你這叫什麼態度?這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是很嚴肅的事情,你這麼嬉皮笑臉,實在是太沒有誠意了。」   看秦歌這麼認真,沈信也不耐煩起來:「說那麼多廢話幹嘛?有沒有實力還是得用表現說話,我既然答應你了,肯定給你一個正式的造反機會。不服氣就到時候表現了,現在說得天花亂墜有鳥用?」   沈信這麼不客氣,秦歌反倒是大為受用,看了沈信半天,這才說道:「老大,你現在這個樣子才像老大了。也只有你像個老大樣,我造起反來才覺得夠味,老大,你就等著吧,你風光的日子不長了。」   沈信哭笑不得,不知道對秦歌的這番說話如何應對。想了一下,沈信也懶得和秦歌多糾纏了,只簡單說了一句:「現在當然不行,想要快點有機會造反,那就幫我盡快把這部電影搞出來。」   「沒問題。」秦歌爽快答應,接著轉向萬零慇勤道:「零妹妹,劇本在哪裡?我來幫你審閱一下。」   沈信和方容暗自好笑,典嬈忍不住冷哼一聲:「無聊的傢伙!」   「小嬈,你也來,電腦方面我現在也是高手哦,我也可以幫你的。」秦歌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典嬈的話,轉向她,比對萬零更慇勤。   典嬈還是沒有好臉色,不過在秦歌和萬零的拉扯下,終於不情不願地和他們一起去了。   萬零和典嬈,再加上一個秦歌,這樣的一個團體已經足以讓沈信對新電影充滿信心。現在,他不需要考慮其他,只要考慮賽車就行了。要知道劇本還沒有結局,是喜劇還是悲劇,那還得他自己來寫。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三十九章 真正的主場     秦歌這次答應幫忙,一點也沒有再節外生枝,讓沈信很是奇怪,因為這實在有點不合他的性格。雖然是有典嬈在,秦歌不得不幫忙,但從秦歌的態度上,沈信卻發現他似乎並不只是為了討典嬈歡心那麼簡單。   想來想去,沈信也只能把這次秦歌格外積極的態度歸結為他真的喜歡上電影這一行了,不僅僅是表演,不僅僅是想當一個好演員,秦歌現在似乎對和電影有關的一切都很喜歡。   這一點不僅表現在幫助典嬈做電腦方面的工作,更表現在他對劇本也是極其有興趣,對萬零的構思百般挑剔,倒像是他自己要做主角一樣。而且在興致勃勃地忙著這一切之餘,他還一本正經地向沈信提要求道:「老大,現在我就要你一句話,如果你肯讓我來做導演的話,那麼整部電影我一個人就可以幫助你搞定。」   「好啊,秦導,拜託你了。」沈信一口答應。這倒不是和秦歌開玩笑,而是沈信真的在為導演的人選發愁。從他的構思來說,這部影片幾乎是完全用電腦來完成,要找一般的導演,肯定是不可能達到他盡快完成的目的的。可是整部影片沒有導演,實在也是比較滑稽的事,也是不可能的。本來沈信是想自己來擔任導演的,可惜他現在還顧不上,還得準備最後一站的賽車,有秦歌提出這樣的要求,他馬上就答應了。   現在秦歌的水平怎麼樣沈信是不知道,不過從秦歌對電影的熱衷來看,這小子似乎還真是肚子裡有點東西的。沈信一方面是確實需要這麼一個人,另一方面也想看看經過這近一年的磨練,秦歌到底有了多大進步。反正如果秦歌搞得不好也還是可以改進的,搞得好就正合適,沈信對讓秦歌來導演倒是沒有什麼值得擔憂的。   有了沈信這句話,秦歌的興致就更高了,首先是向劉德華請假,就此留在上海幫沈信搞電影方面的工作,接著就以導演自居,指揮著典嬈和萬零按他的意思來完成沈信交代的工作了。不過這導演頭銜到了典嬈和萬零面前可就不大靈光了,能不能讓她們聽從可就是個大問題。這是秦歌的難題,沈信可沒有多少閒心去理會,畢竟一星期的時間稍縱即逝,他沒有太多時間來關注這方面的問題了。   週五自由試車時間,沈信按慣例來到了現場。想及去年這個時候他還是作為觀眾在這裡目睹舒赫在這裡奪冠,現在卻已是一個職業車手,還正要為著衝擊冠軍而努力,沈信不由大生感慨。   現場的氣氛也是讓沈信大是意外和感動,雖然只是試車時間,卻已經有著大量的沈信的支持者來現場為他助威了。不僅僅是人數眾多,彩旗飄飄,沈信的支持者們同時還高唱著歌曲為沈信吶喊加油。而這分外嘹亮的歌聲,唱的正是沈信自己的歌曲《力量》,這首歌曲自從發行以來在世界範圍內都廣為流傳,被一致認為是本年度最佳的體育歌曲,充分體現了體育的精神和精髓。尤其在國內,這首歌曲更是引領流行音樂的潮流,以一首體育歌曲而達到這樣的流行地步,沈信也算是第一人了。   在這樣的氣氛下,沈信想不感動也難。在這個時候,沈信才有著一種強烈的感受,這才是他真正的主場。此前,在某些賽道上沈信也曾經受到很熱烈的歡迎,比如說在巴西和日本就都有著不少狂熱的車迷為他現場助陣,不過哪一次的感受也沒有這一次強烈。只有在中國,只有在上海,沈信才強烈的感覺到這就是他的家,這裡的人都是他自己的親人,同時也湧起強烈的自豪感和強大的鬥志。這樣的感情,只有真正的中國人才能體會到,沈信明白這一點,他為自己是一個中國人而驕傲,更下定決心要為中國人創造一個新紀錄,拿一個從來沒有拿過的冠軍。   自由試車時間已經有著大量的觀眾,到了排位賽,那場面更是壯觀,人山人海自不必說,那為沈信吶喊助威的彩聲和歌聲更是額外給了沈信力量,同時給他的對手們施加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別人不說,舒赫和阿索的感受卻是極其強烈,讓他們意識到,在這一站想要奪冠,可能比他們經歷的整個賽季加起來都難。有著這樣的認識,舒赫和阿索的態度都不由嚴肅起來,總決戰的時候到了,能不能有一個圓滿的賽季,就看這一站了,他們同樣不肯放棄。   說起來現在自然是舒赫的處境最好,140分的積分比沈信多2分,比阿索多三分,只要奪得本站的冠軍,就完全確保了年度總冠軍。所以,在世界各大媒體上,都將舒赫作為總冠軍的第一人選。認真說起來,舒赫的熱門也不僅僅是靠積分的領先,他那足以讓所有F1車手相形見絀的冠軍成績,豐富的賽車經驗,在任何方面都不做第二人選。   相比之下,沈信的情況就稍稍複雜一點。在最後一站,如果他奪冠而舒赫獲得亞軍,那麼他們將是積分相同的局面。也就是說,他要獨佔鰲頭,就要在本站比舒赫多得三分。這就不是完全掌握在他手裡的事了。不過沈信也有足以自信的地方,那就是他曾經多次在落後的情況下反超舒赫,想來應該是會對舒赫的心理狀態有影響,而高手相爭,任何一點小小的漏洞都足以致命,沈信相信,只要利用得好,這一點心理上的優勢將會轉化成實際的積分差距。   而在沈信和舒赫之外,也就只有阿索有叫板的資格了。不過比起沈信,阿索的處境更要差一些。首先他比積分榜第一的舒赫差著3分,即使奪得本站冠軍也不能確保冠軍,還得舒赫排名跌到三名之外。不過阿索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理論上來說一切都有可能,他也是摩拳擦掌,絕不肯在比賽還沒有開始前就俯首稱臣。   除了車手總冠軍還有著極大希望之外,另外一個支撐著阿索鬥志的就是車隊總冠軍的爭奪尚沒有最後結果。在車隊積分榜上,阿索所在的車隊可是名列榜首的,比第二名的唐風車隊足足多了7分,雖然還不足以提前稱王,但只要阿索在最後一站表現出色,這個冠軍基本上就算到手了。即使不能奪得車手冠軍,阿索也希望能夠保證車隊冠軍,這至少是一個安慰,讓這個賽季不至於兩手空空。   當然還有林晨,在上一站獲得桿位之後,他的鬥志也是空前高漲,雖然最後在正式比賽中沒能保持好自己的領先名次,但失敗也給了他很寶貴的經驗,使得他反而信心更足了。   本年度的F1賽事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站,如果因為賽車出問題而出局,那將是最鬱悶的事情,酥油有希望獲得冠軍的各隊自然都不敢怠慢,在準備工作上都完成得很完美,排位賽前兩個階段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沈信和林晨以及他們最主要的兩個對手都輕鬆進入了第三階段的比賽。   在第三階段比賽之前,沈信和上一站一樣,同樣採取了重載油量的戰術。雖然他比舒赫還差2分,不過他更希望在正式比賽中來完成後來居上,不想因為冒進而承擔不必要的風險,畢竟這只是排位賽,並不能真正決定勝負。   沈信本來以為舒赫和阿索也會採用同樣的戰術,但他錯了,第三階段排位賽一開始,他就明白了,他的兩個對手為了在正式比賽中一開始就佔據優勢,同時和林晨一樣,採取了輕油戰術。   這樣的情況並沒有讓沈信覺得有什麼好擔心的,相反,當他意識到這是他的兩個對手已經有點承受不住他給予的壓力的時候,他不自禁地露出了一絲微笑。   在激烈的排位賽中,結果還是讓人有點意外。這意外首先是表現在獲得桿位的阿索身上,他的表現只能用瘋狂來形容,最後更是以一個創紀錄的單圈成績奪得了首位發車的優勢。   不過認真想來,這也是很自然的,在還有希望衝擊車手總冠軍的三位車手當中,他的處境最為不利,作為世界上最優秀的F1車手之一,這情況當然更能刺激他的鬥志,使得他的狀態在排位賽已經達到了最佳。   而緊隨阿索,獲得第二發車位的卻是林晨。繼續著他在上一站的優良發揮,他的狀態也是極其優秀,雖然以微弱的差距沒能獲得桿位,但還是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這個時候眾人再想起沈信上一站後對林晨的誇獎,更意識到這個年輕人的前途無可限量。   在阿索和林晨之後,舒赫和沈信分列三到四位,也同樣在排位賽中取得了比較好的位置。雖然正式比賽還要等明天,但就從發車位來看,已經可以預見那將是一場驚心動魄的爭奪戰。   排位賽後,沈信回到車隊,馬上就被唐子凡叫去參加車隊的賽前準備會。   因為事關重大,關係到車隊兩個冠軍的歸屬,在這個賽前準備會上,所有人都被要求發言,力爭做到事無遺漏,盡可能將準備工作做到最好。而比賽中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也完全被考慮在內,因為林晨的排位比沈信要靠前,甚至已經安排他如果到時候需要的話,他應該給沈信讓路。   這一點當然是有備無患的考慮,需要林晨在關鍵時候犧牲一點,不過林晨卻是完全沒有意見。能夠讓中國人在這項全世界影響最大的賽事中奪冠,作為一個對賽車很狂熱的人,林晨是一想起來就激動,而這個奪冠的人是誰,他倒是一點不在意。在他心裡,甚至有著這樣的想法,如果能夠因為他成全而讓沈信獲得這個中國人從來沒有得過的冠軍,那將是他最幸福的事情。   經過很長時間的討論,所有問題都被討論過後,車隊人員也就分頭忙碌去了。沈信自己倒沒有什麼可做的了,該做的工作他已經都做過了,現在就是靜等正式比賽開始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倒是開始考慮放鬆的問題了,他相信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合格的F1車手,而上海站又是他很熟悉的一站,已經沒有必要再做多餘的賽前準備了。   所以,結束了賽前準備會後,沈信馬上去找秦歌他們。一起吃了頓飯,又閒談了半天有關電影的準備,這就算是沈信的娛樂活動了。   而一說起電影的準備工作,秦歌就是滔滔不絕,別人根本插不上嘴。不過囉嗦歸囉嗦,說到具體的事務,秦歌還真不是吹牛,確實有想法有能力,倒讓所有的人都對他刮目相看了。   吃過飯後,一回到住地,秦歌又馬上拉沈信去看他和典嬈已經完成的一些電腦動畫。這動畫是由專門的動畫引擎完成的,據秦歌說,這是他協助典嬈花了兩天時間才設計好的,說到效果,那絕對是世界超一流。   秦歌言辭一向誇大,不過在這件事上倒是實事求是,沈信看過動畫之後是讚不絕口,不僅該表現的東西都完全表現出來了,那逼真度更是驚人,即使是現場拍攝,也很難要求比秦歌和典嬈做出來的動畫更寫實。   本來沈信還有點覺得自己異想天開,生怕用電腦做出來的畫面難以達到他的要求,看過這些已經完成的片段之後,他是完全放心了,只要能保證這樣的質量,一部速度與質量並重的傳奇影片指日可待。   正式比賽的時間終於到了,方容,萬零,典嬈,秦歌,都暫時先放開其他事情,專程趕到現場為沈信加油助威。說到這場比賽的重要性,連秦歌這樣萬事不在乎的人也有些緊張,對於沈信如果失敗的後果,他們比什麼人都清楚。正因為如此,秦歌難得地也收起在沈信面前一貫的嬉皮笑臉,很認真地在為他加油。   反倒是沈信自己輕鬆無比,還和秦歌開玩笑:「小弟啊,你不要這麼深沉好不好?你的滄桑我是知道的,可是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你還是拿出一點笑臉的好。」   「大喜的日子?你要結婚啦?」秦歌也笑了起來:「不過說到結婚這事,我可是替你頭疼得很。」   「少胡說八道。」沈信看看方容,連忙打斷了秦歌的話頭,轉身去準備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四十章 結局     上海站的國際賽道用於F1賽車的部分長約5.3公里,寬度12至18米。整個賽道整體造型猶如一個翩翩起舞的「上」字,既有有利於大馬力引擎發揮的高速賽道,又有具有挑戰性、充分體現車手技術的彎道。在這樣的賽道上,賽車的性能和車手的技術是同樣重要的。   震天響的賽車發動機的聲音響起,本賽季最後一站的比賽就要開始了,沈信全神貫注地等待著發車信號的發出,熱血再度沸騰了。   信號終於發出,二十輛世界上最好的賽車同時啟動,瞬間衝出了發車區,奔馳在了高速的F1賽道上。   擁有首位發車優勢的阿索並沒有浪費他的優勢,幾乎是在信號發出的瞬間,他已經率先衝上了賽道。而緊隨在他身邊的則是林晨,林晨在排位賽中沒能再次獲得桿位,是一肚子的不服氣,說什麼也不想讓阿索在正式比賽中再壓他一頭,從一開始就跟阿索較上勁了。   而作為冠軍爭奪最熱門的兩個人選,沈信和舒赫也是不甘落後,開場就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他們都清楚,今天這一站絕對不會輕鬆。不過限制於發車位置的不利,他們並沒法從一開始就衝到最前面,只能在保持對阿索壓力的同時更注意不要被其他人超越。   上海賽道的特點就是前半程彎道眾多,後半程卻有著兩段很長的直道。作為沈信來說,根據他賽車的特點,他需要在前半段他擅長的彎道上積聚優勢,才能確保在後半段不落下風。不過這個計劃在這一站似乎有點難以如願了,阿索打定主意要全力一搏,又有排位的優勢,在比賽的第一圈根本沒有給其他人機會。   而且沈信現在最直接的對手並不是阿索,要想對阿索造成直接的壓力,他首先要過舒赫這一關,這同樣也很困難,有著積分優勢的舒赫在對阿索緊追不捨的同時,更注重對沈信的壓制,在他看來,沈信才是最危險的對手。   重油使得沈信沒有速度優勢,舒赫的操作也沒有什麼失誤,沈信一直沒有什麼好機會衝出去。不過即使作為一站來說,賽程也是足夠長的,長到可以發生任何事情,所以他也並不著急。倒是看到林晨發揮得極其穩定,讓他感到很是欣慰。   時間在流逝,比賽也持續著剛開始的局面,前四名車手的排位一直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不過差距卻也一直沒有拉開。   這局面一直到了林晨他們第一次進站之後都沒有改變。沈信追近了與舒赫的距離,不過要想超越,卻是暫時沒有什麼良機。倒不是說完全沒有機會,只不過機會不是很好,沈信不想冒險,他明白,在這麼關鍵的比賽,稍有不慎就是大敗特敗的結果,他付不起那代價,所以只能一直等著最佳的超越機會。   林晨也一樣,他倒是試著超越了阿索幾次,不過都沒有成功。在屢試不成之後,他也暫時放棄了超越的念頭,先跟著阿索跑跑再說。   比賽進行到一半,沈信進站加油。本來已經跑得輕快的賽車在加油之後又開始沉重起來,沈信更是沒有超車的基礎了。   不過沈信還是不急不躁,如果這樣的情況保持下去,舒赫也會失去總冠軍,他一點不擔心舒赫會不盡力追趕阿索。而只要舒赫保持著對阿索的壓迫,緊隨他之後的沈信就不會沒有機會。   這一點舒赫自然清楚,所以他在全力追趕阿索的同時,也是一點不放鬆對沈信的關注。實際上他倒是很佩服沈信的耐心,在他看來,這甚至有點超越了沈信的年齡。他和沈信的情況有所不同,沈信是絕對不能讓阿索奪冠的,而他卻無所謂,只要能確保第二名,已經足夠他獲得總冠軍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本以為沈信會在一開始就對他發起衝擊,結果沈信卻是很耐心地跟在後面,絲毫沒有輕舉妄動。在佩服之餘,舒赫更對沈信的堅韌感到了一絲不安。   等到舒赫第二次進站的時候,形勢終於稍稍有點變化了。在這個時候,由於比賽過程中消耗的油量,沈信的賽車已經開始跑得很輕巧。而在這同時,沈信的狀態也達到了最高,在舒赫進站前,他已經緊追到了舒赫身後,隨時都可以超車。舒赫的進站使得沈信根本不需要選擇冒險的賽道上超車,只需要在舒赫離開的短暫時間裡瘋狂奔馳,已經足以保證他超越舒赫成為第三名了。   舒赫本來就為一直沒有拉大與沈信之間距離感到憂心,現在被沈信超越更證明了他的擔心不是空穴來風。不過作為征戰F1多年的老手,舒赫並沒有因此而沮喪,雖然再次被沈信後來居上確實給他一點心理陰影,他還是很頑強地在出站後馬上發起了對沈信的衝擊。   沈信這個時候的目標已經完全對準了阿索,舒赫已經超過了,他同樣還需要超越的就是阿索,如果讓阿索奪冠,他的總冠軍希望也就將成為泡影,這是他無論如何不能忍受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的狀態一直保持在最好,賽車輕盈地衝刺在賽道上,再現飛鳥般的瀟灑。不過這一圈沈信還是沒有能完成任務,雖然在彎道上拉近了與阿索的距離,但並沒有能近到可以超車,而到了後半程的直道上,想要超車可就更難了,沈信並沒有能做到。   到了下一圈,沈信的機會終於來了。經過了賽道開始階段的直道後,第一個彎道處沈信就開始超車了。   本來他是第三名,要想超越第一名的阿索絕無可能,不過第二名是林晨,這就給了他極大的便利,使得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說到這裡,就不能不提沈信和林晨的默契確實很高,在到達彎道前,林晨已經給沈信讓開了一條可以直接通過的便利之道,沈信超他的車毫不費力。而在輕鬆超過林晨之後,沈信恰到好處的轉彎使得他的賽車搶先阿索一步佔據了內道。   這是一個近乎圓圈的彎道,一旦佔據了內道,沈信就更能把自己操作的精確表現出來,幾乎是緊貼著賽道內側線,他的賽車流暢地飄過了圓圈,接著進入了下一個賽道。   一直領先的阿索被沈信如此超越,心中懊惱可想而知,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喪失冷靜,緊隨沈信,期望能在下一個彎道處奪回優勢。不過他失望了,沈信的操作是那麼完美,他絲毫沒有機會。   這個時候,林晨依然是排在阿索身後,繼續保持著對阿索的壓迫。他給沈信讓車也是恰到好處,沈信一過去之後他馬上切入車道內側,並沒有給舒赫超車的機會。這一幕不僅讓阿索鬱悶,舒赫同樣是感到不爽,一下子讓沈信衝到第一的位置,中間隔著林晨和阿索,他要超越實在是太困難了。   經歷了一系列的彎道,沈信已經拉開了與阿索的距離,甚至在彎道之後的那一長段直道上,沈信都沒有讓阿索拉近距離。   但就在沈信到達最後衝刺賽道前的那一個彎道前,阿索突然發現沈信的賽車慢了下來。不暇思索沈信出了什麼事,阿索最快速度衝了上去。   就在阿索衝到了沈信車手,甚至準備開始超車的時候,他突然鬱悶地發現,林晨的賽車已經佔據了外道,雖然和他差半個車身,卻讓他沒法再望前衝,只能跟著沈信跑。而沈信賽車的速度現在慢了下來,阿索也就只能跟著慢了。   阿索的車速慢了,林晨卻沒有顧慮,依然是加大油門望前衝,很快就衝到了與沈信並駕齊驅的位置,更在轉彎後衝到了最前面。   最後的衝刺賽道,沈信和林晨已經沒什麼需要考慮的了,都把速度加到最快,一陣風般向前衝去。   形勢大變,現在三個熱門車手中,沈信的位置最靠前。而排在第一名的是林晨,更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阿索的厄運卻還沒有到頭,因為被沈信所累減低了速度,不僅被林晨超車成功,接著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將速度提升起來的時候,更被舒赫所超越。   由第一名落到第四名,最鬱悶的事情莫過於此了,阿索於是把所有的氣都灑在舒赫身上,與舒赫瘋狂地飆起車來。對於舒赫來說,他現在最主要的目標當然是沈信,因為只有把沈信也超越了,他才能確保總冠軍。不過阿索舒赫同樣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阿索也是有希望奪冠的。   這樣的情況使得舒赫心有所忌,不如沈信和林晨前無阻擋,距離一時間已經被拉開了。   沈信和林晨對現在的形勢也是瞭如指掌,只要能夠將這情況保持下去,那麼至少車隊總冠軍是有把握了。而且現在他們兩個人衝在最前面,無論誰先衝過終點站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那感覺更是篤定得多,車手總冠軍也是手到擒來。   有優勢又有默契,沈信和林晨可謂勢不可擋,旋風般疾馳而過。而這個時候,看台上歡呼聲已經如同山洪海嘯,成為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比賽繼續進行,阿索和沈信一直領先,這局面似乎已經是不可動搖。當然他們的領先優勢還沒能確保到最後的勝利,不過在舒赫和阿索互相掣肘的情況下,勝利已經只是時間問題。   在最後關頭,阿索總算有點清醒,不想再在和舒赫的爭奪中浪費本應該用來追趕沈信的時間。在這樣的想法下,他和舒赫暫時形成了聯盟,共同對沈信發起了追擊。   不過很明顯這有點晚,當最後一圈開始的時候,他們已經預見到了最後的結局。   舒赫還沒有完全放棄,仍想著最後一搏,不過阿索卻不給他機會了。由於一心想著追趕沈信,舒赫和阿索又已經默契跑了半天,他對阿索的警惕心不免有所放鬆,而就是這一放鬆給了阿索機會,在舒赫的一疏忽間,阿索已經趁機超過了他。而在超越了舒赫之後,阿索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追趕沈信,而是防止舒赫的反撲,這一戰略上的側重點不同,更把舒赫本還存在的希望完全打碎了。   這時候結局已經很明顯了,本站冠軍就只可能是在沈信和林晨之間產生了。在這個時候,林晨自然想著是讓沈信奪冠。   不過這只是林晨的一廂情願,沈信其實並不需要這個冠軍,亞軍已經足以保證他的總冠軍了。這也是因為林晨身在局中,並不完全瞭解局勢。   唐子凡一直密切關注著比賽的進行,旁觀者清,已經把整個局勢看在眼裡。估量著舒赫和阿索之間的形勢,他大膽判斷出舒赫已經沒有餘力反超,於是通過無線電通知林晨:「大膽往前衝,你的第一個分站冠軍就看這一站了。」   林晨也是聰明人,一下就明白現在沈信奪不奪本站冠軍已經是無關大局,於是就拋開所有顧慮,一心以最快速度衝過終點了。   唐子凡並沒有通知沈信,不過沈信通過林晨的表現也大致瞭解到了是怎樣一種情況。讓林晨奪本站冠軍沈信自然沒什麼意見,不過這時候讓林晨卻不是他的想法,他倒想給林晨弄點障礙來試試林晨的實力。所以,沈信雖然已經知道他不需要這個分站冠軍,卻更起勁地跟林晨爭奪起來。   沈信一認真,林晨也認真起來,沒有了後顧之憂,兩個人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對冠軍的爭奪中,那最後一段的比賽可就顯得精彩無比了。在激烈的互相爭奪中,在開台上觀眾們的歡呼聲中,林晨率先通過了終點,獲得了他有生以來第一個分站冠軍。而緊隨在他身後,沈信以微弱的劣勢獲得了亞軍。   一衝過終點,林晨和沈信的第一反應都是跳出賽車,同時把目光投向終點處,想要判斷他們是不是完成了任務。而事實證明,唐子凡的判斷並沒有錯,阿索果然將第三名的位置保持到了最後,舒赫雖然很不甘心,也只獲得了第四名。   看到阿索搶在舒赫前面衝過終點,林晨和沈信互相看了一眼,都欣喜地大叫一聲,接著緊緊擁抱在一起。   一切終於結束了,結果圓滿。   最後一站,沈信憑藉著一個亞軍使得自己的車手積分達到了146分,剛好超過只獲得第四名的舒赫的145分1分,他成為本年度的F1大獎賽的車手總冠軍。而阿索的第三名給他帶來了6分的積分,卻也只能以143分的積分名列第三名。   而說到車隊總冠軍,有沈信和林晨包攬冠亞軍,已經足以彌補與第一名之間的7分差距,在沈信獲得車手總冠軍的同時,唐風車隊的車隊總冠軍也到手了。   雙冠王,一個在賽季前似乎不可企及的輝煌目標,終於變成了現實。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四十一章 慶祝     雖然一直在期待著成功,但成功真正到來的時候,還是給人以難以置信和暈眩的感覺。在沈信和林晨激動地互相擁抱在一起的時候,車隊的其他成員也忘情地歡呼起來,在所有人看來,這都是一個夢幻般的結局,使得他們再難抑制自己的感情。   這時候沈信也向看台上望去,萬零和典嬈的表現尤其激烈,兩個人一邊衝著沈信揮手致意,一邊歡呼不已,而她們的眼中,依稀已經有著淚光在閃爍。方容還是戴著墨鏡,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從她的姿勢和舉動看來,這個結果也給她帶來了極大的震撼和歡樂。秦歌看上去倒是像個沒事人,大概是認為這樣的結果很自然吧,只是嘟囔了一句:「一個不錯的結果,很有戲劇性。」距離這麼遠,沈信自然是聽不太清楚,不過從嘴型大概也能分辨出來秦歌的意思,他現在可是以導演自居了,而這最後一站的賽況自然是他關心的劇本的一部分,他考慮問題自然是從電影角度考慮,什麼榮譽之類的問題,大概是不在他考慮範圍內的事情。   沈信還在猜測著秦歌的想法時,呼啦一聲,他已經被車隊的工作人員包圍了。和他同樣命運的還有林晨,他們還來不及說什麼,已經被這些狂熱的人們抓住,高高地拋向空中。   激情的人們總得找點什麼事來發洩一下,沈信和林晨的遭遇正是車隊成員表示高興的一種方式。林晨倒還適應這種情況,沈信卻是有些不太習慣受到這麼狂熱的招待,尤其看到唐子凡擺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在一邊看熱鬧起哄,更是覺得不爽。   在被連著向空中拋了好幾次之後,沈信終於忍不住在再一次被車隊成員們接住時大叫了一聲:「停!」   這一聲叫倒是很有效果,那些激動中的人們馬上停住手中動作,都看著沈信,看他有什麼話要說。   「能夠獲得這麼好的成績,有一個人是絕對不能忘的,你們說是嗎?」沈信問著周圍的人。   「誰?」太激動了,周圍的人一時理解不到沈信的意思。   「你們忘了嗎?」沈信諄諄誘導地說道:「是誰把你們找來參加車隊的?是誰拿你們的工資獎金去賭博的?你們現在有這麼高的收入,那是誰給你們的?」   沈信這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周圍的人一陣哄笑:「對,這個人確實是不能忘記的。」   在沈信煽動群眾的時候,唐子凡已經感覺事情不妙,想要在被人注意到之前溜之大吉。可惜的是,不僅沈信一直在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另外更有人惟恐天下不亂,早已經在等著他了。這不,他剛一轉身,已經被一人擋住去路,同時還大聲叫道:「小唐,你可是風光了,問天下誰人做F1車隊老闆能像你這般悠閒和風光?」   說話的是秦歌,比賽一結束,他就趕到了,一聽沈信說的話,他就知道沈信的意思了。雖然平時對沈信甚不恭敬,那也是私下的事,牽扯到唐子凡,他可就和沈信同仇敵愾,一致對外了。   唐子凡光顧聽秦歌叫他小唐了,根本沒有注意到秦歌的聲音大得異乎尋常,已經把所有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了。   「不要叫我小唐?我這麼一把年紀,這麼高身份,小唐也是你叫的嗎?」唐子凡實際上是春風得意,這句話可是得意得很。不過他的得意並沒有維持太長時間,等他發現他周圍已經圍滿了虎視眈眈的手下,那臉馬上變成一副苦瓜相。   還不死心,唐子凡轉頭對所有的工作人員慨然說道:「今年能有這麼好的成績,每個人都是功不可沒,我唐子凡答應你們的獎金一分都不會少。現在我就去統計計算一下,盡快將大家應得的收入提供給你們。」   說完這一句,唐子凡轉身就想溜,卻被另一個人擋住了:「小唐,現在可是慶祝的時候,你說這些未免有些煞風景。算了,什麼錢不錢的現在先不說,你還是先和我們一起慶祝吧!」   說話的是沈信,一邊抓著唐子凡的胳膊,他又對依然激動無比的車隊工作人員喝道:「我們唐風車隊能有今天,絕對是離不開唐老闆的辛苦努力的,大家說是不是啊?」   眾人自然是齊聲應是。一看這場面,唐子凡不由又有些得意,故作謙虛道:「哪裡哪裡,我只是做了一個老闆應該做的。」   「這個我們知道。」沈信笑道:「現在,請你繼續做你老闆應該做的事吧。」   依稀感覺到一絲不祥的氣息,唐子凡大叫道:「你想幹什麼?」   「沒想幹什麼。」沈信還是笑容可掬:「不過就是請你感受一下這狂歡的氣氛。」   「不要啊。」唐子凡大聲叫了起來。不過叫聲未歇,他已經被沈信和秦歌一左一右挾持了,然後就給高高地拋向空中。   先前的驚叫聲還沒停止,唐子凡馬上又爆發了另外一聲分貝更高的驚叫,他實在是被沈信和秦歌拋得太高了。   這次輪到沈信看熱鬧了,聽這唐子凡的驚叫,沈信感歎道:「多年夢想一朝實現,小唐可真是太興奮了,你們聽,他叫的多開心啊!」   「是啊,是啊。」秦歌和林晨強忍著笑,頻頻點頭。這個時候,唐子凡可已經完全沒有能力擺脫他的命運了,因為一大幫車隊的工作人員已經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將他拋上拋下地拋了個不亦樂乎。不過說起來這些工作人員卻都是抱著極其誠摯的感情在做這件事的,本來比賽一結束的時候,他們只是想到了榮譽,經沈信一提醒,他們才想到這結果可以帶來多麼大的收益,而這一切都是唐子凡帶給他們的,他們突然間簡直當唐子凡是上帝一般了。   不過唐子凡可就可憐了,這麼熱情的招待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他已經在心裡叫苦不迭。   雖然很想看唐子凡的窘狀,沈信卻是沒有時間看熱鬧了,領獎台和新聞發佈會還在等著他和林晨,所以他很快就和林晨一起離開了。只有不甘寂寞的秦歌,一直停留在那裡欣賞著車隊的狂歡。   領獎台已經是沈信和熟悉的了,瘋狂噴灑的香檳同樣也不陌生,不過在這一站卻還是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看著周圍那些和自己一樣的面孔,看著這些面孔上的興奮和激動,沈信突然間領會到什麼叫做家的溫暖。是的,只有在這裡,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己做為一個中國人的驕傲和自豪,那種似乎是刻印在骨髓裡的深厚感情使得他差點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仰天長嘯,彷彿這樣才能表達出他所有的情感。   林晨的激動比沈信只有過之而無不及,想到這兩年來的遭遇,他覺得就像做夢一般,而這夢是這麼美,更讓他感覺到不真實。不過他也同樣明白,這不是夢,這美好的一切,就是現實。這想法讓他哽咽,讓他狂熱,他滿心裡充滿了幸福的感覺。   只有阿索很上落寞,一個兩手空空的賽季,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難以接受了。尤其是敗在沈信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車手手下,更是讓覺得心裡堵得慌。不過成王敗寇,他現在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從領獎台下來,接著就是例行公事的新聞發佈會了。在進入新聞發佈會現場之前,沈信碰到了舒赫。在積分領先的情況下,最後一站敗得一塌糊塗,舒赫的臉上自然難免充滿了遺憾,不過他還是很有風度地對沈信說道:「祝賀你,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車手。」   沈信笑道:「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是有史以來最好的F1車手。」   舒赫連連搖頭:「不,你的成績已經說明了一切,今年你確實表現得比任何人都好,你獲得冠軍是實至名歸。」   「但要說到整個職業生涯,你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沈信又微笑著說。   「我們還是不要互相吹噓了。」舒赫也笑了:「讓別人聽見,還以為是兩個馬屁大王呢。」   說完這一句,舒赫和沈信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齊聲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舒赫又很認真地說道:「今年我是輸得心服口服,不過我還是想和你再較量一次,明年我們再比過。」   聽到舒赫這麼說,沈信不由苦笑起來:「怕是要讓你失望了,賽季前我已經做出了決定,如果這次奪冠,我就要退出F1車壇。既然我僥倖獲得了冠軍,我的F1生涯也就要結束了。」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沈信有這樣的想法,還是此前沒有把沈信這個想法當真,聽完沈信的話,舒赫難以置信地叫了起來:「你怎麼可以這樣?」   在舒赫的聲音裡,充滿了不甘和失望,讓沈信聽得很不是滋味。不過他的決定是絕對不會更改的,也只能歉然地對舒赫一笑了。他完全能夠理解舒赫的心情,被一個對手打敗,而這個對手卻再不給他翻盤的機會,這絕對是舒赫這樣的人難以接受的。   勉強平靜了一下心情,舒赫又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以你的天賦和實力,你絕對可以在車壇征戰十幾年。」   沈信微笑道:「賽車只是愛好,我還有別的工作要做。電影和音樂才是我的正行,我的事業,在我心裡,那比賽車要重要得多。」   「是我忘了。」舒赫勉強一笑:「我早有耳聞,你是一個很出色的歌手和電影演員。」   「還過得去。」沈信又笑著答了一句。   對沈信的這句話,舒赫卻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只是一個人怔怔地發起呆來。沈信不知道舒赫在想什麼,也不能就此離去,只能陪著他發呆。   良久,舒赫忽然感歎道:「這樣結束也好,我也厭倦了這一切了,能借此機會離開也很不錯。」   舒赫的話有些沒頭沒腦,沈信卻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F1歷史上最偉大的車手已經萌生了退役的念頭。很明白他自己就是促使舒赫做出這一決定的重要因素,看著舒赫一臉末路英雄的落寞,沈信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似乎明白沈信的想法,舒赫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什麼事也有結束的時候,急流勇退才是最好的選擇。是你讓我明白這個道理的,我還得感謝你才對。」   舒赫似乎真的一下子想開了,這讓沈信覺得很欣慰,於是又誠摯地說了一句:「真的,你絕對是F1歷史上最偉大的車手,一兩次的失敗絲毫無損於你的偉大。」   「有什麼重要呢?」舒赫聳聳肩:「現在我已經不需要這些東西了。沒有F1的生活,我可得好好安排一下才好。老實說,一想到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安排自己的時間,不用再考慮賽車,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兩個人又同聲大笑,接著一起向新聞發佈會現場走去。   進入現場時,其他人都已經就座了,不過新聞發佈會卻還沒有開始,很明顯是在等著沈信。雖然本站沈信只獲得了第二名,沒將他連勝紀錄擴大到六場,不過單是年度總冠軍的身份已經足以讓他的光芒壓倒所有車手了,這樣的場面其實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過和眾人翹首期盼沈信的狂熱相比,沈信的態度卻是極其平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淡。這也是沈信的決定之一,獲得冠軍,他已經完成了任務,也意味著他將馬上離開這個行業,他不準備再搶其他真正職業車手的風頭和風光了,而是要把更多的注意力引到其他車手身上。這個行業已經不屬於他了,還是讓媒體記者去關注應該關注的人好,沈信會用這個冠軍來擴大他自己的影響力,不過那是在車壇以外,在車壇上,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局外人。   所以,當沈信坐下,看著對自己連珠炮般提問的記者時,他只是微微一笑,簡單地說了幾句,就閉口不語了。和沈信的沉默相比,阿索更是守口如瓶,什麼也不說,而那表情,更是讓人望而生畏,結果也沒有人敢去打擾他了。   這樣的情況下,本站的分站冠軍林晨可就成了熱門了,最後所有的問題都拋給了他。林晨雖然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形,不過他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倒也沒有什麼失誤之處,應付得滴水不漏。尤其是想到沈信從此退役,從現在起他就要挑起唐風車隊的大梁,他的態度更是慎重和嚴肅,顯得很是沉穩,贏得了極高的評價。   這是沈信最後參加的一次F1賽車的新聞發佈會,看到林晨成功地吸引了眾多媒體的注意,並且表現得那麼完美,沈信算是完全放心了。他相信,即使他離開了,林晨也會幹得很不錯,這讓他覺得可以對唐子凡交代了,可以一心一意地去做自己最喜歡的電影和音樂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四十二章 結束也是新開始     新聞發佈會一結束,沈信在F1車壇的生涯也算告一段落了。不過在他正式告別F1車壇之前,車隊的集體聯歡他還是不得不參加。輝煌的勝利已經讓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極度的興奮當中,這樣的聯歡活動實在是必不可少的,而作為首席功臣,沈信自然是不能不參加的。   不過和參加新聞發佈會一樣,沈信去是去了,不過在稍稍應付了一下之後,他馬上就溜之大吉了。和他一起離開的是方容,至於秦歌和典嬈,還有萬零,倒是很喜歡那種熱鬧的場面,作為代表留下來參加了聯歡了。   當終於只剩下沈信和方容兩個人的時候,兩個人回想起這一年來的經歷,都是唏噓不已。   「你知道嗎?我醒來以後一直很擔心,擔心你得不了冠軍。」方容感歎道:「如果因為我而讓你得不了冠軍,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怎麼會呢?」沈信笑道:「要說能得到這個冠軍,你給予我的支持可是至關重要的,可以這麼說,這個冠軍裡面是有著你一份功勞的。」   「我有什麼功勞呢?」方容歎息道:「我什麼也做不了,還連累你連續兩站沒有積分,要不然,你奪冠也不會這麼艱難。」   「既然結果圓滿,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一聽到方容這麼說,沈信也覺得不自在,連忙截斷了方容的話,接著笑道:「你現在應該知道,你對我是多麼重要的了。其實你不用做什麼,只要你能快樂幸福,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了。而如果你有什麼不高興的,則會影響到我的心情,使得我不能心無旁騖地做該做的事。你是我命中的剋星,也是我命中的福星。」   方容沉默了一下,接著說道:「你才是我的剋星,為了你,我連自己曾經有過的原則也放棄了。我本來不想這樣的,結果也成了這樣。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當我醒來之後,更是覺得不能沒有你。」   「這麼說,你是願意接受我了?」沈信大喜道。   「暫時吧。」方容看到沈信發自內心的笑容,也笑了:「不過還要看你的表現,如果你表現得不好的話,我還是會堅持原則的。」   「這麼難啊?」沈信苦著臉說道:「能不能提幾條標準,讓我照著做就好了。你不知道,你的心思實在太難捉摸了。」   「哼,沒有誠意,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是不會提標準的。」方容故作生氣狀,淡淡說道。   「那沒辦法了,聽天由命吧。」沈信唉聲歎氣,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兩個人裝模作樣地這樣說著,突然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這樣和諧的氣氛就是他們關係終於恢復正常的標誌,兩個人的心情忽然都放鬆起來。   默默對望著,兩個人一時都不說話了,只有像他們一樣經歷過感情的坎坷的人,才知道現在這樣的幸福是多麼得來之不易。   沉默了一會兒,方容忽然想到一件事,連忙問沈信道:「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嗎?怎麼不見他們打電話給你,祝賀你一下呢?」   「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打電話呢?」沈信反問道。   「你的手機沒有響啊。」方容沒好氣白了沈信一眼:「你不要告訴我說你關機,那可要被人罵了。」   「我真的關機了,不過也不會被人罵。即使被人罵,那挨罵的也不是我。」沈信笑道。   「怎麼回事?」方容不由奇怪起來。   「我設置了呼叫轉移,都轉移到了你表哥手機上了。」沈信說著,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難怪。」方容恍然大悟,接著又白了沈信一眼:「你可夠狠的,這不是成心要我表哥好看嗎?」   「誰讓他是老闆來著?」沈信聳聳肩道:「再說了,他平時什麼也不做,就是喜歡這些應酬的事,這些電話讓他來接是最好的了。何況這又不是什麼壞事,而是大出風頭的好機會,他說不定高興得不得了呢。」   想想這些事還真是唐子凡所喜歡做的,方容也忍不住笑了:「這倒是,想想他接電話時的意氣風發,也還真是讓他高興無比的事。」   「我這麼好的人不好找吧?」沈信表功般說道:「苦活累活我可全干了,剩下的風光事情就全交給別人。淡泊名利,高風亮節,不外如是。」   「你就吹吧,是你自己怕麻煩而已,你以為我不知道?」聽到沈信誇張的語氣,方容笑著反駁道。沈信微笑不語,方容接著又道:「不過話說回來,你還真是奇怪,出名獲利的事你幹了不少,可偏偏你又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將來會知道的。」沈信避重就輕地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和追求,我不過是想幫助別人,同時讓自己過得快樂些。名利在我看來只是幫助別人的一種必要輔助,並不是我追求的,不過要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並且讓這些事有成效,名利卻也是必不可少的。」   「幫助別人?」方容故做不屑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唉,我志在天下,那些小事哪裡顧得上呢?如果我有什麼不到之處,你還是海涵的好。不然怎麼能算得上我的賢內助呢?」沈信笑道。   「少自我陶醉了,誰是你的賢內助了?」方容想裝得認真點,卻是忍不住自己先笑了。   「對了,有件事想問問你意見。」沈信忽然有點嚴肅地說道。   「什麼事?」方容問道。   「就是我正要開拍的電影啊。既然電影裡有你的事情,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拍攝?」沈信很認真地說道:「這是你和我的故事,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將它搬上銀幕。」   「算了吧,我對這些沒什麼興趣。」方容一口回絕:「我早跟你說過,我對娛樂圈沒什麼好感,更不會對拍電影什麼的有興趣。你想怎麼拍就怎麼拍吧,反正我是不會參與的。」   方容的拒絕在沈信的意料之內,不過問一下卻也是必須的。聽到方容這麼說,他不由臉現愁容:「你不參加怎麼行呢?沒有人能演你的角色啊。如果因為你不參加而使得電影泡湯,你的罪過可就大了。」   「少來。」方容笑道:「不要把我說得那麼重要,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損我?我一個對電影從來不感興趣的人,能對你要拍的電影有什麼影響?再說了,現成的就放著可以和你演對手戲的人,你找我一個外行幹什麼呀?故意讓我出醜?真是其心可誅了,現成的就放著可以和你演對手戲的人,你找我一個外行幹什麼呀?故意讓我出醜?真是其心可誅。」   「冤枉啊,我可是誠心誠意地想邀請你加盟的。」沈信大叫起來:「你想想看,光是你世界上最美麗的女警察頭銜,已經足以保證票房了。」   「我這樣子還叫美麗?」方容忍不住笑了:「你要拍恐怖片找我還差不多。」其實方容現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臉上的疤痕不細看已經看不出來了,不過她在沈信面前還是以醜女自居。   「不,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美。」沈信很誠懇地說道:「比以前更多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   「好了,你就不要肉麻當有趣了。」方容擺擺手道:「我是不會參加的,你另找別人吧。你不是有一位紅顏知己就是影星嗎?大可以讓她來和你演,何必難為我呢?」   「你願意讓真真來演你的角色?」沈信看方容的樣子不像生氣,連忙問道。   「我都說我不管了,隨便你想找誰都可以,反正我又不懂。」方容無所謂地說完這一句,忽然促狹地一笑:「不過我想你大概也就只會找她了,不然她豈能與你善罷甘休?」   「是啊。」沈信看方容不生氣,也就開起玩笑來:「你們都是河東獅,就知道欺負我。」   沈信一臉委屈,說不出的可憐,看在方容眼裡,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   「對了,現在賽車結束了,我也要回歸娛樂圈了,你準備怎麼辦?」沈信想到方容從醒來之後一直什麼都沒做,連忙問道。   「你覺得我該怎麼辦?」方容反問道。   沈信撓撓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即使方容什麼也不做,也是衣食無憂,不過他也知道那不是方容的性格,可是要他說方容該做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   「當然是看你自己愛好和喜歡了。」沈信最後說道。   「那我還是回去當警察好了。」方容想了想,這樣回答道。   「又去?還去?」沈信一想起方容此前的遭遇就心驚肉跳,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煎熬。   「放心吧,這次不會有事了。」方容看出沈信關切的真摯,笑了起來:「這次我一定把你給我的護身符戴好,絕對不會出什麼事的。」   「還是不太好。」沈信連連搖頭。   「那你說我還能幹什麼?」方容又反問道:「我一直就是警察,現在要不當了,可就沒什麼好做的了。再說了,我現在這個樣子,光站在那裡也足以嚇人了,不當警察實在可惜了。」   聽到方容頗帶自嘲的說法,沈信苦笑不已,不過也明白到方容確實是一心一意想回到警隊去,倒也不好再說什麼。   「好吧,那就這樣決定吧。」沈信終於屈從了方容的想法,不過卻也不忘叮囑一句:「一定要小心點,再有什麼危險的事情發生,我可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一定要讓你退出警界。」   「鹹吃蘿蔔淡操心,我方容是那麼沒有自衛能力的人嗎?」方容不屑地回了沈信一句,接著笑道:「你就放心吧,我還要好好看清楚你是怎樣的人,是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的。」   「你就等著瞧好吧。」沈信做摩拳擦掌狀,登時又惹得方容大笑起來。   和方容這麼一番談話後,在結束了F1賽車之後,沈信和方容又各自奔向自己的前程。不過這一次的離別,比此前任何一次都愉快,心無芥蒂,兩情融洽,即使在告別的時候,他們也更多只是想到未來的幸福前景,而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傷和其他負面情緒。   在方容離開的同時,沈信也已經和劉德華聯繫過了,希望能夠讓秋真真來協助他拍攝這部有關F1賽車的電影。而考慮到需要加入的一些情節可能要用到一些龍套演員,他也要求了一些新人來參與。   對於沈信的要求,劉德華自然是有求必應,尤其現在沈信在F1車壇也取得了輝煌的成績,以後的路會更寬廣,他更是高興無比。不過也正是由於高興,劉德華不由和沈信開起了玩笑:「我說阿信啊,你也太過分了點吧?你自己跑去賽車,害得我們人手不足也就罷了,現在剛一結束賽車,就把我們最有號召力的幾個人拉去跑龍套。你這樣做,還叫不叫人活了?」   「華哥,我這可不是開玩笑啊。」沈信也叫起屈來:「我就要你幾個演員,其他什麼投資也不需要就會給你拍出一部電影來,你還想怎樣啊?我要的這幾個人可就是整個劇組了,你要還覺得不滿意,我也沒辦法了。」   「什麼?你不是開玩笑吧?」劉德華一聽沈信這麼說可就大吃了一驚,雖然知道沈信要幹什麼,可是這麼幹,可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   「當然不是開玩笑,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嗎?」沈信一本正經說道。   「你當然是開玩笑的人。」劉德華回答道:「不過,我覺得你這次不像是開玩笑。你老實說,你到底準備怎麼做?」   「用電腦啊。」沈信笑道:「你忘了小嬈還在我這裡嗎?有她在,有各種各樣的賽車資料片,剪輯一下就是一部電影了。」   「你這可是偷工減料,能拍出好電影來?」劉德華大大地不放心了,叮囑道:「阿信,雖說你現在名氣大過天,可是影片質量還是要把握好,不然,那可是自己砸自己招牌。」   「華哥,你這麼說我可委屈了。我不是說過嗎?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你還信不過我嗎?」沈信半真半假地說道。   「那就依你吧,你想怎樣就怎樣,人我馬上給你派過去。」劉德華認真想想,沈信也確實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馬上爽快地答應了。   一聽劉德華答應了,沈信也高興起來:「華哥,這次你就等著看我給你演一齣好戲吧,如果不好,所有損失我全包了。」   沈信的口氣如此之大,不僅讓劉德華完全放心,更是浮想聯翩,沈信承諾的電影,究竟會是怎樣一個情況呢?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四十三章 算帳     決意直接從車壇中淡出,沈信自從最後一站的新聞發佈會之後就從公眾面前消失了,從那以後再沒有記者有機會見到他,更沒有人能夠採訪到他。不過這並不妨礙沈信成為當前最令人矚目的公眾人物,其他不說,光是他第一年進入F1車壇就獲得了冠軍,已經讓人當成神話來看待了,而他,自然也因此成為現實中的傳奇。   正因為這樣,在沈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時候,有關他的報道卻是鋪天蓋地,長篇累牘。而且除了無法找到沈信本人之外,其他與沈信相關的新聞倒也不少,一時之間是熱門無比。   和沈信對方容所說的情況完全一樣,在沈信逃避媒體的同時,唐子凡卻是最大程度地保持自己在媒體上的曝光率,成為了當前曝光率最高的公眾人物。和先前相比,現在的唐子凡自然吹噓的資本更足,而他更不會放棄這麼風光的機會,一時間唐子凡的身影在各大媒體可謂隨處可見。   除了在國內媒體上頻頻露面之外,唐子凡在世界範圍內也是出盡了風頭,世界知名的媒體都派出了資深記者對他進行了專訪。   雖然保持著一向的誇誇其談,但唐子凡在採訪中所說的話還是很有側重點的,那就是絕對不突出任何個人,把所有的成績都歸結為團體的勝利。尤其車隊工作人員的構成本身就是一個國際縱隊,更是讓唐子凡把「團結就是力量」的口號叫得震天響。   除了把自己的團隊誇得世上少有,彷彿什麼樣的車手到了這裡都能獲得成功一般之外,唐子凡更是不放棄為自己整個集團做廣告的機會,將其誇得有如花兒一朵。不過這時候唐子凡再誇張,卻也是沒有人敢公開唱反調了,畢竟像唐風車隊這麼大的成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而考慮到這只是它加入F1大家庭的第一年,更是讓所有不服氣的人也只能閉上自己的嘴,沒有什麼好說的。   一句話,沈信和唐風車隊的巨大成功在全世界帶來了極大的轟動,不過最出風頭的卻是唐子凡。   在唐子凡大出風頭之際,沈信卻是無事一身輕,重新過上了以前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方容剛走,秋真真和其他演員還沒有來,暫時是沒有他什麼事。與電影相關的閒雜事情不少,但所有事情都被秦歌一人包攬,他根本插不上手。本來還覺得有點太麻煩秦歌了,但看看秦歌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還開口閉口以導演自居,沈信倒覺得自己要插手是罪過,索性放手讓秦歌一個人去折騰。   而對唐子凡的風光無限,沈信沒有什麼感覺,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反是相比之下忙碌得多的秦歌看唐子凡不順眼了。   「老大,你看小唐這副自吹自擂的模樣,倒像能得到冠軍只是他自己的功勞一樣。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提醒他一下,做人還是誠實點好?」秦歌一本正經地對沈信提議道。   「管他幹什麼?他想怎麼吹就怎麼吹去吧。那麼較真幹什麼?那可就是他的工作。」沈信說著自己先笑起來了。確實,唐子凡如果不這麼做,可就有點浪費沈信為他創造的這麼好的形勢了。   「那怎麼行?你可是為奪冠出了最大力的,怎麼能讓他一個人獨佔功勞?」秦歌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這麼下去,人人都當他是最大功臣了,我們拍出來的電影還有什麼人看?難道要請他來當男主角?這事可是有關我導演處女作的前途,絕對不是小事啊。」   沈信這才明白秦歌的心理,不由啞然失笑。秦歌卻不理會他怎麼想,直接拉著他就去找唐子凡理論去了。   沈信和秦歌去的還真是時候,最近忙得不可開交的唐子凡居然正好在,而且看上去很悠閒地在看著報紙,還一個人偷笑不已。   「小唐,什麼事這麼開心?」秦歌老實不客氣地搶過了唐子凡手裡的報紙看了起來。   「哇!」秦歌剛看了個標題,已然是一聲驚叫。   「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沈信既奇怪又不屑:「虧你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這麼沉不住氣,豈不叫小唐笑話?」   秦歌沒有反駁,只是拿著報紙給沈信看。   沈信一看也是驚詫得可以,因為報紙上顯示的消息是有關他的,說的是世界上幾大賭博公司因為他和唐風車隊的雙冠王導致虧損嚴重,這麼大而且普遍的虧損在賭博業的歷史上是絕對是第一次。   根據報紙分析,這次虧損最大的失誤就在於對沈信和唐風車隊的估計不足,賠率高到離譜,最終導致了重大的虧損。不過報紙也說了,按照常理來說,這樣的賠率是不應該有那麼高的投注額的,反常的投注額也是虧損出現的原因之一。對於這麼反常的投注額,報紙含糊其詞,暗示是有人在操縱比賽。不過不要說讀者了,猜測者自己已經是底氣不足,因為從賽季開始就操縱比賽,實在是太令人難以想像。而且沈信的表現也放在那裡,不是可以隨便污蔑的。這樣的猜測,根本不能混淆視聽,只是更增加了沈信這個冠軍的神奇色彩。   「可以啊,小唐。」秦歌對著唐子凡豎豎大拇指:「你小子夠狠,居然下這麼毒的手。」   唐子凡洋洋得意:「叫他們小看我們,現在是他們為自己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你也該付點代價了。」秦歌接著唐子凡的話頭說道:「首先是我老大,他可是雙冠王的首席功臣啊,你不表示一下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其次是我們家小嬈,為了賽車的設計和對現實狀況的模擬,她可是嘔心瀝血,連頭髮都白了幾根,你要是不賠償得令人滿意的話,我可是絕對不答應的。」一邊說,秦歌一邊威脅般地對唐子凡捏著拳頭。   一聽秦歌這麼說,唐子凡可就苦起臉來了:「我說秦師傅啊,你這要求太也無理。你老大和我可是老朋友了,朋友之間幫點忙也要計較,是不是太小家子氣了?至於小嬈,那是你為了你老大的面子來的,我已經承你老大的情了,也算是交代了。哪裡還有你要求賠償的餘地?」   「好啊,你倒推得乾淨。」秦歌摩拳擦掌地道:「一句承情就算交代過了?你這小子也太過分了。廢話我也不多說,就按總收入來算,你我一人一半,算你沒事,不然,哼哼!」   「一人一半?」唐子凡一聲大叫。   秦歌不理他的驚詫,只是把拳頭放在他眼前:「這是什麼?拳頭。你想不想嘗嘗這硬如鋼大如碗的拳頭是什麼滋味?」   唐子凡苦笑不已,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沈信,沈信卻看都不看他,懶洋洋地說道:「這種小事你就不要找我了,和我的小弟說就好了。」   得到沈信的支持,秦歌更是囂張,就要先給唐子凡點顏色瞧瞧,還好唐子凡見機得早,這才避免了被秦歌收拾一通。   乖乖答應了秦歌的要求,唐子凡同意把賭博所得除了給車隊其他人發工資獎金之外,剩下的都和秦歌二一添作五。秦歌對談判的結局很滿意,不過一說到具體數額,不由大叫起來:「怎麼這麼少?小唐啊,你不要欺負我數學學得不好,那是以前了,現在我可是世界一流的會計師,不要自討沒趣啊。」   在秦歌威脅似的冷笑聲中,唐子凡苦笑道:「就怕你不識數,你是會計師最好。算一算你就知道了,其實我真的沒有賺多少錢。」   「怎麼會?」秦歌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害得每個賭博公司都虧損嚴重,居然說沒有賺到錢,騙鬼啊?」   「是真的。」唐子凡一臉無奈:「都怪我一開始太心慈手軟了,沒有把注下到最狠,等到要加注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秦歌不解。   唐子凡解釋道:「賭博公司開一個賠率,並不是無限制地接受投注的,一旦風險大到一定程度,他們可就會提前清盤,不接受投注了。本賽季三站剛過,投注已經大過賭博公司的承受能力,早就把這賠率結束了。」   「這樣啊。」沈信和秦歌點點頭,秦歌卻又叫道:「可是還是不止這麼少啊,就憑你一開始下的注,已經讓賭博公司損失慘重了,怎麼能沒有巨額回報呢?」   「賭博公司虧損是不少,可是不是全歸我啊。」唐子凡苦笑。   「不是你還有誰?」秦歌追問道。   「你以為下注賭你老大贏的就我一個人啊?」唐子凡反問道:「愛搏冷門的賭徒不在少數,他們每人下注不多,但總數卻比我大得多。」   「我不信。」秦歌搖頭:「像我老大這種車壇菜鳥,怎麼會引來那麼多投注呢?也只有你這樣的投機分子,事先可以預料到結果,才會下那麼大賭注。」   唐子凡繼續苦笑:「問題是你老大雖然在車壇是新兵,但在娛樂圈已然是名聲在外。有關你老大的賠率一開出,他的粉絲們可就有點氣憤了,光是抱著為你老大加油鼓勁的念頭投注的就不在少數。人多力量大,你想想你老大的支持者有多少,再想想如果每個人投上哪怕再小的一注,結果會是怎樣的?」   沈信的影響力和支持者自然是難以估量的,不過光是大概想想,也讓秦歌倒吸一口涼氣:「小唐,你說的是真的?賭博公司並不是栽在你的手裡,而是栽在了眾多支持老大的無名小卒手裡?」   「絕對沒錯。」唐子凡肯定地點頭:「我可以給看我下注的證據,除了給所有人開工資外,已經沒有多少剩餘了。」   仔細看了唐子凡半天,確定他真的不是開玩笑,秦歌不由沮喪起來:「就這麼點錢?根本不夠看嘛。」說完這一句,秦歌忽然又奇怪起來,問唐子凡道:「說起來你也沒有多少賺頭嘛,你幹嘛還笑得見眉不見眼,樣子可惡之極?」   「錢可是身外之物,不要看得太重。」唐子凡拍著秦歌的肩膀笑道:「你看看你老大和我做人的境界,那可不是一般,你要學著點才行。」說到這裡,唐子凡用感歎的語氣說道:「我雖然沒有多少賺頭,但你也看到了,車隊其他人可都是一夜暴富。作為一個老闆,我也不能太自私,光顧著自己賺錢。事實上,看到手下人一下都富了起來,這感覺比我自己賺到錢更爽。不信你問問你老大,他那麼多支持者為了支持他而投注讓賭博公司損失重大,他自己不知道多爽呢。」   聽唐子凡這麼說,沈信不由啞然失笑,他可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人用賭錢來支持他,想到無心插柳下,有很多人因為他而至少發一筆小財,那感覺確實是不錯。   「你們爽,我可不爽。」秦歌還是不高興,一臉失望地喃喃道。   沈信奇怪起來,他不知道秦歌為什麼非要敲唐子凡一筆,這可不是秦歌的作風啊,他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在沈信一再追問下,秦歌不情願地說道:「還不是為了小嬈。她嫌我沒有錢,我就掙錢給他看嘍。這一次老大的影片是穩賺的,我又是導演,當然想要趁機撈一筆了。如果我獨立投資完成影片的話,那所有的收入不都歸我?這樣一來,小嬈可就知道我的厲害了。」說到最後,大概是憧憬起未來來,秦歌眼中閃閃發光。   「原來是這樣啊。」沈信和唐子凡算是明白了,互相看看,齊聲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秦歌大覺受傷,對著沈信和唐子凡怒目而視。   「沒有什麼好笑的,我只是想到一個好辦法可以幫你。」看到秦歌發火,唐子凡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想獨立投資電影,也不是不可以啊。雖然賭博方面最後剩下的錢是不多,但我還有其他方面的錢嘛,如果你需要,我完全可以把錢借給你的,等你掙了錢還我就是了。」   「那倒也行。」秦歌沉吟半晌,最後點頭道:「難得你這麼大方,我就接受你的好意了。放心吧,我絕對是不會讓你吃虧的。吼,你就等著看我演好戲吧。」   「那是自然,有你們哥倆出馬,那可是雙保險啊。」唐子凡大拍馬屁,接著又對沈信說道:「阿信啊,你看看我們唐風車隊今年算是一炮打響了,可是說起實力,那還是不夠標準啊。反正你現在也沒有什麼事,再幫我幹一年好不好?」   「不行,我還有別的事要做。」沈信一口回絕:「賽車又忙又累,而且沒有自由時間,實在是不適合我,幫了你一年,已經很夠朋友了,你不要得寸進尺。而且如果沒有了我你的車隊就辦不下去了,那這樣的車隊不經營也罷。」   唐子凡似乎早預料到沈信的回答,並不意外和失望,只是接著笑嘻嘻說道:「你不留下來也行,但小嬈我是要定了,沒有了她,我們的新賽車可就難以保證水平了。」   「絕對不行!」語氣斬釘截鐵,說話的卻是秦歌。緊盯著唐子凡,秦歌一字一句道:「小唐,你再打小嬈的歪主意,可就別怪我不客氣。小嬈幫你一年還不夠嗎?還想繼續讓她打白工?」   「不是白工,我有給錢的。」唐子凡反駁道。   「就那點錢,和小嬈的貢獻比起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還不算打白工?」秦歌不屑道:「你等著看吧,等我老大這部戲完成後,看看小嬈的收入,你就知道你有多麼沒人性了。」   一聽秦歌這麼說,唐子凡就沒話說了,誰知道現在以投資人和導演雙重身份自居的秦歌會給典嬈多少錢呢?這是他不敢猜測的,同時也明白是他給不起的。   「難道你們就這麼放手,不給我一點點額外的幫助?」唐子凡還不死心,可憐巴巴地說道。   「小唐,做人不要不知足。」這次輪到秦歌教訓唐子凡了:「我老大和小嬈義務幫了你一年,幫你拿了那麼大榮譽,奠定了那麼堅實的基礎,難道還不夠嗎?現在你的車隊在F1車壇的名氣也是數一數二的了,團隊也鍛煉出來了,難道你還沒有信心和本事繼續經營下去?還想著有這麼強的人義務幫助你? 不是我說你,你這想法也太沒有出息點了。記住,做人還是要靠自己才好,別人能幫你一時,難道還能幫你一世?」   一番話說得語重心長,而且絲毫不給唐子凡反駁的機會,秦歌接著道:「好好想想,這麼大人了,不要總想著靠別人,遇事應該有自己的想法才對。」說到這裡,秦歌頓了一下,唐子凡剛要說什麼,已經被秦歌打斷了:「對了,你答應給我的資金絕對不能忘。我馬上把預算做出來,你按我要求的數目給錢就行了。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你就大膽放心地拿錢出來吧。」   「老大,你和小唐慢慢聊,我有事就先走了。」大概是因為已經解決了經費問題,秦歌高興得很,話又多又快,和沈信一聲招呼後,馬上走得人影不見。   沈信和唐子凡面面相覷,齊齊苦笑不已。像秦歌這樣拿人錢手不短的人,他們可還真是見得不多。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四十四章 電影新思維     秦歌走後,沈信和唐子凡又談了很長時間,而且態度要嚴肅得多。對於自己走後唐風車隊的未來,沈信其實也是很關心的,這談話就更多集中在這方面。   說起唐子凡對沈信和典嬈的挽留,那倒確實是發自真心,沒有了這兩個人,可以說車隊的實力一下子就下降了許多,至少想要奪冠就不是那麼信心十足了。對於這一點沈信也清楚,但卻不會因此而給唐子凡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他還是很坦率地告訴唐子凡,他和典嬈都是不可能再留下來了。   沈信這麼直接的拒絕,讓唐子凡苦笑不已,不過他也明白,他這個要求有點過分和自私,也就沒有再多說。事實上唐風車隊現在的情況已經很好了,之所以想要沈信和典嬈留下來,也是為了更有把握發展壯大,其實沒有了沈信和典嬈,唐風車隊也已經是一支強大的隊伍。   首先是從技術上說,即使沒有典嬈,通過這一年的實戰鍛煉,唐子凡已經擁有了一支極其過硬的技術隊伍。日本人在汽車方面的技術本來就不錯,加上有典嬈的提點,很多以前的技術難題也一一解決,單獨設計新賽季用車絕對不是問題,性能方面也絕對是可以樂觀的。   而說到車隊的工作人員,那更是沒有什麼好挑剔的。通過這一個賽季的測試,他們已經證明了他們是合格的員工。而且現在他們對未來的信心更是和這個賽季開始時有著天壤之別,不僅是因為通過唐子凡的賭博戰略獲得了極大的收益,更是因為榮譽帶來的自豪感。對於這些出身都不是很好的人來說,能夠得到認可是最讓他們高興的。想想一年以前他們還都是見不得光的,現在幾乎在各自國家都成了民族英雄,那份驕傲之情已然讓他們願意為了唐風車隊付出所有了。有了這麼一支強大的隊伍,新賽季唐風車隊的表現絕對是值得期待的。   最後就是車手的問題了,這算是一個比較薄弱的環節,不過未來還是值得期望的。按照唐子凡的想法,新賽季沒有了沈信,那麼就要把林晨推到最前線擔任第一車手了。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問題,在過去的一個賽季裡,林晨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尤其最後一站獲得了他第一個分站冠軍,更是讓他增強了自信心,現在的林晨,絕對是有資格向任何一個現役車手叫板的。當然,要求林晨在下一個賽季奪冠可能是有點不夠現實,不過有什麼關係呢?無論是車隊還是林晨,都還是新丁,有的是時間來磨練和進步。按照林晨表現出來的實力和潛力,他要獲得車手冠軍,也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雖然唐子凡對沈信和典嬈的離開覺得遺憾無比,但認真說起來,他也沒有多少失望,更對未來期待得很。在林晨之外,另外一個車手是個問題。像提拔林晨一樣提拔新車手是一個思路,不過想要出成績可就難了,所以唐子凡暫時有點拿不定主意。不過這也只是小問題,實際上以現在唐風車隊的人氣和實力,想要挖個一流車手過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唐子凡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並不著急。沈信更明白,對唐子凡無病呻吟的叫苦頗感好笑,最後更是將難題丟給唐子凡,自顧自離開了。這當然不是不夠意思,而是因為沈信已經確定,現在的唐風車隊,已經是一支完善過硬的團隊,不再需要他做什麼了。   和唐子凡見過面之後不久,秋真真也來到了上海,和她一起的自然還有沈信向劉德華要求的新人演員。   在這一年裡,沈信和秋真真見面的次數倒也不少,但因為各自都很忙碌,那相處的時間可就少得可憐了。雖然經歷了方容一事之後,沈信變得更有責任感一些,和幾個紅顏知己聯絡比過去多了許多,感情也深厚了許多,但畢竟是電話多見面少,這次見面還是讓他和秋真真都有著不尋常的欣喜。   不過儘管沈信和秋真真都急切地想要兩人單獨相處,但這個願望卻也頗費周折才實現。而造成這一情況就是沈信自己的名氣,且不說他本身對於其他那些年輕演員來說已經是演藝界的前輩,自然而然就引起了這些年輕人的敬仰,光說他是今年的F1賽車的冠軍,已然讓這些人看他的目光都帶著崇拜了。   事實上這些年輕人也毫不客氣,一見面就圍住了沈信要簽名,要合影。在他們看來,由明星搖身一變成為追星族,其實也是很有趣味的事。尤其是對著像是沈信這樣的傳奇人物,他們更是興致勃勃地扮演著狂熱追星族。   所以,在沈信和秋真真有機會單獨相處之前,一番喧擾是在所難免的。不過這場面持續時間也不長,在新晉導演秦歌的威嚴之下,很快所有人便都乖乖地各就各位,聽候秦導演的吩咐了。   在秦歌拿劇本給演員們看的時候,沈信和秋真真終於有了自己的時間和空間。這一機會是秦導演額外給予的,不過他同時嚴令,絕對不能影響到拍攝進程。看到秦歌一本正經地擺著導演的架子,無論是沈信還是秋真真,都有著想要大笑的衝動。   「你終於沒事了,賽車也有個美好的結局,我很高興。」秋真真看著沈信,開口第一句話就充滿了唏噓之意。確實,這之前因為方容的事,沈信的頹廢和狀態低迷都是所有關心他的人不原回憶起的事情。   在秋真真的語氣裡有著濃濃的情意和深沉的感慨,讓沈信不由有些歉然,連忙接口說道:「是啊,雖然有些波折,但總算一切都過去了。未來是美好的,現在我們又有機會在一起拍攝電影,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秋真真嫣然一笑:「說到拍電影,我就覺得怪怪地,好像你拍攝的電影裡都少不了我。這樣會不會讓觀眾們審美疲勞啊?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   「怎麼會呢?」沈信也笑了起來:「我們可是千年不遇的銀幕情侶,以後一定會成為經典的。觀眾們怎麼會審美疲勞呢?他們應該是百看不厭,只嫌少不嫌多的。」   「你自我陶醉的本事倒是不小,不過就怕觀眾不是那麼想。」秋真真又道。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誰能知道到底會有怎樣情況發生呢?」沈信聳聳肩道:「在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我還是堅信我的想法是對的。就目前要拍攝的這部影片來說,我是絕對看好的。和我意見一樣的還有秦歌,你是不知道,那小子把自己的全部家當都賭上去了,就是看好你和我的聯袂演出。你千萬不要當著他的面說剛才那些話,不然他可要發狂了。」   聽沈信這麼說,秋真真先是驚訝,接著不由笑了起來,看秦歌的派頭,還真是象沈信說的一樣。   笑過之後,秋真真又問道:「這個角色我演合適嗎?」   這個問題可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事實上包含著很多方面的疑問。要認真回答這個問題,沈信也覺得很難解釋得清楚,索性也簡單地回答:「沒有任何問題,所有人都覺得你合適。」   秋真真大概也是一下就明白了沈信的意思,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這個時候,典嬈和萬零探頭探腦地在門口出現了,都是笑嘻嘻地看著沈信和秋真真。   說起來典嬈和萬零都是秋真真很親近的人,一看到她們,秋真真馬上就熱情地招呼她們進來。而當典嬈和萬零進來之後,秋真真更是對沈信笑道:「你有什麼事就先忙去吧,我們姐妹可是有悄悄話要說的。」   沈信微笑著起身離開,典嬈和萬零還惟恐天下不亂地在後面叫道:「沈信哥哥,真是不好意思了。」   沈信搖頭失笑,直接去找秦歌去了。秦歌這時候剛和那些新來的演員解釋完他的想法,讓他們先去看劇本了。   一看到沈信到來,秦歌馬上興奮起來,迫不及待地拉著沈信去看他和典嬈已經完成的一些片段,接著大談自己對影片拍攝的看法。   對秦歌在電影上的造詣,沈信也算是有所瞭解了,不然也不會這麼放心地讓秦歌去折騰了。不過這時候看著秦歌已經完成的一些片段,再聽著秦歌談到他的種種構思,還是讓沈信覺得大吃一驚,老實說,在沈信看來,秦歌已然具有了一個大導演的素質和水準。   在滔滔不絕地講了大半天之後,秦歌很有些得意地問沈信:「老大,你覺得我的這些想法怎麼樣?」   「一個字,不俗。」沈信翹翹大拇指,由衷地說道。   「那是兩個字好不好?」秦歌先沒好氣白了沈信一眼,接著眉飛色舞地問道:「你真的覺得不錯?」   「當然了。」沈信微笑點頭:「從現在開始,所有一切我可都交給你了,你想怎麼拍就怎麼拍,我完全支持你。」   得到了沈信無條件的支持,秦歌高興得忘乎所以,連聲大叫:「太好了,我這次一定要讓小嬈看看我真正的實力,讓她知道我絕對是值得她青睞的高手。哈,哈哈!」   看到秦歌這麼高興,沈信也很是欣慰,微笑著連連點頭。   經過了一天的休息,這部暫時命名為《車王傳奇》的電影馬上就開始拍攝了。說起來這個劇組可是夠簡陋的,工作人員就區區數人,演員也是沒有幾個。而說到拍攝,更是簡單得可以,基本上就像舞台劇一樣,演員只需要在一個空地上完成自己的動作和對白就可以了。而要真正達到電影的標準,剩下的工作基本上就完全要靠典嬈在電腦上的操作來完成了。   對這樣的拍攝,那些新人們自然是莫名其妙,不過在威嚴的秦導演的淫威之下,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乖乖地聽從了秦歌的擺佈。而能夠有這麼好的效果,除了秦歌確實很厲害之外,也是因為沈信和秋真真也同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完成自己的戲份的。連沈信和秋真真這樣絕對的大牌都聽秦歌的,那些新人又怎麼敢有怨言呢?   除了拍攝場地簡陋,拍攝情況簡單之外,在其他方面秦歌這個導演倒也沒有什麼大的缺陷,甚是似模似樣,還很有點大導演的風度。這也歸功於秦歌自身的努力,很明顯在這一年裡他的時間並沒有虛度,因為他無論知識和見識都大大地見長了,說是一個很淵博的導演也毫不過分,只是沒有太多表現機會就是了。現在有沈信給他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他高興之餘,把自己所有的本事可就都使出來了。而秦歌這一系列行動的效果,就是讓所有人都覺得驚訝和佩服。   拍攝既然搞得很簡單,那麼完成起來也就很快了。經過不長時間,電影的拍攝工作已經完成了。如果按照常規來說,一部電影拍攝完畢,這部電影可就算完成了絕大部分。不過常規的判斷不適合來評判這部另類拍攝的新電影,事實上這只是整部電影製作工作的開始。   這個時候,演員們就沒有什麼事做了,沈信和秋真真還和秦歌等呆在一起,那些新人可早就跑去遊覽觀光去了。   作為一部幾乎純粹是用電腦技術來完成的電影,典嬈的工作可就是重中之重了,首先是要把先前的舞台劇表演加上背景,使得與整部影片的風格和劇情相吻合,接著更要把所有已完成的片段連接成整部影片。   在這個時候,典嬈出色的電腦技術可就大有用武之地了。經過她的處理,本來只是一些簡單拍攝而來的場面,還有無數的賽車集錦,馬上就變成了一部完整的電影。而這還不是全部,只要需要,她可以隨時把同一畫面從各個不同的角度重現,還可以無中生有地創造需要的畫面。除了無所不能之外,典嬈操作電腦的速度也是任何人不能比擬的,在秦歌妖力的支持下,所有的畫面幾乎都是一想到就可以完成,那效率絕對是無人能及。   和典嬈讓人歎為觀止的電腦技術相比,秦歌的創意也是讓人很難不佩服。既以導演自居,他自然不想讓人說他這個導演名不符實,為了完成一部完美的作品,他可是絞盡了腦汁。他腦子裡儲存的電影既多,理論材料也不少,加上悟性也是上佳,可就把這部電影完成得可謂美倫美奐了。   沈信和秋真真這個時候已經將自己的工作完成了,除了偶爾提點個人看法外,大多時間就是看典嬈怎麼把秦歌的想法變成實在的畫面。萬零也是一樣處於失業狀態,她的劇本早在秋真真來以前就完成了,現在秦歌的工作就是把她劇本上的東西全部轉化成畫面,她也成了觀眾。   在三個旁觀者的眼裡,秦歌和典嬈實在是一對完美的組合,讓他們來完成這樣一部電影,實在是天作之合,而看到電影一步步完美和成熟起來,他們不僅為電影的進度而高興,也為秦歌和典嬈完美的合作而欣慰。   即使典嬈和秦歌的效率高得驚人,把整部影片的畫面都完成,也還是花費了不少時間。等到大局已定,秦歌欣賞著自己的作品,大是得意地問沈信道:「老大,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沈信對秦歌的成果也是滿意得不得了,毫不掩飾自己的讚賞。   「小嬈,你覺得呢?」秦歌對沈信的態度還是不夠滿意,馬上問起典嬈的意見來。   「還可以。」典嬈也一改此前對秦歌的態度,難得地對秦歌進行了表揚。事實上這也不奇怪,此前典嬈一直覺得秦歌態度總是玩世不恭,說話又是誇張得可以,因此有點忽略秦歌的天才,現在通過這部電影的製作,算是對秦歌有個新的認識,不由她不服。   「只是還可以嗎?」雖然典嬈難得的表揚讓秦歌頓時喜上眉梢,卻還是不滿足:「說實話。或許你是怕表揚讓我飄飄然,但你完全是過慮了。我是一個絕對不會驕傲的天才,無論你怎麼誇獎都不會有問題,你就放心地表揚吧。」   看到秦歌一臉期盼地看著典嬈,眾人都是放聲大笑,典嬈也笑了,雖然沒有按秦歌的要求大大地表揚他,卻也沒有打擊他,只是微笑搖頭:「不害羞。」   典嬈這一態度,看在秦歌眼裡卻是讓他欣慰異常,忍不住要仰天長嘯,以洩心頭喜悅之情。   得意之餘,秦歌忍不住自大起來,對著沈信得意地說道:「老大,你老實說一句,現在在電影方面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   「怎麼說呢?」沈信為難地撓撓頭:「單就表演來說,我很難說我們到底誰更厲害點。不過總體說來,你比我全面得多。」   這倒不是沈信謙虛,而是沈信切實的感受,說到理論,他自己知道的也不少。但要說到實際操作,他在很多方面就不如秦歌了。就從這次秦歌自任導演來看,很多事情就是沈信都不做不了的,但秦歌卻完成得很好。   「哈,哈哈!」秦歌一聽就得意了:「我就是要做一個全面發展的天才,連老大都承認不如我,這感覺實在太爽了。」   得志便猖狂,這也是沈信不如秦歌的一個方面,看到秦歌張狂之態畢露,眾人不由又是一陣大笑。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四十五章 我要做大亨     雖然秦歌已經開始得意洋洋地誇耀了,但實際上影片的製作並沒有完全完成。這次的電影製作和常規的有所不同,經過秦歌和典嬈的努力,電影的銜接已經很完美,不需要再經過剪接這個程序,不過說到配音配樂,卻還是沒有開始。現在的電影,如果可以叫電影的話,其實只是一部啞劇,和早期的無聲電影一樣。   配音是沒有什麼問題了,無論是英文配音還是國語配音,都已經確定了配音人選。不過說到配樂,沈信卻不得不先和秦歌商討一下。   「小弟啊,你導演的功力是得到驗證了,接下來的配樂怎麼辦呢?你是不是也要展示一下你在音樂方面的進步?」沈信半開玩笑地問起秦歌來。難得秦歌在典嬈面前這麼揚眉吐氣,他倒是想把這個機會也給他。   秦歌的反應卻是大大出乎沈信的意料,一聽沈信的問題,他的頭就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算了,這個機會還是給老大你吧。說到音樂,我還是得承認跟你是有很大的差距,既然我的目的是打造一部經典的影片,當然要所有方面都做得盡善盡美,這個任務我還是覺得你來做是最合適的。」   不僅僅是沈信感到奇怪,其他人也是驚訝無比,讓秦歌謙虛可是象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不可思議的。看到眾人驚訝的目光,秦歌聳聳肩道:「有什麼想不通的?人貴有自治之明,我只做自己覺得能做好的事,既然老大的音樂比我做得好,讓他來做配樂不是很好嗎?」   「你的音樂不是也做得很好嗎?」沈信笑道:「你出的專輯可是流行得很。」   「譁眾取寵而已。」秦歌不在意道:「老大你的音樂才是最好的。你不要再推辭了,即使你不看我的面子,小嬈可是你的妹妹,你怎忍心不幫我這個忙呢?」   在秦歌剛開始說這句話的時候,典嬈的眼裡也有異樣的光芒閃過,懂得謙虛之後的秦歌,使她覺得更是有魅力,忍不住微笑起來。不過聽到最後,典嬈卻覺得不對味了,沈信還沒有說話,她已經先「呸」地一聲,接著叉腰問罪:「我是信哥哥的妹妹,和他幫不幫你,這中間又有什麼關係了?」   「是沒有什麼關係。」秦歌點頭表示認同典嬈的看法,接著卻又對沈信道:「老大,不管怎麼說,這個忙你是必須幫的。」   沈信想著秦歌和典嬈的奇怪關係,卻忽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笑出聲來。眾人一下都看著他,他強忍住笑說道:「小弟,你是不是搞錯了?這部電影可是我請你來幫忙的。怎麼到了現在,反成了你求我幫忙了呢?」   眾人想到這一節也是忍俊不禁,齊聲笑了起來。秦歌卻是面不改色,彷彿覺得理所當然般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也。那時候你是發起人,自然是算我幫忙。現在不同了,我可是這部影片的投資人兼監製兼導演,算起來我才是最有話語權的人,自然算是你來幫我忙了。」   沈信一張嘴,剛想說什麼,秦歌一擺手道:「你什麼也別說了,只說肯不肯幫忙吧。你只是一個演員,充其量也只是一個明星演員,怎麼能和我出品人兼導演相比呢?這個主從關係的問題就不用考慮了。」   秦歌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彷彿他說什麼也是理所當然,沈信在好笑之餘,也懶得和他多計較了。說起來音樂可是沈信的最愛,而這部《車王傳奇》的配樂,其實也是他很渴望的一個機會。在此之前,他曾經出過《力量》這盤專輯,算是在這類型的音樂方面做過嘗試了。不過一盤專輯的發揮空間畢竟有限,沈信自覺還有很多構思沒有表達出來,正想藉著這次的配樂進行進一步的發揮,現在既然秦歌這麼大方地將機會讓出,沈信實在是沒有理由拒絕。   「好吧,配樂就由我來負責好了。」沈信在秦歌期盼的眼神中,終於點頭答應了他的這個要求。   經過這麼一次商量,沈信接下來就開始忙碌起來配樂的事情。配樂這個工作他已經做過很多次了,可謂駕輕就熟,而且在配樂之前他已經有著很多音樂方面的思考和演繹了,做起來也是一點不費勁,很快就完成了配樂的工作。   通過電腦技術來製作電影,最大的優勢就是方便,沈信一把配樂完成,不多時典嬈就已經把這些音樂合成到了電影裡。這一電影的效果更是完美,美輪沒奐且激情澎湃的畫面,加上讓人熱血沸騰的音樂,看完一遍,所有人都覺得那種激情的感覺久久難以平息。一句話,這部影片的感染力實在是太強了。   在沈信完成配樂工作的同時,配音工作也有條不紊地完成了。先在電腦裡將一切弄妥,後面的工作就好做了,而且也完全用不著沈信操心,因為第一次做導演的秦歌可是熱心得很,什麼也是親力親為,容不得別人插一點手。   電影的製作終於圓滿完成,秦歌又搖身一變,從導演變成了投資人。所有工作人員,其實也沒有幾個,那酬勞可都是秦歌自己掏腰包付的錢,而其他方面的開支,秦歌也算得很清楚,並且都一力承擔了。   一開始秦歌說要獨立投資這部影片,沈信還覺得他是開玩笑,只是想向典嬈展示他掙錢的能力,現在再看起來,沈信卻覺得滿不是那麼回事,秦歌似乎已經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不過秦歌既然不說,沈信也就沒有問。   由於電影的製作完全不依常規,劇組的規模小得可憐,各種技術支持也是少之又少,整部影片的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別的不敢說,至少這是一部絕對不會虧本的電影。甚至電影的製作剛剛完成,沈信他們還沒有離開上海,已經盈利不少了。   這樣的結果,完全是唐子凡熱心實踐他對秦歌的承諾造成的。他原先說要借錢給秦歌,後來雖然沒有直接給錢給秦歌,卻是給秦歌拉了不少贊助商。這雖然是靠沈信的名氣和聲望拉來的,不過秦歌的原則一向是沈信的就是他的,也就老實不客氣地全盤接收,順便說聲「謝謝」就算完事。   通過一個F1總冠軍,沈信現在可謂熾手可熱,不知道多少廣告商想要找他做廣告,可惜沈信為人低調,不願意從事這些事情,使得那些廣告商只能望而生歎,無法得其門而入。現在有唐子凡牽針引線,來贊助的人自然是趨之若騖,絡繹不絕。雖然不是沈信直接做廣告,但以沈信在F1車壇的經歷為題材的電影,和沈信直接做廣告也沒有什麼兩樣。除此以外,沈信本身就是一個天皇巨星,他在演藝界的影響力加上在車壇的影響力,那廣告效應可就太巨大了,沒有人肯放過這樣的機會,倒讓沈信這部電影未映先賺了個盤滿缽滿。   當然,盤滿缽滿的是秦歌,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因為他才是掛名的投資人。沈信只是關心電影的拍攝和自己的表演,從來不太關心這些經濟上的事務,以前有劉德華,現在則是秦歌,總有人考慮那些事情,他是不用費心的,同樣也懶得理會。   不過沈信不考慮,秦歌卻在考慮,而且考慮得很周到。在回香港的飛機上,秦歌一本正經地對沈信說道:「老大,此前我已經和你提過了,可是沒有聽到你正式的答覆。現在我想正式問你一下,這部影片由我個人投資,你沒有什麼意見吧?」   「當然沒有了。」沈信笑道:「你還不知道你老大的為人嗎?這些經濟上的事情你想做就做吧,反正我也沒什麼興趣。」說到這裡,沈信頓了一下,笑道:「看起來你和小嬈的關係也是大有進展,這部電影如果能賺錢,就當是我給小嬈的嫁妝好了。」   秦歌一聽馬上兩眼放光,連聲道:「老大,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到哪裡才能再找到像你這麼好的老大呢?」   「幹嘛還要再找呢?」沈信又笑了:「我不就在這裡嗎?」   「是我說錯了,因為我太激動了。」秦歌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感動無比,看得沈信又好氣又好笑。   「好了,你說什麼也是剛完成處女作的導演了,不要動不動就這麼鼻涕橫流好不好?讓別人看見多難堪?」沈信終於受不了秦歌的溫情攻勢,趕緊說道。   「我這是真情流露,有什麼難堪的?」秦歌這樣反駁著,不過卻也依沈信之言變得正經起來。稍一停頓,秦歌又笑嘻嘻道:「老大,你剛才說我已經是導演了,可是你知道嗎?其實我的理想並不是當導演。」   「來了。」沈信心裡這樣想著,同時笑道:「那你的理想是什麼?」早發覺秦歌似乎有什麼想法沒有說出來,沈信一直在等著他開口訴說,所以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只是覺得好奇。這個精靈古怪的小弟的想法,沈信一直覺得捉摸不透。   秦歌卻沒有直接說他的理想,而是顧左右言其他地說道:「老大,其實電影是一個很好玩的事情。」   「廢話。」沈信對秦歌吊胃口的做法很是不耐煩,冷冷說道。   秦歌也不生氣,繼續笑道:「電影就是一個夢想的天地,你所有的想法,你所有的期盼,都可以通過電影來完成。想想看,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一個人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所有可能的人生都過一遍,即使像我們這樣的人也不行。但有了電影,一切都不同了,我們可以過一千種不同的生活,有一千種不同的感受。這樣的生活,才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   說到這裡,秦歌一臉的沉醉。沈信這次沒有怪秦歌廢話多,因為他也同樣有著這樣的感受。尤其是像他和秦歌這樣特殊的人,這種生活特別地有魅力,使得他們對人世間有著分外的依戀。   「你說得不錯。」沈信眼中現出和秦歌一樣的神情,同時點頭說道。   「而同樣是做電影,演員和導演的感覺也是不一樣的。」秦歌繼續說道:「演員更多是在感受人生,而導演卻是在操縱人生。不僅在操縱演員,操縱劇情,也是在操縱觀眾的喜怒哀樂。我尤其喜歡這種操縱的感覺。」   「哦,原來你是因為這樣才喜歡當導演的。」沈信恍然,接著又皺眉道:「可是你又說你的理想不是當導演?」   「對,我的理想不是當導演,而是當電影大亨。」秦歌一字一句說道。   「電影大亨?」沈信驚訝極了,有點被這個名詞嚇到了。   「是的。」秦歌點頭:「你也發現了,即使是做電影,也不是每個人想做什麼電影就做什麼電影的。做老闆的要考慮收益,考慮市場,做導演做演員的又要按照老闆的意思辦,每個人都沒有自由。這樣做電影的方式,是我不喜歡的。」   秦歌的感慨又一次引起了沈信的共鳴,確實,事情就是象秦歌說得一樣。沈信自己還算比較好的,碰上了劉德華這麼個好大哥,基本上還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來選擇自己拍攝的電影,不過除了他以外,有著這樣自由的人,一個也沒有。   這樣想著,沈信有點明白秦歌的想法了,看著秦歌的眼睛,他說道:「所以你想做大亨,這樣才能按自己的喜好來做自己喜歡的電影。」   「就是這樣。」秦歌坦然說道:「事實上一開始我並沒有想這麼多,不過經歷事情多了,想法也就不一樣了。」說到這裡,秦歌不好意思地一笑:「一開始我只是想怎麼能多賺錢,好讓小嬈高興。當我看到電影這一行其實是個金礦的時候,我就想到要靠電影賺錢了。而當我越來越喜歡這一行之後,結合先前的想法,我就有了現在的理想,我要做電影大亨。」   秦歌的話給了沈信極大的震撼,他說什麼也沒有想到,在一年多時間裡,秦歌的想法已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想起初次見到秦歌時的情形,沈信一時感慨萬千,什麼話也沒有說。   沈信沉思著,倒讓秦歌覺得忐忑起來。雖然平時他在沈信面前顯得很是放肆,其實他還真是當沈信是大哥一般的,現在不知道沈信對他的想法是什麼看法,竟也覺得不安了。   「老大,你倒是說句話啊。」秦歌終於忍不住問沈信:「對於我的想法,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啊。」沈信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微笑道:「你有了自己的思想,我很高興。」   秦歌一下子高興起來,就要用他自己的方式來表達這種心情。沈信一看不妙,連忙喊停:「好好說話。」   秦歌這才沒有太誇張的舉動,只是笑道:「有了老大的支持,我心裡溫暖多了。」沈信不由搖頭失笑。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四十六章 說服     對於秦歌的想法,沈信倒覺得是好事,答應得也很是爽快,並沒有覺得為難。不過很明顯秦歌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和沈信不同,這一點從他歡呼雀躍的神情就可以看出。   因為沈信已經提前提醒他不要太誇張,所以秦歌的興奮這次表現得比較含蓄,沒有什麼太激烈的表示,只是像剛偷吃成功的狐狸一樣暗自竊喜著。   一個人獨自高興了半天,秦歌才再次笑嘻嘻地說道:「老大的支持是我最開心的,不過光靠嘴說是不是有點不夠誠意?如果是真心支持我的話,老大你是不是該拿出點行動來?」   「行動?」沈信從秦歌的表情裡隱約感覺到一些不太好的信息,反問道:「你想要我有什麼行動?」   「別這麼緊張嘛,難道我有過過分的要求不成?」秦歌一臉委屈地說道:「小小地提個要求,你就這麼戒備,實在太傷我那顆忠誠善良的心了。」   「少廢話,有什麼要求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的。」知道越糾纏這個問題秦歌越來勁,沈信馬上打斷他的長篇哭訴,呵斥他快點回到主題。   沈信的話還是很有效果的,秦歌一聽就不再嘮叨,馬上正經起來,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想讓你跟華哥說一聲,讓他也像你一樣支持我。」說到這裡,秦歌表情變得尷尬起來:「你也知道,我可不像你那麼容易取信於人。如果我直接和華哥說,他肯定是不同意我的想法的。」   秦歌這麼一說,沈信不由好笑,這小子好像還有點自知之明。不過他也因此想起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和秦歌本身都是天與地的簽約藝人,說起來可都是劉德華的手下,如果秦歌想要自己當老闆的話,那麼首先就要過劉德華這一關。   想到這一點,沈信沉吟著問道:「你具體想怎麼辦?你要真的想自立門戶,可就是要和華哥對著幹了。」這麼說著,沈信也有點頭疼起來,這事情還真是不好和劉德華說,兩邊都是和他有兄弟情誼的人,這麼傷感情的提議實在難以開口。   秦歌似乎看出沈信的想法,當即笑道:「老大,你大概又想錯了。」   「什麼錯了?」沈信疑惑地反問道。   「就是你說我和華哥對著干呀。」秦歌很有點得意地說道:「我什麼時候說要自立門戶了?我不過是想在華哥旗下單獨負責一個部門罷了。不過憑空提這樣的要求好像有點說不出口,我就靠你這部電影的收益來入股,然後再提這個要求。有了這部影片的收益,我大概也算是有點話語權了吧?」   聽秦歌這麼說,沈信有點明白,可是又有點不解,他也懶得多想,直接對秦歌說道:「不要老是說半截吞半截,快點痛痛快快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吧,再吞吞吐吐,休怪我不幫忙。」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之所以你會有想不通的地方,其實只是你自己理解力有問題罷了。」秦歌先笑嘻嘻反駁了沈信一句,然後才又道:「我就是想要擁有自己的一片天空,沒有其他的想法。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如果想要拍自己喜歡的影片,現實中的制約因素是很多的,我要擺脫這種約束,自然得擁有一些特權。不過我並沒有考慮要自立門戶,一方面是因為我知道你和華哥的關係,如果我獨立出去,肯定讓你面子上過不去。作為一個世界上最好的小弟,我怎麼能讓你為難呢?」說到這裡,秦歌表功般看著沈信。   「那另一方面呢?」沈信並不為秦歌的討好神情所動,更明白另一方面才是秦歌做決定的主要因素。   「那一方面就不太重要了,相比之下,只是一個很小的因素。」秦歌笑嘻嘻說道。   「少廢話,快說。」沈信不耐煩了。   「其實也很簡單,我只是想要一點點自由罷了,並不想真的成為老闆。你也知道,我骨子裡可是一個藝術家,單純的商人可不是我喜歡的。」秦歌一臉得意,好像是一個甘願為藝術獻身的人,繼續道:「所以我才想到這個辦法。當我憑咱們這部電影擁有了一定股份後,我會要求華哥單獨為我成立一個工作室,每年要給我提供一定數量的資金供我拍攝自己喜歡的電影,任何事情都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沈信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卻又搖搖頭表示不是很贊成。他有顧慮也是自然的,秦歌想拍什麼就拍什麼,他可是有點不放心了。而且可以想像,劉德華在這方面只怕比他更不放心。   「你又胡思亂想了不是?」秦歌不高興了:「我一個當紅影星,新晉導演,難道連點市場眼光也沒有?雖然我是一個追求完美的藝術家,可是絕對不是曲高和寡的那一類,我的影片肯定是叫好又叫座的,你還不相信我的實力嗎?如果我在你眼裡只是一個不可信任的形象的話,你就直說好了。」說著,秦歌居然賭起氣來。   秦歌這麼一鬧,沈信不由好笑起來,不過認真想想,秦歌的話確實有道理。可以這麼說,秦歌自己拍電影,大概會有很另類的作品出來,不過要說很撲街的作品,卻也是不可能的。   這麼一想,沈信馬上做出決定,當即道:「你才是多心了,我就你這麼一個小弟,難道還會不支持你嗎?我只是在想該怎麼跟華哥說。」   聽沈信這麼說,秦歌馬上高興起來,不過還是有點擔心:「如果華哥不同意怎麼辦?」   「怎麼會呢?」沈信笑了起來:「且不說我和華哥的關係,光是你自己的實力,也可以要求的。」   秦歌還是有點不放心,不過沈信說得那麼肯定,笑得那麼輕鬆,他轉眼又毫無擔心了。   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歌居然有點忐忑了,雖然只是一瞬間,卻也讓沈信感覺到了秦歌與以前的不同。想了一下,沈信笑道:「你不是要做大亨嗎?這樣一來,可是和你的理想有點出入啊。」   「有什麼出入?」秦歌翻著白眼道:「華哥現在已經是大亨了,等我和他平起平坐的時候,我不也就是大亨了嗎?雖說一山難容二虎,不過我們目標一致,那可就不一樣了。華哥這人不錯,我也就不和他爭了,讓他做大大亨,我跟在後面做個小大亨好了。」   大大小小,秦歌的說法聽著沈信一陣彆扭,只能苦笑著不提這個話題,而是想著該怎麼跟劉德華說了。   一回到香港,秦歌帶著一鼓作氣的想法,馬上要求和沈信一起去見劉德華,他可是急著要把所有事情都辦妥才放心。   沈信也想就電影發行的問題和劉德華商量一下,本來準備答應秦歌的要求,卻看見典嬈在秦歌身後對他使著眼色。明白典嬈有話想要和自己說,沈信於是就讓秦歌先去找劉德華,而他借口先要安置秋真真和萬零,暫且不去。   秦歌倒是沒有什麼其他想法,反正沈信已經答應他的要求,他於是興沖沖地打頭陣去了。   秋真真和萬零也看到了典嬈的神情,既然知道她和沈信有事,也就不多說,招呼一聲,她們兩個倒先走了。   只剩下沈信和典嬈,沈信連忙問道:「小嬈,你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   典嬈神情猶豫,低聲道:「那件事,秦歌跟你說了?」   「什麼事?」沈信聽得沒頭沒腦,奇怪地問道。   「就是他想要在公司裡搞一個電影工作室的事。」典嬈解釋道。   「原來你是說這個呀。」沈信恍然大悟,笑道:「當然說了,我們在飛機上就一直在談這件事。」   「那你覺得怎麼樣?」典嬈緊接著問道。   「很好啊,我已經答應幫他說服華哥了。」沈信回答道。說完這句話,沈信看到典嬈的神情有些奇怪,連忙問道:「怎麼?你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典嬈更猶豫了,想了半天,才又說道:「信哥哥,你覺得秦歌能行嗎?他可是沒個正經,又沒有幹過這麼重要的工作。」   沈信一下子明白了,典嬈是在擔心秦歌成事不足會出醜。這是個好現象,雖然沈信此前決定不管秦歌和典嬈之間的事,但畢竟對這兩個人都有著深厚的情誼,既然有這麼好的兆頭,沈信倒也不吝嗇趁此機會撮合一下。   心裡暗自為秦歌高興,沈信笑道:「小嬈,你還是不太瞭解秦歌,他這個人的能力還是很強的。你說他沒正經,可是你可以想想,其實一直以來他每件事都幹得不錯。不是嗎?比如說這次他毛遂自薦當導演,不也幹得很好嗎?最後的結果你也看到啦,不比任何導演差。」   「那倒是。」典嬈想了想,點頭同意沈信的說法。   「而且他並不是直接要做老闆,只是要求在華哥手下有一定的權限即可,這也說明他的態度很嚴肅和慎重,你就不用為他擔心了。」沈信看到典嬈接受了自己的說法,馬上趁熱打鐵地說服著。秦歌雖然沒有這麼說,但沈信也可以想像得到,秦歌其實也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平時張狂,在這件事上確實是夠慎重。   「信哥哥這麼一說,我可就放心了。」典嬈聽完沈信的話,終於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神色。想了一下,她又說道:「既然信哥哥同意他怎麼做,他以後幹什麼你可得盯著他點。要不然他出了什麼差錯,我也沒面子。」   沈信神情一肅,搖頭道:「盯他的不應該是我,而是你。」   「我?」典嬈很驚訝。   「當然是你了。」沈信笑道:「你還不知道秦歌嗎?別人的話,包括我,他都是愛聽不聽。只有你,無論你說什麼,他都會當成最高命令。」   「怎麼會?」典嬈搖頭表示不信:「我說的話他可從來沒有聽過,甚至我越說他,他就越不聽。」   「那只是表面。」沈信繼續笑著:「比如說有一次你隨口說他沒有錢,他可就上心了。這次他有這樣的想法,其實初衷也只是想要多賺點錢,好讓你高興。」   「是嗎?」典嬈的態度明顯很懷疑。   「當然是。」沈信肯定地點頭:「還不止此,你還記不記得?他以前對數學可是一點沒有興趣的,可是為了幫助你,他現在都是一流的會計師了。為了你,他甚至願意做自己最不喜歡的事,這難道還不說明問題嗎?」   典嬈歪著頭想了半天,點頭道:「好像還真是這樣。」似乎想到了什麼,典嬈怔了起來,接著才說道:「這小子其實對我還挺不錯的。」   「那絕對是。」沈信不遺餘力地為秦歌說著好話:「他對你可是一片癡心,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   「信哥哥,你覺得我應該接受他嗎?」典嬈的神情很迷茫,似乎拿不定主意,問起沈信的意見來。   沈信搖搖頭:「這種問題我是沒有辦法辦你拿主意的,你應該問問自己的心。一時不能確定也不要緊,你可以先給秦歌一個機會表現他自己,慢慢再做決定。比如說他現在要做的這件事,你就可以多盯著他點,有什麼意見就提,也好趁這個機會多瞭解他一點。至於他是不是你喜歡的,還是你自己來決定。」   「我明白了。」典嬈想了半天,終於點點頭。   沈信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親暱地拍拍典嬈的頭,然後和她一起離開了。對於這樣的結果,沈信自己心裡也是很欣慰的,首先是為秦歌高興,雖然事情的結局還很難預料,但典嬈畢竟表現出了對秦歌的關心,這已經是一個很大的轉變了,相信秦歌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是欣喜若狂;其次,沈信也在為典嬈高興,不僅是為了典嬈和秦歌的事,更是為了典嬈自己的成長,自從出世以來,典嬈一直以沈信的意見為意見,現在從秦歌這件事開始,她將要自己來處理自己的事情了,雖然只是開始,但已經預示著典嬈自己的成熟了。   典嬈解開了自己的困擾,心情馬上放鬆起來,緊追著秋真真和萬零的腳步去了。沈信卻不同,沒有其他事分心,他也和秦歌一樣急著去找劉德華,於是告別典嬈之後,他馬上也直奔劉德華的辦公室。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四十七章 談判     劉德華自從在美國開辦了分公司之後,前半年大多時間一直在美國,現在能在香港,也是因為美國方面已經頗為正規。正好香港方面也有些事務需要處理,他也是最近才趕回來。   沈信趕到的時候,秦歌正眉飛色舞地與劉德華一起欣賞著他的導演處女作,並且唾沫四濺地大談做導演的感受。   對於秦歌,雖然不像對沈信那般當成親兄弟一般,劉德華對他其實也是另眼相看。此刻對著秦歌,一方面是因為秦歌的作品確實不錯,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實在很喜歡他,劉德華倒一點不覺得秦歌誇大其詞,很配合地隨著秦歌的吹噓頻頻點頭,從頭到尾一直面帶笑容。   看到沈信進門,劉德華和秦歌都站立起來歡迎。難掩喜色,劉德華大步上前,狠狠拍著沈信的肩膀說道:「厲害啊,阿信,這麼快就把你自己的事跡搬上銀幕了。依我看,趁著現在你新晉車王的熱乎勁,這部電影想不大紅大紫都難。「   「華哥,這裡面可有著我很大功勞的,你可不能抹殺啊。不信你問問我老大,我的辛苦他最明白了。」秦歌可是不放過表現自己的機會的。   「當然。」劉德華大笑,不等沈信說話,已經先順著秦歌的語氣說道:「小歌的導演功力絕對夠水準,阿信的成就固然引人側目,不過能把這一切完美地表現到銀幕上,可是少不了小歌的功勞的。一句話,厲害。」   劉德華的表揚自然讓秦歌喜不自勝,不過他心裡卻還有更重要的事,並沒有因為這表揚而忘記一切。趁著劉德華不注意,秦歌對著沈信又是打手勢,又是施眼色,忙了個不亦樂乎。   沈信當然明白秦歌的意思,這傢伙嘴上說得不在乎,卻還是有些心虛,不敢自己對劉德華說他想要幹的事,想要沈信替他打頭陣。   雖然沈信明白秦歌的心情,但卻沒有為他先鋪墊一番的打算。和劉德華的關係非同尋常,沈信覺得對他玩任何手段都是沒必要和不尊重的,有什麼事直說就好,像秦歌想要做的事,他還是決定讓秦歌自己幫自己的事情提出來。   看到沈信和劉德華互相說著別來情形,談得甚是高興,卻隻字不提他的事,秦歌不由有些著急,坐立不安下,更是頻頻對沈信施著眼色。   沈信卻是一點不理會秦歌的焦急,甚至在秦歌威脅般地做著很暴力的手勢時,他也只是聳聳肩,攤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狠狠地瞪了沈信一眼,秦歌終於忍不住了,大聲打斷了沈信和劉德華的談話:「華哥,我有話和你說。」   「有什麼事嗎?」劉德華笑著轉向秦歌,同時覺得很奇怪。他早發現秦歌不太正常了,平常很多話的一個人,突然間變得沉默,已經讓他感到不可思議了。現在秦歌突然開口,他更奇怪秦歌會有什麼事要說。   被劉德華一問,秦歌張大了嘴,剛要把一切和盤托出,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起,竟然啞口無言了。   看到這情形,沈信大覺有趣,不由失笑。秦歌本來有些尷尬,看到沈信的笑容,卻突然間豪氣頓生,先瞪了沈信一眼說道:「有什麼好笑的?你少幸災樂禍,離了你,我就什麼事也不成嗎?」   沈信笑得更厲害了,劉德華可就有點莫名其妙,還好秦歌很快就把目光轉向他說道:「華哥,是這樣的,我的這部導演處女作,我想自己一個人來投資。」   秦歌的這個想法怕是劉德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不過他雖然驚訝,卻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笑著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因為我想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秦歌既然把話說開了,也就不再有顧忌,慷慨激昂地說道:「我覺得單獨做演員太限制我的能力發揮了,我想要有更廣闊的空間來施展我的才華。而要達到這個目的,我手裡需要一筆資金,而這部電影,就是我的原始資本。」   沈信搖頭歎息,暗自對秦歌的大言不慚和信口開河感到哭笑不得,劉德華卻是饒有興味地看著秦歌,然後點頭道:「沒問題。」   劉德華點頭本來是秦歌想要達到的目的,但劉德華答應得如此爽快,反讓秦歌覺得難以接受了,忍不住問道:「華哥,你是不是覺得我的這部作品不好,不會有太突出的成績?你要這麼想就錯了,我可以打保票,這部電影的收入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   「有沈信擔綱演出,又有你秦大導演執導,我怎麼敢不看好這部電影呢?」劉德華看到秦歌忿忿不已,不由笑了起來。   「那你為什麼答應得這麼爽快呢?」秦歌反而得理不饒人了。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回答才好呢?」劉德華笑著反問,秦歌不由語塞。   看到秦歌不說話了,劉德華緩緩說道:「我們的關係就不用多說了,既然都這麼熟了,錢歸誰賺又是什麼大問題呢?你當然也知道,我的夢想就是讓中國的電影獲得它應有的尊重和地位,只要我們自己的電影業能夠發展起來,我個人少賺點錢算什麼呢?再說了,我的錢已經夠用了,在這方面並沒有更大的奢求。」   劉德華說得夠坦白,沈信和秦歌都大是感動。不過秦歌卻還沒有談到主題,馬上又道:「華哥,其實我也不是非要用這部電影來賺錢不可。事實上我是另有想法的,這個想法就是我要在公司裡擁有一些股份。只要華哥能夠答應給我股份,這部影片的收益就算公司的,我分紅就行了。」   「那你要多少股份呢?」對於秦歌這個似乎更有點過分的要求,劉德華還是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問道。   「只要夠有發言權就好了。」秦歌也很坦白:「其實我最終的目的是想成立一個獨立的電影工作室,所有影片的籌備和拍攝都由我一個人做主,而公司每年一定要撥一定的款項給我自由支配。」   兜兜轉轉半天,劉德華終於明白了秦歌的意思,也是馬上爽快答應:「絕對沒問題。而且如果你覺得必要,你甚至可以不必讓出這部新影片的收益。」   「華哥,你可真是太慷慨了。」秦歌大是感動:「能夠這麼爽快,又這麼大方,難怪連我老大都對你五體投地,不過我只要有自己的工作室就好了,新影片的收益還是歸公司好了。」   劉德華一笑,接著說道:「其實我早就在想給你和阿信一些股份了,要知道不是有你們在,公司是不會像現在這麼興旺發達的。不過阿信已經是唐風集團的股東,大概是看不上我這小公司,而你又好像對這些不感興趣,所以才沒有提。」   沈信莞爾一笑,劉德華的玩笑讓他感到很親切。秦歌卻是反應激烈:「華哥,你可是看錯我了,我其實早就在想著多賺點錢了。你是不知道,小嬈就是嫌我窮,所以才一直對我不理不睬的,現在有了你給的股份,我可算是可以在小嬈面前挺胸抬頭了。」   秦歌對典嬈的苦戀可謂盡人皆知,看到秦歌一臉感恩的神情,沈信和劉德華都是哈哈大笑。   「好了,既然華哥同意我的意見,那我就去籌備我的工作室去了。」秦歌倒是雷厲風行,一刻也不想耽擱,當即就要行動起來:「等籌備工作完成後,我會把帳單給你看的,到時候可要給我所有的支持啊。」   「沒問題。」劉德華慨然應諾,又笑著道:「現在你這麼上進,小嬈一定會對你刮目相看的,你要加油了。」   「那是當然。」一聽劉德華這麼說,秦歌馬上高興得見眉不見眼。心急著要去開創自己的新事業,秦歌迫不及待又喜氣洋洋,馬上就走了。   看著秦歌的背影,沈信笑了起來:「華哥,你還真是象秦歌說得一樣,爽快得很。秦歌為了這件事可是擔足了心思,還想要我來幫他說項,早知道你這麼好說話,也就不用他費心了。」   劉德華一笑:「其實還真不枉費他這番心思,若不是你同意,我大概還是得考慮考慮。」   「你怎麼知道我同意?」沈信奇怪起來。   劉德華瞇著眼睛看著沈信,笑道:「有什麼好奇怪的?若不是你答應,秦歌怎麼會這麼理直氣壯?再說了,從頭到尾你都沒有反對,這態度還不夠明顯嗎?如果你不同意,早在秦歌說第一句話時就反對了。」   對劉德華的話,沈信無言反駁,只能歎息道:「華哥,說句毫不誇張的話,你可真是老奸巨滑。」   沈信的話半褒半貶,劉德華不由失笑:「說什麼我也是混了大半輩子的人了,豈能連這點眼色都沒有?不過我倒不是看你面子,而是相信你的眼光,既然你覺得秦歌沒問題,那麼我也就覺得沒問題了。當然,秦歌自己也確實不錯,他新在導演方面表現出來的才能已經給了我足夠信心。老實說,他確實是一個天才。」   「那倒是,這小子在電影上的天賦確實很高。」對於這一點,沈信也是深有同感,當他把秦歌救出來的時候,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秦歌會有現在這樣的成就。想起秦歌種種言行,倒不得不感歎這小子似乎就是為電影而生。   想了一下,沈信又對劉德華說道:「秦歌這小子可是很有野心的,他可不只是想要一個電影工作室那麼簡單。除此以外,他還想要成為公司裡繼你之後的第二把手。」這話秦歌對沈信說了,卻是沒有對劉德華說,沈信覺得還是不要隱瞞的好,不然將來有什麼誤會可就麻煩了。   對於沈信的這句話,劉德華還是微笑以應:「很好。」   「什麼很好?」沈信對劉德華的淡定既佩服又驚訝。   「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我其實是很需要一個助手和合作夥伴的。」劉德華笑道:「我本來想讓你來擔任這個角色,可惜你沒有興趣,現在小歌有這樣的雄心最好,我以後的日子可以輕鬆許多了。」說到這裡,劉德華神往地說道:「自從拍完《銀河英雄傳說》之後,我一直想多拍幾部電影,可惜公司的事務太忙,實在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如果小歌真的能在這方面分擔我的負擔的話,我可就愉快得多了。」   領悟到劉德華的心態,沈信頓時完全放心下來,並且為劉德華高興起來,這樣的劉德華才是他最希望的華哥形象。   劉德華微笑著轉移了話題:「小歌的事先不說了,還是談談你的新影片的發行吧。」   「這方面華哥負責就行了,你知道的,我對這些不在行。」沈信其實只是不熱心,倒不是真的不懂,不過推脫時還是習慣用不在行做借口。   和沈信在一起這麼久,劉德華當然知道沈信的想法,所以還是笑著道:「事關重大,還是和你商量一下好。我此前已經有了一個想法,就是想把你這部電影直接在美國上映,作為我們進軍歐美市場的一個重大步驟。」   雖然說是不熱心,聽到劉德華這麼說,沈信還是很驚訝。此前他的影片都是先在國內上映,然後才發行到其他國家,現在劉德華的做法大異往常,不免讓他感到有些疑惑。   「你還不知道,現在你直接登陸美國的時機已經成熟。」看出沈信的疑惑,劉德華解釋道:「光說你在電影方面的成績,已經讓你在美國格外引人注目了,現在藉著你新晉車王的風頭,這部新電影不直接在美國發行,趁機奠定你在世界範圍內的影壇地位可就太虧了。」   經劉德華詳細介紹了一番之後,沈信總算對目前的形勢有了極清楚的瞭解。在戛納獲得影帝稱號之後,沈信已經是世界注目了。而劉德華在此之後把《千年迷夢》這部獲獎影片發行到了世界各地,頓時讓沈信成為了世界知名的電影明星。   緊隨著《千年迷夢》,劉德華又把《銀河英雄傳說》也發行到了歐美,那壯麗恢弘的場面,史詩般厚實的故事,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電影愛好者的目光。在這個時候,《銀河英雄傳說》已經打入了年度票房排行榜。隨著這兩部電影在票房上的輝煌成績,加上各大媒體對它們的高度評價,以沈信為首,參與演出的眾多演員也因此成為了世界知名的明星。   不僅是中國演員,連來自歐美的演員和導演諾曼也因此而聲名鵲起,一躍成為了好萊塢熾手可熱的明星人物。   這樣的背景下,也難怪劉德華說時機成熟了,事實上單從電影角度來說,沈信在歐美已經有著眾多的擁護者了。   本來就對劉德華的一切安排都沒有意見,聽過劉德華講述了現在的情況之後,沈信更是同意劉德華的安排。   有了沈信的首肯,事情就算定下來了。   沉吟一番,劉德華又道:「阿信,今年你在車壇的成績可是一個值得大做文章的機會。電影方面我們就這麼定了,具體事項我來安排,到時候會有一個系列宣傳活動,你一定要參加。」   「沒問題,我全聽華哥安排。」沈信還是沒有什麼意見。   「除了電影之外,你在音樂上也需要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劉德華笑道:「在你賽車期間發行的幾張專輯,那銷量和口碑可都不錯,正好趁此機會再接再勵。」   「我知道。」沈信點頭:「可是要怎麼做呢?新的專輯,我一時還沒有想好。」   劉德華搖頭道:「不能光靠發行專輯,有時候混個臉熟是很重要的。你如果有興趣,可以在美國開個演唱會。」說到這裡,劉德華臉上顯出沉思之色:「雖然你的名氣足夠大了,不過還只是顯示了你的個人魅力。和這情況相比,我更希望整個中國的音樂和電影在歐美都能享有高度評價。電影方面還好說,小歌他們,包括我在內,在國際上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可是這音樂,唉,除了你,再沒有人能夠有國際影響力了。」   劉德華的夢想也就是沈信的夢想,看到劉德華有些情緒低沉,沈信也覺得心頭堵得慌。   這時候劉德華又自言自語起來:「蘇珊其實也不錯了,因為她的成功,倒算是給我們中國的音樂人做了點宣傳,不過遠遠不夠。」   聽到蘇珊這個名字,沈信忽然覺得眼前一亮,有了一個不錯的想法。說到蘇珊的成功對中國音樂人的宣傳,那是因為她的詞曲全部是由中國人來完成的,而說到不足,那是因為蘇珊的名氣還不夠大。從這一點出發,沈信想到的是,如果在同樣的情況下,由中國的音樂人來和一個名氣更大的歐美歌星合作,那麼對中國音樂人的宣傳作用將要大得多。   仔細想了一下,沈信大覺事有可為,連忙把這個想法對劉德華說了。劉德華聽了以後也很是興奮,兩個人當即就這個問題討論起來,不過要挖一個名氣很大明星過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兩個人一起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不過這也已經足夠讓沈信和劉德華高興了,畢竟是找到了一個很不錯的途徑,雖然一時沒有合適人選,但這還是可以等待時機的,有的是時間,倒不忙急在一時。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四十八章 被遺忘的偶像     和劉德華告別後,沈信還有一大堆人要見。這一年參加了F1車隊,他和原先的好朋友們可都是離多見少,既然現在一個賽季結束了,他可得和這些人好好暢訴一番別情。   早就知道沈信回來的日期,也早就預備了一個為他接風的小聚會,沈信接下來的時間就在一片歡騰中度過了。不僅僅是沈信,典嬈和萬零也是難得輕鬆,甚至連秦歌也一樣,這一段時間忙著製作電影,那神經可是一直緊繃著,現在萬事具備,又得到了劉德華的承諾,事業有了新的進展,更是興奮得難以自抑。   接待人員中,包括任務和完成,終於和沈信有時間坐下來好好說說話,又得知沈信回歸娛樂圈的消息,自然也是高興得很,一時間氣氛熱烈,賓主盡歡。   這一番熱鬧下來,沈信才終於回到自己家中。回家的感覺既親切又陌生,沈信可是感慨良多,他越來越認同他現在的身份,很少再想及自己原先並不是屬於這個世界了。   夜已深,萬籟俱靜,沈信想及一年來的波折和最後的成功,突然覺得激情迸發,一段音樂自然地從心中流淌而過。那是一段很激動人心的旋律,但並不是沈信的即興創作,而是屬於一個曾經的偶像歌手的的歌曲。   說起來沈信在這個時候想起這段音樂其實並不奇怪,因為他現在正在回憶中回味著那一個賽季的激情,這段慷慨激昂的音樂正好代表了他的心情。   從這段突然從自己心靈深處冒出來的音樂開始,沈信的心神一下子轉到了這個歌手身上。在上一個世紀,這個歌手曾經是風靡全世界的偶像歌手,幾乎在每一個國家都有著無數的歌迷,是一個被稱為絕對不可複製的偶像人物。   不過世事難測,就是這樣一個傳奇人物,在經歷了無比的輝煌之後,漸漸進入了自己人生中最悲慘的階段。先是在演藝事業上的停滯,接著是無數的醜聞官司,他漸漸地走上了下坡路。在經歷了一系列的不順之後,加上理財不善,曾經是世界上賺錢最多的天皇巨星,現在在經濟上卻是捉襟見肘,過得甚是艱難。   這個人就是美國歌手麥爾遜。沈信想到有關這個人物所有的資料,不由一陣唏噓,在現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裡,似乎不少天才人物都是這樣的結局,在風光中浪擲自己的天賦才華,再在江郎才盡之後窘迫到死。   這些其實都是沈信以前就知道的消息,算是陳年舊聞,至於麥爾遜現在過得怎麼樣,他一直沒再得到消息,卻也是不甚了了。   一邊回想著麥爾遜的經典歌曲,一邊回味著他曾經的輝煌和現在的落魄,沈信忽然又想起劉德華說的話,既然需要一個在美國有影響力的歌手來幫助宣傳中國的音樂文化,麥爾遜似乎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當然,這和劉德華的設想是有出入的,按劉德華的想法,他更需要的是一個當紅歌手,像麥爾遜這樣的過期明星,即使曾經是天皇巨星,那也不是他想要的。不過沈信對此卻有著自己的看法,首先麥爾遜的名氣曾經是響徹世界,即使現在落魄了,但只要有足夠優秀的音樂作品,他還是可以做到登高一呼,應者雲集的。而且像他這樣從日薄西山的境地重新輝煌起來,更能為中國音樂人士做最好的廣告。反過來再說,按劉德華的想法來做,把目標對準當紅歌星,那成功的幾率實在太小了,中國音樂和音樂人的名氣還不足以吸引他們,實際上劉德華的想法幾乎是不具有操作性。   除了從發展的角度考慮這個問題之外,沈信同時也從個人感情上願意對這個曾經的天皇巨星進行一次救贖。責任感曾驅使他成立了沈信基金,以救濟援助那些需要援助的人,不過那還只是針對普通大眾,現在他想起麥爾遜,突然意識到這也正是需要援助的人員,而且從感情上來說似乎更讓他感到激動。人都有感恩念舊的心理,當想起曾經在麥爾遜的音樂中感受到的快樂時,沈信更堅定了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   確定了可以把麥爾遜作為實施劉德華想法的人選之後,沈信開始考慮怎麼跟劉德華說起這個事情。   對於自己和劉德華的交情,沈信是絕對有信心的,他倒不擔心劉德華會駁回他的意見。不過既然是他自己提出的意見,他就有義務把這件事做好,而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能為麥爾遜做出最好的音樂來。   當然,沈信也想到了麥爾遜可能並不會領情的可能,不過這在他看來是將來才需要考慮的問題,所有他暫時是先把它拋在一邊,而是沉浸到了音樂的世界裡。   首先,沈信先以最快的速度將麥爾遜的音樂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重新感受了一番他第一次聽到這些音樂時的感動和快樂。在這個過程中,沈信更深刻的認識到,音樂是一門世界性的語言,而一個優秀的歌手是全世界的財富,像麥爾遜這樣的人,實在不應該就這麼黯然退出世界樂壇這個大舞台的。   在細細品味過麥爾遜的音樂歷程之後,沈信開始思索起麥爾遜為什麼會從一個輝煌一時的世界巨星變成現在的過氣明星。麥爾遜在私生活上的放縱和不檢點固然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但最關鍵的卻是他在音樂上達到了自己的巔峰後突然沒有了目標,這種失去目標的迷惘才是他最終黯淡的最關鍵因素。   沈信是能夠理解這種迷惘的,在經歷了象麥爾遜那樣的輝煌之後,在經歷了創作中似乎無所不能的成功之後,突然之間的才思枯竭和輝煌不再,實在是麥爾遜難以承受的。當他意識到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揮灑自如和風光無限時,他此後的落魄已經是可以預料了,就連他自己也難以容忍自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這其實是所有天才的悲哀,他們甚至願意燦爛地死去,也不願意像一個普通人一樣長壽。   明白到了麥爾遜的心理,沈信更感覺到要想讓麥爾遜自願出來配合劉德華的計劃,那唯一的方法就是通過音樂,通過麥爾遜最得意也是最失意的藝術來打動他。這樣想著,沈信慢慢品味著麥爾遜以前的音樂,同時將自己所有的音樂知識都糅合進來,考慮著什麼樣的音樂才是最能打動麥爾遜的,同時又是能吸引現在的歌迷的。   當一個人有著豐富的知識和素材,同時又有著敏銳的感覺和天馬行空的創作力的時候,創作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就像沈信現在一樣,當他感到靈感乍顯,那旋律就源源不斷地從腦海中流淌出來了。   這是一個很幸福的晚上,當早上沈信起身的時候,他不禁這樣想道。再沒有比進行一件創造性的工作更讓人感到愉快的了,尤其是幾乎沒有任何阻滯,一氣呵成地就完成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那份快樂更是讓人迷醉。   自娛自樂地將自己新做的樂曲在腦中又過了一遍,沈信自己都挑不出什麼毛病,滿意得不得了,不由開始籌劃起將來的步驟來。   這樣又耽誤了一些時間,等沈信把一切都考慮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就趕去公司去找劉德華了。其實這時候時間還早,劉德華也是剛到,還沒在椅子上坐穩,沈信已經破門而入了。   「這麼早有什麼事?」劉德華一眼看出沈信的激動和興奮,意識到有什麼好事要發生,連忙問道。   「華哥,你知道麥爾遜現在的消息嗎?」沈信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是還是難免顯的和平常的榮辱不驚不太一樣。   「麥爾遜?你問他幹嘛?」劉德華一聽更是奇怪,不過還是接著笑道:「你要問起別人,我還不一定知道,不過麥爾遜嘛,我最近剛好有他的消息。」   「什麼消息?」沈信急切地問道。   「能有什麼消息?」劉德華苦笑道:「此前他的情況你也應該有所耳聞,他現在的處境可是不妙得很。在經歷了長時間的窘迫生活之後,他終於承受不住了,終於決定要把他以前收藏的種種藝術品拿出來拍賣了。你知道的,他收藏的東西還是很有品位的,大概可以賣個好價錢。其實我也好久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恰好是在我回來之前,有這樣一個拍賣會的消息,所以我才能知道他現在的動向。」   聽完劉德華的話,沈信不由一陣惻然,一個天才淪落到如此地步,實在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不過這也正好是一個能讓沈信幫助他的機會,沈信也因此而感到如釋重負,同時還隱隱為之高興。   「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劉德華看著沈信奇怪的表情,忍不住又問道。   沈信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也不賣關子,直接笑著對劉德華說道:「還不是為了實施華哥你的計劃?我感覺麥爾遜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如果我們能讓他重新火起來,你說是不是一個最好的宣傳計劃?」   劉德華先是眼前一亮,接著卻又搖搖頭:「唉,這怕是有點異想天開了吧?麥爾遜以前是夠風光,不過他已經離開樂壇多年,且不說他的創作力,光是他的演唱功底還剩下多少,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如果他連演唱都完成不了的話,那麼請出他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沈信笑道:「華哥,你這可就有點杞人憂天了,還沒有見到人,你怎麼就敢下結論人家不行了呢?還是先見過人再說吧,你能幫我聯繫嗎?我想親自去見見他。我相信,只要他還有著對音樂的熱愛,那麼其他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看著沈信充滿自信的眼神,劉德華笑了,他就喜歡沈信這麼說話,因為每當沈信這麼說的時候,那就意味著沈信所說的事已經可以完全放心了。   有了沈信做保證,接下來的事情就只是一些簡單的聯絡和溝通,劉德華打了幾個電話,已經把事情吩咐下去了。   「我已經吩咐人去和麥爾遜的經紀人聯繫了,有什麼結果一定及時通知你。」劉德華轉頭對沈信笑道:「不過這個時間可是有點不能確定。如果你實在著急的話,可以先去參加一下拍賣會嘛,要知道那些好東西可不是時常能看見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拍賣會還有幾天就要進行了。」   聽完劉德華的話,沈信也不由怦然心動,他早知道麥爾遜有著很豐富的收藏,其中有著不少藝術精品,雖說沈信沒有多少佔有的慾望,但恰如劉德華所說,看看也是不錯。對於藝術的鑒賞,沈信也算是大行家,這個機會實在是很難得的。   這樣想著,沈信也馬上把形成定了下來,他決定立即就去美國。這其實也不算倉促決定,因為根據劉德華的意思,沈信本來就需要到美國去為他的電影《車王傳奇》做宣傳的,現在就走雖然是有點早,但也可以算是提前去熟悉環境。   這樣想著,在劉德華的默許乃至鼓勵下,沈信離開後馬上就為赴美做準備。   沈信要去美國的消息一傳出,馬上就有人來報名參加他的旅行團。第一個人不用說,當然除了秦歌不會有別人,現在他就等著自己的導演處女作一鳴驚人了,去美國的宣傳自然是少不了他。而和他一起,典嬈也是欣然表態要和沈信同往。   除了這兩個人外,第三個人就是萬零了。這倒不是萬零自己要去的,而是沈信要求的。按萬零所說的,她倒是想在香港休息一段時間,不想去美國。不過從萬零的神態來看,這似乎只是一種推脫之辭,真正的原因是她要躲避和沈信在一起。   沈信卻是不同意把萬零留下來,一方面是因為他和想和萬零多在一起呆著,另一方面卻是因為他還需要萬零來為他新做的樂曲填詞。在沈信心目中,第一個理由更是充分,但說服萬零的卻是第二個理由。   不管怎麼說,沈信赴美旅遊團還是在最快的時間內組建成功,並馬上就奔赴美國了。至於秋真真,卻是在想多陪陪秋靜的借口下謝絕了沈信的邀請,沒有參加他們的旅行團。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四十九章 大採購     一上飛機,沈信就發現秦歌和典嬈的關係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似乎是理所當然,秦歌一上去就自然地和典嬈坐在一起,而典嬈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而在這以後,兩個人有說有笑更是讓沈信大跌眼鏡。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相信的事,更多的時候只是秦歌一個人在說話,而典嬈則是愛理不理地應酬一下。   對秦歌和典嬈兩個人的新關係欣慰地一笑,沈信也馬上和身邊的萬零小聲地談起話來,此前沈信只上午簡單地告訴萬零有些樂曲需要她來填詞,並沒有詳細說是怎麼回事,現在旅途漫長,正好有時間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完沈信的解釋,萬零有點羞澀,又有點驕傲地笑著,接著就是要求沈信把新做的樂曲拿出來給她聽。雖然事起倉促,沈信沒有準備好唱片之類的東西可以讓萬零欣賞,不過萬零的要求卻也難不住他,以他的修為,自然有辦法讓萬零欣賞到他的音樂而又不驚動其他人。   聽完沈信的樂曲之後,萬零眼中異彩連閃,對這些樂曲很是喜歡。接著,萬零在沉思了一下之後,又就填詞的問題和沈信探討起來。依照沈信的想法,這些樂曲和麥爾遜以前的音樂並不完全是同一種風格,因為那種風格已經被麥爾遜發揮到了極致,要不然麥爾遜也不會在音樂創作上陷入窘境;另一方面,這些樂曲卻也不能說是和麥爾遜的音樂無關,因為在每一個音符當中,都流淌著和麥爾遜以前的音樂相似的風格,可以說是對麥爾遜音樂的延續和發展。正是因為這樣,沈信才對自己的音樂能夠打動麥爾遜感到充滿信心,這不是簡單的重複,但也不是完全別樣風格,認真說來,其實正是麥爾遜自己所沒有做到的突破。   麥爾遜原先的風格是激烈的搖滾風格,激情四溢,是一種完全外在的發洩般的音樂。現在沈信的音樂依然是很激情,不過卻是內斂的風格,是一種昇華了的激情。這是沈信在琢磨過麥爾遜所有的音樂之後,又結合了麥爾遜退出歌壇後的經歷作出的創作,應該是更適合現在的麥爾遜的思想和喜好的音樂。   樂曲如此,當然歌詞也需要這樣配合,萬零和沈信所談論的也正是這個,她想要在作詞上完全和沈信的樂曲天意無縫,在這方面可是不能馬虎。   一番談論下來,沈信對萬零的憐惜之外更多了一層敬佩的意思,雖然萬零年紀尚幼,但她對世事的理解卻遠超她的年齡,而說到將這些理解用藝術的文字來表現出來,那更是只能用驚才絕艷來形容。   完全瞭解了沈信的意圖之後,萬零就不說話了,閉上眼睛,她就靠在座位的靠背上陷入了沉思。沈信看著萬零沉思中嬌美的容顏,用一種只有萬零能夠聽得到的音樂方式再次將自己的新音樂傳送到萬零的耳裡,兩個人一時間都沉浸在一種快樂的情緒中。   飛機降落是在紐約,沈信和萬零兩個人在進入下榻的酒店之後就不願意出去了。萬零是因為畢竟是普通人,在經過漫長的旅程後需要休息。而沈信則是怕萬零太過專注於工作而忽視了休息,特意留下來監視她的休息的。   而說到秦歌和典嬈,那可是精力充沛又性好運動,一旦把一切東西安置好,他們兩個人就迫不及待地攜手出去遊玩去了。   催眠曲是沈信最拿手的,在秦歌和典嬈離開後沒多久,沈信已經用音樂將萬零送入了夢鄉。自從在方容出事之後見到萬零,萬零已經從那種讓人心疼的憔悴中解脫出來,漸漸恢復了一個青春少女應該有的嬌艷,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趕劇本的緣故,萬零似乎又給人以一種很疲憊的感覺。現在在沈信的監視和音樂的催眠下,萬零安詳地進入了夢鄉,在她放鬆一切的同時,也讓沈信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沈信一直希望萬零能夠找到她的幸福,因為他對這個很早就認識的女孩一直有著很深厚的感情。雖然因為他猶豫的緣故,萬零吃了不少苦,不過這些並不是他的本意,現在終於親眼看到萬零安然入睡,他心中的欣慰可想而知。   將萬零的門輕輕帶上,沈信回到自己房中,一個人陷入了沉思。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門外一陣喧嘩聲才讓沈信從沉思中醒來。不用看也知道是秦歌和典嬈,沈信暗自搖頭間,秦歌和典嬈已經老實不客氣地推門進來了。   「信哥哥,我買了很多東西哦。你來看看,是不是很漂亮?」典嬈獻寶一般地把大包小包的東西瞬間擺了一地。   「小嬈買的東西,當然是很漂亮了。」沈信看著典嬈興奮的神情,也高興起來,連忙稱讚道。   得到沈信稱讚,典嬈更高興了,不僅沒有把東西收起來,反而一件一件地給沈信講了起來。秦歌站在旁邊和典嬈一唱一和,像是表演相聲一般。   沈信不由好笑,忍不住問秦歌道:「小嬈買這些東西也就罷了,你買這些東西幹什麼?看來看去,沒有一件東西是你能用上的。花那麼多錢買一大堆沒用的東西,虧你還笑得出來。」   「庸俗,老大你真是庸俗。」秦歌不屑地對沈信說道:「動不動就談錢,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藝術人士?」秦歌話沒有說完,就看到典嬈在瞪著他,想起典嬈才是動不動就談錢,他馬上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救道:「小嬈,我可不是說你。」   「哼!」典嬈冷哼一聲,卻沒有對秦歌興師問罪,自顧自去擺弄她買來的東西了。   秦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這才接著對沈信大談起他的理論來:「誰說買東西就一定要買有用的?」   「沒用的東西買來幹什麼?」沈信沒好氣反問道。   「哈,老大,這你可就不懂了。」秦歌得意地說道:「一般人花錢買東西自然是要買些有用的東西,可是我們並不是一般人啊。做人做到我們這份上,其實花錢更講究的是感覺。」說到這裡,他一臉陶醉地說道:「一擲千金的感覺,是多麼的讓人心情暢快啊,又是多麼醉人啊。」感歎一番,秦歌最後更用廣告的口氣宣稱:「不買有用的,只買最貴的,這才是我們應該有的追求。」   「暴發戶。」沈信更沒好氣。   典嬈笑盈盈地在一邊看著秦歌大放厥詞,雖然不停搖頭,似乎不贊同秦歌的意見,卻是看不出一點生氣,也沒有出言反駁。   只要典嬈不說話,秦歌怕過誰來?對沈信的點評嚴重不滿,秦歌接著又道:「老大,你這麼說我,我可是不能接受了。什麼叫暴發戶?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日常的需求已經很小了。換言之,真要買有用的東西,我們根本就花不出去錢去。你不是象讓我們都成為守財奴吧?老實說,不要說我們這樣的人,就是在普通人當中,守財奴也是很讓人唾棄的一種。你自己願意被人罵我也不管,頂多跟著你沒面子好了,可是要想讓我和你一樣,那是不可能的。再說了,你自己囤積著大量財富不用,那可是影響著財富的流通和社會的進步的。你不推動歷史發展也就算了,如果成為阻礙歷史發展的絆腳石,那可不要怪我不認你這個老大,甚至是大義滅親。」   大概是因為和典嬈的關係有了進展,秦歌興奮得忘乎所以,一說起話來就停不住嘴,滔滔不絕,唾沫橫飛。   「住嘴!」沈信忍無可忍,大聲喝止了秦歌。秦歌終於停了下來,不過看那神情似乎還意猶未盡。尤其看到一邊的典嬈只是抿嘴偷笑,沒有絲毫不悅,秦歌更是有不吐不快的意思。   看到秦歌又要說什麼,沈信連忙搶先道:「你先把事情搞清楚好不好?我並不是要你做守財奴。不過除了守財和胡亂花錢之外,還有另外的方式用錢的。」說到「用錢」兩個字,沈信著重地加重了語氣。   秦歌馬上就理解了沈信的意思,不過卻是嗤之以鼻:「你說的是捐款資助吧?那又怎能算是一種有益的用錢方式呢?當然,我不否認,你捐款確實是能幫助到一些人。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幫助只能幫得一時,幫不了一世。要想真正把錢用好,那還得像我一樣花錢。經過我的大採購,貨幣流通大大加快,促進了不知多少行業的繁榮興盛,更使得整個世界欣欣向榮。而只有在一個欣欣向榮的世界裡,才能為每個人都提供出人頭地的機會,才能讓每個人都能自食其力。那樣的世界,才是一個完美的世界,而我的花錢方式,才是對造成那樣一個世界最有益的方式。」   秦歌自己是說得興高采烈,沈信卻是聽得一陣陣頭暈,最後不得不舉雙手說道:「好了,好了,你想怎麼樣揮霍就怎麼樣揮霍吧,不過拜託不要給我講大道理了。老實說,聽著你的長篇大論,我實在是有點難以承受了。」   沈信都舉手告饒了,秦歌卻還有點不依不饒:「老大,你思想落伍也不要緊,可是你不思進取可就是大問題了。像你這樣因循守舊,怎麼能成為青年的偶像,時代的楷模呢?不是我說你,你這樣下去,輝煌不再還是小事,恐怕遲早會被時代拋棄。」   「少廢話了,沒事就歇會兒,再對我這麼惡毒地詛咒,小心我扁你。」沈信懶得和秦歌鬥嘴,只是示威般揮揮拳頭。   秦歌還沒有再說什麼,門外已經傳來萬零的聲音:「沈信哥哥,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你進來吧。」沈信先狠狠瞪了秦歌一眼,這才招呼萬零進屋。沈信的意思是要秦歌不要再胡言亂語,不過在萬零進屋的同時,他還是聽到了秦歌的嘟囔聲:「唉,說又不聽,聽又不改,攤上這麼個老大,你可讓我怎麼辦啊?」   沈信大氣,萬零卻在這個進到房裡,讓沈信不好再說什麼。一看到萬零,典嬈已經拿著自己得意的幾件東西迎了上去:「來,萬零,你看看這些東西有沒有喜歡的?喜歡什麼就拿去,算是我對你的心意。」   萬零進門後的第一反應本來是要和沈信打招呼,卻一下子被典嬈手裡拿的東西把注意力吸引過去了。先是低低地一聲歡呼,接著萬零就把典嬈手裡的東西一件件拿了過去,並且愛不釋手地把弄著。   「好玩吧?好看吧?」典嬈不停地問著,萬零則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頻頻點頭。其實根本用不著問,看萬零的表情就知道了,典嬈給她的每件東西她都喜歡得不得了。   看著萬零高興的樣子,沈信的心中不由湧起一股暖流,在他看來,能讓萬零這麼高興,無論做什麼事都是值得的。而秦歌似乎看出了沈信的想法,先冷哼一聲吸引了沈信的目光,接著不屑地仰首向天,似乎在說:「怎麼樣?你剛才還說我買的是沒有用的東西,可現在呢?你買的有用的東西能讓零妹妹這麼高興嗎?」   秦歌的表情是那麼張狂,而他的意圖從神態中已經完全表現出來了,沈信自然不會誤解。先是好笑,接著沈信也不得不想到,事實上有時候真的很難用有用還是沒用來評估一件東西,即使沒有什麼價值,但是只要有人喜歡,那麼就算是無價之寶了。而照這樣的看法來看,秦歌的一通高論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果然是感覺才是最重要的。   這樣想著,沈信看著典嬈和萬零在自己眼前為了幾件似乎沒什麼用的東西高興得大呼小叫,暗自下決心,等這一陣子忙過去,一定要帶萬零她們多買點東西,多遊玩一番。誰知道呢?或許這才是生活的真諦所在。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五十章 送錢上門     沈信他們的效率似乎有點過高了,因為當他們來到紐約的時候,麥爾遜舉辦的拍賣會還沒有到時間,他們不得不等上兩天。至於參加拍賣會的門票,劉德華倒是一個電話就給辦好了。實話說,麥爾遜這個拍賣會並不是很熱門,不然門票也不是那麼好弄的。   而對於沈信他們來說,等待其實倒也不是什麼問題,尤其是秦歌和典嬈,更樂得利用這兩天的時間到處遊玩。   沈信也是同樣的想法,他自己先不說,光是為了讓萬零放鬆和愉快一下,已經讓他支持遊玩的計劃了。看萬零的表情,對這個安排並不是很熱衷,沈信知道她已經在考慮填詞的事,更不肯讓她一個人呆在家裡了,因為那將意味著萬零會把所有時間都用在工作上。雖然沈信邀請萬零一起到美國來的借口是需要她填詞,但沈信並不希望把萬零累垮,萬零已經有疲憊的跡象,沈信可不想再讓她強撐著繼續工作。至於填詞的事,在沈信看來其實並不是很急迫,大可以當成娛樂般慢慢完成。   所以,儘管萬零想找借口來放棄和眾人一起出去遊玩,卻還是被典嬈不由分說地拉起她就走。   不過,即使是這樣,萬零出去後的表現也還是那麼不合群。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似乎對看到的一切都熟視無睹,萬零走到那裡都帶若有所思的神情,很明顯即使在遊玩中,她的心神還放在填詞上。   沈信看得又心疼又好氣,為了分萬零的心神,他竭力想找些話題來和她說。不過他的努力還是失敗了,無論說什麼,萬零都只是口頭應承著,卻似乎連他到底在說什麼都不太清楚。這樣一來,遊玩了整整一上午,到中午的時候,萬零卻連到過什麼地方都不清楚。   沈信和秦歌以及典嬈面面相覷,都是苦笑不已,對萬零,他們是徹底地沒轍了。   萬零出去跟不出去一樣,到下午的時候,就又只是秦歌和典嬈出去了,沈信留在酒店陪著萬零。說是陪萬零,其實也沒陪多長時間,因為萬零很快就客氣地對沈信說道:「沈信哥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沈信倒不會誤會萬零是不想見他,且不說萬零眼裡的歉意已經讓沈信不會有其他的想法,光是從創作的角度來說,沈信也是能夠理解萬零的。當靈感突發之時,最好就是一個人靜靜地沉思,才能創作出最好的作品,這是沈信自己的經驗,看到萬零的神情,他明白到萬零也是這樣的習慣。   內心深處,沈信當然是不想萬零這麼辛苦,不過現在他已經領教了萬零性格中執拗的一面,也就沒有多說什麼,直接退出去了。認真對比起來,沈信和萬零在工作上的態度是極其一致的,那就是一旦靈感來了,就想一氣呵成地將所有工作都做完。唯一不同的是,沈信的體能近乎無限,而萬零從體質和體能上來說只是一個普通人,這差別正是沈信擔心的地方,因為他明白,像他那樣工作,普通人支撐不了多久就會垮掉。   不過這個時候再說什麼也晚了,沈信只期望萬零能夠盡快完成填詞的工作,然後無憂無慮地遊玩一番。除此以外,沈信更是在內心對自己說,以後除非必要,絕對不再給萬零指派工作,以為從現在的情形來看,給萬零工作,簡直就是要她的命。   離開萬零的房間,沈信回到自己的房間,不由發起愣來,他越來越感到,萬零身上有著太多讓他感動的地方。就在沈信發愣之時,他的手機忽然不識時務地響了起來。   沈信拿出手機一看,原來是唐子凡打來的。順手接起,沈信沒好氣地說道:「小唐,我已經不是你的手下了,又難得地在度假,你不要騷擾我好不好?」   「你在度假?哈,那我可是太冒昧了。罪過,罪過。」唐子凡的聲音從手機傳出,一開口就和沈信開起了玩笑。   「廢話少說,到底有什麼事?」沈信問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聽說你在度假期間好像要參加個什麼活動,我特意送點錢來給你花花。」唐子凡笑道。   「送點錢給我花花?」沈信先是納悶,接著恍然大悟:「你是說我將要參加的拍賣會吧?我只是去看看,並沒有想買什麼。」   「那怎麼行?」雖然沈信看不到唐子凡,但聽到唐子凡說這句話的語氣,也能想像到他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忍不住好笑道:「有什麼不行的?誰說參加拍賣會一定要買東西的。」   「別人可以,你不行啊。」唐子凡煞有介事地說道:「別的不說,我們丟不起那人。你想想看,堂堂唐風集團的古董,本年度F1賽車的總冠軍,阿拉伯世界的代言人,居然參加拍賣會不買東西?這成何體統?」   「就你有那麼多顧慮。」沈信沒好氣道:「就是我什麼也不買,難道我就不是我了嗎?」   「話不能那麼說。」唐子凡堅持道:「我的面子丟了也就算了,另外一個人可是不會答應啊。要知道,人家和你可是兄弟啊,你要是讓你的兄弟丟臉,那問題可就大了。」說到「兄弟」兩字,唐子凡的語氣充滿了調侃的意味。   沈信一聽就知道唐子凡說的是拉赫曼,不由苦笑,如果真是有拉赫曼參與,那這件事還真是難推托。不過這麼一想,沈信也不由疑惑起來:「小唐,你消息夠靈通的,怎麼知道我要參加拍賣會?」   「華哥告訴我的啊。」唐子凡不在意地解釋了一下,接著就不客氣道:「不得不說你,真是不夠意思,這樣的事居然不通知我們。要不是我和華哥打電話的話,幾乎就錯過了。而知道這件事後,我馬上就跟王子殿下聯繫了。先跟你說好,這次拍賣會我和王子殿下可是志在必得,風頭必須讓你出,不然我們可沒完。」   「你們兩個不是這麼沒見過世面的人吧?」沈信苦笑:「這麼小的拍賣會,有什麼風頭好出?」   「我們管那麼多?誰讓我們有錢沒地方花呢?」唐子凡理直氣壯地說道:「風頭不論大小,能出就好,你自己看著辦吧,錢我已經給你打到卡上了。如果你不在最快的時間內花光,那你就要小心點了。」   「怕了你們兩個惡霸了。」沈信這樣說著,不由哭笑不得,這是什麼事啊?居然有人送錢上門,還強迫自己馬上花掉。越想越覺得滑稽,甚至唐子凡已經掛掉電話半天了,沈信還拿著手機發呆。   「老大,怎麼了?一個人拿著手機發什麼愣啊?」說話的是推門而進的秦歌,看到沈信的神情,不由十分奇怪:「難不成手機漏電,把你老人家給打成植物人了?」   沈信醒過神來,也懶得多說,直接掏出自己的金卡丟了過去,笑道:「你不是喜歡花錢的感覺嗎?現在給你個機會,你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把它花光,不然的話,可是會有人找你麻煩的啊。」   秦歌仔細看了沈信半天,確認沈信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之後,馬上一閃身溜出去查看金卡上的數額了。   沈信靜等了沒有五分鐘,秦歌已經又在他面前出現了,那神情可就顯得滑稽了。又驚又喜,秦歌連說話都不利索了:「老……老大,哪……哪來這麼多錢?」   看到秦歌這樣子,沈信不由放聲大笑起來:「拜託,你可是我的小弟啊,擺出這麼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我可是感到很丟臉啊。」   秦歌一聽就跳了起來:「什麼嘛,不過是配合你的表演,擺出個誇張的姿態罷了,你還真當我是被這點錢嚇到了?信不信我馬上把它丟到馬桶裡面去?」話說得夠有氣派,不過秦歌在看了一眼金卡之後,馬上口風大變:「老大,不要吊我胃口了,快點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小唐和拉赫曼的意思,他要我們在拍賣會上出出風頭。」沈信聳聳肩,將內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秦歌。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秦歌點點頭,大喜過望,馬上拍著胸脯把事情包攬下來:「這還不容易嗎?花錢和出風頭就全交給我了。」   「唉,你的貪財越來越像小嬈了。」沈信看著秦歌拿著金卡愛不釋手的模樣,不由無奈地搖頭。   「那說明我們有夫妻相,好兆頭。」秦歌絲毫不以為意,還馬上找到了理由。而聽到秦歌說的話,沈信差點一頭栽倒,這樣也能找到借口,秦歌實在是太強了。   在沈信和秦歌打口水戰的時候,典嬈也推門進來了,一進門就對沈信說道:「信哥哥,你去管管萬零吧,她已經在忙著工作了,臉色差得要命也不顧。」   「我也沒辦法,即使能把她的身體拉開,也沒法把她的心神拉開。」沈信真的很無奈,如果可以的話,他又豈會願意讓萬零如此拚命?辦法當然也不是沒有,可以強制性地讓萬零休息,不過這也同樣是沈信不願意採用的方法。左右為難,沈信也只能隨萬零去,同時期望她的工作順利,能夠盡快完成。   沈信無奈的神情很快就傳染了典嬈,她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陪著沈信一起歎息了一聲。甚至連秦歌也是一樣,一邊點頭表示同意沈信的看法,一邊也是搖頭作無奈狀。在對萬零的執拗沒有辦法這一點上,他們三人倒是達成了一致。   萬零不僅僅是工作態度象沈信,在效率上也是不遑多讓,等到拍賣會舉行的這一天,她終於已經把所有的歌詞都完成了。   認真看過萬零所做的詞後,沈信更是大為歎服。可以這麼說,光就學識的淵博,沈信其實並不比萬零差,可是在文學上的創造,沈信卻是瞠乎其後。就像沈信在音樂上的天賦過人一樣,萬零在文學方面也是一個天才。英語並不是她的母語,但就她所做的歌詞來說,即使是一流的英語詞作者,怕也不會超過她的水平。   暗自驚歎不已,沈信抬起頭來,才發現萬零正一臉期盼地看著他。   「好,實在是太好了。」沈信絲毫不吝惜讚美之詞:「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夠做出這麼好的詞來。」   「沈信哥哥太誇獎我了,這樣下去,我可是會驕傲的。」萬零半開玩笑地說著,同時臉上顯出一絲紅暈。   「驕傲有什麼不好?做人嘛,就是得有點氣勢才好。像零妹妹這樣的天才,就應該把眼睛望到天上去才好,也免得一時不開眼看上某些不負責任的人。」不甘寂寞的秦歌,聽到萬零這麼說,馬上不失時機地插了一句。   「閉嘴!」喝斥秦歌的是典嬈。而看到典嬈似乎真的有些生氣,秦歌馬上乖乖地閉嘴了。   不過即使如此,秦歌的話還是產生了它應有的效果,萬零的臉更紅,馬上低下頭去,而沈信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在心裡歎了口氣。對於萬零,沈信真的是覺得有些愧對她的情意。   「萬零,你實在是太辛苦勞累了,等這邊的事情一了,我一定要陪你好好在這裡遊覽觀光一番,你也應該度度假了。」沈信看著萬零,誠懇地這樣說道。這是他的真心話,他確實是希望萬零能夠象初識時那麼開朗快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整天只想著工作。萬零是有一段時間說是去法國休養和上學,不過從後面的情形來看,她在那裡並沒有真正放鬆,更沒有快樂,沈信希望這次可以不同。   「好啊,只要沈信哥哥願意,我做什麼也可以。」萬零還是沒有抬頭,不過卻是爽快地答應了沈信的邀請。只是在這樣回答的時候,不僅聲音小得可以,連脖子上也可以看出一下子變紅了。   秦歌和典嬈當然把萬零的嬌羞看得一清二楚,不過他們也只是相視無聲地一笑,並沒有就這個話題開萬零的玩笑。至於沈信,看到這一幕卻是對萬零更生憐惜,萬零要求得其實並不多,如果連這點要求也滿足不了的話,他實在是沒有顏面再稱男子漢了。   在經歷了這麼一個場面之後,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萬零在完成了歌詞之後,尤其在聽到沈信專門對她做出的邀請之後,似乎一下子就放下了心頭的包袱,也完全敞開了心懷和眾人一起玩樂起來。這個時候的她,才真正恢復了沈信希望的那種少女情狀。   這樣的情形當然是大家最樂意看到的,而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中,麥爾遜的拍賣會終於召開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五十一章 拍賣會     在去參加拍賣會之前,沈信和劉德華通了一次電話,在電話裡劉德華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沈信才知道唐子凡送錢上門是怎麼回事。   事情還是得從拉赫曼說起,實際上拉赫曼本來是想找沈信,可是自從那次沈信將電話全部轉接到唐子凡手機上之後,他也明白沈信是怕麻煩,而很長時間以來唐子凡已經是他和沈信之間的聯絡人,他也就不再直接打擾沈信,而是什麼事都先找唐子凡。   沈信拍攝《車王傳奇》的事,拉赫曼從唐子凡嘴裡也是早有耳聞,既然沈信已經是他指名的阿拉伯世界代言人,這樣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在其中掛個贊助之名的機會。本來他以為沈信會和他說這件事,誰知道後來所有事情被秦歌包攬了,秦歌和他並不熟,也就沒有想到要找他,於是結果就是拉赫曼一直沒有等到有關這件事的消息。   也就在最近,拉赫曼忽然想起這件事,不知道進行得怎麼樣了,才打電話找唐子凡。唐子凡此前也沒有意識到拉赫曼對這件事很有興趣,這時候明白已經晚了,只能告知他沈信的電影已經拍攝完畢。錯過了贊助的機會,拉赫曼大是不滿,直說唐子凡不夠意思。   唐子凡也自知理虧,靈機一動,就把沈信正好要到美國宣傳的事情告知了拉赫曼,並鼓動拉赫曼全程獨資贊助這次宣傳活動,拉赫曼才高興起來。而拉赫曼一高興的結果就是馬上把大筆資金調到唐子凡手中,將事情交給他來辦,並要求一定要把這次宣傳活動搞得轟轟烈烈。   於是,最後的結果就是唐子凡送錢上門,並且提出沈信一定要盡快花光的奇怪要求。   這只是唐子凡的想法,從劉德華來說,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他改變了原先的計劃。本來劉德華和沈信原先想的都只是去拍賣會看看熱鬧,現在有了這一大筆意外的資金,倒讓劉德華覺得可以大幹一場。當然,對於麥爾遜的藝術珍藏,兩個人都很有興趣,不過要拿過來收藏卻是另一碼事,他們兩個人都不是有這種收藏慾望的人。不過,把所有東西都買過來,卻也是一個很不錯的想法,至少有這批東西在手,要和麥爾遜談合作就容易多了。誰也知道,麥爾遜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拍賣是迫不得已,如果有辦法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把他喜歡的這些東西拿來換錢的。   所以,當沈信等來到拍賣會現場時,唯一的目標就是要把所有的拍賣品都買下來。沈信還不如何,無論是不是能夠全買下來,在他看來並不是多麼重要的事,他想的更多的是如果見到麥爾遜,應該怎麼來說服他。秦歌卻是不同,他滿腦子都是想的該如何競價,如何把所有的東西都買下來,又如何大出風頭。反正是唐子凡和拉赫曼的錢,不花那是白不花,花了那也是白花,實在沒理由給這兩個財大氣粗的人節儉。   本來按沈信的看法,麥爾遜的拍賣會應該是不太熱門,不過等到他到達現場時,才發現自己的想法錯了。別的不說,光是排在門口的各種豪華車輛已經是一大風景,同時也表示來的其實都不是一般人。可以這麼說,雖然現在麥爾遜落魄了,但那氣派還在,今天來的人不僅僅都是富翁,且都是社會名流,倒像是一次高級聚會。   而沈信等在門口一亮相,也引起眾多注意。沈信和萬零一起,秦歌和典嬈一起,都是俊男美女的組合,還都是中國人,和其他眾多的西方人站在一起,頓顯鶴立雞群,卓爾不群。   這樣的聚會,來參加的媒體記者也是不少,不論是不是認出沈信等的身份,光是看到這氣派,已經意識到來的不是普通人,反應快的已經是拿著相機一陣狂拍。這時候沈信等也盡顯明星風範,雖然來之前沒有預見到會有這樣的場面,但也馬上安之若素地接受了這種待遇,坦然自若地走進了拍賣會現場。   一陣喧擾之後,拍賣會馬上開始。第一件拍賣品被拿出來,同時喊出了底價。主持者的話音一落,現場馬上就是一陣低呼,因為那底價好像有點太高了。當然,來者非富即貴,這點錢當然是有的,不過一開始底價就這麼高,讓他們都有點覺得不太合適。   在沉默了一陣之後,終於有人開始喊價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底價有點高的緣故,喊價的漲幅只是以烏龜般的速度在遞增。   在眾人的喊價中,秦歌卻是一直保持著旁觀者的姿態一言不發。因為事先已經說好是由秦歌來叫價,沈信對秦歌的一反常態不由大是奇怪。   對沈信的疑惑,秦歌只是笑著聳聳肩:「時機未到。」   秦歌既然賣關子,沈信也就懶得多問,反正這事是由秦歌負責的,他也就索性看起戲來。   零零落落的喊價聲漸漸停息,最後一個價格喊出來之後,再沒有出聲。   主持拍賣者連喊兩次,再沒有人喊更高的價格了。不過就在他剛要一錘定音的時候,一個響亮的聲音忽然打破靜寂,同時也讓所有人吃了一驚。   讓人吃驚的不僅僅是這個聲音的突然出現,更是因為他喊出的價格,此前幾番喊價增加的數額加起來都沒有他這一次喊價加得多,簡直就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數字。   喊價的自然是秦歌,看到所有人都驚訝地向他的方向望來,不由大是得意他成功營造的氛圍。而在所有人都對他指指點點的時候,他還很有禮貌地向著眾人瀟灑地一躬身。成功地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秦歌看到有些女士正向他拋著媒眼,得意忘形之下,他不免臉顯喜色。虛榮心剛剛得到滿足,秦歌就感到大腿處傳來一陣巨痛,那是典嬈在懲罰他的不檢點。   勉強忍住沒有大聲叫出來,秦歌的表情卻不免變得有些古怪,更讓多疑的人猜測起來:這小子為什麼突然臉色大變?難道是為出那麼高的價格後悔了?難道拍賣的這東西有假?   眾人紛紛猜測當中,拍賣主持者連喊三聲之後,再沒有人出價,於是這件東西就歸秦歌所有了。   第二件拍賣品出來了,主持者絮絮叨叨地介紹了一番此物品的來歷,接著才喊出了底價。這一次,所有人都不開口了,而是把目光都投向秦歌,看他會出個什麼樣的價錢。   被這麼多人注視著,秦歌更是感到興奮,懶洋洋一開口,馬上就把價格差點翻了一番。一片嗡嗡之聲響起,所有人都懷疑秦歌是不是神經不正常,這麼瘋狂的叫價,簡直是把錢不當錢嘛。只有沈信等暗自好笑,秦歌確實是把錢不當錢,因為那並不是他的錢,或者說即使是他的錢,叫價在他看來也只是一場數字遊戲,只要感覺爽,他是不會吝嗇那麼「一點點」錢的。   對秦歌的舉動頗有疑惑,一時間竟然沒有人來出價,第二件拍賣品波瀾不驚地就落到了秦歌手裡。   「唉,沒有對手的感覺,真是寂寞啊。」秦歌如願一倡地連買兩件拍賣品,不僅沒有感到高興,反而煞有介事地感歎起來。沈信搖頭失笑,秦歌這小子,什麼時候也是惟恐天下不亂的德性。   秦歌這句話是用英語說的,雖然聲音很小,還是有人聽到了。而全場的注意力本來就都在他身上,這句話馬上就通過耳語傳遍了全場,不多一會兒,每個人都知道了秦歌的這句話。   老實說,秦歌成功買下前兩件拍賣品,更多因素是因為那種戲劇性的場面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因而還沒有人真正和他競價。現在當秦歌這句話被所有人知道之後,其中並不乏因之而義憤填膺的人。在這些同樣是富甲一方的人聽來,秦歌這句話實在是太囂張了。   正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因為秦歌一句話而導致的就是形勢大變,本來很冷清的拍賣現場一下子就熱鬧起來。第三件物品一出來,馬上就有人高聲喊價,而且也是大幅度地將價格往上抬。   不是一兩個人在和秦歌叫勁,幾乎所有人都看秦歌不順眼了。這種與全場為敵的局面似乎是秦歌最喜歡的,越是被人仇視,他越是來勁。表面上還是懶洋洋的,似乎根本不把眼前的一切放在眼裡,他只是在喊價聲開始低落時才喊出自己的價格,而每一次喊價,都要比當前的最高價格高出許多。最後當價格已經到了一個很驚人的數字之後,他的對手們都面顯猶豫之色,秦歌卻還只是象買一根棒棒糖一樣隨意和自如。   儘管競爭激烈,第三件拍賣品還是被秦歌收入囊中,這個時候,幾乎所有在場的男士都給秦歌定性了:瘋子,更有人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有錢,如果他只是空口白話,那倒是可以解釋他這瘋狂的叫價了。不過,從在場那些女士看來,對秦歌卻是另一番評價:年輕,英俊,出手豪爽,風度偏偏,似乎是一個很不錯的情人呢。只是獲得女士們的青睞對秦歌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那直接給秦歌造成的結果就是他的大腿上平白多了許多傷痕,以至於秦歌在心中哀歎:「唉,長得帥其實並不是我的錯,不過在這樣的場合出風頭,還吸引到美女的目光,那確實是我不對。」   拍賣會在繼續,不過卻是越來越沒有懸念,秦歌的漫天出價顯得咄咄逼人,漸漸已經沒有人願意和他正面交鋒了。在眾多的競爭者當中,本來對這些東西的興趣就不是很大,當意識到秦歌或者是瘋子,或者是真的財大氣粗之後,就沒有人再願意真的和秦歌競爭了。不過,處於惡意的心理,想要秦歌多破點財的人也不是沒有,使得場面並不顯得冷清,倒也熱鬧得很。對於這樣的惡意叫價,秦歌是來者不拒,一律接招,每一件物品的價格都是一個很高的數字。   大概這樣的場面是那拍賣主持者所沒有見過的,光從他鼻子上滲出的汗珠和敲錘時雙手的顫抖就可以看出來。到了最後一件物品確定價格的時候,那主持者喊出來的聲音也都顫抖起來,當然,那獲得最後勝利的還是秦歌。   拍賣會進行到這時候,已經是塵埃落定,那些來參加競價的人一無所獲,又被秦歌大大地掃了面子,連禮貌也顧不得了,很多人都是站起來掉頭就走。尤其是那些帶著如花美眷的人,似乎怕再多呆一會兒身邊的美女就會被秦歌夠走,走得那叫一個快。   不過,在紛紛象避開瘟疫一般躲得遠遠的人潮中,另外還有一股人潮反方向向秦歌和沈信湧來,這一股人潮卻是由記者們組成的。即使在沈信等進門時沒有認出他,現在通過這麼長時間的互相溝通,誰也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了。沈信且不說,他簡直就是當今世界上知名度最高的人了,連秦歌的名字對這些記者來說也是如雷貫耳。而說到秦歌之所以有這麼大名氣,自然是因為他的《東方之鷹2》和《銀河英雄傳說》在美國獲得了驕人的票房成績,在票房優良的同時,秦歌邪氣的容貌和氣質也早成為了個人標誌,一般人可能還認不出來,但身經百戰的娛樂記者卻是熟悉無比。   看到記者們漸漸逼近,沈信連忙拉過秦歌說道:「我和萬零先走,你和小嬈擋住這些記者。」   本來秦歌就是來出風頭的,小小記者他又怎麼會放在眼裡?甚至可以這麼說,看到記者們過來,他歡迎還來不及,當然是一口就答應了沈信的要求。   而沈信和萬零卻是另有目標,在拍賣一結束,沈信馬上就看到一個中年人上前和那主持者說著什麼。從頭到尾沒有見到麥爾遜本人,沈信估計那人一定是麥爾遜的代表,要見麥爾遜,那是非通過這個人不可,所以和秦歌一說完話,他馬上拉著萬零向那個人本去。   來到那個人身邊,沈信回頭看時,秦歌已經被眾多記者圍在當中,正神采飛揚地大吹大擂著。   對於沈信的到來,那個中年人很是詫異。沈信微笑著自我介紹道:「我叫沈信,今天麥爾遜先生拍賣的精品就是由我買下來的。」   那人一聽馬上笑容滿面:「哈,很高興認識你。我叫詹姆斯,是麥爾遜先生的經紀人。請問,我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嗎?」   「我想見見麥爾遜先生,你可以為我安排一下嗎?」沈信彬彬有禮地問道。   詹姆斯一聽沈信的要求就臉顯難色,張大了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五十二章 落魄天王     對於詹姆斯突變的表情,沈信一時也有點想不通,雖然他早想到要見麥爾遜怕是不容易,可是再怎麼為難,也不至於讓詹姆斯有這樣的表情吧?   不過想不通歸想不通,沈信也沒有急著問詹姆斯是怎麼回事,只是微笑看著他,等待他自己來解釋。   詹姆斯愣了半天,這才苦笑道:「沈先生,很感謝你出這麼多錢來購買麥爾遜先生拍賣的藏品,這對他來說很重要。不過,說到要見他,恐怕是要讓你失望了。麥爾遜早就隱退,不見任何人,就連我要見他也不是那麼容易。雖然你的慷慨行為為麥爾遜先生幫了很大忙,但他大概還上不會見你的。」   沈信微微一笑:「我能理解這一點。如果只是單純想見個面的話,你這麼說,我就該打消念頭了。不過事情並不是這樣,我要見麥爾遜先生,其實是有更重要的事,所以還希望你能幫忙聯繫一下。對你,我也不需要隱瞞什麼,我很想讓他再次回到歌壇上來,並且有一個翔實可行的計劃。」   詹姆斯沒有說話,只是狐疑地看著沈信。   「看來詹姆斯先生還不瞭解我的身份。」沈信依然笑容可掬:「再自我介紹一次,我叫沈信,和麥爾遜先生以前一樣,我是一個歌手。」   在沈信第一次自我介紹的時候,詹姆斯還只是當他是一個富豪,並沒有對他的名字過多留意,現在沈信第二次提起自己的名字,詹姆斯才突然發現這個名字很熟悉。認真想了想,又上下打量著沈信,詹姆斯忽然想起了沈信這個名字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聽過了。   倒吸一口涼氣,詹姆斯有些口齒不清地叫了起來:「是你,原來那位沈信先生就是你。」   「是的。」沈信微微一躬,笑道。雖然詹姆斯的語意很含糊,沈信還是確信詹姆斯已經知道他是什麼人。   「麻煩你稍等,我馬上和麥爾遜先生聯繫。」詹姆斯態度大改,很恭敬地對沈信說道。   「好的。」沈信彬彬有禮地退到一邊。詹姆斯則是一臉急切,馬上拿出了手機。   「詹姆斯,有什麼事嗎?我不是和你說過,除非有重要的事,否則不要找我的嗎?」雖然離詹姆斯有一段距離,沈信還是很清楚地聽到了從手機裡傳出來的聲音。那聲音似乎厭倦了世間一切,冷冰冰地不帶一絲感情。   「是,我知道。不過今天我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詹姆斯的聲音激動又熱切。   「什麼事?」麥爾遜的聲音依然是古井不波。   「是這樣的。」詹姆斯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繼續道:「首先恭賀麥爾遜先生,今天的拍賣會非常成功,你的珍藏品全都賣出了一個好價格。」   「就這件事嗎?」麥爾遜的聲音落寞無比:「有什麼好祝賀的?這些事情你自己處理就行了,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就掛電話了。」   「等等。」詹姆斯急切地叫了起來:「麥爾遜先生,請你聽我說。今天的拍賣會之所以會這麼成功,是因為你所有的拍賣品都被一位來自中國的先生所買去了,而現在,這位先生想要見見你。」   「有什麼好見的?」麥爾遜冷淡地說道:「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我了,現在這副模樣,連我自己也懶得看見自己。你替我謝謝那位先生,不過見面就免了。」   似乎麥爾遜要掛電話,詹姆斯又是一聲大叫:「麥爾遜先生,你先被著急掛電話,聽我把話說完。這位來自中國的先生不是普通人,他還有計劃和你談,說是可以幫助你重新回到歌壇的。」   「重回歌壇?」麥爾遜的聲音充滿了譏諷:「我還能唱歌嗎?」   「當然可以,只要你想。」詹姆斯肯定地說道:「而且你還不瞭解這位來自中國的先生,他就是沈信,當前世界上最紅的歌星和影星,有他幫忙,你重回歌壇絕對不是什麼辦不到的事。而且即使不說這些,你見見他也沒有什麼壞處,他的音樂你不是也很喜歡嗎?」   這句話明顯很有效果,電話那頭馬上沉默了,詹姆斯一臉緊張地等待著。良久,那邊終於傳來麥爾遜的聲音:「好吧,你馬上帶他過來。」   聽到這句話,詹姆斯的神情立即大變,神采飛揚地走過來對沈信說道:「沈先生,麥爾遜先生在家恭候大駕,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好。」沈信也沒有廢話,爽快地答應著,和萬零一起隨著詹姆斯從後門離開。   三人上了詹姆斯的汽車,詹姆斯馬上發動汽車,向著麥爾遜家開去。一邊開著車,詹姆斯一邊試探著問道:「沈先生,你的大名我早就有所耳聞,不過說到讓麥爾遜先生重返歌壇,你能說點具體的情況給我聽聽嗎?」   沈信當然能夠理解詹姆斯的心情,做為麥爾遜的經紀人,如果麥爾遜能夠再度大紅大紫,他的風光情形也是可以想像的。不過沈信卻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就這個話題多說,於是只是淡淡道:「我只是有個大概的構思,具體如何操作,那還得見過麥爾遜先生才好說。」   詹姆斯聽完沈信的話,也沒有再多問,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忽然歎了一口氣。   汽車很快來到一所宅院前停下,詹姆斯介紹道:「這就是麥爾遜先生家。」   宅院倒是很氣派,不過從那破落的情況,也可以想像得到這是一個落魄者的居所。沈信默默無語地跟在詹姆斯後面,萬零緊緊挽著他的胳膊,也是一言不發。   詹姆斯輕車熟路地帶著沈信和萬零進了房子裡面,空曠的大廳裡一個人也沒有。詹姆斯歉然道:「你們先等一下,我去叫麥爾遜先生。」   沈信微一點頭,詹姆斯自去叫麥爾遜,他卻是遊目四顧,打量著大廳的情況。雖然能夠看出來這大廳在以前是很豪華的,但現在幾乎什麼裝飾也沒有,而且到處落滿了灰塵,沈信幾乎馬上就想到麥爾遜這個曾經風光一時的歌壇天王現在是怎樣的落魄了。   「看來麥爾遜的日子是很難過的。」萬零看著周圍幾乎不堪入目的一切,也這樣感歎著。   「是啊。」沈信唏噓不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難以相信這就是麥爾遜的家。   很快,沈信和萬零的目光都落在大廳的一角,那裡擺著一架鋼琴。在這空蕩的大廳裡,鋼琴不僅是唯一的擺設,而且也是最潔淨的物件。從這架鋼琴上,沈信忽然對今天要做的事充滿了信心,因為那表明麥爾遜儘管退隱,但對音樂的熱情似乎並沒有消耗殆盡。   詹姆斯很快回來了,不過麥爾遜還是沒有出現。詹姆斯歉然道:「麥爾遜先生剛起床,他正在洗漱,馬上就下來。」   沈信微笑著指著鋼琴道:「這架鋼琴保養得不錯,應該是麥爾遜先生的心愛之物吧?」   詹姆斯點點頭,卻忽然歎口氣,神色黯然地說道:「不過麥爾遜先生已經很久不彈琴了。」   「是嗎?」沈信反問道。   「是的。」詹姆斯似乎從剛才一聽到沈信來意時的激動中清醒了,沮喪地說道:「麥爾遜先生雖然把琴保養得很好,每天都要親自擦拭一番,不過他已經好幾年沒有彈過琴了,最多也就是在琴前發上半天愣,撫摩一番。唉!」大概是對麥爾遜的現狀很是惋惜,他最後以一聲長歎結束了自己的話。   聽詹姆斯這麼說,沈信心裡也不由打了個突,他自己是有信心將麥爾遜重新捧紅的,不過這也要麥爾遜配合的,如果麥爾遜已經完全沒有了實力,他豈不是白忙活了?   大廳裡忽然沉默下來,一時之間各人想著自己的心事,沒有人再開口了。   「貴客上門,我居然如此怠慢,實在是抱歉。」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沉寂。   雖然早對麥爾遜的現狀有心理準備,沈信回頭看時,還是不禁大吃一驚。這就是曾經在歌壇叱吒風雲的麥爾遜嗎?沈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雙目無神,一臉的胡茬子,雖然很明顯是經過一番修整的,但沈信眼前這個人還是讓人感覺到蒼老和頹廢。   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沈信招呼道:「很高興見到你,麥爾遜先生。」現在沈信有點明白詹姆斯聽到他要見麥爾遜時為什麼那麼為難了,以現在麥爾遜這副德性,實在是讓人有不忍目睹的感覺。很難相信,這個人居然是以前對自己的形象最注重的歌壇天王。   大概是看出了沈信心中的感受,麥爾遜自嘲地說道:「你大概很失望吧?不要說重回歌壇,就是像個平常人一樣出去,我怕也會嚇到不少人。」   沈信一時無言,詹姆斯連忙打圓場道:「還是坐下說吧。」一邊說著,他一邊忙著把沙發抹拭乾淨。   剛一坐下,沈信就聞到從對面傳來一陣酒臭,很明顯麥爾遜是宿酒剛醒,也很明顯這位昔日的天王現在有著酗酒的惡習。   「對於重回歌壇,我一點想法也沒有了。」麥爾遜哀歎道:「就我現在這情況,還能再唱歌嗎?之所以肯見你,是因為我聽過你的音樂,也很喜歡。唉,還是年輕好啊,到了我這個年紀,什麼雄心壯志也沒有了。」   沈信微笑道:「坦白說,麥爾遜先生,你的現狀確實比我想像得還要糟糕。不過說到你重回歌壇,卻並不像你說得這麼悲觀。關鍵之處,在於你是不是還想唱歌,只要你想,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不想了,我太累了。」麥爾遜搖著頭,語氣中滿是疲憊。話是這麼說,他的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向鋼琴方向望去,進而出神地看著鋼琴,然後歎息一聲。   沈信靜靜地看著麥爾遜,忽然笑了。   「麥爾遜先生,你是歌壇的老前輩了,現在我有些新做的曲子,想讓你點評一下。」沈信轉換了話題。   「點評不敢當,不過你如果願意的話,讓我欣賞一下也好。」麥爾遜好像無可無不可地說道。   「那我就獻醜了。」沈信對麥爾遜的故作冷漠並不在意,微笑著坐到了鋼琴的前面。   鋼琴確實是一架好鋼琴,沈信一眼就看出那絕對是出自名家之手,而且年代久遠。先試著彈奏了一小段,沈信試了試琴的效果,更確定這是琴中精品。   調好音,沈信開始認真地演奏起來,樂曲自然是他專門為此行準備的。似乎樂曲是已經存放在琴鍵上的,沈信只是打開樂曲的開關,只見他只是很隨意地彈著,優美的音樂就從鋼琴上流淌出來。   樂為心聲,不過這些樂曲卻不僅僅是沈信的心聲,更是沈信在結合麥爾遜的音樂和經歷之後的創作,可以說也正是麥爾遜的心聲。樂曲一起,麥爾遜的神情就有了變化,一掃剛才的頹廢和萬事不關心的冷漠,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很快就沉浸在那綿綿不絕的音樂中。   萬零的表情也是同樣的沉迷,雖然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這些音樂,而且她已經為這些樂曲填過詞了,但現在聽來,那仍然是讓她感到心醉神迷的。   至於詹姆斯,在欣賞音樂的同時,他的表情卻有些複雜。和麥爾遜合作多年,他是瞭解麥爾遜的喜好的,沈信的這些樂曲雖然優美動聽,更蘊涵著豐富的哲理和感情,不過這種偏於抒情的樂曲卻不是麥爾遜所喜歡的,他自然有些擔心沈信的演奏是不是能夠打動麥爾遜。   事實上詹姆斯的擔心是多餘的,對於現在的麥爾遜,他的瞭解並不如沈信深刻。出於在音樂上的深刻認識,沈信已經瞭解麥爾遜的沒落更多是在音樂創作上沒法突破造成的,而突破的關鍵就在於擴展創作的領域。這種抒情的樂曲以前麥爾遜可能不喜歡,但並不代表現在麥爾遜不喜歡,在沈信看來,這樣的樂曲才是麥爾遜現在的方向。當然,前提是麥爾遜仍然有著突破自己的渴望,否則什麼也是白搭。   沈信的演奏持續了很長時間,大廳裡除了鋼琴的聲音,什麼聲音也沒有。等到演奏完了,最後的餘音也消失了,大廳裡頓時一片靜默。   沈信微笑回頭,卻是沒有說話。萬零仍然沉浸在音樂中,對沈信展顏笑著,眼神裡滿是崇拜和愛慕。詹姆斯卻是看著麥爾遜,急切地想知道麥爾遜是什麼樣的反應。   麥爾遜這個時候卻閉上了眼睛,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沈信對自己的音樂倒是充滿了信心,相信麥爾遜絕對不會無動於衷,詹姆斯卻沒有他那麼大信心,生怕麥爾遜一開口就否決了沈信的演奏。那樣的話,他想讓麥爾遜振作的計劃就泡湯了,他可能的巨額收入也將成為泡影。   「厲害啊,年紀輕輕,居然就有這麼高的音樂造詣和這麼深刻的思想,果然是名不虛傳。」麥爾遜終於睜眼開口,對沈信毫不吝惜讚美之詞。不過在對沈信的讚美之餘,他的神色卻更黯然,眉頭皺得更深。   「這是我專門為麥爾遜先生做的曲,麥爾遜先生,你既然喜歡這些樂曲,那麼是不是可以考慮我的建議呢?如果你願意重出江湖的話,詞曲方面可以由我負責。」沈信微笑著道。   「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不能。」麥爾遜的語氣更加苦澀,掩飾不住的落寞。   「為什麼?」沈信奇怪地問道。   「因為我早已經不能唱歌了。」麥爾遜近乎絕望地叫了起來:「我的嗓子已經不行了,已經唱不動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都覺得像是一桶涼水當頭澆下。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五十三章 轉型     「怎麼回事?麥爾遜先生。」詹姆斯首先忍不住問道:「你可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回事啊。」   「抱歉,詹姆斯,我一直瞞著你。」麥爾遜苦笑著道:「不過你難道一點沒有察覺嗎?我早從很多年前就不能唱歌了,不是不想唱,而是唱不了。」   「原來如此。」詹姆斯喃喃道,終於明白了麥爾遜為什麼總是盯著鋼琴發愣,而從來不彈奏。那是因為他已經唱不了歌了,也就不想再彈琴。   麥爾遜的話同樣讓沈信吃驚不小,不過對於他說的不能再唱歌,沈信還是很懷疑。所以,在麥爾遜和詹姆斯對話的過程中,沈信已經悄悄地發出一縷真氣對麥爾遜的嗓子部位做了一番查探。查探的結果是一切正常,絕對沒有什麼能夠影響到麥爾遜嗓子的因素存在。   百思不解,沈信終於開口問道:「麥爾遜先生,能詳細說一下是怎麼回事嗎?我覺得你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呀。」   麥爾遜依然苦笑不已,道:「表面上當然看不出來什麼,甚至連醫生都檢查不出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我就是唱不了了。」說到這裡,他顯出緬懷的神色:「當時候正是我處於突破自己瓶頸的時期,在一次嘗試中,為了唱出一個我從來沒有唱出來過的高音,我把自己的嗓子弄壞了。我還記得,當時的感覺就像是嗓子突然被撕裂一般,接著就不行了。在那以後,不要說唱那種難得的高音,就連很普通的中音我也唱不了了。」   「難怪你那時是打定主意要退隱。」詹姆斯接口道:「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找不到突破口才這樣做的,沒想到還有這一層的原因。」   「那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麥爾遜黯然道:「一方面是在創作上我確實找不到什麼新方向,那時候還沒有沈信先生來給我這麼好的提示。另一方面,我的嗓子不行了,算是徹底宣判了我演唱事業的死刑。一個歌手,既沒有了創作的方向,又不能再唱歌,那麼他還有什麼生存的價值呢?」這不僅僅是對往事的回憶,也是對當前自己現狀的總結,麥爾遜這麼說的時候,那濃濃的苦澀之意,任誰也能感受得到。   「麥爾遜,以你的才華,即使你不能唱歌了,也還是可以繼續從事音樂工作呀。」詹姆斯安慰道:「你還可以創作,可以當製作人來培養新人嘛。再怎麼說,也比你現在這種頹廢墮落的生活強啊。」   麥爾遜笑得很淒涼:「可惜我不是那樣的人,在我看來,歌唱就是我唯一的事業,甚至可以說是我的生命之源泉,當我不能唱歌的時候,我就已經是行屍走肉,再沒有任何生存的意義了。」   麥爾遜的這一番話,倒是讓沈信對他油然而生很深的敬意,雖然他的話失之偏激,但像他這麼熱愛歌唱事業的人,還是讓沈信對他的執著和狂熱感到很佩服。   看著麥爾遜一臉的失落,沈信不由心生不忍,連忙安慰道:「麥爾遜先生,或許事情並不是那麼糟糕,你並不是真正不能唱歌了。要不這樣吧,我正好有一些歌曲在手邊,你來試著唱唱怎麼樣?」沈信說的自然是他剛才彈奏的樂曲加上萬零做的詞,那都是他憑著對麥爾遜的瞭解而創作的,正適合現在的麥爾遜。樂曲以抒情為主,不像麥爾遜當紅時的樂曲那麼激烈和高昂,雖然對演唱技巧要求很高,但對高音要求卻不是很高。   麥爾遜搖頭道:「我早試過很多次了,一點用也沒有。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卻不想再丟人了。」   沈信想了想,不便強人所難,也就不好意思再多要求。不過他還是不想放棄唯一的希望,於是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樂譜遞給麥爾遜道:「麥爾遜先生,你不能再唱歌實在是太遺憾了。不過這些歌曲本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還是希望你能看一看,提點意見。」   沈信的誠意自然是麥爾遜看在眼裡的,雖然打定主意不再唱歌,但還是接過了沈信遞出的樂譜。樂譜上不僅僅只是音符,還表明著歌詞,那是萬零按照沈信的意思進行的精心創作。   只是看了一眼,剛看完第一句歌詞,麥爾遜就悚然動容,忍不住抬頭問沈信道:「這是什麼人做的詞?」   「就是我身邊的這位小才女。」沈信微笑著將萬零介紹給了麥爾遜。   「我叫萬零。」萬零也配合著沈信的介紹對麥爾遜說道。   「又是一個天才?居然這麼年輕?」麥爾遜驚訝得合不攏嘴。   「還望麥爾遜先生多多指教。」萬零抿嘴笑道。   「好,好。」麥爾遜連聲應著,低頭又去看樂譜了。這一次他看得很是用心,一邊看,一邊還用手打著節拍,神色越來越是沉迷。   沈信這時卻是和詹姆斯交換了一下眼色,都是惋惜不已,麥爾遜不能再唱歌,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極大的遺憾。尤其是沈信想到秦歌在拍賣會上的風光變得沒有什麼意義時,更是忍不住在心裡搖頭不已。   不過,就在沈信暗自歎息的時候,全神貫注看著樂譜的麥爾遜卻有了奇怪的反應。大概是樂曲歌詞都太讓合他心意,他漸漸地就忘了周圍的一切,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對樂譜的欣賞當中。而就在他最投入的時候,他居然不由自主地將歌曲哼了出來。   一開始還只是微不可察的低聲哼唱,漸漸地,隨著麥爾遜情緒越來越激動,他歌唱的聲音也越來越高。在他哼出第一句的時候,沈信敏銳的耳朵已經捕捉到了那細微的聲音,不過正如麥爾遜所說的,他現在唱歌的水平簡直是不堪入耳,沈信聽得搖頭不已。   不過隨著麥爾遜的歌聲越來越高,他演唱的水準也漸漸上升,等到萬零和詹姆斯也側耳細聽的時候,麥爾遜的歌聲也恢復了他的天王水準。這個時候,傾聽的三人都是難掩喜色,雖然不敢發聲打斷麥爾遜的歌聲,不過相互之間交換的眼色卻都是又驚又喜,誰說麥爾遜不能再唱歌了?   沈信自己就是演唱的大行家,自然更能品味出其中的微妙之處。可以想像,在確認自己不能唱歌之後,麥爾遜一定有很長時間沒有再唱過歌了,他的歌聲確實有生澀的地方。不過即使如此,沈信也能夠體會得到,麥爾遜演唱的技巧不是一般高,甚至比他全盛時期更要勝過一籌。可以這麼說,從嗓子來說,麥爾遜現在的嗓音確實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但就技巧來說,絕對是一流水準。以麥爾遜現在的嗓音條件,沈信創作的歌曲正是最能體現他優點的作品。   麥爾遜這個時候完全是處於一種忘我卻又激情四溢的境地,那歌聲也是充滿著感情,讓旁邊傾聽的三人都有陶醉的感覺。   在對麥爾遜歌聲的欣賞中,沈信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並馬上付諸實施。輕輕起身,沒有驚動正放聲歌唱的麥爾遜,沈信快步來到鋼琴前面坐拉下來。   對自己的樂曲熟悉無比,沈信很快就確定了麥爾遜正演唱的部分,並恰到好處地彈響了鋼琴,為麥爾遜的歌唱伴奏起來。沈信的琴聲響起的正是時候,不僅沒有讓麥爾遜覺得突兀並停止歌唱,反而更激發了麥爾遜演唱的熱情。在沈信完美的伴奏下,麥爾遜演唱得更是投入,發揮得也更是出色,現在即使是和世界上第一流的歌唱家相比,麥爾遜也是不遑多讓。   這時的場景就更像一場演唱會了,作為僅有的兩個聽眾,萬零和詹姆斯都聽得如癡如醉。尤其是詹姆斯,從現在麥爾遜的演唱看到了他未來的前途,一時間已經激動得無以復加,差點就要放聲大叫起來。   麥爾遜忘情地唱了一首又一首,根本忘了他不能唱歌這個想法,比起演唱會上的歌手更要狂熱,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這情況一直到他唱完最後一首歌時才有所改變,他自我陶醉地唱完最後一個抒情的長調之後,才猛然醒覺,忍不住驚訝起來。   沈信這時的伴奏還在進行中,看到麥爾遜清醒過來,又十分驚訝,不由微笑著對他點頭示意。   琴聲裊裊,沈信以一個漂亮的長音結束了演奏,然後輕輕地鼓起掌來。   萬零和詹姆斯如夢初醒,也很快加入到鼓掌的行列當中。   「怎麼可能?」對現在情況最不能理解的是麥爾遜自己,回想起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   「麥爾遜先生,事實證明,你不僅還能唱歌,而且唱得很好。」沈信微笑道。   「這可是你的不對了,麥爾遜,有這麼高的水平,你居然說自己不能唱歌了?」詹姆斯與其說是抱怨,不如說是發洩著欣喜,那神態更是意氣風發。   麥爾遜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是困惑地眨著眼睛。   「我不是在做夢吧?」最後,麥爾遜終於開口了,卻是對現實的極端不相信。   「你可以再唱上一段,那就能證明是不是在做夢了。」詹姆斯是最高興的那個人,急切地提議道。   麥爾遜一聽也是,馬上就張嘴欲唱,不過他努力了半天,卻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   「怎麼了?不行了嗎?」詹姆斯擔心地問道。   「不是。」麥爾遜搖搖頭:「我不敢唱,萬一又唱不出來,我可該怎麼辦呢?」   「沒事的。」沈信微笑道:「麥爾遜先生,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你的嗓子一點問題也沒有,只要你想唱,你完全可以唱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在沈信鼓勵的眼神下,麥爾遜終於發出聲音演唱了。大概是患得患失,他的聲音一開始滿是猶豫,不過在經過一段時間之後,麥爾遜終於放開所有擔憂,毫不顧忌地大聲唱了起來。   果然一點問題也沒有,麥爾遜越來越激動,甚至最後都大膽地嘗試了幾個高音。雖然很明顯嗓子和他巔峰時候相比有著極大的差距,不過這已經足以讓麥爾遜興奮不已了,他還能唱歌,這簡直是奇跡。   不等麥爾遜唱完,一邊的詹姆斯已經激動地衝上前去抱住了他。「你可以,你真的可以。」詹姆斯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但還是一遍遍重複著這句話。   麥爾遜忽然發不出任何聲響,只是拚命地點頭,反手摟著詹姆斯,他在瞬間淚流滿面。   等到麥爾遜和詹姆斯終於平息了自己的激動,麥爾遜忍不住又提出那個困擾他的問題:「可是我明明是不能唱歌的了,怎麼突然之間就又能唱了呢?」   對於這個問題,沈信一直在思考,這時候提出了一個可能的情況:「麥爾遜先生,我想事情可能是這樣的。你那次損傷到嗓子時,正好是你的事業處於低谷的時候。諸事不順,對於你的信心是一個打擊,而在失去信心的同時,你對自己的情況做了最壞的估計。而當這種估計成為一種潛意識的時候,你就發現自己似乎不能唱歌了。我想,你的嗓子其實一直都沒有什麼毛病,你不能唱歌的根源其實是心理問題。而當今天你突然忘記那些心理負擔的時候,你就恢復了你正常的演唱能力。」   這只是一個猜測,不過也確實是一種可能的情況,麥爾遜和詹姆斯聽後都點頭表示同意。   沈信接著笑道:「其實不管以前是怎麼回事,那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麥爾遜先生又可以重新回到歌壇上來,我們可以合作了。」   沈信這麼一說,麥爾遜和詹姆斯都想起了沈信的來意,一時間又驚又喜。   雖然證明了自己還是能唱的,但麥爾遜想到自己已經脫離歌壇多年,對於前途還是覺得有些忐忑,不安地說道:「我還能重回歌壇嗎?」   「當然,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沈信笑道:「麥爾遜先生,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就這個問題進行詳細的討論。而首先作為我們誠意的表示,剛才你演唱的那些歌曲可以作為你付出的第一步。」   「那真是太好了。」麥爾遜一下子興奮起來,摩拳擦掌道:「老實說,這些歌曲實在太適合我了,不僅僅是因為它們很好聽,很有深度,更因為它們給我指明了一條新的音樂道路,那是我多年前已經在困擾,而在今天之前我都沒有解決的問題。」   「你喜歡是最好的了。」沈信微笑道,對這個結果感到十分滿意。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五十四章 情到深處     在經過多年的自我否定和迷惘困惑之後,麥爾遜突然之間發現自己其實還是當年那個歌壇天王的實力,那份驚喜和激動就不用說了。而作為讓他重新認識自己的重要因素,沈信得到了他極大的感激,尤其是在音樂上,沈信也很恰當地為他指出了方向,更是讓他把沈信當成了知己。   在麥爾遜這樣的心態下,無論沈信和他說什麼,他都是一口答應,絲毫沒有考慮是不是需要討價還價的問題,劉德華構思的邀請天皇巨星加盟的計劃就這樣落實了。   當然,麥爾遜畢竟離開歌壇一線很多年了,能不能算是天皇巨星實在是有待商榷,不過在沈信看來,這是一點也不成問題的,他已經聽過麥爾遜的演唱,很有信心讓麥爾遜重新煥發出光彩來。   詹姆斯作為經紀人,考慮的事情自然複雜些,不過對於沈信意外到訪帶來的良好結果,他也是銘感於心,認定了沈信是他的福星。在經紀上自然有很多事情是需要討論的,不過在這樣的場合下討論卻明顯不適合,所以詹姆斯也就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聽著沈信和麥爾遜就著音樂問題高談闊論,並且談得越來越投契,甚感相見恨晚。   對於萬零,麥爾遜也是讚不絕口,毫不吝惜讚歎之詞。在他看來,如果說沈信是用音樂表達出他的心聲的話,那麼萬零的歌詞就是他心裡所想在文字上的表現,可以說他一下子就把沈信和萬零都當成了他的知己。   對於麥爾遜的誇獎,萬零只是笑笑,並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她更在意的是沈信的看法。大概是這樣的場合讓人分外激動,她甚至一反此前對沈信頗有些躲閃的態度,大膽地神情地看著沈信。   萬零的心思沈信豈能不知?尤其是在萬零作詞過程中,他已經強烈地感受到了兩個人在意識上的心心相印,更是覺得萬零是他難得的知己之人。在這樣的場合,在這樣的情緒激動下,沈信也就絲毫不再掩飾自己的情意,也不再彷徨猶豫,很自然地握起了萬零的手,兩個人的心霎時再無隔閡。   等到沈信和麥爾遜的交談告一段落的時候,比較現實的詹姆斯對麥爾遜說道:「不要怪我多嘴,麥爾遜,如果你真的決定復出的話,還有很多事要做。首先一點,你現在的形象可是有點讓人看不過去,你歌唱的再好,怕也難以見人。」   詹姆斯的語氣不乏揶揄之意,不過大家都心情好,也沒人在意。麥爾遜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笑了起來:「確實,這樣子連我自己也看不下去了。不過沒事,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自己的形象整好的。到那時候,我一定上門拜訪,咱們再好好談談。」最後一句話卻是對沈信說的,算是一個約定。   沈信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接著就和麥爾遜握手告別了。麥爾遜的事情說定了,沈信接下來就該考慮宣傳電影的事了,劉德華很快也要來,是時候著手準備了。而麥爾遜也是有著自己的事情要忙,確實該告別了。   沈信和萬零回到下榻的酒店,秦歌和典嬈早就在等著他們了。看到沈信回來,秦歌馬上迎上前來:「老大,你和那洋鬼子老歌手談得怎麼樣?他是不是還擺架子?如果是這樣的話,讓我去教訓他好了。」一邊說著,他一邊已經摩拳擦掌,好像沈信一聲令下,他馬上就要去動手。   「少胡說了,我們已經談妥了,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沈信哭笑不得地喝止了秦歌:「擺脫,你現在已經是大老闆身份,有頭有臉的,不要動不動象小流氓一樣行不行?」   「行,當然行。」秦歌馬上趾高氣揚起來:「現在是他求我們,不是我們求他,他要是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我一定要讓他明白過來。」   說來說去,秦歌還是抱著找茬的想法,沈信懶得和他多說,只是問他道:「剛才過癮了吧?我走的時候看到你被許多記者包圍,你大概不會放過這出風頭的機會吧?「   「那是當然。」秦歌毫不謙虛地說道:「我早說過這些洋鬼子沒有見過世面了,我一通胡吹,他們當即就傻了。」說到這裡,他更是得意:「老大,你還別說,我真沒想到在這個國家我已經是享有盛名了,那些記者看著我,可是巴結有加。」   這在某種程度上倒是事實,不過大概不會像秦歌說得那麼誇張,沈信怕秦歌陶醉起來沒完沒了,當即又問道:「你跟記者們都說了什麼?」   「能說什麼?當然是對你大肆誇獎,誰叫你是老大呢?」秦歌笑道:「我可是把能想到的褒義詞都用在你的身上了,再沒有人能比你更出彩了。」   一聽到秦歌這麼說,沈信馬上就打個冷戰,如果秦歌真的是這麼說的話,可以想見那言論是多麼得驚人,恐怕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秦歌卻是一點不理會沈信的不良反應,繼續道:「不是說要大出風頭的嗎?我當然不會謙虛了。尤其是今天這個拍賣會,我們花了那麼多錢,如果不藉機吹噓一番,豈不浪費?所以我就說老大你是一個藝術愛好者,同時對麥爾遜這樣落魄的天才藝術家很是同情,參加拍賣會其實只是為了對麥爾遜援助一臂之力。經過我的講解,老大你高大的形象算是樹立起來了。老大,我這麼不遺餘力地幫你宣傳,你該怎麼謝我?」   「謝你什麼?你既然有著世界上最好的小弟之稱,做這麼點事還不是應該的?」沈信斜眼看著秦歌,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話。   秦歌眼珠一轉,忽然看到正小鳥依人般依偎在沈信身邊的萬零,忍不住一聲怪叫:「零妹妹,你怎麼不離花心老大遠點?難道你還沒有受夠罪?」   「少胡言亂語,再這麼說話,小心我給你點顏色瞧瞧。」沈信狠狠地在秦歌頭上敲了一記,然後和萬零相視一笑。   「世事果然大不同了。」秦歌捂著頭嘟囔道:「看來這地方開放的風氣果然能夠影響某些本性不純良的人,一來就露出本性了。」   秦歌一邊發表著肆無忌憚的言論,一邊提防著沈信,以免被沈信再給他一記。不過他還是忘了典嬈,沈信是沒有動手,典嬈卻是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拳:「你是不是看得心裡不舒服啊?這麼好的事,難道你想攪黃?」   典嬈的聲音很小,並沒有給萬零聽到,不過那警告的意味卻是很濃。和萬零的關係近乎孿生姐妹,典嬈對她可是很在意的,現在看到萬零和沈信的關係大有改變,她欣喜之餘,可是不願意秦歌節外生枝。   典嬈出面,秦歌馬上不敢再多說什麼,不過心中畢竟難服,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真心的話,怎麼會被攪黃?能被攪黃的話,還是趁早結束的好,以免以後更難收尾。長痛不如短痛嘛。」   「你還說?」典嬈也不和秦歌多講理,只是瞪起眼來喝斥道。看到典嬈真的生氣了,秦歌這才閉口不語。   在秦歌和典嬈低聲說話的過程中,沈信卻是一點也沒有留意,他的心神現在全在萬零身上。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那種溫馨的感覺是兩個人此前從沒有過的。   而鬥完嘴的秦歌和典嬈回過頭來再看沈信和萬零,也不由會意地一笑,這場景可是他們早就期望能看到的。對沈信的話雖說得殊不客氣,秦歌其實也是很希望萬零能夠如願以償的,這時心情也是欣喜有加。   欣喜之餘,秦歌看到典嬈正欣慰地看著沈信和萬零,便偷偷地伸手握住了典嬈的手。典嬈冷哼一聲,便要用力掙開,秦歌連忙豎起食指在嘴邊「噓」了一聲,悄聲道:「小嬈,不要破壞老大和零妹妹的和諧哦。」   典嬈瞪了秦歌一眼,猶自氣鼓鼓地,不過也覺得秦歌的話有道理,在輕輕掙了兩下沒有掙開手之後,也就任由自己的手被秦歌握著了。   秦歌握著典嬈的手,陶醉地閉著眼睛,正暗自高興著,忽然聽到有異響響起。   異響是由萬零發出的,今天和沈信這麼情深款款地對視,是她很期望卻一直覺得不可能的。當這一切真的變成現實時,她突然有一種暈眩的感覺。一開始她還只以為是激動過度,不過很快她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在一陣狂潮般的暈眩之後,她只覺得眼前一花,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沈信一直看著萬零,當萬零暈眩的感覺出現時,他也察覺到了異樣,不過卻沒有太在意。但是,萬零欣喜的笑容突然凝固,接著就伸手去扶頭,而她的手還沒有完全抬起來,就一頭向地上栽去。   這突然而來的變化讓沈信這樣的人也覺得措手不及,只是在萬零快要栽倒在地時才險險扶住她。   「怎麼會這樣?」沈信心中疑惑不定,連忙按住萬零的脈搏。快速發出一道真氣繞萬零的全身經脈運轉一周,確知萬零沒有大的危險,沈信才將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裡。他的焦慮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從方容事件之後,他已經認識到現實中還是有些事情是他承受不起的,萬零的突然暈厥,太讓他感到揪心了。   秦歌和典嬈這時候也圍了過來,關切地問道:「怎麼回事?萬零沒事吧?」   「沒什麼大事。」沈信歎道:「不過她的身體可是虛弱得很,大概是勞累過度,而且神經一直繃得太緊的緣故。」這正是萬零表現出來的症狀,沈信這麼說的時候,心中是百感交加,他可以想像得到,之所以會這樣,很大程度是因為萬零為了配合他的電影,一直在趕劇本的緣故。本來那已經夠她勞累的了,經過前幾天趕著填詞的高強度工作之後,她的身體終於頂不住了。   又是感動,又是愧疚,沈信急忙把萬零抱到床上安置好。當萬零靜靜地躺在床上時,沈信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不由從心底發出深沉的歎息。   「不要假惺惺了,老大,零妹妹會有今天,難道不是你的責任嗎?」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秦歌的臉色也變得難看,毫不客氣地對沈信指責起來。   秦歌和萬零的關係很好,沈信也瞭解這一點,所以對秦歌的不客氣言辭絲毫不以為意,反點頭道:「你說得沒錯,我知道這一點。」   「不,你不知道。」秦歌並不因為沈信的態度而舒緩自己的語氣,繼續尖銳地說道:「你以為你知道,其實你根本不知道。零妹妹為了你,吃的苦多了去了,我再沒有見過像她一樣癡情而又為情所傷的人了。今天我就把話說在這裡,如果你能夠領會零妹妹的一番情義,那麼就請你不要辜負她。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請你離她遠一點,我不想看到這麼好的一個妹妹再受你的傷害。」   「傷害?我怎麼會傷害萬零呢?」沈信無心和秦歌爭執,苦笑道:「我是真心想要她好的。不過你說得也對,今天她的突然暈厥確實是因為這一段時間她為了我的事太勞累了。我發誓,以後絕對不讓她這麼勞累了。」   「只是這一段時間嗎?」秦歌冷笑道:「這就是你知道的?哼,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呢?」   秦歌的話馬上讓沈信覺得奇怪,馬上想到,這裡面一定有蹊蹺。   「說,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沈信緩緩站起來,直盯著秦歌問道。   「你難道一點也沒有察覺嗎?」秦歌語氣苦澀,反問沈信道:「完成和你是長時間的搭檔,他作詞的水平和風格你應該瞭解吧?他突然水平見長,風格大變,你就不覺得奇怪?」   秦歌的話似乎和剛才說的事一點關係也沒有,不過沈信聽在耳裡,卻是心神大振,突然想到了很多問題。從去年萬零說要到法國留學起,沈信以為她是真的離開了自己。可是現在經秦歌提醒,沈信才明白過來,萬零其實一直都沒有離開他。   秦歌還怕沈信不明白,一字一句地說道:「去年因為你的漠然,零妹妹選擇了離開你去法國。但離開的只是她的人,她的心卻一直停留在你身上。從我們的全國巡迴演唱,到你今年的專輯發售,那都是零妹妹在幕後為你操刀做詞,那些你以為是完成幫你所做的工作,其實都是零妹妹做的。你能想像嗎?依你那麼高的工作效率,零妹妹要想達到你的要求,她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啊?要知道她的體質即使在普通人當中也不算是好的。」   秦歌的話如雷貫耳,衝擊得沈信一陣陣發蒙,這確實是太難想像了,在萬零嬌弱的身軀裡,居然藏著如此巨大的能量。   沈信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忽然撲倒在萬零床邊,緊握起萬零的手來。現在他才知道萬零對他的用情是多麼深,而他虧欠萬零的是多麼巨大。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五十五章 傾訴     在萬零清醒的時候,大概是因為陪著沈信身邊本身就是一種很大的幸福,精神上很是興奮,她的苦和累還不明顯。現在當她在沈信的呵護下進入睡夢的時候,沈信才發現萬零是多麼的憔悴和弱小,那蒼白的臉色幾乎讓沈信一看到就心痛萬分。   在這以前,無論沈信什麼時候想到萬零,看到萬零,都還只是把她當成一個未成年的少女看待,也才有多次有意無意地對萬零情義的拒絕。現在沈信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自從萬零接受了典嬈催眠似的意識交流之後,她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了。不僅僅是知識豐富了許多,她的思想也早不是那個年齡段的女孩子所能有的了。可以想像得到,在擁有了這些超越了她年齡的知識和思想之後,她得到的並不是幸福,因為她對沈信的苦戀也因此變得更痛苦。   為了沈信,她不僅僅是不遺餘力地幫助他把所有的事情做好,而且根本不在乎這些事情是否應該讓沈信知道,這樣的深情,怎能不讓沈信為之感動,為之動容呢?   一念及此,沈信又是慚愧,又是心痛。他不又想到,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回報萬零的這一番深情?   不僅是沈信想到萬零所承受的苦楚,典嬈也同樣想到了。作為讓萬零脫胎換骨的主要責任人,她當時的想法只是想幫萬零考個好成績,只是為了好玩,並沒有想到其他,現在看到事情成了這個樣子,她的心裡也不禁悔恨交加。自從萬零獲得了她本來一輩子也難以獲得的知識之後,萬零似乎就再也沒有象從前那麼單純地快樂過,獲得了常人沒有的知識和能力,卻失去了本應有的快樂和幸福,這樣的獲得,對她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典嬈心裡也是一片迷茫。   明白到自己的錯誤之後,沈信對未來的想法反而更明確了。將一直把萬零當成小女孩的錯誤想法拋開,徹底把萬零當成一個成年人,甚至是一個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成熟女性之後,沈信很容易就確定了自己對萬零的感情。事實上,如果不是一直有著這樣的錯覺,沈信早該知道自己的心思的。從那次他差點破空而去起,萬零在他心裡已經深深烙印下了自己的痕跡,沈信從來只當那是一種友情,卻不知那早就超越了友情的範疇。   心潮起伏,沈信卻未因此而影響到他對萬零的照顧。萬零的情況雖然一開始嚇了他一跳,但實際上那情形既不嚴重,更不複雜,沈信只是略施小技,就已經讓萬零拋開了她心頭的所有包袱,進入了真正無牽無掛的美夢當中。雖然單憑這一夢還不能讓萬零徹底消除此前所有勞累帶來的不良影響,但也足以讓她不會再出現象今天這樣的意外昏厥了。   將萬零安置好,沈信抬起頭,才發現秦歌和典嬈也還在呆呆地看著他。秦歌脫口而出,把萬零的秘密說出來給沈信聽,現在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自然是分外關注沈信的動向,平時的輕佻這時是一點也看不見了。典嬈卻是在想著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彌補對萬零造成的過失。   「沒事了,一切都很好。」沈信輕描淡寫地說道。這一方面是表示萬零的情況沒什麼大不了,另一方面卻是暗指他再不會辜負萬零的情意。   秦歌聽出了沈信的意思,點點頭,忍不住喜上眉稍。典嬈卻因為過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一時沒有聽出沈信的話外之音,仍然愁眉不展地問道:「信哥哥,萬零現在是沒事了,可是以後她還是這麼拚命該怎麼辦?」   沈信本想回答一切包在他身上,卻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馬上對典嬈說道:「這樣下去當然不是辦法,不過如果你肯幫忙的話,我倒是有一個不錯的主意。」   「什麼主意?信哥哥,你快說出來。」迫切地想幫萬零做點什麼,典嬈急急地問沈信。   「其實很簡單。」沈信越想越覺得可行,不由笑容滿面:「你不是和萬零可以心靈相通的嗎?你可以通過與她的意識交流把一種簡單的功法傳遞到她的潛意識裡,讓她每次的休息都可以得到最好的效果。」   沈信所謂的簡單功法,其實效果絕不簡單,他能夠幾乎不需要睡眠來彌補消耗,就是靠著這樣的功法。當然,典嬈通過意識傳遞給萬零的效果是不可能有這麼好的,不過也足以讓萬零可以在短時間內恢復精力了。   聽沈信這麼一說,典嬈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連連點頭:「這個辦法不錯,奇怪,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這其實並不奇怪,萬零此前的苦狀完全看在典嬈眼裡,她自然不免有些自責的心理,早就不和萬零玩這種意識溝通的遊戲了,又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萬零無恙,又找到防止她以後再出現類似事件的好辦法,沈信等的心情一下子放鬆起來,互相看了一下,雖然沒有出聲,但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萬零再度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沈信正溫柔地陪在她身邊。看到萬零蒼白的臉上終於顯出一絲紅暈,沈信欣喜萬分地說道:「你終於醒了,這一覺還睡得舒服吧?」   沈信眼裡的情義毫不掩飾,萬零的臉更紅了,下意識地避開沈信的眼睛,她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是怎麼了?讓你擔心了吧?」   萬零這麼一說,更讓沈信心裡莫名地感到難受,如不是秦歌說破,他是一點也不會知道萬零曾經為他做出了多麼大的幫助,又是有著怎樣的深情的。稍有點哽咽,沈信半埋怨地說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所有你為我做的一切?我當然擔心了,若是因為你為我而勞累過度,終造成什麼不良後果的話,我怎麼能心安?」   沈信的話大概是萬零沒有想到的,聽完之後,她一時之間並沒有回答,只是身體突然僵硬,呆呆地向沈信望了過去。   「傻孩子,你真是一個傻孩子。」沈信目不轉睛地看著萬零,滿懷深情地對萬零喃喃道。   「是啊,我真的好傻。」萬零終於開口了,眼中一片迷霧:「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呢?當我第一次聽到你的歌聲時,我就已經被你深深地迷住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也許只會把這當成心底的秘密,保守終身。可是誰讓事情那麼湊巧?我偏偏又有了親自見到你的機會。當我第一眼看到你時,我自己都嚇壞了,因為你和我想像中的形象一模一樣。那一刻,我只想說:謝謝老天,這是我一生中最美的一個夢了。」   第一次聽到萬零傾吐心聲,沈信心中也是百般滋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萬零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只覺得上天待我實在是不薄,再無其他奢求了。我還能要求什麼呢?你是那麼完美,而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能夠和你認識,還能得到你對妹妹一般的關愛,我實在是不該再有什麼奢望了。可是,儘管我明白這一點,對你的思念還是與日俱增,你能明白嗎?」   「我明白。」沈信低聲說著,那聲音卻連他自己也聽不清楚。他真的明白嗎?他自己也說不好,不過這一刻,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萬零語氣裡那莫名的酸楚。   「幸好我還可以通過詩詞來表達,那是我所有情感的寄托。」萬零繼續說著:「而當你和溫馨姐姐一起演唱那首《兩情相悅》的時候,我告訴自己,我心中的夢想,就是這個樣子。那已經是我所有夢想的頂端,我再沒有什麼想法了。我只想就這麼走出你的世界,在自己的角落裡為你默默祈禱祝福。這是我真實的想法,如果沒有後來典嬈姐姐的出現,我大概已經這麼做了。」說到這裡,萬零忽然歎息起來,那份落寞讓沈信也感到沉重。   「典嬈姐姐當然是好意,我也很感謝她,因為她讓我的夢可以做得更美一些。」萬零發了半天怔,這才又道:「得到了典嬈姐姐傳遞給我的知識,我終於知道自己該走怎樣的一條人生之路,更讓我高興的是,我可以幫助到沈信哥哥你。還有什麼能比這份恩賜更大嗎?我居然有能力幫助到你了。這是上天對我一片苦心的照顧,我自然要好好珍惜。一想到沈信哥哥你的專輯裡有我寫的歌詞,而那些歌又是那麼受人喜歡,我就覺得很滿足。」   萬零說著,真的是一臉滿足的樣子,沈信不由更是心痛起來。確實,萬零已經不是一個小孩子了,光從她的這一番話裡就可以看出,她用情之深,用情之真,是沈信沒有見過的,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   「你不要再說了。」沈信忍不住打斷萬零的話:「這些我都知道了,從今以後,我不想你再為了我的事那麼辛苦。」   沈信的意思很明確,萬零卻聽岔了意思,很有點驚慌地說道:「沈信哥哥,你對我做的詞不滿意嗎?不要我再為你做詞了嗎?」   沈信不由又是憐惜又是好笑:「誰說的?我只是不用你再趕工來遷就我,不是不讓你做詞。你這麼誤解我的意思,是不是故意氣我?」   萬零如釋重負,同時不好意思地笑了。沈信接著又道:「不讓你做詞讓誰做?除了你,還有誰做的詞能和我的樂曲渾然一體,有若天成?」   萬零的神情一下子振奮起來:「真的?你真的覺得我的歌詞寫得不錯?」   「當然了。」沈信肯定地點頭:「以後大概是要我求著你了,萬一你不肯為我做詞了,我去找誰去?」   「沈信哥哥笑我。」萬零又羞澀起來:「我只是一個小女孩,能有多大的能力?依你現在的聲望地位,大可以找到世界上最好的詞作者。」   「再好我也不要,我就要萬零。「沈信一本正經地說道。他那故作嚴肅的神態,頓時惹得萬零輕笑不已。   感覺到萬零的精神好了許多,沈信又笑道:「現在我讓小嬈進來,她有話要和你說。在這之前,我想先和你簽一個約定,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搭檔了,而期限是永遠。」   此言一出,沈信的意思就再明顯不過了,萬零一時之間又愣住了,那神情同時也表明她對這番話實在難以置信。   「怎麼?不行嗎?那就算了。」沈信不想用嚴肅的態度嚇唬萬零,故意開玩笑道。一邊說著,他一邊已經站起身來。   「不,不是的。」看到沈信起身,萬零頓時著急起來,連忙叫了起來。   「什麼不是的?」沈信促狹地笑著,繼續問道:「行還是不行,你說一句話。」   從沈信眼裡的笑意看出沈信是在開玩笑,萬零不由一陣嬌嗔。   「行還是不行?」沈信微笑著又道:「小嬈可是在外面等著的。」   萬零低頭想著,忽然滿臉通紅,不過等到她再次抬起頭來,神情卻是十分堅定。望著沈信,她肯定地點點頭,接著低聲道:「這可是你要求的,你可不能忘記哦。」   「當然不會了。」沈信憐愛地拍拍萬零的臉蛋,柔聲道:「你先和小嬈說說話,等你們說完話了,我再進來陪你。」   萬零點點頭,說不出的乖巧溫順,沈信轉身出門去了。   來到另一間房,秦歌和典嬈都在,沈信招呼一聲,典嬈馬上就去找萬零進行她和沈信研究好的行動去了。   只剩下秦歌,他上下打量著沈信,連連搖頭:「老大,我是實在想不通,就你這形象,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你?」   沈信懶洋洋坐下,心中正充滿欣喜,自然不會和秦歌一般見識,只是不在意道:「妒忌眼紅也沒有用,你還是省省吧。」   秦歌一聲歎息:「那倒也是。唉,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他一個人在那裡搖頭晃腦地大發感慨,沈信也懶得理他,自顧自倒了杯酒啜飲起來。   秦歌見沈信不理他,那感慨也頓時顯得無力了。忽地湊到沈信身側,他摟著沈信的肩頭笑道:「說笑歸說笑,老大,這次你和零妹妹的事情,我還是舉雙手贊成的。一句話,你如果能讓零妹妹從今以後都高高興的,我可就真心真意地將你當成老大了。」   「免了,你能不口口聲聲說我是你老大,我才真的心滿意足呢。」沈信微笑著一句話把秦歌的慇勤頂了回去,不過在心裡,對萬零卻是和秦歌一樣的想法,希望她以後一直都快快樂樂的。   對沈信的調侃,秦歌也不在意,笑道:「有我的時候你是不知道珍惜,如果我真的不當你是老大了,你就會知道失去我這麼好的小弟是多麼痛苦的事了。」   「那你就讓我痛苦好了。」沈信也笑道:「現在我有你這麼好的小弟,幸福得都有點頭疼。」   兩個人鬥著嘴,不過氣氛卻是融洽無比,到了最後,兩個人都大笑起來。   在他們最高興的時候,典嬈返了回來,輕聲道:「一切順利,現在萬零又睡著了。」   依萬零現在的狀況,多休息自然是好事,沈信暗想,等明天萬零醒來,那絕對是一個全新的她。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五十六章 正題     萬零的情況到了第二天早上已經好轉。   本來就只是勞累過度,加上癡心得不到回報,因而產生了極大的心理陰影,現在有了沈信的明確表態,再加上充足的睡眠,頓時使她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而精神也是煥發之至。   當然,由於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一旦有事,萬零還是會像以前那般不惜勞苦,不過沈信既然知道她是這麼一個人,自然是不肯再給她事做的了。不僅是不給萬零辛苦的機會,沈信更千方百計地找了許多借口,找了許多項目,力求讓她脫離所有的工作,以遊玩為主。一開始萬零還真是有點不習慣,不過在沈信的陪伴下,又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吸引她,她很快也就變的活潑開朗起來,玩的不亦樂乎。   在這過程中,典嬈通過催眠似的方法傳遞於萬零潛意識的功法也開始起作用了,在這種功法的作用下,萬零的體質和精神慢慢都在變化中,脫胎換骨是不可能,但短短時間裡,萬零重新煥發了屬於她這個年紀的青春風采卻是有目共睹。   對於沈信來說,這是他彌補對萬零虧欠的最好結果,當看到萬零笑得開心無比的時候,他心中也是萬分欣慰。人生本來就是這樣,有得必有失,當萬零擁有了常人終其一生也無法獲得的知識,當她小小年紀變成為了名聞遐邇的作家,也就意味著她無法再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也因此失去了很多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快樂。無所謂幸與不幸,既然萬零已經是這樣了,再想回頭既不可能,也沒有意義,沈信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現在的萬零盡可能的快樂,盡可能得幸福。   這是沈信的想法,他也是這麼做的。繁忙的階段已經過去,現在是時候讓身邊的人變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萬零只是一個開始,沈信最希望的是能讓他所有的朋友知己都變得像萬零一樣開心,一樣無憂無慮。   在萬零的情況越來越好,整天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並且週身都煥發出青春風采的時候,劉德華也來到了美國。劉德華倒是很配合沈信的想法,一來就是笑容滿面,說不出得春風得意。   沈信一看到劉德華這個樣子,也是打心底高興,忍不住打趣道:「華哥,看你這麼喜上眉梢的,莫不是有什麼好事?」   「當然是有好事了。」劉德華笑道:「不過這好事卻是你的好事,又或者說是秦歌的好事,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是嗎?」沈信不由奇怪起來,想不出來自己會有什麼好事。   「當然是了。」劉德華看到沈信迷糊的樣子,不又更是大笑起來:「就是有關你的新電影的。你不知道,我在來你這兒之前,已經經歷了很長時間的籌備和交涉,終於把你的電影安排到了聖誕期間的黃金時間上映。你想想,這麼好的機會,不是什麼人都能遇上吧?難道還不是好事?」   「怎麼可能?」沈信也是大大地驚訝起來,要知道他這部電影完成過程很短暫,又沒有預定,想要在這麼好的時段上映可是不容易的。   「確實是很難。」劉德華感歎道:「不過還好你的名氣夠大,所有人都看好你的新片,我又在收益分配上大出血,終於搞定了。」   可想而知,劉德華在這件事上是很費心力的,沈信不由大是感動:「華哥,這可是太讓你操心了。」   「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的事我不費心誰費心?」劉德華一瞪眼,假裝生氣地說道。不過話題一轉,他又搖起頭來:「就是怕秦歌不答應啊,這樣一來,他的收入可就少了許多。」   「那小子不用管他。」一提起秦歌,沈信馬上拿出老大的派頭來:「有他的一份就不錯了,他還敢嫌多嫌少?」   「那還是你和他說好了,我是不好和他講的。」劉德華笑著把這個問題丟給沈信。沈信一口答應,劉德華的神情頓時輕鬆起來。   秦歌也很快出現,不過在劉德華擔心的問題上,他倒是沒有多說什麼。這兩天沈信只顧著陪萬零到處玩,和麥爾遜聯繫洽談的事可都是他一直在忙碌。這時候見到劉德華,他更是興奮,大講起他是如何和麥爾遜談合作的事。   「你還別說,這麥爾遜還真不錯,至少在音樂上還分得出好壞。」秦歌神采飛揚地說道:「我當場給他演奏了一曲,他居然能欣賞得了。了不起,這傢伙了不起。」   沈信和劉德華差點笑破了肚皮,也虧得秦歌說得出來,能欣賞他演奏的曲子居然就了不起了?秦歌也太能替自己臉上貼金了,不過也只有他的厚臉皮才貼得上去。   沈信和劉德華笑得毫無顧忌,秦歌卻是毫不在意,繼續對沈信說道:「被我這麼小露一手,那麥爾遜對咱哥倆,乃至對咱中國音樂人是佩服得五體投敵,他加盟的事已經確定下來了。」說到這裡,秦歌忽然有些懊惱:「不過在正式簽定協議之前,那麥爾遜說什麼也要見老大你一次。我就奇怪了,我堂堂一個老闆,不比你這個打工仔有地位?有什麼事非要和你談呢?」   「這叫江湖地位,你懂不懂?」聽著秦歌胡言亂語,沈信也跟著嚇侃起來:「不要以為你翅膀硬了,和老大比,你還嫩點兒。你見過一個老大跟別人的小弟談判的嗎?人家麥爾遜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肯和你談談已經是給面子了,真正到了拍板的時候,還是要老大出面的。」   「確實是。」秦歌點頭道:「我的名號還是不夠響。」接著眼睛一翻,他對沈信又道:「這可是逼著我提前搶班奪權,老大你小心點吧,不要到時候說我沒有提醒你。」   「放馬過來吧,難道我還怕你不成?」沈信忽地跳了起來,擺個應敵的架勢。秦歌也不是安生的主,馬上和配合地上前出招,兩個人居然就在房間裡打鬥起來。   「好了,好了,還是不要鬧了。」劉德華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說話了。倒不是他覺得這兩個人太胡鬧,實際上他很喜歡這樣的場面,看到沈信和秦歌兩個人像小孩子似地玩鬧,倒讓他也覺得自己年輕起來,不過還有事情要談,也就只能打斷他們兩個興高采烈的打鬥了。   聽到劉德華的話,沈信和秦歌的打鬥是停止了,不過鬥嘴卻還在繼續。   「怎麼樣,小子?現在知道薑是老的辣了吧?」沈信首先說道:「老實和你說,我可是忍你好久了,今天讓你知道知道老大的厲害,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以下犯上?」   秦歌也是不甘示弱:「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這是自然規律,老大你這麼倚老賣老,莫不是想逆天而行?不要說小弟我嚇唬你,你這叫作法自斃,下場不容樂觀啊。」   「去你的,少在這裡詛咒我,明的不行,來這種齷齪手法嗎?」沈信自己先忍不住笑了,罵了秦歌一句,也就不和他多說了。   秦歌意猶未盡,不過劉德華說話了:「秦歌啊,你說的事我已經初步給你籌備好了,以後咱們公司名下的『秦歌工作室』就由你負責了。不過說到具體的人選,還有每年給你的資金,還有容商榷,至少也得先看看阿信的新片收益。」   這可是秦歌最關心的事,一聽劉德華說起這個,他馬上就把和沈信鬥嘴的事拋到腦後了。喜孜孜地看著劉德華和沈信,秦歌連連作揖:「謝謝華哥成全,謝謝老大幫忙。」他那難得一見的畢恭畢敬,頓時又惹得沈信和劉德華一陣大笑。   正事談完,三人又閒聊了一會兒,等到了吃飯時間,叫上萬零和典嬈,他們就一起去吃飯了。這在他們來說也是很難得的,這一年裡每個人都很忙,像這麼有空聚在一起,還是第一次。   吃過飯之後,沈信叮囑萬零回去休息一下,他就去找麥爾遜了。麥爾遜還在家裡,不過那個家卻不是沈信上次見到時那麼難看了,雖然東西還是那些東西,不過經過一番收拾,卻是顯得典雅起來。如果要用個什麼比喻的話,就像是一個此前蓬頭垢面的人突然修剪了一番,顯得容光煥發起來。   同樣煥然一新的還有麥爾遜本人,不再是那個頹廢落魄的藝術家形象,而是精神振奮,儀表整潔,倒像是一下子年輕了好多歲。沈信看著眼前的麥爾遜也是有點不敢認了,這是上次見過的麥爾遜嗎?不過認真說起來,這才是沈信心目當中那個真正的麥爾遜,當年麥爾遜最風光的時候,就是這麼光彩照人的。   「麥爾遜先生,幾天沒見,你這天王風采可是又回來了。」沈信笑著伸出手去,和麥爾遜早就伸出的雙手握在一起。   「是啊,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這麼好的感覺了。」麥爾遜自己也感歎不已,招呼沈信坐下後,他和經紀人詹姆斯也在一旁坐下了。   不等沈信開口,麥爾遜又道:「說起來還是你的音樂的力量,你走之後,我再三尋味,才發現你的音樂是那麼得博大精深。不過最難得的是,你的音樂正是我尋找的突破點,每一個音符都像是發自我自己心裡。能有這麼好的作品,我實在是太佩服了。」   沈信連忙謙虛兩句,麥爾遜接著說道:「就像是著了魔一樣,我把你的音樂彈了一遍又一遍,歌曲唱了一遍又一遍,覺得心情舒暢無比。也就在那時,我下定決心想要和你合作,並且決定再不像以前那樣頹廢了。這幾天我一直在按照最科學的生活方式在調整,雖然不敢說完全恢復了狀態,不過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這樣是最好。」沈信笑道:「看到你重新振作起來,相信全世界都有很多人在為你高興,我也是其中之一。不過,麥爾遜先生,你讓我來有什麼事嗎?」   麥爾遜張張嘴,似乎覺得難以啟齒,什麼也沒說出來,同時眼睛卻望向了詹姆斯。   詹姆斯咳嗽一聲,笑道:「是這樣的,沈先生,麥爾遜正式決定復出了,不過在這件事上,還是需要你的幫忙。」   「能為麥爾遜先生效勞,我很感榮幸。」沈信微笑起來:「如果麥爾遜先生願意的話,我此前給你看的那些歌曲可以整理成一盤專輯發行,就當是你復出的第一炮吧。」   這建議明顯是麥爾遜想要卻有不太敢奢望的,因為他的神情是驚喜交加。緊盯了沈信半天,麥爾遜感歎道:「這樣的禮物,我怎麼敢不收呢?對我來說,這簡直就是上帝的恩賜。謝謝你!」最後一聲感謝,情真意切,讓人根本不懷疑他是發自肺腑的。   「只是小事罷了。」沈信笑道:「這些歌曲本來就是專門為麥爾遜先生創作的,只有你來演繹才是最合適的。」   「真的是太感謝了。」麥爾遜再次致謝,接著又道:「不過我找你來,其實不是想說這件事。」   「還有什麼事?」沈信發問道。   「是這樣的,麥爾遜考慮過了,作為他回歸最好的方式,就是開一場演唱會,而這場演唱會,他希望能和你一起開。」還是詹姆斯來說話,提出這麼個建議。   「好啊。」沈信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什麼時候?」   沈信的爽快大大出乎麥爾遜和詹姆斯的意料,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欣喜萬分,同時表情也都一下子放鬆了。   「當然是越快越好,不過還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詹姆斯接著道:「這件事我們考慮了很久,結合你最近的動向,我們覺得這是一個雙贏的選擇,所以才冒昧地提出這個要求。」   「哦?」沈信一時倒沒有想那麼多,不由大感興趣。   「你這次來美國不是為了宣傳你的新電影嗎?」詹姆斯笑道:「電影方面我們是不太懂,不過這商業操作上應該是大同小異,也就是說宣傳上手法並沒有太大的出入。你想想看,你和麥爾遜先生聯袂開演唱會,那是多大的一個轟動啊,對你的電影也是一個不錯的宣傳,不是嗎?」   「確實是不錯。」沈信連連點頭,笑道:「我其實早該想到的,憑藉著麥爾遜先生的名望,我的電影想不紅也難。」   麥爾遜和詹姆斯都笑了,不過對沈信的話卻是不太當真,誰不知道沈信才是當今世界上最紅的明星?麥爾遜全盛時期或許和沈信有得一拼,現在他只是一個過氣天王,和沈信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沈信想了一下,又問道:「不過演唱會可是很耗體力的,麥爾遜先生能夠支撐嗎?」   「應該問題不大。」麥爾遜肯定地點頭:「體力方面我當然不能和當年相比,不過我這麼多年的舞台經驗也不是白來的,我知道該怎麼做。」說到這裡,他輕鬆地笑道:「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嗎?有你坐鎮,我可什麼也不怕。」   最後這句當然玩笑成分很濃,一下子就把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兩個人相視而笑,倒像多年至交一般融洽無間了。   笑談中,沈信忽然想起秦歌來,對麥爾遜說道:「這兩天和你打交道的秦歌也是一個不錯的歌手,不如把他一起拉來怎麼樣?」   麥爾遜搖頭道:「我和他說過,不過他說他現在是老闆了,不幹這些苦力活。就是他向我推薦你,同時答應在演唱會上為我們伴奏。他的琴技我見識過,簡直就是出神入化,有他在,已經是一大保證了。」看得出來,麥爾遜對秦歌演奏的本事是佩服無比。   對麥爾遜的話,沈信卻是奇怪無比,秦歌那小子回去的時候一臉苦相,卻原來是裝出來的,他早著麥爾遜商量好了。這小子,還真是奸詐啊,沈信不由感歎道。   不過對於秦歌肯放棄這麼好的出風頭機會,沈信還是有些奇怪,這小子難道轉性了?   事實很沈信想的也沒有多大出入,秦歌現在的想法確實和以前不同了。從他一開始認識沈信起,首先是對電影的興趣才促使他進入演藝這一行的。而緊接著認識了典嬈之後,秦歌為了證明自己不比沈信差,更是鉚足勁要和沈信比個高低。不過在這麼長時間之後,秦歌隨著對這一行的認識加深,想法也一直在變化。   尤其是當典嬈和他的關係轉變之後,秦歌再沒有了和沈信叫勁的理由,也就更能從自己的真正想法著手做事了。和沈信的性格大不相同,他漸漸不滿足於單單做一個明星,他更喜歡的是類似導演或者老闆這樣支配一切的角色。明白到自己的真正喜好之後,秦歌當然就馬上轉向這個方向發展了,相比之下,作為明星在台上風光,他已經看得不是如何在意了。這也就是他肯當綠葉,在演唱會上擔任無名的伴奏師的原因。   經過一番思索,沈信對秦歌的轉變過程也大致摸透了,不由搖頭失笑,秦歌這小子,還真是不甘寂寞。不過也好,這條路大概更適合他些。   和麥爾遜商量完畢之後,沈信就離開了他家,接下來,是一系列的宣傳活動,沈信可有得忙了。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五十七章 宣傳活動     就像詹姆斯說的一樣,所謂的宣傳活動,無論是唱片還是電影,其實都是大同小異的,沈信的一系列宣傳活動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的不同,就是沈信所到之處都帶起一陣旋風,場面之轟動都是世所罕見的。這一情況之造成,其實也是因為沈信身份的複雜,無論是追著看他新電影的影迷,還是因為喜歡他音樂而愛屋及烏的歌迷,甚至是因為他在F1車壇的傳奇表現而欣賞他為人的車迷,都是聞訊而來,使得沈信每一站的宣傳都絕不冷落。   場面的宏大是沈信也沒有預料到的,不過對沈信來說,倒也沒有太大的不適應,畢竟類似的場面他也經歷過許多了。除此以外,他的心思其實也並不在這些宣傳活動上,他這個時候更多是將這些活動當成一項必要的工作在完成,他更多的精力其實是放在萬零身上,隨時隨地注意著萬零的表情,如果萬零不喜歡的話,無論是什麼活動,他都是可以不參加的。   不過這一點沈信倒是多慮了,萬零喜歡不喜歡這些活動先不說,光是能陪在他身邊已經滿足了,是不會表示什麼不滿的。而且最近沈信對萬零的照顧無微不至,更讓她整天都生活在幸福當中,又怎麼會因為一些小事而讓沈信掃興呢?   從頭到尾,沈信所有的活動都是和萬零一起參加的。沈信固然名氣大過天,到什麼地方都是焦點所在,但同樣的問題問得多了,當沒有什麼新鮮的話題時,記者們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到了他身邊的嬌美少女身上。   在萬零的問題上,沈信是一掃以往的謙遜形象,毫不吝嗇地把無數的讚美之詞用在了萬零身上。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沈信一談到萬零,萬零臉上就會現出一絲紅暈。   沈信的讚美是一個重要原因,不過更重要的還是萬零自己的才華和成就,當記者們知道沈信此前許多經典歌曲的做詞者正是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女,而且《千年迷夢》和沈信新影片的編劇也是她,一下子就都雀躍起來。新電影先不說,《千年迷夢》可是國際上都享有盛譽,有這麼優秀的作品,萬零本身又是那麼嬌巧可愛,光靠她本身已經是一個很好的炒作題材。   萬零的表現也同樣完美,無論記者們問什麼刁鑽問題,她都應付得滴水不漏,而說到她本身的文學功底,更是讓所有人都歎服不已。一開始還有很多記者不服氣沈信對萬零的讚美,想出了很多怪題目來難為萬零,但萬零的回答卻讓所有心壞惡意的人鬧了個灰頭土臉。而能做到這一點,就不能不說到萬零在語言和文學上的天賦。作為一個中國人,無論如何出色,也難以做到把英語當成母語一般得純熟,這是一個公認的情況,但萬零卻是一個特例。   不僅僅是英語說得很流暢,甚至連只有英語民族才能領會到的一些語言的精微之處,萬零把握得也遠遠在那些以英語為母語的記者之上。對於那些不乏惡意的記者,萬零也毫不客氣,當即就進行了反駁。不過萬零做得很巧妙,她的回答完全是通過英語語言的特性進行諷刺和挖苦,但凡反應稍微慢一點,都不能馬上領略到其中的微妙之處。   在場的記者都不是一般人,當即就有人領會了,並且發出了很大的笑聲。不明所以的人莫名其妙,不過在詢問領會之後,那笑聲就更大了。被諷刺的對象是最後明白的,但也沒法再說什麼,只能在滿場的笑聲中臉紅脖子粗地坐下去,連頭也抬不起來了。   這樣的情況一多,就沒有人再敢提些不受歡迎的問題了。在場記者們一下子就把萬零的歸為天才的行列,對她的敬意不在對沈信之下。   這是萬零憑藉著自己的機智和學識贏得的尊重,沈信在欣賞之餘,也是大為歎服,他早知道萬零在文學上的才華不同凡響,不過也沒有想到居然達到如此讓人仰為觀止的地步。不過細想之後,沈信倒也不奇怪了,在方容出事之後,他心情最憂鬱的時候,萬零其實早就展現過她這方面的才華了,只是當時他並不如何在意罷了。   正是因為萬零的陪伴,這些繁瑣枯燥的宣傳活動才讓沈信覺得興致盎然,因為光是聽萬零引經據典地和眾多記者談笑風生,在他而言已經是一種快樂的事情了。   宣傳活動安排得特別緊,沈信是馬不停蹄地從一個地方奔赴另一個地方,他自己還不如何,可就是擔心萬零受不了。明白到沈信對她的關懷,萬零心中甜孜孜,臉上笑咪咪,連聲說不要緊。這倒是真的,現在的萬零和以前最大的不同就是沒有了巨大的心理包袱,光是這一條,已經讓萬零絕對不會再有任何意外出現了。而且說實在的,這些宣傳活動在她而更像是遊戲多於工作,一方面是因為有沈信陪著,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和記者們的對答在她來說是很輕鬆的。   不過不管萬零怎麼說,沈信還是堅持他自己的做法,那就是絕不讓萬零過於勞累,每天都給她安排很長時間休息和娛樂。就是在這樣輕鬆愉快的氣氛下,沈信完成了劉德華安排的一系列宣傳活動,結果可謂圓滿。   而作為系列宣傳活動的壓軸戲,沈信和麥爾遜聯袂舉行的演唱會也在聖誕節前舉行了。說到這個演唱會,也是熱門無比,舉辦日還有很多天,門票已經一售而空。當然,這情況可是給了廣大黃牛黨很大的炒作空間。   從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沈信現在的號召力,凡是他參與的事情,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最大熱門。當然,麥爾遜的復出也是一個很大的噱頭,作為美國歷史上最負盛名的流行歌手,麥爾遜的地位是無人能及的,儘管他退隱多年,他的號召力也還是不容小覷。   沈信和麥爾遜兩個人,單憑個人的能力也足以保證一場成功的演唱會,更何況是兩人合力呢?一時之間,各大媒體版塊最熱門的新聞都和沈信有關,不是說他的新電影,就是說他和麥爾遜即將舉行的演唱會。   正像事後美國媒體評論得那樣,這是有史以來最豪華的演唱會。所謂豪華,光從陣容上來說已經是了,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情形?兩個都是世界上享有盛譽的歌手強強聯合開演唱會,不敢說後無來者,至少也是前無古人。而除了演出的兩個巨星外,經典嬈一手操作的現場特效也是讓到場的觀眾都目瞪口呆,大呼過癮。   典嬈的技術水平是不用說了,而說到現場的佈置和特效的運用,更是有自詡為大導演的秦歌作為臂助,還有萬零參謀意見。秦歌的水平就不用說了,且不說他配不配稱大導演,畢竟也是真正導演過一部電影的人,而說到鑒賞感覺,更是無人能及,說是典嬈最得力的助手,倒也並不為過。而萬零在沈信和秦歌前一年的巡迴演唱會時已經在幕後操作過類似項目,協助也不是徒有虛名。正是在他們三人的通力合作下,才有了這一幕驚呆了美國人的場面出現。   不過從秦歌嘴裡說出來,事情卻是成了另外一回事,在他看來,最豪華的地方其實是他以堂堂大導演和大老闆的身份甘當綠葉,而全場最出彩的也就是他的伴奏。當有人提出不同看法,說觀眾並不這樣認為時,秦歌更是不屑地說:美國佬嘛,就是沒有見過世面,不懂得欣賞。   說是沈信和麥爾遜聯袂出演,但按照沈信的提議,這場演唱會還是定義為麥爾遜的復出。這一點從演唱會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在每一張宣傳海報上,都印著麥爾遜的大幅照片,喊出的是演唱會的主題: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不僅是演唱會的名字,還是一首歌,麥爾遜出場時就是唱的這首歌。   舞台上先是無比靜寂,只能聽到台下觀眾的尖叫聲和吵鬧聲,但一旦舞台上有聲音出現,馬上就壓倒了所有的聲響。那是一陣震天動地的喧囂,恰如F1賽車開場時發動機的轟鳴。   等觀眾們都愕然地停止了叫喊時,舞台上出現的一幕讓他們都失語了。那是一條美麗的,建設在空中的F1跑道,而沈信正駕駛著一輛已為人熟知是唐風車隊賽車的漂亮賽車在馳騁。而除了駕駛賽車的沈信,在車上還有另一個人,那就是站在車上的麥爾遜。   賽車似乎正朝著台上駛來,在滔天巨鳴中,麥爾遜莊嚴的聲音從台上清晰地傳了下來:我回來了!   這非同尋常的亮相讓所有人都心醉神迷,接著而來的自然就是一陣陣的尖叫。麥爾遜恢復得不錯,加上燈光效果的映照,使得他的風采絕不亞於當紅時候。不論以前是不是麥爾遜的歌迷,在這一刻,所有到場的觀眾都一下子愛上了他。   轟鳴聲漸漸低落,賽車就那麼懸掛在空中,麥爾遜舞動著開始唱歌。第一句歌詞剛唱出來,現場又是一陣喝彩聲。是的,雖然和以前有所不同,那確實是麥爾遜的聲音,他真的回來了。   這首名為《我回來了》是麥爾遜親自操刀創作的,反應的正是他闊別舞台多年,重新回來的心情。麥爾遜以前的歌迷完全能夠領略到此刻麥爾遜的心情,激情依舊,不過似乎多了一點點別的東西,大概應該叫成熟吧。不僅僅是音樂上的改變,在演唱風格甚至嗓音上,都有著這樣的改變。   歌迷是這樣認為的,麥爾遜也是一樣,他發覺自己從來沒有唱得這麼好,他比以前更會唱歌了。回歸歌壇的激動,重新認識自己的快樂,這一切混雜在一起,使得麥爾遜唱到後來不由真情流露,聲音中都帶上了哭腔。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歌唱的效果,甚至可以說是加強了現場感染力,隨著他的歌聲,有一些歌迷也是喜極而泣。   畢竟是體力不行了,麥爾遜配合著他稍顯沉穩的歌唱風格,舞動的頻率和姿勢也是有所保留,不過這已經足夠了,他已經證明他還可以站在舞台上,還可以唱出很好聽的歌。   一曲終了,賽車緩緩落於抬上,沈信和麥爾遜並肩站在了舞台上。一老一少兩大偶像並肩露面,使已經近乎狂熱的現場又升溫了。   在麥爾遜的演唱中,沈信一直擔任著伴唱和聲的任務,現在則是到了沈信自己演唱的時候,輪到麥爾遜來為他和聲。雖然只是第一合作,但沈信和麥爾遜在音樂上的默契已是非同尋常,那情形就像兩個人合作了幾十年一樣。這麼默契的表演造成的結果就是演出的完美,沈信和麥爾遜兩個人都有點陶醉在自己的演唱當中了,更不要說那些觀看演出的人了。   在演唱歌曲的選擇上,沈信更傾向與那些節奏歡快,激情四溢的歌曲,而麥爾遜則更多是抒情歌。這大概是因為麥爾遜闊別多年,有著太多太複雜的感情要表達,也是因為他現在的體力不足以支持他像以前那樣邊唱變跳的風格。不過正因為兩個人的選擇各有側重,反倒形成了極好的搭配和調劑作用,加上典嬈層出不窮的夢幻特效,演出顯得無比得華麗和完美。   雖然體力不行了,麥爾遜多年的功底還在,時不時一陣狂舞,還是風采不減當年,還是能夠激起現場一陣陣的熱浪。因為有沈信在,每一次麥爾遜的瘋狂之後,總是能得到休息的時間,倒也讓這位老天王絲毫不露怯。   在麥爾遜的帶動下,沈信也忍不住大秀自己的舞技,那種水準,怕是麥爾遜全盛時期也難以相提並論。這一來演唱會就熱鬧了,沈信和麥爾遜既是合作夥伴,又是競爭對手,競爭的不僅僅是演唱,更是舞技。當然,這競爭是在一種和諧的氣氛中進行的,絲毫不讓兩個人心裡有什麼疙瘩。而作為觀眾來說,現場所有人都是大飽眼福,這樣熱鬧而又精彩的場面,實在是難得一見,所以從頭到尾,現場氣氛一直是維持高溫,那尖叫聲和喝彩聲沒有一刻停止。   在沈信和麥爾遜各顯身手,各領風騷的過程中,無名英雄秦歌也是花樣百出,在觀眾沒有注意到情況下,他一個人把伴奏的效能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境地,不僅僅只是為歌曲的伴奏那麼簡單,更是迎合著現場氣氛作出了種種音樂上的誘導。可以這麼說,現場的熱鬧,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秦歌這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通過他手裡的靈琴造成的。   歌動聽,舞迷人,舞台特效更是讓人為之目眩,這一場華麗的演出讓所有觀眾都大飽眼福和耳福,大讚值回票價。而不知不覺中,時間緩緩流失,終於到了謝幕的時候。   觀眾們自然覺得意猶未盡,捨不得演出就這麼結束,不過麥爾遜的最後一曲是那麼得動聽,在聽完之後,倒讓所有人一下子都不遺憾了。這一首壓軸的曲目也是麥爾遜特意準備的,名字叫《你可以》。   說起這首歌的由來,就不能不提到麥爾遜當年黯然退出歌壇的心灰意冷,那時候他可是覺得一輩子就這麼完了。可是在沈信到來之後,他不僅在音樂創作上找到了自己的新方向,更在演唱上也突破了自己,這讓他重新獲得了信心和快樂。正是在這種轉變的激勵下,麥爾遜一氣呵成地創作了這首歌曲。歌曲就是要講述一個似乎很簡單的道理:只要你認為你自己可以,你就真的可以。   和開場時的《我回來了》一樣,這首歌貫注了麥爾遜太多的感情,所以唱起來情真意切,分外地引起了現場觀眾的共鳴。而沈信這個時候不僅是在為麥爾遜伴唱,更與麥爾遜對舞起來,無論是從聽覺還是從視覺上,都把演出的效果演繹到了最完美。   一曲終了,彩聲如雷響起,沈信和麥爾遜不僅沒有停止舞蹈,反而更賣力地舞動起來。尤其是麥爾遜,大概是因為這是最後的演出,不需要再考慮保留體力,忍不住就想和沈信真正地較量起來。   本來已經準備散場的歌迷看到這一幕,不由都佇足觀看起來。而在沈信和麥爾遜跳得最高興的時候,忽然一個不速之客也加入了進來。   這個人當然是秦歌,說是甘當綠葉,到了這最後時刻,看到沈信和麥爾遜跳得那麼高興,他還是沒能耐住寂寞,忍不住抱著靈琴就衝了出來。   在秦歌手不停地彈奏下,一連串激情的旋律從琴弦上宣洩出來,更帶起了現場的氣氛,沈信和麥爾遜更是將自己的舞技發揮到了最高。秦歌不僅彈琴,自己也在跳,不過那舞姿可就顯得妖異了許多,和沈信及麥爾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取代了麥爾遜的《你可以》,三人亂舞成為了這場演唱會最後的一個項目,也作為一個經典場面停留在了很多人的腦海裡。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五十八章 回家     這一次的演唱會是成功的,這一點從隨後各媒體連篇累牘的報道就可以看出。不僅報道很多,評論也不少,華麗,豪華,宏大,這些都是用得最多的形容詞,轟動得跟克林頓緋聞似的。   從這件事中獲得最大利益的首先是麥爾遜,在離開舞台多年之後,他這次復出可謂開門見紅,順利無比。不僅是歌迷重新認識他,同時歌迷也在接受他,在演唱會後,有關他最多的問題就是他什麼時候發行新專輯。在一時還得不到答覆的情況下,麥爾遜的新專輯已經成了很多人的期盼。   專輯的問題倒很簡單,沈信在見麥爾遜前創作的那些歌曲已經足以滿足一盤專輯的要求了,只要麥爾遜身體條件允許,馬上就可以進行錄音。不過麥爾遜畢竟脫離一線很長時間了,短時間內還沒有恢復到最好狀態,他希望調整一段時間再錄音,發行專輯的時間就得壓後了。   至於麥爾遜簽約等瑣碎事情,那是不需要沈信考慮的,在他之前,秦歌已經就這個問題和詹姆斯達成一致了。具體情況沈信不太瞭解,不過按秦歌的說法,就是雙方都很滿意,既然這樣,沈信也就懶得多理會了。   而對於沈信,麥爾遜倒是馬上就把他當成了忘年交,那份熱情讓詹姆斯驚訝不已,因為他和麥爾遜合作多年,從來沒見過麥爾遜對哪個人有過這麼親熱的表現。不過沈信倒是很能理解,麥爾遜既當他是事業上的福星,又當他是音樂上的知己,尤其是經歷了這麼多年之後的低潮能夠成功復出,怎能不讓麥爾遜對他有深厚的感情呢?   演唱會的成功,對沈信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因為最直接的結果就是在聖誕節到來之前,在《車王傳奇》上映之前,將公眾的目光吸引到了這部電影上來。   在演唱會之前,沈信的美國之行已經引起了極大的反響,等到演唱會後,麥爾遜聲名重起之時,沈信也贏得了更多的關注,而對他關注的結果,就是造成了《車王傳奇》未映先紅。   等到聖誕節到來的時候,到電影院看電影的人首選的就是《車王傳奇》。無論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看電影的人對這部影片的興趣都是最大,相形之下,同期上映的眾多影片就相形失色了。   在這樣的市場情況下,《車王傳奇》在票房上的大收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光是第一天的票房就創下了新紀錄,這也是讓人感到有一點點驚訝。   第一天的票房只能說明是前期宣傳做的不錯,連續一周下來,《車王傳奇》一直保持著穩定上升的趨勢,這就只能說是電影本身的魅力了。普通公眾還不太如何關注,但很多資深評論家都從這一現象感覺到,一部經典影片出現了,而這一次,經典來自遙遠的東方。   經典不經典不是吹出來的,要靠電影本身的質量。就《車王傳奇》來說,光是選材上已經是很有新意了,不是說他的賽車題材,而是說取材於真實事件,卻又能敷衍成一個精彩吸引人的故事,這已經是很高的水準了。   而《車王傳奇》的優勢還不止於此,影片採取了大量的動畫製作技術,由於這樣製作的自由度很高,其最後獲得的賽車效果,甚至比現場拍攝的錄像角度更優越,畫面也更讓人振奮。這一點當然要歸公於秦大導演,他敏銳的感覺總是讓他能夠找到最合適表現賽車精彩一面的鏡頭,也成就了這部電影華麗無比的畫面。   除此以外,作為男主角,沈信在影片中的表演也是恰到好處,深情和激情的完美結合,使得這個車王形象不僅讓人敬重,同時也讓人喜愛。   按照評論家的評論,這部電影不僅是一個很好看的故事,更是一個很好表現賽車主題的體育電影,而那將賽車最美麗的一面展示出來的鏡頭和場面更是華麗到了極點。最後一點大概可以看作是對秦歌的褒獎,讓他在看到評論時眉開眼笑,大讚評論者「了不起,連這都能看出來」,引得一片噓聲。   沈信在宣傳活動結束後並沒有馬上離開,其原因是想和萬零多在美國玩上幾天。在這個時候,他又成了最悠閒的人,整天游來逛去,實在是難得的愜意。和他相比,無論是劉德華,還是自詡是以事業為重的秦歌,那可都是忙得可以。尤其是秦歌,帶著初為老闆的銳氣,他什麼事情也想摻和一下,整天忙得焦頭爛額,不過卻也樂在其中。   雖然整天忙著玩樂,沈信卻也關注著《車王傳奇》的情況,看到該影片火暴無比,他心中也隱隱有些得意之情。這份得意和個人榮耀無關,純粹是出於一個中國人的心理。你們美國人不是自吹是事事天下第一嗎?這次我就給你看看我們中國電影人的本事。看著票房榜上那眩目的數字,沈信更多感覺到的是一種反征服的快樂。   足足過了半個月的逍遙日子,沈信這才準備回香港去。在離開之前,麥爾遜特意邀請他去家裡做了一次客,當然萬零也是被邀請者之一,麥爾遜對她在歌詞創作上的才華也是欽佩不已。   這個時候,麥爾遜的新專輯已經上市了,銷售得非常好,麥爾遜對沈信的感激之情自然更是增加了幾分,也更是熱情洋溢,場面可謂熱鬧無比。   酒足飯飽之後,麥爾遜又和沈信談起一個計劃。新專輯的熱賣固然讓麥爾遜在經濟上大有收穫,但他更關注的是音樂上的發展。從沈信的音樂裡得到了靈感,同時也讓麥爾遜對遙遠的中國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很想去看一看。   當然,麥爾遜的看一看並不是那麼簡單,他其實是想趁這個機會做一次亞洲範圍內的巡迴演唱。這種事情本來他應該和劉德華或者秦歌說才好,不過麥爾遜是想很沈信一起來做,自然還得想聽聽沈信的意見。   世界範圍的巡迴演唱,沈信還沒有做過,一聽之下也是極有興趣,當即就答應下來。不過說到時間,沈信倒覺得不用太著急,忙碌了一年,他還想過個清閒的春節呢,要做這件事,也只能等到春節後了。   對於這一點,麥爾遜也沒有什麼意見,他還需要時間來恢復狀態,尤其是體能訓練,他原先頹廢時不覺得,現在才發現身體垮得厲害,正在積極通過各種手段在恢復呢。   將各自的意見交換了一下,沈信最後和麥爾遜達成了一致,確定了一下時間,這才握手告別。   這次回香港,沈信真是有了回家的感覺,不僅能感覺到家的溫暖,更感覺到一身輕鬆。這是他來到現代社會的第三年了,那種對自己新身份的認可過程已經完成,更難得的是,今年他什麼事也沒有,更少了感情上的困擾,那種自由的心情,讓他差點飛了起來。   回到香港的第一天,沈信就去拜見了他的乾媽,也就是劉德華的母親。劉德華還是那麼忙碌,自然是沒有太多時間和母親在一起。沈信此前也是一樣,幾乎一年都沒有見過老人家了,現有了大把的時間,他再冷落老人家就說不過去了,所以第一時間趕去問安。   和劉德華比起來,沈信大概更討劉母喜歡些,因為沈信可以聽她絮絮叨叨說上半天也不煩,其他人就沒有這份耐心了。所以,沈信這一到劉家,想出來可就有點難了。不過沈信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對劉母,他也是有著很深厚的感情的。   實在是太清閒了,除了陪劉母之外,沈信其餘時間可就是到處騷擾老朋友,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有事忙,高興起來他就找上門去。沈信這麼一鬧,倒獲得了一致評價:你還真不愧是秦歌的老大,原來他以前那些套路都是跟你學的。這麼說完之後,又加上一句:沒想到現在秦歌都不鬧了,你反而鬧了起來,你這老大是不是當回去了?   玩笑歸玩笑,沈信的人緣那是沒得說,到什麼地方也不會受人冷落,這一段時間也是過得很愉快。   春節將近,各大明星都有著繁忙的日程,沈信卻是唯一的例外,他唯一的活動是參加「沈信基金」的第二次頒獎,順便接鳳仙回家。老實說,現在沈信疏懶得什麼活動也不想參加,若不是因為這頒獎是以他的名義在進行,他甚至想推掉算了。幸好有鳳仙在主持,為了讓鳳仙能結束這件事情,好好過個年,沈信總算是出行了一次。   本來年初剛頒過獎,年底再頒獎並不合適。不過前一次本來就是準備在春節前進行,只是因為沒有籌備好才推到年後,這次才符合最初設想。和年初那次的倉促大是不同,這一次的頒獎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公正性和權威性也得到了提升,贏得了更高的讚譽,「沈信基金」隱隱有了中國人自己的諾貝爾獎的意思。   頒獎之後,沈信馬上就和鳳仙一起回到了香港。   這個時候,時近歲末,秋真真也很是清閒,加上萬零和鳳仙,再叫來方容,眾多紅顏知己歡聚一堂,沈信的家裡倒也熱鬧得很。   至於溫馨,沈信也沒有忘記,不過他還是沒有想到,只是打了個電話,溫馨當天就從新加坡飛了過來。溫馨不管不顧的性格沈信是知道的,對這情況也只能苦笑以對,不過依他現在的想法,確實是沒必要委屈溫馨,只要溫馨喜歡,想幹什麼不行?溫馨的行為如果讓新加坡的唱片公司不滿,大可以到天與地公司來,有他沈信在,溫馨的歌唱事業還用發愁嗎?   在這麼溫馨歡樂的氣氛中,也有不和諧音,那就是不識相的秦歌老想和沈信談談合拍一部電影的事情。剛組建了「秦歌工作室」,秦歌可謂春風得意,雄心滿懷,他整天想的就是如何大展拳腳,這天一有空就忍不住就來跟沈信談這件事。   他的心情可以理解,不過沈信此刻心裡又哪裡容得下其他事情?不等秦歌把話說完,就將他轟出門去。秦歌只能呆呆地看著房門,喃喃道:「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奈何?」   吃一塹,長一智,秦歌也知道這個時候談這件事不合適,也就不再多說什麼,沈信因此終於落了個耳根清淨。   不過這時候沈信其實也不是完全閒著,只是他的心思是放在音樂上,而不是電影上,所以才不想和秦歌多說什麼。   雖然只是到了現代社會三年,沈信經歷卻是夠豐富了,也因此引起了他很多思索。尤其是在方容事件之後,他更是養成了思考的習慣。除了對世界的思考之外,沈信更考慮的是如何通過音樂把自己的這種思考反映出來。   在這個時候,流行音樂已經不足以容納沈信的思考了,他的目光也因此轉向西方音樂當中的王者交響樂。交響樂當然不是一件簡單事,所以沈信也只是處於籌備當中,還不敢動手操作。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沈信是光想不做,他的工作更多是在腦子裡進行,聽各大經典交響樂,整理自己思考的成果,這都是塞滿他腦子的事。   在音樂方面,沈信倒是不需要什麼人來幫助他,他只是偶爾就某些問題徵求一下秦歌的看法,吸收一點不同意見。而在思考方面,他最大的助力是來自萬零。   萬零的學識沈信在美國已經完全見識到了,這時候他思考的問題又不是和什麼人都可以談論的,於是萬零就成了他最好的談論對象。萬零的表現也沒有讓沈信失望,總是能給沈信新的啟示,在她的幫助下,沈信創作的輪廓越來越清晰了。   不過即使這樣,在春節前沈信還是沒能開始創作的腳步,也就只是個大概的構思。   而當春節到來的時候,沈信更是把這件事也拋在腦後,美人恩重,他確實是難以再想及其他了。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當沈信發覺這是他有生以來過得最快樂的一個春節時,他的心裡只有幸福的感覺。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五十九章 影帝     春節過後,幸福的感覺對沈信來說不再是那麼不可思議和新鮮了,似乎已經漸漸變成了最正常的狀態,他也漸漸習慣了這一切。當然,這樣的狀態並不會讓沈信厭倦現在的生活,相反,正是因為幸福是每時每刻,讓他對現在的生活無限眷戀。   在心理狀態有了極大的轉變後,沈信終於有時間考慮他創作的事情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對自己的挑戰,沈信既慎重又樂觀,在沒有任何人知情的情況下,他一個人埋頭開始創作起來。   儘管對這工作的難度早有預料,不過當沈信真正開始著手之後,才發現那難度不是一般高。但也正因為這樣,沈信對這件工作的興致也是前所未有的高。將自己的思考和想要表達的東西系統地整理之後,沈信先大致確定了音樂的框架,在他感到這框架能讓自己滿意之後,他才開始就細節進行精雕細鑿。   這精雕細鑿的工作是一件很漫長的工作,首先是因為音樂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工程,其次也是因為沈信對自己的要求更高,務比要做到盡善盡美。和以往那些作品不同,這一部作品確實讓沈信感到很是費神,不僅僅是每一個細節都要做好,而且要考慮到整體的風格和結構,讓沈信第一次感到有點有力無處施。   而就在沈信的創作還處在剛上軌道的時候,他的忘年交麥爾遜來了。算是履行前一年的約定,麥爾遜在春節過後沒多久就來到了香港,和沈信就聯合巡迴演唱會的事情進行商討。   這一次的巡迴演唱會倒是不用沈信操心了,天與地公司現在是人才濟濟,且沈信和麥爾遜都是公司大牌,劉德華先就對這件事情十分關心,專門挑出最優秀的人員來籌備這次的活動。   因為少操籌備這份心,沈信在籌備期間還是過得很悠閒,除了和麥爾遜等參加排練之外,其他時間還是忙於他的創作。   經過一段時間的專業訓練,麥爾遜的狀態已達頂峰,比他當年最風光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而說到藝術上的觸覺和把握,他更是比那時候更完美。這一點表現在排練中,便是沒過多長時間,他和沈信的配合以及個人在舞台上的表演都達到了很完美的狀態。   一切就緒後,沈信和麥爾遜的巡迴演唱會首先在中國展開了。風頭正勁的沈信和東山再起的麥爾遜,光是這個組合已經有很大的號召力,他們的巡迴演出自然掀起了一股讓所有藝人羨慕的熱潮。   演唱會是成功的,沈信在自己的創作上卻遇到了難題,這難題不是沒有新鮮的構思出來,而是他的思維太活躍,構思太多,在糅合成整體時卻遇到了困難。從單段的旋律來看,每一段都是很優美動聽的,不過要把它們完美地結合在一曲交響樂中,卻是達不到天衣無縫的境地。   這情況讓沈信和苦惱,不過卻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這些靈感大發時的作品可以作為單曲發行。   可以這麼說,沈信在他最看重的交響樂創作方面沒有什麼進展,但在他現在並不如何太在意的流行音樂方面,他的作品卻是豐富得很。儘管如此,沈信還是沒有自己出專輯的意思,最關心最重視的工作沒有進展,他沒有這方面的心思。   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信搖身一變,變成了音樂製作人。這角色倒也不是他有意為之,只是他每有新作品就會讓自己的朋友們先聽為快,而當得知他自己沒有利用這些音樂的想法,他的作品變被大家瓜分殆盡。   在這方面獲益最大的是麥爾遜和蘇珊,沈信的作品數分給他們的最多。這倒也是可以理解的,無論是麥爾遜還是蘇珊,他們的事業都處於很關鍵的時刻,確實需要這樣優秀的作品來奠定基礎,沈信明白到這一點,自然會對他們另眼看待。   不僅僅是將創作的樂曲拱手送人,沈信好人做到底,連編曲之類的工作也包攬了。這個時候,他可就是不折不扣的製作人了,連最後的錄音工作,也是在他的把持下完成的。   沈信這麼做,也是因為他突然明白到他自己的欠缺,他在音樂上的天賦毋庸置疑,不過說到經驗,尤其是在創作大部頭的音樂作品方面,他還欠缺很多。正是因為這樣,他的大局觀相對來說就是最弱的一環,而要彌補這一點,就只能多做多練了。明白到這一點,沈信馬上就投入了行動當中,自己專輯沒有出,為人作嫁倒是不少。   效果是很明顯的,當沈信一手操辦了幾盤他人的專輯後,他在對音樂的認識和技術上的進步都更上一層樓了,這個時候他再來操作他的交響樂,頓時有了一種得心應手的感覺。   除了在音樂上的進步之外,沈信對整個世界的認識和看法也在發生著變化,當他的思考和與萬零的交談的結果在他思想裡沉澱下來之後,他的音樂也因此多了一份凝重,多了一份深沉。作品漸漸成型時,已是一部大氣磅礡的作品。   先是和麥爾遜在中國的巡迴演唱會,接著就是擔任製作人為他人製作專輯,這一陣子忙碌下來,已經是好幾個月過去了。這個時候,沈信參加了一部電影的拍攝,那就是《銀河英雄傳說2》。   參加演出的還是原班人馬,導演自然還是諾曼。不過這一次諾曼可是謙虛得可以,不僅沒有了最開始時的跋扈囂張,居然還邀請秦歌擔任他的助手。通過《車王傳說》,秦歌算是讓所有業內人士都領教到了他在導演方面的才華和功底,作為對秦歌最熟悉的導演之一,諾曼是不會放過這個和他交流提高的機會的。   秦歌倒一點也不客氣,當仁不讓地就以第二導演自居,對任何事情都要指手畫腳一番,不過他一般說得都很有道理,更是不缺乏創意,別人也知道秦歌為人一向如此,倒也樂於接受,並不和他斤斤計較。   有了秦歌為助,諾曼在工作上可就輕鬆了許多,不由整天都把秦歌掛在嘴上,對其讚不絕口。而初次見面時秦歌的無禮更是被他一次次提起,自鳴得意地說自己那時候就看出秦歌的不凡,要不然怎麼會對秦歌那麼客氣?   由於所有人都是第二次合作了,拍攝起來事半功倍,進度快得不得了。不僅僅是速度快,比起第一部來,影片的質量也有了明顯的提高。首先是導演方面,諾曼的經驗和穩重加上秦歌的無限創意,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組合,那效果絕對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而在第一部當中最讓人稱讚的電腦特效方面,經過了《車王傳奇》中近乎完全採用特效的磨礪之後,典嬈在這方面的表現更是讓感到高山仰止。其他方面且不論,光是在這方面居然可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已經讓這部電影顯得卓越不凡了。   而說到演員們的表演,那也是更見功力,比第一部的配合更默契,每個人的個性也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表現。   有了這麼多方面的進步,這部影片一殺青,所有人對其前途都是有著極大的期望和信心。尤其是諾曼,更是慨歎拍攝第一部的時候沒有這麼成熟的隊伍,不然的話,那部電影完全可以拍得更好。不過慨歎歸慨歎,諾曼倒也沒有太多傷感,眼前這結果是這麼美好,一切負面的情緒都不會有存在的理由。而且像這樣的三部曲作品,一部比一部好才是正道,畢竟考慮到作品一長,就很難吸引人了,不要說退步,光是沒有進步已經是失敗了。   在《銀河英雄傳說2》製作完成時,沈信的交響樂創作也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一切順利,沈信的心情快樂無比。而就在這個時候,還有新的好消息傳來,那就是他得到了本年度奧斯卡頒獎晚會的邀請。   這個邀請不僅僅是因為沈信作為藝人的名氣,更是因為他的作品《車王傳奇》。沈信的身份並不是一個簡單的藝人或者明星那麼簡單,更是諸多獎項的有力爭奪者。   在沈信入圍最佳男演員的同時,《車王傳奇》也入圍了包括最佳影片在內的諸多獎項,這讓沈信在未出行之前已然得到世界範圍內的矚目。作為沈信去美國的同伴,秦歌也是春風得意,因為他也是大熱門之一,不是演員,卻入圍了最佳導演。   美國沈信不是第一次去了,不過這一次卻是最輕鬆的,當他和秦歌在美國著陸後,不由大歎世事無常,當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是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   沈信的行程可謂隱秘,不過還是難逃場面宏大的歡迎會,這是因為麥爾遜已經事先把風聲放出去了。在結束了與沈信在中國的巡迴演唱會後,麥爾遜馬上在沈信的幫助下推出了自己復出之後的第二張專輯,同樣是暢銷無比。有了連續兩張專輯的好成績,麥爾遜的復出簡直可以用完美來形容,因為他不僅在當今競爭激烈的歌壇站穩了腳跟,而且隱隱有超過所有當紅男歌手,重新成為美國歌壇一哥的勢頭。   不要說麥爾遜年紀已經不小,就是最巔峰的歌手要達到這樣的高度也是很難的,麥爾遜深深知道這一點,自然對沈信更多感激和敬重,簡直要把沈信當成他的恩人。正是出於這樣的心理,雖然沈信自言不想太招搖,但麥爾遜還是為他安排了最高規格的接待會。以麥爾遜現在在美國的號召力,這樣的場面實在是夠浩大的。   當然,這其中也有著沈信自己的原因。去年的F1冠軍和《車王傳奇》創造的一個個票房紀錄歷歷在目,知道沈信要來,美國媒體已經是摩拳擦掌,嚴陣以待了。   一到美國就是大場面,沈信想要低調行事的目的是達不到了,不過麥爾遜也是一番好意,沈信倒也不好多說什麼。   其實這倒也怨不得麥爾遜,即使沒有他來這一手,沈信的美國之行也必然引起極大的風暴,其關鍵處就在於他和他的電影《車王傳奇》都是奧斯卡上的大熱門。   一陣喧擾之後,奧斯卡的頒獎日期終於到了,在這個歡慶的日子裡,沈信和《車王傳奇》成了最大的贏家。   早在最後入圍的消息出來之後,沈信和《車王傳奇》就已經是熱門中的熱門,不過他畢竟是來自中國,在美國這樣妄自尊大的國家裡,在奧斯卡頒獎上能夠得到幾項獎,能夠得到什麼獎,那是誰也沒有把握的。所以,當沈信和《車王傳奇》連奪重量級獎項後,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不僅僅是其他人,沈信自己也很吃驚。說他沒有得獎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倒也不敢期望過高,美國人的自負和排外他是知道的,結果居然是大獲全勝,也難怪他會想不到。   在頒獎一開始,所有人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樣,《車王傳奇》雖然連連獲獎,不過都只是一些技術性的獎項,並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而說到這些獎項讓《車王傳奇》得去,其實也很自然,因為這部電影和以往的電影有著極大的不同,光是那些創意已經足以得到這些獎,更不要說在藝術上來說也是很完美的。   不過等到《車王傳奇》榮獲最佳電影的時候,所有人就都感到大跌眼鏡了。無可否認,《車王傳奇》確實是去年最火的電影,可是能夠得到最佳電影的獎項,卻也太出人意料了。對於這一點,專家們自然有特別的看法,在他們看來,這是一部藝術性和商業性完美結合的作品,在導演手法和製作手法上都對所有電影人有著極大的啟發,實在堪稱是里程碑式的作品,不得最佳實在是說不過去。   而正因為《車王傳奇》有著這麼大的意義,作為它的導演,秦歌獲得最佳導演也就顯得順理成章,並沒有再引起太大的轟動。   而沈信自己也沒有空手而會,不僅獲得了最佳配樂,而且在個人最高榮譽上,也沒有讓最佳男演員的桂冠旁落。   這是一個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結果,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現場歡呼聲如潮而來,頓時成了歡騰的海洋。   而沈信上台領獎的翩翩風度,更是讓所有人感到著迷,成為了第二天各大媒體最熱門的花邊。   沈信不是不激動,不過他控制得很好,依然保持著一貫的有禮和瀟灑,在他的影迷看來,光是領獎時的表現,已經完全配得上這個獎項了。   沈信的激動並不是因為他自己的榮譽,在他看來,如果說藝術需要人承認和欣賞的話,他絕對不會把得到奧斯卡獎作為目標,他並不認為這個獎就是一個藝人追求的最高目標。不過話說回來,現實畢竟是現實的,既然大多數人都把這個獎項作為最高,那麼得到它倒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好處不是沈信一個人獲得了榮譽,而是通過這個事件,中國電影在國際上的地位將因此有極大的提高。   或許這樣的提高還需要時間,但至少在提升中國電影人的信心上,那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在現代社會呆了這麼長時間,沈信深深感覺到,中國人不缺乏天賦,不缺乏能力,卻因為近代以來的屈辱歷史而不夠自信。沈信覺得自己的得獎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讓中國人自信起來,這才是他最感驕傲和激動的。   只要有了自信,再加上團結,中華民族將是世界上最有創造力和生命力的民族,沈信深信這一點,在領獎時想到的也是這一點,眼望前方,他彷彿看到中華民族光輝的明天。 第三部 站在世界之巔 第六十章 樂在紅塵     奧斯卡上的大獲成功在外界看來是沈信事業的新高峰,但沈信自己卻對這個成就並不如何在意,在他看來,他真正事業的開始,是要看他創作完成的交響樂。   在交響樂創作完成並遞交到維也納後,沈信迫切地等待著那邊的答覆。在這期間,沈信滿心都是激動和幸福,他終於可以開始自己真正的生活了。   真正的生活,是的,這是沈信自己真實的想法。在此之前,沈信的生活可謂多姿多彩,但並不完全是沈信自己想要的。首先是感情方面的坎坎坷坷,不僅讓沈信經歷了磨難,更一度讓沈信對生活失去了興趣。其次就是讓他名聲大振的幾次大行動,那也不是沈信自己想要的。日本事件,那是為了給楊天出氣,是為了讓楊天了斷和日本人的恩怨。F1冠軍,那是唐子凡的夢想,沈信只是為了讓好朋友有機會圓夢才參加的。而此前在娛樂圈的發展,其實也是為了讓劉德華能夠重振香港電影雄風。   說沈信對這些完全沒有興趣,那是不對的,不過沈信在做這些事情時,其實更大的原因是為了幫助這些好朋友好兄弟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那也是確實的。在沈信來說,這些方面的成功都不是他自己最渴望的,只是那時候他對自己的未來還沒有明確的方向,一方面為了朋友情意,一方面也是出於興趣,沈信才做出了這麼多事情。   現在不同了,經過了這麼多事,沈信終於把自己的方向完全確定下來了。在所有的愛好當中,沈信發現音樂還是他的最愛,也是他最擅長的。如果一定要讓他選擇的話,他一定會選擇音樂,而即使不用選擇,他在所有事情當中,也還是把音樂當成了首選。   如果說以前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幫助他人實現夢想,從現在開始,沈信將更多為自己的夢想而努力,這部交響樂就是他邁出的第一步。正是因為這部交響樂的成敗對沈信意義重大,沈信的迫切也就可以理解了。   沈信這部交響樂的名字叫做《夢》,是他在結合自己的經歷以及和萬零一塊研究過世界歷史之後產生的,表達的是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認識以及對未來的想法。既然名字是《夢》,也就說明沈信對這個想法並不是很確定,不過認真說起來,誰又能對未來有著完全明確的看法呢?即使有,也只是一個夢,能不能實現,誰也不知道。未來的不確定性或許正是人生最有意思的地方,在這樣的情況下,每個人都可以對未來有著自己的憧憬或者是悲觀。沈信所做的,也只是把自己的這樣一種想法通過音樂表現出來,無論如何,如果所有人都能接受他的看法,或者至少是受到他看法的影響,那在沈信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滿足了,沈信相信,如果真能做到這一點,世界將是一個很美好的世界。   沈信的等待並沒有多久,他從美國載譽歸來沒有多久,維也納就傳來了消息,邀他去參加專門為他準備的交響音樂會,將由世界上最負盛名的交響樂團來演奏他的作品。   這個邀請對於正翹首期盼的沈信來說不亞於久旱遇甘霖,他一下自就興奮起來。他高興的樣子幸好沒有讓秦歌看到,不然的話,恐怕他馬上就要被秦歌列為沒見過世面之列了。   興奮歸興奮,沈信對於他第一部作品能否成功還是抱謹慎樂觀的態度,因為他的目標不僅僅是讓專業人士認可,更想讓他的作品有更大的影響,能夠讓普通人也受到感染。而且這一次的表演並不是沈信自己來做,而是由交響樂團來做,也是一個不確定因素,因為那就意味著沈信不能靠自己的異能來讓音樂的感染力達到最高,只能完全靠音樂本身的魅力來感染人,這是一個全新的挑戰,沈信自己確實也沒底。能不能完全靠著音符的力量達到傳遞自己思想的效果?沈信在疑惑,在等待。   交響音樂會前,沈信來到了維也納。再次站在多瑙河畔,沈信想起當日自己在這裡發下的誓言,不由百感交集。是的,他又一次來了,也是抱著用音樂征服的目的,不過能不能做到,卻還是要等實踐來證明。   音樂會還沒有開始,沈信還得繼續等待,不過維也納的熱鬧景象,倒是給了沈信極大的信心。這個音樂會要舉辦的消息一傳出,馬上就從世界各地來了不少人,一方面是來旅遊,一方面卻是因為這是演奏沈信第一部交響樂的音樂會。   在傳媒異常發達的現代社會,沈信的唱片早就發行到了世界各地,並且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績。在很多人眼裡看來,沈信之外似乎就再沒有音樂了,聽過沈信的音樂,別人的音樂都味同嚼蠟,一聽到沈信居然有交響樂作品問世,馬上就蜂擁而至了。   這樣的場景,即使在維也納這樣的城市也是不多見的,在警察為突然來了這麼多人,為保安工作大感頭疼的同時,維也納的商家倒是樂得眉開眼笑,他們的生意可是一下子好了許多。   結果雖然還不敢確定,但至少在音樂會前,人氣是足夠高了,這一點從黑市上音樂會的門票價格就可以看出來。如果單從商業角度考慮,這場音樂會絕對是很成功的,能夠從一場音樂會上獲得這麼大收益,實在是不多見。   音樂會的日子終於到了,沈信也靜靜地坐在觀眾席上旁聽著,他也很想知道,當由專業的交響樂團來表演時,他的《夢》會是什麼樣的。   演奏開始了,似有聲似無聲,一陣莊嚴肅穆的氣氛頓時籠罩了現場。按照章節順序,沈信這部交響樂表現的是整個人類的歷史進程,那莊嚴肅穆的氣氛,正顯示著世界從沒有生命到生命誕生的過程。   就是開場這一下,就把所有的人震撼了,或許他們還不瞭解沈信創作的意圖,但光是那種純音樂的感受,已經讓這些人感到音樂的力量。沈信聽到這裡,不由閉上了眼睛,至少在開場階段他做到了,他確實可以完全通過音符的力量來影響感染人。這是一個音樂家的最高境界,標誌他已經完全可以通過音樂這種特殊的語言來表情達意,即使是沈信,在達到這樣的境界後,也是情難自禁。   演奏在繼續,所有人似乎都在音樂的感染下進入了漫長的歷史迷宮,從無生命到有生命,從低等級生物到人類的誕生,一切都通過音符表現出來,聽眾們似乎似乎通過聽覺代替視覺,正在看著一部有關人類進程的影片,並且深深被那場面所震撼和感動。   循序漸進,音樂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影響到每一個現場的人,他們都已經陷入到了音樂所營造的氛圍中不能自拔了。像真正的歷史一樣,音樂終於進行到了現代部分,雖然只是聲響,卻讓聽到的人能感受到現代社會的一切,既有豐足生活的美好,也有種種不應該有的醜惡。在這一章節裡,既有對醜惡的鞭撻和否定,也有著深沉的反思,音樂聲中,每個人都陷入了沉思:在這樣的情況下,人類應該何去何從?   交響樂的最後一段,也就是沈信這部交響樂的精華所在,充分體現了《夢》這個主題。對於未來的社會,對於人類的發展,沈信是不可能提出確定的藍圖的,因為那要靠所有人努力才能達到。不過沈信的天才就在於,雖然他不能給所有人一個確切的藍圖,他卻可以通過音樂勾畫出一個美好世界的圖景。   在這一段音樂中,沈信把自己在音樂上的才華表現得淋漓盡致,如夢如幻,充分表現了夢想的美好,讓所有人都沉迷在那虛幻的世界裡。   這樣的目的正是沈信想要的,只有當所有人都心存美好時,世界才可能變得很美好,而他的音樂,就是要傳遞給人們這樣的信息。   演奏在悅耳的音樂聲中結束了,不過現場一時間還是鴉雀無聲,餘音裊裊,所有人都還在回味,都還在沉思。   時間不長,原先靜至落針可聞的音樂會現場終於有聲音了,而且在一開始零星的喝彩聲後,馬上就匯聚成了山洪海嘯般的巨大聲浪。在這樣熱烈的氣氛當中,沈信也被邀請到台上去謝幕。   沈信站到台上後,現場的聲響就更大了,那些人親眼看到創作出這部音樂的年輕音樂家,更是不遺餘力地大聲叫喊著,那些本應該在歌星演唱會上出現的熱鬧場面,在這種嚴肅的音樂會上終於也出現了,而且經久不息。   沈信看著眼前這一幕,心情也激動無比,他終於可以肯定地說,對於未來,他現在有著很確定的看法,世界是可以越來越美好的,這一點,從眼前熱烈的一幕就可以預見。   當然,世事難預料,未來還是很難確定的,沈信的夢想儘管很美,但說不定最後也只能證明是一個夢。這一點沈信知道,不過他並不在乎,因為這正是讓他眷戀紅塵的一個方面。   來到現代社會是一個意外,而讓他留下來的是人世間種種讓人感動的情感,知己深情,兒女柔情,一切都讓他欲走難離,而更讓他對紅塵一切感到很有興趣的是,在這個世界,未來是不確定的,每個人都可以盡情地做夢,並為這個夢而努力。或許一切最終只能是虛幻,但紅塵有情,紅塵有夢,這一切已經讓沈信感到很美了。   音樂會極其成功,並引起了巨大反響,不僅資深音樂家給了沈信這部作品極高的評價,譽之為數百年難得一見的經典大作,更在普通人當中獲得了很大的影響。根據很多人所說,他們以前是不聽這種嚴肅音樂的,不過沈信的作品是一個例外,那種直達心底的音樂穿透力,讓他們聽過一次就愛上了這部作品,並且百聽不厭。   這一切讓沈信感到很滿意,不過對他來說,這只是一個開始,他還要繼續操著這個方向前進,他還想創作更多更好的作品。在他看來,這就是他生存的意義和目的,也是他最大的樂趣。人生繼續,夢想繼續,這似乎已經是最美好的生活了。   沈信是快樂幸福的,他身邊的人也一樣。首先是他的幾個紅顏知己,在經過一系列的感情風波後,現在在感情方面,沈信和她們的關係都已經很穩定了。秋真真還是在當她的演員,沒有了秋靜的負擔,她現在更多是把演藝事業當成一種愛好和樂趣,在這樣的心態下,她佳作不斷,女明星中一枝獨秀的態勢無人能撼。溫馨也還是當著她的歌星,同樣也是保持著自己事業的高峰,在流行樂壇上,她的名字永遠有著極高的號召力。而說到方容,在經歷了植物人的生涯之後,經過修煉,不僅完全消除了受傷帶來的疤痕,更因此成為了一個高手,美女督察在香港警界有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名。   當然還有鳳仙和萬零,這個時候,由於沈信基金的名聲越來越大,工作也越來越多,鳳仙已經完全把這個基金當成了自己的事業,而且能夠為沈信做事,也讓她整天都生活在幸福當中。對鳳仙,沈信始終是有著很特殊的感情,對她的工作情況也是分外關注,知道基金事務多,便為此另外增加了許多人手,不讓她太過辛苦。而說到萬零,則是和沈信走得最近的,因為無論是為沈信做詞還是寫電影劇本,都是和沈信的工作息息相關,她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   秦歌和典嬈也同樣很快樂,或許是因為不想沈信想得那麼多,他們的快樂更是單純。秦歌的大亨夢想也在實現中,秦歌工作室自成立以來頗推出了幾部另類卻很優秀的電影,一下子就把名氣打響了。秦歌本來就有「怪才」之名,現在這名氣更是不脛而走,成為業內最受矚目的新晉導演和出品人。   而且秦歌並不以此為滿足,其他方面也幹得很出色,他的工作室簡直就是公司中的獨立王國,所有事都是他獨行獨斷,很是過了一把老大癮。而說到劉德華,本來就已經做好放手的準備,現在秦歌幹得有聲有色,他更是樂得清淨,絲毫不管秦歌的所作所為,與他相安無事。   典嬈還是沒有什麼固定職業,不過忙碌卻一點不比其他人差,不過現在有了秦歌這個大助手,即使再忙,也不用擔心,她其實也是樂在其中。   一切都很美好,沈信也懶得想及那在現在看來還很遙遠的未來,盡情享受人生的每一天,同時做著自己個人的夢,沈信期望這種生活能一直持續下去。或許有一天,這種生活會結束,但在那之前,夢且先做著吧。   (全書完)   本書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更新免費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