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人物介紹暨說明 其實書名叫《沒有神的日子》,還真得是沒有神啊,沒有神,那自然也就沒有魔了。天鳳大陸除了人類的內部鬥爭,就是對抗妖獸的入侵。所有的情節,就是圍繞著爭權和保護人類自身利益展開的。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寫書的,但我寫的時候,就是努力開一個頭,然後向結局的方向前進。《浪子》在第三卷的時候就有了明確的結局,而本書是先有了結局,然後再反過來寫前面的。 聽朋友說,悲劇是可以有,但那種悲劇是發生在某種不可避免的大前提下,這樣才會美麗,否則,就是讓人噁心了。我沒有能力寫出美麗的悲劇,只好索性不寫這種情節了。 ———————————————————————————————————————— 柳七情:主角,暫時的身份是柳家的養子,身份莫名的孤兒。 雲千雪:華夏帝國的公主,號稱帝國第一美女,外柔內剛。長相比較成熟,奈何她天生就是記憶力極差之人,同她談戀愛,可能要冒著闖過一個紅燈,她就不認得你的危險。 蘇倩柔:聖門傳人,柳七情的舊時玩伴,外剛內柔。蘇小姐年少的時候潑辣成性,但成長之後,反倒變成了清淡如水,對萬事都是一副不驚不動的樣子。(我沒有欺騙《浪子》的讀者哦,蘇妹妹第二次登場的時候,就是一頭長及小腿的秀髮,一副庸懶的模樣,魅力指數更增!) 柳雅真:柳停淵的女兒,極美,性子很野。 瑟蕾絲:旭陽學院的老師,真實身份有待發掘。從視覺上來說,這種一頭金髮,胸部暴突的女子……這才叫女人嘛! 絲菲:斯亞公國唯一的公主,標準的自戀狂,但無可否認,俊男美女的孩子,確實長相就是出眾。 雲厚元:華夏帝國的皇帝,雲千雪的哥哥,修「不敗化元功」,年少有為,野心勃勃。 冶千峰:宮中侍衛長,當初在大陸學院比武大賽中,一鳴驚人。 莫感:帝國三大將軍之一,與柳七情有著殺子之恨。 莫武雷(死):莫家長子,好色風流,被柳天鳳所殺。 莫文風:莫家次子,柳七情的昔年同學,對蘇倩柔比較癡情。擅長兵事,可能是主角日後爭霸大陸的主要對手。 柳停淵:魔門長老,冒充柳七情的父親,有數的高手。 張纖婷:魔門長老,冒充柳七情的母親,從柳停淵對她的忌憚來看,能力應該更強,但也有可能是御夫有術。 金大鈺、金小鈺:雙胞胎,貌極美,活潑調皮。 奧立佛:斯亞公國神殿的大祭司,六十多歲了吧,老而不死的人,一般都是高手。 周冶民:斯亞公國四大公爵之一,一心想讓斯亞公國回歸神聖聯盟。 迪維:斯亞公國皮爾斯·邦德公爵的兒子,少年時忍辱負重,有強烈的凌駕於眾人之上的念頭。對柳雅真很有意思,但柳妹妹已經喜歡上了主角,自然不能讓他如願以償了。 謝超:號稱「無影神貓」,速度之快,乃是天下有數。比較好色,但通常是有色心沒有色膽,日後曾經在大陸上掀起一陣哄亂的內衣大盜的真正罪犯。在主角爭霸大陸的時候,自然是極好的助手,擅長突襲與情報。 ……餘人待補。 序 廣闊的荒原之中,一白一黑兩道人影正傲然相對,讓天下蒼生俯倒仰拜的氣勢如同大海狂嘯,一波波侵蝕著無盡的天地。「轟轟」,隨著他們一次次的交鋒,大地發出了無力的呻吟,天空顫抖地遮掩上了烏雲。 「六道光明火!」白色人影大喝一聲,熊熊的烈火從他的身上翻騰而出,三四里的空間中,瞬時便被他熾烈的光焰所吞噬。 火光雖盛,但黑影身週四五米的地方卻仍是青草碧綠,沒有半絲光焰能夠侵入其中。他哈哈大笑,道:「光,你雖然勤加苦練,但我也沒有半絲落下!恐怕這一次,我們又要同歸於盡地收場了!」 大踏步地走上前來,每一步跨出,大地就重重地顫抖一下,彷彿無力承受他偉岸的身形。白色人影渾身都籠在了翻騰的光焰之中,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模樣,他冷冷道:「便是轉世十次,我都要將你打敗,親手懲治你這個叛徒!」 黑影的身體輕輕一陣顫抖,突然暴喝道:「你才是叛徒,你不配站在我的面前!給我去死!」無盡的黑暗從他的身上狂湧而出,如同堤壩崩潰,強烈地衝擊著熾白的光焰! 黑暗不停地擴展,直到將整個天地劃分成了黑白相隔的等份,這才停了下來。 「暗,受死吧!」白色人影猛然破空而起,熾白的光焰化成了一對羽翼,強勁有力地扇動起來,讓他停留在天空。他雙手舉在頭頂,熾白的光芒在他的手中集結成環,如同烈陽一般。 「哼!」黑色人影也同樣上升到了空中,只不過,他的羽翼卻是幽黑無比。他的雙手擺在胸前,無盡的黑暗在他的胸前厚厚地聚積起來,不停地翻湧咆哮。 「六道光明火!」「四界幽冥水!」隨著兩人的暴喝聲傳來,黑與白在天空劇烈地交鋒起來。隨著每一道光焰的撞擊,都發出如同雷鳴般的巨響聲,強勁的氣勢讓所有的生物只剩下抱頭待死的資格! 「轟」,隨著黑白兩道光芒的一次次交擊,整個天地全然失去了別的顏色,只剩下單純永恆的黑與白…… 永無止歇,永無休止,這兩人已經完全超脫出了人的定義,在一次次山崩海嘯般的劇烈交鋒中,一個個山頭被削成了坡地,一塊塊平原被轟成了窪地!明月落下,艷陽高昇,復又西沉,轟轟烈烈的激鬥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夜。 「彭」,又一次強烈的對轟後,兩人都各自被彈飛開,在相隔百來米的高空對峙起來。 「暗,在我的六道光明火之下,將你罪惡的軀體燃燒乾淨吧!」浩浩蕩蕩的聲音如同雷鳴一般的響亮,白色人影懸停在空中,六道潔白的光芒從他的背後透出。不同於白色的光焰,這六道光芒特別的熾亮,如同將天地渾沌劃破的光明之劍一般! 黑色人影低笑一聲,道:「你終於要拿出最強的實力了嗎?哈哈哈,每次的相鬥,都是同歸於盡收場,難道這就是宿命嗎?」比黑夜更幽黑的光芒在他的身周集結起來,如同沸騰的開水一般翻湧不已。 白色人影冷冷地看著對方,身後的六道光芒卻是越來越亮,便是天上的烈陽,也在他的光明之下失色了很多。「啊!」他大叫一聲,一對光翼有力地扇動起來,帶動著他奇快無比地向黑影飛去。 「六芒合一,滅世斬!」在他的大喝聲中,六道光芒聚合為一,天地之間一片大亮,讓人即使睜著眼睛,也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重水絕!」黑色人影也同樣飛身相迎,黑色光芒統治的領域,便是一縷陽光也照不進去。 兩道身影疾速相迎,黑與白開始了最後一次交鋒! 「轟」,黑與白的撞擊中,整個天空劇烈地震顫起來,彷彿火山爆發一般的轟轟烈烈,空間被撕裂得支離破碎,到處都湧動著毀滅的氣息。 強勁的氣流如同颶風一般狂嘯捲動著,「彭彭彭」地巨響聲中,一道道氣流不停地打在大地上!百來記的撞擊過後,整個岩層都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力量,如同被掀動的地毯一般強烈地起伏著,在空中被擠壓個粉碎。但碎開的石屑土塊還沒有來得及落到地上,便被狂嘯的氣流捲上了天空。 黑與白在一瞬間劇消失的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灰濛濛的沙土,方圓百里之內,完全是飛沙走石,籠罩住了整個上空。 隨著時間的消逝,大地恢復了平靜,艷陽重現天空,風沙漸漸消失,只是留下了滿地的蒼荑。而在黑與白最後交鋒的那個地方,平原的地面上多了一個巨大的窪坑,經過一天一夜的時間,窪坑中已經蓄滿了水,成了一個湖泊。 突然之間,一黑一白兩個光球從湖底飄浮而起,向天空中飛去。彷彿流雨劃過長空,這兩個光球飄飛的速度奇快無比,轉瞬之間便已經消失無蹤。 1月22日晚8點,舒志琪與您相約三江閣! [IMAGE] 點擊閱讀舒志琪作品《浪子江湖》、《創神天下》 一月將有10位名家到訪三江閣,歡迎讀者現場提問 個人簡介 看網絡小說,應該是03年的下半年開始。當時我辭了工作,準備考研,不過一個人待在家裡複習,顯然沒有在學校中的緊張氣氛,一台電腦擺在跟前,當真是想不打開都不行。 做數學做得頭大的時候,網絡文學就走進了我的世界。 我已經不記得當初第一本看得是哪本書了,反正在那一陣子看過很多很多的書,像《天魔神譚》、《風月大陸》都是在那時候才接觸到的,可以說,我在網絡上混的日子,還真是資歷極淺。 可惜的是,那次考英語的時候,因為路上風大刮倒了一棵大樹導致交通堵塞,我趕到考試地點的時候,已是過了十分鐘,被關在了門外。好在我這個人看得開,對著教室瞪了幾眼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反正來日方長,俺明年再來! 倒霉的是04的情人節,唉,一個人對著電腦,看著手機中不斷收到的情人節信息,讓我不停地想起往日追求過的一個女孩子。她是我高中同學,當年我對她就很有感覺,可惜那時候我太老實了(汗,整一個愛學習的三好學生!),只是將喜歡埋在了心裡。經過四年大學生活後,終於開始尋夢了。 然後,並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會收到回報,在感情的問題上更是如此。而且,我突然發現,經過四年的分別後,我對她只是一種懷念,並沒有當年的那種迷戀。於是,我退縮了。 在情人節的那個夜晚,我又想起了她,想起了曾經說要永遠記念她,於是,我打開電腦,敲入了「浪子江湖」四個字。 寫一部小說出來,是我很久以前的夢想,相信這也是從小看武俠書長大的讀者同樣的夢想。無意創造什麼輝煌,無意趕超哪位前輩,只為了圓心中的一個夢。 現實生活中,迫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想要正正經經地寫一部書出來,恐怕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很多的TJ作品,想必也是因為創作熱情消失,而失去了動力。 第一部小說《浪子江湖》能夠寫完,在一定程度上倒是因為她的緣故。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世間的事,本能就是難以預料的。本來在小說中,應該安排她所飾演的角色死掉的,來真正實現所謂的記念。但,寫完《浪子》的第一卷之後,我突然對這個角色產生了深深的感情,不捨得她就這麼消失。 於是,《浪子》便開始從記念一個人,變成了一部真正屬於我的作品。《浪子》結束之後,就開始寫《創神天下》,因為寫文已經成了生活中的一部份,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每天不打些字出來的話,就好像有什麼事情沒有做,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也許很多人都覺得寫文是件枯躁的事情,但當你自己也融入到故事中的時候,你就會有一種衝動,很急切地想要將故事說出來,就好像讀者想要一口氣看完一部作品一般。那時候,鍵盤就可以打得跟飛起來一樣。雖然要超過血紅的速度是不太可能的,但每天打個萬把字出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一般而言,這時候說但是,就是要為自己詭辯了--除了編故事之外,我還喜歡看別人的故事,更喜歡看看電影,打打星際什麼的,所以,只有一個血紅嘛。 04年是網絡小說瘋長的一年,至少有一萬本新書在今年登陸到了起點,在這麼多的小說中,《浪子》能夠得到大家的喜歡(當然,自然也有人不喜歡),我覺得非常高興和榮幸,也非常感謝廣大讀者的喜歡,你們的喜歡,就是我創作的動力。 謝謝。 PS:關於我的筆名:志琪是偶然想到的,純是圖個口順,舒,則是因為尊敬老捨先生。不過,我在起點舉辦的作者會上發現,用這麼複雜的名字,簽起名來還不是一般的累,早知道,就用丁一了,要不,按手印也可以。 通知 早在寫《浪子》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對僅有的一次軍事行動嗤之以鼻,當初我是頗不以然,以為這只是在武俠中寫戰爭,以後定可以改進。不過,寫《創神》進入到必要的軍事對抗時,我卻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一次消滅二十萬、二萬、或是兩千敵人才算合理。 昨天看了幾篇志願軍抗美援朝的回憶錄,這才知道什麼叫戰爭,什麼才是戰爭的藝術和殘酷。相比較而言,我寫的東西簡直就是小兒塗鴉,雖然說是YY,但也太過弱智了,再這麼寫下去的話,等於是將大家也當傻瓜來騙了。 寫《浪子》的時候,過程是愉快的,但寫《創神》的時候,總體而言,卻是為了兜出兩位主角、妖獸、人類的真正關係,一直在向著那個方向邁進,忽略了很多的東西,幾乎是純文字的拼湊,連一個作者都沒有激情的時候,又怎麼能感染讀者呢? 我不擅長寫軍文,我適合寫古龍筆下那些類似於楚留香的俠盜。現在寫玄幻小說的,差不多都被黃易影響到了,每篇都會有大規模的戰爭,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黃易,並不是每個人都擅長駕御這麼大的場面。而且,《邊荒》我也有兩年沒看了,就因為膩了黃易的這種千篇一律。 《創神》在一開始定下的基調就不是我熟悉的套路,於是在四十章以後改而走《浪子》的輕鬆路線,但有四十萬字的基調定著、再加上爭奪天下的大前提,要想從根本上改變,那是不可能的。 其實《創神》在投稿失敗的時候就應該停了,但想想也有這麼多的朋友看,也就拖了下去,雖然沒有出版費,但VIP的稿費還是能夠維持生活的。小白倒是老早就勸我停了,不過我只習慣一本一本地寫,所以一直沒有開新書。不過從現在來看,不開都不行了。因為《創神》很難再維持這種高速的寫作進程了:七十章以前沒有戰爭,現在才進入了我最不擅長的場面。(想想也夠恐怖的,居然這麼久才進入了正題!) 說了這麼多,其實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更新速度變慢(從一天一章到兩三天一章吧)。成TJ倒是不至於,不過我希望能夠讓一本書有出版的機會,利用閒暇來繼續《創神》。 這算不算是不負責任呢?我相信,雖然《創神》寫得不怎麼樣,但如逸仙這些頂級書友肯定不樂意看到眼前的景象,我也覺得很遺憾,畢竟七十萬字也是一個個敲出來的,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目前我是以打字為生,所以寫作是不會停的。如果大家能原諒我這次的不負責任,就請繼續支持我吧。 舒志琪 於 05年3月3日十時 正文 第一章 誓言 整個天鳳大陸如同一隻探頭海中飲水的海龜,大陸上的人都知道,因為是月華女神的眷顧,他們才沒有被海水給吞沒掉。相傳在億萬年前,在大地上共有三片大陸,因為其餘兩塊大陸上的子民對月華女神不敬,信仰了另外一個神靈,惹怒了月華女神,將其餘兩塊大陸都給淹沉了! 而更古老的傳說則記載著在人類統治大陸之前,這裡曾經是妖獸的天下,人類只是被奴役的可憐蟲!但慈悲的月華女神卻是施展驚天的神技,將殘忍的妖獸幾乎全部消滅,只有極少數的妖獸逃到了遠古的森林中,苟延殘喘下來。 在天鳳大陸上,最隆重的誓言便是以月華女神的名義所發的。 「我以月華女神的名義起誓……」 沒有一個人敢做出違反這個誓言的事,便是統治了天鳳大陸長達七百年的斯威帝國,也因為當時帝國皇帝同愛妃開玩笑,以月華女神的名義賭誓說只取她一個妃子,結果這位史上最好色的帝王共取了八百七十六個妃子,遭到了月華女神的詛咒,雖然他後宮妻妾如雲,但楞是沒有一個妻子挺起過大肚子! 在這個皇帝三十歲的時候,發生了大規模的暴動,第三年的時候便將偌大一個帝國覆滅了,這個皇帝也成了整個天鳳大陸最後一任統治者。龐大的帝國分裂成了幾百個大大小小的公國,戰亂的局面一直維持到了一千年前! 月華女神消失了! 在每年的月華祭上,月華女神都會降臨人間,將祝福送給虔誠的信奉者。但在一千年前的那次月華祭上,月華女神卻並沒有現身!在第一年的時候,人們雖然奇怪,但卻沒有多大的驚慌,但在隨後的三年中,月華女神仍是一直沒有出現! 到了第五個年頭,人們終於相信,整個大陸上唯一的真神已經拋棄了他們! 恐慌的心理轉變成了大規模的征戰,所謂亂世必有英傑出,雲華銘便是那個時代的英豪,以草莽之身糾合一批志同道合的夥伴,推翻了本國的暴政統治,成為了大陸上一個小國的君主。 雲華銘在接下來的十年中展現出了驚人的政治統御力、傑出的軍事指揮才能、靈活的外交手段、以及一身令人驚恐的武技,逐漸吞併了數十個小國。 但上天總不會讓英雄孤獨,在雲華銘的同一時代,同樣有著四位傑出的英豪,也各自將其餘紛亂的小國統一,整個大陸變成了五強對立的局面。 雲華銘的侵略之心伴隨著國土的擴張而愈發來得貪婪,不時地發動戰爭,欲將剩下的四個帝國吞併。雖然在軍事上雲華銘沒有佔到上風,但他驚人的武功讓他不但成為一個沙場上的無敵勇士,還可以做為刺殺敵人大將的頂級刺客,在四國統帥被他一一伏殺,眼看便可以奪取最終勝利的時候,雲華銘突然死了! 殺死他的人是他的妻子、唯一的妻子,海月心! 據後世的史學家研究,海月心刺殺丈夫的原因是雲華銘已經入了魔道,性情暴虐無比,終是將悲天憫人的海琴心激怒,為了天下蒼生而大義滅親。有些人則認為雲華銘天性多疑,建立帝國之後,便大肆屠殺忠臣,對自己的妻子也同樣存在著懷疑,老是想找個借口殺了海月心,讓海月心大是害怕,終是搶先下了手。 至於流傳於民間的,便是雲華銘到後期的時候,殺性奇重,連拋棄了他們的月華女神也震怒了,因此借海月心之手將雲華銘除去。 不管怎麼說,唯一肯定的便是海月心應該有著一身絕不輸給丈夫的武技,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將號稱天下第一人的雲華銘刺殺!只是在這之前,卻是沒有誰見過這位仁慈得連只螞蟻都不肯踩死的女人使用過武功。 雲華銘死後,海月心也自殺身死,余臣便捧了他與海月心唯一的兒子繼承了帝位。其餘四個帝國因為被刺殺了諸多將領,也無力發動進攻,等到培養出新一代將領時,雲華銘的兒子已經長大成材,將帝國治理成五大帝國中最最強盛的國家,餘下的四大帝國又處於了防守的狀態。 好在雲華銘的這個兒子雖然英傑不輸乃父,但武功卻遠遠趕不上雲華銘,也沒有雲華銘來得好勇鬥狠。五大帝國的版局和對峙便一直保留了下來,雖然在中間發生了無數次區域性的戰爭,但卻都沒有動搖了根本。 這五個帝國便是雲華銘締造的華夏帝國,處於大陸的東部;斯傑德·頓提創立的達明帝國,處於大陸的南方;柯克·道奇建立的諾斯頓帝國,居於大陸的西邊;斯達克·邦德的諾伊曼帝國,位於大陸的北方;最後便是方天華創立的神聖帝國,位於大陸的中央,被其餘四大帝國包圍著。 三百年前,神聖帝國發生政變,十幾個當權家族紛紛宣稱獨立,引得其餘四大帝國齊齊發兵,欲乘機佔領些國土。外敵入侵之下,神聖帝國的人民奮起反抗,抵抗侵略者。危急關頭,這十幾個家族重新回歸神聖帝國,但要求參與政事,帝國皇帝必須割讓權力!當時帝國的皇帝方秀被迫讓步,答應重組帝國為神聖聯盟,由方家的女子擔任女王,成為聯盟最高統帥,但不得對十四個參政家族進行管制。 戰爭耗時十三年,終以四大帝國的退兵而告終,但神聖聯盟在四大帝國的周邊地區卻有二十幾個小城宣佈獨立,成立了公國,活在五大帝國的對峙之中。 天鳳歷3887年,正是月華女神消失了整整一千年,沒有神的日子,也整整持續了一千年。如今的人們,大多數都不相信世上還有月華女神的存在,認為這只是先輩們流傳下來的傳說,但作為大陸上唯一傳頌的月華女神,仍是各地供奉的唯一真神。 月神誓,仍是世上最隆重、最不可能違反的誓言。 ※        ※        ※        ※ 「我以月華女神的名義起誓,我一生一世都會照顧天鳳,直到生命的終結!」 天極學院,華夏帝國聲名最鼎的學院,位於都城天鳳城中,帝國一半以上的將軍大臣都是從天極學院修成出來的!只是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卻是從這裡傳了出來,用得還是這個世界上最最隆重的誓言,未免與學院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兩個十四五歲的孩子站在小小的庭院中,假山池水映照之下,頗具詩情畫意。靠坐在假石上的是個女孩,看來比旁邊站立的少年高上一些,同樣都是稚氣的臉上,閃動著真摯無比的信念。 那少女甚是眉清目秀,雖然身上的衣服頗為破舊,但仍難減淡她半分動人的身姿,假以時日,必然是個一笑傾城的大美人!身形已是頗為修長,微微聳起的酥胸顯示著她正在發育中。 靈巧的雙眸投在身邊的少年身上,黑白分明的大眼閃動著絲絲柔情。 「我是說真的,我可沒有騙你,天鳳!」 少年郎身形十分得瘦削,身上的衣服更滿是補丁,但卻是洗得特別的乾淨,長長的黑髮沒有束上華夏帝國特有的髮冠,都是垂散在背上。他的頭垂著,似是十分的害羞,不敢向女孩子看上一眼,看不清他的長相。但他的十指卻是極其修長,晰白無比,彷彿散發著一層晶瑩無比的光芒,絕不似他的打扮般平淡落魄。 「天鳳,你說話啊,若果你再不說話的話,等會李東陽再來欺負你的話,我可不幫你了!」 「不要!」少年猛然抬起頭來,秀氣的臉蛋十分得俊逸,只是卻有一道從左上額一直拖到右邊嘴角的朱色胎記,將他俊美的容貌破壞無餘!但他的一雙眼睛卻是如星星般閃亮,讓人情不自禁將目光從他胎記上移開,無限地投入到他深遠的眼神中。 大海般深邃的目光似是帶著無窮的磁力,讓人一見之下,便會迷失在這無限的深遠中,再也拔身不得,晰白的皮膚彷彿上好的和氏玉,每一寸都散發著懾人心神的吸引力! 只是這張似醜似俊的臉上卻是爬滿了驚惶之色,修長的十指伸出,已是抓住了少女雪白的纖手。 「嘻嘻,騙你的!」那少女眨了眨眼睛,道,「我什麼時候讓人欺負你了!天鳳,你是個男孩子,怎麼這麼懦弱啊,你要知道,你越是忍著他們,他們就越是要欺負你!他們家不就是帝國的將軍嗎,也不能憑著這個欺負人啊!」 「你小聲點,別讓他們聽到了!」少年將頭又垂了下來,但握著少女的雙手卻是沒有鬆開,顯然內心之中還滿是擔心。 好好一個少年郎卻是取了一個如此秀氣的女子名字,不過與他那副羞赧懦弱的性子卻是頗為合拍。 他是一個孤兒,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有記憶以來,便是被這少女揀到的一個乞丐。說是揀到,乃是這少年出現在天鳳城的時候便暈迷著躺在街道上,是少女將他帶回了自己的住處——雖然她的住處也只是破舊不堪的一間茅屋而已。當時他已經十歲,卻怎麼也記不得以前的事情,只知道自己姓柳。因為他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天鳳城正好出現了連續十個晚上的雙輪月,而在別的城市,卻是都看不到如此瑰麗的景象,是以少女便用這個城市的名字為少年命名。 柳天鳳。 原本以他們兩個小乞丐的身份,是怎麼也進不到這座只有帝國最具身份的人才能就學的高級學府。但就在他們行乞的時候,卻是恰好遇到了天極學院的院長李四明。 李四明對少女的資質大為欣賞,憑著他六十年的閱人之歷,一眼便看出這少女天賦極佳,日後必會大有作為,便破格讓少女到學院中讀書。只是少女極講義氣,硬是不肯單獨前來。李四明無奈,只好讓柳天鳳也進了天極學院,不但免除了他們高昂的學費,還免費招待他們中午一頓大餐。 不過在這座學院中讀書的都是帝國中達官貴人之後,每一個都大有來頭,自然不將這兩個乞丐看在眼中。初來之時,兩人不知道被人欺負的有多慘!柳天鳳天性懦弱,當即便要退出天極學院,但少女卻是固執無比,旁人越是欺負她,卻越是激起了她的反抗之意。雖然身體瘦弱,但打起架來卻是絕不含糊,便是比她大上一兩歲的男孩子也不一定打得贏她。 數次之後,便沒有一個人敢欺負她,便轉而去欺負軟綿綿的柳天鳳。但少女雖是女流,扶弱鋤強之心卻是極強,每次都是為了柳天鳳與一群男孩子打成一團,雖然打完之後都是鼻青臉腫的,卻沒有一次退縮過。 不過,自少女長到十三歲後,天生的美人胚子便展現出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忽視她的美貌,從以前的疏遠排擠,到現在的爭相媚好,每天都有一群男孩子圍著她轉。雖然學院中的女生對她又嫉又恨,罵她是騷狐狸,為了勾搭個有權勢之人的兒子,故意做出一副清高的樣子,都是極力排擠於她,但隨著她出落得越來越是美貌,圍在她身邊的男子卻是與日俱增。 若不是一個欲調戲她的男子被她一巴掌打斷了三顆牙齒,恐怕以她如此出色的外貌,早被人爭著搶回家當妻子小妾了!少女極有骨氣,雖然窮苦,卻是絲毫不以為苦,對所有獻媚的男子都不理不睬,每天都只與柳天鳳玩在一起。 「聽見又怎麼樣,我蘇倩柔敢做敢當,誰來我都不怕!」少女將烏黑的頭髮輕輕甩動起來,長長地直瀉到腰間,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淡淡的光輝,說不出的漂亮。 柳天鳳鬆開了握著少女的雙手,讓蘇倩柔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失落,少年仍然低垂著頭,道:「倩柔姐,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難道你不知道,只要你點一下頭,你便可以住到最最豪華的屋子裡,穿著最最美麗的衣物,吃著最最美味的食物,根本就用不著像現在這麼苦!」 少女向柳天鳳看一眼,白皙的臉上閃過一道紅暈,正要說話之際,卻聽一陣極奇喧嘩的聲音傳來,十幾個身著華麗衣服的少年從小小的院門中擠了進來,頓時將幽靜的庭院擠得喧雜無比。 「在這裡!在這裡!」「蘇姑娘,你讓我們好找啊!」「蘇姑娘,我給你帶了點心,這是我家廚子剛送過來的,還熱著呢,你快些吃吧!」「呸,你家的東西那麼難吃,怎麼可以給蘇姑娘吃呢!蘇姑娘,你還是嘗嘗我的八寶飯吧!」 推推攘攘中,柳天鳳早被擠到了人群之外,人頭簇擁中,已經看不見蘇倩柔的身影了。他膽子極小,雖然極想與蘇倩柔待在一起,但卻是不敢排開擋在身前的眾少年,擠到蘇倩柔的身邊。 「你們都讓開,誰要吃你們的東西!」蘇倩柔打出幾道掌風,沉厚的力道頓時將身邊的少年推開了老遠。她氣呼呼地走到柳天鳳的身邊,轉頭道,「我告訴你們多少遍了,我絕不要你們的東西!」 雖然被她嚴辭拒絕,但這些少年早已經習慣了她的冷淡,自然不以為杵,仍是又圍了上來,又開始拚命討好起來。有幾人卻是對柳天鳳大扮鬼臉,叫道:「醜八怪!醜八怪!」還有些人則罵得更加不堪了。 柳天鳳怕極,低著個頭看都不敢看向眾少年,只是將一雙拳頭握得緊緊的。 蘇倩柔雙手張開,向眾少年道:「不許你們罵他!誰要是再嘴裡不乾不淨,我可要動手打人了!」 叫她如此一說,眾少年都是停止對了柳天鳳的辱罵。畢竟蘇倩柔敢說敢做的脾氣可是在天極書院中大大地有名,況且她資質超凡,年紀雖小,但在天極學院中卻是有數的高手! 只是嘴上的罵聲雖然停止了,但他們卻都是在手上比出了種種不堪入目的動作,向柳天鳳繼續挑釁起來。 「天鳳,我們走!」牽起柳天鳳的手,蘇倩柔向擋在身前的幾個少年怒目而視,讓他們不由自主地讓開了一條路來。 等到兩人走出十幾步後,眾少年這才恍悟過來,追在他們的身後,紛紛叫道:「蘇姑娘,你老是與這醜小子待在一起幹嘛!是不是這小子纏著你,蘇姑娘,你放心,我肯定讓他以後再也不敢來煩你!」 猛然回過頭來,蘇倩柔秀麗的臉上滿是怒氣,大聲道:「你們這些人,盡知道仗勢欺人,要不是你們家中父母,你們能有今天嗎?若是你們處在天鳳的位置上,早就餓死在街頭了!一直在煩我的,是你們這些煩人精!」 眾少年都是嘻嘻哈哈,絲毫不以蘇倩柔的話為杵,只覺這個美麗的少女便是發怒起來,也有一股說不出的韻味,當真是美麗得無以復加。若是能將她娶回家中,便是天天被她喝罵,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蘇姑娘,要是你也肯對我這樣的話,我可以為了你與家裡斷絕關係!」一個頗為英俊的少年站了出來,手中搖著一把折扇,倒也是頗為瀟灑。 「對對對,為了蘇姑娘,我也可以與家裡斷絕關係!」十餘個少年郎都是紛紛表態起來,所謂愛江山更愛美人,可如今為了美人,便是拋了老爸老媽又有何妨! 蘇倩柔氣極,剛想大罵,神情卻是一變,微微笑道:「你們與家中怎樣,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跟我可半分關係也沒有!我蘇倩柔喜歡的人,應該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你們誰有本事的話,就在十天後的學院年度比武大賽中奪魁給我瞧瞧!」 眾少年都是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冠軍捨我其誰的樣子。 蘇倩柔趁這個機會,拉著柳天鳳就跑。這些少年這次倒是沒有再追過來,估計心中已有希望,都是各自勤練武功去了。 等到遠遠地跑了出去,柳天鳳才道:「倩柔姐,你真得想比武招親嗎?」 蘇倩柔微笑道:「哪有!我只是不想讓他們再煩著我,讓他們練習武功去了!我這麼說了,即使過了比武大賽,他們也不會再纏著我了!」 柳天鳳睜大了眼睛,道:「可是,萬一他們中的哪個得了冠軍,你不是就要嫁給他了!」 蘇倩柔嬌笑道:「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會嫁給比賽的冠軍!對了,天鳳,你也去參加比武大賽好不好?以前我們的年級太低不能參加,今年剛剛好!」 柳天鳳低頭道:「可是……可是我不敢!」 蘇倩柔微微一歎,道:「天鳳啊,你這副懦弱的性子,到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啊!你就不能為了我去試一下嗎?難道你想讓我同不喜歡的人待在一起嗎?」 柳天鳳連忙道:「可是你剛才自己都說了,便是有人贏了冠軍,你也不會嫁給他啊!」 蘇倩柔一怔,笑罵道:「你這個傢伙,說你笨嗎,反應倒是蠻快的!對了,下課後你先到秦阿姨店裡去幫忙吧,余老師今天要教我『絮雲穿空』身法了,我要晚一些才能過去!」 柳天鳳咧嘴笑道:「不知道秦阿姨今天會不會又替她家的兒子給你說媒了!倩柔姐,若是你答應她的話,我們每天不用幹活,都有包子吃了!」 蘇倩柔將櫻唇嘟了起來,道:「秦阿姨也真是的,明明秦大哥都已經把我認作義妹了,她還不肯死心!天鳳啊,若是我嫁人的話,你可要怎麼辦,你就這麼希望我嫁人嗎?」 柳天鳳一怔,顯然沒有考慮到這個後果,不禁傻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道:「我該怎麼辦啊!」 蘇倩柔杏齒輕輕咬著櫻唇,道:「傻子,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讓我嫁給你!這樣子的話,我就可以與你一輩子在一起了!」 柳天鳳看了蘇倩柔一眼,見她目光中滿是飽含柔情的笑意,不禁道:「原來你在騙我!倩柔姐你長得這麼漂亮,怎麼會嫁給我這個醜八怪呢!」 蘇倩柔輕輕一歎,道:「天鳳,你知道嗎,你長得一點都不醜,每當你抬頭微笑的時候,臉上這道胎記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一個男人會比你更加英俊的!」 柳天鳳剛想說話,卻聽「叮叮叮」的雲板聲響起,便道:「上課了,倩柔姐,我們回去吧!」 蘇倩柔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柳天鳳卻不知少女細膩複雜的心理,摸了摸腦袋,也不知自己說錯做錯了什麼,竟是讓蘇倩柔生了這麼大的氣,只好緊跟著她走在了後面。 兩人回到課堂中,俱是往自己的位置走去。蘇倩柔的身量極長,位置比較靠後,柳天鳳反而坐在了她的前面。只是在蘇倩柔的座位後,有一個同樣年紀的帥氣少年正斜靠而坐,雙手搭在胸前,向蘇倩柔冷冷而瞧,身邊卻是圍著七八個少女,將蘇倩柔的位置也給佔了。 課堂中好些少年都是剛才在庭園中向蘇倩柔討好之人,見到她俏生生的身影,都是露出了神迷之色,好像自己已經奪得了美人一般。 蘇倩柔在搶了她座位的那個少女肩上拍了拍,道:「這是我的座位,現在上課了,請你坐到你該坐的地方去!」 那少女也是個難見的美人胚子,只是打扮得過於成熟,難免有些妖氣,遠遠趕不上蘇倩柔秀氣天成的美麗。她猛然站起,道:「你凶什麼凶,剛剛出去與那些人鬼混完了,現在又要來勾搭文風哥了!騷狐狸,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蘇倩柔柳眉一豎,道:「胡月真,你要是再胡說八道的話,可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現在請你走開,這是學院安排的座位,你要是不滿意的話,大可以叫學院給我換位置啊!」 「你——」胡月真將食指豎起,點在蘇倩柔的面前,卻是不敢真得將手指戳到她的俏臉上去,畢竟蘇倩柔在天極學院可是出了名的不畏權,若是惹怒了她,自己的老爹在朝中雖然極有權勢,但蘇倩柔大概也不會看在她老爹的份上對她手下留情吧。而且學院中不少達官貴人之後都是對她十分地愛慕,李四明又極喜愛她,還真是很難奈何得了她! 「騷狐狸!」胡月真轉過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臨到好遠的時候,才小聲地將這個罵人之詞給吐了出來。心中倒也頗為奇怪,明明早就跟學院打過招呼,要同蘇倩柔換一個座位,卻不知怎得,總是得不到允准。要知道,她老爹可是朝中的右宰,權勢之隆,還真是沒有幾個人趕得上,有誰敢不給她老爹幾分面子! 她這麼一走,那帥氣少年身邊的女子也都散了開來,一個個都向那少年回眸凝視,大有依依不捨之情。 「聽說你對別人許下了諾言,只要誰在天極學院的年度比武大賽上奪得了桂魁,你就嫁給他,是不是啊?」蘇倩柔身後的那個少年的表情很冷,但眼神卻是頗為熾熱。 蘇倩柔剛想坐下,聞言不禁眉頭大皺,想不到這麼快就謠言四起,而且已經傳遍學院了!她對那少年瞥了一眼,道:「莫文風,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我可沒有如此應承過!」 莫文風在嘴邊扯起一抹微笑,竟是說不出的英俊迷人,讓十幾個正回頭對著他暗瞧的女子都是一陣神迷心醉!胡月真心中一陣怦怦地亂跳,想道:文風哥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是我的,絕不能被這個騷狐狸搶走!爹爹若是再要讓我嫁給皇帝的話,我就跟他鬧翻臉! 他淡淡道:「不管你有沒有應承過,但這件事情現在學院中每一個人都知道了,恐怕你到時候想不嫁都不成!」 柳天鳳嚅嚅道:「不是的!倩柔姐沒有答應過他們什麼,她只是煩了這些人的糾纏,才想了這個辦法讓他們不要再煩著倩柔姐了!」 莫文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經意的嫉妒之色,道:「所謂三人成虎,如果大家都這麼認為了,真相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蘇倩柔,這下子你開心了吧,整個學院都為你瘋狂起來了!」 柳天鳳急道:「怎麼可以這樣呢!倩柔姐明明沒有答應過什麼,怎麼可以讓她嫁給她不喜歡的人呢!」 蘇倩柔與莫文風對峙一陣,突然道:「好,若是有誰真得能在比武大賽中奪了第一,我便嫁給他!不過,我也會參加比武,倒要看看,有誰贏得了我蘇倩柔!」 她雖然是個女子,但這些話說得極是慷慨激昂,自有一股豪氣干雲、英姿颯颯的味道。她原本已經長得夠美了,襯著這副英氣,更顯明艷動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卻她牽引過去,一陣目迷神炫。 莫文風的臉上現出一抹得意的笑意,道:「強中自有強中手,說到比武鬥技,這還是男人的天下!你們女子,最好還是待在家中相夫教子來得好些!」 蘇倩柔大不服氣,卻也不願跟他多說,只是輕哼一聲,心中暗暗打定主意,非要用一身本事將這些看不起女子的男人都一個個教訓一番! 「文風哥,你說得真是太好了!女人就該有女人禮儀規矩,可不能整日個勾三搭四,吃著碗裡的,還盯著鍋裡的!這就叫朝秦暮楚,淫蕩無恥!」胡月真將十指舉到眼前,看著自己漂亮的指甲油,只是用眼光向蘇倩柔瞟去,又自言自語地道,「前幾天娘要我繡了一副刺繡,我昨天繡完之後,過來府上玩的李大娘便直誇我繡得好,幾有她年輕時候的功底了!」 她說得李大娘便是華夏帝國赫赫有名的刺繡大師,繡工之精美神奇,可是全大陸都視為奇珍。刺繡在華夏帝國婦女的日常生活中,佔有極奇重要的位置,刺繡水平的高低,直接影響著一個女人的名聲。 「胡月真,你要是刺繡水平真有那麼好的話,我讓你做得功課就不會老是拖了好久才交得上來了!」一個胖胖的婦人走進教室,年紀約摸四十多歲,走起路來三步一停,怪不得都上課這麼久,她這當兒才進到了課堂中。 課堂中的學生見她進來,都是忍著笑意,道:「高老師好!」胡月真平時仗著自己家中的權勢,對別人頤指氣使,頗是囂張,眾人自然樂意見她受窘。 胡月真見謊言被人當眾拆穿,不由地俏臉羞紅,好在臉上的脂粉夠厚,倒也看不出來。她低著個頭,只是將目光向高姓的胖老師瞪了過去。他們這幫學生都是日後繼承華夏帝國大權之人,一般的教師都不會得罪了他們,也只有像高老師這般少數幾個硬氣老師才會不對他們加以臉色。 高老師小心翼翼地將自己肥胖的身形挪到了講台邊,一屁股坐下之後,整個人卻只露出了半張臉在講台之上,但橫鋪出的肥肉卻是擠到了講台的兩邊。好在眾人都已是看習慣了,都是忍著沒有笑了出來。 她將掛在頸下的眼鏡戴了上去,對著一張紙看了一陣,道:「今天大家依舊先學習禮儀,下半截課的時候,就開始學習宮廷舞!」 底下的學生都是一陣喧嘩,雖然他們出身名門,早就學會了跳舞,但限於年紀,還是不能公然與異性跳舞,如今藉著這個機會,自然可以與心儀的人好好勾通一下感情。 不過,男生的目光全部放在了蘇倩柔的身上,而女生的媚眼卻是無一例外地拋向了莫文風。只有這兩個當事人還有柳天鳳倒是神情沒有什麼變化,蘇、莫兩人早已習慣了被人注視,而柳天鳳卻是心中害怕,不敢向誰看去。 「作為一個貴族,自然應該有著區別於平民的禮儀動作……」高老師開始了講課,卻是沒有注意到底下的眾人都是神情不定,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好了!」胖老師終於講完了今日的課程,也讓底下人早就等得不耐煩起來,道,「大家排好隊,按著座位號各自與身邊的同伴搭當起來。」 此言一出,底下的學生都是大為不滿,一人道:「高老師,既然是選舞伴,自然是要挑自己中意的人,哪能不管蘿蔔青菜拔了就吃啊!」 高老師將眼鏡往下一按,瞪著兩隻眼睛道:「跳舞不僅是與愛幕者、心愛之人的一種交流,更是一種與人勾通的手段!很多談判、生意、協議都是在舞會上完成的!若是像你們這般挑三揀四,哪怎麼成!」 胡月真看著低垂著臉的柳天鳳,不禁將嘴巴給嘟了起來,嚷道:「我才不要跟這個醜八怪一起跳舞呢!若是被他的髒手碰到的話,我以後哪還有臉做人!」 柳天鳳瘦削的身體一陣顫抖,但仍是低垂著頭,一句話都不吭。 蘇倩柔走到她的跟前,道:「哼,你嫌天鳳髒,天鳳還嫌你配不上他呢!我當天鳳的舞伴,你去陪著那個人吧!」 雖然吃她這麼一罵,但胡月真卻是半點脾氣也沒有,因為蘇倩柔原先的舞伴正是莫文風。若是此時故作矯情的話,恐怕便要錯失這次良機了!雖然搞不清蘇倩柔為何會放棄這麼一個接近孤傲不群的男子莫文風的機會,但此等美事,豈有推拒之理!當下只是輕哼一聲,底下蓮步卻是輕移,已是向莫文風走去,俏臉上滿是喜氣。 雖然有眾多女生都對是胡月真大為羨慕,好些人更是心中暗罵蘇倩柔是個傻子,居然放過了這麼好的一次機會。要知道,莫文風可是出了名的冷酷不羈,平時對任何女子都是不屑一顧!他的母親乃是當年帝國的第一美女,莫文風完全繼承了母親的秀美,年紀雖然不大,但已經完全展現出了驚人的軍事天賦,而且他的父親又是帝國的三大將軍之一,日後的成就當真是不可限量,儼然天極學院最受歡迎的男生。 不過,眾女雖是大為嫉妒,但家中親戚卻是無一人官位在胡月真的父親之上,倒也不敢同她叫板,只是將蘇倩柔罵個半死!若不是她讓步的話,胡月真又豈能得到如此大好機會。 莫文風眉頭微皺,突然朗聲道:「這種宮廷舞我早就學會了,不用再浪費時間了!反正這是今天最後一堂課了,我就先走了!」也不等高老師答應,便往門外走去。室中幾個少年都是站了起來,嘻嘻哈哈地向高老師掬了一躬,追著莫文風而去。 教室中的諸人見胡月真遭莫文風如此冷然相對,都是暗笑不止,大感解氣。 胡月真又羞又怒,突然將雙腳一跺,道:「我不學了,我也要回去了!」 高老師將眼鏡推了推,道:「你要走可以,不過明天可不要又忘了將我佈置給你作業帶來!可不要忘了,你已經欠了三次作業了,再要拖延的話,我就把你關在學院中等你全部完成了才讓你回去!」 胡月真雙腳連跺,終於奪門而出。至於胡大小姐如此飽受惡氣,到家中後會將火氣發在誰的頭上,可就不為人知了。畢竟若是女子太過刁橫野蠻的話,尋起夫家來可就是件麻煩事了。 第二章 相遇 「大哥,你還真是厲害,居然早就知道蘇倩柔會受此激將法,這下子這朵天極學院的帶刺玫瑰可怎麼也逃不出大哥的手掌心了!」行出課堂沒有幾步,七八個少年追上了莫文風,其中一人立即溜鬚拍馬起來。 另有一人接著道:「恐怕誰都不知道大哥的『氣玄極道』已經達到了第四重,別說天極學院,便是放眼天下都沒有幾個對手!這下子蘇倩柔想不嫁給大哥都不行了!」 莫文風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得意的笑容,只是在嘴角邊勾起了一抹微笑。 先前一人諂笑道:「蘇倩柔這麼漂亮,不知大哥高興之後,會不會也讓我們兄弟幾個開心一下?」 「啪!」莫文風右手一揮,在那人的臉上重重地打了一記耳光,秀細狹長的雙目向他逼視而去,散發著冰寒刺骨的味道。他一臉肅殺的表情,道:「滾!不許再在我的面前出現,不然的話,就不止是掉落兩顆門了!」 輕輕一甩袖子,莫文風逕自向學院外走去。 見他如此怒氣沖沖,七八個少年竟然都不敢再追隨在他的後面。待他走出老遠,六七個少年這才向吃掌的那傢伙圍了過去,紛紛道:「朱大哥,你沒事吧?」 那朱姓少年將嘴邊的血絲擦盡,「噗」地一聲,吐出一口血水,狠狠地道:「莫文風,你以為你是誰啊!若不是咱家老子見你日後還有幾分前途,你豈配讓我叫你大哥?哼,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打過我,姓莫的你給我記住,若是不報此仇,我朱元禮就跟你姓!」 旁邊一個少年道:「可是,他父親是帝國的三大將軍之一,我們怎麼鬥得過他!」 朱元禮的眼色閃過一絲陰毒之色,道:「對付一個人,可不需要同他明刀明槍地硬拚!莫文風是不是還有一個大哥,聽說他是好色成性,色膽包天,連帝國公主都敢調戲!」 「莫文風確實有一個大哥,好像叫莫武雷,不過至於調戲公主什麼的,好像沒有聽說過啊!」一個身材較矮的傢伙說道。 朱元禮道:「像這種醜事,又哪會流傳出來!若不是宮裡頭有爹爹安排下的人,我又哪裡能夠知道!嘿嘿,看來莫文風是對這個蘇倩柔動了真情了,我們就讓他來個情海含恨!」 矮個少年道:「不知大哥有何妙計?」 朱元禮陰惻惻地一笑,道:「這妙計還要著落在這個莫武雷的身上!」 ※        ※        ※        ※ 「天鳳,你的手不要老是顫抖,就像呵癢一樣,搞得我老是想笑!」蘇倩柔比柳天鳳兀自還要高出半個頭來,兩個搭檔跳舞,看起來極不登對。 「可是——可是——」柳天鳳的臉紅得不像話了,嚅嚅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他臉上的那條胎記與此時臉上的赧色倒是差不多了,若不是仔細看得話,還真是顯現不出來。 蘇倩柔怔怔地看著他,眼睛中的神色越來越是溫柔,雙頰之上也升起了兩道淡淡的紅暈,如同鮮花初綻,明艷到了極點。 室中的男生雖然都有各自的舞伴,但眼光卻都是無一例外地投在了蘇倩柔的臉上。舞技高超的不說,那些才剛練習的傢伙頓時將自己的舞伴一陣亂踩,氣得他們的舞伴都是一個勁地亂罵蘇倩柔這只騷狐狸。 向來蘇倩柔都是以一副爽朗的樣子出現在眾人的面前,誰都沒有見過這少女含羞帶柔的表情,俱是一個個看得傻了。只覺天下美人雖多,但如這般秀美明艷的,恐怕便只有這麼一個了! 「天鳳,其實你很聰明的!這種舞你才第一次學,就已經跳得像模像樣了。不像別的人,已經將自己的舞伴踩了許多腳了!」蘇倩柔見他總是低著頭看著雙腳,又道,「天鳳,你看著我啊!跳舞的時候不看著自己的舞伴,可是對舞伴極大的污辱哦!」 柳天鳳忙抬起頭來,道:「可是我怕萬一走錯了,踩了你的腳——」少年的心中還有一層心思沒有說出,被蘇倩柔責罵倒還是小事,可若是被天極學院的學生知道他踩了學院第一夢中情人的蓮足,估計十天半個月內是甭想做人了。 蘇倩柔微微一笑,道:「天鳳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柳天鳳見她如此鼓勵自己,不禁膽氣大壯,放開腳步隨著音樂的節奏舞動起來。他確實是個聰明之人,雖然以前沒有學過這種宮廷舞,但看到高老師演示了一遍,便已有七八分的瞭解,此番隨著節奏擺動,倒真是像模像樣。 蘇倩柔的稟賦更高,況且女孩子對這種技能的悟性更在男人之上,雖然也是第一次學跳,但眼下已是如行雲流水一般地流暢。在優美的音樂中,如同一隻白蝴蝶在翩翩起舞,飄飄若仙、靈動無比。 兩人自小為伴,可說是心意相通,只要一個眼神,便會明白對方眼神想要做些什麼。配合默契之下,頓時將舞姿中的韻味給完全演繹出來。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停了下來,看著這兩人越來越是流暢寫意的舞姿。男的為蘇倩柔美麗的身姿容貌所吸引,而女的則好像忘了柳天鳳臉上那難看的胎記,都是為兩人的丰姿所引。 一曲既終,眾人都是掌聲雷動。柳天鳳向來都是生活在別人的辱罵刁難之中,從來都不知道受人歡迎是個什麼樣子,此番心中如同灌了一汪蜜水,說不出的舒服。 這了好一會,眾人這才恍悟起柳天鳳的身份來,俱是輕哼一聲,扭轉過頭去。而女生們更是為自己剛才芳心的跳繹而大感噁心,還道柳天鳳使了什麼法術,竟是讓她們忘了他原來是這個學院中最最醜陋潦倒之人。 柳天鳳的臉上不禁閃過一絲黯淡之色,將頭又垂了下去。 蘇倩柔看在眼裡,卻也是無計可施,畢竟男人的銳氣還是要自己培養出來,別人再怎麼幫忙,都是無用的。她心中暗暗決定,非要讓柳天鳳參加比武大賽不可,只要在千人之前揚眉吐氣,必能激勵起他深藏的自尊! 「叮叮叮」,下課的鈴聲也響了起來,高老師肥手一伸,將擺在桌前的留音盒給收了起來,道:「記得自己回去要多加練習,再過兩堂課就要考試了!」 隨著她的離去,眾女生都是離開了教室,但所有的男人卻都是圍到了蘇倩柔的身邊,開始大拍馬屁起來。自然大讚蘇倩柔舞姿翩翩,有若仙子,有些人則說若是將舞伴換成了自己,定然可以演繹得更加完美。 蘇倩柔也懶得同他們多加爭辯,向柳天鳳使過一個眼色後,便往學院的練武廳走去。眾少年見她離去,自然緊隨其後,誰知卻在練武廳前被值班的老師給攔了下來。這幫傢伙失望之際,卻是想到了還有柳天鳳這個出氣筒,頓時又興沖沖地跑回了教室,卻哪裡還有柳天鳳的影子。 從天極學院出來,便是京城大道,直達皇宮。大道寬闊無比,幾有十丈見寬,平時沒有宮中車馬經行,尋常百姓也可以在上面行走。 柳天鳳一出天極學院,心情立時好轉起來。畢竟學院裡的同學都是達官貴人之後,沒有一個人看得起他。而在這座城市裡,卻還有秦阿姨、秦大哥等人絲毫不嫌棄他的長相生世,待他如親人一般。 「嘶嘶嘶」,一陣馬鳴聲傳來,隨即背後便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大道上的行人無不一一讓開,生恐躲避不及,被奔馬撞個正著。若是被尋常人家的馬匹撞著了,還可以索賠些財物,但對方若是宮中之人的話,可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柳天鳳每天都要在這條大道上來回一趟,自然比誰都清楚這點,早就靠到了一邊。身邊的行人如同大海潮退,頓時將寬敞的道路給空了出來。 「嗚嗚嗚……」柳天鳳正待繼續前進,卻見道路中央尚有一個四五歲的稚童摔倒在地,正大哭不已。許是剛才被慌亂的人群絆倒,以他這麼小的年紀,自然不知道要躲避奔馬。 「踏踏踏」,一輛馬車已是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正快速地急行不止。座前八匹神駿的高頭大馬,車身足足有一丈見長,裝飾得豪華無比。最最關鍵的是車身之上繡著四條金龍,這是只有皇室中人才能使用的馬車! 眼見奔馬疾至,離那個嚎啕大哭的孩童不過兩丈遠的距離。以馬匹的速度和數量來看,恐怕極難將馬匹挽停了!路邊的行人都是將眼睛給閉了起來,不忍目睹慘劇的發生。 「嗖」,柳天鳳急竄而出,向那個稚童猛然急躍而去。此時此刻,心中已經沒有別的念頭剩下,只是想將這孩子推到一旁,至於自己會不會被奔馬所踏,已經是置之度外了。 奔馬的速度已是極快,但在這一刻,柳天鳳好似將人類的潛力全部激發出來一般,速度竟然完全不在駿馬的奔馳之下。雖然他起步較晚,但七步之後,隱隱然已經與奔馬齊頭並進。 只是這已經是他的極限,想要再將速度提升的話,等於已然不堪重負之人,便是要在他的肩上再放一塊只有半兩之重的東西,也會讓他承受不住。 柳天鳳心中大急,猛然大喝一聲,瘦削的身形上突然暴發出一道熾白的亮光,整個人在一瞬間再一次地得到了加速,以遠超奔馬的速度向地上的孩童疾射而去。 在他身上爆閃出白光的時候,一波極奇強烈的熱浪從他的體內狂湧而出,向四面八方延展開來,旁觀的諸人只覺一股熱風迎面撲來,都是不由自主地倒退幾步! 柳天鳳猛然撲到孩童的身邊,右手一撈,已將那小孩抱在懷中,左掌吐出,在地面上輕摁一下,藉著這股力道復又彈起,挾著孩童向側旁疾飛而出。只是他經過這麼一抱一彈一折,速度已是大減,四匹駿馬已是馳到了跟前,只需再踏前一步,便能將這兩人全部踩在蹄下!以這幾匹馬的雄駿來看,被它們踩到幾腳的話,肯定便要成為一團肉泥了! 柳天鳳雙手一環,已是把那孩童緊緊地抱在懷中,將自己瘦削的身體擋在前頭。一時之間,心中也不知翻轉過什麼念頭,蘇倩柔、秦阿姨、秦大哥、莫文風、胡月真的面容一一飛過自己的腦海,連呼吸也一下子停頓下來。 適正此時,只聽馬車上一人大喝一聲,「嘶」地馬鳴聲傳來,八匹馬駿馬齊齊人立起來,將前蹄在空中連連踢舞了好幾下,猛然踉蹌而退。 「小鬼頭還蠻有膽量速度的嘛!」馬車倒退三步,「通」一聲大響,一個高大的漢子從馬車的駕座上躍了下來,道,「年紀小小,便能捨己救人,真是了不起!哈哈!」 柳天鳳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直到懷中的孩子又哇地一下哭了出來,他才猛然驚醒過來,憋住好久的呼吸頓時重又恢復過來。他原先忘己救人,倒是將懼怕丟在了一片,此時看著這八匹兀自在吐著白氣的駿馬,止不住地一陣後怕,一張臉頓時變得慘白無比。 那高大漢子原還想讚揚柳天鳳幾句,只是看到他突然嚇成了這副模樣,不禁將眉頭一皺。但隨即想到他才十四五歲的年紀,頓時將心中產生些許的鄙視拋到一邊,道:「小鬼頭,你叫什麼名字?」 「小囡!」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女搶步疾出,向柳天鳳懷中的小孩奔了過去,一把將他抱在了自己懷中,連連道,「小囡!小囡!沒事了,不哭!不哭!媽媽在這裡!」 柳天鳳連喘了幾口大氣,道:「我叫柳天鳳……」猛然間只覺全身一鬆,好似剛才將所有的力氣全部用完似的,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份量,頓時摔倒在了地上。 那婦人這才恍悟柳天鳳救了她兒子的一條小命,連忙向他鞠躬道謝起來。只可惜柳天鳳此時已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勉強笑了一下。 「冶隊長,出了什麼事?」一個甜美無比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聲音雖然不大,但凡是聽見之人,都是從心底升起了一股奇迫地想要看一看對方到底長得怎麼樣的衝動。 「回稟公主殿下,剛才馬匹速度太快,險些撞倒了一個小孩,幸好得到這個小鬼頭的相救,才沒有釀成慘劇!」壯漢轉過身體,向馬車的位置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柳天鳳心中想道:「看他的腕力,便是剛才沒有自己撲出去,他也能即時停得住馬匹,倒顯得我自己多事了!他如此說來,便是有意讓我擔了這位功勞!」他本非貪功之人,便極想推脫掉,只是全身軟綿綿地全無力氣,便是想要站起身來也極是困難。 「冶隊長?長官,你可是咱們宮中的侍衛長冶千峰,那位冶隊長啊?」一個看來四十來歲的瘦高中年人問道,臉上滿是驚喜之色。 眾人聽得「冶千峰」之名,頓時起了一陣騷動,都是向前圍擠過來。 每年的秋季,大陸上各大知名學院都會派出十名代表參加比武。這是對各國人才的一種考量,也是對一個國家實力的考量!在這個唯力稱雄的時代,一個頂尖的高手對於國家來說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十一年前,達明帝國的一代天縱奇才費捨兒·卡塔,初次代表本國學院參戰便在十場戰鬥中輕鬆戰勝強敵,將達明帝國一路帶到了決賽中。 費捨兒·卡塔第十一個對手正是當時也是初出茅廬的冶千峰,結果冶千峰硬是憑著驚人的韌性,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趁著費捨兒的一次大意,將他一舉擊潰!雖然當年的優勝者仍然是達明帝國,但冶千峰卻是一戰成名,成為華夏帝國百姓中的英雄! 之後,冶千峰便被當時帝國的皇帝看中,破格選入宮中當了侍衛長。從此之後,便一直沒有了他的消息。 冶姓高大漢子哈哈大笑,道:「我正是冶千峰,難為大家都還記得我! 「他是我們的大英雄冶隊長,那麼說,這馬車中的就是我們帝國的公主殿下了!」另一個中年人突然叫了起來。 眾人一聽,這才想起剛剛曾在馬車上響起過一個動聽之極的甜美聲音。能夠讓宮廷侍衛長擔當馬伕,又頂著公主頭銜的,便只有帝國唯一的公主、最最高貴的女性雲千雪了!當今帝國皇帝是雲千雪的哥哥,只有十九歲,尚還沒有皇后,而上任皇帝在七年前得病逝世,雲千雪的母親也在兩年前鬱鬱而死。 馬車的簾幕輕輕掀起了一角,一隻雪白的玉手搭在了車門旁,一個淡淡的身影從陰暗的車身中出現在了夕陽之下。 柳天鳳雖然出身窮苦,但這些年卻是在帝國的第一學府天極學院中修學,平時也見過了不少達官貴人的小姐千金,算得上是見慣了美色。而且,與他相夕相處的蘇倩柔更被譽為學院之花,對美麗的女子已是極有抵抗能力!但在見到眼前這個少女的時候,整個人如同被人重重地擊了一錘,一下子竟是懵了,呼吸再一次停了下來。 他腦中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天上降下來的神女!在前人的詩篇中,充滿著對月華女神美麗的讚美,柳天鳳腦子中現在也充斥著一句句動人的詞藻,但隨著少女從車上輕盈的躍下,雪白的衣裙蕩起一抹清影時,頓覺這少女的容貌遠非詩篇中優美的詞彙所能形容。 不止是柳天鳳,大道上所有圍觀的人群都在一瞬間將呼吸全部屏住了。好像這個美麗的少女便是消失了千年的月華女神,若是自己對她稍有不敬,她便會立刻騰空駕雲,再一次離開了信仰她的子民! 烏黑的秀髮寫意地垂在俏肩上,修長的身材如同天下最好的工匠精心所刻,纖儂合度,襯著少女一身雪白的衣裙,當真是飄逸如仙。蘇倩柔已經是人間絕色了,但一來年紀要比眼前的少女小上一兩歲,二來也欠了這少女天生高雅尊貴的氣質,卻也要遜色一二! 她輕移蓮步,走到了柳天鳳的跟前,向他看了一會,柔聲道:「小兄弟,你有沒有傷著啊?」 除了有限幾人,柳天鳳一生中還沒有被人如此客氣溫柔地相待,而且對方還是帝國最最高貴的女性。看著對方清麗的玉容,他原本慘白的臉上頓時佈滿了紅暈,心中怦怦怦地亂跳起來,腦海中一片混沌,只剩下少女甜美的聲音在耳邊迴盪。 雲千雪見他突然之間竟是熱血沖頭,還以為他受了驚嚇,右手輕伸,探在了柳天鳳的額頭上,道:「你別動,我學過醫術,讓我來給你瞧瞧!」 冶千峰哈哈大笑,道:「公主殿下,若是真得有病人交給你的話,不被你治得比原來更糟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傷了風的人被你治成了骨折,擦傷手臂的又被你醫成了燒傷!」 想不到看來如此清雅文秀的少女竟會粗心大意至斯!雲千雪玉容微紅,將手收了回來,道:「你沒事,只是有些緊張罷了。」她在柳天鳳的臉上盯了一陣,突然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我覺得……我覺得我們好像認識!」 柳天鳳這才想起自己臉上的那道胎記來,忙將頭低了下去,道:「你是尊貴的公主殿下,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們怎麼可能認識!」雖然這麼說著,但他的心中卻也有一股極其強烈的衝動,想要將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摟在懷裡!這是一種超出本能的需求,而是在血液的最深處泛起的感覺,強烈的悸動讓他快要眩暈了! 「公主殿下,皇帝陛下正等著你回去!」冶千峰在一旁輕輕地說了一句。 「哦!」雲千雪回過神來,轉身向馬車走去,行出兩步後,突又轉過身來,向柳天鳳道,「你真得很勇敢,以後一定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柳天鳳喃喃唸了一聲,抬起頭來向雲千雪看去的時候,正好她已然鑽進了馬車中,織錦的車簾垂下,將她動人的身姿完全遮蔽住了。 周圍諸人都是發出一陣輕噓,自然是不捨這個美麗的少女就此消失於自己的眼簾。 冶千峰躍上駕座,向柳天鳳道:「小鬼頭,等你長大之後,不妨到宮中來找我!駕!」手中韁繩一揮,將馬車重新驅動,緩緩離開眾人,繼續向前行進。 諸人目送馬車行遠,這才漸漸散去,繼續各自的事情。 柳天鳳在地上坐了良久,這才一躍而起,腦袋中卻充滿著雲千雪美麗的一顰一笑,如同烙印一般深刻在心海中,怎也抹除不去。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感情剛剛萌芽的時候,少年人驛動的心,可能就為了某一個回眸而牽掛。與蘇倩柔自幼相處,實是起不了男女之情,再加上他的自卑,讓他的心靈一直沉睡著,直到見到雲千雪的那一刻,火熱的心終於狂烈地跳動起來。 他茫茫然地在大道上徜徉起來,直到肚子開始咕咕叫的時候,這才想起自己此時應該在秦阿姨的店中幫忙才對!柳天鳳不由地大叫一聲,雙手一拍,倒是將身邊的行人嚇了一跳。柳天鳳也顧不得旁人,忙向秦阿姨的包子店奔去。奔出幾步之後,他心中卻是暗暗奇怪,原先在救那個小孩的時候,自己居然跑得與駿馬一樣快!可是現在任他怎麼發力,總是使不出勁來。 柳天鳳原就是個不愛計較之人,心中想著可能是自己當時心中激動,是以暴發出潛力,這才能夠產生如此奇跡。腦中念頭翻過,便將這個疑慮丟到了一邊。 奔出三四里後,他折進了一個巷,又轉了三四個彎,終是到了一個包子店門前。還沒有等他進門,便聽一個粗高的聲音道:「天鳳,你上哪去了?倩柔說你早就出來了,現在連她都已經到了,你怎麼才回來啊!」 一個身形高大的少年邁步而出,手中抱著一個大蒸籠。此時天氣已是頗冷,但這少年卻是打著赤膊,渾身的肌肉一塊塊暴凸而出,充滿著力量感。雖然他只不過比柳天鳳大上兩三歲,但看起來已經像是個大人了。 「天鳳,你到哪去了,怎麼也不事先說上一聲!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蘇倩柔從店中探出頭來,美麗的臉蛋上蕩漾著一抹醉人的微笑。 柳天鳳頗為不好意思,道:「我……我……」若不是冶千峰急時挽停馬車,他與大道中的那個小孩還是難以逃得了性命,卻也不好老著臉皮說是自己救了那個小孩。自己之所以會耽擱了這麼久,全是因為腦海中滿是雲千雪美麗的笑靨,再也容不得旁的事情了。 蘇倩柔快步走到他的跟前,將柳天鳳往店中拉去,道:「好了好了,有什麼事待會再告訴我!秦阿姨今天做了一種特別的包子,味道真是不錯,你快來嘗嘗!」 走進店中,便見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正在做包子。她雖然是個婦人,但渾身的骨骼奇大,比之在店外的少年也是不遑多讓。 「秦阿姨!」柳天鳳嚅嚅地叫了一聲。原本應該在一個時辰前就回來的,結果店中最忙的時間已經過了,他倒只需回來吃吃閒飯就成了,自然讓他大為惶恐。 「天鳳,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讓柔丫頭擔心了好久,唉,怪不得小丫頭不肯嫁給我家阿寶!」秦阿姨微笑著看向柳天鳳,手裡的動作卻是半分也沒有慢下來。 秦阿姨本名沈素銀,因為夫家姓秦,她又以做包子聞名,街坊便以「秦阿姨」呼之。她丈夫早死,長期以來便是與唯一的兒子秦寶相依為命。三年前正好看到柳、蘇兩人沿街乞討,見他們可憐,當下慈悲心大作,又有些私心在其中,便將兩人招到店中當學徒。 只可惜自己的寶貝兒子是個魯大漢,雖然蘇倩柔一天比一天出落得美麗,這楞頭青硬是沒有起了半分異樣感覺,老是將她當成了妹妹。而蘇倩柔也總是對她話語中的暗示支吾了事,故作不解。 柳天鳳去洗了下手,道:「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我只是……我只是……」一想到雲千雪的樣子,他的腦袋中便開始泛起滿天的星星,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好了好了!」沈素銀笑道,「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秘密,我就不刨根問底了!你先去吃幾個包子,將肚子給填飽了,再來幫忙!」 柳天鳳的肚子倒確實餓得發慌,頗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便到蒸籠裡去拿了三個包子。剛一回過身來,卻見蘇倩柔正無聲無息地跟在身後,他腦子裡還正想著雲千雪,一時反應不及,不禁「呀」了一聲,被她嚇了一跳。 「倩柔姐,你、你這是怎麼了?」只見蘇倩柔微皺柳眉,一副不解的樣子。 蘇倩柔盯著柳天鳳看了一陣,道:「天鳳,你今天遇到什麼事了?看你的樣子,好像很開心似的!」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柳天鳳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絕不能將雲千雪的事情告訴給蘇倩柔知道!他塞了個包子到嘴裡,含含糊糊地說道:「秦阿姨不是說了嗎,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秘密!」 蘇倩柔輕輕咬了下嘴唇,道:「好你個天鳳,居然還敢將事情瞞著我!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好朋友之間是不能有秘密的,不然的話,就做不成好朋友了!」 柳天鳳將眼睛眨了下,道:「那你呢,你有沒有將所有的事情告訴我呢?」反守為攻,向來是躲避問題的最好手段。 蘇倩柔微微一怔,俏臉上浮起了兩陀紅暈,星眸中彷彿染上了一層霧氣,說不出的明艷嫵媚。柳天鳳不禁看得呆了,心中想道:「原來倩柔姐長得真得很好看,跟那位公主差不了多少……」 蘇倩柔臉上的紅霞升得快,消得也是極快,佯嗔道:「天鳳,女孩子和男孩子是不同的!女孩子的事情只能對女孩子說!」 柳天鳳三兩下就將一個包子給啃完了,道:「那男孩子的秘密也只能說給男孩子聽,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就去當男孩子啊!」 蘇倩柔氣得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不說便不說,誰稀罕聽啊!」所謂請將不如激將,以前柳天鳳若是心中藏著什麼話,只需用這招一逗,他必然會老老實實地全盤托出。 柳天鳳傻傻地笑了下,少年人情竇初開,腦子裡全是意中人微柔的一顰一笑,頓時又魂不守舍起來。 蘇倩柔大是奇怪,卻也沒有再多問。兩人在店中幫忙到十點多,將諸事全部理清,便辭別沈、秦兩人回去。 兩人一前一後,柳天鳳落在了後面,臉上不時浮起傻傻的笑容。蘇倩柔故意走慢了許多,等他走到自己身邊時,突然伸手抓住了柳天鳳的右手。 柳天鳳一怔,轉頭向她看去,道:「倩柔姐,你怎麼了?」 蘇倩柔低垂著俏臉,道:「我覺得有些冷!」 也是!兩人窮苦,雖然時已初冬,但兩人的身上所穿的衣物卻同入秋的時候完全相同,也難怪蘇倩柔會覺得冷了。柳天鳳立刻地將自己的衣服給脫了下來,向蘇倩柔遞去,道:「你穿上吧!」 蘇倩柔卻是猶豫著沒有接過衣服,只是拿眼睛瞥了柳天鳳一眼,道:「那你豈不是要被凍著了!」 柳天鳳將乾癟癟的胸膛一挺,道:「我是男子漢,我不怕的!」腦海中彷彿又出現了雲千雪的微笑,柔聲說道:「你真得很勇敢,以後一定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一陣寒風吹來,將時將這個小男子漢吹得縮成了一團。蘇倩柔笑嘻嘻地接過了他手中的衣服,卻是反手替他披了上去,輕聲道:「除了將你的衣服給我,你難道想不出別的辦法來嗎?」 柳天鳳利索地將衣服重新穿上,怔怔地道:「還有什麼辦法?」 蘇倩柔輕歎一下,拉著柳天鳳跑了起來,道:「我們來跑步,一跑就熱了!」 柳天鳳大是贊服,道:「倩柔姐,你真聰明!」兩人攜手一起,撒開腿向自己所居住的茅草屋跑去。 蘇倩柔的輕身功夫已經頗有火候,性子也十分急躁,初時還順著柳天鳳的步伐,但跑出幾十步後,便將身形展開,反是拖著柳天鳳急飛而起。 等跑到兩人所住的茅草屋時,蘇倩柔的一身內力已經完全激發開來,身體反而熱了起來。而柳天鳳吃了這麼久的冷風,頓時直打哆嗦。 「哎喲!」蘇倩柔忙將柳天鳳扶到了床上,替他將被子蓋上,道,「天鳳,真是對不起,我盡顧著自己跑,倒是將你給忘了!」 柳天鳳連打冷戰,道:「沒、沒關係,我挺、挺得住的!」 見他臉色慘白,渾身打顫的樣子,蘇倩柔不禁大是心疼。她坐在床邊,將鞋子脫去,也鑽入了被中,將柳天鳳緊緊抱住,道:「天鳳,這樣子會不會覺得好一點?」 柳天鳳心中一直將蘇倩柔當成了姐姐,倒也不覺得她這樣子做有什麼不妥之處,只是道:「倩柔姐,你、你會不會覺、覺得冷啊?」 用自己的溫暖將柳天鳳身上的寒氣漸漸驅走,蘇倩柔將頭抵在他的頭頸處,道:「天鳳,我不冷!」 隨著身體漸漸變暖,柳天鳳的呼吸也平穩下來,狹小的茅屋中只剩下兩人綿長的呼吸和心跳聲。 人在安宜的環境下特別容易想睡,柳天鳳在救那孩童時,當真是被扎扎實實地嚇了一跳,此時心情一鬆,頓時覺得格外得疲勞。他輕聲道:「倩柔姐,我也要參加學院的比武大賽!」 蘇倩柔大喜,昂起頭道:「是真的嗎,你真得想參加比武大賽嗎?」若是柳天鳳自己心中不願的話,自己縱使逼他上台,也只是讓人徒看笑話,使他的自信心更加低落。 柳天鳳點點頭,道:「我要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蘇倩柔將頭重新靠在枕頭上,欣喜萬分地道:「我就知道天鳳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絕對會為了我挺身而出的!」 想不到蘇倩柔竟然如此信任自己!感覺到蘇倩柔暖暖的鼻息全部吐在自己的頸間,柳天鳳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負愧之意:若只是為了蘇倩柔,他敢勇敢地面對諸人嗎? 四五年朝夕相處的日子一一翻過眼前,蘇倩柔每一次都為了他挺身而出,又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如同慈母長姐一般護著他。 柳天鳳將右手搭在了蘇倩柔纖手上,堅定地道:「倩柔姐,為了你,我敢和任何人拚命!」 蘇倩柔佯嗔道:「傻小子,哪個要你為我拚命了!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能夠護得了自己就不錯了!只要你有這份心意便成了!」她反手握著柳天鳳的手,道,「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當初你暈迷了三天三夜,我還以為你沒得救了……」聲音越來越低,終是不可聽聞。 柳天鳳的思維也陷入了回憶之中,過不多時,只覺腦袋暈暈沉沉得,終於慢慢睡去。 第三章 爭鬥 「天鳳,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開始練武了?」蘇倩柔滿臉的喜氣,見柳天鳳為了比武大賽如此勤奮,還道他是為了不使自己嫁給旁人才如此拚命,自然芳心中大為欣喜。 柳天鳳紅著臉收住了架勢,在腦袋上輕輕抓了一下,道:「倩柔姐,我怎麼才能打贏別人啊?」 蘇倩柔輕笑一下,道:「要成為高手,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達到的!天鳳,我希望你參加比賽,並不是真得一定要讓你奪得冠軍,而是你的性子太軟了,想讓你在眾人面前鍛煉一下你的膽量!」 柳天鳳皺著眉道:「可是我看到別人盯著我看的時候,就全身發軟,再也使不出勁來!」 蘇倩柔嘻嘻一笑,道:「就因為這樣,所以你更要在別人的面前展露一下自己的功夫!若是永遠縮在角落裡的話,你可怎麼當男子漢呢!」 柳天鳳一挺胸,道:「對,我要做個男子漢!」雲千雪的身影在腦海中輕輕飄過,經過一晚的沉澱,他心中的對這個帝國的公主更加充滿著渴念。 在他的心目中,雖然對雲千雪十分地愛慕,但對於一個長期自卑的男孩來說,也只能將這種情感永遠地深埋在心中。兩人無論是從身份地位容貌上來說,都是有著天壤般的差別,如此想要出人頭地,只是為了心中女神臨別時的一句話而已。 「好了!」蘇倩柔走到他的身旁,將柳天鳳強行拖到了屋中,讓他穿上了一件外套,道,「臨時抱佛腳是沒有什麼用處的!等下我們到秦阿姨的店裡吃過早飯,就去找余老師。她有一顆培養元氣的藥丸,我求她送給你!」 其實這顆藥丸原是余老師見她天資雖佳,但卻是女子之身,力道沒有男子來得大,這才要將她珍藏了十餘年的唯一一顆靈藥贈送給蘇倩柔,以讓她在學院比武大賽中一鳴驚人。 柳天鳳力氣沒有她大,雖然仍想再耍上兩招,卻還是被她拉進了屋中。聽蘇倩柔如此說來,臉上先是閃過一絲喜色,隨即便正容道:「倩柔姐,這次比武大賽關係著你的一生,即使給我吃了靈藥,卻也沒有多大的用處,還是你自己用吧!」 蘇倩柔微微一笑,隨即爽朗地道:「天鳳,若是沒有把握,我豈會受莫文風所激!余老師早就跟我說了,除了三個人之外,這天極學院已經沒有一個人是我的對手了!而在這三個人中,還有一個是女的!」 柳天鳳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道:「這麼說來,還是有兩個男的了!倩柔姐,你有幾分把握能夠贏得了這兩個人?」 「三成!」蘇倩柔若無其事地說道,又將柳天鳳拖著出門,直往秦阿姨的包子店奔去。 「三成?」柳天鳳被她嚇了一跳,踉踉蹌蹌地跟著她跑了起來,大叫道,「這也叫有把握!倩柔姐,你還是跟莫文風他們說,你確實沒有答應過要嫁給比武的冠軍!」 「當然了!」蘇倩柔腳下的動作一點也沒有緩下來,「我有三成的把握能夠贏了他們,但他們想要贏我的話,頂多也只有三成的把握!」 柳天鳳犯起了糊塗來,道:「那剩下的四成把握跑到哪裡去了?」 蘇倩柔格格格地大笑起來,終是停下了腳步,大街上已有頗多行人,看到她如春花初綻般的笑容,都是大為驚艷。好在她還尚沒有長成,眾人看向她的目光中,倒沒有幾個是色迷迷的。 她在柳天鳳的手臂上打了一拳,道:「快點走,不然的話,熱包子都要賣完了!」復又拖著柳天鳳而行。 「明明是你自己停下來的,怎麼又怪起我來了!」柳天鳳嘴裡喃喃不已,腳底下卻也不慢。兩人一路奔行,匆匆來到了秦阿姨的店中,取過各自的早飯,邊吃邊向天極學院走去。 還沒有走出多遠,便見莫文風突然從一個拐角處轉了出來,雙手抱胸,靠在了牆角上。也不知道他是順路不順路,有意或者無意,居然將時間算得這麼好。 蘇倩柔只當沒有看見他,仍是與柳天鳳說說笑笑,連眼睛都是沒有向他再瞥上一眼。柳天鳳心存自卑,自然更是不會與這個學院中如同神一般的男人去打招呼。 「你低著頭不敢看我,是不是怕愛上我?」莫文風待兩人走過三四步後,突然冷笑著說道。 哈哈,天底下有這麼自戀成狂的男人嗎?蘇倩柔刷地一下轉過了嬌軀,黑白分明的大眼對著莫文風上下一陣打量。 見她申視起自己來,莫文風的嘴邊勾起了一抹微笑,眼神也向蘇倩柔回視而去。 論起長相身材來,莫文風在華夏帝國可以拍拍胸脯,自承第一了。兼容了母親昔年帝國第一的容貌與父親魁梧高大的身材,雖然只有十五歲的年紀,但他儼然已是一個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的美男子了,自然不怕任何女子挑剔的目光。 平心而論,眼前這個男子確實俊美的可以,冷酷的表情、英俊的相貌,足以讓任何一個女子為之瘋狂!蘇倩柔雖然對此人極沒有好感,但也不會逆著事實說話,只是皺皺眉,道:「哼,你的嘴巴好臭啊!」 莫文風哈哈大笑,左腳微微一蹬牆面,邁步向柳、蘇兩人走去,道:「今天我總算知道了自己的一個缺點!」他攤了攤手,道,「除了這個,我應該算是完美無缺了吧!」 對付這種自大的男人,通常只有一個辦法。蘇倩柔拉著柳天鳳就走,氣呼呼地道:「天鳳,你說這個傢伙可惡不可惡?不就是長得好看點嗎,哼,我們的天鳳若是能夠將這道胎記去掉,才不會輸給他呢!哦,天鳳,對不起!」 柳天鳳無所謂地笑笑,道:「沒有關係,我已經習慣了!」多少次咒恨著這道讓別人百般笑話的胎記,但四年以來,已然學會了如何淡然處之,不然的話,早就要鬱抑而亡了。 莫文風在兩人的背後露齒一笑,將雙手插到衣兜裡,慢慢悠悠地踱在了兩人的後面。雖然他看似走得極慢,但無論前面兩人奔得如何迅急,都是無法將他甩脫。 蘇倩柔將嘴巴嘟得越來越高,道:「又多了一個尾巴!」 柳天鳳微微一笑,道:「倩柔姐,莫文風以前一直對你冷冷淡淡的,今天終於也對你投降了!呵呵,他可是學院裡最受歡迎的男生,如今也敵不過倩柔姐的魅力,不知道會不會讓胡月真她們嫉妒死!」 蘇倩柔向他怔怔地看了一陣,直看得柳天鳳不由自主地在臉上摸了摸,道:「怎麼了,我的臉沒有洗乾淨嗎?」她才幽幽地道:「胡月真吃不吃醋,又關我什麼事!天鳳,難道你就不怕我會喜歡上這個傢伙嗎?」 柳天鳳道:「可是,你剛才還說他是個可惡的的傢伙,怎麼會喜歡他呢?」 蘇倩柔淡淡道:「喜歡一個人可沒有什麼理由!有時候,你就會偏偏喜歡上一個你討厭的人!」 柳天鳳這時倒真是有些急了,道:「倩柔姐,那你喜歡上莫文風了?」 蘇倩柔「噗哧」一笑,道:「現在還沒有,不過我可不保證會一直討厭他!畢竟像他那樣的男人,雖然說是自大冷酷了一點,但論起各方面的條件來,也確實能讓女人傾心!若是他誠心追求我起來,我可不知道自己能夠抗拒他多久!」 偷眼向柳天鳳看了一眼,見他臉上換上了一副愁眉苦臉之色,心中頓時微微泛過一絲喜色。輕易得來的便不懂得珍惜,只有當要失去的時候,才知道所有之物的珍貴,不給這小子幾分壓力,他還是渾渾噩噩的,豈不是要氣死某人了。 兩人正好已經跑到了學院門口,柳天鳳歎了口氣,道:「倩柔姐,莫文風確實是個不錯的人,若是他真心喜歡你的話,你倒不妨考慮一下!」 蘇倩柔氣急,將袖子一甩,急沖沖地向學院內跑去,再也不去搭理這支蠟燭。 柳天鳳愣了一下,卻是怎麼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這個一直如長姐般待他的女子,正苦思冥想之際,莫文風卻是慢慢走了上來。 「你聽著,以後離蘇姑娘遠一些!像你這種低下的人,不配跟她走在一起!」莫文風冷冷地看著柳天鳳,細長的雙目閃動著煞氣。 若是換成昨天,柳天鳳必然連話也不敢說上一句,便默默地躲到一旁。但他此時的心中卻滿是雲千雪對他的激勵之詞,一門心思地想當一個男子漢,聽他如此說來,便道:「若是你喜歡倩柔姐,就應該用自己的真心去感動她!若你只是一個以貌取人的傢伙,任你長得多英俊,家中有多富貴,卻也配不上她!」 他鼓足勇氣說出這番話,心中不由地怦怦怦地亂跳不已,但整個人卻是無比的興奮!能夠在這個神一般的男人面前不卑不亢,已是讓他邁出了遠離自卑的最大一步。 莫文風想不到這個一向任人欺負,連話也從不敢回上一句的瘦弱少年居然敢向他反問喝斥,不由地微微一愣,隨即便笑道:「誰說我喜歡蘇倩柔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一個又髒又醜的小子整日個粘著一個漂亮小姐而已,憑我莫文風的身份,想要女人的話,還需要追求什麼人嗎?只要我手指勾勾,又有哪個女子不會爬到我的身邊呢?」 柳天鳳皺眉道:「既然你不喜歡倩柔姐,就不要對她糾纏不清!倩柔姐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世俗女子,你絕不能用那種眼光去看她!」 莫文風哈哈大笑,道:「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樣的,蘇倩柔又何能例外!」 他們兩人在學院的大門口對峙,又是一俊一丑,正好是學院中的兩個極端,自然將附近的學生都給吸引了過來。在眾人的心目中,莫文風當真是如同王子一般尊貴的人物,柳天鳳只是一個靠著蘇倩柔的裙帶關係才能擠到學院中來的醜少年,心中的偏向自然是顯而易見的。雖然吃莫文風如此看待女子,但門口的女生依舊用一副花癡般的神情看著心目中的王子。 若莫文風污辱的是他,柳天鳳大有可能忍下這口氣,反正這幾年已經是被人欺負慣了,也不在乎多這一回。但蘇倩柔在他的心目中卻是如同慈母長姐的莊嚴,豈能任他如此污辱! 他大聲叫道:「不許你污辱倩柔姐!」 莫文風哈哈大笑,突然向身邊的一個女生勾了勾手指,這個看來已經有十七歲的妙齡少女如同被施了法術一般,立時一臉喜色,向莫文風撲去。他將那少女輕輕格在身體前面,向她微微一笑,隨即便用力一帶,將那少女推到了一邊。 那少女雖然吃他如此無禮對待,但她臉上卻是一副興奮莫名的樣子。旁邊幾個少女扶著她退到了人群中,都是一臉艷羨的表情。那少女突然哇哇地叫了起來,道:「你們看到沒有,他對我笑了!他對我笑了!」 莫文風向柳天鳳輕蔑地掃了一眼,道:「你看,這就是女人!女人都是一樣的!」 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燒起來,柳天鳳再度大聲道:「不許你污辱倩柔姐!」 莫文風雙手抱在胸前,道:「你憑什麼命令我?我可以說上十遍二十遍三十遍,女人都只是一件商品,只要有足夠多的錢和勢,就可以買到!」 柳天鳳渾身顫抖不已,怒聲道:「你不但污辱了倩柔姐,而且還對自己的母親不敬!別人我管不著,但誰都不能污辱倩柔姐!」 莫文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霾之色,隨即卻是冷冷笑道:「哦,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管我的!我再說一次,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貪慕虛榮的,蘇倩柔嗎,只是裝得比較好罷了!」 「呀!」全身的怒火已是沸騰到了最頂點,若是再不渲瀉出去的話,那只能將自己焚燒殆燼!柳天鳳大叫一聲,一個縱身,便向莫文風撲了過去。 莫文風輕皺一下眉頭,將右手一揮,一股極強的勁風打出,便將柳天鳳整個人平空甩飛出去。 「叭」地一聲,柳天鳳重重地摔在了堅硬的地面上,整個人好像一下子散了架似的,每根骨節都在呻吟。只是他對蘇倩柔實是太過敬愛,憤怒之下,也顧不得自己的身體,強撐著爬了起來,向莫文風走去,道:「不許你污辱倩柔姐,快點道歉!」 眾人見他被莫文風輕輕鬆鬆地摔了出去,都是大聲鼓掌起來。聽他兀自還嘴硬,有些人便叫道:「這小子真是瘋了,居然敢對莫將軍的二公子無禮!」而莫文風的紅粉軍團卻都是向柳天鳳怒目而視,巴不得他再被狠狠地揍上一頓,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醜小子,居然敢同她們心目中的王子動手。 莫文風的心中倒是有幾分佩服之意,他一直嫉恨柳天鳳能夠每天與蘇倩柔膩在一起,下手便頗用了幾分力氣。照著他對柳天鳳的瞭解,剛才那一下足以讓他躺個十天半個月,誰知他竟還能立即站得起來,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毅力! 他身形一動,在華麗衣服的襯托下,彷彿一朵彩雲,輕飄飄地向柳天鳳飛了過去。「啪啪」兩聲,連打了柳天鳳兩個耳光,將他重重地擊倒在了地上。 「嘩嘩嘩」,周圍的鼓掌聲四起。在所有天極學院的學生中,都是對柳天鳳極為討厭。男的是嫉妨他每天都能與學院之花蘇倩柔待在一起,女的則是嫉恨蘇倩柔,連帶著對柳天鳳也討厭起來,況且此時他正在同心目中的偶像為敵,豈有不更加痛恨他的道理!雖然這是一場毫無對抗性的打鬥,但眾人還是清一色地支持了強者。 掙扎著從地上重又爬了起來,吃了兩記耳光之後,耳朵裡轟隆隆的,連眾人在說些什麼也是聽不清楚,只能看到一雙雙越來越是鄙薄的目光。牙齒都有些鬆動,鹹鹹的血液在嘴裡流轉,眼睛裡一片昏花,柳天鳳打了幾個踉蹌,向身旁的人群摔去。 他吃了莫文風兩掌,雙頰已經紅腫起來,越發顯得醜惡。一旁的人群都是滿臉的嫌厭之色,任他復又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莫文風輕輕拍了拍雙手,又將手插到了兜中,轉身向學院中走去。 「不許你污辱倩柔姐,快點道歉!」 越是遭到眾人的嫌惡,越是能感受到蘇倩柔對他的關心和溫柔,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比蘇倩柔更重要了!便是自己的小命不要,也不能容忍別人在他的面前污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柳天鳳慢慢爬了起來,嘴角邊流出了絲絲鮮血,雙眼之中隱隱有著一種血紅之色。 莫文風轉過身體,向他瞥了一眼,道:「你還嫌被打得不夠嗎?」 「文風哥、文風哥,聽說你在和別人吵架!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一個嬌氣的聲音從人群中響了起來,胡月真硬是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看到莫文風的時候,臉上緊張的神情一收,撫了撫胸脯,道:「幸虧你沒事,可嚇死我了!」 她螓首微轉,已經看到了正滿臉嚇人表情的柳天鳳,不禁「呀」地一聲尖叫起來。隨即便認出了這個醜得跟豬差不多的少年正是柳天鳳,大小姐立時膽色大壯,抬步向前,道:「原來是你這個醜八怪在和文風哥吵架!哼,你這個低下的賤民,能夠在這裡讀書已經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了,居然還敢跟文風哥動手!」 大小姐越說越氣,猛地一腳踹出,正中柳天鳳的小腹,直痛得他立時弓起了腰身。有了初一,自然還有十五,胡大小姐雖然本事學得不怎麼樣,但小小的拳腳功夫還是有的,一番連打帶踢之下,頓時將柳天鳳打得歪倒在了地上,連呼痛之聲也發不出來。 胡月真大大地發洩一通怒氣,這才恍悟起來,自己在心上人面前表現得如此野蠻,會不會破壞自己在莫文風心目中的印象呢?她偷眼向莫文風看了一眼,見他冷冷的俊臉上沒有絲毫喜怒之色,心中頓時一鬆,不過要她再來野蠻上一回,卻也是不願,當即蓮步輕移,向莫文風走去,大有名門淑女的端莊之相。 「哇!」柳天鳳奇跡般地又爬了起來,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來。莫文風的出手雖重,但卻是極有分寸,只是讓他受了外傷,但胡月真卻是專揀他的小腹、胸膛之處下手,雖然力道及不上莫文風,但危害卻遠在其上。 「不准你污辱倩柔姐,快點道歉!」柳天鳳目光中的血紅之色越來越濃,竟是讓周圍旁觀的學生都是退卻了幾步,有些執重點學生隱隱覺得事情有鬧大的跡象,已是向學院中去找尋老師了。 胡月真雙手插腰,道:「哼,蘇倩柔這只騷狐狸也是個下等的賤民,生來就是給咱們當丫頭使喚的命,哪需要給這種賤民道歉!」 柳天鳳瘦削的身體如同標槍一般挺立,赤紅的雙眼猛然向胡月真瞪去,濃烈的煞氣竟是讓這個心高氣傲、目中無人的大小姐嚇得連退了三四步,止不住地冷汗直流。 莫文風臉現慎重之色,抬步向柳天鳳迎了過去,將胡月真輕輕推到一邊,道:「這小子有幾分古怪,你不是他的對手,讓開!」 胡月真見他的語氣動作中好似有幾分關懷之意,頓時芳心之中大喜起來,巴不得剛才被柳天鳳狠狠地打了幾下,這當兒就可以膩在心上人的懷中汲取憐愛了。 「道歉!」柳天鳳冷冷地看著莫文風,醜陋的臉上升起一股淡淡的傲氣,如同皇帝向底下的臣民發佈命令一般。 莫文風屈指一彈,一縷指風立時打在了柳天鳳的身上,讓他猛然退後了幾步,道:「就憑你?」語氣之中滿是輕蔑,又帶著強烈的自信。 柳天鳳長吸一口氣,只覺體內有股強烈的衝動想要將這個世界焚燼一般,身體之上雖然痛苦,但在這股強烈的感覺之下,腦海中唯有打倒眼前這個男人的心願。 「呀!」柳天鳳輕斥一聲,猛然向莫文風撲去,身形之速在瞬那之間連上幾個台階,重現了昨日在奔馬下搶救孩童時的急速。 莫文風微微一笑,道:「瞧不出你居然一直藏拙,光憑著這身輕功,這裡可沒有幾個人能趕得上你!」他嘴裡說得悠閒,手中的動作也極是優雅,只是將右手伸出,將五指展開,遙遙對著柳天鳳。 「噗」地一聲悶響,柳天鳳的身形剛剛衝到莫文風身前三尺之處,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給阻住了身形,如同撞到了彈簧之上,復再前行一尺之後,猛然被拋飛而回。這次受了莫文風完全以內勁催發出來的力道,當真是受創非小,立時又吐出一口血箭,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不過想要贏我的話,光會這些還是遠遠不夠的!」一層淡淡的白光從無到有,漸漸展現在眾人的面前,如同薄霧一般,護在了莫文風身前三尺之處。 「文風哥,這莫非就是莫家的絕學,氣玄極道中的氣玄護身術!」胡月真為了表現自己對莫家的瞭解,逮到這個機會,自然要好好地賣弄一下。 莫文風將右手收了回來,對胡月真半分也不理睬,只是將眼睛盯在柳天鳳的身上,看他是否還有力氣再爬起來。常人若是像他一般受到連續數次重擊,早就只有躺著的份了,但柳天鳳雖然身體瘦弱,但韌性卻是驚人之至,不可再以尋常想法來考量他。 果然,柳天鳳又掙扎著爬了起來,破舊的衣服上沾滿了星星血跡,但他的一雙眼睛卻是更加銳利起來。 莫文風朗聲大笑,道:「像你這般堅韌的傢伙我倒是還沒有見過!呵呵,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到什麼時候?」 柳天鳳猛地大叫一聲,又向莫文風衝了過去,雖然身體上已是鮮血淋漓,但卻是半分畏懼也沒有! 莫文風依舊將右手擋在了身前,「彭」地一聲中,柳天鳳又被反彈了出去,重重地跌落到了地上。他抱胸而站,道:「像你這般傻氣之人倒也不多見!」 柳天鳳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掙扎著爬了起來,重複著相同的動作。只是他與莫文風的實力當真是差了幾個層次,雖然任他如何衝擊,總擺脫不了被甩飛而出的命運。 連續十來次之後,柳天鳳早就被摔得鼻青臉腫,渾身找不出半處沒有流血的地方。眾人雖都十分地看不起他,但見他如此堅韌剛烈,都是心中驚駭。像這種牛脾氣的人,平時雖然溫溫然任人欺負,但一旦動起真火來,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眼見他已然成了血人一般,好些人心中都起了惻隱之心,但有些人心中暴虐的天性卻是展露無疑,反倒更加瘋狂起來,嚷道:「殺死他!殺死他!」 「你們都圍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點進教室去!」學院的外面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隨即圍擠的人群開始慢慢退出,給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讓出了一條路來。 與此同時,學院裡面也起了一絲騷動,「踏踏踏」的腳步聲傳來,好多人都向門口擠了過來,估計聽到學生的報訊,學院的值勤老師終於出來了。 柳天鳳搖搖擺擺地又站了起來,全身上下無不透露著無力衰弱的味道,好像一陣輕風便能將他吹倒似的。但他的一雙眼睛卻是更加明亮,隱隱然的赤紅色如同鬼火一般跳躍著。 「啊!」柳天鳳如同受傷的孤狼一般狂叫一聲,充滿著淒烈的寒意。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整個人如同電射一般,再一次向莫文風直衝過去。 「哈哈哈!」莫文風雖然也對柳天鳳的韌性大是歎服,但見他如此蠢笨,只知道一昧地強衝,不由地暗暗搖頭,心道此人的腦袋果然有幾分問題,只不知蘇倩柔為何老是與他粘在一起! 氣玄護身術再度發動,強橫的內勁化成一堵白色的氣牆,將莫文風團團護住。對付這等無用之人,當真是勝之不武,莫文風已是不想再與他糾纏,便要在這一擊上再加上幾分勁道,讓他再也爬不起來。 「彭!」柳天鳳再度撞在了氣牆之上,但出乎眾人的意料,這次柳天鳳卻是沒有反彈回去!數百道目光的注視之下,柳天鳳雙手齊出,掌心之中隱隱有一道白光聚合,抵在了氣牆之上。隨著白光漸漸聚合成球,莫文風布下的氣牆發出輕輕的顫抖,隱隱有破開的跡象。 莫文風輕咦一聲,想不到柳天鳳居然還會這一招!但他自幼修習家族密術「氣玄極道」,稟賦奇高,又長期服用固本培元之物,內勁之強在年青一代中還真是鮮有敵手,當下毫不驚慌,只是掌上加勁,將氣牆築固得更加牢固,倒要看看柳天鳳究竟能有多厲害! 「吱」,兩道氣勁撞擊在了一起,發出了刺耳的磨擦聲。以力而言,顯然莫文風的「氣玄極道」要大佔上風,但柳天鳳的內勁同他的表現一般,卻是韌性極強,任莫文風的內勁如何圍剿,仍是不屈不撓地支撐著。 莫文風心中的驚訝越來越是強烈,為了將柳天鳳擊敗,他已然將原來的三成力提到了七成,雖然仍是大有餘力,但柳天鳳卻也有極大的彈性,彷彿隨著他勁力的加強,正在漸漸適應他的力道。 他越來越是猜不透柳天鳳,心中對此人大起驚惕之心,當下大喝一聲,一下子將功力提到了十成,便要將這個難纏的傢伙徹底擊潰!高大修長的身形上暴閃出一道熾烈的白光,雙掌推出,雄厚的力道如同山崩海嘯般向柳天鳳狂捲而去。 「住手!」隨著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一條灰色的身影如同蒼鷹一般,向兩人疾飛而去。與此同時,從另一個方向也彈射出幾道身影,向兩人急撲而去。 莫文風全力盡出,威力自然更為猛烈,呼呼的掌風如同雷鳴一般。在他這一擊的威勢之下,旁邊圍著的諸人無不一一後退,生怕旁溢的力道仍是太過猛烈,會將他們給誤傷了。 「天鳳!」蘇倩柔驚叫一聲,曼妙的身形跟在一個肥大的身影之後,向柳天鳳疾撲而去。憑著她對柳天鳳的瞭解,自然知道在這種威猛的攻擊之下,柳天鳳絕難保得了小命! 「咦?」莫文風突然驚呼一聲,原來柳天鳳的雙眼竟然在一瞬間出現了奇怪的變化。左眼之中如同燃燒著熊熊烈火般的赤炎,而右眼卻是陰暗幽絕的孤寒,這種勢如水火般的反差頓時讓莫文風大為彆扭。 「還不住手!」那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過此時他已然縱到了柳、莫兩人的上空,猛然一個折身,向兩人的中間落去,顯然來人要以一人之力來化解兩人的攻擊! 那人的功力極強,人雖然還沒有落地,但強大的勁風已是壓逼得底下兩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但莫文風的修為卻也當真是非同小可,強橫的內勁還是搶先於那人捲向了柳天鳳。 「呀!」柳天鳳狂叫一聲,雙手之間的白球猛然之間漲大了不少,熾白的光華閃動中,向莫文風發出的勁道當頭迎去。 「轟」,兩人的內勁扎扎實實地碰撞在了一起。柳天鳳的體內雖然有股極其奇怪的力量,但畢竟是陌生無比,怎也不好駕御,受到莫文風的全力一擊,頓時身形巨震,被重重地拋飛而出。 正好蘇倩柔從後面縱至,雙手一合,已是將他接住。她身形一沉,使了個「卸」字訣,將柳天鳳所受的力道改為下墜,蓮足在地面上輕輕一點,再一個折身,已是將柳天鳳所受的大力消去。 不過,柳天鳳的力道倒也不弱,巨力反震之下,只聽「卡卡」兩聲,莫文風的雙手手骨竟然齊齊斷折。他猛然連退兩步,吃斷骨刺肉之痛,臉上頓時綻開了黃豆般大小的冷汗。 一邊觀戰的紅粉軍團自然對莫文風的一舉一動都留神不已,哪有看不出他異樣的道理。一下子都是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道:「文風哥,你沒有傷到吧!」「莫學長,你怎麼了?」「莫學弟,你哪裡傷著了!」 胡月真的動作最快,已是搶在了莫文風的身邊,拿出一塊手帕替他擦了擦,道:「文風哥,你要不要緊啊?」 莫文風冷哼一聲,向抱在蘇倩柔懷中的柳天鳳看了一眼,見他一動不動彷彿死了一般,突然轉頭便向學院中走去。 胡月真吃了他一鼻子的灰,心中自然有氣,只是這口氣卻是轉到了柳天鳳的頭上。若不是這個賤民敢同文風哥交手,文風哥又怎麼會受傷,自己又怎麼會受此遷怒呢! 她氣沖沖地走到蘇倩柔的身邊,叫道:「醜小子,你居然敢傷了文風哥,哼,我非要父親大人將你抓進大牢,將你砍了腦袋不可!」 正說得唾液亂飛,卻覺身後有人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胡大小姐此時正值怒火沖天之際,當下氣沖沖地轉過身來,揚手便要向對方打去,叫道:「哪個傢伙敢阻攔我……院、院長……」 背後那人一身灰色長袍,身材極高,約摸六十多歲,樣貌十分得清嚏A正是天極學院的當代院長李四明! 胡大小姐的父親雖然貴為帝國的右相,但即使他本人前來,也要給李四明幾分面子。因為李四明不但是天極學院的院長,更是帝國兩任皇帝的御定老師,連皇帝都要叫聲「老師」的,旁人還敢對他無禮嗎? 李四明向胡月真看了一眼,道:「快回教室去吧!」他轉身對縱躍而至的其他老師道,「你們讓所有的學生都回教室去,等一下照常上課。旭飛,你去看一下莫文風傷得嚴不嚴重!」 趕過來的老師都是應了一聲,將所有的學生叫進了教室之中。一幫紅粉軍團走過蘇倩柔身邊的時候,都是對死人似的柳天鳳大翻白眼,自然希望他最好已是被莫文風一掌打死。 蘇倩柔在柳天鳳的脈搏上搭了良久,抬頭向李四明哭道:「院長,你快救救他、救救他!天鳳的脈搏好微弱,他、他快不行了!」 李四明柔聲道:「小柔,你先別急,快將他送到醫務室去!」他看著柳天鳳,心中滿是奇怪。剛才莫文風那一擊趕在他的勁道還未達到之前便攻了出去,這倒沒有什麼奇怪之處,但柳天鳳的勁力明明不是很強,但為何卻能從他布下的力場中穿透而過,還將莫文風的手骨給震斷了!難道說,自己老眼昏花,沒有看出來這個醜陋的少年也是個天縱奇才? 蘇倩柔這才如夢方醒,忙將柳天鳳背在身上,急向醫務室奔去。她輕功本高,這當兒擔著救命的事,自然身形更見快捷,幾如輕風一般。 第四章 尋仇 「劉大夫,天鳳怎麼樣了,你能治好他對不對,對不對?」蘇倩柔見一身青色衣袍、學院首席大夫替柳天鳳把了許久的脈,依舊煞著眉頭不說話,不由得心中大是惶急。 劉大夫終於鬆開了把著柳天鳳脈門的手,道:「他的七經八脈都被震斷了,能夠保得住性命,全靠體內一股奇怪的力量。他能不能醒轉過來,也要看他的造化。不過,即使他能夠醒轉,恐怕也要全身癱瘓了!」 「什麼?」蘇倩柔大驚失色,道,「天鳳是不能夠癱瘓的!劉大夫,你是我們學院、也是帝國最最優秀的大夫,沒有你治不好的病,我求求你,救救天鳳,救救天鳳!」 劉大夫歎了口氣,道:「蘇丫頭,你便是求我也是沒有用的!我的道玄術才只有三成的功力,要醫治尋常毛病,自然易如反掌,但碰上這種問題的話,起碼要將道玄術修練到七成以上,才能夠肉白骨起沉屍,我是愛莫能助!便是我師父,也頂多只有六成的功力,除非……能夠找到我的師祖!」 蘇倩柔對著已然六十來歲的劉大夫看了一下,便絲毫不報希望了:他的師父在不在世都大有問題,恐怕他的師祖這當兒正在給地獄裡的冤魂治病的可能性要來得大些。 劉大夫沉思了片刻,復道:「想要治療天鳳的傷,除了用道玄術之外,還有一個辦法!解鈴還需繫鈴人,只要找到打傷天鳳之人,讓他用本身的勁力替天鳳拔除餘勁,說不定天鳳還有治癒的希望!不過,從天鳳的傷勢來看,這應該是莫家的絕學氣玄極道所傷,恐怕他們絕不會替天鳳治傷吧!」 雖然希望渺茫,但好歹還有一線生機。蘇倩柔立刻道:「劉大夫,我這就去找莫文風,天鳳就交給你了!」 劉大夫點點頭,道:「你放心去吧,這裡有我!」 蘇倩柔拔步急出,向自己的教室奔去。此時上課已久,等她衝進教室的時候,教室裡面已經坐滿了人,見她如一陣風般地衝了進來,都向她注目而去。 她遊目一看,只見從柳天鳳的座位開始,接連空著三隻座位:莫文風並不在教室中。蘇倩柔毫不理睬眾人異樣的目光,走到胡月真的座位前,問道:「莫文風呢,他跑去哪裡了?」 問別人或許不知道,但胡月真儼然以莫文風的未婚妻自居,十有八九會知道他的行蹤。 見她表情嚴肅,眉目之間透著一股煞氣,雖然吃她如此喝問,但胡月真的心中竟然起不了半絲怒意,愣了一下,道:「文風哥受了傷,先回去了!」 蘇倩柔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當即向教室中的老師掬了一躬,便向教室的外面跑去。 胡月真這時才猛然恍悟過來,一推桌子,氣沖沖地站了起來,大叫道:「蘇倩柔,你憑什麼對我大吼大叫!文風哥是被那個賤民打傷的,你居然還有臉來問他!你這只騷狐狸,別想趁著這個機會假惺惺地向文風哥示好!」 蘇倩柔哪裡會去理她,身形展開,已然消失在了教室門口。 講台上的老師將桌子一拍,道:「胡月真,現在是上課時間,你還坐下去!」學院中的老師大多對這些頤指氣使的小姐少爺極為反感,雖然不敢得罪了他們,但偶爾發發威還是可以的。 胡月真哼了一聲,重重地坐了下去,誰知她剛才站起來的時候使力過大,竟是將身後的椅子挪後了好多,這一坐之下頓時屁股落空,猛然摔倒在地。 這一下當真是摔得結結實實,她嘴巴扁扁,雙眼之中淚水汪汪,「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那老師將手在講台上重重地連拍幾下,道:「胡月真,請你安靜點,像你這麼鬧法,我還怎麼上課啊!」 教室中的學生見這個蠻橫無理的小姐如此受罪,都是大感好笑,一個個趴在桌上悶笑起來。不知是誰突然笑出了聲來,頓時讓旁人也忍耐不住,都是大笑起來。 胡月真一骨碌爬了起來,正要發怒,卻突然想道:糟了,蘇倩柔這只騷蹄子若是在這時候去接見文風哥的話,豈不是大大地危險!人在生病的時候感情最是空虛,可別讓這騷狐狸給得逞了! 當下也顧不得發飆了,胡亂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已是趕步出門,也不向老師說一聲,便直衝沖地走了。像她們這種大小姐便是學成出來,在帝國的官爵上也佔不了一席之地,只是為了與日後的丈夫勾通不致有太大的困難,這才在這裡混些日子,學不學也沒有什麼關係。 大小姐追出教室,卻哪還有蘇倩柔的影子。她的反應倒也不慢,知道蘇倩柔必然會找到莫家去,快步出了學院。自家的馬車在放學之前自然不會來接她,她只好隨便雇了一輛馬車,向莫家趕去。 一路顛簸,趕到了莫家,急沖沖地跑進府內,卻被告知根本就沒有一個姓蘇的美貌、但很風騷的丫頭跑來這裡過。胡大小姐本來在路上便已經想好了諸多歹毒的罵人之語,誰知目標竟然不在此地,頓時讓她生出了無所適從的感覺。但轉念想過:既然已經來了,自然要去看一下心上人了!趁虛而入之詞,對自己也是適用的啊!若是能趁著這個機會捕捉到天極學院最最帥氣的男生之心,豈不是最大的幸事!最好來個將生米煮成熟飯,胡大小姐雖然只有十五歲,倒也不介意現在就升級成莫夫人的! 蘇倩柔才奔出教室,便被劉大夫給攔了下來,說是柳天鳳已然醒轉過來。她掛心柳天鳳,便先去了醫務室,反正莫家又不會搬走,也不急於這一時。 兩人回到醫務室,蘇倩柔搶到柳天鳳的床前,見他渾身流血的樣子,忍不住雙眼一紅,淚水已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倩柔姐,對不起……我打輸了……沒有、沒有讓莫文風道歉!」柳天鳳的臉上滿是遺憾之色,思緒還是停在了剛才的打鬥中。 蘇倩柔將他的雙手抓了起來,合在自己的俏臉上,抽噎著道:「天鳳,你是世界上最最勇敢的人!你雖然沒有打贏他,但在我的心中,你還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真的嗎?」柳天鳳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明亮的異彩,臉上一派欣喜無比的神情。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對不起,天鳳,我曾經說過要照顧你一輩子的,可是……可是卻讓你為了我受了這麼重的傷!」蘇倩柔已然從別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劉大夫哈哈大笑,道:「瞧你們兩個,說得好像是要生離死別的!蘇丫頭,天鳳的體質可真是強得驚人,我原本預計他要十來天後才能醒得過來,誰知還沒有過上一刻鐘,他卻已經能夠說話了!照這麼看,他憑著自己特殊的體質,再加上我的道玄術,說不定不久就能康復了!」 蘇倩柔大喜若狂,道:「劉大夫,真的嗎?哈哈哈!」她將柳天鳳的雙手放下,猛然撲到了劉大夫的懷裡,踮起腳、昂起頭在他兩邊的臉頰上各親了一下,又跑到柳天鳳的身邊,大聲道,「天鳳,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柳天鳳剛剛才醒來,壓根兒還不知道自己情況的糟糕,不過見到她一副欣喜的樣子,自己的心中倒也開心起來,傻兮兮地笑了起來。只是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完整的,笑聲牽動之下,頓時讓每一塊肌肉都顫抖起來,痛得他連連呲牙咧嘴。 劉大夫見他們兩人欣喜的樣子,也暗暗替兩人高興。他原本見蘇倩柔竟會中意柳天鳳這麼一個又醜又懦弱之人,心中頗有幾分不解。但見柳天鳳竟能為了蘇倩柔的清譽與莫文風這個強敵如此抗爭,不由地對柳天鳳有了幾分佩服。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不畏權勢,向遠超自己的對手挑戰。待看到柳天鳳奇跡般的復原能力,更是讚歎蘇倩柔慧眼識英雄,這柳天鳳果然不是凡人,日後說不定便是名振大陸的傳奇人物。 他也走到柳天鳳的跟前,抓過他的一隻手,道:「我再來給你看看!」 蘇倩柔緊張地看著劉大夫,剛剛才高興了一場,若是他口中再吐出不利之詞,她可非要崩潰不可! 「哈哈哈」,劉大夫大笑幾聲,道,「這小子真得是個奇跡,自我恢復能力強得驚人,才過這麼一點時間,他的內傷便去了好多!照這種復原速度來看,也不需要什麼藥物,只需好好地休養上幾天,便能痊癒了!我看,說不定他還能比莫文風先恢復!」 蘇倩柔終於鬆了口氣,想到當初揀到柳天鳳的時候,他的呼吸都幾乎是若有若無,也是以為他快要死了,結果他昏迷了三天三夜之後,硬是奇跡般的活了過來。少女純真的心,也是在不眠不睡照顧他的過程中失落的。 後來進了天極學院之後,柳天鳳也一直被旁人毆打,屢受重傷。他們窮苦,又無錢看病,但柳天鳳每次都是休息一晚便痊癒了,這麼想來,蘇倩柔的心中倒也踏實了。 蘇倩柔道:「劉大夫,謝謝你!天鳳,還不謝謝劉大夫!」 柳天鳳自然唯蘇倩柔馬首是瞻,忙跟著道:「謝謝你,劉大夫!」 劉大夫大笑道:「我哪有什麼功夫勞,這都是天鳳本身的恢復能力強,我只是把了把脈而已!不過,既然吃了你們的謝禮,我自然也要出點力,來個錦上添花,讓天鳳更快痊癒!」 他讓蘇倩柔讓開一些,雙手平舉,兩眼微合,嘴巴裡一陣喃喃有詞,突然之間,雙手手心都是發出一道柔和的青光,向柳天鳳的身上照去。青色的光華彷彿有生命一般,觸到柳天鳳的身上後,便立時鑽到了他的體內。 柳天鳳的臉上露出了安逸的表情,神情漸漸放鬆,眼皮也合了起來。慘白的臉龐上漸漸浮起了淡紅之色,好像在一瞬間便恢復了健康。 過不多時,劉大夫身形一晃,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臉上滿是汗水,好像剛才發出的那波青光,讓他將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似的。 蘇倩柔忙搶前一步,將他給扶住,問道:「劉大夫,你怎麼了,不要緊吧!」 劉大夫微笑一下,道:「我沒事,只是太累了些,休息一下便沒事了!」不過看他那虛弱的樣子,可不像休息一下便能恢復過來的。 蘇倩柔扶著劉大夫坐到了一邊的椅上,道:「劉大夫,剛才你所使的好像不是武技吧?」 劉大夫向她看了一陣,眼睛裡露出讚許之色,道:「蘇丫頭真是聰明,這門法術已經被我改頭換面,與尋常武技已是沒有多大的差別,想不到還是被你看破了!」 「法術?法術是什麼東西?」蘇倩柔見他的功夫竟是如此神奇,柳天鳳剛才明明還因失血過多而慘白無比的臉竟是一下子變得紅潤無比,卻不是任何一種藥物、武技能夠達到的效果。 劉大夫臉上微有遲疑之色,過了半晌方道:「蘇丫頭,法術的根源牽涉極廣,你知道以後,千萬不能對任何人提及!」 蘇倩柔大顯疑慮,道:「若是天鳳問我的話,我可不能瞞他!」 劉大夫哈哈大笑,不過他身體本虛,這下子更顯神情不濟,道:「要你瞞著他倒也是件難事,不過,只要你們兩個人都不將這件事情外洩出去就成了!」 蘇倩柔忙點頭道:「這點我可以保證,天鳳肯定不會亂說話的!」 劉大夫在一旁坐了下去,看他的架勢,恐怕要長篇大論了。蘇倩柔倒也識相,也找了張椅子坐子下來。劉大夫道:「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人類之外,還有一種充滿著智慧的生物!」 「妖獸?這個世界上真得有妖獸嗎?」雖然人云亦云,不過蘇倩柔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傳說中可以變化成任何形狀的生物。 劉大夫緩緩道:「不錯,據遠古傳說,妖獸確實存在,雖然他們當初被月華女神消滅了絕大部份,但仍是有一些逃到了妖獸森林!在月華女神還沒有離開我們的時候,它們都老老實實地躲在了妖獸森林。但自月華女神消失之後,千年之間還是有一部份能力高強的妖獸突破了人類的封鎖,進入了我們的世界!」 蘇倩柔將眼睛眨了眨,道:「妖獸與法術有什麼關係嗎?」 劉大夫微微一笑,道:「你這個小丫頭倒真是性急,你讓我慢慢說嘛!妖獸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而且能力也都是極強!他們同人類不同,他們的能力不是出自武技,而是依靠精神力!」 「精神力?」蘇倩柔大為不解,道,「精神力有什麼用嗎?」 劉大夫道:「就知道你這個丫頭會這麼問!剛才我替天鳳治傷的時候,用得就是精神力!道玄術就是一種用精神力來調動空間中每一個生命因子重新續接天鳳的經脈,若是換了是我師祖的話,恐怕只需一次便能將天鳳完全治好,而我就要差勁好多,主要還是看天鳳本身的復原能力。」 蘇倩柔對劉大夫上上下下一陣打量,遲疑地道:「劉大夫,你該不會是妖獸變得吧?」 劉大夫大笑道:「你的性子就是急了些!其實精神力如同內勁一般,每個人都可以修煉,可不是妖獸特有的能力!只是因為妖獸特有的幻化能力,讓人類根本就無從區別,在妖獸發動了幾次陰謀奪權之後,法術因為與妖獸的精神攻擊有著相同的效果,便被禁止修習。以後只要看對方的攻擊方式,便可以知道對方是妖是人了!」 蘇倩柔頗為赧然,道:「都怪劉大夫老是不肯將話全部說完,要不然的話,我豈會胡思亂想!」 劉大夫哈哈大笑,道:「你這個丫頭,明明是自己性急,卻將事情怪到我的頭上來!其實人類使用法術,攻擊效果遠遠及不上妖獸,所以當初被禁,也沒有引起多大的反對。不過,以法術來治療傷勢,效果卻遠在藥物之上,所以我才會不顧禁忌,修習法術!不過,現在帝國雖然禁止修習法術,但私底下練習的人卻是越來越多。」 蘇倩柔笑道:「劉大夫,那我能不能學法術啊?」 劉大夫道:「你啊,先把你該學的東西學好再說吧!其實練武和練法術也有著同工異曲之效,我師祖就是將武技和法術都修到了絕高境界!」 蘇倩柔兩眼放光,道:「劉大夫,說好了,以後你可一定要教我法術!」 劉大夫大笑道:「就知道你這個小丫頭貪得無厭!不過,你的資質這麼好,如果不學的話,還真是浪費了!如果哪天我能夠遇到師祖的話,一定求他親自教你!」 蘇倩柔大奇,道:「難道劉大夫的師祖還沒有——」話一出口,立即知道不對,忙用右手將嘴巴摀住,一臉討饒的笑容。 「小丫頭!」劉大夫笑罵一句,復道,「師祖今年已經一百五十三、四……一百五十七歲了!他老人家修為深厚,已是突破人體的極限,便是再活個一百五十七年也絕對沒有問題!」 蘇倩柔吐了吐舌頭,笑道:「老爺子真是厲害,那他的鬍子是不是要拖到地上了?」 劉大夫道:「好了,不要再管這些了!你那個天鳳這兩天就讓他在家裡好好休息,不要來上課了!」 蘇倩柔倩臉一紅,道:「什麼『你那個天鳳』,劉大夫為老不尊,小心我到院長那裡去告狀!」 「告什麼狀啊?」隨著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李四明已是走進了醫務室,朝床上的柳天鳳看了一眼,問道,「他怎麼樣,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劉大夫哈哈大笑,道:「四明兄,這下子你可拾到寶了,這小子不但死不了,而且頂多過個四五天的時間,就會活蹦亂跳起來!」 莫文風那一擊的威力可是親眼目睹,柳天鳳受傷之重也逃不過自己的眼睛,李四明向劉大夫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陣,道:「老劉,莫非你的道玄術已經有七成以上的火候了?不對啊,前些日子你還差得老遠,怎可能一下子突飛猛進至斯呢?」 「四明兄,你若是不肯相信奇跡的話,有些事情便永遠沒有答案!」劉大夫微笑道,「不過,這次發生奇跡的對象可不是我,而是這個小子!一個小時之前,這小子還是百脈齊斷,暈迷不醒,但剛才已經醒轉過來,而且經脈隱隱有續接的跡象!」 李四明大是驚奇,不過他與劉大夫相交數十年,自然知道他不會說謊,當下只是盯著柳天鳳一陣細瞧,嘖嘖嘖地輕喃不停。 「蘇丫頭,你到學院裡頭去找幾個人,幫忙將天鳳抬回家裡去吧!」劉大夫微笑道,早看出蘇倩柔有些心不在焉了。 蘇倩柔微一猶豫,道:「在學院裡,可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天鳳,還是我自己背他回去吧!」少女的性子急,當下已經走到床邊,將柳天鳳小心翼翼地背了起來。 李四明皺了皺眉,道:「好吧,你這兩天也不用來學院上課了,就在家裡好生地照顧天鳳吧!不過,莫家已經派人來打過招呼,說是要嚴辦傷了他們家兒子的兇手!」 蘇倩柔大怒,道:「莫文風將天鳳打得這麼慘了,還想怎麼樣?」 李四明歎了口氣,道:「可是,這次打鬥確實是天鳳首先動手的!而且在場的所有學生都是幫著莫文風說話,說是莫文風只是自衛,這才傷了天鳳。而天鳳卻乘他不備,反倒打斷了他的手骨!」 「那莫家想要怎麼辦?」劉大夫對柳天鳳雖然談不上有什麼感情,但對蘇倩柔卻是十分地喜愛,自然不希望看到她傷心難過。 李四明道:「莫家希望依校規將天鳳開除,然後交由他們處理!」依帝國法律,凡是在學院中修習的學生都是無法被直接處罰,一定要被開除之後,才能由官府處理。 蘇倩柔忙道:「院長,天鳳都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你決不能將天鳳給開除了!」 李四明點點頭,道:「其實莫家只是為了一個面子,畢竟莫文風被譽為本院的天縱奇才,居然在天鳳的手裡受傷,自然要出這口惡氣!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與莫家協商的,盡量將大事化小!」 蘇倩柔這才有幾分放下心來,背著柳天鳳出門,向學院外走去。 劉大夫見她走遠,輕輕道:「四明兄,莫感可是出了名的固執霸道,又是帝國的將軍,恐怕不會買你這個文官的面子,這件事情可著實難辦!」 李四明也將眉頭皺了起來,道:「蘇丫頭對天鳳可算是死心塌地,若是天鳳有個不測的話,恐怕這丫頭定然會鬧翻天!蘇丫頭是我畢生所見過的資質最好之人,我正打算過些天便將『天命八絕』教給她,豈料在這當兒出了這種事!」 劉大夫也同樣皺起了眉頭,道:「莫不如,我也陪你走上一趟!」 李四明大喜,道:「老劉,我可就等著你這句話!有你這個『奪命神醫』的嫡傳弟子出面,莫感可怎都要賣你幾分薄面!」 劉大夫佯怒道:「四明兄,原來你早就在打我的主意,該罰你三杯,哈哈哈!」 ※        ※        ※        ※ 「天鳳,你不要亂動,小心別傷著了!」蘇倩柔將包子撕碎,一點點塞到了柳天鳳的嘴裡。 柳天鳳紅著臉道:「可是讓你這麼服侍我,我覺得過意不去!」 「傻子!我不是說過要照顧你一生一世的嗎?」蘇倩柔的目光溫柔無比,俏臉之上浮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柳天鳳看得有些呆了,情竇漸開的他已經隱隱知道了男女之情,終於發現蘇倩柔待他可不只是長姐般的慈愛。他嚅嚅地道:「倩柔姐,我是男子漢,應該由我來照顧你!」 「好好好,你是男子漢!快將包子吃了,然後好好地睡上一覺,劉大夫說你是鐵打的身子,只要多休息幾天,便會沒事了!」蘇倩柔微笑著說道。 柳天鳳點點頭,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些睡!」 「嗯!」蘇倩柔溫柔地答了一聲,拉起破舊的被子,蓋在了柳天鳳的身上。她從床沿站起,正要走向自己所睡的床鋪時,猛然只聽「匡」地一聲,兩扇破門已是被人踢了開來。 「朱元禮,就是這裡嗎?他媽的,若是那個小娘們沒有你說得那麼漂亮,你可別指望我會饒了你!」隨著一個粗魯的聲音響起,一個二十來歲的錦衣青年已是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鐵塔一般高大的中年人。 「莫大少,我豈敢對你撒謊!」朱元禮從那兩個中年人的身後鑽了出來,向床上的柳天鳳一指,道,「他就是傷了莫二少的賤民!」 那錦衣青年的目光在柳天鳳的身上稍一停留,便向蘇倩柔的身上移去,當他看到蘇倩柔的俏臉時,臉上頓時露出色授魂與的癡迷樣子來。他故作文雅地笑了笑,道:「你就是蘇倩柔嗎?果然天香國色,怪不得我弟弟會與你那個小姘頭打得落花流水!」看來此人便是莫文風的哥哥莫武雷了。 蘇倩柔柳眉皺起,滿臉的怒容,若不是她早在那兩個鐵塔般的中年人甫一進來的時候,便感受到強大的壓力,早就一個耳光向他抽去了:「我就是蘇倩柔,你想怎麼樣?」 莫武雷哈哈大笑,道:「本來只想將你那個小姘頭教訓一頓,不過看你這麼漂亮,少爺我又多了一件事可做!」 蘇倩柔雖然才十五歲,不過已經對男女之事有了幾分瞭解,豈會聽不出他話中的蝟褻之意。她本是火爆脾氣,這當兒再也忍不下去了,猛然大喝一聲,倩影縱撲,已是向莫武雷躍了過去。 只是還沒有等到她近身,那兩個鐵塔般的中年人已是搶步上前,昂然擋在了莫武雷的身前。待到蘇倩柔臨近的時候,都是大喝一聲,四隻拳頭挾著呼呼的勁風,向蘇倩柔呼嘯著擊去。 拳頭還沒有到,不過強烈的勁風已是將蘇倩柔的秀髮全部拂動起來。蘇倩柔原就知道這兩人厲害,但身臨其境,才發覺還是低估了兩人。以他們兩人拳風上的力道,可不是她能夠抵擋得住的!當下柳腰輕折,身形已是偏轉開來,將四道拳風齊齊讓了過去。 「轟」,兩人的拳勁全部擊到了牆上,原本就破爛不堪的屋牆怎禁受得住如此巨大的力道,「匡當」一聲中,整個屋子頓時塌陷下來。 「天鳳!」蘇倩柔驚呼一聲,趕忙向柳天鳳撲了過去。此時的柳天鳳毫無抵抗之力,若是被掉下來的東西砸到的話,可就受苦非淺了! 那兩名大漢猛然將雙拳收回,紛紛揮拳向頭頂打去,雄厚的拳風有若實質,竟是將落下的屋頂硬生生地打碎!掉落的屋面頓時化為千百塊破碎的磚塊落下,和著滿天的灰塵,如同一片烏雲也似! 蘇倩柔擋在柳天鳳的身前,雙手張開,發出一道柔和的氣勁,將掉落下來的碎磚破瓦一一震開。 那兩名鐵塔漢子則是一前一後將莫武雷夾在其中,見有碎物落下,便用拳風盪開。只是苦了個朱元禮,不知道被碎磚砸到了多少次,想要挨到莫武雷的身邊吧,卻是被那兩個壯漢毫不留情地推了開來。他連挨了十餘記碎磚後,終於衝出了屋子。 「你們怎麼能對美人如此粗魯呢?還不快向蘇姑娘道歉!」莫武雷見天上落下來的東西已經掉得七七八八了,便推開身前的那名壯漢,大聲喝斥起來。 蘇倩柔冷笑一下,道:「你們夜闖民居,又毀人房屋,依據帝國法典,你們都要做三年的牢!」 莫武雷哈哈大笑起來,道:「大勇、二勇,你們聽見沒有,蘇姑娘已經生氣了,該當如何補償呢!」他裝模作樣地踱起了步來,突然雙手一拍,道,「莫不如這樣吧!我給蘇姑娘另換一座新屋,再附送僕人數名,權當陪罪如何?」 柳天鳳低聲道:「倩柔姐,怎麼辦?」 蘇倩柔板著臉道:「莫大公子的賠禮,小女子可受不起!現在請你們離開這裡,這個世界還有王法,該怎麼辦就該怎麼辦!」 莫武雷噓了一聲,道:「蘇姑娘,何必與錢財過不去呢?少爺我難得向人賠一回罪,蘇姑娘卻是如此不給面子,我可要生氣了!」 蘇倩柔重重地哼了一下,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哎」,莫武雷歎了一聲,道,「我原本見你還是處子之身,便想與你培養一下情調,這才摘了你的花紅!可惜,蘇姑娘卻老是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少爺我只好當一回粗人了!」 「大膽!」蘇倩柔怒斥一聲,哪裡還忍耐得住,雙掌一錯,又向莫武雷躍去。 「呼呼」,兩個壯漢故技重施,又擋在了莫武雷的身前,四隻醋缽大的拳頭狂嘯著向蘇倩柔打去。 蘇倩柔既吃過他們一次虧,又豈會再犯同樣的錯誤!靈巧的身形突然低折,雙手在地面上輕輕一摁,使了個羅漢腿,向兩人的腳踝踢去。像他們這般高大之人,重心極高,下盤定然不甚牢固。 「彭彭」兩聲,蘇倩柔只覺自己的蓮足彷彿踢到了兩塊鐵板上,不但沒有將對方給踢倒,反而震得自己的足背一陣陣地疼痛。 大勇二勇傻兮兮地咧嘴一笑,紛紛踏前一步,雙腳踩踏之下,兩人都是矮了半截。原來他們腳下的力道太大,竟是硬生生地將地面踩了一個窟窿出來。 蘇倩柔心中暗驚,這兩人身體之強橫,當真是非同小可!八成是天生異稟,生來就具有如此大的力氣。她心中大急,若是只有她一人的話,想來脫身也不是件難事,但柳天鳳卻是絲毫不能動彈,若是落在了莫武雷的手中,便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莫武雷推開大勇二勇,站在了蘇倩柔的身前,雙眼之中掩不住的侵略光芒,道:「少爺我許久沒有嘗過青澀丫頭的味道了,不知道你能不能讓少爺我滿意呢?」 「倩柔姐,你快些走,不理管我!只要找到院長他們,定然可以救我的!」柳天鳳雖然不能動彈,但蘇倩柔與那兩個壯漢交手的情形可是全看在眼裡,知道蘇倩柔可不是他們兩人的對手。 蘇倩柔向莫武雷怒目而視,心中卻是念頭飛轉:眼前的情勢對自己與柳天鳳可是極為不利!若是留在此處的話,恐怕不但柳天鳳保不了性命,自己也難逃被辱的命運! 以她如此烈性的脾氣,若是清白被辱的話,定然會自殺而死! 她性格果斷,心知縱使留在此處,也只是徒讓兩人都落入莫武雷的手中。當下向柳天鳳盯了一陣,低聲道:「天鳳,你自己保重,我一定會帶人來救你的!」 柳天鳳點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保住性命,等你回來的!」 「嘿!」蘇倩柔輕斥一聲,倩麗的身影輕輕飄動起來,已是向屋外縱去。她輕身功夫原就頗為高明,莫武雷等人又想不到她居然會甩下柳天鳳不理,猝不及防之下,都是連追擊的反應都沒有。 蘇倩柔的身形極快,一個翻身之後,已是落在了屋外,只需再有一個起落,便能落到樹林之中!一旦她逃入樹林,若沒有幾百個人展開搜捕的話,絕對難以將她追到。 適正此時,一張大網突然從密林中彈射而出,向蘇倩柔罩去。 若是她身法不變的話,恐怕便要被大網包得嚴嚴實實了。蘇倩柔被逼無奈,只好身形一折,重又躍了回來。 「哈哈哈」,莫武雷大笑起來,道,「蘇姑娘,早聽說你是天極學院裡的年青高手,我豈會沒有絲毫準備!蘇姑娘,可滿意我為你準備的小禮物?」 蘇倩柔彈身急回,重新落在了破壞無餘的茅屋中,向莫武雷冷冷地道:「你這個卑鄙小人!」 莫武雷向蘇倩柔走了過去,笑道:「不過這個卑鄙小人等一下就要成為你第一個男人了!唉,像你這般美麗的女人,除了你之處,我就只見過一個!若是你肯死心塌地跟隨我的話,我就收你做妾!要不然的話,我這麼多的兄弟,可不能讓他們白白地辛苦一晚上!」 他的眼神中頗有幾分緬懷之色,顯然另一個美麗女子曾經在他的腦海中刻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柳天鳳大急,此時情勢對兩人越來越是不利,可偏偏自己卻是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彈,半分忙也幫不上,反還要連累了蘇倩柔!他此時已經有了死志,但渾身經脈若廢,便是連咬舌自盡的力氣也沒有,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實是讓他對自己無比痛恨起來。 第五章 女神的憤怒 從來沒有一刻如眼前這般渴望擁有力量,身體中每一根神經都在痛苦地呻吟,責怪他這個無用之人! 「我要做個男子漢,我要保護倩柔姐,我不需要別人的保護!」心中有個聲音在大聲吶喊,一股強烈的衝動似是要讓他渾身都炸開,熱血激流,一張醜臉立時漲得通紅。 「倩柔姐!」柳天鳳大叫一聲,強烈地悸動之下,整個人突然坐直了起來! 但他渾身的經脈都已經塞閉斷開,剛剛豎起的上身因為得不到力量的支持,重又倒在了床上。 「天鳳!」蘇倩柔立刻縱到了柳天鳳的身邊,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很痛?」 在一瞬間,柳天鳳墜入了一個奇妙的境界,所有的思維如同大海潮退,全部縮回了內心的無限深遠處,外面的世界再也與他沒有半分干係。一種穿透亙古的強烈觸動感將他的心靈團團圍住,似是要將他帶到另一個世界。 「哈哈哈」,莫武雷哈哈大笑,道,「蘇姑娘,你的小姘頭太也無用了,居然被嚇暈了!這樣的廢人,你守著他又有何用,不如就隨我回去吧!」 蘇倩柔鳳眼含煞,向莫武雷怒視而去,但心中卻是隱隱然有幾分認同莫武雷的判定:柳天鳳實在是太過懦弱,雖然白天與莫文風奮力相爭,但說不定只是他的一時意氣,並不是本性得到了轉變! 她的神色變幻不定,最後長舒了一口氣,道:「好,只要你放過天鳳,我就跟你回去!」 莫武雷微笑著向蘇倩柔走去,道:「早點答應不是很好嗎?我莫武雷要的女人,從來沒有一個可以逃得了的!」 蘇倩柔的俏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似乎已然認命了。 莫武雷停在了蘇倩柔身前六七尺的地方,將左手伸出,道:「蘇姑娘,請隨我回去吧!」 蘇倩柔緩步上前,順從地伸出右手,向他的手中放去。 指尖剛要接觸到莫武雷的一刻,蘇倩柔俏麗的身影如同獵豹般竄動起來,白玉似的右手急向莫武雷的脈門扣去,左掌卻是打向了他的胸口!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只要將莫武雷制住,必能解開今日的困局! 春蔥般的五指離莫武雷的脈門只有一寸的距離,蘇倩柔對自己的這一擊極有信心,那大勇二勇雖然神力驚人,但輕身功夫卻非所長,況且頭腦呆笨,便是想要施救也是無力回天。 莫武雷突然露齒一笑,眼神中流露出輕蔑的笑意,從這個表情來看,倒是與莫文風如同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在蘇倩柔詫異的目光中,莫武雷渾身都湧起了一道柔和的白光,轉瞬之間便結成了一個光球,將他護在了其中。 莫家絕學,氣玄極道中的氣玄護身術! 五指扣出,彷彿抓到了一個滑不溜秋,卻又堅硬無比的東西。蘇倩柔只覺虎口一熱,五指不由自主地鬆了開來,左掌也是反震而回。 「聽說蘇姑娘是天極學院出了名的強脾氣,豈會如此輕易就妥協了!」莫武雷左手疾探,反將蘇倩柔的右手捏住,猛然用力一揮,將蘇倩柔向地上摔去。 蘇倩柔雖然天賦驚人,但在天極學院中所學的功夫卻都是一般的武技,非是像「氣玄極道」這等神奇的功法!李四明本想等她打穩了根基,便將自己的得意武技「天命八絕」傳給她,豈料卻在這當兒讓她碰到了莫武雷! 論起力氣來,蘇倩柔可遠非莫武雷的對手,毫無反抗之力地便被他猛然擲到了地上。「哇」地一聲中,她的嬌軀猛然彈起,鮮血狂噴而出,已是將她的衣衫染紅。 「女人都是騙子,再漂亮的女人都不能信任!」莫武雷冷冷地說道,向正雙手撐地、俏臉慘白的蘇倩柔走去,道,「小賤人,少爺我非要你後悔今生為什麼是個女人!」 蘇倩柔駭然失色,適才莫武雷一直躲在大勇二勇的身後,還道他是不諳武技的花花公子,豈料一身本事卻是完全不在大勇二勇之下!顯然這傢伙已是動了色慾,自己卻是百脈欲裂,該如何保全自己的清白! 「啊!」柳天鳳無意識地輕哼一聲,一寒一熱兩道勁氣突然從腳底發出,順著足踝、小腿一直向上延伸,所過之處,閉塞的經脈無不霍然而開!便是斷裂的經脈,也在瞬間續復,暢通無阻。 只是這兩道勁氣分別沿左右兩腿向上,行到小腹之間,雖然還在延伸,卻也在互相拚鬥,彷彿生死不容的仇敵,將本就破損不堪的經脈攪得更是一塌糊塗!柳天鳳輕吟一聲,所有的神經在一瞬間恢復了正常,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只是身體吃這兩股勁氣互鬥,卻是不停地哆嗦起來。 莫武雷轉臉向柳天鳳掃了一眼,見他正瑟瑟發抖,不禁微笑道:「小賤人,你這個姘頭真是無用,要了這種男人做什麼?」 蘇倩柔輕斥一聲,猛然彈身而起,右手握拳,向莫武雷的臉上打去。 「哼!」莫武雷左手輕勾,已是將蘇倩柔的右手捏住,隨即用力一震,只聽「卡卡」兩聲,蘇倩柔踉蹌而退,右手垂下,如同廢了一般。他微微搖了搖頭,道,「女人還真是執迷不悟,難道你看不出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嗎?哈哈,我可不急,反正時間還很長,我可以慢慢地陪你玩!」他的臉上隱隱有幾分興奮之色,似是看到別人遭受痛苦,他就越高興似的。 受他用力一振,右臂的好幾根骨頭都已是脫臼,直痛得蘇倩柔冷汗直流。但她的脾氣太過執扭,硬是半分也沒有吭一下,只是拿一雙仇恨的目光盯著莫武雷。 「倩柔姐!」柳天鳳的日子也不好過,那兩道勁氣雖然是從他的體內發出,但卻是半分也不肯聽他的指揮,就是在他的體內鬥個不停,難過得他幾想就此死去。只是心中還掛念著至親至重的一個人,怎也不願棄她而去。 莫武雷臉上的興奮之色越來越濃,眼神中也滿是慾望的光芒,他抬步向蘇倩柔走去,道:「小賤人,少爺我已經忍耐不住了,非要拿你來出出火氣不可!」 蘇倩柔的俏臉閃動著無比痛恨的神情,狠狠地盯了莫武雷幾眼,便將目光移到了柳天鳳的身上,柔聲道:「天鳳,對不起,我不能遵守誓言,再也照顧不了你了!」 清冷的臉上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漆黑的長髮舞動在夜空中,如同聖女一般的皎潔! 她抬首望月,輕喃道:「月華女神,世上唯一的真神,請將力量與勇氣賜給你的信徒!用你的憤怒將人世洗清!」隨著她的說話聲,蘇倩柔的嬌軀上隱隱有一層青色的光華泛動起來,如同水波一般蕩漾在她的周圍。 「月華女神的憤怒!糟了!」莫武雷身形連翻,已是奇快無比地向後退去,大叫道,「快些退開,這是月華女神的憤怒!」 在這個世界上,若是人的心靈純正無比,便能發動稱之為「月華女神的憤怒」的終極技法!通過無比堅定的信念,將身體所有的潛力在一瞬間暴發出來,形成一個石破天驚的大爆炸,將身周所有的事物一一摧毀!因為這是一種燃燒自己每一根神經、每一塊血肉所產生的威力,足以產生十幾倍於原先的驚人效力! 只是施術者卻也會在這種毀滅性的力量中屍骨無存!這個世界上心靈純正之人本就不多,而且還要悍不畏死,實是萬中難尋其一!莫武雷想不到蘇倩柔如此性烈,居然用上了「月華女神的憤怒」! 他的修為雖然還在蘇倩柔之上,但也高不出她十幾倍,在這種毀天滅地的力量中,唯有退避一途!大勇二勇雖然傻兮兮的,但這時的反應倒也不慢,回身就跑。他們的跨步極大,每一步跨出便有一丈的距離,十幾步之後,已是遠遠地消失了。密林中也起了一陣騷動,莫武雷埋伏下的人都是狼狽向後撤退! 「倩柔姐!」從空氣的波動中感受到了蘇倩柔強烈的死志和無比的遺憾之情,柳天鳳哀嚎一聲,身體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憤怒與心傷! 蘇倩柔的嬌軀一顫,青色的光華突然起了一層極其強大的波瀾,冷清的俏臉突然變得一片慘白。「哇」,她猛然吐了一口血出來,身形一歪,已是摔倒在了地上,青色光華由濃轉淡,漸漸消失無蹤。 一波波強烈的力道從她的身上釋放而出,如同水波一般向四面八方傳去。若是這些力道集中在一起發出的話,其威力當真是駭人之極! 「倩柔姐!」柳天鳳再度狂叫一聲,身體的每一個部份都生出了強烈的渴望,想要撲到了蘇倩柔的身邊!體內的兩道勁氣終於在他的意志之下屈服,各在他半邊身體繞行,將餘下的經脈一一打通續接! 「呀!」柳天鳳大吼一聲,已是從床上躍了起來,一個箭步,衝到了蘇倩柔的身邊。 蘇倩柔嘴角邊掛著幾許淡淡的血絲,原本明亮的眼睛中已經再無神彩,只是當她看到柳天鳳出現在她的眼前時,一雙大眼頓時又恢復了幾分神彩。她輕輕抬起手來,欲向柳天鳳的臉上撫去,只是她強行將發動了一半的「月華女神的憤怒」給停了下來,身體受到勁力的反噬,已是百脈齊斷,只等勁力散去,便要芳魂歸天了,手才伸出一半,便再也無力動彈了。 柳天鳳心傷莫名,將蘇倩柔的手掌抓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臉龐上,道:「倩柔姐,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我帶你去劉大夫!我帶你去找劉大夫!」說著,便要將蘇倩柔背了起來。 「天鳳……等等!」蘇倩柔一說完,嘴裡便鮮血狂噴,將柳天鳳與她的衣襟都是染得腥紅無比,「天鳳,我是沒得救了……你、你聽我說,馬上、馬上離開……這裡,千萬、不要想替我報仇!等……你長大之後,娶上……媳婦,每年都到我的墳上、看我的一次,我就心滿意足了!」 「不!」柳天鳳狂吼道,「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同莫文風打鬥,剛才那些人也不會來!倩柔姐,是我害死你的,是我害你的!」 「天鳳!」蘇倩柔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嚇人的紅暈,說話的底氣倒是充足起來,道,「這不怪你,惡人要做壞事的時候,可不會因為沒有借口而退縮的!天鳳,你是個男子漢,只是可惜,我看不到你長大之後,娶媳婦的樣子了!」 看著她哀怨的神情,少年的心中突然明白過來,顫顫道:「倩柔姐,你喜歡我是不是?你是為了不想傷了我,才沒有將剛才的攻擊發出去?如果不是因為我,剛才那些惡人早就死了!倩柔姐,我哪值得你為我犧牲那麼大!」 雖然心中只是默默地喜歡,但見他終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蘇倩柔的心中還是止不住地高興,她微笑一下,道:「天鳳,你知道嗎,當我把你從街上救回來的時候,照顧了你三天三夜,也盯著你看了三天三夜,從那時候起,我的心便不屬於我自己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讓我動心了!天鳳,我一直喜歡你!」 想不到蘇倩柔竟然對自己鍾情若斯!柳天鳳心中沒有高興,只是更加來得傷心欲絕,他將蘇倩柔緊緊地摟在懷裡,道:「倩柔姐,你不要說了,我帶你去找劉大夫!」 蘇倩柔緩緩搖了搖頭,身體上發出的波動越來越是微弱,道:「天鳳,你要聽我的話,離開這裡,討一房媳婦,永遠也不要再到這裡來!」 柳天鳳連連搖頭,叫道:「倩柔姐,你不會死的!你還沒有嫁給我,怎麼能死呢!我要你嫁給我,我們要一起生活,倩柔姐!」 少年的心靈終於甦醒過來,到底自己的心中對蘇倩柔有沒有男女之情?一直把蘇倩柔當作長姐,只是因為自卑,不敢喜歡她而已,而在內心的最深處,恐怕早已經將年輕的心失落了! 蘇倩柔慘白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道:「天鳳,我也想做你的妻子,我一直都想……」聲音越來越是微弱,臉上的紅暈也漸漸褪去。 柳天鳳大急,恨不得將自己的生命轉注給蘇倩柔!他連連喘著粗氣,突然想道:「劉大夫說我的體質特殊,什麼傷都可以自己治好,若是倩柔姐也能像我一樣的話……」 他心中隱隱然有了一線希望,當下將左手伸出,用右手拇指在脈門上重重地劃出一道口子,腥紅的鮮血頓時湧出來。柳天鳳忙將左手湊到蘇倩柔嘴邊,右手將她的牙關捏出,讓鮮血流到她的嘴裡。 蘇倩柔已然接近彌留之際,哪還能知道他給自己吃得是什麼,只是柳天鳳唯恐不能救她,在自己脈門上劃的口子又大又深,嗆得蘇倩柔微微咳嗽起來。 「天鳳……天鳳……今生今世、你都不能忘了我……絕不能忘了我……」蘇倩柔的聲音終於杳杳不可聽聞,「轟」,最後一絲波動從她的嬌軀上發出,帶著強烈的遺憾與不甘,消彌在了空氣中。 「不——」柳天鳳狂叫起來,天昏地暗的破滅感如同巨石般地壓在心頭,心中如同刀絞一般,痛得每一根神經都開始呻吟起來。他兀自不肯死心,仍是沒有停下向蘇倩柔口中輸血的動作,只是所有噴入蘇倩柔口中的鮮血都順著她的嘴角掛了下來。 柳天鳳仿若未覺,將蘇倩柔輕輕摟到懷中,眼流終於滾滾而下。「啊——啊——啊——」如同受了傷的野獸,柳天鳳不停地哀鳴起來,雙眼已是變得血紅。 從進入天極學院開始,柳天鳳便一直在被人欺負,但脾性懦弱的他,卻是從來都沒有哭過。但在這一刻,似是要將積了十餘年的眼淚全部流盡,熱淚已是將他的胸膛全部染濕了! 「倩柔姐,其實我也一直喜歡你,可是我不敢說!我怕你不喜歡我,我怕被你拒絕,我怕連你也會離開我!」柳天鳳的聲音漸漸平穩了一下來,喃喃道,「現在我不怕了,我們現在在一起了,永遠也不會再分開!」 俯下頭來,在蘇倩柔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刻下少年永不磨滅的印記。 溫柔地替蘇倩柔臉上的血跡擦乾淨,夜風將眼淚漸漸吹乾,柳天鳳將蘇倩柔小心翼翼地背在身上,好像她只是沉睡而已,怕將她驚醒似的。 「啊——」柳天鳳再度狂叫一聲,所有憤怒、傷心、痛苦的情緒都在這一聲狂吼中發洩出來! 他仰首望月,血紅的雙眼中突然暴射出一白一黑兩道截然相反的光華,直衝天宇!「轟」地一聲巨響,兩道旋轉的光柱從他的身上狂湧而出,向四面八方捲去,將原本就破爛的茅屋摧枯拉朽般地全部炸成了碎片。 長久以來,蘇倩柔一直是他生命中的唯一,如今最親近的人已然芳魂歸天,對柳天鳳而言,整個世界如同塌陷了一般,生命頓時變得一片灰暗。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憤怒、傷心、絕望加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強烈的願望與力量,終於將在身體中沉睡的力量喚醒。 今天,若是不將仇敵殺死,便讓自己的憤怒中死亡吧! 柳天鳳跨步便行,一路向前直進。不需要辨別方向,空氣中到處都留下了仇人鮮明的氣息。在這一刻,柳天鳳更像一個野獸,只是純粹地利用本能去搜尋獵物。 「媽的!」莫武雷一腳將身前的椅子踢飛,好不容易半夜出來,想去找些樂子,誰知卻是鬧得狼狽而回!想來想去,自然都是朱元禮這個傢伙害的!莫大少爺回來之後,也不知罵了多少回了,「朱元禮,少爺我明天非要將你活剝了!」 「你沒有機會了!」一個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柳天鳳如同幽靈一般出現在大廳之中,雙目之中閃動著一白一黑兩種奇怪的光芒,看上去奇怪之極。破爛的衣襟上滿是血液,醜陋的臉上滿是孤傲冷煞,再也不似以前的柳天鳳了。 莫武雷一怔,想不到柳天鳳居然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向柳天鳳背上的蘇倩柔看了看,突然笑道:「這小美人居然還沒有死嗎?」一時之間,也沒有奇怪柳天鳳卻是如何通過將軍府戒衛森嚴的守衛,來到此處的。 柳天鳳舉起右手,原來玉石般晶瑩的皮膚上滿是鮮血,他露齒一笑,森冷地道:「殺害倩柔姐的兇手,只剩下你一個了!」 他雖然掛著笑容,但莫武雷卻是從心底生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懼,他失聲道:「你已經殺了四十六個人了?」 柳天鳳緩緩搖了搖頭,道:「不是人,是畜生!你是第四十七個!」一股極其強烈的殺氣山崩海嘯般地向莫武雷捲去,如同鋼刀般竟是刺得他臉上生痛。 莫武雷不由自主地踉蹌後退三步,這才鎮定下來,猛發覺自己可不能在這個賤民的面前露出害怕的神情!堂堂帝國三大將軍之一的大少爺,豈能在一個瘦癟癟、看上去連陣風也刮得倒的男孩面前示弱! 「倩柔姐是我一輩子最最重要的人,你卻是將她生生逼死!」柳天鳳緩緩向莫武雷走了過去,隨著身形的移動,身體上隱隱有明亮的光焰在翻騰不已,如同熊熊燃燒著的烈火。 「她可是自殺的,可不關我的事情!」莫武雷在柳天鳳強大得讓人窒息的壓力之下,幾乎連反抗的意識也沒有,只知道替自己開脫起來。 柳天鳳右手猛然握拳,「彭」地一聲大響,廳中一根柱子頓時轟然倒塌。好在廳中共有八根巨柱,雖然倒下了一根,但整個大廳只是落下了許多灰塵,倒還沒有散掉。 莫武雷駭然又是後退幾步,一張臉頓是變得慘白無比,顯然被柳天鳳驚人的威力嚇了一跳。 「對,不關你的事!都是我太沒用了,所以才沒有幫到倩柔姐的忙,讓你們這些畜牲可以為所欲為!都怪我沒有早一刻發現自己的力量,才會讓倩柔姐含恨而終!我最最該死!不過,在這之前,你們這些畜牲也要付出血的代價!」柳天鳳身上燃燒著的光焰越來越是熾烈,每一步跨出,大理石所鋪的地面竟是硬生生地被燒出了一個深坑來。 「有刺客!有刺客!」廳中柱子的倒下,終是將府中的衛士都驚動了。「踏踏踏」的腳步聲傳來,大約有十幾個人已是接近到了大廳。 柳天鳳只是將眼神冷冷地盯在莫武雷的身上,強大的壓力之下,竟是讓對方連腳步也是沒有辦法挪動! 「大膽匪人,竟敢夜闖莫將軍府,還不快束手就擒!」衛兵們紛紛擠到了廳中,各挺刀劍,遙遙指著柳天鳳。 莫武雷見到護衛前來,終是長了幾分膽氣,將身體挺直,道:「我是堂堂莫大將軍的長子,便是殺了一個賤民又怎樣!哼,不但是這個小賤人,連你也要死在這裡!」只是他嘴裡雖然說得極凶,但手掌心中卻滿是冷汗。 柳天鳳冷冷一笑,將身體轉向身後諸人,猛然右手一揮,浩浩然然的勁力狂湧直出,那十幾個衛士竟是被狂暴的力道直直掀飛出去,「叭叭叭」地聲音中,一個個都是落到了廳外。 莫武雷額頭之上冷汗直流,堂堂莫大將軍府所用的衛士,自然都是軍中的佼佼者,雖然還趕不上他的本事,但實力之強便是與三級妖獸相拼,也不見得會落敗!誰知竟被柳天鳳隨手便甩飛出去,實力之強橫,恐怕可以與自己的父親一拼高下了! 「雷兒,出了什麼事情?」一個威嚴無比的聲音響了起來,一道身影從府中的一個角落竄起,極快地向大廳的方向飛馳而至。 莫武雷大喜,剛才那聲音正是自己的父親所發!他忙高聲道:「父親大人,有刺客,孩兒擋不住他!」說話的同時,猛然飛身向自己的父親方向急縱而去。 兩個起落之後,已是竄出了大廳,到了花園之中,父親莫感如山嶽般凝厚的身形已然映入眼簾,莫武雷終是鬆了口氣,道:「父親大人!」 「賊人住手!」突然之間,莫感的臉色變得極奇難看,猛然向莫武雷大叫一聲,高大的身形已是向他疾撲而去。 莫武雷心中大是奇怪,怎也不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會是這副表情。猛然之間只覺胸口一涼,腦袋變得無比的沉重,他緩緩停下腳步,低頭向自己的胸口看去,只見胸口已是多了一個透明窟窿出來。 他這時才感覺到身體上傳來的痛苦,然後四肢漸漸無力,「父、親……」最後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莫武雷雙膝一軟,已是跪在了地上,轟然倒下。 柳天鳳緩緩閉上眼睛,最後一個仇人已經殺死,蘇倩柔的在天之靈也能夠得到安息了。 眼看兇手在自己的面前將兒子生生擊殺,莫感不禁目眥欲裂,猛然大叫一聲,雙掌一合,向柳天鳳狂擊而去。 柳天鳳倏然將眼睛睜開,彷彿黑夜中明亮的閃電,炫目的嚇人。他右掌揮出,毫不示弱地向莫感迎擊過去! 「轟」地一聲大響,柳天鳳猛然被甩飛出去,如同斷了線風箏,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任他體內的力量如何霸道,但莫感身為帝國三大將軍,一身本事幾可列入帝國前十,豈是他能夠對抗! 柳天鳳身形落地之際,猛然翻了個身,讓自己擋在了前面。莫感的力道實在強橫的驚人,再加上失子之痛,掌上的力道更是比平時還得狂野,柳天鳳摔在地上的時候,硬是將觸身的一張石凳撞得粉碎! 「父親大人,出什麼事情了!」莫文風也出現在了花園之中,雙手之上都還纏著繃帶,「啊,大哥!」 「風兒,你先到屋裡去!」莫感冷冷說道,剛才受了柳天鳳的反擊,也讓他後退了兩步!在他的記憶中,能夠讓他後退的人,至少在近十年中已是不曾出現過了。若是讓柳天鳳趁隙再殺傷了莫文風,他可非要崩潰不可! 「你是柳天鳳?」雖然柳天鳳渾身浴血,而且滿身的煞氣,但莫文風還是將他給認了出來,「蘇、蘇姑娘?柳天鳳,蘇姑娘怎麼了?」 「風兒,還不快回屋裡!」莫感見他居然與殺子仇敵說上話了,不禁勃然大怒。 「哇」地一聲,柳天鳳猛然鮮血狂噴,身形搖搖晃晃了幾下,這才站穩了腳跟,他伸手在嘴邊一擦,道:「倩柔姐死了!倩柔姐死了!這下你高興了吧,哈哈哈!」 莫文風茫然失措,突然將腦袋連搖,道:「你騙我!你騙我!蘇姑娘怎麼可能會死呢!你騙我!」 柳天鳳慘然一笑,道:「我也希望是在騙你!可是倩柔姐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永遠也回不來了!」 「不!」莫文風大叫一聲,拔步向柳天鳳衝了過去。只是他才剛跑出幾步,便被莫感給一把抓住了手臂。莫文風強烈地掙扎起來,道:「放開我,放開我!」 「啪!」莫感右掌一揮,在莫文風的臉上重重地打了一記,沉聲道:「我叫你回房,你聽到沒有!」 莫文風右手捂臉,怔怔地向莫感看了一會,突然又向柳天鳳衝了過去。 「給我回去!」莫感右手探出,已是抓住了莫文風的衣領,猛然將他向後面摔去。 莫文風被他這麼一摔,人倒是清醒過來,坐在地上連喘了幾口粗氣,向柳天鳳問道:「是誰害死蘇姑娘的?是誰!」 柳天鳳向莫武雷的屍體看了一眼,道:「就是你的大哥!是他逼死倩柔姐的!」 莫文風嘴巴微張,終於沒有說出話來。他對自己的大哥自然極為瞭解,落在他手中的女子,要麼失身於他,要麼自殺守身。蘇倩柔性子剛烈,必然不甘受辱,肯定會採取第二種做法。 莫感見他冷靜下來,心中微微一歎,邁步向柳天鳳走去,勢必要將這個殺子仇人碎屍萬斷! 柳天鳳漠然地看著他走向自己,心中卻是沒有半分畏懼。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活著或者死去,已是沒有多大的差別。他緩緩轉過身體,跨步向府外走去。 莫感此時的憤怒已非言語所能形容,眼前這人不但當著自己的面殺了他的兒子,居然還不將他這個帝國三大將軍放在眼裡,竟敢如此小視他!他雙手聚力,非要在下一擊中將柳天鳳與蘇倩柔兩個轟成了粉碎。 正要飛身而上,卻覺背後隱隱傳來一陣破風之聲,莫感猛然回過身來,卻見莫文風已是急躍而至。 「讓他們走!」莫文風擋在了莫感的身前,向他冷冷說道。 「你說什麼?」若不是他是自己的兒子,莫感非要一掌將他的腦袋捏碎,「他是殺你大哥的仇人,你居然要放他走!」 莫文風長吸了一口氣,重複道:「放他們走!」 莫感重重地哼了一聲,右掌一帶,已是將莫文風拔到了一邊,抬步向柳天鳳追擊而去。 「站住!」莫文風冷冷地說道,「若是不肯放過他們的話,你今天還要失去一個兒子!而殺死他的兇手,就是你自己!」 莫感猛然回頭,只見莫文風已是將手掌按到了自己的胸口,只需微微吐勁,便能將心臟給震碎了。他心中大急,莫文風從小就天資過人,儼然青出於藍,只需在沙場上歷練一番,必能成為名載史冊的將領! 他現在只剩這麼一個兒子,豈能再讓莫文風死在自己的面前,當下眉頭緊皺,道:「風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莫文風木無表情,點點頭道:「這次放過他們,日後我會親自替大哥報仇,但今天不行!」 莫感向他盯了一陣,見莫文風的臉上沒有絲毫退讓的神色,終於重重哼了一聲,右腳一跺,所有蓄積的力道全部在一跺之間渲瀉出去,直震得園中花草都是一陣抖動,池水更是如同沸騰一般波動而已! 府中的衛士沒有得到莫感的命令,都只是持著兵器盯著柳天鳳,卻是沒有一個攻了上去。 柳天鳳走得很慢,但終於還是走出了莫府。莫感重重地揮了一下衣袖,搶步走到莫武雷的跟前,老淚終於落了下來,一滴滴地掉在了地上。 莫文風喃喃道:「倩柔,我沒有殺了柳天鳳,我放了他!如果你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開心是不是?這就當是我替你完成的最後一個心願吧!」說話之間,眼淚終於滾滾直下。 曾幾何時,年少輕狂的心中已是裝滿了少女甜美的笑容,孤傲的心扉早已經向她徹底敞開。一次次地冷然相對,只是不敢面對自己的情感。 從此之後,激昂的心靈將變為死水一潭,心扉將永遠閉合起來,只為了珍藏某一個人的倩影。 莫文風回頭向屋中走去,沒有向地上死去的兄長看上一眼,也沒有再同父親說上一句話,修長的身形透露出無盡的孤獨與蒼桑。 ※        ※        ※        ※ 柳天鳳行出莫府之後,心中茫茫然無所適從起來,只覺天地雖大,卻沒有他能夠容身之處。在大門口呆立了許久,這才向他與蘇倩柔原先的住處走去。 時近深夜,莫府又大得驚人,雖然府中發出了極大的聲音,但周圍的鄰居卻是一個都沒有驚醒。柳天鳳一路走來,倒也沒有遇上什麼人,否則的話,必然要引起一番哄鬧了。 回到了這個自己待了五年的地方,柳天鳳將蘇倩柔倚靠在破碎不堪的牆角處,將她凌亂的長髮一一理順。他喃喃道:「倩柔姐,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今生今生,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了!」 蘇倩柔慘白的臉上染著斑斑血跡,隨著時間的流逝,都已經凝固結牢。柳天鳳輕輕擦了幾下,卻是沒有什麼用處,他不欲用力,輕聲道:「倩柔姐,你在這裡躺上一會,我去打些水回來,讓你變得漂漂亮亮!」 穿過密林,便是一條小河,柳天鳳脫下自己的衣服,在河水中漂洗乾淨,便回身向茅屋走去。 「倩柔——」最後一個姐還沒有叫出口,柳天鳳不禁怔住了,蘇倩柔原本應該斜靠在牆角的屍體竟然不翼而飛了!他心中大急,忙在茅屋的四周轉了轉,卻是半分異樣也沒有看出來。 這裡雖然地處偏僻,但也沒有老虎豺狼,不可能是野獸將蘇倩柔抬走的! 柳天鳳漸漸冷靜下來,將神意展開,捕捉著空氣中殘留下來的氣息。果然,茅屋的四周多了一股淡淡的幽雅之香,柳天鳳精神大振,展開腳步,順著這股香味一路追了下去。 生無所依,蘇倩柔是他一生中最最珍貴的人,定要將她找尋回來! 第六章 重生 一路追隨著香氣而動,柳天鳳的腦中已經完全沒有了方向感,糊里糊塗間已是遠離了天鳳城。此刻是凌晨兩三點,城門早已經關閉了,卻在他的雙掌拍擊之下,轟然而倒,可憐這扇大陸上歷史最是悠久的城門竟就此毀於柳天鳳之手。 他舊創未癒,又受了莫感石破天驚的一擊,身體之虛弱已是無以復加。只是蘇倩柔在他的心目中卻是如同女神一般,便是累死,也要將她尋了回來。 在體內兩道強大力量的支持之下,柳天鳳的身影越來越快,幾如一道輕煙,電光石火般的縱飛而行。 從天鳳城而出,一路直向西南而行,柳天鳳奔出三百里之後,便進入了一片茂密的森林。隱隱然查覺到香氣越來越濃,柳天鳳心中大喜,他腦子裡僅有奪回蘇倩柔一個念頭,卻也不曾想到,對方僅比他先行一會,但背著個人行馳了這麼長久的距離,還是沒有讓他追及到,這輕身功夫便足以讓人歎為觀止了! 「匡當」,天際突然響起了一個驚雷,瞬那間,烏雲將明月掩去,密林中頓時變得一片漆黑。 柳天鳳完全是憑著神意捕捉對方留下來的氣息,烏黑的環境倒也沒有造成太大的障礙,只是偶爾會撞到樹幹之上。他急奔不停,心中隱隱有種感覺,自己離蘇倩柔已是不遠。 「匡當」,又是一個響雷,但伴隨著的卻是蠶豆般大小的雨點,辟哩啪啦地直落而下。 「不!」柳天鳳大吼一聲,隨著大雨的傾洩,空氣殘留的香氣立刻由濃轉淡,漸漸消失。他兀自狂奔出幾步,激動之下,頓時將七八株千年以上的巨樹一一撞斷。 他腦袋中一片昏昏沉沉,只覺天地突然快速旋轉起來,絞得神經一陣發痛。 「倩柔姐——倩柔姐——」柳天鳳狂吼起來,充滿著憤怒、自責的氣息在強大的力量之下,瞬時間向密林深處傳去。一時之間,所有的宿鳥野獸都被他的氣息所動,驚鳥盤飛,野獸長嘶,將整個森林都驚動了。 大雨落下,洗淨了柳天鳳染血的衣衫,卻洗不淨他心中無比的悔恨!雖然看著蘇倩柔死去,但心中還是隱隱存著一線希望,玉人會突然什麼時候醒轉過來,但眼下卻是再也沒有這個希望了! 柳天鳳頹然跪倒,所有的力氣、精神在一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他原本就受傷非輕,只是依靠著堅定的信念和強大的力量,這才一直支撐了下來。此時精神一鬆,便再也支撐不住早已經不堪重負的身體,「彭」地倒在地上。 天地在不停地旋轉,意識開始模糊起來,全身泛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覺,柳天鳳只覺全身輕飄飄起來,只想就此死去。 「老公,你有沒有看錯,剛才那股神意當真是從這裡發出來的嗎?」一個柔和的女聲從遠處傳來。 「喂,你對我有些信心好不好?再怎麼說,我都是你老公,你老公要是沒有幾把刷子的話,怎麼能當你的老公呢?我肯定便是在這裡,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那股神意就在一瞬間黯淡下去了,害得我還要摸著黑找!」粗獷的男子聲音隨即響了起來。 「哼,你要是讓我白跑一趟的話,就等著回去跪洗衣板吧!」女聲大發嬌嗔。 那粗獷的男聲接口道:「夫人,你就忍心讓我受苦?要是老讓我跪洗衣板的話,我們的小寶寶可就永遠出不來了!」 「死鬼、渾球、臭豬頭!」那女子連罵數聲,突然驚咦道,「老公,我感覺到前面有個東西,好像是個人!」 「嗯」,男子應了一聲,大雨傾洩之中,兩人已是出現在了柳天鳳的身前。 「他還活著嗎?」女子問道。 男子轉頭看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廢話,這麼黑的地方,我怎麼看得清!」 女子大怒,道:「那你不會去搭搭他的脈搏、試試他的鼻息!」 柳天鳳輕輕掙動一下,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只是眼前卻是一片昏暗,對方的聲音也像是從遠遠的地方傳來。 「轟」,熾白的閃電劈下,將附近的一棵巨木劈斷,熊熊的大火頓時燃燒起來。不過在天上如瓢潑般的大雨下,立時又熄滅了。只是就是這短短的一瞬,過來的那對夫婦已是將柳天鳳的容貌看清了。 女子驚咦一聲,道:「老公,你看他,是不是跟我們家的孩子長得一模一樣?」 那男子也頗為驚奇,隨即道:「像是像,不過他可不是我們家的飛花!」 女子走到柳天鳳的跟前,蹲了下去,替他仔細地審視一番,道:「老公,他還活著!我們把他帶回去好不好?」 男子皺皺眉頭,道:「夫人,飛花已經死了一年了,難道你還沒有適應嗎?」 女子突然淚流滿面,道:「你這個混蛋,便算過了一百年,我也永遠忘不了飛花!老公,我們收他當養子,把他像飛花一樣疼愛好不好?他從小就離開了我們,我還沒有來得及抱過他!」 男子盯著女子看了一陣,見她一副淒苦哀求的樣子,不由地點了點頭,道:「好吧,只要他願意的話,我們便認他做養子!」 兩人的對話,柳天鳳只聽見了一半,腦袋裡還是充滿著對蘇倩柔的思念,強烈的自責與悔恨快要將他整個人都燃燒起來。 「啊——」他突然大叫一聲,趴伏的身體平空飄浮起來,隨即一道熾烈的白光從身體上激射而出。旁邊的那對夫婦渾沒有想到會出如此變卦,都是連退了七八步。 柳天鳳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所有的意識全部退縮到了心靈的深處,如同冬眠一般沉睡起來。 ※        ※        ※        ※ 「啊!」痛苦的呻吟一下,腦袋中似乎插著千百根銀針,難受得直想流出眼淚來。 床上的少年緩緩醒轉過來,雙眼睜開之際,入目的卻是一頂精緻的帳幕。他掙扎欲起,但四肢百脈都是一陣疼痛,只好無奈地躺回床上。 「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少年的心中飛過無數的疑問,隨著腦袋中的疼痛漸漸消淡,記憶也如潮水般湧向了大腦。 「我叫柳七情,是山裡面的一個牧童……那一天,山裡面突然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好像要將天地都轟沉般的劇烈……地震般的顫動持續了三天三夜,嚇得所有人都躲在了家裡,不敢出去……第四天的時候,我和楊軍一起出去放牛……好像、好像有兩團奇怪的光芒向楊軍飛去,我怕楊軍有危險,就撲過去擋在了他的身前……身體好痛,好像被火燒一般,又好像是被水壓一樣,好痛好痛……然後……我便醒過來了!」 少年喘著粗氣,怔怔地看著頭頂,想道:「可是,我怎麼會到這裡來呢?趙老爺的家裡也沒有這麼好啊!」 「吱」地一聲,房門打開,一個身影已是走了進來。少年下意識地心中一緊,兩隻烏黑的眼睛向對方望了過去。 她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模樣兒十分得清秀,做下人的打扮,手中端著一個盤子,見少年正向自己望來,突然滿臉的喜氣,道:「少爺,你醒了?」 「少爺?」少年心中滿是不解之情,只是將一雙眼睛盯著對方。 少女被他的眼神看得俏臉一紅,低頭道:「我去通知子爵大人和子爵夫人!」將手中盤子放在桌上,少女迅速地退出了房門,如逃一般奔開了。 少年茫然不知眼前的變化,只是看著兀自還在輕晃不已的房門,隱隱聽到少女越來越是輕細的腳步聲。 過不多時,三個輕重各不相同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紫衣打扮的三旬美婦已是衝了進來,向床邊的奔去,臉上滿是激動之情,叫道:「飛……你醒過來了!」 雖然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婦人,但卻有著一股似曾聽過她聲音的錯覺,少年辨得出婦人聲音中的關心驚喜之意,不由地心中一暖,道:「你是誰,我不認得你!」 那婦人臉色一黯,道:「對,你不認得我!那你記得自己是誰嗎?」 少年道:「我叫柳七情,我怎麼會在這裡的……我是一個孤兒,從小就是替別人放牛的,我……我……我記不得了!」心靈深處似是還藏著什麼回記,但一旦想去挖掘,腦袋便痛得厲害。 「你當真不記得了嗎?柳?」紫衣婦人的臉上突然浮起了一絲喜氣,道,「你是我們的兒子!只是在你小的時候,你被歹人擄了去,才讓你流落鄉間,過了這麼多年的苦日子!我叫張纖婷,你爹爹叫柳停淵!」 「我是你們的兒子?」少年從小便是孤兒,從來沒有享受過父母的寵愛,驀然之間多了一對父母,當真是有些不大習慣。向另外兩人看去,一個正是剛才進屋的少女,另一個則是身材高大無比的壯漢。 張纖婷道:「那歹人跟我們有著深仇大恨,所以將你擄走之後,讓你做最最低下的活,以此來羞辱我們夫婦!好在前些日子的時候,你爹爹終於將你給奪了回來,可是你被歹人打傷了,昏迷了十幾天,直到今天才醒過來,可嚇死我了!」 「娘?」少年輕輕地叫了一聲,卻是總覺得有些彆扭。 但張纖婷卻甚是高興,朝那壯漢招招手,道:「老公,快過來,好好地看看我們的兒子!」 柳停淵苦笑一下,道:「夫人,你真得打算要這麼做嗎?」口裡雖然這麼說著,但已是走了過來。 「來,娘來餵你喝粥。你都躺了這麼多天了,一定餓壞了!」張纖婷將少年扶了起來,塞了一個枕頭在他的背間,讓他靠著。 一陣香風飄到少年的鼻中,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暖意,他顫顫道:「娘!」這第二次叫聲中,終是充滿了孺慕之情,不再像剛才那般生澀了。 張纖婷大喜,道:「飛……七情、七情——」美麗的眸子中眼淚直流。 少年的心中感動之極,眼光微微一轉,卻是從牆上的鏡中看到了自己,突然驚呼一聲,道:「我、我怎麼變成這樣了?」少年的心中,自己應該還是只有十歲。 「七情,你怎麼了?」張纖婷忙問了起來。 少年指著鏡中人道:「我……這是我嗎?我怎麼長這麼大了?而且,我的臉上怎麼會有一道疤?」 張纖婷微一沉吟,道:「你父親救你回來的時候,你便已經受了很重的傷,大夫說你可能會暫時失憶。至於你臉上的疤,可能是那歹人留下的!」 少年怔怔地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張纖婷輕歎一聲,道:「七情,你先將這碗粥喝了再說!遲些再讓大夫給你看看,你什麼時候才能恢復了記憶!」 少年茫茫然張開嘴巴,一口一口吞嚥著湯匙中的米粥,雖然味道之鮮美乃是自己從未遭遇,但心中充塞著太多的疑問,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 張纖婷將粥喂完,便讓他重新躺進了被中,道:「七情,你先休息一下,我和你父親去請大夫過來!」她拉著柳停淵向門口走去,剛走出幾步,卻又轉過身來,向原先的少女低低吩咐了幾聲,這才向出門而去。 少年怔怔然看著自己的「雙親」從房中消失,將目光移到了少女身上,道:「小姐,這裡是什麼地方?」 少女微微一笑,道:「少爺,我可不是什麼小姐,我叫迎春,只是你的丫環!這裡是子爵府,斯亞公國的子爵府!」 「子爵府?斯亞公國?」少年對這個世界的瞭解還停留在十歲以前,當下只是茫茫然地看著迎春。 「好了,我的好少爺,你現在受了傷,腦子比較糊塗,等你傷好之後,自然都會慢慢想起來的!」迎春只是一個小丫環,每天的工作便是服侍人,也只知道自己是斯亞公國的子民,倒也不會比少年知道得更多。 說話之間,「踏踏踏」的腳步聲再度傳來,一個五十來歲的瘦削老人已是走了進來,迎春忙道:「金大夫!」 老人理也不理迎春,大喇喇地坐到床邊,冷冷地道:「把手伸出來!」 少年渾身無力,哪能動得了雙手,道:「我沒有力氣,動不了!」 老人臉色一板,道:「動不了你就早點說,幹嘛還要老夫白說一聲!」將被子掀開,伸手搭在了少年的脈門上。 若是你不說,我怎得知道你想要做什麼?少年哭笑不得,只是任老人替自己診脈。 「嗯,脈相基本正常,只需再休養幾天,便沒事了!」老人收回了手,便要起身離開。 「金大夫!」少年忙叫了一聲,道,「我怎麼也記不得十歲以後發生的事情,你能不能幫幫我?」 金老頭對著少年打量了一陣,道:「你受到的只是內傷,頭部並沒有創傷,如果記不起以前事的話,那就應該是情緒上面的!可能你經歷過一段極不想回憶的過去,自己的心靈刻意將這段記憶給封塵了起來。」 「那我怎樣才能回憶起來?」少年隱隱覺得生命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呼喚著自己,但總是聽不真切到底在說些什麼。 金老頭突然歎了口氣,道:「生命中有很多事情是傷心難過的,若是能夠將這些忘掉,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說完,再也不理少年,逕自走了出去。 迎春將被子重新替少年蓋上,道:「少爺,你好好休息吧,我先下去了!」 少年輕輕嗯了一聲,兩眼無神地看著帳頂,喃喃道:「生命本來就是交織著快樂與痛苦,若是沒有痛苦,又怎能知道快樂!無論這一段回憶是快樂還是痛苦,這都是我的人生,我一定要回憶起來!」慢慢平靜下來,讓睡意征服衰弱的身體。 約摸過了兩三個小時,房門「吱呀」一聲重又打了開來,少年驚覺得睜開眼睛,發現此時天色已黑,他凝起目力,向門口看去,卻只能看到幾團黑乎乎的影子。 「嗤」地一聲,一盞油燈亮了起來,頓時將屋中照亮了不少。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走來,見到黑暗中少年明亮的目光時,格格格地笑道:「母親、父親,哥哥已經醒過來了!」 柔和的女子聲音接口道:「要不是你這個丫頭重手重腳,你哥現在肯定還在睡著!」張纖婷也跟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個盤子。 那少女嘻嘻一笑,道:「反正我進來的時候,哥哥已經醒了!要不,你問問他,讓他告訴你是不是早就醒過來了!哥哥,你說是不是?」 少年看著那少女明媚的笑容,不由地感到微微地開心,道:「我確實已經醒了,你是我妹妹嗎?」 「哼!」少女氣鼓鼓地坐了床邊,道,「你昏迷的時候,人家每天都來看你,想不到你這麼沒有良心!」 張纖婷也走到床邊,將盤子放到桌上,雙手搭在少女的肩上,道:「七情,這是你的妹妹,叫雅真!雅真,不要這麼沒有規矩,你哥哥從小就被壞人抓了去,直到十幾天前才被你父親帶了回來,又一直昏迷著,怎麼可能認識你!」 少女張口欲言,卻是被張纖婷硬生生地將小嘴給捂了起來,只好將腦袋給亂晃起來。 「七情,有沒有感到好點?」柳停淵也走了進來,向少年看去。 少年點了點頭,道:「金大夫說我沒有什麼事,只要休息幾天就可以了!」 張纖婷微笑道:「我們都知道了!七情,你可不要勉強自己,有些事情記不起來就算了,如果胡思亂想的話,反倒會起了反作用!不要急,慢慢來,反正時間還長著呢!」 她將盤子中的碗盞拿了出來,道:「來,娘來餵你吃東西?」 柳雅真向張纖婷的懷中倚去,撒嬌道:「母親,我也要你餵我!」 張纖婷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道:「你哥是受了傷,這才要娘喂,你都這麼大了,還要撒嬌嗎!」 柳雅真將鮮紅的小舌頭吐了吐,道:「娘真是偏心,不喜歡雅真了!嗚——」 柳停淵哈哈大笑,將柳雅真一把提了起來,道:「小鬼頭,又想裝哭來糊弄人了!你可不要忘了,我們可是你的爹娘!」 柳雅真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道:「就知道對我凶,若是你也敢這麼對娘的話,我就一輩子不跟你搗亂!」 柳停淵立時被戳中軟肋,將柳雅真放到了一邊,道:「人小鬼大,唉,以後不知道誰做我們家的女婿,可要被你這個小鬼頭給整死了!」 「你的寶貝女兒天姿國色,美貌無雙,以後啊,過來提親的人要從這裡一直排到皇宮門口,哪還輪得到你操心!」柳雅真嬌笑不已,嬌俏的臉上滿是笑容。 張纖婷本在喂少年喝粥,聞言不禁笑了起來,道:「小丫頭,哪有人臉皮這麼厚的!你啊,快些個回房多做做功課,不要老是野來野去的!」 柳雅真立時坐回了床邊,乖巧地道:「娘,我乖一點還不成嗎?你不要老是趕我到屋裡去做功課,那會把我給憋死的!」 張纖婷微微搖了搖頭,道:「小丫頭,少在一邊裝可憐了!你不想回屋也成,不過不許再胡鬧了!」 柳雅真馬上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道:「是,夫人大人!」 「噗哧!」張纖婷終於笑了出來,柳停淵也哈哈大笑,道:「夫人,看來,連你也快要治不了這個小丫頭了!」 少年看到他們融洽的樣子,臉上不禁也浮起了一絲微笑。 這就是自己的家嗎?這就是自己的親人嗎?少年的心中閃過一絲暖意,突然從心底泛起了一張美麗的面容,正溫柔地看著自己。他剛要細想這張臉容時,神思已是被柳雅真他們的笑聲給帶了回來。 從這天起,少年便開始了新的生活,作為斯亞公國子爵家的長子獲得了重生。 ※        ※        ※        ※ 「哥,你來追我啊!」柳雅真笑得如春花般燦爛,雖然只是十三四歲的年紀,但已經可以辨得出美麗的輪廓了。 柳七情微微一笑,在屋中休息了七天之後,身體終於復原了。不過,才剛剛能夠起身,便被這個活潑頑皮的小姑娘拉到了花園中,陪她玩起了丟雪球的把戲。 「哥——」少女見他站著半天沒有動彈,忍不住又開始發起嬌嗔來。 柳七情淡笑道:「你自己玩吧,我想靜一靜!」他坐在花園的石凳上,任憑寒風吹拂著自己的身體,好似要將整個人徹底地冷靜下來。這些日子來,雖然身體已經好轉,但還是記不起以前的事情。 「彭」,只覺臉上一痛,已是被一顆雪球砸了個正著,一股寒冷的感覺頓時讓柳七情渾身都是一顫。 「格格格」,柳雅真從一棵臘梅樹後跳了出來,道,「哥,來找我報仇啊?」 柳七情向她揮了揮手,示意她自己去玩。為了避免再次被這個丫頭給打著了,他站了起來,慢慢在府中轉了起來。 這個子爵府極大,柳七情走得雖然不快,但還是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將整個府地逛了一遍。他仍還沒有進入柳府長子的角色,一路上被人左一聲「少爺」,右一個「少爺」叫得心中極是彆扭。 他走了一陣,氣血反倒活絡開來,渾身充滿著精力,待到重新回到花園時,瘦削的臉上已是紅通通的,隱隱有一層晶瑩的光華流動,看上去說不出的令人舒服。 「刷」地一聲,猛然從腦後傳來輕微的破風聲,柳七情輕輕一扭身,已是將偷襲過來的「暗器」避了過去。 「呀!哥,你好棒啊!」柳雅真拍著手從園門口現出了玲瓏的身段,嬌俏的臉上滿是靈動的笑意。 柳七情緩緩道:「娘不是要你乖一些嗎,你怎麼老是不肯聽話!」 柳雅真將嘴巴一噘,道:「哼,還沒有陪我玩,就開始教訓起人家來了!」 柳七情倒也不真得想管她,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總感覺生命之中好像已經沒有一樣東西能夠激得起他的興趣,活著,只是將生命進行結束而已。 他輕輕甩了甩手,便向屋中走去。 「哥——」柳雅真急忙跑了過去,道,「你明天真得想去上學嗎?我跟你說吧,上學真得一點意思都沒有,不如陪我到大街上去玩吧!」 柳七情淡淡道:「你想玩的話,就自己去好了!我想多認識些人,看看別人有沒有恢復記憶的辦法!」 「哼,沒勁!」柳雅真不再答理柳七情,蹦蹦跳跳之間,又不知道上哪個地方去了。 柳停淵雖然是斯亞公國的子爵,但這個爵位卻是用錢捐贈來的,反正沒有什麼實權,皇室每年都會拿幾個出來騙些金幣。反正大陸上有得是有錢的暴發戶,需要藉著皇家封的爵位來提高自己的地位。柳氏一家搬到這裡也不過一月不足,柳停淵整天就是與人應酬,倒是頗為空閒。自從柳七情能夠走動以來,一日三餐一家人倒都是在一起吃的。 吃晚飯的時候,說到柳七情明天便要到學院去修習,張纖婷頗有些憂心,道:「七情,你父親雖然已經在學院中替你們打典好了,但你真得不要緊嗎,要不要再休息幾天才去學院?」 柳七情淡淡道:「娘,你放心好了,我已經完全恢復健康了!」 張纖婷欲待再勸,卻聽柳停淵道:「夫人,既然七情已經打定主意,你就不用再多說了!」 柳雅真嘻笑道:「娘,不如我跟哥換一下吧!這些天我每天照顧哥,身體都累壞了,不如讓我在家裡休息幾天!」 張纖婷白了她一眼,道:「小丫頭,盡知道變著法兒的逃學!你要是明天敢不去的話,我便讓你爹將你的腿都給打斷了!」 「娘,你才不會這麼狠心呢!」柳雅真嬌小的身體已是纏住了張纖婷,雙手勾著她的脖子,膩在了她的懷裡。 張纖婷佯怒道:「你要是不聽話,看我會不會這麼狠心!」嘴裡說著狠話,但雙手已是將柳雅真抱住。 柳雅真從張纖婷的身後探出頭來,向柳七情與柳停淵扮了個鬼臉,一副詭計得逞的模樣。柳七情雖然對諸事冷淡,但看到她這副樣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從地理上講,斯亞公國夾在了神聖聯盟與華夏帝國、達明帝國的中間,整個公國只有兩座城鎮,以面積來說,比起另外三個帝國來,當真是小得可憐。但這裡卻是有個精練紅晶石礦,乃是製造上好盔甲最主要的材料,斯亞公國的產量佔了整個大陸每年開採量的一半。公國有一半的居民是從事礦石開採和煉製的,在整個大陸來說,算是十分富裕的國家了。 斯亞公國雖然面積不大,但都城德摩薩的旭陽學院在全大陸倒也是薄有聲名,傳說神聖帝國的締造者方天華便是從這裡修成出來的。只是時局動盪中,德摩薩反倒從神聖帝國中分裂了出去。 第二天的時候,柳停淵親自送兩人到了旭陽學院。 由於整個斯亞公國就只有這麼一所學院,到這裡來修學的人倒是不乏富貴,雖然柳七情三人的穿著都已是極為華貴,但在人群中也不見得有多麼的醒目。只是柳雅真長得嬌俏可愛,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柳七情臉上那道長長的疤痕卻是替他引來了更多的目光。 雖然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都滿是鄙薄嫌惡之意,柳七情卻是半分異樣感覺也沒有,反而悠閒地將手插到了兜中,絲毫不去理睬別人的眼光。 在旭陽學院中,按照個人修習水平的差別,共分為四個等級班:基礎班、初級班、中級班和高級班。柳停淵領著兩人找到了負責的老師,將他們安排到了基礎丁班。 「各位同學,給大家介紹兩位新同學!」柳七情兩人被帶到了班中,那老師便向底下亂哄哄的眾人道,「柳七情和柳雅真同學,他們是一對兄妹,今後便要與大家一起努力了!」 「克魯斯老師,他們兩個是兄妹嗎,怎麼一個丑一個美,差了這麼多啊?」一個少年大笑著說道。 柳七情沒有生氣,柳雅真倒先發怒起來,喝斥道:「長得醜又怎麼了,你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你那雙眼睛很好看嗎,瞪得看牛似的!」 見柳雅真如此潑辣,底下的眾人都是起哄起來,向剛才發話的少年大刮臉皮,紛紛道:「釘子嘴今天可算是碰到對頭了!」 克魯斯老師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長相頗是英俊,就憑著一雙大海般湛藍的眼睛,恐怕便可以迷死不少清純的少女。他將雙手連揮,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只是眾人鬧哄哄地,直過了七八分鐘,這才漸漸地收住了笑聲。他又道:「你們對新同學要尊重些,他們可是公國新任子爵的子女!」 「哦,原來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小姐!克魯斯老師,那他們怎麼會被分到我們基礎丁班來啊?我們班可是學院裡有名的貧民窟!」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淡淡說道,臉蛋長得還可以,就是多了幾塊雀斑。 克魯斯尷尬地笑了笑,道:「只要大家用心修習,自然能升到中級班、高級班去!他們轉到這裡的時間不太湊巧,其他的班級都已經滿員了,只好先安排在我們這裡!」 見柳七情兩人兀自還站著,他向兩人招了招手,指著第三排連續兩個空位道:「你們兩個快點坐好,我要開始上課了!」 柳雅真拉著柳七情走到空位旁,自己選了前排的位子,當先坐了下去。柳七情無所謂地笑了笑,也跟著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天,我們學習戰場形勢分析……」克魯斯見兩人坐好之後,便開始講課。當今大陸形勢雖然處在互相牽制的均勢中,但誰也不能保證什麼時候會暴發大規模的戰爭。無論在哪個學院,行兵打戰和武技都是必備之課。 才聽他說了幾句,柳七情便發覺克魯斯所講的東西他早已經知道,好像以前便學過一般。他初時還道是自己的錯覺,但又聽了幾句之後,終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心中正奇怪間,卻覺背上被人輕輕敲了下,一人低聲道:「喂,醜小子,等會將你的妹妹介紹給我好不好?」 柳七情回頭向他看去,只見對方是個與他年紀相左之人,身體也是極瘦,長相還算端正,就是一雙眼睛太過靈活,讓人很難對他產生信任之感。 「我是謝超,不過大家都管我叫無影神貓,未來的天下第一輕功高手!」謝超的目光放在了柳雅真的背上,道,「你妹妹長得真是漂亮!醜小子,等下我們換個位置好不好?」 柳七情不置可否地看著他,臉上既沒有怒色,也沒有高興的神情。 謝超抓了抓腦袋,又道:「你這個傢伙,怎麼三棍子打不了一個悶屁來!我謝超在這裡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有我罩著你們兩個,保管別人不會欺負你們!」 「噗哧」,旁邊那個雀斑少女輕輕笑了一下,道,「懶貓,你又在這裡吹牛了!人家的妹子可是堂堂子爵府的千金,可不是你這個礦工之子能夠高攀得上的!」 謝超轉過臉對著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道:「趙莉,你自己沒人要,可也不能老是妨礙我啊!莫非你愛上我了,所以才專門與我做對!對不起,雖然你人很好,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只能對你說遺憾了!」 「呸!」趙莉啐了一口,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就你那張臭嘴,沒有一個女孩子會喜歡你!」 兩人說話的聲音都是極低,台上的克魯斯也正講得起勁,絲毫不查底下的兩人已經快要掐起脖子來了。柳七情心中浮起一股笑意,頭一次感覺到生命中還有一些美妙的事情。 好不容易捱到一堂課結束,克魯斯挾起書本,道:「下一堂搏擊課的時候,你們都給我老實一點,可不許再討瑟蕾絲小姐的便宜了!」底下眾人都是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絲毫不將他的話當回事。克魯斯搖了搖頭,向門外走去。 他才剛走出大門,一大幫的男生都是向柳雅真圍了過去。謝超倒也不負他「無影神貓」的稱號,身體雖然瘦削,但卻是擠到了最前面。 柳雅真抬起頭向眾人看看,笑道:「下課了嗎?」將腦袋搖了搖,似是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突然露出了恍悟之色,雙手湊到耳邊,已是掏出了兩團棉花。 分在這個班的學生估計是全學院中最會搗亂胡鬧之人,看到柳雅真也是同道之人後,都是哈哈大笑起來。不知不覺間,已是將對兩人的陌生感消除了。 第七章 基礎丁班 瑟蕾絲確實十分的漂亮,怪不得這些情竇初開的小子一個個對她直流口水。她有著一頭金黃色的頭髮,短短的只留到耳際,白皙的臉蛋上找不到一絲瑕疵,一雙大眼如同海波一般蕩漾著藍色的光芒。 她的年紀可能二十都還沒到,但身材之佳已是無可挑剔,飽滿的胸部在上身勾勒出一道誇張的曲線,到了腰間之後,卻是一個極大的收縮,但臀部卻又甚是豐滿,足以讓人一見之下就大流口水。她的雙腿極為修長,短裙之下露出的小腿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肉光,充滿著強性,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克服這麼寒冷的天氣的。 不過柳七情卻只是冷冷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便將目光收了回來,再也不去看她。 一邊的謝超卻是拿肘拱了拱他,道:「喂,醜小子,她長得這麼漂亮,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柳七情轉過頭對他看了一眼,道:「沒興趣。」 謝超的臉上閃過一絲齷齪的笑容,道:「你該不會是喜歡那調調吧!咦,我謝超可只喜歡女人,雖然你對我一見鍾情,但我實在不能接受你!」 縱使不明白他說得那調調是什麼東西,但聽到後半截的話,也該知道他的意思。柳七情淡淡一笑,道:「你放心,我還沒有飢不擇食到看上你的程度!」 謝超頓時大為不滿,道:「喂喂喂,醜小子,我這麼帥氣、英俊,你憑什麼看不上我,你倒是說說看!」 「謝超同學,你的聲音已經比我大了,要不要我先停下來讓你說!」瑟蕾絲笑吟吟地看著謝超,藍色的眼睛如同天空一般蔚藍。 謝超尷尬地笑了笑,忙將腦袋給低了下去。用眼睛吃吃這個性感老師的豆腐還是可以的,不過若是敢與她鬥嘴的話,這個女人可是出了名的野蠻暴力,通常是使用拳頭來解決問題的。 瑟蕾絲將目光移到了柳七情的身上,道:「這位就是新來的同學嗎?」 「還有她!」好幾個學生都是指著柳雅真,道,「她是醜小子的妹妹,叫柳雅真!」 「妹妹?」瑟蕾絲的眼睛在柳雅真的身上盯了一陣,臉上突然浮起一股奇怪的笑意,隨即道,「既然你們都是一個班上的同學,就應該互相尊重,不能用醜小子來稱呼對方!」 「他本來就是醜小子啊!」有些人叫了起來,道,「難不成還要我們叫他帥哥嗎?」 瑟蕾絲搖了搖頭,道:「以後大家都要叫他的名字,可不能再用『醜小子』來稱呼他了!好了,現在我們繼續來學習搏鬥技法……」 在學院中,校方都會傳授普通的武技,不過,若是有些學生能力出眾,便可以獲傳校方的高級技法。相傳當年雲華銘的得意絕技「不敗化元功」便是天極學院的密學,只是雲華銘當了帝國皇帝之後,反倒將這門武學從天極學院中劃歸出去,變成了只有皇室才能修練的武技。 瑟蕾絲現在所傳授給他們的,正是最最基本的入門技法。整套心法口訣在腦子裡一溜,柳七情便對這門心法把握無漏,而且至少想出了十餘種方法將這門心法更好地完善。 他按照自己的改進方法修習起來,整個人立時臻入到物我兩忘的境界。 其他學生早就將這套心法學了兩三年了,自然不會如他一般認真練習,都是嘻嘻哈哈地互相玩耍起來。瑟蕾絲無奈地一笑,這些學生不愧是基礎丁班的學生,在這個班至少都呆了兩三年,卻仍是沒有一個升到了初級、中級班去。 驀然之間,柳七情的身上散發出一道柔和的光華,如同水波一般蕩漾起來,雖然力道極其微弱,但卻是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 「丑——柳七情!」謝超猛然在柳七情的肩上拍了一下,道,「你有家傳的好功夫,也不用到這裡來炫吧!」 瑟蕾絲輕斥道:「謝超同學,你注意一下,旁人在練功的時候,可不能輕易打擾!不然的話,極可能會讓內息走岔,那就危險萬分了!」 謝超笑嘻嘻地點了點頭,但右手還是在柳七情的肩上又拍了一下。 柳七情輕輕睜開眼睛,道:「我以前沒有學過武功,這是我第一次修練內功!」 謝超哈哈笑了兩聲,道:「你道我們都是瞎子,看不到你剛才的樣子嗎?你少哄人了,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心眼也要比別人多一些!」 柳雅真猛然站了出來,道:「我哥可沒有騙人!他說沒有學過,就是沒有學過!」 瑟蕾絲微微一笑,道:「雅真同學,你先不要著急!不過,從七情同學剛才的樣來來看,這至少也是中級班的學生才能擁有的表現!說不定,你哥哥以前確實學過什麼內功,只是他不記得了!」 柳雅真的俏臉上大露緊張之色,向瑟蕾絲看了幾眼,這才緩緩道:「我哥哥失憶了,從十歲到今年的記憶全部不記得了!」 「哦,十歲?」瑟蕾絲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輕輕點了點頭,便再也沒有說話。 柳七情淡淡道:「我確實沒有學過什麼內功,剛剛所用的真得是瑟蕾絲老師所教的內功。只是我覺得其中有些地方不太完善,所以將它略加改變了一番!」 「咦?」眾人都是大奇,這內功的心法可是要經過千錘百練才能定型,以後想要再加修改的話,可就是難上加難的事情了。如果柳七情所說屬實的話,他必然是天才中的天才,僅僅短短幾分鐘,便能將基礎班的內法改進到至少中級班的程度! 瑟蕾絲滿臉的驚奇之色,道:「七情同學,你將心法中改進的地方說來聽聽!」 常人若是能夠取得如此突破,必然會挾技自珍,但柳七情卻是毫不猶豫地道:「我一共改了十六處……」 聽他將所改之處一一指出,周圍的學生都是情不自禁地按照新得的心法運轉起了內息,待到他將十六個改動之處說完,眾人都已經閉目運氣起來。 瑟蕾絲的臉上閃過一絲佩服之色,道:「七情同學,你以前真得沒有學過內功嗎?」她湊到了柳七情的跟前,濃郁的體香傳到少年的鼻中,白皙的臉蛋貼得與他近在咫尺。 柳七情毫無表情的搖了搖頭,瑟蕾絲固然長得漂亮,但卻撥不動他死水般的心靈,道:「沒有!」再也不去理她。 柳雅真卻是縱到了他的跟前,一把將他抱住,道:「哥,你真聰明!」 說話之間,盤坐在地上學生都是泛出絲絲白光,一如柳七情剛才的樣子。不久之後,眾人都是睜開雙眼,臉上止不住的興奮之情。 謝超在柳七情的背上重重地打了一拳,叫道:「兄弟,你可真是厲害!我謝超算是服了你了,不如你做我的大哥吧!」 「懶貓,你給我讓開,他可是我蔡宇明的大哥!」原先那個「釘子嘴」縱了過來,將謝超擠到了一邊。 「他是我大哥!」受到兩人行動的啟發,所有的學生都是圍了過來,四五十人將柳七情圍得水洩不通。 「好了,大家都讓開吧!」瑟蕾絲微笑著道,「現在還是上課時間,你們的老師還是我!都站到原處去,你們這些人啊,若是肯勤加修練,早就可以進到中級班去了,你們去看看其他基礎班的學生,哪個都要比你們小上三四歲!」 底下的學生都是笑嘻嘻地不去理她,趙莉道:「不如就讓柳大哥當我們的練功教練吧!我們不用升到中級班便可以有他們的水平,以後在學院比賽的時候,氣死他們!」 「對!」一個虎頭虎腦的學生道,「其他人總是看不起我們,非要讓他們大跌眼鏡不可!」 瑟蕾絲笑道:「好啊,現在你們有了柳大哥,就不要我這個老師了!好,就讓他來當你們的老師吧,我正好可以偷懶一下!」 眾多男生齊聲道:「那可不行!瑟蕾絲老師可是我們心目中的女神,可不是柳大哥所能相比的!」 柳七情淡淡一笑,若是自己換到其他班級,恐怕無論自己有多少聰明,眾人都會因他臉上的那道傷痕而看不起他。可是這些窮苦出身的孩子,卻絕不會以貌取人,都是以誠心待人。 他暗自下定決心,便是日後其他班級有了空位,也絕不會離開這裡。 瑟蕾絲隨後又教授了他們擊技之道,眾多男生都是裝瘋賣傻,故作糊塗,騙瑟蕾絲糾正他們的姿勢,以乘機吃吃豆腐。不過這些傢伙畢竟年紀還小,所想到的無非是摸摸瑟蕾絲白玉般的纖手、聞聞她身上誘人的體香而已。 一堂課結束,便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旭陽學院雖然有專門的食堂,但有錢人家的孩子還是有專人送飯過來,只有像基礎丁班這類的貧民班級,才會到食堂去吃飯。 雖然柳停淵派人送來了食盒,但柳七情與柳雅真還是端著飯盒到食堂與眾人一塊用餐。 柳七情扒了幾口飯,向謝超問道:「你們怎麼會在基礎班待了這麼長的時間,便是有人資質差,也不可能全部都沒有升上去啊?」 謝超微微遲疑了一下,道:「我們都是些窮學生,平時老是被其他班級的人欺負!只是我們現在人多,還好一些,若是升到別的年級去的話,恐怕早就要被人整死了!以前有兩個升上去了,結果一個瞎了一隻眼,另一個瘋掉了!」 柳七情吃了一驚,道:「學院不是有老師嗎,若是他們欺負你們的話,告訴老師不就行了!」 謝超大笑道:「像我們這些窮人的孩子,有誰會為我們作主!而且學院中最狠的兩個傢伙,一個是絲菲公主,另一個則是鹽商的獨子周文春。一個是最有勢的人,一個是最有錢的人,有哪個老師敢得罪了他們!」 「絲菲公主?」柳七情輕輕唸了一聲。 謝超將眼睛眨了一下,道:「不過這絲菲公主可真是漂亮,絕對不會比你妹妹差的!可惜就是脾氣太差了些,不過,就算她脾氣好,也輪不到我啊!」 柳七情不禁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道:「你倒還有些自知之明啊!」 謝超輕哼一聲,道:「我總比你這個醜小子來得好些!對了,你把你妹妹介紹給我好不好?你看我一表人才,絕對配得上你的妹妹!」 柳七情向柳雅真一指,道:「我看你是沒什麼機會了!」柳雅真與幾個女生坐在一起,身邊圍著六七個男生,看來已經初步擁有了一群愛慕者。 謝超陪笑道:「正因為這樣,所以才要麻煩你這個大哥啊!不如這樣,我們一見如故,今天我就住到你家去好不好?」 柳七情道:「你不是無影神貓嗎,大可以自己跑過來啊!」 謝超搔搔腦袋,道:「要是我自己能行的話,還用得著麻煩你嗎?好歹兄弟一場,你怎麼都得幫幫我!」 柳七情不置可否,卻是突然聽到了一聲悶叫聲傳來。他遊目向發聲之處看去,道:「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一個叫聲?」 謝超抬起頭,毫無表情地道:「準是那幫傢伙又在欺負可憐的小公爵迪維了!」 柳七情皺眉道:「他既然是公爵之子,怎麼還有人敢欺負他?」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鄰桌的章敏將腦袋湊了過來,道,「他老爹雖然是公爵,但卻是個酒鬼,而且聽說是個不完整的男人。他母親倒是公國以前的第一美女,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個姘頭,你想想看,他老爹頭上戴了這麼多的綠帽子,這個兒子是不是自己生的還是個問題,哪裡會對他好,自己沒有打死他便已經算是對得住他了。」 謝超笑道:「迪維在學院可是出了名的懦弱,任人辱罵都是從不敢還嘴,回到家裡還總要被喝醉的老爸毆打,也算是比較可憐的了!」 柳七情心中隱隱一痛,似是覺得迪維的遭遇似曾相識,他突然站了起來,向食堂的外面走去。 「喂,柳大哥,你去幹嘛?」謝超和章敏齊聲叫了起來,不知道柳七情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走到門外,便看到了一個渾身幾近赤裸的少年正趴在地上,周圍站著五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兩個人分別按著他的手腳,另外兩人則是在一邊看著,最後一人一身金色的華服,手中拿著一根樹枝,正向少年的嘴邊湊去。 「吃啊!你這個賤種,不就是讓你帶我們到你家去嫖你娘嗎?反正你都有這麼多的乾爹了,也不差多了我們幾個!」拿著樹枝的少年不停地將樹枝在地上的少年臉上晃來晃去,道,「不聽話,就要吃狗屎,吃到你答應為止!」 地上的少年只知道嚎哭,拚命將臉躲開眼前的樹枝。 「哈哈哈」,那些少年都是大笑起來,華服少年將骯髒的樹枝不停地敲打在地上的少年身上,痛得那少年慘叫連連,卻因為手腳俱被人抓著,無法閃躲。 「住手!」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柳七情在心中猛然升起了一股激憤之意,大聲道,「快放開他!」 那五個少年都抬頭向他看去,華服少年將樹枝甩舞一下,道:「你是什麼人,居然敢管我們風雲五傑的事!」 柳七情醜陋的臉上毫無表情,冷冷地道:「欺負比你們弱小的人有什麼意思,有本事的話,就去欺負周文春啊?」 「醜八怪!」華服少年將手中的樹枝往地上一扔,猛然向柳七情走近兩步,道,「醜小子,以前沒有見過你,是不是新來的?哼,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風雲五傑都是這裡的什麼人?」 「遲莫陽、蕭風、林照青、許鸞山、卡斯特,你們五個是敗類中的敗類,人渣中的人渣!」謝超倒真不愧為「無影神貓」的名號,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已經站在了柳七情的身邊了。 那五個少年大怒,稀稀落落地站成了一排,原先執樹枝的少年正是遲莫陽,他輕蔑地看了柳、謝兩人一眼,道:「原來是貧民窟的賤民!好,你們既然要出頭,便讓你們一塊嘗嘗狗屎的味道!」 受他們長久以來的威勢所赫,謝超不由自主地退後幾步,只是見柳七情仍是一動不動,不禁臉上一紅,道:「你們幾個休要得意,抓得住謝少爺再說!」 遲莫陽五人甩開地上的少年,向柳七情緩緩逼了過去。 柳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毫不懂武技,與五人相鬥的話,十有八九是被慘毆的下場,但心中卻是有股傲氣:我是個男子漢,絕不能在任何人面前低頭。 謝超在後面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襟,道:「大哥,我們打不贏他們的,還是先撤吧!」 柳七情冷冷地看著遲莫陽五人,臉上沒有絲毫懼怕的神情,緩緩搖了搖頭,道:「便是打不贏,也要打出尊嚴來!」 謝超微微一怔,在他們這些貧民出身人的心中,尊嚴如同鏡花水月一般不可捉摸,長久以來,都只是委委屈屈地過日子,聽柳七情說來,頭一次從心中產生了自尊的念頭。 遲莫陽五人越逼越近,離他們不過兩三米的距離了。 謝超終於一挺胸,與柳七情站在了一起,道:「你們這些敗類,謝少爺再也不怕你們了!」 遲莫陽哈哈大笑,道:「讓你嘴硬,待會定然將你打得連你爹娘都認不出你來!不怕是不是?我們自然會有辦法讓你怕的!」 柳七情雙手握拳,對著遲莫陽五人冷冷地逼視而去。他雖然身形瘦弱,臉相醜陋,但雙眼怒瞪之際,自然有一股正氣凜然的威風,五人吃他這麼一瞪,都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遲莫陽「呸」了一聲,道:「醜小子,你叫什麼名字?」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雖然狂傲,但不等於魯莽,還是先摸清對方的底再說。 「他是我哥哥,你說他叫什麼名字?」柳雅真不知什麼時候也站在了柳七情的身邊,向遲莫陽五人大翻白眼。 驀然見到這麼一個美麗的小姑娘,遲莫陽五人都是微微地神情一奪,見她一身衣服光鮮名貴,知道她必然出身不凡。遲莫陽笑道:「這位美麗的小姐也是新來學院的嗎?我叫遲莫陽,我們五人便是風雲五傑!」 柳雅真格格嬌笑起來,道:「什麼風雲五傑,叫吃屎五傑還差不多!」 吃她如此辱罵,風雲五傑都是臉色微變,遲莫陽道:「小丫頭,我們只是看你非是貧民窟的人,所以對你客客氣氣,你可別得寸進尺!」 柳雅真將舌頭吐了吐,道:「喲,生氣了?嘻嘻,不好意思,本小姐一向心直口快,從來不說假話!」 遲莫陽大怒,對柳雅真客氣,也只是因為她的美貌。如今怒氣上湧,哪還管她是什麼人,五人互看一眼,重又向柳七情他們走去。只是他們才走出兩步,便停住了腳步。只見食堂中「貧民窟」的學生一個個都是走了出來,站在了柳七情的身邊。 林照青張口道:「你們這些賤民,是不是想跟我們作對啊?」 一時之間,屬於基礎丁班的學生都是站在了柳七情身邊。四十九個人齊齊向遲莫陽他們冷冷地看去,沒有一個人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遲莫陽五人見昔日見著他們便低頭繞行的賤民居然敢同他們為敵,都是心中大怒,只是吃這四十九人冷冷相視,卻是在心底泛起一股寒意。遲莫陽愣了半晌,道:「好,算你們有膽!你們給我記著了,我們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們!」 拋下一句落腳話,五人轉過身,灰溜溜地離開了。 見他們已然走遠,眾學生頓時暴發出一陣歡呼聲。他們頭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並不是天生比別人低上一等!尊嚴並不是別人給的,而是通過自己的捍衛得來的! 柳七情向躺在地上的少年走去,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披在了他的身上。 那少年原本在他走近的時候,身體頓時輕顫起來,以為他也是來欺負自己的。待柳七情將衣服披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猛然將柳七情抱住,哭得眼流鼻涕橫流。 柳七情在他的背上輕輕拍了一下,道:「不要哭了,再也沒有人會傷害你了!」 那少年卻是越哭越是厲害,柳雅真笑嘻嘻地走到柳七情的身邊,向他看了看,道:「羞羞羞,這麼大的人了,還哭得像個小孩子,羞羞羞!」 柳七情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去刺激那少年。 那少年從柳七情的懷中直起身來,道:「我才不是小孩子,你要是被人打得渾身發痛,看你會不會哭!」雖然他臉上滿是眼淚鼻涕,而且頗有幾處紅腫的地方,但仍是能夠看出他俊美的輪廓,不愧是昔年公國第一美人之後。 柳雅真刮刮臉皮,道:「別人若是敢打我一拳的話,我就打還他十拳,才不會哭呢!」 那少年抽噎了幾下,便站了起來,向柳七情道:「你是誰,以前還從來沒有人幫過我,謝謝你!」 柳雅真立時搶著道:「喂,幫你的人還有我呢,你怎麼不謝謝我呢?」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我叫柳七情,她是我妹妹,叫柳雅真。別人幫得了你一次,可幫不了你十次,以後你一定要自己振作起來,可不能老是讓人欺負!」 「柳大哥,我們今天可真是出了一口惡氣,原來那些人也有害怕的時候!」徐泰銘跑了過來,興奮地向柳七情說道。 「是啊,柳大哥真是厲害,一來就讓那些傢伙吃了大虧!」眾學生都是圍了過來,要不是得到柳七情行動的激勵,他們可絕對不敢同遲莫陽等人做對。 「柳大哥,你不要離開我們好不好?」 原本受人欺負的少年擦了擦眼睛,道:「柳大哥,你也當迪維的大哥好不好?」 看著周圍一雙雙滿是期待的目光,柳七情淡淡道:「你們放心,我會和你們一起練武,一起成長,我們一定不會比他們那些人差的!只要我們一起努力,我們一定可以成為學院中最最優秀的人!」他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自有一股強烈的信心,將別人也鼓動起來。 「好!」眾學生都是大聲叫了起來。 柳雅真擠到柳七情的身邊,悄聲道:「哥,你真是好樣的!剛才你那副樣子,就好像皇帝一樣,那副神彩,真是讓人著迷死了!」 ※        ※        ※        ※ 第二天的時候,基礎丁班又多了一個學生:迪維。 公爵大人雖然是個酒鬼,手中不操大權,但要將自己的兒子換個班級還是可以的,而且是從好班換到差班去,自然更加沒有問題了。 只是迪維才轉過來不過五六分鐘,一個氣勢洶洶的少女便衝進了教室來。她的年紀倒也不過十五六歲,相貌長得極美,至少不會在柳雅真之下,一頭秀髮如同金色的瀑布,極是美麗。只是少女一臉驕縱的表情,彷彿任何人在她面前都要低了一等似的。她的身後跟著六個同樣年紀的少女。 雖然此時已然開始上課,但課堂上的那位五十多歲的老人見到那少女時,卻是半分脾氣也沒有,恭恭敬敬地道:「公主殿下!」斯亞公國的國王僅有這麼一個女兒,日後便是王位的唯一繼承人,有誰敢得罪了她? 絲菲公主理也不理那個老頭,在教室中看了一圈,看到迪維的時候,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道:「迪維,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躲到這裡來!你以為跑到這裡來,我就不敢打你了嗎?」 跟班的幾個少女都是笑嘻嘻地看著迪維,她們一直以欺負迪維為樂,況且跟著絲菲公主,即使將事情鬧得再大,尚還有這個未來公國的繼承者撐著。 迪維露出了害怕的神色,積威之下,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渾身卻是在不停地顫抖著。他剛要向絲菲公主走去,卻被一個同樣瘦弱,但卻異常堅定的身影給攔住了。 柳七情向絲菲公主冷冷地看了一眼,道:「你們已經將迪維欺負得夠慘了,從現在起,任何人都不准欺負他!」 絲菲公主向他掃了一眼,眼神中滿是不屑之意,道:「你是誰,憑什麼管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柳七情目光中神光大現,威勢十足地向絲菲公主看去,直讓這個刁橫的公主不由地退後兩步,道:「不管你是誰,都不能仗勢欺人!」 絲菲公主哼了一聲,不服氣地向柳七情看去,道:「我是公主,你們所有人都要聽我的話,不然的話,我就要父王將你們全部砍頭!」身後六個少女也幫腔起來。 柳七情緩緩道:「若是你說得有理,我自然聽你的,要不然的話,便是國王陛下親自到了這裡,我也不會讓步!」 絲菲公主大怒,道:「你這個下人,居然敢向我頂嘴!哼,我要將你關進大牢,讓你永遠也出不來!」 柳七情冷冷地看著她,道:「現在我們要開始上課了,請你出去!」 「你!」絲菲公主氣急,自從懂事以來,還沒有遇上一個敢於忤逆自己之人。她身為公國唯一的繼承人,又長得極是美麗,所有人都是圍著她轉,爭相討好於她,即使不貪慕她的美貌,也會覬覦無邊的權勢。 她氣沖沖地走到柳七情的面前,插腰道:「我就是不走,你能把我怎麼樣?」 柳七情向她看了一會,卻是沒有說話。 絲菲公主頓時大為得意,這個醜小子畢竟還是怕了自己,看來還沒有笨得無可藥救。 柳七情回頭對迪維道:「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吧,公主殿下要與我們一起上課,這是我們莫大的榮幸!」迪維偷笑一下,依言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見柳七情也有坐下去的意思,絲菲公主氣急,猛然蓮足一踢,已是將他的椅子踢飛。這下子兩人都沒得坐,看這小子還怎麼囂張! 柳七情走到被踢飛的椅子處,將椅子揀了起來,放到了原處。絲菲公主又是一腳踢出,將椅子重新踢倒在地。柳七情看也不看她一眼,又將椅子扶了起來。 絲菲公主一生之中,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忽視淡漠過,猛然又將椅子踢翻在地,道:「醜小子,若是你再敢將椅子扶起來的話,我就砍了你的手!」 柳七情半分遲疑也沒有,便將椅子重新擺正。柳雅真早在一邊看得熱鬧,不由地嬌笑起來。 絲菲公主大怒,猛然秀足連踢,將怒氣全部發洩在這張倒霉的椅子上。她雖然脾氣粗暴,但一身武技倒也差強人意,十餘腳之後,已是將那張椅子踢得破碎不堪。 她回身便往教室外走去,邊走邊道:「醜小子,你給我記住,我非要讓你好看不可!」 「等等!」柳七情突然說了一聲。 絲菲公主還道他受了恐嚇,終是要向自己認輸投降,不由地心中大喜,回過身來道:「醜小子,你想怎麼樣?」 柳七情指了指地上破碎的椅子,道:「不要忘了賠我這把椅子!學院可是有規定,弄壞的東西一定要賠償的!」 「你——」絲菲公主真是氣得快要吐血了,拿一隻纖手指著柳七情,道,「若是我不讓你這個醜小子開口向我求饒的話,我就不當這個公主了!」 說完,終是氣沖沖地走出了教室。六個跟班齊齊向柳七情怒目而視,滿是幸災樂禍的表情,也跟著離開了教室。 待她們走出後,眾學生都是「哇」地一聲歡呼起來,昨天赫退了風雲五傑,剛剛又挫敗了當今公國最有權勢的人!柳七情已是將強大的自信心帶給了他們,從此以後,這些少年人將不再是任人欺負的可憐蟲了。 柳七情在教室後面取過一張椅子,重又坐了下來。眾人雖然極是興奮,但他心中卻是沒有絲毫得意之情,渾然不覺有什麼值得興奮的地方,只是將腦袋在桌上一趴,將眼睛給閉了起來。 教室中的老頭微微一笑,在講台上拍了一下,道:「大家安靜下來,現在是上課時間,請大家注意秩序!」 只是眾人都處於興奮之中,哪裡能夠靜得下來,那老頭倒也不去理他們了,自顧自地開始講起課來:「公國的歷史雖然不是十分的長久,但在我們還沒有獨立的時候……」 一堂課結束之後,眾人依舊興奮難平,仍是在說絲菲公主吃癟的狼狽相。正說話間,柳雅真突然回頭道:「今天來得人可真多啊!」 柳七情緩緩抬起頭來,只見教室的門口又站著六七個人,只是這次換成了清一色的少年。領頭之人一身錦衣,極是富貴,長相也極是英俊,不過他臉上的傲氣卻是絲毫不比絲菲公主來得少些。 謝超將臉湊了上來,道:「這傢伙就是周文春,後面六個人是他的跟班!平時個仗勢欺人,不但欺負我們,便是其他班的學生也都被他們欺辱過,是學院的公敵!」 周文春悠閒地走了進來,將腦袋左右瞧瞧,道:「你們這裡誰是柳七情,居然敢對絲菲公主不敬,還不快點自己站出來,乖乖跟本少爺去見公主殿下!」 柳七情掃了周文春一眼,隨即將臉趴在了桌子上,再也不去理他。教室中的諸人都是被柳七情激勵起了自尊,只覺心中熱血沸騰,再也對他無甚懼怕,都是沒有理他。 周文春見無人搭理於他,不禁心中大怒,倒是身後有兩個跟班早就柳七情注意到了,湊到周文春的跟前,道:「大哥,好像是那個傢伙!絲菲公主說了,他是一個長相極醜的傢伙!」 周文春依言向柳七情看去,只是柳七情此刻正趴在課桌上,看不到他臉上的疤痕。而從其餘的地方看來,卻是皮膚晶瑩,頗有些飄逸不群的味道,心中不禁有些遲疑。 不過他平時囂張慣了,便是真得認錯人、打錯人了,也是不當回事,當下走到柳七情的桌前,猛地一拍桌子,道:「喂,是不是你這個傢伙敢同絲菲公主鬥嘴!」 柳七情眉頭一皺,從桌上直起身子來,靠坐在椅背上,道:「你好吵!」 周文春大怒,想不到柳七情居然敢如此輕視自己,不過看到柳七情臉上的那道傷疤時,不禁微微一笑,道:「果然是你這個小子得罪了絲菲公主!哼,剛才我叫你怎麼不回答我?」 柳七情抬眼看了他一下,道:「你問是你的事情,我為什麼一定要回答你柳七情!」 「你——」重蹈絲菲公主的舊轍,周文春也被柳七情氣得怒火直升,他右手指著柳七情,已是氣得說不話來。 第八章 三年之後 「你、你、你想怎麼樣?」柳雅真猛然轉過身來,學著周文春的樣子叫了起來,引得教室中的諸人都是大笑起來。 周文春更是暴怒,只是看到柳雅真春花般燦爛的笑容,不禁微微一怔,隨即道:「你這個醜小子,居然敢不將本少爺放在眼裡!哼,你跟我出來,我們到競技場去決鬥!」 大陸歷來流傳下來的規矩,若是當事人雙方都同意以決鬥的方式解決問題,無論哪個是傷是亡,另一方都無需承擔任何責任。 柳七情看了他一眼,重新趴在了桌子上。 周文春當真是氣得半死,猛然在桌子一拍,道:「醜小子,我在跟你說話啊!」 柳雅真嘻嘻一笑,道:「我哥哥的意思是說,他連公主殿下都不怕,你這個傢伙算什麼,哪裡有功夫理你!」 「臭丫頭!」周文春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道,「你們兩個除非一輩子都待在這裡,不然的話,我見你們一次都打你一頓!」拋下門面話,周文春領著六個跟班了退了出去。 柳雅真將嘴巴一嘟,道:「哥,你為什麼不跟那個傢伙決鬥!那傢伙真是可惡,看著就讓人生氣!」 柳七情淡然道:「我從昨天才開始學武,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若是與他硬拚的話,只是自找苦吃!與敵人相鬥要講究謀略,像昨天與風雲五傑相爭,那是尊嚴的比拚,寧死也不能彎折!但與周文春相鬥,只是意氣之爭,犯不著拿自己冒險!有時候,我們也要懂得忍耐!」 他雖然是說給柳雅真聽,但聲音卻是極大,足以讓教室中每一個人都聽到了。原來眾人見柳七情不敢接戰,都微微有幾分失望,聽他如此說來,心中頓時釋懷。 柳七情復道:「只需我們將功夫練好,自然不會再懼怕他們的挑戰!若是自己沒有實力,光憑著一腔熱血的話,也只能暫時頂用!用不了多久,別人就會知道咱們是紙糊的老虎,沒有多大的厲害!」 眾人都是點頭稱是,謝超湊過臉來,滿臉的崇仰之情,道:「大哥,我對於你越來越是敬佩了!不如就讓我做你的跟班,晚上待我回去,讓我時時刻刻能聽到大哥的教誨!」 柳七情向他瞥了一眼,道:「我看,你是想聽雅真的教誨才是真的吧!」 謝超被他說中心事,不由地伸手在腦袋上摸了摸,道:「大哥真是英明,小弟對大哥越來越是敬佩……」 柳雅真嘻嘻一笑,直起身子,猛然伸手向謝超的腦袋上敲去。 謝超的「無影神貓」之稱雖然大有水份,但反應之敏卻當真是極高,柳雅真手才一動,他便已經做出反應。只是柳雅真出手的速度遠在他後退之上,「啪」地一下,俏手已是在他的腦袋上重重地敲了一記暴粟。 謝超怪叫一聲,猛然倒在了椅子上,道:「雅真妹子,你好厲害,居然能夠打得到我!」 柳雅真嬌笑連連,道:「打你這個臭小子有什麼難的?」 旁邊的趙莉道:「你不知道,這只懶貓自誇輕功天下第一,絕對沒有人能夠抓得住他!」 柳雅真笑道:「哎喲,不好意思,早知道如此,我剛才出手就應該慢一些,讓你能夠躲開,嘻嘻!」 柳七情心中微微一動,從謝超昨日的表現來看,他的輕身功夫著實不錯!但剛才柳雅真的出手,連他也是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是聽到謝超叫了一聲,才知道柳雅真已然出了手!難道說,柳雅真早就有一身高明之極的功夫? 想來也極有可能,聽張纖婷說來,他是被柳停淵從仇人手中救回來的。若不是柳停淵有一身好本事,又豈能辦得成此事!柳雅真從小與他們生活在一起,自然也練就了一身好功夫。只是為什麼柳停淵沒有教他武功呢?許是他才回來沒有多久,柳停淵或是一時忘了,或是另有打算,才沒有教他武功? 他想了一陣,便也釋懷了,但心中總還是存了一個顧慮。 絲菲公主與周文春雖然都說得極狠,但要他們明目張膽地到教室中拖個人出去毆打一番,卻也沒有霸道到如此程度,畢竟學院還是有學院的一套規矩。 基礎丁班的學生都是小心翼翼地過日子,雖然絲菲公主與周文春已成了他們班的常客,每天必然要來拜訪一次,但在他們的同心協力之下,卻是撈不到什麼便宜。 在尋到自尊的同時,他們也同樣學到了一樣東西:忍!在沒有等到自己的實力強大之前,他們都懂得了隱忍。長期受人欺辱之後,他們的心中都有一股想要超越別人的慾望與信念,同樣學起武來,他們更加拚命,更加刻苦。 而經過柳七情修改過的練功口訣,讓他們這些雖然是基礎班的學生,卻是學到了中級班才能練習的功法。在隱忍的生活中,是一個個年青高手的成長。 出乎柳七情的意料,柳停淵始終沒有教他武功。當他終於忍不住詢問的時候,卻被告知:他們一脈的武功只適合從小修習,他已經過了年紀,無法再練,非是柳停淵不肯教也。 好在瑟蕾絲卻是頗為看好他,見他將基礎班的武功學完後,便將自己的功夫教給了他。柳七情自然不是挾技自珍的人,學到什麼,便教什麼都教給了其他人。但有幾種功夫,卻是僅有柳七情能夠修練,便是教給旁人,他們也怎都無法學得會。 時光如梭,轉眼之間,斯亞公國又走過了三個冬天,來到了溫暖的春天。整個大陸維持著戰中平穩的均勢,但諾斯頓帝國卻是經歷了一次罕見的乾旱,餓死不了不少人,軍隊得不到足夠的糧食,漸漸控制不住其境內的妖獸森林,已經有好多妖獸突破了軍隊的封鎖,來到了人類世界。 近些日子以來,持續地傳來妖獸傷人的消息,已是鬧得人心慌慌。妖獸從大陸西部的諾斯頓帝國向諾伊曼帝國、神聖聯盟、達明帝國一路肆虐,最後,連處於大陸東部的華夏帝國也難以倖免。整個大陸掀起了轟轟烈烈的習武之風,民間的僱傭兵團也是蓬勃發展。 在對抗共同的敵人時,人類終於拋下了民族的差別、國家的界限,再一次攜手合作。其餘四大國都向諾斯頓帝國援助糧食,幫助諾斯頓帝國度過難關,並各自在國內組成除妖軍,在各地掃蕩妖獸。 在全人類的共同努力下,妖獸森林終於重新得到了控制,而散佈在大陸各處的妖獸也大部份遭到了消滅,但仍有極少數能力極強的妖獸還是逃過了追擊,隱匿在了人類中。 天鳳大陸雖然暫時又處於平穩的格局,但暗中已是風起雲湧,妖獸造成破壞的同時,已是在部份上改變著大陸上各種勢力的力量對比。相信,只要有一個契機,大規模的征戰便會立刻暴發! 這一年,柳七情正好十八歲。 ※        ※        ※        ※ 「哥!」三年的時光飛過,柳雅真已然從一個青澀少女長成了如花似玉的俏姑娘,遺傳了父親的身高和母親的美貌,如今的柳雅真已是旭陽學院的四朵名花之一了。 毫無顧慮地投到柳七情懷中,柳雅真嘟著嘴道:「哥,你幹嘛老是盯著天上看!天上又沒有什麼好看的東西,還不如看看我!你說我是不是又變漂亮些了!哥,你說我漂亮,還是絲菲漂亮?」絲菲公主也是四朵名花之一。 由於擺脫了貧困的生活,這三年來柳七情的個頭倒是長了不少。即使比起身體魁梧高大的柳停淵,在身高上已是絲毫不見遜色。雖然他臉上那道難看的傷痕仍是沒有消褪,但隨著時間的消磨,疤痕的顏色倒是越來越淡了。 雖然柳雅真身量已是極高,但卻只夠到柳七情的下巴,她抬起頭來,向一臉堅毅線條的柳七情道:「哥,你倒真是的,年紀一天比一天大,話卻是一天比一天少,都快要變成小老頭了!」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你想要我說什麼?你確實很漂亮啊,每天都有那麼多的男生圍著你轉,還差我來捧你嗎?」 柳雅真在他的懷中膩了起來,道:「不,你是我哥,說出來的話自然與他們不一樣!他們這幫小子都是不懷好心,一個個賊兮兮的,哪像你啊,才是真得對我好!」 柳七情輕輕撫了撫她的秀髮,道:「雅真,我是你哥哥,自然會對你好!」 柳雅真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個不停,突然道:「哥,如果你不是我哥哥,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柳七情一愣,道:「我是你哥哥,這是生來就注定的,哪有什麼如果不如果的!」 「可是——」柳雅真還待再言,卻聽背後傳來一個重重地咳嗽聲,柳停淵如山嶽般的身形已是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爹!」兩人齊齊叫了一聲,看到柳停淵板著臉,柳雅真眼神中閃過一絲懼怕的神情,將頭低了下去,卻是將柳七情抱得更緊了。 「小丫頭,不要整天膩著你哥哥,去多學些女孩子應該學的東西,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頑皮胡鬧!」柳停淵板著臉說道,與他相處日久,柳七情已是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他那種若有若無的威勢。雖然從沒有看過柳停淵動武,但憑著他越來越是高明的眼力,已然看出柳停淵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大高手,絕非一個生意人的表面。 此刻的柳七情,已不是當初失憶後茫茫然的傻小子了。隨著年齡的日益增長,思索的層面也逐漸展開,總覺得柳停淵與張纖婷似是有什麼地方瞞著他,甚至可以說是防著他。比如說,從不讓他進柳停淵的書房,每天晚上都要向兩人回稟當天的所作所為、所遇所見。 柳雅真抬起頭來,向柳停淵嘻嘻一笑,道:「爹,你看大哥老是扮得跟老頭子似的,我只是想逗他開心嘛!」 柳七情對這個妹子倒是十分的喜愛,他總感覺柳停淵與張纖婷對他雖是疼愛,但總有一層隔膜,許是柳雅真與他年紀相仿,這才沒有這種感覺。他說道:「雅真向來是調皮慣了,這才像她自己。若是有一天她乖乖地聽話,那才不正常!」 柳停淵點點頭,道:「好吧,不過女孩子也不能頑皮得過份,再過個一兩年,就該給她找個婆家了!」 柳雅真轉到柳七情的身後,從他的肩膀上探出頭來,吐了吐舌頭,道:「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陪著哥!」 「小丫頭,你哥也會娶妻生子的,哪能一輩子都陪著你!」張纖婷特別喜歡穿紫色的衣服,十件衣服中,倒有九件是紫色的。不過今天她穿得卻是一件淡黃色的衣裙,襯著她美麗的臉龐,顯得格外的雍容華貴。 「娘——我還小,才不要嫁人呢!」柳雅真轉而投到了張纖婷的懷中,又開始撒嬌起來。 張纖婷寵溺地撫了撫她的長髮,道:「好了,你不要再撒嬌了,聽說你們學院快要舉行比武大會了?」 柳雅真昂起頭,道:「是啊!前兩年的時候,大家都因為功夫還沒有練好,所以一直沒有參賽!不過,這一次的話,我們定要讓所有看不起我們的人大吃一驚!」 張纖婷微笑道:「大吃一驚?你哪天的所作所為不是讓我大吃一驚!不是早讓你們換個班級嗎,怎麼你們兩個老是不聽話呢!」 「娘!」柳雅真哼了一聲,道,「若是我們兩個換班級的話,就是輸了!」 張纖婷歎了口氣,道:「輸了便輸了,現在你們在學院中結了這麼多的對頭,連你們的爹爹出門與人家應酬都老是碰了一鼻子的灰!說我們是窮民窟裡跑出來的子爵,都看不起我們,沒有人願意同我們家來往!」 柳雅真嘟了嘟小嘴,道:「我們家不偷不搶,他們憑什麼看不起我們!再說了,誰要同他們來往了!一個個都是些披著人皮的豺狼,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了好了!」柳停淵道,「孩子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應付吧!反正我們不同這些貴族來往,又不會餓死!」 張纖婷見柳停淵幫著柳雅真說話,登時來了興頭,道:「都怪你!要不是你老是縱著他們兩個,沒有與那些貴族家的孩子打成一片,他們怎麼會到現在還被人排擠呢?」 「夫人,小孩子自有小孩子的主意打算,我們可不要強加給他們什麼!」見張纖婷的嗓門一大,柳停淵立馬軟了下來。 柳雅真嘻嘻一笑,道:「爹、娘,我們去上學了!」扯著柳七情走了開來,把空間留給了那對愛絆嘴的夫婦。所謂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兩人雖然愛鬥嘴,但和好的速度也是快得驚人,而且總愛做些讓旁人臉紅的親膩之事! 「哥,你現在也越來越是英俊了!等再過些日子,你那道疤就要完全消褪了,到時候啊,我看學院裡沒有哪一個人能夠及得上你!你只要在絲菲面前晃晃,這個嬌蠻的公主必然會成為子爵府的兒媳婦了!」柳雅真嘻嘻笑道。 柳七情淡淡道:「你們兩個是冤家對頭,聚在一起的話,不是吵架就是互相瞪眼,要是住一起的話,非得屋子拆了不可!」 柳雅真輕咦一聲,道:「哥,聽你這麼說,好像對絲菲還蠻有興趣的!不行,我可不准你喜歡她!」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吧!謝超他們都恨不得將心掏出來給你看,你倒是說說看,你到底喜歡他們中的哪個,不要老是騙得他們團團轉!」 柳雅真嬌笑道:「我喜歡哥,才不要那些臭小子呢!」 「小丫頭!」柳七情在她的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道,「都過了三年了,我還是沒有將以前的事情想起來!可能,我這輩子都想不起那些事情了!」 見他臉上露出黯然的表情,柳雅真拍拍他的肩膀,道:「哥,就算你記不起以前的事也不要緊,你還有我和爹娘啊!就算爹娘不疼你了,你還有我嗎?」 柳七情在她的俏臉上捏了一記,道:「你既然不喜歡謝超他們,就跟他們說清楚,不要老是吊著他們!」 柳雅真嘟了嘟嘴,道:「可是這樣子好玩啊!我才只有十幾個人的護衛團,絲菲卻有五六十個,再要把謝超他們趕走的話,我豈不是更加沒面子了!」 少女的心中自然認為自己才是美貌無雙,不願意讓對手佔了上風。由於柳雅真與「貧民窟」的少年混在一起,比起絲菲來,卻要少了好多追逐者。 柳七情搖了搖,道:「我才懶得管你!不過,萬一日後謝超找你算賬,你可別指望我會幫你!」 柳雅真哼了一聲,道:「他們若是敢找我麻煩的話,我就啪啪啪,一掌一個,讓他們全部來個狗吃屎!」 兩人一路說話,已是出了子爵府。從去年開始,柳七情便不要人用馬車接送,都是自己步行上學。柳雅真有樣學樣,自然也是同他走在了一起。 身為貴族之後,卻是同平民一般走路,當真是丟了貴族的臉!柳七情與柳雅真的行為更是讓其他的貴族之後羞於兩人為伍,但柳雅真實在長得美麗,好些貴族之後還是對她暗懷愛慕,只是礙於絲菲公主的壓力,都是不敢明目張膽的追求她,但暗送秋波的舉動還是時常有之。 兩人穿過兩條大街後,突聽一人叫道:「柳大哥,雅真小姐!」一條淡淡的身影迅疾躍至,落到他們的身後。 柳七情不用回頭都知道身後必然是謝超無疑,這小子對柳雅真可算是一見鍾情了,自從柳七情兩人步行上學之後,他每天都會守在兩人的必經之處,與他們一塊上學。 柳雅真嫌惡地嘟起嘴來,道:「懶貓,真是巧啊,又碰到你了!」 謝超滿臉的討好之色,道:「雅真小姐,真得好巧,每天都能遇上你們!哦,你看,這是我昨天特地從山裡揀來的紅晶石,已經幫你磨成了墜子,你看漂不漂亮?」 紅晶石除了用來製作武器之外,倒也是頗為美麗的裝飾品,部分開採出來的紅晶石都是派上了這個用場。 柳雅真看著謝超手中的紅色墜子,喜道:「這是送給我的嗎?」 謝超見佳人頗有喜歡的神情,不由地也是大喜,道:「是啊,這是專門給你做的!」 柳雅真笑嘻嘻地正待接過墜子,突然向柳七情瞟了一眼,便停住了手,道:「懶貓,我哥說,不能隨便拿人家的東西!」 謝超看了看一臉冷漠表情的柳七情,笑道:「我們是好朋友,不能說是隨便,這可是我誠心誠意送給你的!」 「可是——」柳雅真猶豫了一會,道,「懶貓,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哦!」謝超臉上大露興奮之色,連忙道,「那個人是我嗎?」 這個男人真是缺了個心眼!柳雅真氣得將紅唇噘起,道:「是別人啦!」 謝超愣了一下,臉上現出了頹敗的神色,道:「我知道了,你不喜歡我!我長得不夠帥,又太瘦了,不會說話,頭髮也是亂糟糟的,也難怪你不喜歡我……」 見他一臉灰心的表情,柳雅真心中微微有一絲絲的不忍,好歹也是一塊相處了三年了,便安慰他道:「不是的,我不喜歡你是因為別的原因!」 謝超將嘴巴一張,眼睛一瞪,道:「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更多的缺點?」 柳雅真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懶貓,你是一個好人,也遲早會找到一個喜歡你的女孩,只是這個女孩不是我!」不敢再同他糾纏,她忙抬步便走,還向柳七情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既然是你叫我對他們這些人說清楚的,自然要你來善後了! 柳七情拍了拍謝超的肩膀,道:「天崖何處無芳草,既然雅真不喜歡你,你還是盡快抽身吧!」拽著他往前面走去,跟在了柳雅真的身後。 毫無精神地走了幾步,謝超突然雙手一拍,道:「雅真不喜歡我,是因為她有喜歡的人了!我要把那個人找出來,然後狠狠地揍他一頓,讓他再也不敢喜歡雅真!」 柳七情一怔,道:「你看開一點,有些事情是不能強求的!便是那人離開了雅真,雅真也不見得會喜歡你啊!」 謝超笑了笑,道:「沒有關係,只要雅真沒被人搶走,我還是有機會的!大哥,你一定要幫我,我下半輩子的幸福可全指望在你的身上了!」 這個男人實在沒救了!柳七情將手插回了自己的兜中,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喂,大哥,有話我們可以慢慢說,有事我們可以慢慢商量,不要做得那麼絕嘛!喂,大哥!大哥——」 謝超的臉皮倒是真夠厚的,才被柳雅真拒絕,立刻又變是沒事人似的,又纏在了她的身邊獻起了慇勤來。結果,那條紅晶石所做的墜子,還是落入了柳雅真的囊中。 三人行到學院門口,卻是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原來大門口正站著十餘個青年男女。為首兩人,一個是千嬌百媚的金髮女子,雪白的肌膚彷彿透明也似,紅艷艷的嘴唇如同一朵鮮花,吸引著狂蜂浪蝶想要在上面大肆輕薄。她的雙腿格外地修長,幾有一般女子腰身那麼高,愈發襯托出她凹凸分明的曲線。 另一個青年滿臉的傲氣,好像全天下人都欠著他家錢似的。不過,他的長相倒也算過得去,旁邊幾個少女的目光一直盯在他的臉上,恨不得將他一口吞了似的。 柳雅真雙手插腰,道:「喲,絲菲公主、周大少爺,今天怎麼沒有遲到,來得這麼早啊?莫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 吃她冷嘲熱諷,周文春只是拿一雙鷹勾眼在柳雅真曼妙的身段上一陣逡巡,臉上仍是笑吟吟地沒有什麼變化。但絲菲公主卻是大怒,道:「草花公主,聽說你們也要參加這次比武大賽?哼哼,這些年的賬倒是可以一起算算了!」 草花公主自然是諷刺柳雅真身為貴族之後,卻是與平民混在一起,丟盡了貴族的臉。 柳雅真的涵養功夫倒是不差,聞言只是微笑一下,道:「到時候你這個金枝玉葉的真公主若是被草花公主打敗了,嘖嘖嘖,那多丟人啊!」 「你——」絲菲公主剛想發作,突然嬌笑起來,豐盈的胸部頓進微微輕顫,劃出了一道道蕩人的曲線。斯亞公國民風開放,女子的穿著都甚是大膽。像柳雅真便穿了件薄絲長裙,如玉般的手臂和小腿都是在絲裙之下隱隱若現。若是這身打扮拿到華夏帝國去的話,恐怕便要被人當街斥罵,引為傷風敗俗了。 但絲非公主所穿的衣服卻是還要露骨!白衣的緊身衣裙將身材完全勾勒了出來,領口開叉的部份一直延到了胸口,露出了一道深深的乳溝,讓人既是臉紅得想要將它掩住,又想索性將衣服再拉開些,一探那性感的全貌。 她的打扮本來就夠吸引人了,再故意做出性感的動作,當真是讓人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果然,旁邊站立的諸人都是一臉色迷迷的樣子,周文春雖然故作斯文,還一雙眼睛還是情不自禁向她的胸口瞄去。 最不濟事的就是謝超了,一張嘴巴張得老大,兩隻眼睛死死地盯在人家的胸口上,看他那樣猴急難耐的樣子,恨不得目光上長了兩隻手出來,將絲菲公主的衣服都剝了下來。 柳雅真大發嬌嗔,蓮足輕抬,在謝超的腳背上狠狠地踩了一下,道:「喂,懶貓,你不是說喜歡我嗎?你這個樣子算什麼!」 謝超雖然痛得連眼淚都似要流出來了,但兩隻眼睛卻是半分也沒有移開過絲菲公主的胸部,捂著腳道:「我是喜歡你,可是我也喜歡她啊!」 絲菲公主心中滿是得意之情,最開心的就是將競爭對手的愛慕者逗得心眼癢癢,只是她的目光掃到柳七情的臉上時,臉上的笑容不禁凍了起來。 從懂事起到現在,所遇到的男人無不向她討好獻慇勤,雖然頗有幾個反其道而行,故意裝清高不理她。但在她日益性感迷人的美貌面前,卻還是一一露出了本來面目。 但這個男人不同!他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拿自己當回事!絲菲公主每當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心中便不由得來氣,只是她雖然日見成熟美麗,但柳七情仍是冷冷淡淡,好似根本就沒有看到眼前正有一個風華絕代、傾國傾城、絕世無雙的美艷女子! 這三年來,她雖然每天都要跑到基礎丁班去肆虐一番,但目的已是從原先欺負迪維轉變成向柳七情炫耀美麗,非要讓這根木頭化為繞指柔不可!然後再狠狠地奚落他一番——堂堂公主殿下豈會看上他這麼一個醜小子! 她慢慢地向柳七情走去,曼妙的身材在空氣劃過一道道動人的曲線,立時讓所有人看得嗓眼冒火。她是個天生的尤物,雖然還沒有經歷過雲雨,但身體卻是自然而然展現出最能讓男人動情的姿勢。 柳雅真連忙擋在了絲菲公主的跟前,不讓她繼續向柳七情逼近,道:「喂,你想幹什麼?」 絲菲公主嬌笑一下,道:「你急什麼,我只不過想同你哥哥說上幾句話!既然你這麼緊張,那就請你哥哥今晚到宮裡頭來吧!」 黃鼠狼給雞拜年,自然是沒安好心。但黃鼠狼邀雞入窩,也不見得能讓人放心!柳雅真大生警惕之心,忙道:「我哥有事,而且咱們是貧民子爵,哪裡有資格進宮去看望公主殿下!」 絲菲公主格格一笑,卻是沒有說話,只是饒有深意地向柳七情飛了一眼,便轉身向學院中走去。她這麼一走,跟班們自然也是尾隨其後。周文春在柳雅真的俏臉上盯了一陣,這才轉身而去。 「哥,這個騷包公主又要打什麼鬼主意?」柳雅真狠狠地飛了謝超一個大白眼,本來還有些同情這個傢伙,沒想到他居然想腳踩兩隻船,還不是一般的好色! 柳七情抬步向學院中走去,道:「管她打什麼鬼主意,反正我們沒有做什麼壞事,怕她做什麼?」 柳雅真聳了聳肩,心中卻是不以為然,大小姐至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一個男人在瞬間變成了暴徒,若是輕視女人,尤其是一個漂亮女人的時候,那就意味著男人一定會倒霉的。 第一堂課照例是克魯斯的軍事課。這位金髮中年這兩年總算略微有些欣慰,號稱旭陽學院最最垃圾的學生總算開了竅,每個人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只是讓他不解的是,在每次學院進行的晉級考試中,他們卻都會不可思議地全部得不及格,仍是待在基礎丁班中。不過,縱使讓他頭痛,也僅僅只有兩年的時間了,學院規定,每個學生到二十歲的時候,無論身處何班,都必須離開學院。 下課之後,眾人都是圍到了柳七情的身邊。徐泰銘道:「大哥,我們真得要參加學院比武大賽嗎?我還是有些擔心!」 「哼,一個大男人卻是這麼膽小!」說話的是黃芝芝,正是徐泰銘的女友。 趙莉笑道:「我們苦練了三年,也該看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強了!大哥說我們行,我們就一定行!」 柳七情道:「這次比武大賽是對我們三年成果的一次檢閱,大家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不過,不想參加的也不要勉強,畢竟我們根基差,比不上那些家學淵源的人!」 眾人都是紛紛搖頭,齊聲說苦修了三年,怎麼都要嘗試一下。 柳七情向迪維看去,道:「你也要參加比賽嗎?」 三年時間過後,迪維的身材已是大見壯碩修長,勤學武功之後,整個人也充滿著力量,一雙眼睛中更是閃動著敏銳的光芒。他原就長得俊美,現在更見英挺,班中十個女生中,倒有九個對他暗暗動情。 迪維羞赧地笑笑,道:「大哥,你覺得我行嗎?」 「迪維,你一定可以的!」趙莉也成了迪維的愛慕者之一,道,「這三年來,你練功比我們誰都刻苦,一定可以奪得冠軍的!」少女的心中,柳七情雖然是尊敬的大哥,但心中的偏向還是顯而易見的。 柳雅真頗不滿意,將嘴巴給嘟了起來,暗自嘀咕了一聲。她的舉動極為細小,眾人的視線又大多在柳七情和迪維的身上,都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迪維卻是不時地拿眼神飛在柳雅真的身上,忙道:「我們的武功都是大哥教的,這第一非大哥莫屬!」 柳七情淡淡道:「大家都莫要大意,我看高級班中有幾個人確實很厲害,我們還真得及不上他們!好在離比武大賽還有一月有餘,我們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提高自己的實力!」 眾人都是點頭稱是,說說笑笑之間,瑟蕾絲的武技課也開始了。見眾人一一走出教室,迪維慢慢挨到柳雅真的身邊,道:「雅真小姐,你有什麼不開心嗎?」 看著他一雙湛藍的眼睛,柳雅真的芳心微微地激跳了幾下,隨即心中卻是泛起了另一個影子,將剛剛泛起的異樣感覺立時衝擊開來。她嘻嘻一笑,道:「我哪有什麼不高興的!你說奇怪不奇怪,瑟蕾絲老師都已經二十三四了,還沒有找人嫁了!」 迪維微微一笑,將目光停在她的俏臉上,道:「或許瑟蕾絲老師心中藏著一個愛人,她正為了他而慢慢等待!」他的眼睛中閃動著真摯的光芒,配著他那張俊臉,確實有讓女性沉迷的資格。 吃他如此凝視,柳雅真頗有幾分吃不消,連俏臉也微微泛紅,道:「人家的心事,我怎麼知道!嘻嘻,我去問問瑟蕾絲老師,看她怎麼說!」說著,逃著也似地衝出了教室。 迪維看著柳雅真離開了教室,臉上不禁浮起了一絲笑意。 當然,柳雅真雖然頑皮,但還不至於當面去問瑟蕾絲這個問題,只是找個托辭離開了迪維而已。瑟蕾絲正值女子最是成熟的年紀,介於少女與少婦之間,既有成熟女子的美艷,又有少女的青春,比起柳雅真這些青澀少女來,可更要吸引人了! 每次上她的課,每一個男生都是興趣高漲,發問頻繁,好學之殷切,足以讓人歎為觀止。 瑟蕾絲比這些少年大了五六歲,豈會不知道他們腦袋裡打得是什麼主意,只是不戳穿他們而已,反正這些渾帳小子也不敢當真吃她的豆腐。 早上與柳七情他們對峙之後,絲菲公主倒是沒有再到基礎丁班來,倒是讓好些男生都是大失所望。雖然這個公主極為刁蠻,但能夠近距離看著一個美艷的女子,還是一樁不錯的事情。 到了傍晚時分,柳七情與柳雅真辭別眾人,便回到了家中。誰知椅子還沒有坐熱,府外便有人通報,宮裡派出侍衛延請柳大少爺請宮見王。 可憐柳停淵只是在被封為子爵的時候,才看過斯亞國王一眼,想不到兒子卻是得到了國王的邀情,這中間的待遇之差實是讓他氣得半死。 不過柳雅真卻是心中大為警惕,想不到絲菲公主早上才說要見柳七情,晚上便已經有所行動!雖然來人是打著國王的旗號,但必然是掛羊頭,賣狗肉,背後搗鬼定然還是絲菲公主。 她有心同柳七情一塊進宮,但來人卻說國王陛下只召見柳七情一人,旁人不得跟隨。她雖然極為不滿,但倒也不敢真得同王室做對,只得氣鼓鼓地看著柳七情同那人離去。大小姐自然有她的發洩方法,頓時將府內攪得一陣雞飛狗跳! 第九章 溫柔陷阱 同柳七情想像中的一樣,斯亞公國的王宮果然十分的宏偉壯觀。只是斯亞公國雖然富裕,但國力卻是不強,整個王國的兵力也就只有數千,只能維持著公國的治安。作為一個小公國而言,若是像達明帝國的大國要向他們入侵的話,可絕沒有半分抵抗之力,之所以能夠生存下來,只是托了五大帝國對峙的福。無論是任意一個帝國出兵,都可能引發全面的大陸戰爭。 而斯亞公國由於因為有著一個極為重要的紅晶石礦,一直讓其他三國蠢蠢欲動。但由於三國的互相牽制,幾百年來都沒有加兵於斯亞公國。只是若是有一天三大國達成協議,完成了利益分配,估計便要發動戰爭了。 由於公國人口稀少,以軍事對抗的話,根本就沒有活路,斯亞公國的歷代國王都是採取向大國稱臣的策略,每年都會花上一大筆錢來賄賂三大國的權臣,以換取公國的獨立與和平。 柳七情隨著召他進宮的衛士身後,一路向後宮行去,一路上總共遇到了七組巡邏隊,守備之森嚴倒是絲毫不在其他帝國之下。因為其他帝國極有可能會扶植親信力量在斯亞公國爭搶權力,只要將國王行刺,便可以趁亂奪取王權。是以,王室的安全素來是斯亞公國國王的重治對象。 憑著那衛士的印信,他們一路少有耽擱,已是行到了後宮之中,進了一間十分雅致的房間。 才一進房間,便聞到一股緋靡的香氣,既讓人渾身懶洋洋的一陣舒服,又讓人好像在心中燃起了一把火,止不住地渾身躁熱。柳七情平時雖然冷漠,但總也是個正常的男人,皙白的臉上不禁微微有一絲泛紅,雙眼之中也閃動著異樣的神情,只覺血液突然加速流動了起來。 他不識男女之事,不解自己為何會出現此番變化,便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房間的裝飾上去。 房裡的硫璃燈是特別從華夏帝國購來的,不像普通的油燈,硫璃燈由於特殊的設計,並不會有油煙的溢出,向來是大陸上富人鍾愛之物。只是由於產量有限,僅有極少數的富人和王室才能使用,像柳府之中便沒有這種硫璃燈。 屋中空無一人,只是在與內室的勾連處擋著一卷珠簾,燈火輝閃中,隱隱能夠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退下吧!」一個動人的女子聲音傳來,那護衛立即恭身行禮,退出房門,順手將門給掩了起來。 柳七情一聽這個聲音,便知道對方是絲菲公主。他走到一張椅子邊,大模大樣地坐了下去,將眼睛給閉了起來。 一般人若是處在王宮之中,必然會情緒緊張,手足之間亂了方寸。絲菲公主本來就是為了看柳七情出洋相,這才招他進宮來的,誰知這小子索性不理她裝睡起來。 若是與柳七情打持久戰,內室中有床可睡,必然不會輸給了那醜小子。但她本來就是脾氣暴躁之人,從沒有想過隱忍一事,當下怒氣沖沖地掀開簾子,插腰站在了柳七情的身前。 平心而論,這女人真得很漂亮。不過,漂亮還是不能完全形容她,除了漂亮之外,她給人最強烈的感覺就是肉感!早就發育完全的身材當真是熟透了,在她插腰的動作下,更是將高聳的胸脯、豐盈的臀部完全勾勒了出來。如果有哪個男人能夠對此熟視無睹的話,那必然是個瞎子了。 絲菲公主對自己也同樣有著這股信心,但柳七情聽到她出來的聲音後,雖然拿兩隻眼睛看著她,但從他的眼神來看,就好像穿透了她的身本,放在了牆上的那幅山水畫上。 狠狠地在他眼前劃了劃手指,絲菲公主道:「醜小子,你可知道本公主今日召你入宮是為了何事?」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公主殿下乃是日理萬機之人,我怎麼會知道公主殿下的心思呢?」 絲菲公主還沒有接過王位,平日個只是胡鬧闖禍,說她日理萬機當真是莫大的諷刺。這刁蠻女人雖然平時不愛用大腦行事,但這點反應還是有的,大怒道:「醜小子,你敢諷刺我?」 柳七情淡淡道:「公主殿下是萬金之軀,我怎麼敢諷刺公主殿下呢?」 吃他不冷不熱的譏諷,卻偏偏言語恭敬,怎也不好拿他治罪。絲菲公主心中當真是快要氣暴了,她連喘了幾下,高聳的胸脯隨著她這個動作劃過了幾道動人曲線。 柳七情對這個女人當真是一點好感也沒有,任她怎麼漂亮,都休想撥動他的心弦,但身體受那股香氣的影響,渾身的血液卻在加速流轉。他微微轉過頭去,不再將眼睛盯在絲菲公主的身上。 見這小子終於還是沒有擋住自己的魅力,絲菲公主不由得心中大悅,怒氣頓時平息下來,喜滋滋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細聲細氣地道:「醜小子,你說我長得美嗎?我漂亮,還是你妹妹漂亮?」 怎麼女人都喜歡問這種無聊的問題!柳七情道:「公主殿下尊貴萬分,雅真只是民間女子,豈能與公主相比!不知公主還有什麼事需要吩咐,不然的話,我便告退了!」 絲菲公主聽他替柳雅真認輸,先是心中一喜,隨即便想到不對:這醜小子只是說他妹妹在地位上及不上她,可沒有說在容貌上自己佔了上風。她將自己的俏臉湊了過去,道:「喂,你看看清楚,到底是哪個漂亮!今天你要是不說個明白的話,就休想跑出這個門!」 兩人的中間只是隔了一張小小的床幾,她這麼一來的話,美麗的臉蛋與柳七情不過兩三寸的距離。 柳七情眉頭一皺,將身體向後倚靠了一些,道:「公主殿下,你想要我陪你說一晚上的話,我倒是無妨,只是對公主殿下的名譽卻是大有影響!若是每個人都說公主殿下與某個醜小子怎麼怎麼樣,那豈不是對公主殿下的大不敬嗎?」 沒想到這醜小子的話鋒還蠻犀利的嘛!若是沒有他後來這麼一句話,絲菲公主倒是會考慮一下其中的後果,但吃他這麼一說,反倒將她心中的傲氣給激了起來:「哼,本公主還怕別人的閒話嗎!誰要敢說,我就砍了他的腦袋!你這個醜小子既然這麼討厭我,我就非要你每天陪在我的身邊,讓你難受死!哼,我明天就請父王下道旨意,讓你當個宮中禁衛!」 想不到這女子竟是如此火暴脾氣,越是趕她,她越是越後退!真個要是被她弄進宮去,自己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柳七情雖然冷漠、傲氣,但為人但也不失圓滑,該示弱的地方還是懂得退讓,便道:「公主殿下,平心而言,你確實長得十分的漂亮。雅真是勝在青春活潑,而你則有一股天生的王室富貴之氣,若是比較起來,孰輕孰重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若是絲菲公主多幾個心眼的話,便能聽得他話中的意思還是說她佔了王室的便宜!只可惜她腦袋中就是少了那麼幾根筋,聽了柳七情的奉承之言,不由地心中大喜,道:「算你這個醜小子還有幾分眼光!」 她轉念一想,卻是又將臉給板了起來:別的男生都是變著法兒討她的歡心,若是自己肯對他們笑一笑的話,他們一個都會發了瘋似的。便是那個周文春,雖然表面上對她不卑不亢,但骨子裡還不是滿腦子的歪念頭,還以為自己沒有發現他好幾次流露出來的那種充滿肉慾的眼光!只是這個醜小子倒真是怪人,只是因為要離開自己,這才在自己的美人計下認輸,如此想來,豈不是讓自己的魅力大打折扣。 柳七情已然從椅上站了起來,道:「公主殿下,我已經出來很久了,也該要回去了!」 正要轉身離開,只覺眼前一花,絲菲公主也站了起來,已是擋在了他的跟前。兩人本來離得就近,雙方這一站立起來的話,幾乎是快要面碰面了,絲菲公主身上強烈的女子體香頓入湧入了柳七情的鼻中。 說實在話,眼前這張近在咫尺俏臉確實挑不出一絲瑕疵來,柳七情眉頭一皺,向後微微退開了一步。 絲菲公主見他受窘,不由地心中暗笑,長久以來,柳七情在她面前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從來都沒有看到他如此困窘的樣子。作為一個心高氣傲,又自負美貌無雙的公主來說,能夠讓所有的男人跪拜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是她最為遠大的理想。 柳七情對她的忽視冷淡,早讓她積了好幾年的怨氣,也讓她心中總是存了一根刺:難道說,自己真得還不是最漂亮的女人,連這個醜小子都迷惑不了! 此刻終於從心中升起了一股希望,原來這小子並不是對自己的容貌無動於衷。絲菲公主不禁湧起了一股強烈的征服感,非要讓柳七情今晚對她俯首稱臣不可! 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稍嫌細小的雙眼瞇成了一條縫,雖然不夠水靈,但卻是格外的性感。雪白的牙齒微微咬著紅艷艷的下唇,便是不用看她性感的身材,光她臉上的這副春情難耐的樣子,就足以讓人瘋狂了。 雖然擺出了這麼一副嫵媚撩人的樣子,但絲菲公主自己也是頗為臉紅。她雖然平時言行大膽,但在男女之事上還是嚴把緊守,連讓別人碰過自己玉手的機會都沒有。只是像她這般早熟膽大的女子,做出這些媚態來,彷彿人渴了的時候喝水一般自然,沒有絲毫做作。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公主殿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事情嗎?」 絲菲公主媚眼如絲,膩聲道:「醜小子,難道你還嫌棄我長得不夠漂亮嗎?」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只要柳七情稍露色迷迷的樣子,必然要讓衛兵進來將他痛打一頓,以後再也不去理睬這個醜小子。 渾身的血液受到緋緋的香氣所惑動,每一個細胞都有著一股強烈的衝動。但柳七情的心卻早已經彷彿死了一般,便是絲菲公主脫光了衣服纏在他的身上,恐怕也未必能讓他動心。 他再退一步,行了一禮,道:「公主殿下,容小人告退!」 他自謙小人,便是提醒兩人之間的地位差距,實是不想與她再發生糾纏。 絲菲公主的媚眼水汪汪的,蓮步輕移,也壓上了一步,道:「醜小子,我又不是老虎,你就這麼怕我嗎?」 柳七情突然洒然一笑,神情之間說不出的風度翩翩,淡淡道:「若是公主殿下執意要讓我留下,那我只好聽從殿下的命令了!」他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每次面對絲菲公主,臉上的更是寒意逼人,絲菲公主從來就沒有看過他微笑的樣子。 因為打從第一眼看到柳七情開始,對這人的所有感覺就是討厭!這三年來,她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柳七情,對於他的印象,總是停留在醜陋、桀傲不馴、沒有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蠢笨傢伙上。 就在這一瞬間,彷彿從醜小鴨變成了遨翔九天的飛鳳,那道醜陋的疤痕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一般,昔時的醜小子竟是散發著勃勃英氣,那劍眉、那隆鼻、那灼灼逼人的雙眼! 絲菲公主在一瞬間迷失了自我。 從小到大,見過的帥氣小伙、風度青年不知凡幾,但總是覺得他們欠了些什麼,難以打動她驕傲的芳心。隨著年紀增長,脾氣也是越來越壞,有一部份倒是因為身邊的男子都是為了特別的目的才來接近自己。 對於一個王國的公主來說,她的宿命就是為了王國的安全與壯大而嫁給一個可能素不相識、可能討厭、可能年紀要比她大上好多的人。對於這一點,從她懂事開始便明瞭了,囂張的行為、暴劣的脾氣,或許就是對宿命無力的反抗。 她雖然是王國的公主,但也無法改變自己的宿命,而這些年以來,也漸漸接受了這個無法改變的宿命。從某一方面來說,絲菲公主早已經心如死水了,一直在無盡的孤獨中生存。 但在這一刻,感情上突然起了一絲漣漪,柳七情的臉容在眼前無限放大,深深地填進了她空虛的心海中。 愛到了盡頭,就是恨,但恨一個人到了極點,在某種契機下,也會變成愛。絲菲公主突然感到自己完全沒有討厭柳七情的理由:是因為他對自己的不理不睬嗎?若是他也像別的男人一樣對自己大獻慇勤,哪還有什麼意思!是因為他老是跟自己作對嗎?若是他對自己恭敬是從,自己這幾年倒是會少了幾分樂趣。 她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挑逗變得清澈透明,雖然柳七情臉上的笑容已經收了起來,一張臉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但在絲菲公主的眼中,一切都已經不同了。 她退後一步,背剪著雙手,微笑道:「本公主突然又改變主意了!你就回去吧,反正我們明天還會再見面的!」 搞不清這個刁蠻的女人為什麼會在一瞬間產生了奇怪的變化,不過以柳七情冷漠的性子,倒也沒有心情去深究其中的原因,道:「那就請公主殿下早些休息!」 轉過身子就走,惟恐這個女人又要改變主意,雖然自己是無所謂,但家中的雅真定然會將嘴皮子都給磨破的。 「等等!」等到柳七情應聲回頭的時候,絲菲公主已經躺倒在了椅中,臉上的神情慵懶無比,倩麗的臉蛋上浮動著兩片紅霞,輕聲道,「最後問你一句,你一定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你覺得我美嗎?」 柳七情微微一怔,點點頭道:「公主殿下確實十分得美麗,位列學院四大名花之一,乃是名至實歸!」說完這句肉麻不過也不算太過誇大的話,他忙開門而出,心中卻是又加了一句:縱使你再美麗,又關我什麼事! 絲菲公主彈身飄起,將成熟性感的身體壓在了門框上,看著柳七情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修長身影,臉上不禁浮起了一絲笑意,低聲道:「醜小子,我是吃定你了!」 雖然沒來由地感到身上一冷,但柳七情還是沒有回頭,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內宮,自有侍衛帶他出宮。他心中雖然不解絲菲公主為何召他進宮,但只是在心中一轉,便就不去想它。 還沒有走到柳府,遠遠地便見一個嬌俏的身影站在了府門口。夜色雖暗,但柳府門口卻掛著六隻大燈籠,將府門口照得一片通亮。除了兩個門衛之外,那個嬌俏的身影不是柳雅真又是何人! 「哥!」想不到柳雅真的眼力還真是好得驚人,雖然柳七情尚在暗處,而且隔得極遠,但她還是一眼便將他辨了出來,苗條的身形已是向他撲了過去。 若是躲開的話,估計今晚自己就甭想睡覺了。柳七情張開雙臂,將柳雅真縱撲過來的嬌軀抱在了懷中,春衫極薄,她柔若無骨的身體頓時毫無阻礙地全部貼在了柳七情的身上。 若是沒有絲菲公主對他的挑逗,他必定不會注意到懷中的女子早已經是個千嬌百媚的大姑娘了。但激流的血液兀自還沒有平靜下來,摟著懷中這軟玉溫香時,柳七情竟是隱隱有一絲絲的衝動。 他立即暗自責怪不已,懷中的少女可是自己的嫡親妹子,怎麼能對她產生綺念呢! 「哥,絲菲找你去幹什麼,是不是想整你啊?」柳雅真倒是絲毫不查柳七情的異樣,只是將擔心了一晚上的事問了出來。 柳七情將她鬆了開來,道:「沒有什麼,只是問我你與她到底哪個漂亮一些?」 柳雅真大露緊張之色,睜大了一雙眼睛,道:「那你怎麼說呢?」 柳七情淡淡道:「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一個人漂亮不漂亮,又不會因為別人的說法而改變!在我的心中,自然是雅真漂亮了!」 柳雅真的臉上可絲毫沒有高興的表情,嘟著嘴道:「那意思就是說,從你嘴巴裡說出來的,就是她比我漂亮啦!哼,我就知道,你是喜歡上她了!臭哥哥,你不喜歡你的小妹了,不疼你的妹子了!」 年紀每年在長,臉蛋兒也一天比一天出落得漂亮,但她的脾氣卻是三年如一日,從來都沒有變過。柳七情搖頭一歎,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 他拉著柳雅真往府中走去,道:「好了,你是最漂亮的!明天我就帶著你去找絲菲,當著她的面說你才是最漂亮的,這總行了吧!爹和娘應該都在等著我們,可不能讓他們老是掛心著!」 柳雅真輕輕哼了一聲,俏臉上稍露開心的神色,跟著他走了幾步,突然「哦」了一聲,停下腳步,道:「哥,你是不是想去見絲菲,才這麼說的?」 柳七情真是哭笑不得了,強拖著不情不願的柳雅真往府中走去,道:「雅真,你再要胡說八道的話,我可要不理你了!」 柳雅真突然笑了一下,道:「憑著哥的脾氣,怎麼可能喜歡傲慢無禮的絲菲呢!是不是,哥?」 「小丫頭,知道了還問!」柳七情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下。 柳雅真握住了柳七情的大手,道:「哥,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柳七情微微一怔,自己倒還是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像絲菲這種傲氣無禮的女子自然不會有興趣,瑟蕾絲老師成熟美艷,但也勾不起他的情懷,平時他又總窩在基礎丁班,與別班的女子又沒有打過照面,實是不知道自己的喜好。 但他隱隱有一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心早已經死了一般,再也不會對女子動情了。 他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一天,我或許會遇到喜歡的人,或許,這一輩子就這麼走過了。」 柳雅真的眼睛一眨一眨,閃動著奇怪的光芒,突然道:「哥,若是你一輩子找不到喜歡的人,我就陪你一輩子!」 「小丫頭,你知道是一輩子是多長嗎?」柳七情不禁笑了下,道,「就是你肯陪我,爹娘也不會答應啊!我看啊,過不了一兩年,他們就要為你找夫家了!」 「我才不要呢!」柳雅真將白玉般的臉龐貼在了柳七情的懷中,道,「我已經打定主意了,要一輩子跟著哥!」 柳七情自然不會將她的話當真,半抱半扶著她進了府內。柳停淵夫婦果然還沒有安睡,直到說清了是怎麼回事,這才讓他回了房間。 「少爺,洗臉水已經放好了,溫度剛合適。」迎春也出落得越發漂亮了,雖然不能同柳雅真相比,但站在大街上的話,也足夠讓狂蜂浪蝶圍著她轉了。她低著頭看著柳七情,眼神中閃動著絲絲情意。 柳七情應了一聲,接過她遞過來的臉巾,向桌邊走去,絲毫沒有注意到迎春的異樣。 迎春心中微微地歎了下,對於她這個窮苦出身的女子來說,如果能嫁給富人之子為妻,便是熬到出頭之日了。原本見柳七情長得貌醜,心中便想將他給迷住,犧牲自己的幸福,來換下半輩子的安逸。 一般的男人若是生得醜些,自然敵不過一個美貌少女的誘惑。只是柳七情丑則丑矣,但卻一點也不貪慕美色,對她幾次大膽的挑逗都是視若無睹。以她黃花大閨女之身,自然也做不出晚上脫光了鑽到柳七情的被中獻身的事來。 隨著相處日久,迎春的心思不知不覺地發生了變化,竟是對這個看似極醜的少爺動了真情。隨著柳七情臉上的疤痕漸漸淡去,迎春心中的失望也在一點點增加,她知道,像柳七情這種丰神秀骨的男人終不是她能夠匹配得上的!只是感情這東西並不是說能放手便能放手的,失落的心,又豈是這麼容易便能收得回來! 她退出了房間,將房門輕輕關上,卻是沒有立刻走開。直到柳七情房中的燈火熄滅,她又怔立了許久,這才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        ※        ※        ※ 當柳七情走進基礎丁班時,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對勁的感覺。 「好安靜啊!」柳雅真說了一聲,向教室中已經來了的四十來人掃了一下,道,「咦,今天是怎麼了,大家都這麼安靜?」 班中所有人都向著柳七情所坐的位子一指,答案立時呼之即出。 「原來是公主殿下大駕到此!嘖嘖嘖,怎麼沒有見到你那幾個跟班啊?死貓,你的眼睛再看啊,就要生偷針眼了!」柳雅真吊在柳七情的肩膀上,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臉上卻滿是笑容。 絲菲公主穿得衣服極是露骨,大膽程度與昨日相比倒是絲毫不見遜色。謝超仗著自己的地理優勢,將腦袋伸得極高,正從上空向絲菲公主的胸口窺去。 他正看得起勁,渾然不覺柳雅真已經來到了教室中,聽她這麼一叫,立時哇地一聲叫了出來,抬頭向柳雅真望去,滿臉的尷尬之色。 絲菲公主曼聲道:「真公主與草花公主站在一起,哪個是珍貴的瓷器,哪個是平凡的瓦片,自然是顯而易見的事!也難怪別人會有所取捨!」 柳雅真冷哼一聲,道:「瓦片還能擋風遮雨,做些實用之事,瓷器卻是中看不中用,稍不小心,就會破成一片碎片!」 這兩個女人一碰上面,總不可能和睦相處,非要鬧得雞飛狗跳不可。柳七情皺了皺眉頭,走到絲菲公主跟前,道:「公主殿下,不知你大駕光臨,又是為了何事?」 絲菲公主見柳七情接過話茬,便不再理睬柳雅真,將一雙水汪汪的媚眼投在了他的身上,膩聲道:「難道本公主到這裡來看看御下的百姓,也是不行嗎?」 柳雅真失聲笑了出來,道:「公主殿下,莫不是我聽錯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見眾人都是流露出不信譏笑的神情,絲菲公主卻是毫無惱怒之色,仍是膩聲道:「本公主身為公國未來的繼承人,自然是體恤民情!丁班乃是學院中平民所組,自然最能代表普通百姓的心態,所以本公主決定在這裡與大家上一個月的課!」 「什麼!」眾人都是又奇又驚,若是這個傲慢公主真要在這裡待上一個月的話,那豈不是要他們每天都如坐針氈。唯一高興的可能便是謝超,看他一臉興奮的表情,估計誰都知道他的齷齪念頭。 迪維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目光掃過柳七情的臉上,眼神中露出一絲領悟的神色。 柳雅真敏銳的少女芳心已是告訴她絲菲公主定然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氣沖沖地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道:「不行,我們班人已經滿了,已經坐不了多餘的人了!」 絲菲公主嬌笑連連,道:「這還不簡單,只要我和你對調一下就行了!也可以讓你這個草花公主享受一下當真公主的心情。」豐盈的胸脯隨著她的笑聲劃過一道道撩人的曲線,看得謝超口水直流,差點兒滴到了她的身上。 柳雅真小嘴一嘟,道:「不行,這座位的安排學院都有規定,哪能說換就換!」 絲菲公主慵懶無比地倚靠在椅上,整個人散發著撩人心懷的味道,直想讓人壓在她曼妙的嬌軀上,一探她的層巒疊嶂,嬌聲道:「規矩還不都是人定的!再說了,就是換個位子這種小事,我這個公主還做不了主嗎?」 她將玉手撐在頰下,又道:「不過,既然你不願意去,那還有另個辦法。我就隨便加張椅子,坐在這裡算了,你看如何?」 柳雅真氣得扭過身體,不去理她。她自然不願被換到別的班級,只好默許絲菲公主的第二個方案。三年來交鋒無數,柳雅真這可是頭一次落到了下風。 絲菲公主格格嬌笑,向柳七情道:「醜小子,本公主對你的這個位子很滿意,你就去找張椅子,坐在我旁邊吧!」 柳雅真原本已經轉過身去,聞言又立刻轉了回來,道:「不行!哥,你坐我旁邊!」 絲菲公主輕哼一聲,道:「我是公主,得聽我的!」 柳雅真毫不示弱,道:「他是我哥,又不是你哥!」 見兩個女人爭了起來,柳七情聳了聳肩,從教室後面搬了張椅子,坐在了謝超的身邊。還沒有坐好,便被謝超拿肘子拱了一下,那小子一臉齷齪的表情,道:「大哥,莫非你把絲菲公主給……」 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腦袋上拍了一記,柳七情冷冷地道:「你要是敢胡說八道,我就讓你三天說不了話!」 看女人、吹大牛,可是謝超人生中兩大最緊要的事情,看著柳七情一臉嚴肅的表情,他不由自主地用右手將嘴巴給捂了起來,生怕說出些自討苦吃的話來。 絲菲公主眼睛一溜柳七情已是坐在了她的身後,便不再與柳雅真爭辯,反正從地理位置來說,她可是佔了絕對的優勢。她得意地笑了一下,只是拿眼睛挑著柳雅真。 「絲菲公主,絲菲公主!」隨著幾下叫聲傳來,周文春堪稱英俊的臉已是出現在了教室之中,充滿傲氣的目光在人群中微一搜索,便看到了性感十足的絲菲公主。他的臉上微微浮起一絲笑容,道:「殿下,你到這裡來,怎麼都沒有告訴我一聲?」 絲菲公主柳眉一皺,道:「我上哪去難道還要專門通知你嗎?好了,你現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還問什麼!」 周文春臉上隱隱閃過一絲怒色,隨即便朗聲道:「殿下,你貴為公主,豈能與這些貧民坐在一起,這豈不是有辱王室的高貴!」他這句話大大地污辱了底下的學生,所有人都是對他怒目而視。 絲菲公主也將俏臉給板了起來,道:「身為王位繼承人,更應該深入瞭解下層百姓的生活!豈不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廣大的百姓才是公國的根基,怎麼能夠看不起他們呢!」 不管絲菲公主以前如何,不過這番話說來,卻足以讓這些貧固出身的學生對她刮目相看了。柳雅真輕輕吐了下俏舌,低聲道:「假惺惺!」 謝超向柳七情看了一眼,遲疑著不敢說話。柳七情微微搖了搖頭,道:「你想問什麼?」謝超乾笑一下,隨即便將臉湊了上來,道:「大哥,這絲菲公主究竟在搞什麼鬼?她昨天不是說要召你進宮嗎,你去了沒有?」 雖然絲菲公主昨晚的表情是很異常,但柳七情心中無鬼,倒也是不怕說出來讓人知道,道:「我昨晚確實進了王宮,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嗎?」 謝超伸出右指,在柳七情面前點了幾下,臉上滿是不堪的笑容,道:「大哥,滋味不錯吧?」 周文春遲疑了一陣,道:「快要上課了,請殿下隨我回去吧!」 絲菲公主哼了一聲,道:「我想在哪裡上課,還輪得到你來管我嗎?你走吧,這一個月我都會在這裡!」 平日個周文春囂張跋扈,學院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吃過他的虧,只是礙於他家中的勢力,都是敢怒而不敢言。此時見他在絲菲公主的面前受窘,都是心中暗暗高興,對絲菲公主的憎惡倒也減了一半。不過也有些人只是在心中冷笑一下,認為這兩人只是狗咬狗而已。 「什麼?」周文春白淨的臉上閃過一絲怕人的紅色,道,「殿下,若是讓國王陛下知道了此事,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叮叮叮」,沒等絲菲公主回答,上課的鈴聲倒先是響了起來。 絲菲公主輕輕一笑,道:「你不說,我不說,有誰會知道!周文春,我可警告你,若是讓父王知道了此事,我就此事全部怪在你的頭上!所以,你不但要自己不說出去,還要讓別人也將嘴巴閉得實實的!不然的話,就有你好看!」 周文春氣得臉都青了,雙手握拳,渾身止不住地一陣輕顫,良久才算平靜下來。他向絲菲公主微微一躬身,道:「謹遵公主殿下令喻!」正要退身而出,正好見到教歷史的老師進來,他狠狠地瞪了那老頭一眼,這才轉身出門而去。 那教歷史的老頭渾不知哪裡得罪了這個公國最有錢的商賈之後,一陣心驚肉跳之後,這才開始上課起來。不過,見到絲菲公主後,又是一陣腿腳發軟。可憐這位老師從教三十年來,從來沒有出過半絲錯誤,可如今卻是將華夏帝國的都城移到了諾斯頓帝國,又將本國國王的姓氏連續說錯了三遍,算是晚節不保了。 原本五十個人的小團體,硬是插了一個多餘的人進來,頓時顯得極為彆扭。有了這個公國最最高貴的人在一邊,這些素來頑皮慣了的學生都是大為拘緊。 但兩堂課過後,絲菲公主卻是滿臉的興奮之色,轉過頭來,對柳七情道:「醜小子,想不到這裡還蠻好玩的,比我原來那邊熱鬧多了!嘻嘻,你說我今天漂不漂亮!」 「漂亮!你要是不漂亮的話,這裡所有的女人都是枯枝敗葉了!」謝超連忙將討好的話給送了上去。再怎麼說,自己總比柳七情要來得帥上好多吧,連這醜小子都能打動得了絲菲公主的芳心,他這個未來天下第一輕功高手、風流倜儻的謝大少爺自然更沒有失敗的道理了。 只是話一才出口,立即遭到了一雙雙白眼相對,別人倒也無妨,但關鍵有一雙正是來自柳雅真!懶貓猛地怪叫一聲,便向教室外面跑去,柳雅真豈肯這麼容易饒他,立刻糾合了一眾女生,向他追擊過去。 絲菲公主向柳七情斜了一眼,嬌笑道:「醜小子,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不知怎麼回事,柳七情猛然間覺得從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如同大海狂濤一般將他包圍了起來。 從這一天開始,絲菲公主果然待在了基礎丁班,縱使柳雅真與她百般搗亂,她卻還是見招拆招,絲毫沒有讓步,就是不肯從丁班離開。 第十章 賽前測試 「文春,絲菲那丫頭當真沒有被你迷住嗎?」周府之內,一個四十多年的威嚴中年人向周文春冷冷地問道。他身上衣服雖然不甚華貴,但穿在他的身上,就是顯示出一種高人一籌的威嚴感來。 斯亞公國是個內陸國家,本國沒有鹽井,食鹽的供給全部從鄰近的三大帝國輸入。雖然神聖聯盟也是內陸國家,但在其國土的西部卻有許多鹽湖,足以供應本國的需求。由於斯亞公國未在分裂前原是神聖帝國的一部分,本國所用的食鹽一般是從神聖聯盟輸入,周家便控制著所有食鹽的銷售。 「回稟父親大人,絲菲雖然一向豪放大膽,但在感情問題上卻是守得極嚴,孩兒這四年來雖然使盡辦法,但還是沒有讓她陷進去!最近幾天,她好像對一個叫柳七情的醜小子有了好感,居然不顧王室的尊嚴,與那些貧民的孩子待在了一起!」周文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雖然眼前這人是他的父親,但在他威嚴的氣勢下,卻是大氣也不敢喘上一下。 周冶民緩緩點了點頭,道:「這倒不要緊,縱使絲菲真得愛上了那人,丹尼斯也不會把公主嫁給一個貧民的兒子!」 「父親大人,這個柳七情雖然也是待在貧民班,但他卻是子爵柳停淵的兒子,也算半個貴族!」周文春忙糾正了周冶民的錯誤觀點。 「哦」,周冶民微微笑一下,道,「原來是三年前通過賄賂才買到這個爵位的傢伙!哼,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哪個帝國派來的人,誰知道竟真是個做絲綢生意的!」 「父親大人,此事該當如何處理呢?絲菲極其任性,說不定真是喜歡上那個醜小子!」周文春在絲菲公主的身上可是花了好幾年的功夫了,自然不會讓這塊碗裡的美食飛到了別人的嘴裡。 周冶民笑了起來,道:「文春,你先不要著急!就算我們不採取行動,卡莫、劉景明也不會讓絲菲嫁給一個子爵的兒子!好不容易等到斯亞公國竟然沒有男性繼承人的大好機會,大家都對王位蠢蠢欲動,豈會讓沒有什麼背景的柳七情得了好處!」 周文春遲疑著說道:「父親大人,縱使丹尼斯陛下不會將絲菲嫁給姓柳的醜小子,但我們三家爭得如此厲害,又各有背景,他也未必會將寶壓在我們身上!」 「所以才要你努力啊!」周冶民在額前敲了敲,道,「下個月的學院比武大賽,你一定要奪得冠軍!藉著這個機會,我就向丹尼斯求親,憑著本家對全國食鹽的控制,再加上聯盟的壓力,不怕丹尼斯不肯答應!」 周文春仍是有些擔心,道:「可是卡莫、劉景明他們必然會出面阻礙,丹尼斯陛下雖然對三大帝國都是不敢得罪,但肯定也不想讓王國落在了我們手裡!」 周冶民哈哈大笑,道:「下個月絲菲便滿十八歲,可以繼承王位了!若是丹尼斯不肯答應的話,便會發生些什麼意外,而兇手又和柳家有關,你說絲菲會幹什麼?丹尼斯一死,卡莫與劉景明必然會向絲菲施壓,讓她嫁給他們的兒子,我們這時候才跳出來扮好人,幫她一把!只需卡莫和劉景明配合,所施的壓力足夠大,你說絲菲會不會自動要求與我家結親,以獲得更大的幫助呢?」 周文春露出恍悟之色,道:「父親大人神機妙算,孩兒佩服!」 周冶民哼了一聲,道:「文春,你將來前程遠大,可不能沉迷於女色!我看這兩年來,你對絲菲好像太入迷了!你要記住了,她只是我們控制斯亞公國的一顆棋子!」 「是,父親大人!」看著他那雙冰冷的眼睛,周文春的身上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將頭低了下來。 周冶民仰天看看,喃喃道:「這兩座城市原就是我們神聖帝國的,三百年了,也該重新回到帝國的版圖了!」 ※        ※        ※        ※ 「哥,今天我們不去上學成不成啊?」柳雅真一臉頹敗的表現,彷彿鬥敗的公雞一般。 柳七情對她看了看,道:「怎麼了,怕了絲菲?」 柳雅真將嘴巴嘟了起來,沒好氣地道:「哥,這女人真是無恥,居然一天到晚纏著你!哼,還整天說什麼王室的風範禮儀,就知道勾引男人!」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好了,你就不要再發牢騷了!還是趕緊走吧,不然的話,可真得要遲到了!」 柳雅真突然露齒一笑,道:「嘻嘻,哥,你可是親口說得絕不會喜歡絲菲的,對不對?哼,這鬼公主不知道在搞什麼鬼,怎麼以前這麼恨你,現在卻像是看到寶一樣了!」 柳七情淡淡道:「說不定我還真得是塊寶啊!」 柳雅真一愣,將一雙大眼瞪得更大了,道:「咦,你也會開玩笑!哥,我是不是聽錯了啊?」 「小丫頭!」柳七情拉著柳雅真向府外走去,道,「這次我們去早點,說不定能避過謝超,你不是不想見到他嗎?」 「對對對」,柳雅真將螓首連點,也顧不得再調侃柳七情。與柳七情一塊走路上學,牽著他的手,芳中之中自有一股甜甜的感覺,可是後來卻是插了根亂飛亂舞的蠟燭進來,實是大煞風景。 不過,事與願違,注定要發生的事情是怎麼也避不過,他們自然又遇上了「十分湊巧」的謝超。柳雅真大發嬌嗔,將一張小嘴嘟得老高,任謝超百般討好,就是不理會於他。謝超抓耳撓腮,渾不知自己哪裡又得罪了這個嬌氣十足的大小姐。 近來絲菲公主的出勤率顯然大為提高,在課堂上的表現也極為活躍,表現出了極為稱職的公國繼位人的風采。令所有老師欣慰的是,這些日子對絲菲公主投訴的情況已是大大減少,讓這些一直為公國的未來憂心忡忡的人終是鬆了口氣:女大十八變,未來偉大的絲菲陛下一世已然逐漸具有了領導者的風範! 「喂,你再看下去的話,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柳雅真雖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但老是把頭扭向了身後。見絲菲公主也同她一般,眼光一直望著身後老是不肯收回來,不禁心中微酸。 絲菲公主回過頭來,對柳雅真嬌笑一下,低聲道:「草花公主,我們講和好不好?」 柳雅真一愣,沒想到絲菲公主竟會主動罷戰,遲疑著道:「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絲菲公主掩嘴輕笑,道:「我們將來就要成一家人了,老是鬥來鬥去的,豈不是要傷了和氣!」 一陣目瞪口呆,柳雅真雖然早知道絲菲公主對柳七情必定不懷好心,但絕沒有想到她居然當真想成為子爵家的媳婦!她結巴著說道:「你、你、我、我……」 絲菲公主輕歎一下,微合美目,道:「我也知道,以我的天香國色,應該成為大陸第一美女,讓世人崇敬!可是,感情是由不得自己作主的,你大哥雖然醜了些,但不知怎麼得,我竟然喜歡上他了!所謂恨到極處便是愛,就是這個道理吧!」 可惡!柳雅真猛地一拍桌子,昂然站起,道:「不行,我哥可不是你的玩具,讓你想玩便玩,想扔便扔!」 「雅真同學,請你坐好!」克魯斯老師對著柳雅真瞪了一下,道,「下課後罰你到競技場跑二十圈!」 「是!」柳雅真這才想起此時正是上課時間,不由地耷拉著腦袋坐了下去,轉過身看了絲菲公主一眼,卻見這個冤家對頭正一臉偷笑的表情,得意非常,這才醒悟原來剛才是絲菲公主故意刺激於她。 柳七情看著這兩個女人相鬥,心中不由地暗暗好笑。經過幾天的「親密」相處,也讓他知道絲菲公主並不像映像中的那麼壞,只是她長久霸道慣了,所以才會讓人特別討厭,其實本性倒還是蠻純真的。 克魯斯又講了一會,下課的鈴聲便響了起來。他合上書本,道:「各位同學,因為這次參加學院比武大賽的學生比較多,所以不能像往年一樣,報了名就能參賽!今年要新增一個資格測試,想要參加比武大賽的學生請在這五天內到競技場去,先通過了幾項考試,才能進入二十天後的比武大賽!」說完,便走出了門外。 柳雅真聞言,不禁滿臉苦色。原來她想賴掉這二十圈的罰跑,可如今這麼多的人去訓練場,又叫她如何作弊。歎氣之餘,自然將絲菲公主更是恨得半死。 回過頭來對絲菲公主狠狠地瞪了一眼,柳雅真抬頭看天,道:「想不到向來只會使刁任性的傢伙居然還會用上這種阻謀詭計,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絲菲公主嫵媚一笑,將嘴巴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剛才我所說的話,可不是完全騙你的!要是醜小子臉上的疤能夠完全消褪的話,說不定我會考慮一下讓你叫我嫂嫂的!」 頗不習慣與這個對手離得過近,柳雅真皺著眉頭將頭偏到了一邊,但聽完她說的話後,不禁將兩隻眼睛又瞪圓了,道:「我哥才不會喜歡你呢,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絲菲公主格格嬌笑,俏手輕掠秀髮,形成了一道黃金般的瀑布,髮香飄動,她膩聲道:「只要我喜歡就行了!憑著我公主的身份,那個醜小子豈能抗拒得了我,便算是我用刀槍壓著他同我大婚又如何?」 「你!」想不到絲菲公主竟會如此霸道,柳雅真再度氣結,猛然將臉扭了過去,不再理她。 兩個美女交談的聲音都是極低,旁人都沒有聽到她們在說些什麼。班中的眾人見絲菲公主的脾性雖然頗有些改善,但總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只是在耍什麼把戲。從她的表現來看,似是對柳七情頗有些意思,但綜合三年來的情況來看,顯然這位公主殿下必然是想戲耍他們的柳大哥。 可能她想要挑戰難度,將柳七情也變成了她的愛慕者,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眾人有念於此,不禁都是替柳七情悲哀起來。 「大哥,我好為難啊!」謝超拱了拱柳七情,滿臉的愁眉苦色。 柳七情趴在桌上,只是輕輕唔了一聲,連頭也沒有動一下。 「大哥!」謝超將他使勁地推攘一下,道,「我可是在向你訴苦,你有沒有同情心啊,好歹也問問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為難啊!」 柳七情將他的雙手拍開,重新倒在了桌上,道:「那你是為了什麼為難啊?」 「歎」,謝超歎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一言難盡啊!」 柳七情點點頭,道:「那你就不用說了!」 「大哥——」謝超就差要撲到柳七情的身上,「我很為難!在我的面前,有兩個美麗的姑娘,一個是純真嬌艷,一個性感迷人,你說,我應該選哪一個呢?」 柳七情看了他一眼,遲疑著說道:「你說的這兩個姑娘該不會是雅真和絲菲公主吧?」 「當然是她們了,不然的話,還有什麼人能夠讓我無影神貓謝超左右為難呢!」謝超一副惋惜的樣子,已是在可憐沒有被他選上的那個女子了,他眼珠子一轉,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高級甲班中那對金氏姐妹花可也算得上是人間絕色,不會比雅真小姐與絲菲公主差的!」 「就是另外兩朵名花?」對於學院中的四朵名花,柳七情早已是耳熟能詳,只是他一向深居潛出,三年來還沒有見過另外兩朵名花。 「不然還有誰?」謝超投過他一道白眼,道,「回到正題,大哥,你說我應該選誰啊?」 柳七情想了想,這才說道:「過幾天就是月華祭了,你可以向月華女神祈禱一下,看看她是怎麼幫你選的!」 關於月華女神的傳說,早已經成為神話故事了,再也沒有幾個人相信世上還有月華女神的存在。既然月華女神不存在,自然是說謝超的心意也是如鏡花水月一場空而已。 謝超卻是一副欣喜之色,道:「對啊,對啊,我怎得將這事給忘了!」 看他一臉欣欣然的樣子,柳七情不禁將腦袋給垂了下來。 第二天的時候,資格測試便開始了。 資格測試共分三項,分別考較學生的力量、速度和箭術。因為學院所傳授的武技大底是用在沙場血拼之上,是以資格考試的內容也多是對這方面的測試,而對於個人武技,卻反倒放在了日後的比武大賽之上。 前面三個班參加測試之後,便輪到基礎丁班了。由於要控制參賽人數,這次測試的難度倒是相當大。前面三個基礎班,一共也只有二十一個人通過了測試。考慮到他們才是基礎班,能取得這種成績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一個班五十個人排著隊進了競技場,絲菲公主走在了最前面,倒好像是領班的老師一般。前面三個班的學生並沒有離開,都是待在了原處,想要看看這些號稱旭陽學院垃圾的人是怎麼出醜的。 「首先測試速度!」負責測試的老師走了出來,道,「我一說開始,你們就開始跑,總共跑五圈,用時不超過三分鐘的,便可以進到下一輪測試!」 這競技場的場地極大,一圈有五百米的長度,像一般人跑得話,起碼也要十來分鐘,以三分為限,倒確實是一大難題。前面參加測試的人中,倒有絕大部份是栽在了這一關上。 「什麼?」謝超突然大叫一聲,滿臉的不可置信。 周圍的學生見狀,都是大笑起來,紛紛道:「喂,貧民窟的賤民,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地到山裡去挖礦吧!想要參加比武大賽,哼,還是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謝超哈哈大笑起來,道:「才跑五圈啊,少爺三分鐘至少可以跑十圈!」 旁邊的眾人一聽,都是大起噓聲,自然是不信謝超之言了。 基礎丁班其他的學生都是神色自若,相對於三年來的刻苦訓練,這五圈路程倒真是算不上什麼。只有像章敏這些壯碩得過頭的學生卻是皺起了眉頭,速度實非所長啊。 「準備了!」那老師揚了揚手,道,「開始!」 一語甫必,眾人都是躥跳而出。五十個人漸漸拉成了一條長龍,在跑道上狂奔起來。謝超雖然頗愛吹噓,但速度當真是奇快無比,才一開始便將眾人甩下了一大段,身形飄飄然,每一個起落足有四五丈之遠。 「還有四圈,二十一秒!」那老師看著手中的沙漏計,兩隻眼睛已經瞪大了不少。像謝超這種速度,便是拿軍中的精英來,也不過如此而已。而基礎丁班其他的學生雖然落後了謝超不少,但速度也是極快。 絲菲公主無聊地伸了個懶腰,一副嬌慵的模樣,讓所有注目在她身上的男子都是一陣心跳加快。她貴為公主,要參加比武大賽的話,根本就用不著搞什麼測試。像跑步這種無聊的事情,只會讓她嬌貴的身體沾上一層臭汗,豈有不避之大吉的道理! 「還有一圈,一百秒!」周圍的學生同那老師一般,都是目瞪口呆起來,想不到平時老是吹噓的傢伙竟然真得有如此快捷的速度。那老師更是暗中打下主意,像這等人才,必然要推薦到高級班去。只要得到適當的訓練,這小子必然可以成為飛毛腿,投效軍營的話,當可成為數一數二的軍情人員。再不然的話,當今國王丹尼斯非常鍾愛華夏帝國的清沌鱸魚,讓他負責運送的話,說不定還能吃到熱的。 當謝超跑完第五圈的時候,領先排在第二的迪維足有一圈之多,而比起跑在最後的章敏,更是有兩圈。柳七情的速度雖然不是極快,但卻是吊在了隊伍中間,既不快也不慢。柳雅真則一直跟在他的身邊,雖然看她的樣子頗有餘力未用,但卻是始終沒有加快速度。 等到第三十七個人跑過終點後,三分鐘的用時也結束了。雖然有十三個被淘汰出局,但此等成績,已是足以讓人驚訝萬分了。其他三個班的學生都是面面相覷,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作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謝超臉上那副得意的笑容,也太誇張了些。 「哥,你明明可以跑得再快些的,幹嘛讓那只懶貓搶了第一!看他那副得意的樣子,真是把我給氣死了!」柳雅真對謝超是越看越是生氣。 柳七情道:「行事不能太過招搖,盈滿則虧,過了關便行。若是現在就顯示出了全部實力,在二十天後的比賽上別人都會以我們為勁敵的!不過話說回來,謝超的速度確實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便是我出盡全力,頂多也只能超過迪維罷了!」 柳雅真仍是不甚滿意,道:「可是這小子實在是看著討厭,實在太討厭了!」 柳七情微微一笑,正待說話,卻覺一陣香風撲來,絲菲公主已是緩步而來,微笑著送上了一塊手帕,道:「醜小子,用這個擦一擦汗吧!」 能得到美人青睞,眾人都是大感艷羨。謝超原本正在一邊洋洋得意,目睹此狀,不禁立刻焉了起來,但隨即卻也掏出了一塊髒兮兮的手帕,向柳雅真遞了過去,道:「雅真小姐,你用這個擦一擦汗吧!」 若是碰一下這塊髒得已經分不出顏色的東西來擦臉的話,估計今後三天肯定再也沒有吃飯的胃口了。柳雅真踉蹌急退,擋在了絲菲公主跟前,將她的纖手推開,道:「我哥才不要用你的東西呢!」 說著,從自己兜裡掏出一塊手帕來,遞到了柳七情的跟前。 絲菲公主輕哼一聲,走前一步,與柳雅真並肩而站,仍是將手帕遞了出去,道:「你又不是醜小子,怎麼知道他想用誰的手帕!哦,你也喜歡醜小子嗎?哼哼,可惜他是你哥哥,你喜歡也沒有用!」 「你——」被絲菲公主當眾點破了自己的心事,柳雅真的一張俏臉瞬時漲得通紅。 抓住柳七情這個破綻後,絲菲公主在最近幾次對陣柳雅真的鬥爭中,都是以勝利收場。她嫵媚一笑,道:「喲,我只是同你開個小玩笑,你幹嘛生起成這副模樣?好了,我向你道歉總行了吧!」 從七歲開始,絲菲公主便沒有說過道歉之類的詞。以此而論,柳雅真算是得到了莫大的殊榮了。 柳雅真毫不領情,道:「鬼才要你假惺惺呢!我告訴你,不管你是作鬧人也好,真心喜歡也罷,反正我絕不會讓哥同你在一起的!」 絲菲公主也是絲毫沒有示弱,媚眼兒轉了轉,道:「不管是我耍人還是玩真的,我絲菲要的東西,從來都沒有逃得了的!」 兩個女人絲毫不讓地對峙起來,彷彿烈火般的氣焰在兩人對視的雙眼中熊熊燃燒,讓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極其強大的鬥氣!負責測試的老師擦了把冷汗,暗自道:原來絲菲公主竟然如此厲害,鬥氣之強,竟是讓他這個學院有數的高手都是大感心驚。 「姐姐,你看她們兩個在做什麼?格格,真好玩,在玩鬥雞嗎?」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從柳雅真與絲菲公主身上移到另外兩個少女的身上。 柳七情在她們兩人對峙的時候,早就被怒氣沖沖的謝超押到一邊去了。這幾日來,已是習慣了兩女無時不爭、無事不鬧的毛病。正閉目養神間,卻是被謝超拱了一下,那懶貓道:「大哥,你快看,這兩人就是我們學院中另外兩朵名花,金氏姐妹!」 這兩女的美名是早有耳聞,但還是緣吝一面,柳七情慢慢抬起頭來,向這兩個傳聞中足以在美貌上與柳雅真、絲菲相提並論的姐妹花看去。 清秀!這是柳七情第一印象,這兩個少女都有一種飄逸出塵的味道,兩人皆服白色,模樣兒長得是一模一樣,只是一個在左耳邊插了一朵紅花,另一個則將顏色換成了白色。這對姐妹花身材都是不怎麼高挑,但身段的比例卻是極佳,勻稱得挑不出一絲瑕疵來。 白玉般的臉龐,星月般的大眼,長長的秀髮……確實,這兩個少女在容貌上一點也不比另外兩朵名花來得差。而且,由於她們是一對姐妹花,長得又是一模一樣,兩女站在一起的時候,別有一種異樣的風情,遠非柳雅真與絲菲公主能夠比得上的。 「怎麼樣怎麼樣?」謝超在一邊大流口水,道,「她們兩個可是號稱『光棍終結者』!」 「光棍終結者?」 「是啊,凡是見過她們兩個的人,便是光棍也會想成家的!」謝超將腦袋左晃右搖,恨不得將眼珠子擠出來,往人家的臉龐上塞去,「前兩年的時候,從神聖聯盟來了個大商賈,傳言出了一個天價來買這對姐妹花,卻是被人打了出來!」 柳七情微微一愣,道:「她們兩個不是貴族嗎?」大陸法規定,只有平民才可以販賣,貴族的子女若是沒有貶成平民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貶買,否則便會受絞首之刑。 「她們——」謝超才剛吐出兩個字,卻見這對姐妹花已經娉娉婷婷地走了過來,看著兩女動人的身姿,這傢伙立時將嘴巴閉了起來,一臉癡迷的樣子。 「你就是那個子爵家的少爺柳七情?」「爺爺說他是個醜八怪,還真得長得有些怪異!」「不過,他的身材不錯,不看他臉的話,還真是個帥哥!」「你可以求一下爺爺,讓他給這個丑傢伙治治,將他的疤去掉啊!」這對姐妹花不但長得一模一樣,連聲音也是沒有什麼不同,若是不看她們的臉蛋的話,根本分不清哪句話是哪個說的。 柳七情的心中微微有幾分明白,道:「我是柳七情,請問你們可是金大夫的孫女?」見過他、會醫術,而且姓金的人,應該只有三年前替他治病的金大夫了。 「嘻嘻,算你這個醜小子還有幾分良心,居然還記得住我們的爺爺!」「咦,小鈺,你說他記得那麼清楚,是不是想要討好我們兩個啊!」「我看有這個可能!醜小子,你是不是對我們別有用心啊?」兩個嬌俏的少女對望一眼,都是格格格地笑了起來。 「喂喂喂,我說你們兩個,哪有你們這厚臉皮的!」柳雅真與絲菲公主雖然彼此對峙,卻也沒有把柳七情給落了下來,見到這對姐妹花頗有打他主意的舉動,立時停止了爭吵,都是轉到了柳七情的跟前。 四大美人齊聚一起,倒也是旭陽學院不可多見的景象。眼見四個美人各有特色,難分高下,旁觀的諸人都是起哄似地怪叫起來。 金氏姐妹向柳雅真打量了一陣,齊聲笑了起來,道:「這對兄妹還真是奇怪,一個長得這麼醜,一個偏又這麼漂亮!」「大鈺,你說他們兩個是不是一個娘生的?」「大陸法規定一個男人只能有一個妻子啊,他們當然是一個娘生的!」「我看不見得,雖然妻子只能有一個,但說不定他們的老爹還在外面養了小妾啊!」 兩個女人看了看柳七情,又轉頭盯在柳雅真的臉上,顯而易見要從兩人的臉上長出不同之處。 雖然金氏姐妹話語間頗有中傷柳停淵的成份,但柳七情卻是心中一動。他的臉上雖然有道疤痕,不能完全辨出本來面目來,但無論怎麼看,細細推想起來,他這張臉卻是與柳停淵夫婦大為迥異,沒有幾分相似之處啊! 柳雅真勃然大怒,道:「你們兩個,憑什麼說我爹爹的壞話!哥,你還不教訓她們兩個一頓!」 絲菲公主眼珠子一轉,扭過頭湊在柳雅真的耳邊小聲道:「草花公主,那醜小子長得真得不像你哥哥嘛!我看得出來,你對他可不只是完全的兄妹之情,這中間是不是別有隱情,就像掉包王子之類的事!你們好像是從華夏帝國搬過來的吧,醜小子該不會是帝國的皇子吧!」 雖然氣得快要發飆,柳雅真還是比較佩服這女人胡思亂想的能力,對著絲菲公主狠狠地瞪了一眼,道:「是啊,這下子你高興了吧,可以做帝國的皇后了!」 柳七情淡淡道:「兩位金小姐,金老先生他還好吧?自從三年前一別,我還沒有再見到他老人家!」 「我叫大鈺,她是小鈺,你就叫我們的名字好了!」「爺爺說,你這個醜小子生具異相,將來必然有所作為,要我們認識認識你!」「不過我們事情太多,一時倒是忘記了!今天正好撞見了你!」「爺爺每天都有吃有睡的,活到一百歲都沒有什麼問題!」金氏姐妹一人接著一句說了下來,中間絲毫沒有停頓,不管她們說什麼,光聽她們說話的聲音,便足以讓人頗為陶醉了。 厲害,三年前吩咐的事情到現在才算想起來!不過,想不到這位金老先生卻是對自己這麼看得起。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大鈺小姐和小鈺小姐也是來參加資格考試的嗎?」 金氏姐妹互看一眼,俏臉上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說他對我們兩個不懷好意,果然對我們的行蹤這麼清楚!」「看來這傢伙也只是個好色之徒罷了,爺爺是高抬他了!」 柳七情素來遇事冷淡,雖然金氏姐妹極為美麗,他倒也沒有什麼興趣。聽她們兩人這麼一說,只是淡淡一笑,看在金老先生的面上,也懶得理會她們。 他忍得下這口氣,可並不表示柳雅真也同樣會如此。俏美人雙手插腰,板著臉道:「喂,你們也太……不像話了,你們有什麼好的,我哥幹嘛要喜歡你們!」本來想罵她們兩個不要臉的,但看兩女嬌艷可人,實是罵不出口來。 絲菲公主曼聲細氣地道:「這裡還有一個公國……大陸第一美女在此,醜小子便是要挑,也不會這麼沒有眼光!」 金氏姐妹格格一笑,道:「絲菲,你跑到基礎班去玩,也不跟我們兩個說一下,這幾天害得我們身邊的跟屁蟲越來越多了!」「要不是我們偷偷溜了過來,這當兒還不知道被那些傢伙煩得有多苦!」「咦,絲菲你當真喜歡這個醜小子嗎?」 絲菲公主向柳七情飛了一個白眼,道:「我喜歡又沒有用!人家又不喜歡我,還有一個人,把我恨得跟仇人似的!」 金氏姐妹輕移蓮步,向柳七情逼了過去,道:「喂,你這個醜小子,幹嘛挑三揀四的?絲菲喜歡你,是你的運氣,真是不識抬舉!」「雅真小姐,你幹嘛要阻礙他們兩個,難道你不知道,邪惡是永遠戰勝不了正義,真愛是絕對不會在壓力面前低頭的!」 原來這兩個女人是絲菲的朋友,只不過她們顯然聽多了游吟詩人傳頌的愛情故事。柳七情道:「兩位小姐,我們還要繼續進行測試,你們有什麼問題的話,請待會再說吧!」說著,向負責測試的老師指了一指。 此時已近傍晚,若是再拖久一點的話,晚上回到家的時間肯定要比平時來得晚上許多。這位負責測試的老兄雖然號稱學院有數的高手,但卻有極其嚴重的懼妻症,若是被妻子誤認為晚回來是因為他在外面鬼混的話,估計十來天內便沒有安穩覺睡了。他雖然急得發慌,但卻也得罪不起絲菲公主,只好在一邊看著四女相爭,一邊冷汗猛滴。 聞聽柳七情之言,他忙點頭道:「是是是,各位同學有什麼事情的話,不妨在放了學之後再慢慢說,現在進行第二項測試!」他將基礎丁班的學生全部召集過來,道:「下面進行力量的測試,大家都有三次的機會來推擲鐵球,扔出十米的話,便算通過這項測試了!」 謝超向擺在場地中央的那個大鐵球看了看,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氣,道:「媽呀,這玩意也太重了點吧!老師,能不能打個折扣,將這個鐵球舉起來便算通過了!」 眾人本來都在暗自疑惑能不能將這個鐵球扔出十米之距,聞聽謝超之言,都是大聲笑了起來。 謝超向左右兩邊各掬了一躬,道:「謝謝捧場,謝謝捧場!」 那老師對著謝超瞪了一眼,道:「你第一個,動作快些,不要浪費時間!」 謝超笑嘻嘻地走到了鐵球旁邊,裝模作樣地用雙手試了試份量,一副不堪重負的模樣。 旁邊基礎丁班的學生都是為他打氣起來,而其他班的學生則是噓聲四起,自然希望這個嘴上缺德的傢伙過不了關。在眾人的哄鬧中,謝超第一次投了八米,第二次便扔了十一米,率先通過了第二項測試。 遵照柳七情的囑咐,眾人都沒有使出全力,只扔出了十一二米的成績。不過,還是有七個人被淘汰出局了。只有迪維,像是受夠了委屈,大概太想惹人注目了,竟是擲了二十多米,讓眾人都是吃驚非小。他長得帥,又表現出如此神力,頓時吸引了女子不少愛慕的眼光。 第三項測試是射箭,按規定只要在一百米外,十箭之中有五次射中紅心,便算通過測試了。此項測試過後,基礎丁班又有四人被淘汰出局,但二十六個的出線人數,已是比前面三個班級的加起來還要多。而迪維每弓三箭,一連三發,齊中紅心,是所有參加測試的學生中成績最好的。 昔日任人欺負的醜小鴨,如今卻成為一頭雄姿勃發的雄獅。其他班的人都知道,基礎丁班除了有個四大美女之一的柳雅真外,還有一顆正冉冉升起的新星。 迪維,已經成為本次比武大賽最有力的冠軍爭奪者,被所有的競爭者所注目。 第十一章 突變 基礎丁班一直將晉級人數的頭名保持到了高級甲班也參加完了測試,最終,高級甲班以二十九人通過測試排在第一,基礎丁班以二十六人的成績排在了第二。所有的學生中,共有一百五十六人通過了基本測試,而離正式的比賽也只有八天。 讓眾人大吃一驚之後,基礎丁班的學生毫不鬆懈,反而更加刻苦地練習起來。長久地被人鄙視,已是如同岩石一般沉重,壓在了他們的身上,此番便要一飛沖天。 而隨著一年一度的月華祭即將來臨,各地的神殿都開始忙碌起來,為月華祭做起了準備。雖然月華女神早已經成為了傳說,但作為大陸上唯一被供奉的真神,千年以來,月華祭仍然是各地最隆重的慶典。整個大陸都要歡慶五天的時間,來感謝月華女神帶給人們的和平與安樂。 「哎呀,好累啊!哥,你背我進去吧!」柳雅真如同小狗一般楚楚動人的目光放到了柳七情的身上。 「你累什麼?」柳七情淡淡道,「二十圈的罰跑,被你求饒分成了十天跑完,每天練武又只有半個小時,連絲菲都要比你認真多了!」 原本沒精打采的柳雅真突然跳了起來,叫道:「你還說呢,要不是她惹我的話,我又怎麼會被罰跑呢!我雖然在學院裡練武的時間不多,可你知道我每天晚上要花多少時間練功嗎?」 柳七情微微一愣,道:「原來你每天都在家裡練功,我怎得一點都不知道!」 柳雅真話一出口,便立刻將嘴巴給捂了起來,隨即便甩甩頭,道:「爹爹不讓我告訴你,怕你知道自己不能練習家傳武功後,會傷心的嘛!」 柳七情這才釋然,他抬頭看了看美麗的夕陽,道:「快些進去吧,你不是老嚷著肚子餓嗎?」 柳雅真嘻嘻一笑,勾著他的肩膀向子爵府中走去,道:「哥,明天就是月華祭了,你有什麼願望嗎?」 柳七情扭頭看了她一眼,道:「如果真得有願望可以實現的話,我希望快點出現一個白馬王子,將你這個小丫頭給擄了去,不要再整天煩著我!」 「哥,你真是可惡,枉我對你這麼好,你居然想要把我嫁人!」柳雅真佯怒道,「這樣子你就可以如願以償地絲菲攪在一起,沒有人跟你們搗亂了,是不是?」 柳七情搖了搖頭,微笑道:「雅真,你最近怎麼了,老愛把絲菲抬出來!要不是你是我妹妹的話,我還以為你是一個愛吃醋的女朋友呢!」 柳雅真立時不依,揚起粉拳在他的背上猛敲一通,道:「便是做你的女朋友,那又有什麼關係!哥,難道我還比不上絲菲嗎?」大小姐明眸皓齒,雖然沒有絲菲來得性感,但自然有股明艷之氣,絲毫不比絲菲來得遜色。 柳七情在她的小瓊鼻上輕輕一摁,道:「小丫頭,要是你做了我的女朋友,謝超他們每天肯定會拿著把刀,對我窮追不捨!」 柳雅真格格一笑,俏臉上滿是得意之情,突然將嘴一噘,道:「我是小丫頭,絲菲才是大人嗎?哼,你看看我,哪裡像是個小丫頭了!」她挺了挺胸,可惜大小姐雖然每天吃得東西極多,但胸前突起的部分顯然要比絲菲來得遜色好多。 柳七情故意在她的身上一陣打量,道:「哎呀,原來雅真已經不是小丫頭,都長成大人了!」他在「大」字上咬了一下音,眼睛又盯在她的胸脯之上。 「哥!」柳雅真終於吃受不住,投身到了他的懷中,嗔道,「什麼不學,偏要去學那只懶貓的樣子!」 她的身體雖然趕不上絲菲那般豐盈,但柔軟的身體還是極有女人味,貼在柳七情的身上時,讓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絲菲當初那種讓他血液激流的景象。柳七情忙收懾心神,道:「好了,你就不要再頑皮了,快些進去吧,爹娘一定都在等著我們呢!」 柳雅真的臉色一緊,從他的懷中脫了出來,輕輕嗯了一聲,與他一道往府內走去。只是還沒有走出幾步,便又用玉手勾住了柳七情的胳膊。 柳停淵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子爵,在貴族如林的斯亞公國中,絲毫沒有驕人之處。但他所經營的絲綢生意卻是極好,把佔著華夏帝國出口到斯亞公國一半的生意,就柳七情所知,公國之中,家族財富在他們一家之上的,恐怕只有五六家而已。只是柳停淵進入斯亞公國僅有短短的三年時間,在政治上卻是沒有什麼作為,遠遠及不上像周家、劉家在公國已有百年以上的歷史,勢力已經深入到公國的每一個角落。 柳停淵為人極是大方,便是家中的僕人,所食所穿拿到外面去的話,足以趕得上差一點的貴族人家了。他們自個兒吃用的東西,自然還要遠遠來得高檔好多。 像他們這般的貴族家庭,一般做長輩的都會到處應酬,但柳停淵與張纖婷除了剛被封為子爵的那會還出去走動一下,到後來索性閉門不出,悶聲大發財。柳七情初時還道是因為自己與柳雅真的原因,才讓他們兩個羞於見人。但這三年來,這對夫婦除了生意上的來往外,總是窩在家裡,連出門遊玩的機會也是沒有。 這三年來,除了柳七情兄妹因為要上學,中午不能在一起吃飯外,其餘兩餐都是在一起吃的。柳七情在感受到兩人溺愛的同時,也有一種彷彿被監視的感覺。雖然這個念頭頗有些大逆不道,但久而久之,總讓他心中有些疙瘩。 一家人吃吃笑笑,極是融洽。但柳七情直到現在仍是對柳停淵與張纖婷頗不瞭解,只知道這對父母從前便是一對青梅竹馬,跟著村中一位隱姓瞞名的高手學武,待到成年之後,便結成了夫婦。但他們村中另有一人對張纖婷也是極為愛慕,不忿意中人嫁作他人婦,便在他們生下柳七情後,趁他們一次外出之機,將他盜走。 柳停淵夫婦為了奪回兒子,便離開了村子,四處尋找那人的下落。只可惜人海茫茫,他們尋了一年多仍是沒有下落,而張纖婷又懷上了柳雅真,無法再到處走動。於是柳停淵便做起了絲綢生意,等到有了錢之後,便僱請別人繼續追查仇人的下落。直到三年前,才將柳七情找到。 只是柳停淵夫婦對自己所居的村落卻是語焉不詳,只說是在華夏帝國,具體在哪,卻被他們推說早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沒有必要再提及,將話題給扯了開去。 「爹爹,你知道嗎,我們班有二十六個人可以參加學院舉行的比武大賽!」柳雅真滿臉的興奮之色。 柳停淵道:「這有什麼好稀奇,只能說你們班裡不怕挨揍的傢伙比較多!」 柳雅真嘟了嘟,道:「爹爹,你還沒有弄清楚情況呢!因為這次參加比武大賽的人比較多,所以先有一個資格考試,結果只有高級甲班通過了二十九人,我們班可是排第二!」 「哦!」這下子柳停淵來了精神,道,「你們不是一直排名墊底的班級嗎,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厲害!」 柳雅真向柳七情甜甜地一笑,道:「這都是哥的功勞!要不是哥哥教他們功夫,光憑著他們那些三腳貓的功夫,我一個人就能把他們全部收拾了下來!」 女兒的舉動可是都落在了張纖婷的眼中,她眉頭微微一皺,道:「七情,你不是也同他們一塊練功的嗎,怎麼還能教他們功夫?」 柳七情淡淡道:「我只是覺得學院教給我們的功夫中,有許多地方可以改善一下,所以我就試了下,結果卻是成功了!」 「娘,我告訴你喔,哥可是只聽瑟蕾絲老師說了一遍,就立刻做出了改進!連瑟蕾絲老師都稱讚哥是天才呢!」柳雅真將椅子挪了挪,坐得與柳七情更近了。 「是嗎?」張纖婷的美目中異彩連連,道,「七情,這是真的嗎?」 柳七情應道:「我只是胡亂蒙的,哪有雅真說得那麼誇張!」 柳停淵哈哈大笑,道:「看來我們的兒子果然是個奇才,柳家可算是後繼有人了!」 說著,與張纖婷交換了一個奇怪的眼神,只可惜柳七情與柳雅真都沒有注意到。在吩咐了幾句兩人在比武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後,柳停淵夫婦便回房歇息去了。 柳七情原也想回房睡覺,卻是被柳雅真又纏著陪她說了好一陣子話,這才回到了自己房中。 他脫去衣物躺在床上,神經卻是一時半會靜不下來,一點睡意也沒有,念頭轉動間,又開始回憶自己消失了五年的記憶。自己父母的奇怪表現、金氏姐妹的胡亂猜測、這些年各種奇怪的事情的累積,都讓他極力想挖掘出這些回憶。心中隱隱有一個想法,只要將這些記憶翻開,一切就都會有一個答案。 他冥思苦想了一陣,隱隱然覺得所有的事情就壓在一道關卡之後,只是被一道薄薄的膜給掩住了,就是無法讓記憶浮出水面。突然腦子一痛,只覺好像被閃電重重地劈了一下,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轟轟的巨響重又在耳邊響起,柳七情彷彿回到了八年之前,又在經歷了一次彷彿天崩裂般的顫動。一白一黑兩道光芒在眼前不停地閃爍,刺得他的眼睛都快似要裂開了。 「啊——」以前想不出舊事,雖然腦袋會暈暈沉沉一陣,但卻沒有像現在這般彷彿要炸裂似的。柳七情痛苦地呻吟起來,猛地彈身而起,落在了地上,只覺眼前越來越黑,如同掉入了無邊的深淵。 「少爺——少爺——」意識開始模糊,柳七情已經辨不出身邊已是多了個人,只是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擁著一個溫柔的身體,藉著對方的身體,來平息自己的難受。 「我好痛!」他輕輕呻吟著,雙手緊緊地纏在了對方的身上。 「少爺——」乍見他撲來,迎春的腦海中什麼念頭都沒有了,直到他將自己抱住,她這才回過神來。公國雖然甚是開放,但一個未嫁的女子任憑別的男子摟著身體,傳出去的話,也是頗損聲譽。只是她被柳七情這麼一抱,渾身都是一陣發軟,柳七情的份量又是極重,她的一雙腿怎麼支撐得起兩人的份量,「彭」地一聲中,兩人都是摔在了地上。 感受到懷中男子每一塊肌肉都在發顫,迎春的心中突然平靜下來,女子天性讓她升起了一股極為強烈的母愛。她跪坐下來,將柳七情的頭放到了自己柔軟的大腿上,雙手圈著他的身體,將臉龐枕在了柳七情的黑髮上,輕聲道:「少爺,你不要怕,有我陪著你,你不要怕!」 心中突然伸起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彷彿眼前一幕似曾見過,眼瞳中隱隱有一個美麗的身影在晃動不已。柳七情雖然每根神經都似在被灼傷一般,但仍是努力地追逐著這道靚影。 三年來,午夜夢迴時分,總有這麼一道身影在心口盤旋,醒來的時候,頰間都是濕濕的。錯不了,她肯定是自己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人,這一次,一定要看清她的容顏。 「噢——」柳七情再度痛哼一聲,痛楚以十倍的強烈襲來,雙手用力握緊,十指都隱隱泛白。 迎春的日子也極不好過,雖然柳七情只是雙手握拳,但他的雙臂卻像鐵箍也似,緊緊鎖著她柔弱的身子,痛得她快要流出淚來。只是對柳七情的關心大過了身體的難受,讓她仍是將注意力放在了柳七情的身上。 已然消淡的疤痕如同鮮血一般得腥紅,在輕晃的燭火之下,隱隱有一種妖異的氣氛。迎春看了幾眼之後,竟是覺得這道疤痕如同蛇一般地不停地扭動,讓她生出一種極為煩躁的感覺。她喘了幾口粗氣,忙將雙眼閉上,不敢再看,只是眼前似是仍有一條血紅的細蛇在不停地扭動。 漸漸地,迎春再度平靜下來,擁著柳七情寬闊的胸膛,心中生起了一種奢望,願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越來越近了,已然能隱隱看到對方的背影了,柳七情強忍著痛苦,繼續向前方艱難地行進。 「啊——」如同遭到重重的一擊,柳七情整個人平空彈了起來,但在這痛苦的一瞬,心靈中的她突然轉過了身來,一張絕美的臉龐浮現在了眼前。 「倩柔姐!」柳七情大聲叫出了一個名字,所有的痛苦連同剛剛浮起的片片記憶如同重石一般沉入了心靈的湖底,汗水如同漿水一般涔涔而出,將他的內衣都完全浸濕了。 一波強大的精神力從他的體內釋放而出,直衝天宇,浩浩然然地從子爵府一直向全城曼延出來。孤絕肅殺的霸者之氣彷彿天雷轟頂,引動了天地間的共鳴,一片片烏雲齊聚德摩薩,熾白的閃電縱飛亂舞。 所有的飛禽走獸被強大的氣息所折服,俱是發出悲鳴拜服的叫聲,一時之間,全城一片熱鬧非凡。偶有走在屋外的人們都是大驚失色,紛紛尋找托避之處。人類的感應遠遠不如動物,雖是心中驚慌,卻還以為天地突變,方會如此。 波動散去,全部的精力似是在一瞬間消耗完,柳七情無力地躺在迎春的懷中,連抬動一下手指的力氣也沒有。天際的烏雲、熾烈的閃電、轟轟的雷鳴聲也在同一時間完全消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只有兀自還在哀鳴的野獸,尚還留有剛才異相的證據。 由於在柳七情的身周,暴風眼中的迎春反倒沒有查覺到那股讓天地動容的浩然力量。只是聽到從柳七情的口中吐出一個陌生的女人名字時,俏臉卻是一陣黯然。她癡癡地看了柳七情一陣,伸手輕輕將他額頭的汗水拭去。 天地一片旋轉,柳七情的神智慢慢恢復了過來。還未睜開雙眼,鼻中便傳來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同於柳雅真的清新,不同於絲菲的濃郁,雖然淡淡的,但卻是讓他心曠神怡。 他緩緩睜開雙眼,入目的卻是一雙關懷之中略顯羞澀的眸子。柳七情的氣力也恢復了少許,他慢慢坐直起來,道:「迎春,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驀然之間一陣莫名的空虛,迎春剛想站起,但雙腿被柳七情枕了這麼長的時間,早就一片麻木,哪還站得起來,才剛移動了一下身體,便重心一偏,又軟倒下來。她索性坐在了地上,雙手輕輕揉著自己的雙腿,道:「少爺,你不記得了嗎?剛才看你的樣子好像很痛苦似的,是不是舊創未癒,此刻又復發了?」 柳七情眉頭一皺,向迎春凝望過去,道:「那我有沒有說什麼?」依稀記得的只是那莫名的痛楚,隱隱還有一個名字在心口盤旋。 看著他眼中的期待,迎春竟有一種莫名的妒意,不想將聽到的那個名字說出來,但再看了他一眼,卻是歎了口氣,道:「少爺,你剛才昏倒前,曾經叫了一個女人的名字。」 「什麼名字?」柳七情竟發現自己一向沉穩平靜的聲音突然起了一絲顫抖。 「倩柔姐!」 「倩柔姐?」多少熟悉,卻又無比的陌生,柳七情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行到窗邊,仰首看著天上的明月,低低輕喃著這個名字。 迎春哀怨地看著柳七情的背影,目光中轉過無數的神色,最後終是歸於了平和。她退到房門口,道:「少爺,夜已經深了,你還是早些歇息吧,明天就讓金大夫再來給你看看!」 少女的心思還是深深地埋在心中,雙方身份的差距讓她無法將心思直述,只能選擇永遠的沉默。 柳七情早已經神馳天外,只是怔怔地看著明月,任它幻化出一張張臉龐,最後形成一張陌生而溫柔的俏臉。「倩柔姐」,他低低叫了一聲,「你一定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一定會找到你,尋回這五年的過去。」 「哥,該起床了,今天你怎得這麼晚啊?」明快的聲音還沒有結束,使聽「彭」地一聲,房門已是被重重地踢開,柳雅真蹦蹦跳跳地躍了進來,向兀自還趴在床上的柳七情看了一眼,俏麗的臉龐上突然浮起了一絲笑容。 「呀」,她大叫一聲,猛然合身撲到了床上,將自己的身體重重地壓在了柳七情的身上。 女子的份量雖較男子為輕,但也有百來斤的重量。而像柳雅真這種身材修長,每頓又吃得極多的人,至少也要一百二十來斤,夾著縱躍而起的力道,還真是不可輕視。 「啊——」柳七情慘呼一聲,上身猛然支了起來,但受到柳雅真的重壓,復又躺了下去。 「小丫頭,你想壓死我啊!」他大叫一聲,由於昨晚折騰到了很晚才睡著,此刻睡得正甜,吃她這麼搗亂,頓時將嗓門提高了一個檔次。 柳雅真嘻笑一下,道:「誰叫你這麼晚了還不起床!你自己說得,我們可不能遲到的!」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好了,現在我已經醒了,請將你大象一般的身體從我的身上挪開吧!」 「哥!」柳雅真在他的腰間擰了一下,這下子縱使柳七情還有些睡意,估計也全跑得差不多了。小妮子支起上身,道:「你妹妹的身材不知道有多好,走在大街上,便是將臉遮住,無論誰見了,保證都會回頭看上幾眼的!」 這妮子雖然將上身坐了起來,但臀部所在,卻還是柳七情的腹間,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微咳一下,道:「是是是,大家都會回頭來看一下你這只超級河馬的!」 女子最不想聽的恐怕便是別人指摘自己的身材,柳雅真明明知道他只是在同自己打趣,仍是將嘴巴給嘟了起來,伸手在他的胸口捶了一拳,正想將新學來準備同絲菲吵架用的詞兒用上,卻是猛然看到了柳七情臉上的那道傷痕,不由地驚叫道:「哥,你臉上的那道疤又開始變深了!」 她頹然歎了口氣,氣呼呼地道:「好不容易才慢慢變淡了,怎麼又變成原來的那副模樣了!哦,是不是因為昨晚氣候突變,才讓舊創復發啊!」 她歎一陣子氣,突然又高興起來,道:「不過這樣也好,這下子絲菲可不會再纏著你了!」原本柳七情臉上的疤痕已是極淡,粗看之下,已是很難辨出。現在這道傷痕卻是如同紅血一般,極其搶眼,端得將他英俊的臉龐破壞無餘。 好事壞事全讓她一個人說完了,柳七情淡淡一笑,終是坐床上爬了起來,踩著鞋走到鏡子前面,看了看鏡中的臉龐。果然,長長的傷痕如同血蛇一般,不但鮮明,而且還像蛇一般地慢慢扭動。 「哥,你不要難過,無論你變成怎樣,我都會一直喜歡你的!」柳雅真見他皺著個眉,盯著鏡子發呆,不由地安慰起他來,「不過,哥,你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了!怎麼說呢,好像多了一股讓人心折的氣勢!」 柳七情收回了目光,回過身來在她的俏肩輕輕拍了拍,道:「長得醜一些也好!你不是說這下可以讓絲菲不用再煩著我了嗎?也犯不著說這些話來安慰我!」 「我是說真的,哥,你現在真得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讓我覺得,只要從你嘴裡說出來的東西,就一定會實現!」柳雅真是個標準的樂天派,立時換上了一臉的喜色,道:「是啊,是啊,要是絲菲還再纏著你的話,我就再也不同她作對了!」 「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柳七情喃喃跟了一聲,似是覺得這句話在哪裡聽過,竟是說不出的熟悉。 「好了好了!」柳雅真見他又要開始發傻,忙將他的肩膀搖了搖,道,「今天可是月華祭哦,哥,你趕緊收拾一下,我們可不能錯過了這個好玩的機會!」 柳七情回過神來,道:「月華祭不是要到晚上才開始嗎?這麼早出去,能看到什麼?」正想再說,已然看到柳雅真將小嘴給噘了起來,一副不高興的神情,不由地心中一笑。 待到柳七情洗漱完畢,兩人便到大廳用餐。柳停淵夫婦早就等在那裡了,看到柳七情的樣子時,兩人都是吃了一驚,原本臉上的笑容都是收了起來。 「七情,你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張纖婷滿臉的痛心之色,道,「該不會是因為昨天的那股奇怪力量吧!」 柳停淵也點點頭,道:「那股力量真是強得驚人!七情,你有沒有感到身體有什麼異樣?」 柳七情微微欠身,道:「昨晚我暈過去了,沒有查覺到有什麼異樣。」 張纖婷嗔怪似地道:「七情,你這幾天就不要去學校了,就在家裡好生休息一下吧!我叫人去請金大夫過來給你瞧瞧!」 「不行!」柳雅真忙插嘴道,「哥現在的這副樣子是塊試金石,什麼人對他好,什麼人對他不好,正好可以通過今天來看看!」 「什麼試金石啊?」張纖婷對女兒瞪了一眼,道,「你哥哥這副樣子,跑到哪裡,都會將人給嚇走了!還是留在家中吧,反正我們家也大得緊,不怕會悶著了。」 柳雅真三兩下便將碗裡的粥給喝完了,拉著柳七情的胳膊便往門外走去,嚷道:「今天可是月華祭,外面不知道有多熱鬧,怎麼能不出去呢!」 柳七情還沒有來得及反對,便被她給拖出了門外。柳停淵夫婦雖說是反對兩人出門,卻也沒有攔住他們兩個。 見兩人已然行遠,柳停淵夫婦好像是如釋重負一般,都是靠坐了椅背上。兩道墨黑無比的光焰從他們的身上爆閃而出,「怦怦怦」地脆響中,竟是將桌上的碗盞、廳中的花瓶、屏風一一震碎! 「好厲害!」張纖婷輕歎一聲,道,「光是這股氣勢便要讓我們用全力相抗,不知道日後等到他力量覺醒後,會是怎樣的驚人!」她的臉上滿是慎重之色,「老公,現在你可以確定這股力量了嗎?」 柳停淵點了點頭,道:「同三年前的一樣,是魔君大人的!」說到魔君兩個字的時候,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懼的神情。 「魔君大人的力量已經開始甦醒,經過昨天的那場變故,可能很多人都會將矛頭指向我們!七情這時候出去的話,肯定會招惹有心人的注意,可是他身上的氣勢實在太過雄厚,又無法阻攔於他!老公,你說這又如何是好?」張纖婷柳眉微皺,滿臉的擔心之色。 柳停淵道:「夫人,你先不用著急!七情身上的氣勢雖然雄厚,也只有像我們這種級數的人才能感應得到!在斯亞公國,好像再沒有這種高手了吧!」 張纖婷對他白了一眼,道:「你這個自大的脾氣怎得老是不肯改一改!斯亞公國雖然是個小國,但因為有個紅晶石礦,可匯聚著大陸不少的野心家,會不乏高手嗎?」 柳停淵忙點了點,道:「夫人教訓得是!」 張纖婷緩緩道:「雅真這些年也大了,好像對七情有了不該有的感情,老是變著法兒探聽我們收養七情的原因!你可要將嘴閉得嚴嚴的,絕不能露了一絲口風!我們已經苦等了十八年了,絕不能出任何一點差錯!」 溫柔清麗的臉上籠上一層怕人的神色,饒是以柳停淵的定力,兀自心中打了一個冷戰。 ※        ※        ※        ※ 「雅真,今天不是月華祭嗎,這麼早跑到學院去幹嘛,反正又不用上課?」長期的不愛搭理人讓柳七情染上了嗜睡的毛病,再加上昨天又沒有睡好,真個是頗有微怒。 柳雅真直到跑出子爵府好遠,這才停下了腳步,向柳七情道:「哥,你真是一點也不關心你妹妹!晚上在月華祭上,學院要選出一個聖女來,我是人選之一!所以自然要早點去,搏個好印象啊!」 「聖女?」柳七情微笑道,「就你這樣子,當個大魔王還差不多!聖女哪有你這樣子的,凶得跟個母老虎似的!還有,晚上就要進行月華祭了,怎得聖女還沒有選出來?」 柳雅真一臉嗔怪之色,道:「哼,要是大魔王都像我這麼漂亮的話,每個人都要搶著下地獄了!都是絲菲不好,一會說要競選聖女,一會又說不要,搞得學院的老師一直沒有辦法將人選給定下來!」 兩人邊說邊走,又走了一陣,柳七情突然笑道:「今天好像沒有看到那只懶貓啊!」 柳雅真哦了一聲,滿臉的歡喜之色,道:「這樣子我就可以和哥慢慢地走了!哼,看到那個傢伙就討厭,害得我每次都是急匆匆地往學院趕!」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喜歡上學呢。」春寒料峭,柳雅真挨得與他越來越近,柔軟的身軀幾乎完全貼在他的半邊身體上。柳七情伸出手將她一綹飄散的秀髮輕輕捻住,「雅真,迪維好像對你也比較有好感。我看這傢伙還不錯,人長得英俊,能力又強,你對他怎麼樣?」 他又不是笨蛋,雖然對男女之情沒有什麼感覺,但少女的心意還是有幾分瞭解。況且,經過絲菲公主這些天的胡鬧後,已是讓他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柳雅真對他的親密程度已經超過了普通兄妹,無論如何,怎都不能讓這個妹妹誤陷歧途。 柳雅真的嬌軀微微有些僵硬,腳下的步子也停了下來,她將頭一昂,道:「你不是我哥嘛,你說他好,他就肯定好了!」小妮子開始生氣了。她越是表現得和顏悅色,就說明肚子裡的火氣越是大。 柳七情自然也停了下來,道:「好了,我只是說說而已,你要不喜歡的話,我也不能逼著你!」 柳雅真瞇著眼睛對他看了一陣,道:「哥,你是不是嫌我礙著你和絲菲,所以拚命想要把我支走啊?哼,我告訴娘,你欺負我,你欺負你可愛的妹妹!」雙手擋在臉前,拿手好戲已是快要使出來了。 她這麼一鬧,一雙雙好奇的眼光都是望向了這對青年男女,眾人還道他們是一對戀人,女的正在藉機發嗔,都是善意地笑了起來。有些人還說笑起來:「小伙子,對自己的女伴可要好些!」「這麼漂亮的女朋友,若是被別人搶去的話,就太可惜了!」 柳七情輕輕一歎,道:「可愛的妹妹,若是你再不肯走的話,今天我們就要成為名人了!」 將雙手放下,柳雅真向周圍看了看,臉上綻出了一副可愛的笑容,突然拉著柳七情就跑,留下了眾人的一片笑聲。 一口氣跑出了好遠,這才停下腳步,兩人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幾分笑意。只是柳七情向來冷淡慣了,笑意乍顯即沒,但柳雅真卻是格格格地笑個不停。 她伸出白玉般的纖手,握住了柳七情,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羞意,牽著他向前走了起來。 柳七情雖覺不妥,但這個妮子行事任性,若是此時不順著她心思的話,恐怕便要將天都給鬧翻了,只好無奈地任她拉著便走。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一路慢慢走來,終是走到了旭陽學院的門口。 「喂,你們兩個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晚啊?」絲菲公主輕移蓮步,也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咦,醜小子,你的臉怎麼——」顯然她也發現了柳七情那道又變得極為顯眼的疤痕了。 與柳七情行在一起也不知有多長時間了,但從來沒有與他手牽手過,如同戀人一般。柳雅真的芳心一直在激跳不已,連絲菲公主的出現都是沒有注意到,直到她的驚咦聲傳來,這才醒覺過來。 心中兀自蕩漾著甜甜的感覺,柳雅真輕哼一聲,道:「我哥患了一種奇怪的病,金大夫說他臉上的那道傷疤是永遠也褪不掉了,這下子你可以死心了吧!」 金大夫是斯亞公國醫術最好的大夫,也是宮庭的御醫。只是公國醫務人員實在太少,若是像在其他帝國的話,御醫都是住在皇宮中,只為皇族看病,但金大夫卻還有個私人的診所,替尋常百姓治病。 絲菲公主微微一窒,在柳七情臉上凝望了一陣,漸漸露出了失望之色,金大夫說沒得治,自然絕沒有希望了。 她失不失望,柳七情倒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只是能讓這個傲氣的公主不再糾纏自己的話,也樂得撒下這個謊話。看了一眼似是已經傻了的絲菲公主,柳七情拉著柳雅真便往學院內走去。 回過頭向絲菲看了一眼,柳雅真臉上突然綻滿了得意的笑容,歡聲道:「哥,成功了,絲菲再也不會纏著你了!」 柳七情也是頗鬆了一口氣,光光應付柳雅真一人便讓他夠頭痛了,再要饒上一個絲菲,可真是更加吃力了。 「草花公主,你們兩個給我站住!」可惜兩人的得意還沒有持續幾秒,絲菲便從後面追了上來,「好啊,你居然敢騙我!昨天父王特地召金大夫進宮治病,怎麼可能又出現在子爵府呢!」 咦,誰說這個刁蠻公主是個笨蛋來著,至少這些智商還是有的! 柳七情立時心中一歎,只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壞事通常都是一起來的——「這不是那個醜小子嗎,怎得又遇到他了!果然對我們兩個別有企圖!」「喲,小鈺,你看他的臉,好像又變醜了些,還是請爺爺替他看看吧!」「我才不要呢,他的心眼這麼壞,活該讓他醜上一輩子!」 金氏姐妹娉婷而至,四朵美麗的鮮花又聚在了一起。 第十二章 鬧劇 四張挑不出一絲暇疵的俏臉俱是在眼前輕笑不已,此時此景,足以讓任何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心旌動搖不已。柳七情卻只是淡淡一笑,將雙手插回兜中,自顧自地向學院中走去。 金氏姐妹討厭他也好,喜歡他也罷,反正都不關他的事,哪有功夫去理她們。昨晚沒有好好睡上一覺,早上又被柳雅真折騰了一下,此刻睡意又來,還是趕緊到教室中去補個覺得來得上算。 大小雙鈺互看一眼,俱是笑道:「怕了我們的魅力了吧!其實喜歡我們也不是你的錯,誰叫我們長得這麼我見猶憐呢?」 柳雅真倒真是被她們兩個給氣得沒話說了,冷冷地道:「不愧是和絲菲公主一個班的,做出來的事情也像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她趕上幾步,與柳七情行在了一起。 絲菲與金氏姐妹也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著,三人說說笑笑,也不知道在得意些什麼。 柳七情扭過頭道:「雅真,她們三個都是要和你爭選聖女的嗎?」見她點了點頭,柳七情將眼睛眨眨,道,「看來,你的勝算不太大啊!」 「哼,我才不會輸給她們三個呢!」柳雅真滿臉的不服氣,噘著嘴道,「哥,你支持我的,對不對?」 很難想像柳雅真穿上雪白的羽衣、一臉正經的表情,作為月華女神的代表接受世人的敬拜。柳七情愣了一下,這才道:「自然,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柳雅真得意地笑了起來,彷彿得到了柳七情的肯定,就贏得了競選一般。她勾著柳七情的胳膊,快步向競技場走去。學院早上便要進行聖女的最後甄選,將地點定在競技場,讓全院學生投票表決。 等到他們走進競技場時,裡面已是有幾百號人了。「大哥,雅真小姐!」兩人還在尋找空位的時候,謝超已是急躍而至。 今天謝超的打扮也是不比尋常,一身深藍色的衣服,雖然穿在他的身上略顯肥大了些,但人要衣裝,穿上這件新衣服後,果然讓他神氣了許多,看起來也要比平時帥上幾分了。這傢伙大概也有這種想法,兩條眉毛得意得快要飛起來了,故意擺了個姿勢,向柳雅真看去。 柳雅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懶貓,你在做什麼,也想選聖女嗎?」 謝超抓了抓腦袋,道:「雅真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投你一票!」眼睛終於看向了柳七情,突然呀了一聲,道,「大哥,你的臉好像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了,可是又說不出在哪裡不一樣!」 柳七情一本正經地道:「嗯,我知道,又帥了好多!」 謝超滿臉的疑惑之色,對著他又是一陣打量,猶豫著道:「好像看不出來啊!」 他們這麼一停,絲菲三人也迎了趕了上來。謝超的鼻子倒是比獵狗還靈,鼻尖抽動一下,已是向三女望去。這一看之下,兩隻眼睛立刻瞪得老大,再也收不回來了。 「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人!」「瞧瞧瞧,再看眼珠子就要掉出來了!」金氏姐妹齊聲哼了一下,一個向左一個向右,俱是將頭偏向了一邊。 四個美人聚在了一起,自然又要引發一番轟動,競技場中的學生都是哄叫起來。只是絲菲乃是公主的身份,倒沒有幾個人真得敢跑到他們跟前去。 迪維大踏步地走了過來,健壯修長的身影如同石雕一般的堅毅,金色的頭髮在空氣輕輕舞動,說不出的帥氣迷人。經過前幾天的表現,迪維已經成為眾人矚目的新星,他這麼一動,立時吸引了好些目光,自然,大部份都是懷春的少女。 「柳大哥!」迪維的成熟極為迅速,以前見著絲菲就要低頭繞行,現在卻是臉帶微笑,一副神情自若的表情。他雖然看到柳七情的容貌與平時大為迥異,但臉上卻是沒有流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隱隱然已是有一股霸者之氣,神經不為外界的情形所動。 金氏姐妹倒是從來沒有注意過以前的這個醜小鴨,看著他如同山嶽般凝厚的身影,都是在臉上浮起了一絲紅暈,只覺心中一陣怦怦怦地亂跳。 絲菲倒是見多了各國的權貴,絲毫不為他的氣質所折,皺著眉道:「小公爵,你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出現,不怕挨揍嗎?」 本來柳雅真倒也不願多管迪維的事,但見絲菲接上口了,忍不住便道:「哼,現在的迪維可不是以前任你欺負的迪維了!公主殿下想要揍他的話,除非動用王室的權力,否則啊,恐怕無法如願了!」 迪維見柳雅真偏幫自己,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陽光掩映之中,當真是帥氣到了極點。周文春雖然也是極帥,但同他比起來,卻是少了那股沉穩之中帶著無比自信的氣質,那種最容易讓女子沉醉的氣質。 金氏姐妹這才記起眼前的這個帥氣青年正是三年前老是被人欺負的那個可憐的小公爵,互看一眼,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但兩個人四隻眼睛,卻是一直在迪維的身上打量個不停。 柳七情無聊地打了個呵欠,轉過身向迪維示意了一下,兩個人拖著謝超往他們的座位處走去。柳雅真向其餘三女吐了吐舌頭,也跟了過去。絲菲格格一笑,自然不會落在了後面。 金氏姐妹互看一眼,都是會心一笑,跟在絲菲的後面。 柳雅真剛坐下來,見三女也跟了過來,不禁將嘴巴給嘟了起來,道:「這裡沒有空位了,你們還是到別處去吧!」 絲菲嬌笑一下,道:「要空位還不簡單!」向旁邊的章敏、肖起鶴幾人看了一眼,柔聲道,「你們幾個男生難道想要我們三個美麗的小姐一直站著嗎?」 刷刷刷,一排十餘個男生都是齊齊站了起來,紛紛道:「公主殿下,請坐在這裡!」「大鈺小姐,我的位子讓給你!」「小鈺小姐,我這個位置可是最好的,觀看效果最佳!」對於這些男生來說,能讓位給三位美麗的小姐,實是一種榮幸。 絲菲與金氏姐妹俱是格格格地笑了起來,揀了三張靠近柳七情的位子坐下。其實的男生這才搶著其餘的位子坐了下來,自然有三個不幸的男生要被迫出局了。 「雅真小姐,真想現在就看到你身披雪白羽衣的樣子,如同女神一般的聖潔!」柳雅真雖然坐在了柳七情的身邊,但另一邊卻是小公爵迪維,才剛一坐下,迪維便微笑著向她凝望過來。 柳雅真強行擠出一抹微笑,惡狠狠地瞪了絲菲三人一眼,這才道:「那也得大家都選我當聖女才好!其實我也不是想當聖女,就是看著絲菲不順眼,非要同她爭爭!」 迪維微微一笑,蔚藍色的雙眼如同深遠的大海,道:「若是別人不選你的話,那只能說明他們沒有眼光。在我的心裡,你永遠像月華女神一樣聖潔!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對我的激勵之言還在我的腦海裡迴盪!」 柳雅真一怔,怎麼也想不起當初對他說過了什麼,忙將注意力轉移,將柳七情推了一下,道:「哥,你不要睡了,時間快要到了,我要同絲菲她們開始決鬥了!」 柳七情惱怒地瞪了她一眼,道:「早上你就把我折騰起來,現在還不肯放過我嗎?我都已經說過了,會支持你的!」 「啊——」絲菲輕呼一聲,道,「醜小子,難道你覺得我不配當聖女嗎?你倒是說說看,我有哪一點比這個草花公主差?」 柳雅真輕哼一聲,道:「別人都是有眼睛的,誰好誰差,自然一眼就分得出來了!」 「你——」兩個女人又開始了一慣的鬥雞,四隻眼睛都是瞪得老大,隔著柳七情對視了起來。 「請大家靜一靜!」一個宏亮的聲音響了起來,競技場的中央出現了兩個人,正是克魯斯與瑟蕾絲。金髮中年清了清嗓子,又道,「原本負責甄選聖女的丁老師臨時有事,所以就由我和瑟蕾絲老師來主持!好了,請四位候選者都到這裡來!」 金氏姐妹笑嘻嘻地站了起來,率先向場中走去。但柳雅真兀自與絲菲牢牢鎖視,絲毫沒有罷戰的意思。 無奈之下,柳七情只好挺直身體,將兩人的視線都擋了起來,道:「若是你們再不上台的話,這聖女之位就要被金家姐妹搶去了!」 這對冤家對頭這才收回了目光,都是起身向場中走去。只是兩女便是行走的時候也不忘競爭,都是想搶在前頭,難免又是一陣推推搡搡,低低的尖叫聲,一路走到了瑟蕾絲幾人的身邊。 讓四個學院中最美的學生排成一行,瑟蕾絲道:「規則很簡單,大家都在紙上寫上自己心中的聖女人選,等五分鐘以後,就塞到前面的投票箱裡!不過,要記住了,每個人只能投一票,不然就棄權,絕不能同時投兩個人或是更多!」她的中氣十足,清朗之中帶著幾分嬌媚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遍了整個競技場。 「喂,大哥,不要睡了,該投票了!」謝超拱了拱柳七情,讓這個又要開始睡覺的傢伙保持清醒的狀態。 柳七情「哦」了一聲,拿起紙筆放在膝上寫了起來。寫完之後,順眼向謝超所寫的紙上看了一下,臉上不禁浮起了詫異的表情,道:「懶貓,你不是說要支持雅真嗎,怎得填上了那個名字?」 謝超嘻嘻一笑,道:「原本我想給她們一人一票的,但既然不能多投的話,那只好選一個我最喜歡的了!」 柳七情淡笑道:「小心讓雅真知道了,我可不保證她會怎樣修理你!」 謝超的額頭上隱隱有汗水滴下,隨即便堅定無比地道:「但,我絕不能在壓力面前屈服,一定要堅持真理!」一副大氣凜然後,他小聲地道:「大哥,這件事情你可絕不能告訴雅真!反正這裡人這麼多,就是我不投她這一票,她也不會發現的!」 柳七情不置可否,將紙條交到謝超的手中,道:「替我投一下。」 眾人一一將自己填好的紙條塞進了擺在競技場中央的投票箱中,隨著人群從擁擠到冷清,終於所有人都將手中的一票給了出去。學院的三個老師將投票箱打開,開始計起了票數來。 場中的四個美人都是目光流盼,滿是自信的表情,自然都是對自己的脫穎而出充滿了信心。 學院之中,雖然基礎班和高級各只有四個和三個,但初級班和中級班卻是有十一個和八個。原因很簡單,基礎班特別簡單,一般人只需半年時間就會升到初級班,而在二十歲以前能達到高級班的,卻又是極少,大都數人都是集中在了初級班和中級班。以每個班五十人計,差不多有一千五百張票數,足以讓這些老師點得極為辛苦了。 半個小時之後,三個老師終於將票全部點清了,並將結果紀錄在了紙上,交到了克魯斯的手中。 克魯斯接過紙一看,臉上不禁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還向柳雅真望了一眼。這個時候的氣氛是十分微妙的,雖然所有人都覺四女難分軒輊,但總有票數上的微弱差距,克魯斯此時的表情是不是正說明了結果? 柳雅真原就信心滿滿,接到克魯斯這個目光時,不禁更是心中有底,向身邊的另外三女得意地掃了一眼。 克魯斯走前幾步,咳了一下,道:「現在,我來宣佈這次投票的結果!」 所有人的心都是提了起來,關係己身面子的四朵名花果是將耳朵豎得更尖了。 「結果是——」克魯斯又說了一句,但眾人等了半天仍是不見他有下文,不禁都是大聲哄叫起來。「靜一靜!」克魯斯忙高聲叫道,「這個結果實在太讓我驚訝了,所以我才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柳雅真嘻嘻一笑,道:「不好意思,看來我要大比分贏你們了!」 絲菲滿臉的不以為然,道:「你以為是你贏了?剛才克魯斯看你,只是在可憐你而已!」 「是啊是啊!」金氏姐妹難得沒有話多,都只是點了點螓首。 「咳——」克魯斯咳了一聲,舉起左手,將眾人的目光全部吸引過來,道,「結果是這樣的:金小鈺,得票數為零!」 什麼?這也太誇張了吧!小鈺原本笑嘻嘻的臉快要哭出來了,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大鈺忙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沒關係,我會幫你贏回來的!」 場邊的眾人都是靜了下來,絕沒有想到楚楚可人的小鈺姑娘竟會得到了可恥的鴨蛋。只是眾人還沒有來得及驚訝,克魯斯又道:「金大鈺,得票數為零!絲菲公主殿下,得票數為零!」 不是吧!難道所有的票都被柳雅真搶了去?至少,謝超那一票可絕不是投給柳雅真的啊! 「柳雅真,得票數為二!」克魯斯說完了最後一個結果。 「啊,我贏了!」柳雅真聽到前面三個人得票數都為零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肯定獲勝了,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竟會以如此大的優勢獲勝!等等,怎麼只有兩票,不是應該有一千多票的嗎? 四個美少女互看一眼,都是滿臉的驚奇之色。 克魯斯哈哈大笑,道:「除了有兩張票投給柳雅真同學外,所有的同學都是一致選擇瑟蕾絲為這次月華祭的聖女!瑟蕾絲老師,看來你一定不能推托,讓大家失望啊!」 所有的學生都是大聲歡呼起來,看來瑟蕾絲當選取為聖女,實是眾望所歸、人心所向、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在旭陽學院,無論男生還是女生,都認為瑟蕾絲才是真正的女人啊! 瑟蕾絲緩步上前,微笑道:「雖然我沒有想過要參加聖女之選,但既然大家都這麼熱情,我也只好勉為其難了!」確實,四朵名花都是美絕一時,但在瑟蕾絲的成熟美艷面前,卻是黯然失色,欠了她那股發自骨子裡的柔媚。 柳雅真四人都是氣鼓鼓地從場中走了出來,向自己的座位行去。 見她們走近,謝超陪著笑臉對柳雅真道:「原來大家都這麼沒有眼光,居然不選我們的雅真小姐,還是我投了你一票!」 迪維聳了聳肩,道:「我也投了雅真小姐一票!」 柳雅真輕哼一聲,道:「我哥自然是支持我的,你們兩個當中肯定有個人說了謊!懶貓,你說我該相信你,還是迪維呢?」 「我——我——」謝超乾笑幾聲,摸摸頭皮,道,「雅真小姐,你說呢?」 「辟哩啪啦」,柳雅真回答他的是一連串的骨節暴響聲,大小姐比賽失利,正憋著一肚子火氣,想要活絡一下筋骨。 柳七情總不能看著謝超被人活活打死,將柳雅真攔了下來,道:「我們到外面去走走吧!今天應該很熱鬧,到晚上再來看瑟蕾絲老師。」 絲菲臉上的神情雖然也不好看,但競爭對手也沒有獲勝,總算略略有些安慰。她從椅上彈了起來,道:「醜小子,我陪你啊!」嫵媚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臉上,彷彿一點也沒有受到剛才失敗的影響。 被她這麼一攪活,柳雅真立時也無暇同謝超生氣,順著柳七情的步子已是向外面走去。原本她出現在眾人面前,必定會被大家圍住,只是這時其他人都是心中有愧,不敢向她擁去。 絲菲自然不會輕易放棄,施施然也跟在了兩人後面。迪維向金氏姐妹笑了笑,瀟灑的身影漸漸遠去。 「要不要跟著去瞧瞧?」「就那個醜小子有什麼好看的?哎呀,爺爺說昨天從柳家的方向傳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那醜小子今天的樣子又這麼奇怪,會不會跟他有什麼關係?」 絲菲的恆心倒真是讓人佩服,才剛走出學院,便與柳七情並肩行在了一起。柳雅真自然心中不甘,立時移動了兩人中間。絲菲便換到了另一側,而柳雅真則又插到了他們中間,如此往復。十幾個回合下來,柳雅真倒是先敗下陣來,不甘心地靠在柳七情的身上,對著絲菲一陣丁舌亂吐。 看著她們兩人繞著自己轉來轉去,柳七情倒是頗為好笑,等到兩人終於鬧停當了,他微微一笑,道:「剛才謝超說,今年的慶典都在女神殿那邊舉行,這時候也應該開始了!」 迪維也跟了上來,道:「我還聽府裡的人說,神殿特地從諾斯頓帝國請來了魔術隊,應該會很有趣!」 「魔術?」柳七情從小出身貧寒,又失去了五年的記憶,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玩意。 「就是騙人的把戲!」「從手裡變出一隻鴿子來,從頭髮裡取出一隻蘋果!」「只是那些人的手腳快,又會用障眼法,所以你才以為他們弄得跟真得一樣!」金氏姐妹不知什麼時候也跑在了他們的身後,見柳七情如此孤陋寡聞,不由地笑了起來。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跟來了?」柳雅真回過頭來看了她們一眼,道,「又沒有人問你們,你們幹嘛搶著回答啊?」 「有件事我們要問一下醜小子!」「爺爺說,昨天有股極為強烈的力量從你們家那邊傳了出來,讓我們問問你們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金氏姐妹一本正經地看著柳七情。 「不知道。」柳七情淡淡地搖了搖頭,連看也沒有向她們看上一眼,仍是向前走著。 絲菲原還道柳七情是因為討厭自己,這才對自己冷冷淡淡,但見他對這對姐妹花也是不假以顏色,才知道這個男人天生就是不為女色所動。她心中有股莫名的喜悅,看到柳七情對旁的女子冷冰冰時,竟是說不出的高興。 「你撒謊!」姐妹倆攔到了柳七情的身前,道,「看你的眼睛裡的神色,就知道你沒有說實話!」「哼,男人老愛騙人,沒有一個是可以相信的!」 「那你們的爺爺呢?金大夫總不會變成女的吧!」曾幾何時起,自己竟是變得這麼有女人緣,實在是煩不勝煩。柳七情已是失去了耐心,不想再與這兩個女子糾纏下去。 「爺爺是例外,你怎麼配合爺爺比?」姐妹兩個異口同聲,見這個醜小子居然敢將她們最敬重的爺爺都給扯了出來,臉上都是頗有微怒。 「哼,不管是撒謊也好,真話也罷,幹嘛要將事情告訴給你們知道!」柳雅真自然完全偏幫著柳七情,小妮子本就窩火,正想尋個人打上一場。 金氏姐妹互看一眼,道:「不說便不說,誰稀罕啊!」「只是這醜小子臉上的那道傷痕若是去不掉的話,也別想找爺爺醫治!」 柳雅真立刻軟了下來,她們的爺爺可是公國最好的大夫,可萬萬不能將這條路給斷了。她輕哼一聲,道:「我們也感覺到了這股力量,只是這股力量來得太過突兀,消失得又是極快,根本就無從探究!」 「真的是這樣嗎?」金氏姐妹兀自有不信之色,神色怪怪地看著柳雅真。 柳雅真將螓首亂點,道:「本來就是這樣,我騙你們做什麼?哎呀,哥,前面有個占卜算命的先生,讓他給你測測,我也有些擔心你!」 柳七情自然不會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搖搖頭道:「好端端地佔什麼卜啊,我們還是快些去神殿吧!」 「不要!」強拖著柳七情,柳雅真已是拉著他向算命先生走去。絲菲公主這當兒倒是與柳雅真步調一致,也在一邊幫腔,只差沒用手去幫忙了。在這個傲氣公主的心裡,自然希望這個算命先生能給醜小子算算愛情運,到時候再將自己的招牌亮亮,不怕別人不幫著她說話。 那占卜師正襟危坐,雙眼微閉,一副道骨仙風,頗有飄飄然的出塵之味。 柳雅真將他身前的桌子輕拍一下,道:「喂,生意上門了,還不趕緊幹活!」 那占卜師眼睛也不睜動一下,沉聲道:「神早就告訴我了!你們哪個要測自己的命運?」 幾人面面相覷,柳雅真將柳七情按到了占卜師對面的椅子上,道:「是我哥哥!」 占卜師點點頭,從桌子的下面取出一隻水晶球出來,擺在桌上。他將雙手按在水晶球上,嘴巴裡嘰哩呱啦地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柳雅真聽著無聊,不禁打了一個呵欠,而絲菲也蹲在了地上。迪維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將健碩的身體站得如同標槍般的挺立。 金氏姐妹卻是頗有驚訝之色:「這好像是彌佛山的咒文啊!」「聽說已經絕傳了幾百年了,只留下了六字真言,剛才他好像就說到了!」「該不會是真的吧?」 聽她們這麼一嘮叨,柳雅真與絲菲也來了精神。絲菲道:「彌佛山的咒文很厲害嗎?」 「豈止是厲害,簡直就是百試百靈!」「無論是占卜還是治病,都是從來沒有失敗過!」「只是彌佛山很久以前便被妖獸肆虐了一番,將那裡的占卜師全都殺死了!」說到後來,姐妹倆都是滿臉的遺憾之色。 「啊!」占卜師停止了念叨,突然大聲叫了一聲。 眾人原就被大小雙鈺哄得一驚一愣的,被他這麼一叫,都是大吃一驚,齊齊向他凝望過去。 「神龍現身!神龍現身!」那占卜師一臉的驚惶之色,顫聲道,「這位大人乃是神龍下凡,為平息大陸的紛亂而轉世人間的!十年之內,大陸必定會為大人所統一,重現千年之前的繁榮!」 若是沒有金氏姐妹先前的一番話,眾人估計都不會怎麼相信,但現在卻是個個目瞪口呆。絲菲突然輕笑一下,道:「這麼說來,我便要做大陸的皇后了,嘻嘻!」 柳雅真輕哼一聲,道:「鬼才稀罕你呢!要是讓你當了皇后,這個世界當真要陷入活地獄了!」 大小雙鈺也擠到了桌前,道:「大師,你也給我們佔卜一下!」 那占卜師倒是平靜了下來,依舊雙眼微閉,道:「彌佛山的規矩,一天只占卜一次,請兩位明天早些來吧!」 柳雅真嘻嘻一笑,從懷中取出十幾枚金幣放在桌上,道:「大師,這是你的占卜費!」一枚金幣足以讓一家三口的尋常人家用上一個月,十幾枚的金幣,可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但那個占卜師卻是連眼睛也沒有睜一下,只是點點頭,又恢復了原來的道骨仙風的模樣,確實讓人心折。 「哥,走了!」伸出手在柳七情的背上拍了拍,卻是不見他有什麼反應,柳雅真使足大力猛地用力擰了一下,道,「哥,你現在是個大人物了,怎麼能老想睡覺呢!」 方纔那占卜師的念叨聲彷彿催眠曲一般,讓原本就缺乏睡眠的柳七情立時昏昏欲睡,以致於連剛才那番驚人的話都沒有聽到。他睜開雙眼,道:「讓我再睡一會才走吧!」 「走啦,未來的大陸之主哪有你這副樣子的!」柳雅真強自將他拖了起來,一臉氣鼓鼓的樣子。 「喂喂喂」,絲菲一臉心疼之色,道,「醜小子這麼尊貴,你怎麼能這麼粗魯地對他呢!」 柳雅真輕哼一聲,道:「他是我哥,我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有本事你也叫你父親再生一個啊!」 「你——」絲菲不禁氣急,兩個女人一邊挾著柳七情往前走去,一邊又開始大聲爭吵起來。 金氏姐妹頗為遺憾地看了占卜師一眼,跟在前面三人的後面,笑嘻嘻地看起了熱鬧來。 迪維在原地怔了好一會,低喃道:「神龍下凡,大陸之主!神龍下凡,大陸之主!」他的目光中閃過了無數的神色,最後才歸於了無比的堅定。他微微一笑,向前面幾人追了過去。 直到柳七情等人走出老遠,那占卜師突然上身一傾,趴在了桌上,將十幾枚金幣抱在懷中,臉上滿是貪婪興奮之色。他正想將金幣收入懷中,卻聽一人大叫道:「死騙子,原來你跑到這裡來了!」 一個身形高大的漢子走了過來,腰間配著一把巨型長劍,全身都披著盔甲,看那副架勢,應該是個重型劍士。 占卜師忙坐直上身,卻是用雙手將金幣給擋了起來,他輕咳一聲,道:「我乃彌佛山的傳人……」 「怦!」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吃那大漢雙手在桌上拍了一下,將整張桌子都給拍散了。十幾枚金幣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曲線,散落向各個角落。 「啊,我的錢!」占卜師忙跪在地上,將滾落向四處的金幣揀了起來。只是才揀了三枚,便吃那大漢雙手抓住胸前的衣襟,被生生提了起來。 「快放開我,快放開我!錢都要被別人揀去了!喂,那是我的錢,快還給我!喂,你別跑啊!」情急之下,占卜師終於將眼睛給睜了開來。他那雙眼睛極小,這一睜開,頓時將原本的道骨仙風破壞無遺,滿是獐眉鼠目的味道。 路邊的行人見有金幣滾落,都是搶拾起來,急得這位大師頭髮都快要掉下來了。 「哼!」抓住他的劍士將雙手一抖,頓時讓占卜師全身的骨頭都似要散了似的,「你這個大騙子!居然說老子是什麼神龍下凡,大陸之主,騙得老子相信了你的鬼話,去參加了軍隊!他娘的,這十年來老子吃盡了苦頭,還是一個小兵!他娘的,老子明明是個屠夫,有份收入不錯的工作,你居然害得老子去參了軍,還讓老子的婆娘跟了別的男人跑了!他娘的,老子要捏爆你的腦袋!」 占卜師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道:「肯定是十年之期未到,我乃彌佛山的傳人……」 「呸!」那劍士猛地在占卜師的臉上大吐口水,道,「不錯,確實還沒有到十年!不過還有三天的時間,你叫老子怎麼當大陸之主!」 「還有三天?那就是還有三天!」占卜師此時的樣子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我乃彌佛山的傳人,必能保證你三天之內會成為大陸之主!你先放我下來,我慢慢來告訴你詳情……」 柳七情他們自然不知道後來發生的鬧劇,而在迪維、絲菲、柳雅真等人的心中,都是留下了一個柳七情乃是神龍下凡的深刻印象。有時候,歷史的改變,就因為一個小小的謊言。 「這裡好美啊!」神殿原本就修建得極為宏偉壯觀,整個建築就只有一層,但光這一層就有五十多米之高,每個人走進去的時候,都會感覺到自己是無比的渺小。在神殿的中央,月華女神的神像傲然屹立,石像堪堪及到了神殿的頂端。此時,無數的鮮花都是綻滿了神像的每一個角落,讓這座原本就雕刻得極為靈動的石像多了一股生氣,彷彿活過來似的。 柳雅真滿臉的陶醉之色,道:「哥,要是你以後成了大陸之主,你的神像也會像月華女神一般受人膜拜!」 一路走過來,也不知道被她與絲菲左一句「神龍下凡」,右一句「大陸之主」嘮叨了多少遍。柳七情苦笑一下,道:「好好好,萬一有一天我真得成了大陸之主,一定給你們兩個都做一個神像,每天都讓大家來參拜!」 絲菲嫵媚一笑,道:「我倒是不想讓別人來膜拜我,只要你這個醜小子肯每天陪著我說話就成了!」 要他每天陪著一個人說話,此中的難度估計絲毫不下於統一整個大陸!柳七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恨不得跑回去尋那個什麼山的傳人,讓這個傢伙立刻改口。 「公主殿下,原來你也來了!」正懊惱之間,卻聽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周文春慢慢從神像的另一個角落踱了出來,英俊的臉上滿是笑容,只是看到四美齊集的時候,卻是不由自主地一窒。 絲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來了就來了,你叫什麼叫!」 吃她如此毫不留情地回答,周文春的臉上不禁滿是尷尬之色,但他立刻又換上了一副和善的笑容,道:「聽說公主殿下也參加了學院聖女之選,想來晚上便可以看到殿下白衣飄飄的樣子了!」 依他想來,學院的老師怎都要給公主殿下幾分薄面,這個聖女之選當然是非她莫屬了! 不但是絲菲,柳雅真與金氏姐妹也被他挑起了心中的失意,俱是俏臉生怒,向周文春冷冷地看了過去。 「哈哈哈」,大笑聲中,周冶民也從角落中轉了出來,向他們走去,道,「文春,這幾位都是你的朋友嗎?怎得不給我介紹一下!」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渾身黑衣的人,連頭髮也包在黑布中,只露出兩隻幽黑的眼睛。他雖然邁步而行,但渾身的骨節都是不停地扭動,好像是在爬動一般,看上去詭異之極。 空氣中的溫度好像突然之間降了好多,眾人看著那個黑衣人的時候,心中都是升起了一股極為彆扭的感覺。好像看著的不是一個人,而一條醜陋無比的爬蟲,讓人情不自禁想要將臉扭過去。 第十三章 月華祭之夜 見父親替自己解圍,周文春忙道:「回稟父親大人,這些人確實都是孩兒的同學。這兩位是御醫金大夫的孫女,大鈺小姐和小鈺小姐!」他復指著迪維道,「這位是皮爾斯·邦德公爵的獨子,迪維!還有這兩位——」他微笑著看了看柳氏兄妹,道,「他們是子爵大人柳停淵的子女,柳七情和雅真小姐!」 絲菲是公國公主,自然用不著周文春多作解說,周冶民出入宮庭無數次,早已對她極為瞭解。 除了絲菲之外,餘人都向周冶民微微欠了欠身,道:「見過公爵大人!」 公國只有四個公爵,除開迪維的父親之外,另外三人便是周冶民,卡莫和劉景明瞭,這三人還是壟斷公國極為重要行業的商業鉅子,三個家族加起來的財富,足以佔到公國的三分之一。 周冶民擺了擺手,道:「今天是月華祭,大家就不用守什麼規矩了,盡量玩得開心點吧!」他向柳七情打量一番,道,「聽星象大師羅倫佐說,昨晚有股異象從子爵傳了出來,兩位可知道是什麼原因?」 他久居政要,氣宇之間自有一股威懾之氣,普通人若是在他跟前一站,恐怕便會不由自主地跪倒下來。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公爵大人,我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羅倫佐大師是怎麼說的?」 周冶民盯著柳七情看了一陣,突然笑了起來,道:「今天是個好日子,這些事情還是等到月華祭過了之後再說吧!七情,我聽文春說,你們班這次有二十六人可以參加學院比賽,好像都是你的功勞吧!」 柳七情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道:「公爵大人過獎了!這都是大家努力奮鬥的結果,我哪有這麼大的功勞!」 「喂,我們去找魔術隊,不要在這聊了!」絲菲從小就傲氣慣了,自然不會如其他人一般拘緊。只是三大公爵把持著公國的經濟,在政治上又極有影響力,連國王都要對他們禮讓三分,絲菲倒也不敢對周冶民太過無禮。 周冶民哈哈一笑,道:「年輕人就該到處去玩玩!文春,你也陪著公主殿下一塊去吧!」 「是!」周文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轉向絲菲道,「公主殿下,我剛剛才從那邊過來,有什麼好玩的,我都清清楚楚!」 與他相處也有十來年的時間了,絲菲對這個傢伙倒也說不上是喜歡或是討厭,聞言也不置可否,只是抬步向殿外走去。周冶民的威勢還在其次,但那黑衣人發出的詭異氣息實在是太過讓人難受,實是越早離開越好。 其他人也都是同樣的想法,再向周冶民行了一禮,跟著絲菲向神殿外面走去。 「哇!」出了神殿,絲菲誇張地喘了幾口大氣,道,「周文春,剛才那個黑衣人是誰啊,怎得看著讓人這麼難受!」 周文春臉上的表情也不見得怎麼好看,但比起其他人來,倒是要好上許多,想來是看習慣了,道:「他是父親大人的保鏢,實力強得驚人,便是我們學院裡的老師,也找不出一個能同他相抗的人來!」 「這傢伙確實很厲害!」「別人縱使打得贏他,但看到他那副讓人討厭的樣子後,恐怕未戰便已經敗了!」吹了一陣春風,金氏姐妹顯然已經回復了原本的性子。 眼前七人分成了兩個極為鮮明的陣營,絲菲、金氏姐妹、周文春站得比較近些,而柳家兄妹與迪維則是待在了一起。他們轉了幾個圈子,終是找到了魔術隊,坐在場邊慢慢看了起來。 雖然身邊還有一個迪維,但比起讓絲菲也待在柳七情的身邊,這樣的結局顯然要好上許多。柳雅真看了一陣,便高興地大叫大嚷起來,滿是小孩子的興奮。 柳七情雖然以前沒有看過,但他的眼力極好,沒幾下便看出了那些表演者所使的花招,便不想再看下去了,只是在一邊閉目養神。而迪維卻在一邊向柳雅真解釋那些魔術師所使的手段,讓少女敬佩的目光不時地落到了他英俊的臉龐上。 「尼卡洛,你覺得那小子怎麼樣?」周冶民見眾人走遠,向身邊的那個黑衣人低低問了一聲。 黑衣人張開了嘴巴,卻是看不到牙齒等物,如同一個黑色的洞口,也不見他的嘴巴動作,聲音卻是傳了出來:「公爵大人,那人的身上有一股極為強烈的氣勢,雖然還沒有覺醒,但力量極大,逼得我不得不與他對抗起來!」 「哦?」周冶民的臉上微微有一絲驚容,伸手在腿上輕輕拍了幾下,道,「昨晚天象的異變必定和這小子有幾分關係,你給我到子爵府去查一下,務必要找出些什麼東西!」 「是,公爵大人!」黑衣人應了一聲,隱在了周冶民的身後。 ※        ※        ※        ※ 當夜幕降臨後,整個城市陷入了一片歡愉的海洋,到處都是色彩各異的花燈,將偌大的德摩薩點綴得如同花團緊簇。斯亞公國雖然只是大陸上的一個小國,但因為有個紅晶石礦,又不需要有極大的軍費開支,國民十分的富裕,每年的月華祭都是搞得十分的隆重,比起其他國家來,要遠遠地盛大,慕名而來觀看的他國百姓也是極多。 柳雅真笑嘻嘻地在人群中竄來竄去,一隻手還不忘抓住柳七情,帶著他到處遊走。小妮子天性活潑,偏是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擠去,一路留下了歡快的笑聲。 柳七情終是吃受不住,右手勾住一棵大樹,強行將身形固定住,任她百般用力,就是不肯放手。 小妮子氣鼓鼓地道:「哥,那邊有飛人表演,去晚的話就看不到了,你倒是走啊!」 柳七情瞪了她一眼,道:「你要是再想拖著我跑的話,我就讓你當一回飛人!」 柳雅真嘟了嘟嘴,道:「哼,我是看你整天悶在家裡,怕你憋出病來,這才帶你出來開開眼界,你倒是好,不感謝我也就算了,居然還要罵我!」 柳七情道:「我看你還是帶迪維或是謝超出來比較好,他們肯定很樂意陪著你跑來跑去,我還是比較喜歡睡覺!」 「哥——」美少女開始使上了獨門撒嬌絕技,一般而言,這門絕技屢試不爽,「我又不喜歡他們兩個,我只喜歡和哥在一起嘛!」 柳七情這次倒是鐵了心,任她俏臉變出千百種神色來,仍是不為所動,就是靠在大樹邊一動也不動。 柳雅真將眼珠兒一轉,道:「哥,我們去看看瑟蕾絲老師好不好?時間差不多了,聖女也該要出場了!」 柳七情在她的臉上盯了一陣,道:「看完聖女就回家,可不許再到處亂跑了!」 「嗯!」見柳七情答應下來,少女嬌呼一聲,復又拉著他跑了起來,向神殿的方向奔去。 「雅真,白天看你很高興的樣子,迪維那小子都對你說了些什麼啊?」無論是讓自己早日脫離這個纏人精,還是為了唯一妹妹的幸福,柳七情老是時不時提起迪維的名字,讓她能夠對迪維更加的關注。 柳雅真怔了一怔,笑道:「我忘記了!」若是迪維知道自己費盡心思討好佳人,卻是讓這個少女都當作了耳旁風,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反應。 柳七情苦笑著搖了搖頭,對這個妹子性子當真是無話可說了,顯然自己受折磨的日子還有很長的時間。 兩人腳下都是極快,沒花多少功夫就已經到了神殿。五天的慶典中,只有今日才有聖女亮相,因此神殿中已是擠滿了遊人。他們看著兀自在門口湧動的人群,不由地停下了腳步。 柳七情道:「人這麼多,怎都無法擠進去了,看來還是算了吧!」 「這怎麼行!」柳雅真看著黑壓壓的人群,突然笑了笑,道,「我們爬到上面的窗子上去,既可以看到裡面的景象,又不會擠!」 此番做法雖然對月華女神頗為不敬,但柳七情心中根本就沒有神靈這種觀念,想也沒想便點了點頭。兩人都是用力一縱,躍上了十來米高的窗台上,向裡面看去。 果然,處在這個位置,不但四周無人、特別的舒適,而且取景極佳,每一個角落都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大哥——雅真小姐——」兩人的屁股還沒有坐熱,便聽謝超在底下叫了起來。這小子倒也眼尖,居然被他這麼快就發現了。 柳七情遊目一看,卻見那小子正在人群中向兩人揮手不已。他指了指身邊的柳雅真,卻是沒有說話。 謝超盯著柳雅真看了幾眼,臉上的神色一陣變幻,終是搖了搖頭。他雖然極想與柳雅真待在一邊,但卻不敢在神殿中如此放肆,只好望洋興歎了。 好在沒有等上多久時間,便聽一陣肅穆的器樂響起,嘈雜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柳七情站得高,看得極遠,轉身向器樂聲發出的地方看去,只見百來米遠的地方正有一隊白衣打扮的人緩緩向神殿的方向走來。 「瑟蕾絲老師呢?」柳雅真將腦袋轉來轉去,道,「我倒要看看她穿上羽衣後漂不漂亮!」 柳七情不禁心中暗笑,這個好強的妹妹還是不甘心輸給瑟蕾絲,變著法兒要與她一較長短。 月華女神在大部份人的心中都有著神聖的地位,前來參加月華祭的人們,大多是狂熱的信徒。見到聖女來臨,都是自覺得在擁擠的人群中空出了一條路來。 傳說千年以前,月華女神是從天而降,落到神殿之中,接受信徒的膜拜。但如今女神既已杳然,只能選擇一個人類女子扮作聖女,作為月華女神的代表,讓人們供奉。 長長的隊伍緩緩而來,不消多時,最前面的白衣護衛已是走進了神殿之中。柳雅真眼尖,突然纖手一伸,指著隊伍中的一人道:「哥,快看,那是瑟蕾絲老師!」 柳七情本也無事可做,便順著她的指向看去,只見瑟蕾絲一身潔白的羽衣,金色的長髮曼舞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美麗的曲線。她的膚色原就晶瑩雪白,在月色的映襯之下,更是如同凝脂白玉一般。 哄熱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都是拿兩隻眼睛向今年的聖女看去。 白衣護衛進入神殿後,便繞著神像圍了個圈,將裡面的人們都請到了圈外。莊嚴的樂聲中,瑟蕾絲輕輕盈盈的身形已是穿過了白衣護衛,站到了神像之前。 「聖女升位,信徒禮拜!」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神殿的大祭司慢慢走到了神像之前,古樸的臉容上滿是端正之色。他向四周的信徒看了一眼,目光突然向上一斜,掃到了柳七情的身上。 如同被烈火灼燒一般,被他的目光所觸之處竟是痛得難受,柳七情暗暗心驚,忙拉著柳雅真往一邊移了些,躲在了大祭司的目光不能到達的死角,低聲道:「雅真,這個祭司真是不簡單!你可要小心一點,可不要弄壞了這裡的東西,否則這老頭肯定要找我們拚命的!」 「咦,哥,你怎得不早說!」柳雅真嘻嘻一笑,纖手伸出的時候,掌心之中已是多了一塊紅晶石雕刻成的手指,「剛才突然摸到一個東西,一不小心就將它扳了下來!」 柳七情對著她看了一陣,卻是找不出斥責的話來。對上這麼一個頑皮又擅長撒嬌的女子,除非不理她,不然的話,還真得拿她沒轍。 大祭司雙手舉起,右手之中執著一根銀杖,在透射進來的月光下發出灼人的亮光。他沉聲道:「請聖女入位!」 瑟蕾絲緩緩走到一個鮮花綴滿的巨大竹筐中,面向眾人而站。原本嫵媚的臉龐上滿是端莊的表情,與平時當真是判若兩人。白衣飄飄之中,真個如同天上降下的神女,聖潔的無以復加。 絕想不到這個平時不拘言笑,甚至有時候還會故意打趣男生的美艷老師居然裝龍像龍、裝虎像虎,若不是平時已是見慣了她的風情,絕對想像不出眼前這個端麗聖潔的女子與原來的瑟蕾絲是同一個人。 「信徒參拜!」大祭司又緩緩說道,隨著他銀杖在各個角落依次點了點,眾人都是向月華女神的神像跪倒下去。在眾人崇敬的目光,竹筐緩緩升起,將瑟蕾絲向上吊了起來。 「哥,要不要我們也在這裡拜拜!」不過看這妮子臉上的神情,可絕沒有想要膜拜的意思。 柳七情在她的鼻子輕輕捏了一下,道:「小鬼頭,你還是算了吧,老老實實地在這裡看著好些!」 隨著瑟蕾絲的身形緩緩升高,不消多時,已是到達與柳七情兩人相等的高度。這位美女老師顯然也看到了他們兩人,肅穆的臉上中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的神情。 剛才距離遠、光線差,看得還不夠真切。但如此近的距離,便是連對方的每一根秀髮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蔚藍色的大眼如同海洋一般的深沉,高挺的鼻子彷彿是精工雕刻而出,臉頰如同玉石一般發出柔和的光芒。若是光論這些,柳雅真可絕不輸給對方,但瑟蕾絲的身材卻是修長豐盈,成熟的胴體可遠非尚嫌青澀的小丫頭能夠及得上的。 柳雅真嘟了嘟嘴,任她百般不情願,卻也不得不承認,對方這個成熟女人的魅力確實遠在自己之上。 在瑟蕾絲目光掃過之際,柳七情卻是感到一股浩然莫名的力量向自己撞擊過來!這股力道來得太過突兀,力量又大,他根本就無從抵擋,身形一歪,已是向後仰倒。但上身才一動,體內立刻湧起一股強大的力量,硬是將襲來的那股大力抵消掉。 他體內的那股力量更顯力大,正要反擊而回,瑟蕾絲發出的力量卻是猛地收了回去。柳七情對體內突然出現的力量根本就沒有指揮能力,只能任憑這股力道在身體中盤旋了幾下,這才硬生生地化解掉。 受到這股力量的衝擊,柳七情只覺嗓眼甜甜的,直欲吐出血來,臉色一片慘白,血紅的傷痕卻是更加得醒目。 柳雅真正好扭頭向他看去,見他的樣子竟是如此怕人時,不由地低低驚呼一聲,忙將他抱住,道:「哥,你怎麼了?」 柳七情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沒事!讓我歇一下,就沒事了!」他抬頭向已然遠離他們的瑟蕾絲看了一眼,心中止不住的一陣心寒。這個成熟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像她這種擁有如此強大力量的人,絕不可能待在學院裡做個普通的老師啊! 思忖之間,已是聯想到了自己的雙親。雖然沒有見過他們出手,但依他推斷,他們兩人的能力也是強得驚人,埋沒在公國做個小小的子爵實在是有違常理!此時正值大陸風雲變幻之際,各國都是求賢若渴,憑著柳氏夫婦和瑟蕾絲的本事,無論到哪個國家,都應該會被待若上賓! 他強自將心中的激盪給平息下來,道:「雅真,我們先回去吧!」 若是換作平時,柳雅真必然不依,但看到柳七情如此難看的表情時,卻是連神色也沒有露出不愉之色,扶著柳七情縱向了窗台。眾人都是注目在已然站在神像手心中的瑟蕾絲,倒也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 大祭司的嘴角卻是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笑容,隨即卻立刻隱了下來,揚聲道:「祭獻貢品……」 兩人行出老遠,柳七情突然身體一陣顫抖,猛地扭轉過頭,「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黑血來。好在他們已是走出繁鬧的地方,夜色又黑,倒是沒有人查覺到他的異樣。 「哥!哥!」柳雅真急得大叫起來,她雖然使小性子頗為拿手,但對醫道卻是一竅不通,只是急得雙腳直跳。 吐出這口瘀血之後,柳七情的精神反倒見長起來,他拍了拍柳雅真的肩膀,道:「雅真,只是一些小傷,吐了這口血便沒事了!」他心中有數,最初那大祭司灼人的目光便讓他受了一定的內傷,又接著被瑟蕾絲以眼神攻擊,雖然這兩者都只是試探性的攻擊,但上午碰到的那個黑衣人在對抗他潛藏的氣勢時,已是被迫向他發動了反擊,三次所受的內傷加在一起,終是讓他吐出血來。 柳雅真見他的臉上漸漸有了幾分血色,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勾著他的脖子,道:「哥,你可嚇死我了!」將螓首埋在柳七情寬廣的胸膛中,汲取他強烈的男子氣息,來平復心中的不安。 柳七情心中感動,伸手摟著她纖細的腰身,道:「好了,你不要再怕了,我們回去吧!」 感覺到柳七情手上散發出的熱力,柳雅真的俏臉不禁微微有些暈紅,她收回了雙手,傍著柳七情的右臂,將半邊臉龐也靠了上去,道:「哥,你有沒有什麼打算,將來要幹什麼?占卜大師說你是大陸之主,你說,我們這片大陸究竟有多大啊?」 若是在今天之前,恐怕柳七情只是過一天算一天,說不清有什麼人生目標。但從昨晚開始,「倩柔」這個名字便一直在腦海中迴盪。他想了想,道:「爹娘是在華夏帝國將我尋回來的吧?我想去一趟那裡,將我消失了五年的過去找回來。」 柳雅真輕笑一下,道:「這位學院比武大賽之後,僅有一個月的時間,大陸學院比武大賽便要在華夏帝國的天極學院舉行了!我們只要進了這次比武大賽的前八名,就可以到華夏帝國去了!」 「天極學院?」柳七情輕輕念叨了一聲,道,「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柳雅真嬌笑道:「那是自然,天極學院可是華夏帝國聲名最著的學院,在大陸上也是赫赫有名,你要是沒有聽過的話,那才奇怪呢!」小妮子看了看他,問道,「哥,你真得沒事了?」 柳七情搖搖頭,道:「我沒事,只是昨天沒有睡上個好覺,今天又被你拖著滿街跑,真是累得不行了,我一定要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柳雅真笑道:「你應該感謝我,讓你做了這麼多的運動,要不然的話,你才要變成一隻大肥豬呢!」小妮子有仇必報,心中還存著白天柳七情說她是大象河馬之詞。 兩人一路回走,柳七情原就睏倦,此際又受了傷,精神愈發得不濟,自然不會多說話。但柳雅真卻是嫌剛才沒有看過癮,吱吱喳喳地在他的耳邊吵個不停,讓柳七情恨不得將她可愛的小嘴巴給堵了起來。 好不容易回到了子爵府,柳七情大喜過望,向柳停淵夫婦請安之後,便立刻回房大睡。柳雅真雖然頗不滿意,但一來有柳停淵夫婦攔著,二來也確實見柳七情受了傷,需要休息,這才沒有再纏著他。 「雅真,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七情?」待到柳七情走出房間後,張纖婷便將女兒拉到了自己身邊,柔和的目光立時變得凌厲起來。 柳雅真撇撇嘴,道:「娘,我喜歡哥,那不是很正常的嗎?」 張纖婷輕哼一聲,道:「你應該明白我說得喜歡是什麼意思?不要再跟我繞圈子,我可是要生氣的!」 柳雅真看了看張纖婷,見她臉色嚴肅,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便將螓首輕輕點了下,道:「反正哥又不是親哥,我喜歡他也沒有什麼關係!娘,讓我嫁給哥好不好?」小丫頭一張臉已是暈紅無比,在燈光底下散發著淡淡的喜氣,說不出的明艷動人。 「不行,你絕對不能嫁給七情!」張纖婷眉頭大皺,道,「你們這輩子永遠是兄妹,絕對不能結成夫妻的!」 「為什麼?」柳雅真膩在了張纖婷的懷中,道,「要是我嫁給了哥,我們還是一家人啊!」她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將臉藏到了張纖婷的懷中。 張纖婷輕歎一聲,將她的身體扳直,道:「雅真,娘都是為了你好!記住,七情永遠是你的哥哥,否則的話,我便將你關到密室中去,直到你死了這條心為止!」 「娘——」柳雅真嗲了一聲,卻見張纖婷面寒如水,絲毫沒有通融的意思,便從她的懷中掙了出來,轉而投到了柳停淵的懷中,道,「爹,我喜歡哥嘛,你一定要幫我!」 柳停淵寬厚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在她的俏肩上輕輕拍了一下,道:「乖女兒,聽你娘的話,我們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你好!」 「哼!」見父母步調一致,定是要破壞少女純純的感情,柳雅真氣得直跺腳,嚷道,「我就是喜歡哥,我就是喜歡哥!」 正發狠間,卻見柳停淵夫婦都是流露出傾聽的神色,少女還道兩人終是怕了自己,正想說話間,只聽柳停淵虎吼一聲,巨石般的身體猛然沖天而起,「嘩嘩嘩」地磚瓦破碎聲中,已然竄出了屋外。 柳雅真懵懵然尚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正想向張纖婷詢問,扭頭一看,卻見她早已不在原處了。大小姐微微一愣,這才向頭頂看去。 無比的幽黑!這是柳雅真第一個感覺,然後就是一陣頭暈目眩,幾欲摔倒在地。好在她年紀雖小,但從小就跟隨雙親修習武學,反應倒也不慢,忙提氣懾神,緊守神識,這才將眩暈的感覺稍稍減淡了些。 她微微猶豫了一下,便身形縱起,也從頭頂破開的洞口躍出了屋子。 轟!才剛躍出屋子,便見一個巨大的浪頭打來,柳雅真這下子倒真是吃驚非小,明明是在子爵府中,怎得一下子竟成了一片汪洋大海!這個念頭還沒有閃過,突然整個身形往海底直沉下去! 「呀!」驚慌失措之下,只覺一雙手臂突然將自己摟住,身體已是被帶著浮出了海面。大小姐驚呼一聲,卻聽摟著自己那人道:「雅真,是我!」雖然神經緊張,但自己母親的聲音還是辨得出來的,柳雅真頓時鬆了口氣,道:「怎麼、我們家怎麼沒了?娘,我怎麼看不到你?」 「這是妖獸空間,是由妖獸創造出來與現實完全不同的空間,只要妖獸活著,這個空間就完全由它來支配!」張纖婷的聲音在旁邊不停地迴響,但就是看不到她的樣子。 柳雅真急得快要哭出來了,眼前的情形是自己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她急聲道:「那該怎麼辦?我不要待在這裡,我要去找哥!」猛然之間又是一個巨大的海浪打來,臨到跟前之際,卻是幻化成一隻八隻手腳的大怪物來,黑壓壓地直向她撲了過去。 「破!」一道幽黑無比的光芒在柳雅真面前閃過,那八隻手腳的大怪物立刻被炸得粉碎。但千百塊碎片又變成了無數的蝙蝠,向柳雅真齊齊飛了過去。 「四界幽冥,重水淼淼!」張纖婷嬌叱一聲,一道黑色的波浪從兩人的身周盪開,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波浪所及之處,所有的蝙蝠都是化成了飛灰,紛紛掉落下來,再也變不成什麼花樣來。 「老公,都打了半天,你還沒有將那只妖獸消滅嗎?」張纖婷整個人突然出現在柳雅真的眼前,但渾身都籠在一層黑霧之中,看上去詭異之極。 「這個傢伙是四級妖獸……快要達到第五級了,很難對付!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將它收拾掉!」柳停淵的聲音從遠遠地地方傳了過來,還微微有些顫抖,估計在他的心中,張纖婷要遠遠比妖獸來得可怕許多。 ※        ※        ※        ※ 頭一沾到枕頭,柳七情便差不多已經睡著了,貪睡之下,連衣服也沒有來得及脫。只是睡得正甜之際,一股極其強大的波動突然傳來,竟是讓他從沉睡中猛然坐了起來。 感受到這股波動的強大,柳七情不由自主地從床上爬了下來,迅速跑出了屋子。 這股強烈的波動正是從柳停淵夫婦房間的方向發出,柳七情猛地縱身而起,向那個方向躍了過去。子爵府雖大,但他的速度倒也不慢,才一轉眼的功夫,已然來到了近處。 柳氏夫婦所在屋子的上空,有一道近乎門一般的黑光,極其突兀地橫在半空,卻是幾乎沒有一絲厚度,無比詭異的味道正從黑光中透射而出,竟是讓柳七情隱隱有一種似曾見過的感覺。 他忙躍上了屋頂,向底下叫道:「雅真,爹、娘!」連叫了幾聲,卻是不見有人答話。他心知三人的消失定然與屋子上空的那道黑光有關,當下向黑光凝神看去。他吃不準這道黑光是什麼物事,一時之間倒也不敢輕易去碰觸。 正猶豫間,那道黑光卻是突然劇烈地顫動起來,如同煮沸的開水一般。 「轟」,黑光猛地爆裂開來,一股強大的波動以黑光為中心,向整個子爵府幅射而去。屋面上的瓦片都是「卡啦卡啦」地抖動起來,被震得粉碎,從屋頂上如同沙子般落了下來。 柳七情忙將身體縱起,落在了屋頂的懸樑上。他的身體才剛站穩,突見一條漆黑的身形從黑光中閃現出來,迅捷無比地飛過他的眼前,落在了地上。 「什麼人?」柳七情大喝一聲,猛然向那團黑影縱去。左右兩手齊揮,渾厚的力道已是浩浩蕩蕩地向對方轟擊過去。 那黑影身形一落地,立刻翻身而起,眼見柳七情攻擊已至,也不招架,猛然向他瞪視過去。兩隻幽黑無比的眼睛彷彿無比的深淵,柳七情只覺胸口一窒,不由自主地雙手一偏,浩大的力道頓時擊了個空。 幽黑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血紅之色,黑影猛地彈身而起,向府外狂飛而去。柳七情一看他身形起落的速度,便知道自己絕對追不上他,便沒有白費力氣。 「咦?」柳七情目光掃過,卻見剛才黑影摔落的地上有一團綠色的沾液,在月光底下說不出的噁心。按道理說,剛才那黑影應該是受了傷,那麼這一團綠色的沾液豈不就是他的血液了? 「哥——」正奇怪間,只聽柳雅真嬌呼一聲,柳七情聞聲看去,卻見柳氏夫婦與柳雅真正站在了屋頂上。 小妮子掙開張纖婷的雙手,猛地從屋頂一躍而下,撲到了柳七情的懷中,嬌聲道:「哥,剛才我差點再也見不到你了!」 柳七情拍了拍她的俏肩,向張纖婷道:「娘,剛才是怎麼回事?」 張纖婷也從屋頂飄然而下,道:「有一隻妖獸闖到了我們家來,被我們發現後,就利用妖獸空間將我們困在裡邊。好在你父親本事大,終於將它給傷著了,這才讓它撤了妖獸空間!」 「妖獸空間?」柳七情這才知道剛才自己所遇的那道黑影竟是妖獸,心中卻是釋然了,難怪這東西的血液竟是綠色的。 柳雅真站直了身體,在胸口拍了一下,滿臉的驚奇之色,道:「哥,你不知道,這妖獸空間真得很神奇!剛剛我竄進一道黑光之後,就來到了大海裡,簡直就跟真的一樣,可是衣服卻是沒有濕掉!」 柳停淵踩著大步走了過來,道:「妖獸是用精神力攻擊的!這妖獸空間便是它們利用精神力創造出來的力場,若不是能力比它們強大許多,是絕對沒有辦法破解而出的!好在這東西還只是個四級妖獸,若是換成了五級的,恐怕我們一家今天便要完蛋了,哈哈哈!」 怪不得被它看了一眼,竟是說不出的鬱悶難受,原來這便是妖獸的攻擊之道。剛才它已經受了傷,還有如此強大的實力,若是狀態良好,那又會如何得厲害呢? 柳七情心中不禁激跳幾下,不過以此想來,柳停淵能夠在妖獸創造出的、絕對有利於妖獸的空間中,兀自將妖獸擊傷,此等實力更是強得驚人! 「對了!」柳七情猛地雙手一拍,道,「剛才那只妖獸好像就是白天在神殿中見到的那個黑衣人,這股詭異的味道當真是一模一樣!」 經他這麼一提,柳雅真也回想起來,道:「是啊,就是這股讓人噁心的感覺!咦,想想也是讓人難受!哼,明天倒要去問問周文春,幹嘛在家裡養了一隻妖獸!」 「哦——」張纖婷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道,「這只妖獸居然是公爵府上的?雅真、七情,這件事情你們絕對不能和任何人說!妖獸乃是大陸的公敵,周家敢收養妖獸,必然有極大的陰謀。你們若是去質問的話,不但揭穿不了真相,反倒會被他們倒打一耙!」 柳雅真氣道:「那隻怪物將我們家搞得一團糟,豈能這麼便宜就算了!」 張纖婷輕輕一歎,道:「若不是有所圖謀,周家也不會讓妖獸到我們家來!現在這個秘密被我們揭穿了,他們定然還會找上我們!」 「照這麼說,我們豈不是只能等著挨打了!」柳雅真連絲菲都敢吵架,自然是那種絕不肯吃虧的性子。 張纖婷與柳停淵互看一眼,兩人的臉上都是露出一種奇怪的笑容:「不會很久的!只需再過半個月,我們就什麼人也不用怕了!」 半個月?半個月內又能發生什麼奇跡呢? 第十四章 護衛 「尼卡洛,你居然受傷了!」周冶民一臉震驚的表情,皺著眉道,「是不是被偷襲了?」在他的心中,斯亞公國可絕沒有一人可以傷得了尼卡洛,定然是對方使上了偷襲的手段。 綠色的沾液仍是不停地從尼卡洛的身上滴下來,他整個蜷縮成了一團,身上也纏繞著一屋綠色的光華,如同蟲蛹一般。「是子爵府的人,應該就是子爵本人。他沒有偷襲我,是在我的空間裡將我擊傷的!」 「什麼?他居然能在你的空間將你擊傷!」周冶民滿臉的驚色,「柳停淵,原來你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大高手!嘿嘿,這三年來你一向深居簡出,從來也沒有勾黨結社,我還道你只是一個暴發戶,想要搏個貴族的頭銜……難道你是另外兩個帝國派出的人,也想要染指斯亞公國的王權嗎?」 他在房中踱了起來,此時尼卡洛身上纏繞的綠色光華越來越是濃郁,已是將他完全遮掩起來。周冶民倒是沒有再對他加以留意,喃喃道:「諾斯頓帝國和諾伊曼帝國又不與本國相鄰,便是被他們的人控制了斯亞公國,也得不到多少利益,斷斷不會摻上這一腳!這柳停淵究竟是什麼人,又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呢?」 任他這個老狐狸如何絞盡腦汁,仍是想不出為何像柳停淵這等大高手卻肯安安份份地在斯亞公國當了三年的子爵。雖然他的生意做得極好,但周家等三個家族卻是把佔了公國經濟的半壁江山,絕非柳停淵所能望其項背。 扭頭看了看青光繚繞中的尼卡洛,周冶民頗有幾分為難之色:原本想藉著尼卡洛強大的實力,乘著丹尼斯國王出遊的機會將他刺殺,再嫁禍給柳停淵一家。然後藉著其餘兩個公爵的壓力,逼絲菲向自己救助。但尼卡洛居然會傷在了柳停淵的手底下,而自己又摸不清對方的來路,這件事情可就有些蹊蹺,不好輕易做出決定了。否則的話,若是惹得柳停淵狗急跳牆,其後果說不定真得是難以想像! ※        ※        ※        ※ 第二天的時候,德摩薩出了一件怪事。公國子爵柳停淵大人的府坻,所有的瓦片都是不在了原處,在半夜時分化成了粉末落到了屋中。府中的僕人早上醒轉的時候,便見頭頂一片光亮,半天之後才發現瓦片全部沒了,地上倒是多了一層細沙也似的東西。 昨天是月華祭的開始,眾人便開始揣測起來,是不是月華女神有了什麼指示。只是將人家的屋頂化為烏有,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空穴尚且來風,更何況此事有實有據,一時之間,便有了許多版本的猜測。 被這只妖獸折騰了一下,柳七情昨晚自然又沒有睡上好覺。一大早起來,柳停淵便命人請來了泥瓦匠,開始重鋪瓦片,將所有的屋子都是弄得一片灰朦蒙的。貪睡少年的臉上滿是疲倦之色,正坐在高大的樹下,努力趁著柳雅真還沒有尋到他之前,好好地睡上一會。 「哥——」清脆的聲音還是不顧他的意願,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美麗的少女蹦蹦跳跳地來到了他的身邊,臉上絲毫沒有昨天被突襲之後的異樣。 柳七情的雙眼已是很難睜開了,他打了個哈欠,道:「雅真,讓我睡會!你自個兒先去玩吧,我一會再來找你!」 柳雅真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將頭枕在他的肩上,輕聲道:「哥,你睡好了,我一定不會打擾你的!」 雖然她的承諾極不可靠,但柳七情還是寧願相信她會信守諾言,便微微哼了一聲,道:「說好了,可不准再打擾我,否則我可真得要生氣了!」他睡意極濃,說出一句毫無威懾力的威脅後,便將雙眼合了起來。才一轉眼的功夫,便傳來輕微的鼾聲。 「哥」,柳雅真抬頭看著天空,低喃道,「昨天我進了妖獸空間後,最最害怕的不是自己孤孤單單的一個人,而是怕永遠也見不到你了!可是當我從妖獸空間出來,重新看到你之後,心中便踏實了!」 微風捲拂,納蘭花細碎的花瓣紛紛落下,將兩人灑了個滿身。柳雅真輕輕吐了一口氣,將秀髮上的花瓣吹了起來,輕飄飄地在空中打著轉。她盯著花瓣,低聲道:「哥,我再也不要騙自己了,我喜歡你!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感覺了,是初見你的一瞬間,還是被你摟著時的滿足感……我不要知道,只要有你陪在我身邊便可以了!」 少女的俏臉上突然爬滿了紅暈,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了幾下。「爹娘不讓我嫁給你,可他們不知道,在我的心裡,我早就把自己當作你的妻子了!」 細碎的花瓣終於落在了地上,與先前落下的花瓣混在一起,厚厚地堆了起來。柳雅真伸手抄起少許花瓣,放在嘴邊輕輕吹動一下,粉紅色的花瓣重又漫天飛舞起來,她聞著淡淡的花香,竟是看得癡了。 當柳七情睡醒過來的時候,已然到了中午,嬌媚的艷陽灑下萬道金光,他微微扭頭,便看到柳雅真的全身都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納蘭花,在陽光底下如同綣戀花間的仙子。 她的雙眸微閉,隨著她平穩的呼吸聲,嘴角邊的納蘭花瓣也輕輕飄動著。她雖然還在睡夢中,但紅艷艷的櫻唇兀自勾起了半邊嘴角,白裡透紅的俏臉如同凝脂白玉一般,說不出的調皮可愛。 饒是柳七情不戀女色,但看到她如此清純動人的樣子,仍是心頭一陣震撼,心中升起了一股強烈地想要保護對方的念頭。 「少爺——少爺——」幾聲急促的聲音傳來,迎春已是出現在了後花園中。她看到柳七情時,臉上不禁升起了一股笑容,隨即便斂了下來,道,「少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子爵大人和夫人讓少爺和小姐快去用飯!」 聽到她大叫之時,柳七情已來不及阻住她,柳雅真輕輕嚶嚀一聲,已是睜開了大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了一圈,小妮子笑道:「哥,我睡了多久了?」 柳七情對迎春微微一笑,道:「你先下去吧,我們一會就來!」 看著他臉上笑容,迎春竟有一瞬間的迷失,過了好久才收回了意識,卻見這對兄妹正在低笑說話,根本就沒有留意到她的異樣,不由地輕歎一聲,退了出去。 「……哥,我們下午要到哪去玩?好不容易碰上月華祭,可以休息上幾天,一定要到處去玩個痛快!」柳雅真將柳七情拉了起來,抖落了滿身的納蘭花。 柳七情想了想,道:「不如我們再到這裡來賞賞花,吹吹風怎麼樣?」 「哪有這樣子的!」柳雅真拖著他便往大廳走去,道,「待會吃完飯,你可不能賴皮,一定要跟我出去玩的!」 柳七情的抗議不幸地夭折在了少女的嬌憨中,無可奈何地被她扯進了大廳,開始了用餐。 請來的工匠還是蠻有效率的,才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偌大的子爵府便只有三成不常用的屋子還沒有補上瓦片。原本這些工匠聽說了昨晚的怪事後,開頭都不肯前來,怕受了咒詛什麼的。柳停淵只得將工錢提了三倍,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才讓他們開工幹活。 少女昨晚受了父母的威脅,可不敢當著他們的面再對柳七情親熱,只是悶著個頭吃飯。看得柳七情倒是有些奇怪,想來這妮子什麼時候居然變了個性子,平時吃飯的時候就數她話最多,怎得現在卻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柳停淵夫婦似是對昨晚的事情已是忘得乾乾淨淨,竟是一句話也沒有扯到那只妖獸之上,只是說待到柳七情兩人從旭陽學院畢業後,便要繼承柳停淵事業之類的話。 才吃完飯,宮中便有人來傳話,說是絲菲公主要召見柳七情。這次絲菲倒是沒有限制僅讓柳七情一人進宮,柳雅真自然不會讓他一個人前去,也在一邊準備了起來。 柳氏夫婦雖然頗有些猶豫,但只是皺了幾下眉頭,也沒有說什麼。 柳雅真是頭一次進宮,又是要與情敵相見,自然要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不能輸給了對方。光光打扮就花了幾有一個小時,害得柳七情差點兒又在椅子上睡著了。 兩人跟隨著來人,一路向王宮走去。住在子爵府周圍的人自然識得兩人,便對著他們指指點點,說著昨天子爵府出現的怪事。前來傳訊的侍衛雖然是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但對這種傳聞卻是頗感興趣,也向兩人詢問起來。 柳雅真是個愛胡鬧的性子,便編了一套謊話騙他。小妮子雖然性子急了些,但騙起人來還是像模像樣的,居然讓那侍衛聽得直點頭,真得相信昨晚是月華女神親自降臨到了子爵府,對兩人也是愈發地恭敬。 子爵府離王宮並不是很遠,三人行了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到了王宮的門口。因為月華祭期間,各地的遊人較多,王宮的守衛也遠較平時來得森嚴。 三人經過了一番盤查,磨了好久的時間,這才進到了內宮之中。那侍衛將兩人帶到了柳七情第一次進過的房間,恭聲道:「公主殿下,屬下已將柳公子與柳小姐請來。」 「嗯,你下去吧!」絲菲的聲音仍然從內室傳了出來,嬌嬌糯糯的特別好聽。 那侍衛再行一禮,這才退了下去。 柳雅真本就是個不拘禮節之人,況且絲菲又是她的大對頭,自然不會對她客氣,已是揀了個位子坐了下來,還拉著柳七情也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公主殿下,你這次叫我哥來,又是為了什麼事?」若不是絲菲心血來潮召他們進宮,兩人這當兒應該不知在哪玩著呢!柳雅真嘟著嘴,自然是滿肚子的火氣。 絲菲在內室中輕輕一笑,珠簾輕晃中,她豐盈的嬌軀已是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草花公主,你怎得老是這麼性急!」絲菲輕撩額前秀髮,性感的身體勾勒出一道誇張的曲線,「我是聽說你們家裡昨晚上發生了件怪事,這才請你們進宮!本公主可是向來體恤臣子,自然要問個清楚!」 柳雅真格格嬌笑起來,道:「這些小事哪需要公主殿下操心!反正也沒什麼事,就是掉了幾張瓦片而已,現在已經全部重新蓋好了!公主殿下還有什麼事要詢問的,不然的話,我們還是不打擾殿下了!」 絲菲慢慢走到兩人的跟前,坐在了他們的對面。雖然房間的香氣已是十分的濃郁,但她身上的香水味更是透人心脾,雖然濃厚,卻沒有嗆鼻的感覺,端得是極品香水。 她端正臉色,道:「除了問問你們昨晚發生了何事,我還有一件事要讓醜小子來做!」 柳七情眉頭一皺,道:「什麼事?」語氣之中頗有不耐煩的味道。眼下的他一心只想贏了十來天後的比武大賽,能夠代表學院到華夏帝國去參加大陸學院比武大賽,尋找自己失落的五年,還有牽動心弦的「倩柔姐」。 絲菲嬌媚一笑,道:「月華祭的最後一天,我便要舉行成人禮,成為王儲了。本國雖然國土狹小,但因為紅晶石礦的緣故,三大帝國向來都是對我們蠢蠢欲動,想要吞併我國。我成為王儲後,按照公國法典,等到父王百年之後,我便可以繼承王位!肯定有許多人不想讓我順利得舉行成人禮,定會在那天有所行動,所以我想請醜小子當我的護衛,來保護我!」 柳雅真道:「王宮裡頭有這麼多的高手,我哥又能頂得了什麼用?」 絲菲突然大笑起來,高聳的胸脯在薄薄的春衫底下彈動著,足以讓自制力差些的男人立時變成暴徒。她將右手搭在扶手上,撐住了自己的右頰,道:「醜小子能讓基礎丁班二十六個人進了比武大賽,這本事自然是極好的!況且,只有醜小子在我的身邊,我才會有安全感!」 「哼,上屆的學院比武冠軍是朱曉武,今年還沒有畢業,你幹嘛不去找他?他還是候爵大人的愛子,肯定同他父親一般得忠君愛國,會為公主殿下粉身碎骨、肝腦塗地!」柳雅真板著張俏臉,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絲菲依舊笑意盈盈,道:「朱曉武是個大粗人,只會看著我流口水。若是讓他待在我的身邊,光看到他那副樣子,就讓我倒盡了胃口,哪裡還有什麼心情!」 柳七情道:「我的能力有限,確實不堪殿下所托的重任!公國的未來,豈能放在我的肩上,殿下還是另找能人吧!」若是當了她的護衛,豈不是有兩個女人要纏著自己!原本就已經睡眠不足,再這麼一折騰的話,那自己就真得是生不如死了。 絲菲突然臉色一板,道:「醜小子,本公主並不是求你做我的護衛,而是命令你!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反正舉行成人禮的那天,你一定要在我的身邊!否則的話,這一次你們可就不是修補屋頂,而是要想辦法保住自己的腦袋了!」她平時個雖然舉止頗為放蕩,但身為王位繼承人,此番肅容相對,確實極有威儀。 柳七情與柳雅真互看一眼,還真是被絲菲乍然現出的威勢嚇了一跳。 「格格格」,威嚴的表情頓去,絲菲又恢復了一慣的媚笑,道,「跟你們開個小玩笑,瞧你們都嚇成了這樣!不過,這事情可就說定了,醜小子從明天就到宮裡頭來吧!」眼睛掃了柳雅真一眼,又道,「草花公主,如果你不放心的話,也可以陪著你哥一塊來,反正這個醜小子老是半天不肯吭上一聲,有你在一邊對嘴,還蠻有意思的!」 吃她這麼一硬一軟的相勸,柳七情兩人一下子當真是說不出拒絕之言。好在絲菲還肯讓柳雅真也一塊來,這小妮子氣鼓鼓地甩了甩頭,雖然不情不願,但也不好再拒絕。 柳七情直到現在仍是搞不清為何絲菲一下子變得對他這麼有興趣起來,以前不是恨不得將他一巴掌捏碎嗎?他雖然對感情並不敏感,但這些天差不多每日都被她纏在身邊,也能感覺到她並不是在戲耍自己。他瞥了瞥一臉嬌笑的絲菲和嘟著小嘴的柳雅真,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預兆: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平靜的生活了! 見兩人都不說話,絲菲輕輕掠了掠秀髮,道:「醜小子,你們昨晚有沒有去看月華祭?父王說昨晚人太擁擠,怕有危險,不讓我出宮,不知道瑟蕾絲扮聖女是個什麼樣子?」 柳七情點點頭,連眼睛也不向她看上一眼,淡淡道:「聖潔美麗!」既然躲不了,只好用上冰封戰術,不信她用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又能堅持多長時間! 絲菲果然頗有怨懟之色,惱道:「醜小子,我就這麼讓你討厭,你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嗎?」 柳雅真嘻嘻一笑,道:「我哥的態度是分人的,像公主殿下這般高貴的身份,我哥自然高攀不上,只好盡量簡潔以對,節省殿下寶貴的時間。」 絲菲與柳雅真對視一陣,突然嬌笑起來,道:「哼,我原本倒是只想逗逗這個醜小子,既然如此的話,我非要讓醜小子跟我成婚不可!哼,你不是討厭我嗎,我就讓你一輩子都對著我,讓你討厭個夠!」 完了,怎得碰上了這麼一個牛脾氣!柳七情沉聲道:「殿下,婚姻豈可兒戲,再說殿下乃是萬金之軀,我身份低微,怎麼配得上殿下!」 絲菲嫵媚地掃了他一眼,道:「身份低微又怕什麼,只要讓父王下道御令,還不是可以把你立刻升成公爵?再說了,你不是神龍下凡,日後的大陸之主嗎,我們兩個正好門當戶對,哪有什麼配不上的道理?」 這個該死的占卜師!柳七情暗暗握了握拳,道:「可是我長得那麼醜,豈不是有損王室的形象!」真得是沒有辦法了,只好把自己的醜臉也給扯了出來。 絲菲笑得更誇張了,道:「連我都不嫌棄你長得醜,你就更加用不著自卑了!再說了,有我這個大美人垂青你,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可要好好地把握!若是錯過我這麼一個又美麗又高貴的公主,你這輩子肯定要後悔死的!」 「你!」如此臉皮厚的女子倒也是不常能見到!只不過她雖然頗有王婆賣瓜之嫌,但這個肉感女人確實漂亮,兼且出身王族,與高貴倒也扯得上邊,柳雅真真個是無言以對了。 柳七情怔了一下,突然無奈地搖搖頭,聳了聳肩膀,露出一臉瀟灑的笑容。他雖然因為臉上有道疤痕而損了容貌,但每次露出這副表情時,那道疤就像平空消失一般。 看著他飄逸出塵的笑容,柳雅真與絲菲都有幾秒鐘的失神,直到他重又恢復了原來的那副樣子,才漸漸回過神來。 柳七情淡笑道:「既然殿下如此青睞有加,我若是再拒絕的話,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只是我在三年之內並無成婚的打算,若是殿下有耐心的話,就等到三年之後吧!」 大陸法規定,男女只要舉行了成人禮,便能娶妻嫁人。像絲菲這種王室成員,恐怕五天之後,各國前來求親的王族、權貴足以將王宮都給擠滿了,更何況還有周冶民等本國權臣在蠢蠢欲動。絲菲若是能將單身保持到三年之後,那必然可以創造出大陸王室女子最大嫁人年齡的紀錄。 絲菲顯然對世事缺乏瞭解,只是聽懂了柳七情終於肯向自己讓步,不由得眉開眼笑起來,道:「醜小子,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可不准耍賴!三年……我們還能在學院裡待兩年,那就是說,只要畢業後一年!」 看著她那副開心的樣子,柳七情的心中竟有一種不忍的感覺,但隨即卻是淡漠下來。像絲菲這種人,喜歡或討厭一個人,恐怕只是一時的情緒做梗,持續不了多長時間的。 絲菲又將兩人留了好久,這才讓他們回去。而在第二天的時候,國王陛下果然頒下了御旨,升任柳七情為內宮侍衛,專門負責保護公主的安全。 「臭絲菲,爛公主!」這幾天柳雅真的脾氣可是不小,每日看著絲菲「調戲」柳七情,回到家後都要發洩一通。累計已經打破了十七個青玉花瓶、摔壞了二十三隻翡翠瓷碗、折斷了十二雙象牙筷子、外加踢爛了七座銀絲屏風,足以讓柳停淵一個月的辛苦白費了。咒罵之間,又有一雙象牙筷子不幸遭難在了少女的惱恨中。 柳七情輕輕歎了口氣,用被子將頭摀住,道:「雅真,你有話不妨對絲菲說,我被你煩得快要死掉了!」 這幾天不用去學院上課,柳七情便每日都到宮中當差。自然,保護公主還在其次,每日個都是被那嫵媚女子帶著滿王宮跑,還要應付柳雅真的搗亂,又被折騰到很晚才能回去,當真讓這個傢伙愈加地嗜睡了。 「哥,你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臭絲菲,仗著自己是個公主,就這麼橫行霸道,哼,讓你以後嫁給一個大渾蛋,讓他每天都欺負你!」柳雅真越想越氣,終是下了最毒的詛咒。 有這麼一個煩人精待在房中,便是自己的睡意再濃,恐怕也是難以安枕。柳七情將被子揭開,從床上爬了下來,道:「反正明天就是月華祭的最後一天了,只需再忍這一天,就可以重新去學院了,不用再管她的事了!」 柳雅真白了他一眼,道:「哥,你真是不懂女人的心思!她雖然說只要你在舉行成人禮的時候保護她,但你既然已經當了宮中的侍衛,她又豈會輕易讓你不幹!即使過了明天之後,你肯定還是擺脫不了她的!」 柳七情皺皺眉頭,道:「照你這麼說,這件事情還真是難辦了!」 柳雅真眼珠子轉了轉,突然笑道:「哥,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讓絲菲對你死心!」 縱使她的方法真得有效,恐怕也不是個什麼好主意,柳七情半信半疑地道:「你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柳雅真格格嬌笑,道:「咱們的大陸法不是規定一個男人只准娶一個妻子嗎?」 柳七情點點頭,接口道:「千年前斯威帝國的最後一任皇帝荒淫無道,最終導致了帝國的覆滅和大陸的千年分裂,有鑒於此,大陸公法便有了這項法則!」 「如果,哥,你已經有了妻子,那絲菲就不能再纏著你了!」柳雅真的臉上升起了兩道紅暈,連目光也變得格外地柔和起來。 柳七情的眉頭仍是緊蹙,道:「小丫頭,我就是不想身邊多個人煩著我!你讓我現在就娶妻,那還不是一樣嗎?」 「那怎麼一樣呢!」柳雅真吃他反問,立時插腰而起,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已是將羞意扔到了九霄雲外,「你身邊不是每天都有一個我在煩著你嗎,你還不是好端端地活了三年!哥,不如讓我嫁給你好了!」 柳七情微微一笑,伸手在她的瑤鼻上輕輕刮了一下,道:「小丫頭,說什麼傻話來著!」 柳雅真雪白如玉的臉龐上頓時羞意大盛,暈紅得似是成熟的蜜桃,都快要擠出水來了。小妮子一下子撲到了柳七情的懷中,膩聲道:「哥,如果我是爹娘領回的孩子,不是你的親妹妹,你會不會喜歡我?」 柳七情輕輕捻動著她的秀髮,道:「如果你不是我親妹妹的話,我早就把你拎出去了,哪裡還用每天都忍受你的胡攪蠻纏!」 「哥,你欺負我,你欺負我!」小妮子蜷在柳七情的懷中,帶著哭腔叫了起來。撒嬌、耍賴、裝哭,乃是柳大小姐的三大絕學,功力之精湛,絕非常人所能企及! 柳七情無奈地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即使你不是我親妹妹,我也會像現在這樣對你的!天色也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你還是讓我睡覺吧!」 柳雅真踮起腳尖,仰臉在柳七情的頰上親了一下,猛地掙開他的懷抱,一溜灰地從房中跑出。 「小丫頭!」柳七情撫了撫被她親過的臉頰,不禁微笑著說了一聲。淡淡的唇香兀自從頰邊傳來,懷中隱隱還能感覺到少女柔軟的身體帶來的美妙觸感。 ※        ※        ※        ※ 絲菲作為斯亞公國唯一的王位繼承人,其成人儀式自然要搞得極其隆重。前四天的時候,因為怕遊人太多,裡面還夾著刺客之流,王室中人都是沒有參加月華祭。到了第五天,都城所有的軍隊都出動了,將整個德摩薩禁嚴起來,大街上的行人都要經過極其嚴格的搜查。 王室總共出動了七輛馬車,最前面的自然是丹尼斯國王和王后凱瑟琳,其後就是絲菲公主。再後面就是周冶民、卡莫、劉景明以及迪維的父親皮爾斯公爵了。 丹尼斯國王勤政愛民,在國民中享有極大的聲譽,馬車所過之處,街道邊的百姓都是歡聲雷動,向這位統治了斯亞公國已有十五年的國王致敬。 「醜小子,你穿著這身衣服,還真是威風凜凜、神氣逼人!神龍轉世果然就該有這樣的風采!」絲菲即使坐在敞篷的馬車上,也仍是不肯安份,老是回頭向柳七情看去。 此時的柳七情全身盔甲,他的身體原本就修長健美,此時更顯英氣逼人。若是不看他那張醜臉,光那副氣勢便足以讓人心折了。他不自然地扭動了一下脖子,只是被頭盔牽制,連這個動作也得頗為僵硬。 「殿下,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正看著你嗎?」作為絲菲的欽定護衛,柳七情獲得了極大的殊榮,得以也坐在馬車上,比起其他護衛在馬車旁狂奔的衛士,可要好上許多了。 「本公主如花似玉、美貌無雙,就是有再多的人看著,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絲菲對自己的美貌還不是一般的自負,只是今天她可是代表著王室的尊嚴,臉上倒是沒有了平時的嫵媚,若是不然的話,此時肯定已經笑得春花亂綻了。 柳七情淡淡一笑,只是向街道上擁擠的人群看去。 「父親大人,你看絲菲居然讓那小子坐在了她的身後!」周家緊隨在絲菲之後,周文春見絲菲總是時不時地回頭向柳七情看去,一張俊臉已是被妒火燒得通紅。 「文春,沉著一些,可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亂了分寸!」周冶民威嚴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低聲道,「為父自然一切都有安排,現在就讓那小子得意一陣子好了!」 「可是——」周文春惡狠狠地看著柳七情的背影,眼神中幾欲噴出火來。 周冶民冷冷地看著前方,道:「這個人底細未明,你千萬不要去招惹他。不過,日後在你們學院的比武大賽上,有機會的話,不妨痛下殺手!便是將他打死打傷了,也可以用失手錯傷來推搪!」 周文春點了點頭,雙手緊緊握拳,傳來「卡卡卡」的指節暴響之聲。 馬車在都城中繞行半圈,終是到了神殿處。眾人從馬車上下來,向神殿中走去。柳七情頂了個護衛的招牌,也只好緊隨在絲菲的身後,與她保持著極近的距離。 行走之間,卻覺身後總有一人盯著自己,讓他渾身都有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他猛然回頭望去,卻見那人正是周文春。雖然見他轉頭望來,卻是絲毫沒有收回目光的意思,仍是牢牢地盯視著他。 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明明都是絲菲惹出來的禍事,卻要自己做了這個冤大頭。柳七情雖然頗為無奈,但心中卻也無懼,轉過頭繼續隨著絲菲向殿中走去。 「尊貴的國王陛下、王后陛下、公主殿下,儀式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進行!」神殿的大祭司不知從哪個角落走了出來,手中仍是執著銀杖,雖然面對著公國的統治者,卻只是微微欠了欠身。他瞥了一下柳七情,臉上又浮起了奇怪的笑容。 祭司是月華女神在人間的代表,自然用不著對任何人跪拜。 丹尼斯國王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樣貌甚是英俊,只是看上去太過和善,沒有作為王者的霸氣。他微笑道:「奧立佛大祭司,那一切就請你來主持吧!」 按道理來算,王后凱瑟琳應該也是快要四十的人了,但她保養得卻是極好,看上去如同少婦一般,長相與絲菲頗為相像。若是兩人站在一起的話,旁人絕對會以為她們只是姐妹而已。只是這位王后陛下雖然一副和善的笑容,但目光閃動之際,卻是灼灼逼人,顯然是個極為精明的女人,絕不像她女兒一般粗枝大葉。 柳七情注意得最多的倒是那位傳說中的酒鬼公爵皮爾斯。身在斯亞公國,自然沒有人會有什麼戰功,這位皮爾斯公爵祖上也只是傳了個伯爵的爵位下來,根本就沒有什麼遺產,卻不知怎得竟被他娶了公國當時名動一時的美女,而且還被加封為公爵。這件事已被引為公國十大怪事之一,每隔一陣就會被人拿出來研究一番。 寬敞的神殿中央已是搭起了一張高台,奧立佛大祭司走到台前,將銀杖一舉,道:「公主殿下,請站到台上!」 絲菲扭過頭對柳七情輕輕說道:「醜小子,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吧,我馬上就會回來的!」輕移蓮步,順著台階走上了高台,面向殿中的神像而站。她身材高挑,容貌漂亮,一身白衣之下,輕飄飄地如同要振空飛去。 奧立佛大祭司走到高台與神像的中間,也面向著神像,將銀杖靠在身上,雙手合什,嘴巴裡面唧唧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殿中的諸人雖然都是頗為無聊,但在此等莊嚴的場所,卻是沒有人敢喘出一口大氣。 柳雅真擠在人群之中,滿臉的不耐煩之色。小妮子自然不肯安安份份地待在家中,怎都要來湊湊熱鬧。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成人儀式竟是如此的無聊,實是讓她悔之不及。 漸漸地,奧立佛大祭司的雙手上突然泛起了一絲聖潔的白光,如同流水一般從他的手掌中流淌下來,在地上曼延開來。 柳七情倒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景象,不由得輕咦一聲。但神殿中的其他人都是沒有幾個露出異色,好像司空見慣一般。他微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月華女神既然已經傳說千年不曾降臨塵世,作為她在人間的代表,這些祭司們必然懂得一些奇奇怪怪的法門,來展現出某種「神跡」,以團結信徒,不致人心渙散。 奧立佛大祭司慢慢轉過身體,雙手向前伸展開來。隨著他雙手的展開,那柔和聖潔的白光也向絲菲籠了過去。片刻之後,絲菲的全身都纏繞著一層白光,看上去極為莊嚴肅穆。 「女神的祝福」,這是神殿對信徒最高的賜福,也是只有王室成員、大陸英雄才能享受到這最高待遇的賜福。神殿能夠在月華女神絕跡千年期間,仍是牢牢佔據著人們的信仰,確實有其一套唬弄人的把戲。 「偉大而仁慈的月華女神,請將你的祝福賜給你面前忠誠的信徒。讓她的一生,都在你神力的庇護下,永遠也不會受到傷害!」奧立佛大祭司高聲說道,宏亮的聲音頓時響徹了大殿。 只是「傷害」兩個字才剛剛說完,大殿之中突然閃起了幾道熾白的亮光,三道人影突然從周冶民、卡莫、劉景明的隨從中竄了出來,向高台上的絲菲飛撲過去。 珵亮的劍身閃動著逼人的寒芒,向毫無防備的絲菲狂捲而去。 第十五章 刺殺 行刺!柳七情猛然反應過來,只是腦子才剛轉過這個念頭,身體已是撲了出去,敏感的神經已經做出了最快的反應,繫在腰間的長劍「嗆」地一聲脫鞘而出,修長的身形也疾撲向絲菲。他身為絲菲的護衛,離她的距離最近,這一縱躍之後,居然還趕在了那三個刺客之前。 事起突然,而且先前的保衛工作已是做得極為到家,大殿之中要麼是本國的貴族,要麼是他們所帶的隨從,根本就沒有可疑之人!況且在神殿之中,誰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行兇傷人,在思想上,眾人都是有所鬆懈,直到三名刺客離絲菲不過四五米遠的時候,這才紛紛恍悟過來,眾護衛齊齊亮劍而出,在「保護陛下」、「保護王后」的聲音中,約有一半人向刺客追擊而去,餘下的人則護住了丹尼斯與凱瑟琳。 但三名刺客起步尚在這些護衛之先,眾人又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離那三人都有好大的一段距離。而且那三名刺客速度都是極快,餘人根本就沒有追趕得上的可能,唯一能夠替絲菲解除這一次危機的,便只有柳七情一人了! 對形勢的判斷瞬間便在心中反應出來,從這三人的速度、長劍劃空的破空聲來看,自己絕對沒有辦法一下子將三個人全部擋住,能夠擋下兩個人的攻擊,便已經極為僥倖了!這第三人絕對只有絲菲自己才能應付! 柳七情大吼一聲,渾厚的真氣毫無保留地盡數施出,凡鐵所製的劍身受到真氣的貫注,立時爆發出一道微藍的光芒。他頭一個躍到高台之上,身形停也未停,已是一個側轉,向率先攻來的那人一劍遞了過去。 「叮」,那人也是一劍迎了過來,兩把長劍毫無花巧的碰撞在了一起。 柳七情只覺劍上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道從劍身上浩浩蕩蕩地傳了過來,直震得他右手一陣發麻,幾乎連手中的長劍也把握不住。好在他佔了腳踏實地的優勢,雖然身體吃了這股大力,上身已經向後傾斜,但雙腳卻是牢牢地釘在了檯子上,硬是將身形給穩了下來。 頭一名刺客吃了柳七情劍上的力道,身形一窒,再也無法維持向前的衝擊,頓時從空中躍落下來。但他的反應也是極快,才剛落下了數尺,左手猛然伸出,在檯子上借得助力,復又躍身而上。 柳七情還沒有來得及喘過一口氣,另外兩名刺客幾乎是同時躍至,兩把寒光森森的長劍直指絲菲的前胸。 絲菲嚇得臉都白了,平時在學院中習武只是胡鬧罷了,哪有什麼本事躲閃,眼見兩把長劍當胸刺來,只是尖叫一聲,連閃身的意思也是沒有。 柳七情心中暗自罵了一聲,這個女人果然是個烏鴉嘴,說有人要來行刺於她,這刺客還真是來了!只是這女人平時最愛戲弄人,若不是看她臉上驚懼的表情極為真實,柳七情說不定還會以為這是她在故意耍弄人呢! 若是讓這兩劍毫無阻攔地遞了出去,柳七情的生活定然會安靜許多,沒有一個煩人、自以為是的公主纏在身邊,恐怕是他這幾天最大的願望了。但——豈能讓人在自己的眼前殺了一個雖然極為霸道、不過還不算太壞的女子呢! 柳七情再度狂吼一聲,雄渾的聲音如同晨鼓鳴鐘,竟是說不出的振撼人心。那兩名刺客都是不由自主將劍勢緩了一緩。柳七情要的就是這一瞬間的遲延,體內的真氣在一瞬間如同沸水般活躍開來,長劍順勢蕩過一個圈子,已是向右邊那人迎去,同時左腳猛地踢出,正中嬌貴公主的臀部之上,隨著一聲嬌呼聲傳來,她那肉感的身體已是向側邊的人群中飛去。 「叮」,長劍相觸的聲音再度傳來,柳七情原本就是硬提著一口真氣與對方相拼,受到對方尚還在自己力道之上的反震,頓時「哇」地一聲,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哥——」柳雅真在柳七情的身形搶出之際,也是閃動身形,向他疾追而去。眼見柳七情負傷吐血,小妮子將俏臉都給急白了,嬌軀之上猛然現出一道幽黑無比的光芒,身形在一瞬間加速而動,向高台上的柳七情躍去。 而那名刺客卻也步上了第一名刺客的後塵,身形猛地往台下落去。但最後一名刺客已是躍到了高台之上,這時候柳七情連拼兩劍,正是氣力最虛之際,他只需輕輕補上一劍,必能讓史上多了一名任期最短的宮庭護衛! 但他卻是看也未看柳七情,足尖才剛踏上高台,身體已是借勢彈起,迅即無比地向絲菲追擊過去。他的撲擊速度極快,雖然底下的護衛已是向絲菲跑了過去,但恐怕還是他的長劍先觸到絲菲的身上。 「啊——」底下的眾人眼見絲菲即將脫險,卻又陷入危境,俱是驚呼起來。 眼見明晃晃的長劍離絲菲不過三尺不到,最後一名刺客的臉上不禁露出了欣喜之色。但正值此時,背後卻是傳來一陣破風之聲,森寒無比的力道已是向自己後背逼來。 他不用回頭,都知道必定是柳七情擲出了手中的長劍,向自己飛射而來。若是回身招架的話,必然會將身形給逼落下來,到時候眾護衛齊擁而上,便再也殺不了絲菲了! 人的速度雖快,卻也趕不上被大力投擲出的兵器。明晃晃的長劍猶如蛟龍行空,奇快無比地向最後那名刺客逼近而去,但那人離絲菲的距離更是只有短短的兩尺而已! 「噗」,利刃從他的背心刺入,在柳七情全力投擲的大力之下,劍尖又從胸口猛地穿透而出。那刺客突地大吼一聲,右手揚動中,手中的長劍已是脫手向絲菲甩飛而去。 此時他離絲菲的距離僅有一尺而已,再加上這一劍乃是他聚起全身力氣的最後一擊,不但速度奇快,而且力道巨大,必然可以將絲菲刺個透心涼。 同樣都是長劍凌空飛擲,柳七情剛才那一劍讓眾人將吊在嗓門的心眼放了下來,誰知一口氣還沒有緩過來,絲菲卻又重入險境。此時長劍離絲菲的距離還不到半尺,餘人根本就搶救不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公國唯一的公主將被長劍貫穿。殿中頗有不少婦女,都是將眼睛給閉了起來,不欲看到這殘忍的一幕。 身在半空中的絲菲倒是沒有絲毫這種自覺,臀部被柳七情大力踹擊之下,已是讓這個嬌氣的公主痛得哇哇大叫,哪裡還管得了後面有沒有一把長劍正追擊而上。眼見自己即將跌落下去,底下的卻都是一個個身穿重甲的護衛,若是跌入他們中間,不知道又會痛得怎樣! 「吱」,在空中飛舞的長劍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響,猛然刺入了絲菲的背心! 丹尼斯國王原本還抱著萬一的希望,眼見此景,不禁身形連晃了幾下,一張俊臉立時慘白無比,無力地倒向了一邊。倒是他身邊的凱瑟琳還算鎮定,雖然臉色也是極為難看,但好歹不像他這麼驚惶失措。 「沙沙沙」,隨著絲菲身形飄動,一道亮晶晶、粉末也似的東西從她的身上飄落下來,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長長的曲線。 「啊!」底下的眾人都是驚咦一聲,原來飛擲而去的長劍並沒有插入絲菲的背心,而是在觸到她的背心處都化成了鐵屑,那道亮晶晶的東西正是鐵屑落下所形成的曲線。 最後那名刺客眼見功敗垂成,不由地大叫一聲,一道鮮血猛然從口中狂噴而出。他原本就被柳七情那一劍斷了所有的生機,只是心中有著一股強烈的信念要完成刺殺絲菲的任務,這才強自提著一口氣,眼見任務已是無法達成,不由地精神大懈,還未跌落到地,便已經死得徹徹底底。 絲菲的身形在空中慢慢緩了下來,彷彿被一根無形的繩子牽著一般,竟是浮在了空中。聖潔的白光從她的身上慢慢浮現而出,帶動著她慢慢向地面上飄移而去。 原本有人在神殿中進行刺殺活動,這對於神殿來說,還真是一種聲譽上莫大的諷刺!此時在絲菲身上突然出現如此神跡,那只能解釋為月華女神的神力庇佑所致了。 眾人都是歡聲雷動起來,心中信仰得到了證實,那可是莫大的鼓舞!眾護衛一擁而上,將絲菲團團包圍起來。 「醜八怪,居然壞了我們的計劃,受死!」前兩名跌落高台的刺客都已是翻身而起,重新躍到了高台上空。眼見刺殺絲菲已是無望,他們兩人也無法從重圍森森中脫身而去,只好在臨死前殺了這個破壞他們計劃的醜小子,以洩心中的怒氣。 柳七情手中沒有兵刃,只好凝神戒備,見招拆招了。他習武三年,雖然沒有與人交手過多少次,但骨子裡自有一股沉厚的氣勢,如同山嶽一般的凝重。 「哼,先吃我一掌!」柳雅真的終於躍至,已然掩到了那兩名刺客的身後,白生生的玉掌推出,一片幽黑無比的光芒立時向兩人鋪天蓋地地襲捲過去。 若是不應身後這一記攻擊,恐怕長劍還沒有遞到那小子跟前,自己就要先下到地獄中去了。那兩名刺客的配合倒也還算默契,左邊那人猛地一轉身,輕振一下手中長劍,猛然向柳雅真迎了過去。左手卻是回身一拍,打在右邊那人的後背上,推動著他加速向柳七情飛躍而去。 「啊——」殿中諸人見柳七情兩次救了絲菲,都是對他極為敬佩。眼見他自己涉險,都是替他捏了把汗。 明晃晃的利刃離自己的咽喉不過半尺左右的距離!柳七情的臉上突然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整個人猛地向下疾沉而去,竟是在一瞬間消失在了長劍之前! 那名刺客顯然大為驚奇,怔了一下才看到高台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形的大窿窟出來,顯然柳七情已從洞中脫身而出。他扭頭看了一下正在與柳雅真打鬥的同伴,卻見那人已是被小妮子打得節節敗退,落敗只是時間的問題。 他仰天一歎,突然回劍自刎,一道鮮血狂濺而出,「嗆」地一聲,隨著長劍的墜下,他也從高台上跌落下來。 「啊!」僅剩的那名刺客突然發了瘋似的搶攻起來,竟是絲毫不顧柳雅真的攻擊,一副拚命的樣子。 柳雅真見柳七情已然脫險,頓時一改怒容,笑嘻嘻地在殿中遊走起來。所謂剛不可久,只需他十餘記攻擊不中,自然氣勢便會大跌,哪裡犯得著同他硬拚。 「擒拿刺客!」眼見三名刺客一個被柳七情殺死,一個自刎,若是最後一個也為柳雅真所擒,那讓他們這些王宮護衛還有什麼面子可言!二三十名衛士形成一個包圍圈,將最後那名刺客團團圍住,誓必要擒殺一個,挽回些許面子。 「將他生擒了!」丹尼斯國王先是移步到絲菲跟前,確認她真得無事,這才轉向了眾衛士,下了御旨。 周冶民卻是心中暗暗叫苦。這三名刺客是從自己與其他兩個公爵的隨從中出現的,無論怎樣,他們三家都是推卸不了責任。他自然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但斯亞公國向來對行刺王室成員的案例重治,怕只怕這名刺客受人指使,被擒後亂說一氣,將責任全部推到自己與卡莫等三人的身上,那就百辭莫辨了。 他心中已是暗暗打下主意,無論怎樣都要將那人殺死。雖然這三名刺客一死,行刺事件的主謀永遠難以浮出水面,他們三家也要受到懷疑,但總比被人胡亂指認的好。 柳雅真輕飄飄地一個折身,已是從包圍圈中躍身而出,落在了柳七情身邊。小妮子身子還沒有站定,已是撲到了他的懷中,嬌聲道:「哥,你沒事吧?」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不是有你保護我嗎,我怎麼會有事呢?」 柳雅真喜氣洋洋地笑了起來,道:「是啊,有我保護你,任何人都傷不了你!」她的眼珠子一轉,突然意識到不對,嗔道,「哥,應該是你保護我才對!」 「啊——」最後那名刺客狂吼一聲,猛地向包圍圈衝擊而去。「噗噗噗」的悶響中,七八把長劍收勢不住,已然刺進了那人的胸腹間。只是還沒有等到這些衛士擔心沒有完成國王陛下的旨意,那刺客奮起最後的力氣,長劍猛然削過,頓時將四個驚怔之下的衛士一一斷喉。 「彭」,一聲大響,五具屍體同時倒地,鮮血狂湧而出,頓時將神殿之中染得一片鮮紅。 柳七情黯然一歎,眼睛瞄向被他飛劍殺死的那名刺客,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這就是殺人的嗎?耳邊似是仍有剛才利劍穿破那人身體的裂骨聲,說不出是難受,或是噁心。 柳雅真是個姑娘家,一下子見到了這麼多的死人,不禁將臉都是嚇白了。她埋首在柳七情的懷中,嬌俏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起來。 丹尼斯身為一國之君,這時候自然不能沉默,他沉聲道:「今日之事,不但是對王室的侵害,更是對神殿的污辱!三位公爵,這三個刺客都是從你們的隨從中跑出來的,不管怎麼樣,這件事你們都要負上一半的責任!刺客的來路,就交給你們去查處,限你們三天之內一定要有個交代!」 「遵命,陛下!」三個公爵都是滿臉的冷汗,跪地領旨。 若是換在了其他帝國,他們三人被立即收押在天牢都有可能。但在斯亞公國,這三個公爵代表的家族卻是壟斷著公國絕大部份的產業,若是將他們收押的話,恐怕整個公國的經濟立刻就會崩潰掉! 衛士將地上的屍體抬走,但滿地的鮮血,卻不是立刻就能移走的。 奧立佛大祭司將銀杖輕輕舞動,白色的光芒再一次流淌開來,覆在了地上。片刻之後,白光淡去,地上的血跡也消失得乾乾淨淨。眾人都是對著月華女神的神像跪倒在地,絲菲的脫險、血跡的消失,自然都是出自女神的力量! 柳七情向奧立佛看了幾眼,心中對這個肅穆的老頭充滿著好奇。他在月華祭的頭一天便遭到了這個大祭司的眼神攻擊,對他的神意頗為清楚。剛才絲菲能夠將飛劍融解,完全都是這個老傢伙使得手腳!即使自己沒有出手,便是那三名刺客合力,也是無法傷得了絲菲。憑著這老傢伙的實力,便是刺客再多上幾名,也不夠他活動一下筋骨的。 但在神殿行兇,本來頗損神殿的威名,老傢伙即使出手將三名刺客制服的話,也難以挽回神殿的聲譽。但奧立佛卻是反藉著刺客的攻擊,只是對絲菲施以保護,卻是讓眾人對神殿的力量更是信奉,不得不佩服他心思變化之快了。 絲菲勾著丹尼斯的胳膊,向柳七情兩人慢慢走了過來。丹尼斯看了柳七情幾眼,笑道:「很好,年青人有這樣的勇氣和智謀,日後定然會有一番大作為!我現在就冊封你為公國男爵,永受公國俸祿!」 公國的貴族分為兩類,一種是由有錢人捐錢而來,就像柳停淵一般,只有一個貴族的頭銜,享受不到公國任何的待遇,而且爵位還不是世襲的。另一種就是立了大功,由王室升任的貴族,不但爵位可以由子孫繼承,而且還能每月得到公國所發的俸祿。丹尼斯這般的賞賜,可以說是非常之厚了。 柳七情淡淡一笑,躬身道:「謝陛下!」 丹尼斯微微一怔,隨即便笑道:「哈哈,不驕不躁、不貪圖錢財,看來你的舞台絕不止於斯亞公國,我封你為男爵倒是小視你了!」 這句話可大可小,若是被人惡意曲解的話,柳七情這輩子就別想有安寧了。他微微欠身,道:「我只是盡了自己的職責而已,陛下過獎了!」 絲菲驚容已去,只是臉色仍是有些蒼白,右手兀自在自己的臀部上一陣揉搓,顯然柳七情適才那一腳踢得太過用力,讓這位從小就從未挨過揍的公主殿下大吃了一番苦頭。 她嬌笑道:「醜小子,父王難得讚揚一個人,你就老老實實地受封吧!再說了,以我的眼光,還會看錯人嗎?」雖然臉上笑得頗為嫵媚,但嘴唇仍是有些抽動。 看著她那副狼狽相,柳雅真不禁噗哧一笑,但想到在國王面前做出這番舉動是極為不敬的動作,立即又用雙手將嘴巴給捂了起來。 丹尼斯向她看了看,便牽著絲菲轉到了奧立佛大祭司的跟前,自然又有一番客套話要說。神殿與王室向來都保持著極為良好的關係,神殿需要王室的力量來鎮壓異教徒,而王室也需要神殿培養出來的溫馴公民。 被這三名刺客一鬧,絲菲的成人儀式就此草草收場。奧立佛手按神典,宣讀了一番之後,便以月華女神的名義宣佈絲菲已經成人,正式成為了斯亞公國的王儲,享有王室所有的特權。 斯亞公國極少有罪案發生,公國衛士最近的因公殉職紀錄,可能要追溯到五年之前。今天卻是一下子死了四人,可以算得上一件大災難了。眾人一路驅馬而回,都是不像來時一般的神采飛揚。 本來護送絲菲回到王宮之後,柳七情便要辭了這個護衛之職,誰知絲菲卻以受了驚嚇、要人相陪為由,硬是不讓柳七情回去。無廳奈何之下,柳七情與柳雅真只好仍是待在王宮之中。 絲菲進到內室換過了一身大紅色的衣裙,風姿綽約地走了出來,膩聲道:「醜小子,今天可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拼了命的保護我,大陸上最美的公主便要香消玉殞了!」 柳七情淡笑道:「殿下過獎了,既然我答應做公主的護衛,自然便要盡職!」 柳雅真卻是不悅地說道:「我哥為了救你,差點兒將自己的命也給丟了!以後啊,這種危險的事可絕不能再讓我哥做了!」 絲菲格格格地嬌笑起來,道:「你們不是看到了嗎,我有月華女神的保護,區區幾個刺客怎麼能傷得到我?」 柳七情搖搖頭,道:「殿下,今天救了你的並不是我,也不是月華女神,而是奧立佛大祭司!若不是他在暗中保護你,那一劍必然讓你再也說不出這番話來!」 絲菲揚了揚眉,道:「大祭司是月華女神的使者,他保護我,自然也就是月華女神在保佑我啊!」 見她如此相信月華女神的神力,柳七情也就不再多說,淡淡道:「既然如此,自然也不需要我再當殿下的護衛了!殿下受了驚嚇,還是早點休息吧!」 這次可不管絲菲再說些什麼了,柳七情從椅上彈身而起,逕自向門外走去。柳雅真巴不得這兩人永遠也不要見面,自然也笑嘻嘻地跟著走了出去,臨出門時,還回過頭對她扮了一個鬼臉。 絲菲撫了撫臀部,雖然已經上過藥了,但仍是有些隱隱生痛。她杏眼輕瞇,雪白的牙齒輕輕咬著紅艷的下唇,臉上綻出一個奇怪的笑容。 「哥,你幹嘛要這麼拚命啊?你知不知道,剛才只要那個傢伙對你補上一劍,你可就——」柳雅真的小嘴越嘟越高,滿臉的不悅之色,道,「這個絲菲這麼討厭,正好讓她吃些苦頭!」 柳七情前進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道:「不錯,今天我還真是不該出手的!以奧立佛大祭司的實力,那三個刺客絕對傷不了絲菲一根毫毛!看周文春對絲菲的神情,那幾個公爵可都想讓自己的兒子娶了絲菲,來奪取公國的領導權。我這次魯莽出手,卻是讓眾人都是對我注意起來,肯定會視我為敵!」 柳雅真倒是沒有想到一樁救人事件之後還藏著這麼多的東西,怔怔然道:「那怎麼辦?」 柳七情重又踱步而行,道:「我現在已被封為男爵,周冶民他們想要對付我的話,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絲菲對我的態度越是特別,他們的想要對付我的可能性就越是大!八天後的比武大賽,可能就是他們的一個機會!」 柳雅真忙快步追了上去,道:「那麼辦?哥,你還是不要參加比武大賽了,萬一他們使上陰損的手段來陷害你,那可就糟了!」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只有奪取比武大賽的前八名,我才有機會去華夏帝國,我是絕對不會認輸的!凡事我都會小心,周文春他們想要憑自己的本事打倒我,卻也沒有這麼容易!」 看著他那副鎮定的樣子,柳雅真的雙眼不禁露出了崇敬的目光,道:「哥,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拿到冠軍的!」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我只是要取得去華夏帝國的資格,進了前八名,我可就不會再去理會他們了!這個冠軍拿了幹嘛,朱曉武每天都被人挑戰,這麼麻煩的事情,我怎麼會攬在身上!」 柳雅真嘻嘻一笑,兩人且行且說,一路向子爵府而回。 公主遇刺,對於斯亞公國的百姓來說,可真是件大事了。才不過短短的半天,整個德摩薩已是到處流傳著公主遇刺、月華女神顯靈的事情。一般人在說故事的時候,總愛加入自己的理解、觀點,事情傳到後來,刺客的數量已經從三名一下子漲成了三十名!身為其中主角之一的柳七情,自然也被極端的誇大起來,說他一人連擋十八個刺客,如何如何了得,才被國王陛下賜予了男爵的封號。 兩人才回到子爵府的門外,便被一大群人簇擁了起來,爭相打聽在神殿發生的行刺事件。好不容易排開眾人,回到府中之時,兩人都是擠出了一身大汗。 柳雅真看著府外兀自不肯散去的人群,不禁滿是心有餘悸,道:「哥,這些人還真是厲害,絲毫不比那幾個刺客來得難對付!」 柳七情打了個哈欠,道:「嗯,先進去吃飯吧!我要好好得睡上一覺,今天累得實在不行了!」 「哥——」搖了搖柳七情的胳膊,柳雅真滿臉天真無害的笑容,「你這兩天老是陪著絲菲,一直都沒有時間和我玩!晚上我到你的房裡去,你講故事給我聽吧!」 若是有得選擇,柳七情倒寧可絲菲才是自己的妹子!儘管那個女人自以為是、驕傲任性,但怎都沒有柳雅真來得纏人。他輕歎一下,道:「明天要重新上學了,難道你就不能早點歇著,養養精神?」 「不能!」柳雅真猛地尖叫一聲,撲到了柳七情的背上,「衝啊!得得得,笨馬你還不快跑!」 烏黑的長髮飄飛到眼前,鼻中傳來少女淡淡的體香,柳七情無奈地笑笑,道:「好好好,你不肯好好休息,明天要是起晚了,我可絕對不會叫你!」 穿過花園,進到大堂時,柳雅真便很自覺地從柳七情的背上爬了下來,而且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柳七情雖是不明究底,但能夠脫身而出,自然是求之不得。 柳停淵夫婦雖然深居簡出,但公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倒也沒有不知之理。見兩人回來,便問起了在神殿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還沒有等柳七情接口,柳雅真便唧唧呱呱地說了起來。小妮子說故事的本事倒真是有一套,頗懂張弛之道,極會吊人胃口。柳七情雖然也是參與者,但聽她說了幾句,也被她吸引過去。 說了幾有半個小時,柳雅真才將整個事情說完,小妮子笑嘻嘻地道:「爹,哥現在已經是男爵了,只比你小了一階!只要哥再立幾個功勞,你倒反過來要叫哥大人了!」 張纖婷臉色凝重,道:「七情,本國的形勢極為複雜,三大公爵都有染指王位的野心。你今天的所為太過招搖了,很容易讓他們將矛頭指在你的身上!」 柳七情點點頭,道:「我知道!只是我是到事後才知道奧立佛大祭司早已將全盤局勢控制在手,否則的話,我絕不會出手的!」 柳停淵沉聲道:「事情已然發生,說這些也沒有什麼用處了!你以後盡量不要出府,一切都要小心為上!」 「爹,娘,哥威風一些難道不好嗎?難道非要讓哥像個平常人過一輩子才好嗎?」少女的心中,自然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成為眾人景仰的大英雄。 張纖婷微笑道:「傻丫頭,我們自然也希望七情能夠早日成材,只是公國目前的形勢複雜,實是不宜在這時候太過引人注目!」 柳雅真雖然心中不服,但聽父母和柳七情都是如此說,便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悶著個頭吃飯。 ※        ※        ※        ※ 「怦!」周冶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將桌上的茶杯都是震得一陣亂跳。他滿臉的怒氣,道:「到底是哪個傢伙同我做對,居然讓刺客當了我的隨從來陷害我!嘿嘿,這人倒也處心積慮,那個隨從在兩年前就投奔我了,實力又是不差,也算忠心,沒想到竟是個臥底!」 周文春小心翼翼地道:「父親大人,會不會是卡莫或是劉景明他們搞得鬼?在公國敢同我們為敵的,就只有他們這兩家了!」 「你是豬啊!」周冶民臉上的怒容更甚了,猛地又是大力拍擊了一下桌子,道,「若是他們做的話,又豈會在自己的隨從裡也安排了刺客!」 周文春忙將臉低了下去,道:「也有可能是他們故作苦肉計,這樣就不會有別人懷疑他們!」 「你這個笨蛋!」周冶民的臉色絲毫沒有好轉,道,「公國勢力最大的,就只有我們這三個公爵!他們若是想要搞鬼的話,這樣子做只會讓三家同時都遭到丹尼斯的猜疑!況且,將絲菲刺殺,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他們還不是同我一樣,都指望著絲菲能夠嫁進自己的家門來?」 說到嫁人之事,周文春的眼睛一亮,道:「父親大人,會不會是柳停淵這個子爵在背後主使?絲菲對柳七情那醜小子極有好感,今天又在大家面前大大地表現了一番,只需將我們三家扳倒,便沒有人會反對他接近絲菲了!」 周冶民眉頭大皺,道:「這倒不是不可能!柳停淵的實力深不可測,今天柳七情的表現也極是出色,這對父子還真是難以對付,以前一直沒有留意到他們,只顧著與卡莫他們相爭,真是極大的失算!」 周文春大不以為然,道:「父親大人,柳七情的實力也不過爾爾,孩兒絕對有信心能夠將他擊敗!」 「糊塗!」周冶民大聲訓斥道,「柳七情的功夫雖然不值得讓人驚歎,但你難道沒有看出他的機變之敏嗎?明明他的實力不過與三個刺客在仲伯之間,但卻能先是將兩人擋開,復又飛劍殺死一人,將絲菲踢出險境,光憑著這份冷靜、反應,大陸上就很難找出幾個人來!況且他還是這麼年青,若是讓他羽翼豐滿,那還了得!」 周文春仍想辯解,但看到周冶民的神情後,卻是硬生生地憋回了肚中,道:「那依父親大人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哼!」周冶民冷冷地看著屋頂,道,「這三個刺客顯然不是由我們三個公爵派出來的,想要刺殺絲菲,又想將我們三個公爵攪下台,除了想憑著柳七情娶到絲菲的柳停淵外,就只剩下想要渾水摸魚的另外兩大帝國了!紅晶石礦太過重要,無論是我們神聖聯盟,還是華夏帝國、達明帝國,都不會允許斯亞公國落到對方的手中!若是絲菲被人行刺,斯亞公國沒有了王儲,我們這邊的三大帝國必然會鬥個你死我活,到時候,只會白白便宜了另外兩大帝國了!」 他站起身體,在房中踱了起來,復道:「不管怎麼樣,柳七情此子總是個大障礙,就藉著八天後的比武大賽將他除去!哼,這麼厲害的對手,怎麼能讓他活著走出斯亞公國呢!哈哈,哈哈哈!」 關於周冶民對柳七情的評價,周文春自然只會以為柳七情只是碰巧罷了,若是換作自己,必然可以做得比他更為出色,但要除去柳七情之說卻是正合他的心意,他忙道:「父親大人,柳七情的實力不弱,孩兒雖能打敗他,但恐怕沒有辦法將他置於死地。除非孩兒的力量得到大大地加強,或是對方大大地折損了實力。」 周冶民微微一笑,道:「丹尼斯對柳七情看來頗有重用之意,居然封了這小子為男爵!若是明著對付他的話,不啻是向丹尼斯挑戰,而且柳停淵的實力深不可測,絕不能在實力未明之前將他給逼急了!要製造一個事故,絕不能讓人看出是我們故意要殺了他!哈哈哈,殺人的事情,即便是誤傷,我們也犯不著攤到自己的頭上來!況且,卡莫他們肯定同我們一樣,也很想除去柳七情吧。嘿嘿,他們尚且不知道柳停淵的厲害,倒可以讓他們當出頭鳥!」 「不知父親大人有何妙計?」周文春對柳七情的仇恨可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巴不得立刻將他除去。 周冶民森冷地笑了起來,道:「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 更多免費TXT書請到 BBS.Aisu.cn ------------------- Aisu.cn收藏整理 第十六章 瑟蕾絲的試探 「大哥,你真是厲害啊,聽別人說,你昨天一個人消滅了七十三個刺客!」才剛進教室,徐泰銘等好幾個人就衝了上來,將柳七情與柳雅真團團圍了起來。 昨天才從三個漲到十八個,今天就已經變成了七十三個,再過幾天的話,自己豈不是要變成力敵千人的無敵高手了?幸虧他們還沒有聽說那占卜師那所謂的「神龍下凡」、「大陸之主」,不然的話,事情可真要鬧得不可收拾了。 柳七情皺了皺眉,道:「這是從哪裡傳來的信息!明明只有三個刺客,而且也是奧立佛大祭司在暗中保護絲菲公主,我哪裡有那麼厲害!」 徐泰銘滿臉的不信之色,道:「大哥,你太謙虛了!現在大家都在說你實力超凡,一致公認你是這次比武大賽最具奪冠實力的人,迪維和朱曉武被排在二三名了!」 若是被眾人認為是奪冠的最強對手,這幾天的比鬥估計便要遇上意想不到的困難了。柳七情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暗暗叫苦:像謠言這種東西是最不容易澄清的,恐怕不等比武大賽結束,自己是絕難摘掉這個帽子了。不過這究竟只是眾人相傳時的無意誇大,還是有心人在故意攪渾水呢? 原本王室就不甘三大公爵威逼王權,只是公國連續三任國王都是作風偏軟,反倒讓三大公爵做大,鬧得現在尾大不掉,光憑著王室的力量,根本就沒有能力將三大公爵連根拔起。 柳七情雖然沒有介入政治,但這三年來對公國的權力分佈已經有了大概的瞭解。昨日之事必然非是出自三大公爵之手,定是還有別的勢力在覬覦公國的權力,欲圖將三大公爵與王室共掌大權的均勢徹底打破。 他淡淡一笑,道:「別人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好了!唉,我先睡一會,有什麼事待會再說。」從眾人中擠了出去,趴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眾人對他的奢睡的毛病早就習以為常,都沒有再去同他說話,只是將柳雅真圍了起來,向她打探昨日發生的事情。小妮子心中裝得都是柳七情的影子,自己希望聽到別人對他的推崇,當下便將昨日在神殿中發生的事情添枝加葉地說了出來。 她的口才甚好,聽得眾人都是滿臉的緊張之色,心弦扣動之下,頗有融入之感。 柳七情走到座位上,卻見迪維正坐在椅中發呆。原來這個少年自從擺脫了絲菲等人的欺凌,隨著年齡的日益增長,在丁班中向來表現得極為活躍,像今天這般的沉默倒是不常見到的事情。 他原本已經趴了下去,但想了一想,還是走到了迪維的跟前,在他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道:「你怎麼了,看你那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是不是雅真又給你出什麼難題了?」 迪維抬起頭來,對他咧嘴一笑,道:「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哪有什麼不高興的!」 柳七情點點頭,道:「那就好!」轉身便要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大哥!」迪維突然叫了一聲,待到柳七情轉過身體,他表情變得極為凝重,怔怔地看了柳七情一陣,臉上的神情一陣變幻,最後道,「沒事,我只是想問一下大哥對這次比武大賽可有什麼把握?」 柳七情對著他也看了一陣,淡笑道:「我只要進了前八名,就會自動棄權,這冠軍的頭銜,我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照常理來看,柳七情立了如此大功之後,定然會在比武大賽上再接再勵奪取冠軍。如此一來,便可順利進入權力中心,飛皇騰達;或者被某個帝國相中,在未來的舞台上大展拳腳。 迪維似有不信之色,但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將眼光投到了柳雅真的身上。 今天的柳雅真倒是特別高興,除了因為眾人都在稱讚柳七情外,最大的原因卻是偉大的絲菲公主殿下因為安全問題,在沒有徹底查清刺客的來路之前,不會再到學院來了。小妮子心情一好,對人也溫柔了幾分,讓謝超、迪維等人都是一陣受寵若驚,還以為她突然被自己的真情感動了。 第二堂武技課的時候,柳雅真看著已然改回了一身金色衣裙的瑟蕾絲,不由得將小嘴給嘟了起來,還在怪她搶了自己的聖女之位。 柳七情不解瑟蕾絲為何會在神殿中向自己突然發動攻擊,但平時瑟蕾絲卻是待他極好,也教了他不少武技,實可以說是他的授業師父了!他心中存了疑惑,拿眼睛看向瑟蕾絲的次數不免多了幾次。旁人也還罷了,但柳雅真可是老是留意著他,豈有不知之理,自然更是將瑟蕾絲恨得咬牙切齒。 臨到下課的時候,瑟蕾絲道:「柳七情同學,下課後到休息室來一下,我有話同你說!」也不等柳七情回答,曼妙的身體已是輕扭著走出了競技場,留下了一大群猛嚥口水的少年。 「大哥——」看謝超的表情,簡直就是快要哭出來了,「你、你、你、你,有了絲菲公主還不算,居然還要打我們學院所有男生心目中性感女神的主意,你你你你,我要跟你絕交!」 柳七情對他大大地白了一眼,道:「少在一邊胡說八道,瑟蕾絲老師肯定是有事要我做!」 柳雅真的醋意可在瑟蕾絲最後一句後上升到了最高點,小妮子撇著嘴道:「幹嘛非要讓你去做啊!徐泰銘、章敏都是人高馬大的,要說搬東西的體力活,找他們豈不是更好?」 「是啊!」 除了迪維之外,所有的男生都開始幫腔起來。 柳七情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道:「隨你們怎麼想,我要走了,你們要不要跟過來看看啊?」輕輕哼了一聲,也轉身向競技場外走去。 「雅真小姐,現在怎麼辦?」憑著柳雅真的美貌和愛管閒事的性子,早已讓她成了丁班另一根支柱了,眾人見柳七情離開,都是將頭扭向了柳雅真。 ※        ※        ※        ※ 從競技場到學院老師的休息室,這中間倒要走上不少的路。學院每天上下午各只上兩堂課,等到瑟蕾絲的課結束之後,恰是吃中飯的時候,來來往往的人極多。柳七情一直走了十來分鐘,這才到了休息室。 在門上輕輕敲了一下,柳七情道:「瑟蕾絲老師!」 「請進!」瑟蕾絲在裡邊說了一聲,聲音雖然清朗,但骨子裡卻有一股嫵媚的味道,癢癢得似是在心頭搔動一般。 柳七情推門而入,卻見偌大的房間中只有瑟蕾絲一個人,想來其他的老師都是吃飯去了。這個美麗成熟的女人正端坐在椅中,手裡還把玩著一枚金幣,長長的金髮微微有些凌亂地披在肩膀上,露出半邊白玉般的臉龐。 他大步走到絲菲的跟前,道:「不知道瑟蕾絲老師叫我來,是有什麼事要吩咐?」 瑟蕾絲將美麗的臉龐輕輕抬了起來,向他瞥了一眼,突然綻開了一絲笑容,道:「你不是應該有事問我嗎?」 柳七情點點頭,道:「不錯,我是有些事情很想問問老師!」 青蔥般的手指輕輕勾起一綹金黃色的頭髮,瑟蕾絲微笑道:「你先坐下,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不妨慢慢說!」其實無論是瑟蕾絲的打扮,還是她表情,都是非常正統,極為符合老師的形象。但許是她的身體太過凹凸分明,許是她的胸脯太過飽滿,許是她的骨子裡的嫵媚味道太濃,總感覺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在惑動人心。 對他們基礎丁班不存鄙視之意的,恐怕只有克魯斯與她了。柳七情以前對她極為尊敬,但自經過月華祭之事後,心中存了許多的疑問,總感覺瑟蕾絲絕對不是一個單純的老師。 他依言坐在椅中,卻是正好與瑟蕾絲面對面坐了下來,中間只是隔了一步的距離。瑟蕾絲那雙深藍如同寶石一般璀璨的眸子正一瞬不眨地盯著他,專注得好似戀人間深情的凝視。 「瑟蕾絲老師」,被一個年紀比自己大的成熟女人如此凝望,以柳七情如此淡漠的性子,兀自有些不大自然,「我確實有些疑問。我很想知道,老師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老師的真實身份,自然還是老師啊!」瑟蕾絲的目光倒是收了回來,鮮紅的嘴唇輕輕勾動起來,彷彿花兒一般的嬌艷。 柳七情心中稍稍鬆了一下,道:「以老師的本事,便是到各大帝國去,也是上上之選,絕對會有一番大作為,為何要到學校來做一個普通的老師呢?」 「你真想知道嗎?」瑟蕾絲的臉上現出一副哀傷的樣子,看得柳七情突然有著不詳的預兆,「我父親就是一個老師,從小我就對當老師這個職業十分的有興趣。可是,父親在我十歲的時候便去世了,那時候我就立誓說要繼承父親的遺志,當一個老師。後來,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我喜歡上了我的老師,嗯——他真是一個極帥的男人!可是,當我向他表白心意,他也說早就喜歡我的時候,他卻被雷劈死了!」 海水般的眼波中微微有了一層濕潤之意,瑟蕾絲美艷的臉龐上滿是悲傷之色,又道:「為了不再傷心,我離開了居住了十幾年的家鄉,來到了這裡;為了永遠記住他們,我也當了老師!」 想不到這個表面堅強的女人竟有如此悲傷的過去,柳七情沉聲道:「老師,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永遠也無法挽回了!你再傷心也是無用,一切都要向前看!」 瑟蕾絲抬眼看著柳七情,一副感激莫名的表情,讓柳七情心中毛毛的。當女人用這種目光看著自己的時候,下一步就會猛地向懷中撲來,柳雅真與絲菲已經充分地證明了這一點。 「格格格」,瑟蕾絲突然大聲笑了起來,美麗的雙眸閃動著狡黠的神色,道,「原來你真得相信啊,我是騙你的呀!」 看著她那副得意的笑容,柳七情開始迷糊起來,這個笑得如此誇張的女人,當真就是自己認識了三年的瑟蕾絲嗎?他歎了口氣,道:「瑟蕾絲老師,那你到這裡來當老師的真正用意是什麼呢?」 瑟蕾絲收回了笑容,換上了一副正經的表情,將目光盯著柳七情,道:「你真得想知道嗎?」 厚重的壓力從她的雙眸中透出,幾如巨石一般的沉重,雖然還不及那日在神殿中的那般厚實,但也足以讓他凝起全部的意志來對抗了。柳七情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真得想知道!」 白玉般的臉龐上又染上一層笑意,瑟蕾絲輕輕一笑,將右手食指放到嘴邊,道:「這是秘密!」 猛然站了起來,被她連續的戲耍,恐怕連泥人都要有三分火氣了,柳七情道:「瑟蕾絲老師,既然你不肯說的話,那我走了!」 「噯」,瑟蕾絲右手一張,一股強大的力道已是將他逼回了座位之上,「老師的職責是替學生解答疑問,既然你心中有那麼多的疑惑,我這個做老師的自然要替你解答了!」 早就知道知道這個女人實力極強,柳七情雖然被她逼坐到了椅上,心中倒是沒有多大的驚訝之情,道:「不過,我所要問的東西,老師恐怕都會以秘密為由,不肯告訴我答案了?」 瑟蕾絲微微一笑,道:「你真是聰明,誰說男人都是笨蛋來著!」 柳七情苦笑道:「不知道瑟蕾絲老師想留我到什麼時候?」全身真氣活潑潑地調動起來,精氣神已然調整到了最佳狀態。經過昨日的刺殺事件,他知道自己一下子躍到了斯亞公國最敏感的權力搶奪的暴風眼中,丹尼斯會封他為男爵,但不無轉嫁危機之嫌。各種勢力恐怕都會將他列為勁敵之一,瑟蕾絲敵友未明,實力又是強得驚人,非得全神戒備不可。 瑟蕾絲一副悠然的模樣,緩緩道:「這就難說了,看我高興吧!」 雖然看她絲毫沒有戒備對敵的樣子,但柳七情卻是絲毫也不敢大意,道:「你把我叫到這裡來,可是全班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若是我長久不歸的話,恐怕瑟蕾絲老師也難逃干係!」 瑟蕾絲歎了口氣,一副惋惜可憐的神情,道:「你一個大活人有手有腳,跑到什麼地方去,又關我什麼一個小女人什麼事!說不定,柳同學見色起意,想要對我這個弱女子施以暴力,遭到殊死抵抗後,就逃竄而去!」 柳七情一怔,想不到她居然會想出如此歹毒的念頭來,他突然洒然一笑,道:「瑟蕾絲老師,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不妨直說出來,不要再繞圈子了!」事情既然躲不過,不妨沉著地面對。 瑟蕾絲微微一笑,盯了柳七情好久,表情漸漸凝重起來,道:「你知道嗎,你長得跟我的初戀情人真得一模一樣,當初他還是帝國的一個初級劍士,但也像你一樣的勇敢,可惜死在了沙場之上!只要你答應做我的男朋友,我不但放了你,而且還會一直保護你!」 這算什麼?威逼還是色誘?柳七情想了想,道:「瑟蕾絲老師,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瑟蕾絲的目光確實十分的真摯,但剛才她的表情也是如此,藍色的雙眼如同星空般深遠。 像瑟蕾絲這種可怕的對手,如果能選擇不與她為敵的話,絕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但要做她的男朋友?絲菲與柳雅真已經夠麻煩的了,倒是寧可與她為敵,也不想再找這種麻煩了。 柳七情皺了下眉頭,道:「如果我說不呢?」 「格格格」,瑟蕾絲突然大聲笑了起來,道,「我騙你的,怎麼又相信了呢!」 恐怕三年來都沒有看清這個女人的真實性格!柳七情淡淡笑道:「老師定然要與我過不去,那我只好闖出去了!」 說到「闖」字的時候,修長的身形猛然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如同離弦怒矢,猛地向門口彈射而去。「了」字出口,人已經到了門口之處,速度之快,實是驚人之至。 瑟蕾絲的笑聲漸低,待到柳七情正要伸手撥開門閂之際,突地右手伸出,五指箕張,猛地一收。一股莫可匹敵的吸力如同強烈的旋風一般,竟是將柳七情生生地給帶了回來。 巨力消失,柳七情兀自打了幾個踉蹌,這才站穩了腳步。他早知瑟蕾絲實力極強,但看到她出手,這才知道她究竟有多厲害,臉上雖然仍是不動聲色,但心裡卻是一陣駭然。 「柳同學,沒有得到女士的答應,擅自離開的話,可是對女人很大的污辱哦!」瑟蕾絲站了起來,拿一根長長的手指輕輕向柳七情點了點。 與這個身份未明的女人相比起來,自己可要差上了很多,而且她老是胡攪蠻纏,搞了半天都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麼。柳七情抬步向瑟蕾絲走了過去,直逼到她身前一尺之處,這才停了下來,沉聲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雖然被他迫得極近,簡直就連對方的呼吸也能感覺到了,但瑟蕾絲白淨的臉蛋卻是半分羞意也沒有。她索性再抬前一步,將雪白的臉龐湊到了他的跟前,曼聲道:「我只要你同我打上一架!」 鼻中傳來她清新的體香,這是一種成熟女人自然帶有的香味,柳七情說不上是討厭或是迷醉,他怔了一下,道:「我又不是你的對手,而且我的功夫都你教的,這還用打嗎?」 瑟蕾絲輕輕一笑,清新的口氣完全吐在他的臉上,道:「不打一下怎麼知道!你放心,不管勝敗,只要你同我打了這一場,我肯定會放你走的!」 聲音還沒有消失,一隻纖手已是向他的胸口拍去,沉厚的大力足以將柳七情一下子打成肉餅! 柳七情對她早已經有十二萬分的小心,自然不會讓她的快攻得手,修長的身形突地一扭,已是奇快無比地脫出了她的力道所及。他淡淡笑道:「瑟蕾絲老師,這次你該又不會是在騙我的吧?」 瑟蕾絲美麗的臉龐上浮起了一絲笑意,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來著!」身形騰空,雙手連揮,向柳七情當頭打去。 無論她說得是真是假,反正這一關只有全力相搏,才有脫身的希望。柳七情輕吼一聲,雙掌鼓足真氣,向對方迎擊而去,倒要看看這個奇怪女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強! 「彭」,兩股力道在空中交鋒,餘力震盪之下,柳七情只覺身體一輕,已是平空飄飛起來。他腰身一折,修長的身形劃過一道弧線,已是平平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瑟蕾絲收回了雙掌,皺了皺纖細的柳眉,道:「你的力量才只有這些嗎?」 看著她那副極端輕蔑的神情,柳七情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憤怒之情,彷彿這副神情在哪裡見過一般。他用力捏了捏拳,雙眼爆閃出灼灼精芒,體內隱隱有一股傲人的霸氣在翻湧不已。 強大的力量波動從柳七情的身上向四周傳動而出,瑟蕾絲的臉上反倒現出了一絲笑容,低低道:「這就對了,讓我看看,你究竟覺醒到了何種程度!」 「嘿!」瑟蕾絲突然輕叱一聲,動人的身體已是浮空而起,隨著她右手的揮動,一道熾白的光箭猛然向柳七情襲打而去。 儘管體內那股力道堪稱巨大,但光箭襲來的速度也實在快得驚人,還沒有等到柳七情揮掌相迎,那道光箭已然射到了他的胸口。「彭」地一聲,柳七情的身體已被拋飛而起,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不行,力量太差了!」瑟蕾絲輕輕搖了搖頭,右手卻是又接著揮出了一道光箭,毫不留情地向躺在地上的柳七情追擊而去。 那道光箭所帶的力量雖然不是很強,但卻是讓他每個骨節都似要炸裂一般,只是還沒有等他喘過一口氣來,瑟蕾絲的攻擊卻是又至。柳七情鼓足餘勁,雙手在地上一拍,身形猛地騰空而起。 雖然他的反應極快,但光箭的速度卻是遠在他的動作之上。柳七情的身形才剛剛竄起,便被光箭生生擊落下來。 身體彷彿被火燒一般,柳七情強忍著痛苦,扶著牆角站了起來。低頭向身上一看,臉上不禁微微有些變色,原來胸口和小腿被光箭擊打的地方,都已是一片焦黑! 瑟蕾絲掠了掠耳邊金黃色的長髮,發影浮動中,曼妙的身體已是向柳七情逼了過去。她低笑道:「只要你能躲得了我一次攻擊,我便放你離開這裡,不然的話,你今天只有把命留在這裡了!」說到最後兩句話的時候,淺笑輕盈的臉龐上已是籠上了一層肅殺之氣。 明明體內的那股力道強大無比,但自己卻偏偏沒有能力去指揮它!柳七情冷冷地看著瑟蕾絲,道:「你為什麼這麼想殺了我?在以前三年,你明明有很多的機會,為什麼到現在才想到要殺了我?」 瑟蕾絲突然綻出一絲笑容,道:「女人做事,哪需要這麼多的理由!我想殺你便殺你,全憑我高興而已!」右手抬起,白色的光芒又在她的手上聚積起來,看她這副架勢,這次攻擊的力道之強,肯定在前兩次之上。 「該死!為什麼這股力量就是不能為自己所用呢?」柳七情心中暗罵一聲,眼睛卻是緊盯著瑟蕾絲的右手。 「嗖!」隨著瑟蕾絲第三次揮動右手,熾白的光箭又出現了,強烈的亮度似是要讓人的眼睛也睜不開。柳七情早就盯著她右手的動作,她的右手才剛一挪動,他的身體已是向旁邊猛然急躍而出。 「啊!」明明躲得夠快的,但瑟蕾絲的攻擊還是搶先一步打到了他的身上。遠比前兩次強烈的傷灼感重重地侵蝕著每一根神經,攪得他的意識都開始有些模糊起來。 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柳七情,瑟蕾絲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的神情,喃喃道:「難道我的猜測不對,他不是那個人?可是,在神殿中的時候,我明明感覺到他強烈的魔功波動!柳停淵他們會在這裡一待就是三年,難道還不是為了等到他的魔性甦醒?」 痛苦灼傷著神經,柳七情難過得就想就此放棄抵抗,任對方將自己殺死,免受這無盡的痛苦。「倩柔姐」,心底的最深處傳來一個吶喊,讓他低落的鬥志重又燃燒起來。 在沒有見到這個叫「倩柔」的人之前,自己絕對不能死! 「啊!」強忍著身體的痛苦,體內強大的力量終於在堅毅的意志力下屈服!柳七情緩緩站了起來,雙眼毫無感情地看著瑟蕾絲,彷彿對方只是一具沒有生命的雕像而已。 「咦?」瑟蕾絲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容,道,「很強的力量波動,看來我的猜測沒有錯!」她舉起右手,白色的光芒再度出現,顯然還要來上一記。 柳七情冷冷地看著對方,在體內那股強大的力量支撐下,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任餘子碌碌,也難以撼動他的身形。 「嘿!」瑟蕾絲嬌叱一聲,光箭第四次飛射而出,熾白的光芒直飛向柳七情的頭部。 沒有躲閃,也沒有招架,仍是冷冷地看著瑟蕾絲。柳七情的身上緩緩流溢出幽黑無比的光芒,如同水銀瀉地,將寬大的屋子一下子全部籠入了黑色的統御之內。 光箭的速度是何等之快,就在瑟蕾絲右手揮動的一瞬,已是出現在柳七情的跟前! 「滅!」柳七情冷冷地輕喝一聲,「彭」地一聲悶響中,那道熾白的光箭突然爆裂開來,化作千萬道炫麗的亮光紛紛灑落在了地上。 「啪啪啪」,瑟蕾絲彷彿看戲之人,竟在一邊鼓起了掌來。她微笑著看向柳七情,道:「這樣子才不會讓我失望!柳同學,我也要出全力來對付你了!」 原本被黑光絕對統御的屋中突然一片大亮,瑟蕾絲的身上閃動著明亮的白光,如同太陽一般,將房中照得一片明亮。凡是白光所及,柳七情所布下的黑光如同沸湯沃雪,頓時消失得乾乾淨淨。 翻騰的光華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盤旋在瑟蕾絲的身周,看上去也說不清是聖潔或是詭異! 「就讓我的大光明聖火心法來看看你的魔功到底覺醒到了何種程度?」瑟蕾絲慣有的笑容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肅穆的表情如同那日聖女的扮相,凜然不可侵犯。 對瑟蕾絲所說的話,柳七情壓根就是半點也聽不懂。只是瑟蕾絲現在所使的功夫,他倒是熟悉無比,這三年來,瑟蕾絲也曾教過他這種能讓萬物融化的功夫。只是他的功力遠遠不到火候,一旦使出來,就不分彼此地將所有的東西傷毀。頭一次使用之下,差點兒將所有的衣褲都給燒了,害得他大大地出了一回丑。 瑟蕾絲對這門功夫的掌握已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若是被她身上所發的光焰碰到一次的話,在這種連紅晶石也能融化的熱度下,估計便是連骨頭也剩不下來! 柳七情見她終於使出了這門大殺招,冷清的神情也微微有些悸動,實是不知道該如何對付於她。但心中的霸氣卻是不容他低下頭來,只是他對體內力量的指揮還遠遠達不到純熟的境界,雖然本身的力量極是強大,卻偏偏只能使出兩三分出來。 「烈焰焚心!」瑟蕾絲嬌喝一聲,身形如同流星般地竄飛起來,向柳七情猛撲過去。熾白的光焰翻騰中,彷彿火鳥一般。 絕對不能被她所發的光焰碰到一下!柳七情鼓足一切能夠發動的力量,拚命在身前築起一道厚實的防禦來,幽黑的光芒頓時將他的身形都給遮掩起來。 「吱」,隨著瑟蕾絲身形的撲入,白黑兩道光道頓時糾纏在了一起,發出了尖銳的刺耳聲。 柳七情布下的黑光雖然極為厚實,但在瑟蕾絲無物不化的光焰之下,立時紛紛破碎開來。但在這些黑光的壓擠之下,瑟蕾絲身上翻騰的光焰也大為減退。 「柳同學,表現得不錯喔,居然可以讓老師用上七成的力量來對付你!」聽瑟蕾絲說話的口氣,倒真是極為誠懇的讚美之詞,「咦?」她微微一怔,闖進黑光之中,卻見柳七情已然不再了原處! 驚愕之中,瑟蕾絲渾身的白色光焰一陣顫動,如同水波一般蕩瀾開來,浩浩然然地傳遍屋中每一個角落,將所有的黑光都衝擊得一點不剩! 地面上的黑光消逝之際,柳七情突然從地上彈身急起,雙手曲成爪形,向瑟蕾絲的身上抓去。原來他在築起黑光的同時,也在地上破了一個人形大坑來,在瑟蕾絲破進的那一刻,將身體藏在了其中,又以黑光將地面掩住,遮去了身體。 瑟蕾絲的雙眼閃過一道明亮無比的光芒,身上的光焰一陣狂烈地湧動,嘴角邊勾起了一抹笑容。 柳七情暗暗叫苦,他原來是想攻瑟蕾絲個不備,但看起來瑟蕾絲卻是早有防備!在這等強盛的光焰之下,恐怕自己的雙手便要化成焦爪了!但他撲出的勢子已經收不回來,整個人急快無比地向瑟蕾絲彈射而去。 ※        ※        ※        ※ 「喂喂喂,裡面好像有打架的聲音!」章敏趴在門板上聽了一陣,突然扭過頭來說道。 「什麼!」柳雅真在窗口處轉來轉去,只是房內的窗簾全部被拉上了,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形,急得她一陣上竄下跳。 「在上面也是什麼都看不到,可惡!」謝超從屋頂上躍了下來,滿臉的鄭重惱恨之色,道:「打架?難道說,大哥見色起意,要對瑟蕾絲老師來硬的嗎?」 「極有可能!」金建中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道,「像瑟蕾絲這種性感的女人,若是有哪個男人同她單獨待在一起,而沒有起反應的話,那他簡直就不是男人!」 「嗯嗯嗯,柳大哥平時雖然冷冰冰的,但說到底,還是個男人!」謝超雙手用力一拍,「啊,要是換了我現在在裡邊的話,那該有多好啊!」 「啊!」柳雅真氣得嬌嗔連連,道,「我們衝進去!」 肖起鶴滿臉緊張之色,連身體都微微有些顫抖,道:「雅真小姐,我們真得要衝進去嗎?萬一瑟蕾絲老師發起火來,那可就糟了!」 柳雅真對著他怒瞪一睜,回頭對身後二三十個男生道:「你們怎麼說?」 謝超捋了捋袖子,道:「大哥這人雖然對女人不理不睬,但偏偏絲菲公主卻是被他勾上了手,說明這種人絕對是在暗中勾三搭四的假惺惺!我們絕不能讓瑟蕾絲老師也落入他的魔掌之中,雖然兄弟一場,但也只有大義滅親了!」 「嗯!」看著一雙雙充滿鬥志的眼神,柳雅真拍拍謝超的肩膀,道,「我們衝進去!」 「彭!」四五個男生齊齊出腳,厚實的木板門在一瞬間被憤怒的力量踢了開來。柳雅真一馬當先,頭一個衝向了屋內,謝超等人緊隨其後,也擠了進去。 大門破開的一瞬,瑟蕾絲所發出的白色光焰立即消失得乾乾淨淨,才剛推出的雙掌立時收了回來。但柳七情的衝勢還是太急,雙手仍是碰觸到了光焰。 而瑟蕾絲彷彿一下子成了柔骨美人一般,竟是任柳七情抱了個正著,還順勢倒進了他的懷中。兩個人頓時摟成了一團,一副難捨難分的樣子,而且柳七情的雙手還好死不死地按在了人家的胸口上…… 「哥,你們在做什麼?」柳雅真猛地尖叫一聲,尖銳的聲音似是要撕裂人的耳膜。 謝超等人也個個目瞪口呆,看著兩個粘在一起的男女,臉上的表情從吃驚到憤怒,既而變成了咬牙切齒。 「我的手……居然沒有被燒掉?」無暇理會別人的感想,柳七情吃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等等……這個位置好像有點不對! 「哥,你們怎麼還粘在一起!」若不是親眼所見,絕不會相信一個人的眼睛居然能瞪得這麼圓!柳雅真大踏步地向柳七情走去,嫉恨的目光似是要將人灼燒起來,一點也不比剛才瑟蕾絲的光焰遜色! 雖然與柳七情處於一個極為親密的狀態,但瑟蕾絲的臉上卻是絲毫難為情的表情也沒有。她在柳七情的耳邊輕聲道:「你放心吧,從現在起,我會一直保護在你身邊的!」 猛然醒悟過來,柳七情忙鬆手後撤,但手上兀自留著柔軟彈挺的觸感。冷冷地環視了一下眾人,他淡淡道:「事情並不是如你們所想像的那樣!」 「哎呀,柳七情同學,老師不是跟你說過了!你雖然喜歡老師,可你還沒有成年,老師是不能接受你的心意的!」瑟蕾絲居然還向他投過一道笑容,輕輕掠了掠頰邊的金髮,道,「你雖然很沒有禮貌,但你這麼喜歡老師,我也不跟你計較了!想要老師接受你的話,你可要加倍地努力啊!」 掃了掃周圍一張張表情難看的臉,瑟蕾絲微微一笑,從桌子上捏起那塊金幣,曼妙的嬌軀已是扭出了房間。 「柳、大、哥!」三十幾個男生一個個惡狠狠地看著柳七情,也不知是誰帶頭衝了上去,一大幫人頓時將柳七情給壓在了身下。 第十七章 掩埋的真相 「哥,你還疼嗎?」柳雅真看著渾身都是青腫的柳七情,臉上滿是不捨憐惜之意。 柳七情趴在床上,歎了口氣,道:「現在問這些有什麼用,當時你還不是自己打得最凶!我身上有一半傷,都是被你一個人打出來的!」 「可是——可是——」柳雅真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道,「我開始又不知道瑟蕾絲老師想要害你!而且,你們兩個粘得那麼緊,任誰看了都會誤會的啊!」 柳七情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心中滿是不解之意:明明碰觸到瑟蕾絲身上的時候,她身上的光焰還沒有消失掉,怎得雙手竟是一點燒傷的痕跡都沒有!難道說,瑟蕾絲怕自己受傷,才對自己網開一面?可是,開頭那幾次攻擊,可真是在往死裡打啊! 「哥!」見柳七情發起愣了,少女的臉上滿是嗔怒之色,道,「你又在想著她了?哼,再過十天你就要舉行成人禮,做大人了,可以去找她了!」 柳七情微微一笑,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道:「小丫頭,你是吃哪門子醋啊!瑟蕾絲的實力真是強得驚人,今天她若是想殺我的話,恐怕我絕對沒有機會再同你見面!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來歷,性子又那麼古怪!」 柳雅真輕哼一聲,道:「她再厲害,也及不上爹和娘啊!哼,你還不知道爹爹的實力,那才叫厲害呢!」 柳七情點點頭,道:「再過四天,就要開始學院比武大賽了,你將我打得這麼慘,說不定我連爬都爬不動了,還怎麼同別人交手啊!」 重重地在柳七情的腰上按了一下,柳雅真收起了藥瓶,道:「誰叫你惹我生氣!你明明知道瑟蕾絲是我的仇人,卻還要同她抱得這麼緊,還、還……摸人家的那裡!」 柳七情輕歎一下,道:「雅真,你現在對我凶些倒是不要緊,不過,以後嫁了人,可就不能這麼蠻橫了!要不然,你的丈夫肯定會受不了你,將你趕出家門的!」 柳雅真一愣,隨即雙手按著他的肩膀,將身體靠在了柳七情背上,湊臉在他的耳邊,道:「哥,是我不好,不該對你這麼凶,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柳七情淡笑道:「小丫頭,又不是說我,我是說你未來的丈夫會受不了你的!」 「哥——」柳雅真拖著調叫了一聲,道,「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真得是爹娘揀來的孩子,可不是你的親妹子!」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你去照照鏡子,你有哪個地方跟娘長得不一樣!要是別人會相信你這番鬼話,那肯定是個瞎子了!」想到白天瑟蕾絲假話連連,讓他不得不承認女人確實天生就是個演員。 「還有——」柳七情的聲音越來越弱,「麻煩你從我的身上爬下去,你好重啊!」 ※        ※        ※        ※ 月上中天,兩顆月亮在空中相互輝映,如同兩粒璀璨的明珠。 大陸上,一年之中也僅有四五天的時候能夠看到這美麗的雙輪月,其餘的時候,一般都只有一顆月亮露面。據記載,以前雙輪月出現的日子都是在月華祭期間,但隨著時光的推移,這個勝景卻是移到了月華祭過後的第一天。 才躺了兩三個小時,身上的瘀腫就差不多全部消失了,柳七情撫了撫自己的胸膛,心中暗暗奇怪起自己的體質來: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身體特殊,才沒有被瑟蕾絲的光焰給燒傷呢? 他從床上坐起,走到窗邊,看著天上的雙輪月,任清麗的月光灑遍了全身。 也不知站了多久,身上突然起了一絲強烈的力量波動,每一處被月光照到的地方,皮膚都開始鼓動起來。柳七情心中大驚,剛想挪動身體,但腳下卻像是被鐵水澆鑄一般,竟是半分也挪動不了。 他驚咦一聲,猛然之間眼前一陣大亮,天上的雙輪月突然暴閃出兩道驚人的亮光,如同太陽一般的熾烈!體內的真氣好像發了瘋一般地湧動起來,奇快無比地在體內亂竄。 腦袋轟然一陣,柳七情猛地摔倒在了地上,而在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幕奇怪的場景: 無盡的荒原之中,一白一黑兩道人影正傲然相對,讓天下蒼生俯倒仰拜的氣勢如同大海狂嘯,一波波侵蝕著無盡的天地。「轟轟」,隨著他們一次次的交鋒,大地發出了無力的呻吟,天空顫抖地遮掩上了烏雲。 「六道光明火!」白色人影大喝一聲,熊熊的烈火從他的身上翻騰而出,三四里的空間中,瞬時便被他熾烈的光焰所吞噬。 火光雖盛,但黑影身週四五米的地方卻仍是青草碧綠,沒有半絲光焰能夠侵入其中。他哈哈大笑,道:「光,你雖然勤加苦練,但我也沒有半絲落下!恐怕這一次,我們又要同歸於盡地收場了!」 大踏步地走上前來,每一步跨出,大地就重重地顫抖一下,彷彿無力承受他偉岸的身形。白色人影渾身都籠在了翻騰的光焰之中,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模樣,他冷冷道:「便是轉世十次,我都要將你打敗,親手懲治你這個叛徒!」 黑影的身體輕輕一陣顫抖,突然暴喝道:「你才是叛徒,你不配站在我的面前!給我去死!」無盡的黑暗從他的身上狂湧而出,如同堤壩崩潰,強烈地衝擊著熾白的光焰! 黑暗不停地擴展,直到將整個天地劃分成了黑白相隔的等份,這才停了下來。 「暗,受死吧!」白色人影猛然破空而起,熾白的光焰化成了一對羽翼,強勁有力地扇動起來,讓他停留在天空。他雙手舉在頭頂,熾白的光芒在他的手中集結成環,如同烈陽一般。 「哼!」黑色人影也同樣上升到了空中,只不過,他的羽翼卻是幽黑無比。他的雙手擺在胸前,無盡的黑暗在他的胸前厚厚地聚積起來,不停地翻湧咆哮。 「六道光明火!」「四界幽冥水!」隨著兩人的暴喝聲傳來,黑與白在天空劇烈地交鋒起來。隨著每一道光焰的撞擊,都發出如同雷鳴般的巨響聲,強勁的氣勢讓所有的生物只剩下抱頭待死的資格! 「轟」,隨著黑白兩道光芒的一次次交擊,整個天地全然失去了別的顏色,只剩下單純永恆的黑與白…… 「啊——」柳七情大叫一聲,猛然醒轉過來,額頭上的汗水如同流水一般,不停地滾淌下來,臉上的疤痕鮮紅無比,似是要流出鮮血一般。他急喘了幾口粗氣,轉眼向四週一看,卻見屋中彷彿剛剛經歷了一番打鬥一般,所有的家俱都被碎裂成了一堆粉末! 溫暖的陽光從窗口透了進來,投在了柳七情的身上,他抬頭看了看太陽,喃喃道:「怎麼已經是早上了!剛才……是我在做夢嗎?」 「哥!」柳雅真照例將房門重重地踢開,身形已是凌空撲起,往原先擺放床鋪的地方落了下去。眼見床榻只剩下一堆粉末,少女猛地驚呼一聲,身形輕輕一折,已是落到了地上。 急縱到柳七情的跟前,柳雅真半跪下來,急聲道:「哥,你沒事吧?有沒有傷著?」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我沒事!」看著柳雅真一臉關切的神情,他微微一笑,在她的頰上輕輕拍了拍,道,「我真得沒事!」 「哥!」柳雅真猛地將他抱住,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裡的東西全都成了這副模樣?」 柳七情定了定神,摟著她站了起來,道:「我也不太清楚,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醒來就是這副樣子了!」 柳雅真對著他上上下下仔細地看了一通,這才微微展顏,道:「恐怕你昨天被人打慘了,所以做了惡夢,不知不覺就將這裡弄成這樣了!」 柳七情搖搖頭,道:「將所有的家俱都化成粉末狀,這需要消耗很多的真氣,可我卻是半分疲倦的感覺也沒有,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柳雅真想了想,道:「那還是趕緊告訴爹和娘吧!他們知道的事情多,肯定曉得是怎麼回事!」 「等等!」柳七情一把將她拉住,道,「這件事先不要告訴他們,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只當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不知怎得,柳七情對自己的雙親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或是隔膜。 「要不,今天晚上我睡在你這裡,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柳雅真的臉上倒是有了笑容,道,「說不定是有人想要來害你!」 柳七情微微一歎,道:「這也不是不可能!眼下三大公爵肯定都視我為眼中釘,希望我越快消失越好!」 「那怎麼辦?」小妮子一臉惶急之色,道,「哥,那你豈不是很危險了?」 柳七情道:「小丫頭,你急什麼!就是他們想要對我不利,也沒有多少機會可以下手。平時我們就只是在學院和家中,要不然的話,就只能在大街上動手了!」 柳雅真對他瞪了一眼,道:「凡事總是小心點好,要是像瑟蕾絲一樣的人再多幾個,你可真是危險了!」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眼下出現在德摩薩的高手還真是不少!奧立佛大祭司、瑟蕾絲老師,還有那天的妖獸……周家甘冒天下之大不韙,竟然與妖獸扯上關係,所圖肯定非小!哼哼,要不是他們這些天都在忙著追查刺客的來路,恐怕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 然而,這個古怪的老師第二天的時候倒是沒有再找柳七情的麻煩。只是隨著比武大賽的日益逼近,眾人的戰鬥激情倒是大為提升,彼此之間都是頗有敵視之意。若是能夠打進比武大賽的前八名,就有機會參加大陸學院比武大賽,到時候若是有人賞識的話,說不定便能到像達明帝國這般的大國效力,可算是出人頭地了。 一連三天,柳七情連續夢到了同樣的場景,都是那兩道人影發生著驚天動地的大戰。要是做夢的話,這也太玄乎了點,柳七情便猜測這可能與他消失的記憶有關。 三大公爵的期限已到,但對自己那幾個隨從的底細卻是半分也查不出來。丹尼斯便下了御旨,將這三人都是官降一級,成了候爵,公國之中,便只剩下迪維的父親這碩果僅存的公爵大人了。同時,負責城市治安的幾個官員也遭到了撤職查處,整個德摩薩的權力分佈倒是出現了小小的變動。 雖然周冶民他們受到的損失並不是很大,但三大公爵官降一級,卻是大大地折損了面子。以致於消息傳出之後,眾人都在議論起來,原本三位紅透半邊天的公爵閣下是不是要開始走下坡路了。 身為當事人之一的柳七情卻是半分高興的意思也沒有,當柳雅真嘻嘻哈哈地向他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只是皺著個眉頭,一臉沉思的模樣。 「哥,你怎麼不高興啊!周文春那傢伙這麼可惡,現在他父親被國王陛下如此處罰,真是出了一口惡氣!」柳雅真倒是極為高興。柳七情房中的家俱連續三天都在第二清晨化成了一堆粉末,讓這個小妮子死皮賴臉地硬要在晚上留在他房裡睡覺。 柳七情看著一臉春花般笑容的少女,道:「我問你,這次刺客的主使人有沒有找出來?」 「沒有啊,要不然的話,那三個公爵就可以交差,也不用著被國王陛下懲罰了!」柳雅真吐了吐舌頭,道,「嘻嘻,現在成了三大候爵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他們三個家族多多少少都受到了的折損,而唯一從這件事情裡得到好處的,是誰?」 柳雅真甜甜一笑,道:「自然是哥了!男爵大人,嘻嘻,哥,像你這麼年輕的男爵大人,公國中可找不出幾個來!」 柳七情唉了口氣,道:「那你還看不出來嗎?刺客的主使人既然追查不到,最有嫌疑的人反倒就是我這個男爵大人了!嘿嘿,這個男爵的可真是不好當啊!」 柳雅真一怔,渾沒想到這種可能,道:「哥,你可是大功臣,他們怎麼可能會懷疑你呢?」 「傻丫頭」,柳七情拍了拍她的臉頰,道:「若是刺客是我們派遣的,再由我出來扮好人,救了絲菲,這也很說得通啊!」 「可是,我們明明沒有這麼干啊!」柳雅真嘟起了嘴巴,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在利益面前什麼都是有可能的!我們說沒有,也要別人相信才成!恐怕周冶民他們已然認定此事必定是我和父親在背後搞鬼!」 「那怎麼辦?他們會不會把我們關起來啊?」柳雅真倒是著急起來,道,「我們要不要搬家啊?」 柳七情盯著她看了一陣,道:「雅真,為了避開絲菲和瑟蕾絲老師,你也不用著這麼誇張吧!他們只是懷疑而已,而且反正又不是我們做的,他們又能拿我們怎麼樣?」 小心思被看穿了!柳雅真嘻嘻一笑,道:「哥,我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嘛!」 柳七情看了看天上的明月,道:「好啦,明天就要正式舉行比武大賽了,你快回房吧,我也要養足精神,可不能讓大英雄第一天就敗下陣來。」 「不是說好了今天我要陪你的嗎?」柳雅真立即撲到了床上,一副賴著不肯走的樣子。 柳七情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道:「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答應!再說了,要是被爹和娘知道了,你就要有得罪受了!你雖然是我妹妹,但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能和我睡在一個屋裡!」 柳雅真嘟著嘴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他的跟前,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才踮起腳在他的頰邊輕輕吻了一下,道:「哥,晚安!」怒氣沖沖地向門外走去,「彭」地一聲,將門給重重地關上。 周冶民在房中不停地踱步起來,一張威嚴的臉上滿是肅穆之色。 「父親大人,這次我們雖然受到了一些損失,但也不算太大!卡莫他們還不是跟我們一樣,大家的官爵相同,還是平起平坐!」周文春倒是很看得開。 他看了看依舊板著張臉的父親,又道:「明天就要開始比武大賽了,不知道父親大人有什麼安排,可以除掉柳七情這個眼中釘!」在周文春的心中,柳七情這個敢和他爭女人的傢伙才是最大的仇敵! 周冶民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道:「事情不像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柳七情這小子雖然可惡,但光憑著他一個人能成什麼氣候,神殿行刺的背後,隱藏了很多的東西!」 「請父親大人明示!」周文春恭恭敬敬地垂手立在他的跟前。 周冶民反剪雙手,道:「本來我也以為是柳停淵父子在背後搞鬼,欲圖染指王權!但要在三大帝國的夾縫中生存,沒有哪個帝國支持的話,是絕對不行的!卡莫、劉景明與我們就分別代表著這三大帝國的利益,就算柳七情真得能夠娶到絲菲,在我們三大家族的施壓下,也掌握不了多少權力!況且,這幾天我已經調查過柳停淵了,雖然結果令人不太滿意,但柳停淵與三大帝國肯定沒有什麼關係,而且以前也肯定沒有來過本國!」 周文春想了想,道:「會不會是另外兩大帝國派來的人?」 周冶民慢慢搖了搖頭,道:「本國處於三大帝國之間,便是另外兩個帝國欲圖染指,也是鞭長莫及!再說,這件事看似柳七情得了好處,但卻是被推到了利益衝突的最前方,絕對是得不償失!」 「照父親大人的話來推斷,那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得了好處?」若是不能對付柳七情,周大少爺可就有些難以安枕了。 周冶民微笑道:「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我們三大公爵都被降了一級,唯一得到好處的便是丹尼斯了!嘿嘿,藉著神殿出現刺客為名,將城中的許多官員都換了一通!眼下護衛軍的統領,可都不是我們三大家族派系的人了!我們輸在找不出刺客的來路,只好吞下這個悶虧了!」 周文春頗有遲疑之色,道:「丹尼斯陛下怎麼可能派人行刺自己的女兒?」 「哼」,周冶民輕哼一聲,道,「開始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你沒有看到奧立佛這老頭的厲害嗎?便是再多幾個刺客,也傷不了絲菲的一根毫毛!既可以藉著刺客之名,削了我們三大公爵的權力,又能哄抬神殿的威名,嘿嘿,我倒還真是一直小瞧了丹尼斯!柳七情只是湊巧衝出來罷了,反倒將所有的懷疑都被他擔去了,恐怕丹尼斯現在一定在偷笑吧!」 周文春道:「父親大人,那我們該怎麼辦?」 周冶民拿起桌邊的一隻酒杯,在手中輕輕晃蕩幾下,道:「那名刺客在兩年前已經投奔我了,在這裡的時候,絕對沒有半絲可疑之象。那就是說,丹尼斯早在兩年前便已經開始圖謀今日之局了!神殿行刺只是一個開始,他的最終目的,就是要打擊我們三大家族,將王權統一!」 他舉杯啜了一口,復道:「奧立佛既然肯與丹尼斯合作,設下這個圈套,表明神殿已經與王室走到了一起!這點倒是一點也不奇怪,神殿向來都與王室走得極近,只是神殿的力量非同小可,倒是要小心應對!嘿嘿,看來丹尼斯在近些日子肯定還會有所行動。」 「父親大人,那我們要不要向聯盟請求支援,讓他們派些高手過來!」 周冶民舉起酒杯,盯著杯中鮮紅的酒液看了一陣,道:「哈哈,丹尼斯雖然處心積慮,埋了這麼一個大圈套給我鑽!但我做事豈會不留後手,早在他還是王儲的時候,我便已經著手對付他了!他既然對我不仁,可也不對怪我不義了!哼!」右手一甩,將酒杯扔在地上,鮮紅的酒液如同鮮血一般流淌在地磚上。 看著他那副猙獰的模樣,周文春心中隱隱有一股寒意,竟是不敢問他究竟有何手段對付丹尼斯。他窒了好久,才道:「父親大人,那我們就要這樣平白放過柳七情嗎?」 周冶民臉上的神情已是平靜下來,道:「柳停淵實力太強,我們可犯不著同他過不去!不過你放心,卡莫與劉景明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絕對不會讓柳七情安安穩穩地度過這幾天的!」 這對父子互看一眼,都是放聲大笑起來。 ※        ※        ※        ※ 「第一場,由基礎丁班的謝超對中級丙班的王蓓!」 旭陽學院的競技場極大,足以讓十來對選手同時比武。一百五十六人按抽籤的方式決定比賽序號,首輪只淘汰二十八個對手,然後每輪再淘汰掉一半的選手,一直到決出冠軍為止。學院這幾天都停課了,要等到比賽結束才恢復正常。謝超不幸之至地成了五十六個第一輪就要參加比賽,而且還是第一個上台的倒霉鬼。 這五十六人的比賽分成三次進行,除了謝超之外,基礎丁班還有十人抽進了這一輪比賽。 柳七情舒舒服服地在場邊坐下,曬著暖洋洋的太陽,已是有些暈暈欲睡了。 「哥,你說懶貓會不會贏啊?」柳雅真雖然不喜謝超,但畢竟是一個班的,敵我之分還是顯而易見的。他們兩人都很幸運地輪空,只是小妮子倒是頗為躍躍欲試,巴不得早點同人打上一場。 柳七情向場中的兩人看了一眼,道:「王蓓必敗!」 「為什麼?」柳雅真盯著謝超看了一陣,道,「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柳七情打了個哈欠,道:「因為王蓓是個女的,而且是個比較漂亮的小姑娘!謝超又是學院裡輕功最好的人,所以王蓓必敗!」 柳雅真更是不解,道:「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嗎?」 柳七情指了指場中已經開始交手的兩人,道:「你自己看吧!」 「卑鄙!」才看了一會,柳雅真的一雙杏眼已經瞪圓了,道,「這只懶貓真是下流,怎麼能對女孩子用這種招數了!可惡……又是一次!啊,王蓓認輸了!哥,你看,她還哭了呢!」『』 柳七情點點頭,道:「雖然謝超使的動作不怎麼好看,但他的實力確實在王蓓之上,恐怕王蓓也知道這點,所以只好認輸了!」 「才不是呢,都是這只懶貓的手段太下流了,我非要好好教訓他一頓!」大小姐將雙手十指捏得辟啪作響,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柳七情淡然道:「雅真,很多事情都不是靠正大光明的手段就能解決的,有時候,卑鄙下流的手段還是必要的!再說了,謝超的輕功這麼好,你想要揍他的話,可也比較困難!」 柳雅真呆了一下,臉上現出思索之色,隨即卻是展顏一笑,道:「要對付謝超那小子還不簡單!你不是說有時候要耍些卑鄙手段嗎?嘻嘻!」 三輪比鬥很快就結束了,按照規定,上午的比賽就到此為止,下午再進行第二階段的比賽。基礎丁班參加上午比賽的十人中,有四人被淘汰出局,戰績已經相當不錯了。 瑟蕾絲好像從空氣中消失一般,從昨天開始就見不到她的人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暗中謀劃什麼鬼把戲。柳七情雖然頗為鬆了口氣,但謝超這些男生們,卻是個個魂不守舍的,看來瑟蕾絲的魅力可真是不凡。 吃完午飯,休息一陣之後,下午的比賽就要開始了。六十四場比賽共分六輪完成,柳七情要到第四輪才出場,而倒霉的謝超不但早上是第一個上場的,下午也有幸地成為第一輪比賽選手,而且,不同於早上的意氣紛發,這小子臉上滿是東一塊青腫,西一塊瘀紫,說不出有多狼狽。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雅真,這是你做的好事?」 柳雅真格格嬌笑,道:「這只懶貓也忒傻了,我只是叫了一聲,他就傻呼呼地跑了過來!要對付他,哪需要動什麼腦筋!」 「雅真!」柳七情的臉色嚴肅,道,「謝超會這麼輕易上你的當,只是因為喜歡你而已!你可以不喜歡他,但不能利用他的感情!」 柳雅真微微一愣,這才道:「好啦,我聽你的就是了,我以後再也不騙他了!」小妮子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就已經換上了一副興奮的神色,道,「哥,接下來就該我出場了,你可要替我加油!」 對於柳雅真的實力,他可是比較清楚,柳七情微笑道:「給人家留幾分面子,不要戲耍對方,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了!」柳雅真站起身來,按照自己的號子走到了比賽區域。湊巧的是,她的對手正是金大鈺。 兩個女人在聖女競選中就鬥了一回,雖然都是失敗者,但柳雅真好歹也有兩票入帳,比起金大鈺來,可要好上一些。此番重新相見,都是個個眼露凶光,勢要將對方打個落花流水。 謝超爬到了柳七情的邊上,道:「大哥,你說我該支持哪一邊?雅真小姐純真,大鈺姑娘可愛,唉,真是好難做決定啊!」 柳七情淡笑道:「你先顧好自己吧,臉都腫得快要像個豬頭了!雅真這麼對你,你還肯支持她嗎?」 謝超咧嘴一笑,道:「我知道她只是面惡心善,雖然對我很凶,但實際上還是挺溫柔的!」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這我可看不出來,你自己去照照鏡子,要將你打得這麼慘,只有多麼野蠻的人才能幹得出來!」 兩人說話之間,柳雅真與金大鈺也動起了手來。金大鈺不愧是在高級甲班混了兩三年的人,力量之大、速度之快,都是極為驚人。但柳雅真勝在家學淵源,開頭只守不攻,待到三十幾招之後,已然摸清了對方的底細,立時反攻過去。迅即的攻勢如同暴風驟雨一般,直壓得金大鈺節節敗退,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柳雅真平時只是與謝超等人胡鬧的時候,才會略略顯示一下功夫,眾人都不知道她的實力如何。待看到她竟是如此厲害時,都是駭然失色,要知道,去年金大鈺對陣學院冠軍朱曉武的時候,還有攻有守地支撐到了兩百多招,這才小負不敵,哪有像如今這般狼狽的! 謝超張口結舌,道:「大哥,雅真小姐好像比你還要厲害!」驚訝一番後,他突然微笑起來,連瘀青的臉龐上都滿是紅潤之色,「原來雅真小姐對我還是蠻好的,以前雖然一直打我,但都捨不得用上力氣!」 柳七情瞄了他一眼,臉上不禁浮起了一絲苦笑:這小子非要這麼冥頑不靈,一廂情願,也只好由他去了。 又打十餘招,金大鈺已是無力招架,只得無奈認輸。柳雅真受了柳七情的教誨,倒也沒有太過得意,還假惺惺地客套了幾句,但眉宇間的得意可就把一切都說得明明白白。 金大鈺落敗於勁敵手下,自然又羞又惱,早就跑到一邊去了。二十幾個愛慕者馬上尾隨而去,自然要趁著佳人失意之際討好一番,或許能讓美人傾心也說不定。 再打一輪之後,就到柳七情出場了。他的對手在上屆比武大賽打進了十六強,也算是高手之流了。 「第四十七場,由基礎丁班的柳七情對高級甲班的聞天!」 對手是個高大魁梧得異常的男生,說是男生倒也不太恰當,還留在學院中的,應該沒有超過二十,但看他的臉相,卻好像已經三十多了,滿臉的絡腮鬍子,幾乎佔滿了整張臉,只將五官給露了出來。 柳七情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濃厚的殺氣!雖然這是比武,但充斥場中的,都只是鬥氣而已,像這種寒冷若冰的殺氣,卻是同當日在神殿中所遇到的三個刺客一般。 他心中暗暗生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是將渾身的真氣鼓動起來,道:「請!」 聞天緩步而上,冰冷的眼神沒有絲毫情感,看著柳七情的時候,就好像對方已經是一具死屍。 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從心頭升起,被他的目光逼視,柳七情竟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忍不住便想將臉轉向一邊。適正此時,聞天魁梧的身形迅捷異常的撲了出來,彷彿高山一般向他擠壓過來。 一股颶風也似的氣流在聞天的身後聚積起來,狂嘯著捲動著場中的沙粒,將天空都遮蔽得有些模糊起來。 謝超自言自語地道:「乖乖,這聞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大哥也真是倒霉,第一個遇到的就是這麼強的對手!」 柳雅真輕哼一聲,道:「就算聞天再厲害,也不是哥的對手!要知道哥可是——」想到柳七情曾經吩咐什麼「神龍下凡」、「大陸之主」的話不能隨便對人說,只好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謝超倒是渾沒注意到,只是看著場中越來越是厲害的沙塵翻天,已然看不清柳七情與聞天兩人的影子。 對手突然沒了!柳七情原本緊緊鎖著對方的神意,任視線有多少模糊,也能清晰地判斷出對方的形蹤。但突然之間,對方好像上天遁地了一般,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沙沙沙」,微弱奇怪的聲音突然從腳底下傳來,柳七情猛然翻身急起,向旁邊翻落。他的腳尖才剛躍離地面,便見一道黑影從地底下竄了出來,猛然向自己追襲而來! 柳七情凌空一個倒翻,已然變成了頭下腳上,雙掌鼓足真氣,向對方迎擊而去。 「噗」,一聲悶響,兩人這一對掌之後,都是各自彈開。柳七情的身形又飄起了三四米高,這才落了下來。 足尖才剛踏上地面,心中便湧起了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猛然間腳下微微一動,一股巨大的力道已是從底下打了上來。柳七情吃虧在戰鬥經驗不豐富,沒想到對方與他對擊之後,還能這麼快地重整旗鼓,埋伏在他的落腳之處,頓時被這股大力擊個正著。 好在他反應極敏,感受到底下這股力量侵襲的時候,已是縱身而起。巨力襲捲之下,頓時讓他的右腳一陣麻木,半分力氣也是使不出來。 彈起十來米高,身體又開始往下落去,柳七情此時也無暇思索聞天憑什麼手段能夠在地底之下來去自如,從對方流露的殺氣和下手之狠來看,分明是要將自己置於死地,而不僅僅是打敗他而已! 自從在神殿中救了絲菲以後,他便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煩,只是沒有想到對方竟會藉著學院比武大賽向他下手!對方用灰塵將場中攪得一片模糊,就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兩人交手的情形,可以從容地收拾自己! 他此時根本就沒有腳踏實地的機會,想要躍出對方的勢和控制範圍也極為困難。況且,他勢必要打進八強,到華夏帝國去尋找「倩柔姐」,怎麼可能逃跑認輸呢! 打敗他!在沒有見到「倩柔姐」之前,自己絕不能輸! 第十八章 殺機 「彭」,一聲悶響,聞天的身影從地下急竄而起,疾如閃電一般地向柳七情飛射而去。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視線被沙粒所遮擋,聞天似是比開始出現的時候要矮瘦了許多。 柳七情的右腳已是一片麻木,根本就無法做出反應,只得將全身真氣都灌注在左腳之上,狠狠地踢了出去。體內的力量經過這些天連續使用,已經漸漸有些可以指揮,這一腳踢出之際,足尖之上已是隱隱有一層幽暗無比的光芒。 「噗」,柳七情激發起的這股力量還真是力道不小,兩人再度交擊時,聞天的身形很明顯地出現了劇烈的震顫,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加速地往地上彈去。 而柳七情卻是身體一個旋轉,向地上偏折而去。誰知身體還沒有落到地面上,一道凌厲的勁氣已是從底下直迎而上。 這一下柳七情可真是吃驚非小,對方明明被自己一腳踢飛,身體還沒有落到地上,雖然沙粒擋眼,但無論怎樣都不可能出現在自己的落腳之處啊! 他幾次變勢,力道已然用盡,這一次是無論如何也躲閃不了了。只覺一股陰森的勁氣直打身上,身體劇震之際,已是重重地彈飛出去,「啪」地一聲落到了沙土之上。 此時性命攸關,柳七情雙手在地上一按,已是翻身而起,應付對方的又一波攻擊。果然,還沒有等到喘過一口氣來,又一股勁氣從截然相反的地方打了過來! 對方的攻擊太過詭異,兼且速度又是極快,當真是防不勝防!別說是要反擊,就是招架之間也是極為吃力。連續被攻擊了十餘次後,柳七情心中一片駭然,只覺對方的速度實是快捷得不可思議,簡直超出了人類的極限! 他隱隱然有幾分明白,正值此時,攻擊忽停,對方又消失了! 十來次破土而出,帶起了大量的沙粒,在聞天的施為之下,如同瀑布一般得直瀉而下。眼前能夠看到的,就是漫天飛舞的沙粒,耳中能夠聽到的,只是沙粒互相碰撞磨擦發生的聲音! 柳七情強自靜下心來,心知對方的功夫不但高絕,而且又懂得奇奇怪怪的法門,光憑著本身的力量,恐怕只有把命送掉的份了!此時對方在大佔上風的情況下突然停手,必然是在準備凌厲的殺招,要將他一擊致命! 危難當頭,人的潛力總是容易激發而出,何況他體內本就有一股極為強悍的力量! 「騰!」強大的力量如同火山噴湧,浩浩然然地在體內流淌開來。幽暗的光芒在他的體表隱隱若現,強烈的壓抑如同巨石一般讓人窒息,連狂捲不已的沙粒都顯得滯澀起來。 「啊,雅真小姐,你的身上、你的臉……」謝超突然大叫起來,聲音之中說不出的惶恐。 「怎麼了?」柳雅真剛問了一句,猛然看到自己的雙手之上竟是黑光繚繞,說不出的詭異。她驚咦一聲,這才感覺到體內的真氣竟是自動流轉起來,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既像是在歡呼雀躍,又好像在顫抖恐懼一般。 她原本的心思全放在場中比鬥的柳七情身上,渾沒有感覺到這個異變,此際被謝超這麼一叫,一股發自本能的害怕從心底湧了出來,頓覺全身一片酸軟。隱隱然發覺,被沙粒遮蔽的空間中,有著一股令自己臣服拜倒的王者之氣! 幽暗的光芒狂烈地向四周擴散而去,硬是將身周擠出一個真空地帶。黑色的光焰不停地翻湧著,如同狂嘯怒吼的巨浪一般,將所有的沙粒都侵蝕燒燼! 「給我現身!」柳七情大吼一聲,雙手猛然向地表上拍去。 「轟」地一聲悶響,整個競技場如同地震一般強烈地顫動起來!在眾人的驚咦聲中,原先漫天飛舞的沙粒紛紛倒捲直衝雲霄,就好像瀑布逆流,竟有一種奇異的美麗! 在一片驚訝聲中,柳七情身上幽黑的光芒一下子收斂回了體內,但在下一個瞬間,他身周十來米左右的地面彷彿有了生命似的,竟是不停地湧動起來。 「彭彭彭」,一道道巨大的聲響中,銳利的堅石不斷地從地表衝擊而出,直直衝起了幾有四五米高!在柳七情的身周密密分佈,如同雨後急長的竹筍一般。 「嗖嗖」,兩道人影突然從地底下躍了出來,在空中打了個折,分別落在了兩塊突起的尖石上。 他們這組的打鬥最是特別,雖然由於沙粒所阻,看不到兩人對戰的情形,但觀戰諸人還是將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他們這一邊。突聽巨聲震天,復又見堅石刺空,都是一個個目瞪口呆,待見到地底下再鑽出兩個人來的時候,反倒沒有感覺再去驚訝了! 柳七情那說不清是俊是醜的臉上滿是冰霜一般的寒意,他冷冷地道:「果然,你們有兩個人!否則的話,你們的行動又豈能這麼快!」 對方那兩個人都是身材中等,從頭到腳都包在黑布之中,只露出兩隻眼睛來。這副扮相,倒是與那只妖獸尼卡洛有幾分相似之處。想來這兩人是藉著聞天異常魁梧的身體做掩護,將兩人重疊在一起假扮於他。 待到比武開始的時候,卻是用風沙遮天,分從兩處掩殺,利用一般人先入為主的觀念,產生他們速度快得驚人的錯覺,根本就無從招架他們的攻擊!若不是柳七情體內之力龐大得驚人,恐怕非要死在他們兩人的手裡。 「你們兩個是誰,怎麼會在這裡出現?」每組比武都有一個老師擔任裁判,只是柳七情這一組的老師倒是什麼事也幹不了,待見到那兩名黑衣人在石柱上立了良久,這才恍然大悟起來。 「哇!」那兩個黑衣人齊齊身子一晃,發出一聲悶哼來,擋在臉前的黑布已是腥紅一片,顯然剛才兩人都是吐了口鮮血。 在柳七情狂暴的力量下,整個地下的岩層都被破壞掉了,產生了強烈的磨擦和撞擊。他們兩人雖然有奇特的方法在地底下活動,及時逃到了地面上,但在巨石的撞擊下,還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鬧出了這麼大的聲響,其餘組的比賽早就暫停下來。七八個老師都是跑了過來,原先擔任柳七情他們裁判的老師道:「先把這兩個人抓起來,餘下的等會再說!」 乖乖,前幾天才出現了神殿行刺事件,今日又有不明人物出現在學院之中,而且所圖的對象正是當時力挽狂瀾的柳七情,實是不能不讓人將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 行刺事件的主謀尚還沒有追查到,若是柳七情再有個什麼好歹的話,學院怎麼洗得清這個冤枉!為了學院的聲譽清白,勢必要將這兩名不明身份的傢伙拿下。 八名老師紛紛散開,將石柱上的兩人包夾了起來。 「哥——」柳雅真從場外直躍而出,幾個起落之後,已是落到了柳七情的身邊,道,「你沒事吧?你不是在同聞天比武嗎,怎得又多了這兩個人出來?那個聞天又跑到哪裡去了?」 一連串的話才說完,猛然感受到柳七情如同高山一般只可仰望的雄厚氣勢,柳雅真體內真氣如沸,幾想跪倒在他的跟前,傾訴自己的仰慕之情。 見她突然臉泛紅潮,嬌軀軟綿綿似是要摔倒一般,柳七情右手伸出,已是將她摟在懷裡,道:「小丫頭,你還沒有發覺嗎?剛才進場的那個聞天就是他們兩個假扮的!嘿嘿,好高明的假扮之術,一點也看不出與常人有什麼相異之處!」 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柳七情體內那股強大力量對自己的盅惑之力,柳雅真隱隱有一種感覺,便算是換了一個人,只要他擁有這股力量,自己就根本無從反抗對方!一想到這裡,她心中竟有一種想要哭出來的屈辱感。 那兩個黑衣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也不見他們打過什麼眼神,突然之間都是急躍而下,向地上落去。身形縱出的瞬間,強烈的颶風又起,刮起了漫天的飛沙。 別人不知道,柳七情可是清楚這兩人竟可以藉著泥土遁行!眼見那八個老師兀自傻乎乎地守在風沙之外,顯然還想來個甕中捉鱉,柳七情輕輕鬆開摟著柳雅真的右手,右掌又按到了地面上。 強大的力道狂湧向地下,每一分真氣都好像成了他的觸角,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地底下的一舉一動!「倒也不笨!」他輕輕說了一聲,這兩個黑衣人一個向東,一個向西,分別從兩頭向競技場外逃逸。 這兩人的動作極快,轉眼之間已是相隔有二三十米的距離。柳七情此刻的力量雖強,但終究是欠於指揮,沒有辦法將兩人同時逼出地下。他為人果決,身形猛然竄出,向東邊急追而去。 「轟」,身形還未落地,雙掌已是狂拍而出,又是引起了競技場一陣強烈的震動。巨大的力道硬是將泥土壓擠得極其厚實,「彭」地一聲,泥層終是吃受不住強大的擠壓力量,如同弓弦被拉得太滿,硬是被折斷一般,從地底下拱了出來。 泥土飛揚之中,一道黑色人影沖天而起,飛起了四五米後,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再也無法動彈。他兩次在地底下受了重擊,終是受傷非淺,再也無力掙扎了。 柳七情重新釋出真氣,搜索另外一個黑衣人的下落,卻是杳杳然毫無反應。他知道那黑衣人必是藉著剛才短短的一會耽擱,已然逃出了學院,便將真氣收了回來。 漫天飛舞的沙粒失去了施法者力量的支持,漸漸消失無蹤。那八名老師突見自己所包圍的只是空空如也的一片石柱林,不由得面面相覷,等見到眾學生都是向東邊跑去,這才扭頭看去。 依著柳雅真的好奇心思,本應該衝在最前面的,但感受到柳七情身上無與倫比的王者之氣,心中卻是說不出的古怪,竟是楞在了原處,半天也沒有動彈一下。 「讓開讓開,讓老師過去!」那八名老師排開眾人,擠到了柳七情的跟前。一名老師道:「柳七情同學,你表現得非常不錯,幫助老師們力擒不明身份之人,學院定會給予獎勵!另外,聞天既然不能到場比武,這場比賽就判柳七情勝了!」 由兩名老師抬著那個黑衣人,其他老師護在一側,八大老師神氣無比地向學院老師辦公室走去,雖然走脫了一人,但好歹也捉住了一個活口,若是能追查到與神殿行刺事件有關的線索,豈不是立了大功! 謝超頗為敬畏地看了看柳七情,道:「大哥,他們在和你搶功呢,好像是他們苦戰半天,這才將那傢伙擒住似的!」他心有餘悸地看了看場中林立的石柱,拱起的泥層,又道,「大哥,你什麼時候練出了這麼怕人的功夫,恐怕你日後的對手根本就沒有人敢和你比賽了!」 事實上,第二天的時候,柳七情便得了個「恐怖天王」的綽號!強橫得怕人的實力,再加上奇怪無比的長相,實是讓人敬而遠之,除了基礎丁班的學生外,其餘諸人都是見著他就遠遠地避開了,生恐他一個不高興,又來個「大地狂嘯」,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經過這意外的一幕,下午的比賽只好中途夭折。而見識過柳七情爆發出的力量後,許多參加比賽的人都紛紛宣佈棄權,剩下的人也沒有染指冠軍的想法,只是想奪個前八的資格,有機會到更大的舞台上去一試身手。 眼見奪冠之夢破碎,眾人離場的時候都是有些黯然,迪維雖然仍是一副微笑從容的樣子,但眉宇之間還是顯得頗為不樂。而周文春更是皺著個眉頭,滿臉的惱恨不甘之色。 不過,還有更多的人卻是向柳七情溜鬚拍馬起來,畢竟眼前的這個男人不但實力可怕,更是得到了丹尼斯陛下的恩寵,日後說不定還會成為絲菲公主的夫婿!若是能夠與他套上交情,那日後的飛黃騰達,可就指日可待了! 柳七情生性冷淡,自然無暇理會這些人的奉承,反正比賽已完,拉著柳雅真便往學院外頭走去。他此時已是恢復正常,身上再也沒有那股讓柳雅真害怕的力量,但少女依然沒有辦法從適才的震顫中解脫出來,一路上悶聲不響,倒是讓柳七情清靜了好多。 他一路向子爵趕回,心中卻是暗暗歎氣起來:適才為了保命,不得不逼迫出體內那股強悍之極的力量,但在政治鬥爭激烈的斯亞公國,雖然此舉可以震懾住一些人,以後不會再找自己的麻煩,但更多的卻是讓那些野心份子視自己為眼中釘,肯定會採取別的手段來對付自己!神殿救駕已是將他推上了權力鬥爭的前緣,此際又大出鋒頭,勢必後患無窮。 他想了一陣,倒也釋然了。反正事情已經發生,想躲也躲不了。只要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又怕誰人! 直到進了子爵府,柳雅真這才鬆了口氣,似是回到家中,便多了一層庇護似的。她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哥,爹娘不是說你不能修練家傳的武功嗎,怎得又教給你了!還有啊,你還一直瞞著我,哼,一直瞞著你可愛的妹妹!」 「這就是你一直練習的功夫?」柳七情隱隱想到自己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可能跟八年前那竄進自己體內的兩道光球有關,只是為何柳停淵他們也會這種功夫呢? 柳雅真將大眼眨動了幾下,道:「哥,你難道不知道嗎?可你使出來的功夫,就是我們一脈相承的啊!而且,爹娘偏心,把你教得這麼厲害,讓我這個妹子差了你這麼多!」 自己夢中所出現的那個「暗」,所使用的正是這種力量。但他的實力顯然要遠超自己幾十倍,那種讓天地色變的力量,便是醒轉過來,依舊能感受到心中的震撼,而瑟蕾絲所用的功夫,分明卻是與那個「光」同出一轍!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個世界上真得有一隻冥冥之手,將一切有關的人事全部捏合到了一起? 「四界幽冥水!」柳七情輕輕說了一聲,將夢中記得的詞說了出來。 柳雅真的俏臉上一陣色變,道:「哥,你不要亂說,這是只有魔君大人才能使用的功夫,會犯忌的!」 「魔君?」柳七情點了點頭,難道說,那個「暗」就是魔君?從「光」、「暗」兩人僅有的幾句交談來看,他們還像還可以死而重生,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瑟蕾絲也曾提到了「魔功」、「覺醒」等字眼,當時自己是一點都不明白,但結合在夢中看到的景象卻是依稀可以推出個大概來:會不會「光」與「暗」兩個人真得同歸於盡,而他們的魂魄或者說是意識、功力什麼的,可以依附在別人的身上!而那個「暗」的力量正好鑽進了自己體內,隨著自己年齡的增長,這股力量也開始覺醒了? 恐怕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有柳停淵夫婦和瑟蕾絲了!但自己的爹娘卻是從來都不跟他提及有關武技的話,偶爾說到,也會立即扯開話題!而瑟蕾絲八成會以「秘密」為由,也不會透露出半絲消息。 等等,在夢中,「光」與「暗」可是勢如水火的大冤家,照這麼說來,他們的傳人或是手下,也應該彼此仇視才對。但瑟蕾絲明明知道自己是「暗」的化身,或者說擁有「暗」的力量,為什麼沒有殺死自己呢?而且,居然還說以後會保護自己,豈不是不可思議之極! 他雖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但得到的卻是更多的疑惑。糊里糊塗間,已是被柳雅真扯進了屋中。 「父親大人,卡莫與劉景明他們果然向柳七情下手了!」周文春一回到府中,立刻向周冶民回稟了在學院中發生的事情。 周冶民哈哈大笑,道:「文春,我跟你說過,不需要我們動手,卡莫和劉景明肯定不會放過柳七情的!」 「父親大人——」周文春的臉色可是一點都不好看,道,「可是他們雖然派出了兩個殺手,卻是沒有得手,反倒被柳七情擒下了其中一個!」 「什麼?」周冶民坐不住了,從椅上站了起來,踱了兩步,道,「卡莫與劉景明都見過柳七情在神殿中的表現,既然找人對付他,必然會一擊致命,怎麼反倒讓柳七情給拿下一個呢!」 周文春的臉上閃過一絲恐懼之色,道:「父親大人,這柳七情在神殿中頂多只發揮了三分之一的水平,從他今天的表現來看,我們學院中可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了!」 周冶民停下腳步,將眉頭一挑,道:「好個柳七情,居然城府深沉至斯!神殿行刺的那天,他明明處境極是危險,兀自沒有用上全力,嘿嘿,真是個難纏的對手!」 「父親大人,現在柳七情如日中天,學院中根本就沒有人敢與他一較高下,此次冠軍非他莫屬,那我們的計劃……」周文春最關心的還是絲菲。 周冶民皺了皺眉,道:「你奪不了比武大賽的冠軍,這些日子又受神殿行刺事件的影響,我根本就沒有什麼借口向丹尼斯求婚!現在已經有十幾個國家的王子派人前來求婚,雖然丹尼斯沒有表態,但夜長夢多,指不定他什麼時候會做出決定!」 在絲菲身上已經花了很多的功夫,若是就此放手的話,以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再說了,絲菲雖然脾氣大了點,但好歹也是學院四大美女之一,兼且性感迷人,周文春早就對她垂涎滴了。他連忙道:「父親大人,那怎麼辦?若是不能夠娶到絲菲,就無法控制斯亞公國,我們這些年雖花的功夫豈不是都要成為泡影了!」 周冶民重新踱步起來,道:「無論是為了聯盟的利益,還是我們周家的前途,絕不能讓絲菲嫁給旁人!丹尼斯已經開始著手對付我們三大家族,若是再不反擊的話,恐怕所有的權力便真得要被他一點點地削去了!嘿嘿,那兩個刺客也不知是卡莫還是劉景明派出來的,居然連個小免崽子都殺不了!」 「不過,據孩兒探聽所知,被捉那人已然死了!他原先是暈迷著的,等醒來後發現自己被擒時,被咬破了口中所藏的劇毒自盡了!」周文春心恨這兩人殺不了柳七情,說到那刺客自盡時,語氣之間頗有幸災樂禍之意。 「哦?」周冶民淡淡一笑,道,「以卡莫和劉景明行事之小心,定然不會授人以柄!恐怕即使那名刺客不死,也招供不出什麼東西來!以這兩個刺客的手段和自盡的方式來看,好像是『骷髏黨』的人,嘿嘿,卡莫和劉景明可還真會找人啊!」 周文春聳然一驚,道:「就是那個大陸上最神秘的殺手集團?只是他們被五大帝國聯合圍剿後,已經消匿了很久,還以為他們被斬盡殺絕了!」 周冶民點頭微笑起來,道:「所以我說卡莫他們很會找人!雖然這次行刺失敗,但以『骷髏黨』的信譽,勢必會千方百計地將柳七情殺死,哈哈哈!」 周文春的臉上也浮起了笑容,道:「柳七情雖然可以暫且不理,但丹尼斯陛下已然與神殿聯合在了一起,這可不太好對付!」 周冶民冷笑一下,道:「神殿的力量雖然強大,但總不可能將死人救活吧?」 「不知父親大人可有什麼妙計?」周文春垂手恭立,看他說得這麼有把握,也不由得多了幾分信心。 周冶民輕哼一聲,道:「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準備當你的攝政王吧!記住了,這幾天不要惹事,也不要再去春月館了!」 去春月館鬼混的事情,自己做得已是極為隱密,沒想到仍然被他知道了。周文春渾身一陣冷汗,過了半晌才答應道:「是,孩兒遵命!」 ※        ※        ※        ※ 連續三天都將屋中的東西震得一片粉碎,柳七情索性不睡在床上了,反正第二天醒來自己肯定會躺在地板上。他雖然不是小氣之人,但也不想這麼白白糟蹋東西,只是早上醒來,渾身都是一陣僵硬,說不出的難受。 爬起身來,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屋子,柳七情走到外屋。迎春早就替他將洗臉水放好了,他抹了下臉,精神不由地一爽,連連伸了幾個懶腰,這才將身上的僵硬感漸漸消去。 「哥——」走到大廳,坐在了椅子上,正想開始吃早飯,卻聽柳雅真怯生生地叫了一聲,不同於以往的活潑,小妮子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敬畏。柳七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雅真,你生病了嗎,怎得說話這麼沒精打采?」 柳雅真嘟著嘴瞄了他一眼,道:「是啊,渾身都很難受!」 聽她這麼說了,柳七情反倒放下心來,知道這個小妮子只是有了心事,才會這樣。他三兩下就將早飯吃完,道:「好啦,不要抱怨了,咱們去學院吧!好像你今天的對手是金小鈺,你要是再不振作起精神來,可非要敗在她的手裡不可!昨天你打敗了她姐姐,今天她肯定很樂意讓你出醜的!」 「哼,像她們那種身手,來一個我打一個,怕什麼!」柳雅真的精神倒是上來了,她粘到柳七情的身邊,卻沒有像往常一般靠上去。 柳七情見她恢復了正常,便起身向門外走去。連想都不用想,柳雅真肯定尾隨其後,不即不離。 兩人走到半途,自然又遇上了謝超。三人走到學院附近時,只見眾人都是避著三人而行,好些人都是對著柳七情指指點點。 謝超笑道:「大哥,你現在可是超級名人了!不但是公國最年輕的子爵,昨天在競技場的表現也把所有人驚呆了!前幾天還有人說你是碰運氣才撈到這個男爵的,現在可沒有人再敢這麼說了!」 「真的嗎?」柳雅真開始興奮起來,道,「哥本來就是世界上最最優秀的男人!」看她臉上的那副高興勁兒,就好像在說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噢,醜小子!」一聲嬌呼傳來,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已是向三人急奔而來。還沒有跑到他們跟前,一股濃郁的香氣已是直撲三人的鼻中。 她不是被關在宮裡頭,不能出來嗎?柳七情苦笑一下,向笑得一臉春花燦爛的絲菲看去。 柳雅真腳下一動,已是擋在了柳七情的跟前,看絲菲衝過來的那副勢頭,幾有撲到柳七情懷中的意思。身為柳七情最堅固的防線,柳雅真豈能讓別的女子如此接近她的假哥哥、真情郎! 果然,絲菲的衝勢太猛,收不住腳步,一下子與柳雅真撞了個滿懷。消失了幾天的傲氣公主將眉一挑,道:「草花公主,你幹嘛要攔在我的跟前,沒看到我正要跟醜小子打招呼嗎?」 「哼!要是我不攔著你的話,這時候就換我哥抱著你啦!」柳雅真氣呼呼地鬆開手,道,「到時候,堂堂公主的尊貴形象,豈不是全部要毀於一旦了!」 「你——」絲菲將眼睛一瞪,隨即卻將目光轉向了柳七情,道,「醜小子,聽說你昨天在比武的時候被人暗算了?」 「哼!」柳雅真毫不示弱地還給她一個白眼,道,「那兩個傢伙算什麼,還不是被哥打得落花流水!」 絲菲瞥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草花公主,你可知道,被醜小子擒住的那名刺客昨天就已經自盡了!聽金大夫說,他嘴裡藏著一種劇毒之物,從毒藥的藥性來看,好像是已經消失了二十多年的『骷髏黨』!」 柳七情眉頭一皺,道:「骷髏黨?那是什麼東西?」 「大哥,你連骷髏黨都沒有聽說過啊?」旁邊的謝超終於有話說了,道,「骷髏黨是大陸上最神秘、也是最最厲害的殺手集團!傳說『骷髏黨』沒有殺不了的人,連以前大陸上號稱不敗的武聖都被他們花了十三年的功夫除去!」 柳雅真嘻嘻一笑,道:「那就是說哥比什麼武聖都要厲害了!哈哈,哥,你可真不愧是『神龍下凡』、『大陸之主』啊!」 「你太天真了!骷髏黨既然號稱沒有殺不了的人,自然不是因為他們每次都能得手,而是即使失敗一次之後,還會繼續派人行刺目標,直到對方死亡才會終結!醜小子這下子這可惹了大麻煩了!」絲菲身為王室中人,因為與自己的切身利益相關,對這類殺手集團倒是更為瞭解。 被她這麼一說,柳雅真也有些惴惴起來,道:「那怎麼辦?究竟是誰想要對付我哥啊,哼,要是讓我知道了,非殺了他不可!」 趁她失神之際,絲菲已是接近到了柳七情的身邊,猛地雙手一伸,將他的胳膊抱住,笑道:「只要醜小子跟我待在一起,自然有王宮裡頭的衛士保護,絕不會出什麼問題!」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一連串的聲音傳來,二十幾個身穿重甲的騎兵已是縱馬而至,臨到四人跟前,齊齊向馬上躍下,向絲菲行了一個半跪禮,道,「國王陛下命令殿下一定要待在王宮,請殿下務必跟隨我們回去,以策安全!」 「哦,原來你是偷跑出來的!」原本見絲菲趁她不備,居然又粘上了柳七情,柳雅真頗有些嗔怒,待見眾兵衛齊至,反倒轉怒反笑起來,道,「公主殿下乃是萬金之軀,可千萬不能再給刺客給傷著了,還是趕緊回王宮吧!」 絲菲對著那二十餘個騎兵瞥了一下,道:「本公主現在有柳七情男爵保護,你們就放心吧,絕對沒有什麼人可以傷得了我!」 斯亞公國本就小得可憐,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滿城皆知,更何況昨日石柱穿空這等壯麗景象!眾護衛原就知道柳七情保護過絲菲,對他的忠心自然不抱懷疑,但放任公主殿下在外面冒險的話,豈不是違逆了國王陛下的命令!但要是不答應的話,這驕縱公主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誰知道她若是惱怒起來,會將自己諸人怎麼樣! 絲菲做為居上位者,自然對底下之人的心思有幾分清楚,道:「你們也不用犯難了,反正這件事都由我和柳七情男爵負責,你們放心好了!」 眾騎士都是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表示服從她的命令。 柳七情輕輕一笑,道:「殿下好像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原本對絲菲也說不上什麼討厭,待見她居然不顧危險,從王宮裡逃出來與自己相見,倒是微微有幾分感動。他天性崇尚自由,不喜受拘束,對絲菲此舉倒是有幾分贊同,言語之間,倒是沒有了往常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絲菲大喜,還道柳七情終是有幾分喜歡自己,不由地眉開眼笑,拉著他的胳膊就往學院內走去。 「哥——」見柳七情居然沒有拒絕絲菲,小妮子不由地怒氣沖沖,追上兩步,抱住了柳七情另一邊的胳膊,道,「公主殿下,聽說這些天有不少國家的王子都派人來向你求婚了,你決定嫁給哪個啊?」 絲菲抬起春花般的臉龐看了柳七情一眼,笑道:「我早就說過了,一定要讓醜小子娶我的啊!那些王子什麼的,又不是真心喜歡我,只是覬覦我們的紅晶石礦而已!」 在別人眼中看來,柳七情左右各伴著一個美人,實是天下最最幸福的男人了!但他走得卻是極為彆扭,兩個女人一直在暗中鬥氣,一個走到快些,另一個便扯著他慢行,弄得他腳下一直在打轉。 他輕輕一震雙手,將兩個女人都是彈開,停步不行,等到身後的謝超也走了過來,這才與他並肩而行,想來這兩個女人無論怎樣都不會再靠上來了。他淡淡笑道:「謝超,你上午的對手是誰?」 前面兩個女人沒有了柳七情這個緩衝,頓時怒眉相瞪起來。一行四人緩緩向學院中走去,二十幾個騎士策馬尾隨其後,排場倒還真是頗大,一路吸引著所有的人目光。 很多參加比武大賽的人,唯一的目標就是奪取冠軍,但昨日見識過柳七情超凡的實力後,都是自知不敵。上午比賽前,倒是有一半的人退出了此次比武大賽。不過,謝超就比較倒霉了,他的對手卻是沒有讓步,害得他苦戰了半個多小時,這才靠著驚人的速度小敗對方。 金小鈺姑娘雖然打得極是凶悍,奈何她的實力原就及不上柳雅真,打得又急迫了些,反倒比乃姐輸得更快。柳雅真因為在聖女之選時小勝金氏姐妹,現在又在比武大賽上連敗這對姐妹花,「美女殺手」的稱號已是冠在了她的頭上。 柳七情的對手很自覺地棄權了,不過,他下午的對手卻正好是柳雅真。 小妮子倒是很會耍寶,居然沒有棄權,但在開始比武的時候,卻是輕輕盈盈地走到柳七情的跟前,踮腳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便宣佈不敵柳七情。 眾人見柳雅真表現出的如此兄妹情深,都是大聲鼓掌起來。絲菲卻是將嘴巴一撇,輕哼道:「草花公主,怎麼看你都不像是醜小子的親妹子!哼,我絕不會將醜小子讓給你的!」 柳七情結束了今日的比賽,便要回轉家中。絲菲本是為他而來,見他要走,自然也跟著站了起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一個急促的聲音在遠處傳來,一個渾身盔甲的兵衛向他們急奔而至。 柳雅真嘻嘻一笑,道:「公主殿下,恐怕國王陛下急著要請你回去了!」 絲菲輕哼一聲,待那兵衛奔至,皺眉道:「幹什麼這麼驚驚慌慌的,都出什麼事了?」 「公主殿下,大事不好!」那兵衛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跪在了絲菲的跟前,驚惶失措地道,「兩位陛下病危不治,已經歸天了!」 第十九章 風雨欲來 「什麼!」絲菲臉上的表情不是悲傷難過,而是異常得憤怒,道,「你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父王和母后在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可能病危呢!你再亂說,小心我砍了你的腦袋!」 「殿下!」那兵士居然哭了起來,道,「金御醫已經替兩位陛下診治過了,是他親口說兩位陛下已然歸天了!」 「你!」絲菲大怒,見他仍是堅持自己的雙親突亡,踏前一步,便要伸腳去踢他。 柳七情大手一伸,已是將她拉住,沉聲道:「不管事情如何,先回王宮再說!」 若是換了別人相勸,絲菲估計理都不會理對方一下,此際她卻是點點頭,對兀自跪在地上的兵士道:「哼,以後再跟你算帳!」 他們幾人由眾騎兵團團護住,外人根本就看不到、聽不見裡頭在做些什麼、講些什麼,柳七情向謝超看了一眼,道:「你也跟著一塊來吧!」從那兵士的表情來看,他可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國王陛下與王后陛下雙雙歸天,對於整個國家來說可是個沉重的打擊,可千萬不能鬧得人心惶惶。謝超此人嘴巴極快,若是讓他留在原處的話,恐怕他們還沒有走出競技場,這個消息就要傳得滿天飛了。 一行人迅速離開,行到競技場外,騎兵們取過馬匹,分出四匹給絲菲他們,縱馬急向王宮馳去。 行到王宮跟前,卻見守衛的十來個兵士都是滿臉的驚惶失措之情,見到絲菲等人,俱是叫道:「公主殿下,陛下他、陛下他……」 絲菲原本十分篤定先前那兵士只是腦袋燒糊塗了,這才會胡言亂語,但見其餘之人也同樣這副表情時,一張俏臉頓時變得剎白無比,猛地身子一歪,已是從馬背上倒了下來。 柳七情原就在她的身邊,忙翻身落馬,雙手伸出,將她接住。他伸手在絲菲的鼻下掐了一下,向把守的兵士道:「陛下的遺體在哪裡?」 那兵士道:「在陛下的寢宮!」 「父王、母后——」絲菲驚叫一聲,猛然彈身急起,她伸手拉住柳七情的雙手,道,「他們在胡說!他們在騙人!是不是,告訴我,是不是?」 此刻的絲菲全然沒有了原本的囂張傲慢,楚楚可憐的就像一隻小貓咪。柳七情點了點頭,道:「我們先到陛下的寢宮去!」扶著她便往宮中走去。 一時之間,柳雅真也顧不得吃醋了,忙也跟著進去。謝超這小子也看不出他是震驚於國王的逝世,還是王宮的壯麗,呆呆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跟在了他們身後。 原本沒有經過盤查,是絕對不能讓身體未明之人進入王宮。但此時國王、王后雙雙歸天,正是人心惶惶之際,來人又都是絲菲帶來的,況且柳七情還是神殿救駕的大功臣,便都沒有阻住他們。 絲菲原本還由柳七情扶著,但走出幾步之後,腳下卻是越行越快。到最後,幾乎是奔行起來,雖然跑得直喘氣,但兀自不肯停下來歇一下。 「父王、母后!」走到丹尼斯的寢宮,卻見門口排布著的衛兵遠超平常,一股肅然悲涼的氣氛從他們的臉上清晰可見。絲菲連聲大叫起來,語氣之中充滿著驚嚇之意。 金大夫一臉肅穆的表情從屋中走了出來,對絲菲微微一歎,道:「公主殿下,老臣無能,救不了陛下他們!」 「啊!」原本心中還有幾分希望,但聽到金大夫也如此說,絲菲不禁一陣手足發軟,突然不停地急喘起來,呼吸急促地嚇人!身體一歪,已是軟綿綿地向後倒去。 柳七情伸出右手,已是將她接住,又向柳雅真打了個眼色,示意她接過絲菲。他走到金大夫的跟前,道:「金大夫,兩位陛下在神殿那次露面的時候,還是身體無恙,怎得會突然歸天?」 金大夫沉吟一下,盯著柳七情鎮定的臉龐看了許久,這才道:「兩位陛下是在行房時突然暴斃的,從醫理上來說,屬於興奮過度!丹尼斯陛下的心臟本就不好,凱瑟琳陛下也有家族遺傳的突發性氣喘,所以雖然兩位陛下死得突然,但也不算十分得離奇!」 看絲菲剛才的樣子就知道這種毛病的可怕之處,柳七情點點頭,道:「只是話雖如此,但兩位陛下正值盛年,卻突然歸天,總是讓人難以置信!」 金大夫也歎了一口氣,道:「世事無常,誰又能說得清呢!」他走到柳雅真的跟前,伸手去搭絲菲的脈搏,隨即道,「殿下只是悲傷過度,醒來就沒事了!我這邊有副藥劑,等到殿下醒了,就讓她服下去,定定神!」 柳七情點點頭,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個小瓶子。 金大夫又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絲菲殿下就交給你們了!唉,可憐的孩子!」說罷,轉身向屋外走去。 柳雅真將絲菲放到一張椅子上,回過身向柳七情看了一眼,道:「絲菲也真是可憐,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唯一的親人!」 柳七情看了看周圍,所有的士兵都是把守在了房門之外,屋中僅有他們四人而已。他沉吟著道:「雖然從病理上講得通兩位陛下的死因,但事情來得也太突然蹊蹺了!」 「這有什麼蹊蹺的?他們什麼時候會做那種……」柳雅真的臉上一紅,復道,「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嘛!」 柳七情的臉上倒是沒有絲毫笑意,道:「為什麼偏偏只有這次才會這樣呢?而且,兩位陛下居然會一起歸天,嘿嘿,實在是不得不讓人懷疑!」 「大哥,你是說,有人趁著兩位陛下……的時候,下毒手殺了他們?」半天沒有反應的謝超終於說話了。 柳七情搖搖頭,道:「你剛才進來的時候也看到了,要潛入王宮刺殺,難度之高可想而知!恐怕問題就出在兩位陛下自己身上,只是這種事情太損王室顏面,恐怕很難追查下去!」 「哥,絲菲醒了!」柳雅真輕叫一聲。 絲菲慢慢睜開眼睛,兩道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下來。她雖然醒轉過來,卻是半分也沒有動彈一下,只是默默地流淚。 柳七情原以為她會大叫大嚷,誰知她卻是連吭氣聲也是沒有發出。他輕輕一歎,走到她的跟前,道:「殿下,你節哀順便,兩位陛下已經走了。他們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難過的樣子,你一定要挺過去!」 「嗚——」絲菲猛然哀嚎出來,從椅子上坐起,撲進了柳七情懷中,雙手摟著他的腰身,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 柳七情伸手在她的肩上輕輕拍了一下,卻是沒有說話。 「哼,怎麼從來就沒有對我這麼溫柔過!」柳雅真在心中暗暗罵了一聲,只是此時此景,卻是不宜站出來爭風吃醋。 絲菲哭了一陣,終於柳七情的懷中脫了出來,抽噎著道:「我想看看父王和母后,你也陪著我好嗎?」一雙紅腫的眼睛盯住了柳七情,滿是楚楚動人的可憐,任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說不出個「不」字。 柳七情點點頭,任她拉著自己的衣袖往房中走去。 內室之中,到處都裝飾得極其華麗,房中擺放一隻極大的床,丹尼斯國王和凱瑟琳王后並頭躺在被中。此時他們的身上已經被穿上了白色的衣服,但臉上都還留著幾分紅潮。 絲菲的身體輕顫了幾下,卻是沒有再度暈劂過去,只是雙手將柳七情抓得緊緊的,用力得連手指都全發白了。 柳七情想了想,道:「殿下,我覺得兩位陛下的死因可疑,有可能是誰下得毒手!」看她似乎連魂靈都要沒了,若不讓她將注意力轉移,恐怕她會抑鬱而死都說不定。 絲菲好似沒有聽到他在說些什麼,過了好半天,這才雙眼之中有了一絲神彩,道:「你說什麼?父王和母后是被人殺死的?」 柳七情點點頭,道:「此事大為可疑!前有神殿行刺事件,後有『骷髏黨』人現身,實是讓人很難不將幾件事情聯繫在一起!」 絲菲的身體一陣震顫,她連喘幾口粗氣,道:「你一定要幫我!我已經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你一定要幫我!」 柳七情微微皺眉,道:「殿下已是儲君,想要追查兩位陛下的死因,應該用不著我插手其中!」 「你不知道!」絲菲的臉上再沒有平時媚笑撩人的味道,反倒是充滿著智慧,「原來的三大公爵一直在暗中滲入王權,這王宮衛士、城中防衛,到處都有他們安插的耳目人手,若是利用他們來調查的話,等於是說我們正在對付他們!」 柳七情對絲菲深深地看了一眼,這才發覺原來自己以前根本就是被她粗枝大葉,只會使性子的表面給騙了!他沉吟了一下,道:「好!」 絲菲似是鬆了口氣,道:「三大公爵一直都在對父王施壓,要讓父王將我下嫁給他們的兒子,以真正控制本國!父王近年來已經開始著手對付他們,神殿遇刺事件之後,卻正好有一個機會將他們打擊了一番。只是……只是……父王和母后……」 她雙眼又有淚光湧動,卻是強忍著沒有落下淚來。 柳七情心中一動,道:「殿下,神殿行刺你的,說不定就是陛下派遣的人手,只是讓殿下虛驚一場,藉機削減三大公爵的勢力!只是此事可能被三大公爵看破,所以先下手為強,用奇怪的方法暗算了陛下!」 絲菲先是滿臉的不信之色,到後來卻是容色平靜下來,道:「為了王室的權力,便算真得犧牲我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可是我寧願不要王位,只希望父王和母后能夠活回來!」 柳七情沉思一下,道:「神殿行刺事件中,奧立佛大祭司是個關鍵人物,殿下還是先同他聯絡一下!神殿的力量強大,又不會被三大公爵的勢力滲入,若是日後與三大公爵兵戎相見,他們可是絕對的助力!」 絲菲點點頭,道:「我會和大祭司談談的!你……你……今天可不可以留在這裡陪我?」 「不行!」柳雅真一直隱忍著,這下子可怎麼也忍不住了,道,「絕對不行!」 絲菲看了看床上的父母,道:「我是怕對方連我也要殺了!宮中的衛士又不能相信,只有你才能保護我了!」 柳七情淡淡道:「若是兩位陛下只是死於自然,那殿下可不用擔心什麼!若是有誰謀害了兩位陛下,從對方沒有留下絲毫蛛絲馬跡來看,他們肯定還是想利用娶到殿下來控制本國!否則的話,公國必然一片大亂,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不管怎麼說,殿下都是極為安全的!」 絲菲深深地看了柳七情一會,道:「嗯,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我要一個人陪著父王和母后,再過三天,我就永遠也見不到他們了!」 按照公國慣例,人死之後,一般要在屋中擺放三天,這才抬到神殿之中舉行送別儀式,安葬入土。 柳七情歎了口氣,拉著柳雅真和謝超向屋外走去。 「哥,她會不會想不開,做些傻事啊?」柳雅真雖然極吃絲菲的醋,但也不是個壞心腸的女人。 柳七情踏出屋子,此時天上已經浮星滿佈,他抬頭看了下天空,道:「我們其實一直對絲菲看走眼了,她是一個堅強聰明的女孩子,絕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他扭過頭看了看謝超,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你不能跟任何人說,你記得了嗎?」 謝超的臉上頗有犯難之色,猶豫了好久才道:「好,我誰都不說!」 柳七情對著他看了許久,直到謝超情不自禁地扭過臉去,才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讓你做,只有你才能做得到!」 「很重要嗎?」謝超的臉上閃動著興奮之色,道,「真得只有我才可以做得到嗎?」 柳七情點點頭,道:「剛才你在屋中也聽到了,三大公爵都有謀害兩位陛下的可能!我要你利用自己的輕功,這幾天分別到三大公爵的府地去探查動靜!若是他們有份參與,肯定還會有進一步的行動,以完全控制斯亞公國!」 柳雅真撇了撇嘴,道:「哥,這只懶貓只會吹牛壞事,你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做,萬一他失敗了,豈不是將我們全部暴露了!」 謝超本來還有三分猶豫,此時卻是一拍胸脯,道:「大哥,你放心,憑著我無影神貓的手段,絕對沒有任何人可以捉得住我!」 柳七情點點頭,道:「你不但要保證自己的安全,而且還要探聽到有用的東西,這樣才不負你輕功天下第一的名聲!」 輕功天下第一之說,只是自誇而已,但聽到柳七情極其鄭重地說出之後,謝超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柳七情這三年來已是贏得了基礎丁班所有人的尊重,最近的表現更是展現出了霸者之氣。謝謝只覺被一個自己最尊重的人如此賞識,便是立刻丟了性命,也是毫無怨言。他正容道:「大哥,我一定會將此事做得漂漂亮亮,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出得王宮,謝超便起身急躍而去,生平第一次正正經經地去做一件事情。 柳雅真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的眼簾中,臉上微微有幾分擔心之色,道:「哥,那只懶貓會不會有危險?」 柳七情在她的肩上輕拍一下,道:「你放心,他雖然做事大大咧咧,但為人非常的機警,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讓他去做這件事情。」 「哥,我們回家吧,我好累!」柳雅真拉著他的胳膊,疲倦的不只是身體,看到絲菲如此傷心的樣子,連她也覺得心中怪怪的。 柳七情抬步前行,低聲道:「風雨欲來!德摩薩,再也不是一片樂園了!」 丹尼斯與凱瑟琳突然逝世的消息並沒有流傳出去,但整個德摩薩的兵衛卻是多了很多,只要稍微有些頭腦的人,都知道必然發生了大事。而像那些久在權力漩渦中打轉的政客們,已經很強烈地嗅出了其中的騷動,開始了私底下的走動。 兩人心情沉重,一路走來都是沒有說話。回到府中後,柳雅真也沒有像往常一般大喊大叫,慢慢地走進了大廳。 「發生了什麼事情?」柳停淵見他們兩個都是表情沉重,將茶杯放在了一邊,向他們問道。 柳雅真猶豫了一下,將目光投到了柳七情的身上,自然是一切以他為主。 柳七情道:「國王陛下和王后陛下今天突然死了」 「哦?」柳停淵並沒有表現出十分的驚異之情,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道,「被人刺殺的嗎?」依他想來,丹尼斯和凱瑟琳正當盛年,除非被人行刺,否則絕不可能中年喪命。 柳七情想了想,道:「現在也說不清是被人行刺的,還是死於故疾!」他將金大夫對丹尼斯兩人死因的解釋說了一遍。 張纖婷原本正看著一盆水仙花,聽他說完之後,抬起頭道:「七情,你這幾天已經鋒芒太盛,如果再要捲進權力鬥爭中的話,那可真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我知道,我一定會多加小心的!」 柳停淵沉吟著道:「丹尼斯兩人死亡的消息,恐怕明天便要對外宣佈了!這必然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你們明天也不用去學院了,就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 「是,父親大人!」柳七情與柳雅真都是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之後,柳停淵與張纖婷便回房歇息去了。柳雅真倒也沒有再纏著他,只是囑咐他早些休息,也回房去了。柳七情一個人踱在院中,心中思緒翻飛不止。 三年的生活平淡無奇,自己也快要適應這種生活了。但突然之間,自己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個叫「倩柔」的女人,而後,向來只曾聽說過的妖獸竟會在自己的家中出現,隨即便上演了神殿刺殺事件,爾後便麻煩不斷,現在國王和王后又死得這麼稀奇古怪! 柳七情歎了一口氣,這所有的事情都是發生在月華祭之後,難不成世上還真有月華女神不成,在自己的慶典上搞出這麼多的花樣來? 最最古怪的就是自己身上的神奇力量,若是真能擁有像夢中所看到的「暗」的力量,那或許只有神才能匹敵吧!柳七情攤開雙手,怔怔地看了一會,想著擁有這身力量,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丹尼斯國王和凱瑟琳王后駕崩的消息便傳了出來。丹尼斯統治斯亞公國共有十五年,在位期間勤政愛民,深得百姓愛戴。訃文貼出,舉國齊哀,有一半以上的商店都關門歇業,到王宮門前悼念這位仁慈的國王。旭陽學院也宣佈這幾天停課,直到喪禮結束才恢復正常上課。 雖然柳停淵曾經叮囑過兩人不要外出,但柳七情與柳雅真還是在下午的時候溜出了府外,去了謝超的家中。兩人到那裡的時候,這小子正倒頭大睡,叫了半天才將他喚醒。 雖然人是爬了起來,但謝超依舊一副睡意盎然的樣子,兀自還沒有清醒過來,嘴巴裡一直在低聲嘀咕著。 「喂,你到底睡夠了沒有?現在都已經是下午了!」柳雅真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等他清醒,若不是柳七情還在一邊,早就提桶冷水給他來個透心涼了! 不過被她這麼一喝,謝超的睡意倒也沒了大半。他揉了揉雙眼,道:「雅真小姐,你可知道,我是昨天半夜才回來睡覺的!才剛睡下去,你們就來了!」 柳七情伸出手,將一臉暴怒、正要揍人的柳雅真給拉住,道:「你查探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沒有?」 謝超聳聳肩,道:「要說不對勁的話,這三個公……候爵大人還都有可疑之處!昨天我分別潛到他們府中,發現他們府裡都是聚了不少官員,一直商量到半夜!」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如果與謀害兩位陛下有關的話,必然不可能會讓很多人知道!上他們府中的,應該都是他們各自派系的人,想要打探具體的情況,也好做出應變!」 謝超眨了眨眼睛,道:「那我今晚還要不要再去他們那裡看看?」 柳七情道:「那是自然。還有,機密的事情定然不會當著人多的時候說,真正能打探到情報的時機,應該是半夜來訪之人都離開之後!」 謝超的嘴巴張得老大,眼珠子也有些瞪出來了,道:「還要更晚啊?」 ※        ※        ※        ※ 原本還要再去王宮看一下絲菲的,但兩人跑到宮殿門口時,卻見這裡早已擁滿了人,根本就是擠不進去,只好回轉到了子爵府。 王宮裡已經發了詔文給公國的各個貴族,決定在兩天之後,也就是當月十九日在神殿舉行喪禮,要求所有的貴族務必都要到場。一方面悼念偉大的丹尼斯陛下,另一方面也要定下絲菲王位繼承人的資格。 柳七情兩人回來的時候,剛好不巧之極地遇上了柳停淵,自然被大大地挨了一頓訓罵。以致於第二天的時候,兩人都被看得死死的,根本就沒有到外面去的機會。 原本想一直關著他們兩個的,但柳七情好歹也是公國的男爵,雖然還沒有舉行封爵儀式,但卻是丹尼斯親口所賜封的。柳停淵雖然不願,也只好讓他同自己一起到神殿中參加丹尼斯國王和凱瑟琳王后的葬禮。而柳雅真則由張纖婷押著,被關在了家中。 他們趕到神殿的時候,帝國中的貴族已經來了八成以上,將偌大的神殿兀自擠得滿滿的。丹尼斯和凱瑟琳的遺體已經安放在神殿中的長檯上,四周擺滿了鮮花。絲菲一身黑衣的禮服,站立在長檯的前頭,臉上的神情充滿著呆滯,似是傷心地快要死去一般。 柳七情心中暗暗一歎,雖然對絲菲說不上有好感,但這些日子被她天天纏在身邊,已是有些習慣了她的笑妍,看她如此傷心欲絕,難免有些感傷。 按照爵位的高低,所有的貴族都是形成了各自的方陣。而周冶民三人被降為候爵後,國內的公爵僅剩下迪維的父親一人。這位酒鬼大人今天好似沒有喝多少酒,臉上的神情也極是悲哀,身邊的迪維一直攙扶著他。 等了良久,奧立佛大祭司終是走了出來,行到了絲菲的跟前。 他將手中的銀杖在地上輕輕地敲了敲,道:「各位,請安靜一下。我們偉大的國王陛下丹尼斯·凡·查爾曼·沙龍·希爾茲和王后陛下凱瑟琳·玲·希爾茲得到了萬能的月華女神的召喚,靈魂得到了永生,伴隨著我們偉大的神靈!現在,我們在這裡,在他們的肉體旁邊,向他們做最後的祈禱,願他們成為萬能之主忠實的僕人!」 奧立佛將銀杖舉了起來,又道:「我們來追憶一下兩位陛下生前偉大的事跡……」也虧得這老頭子偌大的年紀,記性卻是十分之佳,將丹尼斯十五年? 第二十章 王位 雖然皮爾斯這個公爵從來都是四大公爵中的雞肋,但眼下卻是公國唯一的公爵,從官爵上來講,除開絲菲就屬他老人家了。卡莫兩人見他也反對周冶民,一時之間也顧不得思索為何這個只顧貪杯的傢伙竟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都是一起幫腔起來。 周冶民的臉上依舊是一副不驚不動的表情,道:「要說在逼迫公主殿下的,恐怕是卡莫大人與劉大人吧!公主殿下要下嫁小兒,乃是殿下自己的意思。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雖然本國痛失兩位陛下,但殿下能夠大婚,也能沖沖喜。」 卡莫陰著臉道:「周大人,恐怕你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吧!」他早就在宮中安插了不少耳目,丹尼斯與凱瑟琳驟逝之後,他對宮內的一舉一動莫不瞭如指掌。只是明明沒有看到周冶民的人與絲菲接觸,為何絲菲會答應嫁給他兒子呢? 劉景明也道:「兩位陛下才剛下葬,公主殿下便是想要嫁人,也應該另選一個好時機!再說了,本國國土狹小,若是殿下能夠嫁給他國王子,當可拓展我國之實力!」若是絲菲不能嫁入自己家門,也絕對不能讓其餘兩大家族佔了上風。 明明是他首先向絲菲逼婚的,只是現在聽他說來,倒好像從始至終就只有周冶民一人在提絲菲的婚事一般。他說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臉上半分也沒有紅一下,不愧是老奸巨滑之徒。 周冶民哈哈大笑,道:「我們都是做臣子的,自然一切都要遵照絲菲陛下的旨意。陛下說要怎樣,我們就得怎樣,怎需要我們在這裡爭論不休!」絲菲要到一個月過後才能舉行加冕儀式,他在這時候便稱絲菲為陛下,倒真是大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意思。 說罷,他恭恭敬敬地向絲菲彎腰行了一禮。 絲菲木然地道:「我已經決定要嫁給周文春了,任何人都不許再提半個不字!」 「你!」卡莫與劉景明當真是氣得半死,只是怎麼都不知道自己是輸在哪裡!兩人面面相覷,心中都是籌劃起對策來,但任他們如何老謀深算,此時此際,卻都是想不出個反攻之計。 周冶民向兩人看了一眼,嘴角邊不由地勾起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眼見絲菲下嫁周家要成定局,柳七情心中大急,只是柳停淵兀自將他抓得緊緊的,讓他半分也動彈不得。他雖然敬重柳停淵,但卻有自己的理念,認定了一件事情,就一定會去做完它!既然答應要幫絲菲,豈能任她落入周家的魔爪。 幽暗的光芒在他的身上隱隱浮現,柳七情的眼睛裡閃動著黑色的光影,看上去詭異之至!光憑本身的力量,可絕對掙不開柳停淵的束縛,只好用上體內那股神秘力量了! 這股幽暗死灰的氣息才剛一出現,柳停淵便如遇蛇蠍,猛然將扣住柳七情的右手收了回來,一副驚奇無比的樣子,低聲道:「你居然現在就可以運用這麼多的力量!」他這句話說得又快又輕,別人根不就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 「對不起,父親大人,只是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去做!」柳七情沉聲說道,語氣之中滿是氣吞天下的霸勢,看得柳停淵竟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向絲菲的方向擠了過去。眼下周冶民已經佔了絕對的上風,說不得只好將自己對丹尼斯兩人死因的懷疑說出來。聽柳停淵說,絲菲好像中的是一種叫「懾心術」的功夫,在場這麼多人,應該會有人聽說過這門妖術! 「候爵大人,非常高興看到你對殿下如此尊敬,只是陛下之稱,還為時過早!」皮爾斯臉上滿是微笑的表情,向周冶民說道。他故意將周冶民的爵位說了出來,好像是在提醒他比自己低了一階似的。 周冶民淡淡笑道:「公爵大人,殿下是先王的唯一後人,也是公國唯一的王儲,登基加冕,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大人又何必如此計較呢!」 皮爾斯盯著周冶民,一個字一個字地道:「誰說陛下只有一位後人!」 周冶民先是一愣,隨即大笑道:「公爵大人,你恐怕是酒喝多了吧!先王僅有殿下一個女兒,這可是本國上下都知道的事情,難不成公爵大人還能變出一位儲君來!」 他雖然口口聲聲稱皮爾斯為公爵大人,但語氣之間卻是沒有半分恭敬之色,自然十分地看不起這個傳說中只會喝酒,連妻子也管不住的傢伙。 皮爾斯看了周冶民一陣,突然微微一笑,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卷束起的紙來,向絲菲與奧立佛走去。 「咦?」眾人都是驚訝地叫了一聲,周冶民眉頭大皺,低聲自語道:「這是丹尼斯的遺召嗎?可是不管怎麼樣,絲菲嫁入我周家已成定局局,這個酒鬼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柳七情原本已經擠到了前頭,眼見眾人都是驚異無比的樣子,便先停了下來,看看事情有沒有轉機。 「大祭司,這是陛下的遺召,一直由本人保管!請大祭司驗過封口,看看有無拆開過的痕跡?」皮爾斯雙手捧著紙束,恭敬地交到奧立佛的手中。 奧立佛接過紙束,在封口的火漆上看了一下,道:「這道遺召確實從沒有打開過,不知哪位大人可要過來查看一下?」 神殿的大祭司無論是在哪個國家,都是極受尊敬之人,他說沒有被拆封過,便肯定沒有被拆封過,眾人都是搖搖頭,表示相信他所說的話。 奧立佛將右手平攤,一道柔和的白光在他的手掌心輕輕蕩漾開,隨即手掌中的那束紙突然綻放出一道紫色的亮光。殿中的諸人都是紛紛點頭,這確實是皇家專門用來寫遺召的「紫光紙」,外面絕對無法買到。 周冶民臉上雖然仍是十分的鎮定,但皮爾斯突然一反常態,表現得如同久經沙場的老將,好像知道一些極為隱秘的事情,不得不讓這隻老狐狸心中有些惴惴,生怕他攪了自己大好的局面。 皮爾斯微微一笑,道:「請大祭司拆封!」 奧立佛點點頭,將銀杖先放到一邊,伸手剝去遺召上的火漆,展開讀道:「本王百年之後,由迪維·凡·查爾曼·沙龍·希爾茲接任王位,皮爾斯·邦德公爵輔政,共護公國利益!」 「啊!」底下之人都是一片哄亂,從遺召上的意思來看,這迪維分明是丹尼斯的兒子!只是丹尼斯一向潔身自好,怎麼會搞得別人的老婆大肚子呢?這位一向仁慈和善的國王才剛下葬,偉大的形象便開始不保了。 最最驚異的還是迪維本人,他原本束手立在皮爾斯的身後,聞聽這個消息後,不由地連退三步,一臉震驚無比的模樣。 周冶民重重地哼了一聲,道:「公爵大人,你是不是想要奪取王位已是想瘋了,竟然讓自己的兒子冒充先王的子嗣,當真是可笑至極!」無論迪維是不是丹尼斯的兒子,這時候也只有一概否認了,否則的話,自己的計劃可就要功虧一簣了。 奧立佛重新取過銀杖,在地上重重地敲擊一下,道:「請各位安靜!這遺召上的字跡確實是陛下所書,而且印章也對。候爵大人有什麼疑惑的地方,公爵大人自然會有解釋!」 皮爾斯這個公爵雖然可以不放在眼裡,但奧立佛此人卻是神殿在斯亞公國的代表人物,可切切不能得罪了他。周冶民強自吸了一口氣,道:「沒有想到公爵大人竟是如此敬愛先王,連自己的妻子也可以侍奉先王,大人一片忠君,實是讓敝人佩服!」 雖然聽他說得惡毒,但皮爾斯卻是沒有絲毫動怒的樣子,沉聲道:「我同陛下早在少年的時候就認識了,從在旭陽學院讀書開始,我們就非常要好!」 「公爵大人,你同先王的友誼史還是等會再說吧!憑什麼能夠證明迪維是先王的子嗣?」周冶民冷冷地道。迪維的身份證明是個關鍵,無論是貴族還是全國的百姓,都不會接受一個連身份都無法證明的人來擔當本國的國王! 皮爾斯卻是毫不理他,仍是接著道:「在學院的時候,陛下認識了海倫娜,海倫娜也對陛下一見鍾情。不過海倫娜並不是貴族,只是平民的後代,限於公國的法律,陛下是無法娶海倫娜作為王后的!後來陛下遵從先王的安排,娶了坦堤公國的凱瑟琳公主,但海倫娜在那時候也有了陛下的骨肉!」 他歎了口氣,復道:「未婚生子,在公國是絞首的重刑,但海倫娜又不捨得放棄陛下的骨肉。在這個時候,我便對陛下說,我可以迎娶海倫娜,讓她可以順利產下陛下的子嗣,而且做為最忠誠的衛士,永遠保衛著海倫娜和陛下的骨肉!」 見眾人已經從原先的嘈雜亂語變得安靜下來,皮爾斯道:「這些年來,每天我都在外面喝酒過夜,從來沒有踏入過海倫娜房中半步!兩年前,陛下突然將這道遺召交給我,並囑咐我在他逝世後打開,只是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快就到了這一天!」 他突然轉了個身,向身後的迪維恭敬地拜倒,道:「臣下十餘年來對儲君殿下一直失於恭敬,請殿下責罰!」 迪維倒是一下子懵了,任他平時如何鎮靜,但這個消息來得實在太過突兀。他張口結舌了半天,兀自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見皮爾斯向迪維跪倒,殿中的諸人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要不要跟著也跪倒下去。眾人都覺他為了得到丹尼斯的重用而假娶海倫娜,為人實是鄙薄不堪,只是丹尼斯的遺召卻是要迪維接任王位,顯然神殿也沒有持反對的意見,眾人都是頗為猶豫不決。 柳七情跨上一步,半跪下地,高聲道:「男爵柳七情願為儲君效力!」 眾人本就猶豫不下,眼見有人帶頭,對方又是公國的新銳、近日大出鋒頭的柳七情,心中的天平立時大受影響。倒是立刻有三分之一爵位較低的人跪倒下來,紛紛宣佈願意向新儲君效忠。 奧立佛微微一笑,走到迪維的跟前,將銀杖在迪維的面前輕輕揮舞了一下,道:「神的忠實僕人,透過神的旨意,神殿承認你王族的身份,享有最高貴的身份。」 見神殿也站到了迪維這邊,餘下之人也紛紛跪倒。除了周冶民等三大家族的人外,神殿之中已經沒有一個人是站著的。對於其他貴族來說,公國的權力原就被三大候爵給把持了,他們根本就撈不到任何好處。眼下新儲君顯然與他們頗為仇視,必然會有一番大衝突,有了神殿的支持,迪維的勝算倒也不小。若是三大候爵垮台,必然會讓權力出現重分配,說不定便能撈上些好處了。 這麼一來,迪維的儲君身份算是得到了眾人的認同。 迪維愣了好久,這才恍悟過來,道:「父親大……公爵大人,各位大人,都請起來吧!」 神殿中的諸人都站了起來,迪維向柳七情笑了笑,眼神中滿是感激之意。若是沒有柳七情這帶頭跪倒,這三大候爵肯定又要耍出什麼花招,阻礙眾人接受迪維的新身份。 柳七情淡淡一笑,目光卻是放到了皮爾斯的身上,這位公爵大人眼眶中隱隱有幾分淚水。他心中有幾分明白,皮爾斯甘願背負著假丈夫的名聲,倒並不是因為要搏取丹尼斯的重用,而是因為這個男人也深深愛著海倫娜。 他在心中歎了口氣,皮爾斯之所以會成為酒鬼大人,恐怕是因為內心深深的寂寞,明明最深愛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卻是連她的頭髮也不能輕觸一下,實是最難言的痛苦。 奧立佛慢慢向周冶民走去,道:「候爵大人,請將公主殿下所受的邪術去除!」 周冶民見十拿九穩的局面竟會出現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臉上不禁滿是失魂落魄,愣了一下才道:「不知道大祭司在說些什麼,公主殿下不是好端端的嗎?」 「是啊,大祭司,周大人身為臣子,豈會向殿下做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卡莫板著個臉,一副冷冷的樣子。 劉景明也道:「大祭司,你雖然德高望重,但周大人也是先王重臣,大家都是一片忠心!」 聽奧立佛這麼一說,卡莫與劉景明都是恍然大悟,怪不得絲菲會突然偏袒向周家,原來是受了邪術之控。只不過現在情勢逆變,新儲君已然確立,三大家族若是不能同仇敵愾,便要被王族與神殿的力量各個擊破。雖然兩人與周冶民幾乎翻臉,但立刻就形成了攻守同盟。 奧立佛微微一笑,也不理他們三個,回身走到絲菲的跟前,將銀杖高舉過頭,高聲道:「仁慈而萬能的神啊,請賜予您忠誠的信徒力量,讓一切邪惡在您偉大的神力下消失吧!」 淡淡的白光從銀杖上流溢而出,慢慢從絲菲的頭頂上籠下,片刻之後,絲菲全身都罩在了白光之中。 眾人的目光都是放到了奧立佛的身上,看他是否能驅逐絲菲所受到的邪術。 驀然之間,奧立佛渾身一顫,強烈的白光從他的身上一波波地向外擴散而出,汗水不停地從他的額頭上流了下來。眾人雖然不知道情況如何,但看奧立佛如此吃力的樣子,也知道事情極不好辦。 柳停淵輕笑一下,低聲道:「老傢伙要同『碎滅』比起來,恐怕還差得很遠!咦?」他眉頭一皺,卻見柳七情已是向絲菲走了過去,「糟了,若是讓他發現七情的身份……」 柳七情走到絲菲的跟前,深深地吸了口氣,突然伸出右手,向白光籠罩中的絲菲探去。 他這個舉動實是無禮之至,但奧立佛似是全心使術,無心阻止,皮爾斯公爵也只是盯著他看而已,迪維更是臉含微笑,三大候爵則是一臉冷笑,眾人便都沒有開口。 隨著他右手的伸出,一道幽黑的光芒隱隱若現,纏繞在他的手上。柳七情的雙眼也變得幽黑起來,「轟」,一股強烈的波動傳出,奧立佛整個人突然被震飛起來,直直被彈飛起了七八米高,這才重重地摔了下來。而絲菲身上的白光也在一瞬間全部破開,神殿之中出現了一陣極為強烈的空間扭曲,讓每個人的視線都出現了偏折。 待到眾人的視線恢復正常,只見柳七情修長的身形緊緊纏繞著黑色的光芒,絲菲正軟綿綿地倚躺在他的右手臂彎中。 「這是怎麼回事?」諸人都是大為驚異,沒想到奧立佛竟會被如此狼狽的摔開,當真是大丟面子。 柳停淵卻是眉頭大皺,暗道:「八年之期未到,這小子就能運用這麼多魔君大人的力量!不知道三天之後,計劃能不能順利實施,還有『碎滅』這傢伙必然能感受到魔君大人的力量,若是跑過來礙事,可就要大傷腦筋了!」 奧立佛慢慢爬了起來,他雖然摔得狼狽,但手中兀自還拿著銀杖。他的眼神中大有驚異之色,頗為警覺地看著柳七情,連眉毛都似有些打結了。 作為神殿的大祭司,奧立佛一直保持著雍容高雅的模樣,此刻會露出如此驚奇的表情,實是太過於吃驚柳七情的力量。在月華祭的第一天,他就感應到柳七情身上暗滅死灰的氣勢,通過眼神的壓力試探了一下他的實力,雖覺他的氣勢霸道雄奇,但力量不過爾爾,緣何沒過幾天,就能厲害至斯! 柳七情卻是無暇理會別人怎麼看他,剛剛伸手按到絲菲的身上時,便感應到一股極奇古怪的力量,雖然淡淡的幾乎難以分辨,但卻隱隱同他的力量有幾分相似之處。在他的力量也侵入絲菲體內後,這股力量稍一抵抗,便迅速退出了絲菲身體。而因為他的力量與絲菲體內的怪力相似,卻是被奧立佛不分彼此地攻擊起來。兩股力量相較的結果,便是奧立佛被重重地甩飛出去。 「我不要嫁給周文春!」絲菲突然大叫一聲,從柳七情的抱扶中跳了起來,但身體才剛一站直,立刻又無力地軟倒下去。 柳七情暗暗一歎,仍是伸手將她抱住了。只是聽她會說出這句話,恐怕所中的「懾心術」大概也失去作用了。 絲菲初時不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誰,將嬌軀連連扭動起來,大叫道:「快放開我,大膽,居然敢對我放肆!」身體扭動之中,已是看清了柳七情的臉龐,這女人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巴,軟綿綿地躺在了他的懷中。 她才剛剛安靜下來,立時搭著柳七情的肩膀將自己的身體站直,低聲道:「醜小子,那天你們離開之後,我就感到腦袋暈沉沉的,好像還有一個人在我的身體裡一樣,我根本指揮不了自己的身體!這種感覺真是好可怕,不過,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照現在看來,這件事情必然是周冶民做的,只是我們無憑無據,怎麼才能拿他治罪?」 柳七情道:「周冶民雖然與卡莫他們為了奪權鬧得很厲害,但他們都知道唇寒齒亡的道理。若是急於對付周冶民的話,等於是逼著他們三人聯手!此事不宜操之過及,當要從長計議。」 奧立佛走了過來,揚聲道:「殿下,你已經沒事了吧?」 絲菲點點頭,道:「多謝大祭司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奧立佛立時手舉銀杖,向殿下月華女神的神像彎身行禮,大聲道:「感謝偉大的女神為您忠誠的信徒洗去邪惡的控制,讓您的僕人得到自由!」 聽他這麼一說,好似將絲菲所中的邪術除去,都是月華女神的功勞。眾人都是照著奧立佛的樣子,向神像彎腰行禮。柳七情本就不是斤斤計較之人,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心中暗道奧立佛果然人老成精,明明自己摔得極是狼狽,此刻卻又被他輕輕一筆帶過。 柳七情向迪維看去,道:「你還不知道吧,迪維其實是陛下的兒子,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陛下的遺召上說,要迪維接任本國的王位!」 「什麼?」絲菲的身體又彈了起來,隨即落回了他的懷中,臉上滿是驚訝之情,道,「這怎麼可能,父王怎麼會、怎麼會——」 皮爾斯本站在迪維的身旁,見絲菲已是恢復神智,便朝迪維使了個眼色。 雖然與這個假冒父親所處的時間不多,但好歹也在一起過了十幾年,還是知道他這個眼神的意思。迪維大踏步向絲菲走去,停在她的身前,道:「皇妹!」才短短的一會時間,迪維便已經融入了新的角色,這一聲「皇妹」叫得當真是沒有一絲彆扭的地方。 絲菲向奧立佛看了一眼,後者則對她點了點頭。她雖然心中驚訝,但已有幾分相信迪維乃是她哥哥的事實,道:「你當真是我的皇兄嗎?」只是昔日一直被她欺負的瘦弱男孩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她的兄長,這實是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迪維點點頭,低聲道:「我已經知道父王是被人害死的,你放心,我一定會讓謀害他們的真兇受到應有的懲罰!」 什麼話都及不上這句來得親切,絲菲立時精神大振,道:「你有把握嗎?」 迪維微微一笑,道:「一年之內,我一定將三大家族的勢力從國內徹底拔除,將周冶民一家滿門斬首!」他這句話說得極為膽大,要知道三大家族的勢力已經滲入到公國每一個角落,要把他們根除又談何容易。 柳七情微微皺了皺眉,只覺迪維的話中頗有安撫絲菲,讓她淡出王位之爭的意思。雖然有丹尼斯的遺召,但絲菲畢竟是國內百姓眼中正統的王位繼承人,若是她要同迪維競爭的話,勝負之分還是個未知之數。 絲菲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神色,道:「好,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她身為公主,自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嚴之氣,雖然迪維此時在地位上已是公國第一人,但看到她如此威勢,還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眾人看他們低聲說話,還道這對兄妹正在培養感情,哪知道在瞬間已是決定了公國王位的歸屬。 絲菲向眾人環掃一下,道:「我很累,要回去休息了!」她轉向柳七情道,「陪我回去,好嗎?」 柳七情點點頭,道:「好!」扶著絲菲,兩人向神殿外面走去。神殿中的諸人都向她彎腰行禮,只是目送她離去,如今迪維已成公國新貴,眾人都要藉機向他示好,來為自己博取利益。 兩人行到神殿之外,自有馬車相送。柳七情本想騎馬跟在馬車之旁,但卻是被絲菲硬拉著一同坐到了馬車裡邊。 「踏踏踏」,馬車緩緩而行,柳七情看著對面一臉沉思的絲菲,道:「你可知道,剛才迪維乃是有意要將你擠出王位之爭?」 絲菲淡淡一笑,道:「嗯!雖然我在你的映像中應該是個很笨的女人,但至少也在權力的最巔峰過了十餘年,他那些小心思怎麼瞞得了我。只是,現在我已經明白了,權位再高,也不能帶來幸福!父王就是這樣的可憐人,雖然他貴為一國之君,但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他自己做主,連心愛之人都無法留在身邊!」 柳七情微微一愣,道:「你知道陛下和海倫娜的事?」 絲菲歎了口氣,道:「父王雖然不喜歡母后,但待我卻極是疼愛,從來沒有瞞過我什麼事。只有迪維……迪維的事情卻是從來沒有告訴我!」 柳七情道:「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絲菲幽幽地道:「我現在沒有了父王母后,也不再是本國的儲君了,我還能有什麼打算,只能過一天算一天了!」 「殿下!」柳七情微微一笑,道,「有話你就直說吧,若是我能辦得到,一定不會推辭!」 絲菲癡癡地看著他,道:「你知道我什麼沒有同迪維競爭這個王位嗎?雖然有父王的遺召,但在公國百姓、貴族的心目中,我還是最有資格的繼任者!但我找到了比王位更寶貴的東西,我不要像父王那樣每天都苦苦想著一個人!」 她的眼神癡迷、而帶著全部的信賴,柳七情的心中一陣悸動,怎都沒有想到這個傲氣公主竟真得喜歡他到這種程度,連王位也可以不要。他歎了口氣,道:「可你知道嗎,你的付出說不定連一點回報也沒有?」 絲菲的臉上現出一絲疲倦之色,道:「我很累,不想再裝模做樣的騙你了!醜小子,現在我身邊就只有你一個可以依賴的人了,你真得一點也不喜歡我嗎?」 感激她的一片心意是一回事,真要接受她又是另一回事。柳七情道:「殿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可是——」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絲菲連忙將他的話頭打斷,連連搖頭道,「給我一點希望好嗎?我的生命已經是灰暗一片,痛苦得就像在絕望的深淵裡徘徊!」 她吸了一口氣,恢復了平靜,道:「我不是要你立刻接受我,至少不要再對我冷顏相向,至少可以陪著我聊天玩耍,至少可以在我孤獨的時候陪伴著我!」 柳七情盯著她的眼睛,突然微笑道:「你的要求還真不少!好吧,我可以試一下,不過,雅真會對你怎麼樣,我可是無法保證!」 絲菲的臉上綻出一抹笑容,道:「我和她可是老對手了,怎麼也不會輸給她的!」她看著柳七情,又道,「不過,首先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以後不要再叫我殿下,要叫我的名字!」 「絲菲——」柳七情輕輕叫了一聲,看著她嫵媚開心的笑容,心神在剎那間竟有一陣迷失。 ※        ※        ※        ※ 「什麼!」柳雅真與張纖婷齊齊站了起來,「迪維竟是丹尼斯的兒子?」 柳雅真跺了跺腳,道:「娘,都怪你把我關在這裡,連這麼好玩的事情我都沒有看到!」 張纖婷拍了拍她的俏肩,道:「好了,是娘不好,等下娘給你親自下廚,給你燒豆腐鯽魚!」 柳雅真這才轉怒為喜,縱到柳七情的跟前,道:「哥,那絲菲豈不是很可憐,沒有了父母,現在連王位都沒了!」 這小妮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居然跑來套話了!柳七情淡淡一笑,道:「她現在可還是本國的公主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什麼不同的!」 柳停淵重重地哼一聲,卻是在一旁沒有說話。張纖婷瞥了他一下,對柳七情與柳雅真道:「你們先出去玩吧,我和你們的父親有些事要商量!」 待他們兩人走出房間後,柳停淵寒著臉道:「『碎滅』那傢伙也來了!」 「哦?」張纖婷臉上微露動容之色,隨即道,「若是只有他一個人的話,我們又何懼於他!再說了,只要再過三天,天下之大,還有我們的對手嗎?」 柳停淵卻是依舊皺著個眉,道:「我就是怕事情出現預想之外的狀況,『碎滅』今天肯定也感應到了魔君大人的力量,若是他招來門中的其他長老,那我們該怎麼辦?」 張纖婷白了他一眼,道:「你就是一直這麼膽小!就只有三天的時間,那傢伙就是想找幫手,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又怎麼辦得到!哼,為了以防萬一,今天晚上我們就去把他找出來,永絕後患!」 柳停淵頗為猶豫不下,道:「若是讓門中其他人知道我們殺了他,我們豈不是要成魔門的公敵了!」 張纖婷冷笑道:「我們要做的,原本就是魔門最是大逆不道的事情,還怕多擔一個罪名嗎?再說了,只要拖過這三天,魔門就是我們說了算,殺一個『碎滅』又算得了什麼?」 看著她那副猙獰的模樣,柳停淵不禁一陣心寒,低頭道:「是,夫人!」 第二天的時候,迪維做為新儲君的消息便全遍了整個斯亞公國。果然,公國的百姓都對這麼一個新冒出來的王儲頗有微詞,好些人已是打著要讓絲菲接任王位的牌子在德摩薩遊行起來。 三大候爵更是難以接受迪維接任王位,有意在背後推波助瀾,將事情鬧得越來越大。迪維雖然頗有雄心壯志,但畢竟沒有經歷過此等場面,再加上手中無權,軍隊也不承認他的身份,根本就壓制不了人民的不滿。 後來還是絲菲親自出面,與奧立佛一道證實了迪維的身份。絲菲又明確表態放棄王位,這才讓不滿迪維的百姓停止了遊行,回轉到了家中。 旭陽學院的比武大賽又重新開始,原本迪維已經打進了十六強,只需要再在今天贏上一場,便能獲得去華夏帝國的資格。但他如今身為公國儲君,自然不能再參戰,便退出了八強之爭,讓謝超未戰先捷,第一個進入了八強。 柳七情今天的對手是上界比賽的第六名,實力雖然不差,但憑著柳七情本身的能力,便也不會輸給了他。戰到三百招之後,柳七情終是以小勝收場,眾人還以為他想保持實力,在決賽中一舉奪魁,哪知道其中的曲奧。 見他獲勝,柳雅真自然極為高興,只是絲菲這個煩人精又粘在了柳七情的身邊,實是讓她一直嘟著個嘴。而柳七情對絲菲也不像往常那般拒之於千里之外,更是氣得這個小妮子老是將眼睛白來白去,看得一旁的謝超都是心中涼涼的。這小子近幾天一直晝伏夜出,剛才在觀戰的時候,已是連打了十幾個哈欠,也虧得迪維棄權,不然的話,他絕對是慘敗收場。 「哥!」見絲菲拉著柳七情正在低頭細語,小妮子終是再也忍不住了,將柳七情微傾向絲菲的身體拉到了自己身邊。 絲菲正在說今早發生的遊行事件,柳七情才聽到一半,便被柳雅真扯到了一邊。他臉色一正,道:「雅真,不要胡鬧,我們在說正事!」 見他一臉肅容,柳雅真倒也不敢跟他磨嘴撒嬌,只是微哼一聲,將臉扭向了謝超,大聲同他說起了話來。不過幾句之後,便將耳朵豎了起來,聽他們兩人在說些什麼東西。 柳七情聽絲菲說完,沉聲道:「迪維雖然有陛下的遺召,又得到了神殿的支持,但畢竟勢力孤單,能不能挨到一個月之後,還是個問題!」 絲菲點點頭,道:「我已經說服城中守軍向他效忠,安全方面可以略微放心。只是對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謀害父王母后,又將我暗算,恐怕這也沒有什麼用!」 「這會不會是骷髏黨人幹的?」柳雅真不知什麼時候將腦袋湊了過來,見兩人看向自己,頓時擠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絲菲搖頭道:「應該不是,凡是骷髏黨下的殺手,都會留下一面繡著骷髏的小旗!我在父王的寢宮已經仔細搜過了,沒有找到這種東西。」 「總之,只有迪維親政之後,才能得到全部的權力,要替兩位陛下報仇,也要耐心等上一段日子!」柳七情看了看絲菲,道,「現在只有等了!」 PS:《創神傳奇》這個名字怎麼樣?沒有神嘛,就創造一個神出來,呵呵,還行吧? PS:等下改個書名,看看能不能招點人氣,嘻嘻。 第二十一章 魔君 「老公,我感覺到前面有個東西,好像是個人!」「老公,你看他,是不是跟我們家的孩子長得一模一樣?」「……老公,我們收他當養子,把他像飛花一樣疼愛好不好?他從小就離開了我們,我還沒有來得及抱過他!」 一張臉猛然湊到自己的跟前,柳七情心中一跳,已是醒轉過來。他從地上坐起,怔怔地看著天上的明月,心中一片茫然。 無法分辨在夢中的是幻像還是以前的記憶,但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這或許就是真相。柳雅真對自己的態度明顯就超過了兄妹間的親膩,而且三番兩次問如果兩人不是兄妹,自己會不會愛上她。柳停淵與張纖婷在很多地方都對他遮遮掩掩,若是自己並非是他們的兒子,那倒能解釋一半的原因了。 他重新臥倒在地上,心中道:「即使你們明明白白告訴我,我只是你們領養的孩子,我還是會一樣的尊敬你們!飛花,這才是你們兒子的名字嗎?怪不得雅真早就知道我不是她的哥哥!」 柳七情雖然有幾分肯定自己非是柳停淵夫婦的親生兒子,但心中疑惑卻是越來越多了。奧立佛與瑟蕾絲都曾經因為感應到他體內的神秘力量,向他做出過試探,沒道理柳停淵兩人會沒有查覺他的異樣!他們居住在一起,柳停淵夫婦應該更早發現才對! 難道說,他們早就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是故意不讓自己起疑而已? 「魔君?他到底是什麼人,難道就是那個『暗』嗎?看雅真那副震驚的樣子,這魔君應該是個身份極高的人,父親大人對斯亞公國的王位都不屑一顧,那麼能引得他重視的,究竟會是怎麼樣的人?」柳七情輕輕一歎,這些事情光憑他猜想的話,是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答案的。 他躺了一會,暗暗思量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向柳停淵夫婦問個清楚。 按照學院的規定,進入十六強之後,每天只在下午進行一輪比賽,早上的時間便讓眾人休息。柳七情原本想睡個懶覺,只是有了柳雅真這個妹子,任他如何貪睡,卻也沒有本事在柳雅真進到他的房中後還能睡得四平八穩。 早早地便被這個妮子叫了起來,陪著她到處游晃,讓這個傢伙一直吹欠連天。 「雅真,你知道這個魔君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嗎?」柳七情陪她胡亂扯了一通之後,終是說到了正題之上。 柳雅真原本笑嘻嘻的臉蛋立時換上了一副緊張之色,道:「魔君大人的名字可是不能胡亂提的!哥,爹娘教你武功的時候,應該就會告訴過你門規的啊!」 每次一提到「魔君」的名字,這小妮子就一臉緊張的表情。柳七情知道在這個話題上自己可套不出什麼東西來,他淡淡一笑,道:「雅真,你會不會騙我?」 柳雅真將眼睛眨了眼,臉上浮起了一抹可愛的笑容,道:「有時候會,有時候不會!哥,你怎麼這麼笨啊,若是女人從來都不騙男人的話,那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 柳七情啞口無言,看著她天真之中帶著嫵媚的女人味,終於完完全全地肯定自己這個妹妹已經長大了。他微微一笑,道:「雅真,那你當真是爹娘領來的孩子嗎?」 小妮子頓時將螓首連點,道:「哥,你終於肯相信了?」 柳七情淡然一笑,道:「娘都已經跟我說了,你的親生哥哥叫柳飛花,我才是領來的對不對?」 柳雅真看了看他,突然奇怪地笑了起來,道:「哥,原來男人也會騙女人的!哼,你要想知道的話,不如自己去問娘啊!」 看著她得意的笑臉,柳七情心中微微一怔,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竟是讓這個刁鑽的小妮子看出了破綻。謊言被她當面拆穿,他不由地臉上一紅,道:「小丫頭,倒也鬼靈精!」 柳雅真看著他臉上一閃而逝的紅暈,不由地嘻笑一下,道:「哥,原來你也會臉紅啊?嘻嘻,我還以為你只會板著張臉裝酷呢!」 伸手在她的鼻子上輕輕一刮,柳七情轉身向院中最大的那株納蘭花樹走去。柳雅真嘻嘻一笑,自然也跟在他的身後。兩人坐在樹底下,看著飄零的納蘭花,有事沒事的說了起來。 前幾天到院中觀看比賽的人還不算多,但自從進入八強之後,賽事逐漸激烈,而且那天柳七情發揮出了極其駭人的實力,更是讓人爭相一睹他的比賽。然而,這位公國新崛起的青年卻是讓家丁送來了一份可恥的棄權書,竟是退出了冠軍之爭。 明明他的實力如此了得,為何要放棄這麼一個大好機會,眾人都是大惑不解。那些沒有看到柳七情大發神威的人,則是說他不過是被眾人誇大了而已,哪有大家說得那麼厲害。最最氣惱的就是那些棄權的選手,原先是因為覺得即使一路打下去,也絕對得不到冠軍,這才放棄比賽的,此刻見到柳七情也放棄了對冠軍的爭奪,哪能不讓他們氣個半死。 唯一高興的可能就是謝超了,他下午的對手就是柳七情,因此他可以直接晉陞到四強之列。而由於昨天和今日兩輪都是不戰而勝,謝超的晉級難免讓人難以信服。但無論如何,謝超也創造了旭陽學院學生第一次參加比武大賽,便能晉級到四強的紀錄。基礎丁班還有丁卡爾一人打進了八強,但在下午的比賽中,卻是不敵上屆冠軍朱曉武,被淘汰出局。四強之中,除了謝超外,其餘三人都是高級班的。 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柳七情這個當事人卻是趴在了院中的大樹底下,睡得正酣。對於他來講,參加比武大賽只是為了拿到一張去華夏帝國的通行證,既然已經夠資格了,哪高興傻兮兮去比什麼武,讓人當耍猴一般地看著玩。 他特意找了一個極為偏僻的角落,連柳雅真也沒有發現他。那小妮子找了半天沒有成果,還道他一個人先去了學院,趕到競技場一看,得到的卻是眾人的纏問。好不容易擺脫眾人逃回來,已經又過了兩個小時,這個嗜睡青年一臉悠閒的樣子,在湖心中的亭子裡喝著茶。 柳雅真氣得半死,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但柳七情同她做了這麼久的兄妹,豈會輕易被她嚇倒,賠了一會笑臉後,終是讓這個妮子轉怒為笑,嘻嘻哈哈地說著競技場中混亂的情形。 晚上吃飯的時候,柳停淵與張纖婷都是板著張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柳雅真雖然調皮搗蛋慣了,但也不敢在這時候惹他們兩個生氣,乖乖地吃起飯來,連話都沒有多說幾句。 柳七情原本就不是話多之人,只是他心中藏著無數個疑問,但見兩人的神情怕人,也就沒有問出口來。 這一天晚上,柳七情夢中白與黑的戰鬥進行得愈加激烈,害得他一個晚上醒了至少有七八次。而到天剛剛濛濛亮的時候,「光」與「暗」終於進行了最後一記交鋒,強烈的震顫竟是將他從地上一直彈飛起來,將屋頂撞了一個大窟窿出來。 在震飛而起的時候,柳七情也醒了過來,倉促之間,也只來得及將頭護住。他重重地跌下,揉了揉首先觸地的臀部,臉上的神情一片驚駭。在最後一次交鋒中,光與暗竟是同歸於盡,一起埋身在了被他們巨力擊出的大坑窪中,在地下水的澆灌下,坑窪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湖泊。 他連喘了幾口粗氣,前些時候就知道「光」與「暗」力量有多少得驚人,但「看」到他們的最後一擊,這種驚駭又進一步的升級。柳七情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自語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擁有這種力量?」 「空中飛人!」柳雅真猛地衝進了房裡,美麗的臉龐上滿是笑容,道,「哥,你是想去耍雜技嗎?」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小丫頭,快出去,我要穿衣服了!」天氣漸暖,他身上只有一個大褲衩,充滿男性雄壯力量的上身完全赤裸在柳雅真的面前。 柳雅真將小嘴輕嘟,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是沒有看過!」她特意盯了柳七情上身一眼,本想故作不在意地別過臉去。但柳七情充滿剛性線條的身體對於她這麼一個情竇初開,而且正對他癡迷的女子來說,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小妮子眼光一放在他的身上,便再也收不回來了。 苦笑一下,柳七情趕忙將衣服穿好,道:「你這個丫頭,老要這麼胡鬧的話,不知道有哪個男人敢要你!」 柳雅真臉上微微一紅,從沉迷中醒了過來,道:「那不是正好,我才不要他們那些沒有用的男人呢!」 柳七情走到外屋,瀨了下口,道:「迪維馬上就是本國的新任國王了,你要是嫁給他,呵呵,可就是公國最有權力的夫人了!到時候,你想整什麼人都行!」 柳雅真眼睛一亮,頗有幾分意動之色,隨即便道:「小小一個斯亞公國算什麼!哥,等你當了大陸之主,那時候才好玩呢!」 幾天沒提,還以為她已經忘了這件事。柳七情道:「好好好,你的事情我可管不了,你想怎麼著都行!」 柳雅真在他的背上輕輕一拍,道:「哥,你昨天幹嘛要棄權,白白便宜了謝超這個小子?」 柳七情微笑道:「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要當什麼冠軍,既然已經能去華夏帝國了,還去爭那些虛名幹什麼!而且,當了冠軍之後固然威風,但每天都要被人纏著比武,那不是自找罪受嗎?」 「可是大家都喜歡這樣啊!」柳雅真似乎一天到晚都充滿著笑容,「你看那個朱曉武,明明去年就可以畢業了,卻還是留在學院裡,擺明了就是要在別人面前耍耍威風!」 按照旭陽學院的規定,無論年齡高低,所在的班級為何,只要奪得比武大賽的前三名,便可以獲得提前畢業的特許。 柳七情伸了個懶腰,道:「那是他!你也想要我和他一樣嗎?」 「唔——」柳雅真搖了搖頭,道,「我才不要哥跟他一樣呢!哥就是哥,我最喜歡哥了,才不要你跟什麼人一樣呢!在我的心目中,哥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 柳七情在她的鼻子上按了一下,道:「你說這些話,不覺得太過肉麻做作了嗎,連我的雞皮疙瘩都快要跑出來了!」 「哥,我是說真的嘛!」小妮子粘在柳七情的身上,開始發起嗲功來。 雖然她是屬於純真活潑型的女人,但發嗲可是女人的天性。此招一出,柳七情便微微一笑,道:「好,我相信就是了!你先讓我吃完早飯再說,我快要餓死了!」 絲菲這些天要陪著迪維接見公國內掌握實權的將領,又要與奧立佛討論一個月之後的加冕大典,忙得是不可開交,無暇再找柳七情。柳雅真自然高興不已,巴不得她一輩子都不要再找她的寶貝哥哥。 兩人雖然沒有去學院,但比武大賽的消息還是傳了過來。謝超在下午的比賽中,雖然仗著奇快的速度支撐了數百招,但在朱曉武厚實沉穩的攻擊之下,還是敗下了陣來。從他的實力來看,今次的冠軍又是非他莫屬了。 柳七情這一天的心情倒是頗為緊張,柳停淵所說的半月之期已到,今日究竟會發生什麼奇跡呢?也知是不是心裡太過著意,總覺得體內的力量蠢蠢欲動,似是要破體而出一般。但中午吃飯的時候,柳停淵夫婦還是一副泰然的表情,根本就看不出他們有什麼異樣。 吃過晚飯之後,柳停淵夫婦倒是沒有同往日一般回房歇息,還將正要起身的柳七情給攔了下來。 「七情,這些天來,你是不是有很多的疑問?」柳停淵端起茶杯,輕輕吹了一下。 柳七情還道兩人要繼續隱瞞下去,沒想到他們竟會先是提了出來。他點點頭,道:「不錯,我確實有很多的事情要向爹娘問個清楚!」 「雅真,你先回房去吧!」張纖婷向柳雅真微笑道,但語氣之中卻是不容違抗的堅決。 「娘——」柳雅真才求饒了一句,但看到張纖婷眼神中的嚴厲,不由地立刻收口,道,「是!」緩緩站起身來,向房門外走去。 待她離開之後,柳停淵這才說道:「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見他要開誠佈公,柳七情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一時之間反倒不知道要問什麼,想了一會才道:「魔君是什麼人?」瑟蕾絲、柳雅真都曾涉及到這個名字,這個問題盤旋在他心頭的時間最長。 柳停淵的臉上閃過一絲敬畏之色,道:「魔君大人是我們魔門的領袖,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人!」 從他發自內心的敬畏之情可以看出,這個魔君在柳停淵的心中實是神一般的存在。柳七情長吸了一口氣,道:「我到底是誰?」 柳停淵的臉上閃過一絲扭曲,不自然地道:「你自然是我們的兒子!」 「可是,在我身體內,卻另外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想必父親大人也早就知道了吧!為什麼會有這麼一股力量在我的身體裡呢?」柳七情的眼睛直盯著柳停淵,雖然沒有意施為,但隱隱有一股懾人的霸氣從他的體內湧動而出。 在他的壓力之下,柳停淵竟是不得不運功相抗,幽暗的光芒在他的身上隱隱若現,他沉聲道:「不錯,在半個多月前,這種力量第一次覺醒的時候,我便已經知道了!」 柳七情緩緩道:「那麼,這股力量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纖婷見柳停淵身上的黑光越來越盛,便插口道:「因為,你便是魔君大人神魂所選擇的繼承人!」 「什麼?」雖然心中隱隱有幾分料到,但真得聽到她的肯定時,柳七情還是大吃一驚,目光也移到了張纖婷的身上。 剎那間承受著柳七情所有的壓力,迫得張纖婷嬌軀一震,身上淡紫色的衣裙無風自動。而柳停淵倒似鬆了一口氣,額頭上隱隱有汗水滴下。 張纖婷道:「魔君大人在與聖帝的決戰中同歸於盡,但其不滅的神魂卻是找到了你做為他的繼承人!每隔八年月華祭之後的第十五天,便是神魂可以甦醒的日子,只要用我們魔門的秘法相招,你便可以獲得魔君大人所有的力量!」 所有的力量?柳七情怦然心動,要知道那「暗」在夢中所使用的力量只能用驚天動地來形容,若是能夠擁有他的力量,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別的對手嗎? 他心中雖然翻湧不已,但臉上仍是十分平靜,淡淡道:「那為什麼你們今天才告訴我?」 張纖婷微笑道:「我們怕你知道自己擁有這股力量後,就會懶惰起來,所以一直瞞著你!七情,過了今晚,你就是魔門之主,到時候蒼生都會在你的神威之下顫抖,天地也會在你的氣勢下變色!」她越說越是興奮,最後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雍容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如此興奮的表情,柳七情看著她,心中竟生出一種極為陌生的感覺。 張纖婷走到他的跟前,伸手拉著柳七情,道:「七情,來,跟娘到密室去,神聖的一刻就要到了!」 雖然心中的疑惑仍是很多,但對方卻是自己三年來敬重的母親,他也不好使力反抗,便跟著她走出了大廳,向柳停淵夫婦的書房走去,而柳停淵則走在了最後面。 張纖婷當先走進了屋中,逕自走到書桌旁,伸手在桌底一按,「卡卡卡」聲響中,左邊的牆壁緩緩移開,現出了一個能容一人穿過的窄門。 「七情,跟我進來!」張纖婷首先走了進去,柳七情稍一猶豫,也跟在了後面。柳停淵待兩人都走進去後,這才鑽入了門中,回手在暗道內一按,剛剛出現的窄門便慢慢合攏。 這暗道之中點著許多火把,倒是一點也沒有陰暗的感覺,只是這通道極長,三人直走了五六分鐘,這才進入了一間極大無比的石室。除了室中的周圍點著十幾根火把外,這石室竟是空蕩蕩地什麼也沒有。 張纖婷仰首看天,美麗的雙眸中突然一陣黑光閃爍,但低下頭來的時候,卻是已經恢復了正常。她低聲道:「月偏西北,離魔君大人甦醒的時候還差一個小時。」 柳七情暗暗心驚,剛剛一路婉轉而下,估計自己所處的位置,應該在地底下很深的地方才對。但張纖婷居然能夠從這裡看到天上月亮的位置,這份能耐還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柳停淵笑道:「七情,你先到中間躺下,我們還有些預備工作要做,只要再過一個小時,你就是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了!」他的眼中也閃動著興奮的神色。 柳七情應了一聲,走到石室的中間平躺下來。雖然石板冰冷,但他最近這些日子睡地板已是睡習慣了,倒也沒有覺得有多大的難受。他注視著石室的頂部,道:「爹、娘,你們不要瞞我了,我是不是你們揀來的孩子,飛花才是你們真正的兒子?」 柳停淵的臉色微變,道:「你想起來了?」 張纖婷卻是笑道:「七情,你覺得爹娘對你好嗎?」 柳七情點點頭,道:「爹娘對我和雅真全無二致!」 張纖婷走到他的跟前,道:「那就是了,無論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你終究是娘最喜歡的兒子!」 「娘!」除了當初養傷的時候,張纖婷已經很少用這種語氣同他說話了。柳七情的心中一陣感動,道,「我知道了,我也永遠是爹娘的兒子!」 「好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把你的心靈完全開放!我和你爹要開始引導魔君大人的神魂,無論你的身體內發生什麼情況,你都要堅持下來!」張纖婷將手按在他的胸口,眼神中滿是關懷的神色。 柳七情點點頭,依言將自己的身體盡量放鬆,讓所有的神經都處於極為鬆弛的狀態。 柳停淵與張纖婷對看一眼,都是點了點頭。兩人分別站在柳七情的頭腳兩邊,俱是雙手平伸,嘴巴裡開始嘰哩呱啦地念了起來。在他們的念唱聲中,幽黑的光芒從他們的手上傾洩而出,緩緩流向了地上的柳七情。 在黑光接觸到柳七情的一瞬間,他的身上也起了一絲黑光的波動,充滿著死亡氣息的霸道頓時充斥了整個石室。 柳氏夫婦的臉上都是汗水直流,連嘴唇都是不停地打顫起來。隨著兩人發出的黑光越來越盛,柳七情的渾身都被包圍在了黑光之中,慢慢慢地飄浮起來。 「可以了嗎?」柳停淵擦了一把汗,道,「只需要等神魂出現就大功告成了?夫人,我總覺得事情進行得太過順利了!」 張纖婷瞪了他一眼,道:「你真是越老膽越小!我們在這裡三年,又有什麼人知道我們真正的身份?雖然沒有找到『碎滅』,但也不怕他能變出什麼花樣來!」她仰首看天,又道,「快了,還有半個小時,還有半個小時而已!」 雖然沒有了柳氏夫婦的支撐,但柳七情的身體還是浮蕩在了空中,而且身上的黑光越來越多,緊緊地纏繞著他,如同進入繭中的春蠶,正將自己封閉起來。 「爹、娘,魔君的名字是不是叫做暗?」柳七情突然問了一聲。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底下的柳氏夫婦卻是嚇了一跳。柳停淵怔怔道:「七情,你沒有暈迷嗎?」兩人對看一眼,都是一副驚訝莫名的表情。 張纖婷道:「不錯,不過魔君大人的名字從來都沒有人提及的!」 「那光就是聖帝了?除了魔門之外,還有一個聖門嗎?」柳七情想到了瑟蕾絲。 張纖婷的表情越來越是驚訝,道:「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雅真嗎?」 柳七情搖了搖頭,雖然底下兩人看不見,但他也沒有查覺到這一點,道:「魔門和聖門是生死仇敵嗎?」 張纖婷一臉正容,道:「對,聖門是我們魔門不共戴天的大敵!等我們魔門君臨天下的時候,便要將聖門連根拔除,一個不留!」提到聖門的時候,這個平時一直溫柔的女人便一反常態,滿臉的猙獰之色。若是柳七情能夠看到她現在的樣子,絕對不會相信這是他的母親。 「轟」,一陣強烈的波動從柳七情的身上發出,「瑟瑟瑟」的震顫中,石室一陣輕晃,落下了無數的石屑。張纖婷滿臉的驚喜之色,道:「時間到了!」 纏繞在柳七情身上的黑光一下子全部收縮到了他的體內,一股遠比黑夜還要幽暗的光芒從他的心口發出,在他的胸口不停地盤旋著。而柳七情的身體也慢慢落了下來,重新平躺在了地上。 「啊!」胸腔中好像被塞滿了東西,難受得似是要爆裂一般!柳七情痛苦地大吼一聲,但持續而來的,卻是一波更為強烈的痛苦。神經如同被尖錐戳動一般,除了痛苦,再也感覺不到什麼東西! 「神魂!」張纖婷驚呼一聲,身形已是搶了出來,右手成爪,猛然向柳七情的胸口抓去。看她落手的那股勢道,足以將柳七情的身體一舉穿透。 柳七情的身體雖然痛苦,但神經卻是比往常所有的時候都要來得清晰,看到張纖婷落爪的姿勢,便知道這一擊的威力有多大!又驚又痛之間,他猛然將身體一扭,已是滾出了兩三尺的距離。 張纖婷想不到他這時候還有躲避之力,右手擊空,頓時直直插到了地上堅厚的石塊上。「彭」地一聲大響,整塊石板在她的力道之下頓時被擊碎成了片片碎碎! 柳七情一臉驚駭地向她看去,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平時對他無微不至的女人竟會向自己下這麼狠的手!震驚之下,連身體的疼痛都一下子給忘了。 溫婉的臉上滿是狠毒扭去之色,張纖婷向柳停淵看了一眼,道:「老公,把他給我按住,天下第一馬上就要成為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柳停淵對這個夫人當真是言聽計從,立時走了上來,將柳七情的肩膀按住,臉上的神情既有興奮也有說不出的害怕。 「為什麼……」柳七情強忍著痛苦,道,「為什麼要這樣?」 張纖婷又伸出右手,淡紫色的指甲油在火光的照映如同凝干的血液,纖白的玉手本是那麼的溫柔,此刻卻成了死神的使者:「三年前,我們突然感應到了魔君大人的力量,結果找到了你。嘿嘿,飛花嗎,只是隨便造了個名字出來騙你的,說你像這個不存在的人,只是想要騙取你的信任。誰知你醒來之後卻是失了憶,真是讓我白辛苦了一場! 「七情,你也要知足了,好歹我們也讓你享受了三年貴族的生活,也算對得起你了!再說了,就算我們不盜取你的神魂,它也會佔據你的身體,變成新的魔君!到時候,你也等於是死了一樣!現在你爹娘成為天下霸主,也算你盡了孝心!」 在柳七情的悲憤驚訝傷心中,張纖婷的右手猛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夫人,我們成功了?」柳停淵兀自不敢相信,盯著張纖婷的臉,一副驚喜之色。 「啊!」回答他的卻是張纖婷一聲痛苦的驚呼聲,淡淡的白光從柳七情胸口緩緩溢出,流動到身體外的時候,突然熊熊燃燒起來,形成了一個圓圈,硬是將柳氏夫婦逼到了圈外。 「大光明聖火心法!」柳停淵的雙眼瞪得渾圓,喃喃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一個嬌媚的聲音突然在石室中飄蕩起來,「彭」地一聲巨響,石室的一角突然破了一個大洞,灰塵飄散中,一個妙曼的身體已是出現在了柳氏夫婦的跟前。 張纖婷此時已是停止了呼痛,只是右手之上一片焦灼的傷痕,黑乎乎的全然失去了往日的潔白溫潤。她緊緊地盯著對方,道:「你是什麼人?」 「格格格」,那人嬌笑幾下,突然右手一揮,一道白色的光焰立時盤旋在她的手上。瞬時間便將她身體周圍的碎屑燒了個乾淨,露出了她美艷的臉龐來。 「瑟蕾絲!」柳七情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身體雖然還是十分的痛苦,但在白光流溢出來的瞬間,卻是大大減少了黑光所帶來的痛苦。他冷冷地逼視著柳氏夫婦,道,「打從你們收養我開始,便已經決定今天要取我的性命嗎?」 柳停淵眉頭大皺,看了看柳七情,又轉向瑟蕾絲,道:「這是私人府地,你擅自闖進來,不怕王法嗎?」 瑟蕾絲看著柳氏夫婦一左一右向自己包夾過來,臉上卻仍是笑意盈盈,道:「兩位認得我的大光明聖火,我也清楚你們的四界幽冥水!兩位在八年前偷襲本門,應該不會現在就忘了吧!」 柳氏夫婦本已將瑟蕾絲包圍起來,但聽到她的話,不由地都是停了下來。柳停淵盯著瑟蕾絲看了一陣,道:「八年前你應該還是個小姑娘,怎麼知道我們是夫婦做的?」 瑟蕾絲的眼神中閃跳著懾人的光焰,金色的衣裙上猛地燃燒起了熊熊烈火:「因為那時候我也正在場!你們應該很奇怪吧,為什麼身為魔君神魂寄種的肉體,居然還可以修習我聖門的大光明聖火心法?」 張纖婷暗暗鋪開神意,仔細搜索著周圍的環境。瑟蕾絲的武功雖然極其高強,但也不是他們夫婦的對手,必然還會埋下幫手,不然的話,豈敢出現在他們兩人的面前。 果然,有四道奇快無比的身形正向這裡急速躍來。張纖婷突然嬌叱一聲,猛然向瑟蕾絲劈出一記手刀,大叫道:「老公,她正在拖延時間,等幫手過來,快將她解決掉!」 柳停淵如夢方醒,也是縱身急撲,高大的身形帶起了一股極為強烈的勁風,雙手之上盤繞著幽黑的光焰,向瑟蕾絲轟轟烈烈地撞擊而去。 瑟蕾絲雖然做事稀奇古怪,但腦袋卻是半點也不笨,知道他們夫婦的了得,哪會與他們硬拚。修長的身體輕輕一折,已是向柳七情飄飛而去。 待見柳氏夫婦急追而至,瑟蕾絲突然嬌笑一下,右手向地上一揮,一道白色光華頓時打到了柳七情原先溢出的火圈中,「騰」地一下,得到了瑟蕾絲的這股力量,火勢在一瞬間突然大漲,愣是將柳氏夫婦的身形給逼停下來。 「嗖嗖嗖」的聲音中,四個白衣打扮的女人已是出現在了石室中,都是大約四十來歲的樣子。每個人的手上都執著明晃晃的長劍,森森的勁氣讓人不寒而慄。 「四劍女?」柳停淵突然大笑起來,道,「聖門還真是看得起我們夫婦兩個,居然連四劍女都派出來了!」 瑟蕾絲嫵媚一笑,道:「因為柳同學不但身懷魔君的神魂,連聖帝大人的神魂也跑到他的身上去了!為了聖帝大人,我們也只好同兩位兵戎相見了!」她轉頭對柳七情道,「柳同學,我說過要保護你的,對不對?」 若是換了一天之前,柳氏夫婦必然不會相信她的話,但眼見柳七情竟能使出「大光明聖火心法」來,便也只有對方身具聖帝神魂方能解釋了。 張纖婷心中怦怦怦地亂跳,想道若是能夠同時擁有聖魔兩君的力量,那普天之下,還有什麼能夠阻攔自己的力量嗎?貪婪的目光移動到柳七情的身上,她心中已是開始暗暗思量如何帶著柳七情抽身離開。 「啊!」黑與白兩道光焰同時在柳七情的身上升起,分別佔據著他的半邊身體。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無論是聖帝還是魔君,他們都是想要佔領我這具身體對不對?哈哈哈,你們這些人,要麼是想害死我,要麼是想等我體內的力量害死我,是不是?」 瑟蕾絲眉頭一皺,道:「柳同學,成為聖帝的傳人,那是你無上的光榮!」 柳七情冷冷環視著眾人,道:「愚蠢!每一個生命都是寶貴的,無論誰的身份有多高貴,都不能隨便取走他人的性命!哼,我絕不會讓聖帝或者魔君佔據我的身體!」 瑟蕾絲嬌笑起來,道:「柳同學,雖然我也不希望你就此消失,但聖帝神魂的甦醒是不可抗拒的,只要舉行了我們聖門的喚魂儀式,以你小小的精神力,又怎麼會是聖帝大人的對手!」 張纖婷掃了掃兩邊的人,道:「我有個提議,不知道大家可否考慮一下!魔君聖帝世代為敵,每次都會以同歸於盡收場!現在他們又在同一個身體內相對,恐怕最終的結果便是神魂與這小子一塊歸天!雖然歷代魔君聖帝都可以通過神魂傳世,可從來沒有試過若是神魂死亡,他們還能不能再度轉世!所以我提議由我們取走魔君大人的神魂,而讓你們的聖帝佔據這小子的身體,今天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樣?」 瑟蕾絲心中大動,雖然她們在人數上極為佔優,但一旦相鬥起來,勝負還很難說。而且,又不能保證魔門沒有其他人窺伺在側,若是趁他們兩敗俱傷之際擄走了柳七情,豈不是糟糕之極! 第二十二章 覺醒 「不行!」一個嬌氣之中帶著憤怒的聲音響起,柳雅真苗條的身形已是從暗道中飄飛而出,道,「我絕不許你們碰哥一根寒毛!」 「雅真,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快回去!」張纖婷眼睛望也不望自己的女兒,只是盯著柳七情,生怕瑟蕾絲她們突然出手,將他擄走。 柳雅真這次可沒有聽從母親的勸告,反而加速往柳七情的方向奔去。柳停淵畢竟父女連心,生怕她走得太近,萬一自己與瑟蕾絲她們打鬥起來會誤傷到她,忙將身形縱出,向柳雅真追去,道:「雅真,快回來!」 瑟蕾絲她們與魔門世代為敵,雖然對張纖婷的提議有幾分心動,但也在提防他們會不會再出鬼主意,一直都在全神戒備。待見柳停淵疾撲而出,正是牽一髮而動全鈞,四劍女齊聲喝斥,四把寒氣森森的長劍已是向柳停淵父女直飛而去。 若是光憑柳停淵一人,可對付不了四劍女的攻擊,況且還要兼顧柳雅真的安全。張纖婷怒喝一聲,嬌軀輕扭中,也撲進了戰團。 瑟蕾絲卻是笑瞇瞇地看著七人立時開始的混鬥,轉而將目光放到了柳七情的身上,道:「柳同學,你就不要再負隅頑抗了!聖帝的甦醒是無可抗拒的,你的意志雖然會消亡,但肉體卻會伴著聖帝大人轉戰天下,也算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啊!」柳雅真突然嬌呼一聲,已是被張纖婷一把抓住腰間衣服,猛地甩飛出來。柳氏夫婦少了這麼一個束手縛腳的顧忌,頓時攻擊之勢大盛,隱隱然頗有壓倒四劍女的勢頭。 瑟蕾絲暗暗心驚,本已極為高估了柳氏夫婦的實力,但沒有想到真得動上手的時候,才知道他們兩個竟是這麼難對付。看著萎頓於地的柳雅真一眼,她知道必是張纖婷怕她再生事端,已是制住了她的行動能力。 她轉頭看向柳七情,道:「停止你無謂的反抗吧,我立刻將聖帝大人喚醒!」從懷中取出一把金色的小劍,瑟蕾絲將金劍合在手中,嘴巴裡開始低聲念了起來。 轉瞬之間,金劍突然爆閃出一道灼目的光華,直衝石室之頂。一眨間的功夫,一道道熾烈的白光突然從石室的頂上穿透而下,將室內每一個角落都填充滿了! 「烈火劍!」柳停淵突然暴喝一聲,原本黑光纏繞的身體,每被白光觸到,都是一陣震顫,連出手的力道都是減了不少,張纖婷的情況也同他差不多。而四劍女卻是力道大增,此消彼長之下,她們立時反佔上風,壓得柳氏夫婦僅有招架之力。 柳七情原本就黑白兩色各佔半壁江山,此時受金劍的影響,白色頓時佔據了統治地位,緩慢地將黑光向一邊擠壓,努力要將它擠出柳七情的體外。 而對於柳七情而言,這黑白兩色都是他體內的一部份,現在等於是拿右手將左手硬生生地撕下來,其中的痛苦自然可想而知。強烈的痛苦之下,他不由地大聲呼痛起來,只是身體好像是被石化了一般,竟是半分也動彈不了,只能任黃豆般的汗水直滾而下。而他臉上的那道傷痕卻是變成了純白色,隱隱也發出了白色的光芒。 瑟蕾絲看著他痛苦的樣子,眼神中不禁露出不忍之色,但喚醒儀式還是沒有停下來。她突然雙手分開,但金劍卻是沒有因此掉下來,反倒懸浮在了空中,向柳七情緩緩飄了過去。 只要這柄金劍插入柳七情的胸口,喚醒儀式就算完成了。到時候,統治聖門千餘年的聖帝將重新復活,帶領門人繼續與魔門之人為敵。從懂事開始,為聖帝效命的思想便一直深入腦髓,但此時此際,她的心中卻是突然起了一絲猶豫:難道說,聖門的偉大之處便是同魔門進行永無休止的鬥爭嗎?魔君聖帝可以無限復活,但他們這些普通的門人卻是一死成枯,究竟偉大的聖帝有沒有為他的門人考慮過? 「嗖!」一道身影突然向柳七情彈飛而去,瑟蕾絲正值發呆之際,竟是沒有發現,等到對方縱到柳七情的跟前,她才恍悟過來。她身形也急躍而出,道:「不要碰他,你會受傷的!」 「彭!」地一聲,柳雅真應聲被彈了回來,但她的目光卻是呆澀之至,毫無表情地爬了起來,繼續向柳七情縱飛而去。而柳七情在撞擊之中,也被推出了三四米的距離,懸在他胸口上空的金劍立時跟著飄飛過去。 「懾心術?」瑟蕾絲低哼一聲,猛然伸手向柳雅真抓去,右手扣住她的腳踝,用力一拉,已是將她扯了回來。剛想說話之際,卻見柳雅真無神的雙眼中突然閃過一道詭異之色,她心知不對,忙鬆手後撤,但就在這一瞬間,只覺手上傳來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道,沿著自己的右手直向胸口襲去。 「嘿!」瑟蕾絲輕叱一聲,左手劃了個弧,一道白光立時在她的身前形成了一道烈火築起的盾牌,將她護翼在了其中。 「嘎嘎嘎」,柳雅真突然發出一陣奇怪低啞的笑聲,一個淡淡的影子從她的身上飄飛出來,迅速向柳七情飄飛而去,而她卻是又軟倒在了地上。 瑟蕾絲悶哼一聲,對方的力道極奇雄大,雖然自己築起了防禦,不致受傷,但一時之間也沒有追擊對方的能力。她沉聲道:「四位師叔,快擋住他!」 四劍女齊齊喝斥一聲,都是抽劍後退,急快無比地向那道影子追擊而去。她們此際大佔上風,說退便退,極是容易。 柳停淵欲待追出,卻是被張纖婷給攔了下來,只聽她道:「讓『碎滅』同這四個老女人先打上一場,我們乘機搶了七情!老公,要是我們能夠分食聖帝和魔君的力量,那我們還有敵手嗎?」 柳停淵倒是完全以她為馬首是瞻,只是心中卻是懷疑以他魔功之軀,若是吞下聖帝的神魂,會不會立即爆體而死。 那道影子的速度極快,但受到室中白光的影響,每被照觸到,便會速度立減。但饒是如此,他還是飄飛到了柳七情跟前,右手伸出,一道幽黑的光芒頓時將金劍纏了起來。 受到他這股力量的影響,金劍頓時從空中跌落下來。黑影將左手一掃,一股大力已是將金劍打飛出去。他似是極為厭惡這把金劍,連碰一下都是不願。 他又「嘎嘎嘎」地笑了起來,道:「柳長老、張長老,想不到你們一生算計,到頭來卻是被我佔了便宜吧!哈哈哈,等我當了魔門之主,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們兩個叛徒凌遲處死,至於你們的寶貝女兒嘛,嘎嘎,老子對她很有興趣,決定先玩上幾天再說!」 黑影嘴裡說著話,但手上的動作可是一點都沒有停下來,雙手疾伸如爪,向柳七情胸口聖帝魔君神魂所在抓去。原先張纖婷因為沒有料到柳七情身上另有聖帝神魂,心急之餘,卻是被神魂的力道反噬。他既然有了前車之鑒,自然不會再重蹈舊轍。 四劍女疾追而至,但卻仍是比黑影慢了一步,四把寒冷若冰的長劍雖然離黑影不過三尺左右的距離,但黑影的雙手離柳七情的胸口不過半寸不到,只需挖出神魂,便能遠遁而去。 適正此時,一股柔和的白光從柳七情的身上輝照而出,力量雖然不是很強,但卻堪堪將黑影的攻擊拖了一下。 「奧立佛你這個死老頭,我一定要將你的神殿給拆了!」黑影受此一阻,身後的四把長劍已是逼到了他的背上。他來不及再對柳七情下手,只得輕輕一飄,脫出了劍勢的範圍。 柳停淵哈哈大笑,道:「『碎滅』,你想要將人家的神殿拆掉的話,先得過了我這一關!」若不是奧立佛出手,恐怕這個狡猾的傢伙已是盜得了神魂,那自己夫婦可真要毀在他的手中了。不過,他雖然如此說著,卻是沒有上前纏鬥。此時情況複雜,自然越晚出手越好。 奧立佛的身體也從洞口飄飛下來,他雖然擋住了碎滅這一擊,但力量卻是及不上對方,一張老臉頓時憋得通紅。他環掃一下眾人,道:「原來斯亞公國都來了這麼多的能人高手!子爵大人,瑟蕾絲老師,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麼在這裡打得不可開交?還有這個人,分明就是下手蒙蔽公主殿下的黑手,為何子爵大人還不將他拿下?」 柳停淵微微彎了彎腰,道:「大祭司,柳某人能力有限,實在制縛不了對方!你看,連柳某人的女兒也遭了他的暗算,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此時張纖婷已是將柳雅真抱到了懷中,對她略略查看之後,便知她只是暫時昏迷罷了。 瑟蕾絲嬌媚地笑了笑,道:「我和子爵大人有筆舊帳要算,不知道大祭司為何又深夜到此?」 奧立佛微笑道:「我是感應到這裡有股強烈的鬥氣,生怕有人會對儲君和公主殿下不利,這才跑過來看看!各位私下械鬥,已是觸犯公國之法,還不快快收手!」 此時的情勢頗為複雜,論實力,當以瑟蕾絲一夥最強,但柳氏夫婦的聊手也不會稍遜多少!碎滅雖然勢單,但勝在行蹤詭異,出奇不意間偷襲擄人,倒也是個大麻煩。而奧立佛的實力最差,但他既然發現有異,必然不會只身前來,後面定有大批神殿的高手和城中的護衛軍尾隨而至! 四方各有顧慮,一時之間竟是誰也不敢搶先動手。誰要是先出手,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受到其餘三方的合擊! 奧立佛倒是希望這種僵局持續的時間越長越好。他雖然不知道這石室中幾人的身份為何,但『碎滅』肯定是暗算絲菲的高手,既然碰上面了,必然不能放他逃走。而從柳七情身上釋放出的力量來看,這人所擁有的力量實在是驚人之極!若是能將他收作神殿的附庸,對神殿的助益實在是太大了! 「爹、娘,快救大哥!」柳雅真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為了柳七情,她扯著張纖婷的衣服,道,「娘,不要傷害哥!」 她對柳七情放心不下,見他們下到暗道中,沒過多久,便也跟了進去,已是聽到了所有的事情。但原本早想跑出去求父母放過柳七情的,但不知怎得,身體卻是一麻,再也動彈不了。後來身體恢復了自由,也顧不得細想,立時向柳七情中了過去,沒想到就此引發了柳停淵與四劍女的大戰。 張纖婷木無表情,道:「雅真,你閉嘴,為娘自有分寸!」她向奧立佛看去,突然微笑道,「大祭司,他們這些人深夜闖到我們的府上,意圖對我家孩兒不利,請大祭司相助!」 瑟蕾絲格格地笑了起來,道:「若你們是柳同學的親生父母,這句話倒還可以考慮一二。但我明明看到你想要謀害柳同學,這才挺身而出,如果不然,恐怕柳同學此時已成一具屍體了吧!」 柳停淵輕哼一聲,道:「七情乃是我的兒子,這件事情本國又有誰人不知!就是不知道瑟蕾絲小姐怎麼會深夜闖入別人的府地,又手持兵械,實是讓人難以不懷疑你的來意!」 他們見有外人在場,都是沒有提到有關聖魔兩門的事情。 「踏踏踏」,馬匹的踩踏聲遠遠地傳來,雖然相隔極遠,但室中之人都是高手,豈有聽不見的道理。 碎滅突然啞著嗓子道:「各位,我們還是暫且合作,將這小子帶到城外去再說!至少以後怎麼分配,那就另作計較!」再要耽擱下去,只能便宜神殿的人了。 柳停淵夫婦互看一眼,都是點了點頭。四劍女則將目光放到了瑟蕾絲的身上,瑟蕾絲眼珠子轉了轉,也點了點頭。 新的同盟瞬間形成,奧立佛眉頭大皺,雖然他是神殿的大祭司,位勢極隆,但恐怕這裡的人都不會買他的帳!論起實力來,他頂多與四劍女之流差不多,若是眾人群起而攻,他的老命非送在這裡不可! 「你們都不用爭了!」一個冷酷的聲音響了起來,寒冷得竟讓眾人都有顫抖的感覺。 柳停淵等人都是向緩緩爬起的柳七情看去,只見他修長的身影充滿著孤傲冷絕,灼灼的雙目之中滿是逼人的煞氣。 原本他的力量雖強,但沒有完成喚醒儀式的話,他的力量還是受到了神魂的制束,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力量來。眾人都是深知此點,這才可以不理會他而鬥個痛快。然而此刻,一波波強大的力量如同驚濤拍岸,讓他們的神經都開始震顫起來。 唯一高興的恐怕就是柳雅真了,小妮子大叫道:「哥,你快點跑!」每個人都在打柳七情的主意,除了逃跑之外,恐怕別無他途了! 臉上的傷痕如同波痕一般巨顫著,似是要碎裂一般。黑與白兩種光芒在他的身上纏繞不已,如同狂捲的颶風,充滿著毀滅一切的衝動。柳七情冷冷地環視眾人,道:「既然你們讓我不得安寧——」 他將雙手放在身前,一白一黑兩道光芒在他的手掌心翻動不已,形成了兩個小球:「我就讓你們痛苦十倍!」 瑟蕾絲驚恐地看著他臉上的傷痕,大聲道:「快制住他,他的封印就要解開了!」 「不可能!沒有通過喚醒儀式,他不可能解開封印的!」石室之中到處迴盪著強勁的勁風,發出低低的回嘯聲,柳停淵雖然嘴裡說著不可能,但臉上的神情卻是不那麼肯定。 張纖婷低喝一聲,將柳雅真扔到一邊,身形已是率先向柳七情撲去,幽黑的光芒盤繞在她的身上,顯然已是用上了全力:「四界幽冥,重水淼淼!」在她的雙手推拂中,強勁的力道已是向柳七情迎擊而去! 柳停淵與她步調一致,也是雙手一拍,向柳七情攻擊而去。 這對夫婦的聯手,可以說是強大至極了!柳七情的雙目之中突然暴射出兩道寒芒,他左手一揮,無盡的黑暗頓時將兩人全部籠罩了起來。 雖然柳七情的力量不是十分的強大,但他的功意層次卻是遠在柳氏夫婦之上,任他們兩人如何掙扎,始終脫不出黑暗的束縛。 「四界幽冥水!」瑟蕾絲動人的嬌軀一陣輕顫,轉頭對四劍女道,「事情有變!神魂還沒有甦醒,寄體就可以運用神力,恐怕聖帝和魔君都會被他殺死在體內都有可能!到時候聖魔之力合體,天下便再也沒有他的對手了,得趕快將他制住!」 「動手!」她嬌叱一聲,與四劍女聯手向柳七情飛擊而去。四柄利劍,再加上瑟蕾絲熊熊燃燒的嬌軀,鋪天蓋地的壓力向柳七情狂捲而去。 「六道光明火!」柳七情突然叫了一聲,右手一拂,熾烈的光焰已是將瑟蕾絲五人團團圍了起來。 體內兩道力量都已經覺醒,但沒有通過喚醒儀式,卻都沒有辦法徹底佔領他的身體。作為世代為仇的宿敵,這兩股力量還沒有取得對身體的絕對領導權之前,就已經開始了激烈的戰鬥,攪得柳七情每一根神經都似要崩潰一般。 但他隱隱覺得,這一幕似是在什麼地方出現過一般。柳氏夫婦無情地被叛,瑟蕾絲狠心的迫害,身為大祭司、卻也沒有對他存有好心,都讓他的心靈受到了重重地刺傷。 獲得力量,打倒這些人,成了柳七情心中的渴望。在強大的信念下,兩大力量開始屈服,停止了無止的爭鬥,只是各自在他的半邊身體內盤旋。雖然這兩股力量還在拚鬥,但大部份的力量已是處在他的控制之下。 熾白的光焰翻騰之中,瑟蕾絲等人都從內心的最深處感深到對這股力量的崇敬和畏懼,幾乎連反抗之力也沒有。四劍女齊齊喝斥一聲,四把長劍之上突然蕩起了一層明亮的光芒,一時之間威勢頓時大盛,硬是將柳七情的力量從身周迫開。 柳七情輕咦一聲,想不到實力最弱的四劍女卻是能首先破開他的制束!他卻不知,論起力量來,他遠還沒有成熟,但他的力量之源卻是聖魔兩門的始祖,千年的統治,已是讓這些門人在心底最深處烙下了懼怕的印記。但四劍女實力雖也極強,卻沒有修習大光明聖火心法,對柳七情的力量極有免疫能力! 捉住他一瞬間的失神,柳氏夫婦齊聲暴喝,身上黑光頻閃,已是從柳七情的制縛中脫身而出。 無聲無息間,一道幽暗詭滅的力量突然向自己的腦後襲來!柳七情此時體內的兩股力量雖然不夠強大,但以質為論卻是天下有數。他猛然一個轉身,雙眼之中精光暴閃,龐大的壓力頓時全部向偷襲而來的「碎滅」迎去。 「砰」地一聲,在柳七情的跟前,他的魔功根本就派不上什麼用場!碎滅整個人如同飛矢一般被彈飛而出,重重地撞擊在石牆上,瑟瑟地顫抖中,他整個人都被嵌入了牆中。 柳氏夫婦與瑟蕾絲駭然失色,在柳七情猶如魔神般的氣勢之下,他們根本就沒有抵抗之力!唯一能對抗他的,只有不被他力量所影響的四劍女與奧立佛了。 「沙沙沙」,頂上突然傳來一傳嘈雜的腳步聲,一直悶聲不響的奧立佛突然微笑道:「護衛軍已到,各位難道還要打下去嗎?」 柳停淵的眼神中猛然間殺氣大盛,道:「大祭司,難道你認為這些人可以奈何得了我們嗎?」 雖然看他在柳七情的面前幾乎連還手之力也沒有,但奧立佛可絲毫不敢小瞧了這個男人。他微微一笑,道:「子爵大人乃是我國重臣,大家共為陛下效命,我豈會對付子爵大人!」 張纖婷也微笑道:「好,謀害公主殿下的賊人因嫉恨我家七情救了殿下,深夜與同夥陰謀暗算了七情,讓他性情大變!請大祭司對七情施以援手,至於這些個賊人,就交給我們夫婦來處理!」 眼下奧立佛實力一下子飆升,柳氏夫婦又奈何不了柳七情,只好轉而向神殿尋求合作。 奧立佛的臉上滿是肅穆之情,正容道:「男爵大人乃是我公國的棟樑之材,神殿絕不會讓他被邪魔所控制,請兩位放心!」正如柳停淵所說,他的人手雖多,但對上像瑟蕾絲、碎滅這種超級高手的話,只有送死的份。若是讓柳氏夫婦對付瑟蕾絲等人,他們合擒柳七情,這中間的勝算卻要大上許多。而且柳停淵乃是公國貴族,在這裡有家有室,一旦柳七情落入神殿的手裡,他們就是想要搶奪,也要有所顧忌。況且,那時候主殿的高手齊至,還怕這對夫婦玩出什麼花樣來嗎? 他們打得什麼鬼主意,瑟蕾絲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她格格格地嬌笑起來,道:「大祭司,這對夫婦乃是魔門長老,你敢同他們合作嗎?」 奧立佛微微一笑,道:「偉大的神說,無論處身之地如何黑暗,只要願意走向光明,神都會打開大門!」 瑟蕾絲面不改色,仍是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心中卻是迅速盤算起來:三年前她因為要到德摩薩處理一些事,便藉著旭陽學院老師來掩飾身份,但事完之後,卻是偶然發現了柳七情,當時她就辨出了柳七情的身份。但基於某種原因,聖門中人沒有帶他回到門中,只是讓瑟蕾絲留在那裡監視。 由於柳七情長久與柳停淵他們生活在一起,屬於魔君的力量便顯得極為活躍,壓抑住了體內的聖帝之氣。但瑟蕾絲通過教柳七情聖門的「大光明聖火」心法,卻是明白除了魔君的神魂外,連聖帝的神魂也在其中! 在月華祭之夜,她感應到柳七情的力量即將甦醒,立時向門中稟報。只是門中派出的眾多高手卻是不知怎的,即時趕到的卻是只有四劍女而已,害得她束手縛腳,佔不了上風。 「你們好像都忘了問一下我的意見?」經過這些時間,體內的兩道力量已是完全屈服,柳七情冷冷的臉上毫無表情,只有那道時黑時白的傷痕還在劇顫不已! 「哈哈哈,老子不陪你們玩了!柳長老、張長老,你們陰謀加害魔君大人的神魂,必然會遭到門中重罰,嘎嘎嘎,自個兒小心著吧!」碎滅勢力最孤,眼見佔不到好處,便動了離開的念頭。 他的身法詭異,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突然化成了一道黑影,向室中破開的洞口飄去。 「給我回來!」柳七情沉喝一聲,右手輕輕一揮,洞口之前突然布上了一層熾烈的光焰,硬是迫得碎滅將身形給停了下來,「好戲才開始,這麼急著走做什麼?」 碎滅轉過頭來,他整個人就是一團灰影,根本看不出他的長相。但一雙眼睛卻是藍幽幽的,正透露出惱恨狂怒之色。「六道光明火」乃是聖帝的獨用之絕技,凡是被這種火焰燒傷的,傷口是永不會痊癒的。他雖然可以用魔功將身體護住,但卻不敢輕易嘗試,萬一火焰的力量超出他的預計,他可就只能到地獄去服侍魔君了。 柳七情環掃一下眾人,緩緩道:「奧立佛大祭司,我一向尊重神殿,但沒有想到身為神殿的代表,你的做法真是讓我心寒!」他微微合上雙目,道,「我對神殿很失望,對所謂的聖魔兩門也很失望!哼,既然你們這麼羨慕這些力量,我就讓你們徹底知道這股力量能帶來什麼!哈哈哈,我要親手將神殿、聖魔兩門連根拔除!」 柳停淵等人面面相覷,都是笑了起來。瑟蕾絲嫵媚一笑,道:「柳同學,你可知道,即使你能破開封印,但沒有通過喚醒儀式,你能夠運用的力量也極是有限!再說了,神殿乃是大陸上勢力最大的體系,便是各國帝王,也不敢對神殿不敬,你居然敢誇口將神殿連根拔起,是不是受了魔君自大毛病的影響!」 雖說自己想要盜取魔君的神魂,但聽到瑟蕾絲詆毀魔君,柳停淵還是怒聲道:「魔君大人乃是天下第一,如果他能重生的話,區區神殿豈會放在魔君大人的眼裡!」 柳七情輕哼一聲,冷冷的聲音竟是讓眾人都是心中一寒。他看了看雙手,緩緩道:「既然如此,我就先把大陸統一在手中,再將這沽名釣譽的神殿一間間給拆了!」 他的語氣之中帶著懾人心神的力量,眾人雖然聽他誇出大話,卻是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譏笑。 「啊——」,一個神殿祭司打扮的人剛從洞口落了下來,卻是正好受到了光焰的侵襲,雖然他的早有戒備,但「六道光明火」乃是焚盡世間一切的霸道之火,只是稍微一緩,那人所布下的防禦頓時被光焰擠破,將他的全身都給燃燒起來。 奧立佛忙雙手伸出,發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將那人罩住,這才將他身上的火勢熄滅。聞聽他的慘叫聲,地面上的其他人都不敢再從洞口落下,紛紛尋找其他的入口。 也虧得柳七情的力量尚嫌不足,若是換成了神魂覺醒後的聖帝,這倒霉的傢伙早就燒得連灰都剩不下來了!碎滅看著還在地上輕輕呻吟的祭司,心中不由得慶幸自己沒有冒這個險。 眼見他的光焰有如此之威,眾人都是一片懾然。奧立佛也暗暗思量起來,若是要將他擒下,需要折損多少的人手。 「你們都不要不說話啊!」柳七情冷笑著,眼神之中滿是不屑之意,道,「難道各位想要乾坐著一直到天亮嗎?」 「臭小子,你太囂張了!」首先忍不住的倒是碎滅,只是他雖然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但顯然色厲內荏,根本不敢向柳七情攻擊過去。要知道四界幽冥水足夠將他克制得動彈不得,而六道光明火更是可以將他燒得連根骨頭都找不到! 「囂張?」柳七情淡淡一笑,道,「剛才你們還不是在討論怎麼把我生吞活剝嗎?那時候你們才叫囂張,我還差得遠呢!」 「集合全力,將這小子先拿下再說!」奧立佛大聲說道,「此子性情杵逆,若是讓他走脫,必然後患無窮!若是再不制止他,恐怕那兩股力量要被他徹底吸收,你們的願望都要落空了。」 張纖婷眼中殺氣直露,若是不能將魔君的神魂佔為己有,那寧可將它毀了,也不能白白便宜別人!她向柳停淵使了個眼色,示意痛下殺手。他們兩人雖然在功意上受制於柳七情,但畢竟實力高超,足能讓柳七情消耗極多的精力。 四劍女互看一眼,竟是沒有向瑟蕾絲徵詢,便擺開了陣勢,隱隱形成一個夾攻之勢。從她們肅穆的表情來看,這一擊發出,必然是驚人之至。 瑟蕾絲暗暗皺眉,當初舉行喚醒儀式,純粹是為了對聖帝的忠誠。但她與柳七情畢竟相處三年,怎麼說都是有幾分感情,若要她不是為了聖帝而將柳七情殺死,實是有些猶豫! 「哥,你快些走啊!」柳雅真受了碎滅的懾心術,一直手軟腿麻。好在她也是魔門一脈,休息了一會也恢復了幾分力氣。見柳七情愣愣地竟是要以一己之力對抗這麼多的高手,實是讓她擔心不已。 柳七情看了柳雅真一眼,眼神中微微有幾分暖意。這個小妮子從一開始就知道他不是自己她的哥哥,但對他卻始終極好,更是將少女的情絲掛在他的身上,讓他實在是不得不感動。 「就是現在!」張纖婷大喝一聲,道,「動手!」幽黑的身形一下子達到了極速,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向柳七情的背後襲去。而柳停淵則仗著雄厚的力道,從正面向柳七情疾奔而至! 奧立佛雙手攤開,柔和的白光如同繩索一般,向柳七情纏了過去。他的力量不同於魔門的詭異、聖門的霸道,非常得柔和平淡,但歷來敢與神殿做對的人,都是在這股柔和的力量下,失去了所有反抗之力。 四劍女的動作也絲毫不慢,四聲喝斥之中,四把長劍突然化合為一,形成了一道熾白的光劍,向柳七情籠罩過去。 但最讓人防不勝防的還是碎滅,雖然他出手比張纖婷稍晚,但詭異無比的身形卻是第一個出現在了柳七情的身側。他雙手一招,藍幽幽的眼睛突然大亮,說不出的詭異。 這四波力量的合擊,恐怕便是當初的大陸武聖也不敢輕攖其鋒,只有退避三舍的資格! 柳七情的神經突然一痛,隨即便有一股極其古怪的力道向自己的腦中鑽去,手足一下子失去了動彈的能力。他心中明白這必然是碎滅對他使上了「懾心術」,柳七情大吼一聲,體內聖魔兩股力量浩浩然然的流轉開來,瞬間便將碎滅的異力驅出了體外。 但就是這麼一瞬間的耽擱,奧立佛所發出的白光已是將他纏住,而張纖婷的攻擊已至! 「彭彭」,兩道幽黑的掌力毫無偏差地打在了柳七情的背上,大力狂湧之下,頓時讓柳七情猛地撲飛出去。正好柳停淵疾奔而至,也是雙手揚出,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口。 「噗」,柳七情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在柳停淵與張纖婷兩股力道的撞擊之下,頓時平空拋飛起來。 熾白的光芒閃過,四劍女齊合為一的長劍也猛然插到了柳七情的胸口之上。「通」地一聲,柳七情的身體又被四把長劍的力量給直直擊落下來。 「哥——」柳雅真猛然發出一聲悲啼,向柳七情狂奔過去。只是她的身體才跑出沒幾步,便被飄飛而過的張纖婷一把抓住。小妮子心中狂亂,頓時猛烈地掙扎起來。 「他死了嗎?」柳停淵低聲問道。雖然他的聲音極低,但室中諸人都是高手,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照道理來說,受了兩道重擊,胸口又插了四把長劍,再不死的話,那可真得不是人了! 「他沒有流血!」瑟蕾絲眼見柳七情被釘在了地上,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感受。她怔怔地看著當了她三年學生的年青人,猛然發現他的胸口竟是一點血跡也沒有。 「篤篤篤」,四聲金屬撞擊的聲音中,刺在柳七情身上的長劍突然反彈而回,向石室的頂上激射而出,卻只是四把劍柄。而他的身體彷彿受到一股無形之力的牽引,竟是從地上直直豎了起來。隨著他身體的仰起,無數亮晶晶的碎屑從他的胸口掉落下來。 奧立佛駭然失色,這些碎屑分明是四劍女的長劍所化,那剛才四劍根本就沒有刺進柳七情的體內!這小子在連受兩道重擊之下,兀自還能將四劍擋於體外,那就是說—— 「告訴各位一個不幸的消息!」柳七情緊閉的雙目突然睜了開來,隨著他睜眼的這個動作,遠比先前來得霸道的氣勢如同海嘯一般狂野,浩浩蕩蕩地在石室中蕩漾開來。 「彭」,石室的頂部在駭人的勁氣之下直衝天宇,「轟轟轟」的巨響中,無可名狀的威勢狂捲整個德摩薩,整個城市頓時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啊——」柳七情突然大吼一聲,黑與白在他的身體上光芒大射,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一黑一白兩道光翼突然出在了他的身後。 第二十三章 歇戰 碎飛的石塊亂飛疾射,將地面上的人打得一陣哭爹喊娘。而在柳七情狂暴的氣勢之下,地面上的眾人都是不敢向破開的洞口逼近,俱是退出了好遠的距離。 月上中天,清和的月光如同流水般灑向石室。浩瀚的星空之下,黑白兩道光翼緩緩扇動,將柳七情的身體緩緩飄浮起了三四米高,再完全伸展而出,兩三米長的羽翼頓時將石室的整個上空都遮蔽住了。 驀然之間見到柳七情如此懾人心神的樣子,眾人都是驚訝得連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在他無比的氣勢之下震顫莫名!長久以來,月亮就是人們的信仰,但此時柳七情魔神般的身體卻是將明月完全遮住,在他們的心靈上投下了無比的陰暗! 臉上的傷痕消失了!柳七情長長的黑髮在空氣中飛舞著,白淨的皮膚如同上好的玉石一般晶瑩,還原了他原本英俊的相貌! 瑟蕾絲仰頭看天,顫聲說道:「你已經解開封印了?」 柳七情的身材懸停在了空中,身上所發出的氣勢有增無減,似是要將天地間完全充斥完才肯罷休!冷冷地掃了掃眾人,眼神中滿是高貴的不屑之色。 「管他有沒有解開!」柳停淵的臉上滿是暴怒之色,這個一向管自己叫父親大人的小子居然敢用如此不屑的目光看著自己,怎不叫他火冒三丈!他大聲道,「這麼短的時間他肯定還沒有獲得魔君大人全部的力量,大家再加把勁,將這小子給斃了!」 「斃了?」柳七情仰天一笑,道,「好歹你也做了我三年的父親,居然如此痛恨我嗎?」他的眼神越來越冷,高貴的氣勢慢慢變得冰冷,將每個人的血液都似要凍結一般。 「吃我一掌!」雖然對妻子怕得要死,但柳停淵的實力可著實不弱,雙掌之上的勁道當真是非同小可。雙掌盪開,雄厚的掌風頓時在石室內鼓蕩起來,向柳七情拍擊過去。 他的攻擊樸實無華,極是缺少變化,但以他如此雄厚的真氣作為後盾,一般人在他如此駭人的攻擊之下,恐怕只有退避三舍的資格! 「還不死心嗎?」柳七情冷冷地哼了一聲,誠如柳停淵所說,他還沒有得到聖帝魔君的全部力量,但就只是一點力量的覺醒,足夠讓他脫胎換骨了!敏銳的眼神早就告訴他柳停淵每一縷掌風的偏折、力量的大小,左手漫不經心地揮出,正是柳停淵兩道掌力交錯的間隙。 「咦?」柳停淵驚呼一聲,柳七情的攻擊後發而先至,正好穿過自己的掌力襲來。若是不理睬他繼續攻擊的話,自己肯定要先被他的掌力打到。他雖然對柳七情極為惱怒,但對他的實力還是不敢輕估,可不敢讓他打上一掌看看自己死不死的掉,猛地輕吼一聲,已是向後縱躍而去。 柳七情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連看也未向他看上一眼。 但兩人這麼一交手,瑟蕾絲諸人都發現了柳七情雖然出現了異變,展現出驚人至極的氣勢,但在力量上還是沒有完全覺醒!在四劍女的一聲嬌叱聲中,石室中的諸人都是向柳七情飛擊而去。 雖然之前曾經生受了眾人的合力一擊,但那時正值體內兩股力量沸騰的最高點,瑟蕾絲他們的攻擊,反倒硬是將這兩股力量納入了正軌。原先這兩股力量所能為他所用,但始終如同外力一般,需要他本身超強的意志來控制,但在此刻,這兩股力量卻是真正成了他本身所有,再沒有互相纏鬥的情況出現。 等於是說,瑟蕾絲他們會合聖魔兩門、神殿的攻擊,反倒是將他的封印解除。但這畢竟非是正常的解除封印之法,雖然迫出了許多力量為柳七情所用,但更多的力量卻沉睡在了他的體內,或者通過喚醒儀式,或者柳七情的精神修為、力量達到了一定程度,也能將這些力量挖掘出來。 若是此時再受一次合擊的話,光憑著他現在所擁有的力量可匹敵不住。柳七情背後的光翼輕輕一展,已是奇快無比的飛動起來,一下子便從眾人的包圍圈中脫身而出。 看著他們一擊落空後,臉上的吃驚惱恨之色,柳七情隱隱然生起了一股殺氣,幾有焚滅眼前一切的衝動。他心中微微吃驚,雖然他連連被這些人暗算,恨不得將他們所在的門派一一拔起,但殺人的念頭倒是從未有過。 他強自壓下愈來愈是暴烈的真氣,猛然一振光翼,奇快無比地向碎滅飛去。在他的心目中,碎滅這傢伙連連暗算絲菲和柳雅真,對他最是惱恨,便要首先拿他出口惡氣。 碎滅本就是偷襲暗算的能手,反應的速度也是奇快,身形已是如輕煙一般開始飄散起來,向石室的頂部縱去。 光翼連扇,柳七情的速度猛然加快,瞬間便追到了碎滅的身後。他右手一推,一道掌力立即向碎滅的背上打去。 碎滅可不像他能夠在空中飛翔,而固定思維也讓他認為柳七情不可能在空中做出身形變化,必然追及不上自己。待到柳七情一掌劈出,他這才大驚失色,好在他所擅長的也是輕功,猛地一個折身,將背心的要害讓開。 「哇!」他大叫一聲,雖然躲得極快,但還是被柳七情的掌風掃到了腳踝上,痛得他哇哇大叫起來。 見他頗有再向碎滅再補上一掌的意思,張纖婷嬌喝道:「大家一塊兒動手,可不能讓他各個擊破!」攜同柳停淵,兩人齊齊縱出,向柳七情攻擊。 瑟蕾絲也是身形急閃,金色的衣裙上烈火盤繞,足能將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 氣吞天下的傲氣在心中慢慢升起,柳七情終於明白過來,因為聖帝魔君都是傲視人間長達千年之久的怪物,雖然此時他們意識已滅,但所遺下的力量之中還是帶著高貴無比的尊嚴,根本就不容許別人的不敬! 他突然露齒一笑,森冷的味道竟是讓四劍女的攻擊齊齊滯澀下來。體內的力量緩緩流動,聖帝魔君的力量在他的施為之下揉和在了一起,進行了第一次的融合。 柳氏夫婦奇寒如冰的掌力、瑟蕾絲的烈焰、奧立佛的白光束縛、碎滅的懾心術在同一時間齊齊壓了過來! 「轟!」五大力量交擊在了一起,頓時讓石室起了一陣強烈的震動,瑟瑟的灰塵不停地往下直掉,漫天的碎石灰塵頓時將柳七情原本的處身之處遮蔽得嚴嚴實實。 「打倒他了?」張纖婷不很肯定地問道。柳七情體內擁有聖魔兩君的力量,憑他們幾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將他殺死的,只是奢望能將他暫時制住,再想辦法盜取神魂,或是再次封印他的力量。 「哥——」劇烈的震顫下,柳雅真也醒了過來。她的腦海中兀自留著柳七情被四把長劍洞穿的情景,頓時眼流直流,連被激飛的碎屑打到了也毫無所覺。 「嘩」地一聲,一道水柱突然從灰塵中直竄而起,將空氣中所有的灰塵都沖激乾淨。在眾人的注視之中,平坦的地面上已是多了一個深坑出來,一道噴泉正從坑中狂湧不已。畢竟這幾個高手的力量太強,力道深及地下,竟是將地泉給打了出來。 「哥!」柳雅真再呼一聲,不過這一次可不是悲悲慘慘的哀啼聲,而充滿了喜悅的歡呼聲。水柱的後面,柳七情修長的身形正傲然而站,漆黑的長髮輕輕飄浮。 黑白雙翼已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兩片幾乎透明的光翼,隱隱然光華流動,有著黑色的沉穩,也有白色的靈潔。 「很失望吧?」柳七情緩緩掃了一下眾人,道,「你們的力量都是出自聖帝魔君,打在我的身上,根本就起不了半絲作用!我唯一需要對付的,就只是大祭司而已!難道各位還不明白,你們只能向我俯首稱臣嗎?」 「黃口小兒!」柳停淵暴喝一聲,又向柳七情衝擊過去。 柳七情的雙目中寒光一閃,隱隱起了一股殺意,右手一推,一道白黑交錯的光焰向柳停淵狂襲而去。 「哈哈哈」,柳停淵大笑,道,「就憑這些力量,你就能對付得了我嗎?」他毫不示弱地雙手一合,向光焰回擊而去。 兩股力道猛然相觸,但出乎眾人意料,並沒有發出巨大的聲響或是震顫!柳停淵所發出的力量竟是被光焰吸收了個乾乾淨淨,得到了柳停淵的這股力量,光焰的強度更盛,「彭」地打在了柳停淵的胸口上。 「老公!」張纖婷嬌呼一聲,身形縱出,已是向飛震而起的柳停淵撲去。只是她雖然接住了柳停淵,但柳停淵身上所受的力量乃是他與柳七情力量之和,渾厚的大力頓時將他們兩人的身體彈飛而出,重重地撞到了牆壁上,這才雙雙掉落下來。 「哇」地一聲,張纖婷鮮血狂噴,而柳停淵卻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柳雅真驚呼一聲,急忙縱身向自己的父母跑去。 一擊之下,便將他們一夥中實力最強的柳氏夫婦擊傷,此等神威當真是莫可匹敵,眾人都是一陣心顫,哪裡還敢再向柳七情發動攻擊。瑟蕾絲緊盯著柳七情,知道他說得極對:他身上有著聖魔兩門最本原的力量,自己諸人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張纖婷連吐三口鮮血,這才止住了心中紊亂的氣息,她拍了拍正跪伏在柳停淵跟前哭得死去活來的柳雅真,道:「雅真,別哭了,你父親只是受了些傷,死不了的!」 柳七情冷冷地看了看諸人,道:「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但還有些事我並不清楚,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 他不管底下人想不想聽,接著道:「我只是山裡一個放牛的孩子,但在我十歲的時候,聖帝和魔君間又展開了一次決鬥!結果自然還是一樣地同歸於盡,於是他們的神魂便在決鬥的山間遊蕩,尋找一個合適的寄體。當時在山中的,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人是楊軍,你們兩邊趕到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剛剛甦醒的我們!後來,又生了什麼事?」 張纖婷將柳停淵扶了起來,接口道:「當我們趕到的時候,並不知道你們兩個到底哪個是魔君大人的寄體,哪個又是聖帝的寄體!所以,我們為了爭奪你們兩個,展開了一番激鬥!」她的臉皮微微抽動了一下,顯見當時的戰鬥肯定極為激烈。 瑟蕾絲緩緩道:「後來,我們聖門搶到了你,而魔門則擄走了楊軍!但在我們想要將你帶回聖門的時候,子爵大人突然偷襲了我們,而你卻趁亂逃走了!直到三年前,本門才在天鳳城重新找到了你,但當時你卻處於魔化狀態。我師姐不能確定你到底是聖帝還是魔君的寄體,因此也不敢輕易現身,反而更加刺激你!而她看到你身邊的女孩子受傷嚴重,又資質極佳,便將她先帶回了聖門救治,想要等到你解除了魔化狀態,這才來尋你,誰知卻被子爵大人佔了個先!」 雄渾的氣勢突然起了一絲強烈的波動,柳七情雙眼之中爆閃出一道明亮的光芒,道:「她、她叫什麼名字?」 瑟蕾絲的表情突然變得極為噯昧,她嫵媚地掃了柳七情一眼,道:「她叫蘇倩柔,現在是我師姐的弟子,乃是最有希望接任聖女之職的門人!論起輩份來,她可是我的師侄哦!」 「倩柔姐?」柳七情低喃了一句,沒有理會到瑟蕾絲那噯昧後的含意,「我終於知道你的下落了!你究竟是我生命中的什麼人?」 張纖婷冷冷地看了看瑟蕾絲,道:「靈水大法並沒有測出楊軍的魔君神魂,我們還道他得了聖帝的神魂,而魔君大人的則在七情身上,是以伏擊了你們,卻是沒有想到竟讓七情給趁機跑了。我們花了五年的時間,終於還是找到了他!要不是你們今天出來搗亂……哼!」 柳七情默然不語,心中將所有的事情串在了一起,前前後後的事情終於清晰起來。他看了看諸人,雄厚的壓力頓時在室中翻騰不已,向四面八方擠壓過去,連地上的噴泉也在他的壓力之下停止了噴湧。 「噗」地一聲,柳停淵吐出一口瘀血,已是醒轉過來,他的臉色剎白,咳嗽著道:「那小子好不厲害,夫人,我看我們還是走為上策!」 張纖婷瞥了一下柳停淵,低聲道:「雖然神魂的力量有一部分被七情吸收了,但沒有通過我們的喚醒儀式,魔君大人的力量有大部份還是保留下來,我們還有希望!」 柳停淵吃了自己與柳七情的合力一擊,雖然仗著功力深厚,沒有丟了性命,但心中的駭怕當真是無以復加。聞聽妻子還不肯死心,雖然對柳七情已是十分忌憚,但對張纖婷的恐懼之心卻是超過了一切,便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娘,不要跟哥做對,我求求你了!」柳雅真跪在柳停淵的跟前,自然聽得見兩人的低語。 張纖婷對她虎了一個白眼,道:「小丫頭,你懂什麼,要是得到了魔君大人的力量,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了!」 柳七情跨步上前,隨著他身體的逼近,壓力也變得越來越是迫人。他沉聲道:「向我俯首稱臣,做我忠心的僕人,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瑟蕾絲的嬌軀一陣白光浮動,突然伸了個懶腰,豐盈的身體頓時勾出一道誘人的曲線,她左手掩嘴,輕輕笑道:「哎,都這麼晚了,我也該要回去睡覺!睡眠不足,女人是很容易變老的!」 她施施然地轉過身體,便要由暗道向外面走去。 透明光翼輕輕一振,柳七情已是飛身到了暗道之前,他冷冷地看了諸人一眼,道:「想走?沒有那麼容易,你們應該很慶幸,我現在還不想殺人,你們每個人都向我跪倒稱臣,我就讓你們的生命之火繼續燃燒!」 柳停淵勃然大怒,雖然對柳七情十分地忌憚,但他的脾氣卻是十分的火爆,再加上男人的尊嚴在妻子面前丟丟也就算了,豈能再在這個一直呼自己為父親大人的傢伙面前給拆了!惱恨之下,頓時將一雙眼睛怒瞪在柳七情的身上。 瑟蕾絲吃吃一笑,道:「柳同學,難道你不想知道你那個紅顏知己蘇倩柔的下落嗎?」 「紅顏知己?」柳雅真的俏臉開始變色了,臉上的惱恨之色與她的母親有得拼。 柳七情冷冷地看了瑟蕾絲一會,道:「我會找到她的!」既然知道她在聖門,要找到她還容易。 瑟蕾絲好似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嬌笑道:「柳同學,我們聖門同神殿可不一樣,一般人連這個名字都沒有聽說過,更別說知道本門在哪裡了!」 柳七情深吸了一口氣,道:「好,你告訴我她的下落,我就放你們走!」雄強的氣勢開始輕微地顫抖著,顯示著主人的情緒極不穩定,說不定什麼時候會翻臉動手。 瑟蕾絲正容道:「倩柔在半年前已經嫁人,現在連孩子都有三個月了!」 「什麼!」柳七情狂吼一聲,雖然仍是沒有關於蘇倩柔的記憶,但隱隱覺得她似是自己一輩子最重要的人,豈料她竟然已經嫁人生子!體內雄渾的力量感受到他情緒的波動,立時狂亂的翻湧起來。 室中除了奧立佛與地上的祭司外,都是聖魔兩門的弟子,受到柳七情狂亂情緒的影響,全身的真氣頓時一陣亂竄,難受得幾欲嘔吐一般,一個個都是東倒西歪。 瑟蕾絲強忍著心中的煩躁,道:「傻小子,我騙你的,你那倩柔姐還是雲英未嫁之身,正等著你這個傻小子去接她呢!」 這個女人是不是神經有些問題,在這時候也敢拿這種問題騙人。柳七情忍下心中怒火,若不是蘇倩柔這個名字實是牽掛著他的心思,非要將這個嫵媚女人打得屁股開花!但蘇倩柔沒有嫁人,總算讓他將狂亂的情緒平靜了不少,道:「她到底在哪裡?」不管瑟蕾絲說得是真是假,總之還是先找到蘇倩柔再說。 張纖婷卻是警惕地看了瑟蕾絲一眼,身為女人,她已是查覺到了瑟蕾絲的用意:故意說謊,只是測試一下蘇倩柔在柳七情的心中到底佔了多少的份量,以便待價而沽,為自己謀取最大限度的利益。 瑟蕾絲笑道:「你不是要在一個月過後到華夏帝國參加比武大賽嗎?只要你能奪取冠軍,倩柔自然會來見你!」 柳七情冷冷地看著她,道:「我要知道她現在在哪?」 瑟蕾絲邁出步子向前走去,一直到了柳七情的跟前,這才停了下來。若不是柳七情身上的氣勢霸道無比,恐怕她會一直撲到他懷裡都說不定。她微閉雙眼,仰天道:「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殺了我,另一個則是到華夏帝國去奪取比武大賽的冠軍。」 體內的力量暴捲不已,好似異常地嗜血,柳七情強忍著心中的殺意,扭過臉去,道:「帶著你的人離開這裡!」透過這女人的領口,能直接看到她半片高聳的乳房,再要盯著看的話,指不定會在體內的那股邪力下做出什麼事情來。 瑟蕾絲格格格地嬌笑起來,向四劍女使了個眼色,那四人立即從暗道向外面奔去,轉眼間就消失無蹤。她嫵媚地向柳七情笑了笑,道:「傻小子,你長得真是好看,格格格!」留下一陣撩人的笑聲,瑟蕾絲已是消失在了暗道中。 「賤女人!」罵人的是哭了半天的柳雅真。聽瑟蕾絲說得肉麻,小妮子已是從地上站了起來,衝到柳七情的跟前,道,「哥,你幹嘛要放她走,她可是想要害死你的人!」 冷酷的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柳七情向柳氏夫婦看去,道:「該到你們了!」 柳停淵怒哼一聲,道:「小王八蛋,也不想想這幾年是誰在養你,現在居然敢要我們對你下跪!我……」他欲待再罵,但接觸到柳七情冰寒無比的目光時,心中不由地一格愣,再也罵不下去了。 「哥,放過爹娘吧!雖然他們對你不懷好意,但我們好歹也相處了三年,你怎麼都會對他們有些感情的,對不對?」少女的目光停在了柳七情的臉上,白皙的臉蛋上滿是楚楚動人的神情。 柳停淵作為男人,又是魔門的長老,豈能讓女兒為自己乞命,濃眉一挑,便要爬起身上前拚命。只是腳還沒有著眼點站起來,便被張纖婷給按住了肩膀,只聽她道:「小不忍則亂大謀,等我們奪了神魂,還怕收拾不了這個小子嗎?」 柳七情看著唯一真正對他好的妹子,心中一陣翻湧,道:「好,我也不難為你們,你們給我立刻離開這裡,永遠也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 「臭小子!」柳停淵心中暗罵一聲,「也不想想這是誰的府第,居然敢叫你老子離開這裡!」他當了柳七情三年的假冒父親,又被張纖婷一直提醒不能露了馬腳,已是真得將自己當作柳七情的父親。 張纖婷拉著一臉惱恨之色的柳停淵,快速向暗道中走去。她走出幾步,見柳雅真並沒有跟上來,便回頭道:「雅真,還不跟我們走!」 柳雅真看了看柳七情,又看了看柳氏夫婦,身體向柳七情靠近了少許,道:「爹、娘,哥一個人孤苦伶丁,我要陪著他,永遠也不離開他!」 柳停淵大怒,聽她說話的口氣,豈不是要以身侍敵,他正待大發雷霆,卻覺袖子不停地被張纖婷拉著,這女人一臉陰狠之色地看著自己,道:「有雅真做內應,豈不是更易成功?」 不等他再出反對之言,張纖婷已是拖著他便往外走去。 柳七情皺著眉頭看了看柳雅真,道:「你快點跟他們一起走,我以後可沒有功夫照顧你!」 柳雅真看著父母遠去,臉上露出不捨之意,隨即便露齒一笑,道:「以後我會照顧你的,你就放心好了!」乖乖,絲菲公主、瑟蕾絲老師,還有一個不知長得什麼樣的「倩柔姐」,若是讓他一個人的話,柳大小姐豈不是喝醋就要喝死了! 雖然力量得到了極大的提高,但對付這個小妮子的手段還是極為缺乏,柳七情索性不去管她了。他冷著臉向碎滅走去,心中本就怒氣翻湧,又兼對方是暗算絲菲的元兇,已是動了殺氣。 還沒有等到他出手,碎滅卻是向他猛然拜倒,道:「碎滅拜見魔君大人!」 壞了,自己說好只要向他跪拜臣服,便要放對方一條生路。柳七情輕哼一聲,道:「我不是魔君,相反,恐怕你們的魔君永遠只能待在這裡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何沒有通過喚醒儀式便能解開封印,但他隱隱覺得,兩大神魂除了力量之外,意識已是死亡,便是通過了喚醒儀式,真正得益的,還是自己而已。 碎滅跪倒的身體沒有絲毫變化,道:「本門門規,擁有四界幽冥水無上大法的人,就是本門的魔君,本門的門主!碎滅願向新門主效忠,永遠做為門主忠實的僕人!」 柳七情不知道他所說的是真是假,便回過頭來向柳雅真看了一眼,後者則肯定地對他點了點頭。柳七情不動聲色,將光翼收了起來,反而向奧立佛那邊走了過去,換上一副笑臉,道:「大祭司,神殿對今晚之事不知道會如何處理?」反正連瑟蕾絲與柳氏夫婦這些元兇都放跑了,犯不著這時候就同實力強橫的神殿做對。 奧立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男爵大人乃是儲君的好友,一心為本國利益考慮,神殿自然站在男爵大人這一邊!」 柳七情點點頭,道:「好,麻煩大祭司深夜到此,七情真是過意不去。奈何七情尚有些私事要處理,就不多送大祭司了!」 奧立佛微微一笑,道:「男爵大人客氣了,本司告辭,希望男爵大人有空到神殿一敘!」他抄起地上的那個祭司,由暗道向地面上走去。 「哥,你不是要對付神殿嗎,怎麼又對這老頭客客氣氣的?」柳雅真嘟著嘴看著他。雖然自己的父母欲對他不利,但小妮子可絲毫沒有什麼父債女償的自覺,一如往常般使性調皮。 柳七情心中暗暗搖頭,張纖婷這麼厲害的女人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女兒來,還真是一樁異數!他緩緩道:「愈是想要對付神殿,便愈是不能在實力未豐之前與他們翻臉!瑟蕾絲說得對,神殿的根基太厚,縱使奪了皇權,對付他們還是極為麻煩!」 「瑟蕾絲?」小妮子一臉的醋意,道,「你幹嘛要放她走?你不是聖帝嗎,大可以將她留下來當你的女奴啊!」 柳七情向她看去,深邃的目光盯得這個小妮子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來。兩人這時候已非兄妹關係,柳雅真一想到這點,俏臉上就一陣陣地發熱起來。 柳七情轉頭向碎滅看去,這個男人兀自還跪在地上。他心中微微一笑,自己既然要統一大陸,自然要集合各種各樣的人才,碎滅行蹤詭異,乃是擔當刺客的不二人選,若是真能將他折服,對自己倒是助益良多! 他走到碎滅的跟前,道:「我要怎麼才能相信你的忠心?」 碎滅的身體一震,突然伸出左手,在右手的脈門上劃了一下,鮮血頓時從他的手腕上流了出來。他扶著手腕繞著自己轉了一圈,道:「碎滅在偉大的黑暗前立誓,永遠效忠柳七情大人!以我偉大的暗之陛下的名義發誓,永遠追隨柳七情大人!」 不等柳七情發問,柳雅真便湊到他的耳邊,道:「這是本門的血神誓,凡是魔門中人,沒有一個人敢做出違反誓言的事!」 柳七情對宣誓之類的東西倒是不太相信,柳氏夫婦入魔門的時候肯定也向當時的暗宣佈效忠,這時候還不是想盜取他的力量!他點了點頭,道:「你就暫時先住在這裡,有事要辦的時候,我會吩咐你去做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白白辛苦的,只是在大陸尚未一統之前,你就先暫時委屈一下吧!」 碎滅連忙道:「為魔君大人效命是碎滅的榮幸!大人既然有雄心壯志一統天下,碎滅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柳七情對他擺擺手,道:「你起來吧,我還事要問你!」 碎滅依言站起,道:「不知大人有何事相詢?」 柳七情踱步回走,柳雅真則吊在了他的肩膀上,開始使起嗲功來。他沉聲道:「是你對絲菲用得懾心術吧?」 碎滅忙彎腰道:「碎滅當時不知道那人是大人的朋友,所以才會大膽下手,沒想到竟會碰到大人!」 柳七情看了看身邊的柳雅真,而後者則對他還了個甜甜的微笑,一點兒也沒有要離身的意思。他心中一歎,對著這個寶貝妹子的時候,總是使不出狠心來,道:「你是怎麼會替周冶民效力的?」 碎滅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輕蔑的笑容,道:「回稟大人,我表面的身份是個殺手,正好周冶民那傢伙要用人,便跑到這裡來玩玩。」 「兩位陛下也是你下的手嗎?」柳七情隨口又問了一聲。 碎滅微微一愣,這才恍悟過來,道:「不是,周冶民那傢伙只叫我用懾心術控制那個女的!後來大人救了那女的之後,周冶民又叫我去暗殺新儲君,但我見他與大人關係頗好,便沒有理會!」 憑著碎滅詭異的身法,恐怕王宮的警備再嚴密,也擋不住他,難怪絲菲會毫不知覺地便著了道兒。丹尼斯兩人的身死,應該是周冶民使得別的手段。柳七情心中想道:要不要讓碎滅將周冶民給殺了呢?憑著他的手段,要殺周冶民肯定不是難事。 他想了一會,還是決定先試試迪維的能力,看他能有什麼手段對付周冶民這三大家族。 柳七情揮了揮手,道:「你先出去吧,明天晚上的時候再到這裡找我,我給你安排一下居住的地方。」這裡鬧得這麼厲害,柳府的僕人肯定都已經醒了,若是現在在安排碎滅的住處,肯定會惹來眾人的多嘴。 碎滅恭敬地行了個禮,轉身從暗道口走出。 「哥,今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可真把我給嚇死了!」柳雅真將美麗的臉龐貼在了他的胸口。 柳七情拍拍她的俏肩,道:「小丫頭,你難道不知道我是『神龍下凡』、『大陸之主』嗎,怎麼可能有事呢!」 柳雅真立即眉開眼笑,道:「是啊!我原本還以為那傢伙騙人,沒想到哥居然是魔君大人的化身!」她突然軟倒在柳七情的懷中,膩聲道,「哥,我也要向你立誓效忠,我永遠都是你的人!」 聽她能說出這句話來,就知道小丫頭真得長大了。柳七情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龐,笑道:「我是你哥,你本來就要聽我的話!」 柳雅真不依地扭了扭嬌軀,道:「嗯——你明明知道我又不是你的親妹子!哥,你娶我好不好?」 早知道剛才就該制住她,把她丟給柳氏夫婦的,怎麼會一時不忍心,平白給自己擔下了這麼大的罪受!柳七情暗暗警告自己以後做事絕不能心慈手軟,他撫了撫柳雅真柔順的長髮,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妹子,我又怎麼能娶你呢?」 「別人說就讓別人說好了,只要我們知道就成了!」柳雅真突然將柳眉一挑,道,「是不是你心裡想著絲菲、瑟蕾絲,還有那個蘇倩柔,才故意這麼說的?好你個臭哥哥,一直想去華夏帝國原來是為了舊情人!」 柳七情微微一笑,在她的俏鼻上摁了一下,道:「哪有這回事!我到現在還沒有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如果能見到蘇倩柔的話,說不定能回憶起什麼東西來!以前我就覺得神殿沽名釣譽、欺騙百姓,今天算是徹底看清他們的嘴臉了!嘿嘿,我以前一直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現在終於找到一件事情可以做做!」 柳雅真將美麗的眼睛眨了眨,道:「哥,你真得要跟神殿做對嗎?」 柳七情對她微微一笑,道:「反正我活著也是無趣,不找些事情來做做的話,豈不是無聊之至!哼,神殿也只能怪自己倒霉了,偏偏惹到了我頭上來!我便用十年的時間統一大陸,再將所有的神殿一把火燒個乾淨!」 「可是,哥,你不怕月華女神降罪給你嗎?」柳雅真小聲道,「哥,你只要當大陸之主就算了,神殿到時候肯定只能看你的眼色做人,不會和你做對的!」 柳七情對她看了一眼,道,「小丫頭,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怎得還相信月華女神?」 柳雅真扯了扯他的衣襟,道:「我們魔門的經典中,記載著月華女神許多事情,我們的歷代魔君,也都是女神的信徒!所以,這個世界上肯定有月華女神的存在!」 柳七情半信半疑,拉著柳雅真往地面上走去,道:「先不管這麼多了,我們還是先回去睡覺吧!」這傢伙雖然力量大增,但嗜睡的毛病卻是一點也沒有改變。 柳雅真俏臉一紅,道:「我們、一起睡覺啊?」 乖乖,這妮子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PS:改文比較麻煩,所以拖得時間長了。 第二十四章 分析 德摩薩的人都知道,這幾天子爵府家裡可不平靜,隔三差五的就會鬧出點事情來。這不,昨天晚上又搞得像是地震山崩一樣,害得全城有一半居民都沒有睡上好覺。若不是男爵大人柳七情最近權勢極隆,可非去告他們家一狀。 柳七情早上醒來,面對的就是柳府老老少少僕人一雙雙充滿疑問的眼睛,無一例外地都帶著驚恐的神色。試問,誰願意到一個地上會突然炸出一個深坑,夜半軍隊突至的家中幹活! 柳七情倒是沒有多作解釋,只是將工錢提高了一倍。果然,重賞之下,人人奮勇,無一人因害怕而辭工。一個個都說甘願為柳家赴湯蹈火,兩肋插刀,讓他對金錢的魅力又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依照往常的慣例,若是不去學院的話,柳七情便會想辦法躲著柳雅真,找個地方小睡片刻。但經過昨日之事,他的心思便沒有全放在睡覺上,開始思索起自己的人生來。 柳雅真今天倒是比平時將他盯得更緊,才吃完早飯,便將他拉到了院中。 「哥,我們以後要幹什麼啊?」小妮子的臉上隱隱有幾分淚痕,可能是想到永遠見不到自己的父母,太過傷心了,「你去了華夏帝國,是不是要找那個蘇倩柔成親啊?」 柳七情啞然失笑,道:「傻丫頭,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可能跟她成親!而且,她也未必還記得我這個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有所準備,誇口雖然容易,但真要做起來,還是挺難的。」 柳雅真將眼睛眨了眨,道:「哥,我們不要去爭霸什麼天下了,等你找到了你的倩柔姐,就搬到沒有人認得我們的地方,我們一起快快樂樂的生活好不好?」 看著她微紅的眼睛,想必是昨晚哭了很久,柳七情微笑道:「有你在的地方,永遠都不會平靜!不出三個月,肯定滿大陸的人都知道你在哪裡!」 柳雅真將嘴巴嘟了起來,道:「臭哥哥,我已經讓了這麼多步,不計較你的倩柔姐,你怎麼就是不懂我的好意!」 柳七情伸出雙手,將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傻丫頭,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就是我們想要安安靜靜的生活,聖魔兩門的人能讓我這個擁有他們聖帝魔君力量的人就這麼自在嗎?不奪得我身上的力量,他們是永遠不會甘心的!」 柳雅真感受著他手上的溫暖,看了看他俊美白皙的臉龐,突然俏臉一紅,將頭靠在柳七情的懷裡,道:「哥,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把我拋在一邊,好不好?」 柳七情輕輕一歎,環著她的香肩,道:「如果你一輩子找不到讓你心動的人,我就一輩子照顧你!」自從身上發生異變之後,懶惰的性情也有所改變,讓他多了幾分責任感和佔有慾。 她的臉埋在自己懷裡,柳七情看不到她此時的樣子,但隔著一層衣服,兀自能感覺到她俏臉上的滾滾發燙,還有她身上傳來微微的震顫感。 兩人就這麼相擁著,彼此之間都知道,屬於兄妹的情份永遠劃上了一個句號。柳七情對她是愛護遠多於情愛,雖然緊緊地抱著她,少女玲瓏的嬌軀正透著成熟的味道,也知道懷中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妹妹,但心中就是起不了漣漪。 「醜小子!醜小子!」絲菲庸懶的叫聲打破了院落中的平靜,隨著「沙沙沙」的聲音傳來,四五個腳步聲已是向這邊走來。 柳雅真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偷偷向柳七情瞥了一眼,卻見他正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小妮子本就緋紅無比的臉龐更加嬌艷欲滴,她輕輕啐了一口,但隨即便將俏臉給板了起來:絲菲這個情敵來了,哼,哥是屬於自己的,今天非要讓她知難而退! 伴著絲菲進來的還有四個護衛,當她看到院落中的柳七情兩人,便向那四個護衛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待在院外,她則慢慢地向兩人走去。自從丹尼斯兩人死後,這個傲氣的公主也消瘦了好多,柳腰兒當真是幾可一束,但她豐滿的胸部卻是沒有受到影響,一經對比,反倒顯得更加的嫵媚性感了。 柳七情的心境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聖魔兩人的意識都湮沒在了他的體內,但仍是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影響。若是換了以前,縱使絲菲脫光了站在他的跟前,恐怕他也不會有什麼反應。但此時此時,他卻是一臉欣賞的表情,看著這個性感的女人。 感覺到柳七情目光中與往常截然不同的神色,絲菲的芳心不由地加速跳動起來。往常的柳七情只是將她當作公主,或是一個朋友,但今天,這雙目光中分明是男人對女人的欣賞。可惜的是,目光仍然清澈無比,沒有絲毫的情慾成份,讓她不由得有幾分失望。 絲菲的大眼中浮起一絲水汪汪的霧氣,道:「醜小子,這幾天都不到宮裡來看我,非要我親自來見你不可!聽說昨天晚上你們家又出了事,連神殿都出動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此事一言難盡,以後再慢慢跟你說!」 絲菲倒也沒有追問,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看得柳雅真在心中大罵不已,自是怪她扮淑女,試圖欺騙自己的哥哥。但小妮子也不想想,論起刁蠻來,她可絕不在絲菲之下。 「咦,醜小子,你的臉?」絲菲終於發現柳七情與平時有點不同了,她怔怔地看著柳七情俊美的臉龐,竟是看得癡了。 只知道男人會看女人看得入神,沒想到女人也會如此。柳七情微微一笑,也不知道這對自己是好是壞,他正容道:「絲菲,迪維的情況怎麼樣,護衛軍肯承認他的身份嗎?」 絲菲的眼神中露出疲倦之色,道:「哪有這麼容易!我這幾天真是忙壞了,一直在為他辛苦,一方面還要應付卡莫他們的糾纏!」 「哦,他們想要幹什麼?」柳七情問道。 絲菲走到柳七情的跟前,坐在了納蘭樹下,道:「他們這幾天一直在勸我自立為王,將迪維給廢黜掉,還說他們都會支持我的!」 柳雅真見柳七情也有坐下來長談的意思,忙搶先坐到了絲菲的身邊,夾在了兩人中間,還轉頭給了絲菲一個甜甜的微笑,但眼神中卻滿是警戒之色。 柳七情也坐了下來,道:「他們是想讓你們同室操戈,自己則坐山觀虎鬥,讓你們打得兩敗俱傷,這才站出來扮好人,目的還是想逼你嫁給他們的兒子!」 絲菲點點頭,道:「這我知道,所以已經拒絕他們很多次了,只是他們老是不肯死心,一直煩著我!要不是我還顧忌他們,早就將他們的腦袋一個個砍下來了!」 她靠在樹幹上,仰頭看天,道:「丑……七情,你搬到皇宮裡來陪我好不好?我好孤單,也好害怕,周冶民既然能害死父王,我和迪維的生命也很危險,你來保護我好不好?」 柳雅真將嘴巴嘟了起來,道:「哥住在這裡,才不會到皇宮裡頭去呢!你要是害怕的話,就搬到這裡來住啊!」料想絲菲乃是公主的身份,豈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絲菲惱恨地看著柳雅真,滿臉嚇人的神色讓柳雅真心中樂得快要翻天了。豈料她瞪了一陣,突然笑道:「嘻嘻,這可真是個好主意,我待會便叫人把東西搬進來!」 柳雅真這才知道這個女人以退為進,明明知道自己不肯同意讓柳七情住到宮裡,故意設下陷阱欺騙自己!小妮子雖然氣得快要炸了,但作繭自縛,也沒有理由說出反對的話來。她氣呼呼地將身體倒在柳七情的身上,示威似地看了絲菲一眼,道:「老實告訴你吧,我和哥不是親兄妹,過些日子就要成婚了!」 她的臉皮倒厚,說出這番話來連臉都沒有紅一下。 絲菲不以為然地掃了她一眼,道:「草花公主,你要騙人也要看看你面前是什麼人!七情才不會娶你這種要胸沒胸,身材發育不良的小丫頭呢!」 「你!」柳雅真的杏眼瞪得渾圓,雖然她的身材著實不差,但同絲菲比起來,可就差得遠了。「卡卡卡」的骨節震動中,小妮子將玉手捏得辟啪作響,遺傳自父親的火暴脾氣讓她有扁人的衝動。 柳七情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兩個女人鬥嘴,以前只覺她們煩,現在倒是覺得兩人表現出了女人的兩種不同性格。他環住柳雅真,生怕這個性格衝動的妹子真得會「辣手摧花」,道:「絲菲,如果說我要統一大陸,需要具備哪些條件呢?」 絲菲很明顯的一怔,沒有想到柳七情會提出這麼一個問題,她呆了好久,這才道:「傑出的才智、絕對的統御力、厚實的基礎、精良的軍隊!」 柳七情點點頭,道:「滿足這些條件,五大帝國中也不乏人材,只是為什麼大陸千年以來從來都沒有統一過呢?」 柳雅真格格一笑,道:「因為他們都不是『神龍下凡』、『大陸之主』,所以要等到千年以後,由哥來做統一大陸的傳奇人物!」 絲菲原本正在苦苦思索,聽了柳雅真的話,也不禁笑了起來,道:「不錯,因為他們都缺乏神明的庇佑!要知道,千年前斯威大帝國的覆滅,就是因為當時的君主對月華女神不敬!所以啊,七情一定會成為大陸之主的!」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五大帝國互相對峙,處於四國包圍中的神聖聯盟雖然戰事最多,但因為勾連四國,貿易發達,國家最是富裕,本身的兵力就是極強,再加上所請的僱用軍團,自保綽綽有餘,但要進攻他國的話,勢必遭到其餘三國的合擊,絕對沒有勝算!諾斯頓帝國兵力最強,但境中因為有一個妖獸森林牽制著他們的兵力,也失去了爭霸大陸的資格。」 向來都以為他吊而郎當,懶惰成性,會喜歡他,只是因為他的不屈和神秘的氣質,但聽到他如此分析的時候,絲菲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敬佩的目光,道:「那剩下的三國呢?」 其實女人只要用這種目光看著心儀的男人,便足以讓男人產生成就感了。柳七情雖然不是那種沾沾自喜的人,但心中還是升起了一股傲氣,道:「諾伊曼帝國向來是大陸中最貧困的國家,雖然兵力不弱,但卻後繼乏力,若是強行發動征戰,如果不能在短期之內攻克目標,必然會動搖國家的根本!達明帝國兵力和經濟都是一流,但帝國的權力相爭從來都沒有停止過,一個內部都不團結的國家,又怎麼能指望他們去征戰天下!」 柳雅真頗不服氣地看著絲菲,自是不忿她討好柳七情。小妮子使蠻力當真是不認第二人,但要她動腦筋,可實非所長。只好將身體盡可能往柳七情的懷中擠去,變相地向絲菲示威。 絲菲卻只是將目光盯在柳七情的臉龐上,好似根本就沒有看到柳雅真使得小動作,道:「那麼只剩下華夏帝國了?論國力,華夏帝國極是富裕,僅次於神聖聯盟,帝國三大將軍也是大陸上赫赫有名的戰將,但他們的百姓孱弱,兵力是五大帝國中最差的!」 柳七情點點頭,道:「不錯,華夏帝國確實兵力最差,但你知道華夏帝國的人口是多少嗎?幾乎佔了整個大陸的一半!只需華夏帝國與神聖聯盟達成同進共退的協議,由華夏帝國先向經濟實力最差的諾伊曼帝國進攻,神聖聯盟牽制住其餘兩大帝國的兵力,便能將他們一一蠶食,等到三國覆滅,就輪到神聖聞盟了!」 絲菲微微一笑,道:「此話說來簡單,但先不說華夏帝國能不能攻克諾斯頓帝國,便是神聖聯盟也知道唇寒齒亡的道理,豈會不防著華夏帝國一手!」 柳七情的臉上浮起了自信的笑容,道:「這就需要一個契機,讓大陸變得更加混亂,非得一戰的契機!」 絲菲與柳雅真互看一眼,道:「什麼契機?」 柳七情仰首看天,道:「妖獸!」 「妖獸!」柳雅真兩女都是露出驚恐之色,長久以來,妖獸就是殘忍、凶暴的代名詞。而柳雅真更是親身體驗過妖獸的厲害,更是對這種奇怪生物充滿著恐懼。 柳七情道:「我有一種感覺,妖獸必然會在不久之後發動大規模的進攻!由於華夏帝國在大陸的最東邊,離妖獸森林最遠,受到的波及肯定最小。待到壓下妖獸的攻擊之後,整個大陸的實力對比必然會出現大變化,到時候想不戰爭都不行!」 絲菲看著眼前這個氣宇軒昂的男人,心中突然有種這個男人就像一把寶劍,終於要拔出鞘、展露鋒芒的感覺。她看了看柳雅真,白玉般臉龐突然一紅,道:「七情,你要是統一了大陸,所有的事情自然都是你說了算,是不是?大陸法既然是人定的,自然也可以由人來廢除,對不對?」 柳七情眉頭一皺,道:「你究竟想說些什麼?」 柳雅真卻是已經有幾分明白絲菲的意思,扭頭向絲菲看去。兩個女人破天荒地在對視的時候沒有露出敵對之色,反而交換了幾個眼神,看得柳七情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 絲菲咬著嘴唇,眼珠子一轉一轉,道:「一夫一妻,是大陸法規定的,可我和雅真都喜歡你,如果你只能娶一個妻子的話,必然會傷了我們中一個的心,所以,你一定要統一大陸,修改法規,讓我們都可以嫁給你!」 若是換成了柳雅真,雖然潑辣,估計也說不出這番話來。 柳七情張口結舌,沒想到她繞了這麼一個圈子,竟會說出這番話來。他突然笑了起來,伸手在柳雅真的鼻子上擰了一下,道:「雅真,為什麼你沒有反對?」 柳雅真格格一笑,身體一轉,將臉埋到了他的懷中,道:「哥,你原先那副樣子,就有好多人喜歡你!以後你叱吒風雲,肯定有更多的美麗女子會被你吸引,我一個人勢單力薄,怎麼攔得下這麼多的愛慕者!有了絲菲和我聯手,那情況就不同了!」 想來小妮子也是壯士斷腕,雖然要被迫接受絲菲,但為了抵禦更多的瑟蕾絲、蘇倩柔之流,小小的犧牲還是值得的!正所謂腥腥相惜、英雌識英雌,兩女雖然作對多時,但對彼此的能耐還是極為佩服,此刻為了抵禦更大的敵人,終是攜手一起。 柳七情向絲菲看去,只見這個嫵媚女子正一臉柔情地看著自己,他微微一笑,道:「你們兩個想得倒美,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你們,非要娶你們了!」 「什麼?」柳雅真與絲菲同時叫了一聲,柳雅真更是從他的懷中探頭出來,雙手插腰,道,「我都和你那樣了,你卻還是對我這樣,你是不是想不認帳啊?」 看到柳七情一臉戲謔的表情,兩女才知道上了他的惡當,羞惱之下,都是齊齊一個虎撲,向柳七情壓了過去。男子的悶哼聲,女子的尖叫聲,立時充滿了整個院子。 到了下午的時候,雷厲風行的絲菲果然讓人將衣服等日常用品一一搬到了子爵府上。雖然此舉極為大膽,但斯亞公國民風開放,只要男女情投意合,未婚之前便住在一起也是常有的事。不過,以絲菲公主之尊,兀自做出這種事情來,那便讓所有人都相信,公國的這位唯一公主已是徹徹底底向一個男人投降了。真不知道三大家族的人得知這個消息,會有怎麼樣的反應,不過周文春肯定會急得雙腳直跳! 今日是學院比武大賽的最後一天,朱曉武果然不負重望,將上屆的第三名魯本尼擊敗,蟬連冠軍。只是不同於上一屆的眾望所歸,今次的學生都在議論若是柳七情不棄權,朱曉武還能不能笑到最後。朱曉武自是極不服氣,揚言說柳七情必是怕了自己,這才見好就收,不敢同自己交手。為了證明,還派人送來了戰書,要柳七情三天後同他在競技場一決高下。 只是戰書才剛拿到柳七情的手中,這小子只看了紙上的戰書兩字,便將它扔進了垃圾筒中。而柳雅真和絲菲則在一邊指摘起朱曉武的字如何如何的醜陋不堪,果然不愧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不過,朱曉武之所以會這麼快送來戰書,恐怕與絲菲的入住子爵府大有關係。 絲菲久在陰謀中打滾,自然明白朱曉武的用意:他們都以為自己會愛上柳七情這個「醜人」,完全是因為他的英武過人。所以朱曉武才會下挑戰書,試圖將柳七情擊敗,以打擊他在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形像。她絕不是個忍氣吞聲的女人,已是在暗自思量如何給這個小子一點教訓。 身邊有兩個女人在一邊嘰嘰喳喳,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用過晚飯之後,這對新結成同盟的姐妹還是將柳七情纏了好一陣,這才回房去睡。而這兩個女人也真是厲害,硬是重新安排了住處,將三人的住房並排一起,可憐的男爵便住在中間。 待到月上中天,碎滅果然悄然而來。柳七情便讓他住在了客房,對外則宣稱是本家的客人。柳七情自然不會完全相信他的歸順之心,雖然回到屋中休息,但敏銳的神識還是流轉於屋外,只要他敢稍有異動,必然將他真得給「碎滅」了。 第二天清晨,叫柳七情起床的人便多了一個。絲菲與柳雅真一個坐到了他的背上,一個騎到了臀部上,極盡胡鬧之能事。 不同於柳雅真的純真,絲菲可大膽多了,還將櫻唇湊到了他的嘴角邊,硬是吻了兩口。若不是柳雅真及時發現,柳七情適時掙扎而起、而且一直是埋頭而睡,恐怕初吻便要喪失在絲菲嘴下了! 柳雅真嘟著嘴道:「絲菲,我們不是說好了,在沒有……之前,你絕不能動哥一根毫毛!」 絲菲整個人倚躺在床上,身上的睡衣在胡鬧之中已是極為凌亂,連胸口潔白的玉肌都是露出了好大一截。她眼神慵懶地勾了柳七情一眼,這才向柳雅真道:「這種事情說說容易!嘻嘻,雅真,你忍得住嗎?」 柳七情微微一笑,會被絲菲偷襲成功,完全是因為他對兩女都不存戒心,雖然知道她們進了房中,意識還是比較渾沌。他伸了個懶腰,踩著拖鞋向外屋走去,邊走邊道:「你們兩個又商量好了什麼鬼主意要來害我啊?」 聖魔兩帝的力量被他融合後,便沒有奇怪的夢境出現。昨天醒來便發現一切無異,所以才重新睡到了床上。他好幾天沒能睡在軟綿綿的床鋪上,正睡得香甜,卻被這兩個刁蠻女人硬是吵醒了。不過,比武大賽已經結束,今天便要去學院上課了。 他曾經考慮退學,但若是要爭霸天下,必然要發掘更多的有用之材。他便將腦筋動到了基礎丁班的那些學生身上,一來他們對自己可是極為崇敬,二來身為貧民子弟,推翻現有制度、出人頭地的思想也要比貴族子女來得強烈,比較容易盅動。基於這種考慮,便決定繼續上學,到了華夏帝國之後,更要留意更多的人才。 柳雅真追了出來,笑道:「這是我們的秘密,你要想知道的話,就早點娶了我們!」小妮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絲菲的影響和刺激,說話越來越是膽大了。 柳七情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道:「爭霸天下,談何容易。我現在底子這麼薄,便是有十年之力,也未必能湊出一支軍隊來,等我當真統一大陸的時候,你們都成老太婆了!」 柳雅真咬了咬嘴唇,道:「你是神龍下凡,統一大陸早就是注定了的!只不過,我們確實等不了這麼長的時間,你可以先在暗地裡把我們娶了,等到日後才幫我們復名啊!」 這種事情也只有這個妮子才想得出來!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好了,回去換好衣服,到客廳去吃飯!這件事情,我會跟你們好好談談的!」雖然不介意別人喜歡他,但要他接受別人的話,總覺得心中好像有一層障礙,不願將心扉打開。 看他的神色鄭重,柳雅真不敢多說,拉著剛走出來的絲菲各自回房。 到了學院之後,好多人對他們的三人組合都是報以奇怪艷羨的目光,還有人則在議論前天子爵出現的大爆炸事件,只是都是沒有一個敢跑過來問柳七情究竟發生了何事。 周文春只是在學院門口惡狠狠地瞪了柳七情一眼,便回身走出,但他眼神中的怨毒,實是讓人不寒而粟。 柳七情心中微怒,想到這小子陰謀殺了丹尼斯兩人不算,還要對絲菲虎視耽耽,隱隱然生起了一股殺機。他深吸一口氣,強自將心中的暴怒壓了下去。獲得力量的同時,他對人命也看得越來越輕,要知道,聖帝魔君轉生千年,見慣了人世間的滄桑變化,早就視生死為枯榮,不拿人命當回事了。 到了基礎丁班的時候,眾人都是圍了上來,紛紛打聽前天在子爵府發生的怪事。柳雅真信口開河,又將事情推到了月華女神的身上。反正前些日子已經有一次屋頂粉碎事件發生,也不差偉大的女神再背負一項惡名的。而柳七情恢復的英俊相貌,又讓眾人大聲稱奇,當然也有些春心蕩漾的小姑娘將視線頻頻飄到了他的身上。不過有絲菲與柳雅真兩頭母老虎護在身側,足以讓所有女子打消了念頭。 出乎柳七情意料的是,瑟蕾絲這個女人竟然沒有離開德摩薩,竟還留在了旭陽學院當她的性感女神。當她走進教室,讓全班男生依舊大流口水的時候,她向正一臉驚愕的柳七情與柳雅真嫵媚一笑,道:「各位同學,今天是老師給你們上的最後一堂課!以後我就要離開這裡,到別的地方去了。」 底下的學生都是大叫道:「為什麼,瑟蕾絲你不要離開我們!」「瑟蕾絲老師,你不要走啊!」 柳七情知道她在德摩薩的任務已經結束,自然沒有再待下去的意思。恐怕這女人下一站便是華夏帝國的天極學院,在那裡提前布好局,讓自己往裡邊鑽。聖魔兩門都是不甘兩大帝君的神魂被他所化,肯定會使出各種招式來對付他! 瑟蕾絲幽幽歎,美麗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悲傷之色,道:「我喜歡的人已經有了愛人,所以……我要離開這裡,到別的地方去散散心!」這個媚倒眾生的女人臉上突然現出這種悲傷的神情,反倒讓她的艷麗更加地驚心動魄,百倍地激起男人的原始慾望。 底下流口水的聲音更大了,有些男生道:「老師,不要為了這種男人傷心,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好男人,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噗」,柳雅真突然笑了出來,回身對柳七情道,「哥,這女人可真會演戲的!要是我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肯定會被她騙倒的!」 柳七情淡淡一笑,心中想道這女人那天與自己單獨在一起,還不是將謊話說得跟真的一樣,偏偏自己還是一次次地相信她的鬼話,也難怪這些男生一個個義憤填膺。 在眾學生的挽留中,瑟蕾絲還是堅定了去意。為了表現出眾學生對老師的不捨,每個男生都是跑上台前要與她擁抱惜別,其中的用意自然顯而易見。但他們又豈鬥得過聖門的傑出門徒,一個個都只是握到了她白玉般的纖手而已。饒是如此,也夠讓這些男生興奮上好長一段日子了。 最最誇張的就是謝超了,連鼻血都是流了出來。他卻仍是不覺,在下課之後屁顛屁顛地追在瑟蕾絲的身後,美其名曰要替她收拾行裝,頓時讓好多男生茅塞頓開,也是跟在瑟蕾絲的身後。 據事後回憶,當日擠到瑟蕾絲家中替她收拾行禮的男生幾占學院的一半以上,連好些男老師也特意趕了過去。而事情發展到最後,瑟蕾絲原本已經收拾好的衣物全部不翼而飛,家中如遭洗劫,除了幾堵白牆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剩下來了。 過了幾天,當事人都紛紛拿著戰利品到學院中炫耀,而其中又以謝超最為厲害,瑟蕾絲的所有內衣全部落入了他的手中。旭陽學院不乏有錢子弟,紛紛出高價收購這些內衣,讓這只懶貓掙了個盆滿缽溢。然後,在狂賣出三百件內衣之後,眾人都是發現不對:任瑟蕾絲如何愛美,潔癖再重,也不可能有三百件內衣啊! 只是這種事情有礙觀瞻,本就是私下交易,也不好大張旗鼓地向他算帳,只得將大仇埋在心裡。據後事史學家研究,一代名將、擅以突襲建功的謝超大將軍之所以會在大陸中掀起了一陣內衣大盜的風波,恐怕便是跟今日之事有著極大的關係! 柳停淵夫婦本就是深居簡出的人,縱使消失了好幾年,恐怕也沒有人會記得他們。對府中,則宣稱他們兩們都華夏帝國做生意去了,短期之內不會回來,倒也沒有引起旁人的懷疑。 日子便平靜地過了兩三天,不過到了第四天的早上,柳七情三人照常走到學院的時候,卻是遇到了朱曉武。這傢伙正在學院門口打轉,見到絲菲的時候,不由地眼睛一亮,隨即便將仇恨的目光停到了柳七情的身上,大踏步向他們走去。 「朱曉武見過公主殿下!」他先是向絲菲行了一禮,直起身來,又向柳七情道,「男爵大人,今天便是我們決鬥的日子,我還以為男爵大人又要棄權逃跑了!」 柳七情微微一愣,抬頭向他看去,滿臉的疑惑之色,道:「什麼決鬥?」 「哥,你怎麼忘了?」柳雅真連忙道,「前幾天的時候,我們不是收到過一張挑戰書嗎?就是字寫得像狗爬、又滿口狂言的那個傢伙!」她邊說邊笑,一副天真的模樣。 朱曉武雖然聽得暴怒,卻是不好意思對柳雅真發火,都遷怒到了柳七情的頭上,一雙眼睛快要冒出火來了。 柳七情露出恍悟之色,點了點頭,抬步向學院中走去。 「站住!」朱曉武被他如此輕視,豈有不怒之意,衝上前幾步將柳七情攔住,道,「你要是不敢同我交手也成,向我磕三個頭,以後永遠不要在公主殿下的面前出現,我就放過你這一回!」 朱曉武等在學院門口約鬥柳七情,已是有好些人知道,這時他們在學院門口這麼一鬧,頓時吸引了好多人旁觀,將學院門口堵了個水洩不通。 「哼,朱曉武,你未免管得太寬了吧!」絲菲的俏臉奇寒無比,久居上位使她自然而然地帶了一種懾人的氣勢,道,「本公主想跟什麼人在一起,哪用得著你多操心!」 朱曉武雖然實力不弱,精神修為也有一定的水準,但在絲菲的皇氣面前,還是微微一窒,道:「朱曉武不敢!」他將臉轉向了柳七情,心中已是決定在絲菲跟前掉的面子都要在柳七情的身上掙回來。 他雖然聽別人說過柳七情那時獨鬥兩個刺客的神威,但畢竟沒有親眼見識過。而且柳七情第二次出手的時候他特意到場觀看,只覺這傢伙雖然功夫不差,但比起自己來,還是遜了幾分,要打敗他,當真不是一件難事! 柳七情眉頭一皺,道:「讓開,我沒空和你糾纏!」 朱曉武哈哈大笑,道:「只要你能打敗我,我自己會讓開!男爵大人,我們還是到競技場去吧,那裡地方大,能施得開手腳!」 看著他目中的陰隼之色,柳七情已是明白了他的用意:再怎麼說,自己都頂著男爵大人的官爵,若是朱曉武在這裡「失手」傷了自己,便要擔上極大的責任。但根據大陸公法,在競技場中的決鬥,雙方都不用擔負任何責任。朱曉武的目的不只是要將自己打敗,而是要致自己於死地! 柳七情冷冷看著對方,身上開始散發出懾人的寒意。朱曉武莫名其妙地心中一寒,竟是不敢與他對視,不由自主地腳下一偏,讓開了一條路來。 柳雅真格格格地嬌笑起來,勾著柳七情左邊的胳膊向前走去,道:「哥,你好威風!」 絲菲不甘示弱地抱著他右邊的身體,回過頭來對朱曉武狠狠地瞪了一眼。 等到三人走出了六七步後,朱曉武這才醒悟過來。他當著眾人的面在柳七情的氣勢之下低頭,若是不將這個面子挽回來,以後可就甭想在學院裡頭混了! 身形急急一縱,他猛然向柳七情的身後追去,雙掌一輪,沉厚的掌力直指他的背上。「吃我一掌!」等到掌力臨到柳七情的背上,他才大叫一聲。 剛才在柳七情的氣勢下吃了癟,朱曉武雖然氣惱,但也知道了柳七情大是勁敵。雖然叫得頗是光明正大,但與偷襲已是無異。眼見柳七情一點反應也沒有,朱曉武心中滿是興奮之意。雖然這招顯得卑鄙了些,但所謂勝者為王,誰又會為敗者說話呢! 只是他的念頭還沒有翻過,卻見柳七情突然轉了個身,右手伸出,已是勾住了他的左掌,輕輕帶動之下,他整個人頓時順勢平飛出去。再接著就是小腹一痛,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頓時人事不知。但昏迷前他心中兀自還在納悶:他是怎麼打敗我的? 第二十五章 夜襲 好歹朱曉武也是連續兩屆比武大賽的冠軍,卻是被人如此狼狽不堪地甩飛出去,實是顏面掃地。而且,還是在偷襲暗算的有利條件下,不得不讓所有人都是大為驚訝!這兩天來,眾人都在討論柳七情與朱曉武到底孰優孰劣,在他們看來,兩個人相鬥,至少也要打上個半天才能分出高下,誰知竟會在一招之間解決了戰鬥! 而且,這個以前醜醜的傢伙居然變成了一個超級大帥哥,身邊又吊著學院四大名花中的兩位,實是讓好多一直對柳雅真等人心懷愛慕的男生大起嫉妒之心。只是人家現在相貌英俊,又本事了得,眾人也只得暗暗羨慕而已。 不過,更多的卻是女子一雙雙愛慕的目光投了過來。在這個崇尚力量的年代,實力就是最大的本錢,若不是柳雅真與絲菲一左一右護翼在側,恐怕柳七情早被這些一個個眼冒紅光的女人淹沒了。 柳雅真向摔得四腳朝天的朱曉武扮了個鬼臉,笑道:「幸虧你暈得早,不然的話,本小姐必然讓你更加難堪!」想必朱曉武此時如果還未昏迷的的話,也會被這個妮子氣得吐血昏厥的。 柳七情倒像是什麼事都沒有做一般,連看也沒有看一下地上的朱曉武,直接向學院中走去。這朱曉武的實力雖然不差,但與柳停淵他們比起來可就天差地遠了,要對付他,實是用不著花上多少力氣。 眾人見他走近,都是紛紛讓開一條道來。近來柳七情地位陡升,繼被封為公國男爵後,又有絲菲公主下嫁的跡象,與公國儲君關係極密,實已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 待到柳七情三人走出了好遠,這才有人去探看朱曉武究竟被打成什麼德性了。眾人都是議論紛紛,剛才一番戰鬥,自然讓他們今天有了吹牛的話題。 才進到教室,謝超便圍了上來,從懷裡掏出來好幾塊耀人的晶石出來,向柳雅真道:「雅真小姐,這是我特意找來送給你的!你看看,這些晶石漂不漂亮?」瑟蕾絲一走,這小子對柳雅真的態度更加慇勤起來。其他三朵名花他鐵定是巴結不上的,但與柳雅真好歹也相處了三年,說不定人家腦子一糊塗,會愛上他也說不定。 柳雅真嘻嘻一笑,從他手裡拿起一塊,放在眼前看了看。溫暖的陽光從窗口射進,照在晶石之上,折射出無數道耀人的光芒,照在柳雅真與絲菲的臉上,也將兩個美人映射得愈加嬌艷動人。 謝超立時張大了嘴巴,將兩隻眼睛瞪得渾圓。其實不止是他,好些個男生都是一臉驚艷的表情。 柳雅真將手中的晶石塞在絲菲的手中,道:「絲菲,這只懶貓現在發大財了,我們不拿白不拿!嘻嘻,懶貓,還有沒有,明天再拿些過來看看!」順手一抄,將謝超手中的晶石全部抓到了手裡。 謝超糊里糊塗地點了點頭,這才恍悟過來,頓時一臉苦笑的表情。他雖然靠販賣瑟蕾絲假冒內衣賺了一筆,但眼下這幾塊晶石卻是費了好些錢買來的,還欠著為數不小的債,原是想搏佳人好感,連老婆本都用上了,哪知道柳雅真卻是不痛不癢地來上了這麼一句。 絲菲將晶石放在胸口,向柳七情嫵媚一笑,道:「七情,你看我美不美?」她的領口開叉得極低,這塊晶石等於是嵌在了她的乳溝裡,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全部盯在了她高聳的胸脯上。 柳七情微微將眉一皺,點點頭道:「很美。」頓了一頓,又低聲道,「以後不要穿這種衣服了!」 絲菲目光流盼,咬著嘴唇,膩聲道:「是,只要你喜歡,我可以什麼都不穿!」說完這句話,她自己也覺得太過大膽放縱,俏臉頓時一陣火辣辣。但柳七情會提出這種要求,顯然已是對她產生了獨佔欲,一想到這裡,絲菲的心中彷彿吃了蜜糖一般,甜甜的,好似要飛起來一般。 兩人說話的聲音雖輕,但柳雅真就在一旁,而且修為不俗,豈會聽不到兩人的談話。小妮子雖然與絲菲暫時結成同盟,但哪會這麼快習慣與旁人分享愛郎,只是兩女已經談妥,自是不好在這時候表現出心中的不滿。只好將小嘴給嘟了起來,斜眼一瞥謝超,頓時有了發洩的目標,嘴角不由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謝超又不曉得她與柳七情實非兄妹,哪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眼見她的目光投了過來,還道這妮子突然被自己感動,頓時一臉欣喜地還了柳雅真一個自認為最是瀟灑的笑容。 瑟蕾絲走後,給他們上武技課的,就換成了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壯漢。這個傢伙顯然有著極強的虐待欲,將眾人都是操練得死去活來。看著他滿臉的橫肉,丁班的男生一個個都是叫苦連天,無比地懷念起屬於瑟蕾絲那段甜蜜時光。 有了絲菲在身側,謝超可不敢每天都陪著他們三人上下學,讓柳雅真也樂得清靜。只是認識絲菲的時間愈長,愈是能領教到這個女人骨子裡的柔媚,柳雅真已經開始後悔與她結成同盟了。對著這麼一個嫵媚入骨的女人,有時候連柳雅真自己都會心跳加快,渾身一陣說不出的難受。 好在柳七情的意志堅強還遠在柳雅真的預計之上,好像是石頭做出來的一般,一點都沒有動情的跡象,讓這個妮子稍稍有些放心。 吃過晚飯之後,柳七情便將她們兩人叫到了自己房中,說是有事要商量。 「哥——你叫我們來做什麼?」柳雅真一直都在胡思亂想,生怕他突然被絲菲被盅惑住了,說話之間也學著絲菲的腔調,帶著濃濃的嗲意。只是她本是清純少女,讓她故意以這種腔調來說話,實是讓人有些不寒而粟。 柳七情忍不住在嘴角扯出了一絲笑容,讓本就敏感的少女更是將嘴巴給嘟了起來。他正容道:「雅真、絲菲,關於我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這個,怎麼說呢,雖然你們都願意等上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我卻不能保證我會不會喜歡你們!我覺得這對你們很不公平,所以,你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免得越陷越深!」 絲菲幽幽一歎,將上身微傾,做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只是胸口的那道乳溝卻是顯得更加驚心動魂,不得不讓人懷疑她此舉的目的:「七情,人家的心早就交給你了,你能還得回來嗎?就算你永遠不會喜歡我,我也是跟定你了!大陸法雖然規定男人只能娶上一個妻子,但許多人還是有暗妻、暗妾!如果你真得不喜歡我,那讓我當個暗妻總可以吧!」 柳雅真倒是從來沒有考慮過柳七情會不會喜歡上她這個問題,她微微一愣,道:「哥,反正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柳七情看了看兩人,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憂。作為一個男人而言,有兩個美人對自己如此傾心,實是一件得意的事情。但最難消受的也是美人恩,他對這兩個女人的感覺,始終上升不到戀人的關係上,總是覺得虧負她們兩個的厚愛。 若是換了以前,他必然會患得患失,不知道如何是從。但此際他的性格已是大改,多了幾分霸道和佔有慾,既然兩女已經決定了自己的未來,他也沒必要再勸她們。 柳七情略略一想,便將此事扔在了一邊。他在房中踱了兩步,道:「這幾天周冶民他們有沒有什麼動靜?」 絲菲搖搖頭,道:「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不過,他們這三大家族這幾天來往極為密切,恐怕在密謀些什麼!」 柳雅真一臉殺氣騰騰,道:「將他們全部殺了,免得他們再搞些什麼花樣出來!」 絲菲「噗哧」一笑,伸出雙手去呵她的癢,道:「雅真,女孩子要文雅一些,要是你再這麼凶巴巴的,小心七情不敢要你了!」 小妮子心中一驚,悄悄偏過頭看了柳七情一眼,見他滿臉微笑,好像沒有介意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緊張一過,頓時感覺到腰間奇癢,不由地笑了起來。 她哪是任人欺負的弱者,立馬還手反擊。兩個女人倒在床上戰成了一片,將柳七情的床鋪攪得一塌糊塗。 鬧了半天,兩人這才停下手來。只是被這麼一鬧,兩女的衣衫都是凌亂不堪,春光大洩。柳雅真害羞,捲了床被子遮在身上,但絲菲卻是擺了個性感的姿勢,道:「醜小子,我們今天睡在這裡好不好?」 故意叫他醜小子,用得是激將法,看看能不能讓這傢伙爬到床上來「懲罰」自己。 柳七情洒然一笑,兩道目光毫不忌諱地放在她已是被扯開好大一個口子的胸脯上,眼神中居然還透出「這副身材著實不錯」意思。 絲菲雖然大膽,但在他的逼視之下,俏臉卻是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終於還是抵受不住柳七情的目光,將身體也是縮進了被中。兩個女人都只是將頭露在了外面,長長的頭髮批散在枕頭上,並蒂鮮花實是極為勾動人心。 柳七情轉身向外走去,道:「你們兩個整理一下衣服,回房休息去吧,我也要睡了!」 幾分鐘過後,柳雅真兩人從房中慢慢走了出來。經過這麼一鬧,三人目光相觸的時候,都是有些異樣的感覺。「哥,晚安!」小妮子害羞的叫了一聲,便一溜煙地跑進了自己房中。而絲菲卻是向柳七情勾了一眼,道:「醜小子,我一定會吃了你的!」香風飄拂中,也走進了自己房中。 柳七情搖了搖頭,將房門關上,也上床安睡。 雙輪月的那幾天,月色都是十分得晴朗。但今晚卻是一個無星無月的黑夜,將燈火吹熄之後,簡單就是一片漆黑得看不見伸出的五指。 自從將聖魔兩帝的力量融合後,新得的力量便在體內不停地流轉,而原來兩股還沒有被完全吸收的力量便沉睡在了他的體內,好像還有著意識一般,就是不肯融入到新產生的力量中。雖然他的力量已是極強,但相對於原來那兩道力量而言,卻是等於各吸收了兩成力量而已,新生力量還是處於劣勢,沒有能力將所有力量給融合起來。 任體內力量拚命流轉,柳七情慢慢陷入了沉睡之中。迷迷糊糊之間,只覺一股驚人的殺氣直透頸間,讓他從沉睡之中突然驚醒過來。還沒有來得及睜眼,他便猛地一個翻身,向旁邊側轉過去。 頭頸轉動的一瞬間,逼人的寒意便直透皮膚,「噗」地一聲啞響,一把森冷的長劍插在他原本的頸部所在的位置,距離他現在的位置,也只不過是短短的半寸而已! 「刺客!」柳七情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但身體的動作卻還在意識之先,右拳已是重重地揮了出去。他雖然處於沉睡狀態,但體內的真氣卻是從來沒有停止過流轉,這時候也不需要刻意運功,右拳之上的力道足以將一間房子給轟塌了! 黑白混雜的光芒纏繞在他的拳頭上,彷彿一條怒龍,向劍身上打了過去。黑夜之中,他根本就看不到什麼,只是純粹憑著感覺打出了這道拳勁。以他此時的功力而言,只要擊在對方所執的兵器上,必然可以將渾厚的力道傳到對方的身體上,一舉將對方打垮! 「咦」,對方發出一聲低低的驚歎,好似想不到他居然還能做出如此凌厲的反擊! 「轟」,霸道的拳風擊了個空,那把長劍不知什麼時間已是被收了回去,雄渾的拳勁頓時將床鋪轟成了粉碎。柳七情心中暗驚對方的反應之敏,只是拳勁才擊空,一股凌厲的劍氣已是向他的頸間削去,也不知道對方在暗夜之中是如何能夠如此精準地出劍! 上身向後一仰,險而又險將對方的劍尖避過,但森冷的劍氣還是讓他頸部的皮膚一陣緊縮。柳七情大吼一聲,右手再揮,又重重地揮出一拳。 「給我現身!」熊熊的光焰從他的身上狂湧而出,瞬間便將屋中照得一片通明。一個黑衣裹身的瘦長之人,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晃動著身體,將柳七情剛剛打出的拳風避過。 那人的臉和頭髮都包在了黑布之中,只露出兩隻眼睛來。驀然間進入到光明的環境,瞳孔頓時不適,那人的眼神不由地出現了一絲恍惚。 「嘿!」柳七情輕喝一聲,猛然出拳向對方打去。開始吃虧在看不到對方的所在,只能追蹤著對方的殺氣而出拳,此時屋中充斥著他雄霸天下的氣勢,場面已是由他完全主宰。 那人倒也厲害,才一瞬間的功夫,瞳孔已是適應了屋中的亮度。但就只是這短短的一瞬,柳七情的拳勁已是向他的胸口重重地打去。 拳勁擊到,對方的身體頓時化成了千百塊碎片!柳七情傲然站立,冷冷道:「你是『骷髏黨』的吧?果然儘是些奇奇怪怪的法門!」在他的身周,已是出現了六個一模一樣的黑衣人,剛剛那個轟碎的黑衣人也在瞬間之後重新組合起來。 六把明晃晃的長劍同時舉了起來,直指他的頸部,無邊的殺氣一波波衝擊著他氣吞天下的霸氣。 柳七情心中暗驚,想不到對方的精神修為竟也是如此了得!他輕哼一聲,盤繞在身體上的光焰頓時向外推出,向對方的衝擊而去。在「六道光明火」之下,這世上有什麼幻術還會保得住殘像! 「嗤」,六把長劍同時揮出,向光焰揮去,悶響交作之中,所有的光焰硬是被化解得乾乾淨淨。而那六把長劍被光焰燒灼之後,不但沒有熔化,反倒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來。 柳七情的臉上露出幾分興奮之色,原還以為那六道人影必有五道是幻影,誰知竟都有攻擊能力!可能對方的功夫極為玄奧,連幻化出來的假身都擁有一定的力量,那對方的長劍更可能是件寶物,這才能夠將他的「六道光明火」都給化解了。 他微微一笑,道:「好厲害的功夫,看來這次『骷髏黨』下了大本錢,定要將我殺了!不過——」他攤了攤手,道,「你們的情報還是不夠精準,光憑著你一個人,恐怕奈何不了我吧!」 如果剛才的偷襲反擊就是那人的全部實力,柳七情倒是完全不懼於對方。雖然對方的那把劍頗有奇怪之處,但他也沒有發揮出全力,若是對方技僅如此的話,那他今晚肯定不可能活著走出這間房子! 那人絲毫反應也沒有,只是凝劍相對於他,試圖找出他防守中的漏洞。而事實上,雖然柳七情看似漫不經心,但由於屋中全是他霸道至極的氣勢,對方便是想要動一根手指,也會引起強烈的氣機反應!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難道你就這麼不喜歡說話?」 六個人形的眼神中同時閃過一絲嚇人的光芒,分別開口道:「我不和死人說話!」七個字分別由六個人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每說一個字聲調就變化一次,連是男是女都是分辨不出來,倒真得像有六個人一般。 柳七情的興趣越來越濃,淡笑道:「我會讓你改變這個習慣的!」右手一揮,一道熾白的光焰之箭便向對方的一道人形打了過去。 第一次所發出的光焰只是試探之用,所用的力道當真是微不足道,此刻以光焰之箭做單一攻擊,威力比起先前來,可不知要強上多少倍了。聖帝的力量純粹就是狂暴霸道,這道光箭一發出,頓時讓對方產生若是被這道光箭擊中,必然連骨屑都剩不下的感覺! 正對那道光箭的人形舉劍相迎,而其他五道人影卻分別暴喝一聲,向柳七情揮劍直進!五道劍氣凝重無比,似是光憑著這幾道劍氣便能將人擠得粉碎一般。 「轟」,光焰之箭首先轟到了一個人形的劍上,在一片炫麗的光芒,對方立時被轟得消失無蹤!柳七情的動作奇快無比,左右雙手連揮,又打出了兩道光箭,同時身形一縱,已是躍到了空中,在三道劍氣襲身之前恰好脫出。 「轟轟」,又是兩道人形被轟成了粉碎。但剩下的三道人形卻是同時一頓足,身形已是奇快無比地向上躍起,向柳七情急追而去!任憑一個人如何厲害,連番發動如此強烈的攻擊,又身在半空,恐怕身形已是絕難再有變化。 長劍襲身,已是能明顯感受到對方兵刃上那股凌厲的罡風。柳七情毫不懷疑,在這把寶劍的煞氣之下,恐怕沒有幾個人能純憑肉體吃住這種似是神器的寶劍!當然,若是換作真正的聖帝魔君,這種攻擊當真是連讓他們看一眼的資格也沒有,畢竟人家都已經是修練千年,老而不死、死了又活的怪物了! 柳七情上躍的力道用盡,身形在空中微微一停,便開始往下落下。 眼見三把寶劍的劍尖俱已逼到柳七情的肋下,那三道人形的眼中都是流露出得意的神情。雖然柳七情對他的這種密術一點都不瞭解,但他卻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這五道幻影都可以與真身任意交換,只要有一個假身能刺中對方,那在他這把無堅不摧的「雷光劍」之下,對方便只有死路一條! 「轟」,三道劍光刺破柳七情的身體,猛然撞擊在一起。三道人形同時強烈地震顫起來,一股強烈的力量波動頓時四下溢開,將屋中的花瓶諸物都是炸得粉碎! 三個人形齊齊抬起頭,六隻眼睛都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很抱歉!」柳七情居然還露出一副欠意的笑容,在身後突然展開的兩道光翼的扇動下,硬是將他的身形從劍氣包圍中扯了出來,道,「忘了告訴你,最近我的身體出了些毛病,變得有些古怪!」 若這個算是毛病的話,恐怕天下人人都想得這種毛病!三個人形的眼神中都流露出這何止是古怪而已,完全就是整一個怪物嘛!自己的「幻形大法」已經算是古怪了,但同眼前這個傢伙比起來,恐怕便是連提鞋都不配!他只是一個殺手,殺得只是人而已,對上這種怪物,可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三道人形攻擊落空,紛紛從空中落了下來,但在踏到地上的一瞬,又變成了六道人形。 輕輕振動著光翼,柳七情微笑道:「當一個殺手有多少酬勞,不如你以後跟著我,我加倍給你!」從光翼展開的瞬間,他的氣勢便百倍地增強起來,一下子便將對方可憐的殺氣沖激得一塌糊塗,在氣勢上完全統御了全場! 雖然聖帝魔君的力量才只被吸收了一點,但他的精神力卻是早就上升到了驚人的程度,要不然的話,聖帝魔君的力量也不可能在沒有解開封印的情況下就被他吸收了! 六道人形的眼神中同時流露出悲憤的神色,一股只求死決的戰意開始曼延開來,雖然比起柳七情的氣勢來顯得微不足道,但戰意的信念卻是堅定無比。 柳七情暗暗一歎,對方顯然要以死相搏,對上這種寧願不要性命,也要拚死一戰的人,再怎麼說都是沒有用的。他的身形緩緩落下,狂暴的氣勢頓時又增強了許多,似是光憑著這股氣勢便能將對方壓迫得俯首稱臣! 六道人形開始微微顫動起來,汗水從他的黑巾中滲了出來。「彭彭彭」,一道道人形紛紛炸碎,最後又重新變成了一個,顯然在柳七情的壓力之下,他只能全力抵禦那迫人的氣勢,再也無法維持得住幻術。 柳七情的身形落地,光翼在空中晃動一下,便收進了他的身體內。他慢慢向對方走去,雙手之上開始纏繞起黑白交纏的光芒來。 「嘿!」黑衣人低叫一聲,雷光劍在空氣劃過一道玄奧的曲線,向柳七情的腰間削去。長劍劃破空氣的時候,屋中的空中頓時出現一陣扭曲,讓人的視線都變得極為模糊。 雖說在氣勢上佔了絕對的上風,但本身的力量可比這股氣勢差遠了。柳七情身形微微一扭,奇快無比地後退兩步,避過了對方襲來的攻擊。待到對方的長劍落空,他又疾速趨前,又回到了原位,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原處一般。 對方沖得極前,他這麼一站,幾乎是衝到了對方的懷中,對方的長劍反倒還在他的身後。 黑衣人好似在他的身上見慣了古怪的事情,神經中又滿是殺手的死水不驚,長劍剛一擊空,又回劍向柳七情的背後刺來。這一劍又快又狠,以劍身之上的力道來看,恐怕足以將兩人同時洞穿。 柳七情頭也不回,右手向後揮出一拳,正好打在了飛刺而來的雷光劍上。「轟」地一聲大響中,他手上黑白交織的光芒大盛,硬是將雷光劍給盪開。此時他全力以赴,雷光劍雖然是件寶物,但也無法破開他融合聖帝魔君的力量。 劍身如同靈蛇一般扭動起來,好似會隨時斷裂一般。黑衣人回劍再削,又向柳七情的頸間劃去,而左腳飛起,無聲無息地向他的胯間踢去,反應之敏,實是快捷得無以復加。 以武技而言,對方專攻殺人之術的技法還在柳七情之上。但柳七情勝在有聖帝魔君強大的力量支持,在氣勢又將對方壓得死死的,實是不怕對方翻開什麼花樣來。他右手再向雷光劍擊去,同時將右腿曲起,攔向了對方腿上的攻擊。 「彭」,兩股力量觸到一起,黑衣人的身形頓時飛了起來。他倒也是了得,飛出兩三米之後,立時一個大翻身,將身形給穩了下來。只是胸口急速起伏,顯然剛才那幾波兔起鶻落般的攻防,實已消耗了他良多的力量。 柳七情體內的真氣高速流轉,瞬間便將消耗的力量補充回來。向正急喘不已的黑衣人看了一眼,他微微笑道:「何必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呢?我很欣賞你的性格,歸順我吧!」 黑衣人強自將紊亂的呼息平穩下來,一言不發,只是將眼睛盯著柳七情,手上的雷光劍卻開始發射出更加明亮的光芒來,顯然還要以死相搏。 「嘿!」黑衣人這次倒是搶先發動了攻擊,雷光劍的振蕩中,幻化出萬千道瑰麗的劍影,無窮無盡地向柳七情席捲過去。 柳七情雙手平伸,在身前布起了一道黑白光芒交織的光牆來,「砰砰砰」的悶響中,對方所有的攻擊都是打在了光牆之上。不過,那黑衣人彷彿下了狠意,雖然攻擊無果,但還是一波波地持續進攻。 柳七情眉頭微微一皺,隨著對方連續不斷地攻擊,光牆已是越來越薄,終於「轟」的一聲,光牆完全破裂開來。他微微一歎,心中對此人當真是極為佩服!論起實力來,對方還及不上柳停淵,但他的意志卻是堅毅無比,戰鬥信念強盛無比。不過佩服歸佩服,光牆碎開的一瞬,他還是一掌打了出去。 破開這道光牆對黑衣人而言,已是他力量的極限了。當柳七情浩浩蕩蕩的力量襲來之時,他只來得及匆匆劃出一劍,便被強大的力量撞擊出去,重重地打在了牆上。 「砰」,黑衣人的身體從牆上摔倒下來,現出一個深深的人形大洞出來。「哇」地一聲,他猛地吐出一口血來,只是被所蒙的黑布擋住,頓時將布帛染得一片鮮紅。 柳七情緩緩向對方走去,道:「最後一個機會,考慮一下吧!」 黑衣人直起身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只有強烈的死志!突然,一股強烈的力量波動從他的身體上蕩漾開來,威力強大得立時便將柳七情布下的精神力場壓得寸寸後退。 「月華女神的憤怒!」柳七情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直覺的第一反應就是趕快離開這裡,以躲開即將產生的毀天滅地的力量大爆炸,但,該死的卻是柳雅真與絲菲早就聞聽到他屋中的動靜,一直躲在屋外偷看,若是他飛身離開的話,兩女肯定便要被強大的力量炸得粉碎了! 「女人就是麻煩!」心中暗罵一聲,柳七情飛身疾出,向對方躍去。此時黑衣人的意志全部集中到釋放以生命為代價的終極技法上去,對外界已是沒有任何知覺,渾不知這個原本行刺的目標已是縱到了他的身邊! 不知怎得,心中產生了強烈的悸動,眼前的力量波動是如此的熟悉,讓柳七情竟有一種想要哭出來的感覺。他強自按下心中的雜念,猛然大喝一聲,雙手已是按在了黑衣人的背上。 強大的力量瞬間便將對方的意識封住,柳七情大喝一聲,體內所有的真氣傾洩而出,強自將對方已經開始聚積起來的能量一一消磨。 雖然黑衣人所聚的「月華女神的憤怒」還沒有完成就被柳七情切斷了他的意識,但眼下所聚的這些能量就足夠讓柳七情頭痛的!狂暴的力量從那人的身上直向他的體內撞擊過去,「砰」地一聲,已是將他重重地彈飛而起。 浩蕩的力量全部由他自己承受,柳七情「哇」地一聲,狂噴出一口鮮血來。但在身體快要被這股力量炸裂的時候,體內潛藏的兩股力量立時湧動起來,硬是將異體力量驅逐出體外! 「哥——」「醜小子——」柳雅真與絲菲紛紛驚叫起來,俱是撞進門來,向他急奔而去。 「嘿」,兩女的身形雖快,但另有一道黑影的速度卻是更在她們之上,已是搶在她們之先向躺在地上的柳七情落去。 柳雅真的臉色在瞬間變得驚恐無比,那道黑影正是不久前向柳七情效忠的碎滅!他趕在此時向柳七情落去,恐怕用意絕不會是要施以援手!小妮子雖然修為不弱,但碎滅卻是與她父母在一個檔次的高手,別說她遠水救不了近火,便是此時護在柳七情身側,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在柳雅真與絲菲的驚呼聲中,碎滅的雙手已是向柳七情的胸口插去!他的形體雖然看不清真切,但還是能感覺到雙眼之中暴閃出的貪婪之色。 「啊!」就在他雙手快要觸到柳七情胸口的一瞬,柳七情突然躍身而起,速度之快竟是讓碎滅連收回雙手的反應也是沒有,「彭」地一聲大響,碎滅的雙手已是重重地插進了地磚中! 「哼!」柳七情的右手不知什麼時候抓住了碎滅的脖子,隨著他腳下的移動,已是將對方的身體抵在牆上。他的雙目中閃過一絲逼人的煞氣,道,「碎滅,你不是立誓向我效忠的嗎,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碎滅的眼神中滿是驚恐之色,早在柳七情與黑衣人的動手之初,他便已經感應到魔功的波動,便向這邊急趕過來。他看了幾眼之後,便決定待機而動,看看有沒有機會將柳七情給殺了,以奪取他體內的神魂。原本那黑衣人明顯不是柳七情的對手,誰知老天作美,竟讓這傢伙能夠發出「月華女神的憤怒」來,而柳七情更是傻傻地沒有逃開,反倒是將對方的力量硬是給壓了下來。若是此時不趁機出手的話,他也枉為魔門中人了,可惜沒料到柳七情竟好像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似的。 吃虧在體內的力量完全受柳七情的魔功壓制,碎滅的力量雖還在柳七情之上,但也只有束手待斃的資格。他忙求饒道:「魔君大人,是小人一時糊塗,請魔君大人開恩,再給小人一個機會!」 「哥!」「七情!」兩個女人都是鬆了口氣,跑到柳七情的跟前,卻是立刻軟倒在地。 看著兩女臉上的關懷之色,柳七情也不知道該責怪她們,還是感激她們對自己的感情。他回過頭來,冷冷地看著碎滅,道:「你向我宣誓效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想找機會盜取我身上的神魂。不過,我給過你一次機會,讓你收回不忠之心,但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在他冰冷的眼神中,碎滅只覺頸部越來越緊,呼吸早就停了下來。原本以他的實力,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這樣讓他束手待斃,偏偏柳七情的力量卻是他的始祖,那種從骨子裡產生的懼怕,讓他根本就起不了反抗之意。 「背叛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條!」柳七情沒有絲毫感情地說出對碎滅的宣判,在一聲骨節斷裂聲中,碎滅的屍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絲菲是皇室中人,對人的性命原就看得不重,而柳雅真作為魔門傳人,對殺戮也不會引以為奇,但看到一個生命在眼前消逝,還是花容大變。 兩女都非常人,雖然震驚了一下,但馬上就恢復了正常。絲菲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道:「他死了沒有?」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還沒有,他對我還有用處,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柳雅真大為不解,道:「哥,你當真想要收服他當你的手下嗎?那不是跟碎滅一樣,隨時都會在背後插你一刀的!」 這個黑衣人可不是魔門中人,會受制於柳七情的力量,一旦趁火打劫,危害可要比碎滅大得多。 柳七情微笑道:「這種人性子烈,若是肯歸降的話,肯定不會變節!不過,我倒不是想要他歸順我,『骷髏黨』對我這個目標可是下了狠心,定要將我殺了。我可不想以後睡覺都不安穩,所以,我要反客為主,打進它的內部,將它一舉消滅!至於怎麼辦,還要著落在這個傢伙身上,雖然他性子烈,但是人就會有弱點,我就不信會找不出來!」 兩女又敬又懼地看著他,明明柳七情表現得十分的懾人,但從她們心底升起的,卻只是強烈的愛慕之情,恨不得立刻投身到他的懷中,訴說著自己對他濃濃的愛意。 PS:新的書名《天下無神》,哈哈,牛B不?前幾天去上海的作者會了,所以沒有更新,見諒。 第二十六章 逼供 「看看他的真面目!」柳雅真的臉上露出了調皮的笑容,道,「希望他不是個醜八怪,所以一直將臉給遮住了!」她的動作倒是特快,話還沒有說完,已經彎下腰將黑衣人的頭巾給摘了下來。 「咦!」小妮子突然驚呼一聲,語氣之中說不出的驚奇。 「他長得很醜嗎,把你嚇成了這副模——咦」絲菲就在她的身側,聞聲向她偏過頭去,正在調侃柳雅真的時候,也是驚咦一聲,停止了說話。 被她們兩人擋住了視線,柳七情根本就看不到那人的長相。他只是想要通過對方知道「骷髏黨」的基地或是成員間聯絡方法,對那黑衣人的長相倒是半分也沒有興趣。他淡淡一笑,道:「你們怎麼了,見著鬼了嗎?」 柳雅真回過頭來,對著柳七情嘟著嘴巴道:「哥,原來你是個假正經,哼,虧我一直還相信你!」 絲菲卻是嬌笑一下,道:「醜小子,我還以為你冷冰冰的,原來還知道憐香惜玉啊!」 這兩個女人在說些什麼玩意!柳七情向前走了幾步,向地上的黑衣人看去:一頭長長的黑髮如同流雲般迤邐萬端,美麗的臉龐可能是因為長久沒有受到陽光的照射,顯得有些蒼白,讓她平添了一股楚楚憐人之氣——等等,剛才那個惡狠狠、殺氣騰騰的殺手竟是一個看上去不足二十歲的美麗女子! 怪不得她打不贏自己,又不肯按受自己的招降,只是一心求死,居然連「月華女神的憤怒」都用上了,原來是擔心自己會對她產生不軌之圖!柳七情掃了絲菲與柳雅真一眼,見她們兩個都用一種很噯昧的眼神看著他,便道:「我也不知道她是個女人!」 他說了這麼一句,突然覺得語氣過於軟弱,又冷冷地道:「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罷,只要與我做對,都是我的敵人!對付敵人,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柳雅真伸手在黑衣女子的胸口按了按,臉上突然現出了寬慰的神情,道:「哥,你要現在就盤問她嗎?」 「得了,你裝什麼腔啊!」絲菲突然用肘子碰了一下她,低笑道,「你明明是想和她比比胸部的大小,還裝得這麼若無其事!嘻嘻,你別著急,我可以告訴你幾個秘方,可以幫幫你的忙!」 柳雅真的臉一下子漲紅起來,將雙手捂著臉龐,急聲道:「我才沒有!我才沒有!」 柳七情不由地暗笑一下,眼神卻也不由自主地向黑衣女子的胸部看去:平坦。若是她胸口的特徵很明顯的話,柳七情早在與她交手的時候,就會知道她的性別了! 他的眼珠子轉了轉,道:「你們兩個幫我一個忙,把她的衣服給脫了!」 「什麼!」柳雅真立刻將雙手放了下來,道,「哥,你太過份了!居然、居然——」小妮子俏臉通紅,也不知道是羞紅的,還是急出來的。 絲菲也將螓首微搖,金色的頭髮飄逸得如同絲綢一般,道:「醜小子,你眼前還有兩個大美人,你這麼做,可是對我們極大的污辱!」 柳七情眉頭一皺,道:「你們都在亂想些什麼,我只是想要逼她開口而已!」 柳雅真的嘴巴可嘟得夠高的,道:「你是在騙小孩吧!哼,脫光衣服……你、你以為我不懂嗎?男人和女人在那個的時候,才、才要脫衣服!」 小妮子生氣起來的樣子最是可愛,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她性子太烈,對於一個連生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嚴刑逼供是沒有用的!但她是女人,是女人就會有女人本能的害怕,所以我要你們脫了她的衣服,讓她在心理上失去最後的保護!」 絲菲深藍色的眼睛轉了轉,笑道:「醜小子,原來你這麼壞,以前一直被你傻傻的樣子給騙了!」 柳七情抓起碎滅的屍體,轉身向門外走去,道:「把她的衣服脫了,再給她條被子裹著,我要問她些話!」雖然兩女不說,但從她們的神色看來,顯然對地上的那具屍體特別得討厭。 他走出房門,隨手將門關上。只是房門已是被剛才交戰時的勁氣破壞得支離破碎,關上了和沒關也沒有多少差別。柳七情隨手一甩,將碎滅的屍體扔在地上,右掌揮出,「六道光明火」已是將碎滅完全籠住,片刻之後,便化得連灰都剩不下來了。 碎滅一生只有將別人碎屍萬斷的時候,想不到死後也遭受此報,若是他生前有知,不知道會不會改惡從善。不過聖門至高無上的絕技「六道光明火」居然淪落到燒死人的地步,若不是神魂已滅,恐怕聖帝會活活氣死也說不定。 此時正值深夜,剛才在房中交戰,發出的聲音又不大,而且柳雅真與絲菲為了方便做事,還故意讓僕人住得遠遠得,倒是沒有一個人起來看個究竟。 柳七情等了一陣,便聽房門「吱呀」一聲被打了開來。柳雅真神情不悅地倚在門口,道:「哥,你可不准對她動歪腦筋!」 絲菲卻是在裡邊格格格地嬌笑連連,道:「雅真,搞了半天,你還是輸給人家了!」 柳雅真猛地一個回頭,道:「你得意什麼!她……她不是比你還大嗎?」 絲菲頓時啞口無言,柳七情抬步向房中走去,道:「你們都在說些什麼?」他走到房中,便見原先的黑衣女子已是被置放到了床上,身上裹著一條薄薄的被單。但也不知道兩女是不是故意考驗柳七情,居然將被子只掩到她的胸口稍上,頓時露出一大塊雪白的胸脯來,連玉乳都是隱隱可見。高高隆起的部分將被子頂得老高,讓人一下子就聯想到她被子下面完全赤裸的身體,足以讓意志不堅的人心猿意馬,想入非非。 從她胸口被子隆起的高度來推測,這女人的胸脯之豐可能還在絲菲之上。柳七情遊目一看,便見到地上一條長長的白色布帛,他稍稍一想,便知道那女子必是用這條帶子將飽滿的胸口扎得平坦之極。 柳雅真與絲菲都是搬了張椅子過來,還弄來了幾盞燈火。兩女分坐在柳七情旁邊,看來大有三堂會審之意。 柳七情心知兩女絕對不肯離開,便懶也得去和她們囉嗦。他右手一揮,一道真氣便打進了黑衣女子的身體中,將她被封制的意識解開。 「啊!」那女子呻吟一聲,猛然坐立起來,櫻口一張,吐出一口鮮血來。但隨即便四肢無力,又倒在了床上。只是她身上所蓋的被子原本就掩得極下,被她這麼一來,頓時從她的上身劃落下來,將她傲人的胸脯完全展露出來。 怪不得柳雅真會神情不悅,絲菲更是啞口不辯,這女子的身材完全就只能用神的傑作來形容!雖然不乏有人擁有豐滿的胸脯,但能達到她那種尺寸的,恐怕也是極為少見!但更要命的卻是那女子的腰肢極為纖細,與胸脯的偉大頓時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讓人擔心那柔軟纖細的腰身能不能夠承受胸脯的重量! 那女子雖然恢復了神智,但剛剛聚起的「月華女神的憤怒」被強行中止,雖然不致丟了性命,但對身體卻是極大的傷害。若不是柳七情將她體內的力量引導到自己身上,恐怕她還是逃不了百脈齊斷的下場。饒是如此,她仍是手足無力,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也是沒有。 她的視力倒是沒有受到影響,已是看到了自己暴露在空氣中的上身,一張蒼白的臉上頓時羞紅無比。她神色憤怒地看著柳七情,若是目光能夠殺人的話,恐怕聖帝魔君這種能夠不斷復活的傢伙都會嫌轉生麻煩,索性一了百了吧! 「你這個惡賊,有本事就殺了我!你要是敢對我……我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那女子顯然色厲內荏,罵了幾聲之後,神色就變得哀轉可憐,似是求柳七情將她一劍殺了,或是至少將被子重新將她掩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柳七情冷冷地說道,目光中沒有絲毫的同情。若不是他還有兩下子,恐怕自己早就成了她的劍下亡魂!既然當了殺手,就要有失敗被擒之後的覺悟。 兩行清淚從女子的眼中不斷地流出,她哽咽著道:「我叫飄紅……你快殺了我吧!」激動之下,胸口一陣急劇起伏,劃過了一道道美麗弧線。 拉起被子,將她的身體蓋住,柳七情索性坐在了坐邊,道:「你在骷髏黨裡是什麼身份?到底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飄紅的神情稍微平靜了點,但看向柳七情的目光卻是更加地憎惡,她閉上眼睛,將頭微微偏轉,道:「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將我殺了,不要再折磨我了!」 柳七情抓住被子,輕輕向下扯了一點,道:「我是不是男人,恐怕你沒有這個膽子試一下!看來你在骷髏黨內的身份應該不低啊,居然可以使用那把寶劍!」 「哥!」眼看對方高聳的乳房又要展露在空氣中,柳雅真趕忙將柳七情給打斷了,道,「你不要再折磨她了,我覺得她好可憐!」 柳七情神色冷然,道:「不過,剛才這個可憐的女人差點要了我的命!」 絲菲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一點事也沒有嗎!哼,對女孩子一點都不溫柔,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會喜歡你的!」 柳七情看了看兩女,緩緩道:「她作為女子之身,既然選擇了殺手這個職業,就要有被擒住的覺悟!你們知道她若是落在別人手裡會怎麼樣嗎?」 柳雅真與絲菲、再加上床上的那個女子都是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柳雅真看了看女子越來越是慘白的表情,道:「可是,可是,我總是覺得……」 柳七情擺了擺手,道:「你們先出去,我要單獨問她!」 「可是——」柳雅真還待再說,卻被絲菲給拉了出去,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遙遙地還能聽到幾句:「……雅真,醜小子既然選擇了爭霸天下,那必然要心狠手辣,若是對敵人任慈的話,那說不定便會被對手在背後插上一刀!」 眼見兩女離開,房中只剩下一個性情難測的男人和她這個渾身沒有半絲衣物的女人!若是不發動「月華女神的憤怒」,她至少還有三種方法能夠自殺,但眼下卻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是柳七情要侵犯她的話,恐怕她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受辱。一想到這裡,飄紅的臉色更蒼白了,眼神中的軟弱之色也更濃了。 「現在我問一句,你回答一句!第一次讓我不滿意,我就將這條被子掀了,再讓我不滿意的話,你就會知道什麼叫男人了!你聽清楚了嗎?」柳七情的目光絕對是陰寒得可怕。 飄紅毫不懷疑這個冷冰冰的男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她顫顫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你在骷髏黨裡是什麼身份?」 飄紅猶豫了一下,但看到柳七情伸出手作勢要抓被子的時候,連忙道:「我是骷髏黨的首領!」她被迫吐出身份,臉上的神情又驚又急,眼淚又流了下來。 「哦,你居然是骷髏黨的首領?」柳七情頗為驚奇,右手食指在左手上輕輕敲擊,道,「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會做上骷髏黨這個殺手集團的首領的?」 飄紅輕輕咬著下唇,雪白的牙齒在唇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印記。她將雙目盯著柳七情,道:「魔鬼,一定會有人將你殺死的!」眼神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奇怪的光芒,她整個人開始劇烈地震顫起來! 「糟了!」柳七情暗叫一聲,原以為她手足無力,絕對沒有能力自殺。但估不到作為一個殺手,她的韌性卻遠在自己預料之上!他伸手急按在飄紅的頸間,只覺她渾身的氣血好似發了瘋一般地狂湧起來,照這種速度看來,不消幾分鐘,她就會血管爆裂而死。 一來還沒有打探出骷髏黨的底細,二來飄紅如果真是骷髏黨首領的話,那說不定還有機會將這個大陸上人人驚懼的殺手集團收到自己手中。 一定不能讓她就這麼死了!柳七情猛地掀開被子,只見她雪白的左腿已是一片深紫色,腫得與右腿簡直就不成比例!而罪魁禍首就是她左手拇指上的指甲,正劃在左腿之上,想來那上面淬了劇毒。這女人拖延了一些時間,只是把手移動了腿邊,要結束自己的生命而已。 渾厚的真氣狂湧入對方的體內,柳七情的雙手按在飄紅的背上,雖說不知道這種毒物的藥性如何,但總歸要試一下! 在他的真氣壓制之下,飄紅體內的血液流轉速度明顯緩了下來。柳七情的真氣四下蔓延,全部充斥到飄紅的體內,與她血液中的毒物開始了短兵相接。 進入到飄紅體內的毒藥雖然量不多,但毒性卻是極為驚人,與血液牢牢地結合在一起,若是不分彼此地亂殺一氣,恐怕飄紅體內的所有細胞都要死亡了。 耐著性子,用「四界幽冥水」護著飄紅的心脈,再以「六道光明火」將所遇到的毒物一一燒燼。由於這兩股力道都是威力強大無比,在飄紅體內操控的話,非得小心翼翼不可,進度當真是奇慢無比。 不過柳七情身在局中,反倒是一點兒沒留意到時間的消逝。期間柳雅真與絲菲來過了兩次,但看到柳七情將渾身赤裸的女子摟在懷裡,哪裡還敢再看下去,早就羞紅著臉躲到一邊去了,自然將柳七情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罵得翻來覆去。 待到將飄紅體內最後一絲毒素去除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柳七情收回了真氣,臉上浮起了一絲微笑。經過這麼長時間對真氣的操控,他對聖魔兩帝力量的把握又細膩了許多,以前只是一拳擊出,以雄厚的力道敗敵,但現在卻是到了把握鉅細的程度,只需用三分力的時候,絕對不會用上三分半!只是他的真氣在飄紅的體內停留時間過長,有部份真氣已是融進了她的身體中。 拉過被子將飄紅的身體掩了起來,柳七情冷漠的臉上也微微露出緋紅之色。適才一心滅毒,倒是沒有注意到什麼,但飄紅的肉體當真是誘人犯罪,充滿彈性的酥胸當真是滑膩無比。他再怎麼冷漠,卻還是一個血氣正剛、生理正常的男人,實是不能保證接下去不會出什麼事情。 將房門打開,才想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卻將柳雅真與絲菲正一臉惱恨地看著他,看她們那副樣子,恐怕大陸中最厲害的波多巨獸都沒有她們來得恐怖! 兩個女人都是雙手插腰,將原本動人的身體曲成了茶壺狀。柳雅真氣鼓鼓地道:「你們兩個大半天玩得挺開心的吧!」 「怎麼連哥都不叫了?」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你們兩個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她試圖自殺,我只是在幫她解毒而已!」 柳雅真對著他瞥了瞥,道:「解毒?這個借口也太靠不住了!你們兩個都粘得那麼緊了,鬼才相信你的話呢!」 柳七情瞪了她一眼,道:「去拿些衣服給她換上,再準備些吃的東西!」 他這麼一凶,柳雅真反倒沒有再執意吃醋下去,雖然臉上仍是一副氣鼓鼓的表情,但卻乖乖地轉過身體,向自己的房中走去。絲菲掩嘴直笑,道:「雅真雖然看起來很凶,但性子其實很溫柔,算是你的福氣!」 柳七情看著她,道:「你也不要老是待在這裡,畢竟王宮才是你的家,本國唯一的公主殿下可不能老是待在子爵府啊!」 絲菲將眉毛一挑,道:「怎麼著,嫌我在這裡礙你的事啊!醜小子,我告訴你吧,自從父王和母后逝世之後,這個世界上我便沒有親人了!王宮對我來說,只是間龐大的監獄!現在我倒是非常感謝迪維,可以讓我離開那讓我窒息的地方!」說到後來的時候,臉上已是露出了淒楚的神情。 柳七情默然不語,沒想到這個向來嫵媚多姿的女人還有如此軟弱的一面。他點點頭,道:「只要你喜歡,可以永遠都留在這裡!」 絲菲的神情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假冒父母,對於柳停淵,他向來敬畏佔了大部份感情,但對張纖婷卻是充滿著孺慕之情,可偏偏對他圖謀最深的卻是這個一直關懷他的母親。 絲菲偷偷瞄了他一眼,似是要從他臉上找出他說這句話的心意。不過柳七情的神色始終是冷冷清清,不由得讓她大為失望。她向門內張望了一下,道:「她怎麼樣了?」 柳七情微笑道:「她在指甲裡藏了毒物,想要自殺!不過,現在她身上的毒性已經被我驅滅乾淨了。有一件事情恐怕你絕想不到,她居然是骷髏黨的首領!」 「哦!」絲菲果然頗為驚奇,道,「她這麼一個女人居然是鼎鼎大名的骷髏黨的首領!」 「哥——」柳雅真左手提著一個飯盒,右臂下挾著許多衣物,急匆匆地走了過來,道,「東西都拿來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麻煩你們兩個再替她將衣服穿上。」 絲菲嫵媚一笑,膩聲道:「你不是要向她逼供嗎,怎麼現在知道憐香惜玉了?」 柳七情道:「她既然是骷髏黨的首領,用處就大了很多,我可不希望她再尋死路!」 兩女都是瞪了他一眼,自是怪這個男人一心功利,毫無憐憫之心。絲菲作為皇室中人,在這方面的作風恐怕與柳七情也差不了多少,只是輕輕一笑便將此事丟在腦後,但柳雅真卻是一直嘟著個嘴。 她們進門了很久,這才喚柳七情進去。 飄紅的身段太過惹火,沒有了束胸帶的壓制,穿上了柳雅真的衣物,頓時將上身撐得滿滿的,連扣子都似要被不甘被壓抑的胸脯撐開似的。柳雅真不時地將目光向飄紅的身上瞟去,顯然想從對方身上看出幾分能讓胸脯變大的秘訣來! 柳七情伸手在飄紅的頭頸上輕輕一拂,送了一道真氣到對方的體內。 聖魔兩帝的力量雖然有著毀天滅地的巨大威力,但「四界幽冥水」卻是生命之源,代表著生生不息的活力;而「六道光明火」更是正大光明之氣,任何邪氣毒物在它跟前只有燒成灰燼的資格。在這兩股力量的合作下,飄紅不但毒性盡去,受傷頗重的身體也是內傷大去,體內一片生機勃勃。而且柳七情身上的真氣還有部份留在了她的體內,若不是將她的意識封住,她已經可以自由行走了。 長長的睫毛一陣顫動,美麗的雙眸睜開,視線在柳七情的臉上聚焦,目光中的神色從一開始的茫然變成了恍悟,再到憤恨、憎惡,最後變成了無奈。飄紅撐起了上身,冷冷地看著柳七情,道:「是你救了我?」 雖然仍是封住了她的力量,但作為一個殺手,恐怕還有一些不用功力便可以傷人的手段,柳七情可不敢對她存下大意之心,萬一將柳雅真或絲菲傷到了,他可是無法承受這個後果。微微一笑,柳七情道:「你不用感激我的,我只是有些話還沒有問完,不想讓你這麼快死掉而已!」 飄紅盯著他一陣,目光中的神色說不出的奇怪,過了半晌,她突然從床上爬了下來,向柳七情跪倒,道:「從現在起,你就是飄紅的主人了!主人有什麼問題,可以儘管詢問飄紅!」 開始見她爬起身來,還以為她想幹什麼勾當呢,哪知道竟會做出這種驚人的舉動來。柳七情大為奇怪,道:「喂,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柳雅真吐了吐舌頭,道:「她是不是剛才傷到腦子了?」 飄紅跪倒的身形一動不動,道:「骷髏黨的會規,如果被刺殺的目標救了性命,就要終身奉他為主,永世不得背叛!」她身上的衣服太過緊縛,用了跪倒的姿勢後,頓時從領口現出一大片春光來。不過她卻是毫無所覺,只是垂首跪地。 絲菲滿臉的不信之色,道:「醜小子,你小心些,說不定她是用這個借口留在你身邊繼續刺殺你!」 柳雅真也道:「是呀,照你這麼說,若是我哥派你去刺殺什麼人,你要是又被別人救了,那別人反倒要你來刺殺我哥,那你該怎麼辦?」 飄紅毫不理睬她們,抬起頭來,只是將目光凝在柳七情臉上。她的眼神依然憎恨,一點兒也沒有臣服的意思,充滿著倔強與不甘。 「我相信你!」柳七情對她點點頭,道,「你起來吧,我還有些話要問你!」 「哥——」在小妮子的心裡,恐怕認為柳七情是因為對方的身材美貌才會被她所迷惑,柳雅真虎著眼睛看著飄紅,肚子裡不知道翻過了多少罵人的話。 飄紅依言站了起來,冷冷地道:「我倒是很希望你會不相信我,將我這條被你救回來的性命還給你!」 柳七情點點頭,道:「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飄紅露出些許遲疑,便道:「是你們這裡的卡莫公爵!」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卡莫嗎?嘿嘿,他倒還可以看得起我,居然還請出了骷髏黨的人!骷髏黨在大陸上已經有了許多年的歷史了,怎麼會讓你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當了首領,而且還要你親自出動來刺殺我!」 飄紅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之色,道:「本會樹大招風,終於在二十年前惹得五大帝國聯合圍剿!本來以本會的行事之密,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找到本會的基地,但本會卻偏偏出了一個叛徒,將本會的元老全部聚集在一起,被五大帝國幾乎全部消滅!」 她的胸口急速起伏了幾下,以她的年紀而言,恐怕並沒有親身體驗過當時的血腥,應該是聽老一輩人說的。她急喘了幾下,才繼續說道:「經過那一役後,本會幾乎遭到了滅頂之災,雖然有幾個元老逃出生天,二十年來苦心經營,但一來無錢、二來缺乏人手,還是遠遠達不到當年的水平!我的父親是上一任的首領,因為後繼無人,才會讓我擔上首領的!」 飄紅看向柳七情的神色顯然極為憎恨,但更多地卻是畏懼,她看了柳七情一陣,又道:「本會雖然威名仍著,但實力已是極為衰弱,上次行刺你的兩人失敗後,會中便再無高手,而你又是本會復出後第一個暗殺任務,絕不容許失敗,所以我才會親自來對付你!誰知……」 柳七情微笑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飄紅低下頭來,道:「飄紅現在是主人的侍從,一切聽主人的安排!」她的語氣中頗有幾分無奈。對於他們這些殺手而言,信譽這方面顯然要比其他人來得更好,恐怕柳七情便是叫她立刻獻身,她也不會有任何異意。 「哼!」柳雅真現在的嘴巴上足以掛上七八支油瓶,小妮子惡狠狠地看著飄紅,眼神中滿是警惕之色。像柳七情這種冷冰冰的男人,雖然乍看之下很讓女性反感,但一旦被他的魅力吸引之後,絕不可能抽身脫出情海。飄紅人長得漂亮,身體又是那麼惹火,連瑟蕾絲都要靠邊站,現在又是類似女奴的身份,柳七情會禁得起考驗才怪!在這一刻,小妮子倒是百般地思念起自己的母親來,若是能學到她的馭夫之術,就不怕柳七情會移情別戀、勾三搭四了! 絲菲的表情也不比柳雅真來得好看,兩女對看一眼,神色之間一片堅定。所謂攻守同盟,就是要在這時候發揮作用。 柳七情從椅上站起,道:「好,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我知道你放不下骷髏黨,你放心,只要我大事有成,必然會讓骷髏黨重新恢復當年第一殺手組織的威名!」 雖然對這個男人極為憎恨,但對他的實力也是同樣驚懼,飄紅聽到他提及「骷髏黨」,立時將自己的榮辱拋在一邊,道:「那我們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她是做生意的人,自然知道天下沒有不要錢的午餐。 柳七情投了個讚賞的目光給她,道:「自然,你們也要幫我一些小忙,替我掃除一些我不想看到的人!」 飄紅冷笑一下,道:「就憑著你空口一句話,就要本會為你賣命嗎?」她此時已然忘了自己剛得的奴俾身份,完全是以一個首領的身份在考慮問題。 「當然不是!」柳七情踱到窗戶邊,任陽光灑遍了他的全身,道,「你可以留在我的身邊,看看我值不值得你們投資,值不值得你們替我賣命!骷髏黨如你所說的話,那麼受創如此嚴重,恐怕很難再恢復當年的地位了!所以,你們要投靠一個強者,讓我來帶領你們重新走向輝煌!」 他的聲音充滿著盅惑力,又道:「此時正值風雲變動之際,五大帝國都在蠢蠢欲動,只要抓住一個機遇,就能在亂世之中撐起一片天空!你可以選擇成為了歷史的旁觀者,或是親自參與到歷史中去!若是畏手畏腳,那只能等待沒落而已,只有大膽的投入進去,才能創造屬於自己的輝煌!相信骷骷黨的歷代領袖也是在亂世之中憑著過人的膽識才能讓骷髏黨脫穎而出,成為大陸第一的吧!」 修長的身體在陽光之下如同神一般威武,柳雅真與絲菲早就兩眼迷離,為他的魅力陶醉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飄紅作為一個女人而言,身體中的某根神經也輕輕跳動了一下,但身為一個組織的首領,她仍是保持著冷靜,道:「好,希望你能證明你值得我們將未來壓在你的身上!」 柳七情洒然一笑,道:「你吃些東西,從下午開始,就跟我一起到學院去上課!再過一個月,就是大陸學院比武大賽,我的第一步,就要從那裡邁出!」 柳雅真忙道:「那怎麼成!她這麼不清不楚地跑到學院裡去,該怎麼解釋她的身份?」 柳七情微笑道:「不需要解釋,只要讓絲菲跟學院打個招呼就成了,是不是?」 看著他那雙深邃得沒有盡頭的眼睛,絲菲雖然一百個想說不行,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肯定的回答。點了點頭之後,看著柳雅真不滿的目光,連她自己都想反悔起來。 柳七情向柳雅真與絲菲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出來。三人走出房門,直行出老遠,絲菲才道:「你真得相信她所說的話嗎?」 柳雅真倒是先搖了搖頭,道:「哥,我看她還是想留在這裡,伺機要暗算你,就像那個碎滅一樣!」 柳七情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雖然已經知道兩人並非兄妹,但這個極為親膩的動作仍是改不掉。他笑道:「第一,我有些真氣留在她的身體裡,只要她一接近我,或是起了殺意,都瞞不過我的感應,所以,她想暗算我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第二,像他們這種做殺手的人,在信譽方面遠較常人來得可靠,做假的可能性較小!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我要把她帶到學院去,讓她在我感知的範圍內活動!」 「哥,」柳雅真順著他刮鼻子的動作,趁機擠到了他的懷中,道,「你會不會喜歡她啊!現在她等於是你的女奴,你要對她怎樣都可以啊!」 寵溺得撫摸了一下她的秀髮,柳七情道:「當然,她的身材這麼好,我當然要假公濟私了!」 「你——」柳雅真猛地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卻見柳七情的臉上難得露出了戲謔的表情,不由地嬌嗔一聲,將俏臉兒埋到了他的懷中,不依道,「哥,你好壞!你明明知道人家的心意,卻還要騙我,哼,我不要你這個壞哥哥了!」 絲菲扯了扯她的衣角,道:「小丫頭,你不要不知足了!至少醜小子還肯抱抱你,可是對我啊,連笑一下也是吝嗇!」 柳雅真格格格地笑起來,道:「誰叫他不是你哥呢!不過你放心,既然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一定會讓哥對你一視同仁的!」 聽她說得如此露骨,以絲菲的大膽也是頗有些臉紅的樣子,她幽幽地看了柳七情一眼,道:「唉,怕就怕人家心裡根本就沒有我的影子,把我當成了可有可無的裝飾品!」難得遇上這麼好的機會,扯到這個話題上,當然要逼柳七情表表態。 在感情問題上,柳七情可絕不是這兩個女人的聯手。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哪會糾纏在這個問題上,忙道:「時間也差不多了,該去學院了。早上都沒有去,克魯斯肯定又要說上半天了!哎喲,肚子好餓!」他自己忙活了大半天,也沒有進半點水米,自然是餓得厲害。 等到他吃完飯的時候,飄紅也出來了。不過,她穿著柳雅真的衣服顯然太過緊小,將她傲人的身體裹得曲線畢露,單看那誇張的胸腰比例,便足以讓人大流鼻血了。若是讓她這麼跑到學院去的話,恐怕真會引發一番哄動。 結果,飄紅還是換上了絲菲的衣服,情況才稍稍好轉一些,畢竟她的豐滿連瑟蕾絲也是望塵莫及!自然而然,這四個人一到學院的時候,立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二十七章 臨行示威 柳七情顯然低估了飄紅這副傲人身材所帶來的震憾力!事實上,三個女人光看肩部以上,實是難以分出軒輊來。柳雅真以純真見長,絲菲以美艷勝出,而飄紅卻是無比的冷艷,彷彿冰山般的冷漠。從這一點上來說,她與柳七情的表情倒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她前一晚才經歷了可能畢生以來最糟糕的事情,臉上還隱隱有幾分後怕,讓她平添了一股楚楚憐人。 而將目光移到三女肩部以下時,柳雅真尚嫌青澀的身體自然首先被淘汰出局,絲菲的身材比起一般人來,也算是峰巒疊嶂了,但飄紅的身段不但常人遠遠不及,便是絲菲也要甘拜下風。三女才走進學院,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聚集到了飄紅的身上。 作為一個殺手,最重要的可能就是隱匿身份,盡量做到普通。飄紅也知道自己的身體能讓男人變成野獸,但沒想到這些十七八歲的毛小孩都會用那種充滿侵略的目光盯著她。柳七情已經解開了對她的功力封制,以她的實力來說,對付這些人實是小菜一碟,一點都不怕會對自己怎樣。只是被他們這一雙眼睛盯著,不由地讓她聯想到昨晚一絲不掛的出現在身邊這個男人的跟前,那種從來沒有的羞辱感,讓她恨不得拔出身邊的「雷光劍」將柳七情剁成千百塊。 柳七情微微皺眉,他對女人極有免疫力,自然不知道飄紅這種尤物會帶來多大的震撼。他看了看男生目瞪口呆、大流口水鼻血的樣子,低聲道:「我們快些去教室!」 不但是這些男生,連好多的女生都是一副艷羨的神情看著飄紅,若不是柳七情太冷,而絲菲與柳雅真又太霸道,恐怕她們早就擠上來探問「豐胸」秘術了。 看著他們四人轉了個彎,消失在了眾人眼前。男生們這才伸手或擦下巴或擦鼻子,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驚艷不已的樣子,像瑟蕾絲這種惹火女人就萬人之中難得一見,更何況身材還要更勝一籌的飄紅。心情激盪之餘,自然對柳七情的女人緣大感羨慕,若是他們知道事情的始末,恐怕有一半人希望飄紅當初刺殺的目標會換成自己吧! 而當飄紅走進教室後,柳七情便知道謝超討好喜歡的人又要多一個了。 柳雅真與絲菲齊齊白了謝超一眼,道:「懶貓,你看什麼看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作為一個美麗的女人,雖然她們並不喜歡謝超,也不將對方放在心上,但明明臣服在自己魅力下的愛慕者居然當著自己的面對另外一個女人露出如此癡醉的神情,實是對她們一種極大的污辱! 謝超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渾不知道兩女在說些什麼,只是將目光盯在飄紅的身上。其實不止是他,幾乎所有的男生都是同樣一副表情,害得有戀人的死命地在自己男人的腰間一陣亂捏。 飄紅的眼神越來越冷,右手也慢慢移到了腰間,向劍柄上伸去。她是一個殺手,對於人命的寶貴根本就沒有半分觀念,更何況昨晚到現在一直受著惡氣,還沒有地方發洩,實是動了殺機。 她的手才移出,便感覺到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右腕。直覺的第一反應便是用袖間的短箭用肘力射出,但瞬間之後,便醒悟到抓住自己的那人正是新任主人,而且,自己現在換上了別人的衣物,袖箭早就被沒收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以平復心中激盪的怒氣,飽滿的胸部也隨著她這個動作而劃出一道誇張的曲線。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各位,她叫飄紅,是我遠房的親戚,今天才剛剛轉學到這裡,希望大家對她像自己人一樣!」 謝超抬起頭,用一種無比欽佩的目光看著柳七情,道:「大哥,為什麼你家裡的親戚都是這麼美麗動人呢!大哥大哥,透露些內部消息給我,我絕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的!」 柳七情一來是懶得回答他,二來克魯斯也走了進來,便對謝超搖了搖頭,逕自坐到了座位上,而絲菲則向金髮中年迎了過去,為飄紅做「身份介紹」。 克魯斯一副為難的表情,道:「殿下,要安排一個人到學院來讀書,自然只需殿下說一句話就成了,但本班原本就滿額了,不如把她暫安插到別的班級吧!」 他這句話一說,立時引起了底下人的一陣喧嘩。男女之間的反應頭一次如此涇渭分明:男生一致要讓飄紅留下,而女生則無一例外支持克魯斯的決定。 飄紅的臉上倒是一點表情也沒有,只是抬步走到教室門口,道:「我要去哪個班級?」 克魯斯只是在絲菲為飄紅做介紹時,才瞥到了她幾眼背影,直到此時才看清楚了她長相。雖然金髮中年已經算是見多識廣,非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卻仍是看得一陣發呆,直到絲菲笑嘻嘻地連喚了他幾下,這才回過神來,道:「這個……那個……」 柳雅真悄聲道:「哥,讓她去別的班級成嗎?」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她對我可是恨之入骨,雖然迫於誓言,要忠我為主,但恐怕一刻都不想見到我!讓她去冷靜一下也好,在路上我已經關照過她了,若不遇上生命危險,絕不許擅自動用武功!」 克魯斯畢竟是過來人,一會兒功夫後就恢復了正常,他走到門口對飄紅道:「來,我先帶你到基礎甲班去,等過幾天給你安排一個測試,看看你究竟應該排在哪個等級!」 眾男生都是一臉失望之色地目送兩人的離去,沒過多久,便聽一陣極大的歡呼聲從不遠的地方傳來。謝超咬牙切齒,道:「甲班的那幫渾球,算是便宜你們了!」 金髮中年的辦事效率極高,一會功夫便已經回來了。看了看男生頹廢、女生滿意的表情,克魯斯道:「再過一個月不到,大陸比武大賽就要在華夏帝國召開了!本學院在上屆比武大賽的時候是第十二名,今年學院的目標是打進前十。為了更好地適應當地的環境,學院決定三天之後就組織各個代表出發,提前十天到那裡,做好競技的準備!」 他頓了一頓,道:「很高興,能夠代表學院出戰的八位選手中,有三人是出自我們基礎丁班,這在學院歷史上是從來沒有過的!大家一起鼓掌,為我們的英雄加油,希望他們到了華夏帝國後,能夠取得更好的成績!」 在眾人的鼓掌聲中,丁卡爾和謝超都站了起來,向眾人微微鞠躬,謝超更是眉飛色舞地說道:「大家放心,只要有我飛天神貓謝超在,這大陸第一必然是屬於我們的!」 只有柳七情仍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似是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好在眾人都知道他的脾氣,沒有一個引以為怪。 絲菲皺著眉與柳七情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的表情都是有些嚴肅,看得柳雅真不由地問道:「怎麼了?哥,你不是一直要去華夏帝國嗎,現在機會來了!」 柳七情道:「迪維的根基未穩,這些天正是完成權力過度的關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周冶民他們想出來的詭計!」 見柳雅真眼中的神色依然一片茫然,絲菲道:「若是三天後就要出發去華夏帝國,迪維便要失去醜小子這個強助,而憑著他們對我和醜小子關係的猜測,必然知道我會跟著他一塊去那裡!到時候他們要對付迪維的話,就要容易好多了!」 柳雅真眼睛一瞪,道:「那怎麼辦?要不,我們讓那個殺手先將三大家族的首領都給殺了!」小妮子動腦筋不行,但殺人放火的勾當還是耳熟能詳,不愧是魔門長老之女!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三大家族根深基大,除非將他們整個剷除,光殺一兩個人是沒有用的!不過——」他的嘴角邊勾起了一抹冷笑,道,「殺了他們的當權人物,總能讓他們亂上一陣,暫時會讓他們無暇理會迪維!」 絲菲卻是遲疑著道:「若是他們惱怒之下,反倒提前對付迪維,那又怎麼辦呢?」 柳七情想了想,道:「反正城中軍隊都已經向迪維效忠,這些事情便留給他自己來應付吧!若是他連這幾個亂臣都沒有辦法壓制的話,還有什麼資格談雄圖霸業!」 感覺到他身上一閃而逝的霸氣,柳雅真與絲菲都是一陣神馳心醉。若不是此時身處教室,非要擠到他的懷中,讓他有力的大手環著自己,汲取他懷中男子的氣息。 金髮中年今天的興致不錯,整堂課都是說得眉飛色舞、口沫亂飛,臨到下課的時候,還囑咐眾人定要在兩個月後的升級考試中好好努力,絕不能在二十歲離開學院的時候,仍只是一個基礎班的資歷。 下課之後,一大群男生也不等克魯斯先走出去,都是擠到了門口,若不是教室的大門是用上好的椴木所做,早就被他們擠破了。在「飄紅小姐!」「飄紅小姐!」的大叫聲中,二十幾個人都是向基礎甲班奔去。 柳七情待人走得差不多了,這才示意兩女起身離開。基礎丁班離學院的大門最遠,他們三人走到基礎甲班的門口,卻見那裡早就被圍得水洩不通。 柳七情暗暗調動真氣,立時引起飄紅體內力量的共鳴,想必以她的才智,肯定知道自己是要她離開這裡。 「是萊奧多!糟了,這下子這個性感小妞就要遭殃了!」一個男生被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惋惜。 柳七情知道這個萊奧多正是卡莫的兒子,平時在學院裡就橫行無忌,最近這些天受到父親降職的影響已是收斂了許多。恐怕今日是見到了飄紅太過惹火,又不知道她是與柳七情一夥的,這才又動了歪腦筋。 絲菲乾咳一聲,旁邊的幾個男人這才注意到尊貴的絲菲殿下鳳駕臨此,頓時微微躬身,向旁邊退開,又扯了扯身邊那些人的衣角,向他人示意。一會兒功夫,絲菲的面前已經讓出了一條路來。 絲菲溫柔一笑,轉頭向柳七情點點頭,表示讓他先走。 不像柳雅真那般老是吃醋,絲菲更多的時候卻是用行動向柳七情表示自己對他的愛戀。雖然這個舉動對於她來說,只是多用了一些腦子而已,但柳七情還是心中一蕩,心中對她的好感自然又添了幾分。 看著三人向教室中走去,眾人的心中可都是酸翻天了!往常的絲菲整一個就是傲人的女王,有什麼人敢在她面前擺架子,但眼下就是有一個男人能讓這個美艷的女人用這種溫柔卑恭的態度來對待,實是讓他們無比地羨慕這個冷酷的男人。 自此以後,柳七情冷酷的樣子就成了學院男生爭相模仿的對象,成為一種時尚在德摩薩流傳開來,而隨著柳七情以後在大陸上的威名越傳越遠的時候,終於成為了大陸上最風靡的造型。 飄紅冷冷地坐在椅中,身前坐著一個頭髮微褐的男子,約摸十八歲的樣子,相貌倒是非常相俊,只是配著他此時口水直流的表情,實是讓人不敢恭維。他的身後還站著七八個男生,都是色迷迷看著飄紅。 「小姐,你說你到學院來唸書圖得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找到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嗎?你今天走運了,我就是你一直在尋找的那個男人!」萊奧多終於停止了流口水,說出了一句連貫的話來。 已是感應到柳七情的臨近,飄紅抬起頭向他看去,目光中流露出詢問的意思。若不是柳七情一直關照她不要惹事,她縱使不殺了萊奧多,也非得將他打得連他老媽都認不出來。 見她突然抬起頭來,越過自己的臉龐向後邊看去,萊奧多也扭頭看向了身後,卻是正好看到了柳七情。他的臉上立時浮起了嫉恨的神色,顯然是在惱恨絲菲的入住子爵府。 柳七情冷冷地掃了萊奧多一眼,道:「飄紅,我們回去吧!」 飄紅應聲而起,走到了柳七情的身邊,將頭低了下來,努力不透露出對這個男人的恨意。若不是他的緣故,自己哪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居然連殺一個人都還要問別人的意思。 萊奧多可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眼見自己討好了半天卻仍是一言不發的性感女人居然如此乖乖地聽話,豈能不讓他火冒三丈。作為一個男人,他立時聯想到這女人這麼聽柳七情的話,必然早就被柳七情佔了最大的好處! 所謂色令智昏,更何況像飄紅這種性感尤物!萊奧多跳了起來,道:「柳七情,我要跟你決鬥!」 「格格格」,絲菲從柳七情的身後轉了出來,道,「萊奧多,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公主殿下!」萊奧多沒想到絲菲居然跟在了柳七情的身後,立即微微躬身,向她施了一禮,但看向柳七情的目光更是怨毒了:這小子不知道有什麼御女秘術,前不久才搭上了絲菲,現在又多了這麼一個尤物! 柳七情踏前一步,微微釋出一些壓力,道:「好,我接受你的挑戰!」雖然釋出的力量不多,但足以讓萊奧多的呼吸都停頓了。 萊奧多雖然好色,但本身的實力倒也不差。雖然他沒有參加這次比武大賽,但也擁有足以擠身十六強的資格,正因為如此,他此刻已是清楚地知道柳七情的厲害!他剛才只是一時意氣,才會向柳七情挑戰,此時頭腦一清醒,哪裡敢用生命作賭。只是他身為三大家族的第二代,若是在此時示弱的話,以後在學院中可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柳七情勾起一抹笑容,道:「若是你不想同我決鬥的話,也可以將對手換成飄紅小姐!若是你能打贏她的話,她就是你的人了!」 「真的?」萊奧多一臉興奮的神情,要對付這麼一個性感的女人還不簡單,看她的身材之豐,恐怕走上幾步都會嫌累,哪還能動手傷人!他生怕柳七情會反悔,忙道:「一言為定,我們馬上去競技場!」 領著七八個隨從,已是急沖沖地向門外走去。 飄紅低頭不語,但渾身都是輕顫起來。柳七情不用看都知道,她的雙手握拳,銳利的指甲已是刺到了她的掌心裡,流出了鮮血來,若不是已經將她帶毒的指甲剪掉,恐怕又要讓柳七情救上一次了。 雖然她自己也知道萊奧多絕不是她的對手,但聽到柳七情的話,心中卻是湧起了強烈的恨意。對於她而言,既然歸順了柳七情,即使他要自己的清白,她也只會閉著眼睛屈辱地承受!但柳七情的話語中根本就不拿她當回事,好似一件東西,可以任意送人!如果說,她先前對憎恨是出於弱者對強者的屈從,那麼現在就是女人對男人無情的痛恨,深入骨髓的惱恨。 這種痛恨,可以化為地獄之火,將所有的一切摧毀,也可以到了盡頭之後,突然轉化為深深的愛意。愛與恨,從來都是沒有分際的! 看著她微微發顫的身體走在前面,柳雅真轉過臉來,道:「哥,她的樣子好嚇人!」 柳七情點點頭,道:「我知道,我是故意說給她聽的!」見柳雅真一臉詫異地看著他,柳七情只是看著飄紅背影,並沒有再解釋什麼。從絲菲對他轉變態度開始,他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自己對異性具有極強的吸引力! 一個絲菲和柳雅真已經夠麻煩了,實在不願再有其他人用和她們一樣的目光看著自己。寧可讓飄紅徹底憎恨自己,也不希望她可能愛上自己。 競技場從建成以來已經超過一千三百年了,期間也修葺過無數次,在這裡,一共舉行了三百六十七場決鬥,死了一百零六個人,可以說,這競技場和屠殺場是沒有什麼差別的。 旭陽學院這五年來已經沒有決鬥的事情發生了,聞聽有人決鬥,而且兩邊的對手分別是公國權傾一時的卡莫候爵的公子和美艷誘人、初到學院的性感女神,立時引發了哄動,眾人都是向競技場擁擠過去。 飄紅走得很慢,柳七情卻也沒有催她,只是跟在了她的身後。只是旁邊的男生雖然極想與這個美女套套近乎,但才走近幾步,就感到一股逼人的殺氣直透心扉,一陣心驚肉跳之後,立刻又退開了。 他們只道這股殺氣必是柳七情所釋,以他們的本事自然不敢去訓斥柳七情這種獨霸美女的惡行。柳雅真卻是輕聲道:「哥,她身上的殺氣好濃啊,等一下會不會出事啊?」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我就是想鬧出點事來!」 絲菲立時抬起頭來,道:「你想鬧得多大?」 柳七情的眼神閃過一道煞氣,道:「卡莫今天會失去他唯一的兒子!」 絲菲一窒,臉上現出猶豫的神色,道:「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萊奧多雖然品行不佳,但卻是卡莫唯一的兒子,若是死了的話,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柳七情木無表情,道:「我們三天之後就要離開這裡,德摩薩會發生什麼事情,完全由不得我們操控。殺了萊奧多,也算是警告一下這些人,既然我敢殺萊奧多,也不怕再大出殺戒!」 三人說話之間,已是走到了競技場。萊奧多早就站到了場地中央,七個跟班正在替他按摩推拿,這小子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彷彿飄紅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快步走上幾步,停在了飄紅身邊,柳七情冷冷地道:「殺了他!」 「是!」飄紅低著頭,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聲音卻是奇冷無比,絕對比柳七情還要來得陰冷。 絲菲和柳雅真早就看著萊奧多不順眼了,雖然也知道殺了他的話,必然會引發一場大地震,但既然柳七情執意如此,她們自然不會與他唱反調。兩個女人笑吟吟地看著萊奧多,目光中的神色跟老太婆上菜市場挑青菜差不多。 萊奧多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七個隨從退出,面向正東,舉起右手,道:「偉大的月華女神,我萊奧多今日與飄紅決鬥,生死各安天命!」 這是決鬥之前的宣誓,只要發過誓後,在競技場中無論發生什麼事,雙方都不用付上任何責任。 飄紅也同樣宣了誓,緩步向萊奧多走了過去,心中的殺氣越積越厚,腰中的雷光劍感應到主人的殺機,也發出了輕吟聲,「鏘」地一聲,從劍鞘中跳出了半截。 萊奧多原本正色迷迷地看著飄紅搖曳多姿的體態,猛然卻是感到一般懾人的寒氣直透心扉,讓他情不自禁地連打了幾個寒顫。他雖然性好漁色,但畢竟是三大家族之後,眼光還是有的,到了此刻,終是認識到眼前這個嬌滴滴的美女可不比地獄惡煞差上多少! 只是此時誓言已立,反悔已經來不及了!萊奧多在短短的一瞬間不知將柳七情罵了多少遍了,居然設下了這麼一個圈套,騙自己上當!他拔出腰中的銀劍,嚴陣以待飄紅的進攻。 越走越近,離萊奧多只有兩米左右的距離時,飄紅的身體突然開始加速,優美的身段帶起一道塵煙。「鏘」,雷光劍再次輕吟一聲,飄紅已經拔劍出鞘,森冷的劍身劃出一道奇亮的光芒,向萊奧多的頭頸直削過去。 從她身上釋出的殺氣便可以推測這女人絕對是個頂尖的殺手,但萊奧多仍是估不到她出劍的速度竟是如此的迅捷,倉促之間,只來得橫劍向上架起,便聽「叮」地一聲脆響,一道強烈的勁氣已是透體而過。 飄紅的速度太快,萊奧多的眼睛已是捉摸不到她的身形,但心中的感覺卻是她已然躥到了自己的身後。僅是剛才第一劍,已是讓他膽戰心寒,萊奧多急忙一個轉身,重新捕捉飄紅的蹤跡。 誰知才轉過身來,整個上半身突然急速向下傾倒,他的腦子兀自還不能反應過來,直到腦袋重重地撞到了地上,看到了下半截身體居然在狂噴鮮血,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竟已被腰斬了。他兀自不肯相信,欲待大叫起來,最後一絲生機卻已是離體而去。 飄紅出劍的速度太快,第一劍只是在萊奧多的銀劍上輕碰一下,身形便已經與他交叉而過。但就在這一瞬間,她又回身削了一劍,將萊奧多齊腰而斬。只是她的劍術已是達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雖然已是將萊奧多腰斬,但雷光劍乃是上古神器,居然殺人不見血,直到萊奧多急轉身體,這才將傷口顯現出來。 突然見到場中出現了如此血腥的一幕,眾人都是胸口一窒。女生們都是尖叫起來,而男生雖然反應稍好,但臉上的神情卻也極是難看。片刻之後,眾人都是在一邊嘔吐起來。 飄紅看也不看萊奧多的屍體,回劍歸鞘,低著頭向柳七情走去。 見識了她的下手之狠,等她走近的時候,柳雅真與絲菲都是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神色之中毫不掩飾對她的驚懼。她們雖然不懼殺人,但要將人腰斬,如此狠毒的事倒是連她們也大感反胃。 柳七情倒是有幾分瞭解這女人的心理:憑著她的本事,要將萊奧多殺得兵不血刃,絕對不是一件難事。但她卻要故意做得這麼恐怖,就是向柳七情渲洩心中的不滿。她格於誓言,不能對柳七情拔劍,但發洩在別人頭上還是可以的。 「哇」,終於有些學生受不了場中的血腥,尖叫著離開了座位,向競技場的外面跑了出去。 柳七情看了看飄紅,道:「做得好!」轉頭對其餘兩女道,「我們也離開這裡吧!」 飄紅微微一窒,她知道以這個男人的精明,必然知道自己是故意將萊奧多腰斬,用最恐怖的手段來完成他交代的任務。她早就做好了被柳七情責罰的準備了,最好是他一氣之下將自己殺了,誰知他不但沒有責怪自己,反倒還讚揚起來。 默默地跟在三人之後,走出了好遠,飄紅才道:「你為什麼沒有怪我?」 柳七情頭也不回,道:「怪你什麼?」 「我雖然是個殺手,但也知道斯亞公國國內的形勢,殺了萊奧多本就是一件大事,但卡莫為了大局著想,說不定還會隱忍一段時間,但現在他死得這麼慘,那卡莫可能晚上就要殺上子爵府了!」飄紅的聲音中居然有幾分得意,她不能明著對付柳七情,但還是很樂意見到別人找他麻煩的。 柳七情的聲音從前方飄了過來:「他要敢來找麻煩的話,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哼,卡莫也應該知道,迪維現在還不敢對付他,只是因為他們的根基太厚,若是毀了三大家族,公國的經濟也將完全崩潰,並不是懼怕他們的實力!」 聽他說得輕鬆,飄紅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她目光複雜地看著前面越走越遠的柳七情三人,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感受。怔了半晌,她輕聲道:「我一定會做一件讓你傷心的事情!」 以德摩薩的面積來說,要將一個消息傳播全城的話,還真不要多少時間。等到柳七情三人回到子爵府的時候,便看到許多傭人都是拎著包裹等物從門口急匆匆地走出。 「喂,你們要到哪裡去?」柳雅真將最前面的一個人攔了下來。 那個是照顧後花園的老陳,他微微彎了下腰,道:「小姐,你們闖大禍啦!還是跟我們一起暫時躲到外面去吧!」 柳七情三人面面相覷,想不到萊奧多被殺的消息跑得比他們的腳還快。柳雅真硬是將老陳往府中扯去,道:「怕什麼,有我和跟哥在,而且還有公主殿下在,有誰敢來找我們麻煩!」 老陳一臉害怕的神情,道:「小姐與少爺自然不怕了,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算什麼,便是被殺了,也沒有人會同情我們!少爺、小姐,你們行行好,還是讓我們走吧!」 柳雅真眉毛一挑,還想再說,卻是被柳七情拍了拍肩膀,便強自打住了。 柳七情緩緩道:「既然你們要走,我也不攔著你們!你們都到府裡來各領上十個金幣,這些天都在自己家裡待著吧!等到事情過了,就再回來做工!」 老陳忙道:「少爺,你肯讓我們離開,我們就已經非常感激了,哪裡還敢要少爺的錢!少爺你放心,只要風頭一過,我們都會回來的!」一連串人魚貫而出,俱是向柳七情微微行了一禮,便匆匆離開。 待他們走遠,柳雅真氣得雙腳直跳,道:「真是一群膽小鬼!等他們以後回來,看我不每人給他們一個耳括子,再一個個踢出去!」 柳七情微微一笑,向門中走去,道:「他們可不像你有一身好本事,這時候離開也是人之常情!唉,不過最麻煩的就是晚上沒有人做飯了!」 飄紅見他一向從容的臉上現出一絲苦惱之色,不由地心中微微泛過了一絲高興,雖然比起自己所受的屈辱來,這是遠遠不及的,但總算是略略報了一些小仇。想到這裡,她的臉上不由地露出一絲微笑的神情。 四人走進府中,卻見迎春正好走了出來。柳雅真噘著嘴道:「你也要走嗎?」 迎春偷偷地看了一眼柳七情,卻見他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她暗暗一歎,將頭輕點了一下。心中卻是想道:只要你現出一絲挽留的神情,我必然會不顧一切陪在你的身邊,就算是與你死一起,也毫無怨言!可是……可是……你身邊美麗的小姐太多了,我只是一個沒有用的女傭而已,就是沒有今天這件事的發生,我也要離開這裡,因為我再也無法承受默默喜歡一個人的痛苦!以前一直捨不得,現在是老天爺幫我下了決定! 她的身影在黃昏的陽光下顯得有幾分孤單,柳七情收拾起心中所有的情緒,展顏道:「我們來做飯吧!」 事實證明,柳七情三人雖然在各方面都有過人之處,但在廚藝方面都是可憐的新人。尤其是柳雅真,一個雞蛋還沒有打碎,已是敲破了十七八個瓷碗了。等他們三人將黑乎乎的晚餐端出來的時候,他們的臉龐也差不多同鍋底是同一個顏色。 三人互看一眼,都是微笑起來,充滿著其樂融融的溫馨感。只是看著盤中的晚餐,三人不敢輕易下筷,都是等著對方首先出手。 「啾啾」,柳雅真突然用力嗅了幾個,道,「好香啊!」 絲菲站了起來,轉到門口,又聞了幾下,道:「好像是從那邊傳過來的!」她的手指著左手邊的屋子。 那是給飄紅臨時安排的臥房。柳雅真想了想,道:「我們去看看,好不好?」她嘴裡說著好不好,但人已經走了出去,向飄紅的房間走去,輕輕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哇!」柳雅真驚呼一聲,害得柳七情以為她出了什麼事,忙跑了過去,卻見這妮子盯著房中滿桌的菜,大叫道,「好多菜啊!」她回頭來,興奮地看著柳七情,又道,「哥,好多的菜啊!」 「我看得見!」柳七情看著坐在桌旁的飄紅,道,「想不到你除了當殺手之外,廚藝比我們三個加起來還要好!」 聽到他提及殺手兩個字,柳雅真與剛走過來的絲菲頓時聯想起剛剛才被飄紅腰斬的萊奧多來,頓時大感反胃。雖然滿桌的菜餚香氣誘人,但她們卻是在思量究竟要不要吃這桌由她那雙恐怖的雙手做出來的大宴! 終於,恐懼不敵飢餓,柳雅真與絲菲訕笑著坐到了桌邊,道:「飄紅,我們可以和你一起吃嗎?」 飄紅點點頭,道:「這些都是用廚房裡的東西做出來的,本來就是你們家的!」 以她殺手的身份,實在不應該做下廚的工作。但看著他們三人在廚房裡鬧得一團亂,不知怎得,竟是鬼使神差地走到隔壁的那間小廚房,做出了這些讓柳七情他們歎為觀止的大宴來! 看到兩女大快朵頤的滿足感,飄紅沒來由地起了一絲得意之情,示威似的看了柳七情一眼。 指望這個憎恨自己的女人邀請是不可能的!柳七情木無表情地走到桌邊,一屁股坐了下去,挾了幾口菜,嚼了幾口,讚道:「味道真是不錯,比我們的廚子還要強上許多!」 看著這個男人以毫不遜色於兩女的饞相吃了起來,飄紅不由地目瞪口呆。依著她對柳七情的判斷,這個冷傲的男人在接受到自己挑釁的眼神後,肯定會負氣離去!她原就想氣氣柳七情,沒想到他臉皮這麼老,居然毫不臉紅地坐下吃了起來。 看著面前三個狼吞虎嚥的三個人,飄紅心中不禁懷疑起來,昨天那個擒住自己的冷酷男人真得就是眼前這個人嗎? 「砰砰!」一連串的重物敲擊聲由遠處傳了過來,過不多時,便聽到有人大叫道:「柳七情,快滾出來!」「柳七情,把殺了我家少爺的妖女交出來!」 聲音越來越近,看來是卡莫他們找上門報殺子之仇來了。 第二十八章 火拚 「候爵大人,怎麼突然來訪,也不讓七情有所準備,有失遠迎之處,請大人見諒!」柳七情緩步走出房間,便遙遙地看到一臉鐵青的卡莫正快步向他們這幾間屋子走來。 由於下人都已經離開,整個子爵府也就只有柳七情他們所在的屋子還點著燈火,卡莫要找到他們,還真不是一件難事。 卡莫狠毒地看著柳七情,嘴皮輕顫了一下,沉聲說道:「男爵大人不必太過計較!本爵未請自入,還要先請男爵大人見諒!我聽下人說,今日在競技場殺了小兒的,乃是男爵大人的屬下是不是?」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飄紅小姐只是我的一個朋友,談不上屬下!候爵大人突然造訪,就是為了詢問此事嗎?那就請回吧,另外,對萊奧多的遭遇我也非常同情!只是刀劍無眼,比武之中失手錯傷也是常有的事情,請候爵大人節哀順便!大人是公國棟樑,要是出了點什麼事,豈是公國之福!」 卡莫急喘一下,死死地盯了柳七情一陣,才平靜下來。他就只有萊奧多這麼一個兒了,等到學院之人將他的屍體抬回候爵府的時候,老傢伙頓時老淚縱橫,暴怒之下,便立刻帶上了府中家丁,到子爵府報仇。但他畢竟是老奸巨滑之人,一路走來,已是冷靜下來,開始思索怎麼對付柳七情來。 萊奧多雖然死得極慘,但卻是競技場的公平比武中死在眾目睽睽之下,便是告到月華女神那裡,也是絲毫沒有申訴的理由。況且,絲菲還站在了柳七情一邊,想要對付他的話,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殺子之仇豈能不報,再過三天這小子便要遠赴華夏帝國,憑著他前幾次展露的實力來看,極有可能要大陸比武大賽上大放異彩,被哪個帝國相中,從此不再返回斯亞公國,那他豈不是永世無法報仇!據手下的消息,柳氏夫婦已從子爵府消失了好幾天了,從這方面看,是不是他們早就做好要離開斯亞公國的打算呢? 他一路走來,已是將前前後後的事情思索了一遍,仍是沒有什麼可行的計劃,但走進子爵府,居然發現府中沒有半個僕人。老傢伙心中一計算,已有殺人滅口之心,他本還在猶豫不定,但聽柳七情說得陰損,當即已是下定了決心,道:「若是公平比武,本爵自然沒有什麼話說!但聽在場之人反映,小兒卻是死得有些冤枉!」 「卡莫大人,當時本公主也在場,可以證明飄紅小姐完全是在公平的情況下錯殺萊奧多的!」絲菲施施然從柳七情的身後走了出來,身邊自然還有柳雅真和飄紅。 一個家丁湊到卡莫的身邊說了幾句,卡莫立即轉頭向飄紅看去,神色之毒,足以達到燃燒的程度,顯然已是知道這個女人正是殺了自己兒子的罪魁禍首。他向絲菲微微彎了下腰,道:「公主殿下可能當時沒有看清楚,或者心有所屬,故意偏袒也說不定!」 「你——」倒並不介意他說自己已是一心依戀柳七情,只是他說話的口氣中,已是完全沒有尊敬的意思,反倒是充滿著諷刺。絲菲身份高貴,生平也只受過柳七情的氣而已,這老傢伙算什麼東西,也敢這麼和公主殿下說話!她冷冷地道:「候爵大人,請注意你的用辭,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扭過頭去,與柳七情交換了一下眼神。卡莫突然一改親和政策,對絲菲惡言相向,恐怕已是動了殺機。在以前,卡莫還有慫恿絲菲奪權,再讓萊奧多當個攝政王的打算,但如今自己的兒子已死,這條路顯然已經走不通了! 卡莫陰笑幾下,道:「公主殿下,小兒對殿下一直心存仰慕,現在他走得還不算太遠,希望殿下趕得快些,以後就陪著小兒吧!」既然借絲菲奪取王權的希望已然破滅,那麼絲菲便沒有絲毫用處了,殺子大仇當前,卡莫也顧不了什麼了!再說了,在王位的誘惑之下,什麼親情都是虛假的,就不信迪維會對這個一直是公國正統繼承人放心,殺了她的話,說不定還能向迪維討好也說不定。至於謀害公主殿下的兇手,自然也要找個替死鬼出來,眼前這三個女人倒是不錯的借口,爭風吃醋,終於釀成兇殺! 絲菲勃然色變,道:「卡莫,你瘋了,居然敢威脅本公主?」 卡莫微微擺了擺手,身後那二十幾個僕丁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四人環繞起來。他狠狠地道:「小婊子,本爵一直隱忍你,只是想要借你奪取本國的王權,誰知道你偏偏自己找死,居然跟這個丑……咦,跟這個傢伙混在了一起!你道本爵當真敬懼你嗎?哼,便是丹尼斯活著的時候,也不敢對本爵如此說話!」 包圍自己的二十三人中,雖然實力都還可以,但稱得上高手的,可沒有幾個人,真正的殺手是站在卡莫身後的四個白衣男子,看來他們才是卡莫依賴的臂助。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候爵大人,你犯上作亂,居然敢對公主殿下不利!若是你束手就擒,殿下看在你歷年為公國所做貢獻的份上,還可以饒你一條性命!」 卡莫盯著柳七情,緩緩道:「本爵的失誤之處,便是一直低估了你的能力,想不到你這個丑……傢伙居然可以奪了這個小婊子的心,連『骷髏黨』都要不了你的命!哼,不過,你的好運只能就此打住了!」 聽他說到骷髏黨的時候,飄紅的身形突然顫動了幾下,她本來一直低著個頭,此時卻是微微抬起,向卡莫看了一眼,目光中閃過一道殺機。對她而言,若不是卡莫請骷髏黨人行刺柳七情,她也不會淪落到眼下這副地步。她久處冷漠,個性極為偏激,頓時將怒火遷怒到了他的身上。 柳七情攤了攤手,道:「卡莫大人犯上作亂,七情只好將你們制住,聽候公主殿下發落了!」 卡莫仰天笑了一下,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笑意,冷冷地道:「小子,有一點本事,也不能這麼囂張!在神殿之中,你居然隱藏了實力,讓後來的骷髏黨行刺失敗!不過,那天你在競技場表現出來的,應該是你真實的水平了吧!以你的年紀而言,能夠擁有這種力量,確實有自傲的資格!但你可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身後的四個白衣人齊齊向前走上一步。突然之間,一股極強的壓迫感突然向柳七情四人籠罩過去,絲菲實力最差,猛地嬌呼一聲,身體已是向後摔倒。 柳七情右手一伸,已是將絲菲挽住。他眉頭微皺,這四個人的攻擊模式,並不是以內力產生的壓力,而是一種在心靈上的壓迫感!從這點考慮,倒是與當時出現在子爵府的妖獸差不多。 「殺了他們!」卡莫低喝一聲,眼神中充滿著嗜血的快感。 「啊!」二十三個僕丁齊齊揚起手中的長劍,向柳七情四人揮斬過去。雖然其中還有一個公國的公主,但他們卻是一點兒也沒有忌諱,看來確實是卡莫的死士! 四個白衣人都沒有出手,只是持續釋放著壓力,眼神中也閃現著濃重的血腥氣。 「哥!」柳雅真低呼一聲,惶急地道,「我動不了了!」 柳七情微微一笑,這個四個白衣人的實力雖然尚不清楚,但光憑著這一手精神制束,就可以算得上好手了,怪不得卡莫敢殺上門來!他猛地跨前一步,雄奇霸道的氣勢頓時狂湧而出,瞬間便將四個白衣人打過來的精神力驅逐得乾乾淨淨! 他傲然而立,修長的身形上隱隱翻騰著黑白纏繞的光芒,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奪目,猶如一把出鞘的寶劍,誰與爭鋒! 那二十三個僕丁被他的氣勢所懾,都是不由自主地煞住身形,連退出四五步,面面相覷,都是一臉驚異的表情。 受到他的精神力反制,四個白衣人都是身形微顫,這才穩住了身形。不同於那些僕丁的害怕,他們四人都是流露出興奮的表情,好似一個孩童遇到了一件心愛的玩具。 卡莫可沒有這四人這麼好的興致,眼見柳七情才只是跨出一步,居然讓自己的劍士嚇得連退好幾步,當真是又氣又驚。他怒聲道:「給我殺了他!給我殺了他們!」 柳雅真的身形如蝴蝶般地飄飛起來,在人群中東遊四竄,一道道雄厚的掌力不停地向對方招呼過去。她最愛湊熱鬧,剛才居然被人壓制得動彈不得,實是奇恥大辱,眼下一獲自由,豈不要撈回本來。眼下三女中,飄紅實力最強,儼然柳七情的臂助;而絲菲身份高貴,頭腦極佳,都有搏取柳七情感情的條件。僅有自己,武不及飄紅,更是不愛動腦,差有一技之長,僅是胡鬧調皮而已,若此時不搶些功勞,豈不是要更加被柳七情看不起,更落下風了! 雖說如此,小妮子愛調皮的性子還是改不了,一邊遊走一邊還道:「喂,老傢伙,年紀大了可不要隨便發火!不然的話,肝火一上,就要一命歸天了,嘻嘻!」 柳七情將扶住絲菲的右手收了回來,微笑著道:「就讓我在臨走前替迪維剪除一個禍害吧!」要將卡莫他們的家族連根拔起是不太可能的,但除掉眼前這幾個高手,估計他們便要元氣大傷了,只能純憑經濟控制向皇室施壓,而威脅不了迪維的生命。 絲菲嫵媚一笑,順著柳七情收手的動作,反倒向他的懷中倒去,膩聲道:「醜小子,我渾身無力,你抱著人家好不好?」 這女人,撒嬌也要看看場合嘛!不過,在即將出現的血腥中,有個嫵媚的女人在一邊調笑,也能掃除一下壓抑,柳七情回過頭對飄紅看了一眼,低聲道:「一個不留!」 看著兩人粘在一起,飄紅心中當真是說不出的鄙視。心中對柳七情的判定,也降到了最低點,這麼一個傢伙與其他的好色之人有什麼不同嗎? 心中暗暗自哀以自己的動人之姿,絕對逃不過這個男人的淫威,飄紅將心中的怒氣全部轉到了眼前二十三人身上!不對,現在只有十七個個了,已經有六個傢伙被柳雅真放倒了。 飄紅冷哼一聲,「鏘」地一聲中,雷光劍猛然長鞘,六道寒光直射倒在地上的僕丁。「卜卜卜」的輕響聲中,那六個僕丁俱是胸口暴裂而死,「婦人之仁!」她居然還罵了一聲。 驀然看到六條生命就這麼逝去,柳雅真不禁微微一窒,不由自主地急躥而回,急問道:「你幹嘛要殺了他們!他們都已經被我制住了,已經沒有危險了!」 飄紅的身形如電光石光般的急飛起來,一道道的寒光閃動中,躺下了一具具屍體。這些僕丁放到軍隊去的話,足以列為高級劍士,但在飄紅的跟前,居然連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如同手無縛雞之人,只能任人宰割! 「鏘!」飄紅收劍歸鞘,伴隨著她這個動作的是最後三個僕丁的倒下,這個冷艷的女人掃了柳雅真一眼,道:「只要是敵人,不管有沒有危險,只有親手殺死,才是最安全的!」 她的雷光劍乃是神器,除了頭先胸口暴裂而死的六人外,其餘之人都死得不流一滴鮮血,雖然地上躺了二十三具屍體,但血腥氣卻是不怎麼濃烈。但柳雅真還是偏轉過頭,不敢向地上的屍體再看上一眼。 柳七情走上前幾步,輕拍一下柳雅真的肩頭,道:「若是你不殺他們的話,他們就不會放過你!戰爭是殘酷的,這只是一個開始!」他輕輕掙開絲菲的雙手,向四個白衣人逼近而去,道:「候爵大人,看來情況的演變,有點出乎你的預料!」 卡莫冷哼一下,雖然他倚為長城的乃是跟前四個白衣人,但飄紅的實力之強,還是大大出乎他的想像,想不到搜羅許久的這些好手居然被她在短短的一瞬間殺了個乾乾淨淨!此等實力,實是比柳七情還要強橫,卡莫原只是把柳七情當作大敵,但想不到又跑出一個高手來,實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沉聲道:「四位尊者,請將這四人都殺了!」 「哦?」聽卡莫居然對這四個白衣人這麼恭敬,柳七情大感興趣,笑道,「請問四位尊者,你們究竟是何方高人?」 卡莫冷冷一笑,道:「這個問題,你還是留到地獄去問死神吧!」 四個白衣人突然雙手張開,仰頭望月,嘴巴嘀嘀咕咕地說了一些聽不懂的話,四道奪目的光柱出現在了他們的手上,強烈的颶風鼓蕩起來,吹得他們的衣襟都是獵獵作響。 好強的力量!柳七情心中微微讚歎一聲,這四個人並不是使用己身的力量,而是通過一種奇怪的手段,用精神力調動起了空間中的每一分能量,形成強大的攻擊力量。 「偉大的黑暗之神,請允許您卑微的僕人借用您偉大的力量,將眼前這些渺小的生物化成粉碎!」四個白衣人同時說道,強大的力量波動頓時充斥著每一個角落,如同海水一般狂嘯著。 柳七情將雙手平伸,黑白交織的光芒立即狂湧出來,在身前築起了一道防禦之牆。這四個人的力量已經引起了他濃厚的興趣,倒要看看他們究竟能達到何種程度。 「暗黑滅光波!」四個白衣人同時大叫一聲,八隻手同時向柳七情揮出,四道光柱頓時離手而出,在他們的身前聚合,化成一道更為耀眼的光波,向柳七情飛射而去。 「砰砰砰」,隨著光波的湧出,所過之處頓時多了一道深深的印痕,漫天都是碎飛的石塊諸物! 飄紅駭然色變,她雖然站得極後,但還是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這道光波中所蘊含的強大能量!她在心中暗暗思忖,若是自己用雷光劍硬擋此波攻擊,會不會連雷光劍都被狂暴的能量轟成一團碎片呢! 「轟」,連思緒都來不及反應,光波已是轟擊到了跟前,與柳七情布下的光牆撞了個正著!強烈的震動從腳底下傳來,大地發出了悲鳴,天空也被耀眼的光芒遮蔽得難以看到一絲顏色,兩道光華互碰逸出的能量將所遇之處頓時化為了一片平夷。 廢墟之中,柳七情的身形搖搖欲墜,但身後四五米的地方還是完整無缺,所有的能量都從他的身邊逸走而出。 那四個白衣人也不好過,原本明亮無比的眼神都是黯淡無比,其中一人回過身來,道:「大人,今天就到此為止,我們回去吧!」 卡莫自然不願就此收場,況且他與絲菲已經撕開了面子,天知道這個傲氣的娘們會採取怎樣的過激行為。他狂叫道:「不行!這個婊子殺了我兒子,我一定要讓這些人都賠上性命!」 先前那個白衣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大人,你已經失去理智了!二殿下派我們來是為了大業,非是替大人報私仇的!」 「我不管!」卡莫大叫道,「這裡由我作主,你們都得聽我的!給我殺了他們!啊——」 「噗!」一道血花從卡莫的胸口暴射而出,他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將手指著四個白衣人,顫聲道,「你們居然敢殺……」 「噗!」又是一道血花綻開,卡莫終是轟然倒地,一雙眼睛兀自睜得老大,不相信這四個白衣人居然會殺了自己。 另一個白衣人道:「殺了他,會不會壞了二殿下的計劃?」 先前的那個白衣人冷冷一笑,道:「他還有個兄弟,相信他想當老大已經很久了!二殿下只是要在這裡插上一股勢力,可並沒有說非要他不可!」他右手輕輕一揮,拋下一塊雪白的羅巾,將卡莫的臉給遮了起來,也遮住了他那雙不甘的眼神。 四個人齊齊轉過身體,也不見他們腳下有什麼動作,居然飄浮著向府外行去。 飄紅拔劍急出,正要向四人追擊而去,誰知才跨出一步,已是被柳七情抓住了手臂。「哇」地一聲,他猛地吐出一口血來,啞著嗓子道:「不要追了,你鬥不過他們的!」 「哥!」「七情!」柳雅真與絲菲一左一右,分別將柳七情扶住,臉上都滿是關心之色。 那四個白衣人的速度奇快,轉眼間便消失無蹤。柳七情盯著他們消失的地方,緩緩道:「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路,好強的實力,天下之大,果然高手無數!」 「他們就這麼走了?」柳雅真見柳七情蒼白的臉上已經回復了血色,不禁心情大好,吐了吐丁香小舌。 「那你還想留他們吃夜宵嗎?」 「哥——你明明知道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嗎?」柳雅真的聲音很嗲,讓身後飄紅的眼睛瞪得有些大了,顯然詫異於兩人明明是兄妹關係,卻是如此得親膩。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他們雖然很厲害,但我也並不比他們差上多少!況且,我這邊還有飄紅和你兩個悍將,他們自然不願再拼下去!」 「原來他們是怕了我啊!」柳雅真突然得意起來,直到看見三人都是微笑的模樣,這才恍悟過來,她跺了跺腳,道,「壞哥哥,居然笑話我!嗚,我是沒有人疼的小孩,我好可憐!」 飄紅原本對柳雅真還頗有些微詞,但看到她一副調皮撒嬌的模樣,心中的隔閡卻是突然間消失了。她自幼孤獨,老父也只是把她當作機器一般訓練,從來都不知道親情是什麼滋味。眼下突然有股衝動,想要將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摟在懷裡,用長姐的溫柔來撫慰她,只是她向來孤寂慣了,而且與柳雅真又不相熟,自然做不出這種事來。 絲菲微笑一下便將玉容板了起來,道:「醜小子,今天的事要怎麼收場啊?想不到這四個白衣人居然這麼狠毒,連他們的主子都殺死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本來我是想將事情鬧得大點,但沒想到居然連卡莫也死在這裡了!絲菲,卡莫的後台是誰?」 「達明帝國!」 柳七情踱了幾步,道:「照這麼看來,這四個白衣人必然是達明帝國派來援助卡莫的人,身份又不低,才會不聽卡莫的指揮!不過殺了卡莫,不是自毀在本國的勢力嗎?」 「那倒不會!」絲菲接口道,「卡莫還有一個弟弟,也是候爵,行事之狠,絕不在卡莫之下!」 「哦?」柳七情微微一笑,道,「看來卡莫這次是為報私仇而來,並沒有得到達明帝國的支持,所以那四個白衣人才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撤走,殺了卡莫,只是為了不洩露機密而已!」 他停下腳步,又道:「我要立刻到王宮去見迪維,你給我安排一下!」 柳雅真立刻道:「哥,我陪你去!」 柳七情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道:「你和飄紅老老實實地在這裡看家!」轉頭向絲菲道,「我們現在就走!」 見他甩開自己,柳雅真不由地嘟起了嘴巴,但卻是沒有再糾纏下去。看著柳七情與絲菲已是向外面走去,小妮子突然雙腳連跺,正氣惱之餘,猛地感覺到一隻手搭到了自己的肩上,她回頭一看,卻是飄紅。 有絲菲一路引導,兩人連過八道關卡,卻是連一秒鐘的耽擱也沒有。聽守衛回稟,迪維此時還在議事殿與公爵大人皮爾斯商量事務,兩人便大模大樣地直向議事殿走去。 走到殿門口的時候,卻是被四個全身盔甲的劍士給攔了下來。絲菲將峨眉一挑,道:「你們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我有要事要見迪維,快點給我讓開!」 一個劍士道:「公主殿下,儲君陛下吩咐說,沒有他的准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入議事殿!」 絲菲大怒,道:「放肆!我想去哪裡,難道還要得到他的准許嗎?哼,好,你們給我去通報那個傢伙,我倒要聽聽他的解釋!」 那名劍士微微彎了下腰,道:「殿下,儲君陛下吩咐在他商議要事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擾他!」 絲菲這下子可氣得不輕,忍不住就想給那傢伙一個耳括子,只是對方全身盔甲,連腦袋也裝在了金屬後面,若是給他來上這麼一巴掌的話,痛到的也只是自己的纖手而已,只好強自忍耐下來,道:「他要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那劍士道:「儲君陛下一心國事,通常要到深夜才會結束!」 柳七情一聲不吭地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卻是思索起來:能在皇宮裡橫行無阻的,僅有絲菲一人而已。迪維如此做法,擺明了就是針對絲菲!而且,原先宮中的守衛都是對絲菲忠心耿耿,若不是她主動退出王位之爭,這些守衛也不會對迪維效忠,但絲菲仍然是這些人心目中真正的王孫嫡系。這四個劍士顯然非是原先宮中的守衛,看來迪維是要建立真正屬於自己的勢力。 聽到他這麼不冷不熱的回答,絲菲當真是要氣爆了,但她也非一味使性之人,微一思索,也有了幾分瞭解。她冷冷地看著那劍士,道:「我現在有要事稟報儲君陛下,若是你不去通報的話,就惦量一下是否負得起這個責任吧!」 「哈哈哈,皇妹,我這幾天一直忙於政事,倒是忘了去看望你!聽說你已經搬到子爵府去了,怎得今天有空來看本王啊?」迪維高大的身影從黑暗的宮殿裡走了出來。 絲菲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道:「迪維,你現在好大的架子,想要見你一面,還真是麻煩!」在她的心中,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哥哥可沒有什麼感情,從來都是對他存著幾分鄙夷。 「大膽,居然敢直呼陛下的名諱!」那四名劍士俱是將手按在劍柄上,「鏘」地一聲中,長劍都是離鞘三寸。 「退開!」迪維冷冷地喝斥一聲,道,「皇妹,請到殿中一敘!」他也不待絲菲回答,已是轉身向殿中走去。好些天不見,迪維越發顯得成熟穩重,身上迫人的王者之氣也越來越濃。 先前也直呼過迪維的名字,這四個劍士一點反應也沒有,怎得現在卻是突然惡顏相向,擺明了就是做給她看的嘛!絲菲的胸口急劇起伏了幾下,受氣之下,連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正氣得發慌時,突覺一隻大手挽住了自己的纖手,絲菲回過臉去,卻見柳七情正好轉過頭來,對她露出一抹微笑。絲菲心中不禁一甜,一時之間,已是將所有的不快扔到了一邊,想道:是啊,我反正已經不想待在這裡了,管他對我怎樣,只要醜小子對我好就夠了! 她回了柳七情一個嫵媚的微笑,腳下已是跟著他往殿中走去。才走出兩步,突聽「砰砰砰」四聲悶響,那四個劍士俱是平空飛了起來,分別向左右兩邊彈開,重重地撞擊在了殿中的石柱上。 「鏘」地幾聲金屬撞擊聲傳來,那四個傢伙紛紛從柱子上跌落了下來,四腳朝天地跌在地上。他們摔得極重,而且穿著厚重的盔甲,行動極是不便,都是扭動著身體,半天沒有爬起來,樣子說不出得狼狽。 絲菲不由自主地「噗哧」一笑,轉頭向柳七情看去,卻見他眼神中一閃而逝的柔情。她心中感激,不由地將嬌軀微傾,倒入了柳七情的懷中,想道:「他雖然冷冰冰的,但看到我受了氣,還是站出來為我出頭!這才是我絲菲選中的好男人,雖然不會花言巧語地討我的歡心,但卻是體諒人的男子漢!」 聽到這麼大的動靜,迪維也轉過了身體。他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四個劍士,眼睛看向柳七情,好似突然發現了他一般,臉上頓時浮起了驚喜的表情,大笑道:「大哥,怎麼過了這麼多天,你這時候才來看我!」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儲君陛下日理萬機,七情怎麼敢打擾陛下!」 說話之間,那四個劍士終於爬了起來,有兩個傢伙特別沉不住氣,已是將腰中的佩劍抽了出來。「咦」,四人都是驚呼一聲,原來那兩人的佩劍都只剩下了一個劍柄而已。 他們原本就輸得莫名其妙,只道柳七情趁他們不備,這才會偷襲得手。但看到兩名同伴居然連佩劍都給折斷了,不由地俱是臉色大變!既然柳七情可以將精銅所練的長劍輕易折斷,那他們身上的盔甲恐怕也起不了什麼保護作用!若是剛才柳七情想要殺了他們的話,恐怕他們四人這時候已經開始向地獄趕赴了。 四個劍士面面相覷,雖然看不到他們臉上的神情,但估計都是一臉驚惶的表情。 迪維哈哈大笑,道:「男爵閣下果然實力了得,這次出征華夏帝國,必然可以為本國掙得最大的榮譽!」他順著柳七情的口氣,已是將「大哥」這個字眼收了起來。 柳七情挽著絲菲向殿中走去,道:「陛下,七情這次前來,乃是為了三大家族的事!」 迪維對他擺了擺手,示意柳七情不用再說下去。他逕自再走幾步,已是到了殿中的長桌處,皮爾斯公爵正坐在一個角落,見他們三人走了過來,便站起身,微微欠身道:「公主殿下!」 絲菲也不搭理於他,只是輕哼一聲。 迪維微微一笑,道:「坐下再說吧!」他首先坐了下去,又道,「卡莫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樣也好,這老狐狸我早就想殺了他了!」看來迪維對德摩薩的情報掌握得極為準確及時,柳七情他們只是耽誤了一會,他居然已經知道了在子爵府中發生的事情。 柳七情倒也不客氣,與絲菲分坐下來。他微微皺眉,道:「儲君剛立,正是政局不穩之時,三大家族都是不甘陛下登基!卡莫在這時候死在子爵府中,恐怕會引起其餘兩大的家族的恐慌,甚至鋌而走險!」 迪維的臉上仍是一副從容的模樣,道:「男爵大人,這點就請你放心好了!那兩個家族同我一樣,對這個小城市發生的每一件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相信他們都知道這件事的始末!在短時間內,他們都不會有什麼大動作的!」 柳七情看了迪維一眼,心中仍有一層顧慮沒有說出來。周冶民有妖獸相助,卡莫一族又有四個實力超強的白衣人,劉景明一族雖然實力不顯,但恐怕也不會在其餘兩家之下。就憑著他們這些強助,若是要闖進皇宮行刺的話,勝算當真是極大! 迪維好似知道柳七情的顧慮,微笑道:「父王的慘劇,只會發生一次!」 看著他自信的模樣,柳七情也就不再相勸,站起身道:「那陛下就一切小心,七情告退!」倒是絲菲聽到迪維提及死去的丹尼斯,不由地眼角一紅,已是熱淚盈盈。 迪維只是點了點頭,道:「男爵閣下,你只需全心準備比武大賽便可以了,這裡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柳七情向他微微欠身,攜著絲菲向殿外走去。 待他們走出了殿外,皮爾斯沉聲道:「這個年輕人是個大麻煩!」 迪維的眼睛只是盯著漆黑的殿外,過了好久,才喃喃道:「大陸之主!嘿嘿,大陸之主!」 ※        ※        ※        ※ 兩人一路走回,都是沒有說話,待他們回到子爵府的時候,地上那二十四具屍體已經被搬走了。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柳雅真與飄紅都是走了出來,只是兩人一改以前的敵對狀態,相反還是一副極為親密的樣子。 柳雅真格格一笑,道:「你們走了不久,城中守衛軍便將那些屍體搬走了!還說會賠我們錢,來修這些破爛的房子!」她粘了上來,道,「哥,我和飄紅姐已經將屋子收拾了一下,你過來看看,滿不滿意我的設計?」 飄紅雖然對柳雅真態度大改,但對柳七情顯然還是仇視萬分,明亮的雙眼看也不看他。 柳七情微笑道:「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密了?」 柳雅真將眼睛眨了眨,道:「這是女孩子之間的秘密,可不能告訴你的!」 聽她說話的口氣,倒是讓柳七情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瑟蕾絲這個古怪女人,不知道她在華夏帝國又會設下什麼圈套。想了一陣,便覺以他男子的思維,實是無法想像瑟蕾絲的行為,便一笑了之。 卡莫的死亡對德摩薩的衝擊可不會比丹尼斯的逝世小上許多!只是丹尼斯出殯的那天,舉城齊哀,但卡莫死後的第二天,全城居然鞭炮陣陣,張燈結綵的人家到處都有,可見卡莫平時的為人如何。 三大家族的反應都十分的低調,卡莫的死亡原因對外宣稱是騎馬不慎,從馬上摔下而死。知情人自然心照不宣,一般之人,則見到卡莫身死已是雙手齊拍,哪還管他是怎麼死的。 迪維親自出席了卡莫的葬禮,在悼詞之中自然將他大大地讚揚一番,還將這個死人官升一級,重新立為公爵。而就在這一天,柳七情等學院比武的前八名選手也向華夏帝國進發了。 PS:再說一次,那什麼唯不唯物是開玩笑說的,可不要當真啊。再說一下老婆問題:汗,我本來是想讓柳七情純情一把的,但是,大家也知道,按我的文風,這個根本做不到,索性徹底YY吧。不過呢,小柳真心喜歡的女人,恐怕也就在蘇倩柔與雲千雪之間搖擺,目前我是這麼想的,汗。 PS:關於老婆的數量……汗,與柳發生感情的,應該很多。但柳只與雲千雪和蘇倩柔發生感情,呵呵,這是一種唯物主義的辯證關係。 第二十九章 華夏之行 按照旭陽學院的規定,此次出征天極學院乃是為了學院榮譽、公國榮譽,絕不許攜帶家屬,利用學院經費旅遊。但絲菲往旭陽學院院長跟前一站,由不得這位才轉正兩年的四旬中年不低頭。 一行人中,除了另七名參賽選手之外,還有學院的四個老師,其中兩個是武技指導,一個是營養師,還有一個是醫務官,倒是個比較漂亮的美人。若是這位老姐能晚生二十年的話,說不定便能與同行的三位美人一較高下了。他們行出三天的功夫,儘是聽到謝超在抱怨這一點。 柳雅真自然不肯乖乖地留在家裡,絲菲也不會放心讓柳七情一個人去「勾三搭四」,況且這幾日柳七情的態度愈發顯得溫柔,這位公主初識情愛滋味,豈肯就此與愛郎分別兩三個月!至於飄紅,就是她肯留下,估計柳七情也不敢放她一個人在德摩薩,天知道這個女人會幹出什麼事來! 每天的生活便在謝超不斷討好飄紅和柳雅真,而又被柳雅真耍得團團中度過,一路之上倒也不缺歡笑。柳雅真性子活潑,極具親和力,丁卡爾與謝超本就是她一個班的,那還不消說,除了朱曉武之外,其餘諸人已經與柳七情他們打成了一片了。眾人對柳七情一招打敗朱曉武的本事極為艷羨,不經意便會提到,害得偶爾走過的朱曉武一直鐵青著個臉。只是當時他確實敗得沒有狡辯的餘地,只好強自怒氣忍在心中,暗暗希望到了大陸學院比武大賽的時候,有人可以將他狠狠地收拾一頓。 飄紅倒是自始至終都是冷冰冰的,除了偶爾會和柳雅真說上幾句話外,對其餘諸人都是一概不理。只是柳雅真有大半時間都是在纏著柳七情,她若是不也跟著的話,就要面對另外六張討好的面孔,只好忍下對柳七情的討厭,默默地站在柳雅真的身邊。 從德摩薩向東進發,立即便進了華夏帝國的邊境。只是這個地帶華夏帝國、達明帝國、神聖聯盟的邊境線犬牙交錯,說不定左腳還站在神聖聯盟的土地上,右腳已經跨進了華夏帝國的國境了。據帶隊的老師說,這裡因為勢力太複雜,向來是三不管的地方,強盜劫匪橫行,一般商人行此,都是請了傭兵團才敢通過的。 他們打著旭陽學院特有的旗號,免費附在正好途經的一支商旅的隊伍中,一路行來,倒也平安無事。那傭兵團首領原本還小心翼翼,但走了幾天卻是不見有任何動靜,不禁得意起來,開始吹噓全是因為自己的威名了得,所以沒有哪個盜匪團伙敢來打他們的主意! 柳雅真大是不服,當即便找他比試比試,卻是被柳七情給攔了下來。小妮子雖然當著他的面沒有說什麼,但一轉身,就開始耍起了小動作,不是讓這位大鬍子首領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便是走路的時候地上多了一個坑。 對於這種事情,柳七情也就睜一眼閉一眼,萬一將她訓斥過頭,小妮子將火氣出在自己身上,那豈不是自討苦吃。 他們的隊伍拖沓,行進速度奇緩無比,每天前進不過百里。若不是柳雅真與絲菲從未出過遠門,一路之上被景色所醉,又有柳七情陪在身邊,早就耐不住性子要催人離開這支傭兵團而獨自上路了。但如此三天之後,這兩個脾氣毛躁之人便再也忍耐不下去,嚷著要加快行程,但帶隊的老師便以尚有一天便進入華夏帝國勢力真正所及的領地、再無盜匪為由,勸兩女再安份上一天。 但老天爺似是總愛與人作對,就在這一天的晚上,出事了。 「呔!哪裡來的毛賊,居然敢惹到我們『勇進鐵血團』的頭上來?」大鬍子首領「鏘」地一聲拔出腰中重劍,遙遙指向正包圍過來的近百名一看服裝就跟強盜沒什麼兩樣的人。 這夥人的紀率性倒是極強,百來個人將這支商旅的隊伍團團圍住後,就再無絲毫動靜,這麼多人卻是連半絲雜聲也沒有發出。相較於另一方哭爹喊娘、大叫救命亂成一片的情況,可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了。 「保護美人!保護美人!」幾十個傭兵紛紛圍到了柳七情他們所在的營帳,竟是對真正僱用他們的主子棄之不顧,當真是忘了是誰付錢給他們的了。 柳雅真輕嗯一聲,將倒在柳七情背上的嬌軀直了起來,兩眼之中兀自睡眼朦朧。她白天玩得太瘋,還沒到極晚便支撐不住,昏昏欲睡,才聊幾句便倒在柳七情的背上睡著了。她原本正夢到與柳七情卿卿我我,好不甜蜜,此刻被人驚醒,頓時氣急,一張小嘴已是嘟了起來。 絲菲嘻嘻一笑,道:「終於有熱鬧看了,我們去看看那個大鬍子到底有多了得!」 柳七情看了她一下,眼神中不禁露出一絲笑意。這個女人為了在柳七情面前扮出一副淑女相,這幾天可是一直壓著自己的性子。但江山移改,本性卻是難移,她同柳雅真一樣,都視柳七情為天底下最厲害的人,自是不甘別人在自己的面前搶了柳七情的鋒頭,況且那個大鬍子老是一副色迷迷的樣子,沒事就跑到她們跟前炫耀一番,早就讓兩女氣得不輕。 絲菲的動作倒是極快,才說了這麼一句,人已經站了起來,掀開簾子便要走出去。誰知剛將簾子掀開,便見眼前白光一閃,一把長劍已是向自己的頭頂劈了下來! 「啊——」她驚叫一聲,便要伸手抱頭,隨即就聽到「彭」地一聲重物落地聲。她慢慢抬起頭來,卻見一個手執長劍的強匪已是倒在了地上,而她的身邊,柳七情正悠閒地站立著。 柳雅真格格地笑著從營帳裡走了出來,道:「就這麼點本事,還學人家做強盜!哼,回去好好練上幾年吧!咦——」小妮子一出來,便見那些平時耀武揚威的傭兵大爺們俱是拋下了武器,雙手上舉,已是成了階下之囚。那位大鬍子首領居然還跪在了地上,只是臉上鬍子太多,看不到他的臉色如何。 那強盔才剛被柳七情踢飛出去,便立刻有人大叫道:「第三小隊注意,這裡有情況!」話才說完,便有十一個人向柳七情圍了過去。雖然有個同伴被莫名其妙地擊敗,但這些人的臉色卻是一點表情也沒有。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各位都是打哪來的?」 十一個強匪都是默不作聲,「鏘」只聽整齊劃一的金屬撞擊聲,十一人已是齊將腰中長劍拔了出來,寒光閃動中,從各個方向揮刺向柳七情。 柳七情輕輕跨前一步,渾厚的力量已是透體而出,向前方狂湧過去。「彭彭彭」,那十一名強匪竟是被他所釋放他的力道強自撞擊出去,被彈飛出了七八米的距離,這才跌落下來。 這一下兔起鶻落,所有人的眼睛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看到這十一個人已經躺倒在地。在一片驚咦聲中,一個身材瘦長的中年人排眾而出,站在了柳七情的跟前。 那人看上去約摸三十幾歲的樣子,長相倒是十分的文雅,一點都不像強盔的樣子。他微笑著道:「好厲害的本事!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柳雅真格格一笑,道:「好啊,讓我哥做大頭領,就勉強答應你們的要求!」 聽到柳雅真的調侃,那中年人倒是沒有現出怒容,只是淡淡道:「只要你哥的本事夠強,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聽他說話的口氣,顯然他是這些強匪的首領了。 柳七情雙手後負,道:「放了這些人,你們離開吧!看在你們沒有殺人的份上,我也不難為你們了!」 那中年人哈哈大笑,道:「年輕人,雖然我對你很欣賞,但並不表示害怕你!不過,千金易得,名將難求,若是你肯加入我們,我倒是可以考慮只取走一半的財物!」 「快些答應他!我給你一千個金幣!不不,一萬個金幣!」商旅的老闆原本見這些往日拍著胸脯說天下無敵的傢伙們一點都靠不住,已是做好了破財的準備,誰知這位好心的強盜首領居然還肯恩賜他們一半的財物,豈不讓他欣喜若狂。他生怕柳七情不肯答應,趕忙叫了起來,又連升賄賂之價,不愧是生意人。 柳雅真大為著惱,道:「我哥加入的第一個附屬條件,就是要他們一半的財物!」 那老闆見這妮子黑心,哪肯再吭上一句,萬一這個妮子再狠一點,讓他連老命也留在這裡,豈不是死得冤枉。 那中年人只是將目光投在柳七情的身上,道:「你覺得怎麼樣?」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們立刻走人,我便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臭小子!」一個身材魁梧的傢伙從強匪的隊伍中擠了出來,滿臉的橫肉,左額上還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模樣說不出的嚇人。絲菲與柳雅真一看到他的樣子,都是情不自禁地退開了一步。他瞪著柳七情,大聲道:「好狂傲的傢伙,讓我魯達卡來鬥鬥你!」 說話間的功夫,謝超等人也紛紛從旁邊的營帳中探出頭來。迫於醫務師的命令,他們這些人每天都只能在極早的時候便睡覺,是以拖了一會的時間,他們才穿好衣物出來。至於柳七情他們,有絲菲坐在一邊,又有誰敢惹得她生氣! 「大哥!」謝超一臉興奮的樣子,「要打架了?」他捋了下袖子。 柳七情指了指魯達卡,對謝超道:「你先和他過兩招!」 「是!」這只懶貓這時候倒是一點都不懶了,話才出口,身形已是急竄而出,向魯達卡攻擊而去。 他的速度太快,魯達卡只覺眼前一花,便感覺到一股勁風直襲自己的胸口。他猛地大叫一聲,雙掌揮出,以強大的勁氣硬是將謝超迫開。 那瘦長的中年人眉頭微微一皺,臉上頗有驚訝之色。他對謝超的本事倒是沒有多大的驚訝之處,但柳七情卻是能一眼看到魯達卡沉穩有餘、應變不足的弱點,而讓謝超這個速度超人的傢伙對付他,正是最佳的應對之策。從這方面說,這傢伙的眼光真是高明得可怕! 他沉聲道:「你們是什麼人?」 「旭陽學院的學生!」一個宏亮的聲音中,朱曉武已是飛身急出,向那中年人攻擊過去。不同於柳七情的淡漠,這小子可極想出人頭地,這時候若是能打敗這些強匪,必然能為日後進入他國軍權打下良好的基礎。 「哦?」也不見他腳下有什麼動作,那中年人已是急退三步,恰好將朱曉武的攻擊讓過。他微微一笑,道:「原來你們是去參加大陸學院比賽的,你是柳七情?」 什麼時候自己居然這麼有名,連強盜頭子都知道自己的大名了!柳七情雙手一攤,道:「不錯!」 那中年人身形急轉,已是讓過了朱曉武連續十七掌的攻擊,他的樣子極為從容,道:「我聽說過你的名字!先前只道他們故意誇張,沒想到你的實力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強!」 從他在朱曉武暴雨驟雨的攻擊下還能從容說話,便可以推斷出此人的實力絕對在朱曉武之上。只是這位旭陽學院的冠軍得主顯然沒有這方面的自知之明,兀自打得不亦樂乎,以為那中年人被他逼迫得全無還手之力。 柳七情的眼神中寒芒一閃,沉厚的壓力頓時向那中年人壓擠過去。人還沒有走出斯亞公國,名聲卻已經連遠處華夏帝國的強匪都知道了,這可絕對不是一件好事,真不知道未來的比武大賽有多少人會視他為勁敵。 受柳七情的壓力所影響,那中年人的身法頓時大顯滯澀,朱曉武正好連續三掌劈來,他終是無法純憑身形的變動來躲閃,只得出手相迎。 「彭」地一聲悶響,朱曉武連退三步,而那中年人雖然站在原處,但嘴角邊已是多了一條血跡出來。他神色冷然地看著柳七情,雙目之中掩不住的震驚之色。 柳七情淡淡一笑,他知道那中年人必然知道自己不但滯澀了他的身法,還微微加了一股力量夾在朱曉武的掌力中將他擊傷。他也盯視著那中年人,道:「現在走還來得及!」 朱曉武見那中年人已然被自己擊傷,臉上頓時顯出傲慢的神色,道:「哼,我朱曉武今天要替天行道,掃除你們這麼人渣,一個都別想走!」說著,還瞪了柳七情一眼,意思是說現在見我大佔上風,你必然嫉妒了,所以才要放他們走,搶走我的功勞! 「噢!」魯達卡突然大嚎一聲,踉蹌連退七八步,左手捂在胸口,臉上滿是痛苦之意。而謝超則得意洋洋地站在一邊,顯然已是贏得戰鬥的勝利。 那中年人毫不理睬朱曉武,只是冷冷地盯著柳七情,過了半晌才道:「希望我們下回遇到的時候,是戰友而非敵人!」他當機立斷,雖然在人數上大佔優勢,但柳七情高深莫測,與他為敵的話,實是不智之舉。 聞聽此言,那商隊老闆頓時滿臉喜色,連連點頭,巴不得這些強匪趕緊離開。商隊中的其他人也都是欣喜若狂,若不是身前還有強匪執劍而站,他們肯定要歡呼起來了,一雙雙看向朱曉武的目光中,都滿是敬佩之色。 「休想逃跑!」被這麼多崇拜的目光盯著,實是讓朱曉武輕飄飄地快要飛起來。只些這些目光中少了絲菲的媚眼,未免顯得美中不足。他此時意氣紛發,豈能就這麼放了這些歹人,右手一揮,已是將腰間長劍拔出鞘來,向那中年人追擊而去。 「哼!」那中年人猛然回身一掌,強大的勁氣頓時將朱曉武平空拋了回去。他傲然而站,身體雖然偏瘦,但一股奪人的氣勢還是讓人不寒而粟! 同偷襲柳七情的那次一樣,明明是自己大佔上風的局面,怎麼會一下子風雲突變呢!朱曉武被打飛出去的時候,腦子裡還是無法接受剛才明明是自己的手下敗將,怎麼一下子居然變得如此厲害的事實!震驚之餘,索性祭起了老招:暈了過去。 那中年人微笑道:「年輕人,我們後會有期!兄弟們,收兵!」號令之下,百來個強匪立時列陣後撤,躺在地上的十二個人也被人抬走。同他們來的時候一樣,消失的時候也是無聲無息,若不是商隊中人還一臉驚駭的表情,而那些傭兵兀自舉著雙手,哪有這些強匪現身過的跡象! 「哥,你幹嘛要放走他們?他們可是強盜啊!」若是將這些盜匪拿下,那柳七情可就要成為大英雄了!小妮子希望自己的意中人受到別人的崇敬,見他居然放走了這些強盜,自然大大地不喜。 「是啊是啊!」謝超也湊了過來,道,「雅真小姐說得一點都沒有錯!那個大傢伙看來挺壯的,其實一點都不經打,只要大哥你下個命令,我一個人就可以將他們都拿下了!況且,我們還有飄紅小姐!」 提到飄紅的名字時,眾人都是想起了幾天前才被她腰斬的萊奧多來,臉上俱是浮起了難看的表情。 柳七情微微一笑,待到除丁卡爾和謝超的人都走過去探看朱曉武的時候,才低聲道:「那些人並不是真正的盜匪,極可能是軍隊假扮的!」 「怎麼可能!」謝超立即跳了起來,道,「你看他們穿的衣服,還有他們的樣子,怎麼都像強盜啊!再說了,軍隊怎麼會打劫商隊呢?」 見朱曉武已是被搖醒,柳七情轉身向營帳內走去,道:「他們的紀律性非常高,而且有極細的編隊,來去之間全無哄鬧之感,若是普通的盜匪也有如此的組織,恐怕這一帶都應該是他們的地盤了,也早應該被帝國的軍隊幹掉了!這裡離華夏帝國最近的駐防城市青安城不過五十多里的路,嘿嘿,若不是軍隊的話,怎麼會如此大膽!」 見柳雅真兀自睜大了眼睛,絲菲接口道:「至於他們為什麼要假冒盜匪搶劫財物,那可能性也很多。比如說,某位軍官想要斂聚不義之財,或是跟那個死胖子有仇,或是他們的這批貨比較特別!」 死胖子是絲菲與柳雅真送給商隊老闆的外號,一副貪婪小氣的模樣,偏偏又極喜歡瞇著一雙小眼睛扮和善,看著就讓人討厭。 柳七情點點頭,道:「之所以沒有逼迫他們,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在懷疑他們的身份。我們此刻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像這種官劫民的事情若是捅了出來,必然會惹出無盡的麻煩!總而言之,我們的目標還是大陸學院比武大賽!」 聽他與絲菲如此解釋,幾人都是恍悟過來。不過柳雅真卻是瞥了他一眼,心中暗道:「才怪,想見你的倩柔姐才是真的!」總算小妮子還有幾分心機,沒有把這件事情給說了出來。 受了這伙匪人的驚嚇,所有人都是又累又倦,互相安慰幾句後,便各自回營帳入睡。過不多時,雷鳴般的鼾聲便從各個營帳中發了出來。柳雅真三女擠在了同一營帳內,聽到這些此起彼落的鼾聲,絲菲惱恨地將雙手摀住耳朵,道:「真是討厭,好像進了豬圈一樣!」隨即便「噗哧」一笑,道:「雅真,不知道醜小子會不會打鼾?」 柳雅真微微一怔,道:「我也不知道!嘻嘻,不如我們來打賭,猜我哥會不會打鼾?」她直起上身,大有立即跑過去看個究竟的意思。 絲菲衝她的胸口看了看,笑道:「你要是敢穿著現在的衣服出去,我倒是寧願輸給你!」 柳雅真俏臉一紅,立即趴下身子,重新鑽到了被中,嗔道:「臭絲菲,你敢笑話我!」說著,伸手就往對方的腰間探去。 「格格!」絲菲扭動了幾下,便開始了反攻。兩個女人嘻嘻哈哈地鬧了起來,攪得連一邊的飄紅也是不得安寧。不過柳雅真本就疲倦,沒過多久便停下手來,兩女摟在了一起,柳雅真低聲道:「不知道哥到底打不打鼾的?」 「他不打鼾的!」半天沒有說話的飄紅冷冷地搭上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的?」柳雅真頓時來了精神,將腦袋給支了起來,連絲菲也是一臉關切的表情。好些女人若是愛上了一個男人,就盡喜歡注意些雞毛蒜皮的事。 飄紅輕哼一聲,道:「不打鼾就是不打鼾,有什麼怎麼知道的!」將被子一拉,已是將臉埋了起來,顯然是不想再搭理她們兩人了。 我怎麼會知道……命懸他人之手,清白隨時可能不保,自己晚上怎麼可能安穩得睡著!敏銳的聽覺能夠分辨他房裡的一舉一動,便是他一個晚上呼吸了多少次,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打不打鼾! ※        ※        ※        ※ 第二天清晨,商隊繼續趕路。大鬍子首領好似忘了昨晚屈膝求饒的狼狽相,又在大聲吹噓自己是如何如何了得,全然不提昨天之事。倒是他手底下那些人收斂了很多,經過柳七情他們幾人身邊時,臉上都是帶著敬畏的表情。 絲菲終是忍受不了這個大鬍子的無恥,堅持要與他們分道揚鑣。帶頭的兩個老師一商量,便覺得已經快接近青安城,不會再出現大股的強匪,小打小鬧之人也不放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便同意下來。 商隊老闆聞聽他們要離開,便跑過來說上了好些感謝之言,臨了,還送了絲菲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怪蛋,說是留做紀念。死胖子老奸巨滑,自然看得出絲菲在這一群人中地位最高。只送她一個人,可以大大地節省一筆。不然的話,昨天出手相助的,可有好幾個人啊! 原本絲菲是不打算要的,但為了快點離開這群人,便立刻收了下來,免得推拒之間又白白浪費了時間。後來他們才知道,原來這老闆是從諾斯頓帝國的妖獸森林過來的,所挾帶的貨物中有三隻一級妖獸,準備帶到華夏帝國去大賺一筆。而那顆黑蛋,也是從妖獸森林附近揀到的。 絲菲與柳雅真都是大感懊悔,早知道就要那老闆送她們每人一隻妖獸,也可以風光一下。要知道,一級妖獸因為沒有什麼傷人之力,但模樣奇怪、頗有智慧,已成了大陸上富人貴族間的高級寵物。只是妖獸難捕,並不是有錢便能買到,每次出現一隻,必是以天文數字的金錢交易。這死胖子居然一下子捕到了三隻,當真是要發大財了!也虧他昨晚居然沒露口風,算得上是老謀深算了。 待到他們離開,絲菲隨手將剛得來的怪蛋往地上一扔,歎道:「死胖子真是小氣!昨天要不是有我們的醜小子出頭,那三隻妖獸早就被別人搶走了,現在居然只送了這麼一顆怪蛋!早知道,就該讓他狠狠地虧上一筆!」 這顆蛋還真是怪,不像一般的蛋是橢圓形,而是扁扁的,蛋殼表面到處都是微微突起的小圓角。而且被絲菲這麼一扔,撞在一塊岩石上居然還沒有碎開!要是這麼硬的蛋殼裡還能孵得出東西來,估計跟怪物也沒有什麼兩樣了! 見眾人都是回到了馬車上,柳七情一聲不吭地走到岩石旁,將那顆怪蛋揀了起來。 絲菲回過身來,道:「七情,你揀那東西做什麼,醜死了!」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你不想要的話,就送給我吧!」 絲菲拉著柳雅真的手一起登上了馬車,道:「本來就是你掙來的,自然是歸你處置了!不過,這東西你想留著做什麼?」見柳七情只是笑笑不回答,便也沒有再問。 柳七情看著手中的這顆怪蛋,心中卻是想道:你就像當初的我一樣,也是又醜又怪!不知道有一天你孵出來以來,會不會變成美麗的天鵝呢? 他們在早上本就耽擱了好長一段時間,又不想再碰上大鬍子他們,雖然駕車而行,但速度仍是極慢,行了不過十多里的路程,便在路邊停下,準備午飯起來。 男人負責生火煮飯,而營養師則開始調配起菜色來。柳雅真與絲菲對那種粘乎乎分不清是什麼玩意的東西早就畏之如虎,只是一路上都沒有旅舍飯店,也由不得她們不低頭。不過柳雅真卻說剛才經過的那片森林中有好大一片蘑菇,便拉著絲菲和飄紅往森林中走去,說要改善一下伙食。 去了大概半個小時不到,絲菲已經回轉過來,飄紅也在幾分鐘後回來了。柳七情又等了幾分鐘,仍是不見柳雅真返轉,便向絲菲問道:「雅真呢,怎麼拖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 絲菲聳聳肩,道:「她這個人好玩,你又不是不知道!說不定她會打只山雞回來,那就太好了!」 若是換了以前,這位高貴公主想吃什麼還不簡單!山雞之類的,恐怕都已經吃膩了吧。柳七情溫柔地向她看去,無可否認,雖然心底的那根弦還沒有撥動,但絲菲在他心中所佔的份量卻是一天天重了起來。 接到柳七情的眼神,絲菲不由地甜甜一笑。雖然自己絕不提遠行之苦,但能得到心上人的體諒,心中的喜悅卻是無法形容的。 柳七情站起身向森林中走去,道:「我去看看雅真,你們把蘑菇洗一下,我也想換換口味!」他身形飄飄,轉眼之間已經進入了不遠處的森林。 「喂,快給本小姐讓開,不然的話,惹翻了本小姐可沒有你們的好果子吃!」一路深入森林幾有兩三百米,終於聽到了柳雅真熟悉的聲音。只是這位大小姐眼下的脾氣顯然不是很好,不知道有誰要倒大霉了! 柳七情停下身形,向柳雅真看去。只見她身邊圍著六個身材各異的男人,唯一的共同點只是臉上一副流里流氣的齷齪相。有兩個傢伙手中還拿著匕首,正放在兩手之間不停地丟來丟去。看他們的樣子,可不像是什麼強盜,而只是鄉間的地痞流氓而已。 「小姐,陪我們去樂一下吧!」一個傢伙終是抵受不住柳雅真美貌的誘惑,伸手向她的臉上摸去。 柳七情暗暗搖頭,心中為這個傢伙可憐了一下,不知道他會被柳雅真打得有多慘! 果然,「彭」地一聲,柳雅真飛起一腳,已是將那傢伙踢飛出去,但雙手兀自環在胸前,好似抱著什麼緊要的東西。 「臭婆娘!」另外五個男人都是大怒,紛紛揚拳向柳雅真打了過去。這些人不懂武技,只道柳雅真力道大些,才將他們的那個同伴踢倒。盛怒當頭,哪還顧得上憐香惜玉,都是想將她擊昏了,再圖個快活。 「住手!」一個清朗的聲音從森林中響了起來,「嗖」地一聲,一個青色的人影猛然從天而降,落在了柳雅真身前三四米的地方,頓時揚起了滿天的灰塵,將他的身體也給遮掩了起來。 被他乍然出現的樣子嚇了一跳,五個男人都是停下手來,轉頭向那人看去。連剛才被踢倒的那傢伙也爬了起來,與同夥反倒將新來的那人給圍了起來,「誰?」他們都叫了起來。 「哈哈哈,我就是正義的化身,和平的使者,一切罪惡的剋星,山德魯閣下!」灰塵散去,一頭金髮飄拂的年輕人出現在眾人面前。他只不過二十來歲,長相十分得英俊,身材也是極為高大,恐怕比柳七情還要高上一點。他肩上搭著一把厚重的長劍,滿臉笑容地看著身前六個男人。 被他一連串的頭銜蒙得頭暈,那六個男人好半晌才算反應過來,其中一人道:「兄弟們,先把他打倒,我們再好好與那位小姐聊聊!」只是他們雖然躍躍欲試,但看著山德魯的重劍,卻是沒有一個敢搶先出手。畢竟人家的可是真傢伙,不是他們手中的水果刀可比。 山德魯哈哈大笑,道:「看到了吧,邪惡在正義面前是懦弱的!我代表正義,今天要懲治你們!呀!」重劍一揮,已是向那六人揮劈了過去。 勉強讓過了幾劍,那六個流氓都是怪叫一聲,竟是一哄而散,逃之夭夭。 山德魯揮了揮長劍,仰天長歎一聲,道:「邪惡在正義的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偉大的正義之神,我讚美你!」他收起了長劍,向柳雅真看去,道:「小姐,你沒事吧!」 「咦?」他看清了柳雅真長相,不由地哀歎一聲,喃喃道,「我還以為能夠英雄救美,誰知道竟是這麼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女孩,唉!」 他的聲音雖輕,但柳七情與柳雅真都是聽得清清楚楚。柳七情只是暗笑一下,柳雅真卻是柳眉倒豎,好在她還知道對方是幫助自己之人,沒有也送他一腳,壓著怒氣道:「謝謝你!」 山德魯點點頭,道:「小姑娘,以後不要再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玩了,要是再碰上這些壞人,叔叔就幫不了你了!」 叔叔?小姑娘?柳雅真看了看自己的胸脯,臉上的顏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了! 山德魯似是不知道對方是座隨時都會噴發的火山,繼續不知死活地道:「你還沒有吃午飯吧?唉,讓叔叔送你回去,我的肚子也有些餓了……對了,你家在哪裡的,你還認得路嗎?」 再要讓他說下去的話,柳七情可不保證他十分鐘過後還能不能站著。他輕輕一縱,已是從藏身之處跳了出來,向柳雅真走了過去。 聞聽到他的腳步聲,山德魯猛然回過頭來,沉聲道:「什麼人?」 「哥!」柳雅真歡快地叫了一聲,衝到了柳七情的跟前,道,「你看,這兩隻小鳥可不可愛?剛才我在采蘑菇的時候,正好看到它們從樹上掉下來,我剛想將它們送回家的時候,就遇上一幫流氓!」 「咳咳!」山德魯見這個小女孩居然沒提自己這個救命恩人,趕忙咳嗽一下,提醒她可不要忘了他這個正義的叔叔。 將右拳緊握,柳雅真的嘴巴一歪,道:「多虧、多虧了這位山德魯閣下相救,將那些流氓打跑了!」將感激的話說得這麼咬牙切齒的,估計也就只有她了。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雅真,你將它們放回去!山德魯先生,我們是個旅遊的隊伍,就在前面用飯。為了感謝你救了雅真,請賞臉與我們一塊用餐吧!」 「哈哈哈」,山德魯大笑起來,道,「身為正義的使者,助人乃是份內的事情!要打擾你們一餐,真是有點不好意思!」他嘴裡說著不好意思,但腳下已是邁了出來,毫無不好意思地向前方走去。 柳七情與他並肩走在一塊,道:「我叫柳七情,剛才你救的那人,是我的妹妹柳雅真。不知道山德魯先生是做什麼的?」 山德魯道:「我是個遊俠,要行遍大陸,掃除一切邪惡!」為了加強語氣,他還特意將重劍重新抽了出來,執在手裡揚了揚。「哈哈——」山德魯式經典的大笑才發出一半,便突然停了下來。 前方,正是體態成熟得傲人的飄紅,正抱著幾根木頭從側面走了出來。兩臂的壓擠之下,將胸部豐滿的曲線更加誇張的勾勒出來! PS:這一章的名字本來叫「救美」的,但這方面的篇幅太少,只好換成籠統的「華夏之行」,唉。 第三十章 圓蛋 接觸到這雙目光的頭一個反應,就是極想拔出腰間的雷光劍,將這對討厭的眼珠子挖出來,讓它們再也不能死死地盯著自己。只是柳七情正伴著此人,顯然不能對他動劍,飄紅輕哼一聲,快步疾走,搖曳的身姿極是動人。 「山德魯先生!」柳七情微微一笑,道,「我們歇息的地方,就在前面不遠!」 「哦!」山德魯恍然大悟,又起步前行,才走出兩步便偏過頭來,道,「叫我山德魯就可以了!剛才那位小姐也是你的同伴嗎?」 「沙沙沙」,柳雅真從後面追了過來,行到柳七情的身邊便停了下來,抱著他的胳膊,道,「哥,被那些流氓一搗亂,我的蘑茹都被他們踩爛了!」 柳七情微笑道:「你放心,絲菲和飄紅也採了不少,讓你解解饞是沒有問題的!」 三人再找幾步,便出了林子,向謝超他們生起的篝火處走去。十幾個已經圍坐在火堆旁,開始吃了起來。見柳七情帶回了一個陌生人,都是抬頭向山德魯看去,絲菲放下手中的碗勺,道:「七情,這位閣下是誰?」 柳七情先是招呼山德魯坐了下來,這才道:「這位是山德魯先生,他是一個遊俠,剛剛還救了雅真!」他笑著將剛才在森林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柳雅真一邊聽著柳七情轉述,一邊沒好氣地瞪了一下那位「叔叔」,好在柳七情還沒有將這一段奇恥大辱給說了出來,不然的話,小妮子肯定要發飆了。 聽柳七情說完,山德魯哈哈大笑,伸手在頭上搔了一下,道:「用正義之劍掃蕩邪惡,乃是我們每一個遊俠的神聖使命!」若不是剛剛伸手接過丁卡爾遞過來的一碗湯,這傢伙肯定會站起身來,用誇張的肢體語言來表達對正義的讚美。 無奈於柳雅真與絲菲的軟磨硬泡,柳七情這些天都是坐在了兩女的中間。絲菲將粉頸微偏,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你怎麼會帶了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傢伙過來?」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他出現的時機太巧了,正好是我剛要走向雅真的時候!若不是巧合的話,那他的動機可就有些可疑了!而且,以他的能力,想要一擊打倒那些流氓的話,也不是件難事,怎麼會讓他們逃跑了呢!」 絲菲露出思索的神情,隨即便吃吃一笑,道:「你這個傢伙,現在對別人越來越不相信了!再這樣發展下去,恐怕會覺得天底下的人都是很可疑的!」 「噗!」山德魯猛地扭過頭,將剛吃進去的營養餐全部吐在了身後,咳嗽著道,「這是什麼東西?」他一臉苦哈哈的表情,往嘴裡猛灌蘑菇湯。 「山德魯先生!」說話的是營養師,身為十幾個人中的權威,自然不能容忍別人將他辛辛苦苦調配出來的營養餐如此浪費,他冷冷地道,「你知道這些食物有多珍貴嗎?每一碗營養餐的價值都超過一個金幣!」 在德摩薩,普通家庭每月的收入在十個金幣左右,照此算來,這些營養餐還真是名副其實的金餐。 山德魯連連點頭,但卻是將營養餐丟到了一邊,再也不敢吃上一口。他扭過頭來,正好看到謝超對他苦笑一下,山德魯不禁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一群人中,除了營養師外,恐怕只有飄紅沒有表露出對這種營養餐的反感。沒三兩下的功夫,便已經將碗中的食物消滅乾淨,柳雅真與絲菲面面相覷,將屬於自己的那份營養餐都往她跟前遞去。 飄紅冰冷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只是端起碗就吃了起來,看得營養師連連點頭。若不是飄紅殺性太重,他便要勸其餘三位老師改讓飄紅代替第八名的丁卡爾出征比武大賽了! 對於飄紅而言,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便是與柳七情相處在一起。她連這個都能忍受了,還怕區區一碗營養餐嗎? 光喝一碗才盛了七八個蘑菇的湯,對於山德魯這種食量超大、本就飢腸轆轆的壯汗顯然是一點效果也沒有,反倒讓他覺得更餓了。山德魯將英俊的臉龐一陣亂扭,希望找到類似於山雞、臘味之類的食物。 「啊!」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將右手向旁邊伸了過去。 「從今天起,你們不但要每日趕路,還要抽出時間來練習武技!學院對我們此行極是關注,公……」帶隊老師是個三十幾歲的中年人,名叫馬丁,也是他們的武技指導,他剛想說「公主殿下」,卻是猛然反應過來還有山德魯這個陌生人,忙打住改口道,「……院長雖然沒有與我們一塊出發,但在比武的那幾天也會來的!你們八個人中,有四位是參加過上屆比武大賽的,希望能夠互相交流一下,互相促進,為我們學院取得比上一界更好的成績!」 眾人都是點了點頭,山德魯「哦」了一聲,道:「原來你們是去參加大陸學院比武大賽的!我聽在華夏帝國的朋友說,天極學院有個叫莫文風的人,被譽為學院百年以來資質最好的學生!」他隨手一丟,將剛找到的一枚怪蛋扔到了篝火中,還咂了一下嘴唇。 「莫文風?」柳七情心頭一震,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立刻湧上心頭。他怔了一下,突然發現篝火中居然躺著自己的那枚怪蛋,不由得輕咦一聲,右手一拂,「四界幽冥水」頓時狂湧而出,將熊熊燃燒得篝火熄得乾乾淨淨。 一股奇寒詭滅的氣息突然充斥了火堆附近三四米方圓的區域,眾人都是驚呼一聲,不由自主地退出了這個區域,俱是冷得一陣哆嗦。 柳七情將那怪蛋拾到手上,微怒地向山德魯看去。他初時一直將此蛋拿在手中把玩,但在生火做飯的時候,為了幫忙便將蛋隨手放在了一邊,誰知一時忘了收好,居然被山德魯準備烤著吃了。 在柳七情身上逼人的氣勢之下,山德魯居然還能保持得住微笑的模樣,他咧著嘴道:「你幹什麼這麼緊張,不就是一顆蛋嗎?要不是實在找不出吃的,我也不會打這個像石頭一般東西的主意!」 「你!」柳雅真倒是氣得比柳七情還要厲害,食指一點山德魯,大叫道,「亂動別人的東西,你居然還說得這麼若無其事,真是可惡!」 山德魯含笑不語,自是不屑與這個「小妹妹」爭辯,以大欺小的話,豈不是大損正義使者的光輝形象。 柳七情的怒容乍顯即收,原本幾如岩石一般的怪蛋如今好像突然活了過來,微弱的生命跡象通過右手傳到了自己的神經中,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好似被山德魯這麼一烤,這顆蛋的孵化過程也大大加快了一般。 他淡淡道:「沒事了!不過,我還想等這顆蛋孵出來再吃掉的,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了!」 「哥——」見柳七情居然這麼就放過了山德魯,柳雅真氣得將一雙靈動的雙眼亂轉,狠狠地瞪了山德魯一眼。 眾人勉強將營養餐吃完,復又上路前行。山德魯卻是借口同他們路程一樣,又囊中羞澀,希望能同他們一塊到青安城借住,等接到僱用,有了錢之後才離開。他自說自話,也不待眾人答應,便要向飄紅所在的馬車上走去,卻是被謝超等人強自拉了下來。由此,這個男人的動機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驅馬全速奔行,到了傍晚的時候,終於趕到了青安城。馬丁向駐城軍出示了旭陽學院和斯亞公國共同簽發的關文,立即被安排到華夏帝國提供的驛站。由於用不著馬丁他們掏腰包,絲菲也沒有反對,幾個老師就沒有反對山德魯這個陌生人也同他們住在了一塊,反正已經安全進入華夏帝國的國境,山德魯若是想要動歪筋的話,可就得好好思量一下了。 絲菲的身份並沒有透露出來,不然的話,所受到的待遇可能又要高上一些了。但斯亞公國雖然國小勢弱,但因為有個紅晶石礦,在大陸的軍事舞台上扮演著一個特殊的角色,也難保別人獲知絲菲的身份後,會不會使上什麼陰謀詭計。 絲菲從來沒有到過華夏帝國,再加上中午還沒有吃飽,便位著柳雅真與柳七情一塊上街遊玩。眾人都是吃營養餐吃得直掉眼珠子,好不容易到了這裡,自然都是一擁而出,安慰一下自己受苦了好幾天的肚子。 他們一行人倒也稱得上是浩浩蕩蕩,撲到飯店的時候,俱是點了兩三人份的菜,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差點兒將飯店老闆給嚇死!其中猶以山德魯的食量最為驚人,真看不出他那麼英俊的長相之後,吃相竟是如此的赫人。只是這樣一來,卻是大大抵消了眾人對他的陌生感,聽他說著近幾年在大陸上遊歷的所見所聞,場面已經完全由他主導了。 一直到了極晚的時候,眾人才重新返回到了驛站。聽留守在驛站的馬丁說,在上午的時候,「雪峰」學院的參賽隊伍便到了驛站。謝超立即眼睛一亮,道:「大哥,我們去跟他們打聲招呼好不好?」不過憑著柳七情對他的瞭解,恐怕這小子是想去看看有沒有漂亮小姐的可能性要高一些。 眾人正說話間,卻聽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隨即便聽到「砰砰砰」的敲門聲。馬丁微微一笑,道:「剛提到他們,他們就到了!」他揚聲道,「請進,門又沒有關上!」 話聲才落,房門便被推開,十幾個人頓時湧了進來,除了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外,其餘諸人都是二十歲以下的年青人,還有三個長相頗為不差的女孩,雖然還趕不上柳雅真的姿容,但也足以讓眾人眼前一亮了。 他們所在的屋子雖然不小,但同時湧進了三十來人,就顯得有些擁擠了。馬丁向那中年人走去,道:「秦銘,這次你們不會又墊底了吧!」 那被稱為秦銘的中年人微微一笑,道:「不如你借我幾個得力干將,讓我回去也好交個差!」他看了看朱曉武,又道,「原來上屆大放異彩的朱曉武還留在學院,這次你們保級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秦銘與馬丁是在前幾屆的大陸學院比武大賽上認識的,兩人一見如故,雖然每年只能見上一次,但交情卻是不錯。按照規定,五大帝國可以有三個學院代表參賽的資格,而像斯亞這種小國,便僅有一個名額。好在斯亞公國也就這麼一個學院,倒是免去了許多麻煩。但像在華夏帝國,要參加大陸級的比賽,首先還要在本國內競爭到前三名,而這雪峰學院是達明帝國第三所有資格參加大陸學院比賽的學院,排名雖然靠後,但畢竟是大國的第三,實力也是不容低估。 馬丁哈哈大笑,道:「哪裡,現在各大學院都是英才迭出,想要保級的話,又談容易!」他明明有柳七情這塊輕易打敗朱曉武的王牌,卻是絕口不提。畢竟這是為了學院的榮譽,雖然與秦銘私交不錯,也不能輕易洩露了底細,他們這次可是衝著前三名來的! 秦銘拿手指點了點馬丁,道:「好你個馬丁,又在跟我打官腔了!不過,本國的『九甫』學院最近出了一個新人,倒是對你們的一個大威脅!」 學院比武大賽採用挑戰制,每個學院都可以按照上一年的排名,向比自己排名高三名以內的學院挑戰,勝則取代對方的名次,並同時擁有再向上挑戰的資格,但一旦挑戰失敗,便只有保級的資格,接受別的學院的挑戰。比賽時,採用五人擂台制,攻守方各出五人,直到攻方或是守方將對方的五人全部打敗,比賽才算終結。 這個九甫學院是達明帝國排名第二的學院,也是去年大陸比武大賽的第十三名,僅比旭陽學院低上兩名而已!馬丁頓時顯出關切之意,道:「哦,那人是誰?」 秦銘大笑,道:「終於引起你這個老狐狸的注意了吧!他叫楊軍,其實力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旭陽學院的學生聽到他這個形容詞,都是將眼睛轉到了柳七情的身上。這麼一個冷冷的年輕人,總是不肯將全部的實力展現出來,也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但柳七情心中的震駭卻不是對方有多厲害,而是因為他的名字!楊軍,是不是舊日的同伴,被魔門擄走的那個楊軍呢? 秦銘身為雪峰學院的帶隊老師,眼光自然高明,見對方學生都是將目光轉到了柳七情的身上,立時便知道他是旭陽學院今年比武大賽的王牌。他微笑看著馬丁,豎起食指虛點了一下他,意思自然是說他不夠意思,對自己有所隱瞞。 馬丁倒是沒有絲毫過意不去的意思,道:「我們出去走走,讓這些年輕人單獨相處吧!」 秦銘知道他有話要私底下說,馬上接口道:「菲尼克斯,你們向朱曉武他們好好請教一下,爭取在這些天將實力提高一個檔次,摘掉每年都是排名墊底的帽子!」 兩人並肩而出,留下了滿屋子的年輕人。柳七情掃了掃眾人,便悄悄向自己的屋子走去。絲菲立即便跟在他的身後,但柳雅真卻是嘰嘰喳喳地在人群裡說了開來。 前腳才跨進門檻,絲菲後腳便跟了進來,道:「你怎麼了,好像有什麼心事?」 關於楊軍之事,除了柳雅真之外,柳七情從來沒有告訴過其他人。他微微一笑,從懷裡取出那枚怪蛋,道:「這顆蛋還真是古怪,你看看!」 絲菲打量了一下,突然咦了一聲,道:「它好像變大了一些,而且,顏色也不是原來的純黑色,變得像是暗紅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自從被山德魯燒過之後,它就開始了這種變化!蛋的孵化需要一定的溫度,那胖子老闆沒有將它孵出來,估計是想不到要用烈火的溫度才能促進它的生長,以為是孵不出的怪石,所以才送給了你!」 絲菲啐了一口,道:「死胖子,要是再讓我看到他,非要讓他好看不可!」她眼珠子一轉,道:「那這麼說,我們再用火烤烤,說不定它就會破殼而出了!」 柳七情微笑道:「這正是我回房的原因!」 絲菲大感興趣,道:「我叫人到院中生堆火,我們立刻便來試試!」 柳七情搖搖頭,用手托起了那枚怪蛋,道:「不用這麼麻煩,放在我手裡就可以了!」大光明聖火心法緩緩發動,右手之上頓時盤繞起了翻捲的火焰。 這種火焰的溫度極高,便是金屬也能燒融,若是不小心控制的話,那當真可以將這枚還不知能孵出什麼來的怪蛋給燒成一團灰燼!好在他通過給飄紅驅毒的嘗試,對真氣的把握極有尺度,但也僅限於大光明聖火心法而已,若是用上了「六道光明火」,相信這顆怪蛋絕對沒有雷光劍這種神器的強度,早就化得連灰都沒了! 開始的時候,柳七情只是將溫度控制在與普通火焰差不多的程度,等到蛋內的生命活動開始加速的時候,再緩緩將溫度升高。但隨著他將真氣燃燒得越發熾烈,蛋內的生物卻是愈加興奮,「噗噗噗」的輕撞聲中,大有破殼而出的跡象。 絲菲見柳七情的手上居然能夠燃起火來,不禁大是驚奇。但隨即想到他是「神龍下凡」,便也釋然了。她緊緊地盯著柳七情的右手,突然道:「七情,你太用力了,蛋殼都被你燒融了!」 柳七情微笑道:「不是蛋殼融了,而是它又在開始變顏色!」他凝目看著表面已經透明的蛋殼,卻是看不到蛋殼內有什麼東西,只是混沌一片。 「咦」,兩人都是發出了一聲驚歎,原來那枚蛋居然開始緩緩膨脹起來,而且速度奇快無比,眨眼間的功夫,便從拳頭大小變成了幾有常人腦袋般大小。 「哥,絲菲,你們在裡邊嗎?」柳雅真的聲音在屋外響了起來,但房中兩人都是專注於這枚怪蛋的突然變化,都是沒有功夫去應答她。小妮子叫了幾聲,語氣突然變得著急起來:「飄紅,我們衝進去!」 隨即便是輕微的肢體糾纏聲傳了過來,想必是飄紅拉住了柳雅真,而小妮子正在掙扎。只聽飄紅輕聲道:「要是他們正在……那、那豈不是難看死了!」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更要進去!砰!」柳雅真嬌叱一聲,隨即可憐的房門便在輕顫中被踢了開來,小妮子一臉濃濃的醋味,從門口快步走了進來。她看到兩人衣衫整齊,而且場面如此古怪的時候,不由地怔了一下,道:「原來你們在烤蛋吃啊!」 絲菲格格嬌笑,道:「哎,早知道要被你冤枉,我還真希望與醜小子做出點什麼事情來!」 柳雅真看著柳七情手上那奇怪的東西,剛才只是憑著直覺認出這是早上才見過的那玫怪蛋,現在倒是說不准這是什麼玩意。她的好奇心極重,此時也顧不得上與絲菲爭辯,只是死死地盯著柳七情的右手,輕聲問道:「哥,這是什麼東西?」 「咦?」飄紅待到柳雅真進入屋子後,才跟著走了進來,見到這副奇怪的景象後,也同柳雅真一樣,發出了驚訝聲。 那枚蛋已經不再膨脹,而是又變幻起了顏色,從透明色轉成紅色,再到黃色、綠色,短短的時間內,竟是將人眼所能識別的顏色全部都幻化出了一次。絲菲一邊瞪大了眼睛看著,一邊向柳雅真與飄紅解釋剛才所發生的事情。 但過了一陣子後,那枚蛋重新變回了黑色,既不再變大,也沒有再換成其他的顏色。 「好傢伙!」柳七情輕呼一聲,雙眼之中猛然一陣白光大盛,手上的光焰也在瞬間愈加得熾烈,道:「它的胃口還真是不小,原先的那些火焰還不夠它孵化出殼,嘿,看來這傢伙還真是一個怪物!」 光焰的翻騰中,那枚蛋又開始了劇烈的顫動,本身也開始散發出耀眼的紅光。 反正今天見到的奇怪事情已經夠多了,絲菲已經再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感到驚奇了,只是將雙眼瞪大,不將每一幕場景錯過。 「卡卡」,蛋殼上出現了幾條裂縫,瑟瑟地掉下一些細小的碎粒來。其實女人好奇心有時候比男人還重,就是像飄紅這種殺手,也擺脫不了這個毛病,三個女人都是圍在柳七情的身邊,張大眼睛看著即將從蛋殼中出現的東西。 「啪」地一聲,蛋殼上發出的紅光突然變得耀眼之極,猝不及防之下,三女都是情不自禁地雙眼一閉。而等到她們重新張開眼睛的時候,一個個都是滿臉好奇的神情。 「這是」「什麼」「東西?」一句話被三女拆開來分別問了出來,其中居然沒有明顯的停頓,看來三女的默契還是蠻好的!在柳七情的手掌心,已是多了一隻週身乳白色,雙足帶蹼,嘴巴尖尖的奇形怪鳥。這種鳥顯然是四人從沒有見過的,腦袋極小,但眼睛卻是特別得大,幾乎佔了整個頭部三分之二的面積。只是它剛掙開蛋殼,腦袋上兀自還頂著一片碎殼,將它的眼睛給遮住了。 柳雅真怔怔地道:「真不愧是怪蛋孵出來的怪東西,果然還是個怪物!」 「啾啾」,怪鳥發出一聲宏亮的叫聲,聲音之大與它的體積完全不成正比,它搖了搖頭,將頂上的蛋殼甩了下來,張開兩片肥肥的翅膀拍了拍,將一雙大大的眼睛在四人的臉上一一掃視過來。 「嘻嘻,好可愛!」柳雅真的心思變化還真是快,轉眼間便換上了一副貪婪的神情,道,「哥,把它送給我好不好?」小妮子嘴裡說著,纖手已是伸過去抓那只怪鳥了! 「小心!」飄紅才來得及發出一聲警告,那只怪鳥突然嘴巴一張,立時吐出一道細長的火舌,向柳雅真噴射過去。火焰雖然不是很強烈,但其中蘊含的溫度已是足夠讓飄紅驚歎不已了! 怎麼都料不到這麼一隻才剛孵出來的小鳥居然會有如此恐怖的攻擊能力!柳雅真尖叫一聲,一時之間連躲避的念頭都沒有,只是用雙手將腦袋給掩了起來。 等了一會,卻不覺身上有被燒傷的疼痛,柳雅真放下雙手,卻見柳七情的左手之上黑氣繚繞,顯然他是用「四界幽冥水」將火焰熄滅。小妮子差點吃了苦頭,哪還敢再伸手去摸它,反倒躲在了飄紅的身後,道:「哥,這到底是什麼怪鳥啊?」 「啾啾」,怪鳥的翅膀顯然還嫌稚嫩,無法飛行,不過這並不代表它不能走路!「啾啾」的叫聲中,這只怪鳥順著柳七情平伸的右臂,已是跑到了他的肩部,再雙足一頓,藉著雙翅的振動,已是躍到了他的頭頂上。 「它這是什麼意思?」絲菲微笑著問道。見原本冷冰冰的男人頭上居然頂著一隻模樣還稱得上可愛的怪鳥,這場面讓三女都是忍俊不住。 相比之下,柳雅真笑得就比較誇張了,她捧著肚皮,道:「它肯定把哥的頭髮當成鳥窩了!格格格,好可愛的小鳥,要是不那麼凶得話,我也想要養上一隻!」 柳七情無奈搖了搖頭,隨著他這個動作,頭頂的怪鳥也是一種亂晃。他伸手將那只怪鳥提了下來,重新放在右手中,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不如去問問馬丁老師,他比我們多了十幾年的閱歷,可能會知道!」 奇怪的是,雖然被柳七情拎著,但這只怪鳥卻沒有對他發出攻擊,反倒用一雙大大的眼睛無辜地瞪著他,發出「啾啾」的輕叫聲。 「好可愛!好可愛!」柳雅真的眼睛開始放光了,但鑒於先前的教訓,只是從飄紅的身後轉了出來,倒是沒有再伸手去摸它,「先不要管它是什麼東西,給它取個名字吧!」 雖然不若柳雅真的小孩子氣,絲菲對這只怪鳥顯然也極有興趣,聞言道:「叫小菲吧!」 柳雅真立刻瞪了她一眼,道:「那還不如叫小雅小紅呢!」 柳七情微笑道:「叫小白也不錯!」 「不要!」兩個女人同時駁斥起來,「這名字太遜了!」絲菲還在心中加了一句:「以後生了孩子的話,千萬不能讓這個傢伙來取名字!」 「那叫菲雅吧!」飄紅說了一句,她盡量將眼光盯在怪鳥的身上,不讓餘光掃到柳七情的身上。 兩個女人對看一眼,都是點了點頭,齊向怪鳥看去,道:「菲雅,以後你就叫菲雅了!」 柳七情苦笑一下,道:「你們好像都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再說了,要是它是雄的話,那這個名字顯然不適合它!」 柳雅真的臉上綻出了美麗的笑容,道:「你放心吧,哪有長得這麼可愛的雄鳥,菲雅肯定是雌的!對不對,菲雅?」 「啾啾」,怪鳥不合時宜地發出了一聲輕叫,卻是將它的名字給定死了。柳七情聳聳肩,道:「那就隨便你們吧!」他看著菲雅,眼睛裡露出古怪的神色,道,「不知道現在再用火烤烤它,能不能讓它快點長大?」 「不行!」柳雅真馬上反對,嘟著嘴道,「哥,要是讓你燒傷了菲雅,那你要怎麼賠我們!你要記住了,菲雅就代表了我和絲菲,絕不許你欺負它!你要欺負它的話,就等於欺負我們!欺負我們的話,就等於欺負飄紅,我們三個是聯合在一起的!」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好,我絕不燒它就是了!」他原本要轉身走向外面的,卻是又停了下來,道,「馬丁老師與那個秦銘也不知道有沒有回來!」 「哦,對了!」被他這麼一提,柳雅真倒是想起來了,道,「哥,我幫你問了問楊軍的事!據雪峰學院的人說,這個楊軍是今年才入學的,十九歲,不過從他入學到現在,短短的四個月內,已經有十四個人被他在決鬥中殺死了!」 「這麼凶殘!」絲菲輕呼一聲,道,「七情,你可要小心這個人了!」 柳七情踱起步來,思忖道:照柳停淵所說,楊軍當時被魔門擄走後,被當作神魂的寄體培養。再怎麼說,他都是魔門之人,怎麼會出現在神甫學院呢?難道說,對方只是一個同名同姓之人? 思索之間,渾然不覺菲雅已經從他的手掌又爬到了肩頭,只是沒有再躍到他的頭上。「啾——啾——」菲雅看來是有些累了,雙腳一曲,窩在了他的肩上,將小腦袋藏在了肥肥的翅膀中,擺明了要睡覺了。 柳七情停下腳步,道:「今天的時間太晚了,還是明天再問馬丁老師!你們都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吧!」 柳雅真戀戀不捨地看了菲雅一眼,攜著絲菲與飄紅慢慢走出房間。 等到第二天柳七情將菲雅拿給馬丁看得時候,這位號稱二十五歲前遊歷過整個大陸的男人也說不出這種怪鳥的來歷。倒是山德魯見了之後,死死地盯著菲雅肥白的翅膀,大有燒烤雞翅大快朵頤的意思。 由於馬丁與秦銘的私交極好,兩支隊伍便一塊出發。雪峰學院的三個女生見了菲雅之後,顯然也極感興趣,有事沒事就往柳七情所在的馬車鑽去,也不知道看得對像究竟是菲雅還是柳七情。 大陸學院比武大賽雖然規定比賽時只能由五人出戰,但沒有限死後備人數。有時候一個學院要在一天之內連續接受兩三場挑戰,多幾個後備的話,也能讓主力隊員得到休息的時間。像雪峰學院就派出了十二人的參賽隊伍,再加上三個帶隊的老師,人數倒正好與旭陽學院相當。再加上山德魯,三十一人的隊伍也堪稱綿長,好在每到一個城市都有驛站換馬,行進速度十分之快,十天之後,已是深入到了華夏帝國。 原先在青安城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到華夏帝國的繁榮,但隨著日益逼近天鳳城,眾人的驚歎便沒有停止過。他們都是年輕人居多,每到一個城市,便會出去遊玩一番,即使不能在比賽中取得好成績,至少也可以領略一下他國風光,不負此行。 菲雅原先只讓柳七情一個人觸碰自己,但後來也接受了柳雅真她們三個女人。但導致的結果便是柳雅真與絲菲將它強自從柳七情的手中搶奪過來,雖然飄紅沒有出手,但看她的樣子,也大有摻上一腳的意思。於是,菲雅小小的腦袋上便多了一個鮮艷的蝴蝶結,腳蹼上也抹上了漂亮的指甲油,連肥白的翅膀上也穿上了一件羽衣。 謝超這幾天倒是過得比較快活,柳雅真向來是對他呼來喚去,而飄紅則冷得可怕,絲菲更是身份崇高,三個女人都不是他惹得起的,於是他便將主意打到了雪峰學院三個女生的身上。果然,在他的慇勤、外加紅晶石飾品的攻勢之下,終於有一個秀氣的女生被他打動,開始了浪曼的愛情之旅。 二十天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天鳳城,這座與大陸的名字一般的千年都市!在大陸尚且一統時,天鳳城便是斯威帝國的都城,此後便一直是華夏帝國的行政中心,千年所蘊積的王者之氣讓初到貴地的年輕人從心底發出了驚歎震懾。他們將馬車交給守城的衛士,由他們轉交給驛站,便徒步向城內走去。 柳七情卻是感受到了莫名的熟悉感,隨著他們通過城門,走到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每一幕都讓柳七情產生了似曾相熟的感覺。 轉過幾個彎,便走上了一條足有幾十米寬的大道,其寬敞的路面讓眾人再一次的驚歎不已。聽馬丁說,這就是大陸上最寬闊的京城大道,建成於千年之前的斯威帝國,歷經了歲月的滄桑,這條路依舊堅實平坦! 「嘶嘶嘶」,隨著幾聲馬蹄聲的響起,旁邊的行人紛紛讓開。柳七情扭頭向身後一看,只見一輛配著八匹駿馬的馬車沿著大道急奔而來,長長的車身幾有三四米長。 「哥!」柳雅真突然嬌呼一聲,聲音極是緊張。 柳七情扭頭一看,只見六七米遠的地方,正有一個四五歲的稚童摔倒在地,雙手掩臉而哭,想來是被躲避的人群給撞倒的。「謝超!」他大叫一聲,身體也向那小孩急躥而去。 謝超正在與自己的雪峰女友卿卿我我,直到柳七情大聲叫了起來,他才驚覺過來。沒有絲毫猶豫,謝超立即急竄而出,追在柳七情的身後,向那小孩急躍而去。他不愧「輕功天下第一」的自誇,雖然起步比柳七情晚了幾秒,但兩個起落之後,隱隱已有超越柳七情的架勢。 而在同一瞬間,另一條高大的身影也急竄而出,反向馬車迎了過去。 「嘶!」駿馬的悲嘶聲中,柳七情已然躍到了小孩左近,右手一抄,已將他抱到了懷中,隨即一個轉身,正對身後的馬車。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已是攔了身前,八匹駿馬竟是被那人硬生生地迫停下來。 「哈哈哈」,馬車上一個宏亮的聲音響了起來,「好膽實,好功夫!想不到事隔三年,居然又看到了幾位少年英傑!」 彷彿巨柱敲鐘,柳七情只覺腦袋轟地一震,無法形容的熟悉感在心中激盪不已。他情不自禁地踏前一步,臉上滿是激動之色。 「冶隊長,出什麼事了?」艷陽的高照之中,一隻雪白的纖手將車簾輕輕掀開,露出一張讓人窒息的美麗俏臉,一時之間,似乎連艷陽也在她的美麗黯淡了許多。 第三十一章 重逢 「喂,老兄,這裡是鬧市街頭,想要飆馬的話,到城外去會比較好些!」山德魯拍了拍最前面的一匹馬,退開了兩三步。 「殿下,沒什麼,只是一點小麻煩!」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馬車上落了下來,「踏」地一聲中,居然連地面都似發出了一陣輕吟。他大步邁向山德魯,道,「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山德魯這次倒是沒有像往常一般哈哈大笑,淡淡地道:「我叫山德魯,是個遊俠!」 那高大的漢子點點頭,道:「我是冶千峰,你有沒有興趣到宮裡來做事!那兩位是你的朋友嗎?」他指了指謝超,但眼睛溜向柳七情的時候,不由地換上了一副怒容,喝斥道,「年輕人,站住!」 柳七情好像中了邪一般,只是將雙眼盯著在馬車上露出半邊臉龐的女子,心中彷彿山崩地裂一般得悸動。有一個聲音讓他想要大聲叫喚出來,有一個念頭讓他想要輕輕地擁著對方,強烈的吸引力讓他不由自主地向馬車走去。 冶千峰見他居然對自己的警告不理不睬,還是向馬車走去,當下左移兩步,擋在他的跟前,沉聲道:「年輕人,怎得如此不檢點!你知道殿下是何等高貴嗎?」雖然三年前見過,但那時候柳七情尚嫌稚嫩,而且臉上的那道疤痕太過奪目,冶千峰倒是沒有認出眼前這個英俊冷然的年輕人就是三年前同一齣戲中的主角。 若不是見柳七情勇救弱童,對他存了幾分愛材之心,光憑著他對帝國唯一的公主殿下雲千雪如此地盯視,就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腳下越來越緩,柳七情的臉上現出茫亂之色,終於停在了冶千峰的身前。「沙沙沙」,記憶彷彿流淌的溪水,一幕幕出現在了柳七情的腦海中,秦阿姨、秦大哥、莫文風、胡月真、雲千雪……每一張臉龐都在眼前飛過,再一點點消失,最後定格的是,是另一張美麗的嬌妍! 「轟」,腦袋一震,所有失去的記憶如同海水倒灌,一下子充斥心頭!柳七情悶哼一聲,英俊的臉龐一陣抽搐,修長的身體上光華大作,時而黑色,時而白色,狂暴的氣勢如同泰山壓頂,沉重的讓所有人都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原本雪峰學院有幾個學生對他一個人「獨霸」三大美女頗有微詞,總想找個機會與他比試一下。只是一路上柳七情趕路之餘,就是窩在驛站裡睡覺,根本不像其他人一樣出來訓練,便是想要找他麻煩,也是沒有機會。但此刻他們卻是暗暗慶幸自己沒有惹上這個麻煩,雖然柳七情的實力仍是未顯,但他們能夠代表學院出戰,每個人都有一定的水準,自然知道能夠擁有如此懾人的氣勢的,本身的實力也是超強! 「哥!」「七情!」柳雅真與絲菲都是嬌呼起來,但在他狂亂的氣勢之下,根本就邁不開腳下的步子。「啾啾」,被抱在絲菲懷裡的菲雅突然發出兩聲宏亮的叫聲,猛地掙脫了出來,肥白的翅膀在空氣中一陣亂扇,「噗噗噗」地掉了下來。 但在觸地前的一瞬,菲雅白白肥肥的身體居然穩定下來,隨即在它的振翅之下,轉向柳七情急飛而去。這傢伙還真不愧是只怪鳥,餘人都驚懼於柳七情懾人的氣勢,它卻是毫不受影響,在柳七情的頭頂微一盤旋,便落到了他的肩上,將小腦袋在柳七情的脖間微蹭。 冶千峰原只當他是個武技不錯的少年英傑,但此刻從柳七情的身上卻是感到了強者的味道。濃眉微皺之餘,強橫的真氣已是急速流轉,若是他敢對雲千雪有什麼不利的話,非將他立斃掌下不可! 我想起來了!所有的一切! 柳七情冰冷的雙眼中居然流下了兩行淚水,順著三年沒有行經過的臉頰滑落下來。「倩柔姐!」他低低叫喚了一聲,回憶起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後,他對所有的事物已是失去了興趣,包括馬車上那曾經讓他初識情懷的女子。 他向冶千峰微微點了點頭,便轉身向柳雅真她們走去。 倩柔姐,我以為今生已經失去了你!但既然你還活著,我發誓,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我的人生,將為你的存在而擁有意義! 「喂!」一個甜美的聲音響了起來,雲千雪從馬車上輕盈走下,雪白的羅衣帶起了一道朦朧的曲線,讓旁觀者都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請你等一下!」 「好美的人!」絲菲輕輕說了一聲,轉頭向柳雅真看去,只覺這個小妮子也是同樣的表情回望過來。能讓她們兩個自負絕色的女人也感到美麗的震憾,那更不消說旁人了!謝超他們一個個都是張大了嘴巴,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死死地看著這個絕麗的女子。 柳七情緩緩轉過身體,向雲千雪看了過去。沒錯,她是很美,但眼下柳七情的心中全部充斥著與蘇倩柔相處在一起時的種種記憶,根本就無暇理會對方。不過雲千雪的美麗畢竟有其強大的殺傷力,至少柳七情沒有置若不聞,一走了之。 美麗的臉龐上浮起了微微的笑意,雲千雪一瞬不眨地盯著柳七情,輕盈地向他走了過去。 「殿下!」見雲千雪居然向對方這個深不可測的傢伙走去,冶千峰不禁提醒了一聲。雖然他自信可以打敗柳七情,但雲千雪若是與對方距離太近的話,他卻沒有把握可以保護得了她的安全! 旁人若是見到有一個美得幾乎不可能在現實中出現的女子向自己走來時,可能會興奮得暈倒。但柳七情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著她姣好的身形離他越來越近。 以平時的經驗來說,這時候柳雅真應該會突然擋在自己的跟前,將眼前的不速之客趕到她認為安全的距離之外!但,很不幸的是小妮子居然也被雲千雪的美麗給迷暈了,竟然忘了這個女人對男人會有多大的殺傷力! 「哇!」雲千雪輕呼一聲,張開了雙臂,猛地衝向了柳七情。 她在做什麼?難道她認出了自己就是三年前的那個醜陋少年!但即使認了出來,也沒有必要衝過來擁抱自己啊?還是自己的魅力當真是無與倫比,竟會讓這麼美麗的女人投懷送抱! 一百種可能性在腦海裡翻飛而過,但正在考慮第一百零一種的時候,答案已經出來了! 「好可愛的小鳥!」沒有徵詢主人的同意,雲千雪已是將菲雅從柳七情的肩膀上抱了過來,摟進了自己懷裡。美麗的臉龐上現出讓人癡醉的笑容,如同夢幻一般動人。 奇怪!柳七情看著一動不動、乖乖地被雲千雪抱住的菲雅,心中不禁大奇!要知道,這只怪鳥剛出世的時候,就對冒冒然的柳雅真進行了恐怖的攻擊!雖然後來也接受了她們三女,也被她們蹂躪得很慘,但至今仍是不容雪峰學院的三女和謝超等人觸摸,脾氣之暴烈,比之出生時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何卻是這麼乖地任雲千雪抱住,難道說,它竟也知道對方是個絕世美人,不忍傷害她嗎? 雲千雪逗了菲雅一陣,終於抬起頭來看向柳七情,美麗的臉龐上現出迷惑的神色,道:「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難道她真得還記得自己?柳七情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 「把它送給我好不好?」雲千雪的臉上勾出一抹醉人的笑容,討好似地看向柳七情。 「不行!」柳雅真與絲菲畢竟是女性,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女人會產生多大的殺傷力!兩女排眾而出,攔在了柳七情跟前,柳雅真道:「快把菲雅還給我們!」 雲千雪下意識地將菲雅抱得更緊了,道:「那我出錢買!你們要多少錢,隨便你們說!」 絲菲微笑道:「我們並不缺錢,所以請將菲雅還給我們!」 雲千雪眨眨眼睛,繼續討價還價:「可是我真得很喜歡它!不如我拿東西給你們交換,我有很多好玩的東西,真的,隨便你們挑!」 「不要不要!」柳雅真將頭搖得跟潑浪鼓似的,拍拍雙手,道,「菲雅,快過來!」 菲雅用力一掙,肥白的身體頓時從雲千雪的懷裡滑了出來,在空中輕輕振翅,已是向柳雅真飛了過去,停在了她的肩膀上。柳雅真得意地笑了下,兩人分站左右,伴著柳七情轉身就走。 扁扁嘴巴,雙眼之中已是淚光盈盈,雲千雪轉頭看向冶千峰,眼神中充滿著楚楚憐人之色。 冶千峰苦笑一下,道:「殿下,這是別人的東西,既然他們不願意賣,我也沒有辦法!」見雲千雪的眼神更加楚楚,他輕輕一歎,道,「好,我會把他們居住的地方找出來,然後再想辦法讓他們將那隻鳥讓給殿下!」 「是菲雅!」雲千雪立時換上了歡快的笑容,好心地糾正了冶千峰的錯誤。 ※        ※        ※        ※ 若不是還有幾個老師在一邊催著趕路,恐怕謝超等人一直要等到雲千雪離開才會上路。他們走出了好遠,謝超便問道:「馬丁老師,剛才那個殿下是誰啊?」 馬丁想了想,道:「那應該是華夏帝國的公主吧!」他雖然遊歷過華夏帝國,但畢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 絲菲接口道:「她叫雲千雪,是華夏帝國皇帝雲厚元唯一的妹妹,早在兩三年前,她便被譽為帝國最美麗的女人,沒想到真得那麼漂亮!」雖然早就聽說過雲千雪絕美的傳聞,但今日見過之後,方覺傳聞不虛,由不得她不服。 她想了想,又道:「她今年應該有二十歲了!真是奇怪,按她的身份和美麗來說,她早就該嫁人了!」對於她來說,尚沒有嫁人、有機會接近柳七情的美麗女子都是她的敵人。 柳七情聽著他們在一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卻是沒有一句進到耳朵裡,只是不斷回想著蘇倩柔與他相處的每一幕。要不是兩邊各有一個女子拉著,他便要經過天極學院的門口,一路糊里糊塗地繼續走下去! 看著門匾上朱字所書「天極學院」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柳七情收回了所有的思緒,在心中道:「天極學院,我回來了!」 他們一行人的隊伍龐大,到達學院門口的時候,立即引起了門衛的注意。那人上前盤問一下,便到學院內通知相關人員,引導這兩個學院的師生住下。山德魯卻在半路的時候,推說自己在天鳳城有個好友,況且已達目的地,便離開了他們。 「哥,你剛才怎麼哭了?」雖然當時震懾於雲千雪的美麗,但柳雅真事後回想,還是記起了柳七情曾經淚流滿面的那一幕。 「啾啾」,菲雅從柳雅真的肩上振翅而起,飛向了柳七情。他伸手一招,讓菲雅停在了手上,淡淡地道:「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柳雅真立即張大了嘴巴,道:「你恢復記憶了?」若是如此的話,那柳七情會不會不認自己這個妹妹,再也不寵著自己了呢? 柳七情微微一笑,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道:「不管怎麼樣,我們在一起的三年都是真實的,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一段時光!」 從這個親膩熟悉的動作來看,眼前的男人還是原來的那個哥哥。柳雅真嬌笑道:「哥,把你以前的事情跟我們說說!絲菲,你想不想知道?」 兩女拖著柳七情走進房間,飄紅則在他們進去之後,將房門給掩了起來。她輕輕一歎,大陸學院比武大賽只有十多天便要拉開序幕,只要柳七情表現出色,必然能夠成功踏進大陸權力鬥爭的舞台,那時就是她決定「骷髏黨」未來的一刻。與柳七情所處的時間越長,越是能感覺到他身上有種讓人臣服的氣質。她只能時刻提醒自己是個屈辱的俘虜,來抗拒他強大的魅力,免得連自尊感情也臣服於對方。 「嗚嗚」,聽到柳七情說完五年前的舊事,柳雅真已是哭紅了雙眼,道,「倩柔姐好偉大,哥,你一定要找到她!」 絲菲的感情神經則要比柳雅真堅韌上很多,雖然臉上也是頗為感動,但卻沒有流淚。她想了想,道:「瑟蕾絲既然知道蘇倩柔與你的關係,還特意將你引到這裡來,恐怕絕不會是想讓你們來個久別重逢!」 瑟蕾絲,想到這個女人就嫌頭痛!柳七情點點頭,道:「我會小心的!」 柳雅真擦了擦雙眼,遲疑著道:「哥,那個雲千雪,你以前見過她嗎?」 恐怕這個問題才是她最想問的!柳七情微笑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指了指菲雅,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這傢伙居然會飛了!」 見他故意岔開話題,柳雅真與絲菲面面相覷,都是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要對雲千雪這個女人嚴加注意的意思。柳雅真站起身來,摸了摸菲雅的小腦袋,道:「哥,菲雅是隻鳥,會飛有什麼奇怪!倒是有人長大了,心也變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柳七情苦笑一下,正想說話之際,卻聽房門上傳來輕微的聲響,丁卡爾在門外說道:「柳大哥,馬丁老師叫我們到外面集合,要安排這些天的訓練計劃!」 他應了一聲,向兩女微微一笑,道:「我先出去一會,你們兩個到處玩玩可以,但千萬不要惹出事非來!」 柳雅真接過他手上的菲雅,啐道:「我們兩個可都是淑女,你這樣說,真是討打!」 柳七情微笑著打開房門,與丁卡爾並肩而出,兩人穿過一個小庭院,便到了客廳之中。除了旭陽學院的學生外,尚還有雪峰學院的師生,將本就不大的客廳擠得滿滿的。 馬丁見柳七情走到,便說道:「還有十幾天,我們便要正式開始比賽了!今年為了打進前十,我們一定要抓緊所有的時間,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本來我想給你們開開小灶,但聽謝超說,基礎丁班都是得到了柳同學的指導,才會在短短的時間內突飛猛進!所以,我決定將這幾天的訓練任務都交給柳同學。先前大家也應該看出些端倪來了,說句老實話,真要打起來,我也不是柳同學的對手!」 他頓了頓,又道:「雪峰學院與我們是兄弟學院,所以也請柳同學多用用心,爭取讓他們今年摘掉排名墊底的帽子,我和秦銘就等著看你們的表現了!」 不是吧!柳七情不禁傻了眼,這兩隻老狐狸居然把責任全部推到了自己頭上,那要他們兩個武技指導來做什麼呢? 他連忙道:「馬丁老師,我只是一個學生,怎麼可以擔負起這個重任呢?若是能夠成功,自然是件好事,但萬一讓大家不進反退,豈不是誤了大事!」這種麻煩自己可絕不能攬到身上來,怎麼都得推卸掉。 秦銘微笑一下,道:「反正我們學院是去年的最後一名,就算再糟糕,也不可能比這個結果更壞了!」 馬丁也接口道:「當然,我們在適當的時候也會檢測一下大家的進度,萬一適得其反,我們會立刻插手!所以,柳同學你盡可以大膽地放手去做!」 怎麼這味兒有些像是慫恿別人做壞事,自己躲在一邊搖旗吶喊!柳七情苦笑一下,心想這姜畢竟還是老得辣,他們一開口,便已經想好了自己的回絕之詞,看來是沒得退路了。 看來這些天自己是別想偷懶了!柳七情點點頭,道:「我盡量試試吧!」 「哇!」雪峰學院的三個女生突然歡呼起來,看她們臉上興奮的神色,可絕不像是因為自己的實力可能提高,這才歡喜成這副模樣。 到了第二天,原本應該還躺在被窩裡的時候,柳七情便被人叫了起來,趕到天極學院的練武廳,當起了臨時武技指導。旭陽學院方面,朱曉武因為與他結怨太深,開始沒多久便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但其他人對他極為佩服,大有搾出他底牌的意思。而雪峰學院方面,男生的反應與旭陽學院差不多,但三個女生就顯得特別熱情,除開與謝超正戀得火熱的那個女孩,另兩人每隔一陣,總有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纏著要他解決。 在這種時候,柳七情倒是非常希望那兩隻醋罈子能夠待在自己左近,讓自己能夠清靜下來。可惜的是,昨天晚上,兩女因為聽旁人說起天鳳城的夜市特別熱鬧,竟是跑出去玩到凌晨才回來,這當兒正睡得連天塌下來都不知道,哪還能「為夫除害」!而且,雪峰學院的三個女生顯然也很懂得把握機會,大有一鼓作氣將他拿下的意思。 無可奈何之下,柳七情只好盡量不去問答這三個女生數不清的問題,但他顯然低估了女人的韌性,在他的冷漠之下,反而更激起這三個女人頑強的戰鬥慾望。 「咳!」他清了清喉嚨,待到眾人的熱身行動做完,道,「各位,馬丁和秦銘兩位老師雖然說讓我指導大家,但說實話,要在這短短的十幾天內將功力提高一個檔次是不現實的!但是,就戰鬥技巧而言,還是有一定的提高空間!」 原本是想應付了事的,但為了阻止這三個女人連他祖上七代的姓氏都要挖出來的頻頻發問,柳七情只好認真起來。果然,聽到自己的實力有望提升,眾人都是神情大振,連那三個女生都停止了花語般的笑聲。 「謝超,你覺得自己與朱曉武比起來,相差有多遠?」柳七情示意眾人圍了個圈,將手指點了點正好在他對面的謝超。 謝超搔了搔腦袋,道:「我也說不大清,總之那時候我只還擊了四五次,便被他迫得只能用輕功滿場子跑!不過,要是比起輕功來,他可要比我差得好遠了!」他在自己的戀人面前說著自己被打敗的醜事,自然臉上無光,說得吞吞吐吐,臨了還往自己臉上貼了把金。 柳七情微笑道:「其實真要比起功力來,你雖然比他差些,但也不會差上多少!之所以你會產生他比你強上許多的感覺,是因為他以前便在你的心中刻下了強大的陰影,即使那時候你的實力與他差不多,甚至比他還強,你的勝算也是不大!」 謝超一怔,道:「大哥,你說朱曉武並不比我強上許多嗎?」 「不錯!」柳七情肯定地點點頭,道,「高手相爭,勝負不但取決於彼此的功力,還牽涉到了許多細微的因素。環境、地形、招式的克制,但最為重要的,還是戰鬥時的心理素質!你在未戰之前其實已經輸了,只是在考慮能支持多長時間才輸得體面而已!」 雙目緊盯著謝超,柳七情用不容質疑的口氣說道:「你的功力雖然稍遜於朱曉武,但輕功之佳,卻是天下少有!若是你能將輕功做為取勝的手段,而不僅僅是躲避的招術,你絕對可以贏了朱曉武!」 「真的嗎?我真得可以打敗他嗎?」謝超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震驚之色。突然他雙手一拍,大笑道:「朱曉武這個小子自以為了不起,平時總是板著個臭臉,好像每個人都要對他鞠躬彎腰一般!哈哈,大哥,你說我跟他再打一次怎麼樣?」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光是有求勝之心還是不夠的!你還要有必勝的信念,否則的話,沒打幾招,你就又會以為自己打不過他!各位,謝超的例子其實也是大家的一個寫照,有時候必勝的信念就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所以,第一堂課,就是必勝之心!」 丁卡爾想了想,道:「大哥,可是有時候有信心也沒有用的!就像我就算自信可以打倒你,但在事實上,這是怎麼都不可能的!」 柳七情擺了擺手,道:「必勝之心和盲目自信是不一樣的!但必勝之心卻是一種戰鬥素質,可以幫助你戰勝原本應該戰勝的對手!」這些經驗,倒不是出自他的戰鬥體會,而是在融合光、暗力量後,腦子裡突然多出來的戰鬥技巧!不過,對光、暗而言,只需釋放出一點點氣勢,便足夠讓常人肝膽俱喪了!稱得上對手的,也就是彼此而已。 眾人的臉上都是有種恍悟的神色,柳七情繼續道:「這種必勝的信念是一種不屈的精神,並不是說有便有的,關鍵是對意志的一種培養!所以大家在練習武功的同時,還要注意加強對自己意志的磨練!」 聽他這麼說,二十來人都是躍躍欲試,謝超更是一副猴急無比的模樣,巴不得馬上找朱曉武來打上一場! 見成功地加強了他們的求勝之心,柳七情不禁微微一笑,尤其是雪峰學院的學生,他們雖然已是連續七年得到參加大陸學院比武大賽的資格,但除了第一年之外,其餘六次都是排名墊底,壓根就失去了進取之心。 「喂,你們是哪個學院的?」一個驕傲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眾人聞聲看過去的時候,卻見對方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長相極是英俊,但就是臉上的傲氣太濃,比朱曉武還要顯得盛氣凌人。 他晃晃悠悠地踱了過來,道:「不管你們是哪個學院來的,都只配看著我們天極學院登上第一的寶座!」他頓了頓,豎起大拇指對著自己的胸口,又道:「因為今年有我付之傑的加入!」 狂得可以!謝超瞥了瞥他,道:「實力是打出來的,可不是光憑嘴上說說就行!你記住了,我們旭陽學院才是今年的冠軍!」 付之傑輕蔑地笑了笑,道:「就憑你們連前十都進不了,哪有什麼資格同我交手!不如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水平,免得你回去之後,不知道天下第一是怎麼樣的實力!」 剛才是狂得可以,現在簡直就是狂得目中無人!謝超氣得哇哇大叫,連連跺腳道:「你這個臭小子,我要是不好好教訓你一下的話,你還不知道我神貓的厲害!」正受柳七情激勵的影響,謝超全身充滿著鬥志,哪能讓這個小鬼如此囂張! 柳七情眉頭微皺,雖然付之傑還沒有出過手,但憑著光、暗賦予他累積千年的眼光,已然可以判斷出這個小鬼的實力確實極強,甚至還在朱曉武之上!本來謝超即使打輸了也沒有關係,但此刻剛剛才激勵起眾人的鬥志,若是謝超敗北的話,對大家的士氣可是個極大的打擊! 他橫身攔在謝超的跟前,道:「不得私下爭鬥,將一切留到比武大賽上吧!」 對柳雅真是懼怕,對柳七情則是心服,謝超狠狠地瞪了付之傑一眼,卻是沒有再說話。 付之傑哈哈大笑,道:「幸好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不然的話,今天會被我教訓得很慘!膽小鬼們,挾著尾巴趕緊溜吧!」大笑聲中,他身上突然一陣紫氣縈繞,右拳猛然揮舞而出,隔空向三十多米遠處的一台試力機打了過去。 「彭」地一聲巨響,凌厲的勁風猛然打到了試力機上,巨大的力道竟是讓試力機固定在地上的支架都出現了強烈的顫抖!「叮」,一聲脆響傳來,試力機上的刻度已是指在了兩千帕上。 帕是大陸上通用的力量單位,常人的帕值一般在一百左右。這傢伙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兀自能產生如此大的帕值,其力量可真是強橫得驚人! 「哈哈哈」,看到一群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樣子,付之傑狂笑起來,一臉瞧不起人的神氣讓人看著就生氣。 謝超雖然心中極惱,但看到付之傑的表現後,卻是將原先產生的盲目自信給打消了,自忖力量與他差得太遠,便是與他動手,也只是自尋其辱。他挨到柳七情的跟前,用力扯了扯他的衣角,自己一眾人中,能夠打敗付之傑的,就只有柳七情了。 柳七情輕歎一聲,暗暗咒罵秦銘與馬丁套給他的任務。若只是他一個人,哪會去管這小子狂成什麼樣子,但現在若是袖手不理,自己在眾人的心目中必然形象大損,導致自己的話也份量大跌! 沒辦法了!柳七情輕輕瞥了下付之傑,右腳跨上一步,正面迎對著付之傑,氣勢雖然不顯,但沉如山嶽的厚重感已是讓人覺得他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從柳七情轉身直迎自己的一瞬,付之傑就感覺到天地之間突然就只剩下他與柳七情兩個人了!雖然柳七情只是在那邊靜靜地站著,但如高山般的凝重感卻是將他緊緊地包圍起來,讓自己陷入了絕對的孤立! 若是換作他人的話,可能會驚惶失措,導致不打自敗!但付之傑年紀雖輕,但心性之堅毅卻是大大地出乎柳七情的預料,居然毫無頹敗的樣子,眼神中反倒多了一股無比的堅定之色。 柳七情倒是有幾分欣賞起這個年輕人來,雖然這傢伙極是狂傲,但確實有他囂張的本錢!思念電轉之間,已是動了愛材之念,欲將他折服,收為己用。 一念至此,原本隱而不顯的氣勢頓時緩緩鼓動而起,向付之傑慢慢壓擠了過去。 「柳七情!柳七情!!」一個宏亮的聲音響了起來,隨著「踏踏踏」的腳步聲傳來,冶千峰高大的身影已是出現在了練武廳中。 柳七情眉頭一皺,心道他來這裡做什麼!輕輕轉過身體,將所有的氣勢壓力全部收回了體內,他迎向冶千峰看去,道:「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呼呼」,付之傑連喘幾下,額頭之上汗水淋漓,雖然柳七情只是用氣勢壓逼著他,但他卻像是經歷了一場劇鬥一般,連背上也滿是汗水。他雖然狂傲,但卻不是個不識貨的人,心知若不是柳七情收回了壓力,只要他輕輕推出一掌,就足以讓自己倒下了。生平能給他這種壓力的,除了柳七情外,便只有莫文風了! 看著他氣喘不已的樣子,謝超等人都是大感解氣,巴不得柳七情再狠狠地教訓他一頓。 冶千峰的眼光是何等銳利,柳七情的氣勢雖收,但還是立即就向他看了過去。他大踏步地走了過去,朗聲道:「原來你是旭陽學院的選手!呵呵,不錯,今年的比武大賽必然是你綻放異彩的舞台!」 他身為宮中侍衛長,負責皇室安全,要查幾個人的下落還不容易,況且柳七情他們一行人的目標是如此明顯,到了晚間之後便已知道了柳七情一行人的身份。今天一清早,他便趕到天極學院,一路思忖著該當如何才能讓柳七情將那只怪鳥轉讓給他。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先生客氣了!你有什麼事不妨直說,我還有事要辦!」 「狂徒,居然敢這麼同冶叔叔說話!」付之傑突然出現在了冶千峰的旁邊,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簡直比別人罵了他老爸還要生氣! 「之傑?」冶千峰一愣,沒想到剛才讓柳七情發出如此懾人氣勢對付的,卻是自己知交好友之子,他向付之傑打量一陣,確定他沒有受傷,這才微笑道,「我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哪需要去計較這些!不過,我今日前來,是受了公主殿下之命,特向柳兄弟求助的!」 付之傑的臉上頓時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要知道冶千峰雖然不掌軍政兩權,但身為宮中侍衛長,要辦什麼事情倒是沒有人敢拒絕於他。況且他本身的實力就強得驚人,哪有求助於人的時候! 聽他這麼一說,柳七情便知道雲千雪還是不肯放棄對菲雅,他正容道:「冶先生,非是七情自珍,但菲雅乃是小妹心愛之物,確實難以割捨!」 付之傑雖然不知道菲雅是什麼東西,但也大概知道了兩人說話的重點,插嘴道:「喂,小子,你居然敢拒絕公主殿下的要求,是不是瘋了?我知道了,你必然還沒有見過我們的公主殿下!」在他想來,沒有一個男人會在見過雲千雪之後,還能拒絕得了她提出的請求。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冶先生,真是對不起,讓你白跑了一趟!」 冶千峰盯著柳七情看了一陣,道:「年輕人,我對你的性子很欣賞!不過,公主殿下雖然年紀已然不小,但卻非常小孩子氣,行事起來有時候會不顧後果!希望這一次她的健忘症又發了,已經忘了昨天的事!」 「嗯?」聽到他最後一句古怪的話,柳七情不禁微微一怔,但縱是心中奇怪,卻也沒有追問。 冶千峰倒也乾脆,要求不達,便轉身離去。在他而言,今日來此只是為了不辜負昨天對雲千雪的應承,至於成不成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柳七情聳聳肩,便要轉身向謝超他們走去,卻聽付之傑道:「喂,你的功夫不錯!不過,你可不要太得意了,莫大哥一定會敗你的!」 能讓他這麼心高氣傲的人叫聲大哥,想必得有些真材實料!柳七情的眼睛裡爆閃過一道精光,沉聲道:「莫文風?」 付之傑哈哈大笑起來,道:「原來你也聽過我莫大哥的名字!哼,希望你們旭陽學院有資格向我們挑戰,莫大哥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高手!」 柳七情對謝超等人微微一笑,道:「就讓我們來做出一番成績來給大家瞧瞧!」 眾人哄然應是,士氣高昂,充滿著一切無懼的慷慨。 他們受到付之傑的刺激,整個上午倒是勤練不休,害得柳七情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指導著他們。一直到了中午的時候,才回轉到住所吃飯。 但才踏進他們所屬的院落,一股森嚴的味道便直透每一個人的神經,如同踏進了刀山火海一般。 第三十二章 神奇的菲雅 儘管這庭院還同早上離開的時候一般無二,但眾人就是感覺到一種沉重的感覺壓在心頭,說不出來是怎麼回事,好像自己正赤裸裸地受到千百雙眼睛盯視一般。 柳七情微微皺眉,憑著敏銳的神意,他已然感應到在假山屋簷之上,至少有二十個以上的高手隱匿其後,他們一行人會產生緊張的感覺,正是這些人故意釋放出的戰意形成的。 壓著心中的疑惑,柳七情快步走進客廳,心中念著柳雅真與絲菲的名字,可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啾啾」,菲雅可憐兮兮地叫了幾聲,不過換了任何一個男人處於它此刻的狀況,可能會幸福得飛起來吧!雲千雪正將它抱在自己的懷裡,右手撫著它肥白的翅膀,發出格格格的笑聲。 雖然見門口走進了一大票人,但這位帝國公主卻仍是一心一意地逗弄著菲雅,絲毫沒有抬起頭來看他們一眼的意思。 柳七情朝一邊的柳雅真與絲菲看去,只見兩女都是對他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地模樣。他再看向雲千雪身後的冶千峰,後者則擠出了一絲苦笑。 看來外面那些人都是這位尊貴公主的保鏢!華夏帝國不愧是屹立千年的大帝國,同樣身為公主,絲菲的護衛可要差上許多了。柳七情輕咳一下,道:「公主殿下,我們能為你效勞嗎?」看她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等她開口說話顯然是不現實的。 雲千雪微微一驚,抬起頭來,美麗的臉龐上帶著一絲絲的困惑,道:「你是誰啊,我幹嘛要你效勞?」 「你懷裡的那隻鳥——」柳七情指了指菲雅,見雲千雪點了點頭,接著道:「是我的!」 「噢!」雲千雪的臉上現出了迷人的微笑,道,「我非常喜歡它,可不可以把它送給我!」 柳七情皺了下眉,道:「殿下,我昨天不是已經同你說了嗎,我們是絕不會將菲雅賣人的!」 「昨天?」雲千雪轉頭向冶千峰看去,中年人立即對她點了點頭,這個美麗的女人便遲疑著道,「可是,我記不得了!好了,不管昨天怎麼樣,今天你肯把菲雅讓給我嗎?」 「啾啾」,菲雅見到主人,便趁著雲千雪一個不注意,從她的懷中猛地掙脫出來,扇動著肥白的翅膀向柳七情飛去。它昨天才學會飛行,姿勢未免有些難看,肥白的身體劃出一道古怪的曲線,這才停在了柳七情的肩上。 柳七情想到了早上冶千峰臨行時的最後一句話,終於相信眼前這個美麗得不似人間能夠見到的女子真得記性不太好。都說人無完人,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他搖了搖頭,道:「殿下,不管是昨天,還是今天,我的決定都是不會變的!」 「你真得不能考慮一下嗎?」見柳七情冷漠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美麗的臉蛋上頓時升起了薄怒,雲千雪板著臉道,「那好,我以帝國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將菲雅送給我!」 她的樣子雖然頗為柔弱纖嫩,但發起威來還頗有公主的派頭。不過柳七情只是微微欠了欠身,道:「殿下,你雖然是帝國的公主,但可惜我並不是帝國的子民,所以無法接受殿下的命令!」 「你!」雲千雪頗有大發雌威的意思,但見柳七情神色冷淡,一點都沒有懼怕的神情,況且以她的性子也扮不出怒容相對的樣子,臉上便現出了楚楚可憐的神情,用一雙大大的雙眼水汪汪地看著柳七情,道,「真得不可以嗎?」 「可以!」除了柳七情之外,所有的男生都是吼了起來,而且還將十幾道眼神盯在柳七情的臉上,大有他若不答應,便要拚命的意思。 對於這些同伴的倒戈相向,柳七情倒是沒有多少吃驚的表情。當初旭陽學院甄選聖女的時候,眾人也都是棄四花而選擇了瑟蕾絲,長得突出些,確實有著很大的優勢,何況雲千雪的美麗確實天下無對! 他冷哼一聲,頓時讓群情憤憤的男生們安靜下來,隨即看向雲千雪,道:「殿下,菲雅的名字中,包含著兩個對我來說很重的人,所以我絕不會將它讓給殿下的!」 這是柳七情第一次、也是公開承認兩女的關係,雖然「對我來說很重要」不能完全說是戀人關係,但至少也說明兩女在他的心中的重要性!柳雅真與絲菲頓時心花怒放,只覺一路趕來雖然辛苦,但能夠得到他的承認,卻怎麼都是值得的。 雲千雪一雙大大的雙眼眨了眨,眼神中的無辜與柳七情肩上的菲雅完全有得拼!她扁扁嘴巴,雙眼之中淚光盈盈,道:「那將菲雅借給我幾天成嗎?」 若是借給她的話,那自己到時候要到何處去要回來呢?先別說皇宮守衛森嚴,常人哪能說進便進,就是光憑著這女人的健忘,恐怕到明天早上恐怕已經將「借」這碼事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柳七情露出一個欠意的笑容,道:「對不起,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殿下!」見雲千雪還想說些什麼,冶千峰忙開口勸阻,道,「陛下說好要與殿下共進午餐的,請殿下還是趕緊回去吧!」見她的臉上又露出迷茫之色,冶千峰忙道,「陛下就是殿下的哥哥!」 能將自己的哥哥都記不清,這份記憶力可是夠恐怖的! 雲千雪露出思索的神情,過了一陣終是恍悟,道:「他又不是小孩子,難道吃飯還要讓我陪著嗎?」 冶千峰苦笑一下,道:「殿下,陛下說過有要事同殿下商量,請殿下回宮吧!」 雲千雪戀戀地看了菲雅一眼,對柳七情道:「你叫什麼來著?」等到柳七情報上了姓名,她又道,「柳七情,嗯,這個名字我一定會記住的,我肯定會讓你將菲雅讓給我的!」 甩甩袖子,她起身便向門外走去。冶千峰緊隨其後,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來對眾人露出一個欠意的笑容,隨即便迅速離去。待他們走出後,那眾多保鏢也尾隨離開,一直壓迫在眾人心頭上的沉重感終於消去。 「真是個古怪的美麗女人!」絲菲吐出了一句。 眾人面面相覷,也是一副贊同的表情。以她公主的身份,要什麼還不是一句話便可以,卻是偏偏把主意打到了冷漠的柳七情身上,讓自己的美麗與尊貴碰了一鼻子的灰。 「啾啾」,菲雅用小腦袋在柳七情的脖子上輕蹭起來,大有撒嬌取寵的意思。 柳雅真嬌笑起來,道:「哥,這小傢伙看來挺感激你沒有把它送掉的!你看,對你膩成這副模樣!」 柳七情正要說話,卻是輕輕一歎,道:「又有客人來了!」 「誰啊?」柳雅真剛問了一句,便聽「格格格」一連串動人的笑聲從庭院一直傳了過來,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一個曼妙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瑟蕾絲!」柳雅真與絲菲同時叫了出來。 「瑟蕾絲老師!」截然不同的表情出現在了謝超這些男生的臉上,一個個都是激動萬分,向她擁擠了過去。大有將她摟在懷裡,一敘小別之後的思念之情。 瑟蕾絲一點都沒有變,唯一的不同便是戴了一副無邊的眼鏡,長長的頭髮也盤了起來,看上去多了幾分知性美。見眾人擁了過來,她豐滿的身形突然連晃幾下,已是閃進了屋子,將眾人全部甩開。她坐到了椅上,道:「我都等了你們好些天,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麼晚!」 謝超回過身來,道:「瑟蕾絲老師,你怎麼在這裡?」 瑟蕾絲微微一笑,道:「我是天極學院的老師啊,在這裡有什麼奇怪的?」 想不到這女人扮老師扮上癮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這裡也培養了一群狂熱的愛慕者!柳七情冷冷地向她看去,道:「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她?」 「哪個她啊?」瑟蕾絲一臉奇怪的表情,道,「柳同學,你都在說些什麼啊?」 柳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我現在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心情不是很好,所以請你不要再和我開玩笑了!」 瑟蕾絲聳聳肩,將豐滿的胸部擠出一道撩人的曲線。雖然飄紅的身段才是得天獨厚,但她顯然不懂得利用自己的天賦,而瑟蕾絲卻是充分發揮著女性的魅力,更具有女人味。她嬌笑道:「這麼凶幹嘛!我可是這次比武大賽的審查員之一,專門負責監督你們兩個學院有無人選手出現違紀現像,一經發現,立刻解除比賽資格!」 許久不見,倒已經當上大官了!柳七情沒有再問下去,此地人多,好些事情事情都是不方便問的。 馬丁被晾在一邊半天沒有說話的機會,此刻終於道:「瑟蕾絲,想不到能夠在這裡遇到你!」 瑟蕾絲幽幽一歎,道:「我只想離開讓我傷心的地方,便來到了這裡!我又沒有別的本事,只好仍是當個老師了!」 憑著她的美貌,恐怕富商貴仕會排著隊娶她吧!再說了,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進入華夏帝國排隊名第一的天極學院,又當了審查員的重任,又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柳七情向眾人微微欠身,便轉身向自己的房中走去,若是瑟蕾絲找他有事,必然會想辦法單獨過來見他。他這麼一走,柳雅真與絲菲也尾隨而去。不過瑟蕾絲被一大群男生圍著,一時半會之間,恐怕也脫不了身。 把菲雅托在掌上,柳七情輕輕按著它的小腦袋,道:「這小傢伙也是個麻煩鬼,居然將帝國的公主也給引來了!」 絲菲嫵媚一笑,靠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膩聲道:「不過,也得感謝這個傢伙!要不然的話,我和雅真都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得到你的承認!」 柳七情歉然笑道:「對不起,我以前總覺得心中好像塞著一塊東西,不想與這個世界發生任何聯繫!但恢復記憶的那刻,我便明白過來,當初是因此自責,所以刻意封閉起了那段傷心的過去!我不知道如何回報你們的感情,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盡量讓你們開心!」 房中三人沉默下來,一下子將彼此之間的關係捅破,都是有種怪怪的感覺。但兩女的心中卻是甜甜的,只覺便是一直盯著柳七情,便已是最大的滿足了。 「啾啾!」菲雅輕叫一聲,打破了房中溫馨的氣氛。柳雅真輕笑一下,道:「這個傢伙是不是吃醋了,怪我們都不理它?啊——」小妮子原本微笑的臉上突然現出了無比恐怖的神情。 柳七情的神經已經算得上是堅韌了,但看到手掌上原本應該是菲雅的肥白怪鳥突然變成自己的頭顱時,還是差點兒將手一甩,將那顆頭顱扔到地上。還好他的神智還算清醒,伸出另一隻手向頭顱點去。 「哥,你在幹什麼!」柳雅真可是快要嚇暈了,若不是柳七情就在跟前,肯定會誤以為自己喜歡的人已是身首異處!見他居然還要用手去碰那頭顱,豈有不驚慌失措的道理。 絲菲則只是在一邊瑟瑟發抖,顯然也被嚇得不輕。 「啾」,被柳七情碰了一下,那顆頭顱突然發出一聲熟悉的叫聲,輕輕顫動中,整個腦袋頓時四分五裂,在三人驚異的目光中,變回了菲雅白白胖胖的身體。 「它?」絲菲指著菲雅,臉上仍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道,「它、它居然可以……剛才是不是我眼花了?」 柳七情搖搖頭,道:「不可能是我們三個人都眼花的!」他看著菲雅,道,「菲雅,你再變成剛才的模樣看看!」看來人鳥語言不通,菲雅只是用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發出「啾啾」的輕叫聲。 將菲雅放在桌上,柳七情道:「看來,我們真得養了一隻怪物!」 「啾啾」,菲雅的身體又開始變化起來,這一次三人都是全神貫注,緊盯著它雪白的身軀。在三人驚異的目光中,菲雅從一個蛋形漸漸生出雙手雙腳,居然變成了一個女人的樣子來,只是尺寸太小,僅有一尺來高。 頭顱上迅速長出了烏黑的長髮,模糊的臉龐也變得越來越是清晰,只是除了手腳之外,它的背後居然還插著兩片羽翼! 「雲千雪!」絲菲與柳雅真同時叫了出來。雖然樣子古怪了些,也太小巧了些,但菲雅此刻的樣子簡單就是一個縮小了好幾倍的那個帝國公主! 菲雅所化的雲千雪邁步前行,但才跨出一步,便摔倒在了桌上,立即又四分五裂,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啾啾」,絲毫不知道自己給三人帶來的震憾,菲雅發出了兩聲輕柔的叫聲,又飛到了柳七情的肩上。 絲菲輕輕一歎,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那死胖子拉過來,讓他親眼看一下菲雅的樣子!唉,真想看看他臉上會露出什麼表情來!」 柳雅真也是一副期待的表情,嘻嘻笑了起來,道:「那死胖子不是說要到華夏帝國做生意嗎?最有錢的人應該都在天鳳城,說不定我們還能找到他!」 這兩個女人自有她們的思考方式,柳七情輕輕撫了撫菲雅,卻是思索起菲雅這種神奇的幻化能力能給他帶來什麼幫助!如果說,菲雅能夠變化出它所能見到的任何事物,那可真是一件極其有用的武器!此刻它身軀還小,變出來的東西也極是小巧,但等到它長大之後,那豈不是能夠變出同真人一模一樣的偽冒者! 輕輕的敲門聲傳來,瑟蕾絲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柳同學,我可以進來嗎?」只是還沒有等到裡邊的人回答,她動人的身體已是出現在了屋中。 柳七情冷冷地看著她,道:「現在你可以回答我了,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她?」 瑟蕾絲成熟的臉上浮起了動人的笑容,道:「男人就是沒有耐性!我不是說了嗎,只要你奪了冠軍,你的倩柔姐就會立刻來見你的!」她收起笑容,道:「我有些小事要你幫忙!」 柳七情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道:「我為什麼要幫你?」 「小氣的男人!」瑟蕾絲的表情就像和心上人在撒嬌一般,道,「好歹我也做了你三年的老師,難道你連一點小忙也不肯幫我嗎?」 柳七情木無表情,道:「不要忘記,你能站在這裡,只是因為倩柔姐的關係!」 瑟蕾絲臉上浮起了惋惜的表情,道:「唉,那就糟了,我這次來就是為了請你去救你的倩柔姐,既然你不肯的話,唉,我這位可憐的師侄只能被逼嫁人了!」 「什麼?」柳雅真跳了出來,大聲道,「瑟蕾絲,倩柔姐怎麼了,她發生什麼事了?」 柳七情輕輕一歎,道:「雅真,她最喜歡騙人,你不要相信她的話!倩柔姐既然身為聖門傳人,天底下能夠威脅得了她的又能有幾個人!」 瑟蕾絲嬌笑連連,道:「看來你還真是瞭解我!唉,現在連我都有些喜歡你了!不過,對你倩柔姐逼嫁的,卻正好是那幾個人中的一個!魔門有五大長老,本門則有四大聖王,聖帝不在,則由紅翼聖王號令門下!」 柳七情微微色變,道:「對倩柔姐打主意的,莫非就是他嗎?」 投了個讚賞的目光給他,瑟蕾絲正容道:「你現在肯幫忙了?」 柳七情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道:「什麼時候出發?」 瑟蕾絲點點頭,笑道:「看來你對倩柔還蠻關心的,這我就放心了!」 「你又在騙我?」柳七情體內湧動著光、暗暴烈的脾氣,也是他們兩人神魂唯一帶給他的性格影響,在瑟蕾絲屢次欺騙之下,他已有殺人的衝動,連眼神都帶著嗜血的味道。感應到他釋放出的殺氣,菲雅突然飛落下來,落在了他的掌中,身形顫動之中,竟是在瞬間變成了一把長劍! 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劍柄,堅硬的觸感讓他覺得菲雅所化的長劍足以刺穿厚實的石磚!柳七情向瑟蕾絲緩緩逼近而去,道:「這一次,你要為了這個愚蠢的玩笑而付出代價!」 受到柳七情體內本原力量的影響,聖魔兩門的所有人在他的跟前幾乎就跟嬰兒一般,毫無抵抗的能力!瑟蕾絲的俏臉上微微變色,已經沒有多餘的感情為菲雅的變化而感到驚訝了,強笑道:「你打算殺了我嗎?現在倩柔雖然沒有什麼危險,但我剛才說得倒都是真的,紅翼聖王對她的覬覦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只是想先提醒你一下!」 柳七情停了下來,閉上雙眼道:「我正在思考,若是現在殺了你的話,我會不會後悔?或者說,你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冷冰冰的殺氣如同匕首一般刺痛著她的皮膚,瑟蕾絲雖然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但此刻也顯得有些楚楚可憐了,她微微喘了幾口氣,道:「你一定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倩柔若是知道你殺了我,她絕對會恨你一輩子的!」 柳七情停在了瑟蕾絲的跟前,道:「你要是瞭解倩柔和我的關係,就會知道她永遠都不會恨我的!所以,另外想一個理由吧!」 「你錯了!」瑟蕾絲盯著柳七情,道,「可惜我不想用自己的命來冒險,不然的話,我還真想看看那時候你後悔的表情!」 柳七情睜開雙眼,冷冰冰的眼神中充滿著殺氣!他緩緩道:「我考慮過了,我絕對不會後悔!」隨著最後一個字說出,他突然揚起手中的長劍,重重地向瑟蕾絲的頸間揮去。 「哥!」「七情!」見柳七情真得對瑟蕾絲痛下殺手,柳雅真與絲菲都是驚叫起來。雖然少了一個情敵對她們是件大好事,但畢竟瑟蕾絲與她們也相處了好些年,怎麼都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她香消玉殞! 全身的功力受制於柳七情最本原的力量,瑟蕾絲沒有絲毫躲閃的餘地!但她敏銳的神識卻並沒有失去了作用,仍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長劍在空氣中破開的軌跡,如同流星一般劃向自己的頸項!若是她的功力稍差一些,恐怕要到劍臨己身時才有所覺,這樣倒也痛快。但此時她卻是能分明地感受到死亡的一步步逼近,那種狂躁的壓抑感簡直能讓她在一瞬間瘋掉! 寒氣逼身,瑟蕾絲全身的血液在緊張神經的刺激下加速流轉,幾有擠破血管的趨勢。她緊緊地咬著嘴唇,閉上雙眼,接受著每個人只有一次的體驗,也不知有沒有後悔因為開個玩笑而丟了性命! 「啾啾」,一個奇怪的聲音在瑟蕾絲的耳邊響起,她慢慢地睜開眼睛,卻見菲雅正趴在她的肩上,拿一顆小腦袋在她的頸邊微蹭,看著它大大的眼睛,瑟蕾絲怎麼也無法將剛才冰冷的劍鋒與眼前這個可愛的小東西聯繫在一起。 柳七情的殺氣已是淡去,他悠然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道:「你騙了我這麼多次,我就只騙你一次就夠了!不過,你以後還要再這麼做的話,我可不保證會收得住手!」 柳雅真與絲菲這時才放下心來,只是柳七情沒有殺了瑟蕾絲,卻是讓她們又起疑心:該不會是這傢伙真得對瑟蕾絲別有居心吧? 從這個男人冷酷的眼神中,依然能看到那一閃而逝的笑意!瑟蕾絲暗暗苦笑,這種樂趣向來是她最愛體會的,誰知這次卻換作自己成了被捉弄的對象。短短的一瞬間,她經歷了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的變化,對她的神經可是個很大的折磨,瑟蕾絲靠在門上,道:「我的記憶一下不好,你可要多多提醒我才是!」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雖然她的俏臉仍顯蒼白,但老毛病又開始犯了。 柳七情輕哼一聲,道:「你這次來,恐怕不會是專程與我開個玩笑的吧!有什麼事就說吧!」 瑟蕾絲輕盈地走到桌邊,坐在了柳七情的對面,道:「在這次比武大賽中,你可能會遇到許多聖門的門下,我希望你能盡可能地將他們全部殺了!」 「為什麼?」柳七情沒有驚訝,只是平平淡淡地問了起來。 瑟蕾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豐滿的胸部隨著她這個動作也挺動得愈加誘人,她猶豫了一陣,道:「也該告訴你一些事了!自從聖帝轉世後,本門已經分裂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以聖女為首,仍然忠於聖帝;而另一部分則是以四大聖王為尊,他們不希望與魔門再作爭鬥,而要轉戰天下,介入到大陸爭霸之中!你那倩柔姐,是我們聖女派系的!」 柳七情微微皺眉,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只有讓我見過她一面之後,我才能決定要不要幫你們!」 瑟蕾絲的神色已經大見好轉,道:「好吧,只要比武大賽一開始,我就請你的倩柔姐來見你!紅翼聖王為了取得爭霸天下的籌碼,這些年一直利用大陸學院比武大賽向各國輸入自己的嫡系,以控制各國的軍權!可憐這些人還自以為得了英材,卻不知已經引狼入室!」 柳七情淡淡道:「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將他們殺了呢?只需將他們的身份揭露,還不是一樣的嗎?」 瑟蕾絲嫵媚一笑,已是完全恢復了往日的風韻,道:「聖門的名字,除了魔門之外,所知之人極為有限,揭不揭開他們的身份並沒有絲毫用處!而且,我們還不想現在就同紅翼聖王翻臉絕交!」 「所以就要由我來當替死鬼?」柳七情慢悠悠地說道,菲雅已是飛回了他的肩上。這個傢伙現在愈來愈喜歡使用它特殊的能力,從柳雅真兩女到對面的瑟蕾絲,再到謝超諸人,已是通通變幻了一次,到最後連房中的椅子、茶杯也不放過,凡是能夠見到的東西,都被它變化過了一次。這樣也好,至少柳雅真與絲菲就沒有留意到兩人的交談,只是將注意力放在了菲雅身上。 瑟蕾絲扶了扶眼鏡,道:「你體內有聖帝的力量,已成了紅翼聖王的眼中釘,他若是不將你誅除的話,可沒法安心統治聖門!神魂復甦的那晚,我原是奉聖女之命前來迎接聖帝回歸,但沒想到四劍女已是被紅翼聖王滲透,居然對你痛下殺手!」 柳七情閉目思索了一陣,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瑟蕾絲倒也聽話,立即起身向門口走去,臨了還回過頭來對他微笑道:「沒幾天不見,你居然變得這麼英武懾人,嘻嘻,我可不保證會不會和倩柔搶情郎!」一連串的笑聲中,她已然走得極遠了。 「討厭的女人!早知道剛才就該殺了她的!」柳雅真雙腳連跳,一副雌虎跳牆的模樣。 「你真得打算幫她嗎?」絲菲畢竟非柳雅真可比,還是將剛才之事聽了個大概。 柳七情微笑道:「這女人說話行事全不依常規,我怎麼知道她說得是真是假!至於她的要求,嘿嘿,先看看那幫傢伙會不會臣服於我這個正統的聖帝再說!」 「啾啾」,菲雅終於膩了,恢復成了本來的面目。 柳七情心念一動,模似出一些殺氣,菲雅立即感應到,輕叫一聲中,已是落在了他的掌心,又變成了一把長劍。他揮動長劍,向旁邊的桌子劈了過去,無聲無息中,整張桌子被分成了兩片。 他平復下心中的殺氣,菲雅也在同一時間回復了原本的模樣。「啾啾」,菲雅伸嘴在柳七情的手中啄了起來,從它這個動作看來,是肚子大餓的意思。 絲菲摸了摸桌子的斷口之處,驚異地道:「好鋒利的刃口,七情,菲雅所化的兵刃,其鋒利足可比得上神兵利器了!」 柳七情看著菲雅,道:「這個小傢伙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驚人之處還等著被發現!」 絲菲掩嘴輕笑,道:「這個小傢伙就像它的主人一樣,都是屬於怪物那種類型的!所以,我買了一張永遠的門票,要留在這兩個傢伙的身邊,看到所有的奇跡!」 柳七情凝目向她看去,兩人目光相接,都有一種說不清的情愫在心頭蔓延。 ※        ※        ※        ※ 第二天的時候,雲千雪果然上門求索,而她居然又將昨天的事情忘了個乾乾淨淨。當然,她自然又是無果而歸,怒氣沖沖地說要隔天再來!一連四五天,她不負重望地天天跑了過來,雖然要求不成,但菲雅已是被她從皇宮裡帶來的食物給盅惑住了,只要她一來,便會自動向她飛去。估計這時候要它做選擇,背信棄義、投奔這位美麗公主的可能性要高上許多! 小菲雅可能還學會了拍馬屁,當著雲千雪的面表演了幻化的能力。當一個縮小了好幾倍的雲千雪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這個美麗女人滿臉的驚奇之色,眼神中對菲雅的佔有之色愈加濃烈。 讓柳七情痛苦的事,這個女人每次所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好像兩人在排練一齣戲。好在謝超他們進步還算顯著,雖然功力沒有多少長進,但在對敵的心理素質、技巧、判斷上卻是不啻脫胎換骨,讓他在痛苦之餘,還有一絲絲的慰藉。 秦銘與馬丁在考較了他們幾次後,對結果非常滿意,已是將指揮權完全交給了柳七情。但朱曉武從第一天開始,便以各種藉口不參加眾人的訓練。在他的心中,自己才是兩院學生中最應該受到矚目的人,現在還要他聽柳七情的「指導」,豈不是一點面子都沒了——雖然現在有沒有面子還是個問題! 到了比賽前的第三天,馬丁便說要組織一次內部比武,來確定在比武大賽時個人的位序。一般來說,都是將實力最強的人作為主將,放在最後出場,一來可以節省體力,二來也能起到對實力的保密。原本各人在本院已有排名,只需按這個安排出場就行了,但這幾天各人都有了長足的進步,便要再小試一次。 這位中年在偷懶了十來天後,第一次收回了指揮權,道:「今天我們做一個小測試,來為各位安排三天後的出場順序!柳同學的實力大家都知道,主要是對其餘七人的測試,大家有沒有意見啊!」 朱曉武傲然道:「我是學院的冠軍,又參加了兩次大陸級的比武大賽,無論怎麼說,我都應該是主將,還要比什麼比?」他掉隊十幾天,現在卻參加馬丁的訓練,擺明了涮柳七情的面子!他的父親是公國候爵,也難怪他說得這麼囂張! 馬丁微微一笑,道:「為了保住我們學院原有的位置,自然要由朱同學擔任主將的位置——」 朱曉武心中一喜,暗道這個傢伙還沒有完全糊塗,還是將主將的位置留給了他。只是馬丁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接著道:「——不過,為了爭取奪得更好的名次時,便請柳同學擔任挑戰時的主將,相信大家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眾人都是微笑起來,齊齊鼓掌,表示同意馬丁的安排。 馬丁掃了掃臉色難看的朱曉武,道:「如果朱同學認為這個安排不合理的話,就請用自己的實力來說明吧!」 朱曉武輕哼一聲,雖然對陣柳七情是絲毫沒有勝算的,但餘子碌碌,哪裡放在他的眼裡!他挑了挑眉,抬步走到練武廳的中央,道:「有誰敢向我朱曉武挑戰!」 柳七情向謝超點了點頭,這只懶貓立刻跳了出來,嘟囔著道:「我都等了這麼多天,現在才讓我上場!」 朱曉武輕蔑地掃了謝超一眼,道:「就憑你也敢向我挑戰!」 謝超扭過頭,對遠遠地站在一邊的雪峰三女露出一個微笑,竟是絲毫不將朱曉武放在眼裡! 「大膽!」朱曉武極為自負,見謝超這個手下敗將居然對他不理不睬,豈不氣個半死!大喝聲中,身形已是凌空躍起,向謝超壓了過去。他雖然傲慢,但本身的功力確實極為高明,身形躍起之間帶動了幾道凌厲的勁氣,隱隱鎖住了謝超可能逃逸的路線。 他的算盤雖好,但卻低估了謝超的速度!謝超的身形翻動之間,已是脫出了他的勁氣所圍,再一個折身,反倒向朱曉武反擊而去。 朱曉武輕咦一聲,按以前的經驗來看,在他雷霆萬鈞的攻勢下,對方只剩下四處逃竄、最後被一舉擊潰的資格,哪還能趁隙反擊!他若是肯安下心來以靜制動,尚還可以憑著豐富的經驗取勝,但盛怒之下,雙掌一合,便又向謝超迎擊過去。 柳七情的臉上浮起了一抹微笑,謝超的功力確實還是比朱曉武稍遜,但他的速度卻是奇快無比,只消讓朱曉武亂了神智,便會有可趁之機!此場戰鬥,謝超必勝! 果然,纏鬥了近百個回合後,謝超終於取得良機,在朱曉武的背上輕輕拍了一掌。力道雖然不重,但在他的惡作劇之下,卻是讓朱曉武重心失守,跌了個狗吃屎。 在眾人的鼓掌叫好聲中,朱曉武又羞又怒,兩眼一翻,第三次使出了絕技:暈倒! 第三十三章 戰幕揭開 「大哥,我剛才是不是很威風?」這已經是謝超第十二次問柳七情了,後者則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經過一上午的小試,終於排出了三日後的出場名單。 守局方面,由丁卡爾擔任先鋒,常百方任次鋒,劉雪鷹作為中堅,查爾斯任副將,而朱曉武還是擔起了主將的重任。畢竟論到功底,還是朱曉武遠勝諸人,輸給謝超只是因為氣浮氣躁的關係。 挑戰方面,先鋒謝超,次鋒查爾斯,中堅漢姆森,副將常百方,主將柳七情。因為他們只有八人,查爾斯和常百方就要辛苦一些,同時兼顧兩方面的戰局。 一眾人回到住處,謝超便笑道:「大哥,不知道今天這位健忘公主有沒有帶給我們一些好吃的東西?」 從第二天開始,雲千雪除了給菲雅帶吃的外,連其他人也沾了些光,分享到了皇宮美食。而她頭天來的時候,朱曉武並沒有遇到她,但在以後的幾天內,這位傲氣青年卻是對雲千雪大獻慇勤,若不是因為柳七情實非他所能惹得起的,估計菲雅早就被他搶過來送人了!只是,先別說雲千雪對他原就沒有什麼好感,就是光憑著她遲鈍的記憶力,便足以在所有追逐者的頭上澆上一盤冷水了! 柳七情苦笑一下,道:「我倒是希望這女人會忘了到這裡來!說來也是奇怪,她這麼健忘,怎麼對菲雅卻記得那麼清楚!」 眾人都是笑了起來,劉雪鷹道:「最好笑的是,她每次走得時候都說:『柳七情,我一定會記住這個名字的!』,結果,第二天來的時候,又會問:『你是誰啊?』」 一群人說說笑笑,走進了院落之中。同前幾天一樣,強烈的壓抑感又充斥著每一個人的心頭,這種壓力顯然不是時間久了就能習慣的,眾人的臉色依舊很難看。 柳七情當先走進了客廳,準備著重複了好幾次的對話。不過,客廳中除了雲千雪與冶千峰外,還多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聽到眾人進來的聲音,那少女已是抬頭向柳七情看去,美麗的臉龐雖然遠遠及不上雲千雪,但也可以與柳雅真兩女相媲美了。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從心底升起,柳七情突然心中一動,已是記起了對方:胡月真!當初在天極學院就讀的時候,對蘇倩柔最凶的女孩! 胡月真看著突然在眼前出現的男人,高傲的心扉不禁猛然激跳了幾下!一個聲音在心中道:想不到除了文風哥之外,天底下居然還有這麼好看的男人!她以前就沒正眼看過柳七情,哪還認得出這個讓她芳心跳繹的男人,就是從前被她羞辱過的醜八怪! 她嬌滴滴地道:「我叫胡月真,是當朝右宰的女兒,你叫什麼名字?」 若不是從前見識過她的凶狠相,恐怕絕對無法想像眼前這個柔聲細氣的女人個性有多糟!柳七情淡淡一笑,道:「我叫柳七情,不知道胡小姐大駕光臨是為了什麼事?」 胡月真繼續用她嬌滴滴的聲音道:「原來你就是柳七情啊!我是陪殿下來這裡看看的,聽說殿下非常喜歡這只怪鳥,不如你出個價,我絕不還價就是了!」說著,還故作嫵媚地飛了個誘人的眼神給他。 「狐狸精!」柳雅真暗暗跺了下腳,若不是絲菲拉著她的話,她可能已經衝過去大吵一頓了。 「不是怪鳥,它叫菲雅!」原本專心與菲雅逗玩的雲千雪突然抬起頭一,糾正了胡月真的錯誤。她看了看柳七情,又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我覺得我們好像認識一樣!」 不是好像,確實已經見過好幾次了!柳七情歎了口氣,道:「殿下,菲雅是我最珍愛的東西,無論你出多少錢,我都不會把它讓給你的!我也不是帝國的子民,所以你命令我也沒有用!還有,請殿下以後不要再來了!」一下子將雲千雪往日可能會問的問題全部回答了,不知道能不能將她給打發了! 雲千雪微微一怔,想不到自己肚子裡盤繞的念頭對方居然可以未卜先知,過了一會才道:「可是……可是……」同懷中的菲雅一樣,一人一鳥俱是用一雙大大的雙眼看著柳七情,眼神之中充滿著無辜的楚楚憐人。 「柳七情閣下!」胡月真似是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雖然剛才柳七情對她沒有理睬,但相信對方只是沒有看清楚她美麗的臉龐而已!她擺出了一個自認為最迷人的姿勢,道:「難道你就不可以通融一下嗎?」 柳七情露出了嫌惡的神色,道:「殿下,恕我不能答應!我也很感激你每天都來看望菲雅,不過,三天之後我們就要專心比賽,所以還請殿下不要再來了!」 「喂,你這個人怎麼不識好歹!」胡月真見對方三番兩次對自己置之不理,終是發了小姐脾氣。她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雙手插腰,一副氣勢逼人的樣子,「殿下是何等身份,現在低聲下氣求你,你居然還敢逆了殿下的意思!」 大小姐昨晚拜訪雲千雪,得知她對一隻怪鳥極為喜愛,卻因為別人不肯讓給她,而正在鬱鬱寡歡。她的腦子倒也不笨,立時知道這正是她討好雲千雪的機會!這個帝國公主雖然身份嬌貴,但卻不會利用手中的權勢,但胡小姐就不同了,從懂事以來,不知道利用父親的擋箭牌做過多少惡事了,要搶奪一隻怪鳥,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只是剛見到柳七情的時候,見他居然如此英俊帥氣,不由得心旌大搖,這才會拿出平時只對莫文風的態度來對待他!誰知這小子居然不識好歹,對她居然理也不理,怎能不讓她生氣! 柳七情冷然一笑,道:「如果菲雅是胡小姐的,那自然隨你怎麼樣都成!但現在我的回答是:否!」 胡月真嬌哼一聲,拉著雲千雪就往門外走去,道:「殿下,我們帶著怪、菲雅走,看他敢不敢對我們怎麼樣?」 雲千雪滿臉的無辜之情,被胡月真扯得直往門外走去,但雙手卻不忘將菲雅抓得緊緊的,一雙眼睛還是盯在了菲雅的身上。 「哥!」見菲雅就要被胡月真兩人帶出門外,柳七情卻仍是一動不動,小妮子不由地著急起來,忍不住叫了起來。 柳七情微微一笑,心念一動,菲雅立即感應到,展翅一振,已是從雲千雪的懷裡掙脫出來,向他飛去。這幾天的摸索中,他已然可以通過精神力與菲雅建立起了聯繫,來指揮這只奇怪的肥鳥。 「菲雅!」雲千雪嬌呼一聲,腳下頓時用力頂住,抵抗胡月真的拉扯之力,硬是將身形給停了下來。 胡月真扭頭一看,見菲雅居然飛回到了柳七情的肩上,立時鬆開了拉著雲千雪的右手,大踏步地向柳七情走去,一副惡狠狠的模樣,讓柳七情清清楚楚地回憶起了她當初的模樣。 「把菲雅還給我們!」胡月真哼了一聲,伸手向柳七情的肩頭抓去。 「呼!」菲雅小嘴一張,吐出一道紅紅的火舌出來,將菲雅的袖子給燃了起來。好在柳七情不為己甚,若是讓菲雅將火焰吐在胡月真的頭髮上,這位小姐估計便要戴上好幾個月的帽子了。 「啊!」舞動著燃火的袖子,胡月真尖叫著在房中一陣亂奔! 「哈哈哈」,謝超諸人看得大笑不已,這個自以為是、囂張傲慢的女人已是讓他們都大起惡感,眼下見她狼狽,哪有不開懷大笑的道理。好在冶千峰立即縱身過去,雙手一合,已是將火焰熄滅。雖然他對胡月真也不以為然,但對方畢竟只是一個小姑娘,怎都不能看著她驚惶得要把衣服脫了吧? 胡月真受此噩運,頓時神情焉焉,雙目無神地看著柳七情,但其中怨毒的味道卻是讓人不寒而粟,她顫聲道:「可惡的傢伙,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柳七情聳聳肩,道:「隨便你!」 胡月真走到雲千雪的身邊,湊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幾句,卻見雲千雪立即搖了搖頭,她又說了幾句,雲千雪看了菲雅一陣,這才點點點,表示同意。兩人達成一致後,便同冶千峰一塊離開了。 絲菲柳眉微皺,道:「七情,那個胡月真好像在玩什麼陰謀詭計,你可要多加小心!」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她們現在打得主意,跟你第一次叫我入宮的時候一模一樣!」他的功力精湛,胡月真的耳語雖輕,卻也沒有逃過敏銳的聽覺。 絲菲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道:「莫不成,她們是要誣陷你非禮帝國公主,從而將你打入大牢,處以絞首之刑!」見柳七情的臉上頗有取笑之色,她俏臉一紅,又道,「當初的時候,我可沒有這麼狠,頂多就是想把那個不識好歹的醜小子教訓一頓而已!」 「哼!」見兩人頗有舊意纏綿的意思,柳雅真硬是擠到了兩人的中間,突然展眉一笑,道,「哥,昨天我跟絲菲找到一個好地方,那裡的菜可真是好吃,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吧!」 三人一鳥出門而去,柳雅真卻沒有將飄紅給落下,拉著她也一塊去了。三個漂亮的女人走在大街上,其殺傷力還真是不容低估,不少人就因為看著三女而忘了注意前面的路,而導致了多起撞牆撞柱事故的發生! 柳雅真倒沒有說謊,她所說的那個飯店真是價廉菜美,雖然他們不計較價格,但菜色的美味,還真是讓他們讚不絕口。只是老闆娘與他的兒子出去進貨了,讓柳雅真她們改進廚藝的計劃不得不泡湯。 他們一路走回,才剛走到天極學院門口的時候,柳七情突然全身一顫,臉上的神情說不出得奇怪。 「哥,怎麼了?」柳雅真連忙追問起來,飄紅卻是留意到柳七情的身上隱隱有兩道黑白相織的光芒盤繞。 柳七情呆了一下,緩緩道:「裡面有個人,他跟我一樣有著魔君的力量!而且——」他的神色變得無比慎重,道,「他的魔君之力好像還在我之上!」 「怎麼可能!」柳雅真驚叫起來,道,「不是說,聖帝魔君的神魂都寄體你的身上嗎,怎麼還會多出一個魔君大人的寄體?」 「楊軍!」不知怎麼回事,柳七情突然想到了這個名字,他沉聲道,「那天光、暗兩人的神魂本來都是飛向楊軍的,但我那時候怕他有危險,便飛身擋在他的跟前,接著腦子一震,失去了知覺。等我想過來的時候,聖魔兩門的人也趕到了!」 「難道說,當時還有一部份魔君的神魂跑到了楊軍體內?」柳雅真只能亂猜了。 柳七情搖搖頭,道:「柳……他們說楊軍在靈水大法下並沒有測出魔君的神魂,想來魔門縱橫千年,這種大法應該很是靈驗,如果那裡面的人是楊軍的話,恐怕只能說明一點,楊軍雖然沒有得到了神魂,但卻擁有了一部份魔君的力量!」他本來想說柳停淵的,但考慮到這個小妮子,便硬生生地卡了下來。 「那他怎麼會比你這個正統的魔君繼承人還要來得厲害?」絲菲雖然本事不行,但考慮得還是非常仔細。 柳七情想了想,道:「我的力量,都是沒有通過喚魂儀式強自轉換得到的,所以力量也就非常有限!在體內沉睡的力量,應該遠遠超過我現在的力量層次!如果楊軍只是得到部份力量,卻沒有神魂的制束,那即使所得的力量比我少,也可以發揮出全部的潛力,反而比我更強!」 「那怎麼辦?」柳雅真急了,一門心思巴望著自己的心上人奪了大陸第一的美名,風風光光地凱旋,豈料半路上又殺出了另一個魔君傳人出來。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你不要急,我還有聖帝的力量!不過,若是他連聖帝的力量也吸收了,恐怕我就真得不是他的對手了!嘿嘿,八年不見,倒是很想看看這位昔日的玩伴!」 收拾起心情,四人向天極學院內走去。柳七情雖然說要見見那位昔日的玩伴,但仍然每天都是窩在了屋子裡。而且,比賽之日臨近,馬丁也取消了每日的苦訓,讓眾人休息一下,免得操勞過度、弄巧成拙。 三天的時間轉眼即過,第六百七十三屆大陸學院比武大賽終於正式揭幕。但蘇倩柔卻是始終沒有現身,讓柳七情每天都是陰著張臉,考慮著瑟蕾絲若是再敢出現的話,是不是不由分說立刻將她的脖子扭斷!只是這個女人好似知道這一點,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連影子也找不著。 只是當柳七情走進龐大無比的競技場時,立即感應到了前幾天讓他大感詫異的力量波動,他立刻將心中的惱怒丟到一邊,目光毫無偏差地停在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白髮年輕人身上,而對方也在同一瞬間向他對望過來! 「轟」,兩道凌厲的眼神在空中交擊,餘勁四射,讓處於兩人中間的旁觀者頓時一陣心中發顫! 柳七情身形微晃,收回了目光,緩緩坐到了位子上,雖然事隔八年,對方的臉形、髮色已經大變,但他還是認了出來,對方正是昔日的玩伴楊軍!而他相信,對方也應該認出他來了。 曾經想像過兩人的重逢,但事到臨頭的時候,卻發現彼此之間竟是如此的漠然敵視!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強者之間只有成為對手,才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天極學院的院長李四明上台說了一通,接著又有帝國的某個將軍,某位宰相一個個輪番上台,耗費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之後,李四明這才宣佈大陸學院比武大賽正式開始! 按照規定,一個學院如果挑戰成功後,就不必接受升級之前的挑戰。所以說,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但究竟是攻是守,還要看某個學院是先發出挑戰,還是先接受挑戰!是以,馬丁立刻向大會提出申請,挑戰去年排名第九的聖維學院!他還算求穩,若是換作是絲菲的話,恐怕會直接挑戰第八名的大同學院。 柳七情雖然將目光盯著場中,但無微無至的神意仍是留意著楊軍的一舉一動。他所在的隊伍,正是達明帝國的九甫學院,而他們帶隊負責人所提交的挑戰對像正是去年的第十名聯英學院。 馬丁的速度雖然不慢,但其他的隊伍效率更高!好在他們還是挑戰權優先,只是在挑戰隊伍中排在了第四,大會每次讓兩對選手比試,若是戰局僵持的話,他們可能要等到下午或是明天才能出戰。 而第一場比賽,就是神甫學院對陣聯英學院! 從九甫學院報出的出場順序看,楊軍被安排在了主將的位置。眾人都聽秦銘說起過他的厲害,對這種讓第一次參加比武大賽,就佔據主將位置的安排倒也沒有多少驚異。 在李四明宣佈比賽開始後,兩大學院稍作準備,便開始了大戰。聯英學院不愧是上界比賽的第十名,而排出的五人隊伍也基本上是去年的陣容,先鋒就打敗了對方兩人,這才落敗於對方的中堅;而接著上場的次鋒又連敗了對方的中堅和副將,將九甫學院直接逼上了懸崖。 在眾人看來,聯英學院尚有四人,就是光耗氣力,就足以將楊軍拖死,已是穩操勝券!但楊軍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卻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他僅僅揮出一掌,便將對方次鋒的一隻手掌給打斷!在接下來的兩場戰鬥中,楊軍又都是一擊敗敵,無一例外地將對手的手腳折斷,下手之狠,讓人不寒而粟! 因為比賽時總會有各種意外發生,眾人雖然嫌他心狠手辣,卻也無話可說。聯英學院卻是沒讓主將出戰,而是宣佈棄權,保住了最後一人。雖然他們的挑戰陣容沒有受到損失,但一般來說,都要接受三到四輪的挑戰,再折損大將的話,勢必要將挑戰陣容的選手填充到保級隊伍中,增加他們的疲勞度! 楊軍雖然連贏三場,但臉上卻是沒有絲毫得意的神情,反是抬起頭向柳七情所在的位置投下了挑釁的眼神,這才慢慢踱回了己方的陣營。經此一戰,楊軍聲名大振,各國的探子都是紛紛打聽此人的來歷,欲圖挖角。 馬丁眉頭緊皺,好不容易今年盼出了一個柳七情,大增奪冠希望!但誰知別的學院還有如此厲害的人物,看他顯露出來的本事,可全然不在柳七情之下,情況便顯得有些麻煩了! 他瞥了柳七情一眼,道:「柳同學,你有把握贏他嗎?」 柳七情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才道:「沒有!」 馬丁點點頭,道:「沒事,只要盡了自己的全力,即使輸了也沒有關係!」 九甫學院與聯英學院的前五場比賽雖然耗時頗多,但後三場卻是奇快無比,等到他們全部完結後,另一組的比賽才進行到雙方的副將交鋒,尚還有一到兩場比鬥。到了中午,天極學院便派出學生組成的送飯組,將飯盒送到各個學院的陣營中,一點也沒有延誤比賽。柳雅真與絲菲哪能不來湊這個熱鬧,但旭陽學院報給大會的相關人員只有十二人,現在多了她們兩個外加一個飄紅,卻是少了三份飯,只好省出三份出來給她們,十來個男人分食剩下的九個飯盒。 到了下午的時候,終於輪到旭陽學院對陣聖維學院。先發謝超果然不負重望,連贏對方兩員大將,這才敗於對方的中堅之下,為己方開了一個好局,大大加強了眾人的信心! 次鋒查爾斯雖然只擊敗了對方的中堅,便在下一場的比賽中失利,但已經圓滿完成了任務!但對方的副將卻是非常了得,連敗查爾斯和漢姆森兩人,這才因體力消耗過大,敗在了常百方手下。但此役已是旭陽學院近幾年最好的開局了,己方主將沒出,已是將對方逼上了絕境! 聖維學院的主將是個快滿二十歲的男子,長相倒也談不上英俊或是醜陋,但身體卻極是魁梧,一走上來便給人一種強大的壓力感!據馬丁說,兩年前他也參加過比武大賽,而那時的聖維學院也被譽為最有希望奪得冠軍的隊伍!但因為他下手力道太大,曾經將一個對手生生劈死,聖維學院迫於壓力,僅在這一場之後,便沒有讓他再上過場!去年聖維學院沒有安排他參加比賽,結果便讓排名落了兩位,跌到了第九! 馬丁對常百方招了招手,待他走到身邊的時候,道:「小心應對,若是感覺不敵的話,立刻認輸,千萬不要勉強!」 常百方點點頭,向比賽場地走去。而對方正搖頭劈腿,隨著他每一個動作的發出,身上都發出「卡卡卡」的骨節暴響聲。 「第八場,聖維學院金通對陣旭陽學院常百方,開始!」隨著裁判落手示意,雙方的比賽正式開始! 金通咧嘴一笑,道:「小子,你將是我復出後第一個敗在我手下的人,也算是你的榮譽了!」 常百方不動聲色,只是冷靜地看著他,在柳七情十餘天的教導中,早就學會了怎樣控制情緒,以敏銳的觀察力一舉敗敵!但眼前這個高大的傢伙似乎全身都是破綻,若是另換一個場合,常百方必然會毫不猶豫地上前搶攻,但明明是對方極為重視的保級之戰,若是金通輸了的話,聖維學院就要跌出十名之外,想來帶隊老師絕不會將這種事關聲譽的大任交給一個庸手吧! 金通拍拍自己的胸膛,道:「小子,來啊,朝這打!」他拉開身上寬鬆的衣服,露出黑毛遍佈的胸膛來,突兀的肌肉在陽光底下似乎一塊塊岩石一般得堅硬。 柳雅真輕啐一口,道:「這傢伙真不要臉!哥,你可要好好地教訓他一頓!」 柳七情將眼睛緊盯著金通,緩緩道:「這個傢伙可不簡單,常百方是輸定了,只希望不要受太重的傷!」 小妮子對常百方的勝負可絲毫不關心,反而笑道:「哥,終於到了讓你露臉的時候了!」她揚了揚粉拳,道,「哥,把他打成豬頭,連他媽媽都認不得!」 一言未畢,只聽常百方大叫一聲,向金通縱了過去。原來他終是忍耐不住,向金通發動了進攻!若是一味等下去的話,也不會出現什麼轉機,還不如趁著他破綻大露的機會試試看!他欺金通身形高大,必然反應較慢,瘦長的身體輕晃三次,已是從金通的左側逼近! 但他的身體才剛撲到金通的身邊,卻見那傢伙突然不可思議地一個急轉,碩大的拳頭已是當胸打來!常百方驚詫之餘,只來得及將雙手擋在胸前,便覺一股無可抵禦的大力湧來,將他整個人重重地拋飛出去。 「彭」地一聲中,常百方已是落在了地上,揚起了漫天的灰塵,雙手的骨頭已是全被震斷! 金通的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快步向常百方走了過去,右拳揚起,又向常百方打了過去。比賽規定,若是雙方沒有人認輸的話,是可以繼續比鬥下去。 從他拳風中所帶的巨響看來,這一拳的威力還在上一拳之上!若是常百方再挨上這一記的話,估計便要繼前兩屆比賽後,第二個在金通手上丟了性命的倒霉鬼! 「轟」,強勁的拳風重重地擊在地上,硬生生地將地面打出了一個大洞!微風捲拂中,漫天的灰塵立刻散去,但地上的常百方已是失去了蹤跡。 「小子,你是什麼人?」金通猛地一個轉身,雙眼中滿是煞氣,逼視著在他身前四五米外的柳七情,道,「你可知道,比賽的時候是禁止任何人干涉的!」 柳七情微微一笑,抱著常百方向馬丁他們走去,淡淡道:「我是旭陽學院的人,這一場比賽我們認輸,你下一個對手就是我!」將常百方交給醫務官,讓她處理常百方的傷勢。 「第八場,聖維學院的金通勝!」裁判大叫一聲,向一邊的紀錄員示意紀錄比賽結果。 金通咧嘴一笑,道:「原來你就是這些日子鬧得沸沸洋洋的那個小子啊!嘿嘿,只要打敗你之後,所有的榮譽都將是我的了!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夠凝聚所有人的目光,那就是我!」 柳七情懶得與他多說,只是向裁判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最後一場比武! 「第九場,聖維學院金通對陣旭陽學院柳七情,開始!」 由於卡莫、周冶民、劉景明各是與三大帝國來往甚密,柳七情的名字也傳到了三大帝國,被各國的探子廣為留意!這是他的首場比賽,頓時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而金通因為前兩年的惡名,剛才又重創了常百方,也吸引了另一部人的注意力! 金通踏步向前,向柳七情逼近過去,還伸出舌頭在嘴上舔了一下,走過之處,地上頓時多了一排深深的腳印!全不同於上一場比賽的故意示弱,金通看來要以雷霆萬鈞之勢將柳七情一擊打倒! 柳七情右手輕揮,打出一道勁氣,擊在了金通赤裸的胸膛上。「嗤」地一聲,金通的胸膛上只是多了一道紅色的印記,連他的腳步也沒有緩上一下。 他輕咦一聲,已是提起了幾分興趣。剛才那一道勁風純粹只是以力量攻擊,並沒有附加光、暗他們的特殊力量,而且力道也不是很大,但沒想到金通竟能純以肉體硬生生地吃住這一擊,還是讓他微微吃了一驚! 金通咧嘴笑道:「小白臉,很奇怪吧!我的身體就像最堅硬的岩石一般,任何力量都休想將我傷到,你就省點力氣吧!」他突然大吼一聲,身形在瞬間撲起,向柳七情重重地壓了過去。 若不是親眼所見,絕不會相信他如此碩大的身體居然可以移動得如此迅速!如同烏雲蓋天,金通的身體鋪天蓋地一般地從頭頂向柳七情壓落! 「哥!」柳雅真嬌呼一聲,身邊的絲菲也是一臉緊張的表情,兩女雙手互握,都是冷汗直冒! 「他沒事的!」飄紅冷冷地說了一聲,依她自忖,憑著她的身法,絕對可以讓金通近不了身,再以雷光劍的鋒利,足以讓他比岩石還堅硬的身體劈成兩片!柳七情深藏不露,便是只如她想像一般,也絕不會敗在金通的手下! 雖然相信這個武技高強女人的眼光,但事關自己的心上人,兩女卻還是不能放心,兀自將雙眼睜得大大的,生恐漏過了一個細節。 眼見柳七情的身體離自己越來越近,金通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只需要將這一擊壓實,光憑著這股衝擊力,便可以將對方一半的骨頭震碎,便何況他的雙拳更是連盾牌也可以輕易砸碎! 「咦?」眼睛突然一恍惚,柳七情居然平白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中!事起倉促,金通也來不及變招,身體已是重重地撞擊到了地面上!「彭」地一聲大響,整個地面都是一陣輕顫,金通的半邊身體已是陷進了堅硬的泥石中!這一記的撞擊之力,也可以想見一斑了! 他剛想掙扎而起,突覺背上一震,一股強大的力道傳來,已是壓得他直往泥土中深陷!這股力量太大,他壓根兒就沒有抵抗之力,一下子便從地面上消失無蹤了。 眾人見戰局變化莫測,轉眼間便出現了此種變化,不由地都是大感驚奇!旭陽學院這邊則是大聲歡呼起來,打贏了金通,他們便在闊別四百年後,重新進入了十大學院之列! 那裁判倒是發愣起來,不知道該不該判定柳七情勝利。向來比賽時要麼一方認輸,要麼一人昏倒死亡,無力再戰,也可以宣判結果。但此刻也不知金通是死是活,總不能讓他拿把鏟子把金通挖出來再看看他的情況吧! 正猶豫間,突覺腳下一陣顫抖,那裁判馬上大叫道:「大家小心,地震來了!」剛剛說完,便覺腳下的顫抖越來越是厲害,幾乎讓他連站也站不穩了! 「瑟瑟瑟」,一連串奇怪的聲音傳來,那裁判驚異地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居然長高了!他活了四十三年,什麼怪事都見過一些,但像今日這種奇怪的情況,倒是第一次遇到!他驚叫一聲,已是趕緊向還沒有變化的地面跑去。 「哇!」在眾人的震驚中,金通陷身的十來米方圓的土塊,居然平空升了起來! 「啊!」只聽一聲大喝,這土塊猛然向天空中飛去!直直飛起了七八米之後,才看到它的全身都從深坑中現了出來,當真是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好在這座泥山拋起的角度倒是十分的垂直,飛起了三四十米後,復又重重落在了離原來不過十來米遠的地方!強烈的撞擊中,碎石泥塊橫飛,將離得較近的觀眾砸得灰頭土臉! 「彭!」一聲大響中,一個渾身都是黑色泥沙的高大身影出現在了深坑旁邊。雖然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仍可以看到他眼神中燃熾的怒火,憤怒得如同地獄裡爬出來的狂暴之神! 柳七情早就從被拋起的泥塊上竄開,他微笑著看了看這半分鐘前還神氣活現的傢伙,淡淡道:「不錯,你的身體確實比岩石還要堅硬,我相信了!」 可惡的傢伙,居然還敢調侃自己!金通大踏步向柳七情走去,強大而恐怖的氣勢頓時充斥著整個競技場,看來這個男人是徹底發怒了,要使出自己全部的實力來! 「不屬於光和暗的力量,也不是神殿派系的,這傢伙究竟學的是什麼功夫,居然可以將體魄練得這麼強橫!」柳七情暗暗思索起來,不過雖然對方的身體強橫之極,但在他的「六道光明火」之下,恐怕也只有燒成一堆灰燼的資格!但這畢竟只是學院之間的競爭,非是生死決鬥,而且,楊軍還在一邊看著,柳七情還不想這麼早就翻出自己的底牌! 「啊!」金通大吼一聲,右拳重重地揮起,向柳七情打去。他這一拳又快又重,強勁的拳風竟是將周圍的空間破壞無餘,擠壓出一個個小小的真空地帶,在眾人看來,好似空氣也被打穿,露出了無數個黑洞出來! 柳七情輕哼一聲,也是一拳擊出,打向金通的胸口。他雖然出拳較晚,但速度卻還在金通之上,只聽「彭」地一聲,金通整個人已是被打得倒飛回去。 你的身體便真得比岩石還要堅硬,在我強大的力量下,也只有呻吟求饒的資格!柳七情傲然而站,冷冷地掃了掃慢慢爬起的金通,聖魔兩帝的自傲,讓他用對手最擅長的功夫將對方徹底擊垮! 「噗!」金通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復又跌倒在地!這一次跌倒之後,便再也爬不起來了。 「這場比賽,旭陽學院的柳七情獲勝!」 隨著裁判的聲音響起,旭陽學院的人再次歡呼起來。一眾人紛紛搶出,將柳七情給抬了起來,迎回了自己的陣營。 第三十四章 故人 看過柳七情與金通一戰之後,聖維學院與聯英學院自然不會向他們挑戰,至於九甫學院,因為大家的目標都是直逼冠軍,俱是避免在此之前的交鋒,免得兩敗俱傷。在下午的時候,這兩隊都是無人挑戰,一直坐到了傍晚第一天比賽結束的時候,這才回轉了宿舍。 眾人一路走回,兀自還處於興奮之中,謝超連贏兩場,儼然也是個大功臣,更是得意的快要飛了起來。雪峰學院在下午的挑戰賽中,大勝比他們排名高上一位的精月學院,雖然只是將名次提高了一位,但卻大大提高了眾人的士氣,讓他們更有信心贏得以後的比賽。眾人說說笑笑,都是一副眉毛色舞的神情,連執重的馬丁也要難掩興奮之色。 回到住處,聽門房說,雲千雪中午又來了一次,因沒有見到菲雅,已是負氣回去;另外,有一個客人正在房中等著他們。 柳七情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個客人正是他期盼了許久的那個人,也來不及招呼眾人,他猛然向屋中跑去。眾人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如此衝動的一面,都是笑了起來,猜測那客人是不是柳七情的意中人。柳雅真與絲菲自然極不好受,但也猜到那人可能是消失了很久的蘇倩柔,想到兩人青梅竹馬、情意深重,也就釋然了。 不過,難得見到柳七情露出如此衝動的樣子,眾人都是嘻嘻哈哈地跟在了他的身後,看看能讓他性格大變的人究竟長得是什麼模樣! 「哇——」眾人乍見到房中那人時,都是發出了一聲驚咦。過了半晌,謝超才怪怪地道:「大哥,怪不得你對女人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原來你喜歡男人啊!」 房中所謂的客人,不是別人,正是十幾天前藉故跑開的山德魯。這傢伙好像混得不錯,衣著極是光鮮,他原就長極是高大英挺,做了這副打扮之後,更顯英氣逼人。 山德魯哈哈大笑,道:「我聽說你們今天開始比賽,所以特地來看看你們,聽說你們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這傢伙的消息倒也靈通!柳雅真反正是看到他就來氣,道:「你是不是去打劫了,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有錢了!」 柳七情默然不語,原還道蘇倩柔終於芳蹤駕臨,誰知竟是這個高大男子!他向山德魯微微一笑,道:「你這個大忙人,應該不會只是來看看我們吧?」 山德魯收起了笑容,道:「不錯,我倒確實是有事而來!我現在受雇於諾斯頓帝國,專門替他們挖掘這次比武大賽上的人材!現在各國都對你們大感興趣,我的僱主自然也不例外!我想與大家也算認識,便先來探探你們的口風!」 謝超趕忙擠了出來,道:「山德魯,我也有份嗎?」 山德魯大笑道:「自然,你的輕功這麼好,除了你們的主將之外,你可是最受重視的!」 朱曉武在一邊悶張著臉不說話,眼見連謝超所受的待遇都在自己之上,心裡的難受可絕非語言所能表達。他冷哼一聲,已是從側門離開了客廳。現在這位旭陽學院的冠軍越來越是不受重視,雖然眾人都見他離開,卻是沒有一個挽留他。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我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贏得這次大賽的冠軍,至於其他的事,都等到比賽結束之後再說吧!」進入各大帝國的權力中心,乃是他參加比賽的初衷,只是現在就答應的話,就爭取不到最大的利益。若是能夠奪取冠軍,到時候不但選擇的面更寬,而且本錢更厚,談起條件來容易多了。 山德魯倒不是個笨人,道:「哈哈,你可以慢慢考慮!只是我們也算朋友一場,希望你可以優秀考慮我們這邊,也好讓我可以交差!」 柳七情微笑道:「我知道了!對了,你那僱主派人去找楊軍了嗎?」 山德魯走到客廳門口,回過身來道:「楊軍是達明帝國的人,要想得到他,付出的代價可非同小可!再說了,此人心性殘忍,非是良將之材,我那僱主並不看好他!」 說完,便轉身走進了夜色之中。 「哈哈」,謝超猛地跳了起來,大叫道,「我終於盼到了出頭之日!哈哈,以後我謝超再也不是個普通人了!」 其餘之人雖然不若謝超這麼狂喜於色,但臉上也是難掩的興奮之色。他們好些人雖然都是公國的貴族之後,但斯亞公國只是一個小國,除了能夠享受奢侈的生活之外,根本不可能帶給他們榮譽和光輝!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先不要高興得太早,明天還要接著打呢!若是輸了的話,所有的一切就要化為泡影!」潑了一盤冷水,他施施然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只是客廳中雖然靜了一下,但隨即又是歡聲四起,顯然眾人依舊熱情高漲。 柳雅真與絲菲倒沒有跟著他進去,異常興奮地與眾人說著上午比賽時的情況。眾人都有得意的戰局,都是大聲吹噓起來,場面極是熱鬧。一直到了半夜,才被馬丁一個個趕回去睡覺,要不然的話,他們可能會一直鬧到天亮。 柳七情倒是老早就睡了,只是到了深夜的時候,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突然浮上心頭,將他從睡夢中硬是驚醒過來。他披上外衣,打開房門無聲無息地走了出去。 漆黑的深夜沒有半顆星星,明月也被厚厚的雲層擋住了,目力難以及遠。但柳七情卻是分明地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力量波動從遠處傳來,而且很明顯,對方正是衝著他來的! 身形縱起,向力量的源頭飛躍而去,柳七情冷淡的臉上浮起了慎重的神色。 「我來了!」他的身形停在了一座高聳的樓房上,夜風蕩起,將他的衣袂吹拂得獵獵作響。 「你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對面的樓房上響了起來,「比我預想的來晚了一分鐘!」 柳七情右手輕輕一揮,一道熾烈的光芒立刻劃開黑暗的天地,投射向對方。光焰燃熾之中,對方修長的身形出現在了月色之中,雪白的頭髮赫然在夜風中飄蕩——楊軍! 「不好意思,睡過頭了,所以來晚了!」 楊軍露齒一笑,道:「該說不好意思的人是我,這麼晚了還請你出來!」 柳七情也笑了起來,道:「八年相隔,想不到居然會在這裡見到你!」 楊軍卻是收起了笑容,沉聲道:「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以後也不要再跟我提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找你出來,只是想看一下這幾年你都學到了什麼東西?」 柳七情凝望著對方,眼神也慢慢變冷。他們兩人都不再是八年前天真的小孩,在各自所處的環境中,都形成了冷漠的習性,都有各自的目標,不會再為舊日的時光而留戀!而且,柳七情體內還擁有聖帝的力量,與楊軍乃是天生仇敵!他也想知道楊軍究竟達到了何種程度,便點了點頭,道:「你想到什麼地方去?」 楊軍身形彈起,已是向東邊縱飛而去,遙遙地聲音傳了過來:「到城外去吧,找個沒人的地方!」 他的速度極快,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柳七情神色凝重,對方的速度極快,已是可以與謝超並駕齊驅,單以此而論,對方已是在他之上!只是他尚還有光翼可以展開,若是楊軍並沒有得到聖帝魔君的此項能力,那他在速度上還有取勝的機會! 身形彈起,向對方緊追而去,柳七情使出全力,但在速度上還是遜了一兩籌,與楊軍的差距越拉越大。他只是隨著對彼此力量的感應而步步跟隨,一直來到了城外的一片森林中。 「轟」,一道冰冷至極的勁風猛然襲來,柳七情右手一張,一道光牆立刻築起在了他的身前,頓時將所有的力道全部逼退回去。 「哈哈哈」,楊軍笑了起來,但笑聲中卻是沒有絲毫高興之意,道,「你就只有這麼一點能耐嗎?」 柳七情冷哼一聲,右手揮起,也回敬了一道冰冷的勁氣給他。他還不想盡顯實力,這一擊上雖然使出了幾有八成之力,但卻僅僅動用了暗之力。 楊軍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暗之力從他的兩旁劃過,好似柳七情的力道根本就只是微風一般。 「你真是浪費,只是像個笨蛋一樣將力量胡亂使出來,一點都不知道變化!」楊軍的聲音裡充滿著諷刺,比黑夜還要幽黑的光芒在他的身周盤繞起來。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請指教!」 楊軍向他緩緩逼進,冰寒無比的味道頓時四溢出來,隨著他的力量進一步地擴張,天空中居然飄起了白茫茫的雪花,轉眼間就將暖洋洋的春夜變成了一片冰天雪地。 柳七情暗暗心驚,自己的力量雖然也是極為強橫,但要像他一般將整個森林上空的水氣全部凍結成雪塊,還是力猶未逮。強大的力量在體內湧動起來,準備應對著即將而來的惡戰! 「嘿!」楊軍突然輕吼一聲,原本在空氣中漫舞的雪花突然被一股力量牽引,竟是齊齊向柳七情捲動而去! 「啪啪啪」,一連串的聲響聲,所有的雪花都撞在柳七情在身周所佈的光牆上,紛紛落了下來。但越來越多的雪花卻是狂捲而來,轉眼間就將柳七情埋在了其中。 楊軍輕嘯一聲,整個人騰空而起,黑光的閃耀中,如同暗夜流星一般向柳七情所在的位置急衝而下! 「破!」隨著一聲清叱傳來,柳七情身前所堆積的雪塊頓時被強大的勁風吹拂開來。他雙手抬起,猛然向頭頂迎了過去,分毫不差地對上了楊軍的雙掌! 「轟轟轟」,兩道強烈的黑光迸射而出,奇快無比地向四面八方傳播而去,所過之處,方圓里許的森林頓時被夷為平地!至強的力道相撞之中,整個大地都發出了陣陣呻吟,巨大的力量讓整個天鳳城都顫動起來! 兩人原先所站的地方已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窪坑,兩團暗黑無比的光影將兩人籠罩住,擋住了碎飛的泥塊土屑。 白色的頭髮沖天而起,在夜風中閃動著奇怪的軌跡,楊軍大吼一聲,飛一般地向他再度撲擊過來! 對方的速度原就在自己之上,想要打速度戰的話顯然更加吃虧!柳七情雙手架成十字,護在了自己胸前,將全身的力量浩浩然然的調運起來,迎接著楊軍又一波強悍的攻擊! 「彭!」兩人再一次地撞擊在一起,但在交鋒之後,卻都沒有彼此彈開,楊軍繼續腳下狂奔,推動著柳七情往後直退!他的眼神中閃動著幽暗無比的光芒,配著滿頭的白髮,如同死神一般的猙獰可怕! 「砰砰砰」,百來株蒼天巨樹在撞擊中被一一震斷,拋飛起了老高,這才重重地跌落下來,將林中的宿鳥野獸嚇得一片雞飛狗跳,只留下一堆白色的木樁。隨著兩人身形的移動,森林中頓時多了一道白色的通路,直向不遠處的高山延伸過去! 「轟」,強烈的撞擊聲中,兩人終於分開,柳七情整個身軀嵌入了山巖之中,瑟瑟的抖動聲中,大大小小的石塊從山頂紛紛落下,頓時將他掩蓋起來,而楊軍卻是站了十來米遠的地方,毫無表情的看著剛剛形成的亂石堆。 「你知道嗎,要不是你當時擋在我的身前,魔君的力量將全部歸我所有!哪像現在,這麼強大的力量居然還要和你這個傻瓜分享!」楊軍對著亂石堆大叫起來。 一道黑光閃過,所有的石塊頓時向四面八方彈開,柳七情的身形孤傲肅殺,拭了下嘴角邊溢出的鮮血,他冷冷地看著楊軍,道:「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楊軍的臉色愈發地陰冷,道:「我嫉妒你!我恨你!你看到我的頭髮沒有,這就是我得到力量的代價,每天都像針扎一般的痛苦,足足持續了一個月!而你,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只需要解開封印便行了!」 他喘著粗氣,道:「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所受到的折磨!不過,這一切都結束了,現在看來,魔君的力量還是我得到的更多!哈哈哈,柳七情,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打敗你,讓你永遠記得你是我的手下敗將!不過你放心,我會把這一切留到最後一天,你還可以再風光幾天!」 沒有神魂的控制,楊軍體內的暗之力極不穩定,一直沒有與他融合起來。直到魔君的神魂湮滅在了柳七情的體內,楊軍體內的暗之力才開始與他融合,但高傲的暗之力豈可輕易與凡人結合,楊軍所受到的痛苦也是可以想見的!若是他知道自己所擁有的暗之力才僅僅是所有力量中極小的一部分,恐怕更要嫉妒得瘋掉吧! 柳七情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道:「你這麼恨我,就是因為這些嗎?」 楊軍狂笑起來,道:「你錯了!我沒有恨你,哈哈哈,我是天底下最強的人,有什麼人值得我去恨!所有的人都要臣服在我的力量之下,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現在魔門已在我的掌握之中,等到我手握軍權,整個大陸都要在我的手中顫抖!」 柳七情緩緩道:「看來魔君不僅帶給了你力量,更是將你的性情也改變了!自大的白癡,你以為憑你現在的力量,就可以擊敗所有人嗎?」 楊軍戟指柳七情,道:「你會看到我的輝煌,你會看到我寫入歷史,你會看到我作為神被人們崇拜!你這個可憐蟲,你永遠也當不了強者!」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你是想繼續再打,還是一直自大下去?我很睏,可不想聽你廢話!」 楊軍的胸膛一陣起伏後,終是平穩下來,道:「好好享受這幾天吧!不過,等到決賽那天,你肯定會後悔說了這麼多不該說的話!哈哈哈!」 他狂笑起來,雙臂一振,一股強大的力量頓時從他的體內湧出,浩浩蕩蕩地向四面八方湧去。「轟轟轟」,巨大的迴響聲中,無數棵巨樹在他的力量下紛紛斷折。 楊軍示威似地向柳七情掃了一眼,又是大笑幾聲,回身便走,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PS:強烈的系統故障,導致了毀滅性的災難,好在一直沒有留存稿,全部發到網上了,損失不算嚴重,汗,暈,再抱歉一個! 柳七情冰冷的臉上沒有絲毫感情,若論暗之力,楊軍的力量確實在自己之上,但他還有三件秘密武器沒有動用:毫不遜色於暗之力的聖帝力量、飛行絕跡的光翼、幻化為利劍的菲雅!更何況,他的體內擁有強大的光、暗本原之力,隨時都有可能徹底爆發,將他的力量推上一個新的層次! 「在我的面前,也絕不允許有什麼人阻擋我前進的步伐,永別了,我的老朋友!」輕輕說了一聲,柳七情起步向天鳳城走去。才走出一步,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對著天空高聲道:「什麼人?」 無聲無息中,一株數十米高的大樹頂上突然多了一個衣袂飄飄的女子!她的頭髮極長,恐怕足能及到她的小腿處,悠揚地在夜風中舞蕩,說不出飄逸絕倫! 強烈的心悸從胸中泛起,柳七情情不自禁地踏前一步,凝足目力向對方看去,但夜色太黑,對方的距離又遠,根本就看不清她的長相! 「好強大的魔門之力!你就是那個得到魔君聖帝神魂的柳七情嗎?」樹頂上的女子開口說道,雖然距離隔得極遠,但她的聲音還是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柳七情的耳邊。只是她好像對萬事都不關心似的,雖然口裡問著,但語氣之間卻是淡淡然,沒有一絲想要別人回答的意思。 她就是那個人嗎?柳七情壓下心中的悸動,朗聲道:「我就是柳七情!你是誰,聖門中人嗎?」 浮雲突然移開,將藏起了大半天的明月給露了出來,月光似水,灑在了那女子的身上。一身白衣皎潔無比,長髮卻似比黑夜還要漆黑,修長浮凸的身段在羅衣之下展露出了美麗的曲線。 「聽瑟蕾絲師叔說,你想要見我,難道我們從前見過嗎?」她的聲音依舊慵懶。 「倩、柔、姐?」柳七情輕喃一聲,「倩柔姐!」這一次的聲音可要大上許多,明亮的光翼毫無徵兆地從背後伸出,他振翅而起,猛然向對方飛了過去。 驀然見到他居然還能背生雙翼,在空中飛行,白衣女子顯然吃了一驚,但清麗的臉上隨即便恢復了清淡無比的神情,毫無表情地看著這個奇怪的男人飛到了自己跟前,也對他大喜若狂的神情視若無睹。 「我是蘇倩柔,但卻不是什麼倩柔姐!」臨到近處,便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她美麗的臉龐!雖然事隔三年,但柳七情還是立刻認出了這個美麗的女子正是讓自己夢繞魂牽的倩柔姐! 柳七情深深地看著蘇倩柔的雙眼,道:「我是柳天鳳!倩柔姐,我是柳天鳳!」 蘇倩柔清麗的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隨即道:「三年以前的事,我全都不記得了!或許我們以前認識,但現在找你,是為了前些日子瑟蕾絲師叔請你所做的那件事!」 「你不記得了!」柳七情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失魂落魄的神情,過了好一會才鎮定下來,道,「你真得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蘇倩柔眉頭微皺,道:「你是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婆婆媽媽,我說不記得,就是不記得!」她這番話說得又急又快,待到說完之後,她自己輕咦一聲,顯然搞不清自己為什麼會一反常態,大違清冷無為的作法。 柳七情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笑容,聽她說這句話的口氣,儼然就是當年那個豪氣爽朗的少女!他深情地看著蘇倩柔,低聲道:「當初我還以為你死了,曾經想要陪你一塊走,現在看到你,我很開心!我也知道,使用了『月華女神的憤怒』還能活著,就已經是個奇跡!不記得沒有關係,我一定會讓你想起來的!從前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事,現在輪到我該做些什麼了!」 聽他說得如同愛情誓言一般,蘇倩柔眉頭又皺,隨即便淡淡一笑,道:「你想要怎樣我可管不著!不過,瑟蕾絲師叔請你做的事情,你能辦到嗎?」 柳七情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也笑了起來,道:「可以!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蘇倩柔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了一下,不知怎麼回事,眼前的這個男人給她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但卻又不會傷害自己!她早在柳七情與楊軍相鬥之初便到了此地,依她自忖,便是兩人中稍勝一籌的楊軍,頂多也就能與她打成平手,是以也沒有理會瑟蕾絲關於柳七情極度危險的說法,等到兩人罷戰,依然出現在了柳七情的面前。 「什麼條件?」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我要你陪在我的身邊,直到比武大賽結束!」 直覺的第一反應就是轉身就走,但蘇倩柔看著柳七情深情的雙眼,突然有一種想要陷入遊戲中玩上一把的衝動!她清冷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我想,你會後悔的!」 柳七情聳聳肩,道:「後悔陷進你的魅力中,無法自拔嗎?」他笑了笑,又道,「你放心吧,絕對不用擔心這件事!因為我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交給你了!」 蘇倩柔怔怔地看著這個男人,聽瑟蕾絲說,這個傢伙是冷冰冰對女人絕對不屑一顧的!她原本還不相信,但瑟蕾絲這種艷光四射的女人都會吃了他的苦頭,差點被他一劍殺了,也由不得她不信了!但此刻他居然用這種情意綿綿地口氣同自己說話,更用連白癡也能感覺到的深情目光看著自己,卻是讓她大大地懷疑起來。 發愣之中,渾沒有看到柳七情突然踏前一步,已是將自己擁入他的懷中!蘇倩柔猛然恍悟過來,發出一聲尖叫,但驚惶的叫聲才發出一半,便被柳七情的雙唇堵住了! 軟綿綿的雙唇微嫌冷了些,但一點都沒有影響到所帶來的強烈的悸動感!柳七情緊緊地擁著蘇倩柔,似是要藉著這一吻讓蘇倩柔的記憶全部復甦! 「啊!」柳七情抬起了頭來,嘴唇上鮮血橫流,但雙手卻依然環著蘇倩柔,讓她柔軟的身體緊緊地貼著自己。他露出一道笑容,道:「如果有人問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是哪天,我一定會說是現在!」 「放開我!」驚惶、心顫、恐慌,一下子佔據了所有的心靈,熾烈的光焰突然環繞在蘇倩柔的身周,向柳七情發動了強大的攻擊! 不得不承認,蘇倩柔確實是個練武的天才!雖然才進聖門三年,但力量之強大已是超過了瑟蕾絲!柳七情退出幾步,雖然不懼蘇倩柔的攻擊,但萬一逼得她太急的話,恐怕這個性烈的女子又要不顧一切地使出「月華女神的憤怒」了! 「惡賊!」蘇倩柔神情凜然,白衣飄拂之中,說不出的聖潔,只是臉上佈滿了紅潮,讓她在冷艷絕美之中帶著讓人一見之下就怦然心動的誘惑。她嬌叱一聲,左掌撮刀,右掌斜劈,挾著無與倫比的強悍力道向柳七情攻擊過去。 柳七情曾經以為自己的心死了,任柳雅真與絲菲對他百般柔情,也難以激起他情懷,雲千雪雖然美絕人寰,但也難讓他動情!但在此刻,他卻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正在激跳,一股強烈的衝動讓他想再將眼前的女子摟入懷中,擁著她直到天荒地老! 剛才實在是太衝動了,才會克制不住在心中蓄積了三年之久的思念,在心愛人的唇上刻下了自己的印記!柳七情微微一笑,任對方的力量完完全全地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彭!」他踉蹌後退幾步,對方的力量只是光之力的分支,對他產生不了什麼傷害作用!但蘇倩柔的力量極強,硬是讓他後退幾步,才將所有的力道一一化去。 柳七情撫了撫胸口,低笑道:「你覺得我剛才的提議怎麼樣?留在我身邊的話,也可以監督我辦事!」 這個可惡的男人,不但抱了自己,親了自己,居然還有臉再提出這種要求!蘇倩柔三年來養成的冷淡性情算是徹底被擊垮了,但惱羞之餘,卻是隱隱有一種想要答應的衝動!更讓她難受的是,自己的身體居然對他的親熱沒有一絲排斥,好像還因為他的親密而變得火熱起來! 豐滿的胸部起伏了幾下,蘇倩柔終於平靜下來,道:「如果你再敢碰我一下的話,我絕對不會饒過你!」很想再扮出凶狠的模樣,很想將話再說得恐怖赫人,但看著柳七情深情的雙眼,她幾乎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這麼說得話,你是答應我的要求了!呵呵,你放心,沒有你的允許,我是絕對不會碰你的!」 蘇倩柔漸漸冷靜下來,突然醒悟到自己的決定是如何得不智!但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她反悔了,不過,她畢竟是個聰穎無比的女子,淡淡道:「其實你身懷聖帝的神力,凡是本門之人無一可以抵抗你,你就是不遵約定,我又有什麼辦法?」 她才入門三年,從來沒有見識過聖帝,雖然聽瑟蕾絲說柳七情擁有聖帝之力,自己諸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但直到剛才自己強勁的攻勢竟只是讓他輕退幾步之後,這才完全相信。 柳七情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她清秀的臉龐,低聲道:「你放心,我永遠也不會做讓你傷心的事!」 蘇倩柔微微一愣,隨即便收拾起了情懷,道:「我回瑟蕾絲師叔那裡,明天早上再去找你!」她有一種不敢看柳七情感覺,有一種害怕記憶被揭出的恐懼,生怕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從前真得對他有種特殊感覺!現在的她,清冷無為、一心武技,但只是被他盯了幾眼,便有一種血液激流的感覺,若是記憶復甦的話,那說不定自己真得會陷入愛河,難以自拔! 柳七情緩緩道:「你可以住到我那邊去!」見蘇倩柔雪白的臉龐上露出惱羞的神色,連忙又道,「那裡還有我所在學院的幾個女生,你可以與她們住在一起!」 蘇倩柔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明天早上,我會去找你的!」她輕輕盈盈地轉過身體,白衣飄飄之中,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七情目送著她完全走出自己的視野,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喃喃道:「倩柔姐、倩柔姐……倩柔,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棄你!」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在地上連連翻了幾個觔斗! ※        ※        ※        ※ 柳雅真起床打扮完之後,照例到柳七情的房中叫她的這個懶大哥起床。誰知一腳踢開房門之後,床鋪之上居然空空蕩蕩的,小妮子大是奇怪,走到客廳的時候,卻見柳七情已是坐在了椅上。 「哥,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啊?」依著小妮子對他的瞭解,出現這種事情的概率當真是低得不可能發生! 柳七情在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道:「起得早點不行嗎?」 柳雅真突然一臉驚訝的表情,直指著他,道:「哥,你今天的樣子好奇怪!」 柳七情仍是笑意盈盈,道:「我怎麼奇怪了?」 「原本你雖然有時候會笑,但就像在應付人,或是充滿著嘲諷,但現在,你卻是真得在笑!」絲菲也走了出來,盯著柳七情看了一陣,道,「醜小子,究竟遇到什麼喜事了!贏了一場比賽,對你而言絕不是件什麼大事,怎麼會讓你高興成這副模樣?」 「昨天晚上的時候,他一個人出去了!」飄紅冷冷地接了一句,木無表情地跟在了絲菲之後。 不知道怎麼回事,柳雅真與絲菲第一個反應就是他去約會了,而且對方是個女人,不然的話,即使會笑,也不會笑得唯恐天下人都不知道,笑得那麼曖昧! 「哥,你老實交待,你昨天天晚上去見誰了?」柳雅真雖然臉上還保持著笑容,但熟知她性情的柳七情卻是看得出她已經開始蓄積的醋火。 想不到飄紅的神覺竟是如此高明,昨晚自己已是極為小心,居然還是被她感應到了!柳七情從昨晚回來之後,就興奮得難以入眠,清早一醒來,就穿衣起床,到客廳中等待蘇倩柔的到來。 他剛想說話,卻見門房走了進來,道:「柳七情閣下,外面有位小姐要見你!」他的臉上突然露出驚艷的表情,衝著柳七情豎了豎拇指。 柳七情大喜,道:「快請她進來!」門房應了一聲,便向外面走去。 柳雅真飛了他一個大白眼,道:「是不是瑟蕾絲啊?哥,她可是我們的老師,你怎麼能喜歡她呢?」見柳七情搖了搖頭,小妮子又道,「該不會是那個帝國公主吧?哥,這個女人連你的名字都記不住,你會累死的!」 正想再說,卻見衣角被人扯動了一下,柳雅真扭頭一看,卻見絲菲正對她猛使眼色。小妮子這些日子已經與絲菲極為默契,立即向身後看去,俏臉之上頓時露出驚艷的表情,小嘴張開,再也合不攏了。 不知道該用何種語言來形容對方的美麗,彷彿將所有華麗的詞藻全部堆砌在一起,也沒有絲毫誇張的地方!恐怕除了雲千雪之外,任何稱得上動人的女人只能在她的美麗之下黯然失色! 「你、是、誰?」柳雅真連說話都不連慣了!天哪,早知道柳七情來到帝國後,會遇上這麼多的美麗女子,怎麼都得把他給攔了下來!要不然,拖到明年再參加比武大賽也行,相信神聖聯盟應該沒有這種讓她與絲菲的美麗都褪色的絕麗女子! 蘇倩柔清冷的臉龐上閃過一道殺氣,柳眉微微一皺,道:「魔門中人?」聖魔兩門不共戴天,一見上面就是廝殺個你死我活的局面,柳雅真雖然功力不深,但卻充滿著純純正正的魔門氣息。 感應到她的殺氣,飄紅已是移動到了柳雅真的身前,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緊地盯在蘇倩柔。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她叫柳雅真,是我的小妹;這位是絲菲,乃是斯亞公國的公主;還有這位是飄紅小姐,骷髏黨的首領!」此刻房中就只有他們五人,柳七情便沒有隱瞞兩女的身份。 除了柳雅真之外,另外兩個女人倒真是大有來頭!蘇倩柔將殺氣收了回來,自己眼前正有一個魔門的大頭頭,柳雅真這個蝦兵蟹將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她的臉上重新現出萬物不縈的神情,無比慵懶地道:「我叫蘇倩柔,從今天起到比武大賽結束為止,恐怕都要和你們待在一起了!」 她就是蘇倩柔? 柳雅真雖然已經有接納她的自覺,但見她居然如此美麗時,神經還是有些吃不消!乖乖,這麼美麗的女子,連她都是我見猶憐,更何況男人了!柳七情的一反常態,滿臉古怪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證明! 絲菲的心情更是緊張,好不容易才與柳七情之間的感情出現了進展,怎得又跑出了一個與他青梅竹馬、感情深厚的舊情人,那自己豈不是要被丟到一邊了! 飄紅?飄紅只是冷冷地看著蘇倩柔,將玉手放到了腰間的劍柄上。 看著房中四女的神情,柳七情突然有一種好戲即將上演的感覺,不禁微微一笑。 PS:我有兩個硬盤,前天換系統的時候,還將兩塊硬盤的主從換了一下,拆機弄了下跳線帽,結果總線卻因為冬天干躁,被我拔斷了,汗……又要去買,所以,很耗時。 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 「你笑什麼笑?」除了飄紅,三女都是發出了一聲嬌嗔。原本按照蘇倩柔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說出這句話來的!但看到柳七情笑得如此曖昧的樣子,忍不住心裡便有一種羞怒的感覺。 柳七情聳聳肩,道:「看到你們相處的這麼愉快,我覺得很高興!」 蘇倩柔柳眉一挑,隨即便淡淡道:「比武大賽結束之後,聖女請你坐客本門,商議一下怎麼解決你和本門的事!」 柳七情微笑道:「我不是你們的聖帝嗎?這還需要商議什麼,只要解開我身上的封印,我就還你們一個完完全全的聖帝!」他說到最後的時候,言語之間自有一股雄霸天下的氣勢,看得四女不得不心折! 柳雅真終於找到機會,道:「倩……哥是神龍下凡、大陸之主,才不稀罕你們那個什麼聖帝呢!」她原本想稱蘇倩柔為倩柔姐的,但才叫出一個字,便被剩下的兩個字吞到肚子裡去了。 蘇倩柔自然不會理她的小孩子脾氣,道:「封印解開之後,在這個世界上就無一人是你的對手了!到時候你若是翻臉不認人的話,聖門天下豈不是要任你魚肉!」 柳七情深深地看著她,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永遠也不會做讓你傷心的事!」 他這句話說得實在是太過露骨,不但冰清若水的蘇倩柔大感吃不消,就是柳雅真與絲菲臉上也不好受,只有飄紅仍是露無表情。房中的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五人俱是沒有再說話。 「喲,大哥,今天你怎麼起得這麼早啊!」謝超從後門走了進來,見到柳七情居然比他先出現在客廳之中,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歎。他慢慢走了過來,瞥到蘇倩柔的時候,又道:「原來還有個客人……」 話猶未畢,猛然看清了蘇倩柔的長相,謝超只覺胸口好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嘴巴裡念叨著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怎麼可能有這麼正點的小妞!」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這位是蘇倩柔小姐,是我以前的一個朋友!」 謝超張口結舌,過了好一陣才道:「大哥,怎麼你認識的女人每一個都是美麗絕頂,這有沒有什麼秘訣?」 柳七情笑道:「你關心這個幹嘛,你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 謝超搔了搔頭,道:「我已經跟她分手了!」 「怎麼了,是不是她受不了你的腳臭啊?」柳七情笑了起來。 謝超滿臉的驚奇之情,道:「大哥,今天你今天是怎麼了?不但笑得比平時多,而且居然還跟我開起玩笑來了!是不是中了什麼邪術?」見柳七情只是聳了聳肩,又道:「我已經完完全全征服冬兒了,她對我已經沒有挑戰性了,所以我要另換一個目標!」 「死貓!」柳雅真跳了出來,道,「你當感情是什麼?居然敢這麼對待冬兒!」 絲菲雖然不將普通人的死活當回事,但此時正受傷於柳七情的「移情別戀」,對男人的寡情正痛恨萬端,也是將一雙凌厲的雙眼瞪著謝超,大有殺人於無形之中的味道。 更為難得是,蘇倩柔也是冷冷清清地看著謝超,雖然以她的長相最美、神情最和,但偏偏給謝超壓力最大的,就是這個女人! 隨著出門遠行,認識了很多不同層次的人,大大地擴展了視野,謝超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昧吹噓自己的少年。對柳七情的敬服,讓他知道能夠待在他身邊的,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物,這蘇倩柔雖然才是初見,但絕對是自己惹不起的! 這小子立刻換上了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抓抓腦袋,大打馬虎眼。好在這時候,又有人從後面走了出來,總算化解了三女的薄怒。毫無例外,每一個見到蘇倩柔的男生,都是一臉驚艷的表情,怔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朱曉武總算是有些自知之明,雖然見蘇倩柔的美貌不輸雲千雪,但因為看出她是為了柳七情而來,硬是沒有上前搭訕示好! 平時見他們偷偷瞥向柳雅真或是絲菲時,柳七情倒是沒有什麼感覺,但此刻見他們一雙雙眼睛老是瞄向蘇倩柔時,卻是讓他心中大感難受,恨不將將蘇倩柔摟在自己懷中,向世界上宣告她是屬於自己的,不准任何人用貪婪的目光看向她! 不過,眼下就要擁著玉人顯然是不可能的,柳七情只好用一雙冷冷的眼神大發寒冰,讓他們這些人知難而退。只是他重遇蘇倩柔,連眼神中的殺氣也是大減,總是蕩漾著溫柔的神情,若不是他們這些男生敬重他,很自覺地收回了目光,柳七情就變成乾瞪眼了。 柳雅真照例帶上了菲雅,一行人用完早餐之後,便向競技場走去。蘇倩柔雖然冷冷淡淡的對什麼事都是毫不關心,但菲雅也長得太可愛、若是古怪了點,而且差點兒要了瑟蕾絲的命,讓她一直注目不已。只是柳雅真儼然視她如情敵,卻是怎麼也不好向她借來一觀。 柳七情心念一動,菲雅頓時從柳雅真的肩上飛了起來,落到了他伸出的手掌上。他將手伸向了蘇倩柔,道:「你還記得嗎,這裡以前就是我們待過的地方,足足有五年的時光!」 回想起蘇倩柔為了他大打出手,每次兩人回去都是鼻青臉腫的樣子,柳七情的眼神更加溫柔了。 雖然極不想和這個男人接觸,但看到菲雅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輕輕眨動著,卻是讓蘇倩柔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將它抱到自己的懷中。 「哼!」柳雅真見柳七情居然將菲雅騙過去哄女孩子,不禁心中大怒,與絲菲手牽手,眼神中的殺氣真是讓人不寒而粟。 一行人到達競技場的時候,那裡已經是人山人海,他們來到自己的休息區,馬丁則備好了挑戰名單,待到比賽一開始,便要向去年排名第六的古波學院挑戰。柳七情的實力讓他打消了顧慮,一下子便選擇了能夠挑戰的最大目標!只是常百方在昨天的戰鬥中被震斷了手骨,無法參賽,便由朱曉武頂了他的位置,畢竟他們如今鋒頭正勁,應該無人會挑戰他們!再說了,只要挑戰成功,就可以避開保級,所以說,進攻是最好的防守! 蘇倩柔卻是在頭上罩上了一層薄紗,將她美絕人寰的俏臉給掩了起來。柳七情知道她是不想讓潛伏在各個學院中的聖門之人發現她,輕輕敲了敲手指,道:「如果在比武中殺人的話,會大大影響我進入各國權力中心的計劃!所以,我只將那些人的武功廢了,你看如何?」 蘇倩柔正看著菲雅表演「幻形大法」,聞言淡淡道:「原來你也是想借這個機會取得權勢,我還以為你真得一片熱血,想要為學院掙得榮譽呢!」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若是我真得是這種熱血青年的話,恐怕你便不會坐在這裡了!」 蘇倩柔歎了一聲,道:「是啊,若你是那種人的話,可就好對付多了!」她轉過頭對柳七情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隔著輕紗看不真切,但卻足以讓柳七情全身的熱血都沸騰起來。 「啊!」蘇倩柔突然輕呼一聲,原來菲雅感應到柳七情的念頭,突然變成了微縮版的柳七情,正伸出短短的雙手,將蘇倩柔的柳腰給抱住了。 「小色鳥!」柳七情一把將菲雅給抓了回來,也讓它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這只怪鳥將一雙原本就極大的雙眼瞪得更大了,更加無辜的看著兩人。 蘇倩柔「噗哧」一聲,又笑了出來。她對柳七情瞥了一眼,心中的驚歎已經不是用言語可以形容的。在這三年之中,她除了冷淡平和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感覺!但在昨天,她感受到了怒和羞,而今天,她卻又恢復了笑的神經!這一切,全都是身邊一直注視著自己的那個男人帶來的嗎? 到了九點的時候,比武大賽準時開始。昨天上屆排名前十的強隊中,除了第九和第十分別被旭陽學院和九甫學院取代外,另八支隊伍並沒有發生什麼拚鬥。但在今天,卻多了兩場重頭戲:一個是排名第五的雪萊學院向第三的麻門學院發出了挑戰,而另一場就是去年的亞軍天極學院挑戰衛冕冠軍坎頓學院!當然旭陽學院和九甫學院這兩匹黑馬也是眾人的焦點所在。 從比賽安排表看來,早上就有九甫學院和蔞橋學院的大戰,以及同一時間開始的天極學院對陣坎頓學院! 九甫學院出場人選安排得簡直讓人懷疑帶隊老師的腦子,他居然將楊軍安排在了先鋒的位置上!謝超瞪著雙眼,道:「楊軍再厲害,要連續對付五個高手的話,恐怕也沒有什麼勝算!」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其實再仔細想想,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昨天他們在挑戰聯英學院的時候,前面四人只消耗掉了對方一個選手,現在對陣更強的對手,恐怕那些人更沒有用了!與其連敗四場,還不如一開始便將賭注壓在楊軍的身上!」 他轉過頭看了一下蘇倩柔,後者則慵懶地靠在了椅中,曼聲道:「除了你們的柳七情外,這裡沒有一個人是楊軍的對手,打五場和打一場對他而言根本就沒有什麼差別!」 看著她懶洋洋的樣子,柳七情突然綺念橫生,又有一種想要吻她的強烈衝動。他連忙收懾心神,壓下心中的慾望,心中卻是暗暗道:「倩柔,等到你恢復記憶的那天,我一定要將你吻上一天一夜,少一秒都不行!」 幾人說話之間,場中的比賽已經開始。不出蘇倩柔的預計,楊軍果然所向無敵,在短短的十分鐘內,便連折了對方三個高手,一下子將他的聲望推到了最高點。在這個劍與火的年代,實力就是一切,雖然楊軍下手極狠,但卻都沒有搞出人命,到第三場比武結束後,整個競技場到處都在呼喊著楊軍的名字。 楊軍傲然向天,雙手平伸,彷彿一個驕傲的帝王正在接受臣民的跪拜。 挑戰方要事先安排出五人的陣容,一旦遞到了大會,便不能更改。但受挑戰的一方卻是沒有這種限制,僅僅是保級陣容不能超過五人而已,隨時可以將還沒有出場的人員換掉。蔞橋學院顯然不想就此從第七名落到了十大之末,安排出場的副將,也是挑戰陣容中的副將,實力比之保級陣容,要強上好多。 但他的上場,只是讓呼喊楊軍的聲音更響亮而已。五分鐘之後,他同樣倒在了地上,外加雙手手骨齊齊斷折。蔞橋學院立刻宣佈放棄最後一場比賽,楊軍下手太狠,若是將最後的那員大將也折了的話,他們就徹底完了,說不定以後便不是第十名,而是第二十名,三十名了! 柳七情看著志得意滿的楊軍回歸自己的陣營,接受英雄一般的歡呼,不由地微微一笑,道:「依你看來,昨天楊軍有沒有使出全力?」 蘇倩柔伸了個懶腰,看她的樣子,幾乎有斜依在椅中,小憩片刻的意思。她輕聲道:「以他狂傲的脾性,對上你這個宿敵,應該不會留下後手!不過,我能肯定的是你這個傢伙卻是絕對沒有使出全力,雖然那傢伙很囂張,但你卻更可惡!」 明明在折損人,但用她那種嬌慵的聲音說出來,卻是像在同情人撒嬌一般。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除了楊軍之外,還有一個人值得重視!」他的眼睛移到了另一邊的比賽場地,天極學院與坎頓學院已經進行到了中堅對決,戰況極是激烈,但落在他的眼中,卻是幾如兒戲一般。 他的眼睛投向了天極學院所在的位置,自己所要尋找的那個人,正坐在了陰暗的角落中,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莫文風,你可不能輸啊!為了倩柔,只有我才能親手打敗你!」柳七情收回了目光,在心裡輕輕說了一句。 坎頓學院是軍事實力最強大的諾斯頓帝國的王牌學院,也連續四年奪得了大陸學院比賽的冠軍,其實力確實在天極學院之上。雖然天極學院也連續奪取了五年的亞軍,但在冠軍這一項上,卻是久違了多年。雙方的副將之戰,終是以坎頓學院的勝利而告終。 由於這兩個學院還代表著華夏與諾斯頓兩大帝國之間的實力對決,從比賽開始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待到天極學院主將出場,頓時將氣氛推到了最高點。 看著莫文風高大的身形慢慢走到了場地中央,柳七情第一感覺就是:這個男人很強! 三年不見,他的臉形倒是沒有大變,但在英俊的臉上卻是寫滿了老成,成熟得彷彿一個三十歲的中年人!但這種英俊之中透著成熟的味道,卻是讓他多了一股奇異的魅力。當他走出陰暗,向場中央走去的時候,觀眾台上的人頓時狂呼起來,其中夾著無數少女尖銳的叫聲,受歡迎的程度已是遠遠超過了適才的楊軍。 蘇倩柔盯著莫文風看了一陣,便收回了目光,閉目養神起來。 柳七情原本還有幾分擔心,見到她這副模樣的時候,不禁心中大寬,道:「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傲氣!」蘇倩柔睜開雙眼,道,「不過,他好像受過什麼挫折,身上充滿著死灰般的失意,對人生已經失去了興趣!這種人,隨便什麼時候自殺都有可能!」 柳七情只是笑了笑,便沒有再說話,心中卻道:「他絕不會自殺,因為他跟我是同一類型的人!沒有你的日子,雖然生活無趣,但我還是找到了爭霸天下來讓自己有事可做!」 莫文風沒有辜負狂熱的觀眾,沒有花巧、沒有爭議地輕鬆戰勝了對方。而且,他這個人極有大將風度,不像楊軍一般下手殘忍,也不像柳七情一樣甩手不顧,反而殷切地伸出手去,讓對方借勢站了起來。他的尊敬,也贏得了別人的尊敬,從坎頓學院那選手感激的目光中,好像打敗他的不是莫文風,而是旁人似的! 柳七情暗暗心折,他雖然也懂得收買人心,但做起來卻不如莫文風這般好看!當著大家的面來上這一招,已是讓所有人記住了他儒將的風範! 想要爭霸天下,自己要走的路還長著呢!不過,這不是更有趣嗎?柳七情看著莫文風,嘴角邊露出開心的微笑。 莫文風與坎頓學院主將吉諾利之戰真得是激烈無比!吉諾利用得是劍,但莫文風卻是只用了肉掌,隨著兩人從開始的試探,到逐漸激戰,場邊的觀眾終於完全沸騰起來。 柳七情不得不承認,莫文風很會演戲,很懂得討好別人!這個吉諾利確實很厲害,但卻遠遠不是和楊軍、莫文風與他在同一級數上的高手,若是換作是他,即使只用暗之力,也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結束戰鬥。但莫文風卻偏偏導演出了兩人勢均力敵的假象,估計要拖很長的時間才會「艱難」取勝!只是當初在天極學院看到那個付之傑,卻是沒有出現在場上,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果然,在兩人酣鬥半個小時之後,莫文風才藉著吉諾利的一個微小失誤,小敗敵手。兩人互看一眼,吉諾利將長劍收起,與莫文風熱情地握起手來。一個敗得有風度,一個贏得體面,都是贏得了長時間的掌聲。 飄紅突然哼了一聲,道:「假惺惺!」 雖然對莫文風作法極為佩服,但並不代表柳七情也認同對方,他回過頭看了飄紅一眼,笑道:「你不也是一個領袖嗎,難道不知道要適時地做些戲出來嗎?」 飄紅看了他一眼,隨即便低下頭來,輕聲道:「我們只知道殺人,從來不做多餘的事情!」 時近正午,大會的負責人便宣佈暫停比賽,送上飯盒到參賽選手和觀眾手裡。繼昨天少了三份飯後,今天又有一盒飯要被分了出去,好在眾人有鑒於此,已經準備好了乾糧,總算沒有像昨天那樣餓了半天。 稍作休息,下午的比賽便繼續進行了。旭陽學院的比賽被安排在了第二輪,首先開始的就是雪萊學院和麻門學院的大戰,不過,這幾場在旁人眼中看來極為精彩的比鬥,落到柳七情眼中,卻是無聊至極。 熬過兩個小時之後,終於以麻門學院的保級成功而告終。這是大賽開始以來第一場成功的保級戰,雪萊學院也第一個失去了挑戰資格,成了一支只能保級的隊伍。 同昨天的出場順序差不多,柳七情仍是坐守主將之位,但謝超卻是調到了中堅的位置。兩大學院的實力倒是差不多,但謝超超人一等的速度還是多帶給了旭陽學院一場勝利。等到朱曉武出戰的時候,對方已是出動了主將。 這些天的連續受氣,讓這個旭陽學院曾經的天之驕子憋著一肚子的火,恨不得一擊之下就將對方完敗!但能夠擠身十大,古波學院的實力也是非同一般,而且作為十大學院中唯一一支非五大帝國的小學院,對勝負的榮辱感更要來得比常人強烈,面對朱曉武凌厲的劍術,對方卻是還擊得更為凶狠。反而是朱曉武因為求勝心切,原本還能多支撐幾招的,卻是早早地在交戰十來分鐘後,便被對方挑飛了手中之劍,不得不俯首認輸。 柳七情淡淡一笑,對蘇倩柔道:「本來以為要遇到聖門之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但現在看來,倒好像是特意送上門來一樣!」雖然那人掩藏得很好,但柳七情已是感應到了他身上特有的聖門之力。 蘇倩柔掃了那人一眼,道:「紅翼聖王每年派出參加比賽的人不過兩三人而已,無不是出類拔萃之人,你一路向冠軍前進,碰上也是很正常的!」 柳七情已是緩緩向場中移去,停在了對方跟前,腳踩實地的時候,心裡居然還在想,天極學院的那些人辦事效率還蠻高的,昨天才把這裡打得一塌糊塗,想不到今天便已經修好了。他走出來的時候,立時吸引了兩道目光,一道自然是出自楊軍,陰冷得讓人心悸;另一道卻是來自莫文風,帶著幾分微微的驚訝,顯然是認出了柳七情就是三年前的那個醜陋小子! 「第九場,古波學院沙曼對陣旭陽學院柳七情,開始!」 好些人就是衝著昨天的大戰才來觀看柳七情的比賽,希望能再度看到那種壯觀的場面!雖說別人刀來劍往也頗是刺激,但哪及得上將人打進地底下,對方又掀地飛出來得好看!待到裁判宣佈開始的時候,都是大聲叫喊起來,場面之熱鬧倒是不輸給剛才莫文風比賽時多少,而且女孩子的尖叫聲也是挺多的。 柳七情好整以暇,微笑著看向沙曼,道:「紅翼聖王這次派了多少人來這裡?」 「什麼?」沙曼顯然吃了一驚,隨即便道,「你都在說些什麼?」 柳七情突然板起了臉,沉聲喝道:「聖門門規,是尊聖王,還是聖帝?」 「原來你就是那個人!」沙曼突然笑了起來,道,「達加的消息真是太不精確了,居然連你的名字都沒有打探出來!」他聳了聳肩,又道,「聖帝大人神威之前,豈容沙曼放肆,沙曼請退!」 他向裁判舉手示意,竟是投降認輸了! 柳七情倒是頗為佩服此人,才二十歲不到的年紀,已經城府深厚,並沒有年青人的衝動。既然對方已經認輸,他也不好追著沙曼打,索性微微一笑,心中卻在想待會蘇倩柔不知道會怎麼怪她!不過,若是能看到她大發嬌嗔的模樣,也是件樂事,畢竟她若是老是萬事不驚的話,想要讓她恢復舊時記憶,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觀眾席上的萬多人見這場比賽居然這麼就結束了,都是大發噓聲,此次大賽的三大高手中,就以他贏得最是難看,也難怪觀眾會表示不滿。 柳七情又踱回了己方陣營,不過旭陽學院的學生可不管贏得好看不好看,關鍵是贏了!一群人一擁而上,都是大聲歡呼起來。只是相較於昨天的興奮,今天他們顯然已經學會了控制,畢竟他們已經知道,此次的目標是冠軍。只有拿到了冠軍,才是真正慶祝歡呼的時候! 遣開眾人,柳七情走到了蘇倩柔的跟前,道:「不好意思,沒有完成任務!」 蘇倩柔的樣子依舊十分的慵懶,曼聲道:「無所謂!那是瑟蕾絲師叔交給你的任務,你想說抱歉的話,就去找她吧!我此次來,主要是請你去見聖女的!」 好像除了對她發動人身攻擊,她好像對什麼都不關心!柳七情不禁有一種犯難的感覺,心中對蘇倩柔的思念可是已經壓積了太長的時間,長的讓他恨不得立刻將她擁入懷中,永遠也不放開她。但蘇倩柔卻是擺明了一副長期抵抗的樣子,讓他自傲的心不禁大感挫折。 柳雅真與絲菲都是對他鍾情頗深,他雖然很感激,卻是從來沒有想過她們的心情。但此刻自己的感情也撞牆的時候,終於體會到柳雅真與絲菲的心情,那是多麼的孤獨!難怪她們兩個情敵會聯合在一起,對於她們而言,都是沒有了父母、沒有朋友,只有情敵之間才能瞭解對方的苦澀,才能訴說彼此的心事。 想明白了此節,柳七情頓時覺得他對柳雅真與絲菲是多麼的冷淡,他淡淡一笑,道:「我會去跟她說的!」轉頭看向柳雅真她倆,卻見她們正在偷看自己,見自己瞥過來,柳雅真立即羞紅著臉低下頭去,而絲菲卻只是嫵媚一笑。 在這一刻,柳七情突然有一種幸福的感覺,有兩個如此深愛自己的女人,難道不是一個男人最大的幸福嗎!不過,他扭過頭看了看蘇倩柔,心中道:倩柔,即使你的記憶恢復不過來,我也會讓你愛我的! 拖到五點的時候,第二天的比賽大會終於宣告終結。柳七情這時候才知道為什麼比武大賽一開就要一個月的時間:一次只有兩組比賽進行,確實夠拖沓的! 散場離開的時候,蘇倩柔說要去見瑟蕾絲,便與眾人分開了。柳七情因為有心事,是以也沒有挽留她,反正來日方長,也不急在這一刻。 眾人回到住處,卻聽門房道,今天又有客人來訪。走進去一看,正是旭陽學院的中年院長,他先是讚揚了眾人一番,又激勵他們要再接再厲,繼續奮鬥!發了一通不痛不癢、不長不短的言論之後,就大模大樣的出門而去。他是院長級別的高層,自然有特別的宿舍招待他,而如謝超諸人自然要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前幾天在貴賓招待所看到的那幾個小妞真是正點之至,會不會…… 柳七情一回來就將柳雅真與絲菲拉到了自己屋中,在房中踱了幾圈,才道:「我知道你們對倩柔有些難以接受,不過……」 柳雅真立即打斷他的話頭,道:「哥,我和絲菲已經商量過了,倩柔姐和你本來就是先認識的,雖然她現在不記得你了,但總有一天,她還是會知道自己是深愛你的!所以,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吃醋了,你不要怪我們,好嗎?」 柳七情走到兩女的跟前,突然將她們都摟到了自己懷裡,道:「對不起,我知道你們很難受!深愛的人卻還在追求著另外的女人,換了任何人都會這樣子的!我沒有怪你們,相反,我還很感激你們,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們傷心了!」 柳雅真的嬌軀一陣發顫,頓時哭了起來,啞著嗓子道:「哥!哥——」過了好一會,才抬起一張流滿眼淚的大花臉,道,「你說得都是真的嗎?」 「真的!」柳七情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來著?」 絲菲伏首柳七情的懷中一陣,突然道:「雅真,我看這小子是用美男計,想讓我們對他的惡行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一直花心風流下去!」 柳七情苦笑一下,道:「我雖然對你們不算好,但好像和『花心風流』扯不上半點關係吧!」 「男人都很善變!」柳雅真說這句話的口氣可一點都不像平時那個調皮的少女,她正容道,「我娘說,男人的本性就是貪得無厭、喜新厭舊,需要時時警惕、處處留意!」 怪不得柳停淵見到張纖婷像是老鼠見到貓一般,可惜這個女兒卻是沒有得到母親的幾分真傳!柳七情也不知是喜是憂,肩上的菲雅感應他的情緒,也是睜大了一雙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大哥,那位健忘公主派人請你帶上菲雅到皇宮去!」謝超在門口說道,語氣之中充滿著艷羨。 柳七情攤了攤雙手,道:「這位公主倒真是性急,居然這麼快就要對付我了!不過,我倒真想知道,她是怎麼還會記得這個計劃的!」 柳雅真立時換上了緊張的神色,道:「哥,你可千萬不能去!」 絲菲掃了柳七情一眼,道:「你有沒有對策?」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正在想!等走到那裡的時候,應該就能想到了!」他打開房門,向客廳走去。 「哥!哥!」柳雅真在後邊叫了起來,而絲菲卻是挽住了她的胳膊,道:「你放心,醜小子肯定已經有了計劃,才會跟著去的!依著他的性子,絕對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來到客廳,只見一個全身盔甲的男子對他彎了彎腰,道:「柳七情先生,請跟我走吧!」他轉過身,便向門外走去。 柳七情跟著他走到門外,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口。那著了盔甲的男子將馬車門打開,放下踏梯,道:「請上馬車!」柳七情也沒有多說,便微笑著走了上去。 那人收起踏梯,關上車門,坐到了駕駛座上,輕輕低喝一聲,馬車便在輕微的顫動中離開了天極學院,沿著京城大道狂飆起來。 依著對三年前的記憶,從天極學院到皇宮只需要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但馬車搖搖晃晃已經快要一個小時,卻是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柳七情揚聲道:「我們不是去皇宮嗎?」 那人微微愣了一下,便道:「殿下在行宮裡,所以要多走一些路!」 說得也對,畢竟這是要誣陷他企圖「非禮」帝國公主,要盡量避免人多!柳七情原本想有冶千峰在場,肯定會阻止雲千雪的胡來,但從眼下看來,恐怕這位宮廷侍衛長還在皇宮裡保衛皇帝安全,無暇顧及這位健忘公主的陰謀詭計吧! 馬車又行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這才停了下來。只聽駕馬之人跳了下來,踏踏踏的腳步聲中,竟是向遠處跑去,沒有過來將車門打開。 柳七情眉頭一皺,剛想起身打開車門,猛覺一股強烈的殺氣從四面八方向馬車壓擠過來。「嘶嘶嘶」,四匹駿馬禁不住這股殺氣,頓時在原地亂踏起來。 難道說,連「非禮」公主的過程也不要了,直接要將他處死,再安個罪名給他?柳七情原以為雲千雪只會藉機將他打入大牢,逼迫自己將菲雅送給她,這才大事化小,放自己一條生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狠毒,要將自己置於死地,恐怕這定是出於那位胡小姐之手了! 「嗖嗖嗖」,強勁的破風聲傳來,柳七情即使待在馬車之中,仍是能夠清楚地分析出,這些強勁的暗器足以將馬車轟成粉碎!他輕喝一聲,猛然拔身而起,「嘩」地一聲中,已是穿破馬車車頂,躍向了空中。菲雅也在同一瞬間,變成了一把利劍,被他持在了手中。 「轟」,幾十道寒光閃閃的東西齊齊打到了馬車之上,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整輛馬車頓時在一瞬間被打成了個馬蜂窩!但四匹駿馬卻是半絲也沒有傷到,脫離了韁繩的束縛,都是狂嘶著跑了開來。 「嗖嗖嗖」,又一波強勁的暗器打來,直向空中的柳七情射去。從暗器的來源看,起碼有十幾個人在施放這種暗器。 柳七情已經看清了這些暗器,都是長有一米,粗有手臂般的金屬尖刃。他輕哼一聲,將手中的菲雅劍揮動起來,「叮叮叮」的撞擊聲中,每一支射來的尖刃都被擊成了粉碎! 他原本還怕菲雅禁不住這種撞擊,但想不到這只怪鳥的硬度居然還在金屬之上!冷笑聲中,柳七情已是將最後一支暗器給劈了個粉碎,他微微一笑,道:「你就是這麼歡迎我的嗎?」 ※        ※        ※        ※ 「什麼?」謝超、柳雅真諸人看著高大的冶千峰,齊聲道,「剛才殿下不是已經將大哥請過去了嗎?」 冶千峰挑了挑濃眉,道:「殿下從來沒有讓別人請柳七情入宮,她昨天沒有見到那只怪鳥,今天一直在睡覺,直到剛才才醒過來,嚷著要看那只怪鳥,所以我才來請柳七情到宮裡一行!」 謝超諸人面面相覷,俱是想道:「既然不是雲千雪下的命令,那麼將柳七情請走的,又是何人呢?」 第三十六章 招攬 「嗖嗖嗖」,十餘條人影從各個角落跳了出來,每個人的手中都是拿了把劍,一股強烈的殺氣正從他們的身上釋放而出,那種血腥的感覺,只有身經百戰的人才能擁有! 「啊!」最前面的五人齊聲大吼,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向柳七情劈去!五把劍各取刁鑽無比的角度,將柳七情所有可能閃躲的路線都封死,快如電光石光一般! 柳七情微微一笑,菲雅劍猛然揮灑出去,「叮叮叮」的聲音中,五人頓時踉蹌而退,手中之劍都是落在了地上。他撫了一下劍鋒,道:「快去請你們的主人出來,不然的話,下一次你們掉的就不只是劍,還有你們的腦袋了!」 「呀!」又有十來人猛地衝了上來,寒光閃閃的兵刃如同鋪天蓋地一般。 柳七情冷哼一聲,道:「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左手微張,暗之力已是狂湧而出,冰冷的勁氣立即便將七個人一下子凍結起來。右手再揮,八道凌厲的劍氣挾著光之力也在下一瞬間將來襲的敵人全部瓦解。 重遇蘇倩柔後,他的心情大好,這十五人雖然傷得極重,卻是沒有一個身死,不過從此以後,沒有一個人還能再握劍了! 「哈哈哈,柳七情先生果然了得,不愧是山德魯著力推薦的人才!」一個熱情的聲音從黑暗之中傳了出來,兩道人影隨即出現在了柳七情的身前,又有幾十個壯漢手舉火把跑了出來,將周圍照得一片大亮。 柳七情發出一個信號,菲雅立即恢復原形,變成了一隻可愛的怪鳥蹲在了他的肩膀上。雖然從馬車中竄出便被這幫人輪番攻擊,但他已經看清楚這裡的地形,卻是一個極大的莊園,此刻他正站在莊園的門口。 他冷冷地看著面前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和昨天才來拜訪過他的山德魯,沉聲道:「所以先要試一下我的本事?」 那老頭哈哈大笑,道:「我叫莫加絲基,是個生意人!至於剛才的事,只是我聽山德魯說柳先生是如何厲害,所以想親眼見識一下,請柳先生不要見怪!」 柳七情依舊冷冰冰的,道:「剛才我只要稍稍大意一些,此刻便不能站在莫加斯基先生面前說話了!難道你不覺得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做得有些過份嗎?」 莫加絲基笑聲漸止,但臉上依舊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道:「柳先生若是會被這些小把戲難倒的話,我也不會請柳先生過來了!來來來,請到屋裡來,我們慢慢談!」 柳七情的眼中漸漸透出了殺氣,緩緩道:「我最討厭別人耍我!現在給你做個選擇題,我該先打斷你的右手,還是左手,或者直接扭斷你的脖子?」 莫加絲基愣了一下,旁邊的山德魯卻是打起了圓場,道:「哈哈,這次的玩笑有一半是我的責任,我也想看看你的實力到底怎樣?柳先生若是要怪責的話,那還是算到我的頭上來吧!以後,柳小妹問起我這個正義叔叔的時候,就說他再也不能懲治邪惡了!」 這傢伙,居然想用「救」了柳雅真之事當作籌碼,欲擒故縱起來! 柳七情眼中的殺氣有增無減,冷酷的臉上毫無表情,空氣頓時凝重起來。「呼呼呼」的聲音中,幾十個火把在柳七情的殺氣壓逼之下,都是縮短得只剩下一點火星。 「啾啾」,菲雅再度化身為劍,出現在了柳七情的手中!一道奪目的亮光從柳七情的眼中爆閃而出,如同流星一般璀璨。他雙手未動,但幾十道凌厲的勁氣卻是向莫加絲基飛射而去! 「小心!」山德魯突然大叫一聲,身體奇快無比地擋在了莫加絲基的身前,「鏘」地一聲中,他腰間的那把巨型長劍已是拔出鞘來,豎在了他的身前。 「轟!」所有的勁氣還沒有來得及近身,便被山德魯一一斬破。做完這些動作之後,山德魯的臉上卻是沒有顯露出絲毫得意之情,反是更加凜然地看著柳七情。 「嘿!」柳七情低吼一聲,修長的身形猛然飛躥而出,向山德魯迎擊過去! 劍未至,狂暴的氣勢便已經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山德魯大叫一聲,巨劍之上閃耀出了明亮的光芒,向柳七情當頭迎落。他的攻擊中充滿著大無畏的精神,彷彿就是柳七情一劍將他刺出個窟窿來,也要將他劈成兩片! 柳七情微哼一聲,「叮叮叮」十餘記的撞擊聲中,菲雅劍與巨劍已是交鋒了十餘次。山德魯不顧生死、與敵俱亡的威猛劍勢頓時被瓦解得乾乾淨淨! 山德魯大叫一聲,劍勢再起,主動向退後半步的柳七情攻了過去,依然是不理自身,完全要以兩敗俱傷的氣勢將對方壓倒! 像這種攻擊方式,最最怕的就是不能一鼓作氣,將攻擊的步驟打亂,否則的話,在氣勢上便不能做到壓倒對方!山德魯此刻搶攻,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劍劃半圓,柳七情絲毫不懼對方,又是與他硬拚起來。雖然山德魯的力道沉厚勢大,但在他綿長的連續擊打中,力量卻是一點點被削弱,終是無法維持一劍滅天下的那種雄奇霸勢。 柳七情冷冷道:「遊戲結束了,你既然不選擇,就讓我幫你選吧!」暗之力在瞬間被催發到了頂點,柳七情的週身都環繞著幽黑的光芒,他冷冷地逼視著山德魯,強大的氣勢開始統治全場。 山德魯臉色大變,再也無法維持原本一直微笑的表情,而他身後的莫加絲基早就瑟瑟發抖起來,不過奇怪的是,他居然還沒有狂叫、摔倒、逃跑之類的,也算得上意志堅毅!像那些手舉火把的從人,一個個都是退到了十餘米遠的地方去了。 柳七情彈身而起,向山德魯急飛而去,速度在一瞬間達到了驚人的高速,只有菲雅劍上所閃現的寒芒,才能讓人感覺到他已然衝到了的跟前! 「炎真碎魂斬!」山德魯狂吼一聲,巨劍之上光華大作,猛然在身前劃過一道燦爛的光芒,停在了頭頂之上。 彷彿平靜的空間被破了一個大洞,被巨劍劃出的那道光芒,突然迅速變大,無數道閃著火焰的氣劍狂湧而出,向柳七情鋪天蓋地地狂捲而去。 柳七情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笑意,右手在身前連揮,菲雅劍上也是光芒大作,但卻是幽黯無比的光芒,雖然將周圍照亮了很多,但處於中心的地方卻是更加黑暗了! 「轟轟轟」,強烈的撞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柳七情每化解百來把氣劍,身體便向後退出了好幾步,等到終於將山德魯的這一擊完全化除後,他已經退到百來步之外了。 「啾啾」,菲雅輕叫一聲,又變回了原形,躲在柳七情的肩頭上撒嬌起來。它也是絕種怪鳥,光化解山德魯的強大攻擊也就算了,居然還能承受得起柳七情的暗之力,還真是古怪到家了。 柳七情身形急躥幾下,向山德魯縱了過去。 那幫拿著火把之人見剛才一擊如此駭人,無不驚得目瞪口呆,都以為柳七情必定死於這一擊狂暴的攻擊之下!他們才剛想向自己的主子圍過去,以示討好之意,誰知柳七情卻似沒事人又縱了過來,他們立時大驚,又向後退去。 山德魯哈哈大笑,道:「不用慌,柳先生現在已經是我們的客人了!」 柳七情停在了他的跟前,也是微笑起來,道:「終於將你的底細搾了一點出來!我知道你的實力很強,但估不到能達到這種程度!」 山德魯抓抓頭皮,仍然大笑道:「我的實力都已經顯示出來了,你卻還是一個謎底,我豈不是很不划算!」 柳七情向山德魯看了一陣,道:「我知道你應該還留了一兩手底牌,也不算虧得厲害吧!」 莫加絲基從山德魯的身後轉了出來,顫聲道:「難道你剛才只是想試試山德魯的實力?」 柳七情攤了攤手,微笑道:「既然你們給我安排了一個小小的見面禮,我也不好意思獨享,只好也將各位騙上一下了,希望各位見諒!」心中想起了瑟蕾絲,這個女人這麼喜歡騙人,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看到被騙之人事後那種呆滯的表情,確實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莫加絲基身體一軟,終於一屁股坐了地上。能將假戲做到這種逼真的程度,這小子的城府當真是深厚之極,足以趕上他們這些老狐狸了!山德魯立刻將他扶了起來,莫加絲基恢復得倒也算快,慘白的臉上雖然還沒有幾分血色,但說話時已經沒有顫抖的感覺了,道:「柳先生,請到屋裡來,我們慢慢談!」 柳七情與他並肩一起,三人向莊園之中走去。 這座大莊園修葺也算金碧輝煌了,進了大門,便是一個長寬各有幾十米的大廳,三層樓高的空間全部留給了大廳,看上去極為宏偉。盡頭之處有一盤旋的樓梯直達二樓,一隊樂師正在二樓,見他們進門,便開始演奏起來。 自己的家中雖然富有,但也沒有鋪張到這種程度。柳七情知道斯亞公國雖然富裕,畢竟只是小國,及不上大國富人的奢華。 三人坐下,莫加絲基臉帶笑容,道:「我就開門見山,不再繞圈子說廢話了!柳先生,敝國對於你這樣的人才十分看重,希望柳先生能夠加入我們敝國,為大陸的統一共同努力!」 胃口倒挺大的,一開口就是一統天下!柳七情淡淡一笑,道:「請問貴國是五大帝國中的哪一個啊?」 莫加絲基看了山德魯一眼,道:「我們都是替諾斯頓帝國效力的!柳先生也該知道,五大帝國中,向來以本國的兵力最強,柳先生加入本國後,必能如魚得水,成為沙場上的勇將,名震天下!」 老頭子說話倒是蠻有盅動性,換了一個熱血青年的話,聽到「名震天下」四個字可能就要頭腦發昏了。柳七情木無表情,道:「莫加絲基先生,諾斯頓帝國雖然兵力最強,但國土卻是極為貧瘠,今年更是發出了大災荒!想要爭霸天下的話,可能會力不從心,後勤這一項肯定先過不了關!」 莫加絲基哈哈大笑,道:「這一點請柳先生放心,若非我們有萬全之策,絕不會冒險!」 柳七情微一思索,道:「若是諾斯頓要對外開戰的話,會選在哪個季節?」 莫加絲基怔了一下,將眼睛移到了山德魯的身上,而後者微笑道:「秋季!」 柳七情點了點頭,道:「原來你們想先搶佔達明帝國的西部地區,借達明帝國的糧食作為後備!達明帝國雖然國力尚算殷實,但糧食也只能自給自足,這一招確實能讓對方不戰自敗,先損了一半的實力!」 莫加絲基猛然站了起來,雙眼之中凶光大射,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柳七情沖山德魯笑了一下,道:「看來你要換一個僱主了,跟著他,肯定沒有什麼前途!」 山德魯哈哈大笑,道:「你果然聰明,只從我們要發動進攻的季節,便猜得到我們的作戰方案!莫加絲基開出的價格很高,短期之內我還沒有換僱主的想法!」 莫加絲基重新坐到了椅中,臉上又擠出了笑容,道:「柳先生,你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不知道考慮得怎麼樣啊?」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既然連我這個新人都能想得到,更何況達明帝國那些身經百戰的大將軍了!況且虎風關乃是天下有數的大關卡,諾斯頓帝國雖然兵力極強,但想要攻破關城,進入到達明帝國的大糧倉,難度之高可絕非莫加絲基先生所說的那麼輕而易舉!」 山德魯朗聲道:「相信以諾斯頓帝國的那些大將軍們,也不會做這等沒有把握的事情!只要出兵,肯定有必勝的把握!」 柳七情站了起來,道:「好,讓我考慮一下,遲些時候我會給你一個答覆的!時間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們不用送我,我認得路。」 莫加絲基還想再說,卻是被山德魯使了個眼色,硬是將他攔阻了下來。只聽山德魯道:「哈哈,既然是我們請你來的,自然還要負責將你送回去!」 柳七情看在眼裡,臉上卻是不露絲毫聲色,只是點了點頭,任山德魯安排好了馬車,送他到了門外。 將柳七情送上馬車,山德魯誠懇地道:「我非常希望能夠和你一起並肩沙場,將帥旗插遍大陸上每一個角落,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好像換了一個人,身上散發出驚人至極的王者氣息。 柳七情毫不受影響,只是對他露出一個含意極深的笑容。「喝!」一聲大叫中,馬車動了起來,向原路駛回。 坐在車廂中,柳七情將菲雅放在手掌中,低聲道:「這麼一個強手,若是在沙場上與他兵戎相見,那才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 「三殿下,他已經知道這麼多事,萬一不肯為我們所用,豈不是糟了!」見馬車絕塵而去,莫加絲基湊到山德魯的跟前說道。 山德魯摸了摸劍柄,道:「他就像一頭展翅高飛的雄鷹,若是能為我所用的話,必然能大增我取勝的把握!但若是變成敵人的話——」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狠毒的神色,與他平時正義凜然的樣子當真是判若兩人,「——只有盡快斬除!這種人,是會讓你在睡夢中都會恐懼得驚醒過來的超級高手!」 莫加絲基臉上猶有駭色,道:「他的實力真是深不可測,不知道還有幾個人能夠對付得了他!」 山德魯又恢復了原來的表情,道:「僅在比武大會上,就有楊軍、莫文風這兩個勁敵!大陸的十大高手,每一個都能輕易要了他的小命!」他在心中又加了一句:還有一個人是我!真是忍不住啊,剛才好想痛痛快快地與你鬥上一場! 「咦,你居然不知道自己被誰劫走了!」柳雅真張大了眼睛,顯然不相信柳七情的托辭。 柳七情微笑道:「等我下了馬車,卻是什麼人也沒有看到,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好走回來了!」 冶千峰一直留在了這裡,以他對柳七情的認知,也知道他絕對不會出事。但對方畢竟是假藉著雲千雪的名義將柳七情騙出去的,身為宮廷侍衛長,他有責任追究下去。他雖然也不相信對方故意騙柳七情出去,卻只是耍鬧他一番而已,但柳七情不肯說出真相,他也不能強自逼供,道:「你再仔細想想,若是有什麼頭緒,不妨到皇宮來找我,我會吩咐好守衛的!」 他站起身來,又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柳七情,看來殿下對這只怪鳥勢在必得!我實話告訴你吧,殿下失憶的毛病並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在十八歲的那年突然染上的!她每天醒來,就只記得自己是帝國的公主,其他的就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她居然一直想著這只怪鳥,我相信這對殿下的病肯定有助益之處,希望你能考慮一下,至少將它借給殿下幾天,我一定會負責將它歸還的!」 菲雅不停地衝著冶千峰叫喚著,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他的話,對他一口一個「這只怪鳥」大為不滿。 估不到這公主的毛病還是如此之奇!柳雅真倒是來了興趣,道:「那麼說,她每天都要把所有人都認識一遍?唉,真是好可憐!」 看著他誠懇的目光,柳七情淡淡一笑,道:「我會認真想想的!」 冶千峰歎了口氣,道:「殿下的為人極好,我們都希望她能恢復成以前的那副樣子!」他轉身向外走去,沉重的腳步聲中,已是走到了門外。 此刻已近午夜,眾人等到柳七情平安回來,都是放下心來,紛紛回去睡覺,只留下柳七情與柳雅真三女還待客廳中。 「好啦,人都走了,你可以說實話了吧!」絲菲的動作有些膩人,抱著柳七情一隻胳膊,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得到柳七情先前的保證後,這女人也打消了最後一絲顧慮。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是山德魯,又來招攬我了!這個傢伙身份可不低,絕對是諾斯頓帝國大有來頭的人物,實力也是高深莫測!」 「怕什麼,你不是神龍下凡嗎?」絲菲見柳七情沒有對她的親膩動作表示出反感,伸出手在他的胸口輕輕劃著圈圈,道,「說到諾斯頓帝國,我倒也有幾分瞭解。他們的皇帝達克拉·道奇先後娶過兩個妻子,前妻生下三個兒子後,便去世了,而現在的皇后則只有一個兒子,但達克拉卻是非常寵愛這個幼子,已經冊封他為皇位繼承人了!」 柳七情的臉上現出頗感興趣的神色,卻覺左手被拉了一下,柳雅真也擠到了他的懷中。他道:「從山德魯所透露出來的氣勢看,帶著一股讓人拜服的王者氣息!而他又對諾斯頓帝國的軍事行動瞭如指掌,正牌的皇位繼承人又絕不會出宮,恐怕這傢伙必然是那三個失去資格繼承王位的可憐人之一了,嘿嘿,這傢伙的野心當真是不小,極有可能會奪權謀反!」 柳雅真怔了一下,道:「哥,就那傢伙也是什麼皇子,哼,我看他一點兒也不像!」 柳七情頗有興奮之色,道:「若是山德魯謀反成功,諾斯頓帝國勢必大亂,甚至還有可能分裂!這樣的話,其他帝國勢必會趁機入侵,撈些好處,大陸混戰的局面就會出現了!一片死水之中出現不了什麼漣漪,只有在驚濤駭浪之中我才有機會脫穎而出!」 絲菲同他的神色差不多,雖然她一心掛在柳七情身上,即使他一輩子都默默無聞,她也毫無怨言,但她畢竟是皇室中人,成為天下霸主的妻子對她也充滿著誘惑力! 兩人對看一眼,都已是在思索若是大戰展開,他們要如何才能取得最大的利益。 柳雅真扁扁嘴,道:「若是諾斯頓帝國大亂的話,那妖獸豈不是無人可以制約,又要橫行天下了!」小妮子吃過妖獸的苦頭,一下子便想了起來。 柳七情長吸了一口氣,道:「長痛不如短痛,若是我能統一大陸,必然將妖獸連根拔起,免得禍害無窮!」他已然下定決心,道,「我們不但不能阻止山德魯,而且還要幫助他成功奪權,將諾斯頓帝國攪得一塌糊塗!嘿嘿,再見到這傢伙的時候,我會探探他的口風,一定要把他的底細給挖出來!」 爭霸的道路上,難免會有數不盡的鮮血,婦人之仁絕對不適合在沙場上生存。 絲菲立刻點了點頭,道:「不過,我們也不能白白幫他,畢竟我們現在全無根底,怎麼都得撈些好處,最好是騙支軍隊過來!」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你還真是不肯做虧本生意!不過,要想縱橫天下,讓軍隊對你信服,就先要有一定的聲望,光靠在比武大賽上奪冠,可頂不了什麼用,畢竟他們的層次都太低了!」 「那要怎麼辦?」 柳七情想了想,道:「大陸上不是有幾件連僱傭兵團都不敢接的生意嗎,嘿嘿,就從那裡入手!」 柳雅真看著兩人一搭一擋說得起勁,心中不由得湧起了一種陌生的感覺。她心中輕歎,想道:「絲菲比我聰明,可以替哥出謀劃策,飄紅武功高強,也可以替哥分憂解難!我卻什麼也不會,再這樣下去的話,哥肯定會不喜歡我了!」 「啾啾」,菲雅突然落到了柳雅真的肩頭上,在她的脖子上輕輕蹭了一下。柳雅真心中一動,想道:對,我明天就要開始勤練武功,絕對不會再輸給絲菲了! 她自知頭腦有些簡單,只將主意打在將四肢練得發達之上。 只是第二天的時候,小妮子卻立刻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又嘻嘻哈哈地到處亂竄。這也是天性使然,絕難改掉這個毛病。 蘇倩柔並沒有過來,等眾人到了競技場,這才臉罩面紗而至。柳七情雖然有千言萬語,但在眾人環繞的情況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將這些拖到比武大賽結束,同她去見聖女的時候再好好溝通。 比賽的第一天倒是沒有多少賽事,但在昨天的時候,卻是有十幾家學院遞上了挑戰書,若是沒有意外的話,今天旭陽學院便應該沒有什麼戰事了。 柳七情看了一陣,便覺無聊,向馬丁說了一聲,就離開了競技場。他這麼一走,蘇倩柔她們自然也跟著離開。謝超雖然也有離開的意思,但馬丁卻是對著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硬是要他留下,萬一出現意外,自己這邊總得有人應付著吧。 事實上,直到兩天之後,這批挑戰才算告一段落。雪峰學院也迎來了第二次挑戰成功,將排名又提高了三位,昨天晚上跑到柳七情他們的住處,大大地慶祝了一番。在這些挑戰中,共有八個學院失敗,失去了晉陞的機會,但也讓比賽的進程大大加速。 雲千雪好像被冶千峰被勸住了,這幾天都沒有出現,總算讓柳七情鬆了口氣。到了整個比賽的第五天,旭陽學院終於迎來了第三場戰鬥,挑戰前幾天成功衛冕的麻門學院。大賽規定,進了前五名之後,只能從第三名依次向上挑戰,旭陽學院想要奪得第一的話,還有三場硬架要打。 謝超他們奪得兩次勝利後,都是士氣大振,但麻門學院畢竟是排名第三的學院,除了謝超那場贏得乾脆外,其餘之人都是靠了對手上一場比賽消耗了太多力氣,這才艱難取勝。結果,等到柳七情出戰的時候,對方還剩有兩人。 這兩場戰鬥對柳七情而言,實在輕而易舉的事情。十分鐘之後,他便將兩個對手全部解決了,也學了下莫文風的作法,將落敗者扶了起來,撐得了更多的掌聲。 而在下午的時候,九甫學院也成功地擊敗了紫晶學院,排在了第四的位置。兩匹黑馬的處境有些微妙了,若是九甫學院首先提出挑戰的話,那這兩匹黑馬便先要鬥上一次,而旭陽學院搶先出戰的話,則可能讓兩隊相遇的時間再往後拖上一點。 值得一提的是紫晶學院,這是大陸上唯一一所女子學院,隸屬於神聖聯盟,在各大學院中資歷最短,才僅有兩百多年的厲害。有人戲說,神聖聯盟被女子掌權後,整個帝國都呈現出陰盛陽衰的局面。不過,這紫晶學院還真是了得,雖然九個參賽者都是十八九歲的花季少女,但實力差不多都是和柳雅真在同一個檔次上的,能夠擠身十大,倒也並不是流言中的「美人計」發威。但一群花不溜丟的美女少確實最為引人注目,至少謝超這幾天有事沒事便在那邊晃悠,據說已經有個女孩子有落入他魔掌的趨勢。 這天比賽一結束,便有各大勢力的探子在住處等著他們,開出各種條件招攬他們。雖然猶以柳七情最為吃香,但謝超諸人也是受到了諸多追捧。不過,在各種誘人的條件面前,這些小伙子都是將牙關咬得很緊,說一切都聽柳七情的。而柳七情卻是兩手擺擺,說要等比武大賽結束才做答覆。 而朱曉武有個姑姑遠嫁到了華夏帝國,早就為他安排好了晉陞之路,也沒有答理這些人。 吃過晚飯之後,馬丁便來找柳七情商量,究竟明天是要繼續向上挑戰,還是應對九甫學院的挑戰。絲菲立刻道:「我們可以保留實力,先輸上這麼一場,等到他們與天極學院來個兩敗俱傷,我們再坐收漁翁之利!」 馬丁原先有這個想法,只是擔心柳七情心高氣傲,不肯詐輸,便特意來探探他的口風。畢竟他現在是旭陽學院的主心骨,沒有他的話,別說向上挑戰,便是應對下面的挑戰,都足以將他們打回原形。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我們明天不向上挑戰,我要鬥鬥楊軍!」莫文風是他要親手打敗的,可不能將他讓給楊軍!而他若是對付不了楊軍的話,那麼早一天相遇和晚一天相遇已經沒有什麼差別。對他而言,除了冠軍之外,任何名次都是沒有意義的! 絲菲與馬丁面面相覷,都覺他意氣用事,非是明智之舉。但馬丁見絲菲都不相勸,他也不好多說什麼,胡亂扯了一通之後,便起身走開了。 見他離開,柳七情看了看絲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過意氣用事了?」 絲菲將頭微微撇過,道:「我知道你和莫文風有段私仇,所以,我也能夠瞭解你的想法!」她並沒有直接說自己反對他的決定,只是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但歸根到底,還是在吃醋柳七情對蘇倩柔的一往情深,一邊的柳雅真也是瞪大了眼睛,拿可憐的菲雅出氣。 柳七情微笑道:「莫文風固然與我有過結,但我將他留為最後一個對手,卻非是如此簡單!楊軍雖然實力不遜於莫文風,但卻是新近才冒出來的,在決戰中打敗他的話,並不能引起太大的轟動!但莫文風就不一樣了,他父親是帝國的將軍,他也被譽為華夏帝國最傑出的青年,在最後一戰中打敗他,必然會讓我的聲名大振,極有利於我日後的發展!」 絲菲的臉上微微有了幾分笑意,顯然開心了不少,道:「那楊軍說不定打不贏莫文風,你還可以揀個便宜的!」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依我看來,莫文風與楊軍的實力很相近,縱使能分出勝負來,實力也會大受影響!我若是打敗一個只能發揮出三成實力的莫文風,不但無助,反而會讓人譏笑我是趁人之危!」 「那你有連勝他們兩人的把握嗎?」柳雅真的雙眼滿是擔心之色,畢竟楊軍和莫文風的實力都是強橫之極。 柳七情看著自己的雙手,道:「沒有!」見兩女都是瞪大了眼睛,他笑了笑,又道,「若是打贏楊軍的話,我可以決定在任意時間挑戰莫文風,縱使是慘勝,憑著我的體質,還怕恢復不過來嗎?」 但是,他打得贏楊軍嗎?兩女俱是有這個顧慮,卻是都沒有說出口,只是拿一雙擔心的眼睛看著他。 眾人期待的兩大黑馬大決戰並沒有在第二天出現,頻繁的挑戰申請又持續兩天,這才告一段落,期間又有九個學院失去了挑戰資格,其中還包括了雪峰學院。不過,他們實現了四名的突破,已經圓滿完成了任務,只需做好保級就行了。 隨著賽事逐漸稀疏,旭陽學院與九甫學院卻都是沒有再提出挑戰。觀眾都知道,旭陽學院已經下定決心與九甫學院提前碰撞,而九甫學院卻要伺機而動,努力把握戰事的主動權,隱忍著沒有發出挑戰。反正對於他們而言,也只需要再戰三場,就能登頂了。而從楊軍先前所說的話看,他也是要等柳七情衝到最巔峰的時候,才把他一腳踢下來。 還以為前四的排名還要一直僵持的時候,九甫學院卻是終於提出了挑戰表,不過這已經是第十三天的時候了。 這些天的相處,柳七情與蘇倩柔卻是一點進展也沒有。看來柳七情若是不發動身體上的攻勢,光靠著言語上的功夫,可無法撼動這位七情不動女人的芳心。 柳雅真與絲菲吃醋之餘,時常會奚落這個酷酷的傢伙碰到了對手,終於有人可以抵抗得住他的魅力。但過了不久,又會替他抱起不平來:憑什麼這麼英俊帥氣超酷的大情人,竟是不能讓蘇倩柔這個溫柔冷清的女人芳心飄逸,這豈不是嘲笑她們的挑選情人的眼光嗎?豈有此理! 從九甫學院遞出的挑戰表來看,楊軍仍是被安排在了先鋒的位置上。當楊軍大搖大擺走出來的時候,柳七情毫不猶豫,搶在了丁卡爾的前面,向場中走了出去。 眾人見兩大學院第一場比賽,就是兩大王牌的巔峰對決,都是大聲狂叫起來,將整個競技場的氣氛推到了最高點。 楊軍冷冷地看著柳七情,道:「我很失望,你讓我挑選了一個我不喜歡的時機來打這場戰鬥!所以,你也會敗得很慘,我會好好地折磨你,讓你為自己的糊塗付出代價!」 柳七情也是一臉冷色,道:「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在我的眼裡,你還不是一個最好的對手,所以才要現在就打敗你!很遺憾,你還稱不上讓我最想打倒的人!」 楊軍的臉上閃過一絲抽搐,他盯著柳七情看一會,才沉聲道:「你記住了,我若是不讓你痛苦得死去,我就不是楊軍!」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我記住你的話了,希望你也不會讓我失望!」 兩人還沒有交戰,但場中已經到處充斥著兩人劍拔弩張的味道。感受到兩人高漲的戰意,所有人都是沸騰起來,扯著嗓門大叫。 「第一場,旭陽學院柳七情對陣九甫學院楊軍,開始!」 第三十七章 惡戰舊友 楊軍冷冷的臉上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幽暗的光芒開始在他的身邊集合,整個競技場都陷入了一片奇異的氛圍中。他緩緩移動腳步,道:「我注意到你那幾個女朋友了,嘖嘖,果然個個漂亮!」 柳七情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怒色,原本蓄勢待發的力量頓時有了一陣小小的波動,「卜卜卜」的聲音中,場邊飄揚的旗幟首先便禁受不住,俱是被暴烈的氣勁撕裂成了兩片。 楊軍咧嘴大笑,道:「我還以為你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原來這幾個女人還真是你的軟肋!你放心好了,我會代替你好好照顧她們的!」 「噗噗噗」,在楊軍的身周,平坦的沙地不停地綻裂開來,如同沸騰的開水一般!柳雅真諸女實是他的顧忌,在楊軍的威脅之下,柳七情已是動了真怒! 「哈哈哈!」楊軍暴笑幾聲,身體突然在瞬間移動,以肉眼難見的高速向柳七情縱躍過去,強勁的力道狂湧中,他已是率先向柳七情發出了進攻。 柳七情木無表情,輕喝聲中,修長的身形也移動起來,與楊軍毫不示弱地打起了對攻戰。 「彭彭彭」,連續的撞擊中,狂暴的勁氣四射,將兩人身周的場地攪得一塌糊塗。飛揚的沙塵逐漸將兩人籠罩起來,過不多時,便只能隱約看到兩道人影正在奇快無比地穿梭。 場邊的觀眾都是嘶叫起來,為兩人加油助威。從聲音中分辨,大多數的男子支持楊軍,而柳七情則獲得了女性的尖叫。原因無他,楊軍下手狠毒、毫不留情,比較投合這些以後就會上戰場殺敵的男人的心理,而柳七情冷酷英俊的外相,則為他贏得了更多的女性支持者。 付之傑不自禁地一陣神馳心搖,道:「莫大哥,你說這兩個人誰會贏?」 莫文風微微一笑,臉上的神情輕鬆自然,絲毫不為激烈的戰況所影響,悠然道:「若是柳……七情的實力僅是如此,那他此戰必敗!不過,從我的直覺來看,這兩個人還都有所保留!」 付之傑看著兩人風馳電掣般的身形,臉上不禁露出了佩服的神色,又問道:「莫大哥,若換作是你,能不能打贏這兩個人?」 莫文風思索一下,道:「這兩個人的實力都和我差不多,不過——」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道,「我絕對會打敗他們的!」他拍了拍付之傑的肩膀,又道,「之傑,在和對手交戰的時候,你若是在考慮能不能贏得了對方,那你已經輸了一半!一旦遇敵,便不能存下猶豫之心,一定要對自己存下必勝之念!」 付之傑點了點頭,道:「莫大哥,我明白了!」 莫文風看了他一眼,想道明白是一回事,但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不過,他雖然這麼想著,卻是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放到了場中激鬥得越來越是厲害的兩人。 「轟」,一聲巨響之中,交戰的雙方驀然彈開。楊軍興奮地看著比他多退了十幾步,連身形也開始晃蕩的柳七情,道:「我要拿出全部的實力來對付你了,這是我對你這個昔日好友最好的禮物!」 滿頭的白髮根根彈起,直指蒼天,楊軍的腳下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光圓陣,無盡的煞氣直衝天宇,原本晴朗的天空頓時變得陰暗起來。 烏雲開始凝聚,集結在了競技場的上空,轟轟的雷鳴聲中,道道閃電在雲層中隱約若現。 場邊的觀眾雖覺兩人戰鬥的威力已經超過了一般意義上的學院爭霸,但腦海裡全被興奮充斥,根本無暇思考自己會不會被誤傷到。待到這種奇詭的現像出現,這才感覺心慌,有些女子已經開始尖叫起來。 天極學院倒也不愧是屹立千年之久的老牌學院,幾個場邊的老師立即感覺到兩人的激戰已是到了不可控制的程度,已經安排人手開始疏散觀眾。一時之間,整個競技場一片大亂,到處都是驚惶無比的叫聲。 柳七情的眉頭微微一皺,從暗的記憶中,可沒有這種怪模怪樣的攻擊方式,恐怕是楊軍從別的地方學來的,再以龐大的暗之力發動的強橫攻擊! 他不敢怠慢,一邊將暗之力也催發到了頂點,一邊也調動起了光之力。雖然從表現上看,他的身上還是幽暗之光纏繞,但光之力已是準備就蓄。 楊軍冰冷的臉上毫無表情,猛然將雙手向柳七情的方向一伸,大喝道:「靈光滅魂陣!」 「轟」,他腳下的黑光圓陣突然光芒大作,一陣光華泛動中,一道黑色圓陣突然向柳七情移動過去,漫天的灰塵飄動中,圓陣飄飛過處,留下了一道又長又寬的深坑! 柳七情身形一閃,已是將這道光陣讓過。「轟轟轟」,強烈的巨響聲中,這道光陣劃過競技場的比賽場地,浩浩蕩蕩地撞擊到觀眾台上,將競技場轟出了一個大窟窿,這才消失淡去! 有不少人還沒有來得及疏散,在這波強勁的攻擊中,除了有數的幾個實力不凡之人能夠避開外,更多的人直接被光陣打個正著,還有些則是被倒塌的石塊諸物壓住了,沒死的都是大聲呼救起來。 有些觀眾原本還不樂意被疏散出場,但看到楊軍一擊之下,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無不嚇得心驚肉跳,哇哇的大叫聲中,俱是拚命向前壓擠。眾人都是想盡快離開這裡,將小命保住,幾個出入口頓時被擠得嚴嚴實實,反倒將疏散的速度大大減緩下來。 他們慢,楊軍可不慢,第一道光陣發出之後,第二道又緊跟著出現,向柳七情衝擊過去。 若是再讓開的話,後面的那幫人又要遭受無妄之災!柳七情雖說為了爭霸天下,絕對不惜死掉些人,但讓這些人白白送死,卻也做不出來。況且,一味逃避的話,也贏不了楊軍! 「四界幽冥水!」柳七情雙手張揚,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幽光屏蔽。 「轟」,整個競技場都是顫動了一下,柳七情連退十幾步,身前的屏蔽雖是一陣劇顫,卻是沒有破碎,終是將楊軍的這道光陣給攔了下來。但緊接著,第三道光陣再度浩然而至! 驚天的巨響聲中,柳七情再退十來步,身前的屏蔽終是支離破碎。他知道不能任由楊軍這麼攻擊下去,否則自己遲早會抵不住這種連續大力的攻勢! 「哈哈哈」,楊軍得意的笑聲在灰塵瀰漫中傳了過來,「柳七情,為了表示對童年的紀念,你是第一個享受到『靈光滅魂陣』的人,我這個老朋友算是夠念舊吧!」 「轟」,在他的狂笑聲中,第四波光陣攻擊又掩襲而來! 「四界幽冥水!六道光明火!」黑與白交熾的光焰中,柳七情終於發動了光之力! 兩股性質截然相反的力道在他的身前盤繞起來,也形成了一個圓圈。「轟」,強烈的巨響聲中,第四道光陣終於迎上了光暗合力! 沒有聲音,沒有顫動,彷彿只是輕輕地一陣輕撫,這道光陣居然被盤繞的光暗之力慢慢消蝕,無聲無息中被吸收得乾乾淨淨。 楊軍輕咦一聲,柳七情身上會出現光之力,他並不奇怪。以他的才智,早就猜到柳七情必然同時擁有光之力,只是藏而未顯罷了。但光暗之力居然可以同時出現,這就是件大怪事!要知道,光、暗原就生死對立,同時擁有這兩股力量,必然會反受所制,倒不如只擁有一種力量來得強大! 怎得這兩股力不但沒有互相約制,反倒還能抵抗住他的「靈光滅魂陣」! 楊軍大喝一聲,「轟轟轟」,一下子竟有三道光陣同時向柳七情飛擊而去。 「靈光重殺陣!」 重殺陣所能同時發動的光陣數量雖然可以無窮遞加,但同時發出三道光陣已經是楊軍的極限所在!呼嘯的勁風將空氣撕裂開來,發出淒慘的厲嘯聲。 付之傑目瞪口呆,早在楊軍發出第一道攻擊的時候,他便已經自忖窮盡自己一生之力能不能達到這種程度!但眼下看到這三道光陣齊發,終是讓他一片心灰意冷。 莫文風雖然目注兩人,但居然還能分得出心思留意付之傑的神情。他輕輕拍了拍付之傑的肩膀,道:「之傑,你不要灰心!每個人練功都有一個關卡,只要邁過之後,便可以突飛猛進!你一直停留在原處進步不大,只是因為你還沒有尋到一個機會突破自身而已!」 他的臉上顯出一絲黯淡的神情。很久之前,莫文風便被譽為奇才,想必早就到達了他所說的那個關卡,那他自己又是怎麼突破的呢?付之傑不是柳七情,否則必然可以猜到,肯定是蘇倩柔「香消玉殞」的慘事刺激得他突破了所謂的關卡! 兩人的交談之中,三道光陣已是轟轟烈烈地撞擊到了柳七情的身前! 「破!」柳七情輕喝一聲,三道光陣同時打在了光、暗之力上。同上次一樣,三道光陣同時被扯向光暗之力所形成的圓圈中間,漸漸地化去了原來的形體,成了支離破碎的小光球,慢慢被吸化得乾乾淨淨,只是速度比上一次要緩上了許多。 雖然光暗之力性質相對,但在廣義上講,死就是生,生就是死,兩個極端的盡頭其實是互通的。柳七情已經能夠將兩者之力融合,就形成了一個生生不息的融合之圈。 楊軍雖然想不出柳七情憑什麼能夠化解他的攻勢,但從柳七情化解兩次攻擊的時間上看,顯然他能夠化解的攻擊因力道的強度而異!他拍手笑道:「不錯,不錯,這樣才不枉我把你當成敵人!」 柳七情攤了攤手,道:「這就是你的遺言嗎?」 柳雅真噗哧一笑,對絲菲道:「哥現在越來越喜歡戲弄別人了!」絲菲卻是悄悄指了指蘇倩柔,道,「好像是碰到她之後,心情也不像以前那樣壓抑了!」柳雅真想了想,道:「我還是喜歡一個開開心心的哥,只要他高興,我也會很高興的!」 蘇倩柔看著兩人進一步升級的惡戰,一直強壓著心中強烈的戰鬥慾望。像她這種天縱奇才,難得遇上一個對手,如今可以看到兩個與她實力相左之人,怎能不讓她欲求一戰!好在她一向輕淡無為慣了,還是將心中的戰意強自平息了下來。 楊軍冷冷地看著他,道:「你最好還是想好自己的遺言,免得待會沒有時間考慮!」他微微蹲下身體,整個人彷彿蓄勢待發的獵豹,充滿著力量感。 柳七情輕哼一聲,身形猛然撲出,右手連揮,三道熾白的光焰已是向楊軍飛射而去。同樣都是暗之力,楊軍的強度還在他之上,以暗之力攻擊,效果並不佳。 楊軍腳下的黑光圓陣突然旋轉起來,瞬間之後便達到了極快的速度。同時,天上的浮雲也跟著變幻起來,轟轟的雷鳴聲愈加劇烈。 「嘿!」他突然大喝一聲,雙腳蹬地,向上疾飛而起!「匡當」一聲,一個驚雷打落,正好擊在楊軍的頭頂之上,耀眼的光芒閃動之中,眾人都是眼前一花,再也看不清什麼! 「哇,他死了!」柳雅真開心地拍起手來,興奮地將頭轉向絲菲,道,「果然惡有惡報,他居然被雷給劈死了!」 絲菲還沒有來得及高興,便聽飄紅冷冷地道:「他還沒有死,我仍然感覺到他的氣息!」 蘇倩柔輕歎一聲,道:「這是魔門禁技,熾電轟天陣!」 三個女人面面相覷,連在稍遠些的謝超等人也是將耳朵豎了起來,柳雅真雖然也是魔門中人,但卻所識不多,反沒有蘇倩柔來得清楚。雖然在場的觀眾大都已是疏散,但好多自忖武技不凡、足能躲避飛來橫禍的人還是留下觀戰。旭陽學院無一人撤走,謝超他們自是關心柳七情,而朱曉武卻是巴不得楊軍將他打死,怎肯離開而錯失了親眼看到大敵身死的場面。 「以強烈的煞氣驚動天地之靈氣,聚合為靈光滅魂陣!若是本身足夠強橫,便可以投入天地之熔爐,引發更為狂暴的熾電轟天陣,將所有的一切完全抹去!」 在蘇倩柔輕柔的聲音中,天空中到處閃舞著熾白的閃電,轟轟的雷鳴聲不絕於耳! 「熾電轟天陣!」楊軍宏亮的聲音穿過雷鳴聲,清清楚楚地傳遍競技場每一個角落。高大的身體盤繞著縱舞的閃電,從天空落下,看上去詭異之極! 柳七情大喝一聲,光、暗之力狂洩而出,再度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圈,護在了他的跟前。 這一次,光、暗合力能不能化解得了引發天地震怒的熾電轟天陣呢? 熾白的閃電首先劈在柳七情頭上!「轟」,柳七情的身形一矮,天地間巨大的力道已是將他與所在的地面硬是向下擠壓了足有三四米的深度! 「轟轟轟」,銀蛇亂舞中,百來道閃電無一例外地擊在柳七情的頭頂上,雖然都被他一一化解,但巨大的力量已是將他所在的地面砸落了百來米的深度,形成了一個直徑足有十來米的巨大深坑! 「嘿!」楊軍的身體終於再度從閃電中展現出來,白髮飄揚之中,神情說不出的猙獰恐怖!挾著似能穿透天地的大力,他彷彿流星一般向深坑中落下! 「哥——」「七情——」「……」柳雅真與絲菲都是悲嘶起來,飄紅張大了嘴巴,眼神中閃過一道異色,卻是沒有說話。 雖然與柳七情才相處了沒幾天,但蘇倩柔對他的瞭解卻還在柳雅真三女之上,自然不會相信柳七情會在這波攻擊中喪生!但楊軍的最後一擊卻是駭人之至,以她的能力自忖,也是沒有把握在這一擊下保得了性命! 「轟轟轟」,巨大的撞擊聲從地底下傳了出來,強烈的顫動感似是要將整個競技場掀翻一般!所有人無不腳下踉蹌,一陣東倒西歪。 好強大的力量!這是人類能夠擁有的能力嗎? 「嘩」,一道水柱突然從深坑中湧了出來,飆起十來米高,這才漸漸垂落,將深坑填補成了一口巨大的水井。天鳳城雖然乾旱少水,但地底百米深處,還是有水脈流動。 烏雲漸漸散去,除了深坑中嘩嘩嘩的泉水湧動聲,一切都是安安靜靜。 「哈哈哈」,一個狂傲的笑聲突然傳遍四野,一個全身被黑色盔甲包裹的高大身影赫然從深坑中彈了出來,「順我者生,逆我者亡,唯我至尊,獨霸天下!」 他傲然屹立在深坑之力,充滿著毀滅一切的狂霸殺氣! 他是誰,楊軍還是柳七情,或者兩者都不是? 蘇倩柔淡雅的聲音又飄了起來:「這門武技之所以會被列為禁技,是因為在天地的大熔爐中,幾乎無人可以保守得住本性,都會將己身深藏的惡之本性給釋放出來,成為破壞一切的大魔王!」 她的聲音略微停頓了一下,又道:「楊軍可能因為俱有魔君的本源力量,似乎還保有了幾分本性,但身體卻出現了異變!」 謝超瞪著深坑邊的黑盔人影,道:「他難道就是楊軍?」 蘇倩柔點了點頭,道:「恐怕是熾電轟天陣產生的影響,將他渾厚無窮的真氣化為有質的形體,成了他的盔甲!」 柳雅真哭嚥著道:「可是哥呢?倩柔姐,你說哥跑到哪裡去了?」 蘇倩柔微微一怔,沒想到這個平時老是對她憤憤不平的女孩居然會稱自己為姐,她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剛才那種強烈的衝擊下,很少有人能夠保得住性命!」 雖然沒有明說柳七情已經遇難,但言下之意已是明明白白。 柳雅真頓時兩眼一翻,往旁邊一倒,已是昏厥過去。絲菲自己也是內心如煎,根本就沒有意識去攙扶她,好在飄紅也站在了柳雅真的身邊,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裡。 如果要說誰最高興的話,肯定不是楊軍,而是躲在眾人後面的朱曉武。雖然沒有親眼見到柳七情身死,但從楊軍這種強勁的攻勢判斷,任他是一座高山,恐怕也要分崩離析了,怎能逃得了性命! 「哈哈哈」,異變後的楊軍氣勢更雄,他突然向蘇倩柔她們看去,大笑道,「不用難過,我馬上就會把你們送到地獄去陪你們的情人!哈哈哈,這算是我為昔日好友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他右手握拳,猛然向蘇倩柔她們揮打出去,一道黑光之中盤繞著熾白閃電的光波立時以肉眼難見的高速向她們所在的場地衝去。 「大光明聖火,無物不化,無物不熔!」蘇倩柔輕斥一聲,躍到了最前面,手上已是多了一把長劍,赫然便是飄紅的雷光劍!神劍挾著她強橫的真氣,準確無誤地劈到了那團光波之上! 「唰!」所有的氣流在雷光劍面前無不一分為二,分從蘇倩柔的兩邊劃過,衝擊到了兩邊空餘的場地中,頓時將競技場又轟出了兩個大缺口出來。 灰塵瀰漫中,蘇倩柔執劍而站,飄逸絕美得如同神女一般。雖然眾人都是驚駭於楊軍的恐怖,但此刻卻是心情一鬆,為她絕美的身姿而傾倒! 她為了掩飾身份,自己的配劍並沒有帶來,是以情急之下就抽出了飄紅的雷光劍。她的功力比之飄紅要高出甚多,直到看清她拿的正是雷光劍時,飄紅才意識到自己的神劍已是被她取走了! 莫文風突然激動起來,他原本一直懶洋洋地躺在椅中,但看到蘇倩柔風姿颯爽地俏立風中,心中立時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悸動!雖然蘇倩柔依然臉蒙白紗,但他的心中卻是狂嘯起來。只是他的心已經灰滅得太久,一時之間連他自己也無法接受心中的想法。 「快拿下他!他已經發狂了!」不知道誰叫了一聲,立刻便有人附和起來。他與柳七情打得無論多麼激烈,都還是在比武大賽的規範中,但向蘇倩柔她們發動攻擊,顯然已是不分一切,如同瘋子一股了。 楊軍哈哈哈大笑,眼光一溜,又是一拳轟出,打向了蘇倩柔他們所在場地的左側位置。 「啊!」強勁的勁氣猛然打在身上,朱曉武躍出的身體突然側移而退,重重地落到了身側的看台上。「卡卡卡」的聲音中,他已是被打進了亂石之中,渾身的骨頭也斷得差不多了! 他見楊軍大發「仁心」,要打發他們這些柳七情的舊日好友一塊下地獄陪他,豈有不溜之大吉之理!先別說原就對柳七情恨之入骨,便是親爹死了,自己也絕對不肯陪葬!哪知楊軍早就將他們一夥人鎖住,他這麼一溜,反倒成了攻擊的目標。原本以他的實力,勉強避開這波攻擊還是有可能的,但他心中早就有「此人厲害,敵他不過」的想法,毫無鬥志,立時被轟了個正著! 他的根底甚厚,一時之間還沒有死絕,居然還用一隻尚算完好的右手掙扎著要從亂石中爬出來,發出陣陣呻吟之聲。 見楊軍如此殘忍,眾人都是咆哮起來。但他的力量太強,卻是沒有一個人敢於上前迎戰,整個競技場便只剩下楊軍狂傲的笑聲。 蘇倩柔將雷光劍耍了一個劍花,朗聲道:「楊軍,使用禁技,必遭天誅,況且以你不完全的魔君之軀,必然會引動天地之力反噬,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楊軍大笑起來,突然臉色一板,雙手齊揚,兩道強勁的光波已是向蘇倩柔飛射而去。 單以力量而言,楊軍雖然力量大增,但也強不過蘇倩柔多少。但他的暗之力卻是與聖帝之力在同一次檔次上的超強能力,在質上遠勝聖門其餘功夫。蘇倩柔在對付他第一波進攻時,便已經有些捉襟見肘,此刻要迎擊他的雙重攻擊,實在不知道能不能完全化淨!她臉色冷清,一時之間也沒有了他念,只是集起力道,向兩團合二為一、已然飛擊過來的光波迎去! 「轟」,強烈的震動中,蘇倩柔嬌俏的身體在強大力量的撞擊中,立即向後平移起來。「彭彭彭」的聲音中,蘇倩柔的身體所碰到的任何東西都被炸了個粉碎! 這乃是她的權宜之計,將己身難以承受的力道轉移到觸身的物體上。只是這種力量的轉移畢竟有限,只要楊軍的力量再強大一些,她便可能來不及轉移這些暗之力量,而爆體而死! 楊軍顯然也明白這點,他咧嘴一笑,雙手再揚,「轟轟轟」,連續打出了四五拳。在禁技的刺激下,他整個人就像一台戰鬥機器,毫無力量衰竭的意思,反倒在驚電的作用下,大大加強了己身的能力! 「我來幫你!」一聲嬌叱聲中,飄紅已是躍到了蘇倩柔的身邊,將劍鞘取到了手中,權當利劍之用。 「轟」地一陣巨響聲,兩女齊退十餘步,這才將這波攻擊再次化解。 蘇倩柔知道飄紅實力不凡,點了點頭,道:「你們其他人快些從這裡離開,這裡有我們兩個撐著!」 「那怎麼成!」謝超躍到了兩女的身前,道,「若是以後讓人知道我的性命是靠兩個大美女捨命換來的,那我神貓哪還有臉做人!」 「對!我們以後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的,柳大哥說過,我們即使要死,也要像個男人一樣地去死!」另外六個男生一字排開,擋在蘇倩柔她們跟前。馬丁苦笑一下,也同他們站在了一起,喃喃道,「這些小伙子逞什麼能啊,連男人是什麼都不知道,讓我這個半老頭子來還差不多!」 一幫人排成一排,互相看看之後,都是揚聲大笑起來。只覺楊軍縱是再厲害,強大到能夠將他們全部殺死,也是絲毫無懼!因為,身邊正有著志同道合、共歷患難的好朋友! 楊軍的臉色越來越是難看,他是多麼地想要看到諸人在他的神威之下拜倒臣服,想不到不但沒有讓他們心驚膽寒,反而聯合起來對抗自己!雖然他的力量仍是大佔上風,但在氣勢上已是被眼前這十來個壓制了下去。 他雙眼中冷芒越來越厲,突然大吼一聲,雙掌再度推了出去,「靈光重殺陣!」四道光陣盤舞而動,閃動著奇異的軌跡向蘇倩柔等人迎去。異變之後,楊軍的能力終是上了一個層次,一舉將重殺陣推進到了四重光陣的程度! 「氣玄極道,絕對防禦!」「大光明聖火!」在光陣臨身前,幾個聲音同時響了起來,又有幾道人影加入了他們的隊列之中。 「轟!」強大的力量從蘇倩柔等人的跟前散開,浩浩蕩蕩地衝擊到了四周的競技場中,將原本就殘破支離的建築轟成了一片平夷。 在眾人之中,已是多了三個人:莫文風、付之傑,還有——瑟蕾絲!瑟蕾絲瞥了一眼蘇倩柔,道:「再撐會,我已經通知院長了,他正在趕過來!」 天極學院的院長李四明在大陸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七,要收拾這個發了狂的楊軍,應該不成問題。 莫文風卻是一直緊盯著蘇倩柔,道:「你、你是不是蘇、蘇、蘇倩柔?」 蘇倩柔扭過頭看了他一眼,道:「不錯,我是蘇倩柔!注意了,他又要進攻了,大家小心些!」 一時之間,莫文風根本就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大喜之後是莫名的惶恐,生怕對方只是與三年前的蘇倩柔同名同姓而已!而且,蘇倩柔的脾性大變,也讓他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靈光重殺陣!」楊軍再度發出了四個大光陣,排山倒海般地向眾人打擊而去。 「轟!」強烈的撞擊中,眾人都是連退了六七步。莫文風因為心有他念,並沒有發動他的絕對防禦,僅靠蘇倩柔、瑟蕾絲、付之傑、飄紅、馬丁這五個高手實在是頂不住楊軍的這波攻擊!原因無他,聖門兩位門人因為功力相剋,無法發揮得了全部作用,而另外三人則是功力遜得太多。 蘇倩柔瞪了莫文風一眼,道:「你在這時候還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還不打起精神來!」 這句話大有蘇氏小姐的辣味,莫文風頓時精神大振,轉頭向楊軍看去,想道:就讓我來鬥鬥你這個強敵!他的功力原本就與楊軍差相伯仲,此時雖然差了些,但也不會差得太多!最關鍵的是,他並不受楊軍暗之力的影響,足有與他一拼高下的實力! 楊軍雙手握爪,兩團幽暗無比的光球逐漸成形,隱隱還有熾電盤繞。他露出一個血腥的笑容,道:「這一次,每個人都要死!哈哈哈!」 他的大笑持續了一會,突然輕咦一聲,立即停了下來。而蘇倩柔、瑟蕾絲、莫文風這三個超級高手也露出了傾聽的神色。 付之傑道:「莫大哥,怎麼了?」他才問了這麼一句,便已經感覺地面發出了輕微的顫抖。再接著,便是謝超這些實力再差些的人,也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種發自地底的顫動感。 「這是……怎麼回事?」謝超雖然問了一句,但也不指望有人會回答他,只是將目光投注在深坑中不停波動的水面上。在短短的一瞬間,這汪清水彷彿沸騰了一般。 一道白光突然從地底下迸射而出,眾人俱是眼睛一痛,情不自禁地將眼睛給閉了起來。 「彭」,巨大的響聲中,一團白色物事猛然破土而出,直衝天宇!眾人才將眼睛睜開,便看到競技場上空十來米的地方,一道光柱正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芒,隱隱還能看到其中一個人形的樣子。 「裝模作樣,給我現出原形!」楊軍大喝一聲,雙手揮動中,兩隻黑色光球已是向光柱飛擊而去。這兩道光球乃是暗之力的壓縮力場,充滿著強大的爆破力! 光球飛擊而至,那道光柱突然綻放出奇亮無比的光芒,天地之間頓時一片明亮,光芒之烈,竟是讓天上的艷陽也失去了顏色。兩隻黑色光球在衝擊的過程中,不斷地被消磨淡去,等到飛到光柱跟前時,已是從原本西瓜般大小便成了雞蛋一般。 「轟」,兩隻光球同時炸開,幽黑的光芒頓時將那道光柱給包圍了起來。 「哈哈哈」,楊軍大笑起來,道,「天上地下,唯我是尊!」 「彭」,在楊軍的笑聲中,那道光柱突然膨脹起來,將黑色光芒驅逐了個乾乾淨淨!兩片潔白的光翼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只是光翼的周圍卻是幽黑無比。隨著強光淡去,光柱中的人影也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修長的身形充斥著力量感。 「大哥!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容易死掉!」謝超突然哈哈大笑,竟是不顧一切地手舞足蹈起來。 楊軍不可思議地看著柳七情,那背伸雙翼,正懸停在空中的男人,叫道:「你居然還沒有死!」 「你居然還沒有死!」一個輕微的聲音從另一個角落同時響了起來。朱曉武不甘心地看著在半空中傲然瀟灑的柳七情,嘴巴一張,吐出一口黑血來,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柳七情輕歎一聲,道:「對不起,讓你失望了!不過,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我珍惜的人,只好又活回來了!」光翼輕輕振動,將他的身形緩緩降到了地面上。 楊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哼,你就是能復活一百次,我也會將你再一次地打進地獄!我是天下至尊,我要誰死,誰就得死!」他又狂笑起來,聲音發同尖銳的劍鋒,所有木頭所制的東西竟是齊齊酥解。 柳七情微微一笑,看著楊軍,道:「就讓我們來了清宿怨吧!」 楊軍冷笑一下,卻是不再答話,猛地身形撲出,向柳七情飛擊而去。 「轟」,柳七情劈出一掌,將楊軍重重地打了一個觔斗。他攤攤手,道:「忘了告訴你,剛才在下面的時候,我身上被封印的聖魔之力又有了些鬆動!」 他身形彈起,「轟轟轟」一連劈出七掌,每一掌都重重地劈在了楊軍的身上,將他連連打退了百來步,撞進了身後的看台中。碎飛的灰塵瀰漫中,楊軍的身體已是被埋進了石堆中。 「嘩!」見柳七情在力量上取勝,謝超等人都是大聲歡呼起來。連蘇倩柔的臉上都是微有笑意,可惜罩著面紗,沒有人可以看得到她那張能讓鮮花都失去顏色的俏容。 瑟蕾絲飛了柳七情一眼,格格格地笑道:「柳同學,又有了大進步喔!」 「彭」,一聲大響中,楊軍從亂石堆中破空而出。他落在了柳七情的跟前,狂笑道:「你雖然大有進步,但我的身體卻是重力不傷,你縱是比我厲害,也奈何不了我!」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膊,發出「砰砰砰」的悶響聲,這黑色的盔甲真是牢固,在柳七情強烈的攻擊中,居然沒有一點損傷! 「柳七情,接劍!」蘇倩柔突然叫了一聲,將手中的雷光劍向柳七情扔了過去。以上古神器之利,應該可以摧毀得了楊軍在天地熔爐中形成的盔甲吧! 到底行不行呢? ------------------- 更多免費TXT書請到 BBS.Aisu.cn ------------------- Aisu.cn收藏整理 第三十八章 再見,楊軍 「哈哈哈」,楊軍狂笑地看著柳七情,道,「你就準備用這把破劍來同我打嗎?」 說實話,這把雷光劍的賣相真得是不怎麼樣!柳七情輕輕耍了幾個劍花,惦量了一下,道:「雖然不夠鋒利,但殺雞屠狗還是綽綽有餘!」 楊軍立刻大現怒容,異變之後,他的脾氣比平時遠遠要來得暴躁!大吼一聲,他雙手上舉,又要祭出「靈光滅魂陣」來了! 柳七情豈能容他舒舒服服地放出這一招來!他也是輕喝一聲,左拳猛然襲打而出,強大的力道滾湧中,週遭的空氣頓時被壓迫得嚴嚴實實,形成了一道道氣漩。 「彭」,楊軍在發動「靈光滅魂陣」的時候顯然不及提防,大力襲身之下,身形立時如飛彈一般,被推射得直往後飛去,重重地再次撞進了亂石堆中。 「恐怕他又要跳出來了!」謝超喃喃說了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聽一聲破土大響聲,楊軍果然從亂石中竄了出來。見眾人惱恨的目光俱是向自己射來,他忙將雙手連搖,道,「不是我讓他出來的!」 「你縱是能夠打倒我一百次,卻永遠也傷不了我!但我只要擊中你一下,你就得下地獄去了!」楊軍雖然說得十分得囂張,但身為「天下至尊」,卻是連續兩次被人打進了亂石堆中,即使沒有傷著,但卻是大損顏面!他的一張臉已是鐵青,只是掩在了盔甲之下,旁人難以見著。 柳七情左拳再打,身形則是飛躍而出,右手之上寒光泛動,已是向楊軍削去。 楊軍的速度本就不慢,一意閃躲的話,倒也不懼柳七情。腳下一彈,他的身體猛然拔高,將柳七情的拳風讓過,隨即身體猛然一沉,勢如千鈞地向柳七情壓去! 柳七情背後雙翼又展,振翅舞動中,已是急速折開,反倒飛到了楊軍的上空。他雙手握住雷光劍,大喝聲中,光翼有力地扇動起來,向楊軍飛去。 楊軍雖然見過柳七情能夠飛翔,但在急斗之中,思維卻是受平常慣念的影響,哪還能想到這點!見柳七情飛出,心中才泛起這個念頭:這個傢伙會飛! 「嘿!」雷光劍挾帶著狂暴的能量,重重地劈在楊軍的背上!猛烈的激撞中,無數朵火花紛紛彈開,雷光劍劃過黑色的盔甲,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通!」楊軍的身體被巨大的力道直落而下,穿入了剛剛才形成的深坑中,濺起了老高的水花,已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打贏了嗎?」謝超再也不敢說不該說得話,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倩柔柳眉微蹙,剛才兩人的交擊太過激烈,連她也沒有看清當時的情況。見瑟蕾絲的目光投來,她微微搖了搖頭,表示也不知道場中的形勢。 莫文風的拳頭捏得緊緊的,柳七情對他而言,算是老對手了!三年之前,他哪一樣不比柳七情強,但蘇倩柔卻偏偏沒有選擇自己;而如今,柳七情相貌大變、武技更是精進若斯,兩個人並排站在一起,莫文風雖然自傲,卻也不敢說能將他比下去!唯一能夠仰仗的便是自己的家世,但以蘇倩柔的脾氣,會吃這種招術嗎? 看著柳七情痛痛快快地在場上劇鬥,他心中的戰意漸盛,一股強烈的衝動讓他恨不得立刻與柳七情打上一場,將他從蘇倩柔的目光中抹去! 「老頭子來得不算晚吧?」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眾人的耳邊響了起來,隨即一個五旬老者便出現了。雖然是平白冒出來的,但眾人卻都沒有突兀的感覺,好像這個老頭原本就站在那裡一般,充滿著和諧的感覺。 謝超扯著喉嚨道:「喂,老爺子,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裡可不是你閒逛的地方,你還是回去抱孫子吧!」 瑟蕾絲排眾而出,道:「院長,你終於來了!」 眾人都是一驚,想不到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居然是天極學院的院長,在大陸上享有盛譽的十大高手之一的李四明!謝超更是脖子直縮,想到所謂的高手都是脾氣古怪,說不定對方一惱之下便要了自己的小命,那豈不是大大地不划算! 那老者對謝超看了一眼,笑道:「小伙子,說話很對老頭子脾氣!嘿嘿,你叫什麼來著,有空教你幾招?」 「嘩!」深坑中的水面驟然抬升,齊齊向天空中竄升而起。飄浮的水氣被陽光一照,頓時形成一道彩虹。水速十分之快,才一轉眼的功夫,便已經竄升起了百來米,形成了一條水龍也似,直貫半空。 「哈哈哈」,招牌似的笑聲響起,楊軍從深坑中也竄升了出來,傲然一指柳七情,道,「你還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吧!」 「哎喲怪怪!」李四明看著天空中開始落下的水龍,道,「天鳳城缺水,老頭子想洗個澡都要排隊!這個黑炭頭是什麼東西,居然敢這麼浪費水,看老頭子怎麼教訓他!」 謝超雖然拿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巴,但不該說的話還是跑了出來:「喂,我說老……院長,都這時候了,你還在想著這種芝麻小事!你不是十大高手嗎,想想法子制住這個傢伙!」 李四明看也不看謝超,喃喃道,「這麼多水,可不能浪費了!」話音才落,他的身體已然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給我回來!」下一個瞬間,李四明已經出現在了場中,右手輕輕一招,那道水龍立刻向他飛去,重新向原來的深坑中落下。待到水龍落盡,他身體微蹲,雙手在地上一按,整個競技場頓時強烈地顫動起來,「吱吱吱」的聲音中,地面居然向深坑的方向移動過去,四周的地面重合起來,硬是將深坑給擠壓沒了! 破壞總是比建設容易!要將地上砸出一個大坑,只要有足夠的衝擊力便可以了。但要像李四明這樣將深坑硬是擠壓起來,那所需的力量可要翻倍的增加,更何況他做得那麼輕描淡寫! 蘇倩柔等人都是識貨的大高手,見他露了這麼一手,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氣!所謂一山還比一山高,他們終於見識到了絕世高手究竟是如何得厲害了! 李四明雙手拍拍,好似做了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慢慢向蘇倩柔他們踱去。看他的腳步極慢,但眼睛才一眨,他便已經到了眾人的跟前,讓人既是吃驚,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謝超忍不住道:「老……院長,你這麼厲害,怎麼不乾脆將那個黑炭頭給收拾了!」 李四明露出一個睿智的微笑,道:「若是事事都要我們這些老頭子出面,你們這些毛頭小子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獨挑大樑?放心好了,天鳳這孩子絕不會輸給黑炭頭!」 「天鳳?」除了絲菲和柳雅真之外,沒有人知道柳七情的過去,哪知道柳七情原本卻是天極學院的學生。 李四明微微一愣,道:「那個小子不是叫柳天鳳嗎?怎麼了,他改名字啦?」 謝超的嘴邊露出一絲笑容,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道:「哈哈哈,原來大哥原來的名字這麼秀氣!天鳳,哈哈,天鳳,哈——哎喲!」正笑得誇張,冷不防被絲菲在頭上重重地打了一記。 柳七情與楊軍雖然也震駭於李四明強大的力量,但稍一猶豫之後,又劇鬥在了一起。雖然楊軍利刃難傷,但柳七情的力量層次確實上了一個台階,倒也不怕跟他硬拚。 蘇倩柔看了幾眼,知道柳七情絕無危險,而戰況也陷入了僵持階段,一時之間絕難分出勝負來,便將目光放到了李四明的身上,道:「院長,你有沒有徒弟啊?」她雖然脾性大改,但嗜武之氣卻是一點沒變,見過李四明超強的實力,已是將主意打到了他的頭上。 李四明瞄了她一眼,道:「蘇丫頭,你在搞什麼鬼,三年前一聲不吭與這個小子跑沒影了,現在出現,又在幫別人打架!老頭子不是只有你一個徒弟嗎?」以他的眼力,雖然蘇倩柔蒙著面紗,卻也看得清她的臉相。 謝超他們第一個反應就是:私奔!可能私奔途中出了點事,讓兩人一別之後,花了三年的時間才重新相聚。至於分別的原因,自然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諸如遭遇山匪強劫,以致流離失散;又或感情不合,第三者插足!看看絲菲與飄紅便知道,插足的還不止一個! 蘇倩柔愣了一下,道:「我、我失憶了,三年之前的事,我都記不得了!」一陣黯然之後,她又高興了起來,道,「你是說,我原本就是你的徒弟?」 李四明歎了口氣,道:「當年也是被你纏得沒有辦法,才收你當徒弟的!現在你可要好好地給老頭子磕幾個頭,才能把你重新收作我的徒弟!」 事實上,當年是李四明纏了蘇倩柔好幾天,差點兒向她跪下來磕頭,這才讓蘇倩柔答應做自己的徒弟。老頭子見蘇倩柔居然失憶了,豈有不趁此撈本回來的道理! 瑟蕾絲伸手按在蘇倩柔的肩上,將她剛要拜下去的身形按住,笑意盈盈地道:「院長,倩柔是聖門弟子,怎麼能隨便再拜旁人為師!」 李四明原本見好事將成,正喜得將眉毛直抖,豈料竟被瑟蕾絲硬生生地攔住了!老頭子將臉一板,道:「蘇丫頭本來就是我的弟子,老頭子還沒有跟你們聖門算搶徒弟的賬呢!」 瑟蕾絲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道:「這我不管,反正倩柔是聖門中人!若是你有什麼意見的話,不妨同我師姐去說!」 李四明不由地打了一個哆嗦,蘇倩柔的師傅、也就是聖門的那個聖女露西婭,因為出道太晚,沒有被排到大陸十大高手之列,但她的實力足以讓李四明頭痛不止了。真要搞出搶徒弟的糾紛來,打架還是小事,但要他一個老頭子同比他小二十多歲的女人打,實在是丟人之至! 瑟蕾絲又笑了起來,道:「不過呢,我也可以替你瞞下這件事!」 李四明歎了口氣,道:「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瑟蕾絲伸手掩嘴,嬌笑道:「看院長說的,好像我在要挾你一樣!只要院長能拿出壓底箱的功夫來也教教我,我自然會將嘴巴閉得緊緊的!」 要挾人還能說得這麼委屈的,估計便只有她這麼一個女人了! 李四明再歎口氣,道:「你要學什麼?」 「天命八絕!」 李四明微微猶豫了一下,才道:「好吧,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信守諾言,絕對不能讓露西婭來找麻煩!」 「得了得了!」瑟蕾絲一臉春花也似的笑容,嫵媚的笑容讓眾人都是一陣神馳心醉。 蘇倩柔終於拜倒下去,向李四明重新行了拜師之禮。李四明雖然得償所願,但被瑟蕾絲這麼一打岔,畢竟讓原本高興的心情大打折扣。他喃喃道:「這個丫頭還是這麼古靈精怪,真不知道有哪個男人制得了她!」 「你說什麼?」瑟蕾絲的耳力顯然不差。 「沒什麼!沒什麼!」李四明連忙說道,等到蘇倩柔行完拜師之禮,他不由得笑了起來,道,「你知道大陸十大高手是什麼時候選出來的?」 瑟蕾絲怔了一下,不知道他問這個問題做什麼,條件反射地回答道:「二十年前!」 李四明臉上的笑容更加濃了,道:「天命八絕也是老頭子二十年前的壓底箱功夫!哈哈,哈哈哈!」 瑟蕾絲此時才是真得怔住了,畢竟薑還是老的辣,李四明先前所做,都是為了麻痺她的神經,讓她覺得「天命八絕」才是老頭子的得意絕學!以李四明這種絕世高手,二十年的時間足以將天命八絕衍生出第九絕、第十絕來! 「熾電轟天陣!」強烈的熾電又盤繞在楊軍的身跡,雖然連連被柳七情擊中,但這一次他卻是鐵了心,硬捱了柳七情十餘記重擊,還是發動了唯一能帶給柳七情威脅的超級大技! 楊軍如同大魔神一般的身影再度從烏黑的雲層中出現,向柳七情擠壓過去!在力量升級之後,這一波的「熾天轟天陣」也要比前一次來得猛烈,連柳七情身周十餘米的空間都被壓擠得嚴嚴實實,便是要動一根手指也要花上許多力氣! 柳七情輕吼一聲,雷光劍上舉,向楊軍迎擊過去。光、暗合力全部聚合到雷光劍上,讓原本就珵亮的劍身更加璀璨! 「轟」,楊軍的雙手擊打在了雷光劍上,刺耳的金屬相觸聲中,楊軍手上的黑光盔甲居然絲毫無損,反倒是雷光劍劇烈的震動起來,彷彿要碎開一般。 柳七情大喝一聲,背上光翼有力地扇動起來,竟是將身形硬生生地拔起,反向空中飛去! 「嘿!」在他的輕斥聲中,楊軍已是被他彈飛而出,又一次撞擊進了碎石之中。這一次的力道更加強盛,堆起的石塊如同小山一般。 「叮叮叮」,無數道細小的碎痕出現在雷光劍的劍身上,終於在一陣輕顫中,化為了一堆碎屑灑落到了地上,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劍柄還留在柳七情的手中。雷光劍不愧是神器,在剛才的一擊中,吸收了大部份的力道,但己身卻在這股巨力之下宣告碎滅。 柳七情眉頭微皺,於他而言,任何東西再珍貴,都是死物而已。但這把劍卻是飄紅的,如今寶劍已毀,卻讓他如何向飄紅交待? 「我是不死之身!」隨著楊軍囂張的笑聲,他的身體再度從碎石中穿出,黑色的盔甲依舊絲毫無損。他看著柳七情手中的劍柄,笑得更加得意了。 李四明喃喃道:「黑炭頭見識太短,居然不知道雷光劍的厲害!也不想想,為什麼這把破劍會被稱為『雷光劍』!」 他雖然喃喃自語,但聲音卻是傳到了柳七情的耳中。柳七情心中一動,想道這把劍雖然有很強的吸化力道的作用,但光憑著這點,也無法被稱為神器吧!況且,「雷」和「光」也看不出來。 「柳七情,與童年說再見吧!」楊軍魔鬼般的身形再度襲來,第二次投身天地的熔爐,他又現異變,小臂之上突生橫刺,正透著詭異的顏色。 「正氣貫身,浩然無敵!」李四明突然揚聲大叫起來,宏亮的聲音頓時傳遍了四野八方,直振得人耳朵發痛! 若是沒有他先前所說的那番話,柳七情必然不知道李四明此意何指,但此時卻是隱有所悟。但就在這時,楊軍小臂上尖銳的雙刺已然臨到他的身前!從他盔甲的堅硬來看,這雙刺必然鋒利之至,無堅不摧! 「啊!」柳七情狂吼一聲,一時之間萬念全無,只剩下將楊軍的煞氣徹底摧毀的念頭!他雙手把住劍柄,向楊軍重重地揮擊過去!「鏘」地一聲,光禿禿的雷光劍上突然發出了一道明亮無比的光芒,以柳七情的鬥志、真氣形成了新的劍身! 這才是真正的雷光劍! 「叮叮」,兩聲清脆的響聲中,楊軍踉蹌連退十餘步,雙臂上的突刺已然被削斷在地。他一時之間兀自不能接受,愣愣地看著地上的斷刺,顯然不相信都已經囂張了半天的奇形盔甲會毀在這種光劍之下。 「楊軍」,柳七情神威凜然地看著他,沉聲道,「你不該把我們兩人的私人恩怨牽扯到大家的頭上,更不該對我的朋友下手!」他急起直奔而起,向楊軍躍了過去。 楊軍狂笑幾聲,道:「這些無名小卒,就是殺他一萬,我也不會皺半下眉毛!」他雙手連揮,一道道黑光交織閃電的光波向柳七情阻截而去。 柳七情左手曲張,瞬間形成了一個熾白的光球,他輕喝一聲,已然將光球推射出去。 「彭彭彭」,光球所過,楊軍打出的光波無不被一一消蝕!而原本極小的光球也膨脹成了一人大小,猛然擊打在了楊軍的身上,將他重重地拋飛起來。 「這一劍是為了慘死在你手下的那些無辜之人!」柳七情的身體跟著躍了起來,向楊軍直飛過去,雷光劍閃動著耀人的光芒,猛然劈斬在了他的胸前。 雷光劍再揚,又在楊軍的胸口重重地劈了一劍,柳七情大喝道:「這一劍是為了謝超他們!」 「啊!」楊軍的身體在空中曲成了一隻醉蝦,連連吐出幾口黑血。 「最後一劍——」柳七情雙手握劍,雷光劍的劍身上閃動著明亮的熾電,天際更有雷聲轟轟以斯響應,「——是為了我的女人!天底下,沒有人可以傷害她們!」 雷光劍爆閃出一道駭人的光芒,猛然劃過楊軍的胸前,同一瞬間,天際也是一道驚電劈下,擊在了楊軍的頭頂上! 「轟轟轟」的巨響中,楊軍的身體猛然從半空中跌落下來,但臨到地面之時,硬是被他一個翻身,將身形穩穩地站在了地面上。「卡卡卡」輕微的聲音傳出,他身上的盔甲出現了無數道細小的碎痕,終是「砰」地一下,全部碎開落到了地上。 一道細小的血痕出現在了楊軍的胸口,瞬間便迅速擴大,沿著前胸一直到後背,形成了一道血色圓圈。 「唉,果然是上古神器,以己身鬥氣為鋒,天地驚電為助,無物不摧,無堅不摧!」李四明搖頭晃腦地念叨起來,神情之間大有早知此劍厲害,今日終於一睹的意思。 旁人可沒有他那種心情去感歎,眼見柳七情大獲全勝,俱是歡喝雀躍起來。只是他們所在的看台原就承受了巨大的沖巨力,勉強才沒有塌掉,被眾人這麼一跺,頓時「轟」地一聲,碎成了一片。 「哎喲哎喲」地叫聲中,除了幾個大高手外,其餘諸人都是被埋在了廢墟之中。絲菲與柳雅真由蘇倩柔她們護著,倒也無事,其餘諸人還算有幾年道行,沒有被這種陣勢給傷著了。 楊軍冷冷地看著柳七情,白髮在空氣中舞蕩著,從頭頂開始,竟是慢慢開始變成了黑色。 柳七情輕歎一聲,剛才那三劍,不但將楊軍的盔甲完全破壞,最後一劍更已是將楊軍一劈為二,只是他體內的暗之力十分得龐大,硬是靠真氣之力將兩截身體粘在一起,維持著血液的正常流動,才沒有讓腦袋死去。 轉眼間的功夫,楊軍的頭髮全部變成了漆黑色,但他的雙眸卻是變得慘白無比。他突然怪笑起來,道:「柳七情,縱使我死了,也要拉你一塊陪我下地獄!」 他的身體猛然縱起,向柳七情壓了過去。這是他臨死前的最後一擊,也是散功過程中凝聚的最後一絲力量,威力之大實是不容低估! 只是他畢竟生機已斷,一擊扑出已是沒有什麼變化可言,柳七情輕輕一讓,便脫出了他的攻擊範圍。看著他雙眼中的不甘,柳七情低聲道:「再見,楊軍!」 左手在楊軍接觸地面的瞬間擊出,「轟」地一聲巨響,楊軍的身體已是穿透地面,深深地陷到了地底,再也看不到絲毫蹤跡。柳七情看著他的埋身之處,喃喃道:「讓你埋身在這片戰鬥的土地上,想必你死後也不會太寂寞!」 戰鬥終於結束,眾人俱是怪叫著向柳七情撲了過去。 絲菲又哭又笑,倒在柳七情的懷中,道:「我知道你不會死的,我知道你一定會贏的!」 李四明抓抓頭皮,道:「你們開心個啥,把這裡打得這麼亂七八糟,誰來賠我!」 瑟蕾絲掩嘴輕笑,嬌聲道:「得了,學院不是本來就打算將競技場重新修整嗎?這不正好,連拆除費都省下來了,你還不知足啊!」 幾人說話之間,「踏踏踏」的馬蹄聲響起,千多名全副武裝的軍人從競技場的門口湧了進來。李四明可絕不想同瑟蕾絲對嘴,忙走過去指揮那些軍士整理競技場,展開救助行動。 絲菲擔驚受怕了好久,此刻神情一鬆,便再也支持不住,暈倒在了柳七情的懷中。柳七情看了看柳雅真與絲菲兩女,道:「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飄紅負著柳雅真,而蘇倩柔則背著絲菲,眾人都是偷偷地從門口溜出。萬一李四明這老頭想想不划算,硬要他們做白功來賠償,豈不是糟糕之極!到時候打又打不過人家,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等一等!」才剛走出幾步,便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背後響了起來。好在那個聲音頗為清朗,與李四明蒼老的聲音大為迥異,眾人轉過身來,卻見說話之人正是莫文風。 莫文風盯著柳七情看了幾眼,走上前道:「恭喜你戰勝強敵,我期待著與你一戰!」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彼此彼此!」 莫文風的目光瞄向了蘇倩柔,又道:「這一次,我絕不會放棄的,也絕不會輸給你!」既然蘇倩柔已然失憶,那麼兩人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柳七情臉上的笑容更加濃了,道:「有些時候,該放手的時候,就該放手!」 莫文風也笑了起來,道:「是啊,不過反過來想想,到底該誰放手呢?」 柳七情點了點頭,道:「我先走了!」 轉過身體,與旭陽學院的人一塊走出了競技場。付之傑眨了眨眼睛,道:「莫大哥,你都在跟他說些什麼啊?」 莫文風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輕聲道:「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他看著柳七情他們消失的地方,兩道濃眉緊緊地皺了起來:單以力量而言,柳七情已是超越於他,雷光劍更是無堅不摧,家傳的「氣玄極道」能夠贏得了柳七情嗎? 莫文風知道絕不能猶豫,自己現在已經輸了一半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除非短期之內將「氣玄極道」再推進一層,這樣才能與柳七情站在同一層次對抗,否則的話,等待著自己的,只有失敗而已! ※        ※        ※        ※ 沒有給柳七情什麼機會,才一到住處,瑟蕾絲便將蘇倩柔給拉走了。而旭陽學院的院長也來不及向他們慶祝,便跑到李四明那邊,向被楊軍殺死的那些觀眾表示哀悼。朱曉武作為侯爵大人的愛子,痛喪在殺人魔王的手中,也讓中年院長大為頭痛,不知怎麼面對那位脾氣出了名壞的侯爵! 雖然朱曉武是逃跑的時候誤死在楊軍手裡,但眾人在寄回的信函中,還是將他大大地讚揚一番:什麼英勇無懼,被楊軍連劈了一千多掌仍然誓死保護三個弱智兒童之類。反正人都已經死了,捧捧他這個場也無所謂,不知道朱曉武地下有知,會不會羞愧得再死一次! 柳雅真被潑了三盆冷水後,終於醒了過來,抓著柳七情的胳膊,一直到了晚間兀自不肯鬆開,生怕他會一去不復返似的。被飄紅好說歹說,終於還是與飄紅睡在了一個房間。 由於天極學院的競技場被大面積損壞,比賽被迫中斷,各大學院的人被迫留在天鳳城,等待天極學院發出繼續比賽的通知。 蘇倩柔從第二天開始便沒有再來,估計是到李四明那裡去學藝去了。謝超這才恍然大悟,想到李四明也曾說過要指點一下自己,忙屁顛屁顛地滿學院亂找。這小子的運氣還不錯,仗著輕功了得,出入無阻,居然被他溜進了李四明所在的庭院。 李四明倒也爽快,見他掩至,便也指點了他幾手。有他這個位列大陸前十的高手指點,謝超的進步真得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一回來就得意洋洋地到處炫耀,極度囂張。 不過,休戰的第二天,雲千雪便派冶千峰來催人,要柳七情帶著菲雅到宮中一行。柳七情倒也乾脆,二話沒說,便帶著絲菲跟著冶千峰出門而去。即使雲千雪要強借菲雅,憑著他與菲雅間的心靈聯繫,還是能輕易地命令它飛回來的。 雲千雪並沒有在皇宮招請他,而是將地點換到了郊外的一處行宮,冶千峰駕著馬車一直駛了三個多小時,這才跑到了目的地。柳七情閒著無事,便讓菲雅大演幻形能力來打發時間,可憐的小菲雅到了地頭之後,早已累得趴下了。 他們所在的那處地方雖然只是一個小行宮,但佔地之大、建築之美,倒是足以與斯亞公國的王宮相媲美。柳七情一邊感歎果然大國風範時,已然站在了後花園中,見到了一襲乳黃色的紗衣,正在池邊玩水的雲千雪。 不可否認,當陽光照在水面,反射到她的玉容上時,那種奪人心神的美確實足以讓人永世不忘!柳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殿下,我來了!」 「菲雅!」雲千雪猛然回過頭來,對著菲雅叫一聲,這只怪鳥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抗議柳七情的孽待,居然從他的肩頭振翅而起,向雲千雪飛了過去。 她摟住了菲雅,美麗的臉龐上頓時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三年之前,就是她迷人的微笑開啟了柳七情少年的情懷。雖然事隔三年,初戀的衝動早就消失得乾乾淨淨,而且唯一霸佔他心頭的,也就只有蘇倩柔而已。但柳七情還是非常喜歡看到她甜美的笑容,有一種想讓她微笑一輩子的感覺。 他忙緊懾心神,將剛剛產生的情感硬生生地壓了過去,自己選擇的是爭霸天下之路,心慈手軟只會導致悲慘的失敗! 雲千雪確實是個怪人,低著頭只顧著與菲雅敘起久別之情來,竟是沒有對柳七情再作理睬。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殿下,你的面前還站著一個大活人!你就是想和菲雅玩,也得先讓我坐下吧!」冶千峰已經退了出去,房中就只剩下他們兩人,氣氛有些怪怪的。 雲千雪滿是疑惑地抬起頭來,道:「你是誰啊,怎麼會在這裡的?」 柳七情再歎一下,道:「是殿下請我帶菲雅到這裡來的!」 「哦」,雲千雪如夢方醒,好似記起了一般,隨即又看了看柳七情,道,「那你是誰?」 柳七情也不指望著她能記住自己的名字,道:「我叫柳七情,殿下,我可以將絲菲借給你幾天,但我回去的時候,你就一定要把它還給我!」 雲千雪將美麗的雙眸眨了眨,道:「你可以不用回去,住在這裡就成了!」水汪汪的大眼清澈純潔,讓人看著就有種心生不捨拒絕的感覺。 若是不去相助山德魯叛變,他倒是可以考慮留在華夏帝國混個官職,藉著雲千雪這層關係,估計也能陞遷得益。柳七情淡淡笑道:「殿下,過些日子我就要到諾斯頓帝國去了,所以不能答應殿下的請求!」 雲千雪輕哼一聲,她身子微斜,朝旁邊看了下,回過頭來的時候,突然露出一抹微笑的表情,道:「你說我漂亮嗎?」 怎得每個女人都會問他這個問題!柳七情心中一動,已然猜到雲千雪要實施胡月真的詭計了,他笑道:「殿下被譽為帝國第一美女,當然非常漂亮!」 雲千雪的臉上倒是沒有什麼得意之情,她又向左側看了看,伸出右手來,道:「扶我起來!」 柳七情搖頭笑道:「殿下,下一步你是不是要大叫救命,讓衛兵過來捉我呢?」 雲千雪輕咦一聲,道:「你怎麼知道?」她身子一扭,從身體的左側拿起一張紙來,道,「你是不是偷看了?」一臉惱怒的表情,顯然是在責怪柳七情破壞了遊戲規矩。 柳七情轉身便走,道:「殿下,絲菲就借給你幾天,等到我要離開的時候,會來要回它的!」 「你、你、你!」雲千雪氣得在背後直喘氣,道,「喂,你不要走!啊!通!」 水花響動的聲音傳了過來,柳七情猛然回頭看去,只見這位帝國的公主已然落到了池子裡,雙手亂掙亂搖,一副驚惶莫名的樣子。 「救命!」她的身體沉了下去,又冒出來吐了另一句話出來:「我不會游泳!」雖然驚惶莫名,但右手卻兀自抓著菲雅,一人一鳥俱是亂叫一氣。 柳七情輕歎一聲,足尖輕輕一點,已是躍到了池面之上,伸手一撈,將雲千雪從水池中拉了起來。 「你上當了!」雲千雪的俏臉上突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絲毫沒有了剛才的驚惶失措的表情,她小嘴一張,便要大喊起來。 乖乖,只知道這女人像個小孩子一般,被自己拆穿了詭計後,肯定會無計可施。沒想到她的智商如此之高,剛才一直向旁邊看去,恐怕是故意讓自己上當!柳七情知道絕不能讓她叫出聲來,否則的話,便是冶千峰肯幫他,只要這個帝國公主堅持,自己還是要惹上一身麻煩! 顧不了別的了!柳七情將頭微微一低,已然吻在了她的櫻唇之上! 臉上得意的笑容在瞬間結冰!雲千雪誇張地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啾啾」,菲雅不甘寂寞地在旁邊叫了起來。 一種穿透亙古的悸動感同時從兩人的心頭浮起,強烈得讓兩人都沒有了別的念頭。 「我終於找到你了!」一個輕微的聲音從雲千雪的心靈深處發出,隨即便轟轟烈烈地在兩人耳邊迴響不已。 「啊!」雲千雪輕哼一聲,突然暈了過去,倒在了柳七情的懷中。 第三十九章 記憶的深處 「殿下!殿下!」這裡頭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以冶千峰的耳邊還是聽得出發生了異常情況。見柳七情正抱著雲千雪,臉上頓時現出緊張的神色,他道:「殿下怎麼了?」 柳七情自然不會老實交待自己吻了雲千雪,道:「剛才殿下不慎落水,可能嚇暈過去了!」 冶千峰對著柳七情一陣打量,臉上滿是懷疑的神色,道:「殿下的水性向來極好,怎麼可能會嚇暈過去?」 該死!柳七情這時候可真得想把雲千雪翻倒在腿上狠狠地揍上一頓!他淡淡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是等她醒過來再問吧!」心中一陣祈禱,希望這個健忘的公主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把剛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冶千峰點了點頭,示意柳七情跟著他往屋中走去。兩人行到一個精巧的小房間,柳七情便把雲千雪放到了床上,見她渾身的紗衣被水濕透,玲瓏的曲線畢露,不自禁地心旌大搖,忙將絲被蓋在了她的身上。 四個侍女走進了屋內,將這兩個大男人請了出去,便放水給雲千雪洗澡。 房中「嘩嘩嘩」的水聲響起時,柳七情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剛才雲千雪惹火的樣子,隨即又想到雲千雪暈迷前,那個奇怪的聲音。「我終於找到你了!」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雲千雪三年前一別之後,一直想著自己呢? 不過這不太可能吧!三年前的自己其貌不揚,而且還只是一個半大的孩童,雲千雪怎都不可能對自己一見鍾情至斯!而且,剛才不止雲千雪,連他自己都是神情恍惚,那種強烈的悸動,便是與蘇倩柔再次相遇時,也不過如此而已! 「啊!」一聲嬌呼從房內傳來,看來這個美麗公主已然醒了過來。柳七情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出來的時候,會不會污他「非禮」!不過,從最後一個舉動來看,柳七情倒真是非禮了一把。 忐忑之中,房門已然打開,一個侍女走出來道:「冶隊長,公主殿下只是受驚暈過去了,現在已經醒了!」 冶千峰掃了柳七情一眼,顯然在想雲千雪受的是什麼「驚」,他邁步向房中走了進去,道:「殿下,你沒事了吧?」 雖然不懼冶千峰,但若是真被安上個「非禮」帝國公主的帽子,對他以後的發展肯定大有影響。柳七情跟在他的身後,也走進了房內,只見雲千雪正坐在窗邊,神情之間若有所思,連菲雅在柳七情肩頭「啾啾」的叫聲也沒有聽到。 直到冶千峰叫了三聲,雲千雪才「噢」地一聲回過神來,道:「你是誰,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冶千峰頓時語塞,愣了一陣才道:「我是殿下的侍衛長!殿下剛才在後花園中突然暈過去了,臣下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傢伙也夠苦的,每天都要向雲千雪介紹自己的身份!柳七情見雲千雪真得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不由地心中一鬆,道:「既然殿下平安無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此處非久留之地,還是速走為妙!萬一雲千雪突然記起曾被非禮之事,那還了得!此刻拍拍屁股走人,事後雲千雪便是想要找他算帳,恐怕也丟不起這個面子! 雲千雪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道:「你又是誰?」她的眼睛溜到菲雅的身上,突然叫道,「絲沃德!」 「啾啾」,菲雅如斯響應,從柳七情的肩上振翅而起,瞬間變成了一把寒氣森森的長劍,向雲千雪的手中落去。 冶千峰並不知道菲雅還有幻形成利器的能力,眼見一把長劍向雲千雪落去,魁梧的身材已是飄然而動,要搶在雲千雪之前將菲雅劍接住。只是他的身形才撲出一半,雲千雪玉手輕伸,已經將菲雅劍接到了手中。頓時,無邊的懾人之氣從雲千雪的嬌軀上透射而出,讓他硬生生地停住了身形。 柳七情的神情跟冶千峰差不多,萬分詫異地看著雲千雪。接過菲雅劍後,雲千雪彷彿換了一個人,充滿著讓人無條件臣服的懾人之氣!以柳七情與冶千峰兩人堅毅的心志,都忍不住要跪倒在她的跟前,獻上自己的生命和靈魂! 烏黑的長髮無風自動,在瞬間變成了淡紫色,輕飄飄地舞蕩在空氣中。一對靈巧的雙眸也變成了深藍色,甜美的俏臉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雖然臉形沒有大變,但已從原來清純變成了絕對的冷艷!她深深地凝望著天空,冰冷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如果說,剛才的雲千雪還是個少女的話,那麼現在就是一個成熟冷艷的女人! 還是柳七情首先反應過來,強自克制住內心強烈的震撼,道:「你是什麼人?」 雲千雪微微轉頭,向兩人掃了一眼,原本那股強烈的氣勢頓時成千百倍的加強!「通」地一聲,冶千峰已然跪倒在地,道:「冶千峰願為殿下效命,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柳七情的身體如在風中搖擺的殘荷,似乎一陣微風過後,他都會被輕易地吹倒!但他硬是強自撐著,因為他知道,一旦跪倒下去,那麼所有的尊嚴便都交給了對方! 頑強的抵抗之中,他的嘴角邊漸漸流出了一道鮮血,竟是牙齒咬得太緊,以至牙齦都流出了血來!雲千雪的氣勢太過強大,讓他僅有死命的資格,竟是連進攻的意念都組織不起來! 雲千雪的眼神中露出一絲讚賞之意,但隨即便是雙眼一閉,身體已是向後倒去。「啾啾」兩聲怪叫,菲雅變回了原形,在空中直拍兩片肥白的翅膀。 所有受制的神經在一瞬間得到了解放,柳七情輕歎一聲,右手一揮,一股柔和的勁道輕輕推動著雲千雪,將她送到了旁邊的床榻上。他暗捏了一把冷汗,剛才在與雲千雪的氣勢對抗中,他已是達到了極限,只要雲千雪再遲些暈過去,那麼倒下去的人肯定就是他了。 就是這麼短短的一瞬間,柳七情已是大汗淋漓。他怔怔地看著床榻的雲千雪,心中越來越不解這個奇怪的女人了! 「嚶嚀」一聲,雲千雪已是直起了嬌軀,淡紫的頭髮、深藍的眼眸也在瞬間變回了原樣,她又變回了原來的那個清純的少女,眨動著一雙無辜的眼睛,道,「我怎麼又躺在床上了?冶隊長,你跪在地上做什麼?」 她居然記得冶千峰,看來這次暈倒沒有讓她消去了記憶。 冶千峰從地上爬了起來,恭恭敬敬地看著雲千雪,眼神中滿是絕對的服從。他凜然道:「殿下一切平安,冶千峰願為殿下鞠躬盡瘁,誓死效力!」 厲害!只被剛才的氣勢懾服了一次,居然會出現如此巨大的變化!柳七情暗暗慶幸,若是剛才自己支撐不住的話,恐怕也要步了冶千峰的後塵了! 雲千雪更加奇怪了,不過菲雅已是飛到了她的肩頭上,讓這個女人頓時眉出眼笑,將所有的事情拋到了一邊。 柳七情對雲千雪又是好奇又是戒備,不敢再留下去,萬一她再來一次適才的異變,可絕不能保證能夠守得住心神!他微微彎腰,道:「殿下,柳七情告退!」 雲千雪壓根兒就沒有理會他,倒是冶千峰轉過頭道:「我送你出去!」 兩人轉身離開,柳七情滿腦子的霧水,剛才發生的事情,真是讓他幾有如在夢中的感覺。到底在雲千雪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她出現如此古怪的變化! 難道都是因為自己的那個吻嗎? ※        ※        ※        ※ 「哥,快把菲雅還給我!」柳雅真嘟著嘴巴,滿臉不高興的神情。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雲千雪真是個奇怪的女人!我若是強要將菲雅要回來的話,說不定她又要變成那個奇怪的樣子,到時候,不但是菲雅,連我的心都要丟了!」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嘴角已是帶起了一抹微笑,知道柳雅真只是在吃醋而已。 柳雅真的臉一紅,道:「那不是正好,她長得那麼漂亮,又是帝國的公主,只要你娶了她,要完成統一大陸的霸業就容易多了!」 柳七情哈哈大笑,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道:「小妮子居然也學會了聲東擊西!是不是絲菲教你的?」 絲菲連忙將雙手連搖,道:「不關我的事!不過,我倒也想知道你對那個公主究竟是怎麼看的?」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你們放心,我對她可沒有什麼非份之想!再說了,就算我對她有意,她那種嚇人的記性,也足以把我當成一輩子的陌生人!」 雖然如此說,但想到兩人間的那個吻,柳七情的心不由地激跳了幾下。這件事情可沒有告訴兩女,否則的話,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 他瞥了飄紅一眼,道:「前幾天倒是一直忘了,你去查探一下山德魯的情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我們預料中的那個皇子!你殺手出身,應該知道怎麼探查秘密而不被發現!還有,千萬不要和山德魯交手,這傢伙強得很,你打不贏他的!」 飄紅點了點頭,臉上卻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柳七情已將雷光劍還給了她,經過這兩天的練習,她已經適應了雷光劍的特性,自信實力暴漲,還正想找個人打上一場。山德魯曾經色迷迷地盯著她看,讓她一直很不舒服,正好來個公報私仇! 柳七情對她臉上的變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一動,卻是沒有再勸,只是道:「你去拿地圖來,我把那地方告訴你,到了晚上的時候,你再出去!」 飄紅應了一聲,到房中取出了天鳳城的地圖來。以柳七情的記憶力,雖還說不上過目不忘,但記住幾條道路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從地圖上看,那座大莊園已是在天鳳城的最西面,快要出城了。周圍也沒有什麼人家,怪不得那天打得雖然厲害,卻是沒有驚動了什麼人。 略微說了下莊園的結構,柳七情向柳雅真問道:「謝超那傢伙呢,怎麼這兩天都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柳雅真將嘴巴一撇,道:「他去找那個什麼院長學本事去了!哥,這傢伙現在囂張得很,要不要我把他教訓他一頓!」 柳七情微笑道:「好啊,只要不把他打殘就成了!不過,我擔心你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他可是每天都有進步,哪像你,老是懶得不肯練功!」 柳雅真大大地不以為然,道:「那你還不是一樣,我也沒有見你勤奮過!」 柳七情一陣冷汗,想來也是,自從光、暗之力覺醒,他每天都有長足的進步,即使不練功,也比別人進步得更為快捷。他點了點頭,道:「從今天起,我要好好地練習!你也別懶著,跟我一塊練!」 光、暗之力雖然一直都在增長,但若不是自己本身的力量也上升到一定的程度,可駕御不了這兩股強大至極的力量! 柳雅真嘻嘻嬌笑,道:「只要你肯,我自然可以陪你,怕就怕你堅持不了!」 柳七情含笑不語,思緒卻是飛到了謝超那裡,想到這時候蘇倩柔也該跟著李四明一塊練功吧! ※        ※        ※        ※ 「蘇丫頭,難道露西婭沒有跟你說失憶前的事情?」李四明看了看院落中背了千把斤重的石陀,正在苦練蛙跳的謝超,扭頭對蘇倩柔說道。 蘇倩柔搖了搖頭,清麗的俏臉上泛起一絲困惑之色,道:「以前我一直求聖女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但現在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為什麼?」論到打架李四明是行家中的行家,但在感情問題上,他卻是一竅不通。 蘇倩柔想了想,道:「我很怕看到那個人的眼睛!我現在只想練成最好的武功,突破自身,如果我以前確實喜歡他的話,一旦恢復了記憶,恐怕會讓我分心的!」 李四明盯著蘇倩柔,意重深長地道:「若是你發現他,你對他的感情已經超過了練武,那十年後、二十年後,你恢復了記憶,豈不是要後悔死了!」 蘇倩柔搖頭道:「不會的,我怎麼可能喜歡一個人到這種程度!」 李四明微微一笑,道:「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跟我一樣,都是你從前的師傅!」 聽到能學到新的東西,蘇倩柔立刻來了精神,道:「他是誰,比起師傅來,哪個更厲害一點?」 李四明哈哈大笑,當先出門而去,道:「老頭子也想知道,不過這傢伙賊得很,一直不肯同老頭子打上一架!」他走到庭院口,突然回過頭對謝超道,「小子,記得今天要跳滿一萬次,不然的話,老頭子剝了你的皮!」一副惡狠狠的模樣,讓人毫不懷疑他說這句話的可信度。 兩人出了院落,一路曲曲折折地轉了好些彎,這才到了一座很大的三層樓房前。 蘇倩柔微微一愣,道:「醫療室?」大夫都是救死扶傷,好像與高手很難扯上關係吧。 李四明微笑不語,逕自走了進去。蘇倩柔猶豫了一下,也跟在他的身後。 傷在楊軍手底下的人倒真是不少,整個醫療室躺滿了傷員,見李四明親自來「看望」他們,都是大露感動之色。畢竟這位大陸十大高手一直深居潛出,好些人進學院之後還沒有見過他。此時能一睹絕世高手的真容,都是一個個喜形於色,聽到李四明短短的慰問之語後,恨不得身上的傷再重上幾倍,以搏他的讚許,收了自己做他的門生! 不過,比較起來,蘇倩柔的絕世美貌顯然更為吃得香!李四明很快便發現,眾人的目光都是從他的身上移到了蘇倩柔的身上,他乾咳一聲,想道自己大陸十大高手的威名居然敗在了自己徒弟手裡,真是失敗! 到了三樓,人便少了很多,李四明一直走到走廊盡處,才在一個房間門口上敲了下,道:「老劉,我帶了個人來看你!」 一個同樣蒼老的聲音從房裡傳了出來,道:「你不是知道我正在研究人腦嗎,怎麼還過來煩我!我什麼人都不見,你還是回去修練你的『天命八絕』吧!」 李四明哈哈大笑,道:「老劉,我用一壇春滿堂跟你打賭,你一定很樂意見到這個人!」 「哈哈哈」,裡面也有個笑聲傳了出來,房門已是在笑聲打了開來,一個清尷漲挴Y已是走了出來,道,「人我已經見過了,不感興趣,你還是把春滿堂給我送過來吧!」 他的目光瞥到了蘇倩柔的身上,突然咦了一聲,道:「蘇丫頭,你回來啦?哈哈哈!」 看來自己真得在這裡待過一段日子!蘇倩柔微笑道:「老人家好!」 見劉大夫一臉奇怪的表情,李四明哈哈大笑道:「老劉,小丫頭失憶了,三年前的事情全都不記得了!」 「哦!」劉大夫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忙向蘇倩柔招了招手,道,「快進來,讓我來給你看看!我這些日子正在研究人腦,你這個失憶之人正好是我最佳的試驗品!」 蘇倩柔淡淡一笑,道:「可是我對恢復記憶並沒有什麼興趣,劉大夫你不用多費心了!」 劉大夫眼睛一斜,道:「你在說什麼胡話,我的『道玄術』還要教給你呢,若是腦子有舊創的話,肯定不利於修行!」 「道玄術?」蘇倩柔滿臉的疑惑之色,將目光凝在劉大夫的身上。 李四明一本正經地道:「蘇丫頭,這道玄術可是老劉壓底箱的功夫,絕不在老頭子的『天命八絕』之下,你可要想清楚!」 蘇倩柔一陣猶豫,但想來以她自己對武學的癡迷,應該不會被外在事物所影響!即使以前確實喜歡過柳七情,現在也絕對可以對他視若無睹。她點了點頭,道:「那就請劉大夫一展妙手!」 三人走進房門,劉大夫便示意蘇倩柔躺在一張斜床上,上半身處於斜靠狀態。他道:「蘇丫頭,引起失憶的可能性很多,我首先要知道你失憶的原因,所以要對你進行催眠,你盡量將精神放鬆,照我的吩咐去做!」 如果受人催眠的話,那就等於將生死一切都交託到了施術者的手中,對於像蘇倩柔這些功力絕高之人來說,可是十分忌諱的事!但李四明與劉大夫都是正氣凜然,況且以李四明的能力,想要將她制住的話,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蘇倩柔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劉大夫道:「好,你現在將眼睛閉上,幻想自己正處在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原中……」 隨著他的聲音漸漸變低,蘇倩柔的神情越來越是放鬆,慢慢進入了催眠的狀態。若是換作其他人,想要催眠一個精神力如蘇倩柔這般強大的人,必然要花上老大的功夫,但劉大夫卻是使用精神力的高手,配合著催眠術,以絕高的精神力將蘇倩柔輕易地催眠了。當然,若是蘇倩柔本身不配合的話,那劉大夫就要大費周折了。 劉大夫雙手一拍,道:「好,你現在就在三年前,你已經走到了記憶的最後端,你往前看看,還能看到什麼?」 前面……前面是什麼?一間破爛的屋子…… 一個少女在一間破敗的屋子裡,周圍有兩個壯漢和一個打扮花俏的年青男子,還有一個像是受了重傷的男孩躺在了床上。在囂張的笑聲中,那個年青男子向少女逼進過去,臉上淫穢的表情讓人嘔吐!少女出手了,但她顯然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反而被他制住了! 蘇倩柔大驚,猛然要跑過去幫忙,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動彈不得!她急得大叫,但卻連她自己也聽不到自己的叫聲。正驚惶間,只聽那男子大叫道:「快些退開,這是月華女神的憤怒!」 那三個人倉惶逃出,只剩下破屋中頹然倒地的少女和在床上瑟瑟發抖的男孩。一陣能量波動中,男孩站了起來,撲到了女孩的身邊,大聲地叫喚起她的名字…… 「倩柔姐……倩柔姐……他是在叫我嗎?可我明明在這裡啊!」在蘇倩柔強烈的疑惑中,地上的少女已是連吐鮮血,停止了呼吸!男孩哀號起來,淒厲的叫聲讓天地都似在顫抖! 腦袋轟然一震,蘇倩柔從斜床上猛然彈了起來。她連喘了幾下,道:「劉大夫,我怎麼了?」 劉大夫與李四明面面相覷,道:「我已經知道你為什麼會失憶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李四明笑道:「老劉,你不是說人腦是最精細的器官,任何毛病都沒有包治的把握嗎?」 劉大夫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是要跟我對著幹嗎?」 蘇倩柔微笑道:「我相信劉大夫的能力!對了,我到底是為什麼會失憶的?」她剛才是處於催眠狀態,所說的事情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劉大夫想了想,道:「你以前曾經使用過『月華女神的憤怒』,因為沒有完全使用出來,所以沒有丟了小命!但神經卻是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震盪,因此自動將記憶關閉起來!」他雖然這麼說著,臉上卻仍是大有疑惑之情,又道,「不過也真是奇怪,即使沒有使全,但只要發動這招,只有暴體而亡一個結果,怎麼還能活下來呢?」 李四明怒瞪他一眼,道:「老劉,你在胡說些什麼?老頭子的徒弟,自然與眾不同,怎麼會因為這種小事丟了性命!你這個江湖醫生,不想想辦法怎麼治好她,嘮叨些陳年舊賬做什麼?」 劉大夫搖搖頭,道:「我有時候真是奇怪,依你這種急性子是怎麼練成這身本事的!看來,老天爺還真是不開眼,連你這種脾氣的人都能成為十大高手!」 李四明哈哈大笑,道:「老劉,你要不服的話,我們就來打上一場,我一定讓你心服口服!」 劉大夫也笑了起來,道:「我的骨頭輕,可挨不起你的『天命八絕』,還是保住自己的老命再說!蘇丫頭的病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受壓制的神經,我可以用藥調解,但能不能恢復記憶,還要看她自己積不積極!」 他揮了揮手,又道:「我現在給蘇丫頭配藥,你們下午再來!」 見他下了逐客令,李四明向蘇倩柔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隨自己出去。兩人走出了醫療室的大樓,李四明問道:「蘇丫頭,你老實說,想不想恢復記憶!如果你自己都不願意的話,我就讓老劉也別花這個功夫給你配藥了!」 蘇倩柔怔了一下,雙眼之中現出了堅定的神色,道:「我要恢復記憶!」無論好的也罷,壞的也罷,那都是自己的人生,怎麼能輕易勾銷呢! ※        ※        ※        ※ 「哥,你真得要去啊?」柳雅真看著柳七情,眼神中滿是不放心的神色,道,「你是不是想借這個機會與飄紅姐單獨相處、培養感情啊?」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你這個小妮子,怎麼老是胡思亂想!我不是說了嗎,飄紅現在信心太滿,肯定不會乖乖聽我的話,打起來的話,她又不是山德魯的對手,我總不能讓她就這麼落到山德魯的手裡吧!」 柳雅真將兩隻眼睛一陣亂眨,道:「那你可以把她的雷光劍給扣了下來,那她就不會跟山德魯打了!再說了,山德魯不是要招攬你嗎,知道飄紅姐的身份後,肯定不會難為她的!」 「你懂什麼!」柳七情在她的鼻子刮了一下,道,「我和山德魯可是隨時都有可能反翻成仇人,他要抓到飄紅的話,要麼是拿她作為籌碼,逼我向他低頭;要麼索性一刀殺了她,再將事情推得乾乾淨淨,反正是我們先派人暗探,又不能跟他理直氣壯地要人!」 「那、那……」柳雅真將眼光放到了絲菲的身上,道,「絲菲,你也說兩句話啊!」 絲菲點點頭,道:「你自己也要小心點!」 柳七情點點頭,道:「我一定會帶著飄紅平安回來的!」 「絲菲!」柳雅真埋怨起來,自然是怪絲菲將自己出賣,讓她一個人扮惡人。 柳七情與絲菲對視一笑,臉上的表情可非柳雅真所能理解。對於飄紅而言,她只是無奈服從柳七情而已,這些天裡,一直表現出極端的抗拒之意。柳七情若是要將骷髏黨真正收歸己有的話,那便要先將飄紅徹底折服!眼下便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柳七情之所以明知飄紅的打算,還讓她出去,就是基於這點。 將柳雅真往絲菲的懷裡推去,柳七情笑道:「你們都休息吧,否則的話,明早誤了天橋那邊的雜耍,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們!」不理會柳雅真在身後的抗議,他已是走出了房門,順手掩了起來。 明月當空,繁星如雨。柳七情輕吸了一口氣,展開神識,尾隨著剛出門而走的飄紅,向城西飛躍而去。 以兩人的腳程,跑到目的地只需十來分鐘。飄紅的身形在莊園前面一停,便如狸貓一般沿著高聳的磚牆,進入了莊園內部。她身為殺手,動作之靈捷實非常人所能企及,柳七情相信,即使以山德魯的能耐,如果不是全神戒備的話,也休想查覺到飄紅的行蹤。 他坐在莊園外面的草地上,仰望天上明月,將來到華夏帝國後發生的事情整理了一遍。如同預料中一般,在比武大賽中雖然略有波折,但一切正朝著自己預想的方向進行。只需過幾天再擊敗莫文風,便算圓滿完成了計劃。 只是山德魯的身份即使真如自己所估,沒有合適的條件,他也不會倉促謀反,看來自己要給他製造一些機會和壓力,讓他在短期之內就得行動!但若是山德魯的實力不足,即使謀反,也只能掀起一點小浪花,不能讓整個大陸都捲進去。 他凝望明月,又想道:如果我全心投入大陸爭霸,那麼還有機會和倩柔在一起嗎?我要的,究竟是大陸統一在我的手中,還是與倩柔在一起生活! 思忖了良久,依舊有些猶豫不斷,此時莊園中卻是突然嘈雜起來,柳七情淡淡一笑,終於想明白了:若只是與蘇倩柔生活在一起,那就如普通人一般,但他們兩人都擁有強大的力量,平淡的生活必定不屬於他們! 兩條人影突然從莊園中竄了出來,前面一道人影劃出十來米的距離,便停了下來,正對後面那人而站。以柳七情的眼力,自然認得出這兩個人正是飄紅和山德魯。 山德魯咧嘴大笑,道:「小姐,你深夜來拜訪敝人,卻又不告而別,好像有些不太禮貌!」 飄紅的臉上蒙了黑紗,誇張傲人的身材也特意用布帛裹了一圈,從外表上看,已經很難分出男女來了。但山德魯還是能一眼辨出她的性別,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辦到的。 飄紅啞著嗓子道:「拔出你的劍,與我打上一場!你要是贏了的話,你就會知道你想要的東西!」 山德魯依舊笑得大聲,道:「雖然我不想對一個小姐動劍,但我也從來不拒絕小姐的請求!既然你堅持的話,我也只好動粗了!」說話之間,粗大的巨型長劍已是執在了他的手中。 飄紅冷冷地看著對方,雷光劍也執在她手中。為了掩飾,她又在劍柄上重鑄了一道劍鋒,看上去與平常的長劍沒有什麼區別。 山德魯收起了笑容,道:「我先讓你三招,表示本人對女性的尊重!」 飄紅默然無語,突然身形拔起,向山德魯衝擊過去,速度極是快捷,但柳七情卻是知道,她的殺招並不是手中的雷光劍,而是左腿蓄勢踢向山德魯的一擊! 「嘿!」山德魯雙手握劍,猛然重重地在身前劃出。一道強烈至極的劍氣頓時狂湧而出,巨大的力道重重擊在飄紅的身上,將她的身形硬是逼停下來。 「哇」,飄紅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她用劍支撐著身體,顫聲道,「你不是說要讓我三招嗎?」 柳七情這時候真得想跑過去狠狠地打她兩個耳光,居然會相信敵人的話,這女人也不知道怎麼當殺手的! 山德魯笑了起來,道:「我在心裡數的,已經過了三招了!」他聳了聳肩,一副虧不在已的樣子。 飄紅冷冷地看著山德魯,身形在一瞬間突然幻化為六,將山德魯給圍了起來。六把雷光劍直指山德魯,這女人吃了暗虧,自然更將山德魯恨得半死,已是拿出了最厲害的本事。 山德魯的臉上露出一絲讚許的表情,道:「幻形大法?不錯不錯,居然可以一幻為六,倒也有幾分功夫!你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做事,你那僱主給你什麼,我翻倍加給你!」 同柳七情一樣,為了爭霸大陸,兩人都是十分注重人材。見飄紅露出這一手功夫來,山德魯已是動了招攬之意。可惜柳七情是用命換來飄紅的歸降,山德魯總不能賠上自己的兩條小命吧? 飄紅用實際行動來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六把雷光劍同時舞動起來,刺向山德魯六個重要的部位。以幻形大法的神奇,只要有任何一劍擊中,都足以瓦解山德魯的戰鬥能力。 柳七情看著飄紅的六道身影,心中不由地大動:「若是自己也練會了這種功夫,一旦幻化為六甚至更多的話,那天下還有什麼對手嗎?」但他隨即便失笑起來:「若是這麼容易的話,那只要李四明這種絕世高手也使上這門功夫,豈不是變成了無敵中的無敵了!」 「炎真碎魂斬!」山德魯暴喝一聲,巨劍劃過頭頂,無數道氣劍狂射而出,向六道人影同時飛擊而去。 「噗噗噗」,一道道人影在氣劍的攻擊之下完全消失了形體,最終只剩下一人,山德魯的「炎真碎魂斬」已是在瞬間將飄紅的「幻形大法」破去! 「叮」,在劈斬開百來道氣劍之後,雷光劍新鑄的劍身頓告銷毀。飄紅嬌叱一聲,鬥氣直貫劍柄,一道光劍赫然出現在了劍柄之上。 「雷光劍?」以山德魯在京城中的耳目,自然知道打敗楊軍的那件神器!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雷光劍,道,「百聞不如一見,這個世界上果然有如此神奇的寶劍!」 他滿臉笑容地看著飄紅,又道:「柳七情怎麼會派你來的,這麼不小心的人,只是會壞事而已!」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道,「像你這麼笨的人,我也沒有興趣招攬你了!你說說看,我是應該把你交給柳七情,來換他一個人情;還是把你殺了,擁有這把神器呢?」 山德魯雖然說是要飄紅考慮,但自己卻是露出思索之色,顯然在比較柳七情與上古神器究竟哪個更重要! 飄紅最恨的就是別人在她的面前提起柳七情!她清斥一聲,雷光劍閃過一道明亮的圓弧,向山德魯圈拂過去。晴朗夜空突掩烏雲,更有雷聲轟轟,雷光劍的附屬特性已是啟動! 第四十章 結盟 山德魯稍有警惕之色,畢竟以楊軍如此強橫的身體,兀自被雷光劍給擊碎了盔甲!雖然飄紅的身手遠遜,但也不敢太過大意,他重劍輕揮,已然向雷光劍迎了過去。 「哧哧」兩聲,山德魯的重劍在雷光劍的劍鋒之下如同紙糊一般,一經交觸,頓時便被雷光劍一正一反兩下斷成了四截。 飄紅輕叱一聲,身形閃動,乘勢追擊,雷光劍又向山德魯的腰間削去。 山德魯的臉上大有讚賞之色,雷光劍如此鋒利,真不愧為神器之稱,再加上附屬的閃電攻擊,的確是夠讓對手麻煩的!不過,縱使是寶物,也要看用得人是誰! 他身形急退,只以分厘之差避開了雷光劍的劍鋒,同時左手護在頭頂,驚電劈下,竟是硬生生地在他的頭頂上空半米之處便消失無蹤!他咧嘴一笑,道:「雷光劍果然不負神器之名,厲害厲害!」 稱讚雷光劍的厲害,就是反過來說飄紅的本事實在不怎麼樣!飄紅怒喝一聲,身形再動,雷光劍的劍鋒從原本的一米之長猛然漲了半米之多,浩浩蕩蕩蕩地向山德魯掃去。 山德魯雙手一合,猛然向飄紅拍去,兩道無形氣勁頓時向飄紅迎去。雖然飄紅搶先出手,但他的氣勁卻是搶在了前頭擊到了飄紅跟前。 「嘿!」這兩道氣勁來得太快,讓飄紅根本就來不及躲閃,只能將雷光劍擋在身前,硬撼山德魯這一擊! 「彭」,飄紅吃了這股大力,頓時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平拋出去。巨大的力道讓她連雷光劍也握不住,打著轉兒直往遠處飛去,沒有了真氣輸入,雷光劍劍鋒頓消,只剩了劍柄。 山德魯微微一笑,道:「你看,光有神器,而沒有足夠的力量駕御,就只會是這種結果!」 他臉上的笑容雖然頗為真摯,但心中已是動了殺意,下定決定將這個女人滅口,吞沒了這把雷光劍。 飄紅這時候才想到柳七情所說果然非虛,山德魯確實遠非自己所能匹敵。只是此時縱使後悔也來不及了,她的性子甚是激進,已是動了玉石俱焚的念頭。 「今生今世,你都不准用那一招!」柳七情的聲音突然響起,修長的身形在夜色中顯露出來,右手上還握著雷光劍,只是沒有輸入真氣,並沒有生出劍鋒來。 飄紅愣了一下,她正準備使出「月華女神的憤怒」,縱使不能傷了山德魯,也要轟轟烈烈地去死。聽到柳七情的話,不由得臉上一紅,雖然蒙著臉看不見,她還是羞愧地將頭低了下去。 山德魯見柳七情突然冒了出來,倒也沒有多少吃驚的意思,笑道:「你是不是已經考慮好,要給我答覆了?」 柳七情聳了聳肩,道:「在回答你之前,我可以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山德魯依舊笑容滿臉,道:「你有什麼話儘管問,能夠回答你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來,請隨我到屋中來!」 柳七情知道山德魯必然曉得自己問得將是極為敏感的問題,若是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但卻不歸降他的話,恐怕今晚是別想走出這間大莊園了!他心中已有計較,只是微笑一下,道:「飄紅,既然人家請我們進去,那我們也不用跟他客氣,走吧!」 他走到飄紅的跟前,向仍然躺在地上的飄紅伸出了右手。飄紅微一猶豫,便將右手放在他的手心裡。 這女人雖然一直練劍,但玉手倒還算白嫩,並沒有很多的老繭,看來她也比較愛美,平時肯定用了不少的美容品。柳七情不知怎得,心中竟是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他嘴角含起了一抹微笑,右手卻是用力握緊,牢牢地握著飄紅的纖手。 山德魯在前方引路,兩人跟在後面,在他們的身後,還有幾十個黑衣打扮的人從掩身的草叢中躍出,迅速向莊園中撤退。 飄紅一路走來,如同飄在雲端,只覺柳七情的右手火熱無比,將一股股莫名的情緒送到她的心頭,攪得她六神無主,一顆心更是跳得「撲通通」快得嚇人。她從來沒有與男人如此親近過,下意識地想要從柳七情的掌握中掙扎出來,但內心之中卻有一種願望,希望他一直牽著自己,一路走下去,永遠不要走到近頭。 對她而言,殺手是沒有感情的,能夠獲得一瞬間的溫馨,也足以讓她滿足了。對於柳七情,有恨、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愫。畢竟柳七情英俊的相貌、懾人的氣勢、超強的能力,都足以撼動這個以實力作為判斷旁人標準的女人! 走到廳中,山德魯笑了起來,道:「原來這位是飄紅小姐,改了妝之後,我還真認不出來!」他頓了一頓,又道,「來人,給飄紅小姐上茶,我跟男爵大人在書房議事,你們要好生招待飄紅小姐!」 見飄紅投過一道徵詢的眼神,柳七情點點頭,道:「你先在這裡坐一會,我馬上就會出來的!」他鬆開了一直握著飄紅的右手,順手將雷光劍塞到了她的手中。他沖山德魯微微一笑,兩人便折了個彎,走進了另一個房間。 纖手一涼,飄紅心中突然有一種失去了倚靠的感覺。她頹然坐在椅中,暗自道:「飄紅啊飄紅,他只是你的主人而已,你對他絕對不能動感情!你輸給他的只是軀體而已,千萬不能連心也投進去!一個動了感情的殺手,就是一個失敗的殺手,一個失敗的殺手,就是一件沒有用的工具!」 走進書房,山德魯便將房門給掩了起來,踱到了窗邊的書桌後,道:「你都有哪些疑問?」 柳七情微笑道:「你的身份!」 山德魯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了,我是一個遊俠,一個正義的遊俠!」他說到「正義」兩個字的時候,嘴角突然浮起了一絲笑容,顯然自己也覺得頗為好笑。 柳七情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即使以山德魯的實力,也是感到身上一陣寒涼。他淡淡道:「我把你當作值得尊敬的人,所以也希望你對我的智慧同樣地尊重!」 在柳七情奇涼的氣勢下,山德魯的笑容都有些不自然了,他閉口不言,只是將一雙眼睛盯著柳七情。 柳七情毫不示弱,同他對視起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房中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哈哈哈」,山德魯突然大笑起來,道,「好,想來以柳七情的本事,若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的話,憑什麼讓你為我做事!實不相瞞,我是諾斯頓帝國的三皇子!」 果然!柳七情的臉上沒有絲毫吃驚的表情,道:「那殿下又為什麼會出現在華夏帝國呢,總不會是與華夏帝國聯姻吧?」 山德魯搖了搖頭,道:「若是你也不拿出點誠意來的話,我怎可能將所有的秘密盡數說與你知道!」 柳七情點點頭,道:「那你憑什麼認為能夠奪得天下!光有雄心抱負可沒有絲毫用處,我得知道你的計劃確實可行,才能決定是否幫你!」光憑著山德魯的身份,就足夠讓柳七情去攪和一通了,但也得表現出足夠的自負,才符合平時的柳七情。 山德魯點點頭,轉了個身看向窗外,道:「你先說說,誰最有可能統一整個大陸?」 倒先考量起自己來了。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別的我不知道,但諾斯頓帝國因為妖獸作梗,最不可能取得大陸的統一權!」 山德魯也笑了起來,道:「其實事情也有兩面性,若是我們諾斯頓帝國突然從妖獸森林撤軍,你說,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柳七情這時候倒是有了興趣,道:「若是諾斯頓帝國無故撤軍,恐怕會引起四大帝國的聯合抗議,成為大陸公敵了!」 「若是他們自顧不暇,又憑什麼來對付我們諾斯頓帝國!」山德魯大笑道,「只要我們退出妖獸森林,枕兵一端,顧守本國,妖獸自然不會笨得再和本國的雄兵廝殺,只會向神聖聯盟和諾伊曼帝國流竄!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我對妖獸的實力可是一清二楚,大規模的妖獸作亂,足夠覆滅半個帝國了!幾個月前的妖獸騷亂,只是很少的一部份而已,便引起了大陸的軒然大波!」 柳七情想了想,道:「雖然諾斯頓帝國素以兵力強盛著稱,但其他帝國也不會遜色太多,不然的話,諾斯頓帝國早就一統大陸了!你憑什麼認為其他帝國會有如此大的損失?」 山德魯看著天上的明月,道:「從遠古流傳下來的文獻來看,當年月華女神將妖獸驅入妖獸森林後,用她左手的盾牌封印住了妖獸的能力,又將右手所執的神劍留在了妖獸森林,留給後世的勇者斬妖除魔!之所以本國的軍隊能夠壓制得住妖獸,乃是因為在妖獸森林中,它們的能力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 柳七情的心中一陣激跳,這可絕對算是一個大秘密了!但,聽他的敘述,心中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又說不出到底奇怪在哪裡。他搖了搖頭,道:「那麼,若是將妖獸放跑出來的話,即使你能統一大陸,又怎麼收拾殘局呢?」 山德魯微笑道:「本國的巧匠正在研究月華女神的盾牌,已經取得了巨大的進步,相信不久之後,便能研製出能夠抵禦妖獸攻擊的盾牌,絕對不用擔心後顧之憂!而且,我們也正在搜索那把神劍!再說了,其餘四大帝國向來安逸慣了,人民都極為懶散,怎麼配當諾斯頓帝國的子民!」 聽他的意思,好像要借妖獸之手向四大帝國實施滅絕政策!柳七情知道爭霸天下必然要心狠手辣,但像山德魯這般殘忍的,卻也是罕見。他的臉上仍然一片冰冷,道:「確實有可行之處!不過,我聽說諾斯頓帝國的皇位將會由四皇子接任,你憑什麼能夠將軍隊撤離妖獸森林?」 山德魯哈哈大笑,道:「這便要請男爵大人幫忙,讓我能夠順利登基!到時候憑著我們兩人的謀略,再加上強大的軍隊,統一大陸便指日可待!」 看來他前來參加這次比武大賽,是為了尋找一個實力高強的殺手,替他完成弒父殺弟的逆行!不過,這不正是自己原本的打算嗎?柳七情裝作沉思的樣子,過了好一陣子,才沉聲道:「我決定幫你!」 山德魯大笑不絕,道:「我知道以男爵大人的見識,必然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他大踏步地走到柳七情的跟前,伸出右手,道,「祝我們合作愉快!」 柳七情也露出一絲微笑,伸手握住了山德魯,心中卻在想該當如何將那面盾牌的研製之法偷出。一面倒的局面對他毫無益處,況且任妖獸肆虐也非他的初衷。 山德魯突然壓低了聲音,道:「詳細的情況等你隨我回國的時候再說,今晚便到這裡吧,否則你的大美人可要等得不耐煩了!」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了曖昧的笑容。 柳七情即使沒有經歷男女之事,也知道他那副表情代表什麼。但別人怎麼說可跟他半點關係也沒有,柳七情轉身向門口走去,道:「聽你這麼說,關於月華女神的傳說是真的了?」 山德魯並沒有說話,但柳七情還是能感覺到他點了點頭。「砰」地一聲,他走出書房,將房門關了起來。 飄紅見他走了出來,立即縱躍過去,道:「你……我……」她支唔了幾聲,卻是沒有說得出一句來。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我們回去吧!」 山德魯的聲音從書房裡傳了出來:「男爵大人,我就不送了,免得打擾你們,哈哈!」 飄紅臉蒙黑布,也看不出臉上的表情。但柳七情卻是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加快了,手上也滲出了汗水,他微微一笑,想不到這個殺手居然還有很女人的一面。 兩人並肩而出,走到莊外的時候,飄紅將頭上的黑布揭開,放下如瀑布一般的黑髮,半跪下來,道:「我的行動失敗了,請責罰我!」 柳七情輕哼一聲,道:「我是要好好責罰你!不過不是因為你行動失敗,而是因為你的任性!我明明讓你不要招惹山德魯,你卻偏偏特意將他引了出來!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成債主,將自己的生命賣給了我!但我要的不是一個殺手,而是一個同伴,一個真正能夠幫助我的人!」 他將飄紅拉了起來,又道:「同伴是要互相扶持,互相幫助,彼此之間是平等的!不要再拿那種欠了我一命的態度來應付,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可以放你走,永遠解除我們之間的關係!」 飄紅猛然掙脫出了他的大手,叫道:「你是男人,怎麼懂得女人的尊嚴!你雖然救了我的性命,但我的自尊全都丟了,你叫我如何做人!」想到當初被柳七情逼供時,將少女純潔的身體一絲不掛地展現在這個男人面前,不禁讓她臉上一陣赤紅,連眼淚也流了出來。 柳七情喃喃自語道:「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這麼緊張做什麼!」見飄紅的表情變得更加恐怖了,他忙正容道,「身為骷髏黨的首領,卻是如此意氣用事,你憑什麼讓骷髏黨再現當年的威名!至於原先的事情,就讓我們忘個乾淨,從現在起,我們就是盟友!」 飄紅一陣急喘,過了好一陣才道:「為了骷髏黨,我會和你好好合作下去的!希望你也能夠信守諾言,還我們當年的威名!」雖然臉上仍有淚水,但她的神情已是堅定無比。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要不要我也發個誓,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出爾反爾?」他仔細端詳了一下飄紅,道,「你現在這副樣子可真是好看!」大美人眼淚橫流,與好看可扯不上什麼關係,不過以他與柳雅真兩女相處的經驗,拍拍這種馬屁肯定大有益處。 飄紅將眼淚擦乾,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樣子卻真得極其好看,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先前還說要放我走,一下子又用骷髏黨的前途來給我下圈套!」 柳七情乾笑一下,想不到這個女人倒不算太笨,看來原先是因為被恨意塞住了腦子,現在才算恢復了該有的水準。 飄紅「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現在這副樣子,才真得是很好看!」 柳七情露齒輕笑,伸出右手,道:「為了我們的新關係,祝合作愉快!」 飄紅將纖手再次放進了他的大手中,心中異樣的感覺再起。她雖然不停地告訴自己這只是因為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陌生男人,才會有這種反應,但心臟卻是「突突突」地跳得奇快,連臉頰上都出現了一大片紅暈。 雖然柳七情很快便放開了她的手,但她兀自沒能回過神來,一路跟著柳七情回去,輕飄飄地如同走在雲端一般。 回到住處之後,飄紅也知道以她此時的樣子絕對是見不得柳雅真兩女的,才見她們兩女迎了上來,便已經折身而走,閃進了自己房中。 柳雅真雖然向來睡得早,但因為擔心柳七情,自然不會這麼早就入睡。她疑惑地看著飄紅的背影,道:「哥,飄紅姐怎麼了,你有沒有對她怎麼樣?」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不是都叫你們早點睡了嗎?」 絲菲嘻嘻一笑,道:「你要是不在的話,我們怎麼睡得踏實!」 「好啦,天色也不晚了,關於山德魯的事我明天再告訴你們,現在都給我回去睡覺!」柳七情板著臉說道,將兩女都給趕回了各自的房間。 只是第二天的時候,柳雅真兩女都是緊緊地纏著柳七情,根本不容他有單獨行動的機會。當他問起原因來的時候,兩女都說他長得不可靠,只有親自把守在他身邊才安心。 不過,還沒有到中午的時候,冶千峰卻是又來造訪了。他見了柳七情,劈頭就問道:「柳七情,昨天你究竟對殿下做了什麼!」一臉慎重的表情,比平時遠要來得嚴肅! 柳七情心中一突:難道說,雲千雪終於記起了自己被吻,想要報仇來著?他的臉上倒是沒有露出絲毫內疚心慌的表情,道:「我不是說了嗎,殿下她不慎落水,嚇暈過去了!」 他雖然表現自若,但旁邊的柳雅真與絲菲卻是打翻了醋罈子!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能做出什麼事來!而且,這個女人天生健忘,做了又不用負責,長得又那麼漂亮,有哪個男人能忍得住才怪! 冶千峰瞪著柳七情看了一陣,凌厲的眼神直盯著他的雙眼,似是要從這裡看出他有沒有說謊。 柳七情對他的目光夷然無懼,倒是柳雅真與絲菲的目光卻是讓他很不舒服。他攤了攤手,道:「冶隊長,究竟出什麼事了,難道殿下身體有恙?」 冶千峰收回了目光,道:「殿下的怪毛病突然好了,早上見到我的時候,居然記得我是誰!」 柳七情心中也暗暗納悶,不過臉上卻現出高興的神色,道:「那豈不是一件好事?」 冶千峰卻是歎了口氣,道:「我就怕殿下只是一時受激,才會出現好轉的跡象!所以才來向你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才會讓殿下產生了這種變化!」 柳七情微笑道:「昨天的怪事不是冶隊長也看到了嗎?殿下在一瞬間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那種氣勢,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風!」想到雲千雪的那股氣勢,讓他有種不寒而粟的感覺。 冶千峰的眼神中露出了敬畏之情,顯然昨日一幕已是深深地刻進了他的腦海中,再也無法抹除他對雲千雪的敬畏服從!他愣了好久,才道:「不錯,殿下就是接過了那把怪劍後才突然發生了變化!柳七情,你那只怪鳥究竟是什麼東西,居然可以治得好殿下的怪病!」 柳七情苦笑一下,這只怪鳥也是「死胖子」送給絲菲的,自己怎麼知道這玩意究竟是什麼來歷!不過,即使問那死胖子,他也肯定回答不過來,要是他早知道菲雅竟是如此神奇的話,哪還會送給他們。 劍?柳七情的心中一動,聽山德魯說,月華女神把自己的盾牌和神劍都留在了妖獸森林,而菲雅又是在妖獸森林找到的,且能幻化為劍,該不會就是那柄神劍吧! 這聽起來雖然有些誇張,但想想倒也不無道理!能夠口吐火焰,承受得起光、暗之力,幻化所有的物體,除了月華女神的神物外,還有什麼東西有這種能力呢? 如果菲雅真得就是那把神劍所化,照這麼說來,雲千雪能夠輕易令菲雅劍化,又和它如此親近,豈不是……他不禁搖了搖頭,將自己荒謬的想法驅出腦海。 冶千峰見他突然露出這種表情,不禁問道:「柳七情,你怎麼了,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柳七情猛然回過神來,道:「我也不知道!菲雅是我來華夏帝國的路上,一個商賈送給我的,我也不知道菲雅究竟是何來歷!」 冶千峰點了點頭,道:「好,你若是想到什麼的話,就到皇宮來!我先回去了,殿下待會還要去神殿接受賜福,若是事情有變的話,我會來找你的!」 他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連坐也沒有坐一下。柳七情對此人的忠心倒是頗為佩服,心道自己也得收服一個全心全意為自己做事,而不問對錯的高手! 本來飄紅是個不錯的人選,但既然已經與她訂下了新的同盟關係,自然不好再打她的主意!再說了,她是女子之身,有些事情還是辦不來的。謝超的本事可以,就是人太精了點,又不太會保密,也不是最佳人選! 他想著想著,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要找這種高手顧然不易,但要找個忠心的人倒也不難,以自己的本事,還怕教不出一個高手來嗎? 一連三天,都是在無所事事中度過,柳七情則是每天在貧民窟中閒逛,物色合適的人選,一方面也避開那些不勝其煩的各國探子。只是他卻沒有當年李四明的運氣,碰上蘇倩柔這個天縱奇才,三天的時間內根本就沒有找到一個根骨好一些的苗子。 蘇倩柔從到李四明那邊習藝後便沒有再來過,倒是謝超每天都被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些天晚上都要老晚才回來,一回來就是蒙頭便睡。少了他和柳雅真這兩人的插訶打渾,他們那地方顯然安靜了不少。 從冶千峰那裡得到的消息,雲千雪的古怪毛病看來真是好了,只是她除了記得是帝國的公主外,所有的記憶都是從昏倒醒轉後的那一刻開始的。 一直到了第五天,他們終於接到天極學院的通知,定於後天在天鳳城中另外一個學院內繼續進行比賽。原比賽場地因為受損嚴重,絕對不是短期內能夠修葺好的! 只是那所學院比較小,原本只是供天鳳城下層百姓的子女就學的,在設施上絕難同天極學院相比。通知中說,只有當天有比賽的學院,才可以到那所學院去,其他的則仍然留在天極學院的宿舍裡。當天的比賽安排,由事先遞上的挑戰表安排比賽場次。 馬丁這次的行動倒是甚快,接到通知之後,立即向排名第二的坎頓學院提出了挑戰。 從返回的賽程表來看,他們與坎頓學院之間的戰鬥將在恢復比賽那天的下午進行。只是旭陽學院與天極學院這兩大學院的大戰還沒有提上日程,眾人都已在議論紛紛,爭辯柳七情與莫文風到底誰贏誰輸!至於坎頓學院,眾人都相信他們絕對只是旭陽學院前進路上稱不上絆腳石的小石粒而已! 早上的比賽中,失去了楊軍的神甫遭到了紫晶學院的挑戰,被紫晶學院報了一箭之仇,排名也立即滑落,未來的幾天內,他們必然會從前十的排名中淡出。 謝超雖然累得半死,但還是在下午的比賽中排到了先鋒的位置上。也不知道李四明是怎麼教的,謝超的進步還真是恐怖異常,連敗對方三員大將,這才因為體力透支太大,自動罷戰下去休息了。 坎頓學院知道縱使以柳七情一人之力,也能將他們整個挑了,也就沒有再派人出戰,直接放棄了比賽,專心穩守住第三的位置,可絕不能再讓別的學院將他們擠下去了。 比賽一結束,馬丁就向大會提交了挑戰天極學院的人員表。從比賽的密集程度來看,還要再過三四天,才能輪得到兩大學院的對決。 趁著這幾天空餘的時候,柳七情便專心思考自己的能力來。雖然在力量上他已是絕頂高手級的人物,但在技藝的運用上,可真是茫然。論到資歷能力來,自然以李四明為最,柳七情便特意找到了李四明,向他請教技藝之學。但李四明卻說以柳七情的驚世之才,絕對不是他能教得了的,即使教的話,也只會起到反效果。 沒辦法,柳七情只好自己動腦筋了。在光、暗的對決中,他們都分別用本身的力量施出了一招天崩地裂般的技法,「重水絕」和「滅世斬」。自己若是能夠運用這兩招絕技的話,既然與李四明對絕,恐怕也不會落在了下風! 想到了這點,他便一個人跑到城外的森林中練習起來。只是一則無人指點,二來他的力量還沒有徹底釋放,達不到這種恐怖的程度,雖然苦練了一天,卻是半點效果也沒有。 好在他也知道這等恐怖絕技絕不是一朝半夕便能領悟出來的,並沒有氣餒,到得艷陽漸落的時候,便回轉了天鳳城。 好幾天沒見到蘇倩柔,讓他頗有些惶惶然的感覺。只是謝超每次從李四明那邊帶話回來,都是叫他暫且忍耐,蘇倩柔正在修習的關鍵時刻,絕不能在此時影響她。雖然心中焦急,但為了玉人的前途,柳七情也只好一直壓下心中的衝動。 他邊走邊想,竟是不知不覺偏轉了方向,向他三年前與蘇倩柔的舊居走去。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穿過一片狹小的樹林,來到了當年的那座小屋前。三年的時間過去了,原本被摧毀得小茅屋又重新搭建起來,柳七情怔怔地站在門口,心中想著這間屋子的新主人會是誰呢? 正發愣之間,卻見一道雪白的身影從茅屋中走了出來。長長的頭髮輕盈地拖到了小腿上,春花般的臉靨在天邊夕陽的映襯下,反射出柔和的曲線美——正是蘇倩柔。 在這一瞬間,柳七情完全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只覺一股強烈的悸動讓他想要衝上前將心愛的人緊緊地抱住! 蘇倩柔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一副吃驚詫異的表情。海波般的眼神在柳七情的身上瞄了幾下,她的俏臉上現出了似笑非笑神情。 「我——」柳七情收懾心神,若是再對她「非禮」一次的話,恐怕蘇倩柔絕對不會再理自己了。他強自將激動平靜下來,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倩柔輕盈地走到林邊,劈了幾根樹枝,將樹皮粗糙削平,把四五根木杈抱在懷中,又向茅屋走去,道:「我聽師傅說,這裡就是我以前住過的地方!前天我來的時候,發現這間屋子已經倒塌了,所以就又搭了起來!」 說話之間,她已是走進了屋內。 「是我們住過的地方!」柳七情情不自禁地跟在了她的身後,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蘇倩柔把木杈放在地上,蹲下身子,道:「我正在做幾張凳子,還要做些飾物,將這裡重新修葺好!既然你也是這裡的住客,就來幫我一把吧!」 柳七情笑了起來,捲起袖子,也蹲了下去,與蘇倩柔只有數寸之隔,清幽的香氣頓時從她的身上飄到了他的鼻中。他拿起一根木杈,道:「我該做什麼?」 「你幫我把它們都折成半米左右的木棍!」蘇倩柔只顧著自己手裡的忙活,根本就沒有向柳七情看上一眼。 以他的力量,做這種事情自然不費吹灰之力。柳七情折了幾根之後,問道:「你師傅……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以前的事?」 蘇倩柔微微一笑,停下手中的動作,道:「他說了好多,不過我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不過,你以前可是一個懦弱無比的少年,現在居然變得如此剛毅果斷,要不是師傅不會騙我,我是怎麼都不會相信!」 柳七情輕歎一聲,道:「時間會改變一切!」他瞥了蘇倩柔一眼,又在心中加了一句:但我對你的愛,今生今世都不會改變! 蘇倩柔的雙手又動了起來,過不多時,一張小巧的凳子便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柳七情讚道:「雖然你的記憶失去了,但雙手還是像以前一樣靈巧!」 蘇倩柔白了他一眼,道:「不要拍馬屁了,幫我把屋外的粉牆水兌開,等會就要刷牆了!」 柳七情笑了起來,向門外走去,果然在牆角處找到了一罐粉牆水,便按照紙上所說,加了一些水,將粉牆水稀釋。他拎著罐子走到屋中,道:「調好了,你看是不是太濃了?」 蘇倩柔取過一把刷子,在罐中攪了幾下,笑道:「差不多!你從左邊開始刷,我從右邊開始,我們比比看,到遇上的時候,誰刷得比較多!」 柳七情大笑,道:「這種體力活,你肯定不是我的對手!來,我要開始了!」 兩人分別從兩邊開始粉飾牆面。柳七情的手每揮動一下,心中便不斷泛起兩人在屋中的點點滴滴,想著想著,不由地癡了。 「哎喲!」蘇倩柔輕呼一聲,原來兩人都是太過專注,以致在會師的時候,撞到了一起才驚醒過來。兩人對看一眼,都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從心頭泛過。 蘇倩柔指了指柳七情的衣服,笑道:「你的衣服都刷白了!」 柳七情看了看她,道:「你也好不到哪去!」 他們兩人都不是做這事的行家,將身上弄得斑斑點點,模樣兒都是十分的可笑。兩人互相看看,都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蘇倩柔拎起罐子走到門外,道:「你快來看,天上的星星好漂亮!」她猛然回過頭來,玉手指著天上的繁星,一臉燦爛的笑容讓柳七情一下子迷失了自己。 柳七情走到門外,也仰望蒼穹,道:「是啊,已經到晚上了!」不知不覺之間,已是兩個小時過去了。 「我要回去了,師傅正等著我!」蘇倩柔身形輕盈地飄動起來,突然向林外縱去,等到飄出老遠的時候,清脆的聲音才傳了過來:「你要是願意的話,明天再到這裡來幫忙!」 倩柔!柳七情在心中狂喊一聲,突然振臂大叫起來,興奮地在地上連翻了幾個觔斗。 不記得沒有關係,只要你還能和我在一起,就是我今生最大的滿足! 第四十一章 燃燒吧,醋火 見他一臉喜滋滋的表情,柳雅真與絲菲都是連連追問,便是不時看了他一眼,就立刻垂下頭來的飄紅也投來了凝問的目光。柳七情只好大撒其謊,稱自己習武大有突破才會如此高興,總算暫時搪塞過去。三女雖然都不大相信,但無憑無據,也不能胡亂指責,只好按下心中的疑問,以待日後再查。 第二天大清早柳七情便起床了,若是被柳雅真她們糾纏上的話,可不知要煩到何年何月才能脫身。只是他才開門而出,便見飄紅一身黑衣打扮,抱劍守在他的門口。 柳七情一愣,道:「飄紅,你待在這裡做什麼?」 飄紅俏臉一紅,轉過頭不敢看他,道:「雅真叫我看緊你,不能讓你偷偷溜了!」 這個小妮子,自己沒本事,鬼心思倒還有幾分!柳七情點點頭,正容道:「飄紅,有件事情我應該早點和你商量,是關於你們骷髏黨的!」 打蛇要打七寸,這女人的致命處就是骷髏黨。飄紅果然露出了緊張的神色,道:「是什麼事?」 柳七情道:「以前就已經說好了,等到我踏進大陸的勢力階層,你就要去跟你們的人商量,是不是要誠心歸屬於我!現在我們去諾斯頓帝國已成定局,想來你也應該有決定了吧!」 糟了,前天被他施了「美男計」,自己這兩天都是神智恍惚,連這件事都給忘了!飄紅想了想,道:「我已經決定與你合作,我雖然是會首,不過因為資歷太淺,會中的諸多事情都是由三大長老說了算,這件事我還要徵詢他們的意見!要不然的話,我這麼多天沒有回去,他們肯定要亂成一片了!」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那你還有閒工夫管雅真的事,還不回去想想該如何說服你們那幾個長老!」 飄紅點點頭,真得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柳七情肚中暗笑,趕忙向大門走去。免得被柳雅真她們發現飄紅失利,又要結伴前來阻事。算盤打得雖好,但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卻見柳雅真與絲菲正一左一右,倚在了門口的兩邊。 柳雅真「嘖嘖嘖」地直歎氣,道:「哥,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也會這麼早起來!」 柳七情正容道:「再過幾天就要迎戰莫文風了!他是我的宿敵,我一定要將武技再提升一個檔次,將他徹徹底底地擊敗!」 這個理由倒也算光明正大!絲菲道:「你幹嘛不在這裡練功!昨天你一去就是一整天,害得我們兩個團團轉,整天就是想你,什麼事情都不想做!」 「哈哈」,柳七情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道,「不知道是誰昨天吃了整只烤乳豬,又不知道是誰昨天買回來的東西連自己的房間都裝不下!」 柳雅真俏臉一紅,道:「可是你要知道,秦阿姨燒得菜真得很好吃!雖然我也想留一隻小豬腿給你,可人家吃著吃著就忘了!你不要那麼笑人家嘛,秦阿姨已經說了,她今天會做更好吃的菜,我這次一定給你留點!噢,不對,我們還是一塊去吧!聽說秦阿姨他們原本是賣饅頭的,現在雖然改成了飯館,但早上還是有好吃的饅頭供應!」 柳七情原想拒絕,但聽到賣饅頭一詞,不由地怔住了:以前對他和蘇倩柔如同子女一般的秦阿姨不正是做饅頭的嗎?他道:「好啊,我們現在就去那裡,看看他們的饅頭是不是真得有你們說得那麼好吃!」 「走啊!」柳雅真與絲菲一左一右傍在他的身邊,扯著他往門外走去。 這家飯館柳七情原本與她們兩人已經去過一次,絲菲還想跟人家學習廚藝,只是那次老闆娘和她兒子卻是出去進貨,沒有遇到他們。當柳七情走到地頭的時候,這家飯館前面卻是排起了老大一長條的隊伍。 一問才知道,原來早上的饅頭是義贈的,專用來接濟附近的窮人。這家飯館的生意雖然不錯,但所有的積蓄也差不多都花在了這些義贈上了。 柳七情的心中激動起來,排開眾人,向店中擠了進去。 排隊的人頓時不樂意,紛紛叫嚷起來,要他按秩序排隊。見柳七情毫不理睬,有人道:「算了,反正秦阿姨肯定會給咱們留一份的,看他這麼急,可能是餓得受不了了!」「你白癡啊,你看他的打扮,明明就是個富人,怎麼會餓得受不了!」「你們放心,秦大哥向來都會把插隊的人扔到後面去的!」 推推攘攘之中,柳七情已是到擠到店中。而柳雅真兩女自然不會與這些渾身都冒出臭氣的男人擠成一團,都是捏著眉頭看著柳七情進入了店中。好在排隊的那些男人雖然餓得發慌,但審美能力倒是沒有受到影響,紛紛讓出一條路來,讓她們兩人進去。 「喂,出去排隊,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一律不准插隊!」一個五大三粗的青年男子出現在了柳七情的身前,魁梧的身材簡直如同一座小山! 柳七情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笑容,道:「秦大哥,你不認得我了嗎?」這個男人不正是三年前與他和蘇倩柔如一家人的秦大哥秦寶嗎? 秦寶對他看了一陣,猛然伸手向柳七情的肩頭抓去,道:「出去排隊!這裡的人我都認識,你想要套交情也沒有用,況且我還不記得你是誰!」 「天鳳!」一個粗大的聲音響了起來,若不是柳七情早有深知,必然以為這是男人發出來的叫聲。一個在身材上僅比秦寶小上一號的中年婦人走了出來,一臉驚喜莫名的表情。 「天鳳?」秦寶的表情也激動起來,原本抓著柳七情的肩膀欲將他扔出去的大手也停了下來。他盯著柳七情一陣打量,道,「像是像,不過,好像又有些不對!」 柳七情臉上那道最顯著的印記已經消失,難怪他會感覺不對。 「傻小子,怪不得你都這麼大了還沒有哪家小姐看得上你!」秦阿姨笑罵道,「天鳳現在長大了嘛,自然與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真是敗給這對母子了!柳七情笑了起來,道:「秦阿姨,你們這些年還好吧?」 說話之間,柳雅真與絲菲也走進了店中,站在了柳七情的身後。秦阿姨疑惑地看了兩女一眼,低聲道:「天鳳,這兩個都是你的朋友嗎?」柳雅真兩女這些天是她的常客,出手的闊綽讓她將兩女記得很清楚。 柳七情點點頭,道:「她叫柳雅真,她叫絲菲!」他分別指了指柳雅真與絲菲,又向柳雅真她們道,「秦阿姨和秦大哥就是我以前在天鳳城唯一的親人!」 聽柳七情說過,沒有秦阿姨他們的救助,他與蘇倩柔早就要餓死街頭了!兩女都是恭敬地向秦阿姨彎了下腰,道:「秦阿姨,想不到你就是當年的那個救命恩人!」 秦阿姨向柳七情招了招手,又低聲道:「你們現在這樣,讓蘇丫頭怎麼辦?」 這也正是柳七情頭痛的!蘇倩柔是他最愛之人,自然非她不娶;不過柳雅真她們對他也情深義重,難道要他就這麼拋棄兩女!別說兩女會不會因此鬱鬱寡歡,最終名花早謝,就是他自己也會負疚一輩子的! 雖然大陸中不少富人都有暗妻、暗妾,但柳七情怎都無法將這種身份安在柳雅真她們的身上!難不成真得要統一大陸之後,修改法規,允許相愛的人都能走到一起! 他苦笑一下,道:「這個我自有打算!對了,秦阿姨,我們還沒有吃早飯呢!」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只好盡早轉移了! 秦寶立刻道:「我這就去拿饅頭!天鳳,你已經有三年沒有吃到我娘做的饅頭了,這次一定要吃夠本!」他笑了起來,已是從蒸籠中取出整一盒饅頭。 五人都是坐在了桌邊,一邊吃一邊敘起了舊來。排隊拿義贈之人見店主人居然會陪這三個插隊的人吃飯,不禁大是疑惑,紛紛議論起來。有人見三人衣著光鮮,難免猜測秦阿姨有將店面盤出之意,不由得大是恐慌。 一頓飯吃了半個多小時,柳七情將自己的遭遇大致說了一遍,聽得秦家母子都是長噓短歎。秦阿姨雖然長相粗大厚實,但感情卻是極端豐富,說了半個小時,她的眼淚就流了半個小時,一邊將桌上的茶壺三次喝了個底朝天,以維持眼淚的正常供應。 眾人都是大歎造化弄人,好不容易讓柳七情與蘇倩柔重新相遇了,偏偏玉人卻也失去了以往的記憶!秦阿姨便要柳七情將蘇倩柔帶到店裡來,相信多見幾個熟人,必然有利於她記憶的恢復! 至於秦氏母子的經歷就簡單多了,通過勤快的工作,他們的生意漸漸做大,也從原來的角落搬到了這裡。 柳七情看著秦寶,心中卻是有了另一層打算!這秦寶不正是自己正在尋找的忠心之人嗎?憑著兩人的感情再加上他的脾性,擺明了就是最佳的人選! 對於自己人,柳七情也沒有諱言,直接便請秦寶幫自己做事,道:「秦大哥,現在大陸的局勢錯綜複雜,隨時都有可能暴發大規模的戰爭!男子漢大丈夫,習練了一身功夫不就是為了做出一番事業嗎?我希望你可以陪我一起闖蕩天下!」 秦寶所練的功夫對於柳七情而言,當真可以說是花拳繡腿,不過柳七情要的只是他忠實的陪伴,至於實力,自然可以在以後提高! 秦寶咧嘴笑道:「天鳳,其實我早就想參軍的,只是一直放不下娘,這才拖到了現在,沒想到居然被你碰著了!」 柳七情大喜,轉向秦阿姨道:「秦阿姨,你放心,我和秦大哥一定會在大陸上闖出一番名堂來的!」 秦阿姨點點頭,道:「阿寶一直都想出去闖闖,只是我總是擔心他過份老實,會被人欺負,所以一直沒有讓他出去!現在有你陪在他的身邊,我也可以放心了!」 秦寶摸摸腦袋,道:「娘,要是我走了,你豈不是要更忙了!」 柳七情笑著接口道:「這個不用擔心,可以多雇幾個人幫秦阿姨做事!至於錢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當年要不是你們接濟,我和倩柔說不定早就死了!所以,我也很想幫幫這些人!」 將事情說定,柳七情便以讓兩女與秦家母子好好聯絡感情為由,自己偷偷溜了出去,直奔三年前的舊居。 走到茅屋旁,便聽到裡邊「叮叮叮」的木板敲擊聲,柳七情的心中一陣甜蜜,彷彿這裡便是兩人愛的小屋,充滿著溫馨的感覺。他快步向屋中走去,道:「對不起,我來晚了!咦!」 憑著敏銳的神識,柳七情已然查覺到房中有兩個人的存在!按道理說,他早就應該發現這點才對,但因為心中太過激動,居然走到門口才發現這點。 聽到他的聲音,房中的兩人都是轉過頭來看向自己:蘇倩柔正在牆邊釘釘子,而另一個人居然是莫文風,端坐在昨天才做好的木凳上。 柳七情的表情立刻冷了下來,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莫文風微笑起來,道:「難道我不能來嗎?」 柳七情將目光移動了蘇倩柔的身上,道:「是你請他來的嗎?」 蘇倩柔輕輕淡淡地微笑一下,道:「他說他認得我,半路上跟蹤我到了這裡!」 既然不是蘇倩柔的客人,就用不著同他客氣了!柳七情冷冷地看著莫文風,道:「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莫文風突然笑了起來,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塊土塊早就被我買了下來!能請人出去的,只有我而已!不過,我可不會像柳兄那麼絕情!」 可惡的傢伙!柳七情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是冰冷,道:「好,你開個價,我把這裡買回來!」 莫文風搖了搖頭,道:「我並不缺錢,所以也沒有打算將這塊土塊賣給誰!」 淡淡的殺氣從柳七情的身上透射出來,這是目前他與蘇倩柔之間聯繫舊情的唯一紐帶,任何人都不能打擾這只屬於他們兩人的世界!雖然蘇倩柔依舊沒有恢復記憶,但在這裡、在這間屋子裡,她的態度明顯要溫柔得多! 絕不能!絕不能允許任何人破壞這片溫馨的世界! 在柳七情殺氣的壓迫之下,莫文風再無法維持原本微笑的神情。他站起身來,道:「你還是這麼性急,三年過去了,你可一點都沒有變!」 柳七情的眼中閃過一道煞氣,道:「你還欠我一樣東西沒有還!」 莫文風也釋放出一部分力量來抵禦柳七情的氣勢,道:「什麼東西?」 「道歉!」柳七情冷哼一聲。三年前最初的那場戰鬥,就是因為莫文風污蔑蘇倩柔,而讓柳七情終於衝冠一怒為紅顏,與他大打出手,最終導致了與蘇倩柔一別三年! 莫文風的眼神也冷了下來,道:「你也欠我一樣東西——我大哥的命!三年前我放過你,只是因為對倩柔小姐做個補償,既然她一切無恙,我也要找你算一算殺兄的大仇!」 柳七情轉身向門外走去,道:「那好,前仇舊恨,就讓我們今天算個清楚吧!」 莫文風跟在他的身後,也走到了門外。兩人在屋外空闊的土地上對立著,彼此的眼神都開始燃燒起來。 柳七情冷冷地道:「當年即使沒有你,我也能闖出將軍府!但怎麼說我都是欠了你一份情,就讓你三招!」 「噗噗噗」,莫文風右手連揮三次,打出三道強橫的勁氣,將林邊的三株大樹俱是攔腰打斷。他臉上的傲氣更盛,道:「你已經讓過了,現在拿出真本事來吧!」 柳七情向來對傲慢之人沒有什麼好感,因為他自己就屬於這種人,自然不允許旁人掃了他的尊嚴。他輕斥一聲,左掌斜劈,揉身向莫文風的肩頭劈落。 莫文風也是喝了一聲,側身將身體右移,脫出了柳七情的力道所及。他的反應極快,右掌也在瞬間打出,快捷無比地打向了柳七情的左肋。 「彭!」柳七情的身形頓時被擊飛而出,在莫文風詫異的目光中,他長舒了一口氣,道:「現在還了你這份人情,該來討我的債了!」他森然一笑,光、暗之力無盡地提升起來,黑與白頓時統治了整個樹林! 莫文風的表情十分慎重,也是將力量盡可能地提升,來對抗柳七情狂暴的氣勢!小小的樹林承受著兩人驚人的氣勢,每棵樹都是向一邊倒去,彷彿無力承受這種壓力一般! 柳七情心中暗暗讚歎莫文風這三年來果然精進良多,一面卻在想若是以雲千雪當日的氣勢,恐怕莫文風也無法抵擋。他暗自奇怪怎麼會突然想到了雲千雪,但修長的身體也在瞬間向莫文風躍了過去。 臨到對方的跟前,左掌斜劈,同先前那招一模一樣,又打向了莫文風有肩頭。只是這一次他聚起了全力,在氣勢上充滿著摧毀一切的雄奇力量,若是莫文風再閃避的話,在氣勢上便要大落下風。 達到他們這種級數的高手,任何一個細節都是影響勝負的關鍵。莫文風輕哼一聲,雙掌一錯,猛然向柳七情迎了過去,「氣玄極道」已然發動,全身一陣白光閃動,絕不能在氣勢上輸給了柳七情! 「彭」,強大的力量撞擊中,兩人都是直往後退,溢出的力量四處迸射,在小小的空地上激起了無數道氣渦之勁。 蘇倩柔站了木屋的門口,看著對峙中的兩人,心裡卻湧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隱隱然然間,兩個人似乎都開始縮小,換了一副模樣。 柳七情露齒一笑,道:「果然厲害!」 莫文風一臉鐵青,在力量的拼比上,他還是遜了對方一籌。他冷冷地道:「比武不是光憑著力量大就能取勝,這樣的話,豈不是同野蠻人無異了!」 柳七情右手箕張,黑白交織的光芒頓時形成了一個小型光球,道:「可惜你就要敗在這種人的手裡了!」手中的光球已經變成了約有拳頭般大小,他右手一推,那道光球便向莫文風緩緩飄移過去。 雖然光球的速度極慢,但它所經過的地方,整個空間都被扭曲得亂七八糟,充滿著無窮的破壞力! 莫文風明明可以輕輕一個側身避開的,但他心中卻有種感覺,這一波的攻擊絕對沒有如此容易化解!他凝神靜氣,只是將「氣玄極道」發揮到了極致,以應付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突變。 「嗖嗖嗖」,在莫文風身前四五米的地方,那道光球突然之間一陣大亮,化成了百來道明亮無比、同樣大小的光球,在瞬間加速,鋪天蓋地向莫文風亂打過去。 莫文風輕喝一聲,氣玄極道中的「絕對防禦」已然發動,在身前形成了一道白光的光盾。「彭彭彭」的聲音中,每一道光球碰撞在光盾之上,都爆閃出璀璨的光芒,也讓莫文風的身體不停地滑退,在地上刻出一道約有一尺深的小槽。 隨著最後一道光球的消失,莫文風不由地一陣冷汗,若是剛才意圖閃躲的話,必然避不過這密集如雨的攻擊!他看著柳七情,道:「不錯,不過想要打敗我的話,光憑著這些還是不夠的!」 柳七情淡淡一笑,雙手齊伸,兩隻手上同時形成了黑白交織的光球。 莫文風暗叫不妙,若是同他這樣打下去的話,那就形同力量對拼,自己是沒有勝算的!他輕吼一聲,身形突然移動起來,快迅無比地穿動起來,繞著柳七情打起了轉來。 以如此快捷的速度運動,柳七情的光波攻擊縱使再厲害也無法命中,但只要他的攻擊一發出,自己便可給他轟然一擊! 柳七情淡淡一笑,猛然身體蹲下,雙手重重地打在身下的土地上!「轟轟轟」,強大的力道引起了大地的轟鳴,突然之間,一道道尖銳的石柱從地底狂湧而出,如同利劍一般刺向莫文風! 「嘿!」莫文風想不到柳七情居然會使出如此古怪的攻擊方式,不過他的反應倒也不慢,雙手連拍,一道道襲身的石柱頓時被擊得粉碎。即使偶爾有漏網之魚,在他的「絕對防禦」之下,也化成了一堆石粉。 只是素來整潔好雅的莫大公子卻被漫天的灰塵鬧得灰頭土臉,難免有損形象。 「反應不慢!」說話的時候,柳七情已然停在了莫文風的身前,右掌輕吐,向他的肩頭打去。 倉促之間,莫文風也只得舉手相迎,「轟」地一震,他頓時被強勁的力道掀飛出去,如同被打樁機打過一般,雙腳已是深深陷進了地面中。 心靈在輕輕地震顫,蘇倩柔的神經不克自主地強烈地運轉起來,強烈的悸動讓她快要激動得瘋掉! 「噗!」莫文風猛地吐出一口血來,在白色的衣襟上留下了一道鮮紅的印記。他雙手一拍,整個人已是從地下竄了出來,褲角頓時化成了一堆碎末,露出兩隻毛茸茸的小腿來,如同猩猩一般。 若是換作與蘇倩柔在閨房獨處,莫文風必然不介意露出腳毛來,甚至還會引以為男人的自豪。但此時此地,他那遠比常人要來得興盛的腿毛卻是讓他極度得羞愧! 他怒哼一聲,上半身像是被充了氣一般漲大起來,看上去詭異之極! 「氣玄極爆!」大喝聲中,莫文風雙手合在一起,猛然推出一道長長的白色光柱,奇快無比地飛射向柳七情。 光柱才一飛出,便化成了一條巨形的長龍,張牙舞爪地向柳七情撲去。原本晴朗的天空也在瞬間變得陰霾,烏雲立刻將小樹林的上空籠罩起來。 柳七情大喝一聲,雙掌連劈,向那條光龍打去。「彭彭彭」,每一道力量打出,都是不差分毫地擊在了光龍的身上。但出乎他意料的事,那條光龍居然沒有被摧毀,反而變得更加巨大了! 「昂」地一聲巨響,光龍張開巨口,從上空飛下,向柳七情咬去。 「轟!」一道白光閃過,柳七情所在之處頓時形成了一個大爆炸,狂暴的力量集結了莫文風與柳七情兩個人的力量,所過之處頓時將半片樹林夷然平地! 「我以月華女神的名義起誓,我一生一世都會照顧天鳳,直到生命的終結!」蘇倩柔所有的神經重重地震顫著,突然之間如同水銀倒流,全部收歸於深遠的內心中。 漫天的灰塵散去,柳七情的身影從空中落下,收回了展開的雙翼。他的臉上滿是慎重之情,莫文風這一招可以說是絕對的威力巨大,居然可以暫時容納對手的力道,形成更為強大的攻擊波,實是絕學中的絕學!若不是他的光翼飛行絕跡,剛從肯定要受到波及,可沒有眼下這麼輕鬆了。 「可惡!」一聲清脆的叫聲傳了過來,卻是讓這兩個高山崩於眼前都不會眨下眼皮的大男人一身冷汗,蘇倩柔絕美的臉上籠上一層鐵青之色,在她的身後,才新蓋起來的木屋已然變成了一片廢墟! 柳七情與蘇倩柔有五年的交情,自然知道她生起氣來的時候有多恐怖,當下很自覺地閉口不言。 「倩柔小姐,這只是一間破屋而已,毀了便毀了,我等下派人給你蓋間更大的!」莫文風只知道蘇倩柔是因為懷舊才蓋起了這間木屋,卻不知道裡面深藏的東西。 蘇倩柔的臉上沒有絲毫緩和之情,她怒聲道:「你們都給我離開這裡,永遠都不准再到這裡來!」 「倩柔小姐——」莫文風將兩隻毛茸茸的腳往前踏了幾步。好不容易等到她從李四明那邊出來,可以見上一回,若是不許再到這裡來的話,叫他如何追求玉人呢?驚惶之間,也忘了自己才是這片土地的所有人,自己才是可以發號施令的主人! 「滾!」蘇倩柔身形飄動,「叮」地一聲中,肩上的長劍已然出鞘,一片閃耀的劍光中,已是向莫文風籠罩過去。 「倩柔小姐——」莫文風一邊討饒,一邊向後疾退。蘇倩柔劍術上的造詣確實精湛,別說莫文風無心應敵,便是打足精神,在蘇倩柔的搶攻之下,也只有連連後退的資格。 蘇倩柔的劍勢不絕,在連退了百來步後,莫文風已是被迫到了樹林之外。蘇倩柔這才收回了長劍,冷然道:「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你,滾!」 籠罩在身前的劍光消失,莫文風心頭也是一片駭然,想不到蘇倩柔的劍術竟然高明到這種程度!當年她便被譽為學院中天才,沒想到三年的時間內,她的進步更是恐怖! 莫文風知道蘇倩柔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再待下去,拔起兩腿毛腿就走。跑出了幾步,他的聲音飄了過來:「倩柔小姐,我明天還會來看你的,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你怎麼還在這裡?」蘇倩柔回轉到林中,冷冷地看著正好整以暇,站在原地對她一臉微笑的柳七情。 柳七情攤了攤手,道:「自然要幫你將這件屋子再搭起來!」 蘇倩柔輕哼一聲,道:「不用你幫忙!只要你以後不再到這裡來,就是幫了我的大忙!」 柳七情笑得更深了,道:「你不要忘了,這裡也是我的家,是我們的家!」 「什麼我們!」蘇倩柔一陣羞怒,長劍再吐,猛然向柳七情的胸口刺去。雖然在羞惱之中,但蘇姑娘的出招之精準狠辣,還是讓人歎為觀止。 柳七情一動不動,任她將長劍急停,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柔聲道:「今天有很多的時間,一定可以將屋子蓋起來的!」 蘇倩柔的胸口一陣起伏,道:「你為什麼不躲,難道你知道我一定不會殺你嗎?」說話之間,她的長劍挺進數分,冰冷的劍尖已是抵在了柳七情的皮膚上。 柳七情深深地看著蘇倩柔,道:「若是能夠死在你的手裡,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幸福!」 蘇倩柔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收回了長劍,道:「假惺惺!你明明知道我有聖女的命令,不會殺你!」見柳七情仍然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不由地俏臉大紅,啐道,「你還不去砍些木頭過來!」 柳七情應了一聲,道:「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傷我的,因為我們永遠都不會傷害彼此的!」 「你!」看著柳七情修長的背影,蘇倩柔的眼睛裡突然流露出一道古怪的神色,有幾分狡黠,也有幾分幸福。 小小的木屋在兩人的雙手之下,漸漸在原先的地面上成形。待到最後一塊木板釘好,柳七情往地上一躺,道:「累死我了,想不到做這種事情比練功還費神!」 「快起來!」蘇倩柔板著臉道,「地上髒死了,等做好了椅子,你再休息!」 「是,總管大人!」柳七情從地上彈了起來,向蘇倩柔行了一個軍禮。 蘇倩柔「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臉上閃過一道奇怪的神情,緩緩道:「你為什麼要我喜歡你,難道就因為以前你喜歡過我?」 柳七情搖搖頭,道:「我以前喜歡你,現在更喜歡你,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讓我們兩個人都能快樂!」 蘇倩柔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隨即臉上便浮起了一道奇怪的笑容,道:「好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看看我會不會喜歡你!」看到柳七情臉上露出的狂喜之色,她又道,「不過,我又沒試過喜歡一個人,也沒有被別人喜歡過,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適合我!所以——」 柳七情心中浮起了一絲不安,道:「所以什麼?」 蘇倩柔輕輕伸了個懶腰,全身的曲線都在這個動作中達到了最優美的狀態,她慵懶地道:「所以,我也給莫文風一個機會,這才有比較!」 「不行!」醋火一下子升得老高,柳七情幾乎要吼起來了,道,「我不許你這麼做!」 蘇倩柔又笑了起來,道:「你這個笨蛋,就是你求我理他,我都懶得搭理他!」 看來自己真得是個大笨蛋!柳七情苦笑一下,終於想到蘇倩柔的身上大有瑟蕾絲的味道,所謂近朱者赤,兩女這幾天待在一起,難免會受那個古怪女人的影響! 不過,被心愛的人罵上一聲笨蛋,似乎是種特殊的呢稱,柳七情的心一陣激跳,他笑了起來,道:「我帶你去見兩個人,他們也一定非常想見到你!」 示意蘇倩柔跟著自己,柳七情又道:「我們以前每天從學院回來,都會到秦阿姨的店中幫忙,吃她包得饅頭!今天我剛好遇上了他們,他們都惦記著你!」 蘇倩柔默默地跟著柳七情,走出木屋向外行去。燦爛的陽光灑下,讓兩人的身上都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        ※        ※        ※ 「蘇丫頭!」秦阿姨剛剛才擦乾的雙眼中又開始直冒淚水,高大的身體摟住蘇倩柔,幾乎將她整個遮埋了起來。秦寶則在一邊咧著大嘴直笑,看他激動的神色,也大有摻上一腳的意思。 雖然大家親如兄弟姐妹,柳七情卻絕對受不了蘇倩柔被除他以外的男人親近,一臉微笑的神情中,右手卻是將秦寶抓得死死的! 好不容易才讓這對感情豐富的母子平靜下來,四人坐在了桌邊,說起了當年的趣事來。蘇倩柔很少說話,只是偶爾才會插上幾句,詢問一下。 秦阿姨瞥了一眼待在角落的柳雅真兩女,對著蘇倩柔小聲道:「蘇丫頭,你可要對天鳳抓得緊些!要不然的話,他就要被她們兩個人搶去了!」 對於她來說,蘇倩柔才是她真正的親人。至於柳雅真兩女,只是因著柳七情的關係才對她們親熱了些。只是她的嗓門太大,即使壓低著聲音,還是讓柳雅真她們聽了個清清楚楚!柳雅真拱了拱絲菲,嘟著個嘴巴大表不滿之情。 絲菲湊過頭低聲道:「事情已成定局,還不如跟她搞好關係!醜小子偏心得厲害,絕對不會理會我們的!」 兩女交頭接耳一陣,突然也擠到了四人的桌台上,嘻嘻哈哈地湊起熱鬧來。秦阿姨母子真得是性情中人,再加上原本對柳雅真兩女的 印象就還不錯,沒過多久便同她們相處融洽了。 只是秦阿姨卻是更替柳七情煩愁起來,三女都是如此溫柔美麗,選哪一個都會傷了另外兩人的心,該當如何選擇呢?煩惱之中,連頭髮也急白了幾根。 一連三天,柳七情便每日都到舊居中陪蘇倩柔修葺小屋。雖然莫文風也會不識相地來湊熱鬧,讓玉人每次都會大發嬌嗔,連帶著對柳七情也是冰冰冷冷地笑理不理,但他卻是毫不動氣,只是用更加溫柔的態度去爭取對方。果然,蘇倩柔雖然大多數時間還是冰清若水,但偶爾也會衝著他微笑一下,甜美的笑容便是最好的獎賞。 甜蜜的時間總是嫌短,到了第四天的時候,旭陽學院和天極學院大戰的時間終於到了! PS:關於近期的更新時間,汗,因為冬天到了,所以我起床也相對晚了些……所以,一般都是十二點之後,一點之前更新了。 第四十二章 終結,為倩柔而戰 「馬丁老師,你將是第一個帶領旭陽學院成為大陸學院比武大賽冠軍的老師!」柳雅真笑嘻嘻地看著馬丁,滿樣兒甚是可愛。 「好啦,我的雅真好小姐!」馬丁歎了一口氣,這已經是柳雅真第四次說同樣的話了,他將雙手拱起,道,「我會很感激你哥哥的,只是你也能不能換個話題好不好?」 「不、行!」柳雅真咬著嘴唇說道,「我就喜歡聽別人稱讚我哥!嘻嘻,你要不願意的話,我可以讓絲菲將你臨時給撤了,讓杜瑪絲老師當領隊,讓你回去只能領個副功!」 難得遇上柳七情這種天才學生!錯過這次的話,他必然會一飛沖天,再也不是那個小小的旭陽學院能夠拘束得住的!馬丁無奈地點點頭,道:「柳七情的確是我見過的最天才的學生,他不但武技非凡,而且瀟灑英俊,實在是人中之龍……」 絲菲拱了她一下,輕聲道:「你也夠缺德的,居然這麼作弄馬丁!」 柳雅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馬丁這幾天神氣活現的很,也不想想,光憑著他那點本事,能讓我們學院取得這種好成績嗎?你呀,也別光說我,你不是笑得也開心的嗎?」 「好啦,算你說得有理!比賽快要開始了,你坐過去一點,我都快被你擠下去了!」在兩女的嬉鬧之中,今日的頭名之爭也正式拉開了序幕。 鑒於謝超上次比賽的出色表現,今日他被安排在了中堅的位置上。不過,天極學院一場未敗,便輪到謝超出場了。雖然旭陽學院的參賽選手也堪稱頂尖,但與長久排名於前三甲的天極學院相比,顯然要遜色不少。 不過,李四明這老頭子也算是偏幫外人,將謝超操練得幾乎可以趕得上從前的兩個他了!一方面固然是李四明施教有方,另一方面卻也說明謝超確實是個良材,不然的話,以李四明的眼光,怎麼會開口說要指點一下他呢? 連勝三場之後,謝超終於還是敗在了付之傑手上,很遺憾得沒有與莫文風交上手。這小子最近囂張得厲害,一直嚷著說要擊敗莫文風,不用每次都讓柳七情出馬。 排在謝超後面出場的漢姆森沒能抵擋得住付之傑強悍的進攻,也在百招之後輸給了付之傑。不過,等到柳七情出場的時候,天極學院方面卻是自動放棄了這一場,直接派出莫文風應戰柳七情! 從戰略上來講,先讓付之傑耗費柳七情一些體力,再讓莫文風出戰的話,勝算肯定會高上一些。但想來以莫文風的自負,恐怕不會佔這個便宜,便要直接與柳七情繼續三天前未結束的戰鬥。 雖然比賽場地狹小,但由於是頭名之爭,還是有很多的觀眾不請自到,將能坐能站的地方全部擠滿了。等到柳七情與莫文風相對而站時,頓時口哨聲四起。 「怎麼剛才我上場的時候,他們就沒那麼熱情!」謝超低聲咕噥了一句,只是斜眼看到柳雅真一個充滿恐怖神情的笑容投來時,立刻將頭低下,道,「我什麼也沒有說!」 莫文風微笑著向四周頻頻招手,相比於柳七情的冷然而站,他可要顯得平易近人得多。隨著他這個動作,周圍都是一片哄叫,好多人已經叫起了莫文風的名字,從一開始的雜亂無章,漸漸變成整齊劃一。 「莫文風,必勝!莫文風,必勝!」高昂的呼聲響徹了整個競技場,讓莫文風的氣勢一下子上升到了最頂點! 大部份觀眾都是華夏帝國的人,自然巴望天極學院能夠將這個第一的位置保留到比賽的結束,即使以往支持柳七情的人,現在也清一色地支持莫文風了!他們這些人雖然沒有幾個人精通武技,但上千個人齊聲高呼,卻是宏偉之至,若是意志差些的人,恐怕在這波叫囂聲中就要敗下陣來了。 「不公平!要是天鳳輸給莫文風的話,我一定要狠狠地給莫文風一點顏色瞧瞧!」將柳眉揚了揚,即使蘇倩柔的臉上罩著一屋輕紗,也讓旁邊的瑟蕾絲感覺到了一陣噴湧欲出的怒火。 不過,瑟蕾絲卻是笑了起來,道:「就算換作是你,在這種情況下,也絕對不會受到半絲影響,更何況那傢伙兼有聖帝魔君的雙重力量!我說啊,你是關心則亂!嘖嘖嘖,人大了心也變了,你要是這麼關心他的話,直接跑過去告訴他你已經恢復記憶不就成了!」 蘇倩柔俏臉一紅,曼妙的身體輕輕扭動一下,勾勒一道動人的曲線,道:「不行!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瑟蕾絲笑著追問了起來。為了不至引起騷動,她和蘇倩柔都在臉上蒙了白紗,但以她美妙的身材、勾人心神的肢體動作,所帶來的震撼力可絕對不在她的容貌之下,周圍已有不少人一直對著她們兩個色迷迷地看著。 蘇倩柔緩緩道:「因為——三年前是我向他表明了心意,他卻是從來沒有說過愛我!所以,這次我要讓他辛苦一點,對我再慇勤一些,讓我感受一下被人愛的滋味!這也不是你教我的嗎?」 瑟蕾絲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道:「不錯,女人就是要用天生的武器將男人玩得團團轉,看著男人在你的跟前像個傻瓜一般,要他向東,他就不會向西,那才有趣呢!」 蘇倩柔湊到她的身前,道:「可是,你卻一直沒有嫁人,那你想要什麼樣的男人?」這兩個女人在輩份上雖然差了一代,但因為在年齡上沒有多少差別,說話之間卻是沒有什麼顧慮。 瑟蕾絲停止了嬌笑,低聲道:「我想要的男人,應該是絕對不會服從我,卻反倒可以讓我甘心替他付出所有的人!當我被他摟住的時候,就想扒光他的衣服,與他死死地糾纏在一起!」 蘇倩柔目瞪口呆,格了好一會才道:「你好色喔!」她笑了起來,道,「那你有沒有這樣的人選啊?」 瑟蕾絲摟住了蘇倩柔的纖腰,道:「有是有,不過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讓我傾心投入!不過,他的身份比較特殊,如果與他待在一起的話,會有一種打破禁忌的感覺!」 「哦,他是誰?」蘇倩柔好奇地問道。 瑟蕾絲的臉上現出一個古怪的神色,將眼睛盯著蘇倩柔,道:「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的!」餘光一瞥,已是瞄向了競技場中央的柳七情,嘴角不禁扯出了一抹笑意。 高昂的叫聲一直持續了五六分鐘,才在莫文風向四周的擺手中漸漸停了下來。他終於正面向柳七情看去,臉上微笑的表情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的殺氣。 在面對柳七情的時候,他終於可以御下偽裝的面具,用本來的面目與這個情敵一決高下。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你知道嗎,爬得越高,就摔得越重!到時候這麼多人看著你出醜露乖,不知道會不會讓你難受得自殺!」 莫文風豎起右掌,猛然劈出一道勁氣,在柳七情左側的地面上打出了一道深深的印記來。他冷笑一下,道:「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 柳七情左手向地面上那道剛出現的印記虛按過去,那道印記立刻消來,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他聳了聳肩,道:「不錯,擁有很好的自信心,這樣我打起來才有些勁!」 「第九場,天極學院莫文風對陣旭陽學院柳七情,開始!」擔任裁判的傢伙才剛說完,便已經遠遠地躲到一邊去了。當初柳七情與楊軍之戰的威力可是有目共睹,萬一這兩人也打得出軌,他可不想受這個無妄之災! 柳七情的嘴角扯起了一抹笑容,道:「打敗你,不僅是為了我自己,更為了倩柔!還記得她當年所說的話嗎,她將嫁給大陸學院比賽的冠軍!雖然有沒有這句話,我都不會把她讓給誰,但我不想給你任何機會!」 莫文風的神情一動,當年在他的激將之下,蘇倩柔確曾說過要嫁給學院比武大賽的第一名。想到這裡,他的目光中戰意更盛,沉聲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她不肯理我,全都是因為你的關係,全都是因為當年的那個骯髒無用的小子在她腦海裡作梗!我會替她將這顆毒瘤去掉,既然她已經失憶,自然要重新開始,選擇一個她最合適的人!」 柳七情傲然而立,將渾身的戰意無止境地提升起來,全面向莫文風壓擠過去。他冷冷地道:「打就打,還這麼多的廢話!」 「嘿」,莫文風大吼一聲,雙手握拳,收於兩肋,整個人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 只要稍有見識的人都知道,莫家有兩大奇學:最受人矚目的當然是「氣玄極道」,傳說將氣玄極道推進到十四層的時候,便可突破人神之分,成為了戰無不勝的霸主!但近千年來,莫家雖然屢出奇才,身列大陸十大高手的極多,但卻沒有一個人達到這種境界!但除了「氣玄極道」外,尚還有「衝鋒拳」這套拳法,乃是從沙場血戰中錘煉而來,以霸道而論,幾可與皇室雲家的「不敗化元功」相媲美! 衝鋒拳只有三招,分別為:風雲突起、連環千擊碎和雷霆一擊。只是旁人僅知道這些招式的名字,卻不知道每一招到底有什麼用!因為,真正身有體會的人,都已經成為死人了! 柳七情即使以前不知道,這些天的戰前準備,馬丁他們肯定也會將這些常識補充給他。他的嘴角現出一抹微笑,想要將自己一身驚人的力量化成最合適的招式發揮出來,必然要在血戰之中吸收足夠多的經驗,來創造出屬於自己的絕學! 「衝鋒拳,風雲突起!」莫文風猛然雙拳直舉,向天空中打去!「轟轟轟」的響動中,天際一陣風雲變幻,只是除了這個,卻是再沒有別的際象發生。 眾人見他憋了半天的勁,卻是發出了這種無頭無腦的招式來,都是大感驚訝。有些人只道他故弄玄虛,有些人則猜他是不是有心認輸,想要隨便打幾招應付了事! 瑟蕾絲皺著眉道:「我在這裡一個多月了,只有莫文風的實力我總是看不清,不知道這個少年身上藏著多少的秘密!」 蘇倩柔卻是肯定地點點頭,道:「天鳳在三年前都沒有輸給他,更何況是現在!他絕對會贏得!」她的神情突然無限地溫柔起來,低聲道,「為了我,他一定會贏得!」 莫文風雖然發出了這麼一記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攻擊,但臉上的神情卻是一點都沒有變化。他再度將雙拳收於肋邊,沉喝道:「衝鋒拳,連環千擊碎!」 空間好像在一瞬間被無盡地壓縮,莫文風只是輕輕一個抬足,便已經到了柳七情的跟前!他雙拳連揮,一道道挾著白色氣勁的拳影猛然向柳七情鋪天蓋地打了過去。 八年之前,莫文風的父親莫感就憑著這一記拳法,在同達明帝國的小糾紛中,瞬間便打死了對方七十八名中級劍士!而在幾百年前,當時莫家排在大陸十大高手之中的莫真言更是曾經秒殺了五百二十六個戰鬥經驗豐富的士兵! 柳七情從來沒有學過高級的武技,所有的一切,都是以己身強橫的力量發揮出來的!莫文風出拳的速度、力量讓他感到十分的驚訝,要說單純一拳達到這種速度和力量,那他倒也做得到,而且還能遠遠超過,但要每拳都是如此得凌厲,卻是讓他無法想像其中的奧妙! 驚訝歸驚訝,柳七情雙手一合,已是在身前布起了一道的光盾,迎向了密集如雨的拳影。 「彭彭彭」,一聲聲沉悶的響聲傳來,柳七情的身形不斷地劃退。一連退了十餘步後,身前的光盾突然「轟」地一聲碎開,終於在莫文風幾乎沒有停歇的連環擊打中碎成了一片。 「嘿」,莫文風大吼一聲,雙拳再出,向防禦大撤的柳七情當胸打去! 柳七情輕笑一聲,光暗之力在瞬間提升到了最高點,集結在雙手之上,「彭彭彭」,又是一連串的打擊聲中,每一道拳影無論方向如何刁鑽,都被柳七情一一攔截下來。 身形再退十餘步,莫文風的這波攻擊終於結束。柳七情暗暗讚歎莫文風果然聰明,知道力量不及自己,便沒有同上次一樣任自己搶攻!反而以這種奇怪的拳法,讓眾人覺得反倒是他的力量更佔上風! 正想要趁勢反擊,柳七情猛覺頭頂一陣氣流湧動,沉重得似是要將人生生壓扁一般!可莫文風剛剛才發出了這麼一波凌厲的攻擊,怎都沒有可能留出這麼一道雄奇至極的力量! 適正此時,莫文風再度撲擊而出,衝鋒拳的第三招「雷霆一擊」已然發動,向柳七情發出了致命的攻擊! 柳七情終於明白過來了,衝鋒拳所謂的三招其實只能算是一招!先前第一招看似無用的「風雲突起」卻是以奇怪的方法將勁力滯後,待到對手在「連環千擊碎」的攻擊下筋疲力盡時,再以「風雲突起」預留的力道結合「雷霆一擊」真正給予對手致命的一擊!便是對方的實力還在己身之上,恐怕也會在這種奇學之下含恨歸天! 想出這招拳法的人,還真是天才中的天才! 猶如兩個莫文風一上一下同時向柳七情發出了猛烈的攻擊,強烈的勁力壓擠之下,已是封死了每一道柳七情可能逃逸的路線!即使柳七情的力量超凡,但在目前卻還沒有達到同時匹敵兩個莫文風的程度! 「為了倩柔,我絕對不會輸的!」柳七情大吼一聲,光暗之力在一瞬間提升到了最高點! 燃燒吧,六道光明火,讓你的真炎焚滅一切! 狂湧吧,四界幽冥水,用你的奇寒冰封世界! 在全場觀眾的屏息之中,絕對沒有雜色的黑與白從柳七情的身上狂湧而出,分別向頭頂和身前湧出! 光和暗的尊嚴,都不允許他敗在莫文風的手下!來吧,莫文風,以我的名義起誓,一定要將你徹底擊敗! 團團黑雲從天空中急速飄下,瞬間便將競技場遮蔽得伸手難見五指。黑暗之中,女子的尖叫聲、男人的喝斥聲不絕於耳,不少品性不良的人則趁機偷竊財物,有些人則向身邊的婦女大佔便宜,整個競技場頓時亂成了一團! 自然,以蘇倩柔與瑟蕾絲的絕美身姿,受人覬覦的目光最多,大亂之中,二十幾個男人都是向兩女擁擠過去,擺明了趁亂大吃豆腐。瑟蕾絲雖然平時言行不拘,但卻從來沒有與男人有親密的接觸,在她的伸手張舞之中,強大的力道頓時將湧過來的男人全部掀翻在地。 附近難免有人驚惶亂跑,一腳腳踩過,頓時讓這些人大嚎亂叫起來。場面之混亂,絕對不會與殺豬場好上多少! 適正此時,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從黑暗的中心輝射出來,讓所有人都是眼睛大痛,情不自禁地閉起了雙眼。強烈的震顫感似乎是天都要崩塌一般,每一個人都是忘了原先的動作,抱頭祈求不要讓災難降臨到自己頭上! 雖然楊軍與柳七情一戰也是殃及池魚,偏偏這些人卻還是喜歡來湊熱鬧,好奇心有時候真得能夠殺死人! 「轟轟轟」,整個地面在四五次強烈的抖動之後,終於恢復了平靜。烏雲散去,明媚的陽光又重新灑在了每一個人的身上。 烈陽的照耀之下,柳七情與莫文風正傲然相對,兩人間隔五米,雙方的眼神都是戰意十足! 「老天爺保佑,總算沒有打壞了什麼東西!」這所學院的院長在一邊擦起了額頭上的冷汗來。雖然他極不想將自己學院充當臨時戰鬥場所,但一來以李四明的身份,容不得他說半個不字,二來這也能促進自己學院的名聲,乃是雙方都有利的事情。 不過雖然如此想著,這位花甲老頭還是邊看邊摸胸口,生怕又出現幾天前大破壞的場面。他們這所學院可是標標準准的貧民學院,若是壞了什麼東西的話,必然要從教師薪金裡扣,這豈不是要人命嗎? 他的冷汗才擦到一半,只聽「轟」一聲巨響,漫天的灰塵齊齊飛揚起來,競技場的比賽場地居然一片片的酥解,不停地向下陷落。等到灰塵散去的時候,原先的比賽場地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半圓體深坑,柳七情與莫文風也都站在了坑底,依舊冷冷相對。 「呼」,老頭子院長再度吐出一口氣,安慰自己道,「還好,還好,只要從明天開始讓學生們每日都帶一袋沙土過來,再讓他們每天在這裡跑上一個小時,應該不用花錢就能修好了!」 「卡卡卡」,在老頭子院長驚訝的目光中,無數道深深的裂痕在競技場的看台上驚現,瞬間便佈滿了整個看台。他將眼睛瞪得老大,雖然額頭上還是冷汗直流,他卻沒有再伸手去擦:今年的薪水、明年的薪水、後年的薪水…… 在一片片倒塌聲中,整個看台頓時瓦解得四分五裂,而老頭子院長也雙腳一軟,趴到地上去了。若是他有李四明的本事,恐怕早就一人一腳,將柳七情兩人踢到海裡去餵魚了。 哭爹喊娘之中,眾人紛紛向競技場外湧去。好在城中的護衛軍早知道今天有柳七情的比賽,已經派了好些人駐紮在競技場的外面,以應萬一。果然,柳七情不負重望,又惹出了大麻煩來,領軍之人也來不及佩服長官的先見之明,已是指揮人手開始疏散群眾。 柳七情的臉上滿是慎重之色,三天前的初戰中,莫文風雖然受了大辱,卻是沒有使出這招絕學來!今天甫一戰鬥,便祭出了這記大殺招,若不是因為他是光暗之力的本體,恐怕絕難逃得過剛才的一記絕殺!甚至三天前莫文風的落敗也有可能早有預謀,只為了麻痺柳七情的思想,給予他這雷霆一擊!以此而想,莫文風心機之深沉,下手之絕情,真是讓人心寒! 莫文風的臉上也有幾分驚訝之情,柳七情能夠在他這記如此凌厲的殺招中毫髮無損,實在讓他有些吃驚!他突然笑了起來,道:「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從三年前的武藝平平,變成了今日的大高手?非是我自誇,我這三年來的進步已經算是驚人至極,真是很難想像你也可以強到這種程度!」 柳七情沉凝一下,道:「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本來就是捉摸不透,若是事事都可以預料,那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哈哈哈,說得好!」莫文風大笑起來,雙手合在一起,明亮的白光隱隱若現,他大吼道,「讓我們結束戰鬥吧!」 柳七情知道他要使出「氣玄極爆」來了,忙凝神靜氣,應對他這奇妙無比的招術!他三天前差點吃了大虧,對此招極是忌憚,身後的光翼已經展開,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身體已是浮了起來。 「氣玄極爆!」莫文風大吼一聲,白光在瞬間變成了巨龍,第二次出現在柳七情的面前,張牙舞爪地向他撲擊而去! 若是光要閃過這一道攻擊的話,只需要振翼飛開便行了。若是想要取勝,憑著光翼的靈活、或是使用飄紅的雷光劍,都不是一件難事!但莫文風並不是單純的對手,而是情場上的敵人,自己一定要以堂堂正正之師擊敗他,才算是送給蘇倩柔最好的禮物! 他輕輕振動光翼,身形已在一瞬間向後飛退了十來米,讓過了光龍的巨口。「轟」地一聲巨響中,他原本的處身之地頓時出現了一個大深坑! 莫文風笑了起來,道:「氣玄極爆乃是莫家最上乘的秘術,很不巧得是,我正好在四天前剛剛學成!千百年來,雖然莫家幾經風雨,但從來都沒有倒下過,今天也同樣如此!」 柳七情微笑道:「我也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都是難以預料的!」這三天來,他一直在想著怎麼對抗莫文風的這招「氣玄極爆」,心中已經隱隱有些頭緒,只是沒有經過驗證而已。 如果「氣玄極爆」能夠吸收所有力量的話,那麼莫家早就天下無敵了!但大陸十大高手之中,卻是分明沒有莫家人的存在,這便是說,「氣玄極爆」雖然擁有吸取力量的能力,但卻是有量的限制! 能夠讓「氣玄極爆」承受不住的力量,便只有以六道光明火激發的「滅世斬」或者四界幽冥水形成的「重水絕」了!但以他還沒有完全釋放力量的身體,能夠使用得出這兩招大絕技嗎? 莫文風露出一個森冷的微笑,道:「雖然你的進步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我絕對不會輸給你的!為了倩柔,我會將你徹底打敗!」他雙手再合,「氣玄極爆」再度向柳七情襲去。 對,為了倩柔,我一定要打敗你!柳七情鼓蕩起全力每一分力量,拚命將力量提高,直到自己的身體再也無法承受,這才完完全全地釋放出去!而此時,光龍大張的巨嘴已是當頭咬下! 蘇倩柔見他居然不躲不避,要和這招「氣玄極爆」硬拚,不由地大急,道:「他瘋了,怎麼可以硬拚這一招呢!」三天前她也曾親見「氣玄極爆」可以吞噬力量的能力,雖然也隱隱猜想到破解之法,但想來以三人差別不大的實力,從正面突破的話,可能性太小了! 瑟蕾絲的眼眼睛仍然盯在柳七情的身上,但嘴裡卻還說得悠閒,道:「誰叫這兩個男人都是為了你而爭鬥呢,天鳳自然要堂堂正正地擊潰莫文風!」 兩女說話之間,光龍已經將柳七情一口咬下,隨即便是轟然一聲巨響,猛然爆炸開來。 蘇倩柔身形站起,便要向場中竄去,卻被瑟蕾絲一把拉住了纖手,道:「你先別急,天鳳這三年來變了好多,以我對他的瞭解,他絕對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哈哈哈」,莫文風的狂笑聲在灰煙瀰漫中傳了出來。「氣玄極爆」的威力他自然最是清楚,柳七情的肉體身受這一擊,必然已經死透了! 灰塵散去,莫文風的狂笑聲突然嘎然而止。他怔怔地看著傲然而站的柳七情,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道:「怎麼可能?」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我早就說過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難以預料的!不過,『氣玄極爆』雖然厲害,但以你的能力發出,若不是加進了我的力量,只需全力抵抗,又哪能傷得了我!」 一直受戰鬥的錯誤觀念所影響,以為一定要將敵人的攻擊瓦解才算成功。但以柳七情如今尚在莫文風之上的力量,只要全力防守,「氣玄極爆」沒有吸收到別的力量,怎麼能夠傷得了他呢? 莫文風怔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十分得開心爽朗,道:「不錯,想不到我家傳的絕學居然被你用這種法子給破解了!哈哈哈,我輸了,心服口服!」 若不是柳七情的實力也是強橫之極,即使想到了這個方法,也抵擋不住光龍爆炸時的威力!這傢伙也滑溜,明知自己的實力匹敵不過柳七情,寄予希望的兩大絕學又全部失效,再不認輸的話,就要被打得很難看了!他拿得起,放得下,立刻認輸了。 柳七情冷冷地看著他,道:「你還是不肯放棄她,是不是?」 莫文風回視於他,道:「不錯,在她沒有嫁人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柳七情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但莫文風既然已經認輸,自然若是再要與他打鬥的話,就壞了大會的規矩,變成與楊軍一般!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不過,下次再讓我看到你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留情的!」 莫文風微笑道:「你放心,以後我絕對不會單獨見你的!」以他家族的實力,請些實力超強的保鏢自然是小事一樁。他施施然向場邊走去,一臉微笑的表情,壓根兒就不像剛剛才戰敗的人! 不過,柳七情的心裡可清楚得很,雖然莫文風表面說得輕鬆,但內心裡卻是氣得一塌糊塗,從他每一腳踏出,地上便多了一個深深的痕跡便可看出,他心中的鬱悶還非同小可! 只是這人養心的功夫當真不錯,才走出十餘步,足印便已經消失,顯然他已經能夠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柳七情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他將是以後自己爭霸大陸最大阻礙的感覺。 「大哥!」「哥!」「七情!」一連串的叫聲中,柳雅真他們齊齊從破爛的看台上湧下,將柳七情給圍了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說不出的喜悅!在這一刻之前,誰會想到他們居然能夠奪得大陸學院比武大賽的頭名呢? 「走吧!」蘇倩柔向瑟蕾絲輕輕說了一聲,轉身就往外面走去。 瑟蕾絲追上幾步,道:「怎麼不跟他打聲招呼!我想,他現在最想見到的人,應該就是你了!」 蘇倩柔腳下不停,輕飄飄的身形走出老遠,才道:「他要是心裡掛著我的話,就一定會來找我的!」 瑟蕾絲一怔,道:「他怎麼知道上哪裡找你?」 蘇倩柔回過頭來,露齒一笑,道:「他知道的!」 比賽既然結束,眾人便紛紛退場,沒三兩個功夫,整個競技場便已經人去樓空。老頭子院長看著滿目瘡夷,嘴巴一張一張:「今年的薪水、明年的薪水……」 ※        ※        ※        ※ 回到住處後,沒有理會謝超他們要求擺酒慶祝的說法,柳七情好話說盡,終是從柳雅真她們那裡討來了半天的短假,匆匆向他與蘇倩柔的舊居趕去。 才走到屋門口,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菜香從裡邊傳了出來。他壓下心中的衝動,推門而入,卻見一張小小的四方台上,正擺著四盤小菜,對坐的位子上還有兩隻酒杯和一個酒壺。 蘇倩柔抬起頭來,對著微微一笑,道:「聽說你們得了第一,所以做了些小菜,以作祝賀,也謝謝你這幾天一直幫我裝修這裡!」 柳七情坐在了她的對面,道:「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我……」他看著蘇倩柔的眼睛,突然說不出話來了,只覺得萬語千言都在她明麗的雙眸前都匯成了淡淡的情思。 蘇倩柔替他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斟滿,道:「既然你已經結束了在這裡的事,便該隨我去見聖女了!」 柳七情輕咦一聲,道:「比賽不是還沒有結束嗎,我怎麼能一走了之!」這間舊屋顯然極有利他和蘇倩柔培養感情,若是跑去見什麼聖女的話,豈不是讓這幾天所取得的成績全部化為泡影了! 蘇倩柔笑了起來,甜美的笑容讓柳七情想起三年前那些只屬於他的溫柔。她道:「你連敗楊軍和莫文風,恐怕沒有哪個學院會笨得來挑戰你們!況且師傅也說了,由於競技場被連續破壞,今年的比賽已經提前結束了,後天便會有一個謝幕式。不過,師傅說你每次都大肆破壞,要留你在學院裡打一輩子工來償債!」 看著她的笑靨如花,柳七情的心裡突然一陣衝動,道:「若是你陪著我的話,一輩子就一輩子!」他說完便覺不對,生怕蘇倩柔大發雷霆,毀了好不容易手建立起來的關係。 誰知蘇倩柔卻只是淡淡一笑,道:「你不是還要爭霸大陸嗎?未來的英雄,怎麼能少得了你呢?」 雖然當初只是一時意氣,才說出要爭霸天下。但近些日子與山德魯他們打交道後,柳七情自己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雖然只要蘇倩柔強烈反對,他肯定會改變主意,但玉人若是願意加入他的遊戲,自然更讓他高興。 他想了想,道:「你知道聖女打得究竟是什麼主意?」 蘇倩柔笑道:「聖女只說請你一行,解決聖帝的問題,倒沒有說具體要做些什麼!不過,依我想來,如果你肯繼承聖帝的主張,那麼聖女肯定會奉你為主!若是你不願的話,那我就不知道她會做些什麼了!」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的眼睛裡隱隱有幾分擔心之色。畢竟一方是她心愛的男人,另一方又是對她有恩、教了她三年的師傅,無論傷了哪一方,都非她願意見到的。 柳七情突然笑了起來,舉起手中的杯子向她晃了晃,道:「今天不談這些,哈哈,終於結束了,我也可以好好休息幾天了!」 兩人碰了碰杯,都是相對微笑起來,小小的木屋中頓時充滿著溫馨的味道。 快樂時光總是苦短,到了夜晚的時候,兩人便分別各自回去。後天便是比武大賽的謝幕之日,他們能夠在這裡待得時間無多,在分別的時候,都是有些戀戀不捨。只是蘇倩柔裝作失去記憶的樣子,一直將神情掩飾得很好,沒好柳七情發現有異。 等柳七情回到住處,自然又要經受兩女的一番盤查。他已能體會兩女的心情,倒也沒有覺得她們麻煩,耐著性子將她們安撫下來。 PS:這兩天會在VIP上傳文章,什麼時候見著了,公眾版的更新便會停六天,以湊出六萬字,以後則仍然以每天五千字的速度更新。VIP區的更新速度為每天一萬字,OK? 第四十三章 麻煩的同伴 從第二天開始,便有絡繹不絕的人前來拜訪,大都是來探探柳七情和謝超這兩個人的口風,能不能加入到他們國家的軍隊中。雖然前些日子一直有各國探子力邀,但卻沒有像現在這般熱切,連他出門的時候都有好些人中跟著,讓柳七情煩得不勝其苦。不過,謝超倒是個喜熱鬧之人,雖然沒有答應人家什麼要求,卻是與他們每天稱兄道地,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在外面大吃大喝。 雖然他連謝幕式都沒有參加,但眾人對他的追捧卻是愈加狂熱起來,都說他不貪名聲,必然會是一個大有作用的人!柳七情只得搖頭苦歎,想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絕對是一個沒有進取心的人,自己現在出了名,眾人自然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套! 馬丁與旭陽學院的中年院長出席謝幕式後,回來將柳七情自然又是一番讚揚,並且決定兩天後便要啟程回去,讓各人都做好準備。 旁人只要收拾一下行禮便成了,但柳七情卻有很多事情要做:因為要跟蘇倩柔先去見聖女,勢必要拖延與山德魯的約定,自然要去和他解釋一番。菲雅極可能是月華女神的神劍所化,自然要將它討回來。不過,跟雲千雪打交道,想想便讓柳七情大起冷汗。還有柳雅真這些人該怎麼處理,帶他們一起去,還是打發他們先回斯亞公國?各大國為了招攬他,極可能對柳雅真她們下手,倒是不可不防!飄紅的骷髏黨也有一堆事要處理,總得親自去上一趟。 柳七情搖了搖頭,想道:「事情還是要一件件的解決,就從最簡單的做起:先去見山德魯!」他向柳雅真吩咐了幾句,便在院中展開光翼,一下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門外總是有人守著他,萬一被他們跟蹤到自己與山德魯打交道,對他來說可不是件有利的事情。 山德魯倒是十分得乾脆,聽他說有私事要先辦,跟他訂下一個在諾斯頓帝國碰頭的地點,便痛痛快快地答應了他的要求。倒是讓柳七情有些懷疑起來,說起來他與山德魯所圖謀的事情關係極大,對方怎麼會這麼痛快地答應了他的要求。 雖然如此想著,但能夠順利解決此事,已經完成了原本的任務,他便飛回了自己的住處。 柳雅真與絲菲見他回來得這麼快,都是笑著說他大有長進,沒有再像以前一樣出去了就不想回來,讓她們兩個著急。 柳七情原本想直接再去一趟皇宮將菲雅給要回來,但想到宮禁森嚴,可不是自己說進便能進的,就先給冶千峰遞了個口信,說要明日拜訪雲千雪。 由於馬上就要離開天鳳城,蘇倩柔也被李四明抓得極嚴,一直在硬灌絕學給她,讓她能在路上不斷修習,壓根兒就沒有與柳七情見面的機會。柳七情雖然無奈,不過也能借這個機會陪陪柳雅真兩女。 倒是秦寶每天都到他這裡來,柳七情便讓柳雅真將魔門心法給背了出來,再加進自己先天上對魔門神功的領悟,大大地修整了一番,再教給了秦寶。只是秦寶此人五大三粗,悟性極差,整篇不到八千字的口訣背了幾天卻仍然只記住了幾百字,讓柳雅真恨得一直想打他的腦袋。只是一來他是柳七情的好友,二來他長得也太高大,伸出手也夠不到他的頭頂,只好無奈做罷。 不過,秦寶雖然記性極差,但卻是天生蠻力驚人,雖然內功精進緩慢,但配合微弱的真氣,便能以強橫的體力將石塊等物生生劈碎!假以時日,縱然不能成為絕世高手,也必然是沙場上無敵悍將!柳七情頭痛他進步緩慢之餘,也不由得慶幸揀到了一塊寶! 問及到謝超他們何去何從時,眾人都表示以後願意跟著柳七情做出一番大事來!畢竟他們也知道,柳七情已經遠遠超脫出了一般人的範疇,跟著他的話,肯定比自己單獨打拼要來得划算!只是這些人除了謝超之外,都表示要先回一趟斯亞公國,安排好了一切,才能跟隨他闖蕩,至於謝超則表示與柳七情共進共退。 柳雅真她們自然說要同柳七情一塊去見什麼聖女,但柳七情想來想去,總覺得比武大賽既然已經結束,讓絲菲再這樣跟隨自己的話,總是有些不妥。況且此去見聖女,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帶著這幾個女人的話,肯定會大大地增加麻煩。 絲菲自然不肯,但耐不過柳七情板起臉來說話,只好怏怏同意。但兩女私底下都是橫眉冷眼,自然在猜測他此舉是要將她們趕開,好與蘇倩柔無人打攪,來個千里溫柔行! 雖然柳雅真一直嘟著個嘴,但絲菲畢竟還是識大體的人,發了一通怨火之後,便反翻叮囑柳七情要自己小心。到了臨行那天,兩女哭哭啼啼與柳七情道別,一人一邊將纖手伸到柳七情的衣服底下,狠狠地擰了幾下,叮囑他千萬不能對不起她們之後,這才隨眾人上路。 秦寶、謝超與飄紅都被他派去保護柳雅真兩女了。雖然柳雅真功力不弱,但此女線條太粗,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將眾人送走,他便折向皇宮,去見雲千雪,將菲雅討回來。到了宮門口時,他只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便被守衛帶了進去。一來有冶千峰的囑咐,二來這些天他名聲大噪,認識他的人也不在少數。只是他在決賽中擊敗了華夏帝國的莫文風,讓幾個守衛都是對他怒目而視,恨不得掐著他的脖子讓他將大陸第一的榮譽還給他們! 過不多時,冶千峰便親自迎了出來,將他帶到了雲千雪的寢宮。一路行過,柳七情不由地大歎華夏帝國果然奢華,先不說建築之華麗,但看那種豐厚的文化底蘊,便是斯亞公國拍馬也及不上的! 「菲雅,來,再吃一塊!嘻嘻,你真是好可愛!」雲千雪的笑聲從房裡傳了出來,顯然心情極是愉快。 柳七情心中微有不忍的感覺,想到帶走菲雅後,雲千雪必然要悶悶不樂!他停在門口,由冶千峰敲門道:「殿下,有客人來了!」 「我不是說過了嗎,就是哥哥來了,我也不見!你讓他回去吧!啾啾!」最後一聲可不是雲千雪發出來的來的,而是菲雅感應到了柳七情而發出的叫聲。 冶千峰又敲了下門,道:「殿下,他是菲雅的主人,現在要離開天鳳城,特意來帶走菲雅的!」 「通通通」,一連串的腳步聲後,房中居然一點聲音也沒有了。柳七情與冶千峰面面相覷,都是不知道雲千雪在搞什麼鬼。 「殿下!殿下!」冶千峰連連叫了幾聲後,房中仍然沒有絲毫聲響。 柳七情露齒一笑,道:「看來,殿下還是沒有遵守約定,不肯將菲雅還給我了!」他左手伸出,在門上輕輕一推,身體已是進到了房中。 「柳七情,你等等!」見柳七情沒有得到允許便進了雲千雪的寢室,冶千峰豈有不攔阻他的道理,不然的話,叫他這個宮廷侍衛長如此自處? 淡淡的香氣撲入鼻中,柳七情遊目四周,道:「殿下,我已經讓菲雅陪了你好幾天,你也應該遵守約定,將它還給我了!」 話音落地,卻是沒有絲毫反應。冶千峰對著柳七情苦笑一下,低聲道:「看來殿下是有心躲著你了,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再勸勸殿下!」雖然讓柳七情進了屋,但若是由著他到處亂跑的話,他肯定要出手制止。 柳七情微微一笑,心念一動,「啾啾」,菲雅突然叫了起來,聲音正好來自兩人對面的一個衣櫥中。 「呀,我不是告訴你不能叫的嘛!」雲千雪責怪一句之後,又歸於了平靜。 冶千峰搖著頭走到了衣櫥前,將櫥門打開,道:「殿下,裡面悶得慌,對殿下的身體大為不利!」 懸掛的衣服一陣晃動,雲千雪甜美的笑容從衣堆裡現了出來,道:「呀,被你們抓到了!好,這次輪到我當鬼,你們都去躲好吧,我絕對不會偷看的!」纖手伸出,便要將櫥門給關了起來。 「殿下!」冶千峰牢牢地抓住櫥門,拖著聲音又叫了一聲。 雲千雪嘟著嘴對著兩人瞄來瞄去,這才從衣櫥裡鑽了出來,右手挾著菲雅,左手還不忘將它的嘴巴給捂了起來。她突然又露出一個微笑,道:「你們肚子餓嗎,我們先吃飯吧!」 天哪,這還是菲雅嗎?柳七情不是沒有見過柳雅真她們怎麼給菲雅打扮,但無論怎麼樣,菲雅總還像隻鳥!不過,眼下這一隻肥胖得幾乎可以與前幾天才吃過的烤乳豬媲美的東西真得是菲雅嗎? 柳七情半張嘴巴,道:「菲雅?」 「撲撲撲」,菲雅張開變長了不少,但更加肥白的翅膀拍了兩下,卻是沒有飛得起來,嘴巴因為被摀住了,也發不出什麼聲音來。 雲千雪得意洋洋地看了柳七情一眼,道:「你這個人太小氣了,老是讓菲雅餓著肚子!你看,我將它養得多好!」 五六天的時間,居然可以吃得這麼胖!柳七情倒是有些佩服起這只怪鳥來了,他笑了起來,道:「殿下,謝謝你這幾天對菲雅的照顧,我也不能再麻煩殿下了!」 「不麻煩!」雲千雪趕忙將菲雅摟在了懷中,道,「你儘管離開好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的!」 柳七情微笑道:「好,不如這樣吧,我們讓菲雅自己選,看它願意跟誰!」 雲千雪眼睛一亮,道:「怎麼個選法?」 柳七情退出幾步,與雲千雪隔了大概五六米的距離,道:「殿下,請將菲雅放在我們中間,如果它爬到殿下那裡,我就將菲雅再借給殿下兩個月;如果爬到我這邊,那我就要取回它了!」 雖說他與菲雅之間有著心靈感應,但從雲千雪那天古怪的表現來看,對菲雅分明也有著強大的控制性!是以他在話語裡還是留下了足夠的餘地,去見一趟聖女,兩個月的時間應該差不多吧! 雲千雪立即眉開眼笑,抱著菲雅走到中間,才將它放到地上,便不放心地掃了柳七情一眼,道:「你該不會要把菲雅搶了就跑吧?」 柳七情苦笑一下,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看著雲千雪輕盈的腳步,他不由地奇怪以菲雅如今的體重,雲千雪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地抱在懷裡! 「冶隊長,你守住門口!」雲千雪顯然還是放心不下,發出這道命令後,這才將菲雅放到了地上,向後退到原來的位置。她突然拍了拍手,道,「好,開始!菲雅快到我這裡來!」 這女人的反應倒確實不慢!柳七情也叫道:「菲雅,過來!」 菲雅昂起了小腦袋,向兩邊分別看看,肥白的翅膀一陣亂拍,卻是遲遲沒有移動腳步。想來在菲雅的心中,柳七情是它出生時遇到的第一個生物,儼然它的「生母」,但雲千雪卻是它的衣食父母,讓它頗為兩難! 雲千雪的臉上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她左手向旁邊一伸,縮回來的時候,已是多了一塊大蛋糕。 「啾啾」,菲雅顯然已經有了決定,挪動著兩條短小的腳丫,慢慢向雲千雪走了過去。 真是——柳七情唉了口氣,啟動與菲雅間的心靈聯繫,只聽「啾啾」菲雅再叫,已是張開雙翅,奇快無比地飛到了他的肩上。這傢伙真得重了不少,竟是壓得柳七情的肩膀都有些傾斜。 雲千雪一陣目瞪口呆,明明菲雅已經中招,怎麼會突然之間倒戈相向呢?大大的雙眼一眨一眨,可憐兮兮的目光已經投向了柳七情,雲千雪的目光十分得引人同情! 事情既然已經解決,自然不用再留在此地!先不說雲千雪的目光讓他心生憐惜,萬一她惱羞成怒,又激發成那種恐怖的狀態,那可是柳七情最最不想面對的事情。他趕忙微微彎腰,道:「殿下,七情告退!」不等雲千雪有什麼反應,立刻溜之大吉。 等到他退出房門的時候,雲千雪這才算反應過來,不由地雙足亂蹬,道:「冶隊長,你幹嘛要放他走!」 「殿下,這菲雅確實是他所有,你不能搶……」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雲千雪給打斷了,美麗的臉龐上閃過一絲堅定的神情,她慎重地道:「我一定要把菲雅給要回來!」 看著她固執的樣子,冶千峰的心中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        ※        ※        ※ 天極學院的住處已經退了,柳七情不能再回到那裡住,左右也是無事,便到了以前的舊居。一邊可以避開雲千雪派人來找麻煩,二來心中也期盼能夠與蘇倩柔再在這裡待上一陣。畢竟從此之後,他什麼時候能夠再次踏足這裡都是個大問題。 讓柳七情失望的是,蘇倩柔卻是一直沒有現身,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她才遲遲趕來。但看到清晨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投下一道長長的身影時,卻是讓柳七情覺得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只是——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不識相的人!柳七情皺了皺眉,道:「瑟蕾絲,你怎麼會來這裡的?」 瑟蕾絲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道:「若是我不陪著倩柔的話,豈不是讓她被你吃了都不知道!」她撫弄一下肩頭柔順的金髮,又道,「我在這裡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也該回聖門看看了!」 這根大蠟燭顯然不會自動消失了!柳七情心中一歎,道:「聖門究竟在什麼地方?」 蘇倩柔一直將眼光盯在那間木屋上,直到這時候才算回過了神來,道:「神聖聯盟!」 從天鳳城趕到離神聖聯盟最近的城市至少也要半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要與瑟蕾絲這個古怪女人同行二十餘天了!柳七情不由地以手加額,不知道能不能忍受得住這個女人! 「啾啾」,菲雅將屁股一扭一扭,從木屋中走了出來。瑟蕾絲立刻大現心動之色,道:「柳同學,將這只怪鳥借給我幾天好不好?」 「不好!」柳七情立刻拒絕。她可不比雲千雪這個清純玉人,菲雅若是落到她的手中,可真是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了! 「小氣!」瑟蕾絲拉了拉蘇倩柔的袖子,道,「倩柔,你幫我說說情嘛!」見蘇倩柔不為所動,又加了一句,「若是你不幫我的話,我也不幫你守住秘密了!」 蘇倩柔輕歎一聲,瑟蕾絲真得很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她將目光移到柳七情的身上,笑道:「我們絕不會賣掉它或是將她烤了吃的,你就放心吧!」事實上,菲雅的造型確實很討女性的喜愛,連她都想抱著它玩玩。 既然她都開了口,柳七情也顧不得菲雅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了,道:「小心點,至少把它當作一隻鳥來看待!」說不定瑟蕾絲便要大玩解剖什麼的,還是趕緊把話丟在前面。 「好啦好啦,絕不會少了它半根毛的!」笑聲之中,瑟蕾絲已是提起了菲雅,眼神跟菜市場買菜的老太沒有什麼差別。菲雅雖然是個畜生,但好像也知道瑟蕾絲絕對沒安好心,將一雙無辜的大眼投到了蘇倩柔的身上。 除了雲千雪之外,菲雅的眼神攻擊也能算是頂尖之流了!蘇倩柔大露心動之色,道:「瑟蕾絲,讓我抱抱它!」 瑟蕾絲轉過一邊,道:「剛才你還推三阻四的,現在卻要跟我爭!你還是陪著你那個舊情人吧,我可懶得看你們打情罵俏的!」 從瑟蕾絲認識到現在,總算聽到了一句中聽的話。柳七情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臉上已經露出了一絲笑意。蘇倩柔俏臉一紅,道:「什麼舊情人,你不要亂講!小心我告訴師傅,就有得你苦了!」 瑟蕾絲笑了起來,道:「好啦,我們還是趕路吧!到摩星城,這路可長著呢!」 摩星城,那不是神聖聯盟的都城嗎?柳七情皺眉道:「瑟蕾絲,你手裡有些分寸,真要惹火了菲雅,它可絕對不是好欺負的!」 「格格格」,瑟蕾絲誇張地笑了起來,道,「難不成我還怕它咬我嗎?」右手捏住菲雅的翅膀,用力一拉,已是扯下了三根白羽。 「啾啾」,菲雅吃痛,猛地振翅而起,小嘴一張,一道長長的火舌已是向瑟蕾絲吐去。 瑟蕾絲纖手輕揮,已是將這道火舌化於無形,她笑靨如花,膩聲道:「小傢伙還會用火攻擊,跟我們聖門倒是很有淵源,不如讓它做本門的神獸吧!」 「啾啾」,菲雅再叫兩聲,肥白的身軀突然迅速膨脹,瞬間就變得幾有一人來高!強大的力量波動在它的身周激盪不已,竟是充滿著懾人心神的味道。 瑟蕾絲的俏臉一陣色變,菲雅的強大已是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想! 輕輕振翅,一波駭人的熱浪從菲雅的身上傳出,向四面八方推展過去。雖然瑟蕾絲與蘇倩柔都是火屬性的高手,但在這股不算炙熱的熱浪中,都是止不住的心神激盪! 「呼」,菲雅終於張開嘴巴,再度吐出一道火舌來。不同於剛才的紅色,這次竟然是熾白無比,挾著無與倫比的破壞力向瑟蕾絲吐去。 「破!」蘇倩柔柳腰一扭,已是攔在了瑟蕾絲身前,長劍在瞬間劈出,已是將這道火舌一分為二,從兩人的身側劃過。只是還沒有等到她們喘過一口氣來,逸走的火舌突然折了個彎,將兩人環繞起來。 柳七情暗暗驚奇,沒幾天的功夫不見,菲雅的能力居然又有增長!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長大的關係,還是同雲千雪的異變有關!若只是瑟蕾絲受困,他自然樂意見她受窘,但夾著一個蘇倩柔,自然不能讓她傷一根頭髮。 蘇倩柔與瑟蕾絲各是運起功力,向熱浪推去。在兩女的攜手之下,終是將烈火熄滅。好在菲雅只是發出這一輪攻擊,就變回了原本小乳豬般的大小,沒有持續發出火焰,不然的話,兩女肯定要極為狼狽。 雖然差點吃了菲雅的苦頭,但瑟蕾絲臉上的神情反倒更顯興奮。她向菲雅招招手,道:「過來,這一次我可絕對不會再碰傷你的!」 「啾啾」,菲雅一個低旋,停在了蘇倩柔的肩上,想當然爾,瑟蕾絲此女極靠不住,便是如菲雅也知道這一點。蘇倩柔輕笑起來,邁步前行,道:「你看看,居然連菲雅也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瑟蕾絲笑著追了上去,道:「我敢打賭,這隻鳥肯定是雌的!」 在兩女的嘻笑聲中,三人起程向神聖聯盟進發。因為路途遙遠,他們便買了三匹快馬代足,雖然坐馬車要舒服得多,但顯然花得時間要長上不少。 一路行來,瑟蕾絲使出了全副本領,不時地用各種方法誘惑菲雅,甚至連雄性的老鷹都被她抓了幾隻來實行「美鳥計」,奈何菲雅就是對她不理不睬。而瑟蕾絲也知道此鳥脾氣不小,不敢輕易惹它,一人一鳥倒是耗上了。 三天時間過去,他們已經遠離了天鳳城。柳七情在第一天趕路的時候,便有一種被盯視的感覺,而這種感覺一直沒有停止過。第四天的中午,他們錯過了歇腳的地方,便在山間升起了一堆小篝火,烤起了準備好的乾糧。 生火的過程倒也頗為好玩:瑟蕾絲故意撩撥菲雅,讓這只怪鳥大怒,吐出一口火舌來,立時引發了一片大火。柳七情搖頭苦笑的時候,也不得不感歎瑟蕾絲確實很會讓自己保持愉悅的心情。 當兩隻火雞誘人的香氣飄散出來的時候,柳七情心中那股被人盯視的感覺越來越是強烈。他遊目四周,搜索著每一寸土地,試圖找出讓他不安的原因。 「怎麼了?」畢竟對柳七情極為瞭解,蘇倩柔已然查覺到了他的異樣。 柳七情伸出右手,向她搖了搖,示意她不要作聲。轉瞬之間,他的神意已經搜索遍了方圓十里之地,卻是沒有所獲。他皺著眉道:「我覺得有人一直在盯著我們!」 兩女互看一眼,蘇倩柔道:「我們秘密出發,根本沒有人知道我們的行蹤,會是誰在跟蹤我們?」 柳七情想了想,道:「會不會是莫文風還不肯死心?」除了莫文風之外,山德魯也大有可能派人跟蹤自己,畢竟他不會這麼容易相信自己。 瑟蕾絲正容道:「其實應該是愛慕我的那些學生,不捨得我這個老師離開他們!」見兩人都對她翻起了白眼,連菲雅也是呼呼地直拍雙翅,她笑了起來,道,「也有可能是魔門中人,他們肯定也不會輕易放棄這個魔君的繼承人!況且,楊軍也是死在你的手裡,他們肯定會找你的!」 柳七情剛想說話,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突然明顯強烈起來,他沉聲道:「注意,對方要出現了!」 「咦,我餓死了,這隻雞腿可以分給我嗎?」柳七情的話音才落,便聽一個溫柔動聽的女子聲音傳到了他們的耳中。 三人同時轉過身來,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只見一匹高大的純白駿馬正向他們踏蹄而來,馬上騎著一個渾身白衣的女子,雪白的輕紗與白色的鬃毛和在一起,根本就分不邊界來。以三人的靈覺,居然都沒有感覺到馬蹄聲,此馬速度之快、落蹄之輕穎,實在恐怖之極!只是這匹駿馬又與平常的馬匹不同,額頭之上還多了一根尖銳的長角,看上去更增雄武之氣! 但更讓柳七情吃驚的是,這個坐在馬上,正對兩隻火雞露出貪婪目光的女人,正是這個大帝國唯一的公主:雲千雪!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眼巴巴地看著駿馬趴下身體,讓雲千雪能夠翻身而下,柳七情歎了一口氣,心中突然有一種事情變得很糟糕的感覺。 不用三人招呼,雲千雪已經撕下了一隻雞腿,又衝著菲雅招了招手,小肥鳥立刻飛到了她的身邊。她撕下一塊雞肉塞給菲雅,自己也嘗了一塊,道:「嗯,烤得還行,就是鹽放多了!」 柳七情再歎一聲,道:「我不是問你火雞的味道怎麼樣,而是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 雲千雪眨了眨大大的雙眼,道:「我肚子餓了,自然要跑過來吃東西啊!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笨啊,難道要我餓死不成?」 蘇倩柔向柳七情看去,低聲道:「她是誰啊?」 瑟蕾絲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接口道:「她就是帝國的公主雲千雪!」 柳七情向雲千雪走去,道:「殿下,我是想問你,你一路追蹤我們到這裡,究竟是為什麼?」他才走出五六步,那匹獨角駿馬突然刨蹄低吼起來,顯然在對他的接近發出警告。 雲千雪停下嘴裡的動作,只是將一雙無辜的眼神盯著三人,道:「我突然忘記了!」看著露出苦笑的三人,她笑了起來,道,「我捨不得菲雅,所以決定跟著你們一起玩!」 柳七情道:「你的家在天鳳城,若是離開太久的話,你也會想念你的哥哥和冶千峰他們的!」 雲千雪吃的速度很快,轉眼之間一隻偌大的火雞腿已經有一半到了她的肚子裡。她笑道:「沒有關係,反正我都不記得他們!這麼說,你同意我跟你在一起了?」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行!你是帝國的公主,離開了天鳳城的話,必然要引起轟動,我可不想被人當成拐帶公主的強盜!」 雲千雪知道柳七情鐵石心腸,求他必然沒用,不然的話,菲雅早就被送給她了!她將可憐兮兮的目光移到了蘇倩柔的身上,道:「我跟著你們,好不好?」 柳七情終是不理會獨角駿馬的警告,繼續向雲千雪走去,道:「你還是趕緊騎上馬回去吧!若是讓帝國的人知道他們的公主殿下偷偷跑了出來,肯定會亂成一團的!」 聽他這麼說,瑟蕾絲支手撐頰,臉上露出一個期待的表情,喃喃道:「這麼說來,這件事情還蠻好玩的!」 「嘶!」獨角駿馬一聲怒嘶,猛然向柳七情狂衝而去!無法想像在短短的一瞬間,這匹馬居然能達到如此高的速度,柳七情的神經還沒有反應過來,駿馬堅硬的獨角已是抵到了他的胸口,強大的力量衝擊中,他立即被甩飛出去。 「天……柳七情,你沒事吧!」蘇倩柔的身形也是竄得奇快,還沒有等到柳七情落地,便已經將他扶住,俏臉之上毫不掩飾的關懷之色。 強忍著胸口火辣辣的感覺,柳七情駭然地看著這匹怪馬,眼神充滿著不可思議的神色!若不是有親身體會,他絕對無法想像這個世界上除了光線之外,居然還有東西能夠達到這種速度!怪不得這幾天雖然查覺到有人跟著他們,卻總是無法探究根底,以這匹馬的速度,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能夠比它更為快捷! 心悸之餘,卻是看到蘇倩柔居然用如此關切的目光看著自己,柳七情不由地一陣心旌大搖,一切都被拋到了腦後。 雲千雪終於將整隻雞腿消滅了,她站起身來,左手摟著怪馬的脖子,右手則抱著菲雅,一人一馬一鳥都是清一色的雪白,看上去說不出的和諧。她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道:「想要趕我走嗎?沒門!你要麼把菲雅送給我,要麼就讓我跟著你們,你自己看著辦吧!」 菲雅是絕對不能送人的!所以——所以雲千雪與她的獨角駿馬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聽她說道,她本來只是尾隨他們,也沒有什麼打算,但三天來已是把所帶的零食吃了個精光,肚子餓得實在受不了了,只好跑出來要東西吃! 雖然聽她說得可憐兮兮,柳七情可是半分也不同情於她!摸了摸兀自疼痛難止的胸口,柳七情看著獨自衝在最前面的獨角駿馬,想道有這麼一匹神馬,還有誰敢欺負於她! 蘇倩柔與瑟蕾絲倒是對這匹獨角駿馬大是艷羨,女人們自然有她們的相處之道,沒花多長時間便已經相處融洽。到了傍晚的時候,他們終於趕到了下一個集鎮,住進了旅館中。 以三女絕美的長相,自然引起了一片轟動。旅館中大都是趕東往西的生意人,有不少是大富人,在四人吃飯的時候,都是彼此攀比起來,希望能夠引起三女的注意。 雲千雪不通事務,只是與菲雅在一起猛吃。而蘇倩柔與瑟蕾絲都是見過世面的人,也不會與這些人一般見識,只是冷冰冰地不睬他們。 柳七情終是忍不住,問道:「雲……小姐,不知道你那頭白馬到底是什麼來歷,居然如此厲害!」大庭廣眾之下,自然不能再稱雲千雪為殿下,只好籠而統之地稱為小姐了。 雲千雪笑嘻嘻地菲雅的頭上親了一下,道:「它叫飛雲,是我們皇族遠古傳下來的神獸!據家族史記說,飛雲在神皇創國的時候便有了,當然厲害啦!」 雲華銘在華夏帝國被尊稱為神皇,如果雲千雪所說屬實,那麼飛雲至少也有一千多歲了! 自己敗給一頭千年神獸,也不算太沒面子!柳七情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聲,打從會武以後,他便從來都沒有輸過,這次卻是在一擊之下便落敗,而且還是敗在了蘇倩柔的面前,實是讓他大為惱恨。 第二天四人復又上路,雲千雪找到飯票,解決了吃住問題,頓時憂慮全無。與菲雅嬉鬧之餘,便沿路觀賞風景,她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天鳳城,一路所見都是新奇無比,讓她一直大呼小叫,以此而看,根本就不像比蘇倩柔大上兩歲的成熟女子!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每經關卡,守衛的盤查便要來得嚴密很多。雲千雪這時候倒是頗為機靈,騎著飛雲呼嘯而過,根本就沒有人查覺得到。不過盤查雖然更為嚴密,但始終沒有傳出雲千雪失蹤的消息,估計帝國方面隱藏得很好,沒有引起不必要的騷動。 出發十來天之後,所過之處漸漸荒蕪,已然來到了邊境之處。盜賊的蹤影也頻頻出現,以四人孤單的人數,再加蘇倩柔她們美麗的長相,自然會引得強盜覬覦。從早上開始,他們已經遇到了五撥強盜。 不過,還沒有等到柳七情三個大高手出馬,雲千雪已是興奮地駕御著飛雲左支右突,將那些強盜撞得人仰馬翻、潰不成軍!自然,菲雅也成了幫兇,在一邊大吐火舌,讓那些強盜一個個捂著屁股奪命狂奔!若不是雲千雪不想看到他們一個個光溜溜的醜樣,這些強盜便要大演裸奔記了!好在雲千雪雖然一時貪玩,但心性卻是極為純善,雖然傷人無數,卻是沒有殺了什麼人。 因為強盜橫行,一路上已經沒有什麼旅舍,好在他們早有準備,到了夜間便取出準備好的帳篷,在路邊的大樹下休息。只是還沒有等到深夜,便聽一陣敲鑼打鼓聲,「搶劫搶劫」的聲音叫得震天響! 第四十四章 寶藏 「嘶」,飛雲一聲輕嘯,闊步在雲千雪的帳篷前踱了起來,雄駿的樣子充滿著威武感。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菲雅也從營帳中飛了出來,拍著肥白的翅膀站在了飛雲的頭頂上。 做為一匹活了千年的神獸,飛雲自然不允許有什麼東西對它不敬!它將頭顱連搖,試圖將菲雅甩開,不過菲雅雖然白白胖胖,但反應卻是絲毫不慢,雖然連續被飛雲甩開了四五次,依舊固執地蹲在了飛雲的大頭上。 「嘶」,飛雲大嘴一張,吐出一口氣,再也沒有掙動頭顱,似是對菲雅已經無計可施。「啾啾」,一馬一鳥齊齊向圍擠過來的百來個人睥睨而視。 見這對組合馬不像馬,鳥不像鳥,完完全全就是古怪無比,這些劫匪都是將在嘴邊叫得滔天響的「搶劫」之詞給吞落到了肚中,只是瞪大了眼睛望著這對怪物。 柳七情眉頭微皺,這些搶匪看來一個個都是樸實無比,若說他們是莊稼人,他絕對不會懷疑,但要說是強盜,那這些人的偽裝功夫還真是高明到了極點!看看他們一個個將鋤頭舞動得如此酣熟,沒有十年以上的火候可絕對達不到這種程度!唯一比這稍微銳利點的凶器,便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中年人手裡舞動著的菜刀了! 他淡淡一笑,道:「你們想要什麼?」 蘇倩柔與瑟蕾絲也各自從帳蓬裡鑽了出來,過了一陣,連雲千雪也睡眼蒙松地爬了出來,道:「好吵啊!冶隊長,有人行刺嗎?」 耍舞菜刀的中年人站了出來,道:「我們要你們的錢!要七成、不,要一半吧!」他說完這句話,還向四周看了一眼,見眾人都是點了點頭,又將目光放到了柳七情的身上。 雖然蘇倩柔三女都是美如天仙,都這些劫匪倒只是看過幾眼,便將目光移到了柳七情的身上。 還沒有見過這麼好心的強盜!柳七情笑了起來,道:「我們也沒有多少錢,分給你們一半的話,恐怕你們也派不上什麼用處!」 那中年人聞言一愣,抓了抓腦袋,道:「那該怎麼辦?」 雲千雪眼睛一亮,突然叫道:「有強盜!」她終於從迷糊中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正處在冒險行大陸的時候,不由得興奮地叫了起來。白天的追趕強盜她還沒有玩夠,此時不禁又蠢蠢欲動。 聽她這麼一叫,飛雲立刻向這些強盜衝擊過去。它根本就不用以獨角傷人,光是高速移動的身體帶起的勁風,便將眾人刮得人仰馬翻,橫七豎八地躺成一片!菲雅也不甘馬後,小嘴張吐中,一道道細長的火舌頓時讓哀嚎聲充滿了整個林子。 柳七情搖了搖頭,以心靈發出一個命令,讓菲雅停了下來,隨即又向雲千雪道:「先讓飛雲停一下,這些人好像只是農民,不知是什麼原因才跑來打劫我們!」 雲千雪玩得正起勁,聞言大是不悅,翻動大眼睛給了他一道白眼,這才將飛雲給招了回來。畢竟柳七情現在是自己的飯票,可不能得罪了他!她摟著飛雲的脖子,親暱地在它的長臉上親了起來。 瑟蕾絲偏著頭看著飛雲,臉上滿是心動的神色。倒是旁邊的蘇倩柔拱了她一下,道:「喂,你可千萬不要打飛雲的主意!它可比菲雅還要難惹,沒看連天鳳都差點受了重傷!」 「你們為什麼要做強盜?」本來打發他們走就是了,但想到這些強盜居然在搶劫的時候居然還肯留下一半財物,還真是「心地善良」,柳七情不免就婆媽了一回。 哎喲哎喲的呼痛聲中,百來個人無一理他,俱是躺在地上叫成一片。 蘇倩柔站了出來,對柳七情道:「讓我先把他們的傷治好!」她嘴裡一陣唸唸有詞,一道青色的光華便從她的身上透體而出,向在地上躺成一片的人群籠罩過去。 隨著青色的光華透體而過,這些人的呼痛聲漸漸變低,終是停了下來。大部份人立即爬了起來,但還有幾個人躺在地上,「呼呼」的打鼾聲傳來,竟是已經睡著了! 蘇倩柔的身軀一陣輕顫,猛然向後仰倒過去。柳七情忙伸手將她扶住,雖然柔香入懷,乃是他這些天一直期盼的事情,但看到蘇倩柔已然變得慘白的俏臉,不由地心中大痛,心中哪裡還有喜悅之意,忙道:「倩柔,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我沒事,只是多耗用了一些精神力,這才會這樣的!沒關係,只要休息一下便成了!」她剛才已經用上了劉大夫教給她的「道玄術」,以精神力抹去這些劫匪的外傷。 柳七情一陣心痛,用責備的語氣道:「以後你再也不准做這種事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傷著自己的身體!」 雖然吃他埋怨,蘇倩柔的心中卻是甜甜的,將螓首輕輕點了下,烏黑的眼睛瞄了柳七情一眼,眼神中滿是柔情似水。只是柳七情還沒有來得及為她的轉變而驚喜,卻見那個菜刀劫匪走上前道:「多謝小姐替我們醫治傷患,我們伏安村的鄉民都會永遠記得小姐的恩典!」 雲千雪嘟起嘴巴,道:「喂,聽你這麼說,那麼我這個打傷你們的人,就該被你們永遠唾罵了?」說話之間,伴著飛雲雄健的踩蹄聲,大有一言不合本公主之意,便要讓你們好看的味道。 菜刀劫匪一陣冷汗,剛才飛雲衝鋒的時間雖短,但在那短短的一瞬間,卻是讓他們痛不欲生!那種飄飄蕩蕩、腳下彷彿踩不到實地、五臟六腑一直在打轉的感覺,讓他們現在都隱隱想要作嘔。他忙道:「我們怎麼敢呢!是我們不該當強盜打劫的,怎麼能怪小姐和這匹神馬呢!」 蘇倩柔輕輕一掙,從柳七情的懷中站起身來,讓柳七情一陣空虛。不過從剛才玉人的表情來看,分明對自己大有情意,只需再接再厲,永遠擁抱著她必然不是一個夢想。 他淡淡一笑,向菜刀劫匪問道:「你們既然是普通的村民,怎麼會淪落為強盜的!」 「私底下說一聲,你們當強盜的本事還真是有待改進!」瑟蕾絲走到柳七情的身邊,甩給他一個曖昧的眼神,又看了看蘇倩柔,自然是在取笑兩人剛才的舉動。 菜刀劫匪輕歎一聲,道:「我們也不想當劫匪的,但半個月前有一夥強盜佔了我們的村子,逼我們挖礦做苦力!後來趁他們一次疏忽,我們逃了出來,但沒有了食物錢財,只好迫不得已出此下策了!」聽他說話的語氣還有幾分文皺皺的,想來當年曾經讀過幾年書。 雲千雪一挺胸,道:「豈有此理,你帶我去見這些強盜,我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見柳七情他們雖然厲害,但模樣一個個都不凶狠,況且自己的傷都是蘇倩柔治好的。這些村民都是膽氣大壯,聽菜刀劫匪訴說不幸事,都是圍了上來,一個個面有戚色,聽到雲千雪居然替他們出頭,都是說道:「小姐,這可不行!他們可是真正的強盜,一刀刀殺人絕不留情!你可千萬不能去!」 雲千雪滿臉怒容,道:「他們再厲害也比不過我的飛雲,我——」 還沒有等她說完,柳七情便將她的話頭截斷,道:「他們一共有多少人?」在這些村民的心目中,自然持刀拿槍的強人要遠遠比雲千雪來得凶狠厲害得多,跟他們爭辯誰強誰弱可沒有半分用處! 「兩百!」「三百!」「一千!」眾鄉民紛紛叫了起來。 柳七情搖頭苦歎,這幫人都是種田的,要讓他們說出每畝地能產出多少玉米,自然相差絕不會超過十斤,但偵察之術顯然非是他們所長。他知道菜刀劫匪好像是眾人之首,顯來應該清楚一些,便將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道:「你叫什麼,知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少人?」 「我叫許劍聲,以前是個私塾先生!」從這一點考慮,能夠在短期之內將菜刀耍得如此靈活,也算是難為他了!許劍聲想了許久,才慎重無比地說出了結論道:「他們的人數在兩百到一千之間!」 真是敗給他們了!柳七情轉頭看了看蘇倩柔兩女,三人都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道:「那你告訴我你們的村子在哪裡!」 許劍聲連忙搖頭,道:「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們的!這些強盜都是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你們可千萬不能去冒險啊!唉,年紀輕輕的,還有大好的未來等著你們,千萬不能因為一時好奇弄丟了性命!」私塾先生的老毛病又犯了,居然教訓起柳七情他們來了。 柳七情再歎一聲,右手一招,已是將蘇倩柔背負的長劍吸到了手中。寒光閃動中,明亮的長劍已是架到了許劍聲的脖子上,他冷冷地道:「我們乃是帝國大軍的偵察兵,奉陛下旨意,要將附近的強盜掃除乾淨!你知情不報,就是包庇匪人,以帝國律法,當以斬首處之!我數到三,你還不肯老實交待的話,我就讓你人頭落地!」 「我說我說!」許劍聲連忙求饒,將自己村落的情況一五一十地交待出來。其實柳七情這番話滿是破綻,但一把長劍架在脖子上,任誰都會腦子糊塗,更何況這個只懂揮舞菜刀的私塾先生。 柳七情收回了長劍,道:「你們先回去吧,等到我們收回了村落,你們再回來!」眾鄉民齊齊後撤,向林中退去。只是鄉民樸實,好些人仍是叮囑他們要小心行事。 雲千雪瞪大了一雙眼睛,道:「你居然騙人!」 柳七情不理她,對蘇倩柔與瑟蕾絲道:「我們還是上那邊走一趟吧,若是可以的話,就替他們將事情解決了!」 兩女都是點了點頭,雲千雪卻仍然不依不饒,道:「你居然騙人!」 柳七情實在拿她沒轍,道:「是,我騙人了,那又怎麼樣!」 「沒什麼!」雲千雪翻身騎上了飛雲,又讓菲雅坐到了她的身前,攤攤雙手,道,「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幹嘛這麼當真呢?」 如果有可能的話,柳七情真希望雲千雪還是恢復以前的健忘症,那樣的話,她至少有大半時間在思考眼前之人是誰,而不會像現在這般古靈精怪! 他與蘇倩柔兩女也翻身上馬,緩緩向許劍聲所說的那個村落行去。按照許劍聲所說,從這裡到他們的村落只有二十多里的路,但一路走來儘是坑坑窪窪的泥地。雖然以飛雲的神駿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但柳七情他們的坐騎可就不行了,一路緩緩而行,竟是花了四個小時才晃到了目的地,而雲千雪卻是已經在馬背上睡著了。 眼前的這片村落不大,大概有七十多戶人家的樣子。除了村落中間有幾間屋子還亮著燈外,其餘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以柳七情的神覺,已然查覺到共有八個人在周圍巡視。 他低聲道:「我們進去看看!」 蘇倩柔指了指馬背上的雲千雪,猶豫道:「她怎麼辦?」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就讓她留在這裡吧!反正有飛雲在,沒有人可以傷得了她!」三人都是大高手,齊齊掩身向村落中間躍去,在黑夜之中根本就沒有人可以查覺到他們的蹤影。 接近那幾間亮著燈火的房子,便聽裡吆五喝六的聲音傳了出來,「六點!六點!六點!媽的,還多一點幹嘛!」一個大嗓門扯著喉嚨大叫道。 「哈哈,老七,瞧你這德性,今天晚上肯定贏不了了!誰叫你這幾天把火氣都在娘們身上出光了,現在怎麼旺得起來!」一個陰柔的聲音隨即傳了出來,雖然不似先前那人的嗓門大,但彷彿一根尖刺也似,刺得人耳朵發痛! 先前那個大嗓門又道:「五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金都五天沒近女色了!聽你這麼一說,我都心癢癢得,不過這裡荒山野嶺的,哪裡能找到女的!媽的,要不是被這幫村民溜了,我老金哪會這麼慘,四哥,明天我到路上去搶兩個娘們回來好不好?」 陰柔聲音立刻道;「不行,大哥關照過,在沒有挖到東西之前,絕對不能惹出事端來!」 柳七情暗暗奇怪,先前聽村民說這些強盜迫他們採礦,還以為這裡有什麼黃金礦之類的,但聽兩人的談話,好像又不太像!他回頭向瑟蕾絲看去,低聲道:「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來歷嗎?」 瑟蕾絲的臉上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將身體向柳七情湊去,道:「可能是黑龍傭兵團的人!」 她的身體湊得太近,柳七情已經能完全感受到她那副胴體驚人的彈性,只是他旁邊就是蘇倩柔,若是挪動身形的話,必然要讓蘇倩柔誤會他要大佔便宜!他努力控制自己的神經,道:「不知道他們想要圖謀什麼東西?」 瑟蕾絲低笑起來,動人的身軀也輕輕顫動,讓貼著她的柳七情如被電擊般,說不出的難受或是刺激。她收住笑容,將身體縮了回去,道:「想要知道的話,跑進去問一下不就成了!」 「喂,強盜們,還不趕緊出來,本……小姐今天要為民除害!」一個清脆的聲音劃破夜空,讓平靜的夜晚頓時騷動起來。 「女人!」大嗓門突然叫了一聲,隨即便聽「彭」地一聲,屋子的大門已被打了開來,一道人影竄了出來,在屋前投下了一道長長的影子。那人將腦袋轉來轉去,好似在分辨剛才的聲音發自何方,扯著嗓門道,「小美人,你在哪裡?」 三人面面相覷,忍不住臉上都是浮起了淡淡的笑容,原來這個大嗓門居然是個才一米出頭的侏儒! 「彭」,又是一聲悶響,那侏儒的身體頓時消失在了三人的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匹神駿的白馬!柳七情朝飛雲蹄下的那個侏儒看了一眼,臉上微微露出了同情之色。 「咦,人呢?」雲千雪在馬背上看來看去,道,「剛才是誰在說話?」 「啊,老七!」七八個人從屋中竄了出來,當先一個瘦高的男子見那侏儒被踩在了馬蹄下,不由地失聲叫了起來。 雲千雪這才注意到馬蹄下居然還踩著一個人,她輕輕拍了拍飛雲的脖子,讓這匹神獸退後幾步,一臉不好意思的神情,道:「原來他在底下啊,怪不得我沒有看到!」 「你——」瘦高之人忙急躥而出,將那侏儒抱在懷中,再一個縱身躍了回來。他在侏儒的臉上連拍幾下,叫道:「老七!老七!」 「唔唔唔」,那侏儒將腦袋連搖,突然大叫一聲,從地上躍了起來,道,「是誰暗算我!」他的身體倒也強橫,受了飛雲這一記踩壓,居然沒有受了什麼傷! 扭頭之間,他已然看到了雲千雪,滿是皺紋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淫穢的笑容,道:「小美人,你還真是體貼我,知道我老金近日悶得發慌,居然特地跑來陪我!你放心,我老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雲千雪出身皇族,根本就沒有聽過這種污言穢語,是以也不怎麼生氣。她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務,忙道:「就是你們這些人霸佔了那些村民的村子?我命令你們,立刻從這裡離開,不然的話,可不要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她頤指氣使慣了,言行之間自有一股威嚴之氣,唬得這些人都是一怔。過了許久,這些人才放聲大笑起來,那侏儒兩眼放光,向雲千雪快步走去,道:「小美人,你要怎麼對我不客氣啊?嘻嘻,希望你在床上的時候也能這麼凶!」 任雲千雪再怎麼天真,也能猜到那侏儒話語裡的不堪之意,她的俏臉猛然板了起來,道:「大膽!」一聲嬌叱中,飛雲猛然竄了出去,前蹄曲起,以人眼絕難看清的高速踢在了侏儒的身上! 「轟」一聲巨響,侏儒的身體已是重重地撞進了對面的一座茅屋中,灰塵飄飛中,整間屋子已是完完全全地倒塌了。 「踏踏踏」,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飛雲傲然立定,馬臉之上雖然難露表情,但看它這副模樣,擺明了一萬個不屑! 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後,整個小村頓時一片光明,五六十人舉著火把向他們湧來,將雲千雪和飛雲包圍了起來。只是看到雲千雪才一個嬌嬌俏俏天仙般的女子,都是神情大松,不免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臉上都是流露出不堪的神情。 瘦高之人倒是沒有那侏儒的魯莽,他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是飛虎傭兵團的血蛇梁秀,請問小姐是什麼人?」能一腳踢飛老七金西陽的,在他的印象中,還真是曲指可數!坐騎都是如此厲害,便何況主人了! 「黑龍傭兵團?」柳七情一個字一個字地念道,兩隻眼睛瞪著瑟蕾絲,臉上滿是嚇人的神色。 瑟蕾絲聳聳肩,露出一個嫵媚的微笑,道:「你讓我太緊張,一時記錯了!」 她要是會緊張的話,豬都可以飛上天了!柳七情終於下定決心,絕對不會相信瑟蕾絲說的任何話! 「本公……本小姐雲雪!」雲千雪也算聰明,將自己的名字做了一番小小的變動。不然的話,雲千雪的大名在帝國可是世人皆知!不過,即使自報家門,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她就是帝國公主! 「雲小姐!」梁秀的臉上滿是笑容,道,「你應該是途經此地吧!來,請到屋子裡坐坐,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慢慢商量!」 「好啊,先說說你們在挖什麼東西吧!」柳七情慢慢踱了出來,身後自然還有蘇倩柔與瑟蕾絲兩女了。 「什麼人?」梁秀驚呼一聲,顯然沒有想到此地除了雲千雪之外,居然還另有他人。 雲千雪立即大表不滿,道:「你們真壞,居然不將我叫醒,自己跑過來玩!要不是我及時醒過來,就要被你們得逞了!」想到自己醒轉過來,看不到柳七情他們,立刻當機立斷馳馬而出,雲千雪不禁大為自己的急智讚歎。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我的耐心很有限,如果你還不想回答我的話,我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瑟蕾絲格格格地笑了起來,低聲道:「又在騙人了!」 她的聲音雖低,但梁秀他們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只是飛雲剛才那一踢足已是震懾了所有人的心神,他們倒也不敢將瑟蕾絲的話當真。梁秀擠出了一絲笑容,道:「敢問閣下大名,我們是飛虎傭兵團的,我們的首領就是飛虎張暢!也許張暢的名字你還不清楚,但張淡水的大名各位應該眼熟能詳吧,他就是我們首領的叔叔!」 張淡水乃是大陸十大高手之一,雖然排名最後,但能夠擠身於十大之列,便已經是頂尖高手之中的絕頂高手了! 雲千雪嬌笑道:「唉喲,他是排第十的,還趕不上李四明這個老頭!」李四明是她哥哥的御前老師,她雖然健忘,但毛病好了之後,還是見著了一次李四明。 梁秀等人更加驚惶莫名,想到雲千雪竟直呼大陸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七人的姓名,豈不是更有來頭!梁秀恭敬地道:「請問小姐是哪位絕世高人的門下?」 能夠連李四明都不放在眼裡的,恐怕只有排名前三的高人了! 雲千雪將雙眼眨了眨,道:「你盡問些廢話幹什麼!我不是讓你們將這個村子還給那些鄉民嗎?」 雖然吃她喝斥,但梁秀卻是一點脾氣也沒有,道:「雲小姐,不如通融一下,我們給點錢那些村民,這個村子就讓給我們,怎麼樣?」 若是讓雲千雪繼續折騰下去,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什麼地步。柳七情向雲千雪擺了擺手,扭頭對梁秀道:「先說說你們來這裡做什麼,否則一切免談!」 梁秀支支吾吾了一陣,道:「我們聽人說這裡有黃金礦,是來碰碰運氣的!」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看來你們的運氣不太好,居然碰到了我們!」他的臉孔一板,右手輕揮,一道火刃已是地面上刻出一道深深的印記來,道,「我已經說過了,我的耐性是很有限的!」 梁秀賠上了一副笑臉,突然一聲尖銳的長嘯聲傳來,他立即臉色大改,變得神氣起來,道:「哈哈,我二哥他們已經趕來了!臭小子,你神氣什麼,敢和老子這麼囂張!不過看你的幾個女伴都是大美人,就給你一個痛快,不然的話,我有幾個手下可是對你這種男人特別有興趣的!」 還沒有輪到柳七情生氣,蘇倩柔便先忍耐不住了!三年之前,自己就曾經發誓說要照顧柳七情,雖然此際他的武功已經超過自己,但在她的心中,卻是什麼都沒有變化! 「嘿!」蘇倩柔輕斥一聲,婀娜的身體已是向梁秀撲去,一道寒芒閃過,梁秀毫無所覺地看著蘇倩柔,道:「哈哈,想嚇唬老子嗎?」只是他的話才說出一半,聲音便突然變啞,好似被人用剪刀一下子剪斷似的。 蘇倩柔那一劍雖然只是在他的跟前劃過,但凌厲的劍氣已是將他的經脈破壞,讓他的功力在瞬間散去。他說完這句話才發現自己全身軟綿綿得一點力氣也沒有,不禁大是恐慌。 「出了什麼事?」說第一字的時候,聲音還在五十米之外,但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四道人影便已經縱到了眾人跟前。周圍拿著火把之人立刻走出一人,將事情說了一遍。 一個身體魁梧的中年漢子向柳七情看去,道:「我是飛虎傭兵團的副團長,赤虎奧特姆!你們趕緊離開這裡,我們便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柳七情他們的實力高深莫測固然是一個原因,但飛虎傭兵團所圖謀的東西也是關係極大,不然的話,怎都不會這麼輕易平息下事端!畢竟人家的兩員大將一個躺在亂草堆中,也不知生死,另一個則完全成了廢人! 雲千雪駕騎踏前,道:「該離開的是你們!什麼赤虎、飛虎,我先讓菲雅先教訓你們一頓!」她本來玩得正起勁,豈料被柳七情插斷,自然心中不悅。初時還想到自己只是個寄人籬下的食客,不能與柳七情做對。但後來想想自己與蘇倩柔兩女的關係不錯,靠不了柳七情這張飯票,還有蘇倩柔她們啊! 她拍拍菲雅小小的腦袋,這只怪鳥立刻張嘴吐出一道火舌,向奧特姆噴了過去。 見菲雅居然能夠口吐火焰,奧特姆顯然大為吃驚,但這倒沒有影響他閃躲的速度。他輕輕避過菲雅的火舌,冷冷地道:「既然你們執意要與我們飛虎傭兵團做對,那我們只好動粗了!兄弟們,給我上啊!」他看了看雲千雪三女,又加了一句:「不要傷了這三個女的!」 其實不用他這麼吩咐,這些傭兵們也捨不得傷了蘇倩柔她們,絕大數人都是衝著柳七情砍去的。還有少數幾個則向蘇倩柔她們湧去,這種上等的貨色,自然只有上層首領才能享受,豈有不趁此時佔點手腳便宜的道理! 柳七情讓開幾波攻擊,見他們一個個下手凶狠,不由地臉上大冷。右手一張,一道熾白的光芒已經集結在手,「啊!」在幾十個人齊齊向他擁擠的腳步中,熾白的光芒猛然爆炸出來,向四面八方幅射而去! 亮光閃過,地上已經橫七豎八躺滿了人。雲千雪正想縱騎湊熱鬧,豈料一瞬間這些傢伙居然都躺在地上裝死!她策動飛雲,在眾人的身上一一踩過,「哇哇哇」的呼痛聲頓時此起彼落。 雖然沒有要了這些人的性命,但在六道光明火的燒炙之下,他們的身體都是受了一定程度的內傷,即使以後復原了,能使出來的力氣,也不到現在的五分之一。 能站在地上的,也只有柳七情四人和奧特姆這剛剛才趕過來的四個強手了。奧特姆張大了嘴巴,看著地上躺成一片的眾人,好半天沒有將嘴巴給合了起來。 柳七情冷冷看著奧特姆,道:「告訴我,你們到底在找什麼東西?」 奧特姆輕哼一聲,道:「我是絕對不會說的!」他看了身邊的三人,又補充了一句,道,「我們都不會說的!」 柳七情將右手抬了起來,熾白的光芒再度在手上出現。他輕輕揮手,明亮的光芒閃過,奧特姆已是倒了下去。柳七情淡淡一笑,道:「誰要做下一個?誰又肯說出我要的答案?」 僅剩的三人齊齊伸手向對方指去,道:「他!」想了想,又用另一隻手對著自己,道,「我!」這三人倒也不笨,立時想到此舉大是曖昧,到底指著自己的手指是代表自己是下一個倒霉鬼還是肯說出答案的人?一想到這裡,隨即又將指著自己的手向另一個人指去。 見他們的樣子滑稽,蘇倩柔三女都是笑了出來。 柳七情點點頭,隨即指了一個人,道:「你們到底在挖什麼東西?」 被指名的那人略微猶豫,便道:「我們是在找尋找斯威帝國覆滅時的那個寶藏!」 「哦?」柳七情立刻精神大振,便是蘇倩柔與瑟蕾絲都是露出關心的神色。只有雲千雪卻是一副意興缺缺的神情,對於她這個什麼都可以輕易得到的帝國公主來說,這個世界上最不珍貴的東西就是寶藏了。 柳七情問道:「這些寶藏都有些什麼東西?」他將手指向了另外一個。 既然有人先開了口,顧慮自然大消。第二人道:「有一批武器,還有很多的黃金!聽大哥說,這是斯威帝國皇帝的一個弟弟在亂軍攻打帝都的時候,偷偷將國庫裡的財物運出來的!他一心復國,不斷地變賣寶物,來換取黃金和武器準備!只是等到一切完成之後,他已經老得沒有精力再做別的事了!」 柳七情點了點最後一人,道:「那你們的首領怎麼會知道寶藏被埋在了這一帶?」 那人道:「兩個月前,有人委託我們尋找這個寶藏,說好了找到之後就五五分成!起先大哥並不相信他,但那人還提供了一張藏寶圖,根據大哥的研究,這張藏寶圖確實是好幾百年前的東西,便答應了下來!只是我們雖然有圖,但過了這麼多年,這裡的地形都起了很大的變化,所以大哥只能推斷出寶藏在這一帶,但並不知道確切的位置!」 「所以你們逼迫當地的村民替你們挖掘?」柳七情的臉上毫無表情,道,「那個委託人呢,現在在哪裡,和你們的首領在一起?」 三人面面相覷,一人道:「以我們大哥的作風,早就把他給殺了!大哥說,只要我們能取出這個寶藏,就能大招人馬,組織自己的軍隊,在未來的大陸爭霸中幹出一番事業來!」三人的臉上都露出憧憬的神情,顯然張暢當時的說詞極有鼓動性,讓他們到現在依然深受鼓惑。 柳七情雖然尚還沒有見過張暢,但已然可以想像出此人不凡的武技、傑出的領導才能!他想了想,道:「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三百十四人!因為村民都跑了,所以我們只好自己挖了!剛才我們正好回來休息,便碰到你們了!」那人倒是十分得配合,雖然柳七情只問了一個問題,他回答得倒是十分的詳盡。 柳七情點了點頭,道:「你們那些人都在哪裡?」 「離這裡大概五里的一個山坳裡!」 柳七情右手一揮,同樣將這三人的內力全部廢去。從他們的行事之狠便可看出,他們可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向蘇倩柔看看,道:「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會,等天亮就去看看怎麼樣?」 瑟蕾絲立刻搶著道:「好,我們去看看!想來斯威帝國統治大陸這麼久,必然有很多世上誰也沒有見過的奇珍異寶!」 雲千雪拍了拍飛雲,道:「幹嘛還要等到天亮,我們還是現在就去吧!」雖然她對奇珍異寶絕不在乎,但此時玩興正濃,自然積極響應瑟蕾絲的號召。 蘇倩柔卻只是瞥了柳七情一眼,心道只要他陪在我的身邊,便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柳七情道:「你們先到房裡去找地方休息,我把這些人關了起來,等到將事情全部解決了,再想想怎麼處理他們!」 折騰了一晚上,雖然對於他們這些功力高深之人無甚影響,但女子愛美,萬一休息不夠,臉上多了黑眼圈出來,豈不是糟糕之極!蘇倩柔與瑟蕾絲都是點了點頭,向屋中走去。 柳七情則做起了苦力,將一個個失去行動能力的人都拖到了一間大屋中。才搬了幾個來回,便見雲千雪趴在飛雲的身上,正目不轉睛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雖然是個大男人,但被雲千雪這麼盯著,總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自在。柳七情索性停了下來,道:「你在看什麼?」 雲千雪嘻嘻一笑,抬起一隻手撐住下頜,道:「我覺得,你跟我的飛雲很像!」 很像嗎?柳七情與飛雲同時發出一聲歎氣,雲千雪拍拍雙手,道:「你看,真得很像!」 PS:掛了兩天後,終於有人殺上門來了。不知道下星期的強推作不作得數,哈哈。 第四十五章 爭霸的第一步 短暫休息之後,東方便已經大白。雲千雪畢竟不若另外三人一般有高深的武功,精力雖然充沛,但折騰了一晚上,到了清早的時候,已經昏昏欲睡。 不過,她吃了昨晚之虧,即使睡覺的時候,也趴在了飛雲的身上。想來以飛雲的通靈,必然會緊隨柳七情他們,不致錯過了好戲! 他們還沒有出門,飛虎傭兵團前來換班的人倒是先進了村子。只是他們都是些普通劍士級別的,在柳七情三人閃電般的攻擊中,片刻之後便都失去了抵抗力量,被關進了暫時搭建的牢房中。 柳七情看了看在飛雲背上正睡得香甜的雲千雪,搖了搖頭,道:「我們出發吧!」 瑟蕾絲策馬而行,道:「這位公主倒也有趣!柳同學,你準備怎麼處理她?」 柳七情一陣頭痛,有了飛雲的庇護,他連趕走雲千雪的機會都沒有!這個公主先頭還只是衝著菲雅而來,這幾天的時間下來,恐怕她已經對遊歷探險上了癮頭,估計就是找匹母馬把飛雲勾引走,這女人都會賴在這裡不肯離開!此處強盜橫行,任他怎麼頭痛雲千雪,也狠不下這個心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蘇倩柔輕輕一笑,道:「既然她這麼喜歡跟著我們,就讓我們一塊走吧!反正對方也不是什麼大敵,又有飛雲保護她,不會給我們添上什麼麻煩!」 瑟蕾絲搖了搖頭,道:「兩個笨蛋!我是問,萬一這個公主愛上了柳同學,那你們該如何相處?」 柳七情歎氣道:「這怎麼可能,她是帝國的公主,脾氣又那麼古怪,怎麼可能會喜歡人呢!要不然的話,她早就嫁人了!」在皇族子女中,女子二十歲還沒有結婚,那真的可以說是「高齡」了! 瑟蕾絲笑了起來,道:「以前是她還有些毛病,誰敢娶她啊!現在她舊疾好了,又跟你朝夕相處,別說是她,就連我也快要喜歡上你了!」 雖然這個女人的話是絕對不能相信的,但也有幾分道理!柳七情不由地泛難起來,自己已經夠麻煩了,柳雅真她們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再要加個身份特殊的雲千雪,那他可真得不問去爭霸什麼大陸,光處理這些問題都足夠麻煩死他了! 看到瑟蕾絲眼中的笑意,蘇倩柔不禁埋怨道:「瑟蕾絲,你不要再危言聳聽了!感情的問題只能順其自然,便是現在急了也沒有用!」 見她偏幫自己,柳七情不禁心中大喜,但看到她眼角眉梢所帶的那股淡淡的喜氣,心中卻又不禁有些奇怪。他道:「好了,不要再說這些問題,我們也快到了!」 「叮叮叮」的挖掘聲已經清晰可辨,柳七情看著前方的山坳,向兩女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三人翻身下馬,柳七情想了想,還是走到雲千雪的身邊,將她喚醒。雖然飛雲仍然用一雙警惕的眼神瞪著他,卻是沒有阻止他的動作。 「別吵!」雲千雪右手一撩,將柳七情的手給打了回去,喃喃道,「我說了不會嫁給你的!」 真得有人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柳七情提高聲音,又叫了一聲:「殿下!」 雲千雪猛然驚醒,兩隻眼睛先是一陣亂轉,最後才在柳七情的臉上定格。她猛然一陣驚呼,道:「大膽,你怎麼能闖進我的房間!」還沒有喝斥完,便看到周圍的景色和蘇倩柔兩女淡淡的笑意,她不禁露出一絲笑容,道,「我忘了,還以為在宮裡頭呢!」 「好了,我們過去吧!」柳七情當先向山坳走去。 雲千雪策馬急追,與柳七情並肩而行,道:「你待會一定要留兩個對手給我,看我『冰雪女俠』的厲害!」 才睡了一陣,便多了個外號出來了!柳七情點點頭,道:「好,不過什麼時候出手,可要看我的指示,不許你胡亂動手!哦,動蹄!」看了看飛雲的馬蹄,他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雲千雪倒沒有理會他話中的取笑,只是逗弄著菲雅,走到了山坡之上。 遠遠地望去,只見兩百來號人都是在山間拿著鏟子挖掘,泥塵掀飛去,場面倒也稱得上壯觀。不過他們這些人耍弄刀劍是老手,但做這種體力活卻是極為生疏,若是被那些伏安村的鄉民見著了,必然要指摘他們的動作外行之極! 雲千雪興致勃勃地扭頭向柳七情看去,道:「可以動手了吧!」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你看我的手勢,如果我對你比出這個手勢,你就可以動手了!」他將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搭起了一個圈,又道,「你明白了嗎?」 蘇倩柔緩緩道:「其實可以等到他們挖到之後,我們再出來的,也可以免了我們的麻煩!」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這地方這麼大,看他們這種挖掘水平,不知道要挖到何年何年才能找到!還是把他們趕走,找出確切的位置,這樣挖起來就要容易多了!」 他身形躍起,已是向山腳下縱去,三女對看一眼,也跟著他跑了出去。 乍見四人一騎從山坡上衝了下來,那些傭兵都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向他們望去。等到走到近處,已然能分辨得出三女的長相,這些人頓時慾念橫織,臉上都是露出了不堪的表情。 柳七情縱到近處,揚聲道:「飛虎張暢,請出來一會!」 話音未落,便有一條淡淡的人影從山坳的一個角落竄了出來,停在了他的跟前。那人身材中等,看上去極為瘦削,但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深邃得似是能看穿人的內心。 他打量了柳七情幾眼,淡淡道:「我那幾個兄弟都被你抓住了?」 柳七情心中一驚,能僅僅從有限的線索便將事情判斷得這麼精確,這傢伙的才智倒真是頗為令人佩服!他笑了起來,道:「只是請他們暫時在村落裡待上幾天!」 張暢哈哈大笑,突然收住了聲音,一臉冰冷的神情,道:「你既然能來到這裡,那我幾個不中用的兄弟必然將事情都給吐露出來了,我也絕對不容你活著走出去!」他說話的同時,兩百來人都是放下了手中的鏟子等物,拔出了腰中的刀劍,恢復了凶悍的本色。 這傢伙翻臉的速度倒還真是快得可以!柳七情笑道:「還真是巧,我到這裡來,也是想對各位說同樣的話!」 張暢打了一個響指,那二百來號人頓時向柳七情衝鋒過去,刀劍齊揚中,在陽光下折射出道道耀眼的光芒。能擒住奧特姆他們,對方必然有兩下子,讓這些手下衝鋒,只是為了摸摸柳七情的底。 「嘿!」雲千雪一聲歡呼,也不等柳七情的手勢,已是縱馬疾出。以飛雲的速度,便是柳七情想要阻止,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獨角怪馬橫飛豎八一陣亂撞,所有人都是一一跌倒。 張暢身為大陸十大高手張淡水的侄子,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但看到一匹怪馬居然可以強橫到這種程度,還是將一張嘴巴給張得大大的!恐怕只有十大高手級的人物,才能與這匹怪馬對抗吧! 飛雲立定,對著張暢吐了吐氣,微風輕揚,帶起了飛雲全身柔順閃亮的鬃毛,說不出的神駿瀟灑。 柳七情輕歎一聲,對著正一臉得意洋洋的雲千雪道:「我不是說過要看我的手勢才能出手的嗎?」 雲千雪立即支支吾吾,道:「難道你剛才舉了舉手,不是暗號嗎?」 柳七情將眼睛繼續盯在她的臉上,雲千雪突然噢地一聲,道:「我也沒有辦法,剛才飛雲像瘋了一樣跑了出去,我也不想這樣的!」她一臉無奈的樣子,彷彿也是受害人。 底下躺了一地的傷號頓時心中大罵,剛才也不知道是誰像瘋子一樣興奮地策馬亂踏!只是他們的嘴裡可不敢吐出半個髒字,萬一惹得雲千雪生氣,再讓飛雲踩上幾下的話,可不能保證還能保得了性命! 雖然對飛雲大是忌憚,但這兩個人在自己面前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起來,張暢卻也忍不住臉上難看,他沉聲道:「你們可知道,我叔叔乃是十大高手中的張淡水!」光光一匹馬都不知道能不能應付得來,只好先把張淡水的名字抬出來嚇嚇人了! 雲千雪笑了起來,道:「幹嘛老是把親戚的名字搬出來唬人,你放心,你那幾個手中已經替你介紹過了!」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分明是不怕自己的後台!張暢看著柳七情他們,道:「那你們究竟想怎麼樣?」 柳七情道:「自然是請你們將這塊地盤讓給我們,並且永遠將嘴巴給閉了起來!」 張暢突然笑了起來,道:「不如這樣,我們合作!取出來的東西,我們每方一半,怎麼樣?」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很抱歉,以你現在的處境,還沒有資格與我們談條件!」 張暢的目光突然變冷,渾身的衣服一陣鼓蕩,彷彿一隻氣球般充大了起來。他雙足微蹲,雙眼之中隱隱泛起了血紅的顏色來。 柳七情暗暗警戒,對方可是十大高手之一的子侄,武技必然有其過人之處!此時情急拚命,可萬萬不能小窺於他!光暗之力在手上集結,已是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衝啊,飛雲!」雲千雪突然嬌叱一聲,已是策動飛雲衝了出去,兩隻剛健有力的前蹄在張暢驚訝的目光中已是砸到了他的胸前。「彭」地一聲悶響中,張暢的身體已是被踏足在了飛雲的腳下。菲雅乘勢小嘴一張,一道火舌已是吐在他的頭頂上,頓時將他的頭髮燒了個乾乾淨淨。 這對組合還真是恐怖!柳七情暗暗抽了一口冷氣,道:「難道飛雲又瘋了?」 雲千雪送了一個甜甜的笑容給他,道:「你還真是聰明!」她摸了摸了飛雲的鬃毛,責怪道,「飛雲,你怎麼老是不聽話呢!」 看著地方躺得亂七八糟的人,柳七情不由地泛難起來。要將這些人制住,當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如何善後卻是個大麻煩!萬一此地真有寶藏,勢必不能讓張暢他們洩露了風聲,最乾脆的做法就是將他們悉數殺了,但恐怕他極難下得了這個狠手。要將他們拘禁在這裡的話,又該將他們關在哪呢? 「官爺!」正犯難之際,卻見昨晚的許劍聲已是從遠遠的山坡上跑了過來。只是還沒有跑出幾步,便一交跌倒,骨溜溜地直往山下滾來。不說這麼一來,他的速度倒顯然快了很多,很快就滾到了柳七情四人的跟前。 掙扎著爬了起來,許劍聲滿臉的青腫,道:「我們昨晚回去之後,一直擔心你們,便跑來這裡看看,結果你們真得把這些強盜給制服了!」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你們來得正好,把這些人把押回村子裡,我們一塊商量怎麼處理他們!」 許劍聲一臉憤憤之色,道:「哪還用商量,這些人都是十惡不赦的強盜!才霸佔我們的村,便說六十歲以上的老人都是沒有用的人,只是在浪費糧食,把他們全部殺了!」他的神情激動,雙眼中已是淚光盈盈。 「什麼!」柳七情四人雖然知道飛虎傭兵團極為凶狠,但沒有想到居然如此泯滅人性! 許劍聲擦了擦眼睛,道:「官爺,我們跟他們實是有滔天之恨,請把他們交給我們,我們伏安村的所有人願為官爺做牛做馬!」 柳七情看了這個私塾先生一眼,道:「你們下得了這個手嗎?」 許劍聲連忙一挺腰,道:「我們每一個人都恨不得將他們撕裂了一塊塊吃掉!」 「等等,我是張淡水的侄子,你要是讓他們殺了我的話,我叔叔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張暢雖然被飛雲踩得失去了行動力,又被菲雅燒得頭頂冒煙,但此時性命攸關,也顧不得這些了。 柳七情輕哼一聲,揮手打出一道勁力,將他全身的功力完全制住,道:「你當初迫害別人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人家也有親人!」他對許劍聲點點頭,道,「他們就交給你了!」 許劍聲悲喜交集,對著山坡上雙手舞動一陣,立即有百多號人從林子裡跑了出來。等到他們走到近處,許劍聲大聲道:「官爺已經答應將這些強盜交給我們了!鄉親們,把他們帶到墳地上去祭拜死去的親人!」 眾鄉民俱是悲呼起來,黑鴉鴉地跪倒了一片,齊聲道:「多謝官爺!多謝官爺!」 在一片嘈雜聲中,躺在地上的傭兵被一一抬走,來回三趟之後,此地便只剩下柳七情四人了。柳七情輕歎一聲,道:「我們還是繼續原來的事情吧!」 感受到村民們的悲憤,三女都是神情焉焉,連帶著對尋找寶藏的興趣也是大減,雖然聽得清楚,卻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柳七情慢慢在山間踱了趕來,邊走邊發出一道道暗勁打向地面,探測地底下與它處不一樣的地方。只是一個小時過後,他雖然把整個山坡都轉了一圈,卻是沒有發現絲毫異常的地方。 雖然對張暢的毒辣極為痛恨,但柳七情卻知道這人的才智確實極為出色,若是他判斷這個寶藏在附近,便絕對不會在別處!可能地圖有問題,或者壓根兒就是一個騙局,這才會讓他一無所獲。 他回到三女的身邊,道:「寶藏的事情極可能是個騙局!只是這個騙局卻是讓這麼多人丟了性命!」 蘇倩柔的脾氣最是暴躁,心中的悲憤難以壓下,頓時輕嘯一聲,拔劍縱出,在空曠的場地上舞起了劍來。寒光包裹中,她的身影如同一道熾白的閃電。 她心中悲憤,長劍之上也凝聚了所有的真氣,逼人的罡風鼓蕩中,山坡上一塊塊碎石被她的劍氣化為粉碎,慢慢地酥解開來。 「嘿!」蘇倩柔突然輕嘯一聲,手中長劍如同銀龍一般脫手飛出,「轟」地一聲刺進了對面的山坡中。她的胸口急喘了幾下,但臉上的抑鬱之情卻也淡了很多。 柳七情一陣心痛莫名,卻也找不到什麼話來安慰她,只是將身形縱出,向被她飛刺出的長劍落去。右手握住劍柄,他輕輕用力,已是將長劍給拔了出來。 「咦?」他輕呼一聲,隨著長劍的拔出,一大塊山巖也跟著落了下來,現出了後面一塊黑乎乎的鐵板來。柳七情向三女招了招手,道:「你們過來看看!」 三女聞言向前,見到突然現出的那塊鐵板,瑟蕾絲輕聲道:「難道這裡真有寶藏?」 力聚劍身,柳七情輕輕划動長劍,將鐵板附近的石塊一一劃落,終是露出一個高有十米,寬有四米的巨形大門來!他點了點頭,道:「看來沒錯,不然的話,應該沒有人會在這裡平白無故地安上一塊鐵門!」 蘇倩柔輕輕撫摸著鐵門冰冷的金屬,道:「就為了這扇門後的東西,死了這麼多人!人類的貪婪,真是愚昧到了極點!」 雲千雪下意識地將菲雅抱得更緊了,道:「我可沒有那麼貪婪,只是要了菲雅而已!」 聽她不打自招,三人都是微笑起來,原本鬱鬱的心情也突然輕鬆了很多。柳七情沉聲道:「讓我們進去看看吧!」他力聚雙掌,向鐵門上推去。 「卡卡卡」,隨著柳七情手上的力道越增越大,這扇鐵門終於緩緩移動起來,分別向兩邊退開。 向黑壓壓的洞內看了一眼,雲千雪從飛雲的身上爬了下來,道:「好黑啊!」 柳七情當先走了進去,右手一揚,手上已是盤繞起了一道熾亮的光焰,將身周照得一片通亮。 雲千雪大起艷羨之心,忙跟了進去,走在他的身邊,道:「把這門功夫教給我好不好?」 若是不答應她的話,恐怕不是淚光盈盈的眼神攻擊大法,就是飛雲的狂踢亂撞,任哪一樣都不是柳七情願意看到的。他點點頭,道:「等我有空的話,一定教你!」 雲千雪倒也聰明,立刻問道:「那你什麼時候有空啊?」 柳七情歎了一口氣,正好看到旁邊有個油槽,便將右手輕揮,劃出一道火光在油槽中閃動一下,立刻熊熊燃燒起來。急竄的火舌沿著油槽迅速向四面八方延伸過去,將黑暗的空間漸漸帶向了光明。 隨著黑暗進一步被壓縮,整個山洞如同曝身在陽光之下,將它神秘的未知展現在了四人的眼前。 「我的天哪!」雲千雪輕呼一聲,雙手一鬆,「啾啾」兩聲,菲雅肥白的身體已是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她卻兀自未覺,只是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整個山洞比天極學院的競技場還要來得巨大,而在這個巨大的空間裡,左邊是一箱箱的金銀珠寶,而右邊則是一排排閃動寒氣的盔甲,金屬玉器的光澤讓山洞內出現了另一種顏色! 柳七情終於強自按捺下心中的震駭,道:「這就是統治了大陸長達七百年的斯威帝國的寶藏!七百年的積累,果然不是現在任何一個帝國可以媲美的!」怪不得剛才踏遍山頭都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原來整個山頭都是藏寶室! 蘇倩柔將目光移到了柳七情的身上,眼神中滿是柔情蜜意,再也沒有向那連箱子的數目都數不過來的財寶看去。雲千雪也回過了神來,將菲雅重新抱在了懷裡,道:「果然比我家裡的藏寶庫要大上很多!」 瑟蕾絲身形一縱,已是在箱子裡翻搗起來,道:「倩柔,你快來,這裡的首飾好漂亮,要不要我幫你選兩件!」她抬起頭來,雙手之上各執著一條光華瑩瑩的玉石項鏈。 若是一般人置身於這種驚人的財富面前,恐怕會承受不住內心的驚喜,當場發瘋都有可能!好在這四人中,雲千雪是根本不以寶物為異,而蘇倩柔全部的心神都放在柳七情的身上,剩下的瑟蕾絲也是個怪人,只是挑了幾件飾物便心滿意足了。 數不盡的財富能夠組建這個大陸上最豪華的軍隊,而最為敏感的武器來源已經解決,只要招攬到足夠的人手,便可以組建一支雄師!柳七情的心猛然激跳了一陣,有了這些物質支持,整個大陸好像已經有一半控制在他的手中! 一個計劃已經在他的腦海裡形成:利用山德魯的叛變引起大陸的大混戰,再以這個三不管的地方為據點,打造出一支豪華的軍隊來,橫掃整個大陸! 他的神經漸漸興奮起來,已是在籌算著如果在這裡開闢據點的話,具體應該怎麼安排。 雲千雪打了個哈欠,道:「好啦,寶藏已經找到了,我們還是回去睡覺吧!忙了一整夜,我都困得不行了!」 柳七情漸漸平靜下來,知道目前最緊要的事情就是穩守這裡的秘密!他點了點頭,道:「我們先回村裡去!」等蘇倩柔三女都走出山洞,他重又將鐵門給關了起來,再破壞了周圍的土層,將鐵門給掩得嚴嚴實實。 雲千雪看著他做完一切,不禁訕笑道:「瞧你這麼小氣的,誰會偷這些沒有用的東西!」 柳七情將目光向她投去,道:「關於這扇鐵門,和鐵門後的東西,你對什麼人都不能說!」 吃他這麼嚴肅的訓斥,雲千雪不禁一驚一愣地,還點了點頭。過了一陣她才算回過神來,道:「你不讓我說,我就偏偏要說!我——」觸到柳七情一雙迫人的眼神,她不由地將雙眼眨眨,道,「不說便不說,你幹什麼這麼凶啊!」 四人馳馬而回,只是來到村子裡的時候,卻是空無一人,連原本關在村子裡的那些傭兵也不見了蹤影。柳七情知道那些人必然也被憤怒的村民帶到墳地去祭拜死難的人,剛才才狂喜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下來。 到了傍晚的時候,才聽到淒慘的哭聲從遠處傳了過來,一眾鄉民緩緩走來,臉上都滿是戚容。待見到柳七情他們的時候,這些村民又都跪成了一片。 柳七情將他們簡單地安撫了一下,便將許劍聲拉到了屋中細談。他請許劍聲坐下,自己也坐在了椅上,道:「這裡既然強盜橫行,那你們為什麼還要待在這裡生活,不回華夏帝國去!」 許劍聲歎了口氣,道:「這裡是三不管的地方,誰也說不清這裡的土地應該屬於華夏帝國還是神聖聯盟,或是達明帝國,或是諾伊曼帝國!反正在這一條長長的邊界帶上,都是三不管的地方,沒有一個帝國願意承認我們的身份!而且,我們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這裡,離開了這裡,我們也不知道上哪去!這裡雖然有很多強盜,但他們都知道我們窮苦,也搶不到什麼東西,除了秋收的時候會搶些糧食外,一般不會騷擾我們!」 柳七情點點頭,道:「那你們都願意一輩子就這麼窮苦下去,一輩子都做只能讓人奴役的對象?」 許劍聲深深地看了柳七情一眼,道:「要是有得選擇的話,誰願意過這種生活!但我們又沒有什麼本事,也只好任別人蹂躪!」他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道,「官爺,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讓我們都跟著你吧!」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其實我並不是帝國的什麼偵察兵,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許劍聲也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可一點都不像平常那個和氣善良的私塾先生,道:「我也早猜到以大人的氣度和本事,絕不可能只是一個小小偵察兵!大人放心,無論你要做什麼,你都會得到伏安村上上下下兩百七十六個人的支持!」 「好!」柳七情猛然拍案而起,道,「你放心,我柳七情一定會讓你們揚眉吐氣,再也不會成為別人眼中可有可無的可憐蟲!」 許劍聲也跟著站了起來,道:「只要大人給伏安村的人一線希望,我們必然會全心全意替大人辦事!」 柳七情踱起步來,道:「既然強盜每年都會搶你們的糧食,那你們怎麼還能支撐到來年?」 許劍聲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此處雖然看似荒蕪,但土地卻是極為肥沃,糧產之豐,遠遠超過帝國那些所謂的魚米之鄉!即使被強盜搶去了大半,也足夠我們支撐到來年之用!」 柳七情大喜,道:「很好!我目前不能在這裡待上很久,明天就要離開,可能需要個把月的時間!不過,你們放心,只要我將事情辦完,就會馬上回到這裡,還會派些人過來,教你們武功抵禦強盜!你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盡可能地招攬各處的遊民,盡量將村子擴大!」見許劍聲臉上露出為難之色,他馬上道,「關於經費的問題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足夠多的錢辦事!」 許劍聲立刻打消了為難之色,道:「只要有足夠多的經費,等到大人回來的時候,我必然可以將村落擴充到千人之上!」 在柳七情的腦海中,一個獨立於五大帝國的勢力已經出現了。他笑了起來,道:「好,我等會寫封信,你派人送到斯亞公國柳停淵的子爵府上,自然會有人到你們這裡教你們武功,提供你需要的資源,保護你們的安全!」 本來一直還擔心柳雅真她們會不會被各大勢力相脅,但來到這裡的話,一來無人知曉,二來這裡勢力複雜,是各大帝國所不能觸及到的死角,遠要來得安全! 商量完畢,柳七情便讓許劍聲出門對那些村民說明情況,自己則寫信給絲菲,讓她與柳雅真偕同謝超他們趕到這裡,開始自己爭霸大陸的第一步。 等到所有的事情做完,已經是午夜時分了。柳七情伸了個懶腰,從屋中走出,正想到外面吸點新鮮空氣,卻見蘇倩柔白衣飄飄,長髮如瀑,正輕盈地站在月光之下。 看著她修長苗條的身體,柳七情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平安喜樂的感覺,他輕輕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怎麼還不去睡?」 蘇倩柔回過頭來,絕美的臉龐上浮起一絲淡淡的紅暈,道:「你看天上的月亮多美麗,我捨不得這麼早就睡了!」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傻瓜,你難道要這麼一直待到明天早上嗎?」他脫下外衣,遞了給她,道,「披上吧,午夜還是有些陰寒!」時近六月,氣溫早就升到了適宜的溫度,但在山間的夜晚還是有些陰冷。 蘇倩柔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柳七情的外衣,披在了自己身上,見柳七情坐在了身邊的一塊大石上,便問道:「你在做什麼?」 柳七情微笑道:「我在陪你這個傻瓜做同樣傻的事情!」他輕輕吐了口氣,看著天上的明月,道,「以後,我就沒有這種功夫靜靜地看著天上的月亮了!」 蘇倩柔的心中一陣震顫,道:「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可以不用走上這條路的!」以她的性子來說,從小就是好強無比,自然希望柳七情能夠成為人中之鳳,替他取名為天鳳,倒也不無這個意思。但看到柳七情發出這種感慨,不由地心中大痛。 柳七情將深情的目光投注到了蘇倩柔的身上,道:「若不是經歷了大風大浪,又怎麼能知道平凡生活的可貴!我的血液已經開始燃燒起來,期待著生命給我的種種驚喜!」 他慎重無比地道:「只要你待在我的身邊,任何事我都可以承受得起!倩柔,你願意永遠陪著我嗎?」 蘇倩柔的俏臉漲得紅紅的,道:「我……我……」支吾了半天,仍然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在她的心中,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但當著柳七情的面,以她素來潑辣的性子也說不出口來。 「真是急死人了!」一個聲音從旁邊響了起來,飛雲負著雲千雪躍了出來,她看著蘇倩柔,道,「你到底願不願意啊,我都替他急了!」雲美人斜過頭對柳七情眨了眨眼睛,對自己的仗義開口充滿著自得。吃了柳七情幾天白飯,也該為這張飯票辦點事了! 蘇倩柔見有外人在場,俏臉漲得更紅了,猛地將身體一轉,已是向自己的房間奔了過去,匆忙之間,居然連外衣也沒有還給柳七情。 雲千雪拍拍飛雲的頭頸,示意它讓自己下來。大美人走到柳七情的身邊,毫不顧慮地坐在了他的身邊,道:「我看你沒戲了,她好像不願意!」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將她的嘴巴塞住,再把她的手腳綁了起來,扔到大海裡去餵鯊魚!但看到飛雲警惕的眼神時,柳七情只好把這股衝動強自壓在心底,沉聲道:「你不是說昨天沒有睡好,要回來補睡嗎?」 「嘖嘖嘖,你不說我還忘了!剛剛回來的時候睡了一覺,晚上居然睡不著了!唉,現在變得晝夜顛倒,真不知道皮膚會不會起小疙瘩!」一路咕咕囔囔,雲千雪居然就這麼獨自回房去了。 「嘶」,飛雲張嘴吐了一口氣,頭頂上的菲雅也「啾啾」地叫了兩聲,都是將目光放到了柳七情的身上。 柳七情搖頭苦笑,將菲雅招到自己的肩上,輕輕撫了下它的翅膀,道:「你這個傢伙,現在居然忘了自己的主人是誰,真是沒有良心!」他抬頭再看一下天上的明月,轉身向屋中走去。 蘇倩柔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中,這才收回了目光,她低頭在身上披著的外衣上嗅了一下,臉上突然露出紅紅的羞色。輕輕旋轉幾下,她猛然躺倒在床上,任長長的秀髮灑滿了白潔的被單。她將外衣扯到了自己的胸口,就好像柳七情溫柔地擁抱著自己一般,想到羞人之處,不禁發出了格格格的嬌笑聲。 一夜無話,第二天的時候,四人便重又踏上前往摩星城的征程。臨走的時候,柳七情將瑟蕾絲昨天才揀到的那些珠寶首飾硬是要了過來,交給許劍聲去變賣,換取用於擴大村子規模的經費。雖然瑟蕾絲翻著白眼表示不滿,但柳七情哪會理她!這女人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將最後一根精美的白玉項鏈掛在了頸間,一顆碩大的鑽石赫然嵌在她深深的乳溝裡,諒柳七情再怎麼大膽,也不膽摸到她的胸口來搶吧! 為了表示對柳七情的不滿,她故意將領口鬆了一個扣子,老是將深深的乳溝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也不知道她在炫耀那根項鏈,還是在賣弄自己惹火的身材。 雖然柳七情對這個女人敬而遠之,但畢竟還是個正常的男人,三天來老是看著她這副讓人心臟激跳的樣子,不禁一陣陣地心猿意馬!幸虧到了第四天的時候,終於進入了神聖聯盟真正的國土範圍,路上的行人漸多,也讓這個女人稍斂起來。 柳七情雖然免了尷尬,但看著瑟蕾絲高聳的胸部在眼前劃過一道道曲線,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前幾天看到的惹火景象。儘管他不想承認,但瑟蕾絲還真是個尤物! PS:過年那陣要停三天吧,小年夜、大年夜和年初一。因為總要走親訪友的,我盡量寫,能更新就更新吧。 第四十六章 談判 路上的行人漸多,沿途也展現出了一派繁榮的景象,但雲千雪卻是神情鬱鬱起來。先前在邊境的時候,強盜橫行,等於是提供了很多「玩具」給她,如今每個人都是中規中矩,又哪有她尋開心的機會! 雖然如此,雲千雪也不能愧對了「冰雪女俠」的美名!凡是看到路上有什麼打架鬥毆的場面,必然都會策動飛雲加入。雖然每次都會惹得雞飛狗跳,好在她長得美麗,飛雲又太威武,倒是沒有人找她的麻煩。只是這女人的癮頭連搞越大,到後來的時候,就是兩個小孩爭搶棒棒糖,都會摻上一腳! 玩了一通之後,雲千雪終覺無聊,便纏著柳七情學那個手上會放火的戲法。柳七情被她攪得無奈,只好求助於蘇倩柔,讓她將聖門心法教給這個女人。想來以她好玩沒耐性的脾氣,必然沒幾天就會打退堂鼓。豈料這個女人看上去天真糊塗,但對於內力的融合卻是強得驚人,才兩天之後,便可以在手指上發出輕微的火焰,以此而論,恐怕只需要一個月的時候,她便可以達到瑟蕾絲的水準了! 三人驚歎莫名之餘,柳七情更是想到了雲千雪異變時的恐怖,有這麼一股潛力做為支撐,學什麼還不是輕而易舉,這麼一想,倒也釋然了。 一路經過沿途的關卡,都是由瑟蕾絲出示了身份文件,安然過關。這女人倒也神通廣大,居然還有一張摩星城紫晶學院老師的證件。當四人無意中說起時,這個嫵媚女人兩眼一翻,道:「紫晶學院全是女生,我待著有什麼勁,自然要跑到別的地方去泡像柳同學一樣的帥哥!」三人聞言,都是一陣默然。 十餘天的時間後,他們趕路千里,離摩星城已不過二十來里的路,明天中午之前便能趕到目的地了。柳七情他們都是心情大松,傍晚的時候便在樹林邊搭起了小帳篷,也不趁黑趕路了。 雲千雪這些天迷醉於武技,倒是沒有再去找人麻煩。但七天的時間裡,也不知道被她放火燒壞了多少東西。要責怪她吧,便會祭出無敵眼神大法,雖然柳七情不吃這一套,但蘇倩柔卻是心腸極柔,每次都替她說情,讓這個女人一直逍遙到了現在。 「啊——」在雲千雪的一聲驚呼中,柳七情只覺一道黑影砸來,已是撞進了自己的營帳中,壓倒在了他的身上。雖然隔著一層厚厚的布帛,依舊能感覺到貼著自己的胴體是多麼得誘人心神。 他正想說話,只覺臉上一重,一隻手掌已是撐在他的鼻子上,隨即便聽蘇倩柔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啊!」柳七情輕吼一聲,猛然直立起來,將身上那人彈開,再將掛在頭頂上的布帛拉開,道,「雲千雪,再要搗蛋的話,我可真得要對你不客氣了!」十有八九她又將自己的營帳給燒了,倉皇之間竄向了自己的帳篷。 只見雲千雪淚光盈盈,正摸著自己的雪臀,一臉疼痛的表情,估計剛才被彈出的時候,臀部做了犧牲,首先觸地了。她滿臉的委屈之色,指著自己的營帳,道:「有人要殺我!」 柳七情眉頭一皺,走前兩步,掀開營帳向裡面看去,卻見一支弩箭赫然穿在地上!他將弩箭拔了出來,只見箭鏃之上包著銀白色的金屬,正發著森森的寒氣! 雖然有時候真得希望這個女人永遠將嘴巴裡給閉了起來,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柳七情滿臉的鐵青之色,凝神細聽一下,道:「敵人來了!」 話音未落,便聽「嗖」地一聲,一支弩箭奇快無飛比地穿破布帛,毫無停頓地向柳七情當胸刺去。 柳七情伸出右手,兩指一夾,已是將弩箭捏住,他從營帳中退了出來,遙遙地有火光向他們這邊移來。他向蘇倩柔與瑟蕾絲看看,心中滿是疑惑,偷襲他們的,究竟是什麼人? 正值此時,突然十幾支弩箭齊齊從遠處襲來,向四人亂射而去。蘇倩柔輕斥一聲,長劍出鞘,「叮叮叮」的聲音中,所有的弩箭頓時化為了一堆碎屑。 柳七情左手一揮,奇寒的真氣已是將他們身邊熊熊燃燒的篝火熄滅。果然,僅是隨後又一波弩雨之後,便再也沒有攻擊襲來。雲千雪這時候倒蠻乖巧的,已是騎上了飛雲,相信除非大陸十大高手親至,否則絕沒有一個人能夠傷得了她! 漸漸地火光逼近,十來個人已是清晰可見。一人道:「小公爵箭法如神,雖然離得這麼遠,但必然例無虛無,絕無漏網之魚!」他的聲音才響起,立刻便有七八個人隨即附和,訟語如潮。 柳七情向雲千雪點點,又指了指地上的篝火。這個女人立刻會意,拿出新學到的本事,右手揮出,擠出幾粒小火星,落到了兀自還冒著白煙的篝火中。雖然火苗微弱,但還是「轟」地一聲,將七八根木頭都點燃了。 雲千雪嘻嘻一笑,道:「不好意思,剛才太緊張了,所以影響了發揮!」火光輝映中,她美麗的臉龐如同天上降下的神女一般,突然從黑暗中出現在了那十餘個人的面前。 即使以柳七情的定力,也不得不承認那種乍然的驚艷確實讓他的呼吸都有些停滯的感覺,那十餘個人更是不用多說了,連站在雲千雪身邊的柳七情等人也沒有顧及到,只是將一雙貪婪的眼神盯在她的身上。 雲千雪原本正得意於自己學到的東西終於派了一回正經用處,但看到眼前十幾個男人都是露出呆滯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由地想起了剛才的驚險,立刻俏容變色,喝斥道:「剛才是誰拿箭射我的?」 那十餘人這才恍悟過來,當先一人是個錦衣華貴的二十來歲青年,滿臉的驕縱之色。他將目光牢牢地盯在雲千雪的臉上,道:「小美妞,你叫什麼名字?」 見雲千雪仍然一臉嗔怒,他清了清喉嚨,又道:「我叫王保長!」 旁邊的跟班立刻道:「咱們的小公爵就是十四位公爵大人中,最德高望重的公爵王記琛的獨子!」「我們的小公爵可是摩星城、不、整個神聖聯盟最最風流瀟灑的的人!」「不,是整個大陸!」「……」不消多時,王保長已經被說成天上地上獨一無二超級無敵帥的男人了。 雖然聽他們說得肉麻,但王保長的臉上卻是一派怡然自得的神情,只覺就是再加上幾個光環,也不足以形容自己的風流英俊! 雲千雪依舊嗔怒難平,惱道:「剛才到底是誰放箭射我的?」 王保長立刻伸手向身邊那人頭上拍去,道:「你這個渾蛋,怎麼能拿箭射這麼美麗的小姐,你活得不耐煩了?」 那人立刻將跪伏在地,道:「小公爵,小人再也不敢了!」 王保長輕哼一聲,左手向旁邊一伸,立刻有人遞給了他一把弩弓,他一接到手,便向跪倒在地的那人背上射去。「噗」地一聲,鋒利的弩箭已是深深地插進了那人背心!從背上只露出一小段箭尾來看,這支弩箭已經把他身體洞穿了! 他平時殺人淫女,端得無惡不做!射殺自己的手下,也只不過是心血來潮,倒也不是想討雲千雪的歡心!在他的觀念中,女人只是用來發洩的工具!像這種射殺旅人的行徑,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了,偶有看得入眼的女人,只要看到他殺人,還不立刻嚇得腿腳發軟,任他玩弄! 沒想到這麼放蕩的貴族青年居然如此凶殘,柳七情他們措手不及,竟是來不及施救! 那人一時倒也沒有死透,還吐出了一句:「是……你……射……的……」四肢一陣抽搐,終於死去了。另外那些隨從都是露出了兔死狐悲的表情,但隨即便又變得沒事人一般。 見一個大活人在自己的眼前活生生地被射殺,雲千雪只覺眼前一黑,頓時從馬背上跌落下來。柳七情搶前兩步,將她接到了自己懷中,右手真氣微吐,已是讓她清醒過來。 看到柳七情突然冒了出來,王保長這才發現此地除了雲千雪外,居然還另外有人!他瞇著眼睛朝蘇倩柔與瑟蕾絲掃去,雙眼頓時大放異彩:乖乖,每一個都是上等貨!便是號稱美冠聯盟的女王陛下,也頂多與那個一臉嫵媚表情的女人不相上下,比起另外兩女來,可又要遜了幾分! 雲千雪的身體一陣瑟瑟發抖,雖然她自稱女俠,但這一次才算真正遇到了血腥殺戮,看到鮮血漸漸染紅了泥土,鼻中隱隱有血腥氣傳來,難受得幾欲作嘔。 柳七情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道:「給我一個放過你們的理由!」 「什麼?」王保長哈哈大笑起來,他向旁邊的手下看看,十來人都是大笑起來,滿是不屑之色,「你在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哈哈!」 柳七情扭頭向瑟蕾絲看了一眼,冷冷地道:「殺了還是送給官府?」他對神聖聯盟的情況不熟悉,只好詢問瑟蕾絲了。他此行不欲惹出事端,任何事情都要盡量低調處理。 王保長失聲笑了起來,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父親就是聯盟十四個執政官之一,將來這片國土也將掌握在我的手中!別說獵殺幾個人,就是燒了一座城市,誰又能把我怎麼樣!」 「獵殺?」柳七情的眼神變得更冷了。顯然王保長將射殺旅人當成了一種遊戲,若不是雲千雪命大,恐怕這時候已經香銷玉殞了! 瑟蕾絲移步向前,湊到他的耳邊道:「此人關係重大,若是殺了他的話,你肯定會有大麻煩的!他父親是聯盟十四個當權家族中,勢力最大的三家之一,極不好惹!想要收拾他的話,那得等你也有相當的根底,此時動手,必然不利於你以後的發展!」 柳七情點點頭,知道瑟蕾絲說得極為有理。若是殺了王保長的話,他父親必然會傾盡力量來對付自己,雖然自己無所謂,但還沒有形成根基的伏安村可絕對抵禦不了帝國的雄獅! 見瑟蕾絲與柳七情如此親暱,王保長不由地大是嫉妒,眼見柳七情好像啞火一般,只道他震懾於自己的權勢,哪裡還有顧慮之意!他笑著向瑟蕾絲走了過去,道:「哎喲,我的耳朵好癢,美人兒幫人撓撓!」 瑟蕾絲先是送了一個嫵媚的笑容給他,等王保長渾身骨頭大酥的時候,猛然右腳踢出,踹在他的小腹上。 這一記踢得實在不輕,王保長頓時曲躺在地,額頭之上冷汗直冒,連呻吟聲也發不出來。那十幾個隨從先是一愣,隨即都是搶了上來,將他扶退幾步。 瑟蕾絲拍拍雙手,對柳七情道:「雖然不能殺了他,但小小的懲戒還是必要的!」 柳七情將雲千雪硬塞到她的懷中,道:「那就讓他在這欣賞一會風景!」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瑟蕾絲適才那一腳已是將王保長某一部份功能破壞了,終他一生也無法再振「雄風」! 今天撞上王保長,反正就是得罪他定了!柳七情雖然有所顧慮,但只要不鬧出人命來,也不怕王記琛拿他怎麼樣! 王保長終於還是爬了起來,呻吟著道:「給我射死他!」他將目光移到了瑟蕾絲的身上,又惡狠狠地道,「臭婊子,老子一定要玩死你!」 「嗖嗖嗖」,十餘支弩箭紛紛射出,全部向柳七情當胸射去。 柳七情右手一揮,十二支弩箭頓時一支不落地全部握在了他的掌中。五指輕輕一捏,弩箭在六道光明火的燒炙下,頓時變成了一堆飛灰,他冷冷地道:「不要讓我說第二遍,老老實實都把自己綁起來!!」 見對方輕易就將己方的武器銷毀,王保長雖然囂張跋扈,卻也知道對方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他的氣焰頓時大為稍斂,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要拖過眼下這個大難關,以後搬得救兵,還不是都能扳回來。 在柳七情冰冷的眼神下,十餘人都是將對方逐一綁了起來,最後一人自然要柳七情幫上一把了。他們沒帶繩索,便以腰間的皮帶代替,在捆綁王保長的時候,有幾個隨從故意將他綁得緊緊的,想來懷恨已久,正好借這個機會出口惡氣! 最後由飛雲一人賞了一腳,將他們一個個踢得老遠,連地上的死屍也是一視同仁。想來以飛雲的腳力,這一腳踹下,必然要讓他們暈上半天,至少要到明天早上才能醒轉過來。 瑟蕾絲瞄了柳七情一眼,道:「我不讓你殺了他們,還有一層原因!」 柳七情正要向營帳中鑽去,道:「是什麼?」 蘇倩柔輕歎一聲,道:「我師傅除了是聖門的聖女之外,還有一個身份是聯盟女王的姨娘!」 「什麼?」柳七情倒真吃了一驚,道,「為什麼你們沒有早點告訴我!」基於這一層考慮,那聖女露西婭請自己到神聖聯盟一行,便不只是簡單地為了聖帝之事了! 蘇倩柔猶豫一下,道:「師傅的身份在門中也是大秘密,況且你也沒有問……」說到後來,也覺這個理由不夠強硬,聲音不由地越來越低。 事到如今,再要說責怪的話已是無益。柳七情盯著蘇倩柔,道:「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 蘇倩柔俏臉微紅,卻是搖了搖頭。在她的心中,自己恢復記憶而瞞著柳七情可是頭號大事,相比之下,露西婭的身份秘密早就退居二線了!若不是王保長出現,她還不會想到。 雲千雪怔怔地看著地上那灘鮮血,終於嘔吐起來。柳七情輕歎一聲,想道這個溫室中的花朵終於知道塵世間的凶險殘酷了! 第二天清晨,四人復又趕路。雲千雪又恢復了原來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舊疾復發,已經將昨天的事情給忘了個乾乾淨淨。都城的戒嚴顯然要比別的地方來得嚴格,不像別的地方只要瑟蕾絲出示證明,就放他們通過。直到將柳七情他們一一盤查問清後,這才放他們進城。 瑟蕾絲將他們帶到了紫晶學院,將住處安排好,這才向皇宮趕去。露西婭每年都會到皇宮來看她的姐姐,在這裡住上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柳七情正好趕上了這個時間。 想來謝超若是在此地的話,必然不會相信露西婭她們姐妹情深,推測其中說不定便有不倫之戀,露西婭特地跑過來偷會情郎之類的。 雲千雪的性子開朗,到了這個新鮮的環境,便騎著飛雲在學院中到處遊逛起來。即使柳七情不欲她拋頭露面,暴露了身份,但卻也拿飛雲沒轍。好在紫晶學院中也沒有男生,也不怕她的美貌惹出禍事。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紫晶學院雖然沒有男生,但對於男生出入學院卻是沒有多大的限定,雲千雪騮馬的時候,就碰到了許多女生與男友正在卿卿我我。她雖然滿不在乎,但那些男人卻是一個個神魂顛倒,導致了一場場失戀事件的發生。以致第二天的時候,無數的男人都在紫晶學院中尋找一個騎著白馬、手抱白色怪鳥的天仙女子。 到了晚間的時候,瑟蕾絲帶回消息,聖女請柳七情到住處共進晚餐。柳七情知道了露西婭的身份,想法自然不會再像以前一般簡單,知道宴無好宴,必然是一場勾心鬥角的戰鬥。 在蘇倩柔與瑟蕾絲的陪伴下,柳七情來到了一座巨大的莊園裡。聽瑟蕾絲說,這裡有個大獵場,專供皇室成員打獵之用,露西婭每年都會住在這裡。至於雲千雪,她雖然也極想來湊把熱鬧,但在三人的齊聲嚴拒之下,也只好無奈作罷。 進入大廳之後,入目的第一件物事就是一張長長的餐桌,足夠讓五六十人同時進餐。在餐桌的另一頭,端坐著一個身穿火紅色長裙的三旬美婦,一頭銀白色的長髮全部盤在了頭頂,看上去說不出的端莊冷艷。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柳七情見過聖女!」看在蘇倩柔的份上,怎麼都得給她幾分尊重。 蘇倩柔與瑟蕾絲同時道:「聖女!師姐!」兩女的表情都嚴肅起來,便是一直言笑不禁的瑟蕾絲,也將艷麗的臉龐板了起來。 露西婭對兩女點點頭,又對柳七情看看,道:「嗯,大家都坐下吧,我們邊吃邊聊!」 在一邊侍從的安排下,柳七情坐到了露西婭對面的位置,而蘇倩柔與瑟蕾絲則坐了長長的餐桌中間。 「柳七情!」露西婭挑了一塊甜口,細細品嚐起來,好不容易吃完,才曼聲道,「大老遠特地請你過來,想必你也該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吧?」 說實話,柳七情對這種矯柔造作的女人沒有一絲好感,倒寧可與瑟蕾絲打交道。他微微一笑,道:「七情不明白,請聖女明示!」 露西婭也笑了起來,道:「聖帝乃是聖門中人的精神支柱,如今卻被困於你的身體內,無法給門人指示,這是聖門中人無法忍受的事情!」 柳七情攤攤手,道:「我不介意做你們新的門主的!」 「格格格」,露西婭突然笑得春花亂綻,先前的她那副端莊的樣子好似帝國的貴婦人,一舉一動之間充滿著典雅的味道,但現在卻是笑得極為放蕩,與剛才簡直就判若兩人,她用餐巾掩在鮮紅的嘴上,道,「既然你體內有聖帝的神魂存在,想要繼承門主之位,倒也是可以商量的事!」 柳七情隨意吃了一口,緩緩道:「那我要答應你什麼條件?」 露西婭投了個讚賞的眼神給他,道:「你可以有三條路可選:第一,你讓我們將聖帝的神魂取出,讓我們選擇一個最忠於聖帝大人的門人植入神魂,重新恢復聖門的輝煌!而你,從此與本門再無關係!」 只有白癡才會答應這種要求!先不說這個過程危不危險,又有什麼人會放棄一半的力量呢? 露西婭好似知道柳七情內心的想法,笑道:「其實你已經擁有了聖帝魔君的雙重力量,為什麼連莫家的『氣玄極道』都差點抵擋不住!單單以聖帝大人的力量而言,也許只有大陸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一的『邪神王』拉波絲才能相抗!就因為聖帝與魔君的力量相剋,才會讓你反倒發揮不出應有的能力!只要去掉聖帝的神魂,你必然可以一躍成為大陸上最頂尖的高手!」 她說得倒是極有誘惑力,柳七情只是淡淡笑了笑,道:「第二呢?」他自己心中有數,在連續的戰鬥中,光、暗之力根本就沒有本質上的牴觸,露西婭如此說,只是想讓自己心甘情願地交出神魂罷了。 露西婭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查覺的失望之色,隨即便笑了起來,道:「第二嘛,就是你加入我們聖門,我們則奉你為主!不過,你要加入神聖聯盟的軍隊,為女王陛下效命!」 柳七情大笑,道:「我為女王陛下效命,而聖女又是女王的長輩,說來說去,還是要聽聖女大人的話!」 露西婭神情不變,道:「其實還可以讓你佔個天大的便宜,我可以作主讓女王陛下嫁給你,讓你成為聯盟的親王!為自己人辦事,你總肯答應了吧!」 「聖女!」蘇倩柔忍不住叫了一聲,雖然自己的性命是聖女所救,但事關終身大事,豈有不為自己出頭的道理。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我已經有了意中人,聖女雖然一片美意,但我還是不能答應!」 露西婭看了蘇倩柔一眼,突然笑了起來,道:「我可以將倩柔嫁給你,但倩柔也是我唯一的徒弟,將來我還要指望她繼承聖女之職,所以第三嘛,你加入本門,而我將倩柔交給你!等我老了之後,這聖門就是你們兩個的了!」 雖然聽起來不錯,但看到她才三十歲的年紀,要等到「老」的時候,沒有四五十年的時間恐怕絕沒有希望!況且聖門不乏怪物,聖帝就能無限轉生,天知道聖女有沒有同樣的能力! 柳七情將手中的餐布一扔,道:「我想到了第四條路:我帶倩柔走,從此與你們再無關係!」 露西婭大笑,道:「一入聖門,便要終身侍奉聖帝大人,豈有中途退出的道理!」 柳七情的眼中隱隱有一絲絕殺之色,道:「恐怕你當時帶走倩柔的時候,動機便不只是救她這麼簡單吧?」 露西婭雖然臉上毫無異樣,但心中倒是對柳七情的推理能力極為讚歎。當年柳七情走脫之後,聖門中人四處尋覓,終是在三年前柳七情首次力量爆發的時候發現了他。因為聖魔兩人的力量全部集中在柳七情一個人身上,讓她覺得極為奇怪,而以柳七情當時入魔的狀態,根本就不容她制住了他慢慢研究,只好先將蘇倩柔帶走。以她的經驗,自然看得出兩人之間深厚的感情。 為了讓蘇倩柔這顆棋子發揮作用,她動了些手腳,讓蘇倩柔醒過來的時候卻失去了記憶。但沒想到柳七情居然也會失憶,讓她一直沒有打出蘇倩柔這張牌!等到柳七情終於恢復記憶時,身上的聖魔之力已經覺醒,再也不是她能夠輕易掌控,便派遣蘇倩柔到天鳳城將柳七情帶到此處!依她想來,只要能將蘇倩柔控制在手,就不怕柳七情會翻出自己的手掌心! 雖然被柳七情猜到了一些用意,但在蘇倩柔的面前卻絕對不能露出口風,露西婭微微一笑,道:「我待倩柔如女兒一般,豈有你想像般齷齪!」 柳七情將目光凝在蘇倩柔的身上,道:「柳七情終其一生不會聽命他人,聖女還是省了這份心吧!你若是真心疼愛倩柔的話,就該給她最好的歸宿!」 露西婭的臉色也冷了起來,道:「你若是執迷不悟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聖門不比魔門,我也不會難為你,但請你以後不要再接近倩柔了!」 反過來說,要想再見蘇倩柔的話,就得乖乖地聽她的話! 柳七情毫不理她,只是盯著蘇倩柔,道:「倩柔,跟我離開這裡!」 露西婭也冷冷地道:「倩柔,到我這裡來!以後,不准再見這個男人!」 「師父!」見兩人越說越僵,蘇倩柔終是向露西婭求情起來。雖然與柳七情感情深厚,但露西婭畢竟教養了她三年,總得先看看有沒有挽回的機會! 露西婭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這三年來對蘇倩柔的洗腦可不是白費的!如今在蘇倩柔的記憶中,便只剩下練成最高深的武技,為光大聖門而拼盡全力,必然不會搭理柳七情!但世事難以預料,她絕對想不到蘇倩柔竟會遇上「奪命神醫」的弟子,再加上自己的努力,還是恢復了記憶!本來蘇倩柔必不會瞞她,但露西婭卻是太過性急,柳七情才一到便向他發出了邀請,讓蘇倩柔連開口的機會也沒有! 露西婭語聲一緩,道:「倩柔,我知道你對這個男人有些模糊的印象!不錯,他就是你三年前的好朋友!我這麼做,就是想看一看他對你到底有幾分真心,是否能夠你托付給他!但讓我很失望,他並不是真心愛你!倩柔,你以後就閉關練功,不用再見這個薄情的男人了!」 瑟蕾絲雖然也喜歡說假話騙人,但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同她比起來,簡直就是純潔無比的仙子!柳七情大怒,道:「露西婭,看在倩柔的份上,我一直對你忍讓,你可不要得寸進尺,欺人太甚!」 露西婭將流雲般的水袖輕輕甩動一下,道:「聖門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 柳七情拍案而起,大踏步向蘇倩柔走去,走到她的椅邊時,伸出大手來,道:「倩柔,我們走!」 「噗噗噗」,三道凌厲的勁風打來,猛然襲向柳七情的胸口。以力道的強橫而言,若是柳七情不招架的話,必然會受到重創! 輕喝一聲,柳七情雙手格舉,護在了胸前,猛然一股龐大的力道襲來,硬是將他生生逼退了四五步。他眉頭一皺,以往與聖門之人相鬥,光憑著他體內本原的六道光明火,便可以輕鬆吸收對方的力量,根本就用不著招架!但剛才的那波攻擊中,卻分明是純正的六道光明火! 露西婭收回了曲張的五指,將雪白的玉手放在眼前一陣打量,似是在找有沒有瑕疵一般。她緩緩道:「想走的話,還得先問問我的意思!倩柔,你還不回到自己房間去!」 柳七情不瞭解露西婭的厲害,蘇倩柔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以李四明這種級數的高手,兀自對她大是忌憚,更何況力量還遠遜的柳七情!她猛地站了起來,道:「師父,雖然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倩柔,但倩柔真心喜歡他,請師父放過他吧!」 「什麼!」露西婭滿臉的震怒之色,以她的自負,自然不相信有人可以解開她使施的手法,讓蘇倩柔恢復了往日的記憶!只是認為柳七情魅力奇大,讓蘇倩柔在短短的一個多月時間內又愛上了他!她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只是一時糊塗,這個男人極不可靠,你還是先下去吧!」見蘇倩柔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她又道,「瑟蕾絲,將倩柔帶下去!」 「不!」蘇倩柔退到柳七情的身邊,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道,「師父,你教養了我三年,倩柔十分地感激你,但……他卻是我一生中最愛的人,我絕對不能沒有他!」 「倩柔!」柳七情大喜若狂,這時候哪還管蘇倩柔到底有沒有恢復記憶,只要她愛自己,這就已經足夠了!他一把將蘇倩柔擁在懷中,用全身每一寸去感受屬於蘇倩柔的那份柔情! 「啪啪啪」,孤零零地鼓掌聲響了起來,瑟蕾絲微笑道,「不好意思打斷你們一下,不過這時候好像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見兩人都是怔怔地看著自己,她將眉毛一挑,道,「你們還不快逃,等著吃宵夜啊!」 她叫別人先逃,自己倒沖得比誰都快,轉眼間已是跑到了門口。柳七情兩人這才恍悟過來,齊齊躍身而起,尾隨瑟蕾絲而去,縱使在奔行中,兩人的手還握在了一起。 「叛徒!」大門在一聲怒斥聲中,突然「轟」地一聲炸裂開來,浩浩蕩蕩的力道頓時向三人狂湧過去,逼迫得他們不得不抽身後退!露西婭詭異無比地出現在空空蕩蕩的大門口,身體虛浮於空中,雍容的臉上滿是鐵青之色,道,「瑟蕾絲,連你也敢違抗我!」 瑟蕾絲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道:「師姐,這幾年來我覺得你越來越古怪,所做的事情已經脫離了聖門的宗旨!原本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對抗紅翼聖王,才與神聖聯盟走得那麼近,但聽你剛才開得條件,分明是要將聖門納入神聖聯盟!不好意思,我自由慣了,可不會為了這種無聊的事情去和別人打得頭破血流!」 露西婭將目光凝在三人的身上,過了好久才道:「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只要柳七情肯將聖帝的神魂交出來,我就放你們三個人離開!」 柳七情雙手曲伸,黑白交熾的光球在手心立刻形成,他輕吼一聲,將兩個光球同時向露西婭推射出去。強勁的力道湧過,地面上頓時多了一道深槽,直向露西婭延伸過去。 「轟」,一聲悶響傳來,露西婭的身體頓時被灰塵給遮蔽了起來。整座莊園都是瑟瑟發顫,叮叮噹噹地落下了無數塊碎玻璃。 就這麼簡單嗎? 一陣莫名的心悸突然在全身蔓延開來,「閃開!」柳七情大吼一聲,身形一帶,已是拉著蘇倩柔撲到一邊。瑟蕾絲雖然也聞聲立動,但動作卻及不上柳七情的快捷,一道金光閃過,瑟蕾絲整個人猛地彈飛出去,重重地撞進了對面的厚牆裡。 灰塵散開,只見露西婭仍然虛浮於空,左手前伸,右手扣拉,擺出了一副拉弓的樣子。她冷笑道:「以你那不成氣候的聖魔之力,焉能傷得了我!」 一道金色的光箭平空出現在她的右手中,露西婭左手微移,將目標直指嵌在牆中的瑟蕾絲,道:「先處置了你這個叛徒!」 無法形容的壓迫感從箭身上透射而出,以柳七情自忖,便是以自己的體魄,也無法捱得住這一擊,更何況功力遠遜的瑟蕾絲! 「嗖」,露西婭手指一鬆,光箭在瞬間疾飛而出,快捷無比地向瑟蕾絲射去!「轟」,強烈的震顫中,整個地面頓時在一瞬間被炸了個粉碎。 露西婭仰頭看向屋頂,道:「你居然敢救她!」 柳七情輕輕振動光翼,從上空滑落,將瑟蕾絲交到了蘇倩柔的手裡,道:「反正已經得罪了,多一次少一次也沒有什麼差別!」不管瑟蕾絲以往的為人如何,就衝著她支持自己和蘇倩柔,就非要救她不可! 「喂,柳同學!」瑟蕾絲雖然聲音十分得虛弱,但要她將嘴巴閉起來還真是極為困難!她指了指自己的胸部,道,「你剛才摸到那裡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天哪,這時候該討論這個問題嗎? PS:我原本想停三天,不過起點這時候給我強推,暈,只好拖後一天了。明後兩天應該不會再有更新的,我也要過大年去了。 第四十七章 大戰聖女 幸運的是,瑟蕾絲說完這句話後就暈了過去;但不幸的是,蘇倩柔的目光也飄到了自己的身上,雖然眼下她是絕對不會大發雷霆,但誰能保證一旦脫離危險,她會不會暴跳如雷! 露西婭右手再拉,第三道金色光箭再度形成於她的手中,遠比前兩次要來得迫人的壓力如同驚濤拍岸,像柳七情狂湧而去。她冷冷地道:「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乖乖地聽我的安排!」 柳七情全神戒備,道:「為什麼你可以不受我體內聖帝力量的影響?」 露西婭哈哈大笑,將箭尖瞄向柳七情的胸口,道:「第一,你的功力實在遜得太多!第二,我體內流轉的也是『六道光明火』,豈會受你所制!」 第一次被人如此看不起!柳七情倒是沒有多少的激憤之意,畢竟露西婭的確強橫之極!他微微一笑,道:「縱使聽你的安排,你也只是想要奪取我體內的神魂而已,那我投不投降豈不是都是死路一條!」 光翼一展,柳七情已是向露西婭飛襲而去。她的光箭恐怖得厲害,若是任她攻擊的話,當真只剩死路一條! 露西婭手中的光箭在瞬間再次發出,向柳七情當頭迎去,沉重的壓迫力之下,竟是讓他幾有連身形也停緩下來的趨勢! 身形急速上升,在光箭襲體之前的瞬間將攻擊避過,柳七情渾身一陣冷汗,這光箭速度之快,準頭之精,都足以對他產生致命的威脅!他雙翼再振,從上空急速向露西婭撲去。 「不知死活!」露西婭冷哼一聲,雙手再度成拉弓狀,同時雙腳也成弓箭步,上身微仰,左手直指柳七情! 難道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度形成一輪新的攻擊!柳七情已是撲到露西婭的頭頂,右掌斜劈,重重地向露西婭的肩頭削去!他對露西婭實力極是忌憚,在這一掌上已是凝聚了所有的力量! 「彭」,一聲悶響傳來,露西婭的身體猛然向下落去,重重地穿進了大廳的地板中,直將她的身體埋進了一半!但她的臉上卻是閃現出一抹輕蔑的笑意,在柳七情的錯愕之中,兩手之間再度形成了一道璀璨的光箭,「嗖」地一聲射了出來! 「啊!」柳七情狂吼一聲,整個人重重地彈飛起來,直竄升了七八米才重重地跌落下來。露西婭那道光箭赫然在他右邊的光翼上射出了一個大洞! 原以為這只是體內的真氣形成的無形之物,但沒想到居然像是與骨肉相連,痛得直鑽五臟六腑!柳七情滿頭的冷汗,但還是掙扎著爬了起來,身形顫顫地看著露西婭。 「轟」,石塊翻飛中,露西婭已是從地磚中竄了出來。她冷笑著道:「你不是很會飛嗎?現在把你的翅膀折了,看你還怎麼囂張!」她右手一招,一張椅子已是滑到了她的身邊,露西婭姿態優美地坐了下來,道,「與我動手,只是螳臂當車而已!柳七情,現在是你最後一個機會,開放你的心靈,乖乖地將神魂交給我!」 憑著特殊的體質,柳七情已是痛苦大減,但額上仍是冷汗直冒,啞道嗓子道:「你說了這麼多的鬼話,就只是想讓我把神魂主動交給你!」他想了想,又道,「恐怕此時的神魂已經與我融合,硬奪的話根本無用,你才會耍了這麼多的花招!」 露西婭輕輕拍了拍手,道,「不錯,說得有幾分道理!其實我對你也有幾分愛材之心,只要你心甘情願地交出聖帝的神魂,我可以讓你保有魔君的力量,我們聖魔聯手,天下還不是盡在掌握之中!」 柳七情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將痛楚給暫且壓了下去,道:「我記得好像說過,柳七情終其一身都不會聽命於任何人!」 露西婭神態雍容,緩緩道:「既然如此的話,那只有先把你拿下再說了!」也沒有見她有什麼動作,豐盈的身體已經飄浮到了空中,右手的扣拉中,光箭再度出現,指向了柳七情的右腿。 「師父!」蘇倩柔橫身擋在了柳七情的跟前,道,「請你放過我們吧!」 「傻丫頭!」露西婭寵溺地叫了一聲,道,「這個男人一點都不會為你著想,你這麼護著他幹什麼!聽師父的話,勸他將神魂交出來,我會網開一面的!」 「師父!」蘇倩柔的俏臉在瞬間變得堅強起來,她將肩上的長劍抽出,道,「倩柔髮過誓,這一輩子都要照顧他!如果師父硬逼的話,倩柔只好違逆抗師了!」 露西婭大怒,想不到教了三年的徒弟居然還是將胳膊肘子向外拐了!她冷哼一聲,道:「糊塗,這麼蠢笨的念頭從哪裡來的!哼,你讓開,不然的話,我連你也一塊殺了!」 蘇倩柔不會所動,只是將嬌軀擋在柳七情的跟前,道:「師父,倩柔對不起你!」 露西婭氣得半死,柳七情卻是心中喜悅無比,右手一勾,已是將她的纖腰摟住,道:「倩柔,我們一塊衝出去!」 「今天誰也別想離這裡!」露西婭冷冷地說道,盛怒之下連手中的光箭也是更加明亮了! 「嗖!」挾著強烈的毀滅氣息,光箭劃破空間,向柳七情的右腿射去!看來露西婭還是不肯放棄神魂,要生擒下柳七情慢慢逼迫! 蘇倩柔輕斥一聲,手中長劍猛然一個盤旋,不差分毫地擊擋在了光箭之上!「叮」地一聲中,光箭一個偏折,向兩人的身後穿去,「轟」地又撞爛了一大片牆壁。 嬌軀一顫,承受不住露西婭光箭上所挾帶的巨大力量,蘇倩柔整個人頓時向後倒去,跌進了柳七情的懷中,手中的長劍要如同粉末一般化成了碎屑! 露西婭再無多言,又一道光箭赫然出現,向兩人疾飛而去! 柳七情重傷、蘇倩柔長劍已斷、瑟蕾絲暈迷不醒,還有誰能夠化解得了這道光箭? 「天命八絕,風!」蘇倩柔的身體已是重新彈了起來,兩手一合,一道強烈的颶風頓時從她的體內盤旋而出,猛然向光箭迎擊過去! 「呼!」光箭穿過颶風,立時便將颶風完全破壞,但經過這麼一層阻礙,光箭再次以差之毫釐的距離從兩人的身邊劃過! 露西婭眉頭一皺,道:「李四明的天命八絕?哼,這個老傢伙也要跟我做對!」 蘇倩柔見天命八絕能夠阻住露西婭的光箭,不由地精神大振,回頭道:「我掩護,你快帶瑟蕾絲走!」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這句話應該是我說得吧!」要他留下蘇倩柔一人在此拚命,那縱使丟了性命,柳七情也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蘇倩柔點點頭,道:「好,我們一塊走!你帶上瑟蕾絲,我們邊擋邊退!」 露西婭目露寒光,右手拉弓,金光閃現中,兩道光箭赫然出現在了空中!整個空間好像被壓擠了一般,讓柳七情兩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嗖嗖」,兩道光箭劃過不同的曲線,分別從左右向柳七情兩人射去! 「雷!」蘇倩柔雙手合併,「風!」在她的嬌斥聲中,一道光箭同樣地被颶風改變了方向,而另一支光箭在一個驚雷之中,頓時化為了一團燦爛的光芒,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哇」,蘇倩柔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再度軟倒進了柳七情的懷中。雖然天命八絕擁有絕對的威力,但以她的功力硬生生地發動連續兩絕,身體卻是承受不住這股壓力。 柳七情又是心痛又是自責,想到三年前也是在關鍵的時候,自己卻只能看著蘇倩柔無助迎敵!他狂吼一聲,體內光、暗之力一陣翻湧,雖然後勢無窮,但能夠運用得卻仍然極是有限! 給我力量!給我力量!讓我打敗她!我要打敗她!我一定要打敗她! 柳七情的雙目開始變色,由先前的漆黑變成了一片血紅,一如三年前爆發的那個夜晚! 露西婭的心中隱隱有幾分不安之感,原本神魂的力量在沒有得到招魂儀式前是絕對不會甦醒的,但柳七情在三年前就能夠運用這兩股龐大的力量,這實在是匪夷所思之極!況且,雙目如赤,神經處於發狂的狀態,也根本不是聖魔兩人任何一個人的特徵! 柳七情,究竟是什麼怪物! 「六道光明火!」柳七情狂吼一聲,右手推擊之中,焚滅一片的光焰頓時向露西婭鋪天蓋地地捲席而去! 露西婭水袖輕舞,立刻在身前形成了一道護盾,將所有的光焰全部擋在了身前。她笑了笑,道,「不錯,有些進步,但還是差得太遠了!」 她右手一揮,一道凌厲的勁氣頓時在柳七情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將他的胸口的衣襟劃開,在他的胸口上刻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露西婭伸出舌頭,在鮮紅的嘴唇上舔了舔,眼神中滿是嗜血的興奮。 柳七情毫無所覺,只是一雙眸子變得更加冰寒!「六道光明火!四界幽冥水!」他大叫一聲,純淨的黑與白向露西婭再一次發出了進攻! 「無謂的掙扎!」露西婭冷笑一聲,身前的護盾再結,將她整個人遮蔽了起來。「咦?」她輕呼一下,光盾在柳七情光、暗合力的衝擊下,居然發出了劇烈的抖動,碎開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彭」,光華亂湧中,露西婭的身體猛然飄起,浮蕩在了空中。她微笑著看向柳七情,道:「我倒還真是小看你了!不過,你的表演僅止於此了!」 伸手搭弓,四道光箭同時出現,露西婭的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微笑,道:「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救死不能!在以後的日子裡,你將在無光無聲的痛楚中度過!」 每增加一道光箭,迫人的壓人便成幾何級數的遞增!浩蕩的力量波動中,柳七情才聚起的力場頓時被衝擊得一塌糊塗。 柳七情長吸一口氣,猛然一挺身,強自抗擊著那股幾欲將自己掀翻的力量。血紅的眼神中毫無表情,他雙手再揮,比上一波更強大的黑白之力狂嘯著向露西婭襲去。 「嗖嗖嗖嗖」,露西婭右手五指一鬆,四道光明之箭閃動著燦爛的光芒,恍如電光石光一般向柳七情飛去。 「轟」,四道光箭同時穿透柳七情的黑、白交織的光焰,將他凌厲的攻擊頓時撕裂成片片碎碎!在柳七情赤紅的瞳孔中,四支光箭同時放大,劃過了自己的身體! 「天鳳!」蘇倩柔悲呼一聲,在四道光箭的作用下,柳七情已是被巨大的力量彈飛出去,撞在了牆壁之上,四肢之上各穿著一道閃著明亮色彩的光箭! 蘇倩柔猛地向柳七情撲了過去,兩手一合,已是抓住了一道光箭,只是才一觸碰,便被巨大的力量彈飛出去。 露西婭的身形落地,重新坐在了原本的那張椅子中,她淡淡一笑,道:「倩柔,好生勸勸你的小情人,讓他將神魂老老實實地交出來!否則的話,我還有更厲害的招式對付他!」 蘇倩柔對她怒目而視,道:「快放開他!」 露西婭搖了搖頭,道:「這幾年我是怎麼教你的,你怎麼還有這種天真的想法!在我沒有滿意之前,你說我會放開他嗎?」 蘇倩柔當真是急得六神無主,以她的才智,也知道若是露西婭一旦得到了她所想要的東西,必然會將柳七情無情地殺死!可眼睜睜地看著柳七情露出無比痛苦的神情,也讓她每根神經都在泣血! 「師姐,你還真夠狠心的!」瑟蕾絲從地上爬了起來,她伸手擦了擦嘴邊的血跡,道,「倩柔好歹也是你唯一的徒弟,你居然也狠得下心對付她!」 露西婭突然大笑起來,道:「收她做徒弟,只是為了增加一個籌碼!誰知這個丫頭居然吃裡爬外,若不是她對這個小子還有幾分影響,我早就一箭射死她了!」 「什麼!」蘇倩柔一陣神情恍惚,雖然為了柳七情,她不惜與任何人為敵,但與自己恩師兵戎相見,卻一直讓她心中大痛!沒想到在露西婭的心中,自己只是一個可無可無的籌碼! 「可惡!」柳七情狂吼一聲,滿頭的黑光無風自動,根根直指天際,「卡卡卡」的聲音中,四支光箭都出現了劇烈的抖動,光華泛動中,似是隨時都有可能折斷! 蘇倩柔嬌軀一顫,再度吐出一口鮮血來,她冷冷地看著露西婭,道:「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是你的徒弟了!」 看著她決裂的眼神,露西婭的心中隱隱有幾分可惜的感覺。蘇倩柔的資質極佳,假以時日,必然可以成為絕頂高手,替她分憂解難!只可惜她卻是愛上了一個錯誤的人,她也只能擁有可悲的結局! 「可惡!」柳七情再吼一聲,「彭」地一聲巨響,插在他右手上的光箭首先碎開。在露西婭驚訝的眼神中,其餘三支光箭也紛紛碎開,消失在了空氣中。 「通!」雖然憑著體內沸騰的怒火,激發出光、暗強大的力量,將四支光箭硬生生地擠碎,但身體畢竟大受損傷,落到地上的時候,連踏足也是不穩,柳七情頓時摔倒在了地上。 露西婭露出一個欣賞的神色,道:「身受四支烈光箭,還能夠有餘力反擊,你是我十幾年來遇到的第一個人!」 柳七情掙扎著爬了起來,光翼被洞穿的痛苦還沒有消除,四肢卻又再受重創,他此時的創痛可遠非言語能夠形容。但在痛楚的刺激下,渾身的力量也得到了進一步的激發,黑與白再度在身周集結,柳七情冷冷地看著露西婭,作為光、暗的繼承者,怎麼都不能被曾經的下屬擊敗! 「嘿,本小姐『冰雪女俠』駕到!」只聽雲千雪一聲嬌呼,飛雲矯健的身軀已經出現在大廳之中。她看著被破壞得一塌糊塗的大廳,臉上滿是興奮之色,道,「你們這幾個人真壞,這麼好玩的事情居然不叫上我!」 乍看飛雲居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的跟前,即使以露西婭的鎮定,還是不禁有幾分變色。她看著馬背上正耀武揚威的雲千雪,道:「你是什麼人?」 雲千雪削削臉皮,道:「你這人真笨,我不是進門的時候就說我是『冰雪女俠』嗎?」 敢當面辱罵她的,自從她出生以來倒還沒有遇到過!露西婭吃她這麼一說,居然怔了一下,過了一陣才算反應過來。她大惱,道:「敢對本聖女不敬,誅!」長袖一揮,一道沉重無比的力道已是向雲千雪打去。 「嘶」,飛雲輕嘯一聲,已是高速移動起來,輕輕易易地便避過了她這一擊。隨即便猛衝而上,獨角挾著撞破天地的巨大威力,向露西婭當胸撞去。 「轟」,飛雲的獨角果然無堅不摧,強烈的衝擊中,頓時將一面牆壁撞得粉碎,但露西婭卻在間不容髮的一瞬間避過了飛雲的攻擊! 飛雲倒退三步,對這頭千年神獸而言,從來就沒有一個人可以從它的攻擊下躲開!一雙巨大的馬眼瞪著虛浮於空氣中露西婭,飛雲的眼神中滿是驚戒之色。 「趁這時候,一塊打!」柳七情縱身而出,伸手一招,「啾啾」的叫聲中,菲雅已是飛至,在他的手中化成了一把寒光森森的長劍! 瑟蕾絲緊隨其後,大光明聖火心法全力展開,金色的衣裙上烈火熊熊,彷彿浴火鳳凰一般撲向露西婭。而蘇倩柔卻是雙手一合,集合體內剩餘無多的力量,再度發出了天命八絕中的雷擊! 「匡啷!」一聲震耳的雷鳴聲中,轟天巨雷已是打到了露西婭的頭頂上,在一陣強烈的顫抖中,露西婭布下的光盾頓時化為一片破碎!柳七情揮舞著菲雅劍已是隨後撲至,寒光中夾帶著光、暗強橫的力量,猛然劃向了露西婭的腰間!而瑟蕾絲也在另一側推出了一道熊熊烈火,向露西婭的頭頂盤旋而去。雖然她的實力最差,但對露西婭卻是極為瞭解,知道她對滿頭的「銀」絲最是珍愛,肯定捨不得它們受到半分損失! 柳七情與瑟蕾絲的攻擊雖快,但飛雲的攻擊更是後發而先至,四蹄加速中,獨角已是抵向了露西婭的胸口。 露西婭的臉上顯出一道詭異的笑容,雙手在瞬間再度成拉弓狀,八道明亮的光箭帶著撕裂天地的強烈震憾,「嗖嗖嗖」飛射而出! 「八芒破天箭!」 彷彿自己處身於一片驚濤駭浪中,柳七情與瑟蕾絲在強烈的震顫中,如同喝醉酒的人一般,都是不由自主地在空中打起了旋來!飛雲雖然不若他們兩人一般狼狽,但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急速運動的身軀已是減緩下來。 光箭飛至! 一支飛向瑟蕾絲,在她微弱的抵抗中,已是將她的身形貫飛而出!三支射向柳七情,「叮叮」兩聲中,雖然以菲雅劍擋飛了兩道光箭,最後一支還是將柳七情的左肩洞穿! 最後四支光箭直逼飛雲,分別射到了它的四足上!「嘶」,飛雲一聲悲嘶,但頭頂的獨角已是撞擊到了露西婭的胸口!轟」,飛雲頹然翻倒,而露西婭也被巨大的力量撞進了牆壁之中! 在慣性的作用下,雲千雪頓時被甩飛出去,重重地跌落在了地面上。摸了摸又是首先著地的臀部,雲千雪見飛雲正在地上痛得直打滾,不由地跑了過去,大叫道:「飛雲,飛雲,你怎麼樣?你不要嚇我,你不要嚇我!」 菲雅在落到地上的時候,也變回了原來的模樣,踩著短短的腳丫走到柳七情的身邊,將小小的腦袋在他的臉上一陣摩蹭。「天鳳!瑟蕾絲!」蘇倩柔雖然渾身氣血翻湧的難受,還是向兩人奔了進去。 「格格格」,露西婭美麗的身體已是從破牆中竄了出來,她懸浮於空,看了飛雲一眼,道,「好厲害的畜牲,若是能為我所用,便是與邪神王為敵,我也不會落敗!」 柳七情連中六道光箭,身體的承受力也達到了最頂點,雖然體質特殊,但短時間內也無法從這麼重的傷勢中復原!他連咳幾下,嘴角邊滿是鮮血。而瑟蕾絲更是乾脆,再度暈厥過去,若不是胸部還微微有幾分起伏,恐怕與死了也沒有什麼兩樣! 見兩人沒死,蘇倩柔心中一鬆,已然超荷運轉的身體頓時承受不住,身體也慢慢軟倒下來。 「啾啾」,菲雅拍著肥白的翅膀,擋在了露西婭的跟前,小嘴一張,一道細長的火舌頓時向她噴了過去。 「咦!」見柳七情的身邊除了有一匹堪稱絕頂高「馬」的飛雲,居然還有這麼一隻會口吐火舌的怪鳥,露西婭不禁大是奇怪,左手一揮,已是將火舌引開,笑道,「這只怪鳥倒也有趣,不如送給清影吧!」 「啾啾」,菲雅再度叫了兩聲,小乳豬般的身體突然漲大了起來,瞬間之後就已有一人來高!強大的力量從它的身上向四面八方傳播而去,威勢之強,可絲毫不在飛雲之下! 露西婭又驚又喜,菲雅的這種力量強度已是接近大陸十大高手級的水準,若是能夠佔為己有,結合飛雲的力量與速度,那便是沒有聖帝的神魂,也足以讓她橫掃整個大陸了! 「呼」,蓄勢一陣後,菲雅尖尖的嘴巴猛地一張,一道熾白的火焰頓時向露西婭狂湧過去。炙熱的力道飛過,連地面都是一片焦黑! 「看你究竟有多厲害!」露西婭雙手圈拂,在身前形成了一面光盾,將自己護在其中。 烈火立刻將露西婭盤繞起來,熾熱的溫度下,光盾立刻變得熾白無比,好似要被熔化了一般! 菲雅連吐三口,熊熊的火焰終是將露西婭全部包圍了起來。但它的身形也縮小成了原來的模樣,想來畢竟太過幼小,能量有限的很! 「轟」,光盾終於還是沒有抵禦得住菲雅的烈焰,被熔化得一點不剩,但在烈焰之中卻飛出一道明亮的光箭,在菲雅傻乎乎的瞪眼之中,已是將它擊飛出去。 「啾啾」,菲雅模樣狼狽地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露西婭的身形飄動在空中,得意地笑了起來,道:「得到這匹神獸和怪鳥,我神聖聯盟稱霸大陸的時間又大大地向提前了很多!清影好侄女,你看姨娘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還算貴重吧!哈哈哈!」 在雲千雪的安撫下,飛雲漸漸安靜下來。她拭了拭眼角的淚水,站起身道:「你這個大惡人,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露西婭失聲笑了起來,道:「你憑什麼不放過我?」她盯在雲千雪的臉上,嘴角不由地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道,「這麼漂亮的女人,送給諾斯頓帝國那個好色的老渾蛋,他絕對會同意與我們聯兵的!」 雲千雪輕啐一聲,道:「你這個醜八怪,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都沒有人要,難怪腦袋發暈心理不正常!」 她罵起人來還真是損得厲害,露西婭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她雖然自負美貌,但與雲千雪比起來,確實差得極遠,況且韶華已逝,雖然與醜八怪相去甚遠,但畢竟也是一塊心病! 「啪」,露西婭左手一揮,已是隔空給了雲千雪一個重重的耳光,將她打得連身體都是轉了幾個圈。 雲千雪倒也硬氣,雖然臉上痛得厲害,連眼淚都流了下來,但仍是沒有開口求饒,道:「醜八怪!又凶又老的醜八怪!永遠沒人要的醜八怪!」 露西婭大怒,左手揚起,正要再給她一個耳光,卻聽柳七情大聲道:「露西婭,她只是不懂武功的人,你衝她耍什麼威風!」她冷哼一聲,左手改向掙扎爬起的柳七情揮去,力量撞擊之中,讓柳七情又倒了下去。 「哎喲!」她突然驚呼一聲,看著左臂上一塊剛剛現出的燒痕,臉上滿是傷心憤怒之色。她抬頭向雲千雪看去,只見她的手指上兀自閃動著幾分微弱的光焰! 趁著露西婭攻擊柳七情的時候,雲千雪用剛學到的「大光明聖火」彈出了一絲火星,居然燒穿了露西婭左手的袖子,在對方白玉般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難看的燒痕! 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一身如玉般的肌膚!但眼下卻是多了一道暇疵,露西婭的目光變得殘忍起來,左手一劃,一道凌厲的勁氣飄過,雲千雪輕紗所制的衣服立刻化為一片碎布,現出了赤裸裸的胴體來。她盛怒之下,也不及細想以雲千雪那種三腳貓的功夫,怎麼會傷到自己的! 「啊!」雲千雪立刻雙手抱胸,蹲在了地上,雙眼之中淚水橫流,罵道,「你這個大惡人!你這個醜八怪!把衣服賠給我!」 露西婭冷笑道:「你以後永遠也不用穿衣服了!因為你將來就是一條奴隸犬,永遠只會為了討好主人而搖頭擺尾!」她的目光中滿是凌虐之色,神情恐怖之極。 她右手一揮,打出一道勁氣,頓時讓雲千雪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好在她倒下的地方正是飛雲所在,沒有跌得很重。 露西婭緩緩向柳七情走去,道:「你聽著,你現在還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自然是將神魂交出來,我還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的話,嘿嘿,由我把神魂挖出來,雖然效果差了點,但總比沒有好!不過,你的倩柔就要被送到軍中充當營妓!你自己選吧!」 「你這個毒婦,倩柔也是你的徒弟,你居然能這麼待她!」柳七情雖然一直在努力恢復功力,但見她居然要對蘇倩柔不利,還是勃然大怒。 「啪!」露西婭隔空給了他一掌,冷冷地道,「沒用的話就不要多說!你只要告訴我,你要選哪一條路,我只問這一次!你再要推三阻……咦!」 她突然止口不言,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驚恐之極的神色。何止是她,便是蘇倩柔與柳七情也同樣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浩浩蕩蕩地波動開,強大得彷彿永無止境,比起它來,露西婭簡直就如同嬰兒一般! 瑟蕾絲的身體輕顫一下,居然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下醒了過來。她的身體瑟瑟發抖起來,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下發出無力的呻吟。 柳七情也不知是驚是喜,這股力量同雲千雪出現異變時的那天完全一樣,顯然這股力量再度覺醒過來了! 龐大的力量充斥著每一個角落,那種雍容典雅中帶著無窮懾人之威的氣勢籠罩著每一個人的心靈,讓人心顫得只想跪倒在這個人面前,將自己卑微的生命祭獻出來。 「我回來了!」一聲低低的話語中,雲千雪的身體緩緩飄浮起來,漆黑的長髮在瞬間變成了淡紫色,飄揚在了空中。她緩緩轉過身來,黑色的瞳孔閃動著深藍色的光芒,冰冷的臉上充滿著冷艷的色彩。 赤裸的身體閃動著美麗的膚色,但卻絲毫沒有給人妖艷的感覺!在她面前,人類所有的情感中,便只剩下無盡的臣服和敬畏! 「啾啾」,菲雅突然歡然大叫起來,剛剛還受傷頗重的身體好似一下子恢復了正常。一邊的飛雲也是爬了起來,彷彿在雲千雪外溢的力量中,都是取得了足夠的能量。 「你……是……什麼人?」直覺告訴露西婭,現在的雲千雪已經完完全全是另一個人了!在她的一生中,從來沒有什麼事讓她感到恐懼過,但此刻恐懼卻像發了瘋似的填滿了整個身體。 深藍色的眼眸在露西婭的臉上停了一下,這才轉到了自己的身上。雲千雪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身體,輕聲道:「這就是我的身體……我的身體!」她摸到了自己臉上,感覺到了那濕膩的淚水。 剛才被她盯視的時候,露西婭連呼吸也停止了,她驚駭地連喘了幾口大氣,眼神中再無絲毫鬥志。 「我……哭了?」她的目光再度凝注到了露西婭的身上。 無法形容的壓力籠罩著身體,露西婭的呼吸自動停止,只是驚恐地看著雲千雪,任一張美麗的臉龐越來越是慘白。 見原本強大無比的露西婭居然駭怕得連呼吸也是不能!柳七情三人都是驚奇無比,雲千雪的力量已經遠遠不是人類所能夠達到的! 一滴滴冷汗從額頭上滾滾而下,露西婭因為氧氣不足,四肢已經開始了抽搐!雖然如此,她仍然沒有什麼掙扎,只是將一雙眼睛死死地看著雲千雪。 「轟」,雲千雪的眼睛微微一張,一股強大的力量頓時狂湧而出,露西婭的身體如同流星一般,猛然被拋飛出去,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餘波蕩漾中,整座樓房頓時摧枯拉朽般全部倒塌! 要將這座樓房摧毀並不是件難事,但僅僅只是張眼的動作就能產生如此強大的力量,這也強橫得太過離譜了!柳七情三人一個個目瞪口呆,只是將嘴巴張得老大。 「我的力量……居然退步了這麼多!」瑟瑟索索的灰粒飄落中,雲千雪輕歎一聲,轉頭看了看柳七情,緩緩向他走了過去。 不知道她是友是敵,蘇倩柔雖然也震懾於她驚人的力量,但還是挪動身體,擋在了柳七情的身前:「你想做什麼?」照顧柳七情,是自己許下的誓言,是以月華女神的名義許下的誓言! 柳七情伸手一拔,將蘇倩柔的身體帶到一邊,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雲千雪傾低身體,在蘇倩柔與瑟蕾絲兩人驚訝的目光中,已是吻住了柳七情!淺嘗則止,雲千雪雙手捧著柳七情的臉頰,眼角中突然流出了兩道淚水,道:「阿爾法說得對,我錯了!」 說完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她輕顫一下,兩眼一合,已是倒在了柳七情的懷中,淡紫色的長髮也在瞬間變回了原來的顏色,柔順地停在了她的肩上。 「啊——」三人還在驚詫於雲千雪剛才強大的力量與古怪的言行,卻聽這個女人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色狼!色狼!快放開我!」纖手伸出,已是在柳七情的臉上大肆蹂躪起來。 柳七情輕歎一聲,將雲千雪的身體推開,道:「倩柔,你照顧著她,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裡!」雖然身體受創頗重,但敏銳的聽力已是感覺到正有無數的腳步聲向他們這邊跑過來。 蘇倩柔點點頭,脫下自己的外衫,罩在雲千雪的身上。飛雲輕快地跑了過來,嘴巴一叼,已是將雲千雪甩到了自己的背上。它又向蘇倩柔與瑟蕾絲輕嘶一聲,不停地將大腦袋轉向自己的身上。 「你是要我們也騎到你的身上嗎?」蘇倩柔也不知道飛雲能不能聽得懂,揣摩著它的動作問道。 飛雲馬頭頻點,蘇倩柔還在猶豫,瑟蕾絲卻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反正走不動了,要麼騎著它,要麼讓柳同學背我!」 死都不能讓這個色女佔了柳七情的便宜!蘇倩柔右手一勾,已是抱著瑟蕾絲飛身坐上了飛雲,只是簡簡單單地這麼一個動作,還是讓她吐了一口血出來。 飛雲輕嘶一聲,已是抬步向外走去。柳七情暗罵這傢伙果然是匹色馬,居然對自己不聞不問!腹誹之中,右手伸出,已是拉住了飛雲的尾巴,一騎一人,頓時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PS:下午要陪人買電腦,所以VIP的更新要拖到晚上了。 PS:從今天起,恢復正常更新。喔,大家新年快樂! 第四十八章 避難 皇家御用別墅遭到攻擊,這顯然是對神聖聯盟最大的污辱,整個摩星城到處都是身披盔甲的兵士,執著明晃晃的長劍在街道中巡邏,充滿著戒嚴的味道。 飛雲的速度極快,平常人的肉眼根本就看不到它的蹤影,只是奔出七八里路之後,它突然腳下一個踉蹌,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馬上三女都是猝不及防,頓時一起摔了個人仰馬翻! 好在柳七情體質特殊,復原的速度最快,這時候也恢復了幾分氣力,身形猛然縱出,已是將蘇倩柔抱在了懷中。只是飛雲的速度太快,以柳七情此時的力量,根本就收不住這股慣性,頓時與蘇倩柔跌成了一團。 看著他們如同油條一般揉成了一團,瑟蕾絲不禁笑了起來,道:「柳同學,誰叫你只顧著你的倩柔,居然對我們兩人女士毫不關心,真希望把你摔得再重點!」 雲千雪卻是沒有加入了瑟蕾絲嘲諷的陣營,爬到飛雲的身邊,捧著它的馬頭,道:「飛雲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柳七情從蘇倩柔的身下將腦袋擠了出來,道:「你放心吧,飛雲只是一時脫力而已,不妨事的!」雖然這匹神獸在另一個雲千雪力量的作用下,暫時恢復了體力,但露西婭的光箭畢竟不是蓋的,帶著四人逃出了險境,終於支撐不住了。 一騎四人本就受創頗重,此時再被這麼一摔,都是躺在地上難以動彈一下。唯一情況算是不錯的,便只有菲雅了,以它化劍時強橫的體魄,即使露西婭的光箭也沒有帶給它多大的傷害。 好在飛雲帶著他們逃進了一片密林,即使以摩星城如此嚴密的搜查,一時半會之間也找不到這來! 蘇倩柔壓在柳七情的身上,俏臉上滿是紅暈,似是不好意思與他如此親膩接觸。只是她明明有翻身的力氣,卻只是任自己柔軟的嬌軀緊緊地貼著對方,汲取對方身上的溫暖。 「你怪不怪我?」柔腸百轉了一陣,蘇倩柔終於說話了。 「怪你什麼?」她的俏臉與自己的臉龐僅有幾寸的距離,只要稍稍抬起頭來,便能吻到她甜美的櫻唇。柳七情強忍著心中的衝動,淡淡地問道。 蘇倩柔明麗的雙眸漸漸多了一層水霧,模樣兒更是惹人心動了!她咬著嘴唇道:「就是我已經恢復了記憶,卻還瞞著你!」 柳七情忍不住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肢,讓她貼得自己更緊,道:「你現在不是告訴我了嗎?哎喲!」胸口立即吃了蘇倩柔一個肘子,柳七情呲牙咧嘴地露出一個誇張的痛苦表情,道,「我當然生氣了!你要怎麼賠我?」 蘇倩柔的俏臉越來越紅了,輕聲道:「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永遠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柳七情露出失望之色,道:「才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會立刻以身相許,答應替我生十七八個兒子女兒呢!」 「你——」蘇倩柔大窘,不過看到柳七情露出的取笑之色,立刻不依地扭動起嬌軀來,道,「好你個天鳳,沒幾年的功夫不見,居然變得這麼壞!」 柳七情微笑道:「其實我也隱隱猜到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就是我們那間愛的小屋,那裡面的佈置跟三年前一模一樣,要不是你已經恢復了記憶,可沒有人能夠告訴你這些東西!」 蘇倩柔也笑道:「那也可能是我不知不覺就擺出來的,劉大夫說,人即使失去了記憶,也會做出一些習慣性動作!」 柳七情的雙手在她的背上劃起了圈圈,道:「那我們還是先習慣親吻的動作吧,萬一你以後再失憶,我也可以用這個習慣性動作喚醒你!」 「你!」蘇倩柔又羞又喜,突然間臉色大變,俏臉之上佈滿了紅暈,道,「你、你、你這個大壞蛋!」 柳七情受傷之後定力大減,況且又是與自己最愛的人第一次如此親密接觸,產生一些男性該有的衝動也是很正常的事。 「喂,你們兩個行行好吧,這裡還有兩個大活人!」瑟蕾絲歎了口氣,道,「你們公婆倆要卿卿我我,我也管不著,不過拜託你們先看看目前的情況!」 柳七情湊嘴到蘇倩柔的耳邊,道:「你看,沒有男朋友的女人一過三十,脾氣就會變得古怪無比!」 蘇倩柔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在他的胸口上打了一下,道:「胡說八道,瑟蕾絲今年才二十四歲而已!」 瑟蕾絲挪動著身體,斜躺在趴在地上閉目休養的飛雲身上,道:「說正經的,眼下摩星城一片大亂,軍隊搜查到這裡也只是個時間問題!雖然對付個把人不是難題,但人一多的話,憑我們現在的身體,恐怕只有被抓的下場!」 柳七情看了她一眼,道:「眼下只有盡快恢復體力,才有可能逃得了性命!你們雖然說過露西婭古怪,可從來沒有說過她居然會這麼厲害!」 瑟蕾絲歎了口氣,道:「真要說到厲害的話,我們的雲大公主才是這個世界上真正的第一高手!」想到雲千雪剛才絕對的統御氣勢,這個向來不知正經的女人不禁露出了一絲後怕之色。 「我真得有這麼厲害嗎?」飛雲雖然還爬不起來,但呼吸還算平穩,好像沒有什麼危險,讓雲千雪頓時放心不少。雖然也自許武功了得,但能得到瑟蕾絲如此推崇,少女的芳心不由得大是歡愉。 「不是你,是你身體裡另一個你!」柳七情還是與蘇倩柔抱成了一團,看來是絕對不會放開她了。 雲千雪將眼睛眨了眨,白玉般的臉龐突然浮起了兩團紅暈,道:「你、你說得好色哦!」 柳七情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好了,我到附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們暫時落腳!」抱起了蘇倩柔,他輕輕縱起,向密林的深處躍去。 雲千雪兀自不覺,扭動著身體道:「你居然偷看我的身體,我要挖出你的眼睛,再讓菲雅燒掉你的頭髮,最後讓飛雲把踢到大海裡去餵魚!」說完之後,便覺自己的手法太過狠毒,與「女俠」兩字頗有不合之處,便抬起頭來向三人看去。卻見夜色蕭蕭,只有瑟蕾絲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四人之中,以他所受的創傷最重,但首先恢復行動力的卻也是他。柳七情抱著蘇倩柔連躥幾個起落,已到了密林之外,林邊一條小溪,溪邊的不遠處正有三間連在一起的茅屋。 「不知道人家會不會大發善心,把我們給收容了!」柳七情笑了起來,走到茅屋處,側耳傾聽片刻,又道,「運氣不差,這裡竟然沒有人住!」 蘇倩柔也笑道:「他們定然是怕了你這個魔頭,已經先逃開了!」 「居然敢罵你的丈夫是魔頭!」柳七情板起了臉來,低頭吻到了蘇倩柔的唇上,低聲道,「罰你每天被我吻上三百次!」 蘇倩柔明眸似水,嬌羞地道:「我什麼時候嫁給你了啊?」 柳七情哈哈大笑,抱著蘇倩柔走進了茅屋,憑著他的眼力,自然輕而易舉地找到了火石,將房中的油燈點燃,道:「你忘了,在你離開我的那天,你可親口答應要做我妻子的!」 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歡喜,蘇倩柔將雙手勾住柳七情的脖子,道:「我還以為永遠也見不到你了,但老天爺還是把你還給了我!」 抱著蘇倩柔走到裡屋,將她放到床上,柳七情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道:「我永遠也不會再離開你了,你也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 蘇倩柔點點頭,接住他的大手,道:「將瑟蕾絲她們接過來吧,免得她們等急了,又要亂說話了!」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怕什麼,她們也該知道我們一別三年,總有很多貼己的話要說!」雖然這麼說著,他還是起身走了出去,道,「你歇會,我馬上就會帶她們過來的!」 走到屋外,身形縱起,幾個起落之後,已是來到了原來。卻見林中一片空空,根本就沒有半個人影。柳七情心中微微一驚,隨即便聽到旁邊有幾個微弱的呼吸聲傳來。他歎了口氣,道:「你們兩個到現在居然還有心情玩?」 雲千雪的腦袋從灌木叢中探了出來,笑道:「你們兩個怎麼去了這麼久,是不是做了別的事情?」雖然說得曖昧,不過她的臉上可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的神情。 瑟蕾絲也從灌木叢中探出頭來,道:「時間太短了,應該來不及的!」她笑嘻嘻地衝著柳七情一陣打量,眼神裡滿是奇怪的笑意。 這兩個女人都不是正常人!柳七情搖了搖頭,道:「前面有間屋子,我們都躲到那邊去吧!」 瑟蕾絲挪動著身體爬了出來,雙手向柳七情一伸,道:「好,你抱我!」 「什麼?」柳七情眉頭一皺,道,「難道你就不能自己走嗎?」 瑟蕾絲嘖嘖嘖地搖起頭來,道:「我為了你們公婆兩個人,連師姐都得罪了!我落到眼下這個地步,還不都是你們兩個害的!你看我現在這麼慘,連動一下都是不能,難道你要我自己爬過去!」 說得好像是有幾分道理!柳七情無奈地走過去,將瑟蕾絲一把抱了起來,轉身就要縱開時,卻聽雲千雪道:「你們都走了,那我怎麼辦?我一個人怕!」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你還有飛雲和菲雅陪著,再說了,我只要一會功夫就會回來的!」不再搭理這個女人,他身形一縱,已是向密林外縱去。 「不要跑得那麼快嘛,一點情調都沒有!」說話之間,瑟蕾絲的雙手已是纏上了他的脖子,媚眼如絲,將自己飽滿的胸部向柳七情用力擠了過去。 要這麼跑進屋裡的話,估計蘇倩柔至少要給他幾天冷面孔。柳七情停在了茅屋前面,道:「你究竟想怎麼樣,你不覺得這個樣子很容易讓人誤會嗎?」 「那你還要摸人家的胸部!」瑟蕾絲嫵媚無比地說道,「比起雅真她們來怎麼樣?」 當真是被她氣糊塗了,柳七情沒好氣地道:「我又沒有碰過別人的胸部,我怎麼知道怎麼樣!」猛然感覺不對,又道,「我又不是故意要碰你那裡的!」 瑟蕾絲藉著雙手的力量將自己的上身撐了起來,與柳七情直面相對,道:「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你碰到我胸部的時候,心裡面真得沒有一絲別的想法?」 事實上,當時情急之中,哪裡知道自己的手放到了哪裡。倒是被她提醒之後,才回醒到那種軟綿綿的感覺,確實是一種說不出的誘惑,讓他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趁著他眼神閃過一絲迷惘之色,瑟蕾絲將雙唇微微噘起,已是吻上了柳七情的嘴巴,四肢同時糾纏在了他的身上,如同八爪魚一般,將他纏得密不透風! 無法形容在這一瞬間的感覺!柳七情一直以為自己對她是極為討厭的,不斷地欺騙自己,老是給自己圈套鑽!但在她的雙唇碰到自己的一瞬間,他卻完全無法生出抵抗的感覺,反倒在腦海裡不斷滾現出瑟蕾絲平時嫵媚誘人的樣子。 「格格格」,長長的深吻不知道持續了多少時間,瑟蕾絲終於抬起了頭來,雙眼之中卻滿是淚水。她輕聲道:「你知道嗎,這真得是我的初吻!」 內疚之情猛然從心中竄起,但柳七情同時感受到了一股刺激的快感。到底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明明說只愛蘇倩柔一個人,為什麼會任瑟蕾絲吻住自己,還從中享受到了歡愉! 「不要內疚!」瑟蕾絲扭動了一下豐滿的身體,在他的耳低聲道,「我是一個妖女,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抵抗得住我的魅力!能夠讓我對你動心,這說明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自己是不是真得男人還留待後議,不過瑟蕾絲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妖女!柳七情抱著瑟蕾絲往屋中走去,再要拖延的話,估計蘇倩柔可真得要懷疑了。 果然,縱使瑟蕾絲收回了雙手,一副正經無比的表情,還是惹得蘇倩柔將一雙眼睛在兩人的身上瞄來瞄去! 柳七情不敢久待,連忙再次向林中躍去。雖然雲千雪行事古怪,但有她在的話,也能轉移了視線。不過,等到他走到林中的時候,卻見雲千雪已經趴在飛雲身上睡了起來。 他拍了拍雲千雪的肩膀,道:「殿下,醒一下!」 「別吵!」雲千雪翻了個身,道,「我好困!」她的身上僅有一件蘇倩柔薄薄的外衫,要遮住她嬌美的身段實在是太過勉強,隨著她翻身的動作,頓時露出了小蠻腰。 天哪!今天是撞什麼鬼了,怎麼好像每個女人都在考驗自己!柳七情原本堅韌的神經變得無比的脆弱,在半個小時之前,雲千雪還曾經莫名其妙地吻過自己,那絕美的胴體,到現在還在自己的眼前晃個不停! 長吸了一口氣,柳七情努力將眼前這副香艷的場景抹到一邊,他抱起了雲千雪,道:「飛雲,你要是能走的話,就跟在我的身後!要是讓我抱你的話,我還真不知道才恢復的那些氣力能不能抱得動你!」 幸運的是,飛雲雖然打了幾個踉蹌,但還是爬了起來,隨在了柳七情的身後,不然的話,要背上這個大傢伙,可真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走到屋內,瑟蕾絲卻是已經與蘇倩柔並肩躺在了一塊。柳七情將雲千雪放到了床上,退開幾步,道:「你們先休息,我四處看看!」從屋中散落的灰塵來看,這屋子至少已經有半個月以上沒人住過了。 他從衣櫃裡找到了幾件衣物,雖然布料質地極差,但總比他一身血跡斑斑、破爛得幾成乞丐一般的裝束要來得好些!換上這身衣服後,他又在後屋發現了一個地窖,大概主人原用於貯藏土豆、泡菜等物的,裡面充滿著一股古怪的味道。 才剛回到地面上,便聽遙遙地有腳步聲傳來。柳七情躍到門口一看,只見十來個兵士正沿著小溪向這三間屋子走來。 要打發這些人自然不是難事,但就怕暴露了目標,惹來大部隊的襲擊。柳七情忙跑到裡屋,道:「快,到地窖裡去躲一下!」在兩女驚詫的目光中,柳七情左右臂各挾著一人,已是抱著蘇倩柔與瑟蕾絲向地窖走去。 瑟蕾絲卻還道:「進屋之前也不先敲下門,人家可正在換衣服呢!」 怪不得手上滑不溜丟的,柳七情躍到地窖中,將兩女放到地上,道:「我去把雲千雪也帶過來!」如法泡製,不但是雲千雪,連飛雲也被他硬塞到了地窖裡。 才做完這一切,便聽重重的敲門聲傳來。柳七情胡亂地將幾張椅子攔到了地窖入口的門板上,這才走到前屋,將大門打了開來。他裝作睡意朦朧的樣子,道:「誰啊,都這麼晚了……啊!」 領頭的士兵對著柳七情一陣打量,道:「怎麼這麼慢啊?」 「軍爺!」柳七情故作恐慌的樣子,道,「三經半夜的來敲門,我怎麼快得了啊!」 那士兵半信半疑,道:「那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有!」柳七情點點頭,對著這些精神突振的士兵道,「就是你們的敲門聲把我吵醒了!」 「笨蛋!」領頭的士兵罵了起來,他打量了柳七情一陣,道,「聽你的口音怪怪的,你不是本地人?」 「回軍爺!」柳七情陪笑道,「我是在三個月前才搬到這裡的!」 那士兵道:「你讓開,我們要進去搜查一下!」一把將柳七情推開,十來個人已經闖進了屋中。 在屋裡一陣折騰,終於到了有地窖的那個屋子。領頭士兵看著地窖上面掩蓋的椅子,道:「下面壓著什麼東西?」 「是個地窖!」柳七情走到椅子旁,將地窖門板上的東西一件件的搬走,道,「裡面都是放了些蔬菜之類的東西,請軍爺過目!」將門板打開,一股怪味頓時撲鼻而來。 眾士兵都是齊齊退開幾步,那領頭的士兵踮起腳尖望了黑黑的地窖一眼,便點了點頭,道:「快關起來,難聞死了!」若是逃犯藏到地窖中的話,必然無法將窖門給堵了起來;若是柳七情是同夥的話,肯定不會將同伴的目標這麼洩露出來。他當先向門外走去,行到屋外的時候,才回過頭來,道:「都城裡來了幾個殺人魔,你若是見到什麼陌生人,記得立刻到保衛處報告!」 「是!」柳七情心中一笑,臉上卻是裝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將十來個兵士送走。 只是當他重回地窖,將蘇倩柔接出來的時候,三女都是一臉難看的表情,估計是被這股味道熏得夠嗆,連雲千雪也醒了過來!三女吸著新鮮空氣,都是一陣氣喘。 看到對方都是一副狼狽的模樣,三女都是嘻嘻哈哈起來。柳七情雖然搞不懂女人的心思,還是將她們一一抱回了床上。不過雲千雪甦醒過來後,卻是與飛雲呆在了一起。 將三女都是安頓好,柳七情想了想,還是走到了蘇倩柔與瑟蕾絲所在的屋中。 瑟蕾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神色之間曖昧無比,唯恐蘇倩柔不知道似的。她摟著蘇倩柔縮到一邊,空出一部份地方,道:「夜已經深了,男主人也該上床安寢了!」 真想在她的臀部上狠狠地打上幾掌!不過腦海中剛有這個想法,眼前頓時出現一副香艷的場景,柳七情狠狠地搖了搖頭,心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他走到床邊,坐在床沿上,道:「不知道你們那個聖女究竟想怎麼對付我們?」 「師姐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皇家的別墅被毀,城中肯定要折騰上幾天!」瑟蕾絲的眼神裡露出期待的味道,大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雲千雪當時的力量雖強,但卻沒有什麼殺氣,估計以你們聖女的本事,這還不足以對她產生致命的威脅!不過,這幾天我們就要倒霉了,最好祈求老天別讓她在我們傷好之前找到我們!」 瑟蕾絲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道:「估計我師姐已經被雲千雪嚇怕了,哪裡還敢再來對付我們!只要不被士兵發現,我們必然有驚無險!」想到雲千雪僅僅只以眼神壓迫,居然就讓足以名列大陸十大高手的露西婭連呼吸也是不能,還真是強大得恐怖! 蘇倩柔的眼神一陣黯然,道:「師父居然是這樣的人……」 柳七情心中大痛,拉過她的纖手,道:「不要傷心,你就當這三年只是一場夢,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喂喂喂,什麼一場夢,那我算什麼?」瑟蕾絲硬是將蘇倩柔扯到了自己懷中,道,「你可千萬不要枉想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 柳七情站起身來,道:「你們睡吧,我到外屋去!」 「喂!」瑟蕾絲叫了一聲,猛地將蘇倩柔身邊的被子掀開,道,「外面又沒有床,你就睡這兒吧!」 「瑟蕾絲!」蘇倩柔終於紅著臉說了一句,朝柳七情瞄了一眼,道,「你好好休息,明天見!」 柳七情點點頭,退出裡屋,將房門帶上。他輕輕歎了口氣,與柳雅真她們之間的感情問題還沒有解決,又插進了一個熱情似火的瑟蕾絲,讓原來就夠麻煩的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 他躺倒在椅中,心中思緒如潮,怎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正想得頭痛的時候,卻聽雲千雪道:「喂,你在煩些什麼事啊?」她抱著菲雅,慢慢踱到了屋中。剛才的時候,她已經換上了農家的衣服,雖然不比平時雍榮華麗,但卻更多了一股清秀之氣,還是美麗無比! 柳七情伸手在臉上擦了擦,道:「我遇上大麻煩了!」 雲千雪立刻精神大振,搬來一張椅子坐到他的身邊,道:「說來給我聽聽,我『冰雪女俠』最愛助人為樂,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柳七情這時候只想找個人訴說心中的煩惱,但並不是真想雲千雪幫上什麼忙。他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與倩……」 「很小的時候是什麼時候?」雲千雪立刻打斷了他,將一雙美麗的眸子投在了他的身上。 「大概十來歲吧!」柳七情緩緩道,「從那個時候起,我就與倩柔生活在一起!在那時候,我很懦弱,常常被人欺負,不過,每次倩柔都會替我出頭!嘿嘿,我真沒有用啊!」 雲千雪不可思議地打量了他一陣,道:「你還被人欺負?哼,連菲雅都不肯送給我,被人打死了活該!」 柳七情不理她的胡說八道,繼續說道:「雖然我們很窮苦,但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直到……直到遇上一次意外後,我跟倩柔分開了,一別就是三年!在這三年間,我又認識了很多人,還有兩個深愛著我的女人!我原本以為我只愛倩柔一個人,再也不會將心給別人了,但,我發現自己錯了,我並沒有將她們單純地當作自己的妹妹!」 「我……我……」雲千雪頗有忸怩的神色,道,「其實我長得這麼美麗,你會喜歡我,也怪不得你啦!」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專情,但我居然連瑟蕾絲的引誘都抗拒不了,我還怎麼配和倩柔在一起呢!」 「你喜歡倩柔嗎?」雲千雪問道。 「喜歡!」 「那倩柔喜歡你嗎?」 「當然!」 「那還不簡單!」雲千雪拍了拍手,道,「只要你們兩個人都喜歡對方,管你喜不喜歡別人,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她不介意,繼續喜歡你,你也依舊喜歡她就成了啊!」 柳七情驚訝地看著雲千雪,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我怎麼知道!」雲千雪伸了個懶腰,上身一倒,腦袋已經撞在了柳七情的肩上,她模模糊糊地道,「我又困了,你繼續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柳七情心中一層最基本的障礙倒是被她輕輕擊破了!在他的心中,一直就是被一夫一妻給約束住了,雖然大陸上許多人都有暗妻,但他是絕不可能將這些名號安在柳雅真這些女人身上的。雖說應承過柳雅真她們統一大陸後要廢除這條法令,但在恢復記憶後,一心直想找到蘇倩柔,除了娶蘇倩柔為妻外,他根本就沒有別的念頭! 但在今天,雲千雪意外的親吻開啟了他作為男性的本能,而瑟蕾絲纏綿之極的熱吻更是讓他湧起了強烈的慾望,現在的柳七情已經不是那個在感情上單純的少年了! 「沒錯!」他在心中說道,「我辜負了倩柔的一片深情,但若是只與倩柔在一起的話,雅真和絲菲會更加傷心!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我們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呢?一夫一妻,只是大陸公法規定,自己反正是在跟整個大陸對著幹,哪還用得著去管這些東西!」 在內心的最深處,他知道這絕對不像自己說得那麼簡單,恐怕還是對絲菲她們同樣也有著佔有的慾望,這才會做出這個決定!他輕輕地捏了一下拳頭,暗道:我所能做的,就是盡量讓每一個人都能開心! ※        ※        ※        ※ 露西婭瑟瑟發抖地坐在椅中,神情之間說不出的恐懼,似是隨時都有可能會崩潰一般。 「吱」,房門輕輕打開,她如驚弓之鳥一般轉過頭來,直到看見一個同樣滿頭銀髮,與她樣子差不多的中年美婦走進了屋中,她才算緩了一口氣,將自己的身體盡量蜷縮起來,露西婭的雙眼中淚水橫流! 「露西婭,你怎麼了?」美婦人撲到了椅前,半蹲在了她的跟前。 「姐、姐,我好害怕!」露西婭兩手一張,已是將美婦人抱住,渾身不由地一陣顫抖。 這個中年美婦,便是神聖聯盟女王方清影的母親,安吉麗娜。自三百年前神聖帝國發生政變後,雖然仍由方家掌握著國家政權,但權力卻是被極端分化,而且,帝國的首腦也換成了方家的女子。依據帝國法律,聯盟女王所生的子女,男性則隨夫姓,而女性則冠方姓,乃為皇儲。而在十九年前,當時新繼位的聯盟女王還沒有來得及嫁人,便得到了一場怪病死去。 由於她膝下無子女,而她的哥哥正巧剛生了一個女兒,便選擇了這個女嬰做為聯盟的女王,由她的父母輔政、十四大世家監國,一直持續到了現在。再過一年的時間,方清影便年滿二十週歲,將會親政。 「露西婭,姐姐在這裡,你不用怕,什麼都不用怕!」看到平時厲害無比的妹妹居然被嚇成這副樣子,安吉麗娜不由得又是奇怪又是憤怒!她拍著露西婭的後背,道,「告訴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想到雲千雪的恐怖,露西婭忍不住身體又是一陣劇顫,好半天才算回過神來,斷斷續續地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安吉麗娜點點頭,突然揚聲道:「準備好浴池!」 「是!」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隨即便是一陣腳步聲的遠去。 安吉麗娜將露西婭扶了起來,道:「妹妹,來姐姐帶你去洗個澡,瞧你現在的樣子,都髒得不像話了!」兩人打開門出去,沿著走廊轉了個彎,便進了一間碩大的浴室。 她將露西婭的衣服輕輕解開,湊嘴到她的耳邊,輕輕咬住了她的耳垂,輕聲道:「好妹妹,我們有多久沒有親熱了?」 露西婭的呼吸突然加速起來,任安吉麗娜將自己的衣服脫去,她雙眼中現出了情慾的迷醉,顫聲道:「有半年了!」 安吉麗娜露出了滿意的神色,抱著露西婭走進了浴池,讓溫暖的池水將兩人完全包裹起來。她從背後環著露西婭,雙手在對方的胸部上撫摸起來,膩聲道:「居然有這麼久了!好,讓姐姐好好安慰你一次!你的臂上,怎麼會有這塊疤的,痛不痛?」 她的嘴唇滑到了露西婭左臂上的燒痕處,舌頭靈巧在她的皮膚上打起了轉來。 剛剛有些興奮的身體立刻在雲千雪的名字中顫抖起來,露西婭顫聲道:「是……是……她!」 安吉麗娜忙將嘴唇離開了那道傷痕,重新回到了露西婭的頸間,左手也從她的胸膛上滑了下去…… 露西婭漸漸平靜下來,身體在安吉麗娜的撫弄下出現了緋紅的色彩。安吉麗娜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將露西婭的身體翻轉過來,兩女緊緊地貼在了一起,池水翻騰中,水蒸氣將兩女雪白的身體漸漸遮了起來,卻是遮不住漸漸響起的呻吟聲…… 「嗯!」露西婭滿足地趴在浴池邊,性感的臉上滿是春意,身體輕飄飄地隨著池水而動。 安吉麗娜披著浴衣坐到了池邊,輕聲道:「你現在還害怕嗎?」 「不怕!」露西婭搖了搖頭,眼神中終於恢復了幾分神彩,但與幾小前的雍容自信相比,可就差得太多了! 安吉麗娜滿意地點點頭,道:「為了我,為了清影,你一定要把神魂奪到手!」見露西婭立刻點了點頭,她在心中暗暗一歎。 十八年前,正是她初掌神聖聯盟的時候,自小就野心勃勃的她終於得到了一個機會成為千萬人的統治者!但神聖聯盟特殊的體治卻讓她的權限大大地壓縮,雖然她想盡辦法,但以十四大世家的根基深厚,根本就不是她能夠動搖得了的!正無可奈何之際,露西婭卻是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這個妹子從小就投身於一個神秘的門派,每年只有極短的時間與她相處,但這次的會面中,她卻發現露西婭一直有著鬱鬱之色。在她的誘啟之下,露西婭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事:原來她雖然被提拔做了聖女,但在當天晚上,便被當時的聖帝強暴了!至此之後,她一直是聖帝的洩慾工具。 安吉麗娜一方面心疼妹子,一方面也正好與丈夫在房事上也極不合協,姐妹倆在互相安慰之中,居然產生了畸形的愛戀。有了露西婭的幫助,安吉麗娜成功地剷除了幾個政敵。嘗到甜頭的她一邊讓露西婭待在聖門,以獲取更強大的力量,一邊加緊了對神聖聯盟的控制! 十幾年來,十四個世家的勢力不斷遭到削減,只剩下實力最強的三大世家才能與皇室對抗。安吉麗娜對權勢的運用,也算是高明至極了!待得聽說聖帝的神魂出現,她立刻蠢蠢欲動,如果奪取了聖帝的神魂,就可以再製造出一個絕頂殺手替自己辦事,只要剷除了最後那三個實力強大的世家,整個神聖聯盟就算是真正掌握在了她的手中! 到時候起兵攻伐,讓世人知道便是以女子之身,也能夠權傾天下! 她慢慢穿起了衣服,「砰」地一聲推門而出,心中暗自道:「王記琛這個老傢伙,又想跟我來探口風,哼,我怎麼會把清影嫁給你的兒子,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腦袋搬家!」 第四十九章 深入虎穴 好在所住的地方雖然破爛,但憑著地窖中的食物,也讓柳七情他們不致於餓著了肚子。美中不足的是,只有蔬菜而沒有肉類,對於這些個正處於恢復傷勢的人來說,營養就來得差了些。但能夠得到這麼一個棲身之處,已經算是一樁極為幸運的事了。 一早起來,柳七情精神大爽,心中的死結已經打開,雖然前途兀自艱險,他卻已經無畏無懼了。由於蘇倩柔她們有傷,雲千雪又睡得太晚,柳七情只好擔當起了廚師的職責。雖說他的手藝極差,但蘇倩柔她們因為昨天那頓晚飯都沒有吃完就大打出手,早就餓得不成樣子了,聞到炒菜的香味,都是一個個在廚房的門口探出了頭來。 說實話,雖然這幾個小菜炒得極香,但味道還真是不怎麼樣。好在還有煮雞蛋,三女拿著筷子翻了一陣後,終於還是將焦點對準了這唯一不需要好手藝就能做出來的東西。 幾人邊吃邊聊,難免說到昨晚的戰事。蘇倩柔看著雲千雪,道:「殿下,你以前有過頭髮變成紫色,眼睛變藍的經歷嗎?」 雲千雪眨巴著大眼,一臉迷惑的表情,道:「那豈不成妖怪了!」她摸了摸自己烏黑的長髮,充滿彈性的秀髮反射著柔和的光芒,說不出的美麗。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你昨晚的樣子,跟妖怪也沒有什麼兩樣了!」 「砰」,湯勺砸在了鐵鍋上,雲千雪氣乎乎地瞪著柳七情,道:「你要是再敢說我是妖怪的話,我就讓菲雅燒死你,讓飛雲踢死你!」 柳七情微笑著將擋災的鐵鍋放到一邊,道:「其實只要雲千雪體內的另一個人肯幫我們的話,這天底下好像還沒有什麼事是辦不成的!」 瑟蕾絲點點頭,道:「只可惜她出現的時間太短了,而且又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她變成另一個雲千雪!」 柳七情想了想,道:「我曾經兩次見過她現身,都是在雲千雪昏迷之後出現的!」他看了看雲千雪,眼神中泛著奇怪的光芒。 瑟蕾絲的神情也好不到哪去,道:「那我們再把她打暈一次試試!」 雲千雪大是驚恐,看著這兩個不懷好意的人,道:「你們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們,我『冰雪女俠』可不是好欺負的!」 蘇倩柔連忙阻止兩人,道:「萬一將她體內的那個人惹惱了,她翻臉對付我們,我們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擋她嗎?」 瑟蕾絲滿臉笑容,道:「你放心,昨天她還不是吻了柳同學嗎?所以她絕對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 「什麼!」雲千雪發出一聲尖叫,右手戟指柳七情,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果然是個大色狼,虧我昨天晚上還陪你!」 「什麼!」這次輪到蘇倩柔跳了起來,她看著柳七情,道,「你、你們昨天晚上……」 柳七情連忙道:「你千萬不要誤會,昨天什麼事都沒有沒生,我們只是說了一會話!」 「哦——」瑟蕾絲曖昧地笑了起來,還順手在自己的胸口撫摸了一下。 天哪,這些個女人!很不幸的,雖然誤會最終得到了澄清,但滿桌的飯碗還是留給了柳七情。他看著三個女人在屋外閒逛,自己卻是不得不在廚房收拾殘局,不由地暗歎不幸起來。 正抱怨間,卻覺一個輕盈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他不用回頭都知道那人必然是蘇倩柔,道:「怎麼了,不想曬太陽了!」 蘇倩柔溫柔地笑了起來,走到他的身邊與他一塊洗起了碗來,道:「瑟蕾絲……昨天瑟蕾絲是不是和你說過些什麼?」 柳七情心中一驚,道:「她怎麼了?」 蘇倩柔猶豫了一下,道:「她怪怪的,好像很興奮,又有幾分害怕,我很久沒有看到她露出這種表情了!先前唯一的一次,就是她潛進了華夏帝國的皇宮,偷走了一件玉器,結果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傷!」 女人的直覺還真是靈敏!柳七情笑道:「也許她看上了這裡皇宮的什麼東西,也想找個機會下手!」 「天鳳,你不要瞞著我好嗎?」蘇倩柔放下手中的碗筷抹布,繞到柳七情的身後將他抱住,低聲道,「我看得出來,這肯定與你有關!瑟蕾絲說過,她有個喜歡的人,會讓她產生衝破禁忌的快樂!你既是她曾經的學生,又是我喜歡的人,肯定就是她所說的那個人!」 柳七情停下手中的動作,反剪到背後,圈著她纖細的腰肢,道:「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但在我的心中,你是最重要的,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我喜歡你,從睜開眼看到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永遠銘刻在我的心裡了!我的心——」他將蘇倩柔的左手移到自己的胸口,道,「——已經烙上你的印記,是今生今世永遠也無法抹除的!」 蘇倩柔將臉頰柔順地貼在他的背上,低聲道:「天鳳,那你打算怎麼辦?雅真和絲菲她們對你的感情也是極深,若是沒有你的話,就像我一樣,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倩柔,我們可以待在一起的!只要大家都快樂,管別人怎麼說!」柳七情猛然回過身來,牢牢地盯著她的雙眼,道,「你願意嗎?」 蘇倩柔幽幽一歎,道:「傻子,我要是不願意的話,還會跟你和顏悅色地說話嗎,早就一劍把你這個花心大蘿蔔的腦袋削下來了!瑟蕾絲的脾氣雖然有些古怪,我也很少能夠見到她,但在門中的三年,她卻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忍心她傷心難過!」 柳七情將她扯到自己的懷中,輕聲道:「你就是心腸太軟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蘇倩柔抬起頭來,伸手在他的胸口戳了一下,道,「誰叫我喜歡你呢?也許師父說得對,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男人是好的!」 「你怎麼還叫她師父!」柳七情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道,「她這麼狠心對你,你也只當從沒有遇到過這個人!」 蘇倩柔的俏臉紅了起來,道:「你難道對我好嗎?」 柳七情低下頭來,再一次侵佔了她的櫻唇。隨著連續的幾次接吻,他的技術也大有長進,這一吻過後,蘇倩柔的俏臉上滿是蕩人的春意。他低笑道:「你再說一遍,我對你到底好不好?」 蘇倩柔呼吸急促了起來,膩聲道:「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這樣你總滿意了吧!」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我怎麼覺得你說這句話好像沒有什麼誠意,看來我還要再讓你重新思考一下!」頭頸一低,第三度吻上了他心愛人的櫻唇。 蘇倩柔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小巧的鼻子不停地翕動著,在柳七情舌頭的探索中,終於防禦大撤,鬆開了貝齒,任他突破了最後的阻礙,與自己的香舌糾纏在了一起。 看著她如蒙霧水的雙眸,柳七情終於收回了深吻,道:「怎麼樣,你考慮清楚沒有?」 蘇倩柔大羞,雙手在他的胸口猛地輕拍起來,道:「你這個大渾蛋,你是天底下最壞的惡人!」 柳七情笑得開心,作勢將頭頸又低了下去,道:「怎麼又不乖了,是不是要我再來糾正你的錯誤?」 蘇倩柔連忙用左手擋著自己的櫻唇,道:「你不要胡鬧了,萬一讓瑟蕾絲她們看到,我就要羞死了!」 柳七情低頭在她白玉般的手掌心輕輕啄了一下,柔聲道:「你放心,她們看到你進來的話,肯定知道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會來打擾我們的!」 「打擾你們什麼?」雲千雪眨巴著雙眼在兩人的跟前晃過,端起了一盤菜又走了出去,道,「也不知道菲雅吃了這些東西會不會拉肚子!」 她來去自如,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倒是讓兩個抱成一團的男女都是拿著一雙眼睛瞪著她。 「都是你害的!」蘇倩柔終於推開了柳七情,嗔道,「現在被她看到我們兩個這樣……我、我……都怪你!」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好了,你留在這裡和瑟蕾絲她們好好養傷,我到外面去瞧瞧,看看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蘇倩柔點點頭,道:「你小心點,一定要注意安全!」 柳七情微笑道:「好啦,雖然我的真氣還沒有恢復幾分,但應付普通的士兵可不在話下,你可不要把你的老公看輕了!」 「油嘴滑舌!」蘇倩柔啐了一口,而柳七情則趁機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轉身向門外走去。 到了白天,街上的巡邏隊伍更多,到處都呈現出緊張的氣氛。看著衛兵時不時地攔住路人詢查,柳七情只得從巷口又折了回去。只是到了當日下午的時候,昨天的那支巡邏隊又至。雖然柳七情故技重施,但因為是大白天,領頭的那士兵也比昨天來得認真了些,居然要派人到地窖中去查看! 無可奈何之下,柳七情只好出手將他們全部制住。他的體質特殊,雖然才經過一個晚上,但已經恢復了幾分功力,要制服這些人還不算太麻煩。 雲千雪惱恨他們這些人讓自己受了兩次活罪,取過繩子將他們綁了起來,讓飛雲將他們一個個踢進了地窖之中。她渾不知情況危險,見這些人一個個跌了個四腳朝天,不由地拍手大笑。 雖說出了一口惡氣,但自己四人的身份卻也暴露無疑,只能盡快離開這裡。蘇倩柔與瑟蕾絲自然主張離開摩星城,但柳七情卻認為外面戒備森嚴,就算能避過街上的士兵,也不可能騙得了守城的衛兵。即使硬闖出城,憑著他們一撥傷殘人士,又豈能逃得過聯盟鐵騎的追捕。 柳七情道:「露西婭肯定以為我們會想辦法出城,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想辦法溜進皇宮,在那裡把傷養好了,再從容離開!」 瑟蕾絲搖了搖頭,道:「這太危險了!經過別墅一事,皇宮的戒備肯定更加森嚴,就算我們能夠溜得進去,也隨時都有可能被發現!」 雲千雪卻是拍手笑道:「這麼有趣啊,好,我們到皇宮去!」 柳七情笑道:「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還會溜到皇宮裡去!看街上那麼多的衛隊,恐怕大部份的士兵都被派出來搜捕我們了,皇宮的守衛力量必然要比平時要來得弱上很多!」 蘇倩柔點點頭,道:「天鳳說得很有道理,以這麼嚴密的搜查而言,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被發現,還不如冒這個險試試!」 瑟蕾絲的臉上也露出笑容,道:「我是無所謂,反正我天生就喜歡冒險!不過到時候真要被抓住的話,可不要怪我沒有勸過你們!」 「烏鴉嘴!」蘇倩柔看了看天色,道,「快要到晚上了!不知道這些人的失蹤能夠隱瞞多久?」 柳七情臉色慎重,道:「瞞不了多久的,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裡!」 藉著夜色的幫助,蘇倩柔三女仍然騎在了飛雲身上,悄悄地離開小樹林。雖然飛雲遠還沒有恢復到原先的水準,但背上三女倒也不是件難事。 一路之上停停退退,居然沒有遇到一個士兵,也算是運氣極好!不過更幸運的事,皇宮離他們所在的小樹林原就沒有隔了多少距離,折騰出了一身冷汗之後,他們終於還是來到了皇宮前。 看著傲然屹立於自己眼前的龐大建築物,柳七情的心中這才想起了一個大難題:原本以為神聖聯盟與華夏帝國一般,皇宮必然四周臨街,極為大氣!但沒想到眼前的居然是座大城堡,嵌在了一座陡壁中,只有一個出入口!經過三百年前的大叛亂,聯盟的統治者特意改造了皇宮的位置,這樣的話,就是再有哪個家族想要謀反的話,也不可能輕易攻進了皇宮。 這該如何進入呢? 瑟蕾絲倒是笑了起來,道:「阿絲玻耳,現在該怎麼辦?」阿絲玻耳是大陸傳說中的智者,人們都用這個名字來稱呼那些聰明人。不過,她這時候顯然不是在稱讚柳七情的聰明。 柳七情想了想,道:「我可以帶著你們一個個飛進去,不過,飛雲太重了,我的力量又還沒有復原,恐怕沒有能力將它也帶進去!」 「不行!沒有飛雲的話,我哪都不去!」雲千雪立刻說道,她摟著飛雲的腦袋,生怕它會立刻被柳七情拋棄一般。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你現在自身難保,還說這種傻話!飛雲離開我們的話,對它而言反倒更安全!等我們傷好得差不多了,飛雲也該恢復了以前的神駿,到時候再帶著它一塊離開這裡!」 雲千雪將眼睛骨溜溜地在他的臉上打轉,猶豫著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把我引開,將飛雲拐賣給別人?」 「你就放心吧,以飛雲的能力,我還賣不了它!」柳七情慎重地道,「我們待在這裡的時間太長了,得趕緊離開,免得被人發現了!」 雲千雪抱著飛雲一陣嘀咕,似是在說些臨行前飛別的話。 柳七情真氣流轉,光華流轉中,兩片光翼已經閃現在了身後。他的眉頭立刻一皺,昨日被露西婭擊中光翼之後,眼下兀自痛得厲害,真不知道能不能負得起兩個人的重量。 他走到蘇倩柔的身邊,道:「我先送你進去!」與她自然不會有什麼顧慮,輕輕環住她的柳腰,已是振翼向城堡中飛去。 誰都不會想到有人會從空中進入城堡,再說大部分力量確實都用來搜查摩星城,城堡中的守衛力量大減,兩人飛進城堡,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異常,搖搖晃晃地降下身形,落足之處正是一個極大的花園。 柳七情鬆開了雙手,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大汗,咬著牙道:「你等著,我將她們也帶進來!」光翼每一次的扇動中,都是扯得傷口大痛,讓他痛得快要昏厥過去了。 蘇倩柔憐惜地在他的臉上擦了擦,道:「不要太勉強了自己,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柳七情搖了搖頭,振動光翼,又飛到了城堡之外。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道:「你們兩個一塊來!」雖然挾帶兩人極為冒險,但他可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能力再飛上兩次。 雲千雪湊嘴在飛雲的耳邊說了幾句,突然拍了拍它的頭頸,飛雲便邁開四蹄向遠處走去,直到走出了很遠,才回頭望了她一眼。瑟蕾絲卻道:「兩個人能行嗎?剛才看你只帶倩柔一個人都晃來晃去的,兩個人可能就要摔下去了!」她指了指深深的護城河。 柳七情皺眉道:「少廢話,你要是不願的話,可以一個人到城門口去碰碰運氣!」 「小氣的男人!」瑟蕾絲雖然這麼說著,還是與雲千雪一起走到了他的身邊。 柳七情定了定神,雙手摟著兩女纖細的腰身,光翼再振,再度向城堡中飛去。才一飛起來,頓覺渾身彷彿要被撕裂一般,無邊的痛苦將他團團包圍。 「噢」,他發出一聲悶哼,身體再也無法承受如此重荷,頓時從空中劃落下來。好在此時已經翻過了高高的城牆,雖然重重地跌落下來,但落到花園的草地中,倒是沒有摔個頭破血流。 瑟蕾絲坐在柳七情的胸口,道:「我早說嘛,你肯定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而雲千雪則趴在了他的大腿上,臉上隱隱有幾分興奮之色,道:「真好玩,再來一次怎麼樣?」 「啾啾」,菲雅輕叫兩聲,也落在了柳七情的頭頂上。 「天鳳!」蘇倩柔撲了過來,見柳七情對她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時,這才向微微有幾分放心。 「我們——」柳七情猛然坐直了上身,將瑟蕾絲與菲雅給彈了開來,道,「——要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最後這一次摔倒中,瑟蕾絲與雲千雪倒是沒有受到什麼損傷,但柳七情卻是將剛剛才恢復起來的幾分力量全部用盡了,不得不讓蘇倩柔與瑟蕾絲在兩邊攙著,才能緩緩向前移動。 夜幕初降的環境倒是給了他們極好的提示,只需找那些沒有亮著燈的地方去,便可以避開被人發現的情況。四人進了一間貯衣室,雖然裡面也有一股淡淡的樟腦味,但比起地窖中的那股臭味來,可不知道要好到哪去了。 這間屋子極大,起碼是尋常屋子的十來倍左右!房子裡放著一排排的衣架,竟全是衣服,少說也有幾千件之多!女子都愛美,穿著鄉間拿到的粗布衣物,又看到眼前色彩各異的精美服裝,很容易就讓蘇倩柔她們下了決心:將柳七情趕到一個角落,而她們則對著鏡子一件件試換起來。 身處險境之中,居然還有心思兼顧這些東西,柳七情不得不承認女人的心思實在不是男人能夠理解的。雖然發著如此感歎,但隨即看到盛裝打扮下更顯明麗的三個女人出現在自己眼前時,柳七情還是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經過這一番折騰之後,四人都是精筋力盡,選了一個最偏僻的角落倒頭就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聽卡卡一聲,房門突然打了開來。柳七情雖然睡得極熟,但還是立刻醒了過來,將三女一一搖醒。 「怎——」雲千雪才吐了一個字,便被柳七情用手摀住了嘴巴。看到他露出一個噤聲的動作,雲千雪才算恍悟到自己的處境,不由地興奮地點點頭,示意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小荷,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一個中年婦女的聲暗從門口傳了過來。 「沒有啊!戚總管,可能是老鼠之類的東西!」隨後的聲音顯然要來得年輕得多,也好聽得多。 雲千雪突然扯了扯柳七情的衣服,低聲道:「有老鼠!」臉上滿是驚惶的表情,就差往他的懷中擠了。 「她亂講的,要是有老鼠的話,這裡的衣服早就被咬得不像話了!」若不安慰她一下的話,恐怕她就要嚇得叫出來了!柳七情不禁暗讚同是女人,蘇倩柔與瑟蕾絲就要膽大得多,不怕這些東西。只是這道眼神還沒有來得及遞出,便聽蘇倩柔鬆了一口氣,道:「真得沒有嗎?」 「小荷,你去拿那件金色的裙子,胸口有藍寶石的!」戚總管吩咐道。 「踏踏踏」的腳步聲響起,兩人分別向不同的方向走去。過了一陣,便聽那小荷道:「戚總管,那件裙子不在這裡,是不是拿去洗了還沒有送過來?」 「不可能,肯定在那裡的!」戚總管的聲音向小荷的方向飄了過去,道,「那還是我三天前親自拿過來的!陛下最喜歡這件衣服,每個星期的今天都要穿這件衣服的!你再找找,怎麼可能找不到呢?」 柳七情扭頭向瑟蕾絲看了一眼,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想道:「除非把自己這幾個人揪出來,不然的話,就是找到明天也找不到那件衣服了!」 瑟蕾絲輕輕一歎,道:「怎麼會這麼巧呢?」戚總管所說的那件衣服赫然正穿在她的身上。 低低的領口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胸脯,在藍寶石下散發著誘人的肉光,束腰的金絲帶將她豐滿的上身完全勾勒了出來,當真是極其性感。柳七情乍見的時候,心臟還不由自主地狂跳了一陣,現在也同樣跳得極快,只是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戚總管,我真得找不到!」小荷尋了一陣之後,還是宣佈了失敗。 「你幫我拿著鞋子,我來!」戚總管顯然不相信小荷的說辭,只以為她沒有仔細尋找。她翻了一通之後,不禁奇道,「真得不在這裡!」 小荷想了想,道:「會不會是你放錯地方了?」 「怎麼可能!我當了十三年的後宮總管,怎麼可能會放錯地方!」戚總管想了想,道,「可能真得有老鼠之類的東西,小荷,我們再找找,再找不到的話,就多叫幾個人來一塊找!」 柳七情暗暗叫苦,多點人找的話,必然會找到那件裙子,只是順帶著還附送四個偷衣賊!他低聲道:「快把裙子脫了!」 「什麼?」瑟蕾絲下意識地將雙手護到了胸前,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勾人的笑容,道,「柳同學,雖然我對你很有好感,不過你也太性急了吧!」這件裙子領口開得極下,不能搭配著內衣穿,所以脫去這件裙子後,瑟蕾絲上身便要一絲不掛了。 柳七情苦笑一下,道:「你若是不想讓更多人參觀你美麗胴體的話,還是將衣服交給我放到原處!」 瑟蕾絲吃吃地笑了起來,道:「你可不准偷看啊!」她的行事倒真是乾脆俐落,馬上就傳來輕微的脫衣聲。 這個聲音彷彿有著無窮的魔力,心中束縛越是多,卻越是想要偷偷瞄上一眼!柳七情索性將眼睛閉了起來,免得自己真得禁受不住誘惑。才在心中數到十九,便覺手臂被人拍了一下,蘇倩柔已是伸手遞過了那件金色絲裙。 她對著柳七情看了一下,低聲道:「你真得沒有偷看?」 早知道要被她懷疑,還不如真得偷看一把算了!柳七情苦笑著接過尚帶著瑟蕾絲暖暖體溫的裙衣,腦海中卻是浮現出瑟蕾絲赤裸裸的樣子來,他搖了搖頭,道:「我哪有——」 一語未畢,眼光落到了身前的落地鏡前,雖然上面擋了很多的衣物,只露出一小塊來,但卻正好映照出了瑟蕾絲豐盈性感的胴體來。他立刻張嘴結舌,雖然飄紅的身材比起她來更為豐滿,但在心中那種道德感的壓迫下,瑟蕾絲的身體卻顯然更要來得具有引誘力。 瑟蕾絲正斜側著身子躲在了雲千雪的身後,顯然她的作風雖然膽大,但還是怕柳七情真個後頭向她窺視。只是雲千雪的身體畢竟不能將她的胴體完全遮住,隨著兩女緩緩的晃動,瑟蕾絲豐滿的上身也是若隱若現。 其實這種欲露還遮的情景反倒更容易讓男人產生衝動!柳七情低歎一聲,挾著裙子伏身走出,心中卻是恨得牙癢癢得,這個女人還真是妖! 潛到兩個女子跟前,柳七情將裙子輕輕地掛在了那排衣架對面的地方,立刻掩身急退。 「咦,戚總管,這件裙子在這裡!」小荷突然歡呼一聲,道,「你把它放到對面的位置了!」 戚總管大是奇怪,明明更年期還沒有過,沒道理這麼早就出現老年癡呆症的!她摸了摸腦袋,道:「那我們趕緊回去吧,免得陛下著急!」踏踏踏的腳步聲遠去,隨即便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 四人同時鬆了口氣,柳七情正想走回原處,卻聽蘇倩柔道:「你先不要過來,瑟蕾絲還沒有換好衣服!」 他等了一陣,卻仍是沒有聽到蘇倩柔放行的命令,不禁問道:「還沒有好嗎?」 瑟蕾絲低低的笑聲傳了過來,道:「傻小子,女人要挑一件合適的衣服,就像找老公一樣,你以為可以隨隨便便的嗎?」 柳七情輕歎一聲,道:「那你可以隨便先穿一件衣服,再慢慢挑吧?」 瑟蕾絲又笑了起來,道:「你要是不怕倩柔罵你的話,走過來就是了,我可不介意被你看到的!」她雖然這麼說著,還是先穿上了一件衣服。 大白天的時候,四人可沒有一個人敢出去。雲千雪既好吃、忍耐力又差,餓了一天之後,已是四肢發軟,同菲雅一般,老是拿一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望著其餘三人,希望三人能夠變成點什麼東西給她填填肚子。忍著肚餓,一直到了晚上才由柳七情到廚房尋找吃的東西,當他帶著食物回來的時候,雲千雪死死地盯著他雙手中的飯盒,好似要將盒子也要一口吃下去。 這一次柳七情取了足夠的食物,以供他們第二天之需。便這樣,他們有驚無險地在貯衣室待了七天。蘇倩柔她們的傷勢終於大見好轉,一身功力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 而柳七情早在第三天的時候便內傷痊癒,體質之過人實是讓蘇倩柔與瑟蕾絲大為讚歎。瑟蕾絲還說即使以聖帝的功力,受了傷也沒有復原得那麼快,可能是聖魔合體才造成了這種驚人的現像。但柳七情是不大以為然,從雲千雪變身後奇怪的舉動言行來看,自己似是與這個神秘的人物有著幾分關聯。只是這種問題也爭不出個結果來,便沒有說出口來。 唯一出現大變化的,就只有菲雅了。這只肥鳥幾天來的食量足以趕得上四人的總和,身體又肥了一圈,比起大狼狗來也不會小上多少。奇怪的是,雖然吃得這麼胖,這只怪鳥居然還能飛得起來,倒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 柳七情與它在心靈上隱隱存在一層感應,知道它是因為被露西婭擊敗之後,才會產生這種驚人的成長,以求獲得更強大的力量,擊敗這個對手! 四人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都待膩了,眼下也恢復得差不多,便決定當夜離開城堡。閒著無聊之際,蘇倩柔三女都是打起了室內衣服的主意,俱說吃了這麼多的苦頭,可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怎麼都得帶走些東西,看來方清影必然要有幾件衣服是永遠也找不到了。 好在三女雖然有這個想法,只是暗暗瞄準了自己喜歡的衣物,要在臨行時才帶走。到了午後的時候,戚總管與小荷又到貯衣室來取衣服了。 「戚總管,今天來得是什麼客人啊,好像很隆重!」小荷拿得是一件火紅色的緊身長裙,柳七情曾見蘇倩柔穿過,全身的曲線都在衣服的勾勒下纖毫畢現,確實又美又艷。 「不關你的事情問這麼多幹嘛?」戚總管教訓了一句,卻又道,「諾斯頓帝國的四皇子前來訪問我國,自然是件大事!」 「他長得英不英俊?」小荷又問了一句,隨即道,「他是帝國的皇子,肯定非常得英俊帥氣!」 「晚上有個宮廷舞會,你想要看他長什麼樣子的話,自己去看好了!」戚總管沒好氣地道。 兩人說說叨叨,終於出門而去。 「諾斯頓帝國的四皇子?」柳七情的嘴角邊不由地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輕聲道,「不正是山德魯要我行刺的兄弟嗎,他來這裡做什麼?」 「管他兄弟還是姐妹,總之快點離開這裡就對了!」菲雅的身體太大,雲千雪已經抱不住它,不過這女人卻反過來坐在了它的背上,滿臉不耐煩的神色。 柳七情想了想,道:「五大帝國井水不犯河水,諾斯頓帝國的四皇子兼王儲怎麼會突然來到神聖聯盟呢?」 瑟蕾絲惱恨地盯著衣架,小荷她們拿走的那條裙子正是她看中的戰利品之一,道:「反正離晚上還有半天的時間,你可以慢慢思考這個問題!」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與其費神思考的話,還不如親自去看一下!」見蘇倩柔與瑟蕾絲立刻將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又道,「你們先離開這裡,我偷偷到舞會上去看看,絕對不會暴露身份的!」 蘇倩柔連忙搖頭道:「這樣太冒險了,況且即使有什麼秘密也不會在舞會上談,你這麼做根本就沒有用!」 瑟蕾絲則笑道:「我看這傢伙想去見見聯盟的那個女王才是真的!」 柳七情微笑道:「沒有你們礙手礙腳,憑藉著光翼的幫助,我是絕對不會遇到危險的!」 「礙手礙腳?」蘇倩柔與瑟蕾絲的臉上同時變色,連雲千雪也是一臉的憤憤不平,道,「要不是本女俠救你們,你們早就被成人家的俘虜了!」雖然真正救人的不是她,但也是從她身體裡冒出來的,這麼說得話倒也不算過份! 柳七情連忙擺手道:「好,算我說錯話了!我的意思是,我不用擔心你們的安全,就是再遇到露西婭,我也足以逃得了性命!」 「無心說真話!」瑟蕾絲幽幽一歎,道,「原來我們在你的眼裡,只會妨礙你啊!唉,虧我和倩柔還想到伏安村助你一臂之力!」 被抓住小辮子了!柳七情只好苦笑一下,道:「好啦,是我不好,不該這麼說你們!不過說真的,有你們在的話,對陣露西婭肯要更加危險!聽我的話,先出城等我,我明天清早之前必然會和你們會合的!」 蘇倩柔想了一陣,道:「你自己要小心點,千萬不要和師父硬拚!」男人都有一定要做的事情,她既然愛著這個男人,就只好支持他的決定。 柳七情點點頭,道:「你也要小心,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最好不要與人拚鬥!」 「我知道!」蘇倩柔溫柔地點點頭,兩人溫柔對視,柳七情踏前一步,將蘇倩柔緊緊地摟在懷中,給了她一個轟轟烈烈的熱吻。 「唉!」瑟蕾絲搖了搖頭,道,「千雪,我們先到一邊邊去,留點空間給他們兩個!」 雲千雪看著蘇倩柔從驚愕變得迷醉,俏臉也是大羞,轉過頭向瑟蕾絲輕聲道:「他幹嘛要咬倩柔的嘴唇啊?」在瑟蕾絲的吃吃的笑聲中,兩女還是手拉手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了這對戀人。 第五十章 大鬧宮廷 夜幕降臨後,柳七情展開光翼,將三女一一送出了城堡。由於擔心柳七情的安危,蘇倩柔倒也沒有心思再打貯衣室內衣物的主意,但三女身上所穿的,那絕對是不會換回來的。若是戚總管她們看到原來那三件精美的衣裙變成破破爛爛的農家衣物後,不知道會不會以為鼠類橫行咬成這副德行的,不過若是引發一場轟轟烈烈的滅鼠運動,也有利於改善生活環境! 在蘇倩柔的百般叮嚀中,柳七情收起柔腸,振動光翼再度飛向城堡內。貯衣室的衣物都是女子所用,以致到現在他還是原來的那身農家衣物,他潛進了一個護衛的寢室,等到重新出來的時候,儼然一個神氣無比的衛兵。以他的飄逸不群,很容易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柳七情已是運功將自己特殊的氣質壓制住,從外表上看,他只是長得英俊帥氣一點,沒有了那種讓女性一見之下就沉迷的氣質。 他大模大樣地在城堡內遊逛起來,走了一陣之後,終見人流湧動,顯然離舉行舞會的地方已經不遠了。 「嘟嘟」,幾聲雄壯的長號聲中,一個大嗓門宏聲道:「女王陛下對四皇子的到來表示衷心的喜悅,並希望四皇子殿下能夠在這裡玩得愉快!」 一連串的拍掌聲中,悠揚的曲子響起,柳七情擠到了一座大殿內,巨大的室內足有上千人,正中間的地方正有一男一女在翩翩起舞。能讓所有人都停下來看他們跳舞的,便只有神聖聯盟的女皇方清影和諾斯頓帝國的四皇子了。 柳七情的目力極好,雖然隔得極遠,還是能輕易看清那四皇子的長相。比起山德魯來,他顯然要來得更為英俊,眉宇之間也有幾分神似。但柳七情對他的評估卻還在山德魯之上,雖然難見他的實力到底如何,但能夠用強大的精神力將自己全部封鎖起來,讓柳七情根本無法捉摸他的底細,就足以說明他的厲害了! 他斜靠在柱子上,嘴角輕輕勾出一抹微笑,想道自己雖然要刺殺此人,但直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還真是失敗之極! 殿中的曲聲一轉,從原來的典雅莊重變得歡快起來,殿中眾人都紛紛結伴跳起了舞來。 柳七情這時候倒是後悔起自己不該穿著衛兵的衣服,以他現在的這副樣子,可怎麼捱到舞池的中央,探探這位四皇子的底呢?正自罵之際,卻覺一陣香風已是撲到了鼻中,一個女子聲音道:「能陪我跳支舞嗎?」 柳七情抬起頭來,自己的身前正有一個二十多歲的貴婦人,長相倒也堪稱美麗。只是可能結婚生子後沒有注意保持體型,以致現在的腰肢粗了一些,但對於一部分人來說,這種女人反倒來得成熟性感。 這時候就算她長得奇醜無比,柳七情也會欣然與她跳舞。他直起身體,微微彎腰,道:「那是我的榮幸!」牽過她的還稱得上雪白的手,柳七情拉著她混入了人群,慢慢舞動了起來。 「唉,居然被瑪麗蓮搶了個先,這麼帥的年輕人今天肯定要在她床上過夜了!」同時有四五個女人也圍到了柳七情原來所在的位置,都是一臉悻悻的模樣。 「可惜了這麼好的男人,明明是我先看到他的!」幾個女人面面相覷了一陣,慢慢散開,去捕獲新的目標了。對於這些貴婦人來說,丈夫都是清一色地在外面鬼混,她們也四處獵「艷」,讓生活不致太過空虛,這都是上層社會中公開的秘密。 滑動著優美的舞步,柳七情有意識地往中間擠了過去。他的記性極好,這套舞步還是在天極學院中與蘇倩柔一起學會的,一想到這裡,柳七情的眼神不禁溫柔起來。 瑪麗蓮原來就被他酷酷的眼神迷得暈頭轉向,看到他又現出如此溫柔的神情時,頓時身體一陣發軟,已是倒進了他的懷中。雙手吊在他的脖子上,她低聲道:「舞會結束之後,到我家裡再喝杯酒怎麼樣?」 柳七情淡淡一笑,在她右手所戴的戒指上輕輕一觸,道:「那你丈夫呢?」 「好人兒!」瑪麗蓮低低地叫一聲,道,「大家都是玩玩而已,不過對你我可以網開一面,讓你留在我那裡過夜!」 柳七情這時才知道宮廷生活居然如此淫亂!他不置可否,道:「這位四皇子倒還蠻英俊的!」 大多數的女人都喜歡翻炒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只要投其所好,必然可以將對方祖宗八代的事情全部抖了出來。瑪麗蓮果然露出了頗感興趣的神色,道:「那當然了!不過,他可比不上你,我待會一定會讓你融化的!」 見她居然毫不臉紅地吐出了這種露骨之言,柳七情只好壓下心中的反感,道:「不知道女王陛下會不會喜歡上他?」 「格格格」,瑪麗蓮笑得很誇張,還故意將軟綿綿的胸部在柳七情的身上磨擦了幾下,只可惜柳七情身上的盔甲太硬,反倒讓她頂得胸口微疼。她膩聲道:「原來你在打女王陛下的主意!嘻嘻,看你長得這麼帥,要是功夫再棒一點,說不定真得可以成為陛下的情人!聽說亞力山大就是為了向陛下求婚來的,不知道陛下會不會看上他!要是換了我的話,肯定會選你的!」 「如果你選我的話,憑著我的薪水,可滿足不了你的花銷!你身上的衣服、頭上的髮飾、嘴上的唇膏,又有哪一樣是我能夠負擔得起的!不過,你每次驚醒的時候,會不會感到全身的空虛?你現在年輕貌美,可以夜夜有人相伴,但十年之後呢,等到你美貌不在的時候,空虛寂寞將會伴隨著你的餘生!」柳七情輕輕環著她的腰,跳起了慢舞來。 瑪麗蓮怔了一下,對她而言,丈夫的不忠、上層的淫亂、富奢的生活都讓她盡情地追求肉體上短暫的快樂,從來沒有考慮過十年之後的事情。一想到人老花黃,無人相伴的淒慘景象,她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環著柳七情的雙臂也多加了一點力氣。她軟弱地靠在柳七情的胸口,道:「你是一個好人,就陪我一個晚上!從明天起,我一定會從新開始的!」 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還是陷落在墮落之中難以脫身。柳七情輕輕搖了搖頭,也就不再多言,他又不是慈善家,生來就是導人向善的! 一曲又終,新曲再奏的時候,眾人紛紛改換舞伴。柳七情溫柔但堅定地掙開了瑪麗蓮的挽留,轉身向旁邊走去。蘇倩柔說得對,在舞會的環境裡,根本探聽不到什麼秘密。 正想向邊上走去,卻見一隻雪白的纖手伸過來,拉住了他的右手。他凝目一看,卻見對方是個美麗無比的女子,秀髮如瀑,散在了她高聳的胸部上,讓低領的胸口若隱若現,說不出的誘人心神。 柳七情微微一驚,即使不認識此女,但憑著她身上所穿的火紅色緊身長裙,也能猜出她就是神聖聯盟的女皇方清影!況且,剛剛才看到她與亞力山大共舞,只是沒有留意到她的長相,沒想到竟是艷麗,讓他的眼睛不由地一亮! 「陪我一會!」方清影快速地移到他的身邊,將他的大手搭到了自己的纖腰上,低聲道,「不要說話,一切都聽我的!」 柳七情微笑著朝追過來的亞力山大看去,那傢伙英俊的臉上滿是氣惱之色,看那神情似是要將自己生吞了一般。他合作地摟住了對方的纖腰,慢慢動起了腳下的步子。 亞力山大惡狠狠地看著柳七情,眼中滿是殺人般的神色,道:「陛下,我承認剛才說得有些過份,請你原諒我一次可以嗎?」他微躬上身,行了一個標準的男士禮。 方清影腳下滑動,任柳七情帶著自己劃了三個圓圈,道:「四皇子,請允許我失陪一陣!至於你所說的事情,我們可以在明天放到公事上談!」 「哼!」亞力山大冷哼一聲,猛地拂袖而去。不過他雖然在方清影面前受了冷落,才一轉身就被十幾個艷麗的貴婦人包圍了起來。 「好色之徒,真不知道憑什麼當上皇儲的!」在方清影的眼中,柳七情只是一個下屬而已,到現在還沒有正眼看過他一回。 柳七情微笑道:「不要小看了他,他絕對不是陛下想像中的那麼無用!」 「咦?」方清影這時才抬起頭來向柳七情看去,乍見到他俊美的臉龐,這個女皇不由地微微一窒,但相貌英俊的男人她倒也見得多了,只不過柳七情來得更為蕭灑了一些而已,道,「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知道他不是一個無用之人?」 在緊身低胸的長裙下,柳七情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她胸前深深的乳溝,那挺聳的凸起似是在訴說著那傲人的胸部有多麼得彈挺!柳七情心神激盪之餘,想到亞力山大剛才也能窺到如此香艷的一幕,心中竟有幾分說不出的難受。 他朗聲道:「我叫柳天鳳,至於四皇子殿下到底是不是無用之人,恐怕陛下很快就會知道的!」 「柳天鳳?」方清影笑了起來,明眸之中閃動著動人的光彩,足以讓定力差些的人立刻迷失了心神,「這個名字怎麼這麼女人氣啊!」 柳七情洒然一笑,道:「又不是我起的,我也沒有辦法!」一想到蘇倩柔,他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方清影凝目在他的臉上停了一陣,道:「那人是你的好朋友?」她在「好」字上拖了個重音,語氣之中頗有曖昧之意。 女人的直覺向來都是很準的,尤其是在這方面。柳七情點點頭,道:「不錯,她不但是我的好朋友,而且還是我最愛的人!」 方清影咬了咬嘴唇,道:「她很美嗎?」能讓柳七情這種丰神俊朗的男人傾情,對方必然也是一個絕頂的美人! 即使是女皇,也是一個女人,免不了有這種攀比之心。柳七情淡淡一笑,道:「陛下是本國第一美人,國內又有哪個女子能夠和陛下相比!」這是老實話,蘇倩柔與雲千雪都是華夏帝國的,同神聖聯盟可搭不上邊。 方清影吃吃地笑了起來,道:「那你喜不喜歡我啊?」 柳七情也笑了起來,道:「陛下是本國男人頭號愛慕對象,我怎麼會不喜歡陛下呢?」 「撒謊!」方清影停下舞步,拉著他走向大殿兩側的窗口處,她鬆開了握著柳七情的纖手,趴在窗台上,道:「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深愛著那個女人!你也不用為了討好我,而故意說這些話來騙我,難道我聽得讚美還不夠嗎?」 柳七情遙看天上明月,道:「陛下準備答應四皇子的求婚嗎?」若是神聖聯盟的女皇與諾斯頓帝國的皇儲成婚,這對大陸的勢力架構必然是一個巨大的衝擊! 方清影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道:「你問這個做什麼?你的職責是保衛皇宮的安全,這些事情又豈輪得到你過問!」說到後來的時候,她已然變得極為嚴厲。 即使身上充滿著逼人心神的王氣,但卻更讓她的艷麗添上了一層性感,若是能讓這個女人臣服於自己的話,那還真是一個有趣的挑戰。柳七情微微欠身,道:「我只是因為仰慕陛下,所以才會這麼關心陛下的婚事!」 方清影突然笑了起來,道:「不管你說得是真是假,不過你幫我擺脫了那個亞力山大,我就不追究你的過錯了!」 柳七情現在倒是有些後悔自己來到這裡了!亞力山大既然在方清影面前裝出了一副好色相,必然還會繼續裝傻下去,絕對不會透露出什麼秘密來!只是奇怪的是,他既然是來求婚,為什麼還要破壞自己在方清影面前的形象!其實憑著他俊美的長相,再加上皇儲的身份,要打動方清影讓她下嫁,絕對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突然笑了起來,既然探聽不到什麼秘密,倒不如大鬧一場,出出前幾天的惡氣! 柳七情露齒一笑,笑容之中居然有幾分邪氣,看得方清影的心神不由自主地一蕩。他向方清影伸出了手,道:「陛下,我還有榮幸再請你跳一支舞嗎?」 受他剛才邪笑的影響,方清影竟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身體在他的摟抱中重新劃進舞池後,她才回過了神來。看著眼前不停晃動的畫面,她突然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這本來是一首慢曲,但柳七情的動作幅度卻是非常之大,而且節奏極快。但狂舞中的兩人,男的瀟灑英俊,女的性感艷麗,讓周圍的人們都忘記了這中間的不合諧。 方清影從來沒有試過在宮廷舞上跳得如此狂野,似是要將自己心腑也激跳出來一般。她原本還被動在柳七情的牽動下邁動,到後來也融入了其中,主動隨著柳七情的拍子舞動起來。 看著兩人野性之中充滿著誘惑的舞姿,所有人漸漸停了下來,都是將目光集在兩人的身上,自動在兩人周圍空出了七八圓的空地來。 隨著方清影連續七個轉身,優美無比地躺進柳七情的懷中後,這一場火辣辣的雙人舞終於結束。周圍人都是拍掌怪叫起來,許多人已經尋好了舞伴,也準備來上這麼一場。 方清影的胸口急速起伏了幾下,在緊身衣裙的襯映下,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血脈賁張!她喘了幾下,笑道:「太刺激了,我一生之中還沒有試過這麼瘋狂過!」 柳七情淡淡一笑,原想藉著這個機會惹來眾人的注意,揭穿自己的身份,惹出一番熱鬧來!誰知竟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張陌生面孔,還對他的表現報以掌聲,實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哦,他就是那個打傷我的人!」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柳七情凝目望去,卻見十來米遠的地方,一個長相英俊的年輕人正拿手指著自己,不正是七八天前被瑟蕾絲狠狠教訓了一頓的王保長嗎?想來被打得慘了,居然連聲音也變得與從前不一樣了!他微微一笑,自己要尋找的麻煩終於出現了。 舞會中突然出現了難得安靜,一個五十多歲的半老頭子排眾而至,身邊還跟著王保長。他停在柳七情的跟前,道:「你還有什麼話說?」語氣雖然平平,但卻充滿著居高臨下的味道,好似根本不將別人放在眼裡的樣子。 方清影看了那人一眼,道:「左宰大人,我的這位侍衛哪裡得罪你了?」 這位神氣的老頭正是王保長的父親,聯盟最有權勢的幾人之一,王記琛!他向方清影微微欠身,道:「陛下的這位侍衛在前幾天無緣無故襲擊了犬子,還殺了犬子的一個下人!根據聯盟法規,本相有義務將這個殺人兇手抓起來!」 不愧是聯盟宰相,輕描淡寫地就將事情顛倒了黑白! 若沒有剛才的狂舞,方清影必然不會為了柳七情而得罪這位神聖聯盟的大人物。只是她眼下還沒有從剛才的心情裡釋放出來,道:「左宰大人,柳士衛長一直在宮裡任職,怎麼可能跑到外面偷襲了小公爵呢?」若是柳七情肯在這裡任職的話,這當兒已經陞官了。 王記琛微微一愣,沒想到方清影居然會替柳七情出面辯解。「這——」他拖著聲音,也想不通柳七情身為宮中衛士,怎麼又會跑到摩星城外去。他將目光轉到王保長的身上,似是在問他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用為難他了!」柳七情笑了起來,道,「那天不幸遇到小公爵的,正是本人!」他對王保長露出了一個寒氣森森的笑容,上次放過他,只是因為有露西婭與蘇倩柔的關係在裡頭,眼下既然已經翻臉,依著此人的作惡多端,必然要親手擊斃於他! 方清影與王記琛同時吃了一驚!方清影還道他是宮中護衛,自然無法想像他會去襲擊王保長;而王記琛則是奇怪明明方清影已經出面保他,為何他還要主動承認。 不過以王記琛的老練,吃驚也只是短短的一瞬,他立刻道:「來人,把這個人帶下去!」在他的心中,柳七情既然是宮中侍衛,又儼然方清影跟前的「紅人」,那麼襲擊自己兒子的事肯定不單純,說不定皇室便要借此向自己開刀!他久在權力圈中打轉,思考問題的複雜度遠在旁人之上。 四個衛兵上前,分從左右向柳七情合圍而去。 王保長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你那幾個同伴呢,快點將她們交出來!媽的,把少爺踢得幾天沒有快活了,少爺我一定要讓她跪在跟前求少爺幹她!」 柳七情淡淡一笑,雙手一推,那四人頓時橫飛出去,重重地撞進了人堆之中,頓時引起了一陣騷動。他向王記琛攤了攤手,道:「你兒子無辜殘害過路旅人,罪不可赦,我就代表聯盟法律判他死罪,立刻執行!」 說到「執行」兩字時,他的身形突然飄動起來,如同一陣輕煙般向王保長縱了過去。 乍見四個衛兵跌了個人仰馬翻,王保長的反應倒也不慢,立刻轉身就跑。驚慌之中,哪還顧得了身邊還有一個老父!只是他的動作再快,又焉能及得上柳七情的速度,才跑出兩步,便被柳七情一把按在了肩頭,雙手使力之下立刻將他摁跪在了地上。 「給你一個機會懺悔這幾年的罪過!」柳七情有心鬧事,自然要將場面鬧得越混亂越好。 「你不要亂來,有什麼事可以好好商量!」唯一的兒子落到了對方手裡,王記琛只好暫時低頭。 「保護陛下!保護陛下!」一連串的聲音中,百來個全身盔甲的侍衛已是衝進了大殿,將柳七情給圍了起來。 柳七情在手上加了些力氣,立刻讓王保長呻吟起來,他淡淡地道:「小公爵,難道你沒有聽到我對你說的話嗎?這些年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情,該不會已經忘得乾乾淨淨了吧!」 王保長的眼睛骨溜溜地一陣亂轉,若是將以前的惡行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說出,即使以王記琛的權勢,也保不了他的小命!他雙手擺到身後,已是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猛然向柳七情的腰間劃了過去。 雖然進入皇宮不能挾帶利器,但以他的身份,又有哪個人敢搜他的身呢? 柳七情微微一笑,按住他的右手卻是猛然用力,龐大的力道湧下,只聽「卡卡」兩聲,王保長雙腿的膝骨已是齊齊斷折,斷骨刺入肉中,頓時將地面給染紅了。 「啊!父親,救我!痛死我了!」王保長慘呼起來,臉上冷汗直冒,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女人們乍睹眼前血淋淋的場面,猛地發出了一聲尖叫,紛紛向殿外擠去,終於出現了大混亂的場面。 「快放了他!有什麼事可以慢慢商量!」骨肉連心,王記琛連忙替兒子求饒,見柳七情下手無情,再也不敢擺出高姿態了。 柳七情將王保長的匕首拿在手中,微笑道:「居然敢挾帶利器進入皇宮,分明是要對陛下不利,小公爵,你頭上的罪名又要多加一條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方清影冷冷地看著柳七情,不管她對十四大家族有多麼憎惡,但柳七情在她的城堡旁若無人,豈能不讓她火冒三丈! 柳七情對著她溫柔一笑,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叫柳天鳳!不過,我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前些日子不小心將你那間別墅拆了的那個人!」 「原來是你!」方清影鳳目含威,道,「將他拿下,死活不論!」 「不行,我兒子還在他的手裡!」王記琛連忙阻止,萬一柳七情拚個玉石俱焚,或是拿王保長當擋箭牌,都足以讓他唯一的兒子丟了性命! 方清影冷冷地道:「此人冒犯皇家威嚴,左宰大人難道還想保他嗎?」 這個帽子就扣得有些大了,王記琛也知道她是故意借這個機會對付自己!若是他再要勸阻的話,方清影便可以借包庇行刺皇室刺客的罪名對付他們王家!儘管在公法中規定皇室不得對十四大世家加兵,但也僅限於這些世家忠心護國的前提下!更何況這些年來十四大世家的權力日減,對付皇族已經捉襟見肘,再要被方清影抓住這個小辮子的話,王家真要陷入萬劫不復之中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不敢再說什麼,只是將一雙眼睛惡毒的看著柳七情,將怒氣全部轉移到了他的頭上。 雖然不清楚這些個世家與皇族之間的牽連,但從斯亞公國的情況就可以看到,皇室早就想剪除這些分享權力的實力家族。柳七情暗自一笑,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反倒成了方清影對付王記琛的棋子! 「鏘!」眾軍士長劍出鞘,森寒無比的劍氣頓時向柳七情籠了過去。「踏踏」,這些士兵齊齊踏前一步,在心靈上給予敵人強大的震懾! 柳七情暗自點頭,這些衛士中還有幾個頗為厲害的人物,雖然還稱上他的敵手,但只需要兩三人合力,便足以將他拖延住。他拍了拍王保長的肩膀,道:「你的遺言都交待完了嗎?要是完了話,我就要送你上路了!」 雖然這次沒有用上什麼力氣,但只是這輕輕的震動就足以讓王保長痛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他本就不是硬骨頭的人,受了這麼重的活罪,終於哭了出來,道:「沒有!沒有!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一定會改的,以後再也不敢害人了!」 「嘿!」十幾個侍衛齊齊跨步上前,明晃晃的長劍直向柳七情當頭削落。他們這些人的劍術都是極高,很巧妙的避過了王保長。 柳七情的身形急退,輕輕巧巧地一個折身,已是翻飛到了包圍圈外。 眼見威脅生命的大手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肩頭,雖然仍是痛得厲害,王保長卻已經換上了一副惡狠狠的神情,嘶聲道:「殺了他!給我殺了他!要一劍一劍地凌剮了他!」 柳七情輕輕一歎,道:「看來你是改不了了!」身體上猛然光華大盛,如同暗夜流星一般璀璨,飛一般地向王保長撲去!「彭彭彭」,他的身體撞擊到了擋在圈外的侍衛上,頓時將這些人齊齊彈開,柳七情已是停在了王保長的身後,好整以暇地收回了右手。 王保長臉上的笑容在瞬間冰凍,嘴角邊流出一道鮮血,雙眼一合,頹然倒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磚上。 「保兒!保兒!」王記琛的鬍子一陣抖動,道,「你把怎麼樣了?」 柳七情負手背後,道:「你心裡應該已經有答案了,何必還要來問我呢!」他全力出手,在眾侍衛的環伺下生生擊殺王保長,便再也沒有掩藏起全身的氣勢來,一股讓人心折的王者之氣頓時顯露無餘!眾侍衛被他的氣勢所懾,竟都沒有向前攻擊。 眼見柳七情在一瞬間從原本只是好看的男人變得如此得出彩,方清影不禁有一種恍惚的感覺,但她隨即便冷哼道:「賊人手段殘忍,眾護衛將他格殺,無需活捉!」 王記琛老臉一陣抽搐,大叫道:「殺了他!殺了他!」任他再怎麼鎮定,親生兒子死在了自己跟前,又豈能不方寸大亂! 柳七情對方清影笑道:「剛才還對我柔情蜜意,怎得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方清影俏臉冰冷,輕輕一個轉身就往旁邊退開。她雖然嘴裡說得極狠,但卻生怕多看柳七情一眼後會改變剛才所下的決定!只是柳七情在眾人面前公然殺了聯盟的小公爵,她若是再要包庇的話,那就不只是單單與王家做對了!格殺柳七情,也只是不想讓他落到王記琛的手中,依著他的喪子之痛,必然會讓柳七情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叮叮叮」,一連串的金屬敲擊聲傳來,柳七情的身形翻飛,已是在亂刃之下躲過了十來次的攻擊。雖然這些侍衛中頗有幾個高手,但因為夾在人群之中,反倒限制了他們的能力。柳七情也深知這一點,只是引著這些人到處遊走,將整個大殿打得一片狼籍。 猛然推出一掌,將緊隨而來的十來個侍衛都是掀翻在地,柳七情微笑地看著亞力山大,道:「四皇子殿下不愧是一國儲君,到現在仍然如此沉穩,實是讓人佩服!」 在亞力山大的身周,還站著四個黑衣打扮的大漢,每個人的臉好像是木頭雕刻出來的,這麼長的時間來,表情從來就沒有發生變化過,只是拿一雙白色多過黑色的眼眸跟著柳七情的身形移動。但柳七情毫不猶豫地相信,這四個人比身後那些侍衛加起來還要厲害! 亞力山大哈哈大笑,道:「閣下誇獎了,我只是嚇得動彈不得,哪談得上沉穩兩字!」 「呀!」身後又是有七個侍衛同時遞劍過來,柳七情右手輕揮,一股強大的勁風拂過,頓時讓這七人長劍脫手,齊齊向後摔倒。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氣,猛然右手慣力,七把已是落到他手中的長劍頓時爆閃出一道熾白的光芒,向亞力山大電射而去! 「不!」若是傷到亞力山大的話,那就演變成了兩國之間的矛盾,方清影不由地大急,心中頓時將柳七情從頭到腳罵了一遍,暗暗希望柳七情的攻擊只是聲勢嚇人而已! 她可以這麼幻想,不過亞力山大的那四個黑衣保鏢可沒有這種閒功夫!在柳七情長劍脫手的一瞬,四人的身上都是暴閃出一道黑光,俱是抬頭看向空中急貫而至的長劍! 這些人瘋了,難道想用眼睛將這些長劍給瞪下來!方清影忍不住在心中罵了一聲,想道若是自己的侍衛也如此白癡的話,必然要將他們一個個踢到鄉下養豬去! 「卡卡卡」,四把長劍緩緩停了下來,細細的碎痕從劍身上傳出,竟是在空中化為了一團碎屑! 方清影一陣頭腦發暈,想不到這幾個傢伙居然還真能將長劍給瞪落下來,這算哪門子的功夫?只是她還沒有時間感歎這四人的厲害,剩下的三把長劍已是刺到了亞力山大身前。 「破!破!破!」亞力山大連喝三聲,每一聲響起,就有一把長劍化為了一團碎屑,三聲暴喝之後,柳七情的攻擊已被化解得乾乾淨淨! 柳七情沖方清影露出一個微笑,道:「我說過了,他可絕對不像你說得那麼簡單!」 亞力山大也笑了起來,道:「原來你只是為了試探我,唉,我居然上了你的當,可真是笨啊!」 雖然聽他自謙蠢笨,但方清影可再也不敢輕視於他!她冷冷地看著柳七情,道:「你究竟想怎麼樣?」這個男人厲害得嚇人,唯一能夠戰勝此人的露西婭雖經安吉麗娜「安慰」,恢復了幾分鬥志,但與以前完美的狀態可相差極遠,就算請她出來對付柳七情,說不定又要勾起那晚恐怖的回憶,反倒將恢復了幾分的鬥志完全抹去! 柳七情聳聳肩,道:「我聽說神聖聯盟的女皇美冠帝國,既然來了這裡,如果不看一下就走的話,豈不是白來了一趟!」 明知道此人在胡說八道,但吃他稱讚,方清影的心中還是隱隱有幾分喜悅之意。說話之間,越來越多的士兵擠進了大殿,便是從大殿中望出去,也是密密麻麻地全部站滿了人! 她森然道:「只怕你來得容易,想要離開的話,就沒有那麼便宜了!除非你能長出翅膀來,不然的話,你就要為了自己的輕薄而丟了性命!」 柳七情露齒一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夠一睹陛下美麗的容顏,便是粉身碎骨又有何妨!」一番胡說八道中,身上的光翼已是展開,屬於光、暗特有的霸氣頓時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讓每個人的神經都是顫抖起來。 他欠身向方清影行了一禮,道:「陛下,容我告退!」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柳七情雙翅振動,已是破空而起,在殿中輕輕打了個轉,從窗口飛出。他懸停在空中,展開的雙翼將月亮完全遮住了,道:「陛下,我們後會有期!」光翼再振,終是飛得無影無蹤! 方清影看著天上的明月又現,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這個來去無蹤的男人已經成功地在她的芳心中刻下了一道印記!「柳天鳳,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在心中輕輕念叨了一聲。 「屬於邪神的力量!」亞力山大的四個保鏢中突然有一個輕聲說了一句。 另一個人立刻接口道:「是光、暗兩個人的!」 第三人道:「我們的世仇!」 最後一人道:「絕不能放過他!」 亞力山大點點頭,眼神中閃過一道嚇人的寒芒,道:「他的力量還沒有完全覺醒,一定要趁早將他除去!若是等他完全解開了封印,那將是我們的災難!」 第五十一章 恐怖的妖獸空間 任夜風吹拂,柳七情的心中充滿著愉悅,儘管在神聖聯盟的皇宮鬧出這麼大的麻煩對於他以後的發展來說,肯定有不利的一面!但這種所有局勢盡在自己掌握的快感還是讓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那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優越感確實刺激著一代又一代人去成為強者! 以光翼的飛行速度而言,飛出摩星城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到了郊外,柳七情啟動了與菲雅之間的心靈聯繫,開始因為隔得太遠沒有找著,但他又劃過一片樹林後,終於成功地追蹤到了菲雅的位置,也順利地找到了蘇倩柔等人。 輕輕地落在地面上,蘇倩柔立即撲了出來,不顧還另外有兩個人在一邊看著熱鬧,已是撲到了柳七情的懷中,低聲道:「怎麼去了那麼久,害我一直為你擔心!」 「嘻嘻,這個傢伙肯定在舞會上碰到漂亮小姐,光顧著跟她們玩去了!」雲千雪語不驚人死不休,趴在飛雲的背上,臉上滿是看熱鬧的神情。 她們行出城堡沒有多久,飛雲便找上了她們。經過這些天的休養後,這匹神獸也恢復了昔日的神駿。憑著蘇倩柔與瑟蕾絲的輕功,再加上飛雲的速度,雖然惹出了一些小麻煩,還是順利出了城門。 蘇倩柔將鼻子輕輕一嗅,突然抬起頭道:「天鳳……你的身上怎麼會有香水的味道?」 鼻子還真靈!柳七情笑道:「不是你身上的嗎?」 蘇倩柔恨恨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自己用的香水會不知道嗎?你啊,就是不肯和我說老實話,難道我還會怪你嗎?」 柳七情將她的秀髮輕輕撫弄一下,道:「我知道你什麼都不會怪我!你沒看到我這身打扮嗎,我冒充了侍衛到舞會中轉了一圈,難免會沾上一些香氣!」 他輕輕歎了口氣,又道:「可能還沾到了一些敵人!」 蘇倩柔微微一驚,側耳傾聽一下,道:「五里之外!奇怪,這種移動速度怎得和平常的輕功不一樣!」 柳七情的心中立刻泛起了亞力山大和他四個保鏢的樣子來!雖然在化解自己試探性的攻擊中,他們五人都擺出了一定的架勢,但柳七情卻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他們身上有絲毫的真氣流動,僅僅只有強烈的精神力波動! 這種波動他並不是第一次遇到,早在德摩薩見到的那只妖獸,就是使用這種精神波動來攻擊的!而在離開德摩薩的前一夜,遭到四個白衣人的襲擊也是如出一轍! 他輕歎一聲,道:「瑟蕾絲,公主殿下,你們兩個自己留神點,敵人就要到了!」 轉眼間的功夫,五道強大的精神波動已是向他們這邊快速移動過來。在五道暗黑色的光柱閃動中,五道人影已是從密林中飄了出來,懸浮在了柳七情他們的跟前。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四皇子,你也太客氣了,居然還跑這麼遠的路特意來送我!」 亞力山大剛要說話,但卻是與那四個保鏢一樣,同時將目光凝在了飛雲的身上。五個人原本木無表情的臉龐頓時變得極為難看起來,那種扭曲的樣子幅度極大,好似被人用一隻手擰轉一般,說不出的醜怪! 飛雲突然跑前幾步,前蹄輕跺,嘴裡呼呼地吐著氣,渾身漂亮的鬃毛一陣抖動。它的雙眼也緊盯著亞力山大等人,頭上的獨角在月色下隱隱有一層瑩光閃動的光澤。 「邪神的坐騎!」一個黑衣保鏢的身體突然發顫起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四個保鏢同時看著飛雲背上正摸著腦袋不知所謂的雲千雪,臉上都是驚駭莫名的表情! 亞力山大沉聲道:「她不是邪神!不然的話,我們早就感應到她了!」安撫了手下,他對著柳七情笑了起來,道,「居然連邪神的坐騎也被你找到了,嘿嘿,那邪神在哪裡?」他雖然說得漫不在乎,但語氣之中還是有難掩的害怕。 他們都在說些什麼?稱飛雲為「邪神的坐騎」,而飛雲又與雲千雪體內的另一個人頗有關聯,難道說……柳七情不動聲色,道:「大膽,敢稱呼我們偉大的神為邪神!」想來想去,自己若是那個「邪神」的手下,應該絕不會允許別人稱他為邪神的! 亞力山大眉頭微皺,道:「哼,帶給我族巨大的災難,又將我族趕進了妖獸森林,她難道還不是邪神嗎?哼,我們的大魔神就要甦醒,一定會消滅邪神的!」 妖獸森林!難道他們是妖獸?那他們所說的邪神不就是傳說中的月華女神了?柳七情難掩臉上的震驚之色,道:「你們是妖獸?」不錯,擁有幻化能力,又是以精神力攻擊,那還不是妖獸是什麼!只是為什麼諾斯頓帝國的四皇子竟會是妖獸呢?難道說,他們將原來的四皇子殺了,利用妖獸特有的幻形能力頂替了原來的那人? 蘇倩柔等人都是大吃一驚,沒想到眼前這幾個傢伙居然是妖獸! 亞力山大微微一怔,突然笑了起來,道:「原來光、暗合體之後,你卻沒有了遠古的記憶!哈哈,早知道就不用跟你那麼多的廢話!殺了他們!」 這傢伙居然知道光、暗的本名,而不是稱呼他們為聖帝魔君,看來光、暗在很久以前就與妖獸打過交道,說不定便是月華女神的同伴,一同參與了殲滅妖獸的行動!只是從妖獸的反應來看,光、暗恐怕只是月光女神的手下,從雲千雪表現出來的力量也可以看得出,即使全盛時期的光暗也遠遠及不上她! 這麼說來,那雲千雪體內的另一個人必然是月華女神了!天哪! 四個黑衣保鏢飄動身形,滑到了亞力山大的身前。四人的身上同時黑光大作,四周的環境突變,所有的樹木連同天上的浮雲明月竟是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柳七情四人的驚異中,周圍突然一片大亮,在下一個瞬間,他們竟是出現在了無窮浩渺的星空中!腳下也是一片虛無的空間,全是無數顆星星在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妖獸空間!」柳七情暴喝一聲,曾經在外邊見過妖獸空間的樣子,但身臨其境這還是第一次!他凝神靜氣,將全部的精神全部調動起來,留意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蘇倩柔與瑟蕾絲各是將全部的真氣調動,熊熊的烈火頓時在她們的身邊湧動,形成了最基本的一道屏障。而雲千雪卻滿臉的好奇之色,突然大叫道:「飛雲,快跑,我們去摘那個星星!」 正值此時,無數顆大火球突然從天而降,向四人鋪天蓋地地打了過去。火球還沒有近身,炎熾的熱浪已是燒炙得四人皮膚隱隱作痛! 「流星火雨!」不知怎得,心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柳七情雙手連揮,黑白光芒的交織中,打出了一道道光波,向上空中的大火球迎去!「轟轟轟」的沉響中,無數顆大火球紛紛炸開,只有零星的幾個穿過光波,繼續向四人砸去。 蘇倩柔與瑟蕾絲各自移動起來,打出一道道火焰,將零落的大火球一一炸碎!而飛雲則快速地移動起身體來,以它的高速,這些稀疏的大火球根本就奈何不了它! 「格格格」,雲千雪頗感刺激,不停地嬌笑起來。坐在她跟前的菲雅也是小嘴頻張,吐出一道道細長的火舌,向大火球迎去。別看它的火舌細小,但所觸及到的大火球並不是像在受到其他人的攻擊後炸開,而是整個銷熔得不留一粒火星! 雖然雲千雪是玩得不亦樂乎,但柳七情卻沒有多少心思來為眼前的情景高興。他們幾人雖然能夠抵禦得住這些流星的攻擊,但誰知道這種攻擊要持續到何年何月! 蘇倩柔嬌叱一聲,道:「天鳳,他們是利用精神力來攻擊的,所以也要用精神力來破除他們的陣勢!」 柳七情猛然醒悟,單以力量而論,他還不能排進大陸前十,但精神力之強大,卻是連光、暗這兩個千年老怪物都等低頭!一想到這裡,龐大的精神力便緩緩流轉,從體內湧出,向四面八方波動開來! 找倒他們了!無法說清他們的個體位置,但柳七情就是有種感覺,他們就在那裡!雙手併合,龐大的光暗之力全部集結於手,他猛地暴喝一聲,一道炫目的光柱頓時向那個位置飛擊而去! 「轟」,光柱猛然炸開,爆閃出一道明亮無比的光芒,但整個空間卻是沒有絲毫的顫動之感,彷彿泥牛入海,掀不起半點風浪! 「哈哈哈」,亞力山大的聲音突然傳遍了整個空間,「不要再作垂死掙扎了!在我們的空間裡,我們就是神,所有的空間法則都由我們說了算!誰告訴我邪神在哪裡,我就放那個人一條生路!」 這傢伙還蠻會挑撥離間的!柳七情冷哼一聲,道:「你們真要是這麼厲害的話,豈會被月華女神趕進了妖獸森林!這個空間,必然有破綻可以打開!」 亞力山大笑聲突然停了一下,隨即便道:「不錯,若是你的力量達到絕對強大的話,是可以破除掉我們的妖獸空間!只可惜你的力量還沒有完全覺醒,而我們五人合在一起的力量,就算是你們大陸上所謂的十大高手,也只有束手待斃的份!哈哈哈!」 笑聲之中,四人的腳下突然出現了無數個六芒星陣,熾白的光芒閃動中,猛然向他們卷席而去!每一道光陣都蘊含著巨大的爆破力,挾帶著毀滅性的能量,似是要將整個空間都要炸裂一般! 「終極魔法陣——啟示錄!」柳七情的心中又湧起了一個聲音,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他背上的雙翼突展,一下子劃到了蘇倩柔和瑟蕾絲的身側,雙手伸出,已是將兩女一起抱在了懷中,猛然振翅向上疾飛! 這道終極魔法陣的威力太強,便是以光、暗兩人也不敢生生承受這股浩大莫名的力量,只有退避三舍的資格!至於雲千雪則只能留給飛雲去保護了,相信這匹「邪神的坐騎」應該不會被這幾個不算頂級的妖獸擺平吧! 「轟轟轟」,強大的力量爆炸開來,遠比聲音還要傳播得快的能量向柳七情身後疾追而去,那種充滿著毀滅性的能量讓柳七情渾身的寒毛直豎!他所能夠做的,就只是拚命振動光翼,讓自己三人不至於被狂暴的能量所吞噬! 「再快一點!」蘇倩柔大叫道,「快要追上我們了!」在他們的身後,翻滾的白光以遠超他們的速度向他們迅速逼近! 柳七情將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到了雙翼之上,硬是把早已達到極限的速度奇跡般地再提高了很多! 「來啦!」瑟蕾絲的俏臉也在轟然而至的白光印照下變成了一片雪白,眼睛裡也反射出翻滾狂烈的白色光波,漸漸佔滿了她整個瞳孔! 「呀!」柳七情狂吼一聲,速度在瞬間硬生生地又爬上了一個台階,幾如流星一般地狂飛而去! 白色的能量光波突然減速,迅速拉開了與柳七情三人的距離,這一波強烈的爆炸終於還是結束了!柳七情兀自不覺,直到又竄飛出老遠,才被蘇倩柔喚停了下來。 他看著恢復成一片平靜的空間,忍不住連喘了幾口粗氣。這五個傢伙竟然如此厲害,在這個奇怪的空間中,自己根本就無法對他們產生威脅,又該如何逃出生天呢? 「喂,你可以放開我們了吧!」蘇倩柔對著柳七情撇了撇嘴,眼光卻瞄在了瑟蕾絲胸口的那隻大手上。 柳七情猛然醒悟,自己情急之中抓著兩女就跑,根本就沒有留意自己雙手擺放的位置!不過說實話,這次他可注意到了,瑟蕾絲高聳的胸脯確實彈性十足,極富有手感! 這算不算苦中作樂呢?柳七情再度展開精神力,向對方的位置搜探過去,很輕易地再度找到了他們五人的匿身之處。 「喂,你們三個人真是沒有良心,居然把我們拋下不管!」雲千雪摸著菲雅的翅膀,向三人大表不滿。不過,剛才發生大爆炸的時候,飛雲的速度卻比能量的傳播還快,這女人興致勃勃地跟在能量波動之後,反向柳七情三人追了過去。 若是任他們攻擊的話,真不知道還能躲過對方幾次攻擊!柳七情將蘇倩柔與瑟蕾絲都扔到了飛雲背上,道:「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不要下來,有飛雲的保護,你們是絕對不會有危險的!」 「菲雅,劍化!」他大吼一聲,菲雅立刻從雲千雪的懷中飛了出來,化成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落入了柳七情的手裡。奇怪的是,雖然這只怪鳥身體大見肥胖,但化劍之後的大小卻是沒有半分變化,只是重了好多! 菲雅十有八九是月華女神留在妖獸森林的那把神劍!當年月華女神既然能憑藉著這把神劍驅逐妖獸,必然有其神奇之處,才會留在了妖獸森林,讓後人可以借此對抗妖獸! 執劍在手的一瞬,菲雅劍突然光華大作,浩瀚的星空頓時出現了強烈的抖動,似是在劍身所發出的光芒下無力地呻吟! 魔法陣再起,百多個小型的六芒星陣再度在腳下集結,聚合成了一個巨型魔法光陣,滾滾的白光湧動中,巨大的能量如同火山噴發,向柳七情四人衝擊而去。 飛雲輕嘶一聲,雄駿的馬身在瞬間加速,其速度當真是只有流光才可媲美!雖然負了三人,但速度卻是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已是完全脫離了魔法陣的攻擊範圍! 強烈的自信在心中升起,似是只要輕輕揮動劍身,就能夠將所有的一切削平!柳七情光翼振動,已是拔空而起,菲雅劍在他的狂吼聲中劃出,明亮的劍芒頓時充斥著整個空間,向魔法陣浩浩蕩蕩地迎擊過去! 「轟」,更強烈的顫動在兩股能量的撞擊中傳了出來,將整個空間震盪得再沒有一絲平靜的地方!明亮的光焰翻滾中,每個人的眼睛似是都失去了作用,所能見到的,就只是一片明亮的白色! 「哎喲!」三女齊齊叫了一聲,猛然從飛雲的身上跌落下來,眼前所見,突然變成了一片青翠碧綠的草地!蘇倩柔與瑟蕾絲都堪稱高手,身形脫離馬背之際,已是分從兩邊抓住了雲千雪。兩人輕輕一個折身,穩穩當當地落到了地上。 「彭」,飛雲雖然速度奇快,但畢竟是個畜牲,可不會像蘇倩柔她們一般還會變幻身形,頓時扎扎實實地跌在了草地上。好在以它強壯的身體,這麼摔上一記,根本就不痛不癢!它只是翻了個身,便重新站了起來。 三女抬頭向天上看去,只見四五米高的上空有一個黑光組成的長方形,如同一扇門,裡面竟有無限的空間,適才所看到的虛空正在那裡面!不知怎得,她們竟然從妖獸空間中脫離而出,摔到了原來所處的地面上! 「快閃開!」蘇倩柔心中突然升起一個警兆,帶著雲千雪猛地向後急退。瑟蕾絲與她知交甚深,也不問原因,只是跟著她急退而走。 天空中的那道黑光之門出現了一絲劇烈的顫動,猛然間巨大的能量突然狂湧而出,白色的光波浩浩蕩蕩漾地向四面八方狂衝而去。在蘇倩柔她們急退的身形中,沿途所有的樹木俱在白光中化為了一片烏有! 飛雲連縱幾下,已是追上了蘇倩柔她們。它輕嘶一聲,蘇倩柔與瑟蕾絲立刻會意,挾著雲千雪猛地一躍,已是落到了飛雲的背上。飛雲再嘶一聲,四蹄猛然加力,瞬間便遠離了白光擴展的勢力範圍。 轟轟的巨響漸過,周圍終於又重歸於寂靜,只是原本的那幾片小樹林再也不存在了,成了光禿禿的一片。 「邪……神……之……劍!」四個黑衣保鏢中的一個說道,眼睛盯著在天空中展開雙翼,手握菲雅劍的柳七情,斷斷續續地說道。一道碧綠色的液體從他的嘴裡流出,順著他的嘴角滴到了衣襟上。 相對而言,亞力山大的樣子就要比另外四人強上了很多,依舊顯得神定氣閒,不過他的臉上也大有驚恐之色,盯著柳七情道:「怎麼會這麼巧,邪神之劍也會落到你的手裡!」 憑著菲雅劍所釋放出的強大力量,與終級魔法陣啟示錄硬生生地對抗,兩股能量的撞擊中,以亞力山大五人的精神力維繫起的妖獸空間再也無法吃受得住這股強大的力量,終於破裂碎開!力量撞擊之中,讓亞力山大他們都是或重或輕地受了些傷。 柳七情懸浮於空,在妖獸空間中,菲雅劍作為月華女神神劍的莫大威力終於一展無餘!他輕笑道:「人生就是充滿著無數個奇跡,所以生命才會如此多姿多彩!不過,作為妖獸,你們恐怕不會理解這些東西!」 亞力山大臉上滿是不屑之色,道:「你們這些奴隸,與高貴的赤姆人相比,你們的生命層次簡直就是原始無比,你們永遠只配作為我們的奴隸!」 飛雲挽蹄跑到了亞力山大五人的跟前,蘇倩柔拔劍在手,猛然從馬上躍下,劍尖直指亞力山大,道:「胡說八道,你們妖獸才應該永遠躲在妖獸森林裡,永世都不要出來騷擾人類!」 適才遭妖獸空間所困,讓她一身武技沒有多少發揮的餘地,此刻脫離鉗制,憋了這麼久的怒氣也該好好地發洩一通! 亞力山大冷冷地看著柳七情,道:「既然邪神之劍在你的手中,今天我們就暫時放過你們!不過,我們的大魔神甦醒過來後,就是你們整個人類的末日了,這片大陸終將重新掌握在我們的手裡!」 「天命八絕,雷!」蘇倩柔長劍一振,一道驚雷頓時在亞力山大五人的上空炸開,強烈的力道狂湧中,五人均被巨大的力道沖激得滾成一片。大陸十大高手之一的絕技果然不同凡響,即使以他們剛才表現出的強橫,也不得不在這一招之下吃了苦頭! 大美人仗劍直立,道:「不管以前如何,但如今人類是這片土地上的主人,我們絕對不會將這塊大陸讓給你們蹂躪的!」夜風吹拂起她身上雪白的羅衣,那種飄逸之中透露出的英姿,實是美到了極點! 亞力山大向四人一一環掃,道:「哼,等到我們的大魔神出現,你們就會知道,人類是多麼的卑微!」他們五人的雙眼同時大亮,一種空間扭曲的壓抑感同時向柳七情四人擠壓過去。 彷彿胸口要被擠爆一般,瑟蕾絲與雲千雪都是身形搖搖欲墜,蘇倩柔的情況稍微好些,但臉色也變得蒼白無比!柳七情倒是沒有感覺感到多大的壓力,他明白對方是用強大的精神力製造出了一種力場,紊亂了蘇倩柔她們的神經,但以他精神力的龐大,這些攻擊才一觸到他的身前,頓時紛紛彈開,哪裡能夠對他造成影響! 他輕吼一聲,將菲雅劍舞動了起來。只是剛剛才建大功的菲雅劍此際卻是毫無用處,對這種精神壓迫力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哇哇!」雲千雪與瑟蕾絲都是上身一傾,吐出了一口鮮血來。柳七情知道若是再要拖延下去的話,兩女就要危險了!他心中一動,將龐大的精神力也釋放出來,將自己四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果然,在他遠遠要來得龐大的精神力面前,亞力山大五人的精神力立刻被衝擊得一點不剩。雲千雪摸著胸口用力地呼吸起來,道:「難受死了!難受死了!」 柳七情收回了所有的力量,向已經逃逸遠走的亞力山大五人看去,臉上滿是慎重之色。妖獸的強大,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沒有了月華女神神盾的封印,妖獸能力真是強大得驚人! 若是幫助山德魯奪得皇位,撤除圍堵在妖獸森林中的軍隊,讓妖獸大規模地進入大陸後,究竟人類還有沒有能力將它們再驅逐回去!就算山德魯能夠開發出具有神盾特性的盾牌,能不能抵禦得住妖獸還是個疑問!雖然亞力山大他們可能已經是級別較高的妖獸,數量不會太多,但聽他們話中的意思,還另有一隻強力妖獸沒有出場,天知道它會強大到什麼程度! 柳七情眉頭大皺,所有的計劃在這五隻能力強大的妖獸面前都是亂成了一片。要不要幫助山德魯,就需要重新考慮了,雖然爭霸大陸注定了要血流成河,但若是讓這種凶殘的異獸入侵,所釀成的災難肯定要百倍地嚴重! 但若是不幫山德魯的話,亞力山大就會順利登上皇位!讓一個妖獸做了人類的皇帝,那恐怕比幫助山德魯遠要來得危害巨大!柳七情倒真是猶豫不決,只是在原地踱起了步來。 「喂,你在發什麼傻啊?」雲千雪縱馬走到柳七情的身邊,道,「這裡亂七八糟的,很好玩嗎?」 柳七情點點頭,道:「不錯,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亞力山大肯定會設法將我們的行蹤透露出去,再不走的話,就要跟聯盟的軍隊打起來了!」 與亞力山大他們交手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卻是兩次經歷了生死考驗,蘇倩柔的臉上頗有幾分後怕之色,道:「想不到諾斯頓帝國的四皇子居然是妖獸,萬一他登基稱帝,整個大陸就要大亂了!」很容易想像,當諾斯頓帝國發動大規模的戰爭後,五大帝國全部捲入戰亂之中,藉著這個機會,妖獸趁機傾巢而出,將人類一舉從天鳳大陸上抹去! 「四皇子?」柳七情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這個亞力山大自己還是要按照原計劃將他除去,不過,這次並不是幫助山德魯,而是要想辦法將他兩位兄長中的一個扶上檯面!若是順利的話,不但可以成功化解妖獸的陰謀,還能將諾斯頓帝國控制在手! 他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亞力山大得逞的!」 四人離開了廢墟,緩緩向遠處走去,蘇倩柔道:「那些妖獸說什麼邪神之類的,你知道都是什麼意思嗎?」 柳七情長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思緒,道:「很有可能,那天救了我們一命的人就是傳說中的月華女神!」 「什麼?」三女都是驚呼一聲,雲千雪已經知道了自己那天的奇怪變化,她滿臉的期待表情,道:「嘻嘻,原來我居然這麼厲害啊!唉,是神啊,喂喂喂,你們快點向我跪下,我會賜福給你們的!」 以雲千雪那天表現出的強橫實力來看,確實也只有月華女神才能擁有這種恐怖的力量!只是要對眼前這個耀武揚威的可愛女子跪倒行禮的話,總是有些說不出的彆扭! 蘇倩柔笑道:「等你什麼時候再變身的話,我們再跪也不遲!」 雲千雪嘟起了嘴巴,道:「那時候我又看不到,還不如現在就拜吧!」 柳七情擺了擺手,道:「你們的那個聖帝也可能是月華女神從前的手下,他的名字叫作光,還有魔君也是一樣,被稱為暗!其實我早該想到,一個人居然可以無限輪迴不死,除了與月華女神搭上關係的東西,還有什麼呢!就像飛雲,既然被稱作『邪神的坐騎』,那必然也是月華女神那個時期的!嘿嘿,這麼說起來,它還遠遠不止一千歲啊!」 這個就有點離譜了吧!雲千雪拍拍飛雲的腦袋,道:「喂,你真得月華女神的坐騎嗎?」 飛雲呼呼地吐著粗氣,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她所說的話。不過若是雲千雪作為月華女神的身份可以確定,那麼只肯聽從雲千雪一個人話的飛雲,想當然爾就是遠古時期的神獸了! 「還有——」柳七情繼續挑戰蘇倩柔與瑟蕾絲的承受力,道:「菲雅也應該是昔年月華女神手中的神劍所化!只是為什麼神劍會變成這只肥鳥,我還沒有想到其中的原因!」 「啾啾」,菲雅在馬背上昂起頭來,用一雙大眼睛向柳七情看去,似是在抗議他對自己的污蔑之詞。 「你說完了?」瑟蕾絲瞪大了眼睛,道,「趁我的神經已經麻木了,還有什麼你就一塊說吧,待會我就要暈過去了!」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大概就只有這些了!沒想到亞力山大他們居然這麼厲害,那他們口中的大魔神肯定更加恐怖,我想,如果我們沒有她身體裡另一個人的幫忙,恐怕絕對打不過那個大魔神的!」 蘇倩柔與瑟蕾絲的臉上都是閃過了一絲驚悸之色,處於妖獸空間中,那種有力無處使的無奈感讓她們對妖獸再也不敢存下輕視之心。 三人都是向雲千雪望了過去,這個女人白玉般的臉上浮起了兩片紅暈,羞赧地道:「你們不要這麼看著我,我雖然很想幫你們,但你們的目光讓我覺得很不安!」 瑟蕾絲歎了口氣,道:「指望她的話,我看不怎麼靠得住!況且,她身為華夏帝國的公主,也不能老是跟著我們!」 「行!怎麼不行!」雲千雪見她頗有趕走自己的意思,連忙道,「我可不要回去,我一定會幫你們的!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會把那個大魔神打得落花流水!」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就憑你的話,恐怕給人家塞牙塞都不夠!你還是鍛煉一下怎麼能夠盡快暈迷,把你體內另外一個人給釋放出來!順便說一句,她也比你要漂亮一些!」 「你說什麼!」雲千雪沒好氣地瞪著他,道,「她怎麼可能比我漂亮呢?還不是一樣的臉!」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有一樣的,也有不一樣的,不信你可以問問倩柔她們!」 雲千雪將眼光移動了蘇倩柔的身上,後者則微笑著道:「你不要聽他胡說,男人說得話都是靠不住的!」 想不到無心的一句話竟引出了蘇倩柔這個結論來!柳七情微笑道:「我什麼說謊騙過你?」 蘇倩柔輕哼一聲,道:「暫時沒有,並不代表一直沒有!況且,男人很容易變壞的,將來你真要騙我的話,我也懶得再說你了!況且如果你永遠不會騙我的話,我會在你變老的沒有人再會喜歡你的時候向你道歉的!」 柳七情心中一陣感動,蘇倩柔說這句話,就不啻在說不管歲月如何變化,她都會陪著自己直到生命的終點!他點點頭,道:「我會等著你聽你說這句話的!」 兩人的目光交投,頓時纏在了一起,再也分不開了。 「唉!」雲千雪歎了口氣,道,「你們不要整天老是粘在一塊,看得我怪難受的!結婚真得有這麼好嗎,我才不信呢?」 被她這麼一說,柳七情倒是想起來了,雲千雪曾在睡夢說過「我不要嫁給你」之類的話,他微笑道:「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會娶你呢,我先為他致三分鐘哀悼!」 「呼」,在雲千雪的高壓下,菲雅被迫向原主人吐出一道火舌,她在馬背上雙手插腰,一副氣勢洶洶地模樣,道:「哼,本公主美貌如花,清純可愛,人見人愛,不知道有多少人爭著要當我的夫婿!誰能夠娶到我,那是他的運氣,我知道你是眼紅了!嘿嘿,有倩柔管著你,你就只能乾瞪眼!」 蘇倩柔突然笑了起來,道:「要是你喜歡天鳳,天鳳也喜歡你的話,我不會阻止真心相愛的兩個人!」 雲千雪突然對著柳七情吐了吐舌頭,道:「想要本公主喜歡他,還是下輩子再說吧!再說了,本公主說不定就是月華女神,哼哼,有誰能夠配得上我!」 「對了——」柳七情道,「如果飛雲是月華女神坐騎的話,怎麼會出現在華夏帝國皇宮?而且,消失了千年的月華女神又怎麼會出現在這位美麗動人的公主身上!」 「千年?」蘇倩柔與瑟蕾絲同時叫了一聲,道,「該不會是月華女神嫁給了華夏帝國的某位皇族,才將飛雲帶到皇宮,所以飛雲才會對月華女神的後裔順從,也能解釋她會產生異變!」 女人在這方面的想像力就是豐富,這種事情都被想出來了,不過柳七情也不得不得承認這倒是非常有可能!但這個推測若是正確無誤的話,那對大陸上信仰月華女神的子民來說,可是一個無法想像的惡噩! 偉大、唯一的真神居然會下嫁給一個凡人? 「還有一個現象比較奇怪!」柳七情琢磨著道,「好像華夏帝國皇族成員比較單一,每代只有一兩個後人,到現在都沒有聽說過有什麼皇室的旁支!」 雲千雪的神情突然變得古怪起來,一聲不吭地策馬奔行,「踏踏踏」的馬蹄響動中,她已經絕塵而去。 三人對看一眼,都不知道在哪裡得罪了這位脾氣古怪的公主。不過雲千雪的脾氣來得突然,去得也十分之快,三人沒走多遠,便追上了她,卻見她一臉嘻嘻哈哈的表情,好似剛才的事情全部沒有發生過。 返回的路上便不像來時那樣來得輕鬆,各地的關卡突然嚴格起來,順利的話便能藉著飛雲一晃而過,有時候還要硬闖,被軍隊狂追了好一陣。一路磕磕絆絆,花了兩倍於來時的時間,總算走出了神聖聯盟的國境。 第五十二章 牛刀小試 一路走來行來雖然極不太平,不過倒是頗合了雲千雪的胃口,縱著飛雲橫衝直撞,極盡破壞之能事。不過,她體內的另一個人卻是再也沒有現身過,柳七情與瑟蕾絲雖然有幾次想要打暈她看看情況,但一來生怕那個「月華女神」對他們發飆,二來也被蘇倩柔阻住了,倒是一直沒有機會實現這個想法。 這一日,他們終於走出了神聖聯盟的國境,又進入了那片三不管的荒蕪地帶。從時間上來說,柳七情是四月下旬從德摩薩出發的,如今已是進入七月了。天上的太陽漸毒,三女每天趕路,都是連雪白的雪膚都有些微黑。女子的愛美之心當真是恐怖得可怕,三女一致通過了決議,將趕路時間放到了晚上,白天則在旅舍中休息。 儘管柳七情百般勸說她們三人已經夠美了,便是曬黑一點,也只是多了一點野性,更有誘惑力!但顯然男女對異性的審美觀點是不同的,蘇倩柔她們都只是對他翻翻白眼,便沒有再理他了。 不過晚上行路雖然影響速度,但清月之下與心愛之人漫步森林田野,自然也是一件愉悅的事情。只是若是沒有兩根大蠟燭的話,柳七情肯定會樂不思蜀,能慢則慢,但瑟蕾絲對他的撩撥越來越是大膽,而蘇倩柔居然也不出面阻止,只是含笑看著瑟蕾絲每次都讓柳七情情懷大亂、又不敢真得做些什麼的狼狽相。也不知道在藉機懲治他,還是已經與瑟蕾絲達成了某種協議。 進入這塊狹長的荒蕪地帶後,自然再無神聖聯盟的軍隊追在他們的屁股後面。不過橫行的盜賊卻是比軍隊還要麻煩,隔三差五地便會跑出來偷襲一番。柳七情不勝煩惱之餘,卻也想道若是將這些盜匪可以統一起來的話,倒是可以組成一支規模還不算小的軍隊來。 好在雲千雪的興致正高,根本就不用柳七情出手,已是駕著飛雲替他掃除麻煩了。至此之後,雲千雪與飛雲外加噴火怪鳥菲雅的惡名算是在這些匪人中深植入骨,一聽到他們的名字,便躲得比兔子還快! 來到伏安村的時候,正是天才濛濛亮的時候。柳七情他們走到村口,不由地嚇了一跳,原本才七十多戶的人家竟是一下子擴張大了兩百來戶,讓柳七情不得不佩服許劍聲雖然菜刀耍得不怎麼樣,但處理這種事情的手段還真是高明至極。 「什麼人?」一道輕喝聲傳來,兩個三十多歲的壯漢手中握著斑斑釱蛌瘍K劍,突然攔在了他們的身前。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請告訴許劍聲,就說柳七情回來了!」 「原來你就是柳七情啊!」那兩個壯漢同時將袧C收到了腰間的鞘中,臉上都是浮起了景仰的神色,道,「我們都聽許先生說過大人的威名,一直在等著大人回來!」 柳七情點點頭,道:「那你們怎麼會如臨大敵般地守在這裡?」 正說話間,突然見有一人奔來,雙手之上各提著一把菜刀,不是許劍聲又是何人!只是這老小子顯然沒有什麼長進,到現在居然還是兩把菜刀走天下。 他老遠地就叫了起來,道:「大人,你終於回來了!」奔到近處,他連喘了幾下粗氣,但神色間掩不住的高興之色。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我還是多耽擱了一些時間,不過總算將事情都辦完了!你也幹得不賴嘛,居然將村子的規模擴大了這麼多!」 「唉」,許劍聲搖搖頭,道,「自大人走後,我就四處招攬人到村裡來定居,有了大人提供的經費,一切自然順利!」即使有錢,但若是沒有相當的嘴上功夫,恐怕別人也不會這麼輕易為他所用,這傢伙倒是十分之謙虛,將功勞都推給了柳七情,確實比較適合搞政治。 他接著道:「只是隨著村子的規模擴大後,我們周圍的強盜也找上門來了,說我們村子的規模不能太大,否則會影響他們的威嚴!前些日子的時候,還派人遊說新來的村民加入他們的隊伍,結果真得有些人被他們招攬去了!不知道哪個傢伙洩了密,說我們這裡有大人留下的錢財,三天前的時候,強人就放話過來,要我們今天把所有的錢物都交給他們,否則便要屠村!」 怪不得那兩個壯漢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原來還有這麼回事!只是憑著他們兩把袧C,恐怕連給敵人塞牙塞都不夠吧!柳七情笑道:「許老,看你這麼早就拿著菜刀,該不會是在練習廚藝吧?」 這個私塾先生確實很有一套,若是成立自己勢力的話,後勤的工作倒是可以完全交給他,自然要給他一定的尊重。 許劍聲的臉上微有感動之色,隨即便掩藏得很好,他哈哈笑道:「再怎麼說,這筆錢都是大人留給我們發展的,怎麼都不能交給這些強盜,所以我們伏安村的每個村民都在磨刀霍霍,發誓要與這些強盜拼了!」 他突然一拍腦袋,道:「看我這記性,倒現在還忘了請大人進村子裡頭來!」 幾人便向村中走去,而那兩個壯漢則又埋伏了起來,擔當起了哨兵的責任。雲千雪也從飛雲的身上爬了下來,畢竟老是坐在馬背上人也不舒服。 行到一間大屋子之前,許劍聲道:「大人,這就是我們村民為你搭建的屋子,由於比較倉促,所以做得也比較簡單,請大人暫時先將就這吧!」 柳七情笑道:「我沒什麼要求,只要能睡就行了!只是我身邊這三個大小姐都是嬌氣之人,你倒要問問她們的意見!」 許劍聲將雙眼大睜,道:「難道她們不是大人的妻妾嗎?」 蘇倩柔臉上一紅,卻是沒有反駁;而瑟蕾絲則是雙手抱在胸前,甩給了柳七情一個勾人的眼神;不過雲千雪卻沒有這麼好打發了,她雙手插腰,橫在了許劍聲的眼前,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啊,本公、本小姐怎麼可能是這個傢伙的妻妾!呸,就是做他乾媽、乾姐姐都要好好考慮!」 雲千雪的厲害,許劍聲可是有親身體會,一見她發飆,立刻將身體抖得跟風擺殘荷一般。 柳七情歎了口氣,對雲千雪道:「你即使不說話,沒有人會把你當啞巴賣掉!」他又向許劍聲道,「大陸法不是早就規定一夫一妻制嗎,你怎麼還會這麼問?」 「大陸法?」許劍聲摸摸腦袋,道,「我們世代居住在這裡,大家都相愛相愛,哪有什麼法規!而且我們村女子偏多,我們男人要是不犧牲一下,豈不是要讓這些女人丫角終老、一輩子孤獨!」 柳七情哈哈哈地大笑起來,道:「許老不愧是讀過書的人,說話都是有理可依!」想道這個村子長期處於帝國的夾縫中,與外界沒有什麼接觸,唯一能遇到的,便只有強盜的搶糧。不過應該沒有這種婆媽的強人,還會指摘他們一夫多妻不符合大陸現行法規吧!不過即使真有這種強盜,菜刀兄也會反駁道:難道大陸法就規定了當強盜合法嗎? 「唉」,瑟蕾絲輕歎一聲,道,「怪不得你要到這個村子來,原來是衝著欺負我們女人來的!倩柔,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個男人是靠不住的!」 柳七情忙將蘇倩柔一把摟住,道:「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倩柔對我情深義重,我也對她一片真心!」 瑟蕾絲走到柳七情的跟前,差不多要將身體貼住他的時候才停了下來,道:「那你對我怎麼樣呢?難道說,你以前跟我在一起的甜蜜時光都是騙人的嗎?」 柳七情苦笑一下,道:「我什麼時候跟你有過甜蜜時光了!」 瑟蕾絲幽幽一歎,道:「男人,唉,男人,有了新歡就不理舊人了!我真是替雅真她們叫屈!」 「噢,對了!」許劍聲突然一拍腦袋,道,「大人出發的第二天,我就派人帶著大人的書信到德摩薩去了!」 柳七情這時才想到自己此去一月有餘,柳雅真他們怎麼都該來到這裡了!他眉頭微皺,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許劍聲歎了口氣,道:「三虎他只花了五天就到了德摩薩,也很順利地見到了雅真小姐,不過雅真小姐他們卻是耽誤了七八天才準備好行禮!就在他們要動身的時候,卻遭到了城中軍隊的阻攔,硬是不讓他們離開。三虎因為不是大人府上的人,所以沒有遭到攔阻便回來了,也替雅真小姐帶回了一個口信,說是迪維逼婚,他們已經退守回子爵府,等大人回來相救!」 「什麼!」柳七情的眼中煞氣直透,身上的衣服突然鼓動起來,周圍之人無不感到一股森冷的寒意從心中冒了起來。他寒著臉道,「迪維居然敢這麼做!」雖然知道迪維對柳雅真頗有幾分愛慕,但怎麼都想不到他會出這種下策,況且中間還有絲菲充當緩衝! 盛怒之中,卻覺一雙溫柔的臂膀將自己抱住,蘇倩柔輕聲道:「你先不要著急,以雅真他們的實力,穩守待救的話,還是沒有什麼危險的!」 柳七情點點頭,道:「迪維這次做得太過份了,哼,權力真得能讓人腐化得這麼快嗎?」想不到向來視為兄弟的迪維居然敢這麼對待柳雅真,分明是也不將他放在了眼裡! 他踱了兩步,思索一陣,道:「先將今天的強匪解決,我們再動身去德摩薩,嘿嘿,迪維,最好你有一個很好的理由!」 見他的目光中閃動著幾分殺氣,瑟蕾絲已知道他對這個昔日的玩伴已經失望,不再存下僥倖之念。她道:「不過,迪維也該知道小小的斯亞公國人力有限,真要惹你大怒的話,他絕對無法從你的手裡逃得了性命,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柳七情冷哼一聲,道:「這個問題你得問他去,我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瑟蕾絲輕歎道:「我就怕你被憤怒沖昏了腦袋,你也不想想,這說不定便是一個圈套,要讓你自投羅網!」 柳七情臉色稍緩,不過口氣還是很硬,道:「以他的能力,能傷得了我嗎?」 瑟蕾絲搖了搖頭,走到蘇倩柔的身邊,道:「倩柔,我勸你最好還是另找一個男人吧!這個傢伙的脾氣又臭又硬,哪天被人殺了都不知道,你跟著他的話,遲早要當寡婦的!」 「瑟蕾絲!」蘇倩柔見這兩個人總是不肯好言說話,每次都要替兩人圓場,也不知道私底下說過柳七情多少次了,但效果卻是差得可以! 柳七情卻是點頭道:「不錯,迪維自己雖然沒有什麼人脈,但國內還有三大家族,每一個都是大有背景,跟三大帝國頗有關聯,要是與他們一塊設下圈套的話,還真是不好對付!離開德摩薩時遇到的那三個白衣人確實厲害,要是再多幾個的話,我還真不能保證能夠對付得了!」 瑟蕾絲笑了起來,對著他媚笑道:「算你還有幾分才智,不然的話,我可不敢把倩柔交給你!你要是再能聰明一些的話,說不定連我也要把自己交給你了!」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你不是早就說過喜歡我嗎,怎得這麼快又不認帳了?」對付這個女人絕對不能一味忍讓,否則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雲千雪輕輕打了個哈欠,道:「你們慢慢說吧,我要先睡一會!老是趕路,害我的皮膚都變得粗了!」她頭一低,便鑽進了屋中。 柳七情點點頭,道:「你們兩個也去休息一下,趕了這麼長的路,也該好好休息一下!待到打退強匪後,你們就留在這裡看家,我去將雅真他們接了過來!」 「不行,我要跟你一塊去!」蘇倩柔立刻道,「既然這可能是個圈套,我怎麼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去呢?有我在的話,必然可以替你分擔難解憂!」她的身手絕佳,撇開十大高手外,已經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高手了。 柳七情明白她的心思,便點點頭,道:「那你多睡一會,我們晚上就開發!」 蘇倩柔溫柔地點點頭,與瑟蕾絲一起向屋中走去。 許劍聲一臉羨慕的表情,道:「大人不愧是人中之龍,幾位夫人也都是人間絕色!更難得是一點都不吃醋,我對大人的佩服當真是滔滔不絕!」 柳七情在嘴角邊微微扯出一絲微笑,道:「那些強人有沒有說今天什麼時候會來?」 」沒有!「許劍聲搖了搖頭,又道:「不過,他們一般都是午後稍過的時候來的!」 柳七情道:「好,你將村裡的人都召集起來,我先看看有什麼可用之人!」 許劍聲應命而去。一番轟鬧之後,村裡七百二十三人都是在村口集合起來,比起當初的兩百來號人,規模當真是擴大了好多。一眾人都是意氣紛發,無限期待向柳七情看去,希望他能夠相中自己,教自己幾手。 柳七情在眾人面上一一掃過,點點頭道:「我知道各位長久以來都是飽受壓迫,都是十分地殷切得到武技,來保護自己的安全,保衛自己的家園!但男子漢大丈夫,生於這個亂世之中,有誰不想留名百世,有誰不想成為後代景仰的英雄?你、你、你,還有你,難道你們跟其他人天生就有什麼差別嗎?難道別人可以擁有瓊樓玉宇,別人可以錦衣玉食,你們就得天生在田地裡勞作,還要任人強奪嗎?我告訴你們,你們與所有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你們都是一樣的人,你們都有機會成為大陸的英雄!」 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每人個都是一臉振奮的表情,想像著自己將來受人崇拜的景象,熱血一下了激湧起來,讓這些樸實的莊稼人都是扯著喉嚨大叫了起來。 柳七情微微一笑,他知道這些人雖然現在看起來意氣紛發,但真要上到沙場的話,還是會立刻雙腳發軟。這種情況只能一點點解決,是怎麼也急不來的,今天只是種一點希望在他們的心中。待到教會他們武功之後,再領導他們打上幾個勝仗,必然可以訓練出一支精兵來。唯一目光堅定的,便只有原來伏安村的那些村民了,親手屠戮仇人的快感已經讓他們成功地走出了第一步。 「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學好本事!這是你們能夠翻身的本錢,是你們取得後世基業的基礎!不過,學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這需要你們的耐心,需要你們的勤奮!如果有誰吃不了這個苦,忍受不住這種寂寞的話,就先站出來,我們這裡不需要懦夫!」柳七情伸出右手,指尖向一張張臉劃去,每一個人都是在他的目光中挺起了胸膛。 「我們不怕吃苦,我們絕不當懦夫!」七百二十三人發出了整齊的聲音。 激勵一番士氣後,柳七情便將從柳雅真那裡聽來的魔門功夫粗粗地教給了他們。他雖然從來沒有學過魔門功夫,但體內卻有著魔門的本原力量,有他這個祖師級的人在,指點他們還不是小菜一碟。只是這些農民沒有幾個是識字的,搞了半天,也才僅有十幾個人背熟了口訣。而且還是每人背上一段,湊起來才能拼成一整篇來。 雖然有些人懷疑這短短八千字怎麼可能會改變他們的人生,但柳七情只是輕輕一掌,便將一塊巨大的山石劈成粉碎後,眾人都是眼中頻閃亮光,再也不存絲毫猶豫。 只是柳七情這次演示也帶來一定的副作用,雖然這些人以後都學曉了使用各種武器招術,但還是清一色地最愛這記碎石法,凡是這些人上過的沙場,無不留下了一個個連頭盔都被打碎的恐怖屍首,被敵人驚稱為「魔獸軍」。一來可以與妖獸撇清界限,二來也說明這些人的恐怖可以與妖獸媲美!凡聽魔獸軍上陣,光是這名字就足以嚇退了一半的敵人了! 柳七情也不奢望他們個個都是天才,只是吩咐許劍聲這個私塾老師要用點心,盡早地實現「掃盲」。只要解決了柳雅真他們的事情,便可以專心指導他們,以最本源的魔門之力刺激,應該可以讓他們在短期內突飛猛進。況且,這些人現在學的就已經是改進過的魔門神功,比起一般學院所教的可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了!若是能培養一支這種高手組成的軍隊來,那真是雄獅中的雄獅了! 還沒有到正午的時候,柳七情便安排眾人吃飯,以應付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強盜。不過這些莊稼人受到柳七情先前的激勵,一個個都是情緒高漲,才一吃完便有很多人躲到一邊練習起來,導致很多盲腸炎的發生。在此也警告後世之人,吃完飯後,要記得散散步,懶坐容易生肥,劇烈運動也會導致盲腸炎的發生! 到得太陽稍偏,突聽「踏踏踏」的腳步聲向他們快速移動過來,只是腳步聲凌亂之極,確實只有沒有經過什麼訓練的強盜才會如此。這倒讓柳七情想起了去華夏帝國那次遇到的官兵假冒的強人,若是能夠將他們吸收過來的話,也能帶來真正的軍隊紀律和習慣! 「伏安村的村民聽著,你們想清楚了沒有,要是不肯交出財寶的話,我們就要血洗這裡!」一個粗大的嗓門在村口叫道。 柳七情向許劍聲點頭示意,兩人便大搖大擺地向村口走去。許劍聲雖然心中頗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卻是興奮之情,把一張白裡透黑的臉龐漲得半紅不紫,雙手不時地摸著插在背後的兩把菜刀! 這幫強人的數量倒是不多,才一百來號人,只是個個手執明晃晃的長劍,光那架勢就足以嚇倒只會用犁鈀的莊稼人。不過伏安村的那些村民自消滅飛虎傭兵團後,也擁有了兩百多件武器裝備,如今也武裝了起來,只是這些人還沒有現身而已。 百多人俱穿黃衣,散佈成了一個半圓,將村口給包圍了起來。見柳七情兩人出來,一個強盜走上前一步,道:「許老頭,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許劍聲突然臉色一板,道:「沒大沒小,憑你也配叫我許老頭嗎?我告訴你們,我們已經成立了伏安治安大隊,專門負責這一帶的安全,我限你們三分鐘之內立刻向我們投降,接受我們的配置計劃!」 那強盜被他唬得一驚一愣,好半晌才與身後那幫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他拔出腰間的長劍,輕輕抖動一下,道:「許老頭,你憑什麼讓我們投降?好,只要你能打敗我,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餘匪見許劍聲一個乾癟老頭,恐怕只要一陣風就能吹倒,如何能夠打敗他們這位向來與武勇著稱的三頭目鍾連!他們知道鍾連只是在戲耍他,笑得更加誇張起來。 許劍聲大怒,雙手猛然後伸,等到兩手再現之時,已是多了兩把明晃晃的菜刀!雖然他談不上武功怎麼樣,但兩把菜刀還真是磨得珵亮! 鍾連笑得連上身倒彎了下去,道:「這就是你的兵器嗎?嘖嘖嘖,真是嚇得我快要尿褲子了!」 許劍聲也知道自己絕對打不贏對方,拿出兩把菜刀來,只是為了壯壯膽氣,表示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倒不是真得要和對方交手。若是掛在這裡的話,豈不是壯志未酬身先死,英雄淚談不上,但幾滴老淚還是足以滿衣襟的!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許老,既然人家皮癢癢,想要你教訓一下,你就不要再謙虛了!」隨即又低聲道,「你放心,我保證你沒事!」 鍾連長劍耍舞一番,帶起了道道森冷的劍氣,雖然沒有什麼章法,但以他的孔武有力,倒也頗為好看。他收住長劍,道:「許老頭,我先讓你三招!」 被兩邊催逼,許劍聲已是騎虎難下,他苦笑一下,終於還是提著兩把菜刀走前幾步,道:「這可是你說得,待會真要被我打趴下了,可不准耍賴!」 「哈哈哈」,鍾連大笑,左手在自己的胸脯上拍了幾下,道,「你放心,我這個人說話算話!」 許劍聲道:「好,看你也算一條好漢,我也不忍打敗你,讓你難堪!不如我們來比比文章如何,大賢人張自抗所說『人自生於……』」 話還沒有說完,便聽鍾連大吼一聲,道:「喂,許老頭,你到底打不打?要不然的話,我這三招可不讓你了!」 有得讓這三招,總比被他一劍劈死的好!許劍聲雙臂一振,兩把菜刀已是當頭向鍾連劈去。不過,他又不懂武技,雖然把練了菜刀幾有月餘,但哪比得上鍾連天天刀口舔血的生活,一連三擊六刀,俱是被對方輕輕易易地避了過去。 鍾連身形立定,笑道:「許老頭,該輪到我了!」話音未落,他壯碩的身形已是撲出去,長劍帶著強勁的破風聲,猛然向許劍聲的頭頂劈落。 許劍聲大驚,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正嚇得六神無主之際,耳邊卻是傳來了柳七情清晰的聲音:「許老,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按照我說的做……」 鍾連哈哈大笑,右腿跨前一步,正要再給這老傢伙一擊,徹底瓦解他的鬥志!他知道許劍聲伏安村的地位頗高,只要將他赫住了,其餘之人自然不在話下! 只是腳才伸出,卻被人在腳踝上踢了一記。這一擊的力道雖然不大,但正好是他重心轉移的一瞬,一聲驚咦聲中,他已是跌了個狗吃屎。 才將頭抬了起來,便看到自己的脖子邊架著兩把明晃晃的菜刀!若是換作平時,鍾連必然會哈哈大笑,此時卻是沒有這種心思,輕哼一聲,道:「剛才不算,我只是一時大意了!再來過!」 許劍聲向柳七情看去,見他點了點頭,便收刀回退。柳七情只指點了他一次,便讓他反敗為勝,已是讓他產生了強烈的信心,再也不懼對方的凶狠。 「呀!」鍾連大吼一聲,長劍橫削,向許劍聲的腰間劃去。這一劍中挾了他的怒火,遠比先前打鬧著玩的一劍要來得勢大,劍還未至,強大的力道已先翻滾起來。 誰知許劍聲好像早知道他會在這個位置出劍一般,鍾連的長劍才劃出,他已是躲到了一邊。右腳跨前一步,菜刀已是直削向鍾連的頭頸。 被他一下子扳過了先機,鍾連只好向後疾退。只是許劍聲也跟進迅速,對他每一個落足點瞭解得清清楚楚,橫舞的菜刀讓他一陣眼花繚亂,始終在他的脖子邊散發著森冷的寒氣! 他連退了十餘步,但對方的菜刀卻只是越逼越近。鍾連的速度雖快,但後退的畢竟不若向前速度快,在他瞳孔放大中,許劍聲雙刀也停在了他的脖子上。只是這位老先生根本就不是使刀的料,況且五十來歲的人了,身體也不比年輕人,連追幾步中,已是讓他直喘粗氣,手中一抖,鋒利的菜刀頓時劃破了鍾連的皮膚。 鍾連只覺脖子一涼,接著便是滾熱的液體流下。他心中一驚,還道自己已是被劃破了喉嚨,頓時身體一顫,下身發出了一股腥臊的味道,居然真得被嚇得失禁了! 許劍聲忍住心中的笑意,退到柳七情的身邊,將菜刀收了起來,道:「你現在怎麼說,是不是該向我們歸降了?」想到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還能戰勝這麼強大的敵人,心中不禁大是得意,也對柳七情又是欽佩又是感激。 鍾連大氣急喘,被幾個嘍囉扶回了人堆之中。他失神了好一件,突然大罵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我將這兩個傢伙給抓了起來!」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你們仗著人多欺負我們人少嗎?」 鍾連撐著兩個嘍囉的肩頭站了起來,雙腳兀自還在打顫,道:「不錯,就是欺負你們人少,怎麼著,不服啊?」 柳七情向許劍聲點了點頭,這老頭子立刻將手中的菜刀敲擊一下,發生叮叮幾聲清脆的聲音,兩百多個全副武裝的人突然從四周冒了出來,反將鍾連一群人給包圍了起來。 「鏘」地一聲中,兩百來號人齊齊拔劍出鞘,只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從這點來看,一個月的時間能夠取得這種進步,還真是頗為難得的事情。這些強盜只是烏合之眾,見對手的氣勢還在自己之上,頓時都矮了三寸,有幾個人已是丟下手中的武器,將雙手舉了起來。 柳七情笑道:「原來人多就可以欺負人啊?沒辦法,我也只好現學現賣了!」 鍾連終於知道對方早有準備,只是等著自己一行人往圈套中鑽!他忙換上了一副笑臉,道:「誤會,都是誤會!」 見這幫強人也有開口求饒的時候,伏安村的村民都是精神大振,原本對這些強盜的懼怕之心也消失無蹤,想道原以為強盜有多麼了不起,原來只要自己拿起武器來,也可以成為強者的! 柳七情要來上這麼一齣戲,就是要讓他們自己體會一下打敗敵人的喜悅!只有這種喜悅才能盡快地掃除他們的自卑,才能讓他們更有決心成為強者,才能培養出他們的士氣,打造出一支真正的軍隊來! 許劍聲按照柳七情的吩咐,道:「我們伏安治安大隊的宗旨是『抗拒從嚴,聽話從寬』!只要你們老老實實地接受我們的改編,我們治安大隊必然會給你們一條生財的路!現在你帶話回去,讓你們的大頭目在五天後來我們這裡談判,究竟是要從嚴還是從寬!另外,你這些弟兄就留在我們這裡,用一百擔糧食來換!」 原本的糧食只夠支持兩百來人,離秋收又還要三個月的時間,無法維持這麼多人的生計。 他咳了一聲,又道:「若是你們想要動什麼歪腦筋的話,我們就殺上你們的寨子,將你們的骨頭一塊塊敲碎,哼哼!」在他的哼哼聲中,柳七情右手一揮,向身側一塊巨大的石頭打去,「轟」地一聲中,整塊岩石立刻化成了一片碎末。 這些強人一個個目瞪口呆,有些人張大了嘴巴合不起來,頓時口光直流。伏安村的村民個個都是大為得意,好像自己才是掌碎巨石的高手,但心中卻有一個聲音自豪地告訴自己,只要勤加苦練,再得到柳七情的幫助,必然也可以成為這種高手! 自此之後,這些村民天天都是尋找石塊練習起來,而且非找塊頭巨大的不可。轟轟烈烈的群眾運動中,搞得原本普普通通的山石居然奇貨可居,有幾個精明的村民更是籍此發了一筆小財! 若是鍾連原本還存著僥倖之心,想要回去後搬請救兵,重新殺上伏安村的話,此刻便只是老老實實想辦法勸說大頭目歸降了!再不濟的話,也要離開此地,避開所謂的「伏安治安大隊」的控制範圍! 在兩個嘍囉的攙扶下,鍾連灰溜溜地沿原路退了回去。柳七情淡淡一笑,對許劍聲道:「你對這些人做做工作,讓他們盡快投入我們的陣營來!我會盡快回來的,你們自己留心著點!」 許劍聲點點頭,道:「大人儘管放心,有今天這個大勝仗,再加上大人的神威,短期之內絕對無人敢惹我們的麻煩!我們也會勤練武功,絕對不會讓大人失望的!」 柳七情負手背後,道:「那這裡都交給你了,我會盡量在五天內趕回來的!」以光翼的速度而言,飛到德摩薩只需幾個小時,順利的話,三天之內便能帶柳雅真他們回到伏安村了! 將一切安排妥當,時間也差不多要到傍晚,蘇倩柔她們睡了這麼久的時間,終於一掃旅途之累。只是雲千雪知道自己錯過了一番大熱鬧時,不由地雙腳直跳,大罵柳七情不夠意思,居然沒有將她喚醒,還要死要活地一起去德摩薩。 考慮到雲千雪的兩個身份都是關鍵之極,留她在此地的話也不放心,而且以飛雲的腳程,也不會造成負擔,柳七情便同意帶她一起去。結果到了晚間出發的時候,他們四個原班人馬又折道南下,向斯亞公國前進。 柳七情展開光翼在天上引路,而飛雲則在地面上跟隨。以一人一馬的高速,四百多里的路程只花了兩個小時不到,趕到德摩薩的時候,正是一片燈火通明。 因為心中擔心柳雅真他們,柳七情只是告訴三女子爵府的位置,便直接飛進了德摩薩,而三女則按照正常途徑,由城門經過盤核入城。 光翼三振之後,便飛到了子爵府的上空,只見原本偌大的子爵府圍擠了千多個士兵,將府中的地下室給團團圍攏起來。想來柳雅真他們還守在了地下室中,沒有被軍隊攻陷! 熊熊的怒火在胸口燃燒起來,柳七情輕嘯一聲,光翼扇動中,已是從空中急速盤旋而下!「轟」地一聲驚天巨響中,他已是重重地落到了地面上,六道光明火和四界幽冥水同時使出,頓時將落身處的五六十個士兵齊齊振飛而出,再也沒有辦法爬得起來。 柳七情冷冷地環掃周圍之人,森然道:「迪維在哪裡,叫他出來見我!」光翼輕振,懾人心神的力道猶如驚濤拍岸,讓千多個士兵同時從內心深處感受到了感懼,恨不得立刻丟下手中的兵器,跪倒在他的跟前表示自己的服從! 第五十三章 決裂 「哥!」一聲嬌呼傳來,地下室入口處的人群被紛紛彈開,七個年青男女已是從地底下鑽了出來,正是柳雅真等人。 柳七情威態稍斂,道:「雅真,你們都沒事吧?」 「哈哈哈,有我飛天神貓謝超在,又有誰能夠傷得了她們!」謝超大笑起來,冷不防身邊一個俏麗女子輕輕在他背上打了一下,頓時讓他噎了下去。 看他們倆的樣子頗為親密,估計是謝超這些日子新找到的女朋友,這時候還能與他共度難關,當真是極為難得了! 柳七情冷冷環視周圍諸人,所有的士兵都是感到一股寒氣從心底燃起,不由自主地紛紛向後退卻。他大踏步向柳雅真等人走去,所過之處,眾士兵都是低下頭來,不敢向他看去。 「我們回來沒有幾天,迪維就派人來,說要娶雅真當王后!雅真自然不願,結果我們要離開的時候,迪維就出動軍隊,將我們硬生生地迫回了這裡!」絲菲輕聲說道。沒幾天功夫不見,這個嫵媚女人清瘦了很多,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高挺的胸部了,反而在纖細的柳腰襯托下,顯得更加突出了! 而飄紅則偷偷地瞄了柳七情一眼,便立刻將目光給縮了回去。 柳七情眉頭微皺,道:「難道這些士兵都不聽你的命令嗎?」在離開德摩薩的時候,所有的軍隊都是以絲菲為效忠對象,沒想到三個月的時間後,權力已然產生了如此之大的更迭! 絲菲搖搖頭,道:「迪維不知道給他們下了什麼藥,現在他們沒有一個肯聽我的命令!」 「天鳳,我們衝出去吧!」秦寶甩了甩手臂,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巖一般凝重,頗有一股懾人的氣勢,看來這些日子的進步不小! 柳七情搖搖頭,轉向謝超道:「你怎麼會來這裡的?」 謝超用指頭點點柳七情,一副氣憤的樣子,道:「大哥有難,難道我會袖手旁觀嗎?」 「那你的家人呢?」柳七情自然不願拖累了別人。 謝超輕聲道:「我已經把他們送到神聖聯盟了,在那邊他們有親戚!大哥,這迪維也太不像話了,明明知道雅真是大哥的妹妹,居然還敢這麼做!」 柳七情微一沉思,道:「你們先留在這裡,我去見迪維,待會倩柔她們也會來,你們都等我的消息!」他向周圍的士兵掃了一圈,冷冷地道,「我現在去見迪維,你們都不准動手,否則的話,你們就準備後事吧!」 光翼展開,輕輕振動中,柳七情已是縱飛入空,快速向皇宮的方向飛去。 眾士兵哪見過會飛的人!況且柳七情昔日神殿救人、競技場上製造出了亂石穿空的景象,都是塑造出了無敵勇將的形象。此時再突破人類的限制,破空而飛,都是讓這些士兵原本就緊崩的神經更受刺激,好多士兵已經扔下長劍,跪地膜拜起來。 柳七情盤空而舞,迅速逼近到了皇宮的上空。 德摩薩的士兵原就不多,此時差不多都用來圍困子爵府了,偌大的皇宮倒是沒有幾個士兵。但柳七情的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這一片死寂之中,只有一座高樓中才亮著幾許燈火,突兀得即使是個傻子也會感到不妥! 心中暗暗警戒,柳七情光翼輕振,已是落到了那座高樓之上。全身勁道一沉,「彭彭彭」的脆響中,腳底下的瓦片紛紛碎開,他修長的身形已是落到了屋中。 靠窗邊的書桌前,迪維正舒舒服服地坐在椅中,右手中端著一隻高腳的玻璃杯,見到柳七情乍然現身,臉上卻是沒有什麼驚異之色,反還舉杯向柳七情相迎,道:「大哥,你怎麼現在才來,我都快想死你了!」 他不驚不動,倒是他身邊兩個女僕打扮的少女大吃了一驚,都是慌張地向柳七情看去。這兩女倒也不是陌生面孔,正是與柳雅真、絲菲並稱學院四朵名花的金氏姐妹! 柳七情冰冷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哦,是嗎?不過,我看你現在的生活這麼寫意,應該沒有多少功夫來想念我吧!」 迪維哈哈大笑,左手一拉,將不知道是姐姐還是妹妹的少女摟到了自己懷中,輕狂地笑道:「大哥,若是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將這個王位讓給你!當初若是沒有你和絲菲的幫助,我是絕對不會有今天的!」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開始在懷中女子身上肆無忌憚地撫摸起來,頓時惹得那女子面色潮紅,不堪刺激地扭動起身體來。雖然當著另一個男人的面被人挑逗情慾,但金氏姐妹卻只是默默承受,沒有露出絲毫不滿的神情。 柳七情將臉容一板,道:「夠了!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讓我考慮考慮能不能放你一條生路!」 迪維嘖嘖嘖地搖起了頭來,道:「大哥,你不是一向都很聰明的嗎,怎得這次居然變笨了呢?你以為我會說什麼,很簡單,我就是想要得到雅真而已!」 柳七情的眼神中閃過一道殺氣,道:「雅真雖然漂亮,但也只不過與金氏姐妹差不多,以你的頭腦,絕不會為了她而惹翻了我!縱使你以前還不清楚,但馬丁他們回來後,你也該知道我的實力了。以小小的斯亞公國而言,還找得出可以對付我的人嗎?說吧,到底哪個帝國與你勾搭上了!」 「哈哈哈」,迪維拍手大笑,道,「不愧是大哥,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不過,你最好也能猜得到自己今天能不能活著走出這裡!」在他的大笑聲中,原來寂靜若死的皇宮中突然有無數的氣息傳來,好像原本都被密封了起來,直到此時才被揭去了封蓋。 「卡卡卡」,這座高樓突然發出巨大的聲響,居然一點點地矮了下去,沒過多少時間,便已經降到了地面上。再是「轟轟轟」的幾聲響動,四面的牆壁齊齊倒塌,屋頂也被掀飛了而去。此刻除了腳下的地磚,他們已經完全處身於皇宮的大花園中。 迪維放開懷中的少女,重新端起了酒杯,向柳七情舉杯示意,道:「能夠葬身在這片花園中,也算是個好歸宿了!我們好歹兄弟一場,這就是算是兄弟最後為大哥所做的事!」 五十來個人影從四周圍擾過來,轉眼之間便已經將柳七情他們所處的那間「屋子」給包圍了起來。 柳七情神色冷峻,雖然還沒有見識過些人真正的實力,但僅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來看,都具備了一流高手的素質!在他們之中,大多數人都是穿著祭袍,分明就是神殿的祭司。 柳七情目光游動,在人群中找到了奧立佛,淡笑道:「大祭司好久不見,沒想到重逢的時候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不知道神殿又是為什麼要牽涉到這件事情裡?」 奧立佛一副慈和的神情,道:「神殿的宗旨是保護信仰女神的信徒免受妖邪的傷害,自然要剷除像你這樣的妖獸了!」 自己什麼時候成妖獸了?柳七情笑了起來,道:「大祭司,你從哪裡看出我是妖獸了?」 「哼,背上雙翼,是正常人會擁有的形態嗎?只有擁有幻形能力的妖獸,才會產生這種變化!況且,神殿已經追查過你的身世,嘿嘿,居然找不到你的生身父母,這些證據還不夠嗎?」 柳七情冷哼一聲,道:「既然神殿要跟我過不去,我又豈會怕了你們!還有你們——」他指了指十三個身穿白色衣服,臉上木無表情的男人,道,「你們應該是達明帝國的,怎得又會跑到這裡來?」 「誅除妖獸,乃是大陸上每一個人類的義務,我們達明帝國與斯亞公國向來關係良好,聞知這裡有上等妖獸作亂,自然要趕來助上一臂之力!」一個白衣人冷冷地說道,語氣之中沒有半絲感情的變化。 柳七情已經聽蘇倩柔說過關於精神力攻擊一說,知道這種技法已經被禁止使用。他笑了起來,道:「如果有人說你們是妖獸的話,我是第一個相信的!迪維,也不用假惺惺地說些正義的話了,究竟達明帝國給了你多大的好處,居然讓你將斯亞公國都給賣了!」 什麼「關係良好」,「助上一臂之力」都是騙人的,國與國之間只有赤裸裸的利益關係,若是沒有好處,達明帝國怎麼可能派出這些在大陸上禁止出現的魔法師呢? 「不愧是大哥,對兄弟這麼瞭解!」迪維大笑道,「菲利浦陛下已經將他第三個女兒嫁給我了!從此以後,斯亞公國將作為達明帝國的一個行省,受偉大的頓提皇族領導!」 柳七情也笑了起來,道:「不錯,轉眼間就成了菲利浦的愛婿,你的軍力應該可以得到極大的加強!斯亞公國併入達明帝國的消息一傳出,必然會引起巨大的反應,說不定三大帝國之間便會爆發大戰,從此大陸陷入大亂,而你則可以伺機而動,將地盤擴大!」他拍了拍手,一臉歡愉的表情。 迪維的臉色倒是立刻凝重起來,柳七情所說,正是他心中所想。以斯亞公國的國力來說,連自保都是件難事。歷代國君都是小心翼翼地守著這份家業,難有什麼作為。但他的野心卻是極大,當機立斷先割捨這片祖業,來換取更為實際的利益。 不過,他立刻又恢復了微笑的表情,道:「大哥真是聰明!正因為你太聰明了,太厲害了,所以我一定不能留下你!嘿嘿,大陸之主,倒要看看你還能怎麼個當法?」反正柳七情絕對活不過今晚,就算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又怕什麼呢? 原來這個「大陸之主」的名號也成了自己的禍害!柳七情暗暗搖頭,歎了口氣。他卻不知,凡居上位者,最怕的就是聽到這類傳言,寧可錯殺,也絕不會漏過! 柳七情微笑道:「那你們還等什麼呢?」光暗之力在手中集結,他目注迪維,只要一出手,就先要將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殺了! 「這麼急著送死啊?」迪維笑了起來,道,「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達明帝國的這些近衛軍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眼下就算你長著翅膀,也逃不出這裡了!」 柳七情露齒一笑,道:「第一,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逃,在沒有殺了你之前,我還沒有離開的打算!第二,我看這個所謂的天羅地網也不怎麼樣!」 迪維微微一怔,卻聽「呼」地一聲,一匹雄駿的白馬已是猛然躍到了眾人的跟前,額頭還有一支尖銳的獨角,正神氣無比地向眾人睥睨而視。 「嗖嗖嗖」,蘇倩柔與瑟蕾絲從飛雲的身上落下,站在了柳七情的身邊。 雲千雪策馬緩行,嬌聲道:「『絕頂無雙美絕天下傾國傾城冰雪女俠』駕到!你們這些大惡人,還不趕緊投降!咦,你們不是神殿的人嗎?姓柳的,難道你真得是壞人?」在人們的心裡,代表月華女神的神殿自然是正義的代表! 才幾天的功夫,她的外號居然變長了!真不知道再打幾場的話,她還會不會心血來潮,再加上幾個字!柳七情苦笑一下,道:「你看我像個壞人嗎?」 雲千雪將腦袋微偏,道:「怎麼不像了,老是對倩柔動手動腳,明明她都說不要了,你還是不肯罷休!」 蘇倩柔頓時俏臉暈紅,啐道:「不許說這個!」 見對方居然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起來,迪維不禁大怒,雖然雲千雪與蘇倩柔都是美艷人寰,而且瑟蕾絲這個曾經的老師也出現的突兀,但在他的心中,對權力的慾望卻是最為強烈,哪有功夫去理會這些!他輕哼道:「大哥,有這些美麗女人陪你一塊葬身此處,你還真是艷福不淺!」 雲千雪大怒,道:「你這個傢伙居然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敢對我這麼美麗的小姐說這種話!哼,飛雲,衝啊!」人馬合一,飛雲已是向迪維疾躍而去。 以飛雲的高速,也只有像露西婭這種級數的高手才能閃躲得開!迪維雖然實力不錯,但也只是不錯而已,飛雲的雙蹄落下,已是將他踩到了地上。雲千雪拍拍菲雅,這只肥鳥立刻張開小嘴,吐出一道紅紅的火舌,燒向了迪維的臀部。 見迪維瞬間被擒,七個神殿祭司突然躍身而出,將飛雲團團圍困。他們俱是雙手半舉,柔和的白光立刻蕩漾起來,在七人的手上結成一個巨大的圓圈。 處於圓圈中心的雲千雪立刻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向自己壓擠過來,她才會武技沒有多久,哪裡能夠承受得住這股力量!好在身下的飛雲卻是活了千年以上的神獸,通靈之極,猛然四蹄加力,向一個白衣人衝去,獨角一頂,已是將身前的祭司頂出了老遠。馬身再縱,已是從包圍圈中脫出,只是迪維也被這些祭司救了回去。 雲千雪吃了這個虧,豈肯輕易罷休。運起才有幾分功力的「大光明聖火」心法,雪白的纖指上閃動著一絲明亮的火苗,猛然向一個祭司揮動過去。 見她居然使出了這種吹口氣就能熄滅的火苗來,眾人都是大笑起來,僅管已是對雲千雪極為忌憚,但也僅限於她身下的那匹似馬非馬的神獸而已! 柳七情暗暗替那人哀歎一聲,雲千雪的體內可真有一個大陸之神,連露西婭這種高手都在她的火苗下受傷,更何況眼前的這個祭司! 待到火苗臨身,那祭司只是輕描淡寫地揮動了一下袖子,他正微笑之際,突然臉色大變,熊熊的烈火在他的袖口燃燒起來,痛得他哇哇地直叫。 雲千雪雙手拍拍,輕哼道:「敢對本、小姐不敬,就是這個下場!」 正主兒還沒有出手,身邊之人就如此厲害,眾人都是眉頭大皺,心知今日之事遠比預想中要來得麻煩。 柳七情笑道:「奧立佛大祭司,目前我還不想與神殿撕破了臉來,希望神殿也能夠與我保持良好的關係!若是神殿之人現在撤出這裡,我就當你們根本就沒有來過!」 奧立佛還沒有說話,便另有一個紅衣祭司走了出來,相比於奧立佛的打扮,他的袖子上有三根金錢,而奧立佛只有兩根而已,想來那人的地位應該還在奧立佛之上。他朗聲道:「作為神的追隨者,神殿絕對不會向任何邪惡低頭!柳七情,還不束手就擒,難道你真得想和神作對嗎?」這人的實力還在奧立佛之上,隨著他話聲的傳播,一股強大的力量也向柳七情包湧過去。 換了功力差些的人,恐怕會立刻在這股力量下屈服跪倒!神殿能夠以神的名義在大陸上樹立起一支特殊的力量,確實有其獨到之處。 柳七情雙眼大睜,遠為龐大的力量頓時回擊過去!光暗之力頓時讓這個老頭子身形劇震,猛地向後連退五六步,幾乎連站也站不穩了。他冷笑道:「這位祭司不是號稱神的僕人嗎,怎麼會被我這個邪魔給嚇倒了呢?」 「不要跟他廢話了,既然陣勢已成,就將他們全部誅殺!」迪維的臀部上包著一塊遮羞布,在人堆裡大叫道。 那紅衣祭司向同伴們點點頭,三十幾個祭司同時舉起雙手,高聲吟唱道:「偉大而仁慈的月華女神,用你無堅不摧的長劍劃破人世間的黑暗,將光明帶給你忠誠的信徒!」吟唱之中,每個人的手上都是光華大作,一道柔和的白光將每個人串聯了起來,結成了個巨大的圓圈! 剛才只是七個人的合力,就產生了巨大的壓力,更何況這三十幾人的同時攻擊!柳七情雖然身體強橫,但也匹敵不過這些人的聯合攻擊。他雙手連揮,一道道雄厚之極的力道頓時向光圈湧了過去,道:「倩柔,瑟蕾絲,去破壞他們的陣勢,不要讓他們聯成一氣!」 蘇倩柔立刻點點頭,雙手結成了一個奇怪的手印,喝道:「天命八絕,土!」她雙手一展,強大的力道立刻湧入地下,猛然從那些祭司的腳下穿了出來。 她這一記攻擊與柳七情當初在競技場對付骷髏黨的殺手差不多,但威力卻要大上了許多,畢竟這是李四明的得意絕學! 亂石穿空中,這些祭司頓時一陣東倒西歪,再也無法得住原來的陣形,而柳七情的勁力也一波一波地狂湧不絕,再加上瑟蕾絲的烈火盤繞,頓時打得這些祭司潰不成軍! 雲千雪縱馬而動,大叫道:「喂喂喂,那個姓柳的,你怎麼不求我做什麼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眼見那些祭司已經跌了個人仰馬翻,柳七情淡淡一笑,道:「我怎麼敢看不起你,不過這些人實力太差,壓根兒就用不著勞動你的大駕!」 雲千雪頓時眉開眼笑,道:「雖然你說這話很沒有誠意,但我姑且還是相信你了!我在旁邊看著,你要幫忙的時候,就叫一聲,不用不好意思的!」 按說這些祭司的實力絕對不差,雖然單對單不是柳七情的對手,但只要五六人聯手,就足以給柳七情造成巨大的麻煩!但蘇倩柔得自李四明的絕招卻是攻了他們的不備,再結合柳七情的光暗之力,卻是讓他們一擊之下大敗! 這些祭司紛紛爬了起來,再度舉手成圈,「轟」,一道白光閃動中,聯成一氣的白光突然發出一道熾白的光圈,向中間急速收攏而去。光圈過處,剛剛才穿出地面的石柱頓時化成了一片碎屑。 「小心!」柳七情大喝一聲,身形猛然向上疾躍,在空中輕輕一個折身,雙掌一吐,向底下的祭司拍去。 身形才剛剛落下,便覺另有一股強大的勁力襲來,柳七情輕咦一聲,雙掌中的力道頓時與對方撞了個結結實實!「轟」地一聲悶響,他已被彈飛而出,重新落到了陣勢之中。 「趴下!」他輕吼一聲,身體已是伏低,祭司們所發出的光圈頓時從頭頂劃過。蘇倩柔她們依法施為,都是躲開了光圈的攻擊。柳七情的心中倒是不敢有絲毫大意,沒道理三十幾人聯合起來就為了發出這麼一擊力道雖大,但卻極容易讓人躲得過的攻擊! 「嗤」,光圈向中心迅速縮小,終於重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個明亮的光球。強大的能量波動從光球上傳蕩而出,連周圍的空間都被破壞,出現了一個個詭異的空間。 「轟」,眾人只覺眼前一亮,這道能量波猛然爆裂開來,浩浩蕩蕩地向四面八方狂湧而去!以這三十幾人的合力而言,便是換了大陸十大高手中的任何一人,也絕對匹敵不住這恐怖的力量! 柳七情身形急竄,已是落到了蘇倩柔兩女的身邊,兩手伸出,抓住兩女的衣襟猛地飛竄而起。這一幕倒是與半月前被亞力山大五人在妖獸空中襲擊頗為相似,只是對手由妖獸換成了人類! 這股爆炸性的力量雖然巨大,但作用的距離卻是極小,只是將五六米方圓的地表破壞無餘。要不然的話,連釋放這波攻擊的祭司們也要生受其害了! 柳七情才剛一飛起,身上便猛然感到一重,好似自己的身體變得像高山一般沉重起來,幾乎連身形都快掉下來了!適正此時,龐大的精神力已是自動流轉,那股沉重的感覺頓時不翼而飛。 能在精神上干擾對手的,便只有達明帝國那些白衣怪人了! 身形落地,柳七情雙眼之中殺氣大露,心靈一動,飛雲背上的菲雅立刻疾飛而出,在他的手中幻化成了一把寒氣森森的長劍。他的身形瞬間加速,猛然向祭司們殺奔而去。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先前自己太過大意,又不想在蘇倩柔的面前大開殺戒,是以讓這些祭司有機會使出這種強大的攻擊!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手下留情! 擾亂心神的力量又至,此時柳七情早有準備,龐大的精神力立刻將對方的攻擊反擊回來!他輕吼一聲,在祭司們還沒有來得及再發出新一輪的攻擊中,已是落到了他們中間。 「哼,這次看你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招來!」柳七情長劍輕抖,立刻有三個祭司已是倒在了血泊中。在他的心中,神殿的力量太過強大,暫時確實不想和神殿撕開了臉面,但既然他們咄咄逼人,也不能光捱打不還手! 他冷冷地環掃眾人,道:「你們還有最後一個機會,馬上離開這裡,我還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他是魔鬼,殺了他!」紅衣祭司突然大叫了起來,雙手連揮,向柳七情打出兩道柔和的白光。這種白光看來雖然頗為聖潔柔和,但從剛才那恐怖的一擊上來看,威力絕對是不可小窺的! 但光以他一人的力量,對柳七情可產生不了絲毫威脅。菲雅劍輕輕一擋,已是將對方的攻擊化於無形,柳七情身形翩飛,劍尖吞吐中,又有四個人躲在了地上。 蘇倩柔與瑟蕾絲在先前的一擊中差點丟了性命,都是芳心大怒。她們身為聖門中人,原就沒有什麼善惡對錯之見,唯一的使命便是與魔門做對。見柳七情已然下了殺手,都是嬌叱一聲,也毫不留情地向人群中殺奔過去,不讓他們再有集合的機會。 「想不到威名赫赫的神殿也不過如此!」一個白衣人突然說道,臉上滿是輕蔑之色。 旁邊立刻有一人接口道:「不是神殿的人實力差,而是那傢伙太厲害了!況且,這也不是神殿的頂尖力量!在大陸十大高手中,有兩個是出自神殿的,實力絕對不可小視!恐怕這次是他們低估了柳七情,才會遭受如此損失!」 「那我們要不要幫他們一把?」 「哼,那些祭司仗著自己身份特殊,平時不是很囂張得嘛!而且神殿倨傲自大,根本就不能收為己用,先讓他們打個兩敗俱傷,我們再動手!」 十三個白衣人冷冷地看著一個個祭司倒了下去,眼神都是變得血紅起來。 雲千雪看著血肉橫飛的場面,不禁俏臉發白,忍不住便想嘔吐起來。她雖然已經見過死人,但還是沒能適應,將一雙大眼瞪得渾圓,麻木地看著一條條生命在眼前消逝。 「差不多了!」一個白衣人道,眼神中閃過一道嗜血的亮光。 「偉大的黑暗之神,與我訂下永久契約的偉大之神,請將力量賜於您忠實的僕人,用您偉大的力量將眼前渺小的生物碾成粉碎!」十三個人齊聲吟唱起來,在一陣精神力的波動中,強大的能量開始集結,在他們的身前形成了一個黑色的大光球! 柳七情突然感到一股心悸在身體裡蔓延開來,他猛然回頭,已然看到了十三個白衣人!當初以四人的力量發出的「暗黑滅光波」就差點兒讓他趴下,如今雖然他的力量大增,但對方的人數也增加到了十三人,要硬拚的話,吃虧的絕對是他自己! 但對方為什麼可以用精神力化為實質的攻擊力量呢?柳七情心中總是對這一點苦思不解,若是他也能夠做到這點的話,以他龐大的精神力而言,就算是大陸十大高手又何用放在眼裡! 心中雖然如此想著,背上的光翼卻已經伸展而出,畢竟還得先躲過了這番攻擊,才能再談別的事情。 「暗黑重光斬!」十三個人同時大喝一聲,將身前的大光球向柳七情推擊而去。 「彭彭彭」,黑色光球轟然向柳七情襲去,將地面上碾出一道深深的裂痕來!神殿的祭司雖然已經被殺得沒剩幾個人了,但仍有五個人實力最強的人結成了陣勢與柳七情僵持著,而以這十三個白衣人的攻擊看,分明是不分彼此,要將神殿的這幾個高手也一塊轟死! 「嘶」,飛雲突然發出一聲長鳴,從側面奇快無比地向那個黑色光球迎去。在雲千雪還沒有反應過來前,飛雲的獨角已是刺到了黑色光球中! 「嗤」,尖銳的聲音中,黑色光球在迅速縮小,龐大的能量也漸漸散出,流失在了空氣中。 飛雲傲然睥立,將頭顱搖搖,將獨角直指那十三個人! 神殿碩果僅存的幾人原本正與柳七情纏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黑色光球的襲擊,等到發現的時候,已是來不及再做躲閃了。他們原本已經絕望,誰知飛雲竟回跑出來擋下了這波攻擊! 那五人死裡逃生之餘,都是駭出了一身冷汗,連頭頂上還懸浮著另一個死神都是忘了。一人突然臉色大變,喃喃道:「『光明聖劍破除邪惡的本體,神聖盾牌封印邪惡的根源!銳利的獨角刺破黑暗的統治,閃電般的速度、連光也追趕得上……』」 其餘四人也換上了一副驚容,另一人道:「神典的序章,偉大的月華女神左手持盾、右手握劍,騎著獨角神獸,將邪惡驅逐回黑暗,將人類帶向了光明!」 「獨角神獸!」五個祭司同時叫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盯著飛雲。 雖然關於月華女神的傳說無數,但誰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這個人物存在過。神殿的祭司雖然對女神的存在從不懷疑,但見到這匹極有可能是神的坐騎時,心中的信念卻是無盡地加強起來! 那十三個白衣人面面相覷,絕對想不到自己費盡心力才釋放出的這麼一記「暗黑重光斬」居然被一匹怪馬給簡簡單單地化解掉了!他們都是一臉無法想像的表情,也盯著飛雲發起呆來。 「你們不打,我可不會跟你們客氣!」柳七情冷哼一聲,光翼划動中,已是向那十三人飛去,菲雅劍一抖,光暗之力已是浩浩蕩蕩地向對方湧去。 「彭」,連眼睛也來不及眨上一下,這十三人已是被凌厲的劍氣劃破了心脈,「樸樸樸」的撞擊聲中,已是倒成了一片。 柳七情輕咦一聲,原以為他們擁有這麼厲害的攻擊力,實力定是強得驚人,誰知防禦力極是如此地不堪!怪不得他們要躲在神殿的祭司後偷襲,若是一擊不中的話,那便只有任人魚肉的下場了。 向最後那五個祭司看了一眼,柳七情按下心中的殺機,道:「五位祭司,雖然我被迫對各位出手,但心中還是十分地景仰神殿!況且各位也該猜到這就是傳說中月華女神的神獸,以此而言,如果我是妖獸的話,那這匹神獸還會同我在一起嗎?」 放他們回去,必然會將飛雲是月華女神的消息散佈神殿,那自己說不定便可以打出「神之使者」的招牌來收買人心!不過,神殿也極有可能硬搶飛雲,那就得看自己的手段是不是能夠讓他們知難而退了! 柳七情遊目一掃,卻見迪維卻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可能見到局面不妙,早就溜之大吉了。 嘿嘿,既然你想玩,就陪你好好玩玩!柳七情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殘酷的笑意,轉向倩柔三女溫柔而笑,道:「我們回去吧!」 五個祭司看著他們漸漸消失的背影,心中都是湧起了一股難言的情緒!明明是來狙殺此人的,卻反被他們救了一命,而且大救星居然還是他們信奉神靈的坐騎! 「我們該怎麼辦?」奧立佛看著滿地的屍首,將眉頭皺得緊緊的。雖然神殿的力量極大,死去的人也不是十分重要的力量,但這次失敗卻是對神殿威信極大的打擊!而且,月華女神的坐騎居然落到了不信奉神殿人的手裡,讓這些自詡為神的僕人怎麼站得住腳! 「這件事關係太大,我也做不了主!我們馬上回凌雲山,向主祭大人稟報情況!」紅衣祭司滿臉的慎重之色,隨即又道,「奧立佛,那人的實力遠遠超出你的評估!你的錯誤判斷導致了這次行動的失敗,你要負上全部的責任!」 無論怎樣,行動失敗總要找人負責。奧立佛身為此地的大祭司,自然是擔當替罪羊的最好人選了。 回到子爵府,在三人一騎的威嚇下,早被嚇破了膽的士兵終於一哄而散。柳七情對柳雅真他們道:「收拾一下東西,我們要離開這裡了!」 柳雅真笑了起來,道:「我們早就收拾好了,誰知一直被他們逼停在這裡,老是出不出去!本來秦大哥已經將他們趕跑了一次,不過後來神殿的人來了,秦大哥就打不過他們了!」 看來柳雅真他們能撐上這麼久,就是為了引誘柳七情跑上門上當而已。否則僅憑神殿的力量,就足以把他們消滅了。 說話之間,飄紅等人已經將行禮從地下室拿了出來,眾人便立即出城,向伏安村進發。走到城口時,秦寶突然大吼一聲,雙拳擊打在了城門上,頓時將厚重的城門打飛出了十幾米,算是留下一點紀念。 守城的士兵都被秦寶這一拳駭破了膽,哪裡敢阻止他們。再說了,柳七情的武勇在斯亞公國早就傳遍了,對於這位幫助旭陽學院奪得冠軍的英雄,人們只有景仰,又有誰想和他作對呢? 第五十四章 訓兵 「哥,既然迪維對咱們不義,我們幹嘛還要把他當自己人?怎麼著絲菲也算是斯亞的公主,咱們可以乘機把斯亞公國給搶過來!」柳雅真自然全心全意為柳七情著想,若是能夠擁有斯亞公國的話,那就等於擁有了爭霸大陸的本錢。 柳七情笑了起來,蘇倩柔則說道:「雖然神殿的勢力被挫敗,達明帝國也碰了一鼻子灰,不過這只是兩大勢力微微顯露的實力罷了!有絲菲這個正統的繼承人在,要接手斯亞公國自然不是一件難事。不過,登基之後卻又有許多的麻煩,神殿和達明帝國肯定不會罷休,必然會打著為迪維復辟的旗號向我們發動進攻!你想想,以斯亞公國的軍力抵抗得住對方嗎?」 柳雅真原就是發發怨氣而已,聞言吐了吐小香舌,道:「那我們要跑到那種鳥也不會拉尿的地方去,豈不是更加不划算了!這樣的話,哥要什麼時候才能成為大陸之主啊?」 「是鳥不拉屎!」謝超在一邊好心地糾正了她的錯誤。誰知話才出口,便被身邊的女伴用力扭了一下腰間,紅著臉在他的耳邊道:「什麼屎不屎的,難聽死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現在的伏安村確實又破又爛又窮,沒有資源,沒有人手,等於是白手起家!不過,以地理位置而言,這個地方卻是通商的必經之路,所以盜匪橫行!我們在那發展的話,可以得到足夠多的資源,而且你看看強盜的數量就知道了,帝國的勢力一直沒有滲透到那個地方,所以相對而言比較安全,有很長的緩衝帶,不像斯亞帝國一樣三面臨敵,尤其是神聖聯盟,出兵攻打斯亞的話,只需兩三個小時就能兵臨城下了!」 他停了一下,又道:「再說了,那塊三不管的地方地勢狹長,論總體面積來說,起碼趕得上華夏帝國的十分之一!世代居住在那裡的人極多,非常有利於我們擴大規模!經過今日一事,我們必然會吸引很多人的目光,所以也需要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去躲一躲!在沒有形成勢力之前,我們絕對不能成為別人的焦點!」 謝超摩拳擦掌,道:「大哥,那我們回到伏安村要做什麼,是不是立刻召集了人手去攻打天下?」 柳七情失聲笑了起來,道:「你的性子就是太急了些!如今的伏安村才一千人不到,而且村民根本就不懂什麼武技,就算讓他們去攻打德摩薩,肯定也要碰上一鼻子的灰!唯今之計,還要先收服了周圍的強盜,擴大我們的勢力,一邊訓練兵馬,一邊等待大陸出現大亂的機會!」 謝超雙手一拍,道:「那我們豈不是要很久之後才有可能攻打德摩薩,找迪維那小子算帳了?唉,早知道就要跑過去把他的皇宮給拆了!」 「哼,你要敢碰一下皇宮中的瓦片,我可絕饒不了你!」即使這個公主已經有名無實,但十餘年的積澱,絲菲的神氣還是迫人得厲害。 謝超嘻嘻一笑,在與李四明的學藝中,他的心性修為也提高了很多,豈會再被絲菲嚇倒。只是礙著柳七情的面子,總得給這位准大嫂幾分面子。 柳七情的臉上突然現出了一絲齷齪的笑容,道:「迪維曾經被菲雅燒到了臀部,便是傷好之後,疤痕也是退不掉的!不知道他以後要怎麼跟他的未婚妻子解釋這個傷疤?」 眾人都是哈哈大笑起來,說說笑笑間已是遠離了德摩薩。他們搶劫了斯亞公國的驛站,終於找到了馬匹代足,急速向伏安村趕去。以路程而言,趕到伏安村大概需要兩天的時間。但眾人中還有七個女性,均是不肯白天趕路,至少將行程拖長了半天。好在有雲千雪騎著飛雲在四處轉悠,倒是沒有了半個強匪敢出來劫擄他們。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他們終於還是趕到了伏安村。 柳雅真嘟起了嘴巴,道:「這裡好破啊!哥,我們真得要住在這嗎?」 柳七情淡淡道:「這裡會如此破敗,還不是因為五大帝國的對峙形成的!哼,等我征服了這片大陸,偏要將都城定在這裡!」 他們一群人的目標極大,才走到村口的時候,許劍聲已是領著十幾個人迎了出來。這位菜刀兄紅光滿面,道:「大人,自你四天前打敗了那些強人後,這幾天來一直有人投奔我們,再加上那天俘虜的強盜也歸順了,如今我們伏安村的人口已經超過一千了!」 柳七情也笑了起來,道:「那就要麻煩許老多費費心,將後勤工作做好!而且隨著我們的發展,各種資源短缺的矛盾也會暴露出來,許老要優先解決糧食供應,這可是關係著大家生存的命脈!」 「大人說得極是!我已經佈置了人手開發荒山,相信明年的收成可以翻好幾個倍!」許劍聲的動作倒快,還沒等柳七情吩咐,便已經將事情做事服服貼貼,確實是個人才。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好,那就一切麻煩許老了!你再給他們安排一下,先讓他們住下來!從明天開始,我就親自指導大家練功,要在短時間內培養出一支戰力來!」 想到達明帝國的白衣人如此厲害,神殿的祭司也是強橫之極,自己也得培養出一支近衛軍來,不能事事都得自己親力親為。 上次將柳七情與三女安排在一間屋子裡,差點被雲千雪發飆嚇得一命嗚呼!這次許劍聲雖然見絲菲她們與柳七情樣子親密,卻也不敢亂點鴛鴦譜,替每人都分配了一間屋子。 好在許劍聲操練人確實有一套,村民們除了練功,就是被他徵集去開荒造屋,不虞房屋緊缺!那些苦練「碎石功」的人都被調集去演練徒掌劈木了,隨著柴火問題得到解決,這些人的功力倒也是大有長進! 眾人趕了幾天的路,都是身心俱疲,說了一陣後就各自回房休息。不過,柳雅真她們六大女性匯合在一起,還真是一支不容小視的力量,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 第二天一早,柳七情便帶了謝超、秦寶與蘇倩柔到村口集合了當地的村民,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訓兵。 沒幾天的功夫,七百多名男丁已經擴大到千餘人,將原來還算寬敞的村口都給擠滿了。想來伏安村男少女多的現像也要被徹底打破了,大概後來人享受不到妻妾成群的待遇了。 柳七情沉聲道:「各位,經過幾天的練習,大家也應該對自己所學的功夫有些瞭解。從今天起,我就讓大家脫胎換骨,成為真正的高手!大家先排好隊,我要看看大家的屬性,以便將最合適的功夫教給大家!」 千多人都是轟亂地排起隊來,眾人都想排在前頭,一時之間你推我攘,將場面攪得一團糟! 柳七情暗暗搖頭,心道這些傢伙還真是烏合之眾,毫無紀律性可言,第一堂課,便得讓他們知道絕對的服從!他突然重重地哼一聲,將沉厚的氣勢輕發,勁氣迴盪中,眾人都是安靜下來,懾服地向他看去。 柳七情踱步向他們走去,道:「我真得很失望!原先我還抱著希望,以後你們是可造之才,現在我發現自己錯了,想不到你們居然連最基本的紀律都做不到,我還怎麼指望你們去殺敵建功,名垂青史?你們還是都回去種田吧!」 千餘人都是現出激憤之色,有幾個人已經叫道:「大人,我們再也不要做種田的莊稼人了!我們要跟隨大人去創立一番事來,讓後世永遠記得我們!」 若是換了十天前,柳七情說上這麼一通話,必然對他們不痛不癢!種田就種田,自己原本就是幹這一行的嘛!可是經過了懾服強盜一役,再修習武技後,這些人的心思都變了,再也不是以前一心一意在田里種莊稼的人了!曾經冷卻的熱血已經燃燒起來,怎麼還能回到以前平庸的生活! 柳七情點點頭,道:「好,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第一,你們一定要嚴格遵守命令,無論我說什麼,你們都要遵守,明白嗎?」 「明白!」千餘人發出了整齊劃一的叫聲。 柳七情走到一個村民的跟前,拔出了他插在腰間的斧頭,遞給他道:「好,用這個砍我!」 「大人——」那人雖然接過了斧頭,卻是猶豫了起來。 「哼!」柳七情奪過他的斧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第一個命令就沒能遵守!去繞著村子跑一百圈,今天跑不完的話,明天你就不用再過來了!」 「是,大人!」那村民立刻拔腿就跑,繞著村子跑了起來。 柳七情移到旁邊那人的跟前,將斧頭遞給對方,道:「你用這頭斧頭向自己的腦袋砍去,越重越好!」 那人微微一怔,隨即咬了咬牙,用力將斧頭向自己的腦門上劈去。只是在斧頭臨身前的一瞬,他只覺手上一輕,斧頭已被人奪了去。 柳七情右手輕揚,手中的那把斧頭頓時向旁邊的巨石飛去,「噗」地一聲,整個斧身已是深深地嵌進了巨石中。他躍到巨岩上,高聲道:「從今天起,你們一定要記住,你們是軍人!軍人是以服從為天職,你們都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千餘人整個劃一地叫了起來。 「聲音太小了,我聽不清,再大聲一點!」柳七情吼了起來。 「明白!」這次的聲音顯然要大上許多,將柳七情的聲音都給淹沒了! 柳七情露出了笑容,道:「好,你們排成了一列,快!」 剛才推推攘攘的動作沒有了,眾人迅速排成了一列長長的隊伍。柳七情走到當先那人的跟前,抵掌在他的肩上一探,光、暗之力微微發出,立刻遭到了對方體內最本原的生命之力的牴觸。 他點了點頭,將「六道光明火」熾燃起來,在對方的體內種下了聖門最強大的力量,道:「你到左邊去排隊!」再下面一個,柳七情又將「四界幽冥水」種到了他的體內,並讓他站到了右邊。 光暗之力是性質相對的功法,每個人又有陰陽屬性,讓每個人合理選擇修練技法的話,進步將會更加顯著,也能達到更高深的水準。而將光暗的本原力量種到對方的體內,乃是傚法露西婭,既然聖帝可以製造出一個可以使用「六道光明火」的高手來,他也沒道理會失敗!雖然不可能讓每個人達到露西婭的水準,但想想有一千來號人都分具聖魔兩門的本原力量,就足以讓人出身冷汗的。 檢查每個人的屬性倒是沒有花上多少功夫,但種下一道道光暗之力卻是大費心神。因為每個人的體質各異,打入的力道也各不相同,端得需要萬分小心。一直到了下午的時候,才將千餘人分成了兩邊。 不過,雖然等了半天,又被太陽曬了半死,但沒有一個人出聲抱怨。先別說柳七情在他們心中儼然天神下凡,便是每一個被種了光、暗之力的人,都是很容易感到身體明顯變得不同了。雖然說不出是怎麼回事,但好像整個人充滿著力量,連視野也比平時要來得清晰好多,想當然這必是柳七情動得手腳。看到柳七情最後累得趴了下來,眾人都是露出了感動的神色,而被柳七情罰跑的那傢伙也趕在柳七情替倒數第三人檢查的時候回來了。 大耗了光暗之力,柳七情原本神光灼灼的俊臉也顯得黯淡了很多,他微吸了口氣,道:「從現在起,右邊的人仍然學習原來的功夫,而排在左邊的人,你們就不要再練原來的功夫了,我有新的功夫交給你們!倩柔,你把『大光明聖火心法』教給他們!」 以聖魔兩門的功法奧妙來說,一般人都會珍若秘寶,絕對不會外傳他人。但對於柳七情來說,培養出一支無敵的雄獅才是最重要的!而蘇倩柔更是一心一意撲在柳七情的身上,哪還去管非得聖門允許,絕不將功法外洩的門規。 柳七情又道:「我旁邊的兩人和我就是各位今後的教官,他們分別叫謝超和秦寶!等一下我們會把你們分成三個組,從明天起分別由我們帶你們訓練!」 他轉向謝超和秦寶,笑道:「這裡一共有一千兩百零七人,你們各挑四百人,剩下的歸我!從明天起,這些人的訓練就教你你們了!過十天後我會讓三支隊伍比賽一次,看看哪邊的厲害!」 謝超哈哈大笑,道:「大哥,雖然我對你的實力絕對是沒有話說,但要說到教人的話,我就不一定會怕你!好,誰要是輸了的話,就要請客!」 秦寶則憨實地笑了起來,將拳頭揚了揚,道:「天鳳,你輸定了!」 謝超挑人的法子就是讓這些人狂奔,然後挑腳步輕快的人收容過去。而秦寶則是讓他們一個個輪著向自己的胸口出拳,將勁力超強的那些人留了下來。到了金烏西落的時候,兩人終於挑好了各自的人手。只是謝超多要了三人,而秦寶也多帶了兩人,留給柳七情的,便是四百零二人。 柳七情將隊伍的命名權交給了兩人,於是伏安村正式的軍隊便初現端倪:神貓營、鐵拳營和飛龍衛,合稱為伏安治安大隊!至於飛龍衛則是蘇倩柔想出來的,做為柳七情這個「神龍下凡」的「大陸之主」的近衛軍,自然要有個響亮的名字。 從第二天開始,正式的操練便開始了。早上千餘人一塊修習內功,由柳七情統一指導,下午則由柳七情三人分別指導他們各技搏擊技法,餘下的時間就交給他們自己支配。被柳七情用本原的光暗之力改造後,這些人的進步都是十分得顯著,再加上每個人都是幹勁十足,比柳七情預想得還要好上許多。 柳七情自己都沒有學過什麼技法,便從蘇倩柔那裡討教了一些劍術,經過他的改編、變得更加實用後,再教給了他的飛龍衛。柳雅真她們都是好玩之人,嚷著也要和飛龍衛一起練習。柳七情無奈,索性將除了雲千雪之外的每個女人分別用光暗之力改造了一通。 強盜頭子鍾連被放回去後,就是過了五天之期,也沒有再來,而村中的糧食倒已是吃緊了。柳七情一方面讓許劍聲到華夏帝國和神聖聯盟去購買糧食,另一方面也做好了打劫強盜的準備,只要十天後的比試還能讓人滿意,便帶這些人去掃蕩強匪,也好讓他們多些實戰經驗。 雲千雪是絕對閒不得的,眼看男人們每天都威風凜凜地拉著一大票人耍練,便鼓動了蘇倩柔她們將村中四百多名婦女組織了起來,成立了「綵鳳依依、絕對婦女聯合無敵營」,與伏安治安大隊分庭抗禮,並將所有人員劃成四營,由幾女分別統帶。 「無敵營」的成立,是人類史上的里程碑,顯示了長久以來一直處於弱勢的女性爭取男女平等的願望,也為日後大陸掀起的轟轟烈烈的婦女大解放運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但恐怕沒有人知道始作俑者的雲千雪居然只是為了排遣無聊時間,而冒出來的奇怪念頭而已! 十天過後,三支隊伍便到山間平坦的荒地上擺開了陣勢。柳七情讓每支隊伍都一分為二,然後與另外兩支隊伍群毆。三場打鬥中,秦寶的鐵拳營大獲全勝,兩支隊伍皆奏凱歌。而謝超的神貓營則贏了飛龍衛。兩個傢伙都是得意洋洋,能夠以這種方式贏了柳七情,足夠讓他們興奮上半天了。 而作為對神貓營與鐵拳營的獎勵,則是把他們又大大地操練了一整天!笑話,若是讓柳七情的飛龍衛趕上了他們的隊伍,那唯一的優越感都要沒了! 看著四百來號人都是意興珊珊地坐在了地上,柳七情微微一笑,道:「知道為什麼會輸給他們嗎?」 「是我們太不爭氣了,丟了大人的臉!」有幾個人小聲地說道。 柳七情搖搖頭,道:「不然!你們的努力絕不在他們之下,不過因為你們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練習劍術,拳腳功夫肯定比不過別人!而且,劍乃凶器,你們對同伴自然不會下狠手,沙場血戰,來不得半點猶豫遲疑,所以你們才會大敗!」 眾人都是露出了恍然之色,有些人已經有些躍躍欲試,恨不得立刻再和神貓營、鐵拳營打上一次。 柳七情道:「下次再比的時候,你們每個人都削上一把木劍,儘管將他們往死裡打,讓他們躺上幾天好了!反正我們也有醫務官,只要不打成殘廢就行了!」 眾人都是哈哈大笑起來,將失敗的陰影拋到了一邊。 有了勝負榮辱的刺激後,所有人都是更加刻苦地訓練起來。鐵拳營顧然不敢鬆懈,但飛龍衛也是勤勉有加,但競爭風氣良好,早上在一起修習內功的時候,都是和和氣氣地,猶如一家人。當然,各人練得最多的,還是那招徒手劈石,在這一點上,以鐵拳營的進步最快,現在已經有兩三個人能夠劈碎稍小一點的磚塊了! 斯亞公國在第十三天的時候,正式宣佈作為一個行省加入了達明帝國。對此,神聖聯盟與華夏帝國發出了強烈的抗議,並對迪維皇族後裔的身份發出了質疑,指摘他的王位乃是強奪而來。 儘管有神殿在中間調停,但三國的形勢卻是微妙之極,都是將雄兵枕在邊關,大規模的戰鬥隨時可能爆發。 柳七情一方面繼續擴大村子的規模,廣招人手,一方面也加強了對治安大隊的訓練。在第二次檢驗中,飛龍衛雖然再負鐵拳營,但卻是戰勝了神貓營,終是讓飛龍衛憋在胸口的惡氣發洩了一通。 而以柳七情自忖,真刀真劍打起來的話,鐵拳營已經不是飛龍衛的對手了!蓋因鐵拳營的士兵都是與秦寶一般,橫練一身精骨,木劍砍上去就跟給人家搔癢沒什麼兩樣! 第二次練兵後,柳七情終覺各人的技藝都大有長進,而且聖魔兩門的功法也已經完成了第一步的築基。便在第二天的時候,率同謝超他們,向附近的山賊發動了攻擊,以掃清伏安村進一步發展的道路。 雲千雪騎著飛雲跟在柳七情的身邊,道:「喂,什麼時候拿你們的『神貓營』、『飛龍衛』與我們『無敵營』打打,看看到底誰更厲害!」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自然是『無敵營』了!既然叫『無敵營』,當然不會輸了!」 雲千雪將眼睛眨巴了幾下,道:「哼,你要不服的話,我們可以比劃比劃!不過你要是輸了的話,就得把菲雅送給我!」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菲雅這些日子哪天不跟你在一起,我只是偶爾借用了一下而已!說到這個,你出來也快要兩個月了,難道還不想回去嗎?」 想不到少年時愛慕的對象,其真正的脾性竟是如此,讓柳七情一直心痛不已。原本一直希望她能早些離開,但現在還牽涉到了月華女神,柳七情便覺留之自己麻煩,若趕之,則天知道日後會演變成什麼樣的局勢來。 雲千雪將身體伏低在飛雲的背上,道:「我還不想回去!怎麼著,你想趕我走嗎?你這個人真是小氣,我才吃了你幾頓飯而已,你就捨不得了!再說了,我這些日子也幫了你不少忙,你還沒有付給我工錢呢!」 柳七情笑道:「我並不是要趕你走,不過你哥哥肯定會惦掛你的,難道你不想你哥哥嗎?」 雲千雪頓時眼開眼笑,道:「我哥哥是個大壞蛋,我才不要他想我!再說了,我根本就不記得我有這麼一個哥哥,想他做什麼?」 兩人說話之間,已是到了目的地。在一個山坳之中,搭了百來間木屋,稀稀落落地正有些人走進走出,卻是沒有放哨的人。這裡的山賊都各有勢力範圍,井水不犯水,又不虞軍隊掃蕩,哪用得著放哨警戒。 柳七情回頭低喝道:「列隊!」 千多人立刻形成了三個大方陣,抬頭挺胸看著柳七情。 柳七情神色正經,道:「今天是你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行動,所以你們一定要做得乾淨漂亮!等一下神貓營從左側進攻,鐵拳營從右邊攻擊,飛龍衛則從正面突破,決不能放走一個!要對付這些山賊,讓你們出動的話真是大材小用,所以打敗敵人並不能算是什麼,我要的是,對方不死不殘一人,我也不想聽到敵人半點聲音,你們都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都是壓低聲音,堅定的回答道。 「好,你們出動吧!」柳七情手一揚,千餘人立刻齊齊掩出,向對方的營地快速逼近而去,謝超和秦寶則沖在了最前頭。 雲千雪大是羨慕,道:「喂,讓我當幾天首領試試!」 柳七情負手背後,緩緩向山坳裡走去,道:「我不是叫你和倩柔她們待在一起嗎,你怎麼還是跑了出來?」 雲千雪縱騎急追,道:「窩在那裡有什麼好玩的!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柳七情微笑道:「你不是也有個『無敵營』嗎,下次也分給你們一個任務,讓你也威風一下!」 雲千雪烏黑的眼珠滴溜溜地直轉,顯然大為心動。她突然勒馬後轉,叫道:「我突然想到一些事要辦,不陪你玩了!嘻嘻!」一連串的笑聲中,她已是絕塵而去。 柳七情暗暗搖頭,腳下飄飄,奇快無比地來到了木屋之前。治安大隊將一個個山賊都是押了出來,讓他們跪倒在了地上。眼見昔日不可一世的強盜居然都成了自己的階下之囚,眾人都是說不出的興奮。兩百多個山賊密密麻麻排了三隊,果然沒有一個帶傷。 遊目一掃,柳七情已是看到了人群中的鍾連,他微微一笑,道:「鐘頭目,你的記性是不是很不好,我記得上次拜託你做了些事,你居然忘了個一乾二淨!」 鍾連忙將腦袋連搖,道:「大人,不是小人忘了,而是我們的寨主說……說……小人騙他,大人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他拿手指了指身邊一個錦衣大漢。 秦寶點了點頭,道:「這傢伙是還不錯,居然可以吃了我三拳,還沒有倒下!」 柳七情輕輕「哦」了一聲,能夠生受秦寶三拳的,倒確實稱得上不錯了!他向那個「寨主」打量了一下,對方四十來歲的年紀,滿臉都是歲月刻下的痕記,身體頗是魁偉,隱隱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威懾力。 他向秦寶點點頭,示意讓那人起身,微笑道:「閣下如何稱呼,以前是不是當過兵的?」 那人輕蔑地瞄了柳七情一眼,道:「我叫陳祖德,以前是神聖聯盟的上尉,因為得罪了長官,被迫逃到這裡來!」 「大膽!」一個飛龍衛在他的腿上猛踢一記,但陳祖德卻只是身形輕晃,並沒有跪倒下來。 柳七情笑道:「你的脾氣太硬,肯定是說了你們長官的壞話,才被他安了個帽子!想來,你平時也得罪了不少人,大家都想對付你,要不然的話,革除你上尉之職也就算了,怎可能還會迫得你逃到了這裡!」 陳祖德露出幾分佩服之色,道:「哈哈,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對老陳的脾氣倒是瞭解!不錯,我就是看不慣他們假借徵兵為名,欺男霸女,還揍了幾個人,不巧的是,他們中間有一個人正好是我們軍隊將軍的侄子!」 柳七情淡淡道:「既然你看不起這種惡行,為什麼還要當強盜欺負別人呢?」 陳祖德將眉毛一挑,道:「老陳所搶的都是富商,況且也沒有傷了誰的性命!就算搶了村民的糧食,也只取我們必需的,沒有悉數拿走!」 柳七情道:「這麼說來,我還該佩服你了?哼,淪為山賊就是山賊,再怎麼狡辯都是無用!不過,你就甘心就這麼一輩子當個山賊,不想出來再加入軍隊嗎?我看得出來,你的宿命是在戰場上!就是死,也得死得轟轟烈烈,而不是平平靜靜地死在床上!」 陳祖德微微一窒,道:「老陳脾氣太躁,年紀越大越是沉不住氣,這輩子改不了了!回到軍隊的話,沒過幾天又會被人立刻踢出來!」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我有你容你之量,就不知道你有沒有信心和忠心替我做事!」 陳祖德輕哼道:「為你做事,還不是仍然當個山賊,這有什麼不同嗎?」 「不同,絕對的不同!」柳七情意氣紛發,朗聲道,「我的目標,我們的目標,不止是要在這裡安身立命,還要在大陸風雲變幻中寫出屬於我們的篇章!成功也罷,失敗也好,大陸的歷史注定會留下我們重重的一筆!你可以選擇與草木共朽,也可以選擇與我共創輝煌,選擇權在你自己的手中!」 看著神威凜凜的柳七情,陳祖德從內心的最深入升起一股崇敬之意。他突然大笑一聲,納頭就拜了下去,道:「只要你能信任老陳,讓老陳痛痛快快戰鬥,老陳的這條命算是賣給你了!」 柳七情也笑起來,連忙將他扶起,道:「好,一言為定!你原本的手下還是交給你指揮,不過,你要在短期之內改掉他們毛病,讓他們像個真真正正的士兵,而不是見人就搶,就到軍隊就躲的毛賊!」 「行!」陳祖德拍了拍胸脯,道,「交給我老陳了!」他轉身向秦寶看去,大笑道,「你的功夫不錯,什麼時候和老陳再打上一架!」 秦寶還給他幾聲更為響亮的笑聲,道:「只要你不怕挨揍,隨你什麼時候都行!」 順利地收編了這支強盜軍後,伏安村的人數也擴充到了千五左右。許劍聲雖然幾經波折,還是購進一批糧食,再加上強盜軍的積糧,以夠應付到秋收的時候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內,神貓營、鐵拳營、飛龍衛分別出動,將方圓百里的強盜全部收編。全女子陣容的「無敵營」也出動了幾次,在蘇倩柔、飄紅的帶領下,自然是無往不勝。當然也有一些強盜不肯順從,便根據他們往日的行為,若是殺人越貨的,則痛誅不留,沒有大惡的,便驅逐之。 柳七情從寶庫裡取出了一筆黃金,交給許劍聲在這周圍開辦了旅舍,並在伏安村設置醫院等城鎮建設。以目前的規模來看,伏安村遠遠超出了「村」的大小,已經計劃成立伏安城,只是在人口上還遠遠不足。所作的這一切,就是為了招徠外人到此定居,畢竟如今的戰鬥是需要人來取勝的。雖然可以將治安大隊訓練成以一當百的無敵雄獅,但要爭霸大陸的話,光靠他們顯然是不夠的! 在將強盜軍收編後,伏安城的人口數量已經達到了三千,其中只有四百多人的婦女。飛龍衛、神貓營、鐵拳營的規模沒有再擴充,新來的人員統編為城衛軍,共有一千五百人,分為三個營,由謝超、秦寶、陳祖德分管。 在對外方面,伏安城只是規模大了一點而已,軍隊全部放到了山間訓練。由於此處是與三大帝國毗鄰之地,來往的行人極多,在盜賊的威脅消除後,在他們這條線路上的貿易規模頓時又上了一個台階。許劍聲充分發揮出他在內政方面的天賦,設立了幾個貨物中轉站,籍此賺取了不少錢財。雖然柳七情擁有寶藏後,資金問題已經解除,但許多伏安城緊缺的貨物,都是通過這得到了補充。 由於三大帝國的摩擦頗有升溫的跡象,這些日子的邊關貿易更是頻繁。萬一三大帝國交惡,必然要封鎖邊境,物資便沒有辦法流通,自然要趁現在還能流通的時候多貯存一些物資。 柳七情將一切安排妥當,便準備到諾斯頓帝國一行,亞力山大這位妖獸王子實是讓人放不下心來。萬一他藉著三大帝國一觸即發的戰爭,將現任皇帝殺死,自己登基後來摻上一腳,那人類可真要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了! 等到他出發的時候,已經是從德摩薩離開的一個月後了,同行的還有他的飛龍衛和蘇倩柔、飄紅和——雲千雪。藉著這個機會,自然可以鍛煉一下飛龍衛,而蘇倩柔實力超強,在他的幫助下,「六道光明火」已是略具威力,自然可以助上一臂之力。而骷髏黨的總部正是在諾斯頓帝國,也該和這股力量碰碰面了,畢竟擁有一股黑暗力量,可以辦許多正規力量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至於雲千雪,唉,這位大小姐想去哪裡,又有誰能阻得住她呢? 柳雅真諸女則乖乖地留在了伏安城,一方面替代柳七情坐鎮,處理如謝超、秦寶、許劍聲與陳祖德這些高層間的矛盾。絲菲在這方面的能力出眾,儼然伏安城的執政官一般。而瑟蕾絲天生就有當老師的癮頭,在許劍聲開辦學院後,她就充當了伏安學院第一任院長兼唯一的老師。 八月的中旬,柳七情等四百多人分散成了幾十支隊伍,向諾斯頓帝國進發,拉開了大陸紛亂的序幕! 第五十五章 欲擒故縱 從伏安城到諾斯頓帝國,共有三種走法,分別取道達明帝國、神聖聯盟和諾伊曼帝國。從路程上來講,從神聖聯盟走最為節省時間,但柳七情一個多月前還在那裡將摩星城鬧得雞飛狗跳,若是被人認出的話,肯定要惹上大麻煩,反倒讓捷徑變成了麻煩之旅。經過比較之後,還是決定抄達明帝國而入諾斯頓帝國。 與柳七情同行的,還有十二個飛龍衛的成員,而且無一例外都是修習「大光明聖火」心法的人。柳七情之所以會挑上他們,除了因為他們的資質在其他人中都還算上乘,最重的是,他們在修習「大光明聖火」心法的時候,仍然沒有放棄了最開始學的「極暗黑冥水」心法,兩種心法合練之下,已是明顯超過了其他人的進步。是以柳七情也想留在他們在身邊看看,是不是可以將雙法合一的修行方法推廣,當然這十二個人也是他重點培養的對象,將來對飛龍衛的領導,就要交給他們負責了。 一路行來,這十二個人簡直就經歷了地獄式的訓練,強度之大絕不會比謝超當時在李四明那裡受訓時要差。不過,從經濟方面來說,由於使用了人力來代替馬匹,倒是省下了一大筆費用。 他們打的招牌是從華夏帝國到諾斯頓帝國做生意的商人,於是在旁人的眼中,柳七情自然成了大大的奸商。每次到旅館休息,看到十二個精壯的大漢汗流狹背、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般走到自己跟前,無論是老闆還是夥計都是用一種十分鄙薄的目光盯著柳七情這個打扮成老頭的傢伙,一面暗罵這老東西艷福不淺,身邊居然還有三個如花似玉的女人! 喬裝打扮倒不是單純為了掩飾身份,而是才進入達明帝國沒幾天,每次投宿的時候,柳七情都被少女艷婦用一雙雙或是含情、或是挑逗的目光攪得不盛其煩!當然,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另外三女的身上,只是對像換了而已。於是這四人都粗粗地打扮一下,主意雖然是蘇倩柔出的,但三女都不肯將自己變得太老太醜,於是就出現了一個老頭「霸佔」三個頂級美女的現象。 雖然如此,柳七情的老頭造型固然對少女們毫無吸引力,但卻意外地吸引了不少上了年紀的老婆婆,一雙雙老媚眼拋得柳七情更是渾身發麻。行出十來天後,四人還是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一個月之後,他們終於走出了達明帝國,進入了諾斯頓帝國。十二名飛龍衛中,九名成員順利地實現了聖魔兩門心法的合練,又經柳七情每天都替他們以真氣疏導,實力比之一個月前可完全判若兩人,以柳七情自忖,他們已經擁有不輸於高級劍士的實力。雖然這種實力在高手眼中還算不上什麼,但僅僅兩個月不到就能取得如此長足的進步,真得只可以用奇跡來形容了。 另外三人卻是始終沒有辦法實現兩種功法的融合,但柳七情驚奇地發現,雖然這三人體內的聖魔之力互相排斥,但卻是各成一個體系,在身體左右部份分佔半壁江山,與他最開始的時候一模一樣。經過幾次試驗後,柳七情終於確定,這三人不但不比另外九人來得差,相反還有可能達到相當的高度,只要能夠保持進步,絕對可以在日後進軍十大高手的行列。 也就是說,柳七情終於培養出了類似於露西婭這般的超級高手!只是目前他們還太嫩了,但假以時日,必然將是大陸上叱吒風雲的一代英雄。 按照與山德魯的約定,他們還需要趕到諾斯頓帝國的都城馬塞諸薩,這又要大概花費他們半個來月的時間。柳七情先在進入諾斯頓帝國第一個城鎮朗拿汀將飛龍衛的四百餘人匯合,檢點人數無缺後,再次分道揚鑣,向馬塞諸薩出發。 等到終於趕到目的地的時候,已是九月的下旬了。 不同於華夏帝國和神聖聯盟的都城,馬塞諸薩顯得有些破敗。倒不是這裡的建築比其他兩個帝國來得差,而是城市中的道路實在太過破爛,柳七情他們進入這個城市的時候,剛好下完一場豪雨,結果在城門口接受檢查時,被一輛疾馳的馬車將道路坑洞中的污水灑了一身。 見那輛馬車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逕自往城中跑去,雲千雪大怒,哪還顧得上正在接受盤查,縱著飛雲就追了上去。以飛雲的速度,要趕上對方還不只是邁幾步的事情,在守城的官兵被撞得亂七八糟的時候,飛去已是將對方的馬車截停了下來。 一片呼痛聲中,城門口的衛兵紛紛將柳七情圍攏起來,一個個拔出了腰中的長劍,冷冰冰地對著柳七情一眾人。另有幾人則向雲千雪追去,免得這個女魔頭暴起傷人。 「彭」的一聲,馬車門打了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從車上跳了下來。他嘟囔著道:「喂,幹什麼停下來啊?」 馬車伕道:「都雲拿老爺,我們的馬車被人攔住了!」 「什麼,居然還有人敢攔我們的馬車?」那中年人立刻現出了暴怒的神色,向守城的兵士冷冷地看去,自是責怪他們不給自己面子。 雲千雪才不管他們這一套,策著飛雲就向都雲拿老爺走去。雖然那幾個士兵想要阻止,但被飛雲拿獨角輕撞,俱是將他們撩倒在了一邊。她板著臉道:「喂,你這個人怎得這麼壞,灑了別人一身的水,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要開溜啊!」 都雲拿剛想生氣,眼睛卻在雲千雪的臉上定格了,一張臉上立刻現出了心動的神色,涎著臉道:「小姐,你是哪裡人,難道不認得我都雲拿老爺嗎?」 正說話間,馬車上又走下了四個精壯的中年人,都是三十來歲左右,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是保鏢之流。 雲千雪輕輕昂頭,道:「鬼才要認得你!你快點賠我的衣裳,不然的話,我可就要不客氣了!」 都雲拿一臉淫邪的笑容,道:「好啊,你把衣服脫下來,我來幫你洗!不但會替你把衣服洗乾淨,而且連你的身體都不會落下的!」他說完之後,與身邊四個保鏢都是蝟褻地笑了起來。 「臭傢伙,居然敢對本女俠動歪腦筋!」雲千雪出來混了這麼多天,該知道的差不多也都瞭解了,哪還會不知道都雲拿這句話中的意思。她抬起右手,一道白光頓時在她的手上盤繞起來,她頗為得意地看了都雲拿一眼,道:「看本女俠怎麼教訓教訓你!」 差不多兩個月後,她的功力大有長進,「大光明聖火」已經初具規模。不過以她身體內還藏著那個人的實力而言,雲千雪的進步真是太微弱了,以她的脾氣,一天之中能有幾分鐘來練功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見雲千雪居然會使出這種奇怪的花招來,都雲拿顯然怔了一下,道:「喲,你是哪個魔術團的?」以他的閱歷,自然不知道大陸上還有哪種神奇的功法能夠產生這種效果來,還道是騙人的把戲。 「沒見識!」雲千雪輕輕撇了下嘴,道,「跟你浪費時間的話,就顯得本女俠太沒水準了!」輕拍飛雲,踩著馬蹄又踢達踢達地來到了柳七情他們的跟前。 柳七情正待發話之際,卻見雲千雪投過一個甜甜的笑容,讓他硬生生地將責怪的話塞進了肚裡,這女人越來越懂查言觀色,比以往難對付多了。他淡淡一笑,對守城的衛兵道:「你們也看到了,是他們濺了我們一身水,這件事情怎麼都得討個說法!」 「我管你什麼說法!」都雲拿踩著皮靴走了過來,也不知道他種天穿著這麼厚的皮靴會不會熱死。當他的眼光溜到蘇倩柔與飄紅身上時,眼睛不由地又亮了一下,只是看到柳七情身後還站著十來個壯碩大漢時,不由地神情一凜,將目光稍稍收斂了一下。他挺了挺胸,道:「本人乃是帝國的候爵大人,你們都是什麼人,報上身份來!」 柳七情輕笑道:「候爵大人隸屬哪個部門,守城的職責也是大人管轄的範圍嗎?若不然的話,被人套上一個越權的帽子,恐怕也不是大人願意看到的!」 馬塞諸薩共有三股軍事力量,分別是保護都城的城衛軍、負責城中治安的警備營和皇帝的近衛軍。都雲拿分管的是後勤,因為苛扣軍餉,與軍隊向來矛盾極大。真要在這件事上扯出大文章出來,肯定有不少人早就等著找他的碴了。他突然哈哈大笑,道:「本候關心城中防衛,難道問不得嗎?你們這些人面孔陌生,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柳七情也笑了起來,道:「若是每個人出入都城的陌生人都要讓大人費心過問的話,大人豈不是忙得連覺也不用睡了?還有,大人經過城門而不接受檢查,好像也不合帝國的法典!」 都雲拿臉上閃過一絲震怒之色,這個傢伙顯然不是帝國權力中心的什麼人物,居然敢用這種口氣同自己說話,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對於帝國的貴族而言,什麼過城必需接受檢查只是一道空文而已,又有哪個會遵守呢?他板起了臉,道:「這些人行跡可疑,可能跟前些日子的盜竊有關,先將他們收押起來,調查清楚再說!」 笑話,這三個美人兒是自己生平僅見,哪能讓到嘴的肥肉滑掉!再說了,城中警備營的麥克斯乃是自己的狼狽之交,自己以前看中的姑娘也是先將她們關到警衛營中,再胡亂安個罪名,以後要怎麼樣,還不都是由自己說了算。只是這三個女人長得太美,麥克斯也是個色中惡鬼,若是讓他見著了,肯定要分一杯羹!可是這三個女各有特色,哪一個都不忍得讓給他人,真是讓都雲拿老爺難為得連眉毛都快要白了。 見他用一雙充滿佔有慾的目光在自己的嬌軀上轉來轉去,蘇倩柔三女都是輕哼一聲,將目光齊齊向柳七情看去。目光裡的意思自然是說,有這麼一個傢伙用色迷迷的目光盯著你的女伴,你要是不吭一聲的話,還像個男人嗎? 雖然都雲拿不是自己的直屬上司,但好歹也是高級官員,可不能輕易得罪了他,要不然的話,軍餉的苛扣可能更要嚴重了!再說了,雲千雪確實企圖行兇,乃是眾人目睹,眾軍士稍稍猶豫,便有一人道:「你們排好隊,將雙手放到身後!」 見他們挺劍而上,十二個飛龍衛俱是將眼光放到了柳七情的身上。柳七情微一思索,便道:「將他們全部治住,不過不要傷人!」與山德魯的約定中,自己是以大陸學院比武大賽優勝者的身份投奔諾斯頓帝國,在獲取皇帝的信任後,加入近衛軍,伺機暗殺。眼下先來個下馬威,這在五大帝國中最崇尚武力的諾斯頓帝國,可能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聲命令下達,飛龍衛齊聲應命,閃電般的身形頓時撲了出去,只聽哎喲哎喲的聲音中,二十來個士兵都是一瞬間躺倒在了地上。這些傢伙每天練功,都想檢測一下自己的實力到底如何,此刻得了這個機會,哪有不爭先恐後的道理。雖說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打人,打得又是官兵,但有柳七情撐腰,一切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都雲拿見眾士兵出手,想當然爾美人兒自然是手到擒來,誰知臉上的笑容才剛露出來,眨眼間便見他們躺滿了一地。他頓時嚇得倒退幾步,直到撞上了身後的保鏢,這才稍稍定神,右手對著柳七情一指,道:「臭小子,你可闖禍了!哈哈,這下子你可非要被絞死不可!」 柳七情攤攤手,道:「如果真會那樣的話,你放心,我們這麼有緣分,我一定不會忘記帶上你的!」使了個眼色,便有兩個飛龍衛疾撲而出,三下五除二便將都雲拿的保鏢干翻在地。 「噹噹噹」,城頭的鐘聲急促地響了起來,瞬間便傳遍了馬塞諸薩城。 柳七情神情悠閒,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都雲拿的身前,笑道:「大人,你準備好了沒有?你可以選擇用劍,與可以選擇撞牆,我對大人非常尊敬,一定會滿足大人的願望!」 都雲拿肥胖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顫聲道:「大人,都是小人不識大人虎威,若有冒犯之處,請大人海涵!」身為候爵,畢竟還是有些眼光的,手下便有如此強橫的實力,那身為主人,自然更加厲害了!該不會是邊關哪位大將軍的子侄正好上都城吧?自己對邊關的軍隊苛扣最是厲害,會不會是人家故意找上門來報仇的吧?都雲拿絞盡腦汁,卻始終想不出柳七情會是帝國哪個大將軍的後人,情急之中,居然稱呼柳七情為大人了。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要是候爵大人肯早點道歉的話,豈不是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倒不如索性鬧大一些!」 他在都雲拿的肩上輕輕拍動幾下,手上的力道雖然不重,但都雲拿每被拍上一次,都是嚇得將腿矮了幾分,三記之後,已是賴坐在了地上。柳七情側耳傾聽一陣,對蘇倩柔等人道:「這裡軍隊的反應還算差強人意,比神盟聯盟要好上許多了,不愧是號稱五大帝國中軍容最鼎的軍事強國!」 他沒有再理都雲拿,雖說不能在這裡行兇殺人,但幫助這位候爵大人強行戒除女色還是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剛才那幾次輕拍中,已是將這位候爵大人男性的功能全部摧毀,但從表面上看,可是絲毫無損! 兩三分鐘後,大批人馬已經將城門口團團圍困起來,城中的警備營和駐紮在城外的城衛軍分別從兩頭將柳七情他們圍困了起來。 柳七情淡淡一笑,朗聲道:「都不許過來,我手上有都雲拿候爵,誰要是再敢上前一步的話,我就讓這位大人先上路了!」兩個飛龍衛在左右兩邊架著都雲拿,左邊那人還橫了一把長劍在他的頸上。 城外的軍隊中傳來話聲,道:「身為帝國的軍官,就要為帝國英勇捐軀!都雲拿大人奮勇抗敵,最後不幸戰死,帝國必然不會忘記他的!」 而城中的軍隊卻有人道:「大家有話慢慢商量,千萬不要傷了都雲拿大人!只要你們放了都雲拿大人,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兩支軍隊分屬不同的派系,城衛軍被都雲拿屢次扣壓軍餉,早就將他恨得半死;而警備營卻是與他狼狽為奸,若是讓都雲拿死了,那繼位者會與警備營還是城衛軍合作就說不清楚了。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候爵大人,你說我該相信哪邊的話?」 若不是由兩個飛龍衛扶著,都雲拿肯定連站都站不住了,他顫聲道:「大人,你放過小人吧!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幼子,你就可憐可憐小人吧!」 雲千雪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我們帝國人滿為患,一直在提倡晚生晚育,想不到這位候爵大人還真是位楷模,兩代人都是到了四十歲才生孩子的!」 柳七情向蘇倩柔道:「你們先找個地方坐坐,我們可能會在這裡耗上許多的時間!」 蘇倩柔微一皺眉,道:「你想做什麼,如果直接去找山德魯豈不是更好?」 柳七情笑道:「如果是由山德魯將我引介給皇帝,那這位皇帝陛下自然不會把我放在心上!但若是他主動來接見我的話,那就是另外回事了!」 雲千雪輕輕揚眉,道:「你想要當官嗎,倒不如來求我,我一高興,說不定就讓你做個大將軍!」 柳七情微笑不語,看著越擠越多的軍隊,道:「現在還不夠熱鬧,還要鬧得再大一點,讓皇帝下令來請我去!」 蘇倩柔笑道:「就算皇帝會下命令,也只會說:將這個膽敢冒犯皇帝虎威的傢伙就地處決!」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我們還沒有生下小孩,我怎麼捨得讓他得逞!」 蘇倩柔頓時紅暈滿面,倍增俏麗之色。她白了柳七情一眼,道:「死天鳳,這些年盡學些不正經的話,快些將以前老實正經的天鳳還給我!」 柳七情握住了她打過來的纖手,深情地道:「無論我怎麼變,我對你的感情還是一樣的!」 「你——」蘇倩柔的臉更紅了,她向雲千雪兩女和飛龍衛看看,道,「你怎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些!」 飄紅忙轉過臉去,道:「我什麼都沒有聽見!」而雲千雪則是饒有興致地道:「倩柔,這傢伙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柳七情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昂然站立,道:「本人柳七情,一心仰慕諾斯頓帝國軍威鼎盛,乃是大國中的強者,是以不惜跋涉千里,前來投奔貴國!但沒想到被貴國的候爵大人栽贓在先,又有士兵襲擊在後!本人雖然對貴國景仰萬分,但刀劍臨頭,也只有奮起反抗!柳七情固然死不足惜,但貴國的做法卻是讓天下豪士傷心,試問還有誰還會投靠貴國呢?」 一言拋出,所有人都是亂哄哄地議論起來。柳七情的名聲在旭陽學院奪冠之後便傳遍了大陸,山德魯也曾公開說已經勸服了這位新崛起的人物加入諾斯頓帝國,這一直讓馬塞諸薩的百姓翹首盼望,親眼看一下這個被盛傳的男子和他英俊的相貌。只是柳七情一再延誤行程,讓馬塞諸薩的人還道山德魯並沒有真正勸服柳七情。 眼下終於見識到正主兒了,眾人只覺柳七情不愧是傳說中的美男子,果然英挺不凡,但更多的目光卻是投在了蘇倩柔三女的身上。畢竟男人看男人,看清了長相就夠了,難道還要一直深情凝注嗎? 聽他說得慷慨激昂,趕來湊熱鬧的百姓也紛紛道:「人家大老遠的跑來投奔我們,我們怎麼能夠能對他刀劍相向?」「快去請大皇子他們來,讓他們做主!」「這種男子漢才是我們軍隊需要的將軍,我們絕不能趕走人家!」 雲千雪吃吃而笑,道:「臭小子,你還真夠壞的,說得自己這麼委屈!」 柳七情淡笑道:「我可沒有騙人,這些也都是事實啊!」 哄鬧之中,一個宏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柳七情又怎麼樣,有什麼了不起的!有本事你放開候爵大人,跟我尤里較量較量!」在千多雙眼睛的注視中,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從城衛軍的陣營中走了出來。他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談不上英俊,不過也算馬馬虎虎,配著他那副身材,倒也可以吸引幾個慾求不滿的怨女。 柳七情暗叫可惜,身邊之人倒是缺少一個精通他國人員底細的人材,看來自己得在這裡挖掘幾個有用之人,免得對這裡的權力分佈摸不著頭腦。他笑道:「閣下又是什麼人?」 尤里一挺胸,道:「我是城衛軍少校,也是去年大陸學院比武大賽中替坎頓學院保住冠軍的主將,嘿嘿,想不到我才離開那裡,今年就被你這個傢伙賺了一個大便宜!」言下之意就是若是他尤里還在坎頓學院的話,柳七情他們絕對拿不到這個冠軍! 同樣都是大陸學院冠軍的主將,憑什麼他柳七情就能得到這麼多人的追捧,而自己雖然風光了一時,但也只是一個月的時間,隨著自己加入了軍隊,他的名字也被漸漸淡忘。只要能狠狠地擊敗柳七情,不但能夠重拾昔日的輝煌,還能討好都雲拿這個皇帝跟前的大紅人,等著自己的,便是飛黃騰達了! 柳七情輕笑一下,道:「飄紅,你去和他過兩招,讓我看看你這些天都有哪些進步?」 飄紅低著頭應了一聲,臉上的表情雖然看不真切,但好像頗有高興的神色,似是因為能夠幫到他而喜悅。她拔出雷光劍靜靜地站在尤里的身前,猶如一尊石佛,沒有絲毫情緒上的波動。 開始見柳七情只派出一個女子與自己動手時,尤里氣得快要炸了!但看飄紅氣勢沉穩,隱隱然能夠感覺到一股懾人之氣,尤里便再也不敢小視於她。不過他雖然心中警戒,可不認為飄紅這個女人能夠打得贏自己,他哈哈大笑,道:「柳七情,你還是男人嗎,居然要讓一位小姐替你出頭!像你這樣的人即使加入帝國,我也羞與你為伍!」 他這番話立刻得到了許多本地主義論者的支持,好些人都是大叫道:「不錯,我們諾斯頓帝國不需要外來人,我們才是最優秀的人才!」 「井底之蛙!」飄紅輕嗤一聲,道,「廢話少說,只要你能打敗我,我家主人自然會和你交手的!」 聞聽飄紅這麼一個身材火辣、面容艷麗的女子竟然稱柳七情為主人,圍觀諸人都是心中暗叫可惜,但對柳七情卻是更加羨慕起來。畢竟以飄紅身材之惹火,可是萬中難以挑一,況且又長得如此艷麗!眾人中難免有思想齷齪者,已是想到飄紅這種冷冰冰的女人一旦動起情來,究竟有多麼性感呢?想著想著,好些人已是流出鼻血來了。 柳七情卻是眉頭一皺:不是早就與她解除主奴關係了嗎?他轉頭向蘇倩柔看去,後者卻是溫柔一笑,還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再要拖延下去的話,難免讓人以為自己只是空口說大話!尤里抽出了腰中的長劍,向飄紅慢慢逼近,道:「小姐,只要我在決鬥中殺了他,你就自由了!你放心,我一定會解救你出苦海的!」 絕對無法想像這麼漂亮、武功又好的女人只是別人的奴隸,肯定是柳七情用見不得人的手段控制了她!眼見飄紅傲人的曲線在身前晃動,尤里早就被迷得頭暈眼花了,恨不得此地只有他們兩人,好讓他為所欲為。 飄紅的眼神裡透過一絲殺氣,雷光劍在瞬間揮動,一道炫麗的亮光頓時向尤里的頭頸劃去。 雖然神情大奪,但尤里怎麼說都是去年大陸學院比賽的冠軍,實力還是非同小可。見飄紅來勢赫人,忙身形急退,從她的劍勢下脫了出去。雖說如此,頰上還是被凌厲的劍氣劃出了一道血痕來。 警備營與城衛軍向來不睦,眼見他們的將領受傷,都是大聲叫好起來,而城衛軍這邊則是一聲不吭。 柳七情轉頭對蘇倩柔笑道:「飄紅天生就是學『大光明聖火』心法的料,結合著雷光劍,足以將這把神器的威力全部發揮出來!」 「這還不是你的功勞!」蘇倩柔低聲笑了起來,道,「你每天都幫她運功修習,人家滿心眼裡全是你!雖然當著你的面不說話,但一等你轉過身體,她總是將眼神放在你的身上!要是你不在的話,也老是提起你怎麼怎麼樣,唉,聽得我都要吃醋起來了!」 柳七情倒真是愣住了,明明飄紅還把他當成仇人一般,怎得一下子竟會喜歡上了自己。他隨即也笑了起來,道:「難道我花在你身上的心思還少嗎?」 蘇倩柔剛想笑話他,卻覺這句話大有歧義,忙道:「我跟你清清白白,你可不要胡說八道!」 柳七情哈哈大笑,壓低聲音道:「我的好老婆,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們真正做一對夫妻啊!許老頭在我離開的時候就問,來年的時候要不要準備幾張嬰兒床!」 蘇倩柔俏臉羞紅,啐道:「這個為老不尊的傢伙,等我回去的時候,一定要將他的鬍子都給剪了!」 柳七情搖頭道:「這件事是遲早要辦的,許老頭也是關心我們嘛!」 「什麼遲早要辦?」蘇倩柔的臉已經紅得不像話了,終於還是將自己擋在了柳七情的背後,低聲道,「你再要胡說八道,我就一個星期不理你!」 「你捨得嗎?」柳七情悄悄伸手在她的胸口滑過,道,「我們的孩子福分不淺,他母親身材發育良好!」 蘇倩柔如被電擊,頓時軟綿綿地趴在他的背上,這種在千多人面前被心上人愛撫的感覺讓她又是害羞又是興奮。她喘著嬌氣道:「你再要亂來的話,我就讓瑟蕾絲和雲千雪聯合起來整你!」 說到「整」字的時候,只聽「彭」地一聲,尤里高大的身形已是被踢飛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城衛軍的跟前。飄紅收劍回鞘,冷冷地掃了兩邊一眼,退到了柳七情的身邊。以尤里的身手而言,便是以前的那個飄紅也能穩勝於他,更何況現在勤修「大光明聖火」心法,功力已是直追蘇倩柔! 柳七情收回了作亂的大手,揚聲道:「既然諾斯頓帝國沒有容我之量,我也只好另謀他處!放了都雲拿大人吧!」遙遙地已是聽到幾聲沉重的馬蹄聲傳來,那是只有皇宮裡穿著盔甲的侍衛才能讓坐騎發出的聲音,自己的這一番做作已是收到了預期的效果,重量級的人物已經出現,也該收網了。 「不要走,陛下最是愛才,一定會留住你的!」「是啊,像這種神勇的將軍,我們可不能便宜了別的帝國!」一眾百姓大叫聲中,幾個身著盔甲的侍衛排眾而出,胸口都有雙頭巨獸的模樣,正是都城的近衛軍。 四個近衛軍站成一排,向作勢欲走的柳七情高聲道:「陛下口諭,命柳七情一行人到宮中見駕!」 聞聽此言,周圍的百姓都是大聲歡呼起來,似是為能夠留住這個帝國雄起的棟樑而高興。柳七情微微感動,想不到這些人民風淳厚,已是對他這個外來人傾心接納。 都雲拿一得自由,立刻搖擺著衝進了警備隊的保護中。他掉轉過頭,惡狠狠地道:「臭小子,竟敢對本爵無理,我必然要在陛下面前告你一狀,看你怎麼解釋!」 他兀自後怕,拋下這句下檯面的話,已是狼狽而逃。萬一惹得柳七情興起,又要派那些個惡漢來對付自己,真不知道這些警備軍能不能保護得了自己! 柳七情猶豫了好一陣,這才道:「既然陛下肯接見我,那我還是典顏隨各位跑一趟吧!」 在眾人的歡送中,柳七情與蘇倩柔三女登上了馬車,向皇宮進發。而十二個飛龍衛則坐上了另外兩輛馬車,尾隨其後而駛。 雲千雪嘟了嘟嘴,笑道:「這小子倒還蠻有兩套的,居然被他猜到那個皇帝會派人來請我們!」 柳七情正在觀查車窗兩邊的道路,聞聽此言便轉頭道:「這哪是猜得,一切都是按照計劃實現的!說到這個,這裡有沒有人認識你,要不然的話,可真是捅出大簍子來了!」 雲千雪撇了撇嘴,道:「本女俠哪有你這麼後知後覺!我在天鳳城的時候,每天要麼在皇宮,要麼就和冶隊長到郊外去玩,從來就沒有見過什麼人!」 柳七情指了指自己的腦門,道:「你以前不是有些地方不好使,記不住事情嗎?會不會曾經見過一些人,現在又忘了!」 「呸,你的腦子才不好使呢!」雲千雪大發嬌嗔,道,「倩柔,我真是為你不值,居然會喜歡上這種粗魯的男人!」 蘇倩柔格格嬌笑,道:「天鳳才不粗魯呢,天鳳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溫柔、最最體貼的男人!你要是瞭解他之話,一定也會喜歡他的!」在兩女的面前,她倒是沒有毫無顧忌,將自己的感情一展無餘。 雲千雪發出一陣「嘿嘿」之聲,嘴角輕輕牽動幾下,顯然對蘇倩柔所說的話不以為然。她忍了一陣,還是道:「這種陰陽怪氣的男人,送給我當下人都不要,鬼才要喜歡他呢!」說完,吐了吐鮮紅的丁舌,又將雙手放到臉上,擠出了一張鬼臉來,以加強語氣的肯定。 四人說說笑笑中,馬車也是一路搖晃,難受得雲千雪幾想放火將馬車給燒了。直到進入了皇城大道,路面才平坦了許多,雖然偶有顛波,但比起先前來可要好上許多了。 一路行了幾有兩個小時,馬車才緩緩了停了下來,車伕放下走梯,讓四人下了馬車。先前請他們到皇宮的侍衛從後面的兩輛馬車中鑽了出來,走到柳七情的跟前道:「陛下讓大人先在這裡休息一陣,到了晚上的時候再請大人到宮中用餐。」 柳七情點點頭,向周圍打量了一陣,卻見自己所站之處是座豪華的府坻,大門上的牌匾寫著「迎賓樓」三字,想來是皇室專用來接待貴賓的地方。在這四人的引路下,他們走進府中,便有幾個艷麗的女子將安排他們進了各自的房間。 由於連續趕了十多天的路,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洗澡了,在侍女的安排下,眾人都是先洗了個澡。這裡的待遇不愧是皇室級的,便是洗澡的時候也有四個侍女在一邊服侍。柳七情雖然不習慣,但想到以後有相當一段日子要在這裡興風作浪,若不入鄉隨俗的話,便要成為異類了,便咬著牙關讓四個女人東摸一把,西摸一下。 好在他意志堅定,雖然心中頗有些異樣,但在表面上卻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反倒是這四個侍女見他如此英俊帥挺,身體又充滿著男性的陽剛美,都是滿臉春意,流著細汗替他沐浴完畢,在他穿好衣服出去後,都是一個個大露失望之色。 蘇倩柔她們雖覺他的目光怪怪的,但也想不到他洗浴時的情景竟會如此香艷,否則的話,蘇倩柔以後肯定會堅守陣地,不讓哪個侍女再進柳七情的房間。 小睡片刻之後,已是到了傍晚時分,先前的四個侍衛又來,將柳七情四人請到了皇宮,而飛龍衛則留在了迎賓樓。 第五十六章 舞會 迎賓樓可以說是皇宮的外圍建築,出門口左轉,便到了皇宮的一個入口。那四個侍衛拿出一塊鐵牌,交由守門的衛兵查看之後,便領著柳七情他們直往裡走。 大概走了十來分鐘後,終於到了一座高大的宮殿門口。那四個侍衛停了下來,一人道:「先在這裡等一下,容我稟報陛下!」三個侍衛攔在了宮殿門口,而另一人則拾階而上,向宮殿中走去。 蘇倩柔拉著柳七情退後幾步,道:「當真要這麼做嗎,難道你不怕亞力山大跳出來找你的麻煩?」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他能說什麼?我們在妖獸空間裡大戰一場,還是他在神聖聯盟故意裝成色狼,將原來有可能達成的婚事吹了?嘿嘿,他的居心就是要人類變成散沙一片,在沒有達成目的之前,他絕不會和我在公開場合翻臉的!」 「難道他就不怕你揭穿他的真面目嗎?」蘇倩柔低聲道,眉宇之間總有一層淡淡的憂色。 柳七情抓住她的纖手,在手中用力捏了一下,道:「就算我要揭穿他的真面目,又有幾個人相信呢?只要他至死不出手,我難道還能真得打死他嗎?我跟他的戰爭,目前都只能放在地下!」 飛雲雖然沒有跟來,但雲千雪還是帶著菲雅,只是這只怪鳥身材越來越大,份量也趕得上雲千雪了,她只能偶偶摟摟它的頭顱,在無聊時騎在它身上玩玩,倒不能像以往一般將它摟在了懷中。一人一鳥倒是自得其樂,飄紅等得無聊,也同她一塊同菲雅玩耍起來。 過了好一陣,那名侍衛才從宮殿中走出。他停在柳七情的跟前,道:「請隨我來!」 柳七情四人跟著他向宮殿中走去,長長的台階幾有百多層,好不容易走到樓面上,雲千雪雙手插腰,道:「真是沒事找事做,幹嘛將台階做得那麼高,難道走著不累嗎?」 那侍衛只是輕蔑地掃了雲千雪一眼,便繼續向殿中走去。雲千雪美得無與倫比,自然不是他能夠染指的,為了平衡心理,自然要醜化這個美人。見她不識皇宮威嚴,心中便給她加了一個「鄉巴佬」的形容詞。 柳七情對他的心思頗為瞭解,只是淡淡一笑,率著三女向殿中走去,心中暗笑這侍衛才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臨到門口的時候,便聽到裡面紛紛揚揚的樂器之聲,走進宮殿,便見眼前是個百人級的大宴客廳,已經錯錯落落坐了好些人。那侍衛向正中間主位上坐著的男女跪下道:「回稟陛下,柳七情帶到!」 那對男女頭頂各戴一個皇冠,自然就是諾斯頓帝國的皇帝和皇后了。諾斯頓帝國現任國王菲利浦·頓提應該有五十多歲了,保養得頗為不錯,從外表上看只有四十幾歲,與山德魯極為相似,只是顯得比他更為英俊成熟;從亞力山大的年紀來看,這位皇后也應該有四十幾歲了,但看上去更是年輕,好像才三十歲左右,顧盼之間風情萬種,柳七情只是在進殿的時候被她掃了一眼,便一直綺念橫飛,不斷地回想起適才那四個侍女陪浴時,池水打濕她們薄薄的輕紗,一身雪膚隱隱若現的景象!也難怪菲利浦會罷黜前面三個兒子,而改立亞力山大為皇儲。 菲利浦微微一笑,向柳七情招招手,道:「愛卿快請坐,本國對愛卿這樣的人才可是期盼了很久!」 柳七情欠身行禮,自有一邊的侍者引領他們四人入席。他們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嬌美艷麗,還有一隻身形奇大的肥鳥,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柳七情遊目細看,倒是看到了幾張熟悉面孔。 今天遇到的都雲拿正用一雙陰晴不定的目光盯著他,想來在這種政客的眼中,根本就沒有長期的敵人,只有利益上的夥伴,自然是在思考柳七情會不會得到菲利浦的寵幸,要不要與他修好關係。而在菲利浦左右兩邊,各坐著兩個英俊帥氣的年輕人,山德魯與亞力山大坐在了左邊,想來右邊就是另外兩個皇子了。 見柳七情的目光掃過自己,山德魯將手中的杯子微微舉了一下,而亞力山大則木無表情,好像壓根兒就沒有見過柳七情一般。 菲利浦的目光只是在蘇倩柔三女的臉上微微一停,便將目光挪回到身邊皇后的臉上。他笑道:「柳愛卿膽大心細、實力高強,朕非常欣賞,不知道柳愛卿欲謀何位?」 考驗起自己來了?柳七情朗聲道:「七情心仰本國聲威,甘心為陛下效命,一切但憑陛下吩咐!」 菲利浦哈哈大笑,道:「愛卿在城門口意氣紛發,拋下一片豪言壯語,若是朕安排你做一個無事可幹的炊事兵,你也會在諾斯頓帝國待上一輩子嗎?」 柳七情再度欠身,道:「只要陛下下旨,七情自然會欣然領命!不過以陛下的雄才偉略,自然有容人之量、治將之才,焉會讓人屍餐素位!」 菲利浦突然將臉一板,道:「你今日在我都城放肆,擒我愛卿、傷我良將,朕豈會輕易饒你!」他雖然一直和和氣氣,但一旦板起來臉,還真是威風十足。原本大殿中還有稀稀落落的交斛聲,此時卻一下子鴉雀無聲,俱是看著菲利浦,不知道這位統治帝國長過三十年的帝王會怎麼對付柳七情。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若是陛下覺得七情做法有錯,但請懲戒無妨!」 菲利浦大笑,轉頭對皇后道:「美杜莎,這個青年不卑不亢,實力高強,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說該要給他分個什麼樣的官爵?」 山德魯立刻皺起了眉頭,在他的計劃中,柳七情若能夠投身近衛軍,他便可以安排幾個假刺客,讓柳七情領功取得菲利浦的信任,再伺機殺他。若是美杜莎嘴皮子一翻,要將柳七情調到邊關去的話,那他的計劃就要全部落空了。 美杜莎嫵媚一笑,充滿著勾人心神的味道。她輕啟朱唇,道:「我對國家大事又不懂,陛下還是自己決定吧!」 柳七情暗自一笑,這美杜莎倒會在眾人面前裝樣子,明明菲利浦已經被她迷惑得連儲君也改了,哪還會有什麼不懂的道理! 菲利浦卻是極為滿意地點點頭,笑著對柳七情道:「柳愛卿,聽說你已經被封為男爵了,朕就再給你加一級,是為子爵,受帝國俸祿!至於具體的差事,就留到以後再說,你先在這裡住下來吧!」 柳七情欠身行禮,道:「多謝陛下賞識!」看來今日的示威已經取得了作用,自己已經在菲利浦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看日後能不能把握機會,成為他身邊的紅人了。 菲利浦輕輕擺手,道:「大家儘管開懷暢飲,哈哈,朕今日非常高興,哈哈!」 蘇倩柔微微湊過身體,道:「天鳳,這個結果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柳七情淡淡一笑,假裝飲酒,將杯子擋在嘴邊道:「一半一半,他的賞賜對於一個剛來帝國的陌生人來說太過豐厚了!不過,若是能抓住這個機會,對我以後的計劃可是極為有利!」 觥籌交錯中,眾人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除了柳七情外,還有不少人帶著女眷,趁著酒興已跳起了舞來。雖然國王與皇后都在一邊坐著,但眾人卻都沒有多少顧慮,不像華夏帝國那般講究規矩。 柳七情見蘇倩柔盯著一個個在舞池中轉悠的人,不由地露齒一笑,站起身道:「美麗的小姐,我是否有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呢?」 蘇倩柔半昂起頭,道:「有禮貌的紳士,你很會討女人的歡心!」她伸出雪白的纖手,遞到了柳七情的掌心中。 柳七情微笑起來,牽著她滑入了舞池中。兩人上次共舞還是在三年前天極學院中,但以兩人的默契,自然立刻就頗為合拍,裙擺輕揚中,蘇倩柔的美麗足以讓所有人驚歎! 柳七情卻是想到了另外一個人:神聖聯盟的女皇方清影!兩個多月前,自己也曾引領著她狂舞一通,不知道她現在還記不記得自己?他心神一分,頓時與旁邊一人撞在了一起。 「你小子沒有長眼睛嗎?」粗魯的聲音響了起來。 柳七情抬頭一看,對方卻是適才坐在菲利浦右手邊兩個皇子中的一個。他淡淡一笑,道:「殿下,我一時走神,真是對不起!」心中暗歎,怪不得這傢伙得不了勢,光衝著這副脾氣,菲利浦焉肯將帝國交在他的手中。 那人狠狠地瞪了柳七情一陣,但目光滑過蘇倩柔臉上時,卻是不自禁地流露出色授魂飛的樣子來。他微微欠身,伸出右手,臉上露出一個自認灑脫的笑容,道:「我是二皇子裡克梅,這位小姐,我有榮幸知道你的名字嗎?」 蘇倩柔見他對柳七情無理,心中已是暗惱,眼下見他還敢這麼無禮地盯視著自己,便再也忍不下來。她裝作將自己的纖手放到對方的掌中,身體卻是一滑,猛地發出「哎喲」一聲,向對方的懷中倒去。 裡克梅大喜,這種難得的機會不管是蘇倩柔故意還是無心,總要趁機佔些便宜。他忙踏前一步,伸手向蘇倩柔抱去,道:「別擔心,我會抱住你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覺腳尖大痛,同時一股大力湧來,迫得他不得不向後翻倒回去,直撞上了自己的舞伴,這才穩住了身形。 柳七情伸手一帶,已是將蘇倩柔抄到自己懷中,責怪道:「你怎得這麼不小心,踩痛了二皇子,你可負得了這個責任嗎?」責罵間卻是對蘇倩柔露出一個微笑,而裡克梅因為側對著他,卻是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裡克梅一臉尷尬的笑容,道:「沒事,不關這位小姐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便宜沒有佔到,反倒被重重地踩了一腳,裡克梅是有苦無處說,看著柳七情緊緊地摟著蘇倩柔,他又嫉又恨,連眼神中都快要冒出火來了。 一斷小插曲過後,柳七情與蘇倩柔又輕輕滑起了舞步。蘇倩柔將螓首枕在柳七情的胸膛上,低聲道:「天鳳,我一直希望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人,就這麼一直相偎相依著直到地老天荒!」 柳七情低低一笑,大手在她的纖腰上用力一緊,將她柔軟的身體完全貼住了自己,道:「你就這麼狠心,連個兒子都不給我生嗎?」 蘇倩柔大窘,不過這次卻是沒有再低下頭去,反而抬起頭勇敢地面對著柳七情的目光,輕輕咬著嘴唇,道:「天鳳……其實,我也很想要你!每次被你摟在懷裡的時候,我都會全身發熱,想要你……愛我!」 紅潤的雙唇上隱隱有一層玉潤的光澤,在燈光下泛動著誘人的光彩。柳七情原本就情慾激盪,此刻被心愛人再這麼一挑逗,心中的慾火頓時翻湧起來。他湊嘴在蘇倩柔的耳邊,道:「晚上到我房間來!」 蘇倩柔伸手在他的腰間輕輕一捏,道:「不要,要是被雲千雪和飄紅知道的話,她們會笑話我的!」 柳七情低笑,在她的頰邊吻了幾下,道:「那就換我到你的房間去!倩柔,我們的關係她們早就知道了,便是你現在挺起了一個大肚子,她們都不會奇怪的!」 蘇倩柔雖然又在他的腰間微微加了點力,但還是點了點頭,將頭深深地埋進了柳七情的懷中。 她剛才點頭了?柳七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笑嘻嘻地在蘇倩柔的耳邊低聲道:「倩柔,你倒是吭一聲啊,究竟是我到你房裡,還是你到我房裡?」 蘇倩柔只是雙手環著他垃碩的腰身,沒有再說話,但柔軟的身體卻是發燙起來,隱隱還微微抖動了一下。 柳七情再也無心待下去,只想摟著蘇倩柔回到自己的住處為下一代努力。但看到舞會中諸人雖然都不拘束,但卻沒有人提前退場,也不好第一次出席這種舞會就搞特殊化,只好在一邊跳起了慢舞來。 裡克梅雖然離了蘇倩柔有些距離,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她的俏臉。雖然蘇倩柔名花有主,但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會顧忌這一點,況且上層貴族生活靡爛,就算是有夫之婦也是明目張膽地紅杏出牆,他在這方面可是經驗豐富的很。 越看佳人,越是心中癢癢,恨不得把柳七情一腳踢開,自己才是蘇倩柔一心依偎的對象。正想得入神,身體卻是撞到了別人,他剛想張口大罵,但看到對方的臉龐,卻硬是將罵語收了回來,改成一副笑臉道:「四弟,玩得還算盡興吧?」 亞力山大淡淡一笑,道:「我覺得還行,不過二皇兄好像不太高興吧?」 雖然年齡比他大,但裡克梅對這個四弟卻是有些畏懼,他訕訕笑道:「我哪有什麼不高興的!」 亞力山大拿眼睛挑了一下擁在一起的柳七情兩人,道:「二皇兄不是對她挺有興趣的嗎?」 裡克梅立刻將臉板了起來,道:「她已經名花有主,我豈會做奪人妻室之事!」 亞力山大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原來二皇兄不喜歡她,唉,那小弟就不遷讓了!」 他是帝國的皇儲,又是菲利浦最鍾愛的兒子,若是與他相爭的話,自己可沒有多少勝算!裡克梅忙道:「好了,不瞞四弟,我確實對她有幾分興趣!不過,若是四弟喜歡的話,我肯定不會與四弟爭搶!」 亞力山大收斂了笑容,道:「我只是開個玩笑,二皇兄也該知道我對女色向來不大喜歡!不過,二皇兄想要得到她折話,倒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聽別人說,這柳七情確實有兩下子,惹怒了他,可絕沒有後果子吃!」 裡克梅頓時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道:「他只不過是大陸學武比武大賽的冠軍而已,難道帝國還少這種人嗎?哼,我就算找人把他給做了,又能怎樣!」 亞力山大立刻搖起頭來,道:「父皇對此人似是有幾分好感,若是貿然行事的話,可能會讓父皇很不高興!」 裡克梅將目光放到了亞力山大的身上,道:「依四弟之意,我該怎麼做呢?」 亞力山大微微一笑,道:「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到一邊去談!」 在兩人退到一邊之後,山德魯卻是領著舞伴滑到了柳七情的身邊,低低說了一句:「舞會散了之後我會去找你!」之後,便又滑到了別的地方去了。 見蘇倩柔將一道惱恨的眼神投到了山德魯的背上,柳七情低低一笑,道:「你放心,等到他走了之後,我也會去找你的!」 蘇倩柔才剛剛褪卻的紅暈立刻又浮上了臉頰,咬著嘴唇道:「呸,誰稀罕你啊!」 柳七情誇張地皺起了眉頭,道:「原來你一點都不稀罕我啊!好,我,找別人去,肯定有人會稀罕我的!」嘴裡說著,已是牽著蘇倩柔的纖手向座位上走去,因為已經有一大群人將雲千雪兩女圍了起來。 「菲雅!」只聽雲千雪一聲嬌叱,擋在她身前的那些人俱是向後仰倒。柳七情伸手輕輕一帶,將身前的那人拂出,向正板著臉的雲千雪道:「喂,你又怎麼了?」 雲千雪憤憤難平,道:「這幫傢伙,我都已經說不想跳舞了,還是一個個圍著不肯走,我只好讓菲雅趕他們走了!」 「啾啾」,菲雅收回兩片肥白的翅膀,將小腦袋在雲千雪的裙擺上輕輕蹭了下,整一個討好取寵的小人形象。 蘇倩柔輕輕拱了他一下,道:「去請飄紅跳舞!」 柳七情詫異地回過頭來,還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摸了一下,道:「你不會是氣糊塗了吧?」 蘇倩柔推了他一把,道:「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的話,一輩子都別想當我孩子的父親!」她的嘴邊噙著一絲溫柔的笑意,雖然說著大膽露骨的話,但臉上的羞色已是大減。 柳七情捏了捏她的手,歎氣道:「唉,為了將來的孩子,我只好霍出去了!」他走到飄紅的身邊,道:「飄紅,可以和我跳支舞嗎?」 飄紅一怔,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將目光移到了蘇倩柔的身上。見後者對自己肯定地點了點頭,她才站起身,將左手交到了柳七情的掌中,道:「我不太會跳!你要是被我踩著的話,可不能怪我!」 見兩人走向舞池,雲千雪拉著蘇倩柔坐到了自己身邊,好奇地道:「你們已經有孩子了?在哪裡,讓我看看!」 蘇倩柔又是害羞又是好笑,道:「哪裡有了,你不要亂猜!咦,剛才我們說話的聲音那麼低,你都聽得到?」 雲千雪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裡所有人說的話,我都聽得到!嘻嘻,你看到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了嗎,她對那個穿藍衣服的男人說她喜歡他,然後又對那個穿黑衣的男人說她是他的小心肝,後來又對那個穿紫衣服的男人說她今晚會去見他,最後又對那個穿白色裙子的女人說她們好久沒有親熱了!」 聽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蘇倩柔的頭都有些大了,不過,也證明了雲千雪聽力和一心多用都是超人數等!好在已經知道她體內另一個人的大致身份,蘇倩柔倒也沒有多大的驚奇,只是暗暗希望雲千雪把她與柳七情之間的密語給忘到了一邊。 不過,看到雲千雪一臉神秘地對自己笑了起來,蘇倩柔便知道事情沒有這麼好對付! 舞會在午夜前結束了,菲利浦倒是沒有再說什麼正事,只是在結束的時候讓眾人明天不要忘了早朝。飄紅還真是沒有說謊,她的舞技確實遜得可以,不但將柳七情踩了七八腳,更是將自己的裙子踩了三次,將傲人的身軀數度倒進了柳七情的懷中,肢體接觸中,讓兩人的眼神都有些異樣起來。 回到住處時,卻見十二飛龍俱都站在迎賓樓前的台階上,毫無聲音地注視著黑暗。見到他們四人回來時,那十二人俱是一挺胸,道:「大人!」 柳七情點點頭,道:「你們都進去休息吧,我還要見一個客人,你們不用擔心!」 「是!」十二人齊齊答應一聲,當即便有十人拾階而上,但另外兩人卻是隱到了黑暗中。 蘇倩柔輕輕一笑,道:「看來你一路上教的頗有成效,我看以他們現在的反應、意識和實力,真正可以稱得上飛龍衛的稱號了!」 柳七情也走上了台階,道:「這中間也有你和飄紅的功勞,我只是提高了他們的能力,追蹤和隱匿的本事都是飄紅教的,搏擊技也主要是你教的!」見雲千雪板起俏臉對準了自己,他輕輕一歎,道,「當然,也有我們『冰雪女俠』的功勞,若不是她老是用飛雲去踩他們,讓菲雅對著他們噴火,他們實力也不可能提高得這麼快!」 雲千雪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騎著菲雅向屋中跑去,「彭彭彭」的聲音響動中,也不知撞翻了多少東西。 待三女都去休息後,柳七情便將自己屋中的窗子打開,倒了一杯酒在椅上輕輕飲啜起來。一陣微風飄過,窗簾微微掀動了一下,一道高大的身影已是站在了窗口。 柳七情淡淡一笑,舉起酒壺,道:「你的左手邊有杯子,要不要來上一杯?」 山德魯靠在牆上,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作法很危險!父皇的脾氣喜怒不定,若是他心情不好的話,極可能命人將你給殺了!就算你實力超強,也打不過成千上萬的軍隊!」 柳七情將酒壺放在桌上,道:「現在既然沒事,就不用討論這個問題了!」 山德魯盯著他看了一陣,道:「你是記住,我們要做的可是大事,我絕不允許出一點差錯!你如果再要自作主張的話,我們的合作便算完玩了!」 柳七情聳聳肩,道:「隨你的高興,反正目前著急的人不是我!」 山德魯急喘幾下,這才沉聲道:「父皇似乎十分賞識你,這對我們的計劃極為有利!下一步,你就要想辦法加入近衛軍!」 柳七情微笑道:「陛下要怎麼安排,那是他的事情,我再怎麼努力也是沒有用的!」 山德魯冷笑幾下,道:「過幾天父皇會去狩獵,我會派人行刺,只要父皇見到了你的身手,自然會對你重用!」 「那為何不藉著狩獵的這個機會一勞永逸呢?」柳七情盯著山德魯的眼睛,將酒杯輕輕晃動了一下。 山德魯搖搖頭,道:「一則這件事情太過危險,二來父皇身邊的四個侍衛太過厲害,即使以你的實力,也頂多能對付一個而已!一旦打草驚蛇,便難覓良機了!」 柳七情心中暗笑,若是光殺了菲利浦的話,也只會讓亞力山大提前坐上皇帝的寶座,山德魯絕對不會做這種傻事!他放下酒杯,道:「好吧,我們一步步來!你先將這裡的權力分佈說一下,我看看該避著什麼人!」 山德魯卻是搖搖頭,道:「你所要做的,就是做好父王的侍衛,其他的事情我自會安排!等到事成之後,你就是新朝的大功臣,到時候權力分配便要大洗牌,現在就算你知道了也沒有用!」 事成之後,為了防止洩密,恐怕參與這件事的人都會被他一一處死吧!柳七情笑得更深了,道:「既然三皇子已經有了詳細的計劃,那我就聽任殿下的安排!」 山德魯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你小心點,我那二哥和四弟似乎在商量著對付你!裡克梅雖然有勇無謀,但亞力山大卻是極為扎手,你好自為之!」一陣輕風蕩過,他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亞力山大自己不能出面對付自己,妖獸空間也無法建功,便將主意打到了裡克梅的身上。以裡克梅的好色和狂傲,必然會為了蘇倩柔而找自己的麻煩,只要亞力山大做些手腳,讓裡克梅受了點傷、或是索性為國捐軀,再把罪名往自己身上一推,那自己即使能夠逃得了性命,也無法再在諾斯頓帝國立足! 不錯,以妖獸的頭腦來說,這倒是不壞的主意!柳七情微微笑了起來,裡克梅如此遜色,勢必不能與他合謀,那就只能找上大皇子了!想來這位大皇子被削了皇儲的身份,必然對亞力山大極為痛恨,在權力的誘惑面前,就不信他能安安心心地做個有名無實的大皇子! 思忖了良久,終是想到了蘇倩柔還在屋裡等著自己。在他這種年紀,情慾的衝動最是熾烈,瑟蕾絲不輕不重,時間漫長的挑逗猶如慢性春藥,已是開啟了他最原始的本能。白天又被那四個侍女東摸西撫得全身上火,已是讓他再也忍耐不住。 柳七情悄悄地爬起身來,向蘇倩柔的房中走去。他生平還沒有做過偷香竊玉的事情,這一路走來雖然只有短短二十幾米的路,卻是一直讓他的胸膛打鼓,響得連在房中的人都差不多能夠聽得清了。 輕輕推門,房門卻是毫無阻礙地滑開了一條縫。柳七情心中暗笑,知道這是蘇倩柔為了方便他的「勾當」,身體一滑,已是鑽到了房裡,反手將手關上,順便也鎖了起來。 房中沒有一絲光線,窗子也關得緊緊的,透不進一絲月光。柳七情隱隱只能分辨出床上微微隆起的薄被,一想到蘇倩柔在被子底下光滑純潔的玉體時,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倩柔!」他輕輕叫了一聲,突然身形一躍,已是撲到了床上。縱使毫無經驗,也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正壓著她半邊的身體,他生怕自己壓痛了對方,忙翻了個身,向旁邊滾去。 「唔」,蘇倩柔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夢咦,翻了個身,將身體正對著他。 柳七情只道她害羞,假意睡覺,湊到她的唇邊輕輕吻了一下。幽香入鼻,積壓的情慾頓時在一瞬間衝到了最頂點,柳七情雙手一張,已是將她摟進了懷中。 「唔唔」,蘇倩柔輕輕掙扎起來,因為雙唇被吻住了,卻是說不出什麼話來。 柳七情心中暗笑女孩子的矜持,明明已經答應將自己交託給他,事到臨頭卻仍是要假意抵抗。他有心作惡,一隻大手已是撫到了蘇倩柔的酥胸上,在她高聳的胸脯上揉捏起來。 「唔唔」,很明顯地感受到蘇倩柔的身體在一瞬間變得僵硬無比,用力抵抗他的雙手也變得柔弱無力。 長長的一吻,終於在蘇倩柔身體的痙攣中結束了,柳七情滿意地抬起頭來,道:「倩柔,怎麼了,今天怎得這麼激動?」 「啊——」一聲長長的尖叫猛地劃破了夜空,以響徹天地的雄壯氣勢襲捲了整個馬塞諸薩,「色狼!色狼!」 「倩柔!倩柔!倩——咦!」柳七情猛然回過神來,發現這個女子的聲音與蘇倩柔可是截然不同!他的身體不由地震顫了一下,失聲道:「雲千雪,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你、你、你——」雲千雪顫不成聲,咬著牙齒道,「你的手,還不拿開!」 「哦!」柳七情忙將按在她酥胸上的右手收了回來,腦子裡一片混沌,怎得蘇倩柔竟然會變了雲千雪這個古怪女人! 「還有你的腳!你的身體!還不滾到一邊去!」雲千雪氣急敗壞,雙手在柳七情的臉上亂抓起來。 「雲千雪,出什麼事了?」蘇倩柔的聲音傳了過來,細微的腳步聲也迅速向這間屋子接近。 柳七情立刻怔住了:絕對不能讓蘇倩柔知道這件事!他忙伸手按住雲千雪的嘴巴,低聲道:「雲千雪,你聽我說,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彭!」重重地一個拱膝,即使以柳七情身體的強橫,要害部位受到如此重擊,還是立刻讓他弓了起來,捂著雲千雪嘴巴的大手也鬆了開來。 「你這個大色狼,還想佔我的便宜!」雲千雪又是一個拱膝,打在了他原本就脆弱的部位上。 「唔!」柳七情一聲悶哼,拱起的身體重重落下,再度壓在了雲千雪柔軟的胴體上。可惜此時不同彼時,柳七情哪還有心情體會彼此身體接觸時那種動人的感覺,只是皺著個眉頭,趴在雲千雪的身上半分也動彈不得。 當蘇倩柔踢門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眼前這副極為曖昧香艷的場景。 「發生什麼事了!」飄紅也衝了過來,但見到雲千雪掙扎著從柳七情身體下爬出來的時候,連忙將身體一轉,道,「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嗖嗖嗖」,十二個飛龍衛也出現在房門口,俱是拿一雙眼睛向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柳七情看去。 在他們的目瞪口呆中,迎賓樓的侍女也終於睡眼蒙松地走了出來。蘇倩柔忙道:「各位回去睡吧,剛才只是我的同伴做了一個惡夢,現在沒事了!」 侍女們互相看看,都是轉身就走。雖然心中不相信蘇倩柔的托詞,但上層社會中的種種變態把戲已經見多了,也不意外再有新鮮事的發生!只是半夜三更搞得動作這麼大,又叫這麼得淒慘,還讓一大群黑衣漢子守門,這倒還是頭一回碰到。嘀嘀咕咕之中,這些人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 蘇倩柔向飛龍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也走開。她拖著飄紅走進屋中,將房中關上後,氣惱地道:「柳天鳳,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難道告訴她自己太激動了,以致找錯了房間上錯了床?這種事情又會有誰相信呢!柳七情仍是趴在床上,努力細想對策。 雲千雪捲起被單,將拉扯中已經有些走光的嬌軀掩了起來,拿根手指在柳七情的腰間戳了一下,道:「喂,你死了沒有?你這個壞傢伙,可別想裝死,菲雅,給我燒死他!」 「啾啾」,菲雅只是輕叫兩聲,倒是沒有忘恩負義到反臉對付柳七情的程度。 見柳七情不負責任地躺在床上裝死,蘇倩柔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拉著飄紅走到床邊,道:「天鳳,你還想賴到什麼時候?哎呀——」驀然間眼前一陣晃動,自己的身體已是被拉扯到了床上。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事情已經鬧出來了,倒不如鬧得大點!趁著三女疏神之際,柳七情忍著兀自有些疼痛的下身,將三個女人一一拋到了床上。 見她們個個驚慌失措地支起了上身,柳七情哈哈大笑,指著三女道:「記住了,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柳七情的女人!」拋下這句話,他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雲千雪將眼睛眨巴一下,道:「他幹嘛這麼囂張得意,難道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嗎?」 蘇倩柔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這個傢伙故意裝深沉,什麼『我柳七情的女人』,真是笑死人了!」 飄紅卻道:「我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 蘇倩柔突然伸手去呵她的肢窩,笑道:「你當然高興了,總算遂了你的心意!」 飄紅大羞,將被子蒙在臉上,道:「我才沒有高興!我早就立誓尊他為主人,原就是他的人!」 「小妮子,難道我沒有看到你臉上那股春意嗎?」蘇倩柔笑罵道,「我們的冰美人動情了!」 三個女人嘻嘻哈哈,索性躺在了床上,又打又鬧起來。 第五十七章 骷髏黨之行 第二天四人在一起吃早飯的時候,三個女人都是拿著異樣的目光不停地瞥著柳七情。 柳七情輕歎一聲,放下手中的刀叉,道:「你們究竟想說什麼?」 「這句話應該由我們來問你吧!」蘇倩柔的神情似笑非笑,輕輕撥弄了一下手中的餐刀,道,「難道你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柳七情將脖子上的餐布也解了下來,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椅上,道:「我要說的話,昨天不是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嗎?好,要是你們還想再聽一遍的話,我不介意再說一次的!」 「哼!」雲千雪冷笑一下,道,「你若是不怕臉上多添幾道傷口的話,儘管亂說好了!」 三女看著雲千雪昨晚留在柳七情臉上的傑作,都是笑了起來。原本以柳七情超強的復原能力,經過這一晚上的休息也該恢復正常了,但發生在雲千雪身上的事情便不能以常理來估量!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打是情、罵是愛,我會記得你對我有多好的!」 雲千雪頓時啞口,好半晌才道:「這傢伙是不是吃錯藥了,怎得像是變了一個人?」 柳七情打了一個響指,笑道:「我只是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雖然你這個女人脾氣古怪、長得又不怎麼樣,但好歹我們也親吻過許多次了,我就吃點虧,也對你負責算了!」 雲千雪頓時極為不服,道:「我這個女人怎麼了!長得這麼漂亮,身材又好,你還挑剔個啥!」 柳七情微笑道:「既然你將自己說得那麼好,我就勉強相信了!倩柔,我等會要到皇宮去,你就留在這裡,順便去聯絡一下其他的飛龍衛,給他們安排一個住處!」 雖然見他與雲千雪打情罵俏,蘇倩柔的心中倒是沒有多少妒意,只是覺得頗為好玩。聽到他正容吩咐,便點了點頭,道:「好!不過你也要小心點,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說不定便有人要對付你!」 柳七情站起身來,道:「那好,你們不要走散了,一定要在一起行動!還有,今天晚上我一定不會錯過好機會的!」 雲千雪頓時急跳起來,將手中的盤子向他扔去,喝道:「你要是再敢進我房間的話,我要把你打得比昨天還慘!喂,你不要跑,你聽到了沒有!」她回過頭來,對著蘇倩柔大表不滿,道,「那傢伙這麼可惡,你怎得都不管管他!」 蘇倩柔輕笑道:「千雪,你覺得以前的天鳳好,還是現在的天鳳好?」 雲千雪側著腦袋想了一通,突然笑了起來,道:「以前的他雖然老老實實、中規中矩,但就是太死板了,沒有什麼勁!現在好玩是好玩了點,就是眼神太古怪了,被他注視的時候,好像自己身上沒有穿衣服一樣!唔唔唔,都快要起雞皮疙瘩了!」 「所以,今天晚上我們要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我們女人不是好欺負的!」蘇倩柔摟著她的俏肩,道,「你是我們三個人的主力打手,一切都交給你了!」 看著蘇倩柔懇切的目光,雲千雪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在三個女人商量怎麼對付他的時候,柳七情已是來到了皇宮的大殿中,滿朝文武都是肅立端然,與昨天舞會時的輕鬆隨意可是截然不同。他在一個侍衛的帶領下,排在了眾人的最後面。 菲利浦端坐在皇位中,而他的身邊正站著亞力山大,但其他的三個皇子卻是不在殿中。這位皇帝輕捻了一下下巴的鬍子,道:「亞力山大,神聖聯盟今天派人送來了文書,表示不接受朕的求婚!哼,你倒是說說看,怎麼會失敗的?」 亞力山大忙側轉身體,恭恭敬敬地道:「回稟父皇,方清影自詡高貴,根本就看不起我們諾斯頓帝國,私底下說本國都只不過是一群野蠻人!」 「砰」,菲利浦大怒,猛地拍案而起,大聲道,「這個小丫頭懂什麼!若沒有本國守住妖獸森林,他們還能過得如此輕鬆嗎?哼,朕每年都在妖獸森林上花了那麼多的錢財,哪還有什麼財力去發展別的!」 山德魯說這位皇帝喜怒不定,果然一語中的,才被亞力山大這麼一撩,居然就生了這麼大的氣!見滿朝官員都是一聲不吭,柳七情淡淡一笑,突然跨前一步,朗聲道:「陛下,神聖聯盟歷代以經商為主,軍力除了本國的一些常備力量,主要是依靠僱傭軍,是以歷代統治者都是不識軍事!若說我們是野蠻人的話,那他們就是滿身銅臭的奸商!陛下雄才偉略,又何必與一個婦人一般見識!」 菲利浦掃了柳七情一眼,猛地大笑起來,道:「不錯,朕帥軍大戰的時候,這個小丫頭連生都沒有生出來,又有什麼資格來評價朕!哈哈,柳七情子爵,你覺得我們諾斯頓帝國怎麼樣?」 柳七情環掃一下眾人,見每個人都將目光放到了自己身上,便微微一笑,道:「從表面上看,本國因為有妖獸掣肘,在五大帝國中最為被動!但從大局上講,神聖聯盟雖然資源最豐,但軍隊卻是各有其主,根本就無力發動大規模的戰鬥;而華夏帝國民風偏弱,守成有餘,建功無望;達明帝國內鬥不止,根本就無力爭霸天下!諾伊曼帝國雖然沒有這些矛盾,但土地貧瘠,也基本可以剔除不算!」 他頓了一頓,又道:「雖然本國因為妖獸森林被牽制住了兵力,但因為長期磨兵,軍容最是典盛,只需要有個合適的契機,便可以一鳴驚人!」 菲利浦哈哈大笑,拍手道:「不錯,帝國的軍隊無堅不摧!說我們是野蠻人?不錯,我們就是野蠻人,不過,等我們打到了摩星城下,倒要看看這個小娘們投不投降!」 柳七情的最後一句話極為空泛,所謂「合適的契機」等於沒有說一樣。只是見菲利浦正在興頭上,倒是沒有一個官員敢站出來指摘柳七情這個投機取巧的說法。 亞力山大淡淡一笑,道:「柳七情子爵,請問你對這個『合適的契機』有什麼看法?」沒有人出頭,只好由亞力山大親自出馬了。不管柳七情是出於什麼原因到這裡來,以他擁有的「邪神」裝備來看,總是自己的大敵! 柳七情道:「眼下斯亞公國突然宣佈成為達明帝國的一個行省,已是引起了華夏帝國與神聖聯盟的強烈不滿!尤其是神聖聯盟,他們向來視斯亞公國為他們領土,怎肯讓達明帝國得了這個便宜!現在三方雖然在神殿的調停下暫時沒有動兵,但只要達明帝國不放棄紅晶石礦,這場戰爭遲早還是要爆發的!」 菲利浦滿臉笑容,道:「你繼續說!如果三國發生戰爭,對我們又有什麼利益?」 柳七情點點頭,道:「若是僅為了紅精石礦,三大帝國必然不會出動全部兵力,打個你死我活!但我們卻可以製造一些事端,把三大帝國的陳年舊恨全部翻出來,不怕他們不將戰爭升級!而我們則要想辦法聯合諾伊曼帝國,在戰爭初期保持中立,等到出現殘局的時候,再以雄兵橫掃天下!」 菲利浦坐回了皇位中,單手支頰,道:「不錯不錯,目前我們還是什麼事都不要做,儘管慢慢等下去!嘿嘿,希望歷代祖先的宿願能夠在我的手裡完成!」 滿朝官員齊齊拜倒,高呼道:「陛下英明,必然可以統一大陸,名垂千古!」 柳七情跟著這幫人也跪了下去,心中卻是想道:真個戰爭爆發的話,對於亞力山大和山德魯都是一個極好的機會,還不知道哪個會先動手取了他的老命! 接下來的事情便極為無趣,無非是幾個高級官員之間出現了什麼矛盾,需要這位英明的陛下來處理調停。不過在退朝前,菲利浦卻是給了柳七情一個差事:城中警備營的副指揮官! 柳七情還沒來得及謝恩,底下卻是亂哄哄地吵了起來,已有幾個大臣跳出來說什麼「此人來歷未明,萬萬不可將此等大任交於他手!」之類的話。直到菲利浦將龍椅一拍,大聲道:「究竟我是皇帝還是你們是皇帝,誰如果對朕的決定不滿,就站出同朕說!」這才平息下了眾人的議論。許多人已是向柳七情暗使眼色,希望能夠與這位新得皇帝寵幸的傢伙搞好關係。 在菲利浦退朝之後,十幾個人頓時將柳七情圍了起來,向他表示祝賀之意。雖然警備營副指揮官銜不高,但卻是個極有實權的職位,也就是說,城中已經有兩萬人馬處於柳七情的直接領導之下,難怪那些大臣剛才會如此激動! 柳七情抬頭向亞力山大看去,只見他衝著自己微微一笑,隨即便向後殿走去。他收回了目光,向周圍諸人一一致意,著實地客套了一番,這才回轉了迎賓樓。 到了午後的時候,菲利浦派人通知柳七情,已是替他準備好了在城東的一間官邸。短短的兩天之內,柳七情居然就獲得了菲利浦如此寵幸,鋒頭之盛真是一時無兩!若不是柳七情與菲利浦長相實在差得太多,便有人要猜測柳七情乃是菲利浦的私生子了! 離開迎賓樓時,好些侍女都是對柳七情頻拋媚眼,若是能夠伴在這麼帥氣英挺男人的身邊,可不知道要比在這種高級妓院中強上多少了!只是這時候蘇倩柔三女已經回來了,在她們的美麗面前,絕大多數的女人都是打起了退堂鼓。 柳七情他們遷往新居的時候,有不少官員都是前來相送。據他們說,那座官邸還是十幾年前一個大將軍的,可惜他沒有後人,身死之後便將府邸一直空了下來。 事實上,這座官邸非常龐大,也可想見當日的那個大將軍身份之崇。柳七情他們來到那裡的時候,府中已是有許多僕人在到處打掃,見他們到來,都是恭身行禮。 應付完這些官員之後,柳七情便與蘇倩柔她們坐在了才剛整理出來的書房中。 蘇倩柔轉到了柳七情的身後,替他按摩起肩膀來,道:「天鳳,你現在好不威風,好像已經成了諾斯頓什麼了不得的人了!」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這只不過是菲利浦動了動嘴皮子而已!只要他哪天腦子一轉,我還不是得從這裡掃地出門!嘿嘿,再說了,剛才來的那些人都是些下層官員,還有的則是手握重權者的下手,想來探探我的口風!」 雲千雪則是向柳七情扔了一塊桔子皮,道:「臭小子,才誇你一句,你就神氣活現的!早上你逃得快,我還沒有和你算賬呢!」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親都親了,摸也摸了,也罷,我就吃虧點,把你娶了就是了!」 雲千雪將腦袋一偏,道:「你想得倒美,本公主可不想嫁給什麼人!倩柔,我跟你說啊,千萬不要嫁給他,你現在自由自在的,若是嫁給了他,那多不好玩啊!」 柳七情反手將蘇倩柔拉到了自己懷中,笑道:「你自己想當老處女就是了,怎麼還要拖我的倩柔下水!」 蘇倩柔低聲笑道:「你放心,你是我今生今世的魔星,我怎麼都不會離開你的!對了,飛龍衛已經有兩百七十四人到了這裡,現在咱們有了府邸,也可以讓他們住在這裡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這件事情你來安排!我要藉著這幾天探探馬塞諸薩的權力分佈,也好扶助我們可憐的大皇子殿下重登皇座!」 雲千雪輕哼一聲,道:「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啊,想讓誰當皇帝都能由你作主?也就是領著千多個土匪的強盜頭子,神氣活現什麼!」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對昨晚的事情還是很生氣!不過,我也沒有道歉的想法,你要是覺得不划算的話,我隨時歡迎你來找我麻煩!」 雲千雪將蘇倩柔硬是從柳七情的懷中拖了出來,道:「臭小子,你要是再敢嘴硬的話,我就把你的倩柔給搶了!」 蘇倩柔格格格地笑了起來,左手一帶,反將自己和她同時倒向了柳七情的懷中。在雲千雪的驚叫聲中,她死死地抱著雲千雪的柳腰,道:「我的天鳳有什麼不好的,你非得每次都跟他過不去?」 柳七情更是得意,將兩人都圈在自己的懷中,道:「原來你每次非得跟著我跑來跑去,是因為已經愛上我了!唉,你放心,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你胡說八道!」雲千雪見掙脫不開兩人的制束,頓時將俏臉給繃得緊緊的,道,「這傢伙有什麼好的,就算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都不要他!」 柳七情輕哼一聲,將雙手都環在蘇倩柔的腰上,讓雲千雪趁機逃出去,道:「這句話正是我要對你說的!」 雲千雪對著他扮了一個大大的鬼臉,吐了下舌頭揚長而去。人影才消失,外面頓時響起了「砰砰砰」的重物砸落聲,顯然這個女人心中怒氣未消,全部撒在那些無辜的家俱上了。 蘇倩柔微笑道:「你們兩個人難道不能和和氣氣地相處嗎,非得每次都搞得雞飛狗跳?」 柳七情將她幾許凌亂的髮絲撫順,道:「你不覺得這樣子的雲千雪才是她本來的性子,更加得可愛嗎?還有,有些事情我也不想讓她知道!雖然她目前跟著咱們,但誰知道脾氣一來,什麼時候又要跑到哪裡去!萬一她口風不緊,我們豈不是遭受魚池之殃了!」 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們胡鬧的飄紅卻是說話了,道:「本會的總部就在城外不遠處,你什麼時候跟我去一趟?」 「嗯!」柳七情沉吟著點了點頭,道,「我要三天後才上任,這幾天都有空,不如明天就跑一趟!」 飄紅點點頭,遲疑著道:「雖然我是會首,但會中的事情並不是我一個人能夠做得了主的,會裡的那幾個長老不一定會聽我的勸!」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不要緊,就算談判失敗,我也不會怪你的!我只問你一個問題,若是會中的那些長老叫你回去的話,你會不會離開我?」 飄紅立刻抬起頭來,道:「我已經立過誓了,自然不會離開主人的!」 柳七情擺擺手,道:「我們早就脫離主奴關係了!現在我問得是你的心,用你的心來回答我,你會不會離開我?」 兩朵大紅雲立刻爬上了她雪白的面頰,飄紅垂低下俏臉,沒有吭聲。蘇倩柔卻是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摟在懷中,道:「千雪說得沒錯,你還真是個壞傢伙,明明知道飄紅的心意,卻還要這麼逼迫她!」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好啦,當我沒有問過!」 正想換個話題,卻見飄紅的俏臉從蘇倩柔的懷中抬了起來,道:「不管怎麼樣,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的,除非你趕我走!」 「你確定不和我一起去嗎?」柳七情盯著蘇倩柔道。 蘇倩柔淡淡一笑,道:「我還要安排飛龍衛的住處,再說了,以你的本事,還有誰能傷得了你!」 柳七情點點頭,攜著飄紅與十二飛龍衛出府而去。雲千雪走了過來,道:「難道你不知道飄紅挺喜歡你那天鳳的嗎,怎得還給機會讓他們單獨相處?」 蘇倩柔微笑道:「看不出來,你倒還蠻聰明的!」 雲千雪頓時眉開眼笑,道:「當然,本公主自然聰明絕頂、絕世無雙!不過,你真得不擔心嗎?」 蘇倩柔呶了呶嘴,道:「不是還有他們十二個人跟著嗎,我擔心什麼?」 雲千雪拉著她的手往府中跑去,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了,快來幫我替菲雅化妝,它最近老是在掉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給它吃得那些東西?」 如今身為警備營的副指揮官,出入城門自然不用再像第一次那樣需要經過盤查。只是飄紅雖然說離城不遠,但事實上還是趕馬疾馳了半個多小時,這才來到了一座破落的小莊園前。 見飄紅停了下來,柳七情頗有詫異之色,道:「骷髏黨的總部該不會就是在這座莊園裡吧?」 飄紅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你猜對了,這裡確實就是我們的總部!有誰規定,殺手的總部就非要在深山野嶺,人跡不達的地方?」 柳七情雙手一擺,道:「好好好,算我沒有見識!還是帶我去見你們那幾個長老吧!」 飄紅露齒一笑,這在她那張冷艷的臉龐上出現就顯得格外迷人。她走到莊園的大門口,將雷光劍反轉,用劍柄在鐵柵上時輕時重地敲擊了七次,清脆的聲音頓時向遠方傳去。 過不多時,兩個身穿農家衣服的年輕男子奔到了大門口。初見飄紅時,兩人都是露出了歡喜的表情,但目光隨即掃到了柳七情諸人,他們立刻現出了凝重之色。一人道:「會首,他們是誰?」 飄紅回復了原本的冷艷之色,道:「不關你們的事情!三位長老都在裡面嗎,我有事要同他們商量,你們去通知一下!」 那兩個青年人都是遲疑地看著柳七情,一人道:「會首,他們是外人!本會規定,絕不允許陌生人踏足這裡!」 飄紅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惱怒之色,道:「難道我還要你們來教嗎?再不去做你們要做的事情,我就以會規處治你們!」 那兩人面面相覷,又在柳七情臉上狠狠地盯了一陣,這才轉頭向莊內走去。 柳七情心中暗暗一歎,知道此次之行不但要說服那幾個老頭子,還要懾服這些小輩,免得因情誤事!他向飄紅點點頭,道:「我們也進去吧,早點解決此事!」 在飄紅的帶領下,十來人走過大門,穿過一個小花園,進入莊園的內部。飛龍衛不用柳七情吩咐,已是四下分佈開來,隱在了各個關鍵角落,鉗制了一切可以暗算的角度。 只是整個莊園空空蕩蕩的,除了剛才出現的那兩個年輕人外,還沒有見到半個僕婦。飄紅替柳七情泡了一杯茶,道:「這座莊園只是用來掩飾耳目的,我們真正的基地是在地下室!」 柳七情點點頭,向侍立在他身側的飄紅道:「你也坐下!我不是早跟你說了,我們現在是平等的,你不需要再用對待主人的態度來面對我!對了,剛才那兩個是什麼人啊,好像對你的感情頗不一般!」 飄紅緩緩滑進了他身邊的位子裡,道:「他們分別是兩位長老的兒子,一個叫田文青,另一個叫拜森默。我們殺手都以任務為第一,從來都不管別的事情!」 柳七情淡淡一笑,飄紅這句話不啻在表明她對那兩人絕對沒有別的感情。他道:「不過這麼一來,待會要同你們那幾個長老談判的話,可就要費事多了!」 飄紅頓了一下,道:「你儘管按你的心思做,不用顧慮到我!」畢竟柳七情的圖謀極大,若是骷髏黨不肯歸降於他,極有可能帶來後患! 正說話間,踏踏踏輕微的腳步聲已是傳了過來。柳七情抬頭向門口看去,只見三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在八個年輕人的相伴下走了出來,停在了飄紅的身前。 「會首!」十來人齊齊向飄紅彎腰行禮,只是那三個老者神色倨傲,根本就沒有絲毫恭敬之色,反倒是轉頭向散佈的飛龍衛一一瞄了過去。 飄紅從椅中站了起來,道:「大家免禮,三位長老,我不在的時候辛苦三位了!」 那三個老頭都是捻了捻鬍子,自顧自地在一邊坐了下來。一人道:「會首一去便是五個多月,此後便絕無音訊,我們還以為會首發生了什麼意外,哪知道會首卻是好端端做起賢妻良母來了!」 飄紅的臉上隱隱有一絲怒色,她深吸一口氣,道:「三位長老,飄紅正是為了此事回來的!這位是柳七情,乃是諾斯頓帝國新任的警備營副指揮官!七……情,這三位便是本會的長老,田東行、赫思基、奧利爾!」 「你便是柳七情!」田東行猛地從椅中彈了起來,叫道,「飄紅,你的任務就是殺了此人,怎得還帶他到本會的總部?」柳七情的名字這些日子在大陸上可是流傳甚廣,即使說不上家喻戶曉,但如這種情報特別發達的組織,可絕對沒有不知道的道理! 「鏘鏘鏘」,除了三大長老外,八個年輕人都已經抽出了腰間的長劍,齊齊瞪著柳七情。在他們的眼神中,除了殺氣之外,還多了一種情敵之間的仇恨! 柳七情好整以暇,道:「不錯,本人正是柳七情,有幸能夠見到將骷髏黨重振聲威的三位長老,本人真是極為高興!」 田東行擺擺手,示意這八人將兵刃收了起來,道:「年輕人,你應該知道,本會向來守信譽,答應僱主的事情便一定會做到!我不管你是用什麼辦法迷惑了本會會主,但別枉想本會會停止對你的殂殺!」 柳七情哈哈大笑,也從椅上站了起來,道:「第一,我不是來求饒的!第二,我也不怕你們所謂的殂殺!第三,我要碾平你們骷髏黨,絕對易如反掌!我今天來這裡,是為了讓你們骷髏黨能夠從陰影中走出,重新榮登大陸第一殺手集團的寶座!」 赫思基冷笑一下,道:「雖然外面將你的實力傳說得極為厲害,但你孤身闖入本會的總部,便注定你只有死路一條!」 柳七情伸出食指在身前輕晃幾下,道:「你說得不對,我不是孤身一人,而是還有十二位夥伴!不過,我今天不想動粗,只想坐下來與三位談筆生意!」 奧利爾將蠢蠢欲動的田東行和赫思基伸臂攔了下來,道:「談什麼?」 柳七情微笑道:「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可以讓骷髏黨重新成為天下第一的殺手集團!」 田文青突然從三個長老身後跳了出來,道:「好啊,只要你將自己的性命交給我們,本會便可以扶搖直上,聲威大振!」 飄紅大怒,道:「田文青,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三位長老,七情已經擁有完善的勢力網,只要我們加入他的陣營,必定可以重振本會聲譽,請三位長老慎重考慮!」 田東行將一臉憤憤的田文青拉到了身後,道:「飄紅,你已經偏離了殺手的原則!你現在感情用事,叫我們三個怎麼能夠把關係本會生死存亡的重任再交託在你的手中!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本會的會首了,快把雷光劍交出來!」 飄紅冷笑一下,道:「田長老,我知道你們早就想廢除我這個會首了,只是因為找不到什麼把柄,所以一忍再忍!哼,我這個會首是接祖規接任的,誰要對我敬的話,就是對祖宗前輩不敬!」 田東行搖搖頭,道:「你心向外人,已經不配再做本會之主!念在你是老會首唯一的女兒,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是嫁給文青他們中的一個;二是與這個姓柳的小子一塊下地獄!」 他向旁邊的拜森默點頭示意,後者立刻取出一面小銅鑼輕輕敲擊起來。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極富有穿透性,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個莊子。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從周圍的窗戶和樓梯上探出一個個人形,俱是挽弓對著柳七情諸人。 飄紅向四周環掃,道:「快把弓箭放下!我是會首,我現在命令你們立刻收起手裡的兵器!」只是四周之人卻是置若未聞,依舊將滿弓對著柳七情諸人。 赫思基哈哈大笑,道:「這些人都是我們三個長老從小培養起來的!哼,若不是忌憚你父親,哪輪得到你這個黃毛丫頭當會首!既然你不聽勸告,那我們也用不著對你客氣了,就請你住進胭脂館吧!」 飄紅的俏臉上浮起了兩片紅暈,但眼神裡卻是殺氣直射。這胭脂館裡住著的全是骷髏黨從各地搶擄來的美麗女人,只要完成任務的殺手,都可以進去恣意褻玩。她雖然不喜此舉,但骷髏黨以男性居多,以她的資歷也沒有辦法改變這種做法。 柳七情雖然不知胭脂館為何物,但看飄紅的神色,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昂然站起,道:「飄紅,告訴我,你是對他們這些人還存有感情,還是放不下『骷髏黨』三個字?」 飄紅的眼神閃過一絲哀傷的神色,道:「重振骷髏黨的聲威,是父親一生未了的願望,我不想讓他在天之靈得不到安息!」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你要知道,要重振骷髏黨的聲威,並不需要這些碴子的!」他舉起右手,張開的五指突然做了一個捏緊的動作。 電光石火般的一瞬,十二個飛龍衛齊齊飛身撲出,疾速向樓梯窗戶邊的弓箭手撲去。「彭彭彭」聲音響動中,已是倒下了一具具屍體!既然翻臉動手,就絕對不能容情,十二飛龍衛雖然是行動以來第一次殺人,但下手卻是又狠又辣,徹底貫徹了柳七情的意念。 百來個人在瞬間倒下了二十多人,餘下諸人這才恍悟過來。只是被人撲到近身搏鬥,弓箭的作用便發揮不出來。那些殺手都是丟掉了弓箭,改以長劍攻擊,這才將死亡人數控制了下來。 只是這十二飛龍衛乃是精英中的精英,況且所修習的聖魔合一心法乃是大陸絕無僅有的神功,雖然這些殺手穩住了步伐,卻仍無法挽回頹敗的趨勢。 見自己的手下雖然狠辣,但這十二人卻是更狠更快,田東行三人的老臉頓時一片灰白。見自己苦心孤詣十餘年培養出來的精英被強大的對手如同牲口一般的宰殺,這三人連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 赫思基終於回過神來,大叫道:「大家不要硬拚!」他們都是暗殺的好手,近身搏擊反倒並不十分出色,以短敵長,哪能有什麼勝算! 他的話音一落,那些殺手頓時如夢方醒,俱是展開奇怪的架勢,或是飄浮到了空中,或是鑽到了地下,或是索性變成了隱身人,根本就不和飛龍衛纏鬥,只是抽冷子給上一劍,或是在哪個角落射出一箭。 柳七情冷笑一下,在訓練他們的時候,特別考慮到了骷髏黨的暗殺手段,這時候倒正好檢測一下他們的成果!他向田東行幾人笑道:「各位,看在飄紅的面上,我原想生意不成仁意仍在!但各位如此對待飄紅,我這個人向來睚眥必報,只好百倍還給各位了!」 這些殺手轉入暗處戰鬥後,他們的死亡率已經降低為零,反倒是飛龍衛中有一人還被流矢傷到了左臂。赫思基的老臉終於恢復了幾分血色,道:「柳七情,我要讓你受盡一切折磨後才慢慢地死去!你可知道我們在這些人身上花了多少功夫嗎?」 柳七情輕笑道:「看來是你們三個老傢伙太不長進了,以致誤人子弟!正事不做,廢話倒是一大通,唉,真是很難想像骷髏黨全盛時期的樣子!」 吃他這麼冷嘲熱諷,田東行三人還忍得住,田文青這幾個小輩卻都是大叫一聲,揚劍向柳七情劈了過去,寒光閃動中,倒也是頗有功底,有兩個人幾可趕得上當初的飄紅了。 「嘿!」飄紅輕斥一聲,雷光劍一圈,已是將七人的劍勢引向了一邊。雖然以她的功力還達不到單挑七人的程度,但這一劍上卻用上聖門的劍術精髓,避重就輕的化解了七人的合擊,正是每日與蘇倩柔切磋的成果。 田東行三人都是輕咦一聲,對飄紅能夠獨立化解這一擊感到極為驚奇。在他們的記憶中,飄紅雖然得到了老會長的真傳,但比起田文青他們來也不會高明多少,但剛才那一劍實是使得極妙,正好是七人合擊將成前的一瞬間,便是以他們的身手也不可能使得恰到好處!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很驚奇吧?我說過了,是你們這幾個老頭誤人子弟!別把眼睛瞪那麼大了,我的時間有限,可不想同你們在這裡再耗下去了!」 「啊!」三個老頭終於再也忍耐不住了,齊齊向柳七情撲去而去。一個使劍,一個耍拳,還有一個用掌,將柳七情包圍了起來。雖然心中怒火狂熾,但三人還是不急不躁,以免中了柳七情的詭計! 柳七情拍拍手,道:「今天沒有帶劍,就同你們空手過兩招吧!看在你們都是老人家的份上,我就讓你們一人一招!」 三人齊吼一聲,同時向柳七情發動了攻擊。田東行的長劍劃向了柳七情的頭頸,而赫思基的右拳則打向了他的胸口,最後的奧利爾的雙掌則刮起了兩團急旋的勁氣,將柳七情整個人都給包圍了起來。 柳七情長笑一聲,身形在間不容髮的一瞬縱起,恰好將三人的攻擊全部躲過。他在空中翻身折下,笑道:「已經讓過你們一人一招,現在輪到我來了!」 雙掌一挫,「六道光明火」與「四界幽冥水」同時發動,呼嘯著向三人襲捲而去!經過聖女露西婭一事後,柳七情對這種道貌岸然的長輩最是反感,心中已是燃起了熾烈的殺意,有意在這一掌上將三人全部廢去! 第五十八章 紅唇大盜 「地獄之焰!」柳七情輕吼一聲,雙掌已是推拂出去,掌上凝聚著沉厚無比的力量,足以將整座莊園在一瞬間摧毀!這是他兩個月來教授飛龍衛武技時,自己琢磨出來的技法,以狂暴的光、暗之力彼此之間的排斥作為動力,在敵人的身上產生巨大的爆炸,達到傷敵的效果! 爆炸的強度則取決於他所釋放出的光、暗之力的大小,他曾經在試練中全力以赴,居然將一座小山給全部瓦解了!實可列為傷敵的大絕技,這一次出手,只不過使上了五成力量而已,不然的話,這裡恐怕便沒有什麼生物可以存活下來了! 「轟」,強烈的爆炸聲中,田東行三人頓時被彈飛開來,「啪啪啪」地全部摔落在了地上。 柳七情掉頭向飄紅看去,只見她包裹在一團銀光中,雷光劍左挑右削,即使沒有使用真正的雷光劍,在七敵的圍攻之中,仍是綽綽有餘。他滿意一笑,這些天來不惜功力,替蘇倩柔諸女助長實力,尤以飄紅和瑟蕾絲的進步最快。出發來諾斯頓帝國後,飄紅的進步更是明顯,眼下能夠以一敵七兀自兀穩佔上風,已是將兩個月來的成果一展無餘! 飛龍衛在這些殺手詭異的進攻中確實手忙腳亂了一陣,但此刻已是完全站穩了腳步,展開了新一輪的滅殺,大獲全勝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柳七情收回了目光,重新向田東行他們看去,卻見田東行與奧利爾已是口吐鮮血,再無氣息,但赫思基的胸口卻赫然有一團綠色的粘液!他輕咦一聲,虛空一抓,已是將赫思基的身體拉了過來。 「你是妖獸?」柳七情皺起了眉頭,看著赫思基因為生命的消逝,再也無法維持住原本的樣子,而變成了一團黑不溜秋的東西。 「赫思基」的形體已經完全消失了,原本的臉只剩下了一雙眼睛,而沒有了其他器官,四肢變成了很多長鬚狀的物體,在地上無力地攪動著。它看著柳七情,雙眼之中現出了怨毒的神色。 「大魔神就要來了,你們人類將再次成為赤姆人的奴隸!」很奇怪的,明明沒有見它哪裡生了嘴巴,一道清晰的聲音卻是在柳七情的心靈中響了起來。 已經第二次聽到妖獸提及這個名字了!柳七情緊緊地盯著那只妖獸的眼睛,道:「大魔神究竟是什麼東西?」 「赤姆人的神!赤姆人偉大的領袖!」心靈中響起的聲音越來越是微弱,一陣強烈的精神波動後,這只妖獸終於沒有了任何生命跡象。 柳七情呆呆地看著妖獸的屍體,心中不禁有些悚然。能夠從人類的包圍中脫身而出的,必然都是達到一定級數的妖獸。眼下連大陸上最為隱密的殺手集團都有妖獸的存在,實是無法想像在這片大陸上究竟還有多少只妖獸! 「回稟大人,我們已經全殲敵人,共一百零七人!我方八人輕傷,無一人重傷或死亡!」一個飛龍衛半跪在柳七情的跟前,朗聲報告著。 柳七情點點頭,道:「做得很好,辛苦你們了!」 十二名飛龍衛齊齊跪下,道:「飛龍衛隨時願意替大人效命,萬死不辭!」 柳七情擺擺手,示意他們站起,環掃一下戰場,卻見有許多屍體已被打得腦袋破裂,樣子十分得嚇人。他皺了皺眉,卻是沒有再說話,走到飄紅的跟前,道:「那個胭脂館是在這裡的嗎,裡面是不是關了很多女人?」他卻不知,開始飛龍衛只顧著殺敵,但後來被血腥氣刺激起了內心的殺氣,便使上最鍾愛的「碎石」大法。 飄紅的眼中殺氣大露,雷光劍猛地一抖,撒出七點劍花,奇快無比地同時穿過七個敵人的頭頸。她的臉上毫無憐憫之色,道:「胭脂館裡囚禁著從各地擄來的女子供這些人褻玩!父親雖然早想廢除這個做法,但遭到會中成員的強烈反對,是以一直沒有成功!我繼任會首還沒多久,便來行刺你了,也來不及管這件事情!」 柳七情微一細想,道:「骷髏黨的總部雖然被毀,但在大陸各地應該還有許多分站吧!他們還能用嗎?」 飄紅點點頭,道:「各地的分站只是用來處理情報,聯繫僱主,並不擔任殺人的任務!平時傳遞信息也用飛鴿,與總部並沒有直接的聯繫,他們根本不知道總部是由誰做主的!」 柳七情道:「好,我們到下面的基地去,一方面要找到那本聯繫冊,以後便可以藉著這張網組建我們的情報網,再者還要將胭脂館裡的女孩子放出來!」 飄紅應了一聲,引領著眾人向莊園內部走去,在一間書房中開啟了通向地下室的暗道,將眾人帶到了地下王國。 見飄紅一路默不作聲,柳七情知道她的心事,道:「你放心,我既然答應要將骷髏黨重振聲威,便絕對不會食言!回到伏安城後,你可以挑一部分人組建新的骷髏黨,我會全力支持你的!」 飄紅嬌軀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向他看去,道:「我根本就沒有幫到你,反而害你捲進了這件事情裡,你還肯幫我?」 柳七情輕笑一下,抓起了她的纖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道:「因為我這裡有你!為了我,你不惜與自己的同伴反目,難道這還不夠嗎?若是我連這個小小的心願都不能滿足你,還怎麼配讓你待在我的身邊!」 頭一次與柳七情如此親膩,飄紅一下子俏臉暈紅,顫聲道:「我……就算你什麼都不做,我都會留在你身邊的!」 「傻瓜!」柳七情抓起她的纖手在自己的唇上吻了一下,道,「你要是想要感激我的話,我會給你機會的!」衝著她微微一笑,臉上滿是曖昧的笑容。 飄紅只覺一陣眩暈,柳七情這幾天雖然大有轉變,對她與雲千雪的態度明顯不一樣,但也沒有料到他居然這麼快就會表明立場。感覺一股癢癢的感覺從手上傳來,飄紅頓時全身發軟,倒進了柳七情的懷中。 「大人真是厲害,不但武功高強、英明睿智,更難得是英俊瀟灑,風流不拘,真是羨慕死我們了!」「大人,不如教教我們怎麼泡妞吧!」「大人,你既然教了我們這麼多,索性連這個絕招也教給我們吧!」「飄紅小姐,看來我們以後要叫你主母了!」飛龍衛只有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才畢恭畢敬,平時柳七情與他們倒也不禁言笑。 對於這些從伏安村出來的男人來說,娶到的妻子越多,在別人的跟前就越有面子!柳七情對他們恩重如山,自是讓他們甘願捨命相報,但能夠贏得女子的芳心,卻更是讓這些人佩服不已。 聽著這些人在背後調侃,飄紅只覺俏臉滾燙一片,她只顧著低頭埋在柳七情的懷裡,將雙手圈著他的虎腰。 柳七情輕歎一聲,道:「好啦,不要吵了,現在你們的飄紅主母只顧著將兩隻眼睛放在地上,連路也不辨,叫我們在這個迷宮似的地方往哪裡轉!」 飛龍衛都是大笑起來,而飄紅則在柳七情的胸口輕輕咬了一口,抬起頭來的時候,大大的雙眼水汪汪得嬌艷浴滴,紅艷艷的嘴唇讓人恨不得立刻在上面重重地吻上一番,真是說不出的性感妖艷! 放開懷抱,任自己的感情奔放,這種感覺真是妙極了!以前與飄紅、雲千雪她們相處,總覺得有些莫名的彆扭,但在昨晚拋出那句話後,整個人卻是鬆弛了,雖然感到對不起蘇倩柔,但也只好用百倍的柔情來彌補她了!再說了,柳七情在情感上的轉變也是受了蘇倩柔的鼓勵才會變化得這麼快! 迷宮般的地下室中還有十幾個僕役,聽飄紅說,他們只是負責清掃,並給胭脂館裡的女子送飯,根本就不懂武功,也沒有什麼大惡。柳七情便取出一些金幣,讓他們各自打好行禮遠走高飛。 走到地下室的最深處,才見到了那個所謂的胭脂館,還沒有進到館內,便聞到一陣陣誘人的香水味。四個青衣大漢正守在門口,見柳七情諸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臉上都是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一人瞥到了飄紅,道:「會首,這些人是誰?不是規定非會中弟子不得進入胭脂館的嗎?」 飄紅只是快步疾走,臨到四人身前時,才將雷光劍拔出鞘,向四人的咽喉削去。雖然那四人見情況不對,都是有所防備,但如今飄紅的實力卻是遠在他們之上!四人只覺眼前一花,便永遠失去了感覺。她啐了一口,道:「這四人都是赫思基的徒弟,那個老傢伙沒有兒子,平時就縱著這四個傢伙做壞事,至少有二十幾個女子是被他們虐殺死的!」 柳七情輕歎一聲,拉著她向館內走去。這胭脂館被劃分成了一個個小巧的屋子,裡面就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身上穿著只能說是布條的艷麗女子,見他們走過屋子的時候,都是強裝起了笑臉,向他們迎接過去。 飛龍衛都是樸實的莊稼人,雖然這些日子已經大開眼界,但哪經得起這種陣仗,每人身邊都有四五個女子圍著,一雙雙玉手東摸一把、西撫一下,讓這些人都是手足無措起來。 柳七情重重地咳嗽一聲,釋放出幾縷寒意,讓這些女人都是停了下來。他拍拍手,道:「你們從今天起都不用再過這種生活了,你們自由了!去穿好衣服,你們都會得到一些金幣,去過你們原先的生活!」 這些女子約有五十個左右,都是拿一雙無神的眼睛盯著柳七情,滿是不可置信之色,生怕柳七情只是逗弄她們尋開心而已。 柳七情輕歎一下,道:「你們難道沒有聽到我說的嗎?去屋裡換件衣服,你們可以回家了,回你們真正的家!」 這些女人這才有些相信,突然間都是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起來。一時之間,香艷的胭脂館頓時水漫金山,到處都是幽幽的抽泣聲。 柳七情知道這些女子長久以來受了難以為人說道的苦處,只能用無盡的眼淚來沖洗心中的鬱積。他只是輕輕摟著飄紅,讓這些女子慢慢平靜下來。 飄紅幽幽道:「歷代先輩為了讓弟子替組織效死命,卻是殘害了這麼多的女人,這樣的骷髏黨,就算振興起來,也只會害了更多的女子!」 柳七情拍拍她的肩膀,道:「這就叫積重難返,從一開始就錯了,還怎麼能夠回得過來!你放心,新的骷髏黨絕對不會染上這種惡性的!」 哭了好一陣,這些女子才漸漸止住了哭泣。一女子道:「大人,我們被強擄到這裡的時候,家人都被那些惡人殺了,我們已經無家可歸了!」 「若是留了家人的話,他們肯定會向官府報案,殺人滅口的話,就算查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飄紅淡淡地說了一句,將柳眉皺得緊緊的。 柳七情向這些女人環掃一陣,道:「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先帶你們離開這裡!你們難道沒有別的衣服可以穿嗎?」 這些女人都是搖了搖頭,對於骷髏黨的弟子來說,她們只是為了滿足他們生理需要的工具,最好是一絲不掛,好讓他們盡快地釋放身體的慾望。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好吧,你們先到上面去,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當下分出六個飛龍衛帶著這些女子到地面上去,另六人則隨著飄紅將骷髏黨這些年積存下來的錢財取了出來。好在骷髏黨在多年前就被人攻陷了老巢,這裡的錢財只是其中的一小部份,不然的話,僅憑著飛龍六衛哪搬得了人家幾百年的積累。便算如此,仍是裝了五個大箱子,好不容易才搬到了地面上。 當柳七情與飄紅他們走到地面上時,卻見原本的那些女子中,有好些人正對著地上的屍體砸磚塊諸物,顯然對他們的憎恨已是深入骨髓!飛龍衛原還嫌自己下手過狠,將這些屍首打得不成人形,但見這些女子一個個含著眼淚,即使沒有動手的就死死地盯著同伴,卻是深深後悔剛才讓這些人渣痛痛快快地死去了! 柳七情讓一個飛龍衛火速回城,租用十幾輛馬車,再從自己的府邸帶些飛龍衛過來。待到一切辦妥,便撒了些松油等易燃品在莊中,只要一將人送走,就將這裡燒成灰燼。 他遊目四周,見這些女子都是定下了心神,三三兩兩地靠坐在一起,便道:「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心情,也知道你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但我還是等問問大家,以後將何去何從?我會分給大家一些錢,希望大家都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一個女子道:「大人,我們無依無靠,就是有了錢,可能過兩天就要被人搶走,最後只能靠出賣自己身體生存!我們都不想再過這種生活,請大人收容我們吧!」 底下的女子都是嗡嗡嚶嚶地齊聲附和,都是希望柳七情能夠好人做到底。 飄紅也將一雙大眼望向了柳七情,道:「你就再幫幫她們吧!她們說得沒錯,孤身女子、又長得這麼漂亮,肯定會招惹壞人打她們的主意!」 一名飛龍衛道:「大人,不如將她們帶到伏安城去吧!我們新城剛建,也需要大量的人口來擴充城市的規模!」此言一出,頓時得到了其他飛龍衛的響應。 柳七情淡淡一笑,知道這些個傢伙可沒安什麼好心!伏安城女多男少的現像已經被徹底打破了,要不多找些女性來調節男女比例,以後伏安城的男人肯定個個要打光棍!他們會這麼積極,肯定是看上了其中的哪個女子! 不過他們說得也不無道理,柳七情點點道:「那好吧,我會安排你們住到一個地方去!那裡雖然比較破爛,但人人都是平等的,我希望你們會喜歡那裡!」 等了一個多小時,原先那名飛龍衛才帶著十輛馬車和二十幾個飛龍衛來到了莊園。待到所有的女子都上了馬車,又將五箱財物也裝了上去,柳七情便放火焚燒了莊園。此處地勢極偏,就算有人注意到,也不及滅火,事後又有誰知道才剛剛重新崛起的骷髏黨已被斬草除根了呢! 火光沖天中,那些女子都是從馬車的簾幕中向莊園看去,親眼看著這個對於她們來說是黑暗的地獄終於在火舌中漸漸瓦解,好些人又哭了起來。 以他們這支隊伍的規模,經過城門的時候想不引起注意都不可能!好在柳七情警備營副指揮官的用處倒是發揮出來了,縱馬到前面向守城的士兵一瞪,也沒有經過什麼盤查便順利進入了城中。雖然說濫用權力是腐敗的根源,但反正是腐敗諾斯頓帝國的,越腐敗越好!柳七情暗暗決定,回到伏安城後,首先就要清查紀律,絕不能搞特權主義! 這麼一支隊伍馳進了將軍府,沿途自然吸引了不少百姓的目光,紛紛在揣測這位新得國王寵幸的傢伙究竟在搞什麼鬼。連蘇倩柔與雲千雪在看到馬車裡鶯鶯燕燕地走出了這麼多的女子,而且一個個幾乎都是赤身裸體,也是瞪大了一雙美目。 「天鳳,我雖然對你放得很寬,但這次你也太過份了吧!」蘇倩柔將柳七情拉到了一邊,小聲說道。 而雲千雪也挨了過來,大聲呵斥道:「就是,才剛剛有了間破屋子,就想搞什麼金屋藏嬌,你這個傢伙還真是靠不住,鄙視你!」 柳七情苦笑一下,道:「難道張陌沒有跟你們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張陌就是他派回來找尋馬車的那個飛龍衛。 雲千雪刮刮臉皮,道:「像這種羞人的事情,難道也要別人替你說嗎?」她環掃一下眾女,又道,「你這個傢伙眼光也太低了,居然找這種女人!」 見蘇倩柔頗為氣苦,柳七情忙將她摟到懷裡,道:「倩柔,你先不要生氣,聽我把事情說清楚!」 「沒什麼好說的了,從今天起我們一刀兩斷!」雲千雪在一邊插話道。 柳七情不理她,繼續對蘇倩柔道:「其實這真的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她們也都是受害者!」 「哼,任你口綻蓮花都沒有用!她們當然是受害者了,而你就是那個大壞蛋!」雲千雪尤恐天下不亂,又在一邊火上添油起來。果然,蘇倩柔柳眉一挑,頗有大發雷霆的架勢。 「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啞巴的!」柳七情猛地將探出右手,將雲千雪兩片櫻紅的嘴唇給捏住了,道,「若是我聽到你再說一句我不喜歡聽的話,我就把你的嘴巴給縫起來,讓你一輩子做個又醜又不能說話的怪女人!」 對付惡人,就要比他更狠!雖然柳七情已經收回了右手,但雲千雪兀自有些回不過神來,只是呆呆地用一雙可憐楚楚的無辜大眼看著他。 柳七情趁著這個空隙,將在骷髏黨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只是有關與飄紅之間的事,卻是隱下不說,畢竟蘇倩柔正在火頭上,再用這些事來刺激她的話,任她再怎麼縱容自己,也肯定會給自己點顏色看看的! 雲千雪確實是死性不改,初時還安靜了片刻,但一會兒功夫就將剛才的教訓忘到了腦後,又在一邊亂扯起來。還好蘇倩柔已經靜下心來,不虞有暴走的危險。 好在將軍府極大,安排住下女人實在是小事一樁。只是府中的僕婦難免會將此事外洩,於是在眾人的眼中,柳七情自然成了好色成性的傢伙。才榮升警備營的副指揮官沒幾天,居然就搞了這麼多的女人藏在府中,以後那還了得。至此之後,馬塞諸薩城中的年輕女子都是提心吊膽,生怕以自己的驚世之容會招惹了這個色中魔鬼的覬覦!不過也有不少女子每日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每天在街頭亂晃,希望可以被柳七情看中帶入府中,畢竟這也是一條迅速脫貧的妙計。直接的後果就是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馬塞諸薩犯罪率成直線上升,大多是非禮女性。 兩天之後,柳七情走馬上任,正式擔任警備營的副指揮官。這是一個極掌實權的肥缺,甫上任的時候,送禮之人就絡繹不絕,柳七情為了繼續將諾斯頓帝國腐敗到底,自然來者不拒,大開方便之門。 本來這個副指揮官也沒有多大的事要做,只是城裡頭有一個俠盜,每次在偷走目標物後,都會在現場留下一張淡淡的香紙,上面有個紅艷艷的嘴唇,因此贏得了「紅唇大盜」的名號。說他是俠盜,因為他每次洗劫的目標都是城中為富不仁的人家,而在事發後的第二天,必然有許多窮苦家庭會在家門口發現一些金幣。 這傢伙品味極高,偷盜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粗粗算下來,光是他目前擁有的寶物,就足以買下一座大型城市了!當然,也要有人出得起這個價。 雖然城中富人對警備營表示了強烈的不滿,但百姓們卻極為喜歡這個「紅唇大盜」,被警備營盤查的時候,也都支支唔唔,從不說半句有用的線索。兩個月來已經造成了四十幾起失竊,警備營的高層官員每天都會接到富人們的投訴,攪得他們一個個頭大無比。只是這些富人都是大有來頭,也不能對他們惡言相向,只好自承無能,陪著笑臉討饒。 柳七情一上任,追緝大盜的任務便被正指揮官麥克斯交到了他的手裡。本著讓敵人越亂越好的原則,柳七情自然不會認真調查此事,只是這個「紅唇大盜」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菲利浦的頭上,偷走了美杜莎一條鑽石項鏈。 這根項鏈乃是諾斯頓帝國從建國起便傳下來的寶物,能夠常駐女子容顏不老,菲利浦當即龍顏大怒,對警備營下了嚴令,勒令他們在十天內抓到盜匪,否則全部革職。身為這個案子的主要負責人,柳七情更是首頭其沖,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總算領教到了這個帝王喜怒無常的脾氣。 回到府中把事情一說,蘇倩柔諸女都是嬌笑連連,臉上毫無同情之色。 柳七情歎氣道:「你們高興什麼!要是抓不到這位仁兄的話,我看來就要捲鋪蓋走人了,成為史上任期最短的警備營指揮官!」 「是副指揮官!」雲千雪好心地糾正了他的口誤。 柳七情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道:「本來我也不想和這個俠盜為難,但他自己要將事情鬧大,我也沒有辦法了!為了誅除亞力山大這個妖獸王子,只好犧牲一下這個還未見過面的仁兄了!」 雲千雪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道:「要是她是個美貌無比的小姐,你會不會手下留情?」 飄紅也點點頭,道:「是啊,從她留下的唇印來看,也只有女性才會有這種動作!你再看這唇印的樣子,男人嘴唇與這個肯定大有不同!」她指著柳七情從警備營帶回來的「證物」說道,這道唇印極為纖細,絕不像男人的嘴形。 蘇倩柔搖搖頭道:「那也不見得!可能是他故意用這個來迷惑大家,要留下這種唇印的話,只要把唇膏在嘴上塗得不均勻,便是男人也可以留下這種印記的!」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那我們連這個傢伙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該怎麼抓他呢?這傢伙倒也機靈,盜了菲利浦的東西後,這幾天都沒有再做案,叫我怎麼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紅唇大盜!」 「也不是沒有辦法!」雲千雪露出一個賊賊的笑臉。 死馬當活馬醫吧!柳七情向她點點頭,道:「說來聽聽!」 雲千雪輕哼一聲,道:「真是沒有誠意!你聽著了,既然這個傢伙這麼喜歡奇珍異寶,我們就準備一兩件寶物來引誘他上勾啊!」 柳七情略一思索,道:「他必然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後,到處都有人想對付他,豈會再出來冒險!」見雲千雪將眉毛又挑了起來,他淡笑一下,道,「不過試試看倒也無妨!」 蘇倩柔立刻站了起來,道:「那我們就到那幾個箱子裡去翻翻,看看有沒有稱得上寶物的東西!」 四人當即便到貯物室去,在五個大箱子中亂翻一通。好在他們中間還有一個出身皇族的公主,眼光頗是毒辣,找了半天,終於還是找到了幾件入得了眼的東西,只是比起菲利浦的鑽石項鏈卻是差得遠了。 柳七情立刻安排幾個飛龍衛扮作商人,到城中的拍買行替這幾件寶物登記,準備在三天後拍出。想來這個「紅唇大盜」必然不會錯過這個消息,只是不知道這傢伙會不會上當來偷盜。 安排完諸事後,正想與三女好好聯絡一下感情,卻聽飛龍衛來報,帝國的二皇子殿下前來拜訪柳七情子爵。 早就知道這個傢伙必然不會死心,遲早要找上門來!柳七情示意飛龍衛將客人迎到大廳中,自己也走了出去,蘇倩柔雖然不想見到裡克梅,但因為關心柳七情,還是陪著他一塊來到了大廳。 不一會功夫,裡克梅已是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才一進門便哈哈大笑道:「子爵大人,我早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如今果然一鳴驚人!」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二皇子謬讚了,這都只是陛下的賞識罷了!不知道二皇子百忙之中來到這裡,不知道為了何事?」也許亞力山大還能套得上「百忙之中」這個詞,其他三個皇子基本就被架空了權力,哪還有什麼事需要忙得! 裡克梅勃然大怒,道:「柳七情,我好心上門祝賀,你這算是什麼意思!」看他那副架勢,幾乎就要衝上來抓柳七情的胸口了。他身後的四個隨從將腰中長劍拔出一半,向柳七情怒目而視。 「鏘」,蘇倩柔也拔劍在手,一汪寒光泛動中,直垂小腿的長髮無風自動,說不出的清麗絕美。門口的四個飛龍衛也是跨步直入,將手按到了腰間的劍柄上。 翻臉翻得好快,倒真是與菲利浦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柳七情微笑道:「二皇子息怒,我只是奇怪自己只是一介無名之輩,怎麼會讓二皇子屈尊造訪?」 裡克梅右手一擺,示意這四個隨從都收起自己的兵刃,他突然大笑,道:「我聽說子爵大人為了『紅唇大盜』之事極為犯愁,所以特來幫子爵大人渡過難關!」他雖然在對柳七情說話,但眼光卻一直在蘇倩柔的身上瞄來瞄去。 柳七情道:「二皇子客氣了,這些小事哪用得著勞煩殿下親自上門一趟!」 裡克梅站起身來,道:「想必子爵大人還不知道父皇的脾氣!若是子爵大人不能在十天之內擒到『紅唇大盜』的話,不但保不了眼下的官邸和爵位,恐怕連腦袋也要搬家了!」 雖覺裡克梅有些危言聳聽,但菲利浦倒還真得做得出這種事情來。柳七情笑了起來,道:「二皇子有什麼好辦法能夠讓我度過難關?」 裡克梅倒是不急不徐起來,坐到了椅中,道:「既然『紅唇大盜』喜歡寶物,我們就再安排一件寶物給他來盜!只要設下天羅地網,自然可以化解子爵大人的危機!」 柳七情道:「這『紅唇大盜』偷了陛下的寶物,又焉會再涉險,可能這時候已經遠遁而去,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 裡克梅悠然道:「像這種大盜,必然極為自負,肯定會留在城中,看著警備營徒勞無功而暗自得意!若是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再成功做案,他的聲名必然還會傳得更為響亮,所以我相信他一定會上勾的!」 柳七情裝作為難的樣子,道:「只可惜我初來乍到,又上哪裡去找件能讓『紅唇大盜』上當來偷竊的寶物呢?」 裡克梅哈哈大笑,道:「這個就不用子爵大人擔心了!我今日上門,自然已經替子爵大人安排好了一切,你只需要安排人手,到時候抓人就行了!」 柳七情微笑道:「不知道二皇子究竟有什麼寶物,這麼自信能夠吸引得了『紅唇大盜』來光顧?」 「紅星冠!」裡克梅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乃是我朝以前攻打諾伊曼帝國的戰利品,擁有神奇的力量,只要稍稍露出些口風,讓『紅唇大盜』知道這件東西已經被陛下賞賜給了某位大臣,相信他必然會蠢蠢欲動的!」 柳七情盯著裡克梅,道:「二皇子肯出這麼大的力氣來幫助我,應該不會只為了我一聲感謝之言吧?」 裡克梅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道:「子爵大人果然是識實務之人!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倩柔小姐陪我三天,我自然讓子爵大人平安度過此劫!」 「什麼!」柳七情目光中猛然泛過一道逼人的寒光,迫人的氣勢頓時狂湧起來,壓迫得屋內之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他右手一探,在裡克梅連抵抗的念頭也沒有生出來的時候就抓著了他的前襟,道:「你要再敢打倩柔的主意,我不管你是誰,你都會死得很慘!」 蘇倩柔為人隨和,除了柳七情之外,飛龍衛對她最是尊敬!見裡克梅對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不敬,四個飛龍衛都是怒目向裡克梅瞪去,恨不得代替柳七情將他狠狠地揍上一頓! 看到主子有難,那四個隨從都是拔劍而出,向柳七情跨步奔去。 「滾!」柳七情輕喝一聲,右手一揮,龐大的力道湧動中,這四個隨從如同飛矢一般被反彈而出,「彭彭彭」,撞破了大門都是跌在了屋外的走道上。 那四人倒也忠心,才一跌下,立刻又爬了起來,向屋中跑去。但門口那四個飛龍衛也不是吃素的,都是長劍出鞘,將四人攔了下來。「叮叮叮」的兵刃交擊聲中,他們已是鬥到了一起。 「住手!」八人激鬥一番後,柳七情提著裡克梅走到門口,右手一揮,已是將鼻青臉腫的裡克梅扔到了地上。他冷冷地道,「今天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要是二皇子覺得陛下會支持你調戲臣下愛妻的做法,不妨去告狀試試!」 裡克梅癱在地上好半天都動彈不得,過了好一陣才在四個隨從的扶持下爬了起來,呻吟著道:「柳七情,你敬酒不喝喝罰酒!哼,我看你十天之後拿不住紅唇大盜,怎麼向父皇交代!到時候,你也免不了被抄家充軍,我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落空過的!」叫囂一通後,終於狼狽而逃。 蘇倩柔啐了一口,走到柳七情的身邊道:「他會不會到菲利浦那頭說你的壞話?」 柳七情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笑道:「要是他敢說的話,就要將原本就在菲利浦心目中極差的形象再度蒙上一層陰影!他的脾氣雖然壞,但還沒有笨到這種程度,所以他肯定會忍下一時之氣,等到十天後我倒大霉的時候再來報復的!」 蘇倩柔輕歎一聲,道:「要是有他的『紅星冠』做誘餌,我們定然可以大增勝算,現在仍是要靠原先的那幾件寶物,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紅唇大盜!」 「你擔心什麼!」柳七情將她勾到了自己懷中,道,「大不了我們拍拍屁股走人,菲利浦又能拿我們怎樣!」嘴裡說著,大手已是伸到蘇倩柔的豐臀上輕輕拍了一下。 「呀!」蘇倩柔驚叫一聲,明眸之中頓時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水,她咬著嘴唇道,「你這個傢伙這麼壞,活該被抓起來關到大牢中,讓你再也不能欺負女孩了!」 「欺負?」柳七情將蘇倩柔橫抱起來,快步向屋中走去,邊走邊道,「好啊,我就讓你看看我是怎麼欺負你的!」 一連串的嘻笑聲中,兩人已經消失在了屋中。飛龍四衛面面相覷,都是露出了笑容。 第五十九章 擒賊「失身」 三件寶物送到拍賣行後,立刻引起了小小的轟動。由於紅唇大盜的橫行,一般人都不敢到拍賣行交易,生怕花了大價錢才買到的寶物第二天就落到了他人囊中!賣家也有同樣的顧慮,萬一沒有拍出去,不但要付上一筆錢給拍賣行,萬一被紅唇大盜盯上了,可就損失更大了。 柳七情送過去的三件寶物分別是紫金羅盔、玉瓷瓶和灰鐵劍,尤以灰鐵劍最為珍貴,消息傳出之後,已是有不少人表示出了濃厚的收藏興趣。柳七情派了十個飛龍衛扮成了行內工作人員,嚴密監視紅唇大盜是否會來踩點。 只可惜兩天過後,三件寶物仍是安然無恙地躺在了拍賣行,好似紅唇大盜壓根兒就不知道此事一般。 雲千雪倒是對這件事極為關注,這兩天都是泡在拍賣行,對偵探工作發生了極為濃厚的興趣。不過,有她這個美麗絕頂的女人到處亂轉,倒是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以致在拍賣舉行的那天,到場的人數遠遠超過了原本的預期。自然,大多數人只是聞聽雲千雪的美名,特意過來看看這位美女,有沒有可以一親芳澤的機會。 三件寶物的拍賣是安排在第三天的晚上,柳七情早早就來到了現場,而蘇倩柔與飄紅卻化妝之後隱在了角落,以監視場中的動靜。若是紅唇大盜對這幾件東西有興趣的話,要麼在現場造成混亂,伺機盜取;要麼就是盯上買主,晚上再行盜竊。 警備營也派遣了大量的人員守住了拍賣所,要是不這麼做的話,反倒是告訴別人這裡另有玄虛,一看就是個陷阱!這就是賭紅唇大盜的自負,看他究竟敢不敢在警備營的眼皮底下做盜竊之事! 柳七情的位置比較靠前,他目前的身份是一個富賈,嘴上還貼了兩片小鬍子,扮成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隨著主持人用錘子敲擊了幾下案板後,拍賣會正式開始。 由於三件寶物是這次拍賣會的重頭戲,便被安排到了最後。起先的無非是前朝時有些文人畫家的墨跡,並沒有什麼值錢的。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這些東西的成交率卻是極高,因為紅唇大盜顯然不會打這些東西的主意,十多分鐘後,已是拍出去了三件物品。 「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一個柔和的聲音在柳七情的耳邊響了起來。 他抬頭一看,對方卻是個三十不到的貴婦人,穿著一件黑色的低胸緊身長裙,露出胸口一片雪白的玉膚。她滿頭的金髮全部盤在了頭頂上,一雙天藍色的眼珠如同大海一般明艷動人,顯示出了成熟的美艷之氣。她的身量極高,柳七情縱使坐著,也看得出這個女人不會比自己矮上幾分。在緊身衣裙的掩映下,她渾身的曲線如同刀削一般的分明,又如同流水一般的曲滑。 「請坐!」柳七情淡淡一笑,見她只是拿著一個小小的手袋,便道,「夫人對字畫有興趣嗎?」 那美婦泯嘴微笑,道:「只是看看而已,這裡的東西都太貴了,我可買不起!」 看她那副樣子,肯定是哪個權貴的情人,以她的風情萬種便是叫男人去死,也沒有幾個人會皺上眉頭,哪可能有她說得那麼可憐!柳七情不置可否,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拍賣會上。 「我叫阿曼達,不知道先生怎麼稱呼?」見柳七情不理會自己,她倒是主動打起了招呼,還將一隻雪白的右手遞了過來。 將她滑膩的玉手放在嘴邊輕輕吻了一下,柳七情微笑道:「柳天鳳,很榮幸見到夫人!」不可否認,這個女人很懂得情趣,手上的香味極是誘人心神,並不是濃郁得讓人聞不到她本身淡淡的體香。 阿曼達收回了右手,道:「柳先生是做哪一行的,不知道對字畫感興趣,還是喜歡古玩?」 柳七情舉了一次牌,參與了一隻花瓶的拍賣,道:「我對什麼都有些興趣,不過最讓我心動的,就是這次拍賣會的壓軸寶物!聽說那把灰鐵劍還是斯威帝國時期的,賣主又急著出手,底價應該不會抬得太高!」 「哦!」阿曼達掩嘴輕笑,道,「柳先生還真會算計,難怪年紀輕輕就成了大富翁!」 年紀輕輕?自己的扮相可是比她還要大上幾歲,難道她看穿自己的本來面目了?柳七情正猶豫間,卻聽阿曼達又道:「柳先生,你說那個紅唇大盜今天會不會出現?」 柳七情心中一動,笑道:「如果我遇上他的話,一定會代夫人問這個問題的!」 阿曼達側頭盯著柳七情,道:「柳先生覺得這個紅唇大盜是男是女?」沒等柳七情回答,她馬上又道,「我希望他是一個男的,從他每次盜取的東西來看,他肯定是個極有品味的男人,真想看看他長得是什麼樣子?」 看她一臉的憧憬之色,恐怕已經將紅唇大盜想像成了自己的情人,正等著與他幽會一番。柳七情輕輕一笑,道:「希望紅唇大盜能夠前來,不讓夫人失望!」 說話之間,又有幾件東西被拍了出去,而柳七情剛才舉牌要的那件瓷瓶也被別人拍走了。阿曼達一副內疚的神情,道:「柳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盡顧著和我說話,連想要的東西都被別人搶走了!」 柳七情搖搖頭,道:「沒有關係,反正我也只對那把灰鐵劍最有興趣,只要能夠保往那柄劍,今天便算沒有白跑一趟!」 阿曼達對柳七情看了一陣,曼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補償你的!」她的眼睛裡閃動著異樣的光芒,感覺又像在誘惑人,又只是真心誠意地想要補救些什麼。 「好啦,終於到了今天我們重頭戲!接下來競拍的三件寶物,分別是紫金羅盔、玉瓷瓶和灰鐵劍!不用我說,大家也該知道這幾件寶物的珍貴!好,我們就先從紫金羅盔開始,由於賣主急於用錢,這三件寶物的起價都比較,紫金羅盔的底價是一萬金幣,每次舉牌則加一千個金幣!」主持人一臉興奮的神色,自從紅唇大盜橫行以來,在他手裡還沒有拍出過像樣一點的寶物。 「好,有人舉牌了,現在是一萬一千個金幣!好,又有一位先生舉牌了……嗯,這位女士加價格抬到了一萬四千個金幣!」主待人在台上口沫橫飛。雖然頗有人擔心紅唇大盜,但從這位俠盜以往的規律來看,他每夜從來沒有做案兩次的經驗,此次最珍貴的寶物就是灰鐵劍,是以眾人對另兩件寶物還是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一番激烈競拍後,舉牌的人漸漸稀落,最終以兩萬三千個金幣的高價成交。 「好,第一件寶物已經成功拍出,現在輪到玉瓷瓶了!底價是一萬五千個金幣,仍然是每次舉牌加一千個金……咦,你是什麼人!」主持人正說話間,卻見一個渾身臃腫的黑衣人突然向主持台上跑去。 守在一邊的警備營士兵都是從四周向台上圍了過去,而飛龍衛則嚴守柳七情的命令,在沒有得到他的訊號前,絕不出手。 「不要過來!」那個黑衣人已經衝到了台上,不過他倒是沒有搶奪展櫃中的三件寶物,反而將衣服解開,帶著哭音說道,「我身上綁著炸藥,你們一過來,大家都會沒命!」 衣服解開之後,果然見他上身密密麻麻地綁著許多炸藥。拍賣場中頓時一片哄亂,在女子的尖叫、男人的喘氣聲中,眾人都是爭先恐後地向場外跑去。人群推擠之中,圍在台下的警備營士兵頓時陣腳大亂。 柳七情心知情況有變,正想起身之際,旁邊的阿曼達卻是突然向他伸手摟去,驚呼道:「我不想死!我不要死!你要保護我!」 就在此時,一條淡淡的人影突然從人群中竄飛而起,奇快無比地向三個展櫃撲去。那人的輕功絕佳,又是早有準備,絲毫沒有被周圍眾人影響了視野,落足之處正是灰鐵劍的展櫃前!他右足用力踢出,「匡」地一聲中,那個展櫃已是碎成了一片。 在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右手伸出,已是抓住了灰鐵劍。緊接著便是「轟」地一記爆炸聲,拍賣行的樓頂已是破開了一個大洞,那人停也不停,已是沖天而起,從破開的大洞中逃逸而出。 爆炸聲響起的時候,眾人還以為是那個黑衣人身上的炸藥爆炸了,都是齊齊趴了下來,雙手抱頭。儘管這對於炸藥來說等於是沒有抵抗,但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上一點。 「紅唇大盜!」天空中突然飄下了一張薄薄的紙片,在空氣中翻飛不止,有一面正印著一個鮮紅的唇印!不知道誰叫了一聲,眾人這時才如夢方醒,爬起身來繼續向外逃去。萬一再來一次爆炸的話,自己肯定要成為烈士了。 「嗖嗖嗖」,有些士兵彎弓向空中疾射,但皓月當空,哪有紅唇大盜的影子。蘇倩柔與飄紅齊齊嬌叱一聲,從破開的洞口追擊而出,飛龍衛雖然沒有得到柳七情的命令,但見蘇倩柔出動,也都跟隨而去。警備營的士兵微微一怔,大部分人也追擊而出,只留下十來個人對付台上那人雙腳兀自在打擺的黑衣人。 柳七情輕歎一聲,道:「夫人,你不是想見這位紅唇大盜嗎,怎得無端端錯過了良機?」 阿曼達喘息未停,豐滿的身體貼在柳七情的身上,簡直就在考驗這位處男的承受底限。她昂起頭來,道:「跟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這麼暴力的場面,哪有一點浪漫的情調!」 「好了!現在沒有危險了,你可以鬆開我了吧!」柳七情抓住阿曼達的雙手,正想將她推開,卻覺她兀自纏得自己緊緊的,根本就沒有鬆開的意思。 阿曼達吃吃一笑,道:「如果你現在還有力氣站起來的話,我就真得佩服你了!」 柳七情心中一驚,但隨即發現體內真氣流轉自如,根本就沒有絲毫阻塞的感覺,便道:「你使了什麼手腳?」 「其實也沒有什麼!」阿曼達淡淡地道,「先前你吻我右手的時候,已經沾上了一種毒藥!恰好我身上的香水就是誘發藥力的東西,剛才在我抱你的時候,正好讓你先前所中的那種毒物發生了作用!」 柳七情微笑道:「那你可以放開我了,難道還擔心我中毒不夠深,讓我多享受一下艷福嗎?」 阿曼達格格一笑,在他的懷裡輕輕扭動起來,直看到柳七情皺起了眉頭,才坐回了原來的位子,膩聲道:「你還是處男吧,怎麼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艷福!」 柳七情輕歎一聲,道:「我只是一個普通商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付我?」 「格格,新上任的警備營指揮官怎得會變成了普通商人!」阿曼達抓住柳七情的背心,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向場中央走去。她的身量極高,抓著柳七情的時候,居然能夠讓他的腳都不沾到地上。 還有十來個士兵見阿曼達提著柳七情這個大男人走了過來,都是吃了一驚,一怔之後,便分出一半的人將她包圍了起來。 柳七情毫不抵抗,裝作已受藥力的作用,任她像抓小雞一般地拎著自己,道:「是副指揮使!」這倒讓他想起了雲千雪來,不知道這個女人現在又跑到哪裡去了。 阿曼達笑了起來,對柳七情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鎮定自若極為佩服。她用另一隻手輕輕打出幾掌,擋在她跟前的那些士兵頓時跌了個人仰馬翻,再也爬不起來。 她身形輕飄,已是滑到了台上,只手再揚,剩下的那些兵士只是胡亂揮動了一下兵刃,便被她掀翻到了地上。阿曼達對那個黑衣人嫵媚一笑,道:「好啦,你的任務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那黑衣人哆嗦著看著阿曼達,道:「小人、小人真得可以走了?」 阿曼達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道:「除非你還想留下來參加接下來的舞會!」她纖手一揮,那黑衣人身上的炸藥頓時掉到了地上。 那黑衣人忙連退幾步,道:「小人不想!小人告退!」轉過身體,撒開腿就往外面跑去。 阿曼達左手虛按,那只盛裝玉瓷瓶的展台頓時碎開。她伸手一撈,已是將玉瓷瓶握在了手中,艷麗的臉上頓時籠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之色。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原來你真正的目標竟是這隻玉瓷瓶,先前只是用了調虎離山之計!好一個紅唇大盜,難怪你能在短短的兩個月做了這麼多的案子,果然聰明無比!」 阿曼達收起了哀傷之色,道:「柳大人謬讚了!只是大人由官兵變成了階下之囚,不知道心中有何感想!我還有些事情要麻煩大人,所以請大人要陪我一個晚上了!」 最後一句話聽起來有些香艷,但以柳七情目前的處境來說,恐怕阿曼達絕對不會是對柳七情動了「色心」!她將玉瓷瓶收到了手袋之中,提著柳七情大模大樣地向正門走去。此時所有的警備力量都去捉拿先前的那道人影,她這麼一路走來,居然沒有遇到一絲抵抗力量! 走到拍賣行外的時候,她展開身形,已是踩著屋簷迅速遠遁。柳七情對她的輕功倒真是佩服之至,雖然還趕不上謝超,但考慮到還提著柳七情這個大男人,想來即使稍遜於他,也差不到哪裡去了。 一路踏風而行,直走了二十幾分鐘,才停在了一座小神殿的前面。看周圍雜草橫生的樣子,顯然這裡已是荒廢了許久。 柳七情微笑道:「你將賊窩建在神殿裡,不怕月華女神降罪於你嗎?」 「我不信神,我只相信我自己,而且這裡只是我臨時歇腳的地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阿曼達已是走到了神殿中,她將柳七情隨手一甩,任他重重地跌落到地上,道,「況且真要有神的話,我也只會憎恨她!你現在自身難保,還是替自己想想該怎麼勸我留你的一條性命!」 柳七情笑了起來,靠坐在牆角上,道:「我這個人脾氣也有些古怪,有時候雖然很怕死,有時候也誓死不屈!」 阿曼達媚笑起來,扭動著身體走到柳七情的跟前,伸手將他的假鬍子給撕了下來,道:「你這個樣子可要好看多了!」她席地坐下,從手袋中取出那隻玉瓷瓶把玩起來,臉上又現出先前的哀傷之色。 過了好一陣,她才恢復了正常,道:「你這件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柳七情挑了挑眉,道:「這是拍賣行裡的東西,你怎得倒是問起我來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設下這個圈套來抓我嗎?你雖然聰明,我也不笨,索性給你來個將計就計,將你請了過來!」阿曼達嬌笑一陣,道,「我的時間很多,但你恐怕沒有這麼多的時間耗下去,再過一會,藥力就會進入你的骨骼,你就會老實很多了!」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你那個同伴嗎?」 阿曼達道:「他可不是我的同伴,只是我新找到的合夥人!況且他一直對我都沒有安什麼好心,藉著機會甩掉他,可不正好嗎?」 「最毒婦人心!」柳七情輕輕說道,「不過,你把我請到這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阿曼達在柳七情肩頭拍了幾下,雖然看似溫柔,但每一記都用上了一股鑽勁,直透他的肌肉。她輕笑道:「我若是不毒,他遲早會想著要人財兩得!還有,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你再要推三阻四的話,我也會讓你看看女人凶起來是什麼樣子!」 雖然她的勁道一入體內被光、暗之力立刻化解,但柳七情還是裝作痛苦不堪的表情,咧著嘴道:「這個玉瓷瓶是我當上副指揮使的時候,一個下屬送給我的!」 「哦!」阿曼達收回了纖手,急聲道,「他是誰?」 柳七情又恢復了一副淡然的樣子,道:「你先說,這隻玉瓷瓶與你究竟有什麼關係,讓你甘冒大險來盜取!而且又一反以前的作法,居然還把我給擄了過來?」 阿曼達輕哼一聲,又在柳七情的肩頭拍了幾下,道:「你在考驗我的耐心嗎?」 柳七情硬是運功迫出了一身汗水,以顯示受痛之深,他顫聲道:「我、我跟你說、說過了,我的脾、氣古怪,不想說、說的時候,怎麼都不會開、開口!」 阿曼達又加了幾分力道,見柳七情仍是咬著牙齒不說話,便收回了手。她怔怔地看了柳七情一陣,道:「這隻玉瓷瓶關係著我滿門三十七人的性命!」 柳七情心中一動,道:「骷髏黨!你的家人都是被骷髏黨殺死的?」 阿曼達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惶之色,顯然對這個名字極為豈憚,她的目光一陣茫然,好一陣之後才在柳七情的臉上重新聚焦。她惡狠狠地道:「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也是骷髏黨的人?」她的目光中突然凶光大露。 柳七情忙搖了搖頭,道:「我怎麼可能是骷髏黨的人!只是我聽那個送我的玉瓷瓶的傢伙說,這件東西原本是骷髏黨的東西,後來因為骷髏黨被五大帝國聯合圍剿後,幾遭覆頂之災,為了能夠東山再起,才拿出這件東西來變賣的!」 阿曼達一陣急喘,道:「骷髏黨還沒有被消滅嗎?」她的眼睛中流露出恐慌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向左右看了看,生怕突然有骷髏黨的刺客冒出來給她一劍。 想來她的家人都是死在了骷髏黨的手裡,以骷髏黨的作風來看,必然不會放過她這個活口,肯定追殺了她許久。以時間來看,必然還是骷髏黨還沒有遭到五大帝國打擊前的事情,那麼她當時肯定還沒有超過十歲,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也難怪她聽到骷髏黨的名字會如此害怕!對於她來說,童年簡直就是一個夢魘! 難怪她會冒險盜取玉瓷瓶、擄走柳七情,若是骷髏黨死灰復燃,她必然又要擔心每日被人暗殺,活得惶惶然毫無樂趣可言。 柳七情點點頭,道:「以前的骷髏黨應該永遠不會出現了,你倒是不必再擔心這點!」 阿曼達突然眉頭一皺,道:「你這個傢伙的體質倒是十分特別,居然到現在身體還沒有發燙!」 聞聽此言,柳七情連忙運功壓迫,渾身頓時冒出了騰騰熱氣。只是剛剛才做完此舉,心中卻是暗叫不妙,果然,只見阿曼達右手一揚,已是將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淡淡一笑,道:「我居然上了你的當,唉,你是怎麼發現我並沒有被藥力制住?」 「下次再要裝的話,記住千萬不要說這麼多話!這種藥副作用極強,除了制約功力外,還會讓人很快失去知覺,你卻像個沒事人一般和我說了這麼久,我再要沒發現不對的話,就真得成了傻瓜了!」阿曼達將右手一緊,在柳七情的脖子輕輕劃出了一道血痕,道,「你剛才說得那些話是不是真的,骷髏黨真得被消滅了?」 她的臉龐湊得極盡,讓柳七情能夠看到她臉上每一個細節,包括她那雙迷人的藍眼睛中藏不住的害怕之色。柳七情輕聲道:「我並沒有騙你,你永遠也不用再擔心骷髏黨會追殺你了!」 阿曼達緊緊地盯著柳七情,似是要看清他是不是在說謊騙她。兩人互相看了一陣後,柳七情的目光仍然清澄湛然,她便點點頭,將柳七情拉了起來,走到一根柱子邊,取出一根粗粗的鐵鏈將柳七情綁在了柱子上,道:「委屈你在這裡住上幾天,等我安全離開這裡的時候,自然會通知你府上的人來救你的!」 柳七情微笑道:「你怎麼不將我殺了滅口,一般而言,這是最保險的做法!」 骷髏黨這個危脅解除後,阿曼達已經恢復了原先的嫵媚嬌艷,她格格一笑,在柳七情的臉頰上吻了一下,道:「你這個傢伙還真是有趣,長得又那麼英俊,是我最喜歡的類型!」 她的眼神變得有些異樣,漸漸地湊上兩片櫻唇,與柳七情重重地吻在了一起。阿曼達的呼吸一陣急喘,四片嘴唇糾纏了許久,她才緩緩抬起了頭來,伸手在柳七情的臉上摩挲了一陣,眼神中流露出戀戀不捨的味道。 「再見了,我的小情人,要是再讓我遇到你的話,我一定不會放棄你的!」阿曼達終於站起身來,向殿外走去。 「看在你沒有殺人的份上,你只要把那條鑽石項鏈交給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柳七情在她的背後說道。「叮叮叮」的聲音中,他身上的鐵鏈已是被齊齊震斷,一一散落在了地上。 阿曼達回過頭來,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緊張或是驚喜。她突然露齒一笑,道:「看來我雖然贏了前半局,還是輸得一敗塗地!」她舉起雙手,道,「柳大人,我投降了!」 柳七情雙手抱在胸前,道:「若是你能夠把手裡的東西扔掉的話,我會更加相信你的誠意!」 阿曼達嫵媚一笑,道:「你這個傢伙眼光還真毒,居然連這個也被你發現了!」她攤開雙手,兩根閃著寒光的尖刺頓時從她的掌心落到了地上。 她背剪雙手,在背後一陣摸索。柳七情輕歎一聲,道:「難道你還想再耍什麼花招嗎?」話還沒有說完,只覺眼前一亮,阿曼達身上那件黑衣緊身長裙已是滑落到了地上,現出了她赤裸裸的胴體。 他生平只見過飄紅完美的胴體,與阿曼達相比較,飄紅雖然胸部更為豐滿,卻欠了她那種成熟的嫵媚,而且阿曼達的身量極高,渾身的曲線更被完美地強調出來,確實能讓人一下子就窒息了! 「你們男人還不都是這個德性嗎?」阿曼達蓮步輕搖,體態曼妙地向柳七情走了過去,聳挺的胸部隨著她的腳步輕輕顫動著,足以吸引人全部的注意力。 她解下了髮帶,任滿頭金髮如瀑布般輕垂下來,飄灑在她的胸前背後。輕風微蕩中,讓高聳的雙峰隱隱若現,讓人恨不得伸出手將那惱人的頭髮重新盤到她的頭上去。 她手中拿著長長的髮帶,將中間的一段放在嘴裡輕輕咬著,雪白的貝齒閃動著妖艷的色彩,真是要人老命!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對男人確實形成了強大的殺傷力。柳七情的心臟不爭氣地一陣急跳,畢竟他還是個血氣方剛的青年,正值對情慾之事朦朦朧朧的階段,雖然與蘇倩柔她們不禁言笑,有時也會動手動腳,但卻遠遠還沒有到達裸裎相對的程度! 這種成熟美艷的女人,對於像他這樣的年輕人來說,誘惑力遠在青澀稚嫩的小姑娘之上。他的喉結猛地一陣抖動,道:「把衣服穿起來,不然的話,我可不保證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格格格」,輕輕一個旋身,阿曼達已是倒進了他的懷中,她只比柳七情矮上少許,無需抬頭就能與柳七情四目相對。她雙手環到柳七情的背後,紅唇輕張,也不知在低喃些什麼東西。 情不自禁地撫上了她赤裸的背部,那種比綢緞還要順滑、比牛奶還要柔和的感情真是美妙極了!柳七情一手勾住她的纖腰,一手卻是摸到了她的脖子上,冷然道:「如果你不把那根髮帶從我的身上拿開的話,我就扭帶你的脖子!」 阿曼達的身體突然一陣發軟,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完全癱在柳七情的懷中。她收回了雙手,撐在柳七情的胸膛上,道:「難道你就不能再笨一次嗎?」 柳七情微微一笑,抓起她的纖手放在嘴邊輕吻一下,道:「我說過了,只要你交出菲利浦的那條項鏈,我就放你走!就算你以前偷到的那些東西,我也不會要你還回來!」 阿曼達盯著柳七情的眼睛看了好了一陣,臉上的神情不斷地變化,到最後終於換上了勾人魂魄的媚笑,道:「要我把那條項鏈給你也可以,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說!」柳七情眉毛一挑,心中卻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因為阿曼達那種笑容可不像失敗者會發出的! 「今天晚上,做我的情人!」話還沒有說完,阿曼達便如八爪魚一般將柳七情給盤了起來,同是將櫻紅的雙唇堵上了柳七情的嘴巴。 便算可以抵禦住她身上誘人的體香,就算可以無視她誘人的身材,就算可以不管她香甜的熱吻,就算可以擋得住她嬌軀貼身時那種舒服得讓人死掉的快感,就算可以忽略她傲人的雙峰在胸口磨擦得讓他快要流鼻血,也無法欺騙自己心中早就燃起的慾火,早在幾天前就因為蘇倩柔她們而產生的情慾,早在兩個月前就被瑟蕾絲誘發的衝動。 所以—— 所以柳七情像是個剛剛初生的嬰兒,儘管本能驅使著他尋找生命的源泉,可他就是不知道該做什麼!大手在阿曼達光滑的背脊沒有規律地撫動著,柳七情喘著粗氣,卻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些什麼! 「我的小情人!」阿曼達白玉般的俏臉上滿是紅暈,星眸之中閃動著海水般的溫柔,她低笑起來,道,「原來你還是第一次!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怎麼聽著這句話這麼彆扭,怎麼說自己都是個大男人!柳七情雖然沉穩冷靜,但歸根結底還是個大男子主義者,聞聽她話語裡的謔笑之意,不禁雙手將她的腰肢一勾,已是將她翻到在了地上。 聽飛龍衛偶爾說起以前在伏安村時的風流韻事時,好像還記得男女之間的第一步是要將衣服脫了!這點阿曼達已經先做了,然後該幹什麼……然後好像兩個人應該粘在一起! 柳七情自己也趴了下去,只是他生怕自己的體重會讓阿曼達承受不了,雙腳腳尖都是點著地面,雙肘也支起了上身,等於是虛浮在了阿曼達上空。 阿曼達格格格的嬌笑起來,白玉般的肌膚越來越是緋紅,她伸手圈著柳七情的腰身,將他僵硬的身體一寸寸扯落下來,道:「小情人,看不出你外表冷酷瀟灑,原來都只是裝出來的!你現在的樣子真是可愛!」 兩具身體終於重疊在了一起!那種美妙的肉感終於又重新體會,柳七情情不自禁地呻吟一聲,雙手一抖,已是碰到了她傲挺的雙峰上。他渾身一顫,近乎於本能的驅動,他開始了下意識的動作。 彷彿陷身於無窮的虛空中,模模糊糊中,只覺阿曼達的雙手在自己身上一陣摸索,自己便同她一般變得赤裸裸了。 兩具火熱的身體互相磨擦著火花,釋放著情慾的高溫,將殿中的溫度一點點提升起來。 …… 「噢——」柳七情滿足地將腦袋垂在了阿曼達的胸口上,他伸手在阿曼達的身上輕輕摩挲一陣,道,「怪不得飛龍衛這幫傢伙整天慫恿著我去妓院,原來這種事情居然如此美妙!」 阿曼達渾身都泛著緋紅之色,嬌軀兀自還在輕顫,她喘著粗氣道:「好哇,居然把我跟妓院的女人比,我要罰你!」 「怎麼罰我?」初經男女之事,柳七情迅速成長,他伸手在阿曼達傲立的雙峰上輕輕一撫,道,「我的老師!」 「格格格」,阿曼達支起頭來,在柳七情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道,「再愛我一次!」 「才一次?」柳七情笑了起來,道,「我以為你要說很多次呢!」 阿曼達拋了一個媚眼給他,貝齒輕輕一咬紅唇,道:「你行嗎?每一個男人都是這麼對我說的,結果還不都是在說大話!」 柳七情微微變色,道:「你有多少個男人?」儘管人家又沒有說要嫁給他,但聽她口裡吐出這句話來,卻是讓他極不舒服!下意識中,他已經把阿曼達當作了自己的女人,打上了自己專有的記號。 「你是第五個!」阿曼達圈住了他的身體,膩聲道,「我的小情人,你不要生氣嘛,誰叫我以前沒有遇到你呢!」 柳七情深深地吻住她,直到她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才鬆開了雙唇,道:「從今天起,你就只能有我一個男人!」 「好霸道啊!」阿曼達在他的身體下靈活地扭動著嬌軀,讓柳七情雙眼之中再度冒出熱火來。她微微喘著粗氣,道:「不過,我就是喜歡看你這麼霸道威風的樣子,我的小情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柳七情固執地一動不動,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好啦,答應你了!你究竟是想說還是想做?」阿曼達的雙手深深地插進了柳七情的髮根中,攪動著他每一根神經。 「噢——」在阿曼達的一聲嬌呼中,柳七情用實際行動做為了回答。 明月半掩,星空浩瀚,柳七情的生命火花在一次次地激燃,翻開了人生全新的一頁! 第六十章 短暫的甜蜜 撫了撫癱在自己身上的美妙胴體,柳七情暗暗一歎,這次的麻煩可真得惹大了!明明是去追捕紅唇大盜,卻是連自己的第一次也被盜去了!已經很對不起蘇倩柔了,卻是連自己唯一能夠給她的珍貴也喪失在了身上這個妖女的手裡! 一切還是向前看吧!柳七情雖然罵暗自己,但心中卻是沒有多少後悔的意思。畢竟昨晚那第一次的經驗讓他真正成為了男人,他撫著阿曼達柔順的頭髮,心中對這個女人又是感激又是頭痛。 「昨天我們做了幾次?」阿曼達在他的胸膛上支起了美麗的上身,讓柳七情立刻將一雙眼睛給瞪大了。 柳七情笑了起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患得患失已經沒有意義!他看著昨天瘋狂了一晚的胴體,道:「五次!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最後是你求饒之後,才沒有第六次的發生!」 「你這個傢伙!」阿曼達的俏臉上飛起了兩片紅暈,這在她的身上是很難出現的景象,所以更讓柳七情的大男子心理得到了滿足。她吃吃地笑了起來,道:「你真是個怪胎,第一次就這麼厲害!」 柳七情在她的豐臀上拍了一下,道:「穿好衣服起來吧,咱們也該把正事給辦了!」 「不要!」阿曼達愣是將柳七情支起的上身壓了下去,在他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道:「時間還早,我們再來一次!」 心中的慾火騰地一下子又燃了起來,柳七情翻身將阿曼達壓在了身上,低聲道:「你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妖女!」 「多謝柳大人的誇獎,本女賊就卻之不恭了!」阿曼達嬌笑起來,緋紅的色彩又在她的嬌軀上出現了。 …… 「我父親是諾斯頓帝國帝國的一個官吏,因為查到左相胡思基貪污的罪證,以致被他收買了骷髏黨將我滿門殺死!我因為碰巧去了姨娘家,所以才逃過了這一劫,但還是被骷髏黨追殺了兩年!」在柳七情的詢問下,她終於開始說起了往事,曼妙的嬌軀輕顫著,似是無力承受那慘痛的過去。 柳七情在她的頸間不斷地親吻,才讓她顫抖的身體恢復了平靜。他低聲道:「你放心,骷髏黨已經被我親手消滅了,再也無法害人了!」 阿曼達軟弱地伏在他的懷中,繼續道:「就當我已經厭倦了無窮的逃亡,想要跟他們拚死一戰的時候,他們卻是突然消失了!後來我才知道,骷髏黨被五大帝國聯合圍剿,已經消聲匿跡了!為了生活,我就當起了小偷,在一起偶然的偷竊中,卻被我找到了一本前朝傳下來的功法,十年苦修之後,終於有了紅唇大盜的出現!」 她頓了頓,又道:「這隻玉瓷瓶是我家的傳世之寶,禍事發生之後必然是落到了骷髏黨的手裡!三天前我看到這隻玉瓷瓶要拍賣的時候,當時真得嚇得半死,還以為骷髏黨又要現世了!搞了半天,才知道是你這個壞傢伙搞得鬼!要不是這樣,我早就遠走高飛了,哪還會上了你這個傢伙得當,搞得現在人財兩失!」 柳七情低笑起來,從她最後一句話可以知道她已經恢復了正常。他咬著阿曼達的耳垂,道:「你要不服的話,我們可以再比上一次!」 「你欺負人!」阿曼達回過身圈住了他的脖子,膩聲道,「你這個壞傢伙折騰得人家全身無力,哪還打得過你!」 這恐怕是最甜蜜、也是最讓男人滿意的情話了!柳七情哈哈大笑,不過還是將她抱了起來,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回去吧!消失了一晚上,我那幾個紅顏知己肯定已經急死了!」 阿曼達格格格地笑了起來,湊嘴在他的頸邊吻了一口,道:「我給你留個記號,讓人知道你是我紅唇大盜的東西!」 從大殿中走出,讓驕陽灑遍全身。同樣是這片天地,柳七情卻有著一種不同的感受,因為這一天是他人生中全新的一天,標誌著他已經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我們現在該去哪裡?」柳七情將阿曼達負在背上,伸手在她的臀部上輕拍一記。 「西城的一個破屋,我這兩個月盜來的東西都藏在那裡了!」阿曼達雙手環著柳七情的脖子,輕喃著道,「你這個可惡的傢伙,折騰了我一晚上,我要睡一會!」 柳七情的心一下子又被撩撥了起來,好不容易才算收懾住了心神,身形縱起,已是消失在了空氣中。 縱然是在白天,以他的身手而言,能夠看清他身影的,在整個大陸還真是數得過來。半過小時不到,他便已經到了城西,喚醒阿曼達之後,兩人終於到了那間屋子裡。 柳七情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笑道:「恐怕誰都無法想像,紅唇大盜真正的老巢居然是在這麼一個鬧市區!」 阿曼達頗為得意,她在牆上輕敲幾下,扯落了幾塊石磚,搬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箱子,打開來一看,裡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有花瓶、字畫還有首飾之類。她取出一根鑽石項鏈,往柳七情的手裡一放,道:「這就是你要的東西!」 見她的目光中頗有幾分戀戀不捨的味道,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你不用難過,等我離開這裡的時候,一定會把它重新送給你的!」 「真的?」阿曼達大有驚喜之色,皇宮經歷這件盜竊之事後,必然會加大警備力量,再想偷盜的話,難度定會大增。對於女人而言,這種能夠駐顏的寶物自然最是喜愛,要她還回去的話,還真是頗捨不得! 柳七情點點頭,道:「這算是我對你的一個承諾吧!」他收好項鏈,道,「好,我們回將軍府吧,醜媳婦難免要見公婆,這件事情怎麼都得跟倩柔她們攤牌的!」 阿曼達撲到他的懷中,在他的胸口用力咬了一口,抬起頭道:「你說誰是醜媳婦來著?」還沒有等柳七情抱她,她已經輕輕一個轉身脫離了他的懷抱,從箱子裡又取出三件精緻的首飾來,這才將箱子鎖好,重新放回了牆中。 柳七情看著她將三件首飾放入了手袋中,不由地問道:「我不是說過了,你可以將其他的東西都留下來,沒有必要還給那些為富不仁的傢伙!」 阿曼達白了他一眼,道:「要去見你那三個女朋友,總不能空手而去吧!你這個傻子,女人不能光靠嘴巴哄得,有時候這些亮晶晶的東西比花言巧語管用得多!」 「隨你怎麼說,現在可以走了吧?」柳七情見她又整理了一個衣裙,看她那副架勢,大有再找面鏡子、取過梳妝盒,好好地打扮一番的意思。 阿曼達點點頭,伸手挽住他的胳膊,道:「老公,我們可以走了!」 鎖好屋子,兩人慢慢向將軍府走了過去。柳七情初識情愛滋味,只覺與阿曼達相處的每一分時光都是充滿著甜蜜,一路走來也不覺得時光漫長,等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是正午時分了。 才到大門口,四個把守門戶的飛龍衛已是看到了他們。那四人立刻擁了上來,道:「大人,你可回來了,倩柔小姐和飄紅都快把我們罵死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難為你們了!昨天那個紅唇大盜抓住了嗎?」 「抓是抓住了!」一個飛龍衛說道,臉上滿是為難的神色,「可是他對倩柔小姐嘴裡不乾不淨,已經被飄紅小姐一劍殺了,我們搜遍了他的衣服,卻只找到了灰鐵劍!」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沒事,我找到了一個會算卦的巫仙,一定會把其他的東西找到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身邊的阿曼達用力在胸口捶了一下。 四個飛龍衛這時候才看到明艷照人的阿曼達,他們頓時露出了驚艷的神色。阿曼達身上的黑色衣裙是絲織的,讓她渾身雪白的肌膚隱隱若現,看得這四個傢伙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柳七情輕歎一聲,對飛龍衛的訓練還是任重而道遠,以他們眼下這副素質,敵人只要擺開美人計,他們肯定個個都要變節!他拉著阿曼達往府中走去,道:「待會不管有誰來拜訪,都說我還沒有回來!」 四個飛龍衛齊齊點頭,又在門口肅立站好,若是柳七情跑到他們跟前的話,必然能夠看到他們眼神中無盡的佩服之意!柳大人果然是風流中人,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 穿過大廳,直向自己的書房走去,柳七情已經隱隱感覺到蘇倩柔三女都在那裡。果然,推開房門進去,蘇倩柔三女都坐在椅子上,正在商量著什麼。 乍見柳七情現身,蘇倩柔立刻站了起來,直向他撲了過去,叫道:「天鳳,你上哪去了?一晚上也沒有什麼消息,讓我們都急死了!」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你和飄紅會著急我還相信,不過這個女人恐怕巴不得我永遠不要回來,可以永遠霸佔菲雅了!」他指了指雲千雪,後者立刻當仁不讓地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胡說八道,你——」蘇倩柔才撲到柳七情懷中,立刻看到了他身邊還吊著一個女人,而且也聞到了他身上全然不同於自己三女的香水味!毫無疑問,柳七情昨天肯定與這個女人相處了一晚上! 可惡!蘇倩柔頓時挑起了柳眉,雖然鼓勵柳七情追求瑟蕾絲諸女,但她們都是自己認識認可的!眼下柳七情居然搭上了一個陌生的女人,這個頭一開,天知道以後他會不會變本加厲,把自己家當成了美女收容所! 阿曼達久練成精,哪會不知道蘇倩柔此時心中所想。 她拉過蘇倩柔的纖手,道:「你肯定就是蘇倩柔了!我叫阿曼達,就是你們一直想抓的紅唇大盜!」 這句話一出,頓時讓關心柳七情的蘇倩柔轉移了注意力!蘇倩柔怔了一下,道:「你就是紅唇大盜,那昨天那個人……」 「他只是我臨時找到的合夥人!」阿曼達嬌笑一下,將柳七情飄散的頭髮分開,露出了頸部的那個唇印來,道,「真是對不起,昨天把你的天鳳也給盜了去!」 蘇倩柔氣得哼了一聲,道:「天鳳,你老實說,你昨天晚上究竟做了些什麼?」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柳七情點點頭,道:「當務之急,還是先到菲利浦那裡去交差,免得被亞力山大挑撥了一下,又要把我罵個狗血噴頭!」 見蘇倩柔換上了一副關懷的神色,柳七情的心中湧起短短兩秒鐘的內疚之意,隨即便道:「倩柔,你們昨天抓住那人的屍體在哪裡?」 「已經送到警備營去了!」飄紅倒沒有蘇倩柔那麼急惱,只要柳七情能夠平安回來,只要他還是喜歡自己,甚至只要他允許自己待在他的身邊,她就心滿意足了! 柳七情將阿曼達推到了蘇倩柔的懷中,道:「你們好好聯絡一下感情,我先到皇宮去見菲利浦!」急急出門而去,就這麼不負責任地跑開來。乖乖,蘇倩柔的脾氣他可是最清楚不過,在她的氣頭上可千萬別想打上馬虎眼!還是先走為妙,等到她冷靜下來,再慢慢求情討饒。畢竟這件事情是自己犯錯再先,而以蘇倩柔爽朗的性格,必然不會怪責阿曼達,肯定將全部的責任推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也不怕自己走了之後,盛怒中的蘇大美人會拿阿曼達出氣! 趕到皇宮的時候,正好菲利浦還沒有午睡,聞聽柳七情已經「格殺紅唇大盜,並找回失竊之物」後,老頭子龍顏大悅,將他大大地誇獎一番。雖然這次沒有升他的官爵,卻是御賜美女十名,也算是極為厚重的獎賞了。 大陸法雖然規定不可多妻,但千百年之後,這項法令已經形同若廢,絕多數的貴族都有一個加強營的美女僕人,名為僕人,實同妾室。只是比起千年前的妻妾,這些女子的地位更加可憐,就是一件玩物,不但要滿足主人的淫慾,還可能被隨時賞賜給他人! 柳七情雖然裝作大喜謝恩,但心中暗罵不已。此時正卡著阿曼達這檔子事,偏偏菲利浦還要來湊上一腳,豈不是擺明了要坑柳七情嗎?好在菲利浦還是送了一個好消息:兩天後要柳七情隨御駕到皇家獵場狩獵! 硬著頭皮回到將軍府,才來到大廳,便被一個飛龍衛通知,蘇倩柔她們正在書房等著他。看著那傢伙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柳七情簡直懷疑他與蘇倩柔到底誰才是飛龍衛的頭頭! 禍是自己闖下的,總要勇敢面對!柳七情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便聽到裡面低低的笑聲,他心中大奇,推門而入,卻見蘇倩柔四女正親親密密地坐在了一起。 見他進來,蘇倩柔輕哼一聲,道:「天鳳,我對你真是失望透了!」而阿曼達則拋過一個微笑,道:「老公,你說得沒錯,倩柔確實是個好人!」 雲千雪笑嘻嘻地從椅上站了起來,劃著臉皮道:「羞羞羞,羞羞羞!」朝著柳七情扮了個鬼臉,已是跑了出去。 看來蘇倩柔已經不在氣頭上了!柳七情連忙走到蘇倩柔的身邊,蹲在她的跟前,執著她的雙手在唇邊輕輕吻了幾下,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一個晚上!」 「你還有臉說!」蘇倩柔在他的手上輕打了一下,道,「昨天我和飄紅一晚上都沒有睡,誰知你這個傢伙居然、居然……」她俏臉羞紅,再也說不下去了。 阿曼達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道:「倩柔,你也應該和這個傢伙試試!嗯,一定讓你知道做女人的快樂!」 聽著她這麼露骨的話,蘇倩柔與飄紅同時羞紅了俏臉。柳七情倒是哈哈大笑起來,道:「她們都是我的小嬌妻,自然跑不出我的五指山!」 「你這個傢伙!」蘇倩柔伸手在柳七情的腰間捏了一下,道,「不要再說這些了!你去見菲利浦還算順利吧?」 柳七情點點頭,道:「他要我後天陪著去狩獵,這是我再立大功的好機會!只是要接近菲利浦不難,要碰到亞力山大的話,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況且要製造一個殺他的環境,更是難上加難了!」 蘇倩柔歎了口氣,道:「他肯定知道你來者不善,必然會對你多加提防,況且他的實力極強,一心逃逸的話也不是件難事!」 柳七情微笑道:「所以還需要有個人幫我設下這個圈套,將他騙進難以逃脫的絕境中!」 「誰?」 柳七情伸指在腦袋上輕敲一下,道:「裡克梅!這傢伙雖然吃了些苦頭,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自己沒有能力對付我,肯定會向亞力山大救助,而亞力山大也正希望我闖下大禍,所以一定會幫他來對付我的!」 「那——」蘇倩柔遲疑了一下,道,「你不是還沒有和那個大皇子聯繫上嗎?萬一被山德魯趁機奪了皇位,危害可一點都不比亞力山大登基後來得小!」 柳七情點點頭,道:「可是達明帝國與神聖聯盟、華夏帝國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我只有盡快將這裡的事情解決,才能趕回伏安城安排大局!要是不藉著這個機會渾水摸魚的話,那就太對不起他們了!」 阿曼達從背後纏上了柳七情,道:「你這個傢伙還真是不簡單,我還以為你只是帝國的軍官,沒想到你的野心不小,居然對整個大陸都虎視眈眈!」 柳七情反手在她的背上輕撫了一下,道:「你願意陪著我一起征戰天下嗎?」 「原先我聽你說會將那根鑽石項鏈取來給我,還道你只是想討我的開心,故意哄我,原來你還有這個野心!」阿曼達嬌笑一下,又道,「不過我只對偷東西有興趣,什麼統一大陸之類的,是你們男人的夢想,我才不稀罕呢!」 蘇倩柔將柳七情拉到了一邊,道:「阿曼達,雖然我暫時原諒了你們,但並不代表你們能在我的面前動手動腳!我出來的時候,可是答應過雅真她們一定會將天鳳看緊的,沒想到出了這件事,叫我怎麼向她們交待!」 阿曼達拋過一個媚眼,道:「老公,為了我們以後的幸福,還是趕緊將倩柔拖下水吧!」 見柳七情與阿曼達都露出老虎盯著兔子的眼神,蘇倩柔不自禁地雙手護胸,道:「你們想幹什麼?」 本來晚上還能度過一個良宵,但菲利浦既然安排柳七情一塊狩獵,想必山德魯必然不會放過機會,今天晚上必然要前為拜訪。等到午夜時分,山德魯果然如期而至。 這次他倒是坐了下來,看樣子是想詳談一番。他倒了一杯酒,道:「先祝我們大事將成!」 柳七情舉杯相迎,只是放在唇邊碰了一下,道:「殿下好像太樂觀了!你覺得亞力山大這麼好對付嗎?」 山德魯的眼神裡閃過了一絲異色,道:「你是什麼意思?」 柳七情輕歎一聲,道:「你這個兄弟比馬塞諸薩全部的軍隊加起來還要難以對付!他與那四個保鏢加起來,足以對付大陸十大高手級的對手!」 「怎麼可能?」山德魯猛地站了起來,道,「我早就試探過他,雖然他實力不弱,但哪有你說得那麼厲害!」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你看到的,只是他作為人的一面!」 山德魯立刻皺起了眉頭,道:「難道他還有另外一面嗎?難不成他還是妖獸不成嗎?」說到後面一句話的時候,他反倒笑了起來。 「不錯!」柳七情點點頭,道,「你說得沒錯,你那個兄弟還真是只不折不扣的妖獸!」 山德魯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道:「自從出現了妖獸模仿人類的事件後,皇宮中每兩個月都會安排一次檢測,看大臣皇族是不是與平時表現不同!早在百年之前,妖獸便停止了以這種方法滲透到高層中來!亞力山大從來就沒有表現出異樣的情況來,況且我們每個皇子都有一個只有自己與父皇知道的暗號,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 「哦!」柳七情將眉毛一挑,道,「照這麼說來的話,只有一種可能了!」 山德魯的身體也同時一顫,道:「這個亞力山大從小就是妖獸假扮的!」 「沒錯!」柳七情輕歎一聲,道,「縱使能夠瞞得了任何人,也絕對不法瞞得過一個母親的感覺!所以,我相信你現在的母后也應該是妖獸偽裝的!」 山德魯的身體猛然一震,沉聲道:「我想起來了!當年的迎親隊伍在群星城出發沒有多久,便發生了一樁奇怪的事情,以致多耽擱一天!美杜莎嫁到宮中沒有多久,她的娘家就遭受了一次奇怪的火災,沒有一個人逃得了性命!」 柳七情大有讚賞之色,道:「這些妖獸還真是深謀遠慮,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子來謀奪這個皇位!嘿嘿,等到亞力山大繼位後,必然下令軍隊從妖獸森林撤走,至此手握兩道雄兵,藉著大陸紛亂之際橫掃天下,又有誰能與之爭鋒!」 這個計劃雖然與自己想得差不多,但顯然亞力山大的勝算更高!山德魯長吸了一口氣,道:「你怎麼發現他是妖獸的?」 柳七情舉杯啜了一口,道:「還記得他曾去過神聖聯盟嗎?我就是在那裡遇到他的!」 「怪不得他要破壞與神聖聯盟的聯姻,人類的團結對於妖獸來說可不是樂於見到的事情!」山德魯恢復了原本的鎮定,道,「這麼說來,對付亞力山大可就要從長計議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真是讓人頭痛!這傢伙的實力極強,除非能夠將他騙到妖獸森林中去,用那面神盾來制約他的力量,或許可以將他除去!」 山德魯滿臉的慎重之色,道:「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安排這件事的!當務之急,你還是要取得父皇的信任,他那四個侍衛從不離開他的身邊,你若是不能成功接近於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殺他!」 柳七情心中冷笑,這傢伙只想著怎麼殺死菲利浦,可從沒有提過事成之後,自己要怎麼從這四個侍衛的手裡逃生!不過,他與山德魯的合作本就是互相欺詐,也犯不著將這個放在心上。他微微一笑,道:「後天那幾個刺客,是要將他們殺了,還是放他們一條生路!」 山德魯將拳頭一捏,道:「自然不能留下任何痕跡!」他站起身來,道,「我走了,聽說父皇賞了你幾個侍女,你也應該很忙的!哈哈!」笑聲之中,他已經從屋中消失了。 「既然我們不想幫他,為什麼還要和他合作?」蘇倩柔從外屋走了進來,剛才兩人的談話,被柳七情用精神力源源本本地傳到了另外一個屋子裡。受「赫思基」這只妖獸的啟發,柳七情已經學會使用龐大的精神力來傳遞訊息,只是還沒有辦法轉化成直接的攻擊能力。 柳七情圈住她的柳腰,道:「我想殺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妖獸假扮的皇子,還有一個則是這個正牌的野心皇子!這兩個人一定要同時除去,否則的話,無論先除掉那一個,都無法完成另外的目標!所以我現在先要拖住他,利用他來對付亞力山大,也免得同時對付兩人,首尾難顧!」 蘇倩柔俯頭在他的肩上,靜靜地趴了一陣後,道:「天鳳,你是不是覺得中午我很凶啊?可是誰叫你讓我擔心了一整夜,卻是與別的女人不清不楚!我知道你最愛的人是我,可你也要給我起碼的安全感和尊重,再怎麼說,我都是一個女人!」 柳七情點點點,在她的長髮上深深地吻了一下,道:「我們回到伏安城的時候,我就娶了你們,再也不讓你們苦苦等候了!」 菲利浦所賜的那十個美女還沒有等柳七情過目,便被蘇倩柔她們聯合起來打入了冷宮,成了名符其實的侍女。可憐這些女子原本就是嬌嬌氣氣的,只懂得侍候男人,叫她們疊疊被子、掃掃地反倒成了件大難事。她們早就習慣了奢侈的生活,也習慣了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取這一切,一遇到柳七情就大拋媚眼,想要套住了這位男主人,從這個苦差事中脫身而出。 就算沒有蘇倩柔這些女人從中阻攔,柳七情也不會因為這些女人而心動。在他看來,她們遠比從骷髏黨中救出的女子要粗俗得多。 阿曼達則天天纏在柳七情的身邊,好像對他的迷戀已是深入骨髓,而蘇倩柔好像與她達到了某種協議,雖見他們兩人親親熱熱的,倒是再沒有說過半句責難的話,有時候柳七情去找她的時候,反而被她趕回了阿曼達那裡。 柳七情雖覺有些奇怪,但他初識情慾滋味,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纏到跟前,哪還把持得住。反正這兩天也無事可做,儘是與阿曼達荒唐在了一起。 不過從某一方面的能力來說,柳七情經過這兩天孜孜不倦的努力,已經達到相當的水平。通常是阿曼達早早繳械投降,他卻還只是剛剛達到熱身的程度…… 「老公,看來得給你娶上十七八個妻子,才能滿足你的『胃口』!」阿曼達縮在柳七情的懷中。奇怪的是,她的身量雖然極高,但仍是能夠完全縮在了柳七情的懷中,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柳七情伸手在她的胸脯上輕輕撫摸著,讓這個女人舒服得閉上了眼睛。他笑道:「我先警告你,可不許你教壞倩柔她們,你那些淫聲穢語,連我都替你臉紅!」 阿曼達的身體卻是一陣僵硬,道:「你放心,我可沒有機會教壞她們,因為再過幾天,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柳七情眉頭一皺,道:「為什麼,你想去什麼地方?」 阿曼達沉吟了一會,道:「不知道,只想找個不會遇到你的地方!」她反轉過身子,與柳七情臉貼臉,伸手摀住他的嘴巴,道,「不要勸我!長久以來,我都是習慣了一個人,我不想過那種每天想著一個人的生活!」 柳七情輕輕一歎,道:「你害怕我會傷害你嗎?我要你留下,不是因為我想霸佔你的一切,而只是想讓你幸福!若是你覺得和我待在一起會讓你失去自由,我也不會強留你的!」 「傻瓜!」阿曼達輕輕說道,伸手將柳七情長長的黑髮一一理順,道,「我的夢想就是搜集大陸上的寶物,而你卻是要完成對這片大陸的統一,我沒有辦法適應你的生活的!等我想見你的衝動超過一切的時候,我會回到你的懷抱中汲取溫暖的!」 「哈!」柳七情笑了一聲,道,「難不成我成了男妓,你有需要的時候,才來找我?」 「瞧你說的!」阿曼達爬上了柳七情的身體,道,「你是我的愛人,是我今後唯一的男人!這你總滿意了吧?」 柳七情搖搖頭,道:「你真得要離開我的話,我也不會阻攔你,有一天你累了倦了,想要回來的時候,不管那時候你有多老多醜,我都會張開雙臂歡迎你的!」 阿曼達將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道:「這算不算最動人的情話呢?我會記住你這句話,永遠藏在心裡,等到孤單寂寞的時候,我會知道在大陸的某一處,還有一個愛我的男人!」 柳七情輕撫著她的長髮,道:「怪不得倩柔這兩天這麼好說話,原來她早就知道你會離開我的!」 阿曼達輕輕一笑,道:「女人都說男人很笨!不過,有哪個敢說我的老公是笨蛋的話,我肯定會給他一個大大的嘴巴!」 柳七情板起了臉,假怒道:「我被你們蒙在鼓裡了兩天,要不是我現在提起,你是不是要到臨走的時候才給我留張字喻老公的條子?你們幾個欺騙丈夫,依照家法,該當掌臀三十!」嘴裡說著,大手已經在她隆起的豐臀上輕輕拍動起來。 阿曼達媚眼如絲,膩聲道:「好老公,我再也不敢了!」 一想到離別在即,兩人都是激情大動,再一次糾纏在了一起。 皇家的狩獵場在城西的森林中,周圍地勢平坦,大都是野鹿山雞,凶狠一點的也只有狼了。不過,以前曾經在這裡出現過野狼群,反倒充當起了獵人的角色,吃了當時來這裡行獵的帝國皇子。事發之後,整個森林被帝國的士兵掃蕩了一遍,再也沒有凶狠的動物留下,若不是連續幾代皇帝都覺光是野鹿山雞實在沒勁,估計到現在連隻狐狸也不會有! 菲利浦這次狩獵倒是沒有出動多大的排場,除了柳七情之外,僅帶了四個貼身護衛和七八個大臣,那個都雲那倒也赫然在列。見到柳七情的時候,這位候爵大人立刻上前打招呼道:「柳大人,恭喜你甫一上任就格殺了紅唇大盜,真是年少有為,前途無量!」 他這番話倒也不算奉承,在帝國中能夠以這個年紀手握大權的,就只有幾個大將軍的嫡子了!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都是陛下賞識,我只是盡了本份而已!不知道候爵大人對打獵在不在行?」 都雲拿搖頭道:「我只是陪大家熱鬧一下,說到吃,我可不會別人差勁,但要我動手的話,哈哈,那就要難為我了!」 說話之間,狩獵場的侍從已經將打獵的工具準備好了。菲利浦選了一把弩,道:「今天我們分組比賽,每兩人一組,看哪邊獵到的東西多!先說好了,大家都要全力以赴,哪個第一,朕重重有賞!排最後一名的話,就罰這兩人一年的俸祿!」 他朝柳七情點點頭,道:「柳愛卿,你與朕一組!」 這個年輕人最近竄紅得急快,這些大臣一聽到要分組,已是猜到柳七情必然會與菲利浦一組,倒都是沒有什麼驚訝之意。各人選好工具之後,便紛紛散開,向森林中進發。 柳七情跟在菲利浦的身後,與他保持了兩步的距離。而菲利浦的那四個侍衛,則分佈在他的身邊,亦步亦趨,精準得如同機器一般。柳七情暗暗揣度,這四人雖然還達不到像李四明這種級數,但也相去不遠,確實每一個都足以與他匹敵!好在菲利浦已經不是他要刺殺的目標,也犯不著發愁該當如何對付這四人! 這森林中的獵物著實不少,但菲利浦似乎無心於獵物上。他走了一陣,突然道:「愛卿,聽說你是斯亞公國的人?」 柳七情點點頭,道:「臣下的確是從斯亞公國來的!」 菲利浦揚了揚手,身後跟著的那七八個侍從立即有人遞上了他所選的弩箭。他接了過來,瞄準前方便射,一聲悲鳴聲中,一隻野鹿已是搖搖擺擺從灌木中竄了出來,沒走出幾步,便頹然倒在了地上,脖間赫然穿著一根長弩。 「陛下好眼力!」那些侍從立刻溜鬚拍馬,有兩人跑了過去,把死鹿抬了起來。 菲利浦回過頭來,對柳七情道:「你覺得我那四個兒子,究竟哪個適合當皇帝?」 這個問題未免太大了,以柳七情的立場身份可完全沒有資格做評判!只是還沒有等他為難,已是有數下暴聲響起,十幾道人影從密林中竄了出來,一個個手執長劍向菲利浦猛然殺奔過去! 山德魯安排的刺客終於來了! ------------------- 更多免費TXT書請到 BBS.Aisu.cn ------------------- Aisu.cn收藏整理 第六十一章 她比巨獸更恐怖 「有刺客!」那些侍從都是沒有什麼武技的人,眼見這些黑衣大漢執著明晃晃的長劍直向自己殺奔過來,哪還顧得上還有一位需要自己捨命相護的皇帝陛下,俱是一下子四處逃散。許是被利刃嚇暈了腦袋,那兩個抬著野鹿的傢伙居然抬著獵物就跑,情急之間,居然連手裡的重物也忘了扔掉! 菲利浦倒是一片鎮定之色,絲毫不為眼前的景象所懾,也不知道是相信四個護衛的本事,還是本身的王者之氣!而那四個侍衛也是一動不動,仍是固守在菲利浦的身邊,似是不到萬不得以,絕不離開他半步一般。 「嘿!」一個刺客已是奔到左近,迎頭就是給那兩個跑在最後、抬著死鹿的傢伙一劍!「噗」地一聲兵刃入肉,竟是被這兩個傢伙將死鹿一抬,替自己擋了一災。 那刺客一愣之際,卻被這兩個侍從一人一腳,踢了個仰面朝天。這兩個傢伙面面相覷,齊是「哇」地一聲大叫,抬著死鹿就往後狂奔,估計還想藉著這東西來避難消劫,情急之中,速度也沒有稍減多少,讓人不得不佩服人類的潛力! 一段小插曲之後,二十幾個黑衣人已是將菲利浦齊齊包圍了起來。每個人都是黑布蒙頭,看不清長相。 柳七情暗暗搖頭,想道山德魯還真是為挑人,居然找這麼些平庸之人充當刺客,就算他出手救駕,也撈不到什麼功勞!正暗罵間,猛然聽到「哞唔哞唔」的巨響聲,連大地也發出了陣陣輕顫。 那些個黑衣人突然一哄而散,不負責任地向四面八方逃去。 柳七情這時候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不過若是讓這些黑衣人在菲利浦的眼皮底下大模大樣地溜走,他也就不用再當這個警備營副指揮官了!他右手圈拂,猛然揮動中,一道強烈的勁氣頓時打了出去,擊在那些黑衣人的背上。 在連續的悶哼聲中,所有的黑衣人都是在同一瞬間倒下。要擒住這些三流水準的傢伙,自然只需吹灰之力,但能夠將二十餘人在同一瞬間放倒,這就對真氣的控制極為講究!四個侍衛都是識貨的大行家,俱是向柳七情看去,眼神中頗有敬佩之色。 柳七情還來不及為他們的佩服而沾沾自喜,就聽那「哞唔哞唔」的聲音已是越來越近。驀然之間,前方的蒼天巨樹齊齊倒下,一道長長的身影在地上投出了巨大的陰影,將柳七情完全籠罩在了黑暗中! 在六人前方二十多米處,赫然多了一隻身高四米,體形魁梧之至的毛茸茸怪物!嘴巴裡兩根長長的獠牙直彎到了眼角邊,銅鈴般大的眼睛裡滿是血腥氣,雙臂長長得直垂到了地上,十根爪子尖銳得如同利箭一般,閃動著赫人的寒芒! 乖乖,這次山德魯可真是花了大功夫,竟是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隻傳說中早就絕種的波多巨獸!傳說這種巨獸力大無窮,雙爪能夠劃破任何堅硬的盔甲,輕易將一個高級劍士撕成碎片!兼且身體強橫,比大陸上最堅硬的盾牌還要來得耐打,簡直就是不死不滅的怪物,唯一的弱點就是行動不夠迅速!怪不得這些黑衣人這麼匆忙而逃,與這種怪物硬撼的話,任誰都只有死路一條! 幸好這種生物數量稀少,而且聰明的人類在損兵折將仍是無法消滅這種怪物後,也充分發揮出人類的特長,研究出了一種藥物,下在野鹿灰狼的體內,引誘這種巨獸食用,成功地為這種本來就稀少的怪物進行了節育,以致千年以來,這種怪獸已經在人類的世界基本看不到了! 柳七情輕歎一聲,心中已是將山德魯罵了個半死,真不知道這個功勞還領不領得到!他身形輕翻,已是落到了這只波多巨獸的跟前,揚聲道:「陛下,請你暫退,待臣下來對付這隻怪物!」 菲利浦大有興奮之色,道:「愛卿只管奮勇殺敵,朕有四衛保護,絕沒有危險!」 好傢伙,居然把這當看戲啊!他沒有危險,自己可就懸得很,柳七情頭一次對這個帝皇恨得牙癢癢的!只是還沒有等他罵上幾句,那只波多巨獸已是「哞唔」一聲大叫,向他撲擊過去! 它的動作確實不怎麼快,但雙足踩地中,整個地面都是在巨晃不已,實是無法想像在它的體內究竟蘊藏著多少能量!「刷」,它伸出長長的巨爪,向柳七情當胸抓去。 「轟」,柳七情身形縱起,已是竄飛到了空中。波多巨獸的爪子落空,頓時將柳七情身後的大樹削斷了四五株,倒成了一片。 猛然一折腰,柳七情已是從空中落下,雙手一合,打在了波多巨獸的背上!這一掌上已是凝聚了他七成的力道,雖然沒有加上光、暗特殊屬性力量,但也足以將一塊巨石轟碎了! 「彭彭彭」,那只波多巨獸踉蹌連退幾步,每一腳踩下,都是讓地面一陣亂響。它猛然回過身來,蒡晥窄瞳梟Y歟砟疆ヱ|潛患ウ2鵒誦仔裕〈穇o淮恚絞g志奘薜姆烙ㄙ蝤e凳強植樂儂? 「哈哈哈,柳愛卿真是神勇,能夠一掌擊退波多巨獸,真是神祐我諾斯頓帝國!」菲利浦還在一邊湊熱鬧,將雙掌拍了起來,毫不吝嗇對柳七情的讚揚! 柳七情心中苦笑,只是大敵當前,哪還有功夫去管其他的事情。驀然之間,那只波多巨獸已是搖擺著屁股衝了過來,雖然看似不快,但它的雙足極長,每一個跨步都是好幾米的距離,才兩三個抬足,已是撲到了柳七情的跟前! 見它右爪揮來,柳七情雄心大起,也是揮掌迎了上去,倒要看看這隻巨獸的力量有多大! 「彭」,一人一掌相迎,柳七情立刻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一股大力湧來,立刻將他貫飛出去,「彭彭彭」地連續撞斷了十餘株大樹,這才跌落在了地上。 有光、暗之力護身,這種撞擊倒也無法對他產生什麼傷害。柳七情翻身躍起,只見這隻巨獸正雙爪擂胸,大有戰勝強敵的興奮之色。他心中暗惱,只是指不定菲利浦什麼時候會與自己翻臉成仇,自己勢必要保存實力,不能讓他將自己看穿,是以他一直沒有使出光、暗之力!否則的話,光是無物不融的「六道光明火」就至少可以燒得這隻巨獸成禿毛怪了!更何況「地獄烈焰」強橫的爆炸力,恐怕縱使以波多巨獸的防禦,應該也無法抵擋吧! 他輕喝一聲,身形再度如輕煙般縱出,繞著波多巨獸滴溜溜地打起了轉來。他這次學乖了,再也不跟巨獸硬拚,只是與它游鬥,時不時地給上一掌,將它翻上一個觔斗。 只是這只波多巨獸的身體實在太過強橫,雖然被柳七情已經打上了十幾掌,但卻絲毫不見有力竭受傷的跡象,反倒凶性大發,「哞唔哞唔」雙爪亂揚,又是一株株巨樹的倒下。 「哞唔」,這只波多獸終於意識到與柳七情打鬥是沒有意義的,大叫一聲後,突然向菲利浦衝了過去。雙臂舞動中,長長的爪子閃動著嚇人的寒芒! 「嘿!」菲利浦的四個侍衛齊齊撲出,每人纏上了波多巨獸的一隻手腳,齊齊發力中,這只波動獸頓時摔了個仰面朝天。 柳七情暗暗佩服,這只波多獸的力氣可是自己剛剛領教過的,這四人能夠合力將它制住,本身的實力確實強悍得驚人!縱然對手換成了十大高手,如果被他們纏住手腳的話,恐怕也只有束手就擒的資格了!只是這只波多巨獸畢竟不同於十大高手,雖然武技遠遜,但身體之強橫卻是任何人類也難以企及的!四人一獸誰也奈何不了誰,竟是這樣僵持住了。 這四個傢伙一掃先前冷傲的樣子,盡失高手風範,直如坊間流氓打架一般,真是好笑之至。柳七情向菲利浦看了一眼,這個時候若是想殺他的話,真是易如反掌。 「哞唔」,一聲大吼中,波多巨獸四肢一陣亂動,「刷刷刷」的聲音中,那四個侍衛竟是被它齊齊甩飛出去。血紅的雙眼瞪著菲利浦,波多獸猛然向他撲了過去! 該死!柳七情心中暗罵一聲,身形疾飛而出,已是躍到菲利浦的身側,右手伸出,在波動獸巨爪觸到菲利浦的胸前時,已是帶著他縱到了遠處。 菲利浦倒也算鎮定,雖然險些成了波動獸的裹腹大餐,但臉上倒還有幾分血色。他的牙齒輕顫一下,道:「愛卿護駕有功,朕有重賞!」 「哞唔」,波多巨獸拍了拍胸脯,向柳七情兩人快步走去。十根爪子翻動中,它興奮地張嘴大叫,好似恨不得將兩人吃瞭解恨! 柳七情暗暗皺眉,要護送菲利浦離開這裡不難,但萬一將這只波多巨獸引向城鎮的話,可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災難!山德魯這傢伙也真是的,好端端地將這種怪物引出來幹嘛! 「嘶」,正為難間,猛聽一記清脆的馬鳴聲傳來,飛雲健碩的身體已是出現在了波多獸的跟前。 「你這個傢伙,有這麼好玩的東西,偏偏藏在這裡不給我玩!」雲千雪不出意外地坐在了飛雲的背上,對著柳七情大發埋怨。這女人恐怕是怪獸收集專家,舉凡飛雲、菲雅莫不是奇奇怪怪的東西。 柳七情忙朗聲道:「你小心些,這是波多巨獸,就算飛雲也敵不過它!」 雲千雪立刻現出不服氣的樣子,拍了拍飛雲的身體,道:「飛雲,這隻大怪物我要帶回去看家,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 飛去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她說的話,只是前蹄踩地,對著波動巨獸咆哮起來。而波多巨獸也是不甘示弱,不停地擂著胸脯,發出「哞唔哞唔」的巨響聲。 眼下居然變成了兩隻怪物對決的場面,還真是有些搞笑了!只是這中間還有一個美如天仙的女子,讓緊張的氣氛頓時緩解了不少。 那四個侍衛也回到了菲利浦的身邊,但這個老頭卻是看也不看他們,對著雲千雪兩眼放光,道:「愛卿,她好像是你那天帶到皇宮來的女伴吧!嗯,果然美絕人寰,無雙無對!」 柳七情輕咦一聲,那天菲利浦的目光一觸即收,還以為他對美杜莎一往情深,對其他女人都是不屑一顧!不過,從眼前來看,分明是才發現雲千雪的動人之容,而且頗有染指的意思。恐怕美杜莎頗有一種迷惑人的方法,只要菲利浦待在她的身側,就會對別的女人視若無睹,這時雲千雪突然冒了出來,卻是立刻引起了這頭老色狼的覬覦! 「嘶」,飛雲輕叫一聲,身形如電光石火般地撲擊而出,頭上的尖角已是重重地撞擊到了波多獸的胸口。「轟」的一聲,波多獸立刻被撞飛出去,壓斷了數棵大樹,這才能落到了地上。 「哞唔」,憑著強橫的體魄,飛雲這一擊對於波多獸來講,只是撣撣灰塵一般微不足道。才一摔倒,立刻就爬了起來,向飛雲撲了過去。 以飛雲的速度,普天之下能夠與它媲美的還真是數得過來!雄駿的身體輕輕一轉,已是偏到了一側,獨角再頂,又將波多獸撞飛出去。這次它不等波多獸落到地上,身形緊跟著竄了出去,獨角連撞,瞬間又發出了七八記強烈的撞擊! 雖然波動獸的身形體橫,但飛雲的力道也不是吃素的,況且它每次撞擊的部位又是集中在一點。等到波多獸再次落到地面上時,已是癱了一陣之後,這才爬了起來,雖然目光中凶光不減,但已經多了一股懼怕之色。 菲利浦的四個侍衛面面相覷,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以他們四人的身手,兀自制不住的波多獸居然在一匹獨角駿馬手下連吃苦頭,怎能不讓他們驚駭莫名! 不過菲利浦眼中的異樣神色倒是越來越濃了,目光一會盯著雲千雪,一會轉到飛雲身上,顯然對一人一馬都是大有興趣。 飛雲再動,靈巧的身體形成了新一輪的攻擊,每一次撞擊之後,俱是讓波多巨獸一陣嚎叫。在飛雲快速無比的攻擊中,竟是讓它毫無還手之力! 縱使這種怪物智商再低,久戰無功之後,自然也會想到退避一途!「哞唔哞唔」地衝著飛雲一陣大叫,波多巨獸捶了捶胸,已是沿原路迅速後撤。想來本怪獸雖然打不贏你,但撤退總行吧,反正你也只會偷襲,本怪獸雖敗猶榮,此乃戰略撤退,非是逃跑也! 飛雲急追而去,只一個起落,已是反擋在波多獸的身前。它輕嘶一聲,正要將波多獸逼退回去的時候,卻見波多獸猛地爪子一張,竟是藉著這個機會反守為攻! 飛雲再怎麼通靈,畢竟也是個畜生,穩操勝券之後,自然有些大意。它仗著自己乃是上古神獸,所有的生靈都要聽它的命令,在打鬥之初,便對波多獸存著幾分小視之意。波多獸這一爪劃出,竟是讓飛雲不及提防,在左邊前腿上重重地劃上了一記。 一聲怒嘶中,飛雲連退七八步,前腿上已是血光隱隱。它受了這麼一次重擊,對於它的尊嚴來說可是極大的污辱,渾身鬃毛直豎中,飛雲頭上的獨角泛動著一層淡淡的光華,前蹄輕刨,已是動了真火。 而波多獸見重創了強敵,不禁捶胸大吼,雙爪亂舞,顯然鬥志重燃。 柳七情身形輕飄,已是向飛雲躍去,萬一飛雲匹敵不住這隻巨獸,雲千雪豈不是危險之極! 「站住!」一聲嬌叱傳來,雲千雪臉寒若冰,對著波多獸大聲訓斥道,「你這個傢伙,我好心要收養你,你居然敢傷了我的飛雲,還不跪下來向飛雲賠罪!」 「哞唔哞唔!」波多獸可沒有好美惡醜的觀念,縱使雲千雪再美上十倍,恐怕它也不會心生憐惜之心!眼見雲千雪對它怒目而視,還以為她也要挑戰自己,當下再吼兩聲,猛然向一人一馬撲了過去。 「大膽!」雲千雪再喝一聲,聲音雖然不是十分得響亮,但語氣之中卻是充滿著森嚴的味道,彷彿巨柱敲鐘一般,竟是讓躍在半空中的柳七情真氣一瀉,楞是從空中跌落下來。 波多獸也在同一瞬間凝住了身形,它微微遲疑了一下,對著雲千雪一陣細看,突然做了一個眾人絕對意想不到的動作:跪了下去! 菲利浦五人頓時目瞪口呆,怔怔地看著雲千雪,絕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景象! 柳七情剛剛才拔回正常渠道的真氣險些又岔到氣管中去!這女人還真是厲害,居然連大陸上最凶狠的波多巨獸也能震懾住!看著那只波多獸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縱使不通獸語,也猜得到它對雲千雪充滿著敬畏。 ——她比巨獸更恐怖! 這是柳七情唯一得出的結論。不過理智卻告訴他,肯定是波多巨獸感應到了雲千雪體內另一個人的力量波動,這才會有這般動作!他走到雲千雪跟前,笑道:「看來你可以改個名字,叫做怪獸之王!」 雲千雪見這只波多巨獸對自己頂禮膜拜,頓時怒氣大消,嘻笑道:「你這個傢伙,再敢對我無禮的話,我就叫喬喬吃了你!」 「喬喬?」柳七情看了波多巨獸一眼。 雲千雪眉開眼笑,道:「這個名字很威風吧!喬喬,以後這就是你的名字了!」她從飛雲身上躍了下來,走到波多獸的身邊,伸手就向它的大獠牙摸去。 柳七情生怕她有失,已是將全身真氣調動起來,萬一波多獸要暴起傷人的話,也可以趕在它之前將雲千雪救了下來。只可惜這隻巨獸好像已經徹底臣服了,見雲千雪伸手摸來,還特地又趴了下來,免得縱使跪著的身體也是高得嚇人! 雲千雪拍拍它的大腦袋,道:「喬喬,跟我回家吧!」那只波多獸一臉寫意的表情,若不是它的身軀實在太大,感覺跟一隻普通的小狗沒什麼差別,還搖著腦袋向主人討好。 「哈哈哈」,菲利浦大笑著走了過來,道,「柳愛卿果然不簡單,不但本身實力高強,連身邊之人也都有各有特長,不知道這位美麗的小姐是什麼人?」 雲千雪在飛雲受傷的腿上摩挲了一陣,見它沒有什麼大礙,拍拍它的脖子,道:「你受傷了,就讓喬喬背我回去吧!」她自顧自地說話,理也不理菲利浦。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她叫雲雪,是臣下的妻子!」看菲利浦的眼光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只有先堵住了他的嘴巴,免得他得寸進尺,再打雲千雪的主意。 「我才不——」才說了一句,雲千雪的嘴巴便被柳七情摀住了。她支支唔唔地掙扎了起來,就差拿拳頭去砸柳七情的腦袋了。 索性將她完全摟在了懷裡,裝出兩人正在戲鬧的樣子,柳七情對菲利浦微笑道:「陛下,我這個妻子有點小孩子脾氣,總喜歡與臣下打鬧!」 「陛下!陛下!」一連串的聲音響起來,大批的衛隊終於趕到了現場。只是看到一個美得無法形容的女子正與一隻長相怕人的怪獸待在一起,卻是讓他們一個個都傻愣了眼! 見兩人親密的樣子,菲利浦的臉色立刻變得極為難看。他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哈哈,雲雪小姐天性純善,乃是愛卿的良配!朕要先回宮了,就不打擾你們了!」 帶著四個侍衛匆匆而去,縱使柳七情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也能猜到他嫉妒的心情。剛跑過來的那些士兵將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一一抬走,雖然對眼前的情景半分也摸不著頭腦,但看到菲利浦已經走人,便都護駕而去。 「砰」,重重地在柳七情的小腹上捶上一記,雲千雪終於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道:「你這個臭小子,居然敢對本公主無禮!喬喬,咬死他!」 「哞唔」一聲,波多巨獸喬喬果然雙爪揚起,猛地向柳七情的頭頸抓落。 柳七情輕哼一聲,雙掌齊推,打在了喬喬的胸口,「地獄烈焰」已是使出,狂暴的光、暗之力頓時炸開,將喬喬龐大的身形彈飛而出!受了這一記重擊,愣是以波多巨獸的體魄,兀自在地上躺了許久才慢慢爬了起來,腦袋連晃,估計眼睛裡看到的全是星星。 此時出手沒有顧忌,自然不會再讓這只波多巨獸以為沒有人收拾得了它!柳七情沉聲道:「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雲千雪狠狠地瞪了喬喬一眼,道:「這麼大的塊頭,居然一點用也沒有!」而那隻巨獸被她這麼一罵,頓時趴低在了地上,彷彿做錯了事的小孩,滿是委屈之色。若是菲利浦他們還在場的話,必然會生出「此女比巨獸更恐怖」的念頭! 柳七情輕歎一聲,道:「我正在問你話呢!」 「我正在問你話呢!你別以為趴在地上我就會饒過你!」雲千雪走到喬喬的身邊,在它的頭項上猛地連敲幾記。也虧得它趴在地上,不然的話,雲千雪還夠不到它的頭上。 柳七情再歎一聲,終於放棄了詢問她的想法。他看了喬喬一眼,道:「你準備怎麼安頓它?」 「自然是將它帶回家了!」雲千雪白了他一眼,道,「難道讓它在荒山野嶺裡睡覺,真是太可憐了!你這個傢伙還真是沒有同情心,不但打傷了我的喬喬,還要讓它無家可歸!」 「好像它原本就是無家可歸的吧!」柳七情搖了搖頭,道,「你絕不能將它帶到城裡去,先別說它會不會傷人,光是它的長相,就足以造成巨大的恐慌了!」 雲千雪眨巴了一下眼睛,道:「那該怎麼辦,難不成要讓它孤苦伶丁地一個人過?」 「第一,它是野獸,不是人!第二,他原本就是眾獸之王,強者本來就注定孤單!第三,它好端端地在森林裡生活最是寫意,你要是想它的話,可以騎著飛雲出來找它,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時間!等我們回去之後,你就可以帶它到伏安去了!」柳七情每說一句,雲千雪便點一下頭;而喬喬看到她點頭,也跟著晃動著巨大的腦袋。 有了雲千雪這個真正的「眾獸之王」,恐怕可以組建一隻怪獸大軍!若是能夠擁有十幾頭波多巨獸組成的軍隊,那攻城拔寨,還有什麼能夠擋得下這種擁有最強防禦、力大無窮的怪物呢? 雲千雪想了一通,道:「喬喬,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那個可惡的傢伙不准!現在我吃住全靠他,也不能得罪了他,所以要委屈你回到原來的地方去!等到我有錢了,就接你回家!」 在她的安撫之中,喬喬一步三回頭,「哞唔哞唔」叫著向森林深處走去。 柳七情將雲千雪一把甩到了飛雲身上,道;「你給我趕緊回去,以後再要出來的話,一定要讓倩柔陪著!不然的話,我當真會餓你個三天三夜!」 雲千雪嘟了下嘴,衝他飛了一個大白眼,道:「小氣鬼,我一定會告訴倩柔,讓她幫我出這口氣的!」拋下場面話,她輕拍飛雲,一人一騎立刻消失在了柳七情的視野裡。 柳七情無耐地搖搖頭,緊跟著縱起身形,向馬塞諸薩飛躍而去。 聞聽皇家獵場居然有消失許久的波多巨獸出現,馬塞諸薩頓時小小地騷動起來。有些好奇心和膽子都比較大的,還特意趕到城外,偷偷地溜進狩獵場去碰碰運氣,能不能親眼目睹傳說的巨獸。 柳七情回到將軍府的時候,蘇倩柔她們早就聽雲千雪嘰嘰喳喳地將事情說了一遍。見他回來,蘇倩柔與飄紅立刻趕上前來看看他有沒有受傷,而阿曼達這個女人則是一臉古怪的表情看著雲千雪,大有此女奇貨可居,是否也要列為紅唇大盜獵物的意思。 山德魯晚上又來了,柳七情還正想對他能夠挖出絕跡近乎千年的老怪物而表示敬佩時,這傢伙卻道:「事情的演變真是出人意料!我派去的刺客居然在森林裡遇到了波多巨獸,還沒有碰上父皇,便被那隻巨獸消滅了一半,只逃回了幾個人!」 柳七情大感驚訝,道:「我還以為那只波多巨獸是你安排的!不過,你那些刺客還有些人則在逃跑的時候遇到了你父皇,結果都被抓到大牢中去了!」 問也不用問,這些刺客肯定不知道他們真正的指使者是山德魯,這傢伙必然早就安排妥當了!只是自己也笨了些,以波多巨獸的能力,若是山德魯能夠奴役它的話,根本就用不著借助柳七情的能力,完全可以用喬喬來完成殺弟弒父的行動! 山德魯點點頭,道:「我想出了一個辦法,可以將亞力山大引到妖獸森林去,只是沒有多大的把握!」 「說說看!」早點解決這個妖獸皇子,自己就能早日回到伏安,展開自己的霸業,也可以與蘇倩柔她們喜結良緣。從阿曼達身上享盡了溫柔,柳七情自然也希望能夠盡快擁有另外幾大美人。 山德魯猶豫一下,才道:「負責防守妖獸森林的格羅姆將軍與我的關係極好,我可以讓他製造一些事端,讓父皇派人去查看!由於那裡的問題比較敏感,所以父皇肯定會派我們四個皇子中的一個或是兩個去,就不知道能不能讓亞力山大上這個當!」 這個格羅姆必是他奪位的重要支柱,若不是亞力山大的事情極為棘手,恐怕他還不會將這張關係網給透露出來。 柳七情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道:「就算他不想去,也非得逼著他去不可!」 山德魯仍是沒有什麼笑意,道:「就算此舉能夠除去亞力山大,如果不能讓父皇讓位給我的話,一切仍然都是白搭!」 柳七情微笑道:「其實只要將亞力山大除去,憑著殿下的才智,陛下必然會立你為儲君,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山德魯搖了搖頭,道:「父皇的為人喜怒不定,而且他向來就不怎麼喜歡我!當初廢黜大皇兄的時候,就曾遭到了滿朝大臣的反對,若是亞力山大一死,這些大臣必然還會替大皇兄搖旗吶喊,以我現在的勢力,還敵不過這些人!」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亞力山大一死,陛下自然也會命不久矣!亞力山大的屍體一旦運回馬塞諸薩,陛下這麼喜歡他,必然還會同他見上最後一面!以他當時的心情,必然不會讓那四個侍衛陪在身邊,到時候只要我假冒亞力山大的屍體,替殿下完成最後一擊那就易如反掌了!」 山德魯細細一想,只覺這其中雖然擔了極大的風險,但還是勝算極大!況且古來成大事者,哪有不冒險的道理!他遲疑一陣之後,道:「好,一切都交給你了!」 他隨即踱了兩步,道:「我要回去安排一下,讓格羅姆盡快造事,只希望老天助我,能夠讓父皇選上了亞力山大!」他走到窗口,身形縱起之際,已是消失在了夜色中。 柳七情端起酒杯輕啜一口,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此刻的局勢一切都向著自己預料的方向發展,若是一切順利的話,那就離歸期不遠了。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四位皇子倒是都到場了。裡克梅看到柳七情的時候,立刻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其他三個皇子中,山德魯默不作聲,而亞力山大則淡淡一笑,最後的大皇子罕默爾則一臉茫然的表情。 菲利浦大發雷霆,拿昨天遇刺一事向城衛軍和警備營齊齊發飆,而對柳七情則溫勉有加。他道:「麥克思,那些刺客有沒有交待什麼?」 「回稟陛下,他們都說事先不認識陛下,只是受了一個人的僱用,約定在狩獵場中攻擊一個身穿黃色衣服的人!後來在半路上竟遇到了波多巨獸,剛好又撞見了陛下!」麥克思跪在地上,惶恐地回答道。先是有紅唇大盜一事,害得自己差點兒被革職,眼下又出了這檔子事,要是菲利浦心情一不爽,自己的腦袋可就要搬家了! 菲利浦撫了撫鬍鬚,道:「起來吧,限你在七天之內找到主謀,否則的話,你就捲起鋪蓋回老家吧!」他隨即又下令城衛軍包圍皇家獵場,誓要殺死那只波多巨獸。 龍顏大怒中,眾大臣都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下,好不容易熬到早朝結束,眾人都是一陣冷汗。 柳七情原想趁著這幾天閒暇的時間好好休息一下,但城裡頭那些被紅唇大盜光顧過的富賈高官卻是一個個找上了門來。原因很簡單,既然紅唇大盜已被柳七情的手下格斃,那這些贓物必然落到了柳七情手裡,自然要找他討回失物。 便是沒有答應過阿曼達,柳七情也不會將那些寶物還給這些苦主。他自然拍拍屁股,將一切都推到了死人頭上,只說在紅唇大盜的身上僅發現了鑽石項鏈,並沒有其他的失物。而且紅唇大盜拒不受捕,還沒有來得及交待髒物的下落,便被格斃! 雖然好多人都對柳七情大表懷疑,奈何他此時正是菲利浦跟前的大紅人,也沒有人敢指摘他是不是私吞了這些東西。只是消息傳出後,卻是在馬塞諸薩掀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尋寶活動,男女老少吃飽了沒事幹,便在城中大肆掃蕩,希望能夠找到紅唇大盜的老巢取到失竊之物,從此變成大富人! 阿曼達早在第二天便將那些髒物轉移了地方,這些人的尋找自然只是待勞無功。但在大規模、曠日持久的大搜寶中,城裡的垃圾倒是得到了很好的清理,在客觀上也有利於環保工作。 城衛軍在尋找了兩天後,終於找到了喬喬這只波多巨獸,雙方立刻大戰。可憐這些士兵一般都是些初級劍士的水準,怎麼能夠與喬喬相抗,三兩下就都被撕成了兩片。這隻巨獸倒也不笨,遇到大規模的軍隊就會逃跑,而碰到小股士兵時則會將敵人盡數消滅。三天的時間內,竟有千多士兵喪身生了密林中,成為了帝國近百年來非戰爭而產生的最大死亡災難。 菲利浦收到消息後,雖然更加暴怒,但終究還是一國之主的冷靜佔了上風,命令立刻撤軍,只是嚴守馬塞諸薩,防止波多巨獸進城擾民。要知道,在密林中,波多巨獸可是森林之王,除了雲千雪這個女人外,又有誰能夠在森林中奈何得了這個霸主! 麥克思在這七天之內自然找不著那個僱主,不過這傢伙幾十年的官也不是白當的。也不只從哪裡搞來了一隻頂罪羊,攬下了這項砍頭的罪名,總算逃過了一劫。 到第十天的時候,駐防妖獸森林總指揮官、帝國將軍格羅姆發回信件,稱監察使哈達威苛刻軍餉,嚴重影響了軍隊的士氣,要求皇帝陛下立刻下旨將哈達威治罪。 軍隊與貴族間天生便有極大的矛盾,軍隊看不起這些靠祖蔭得到爵位的貴族,貴族則更看不起這些鄉巴佬。而皇室為了防止哪個將軍舉兵造反,都會在軍隊中設下一個由貴族擔任的監查使,以限制軍隊將領的權力。基於這點考慮,皇室也對貴族苛扣軍餉之事睜一眼閉一眼,只要不太過份,一般是不會過問的。 但妖獸森林關係太大,還從來沒有哪個貴族敢苛扣那裡駐軍的軍餉,這個信息一傳入都城,菲利浦立刻召開緊急會議,商議怎樣解決此事。 第六十二章 妖獸森林 「父皇,滋事體大,一定要妥善處理此事,否則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在簡短地說明情況後,山德魯便站了起來。 「廢話,這難道還需要你說嗎?」菲利浦拍了一下桌子,讓眾人都是心臟一陣激跳。這些天對於他來說,可真是災禍不斷,讓他的肝火一直很盛。 都雲拿道:「陛下,格羅姆將軍向來都對我們內閣大臣頗有腹誹,我看這件事情八成是他故意向我們發難!大家也知道,身為貴族怎可能去苛扣軍隊的糧餉,以致動搖了國家的根本!」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眾多貴族的響應,俱都說格羅姆存心鬧事,故意找他們貴族的麻煩。 「格羅姆將軍乃是我帝國五大上將之一,以他的虎威,哈達威怎配與他老人家相提並論,犯得著污陷他嗎?」武官們也跳出來反駁。 都雲拿輕曬一下,道:「誰知道格羅姆將軍是不是膽大包天,想要藉機謀反,先剷除了唯一能夠與爭權軍權的監查使!」 眾武官都是怒形於色,紛紛道:「格羅姆將軍忠君愛國,豈會做這種不義之事!你們這些文人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要我們到戰場上拚死拚活!死的是我們的人,功勞卻全歸了你們,現在還要污陷格羅姆將軍!」 都雲拿搖搖頭,道:「是什麼人就該幹什麼事!你們生來就是被指揮的命,怨不得什麼人的!」 武官們大怒,立刻與都雲拿等文官貴族爭辯起來,一時之間場面倒是極為熱鬧。其實在大陸上的任意一個帝國,靠軍功躋身進上層的將領都與貴族之間存在著巨大的矛盾,只是平時沒有得到激化。此番有了這根導火索,雙方頓時涇渭分明,開始了一場舌辯! 論到口舌工夫,這些成天在權力圈中打滾的貴族可要比只會動刀動槍的武官要強上不知多少了。只是這些武人見嘴巴上的功夫不行,已是卷捲袖子,便要用拳頭來代為說話。一時之間,口沫橫飛間雜著一雙雙怒目橫瞪的眼睛,商議國事眼看就要成為街頭鬥毆了。 柳七情暗暗警惕,所謂創業容易守業難!幾百年的矛盾積累,形成的殺傷力足以將一個帝國從內部覆滅!當初的神聖帝國就是因為貴族的權力太大,導致發生政變,弄得現在皇室權力被架空。他暗自思量,該當如何建立一個完善的體系,才能保證國家機器長久健康的發展! 「都給我閉嘴!」菲利浦猛地一拍桌子,高聲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把這裡當成什麼了!好,你們想吵架,都給我待到天牢中去,讓你們吵個痛快!」 兩邊的人馬這才停歇下來,只是看向對方的眼神仍是火藥味十足。顯然雙方的矛盾更加尖銳,恐怕日後苛刻軍餉的現像將更加嚴重了! 見雙方都是鴉雀無聲,菲利浦伸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起來,道:「格羅姆與哈達威都是帝國重臣,此事處理不當的話,對帝國都是極大的損失!亞力山大,你就代表朕去一趟妖獸森林,把雙方都安撫了一下,將事情給查個水落石出!」 沒想到菲利浦竟會一下子就挑中了正主兒,山德魯臉上頓時露出難以掩飾的喜色。眾大臣們也無奇怪之色,雖然亞力山大已是皇儲,但在四大皇子中並沒有顯示出傑出的才能,這次派他去解決此事,必然是為了替他增加些政治資本。 裡克梅眼珠子一轉,道:「父皇,新晉子爵柳七情深得父皇聖眷,況且並無貴族、軍士之別,讓他偕同四皇弟前去調停的話,應該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兒臣左右也是無事,願陪四弟一行!」 他與亞力山大交換了一個眼神,目光中掩不住的殺機。妖獸森林臨接大海,處於帝國的邊境上,真個是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而且那裡時有妖獸出沒,便是殺了什麼人,也可以推到妖獸身上。這個裡克梅恐怕打得主意與山德魯一般,都是要藉著妖獸的名義除去對手。 不過亞力山大的臉上倒頗有些難色,在妖獸森林中,他的力量將受到神盾的制約,對於他們這種高手而言,這可是極為忌誨的事情。萬一柳七情不顧一切行刺於他,還真不一定能夠擋得下來。挑撥裡克梅對付柳七情,只是為了藉機將這個光、暗力量的集合者趕出諾斯頓帝國,又不是真得要幫裡克梅。眼下卻變得騎虎難下,他微微猶豫一下,才道:「兒臣遵諭!」 菲利浦撫了撫鬍鬚,道:「也好,你們四人都一塊去吧!亞力山大還年輕,你們要好好教導於他!記住了,此事以和為貴,一定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兒臣遵諭!」山德魯低頭領命之際,向柳七情交換了一個興奮的眼神。憑著格羅姆對他的支持,只要一到妖獸森林,一切便能由自己掌控,比起留在京城遙控坐等消息,可不知道要強上多少了! 菲利浦又囑咐一些細節,這才宣佈退朝,並給柳七情他們一天的時間準備,第三天就要出發遠赴妖獸森林。 柳七情回到府中後,立刻著手安排撤退工作,讓兩百飛龍衛先行護送從骷髏黨中救出的女子和那些財物假扮商隊返轉伏安,另兩百飛龍衛則帶在身邊。依著他的本意,原想讓飄紅與雲千雪先走一步,四百飛龍衛也一塊回轉伏安城。但考慮到讓飛龍衛全部撤走的話,整個將軍府便空空蕩蕩,以菲利浦的為人,必然早就派人在他府中充當耳目,這麼一來的話,不啻告訴菲利浦自己有鬼! 雲千雪聞聽要去神秘莫測的妖獸森林,頓時眼睛大亮,哪肯錯過深入寶山的機會。照她的原話來說,至少也要抓到十來只像菲雅一樣的怪鳥,這才夠熱鬧!而飄紅只用一雙含情脈脈、滿是關懷的眼睛盯著柳七情,直看得他心腸大軟,不得不點頭同意將兩人也帶在身邊。 阿曼達與他抵死纏綿一夜後,終於還是戀戀而去。柳七情與她在一起的日子雖然不長,但阿曼達卻是他生命中第一個女人,這些日子天天郎情妾意,已是有了深厚的感情,不禁也大為黯然。他的佔有慾雖然很強,但也不願勉強自己心愛的女人,只好放任她的離開。 第三天大隊人馬向妖獸森林出發。除了四個皇子和柳七情之外,尚有五人本身的衛隊、再加上菲利浦派出的兩千人護衛隊,還真是規模極大。為了防止在途中生事,蘇倩柔三女整天都坐在馬車裡,免得自己的美貌為柳七情添上麻煩。 只是以雲千雪的性子,又能藏得了多久。離開才兩天,就騎著飛雲遠縱近馳,惹來了一雙雙愛慕的眼神。 裡克梅雖然放不下蘇倩柔,但看到全然不輸給她的雲千雪時,頓時眼睛一亮,天天屁顛屁顛地跑在她的身後。只是雲千雪的性情比天上的浮雲還要難以捉摸,飛雲也是飄乎不定,讓他縱使想要討好,也是沒有機會。 他們的隊伍龐大,雖然每日在路上的時間超過十個小時,但速度仍是十分緩慢。倒是沿途經過諸大城鎮,皆有官員出來送行,順便拍拍這四個皇子馬屁,在日後改朝換代中能夠遷職京中,魚躍龍門。 行了十三天後,離妖獸森林終於只有三百里不到。但這裡到妖獸森林多是崎嶇山路,根本就不容奔馬通過,晃晃悠悠又走了五天,這才算趕到了這座讓大陸上的人類一直頭痛的妖獸森林。 一接近這個地方,雲千雪的表情頓時變得極為奇怪,而森林中的空氣也出現了陣陣波動。只是柳七情問她究竟有什麼問題時,她卻茫然地瞪大了眼睛。倒是菲雅站在飛雲的背上一直叫喚個不停,許是回到了老家,大有興奮之意。 沒走多久,他們就進入了駐軍的基地。駐紮在這裡的軍隊被稱為魔虎軍,是帝國五支常規軍中戰力最強的兩支之一。統率大將軍格羅姆乃是帝國上將,手握十萬雄兵,是諾斯頓最具有實力的人物之一,連菲利浦都給他幾分面子! 柳七情一直想不通憑著格羅姆此時的權勢,為何還要替山德魯效命。因為他已經官拜公爵、帝國上將,除了自己當皇帝外,已經沒有辦法再往上升了。直到他再三詢問後,山德魯才吐實說他與格羅姆唯一的女兒早就生下了一子,為了女兒與外孫,這位大將軍才甘冒大險,替山德魯效命。 這傢伙的美男計還真是使得厲害!柳七情佩服之餘,心中不禁暗笑若是菲利浦知道自己的兒子充當了男妓的角色,會不會氣得就此一命嗚呼。 正胡思亂想間,他們一行人已是被隆重地迎進了軍營。其實這裡已經不能稱之為軍營,千多年的建設中,這裡已經形成了完善的體系,如同一座小城堡! 他們先是到了議事廳,在幾記沉重有力的腳步聲中,一個身穿盔甲的矮瘦中年人在兩個衛兵的陪伴下已是走了過來。他冷冷地看了眾人一眼,道:「四位皇子一路辛苦!」 山德魯四人同時微微彎腰,道:「格羅姆將軍為帝國鞠躬盡瘁,父皇要我們代為向將軍致意!」 格羅姆點點頭,道:「我叫人先給你們安排一下住處,等你們恢復了精力,我們再商議正事!」也不等柳七情他們同意,便揚了揚手,讓那兩個侍衛帶他們出去。 雖然見他如此專斷獨行,但四個皇子卻沒有一個表示出不滿的意思,顯然這位上將軍確實位高權重,連這四人也不敢輕易得罪了他。 到了晚間的時候,格羅姆便召開了一個露天舞會,替這些皇子洗塵。軍隊雖然不允許攜帶女眷,但也有部分後勤工作是由女子擔任,除了負責正常的工作,偶爾也會出任其他的工作。像在召開舞會的時候,就會以陪舞的身份出現,只要她們同意,就可以與這些女子共度良宵,實質上就是變相的妓女。 柳七情的身邊身上陪了三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自然不會有哪個女的不識相得跑過來自討沒趣。只是柳七情在這麼多的男人中長得最是英俊帥氣,讓那些女人個個春心蕩漾,頻頻向他這邊拋飛媚眼,希望可以引起他的興趣,能夠與他春風共渡。 柳七情陪著蘇倩柔與飄紅各跳了一支舞,至於雲千雪,這位大小姐卻是極不喜歡這種場面,在舞會開始沒有多久,就不知道跑到哪邊去了。據蘇倩柔說她帶著飛雲,讓柳七情放心了不少。因為這地方的士兵如同坐牢之人,便是看到母豬都會發情,更何況美如天仙的雲千雪!有了飛雲的保護,那自然無人再可以傷得了她。 魔虎軍的有些將領則向蘇倩柔和飄紅邀舞,自然被兩女一一拒絕。還有些人則在猜測起柳七情的身份來,能夠與四位皇子一同前來,身邊又有三個絕美無比的女人,該不會是菲利浦的私生子吧! 舞會結束之後,蘇倩柔與飄紅便拉著柳七情到營地外面去逛了一圈。以蘇倩柔的說法來講,就是既然來到大陸上最是神秘的妖獸森林,自然要好好地遊覽一下。而在柳七情看來,分明是這兩個女人因為長途跋涉沒有多少機會與他單獨相處,已是迫不及待地要與他溝通心意。 這片森林極為茂密,遠離基地之後,四周便是一片漆黑。柳七情微笑著看向兩女,道:「你們兩個不要老是偷看我了,我知道你們這幾天都想我得緊,而且從剛才開始,你們就一直想和我親熱!」 蘇倩柔大羞,輕啐道:「你這個傢伙說什麼胡話!只是因為天太黑了,我們看不清你的臉,這才會時不時地看你一眼!呸,你以為你長得很好看嗎?」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就是,既然天這麼黑,咱們幹嘛還要出來閒逛!你們兩個分明就是怕在營帳裡的時候,會有哪個不識趣的傢伙來打擾!」 蘇倩柔臉上頗有忸怩之色,而飄紅則道:「不是的,倩柔說在軍營裡的時候,你是那個一心只想著天下的柳七情,而只有現在,你才是屬於我們的七情!」 「倩柔!」柳七情心中一陣感動,他輕輕環著蘇倩柔,道,「為了我,真是委屈你們了!」見飄紅縮在了一邊,他微微一笑,也將她摟到了自己懷中。 靜悄悄的夜裡,只剩下了三個人的心跳聲。蘇倩柔抱著柳七情的腰,道:「天鳳,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要離開我們!」 柳七情點點頭,笑道:「你們這麼漂亮,我怎麼捨得!我要和你們生一大堆的孩子,讓每一個人都羨慕我!」 「這個傢伙,得了便宜就要賣乖!嘻嘻,你要是再惹得我們生氣,我們就學阿曼達,瀟瀟灑灑地離開你,等到想你想得不行了,再回來看你!」蘇倩柔拉動著另外兩人竄起身形,直爬升到樹頂上,這才停下了身形。 三人擁在一起,靠在樹杈上靜靜地看著天上的明月。柳七情輕歎一聲,道:「不知道阿曼達現在在哪裡,不過想想我們還在同一個星空下看著天上的明月,彷彿她就在我身邊一樣!」 「沒良心!」蘇倩柔輕罵一聲,道,「阿曼達背著你的時候哭了好幾次,你卻在這裡說些風涼話,真是枉顧了她對你的感情!」 柳七情苦笑一下,道:「她想要自由,我給了她自由,是她自己選擇要離開,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傻子!」蘇倩柔低聲道,「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女人不但要男人的寬容、瞭解和愛護,有時候也需要一點點的霸道、一點點的醋意,你瀟瀟灑灑地讓阿曼達離開,根本不知道阿曼達會有多難受!」 柳七情倒真是怔住了,道:「怎麼會這樣!她明明叫我不要勸她留下,怎麼一下子又變成你說得那樣子了?」 「所以才說你是傻瓜嘛!」蘇倩柔搖了搖頭,道,「阿曼達幼年時遭受了家族慘變,從小就懂得保護自己,甚至保護得過了頭!她曾經嘗試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也找到了愛她的男人,可是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離去!」 柳七情在蘇倩柔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道:「所以她還是離開了我,因為她愛自己勝過任何人!」 「你錯了!天鳳,你有一種特殊的氣質,與你待得越久,就越是不想離開你!阿曼達只是因為慣性的驅使,讓她不想在原地停留,並不是她放得下你!」蘇倩柔將自己盡可能地縮在了柳七情的懷中。 柳七情遲疑了一下,道:「好好好,算我笨、算我做錯了事,那她究竟有沒有告訴你,她會在什麼時候回到我的身邊?」 「那她可沒有說!」在蘇倩柔的鼓勵下,飄紅大著膽子道,「可能要等到她想明白了,只有你才能給她一生的安全感,或是你重新找到她!」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原來你們早就計劃好了,就等著我鑽進圈套裡去!倩柔,阿曼達在哪裡等我?」 蘇倩柔吃吃一笑,膩聲道:「我又不是你的阿曼達,怎麼會知道的!」 柳七情轉而在飄紅的長髮上輕吻一記,道:「飄紅最乖了,你一定會老實告訴我的對不對?」 「我——」才吐了一個字,便被蘇倩柔摀住了嘴巴,將餘下的話都咽到了肚子裡。 見兩女只是低笑故意不睬自己,柳七情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們敢欺瞞你們的夫君大人,可別怪我對你們大刑侍候!」雙手各從兩女的腰間滑上,以迅雷不極掩耳之勢攻佔了兩女的胸脯! 「啊!」兩女都是驚呼一聲,四隻白玉般的手掌在同一瞬間向他的胸口推去。 柳七情哈哈大意,雙手輕輕揉搓,兩女頓時身體一陣發麻,無力地在他的懷中輕輕呻吟起來。相比較而言,飄紅的酥胸豐滿而柔軟,手感好得驚人;而蘇倩柔卻是骨感型的美人,就顯得比較堅挺,雖然是小了點! 「好啦好啦,你不要再摸了,我投降了!」蘇倩柔躲在柳七情的懷裡,估計臉上的神情是絕對見不得人的!蜷曲的身體猶如一隻小貓,讓柳七情剛剛收回的大手又有些癢癢得,重新放到了她的背上輕輕撫摸起來。 飄紅卻是漲紅著臉,還特意將胸部挺了起來,任柳七情上下其手。她抬頭看向柳七情,臉上滿是因為能夠取悅心愛的男人而高興的神色。 柳七情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在兩女的櫻唇上都是輕輕地啄上了一下,道:「這是你們自食惡果!記住了,千萬不要跟你們的夫君大人做對,不然的話,以後還有更加重的刑罰!」 蘇倩柔格格格地嬌笑,在飄紅的臉上輕輕捏了一記,道:「你這個叛徒,不但不反抗暴敵,還要助紂為虐!」 柳七情忙將飄紅護住,道:「飄紅你做得對,我是你們的夫君,你只要聽我一個人的話就成了,可不要老是被她管著!私底說一句——」他湊在飄紅的耳邊,低聲道,「她的胸部跟她的氣量一樣小!」 聲音雖小,但以三人如此親密的樣子,蘇倩柔縱使想要裝作沒有聽見也是很難!她立刻從柳七情的胸膛裡支了起來,道:「好你個天鳳,居然敢這麼說我!」 柳七情點點頭,一臉的同情之色,道:「沒有辦法,這是天生的,也怪不得你!」 蘇倩柔板起了臉還想生氣,卻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好啦,我不逗你了,你的阿曼達要嫁人了,現在已經跑到男方家裡去,就等著和他到神殿去成婚!」 柳七情心頭一緊,道:「她要嫁人了!嫁給誰,她怎麼一點都沒有跟我說過?」 「傻男人!」這次連飄紅也搖了搖頭,道,「你說她除了嫁給你,還會看上哪個傢伙?」 「那她現在——」 「不錯,她已經先回伏安城了,還說要等著和你……」蘇倩柔的俏臉越來越紅,「底下的話還是你親自問她吧,這麼羞人的話我可說不出口了!」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等到我們成婚的時候,你們誰也別想逃得了!唉,不知道絲菲她們那邊怎麼樣,伏安城是不是又有大變化!」 蘇倩柔搖搖頭,道:「男人真是沒有良心!雅真她們在伏安城肯定對你日思夜想,你這個傢伙卻是到現在才想起了她們,唉,真是替她們不值!改天我跟雅真說說,勸她們還是另外找個好男人吧!」 三人說說笑笑,也不覺時光飛度,回去的時候,整個營地只剩下數得來的幾盞燈火。柳七情原還想找山德魯籌劃一下該當何時何地對付亞力山大,順便將這位野心家也一塊送上路,見天色如此之晚,也只好無奈做罷。 雖然對付亞力山大已是勝算大增,但他還要全身而退,自然要好好地籌劃一下。否則的話,惹得諾斯頓帝國千里追殺,自己倒是無所謂,這兩百個飛龍衛若是有什麼折損的話,可就是他的責任了! 第二天柳七情才剛起來,便聽營帳外吵吵鬧鬧的。他跑出去一看,卻見山德魯等四個皇子,還有昨天在舞會上見到的幾個高級軍官正對著他四個守衛的飛龍衛指指點點。 他走了過去,道:「各位早啊,看來大家對我這幾個侍衛還蠻有興趣得嘛!」 裡克梅挑了挑眉,道:「我們正在議論柳大人的侍衛究竟有多厲害!我覺得他們一個個英武過人,比本國的猛士要強得多了!」其實從外表來看,這些才剛剛從田地裡解放出來的農民真是樸實無華,可看不出有什麼「英武過人」的地方,裡克梅真要能看出他們的實力,那他就不是個普通人了! 聽著他蹩腳的挑撥之言,柳七情微微一笑,道:「本國素以兵士勇武而稱雄於大陸,魔虎軍更是長久駐守妖獸森林,與惡狠的妖獸惡戰不休,要說兵士的勇武,自然非魔虎軍莫屬!況且,本人得陛下賞識,已經是帝國的一份子,這些侍衛自然也是帝國的軍人!」 「好!」一個身形高大的將領突然道,「既然他們也是帝國的軍人,在職位上便可以由我指揮!我現在讓他們與我們的暴虎營比比看,究竟哪個更加厲害?」 這些人說話之間,蘇倩柔三女也走了出來。雲千雪兀自睡眼朦朧,打著哈欠道:「大清早吵什麼吵啊,我正睡得香呢!」 見慣了明艷的雲千雪,再看看她此時慵懶的樣子,也另有一番風情。這些個大男人都是瞪大了一雙眼睛,在三女的身上一陣打量。 柳七情早就將三女視作了自己的妻子,眼見這些人包括山德魯都是色迷迷地看著蘇倩柔她們,不由地心中微怒。他輕輕哼了一聲,道:「大家同屬帝國軍人,又何必拳來劍往,傷了和氣呢!」 剛才說話的將領哈哈大笑,道:「柳大人嚴重了!只是互相切磋一下,又不是真得要打個頭破血流!來人,傳我號令,叫暴虎營調兩百個人來,有場比武要等著他們!」他話頭一轉,道,「當然,比武的時候難免收不住手腳,流血傷骨那是很正常的事!」 從眼前的情勢來看,這場比武是跑不了了!柳七情原就不懼於他們,飛龍衛是他一手提拔出來的,他們有多少斤兩,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的,想來沒有人猜得到世上竟會有人用聖魔兩門的最高技藝來武裝軍隊的吧! 他淡淡一笑,道:「既然胡拉夫基大人堅持,那我也不能讓大人掃興!蔣興,把飛衛龍全部召集過來!」他向身邊的一個飛龍衛吩咐道,那人正是柳七情最是器重的十二飛龍衛中的一人。 剛才那些人對著自己四人指指點點、盡說些污辱人的話時,蔣興就憋著一肚子的火氣。只是沒有柳七情的命令,他又不能動手傷人,聞聽柳七情同意比武,頓時興致高昂,應了一聲之後就往後跑——「這些個王八蛋,膽敢污辱我們飛龍衛,非要將他們的卵蛋都給踢爆了!」 過不多時,雙方的人馬都已經分成兩邊站好。裡克梅突然道:「光這麼比著多沒勁,不如加些綵頭!若是柳大人的飛龍衛輸了,就請三位美人給我們跳支舞怎麼樣?」 這些人早知道蘇倩柔三人是柳七情的女人,裡克梅說這句話,等於是對柳七情極大的污蔑。飛龍衛平時最敬重蘇倩柔,眼見裡克梅出言輕薄,俱是對他怒目相視,只要柳七情一聲令下,這些人可不管所處之地正是諾斯頓帝國兵力最強的魔虎軍,肯定衝過去就將裡克梅痛遍一頓! 柳七情的目光一緊,猛然向裡克梅看去,道:「殿下覺得你身為皇子,便可以隨意污辱人嗎?」 被他冷峻的目光一盯,裡克梅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去。周圍諸人一見,對這個平時就表現平庸的二皇子更是不屑,只是不管怎麼樣,裡克梅總是皇室成員,胡拉夫基沉聲道:「柳大人也犯不著生這麼大的氣!殿下也是心仰三位小姐的美貌,這才會說出此言!我覺得殿下此議可行,就不知道柳大人敢不敢,還是認為飛龍衛及不上我們的暴虎營?」 柳七情輕哼一聲,道:「本人還沒有無聊到要拿自己的妻子來當賭注!各位這麼喜歡看別人的妻子跳舞的話,倒可以用自己的妻子與別人打賭試試!」 周圍諸人個個都是臉色難看,上流階層間生活淫亂,像他們這些出征在外的將領,十人中至少也有九個頂上的帽子有些綠油油了。不過,他們自己也同軍營中的女人攪和在一起,也說不上誰對不起誰。這裡的十幾人中,說不定便有姦夫與丈夫站在一塊!這是公開的秘密,平時誰都不會揭開這張紙,此時被柳七情這麼一刺,哪能不氣急敗壞! 胡拉夫基勉強笑笑,道:「柳大人說笑了!打賭之事就當從來沒有提過,既然雙方都已經來了,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來來來,都到外面寬敞的地方去!」心中暗暗下定主意,定要讓暴虎營的猛士殺了幾個飛龍衛,給柳七情點顏色瞧瞧! 「好,賭就賭!」蘇倩柔突然了站了出來,道,「要是我們贏了的話,裡克梅殿下又拿什麼出來作賠呢?」 裡克梅盯著蘇倩柔多看了兩眼,道:「只要蘇小姐吩咐,無論什麼本王決不推辭!」雖然這句話承諾得太多,但想來可以號稱大陸上最強大的軍團中、又以武勇冠絕全軍的暴虎營怎麼會輸給柳七情的侍衛呢?要知道,人家可個個都是高級劍士以上的水準,有些人還要更上一層樓!能夠加入暴虎營的,一旦出來肯定是骨幹級的將領,帝國中十個將領中,起碼有五個是在暴虎營中待過的,全營的配額也才五百人而已! 蘇倩柔搖搖頭,揚聲道:「我們也不要占殿下的便宜,要是殿下輸了的話,便替我們抓一隻妖獸回來!」 裡克梅的臉上閃過一絲難色,亞力山大看在眼裡,便笑道:「好,我替二皇兄答應了!要是飛龍衛贏了,我負責替二皇兄抓一隻妖獸回來!」 他會這麼大方,自然是為了收買人心,表現出明主的架子來。胡拉夫基等人都是臉帶微笑,對亞力山大的表現十分滿意。 柳七情向蘇倩柔看了一眼,後者則低聲道:「只要將亞力山大騙出營地,我們就有機會下手了!」 在胡拉夫基的安排下,雙方來到了寬敞的地方。他道:「咱們分兩場來比,第一比個人能力,雙方各派出三名最強的人出來一對一,哪方勝得多,就算贏了這一場!第二比群戰,就是雙方兩百人打衝鋒戰,哪一方全部倒下了,便算輸了!」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沒問題,張陌、蔣興、龐之與,你們先去領教一下暴虎營的身手!記住了,我們只是比武,千萬不要下手太狠了!」他指得是飛龍衛最鍾愛的「爆頭」大法。萬一將人打得如此淒慘,他也比較難做。 見柳七情派出這三個苦哈哈的人出來,無論是原先的將領還是新來的暴虎營士兵,都是大笑起來。這三人原先都是伏安村的農民,日出晚歸早就將皮膚曬得烏七媽黑,乾癟癟得確實沒有什麼高手相——這也是飛龍衛普遍的特徵。反觀暴虎營的士兵,長期的戰鬥磨礪,讓他們渾身充滿著虎行鷹視的猛者相,遠比飛龍衛要來得神氣!眾人還以為柳七情說得是反話,向暴虎營討饒不要傷了自己的手下。 柳七情自然知道他們大笑的原因,他也是心中暗笑:自己派出去的這三人乃是一開始就帶在身邊的飛龍十二衛中將聖、魔之力成功分流的三大高手,也是整個飛龍衛中最強的三人!經過這三個來多月的苦練,實力已是超過了當初的飄紅! 對方派出的三人,兩個比較精壯,最後一人卻是體型巨大,比另外兩人加在一起還要壯碩,渾身的肌肉不時地鼓動著,像是在跳舞一般。暴虎營的士兵紛紛叫嚷道:「不要對他們客氣,讓他們知道我們暴虎營的厲害!」 張陌三人互看一眼,都是笑了起來。身後的其他飛龍衛叫道:「喂,三位隊長,可千萬不要給大人、倩柔小姐和我們飛龍衛丟臉啊!狠狠地踢他們的屁股!」 雙方都是大叫起來,附近的士兵聞聲而來,見有人比武,都是聚攏過來。排在前面的還好些,後面的人中,長得高點的還能踮起腳來,剩下的就爬樓梯的爬樓梯,踩肩的踩肩,向場中央望了過去。 「比賽沒有任何限制,有一方認輸或是無力再戰就算結束!」胡拉夫基大聲說道。 張陌等人紛紛散開,各找了一個對手。隨著那超巨型大漢的一聲大喝,雙方的比賽正式開始了。 暴虎營佔了本地作戰的優勢,打氣聲要遠遠超過飛龍衛區區兩百人的叫喊。一時之間,整個營地頓時熱鬧無比,想必妖獸必有耳目探測周圍的情況,立不定便要以為人類要大舉進兵呢! 雲千雪盯著那巨型大漢看了一陣,突然道:「這傢伙好壯啊,簡直就可以跟我的喬喬比!」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說到你那喬喬,你是怎麼安置它的?」 雲千雪也綻出一個笑容,道:「我給它畫了一張地圖,讓它自個兒回伏安了!」 要是那只波多獸能這麼到伏安的話,那豬也會開口說人話了!柳七情輕歎一聲,道:「你以為它跟你一樣聰明,居然還能看得懂地圖,而且還是你自己畫的!就算拿你的地圖給我看,說不定我還就會跑到達明帝國去了!」 雲千雪輕啐一口,道:「那是你自己笨,我的喬喬一定會在伏安城等我的!要不,我們也來打個賭?」 柳七情笑得更誇張了,道:「雖然我不想佔你的便宜,但你非要輸給我的話,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你輸了的話,就給我老老實實地乖上一個月!」 「好!」雲千雪伸手在他的手掌上一拍,道,「你要是輸了的話,就要聽我一個月的話!」 兩人擊掌打賭之間,場上的形勢頓時出現了風雲突變。 ——本章終—— ------------------- 更多免費TXT書請到 BBS.Aisu.cn ------------------- Aisu.cn收藏整理 第六十三章 出乎意料 在比賽的一開始,暴虎營的三人就佔了絕對的主動,尤其是那個巨型大漢,更是凶悍無比,似是每一拳擊出都要致人於死地一般,記記都是威力十足。雖然連續十多拳都是擊空在地面上,但強勁的氣流卻是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個小深坑! 在他們的步步緊逼下,張陌等人都是且戰且避,在場面上可是大落下風。周圍觀戰的士兵見己方三人如此英猛,都是大聲叫嚷起來,軍營中人本就彪悍血腥,有些人已是叫嚷著要見見血! 胡拉夫基向柳七情笑道:「柳大人,我看下面一場也不用比了,直接請三位美人過來跳舞算了!」 聞聽柳七情在短短一個月內就從一個初到帝國的鄉下小子變成了子爵大人、手掌京師警備營副指揮使的大權,魔虎軍中的將領都是又嫉又羨!想想他們,便是胡拉夫基征戰二十餘年,也不過混了一個萬夫長! 照帝國的軍銜,普通士兵以上就是十夫長,接著便是百夫長、千夫長、萬夫長。再升上去,就是將軍的級別:少將、中將和上將,那就可以獲得帝國的封爵,晉入上流階層。雖然胡拉夫基指揮的手下不比柳七情少,但在爵位上還沒有什麼建樹,到現在還沒有封上貴族的名號!再看看蘇倩柔她們三女的絕美,對比一下家中的黃臉婆,豈不讓他們更為嫉恨! 雖然不能拿柳七情怎麼樣,但污辱一下這小子還是可以的,反正這是自己的地盤,難不成他還敢動武不成!就算他真的動武,還能對付得了帝國最強大的雄師嗎?說實話,他們諸人還真希望柳七情會忍耐不住,暴起傷人,這樣的話,就可以給他安個罪名,嘗嘗蘇倩柔這三個美人的滋味。即使柳七情日後被菲利浦赦免,此地天高皇帝遠,他又能拿自己諸人怎麼樣? 柳七情輕輕握著蘇倩柔的纖手,道:「還是大人替四皇子殿下準備好馬匹人手,到森林中去尋找妖獸吧!」 胡拉夫基大笑,道:「柳大人如此嘴硬,這下我可知道大人的爵位是怎麼來的了!」言下之意,自然是說柳七情只會誇誇其談。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張陌、蔣興、龐之與,你們都不要玩了,人家正在笑話我們呢!」 「大人,現在難得打上一架,你就讓我們玩個痛快吧!」張陌側頭閃過對手一記重拳,轉頭對柳七情笑著說道。 蘇倩柔輕笑道:「你們誰先打敗對手,我就給他下廚做頓晚餐!」 此言一出,一直懶懶散散盡在東躲西藏的飛龍三衛頓時精神大振,作為高手特有的氣勢開始瀰散出來,衝擊著所有人的神經!彷彿一眨眼的功夫,這三人就從老實巴交的鄉下人變成了睥睨天下的大高手!縱使不是所有人都識貨,但也能感覺到充斥於空氣中那股懾人心神的雄奇氣勢! 「嘿!」張陌等三人齊齊暴喝一聲,身形奇快無比地飄動起來,紛紛向對手強攻過去。 對方那三人原就一直頭痛他們身形飄乎,不敢與自己硬拚,眼見他們突然反守為攻,倒也顧不得為他們突然釋放的氣勢所懾,都是大叫一聲,也紛紛揚掌迎上! 「彭彭彭」,三聲巨大的暴響中,暴虎營的三個強手頓如飛矢一般彈飛而出,向人群中重重地撞擊過去。在一片驚呼聲中,場中頓時大亂,密密麻麻地倒下了三大片! 此時魔虎營的士兵還在為己方助威,但這三人敗得太過突然,讓這些人一下子竟是收不住口,倒變成了替張陌他們喝彩一般。這三個傢伙向四周抱抱拳,以示感謝他們的鼓掌助威,讓其餘的飛龍衛頓時笑倒了一片。 柳七情暗暗點頭,這飛龍三衛的進步還在自己估計之上!剛才那一招,正是只有具備了聖魔之力分流的高手才能使出,等於是他那記「地獄烈焰」的低級版本。雖然沒有光、暗之力互相排斥所產生的力量大,但聖魔兩門的心法也是世間極是高深的武功,足以產生毀滅性的打擊。 只是這三人為了向蘇倩柔討好,居然不顧一切地使出了這種具有強大殺傷力的武技來,還真是魯莽之至!好在他們新學乍用,還不能很好地控制聖魔之力,對方那三人只是手骨被震得碎成了一塊塊,若沒有醫術極高的大夫,他們這輩子就甭想再用雙手了! 柳七情又是欣慰他們的突飛猛進,又是氣惱這幾個傢伙枉顧號令,真不知道他們是自己的飛龍衛還是蘇倩柔的擁護營! 場中除了那三個暴虎營的士兵在痛得呻吟外,其餘之人都是一片寂靜!別說他們壓根兒就沒有想到自己人會輸,就是猜到飛龍三衛深藏不露的山德魯與亞力山大,也是一臉驚駭的表情,為飛龍三衛的實力所驚訝! 張陌三人大是得意,那種在仇敵面前吐氣揚眉的感覺真是說不出的舒服!三人俱向蘇倩柔跑去,道:「倩柔小姐,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晚上你就給我們做大餐吧!」 蘇倩柔微笑不語,柳七情卻是輕哼一聲,道:「今天晚上你們多吃點,接下來的三天,我不讓你們每天脫一層皮,你們可以讓倩柔再給你們做菜!」 三人面面相覷,齊齊跪下道:「大人,我們錯了,請大人處罰!」 柳七情輕輕佻了下眉,道:「你們錯在哪了,說來聽聽!」 這三人支支唔唔,雖然他們的實力比之三個月前可是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作為一個軍人應有的素質卻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脫胎換骨,還沒有身為軍人對紀律的覺悟。 柳七情板著臉道:「你們先回去好好想想,什麼時候想出來了,倩柔這頓飯還是會做給你們吃的!」 三人應了一聲,直起身向自己的營帳走去。其餘的飛龍衛見柳七情虎威輕發,都是不敢向他求情。倒是胡拉夫基等人看得摸不著頭腦,有這麼高明的手下,身為主人自然該將他們待為上賓,哪有像柳七情這般立了功勞反倒還要大加責罰的! 胡拉夫基讓人將這三個傷者帶下去就醫,對柳七情勉強笑了笑,道:「柳大人的三位侍衛果然厲害,讓我們大開眼界!接下來便是衝鋒戰,不知道柳大人另外那些手下還是不是像剛才三人一樣厲害!」 柳七情微笑道:「如果大人堅持的話,我也只好讓他們獻醜了!」 胡拉夫基嘿嘿嘿地笑了起來,揚聲道:「叫訊號兵準備,我們進行演習,由暴虎營對抗飛龍衛!」 「大人!」一個飛龍衛突然跑了過來,道,「兄弟們派我做代表,跟大人說,一對一的話打得不過癮,可不可以讓他們一塊上,我們飛龍衛一定不會給大人丟臉的!」 柳七情微微一笑,對胡拉夫基道:「大人,你聽到他說的了,你覺得怎麼樣?」 胡拉夫基還沒有說話,暴虎營的士兵倒是叫囂了起來,紛紛說飛龍衛不自量力,不要以為贏了一場就能不將他們暴虎營不放在眼裡!胡拉夫基舉起雙手,讓暴虎營安靜下來,道:「柳大人既然對自己的侍衛如此自信,那我也不會讓大人失望!走,我們到訓練場去,諾拉夫,叫暴虎營的兄弟們全部準備一下!」 一大票人又向訓練場走去。蘇倩柔輕聲道:「把事情鬧得這麼大,會不會妨礙我們的計劃?」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讓他們知道一下飛龍衛的厲害也好,免得以後再來找我的麻煩!唉,你長得太美麗了,現在飛龍衛差不多變成你的擁護營了!」 蘇倩柔飛了他一眼,道:「要說漂亮的話,雲千雪可不比我差,飛龍衛會聽她的話嗎?他們會這麼尊敬我,還不因為你的緣故,還在一邊吃什麼乾醋!」 柳七情大笑,身後的雲千雪卻是連拍他的肩膀問是怎麼回事。得不到滿意的回答後,便伸手在柳七情的背後指指點點,纖手之上火光隱隱,顯然要用「大光明聖火」來灼燒柳七情可憐的臀部。還好飄紅即時拉住了她,不然的話,估計柳七情便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裸奔了! 來到訓練場中,將千多名正在劈劍練掌的士兵趕到一邊,暴虎營與飛龍衛相隔五十多米而站。暴虎營的士兵向飛龍衛怒目而視,自然要將打傷三個同伴的大仇從這些人的身上討回來。 「嘟」,衝鋒的號角聲響起,暴虎營的士兵圍成了一個尖錐形的陣形,向飛龍衛快步壓擠過去。他們久經沙場,每一步的跨出,都是整齊劃一,沉重的腳步聲頓時讓人心神大奪,足以在心靈上給對手極大的壓力! 飛龍衛只在伏安的時候對付了幾次強盜,還沒有和正規軍打過交道,在暴虎營濃厚的殺伐之氣下,都是微微有些變色! 「殺!」五百餘人同時發出一聲大吼,「鏘鏘鏘」的聲音中,暴虎營齊齊長劍出鞘,在烈日的映照下反射出森森的寒光,以凝重而有力的步子向飛龍衛衝擊而去。 尖錐的頂部已是與飛龍衛短兵相接,不同於剛才徒手相搏,暴虎營的這些士兵已是全副武裝起來,身上穿著厚厚的盔甲,左手持盾,右手拿劍,依靠幾百人強大的衝擊力,在飛龍衛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之前,就將他們分成了兩截,首尾難以顧及! 以個人能力而言,飛龍衛還在暴虎營之上,否則的話,柳七情也不會同意以二百人對抗五百人的做法!但暴虎營卻是久經沙場,步調合作之間已是毫無間隙,足以將本身的能力倍增。反觀飛龍衛各自為戰,好像每個人都要應付七八個對手一般,頓時忙得一塌糊塗。 胡拉夫基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道:「柳大人,雖然你這些手下個個能力出眾,但卻如同一盤散沙,絕對不是我們暴虎營的對手!」臉上雖然笑得高興,但想到飛龍衛以二百人對抗暴虎營也只是稍落下風,若是他日適應了沙場血戰,豈不是無人可以與他們相抗! 一想到這裡,胡拉夫基便再也笑不出來了。若是他知道這些飛龍衛只是全部人數中的一半,而且在伏安還有兩支用同樣的方法訓練出來的雄師時,不知道會不會驚訝得暈厥掉! 柳七情倒是沒有多少失望的神色,道:「胡拉夫基大人,戰鬥才剛開始,你也得有些耐心才行!」飛龍衛雖然個個能力極強,但在對付正規軍的時候,還是缺乏經驗,他之所以會同意比賽,練兵倒也是其中一個考慮。 「白羊、天蠍隊防守左邊翼,處女、水瓶隊防守右邊翼,射手為首、獅子為尾,聯合進攻!」飛龍衛中突有一人高聲叫道,在他的指揮下,渙散的飛龍衛立刻重新組合起來,結成陣勢與暴虎營對抗! 由於確立了十二個飛龍衛的小隊長職務,柳七情便將四百飛龍衛再細劃分為十二支小隊,讓十二人分領,分別取十二星象為之命令。剛才指揮之人正是射手隊的首領胡飛巖,武技在十二個小隊長中雖然不是最頂尖的,但卻最有大將之才。 原本以暴虎營強橫的攻擊力,一旦將敵人衝擊得陣腳大亂,對方便沒有還手之力!但飛龍衛卻個個都是經過柳七情用光、暗之力改造過的怪物,實力之強可不是普通得驚人!原本他們的力量層次就在暴虎營之上,此時一旦結成了陣形,陣腳立刻穩定下來,頓時給暴虎營以強大的壓力,將對方衝擊的步伐一下子遏止了下來。 胡拉夫基驚咦一聲,道:「柳大人,你這個手下可是帥才!在這等環境下還能指揮若定,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雖然對柳七情頗是嫉恨,但血液裡還是流淌著軍人的豪爽,毫無掩飾心中的讚美。 柳七情淡淡一笑,心想若不是早有勝算,哪會與你們在這裡無聊!他道:「大人誇獎了,看來二皇子這個賭是輸定了!」 裡克梅輕哼一聲,道:「誰輸誰贏現在說還為時尚早,柳大人可不要太過得意了!」 柳七情也不會與他一般見識,對胡拉夫基道:「大人,這妖獸森林看上去和其他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差別,究竟這些妖獸都藏在了哪裡?」 胡拉夫基搖搖頭道:「平時雖然看上去一片平靜,但妖獸最擅長偷襲,來去無聲,一擊之後便立刻遠遁,極為狡猾!我們魔虎軍每年都會因為這種小規模的戰鬥損失兩三千人!」 柳七情向亞力山大瞥了一眼,這傢伙倒是不動聲色,回到了自己千百年來受困的地方也沒有絲毫情緒上的波動。他笑了一下,道:「大人,不知道妖獸究竟有多恐怖,難道以魔虎軍的武勇,還不能將他們完全一舉消滅嗎?」 胡拉夫基的臉上頓時顯出驚駭之色,道:「普通的妖獸雖然極容易對付,但有些上了等級的妖獸卻是厲害之至!從上古遺留下來的典跡來看,我們遇到的主要是三級和四級妖獸,更為恐怖的妖獸只是偶然才會出現!」 柳七情微微一笑,心道他們眼前就有一隻起碼是五級的妖獸!他的眉頭突然一皺,道:「妖獸不是有幻形能力嗎?若是在戰爭中變成我們的士兵,可怎麼區分它們?」 兩人說話的當兒,飛龍衛已經展開了猛烈的還擊,在周圍觀戰者一聲聲失望的噓聲中,暴虎營節節敗退,全面崩潰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胡拉夫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在飛龍衛的身上盯了好久才道:「妖獸雖然有幻形能力,但卻模似不出衣服的形狀來,只能是像人、老虎這般的生物!除非他們早就穿上了這件東西,不然的話,在戰爭中是來不及假冒的!而且,要學會一個人聲音、動作和習慣,都需要很長的時間,我們每個小隊都有固定的編制,如果誰表現有異的話,立刻就會被其他人發現!所以妖獸就是想要假冒我們的士兵,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柳七情點點頭,這些人都是對付妖獸大軍的行家,自己日後想要問鼎大陸的話,這妖獸肯定也是自己的難題之一,總要想辦法消滅這些威脅人類生存的生物。 在這些飛龍衛的身上,集合著聖魔兩門的心法、技藝,骷髏黨的殺人手段和溝通暗語,別說哪個軍隊有這種配備,就算是任意一個門派組織,也找不到這種高手組成的強大陣營!隨著暴虎營的士兵一個個倒在地上,還能夠繼續拚殺的士兵當真是曲指可數!而飛龍衛除了在剛開始猝不及防下傷了幾人,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退出了戰團,優劣之分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胡拉夫基命訊號兵再次吹起了號角聲,只是這次可不是進攻,而是撤退的訊號。兩場比試,都以飛龍衛的完勝而告終。軍中士兵大多豪爽,見飛龍衛都是以真功夫將對手制服,雖然心中難免有些不好受,但還是對飛龍衛舉起了拇指,表示欽佩之意。 只是還來不及壓搾賭注,格羅姆卻傳令過來,邀請四個皇子與柳七情一塊商議監查使哈達威苛扣軍餉一事。進到議事廳聽書記官匯報了一下情況,眾人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原來哈達威確實挪用了軍餉,但數目卻是少得可憐,照一般來說,完全可以掙一眼閉一眼,根本就犯不著鬧出這麼大的名堂來。柳七情與山德魯自然知道這只是格羅姆鬧事的一個藉口,以這位上將的意思來說,就是既然敢開這個頭,就一定還會有下一次!為了杜覺後患,勢必要將罪行扼殺在萌芽中! 其他三個皇子雖然覺得格羅姆小題大作,但依據帝國法律,苛刻軍餉無論多少都是大罪,格羅姆將哈達威扣壓起來倒也沒有違反了帝國歷律。若是換了別人,光憑著四個皇子的身份便可以替哈達威脫罪,但格羅姆卻是位高權重,又是有心鬧事,任四個皇子如此勸說,都是不肯讓步,堅持要將哈達威治罪。 在亞力山大等人的努力下,格羅姆終於稍稍讓步,同意先釋放了哈達威。可憐這位官拜候爵的貴族大人受了這一個月的牢役之苦,早就營養不良餓得面黃肌瘦的,恐怕牢裡頭的看守也對這些貴族極為不滿,有心折磨這位大人,當哈達威出現在四個皇子的面前時,任誰都不敢相信這個瘦得皮包骨頭的傢伙居然就是以前那個大腹便便的候爵老爺。 亞力山大等人先將哈達威接到了自己一行人所住的地方,免得格羅姆又改變了主意,將他重新關進了牢中。候爵老爺倒也識相,知道這位帝國上將根本就不拿自己的生死當回事,也不敢當著格羅姆的面向四個皇子訴冤。不過一回到亞力山大他們的住處,這位早餓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的候爵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精神,居然活蹦亂跳地大罵起格羅姆來,拉著亞力山大的手又是親又是咬的,看那架勢,大有叫他乾爹以換取對格羅姆的處罰。 柳七情看他表演了一出醜劇後,道:「二皇子殿下,你可不要忘了,你還欠了我一隻妖獸呢!」 裡克梅立刻將目光轉到了亞力山大身上,而後者流露出了一絲殺氣。明明柳七情知道自己是妖獸的身份,還當著自己的面說這句話,還真是讓他暗惱不已!他皺了皺眉,道:「好,三天之內,我一定送一隻妖獸給柳大人!」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我很想知道殿下是怎麼抓住妖獸的,希望殿下出發的時候能夠通知我一聲!」 亞力山大還沒有反對,便聽山德魯道:「哈哈,我也只是聽聞妖獸之名,還沒有真正見過妖獸,願隨四弟一行!」裡克梅也道:「那我們就一起去吧,就當是我還給柳大人的賭注!」 被這三人一擠兌,亞力山大倒也不好再說拒絕之言。連大皇子罕默爾也道:「有大隊人馬保護,應該不會有危險的吧?那我也跟你們去看看好了!」 見計謀兜售成功,柳七情微笑著辭別他們走回了自己的屋子,才走到門口,便見張陌等人跪在了大門口。他微微皺眉,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蔣興道:「我們辜負了大人的期望,特地向大人請罪的!」 柳七情將這三人從地上都拉了起來,道:「你們現在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 「是!我們不該逞能使出絕招來!不該不聽大人的命令而私下行動!不該在戰鬥時兒戲貽誤大局!不該……」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儘是數落起自己的不是。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再說下去的話,連你們從娘胎裡生出來也要變成錯誤了!作為一個軍人,你們一定要嚴格遵守命令,我會責罰你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以後你們要是再不聽號令的話,我也不處罰你們了,你們就從飛龍衛中退出吧!」 三人大是惶恐,又將身體跪了下去,道:「大人放心,我們一定不會再犯這種錯誤的!」 這時候蘇倩柔三女也從屋裡走了出來,雲千雪一把將三人拉了起來,道:「你們幹什麼這麼怕他!這個小子讓你們累死累活的,打贏了還要不滿意,不當飛龍衛就不當,我收你們做我的飛鳳衛!」這女人倒也聰明,趁火打劫挖起牆角來了。 雖然飛龍衛與飛鳳衛只有一字之差,但張陌三人卻是齊齊搖起了腦袋,對雲千雪的餿主意立刻加以拒絕。龐之與道:「我們的一切都是大人賜與的,今生今世唯有捨命報效大人!」 雲千雪氣得直翻白眼,道:「你這個傢伙肯定是巫師!不但騙了倩柔她們這些女孩子,連男人也不放過,你真是壞透了!」 柳七情大笑,道:「之與,我說話算話,既然你們已經認識了自己的錯誤,便可以找你們的倩柔小姐索要那頓飯了!」他轉向雲千雪,又道,「我既然這麼壞,你幹嘛還跟在我的身邊,大可以一走了之啊,又沒有人綁著你的手腳!」 「我——」雲千雪一陣語塞,想了一通,道,「我要照顧倩柔她們,不被你這個壞傢伙欺負!」 柳七情走上前幾步,將蘇倩柔摟在懷中,得意地笑道:「倩柔她們自然會有我照顧,誰要你多管閒事!」 若是上前糾纏的話,先不說自己打不打得過柳七情,光看蘇倩柔那副溫柔無比的神情,就知道她絕對不會理解自己的苦心,反而還會助紂為虐。雲千雪思忖一番,便聰明地決定不插手這件家務事。 儘管蘇倩柔的手藝談不上大廚級的,但這頓飯菜卻是讓蔣興三人一個個如同飄到了雲端,臉上滿是喜氣洋洋的表情。一開始的時候,他們看著四盤小菜,還捨不得動筷,直到蘇倩柔招呼了好幾次,他們這才吃了起來。 看著三人一臉滿足地離開,柳七情坐在椅上,將蘇倩柔抱到了自己的腿上,道:「看他們那副神氣,回去之後肯定要被其他人羨慕死了!連我也在嫉妒,除了三年前那些日子,你這些天還沒有煮過東西給我吃過呢!」 蘇倩柔倒在他的懷中,道:「有飄紅這個大廚師在這裡,我怎麼敢輕易獻醜呢?」 飄紅本在柳七情的身後替他按摩,聞言笑道:「縱使你做得再難吃,七情肯定也認為你做的東西是世上最好的!因為那裡面不但有你們多年的情意,還有你那顆水晶般的芳心!」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看不出來,我們的飄紅還有做詩人的潛質!到我跟前來,我也要看看飄紅那顆水晶般的芳心,那上面是不是寫著我的名字!」 飄紅又羞又喜,只是才轉到柳七情的跟前,便被這傢伙也拉到懷中。雖然已經許多次被柳七情抱在懷裡了,但飄紅還是芳心激跳,一如第一次時的緊張。 柳七情撫著兩女的頭髮,緩緩道:「亞力山大已經上鉤了,三天之後他會離開營地,雖然那時候也有人保護,不過比起現在來可要好對付多了!他現在被妖獸森林制約了能力,是殺他的最好機會!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就可以北上諾伊曼帝國,再繞道回伏安!」 蘇倩柔點點頭,道:「我現在就想回家,回到我們自己的家!」 柳七情在她的秀髮上輕輕吻了一下,道:「你放心,事情一切都會順利的!」 在接下來的兩天中,四個皇子每天都與格羅姆討價還價,要他撤消對哈達威的指控。但格羅姆卻是不陰不陽,既沒有答應,也沒有完全杜覺這個可能性,便將事情一直拖了下來。 聞聽四個皇子要深入妖獸森林捕捉妖獸,格羅姆當即大為反對。但山德魯卻說為人定要講究信用,若是以皇子之尊,兀自不能遵守信用,如何才能懾服天下,硬是將亞力山大逼上了台階。格羅姆裝作大怒,說絕不會為了他們的胡鬧而興師動眾,若是他們執意要去的話,不會派軍隊保護他們。 裡克梅最是自大驕傲,當即表示以他們這些人的實力又何懼妖獸的襲擊!第一個昂頭而出,餘人面面相覷一陣之後,也跟了出去。除了四個皇子和柳七情,尚有五人各自攜帶的四五個護衛。不能帶得人多,是因為他們的任務就是要從妖獸的大本營中捕捉其中的一隻出來,如果帶上一大堆人的話,要麼妖獸見著他們就跑,要麼就是暴發一場大戰! 柳七情自己則帶了兩個飛龍衛和蘇倩柔、飄紅兩女,眾人稍稍整裝,便向妖獸森林的深處進發。 相比於其他的森林,這裡就顯得格外干躁,越是走向叢林的深處,地面就越是變得干躁,有些地方還出現了龜裂的現像。只是奇怪的是,森林中的植物長得卻極是茂密,真不知道以這麼干躁的環境還怎麼能讓這些樹木存活。 一行人走了近一個小時,依然是什麼都沒有看到。除了樹木之外,這裡竟沒有別的生物,連只飛鳥、昆鳥都是看不到,不得不讓人覺得十分奇怪。 密林中不容奔馬行進,是以眾人都是步行而走。裡克梅天生嬌貴,見一個小時的時間下來連只蒼蠅都沒有看到,不禁往樹上一靠,道:「我走不到了!老是這麼走下去也不是辦法,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妖獸啊?」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若是殿下覺得不耐煩的話,我倒是可以立刻找幾隻妖獸出來,就怕殿下擒不住它們!」 裡克梅哈哈大笑,道:「柳大人,你以為我是傻子嘛!除非你自己是妖獸,不然的話,怎麼變出一隻妖獸來給我!」他突然怔了一下,將嘴巴張大了,道,「你把我們引到這裡來,是不是別有企圖?你該不會真得是妖獸吧!」 看不出傢伙居然也有聰明的時候!柳七情道:「不錯,我們中確實有幾隻妖獸存在!不過不是我,而是我們尊貴的亞力山大·辛斯基·頓提殿下!」 亞力山大哈哈大笑,道:「柳大人,開玩笑也要有個分寸!雖然你近來頗得父皇的聖眷,但不等於你可以無法無天,連我們四個也不放在眼裡!」 輕輕一筆,就將四個皇子拉到了同一戰線上。 山德魯也笑了起來,道:「也許柳大人不是在開玩笑呢?可能四弟真得被妖獸假冒了身份,那豈不是糟糕之極!」 亞力山大向山德魯看了過去,沉聲道:「三哥,我知道你對我早就心有不滿,但用這種招術來對付我,也顯得太過笨拙了吧!」 山德魯冷笑一聲,道:「妖獸的血液是綠色,而人類的則是鮮紅色!為了證明清白,四弟可敢割破了手指,讓大家看個清楚呢!」他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劃了一個口子,殷紅的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亞力山大的臉上微微變色,道:「三哥,你莫非瘋了嗎?這種自殘身體的事,我是絕不會做的,而且父皇也絕對會對你這種作法很生氣的!」 把菲利浦扯了出來,就是要拉裡克梅與罕默爾站在自己這邊。裡克梅忙道:「三弟,就是要檢驗身份,也該回到了皇宮,在父皇的主持下進行,你這又算是什麼意思?」 山德魯笑道:「等到四弟有了準備,自然會想辦法混騙過這關,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柳七情踱步而行,繞著亞力山大轉了起來,道:「誰是誰非,光憑嘴巴的話,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說得清楚,還是用實力來解決這一切吧!」 亞力山大滿臉驚容,道:「大哥、二哥,你看三哥與這個小人居然如此對付我,你們就不主持公道嗎?」 罕默爾點點頭,厲聲道:「三弟,你是怎麼了?難道你不知道四弟乃是父皇御定王儲嗎!你如此做,等於是在造反!念在我們兄弟一場,只要你誠心向四弟認錯,我們可以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求情!」 柳七情先接過了話頭,道:「四皇子,你不用再白費心機了!就算他們兩個幫你,憑著那幾個侍衛,又能擋得住我嗎?我看你還是把你的妖獸同伴叫出來救你吧!不過這樣一來,你的身份就會曝露無餘,只有將我們全部殺了滅口,才能保住你見不得人的秘密!」 亞力山大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三哥,格羅姆恐怕是你的人吧,這才會幫你設下這個陷阱!可惜你一意對付我,我又豈會沒有準備,難道我會毫無防備地隨你們到這裡來嗎?格羅姆的軍隊我的確無法調動,但那兩千護衛難道我會放著不用嗎?」 柳七情聳聳肩,道:「不好意思,他們接到了另外一個命令,至少會在外面兜上了一兩個小時,或許才會找到我們!」 亞力山大輕咦一聲,道:「帶隊的萬夫長佐治亞是我的親信,怎麼可能會聽你的命令!」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你還真是可憐,不過考慮到你是妖獸,也可以原諒你對人性的無知!你憑什麼認為佐治亞會對你忠心耿耿,就因為你提拔他當了萬夫長嗎?哈哈,比起你給他的甜頭,別人可要大方多了!」 亞力山大立刻將目光移到了山德魯的身上,道:「山德魯,你好深的心——」才說了一半,卻見山德魯也是滿臉的驚訝之色,他立刻感到不妥!就在這一瞬間,只覺腰間一涼,渾身的力氣都隨著腰間劃出的傷口而開始慢慢流逝! 亞力山大身形一顫,右手捂著腰間的傷口,轉過頭顫聲道:「你……居然是你——」 「唉!」裡克梅輕輕搖了搖頭,隨手將匕首扔到了一邊,道,「四弟,柳大人沒有冤枉你,你果然是妖獸假冒的!」此刻在他的臉上再也找不到懦弱驕傲的神色,只有無盡的沉著鎮定。 妖獸的攻擊主要以精神力展開,在肉搏戰時極為吃虧!亞力山大吃虧在絕想不到裡克梅會對他施以暗算,不但是他,連他的四個保鏢也是不及出手,而在妖獸森林中他們的力量又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讓裡克梅一劍就重創了這只實力強大的妖獸。 山德魯也是一臉驚駭的表情,道:「柳七情,這是怎麼回事?」算計來算計去,怎麼好像自己才是被算計的對象! ------------------- 更多免費TXT書請到 BBS.Aisu.cn ------------------- Aisu.cn收藏整理 第六十四章 功成返家 見亞力山大流出了綠色的液體,山德魯諸人都是沒有一絲驚異之色,好像全都知道這位四弟真正的身份乃是妖獸。在四個保鏢的扶持下,亞力山大急喘了幾口,一個聲音突然在眾人的心靈中響起:「人類的虛偽還真是驚人,我當了二十年的人類,還是摸不清人類這種低賤的生物為什麼還沒有滅種!」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山德魯殿下,我生怕光憑我們兩個人的力量,還對付不了亞力山大殿下,所以才請動了二皇子與大皇子來合演這一齣戲!」 山德魯的臉上陰晴不定,道:「就憑這兩個草包?」話才出口,便想到裡克梅能夠一擊將亞力山大刺傷,顯然平時裝傻裝得厲害,以致連亞力山大也沒有防備到他,光憑著這份心機,便不是常人能夠企及! 裡克梅哈哈大笑,道:「三弟,你鋒芒太露、自以為是,難怪父皇不怎麼喜歡你!你以為剷除了亞力山大,父皇就會立你為皇儲嗎?嘿嘿,恐怕你打得主意是想弒父奪位吧,憑借的資本就是格羅姆?」 山德魯怔了半晌,笑道:「二哥說笑了,我怎麼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笑聲未絕,身形已是縱起,向來路急退而回。 他的速度雖快,但飄紅的反應也不慢!輕斥一聲中,雷光劍閃動著寒芒,已是攔在了他的必經之路上。 山德魯雙手成爪,猛然向飄紅的頭頂抓落,強烈的罡氣就足夠讓實力差些的人動彈不得了!從眼前的情形來看,分明是柳七情已經背叛自己,與裡克梅他們走到了一起,唯今之計,只有脫身離開這裡,避入格羅姆的大營!至於能不能將亞力山大的死做做文章,推到裡克梅他們的身上,就是日後的事情了! 飄紅是他的手下敗將,只要將她擒到手中,就不怕柳七情不縛手縛腳!利用柳七情來絆著裡克梅等人,自己則可以趁機逃回基地。柳七情居然敢背叛自己,嘿嘿,這筆賬可得在他的女人身上好好算算! 他對飄紅的實力瞭如指掌,雙抓扣出,已是有了必勝的把握!果然,左手五指已是輕輕撥開了飄紅的長劍,右手則長驅直入,直向飄紅的肩頭扣去。 右爪扣起,已是鎖住了飄紅的肩頭。只是還沒有等他露出笑容,山德魯猛然發覺五指之間根本就沒有抓到什麼實物,右手陷進了飄紅的肩頭裡去了! 他心知不妥,正值此際,只覺頸頭一陣涼意襲來!他猛地一個前撲,將身形折了三個起落,終於脫出了後面那人劍勢所及。 山德魯驚異地看著執劍盈立的飄紅,一襲勁裝中,將飄紅完美誇張的曲線全部勾勒了出來。雖然這副惹火的情景足能讓定力差些的人狂流鼻血,山德魯卻是眉頭大皺,道:「幻形大法?你的實力怎麼可能一下子長進了那麼多!」 飄紅輕哼一聲,道:「這就是你的遺言嗎?」嘴裡雖然說得冰冷,但心中已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柳七情,就是因為這個男人,自己從一個殺手集團的首領變成了一心只想討情人歡心的小女人!為了這個男人,便是與天作對,自己也是不會皺半下眉頭! 在柳七情每日以光、暗之力疏導,飄紅此時的實力已是直追蘇倩柔,便是山德魯一直隱藏實力,又何懼於他! 山德魯冷笑一聲,道:「柳七情,你到底是什麼人?是大哥和二哥的人嗎?看今日的情形,你們分明是想將我和四弟一網打盡!」 他納悶,蘇倩柔倒也不見得明白!大美人在柳七情的身邊道:「天鳳,這究竟是什麼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和裡克梅他們合作的?」 依著柳七情的本意,趕敵人盡快趕盡殺絕才是正事,至於真相的解釋,那倒可以放到以後慢慢說。只是見蘇倩柔輕怒薄叱的樣子,便知道若是此時不說的話,這大美人就要抓狂了! 他背剪雙手,道:「其實我們的亞力山大皇子非常聰明,在其他三位皇子的身邊都安排下了人手,以作監視!山德魯,可歎你雖然自負聰明,卻不料自己的行動有大部分被你那好四弟掌握得清清楚楚!倩柔,你還記得裡克梅殿下為了紅唇大盜一事曾經到將軍府來拜訪我們嗎?」 蘇倩柔點點頭,道:「當時因為他出言輕薄,你還教訓了他一頓——」她的眼睛一亮,已是想到了什麼。 柳七情微笑道:「不錯,裡克梅是故意這麼做的,為的就是和我密議一些事情,不讓他那四個保鏢知道!因為在他們中間,就有亞力山大安排下的奸細!」 蘇倩柔的疑惑倒是澄清了,但臉上的怒色卻是更濃,道:「天鳳,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事情的真相!看來飄紅早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了,被蒙在鼓裡的,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柳七情摟住了她的肩頭,柔聲道:「你的脾氣太過剛硬,若是讓你早就知道的話,你必然會露出馬腳!再看到裡克梅殿下的時候,就不會表現得那麼自然,也不會讓亞力山大與山德魯上當了!」 細細推想起來,無論是到妖獸森林來,還是決定五人去捕捉妖獸,這其中果然都有裡克梅在推波助瀾! 亞力山大的聲音又在眾人的心中響起,道:「狡猾的人類,雖然這一次我失敗了,但你們誰也別想走出這片妖獸森林!」 柳七情輕笑一下,道:「飄紅,山德魯殿下就交給你了!亞力山大,為什麼人類和妖獸就不能和平共處,我們都是有智慧的生物,為什麼要互相殘殺?」 亞力山大哈哈大笑,雖然從他的臉部是看不出這個表情來,但這個笑聲卻是響起在了眾人的心中。他道:「你們怎麼配與偉大的赤姆人共處!你們是赤姆人的奴隸,我們是你們的神,只有屈服在我們的腳下,你們才能有活命的希望!」 柳七情默然不語,倒是裡克梅說道:「妖獸畢竟是凶殘的東西,柳大人不必同它們講什麼道理,只管將它們消滅便是!」 「匡啷」,一個聲音巨大的驚雷在眾人的耳邊響起,熾白的閃電橫飛中,眾人的眼前的場景突變,已是來到了一個絕對的虛空!除了橫飛的閃電,便只有無盡的黑暗! ——妖獸空間! 裡克梅等人第一次處身於妖獸空間中,一個個都是大驚失色。但飄紅心中卻是只有殺了山德魯這麼一個念頭,哪去管周圍的環境出現了什麼變化,雷光劍舞成了一團亮光,只是繞著山德魯轉了起來。 飄紅實力大增之後,兩人已是相差無幾,此時山德魯又無心戀戰,頓時落到了下風!只是他確實極為了得,飄紅若是想要格殺他的話,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魔武神電!」每個人的心中突然想起了一個名字,便在這一瞬間,虛空中亂舞的閃電似是有了打擊的目標,紛紛向眾人劈飛而去。伴隨著轟轟的驚雷聲,場面赫人之極! 「飄紅,你只管對付山德魯,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柳七情的聲音突然在飄紅的心靈中響了起來。她突然輕斥一聲,對頭頂的閃電毫不閃避,只是以更加猛烈的招式向山德魯攻擊而去。 相比於可以全心全意信任柳七情的飄紅,山德魯對頭頂的閃電可是顧慮極大!縱使沒有被劈到,也能感覺到這其中蘊含的巨大能量!他一方面要留意天上的閃電,一方面還要應付飄紅的殺招,頓時手忙腳亂起來,額頭之上汗水涔涔。 「嗤嗤嗤」,連續幾道閃電劈在飄紅的身上,居然對她半分影響也沒有!山德魯大是驚奇,以他的才智,也猜得到妖獸是以精神力做為攻擊的武器,難道說這只是障眼法,根本就沒有實際的殺傷力? 他一咬牙,拚著承受幾道閃電,已是向飄紅狠狠還擊過去!如今的飄紅實力大增,足可稱得上自己的對手,若是一昧任她搶攻,又要應付頭頂的驚電,腹背受敵之下,敗亡只是時間問題,倒不如拚死賭上一把,若是能將飄紅打死打傷,自己還會有一線生機! 「炎真狂龍斬!」山德魯大吼一聲,重劍猛然出鞘,向飄紅狂捲而去!凌厲的劍氣突然化成了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咆哮著向飄紅撲去,倒是與莫家的氣玄極爆差相左右。 「匡啷!」還沒有等到山德魯撲到飄紅的跟前,三道閃電已是先劈到了他的身上,巨大的力道頓時橫貫山德魯的身體,讓他痛苦地連身體也猛然蜷曲起來! 飄紅一生所受到的訓練,就是要最有效率地將敵人殺死!眼見山德魯被閃電劈中後防禦大撤,可不會去他講什麼仁義道德,身形停也不停,雷光劍之上凝聚了「大光明聖火」之力,已是猛然劃過了山德魯的頭頸! 而在同一瞬間,整個虛空突然出現了巨大的顫動,眾人只覺眼前一片閃爍,橫飛的閃電、無盡的虛空又在一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又回到了原來那片陽光難透的密林中。 山德魯踉蹌連退幾步,眼睛裡滿是不甘的神色,搖搖晃晃了幾下後,終是頹然倒在了地上,鮮血溢出,頓時染紅了身邊的土地。 剛才在妖獸空間中各人都是忙著閃躲驚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與飄紅之間的戰鬥,眼見他突然橫死,眾人皆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感覺。而亞力山大則是無神地看著柳七情,用心靈道:「你怎麼能夠破開我們的空間?」 柳七情微微一笑,也用心靈道:「上一次跟你們交手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怎麼破解這種妖獸空間!後來,我想到你們既然是用精神力來控制這一切,為什麼我就不可以呢!雖然我還不能夠形成自己的空間,但要阻斷你們的精神力,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亞力山大瞄了一眼山德魯的屍首,道:「你故意利用我們的力量來殂擊他,只用自己的力量來保護這個女人,來達到殺他的目的!嘿嘿,人類,你們雖然是弱小落後的生物,但心思卻是這般狡猾毒辣!」 柳七情聳了聳肩,道:「你的廢話說完了沒有!既然你們妖獸不肯與人類和睦相處,那我也只有見一個殺一個,為了我們的同胞,將你們徹底從大陸上抹去!」 亞力山大五人的身體都出現了奇怪的變化,從原本的人體形狀變成了柳七情在骷髏黨所見的那種渾身長滿觸角的東西,顯然在此時已是用不著再偽裝成人類了。 恢復原形的妖獸,身高都在兩米以上,比常人遠要來得高大。裡克梅他們在看到妖獸的真面目後,都是頗有震驚之色,紛紛向後退開了幾步。 柳七情張開右手,掌心中頓時激跳著兩團黑白分明的光焰,他道:「倩柔、飄紅,你們各守一角,余青、梁英,你們合守一邊,決不能放跑一隻妖獸!」 蘇倩柔兩女和另兩個飛龍應了一聲,紛紛向三個角落竄去,封鎖住了妖獸可能逃逸的線路。 一個巨大的六芒星陣在五隻妖獸的腳底下出現,熾白的光華翻動著,猶如沸騰的開水一般!空間出現了奇怪的扭曲,似是要被吸引到那團翻湧的光華中去,龐大的波動頓時向四面八方傳開! 有妖獸森林的束縛,對於他們的力量倒是不怎麼擔心,但若是惹出了其他的妖獸,那就比較麻煩了!柳七情的身形猛然縱起,向這五隻妖獸急撲而去。 「轟」,一個巨大的悶響聲中,那個六芒星陣突然爆裂開來,向柳七情轟擊而去! 「嘿!」柳七情輕哼一聲,右手已是拍了出去,「地獄烈焰!」他吼道,兩股強大的力量撞擊在了一起,又引發了大地的一片顫動。 那五隻妖獸受到巨大的反震之力,頓時被拋飛而起,重重地撞擊到了身後的巨樹上。「啪啪啪」的聲音中,那五隻妖獸都是撞得血肉橫飛,變成了一堆堆綠色的肉團。 想不到他們的身體竟是如此得脆弱!柳七情細細一想,大概是這些妖獸都是大力發展精神力去了,是以肉體反而與常人無異,還遠遠及不上魔虎營的士兵。 蘇倩柔與飄紅乍見這幾堆模糊不堪的東西,都是伸手掩嘴,一臉作勢欲嘔的樣子。這幾具屍體給人的感覺不是殘忍,而是極度的噁心! 柳七情沉聲道:「二皇子,以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該知道怎麼處理吧?」 裡克梅微微一笑,道:「在捕捉妖獸的過程中,柳七情子爵與亞力山大殿下、山德魯殿下偕被妖獸殺死,而我們經過殊死戰鬥,終於還是消滅了妖獸!但四弟與子爵大人的屍體都被凶殘的妖獸完全毀壞,我們只保住了三弟的屍體!」 柳七情點點頭,看著山德魯身上在妖獸空間中所受到的電擊,微笑道:「二皇子,我非常滿意與你的合作,希望你取得大權後,能夠繼續與我保持良好的關係!」 裡克梅輕歎一聲,道:「子爵大人,難道你當真不能留下來幫我嗎?眼下皇宮裡也不知道有多少只妖獸,光靠我和大哥的力量,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安穩下來!」 廢話,若不是看出你們皇室亂糟糟的情況,自己又焉肯將另外一個野心家扶上台來。柳七情淡淡一笑,道:「相信以殿下的能力,這些問題又豈能難得了殿下!格羅姆是山德魯的親信,又位高權重,你們倒要小心應付他的發難!」 裡克梅大笑道:「讓我們孤身前來此地,可是格羅姆自己下的決定,我看他定是在想著替自己脫身,哪還會有功夫來對付我和大哥!此處不宜久待,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子爵大人,你什麼時候改變主意的話,我隨時歡迎你的歸來!」 柳七情點點頭,關於格羅姆之女與山德魯的關係他並沒有說出來。畢竟小孩子是無辜的,沒必要將他們牽涉到這件事情中。至於格羅姆,為了在京中的愛女與外孫,必然也不會對裡克梅他們不利!此次的諾斯頓帝國之行,算是完美結束了! 裡克梅向柳七情他們拱拱手,又向蘇倩柔擠出一個笑容,與罕默爾轉身向來路走回。他們的那些隨從則抬起了山德魯與其中一隻妖獸的屍體,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蘇倩柔收劍走到柳七情的跟前,道:「難道你不怕他是另一個山德魯,同樣會威脅著大陸的安危嗎?」 柳七情搖搖頭,道:「他的野心之大全然不在山德魯之下,但他畢竟沒有山德魯那麼瘋狂和極端!至少,他不會撤走妖獸森林的駐軍,讓妖獸長驅直入人類的腹地!」 他向飄紅和兩名飛龍衛招招手,道:「我們也走吧,以妖獸的警覺,剛才發出這麼強烈的精神力波動,必然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我們按照原計劃,北上諾伊曼帝國,與其他的飛龍衛會和,回家!」 出來雖然沒有多久,但身處異域,總沒有在伏安時那麼自在,兩個飛龍衛頓時顯出了興奮之色,連蘇倩柔與飄紅都是頗有倦意。 五人潛伏而出,避過了巡查的士兵,出了妖獸森林。按照地圖指示,他們在妖獸森林以北的都馬基停了下來,在兩日後會合了趕來的飛龍衛其餘成員,結伴北上入諾伊曼帝國。 在「妖獸襲擊諸位皇子,導致了兩位殿下和柳七情子爵不幸喪命」的消息傳回魔虎軍後,飛龍衛立刻表示出極大的悲痛之色,立刻要求到妖獸森林中去尋找柳七情的遺骨!雖然他們遭到了裡克梅的「百般勸阻」,還是不顧危險而去。只是他們到森林中打了一個轉兒,便立刻折身北上,尋找柳七情而去。 雲千雪見到柳七情後,對著他一陣打量,道:「你不是要裝死人嗎,怎麼渾身一點傷都沒有!來,我給你化妝一下,保證你和那個山德魯一模一樣!」 嘻嘻哈哈地胡鬧一番後,他們購置了許多平常衣物,又租了十幾輛馬車,扮成了商隊向諾伊曼帝國進發。妖獸森林離諾伊曼帝國本就只有三多百里的路,眾人一路奔波,在第四天的時候已是成功地進入了諾伊曼帝國。 謀殺了諾斯頓的兩個皇子,眾人在心理上都是有些負擔,直到進入諾伊曼之後,所有人終於放開了心懷,一路有說有笑起來。眾飛龍出來游閱了一番,大長了見識,也吃香的、喝辣的,好好玩了一通,又在魔虎軍中大出鋒頭,每天都是興高采烈,回想著那些天精彩的日子。而柳七情則每天躲在馬車上,將蘇倩柔與飄紅抓到裡面去大展淫威。只是兩女雖然不禁他摟摟抱抱、親親吻吻,但更親一步的動作卻是說要留到伏安成婚之後。 柳七情雖覺心癢癢得不過癮,但也沒有違逆了兩女的意思,反正再等也等不了多少天! 唯一心中不爽的就是雲千雪了,本來到妖獸森林去就是為了找幾隻奇怪的動物,誰知忙活了幾天,卻是什麼也沒有撈到!想來想去,都是柳七情惹的禍!大小姐脾氣一來,就整天跟他搗亂,時不時地竄進他的馬車裡,讓他與蘇倩柔兩女的親熱鏡頭也屢屢暴光。 一路這麼打打鬧鬧的倒也不嫌寂寞,柳七情有時候雖然覺得她大煞風景,但偶爾也會趁機摟著她佔些便宜。雲千雪雖然每次都是氣沖沖地而去,但第二天卻又會死性不改地繼續來找麻煩,間或也會將肥胖的菲雅當成人肉炸彈向馬車中扔去。 在沿途所見的帝國中,就以諾伊曼最為貧困,在一路上到處可見乞討之人。到了荒山野嶺,也是盜匪橫行,治安是五大帝國中最差的!又行了七天之後,他們離開了諾伊曼,改穿神聖聯盟而向伏安進發。原因很簡單,就是要節省時間,盡快趕回伏安!因為,華夏帝國已經向原斯亞公國發動了進攻,而神聖聯盟也開始蠢蠢欲動。 在經過幾個大城鎮時,眾人赫然見到了柳七情的通緝畫像。那位畫工的水平倒也極佳,居然將柳七情畫得唯妙唯肖,只是相比較而言,畫中之人更多了幾分狂野之氣,與冷漠淡然的柳七情微微有幾分差異。 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飄紅偷偷地撕了一張下來,當被問及時,這個女人紅著臉道:「我只是覺得這畫得挺像的,就順便放在了身邊!」 柳七情則哈哈大笑,道:「傻女人,明明你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人,哪還需要這假的東西!我知道了,你必然是想我想得苦了,便是在睡覺的時候也要我陪在你的身邊,對不對?」 雲千雪則對他的恬不知恥大表噁心,並與蘇倩柔討論起柳七情與畫中之人哪個更加英俊好看,結果得出的結論竟是畫中那個充滿野性的柳七情更容易讓女性心旌飄飄!為了此事,柳七情還與蘇倩柔她們吃了幾天的醋,直到快出神聖聯盟的時候,這才將此事丟到了一邊。 由於前線暴發戰爭,神聖聯盟已經封閉了通往南方的邊境,以免讓奸細刺探到軍情。柳七情他們一行人員眾多,又帶了區區幾箱的貨物,要是這麼大搖大擺跑去邊境,不被邊關士兵當成奸細才怪呢!一行人只好放棄馬車,翻躍山脈後再向伏安前進,多花了兩天的功夫,這才進入了三不管的狹長地帶。從九月離開這裡,回到此地的時候,已是十一月了,山間的景色也從鬱鬱蔥蔥變成了一片枯黃色! 受到戰爭的牽連,這片三不管的地方到處都是游離失所的農民,也有被打劫失去了財物的商人,也有各個地方的僱傭兵來碰碰運氣,反正什麼人都能在這裡遇到。 由於伏安城偏開了華夏帝國的行兵路線,暫時還沒有受到戰爭的影響,反而在戰爭暴發後,每天都吸引了以千計的災民前來投奔。等到柳七情來到伏安城的時候, 在入城口的地方就紮了很多的帳篷,顯然城中人口已是擁擠不堪,無法再容納日益增多的災民。 因為不想現在就惹起有心人的注意,伏安雖然已經達到了中等城市的規模,但卻沒有設置城牆等物,看上去與普通的鎮子倒是沒有什麼兩樣。所謂的城門口也只是擺了幾塊大石,限制了車馬的通行,僅有四個粗布麻衣的配劍男子守著而已。 柳七情的記性極好,已是認出這四人正是謝超神貓營中的成員,便率著眾人迎了上去。 「等等,我們這裡住不下人了,你們還——」那四人還沒有說話,便把柳七情給認了出來。他們立刻翻身跪倒,道:「大人,你終於回來了!」個個都是一臉欣喜的表情。 見他們發自內心的歡喜,柳七情也頗是感動,道:「嗯,你們也辛苦了!許老他們都在哪,我要立刻見他們!」 一個衛士道:「大人,我立刻帶你們去見許大人和謝大人他們!」在他的帶領下,柳七情諸人便向城裡走去。 柳七情先示意飛龍衛各回自己的住處休息,只帶了蘇倩柔三女向市政廳走去。一路之上頗有些流里流氣的大漢對著蘇倩柔幾女指手劃腳,只是看到有那個衛士陪著,倒是沒有一人上前糾纏,但柳七情已是皺起了眉頭。如今的伏安良莠混雜,光看那些漢子的話,這裡已經儼然是個賊窩了! 當初離開這裡的時候,所謂的市政廳才略具雛形,但現在已經中規中矩,雖然說不上雄偉壯觀,但門口站著八個挺胸昂然的衛兵,一排台階直通大廳,倒也有幾分威嚴之氣。 走到台階前,八個衛兵中有一人踏前道:「萊昂納多,你怎麼跑到這來了,今天不是輪到你們守城門嗎?」 萊昂納多滿臉的喜氣,道:「你們看看,是誰回來了!」 八人齊齊向柳七情看去,立刻在臉上浮起了驚喜的表情,跪下道:「大人,你可回來了!我們天天盼著大人回來,前些日子飛龍衛回來了一半人,說大人也快要回來了,我們正琢磨著大人是不是會在這幾天趕回伏安,沒想到今天就把大人給盼回來了!」 柳七情微笑道:「你們這些日子有沒有偷懶啊?過幾天我就讓你們和飛龍衛比比,要是你們沒有什麼進步,就準備拚命苦練吧!」 眾人都是大笑,柳七情示意萊昂納多回去,又道:「你們就在這裡看著吧,我會自己去找許大人他們的!」 八個衛兵齊齊點頭,又在原地站好。 柳七情與三女拾階而上,穿過空曠的前廳,便聽到後廳的門內傳來了清朗的話聲:「諸位,我已經說過了,我們不能盲目擴張,雖然我們秋收後得了許多的糧食,但也只夠維持目前這些人的生存,若是再擴張的話,恐怕到明年三四月的時候,我們的存糧就要全部耗盡了!」 那是許劍聲的聲音,不知道這傢伙的菜刀技術有沒有多少的長進。柳七情如此想著,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 「照你這麼保守的話,我們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形成大規模的戰力!沒有人口的支持,我們的軍隊憑什麼跟別人打戰!現在我們才四千多的軍人,只相當於普通城鎮的常規軍,光這些人的話,拿什麼去征戰天下!」這個大嗓門是陳祖德的聲音。 「我不是說不要擴張,而是在目前的情形下,我們根本就沒有再擴張的能力!」許劍聲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哼,我覺得應該再吸收災民,藉著三大帝國開戰的機會,努力招攬人手!只要我們的糧食能夠支持到明年三四月份,難道那時候三大帝國的戰爭還沒有結束嗎?到了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向三大帝國購買糧食!」還是陳祖德的聲音在大叫。 「絲菲小姐,大人在離開的時候把決定權交給了你,你說,我們應該如何?」許劍聲轉向了絲菲求助。 「很簡單,擴張是需要的,因為現在正是最好的機會!不過,許老說得沒錯,我們不能盲目擴張,現在就已經出現了許多問題,如果不馬上解決的話,我們伏安就要分崩離析了!」柳七情揚長直入,站在了絲菲、謝超等諸人的跟前。 「大人——」許劍聲大喜,當即向他彎腰行禮,旁邊的陳祖德也彎了彎腰,而秦寶則衝過去將柳七情緊緊地抱住,又對蘇倩柔露出了笑臉。 「七情!」絲菲盡顯強者風範,將柳七情硬是從秦寶的雙手中扯了出來,投身到他的懷中,道,「你去了這麼久才想到回來,讓我和雅真天天都盼著你!」 柳七情點點頭,道:「我們的事情可以慢慢商量,但伏安城現在等於是一隻裝滿了炸藥的箱子,只要稍微加些外力,就隨時可能會爆炸!剛才就我從城門口走過來的這些路上,便遇到了好些流氓地痞,有他們在,伏安城就會一步步走向腐化!先別說三大帝國對我們的威脅,光是這些人就足以讓我們垮台!」 許劍聲撓撓頭,道:「這些人都是華夏帝國開戰後,從各地湧過來的難民!我們這幾天都在忙著安頓他們,還來不及展開整治的工作!」 柳七情想了想,道:「讓新到的災民都住到城市的北面,分給他們一些糧食,讓他們自己到附近的森林中尋找食物!再將城裡的居民進行整頓,有特長的人就留在城內,其他人就分配到城外去,讓他們自力更生!我們的目標是發展壯大,不是難民營,要讓每一個人都發揮出自己的作用!尤其是那些流氓,要盡快處理他們,如果屢教不改的話,就動用武力驅逐他們,一定要保證伏安的治安穩定!」 他頓了一頓,接著道:「糧食是我們的大問題,大陸的戰亂已經拉開了序幕,可能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不會結束!所以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自力更生,不能將生存大權操在別人的手裡!另外,各大帝國允許這裡的混亂,也允許強盜的橫行,但他們絕對不會允許出現一個統一的勢力,一個強大的勢力,一個能夠威脅到他們統治的勢力!所以,我們以後一定要加倍的小心,在勢力沒有壯大之前,絕對不能暴露出我們的實力!」 「是,大人!」眾人齊齊應命,向前廳走去。 柳七情笑了笑,向還站在一邊的謝超道:「你有沒有偷懶啊,要是我發現神貓營的實力不能讓我滿意,我可不會輕饒了你!」 謝超大笑,翹起拇指對著自己,道:「大哥,你那飛龍衛要是再跟我們比的話,許老頭可要頭痛到哪去找那麼多的藥來治療飛龍衛了!」 絲菲白了他一眼,道:「你這個傢伙什麼本事沒有,就知道吹牛!等到海英來了的話,看我不告訴她三天前你做得好事!」 謝超連忙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道:「我的公主殿下,你就饒了我吧!」他又轉向了柳七情,低聲道,「大哥,你教教我怎麼才能跟幾個女人同時生活在一起,而不讓她們中的哪個生氣呢?」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你把自己閹了,我想就算你和一千個女人生活在一起,也沒有哪個會生氣的!」 謝超下意識地向自己的下身看了一眼,道:「這還是免了吧,就當我沒有問過!」他轉頭見絲菲正一臉薄怒的神情,忙向前廳退去,道:「我知道我現在很礙眼,所以我決定立刻消失,就不耽誤你們親熱了!」隨著他的笑聲響起,謝超已是走出了後廳,順便還將門給關上了。 柳七情猛地一低頭,給了絲菲一個長長的深吻,直到她渾身都開始發燙時,這才抬起了頭來。 絲菲媚眼如絲,膩聲道:「醜小子,什麼時候學會了這種招術,還不老實交待?」她側頭向蘇倩柔看去,後者則對她聳了聳肩。 柳七情眉頭微皺,道:「這段日子來,難道沒有人找過我嗎?」 絲菲圈著他的脖子,道:「怎麼會沒有呢?這裡許多新來的人都想見一見我們伏安城的城主,我們日後大陸的霸主,我們幾個姐妹最親最好的老公!」 蘇倩柔「噗哧」一笑,道:「天鳳,你就不要再支支唔唔的,老實告訴絲菲有沒有一個金髮飄飄、性感美艷的女賊正等著見你不就得了!」 絲菲微微一怔,道:「什麼女賊?」 這次倒是讓柳七情、蘇倩柔與飄紅三人都怔住了,蘇倩柔輕咦道:「阿曼達還沒有到伏安嗎?」 絲菲將眼睛眨了眨,道:「誰是阿曼達啊?好哇,醜小子,你是不是在外面搭上了哪個女人!哼,可憐我跟雅真在這裡苦苦等你,你卻心花花找上別的女人了!」 正要上演秦香蓮棒打薄情郎時,只聽「通」地一聲,大門已是被踢了開來。一個明朗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衝了進來,叫道:「哥,你終於回來了呀!」 柳七情伸手在柳雅真小巧的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道:「嗯,這些天有沒有給絲菲他們添麻煩啊?」 柳雅真輕哼一聲,轉到蘇倩柔的身邊,道:「倩柔姐,你看哥一回來就數落我,你可要替我作主!」 「柳同學,你可終於回來了!」一個嬌柔的聲音響了起來,瑟蕾絲依在門口,豐盈的嬌軀擋住了部分的光線,讓她朦朦朧朧卻更有一種神秘的美感! 除了阿曼達,所有在他的心靈中佔有一席之地的女人都來齊了。 ——本章終—— 第六十五章 肅清 PS:結束本文倒不是因為沒有機會出版,而是我自己確實不擅長寫打仗,可這種題材的書,不寫戰爭的話,就沒有什麼好寫的了,只好趕緊收尾了.新書<異域風流>已經上傳到第二捲了,趕緊支持一下! 一堆女人紮在跟前,自然要來個三堂會審,將柳七情這些日子來的風流勾當一一搾了出來。柳七情雖然神勇,但雙掌尚難敵四拳,更何況群雌粥粥,七張八舌之下,哪能不敗下陣來。 好在向來扮冷臉慣了,見眾女一個個輕怒薄叱,他突然板起臉哼了一聲,道:「我本來還想跟你們說個好消息,但你們都這麼凶,我以後看來也不能跟你們一塊過日子了!」 眾女聞言,都是一下子靜了下來。只有瑟蕾絲格格格地嬌笑道:「不要怕他的威脅,只要纏著倩柔,不怕這小子玩出什麼花招來!」 話雖如此,但萬一柳七情記恨在心,成婚之後不跑到自己床上來,這豈不是大糟而特糟,柳雅真平時雖然橫得可以,這時候卻只是乖巧無比地用一雙眼睛看著柳七情。 雲千雪卻是在一邊加油添醋起來,道:「對對對,這小子最是可惡,你們越是順從他,他就越是要變本加厲!現在他還是個土皇帝就這麼風流好色,以後真得當了什麼大陸之主,豈不是要搞上幾百妻妾,讓你們一年都難得見他一次!」 聽起來毛骨悚然的!柳七情忙將她的嘴巴給塞了起來,道:「好啦,待到伏安城的治安穩定下來,解決目前流民的難題,我們就完婚,讓你們一個個都得償所願!」 眾女都是又羞又喜,柳雅真與絲菲早就有與其他眾女相處的心理準備,雖然數量多了點,但還沒有到無法容忍的程度,均是一臉喜氣洋洋的表情。而瑟蕾絲卻是輕笑一陣,道:「哪個說要嫁給你了!你是我的學生,要是嫁給你,你豈不是變成我的丈夫了?這麼吃虧的事情我可不幹!」 柳七情擺擺手,道:「我也沒有說要娶你!反正想要嫁給我的,就去把婚紗準備好,那天誰穿了婚紗,我就娶她!」 眾女大羞,都是笑罵他自以為是,天下的男人就數他一個最好!說說笑笑之間,也不覺時光飛度,已是到了晚上。許劍聲準備了一個晚宴,替柳七情他們接風洗塵,也是慶祝他完成了任務。到場的除了幾個高級將領外,還有飛龍衛、神貓營和鐵拳營的小隊長,再加上所謂的「綵鳳依依、絕對婦女聯合無敵營」中的十來個未婚美女,共有六十多人的樣子。 第二次見到謝超那位漂亮的女朋友杜海英時,柳七情總覺她與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有些不太一樣。雖然上一次他也沒有細看,但仍是能夠記得她的長相,從眼前看來,她顯然更要來得豐腴,顧盼之間別有一種成熟的韻味。問過絲菲後才知道,原來謝超這小子雖然生來就是個花花腸子的人,只以攻克女子的芳心為最高目標,但許是杜海英太過美麗、太過溫柔,竟是讓他大意失身,以致現在人家藍田種玉! 放蕩不羈的謝超只好乖乖收拾起風流之心,全心全意做起駐家好男人來。只可惜他天生就是喜歡追求新鮮的事物,總按捺不下心中蠢動,在外面招三惹四,讓杜海英老是到絲菲那邊告狀。 不過僅從兩人眼前那副郎情妾意的親密狀看,他們彼此之間還是對對方頗有感情,只是謝超的心太野,可能要等到孩子生下來才能收住他的心!柳七情對這個兄弟可是極有感情,眼見他能夠得到真愛,也不禁為他歡喜。 眼下伏安城雖然居們混雜,但大多數都是來自三不管的地帶,對男女之防不及帝國那般森嚴,宴會上不少人已是在眉目傳情,只要雙方願意,便可結成一夜夫妻了。當然,這只是對未婚男女而言,結了婚的女子都是正規正矩的,絕對只是將目光凝注在自己男人的身上。 柳七情倒是第一次看到許劍聲還有飛龍衛幾個小隊長的妻子,每一個人至少有三個女人伴在身邊。看他們一臉幸福的模樣,他也是一直微笑著。 從目前來看,飛龍衛中的龐之與妻子最多,蘇倩柔幾女數了一通才得出十三個的結果來。那傢伙簡直就是被女人包裹了起來,雖然這些鄉間女子談不上有多麼美麗,但隨著伏安城的建設,各種美容品也擺上了婦女們的梳妝台上,比起以前土焉焉的樣子,可不知道要強上多少了! 一時之間觥籌交錯,場面倒也是極為熱鬧。柳七情將發生在諾斯頓帝國的事情說一遍,聽得與眾之人如癡如醉,也讓神貓、鐵拳營的衛士羨慕得牙咬咬的,抱怨說飛龍衛可以湊上這個大熱鬧,而他們則只能在這裡一天到晚的練武。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我們伏安的發展才剛剛開了個頭,以後可不知道會有多少精彩等著我們!不用急,每一個人都會有機會的!」安撫了一通後,這才讓神貓、鐵拳營的衛士重又眉開眼笑。 在晚宴中雖然眾人都是十分得盡興,但回到家中後,柳七情卻是得意不起來。幾個女子一個個都讓他吃了閉門羹,說是如果他愛她們、尊敬她們的話,就再忍上一些日子,等到大婚的時候,自然一切隨他的意! 柳七情搖頭苦笑一通,想到自己只是想找他們敘敘離別之念,又不是想要動什麼歪腦筋。他坐在廳中,看著天上的明月,卻是想到了不知所蹤的阿曼達。這女人早就出發了,怎麼會還沒有到呢?是不是她不知道伏安的位置,還是在路上出了什麼事,還是真得決定過自己的生活呢? 想了一通之後仍是得不出什麼結論來。他回到了屋中,將思緒放到了目前的形勢上來:隨著神聖聯盟加入戰爭後,災民的數量必會進一步增多,絕對是伏安壯大勢力的最好機會。只是城市的基礎設施還遠遠趕不上人口的擴張,從白天看到的情形來判斷,分明是城中的地痞太多,影響了城市的正常發展,當務之急,便是要肅清這些蛀蟲! 第二天的時候,柳七情與絲菲她們結伴來到了市政廳,接手伏安的政治大權。從目前來看,如冶鐵、紡織等行業已經取得了初步的發展,只要加入足夠的人手,必然可以產生足夠的後備力量,供給軍隊壯大所必需的後勤物資。只是由於邊關封閉,許多原料都得不到滿足,造成了眾多行業的萎縮! 柳七情正與絲菲、陳祖德商量怎麼解決這些問題時,卻見謝超急沖沖地跑了進來。這小子昨天還算神氣活現的,眼下卻雙眼紅腫,身上兀自穿著一件睡衣,一隻腳上著了襪子,一隻腳卻是空空如也! 「大哥,救命!大哥,救命啊!」猴子一般地縱了過來,謝超將輕身功夫發揮到了極致! 柳七情看著他這副行頭,不禁笑了起來,道:「怎麼,做惡夢了?」 謝超點點頭,道:「超級大惡夢!而且這個惡夢還在後面追著我跑,大哥你一定要救我一命!」急喘喘地將胸口猛拍。 絲菲大笑,道:「喂,你該不會又惹上了哪個女孩子,被海英發現了吧?」 謝超輕哼一聲,滿臉委屈地道:「昨天晚上我認識了一個女人,就到她家裡去聊了一會!可是我回家想要睡覺的時候,卻楞是被海英罵我在外面鬼混,硬是追著我跑了出來!」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你是幾點回家的?」 「早上七點!」 「唉!」絲菲也歎了口氣,道,「昨天宴會結束後到今天早上七點,你一直在那個女人的家裡陪她『閒聊』?」 「對!」 柳七情拍拍他的肩膀,道:「別說海英了,就算是我也不會相信你是清白的!為了你未來的兒子,你還是負荊請罪吧!」 謝超挑了挑眉,道:「男人膝下有黃金,怎麼能對女人低聲下氣的!她不信任自己的丈夫,我才要她負荊請罪!」 絲菲在他的頭上敲了一擊,道:「女人怎麼了?女人就該被你們這些男人欺負嗎?哼,要是海英來了,我一定支持她狠狠地揍你一頓!」 「謝超,你給我出來,別以為躲在裡面我就找不到你!」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響了起來,雖然語氣中滿是氣惱之意,但聽起來仍是極為舒服。 謝超渾身一哆嗦,道:「大——大哥,這下可怎麼辦?」 還沒有等柳七情回答,杜海英已是衝了進來。她遊目一周,已是看到了正躲在柳七情後面的謝超,一張雪白的俏臉頓時板了起來,道:「謝超,你給我老實說,昨天晚上都幹了什麼好事?」 謝超從柳七情的身後探出了頭來,道:「老婆,我真得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同她聊了一會!」 「聊了一會?」杜海英指著謝超道,「聊天會聊出唇印來嗎?聊天會聊得身上滿是抓痕嗎?」 謝超見她發飆,頓時將腦袋縮了起來。杜海英這一指,倒好像柳七情才是目標一般。 看來證據確鑿,沒有什麼可以狡辯的餘地了!柳七情反手一抓,已是拎住了謝超的衣領,將他送到了杜海英的面前,道:「要打要殺都隨便你,一切由我負責!」 謝超的身體在空中轉了幾個圈,賠笑道:「大哥,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哎喲——」杜海英右手一探,已是捏住了謝超的臉皮,痛得這小子直哭爹喊娘起來。 柳七情對他輕輕眨了下眼睛,猛地放脫了右手,謝超立刻雙手大張,將杜海英給抱住了。雖然杜海英百般抵抗,又是抓又是推的,但謝超卻是鐵了心,就是不肯放手。 僵持了一陣後,杜海英終於平靜下來,枕在謝超的肩上低低抽泣起來。雖然時不時地還會在謝超的背上打上幾下,但顯然怨氣漸消,已是雨過天晴。也不知謝超湊頭在她的耳邊說了什麼,杜海英立刻漲紅了俏臉,流盼之間風情萬種。 蘇倩柔輕輕笑道:「你這個傢伙倒也會做惡,居然讓人家小夫妻在大庭廣眾之下……」 柳七情哈哈大笑,正想退出這裡,留點隱私給這對男女,卻見一個衛兵跑了進來,道:「大人,治安隊在遷居市民的時候,遭到了許多人的抵抗,現在都僵持住了!」 陳祖德倒是先急了起來,道:「他們在哪裡僵持?」擴張人口是他一力堅持的,若是出了什麼差錯的,他的臉上可要無光了。 那衛兵道:「在西城的集市裡!我們的人替所有人登記後,便遵照大人的指示,讓有特長的留下,餘下的則送到森林附過,讓他們自食其力!原本許大人跟他們說得好好的,只是暫時讓他們搬遷出去,還會送給他們必要的物資,以度過冬季!一開始那些新來的災民都同意了,後來卻跑出來幾十個流里流氣的傢伙,說我們這是在欺負他們外鄉人,堅持不肯搬走!被他們這麼一起哄,便是原先那些肯搬走的災民都不願走了!」 柳七情臉色凝重,道:「你先別急,我們立刻就過去!謝超,你立刻去調動神貓營過來,也讓秦寶準備一下!祖德,你帶領城衛軍將伏安城給圍了起來,嚴禁任何人出入城市,不聽勸告者,殺!」 謝超與陳祖德一一領命,向廳外走去。柳七情目光中寒光一閃,道:「這些傢伙八成是看我們這裡城市繁華,而又沒有什麼駐軍,就想鵲占鳩巢,取而代之!嘿嘿,該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實力了!」 攜著蘇倩柔與絲菲兩女,柳七情幾人向城西趕去。只是雖然他們心急,但伏安城內也太擁擠了些,行動起來極為不便,直走了半個多小時,這才到了目的地。 「……他們憑什麼趕我們走?就因為他們原先就住在這裡嗎?這是誰給他們的權力?為什麼我們就不能住在這裡,而要跑到荒山野地去?我們要說不!我們要堅定地說不,今天他們可以把我們無情地趕出去,明天他們就會掠奪我們僅有的財產!叫我們開荒種田?哈哈,到了來年夏天的時候,等著我們的,不是豐收的莊稼,而又是他們的屠刀!我們絕不能讓這種陰謀得逞,我,我們灰鷹會,會帶領你們度過難關,會幫你們在這裡扎根生長!而你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全力地支持我,支持我們灰鷹會!」一個男子用高昂的聲音說道,底下眾人原就對被迫搬遷極為反感,頓時都紛紛響應起來。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這傢伙倒很會煸動人,要是換作是我的話,恐怕也沒有辦法再說得更好了!」 蘇倩柔在他的背上輕輕打了一記,道:「人家都欺到我們的頭上來了,你還笑得出來!」 柳七情摟著她的纖腰,道:「只要你在我身邊,我永遠都是快樂的男人!」 「喂,還有我在這兒呢,你們這算是什麼意思?」絲菲纏住他另外一支胳膊,不依地向柳七情申訴起來。 柳七情哈哈大笑,已是走進了擁擠的人群中。他凝目向說話的男人看去,這傢伙年約三十多歲,身形雖然不算高大,但卻極為精神,兩隻眼睛明亮之極,右邊臉頰有一條淡淡的疤痕,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彪悍的味道。 那人彷彿感覺到了柳七情的目光,兩隻眼睛也向他這邊看過來,目光只是在蘇倩柔與絲菲的臉上稍一停留,便立刻轉到了柳七情身上。他在嘴邊扯出了一抹微笑,不過在傷痕的牽扯下,就顯得比較猙獰了! 以柳七情的氣勢,即使別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見他走了過來,無不一一讓開,讓他一路走到了那個傷疤男子的跟前。他鬆開了摟著兩女的雙手,道:「我是伏安現在的負責人,你想要什麼,可以跟我談!」 那人向柳七情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陣,高聲道:「不是我想要什麼,是我們需要什麼!這個地方並不屬於任何人,你們只不過是先來了一步,憑什麼對我們這些後來的人指手劃腳的!」 又在鼓惑人心了!周圍之人一聽,卻都是哄叫起來,這些人都是三不管地方上的農民,平時也沒有聽過伏安村這地方居然多了一個城鎮,而且還有人管著!為了能夠掙得生存的空間,都是大聲附合起那個疤臉人來。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你是誰?」 疤臉人見眾人都對自己支持,臉上不禁浮起了幾絲得意的神情,道:「我叫楊雪剛,是灰鷹會的首領,你又是什麼人?」 「叫我柳天鳳就好了!」柳七情向周圍的人群看了看,揚聲道,「各位,你們應該知道這裡以前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這裡以前是伏安村,周圍都是強盜,是我們所有村民齊心協力才將強盜打敗的!你們能夠看到伏安今天的樣子,是我們這幾個月辛辛苦苦換來的,不是上天賜給誰的!眼下暴發戰爭,讓你們背井離鄉、流離失所,我們都是住在這片無人管理土地上的兄弟姐妹,所以我們伏安伸出了援助之手,讓你們在最困難的環境中得到一塊樂土!」 他緩了一緩,又道:「但是,像你們這樣的災民還有很多很多,大家也應該看到,每天都會湧進以千計的災民,他們也像你們一樣,需要幫助!可伏安是個小地方,沒有足夠的糧食,沒有足夠的房子,沒有足夠的物資來救濟所有的人!我知道讓你們從這裡搬走,對於你們來說是件痛苦的事!但我們決不是要對你們不理不睬,任你們自生自滅!因為人員眾多,我們要發揮每一個人的作用,農民跟田、商行做生意、織工紡布,每一個人都要為度過難關出一份力,而不是可憐兮兮、什麼都不做等著別人給你們送飯吃!」 見眾人都流露出思考的神色,柳七情再度說道:「我們的貯糧只能維持到明年的三月分,所以為了生存,我們要取得一切能夠度過難過的物資!將你們搬遷到城外去,也是考慮到森林中有許多野菜地瓜可以維持大伙的生計!在伏安,沒有不勞而獲的人,只有辛苦勞動的人,才能分配到糧食,才能優先分配到住房!」 周圍都是安靜了下來,這些人原本就是農民,對不勞而獲實是充滿著鄙視。想了一陣之後,好多人已是點頭起來,同意暫時搬到城外去。 楊雪剛見群情被柳七情安撫了下來,馬上道:「大家不要聽他的謊話,他只是為了把我們趕出去,什麼將住房分配給辛苦勞動的人,他們只是想騙我們賣命而已!」 柳七情的目光中閃過一道凌厲的殺氣,沉聲道:「不錯,我們是要趕一部分人出去!就是像你們這些不勞而獲,就會一邊起哄,伺機想要奪取這裡的統治權,最後反過來欺壓百姓的惡人!大夥兒都可以得到我的保證,只要辛勤勞動的人,就可以在這裡永遠安居樂業,伏安永遠歡迎勤懇的人!」 楊雪剛兀自不肯罷休,道:「你們憑什麼指揮我們,你們憑什麼趕我們走!這片土地是大家的,我們也有權力住在這裡,我們也可以分享到統治的權力!」 「柳大人說得對!我們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的災民,伏安能夠收容我們,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我們怎麼可以什麼都不做,過著像寄生蟲一般的生活呢!鄉親們,我們都到城外去開懇荒野,就憑著柳大人他們能夠收容我們的慈悲心,就不會讓我們餓死凍死!」一個難民突然站起來說道。 眾人一想也對,本來自己就是落荒來到此地,人家肯給自己一條生路就已經是他們的再生父母了,哪還可以厚顏提什麼分享統治權力的要求!原就收拾好行裝的人便向城北走去,而沒有收拾好的,就進屋開始收拾起來。轉眼之間,除了有限幾個強硬分子,就只剩下楊雪剛和他的同夥還圍在柳七情的跟前了。 許劍聲這時才擠了出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大人,你來得正是時候!要不是你剛才那番話,恐怕這些人就要發起暴動了!」 楊雪剛大怒,對著柳七情看了一陣,道:「小子,你就是這裡的頭頭?嘿嘿,你要是還想用這雙腿走路,還想在晚上能夠讓你老婆快活的話,就把這裡的一切乖乖地交出來!」 聽了他的污言穢語,他身後那幫大漢都是哈哈大笑起來,有些人則對著蘇倩柔與絲菲一陣打量,叫道:「老大,這兩個妞還真是正點,不如就讓兄弟們快活一下!」 止住了芳心大怒的蘇倩柔兩女,柳七情冷冷地看著楊雪剛,道:「你們憑什麼跟我要權力,就這幾十個烏合之眾嗎?」 「哈哈哈」,楊雪剛一陣大笑,道,「我早就摸清了這裡的兵力,也就千多人,所有的武器加在一起也不過五百餘把破劍!嘿嘿,光光我們灰鷹會就有兩百號人,再加上大同門、青蛇幫、龍門會等七家幫會,我們一共有一千五百人,每個兄弟手裡都有傢伙,難道還不能和你們談判嗎?沒有馬上和你們動武,是因為大家一旦拼起來,不管誰輸誰贏,肯定都會傷了元氣,要是被哪個新來的幫派趁機佔了便宜,那對我們豈不是都沒有好處!」 飛龍衛被調出,神貓營和鐵拳營又在秘密的地方訓練,是以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伏安城真正的力量所在。 他拍了拍手,幾十個人頓時將柳七情等人包圍了起來。楊雪剛踱起了步來,道:「為了表示我們的決心,所以請你這兩位漂亮的女朋友在這裡陪我們兄弟談談心,什麼時候你們同意交出權力大家一塊分享,我就放了這兩個小妞!不過,你的行動可要快些,要是拖得時間長了,保不準哪個小妞會挺起肚子,還不知道這個便宜老爸是誰!」 聽他出言越來越是齷齪,蘇倩柔哪還捨得下去,纖手一振,已是脫出了柳七情的大手,向楊雪剛走了過去。 「哎喲,老大,看來這個小妞對你有意思,不要她的小白臉了!」幾十個大漢都是毫無顧慮地狂笑起來。 「嗖嗖嗖」,一道道身形閃過,在這些大漢的驚訝中,幾百個勁裝漢子已是出現在了場中,將這幾十個黑衣漢子反包圍了起來,正是鐵拳營和神貓營的士兵! 楊雪剛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住了,即使不識鐵拳、神貓營的士兵有多厲害,但光看他們掩襲而來時的身形,就知道他們絕對稱得上高手!像擁有這種身手的,他們七家幫會加起來也頂多能湊出十來個人,人家卻有幾百號人,這中間簡直沒有辦法可比! 「沒有一個穩定、權威的權力中心,統治是沒有保障的,每個人需要做的,就是盡到自己的本份,而不是要求更多的權力!」柳七情冷冷地說道,「伏安需要擴張,伏安需要人手,伏安需要一切可用的東西,但伏安並不需要垃圾!」 他向謝超和秦寶點點頭,道:「我們只顧著招攬人手,而沒有顧及到人員的素質!從現在起,清除伏安的垃圾就是你們兩個人的責任,影響伏安安定的任何因素,都要堅決地剔除!」 謝超和秦寶都是點了點頭,打了一個手勢之後,百多個士兵立刻向楊雪剛他們衝了過去,展開了無情的屠殺。 「大人!」許劍聲皺眉道,「這麼做對大人的聲譽極有妨礙,一旦傳了出去,以後可能就沒有人會再投奔到我們伏安來了!」 柳七情冷哼一聲,道:「若不殺一儆百,難免還會有人盅動民眾鬧事!歷來統治都是剛柔並濟,哪有只用蜜糖的政權!至於伏安的擴張,只要我們將那些災民妥善安置,還怕他們不將別的親人接過來嗎?許老,你立刻調集人手,到城外去搭建簡易木房,同時,以他們採集的野菜等物來配給口糧,多勞多得,不勞不得!確實年紀大的,或是太過幼小的,就接到城裡來,由我們來撫養照顧!謝超、秦寶,立刻展開對全城的人員肅清,所有居民都必須到市政廳填寫身份證明!」 眾人一一領命,干自己的活去了。而就在這些時間裡,幾十個灰鷹會大漢已經倒在了血泊裡,沒有一個還能睜開雙眼。那些原先跟著起哄的鄉民見到這副慘狀,都是臉色變得剎白,哆哆嗦嗦地向城北走去。 恩威並施,能夠讓別人感恩圖戴的時候,還能在內心深處保留著十分的畏懼,這便是統御的最高階段。以後便是柳七情再好說話,政策再怎麼寬鬆,他們也不敢輕視了政府,輕視了這個冷漠淡然的年輕人。 蘇倩柔退到了他的身邊,道:「我們回去吧!」 絲菲則依然是淺笑盈盈的樣子,道:「倩柔,你大概還不習慣這種血腥吧!我還在斯亞公國的時候,就碰到幾次市民的抗議,最嚴重的一次還不得不出動軍隊來鎮壓屠殺!他們還都是手無寸鐵的平民,鮮血染紅了皇宮前的廣場,連續清洗了七天才將血跡掃清!但從那次以後,就再沒有抗議的事情發生過!」 聽她說得若無其事,蘇倩柔倒是右手捂嘴,大概隨時都有可能會吐出來。柳七情忙將她摟在懷裡,柔聲道:「絲菲的意思是說,每個權力過度都可能會經歷鮮血的考驗,越是在開始的時候越是脆弱,自己若是不夠堅強的話,就會被敵人打垮!這種情況,就是新政府必須面對和解解決的!」 蘇倩柔的臉色雖然好轉一些,但仍然很蒼白。柳七情拍拍她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麼,畢竟這只有她自己想通之後,才能調整了心情。 伏安進入了建城以來第一次戒嚴,所有不良分子被一一驅逐出境,如有抵抗的,一律格殺。是役之中,所謂的七大幫會在一夜之間從伏安消失得乾乾淨淨,有三個幫會比較明智,立刻退出了伏安,而另外幾家則不肯就範,被一一屠戮。 到第二天的早上,共有近千人在這場肅清運動中喪生。除了大部分是幫會的人外,還尚有城衛軍的幾個士兵和被抵抗力量殃及到的百姓。一時之間,凝重的氣氛籠罩著整個伏安。 但隨著柳七情諾言一個個地兌現,災民也漸漸消除了顧慮,展開了正常的生活。伏安城依舊沒有多少變化,但在森林中卻是開闢出了居住領地,建立新城以分擔伏安的擁擠狀況,也能藉著伏安來掩飾這裡真正的人員配備。 七天之後,所有人員的資料一一登記在案,共記有一萬三千多人,比起當初的伏安來,已經十倍有之。柳七情便決定將伏安只作為掩飾三大帝國的耳目存在,並建立了新城定天,將各種行業全部轉入了新城。 除開神貓營、鐵拳營和飛龍衛這三支超級力量沒有變化外,城衛軍的規模已經擴大到四千人,並正式從勞作中分離出來,作為正規軍的存大,擔當起了防守新城的重任。 新政府正式成立,柳七情自然是第一任執政官,由他任命了底下所有的官員。包括副執政官絲菲,內政部長許劍聲、內政副部長韓月飛、軍事部長秦寶、軍事副部長謝超、城衛軍總指揮陳祖德等等,完成了對新政權的鞏固。 糧食仍然是個大問題,好在森林中的野菜諸物甚多,也有許多動物可以食用,如果能夠控制人口數量的話,至少可以支撐到明年的六月,那時候便會有一次收成了。 在半個月之後,神聖聯盟也加入了對斯亞行省的進攻,與華夏帝國暫時結成了同盟。隨著戰爭規模進一步升級,更多的無辜之人被捲入了這場災難,也進一步考驗起許劍聲等人的處理能力,因為柳七情瀟瀟灑灑地將政府大權交給了這些人,自己則拍拍屁股每天與蘇倩柔幾女纏纏綿綿,說是要補償她們前些日子的分離之苦。 這傢伙還理直氣壯,道:「各位,如果樣樣事情都要由我來親自處理的話,那我還請你們來做什麼呢?我信任你們的能力,所以才把定天交給了你們,才把所有的擔子讓給了你們!你們不但要信任我,更要信任你們自己的能力,放開膽子干吧,我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被他這麼軟硬兼施,若是再推辭不就的話,那等於是說柳七情沒有眼光和自己沒有能力!就這樣,這些人只得咬著牙拼起了老命,被柳七情百分之兩百地搾乾了精力。 極大的副面作用就是,如許劍聲的三個老婆、謝超未結婚的妻子杜海英還有眾多高級官員的妻子都向柳七情反應自己的丈夫現在等於是娶了市政廳當老婆,根本就無暇陪伴她們。 對付這些女人的嘮叨,柳七情可是絕不在行。於是柳雅真便有了用武之地,儘是嘻嘻哈哈地與她們扯東扯西,成功地替柳七情擋住了許多口水。 由於新城的建設百廢待舉,柳七情與眾女的婚事也只好向後拖延。預計新城將可以在年末的時候稍微告一段落,所有的住房應該都能搭建起來,至於城牆之物,則由於修葺費時,至少也要半年之後才能修好。 待到將總的方針確立之後,柳七情便著手於軍隊的建設。只是寶藏之中雖然有許多的武器裝備,但涉及到這麼多的財物,若是帶了大批人馬將裝備取出,則很難做到讓人人都能守住秘密、不起貪心!而光光靠謝超、秦寶這幾個信得過的人,又不知道要搬到何年何月才能將東西取了出來。 柳七情只好進一步給飛龍衛和神貓營、鐵拳營的士兵洗腦,加強他們的忠誠觀念。等到能夠將他們訓練成真正萬事不驚,一心只有任務的時候,便是完全值得信賴的人了! 閒著無聊之際,飛龍衛與神貓、鐵拳營再度比試了一次,結果飛龍衛大獲全勝。謝超與秦寶兩人不服,約定在十天之後再比,仍是輸得一塌糊塗。 柳七情倒也不偏心,又指正了因為他不在的期間,另外兩營戰士在修習兩大心法上的一些錯誤。只是比起飛龍衛的突飛猛進,他們已經很難再追得上了。 這一天他剛好去山嶺裡訓練三大營的戰士,晚上回到家中的時候,卻見雲千雪正倚在門口,一副詭笑的樣子。柳七情對她的性子已經有幾分瞭解,便道:「你笑得這麼嚇人幹嘛,是不是又把許老頭三個妻子的裙子套到他的頭上了?」 雲千雪白了他一眼,道:「只有你這傢伙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你可要站穩了,這件事情可是與你有關的!」 柳七情微微一怔,道:「什麼事情?」 「有一個人來了!」 柳七情的心中猛然一動,道:「阿曼達?」 「聰明,不過沒有獎賞!」雲千雪拍了拍雙手,道,「不過倩柔讓我告訴你,今天晚上可要小心點,因為雅真、絲菲她們看起來好像很生氣!」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好,謝謝你賣這個消息給我,有機會的話,我會報答你的!」匆匆跑到屋內,接照心中靈感的指示,直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推開房門的時候,只見一個身形修長的女子正沐浴在夕陽下,落日的餘光灑在她的長髮上,在美麗的臉龐上勾勒出柔和的曲線。 正是阿曼達! 第六十六章 好消息 柳七情笑了起來,倚在門口道:「怎麼不去找你的寶藏了?」 風一般將火熱的身軀投到了柳七情的懷中,阿曼達微微仰頭,送了他一個甜甜的深吻。她的眼眸中滿是迷醉滿足的神色,輕舒了一口氣,道:「因為我已經找到了一生能夠找到的最大的寶藏!我的小情人,我的好老公,好好愛我!」 這些天光是與蘇倩柔她們摟摟抱抱,又不能真個銷魂,早就讓柳七情憋得慾火焚身,這時懷中被這麼一具柔軟的身體緊緊貼著,同時一雙纖手還撫到了他的重要部位上,頓時讓他虎吼一聲,道:「你這個不聽話的女人,我要好好處罰你!」他右手一抄,已是將阿曼達抱了起來,向床邊走去,猛地上身一傾,將阿曼達重重地壓在了身下。 撫上闊別了快要兩個月的酥胸,柳七情一隻手大逞淫威,另一隻手卻是靈巧地將阿曼達身上那條僅有裙子給剝了下來,讓她雪白充滿彈性的身體完完全全地赤裸在自己眼前。 「噢!」阿曼達的雙眼瞇了起來,一雙手倒也不閒著,三下五除二就將柳七情的衣服脫得乾乾淨淨。慾火上頭,兩條赤裸的人形頓時糾纏在了一起。 「輕一點!輕一點!」感受到柳七情的動作狂野,阿曼達勾著他的脖子叫了起來。 「怎麼了,你不是一直喜歡這樣的嗎?」柳七情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緩下了動作,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阿曼達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幸福的神色,道:「你會弄傷小寶寶的!」 「小寶寶?」柳七情的雙眼立刻瞪大了,道,「你是說,我們有孩子了?」 阿曼達點點頭,低聲道:「你是第一個知道的!我要讓你這個做爸爸的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 「啊!」柳七情歡呼一聲,也不顧正與阿曼達「膠連」的狀態,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大叫道,「我要當爸爸了!哈哈,我要當爸爸了!」 阿曼達倒也沒有埋怨他的「抽身離去」,只是捲起了一條薄被,將自己的嬌軀輕輕掩了起來,道:「你小聲一點,要是讓大家看到你這副樣子,格格,連小寶寶都會笑話你這個父親的!」 柳七情哈哈大笑,重新爬到了床上,將阿曼達身上的被子掀開,摟著她道:「我要好好獎賞你的大功!」右手撫到她的小腹上,輕輕摩挲著道,「我們的孩子就在這裡嗎?我好像已經能夠感覺到他的心跳了!」 「胡說!才三個月不到,你哪裡能夠感覺到他!」阿曼達雖然這麼說著,但臉上卻滿是幸福的神情,她咬著牙齒道,「本來我離開諾斯頓之後,就按著倩柔所說,向伏安趕了過來。但在半道上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在那個時候,我又是恐慌、又是幸福!我從來都沒有這種經歷,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所以我在原地住了一個月,才下定決心來找你這個孩子的爸爸!」 柳七情點點頭,一本正經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孩子的!」 這句話在生離死別的時候說還差不多!阿曼達笑著在他的背上打了一記,膩聲道:「你不要光顧著用手!你不是說要獎賞我的嗎,把你的愛給我,就是對我最好的獎賞!」她的媚眼都瞇成了一條縫,紅紅的嘴唇嬌艷欲滴,更增性感之色。 「遵命,我的小嬌妻!」柳七情溫柔地動作起來,讓阿曼達漸漸發出了迷人的呻吟聲。 「嘖嘖嘖」,雲千雪打了一碗湯,喝了兩口之後,又是一陣「嘖嘖嘖」。 柳七情暗暗一歎,這裡的屋子都是臨時用木頭搭起的簡易屋子,隔音的性能當真是差得可以!而諸女為了探聽他與阿曼達會說些什麼私房話,又都趴在了隔壁的房間偷聽,哪能不將兩人歡愉時所發出的幸福聲音聽了個一清二楚。 對比於眾女紅著臉低頭只顧著將筷子在碗裡亂攪的羞態,阿曼達就顯得自然多了,彷彿剛才發出幾近半小時能夠讓人羞紅得臉上出水的呻吟聲的反倒是蘇倩柔等人一般。她臉上兀自有些春意未退,看上去更顯性感明艷,將眼光掃了一圈,她突然從懷裡掏出兩隻精緻的鑽戒來,遞到柳雅真與絲菲的跟前,道:「兩位好妹子,這是小小的見面禮,請你們收下吧!」 又使上老招式了!不過柳雅真與絲菲看來還吃了她這一套,因為雖然她們臉上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但那兩隻戒指還是收了起來。瑟蕾絲因為還沒有回來,所以沒有趕上這個熱鬧的場面。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好了,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再害躁了!來來來,快吃菜,這是飄紅特別為迎接阿曼達才下廚煮的大餐,要不然的話,我們可沒有機會吃到這麼豐盛的東西!」 蘇倩柔早就適應了他與阿曼達之間的情事,雖然臉上也是紅紅的,但起柳雅真與絲菲來,可顯然要自然多了。她笑道:「阿曼達一回來,就替我們的天鳳立了一個大功,到明年七月份的時候,我們都要升級當姨娘了!」 憑著柳七情對她的敬愛,蘇倩柔早就成了眾女心中的首領,眼見她都如此說了,都是笑了起來。柳雅真道:「阿曼達,我好羨慕你,有個寶寶!」 絲菲在她的小腹上摸了一下,道:「小妮子,這麼想要的話,你就將醜小子也送你一個啊!」 柳雅真大窘,反手勾著柳雅真的頭頸,道:「你難道不想嗎?你這個臭絲菲,明明做夢的時候都嚷著要哥抱著你,還有什麼的……下流話!」 阿曼達嬌笑道:「喜歡他就不要顧忌什麼,勇敢地與他在一起!婚禮只是一種形式,真心相愛的人,並不會因為一樁婚禮而改變什麼!」 「可是——」蘇倩柔立即表達了不同的意見,道,「我們女人一生中最看重的,就是那場婚禮了,那是能夠讓我們一輩子回味的事情!」 「我的傻倩柔!」阿曼達從自己位子上站起,走到蘇倩柔的身後,搭著她的肩膀道,「我不是說不要結婚,而是說,有些事並不一定要等到結婚之後才能做!」 「唰唰唰」,一下子四個女人的臉全都漲得通紅,只有雲千雪兀自還在喝著湯,對著眾人一個個地看來看去,臉上滿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阿曼達此言真是深得朕意!柳七情大笑道:「你們都聽到了!今天晚上我的房門不會關上,要想來提前領獎的好嬌妻可不要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 「去!誰稀罕!」眾女都是齊聲嬌叱起來。 這一晚平安度過,但柳七情還是失望了,因為除了阿曼達躺在身邊與他聊了一晚上外,其他人卻是沒有一個跑過來。但後來聽幾女內訌時才知道,原來飄紅與絲菲都曾想陳倉暗度,結果卻是撞了個正著,立時將她們都羞回了屋中。 時間進入了年末,天氣一下子變得嚴寒起來。斯亞行省在兩大帝國的合圍下,依靠達明帝國強大的兵力支持,兀自矗立不倒。由於這裡的冬天實在太過寒冷,連蒼蠅都能凍得死,兩大帝國便暫時撤兵,屯守在鄰近的城市裡,若無意外的話,來年的春天還要重新掀起大戰。 達明帝國得到斯亞行省的好處在戰爭中顯露無餘!因為大量的武器消耗,紅晶石的需求量被提升到了新一個台階。而達明帝國本就擁有一成的紅晶石出產量,再加上斯亞行省的五成,基本上形成了壟斷的地位,憑藉著紅晶石的出口,為他們創下了巨大的經濟利益。 可以說,除了軍人的死傷外,達明帝國是這場戰爭巨大的贏家,因為華夏帝國與神聖聯盟都為戰爭的消耗而花費了龐大的金錢數目。好在隨著戰爭的停歇,邊境的商貿又暫時得到了流通。只是柳七情雖然想買些糧食來度過難關,但三大帝國的商人都知道接下去的戰爭將更加殘酷,糧食將會變得奇貨可居,縱是許劍聲親自出馬,也僅僅購回了區區一千斤的劣質雜糧! 而反觀伏安、定天兩城,雖然戰爭暫告一個段落,但災民湧進的數量卻是沒有得到多大的止歇,已經將兩城的人數增加到了兩萬一千名。據許劍聲的估計,這片三不管的地方約有六七萬人,也就是說,有三分之一的人口都擁擠到了這裡。以後除非將戰爭升級到三大帝國的內部,不然的話,應該不會再有大量的災民湧進來了。 柳七情狠下決心,進一步縮減城中百姓的糧食配額,盡可能多地節省下來充當種糧。居民們雖然一時不理解,但看到所有的市政官員同他們一樣,每天也就是七八個包子,便都沒有什麼騷動,還表示願意與柳七情他們一同度過這個難關! 這應該算是柳七情一生中最為艱苦的日子了。只要能夠成功捱到明年的六月,糧食問題便可以得到解決,同時生活條件的改善,也能增加這些居民的向心力!對於他們來說,國家的概念是絕對空泛的,也是最容易在他們的意念中輸入新的家園意識。 好在只有糧食存在著大問題,當柳七情從寶藏中取出幾箱金幣作為援助資金後,其他行業都得到了長足的發展。初步性的稅政體系也形成了,終於免除了謝超他們白幹活的現像,所有公務人員都擁有了薪金。雖然數量不多,但也是一種進步,見證著伏安、定天的成長。 柳七情除了每日訓練士兵,便三不五時地召開區域性的群眾會議,美其名曰是增進與百姓的感情,實質就是給他們灌輸「伏安、定天是我們的家園,決不從屬於三大帝國,我們要勢死保衛家園」的理念,免得萬一與三大帝國交戰,這些人先跑了個精光。 還別說,這種說教行動還真是有用,每場演講結束後,便有許多熱血青年要求加入軍隊!當然,其中也有一部分是衝著加入軍隊後的福利來的:只要家庭中有一個當兵,便能每天多分到一個包子,還能減免一半的稅收…… 時間慢慢進入了新年的第一個月,天鳳歷3891年一月,下了一場有記載以來最大的暴雪,嚴重阻礙了交通和視野。而就在暴雪驟停的時候,神聖聯盟發動了新年的第一場戰爭,以聯盟特有的兵種飛翼軍突破了德摩薩的防守,一舉攻佔了該城。緊接著以雷霆萬鈞之勢又佔領了宏都拉,完成了對斯亞行省的控制。至此,在闊別了三百年之後,斯亞公國這兩座城市終於又重新回到了神聖聯盟的版圖中。 此消息傳來,整個大陸都是轟動起來,因為神聖聯盟敏感的位置已經引起了另外四大帝國高度的戒備。紅晶石礦藏,除了神聖聯盟之外,另四大帝國都約有一成的開採量,但神聖聯盟本就擁有其中的兩成,現在奪回了斯亞兩城,卻是將紅晶石的開採量一下子上升到了七成。 以紅晶石優異的性能來說,用這種東西製成的盔甲,強度在普通盔甲的兩倍以上,也就是說,可以在人數不變的情況下,將戰鬥力提高一倍以上!也正因為這樣,所以三大帝國才會為了斯亞公國而大動干戈。神聖聯盟雖說夾在四大帝國的包圍中極是被動,但同樣也表示他們可以向任何一個帝國發動進攻!如果戰爭可以一直耗下去的話,必然對擁有巨大紅晶石數量、經濟又在五大帝國中稱冠的神聖聯盟最為有利。 得到這個消息後,柳七情立即召開軍政會議,商討目前的形勢。 謝超道:「紅晶石礦那麼重要,這下子不但達明帝國和華夏帝國不肯罷休,恐怕連諾伊曼與諾斯頓也不會在一邊乾坐著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不錯,這下子可有熱鬧看了!神聖聯盟既然發動了這場戰爭,就表示了已經做好大戰一場的準備,相信到春天冰雪化開利於行軍的時候,就會有進一步的戰爭暴發!只是神聖聯盟一下子就將自己推到最危險的境界,真不知道方清影在想些什麼?」 絲菲搖搖頭,道:「神聖聯盟目前是方清影的父母代為執政,她要到今年的下半年才能正式行使女皇的權力!」 「哦!」柳七情眉頭一皺,那豈不是露西婭的那個姐姐了!可惜在神聖聯盟的時候沒有與她見上一面,現在也無從判斷她究竟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發動了這場戰爭,還是一時魯莽才如此做。神聖聯盟如此做,等於是拋棄了華夏帝國這個同盟,誓必要遭到另外兩大帝國的合攻。 許劍聲從收到消息之後就一直很興奮,道:「越亂越好,只要能將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我們壯大的時候,那我們就有資格參與到爭霸這個遊戲中去了!」 陳祖德一拍桌子,道:「我已經憋了七八年,要是再不讓老子狠狠地幹上一回,老子可真要難受死了!想起那個狗娘養的渾蛋老子就生氣,媽的,看老子怎麼報答他!」 看來他還真是憋得發慌,當真蘇倩柔與絲菲兩個女人的面都罵起三字經來了,聽得她們直皺眉頭。 「祖德,你先不要急,總有機會讓你大顯身手的!不過不是現在,你還得耐心等上一段日子!」柳七情笑道,「戰爭是一件最為勞民傷財的蠢事,如果有得選擇的話,我倒希望大家坐下來慢慢談!」 蘇倩柔微笑道:「看來你這個希望很難實現了!從目前來看,大規模的戰爭迫在眉睫,顯然是無法避免的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好啦,大家都加油努力吧!讓他們去打個痛快,我們則趁機壯大實力,等到他們打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就輪到我們發威了!」 眾人又商量一下日後伏安、定天發展的細節,這才散去做自己的事情。 柳七情靠在椅子上,道:「倩柔,幫我按摩一下肩膀,這幾天可能簽名畫押多了,連肩膀都疼得難受!」 蘇倩柔走是走了過來,卻是在他的肩頭上重重拍了一下,道:「我還以為你會腰酸背痛呢!整天跟阿曼達……也不知道收斂一下!你就只顧著自己,也不替阿曼達肚子裡的孩子想想!」 柳七情哈哈大笑,將她一把摟到了懷中,道:「怎麼了,還在吃醋啊?我已經問過大夫了,說是在七個月之前行房對孕婦是沒有妨礙的!不過,若是我的倩柔也動了春心,我不介意現在就為了我們的孩子鞠躬盡瘁的!」 蘇倩柔笑著在他的手上打了一記,道:「這些天我一直在想著阿曼達的話,雖然結婚對一個女人來說很重要,但有些事情,卻並不一定真得要留到結婚以後!」 柳七情先是一驚,隨即卻是笑了起來,道:「你不後悔?」 蘇倩柔柳眉一挑,道:「我是女人都這麼乾脆,你這個大男人反倒猶豫起來了!我們幾個商量過了,作為將來的天下霸主,自然要兒女成群才有派頭!」 柳七情一愣,道:「子女多有什麼派頭?現在你們一個個都拿我當寶,日後有了孩子的話,我豈不是要排到倒數幾位去了!」 蘇倩柔格格格地笑了起來,在他的胸口輕輕了咬了一下,道:「你放心,你永遠是我們的寶!不過,我們姐妹先把話丟在前頭,若是你不能讓我們在三個月之內有寶寶的話,我們就要禁止你的日常行動,讓你專心為下一代努力!」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那我跟種豬有什麼差別,你們也太過份了吧!」 絲菲也在一邊嬌笑起來,勾著他的脖子道:「哪有像你這麼英俊神氣的種豬!不然的話,我們這裡豈不成豬圈了!」 柳七情猛地站起身來,將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兩女,直看得她們渾身都不自在起來。蘇倩柔俏臉暈紅,道:「天鳳,你看什麼看,又不是第一次見到我們?」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趁著現在還沒有打仗,我們還是抓緊時間把重要的事情給辦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忙得連這個時間也擠不出來了!」 蘇倩柔與絲菲都是大羞,柳七情猛地一把將蘇倩柔給抄了起來,對絲菲道:「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跟著我,二是去叫雅真她們!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絲菲咬了咬嘴唇,道:「臭小子,算你狠!」妙目流轉,又是害羞又是欣喜。 柳七情向休息間走去,道:「雖然這裡地方不算好,但至少不會碰到雲千雪,否則的話,這女人肯定會嘰哩呱啦地亂說些什麼!」待到絲菲也進了房門,柳七情便順手將門給帶上了。 「絲菲,你先給我們主婚,待會就再輪到你!」再怎麼說,跟青梅竹馬戀人的第一次總要搞得像樣一點。跟阿曼達那次,主要是情慾之火太盛,有點飢不擇食的感覺。 「咳咳」,絲菲清了清嗓子,正容道,「蘇倩柔,你願意嫁給柳七情,無論疾病、困難、傷殘,你都永遠會陪在他的身邊,並永遠愛他嗎?」 「我願意!」蘇倩柔雙手合十,這是對月華女神標準的敬禮。 「柳七情——」絲菲轉向他道,「你願意娶蘇倩柔為妻,就算是她老得沒了牙齒,頭髮掉光,甚至不想和你再那個了,你還會永遠愛她並永遠陪伴著她嗎?」 蘇倩柔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居然敢作弄我,看我待會怎麼收拾你!」 柳七情則將蘇倩柔輕輕抱住,道:「我願意!」低下頭頸,在她的櫻唇上印上了一個火熱的深吻。 「我宣佈,你們從此刻起正式成為丈夫和妻子!」絲菲伸手按在兩人的頭上,結束了例行的程式。 在蘇倩柔的主持下,柳七情與絲菲同樣也舉行了一個簡短的訂婚儀式。 「大人!大人!」正要大展淫威的時候,卻聽外面有人大聲叫了起來。柳七情的大手此時已是成功解開了蘇倩柔上身的束縛,將她算不上傲人但卻異常彈挺的雙峰正溫柔撫摸,感受到懷中的玉人輕輕一顫,他咬著她的耳垂道:「不用理他,只要他叫了幾聲沒有人回答他,他自然會走開的!」 蘇倩柔沒有做聲,但那個叫喚的聲音卻是越來越近,直向休息室過來。大美人終於奮起全身力氣,將柳七情推了開來,道:「你先去看看出了什麼事,要是被他闖到這裡來的話,那我們豈不是丟臉之至!」 柳七情苦歎一下,道:「別走開,我馬上就會回來!」等到兩女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他這才打開門走了出去,沒好氣地道,「最好真得有緊急的事情,不然的話,你就準備練長跑吧!」 那個士兵半跪道:「大人,伏安城出現了一隻怪獸,堵在了城門口,以致所有人都不敢出入!」 柳七情眉頭微皺,道:「這件事情難道不能交給謝超他們,非得要我處理嗎?」 「回稟大人!」那士兵連忙道,「謝超大人已經去了,連神貓營和鐵拳營都出動了,但卻一點也傷不了那隻怪物,只是將它阻在了城外,所以謝超大人要我來找大人處理!」 「嗯!」柳七情點點頭,道,「你先回去,我立刻就去那裡!」 將那人打發,卻見休息室的門也開了,蘇倩柔走了出來,道:「我們先去看看!」才剛剛解開的衣衫又穿得整整齊齊,只是臉上兀自殘留著幾分春色。 柳七情恨得牙癢癢的,道:「不管它是什麼怪物,我非要將它撕個粉碎!」居然敢破壞自己的好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為絲菲腳程較慢,柳七情與蘇倩柔便先行向伏安趕去,遠遠地還沒有走到城門口,便聽到「哞唔哞唔」地聲音傳了過來。 「這個聲音怎麼這麼熟悉!」柳七情的臉色開始變得慘白了,身形加速飛竄,已是來到了城門口,一個渾身毛茸茸、身高足有四米的長獠巨獸頓時映入了眼簾。 「彭彭彭」,七個神貓營戰士被這隻巨獸一個甩臂,齊齊打飛出去,撞在了城牆之上。好在他們聖、魔兩門的心法還算練得有幾分火候,雖然連吐了幾口鮮血,倒是沒有傷了性命。 「你這個死怪物,居然敢傷了我的兄弟!」一聲大喊中,謝超展開身形,繞著那隻巨獸旋轉起來。 蘇倩柔凝目看了一陣,突然驚訝地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波多巨獸?」 柳七情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過更讓人吃驚的是,它好像還是雲千雪在諾斯頓收服的那個喬喬!這下慘了,我還跟她打賭說這只波多獸怎麼都不可能會走到伏安來!」 「天命八絕,雷!」謝超一聲大喝,天空中頓時響起轟轟的雷鳴聲,一道驚電猛然在喬喬的頭頂上炸了開來。 「轟」,空氣中頓時揚溢起強大的力量波動,喬喬身形連晃,終於頹然倒下。周圍的士兵和普通百姓見了,都是發出了歡呼聲,儘管這隻巨獸來到這裡並沒有主動傷人,而是他們先去撩撥了對方,但在眾人的心裡,自然是不用跟這種東西講什麼仁義道德。天性中對於巨大生物的恐懼,已是驅使著他們恨不得將喬喬立刻殺死。 「哞唔眸唔!」喬喬發出了一聲怒吼,已是從地上爬了起來,鋒利的獠牙閃過一絲凶光,看來這隻大陸野獸之王已是動了真怒!不過傢伙的筋骨之硬還真是匪夷所思,謝超「天命八絕」的力量雖然還及不上蘇倩柔,但也是強得驚人,居然只是讓喬喬頭頂的長毛直豎,隱隱多了幾分焦黃之色! 眾人見喬喬又爬了起來,俱是倒抽了一口涼氣,為它的猙獰凶所嚇,都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天命八絕,雷!」謝超又吼了一聲,依舊是一個響雷一道驚電將喬喬擊翻在地。 不過,雖然一個攻擊力強盛,但另外一個卻是防禦力更強,在眾人無限期盼的目光中,喬喬倒下的身形再度不顧眾人的意願爬了起來。 「天命八絕,雷!」謝超重複著自己的絕技,而喬喬則繼續表演著自己更為強橫的身體抵抗力…… 程咬金還有三把斧頭,謝超這傢伙卻反反覆覆就只會這一招,還真是可憐!柳七情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是不是你師傅偏心,怎得教出了這麼一個半吊子的徒弟來!」 蘇倩柔白了他一眼,道:「師傅自然有他的考量,以謝超眼前的能力,也只夠使用那招『雷』絕!喂,他不是你的好兄弟嗎,你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累死?」 柳七情收住了笑容,道:「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我只是想看看謝超這傢伙究竟有多少的長進!你也算是他的師姐,不如你去救他,讓他欠你一個人情!」 蘇倩柔雖然又丟了一個白眼給他,但身形卻是撲向了喬喬:「天命八絕,雷!」她一聲嬌叱,擋在了謝超的身前,向喬喬發起了同樣的進攻。 「轟」,相比起來,蘇倩柔的力量就要強上許多了,這一道驚電劈下,連著喬喬直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深坑,讓這隻巨獸立刻消失在了眾人的跟前。 謝超踉蹌著退到柳七情的旁邊,道:「大哥,你跑過來幹嘛,我馬上就要把這隻怪獸給收伏了,你這不是搶我的功勞嗎?」 柳七情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道:「你不用介意,以後這種機會多的是!這個波多獸是雲千雪的寵物,我可以讓它每天陪你練上兩個小時!」 臉色一下子變得剎白,謝超看著從深坑裡爬出來、兀自因為滿天星星在亂轉腦袋的喬喬,道:「大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也希望是在跟你開玩笑!」柳七情心中一歎,因為這代表他欠了雲千雪一個賭注,「希望雲千雪已經忘了還有打賭這麼一回事!」 「天命八絕,土!」在蘇倩柔的嬌叱聲中,一道道石劍從地下不停地刺出,讓喬喬又連連打滾起來。 見蘇倩柔大佔上風,旁觀諸人都是大聲喝彩起來。在他們的心中,蘇倩柔又美麗又溫柔又大方,早就是他們最完美的城主夫人! 「喬喬——」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雲千雪已是縱著飛雲竄到了場中。蘇倩柔一見,立刻收回了功力,免得傷著了她。 這只波多巨獸終於能喘過了一絲氣來,它突然趴在了雲千雪的跟前,「嗚嗚嗚」地大嚎起來。柳七情的眼光犀利,已是看到喬喬銅鈴大的雙眼中居然滿是淚水。想必是被蘇倩柔打得極慘,向這位神通廣大的主人訴起苦來了。 眾人見這只原本凶狠無比的怪物居然像小孩子一般哭泣起來,都是又是驚奇又是好笑。也不知是誰先笑了出來,立刻引起共鳴,眾人都是笑做了一團。 雲千雪大怒,道:「你們笑什麼笑,喬喬說它在這裡等我,你們卻不分青紅皂白地攻擊它!你們都是大惡人,我要讓菲雅燒光你們的頭髮,再讓飛去把你們當肉墊子踩!」 再鬧下去的話,指不定這個古怪的女人會不會真得幹出這種事來。柳七情連忙將眾人停住了笑聲,走了上去道:「既然喬喬已經順利趕到這裡,你應該高高興興的才是!大家都沒有見過波多巨獸,難免對這種生物充滿恐懼,你就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了!」 雲千雪偏著腦袋想了一陣,才道:「好吧,這次我就不跟他們算賬了!對了,你不要忘了,你打賭輸給我了,要聽我一個月的話!」 這女人的見忘症怎麼好轉得這麼快!柳七情歎了口氣,道:「好,我說話算話!不過,你也不要太過份,不然的話,我就反臉不認帳了!」 雲千雪格格格地笑了起來,攜著喬喬往森林中的方向走去,道:「我先跟喬喬玩一會,等我想到了要怎麼讓你陪我玩,我再來找你!」 「唉」,謝超搖了搖頭,走到柳七情的身邊,道,「大哥,這是我唯一沒有羨慕你的時候,雖然我喜歡美女,但這個女人就是再美十倍,我也不敢對她動什麼腦筋!」 柳七情的表情同他差不多,只是雲千雪的身邊太過特殊。華夏帝國的公主也就算了,但體內另一人的身份卻完完全全可以確定就是月華女神,若是放任她離開的話,等於是將一枚足以毀滅整個天鳳大陸的炸彈扔到了火堆裡,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算了,行樂須及時,那時候再頭痛吧!柳七情對謝超道:「這裡的善後工作就交給你了!」拋下一句話,便縱到蘇倩柔的身邊,攜著她的手就向森林中的新家躍去。 蘇倩柔自然知道他打得是什麼主意,雖然臉色赤紅,但卻沒有什麼反抗,任他一路將自己帶到了屋裡。 運氣不錯,柳雅真野到外面去玩了,而瑟蕾絲還在當她的性感老師,絲菲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跑得回來,阿曼達可能去看醫生了,飄紅則是去訓練新兵了! 柳七情一關上門,就瘋狂地吻著蘇倩柔,而後者則激烈地回吻過去。 從大門向蘇倩柔的臥室走去,一路上丟下了兩人所有的衣物,等到柳七情將蘇倩柔按到她的床鋪上的時候,兩人都已經赤條條沒有一件遮羞布了。 蘇倩柔的胴體雖然不及阿曼達高挑,但皮膚卻遠要來得滑膩,不像阿曼達如果不化妝的話,在額頭上已經隱隱能夠看到幾道皺紋。況且大美人的容貌可是足以與雲千雪相提並論,光是一張臉就足以顛倒眾生,便何況此刻裸裎相對!柳七情雖然定力甚好,但此刻的心臟卻是跳得快得嚇人! 被柳七情充滿佔有慾的目光盯視著,蘇倩柔也是緊張萬分,皙白的肌膚上漸漸浮起了性感的緋紅之色,如同一朵嬌艷的花朵,此刻已是迎著陽光怒火,正等著被心愛人採摘了。 柳七情躺在了她的身邊,伸手在她滑膩的肌膚上撫摸起來,低聲道:「倩柔,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喜歡!你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也可以為你去爭取一切!」 「嗯——」蘇倩柔在他的挑逗下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她在柳七情的懷中扭動著身軀,不安份地挑動著柳七情同樣熾燃的情慾。「抱緊我!」雖然聽阿曼達說過,但她對男女之事仍是沒有多少瞭解,只知道渾身躁熱的難受,非要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抱著,才能讓身體好受一些! 柳七情依言摟緊了她,同時在她的頸邊、胸口不停地輕吻起來,讓她情慾之火綻放著一波波的激情。 「天鳳,我好難受!我好難受!」情人的懷抱解決不了身體的空虛,本能讓她知道柳七情肯定有辦法解決她渾身的難受,兩隻玉手在他的背上不停地摩挲著。 看來差不多了!柳七情咬著蘇倩柔耳垂,低聲道:「會有些痛,你要忍住了!」 痛就痛吧,練武的時候還不是經常會弄傷了筋骨,總比眼前這種內心似是燃著一團烈火,不知道從哪裡渲瀉來得好些!蘇倩柔的雙眸已是朦朧一片,無意識地道:「快點,我熱得難受,真得好難受!」 柳七情此時的衝動也燃燒到了頂點,也是到了忍無可忍的程度,便向蘇倩柔髮動了最原始的進攻,男女之間的戰爭! 「哎,好痛!」彷彿身體在一瞬間被撕裂了,蘇倩柔唯一的反應就是要把柳七情從自己的身上推開,掃除讓她痛苦的根源。十指的抓動中,在柳七情的背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不要動,過一陣就會好的!」柳七情輕聲安撫著她,依著阿曼達的指導,讓蘇倩柔慢慢平靜下來,一點點將她的激情再度釋放出來,達到某位前人所說的:靈肉合一。 第六十七章 初用兵 柳七情一直在笑,而蘇倩柔則像做錯了事的孩子,在眾女的目光下將頭低得快要塞到桌子底下去了。 飄紅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大家都不要再為難倩柔了!她原本就是七情一開始的戀人,我們才都是壞女人,分薄了七情對她的愛!她不但沒有責怪我們,反而鼓勵七情疼愛我們,雖然她現在違背了我們的公約,但我們也可以原諒她一回!」 柳七情一愣,道:「什麼公約,你們都背著我搞了什麼花樣出來?」 絲菲一臉薄怒之色,道:「我可不是生氣倩柔與他怎麼樣,而是這個傢伙明明也跟我說好了,卻把我甩在了一邊,真是可恨之極!」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你不用著急,我一定會讓你們一個個都得償所願的!」 阿曼達卻是一直言笑嫣嫣,道:「倩柔,那傢伙把你服侍得怎麼樣?哎,那傢伙太厲害了,第一次的時候就把我折騰得死去活來,你這個未經人事的處子碰上他,豈不是要被整得更慘!」 蘇倩柔仍是沒有抬頭,但連耳垂子都紅得不像話了!事實上,她一直在剪動著雙腿,在柳七情下午一波波的攻勢中,終於讓她忘卻了少女的嬌羞,狂野地奉迎起來,以致她現在痛得連走路也是不能,還是柳七情抱著她出來的。 聽著她露骨的言語,柳雅真、絲菲、飄紅也漲紅了臉,瑟蕾絲卻是微笑連連,她與阿曼達倒是臭味相投,平時個也以她們兩人的關係最好。至於雲千雪,恐怕還陪著她的寵物喬喬,今天晚上看來是回不來了。 柳七情志得意滿,只是剛剛才與蘇倩柔發生了親密關係,也不好在晚上與其他女子交歡。匆匆吃完晚飯之後,抱著無法自己行走的蘇倩柔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因為蘇倩柔「受創」嚴重,已經沒有辦法再與他顛鳳倒鸞,而他在白天的時候也逞足了「淫威」,晚上便與蘇倩柔摟摟抱抱,使出全副的柔情來安撫於她。許是他的調情手段太高,蘇倩柔起初還蠻寫意,但不久之後情慾之火再熾,與柳七情又是糾纏了一晚上。 產生的後果是顯而易見的,蘇倩柔不但在第二天的時候躺在了床上,在接下來的七天裡便是挪動一下身體,也能感覺到那種撕裂皮膚般的疼痛! 作為飛龍衛的劍術教官,她的連續缺席倒是讓飛龍衛他們產生了諸多猜想,或是認為她內分泌失調,或是以為她與柳七情鬧彆扭,種種猜想不一而足,極盡想像之能事。 由於有了蘇倩柔這個前車之鑒,其餘幾女大是恐慌,任阿曼達如何盅惑,都是不敢與柳七情發生關係。直到一個星期之後,蘇倩柔重新能夠下地走路,並又在當天晚上發出了歡愉的呻吟之聲,終是讓她們蠢蠢欲動。 前方雖然暫時沒有戰爭,但柳七情卻在後方戰爭中大獲全勝,成功地將柳雅真、絲菲、飄紅一一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女人。至於瑟蕾絲,卻依舊吊著他的胃口,只是時不時地撩撥他一下,連親親臉、摸摸胸的動作都沒有與柳七情做過。 在緊張而有條不紊中,伏安與定天正一天天向著強大發展。常規軍的力量發展到了五千人,其餘的百姓也都在日常勞作後開始練習武功,萬一遭到敵人強襲時,也可以全民皆民,增加戰鬥力! 不過,一開始的時候柳七情自然不會和他們這般說了,只是說以練功之後可以力量大增,就是幹起農活來,也要比平時省力。這些個農民將信將疑,但看到柳七情拉來了幾個飛龍衛做演示,徒手劈碎了幾塊巨石後,讓這些人都是躍躍試試。 在以後的日子裡,經常可以看到在荒嶺中跟田的農民猛地使出一招「老漢推車」,推動著耕牛將一塊塊堅硬的石頭犁得粉碎!又或者使出「龍飛九天」的身法,將偷吃糧食的飛鳥一一抓落,帶回去煮了一頓麻雀大餐! 直到三月初的時候,寒冷的天氣這才顯示出了好轉的跡象,到得冰雪化開之後,達明帝國與華夏帝國一改年前的敵對狀態,結成了軍事同盟向神聖聯盟發動了進攻。實際證明,在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永遠的盟友,只有赤裸裸的利益鉤連! 達明帝國仍然向原斯亞公國的兩城發動了猛烈的進攻,而華夏帝國則移軍北上,攻擊神聖聯盟的重鎮微星城!由於微星城擔負著向南方輸出兵力、糧草的重任,一旦把微星城鎖死,德摩薩將陷入孤立無援中。 但神聖聯盟似是早就料到這一手,憑藉著國內強大的經濟力量,早在佔領德摩薩之後,就一直在向原斯亞公國輸入糧食、食鹽等必用品,依靠著飛翼軍強悍的制空權,牢牢地把控著這兩座城市。 柳七情曾經趕到戰場特意去看了看這支在天鳳大陸上極具特色的兵種。所謂的飛翼軍乃是用大陸上最大的鳥類鷹鴕作為座騎,再在那上面搭配一個士兵,形成了特殊的空中力量。由於這種鷹鴕的速度極快,便是飛矢也難傷到,給了達明軍沉重的打擊。而因為這種鷹鴕只產於神聖聯盟,所以也就成了神聖聯盟特有的軍事力量。 不過,由於這種鷹鴕的數量稀少,神聖聯盟總共也就千多個鷹鴕兵,在這次的戰爭中一下子就投入了五百餘名,也算是花了大本錢了。相對而言,達明帝國也擁有自己特殊的兵種——龜行兵! 龜行兵倒不是用烏龜當坐騎,讓人騎在上面,那樣子的話,還不如舉手投降算了。龜行兵其實是一種戰車,用達明恆河中特有的恆河龜死後的軀殼充當車身,裡面可以容納六至十人,待在裡面的話,當真如同龜縮的烏龜,不懼利器火燒,是攻城戰中極好的掩體。同樣的,恆河龜雖然不少,但能夠長大到這種體積的,也不是隨便能夠找到。是以這種龜行兵也只有兩千多名的配額,三百多輛的烏龜戰車! 不過達明帝國好像還沒有下定決心打一場大戰,龜行兵遲遲沒有出現,以至戰局僵持,而華夏帝國同樣也沒有使出最犀利的特殊兵種樹人。 相比較而言,華夏帝國的樹人兵應該是特殊兵種中數量最稀少的,全部加起來也就十幾個。但這種兵種卻具有最強悍的攻擊力,長達十幾米的身高、如同喬木一般堅硬的身體、能夠一拳砸碎石塊的力量,讓它們成為戰場讓人聞風喪膽的攻擊力量!唯一的弱點就是怕火,以致可以看到在樹人進攻的時候,通常有幾百個士兵推著灑水車在後面緊緊跟隨著,以便隨時都可以潑水滅火。 柳七情趕到德摩薩的時候,已是三月的下旬了,同行的還有蘇倩柔、絲菲、飄紅三女,謝超、秦寶等武將和飛龍、神貓、鐵拳營的一些小隊長。畢竟日後與各大帝國開戰,極有可能會與這些特殊兵種作戰,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屢戰不敗! 他們來到戰場的時候,正好碰到達明帝國在攻城。密密麻麻的士兵舉著盾牌,浩浩蕩蕩地向城門口衝去,整齊的腳步聲響徹天地,似是要將大地都要崩塌一般。 而本陣中的投石車則發射著一塊塊巨大的石塊,形成了密密麻麻的攻擊,讓城頭上神聖聯盟的士兵很難向敵方攻城的士兵射箭攻擊!在這些強力攻城武器的打擊下,城牆之上頓時被砸上了一個個坑陷來。而德摩薩的城內也飛射出了一塊塊巨大的石磚,向城外落去,每一塊的砸下,都會死傷一大片的人。 謝超連聲稱歎,道:「這些才不愧是正規的軍隊,相比較而言,我們的軍隊就好像欠缺了什麼似的!」 柳七情點點頭,道:「那就是對於戰爭殘酷的適應!我們的軍隊都是沒有經過戰爭的新兵,毫無氣勢可言,若是換作我們守城的話,恐怕在敵人這股無堅不摧的氣勢面前就要崩潰了!」 謝超大急,道:「那我們訓了他們這麼久,豈不是一點用都沒有?」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他們才都是半年左右的新兵,能夠有目前這種程度已經不錯了!稱得上可以依靠力量的,也只有三大營的士兵,可惜他們的數量太少,也只可以當作特殊兵種來看待了!你先不要急,我突然想了起來,既然神聖聯盟孤軍奮戰,我們是不是可以幫他們一些忙,讓我們的治安大隊偷襲達明帝國的糧庫,一方面可以免除戰爭一面倒的現像,另一方面也可以訓練我們的士兵!」 絲菲笑了起來,用一雙細小但卻十分嫵媚的眼睛勾著他,道:「你該不會是想賣個人情給你那個女皇陛下吧?」 柳七情苦笑一下,道:「你看我像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嗎?」 謝超諸人面面相覷,都是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連那幾個飛龍衛也不例外。 蘇倩柔嬌笑不已,道:「證據確鑿,你就不要再狡辯了!」 柳七情將飄紅拉到了自己懷中,道:「飄紅,你是怎麼看待你的夫君大人的?」 飄紅雖然與他有了夫妻之實,但卻仍然沒有習慣在眾人面前與他表現親膩,紅著臉道:「夫君大人自然一心國事、先公後私、大公無私、鞠躬盡瘁……」 後面一句還沒有出口,便被柳七情給掩起了嘴巴,笑道:「死而後已還是免了吧!有你們這幾個美麗的妻子,我怎麼捨得死呢?」 若是換了一個沒有外人的場合,飄紅必會送上甜甜的香吻,再將柳七情最喜歡撫摸的傲人胸部送到他的手中。此刻她卻是嚶嚀一聲,將腦袋都縮到了他的懷中。 適正此時,戰場上也出現了極大的變化。城上雖然利箭飛射,擊穿了盾牌射死了不少人,但還是有許多達明帝國的士兵衝到了城角下,在護城河上搭起了浮梯。 「啊——」一片淒厲的叫聲傳來,幾百個達明帝國的士兵一下子掉進了護城河中。在城牆的上空,赫然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片,正是飛翼軍! 怪不得以達明帝國的防守,兀自會保不住德摩薩!這些飛翼軍不但依靠坐騎可以做到飛行絕跡,而且每個人的箭術高明之至,兼且個個臂力驚人,居高臨下的進攻中,更是佔盡了優勢,將弓箭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處。每一箭的射出,必會有一個敵人應聲倒下。轉眼間的攻夫,已是有千多人死在這些飛翼軍的手裡。 達明軍立刻以箭矢還擊,只是以下攻上,卻是難以極遠,鷹鴕的速度又快,幾輪掃射之後,居然連一個人、一隻鳥都沒有傷到!好在有了地面這個威脅,飛翼軍也不敢降得太低,也讓殺傷力減小了不少。 柳七情歎為觀止,道:「各位,你們覺得若是換作我們攻城,該當如何解決這些飛翼軍?」 謝超立刻道:「敵人城門堅固、又有這種特殊兵種,我方硬撼,必然死傷慘重!我會採取游擊戰術,以夜襲、擾敵的手段的讓敵人連覺也別想睡,整天擔心我們的進攻!到最後的時候,再用一支輕功高明的軍隊作為突襲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擊城門!在城市的環境中,這些飛翼軍的威脅必然會大大降低!」 秦寶則咧嘴笑笑,道:「圍而不攻,示敵以強,瓦角其鬥志!催兵再戰,一鼓作氣,無人可擋!」 這兩人的想法反應出了各自的戰鬥理念,謝超是奇襲的主張者,而秦寶則以穩重見長,以堂堂正正的雄師將敵人一鼓作氣地幹掉。柳七情點點頭,將目光轉到陳祖德的身上,道:「祖德,你怎麼看?」 陳祖德盯著城門一陣打量,道:「我會先引出護城河的水,挖出一條通向城中的地道!若是兵力可以三倍、四倍之敵手,便打消耗戰!」 柳七情轉向了飛龍衛他們,道:「你們也想好了怎麼打,回去之後告訴你們的隊友,每人都寫一篇戰略,隔天我會去收取,誰如果不交的話,就等著去犁地吧!」 在飛翼軍的狙擊下,達明軍的這次進攻終於以失敗而收場。 柳七情眉頭微皺,道:「達明那邊在搞什麼鬼,這種攻城的規模簡直就是小孩子玩過家家,怎麼可能拿得下德摩薩!」他轉念想想,又道,「我們先回去,再看下去的話也沒有什麼意思了!該去練練我們自己的士兵了!」 眾人便向伏安回轉,以眾人的腳程,兩天之後便回到了伏安。從飛龍衛、神貓、鐵拳營交上來的報告來看,每個營的戰略思想倒是與他們的長官頗為相合,只有飛龍衛的想法倒頗有些異想天空的,有的說可以用三大小隊長組成「地獄裂焰」爆破小組,將城門一舉炸開,再長驅直入!有些則說將人架在投石機上,射出人肉炮彈到城內。還有的居然說可以出動喬喬,讓這只波多獸充當先鋒,以它不可思議的防禦力量,恐怕飛翼軍的利箭也難對它產生什麼影響,比樹人還要來得強悍! 雖然這些想法中頗有些荒謬的成份,但有些倒也不無智慧的閃光點,讓柳七情大感又可以培養出一些將領來。只是這些人中倒是有一半還不識字,連送上來的報告都是別人代書的,文後也老老實實地寫上了某某人口述、某某人代筆。 回轉到伏安後,柳七情便動用了在骷髏黨中收到的那些情報網。由於那些據點都是以飛鴿作為傳遞信息的工具,此番將地理位置大挪位,就要有一個重新訓練信鴿的過程。再說了,原本的情報網是以收集殺人買賣信息為主,現在的職能卻要轉變為刺探軍事、政治活動,一時之間也很難讓這些人適應。 好在柳七情從年前回轉到伏安後,便派出部分飛龍衛處理協調此事。以大筆資金作為援助,盡快將情報網完善起來。此時雖然才開通了為數不多的一些點,但已經是個良好的開始。據消息回報說,在諾斯頓與達明的交界處,有大規模的軍隊移動跡象。 柳七情這時才恍悟,怪不得達明帝國遲遲不出動真正的戰力,原來是生怕遭到諾斯頓的夾攻,還在猶豫是不是真要與兩大帝國同時開戰。誰知道一旦戰爭暴發,華夏帝國會不會拋棄自己這個同盟,反倒趁火打劫起來。 大陸上任意一個帝國都擁有同時防守兩大敵國進攻的能力,但再上一個、甚至兩個的話,那肯定抵禦不住了。華夏帝國雖然目前與達明帝國結為同盟,但前不久還有神聖聯盟拋棄這個同盟在先,天知道華夏帝國會不會現學現賣。 伏安、定天目前擁有人口兩萬四千人,軍隊數量為六千。在蘇倩柔、謝超諸人強烈的建議下,柳七情終於答應替軍隊命名。將六千人軍隊分成三部分,每支兩千人,是為烈日、夜星、滄月三軍,合稱定天軍。秦寶、謝超、陳祖德分別擔任三軍的統領,受柳七情統一指揮。而原先的飛龍衛、神貓營與鐵拳營則並稱為強擊軍,下屬分組不變。而有些特具軍事能力的,便從強擊軍中分離開來,加入了領導階層,將強擊營的數量從千二減少為整一千。 在三月的最後一天,柳七情率同謝超與夜星軍向德摩薩急行而去,展開了組軍以來第一次的軍事行動。為了以防萬一,目前減少到三百二十人的飛龍衛也參與了行動。 兩天之後,他們重新來到了七天前的戰場。雙方的戰局依舊僵持,只有投石機還在不知疲倦地吐出一塊塊巨石,將對方的城牆砸得坑坑洞洞。而一到晚上,神聖聯盟的士兵便會出來修補城牆,達明軍也沒有趁隙進攻。 柳七情觀查了兩天後,將謝超與蘇倩柔、飄紅召集起來,道:「看來達明帝國還在猶豫不下,我們就給他來個火上添油,今晚就去偷襲他們的糧倉!達明帝國肯定會將這筆帳算到神聖聯盟的頭上,不知道這能不能刺激起他們的戰意!」 他攤開地圖,道:「我們來具體看一下情況!根據飛龍衛傳回來的消息,達明帝國的軍隊設在德摩薩城南的四十里處,中間還駐紮著十萬達明帝國第七軍團,就是咱們看到的那些消極殆工的傢伙!不過不要小看了他們,雖然他們目前打得不怎麼樣,但戰力還是極強,況且人數眾多,一旦我們陷入包圍的話,就別想活著出來了!」 謝超對著地圖琢磨了一陣,道:「我們可以從繞道從東走,避開他們大軍的勢力,再以奇襲將他們的糧倉一舉搗毀!從距離上看,從糧倉到他們的大軍所在,差不多有二十分鐘的路程,考慮到人員的整裝、發現遭襲的早晚,我們可能會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偷襲是你的強項,這次行動的指揮,就交給你了!」他伸出右手,道,「不要讓我失望!」 謝超在他的手上拍了一記,道:「你放心!我不但會將他們的糧倉搗毀,而且還會將兩千個士兵不動一根毫毛地帶回伏安!」 柳七情點點頭,沉聲道:「不過你也不要太大意了,畢竟那裡還有兩千多名士兵守著,不比我們的兵力差!而且我們還要克服第一次作戰時的膽怯,一切以安全為第一,若是戰局的時間拖得長了,就立刻撤退,不要戀戰!我們現在還不能暴露了身份,讓幾大帝國群起而攻!」 謝超應聲點頭,幾人商量了一下細節後,便讓眾士兵早早安睡,以便晚上有充足的精力。只是這些士兵都是第一次打戰,哪一個不是緊張萬分,除了極少數人外,大部份都是倚著樹不停地動來動去,根本就沒有可能睡得著。 好在到了晚上的時候,他們的士氣還是保持得不錯,沒有顯示出多少的疲倦之色。柳七情雖覺他們不在最佳的狀態,但想到若是取消了這次的行動,改到明天或者後天的話,恐怕他們還是一樣得緊張。 想了一陣之後,仍是決定按原計劃出兵。眾人趁夜而行,趕到達明軍糧倉所在的地方時,正好凌晨一點。達明軍除了有十幾人在周圍巡邏之外,整個營地都是一片安靜,只有少數幾盞燈還亮著。 為了保證安全,柳七情還是用強大的精神力搜索了一遍營地。如同外表看到的一樣,大部份人都在深睡之中,根本就不知道即將出現的殘酷殺機! 柳七情回頭對謝超笑笑,道:「接下來你看你的了,我和飛龍衛會在這裡接應你們!」 謝超點點頭,舉手一揮,兩千來人掩襲而出,藉著夜色的掩換,向敵營摸了過去。為了這次的行動,謝超特地挑選出幾十個能力特別出眾的士兵與他搶在最前頭,將放哨的士兵一一放倒,餘下之人圍在了營帳周圍。 直到有十分之七的營帳已處於夜星軍的控制下時,才有個哨兵發現情況有異,大聲呼叫起來。只是他雖然叫得大聲,但整個營地卻是隔了好一陣才隱隱有幾分響動,而那個哨兵已經被鋒利的長劍劃破了咽喉。 待到有些士兵從營帳中探出來張望時,早就被埋伏在一旁的夜星軍士兵一劍刺死。而有些傢伙還在裡面睡得死死的,壓根兒不知道敵人已經打到門上來了。 看來這些看守糧草的士兵全然沒有想到會有敵人來偷襲他們!華夏帝國現在為了共同的利益,根本就不會和他們反臉,而神聖聯盟又被封鎖在德摩薩,前方有軍隊坐鎮,也沒有機會打到這來,從戰爭開始沒有多久,他們就一直睡得舒舒服服,四個多月的時間,他們倒還像在達明帝國一般,只要按時運送糧草就行,一點都沒有戰爭的覺悟! 聽著一聲聲尖銳的叫聲傳到耳中,柳七情面沉似水,毫不動絲毫的憐憫之情。從道義上講,這些達明帝國的士兵可真是與他無怨無仇,但卻在他的一聲號令下糊里糊塗地送了性命! 這就是戰爭,對敵人仁慈的話,就等於對自己殘忍!從達明帝國入侵斯亞公國、從迪維背叛自己開始,就注定他們之間必然是敵對的結局。 十來分鐘之後,除了幾十個人逃出去之外,敵人兩千士兵幾乎沒有什麼抵抗,便都死傷殆盡。謝超立刻整軍,將糧車一一運走,等到全部人撤出後,便一把火將搬不走的糧草焚了個乾淨。 是役之中,飛星軍以零死亡、十餘人輕傷的代價就大獲全勝,極大地鼓舞起了所有人的士氣。而血腥的屠殺也讓好些人在第二天看到肉類就只皺眉頭,好在過了幾天之後就適應過來了。 而在回到伏安後,這些人受到了英雄般的歡迎。在戰爭的洗禮和鮮花的讚美中,定天軍終於正式擁有了軍人的素質:血腥、彪悍、強烈的責任和榮辱感! 達明帝國的大軍在四十分鐘之後才姍姍來遲,面對這焚成廢墟的景象,達明軍的統領阿莫羅中將大怒,向德摩薩報復性地發起了一次夜襲後,便退到了達明帝國的境內。 柳七情沒有失望,受到這次無恥偷襲的影響,達明帝國朝野形成了空前的統一,不但沒有撤軍,反倒加強了兵力,在四月底的時候,將戰爭規模擴大了十五萬人,並終於出動了龜行兵,誓要拿下德摩薩。 而在另一片戰場中,華夏帝國也拿出了本錢,將樹人送上了前線,真正的戰爭之火即將點燃。 伏安這邊更是捷報頻傳,春耕時種下的早稻長勢良好,到了六月就可以如期獲得最是緊張的糧食支持,而城裡的其他行業也是一片欣欣向榮,兩萬多的人口足能產生驚人的內需,刺激著伏安經濟的高速增長。 在人心的向背上,柳七情可是做到了家。恐怕只要他振臂一呼,這裡每一個人都會為了伏安、定天而血拼到底。脫離了貧窮的生活,再讓他們回到那種苦哈哈的日子,他們寧可轟轟烈烈地死在敵人的刀劍下! 但隨之產生的副作用也慢慢顯露出來,隨著兩城的進一步壯大,不可避免得落入了一些有心人的眼裡。這十幾天來,城裡頭已經來了不少陌生人,打聽著伏安的情況。雖然定天的位置還沒有暴露出來,但以一個城市的規模,只要有人想找,肯定瞞不了多少時間。 神聖聯盟與另外兩國的大戰並沒有立刻暴發,而是在神殿強硬的態度下,再次處於了僵持的狀態。神殿歷來在大陸的糾紛中處於協調者的角色,確實起了極大的緩衝作來。但前一陣子三大帝國的火氣都不小,神殿勸了一通沒有結果,便一直沒有了下文。眼見雙方的戰事的規模升級,神殿便再次衝到了第一線,威脅三大帝國說,如果誰先出兵,就號令神殿的子民退出戰爭。 由於各大帝國的士兵大部份都是神殿的信徒,真要這麼一搞的話,整個軍隊差不多就垮了一半,是以三方都不敢輕易起釁。而神聖聯盟因為擁實了紅晶石礦,自然樂得戰局僵持,只是拚命地開採資源,大有將整個紅晶石礦搬到聯盟的意思。 在另兩大帝國強烈的抗議下,神殿再次出頭,制止了神聖聯盟瘋狂的採礦,讓三大帝國圍到談判桌上,協調解決他們之間的糾紛。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支百來人的神秘隊伍突然來到了伏安城。說他們神秘,是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包裹在雪白的衣服中,連雙手都戴上了潔白的手套,就只露出一雙眼睛來。 這行人一到,便立刻有人將消息傳到了柳七情的耳朵裡。 在這種緊張的環境中,邊境的貿易基本上就已經停止了,便是有些不怕死的商客,也盡量小心從事,絕不敢如此招搖大膽!像這麼大批、況且打扮得又是如此引人耳目的,不讓人奇怪的話,那才真是奇怪! 柳七情微一思索後,便帶著蘇倩柔、飄紅、謝超、秦寶與十幾個飛龍衛向伏安城走去,倒要看看這些人是什麼來頭。 由於伏安客棧的規模有限,這些人分成了兩部分,分別住在了相隔兩條街的「君子樓」和「飛鳳館」。這兩座樓也是城內最高檔的旅店,因為戰事不休,已經慘淡經營幾個月了。好在這是由政府扶持的,因而也不用擔心倒閉關店的噩運。 聽手下報告,像是首領模樣的那人住在君子樓。柳七情刻意在晚餐的時候趕到了那裡,果不其然,五十多個白衣人正圍坐了桌子前。 見柳七情大搖大擺地走了上來,一個白衣人已是攔到了樓梯口,皺著眉道:「難道沒有人告訴你,這裡已經被我們包了下來?」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不巧得很,我正好是這裡的老闆,聽到今天有大主顧上門,所以特地過來看看各位!不知道各位對小店的服務可還滿意?」嘴裡說著,身形卻是停也未停,已是擠開了那人,走到了二樓上。 見他擠開了自己,那個白衣人先是一愣,隨即又擋在柳七情的跟前,道:「就算你是老闆,這裡也已經被我們包了,我們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請你趕緊離開!」 柳七情的目光飄到了坐在最裡邊的三人身上,剛剛走上來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他們迅速將臉給遮了起來。雖然只是用餘光瞥了一下,但仍是能夠感覺到她們是三個女人,而且從所處的位置上講,她們還似是這一夥人的頭目。 他揀了身邊一張空椅子坐了下來,道:「我記得只是把這裡的住房包給了你們,至於這餐廳,好像還由不得你們做主吧!」 那人一時語塞,隨即便道:「我們吃飯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反正店主也不是來吃飯的,還是請你們先迴避一下吧!」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沒事,我們不會發出什麼聲音的,你們儘管隨意好了!」向蘇倩柔他們招招手,示意他們也坐下來。 還沒有見過這麼臉皮厚的人!那白衣人大怒,忍不住便要伸手去拍桌子,可是他的手才伸出,便被一個飛龍衛一拳擊出,打在他的手背上。 以力相抗之下,雙方都是身形一震,那飛龍衛更是後退了一步才穩住了身形。 柳七情看得眉頭大皺,他對飛龍衛的實力自然是瞭如指掌,剛才那一擊中,飛龍衛已經佔了以有備攻無心的便宜,兀自被別人反震出一步,那對方實力之高明,比起飛龍衛,還要高上一兩籌了。 原先那白衣人被飛龍衛所阻,臉上的驚容更甚,好似被人擋住了進攻似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情。他正要抬步再上的時候,卻聽一個柔和的聲音道:「卡拉奇,你先退下!人家是主人,他想怎麼樣,就隨他的便吧!」 說話的那人,正是三名白衣女子中最左邊的那個。只是她的聲音雖然柔和,但卻極為中性,若不是柳七情曾經瞥到她一眼,也無法從這個聲音中分辨出她是男是女! 柳七情向那三個白衣女子看去,道:「不知道各位是從哪裡來的,又要到哪裡去呢?這裡兵荒馬亂的,好像不太適合出門探親做生意!」 最左邊的那個白衣女子道:「我們也知道時局險惡,不過為了尋找一個人,我們也只好在這種情況下奔走大陸了!」 柳七情心中一動,淡笑道:「不知道各位要找的人是誰?我也算交遊廣泛,說不定能夠幫到諸位的忙也說不定!」 那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雖然看不見她的笑容,但蘇倩柔他們卻能很明顯地感覺到她在微笑,真得是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她道:「既然先生願意幫忙,那就太好了!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名字叫做柳七情,是從前斯亞公國的男爵!」 這不就是自己嘛!柳七情可不會認為這三個女人是因為愛慕自己才會滿大陸地尋找自己,他道:「不知道諸位找這人是為了什麼事?聽說他是去年大陸學院比武大賽的冠軍,難道各位要拉他入伙嗎?」 那女子的笑意消失了,道:「我們和他有些私事要談,如果先生知道他下落的話,不妨告訴我們!」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那我就愛莫能助了!只是諸位這麼沒有目的地亂找,又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得到他呢?」 那女子又笑了起來,道:「先生不用替我們擔心!我們收到消息,得知這位男爵大人好像就在這一帶,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找到他的!」 蘇倩柔拱了拱柳七情,低聲道:「這些人是不是已經認出你來了?」 柳七情面無表情,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他又看向了那個白衣女子,道:「不知道各位是哪地方的人,說不定能替我帶封信給老家的親人!」 那白衣女子的雙瞳之中突然大亮,而樓中所有的燈火卻在一瞬間全部熄滅,一股迫人的壓力頓時向柳七情他們壓擠了過去。她一字一字地道:「凌、雲、山!」 凌雲山!神殿的發源地,傳說中月華女神居住的地方! 第六十八章 凌雲山的客人 凌雲山是個神秘的地方,是無數信徒最嚮往的聖地,是大陸上每個帝國都想將它佔為己有的寶珠!但事實上,直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知道那個地方究竟處於哪個帝國,在大陸的哪一端! 蘇倩柔纏在身上的秀髮突然捲拂起來,彷彿被狂風吹過一般,在空氣中跳動不已,又是美麗又是詭異! 狂湧過來的壓力如同潮水般退了回去,蘇倩柔與那女子同時身形一顫,「彭彭」兩聲中,兩女的椅子齊齊被震碎。好在這兩人都是武技高明之極,都是一個挺身,穩穩地站住了。 柳七情心中大驚,早知道神殿會派人來對付自己,但沒有想到神殿真正的實力竟是如此強橫!隨隨便便一個白衣人就比飛龍衛還要厲害上幾分,而功力突飛猛進的蘇倩柔居然只與對方首領模樣的人平分秋色,對方實力之強,這真不一般啊! 要知道,這飛龍衛習武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卻個個經過他以光、暗之力重鑄身體,可絕不比辛苦練功十載的人差!柳七情皺了皺眉頭,道:「原來各位是神殿尊貴的使者,剛才倒真是多有怠慢,請各位見諒!」 那白衣女子對著蘇倩柔打量了好一陣,目光才從她的臉上移開,好似不相信天底下竟有這般美麗的女子!她淡淡一笑,道:「柳先生客氣了!只要柳先生能夠答應我們一個要求,我們可以幫助柳先生取得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原來對方早就認出了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是有備而來的!柳七情哈哈大笑,道:「各位連真面目都不肯顯露,叫我怎麼相信各位的誠意!」 事實上,在座的諸人中,也只有那三個女子用面紗蒙住了臉龐,柳七情這番話其實就是針對她們三個說的。 三個女人互相看看,不約而同地將手伸到臉角,輕輕將面紗給摘了下來。 謝超不由地歎了一聲,道:「原來長得這麼普通啊!」原本還期待她們會展露出美麗的臉龐,誰知所見到的三張臉龐卻個個都是平庸之極,就如同在大街上隨便伸手就能抓到的類型,雖然並不醜陋,但也談不上美麗。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稍安勿躁,她們還會給你變個戲法的!」 那三個女人同時將眼光移動了柳七情的身上,中間的女子道:「柳先生的眼光倒好,連我們這種用特殊材質做出來的東西也能看得出來!」她的聲音倒是極有女人味,嬌嬌柔柔的極為動聽。話聲落地,她們再度伸手放到臉角,又撕下了一層薄如蟬翼的東西。 「我的天哪!」謝超無意識地輕喃一聲,手中一鬆,兩根筷子頓時掉到了盤子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縱使柳七情看慣了美女,也不得不為眼前這三個美人兒喝一聲彩!雖然她們還及不上蘇倩柔的美麗,但卻一個個都是明艷奪人,比之柳雅真她們還要美上幾分!在這一瞬間,連屋中的黑暗似也在三女的美麗中亮堂了不少! 明明三張臉龐一點不像,但柳七情卻有一種她們像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感覺。他端詳了一陣,終於發現了她們的共同點在於那股冰清冷然的氣質,讓三女產生了驚人的神似感! 柳七情笑道:「三位小姐長得這麼美麗,讓俏麗暗藏,豈不是一種損失!」 左首的女子淡然一笑,道:「對於一個將終身奉獻給神的人來說,美麗醜陋又有什麼關係呢?柳先生,我們已經向你表達了誠意,希望你也能滿足我們的要求!」 能夠動用這麼強大的力量來談判,所圖謀的東西必然關係極大!柳七情笑道:「還沒請教三位小姐的芳名?你們都知道我是誰,而我卻一直蒙在鼓裡,這似乎有些過意不去吧!」 「大膽,居然敢對侍神無禮!」十來個白衣男子都是站了起來,向柳七情怒目而視。 柳七情看也未看他們,只是將目光放在了那三個女子的身上,反還在嘴角邊扯出了一抹笑容。侍神,這又是什麼東西,神的侍者嗎? 左首的女子遲疑了一下,道:「我叫炎素心,她是邱月英——」她指了指中間的那個女子,又將手指點向了最右邊的女子,道,「——她叫鳳雅月!」 柳七情頗為滿意地點點頭,道:「好啦,各位找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 炎素心道:「我們想跟柳先生討取一樣東西,一件本就屬於神殿的東西!」 柳七情兩手一攤,道:「不知道炎小姐指的是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炎素心的目光隱隱閃過一絲厲色,道:「柳先生,恐怕你是明知故問吧!好吧,那我就說得清楚些,你是不是有一匹獨角神駒?」 雖然不是自己的,但只要將雲千雪騙上手,那跟自己的也沒有什麼兩樣!柳七情微微一笑,老實不客氣地將頭點了一下,道:「沒錯!不過你們大老遠的從聖地來這裡,就只是跟我要那匹馬嗎?」 見他承認了,炎素心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從摘下面具後一直是冰冰冷冷的,這驚然一現的笑容如同鮮花怒綻,竟是說不出的迷人!不但是謝超,就連向來視女色不比菜色的秦寶也出現了一瞬間的驚艷。 她輕啟朱唇,道:「雖然它對柳先生來說只是一匹馬而已,但對神殿卻是極為重要,希望柳先生能夠割愛,將這匹馬交還給我們神殿!為了表達對柳先生的謝意,我們神殿願做柳先生永遠的朋友,並可以滿足柳先生三個要求!」 神殿開出的價碼倒還真是高得嚇人!要知道,神殿雖然只是一種宗教組織,但在每一個城市、每一個地區,都擁有數不清的信徒,可以說擁有著皇帝一般的權力! 有人曾經開玩笑說,如果神殿的主祭想要當大陸之主的話,只需讓所有的信徒留在家裡就能夠讓任何一個帝國癱瘓掉,輕易佔領一座城市、一個國家!所以各大帝國雖然對神殿尊敬有加,但沒有一刻停止過對神殿的調查,希望能夠知道凌雲山的下落,進而佔領這個人們信仰的根源,輕易地號令天下!如果柳七情答應這個條件的話,那整個大陸就已經有一半在他的手中了! 不過,柳七情始終認為做交易的雙方都是有利可圖,絕沒有人會做虧本生意,而精明的神殿更不會做這種傻事!他沉吟著道:「可以滿足我任何的要求嗎?」 看到柳七情露出了意動之色,炎素心的臉上隱隱有種鄙夷的神色,道:「不錯,只要神殿辦得到的,就一定不會讓柳先生失望!」 柳七情點點頭,道:「嗯,我第一個要求,就是希望三位小姐在我這裡住上十年八年,讓我每天都能看到三位美麗的臉龐!」 這小子越來越過份了!所有的白衣男子都是站了起來,向柳七情怒目而視,看那架勢,只要炎素心她們點點頭、或是打個手勢,便會立刻上前將柳七情撕成十七八塊! 炎素心向另外兩女看了一眼,淡然道:「既然柳先生這麼大方,只要主祭大人同意,我們便在這裡多當一些日子客人也沒有關係!」 柳七情的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這三女的涵養功夫倒真是不錯,原還以為她們必然會大發雷霆,誰知卻讓她們連皺皺眉頭也辦不到。若是換作蘇倩柔的話,早就拿碗盤砸過來了。縱使如此,蘇大美人的一隻纖手已是伸到了桌下,在他的大腿上重重地擰了一記,自然是怪他會提出這種要求。 對著蘇倩柔笑了一下,柳七情又道:「第二個要求嗎,我希望可以跟主祭大人見個面,跟這位老頭子談談真神的問題!」 污辱了三位侍神不算,居然又將矛頭指向了主祭大人!反正這些白衣男人還沒有坐下去,一個個將眼睛瞪得更圓了,目標自然還是直指柳七情! 炎素心終於皺了一下柳眉,道:「如果柳先生這麼景仰主祭大人,我們可以代為求懇主祭大人破例見你們一面!」雖然沒有實質上的損失,但柳七情的要求還真是過份! 柳七情滿意地笑了起來,道:「我最後的一個要求是個數字問題,就是我還要三個要求!」 就算是白癡,也該知道柳七情說了半天還是在調侃他們!雖然怒髮衝冠的奇跡很難看到,但氣得將衣服鼓起還不算一件難事。五十來個白衣人就一個個像是突然增了肥的胖子,滿臉的鐵青之色,再不暴發的話,恐怕就要氣壞身子了! 炎素心倒是沒有想像中那般生氣。她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道:「柳先生,原來你只是一直在耍鬧人罷了!唉,虧我們還將先生視為可以共商大事的人,誰知柳先生竟是這樣的人!」 明明她沒有說半句罵人的話,但聽起來卻像是句句在罵人一般。柳七情哈哈大笑,道:「我只是覺得神殿突然對我恩寵有加,有些不太適應罷了!不過神殿為什麼會對一匹獨角神獸這麼感興趣,肯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呢?我是一個好奇心很強的人,在沒有弄明白這點之前,我是不會與各位達成任何協議的!」 「柳先生——」這個聲音就要動人多了,但比起炎素心來,邱月英反倒沒有她那種中性的磁性美,「好奇心有時候會壞事,有時候更會惹來殺生之禍!我想柳先生現在有基有業,絕不希望剛剛才起步的事來毀於一旦吧?」 柳七情露齒一笑,道:「你是在威脅我嗎?很抱歉,我這個人向來吃軟不吃硬,而且睚眥必報,若是邱小姐想要打什麼鬼主意的話,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猛然站起了身來,迫人的氣勢頓時如同潮水一般向眾人湧去。在他的氣機牽引之下,所有的白衣人都是身形一顫,而炎素心她們也被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柳七情正容而視。 雖然從報告中知道柳七情的實力極強,但從目前來看,柳七情遠比想像中要來得厲害!炎素心道:「希望柳先生能夠好好考慮一下神殿開出的條件,我們雖然不想與柳先生為敵,但身為神殿的一份子,自然以神殿的利益為最高目標,所以希望柳先生不要迫得我們走上極端,讓這片樂土變成了血肉橫飛的沙場!」 柳七情倒是坐了下來,神情之間寫意無比。他笑道:「那匹神獸乃是月華女神的坐騎,有了它,說不定就能找出傳說中的月華女神!嘖嘖嘖,神殿的打算倒也不錯,若是讓這匹神獸落在我手上的消息傳了出去,作為月華女神最正統的僕從,神殿便失去了讓人們信仰的動力!」 炎素心搖了搖頭,道:「柳先生愛怎麼想是你的事情,但神殿對這匹神獸是志在必得,我還是希望柳先生能夠三思!神殿歷來就愛好和平,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絕不希望兵戎相見!」 聽她第二度下了逐客令,柳七情又站了起來,道:「好吧,若是各位不嫌棄這裡的地方差,不妨在這裡多待上一些日子,我若是不忙的話,會抽空過來與三位小姐聊上一會!」 他轉身向樓梯走去,等到已經走下了幾層樓階,他突然轉過身,道:「還有,難道這位小姐是啞巴嗎?唉,還真是可惜!」他指了指鳳雅月,與蘇倩柔等人一路笑著走出了「君子樓」。 見柳七情等人已經走樓下的大道上越走越遠,邱月英道:「為什麼不立刻對付他們!只要將柳七情拿下了,不怕他不交出神獸來!」 炎素心搖了搖頭,道:「從神典記載來看,神獸的速度快得驚人,如果它有心逃逸的話,我們是根本不可能擒住他的!聽波坦他們的報告說,神獸上騎著的是個年輕美麗的女子,恐怕只有她才能駕御得了神獸!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到這個女子,將她與神獸一塊帶回神殿!」 邱月英仍然有一絲薄怒之色,道:「不過想想這個傢伙居然敢對我們如此無禮,真是讓人生氣!若不是考慮到主祭大人的命令,我早就對他不客氣了!」 「你不是他的對手!」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的鳳雅月突然開了口。若是柳七情還在此地的話,必然能夠恍然她為什麼一直沒有吭聲。以她那種柔媚得簡直就能滴出水來的聲音,恐怕沒有幾個男人會聽了之後無動於衷,便是那些在樓中兀自沒有回屋、號稱七情俱絕、一心侍奉真神的白衣男人,都一個個立刻面紅耳赤起來。 邱月英對著鳳雅月看了一陣,道:「他真得有那麼厲害嗎?」 鳳雅月點點頭,伸出左手,拇指與中指搭扣,做了一個極為奇怪的手勢出來。炎素心眉頭一皺,道:「難道非得借用重生石的力量才能打倒他嗎?主祭大人說過了,重生石的能量已經快要耗竭了,若是再不找到月華女神的話,我們神殿最根源的力量便要枯竭了!」 她突然將雙眼移到一個背對著她們的男人身上,道:「阿硫玻斯,你覺得非要動用重生石的力量嗎?」 走才出君子樓,柳七情的表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他緩緩道:「神殿的力量強得驚人,我們一定要好好想想該怎麼處理這些逼到門上來的不肅之客!」 謝超揚了搖拳頭,道:「怕什麼,看我不把他們一個個都收拾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三個女人還真是好看極了,要是我和大哥你調換一下,肯定答應她們的條件,先把美人兒抱回家才是正事!」 蘇倩柔與飄紅都是將俏臉頻搖,對這小子的死性不改算是徹底失望了。柳七情則哈哈大笑,道:「若是你能擺平家裡的那隻母老虎,我倒是可以試試替你在她們中間找一個當你的第二位老婆!」 「大哥,你是說真的嗎?」謝超一臉興奮的神色,當初的柳雅真就讓他神魂顛倒,若是能夠再摟著比雅真小姐還要美上數分的靚女,恐怕骨頭都要酥掉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不過,你以後可要收收心,不要再去招惹別的女子了!不然的話,連我也會鄙視你的眼光的!」 蘇倩柔先是朝這兩個男人都是白了一眼,這才道:「那個炎素心實力極強,絕對不會在我之下!天鳳,神殿既然能夠培養出這麼年輕厲害的高手來,若是換了年紀再大上一些的,我們豈不是根本就沒有勝算?」 柳七情沉聲道:「不錯,這些個傢伙確實個個強得離譜,若是再換上厲害點的,恐怕我們絕對抵擋不了!嘿嘿,大陸十大高手中,神殿還擁有兩個名額,水之祭司排名第九、而火之祭司排名第六,這兩個聯手的話,天底下還有什麼人能夠阻得了他們!」 李四明如此厲害,也只不過在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七而已,真是無法想像比他還要厲害的對手!而且還是兩個與他在同一級數上的高手聯合起來的威力! 秦寶只是在一邊傻笑,突然道:「我們人多,困死他們!」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對付樓上那些人,倒是可以憑藉著人多的優勢,以強擊軍將他們困死!不過神殿既然知道我的下落,必然不會讓這些人孤身闖入險境,如果他們出了點什麼事,恐怕接下來神殿就會號令五大帝國將我們視為公敵,一起來對付我們了!到時候你再比比看,到底是誰的人多!」 飄紅將柳眉急皺,道:「那怎麼辦,不如就將飛雲暫時交給他們,然後讓它再趁機逃回來!」 柳七情在她的俏臉上輕捏了一記,道:「你這個鬼主意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咱們打仗雖然講究兵不厭詐,但一旦曲節投降,在氣勢上可就輸了太多,讓我以後怎麼鼓動大家拚死血戰!士兵們都會說,連柳大人在生死關頭都抱頭保命,我們還怎麼能夠拚命呢!」 飄紅俏臉一紅,將腦袋藏在了蘇倩柔的身後,道:「我也是為你著想,沒有想到其他的東西!」 蘇倩柔瞪了他一眼,道:「就是,飄紅也是一心替你分憂,你卻這樣待她!」 柳七情大笑,道:「我也只是逗逗她而已,瞧你們兩這副表情!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我們過幾天再去會會這些神殿的客人!」 眾人分道揚鑣,謝超走出幾步,突然轉過頭來,道:「大哥,那個你可不要忘了,可不能讓兄弟失望啊!」說完這句話,這才展開高絕的輕功,一眨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倩柔在他的身上打了一下,道:「你這個傢伙也真是缺德,居然還給謝超找情人,要是被海英知道的話,肯定又要來跟我抱怨了!做壞事的人是你,可偏偏要我這個無辜的人替你擔上這個惡名!」 柳七情圈著她的纖腰,在她的長髮上輕輕吻了一下,道:「把你娶回來,就是讓你擔任這個工作的,你可是柳家的主母,將後的皇后,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 蘇倩柔「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啊,現在越來越油嘴滑舌了!可我們姐妹幾個就偏偏吃你這一套,唉,真是被你這個壞傢伙害死了!」這最後一句話可真是說得蕩氣迴腸,嫵媚到了極點! 柳七情一把將她抄了起來,反手抓住飄紅,身形急竄而起,向家中奔去。三兩個的功夫就回到了家裡,這時候眾女一個都沒有睡,見柳七情突然闖了進來,都是一臉欣喜的表情。只可惜還沒有等她們招呼,這傢伙已是抱著蘇倩柔堂堂皇皇地向主臥室走去。 絲菲咬了咬嘴唇,道:「倩柔會不會有事啊,我還是進去看看!」 柳雅真與飄紅互看一眼,自然知道這妮子打得是什麼主意,也笑嘻嘻地跟了進去。而阿曼達則是在一邊把玩著幾件新得手的「寶物」,也就是定天、伏安一些人家祖傳下來的不值錢之物,都被這個耐不住手癢的女人一一盜了回來。只是對自己丈夫管下人員作案,自然不能太過份了。偷竊之餘,還留下足夠多的金幣,讓他們來個悶聲大發財。 炎素心他們倒是沒有鬧事,一連三天的時間,他們都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旅舍裡。柳七情不知道他們打得是什麼主意,但在自己大本營住著百來個一流高手,還真是如一把尖刀般刺得他渾身難受。不過在第四天的時候,炎素心終於還是派人延請柳七情,商量處理飛雲一事。 柳七情便將強擊軍全部召集起來,再把這些天正與喬喬、飛雲、菲雅大玩四國大戰的雲千雪給硬是逮了回來,壓著她與蘇倩柔等人再度光臨了君子樓。 所有的強擊軍都已經安插到了街道的各個角落,只要一聲號令傳下,便能讓他們投入戰鬥。柳七情帶著雲千雪走進樓中,見炎素心等人已經看到他們過來,正從樓梯上拾階而下時,便道:「各位既然出來了,也省了我一些時間!不知道各位是不是不滿意本店的服務,要找我這個老闆算賬呢?」 見炎素心三女沒有露出絲毫異樣的表情,他又微微一笑,道:「三位,咱們到那間屋子去,可以坐著慢慢聊!」將炎素心三女引到了一間精緻的屋子裡,他自己也僅帶著蘇倩柔與雲千雪兩人。 邱月英將目光移到了雲千雪的身上,道:「柳大人身邊的美人當真是不少,不知道這位又是什麼人啊?」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各位的情報也太不精準了!難道你們不知道她就是飛雲的主人,也就是你們一直想要得到的那匹神獸的主人嗎?」 三個女人都是齊齊喔了一聲,早聽報告說雲千雪是個「年輕美麗」的女子,但沒有想到居然美麗到這種程度!炎素心道:「這位小姐不知道怎麼稱呼呢?」 飛雲自然不方便走到旅舍中來,喬喬連城門都被柳七情給禁止進入,所以雲千雪的身邊也只有菲雅一隻怪物。她自顧自地坐在了椅子上,正忙著與菲雅逗玩,聽她問了起來,便不耐煩地道:「本女俠人稱『冰雪女俠』,名叫雲雪!壞小子,你把我拉到這裡來到底做什麼?」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人稱?好像是你自封的吧!」 被他一語戳破了牛皮,雲千雪不禁有些惱羞成怒,道:「壞小子,你幹嘛老是要跟我過不去!你可不要忘了,你還欠我一個月的差遣呢!」 見兩人不顧自己幾人,居然打情罵俏起來,邱月英不由地大惱,道:「雲小姐,我們想要和你換一樣東西!只要你將飛雲交給我們,我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無論是多名貴的珠寶、又或者讓你成為哪個帝國的皇后!」 很明顯雲千雪要比柳七情這個狡猾的傢伙好對付多了,也不用把條件開得太高!想來這種青春天真的女子,想要得無非是珠寶飾物、又或者是個白馬王子!以神殿的力量,這些還不容易實現嗎? 只是雲千雪本就是華夏帝國的公主,對這些東西早就厭倦了,唯一有興趣的,就只是像菲雅這種奇怪的動物……還有像柳七情這樣奇怪的壞男人! 雲千雪索性不理她了,只是低著個頭讓菲雅大玩變身術,倒是把炎素心幾女看得呆了起來,心中對雲千雪越來越是摸不清。 柳七情大笑,道:「各位,飛雲是這位美麗小姐的,既然她不肯割愛,那我也沒有什麼辦法!我比較忙,就不陪各位多聊了!」 聽到柳七情稱自己為「美麗的小姐」,雲千雪頓時眉開眼笑,抬著頭來道:「你這個壞傢伙雖然討厭,但眼光倒是不差!」笑得春花爛漫之下,讓其餘五人都有如在夢中的感覺。 炎素心忙道:「幾位且留步!雲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凌雲山這個地方?」 見雲千雪一雙眼睛立刻張大了起來,炎素心心中暗笑,只要是這個大陸上的人,就沒有一個人會對月華女神的故居會不感興趣!她繼續道:「我們就是從凌雲山來的!如果雲小姐不肯將飛雲讓給我們的話,倒不如這樣,就請你到我們那裡去做一陣子客,等到什麼時候你玩膩了,咱們就送你回來!」 看著雲千雪的表情,就知道這個好玩的女人已經大為心動。柳七情微笑道:「炎小姐,神殿將雲小姐請了去後,到底是做客人,還是做階下囚啊?」 炎素心正容道:「神殿以仁愛廣澤天下,怎可能行這種險惡之事!柳先生請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又被她罵了一句!柳七情剛想說話,卻見雲千雪已是搶著說道:「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去那地方玩玩,可惜張水鏡總是不肯答應我!」 此言一出,炎素心三人倒都是怔住了。這張水鏡乃是神殿在華夏帝國的大祭司,可不是普通人說見就能見到的,聽雲千雪的語氣,好似對這個大祭司都不怎麼放在心上!等等,她姓雲…… 「你是華夏帝國的公主雲千雪!」這三個女人異口同聲說了起來。 雲千雪對著自己從上頭下看了一通,道:「咦,你們怎麼知道的?難道他是你們的親戚嗎?」 柳七情不禁將手往額頭上一拍,心中暗暗叫糟!雲千雪在伏安的消息一旦傳了出去,華夏帝國必然會上門索人,說不定還會將他這個拐帶公主的人五馬分屍! 聽妖獸所說,所謂的大魔神隨時都有可能出現,以目前出現的妖獸能力來推算,這個大魔神肯定強大到難以預計的地步,也許只有月華女神才能對付得了它!基於這一層考慮, 柳七情根本就不可能讓雲千雪離開!再說了,雲千雪這個古怪公主說不定正玩得起勁,也不想回華夏帝國呢! 炎素心三女面面相覷,想不到這古怪的女人還真得就是華夏帝國的公主!邱月英道:「殿下,神殿非常榮幸能夠邀請華夏帝國的長公主到凌雲山一行!柳先生,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們神殿怎麼可能對公主殿下不利呢?」 雲千雪笑了起來,道:「壞小子,去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立刻就去凌雲山!」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我忙得緊,可不想去那裡!再說了,你想去是你的事情,幹什麼還要把我算在裡面!」 雲千雪輕哼一聲,撇著頭道:「你可不要忘了,你還欠我一個月的差遣!從現在開始,我要收債了,難道你想賴賬嗎?」 炎素心將眉頭皺了一下,道:「殿下,我們只是請你到凌雲山一行,其餘人並不在我們的邀請之列!」 「那怎麼成!」雲千雪將腦袋搖得跟潑浪鼓似的,「不但是壞小子,還有倩柔、飄紅、雅真、絲菲、瑟蕾絲都要陪我一塊去!對了,喬喬也要一起去,我剛把它把牙齒裝飾了一下,比以前好看多了!」 邱月英也是一臉難為之色,道:「神殿從來不對外人開放!因為殿下身份特殊,我們這才會請殿下一行,但絕不能再帶上其他人!」 雲千雪大發公主脾氣,將雙腳一跺,道:「我一個人才不去呢!要麼讓我們一塊去,要麼一個都不去,你們看著辦吧!」 炎素心三人互相看看,將腦袋湊在一起低聲嘀咕起來。只是這三個女人都是俏麗無比,三張俏臉湊在一起當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看得柳七情竟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你們好壞,居然要假意讓我們去凌雲山,再把我們帶到那兒,把其他人都殺了!」雲千雪突然雙眼圓睜,向炎素心三個怒瞪而去。雖然這三人的耳語聲音極低,連柳七情也聽不清她們在說些什麼,但雲千雪卻有一種遠超高手的聽力! 炎素心三人都是大驚,儘是看著雲千雪發呆,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密謀的事情居然會被她聽到!儘管她們都是鎮定無比的人,但陰謀被人當眾拆穿,臉上還是青一陣紅一陣難看之極!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一點都不奇怪,我早就猜到她們會這麼做的!三位,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炎素心輕歎一下,道:「神殿對神獸是絕不會有任何讓步的,事到如今,我們只有採取最不想動用的武力了!」 其實這三人也蠢了些!圖謀飛雲,也不過是為了月華女神而已,但她們身前就站著一個正牌的女神,可笑她們卻是懵然不知!不過想來也是,誰會相信偉大的月華女神竟會藏身在一個普通人的身體裡呢?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你們想在我的地盤上擄人行劫嗎?這未免太不將我伏安放在眼裡了吧!」 炎素心道:「若是柳先生想要倚多為勝的話,那我們神殿好歹也有十萬大軍,各大帝國也會給神殿幾分,幫助我們對付一些不識好歹的人!相信柳先生絕不會將戰鬥的規模擴大到那種程度吧?」 這是柳七情目前最為忌憚的事情!此時正值百廢待興,所有的一切正在向擴張的方向發展,若是這時候遭到只需要一個帝國全力攻擊,都可能會讓他一蹶不振! 他笑道:「依著三位的意思,這件事情又要怎麼處理呢?」 邱月英道:「我們只有一百零七人,柳先生可以也派從一百零七人與我們交戰,也可以僅僅選出五人與我們中的五個交手!若是我們輸了,自然會退出這裡,而且絕不會讓五大帝國知道這裡的事情!若是我們贏了,就要請雲千雪殿下到神殿一行!」 從前幾天飛龍衛與那個白衣男人的交手可知,這一百多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比飛龍衛還要高上一籌!也只有像龐之與等十二個小隊長才能與他們相抗!柳七情這幾天雖然又加強了對飛龍衛的訓練,但遠水解不了近火,這幾天的功夫又能讓他們提高多少呢? 雖然不喜歡被威脅,但她們說得沒錯,自己目前確實還沒有資格展開大規模的戰爭!那就只有五打五了!蘇倩柔、飄紅再加上自己,只要能夠拿下這三場,後面兩場不比都贏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為了節省時間,我們就用五打五吧!請到外面來,地方寬敞些!」與蘇倩柔兩女推門而出,走到了樓外,會和了飄紅、謝超他們,向荒嶺裡的練兵場走去。 以他們這種高手交戰的威力而言,只有離人群極遠的距離,才能保證不會傷及無辜。 炎素心她們帶了五個白衣男子,來到練兵場的時候,柳七情便讓正在練兵的士兵空出足夠的地方來。他微微一笑,道:「為了公平起見,前四場比賽由我們雙方輪流先排出人選,最後一場,就由我們吃點虧,先派出選手好了!這第一場,我們派飄紅出戰!」 聽到他點到了自己的名字,飄紅立刻抬前一步,向邱月英他們看去。 邱月英三女互看一眼,炎素心慢慢走了出來,道:「好,讓我來領教一下飄紅小姐的本事!」 山嶺間的微風輕蕩,將兩女的衣袂都搖曳得輕輕作響,光看她們那副飄飄若仙的樣子,又有誰能相信她們轉眼間就要鬥個你死我活呢? ——本章終—— 第六十九章 真神現世 「嘿!」兩女同時發出一聲清斥,身形在瞬間撲起,向對方迎擊過去。 相比較而言,飄紅的身形偏重於詭異,而炎素心則如同雲中仙子在漫步一般,每一個動作都給人雍榮華貴的感覺!以兩人自小所生長的環境地來看,倒也與她們的表現極為吻合! 「叮叮」,幾聲脆響傳來,兩女同時拔出了腰中的長劍,向對方削了過去。一擊接觸之後,兩人同時反彈而後,落到了地面上。 蘇倩柔面色凝重,道:「這什麼的侍神還真是厲害,不知道飄紅能不能贏得下這一局?」 柳七情思索一陣,道:「飄紅的武技已經不比你差上多少了,與她一戰應該有幾分勝算!再說雷光劍無堅不摧,照這麼看來,還是飄紅的贏面大些!」 雲千雪在旁邊扯了扯他的衣服,道:「壞小子,接下來派我上場!」 五場相鬥,只要拿下三場就算勝利,下一場對方如果派出侍神級的高手,就讓雲千雪出戰,也可以抵了對方一個高手。反正他們既然知道了雲千雪的身份,也不會真得傷了她。柳七情對她看了一陣,便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你為什麼老是叫我壞小子呢?」 「原來你不喜歡這個稱呼啊!」雲千雪聳聳肩,道,「真是拿你沒有辦法,這麼挑三揀四的,好吧,我就叫你壞傢伙吧!」 柳七情輕歎一聲,道:「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了,請你還是安安靜靜地在一邊休息吧,若是準備不充分,輸給對手的話,那可是很難看的!」 雲千雪一想,大覺柳七情此言有理,當即在一旁壓腿劈掌起來。她的陪練對像自然是飛雲和菲雅,讓神殿的那些人老是將目光移到了飛雲身上,總想不通作為真神的坐騎,居然會忍受這個女人的虐待! 「幻形大法!」雙方的試探告一段落,飄紅已是拿出了真本事來,將豐盈的身軀一化為八,將炎素心給包圍了起來。這些日子來,她的功力突飛猛進,已是將六道幻影一舉推進到了八道。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炎素心突然嬌喝一聲,雙眼之中猛地射出一道熾亮無比的光芒,所觸之處,竟是將飄紅的幻形一一炸了個粉碎! 飄紅心中大驚,對炎素心的實力更是忌憚!她平舉雷光劍,直抬到眉心的位置,整個人如同枯坐泥人,說不出的怪異。 但炎素心卻絕不敢將飄紅當成泥人般看待!事實上,飄紅擺出這個奇怪的姿勢後,整個人充滿著一往無回的慘烈氣勢,似是要在這一劍之下決出高下來! 她凝神靜氣,也將全身的功力提升到了最頂點,一圈圈柔和的白光頓時將她的身體包圍了起來,更增她飄飄若仙的氣質。 「一劍誓無歸!」蘇倩柔輕歎一聲,道,「飄紅太想贏了,居然這麼早就使出這招劍法來!」 柳七情也是心中一歎,雖然飄紅的功力提升極快,但還沒有具備一個真正高手的心態!觀此而言,勝利的天平已經向炎素心傾斜了! 「一劍——」飄紅的身形猛然竄了出去,整個身體與雷光劍化合為一,疾如閃電一般地向炎素心直貫而去,「——誓無歸!」在她的輕斥聲中,雷光劍已是浩浩蕩蕩地逼向了炎素心的秀頸! 「大勢若無!」炎素心不動不驚,在飄紅劍勢逼近的時候,猛然雙手一合,整個人突然像是水波一般地蕩漾起來。飄紅一劍刺過,竟是連人帶劍從她的身體中穿過! 在下一個瞬間,她的身形停止了蕩漾,又合成了完整的人形,彷彿在剛才那一瞬間,她真得成了一團虛無的空氣! 飄紅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就算剛才炎素心能夠用劍將她挑開,她也不會如此驚異!從神殿出來的人,果然有些門道,飄紅將長劍一抖,整個劍身便齊柄而斷,「叮」地一聲落到了堅硬的山石上。 炎素心淡淡一笑,道:「飄紅小姐,這是不是代表你棄劍投降了?」 飄紅只是將雷光劍輕輕一揮,一道熾亮的光劍赫然從劍柄上長了出來。她冷冷地道:「我們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炎素心盯著她手中的光劍看了一會,突然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雷光劍?」 飄紅舉起了雷光劍,道:「不錯!雷光劍無物不摧、無物不破,你還想用你的幻術來抵擋神劍的威力嗎?」 炎素心卻是輕喃起來,道:「四百年前,為了誅除達明境內肆虐的波多巨獸,神殿將雷光劍賜給了當時大陸的勇士波星成,終於將波多巨獸誅除在了劍下!然而這位勇士卻是遭到了某些人的嫉妒,買通了骷髏黨暗殺了波星城,雷光劍也從此在大陸上銷匿無蹤,沒想到今天又出現在了人間!」 她轉頭看向柳七情,道:「在你的身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與真神有關的東西?你究竟是什麼人?」 「事實上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誰,與月華女神到底有什麼牽連!」柳七情在心中暗暗說了一聲,無可奈何地道,「可能我就是你們那個真神的轉世啊!」 「胡說八道!」炎素心大動肝火,手中的長劍如同浴火燃熾,散發著驚人的熾烈光芒。她遙遙地劍指飄紅,道,「跟著這個不敬真神的男人,連你也會受到真神的遷怒,還不趕緊覺悟!」 飄紅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殺氣。如果別人污辱的是她自己,她或許還可以忍耐一下,但卻怎麼也無法忍受旁人對柳七情的不敬,對她來說,柳七情不但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更是往後生命的支柱,是她信仰中的真神! 雷光劍寒光吞吐,飄紅的眼神越來越是堅定!「嘿」,她輕斥一聲,再次縱出身形,向炎素心逼了過去。光焰組成的劍身直襲炎素心的胸口,飄紅將劍法淋漓盡致地展開,劍劍不離炎素心胸口的要害,向她發出了潮水般的攻勢。 在她的劍法中,混雜著骷髏黨和聖門兩大派系最精妙的招式,在她如同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下,炎素心頓時節節敗退,只餘下了招架之力,根本就無力反攻。 不過邱月英與鳳雅月卻是絲毫不動聲色,倒是柳七情與蘇倩柔反將眉頭皺了起來。飄紅雖然現在乍看大佔上風,但實際上卻是拜雷光劍的鋒利所賜,所使的劍法又出自大陸上最為神秘的兩大門派,讓炎素心措手不及!只要她適應了飄紅的劍法,必然可以挽回頹勢,甚至反敗為勝! 飄紅能不能取勝,就看接下來的幾招了! 「一劍——」飄紅顯然也對目前的情況及為清楚,知道戰局拖久對自己不利,當機立斷使出了最為凌厲的殺招,「——誓無歸!」她再度身劍合一,向炎素心飛擊而去! 有了雷光劍作為輔助、再加上對戰局主動權的把握,飄紅這一招使來,讓炎素心根本就沒有躲閃的餘地,只有硬拚一途!又或者,像先前一樣,用那招神奇的「大勢若無」將身形化開!只是以雷光劍神器之威,不知道「大勢若無」還能不能同樣有用呢? 炎素心棄劍! 在飄紅力破千鈞的攻勢面前,她猛然將右手一鬆,長劍已是脫手而去。而她則雙手合十,俏麗冷清的臉上滿是莊重肅穆之色,她緩緩吟唱道:「偉大而仁慈的月華女神,將你的神力賜給你忠實的僕人!無論卑賤或是高貴,都在您無盡的深遠中重生!」 飄紅的雷光劍刺到! 在劍尖觸抵到炎素心的胸口時,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飄紅的雷光劍硬是抓住了!疾速飛行的身形在瞬間停下,飄紅的身軀兀自停留在空氣中,完全忽視了地心的引力! 「重生之光!」炎素心的雙目突然大張,如同天際驚電一般的光芒從她的雙眼中迸射而出,無可名狀的巨大力量排山倒海一般向飄紅狂湧而去! 奪目的光芒從天際籠下,讓所有人睜眼若盲,除了一片熾白,根本就看不到別的東西了! 天地似是在發顫,在炎素心這記完全超脫人類範疇的攻擊中呻吟不已!而飄紅的身體已是被狂暴的力量直貫天際,轉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一片踉蹌中,蘇倩柔等人都是被巨大的力道掀飛起來,一一被撞擊到了岩石巨樹等物之上,這才將失控的身形緩了下來!而在原先的地方,所有的石塊泥土都變成了粉末狀的東西,就好像流沙一般! 這麼恐怖的力量!這難道就是她們所說的,重生石的威力嗎? 來不及為這種莫名的威力所驚愕,柳七情猛地怒喝一聲,光翼從身後急展而出,已是向天空中竄飛而去。 蘇倩柔等人雖然也關心飄紅的安危,但他們除了等柳七情回來,根本就無計可施!謝超傻傻地看著飄浮在泥沙之上的炎素心,瞪大著眼睛道:「她還是人嗎?」 相信若是謝超當初看到雲千雪只以張眼的動作就將一座巨大的莊園摧毀,恐怕會嚇得生生暈死!不過,炎素心這一擊的威力雖然還及不上雲千雪當時的力量,但也駭人到了極點! 炎素心身形飄飄,移到了邱月英他們身邊,對著幾人點點頭,道:「以神器再加上她的功力,除了使用重生石的力量外,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施了!只是重生石的力量越來越不穩定了,我本來只想抽取護身之力,誰知道竟會引起這麼大的反應!」 邱月英點點頭,道:「看來重生石確實已經力量將罄,我們——咦!」 一股迫人的壓力突然從頭頂壓落下來,強大的精神力場一波波在眾人的心頭迴盪,讓每一個人都是從內心的最深處感受到了莫名的惶恐!帶著無比的驚愕,眾人都是抬起頭來,向上空看去。 兩片巨大的光翼在空氣中輕輕震動著,柳七情雙手橫抱著飄紅,居高臨下以睥睨眾生的神情看著炎素心等人。赫人的氣勢正從他的身上永無止境地釋放出來,衝擊著所有人的心靈! 縱使炎素心等人很不願意,但也不得不承認柳七情此時的氣勢確實壓迫得他們幾有想要跪地膜倒的衝動!這種感覺對於一心奉侍月華女神的神殿人員來說,等於是一種信仰上的背叛,就好像放棄人類的身份,改當妖獸的僕從一般! 柳七情緩緩從半空中降了下來,向炎素心點點頭,道:「謝謝你手下留情!」 炎素心雪白的臉上毫無表情,道:「我並沒有手下留情!只是由於有神器的保護,她才能夠留得住性命!」 柳七情讓飄紅站直在地上,在剛才天地撞擊般的力量中,飄紅只是被強勁的氣流拋飛了出去,並沒有被狂暴的力量傷著。但一方面固然是雷光劍的威力,另一方面卻是炎素心及時將力量轉移開來,並沒有全部貫注到飄紅的身來,而是打到了身下的土地上。 他點點頭,道:「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這一仗我們輸了,你們接下來派誰出陣?」 若是她們三個祭神都會這一招的話,恐怕只有自己才能以光翼的速度趁著她們攻擊的間隙將她們一舉擊潰!否則的話,就算是由蘇倩柔出戰,也不可能在這麼狂暴的力量下取勝!若是蘇倩柔能夠避開剩下的兩個侍神贏下一陣,加上自己,只要再找個高手出來贏了第三場便可以應付過關! 只是眼下除了自己與蘇倩柔外,稱得上還在那些白衣男人之上的高手還真難找出一個來!柳七情的眉頭剛剛皺了起來,卻正好想到了一「人」。說是人其實不太恰當,因為他打得主意正是雲千雪新收的寵物喬喬! 連「地獄烈焰」也炸不傷的強橫身體,就是纏也能夠將對方纏死!雖然它並不算是個人,但總是伏安這邊的,管他們認不認賬呢! 「第二場由我出戰!」邱月英走了出來,同樣的白衣飄飄,清麗絕俗。 雲千雪的熱身運動早就在剛才海嘯山崩般的震顫中停止了。她翻身坐上飛雲,又將菲雅也拖到了身前,策著飛雲緩步而出,道:「讓本女俠來合合你!」 邱月英一見,不由地將峨眉半皺,轉頭向柳七情看去。意思是說,這一場當真要派這個一陣風就吹得倒的女人上場嗎? 柳七情心念一動,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道:「不錯,她就是你的對手!」 邱月英絕對不會傷了雲千雪,而以飛雲的速度、力量,菲雅的火焰攻擊,便是如今的他也不敢拍胸脯說能夠穩勝了它們!說不定雲千雪這仗能夠取得出乎意料的勝利! 蘇倩柔立刻向柳七情看去,低聲道:「雲千雪會不會有危險?」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先別說邱月英絕不會傷了她,就算她再度使出剛才那記攻擊,你想雲千雪體內的另一個人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軀體被毀了嗎?既然他們苦苦尋找月華女神,就不妨給他們一個真神,真得非常想看看他們到時候的表情!」 相比於邱月英恭敬之中帶著七分的傲慢,雲千雪就顯得興致盎然。她突然輕輕拍了拍飛雲,嬌聲道:「看本女俠的厲害,飛雲的獨角破、菲雅的火焰彈、再加上本女俠的靈犀一指,並稱為三位一體超級絕殺技!」 在眾人的錯愕中,一人一馬一鳥的攻擊已是向邱月英狂轟亂炸而去!事實上,如果沒有大陸十大高手級的水準,任何人也別想在速度上與飛雲相抗衡! 邱月英只覺眼前一花,飛雲碩大的馬臉已是出現在了她的跟前,而在馬臉之上,赫然又是兩張臉。說是兩張,倒是不太恰當,反正雲千雪笑嘻嘻地彈出了一縷火花,而菲雅則將嘴巴大張,一道鮮紅的烈焰已是向她噴了過去! 胸口一痛,飛雲的獨角已是首先抵到了她的身上!邱月英知道若是自己再沒有什麼反應的話,神殿堂堂的侍神就要落敗在了一個只會花拳繡腿的女人手裡了! 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有什麼動作,飛雲已是把腦袋一轉,獨角的挑翻中,已是將邱月英整個人甩飛了起來。 好在她雖驚卻是不亂,全身的真氣在一瞬間激發到了極點,猛地纖腰一折,婀娜的身體在空中輕輕一轉,已是變幻了一個方位,避過了隨即而來的「火焰彈」和「靈犀一指」。 一擊退敵之後,雲千雪大是得意,臉上滿是小人得志的笑容。縱使邱月英自幼處在神殿,一直接受著七情不動的訓導,但心中還是騰地一下子來了火氣! 雲千雪拍拍飛雲的腦袋,道:「老夥計,你幹得不錯!」 飛雲輕嘶一聲,四蹄也跟著一陣亂踏,似是被雲千雪這麼一誇讚,連骨頭都似要酥了,讓柳七情又在心中罵了幾聲「色馬」! 邱月英怒斥一聲,急速揉身而上,向雲千雪撲了過去。 只是她的動作雖然快,但比起飛雲的高速來,顯然又要遜色許多。在宏亮的馬嘶聲中,飛雲撤步後退,已是將邱月英的攻擊讓到一邊,隨即身體側轉,再度閃電般地竄了出去,將獨角第二次頂到了邱月英的身上! 這次由於邱月英主動進攻,就沒有剛才那般幸運了!雲千雪笑嘻嘻地彈出了一縷火花,雖然速度不快,但正好落到了邱月英的肩膀上。一陣明亮的光芒閃動中,邱月英踉蹌後退,肩頭的白衣已被燒燬,連雪白的肌膚上都有幾絲燒傷的痕跡! 雖然說神殿之人已是將一生奉獻給了真神,容貌醜美一點都沒有關係。但邱月英再怎麼樣都是一個女人,是女人就會對自己對容貌身材極為在乎,眼見自己細心保養、全無暇疵的肌膚居然被雲千雪弄得這般醜陋,當即氣得快要發瘋了,哪裡還去管雲千雪是什麼公主的身份、飛雲是真神坐騎的可能,第三度揉身而上,將手上的劍勢展開,浩浩蕩蕩地向雲千雪攻了過去! 平心而論,這女人的劍術確實非常高明,起合之間充滿著雍容大度之氣,雖然神經處於暴怒之中,但使出來的劍招還是充滿著高雅的味道,連蘇倩柔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絕對是自己的勁敵! 不過,雲千雪可不用擔心這些。以飛雲靈活快捷的身軀,根本就不容邱月英有近身的機會,任她怎麼逼攻搶擊,飛雲總能夠憑著超人一等的速度避開。反而是馬上的雲千雪與菲雅趁機將邱月英當作活靶子,不斷地將一道道火焰向她的身上丟去。 雖然飛雲對她的力量也大為顧忌,沒有再冒險近身用獨角撞擊她,但邱月英的身上還是被雲千雪與菲雅燒灼得東一塊黑、西一塊灰,讓她飄飄若仙的雍容氣質蕩然無存。 再鬥幾個回合後,情勢絲毫不見對邱月英有利,反倒是雲千雪對她滿頭的黑髮產生了興趣,不停地將目光溜到了她的頭上,若是邱大小姐再不想想辦法的話,滿頭的秀髮看來是保不住了! 果然,雲千雪頻頻向她的頭頂下手,雖然暫時還沒有得手,但飛雲的身體已是轉得她的腦袋都要暈了,若是再這麼拖下去的話,那她除了認輸一途,就只割舍下滿頭的青絲了! 「大勢若無!」瞥到雲千雪的火花向自己的頭頂襲來,而飛雲也適時鎖住了她無力再變的身形,邱月英只好使出了神殿的絕技,將身體化成了如同一汪清水,在不停地蕩漾著。 「啊——」邱月英一聲怒喝,「大勢若無」的功法雖然能夠讓炎素心避過了飄紅的「一劍誓無歸」,但卻對雲千雪的攻擊毫無作用,那團小小的火花還是在她的頭頂燃熾了起來,雖然被她及時撲滅,但青絲半毀,餘下的也只能剪了,頂多也就成了齊耳短髮! 炎素心等人又是好笑又是心驚,這雲千雪的實力當真是差得可以,但依靠著飛雲的速度,卻只需進攻、無需防守,端得佔盡了便宜。而且她好像擁有一種神奇的能力,使出來的功夫居然擁有神器才能產生的威力,可以破除神殿特有的防禦體系! 對某些女人來說,頭髮就是第二生命,不巧的是,邱月英正是其中的一個! 又羞又怒之下,她哪裡還能想到其他的東西,整個人突然神情一凜,雙手合十,嘴裡已經開始吟唱起來:「偉大而仁慈的月華女神,將你的神力賜給你忠實的僕人!無論卑賤或是高貴,都在您無盡的深遠中重生!」 「住手!」炎素心大叫起來,無論是雲千雪的身份和神秘,還是飛雲的重要性,都不能讓邱月英發出能夠毀滅天地般的殺招!連鳳雅月也是神情大凜,俏臉之上首度出現了動容之色。 柳七情倒是不怎麼擔心,這「重生之光」確實非是人力所能抵抗,但以飛雲的速度,當初困在妖獸空間的終極魔法陣「啟示錄」中也能全身而退,此刻自然也能成功脫險! 「重生之光!」在炎素心與鳳雅月還沒有來得及撲出身形阻住她時,邱月英便將神殿最強大的殺招給祭了出來! 瞬時之間,同前一次相同的白光一道道從天際籠下,在一片純白之中,所有的光線化合為一,集成了一道粗大的光柱,浩浩蕩蕩地向雲千雪飛射而去! 與剛才不同,炎素心發出的「重生之光」大部分都是打到了地下,但邱月英卻是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射向了雲千雪。由此可以想像,這一擊的力量究竟有多麼的驚人! 炎素心等人都是暗暗祈禱起來,希望飛雲的速度能夠再創奇跡,在「重生之光」襲到身前的一瞬可以及時避開! 在眾人目光的凝聚下,飛雲突然發出了一聲歡嘶,居然不閃不避,反倒是向那道重生之光中撲了過去。以白光和飛雲如此的高速,眾人連腦神經都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飛雲已是載著雲千雪與菲雅撲到了「重生之光」中! 「啊——」蘇倩柔、飄紅等人都是驚呼起來,臉上的神情俱是無盡的悲傷和惋惜!柳七情也是嘴巴大張,怎也想不通飛雲居然會發神經一般地撲到這團足能將所有的一切化成灰燼的狂暴能量中! 「嘶——」柳七情等人的悲傷才湧起、而炎素心等人也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善後問題時,白光之中突然響起了宏亮的馬鳴聲,同時,澤被天下的氣息開始蕩漾開來,以光一般的速度向四面八方傳波開來。 眾人又驚又喜,齊齊抬頭向天空中看去,只見白光之中隱隱有一團駿馬一般的影子,同時更有一道巨大的飛鳥身影在盤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謝超喃喃自語,也不期待別人會回答他,只是將目光盯在越來越清晰兩團影子上。 「嘶」,潔白的馬身映入了眾人的眼簾,長長的鬃毛在山風中飄揚不止,頭上的獨角散發著玉質一般的光澤,看上去比平時更要英武了幾分!但讓眾人更為詫異的,卻是這匹獨角神獸的身上居然多了兩片長長的翅膀出來! 飛雲龐大的身體就在這兩片翅膀的扇動中停留在空中,不時地發出輕輕地馬嘶聲,雖然無法從它的嘶聲中聽出什麼意思,但就是能夠感覺到它對底下的所有人都充滿著不屑的味道! 相對而言,飛雲只是多了兩片翅膀,但若不是柳七情早就有了菲雅也是怪物中的怪物的準備,絕對無法想像在飛雲的身邊盤繞的巨大飛鳥就是原先那隻大狼狗般的怪鳥! 如今的菲雅比起平時來要威武多了,渾身雪白羽毛都燃騰著一圈火焰,不時地發出響徹雲霄的鳴叫聲,熾烈的溫度連底下的人也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 但眾人對這一馬一鳥的驚人變化只是略略投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到了雲千雪的身上。 長長的秀髮披散在了空氣中,隨著飛雲的振翅,也在不停地變化著顏色,一會是黑色,一下子又變成了紫色。出現相同變化的,還有她那雙美麗的眸子,也在黑色與深藍色之間不停地變化著。 除了美麗之外,雲千雪給人的感覺是神聖!無可名狀的壓力讓每一人都想跪下來向她獻上自己的一切,永生永世都在她的身邊護衛著她、服從她的任何命令! 終於,秀髮以淡紫的顏色垂在了她的肩上,深藍色的雙眸也沒有再度出現變化。雲千雪微微轉了轉眸子,向底下眾人掃視了一圈,龐大的壓力以百倍的壓力遞增,充滿神聖的氣息在瞬間傳遍了整個大陸…… 遙遠的妖獸森林中,匿藏的妖獸無不感覺到一種天敵重新現世的震懾感,千萬年的恐懼讓它們都是盡量蜷曲起了身體,努力不讓自己的心臟在巨大的恐懼中破碎! 而在諾斯頓的皇宮中,妖艷的美杜莎再也無法維持得住美麗的掩飾,變回了滿是觸角的怪物縮在了被子中,在孤立無援中顫抖著。 所有的神殿中,月華女神的雕像都發了瑩瑩的光芒,似是在回應著真神的現世。以致於後世之人將這一天定為真神回歸日,成了大陸上最盛大的節日。 「啾啾」,菲雅一聲清鳴,化成了一把長劍落入了雲千雪的手中,將她的氣勢再度抬升到了一個台階!遠近千里之內的人類,莫不向伏安的方向頂禮膜拜。 炎素心幾人的心中再無懷疑,在神典之中,正有一幅圖,畫著月華女神騎著坐騎,右手執劍、左手拿盾,掃蕩妖獸的威武之像!除了少了一面盾牌外,此刻的景象完全是神典的再現! 帶著無比的尊敬畏服之心,神殿的那些人都是向雲千雪拜倒,連手腳也完全趴在了地上,正是神殿最高級的敬禮:五體投地。 而柳七情這邊,除了他還能以龐大的精神力抵抗雲千雪的壓力外,其餘之人也都一一拜倒,連身形也不敢挪動半分。 「哞唔哞唔」,喬喬巨大的身形已是出現在了眾人視野中。它跑到飛雲的底下,對著頭頂的雲千雪不斷地拍胸咆哮,樣子倒是說不出的歡愉。 白光散盡,飛雲輕振雙翅,緩緩落到了地面上,而雲千雪也從它的身上飄落了下來。飛雲與喬喬都走了過來,在她的身邊輕輕蹭了起來。 柳七情強自吸了一口氣,道:「你又出現了?」 雲千雪淡淡一笑,道:「聽你的口氣好像不怎麼歡迎我!你放心,目前的我無法維持這種狀態很久,等一下自然會將那個調皮天真的雲千雪還給你!不過,你要小心了,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向這裡傳來!」 能夠讓她也說一句「強大的力量」,那對方肯定是強大到了極點!柳七情突然想到了妖獸口中的「大魔神」,沉聲道:「那個應該是妖獸的神,被它們稱為大魔神!你真得是月華女神嗎?」雖然早就確定了這一點,但還沒有聽她親口證實過。 雲千雪離他越來越近了,低聲道:「以這些人的觀念來看,我確實就是他們所說的真神!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我只是力量比他們強一點罷了!」 強一點?這一點的概念還真是不好估量!只是柳七情卻沒有注意到,雲千雪用得是「他們」,而不是「你們」。 看著她近在咫尺的俏臉,柳七情絕對無法將這張臉與雲千雪聯繫在一起。他沉吟道:「我要怎麼樣才能得到你的幫助,妖獸的大魔神肯定不是人類能夠抵抗得了的!」 雲千雪的臉上現出了疲倦之色,道:「我等那一天,已經等了一千多年了!你最原始的力量被你這些年的塵世生活掩藏了起來,只要你能挖掘出本原的力量,你也可以達到我的力量水平!若是你想一直見到我的話,就快點與這個身體的主人達到天人合一,我就能不受限制地出現了!」 她的臉上顯出一絲無奈之色,突然趨前一步,猛地環住了柳七情的脖子,再度將櫻唇印到了柳七情的唇上。只是還沒有等柳七情回過神來,雲千雪已是無力地倒在了他的懷中,紫色的頭髮、深藍的眼眸也在一瞬間變回了原先的樣子。菲雅鳴叫一聲,由長劍變回了原來美麗的樣子,盤旋在天空中。 每次都是這樣,突然地出現,又不負責任、一聲不吭地離開!還有—— 「壞蛋,你居然又佔我的便宜!飛雲,給我踢死他!咦——飛雲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雲千雪推開了柳七情,對著大變模樣的飛雲發起了呆來。 她一聲驚呼,倒也將蘇倩柔與炎素心等人給喚醒了過來。蘇倩柔歎了口氣,道:「剛才那個人又出現了,然後你的飛雲和菲雅就變成現在的樣子!」 炎素心等人仍然滿臉敬畏的神情,齊齊走到雲千雪的跟前,恭敬地道:「偉大的真神,您的子民一直期盼著您的出現,我們願為真神獻上生命中的一切!」 雲千雪抓抓腦袋,大大的眼睛骨溜溜地亂轉,估計腦子裡絕對沒有好主意!她突然點了點頭,道:「你們替我將這個壞小子教訓一頓,居然敢對本女俠不敬!」 炎素心等人面面相覷,俱是想到月華女神適才與柳七情極為親密的樣子。顯而易見,這個男人對於他們的真神來說極為重要,雖然絕對不無法想像他們心目中偉大的真神竟會對一個普通的男人獻上香吻,但他們看在眼中,哪裡還敢對柳七情再有不敬!況且雲千雪雖然是月華女神的化身,但此時的她只會胡鬧,作不得數的,是以他們只是看了柳七情一眼,並沒有上前動手。 對付雲千雪的話,可用不著客氣了!柳七情沉聲道:「你不要再胡鬧了,小心我趕你回華夏帝國去!」 打蛇要對準七寸,雲千雪頓時焉了,低頭道:「小氣鬼,開開玩笑都不行!你這個傢伙真是沒有幽默感,哼,不跟你玩了!」 柳七情將目光移到了炎素心等人的身上,道:「你們現在打算怎麼做?」 炎素心等人都是一臉茫然的神情,對於他們而言,雖然一直在尋覓月華女神的蹤跡,甚至一直在尋找能夠證明月華女神存在的證據,但真得見到了只存在於想像中的人時,卻是讓他們都無法適從起來。 沉吟了好久,邱月英道:「我們要將月華女神現身的消息盡快傳回凌雲山去,請主祭大人定奪!」 炎素心則道:「我們神殿本就是作為真神與凡人溝通的工具而存在,既然真神就在這裡,我們自然要留下來侍奉真神,這也是我們侍神存在的意義!」 邱月英搖搖頭,道:「如今的真神被困在這個女人的身體內,我們要想辦法請主祭大人將完整的真神召喚出來,重新將真神的神跡澤被天下!」 炎素心對她瞪了一眼,道:「以真神的能力怎麼會被困在凡人的體內呢!真神這麼做,必然有她的用意,犯不著我們多擔心!而且,若是真神自己也沒有辦法,主祭大人怎麼能夠幫得了忙呢?」 這倒好,原還想聽聽他們的答覆,沒想到他們自己人之間倒是先爭了起來。 PS:吶喊,大家快來支持偶的<異域風流>啊. 第七十章 擒敵 兩個女人瞪大了眼睛互相看了一陣,都是將目光移到了鳳雅月的身上,齊聲道:「雅月,你說怎麼辦?」 鳳雅月沉思一陣,道:「確實應該通知主祭大人,不過,我們只需要派一兩個人回去就可以了!其他人還是留在這裡聽候真神的安排!」 當她的聲音飄到耳朵裡的時候,柳七情只覺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內心中升起,彷彿有一隻不安分的小手正在心中騷動著,讓他不由自主地將目光移到了鳳雅月的身上,定格在她聳起的胸部上,意念中想像著那層白布之後的美妙景象。 好在他的精神力強大之極,腦海中剛產生了這種緋念,就立刻將它們全部驅逐出去。他的臉上滿是慎重之色,轉頭向謝超等人看去,只見他們個個都是雙眼迷醉,只是盯著鳳雅月發呆,就算是秦寶也不例外。 想來這個女人定然是天生尤物,不但擁有美麗的臉蛋,光是聲音就如此挑逗,實是無法想像將她摟在懷中的時候會是如何得精彩!柳七情不由地罵了自己一聲,怎得又聯想到了那種場景。他重重地咳嗽一聲,道:「我覺得鳳小姐的主意不錯,各位的能力這麼強,對伏安的幫助可大得很!」 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男人,就算是他們肯留下來聽候差遣,聽從的也是雲千雪的命令,而不是這個狡猾好色的男人!好色?對,這個傢伙擁有這麼多的女人難道還不能證明這點嗎? 炎素心三女面面相覷,俱是道:「還是讓我回去稟報主祭大人吧!」 若是待在這個男人的身邊,指不定什麼時候會被他看中了!到時候,先別說能不能抵抗得了他的暴力,光以真神以他的關係來看,難保連月華女神也站到他一邊,讓她們將純潔的身體奉獻給這個男人…… 三女都是一陣哆嗦,又道:「我們三人一道回去,快則一個月,慢則三個月,必定會將主祭大人請來,恭迎真神重現人間!」 瞥到謝超的臉上滿是失望的神色,柳七情淡淡一笑,道:「報信的話,隨便派幾個人回去就可以了,也犯不著勞動你們三位小姐的芳駕吧!」 果然,這匹色狼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來了!炎素心三女連連搖頭,邱月英道:「此事關係太大,只有我們親自回去稟報才行!多謝柳先生一番厚意,我們決定立刻啟程!」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留你們了!不過,無論是雲千雪哪一個身份,都是秘密中的秘密,你們明白嗎?」 神殿八人俱是點點頭,向雲千雪恭身行禮,再慢慢向後退去,直到離了雲千雪足有二三十米的距離時,這才轉正了身體,飛快地向來路趕了回去。 柳七情見他們已是消失在了視野中,轉頭對謝超笑笑,道:「不用再看了,人家已經走得沒有影子了!」 謝超一臉惋惜的表情,隨即轉到柳七情的身邊,道:「大哥,我決定了,我要鳳雅月!」 柳七情聳聳肩,道:「我只能替你製造機會,並不是幫你綁架勒索人,所以也得人家喜歡你,才能讓你得償心願!」 謝超想了一通,卻是跑到了雲千雪的身邊,先是對著身形高大的喬喬充滿畏懼地看了一眼,這才道:「冰雪女俠,不如你幫我一個忙怎麼樣?你不是他們那些人的真神嗎,他們都很聽你的話是不是?你就讓那個鳳雅月嫁給我好不好?」 這傢伙倒也聰明,直接找上了能夠做得了主的人。 雲千雪嘻嘻一笑,道:「只要你能打得贏我的喬喬,我就答應你的要求!」看她笑得一臉純真調皮的樣子,哪裡還有半分月華女神的味道。 眾人雖然驚詫於月華女神真的存在,但對雲千雪倒是沒有升起多少的敬畏之心。在他們的眼中,雲千雪還是那個只會搗亂、只是健忘症突然變好的糊塗公主,倒也不指望她能有什麼轉變! 謝超想了一陣,咬著牙齒道:「好,一言為定,我一定會打敗喬喬的!」 在雲千雪奇怪的條件開出之後,每一個見過鳳雅月、聽過她性感嫵媚聲音的男人都是向喬喬發出了挑戰。以至在鳳雅月沒有正式花落柳家的時候,伏安、定天出了以萬計敢於挑戰大陸最凶狠的怪獸的勇士!只是以波多獸的能力,連蘇倩柔這等高手也只能勉強將它束縛住而已,真要打敗它的話,還必需配上像雷光劍這般的神器,又有哪個挑戰者不一一敗下陣來! 幸好在雲千雪的教育下,喬喬的凶性大為收斂,雖然傷敵無數,但都沒有搞出致殘死亡的事件來。柳七情原想阻止此事,但後來想想這既然可以不搞出人命來,又能極大地提高士兵的勇氣和水準,便放任他們不管。有時候,連他自己也會組織軍隊與喬喬、飛雲打群毆,以搞高士兵的能力。 還別說,這種奇怪的特訓方法還真是蠻有用的!到了沙場之後,這幫傢伙看到敵人比起喬喬、飛雲來簡直就是軟弱無力的攻勢,都是大喝一聲,凶狠地撲擊了出去,摘下了一個又一個勝利的果實,營造出了定天軍戰無不勝的形象! 柳七情回到家裡後,將發生的事情向絲菲等沒有跟著出來的女子說了一遍。 柳雅真像只小貓一般地偎進了他的懷中,甜甜地道:「哥,我早就知道你注定是大陸之主、神龍下凡!不過,月華女神說得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為什麼說你也擁有同樣強大的力量,那麼說,哥你也是神啦?」 在所有的女子中,就數她最會撒嬌膩人,而且也以她的年齡最小,柳七情最是寵溺著她。在她的俏鼻上輕輕刮了一下,柳七情笑道:「正主兒正在那裡,把她拉過來嚴刑拷打一番不就成了!」他指了指正坐在對面,與瑟蕾絲、阿曼達兩女研究菲雅的雲千雪。 雲千雪沒好氣地抬起頭來,道:「我可是女神!你再要對我無禮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你可不要忘了,現在連神殿的人都要聽我的的指揮,嘿嘿,嘿嘿嘿!」她看著柳七情,臉上滿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蘇倩柔將眉頭微皺,道:「天鳳,你可不要忘了月華女神曾經說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向這裡逼來!以女神都稱這為強大的力量,肯定是我們對抗不了的,真要到了那時候,我們就麻煩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那應該是妖獸的大魔神!不知道我能不能趕在它到來之前,將這片大陸統一了,再集合全人類來對抗這些凶殘的妖獸!」 見他頗有苦惱之色,阿曼達走了過來,將他的雙手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道:「老公,不要再煩惱了!你要是不開心的話,叫我們怎麼開心,叫我們的孩子怎麼開心!」 她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了,小腹的隆起已是十分的明顯。柳七情摟住了她開始變形的腰身,將耳朵湊到她的小腹上傾聽一陣,道:「我好像聽見小寶寶在說話了!他說自己太無聊了,連個兄弟姐妹也沒有!」 與蘇倩柔她們夜夜盡歡快要兩個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湊巧,四個女人都是沒有一個捷報傳來!不過想來他的精力過人,哪一次不是非得等到五女一一敗下陣來,這才釋放出生命的種子,可能也影響了受孕的機率。阿曼達能夠懷上孩子,肯定是因為柳七情第一次的關係,還不夠神勇! 柳雅真大窘,將腦袋埋在柳七情的懷中,低聲道:「肯定是哥沒有盡力,才會這樣的!」 柳七情哈哈大笑,將柳雅真抄了起來,直向房中走去,道:「好好好,這一次我一定盡力,只是你不能又哭著要絲菲她們來幫你!不然的話,你怎麼可能會有寶寶呢!」 柳雅真將雙手直在他的身上推搡,道:「你瞎說,我才沒有求饒呢,我才不怕你呢!」 眾女都是嘻笑起來,晚上可是她們的歡樂時間,雖然還沒有成婚,但撕開了那層膜之後,自然樂此不疲。不過瑟蕾絲與雲千雪倒也沉得住氣,一個依舊吊著柳七情的胃口,而另一個則如臘月裡的牡丹,無論怎麼樣就是不肯開花。 第二天的時候,神殿的人都撤得乾乾淨淨,但柳七情卻仍是松不了一口氣,因為有跡象表明,華夏帝國駐紮在離伏安最近的青安城的軍隊出現了調動的跡象,而且所駛進的方向顯然不是神聖聯盟的微星城,也不是德摩薩,而是隱隱向著夾在兩者中間的伏安! 打從神聖聯盟回來之後,柳七情就曾選了百來個人當作探子培養,而在謝超加入之後,這個任務便交給他了,柳七情便讓他派出斥候刺探情況。 派出去的探子在兩天之後帶回情報:從青安出發的軍隊大約有萬把人,目標確實是伏安城。 柳七情收到消息後,再一次召開了軍事會議。他道:「看來華夏帝國已經發現了伏安的異常,這次出動了萬餘人的軍隊,顯然是對伏安動了覬覦之心,要將這塊交通咽喉上的黃金地收歸己有,大家看應該怎麼辦?」 「那還不簡單,將他們打回老家去!」秦寶扯著喉嚨道。 謝超也點點頭,道:「是啊,這幫傢伙見我們這裡現在變得富裕了,就想來摻上一腳!哼,咱們的軍隊養了這麼久,也該是時候讓他們顯顯威風了!」 柳七情笑了笑,道:「我倒是不擔心這一萬人軍隊,而是一旦讓他們損兵折將的話,華夏帝國會不會惱羞成怒,傾盡全力來對付我們!雖然這塊地盤也說不清是哪個帝國的,但顯然他們不會讓我們坐大!」 陳祖德思考了一陣,道:「眼下三大帝國正為了德摩薩兩城爭得面紅耳赤,如果我們能夠一舉重創他們的話,也可以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鑒於目前三國一觸即發的形勢,華夏帝國必然不會將很多的兵力花在我們的身上!再怎麼說,他們都以為我們只是一群山賊組成的流軍,並不能對他們構成真正的威脅!」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祖德說得不錯!這仗是一定要打的,而且要贏得乾淨利落!不過取勝之後,我們還要同他們修好,讓一些好處給他們!」 「既然讓他們知道了厲害,為什麼還要給他們好處呢?」謝超顯然大是不服氣。 柳七情沉聲道:「這是為了以後的發展!縱使估安、定天再怎麼發展,終究還是處在三大帝國的包夾中,而且我們四周只有一些山丘,連高一點的山也沒有,真要參予到大陸爭霸之中的話,人家發兵來打,我們靠什麼來守?若是想要修築城堡的話,那就要曠日持久,三大帝國又焉肯讓我們修好了城牆再來攻打我們!」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如果華夏帝國將我們當作強盜的話,那是最好的事情!既要讓這支軍隊的統領知道我們的厲害,又給他們一些甜頭,將事情控制在小範圍之內!等到日後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再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好了!大家來看地圖——」 他將地圖攤開,指著在伏安附近的區域,道:「我們這一片地帶確實無險可守,但真要打起來的話,我們卻可以在森林中打游擊戰,這是我們在萬一遭到圍攻時,可以退守的一條路子!再則,你們看,微星城、德摩薩、青安城、日落城、天啟城,這五座大城正好構成了伏安、定天的門戶,只要將這五城拿下,我們就等於有了一道堅固的城牆!以我們的物產之豐,足以自給自足!」 謝超倒抽了一口涼氣,道:「大哥,你說得簡單,但這五城都是各大帝國的重鎮,就是要拿下一座城,都是難得半死,要想一口氣同時攻克五城,這難度未免也太大了些!」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若是簡單的話,豈不是人人都可以成為大陸的霸主了!好了,大家這幾天讓士兵們稍微鬆一下,五天之內這一仗必然會打起來!」 胡飛巖幾次張口欲言,都是臨到嘴邊又縮了回去。柳七情看在眼裡,便道:「飛巖,你有問題儘管說,在這裡開會,只要是意見都可以提!」 向眾人看了看,胡飛巖鼓起勇氣,道:「可是我們的軍隊到現在也才只有盔甲千餘副,城裡的鐵匠鋪雖然日夜趕製不停,但絕不可能在五天之內讓六千餘人全部武裝起來!」 柳七情微笑道:「沒有盔甲的保護,肯定會大大影響我軍的戰力,不過,這豈不是更像強盜軍嗎?這次的戰鬥,我要的是偷襲,要讓他們一走進森林之後,每分每秒都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叢林中的暗箭射到,被地上的繩索絆倒!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是這片森林的主人,他們來到這裡,只能像條喪家犬一樣!這樣的話,他們既不敢輕視我們,又不會對我們這些強盜軍重視!」 商量一番之後,眾人便各自散開。雖然柳七情說不要再加強訓練,但所謂臨陣磨槍,不亮也快!由於每個人都有明確的管轄範圍,若是自己的士兵在戰場中沒有立下大功,豈不是連自己也要臉上無光!他們跑回營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屬下全部召集起來,拉到訓練場去操練。 青安城的駐軍乃屬帝國第九軍團的分支,共有一萬三千人,戰力在華夏帝國的軍隊中只是中等。但由於華夏帝國的戰力本就是五大帝國中最差的,相比起來,這支軍隊就顯得有些雞肋了。 統帥是帝國少將張大年,靠祖蔭在年輕時就當上了萬夫長。這些年兢兢業業,總算爬到將的級別,御封為子爵。不過他年紀也已六十,此後再無陞官的希望了。只是駐守青安城卻是沒有多少的油水,而他老人家又性好漁色,家中的「女僕」在三年前就突破了百人大關,光靠自己那點「微薄」的收入,實在是入不敷出! 前些個日子突聽探子來報,以前那個叫伏安村的地方居然被一幫人修建成了城鎮般的規模,商貿發達,而且人口數量劇增。他老人家頓時心中一動:在青安城還有劉閃這個執政長與自己叫板,分去了大部份的收益,但調動軍隊出去佔領個小地方,總不關他的事了吧!想想那邊有一兩萬人,每個月只要每戶人家徵收一個金幣的人頭稅,就至少有五六千金幣的收入了,更何況更為豐富的商業稅收! 唉,打從前年開始,就沒有給紅兒、青兒她們買些珠寶首飾了!近些年來雖然自己年老色心更重,但身體卻是大顯力不從心,早就聽說有些個暗妾已是紅杏出牆,讓自己大戴綠帽,再不哄哄她們開心的話,豈不是要生下一個個孽種來! 只是張大年少將雖然極想把伏安拿下,但從華夏帝國的門戶青安城調大軍出動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總要分配好有關係人的利益,這才能夠皆大歡喜!不然的話,被人向朝裡參上一本擅自調動軍隊的狀子,豈不是大糟而特糟! 雖然花了一些波折,但大軍還是順利向伏安出動了。但這位少將大人縱使出征在外也不忘帶上幾個女僕,興之所致,便會讓大軍停下,原地「休息」。比起柳七情預計的五天時間,他們卻是還要晚了兩天,這才進入了伏安城百里的範圍內。 第九軍團的行蹤早就由探子每隔半個小時就傳回一次,柳七情看著桌上堆起來的情報,笑道:「各位,要打贏這種人領兵的軍隊,真是有些勝之不武!不過一旦打起仗來,管他是什麼人,在我們的眼裡,他們就只是敵人!」 謝超哈哈大笑,道:「大哥,要打敗他們的話,只要交給我們夜星軍就可以了!」 柳七情微笑道:「這一次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打仗!烈日、夜星、滄月三軍以六小時為一次交換時間,輪流設陷阱暗襲這支軍隊,注意不要產生太多的死亡人數,盡量給他們增加一些傷號!我要讓他們停在森林裡,連半步也動彈不得!」 「是,大人!」所有人的都大聲回答了起來。 是夜,烈日軍首先出動,又私調了鐵拳營,在秦寶的率領,以三百餘全部高級劍士身手的一流好手重創了第九軍團的先鋒營。等到張大年率重部趕到之時,只是餘下了幾百個倒在地上大聲慘呼的士兵,一個個都被打成了重傷,卻是沒有一個死亡。 還沒有來得及詢問情況,幽黑的森林中突然亂箭齊發,鋪天蓋地地向他們掃射而去。一陣哭爹喊娘中,立時有幾十人當場死亡,還有幾百人或輕或重地受到了箭傷——烈日軍畢竟不比鐵拳營,雖然刻意降低了致死率,還是錯殺了好些人。 張大年雖然武功不佳,但保命的功夫倒也不錯,才一聽到弓弦響動,立刻從駿馬上翻落下來,趴在了地上裝死人。 好在第九軍團畢竟還是正規軍,雖然在偷襲之下一時陣腳大亂,但沒過多久就冷靜下來,弓箭手紛紛找大樹等掩體將自己保護起來,也抽箭還擊起來。步兵則豎起了盾牌,擺好陣型向秦寶他們藏身的地方壓了過去。 「通通通」,一連串的重物倒地中,這些步兵已是掉進了烈陽軍先前挖好的陷阱中。先不說他們本身的盔甲極重,身上又還壓著同伴沉重的身體,哪裡還能爬得起來。 秦寶揮手讓烈日軍停止了進攻,並讓他們立刻撤退。而他則同鐵拳營仍是留在了原地,高聲道:「張大將軍,我們是伏安的人!聽說將軍大人要派兵攻打我們,所以城主大人特意要我們過來打聲招呼!」 第九軍團的士兵見對方暫時罷戰,前方的步兵又失利難進,倒也暫停了攻擊。 見弓箭的掃射已經停止,但指不定什麼地方會飛出一支流矢來,張大年仍是趴在了地上,道:「伏安什麼時候有城主了?這裡是帝國的領地,不容許私設軍隊!你們已經觸犯了帝國大律,還不趕快棄械投降!」 秦寶大笑,衝著身邊的一個衛兵點點頭,那人立刻彎弓射箭,「嗖」地一聲中,將利箭射到了張大年的耳朵邊,僅以分毫的距離偏過。秦寶道:「張大將軍,從青安而出,這片土地向來都是沒有人管的地方,我們的城主大人也不過見災民可憐,所以出資修建了一下,好讓災民不致於凍死餓死,所以才被大家尊稱為城主!將軍大人也該看到,我們伏安根本就沒有修築城牆等防禦體系,只有一些像我們一般的衛兵來抵禦強盜而已!」 張大年倒也不是笨人,自然聽得出他將自己這支軍隊歸列到了強盜的範疇內。若是換了先前,他必然要大聲怒斥,但此時那支白羽之箭兀自在耳邊輕晃,哪還有半分震怒之色,道:「你們的城主確實替帝國做了件好事,不過抵禦強盜、保衛子民的安全乃是我們軍隊的職責,所以還是請你們的城主來跟我談談!」 秦寶道:「自古以來,這裡強人橫行,從來沒有見帝國軍隊出來鎮壓過,張大將軍的這片善心似乎發得太晚了!將軍大人也該知道,若是災民無處可去,會對各地的治安造成多大的威脅!若是將軍大人真有誠意的話,就帶上幾個隨從,親自同我們大人談吧!」 也不等張大年回答,他打了個手勢,鐵拳營的衛士頓時齊齊掩退。 「我是官,你們是賊,你們要聽我的!你——喂,你還在嗎?」張大年慢慢探起了腦袋,卻見眾下屬一一圍攏過來。 一名官員道:「將軍大人,賊人已經撤退了!」 張大年先是一愣,隨即便從地上跳了起來,猛地大罵道:「你們這幫廢物,剛才怎麼不見你們英勇殺敵!我們有萬餘大軍,居然被幾個毛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連對方是什麼人都沒有看清楚!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眾官員個個緘默,心中卻是暗悔剛才那些亂箭怎麼就沒有將這個臭嘴自大好色貪婪的將軍射死!到於張大年會如何大發雷霆,處罰那些「偷懶」的手下,自然有他的一套,就不再細表了。 秦寶後撤十里之後,便與謝超換班,自己則率部趕到了陳祖德的後方,重新搭起了一道防線。 第九軍團在受襲之後,並沒有停止前進的步伐,反倒是加速向伏安的方向進發。想來張大將軍發了狠心,要盡快走出森林,擺開大軍將這些賊人一舉消滅。 但他們才行出七八里路,便又落到了陷阱之中,滿天的箭雨也同時射來。這次對方根本就是連句話也不說,射了一通之後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讓對方添了七八百或傷或傷的士兵。 不到三個小時之內,居然被人兩次偷襲!張大年這下子可氣得非同小可,一方面派出斥候探路,一方面命令大軍減緩行進速度,以增加安全性。 只是派出去的斥候卻是不見回來,而大軍從下午到晚上,也才行進了區區十五里的路程,效率之低,還真是非同一般! 不過,當張大將軍吃了頓晚餐,正與三個美麗女人在大帳中尋歡作亂的時候,卻猛然聽到鑼鼓之聲驚天,楞是將全軍士兵齊齊嚇得刀劍齊出。但對方卻只是虛張聲勢,根本就沒有下文了。 暗罵伏安軍卑鄙的時候,張大年好不容易克服年齡與疲勞才振起的雄風立刻又打回了原形,氣得他大發雷霆!只是這種事情又不是生氣能夠解決,胡亂與三個女人廝混一通之後,張大年也只好閉目安睡,打定主意明日便要加速行進,直搗黃龍,將那個伏安城主絞首示眾! 才過了一個小時,那該死的鑼鼓聲又死命地敲了起來,再度不負重望地將每一個人都從床上給驚醒。然後在滿營軍士的咒罵聲中,鑼鼓聲又停了下來。在此之後,這鑼鼓聲簡直成了准點報時,每隔一個小時就會來上一次,在後來的時候,有些性急的傢伙穿著褲衩,提著長劍就奔了出去,要去將那個殺千刀的碎屍萬斷,只是明月半圓,又哪裡有半個人影! 第二天的時候,除了幾個雷打不醒的傢伙,所有人都是紅著兩隻眼睛。而像張大年這種年紀的人,又最是驚醒,被吵醒了一次後,便沒有再睡著過! 伏安軍依舊用昨天的招術對付他們,只是比起昨天來,出現得更加頻繁了。到第二天結束之後,第九軍團已死傷了兩千餘人,雖然他們仍有萬餘人的戰力,但這些折損卻是在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的情況下產生的,真得是損失巨大了! 更可恨的是,這些伏安軍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讓他們安枕,在他們的驚懼之中,擔心成為了現實,徹天響的鑼鼓聲再度大作,讓全營軍士都是罵成了一片。好些人索性不睡,而有些人則將布帛塞到了耳朵裡,來個充耳不聞。 然而在四次鑼響之後,此後便再也聽不到動靜。那些士兵早就在算時間等著鑼鼓聲的響起,可是等到了應該發生的時候,卻是沒有半絲動靜,倒是讓他們極不適應起來,一個個都是在原地打起了轉來。 等到了凌晨五點多的時候,東方已經有些魚白色出現,這些士兵擔心了兩個晚上,卻一直沒有敵人偷襲的軍隊出現,此刻都是心情大松,一個個倒頭就睡。而就在此時,陳祖德率領的滄月軍突然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闖入敵營,在放倒了又是千餘人之後,這才施施然地全身而退。 雖然見他們的樣子囂張,有些個伏安軍還脫了褲子對他們露出了白生生的屁股以示嘲笑,但第九軍團連續兩個晚上沒有睡好覺,早就累得不行,哪還有精力去追擊敵人! 這第三天的白天,第九軍團根本就沒有趕路,就是將整個軍團分成了三部分,輪流睡覺恢復精力。 柳七情雖然坐鎮伏安,但前方的消息卻是一點不漏地送到了他的桌上。蘇倩柔微笑著將最新的報告丟在了桌上,纏住了他的脖子道:「你這個傢伙可真夠可惡的,估計這個張大年此刻恨不得將你嚼了生吞!」 她張開小巧的櫻唇,在柳七情的脖子上輕輕咬了一口,膩聲道:「連我也越來越覺得你這個傢伙太可惡,搞得人家整天就想著你,連練功也忘了!」 柳七情哈哈大笑,伸手在她的臀部拍了一記,道:「和我親熱就是練功啊!我身上陽氣太多了,只好每次藉著親熱的機會傳給你們!我的好倩柔,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做你孩子的父親呢?」 雖然這些日子可以說是夜夜笙歌,但蘇倩柔等女的功力卻是不減反長,這其中自然是得了柳七情的好處!蘇倩柔心中有數,但聽他說來,還是將俏臉羞紅了一下,道:「人家兩三天才能得到你的一次精華,又不能怪我!」 柳七情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裡,道:「你還說,我可是一直偏著你,好讓你立個大功,免得柳家的大夫人膝下無子,讓你臉上無光!」他的大手從蘇倩柔腰間的衣服中探了進去,撫上了她的酥胸,笑道,「這裡好像大了點!」 蘇倩柔本就是放得開的人,與他親熱慣了,況且偌大的屋子裡也就只有他們兩人,也不用跟他害什麼羞,當即笑道:「再大也趕不上飄紅!天鳳,為什麼飄紅會長得這麼好,而我卻比她小了這麼多?」 雖然說眾女親親熱熱的,但蘇倩柔最為好強,在眾人中數她武功最高、模樣最美、肌膚最佳、氣質最好,但論到胸部的豐滿來,她只能退居末線。雖然這只是小暇,但身為大婦,自然什麼都不能輸給了別的姊妹。 柳七情在她雪白的玉頸上輕吻了一下,道:「好,為了我的好倩柔,我決定為你開個小灶,天天給你吹氣,讓你在一年之內趕超飄紅!」 蘇倩柔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這個傢伙,就是不動好腦筋!不過你布下的網也該收了吧,再這樣下去的話,張大年的整個軍隊都要崩潰了!」 柳七情點了點頭,道:「我已經吩咐謝超他們今天晚上請這位大人到伏安城來坐坐,跟他談談天,讓他打消了對伏安的貪念!」 蘇倩柔輕輕歎了口氣,道:「晚上啊,那豈不是——」她的目光流轉,眼神裡充滿著曖昧的意思。 柳七情心領神會,將她橫抱起來,道:「有些事情是不必在晚上才能做的!」 第三天的晚上,那可惡的鑼鼓聲終於沒有再響起。張大年心中暗恨,想道自己的軍隊經過白天的休息,也恢復了幾分士氣,只要再休息這一個晚上,明天必能恢復了七八成的精力,依靠精良的武器裝備,還是有能力將伏安的流匪一舉消滅! 在腦子裡想像了一下將伏安那個該死的城主蹂躪的景象,張大年還是爬到了鋪上休息。目前還是薄春,森林裡的晚上極冷,那三個女僕早就替他暖好了床,就等著大老爺安寢了。 走進營帳的時候,裡面卻是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張大年笑道:「紅兒、翠兒,幹什麼不點燈呢?這麼黑,叫我怎麼看得清楚!」他摸索著走到鋪旁,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 咦,這三個女人的身體什麼時候變得滿是肌肉了?張大年還沒來得及發問,便聽營帳中間有人笑了起來,道:「張大將軍,想不到你居然喜歡這個調調!」 在張大年的驚惶失措中,營帳中的燈火已是點了起來。一個頗為精瘦的年青男子正坐在他慣坐的位子上,懷裡各摟著兩個美人,背後還有正替他按摩著。 看到這一幕,張大年氣得快要吐血了!這三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最寵愛的暗妾,連出征在外也要帶著她們三人,可以推想這位將軍老爺有多麼喜歡她們。 只是一個疑問同時浮上了心頭:既然自己的暗妾在對面,那麼床上躲藏的三個人是……轉頭一看,卻見三個黑衣大男人正對著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謝超輕笑一聲,道:「扶將軍大人起來吧!雖然他喜歡男人,但我們兄弟可是只對女人有興趣,犯不著陪將軍大人玩這種遊戲!」他在左邊那個女人的胸部上掏了一把,讓那個妖艷的女人發出了一聲浪叫,倒卻沒有驚慌之色。 張大年狠狠地對著那個紅衣妖艷女子瞪了一眼,只是身邊坐著三個精壯的男人,讓他連眼睛也不敢眨上一下,免得讓對方以為自己有所行動,取了自己的老命。 謝超站了起來,道:「將軍大人,奉城主之命,特意請大人到伏安一行!」掃了那三個女人一眼,心中頗有些心癢癢的,雖然她們的美麗還及不上家裡的良妻,但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他收回了目光,假意咳嗽了一下,道:「趙岳、劉星,替將軍大人準備一下,我們要出發了!」 「是!」趙岳應了一聲,右手已是在張大年的小腹上狠狠地打了一拳。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張大年只是吐出了舌頭,並沒有暈掉!害得劉星又在他的脖子上切了一掌,這才讓他垂下了腦袋。 待到謝超等人消失了一陣,那三個女人才尖聲大叫起來,聲音之刺耳,可絕不在前兩天的鑼鼓之下,如願以償地將全軍士兵再度驚醒過來! 第七十一章 利誘 張大年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張美得無法容的俏臉。他一時還以為自己被賊人殺死,上到天國去晉見眾神了,模模糊糊地道:「我是帝國的將軍,代遇要好一點!」 那美麗的女子淡淡一笑,道:「天鳳,他醒過來了!」不消說,她自然是蘇倩柔了。 「張將軍,遠來辛苦了!」柳七情微微一笑。謝超將張大年帶回伏安後,他便在君子樓上略備一席酒菜,算是迎接這位帝國的將軍大人。 張大年這才醒悟過來自己還沒有跑到天國去,他重重地咳嗽一聲,算是替剛才的出醜略加掩飾。將目光在蘇倩柔的身上戀戀不捨地停留了一番,他這才看向了柳七情,傲慢地道:「你就是那個伏安城的城主嗎?你可知道,劫擄帝國重臣,乃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柳七情哈哈大笑,倒了一杯酒給自己,道:「張將軍,雖然你是我請回來的,但做我的貴賓還是階下囚,還要看大人的態度才行!」 見柳七情不吃自己的威嚇,張大年的氣焰立刻蔫了下來,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柳七情向對面的空位指了指,道:「將軍請坐!咱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聊!」 張大年勉強爬了起來。好在他雖然武藝不精,但也算一生戎馬,並沒有被酒色完全淘空了身子。他氣乎乎地坐了下來,但看到柳七情身邊坐著的蘇倩柔時,滿肚子的火氣卻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柳七情舉杯向他示意,道:「張將軍,我請你來是為了談筆生意!我也知道大人為何而來,說實話,伏安這裡的油水確實不少,我這個人也沒有獨吞的氣慣,可以讓大人也參上一份!」 對於這種勢利之人,講什麼仁義道德、雄心壯志都是虛無縹緲的,只有赤裸裸的利益才最是實際,最是能夠打動這種人。 張大年的眼中閃過一絲心動之色,但臉上卻浮起了大義凜然之色,道:「本將發兵伏安,乃是為了誅除像你們這些壓搾百姓的吸血鬼,哪裡是為了什麼私慾!」 柳七情微微笑了下,道:「張將軍,我也知道你有一百多個妻子要養活,光靠你在青安得到的好處,恐怕遠遠不夠你的花銷吧!大家都是聰明人,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可以每個月送給大人一萬金幣,算是伏安對大人的一點小小敬意!」 普通人家每月的收入也就十個金幣,柳七情這番出手也算是極大了。陳大年露出了一絲意動之色,但仍是沒有立刻答應。事實上,他每個月只有帝國的奉祿五百個金幣,再加上苛扣軍餉、私設關卡收取的過路費,每個月也就兩千個金幣!聞聽柳七情開出的條件,他早就連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只是他畢竟老謀深算,知道若是自己越是裝得漠不在乎,就越是還能抬高這個價。 柳七情又豈會不知道他心中所思!他笑了起來,道:「將軍大人,做人要知足長樂!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一萬大軍中將大人請了過來,也可以在青安城中隨隨便便就將大人真得送上天國去!帝國的將軍多得是,恐怕沒有幾個人會為了將軍的不幸而感到傷心的!」 張大年將臉孔一板,道:「你在威脅我?」 見柳七情和顏悅色地與他談條件,張大將軍早就恢復了平時的官威,一時之間倒也忘了自己還是別人的階下囚! 柳七情的目光中寒光一閃,猛然向張大年看了過去。一股巨大的力道頓時狂湧起來,將張大年壓得連呼吸也是不能。轉眼間的功夫,他已是臉色慘白,滿臉都是冷汗。 「請你記住,無論你在哪裡,我都可以輕易將你的腦袋摘了下來!」柳七情終於挪開了目光,淡淡地說道。 張大年粗氣直喘,此時便是再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與柳七情討價還價了!剛才那種直透骨髓的威懾感,已是將他完全屈服,就算柳七情不送他每月一萬個金幣,他也不敢再面對柳七情這個危險的男人了! 柳七情露出了一絲笑容,道:「不過,大人也不能白白收錢,總得替伏安做些實事!」恩威並施之後,終於輪到主菜了。他對著蘇倩柔露出一個微笑,道:「伏安現在缺少原鐵、馬匹,希望大人可以替我們代購一些!不過,你放心,這不是要你出錢,只需要大人牽線搭橋,順便將這些東西送到伏安就成了!」 張大年想了想,道:「你要了馬匹、原鐵,是不是想打造武器造反?」若是柳七情有這個念頭的話,那不管對方開出的條件有多麼誘人,還是保住自己一家上下兩百來口人的性命要緊!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大人,你看以伏安的規模、所處的地勢,有可能會造反嗎?我只是要訓練一批人出來,免得哪些個不開眼的山賊來找我們的麻煩!再說了,我還要擴充地盤,賺更多的錢,沒有武器裝備怎麼行!」 這話就說到張大年的點子上去了!他終於笑了起來,道:「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試試與城主大人合作!只是不知道這第一筆錢什麼時候可以送到我的府裡!」 柳七情舉起了杯子,張大年一見,立刻也做了同樣的動作。兩人碰了一下,柳七情道:「那就先祝我們合作愉快!至於大人這個月的收益嗎,等到大人離開伏安的時候,自然會和大人一起回到大軍中的!至於這些錢要怎麼分配,那就是大人自己的事情了!」 張大年立刻眉開眼笑,彷彿已經看到整箱的金幣在向他招手了。他喝下了杯中之酒,道:「不知道城主大人需要多少馬匹和原鐵呢?」 「越多越好!」柳七情將雙手一攤。 張大年心中更是欣喜,由自己當中間人的話,一方面可以向伏安浮報價格,另一方面還可以從商人手中取得回扣,這裡面的貓膩可不會比每月一萬個金幣差上多少!他欣然道:「與城主大人做生意真是爽快!哈哈,我們一言為定,從此以後,伏安就由我張大年罩著,誰要對這裡動什麼腦筋的話,就要先問問我張大年!」 目前三國交惡,許多源材料就是有錢也買不到,能夠通過張大年之手購進大量必需品的話,就是多花上一些錢也是值得的!再說了,寶庫中那麼多的錢放著不用,那跟石頭又有什麼差別! 柳七情點點頭,道:「以後伏安需要什麼東西,都會先關照大人的,希望大人可以第一時間處理此事!伏安發展的越好,對大人也自然越有利!」 「我懂!我懂!」張大年忙不迭地點頭。有了利益牽連,他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柳七情笑道:「至於怎麼樣退兵才算合理,以大人的才智,自然用不著我多說什麼!那些死傷家屬的撫恤費,就由我們來出吧,畢竟這也是我們打傷了人家!大人遠來辛苦,就先吃點東西再回去吧,我有事,先失陪了!大人什麼時候想要離開,只要大聲叫喚一聲,自然有人會送大人——會送大人和一萬個金幣回到大軍之中!」 站起身,不理會張大年一臉慇勤的表情,他攜著蘇倩柔已是出樓而去。 張大年幾乎是在柳七情走出門後,立刻離開伏安的。據送他回去的謝超說,這老傢伙臨走的時候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錢帶上沒有」,回到營地之後,他也是一直抱著那個重重的箱子,生怕誰會跟他搶奪似的。 蘇倩柔笑得花枝亂顫,道:「想想那個傢伙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就好笑!不過,他真得會按下我們之間的恩怨,替你辦事嗎?」 柳七情已是爬到了床上,摟著阿曼達光滑柔軟的身子。這女人有裸睡的習慣,讓柳七情使壞起來也方便了很多,此刻她在柳七情的愛撫之下,再也無法維持得住假寐,終於扭動著身體發出輕輕的呻吟。 兩隻手有忙活的地方,他口裡倒還不忘說道:「不是替我辦事,而是替錢辦事!雖然死傷了那麼多人,但自然有朝廷處理,又不關他什麼事!嘿嘿,為了他自身的利益,他定然會隱瞞下一切關於伏安的報告,短期之內,我們是不用考慮華夏帝國會發現我們這裡!」 「大壞蛋,你摸夠了沒有!」阿曼達在他的懷裡膩動著,用她柔軟的身體開始了反攻。只是她挺著個大肚子,身體已經不比以前靈活,一直沒有佔到了主動權,反是被柳七情先挑起了情慾。 蘇倩柔走到了床邊,將柳七情從阿曼達的身上拉開,道:「你現在給他那麼多的好處,會不會讓他更增貪心,想要打下了伏安自己來接管這一切?」 柳七情的雙手摟向了她的腰間,在她的驚呼聲中,已是把她拉到了床上。他猛然一個挺身,將蘇倩柔壓在了身上,低聲道:「他若是有這個膽子的話,那我還真會佩服他!哈哈,為了他的老命,他肯定不敢動什麼歪腦筋!不過,如果為了我最美麗的倩柔,我什麼險都敢冒!」 雙手靈巧的動作中,蘇倩柔已是向阿曼達看齊,展露出了美妙的嬌軀來。長長的黑髮盤繞著著雪白的肌膚,黑白相襯下,這種美麗真是驚心動魄! 雖然對這具胴體的每一寸都已經瞭如指掌,但柳七情還是再一次為她的美麗所窒息!血液在她醉人的眼瞳中燃燒,柳七情低伏下身子,緊緊地與她結合在了一起。 接照眾女的規矩,柳七情必須按照順序依次在幾女的房間過夜,但這一次卻是破壞了規矩。好在「受害者」阿曼達沒有提出抗議,眾女便也沒有發炮的機會,但一雙雙眼神卻是個個哀怨,自然是嗔怪柳七情只喜歡蘇倩柔,而忽略了他們。 張大年在第二天清早的時候便退兵了,理由是「遭遇強盜襲擊,為避免更大傷亡的出現,遂決定退兵」。官兵上下雖然覺得他消失了一晚上,第二天突然回來卻做出這種決定必然其中有鬼。但上層官員都得了張大年給的封口費,自然不會跟錢過不去,至於最下層的士兵,卻只有賣命的份了! 七天之後,第一批原鐵便運進了伏安,市政廳為此支出了兩千個金幣,共購進了四萬斤上好原鐵。原本這些原鐵向來是對神聖聯盟出口的,但此刻兩國交惡,自然銷不出去。這些個商人原本正發愁沒有銷路,急得半死,與張大年倒是一拍即合,還優惠了一些價格。自然,這中間的差價肯定是被張大年給吞了。 有了這些原材料,伏安最緊需的工業物資終於得到了緩解。從這之後,無論是食鹽、絲綢、藥品,都通過張大年的第九軍團一一送到了伏安,解決了伏安發展過程中最緊張的問題。 時近五月,神殿的調停失敗,華夏帝國與達明帝國還是向神聖聯盟發動了進攻。由於雙方都投入了特殊兵種,戰事的激烈程度進一步升溫,德摩薩與微星城數度異主,可能早上還是神聖聯盟擁有德摩薩,而到晚上的時候,又落到了達明帝國的控制中! 戰爭對於帝國的控制者來說,只是數字上的出入。每天有多少人死亡,又殺敵多少,需要花上多少金幣……而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這就是一場災難,是一場奪去自己親人的巨大災難。 隨著戰爭的重新暴發,漸漸趨於平緩的災民數量又增,再度向三不管的地帶湧入。這些人中,好些都是德摩薩兩城和微星城的居民,由於伏安在三不管的地方已經頗具聲名,儼然沙漠中的綠洲,吸引著所有災民的目光。 聽他們說,德摩薩那裡的治安已經極具混亂,因為軍隊認為當地的居民沒有反抗侵略者,是可恥的賣國賊,無論佔領者是達明帝國還是神聖聯盟,都是不把他們當人看待,強姦婦女、殺人取樂已是家常便飯!雖然有軍隊包圍,但好多人還是不顧被抓住後砍頭的危險,冒險逃了出來。因為待在那裡,遲早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為自己的生命搏上一搏! 到五月的下旬,達明帝國在第七次失守德摩薩後,突然放棄了攻打這座城市,轉而向伏虎關發動了突襲,以龜行兵為攻城利器,撕開了神聖聯盟的關卡,凶悍的騎兵頓時長驅直入,縱橫在神聖聯盟廣袤的土地上。 三大帝國以前一直小心翼翼地將戰爭定位在紅晶石的爭權上,但達明帝國此舉卻是表明他們已經殺紅了眼,要重新回到千年之前的戰國時代! 被達明帝國突如奇來的攻擊擾亂的陣腳,神聖聯盟在達明騎兵入侵數百里之後,才組織起了強烈的反擊。依靠僱傭兵和當地的武裝力量,遏止了騎兵進一步的深入!而達明軍也因為要等步兵的接應而放緩了進攻的步伐,停止了瘋狂的侵佔。 達明帝國的成功入侵頓時讓另外三大帝國感覺到了有利可圖!在普遍的看法中,神聖聯盟雖然兵力不算最強,但綜合能力卻是遠超另外四大帝國,一直佔據著主導地位。眼下這個強大的聯盟居然被達明帝國勢如破竹般地攻陷多城,華夏帝國第一個耐不住貪念,集中了帝國三分之一的兵力強行攻克微星城,直逼聯盟內部。 而諾斯頓帝國也一反與神聖聯盟交好的姿態,三十萬大軍從邊關出發,在神聖聯盟已經撕裂的傷口上再度撒上了一把鹽!到了這種時候,自然誰也不會相信諾伊曼帝國會安安靜靜地待在一邊,不趁機撈些好處,在諾斯頓出兵後的第七天,他們終於也扮演起了侵略者的角色。 一個月前還威風凜凜的神聖聯盟頓時處於歷史上最危險的時刻,彷彿三百年前的舊事重演,又出現了四大帝國同時入侵的局面! 在這最最關鍵的時刻,神殿卻是沒有任何動作,任戰火燃燒,讓無數人失去了家園、失去了親人!天鳳歷3891年,這注定是人類史上最黑暗、動盪的一年! 「我認為我們應該藉著這個機會立國,趁著這個大亂的局面撈取地盤!」陳祖德大聲說道,眼神裡滿是野心勃勃。 謝超也點了點頭,道:「這種機會真是太難得了,我們期盼的大陸紛亂局面終於出現了!大哥,不要再猶豫了,我們要盡快建國,吸引更多的人加入我們!這樣我們的軍隊更有向心力,我們將領也有拚搏奮鬥的目標!」 這次的會議規模很大,不但有軍隊四十幾個高級將領,連許劍聲這些內政人員都出席了,總共有百來人左右。聽了他們兩人說的話,大部份人都是點頭同意,畢竟這種戰亂的情形幾百年才有一次! 柳七情將目光移到了秦寶身上,道:「你怎麼看?」 秦寶咧嘴笑笑,道:「打仗俺行,但要俺出這種主意,俺的腦袋都會變大的!」 柳七情又看向了許劍聲,而後者道:「立國一事對於我們的準備來說,顯得有些倉促,但真要這麼做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我們即使立國之後,短期之內也不會有多少的助益,反而會將目標敗露,讓別的帝國對我們加以注意。至少,青安城方面是絕對不會與我們做生意了!雖然這些天我們囤積了大量的原材料,但仍是不夠!」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許老說得有理!大家再想想目前的情況,如果我們在這時候立國的話,幾大帝國肯定沒有時間理會我們這些小打小鬧的地方兵!但神聖聯盟在四大帝國的圍攻下,能不能重現三百年前的輝煌,再度將侵略者驅出家園還是一個問題!只要華夏帝國與達明帝國一旦完成侵略任務,就勢必會調轉槍口來收拾包夾在他們領土中的我們!」 他頓了頓,又道:「因為,一旦神聖聯盟的版圖被四大帝國瓜分後,所謂的三不管區域便不復存在,不是做為華夏帝國的領土,就要劃歸入達明或是諾伊曼!任何一個帝國恐怕都不允許出現一個國中之國吧?」 與會諸人都是嗡嗡地交頭接耳起來,討論著這個嚴重的後果。絲菲將眉頭皺了皺,道:「照你這麼說,神聖聯盟受到圍攻,對我們來說不但不是好消息,而且還是威脅到我們存亡的壞消息!」 柳七情點點頭,道:「凡事都有兩面性,一方面我們確實受到了極大考驗,但另一方面,大陸的混亂確實也為我們創造了有利的條件!我們所要期盼的,就是神聖聯盟能夠支持多長時間!一個月,半年,還是三年五年!他們能夠支持的時間越長,就越是對我們有利!」 蘇倩柔突然露齒一笑,道:「我覺得你已經想好了腹案,就是不肯拿出來說!」 柳七情大笑,道:「難道你就不能裝得笨一些,讓我多保留一些神秘感!」他轉首看向眾人,道,「如今的神聖聯盟已經不比三百年前!那時候十四大家族鼎盛一時,都具有裂土成王的實力,但在方清影的母親上台後,這十四大家族卻是遭到嚴重的損傷,眾多高層指揮者被不斷暗殺,雖然各大家族底子仍厚,但在指揮層上卻已經力不從心!這也是四大帝國能夠長驅直入的一個原因!」 見眾人都是默不作聲,只是將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柳七情便繼續說道:「而神殿是最會查顏觀色的,如今四大帝國的入侵已成為事實,他們肯定不會同時開罪了這四國,而去支持神聖聯盟!所以說,我認為神聖聯盟能夠驅逐外族的可能性不大!」 他微微一笑,道:「既然神殿袖手旁觀,神聖聯盟再無援手,那只好由我們來充當救世主的角色了!」 此言一出,底下都是議論紛紛。謝超道:「大哥,要是我們幫助神聖聯盟的話,就會同時得罪四大帝國,這對我們來說是極不明智的!」 陳祖德也道:「是啊,我們目前最適合藉著戰亂的機會壯大實力,不宜發生大規模的戰鬥!」 柳七情擺擺手,將眾人的議論聲壓了下來,沉聲道:「各位的目光請放遠一些!如果對神聖聯盟袖手不理的話,那可能再過半年,這種災難就會降臨到我們的頭上,難道我們到那時候就有抵抗他們的能力了嗎?就算我們能夠成功站住了腳跟,但在重兵圍困之下,這裡就成了兩座孤城,任何資源都得不到補充,等於是另一座妖獸森林!」 眾人緘默下來,承認柳七情說得極為有理,但光是這個理由仍是讓他們無法接受出兵援助神聖聯盟。 柳七情背剪雙手,慢慢踱步起來,道:「出兵救助神聖聯盟,對於我們來說確實是件冒險的事情!況且我們的軍隊數量不多,還不能形成巨大的攻擊力量!但,我們又不是大張旗鼓地闖到神聖聯盟的境內與四大帝國打硬仗!我們的目標是騷擾敵人的內部,讓他們後院起火,更要狗咬狗!」 絲菲微微一笑,道:「願聞其詳!」 柳七情示意侍衛在牆上張掛起了一張巨形地圖,他走到牆邊,示意道:「達明在這裡有個軍事重鎮,我們可以冒充華夏軍偷襲他們!再移師這裡,如今糧食就快要到豐收的時候,若是他們發現今年最大的糧食供應地顆粒無收的話,又會怎麼樣呢?再看華夏帝國帝國,雖然他們的糧食供應地比較分散,不好攻擊,但他們的軍隊指揮體系卻是上下層官員脫節極大,若是指揮官員突然全部死去的話,你們說他們會怎麼樣?諾伊曼更是可憐了,本就災民眾多,隨便放火燒了他們幾個糧倉,他們就要哭爹喊娘起來!」 謝超思索了一陣,道:「大哥,你雖然說得簡單,但我們只有六千多人,即使加上三千新軍,也只有萬把人,怎麼能夠同時襲擊這麼多的地方!況且,那裡部署的軍隊肯定不會少,我們孤軍深入本就是大忌,一旦被圍困的話,肯定會全軍覆沒!」 柳七情微笑道:「攻擊的任務交給定天軍,而破壞的工作則由強擊軍負責!像達明帝軍的軍事重鎮就由定天軍來負責掃除,而糧倉的破壞、將領的刺殺,就是強擊軍的任務!」 絲菲搖了搖頭,道:「城主大人,你莫非將四大帝國看得太簡單了!一萬人就能動搖一個帝國的根本的話,那他們同紙老虎所紮的有什麼差別!」 柳七情走回到了座位上,揚聲道:「我也知道這種做法非常危險,也很難成功!但各位,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出路,不在這時候拚搏一下的話,等到四大帝國緩過了氣來,就是我們的末日了!好,大家想想,過一會我們舉手表決!」 蘇倩柔將上身向他這邊微微傾斜了一下,道:「一旦我們行動失敗,等待我們的也將是萬劫不復,你當真要這麼做嗎?」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我沒有時間再等了!妖獸的大魔神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我只有盡快將這片大陸統一起來,才能將妖獸森林中的怪物一舉消滅,永遠解除後患!」 蘇倩柔欲言又止,最後只是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沉默了一陣後,柳七情站了起來,道:「好了,同意我做法的,就請舉起右手;不同意,就不用做什麼動作了!」 眾人面面相覷了一陣後,卻是紛紛將右手給舉了起來。胡飛巖道:「大人,雖然我覺得這個決定太過冒險,但也是目前我們唯一能夠做得事情!」 柳七情點點頭,將雙手壓了壓,示意他們可以將手放下來。他道:「伏安這邊繼續保持低調,注意跟張大年修好關係,我們現在還是需要大量的資源!陳相、劉泉、海英格,你們選些人留下來訓練新兵,其餘都回去準備準備!此事宜早不宜遲,我們要盡快出發!其他人可以先走了,謝超、祖德、秦寶、飛巖你們留下來,我還有具體的安排!」 幾人圍坐到另一張較小的桌子上,柳七情又道:「謝超,你率領神貓營到神聖聯盟去,刺殺華夏帝國軍中的高官;秦大哥,你和鐵拳營則北上諾伊曼,盡量將破壞他們的糧食儲備!我和祖德、飛巖則帶大軍攻擊達明帝國。戰事是由他們首先點燃的,也由他們這邊先停止!」 眾人都是點了點頭,柳七情拍拍雙手,道:「好,伏安能不能屹立於大陸,就取決於我們這次的行動了!」 待到真正散會結束的時候,已是到了深夜時分。柳七情與蘇倩柔、絲菲回到家中,阿曼達等人一個都沒有睡,都是坐在了椅子上。見到他們回來,柳雅真已是撲了出來,道:「哥,你什麼時候走啊?」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快則三天,慢則五天,這一次情勢緊張,我也不知道神聖聯盟能夠拖上多長的時間,反正越快出動越好!還有,我也要去一趟神聖聯盟,跟方清影打個照會,讓她決不能妥協,一定要抗爭到底!」 瑟蕾絲嘖嘖嘖地搖起頭來,道:「我就說嘛,這傢伙肯定是想著人家了,不然的話,哪會這麼慇勤!如果有個男人為了我甘願與四大帝國做對,那我肯定會感動得以身相許!」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我難道對你不慇勤嗎?怎麼沒見你以身相許,連好臉色也沒有給我看過幾回!」 蘇倩柔纏在了他的身上,道:「這次你決定帶我們姐妹中的誰去啊?」 此言一出,飄紅等女個個都顯出緊張的神色。很明顯,這次的戰爭可能曠日持久,一別之後又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相聚,眾女自然希望能夠陪在他的身邊。 見柳七情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蘇倩柔立刻搖了搖頭,道:「這次我就不跟你去了,我要留下來陪阿曼達!」 柳七情立刻醒悟過來,再過兩個月的時間,阿曼達就要臨盆了,而他看來是很難在這之前趕回來!蘇倩柔犧牲了自己對他的眷戀,替他扮演起了一家之主的角色,陪伴在阿曼達的左右! 他走到阿曼達的跟前,伏下身子貼在她的小腹上,道:「阿曼達,我可能來不及回來看到你為我生下的第一個孩子,但我一定會用勝利來作為我給你的禮物!在你最需要我的的時候,我卻不能陪伴在你的身邊,對不起!」 阿曼達在他的臉上摩挲了一陣,道:「當初我決定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這個可能了!你放心去吧,有倩柔陪著我,我不會有事的!」 柳七情點點頭,轉目光轉向了其餘眾女,道:「這次出征極其危險,我決定只帶著飄紅,你們其他人就留在伏安,安安心心地等我回來!」 雲千雪昂昂頭,道:「我才不要聽你的話呢,我也要出去玩!」而瑟蕾絲也道:「是啊,我在這裡也待得有些膩了,正想出去玩玩!」 柳七情掃了兩女一眼,這雲千雪向是自己管不住的,而瑟蕾絲的性格倒是同阿曼達差不多,在沒有完全征服她之前,她就是一匹野馬,桀驁不馴! 好在柳雅真與絲菲見蘇倩柔都主動留下了,倒也沒有提出什麼抗議。柳七情無奈地道:「這可是你們自己要跟著來的,萬一出了什麼事的話,我可不承擔什麼責任!」 「得了得了,真是小氣的男人!」瑟蕾絲拋下一句,拉著雲千雪向門外走去,道,「他們夫妻幾個小別一段日子,肯定會有些體己的話說,我們就不在這裡礙事了!」 柳七情輕輕一笑,拉著五女走到內室,自然有一番郎情妾意。而眾女想到分離在即,都是慾火大動,瘋狂了一晚上。縱使以柳七情強橫的體魄,也隱隱有幾分吃不消。 接下來的幾天裡,伏安、定天都是忙碌起來,為即將遠征的軍隊準備口糧與盔甲諸物。由於城中的鐵匠鋪根本無力在幾天內打出這麼多的盔甲來,柳七情便帶著飛龍衛將寶庫中的盔甲取了六千餘具出來,滿足了武裝部隊的需要。 雖然見這麼多金銀首飾閃動著眼花繚亂的光芒,但眾飛龍衛在柳七情的「洗腦」之下,除了征戰殺場、贏得不世英名之外,對錢財的慾望倒是減淡了不少。雖然初見寶庫時有好些人發了一陣子的呆,但至少沒有出現暈厥和發狂的現像! 由於這是第一次遠征,眾人的效率難免要低一些,據許劍聲判斷,準備工作要在四天內才能全部準備完成!柳七情便藉著這個空隙,在第二天清晨便展開光翼,直赴神聖聯盟的首都摩星城。 到第二天傍晚的時候,他已經翻躍千山、穿過萬河,也看到了血染沙場的殘酷血腥,停在了摩星城高大的皇城前。 相比於去年所見的盛景,這裡明顯多了幾分蕭條之氣,也到處透射著緊張的味道。柳七情發了一會感慨,還是振翅而起,直向皇宮中飛去。 只是要在這麼一個碩大的地方將方清影的寢宮找出來,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柳七情尋了一陣之後,便展開精神力,專挑人多的地方去,果然在一個議事廳找到了方清影。而在這時候,她正與眾大臣在商討目前的情況。 方清影原本要在七月的時候才會正式加冕,但由於安吉麗娜的錯誤決策導致了聯盟處於嚴重的危機,已是被迫下台,將方清影提前扶上了女皇的位置。 但這些個大臣顯然對稚嫩的方清影缺乏應有的敬意,一個個只顧著為了是和是戰的觀點爭得不可開交,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位冷艷美人的俏臉已是一片鐵青。 「你們吵夠了沒有!是不是要等到敵人打到摩星城下,你們才肯做些正事!」方清影雖然沒有拍桌,但臉上的神氣倒是夠嚇人的。她環掃了一下眾人,道,「眼下我們雖然損失了大片的土地,但經濟重鎮還沒有受到波及!只要我們能夠穩守住目前的局面,也不是沒有希望驅逐敵人!」 王記琛道:「陛下,我國雖然強盛,但也無法與四大帝國同時抗爭,不如與諾斯頓修好,割讓些土地給他們,來換取他們的幫助!」他是主和派的頭頭。 「左宰大人,你認為在目前的形勢下,四大帝國還有與我們坐下來談判的可能嗎?他們所會做的,就是將聯盟覆滅,然後再慢慢商議怎麼瓜分聯盟的一草一木!」方清影神色冷竣,看著眼前十幾個聯盟的重臣。 王記琛仍是不甘失敗,繼續道:「陛下,可是以我們目前的形勢開看,若是再不罷戰的話,聯盟就可能在不遠的日子裡遭到滅頂之災,請陛下三思而後行之!」 主戰派的人則齊聲附合起了方清影的意思,一時之間,雙方又是劍拔弩拔,大有前方大戰,後方也鬧個不停的意思。 「彭」,方清影終於還是拍了一下桌子,道:「都不要再吵了!你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盡可能讓所有人民都加入戰爭中去,為了保衛我們的領土而浴血奮戰,而不是在這裡為這些沒有用的事情爭得頭破血流!」 被她這麼一發威,這些人倒是個個蔫了下來,再也沒有作聲了。這場會議也從爭論是戰是和,而最終變成了如何抵抗強敵的重要會議! 第七十二章 出兵達明 會議在進行中就到了晚膳的時間,眾大臣也都在會議桌上解決了飢餓的問題。一君眾臣一直商議到了近凌晨的時候,這才結束了會議,讓眾人各自回家休息。 柳七情在屋外吃了四五個小時的冷風,早就等得不耐煩,此刻終於等到了眾人散會,不由地鬆了口氣。眼見方清影態度堅決,終於讓他放下心來,若是方清影無心抵禦強敵的話,那他在達明等國搞出再大的名堂也是無濟於事! 一路跟著她來到了寢宮,見她揮退了左右侍女,坐在了梳妝台前發起了呆來。柳七情從窗口翻落了下來,靠在了牆角,輕笑道:「陛下,想要跳舞嗎?」 方清影大驚,只是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卻是從鏡子裡看到了他那張淡笑從容的俊臉。她立刻止住了剛到嘴邊的呼叫聲,也不轉過臉,道:「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我親愛的陛下,難道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會甘冒大險,潛到皇宮來看望陛下呢?」 方清影從鏡中盯著柳七情的眼睛,道:「你總不會說,是因為太過想念我,這才跑到這裡來的吧!」 柳七情打了一個響指,道:「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不過,我來這裡,是為了解決陛下的煩惱的!」 方清影的臉上突然浮起了一絲又羞又喜的神色,道:「難道你看出來了?」 聽她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出來,柳七情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索性點點頭,道:「我想我有辦法幫助陛下度過目前的難關!」 方清影立即露出了幾分失落之色,隨即臉上卻是換上了一副正容之色,道:「你不要同我開玩笑了!雖然你的能力很強,但我姨娘卻還在你之上,就算以她的能力,也只能殺了一千個、一萬個士兵,又怎麼能夠消滅包圍聯盟的這一百多萬大軍呢?」 柳七情倒也不及細想她為什麼會有失落之色,道:「我並不是孤身奮戰,而是還有一些幫手,一支軍隊!雖然人數不是很多,但卻足以在敵人的背後掀起一片騷亂,只要陛下能夠在前線再加強反擊的力度,讓敵人退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清影微微一怔,想不到柳七情除了武功高絕之外,居然還有這麼廣的人脈實力。她終於還是轉過了身來,在柳七情的身上細細看了一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一個野心家,一個想要征服大陸的人,而且也是目前唯一可以幫助陛下的人!」 方清影輕哼一聲,道:「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憑什麼相信你擁有可以幫助我度過難關的實力!說不定你是哪個帝國的走狗,讓我上當受騙呢?」 柳七情搖搖頭,道:「陛下,你只能選擇相信我,因為你已經別無選擇了!若是戰局再僵持不下,各大帝國可能就會傾盡兵力,全力將聯盟拿下,陛下到那時候可能就會作為某人的戰利品而被收入私房了!」 方清影的眼神中閃過一道怒色,沉聲道:「就算四大帝國傾巢而出,想要拿下聯盟的話,也會讓他們損兵折將,一蹶不振!」 柳七情輕歎一聲,道:「這正是我擔心的!人類拚個你死我活的話,就是妖獸趁機騷亂的時候!我可以確定,這次的戰爭之所以會擴大到這種規模,肯定有妖獸假冒的大臣在中間推波助瀾!」 方清影眉頭大皺,想了一陣後,道:「你先給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少的實力,可以幫得了我!」 柳七情點點頭,道:「我目前在聯盟與達明、華夏帝國的邊境有兩個小城,擁有人口三萬多名,兵力一萬,目前正準備發兵潛入達明的軍事重鎮加那,給他們來上沉重一擊!同時,還有一批高手到戰場中去暗殺各國的統領,讓前方指揮無序,成為一隻無頭蒼蠅!」 方清影在心中盤算一下,只覺若是事情能夠如柳七情所說發展的話,那麼聯盟倒也不沒有反戈一擊的機會!她靜下心來,道:「你為什麼要幫我,你有什麼要求嗎?」 對柳七情的感覺是一回事,但國家利益又是另一回事。在權力這個位子上待久了,任何情感都不會比這種大權在握、予生予死的快感來得濃烈!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若是我說條件是要陛下嫁給我,陛下會不會立刻跟我翻臉呢?」 方清影倒是沒有想像中那般大發雷霆,而是頗有深意地在柳七情的身上看了一陣,道:「如果你能夠幫助聯盟度過難關的話,便是嫁給你又有何妨!」 柳七情點點頭,道:「不錯,聯盟的權力一半握在十四個家族手裡,還有一半則由女皇操控,便算是娶了陛下也沒有辦法得到太多的權力!嘿嘿,不過我肯幫助陛下,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方清影想了想,便微笑道:「不錯,若是讓四大帝國瓜分完聯盟後,原先的邊境就蕩然無存,你再也不能利用帝國勢力的死角來發展自己!」 這女人倒也聰明,聞弦聲而知雅意,確實頭腦精明,是個當女皇的料,比起絲菲來還要厲害上幾分!因為她雖然不見得比絲菲更為聰明,但對權力卻充滿著慾望,遠非絲菲所能比擬! 唉,絲菲肯接手伏安的政事,只是為了替自己分憂,自己倒真是有些對不住她!若是能將這女人收到房中的話,以她的野心,必然會大政小權一把抓,倒是個極好的管家婆! 柳七情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道:「不過,形勢是這樣沒錯,但我幫助陛下解決困難後,希望陛下也能拿出一點誠意,給伏安的犧牲略作補償!」 一旦伏安參戰,勢必會有人員傷亡,這筆賬總得安到神聖聯盟的頭上。 方清影點點頭,道:「沒有問題,無論你要多少金錢,只要聯盟出得起,就絕對不會討價還價!」她倒也爽快。 柳七情豎起一根指頭搖了搖,道:「我不需要錢,而是希望陛下與我們結成軍事同盟,共進共退,為了共同的利益而一直合作下去!」 方清影想了一會,道:「看來你的胃口不小,不只是想要私建勢力,還想要染指天下!」 柳七情爽朗地笑了起來,道:「跟你這個聰明的女人說話就是痛快,哈哈,陛下願意接受我的條件嗎?」 方清影幽幽一歎,道:「以聯盟目前的處境,我還有選擇說『不』嗎?」 柳七情滿臉的欽佩之色,道:「明明是陛下得了我這個奧援,可好像還是陛下吃了虧一般!唉,怪不得瑟蕾絲說要小心你,看來還是女人的敏感準些!」 方清影怔了一下,道:「這個瑟蕾絲是你的妻子嗎?」 「其中一個妻子!」雖然還沒有與她亂七八糟一番,但這個女人肯定跑不出自己的五指山,柳七情笑咪咪地看著她,道,「如果陛下要求的話,我也不介意再娶上一個的!」 方清影突然笑得春花亂顫,道:「依我看來,你那幾個妻子對你應該管得挺嚴,豈能任由你向家中再置人口!看不出來你倒是蠻風流的,我在去年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個專情的種子,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好色!」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風流就行,好色這兩個詞還是免了吧!」 「砰砰砰」,聞聽他的笑聲,房門已是在一瞬間被踢了開來,十幾個全身盔甲的衛士已是衝了進來。「有刺客!有刺客!」吵吵嚷嚷的呼叫聲頓時沸騰起來。 柳七情任這些衛兵將自己包圍了起來,好整以暇地道:「陛下,看來我要隔些日子再來拜訪你了!」 見他身上的雙翼已是升展出來,方清影突然叫道:「你先等一下!」她轉向眾衛兵,道,「你們退下!」 「陛下——」所有的衛兵都是看向了方清影,不知道這位女皇為何要包庇這個一年前就曾來這裡大搞破壞的傢伙! 方清影將俏臉一板,道:「我說退下,你們難道都沒有聽到嗎?」 她這麼威風凜凜地一喝,那些衛兵都是收起了配劍,向方清影恭身行禮之後,這才慢慢退出了房間。走到房門口的時候,還不忘狠狠地瞪了柳七情一眼。在這些護衛的眼裡,方清影不光光是他們的女皇陛下,更是他們心中愛慕的女神!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你這些衛兵可真是忠誠,比我那些人可要好多了!」飛龍衛雖然對自己百分之百的服從,但對蘇倩柔卻是百分之兩百的聽話。 方清影將袖子一卷,道:「隨我去見母后大人,我才剛接手政事,很多事情都要聽母后的安排!」 柳七情點點頭,道:「原來你母親只是退居幕後,還不肯放下手中的大權!」 方清影只是輕哼一聲,領著他出門而去,在偌大的宮殿中穿梭著。 宮中到處都是值勤的衛士,見到柳七情跟著他們的女皇時,都是大有驚異之色。只是宮中規矩森嚴,也輪不到他們來發問,況且方清影神色自若,一點也沒有被綁架威脅的樣子。 柳七情的眼光一直盯著她遺傳自母親的那頭銀白色的長髮上。這種髮質在琉璃燈的輝映下別有一種韻味,雖然她的頭髮之長遠遠及不上蘇倩柔,但也直披到了腰間,長髮之末正是她收束的纖腰之後,渾圓緊實的臀部正隨著她的步子輕輕搖擺著。看著這道美麗誘人的景象,還真得是一種享受。 縱使背後沒有長著眼睛,也能感覺到柳七情目光中火辣辣的味道,似是連自己的身體也要燃沸似的。正在她連俏臉也要開始發燙的時候,安吉麗娜的寢宮終於還是到了。 她忙向站在門口的侍女道:「傳報太后,我有要事相報!」 那侍女一臉為難的表情,道:「陛下,可是太后說,在她休息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攪她!否則的話,奴俾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方清影輕哼一聲,道:「你若是再不通稟的話,我就先以貽誤軍事的罪名將你的腦袋砍了!」 「你就不再為難她了!」柳七情突然從後面走了過來,一直到與方清影快要貼在一起的時候,這才停了下來,道,「你母后大人現在應該忙得緊!」 一股濃烈的男子氣息鋪天蓋地地鑽進了自己的鼻中,方清影只覺一陣強烈的眩暈傳來。她忙退開一步,與柳七情保持了安全的距離,道:「有什麼好忙的——」才說了幾個字,她的俏臉立刻羞紅了起來!雖然未婚,反應比較遲鈍了些,但她畢竟也是到了可以稱得上女人的年紀了,況且久處最荒唐的皇宮中,有些事情怎麼可能不懂呢!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你可不要想歪了,跟你母后在一起的,是你的姨娘!」強大的精神力展開,以心靈之語對室中的兩女道,「兩位還不收拾一下,難道真想在自己的女兒、侄女跟前出醜嗎?露西婭,你的老朋友來了,怠慢了客人可是很失禮的!」 其實方清影想得沒有錯,這兩個女人還真在裡面假鳳虛凰,正是最為激烈的時候,連他們三人在門口的說話聲都沒有聽到! 過了好一陣之後,這才聽到房中有個嬌柔的女子聲音說道:「青娟,請陛下進來吧!」 門口那侍女頓時如釋重負,將房門打開,道:「陛下,太后准許你的請見!」她向柳七情看了一眼,只覺若是讓這個大男人也走進太后寢宮的話,未免與理不合!只是還沒有等她攔阻,柳七情已是跟在方清影的身後擠到了門內,還衝著她露齒一笑。 這個小姑娘年紀也不小了,正是春閨寂寞,最是思春的時候。眼見一個長相英挺的男子對自己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不由地芳心亂跳,一時之間就只是傻在了門口,將一切都忘到了腦後。 安吉麗娜與露西婭都已經穿戴整齊,坐在了兩張椅子裡,好似正在交談著什麼。只是她們的眼角眉梢,兀自還有幾分春意未消,以柳七情這個過來人的眼睛,自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露西婭看了柳七情兩眼,笑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縱使她的表情沒有什麼異樣,但柳七情仍是能夠感覺到她內心那股深深的不安!他對這個女人本就沒有什麼好感,不禁道:「你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我那個同伴正在屋外!」 即使換了飄紅,也能憑藉著敏感的神經感應到屋外有什麼人。但露西婭早就被雲千雪嚇得心膽俱裂,聞言不禁渾身一顫,連端在手裡的茶杯也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她卻仍是未覺,只是哆嗦著將眼光盯在門口,似是生怕那種恐怖的感覺重又出現! 「姨娘,他是在騙你!只有他一個人,再沒有別人了!」方清影忙向露西婭解釋,連一邊的安吉麗娜也站了起來,輕拍著她的肩頭。 想不到足以身列十大高手的她居然會被雲千雪嚇成這副模樣,柳七情的心中微微有了一絲憐憫之意。他淡然道:「好了,玩笑就開到這,我們來談正事吧!」 安吉麗娜對他閃過一道凌厲的眼神,道:「你所說的事情最好能讓我滿意,不然的話,今天你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裡了!」雖然心疼自己的妹妹,但以她強烈的權力慾望,自然先公後私。能讓寶貝女兒深夜帶著這個男人來見自己,必然是極為重要的事情。 柳七情微微一笑,將剛才說與方清影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安吉麗娜眼珠子一轉,道:「好,我對柳先生的好意非常感激!希望柳先生能夠盡快讓敵人產生內亂,讓聯盟解除這次的危機!」柳七情搖身一變成了神聖聯盟的大救星,連帶著對他的稱呼也上了一個台階! 從她的表情來看,就知道這女人必然會過河拆橋!一旦打退四大帝國後,她首先要做的事情,必然不是感激於他,而是要聚集大軍先攻下了伏安!柳七情倒也不露聲色,道:「那我,我們就來談談具體的合作!」 安吉麗娜看了看露西婭,道:「此刻天色已經不早,不如柳先生在這裡住上一個晚上,我們明天再詳談!」 若是再耽擱一個晚上的話,自己的返程就比較倉促了!柳七情搖搖頭,道:「我還要盡快回去展開行動,太后也該希望聯盟的危機越快解除越好吧!」 安吉麗娜乾笑一下,先與方清影扶著露西婭睡到了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這才道:「那好,柳先生請跟我來,我們到書房詳談!」 三人詳細討論了各個行動步驟,確定了聯繫方法,以及在哪種條件下反擊敵人,等到將一切商量完,時間已是第二天的早上。 安吉麗娜母女雖然滋補得極好,但畢竟都是常人,熬了一個晚上後,都是有了幾絲黑眼圈。只是這兩個女人都是權力慾極強,雖然辛苦,但都沒有主動要求休息。不過,一旦將諸事商議妥當,安吉麗娜立刻趴在了桌子上,而方清影還有幾分清醒,見柳七情要離去,還是站起來要送他。 看她搖搖晃晃地跟著自己走出了書房,兩隻眼睛黯淡無神,卻是別有一種楚楚憐人的味道。柳七情微微一笑,握著她的右手拉到了自己嘴邊輕輕吻了一下,道:「陛下可要保重身體,我可不希望看到一個無精打彩的陛下——雖然這樣子的陛下更加讓我心動!」 還沒有等方清影回過神來,他已是走到窗邊,展開光翼飛了出去。 辦完了正事,心中自然輕鬆了好多,柳七情雖然已經兩頓沒有進過水米,但以他身體之強橫,就是再餓上幾頓,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一路飛行絕跡,在當天的傍晚又回到了伏安。 眾女對他到神聖聯盟「私會」女皇陛下本就頗有非議,眼見他回來,立刻一個個在他的衣袖上嗅了起來。還好沒有聞出什麼香水味來,不然的話,柳七情自然免不了還要經歷一番「嚴刑拷打」! 這是他留在伏安的最後一天,眾女都是依依難捨,與他纏綿了一個晚上,害得他又熬了一夜! 隔天中午的時候,遠征軍已是全部準備妥當,柳七情便舉行了一次戰爭總動員。他站在了高台上,道:「這裡有許多人已經經歷過了戰爭的洗禮,成為一名合格的士兵,也有些人是剛剛才加入的,正要建功立業!不管你們以前是做什麼的,你們現在是伏安、定天的士兵,是我們的勇士,是我們兩座城市的守護者! 「我知道,大家對我們此次的遠征很不理解,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和毫無不相干的敵人拚個你死我活!沒錯,從目前來看,達明帝國還不是我們的敵人,我們的確是在冒險!但是,一旦神聖聯盟被四大帝國攻破,你們知道等待我們的是什麼嗎?是國破家亡,是再一次的毀滅,是又一次的流離失所! 「告訴我,你們還願意過那種每天流亡,飽一頓餓一頓的生活嗎?」 「不願意!」萬把人齊齊大喝起來。 「你們希望自己的家園被毀,做一條喪家之犬嗎?」柳七情高聲問道,他的中氣充足,足以讓每個人的耳邊都迴響著他的聲音。 「不!」所有人又是齊聲大叫,巨大的聲音十里可聞。 柳七情伸出食指,向著底下的士兵一一指點過去,道:「你們願意為了保衛我們的家園,與敵人血戰到底嗎?」 「我們願意!」 柳七情緩下了語氣,道:「戰爭難免會有傷亡,你、你、還有你,你們都可能犧牲在異國的土地上,只能將遺體帶回伏安安葬!你們害怕嗎?你們會逃避這一切嗎?」 「不會!為了伏安!為了大人!為了勝利!」高昂地聲音再度響徹了雲霄。 「很好!」見情緒已是調動得差不多了,柳七情擺了擺了雙手,讓士兵們安靜下來,「犧牲的勇士可以得到永遠的安寧,會被標刻在伏安前面的大石碑上,讓後世之人記得每一個勇士的名字!但是,我並不要你們到沙場上去送死,不是要你們血拼至死才算勇士,我希望你們都能回來看到歡迎的鮮花,都能和自己的子女、父母共同見證伏安的成長,並成為大陸的焦點!而你們,就是創造這個奇跡的人,就是我們永遠的英雄!」 全身的血液每一分都被激燃起來,此刻的士兵只想立刻拿起長劍、執起戰矛,狠狠地幹上一場!所有人都拔出了腰中的配劍,「鏘鏘鏘」的聲音中,齊齊直指蒼天! 雄壯的氣勢頓時籠罩著整個訓練場,縱使立刻戰死,又有何妨呢? 看著一張張慷慨激昂的臉,蘇倩柔等女都有一種想要哭出來的衝動!她們抱成了一團,目送著這些個勇士一一走出了伏安,投向了未知的戰場。 柳七情與眾女一一話別, 將內政事務交託給絲菲與許劍聲,與謝超、秦寶分道揚鑣,奔赴向各自的戰場。 由於一萬人的軍隊實在太過龐大,柳七情他們只能選擇穿走於森林山嶺,不敢穿梭於官道上,無形之中便拖慢了行進的速度。好在雖然犧牲了速度,但卻成功繞過了達明帝國的邊防,抄大山脈而入了達明帝國的境內波羅行省。 柳七情立刻命令大軍囂張行事,見東西就搶,除了殺人淫褻婦女,能有多壞就要表現得多壞!於是,在達明帝國便風傳有一支數萬人的大軍在境內活動,到處搶掠,無惡不作!而且好像還有一隻傳說中的波多巨獸,雖然與幾百年前屠殺了數萬人的那只比起來溫和多了,只是一抓就掀翻了一座房子,但光看它那副惡相,就足以讓人嚇得屁滾尿流了! 波羅行省的執政官斯蒂芬尼原以為只是強盜流寇擾亂治安,鄉民以訛傳訛才會產生有數萬人的錯覺。但是在連續派出三支千人級的蕩寇軍隊被消滅得乾乾淨淨後,斯蒂芬尼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派出的偵察兵回報說,從敵人留下的灶頭來看,對方的人數約在五萬人左右。 他當機立斷,一方面向都城普拉旺求援,一方面又出動了波羅行省僅餘的五萬大軍,尾隨著強盜軍的路線追擊而去,給這支流寇施壓,希望可以讓他們收斂一些,不再擾亂民眾。以他的判斷,這可能是神聖聯盟一支游散的軍隊,正好避過了本國的大部隊,反倒在本國境內放肆起來。不過只要再調來五萬人的大軍,當可以首尾夾擊,將敵人一舉消滅。不立即與他們戰鬥,一方面是考慮到對方的兵數並不比己方少,而即使能夠打敗敵人,若是讓他們化整為零,在各地流竄的話,那就更不好消滅了! 只是在戰爭暴發以前,波羅行省作為達明帝國最大的行省,常規兵力本在十五萬左右,若不是侵略戰爭拉走了大半的兵力,這幾萬人的流寇哪還有得著向京中求援! 見身後每天都吊著一支大軍,柳七情知道魚兒已經上鉤。他當即找來了陳祖德與胡飛巖等人,商議怎麼給身後跟著的那些人一些見面禮。 見眾人都來齊了,柳七情便道:「各位,前些時候消滅了對方三支軍隊,我們的新兵總算也有了血的經驗,得到了極好的訓練!現在,就是我們干真格的時候了!」 陳祖德哈哈大笑,道:「大人,交給老陳來指揮,我保證讓這五萬人連半個人也跑不回去!」 柳七情衝著他看了兩眼,道:「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不過,我們孤軍深入敵人腹敵,要盡量減免死傷,所以這一仗不但要贏,而且還要盡可能地減少死傷!」 雲千雪硬是插到了他與飄紅的中間坐了下來,道:「你放心,這一切就交給我們冰雪女俠暴風組吧!」三隻怪物再加上一個女怪物,就形成了如今的這個組合。 原本柳七情是讓喬喬留在伏安的,誰知道這女人還是技高一籌,偷偷讓喬喬跟了出來。等到柳七情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出發兩天以後的事情了,無可奈何之下,也只好讓喬喬留在了軍中。不過從現在看來,這只波多獸還真是幫助極大,看到它現身的話,敵人首先有一半人會軟倒下來! 柳七情哈哈大笑,他在椅子的扶手上輕輕敲擊幾下,道:「我會記得派你們出場的!今天下午,我們就去向主人問個好,大家讓士兵們早些休息。這裡的地形不錯,叢林茂密,最適合打伏擊戰了!相信那位多拉將軍也不是笨蛋,斷不會不派兵偵察就率部到這裡來——」 他轉向胡飛巖,道:「飛巖,你率領飛龍衛先去偷襲,要讓他們覺得你們既是一隻傷人的老虎,本身卻又餓得奄奄一息,跟在你們的後面闖進我們的包圍中!」 胡飛巖點點頭,道:「是,大人!」 柳七情又道:「祖德,具體的人員安排就交給你了!不過,你可要記住了,一定要以我們自己人的性命為主,不要貪功!」 陳祖德大笑,道:「大人放心,他們好些人都是老陳一手帶也來的,怎麼捨得讓他們丟了性命!」 「喂喂,那我幹什麼呢?」見每個人都分配到了任務,就「冰雪女俠暴風組」落空,雲千雪不由地急了起來。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跟我一起研究怎麼才能和你達到天人合一,讓偉大的女神可以隨傳隨到!雖然說我不喜歡利用這種方式取得勝利,但為了對抗隨時會出現的大魔神,我也只能這樣了!」 雲千雪的俏臉一紅,道:「你說得好像很曖昧似的,我、我會感到不好意思的!」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你還會臉紅,嘖嘖嘖,太陽還真是打西邊出來了!唉,那個女神也真是的,又不肯把話講清楚,什麼天人合一,到底是什麼意思?」 雲千雪抬起頭來白了他一眼,道:「我總覺得『天人合一』這個詞怪怪的,讓我一直有種不好意思的感覺!」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瑟蕾絲呢,怎麼這幾天又不見她跑到哪裡去了?」 飄紅正收拾著因為人多而有些亂七八糟的營帳,聞言便道:「她說就算是出征在外,也不能忽略了學習!她現在應該在教那些不識字的士兵怎麼寫字吧!」 柳七情不由地想到了當初在旭陽學院的時候,一眾男生圍在瑟蕾絲身邊,假借討教之名,實則大吃豆腐的事情。他微微一笑,隨即想到這些個士兵會不會也假公濟私呢? 想到這裡,心中頓時有種酸酸的感覺,哪還能住得下去,他連忙長身而起,拉著飄紅就去尋找瑟蕾絲。 果不其然,在一個小密林中,百來個大男人正圍坐在地,看著瑟蕾絲在草地上寫字。在瑟蕾絲寫的時候,他們就死盯著她曼妙的身體,等到她一抬起頭,他們便個個裝作認真的樣子。 這些人早就知道瑟蕾絲老師與他們的大人柳七情關係曖昧,很有可能成為他們另一位主母,都是只用眼睛吃吃豆腐,倒是沒有一個人嘴巴不乾淨。其實就算有人口出髒言,根本就不用瑟蕾絲責罰,其他人就會把那個「枉顧大人恩情,竟敢對大人愛妻無禮」的傢伙打個半死! 見柳七情走了過來,這幫大男人立刻向他行了一禮,嘻嘻哈哈地跑開了。 「在旭陽學院騙那些純情的小男生,到這來又讓這些傢伙對你神魂顛倒,你究竟想要多少人為你瘋狂啊?」柳七情盤坐在了地上,向不但沒有起身,反倒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躺在草地上的瑟蕾絲說道。 瑟蕾絲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道:「你在吃醋啊?」 光看著她誘人臥姿就足以讓人血脈賁張,更別說當她故意笑得花枝亂顫,讓飽滿的胸部激跳時那種強大的誘惑力。 柳七情向她勾勾了手指,道:「過來!」 瑟蕾絲從草地上半支上身,露出了胸口半個飽滿的圓球,膩聲道:「我好累,走不動了,你來背我啊?」這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一個扣子,乍洩了如許春光! 柳七情的眼睛不由地一亮,嘴裡卻是笑道:「好,你爬到我的背上來,我就背你回去!」 瑟蕾絲舔了舔嘴唇,道:「你先找個人推我一把,我才能爬到你的背上嘛!」 兩人展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比拚,看看誰先抵擋不了對方的魅力! 「格格格」,飄紅笑了起來,她突然橫抱起瑟蕾絲的身體,將她丟到了柳七情的懷中,道,「你們兩個不要再推來推去了,看得我都替你們急起來了!」 在瑟蕾絲還沒有來得及掙扎的時候,柳七情就將她抱得結結實實。他在瑟蕾絲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道:「不要讓這麼多的男人圍著你了,我真得吃醋了!」 這是柳七情頭一次對瑟蕾絲公開內心的感覺,以前的話,兩人都只是保持著曖昧的眼神關係。 瑟蕾絲將柳眉輕輕一挑,道:「你說什麼,我的耳朵有些不太好使!」 柳七情假裝生氣,揚手在她的豐臀上重重拍了一記,道:「我說,我要你替我生上十七八個兒子女兒,讓你的孫子叫我爺爺!」雖然生氣是假,這一巴掌打得倒是貨真價實,讓瑟蕾絲著著實實地渾身都是一顫。 眼神在一瞬間變得迷離起來,瑟蕾絲的雙頰通紅,紅艷艷得直能滴出水來。她膩聲道:「你承認輸給我了?」 柳七情笑著在她的身上捏了幾下,道:「若是你能在我數到一百的時間內開口叫我停手,我就承認輸給你!」 剛才那一記巴掌打出,已是找到了瑟蕾絲的死穴!眼下雙手齊出,全是她身上敏感的部位,如果還不能讓瑟蕾絲舉手投降的話,那他還真是沒有話說了。 「一、二、三、四……」柳七情嘴裡不急不徐地數了起來,而瑟蕾絲在他的挑逗之下,已是嬌聲連喘起來,哪還能聽得清他在說些什麼。到數到九十的時候,瑟蕾絲才勉強恢復了幾分神智,她嬌慵無比地看著柳七情,眼神裡滿是海波一般的柔情。 「……九十六、九十七!」瑟蕾絲的臉上閃過幾絲掙扎之色,終於伸出了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身,道:「好了好了,我認輸總行了吧!你這個小氣的男人,連假意讓我一次都不肯!」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瑟蕾絲老師,你在說什麼啊,我的耳朵也有些不好使!」 在聽到他喊自己老師的時候,瑟蕾絲整個人好似被電了一下,渾身都輕顫起來。她直喘粗氣,道:「你這個壞學生,怎麼敢對老師無禮?」 「這算無禮嗎?」柳七情在她的唇上不斷地輕吻起來,道,「那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豈不是就成了千古大罪?」 渾身輕顫中,挺聳的酥胸頓時失守,瑟蕾絲又是興奮又是害羞,終於還是抓住了柳七情的大手,道:「你饒了我吧!到裡面去,隨便你想怎麼樣都成,千萬不要在這裡!」 第七十三章 輕取強敵 事實上,柳七情雖然抱著瑟蕾絲進了營帳,但卻只是摟著她直到她平靜了下來,並沒有發生什麼風流之事。雖然說瑟蕾絲已經情火大動,但一場大戰迫在眉睫,他這個主帥怎麼可以光顧著風流呢? 定天軍自入波羅行省後,行徑與強盜還真是沒有什麼兩樣。因此連平時一向緊縮食用的口糧也變得富足起來,眾士兵在中午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之後,便一個個靠在了樹邊休息起來,以應付隨即而至的大戰。 而那五萬大軍通過探子得知他們停下的消息後,雖覺他們大白天休息有違常理,但為了應付定天軍的突襲,也停了下來,加大了巡邏的範圍,免得被對方偷襲。 到了午後三點多,胡飛巖便率領四百餘眾的飛龍衛向敵人趕去。原本飛龍衛只有三百多人的配額了,但因為這次行動關係重大,已經分離出去擔任各級軍官的飛龍衛還是還歸了隊伍,以確保完成任務! 以飛龍衛的能力,一路潛行而過,已是將對方的探子神不知鬼不覺地一一拔除,直衝到敵人營地中時,這才被發現了。胡飛巖等飛龍衛哪還用跟他們客氣,都是展開了全副本領以他們拚殺起來。 戰不多時,那個角落已是多了近千具的屍體,但對方的大部隊也同時出現,向他們包夾過來。胡飛巖一聲令下,將眾人結成了最是攻堅的錐形陣,在他們的包圍還沒有增厚之前,輕輕易易地破陣而去,又留下了百來具屍體! 眼見這幫人居然如此不將帝國軍隊放在眼裡,要來要去如此簡單,多拉當即大怒,哪還顧得上斯蒂芬尼要求的「只逼不攻、等到都城調派大軍,再首尾夾擊將敵一舉消滅」,立刻命令大軍整發,以一萬人充當先鋒,四萬大軍隨即跟進,勢要將敵人絞滅! 他是個軍人,講究得是消滅敵人,而不像斯蒂芬尼一般,不但要考慮消滅敵人,還要顧及到是否還有漏網之魚,繼續為非作歹。在他想來,敵人的五萬人馬縱使再犀利,但作為神聖聯盟潰敗的軍隊又能多強大呢? 飛龍衛有意放慢了步子,讓他們覺得對方跑得雖然快,只要自己也死了命地跑,也能不被他們落下!於是,在叢林之中展開了一場萬多人參與的長途賽跑。 多拉的四萬大軍倒是沒有趕得這麼慌,他見先鋒軍隊形失散,極容易被人偷襲,立刻發出命令讓他們調整隊伍。只是此處乃是密林,發出的信號根本就沒有人看得到,再者,這一萬先鋒軍正奔得起勁,多位即使派人通知,也趕不上對方。 為了提防這一萬人被敵人偷襲,多拉只得命令大軍繼續趕路,至少這一萬人被人偷襲的時候,他們也能在短時間內接應而去。 只是他的大軍才剛剛移動,前方先鋒營所處的密林中突然飛出了無數支箭矢,鋪天蓋地地向還在一個勁比試腳程的先鋒營士兵射了過去。而前方引路的飛龍衛也立刻掉轉身形,返身向他們殺奔過去。 這一萬人的先鋒營奔了十來分鐘,早就一個個氣喘吁吁,而在他們的印像中,敵人還應該在七八里開往的地方,竟是一下子被打懵了!好多人都是在身上插了一支利箭之後,這才突然想到:不好,有敵人,中埋伏了! 為了消滅這波先鋒營,柳七情已是將手上一萬人的軍隊全部打了出去,就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消滅對手,不讓敵人的大部隊有接應的機會! 在飛龍衛強悍的攻擊下,敵方先鋒營微弱的抵抗立刻土崩瓦解,成了任人屠宰的小綿羊。而定天軍也個個下手凶狠,專揀敵人要害射箭,因為他們知道,若是換了自己處在對方的位置上,他們也會同樣這麼做的! 血腥的屠殺在十分鐘內全部結束,由於這萬人在長途奔跑中成了一條長龍,根本就無形依靠同伴形成有力的抵抗,定天軍的戰鬥力又極是強悍,況且還有飛龍衛在一邊消滅悍兵,等到多拉的主力趕到,定天軍已是瀟瀟灑灑地離開了。 多拉這才恍悟過來,原來敵人早將自己的哨兵拔除,布下了這個圈套等他們上勾。他雖然暴跳如雷,卻也不再輕舉枉動,一邊繼續放出斥候追查敵人蹤跡,一邊在原地駐守,處理滿地的屍首,等待援軍! 是役之中,敵人萬人先鋒軍死亡八千人,餘下的皆是重傷。而定天軍這邊只在先鋒軍倉促的還擊中,被流矢輕傷了幾人,而飛龍衛則無一受傷死亡! 這一仗打得極是漂亮,雖然殲敵不多,但最最重要的是,己方並沒有一人死亡,連個重傷的也沒有。他們是孤軍深入,死一個人便少一個人,如果消滅一個萬人隊,就要添上千來具屍體,再要將另外四萬人消滅的話,那他們只好擺擺屁股回老家了! 陳祖德倒是沒有他那種心思,他早就習慣了戰爭的殘酷,兀自瞇著眼睛為白天的勝利回味無窮。能夠以一萬對一萬,將敵人全殲,而己方只付出了近乎零傷亡的代價,這實在是一次了不得的勝利,也難怪他興奮了這麼久! 柳七情清清嗓子,道:「好了,接下來我們要看看怎麼將對方剩下的大部隊消滅!只要這四萬人的軍隊全殲,必然會震動了達明皇朝的高層,讓他們對我們的實力忌憚不已,派出更多的兵力對付我們,甚至調回遠征神聖聯盟的大軍!」 陳祖德哈哈大笑,道:「我們的小伙子們個個英勇能幹,藉著下午的勝利,我們應該一鼓作氣,晚上再發動一次進攻!」 柳七情搖搖頭,道:「敵人怎麼說都還有四萬兵馬,我們以寡敵眾,縱使能夠打贏,也是慘勝!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返回伏安嗎?這支軍隊是我們所有的資本,絕不能讓他們輕易折損!」 陳祖德卻是頗不以然,小聲地道:「戰爭免不了要死人!再說了,我們伏安那裡不還在訓練新兵嗎,難道還怕沒有人員補充嗎?」 柳七情輕歎一聲,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道:「祖德,這些士兵既然跟著我們出來賣命,我們就要替他們的生命著想,能夠避免傷亡的時候,就要盡量避免!軍隊不是用來在戰爭中消耗的,而是取得勝利的武器!」 他拍拍手,將眾人的視線全部吸引了過來,道:「敵人吊在我們後邊也有好幾天了,一直沒有攻擊我們,肯定是在等待前方的援兵,將我們一舉消滅!所以我們要盡快消滅身後這支軍隊,從而將主動權操控在自己手中,牽著對方的鼻子走路!」 陳祖德被他批了一頓,正垂頭喪氣,聞聽柳七情此言,眼睛不禁又亮了起來,道:「大人,難道我們今天晚上還是要去偷襲!」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不錯!雖然敵人吃了一虧,必然會加強警戒,但他們大概也不會料到我們會在同一天發動兩次進攻!大家都去安排一下,我要在凌晨的時候發動一次漂亮的偷襲,就像白天的一樣,要盡可能地減少死傷!」 見眾人一一退出,柳七情將目光轉到了雲千雪的身上,道:「你們暴風組也要準備一下了,能不能建上大功,就全靠你們的了!」 「是冰雪女俠無敵暴風組!」雲千雪對他的簡略用語顯然極為不滿,不過聽到柳七情語氣中的依賴之意,不禁眉開眼笑,道,「算你有幾分眼光,知道我們的厲害!」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不過我是統帥,你一切行動都要聽我的指揮,可不許你亂來!你附耳過來,這個安排我只說你一個人聽!」 雲千雪的臉上頓時露出好奇的神色,剛剛腦袋湊了過去,立刻又停了一來,偏著臉道:「你是不是想搞什麼鬼花樣!這裡又沒有別的什麼人,幹嘛還要我湊過來?」 這個女人真得不笨嘛!柳七情哈哈大笑,道:「走,帶上你的喬喬和飛雲它們,今晚是它們唱主角的時候!」 「那我呢?」雲千雪不服氣地跟在他的身後,沒好氣地用繡拳不斷地捶擊著他的背心。 「唉,我好心把你與它們分了開來!不過,你既然願意與它們為伍,我就把你們全部稱之為它們好了!」柳七情謔笑著看向對方。 雖然神經有時候會暴出古怪的念頭來,但並不代表某人的智商偏下!雲千雪自然知道他將自己也歸入了怪物的範疇,不過這正是她沾沾自喜的地方,聞言反倒言笑嫣嫣,絲毫不以為忤。 飛雲這些怪物都被安置在了密林的深處,平時由雲千雪指揮它們的行動。因為飛雲長出了兩片翅膀,就算是柳七情自己的士兵,也都會驚奇不已;而菲雅如今的身體暴長,個頭比飛雲還要來得巨大,兼且身上隱隱有火焰泛動,若是置在營帳中的話,極有可能先讓自己後院起火!而喬喬這只波多獸就更不用多說了! 但在眾士兵的心目中,三隻怪物裡反倒以喬喬最是和善可親!因為飛雲和菲雅太傲,無人敢走到它們的左近,喬喬在雲千雪的嚴令下,早就戒了殺生;而這些士兵又曾為了鳳雅月不自量力地與喬喬打鬥過,有一種戰鬥培養出的感情! 見柳七情兩人走了過來,菲雅立刻飛了起來,依著老規矩就要往柳七情的肩頭落去。但以它如今的個頭,早就遠超柳七情了,若是被它蹲實了,恐怕柳七情完全要被它遮沒起來了。 趕忙閃過身形,柳七情示意菲雅停在了地上。他向雲千雪看去,道:「你跟它們說,在今天晚上的時候偷襲敵人的軍營!」 雲千雪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會講獸語,怎麼跟它們說啊!你真是個笨蛋!」她還揚了揚手,以加強語氣。 柳七情道:「那你平時是怎麼指揮它們打架的?」 「不知道啊!」雲千雪搖了搖頭,道,「只要我一向敵人攻擊,他們就自然而然會和我一起幹的!」 類似於自己和菲雅間的心靈感應?柳七情沉吟一下,道:「本來我還不想讓你看到血腥屠殺的場面,但為了減少我們的損失,我只能看看你的承受能力了!」 是夜,定天軍再次出擊,化成兩路分頭夾擊,一路由陳祖德指揮,另一路則由胡飛巖統率。為了分兵之事,陳祖德還與柳七情起了爭執,前者說他們本就人數比對方少,絕不宜再分敵行動。但柳七情卻是笑著說自有安排,堅持了目前的戰力分配。 由於對方的偵察兵明顯增多,而在晚上的時候信號也較白天易於發現,兩支部隊便在離對方五里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等候柳七情發出總攻的訊號! 「比爾,我跟你說,過了這一年,我就不再當兵了!」兩個達明軍的士兵從營帳裡鑽了出來,走到邊上的叢林,解開了身上的盔甲開始方便起來。 另一人則重重地在身上的盔甲上拍了一下,道:「這該死的東西脫起來真難,連拉泡尿都這麼麻煩!」 先前一人笑道:「你能夠在戰場上保得了性命,這傢伙至少要佔七成的功勞,要不然的話,下午的時候你就沒命了!」 比爾終於解開了盔甲,痛痛快快地輕鬆起來,道:「是啊,想想那時候真是懸啊!我一見亂箭射出,立刻就往地上一趴,這才保住了性命!不過又被許多人踩了幾百下,害我差點又從地上跳了起來!」 先前那人抖了抖下身,將盔甲重新繫好,他剛想說話,卻是不經意地抬起頭,向遠處的天空看了過去,頓時怔住了。過了好一會,他才指著天空道:「比爾,你看那個發亮的是什麼東西?」 「嗯?」比爾聞聲轉過身體,卻是忘了還有一道水注飛射,頓時打到了先前那人的身上。 「你幹什麼!」先前那人大惱,忙不迭地後退,一時之間倒是忘了剛才在天空看到的奇怪亮光。而就在這一瞬間,那團亮光已是越來越大,出現在了營地的上空。 感受到頭頂有股熱浪在翻滾,這兩人不由地停下了掙執,俱是抬頭往頂上看去。 「我的媽呀!」比爾無意識地叫了一聲,瞳孔中正有一隻巨大的火鳥身形在盤旋不止! 在這波熱浪的侵襲下,好多人已是掀開營帳走了出來。只見在他們的營地上空,赫然有一隻巨大的火鳥正盤旋不止,而在它的雙爪之下,還有一隻樣貌驚人的巨形怪獸! 這些人對這種巨獸真是再熟悉也沒有了!數百年前因為波多巨獸橫行,這種恐怖的生物已經成為達明人心目中惡魔的化身,每一個達明人在小時候都是聽著波多巨獸的故事長大的!縱使是妖獸,也遠遠及不上這種巨獸在達明人心目中的恐怖地位! 眼下見這只巨鳥抓著達明人心中的魔鬼,每一個人都是在心中問著自己一個問題:究竟這只巨鳥是真神派下的神獸,這才抓住了他們的噩夢;還是地獄魔鬼的使者,重新帶著令人聞風喪膽的波多巨獸為虐人間! 整個營地在一瞬間變得安靜無比,就只是將目光凝注在天空那只盤旋的巨鳥上! 「冰雪女俠無敵暴風組駕到!」一聲清脆的聲音中,又一隻飛鳥出現在天空——不對,居然是一隻長著翅膀、頭上長著獨角的怪馬!雪白鬃毛在黑暗中閃動著柔和的光澤,讓馬上那個白衣飄飄的女人若隱若現。 但,這些人已經來不及思考為什麼這裡會出現這麼多怪字打頭的生物了,因為這只巨鳥已經將爪子鬆開,讓他們心目中的魔鬼落到了營地中間! 「哞唔哞唔」,波多巨獸發出令人膽顫心驚的叫聲,移動著龐大的身軀,長長的爪子撩動中,已是讓鮮血橫灑,讓噩夢重臨!而天空那只火鳥也不閒著,在到外飛舞的同時,也不斷地吐著一道道鮮紅的火舌,將營地在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在所有達明人的心目中,都牢牢地記著一件事:波多巨獸是地獄派出的魔鬼,只有真神的使者,才能用無堅不摧的雷光劍誅除這個魔鬼,凡人是絕對無力抵抗的!幾百年前的達明人試過組織軍隊圍攻波多獸,結果卻添上萬餘人屍體,只是將波多獸困在了密林裡,若不是波星成攜著雷光劍來到,恐怕達明軍那支十萬人的軍隊遲早要全軍盡沒! 因此,所有達明士兵唯一的念頭就是後撤,越快離開這個魔鬼肆虐的地方越好!也不知誰先叫了一聲,四萬餘人頓時一片大亂,一窩蜂地向四處亂竄,根本就失去了指揮。 柳七情振動光翼跟在了飛雲的身後,眼見喬喬的威懾力居然如此之大時,也不由地怔住了!他雖然知道人類對波多巨獸存在著極強的懼意,但想不到在達明軍的身上會表現得如此強烈! 當潰逃的達明軍又遇到亂飛的箭矢時,他們徹底絕望了!有些人則做困獸之鬥,舉著長劍向定天軍衝了過去,雖然有盔甲的保護,但他們還是在強勁的利箭下一一翻倒!而有些人則偏向而逃,將人類的潛力發揮到了極點,好些人居然跑得比身後急追的箭矢還快!但卻沒有一個人往回走,去繼續面對那僅僅只有一隻的怪物。 只是戰爭的局面雖然一下子就出現了一面倒的現像,但卻使得兩路伏兵只能消滅竄向他們方向的敵人,卻仍是有大部分成了漏網之魚!柳七情雖然有些遺憾,但經過這五萬大軍的潰敗,必然會在達明帝國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也達到了原先的目的。畢竟,他只是來牽扯敵人的後腿,而不是來佔領這個龐大的帝國! 戰鬥在定天軍輕鬆勝利中宣告結束,柳七情再度以零死亡的代價贏得了出征來第二個巨大的勝利。而達明軍則有兩萬人永遠留在了這塊土地上,除了被定天軍亂箭射死之外,好些還是在互相踩踏中慘死的,就像在白天逃過一劫的比爾,雖然仍然使出了故技,但還是被數量更多的同伴給生生踩死!另外三萬人則化成了游離的隊伍逃散在了叢林間,提心吊膽著生怕再度遇上柳七情他們! 達明軍潰敗和波多巨獸重新出現的消息頓時讓達明帝國上下俱驚,朝野中立即召出會議,商討目前的情況。經過眾大臣的一致商討,決定集結國內僅餘的十五萬常規軍,勢要將這支流軍消滅!而同時向神殿求救,希望能夠再如幾百年前一般,召喚出一位勇士,以神器將波多巨獸消滅! 柳七情藉著這個空隙,調整了一下軍隊結構,優化了弓箭兵的配置。一萬餘人在戰後休息半天之後,第二天連續趕路三百餘里,在深夜的時候攻佔了敵方的軍事重鎮加那,在補充了箭矢之後,便一把火將兵器廠焚了個乾乾淨淨。 雖然加那的防禦體系極厚,擁有一萬人的駐軍,但以波多巨獸再加上火鳥菲雅做為開路先鋒,又能有什麼可以阻擋得了定天軍的攻擊!況且加那畢竟不是城堡結構,只是普通的小鎮,不比攻城之難,爭奪戰僅僅維持了十幾分鐘,便以達明軍的潰逃收尾。 噩耗傳出,達明朝野再度大震,也從原本只以為定天軍只是神聖聯盟一支游離的部隊變成了擁有十萬人的超級軍隊。一時之間在該當如何解決這支軍隊的問題上出現了極大的分歧,有些人認為應該穩守京城,依靠地方的力量抵抗這支軍隊,等到在神聖聯盟的部隊高奏凱歌的時候,在回過頭來對付這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軍隊! 而更多的人認為前方的戰事雖然順利,但神聖聯盟已經組織起了有效的抵抗,在短期之內覆滅聯盟是沒有可能的事情。當務之急應該調回大軍,先消滅了插在心臟上的敵人再說! 在他們的猶豫不決中,柳七情早就統率部隊避過了對方十五萬人的大軍,深入到廣袤的敵人後方,繼續扮演著破壞者的角色。定天軍在訓練的時候,就特別注重長跑能力,每次皆能在敵人形成包圍之前輕鬆離去。 時間稍長之後,各地的抵抗力量也組織了起來,但對於擁有波多巨獸的定天軍來說,由於沒有攻城戰,對他們的阻礙並不是很大,但在行進的速度上卻是受到了影響,也沒有辦法甩脫身後的大軍,總是維持著兩天的行程差。 意識到這支敵軍雖然人數不多,不能動搖了自己統治的核心,但一個偌大的帝國居然被一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軍隊如入無人之境,大肆破壞,豈能不讓帝國臉上無光,也不好向人民交代!頓提皇族一方面號召地方人員參軍入伍、保衛家園,另一方面則急調遠征在神聖聯盟的騎兵回國滅敵。因為在戰爭初期,所有的騎兵便已經趕赴神聖聯盟,原先追在柳七情他們後面的,也都是步兵而已,這才讓柳七情一直能夠把控著戰局的主動性。 半個月之內,定天軍的足跡踏遍帝國五分之一的領土,柳七情每佔領一個地方,就開倉放糧,並將當地富人的財產全部沒收,全部擺到了廣場上讓貧苦之人分領。對於任何一個帝國來說,最窮苦的始終是無依無靠的農民,雖然領取錢財的時候每個人都是戰戰兢的,但真金白銀擺在跟前,倒是沒有一個人開口拒絕。 雖然此舉讓達明皇朝大為震怒,但對普通百姓來說,這些個傾略者還真是好心人!不但沒有傷害他們,反而還讓他們發了筆財,更是懲治了村鎮裡一些欺壓百姓的惡霸貴族。柳七情更是頻頻露面,給這些被佔領者大洗腦,灌輸著在伏安的那一套,宣稱他們是平等起義軍,要將大陸的權力、財富重新分配!而定天軍大都是農民出身,與這些人倒是頗有共同語言,分完賊髒之後,定天軍的士兵便會給他們描述在伏安的生活是多麼得美好,哪有帝國這麼多的賦稅,對農民層層盤剝。 對比於現實環境,柳七情這番鼓說詞頓時讓他們大為意動,而且連地獄的魔鬼都是唯柳七情之命是從,讓這些百姓更是視他為上天的使者,有些人甚至要立即加入定天軍!若不是考慮到軍隊的向心力,恐怕他們此刻的軍隊規模就真得要變成五萬、十萬了! 這只是一種先期的宣傳攻勢,等到日後攻打達明帝國的時候,這廣大的百姓都有可能成為他忠心的擁護者,成為他繼續前進的強大助力。 柳七情原本只是靈光一動,在連續幾次之後,終是明白這種鼓說作用的巨大力量。以後每到一地,必然大打民主牌,贏取廣泛的民眾支持,以致於連陳祖德都覺得只要這麼一直做下去,恐怕光憑著他們這些人就能將達明帝國給覆滅了! 柳七情倒是沒有被這種表面的現像給沖暈了頭腦。雖然這些人極容易被他鼓動,但也非常容易被軍隊給鎮壓,要將這些意志不堅定的人培養成如定天軍這般的雄師,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情!而他們目前擁有的優勢,就是強大的機動性,困守一處的話,就只能等著被憤怒的達明軍慢慢消滅了! 在六月的中旬,達明的騎兵終於返回了帝國,共計有十萬之眾。他們合和了緊跟在定天軍背後的十五萬步兵,由大阿勒克斯中將率領,向仍是毫無所覺的定天軍追擊過去。 大阿勒克斯中將乃是帝國有名的猛將,部隊以血腥聞名於世,這十萬鐵騎便是他的子弟兵,傳說死在他們手裡的,至少也有二十萬人以上了!這位大阿勒克斯將軍看來對柳七情他們極為痛恨,已是拉開了與步兵間的距離,向定天軍急追而去。 「大人,火狐發現後方有大群的敵人逼近!」一個衛兵走了過來,向正在營帳召開簡短會議的柳七情報告道,而火狐正是定天軍的偵查系統。 柳七情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紙條,展開一看之後,微微皺了皺眉頭,道:「這個消息對於我們來說,一半是好的,另一半則比較不妙!說是好消息,是達明皇朝終於將在神聖聯盟的騎兵調了一半回來,我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不過這十萬人現在正咬在我們的身後,如果以現在的速度來計算,他們最遲在明天傍晚的時候就會追上我們!」 陳祖德哈哈大笑,道:「狗娘養的,我們又不怕他們,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不到萬不得己的時候,我們絕不對與敵人硬鬥!一個好的統帥,就是要找敵人最薄弱的時候出擊,以最小的損失取得最大的勝利!」 古月池道:「大人,敵人擁有了騎兵,已經把佔了主動性,由不得我們做選擇了!」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我們目前處在謝菲爾山的東側,只要迂迴繞行兩百多里,就能進入茂密的山林,到時候騎兵的優勢便蕩然無存了!而謝菲爾山綿延極長,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有廣闊的土地,又能讓我們得意一陣了!」 胡飛巖立刻道:「大人,敵人必然會想到我們會潛入山林,恐怕不會讓我們這麼舒服地達到目的!況且騎兵在明天就能趕上我們,我們還沒有走進山林,他們就會對我們發動進攻了!」 柳七情點點頭,道:「不錯,他們既然從前方的戰場撤下了這麼寶貴的騎兵,就是打定主意要將我們一舉消滅,所以我們要好好想想,怎麼才能甩脫他們的尾隨,如願以償地進入密林呢!」 「老規矩,陷阱加伏擊!」若是換了秦寶的話,必然會以堅攻堅;而謝超則會迂迴繞行,以部隊的靈活性逐一吞食敵人;但陳祖德為了贏得勝利,卻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柳七情笑道:「原則是對的,但敵人以我們打了這麼久的交道,豈會不知道我們慣使的招術!這陷阱是要設的,但絕不能像以前一樣!」他看了一下眾人,道:「騎兵的速度快,即使有人落到了陷阱中,後面之人也可以提馬急躍而過!而不像步兵,非得架起了木梯才能度過!」 胡飛巖滿臉的為難之色,道:「可是我們只有一天左右的時間,怎麼可能挖得出能夠讓騎兵也停滯下來的陷阱呢?」 陳祖德也是一臉正容,道:「若是不能減緩騎兵的速度,他們依靠馬匹的衝擊力產生的巨大破壞性,可以輕易地將一個人挑飛!尤其是那些重騎兵,雖然速度不快,但光是用馬匹的蹄子就足以將輕裝步兵踩死!我們若是和騎兵在這片原野上交鋒的話,那等於是自尋死路!」 柳七情又笑了起來,道:「不錯,你們都說到點子上去了!我們確實不能讓騎兵發揮速度的優勢,所以我們的任務就是讓平坦的地面變得坑坑窪窪!你們想想,若是他們跟前的地面佈滿了坑洞,縱使馬匹可以躍過一個陷阱,但說不定落足之處又有兩個陷阱在等著他們!我們不需要挖得很深,只要不讓馬匹舒舒服服地趕路就成了!這樣的話,他們想要快速移動,就會跌個人仰馬翻,若是放緩腳程,就失去了騎兵的優勢!」 他指著地圖道:「現在對方的十萬騎兵中,六萬輕騎兵離我們最近,而四萬重騎兵又要遲了半天的行程,最後的步兵則又有一天半的距離,所以我們絕不能讓敵人纏住我們!否則的話,等到這些重騎兵、步兵趕了上來,我們就只好血拼至死了!」 「但我們這一萬人又豈能打得過他們六萬人的騎兵?」龐之與說道,「除非他們個個都像咱們飛龍衛一樣,不然的話,我們肯定會損失極大!」 柳七情沉吟不語,道:「兩兵交戰,還要看雙方的士氣、調配佈置、地形天氣,種種條件決定著最後的勝負,並不是人多就一定能夠勝利!不然的話,大家只要比哪支軍隊人多,就能和和氣氣地結束戰鬥了!」 「不過,以少敵多的話,總是一件大難事!況且,對方在兵種上又佔有優勢,這一場我們絕對只能贏、而且贏得不能拖泥帶水!」說話的是瑟蕾絲,雖然她以前從來沒有參與過軍事會議,但旭陽學院的老師可不是白當的,該懂的知道還是掌握熟練! 柳七情點點頭,道:「不錯,所以我們從現在起就要準備起來!祖德,你去組織大家挖掘陷阱,不需要很深,但一定要夠廣夠密!飛巖,你們飛龍衛也去幫忙!這幫傢伙不是一直在練劈空掌嗎,正好給他們機會檢驗一下成果!」 眾人一一領命而出,轉眼間帳中只剩下柳七情和雲千雪三女。不過雲千雪卻是將眼珠子轉了轉,道:「我有事先出去了!」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這女人已是退出了營帳。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絕對是想到了什麼餿主意,柳七情輕歎一聲,道:「飄紅,你跟著她,千萬不要讓她亂來!這一仗關係重大,絕不能讓她給搞砸了!」 飄紅點點頭,也依命而出。瑟蕾絲飛了他一道嫵媚的眼神,道:「柳同學,你將別人一個個支走,是不是想對老師動什麼歪念頭?」 柳七情哈哈大笑,將她坐得不遠的嬌軀一下子拉到了自己懷中,道:「我想動什麼歪腦筋的話,還需要把別人支走嗎?我的臉皮可是老得很,不介意飄紅她們來當觀眾的!」 被他的雙手在敏感的部位上輕輕撫過,瑟蕾絲不禁發出一陣嬌笑,道:「說正經的,我們這次確實非常危險,若是不能阻住這些騎兵的話,我們可就麻煩大了!」 「誰在跟你瞎胡鬧啊!」嘴裡說歸說著,但雙手還是收了回來,只是環住了她豐腴的腰肢,柳七情道,「不過,若是我們能夠全殲這六萬人的輕騎,對於達明皇朝來說可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恐怕還會繼續撤回前方的軍隊,來支援這裡!否則的話,即使神聖聯盟覆滅,恐怕他們還沒有分享到利益,自己就先成了其它帝國覬覦的目標!」 瑟蕾絲媚眼如絲,道:「喲,為了在聯盟的那位情人,你還真是奮不顧身、英勇無懼、勇往直前啊!」 柳七情哈哈大笑,咬著她的耳垂道:「怎麼,你吃醋了?」 瑟蕾絲卻是在他的懷裡硬是轉了圈子,將正面對著他,道:「跟我說說,她長得到底有多美,你對她的愛憐有多少?」她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出了一個距離,「這麼多,還是這麼多?」她不斷地變化著兩指間的距離。 見柳七情只是微笑不答,瑟蕾絲又道:「倩柔自然是你心中最重要的,有這麼多!」她將兩指比到了最大的程度,又道,「那我呢,我有多少,飄紅她們又有多少?」 相比於目前的情勢而言,她這個問題就顯得無聊多了,但女人越是在緊要關頭,就越是關心這種事情。就如同一對情人在瀕死關頭,總是女的問男的究竟愛不愛她! 柳七情在她紅艷的嘴唇上用力吻了一下,道:「我對你的喜歡可以用吻來表示,你想要我吻你多少次才滿意呢?」 「嗯,你先吻我一百次,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本章終—— 第七十四章 埋伏戰 一萬人分成了三撥進行挖掘工作,雖然柳七情說過不要挖得太深,但他們一旦挖了半米之後,就會想到再挖半米的話效果更好,於是這麼一直挖下去,將每一個坑都挖得幾有兩米來深。好在此地氣候乾燥,不然的話,連泉水也要被打出來了! 相比之下,飛龍衛的開鑿效率就要高上許多了。尤其是龐之與那三個身具聖魔之力分流的傢伙,更是使出了「地獄烈焰」來!看著他們一拳下去,地上就多了一個深坑出來,簡直比打樁機還要來得厲害,不禁讓所有的士兵對這三個傢伙抱以又敬又羨的目光。 不過柳七情已經放出話來了,日後會將精妙的武技慢慢傳給眾人,讓每一個人都有機會像飛龍衛這般神氣,讓所有的士兵都是一個個賣力苦幹。不過龐之與三人只從下午干到傍晚的時候,就因為使力過甚,而不支倒下了! 但場面搞得最大的,卻是雲千雪他們所謂的暴風組,由波多巨獸喬喬充當主力挖掘手,飛雲與菲雅協助,而雲千雪則在一邊吆五喝六的,也不知她說的話能不能幾隻怪獸聽得懂。 原本按她的打算,是要佔據一個主要的通道。但飄紅得了柳七情的囑咐,又豈能任她搗亂,當即阻住了她的胡鬧,這才讓她將工作地點移到了最偏遠的角落,說敵人指不定就會從這裡偷襲,這才打住了她不滿的抱怨。 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陷阱已是挖得差不了,而敵人的六萬輕騎離他們也僅有三十多里的路程,隨時都有可能掩襲而至!柳七情讓大軍在原野上擺開陣勢,擺明了要與敵人大戰一場。 在這些天的追蹤中,大阿勒克斯已經知道這些所謂的五萬大軍、後來又被虛報成十萬的人馬其實只有一萬之眾,而且都是輕裝步兵,根本就是最垃圾的兵種!聽到探子回報說敵人正在原野中擺開陣勢,要與他們一決死戰時,他不由地哈哈大笑,直罵柳七情是個白癡統帥,居然讓步兵在最開闊的原野與騎兵交戰,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麼打敗多拉這個笨蛋的! 不過,雖然心中對柳七情不屑一顧,但大阿勒克斯畢竟是帝國名將,豈會貪功躁進。他倒沒有立刻安排騎兵衝鋒,而是讓他們先休息了一下,讓馬匹恢復了一下精力。他當即召集各級軍官到營帳中,道:「各位,眼前的情況你們也應該清楚了!這些目無帝國虎威的笨蛋居然敢向帝國最優秀的軍隊挑戰,大家說我們是不是應該讓他們知道什麼才叫打仗!」 眾軍士都是哈哈大笑,以六萬騎兵對一萬輕裝步兵,只要稍會用兵的人,就不會輸了這一仗! 大阿勒克斯也輕笑幾聲,又道:「敵人能夠依賴的,就只是他們無恥的陷阱戰術,還有那只波多巨獸——」說到波多巨獸四個字的時候,不但是他,連底下的眾軍官都有了幾分驚惶之色。 他向身邊一個渾身白衣的人看了一眼,道:「不過,陛下已經派出了五十名近衛軍給我們!由這些陛下最信任的勇士替我們抵擋魔鬼,我們還用得著怕他們嗎?」 眾軍官都對著那白衣人投下了敬畏的眼神,畢竟他們這支軍隊雖然以凶悍出名,但在面對波多巨獸的時候,也會腳下發軟。 那白衣人同大阿勒克斯差不多,都是五十多歲的年紀,他木無表情地道:「為陛下分憂解難,是我們近衛軍的職責,請各位放心,我們一定會將波多獸消滅的!」 雖然聽他說得極有把握,但長植於心中的恐懼又豈會輕易消除,眾人都是皮笑肉不笑地哼哼幾聲,算是同意他所說的話。 那白衣人不屑地掃了他們一眼,卻是沒有再說什麼,想來要以實際的行動來證明他們近衛軍的實力。 大阿勒克斯見氣氛有些尷尬,便打了個哈哈,道:「敵人雖然停下來擺開陣形要與我們一戰,但從他們以前的行跡來看,他們極有可能在夜晚的時候偷偷溜走,向謝菲爾山逃去!如果讓他們進到森林中時,我們便只能繞道而走!而謝菲爾山四面開闊,我們又不知道他們要從何方出現,繞著山脈兜行的話,就遠遠追不上他們了!所以,我決定不等重騎兵的趕到,等馬匹稍微休息一下之後,就向他們發動進攻!」 一個將領道:「可是將軍大人,我們長途跋涉,士兵們從神聖聯盟趕回來之後,還沒有好好地休息一天,若是讓他們立刻發動戰鬥,恐怕會增多傷亡的人數!」 大阿勒克斯哈哈大笑,道:「阿莫克,你太多慮了!我們的軍隊向來以彪悍武勇著稱,就算是閉著眼睛的時候,也是打盹的雄獅,只要一睜開眼睛,就是無堅不摧的鐵騎!」 這位將軍大人向來以專斷獨行聞名,以前還曾將四個反對他意見的將領生生吊死。眾人見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哪裡還敢再勸,都是齊齊點頭,討論起俱體的進攻方案。再怎麼說,以六萬騎兵攻打一萬輕裝步兵,肯定是勝券在握,差別只在於己方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一個小時之後,大阿勒克斯便命所有的士兵列陣在定天軍前方一里左右,六萬人齊齊舉起了長矛,雄雄的呼喊聲震天似的響了起來。若不是定天軍這些天連經征戰,恐怕在對方的氣勢之下就會少了一半的鬥志! 不過,大阿勒克斯倒也不是笨蛋,早猜到柳七情他們必然會安排下陷阱給他們,當即趕出百來匹老馬,向柳七情他們衝了過去。若是有陷阱的話,也可以讓這些無用的老馬探了出來,算是搾盡了最後的一分用處。 出乎大阿勒克斯意料的是,這百來匹老馬儘是平安無事地跑到了敵人那邊。看著對方的士兵一臉嘲笑的表情,不由地讓這位將軍大人氣得兩眼冒火,當即派出五千先鋒軍向敵人發出了試探性攻擊! 看到這五千輕騎小心翼翼地穿行過來,瑟蕾絲不由地大奇,道:「喂,你讓人挖得那些陷阱呢,怎麼沒有起作用?」 這五千人緩行了一陣之後,發現沒有什麼不妥之處,終於加速行進,向柳七情他們狂衝過去。 「你先別急,看下去就知道了!」柳七情揚起了手,見對方的騎兵已經進入了己方的有效射程,便將手一揮,一千多支利箭頓時如同落雨一般地向對方飛射而去。 第一波士兵射完箭之後,立刻往後面急退,讓第二波士兵繼續發動攻擊,一連三波密集的攻擊中,敵方的人數已是銳減到了三千,但餘下的騎兵離定天軍只有十來米的距離,再也不是利箭能夠威脅得了! 大阿勒克斯見己方的先鋒軍已是成功衝到敵人的跟前,立刻命傳訊兵吹起了進攻的號角聲,頓時五萬多的鐵騎向著柳七情他們狠狠地壓了過去! 只是他們才跑出百來米的距離,前方的戰馬突然傾倒了下去,連同戰馬上的騎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連串的慘叫聲中,衝在最前面的騎兵已經有五六百人栽進了陷阱裡,在強勁的衝擊力之下,就算不死,也要撞個暈頭轉向了! 事情還沒有完,沖在後面的騎兵駭然發現,就算自己縱馬躍過陷阱,落足之處卻又將自己陷到了深坑中!而後方的騎兵又看不到前方的情況,只是在號角聲下拚命衝擊,又將前方的戰友驅進了新的陷阱中。 而就算已經栽進了好幾人的深坑,兀自還是讓後來的馬匹步調大亂,被更後面的騎兵衝擊得倒成一片。 大阿勒克斯壓陣在後,目睹自己引以為豪的騎兵連敵人的毛皮都沒有碰到,就死傷了這麼多,不由地氣得哇哇大叫,不過雖說如此,還是命號手吹起撤退的訊號,以避免進一步的損失。 而衝擊到定天軍跟前的先鋒軍剛想將長矛向敵人的身上狠狠捅去時,卻是發現自己的坐騎突然陷了下去,在幾聲巨大的轟鳴聲中,衝在最前面的兩百來騎已是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深坑中。 後面趕進的奔馬收勢不住,立刻也跟著摔了進去。便是有人能夠穩得下來,但被後面不知情形的騎兵一撞,仍是無可奈何地摔落下去。直到有五百多人馬將沉坑填補起來後,這才穩住了陣腳。 只是這麼一來,騎兵的速度優勢蕩然無存,再不能以強大的衝擊力產生巨大的破壞作用。號角聲響起,定天軍猛然出擊,向對手狠狠地攻了過去。 以一萬蓄勢待發的精兵對付兩千不到驚惶失措、失去了速度優勢的騎兵,戰局出現一面倒的現像就顯得很正常了!在大阿勒克斯收兵的同時,五千先鋒軍除了有百來人逃回去之外,幾乎全軍盡沒!再加上大部隊的折損,大阿勒克斯在這波攻擊中至少損失了一萬輕騎兵! 就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還是能夠看得清大阿勒克斯臉上那副惱羞成狂的表情,瑟蕾絲不由地笑了起來,道:「原來你早就算到對方會用發動試探性的攻擊,故意將陷阱做得極為紮實,非得經受極大的衝擊力之後,才會發生作用!」 「聰明!」遞給她一個讚賞的眼神,柳七情看著對方派出了大量的人員抬回了己方受傷的士兵,道,「敵人吃了這個悶虧,肯定就會立刻報復的,等到他們搭好木橋趕過來的時候,我們就不好打了!」 「那怎麼辦,我們要不要現在就衝過去?」飄紅的手緊緊地捏著雷光劍。 「哈哈哈,雖然他們損失得士兵就跟我們一樣多,但畢竟還有五人的兵馬!如果是一比二的話,或許還能相信我們軍隊的戰力,但以一敵五,我可不敢下這個賭注!」柳七情沉吟了一下,道,「我們撤退!」 「撤退?」陳祖德立刻道,「我們一旦撤退,失去了陷阱的緩衝,就要直接面對騎兵的威脅,豈不是更加危險!」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我們一旦撤退之後,對方肯定會立刻跟進,然後我們就殺他個回馬槍!」 陳祖德想了想,道:「不過對方若是不上當呢?」 「那我們就真得一走了之,轉到謝菲爾山與他們玩捉迷藏!」柳七情笑了起來,道,「他們巴不得立刻將我們趕盡殺絕,絕對不會讓我們有逃跑的機會的!」 策略一定,定天軍就開始收拾裝備,迅速後撤。 大阿勒克斯已是命人砍伐樹木,搭建浮橋準備強渡,見柳七情他們已是要撤軍,當即下令立刻拔營而起,繞過陷阱地帶再追擊而去。 「老小子倒也聰明!」柳七情眉頭大皺,偌是被五萬騎兵追上的話,先別說他們能不能消滅自己的人馬,光困著他們,等待後援部隊總是可以的吧! 「轟」,一個驚天動地的聲音響了起來,對方五萬鐵騎的中間突然出現了一個凹洞,隨即迅速向四面八方擴散,就好像漩渦一般,轉眼之間起碼有兩萬多的人馬被吞噬到了一個巨大的深洞中! 「也!」一直默不吭聲的雲千雪突然跳了起來,興奮地搖著柳七情的肩膀,道,「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那是我們暴風組挖得陷阱!」 柳七情看得很清楚,雲千雪他們挖得陷阱不但又深又大,而且還隱隱有水花翻騰,這當兒已經有悲慘的呼叫聲傳了過來。怪不得今天早上那只波多巨獸一反往常見了他就擂胸大吼的凶相,倒像條死狗一般地躺在了地上,原來已是被雲千雪搾乾了每一分的精力! 能夠讓波多巨獸也累趴下,這個深坑的規模也就可想而知了!況且還有火鳥菲雅先用火焰烤結實了地底的岩層,等到這些騎兵跌下去的撞擊時,終於產生了足夠的壓力,讓蓄積的地泉噴湧而出,讓身著盔甲、壓成一團的騎兵連掙扎的機會也沒有,立刻遭到了滅頂之災! 縱使為這個出奇不意的巨大勝利興奮不已,柳七情還是冷靜地下了全軍出擊的命令,向已經大亂的達明鐵騎反擊而去。 可憐這些騎兵原就被深坑劃成了兩片,此時正是首尾難顧,驚慌失措之際,又見魔鬼波多獸也終於出現,哪裡還有什麼鬥志,眼見定天軍反擊而回,立刻作鳥獸散,根本就無心抵抗,有些人索性跳進了快要蓄滿水的深坑中,往對面游了過去。 而敵方那五十個近衛軍更是出師未捷身先死,直接掉進了深坑中,早就被無數的士兵壓得成為一團肉泥了! 還沒有正式開戰,達明軍就完全潰敗,大阿勒克斯將軍也非常光榮地犧牲在了深坑中,成了近幾十來年,達明帝國犧牲在戰場上的最高統帥! 這個勝利未免來得太出乎意料、太容易了些!柳七情向始作俑者和最大的功臣看去,道:「你是怎麼辦到的?要挖這麼大陷阱還能想像,但你是怎麼把洞口給掩起來的,以這麼大的洞口,恐怕要幾十株巨樹才能連成這種長度!」 雲千雪兀自還沒有從興奮中清醒過來,直到柳七情叫了她好幾聲,她這才回過神來,道:「你真是笨哦!開始的洞口只要挖得能讓喬喬鑽下去,然後就讓它在下面挖,不要破壞地面就行了啊!」 「可是這麼多的泥土,你是怎麼處理的?」看著雲千雪一副理當然的樣子,柳七情終於替那只凶狠的波多巨獸可憐起來。恐怕這種無堅不摧、力道巨大的怪物,總有一天會被雲千雪給整死的! 「你歎什麼氣!」雲千雪飛了他一眼,道,「我們贏了!哈哈,我們贏了!這全是我冰雪女俠的功勞,你快點感激我吧!」 柳七情點點頭,猛地將她一把拉到了自己的懷裡,在她的櫻唇上狠狠地吻了一口。不管怎麼樣,雲千雪已經替他解決掉了一個大難題,為他贏取了一個寶貴的大勝仗。 雲千雪還沒有回過神來,兀自張大了雙眼,道:「你親我幹什麼,我是要你感激我啊!」 「好,那我就再來感激你一次!」柳七情再度低頭,又一次掠過她柔軟的嘴唇。 暈紅像潮水般地湧上了她的面頰,雲千雪連忙從他的懷中掙扎出來,嘟著嘴道:「你這個大壞蛋,又要非禮我了!早知道我就不幫你了,讓你被這些馬踩死,做成肉餅餵狗!」 柳七情將眉頭皺了起來,將她重新摟進了自己懷裡,道:「這些話是從哪裡學來的?你以後要記住了,這種不健康的話是不適合讓我兒子聽到的!」 聽他說得奇怪,雲千雪連再次被他抱進懷裡的事實也忘了,瞪著一雙大眼睛迷茫地道:「什麼你的兒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柳七情不由地笑了起來,伸手在她的小腹上輕輕一壓,道:「我們的孩子以後會在這裡形成,你要是再說這種不健康的話,豈不是要教壞了他!」 雖然在男女之事上有些遲鈍,但看多了柳七情與眾女的打情罵俏,她哪還會不知道柳七情話裡的意思!她連忙向瑟蕾絲和飄紅呼救,道:「你們快來,他、他、他想非禮我!你這個大渾蛋,你的手往哪放啊!」 柳七情哈哈大笑,不過還是放開了她,道:「我怎麼想總覺得這天人合一是應該和你再親密一點的意思,你覺得呢?」 「呸!」雲千雪啐了一口,此時飛雲終於姍姍來遲,這女人連忙騎了上去,以避免柳七情的再次「性」搔擾。她指了指瑟蕾絲與飄紅,道:「你們兩個見死不救,我一定會記得的!」 瑟蕾絲嬌笑連連,道:「我看你也不是玩得挺來勁的嗎,要是我不識相地勸架,你豈不是更要恨我了!」 飄紅則挨到了柳七情的身邊,道:「是啊,我們的夫君大人可是個大好人,我們早就等著你成為我們的姐妹了!」 扮了個大大的鬼臉,雲千雪吆喝一聲,已是策著飛雲飛了起來,照例有她的樂趣所在。 看了看橫屍遍野的戰場,柳七情不由地大發感歎,道:「想不到這六萬大軍居然毀在了一個什麼都不懂、只會胡鬧的女人手裡,若是對方的統帥泉下有知,會不會氣得再死一次!」 過不多時,戰場的善後和統計工作已經完成。據手下稟報,此次戰役中,敵人共折損了四萬五千人左右,高級統帥全部集中在陷阱的中心處,連屍體也是無法找到!而定天軍陣亡三十六人,重傷十七人,輕傷三百零九人,可以算是一次完美的勝利了! 柳七情命人將戰死的士兵立刻火化,只將骨灰帶回伏安。略一停留之後,他立刻率軍西進,向謝菲爾山挺進。畢竟對方還有四萬重騎兵,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戰爭機器,便算沒有速度優勢,也能輕易地將敵人的陣形碾碎! 此戰達明軍失利的消息傳到京城後,朝野之間立刻激起了一片抗議之聲,反對侵入神聖聯盟的呼聲也日漸高昂。頓提皇族終於意識到對手的強悍和狡猾,在兵力大空的帝國內部,單是依靠重騎兵仍是無法將對手消滅。無可奈何之下,達明帝國終於將前方的騎兵悉數撤了回來,連步兵也召回了一半,以增強各個行省的機動力量,誓要將這支該死的軍隊盡數砍頭! 雖然在神聖聯盟還保留著三十萬的步兵,但相較於當初號稱的百萬大軍,又撤下最精銳的騎兵,達明帝國此舉與退兵已經沒有什麼兩樣。只是這三十萬步兵仍是不容小窺,更是前進的踏腳石,只要消滅了帝國的內亂,立刻還會出兵神聖聯盟! 但就在這段日子裡,華夏帝國在前線的高層不斷被暗殺,已經漸有群龍無首、指揮混亂的跡象產生。而諾伊曼帝國僅有的幾個糧食倉庫更是遭到了火災,災民的數量進一步增多,再持續大規模的消耗戰爭的話,恐怕本國內部也要發生叛亂了! 諾斯頓帝國雖然沒有這些問題,但妖獸森林卻是他們胸口永遠的痛,讓他們在進攻的時候都猶豫不決,生怕妖獸趁機突破封鎖,又要回去與它們的惡戰。 四大帝國聯軍入侵的危險雖然沒有解除,但神聖聯盟的形勢已經大見好轉。眼下就是要看這五大帝國究竟哪個首先支撐不住,先退出這個泥淖了! 相較而言,重騎兵的速度就要緩慢上許多了,雖然定天軍在原野大戰,浪費了近兩天的時間,但當這些重騎兵在接到潰逃的輕騎兵消息,趕到那裡看到屍橫遍野的情景時,還是停下了靜等步兵的接應,沒有再盲目出擊,讓柳七情贏得了脫身時間,終於進入了謝菲爾山。 在他們的跟前,就有三條路可以走:在山中停留一段時間,等到敵人撤走,再從原路向伏安回轉;北上給達明帝國的都城普拉旺施加壓力,逼迫頓提皇族將軍隊全部召回;最後則是西出,向達明帝國與諾斯頓帝國的邊境進發,說不定可以藉著攻擊諾斯頓軍隊的機會,讓兩大帝國反臉成仇。恐怕菲利浦怎麼都不會相信神聖聯盟的流軍竟能橫穿整個達明,向他們的軍隊發動突然襲擊! 在進入謝菲爾山的第二天,柳七情便召集了所有的部屬,商討下一步的行動方向。 胡飛巖是標準的守成派,他道:「目前我們已經成功地讓達明帝國亂成一片,也該是撤退的時候了!要不然的話,等到他們的大軍趕回,我們就再沒有迴旋的空間,只能一路硬打著回伏安!這樣的話,不但會損失巨大,而且還會將伏安的目標給暴露出來!」 陳祖德則搖搖頭,道:「我們應該借這個機會讓達明人記得我們的厲害!現在敵人的大軍還集結在三天前惡戰的地方處理後事,我們應該藉著這個機會直逼京師,就算不能攻克普拉旺,也要讓他們流上半天的冷汗!」 胡飛巖立刻搖搖頭,道:「太冒險了!只要這裡的重騎兵和步兵從後包抄,再加上普拉旺留守的士兵,足能讓我們屍骨無存!」 柳七情也點點頭,道:「祖德,先別說普拉旺的城牆之堅,絕不是我們一支沒有攻城利器的步兵能夠攻克的,單單是他們的近衛軍,可能就要比飛龍衛還要恐怖一些!」 聽到他說飛龍衛還及不上什麼近衛軍,胡飛巖倒是有些不太服氣,道:「大人,你太高估了敵人了吧!我就不信還有什麼軍隊能夠比我們飛龍衛還要犀利強悍!」 柳七情想了想,道:「不錯,論到近身搏擊的話,你們遠遠超過他們,但他們卻擅長一種精神攻擊術,在打群戰的時候,恐怕你們還沒有衝到他們的跟前,就已經變成一具具屍體了!這並不是你們技不如人,而是這種攻擊術乃是大陸上早就禁止使用的法術!」 「法術?」胡飛巖、龐之與等飛龍衛都是奇怪地念了一句。 柳七情笑了起來,道:「法術是什麼東西,就不用多作研究了,我們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我也認為北上是不太合適的,但如果就此撤退的話,又好像太不划算了些!」 「大人,你的意思是——」 「西進,偷襲諾斯頓的邊關,讓他們與達明來個狗咬狗,而我們則繞道從神聖聯盟回家!這條路線雖然目前被達明與諾斯頓分別掌握,但以他們以前的推進速度來看,必然防守鬆懈,對我們構不成威脅!」柳七情在地圖上畫出了一條路線來。 「行是可行,但如果諾斯頓他們不上當呢?」陳祖德研究了一番,慢吞吞地說道。 「沒關係,我們只是做個樣子而已,只是要讓他們與達明帝國存下一個心病!雖然走這條路線行程要加長不少,但比起另外兩條路線,反倒要更加安全!」柳七情向眾人看看,又道,「有什麼不同意思完全可以說,我們的決定關係著一萬人的性命,所以一定要顧及到所有的可能性!」 胡飛巖想了想,道:「我也覺得大人此計可行,只是我們行動的時候要格外小心,萬一陷入到達明與諾斯頓的包夾中,那就不好辦了!」 「沒錯!」柳七情看了看地圖,道,「只是從這裡西出謝菲爾山,山勢極為陡峭,可能要花十天的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 「哈哈哈」,陳祖德大笑,道,「只要沒有敵人跟在屁股後面,慢點就慢點,老陳還想偷幾天閒呢!」 眾人聞言,也都是大笑起來。畢竟這些日子幾乎是天天戰鬥,早就將人磨得精神體力雙重疲憊,也正要借個機會好好地調節一下身心。 柳七情點點頭,道:「那今天下午就不用再趕路了,大家再好好休息!不過從明天起,我們就要加快腳程,越快完成任務越好!」 眾人散去,柳七情也伸了個懶腰,站起身趴在了床鋪上休息起來。 飄紅輕輕地走到他的身邊,替他溫柔地按摩起來。她與柳七情相處日久,對他的身體簡直比他自己還要瞭解得清楚,雙掌推按之下,已是讓柳七情發出了舒服的輕哼聲。 「飄紅,你幹嘛對他這麼好?」雲千雪風風火火地走到床邊,猛然一個躍身,坐在了柳七情的身上,「你對他越是好,他就是越是自大,就越是想要欺負人!」 受到她的重壓,重要部位頓時一陣奇痛,柳七情不由地輕哼了一聲,反手一拍,正好打在雲千雪的豐臀上,道:「你自己是個母夜叉就算了,怎麼能讓飄紅也像你一般凶狠呢?」 「啊!」雲千雪一聲尖叫,從柳七情的身上猛然跳開。她摸了摸自己被侵犯的地方,對柳七情嘟著個嘴,道,「你幹嘛又要耍流氓!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話,我就立刻離開這裡,將你做得醜事告訴我哥哥他們,讓你好看!」 這女人倒很聰明,一語就打在了柳七情的死穴上。 柳七情彈了起來,對著雲千雪笑了一陣,道:「好,這可是你說得,不能對你動手動腳是不是?」 雲千雪點點頭,隨即眼睛一亮,道:「還有不能對我親親吻吻,不能摟摟抱抱,不能打打罵罵!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還欠了我一個月的賭債還沒有兌現呢!」 要騙這個女人看來是越來越難了!柳七情微笑起來,轉首對飄紅道:「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 飄紅微笑不語,只是將纖手指了指正趁著眾人離開,拿著梳妝盒補妝的瑟蕾絲。 「瑟蕾絲老師——」柳七情拖著調子走到瑟蕾絲的跟前,道,「看來你當老師的癮頭還是挺大的!雖然沒有再去找那些士兵,但還是把主意打到了雲千雪的身上了!」 瑟蕾絲放下手中胭脂,對著柳七情露齒一笑,道:「柳同學,你看老師漂亮嗎?」紅艷艷的櫻唇散發著妖異的氣息,配著她那張嫵媚性感的臉龐,當真是說不出的誘惑人心。 「你是在引誘我嗎?」柳七情嘴裡這麼說著,卻已經把瑟蕾絲拉到了懷裡,在她白玉般的頸間輕輕吻了一口,右手也罩上了她胸前的堅挺,「你要知道,在軍中可是嚴禁偷歡,違者可要重罰的!」 營帳裡的溫度一下子爬升起來,讓當事人之外的另外兩女也隱隱有臉上出汗的難受感。雲千雪咬著嘴唇,掀開營帳走了出去,還不忘說了一聲:「色狼!」 瑟蕾絲倒是旁若無人,反而將雙手纏在了柳七情的脖子上,膩聲道:「怎麼罰?」 「重打五十大板!」柳七情將瑟蕾絲抱坐在了床上,在她豐滿的臀部輕輕拍了幾掌。他知道這是瑟蕾絲的敏感地位,果然雖然用力不大,但她已是媚眼如絲,水汪汪得嬌艷欲滴。 再這麼搞下去的話,他還真要忍耐不住了!柳七情將薄被掩在了瑟蕾絲的身上,低聲道:「只要一出達明帝國,我就要吃了你!」 瑟蕾絲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道:「怕你啊?」 「七情!」飄紅猛地撲了過來,將傲人的身體完全投向了柳七情,道,「抱著我!」 她的身體最是敏感,兩個當事人還沒有到慾火焚身的程度,她倒先忍耐不住了。柳七情為了樹立一個良好的統帥形象,這一路行軍過來,雖然時常與三女摟摟抱抱,但絕沒有「動真格」的。他也知道飄紅的敏感,一直避免刺激她,沒想到長久的情慾積壓,還是讓她爆發了出來。 只是將飄紅緊緊地摟住,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秀髮,讓她的激昂慢慢平復下來。柳七情輕聲道:「再忍耐一些日子,我們就能回家了!不知道倩柔她們這時候都在做些什麼?阿曼達也快要生了,我真得想立刻飛回去看看!」 三人摟成一團,都是靜靜地想像著回家之後的情景。 比柳七情預計的要晚了兩天,定天軍是在進入謝菲爾山的第十五天才走出山脈的。從此處只要再向西走上兩天的路程,就能繞出達明帝國,向諾斯頓前方的城鎮朗拿汀發動突襲。只是東出達明帝國到朗南汀這段路卻是地勢平坦,根本就沒有什麼掩蔽的東西,若是遇到大軍突襲的話,就只有硬拚這一途了。 在走出謝菲爾山後,柳七情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只是真要去細細推究,卻又不知道所以然。再行一天之後,他們已經處於達明與諾斯頓兩國的中間地帶。 「大人,緊急軍情,探子回報,前方八十里處,有大規模的敵人集結,正向我們這邊趕來!」一個士兵跑到了營帳內,向正在與眾人商議該當如何突襲朗拿汀的柳七情報告道。 「什麼?」柳七情眉頭一皺,道,「他們有多少人?」 「目前尚不清楚,但估計在三萬人以上,而且都是重裝騎兵!」 柳七情揮揮手,道:「再探!」 見眾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柳七情輕歎一聲,道:「若是我們背後也有敵人包夾而至的話,那就是敵人判斷出了我們的行進方向!」 「大人,後方探子回報,有十萬以上的步兵正向我們迅速趕來,離我們只有百多里的路程!」又一個士兵衝進來回報道。 柳七情眉頭大皺,道:「達明帝國倒還有幾個能人,居然真得能夠摸得清我們的行兵路線!立刻傳令大軍,我們即刻轉向東走,繞道神聖聯盟回伏安!」 他拍了一下桌子,突然笑了起來,道:「真想見見那個人,居然對我這麼瞭解!」 定天軍急急調轉行進方向,轉向神聖聯盟的方向前進。而對方的兩路大軍卻是合和在一起,在他們的後面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將雙方的距離保持在百里左右。柳七情曾經親自展開光翼調查過,對方有十五萬步兵,四萬重騎,正是半個月前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那支軍隊,沒想到他們居然行動這麼快,又緊隨在了他們的身後。 兩天之後,定天軍已是來到了神聖聯盟以前的邊境瑪沙。以柳七情的判斷,達明軍的主力應該在前方,這裡定然防守鬆懈,只需以飛龍衛發動突襲,再以重兵強攻,必然能輕易拿下此城。 但他們行到此處時,卻發現城頭之上滿是全副武裝的兵士,黑壓壓地排滿了城頭。柳七情這才恍悟怪不得後方的敵人不急著攻擊,就是為了把他們趕到這個死胡同裡! 「大哥,我們又見面了!」一個宏亮的聲音響起,迪維高大的身形在城頭赫然出現。 ——本章終—— 第七十五章 困守神殿 怪不得能夠將自己的心思捉摸得這麼清楚,原來對方的指揮裡面竟然有迪維的存在!柳七情排眾而出,向城頭上的迪維看去,朗聲道:「是啊,算來也快要有一年了吧!」 迪維掃了掃柳七情的軍隊,大笑道:「大哥,有的時候,你還真是讓人吃驚!短短的一年時間內,你居然能夠召集起這麼多人的軍隊,而且還能將達明攪得天翻地覆,還真是讓小弟吃了一驚!」 柳七情聳聳肩,道:「不過,你也不賴嘛!居然可以算得出我的行軍路線!」 「哈哈哈」,迪維笑得極為歡愉,「半年多之前,曾經聽說大哥已經死在了諾斯頓的妖獸森林,但當時我就不信以大哥的實力,怎麼會連小小的妖獸都鬥不過呢?所以當聽說有支流軍突然竄入我達明境內,我就立刻猜到那是大哥死而復活了!不過,我雖然猜得出大哥此舉是為了緩解神聖聯盟的壓力,但總想不通為什麼大哥會甘冒大險,孤軍深入達明?」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你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想,我可沒有功夫再與你閒聊了!」 「大哥,你認為你還有機會逃出此地嗎?」迪維的臉色突然轉冷,「為了消滅大哥這支流軍,陛下可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將在神聖聯盟戰場上的大軍幾乎全撤了下來!眼下你們身後有十五萬步兵、四萬重騎兵,而在這個城內,還有十萬步兵、五萬輕騎、五萬重騎!大哥後有追兵,前方又有堅城相阻,不知道你還有什麼本事能夠使得出來!」 這次還真是完完全全地落入了圈套之中!陳祖德看了看柳七情,道:「我們拼了!」 柳七情微笑道:「拿什麼跟別人拼啊?光光他們的鐵騎,就能讓我們死上大半了!」 「那怎麼辦?」胡飛巖也將眼睛給瞪了出來,「總不成要束手就擒吧?」 瑟蕾絲卻是瞥了一下柳七情,道:「莫非你要衝上城樓,擒住對方的首腦嗎?」 柳七情攤攤手,道:「除了這個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傳令下去,大軍後撤十里,就地修建防禦體系,以減小騎兵衝擊時候的傷害!」 「嘿!」還沒有等柳七情自己出動,雲千雪已是駕御著飛雲同菲雅向城頭上飛去。而波多巨獸喬喬也被抓在了菲雅的爪下,一路咆哮著飛了過去。也不知道它是在對敵人怒吼,還是不滿火鳥菲雅抓著自己,讓它大大地沒有面子! 城頭之上的士兵也不用指揮,頓時亂軍齊發,向天空的怪獸群射去。只是飛雲靈活,雙翼展動中,早就將這些箭矢躲得乾乾淨淨,而菲雅只是張口噴火,便將所有的箭矢燒得連灰都不剩! 柳七情微微一怔,道:「情形有變,我去打開城門,而你們則領兵強攻入城!在城市的內部,騎兵的作用難以發揮,我們還能據堅以守,看看方清影能不能打退強敵,率部來救我們!」 此時情勢危急,他也來不及再多作詳說,雙翼伸展,已是向城門飛去。而菲雅與飛雲已經飛到了城頭之上,在「哞唔哞唔」的叫聲中,波多巨獸也從天空中落了下來,摔了個四腳朝天,卻是壓死了三個士兵! 猛地一陣擂胸,波多巨獸咆哮著向敵方的士兵撲了過去。基於天性中對波多巨獸的恐懼,城頭上的士兵都是選擇了退避三舍,不敢與這只恐怖的生物交鋒! 喬喬大是得意,踩動著沉重的腳步,向敵人追擊而去。只是它才奔出兩步,卻見一道暗黑色的光柱猛然打了過來,一下子就將它推射出去,重重地撞擊在了城頭的短牆上,這才停了下來。 這隻巨獸搖頭晃腦地爬了起來,將腦袋搖了一陣之後,這才在遠方十來個白衣人的身上聚焦。它頓時咆哮幾聲,邁出大步就向他們衝擊了過去。若是柳七情看得到的話,必然知道那是達明帝國最是犀利的近衛軍,恐怕是專門用來對付波多巨獸的! 「通」,照例還是一個巨大的撞擊聲傳來,喬喬再度被黑光推射出去。只是它身體之強橫,還真是出乎意料,連受了兩下重擊,卻只是阻止了它前進的步伐而已。 而這隻巨獸在跟了雲千雪之後,好像智力也上升了上少,居然往人堆中殺奔了過去,對那十幾個白衣人不理不睬。果然這些白衣人見喬喬與己方士兵混雜在一起,都是沒有再出手。 但以波多巨獸的殺傷力而言,要將身邊的士兵殺乾淨,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況且,就是它的動作慢,那些士兵的兩條腿也不會閒著,三兩下之後,喬喬就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它又沒有敵人了! 「哞唔哞唔」,畜牲畢竟還是畜牲,喬喬這時候倒是不知所措了,而就在這時候,黑色的光柱又至,將喬喬再度打飛出去。 「喬喬,你還真是沒用!」雲千雪坐在飛雲的身上,一人一騎一個用角、一個用火,已是將城頭的士兵打得一塌糊塗,見喬喬大敗,雲千雪對這個沒用的手下自然大為惱怒! 「?」喬喬發出一個委屈的叫聲,似是在聲明非是自己不爭氣,而是敵人太過卑鄙,就是不肯和它真刀真槍地打! 「偉大的黑暗之神,與我訂下永久契約的偉大之神,請將力量賜於您忠實的僕人,用您偉大的力量將眼前渺小的生物碾成粉碎!」十來個白衣人都是低聲吟唱起來,無邊的幽暗之氣在他們的身邊集結,將他們全部籠罩在了黑暗之中。 轉瞬之間,一個巨大的黑色光球出現在他們的身前,強大的能量波動向四面八方傳開,幾乎要將世界毀滅一般的黑暗! 「暗黑重光斬!」十餘人都是大喝一聲,巨大的能量光球便呼嘯著向喬喬飛了過去。若是被這一擊打實的話,估計便是以波多巨獸的強橫,縱使不化為灰燼,也要終身殘廢了! 「嘶」,飛雲一聲怒嘶,振動著雙翅齊快無比地攔到了光球之前,獨角一挑,整個大光球頓時停頓了下來。 「飛雲,好樣的!」雲千雪眉開眼笑,道,「把這東西還給他們!」 飛雲再嘶一聲,將腦袋一甩,黑色光球便如同皮球一般,被反彈向了那群白衣人!他們驚駭莫名的眼神中,毀滅性的黑光已經將他們和身後一個塔樓吞噬得乾乾淨淨,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殘留下來! 勁敵一去,波多巨獸頓時如魚得水,與同樣可稱之為怪物的菲雅、飛雲在城頭盡情地撕殺起來,普通的弓箭對它們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 「地獄烈焰!」以六道光明火護身,燃燼了一切飛射而來的勁矢、石塊,柳七情已是撲到了城門口,雙掌一推,將最具爆炸性的絕招使來,頓時將高大的城門炸成了粉碎。 他輕嘯一聲,身形已是撲到了黑壓壓的人群中,將「地獄烈焰」連番使出,頓時在密集的人群中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進攻!」陳祖德代替柳七情下達了進攻的命令,一萬人迅速向城門口衝去。此刻城頭上的士兵多被三隻怪物趕離了原先的崗位,沒有能夠掃射箭雨,讓定天軍能夠減免了許多死傷。 飛龍衛一馬當先,率先殺入了城內,與敵方短兵相接,成了名副其實的殺人機器。尤其是龐之與三人,雖然他們的「地獄烈焰」不能同柳七情相提並論,但也是威力巨大,造成了死傷無數。 只是敵人的人數畢竟遠超定天軍,雖然初時陣腳大亂,但在各級指揮官的號令下,也恢復了原先的水準,與定天軍展開了浴血奮戰。一旦發生了貼身戰,柳七情便不能使出無視敵友的「地獄烈焰」來。好在敵人遠處的部隊也極為厚實,他當即縱了過去,在敵人的後方製造了一顆顆炸彈。 飄紅也將真正的雷光劍使了出來,一道道明麗的寒光中,每次總有四五具屍體一塊倒下。若是蘇倩柔在此的話,必然會大讚飄紅劍藝的進步之速,已是隱隱有超越她的趨勢! 柳七情飛到了城頭之上,大聲道:「雲千雪,不要再玩了!讓喬喬開路往西城走,我們躲到那邊的神殿裡去!」 雖然說玩得正起勁的時候被人打斷是件極為不爽的事情,但看到柳七情的臉色如此慎重,這女人便也乖巧地策著飛雲下了城頭。而喬喬則直接被菲雅從城頭上丟了下來。這只怪鳥現在也越來越恐怖了,不但全身冒火,力氣之大,連波多巨獸也快要瞠乎其後了! 有了這三隻怪物加入屠殺的行列,敵人的死亡人數便開始劇增。如喬喬就是把十根尖刃一般的爪子一撩,就會有大片的士兵倒下,就是厚實盔甲也抵擋不住它巨爪的鋒利!飛雲仍是使用它的獨角,雖然每次只能挑起一人,但在它的甩頭之中,被慣出去的「炮彈」起碼能撞倒六七人!但最最恐怖卻是菲雅,在它的一聲清嘯中,渾身雪白的羽毛上頓時染上了一層熾烈的火焰,只是在人群中低飛,那幾可比擬「六道光明火」的烈焰便將敵人燒得片甲不留!更何況,它還有口吐烈焰的絕技沒有施展! 「大家跟著我向西走!」柳七情振起光翼,飛在半空中大聲說道。雖然來不及細看,但僅僅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定天軍至少有千人左右的傷亡,再要等到敵人後方的部隊趕至,那他們可真要全軍盡沒了! 三隻怪物再加上柳七情在前方開路,一路向著西方挺進。敵人也下了決心,愣是寸步不讓。從高空中看到的位置來判斷,城中的神殿離他們僅有五里左右,但他們打了半個多小時,就只前進了五百多米! 這樣下去的話,恐怕衝到神殿的時候,他們的軍隊便沒有幾個人能夠活下來了!而就在此時,城外傳來了轟轟的衝鋒聲,顯然達明的十五萬步兵和四萬重騎已至。等到他們首尾夾擊的時候,就是定天軍的最後時刻了! 柳七情的身形飄起,猛然聚起了全身的真氣,摧發出十成的「地獄烈焰」,向一座高大的建築物推去。「轟轟」的聲音中,這座高大的樓房頓時被他的巨力摧斷,橫倒在了街道上,將敵人的來路阻斷! 雲千雪這時候倒也聰明,立刻讓喬喬改穿樓房,不再沿著街道而走,而是純粹以方向做為前進的指向,見樓拆樓、見屋拆屋,向著神殿的方向趕去。 這樣一來,效率倒是極高,雖然每穿過一條街道還是會受到大群的敵人夾擊,但柳七情總會將附近的巨樓推倒,讓敵人無路可追。再加上龐之與三人的從旁協助,硬是臨時修起了一道防禦體系來。定天軍也知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人人都是奮不顧身,將戰鬥力百分之兩百的發揮出來。 半個小時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神殿之前。喬喬玩上癮了,見到神殿高大厚實的磚牆時,不由興奮的哇哇大叫,雙臂一抓,又衝了上去。 「彭」地一聲,牆面雖然出現了一個小凹槽,但居然沒有破開,而喬喬則被反彈出了六七米。這隻大怪物哪肯服氣,立刻又撲了上去,想要再來試上一次。 柳七情忙將它攔了下來。這可是他們的避難之地,豈能容喬喬將這裡破壞了!讓軍天軍迅速進入了神殿中,各找戰略位置守好,以應付敵人可能發動的強攻。 神殿裡倒還有幾個祭司,並沒有因為戰爭而逃離開神殿。柳七情將他們召集到跟前,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請盡快與凌雲山聯繫,就說真神的使者被困在這裡,需要凌雲山的幫助!」 也不理他們的抗議,便讓飛龍衛將他們悉數趕了出去。若是神殿能夠出面幫忙,也許能化解了眼前這個劫難,單單指望方清影的話,那就不知道他們要到何年何月才能驅逐出侵略者,重收舊土了! 瑟蕾絲在神殿轉了一圈,道:「你倒也沒有急糊塗,這裡兩面靠山、一面臨水,易守難攻,足能讓我們支撐好幾天了!」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你還少說了一樣!神殿還是大陸人心目中的聖地,沒有多少人敢在這裡動干戈!只是好像迪維更加聰明,居然知道我會走這條路線!」 「智者千濾,且有一失!你就不用再自責了!」瑟蕾絲輕聲安慰他道。 柳七情走向了胡飛巖道:「我們的傷亡怎麼樣?」 「陣亡兩千,輕傷五百,沒有重傷的!」胡飛巖輕輕歎了口氣,「大家都知道這是最危急的時候,每個人都是拚死到底,流乾了最後一滴血!」 這是定天軍組軍以來最大的一次傷亡了!柳七情眉頭大皺,道:「那敵人的情況呢?」 胡飛巖從窗子裡望了出去,道:「敵人目前只是將我們圍困起來,正在佈署戰力,暫時還沒有強攻的跡象!他們的損失肯定有我們的十來倍,但以他們的軍隊數量來看,我們還是處於絕對的劣勢!」 柳七情回頭看了看飄紅與瑟蕾絲,道:「你們怕嗎?」 飄紅搖了搖頭,低聲道:「如果這裡失守的話,答應我,你一定要活著回伏安!」 瑟蕾絲則幽幽一歎,道:「早知道前幾天就應該和你——」她的妙目流轉,就算是在這種時候,也不忘誘惑柳七情一把。 不過柳七情倒是沒有什麼開玩笑的心情,畢竟他手裡還捏著八千人的性命。他看著飄紅,道:「他們都是我帶出來的,我又怎麼能夠捨下他們獨自逃跑呢?」 「大人,眼下我們孤軍被圍,絕無救兵支援,該當如何是好呢?」胡飛巖低聲問道。眼下定天軍的士氣還算高昂,可不能打擊了這唯一可以致勝的因素。 柳七情點點頭,也是一臉的慎重之色,道:「我也知道!目前我們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等神聖聯盟掃除了敵人,前來支援我們,只是這看起來絕不是短時間能夠實現的!二就是希望神殿能夠出面,他們可絕對不會希望某個人死在這裡!」 事實上還有第三條路,那就是讓雲千雪變成月華女神!以那種絕對令人服從的氣息,又有哪個人敢向她動手呢?他會跑到神殿來,也是想到了此點,關鍵時刻若是能夠請出月華女神來在神殿「顯靈」,足以讓敵人的士兵土崩瓦解——難道還有人要與月華女神為敵嗎? 雖然這麼做會大大減少爭霸天下的樂趣,但幾個月的爭戰下來,柳七情已是看多了死亡,如果能夠和平統一大陸的話,那他還是願意放棄自己的興趣,集中一切資源去消滅妖獸的。 胡飛巖沒有什麼寬慰之色,畢竟這兩條路都是太難走了。 「大哥,念在兄弟一場,只要你肯投降,我可以饒了你那些士兵一命!」迪維的聲音又在外面傳了過來。 龐之與大怒,道:「大人,這小子太囂張了,讓我們幾個去做掉他!」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犯不著同他一般見識!大家還是抓緊時間休息,迪維此人心狠手辣,必然不會讓我們安安穩穩地守著,隨時都有可能發起突襲!」 他走到神殿門口的台階上,只見黑壓壓的軍隊將門口堵得水洩不通。柳七情淡淡一笑,道:「迪維,你的官升得很快嘛,現在就能指揮這麼多的軍隊了?」 「這也是拜大哥所賜!」迪維滿臉的感激之色,讓別人真得以為他對柳七情感恩圖戴,「若不是大哥的這支軍隊讓陛下傷透了腦筋,我這個沙羅公爵又怎麼能夠這麼快就出現在軍營中!」 「哈哈」,柳七情乾笑幾聲,眼睛盯著迪維,心中考慮著要不要飛過去將他先斃在了掌下。他緩緩道:「你倒也看得起我,居然調動了這麼多的軍隊來對付我!」 「那是小弟對大哥實在太瞭解了!」迪維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大哥,你真得不考慮一下投降嗎?陛下雖然恨不得殺了大哥,但對大哥的才智能力也極是欣賞,若是大哥能夠效忠陛下的話,我擔保大哥必定可以飛黃騰達!」 恐怕只要答應投降,第一個人頭落地的就是自己!柳七情自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揚聲道:「這裡乃是聖地,你敢下令攻打神殿嗎?一旦傳了出去,以後還有什麼人會信仰你?」 迪維哈哈大笑,道:「縱使真神有知,也不會願意讓自己的神殿成為匪類棲身之處!況且大哥還收養著大陸上令人聞之色變的波多巨獸,已成了人類的公敵,所有人都會體諒我攻打神殿的初衷!」 「既然如此,那只好兵戎相見了!」柳七情雙手微張,將所有的真氣全部集中在雙手之上,猛然大喝一聲,強橫的真氣已是狂湧向敵人的軍隊。 「暗黑——重光斬!」迪維身邊的幾十個護衛突然大叫一聲,推出了一道黑色的光柱迎向柳七情的真氣團。「轟」地一聲巨響中,強勁的氣流四處波動,那幾十個護衛齊齊仰面而倒,有好幾個盔甲都被掀飛了,露出了裡面雪白的衣衫。 又是那幫近衛軍! 柳七情的雙眼中殺機大露,暗暗決定誓要將這些古怪的近衛軍一一誅除!有他們在敵營中,讓自己和波多巨獸殺傷力大大地受到了限制! 「大哥,好好地享受一下最後的日落吧,可能你明天就欣賞不了這美麗的景色了!」迪維微笑著轉過身,退到了敵營的中心。 「嘟——」衝鋒的號角聲響起,達明軍發起了第一次攻擊。 定天軍先以箭雨相迎,待到敵人臨近後,就同他們展開了肉搏戰。定天定已是退無可退,失去了建築的掩護,讓騎兵發揮出他們的優勢來,就是定天軍的末日!是以他們都是寸土必爭,絕不讓敵人輕易踏前一步。 好在神殿的入口雖然極大,但相對於幾十萬人的軍隊來說,還真是小得可憐。又有實力超強的飛龍衛相協助,只是讓神殿門口屍積如山。 第一輪擊持續了半個小時,終是以敵人的鳴金收兵而告終。在這波攻擊中,達明軍共損失了五千多的士兵,而定天軍這邊也有五百人的死亡數量。雖然是十比一,但滿打滿算,就算定天軍全盡覆沒,敵人也只要損失了十萬人而已! 由於進口狹小,也用不著讓七千多人一齊防守,柳七情便將定天軍分成三波,輪流休息。這些人趕了一天的路,又經歷了一番惡戰,一個個都是累得半死,除了輪守的那一隊外,其餘人都是倒頭便睡。 達明軍在半個小時又發動了一次強攻,這次由波多巨獸把守正門,再輔以菲雅的火焰彈,讓敵人很快就撤軍了,雙方的損失都不是很大。 柳七情輕歎一聲,道:「無論怎麼樣,我都要把他們平平安安地帶回伏安!」他轉向了雲千雪,道,「眼下只有指望你了!」 「我、我——」雲千雪玩了下手指,道,「你的眼光讓我渾身都長毛了,怪難受的!」 「我沒有時間跟你開玩笑!」柳七情搖了搖頭,道,「每次月華女神出現的時候,你會有什麼反應?」 將大眼睛眨動了一下,雲千雪滿臉的茫然之色,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糊里糊塗地就沒有知覺了!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你這個傢伙在作惡!」 「唉」,柳七情又歎一聲,他盯著雲千雪看了一陣,道,「每次月華女神都是在你最危險的時候出現的,不如——」 瑟蕾絲點點頭,道:「強暴她!」 雲千雪立刻將雙手掩住胸口,道:「你們敢!」 柳七情倒真是要暈厥了!這兩個女人一點也沒有戰爭的覺悟,在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他搖了搖頭,道:「我想把你一個人扔到敵人那裡去,看看到時候月華女神會不會出現救你!」 「好啊好啊!」雲千雪笑嘻嘻地點頭,「我跟飛雲還嫌剛才打得不過癮,正想再狠狠地幹上一場!」她握了握拳,以加強語氣的肯定。 「不是你和飛雲!是你一個人!」柳七情伸手在她的鼻子上摁了一下,「這下子你滿意了吧!」 「不要!我怕!」雲千雪連忙拔腿就跑,已是騎到了飛雲身上。看樣子,不管柳七情如何威逼利誘,也休想將她哄騙下來了。 柳七情轉到陳祖德的跟前,道:「祖德,我們的糧食還能支持幾天?」 「我們在謝菲爾山裡補充了一次食糧,以現在的余量來看,支持個十來天是沒有問題的!而且後面就有大河,沒有缺水之虞!」陳祖德長久征戰,早就將神經磨得堅毅無比,雖然目前情勢危惡,他倒是不顯得怎麼緊張。 柳七情點點頭,道:「我們可以從渡河、翻山而逃出包圍嗎?」 陳祖德道:「我看不太容易,兩邊山勢太過陡峭,根本就無法翻越,而河對岸也有敵人的部隊集結,恐怕我們一渡過去,正好中了他們埋伏!況且,就算我們能夠逃得出這裡,以我們的部隊的行進速度,絕對沒有騎兵來得快捷,還是會陷入重圍的!」 柳七情臉色慎重,他在原地踱了幾步,突然道:「若是有一條地道通到城外,我們只要留下一部人佯裝防守,倒是可以讓大部隊脫身!」 陳祖德搖了搖頭,道:「這裡離城外雖然只有兩三里的路,但要挖掘的話,至少也要花上半個多月的時間!先別說我們能不能支持這麼長的時間,就是在處理挖掘出來的泥土時,就會讓敵人發現有異!」 柳七情敲了敲腦袋,道:「倒是忘了向神殿的那些祭司問問這裡有沒有暗道通往城外!只是從他們的神情來看,就算是有,也不會告訴我們!祖德,你派些人找一下,我相信神殿肯定會做些秘室暗道之類的東西以躲避戰亂!」 陳祖德應命而去。此刻已接近黃昏,眾人都是生了火,就在月華女神的神像前煮食起來。若是換了帝國的軍隊,肯定不會做這種事情。但這些伏安人千年以來都是耕地為生,從來就沒有人灌輸給他們什麼信仰,哪還會去管這麼做對不對!若說他們現在擁有信仰,那也只是隨著柳七情統一大陸,光耀後世的子孫而已。 達明軍又在晚上發動了三次強攻,皆以失敗而告終。但他們犧牲了一萬餘人所取得的戰果,就是定天軍也有千人左右的死傷。 「沙羅公爵,你不覺得這是在白白浪費帝國優秀的士兵嗎?」在城中的臨時指揮部,一個身著將軍服飾、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對著迪維幾乎是在大吼。 迪維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道:「查利公爵,你應該不會忘記陛下的命令吧:不惜一切代價,定要將流軍消滅,將敵奠的首級送到都城!我這是在貫徹陛下的旨意,你難道想要違抗聖意嗎?」 查利公爵大怒,拍拍桌子道:「你這個黃口小兒,本爵征戰天下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雖然說陛下將總指揮權交給了你,但我好歹也是監軍,難道你就可以不將我放在眼裡嗎?」 「哦,真是失敬,監軍大人!」迪維行了一禮,道,「照監軍大人的意思,我們應該怎麼打呢?」 「反正他們只是一支孤軍,又沒有多少糧草,只需要將他們困住,就能讓他們餓死!」查利公爵的臉上滿是凶狠之色,「就算餓不死他們,也要逼迫他們出來與我軍硬戰,失去房屋的掩體作用!」 迪維搖搖頭,道:「難道你不覺得這麼做太消極了嗎?戰場上的形勢千變萬化,若是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對方說不定便能想出辦法脫身!所以我們要不斷地騷擾他們,讓他們疲於交戰,沒有時間去考慮脫困這回事!等到他們發現糧食都沒有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再考慮脫困這回事!」 查利公爵頗有些警覺地溜了迪維一眼,似是對這個年輕人的心狠手辣大大地心悸,他想了想,道:「不管怎麼樣,我都反對讓士兵白白送死!」 「既然查利公爵反對的話,那我就打個折衷,改用投石機轟擊,讓他們熱鬧一下!」迪維的臉上滿是笑容。 「不行!」查利公爵這次倒是堅定的很,「絕不能損壞神殿的一草一木,作為真神的忠實信徒,絕不能做這種事情!」 想不到他居然還是神殿的忠心擁護者!迪維歎了口氣,道:「這又不行,那又不行,公爵大人你究竟想要怎麼做?」 「圍而不攻,耗到他們糧盡為止!」查利公爵一本正經地道,「僅僅一天一夜的時間,我們就已經損失了近三萬的人馬!真得要打上十幾天的話,難道要讓三十萬帝國優秀的士兵全部倒在這裡嗎?」 「隨公爵大人的意思吧!」迪維無所謂地攤了攤手。他轉身走了出去,又道:「大人要注意安全,柳七情的本領高強,說不定就會來刺殺大人!若是大人為帝國捐軀的話,陛下必然會傷心的!」 「這個渾蛋!」見迪維已經走出了老遠,查利公爵猛地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將茶杯等物全部震翻了。 第二天的時候,達明軍便停止了像昨天一般的強攻,而只是將神殿團團圍了起來,讓定天軍得到了保貴的休整時間。讓柳七情失望的是,始終沒有在神殿中找到什麼暗道,讓他們真正成了死蟹一隻。 處於絕境中的士兵最容易情緒焦躁,三天之後,定天軍開始變得浮躁不安起來。雖然沒有一個人吭聲,但柳七情已經感覺到若是再不做些什麼的話,自己的軍隊首先就要被自己打敗了。 他當即下命晚上將會進行一次突襲,讓所有人都準備好!是夜,以三隻怪獸再加上飛龍衛作為先鋒,定天軍向圍堵的達明軍隊發動了一次突襲。雖然敵人也早有心理準備,但三大怪獸和飛龍衛的個人能力還是超出了他們的想像,達明軍的前鋒當即大敗潰散。 柳七情知道敵人的實力雄厚,這種偷襲只能一時建功,等到敵人一旦穩住了陣腳,就是自己倒霉的時候了。他立刻命令收兵,退回了神殿中。 這次偷襲中,讓敵人又損失了五千的人馬,而定天軍只付出不足百位數的死亡代價,可以說是大勝。所有人都是神采翼翼,高聲吹噓著自己有多麼厲害。 柳七情倒是沒有多少欣喜之意,敵人受到這次偷襲後,此後必然會多加小心,可以說是一天比一天難過!再等上幾天的話,他們的糧食就要用罄,到時候要麼硬拚、要麼投降,絕對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而在達明軍的指揮部,迪維與查利公爵又爭辯了開來。 「查利公爵,這下你該知道敵人的頑強與狡猾了吧!若是不給他們施加足夠的壓力,他們就會立刻反彈,只會讓我們損失得更大!」迪維的語氣非常得平淡,根本就聽不出他真正的心情。 查利公爵輕哼一聲,道:「只要我們在陣地前面築起防禦體系,敵人便不能再像這次一樣偷襲得手了!我還是反對再攻,這是我們達明的士兵,你不愛惜、我還要對他們的家人負責!」 迪維輕輕歎了口氣,道:「為什麼公爵大人總要把我當外人來看呢?我是沙羅公主的丈夫,是陛下御封的公爵,雖然不是生在達明,但德摩薩兩城併入了達明,我至少也算是一半的達明人,難道我會不愛惜自己的士兵嗎?」 查利公爵仍是沒有什麼好臉色,道:「你拿公主殿下來壓我嗎?哼,便是陛下也要對我禮讓三分,你這個投機倒把的傢伙算什麼東西,竟敢在我面前放肆!」 雖然聽他辱罵自己,迪維卻是沒有什麼異樣表情,他淡淡一笑,道:「公爵大人,小心禍從口出!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大人可要保重身體,畢竟年紀大了,小心一腳踩空,就人鬼殊途了!哈哈哈!」 看著他大笑離去,查利公爵氣得又想拍桌。只是桌子又不是迪維的臉,拍上去的話,對方不疼,自己反倒要痛了手。他恨恨地在嘴裡嘀咕一聲,也出門而去。 只是他剛走出門,猛見眼前寒光一閃,一道炫麗的劍影已是灑向了他的咽喉!他的年紀雖大,但畢竟馳騁沙場多年,反應倒是不慢,況且一身武技也能在軍中排得上號,身體一翻,已是向後倒躍而退。 他連退七步,但那道劍光也是如影隨形,始終在他的頸邊晃動。查利公爵失了先機,對方又壓得極緊,讓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拔劍相抗,始終處於極為被動的局面。 突然之間,對方的劍影中出現了一絲停頓,查利公爵大喜,即使對方是故意露出的破綻,他也沒有選擇了。右手伸到腰間,「鏘」地一聲中,配劍已是拔了出來。 有了長劍在手,查利公爵的氣勢頓時大盛,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攻,就覺胸口一涼,兀自帶著鮮血的半截劍尖赫然從胸口穿了出來。原來那刺客只是想要引開查利公爵的注意力,真正的殺手卻是另有其人! 「迪維,你好毒辣的手段!」查利公爵暴喝一聲,倒斃在了地上。 第七十六章 惡戰凡爾達 查利公爵遇刺後的第二天,迪維便重新開始了對神殿的進攻,名義自然是為帝國尊敬的將軍復仇。這位查利公爵在帝國確實享有極高的尊崇,達明士兵得知他死於賊軍的暗殺之下後,個個氣憤莫名。所以哀兵必勝,這勝則雖然未必,但卻是給定天軍造成了巨大的麻煩和傷亡。 在這一整天的攻防戰中,達明軍整整死亡了四萬人,而定天軍也付出了三千人陣亡的慘重代價。雖然相對於敵人犧牲的人數來說,他們可說是大贏家,但明天再要來上這麼一下的話,還是迪維能夠笑到最後。 看著一張張疲憊不堪的臉龐,一張張年青的臉滿是灰暗之色,雖然沒有一個人露出妥協的神情,但一個個都是飽含了死志,只是為最後一戰而沒有放棄鬥志而已。柳七情暗暗皺眉,眼下已是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他們卻絲毫沒有生機可尋,難道真要戰死在這裡嗎? 「大人!」龐之與、胡飛巖等幾個飛龍衛的小隊長突然跪倒在了柳七情的跟前,「眼下形勢危急,大人還是與夫人先行離開,等到大人日後東山再起,再替我們報仇,繼續統一大陸的征程!」 柳七情猛地拂袖,怒道:「你們說什麼糊話,還不趕快起來!」 龐之與等人一動不動,胡飛巖道:「大人,你對我們的知遇之恩,我們沒齒難忘!大人可以造就我們出來,當然也能再培養出一支更強大的雄師出來,大陸可以沒有我們,但絕不能沒有大人!」 「大人,你走吧,我們會流盡每一滴血,不會丟了伏安勇士的臉!」龐之與大聲道。 他說得極為大聲,神殿中四千士兵個個都是聽得清清楚楚。這些人突然拔出了配劍,高聲道:「誓死殺敵,以報大人!」每個人都展現出無畏的戰鬥精神,將熊熊的氣勢燃燒到了頂點。 柳七情默然不語,他看著窗外漸白的黎明,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痛。再過一會功夫,第二天的朝陽就要照到這裡來了,而敵人的軍隊又會發動新一輪猛烈的攻擊!到時候,每一個士兵都不會再有別的念頭,只有無休止地殺敵,為自己能夠多活一天、一個小時、一秒鐘而拚死戰鬥! 難道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 柳七情將目光轉到了雲千雪的身上,這個女人卻是絲毫沒有惡戰的覺悟,兀自抱著飛雲的腦袋睡得正香。可憐這只神獸為了讓她睡得舒服點,居然還將身子趴了下來! 如果她體內的另一個人能夠在這時候現身該有多好! 胡思亂想了一通,柳七情深深吸了一口氣,而此時黎明的第一道陽光已經照射進來。柳七情振動雙臂,高聲道:「從這一刻起,大家的任務就是要把命保住!不需要再去考慮能夠殺多少的敵人,因為敵人的數量太多,多到遠不是我們能夠消滅的程度!我要大家把命留住,因為只要能多活一天,就可能有希望看到奇跡的發生!」 他頓了頓,向所有的士兵一一掃視,道:「從這一刻起,你們不再為誰而戰,不再為榮譽而戰!拿起你們的配劍,去為你們的生命而拚搏,把珍貴的生命保住!你們不應該死在這裡,我帶你們出來,也要將你們活著帶回去!」 「嘟——」達明軍衝鋒的號角聲響了起來,無數身穿盔甲的戰士從營帳的後面竄了出來,黑壓壓地向神殿衝了過去。 「為了生命,為了希望!」柳七情大吼一聲,振動光翼竄飛而起,向敵人飛擊而去。同一時間,飛龍衛也跟進而出,向敵人殺奔而去,而其餘的士兵則緊緊地握著配劍、長矛,為自己的生命而戰! 「地獄烈焰!」雙翼一折,柳七情已是撲到了敵人的中心,左暗右光,強大的力量互斥彈出,瞬間便吞沒了數百士兵,留下了滿地的屍首。 飄紅緊隨在他的身後,雷光劍的挑飛中,將柳七情掌下的漏網之魚一一滅殺,讓他全無後顧之憂。她殺手出身,下手就極其狠辣,深明對敵不能心存仁慈之念,每一劍刺出,都是正中敵人的要害。 他們兩人搭檔,當真是所向披靡,柳七情連續推出十餘記殺傷力巨大的「地獄烈焰」,已經帶給了敵人兩千左右的傷亡了!不過柳七情似是殺紅了眼,根本就沒有與飛龍衛匯合的意思,一路直向迪維所處的帥營殺去。 「真得是好強的殺傷力!」一個幕僚打扮的中年人向迪維說道,看著柳七情一路殺奔過來的神威之相,流露出來的居然不是駭怕,而是充滿著欣賞之意。 迪維微微一笑,道:「當然了,要不然的話,我怎麼會犧牲這麼大的人馬,就是為了將他困在這裡呢!我對他太瞭解了,他這個人面冷心熱,只要將他的手下留在這裡,他就絕對不會逃跑!」 「但以他這樣的神勇,又有什麼人能夠殺得了他呢?」那幕僚輕聲問道。 「凡爾達,到這時候你還不肯出手嗎?」迪維笑得很開心,「身為大陸第一高手邪神王的弟子,恐怕他將是你最好的對手吧!只要能打敗他,你必然能夠突破現在的瓶頸,早日達到尊師神人莫敵的程度!」 凡爾達大笑,道:「公爵大人,萬一我敵不過,反倒死在他的手裡呢?」 迪維面不改色,仍是微笑道:「以你的實力,怎麼可能會被我大哥殺了呢?」 「哼,」凡爾達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殺氣,他盯著迪維看了一陣,道,「你的算盤打得不錯,就算我打不敗他,死在他的手裡,你也能利用這個把我師尊引出來!哈哈哈,怪不得你能夠在短短的時間閃,從一個小小的降國之主竄升到眼前這個位置,果然是個人物!」 迪維笑得更開心了,好似根本就沒有看到對方眼神裡的殺氣,道:「過獎了!世界的事情本就很簡單,有能力的人自然會越爬越高!不過,我還是看好你能夠殺了我大哥!畢竟,你現在是我最為看重的人,我怎麼會讓你白白送死呢?」 說話之間,柳七情已是一路殺奔過來。所有的士兵看著他仿如地獄惡神般的模樣,哪還敢擋在他的跟前,都是向四面八方潰逃而去。在迪維的身邊,就只剩下凡爾達和幾十個白衣近衛軍了。 不過,柳七情的頭頂上也有一個雲千雪騎著飛雲正在到處亂竄。想來這些近衛軍已經見識過飛雲對他們攻擊免疫的情景,應該不會蠢得再浪費力氣了。 凡爾達突然抬頭向柳七情看了過去。一瞬間,整個天地都似是變暗了,無可名狀的巨大壓迫力在空間中波動不已,讓每個人都擔心是不是世界末日來臨了! 不過,凡爾達立刻又收回了目光。頓時,一切都恢復了原狀,彷彿剛才那一幕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但那股詭異駭人的感覺還是留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中。 柳七情停下腳步,向凡爾達冷冷地看去,道:「你是什麼人?」 能夠擁有這種氣勢的,除了在李四明和露西婭身上看到外,便再也沒有見過這種級數的高手了。 凡爾達微微一笑,道:「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而且正想離開,閣下不必理會我!」他施施然地轉過身,居然真得就往後走了。 迪維倒也沒有多大的驚異之色,道:「我可以替你把血神經弄到手!」 凡爾達的身形猛然一震,急回頭道:「你怎麼會知道血神經的?」 迪維微微一笑,只是對著柳七情指了指,便沒有下文了。意思自然是說,只有先將這個傢伙擺開了,自己才會開口吐出他想知道的事情。 凡爾達轉過了身體,將目光凝在了柳七情的身上。他看了一陣之後,突然笑道:「閣下,我對你十分得欣賞,所以也不想和你動手,但你也看到了,他掌握著一件對我來說極重的事情,所以我只好翻臉動手了!」 他向柳七情微微彎了彎腰,似是對被迫要與柳七情動手而感到十分的抱歉。 柳七情雖然心中不以為然,但見他這麼客氣,也是欠了欠身,道:「我也不想同閣下交手!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我們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雖然還沒有見過他出手,但剛才那讓天地都似要崩塌似的詭異力量,可是讓他大為驚奇。 凡爾達仍是滿臉微笑,道:「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字還沒有出口,他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了空氣中,同時一股強勁的力道猛然向柳七情的頭頂砸落下來。 「嘿!」柳七情輕吼一聲,光、暗之力齊發,向對方轟轟烈烈的迎擊過去。 「彭」地一聲大響,凡爾達出現在了原來的位置,雖然他的臉上仍然保持著微笑的樣子,但嘴角邊已隱隱有一道血跡。而柳七情的情形也不比他好多少,雙足已是深陷到了地中,英俊的臉龐一片慘白。 凡爾達不緊不慢地繞著柳七情轉起了圈子,道:「你很不錯,能夠硬拚我一掌、還讓我佔不到便宜的,你還是第一個!」 「哦——」柳七情淡淡一笑,道,「我怎麼覺得你實在不怎麼樣,像你這樣的人,我可是見過不少了!」對他所有的好感都在他的偷襲中消失無蹤,是以他的話語裡大有嘲諷的味道。 凡爾達的臉色微變,像他這種自負的人,最是難受別人對他的實力不加肯定。他冷冷地看著柳七情,雙眼慢慢變成了血紅之色,隱隱透射著詭異的味道。 暗黑之色從他的身上蔓延開來,無盡地向四面八方延伸過去,瞬間就將他身邊近百米的區域統治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戰場上的士兵猛然見到這種跡像,都是心中大駭。一個個鬥志大消,紛紛從前方退了下來。只是眼前的情形可說是伸手難見五指,有許多士兵都是在黑暗中互相殘殺起來。而定天軍則牢守神殿,倒是沒有遇到這種慘事。 「暗夜之王!」凡爾達的身體飄浮到了空氣,渾身隱隱有一種暗光在翻騰不已,「在這片區域裡,我就是王!任何進入這個結界的人,都要受我的左右!」 柳七情輕哼一聲,雙翼振動,已是向他疾撲而去。雙掌一錯,猛地向凡爾達的胸口擊去。這一擊攻擊上已是結合了「地獄烈焰」的強橫攻擊力,無論對方的實力有多強橫,都免不了一死的下場! 雙掌擊到凡爾達的身上,觸手之處竟是空空如也!柳七情大驚,這時候一股極富鑽透性的力量猛然從身後打了過來,直擊他的背心。 光翼速振,柳七情猛地盤起了身體,向上空急飛而去。 「哈哈哈」,凡爾達笑聲充斥著整個空間,「向我膜拜,向我崇敬,我是這裡的神!」 狂傲的笑聲之中,凡爾達的身形赫然排滿了整個空間,到處都是他毫不起眼的臉龐。但唯一與眾不同的就是他的雙眼,正散發著妖異的神色,幾乎能讓人一見之後就神經錯亂。 達明軍就首先受到了這股瘋狂氣息的刺激,都是狂叫著向自己的戰友撕殺過去。一時之間,沙場之上滿是慘烈的味道,厚重的鮮血味充斥著每一個角落,而凡爾達的氣勢卻是更加濃烈起來,彷彿藉著這慘烈的氣息得到了無窮的力量。 柳七情雙掌翻飛,劈出一道道沉厚至極的掌力,將一個個凡爾達的身形打得粉碎。但對方破碎的身形卻緊接著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彷彿他的力量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柳七情,不要做無謂的抗掙了!向我宣誓效忠,我讓你得到永生!」凡爾達的雙眼中散發著詭異的氣息,血紅的雙眼似是能夠透射到人的內心深處,即使閉著眼睛,也能夠看到他恐怖的樣子! 他的精神力非常之強,而且彷彿一根尖針,在猝不提防之間,竟然攻破了柳七情堅毅的神經,直撲他的內心深處! 「哈哈哈」,看著柳七情明亮的雙眼漸漸變得木訥起來,凡爾達笑得更加狂傲了。無數個凡爾達的身形突然從每一個角落向柳七情湧了過去,帶關狂笑的神情、詭異的目光飄到了柳七情的身前。 「去地獄長眠吧!」凡爾達低聲說了一聲,右手向柳七情的頭頂拍了過去。 「該去的人是你!」原本應該被完全控制了神經的柳七情突然大吼一聲,左手勾出,已是抓住了凡爾達的右手,同時右掌挾帶著無物不融的六道光明火向他胸口拍去。 凡爾達大駭,億萬個化身同時露出了驚惶失措的神情,因為柳七情抓住的,正是他的真身! 以他的眼力,自然知道柳七情右手之上烈焰的威力,若是被他打中的話,恐怕自己的內臟都要被燒成一片燒燼了!凡爾達猛地怪叫一聲,身形突然以不可思議地速度後退,脫出了柳七情的右掌所及。 將左手勾著的血淋淋的斷臂扔到一邊,柳七情冷冷地對著仍然化身無窮的凡爾達道:「永遠不要低估你的敵人,這是你用一隻寶貴的手臂換來的經驗!」 所有的凡爾達都流露出了痛苦狂怒的神情,血紅的雙眼似是能噴出火來。以他的實力,確實足以與柳七情分庭抗禮,說不定還能略能一籌,但卻是太過高估自己的精神控制力,反倒被柳七情將計就計,讓他痛失一臂以保性命! 以精神力而論,這個世界上哪還有人能夠比柳七情更加強大! 凡爾達看著柳七情,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我要讓你一寸寸地死掉,讓你縱使下到地獄的最深處,也會記得被我折磨得每一個細節!」他做了一個吸氣的動作,猛地嘴巴大張,千萬張嘴同時吐出漆黑無比的濃煙,向柳七情湧動過去。 由於濃煙與四周的黑暗絕無異樣,才一吐出他的嘴巴,便再也難以分辨得出來。柳七情將所有的神經全部繃緊了起來,以應付敵人狂怒之後的反擊! 「啊——」慘叫聲突然從地面傳了出來,無數個達明士兵都發出了淒慘的叫聲,聲音之驚惶,好像遇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事情。 「嘟——」撤退的號角聲同時響了起來,達明軍立刻後撤,退出了黑暗所及的勢力範圍,但卻有很多人卻是再也無法從黑暗中走出來。 六道光明火全力發動,在自己的身前駐起了一道厚實的屏蔽,柳七情以強大的精神力向飛龍衛與飄紅髮出警告,讓他們立刻返轉回神殿。 「黑暗之束縛!」凡爾達大吼一聲,整個黑暗的空間突然急速地向中心收縮。 空氣的密度在瞬間加大,形成了強大的力道向柳七情壓擠過去!在火焰的照耀下,柳七情已是能夠看得見那黑煙正在不斷腐蝕著光焰,一點點向中心侵襲過來。 而隨著空氣的進一步壓縮,這種煙的濃度也進一步提高,腐蝕的速度也進一步加快,柳七情甚至還能聽到「嗤嗤」的聲音! 「哈哈哈,我要把你化成一具只有意識,而再也沒有其他器官的東西!」凡爾達的身形也越來越近了,他的臉上滿是殘忍之色,「我要你能時時刻刻感到痛苦,卻又無法自殺,只能在無盡的黑暗中徘徊!」 「瘋子!」柳七情突然輕罵一聲,在凡爾達的錯愕之中,六道光明火突然光芒大作,同時四界幽冥水也同時展開,黑與白劃分左右,瞬間就將天地劃開,形成一個黑白分明的空間。 強大的統御力狂湧而出,燃熾的火焰頓時將凡爾達的黑煙燒得不留絲毫。 柳七情看著不知所措的凡爾達,輕歎道:「你錯在對敵人一點也不瞭解!黑暗,我才是黑暗的主宰,你在黑暗中與我交手,那只能讓你更加沒有機會而已!」 光與暗各是兩個極端的絕對統御,世界上還有什麼人能夠在他們的領域向他們發出挑戰嗎? 凡爾達狠狠地看著柳七情,道:「那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反擊?」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一來看看你的實力,二來嘛,你也幫了些我的忙,我自然要讓你多表演一會!」 凡爾達看著底下躺倒的亂七八糟的屍體,這才恍悟柳七情只是借自己之手對付達明的士兵而已!他狂吼一聲,僅餘的左臂突然脹大起來,「啪啪啪」的聲音中,束縛在他臂上的衣服一一爆裂開來,露出了他的胳膊來。 肌肉盤錯的手臂上,青色的血管暴突而起,如同一條條水蛇,正在醜惡地爬行著。隨著他的胳膊進一步變粗,樣子也變得越來越是難看。 「他在幹什麼?」雲千雪不知道什麼時候飛了下來,停在了柳七情的身邊,正好奇的地看著凡爾達的左臂。只可惜這女人雖然愛好稀奇古怪的東西,但顯然凡爾達的胳膊太過醜陋,不然的話,她說不定已經飛到他的跟前,細細地研究起來了。 柳七情臉色慎重,道:「那肯定是他保命的絕招了!你走開些,到時候我可沒有功夫保護你!」 「誰稀罕啊!」雲千雪拍拍飛雲的腦袋,道,「有飛雲在這裡,誰能傷得了我!」 柳七情也沒有功夫理會她,只是將目光凝在凡爾達的身上,留神著他石破天驚的一擊。 「柳七情,你是第一個見識到這種功夫的人!」凡爾達的精神突然好了起來,臉上又滿是驕縱的神氣。他搖了搖幾乎可以與大腿媲美的左臂,道,「有些人能夠看到死去的亡靈,被稱為陰陽眼!而我的左手,卻是能夠溝通陰陽兩界,以亡靈的力量發動焚滅一切的力量!」 他將左手握拳,對準了柳七情,大喝道:「亡靈衝擊炮!」 在他的大叫聲中,一道慘白色的光球突然從他的左拳中閃現,奇快無比地向柳七情飛射而去。 在他們兩人中間,有許多具達明軍的屍體。但在光球晃過之後,這些屍體突然變成了白骨一堆,青翠的草地立刻變成了枯黃之色,連橫灑的血跡也消失得乾乾淨淨! 好強的腐蝕能力! 柳七情大吼一聲,六道光明火再發,向那道光球迎擊過去。 「轟」,一個巨大的聲音中,兩股巨大的力量碰觸到了一起,立刻引發了巨大的力量波動!殘餘的能量四下散開,追上了遠處躲閃不及的達明士軍,立刻讓他們變成了一具具乾屍,彷彿被吸管將所有的血肉全部吸乾了似的,樣子恐怖之極! 而在神殿之中,雖然有各種掩體,但還是有好些定天軍被這殘餘的力量波及到,再也沒有生命的氣息。 「哈哈哈」,凡爾達揚了搖手臂,臉上滿是興奮莫名的神色,他看著柳七情,伸出舌頭在下唇舔了舔,道,「亡靈衝擊炮共有三種強度,以我的力量也沒有辦法一下子就發動最厲害的一擊,只能一步步提升力量,不知道你是死在第二波還是第三波攻擊之上!」 見他的左臂又瞄準了自己,柳七情猛地竄飛而起,向凡爾達撲了過去。若是他沒有說謊的話,剩下那兩重更加厲害的攻擊,自己還真不知道能不能夠抵擋得了!因為剛才那一擊中,他已是將六道光明火催發到了十成的力道。 「亡靈衝擊炮!」凡爾達又是大吼一聲,將拳頭對準柳七情,再度發出了令人不寒而慄的超強攻擊波! 柳七情的動作雖然快,但凡爾達只要動動胳膊,挪動間只有幾公分的距離,自然遠要比柳七情來得迅速。在柳七情離他還有六七米的時候,第二波的「亡靈衝擊炮」已是向柳七情當頭打去。 雙掌狂推,柳七情將體內的光暗之力悉數發動,將六道光明火與四界幽冥水齊齊推射出去! 「轟」,一道耀眼的光芒在空中爆閃而過,讓所有人都是眼睛一痛,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來。死亡再度掠過人群,無聲無息地奪去了無數人的性命。 柳七情臉色慎重,看著眼前這個笑得囂張的男人,心中卻是大為驚駭。雖然成功擋住了對方第二波攻擊,但他確實已經拼足了全力,再也沒有提高得可能,而如果凡爾達所言不假,那他的第三波攻擊確實能夠將自己變成一具乾屍! 凡爾達對著柳七情狠狠地看了一陣,卻是沒有再度發動那恐怖的攻擊。過了好一陣,他突然道:「算你走運,今天就到此為止!」 柳七情心中一鬆,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異樣表情,他也盯著凡爾達,道:「該不會你那最高程度的攻擊還沒有修煉成功吧?」 凡爾達輕哼一聲,道:「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了,等那一天到了,就是你的末日!好好享受你的人生吧,我會再回來找你的!」他陰惻惻地笑了幾聲,突然身形飄起,如飛般地向遠方縱躍而走。 見到他的身形遠去,柳七情猛地上身一傾,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出來。在適才的拚鬥中,兩人雖然都是不露聲色,但都是受了不輕的內傷。雲千雪倒也識相,立刻從天空中低飛下來,將他拉到了飛雲身上,向神殿中飛去。 是役之中,雖然雙方在肉搏戰中只損失了四千多的人馬,但在柳七情與凡爾達的大戰中,達明軍卻有三千多人誤死在了凡爾達的黑霧中。而在隨後的亡靈衝擊炮中,達明軍又再損近千人,定天軍這邊也有幾百人的死亡。 雖然今天這仗的死亡人數遠遠及不上昨天,但死亡的氣息卻是更加濃烈。在下午和晚上,雙方都是沒有再發動交鋒,靜等著陽光的重新出現,驅逐籠罩在這裡的陰影! 在短短的幾天戰鬥中,定天軍的人數已經銳減到了三千五百,只有原來三分之一的人數了。而飛龍衛在上午的惡戰中,也有十幾個人來不及撤退,被黑煙吞噬了生命,成為了飛龍衛組隊以來,第一次有人員死亡!柳七情看著一個個躺倒在地上,要麼疲勞得睡得死死的人,要麼正在包裹傷口的傷員,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什麼人?」幾聲怒喝傳來,一個渾身都籠罩在白紗中的人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神殿中。 柳七情身形一彈,已是躍到了那人的對面,而飄紅則掩到了那人的身後,阻住了對方可能逃逸的路線。 「就這麼歡迎老朋友和你們目前唯一的救星嗎?」白衣人突然說話了,同時撤下了蒙在臉上的白紗。 「炎素心?」柳七情又驚又喜,眼前這人赫然正是神殿的侍神之一,炎素心!他微微一笑,道,「如果你是從外面進來的話,飛龍衛沒有可能不發現你,而達明軍也應該不會一點動靜也沒有!這麼說來,這座神殿裡果然有暗道!」 拍了拍手,炎素心滿臉的敬佩之色,道:「聰明!而且主祭大人對於柳先生能夠解除神聖聯盟的危機,恢復五國互相牽制的局面非常欣賞!」 柳七情輕哼一聲,道:「只有五大帝國紛戰不休,神殿才能保持其超然的地位!若是大陸一統,無論哪個帝王都不會允許自己的國境存在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量!你們的主祭大人倒還真是會做人,把這些差事都推到了我們的頭上!」 炎素心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道:「柳先生,何必說得這麼直接呢!主祭大人現在不是派我來救你們了嗎?」 柳七情輕哼一聲,道:「那你為什麼不早幾天出現呢!非要等到我們死了這麼多人,這才擺出了大恩人的模樣,這分明是要削減我們的實力,讓神殿少了幾分顧慮吧!」 「你還真是會冤枉人!」炎素心向柳七情投了一個責怪的眼神,「你們被困的消息一傳到凌雲山,主祭大人就立刻派我出來接應你們,只是關山萬重,我哪能說到就能趕到的!」 柳七情冷笑不語,只是這炎素心回去一趟之後,好像與在伏安的時候有些不同,少了幾分端莊穩重,而多了些風情嫵媚。她原本的樣子極美,此刻故作風情,但是與她清雅的樣子有些格格不入! 他對著炎素心看了一陣,道:「無論怎麼樣,神殿總算也幫了我一個忙,現在告訴我撤退的方案!」 炎素心一直都在嬌笑,她掩住了紅唇,道:「在告訴你一切之前,主祭大人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就是請柳先生和公主殿下到凌雲山一行!」 柳七情的眸子一緊,道:「你們這是在威脅我嗎?」 「格格格」,炎素心曼妙的嬌軀彷彿弱不禁風似的,但恐怕沒有幾個人敢小看了這個美麗的女人,「瞧你說得這麼難聽!主祭大人也是想見見兩位,難道你不想得到神殿的幫助嗎?有了神殿的支持,你就可以與五大帝國分庭抗禮、劍指天下!」 柳七情突然伸出右手,奇快無比地抓到了炎素心的脖子上,五指一緊,道:「你點頭同意將暗帶的位置說出來,我就放開你!」他的五指越收越緊,炎素心的俏臉因為窒息,已經變得一片慘白。 但她好似肯定柳七情不會當真殺她似的,雖然臉色難看,還是保持著微笑的表情看著柳七情,只是這微笑就未免難看了些! 只是柳七情好像也下了決心,五指越收越緊,根本就不像是在開玩笑!「呃!呃!」炎素心的嬌軀出現在強烈的抽搐,瞳孔也漸漸放大,已是處於瀕死階段。 「壞蛋,你真想殺了她啊!」雲千雪猛地在柳七情的身上一陣亂拍,眼神裡滿是責怪的意思。 柳七情輕哼一聲,五指一鬆,炎素心柔軟的嬌軀便無力地躺在了地上。他掃了雲千雪一眼,道:「你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思嗎?」 「沒安好心唄!」雲千雪還了他一個白眼,道,「你還以為我真得很笨嗎?」 柳七情蹲了下來,看著炎素心,道:「你還真得很笨!神殿請我們去凌雲山,估計就沒有再讓我們出來的打算!」 炎素心虛弱地睜開了眼睛,當看到柳七情一張特大號的俊臉時,猛地驚呼一聲,道:「你想幹什麼?」 柳七情眉頭微皺,道:「你被人洗腦了!嘿嘿,剛才那副模樣真得很想讓你自己看看,跟妓女沒有什麼兩樣!」 炎素心猛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看了看周圍,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這就比較麻煩了,還指望她救自己這麼多人呢!柳七情歎了口氣,道:「你中了奇怪的招術,神智完全被人控制,剛才我假意殺你,已經讓對方將控制你的精神力收了回去!目前我們正處在大軍的圍困之中,你知不知道這哪有什麼暗道可以通到外面?」 炎素心盯著柳七情,似是在思考他話語中究竟有幾分可信的程度。倒是一邊的雲千雪猛地在柳七情的背上重重地拍了一記,道:「你這個傢伙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害得我還擔了半天的心!」 「嘿嘿,告訴你的話,豈不就要穿綁了!對方又焉肯將精神力收了回去!」柳七情向她微笑了一下,但心中卻在驚奇那施術者的精神力之強,也不知道他在何處操控,居然能夠在極遠的地方控制著像炎素心這般的超一流高手! 炎素心見到雲千雪的時候,立刻翻身拜倒,道:「拜見真神!」 就算有人對自己好,也是因為衝著自己的美麗,而她以前又有健忘症,根本就不記得自己的生活如何,眼見炎素心如此恭敬,她不由地眉開眼笑,心中大是得意。擺了擺手,雲千雪道:「叫我冰雪女俠,這個名字比較威風!」 炎素心微微猶豫,仍是點了點頭。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裡的暗道在哪裡,如果你還記得的話!」柳七情將雲千雪的嘴巴給捂了起來,以免她再度說些不相干的話。 「嗯!」炎素心點點頭,道,「每一個神殿都有暗道通向城外,以應萬一!雖然每個地方的位置都不一樣,但都標有相同的記號,我只要找一找,就立刻知道在哪!」 她在神殿中轉了起來,而柳七情則拍拍手,高聲道:「士兵們,我們的希望出現了!這裡有條暗道通向城外,待會由陳祖德將軍帶著大家出城,向伏安回轉!飛龍衛和我則會留下來斷後,為大家的脫險爭取時間!」 底下之人頓時亂哄哄起來,一來是為了能夠得到活命的機會而興奮,另一方面卻是爭著說要讓自己留下,給同伴逃生的機會。 柳七情重重地咳嗽一下,道:「大家不要吵了!斷後之人,必然要有超強的實力,才能給更多的人贏得時間,並不是有勇氣就可以勝任的!我給大家的不是請求,而是命令!我命令你們,立刻收拾東西,我要你們在五分鐘之內準備完畢,隨時都可以撤走!」 定天軍先是一陣哄亂,隨即便立刻安靜下來,默默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 過不多時,炎素心帶著微笑走了過來,道:「已經找到了!」 以極其複雜的步驟打開了暗道,定天軍一一向柳七情行禮,向暗道中走去。半個小時之後,三千多人終於全部進入了暗道之中。 解決了盤繞在心頭的大難題,柳七情頓時心中大松,道,「之與、飛巖,現在就看我們的了,一定要拖上個三四天的時間,讓祖德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撤走!」 第七十七章 脫困北上 「剛才……我真得很——」炎素心走到柳七情的跟前,將聲音壓得很低,不過還是沒有把柳七情的原話給說了出來。 柳七情肯定地點點頭,道:「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剛才的那副樣子,有女人味多了!」 炎素心頓時一陣氣惱,走到雲千雪的跟前,道:「真神,希望你能回凌雲山一趟,長生石的力量即將用罄,只有您才能幫得了您忠實的信徒!」 柳七情大是好奇,道:「你們的力量都是從這塊所謂的長生石裡得來的嗎?」 向柳七情看了看,不過見雲千雪也是一臉好奇的神色,炎素心便道:「神殿每個人都汲取了長生石的力量,才能擁有像現在一樣驚人的實力!但長生石在五年前出現了極不穩定的跡象,主祭大人便推測是長生石的力量將盡,這才會如此不穩定!」 一塊石頭就能將一個普通人變成超一流的高手?柳七情不禁大是心動,若可以將這塊石頭搬到伏安的話,那豈不是所有伏安人都可以成為超一流的高手!再要去統一天下的話,那可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腦子裡這麼想著,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異樣之色。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去會一會那個主祭大人了,但若是炎素心知道自己打得鬼主意,恐怕絕對不會引狼入室了。 他微微一笑,道:「你另外兩個同伴呢?」邱月英也算罷了,那鳳雅月可真是人間尤物,雖然他已是美女環繞,但想到她的時候,總覺得心頭上好似被人輕輕撓了一下,癢得緊! 炎素心露出了茫然之色,道:「我們回到凌雲山之後,就立刻去見主祭大人,稟報真神現世的消息!不過,剛報告完這件事之後,我就……在這裡了!」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好像你們的主祭大人對你好像不太信任,所以才控制了你的心神,用美人計人來誘我上當吧?」 炎素心立刻紅暈上臉,道:「我到底有沒有做什麼羞人的動作?」 柳七情再歎口氣,道:「這麼難為情的事難道還要我再說一次嗎?唉,就是我那幾位妻子,恐怕也沒有你來得——」他頓了頓,好像在考慮該怎麼措詞才好。 炎素心花容變色!天地良心,雖然在沒當選侍神之前,也曾有過一個戀人,但正式擔任侍神後,她早就拋卻了個人感情,潔身自好,再也沒有任何感覺牽掛,到現在還是一個聖處女!若是真要在柳七情面前露出了風塵女子的媚好相,叫她如何才能以純潔無污的品格去服侍真神呢? 飄紅將炎素心拉到了自己身邊,低笑道:「你不要聽他胡說!這個傢伙,就喜歡作弄人,你可不要上了他的當!」雖然兩人曾經大戰,但所謂惺惺相惜,飄紅又一心為柳七情考慮,若是能夠收服這位神殿美女的話,對柳七情可是一大助益,自然要拉籠對方的感情。 柳七情的幾個妻子中,也只有飄紅才會有這種觀念。像蘇倩柔她們,肯定會將柳七情圍得緊緊的,不讓別的女子有親近他的機會。而阿曼達和瑟蕾絲,則只重視該與柳七情玩出什麼花樣來,才不會去管其他的事情。至於雲千雪——誰還能指望她像個真正的女人嗎? 炎素心向飄紅瞄了一眼,咬了咬下唇,道:「如果我遭到暗算的話,那雅月她們——」她的臉上立刻現出關懷的神色。 柳七情拍拍她的俏肩,道:「現在你急也沒有用!若是你那兩個同伴也中了暗算,你這麼一跑出去,正好讓控制你的那個人知道一切都穿綁了!所以你還是耐心等上幾天,等我把這裡的事情解決了,再跟你走一趟!」 皺著眉退了兩步,還拿出手帕在柳七情碰過的地方擦了擦,炎素心道:「還要等幾天啊?我怕雅月她們——」 真是失敗!不可否認,雖然對這個女人並沒有什麼非份之想,但看到她如此排斥自己的時候,柳七情的心中還是有股怪怪的感覺,長期被眾女寵出來的優越感突然碰了一鼻子的灰!他淡淡道:「這麼多天都捱下來了,還差這幾天嗎?」 他走到窗前,看了看天上的明月,道:「對了,那個凌雲山究竟是在什麼地方?」 此言一出,周圍幾個人都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畢竟凌雲山的神秘可是長期深植於人們的心中。 炎素心的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顯然這個大秘密關係重大,讓她頗不好啟齒。雲千雪推了推她,道:「我也很想知道,告訴我吧,我絕對不告訴其他人!」 見她一臉興奮的神色,炎素心湊嘴在雲千雪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雲千雪不斷地點頭,她突然向柳七情投了一眼,笑道:「壞蛋,你想不想知道啊?想知道的話,就拿出點誠意來,討好一下本小姐!」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得的東西,我才不會像個小孩子一樣,把這東西都當成寶!」 「你說誰是小孩子!」雲千雪將胸部一挺,確實,除開飄紅、阿曼達不算,她算得上波濤洶湧了! 柳七情攤了攤手,根本就不去理她。對付這種人,越是裝作若無其事,她就越是會耐不住,主動將事情給說出來。 不過雲千雪這次倒是聰明多了,她突然朝柳七情扮了個鬼臉,道:「想要騙我啊,哼,你還差得遠呢?」輕輕盈盈地轉過身,就去和飛雲、菲雅廝混了。 而炎素心猶豫了一下,立即跟在了雲千雪的身後。身為真神的侍者,自然要跟著正主——僅管這位正主極喜歡胡鬧,但真神既然選擇了她,那她也沒得選擇。 「飄紅,去將消息問出來!」柳七情隨口說道,「我還要去看看敵情,沒有時間陪她胡鬧!」 飄紅點點頭,卻又開口道:「那個炎素心……你能不能、對她好些?」 柳七情失笑道:「我哪裡對她不好了!你呀你,不要去想這種事情了,乖乖當好你自己的角色就成了!」 受到凡爾達惡靈般的氣息影響,達明軍都是士氣低落,迪維第二天便沒有派兵攻擊,讓定天軍得到了寶貴的撤退時間。但在第三天的清晨,達明軍便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攻擊。 這次迪維可是下了狠意,還出動了投石機,將一塊塊巨石向神殿砸去。「轟轟轟」的重擊中,神殿的建築雖然牢固,但在持續不斷的轟擊中,還是出現了一個個窟窿。 炎素心大怒,當即就要仗劍而出,去殺了這些膽敢不敬真神、不尊神殿的惡徒。柳七情忙將她給攔了下來,說道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拖延時間,能不戰就不要主動起釁。 話是如此說著,但見炎素心一直嘟著兩片紅艷艷的櫻唇生悶氣,柳七情還是派出了菲雅去大肆搗亂,以火焰彈將對方的投石機燒得一團糟。 不過這麼一來,對方的強攻也隨即發動,幾萬人向神殿猛然殺奔過來,厚厚實實地堵在了神殿口。雖然投石機沒有將整個神殿轟塌,但卻打開了好幾個口子,讓達明軍有了其他的突破口。 雖然飛龍衛的個人能力超強,可以達到以一敵十的程度。但對方卻是不要命似的,後方的人就是推動著前方之人向神殿中擠去!飛龍衛縱使再強,但豈能敵得過幾萬人加在一起的衝擊力,雖然殺敵無數,還是節節敗退,被逼到神殿的內部。 危險當頭,波多巨獸挺身而上,十爪飛揚中,頓時血流成河。基於先天中對這種怪物的恐懼,前方的達明軍當即大亂,但後方的人又不知道,仍是推著前方的人往火坑裡去。 縱使以波多巨獸的強橫,猝不及防之下,居然也被人潮推得直往後退。這隻巨獸當即暴吼起來,「哞唔哞唔」的叫聲先是通知所有人它喬喬要出手了! 在達明軍的驚駭中,波多巨獸復再衝擊,硬是將波明軍的衝擊之力頂住,不讓他們前進分毫。要說波多巨獸雖然力大無窮,但畢竟也敵不過幾萬人的合力,但這些人畢竟不是一體,使出來的力道首先就要分散不少。再加上駭於它的凶名,聽到「哞唔哞唔」的叫聲時,都已經嚇得兩腿發軟,鬥志先是去了大半,硬是讓喬喬給頂住了。 趁機著這個空當,飛龍衛立刻大開殺戒,四百餘人如同四百具犀利的殺人工具,每一次劍起劍落中,都帶著無邊的鮮血橫飛,轉眼間的功夫,敵人再度拋下了兩千來具的屍體。 柳七情與飄紅、瑟蕾絲結伴而上。「地獄烈焰」在這種高密度的人群中最見功效,連續幾次身形起落間,達明軍每次的死亡人數都是以幾百之眾來計! 炎素心對於他們褻瀆神殿的舉動也極為惱恨,身形雖然飄飄如仙,但殺起人來可毫不手軟,不會比一聲不吭,但出劍比誰都狠的飄紅遜了多少。 只有雲千雪對戰爭毫不關心,眼見血流成河,這女人估計受不了了,策著飛雲跑到了神殿的頂上,眼不見為淨。 衝鋒戰維持了一個多小時,終是以達明軍的鳴金收兵結束。短短的時間內,達明軍的死亡人數達到了萬餘,而飛龍衛也有七八人的死亡,十餘的受傷,大部份的人都是在敵人撤退之後,立馬如同死狗一般躺倒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動彈分毫。若是達明軍再堅持幾分鐘,就該輪到飛龍衛全面潰敗了。 對方這萬餘人大多死在柳七情、飄紅和炎素心的手下。當然,波多巨獸居功至偉,若是沒有它的強力硬擋,讓敵人衝到內部來的話,到時候飛龍衛腹背受敵,只有死路一條了。 迪維的韌性極好,在晚間的時候再度發動一次突襲,雖然仍是失敗收場。但飛龍衛卻是多添了數十個傷號。柳七情這時候倒是希望蘇倩柔能夠一同出來,有了她的道玄術,要治療傷病的話可就簡單多了。 第二天清早,也就是定天軍撤走的第三天,達明軍的攻勢更加猛烈,連龜行兵都出動了,向神殿緩緩推進。 柳七情知道此處即將失守,便讓飛龍衛退踞神殿內部,讓傷員先退到了暗道內。飛龍衛的人數本就不多,去掉傷員之後,就只剩下了三百人左右,比起敵人的大軍,完全少得不成比例。好在神殿內部雖然廣大,但那暗道卻在一間小偏廳處,三百多人踞險而守,也足以力拼多時。 但達明軍一攻進神殿內部,便立刻查覺到了敵方人數的銳減。消息傳到迪維手裡時,他倒不認為定天軍穿地道而逃,還以為柳七情他們已經山窮水盡。他立刻出動了近衛軍加入了戰局,以全面瓦解柳七情的實力。 好在波多巨獸身體龐大,根本就無法進到偏廳,便把守在了門口,與飛雲形成了左右輔助,硬是把敵人擋在了偏廳之外。況且頂上還有菲雅在橫飛縱舞,不斷地噴吐著火焰,讓達明軍雖然人多,但對著這三隻怪物時,楞是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即使以近衛軍強橫的破壞力,但遇上飛雲的時候,卻也無計可施。 僵持了一陣後,達明軍終於分開部分人手,向偏廳的牆壁發起了猛攻,以撤除障礙,繞到裡面去。 見到敵人終於聰明起來,柳七情便命令飛龍衛悉數撤退,連飄紅、瑟蕾絲與炎素心都被他趕進了暗道內。等到他們走出老遠之後,柳七情又使出地獄烈焰,將地道的入口徹底破壞。 他展開光翼,飛到了偏廳外,對雲千雪道:「玩過癮沒有,我們該走了!」 雲千雪拍了拍飛雲,道:「天天打架,我早就玩膩了!走走走,我帶你去凌雲山,你知道嗎,凌雲山居然在海上面,格格格,可以坐船了!」 前幾天雖然派飄紅當探子,但雲千雪卻是將秘密把得很好,根本就沒吐露出半個字來,想不到她現在居然主動說了出來。柳七情看著她含笑如花的俏臉時,心中突然有了幾分明白。只是目前正處於亂戰中,也由不得他多作暇想。 他猛然將身形拔高,飛到神殿的頂上,雙掌一合,一股強大的力量湧出,頓時將神殿的頂上轟出了老大一個破口來。一時間,碎斷的磚塊石料紛紛砸下,讓底下的達明軍一陣混亂。 「走!」柳七情大叫一聲,雲千雪當即策著飛雲向洞口飛去。而菲雅與波多巨獸也是老搭擋了,立刻伸出雙爪將喬喬抓住,從破開的洞口飛出。 雖然柳七情將這個洞口已經開得極大,但以波多巨獸的體格來說,還是略顯緊小了些。「卡卡卡」的聲音中,頓時有許多碎磚再度落了下來。若是讓炎素心看到這幫人如此作賤神殿的東西,估計又要暴跳如雷了。 雖然底下的達明軍飛箭如雨,但以飛雲的靈活,柳七情的光焰,波多巨獸強橫的體魄,這又豈能傷得了他們。待到飛出屋頂之後,柳七情揉身而下,以十成的力量連續發出十餘記光、暗之力,浩浩蕩蕩地擊打在神殿之上。 強烈的呻吟聲中,這座矗立了起碼有百多年的神殿頓時轟然倒塌。厚重的石塊砸落中,讓來不及逃生的達軍士兵一個個將生命留在這裡。這場戰鬥雖然結束得極快,但達明軍卻再度付出了一萬多人死亡的代價。 不過,雖然己方的損失慘重,但至少還是「全殲」了敵人。雖然走脫了主謀柳七情,但迪維還是在傳回京中的文書中寫著「全殲敵人,因戰鬥劇烈,導致神殿崩塌,我方勇士與殘餘的敵人一起被巨石壓死!現正在清理神殿,以找到敵酋之首,奉獻陛下」。 十來天的圍攻中,達明軍共付出了十三萬人陣亡的代價,雖然「全殲」了敵軍,但達明人談起這支仍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流軍時,還是止不住地色變,不由地想到了那些天血流成河的場景,為定天軍悍不畏死、超強的戰鬥力所震驚。 飛了一陣之後,柳七情索性坐到了雲千雪的身後,圈著她的小蠻腰,道:「這樣舒服多了,怪不得你老是騎著飛雲!」 雲千雪對他的輕薄舉動倒似已經習以為常,不但沒有掙扎,反而笑了笑,道:「飛雲我已經騎膩了,不過人馬我還沒有騎過,不如你讓我騎著玩玩!」 雖然不介意她的份量,但若是讓其他人看到他堂堂一介男子,居然讓一個小女人騎在了身上,叫他的面子往哪裡放!他在雲千雪的耳垂中咬了一下,道:「好哇,居然想騎到我的頭上來了!」 雲千雪格格格地笑了起來,在柳七情的懷中一陣躲閃,她叫道:「你不要咬我的耳朵,好癢好難受的!」她回過頭來,俏麗的臉龐上滿是紅暈,雙眼如同鑲嵌在黑暗中的寶石,晶瑩潤潔之至。 在達明帝國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回歸伏安。柳七情的心情大好,一手仍然圈著雲千雪的柳腰,一手卻是輕輕地滑上,向她挺聳的酥胸前進。 與他狀態親密是一回事,但有些舉動還是有所為、有所不能為的!雲千雪忙在他襲向自己胸部的大手上拍擊起來,嬌斥道:「壞蛋,你想幹什麼?」 毫不理會她軟弱的抵抗,柳七情已是直搗黃龍,罩上了她的渾圓。他滿足地歎了口氣,道:「小女人,嫁給我吧!」 粗粗地喘起氣來,雲千雪的面頰越來越紅,她扭動著嬌軀,叫道:「鬼才要嫁給你呢!快放開我,喂,你不要亂動啊!呀,我的身體好難受,你不要再胡鬧了好不好?」 想不到她也有開口求饒的時候,柳七情哈哈大笑,道:「你讓我吻一下,我就放開你!」 雲千雪將腦袋一撇,道:「不要,我寧死不屈!」 柳七情笑得更加得意了,按在她胸口的大手繼續作惡,連圈著她的柳腰的左手也隱隱有下滑的趨勢。他輕輕說道:「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我投降了!」雲千雪的兩隻手也分別抓著兩隻色狼的爪子,但顯然以她柔弱無助的女子之身怎可能敵得過一心作惡的大色狼。她美目流盼,道,「你把眼睛閉上,你看著我,我、我……」 「好好好,我把眼睛閉上!」柳七情開心地笑了起來,這個女人雖然古怪,但沒有她在身邊的話,恐怕自己的軍隊早就覆滅了!對於他而於,給雲千雪最大的獎賞,就是他的愛了! 將眼睛閉上,隨即便有兩片溫潤的嘴唇湊了上來。一陣酥麻的感覺從心頭升起,柳七情情不自禁地用力吮吸起來,將她櫻唇裡的每一分甘甜都似要吸到自己嘴裡來的似的。 「雖然有些生疏,但只要再勤加練習,還是可——咦!」柳七情剛睜開眼睛,目睹眼前這張美得令人眩暈的俏臉時,差點兒嚇得從飛雲的背上摔了下去。 天哪,雲千雪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紫發飄拂、眼睛深藍的月華女神了! 自己的手……還罩在了她的胸脯上!柳七情一身冷汗,居然忘了將雙手收了回來,十指輕輕顫動,倒似正在輕薄一般。雖然見過這女人幾次了,也曾得到她三番五次的香吻,但還沒有一次與她處在這麼曖昧的狀態中。她……會怎麼樣呢? 不同於雲千雪的天真好動,她體內的另一個人可是充滿著高貴的味道,讓人一看到她,就只有絕對的景仰之心,實在無法想像將她大肆輕薄的樣子! 「摸夠了沒有?」雲千雪冷冷地說了一句,在飛雲的歡嘶、菲雅的怪叫、喬喬的大嚎中,兩人已是落到了地面上。她的大眼微張,龐大的力道立刻狂湧而出,將柳七情重重地彈飛出去。 以柳七情的力量,在她的面前居然連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強大的氣勢開始蔓延開來,以勢無可擋的霸道席捲了方圓百里,飛雲等已經趴了下來,乖乖地一動不動。 柳七情從地上彈了起來,琢磨著她臉上的神情。只是她仍然冷著張臉,根本就看不到有什麼情緒變化,他訕訕笑道:「你怎麼每次都會在最關鍵的時候跑出來!」 雲千雪的秀髮無風自動,寫意地在空氣中飛舞著,模樣兒當真是美麗至極。只是配著她那張冰冷的臉龐,卻是讓人只有敬畏,不起再起旁的念頭。她盯著柳七情看了一陣,沉厚的氣勢越來越是霸道,壓得柳七情連氣都快要喘不過來了! 就在柳七情以為她要在羞惱之下將自己殺之洩憤的時候,所有駭人的力量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雲千雪的臉上滿是高雅的笑容,她淡淡道:「她每次都吃了你的大虧,三番五次地說要整整你,我好歹也算借居在她的身體裡,總得替她做些事吧!」 乖乖,差點將自己給嚇死了!柳七情鬆了口氣,道:「你出現得正好,我有好些事情想要問你呢!」 雲千雪點點頭,道:「我的時間有限,你快些問吧!」 既然時間有限,卻還有心情作弄她!柳七情終於明白,千萬不要以男人的思維去考慮女人會做的事情。 「那長生石是什麼東西,怎麼可以造就出像炎素心那麼厲害的高手來?」其實心中的疑問實在是太多了,一時之間也理不出個頭緒,只好揀最近盤在腦海最多的事情開始發問。 「哦,只是吸收了一些宇宙能而已,現在能量就快用完了,你就算偷回到你的老巢去也派不上什麼用場!」一眼就看穿了柳七情的用意,雲千雪搖了搖頭說道。 「那光、暗究竟是什麼人,這凌雲山的主祭又是什麼人?」直覺地感到凌雲山的那位主祭有些苗頭,柳七情總覺得他跟自己有些關係,這在驅退炎素心身上的精神控制力時隱隱感覺到了。 雲千雪現出了回憶的神色,道:「當初我來到這個星球的時——」 「星球?」柳七情忍不住打斷了她,為她這個古怪的用詞感到不解。 「你不要老是打斷我,我跟你說過我的時間有限!」雲千雪居然給了他一個白眼,這在高雅的月華女神使來,簡直就跟拋媚眼沒什麼兩樣,讓柳七情一陣心猿意馬。 「那就叫大陸吧!當初我來到這片大陸的時候,曾經挑選了三個人,賦於他們力量,來幫我對付沙魯人!他們就是光、暗和安琪兒。光和暗因為我的失蹤而互相猜疑,最終翻臉成仇,最終將力量集中到了你的身上!而安琪兒便一直待在我居住的地方,管理著我的信徒!」 「你為什麼會失蹤?」這是大陸的千年之謎。 「我……」雲千雪的臉上居然出現了幾絲紅暈,她喃喃道,「因為我忍受不了千萬年的孤獨,所以掩去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嫁給了一個凡人!」 「雲華銘?」這就對了!怪不得月華女神會在雲千雪的身上現身,正是因為血脈中依存著千年的流傳,飛雲、菲雅、波多巨獸對雲千雪出奇的順從,正是因為這種異獸感覺到了她體內高貴的血液。 雲千雪點點頭,正要說話之際,卻是微微一笑,道:「你的人找來了,我也該走了!」 正說話之間,飄紅等女和飛龍衛已是趕了過來,其中居然還多了鳳雅月與邱月英兩個人。只是在她們趕到之前,雲千雪已經頹然倒地,恢復了本來面目。 「剛才那股氣勢——」鳳雅月看著柳七情,美目中閃動著奇怪的光芒,「她來過了?」說不上怎麼回事,她給人的感覺好像是被嚇得不輕似的。 雖然她的聲音仍然嬌糯得讓人心旌飄揚,柳七情卻是冷冷地逼視著她,道:「我答應去凌雲山,你可以恢復她的自由了!」 鳳雅月看了柳七情一陣,突然大笑起來,她道:「你倒真是有幾分能耐,居然可以看出我下的攝神術!既然你肯來了,我就掃榻以迎貴賓,在凌雲山等你!」 一陣奇怪的精神波動之後,鳳雅月猛然摔倒在地上,好在炎素心就在她的身邊,已是將她扶住了。 柳七情向邱月英看了過去。兩個侍神都被控制了心神,沒道理她會倖免於難,但從表相來看,邱月英卻不像有被控制的跡象。他想了想,道:「飄紅、瑟蕾絲,你們和飛龍衛先回轉伏安,我和雲千雪要去凌雲山一趟!」 飄紅立刻將露出了關懷的神色,道:「可是她們的那個主祭好像對你不懷好意思!我、有些不太放心!」雖說雲千雪是月華女神的化身,但看凌雲山的那位主祭大人居然控制了炎素心與鳳雅月的心神,就知道她並沒有完全順從真神的意思。 柳七情點點頭,道:「我知道!不過,單單我和雲千雪去的話,要脫身而走就比較方便!」凌雲山在海上,那能夠飛行的自己和雲千雪便佔有極大的優勢,隨時都可以脫身而走。 飄紅仍然頗有猶豫不下的神情,瑟蕾絲卻是勾住了她的肩膀,向柳七情道:「你放心去吧,我會看緊她,不會讓她少了半根頭髮!」 雲千雪與鳳雅月倒也各自醒轉了過來。雲千雪已經有些習慣自己的突然暈迷,倒也沒有什麼,但鳳雅月卻是驚呼一聲,對自己突然出現在此處充滿著驚訝之色。 柳七情走到三個侍神的跟前,道:「看來你們的主祭對你們並不十分的信任,居然還用精神力控制了你們的意志!不過,邱小姐,不知道為什麼三個人中間,就你還擁有自己的意志呢?」 邱月英回看著柳七情,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我怎麼知道雅月和素心被主祭大人控制了心神!」 「嘿嘿」,柳七情笑了起來,道,「我只說她們被控制了意志,可沒有說是主祭下的手,你又是怎麼知道是主祭使的手腳!莫非你當時在旁邊看著不成?」 鳳雅月與炎素心同時臉上變色,後者道:「當時我們正在向主祭大人回報真神現世的消息,結果就突然失去了意識,然後就到了這裡!」 邱月英乾笑幾下,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遵照主祭大人的吩咐,與你們一塊到這裡來的!」 柳七情微笑道:「不管你說得是真是假,但看來這位主祭大人並不希望真神的出現啊!」這個主祭應該就是安琪兒,她與光、暗一樣,都有一種方法讓自己長生不死!若是沒有月華女神,那就是她獨自稱大,否則的話,她只能做個千年老二了!說不定,光與暗的反目成仇都是她挑撥出來的,讓他們拚個兩敗俱傷,無力與她抗爭! 事實上,千年之前雖然也有神殿,但受到當時斯威帝國的制約,哪有現在這麼勢力龐大!以如今神殿的實力來看,就算是要一統大陸,也是極為簡單的事情! 鳳雅月與炎素心都是搖了搖頭,道:「主祭大人對真神一片忠心,怎麼可能不希望真神的現世呢?」 柳七情輕哼一聲,道:「恐怕就是因為你們流露出對真神的敬仰大過於對主祭大人的服從,讓她覺得你們有可能背叛她,所以才會對你們兩個下了禁止!而邱小姐因為仍然對主祭大人忠心耿耿,才會倖免於難的吧!」 炎素心兩女都是一聲不吭。當初確實正說到要請動主祭出山、親迎真神的時候,她們就突然失去了意識。柳七情的判斷,雖然讓她們很難接受,但卻是最為合理的解釋。 柳七情又笑了起來,道:「不過,無論事情是怎麼樣子的,我們都可以留著向主祭大人親自問問!」他轉向飄紅,道,「你們快些啟程吧!雖然說迪維要花上好多天的功夫才能清理廢墟,知道我們只是溜之大吉,但還是盡快趕回伏安才好!」 飄紅盯著他看了一陣,道:「那好,你也要自己當心,我和倩柔她們都會在伏安等你回來的!」 柳七情點點頭,道:「我一定會早去早回,你自己也要當心些!瑟蕾絲,你也給我老實些,不要再去當什麼老師了,不然的話,我回來就要狠狠地揍你一頓屁股!」 瑟蕾絲媚眼如絲,低笑道:「好了好了,都聽你的,小氣男人!」 一番告別之後,瑟蕾絲、飄紅與飛龍衛終於繞道向伏安回轉。柳七情看了看炎素心三女,道:「現在我們該往哪走?」 「北!」炎素心吐了一個字出來,眼下眾人散去,就只剩下她們四個女人和柳七情一個男人,總讓她感覺到氣氛有些怪怪的,連話也不肯多說了。 按照三個侍神所說,他們要先趕到諾伊曼帝國最北面的邊境,然後乘船入海,航行五天之後,才能到達凌雲山。不過從此處橫穿神聖聯盟,過諾伊曼而到大陸的最北面,起碼也要兩個來月的路程。柳七情哪有這麼多的時間可以浪費,便讓飛雲負著雲千雪與炎素心、邱月英三人,自己則抱起鳳雅月,展開光翼一路飛越千山。 原本鳳雅月必然不會同意讓柳七情抱著自己,但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問她的意思,在她的錯愕之中,已是將她橫起來,吩咐另外兩女騎上飛雲。 被他緊緊地摟著,鳳雅月每根神經都似要爆炸了一般,根本就無法再有自己的思維,一路都是模模糊糊,直到在傍晚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她才醒悟過來。 只是木已成舟,便宜已經被柳七情佔盡,此時說什麼也沒有用了。與雲千雪她們氣鼓鼓地坐在一起,鳳雅月儘是對柳七情橫飛白眼,恨不得將眼光變成了暗器,將他給碎屍萬斷了! 在荒野裡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他們就重又上路,可憐的鳳雅月還是被柳七情抱在了懷裡。這次她總算有所準備,沒有像昨天那般驚惶失措,道:「你為什麼不抱著素心、月英,非要找我呢?」 「問得好!」一路飛行而過,已然看到諾斯頓在撤軍,想來其他兩大帝國也應該在做著同樣的事情。柳七情此時的心情真得是好到了極點,他完完全全體會著懷中美人柔若無骨的嬌軀,那種柔軟的感覺讓他一直保持著愉悅的心情,道:「第一,飛雲只能負得起三個人,再多一個的話,它的速度就要變慢了!第二,既然我要分走飛雲的負擔,就只能吃點虧找那個最重的人!」 「你——」這豈不是在說鳳大小姐身材豐腴,乃是三人之冠!鳳雅月也承認自己的身體是比較豐滿,但聽柳七情當面說自己太「胖」,實在是令她怒火翻騰不止! 見她張牙舞爪,頗有大發雌威的意思,柳七情不由地笑了起來,道:「先警告你,可不要對我進行人身攻擊!萬一我失去平衡掉下去的話,你就要和我同歸於盡了!」 身死事小,但與這個可惡的男人死在一起的話,可就太過噁心了!鳳雅月硬是收住了雙手,怒氣沖沖地喘起了粗氣來。只是她天生異稟,就是連生氣的時候,那微喘的聲音也像在勾人犯罪,若不是柳七情還有幾分定力,當真要從天上掉下來了。 在第二天結束後,他們終於停在了諾伊曼的北部地區,只要明天再飛上一天,就能趕到凌雲山了。 ——本章終—— 第七十八章 真神的故鄉 PS:出去玩回來了,連續更新幾章吧。 鳳雅月終於提出了強烈的抗議,拒絕再當柳七情的「乘客」,說寧可駕船出海、慢上幾天,也不要再讓柳七情毛手毛腳。炎素心與邱月英當即表示同意,之所以會同舟共濟,是因為萬一柳七情將主意打到了她們身上,豈不是同樣糟糕! 雲千雪卻總是言笑嫣嫣地看著他們,似是對柳七情逗鬧這三個女人很感興趣似的。她突然扁了扁嘴,道:「不行,我會暈船,是不能坐船的!」 鬼知道這女人這麼好玩,居然還會暈船!顯而易見,她是想看三女的難堪嘛!不過,鳳雅月她們雖然尊敬月華女神,可不見得會對雲千雪一切都買帳! 於是——鳳雅月三女騎上了飛雲,而雲千雪則由柳七情摟著,在第二天的時候繼續上路,飛向大海之中的那個凌雲山。 雲千雪作繭自縛,當真是欲哭無淚。而柳七情更是不會與她客氣,想到那天月華女神現身,害得他差點上氣不接下氣,這筆帳自然要算到她的頭上。 雲千雪頗為純情,哪堪他的挑逗,早已經媚眼如絲,俏臉暈紅。好在柳七情知道女孩子總是面皮薄些,故意飛慢了些,落在了鳳雅月她們的後面,不過卻更是讓他肆無忌憚而已。 不過,正當柳七情也開始有些蠢蠢欲動的時候,凌雲山卻終於到了。 說是山,只是一個孤島上矗立著一座高約百多米的小頭峰,與「凌雲」兩字相差甚遠。但這裡的霧氣卻是極大,白雲翻滾中,還真有幾分高插雲端的意思。 在沒有飛到島上之前,遠遠得就只能見到一團濃濃的白霧圍裹。但在飛雲駝著鳳雅月三女進入白霧中時,這些霧氣好像被一隻無形之手分開似的,就是一劃為二,如同簾幕一般向兩般劃開。 柳七情立刻感到了一股強大的精神力波動,正是這股奇怪的精神力,才做出了眼前好像變魔術般的把戲。 抱著雲千雪輕盈地落到了島上的實地上,讓早就軟綿綿的雲千雪勉強站在了地上,他掃了掃鳳雅月三女,道:「這裡的環境倒是不錯,你們的主祭大人還真會挑地方!」 鳳雅月嗔惱地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太過可惡,明明佔盡了自己的便宜,卻一直當作沒事人一般,真是厚臉到了極處!她沒好氣地道:「這是真神的舊居,又不是主祭大人挑的!」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那就是說你們的主祭大人鵲占鳩巢,乘機佔了這裡稱王稱霸了!」 有這麼不講理的人嗎?鳳雅月氣得胸口起伏不定,道:「主祭大人只是為了保護這裡,以靜待真神回來!」 柳七情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那這麼說來,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真神的,你們的主祭大人只是代管而已!那為什麼重生石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們的主祭大人卻是一用再用,用到如今卻眼看就要沒了,這才猴急猴急地出來找所謂的真神,真是不得不讓人懷疑!」 鳳雅月與炎素心都是臉色難看,雖然柳七情說得過份,但結合她們自己的心神曾經受制,也不得不承認柳七情確實有幾分道理。只是主祭之名已經深入她們的心中,讓她們絕無法承認主祭居然會背叛或是不忠於真神。倒是邱月英一臉淡然的樣子,絲毫不以為杵。 氣氛正尷尬間,突見山上有一隊人下來,皆是身著白衣,約摸有二十餘人左右。他們中間有男有女,都是十分得年輕,沒有一個在三十歲以上。行到鳳雅月她們跟前的時候,這些人都是微微彎腰,道:「主祭大人命我們恭迎貴客!」 鳳雅月靜了靜氣,道:「雲千雪殿下便是真神轉世,各位信使還不向真神施以最高敬禮!」 二十餘人面無表情,當先一個臉色清秀的女子道:「三位侍神,以前所曾有許多假冒真神轉世之人欺騙世人,在沒有驗明正身之前,我們可不敢隨意宣誓向誰效忠!」 炎素心大怒,道:「難道你們不相信我們三大侍神嗎?」 邱月英嬌笑一下,道:「素心、雅月,我可沒有說是與你們一般想法的!是真是假,還是等見了主祭大人,再作分曉吧!」 「你!」炎素心看了看邱月英,道,「難道你真得想背叛真神嗎?」 邱月英搖了搖頭,嬌聲道:「素心,你不要亂扣帽子,這個罪名這麼大,小妹怎麼擔當得起!」 雲千雪這時候倒也清醒得差不多了,先是揚腿給了柳七情重重一腳,她掃了掃眾人,又看了看周圍,嘟著嘴道:「原來這裡就是凌雲山啊,唉,真是沒有意思,早知道就不來了!」 柳七情閃身躲過她的洩憤一擊,笑道:「好了,你們有什麼問題待會再解決,總不能讓我們一直在這裡待著吧!走走走,我也想去看看你們的主祭大人!」 依稀有幾分讓雲千雪變成月華女神的把握,他這才敢孤身闖到凌雲山來。不然的話,豈不是送羊入虎口了! 鳳雅月與炎素心看了看邱月英,終是點了點頭,一行人便往山上走去。 這裡確實很讓雲千雪失望,豈止是她,就是柳七情也覺得這讓各大帝國千方百計想要佔領的地方,真得跟平常的小山丘也沒有什麼兩樣,一點都沒有出奇的地方。 百多米的山路,在眾人的腳程之下,也沒有花上多少功夫就走完了。在山頂之上,有十幾座連在一起的屋子,雖然不是很大,但卻都十分得精緻。在屋子的中間,有一座小型的神殿,遠遠比不上在大陸各地的大,但也有平常十餘間屋子見方。 鳳雅月他們將柳七情兩人引到了神殿之前,向門口站著的四個白衣、紅束帶的男子道:「殿前護衛,請稟報主祭大人,真神已經到了!」 兩名男子看了看眾人,便向殿內走去,而另外兩人則仍然守在了殿門口。 過不多時,那兩人便返轉回來,一人道:「主祭大人有命,請客人進殿!」鳳雅月說得是「真神」,但他說得卻是「客人」,顯然這位主祭大人仍然沒有承認雲千雪的身份。 柳七情也不介意,拉著雲千雪的纖手就住神殿內走去。炎素心等三個侍神剛想上前,卻是被那四個護衛攔了下來,只聽他們道:「主祭大人只准接見兩位客人,其餘眾人都不得打擾!」 神殿的內部倒是與各地的分殿差不多,可能這就是原型吧。柳七情與雲千雪走了幾十米,終於走到了神殿正中間那座月華女神的神像前,一個白衣包裹全身的人正跪坐在了他們跟前。 見到他們走近,一個低啞的聲音道:「我等你們很久了!」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你就是主祭嗎?你為什麼要控制鳳雅月她們?」 白衣人緩緩抬起了頭來,但全身上下,連眼睛也都是裹在了白衣之內,根本就看不到他身上任何一個部分,連他的聲音也是沉啞難辯男女。他道:「相比於我要做的事情,這實在是太無足輕重了!」 柳七情輕輕推出一掌,向對方打了過去,道:「既然我們是你的客人,總得以真面目來示人吧!」 勁力襲身,白衣人卻是連衣袂也沒有飄動一下。他搖了搖頭,道:「光與暗培養出來的傳人就只有這麼點實力嗎?真是讓我失望!」 厲害!比起大戰聖女露西婭的時候,他的實力起碼增長了一倍,適才那一掌,縱使以露西婭之能,也非得以光箭來化解不可。只是對方根本就不見動作,就將他的攻勢化於無形,確實高明得可以! 柳七情拱了拱雲千雪,道:「你到這裡以後,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 「有!」雲千雪衝著他打了個呵欠,道,「就是太無聊了,老想睡覺!」 柳七情歎了口氣,看向白衣人,道:「你不是一直巴望著真神的回來嗎?如今真神就在你的眼前,你卻如此放肆,難道你真想背叛真神嗎,安琪兒!」 白衣人的身形猛然一顫,道:「你怎麼會知——哦,定然是光、暗這兩個笨蛋留給你的記憶!嘿嘿,真神千年不現人世,肯定是已經回到她的故鄉去了,你想拿眼前這個女人來冒充騙我嗎?若是真神還在這世上的話,我、光和暗怎麼可能會感應不到她!」 他這句話倒是極為古怪,什麼叫真神的故鄉呢?難道天上還有一個眾神殿不成!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你應該知道鳳雅月她們說得都是真話,難道她們沒有告訴你當時真神現世的情景嗎?」 白衣人也發出了淡淡的笑聲,道:「以你光、暗合體之身,自然該知道如何冒充真神,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怎都不會相信!不過,你總算將神光獸帶來了,讓我近千年的希望終有實現的機會了!」 神光獸?應該就是飛雲了吧。柳七情吸了口氣,道:「神光獸再怎麼神奇,也比不過重生石的重要,為什麼你要煞費苦心得到神光獸呢?」 白衣人雖然不露臉目,但柳七情卻是有種他正在盯視自己的感覺,那是一種很沉重的壓力。過了一陣,對方收回了壓力,道:「你會明白的,我也還要借重你的力量!」 「我?」柳七情聳了聳肩,道,「你的能力比我強多了,我怎麼可能幫得了你!」從剛才那一擊試探便可知道,對方的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端得厲害到了極點! 白衣人笑了起來,道:「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聽我的話就成了!」 柳七情揚了揚眉,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擺佈?」 白衣人將右手抬起,向柳七情罩了過去,一股龐大的巨力頓時狂湧過來,將柳七情的身體憑空翻起,直抵在了牆壁上。他微笑道:「如果你能夠將光、暗之力全部釋放,或許還有與我一戰的能力!不過,以你目前的實力而言,真得是對不起光、暗那兩個笨蛋!真是奇怪他們為什麼要挑選你作為繼承者!」 空有滿身的力量,但在對方的壓迫之力,柳七情竟是連根指頭都動不了!比起當初的露西婭來,這個白衣人簡直就是神了! 「快放開他!」雲千雪暴跳如雷。連叫了幾聲之後,見白衣人仍是對自己不理不睬,便將右手一揮,打出了一道小火焰向白衣人飛去。笑話,就是要打柳七情,也只應該她有這個權力。 火苗雖小,但卻硬是將白衣人的衣服給燒了起來。他輕咦一聲,雙手一抖,一股龐然巨力湧出,頓時將身上的火焰熄滅。他對著雲千雪一陣細看,似是不相信她所發出的火焰居然能將自己給燒著了。 趁著這個當兒,柳七情已經脫出了他的制束,將光翼展開,整個人奇快無比地撲到了白衣人的跟前,雙掌猛然向他的胸口打去,將「地獄烈焰」用足了十成的力道。 從鳳雅月她們被控制心神可知,這位神殿主祭根本就不將雲千雪這個正宗真神轉世放在眼裡,唯有將他誅滅,才能繼承對神殿力量的控制!隨著光、暗之力的不斷釋放,他的功力也是與日繼增,讓他的自信就是遇到如露西婭這般的高手,也有一搏之力!況且加上飛雲、菲雅這些怪物,在這個世上恐怕便再無抗手! 只是白衣人一上來就給了他極大的打擊,讓他知道對方的實力之強還遠在自己之上!不過,他仍是對「地獄烈焰」充滿著信心,相信只要這一記擊實,任白衣人是鐵鑄銅塑,也非得四分五裂不可! 「轟」,強大的力道暴湧出來,那白衣人正驚詫於雲千雪的古怪,再加上沒有估到柳七情竟會如此快捷,這一擊倒真是不及提防,被他轟了個正著! 果然,以地獄烈焰的霸道,縱使以白衣人這麼強橫的實力,也沒有絲毫可以倖免的可能,強大的力量波動中,那白衣人已是被轟得四分五裂了! 柳七情的臉上不但沒有露出欣喜之色,反倒更現慎重。因為在那襲白衣之下,根本就是空蕩蕩,沒有什麼實物存在,對方只是純粹利用強大的力量,硬是模似出了一個人體而已! 「唉,」一個唉息聲突然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想不到光、暗千年為敵,這兩股力量加在一起,居然還能產生如此強大的破壞力!柳七情,我還真是低估你了!」 柳七情團團一轉,道:「你在哪裡?為什麼總是不肯以真面目現人!」 「卡卡卡」,一個沉重的石塊挪移聲傳來,在神像的腳下赫然出現了一個洞口,原先那個聲音又道:「進來吧,我在裡面等你們!」 柳七情看了雲千雪一眼,後者卻是滿臉的興奮之色,對她而言,只要是新奇古怪的東西對她都有著無窮的吸引力!他點了點頭,道:「你跟在我的後面,一切都要小心了!」 兩人沿著洞口下去,才剛隱沒其中,那入口便又「卡卡卡」地合了起來。這地道中倒是點綴了許多奇怪的燈火,並不是柳七情常見的那種用油引燃,而是像寶石一般散發著光線,卻又比任何一種寶石塊都要明亮得多。 以雲千雪的性子,哪還會耐得住好奇,已是伸手去將這種奇怪的「寶石」給硬摘了下來。只是她剛將一塊「寶石」拉了下來,便見到一團明亮的火光從「寶石」的拔起處急竄而起,而雲千雪同時輕哼一聲,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別人的東西不要亂碰,現在你吃到苦頭了吧!」雖然要面對一個不知道有多強大的對手,但看到雲千雪此時皺著眉、嘟著嘴的樣子特別得可愛,他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雲千雪看著手中那顆「寶石」,在離開石牆之後,它就再也沒有發出任何光線,彷彿死了一般。她氣呼呼地將手中的東西扔到了地上,道:「真是氣人,剛剛還害得我差點就要麻死了,得來的卻是這麼一個廢物!」 羨慕地看了看頭頂上的其他光源,雲千雪雖然心中仍然蠢蠢欲動,卻是沒有再伸出手去。 柳七情牽住她的手,將她硬是拖著往地道深處走去。這女人對什麼都好奇,再要讓她折騰下去,恐怕就是走到明天,可能仍是見不到那個神秘的主祭大人。 走了一段路之後,柳七情驚奇地發現,他們兩邊的牆壁,底下的走道都變成了金屬,每當落腳下去,便有重重的敲擊聲傳來。雲千雪的脾氣又來了,硬是將腳跺得亂響,讓柳七情頭痛不止。 再向前行了不遠,他們卻是走到盡頭,前方被一塊巨大的金屬擋住了。柳七情剛要去推開,那塊金屬卻是無聲無息地移開了,朝裡面一看,又是一條深深的走道。 不過這條走道上的燈火卻都是藏在了洞頂的金屬裡,將筆直的洞口映得纖毫畢現,柔和的白光給人一種頗為舒服的感覺。又走了一陣,迎面而來的,仍是一堵金屬牆。 柳七情這次倒是有些經驗了。果然,在他們略停了一下後,那面似是門一般的厚重金屬立刻移開,現出了其後的通道來。不過在這條暗道裡,左右兩面各有許多金屬門,雲千雪早就一個個試了下,卻沒有一扇門是打得開的。 見這女人有使用暴力的衝動,柳七情忙將她給攔了下來。雖然他也極為好奇,但眼下的重點卻是會一會那位神秘的主祭。兩人再度穿梭而行,又通過了四五個這種暗道。 又是一堵牆擋在了眼前,雲千雪無力地趴在柳七情的背上,道:「他是不是在跟我們玩捉迷藏啊?我走不動了,你背我吧!」 柳七情剛想回答,卻見那道牆已是滑了開來。不同於原先一塵不變的走道,眼前所見到的卻是一個巨大、古怪的屋子! 巨大比較好理解,因為如果將他的臥室與這間屋子比起來,至少可以將這裡劃出十來間出來。古怪嘛,這間屋子裡的一切東西都是柳七情所不能理解的,也讓他根本無法形容,儘是些金屬器具,有些還隱隱散發著各種顏色的光線。 「隨便找個地方坐吧!」一個聲音突然冒了出來,雖然極冷,但卻十分得動聽。 柳七情循聲看去,只見一個身穿古怪服裝的女人正站在室中最前面的地方。她那身衣服也是雪白雪白的,但不同於神殿之人那種寬鬆的衣服,而是特別的緊身,全身上下完全聯在一起,柳七情盯著她看了一陣,仍是沒有找到半顆扭扣或開口的地方。 「你就是剛才那個人,安琪兒?」他仍是盯著對方。 「多少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那女人歎了口氣,她盯著柳七情看了一陣,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古怪。過了好一會,她才道:「我就是安琪兒!」 柳七情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轉而去看那些古里古怪東西。雖然對方長得不醜,但比起雲千雪她們來可就差得遠了,看清了她的長相也就算了。他指了指室中那些東西,道:「這些都是什麼東西,你讓我們下來,就是為了讓我們驚奇一番的嗎?」 「當然不是!」安琪兒搖了搖頭,道,「這裡也是我在主人消失之後,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據我來看,這應該是主人從她的故鄉來我們這裡的工具!」 從她的語氣來看,分明是將柳七情當作了擁有光、暗記憶的繼承者!柳七情當然不會拆穿了自己,他皺著眉道:「主人的故鄉?難道在那裡,還有許許多多跟她一樣的人嗎?」 雲千雪變身時的威力可是他親眼見過的,若是說世上還有許許多多的人擁有這種強大的力量,這豈不是赫人之至! 安琪兒坐到了椅中,隨著她的腳尖一點,她所坐的椅子突然旋轉起來。雲千雪看得大為新奇,當即也坐到了一張椅中,開始玩了起來。她的性子樂觀,根本就沒有愁思,已是格格格地笑了起來。 「這是我從這裡找到的主人的日記,上面寫得東西都是我不能理解的!不過,經過我這麼多年的思索,主人應該是從一個叫中國的地方來的!」安琪兒的手裡晃動著一本厚厚的本子。 「那在什麼地方,是大海的盡頭嗎?」大陸上的人們都相信,在遙遠的大海盡頭,藏在這個世界的秘密!柳七情直覺地就想到了這點。 安琪兒搖了搖頭,道:「主人說,她是飛到這片大陸上的,是從天上的一顆星星那裡飛過來的!」 她是不是瘋了?柳七情笑了起來,道:「怎麼可能,就算我長了翅膀,也不可能飛到星星上去!再說,天上的星星那麼小,怎麼可能住得了人呢?」 「井底之蛙!」安琪兒冷笑一聲,道,「那是因為距離太遠了,所以才看上去小!主人說,她是乘了這個東西,用了四年的時候,才來到這裡的!」 她手指所點,正是這間奇怪的屋子。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你該不會是想要告訴我,是這間房子載著主人從遙遠的星星飛到這裡來的吧!」 安琪兒的臉上毫無笑意,道:「這聽來荒謬,但卻是我千百年來思索後的唯一結論!你聽著,主人的力量你也應該知道吧,若是我們有機會去她的故鄉,你想想看,那我們豈不是也會變得和她一樣,擁有無盡的力量!」 柳七情收住了笑容,眼前這個人實力強大,又是活了這麼多年老而不死的傢伙,實是不去招惹她生氣為妙。他想了想,道:「你有把握讓這個鐵玩意飛起來嗎?」 安琪兒點點頭,道:「這就是我為什麼要找到主人遺留下來東西的原因!只要擁有足夠的能量,它就能載著我們飛向遙遠的星星!」 柳七情想了想,搖搖頭道:「天上的星星那麼多,要找到何年何年,才能找到她的故鄉!」 安琪兒輕哼一聲,道:「不試一下的話,那永遠不會成功!我研究過了,在這間屋子的下面,有一個力量汲取裝置,只要輸入足夠的能量,就能帶我們離開這裡,想來主人就是以她強大的力量來驅動它的!是這個東西帶主人來到這裡的,那它自然還認得回去的路!」 這麼說,好像也有幾分道理。柳七情道:「你說主人已經回到了故鄉,那她不通過這個東西,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安琪兒擺弄著身前的東西,道:「如果主人沒有離開這裡的話,那無論她在哪裡,我都可以感應到她!可是她已經消失了千年之久,若不是返回了故鄉,這又怎麼解釋呢?」 那可能是因為她力量衰減了!柳七情在心中暗暗說了一句,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道:「不過,我們的力量與主人差了那麼多,說不定根本就沒有辦法讓這玩意動上一下!」 安琪兒點點頭,道:「所以我才千方百計收集主人殘留下來的力量!你、我、神光獸、火雲劍、還有很多的東西都留有主人的力量,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這些力量集合起來,導進那個裝置裡面!」 柳七情對著她看了一陣,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編了一個彌天大謊出來騙我,其實是想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你一個人的身上,讓你再也沒有別的對手!」 安琪兒高聲大笑,道:「難道你認為這個世界上還有誰配做我的對手嗎?」 「妖獸!」柳七情沉聲道,「妖獸的大魔王就快要出現了!以它的能力,恐怕便是你也抵擋不住,所以你要收集一切的力量,讓你有足夠與對方抗衡的能力!」 安琪兒的臉上閃過一絲慎重之色,道:「妖獸的大魔王,那又是什麼東西?妖獸雖然厲害,但被我們橫掃的時候,六級以上的妖獸都被主人殺得幹幹淨爭,餘下的妖獸雖然不少,但卻成不了什麼氣候!」 「許是你們將妖獸的大魔王激怒了,所以千里迢迢趕來報仇了!」如果說月華女神真得是從天上一顆星星下來的話,那妖獸的大魔王說不定來自另外一顆星星! 「哼——」安琪兒輕輕地哼了一聲,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看得出,她對這個所謂的大魔王還是極為忌憚。她想了想,道:「你究竟決定怎麼做,願不願意與我合作試試!」 縱使安琪兒強大到能夠殺了他,但要發動本身的功力,卻是非得他自願才行。柳七情想了想,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道:「這麼好玩的事情,我怎麼能夠錯過呢?不過,我要住在這裡,好好觀察一下這東西!」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對這個古怪的「建築」充滿了好奇心,怎也要想辦法好好研究一下。若是不允她的話,恐怕安琪兒絕對不會任他參觀的。 「隨便你,只要你答應幫我,隨便你怎麼看!」安琪兒冷笑一下。人家看了千把年都沒有研究出什麼名堂,他難道能在短短幾天裡發現什麼嗎?她道,「我現在去妖獸森林將神盾取回來,這樣就集合齊了主人遺留下的東西!」 「不行!」柳七情忙反對道,「絕不能將神盾取回來!妖獸失去了神盾的制約,必然會大舉入侵人類的家園,引發一場巨大的浩劫!」 「難道光、暗合體,讓你的心腸反而變軟了?」安琪兒掃了他一眼,「如果沒有神盾,我們所集合的力量就要大打折扣!比起去主人的故鄉,這些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麼!」 柳七情搖搖頭,道:「我們先可以用目前的力量試試,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再考慮將神盾取回來!」這女人的實力太強,她真要硬搶神盾回來的話,他也是無計可施! 安琪兒盯著他看了一陣,慢慢點了點頭,道:「好!我給你們安排一個房間,你們好生休息,三天之後,我們就來試上一試!」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她整個人突然飄了起來,向金屬門飛去。來到門口的時候,那扇門卻是自動打開,現出了後面的通道來。 柳七情原以為一路上都是她在操控這些金屬門,眼見這門居然是自動開合的,不由地輕咦一聲,向雲千雪看去。那女人也是一臉好奇的神色,還沒有等柳七情開口,她就衝到了門口,摸著金屬門,臉上滿是垂涎欲滴的神色。 「大壞蛋,你說把這個門拆回去裝在我們家裡的話,那該有多好玩!」雲千雪笑得很讓人不放心。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恐怕你光拆這扇門回去沒有什麼用,這也許僅在這裡才會有用!走吧,看看還有什麼新奇的東西!」 雲千雪立刻興奮地點點頭,跟在安琪兒的後面跑了過去。柳七情怕她有失,忙竄前幾步,不緊不慢地跟在了她的身後。 安琪兒在一條走道上停了下來,就是柳七情他們先前經過、有很多門把守的地方。她不知道在門上按了些什麼東西,只聽「卡」地一聲,房門就打了開來。 她指著房門道:「裡面什麼東西都有,待會我會送吃的東西過來!」沒等柳七情說什麼,她已經輕飄飄地走開了。 「哇!」雲千雪歡呼一聲,已是衝到了房間裡。她突然大聲叫道:「大壞蛋,你快來看,這裡有好多奇怪的東西!」 柳七情走了進去,順便將房門給關了起來。只見這裡倒像是間臥室,中間一張大床,對面是個書桌。不過,書桌上卻放著一隻古怪的東西,是由一個底座將略顯長方形的平板給支了起來。 所有的東西都是給人怪怪的感覺。同樣是間衣櫥,但裡面的花樣就要多上許多,所用的材料也都是金屬,根本就沒有木質的東西。 雲千雪已是摸到了桌上的那塊平板上,也不知她按了什麼東西,只見那塊平板突然亮了起來。正對著床的那面,突然出現了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臉蛋,她的臉上帶著微笑,道:「我能為您服務嗎?」 妖術!怎麼能將一個女人藏在這麼一塊扁扁的板子裡呢?柳七情凝神靜氣,雙手之上聚滿了強大的勁氣,沉聲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第十三號客戶端……據聯機顯示,主系統阿爾法並不可用!」那女人停頓了一下,又道,「我能為您服務嗎?」 「阿爾法!」柳七情輕喃一聲,當初月華女神也曾提到過這個名字,他目光中精光閃爍,道,「阿爾法是誰,客戶端、聯機、主系統是又什麼東西?」 「據聯機顯示,主系統阿爾法並不可用!請檢測是否聯繫正確,再重新啟動本系統!」吐出一連串柳七情個個聽得懂的字,但連在一起卻是半分也不明白的話後,那女人又道,「我能為您服務嗎?」 柳七情歎了口氣,向早就目瞪口呆的雲千雪道:「你是怎麼讓她出現的?」 雲千雪攤了攤手,道:「我就是按了這個東西,咦——」她驚呼一聲,在她的輕摁之下,那塊平板又恢復了一片漆黑,原先的女人頭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興奮地笑了起來,又在那個按扭上摁了一下,亮光閃過,原先那女人的臉又出現了。 「我能為您服務嗎?」那女人微笑著,神情與先前絕無二致。 古怪!太奇怪了!柳七情一生形成的觀念在短短的一瞬間被衝擊得支離破碎,他伸指向那女人的臉上湊過去,但對方卻依然微笑從容,好似根本不知道他的舉動一般。 觸手其上,卻是微微有些彈性,但絕對不是人的皮膚!柳七情伸手在按扭一摁,那塊平板又恢復了漆黑色。 「是不是很好玩?」雲千雪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道,「我這輩子還沒有遇上這麼好玩的東西!」 「等一下再讓你玩個過癮!」柳七情突然將雲千雪一把抱了起來,往床邊走去,「我要先請出你體內的另一個人來回答我好多好多的問題!」 「大壞蛋,快放開我!」雲千雪倒是不介意被他這麼摟著。只是這麼一來,她就玩不成那個奇怪的東西,豈不是讓她極為惱火。 輕輕一甩,柳七情將雲千雪扔到了床上,柔軟的床墊立刻將她的身體反彈了幾下。沒有等她反應過來,柳七情已是合身撲了上去,將她緊緊地壓在了身下,低笑道:「讓你身體裡的另一個人出來!」 「渾蛋,快放開我!」雲千雪尖叫起來,直覺地感到柳七情似乎要動真格的了,讓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了幾分惶恐。 「你什麼時候讓她出來,我就什麼時候放開你!」柳七情按住了她的俏肩,在她的唇上用力吻了下去。 照上次的經驗來看,對雲千雪非禮之後,月華女神便出現了。不知道這次又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讓這位老人家大駕現身! 「流氓!流氓!」雲千雪俏臉越來越紅,雖然愛胡鬧,但作為女人的本能還是讓她渾身都開始發熱起來。轉眼之間,她的眼神已經變得朦朧起來,水汪汪得嬌艷欲滴。 ——本章終—— 第七十九章 千年的秘密 「啊!」柳七情輕吼一聲,收回了罩在雲千雪酥胸上的左手,對著這個女人笑道,「敢咬我!看我怎麼回報你!」他也將利牙伸出,在雲千雪的耳垂上輕輕廝磨起來。 忍不住一陣奇癢,似是讓全身都要飄起來似的,雲千雪仍不住格格格地笑了起來。她推攘著柳七情,道:「大渾蛋,不要玩這個了,我們還是去看看剛才的那個玩意吧!」 這女人倒是聰明起來了,居然知道了聲東擊西!柳七情哦了一下,身體卻是一動不動,十指靈動之下,已是將她的上衣解開。當他的大手爬上她赤裸裸的胸膛時,不由地輕歎一聲,道:「我覺得還是你比較好玩!」 看著他逐漸變得通紅的雙眼,即使沒有什麼經驗,也讓她知道柳七情想要做些什麼!這種感覺讓她不由地十分地害怕,但心中卻又由幾分躍躍欲試——天性中作為女人的本能早就甦醒了,而且長久以來看到柳七情與蘇倩柔她們親親熱熱的,也讓她日積月累,產生了朦朧的渴望。 她不會像其他女人一般害羞,此刻心中有著渴望,臉上也清清楚楚地反映出來。雲千雪看了柳七情一陣,突然使足大力,居然柳七情將自己的身上推了下去。 還以為這個女人生氣要發飆了,誰知柳七情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雲千雪已是翻身而上,騎在他的身上,嘻嘻笑道:「大渾蛋,居然敢壓著我!現在輪到你做馬了!」 難道她真得沒有一絲覺悟,還以為自己在跟她鬧著玩嗎?柳七情不由地有幾絲頹敗的感覺,不過仰天向雲千雪看去的時候,只見她臉上流轉著一種奇異的色彩。這種色彩他可一點都不陌生,每當蘇倩柔她們動情的時候,都是這般模樣的。 還沒有為這個發現而沾沾自喜的時候,雲千雪卻是雙手齊出,開始脫起了他的衣服來。 柳七情倒是被她嚇了一跳,縱使火辣如阿曼達者,也頂多是將自己的衣服脫光了來引誘他,最後的主動權卻完全操在他的手中。但雲千雪顯然不能以常理來估量,在他的錯愕之中,柳七情已是向她看齊,全身上下被扒得乾乾淨淨。 「喂喂喂」,柳七情抓住她在自己身上亂摸的雙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可真要不客氣了!」剛才只是逗逗她,欲將她體內的另一個人引出來,可不是真想與她做什麼——雖然柳七情很想,但考慮到另一個人的厲害,他倒也得三思而後行! 雲千雪格格一笑,動手將自己剩餘的衣物也一一除盡。她毫無羞澀地任自己的嬌軀赤裎在柳七情的面前,微笑道:「你覺得我好看嗎?」 平心而論,雖然豐滿不比飄紅與阿曼達,但纖儂合度的比例,潔白玉潤的肌膚,再襯著她絕美無比的臉蛋,確實非常好看。柳七情本就在火山邊緣,這麼細細打量的時候,身體頓時大起反應。 「咦」,雲千雪低頭向他變化的部位看去,突然拍手道,「真有趣,居然會變大縮小!」 真是敗給她了!柳七情猛然直起上身,將雙手圈住她的腰身,啞著嗓子道:「你要記住了,這可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我逼你做什麼——」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柳七情重新壓到了身下。雲大小姐又豈是輕易認輸的人,當即大起反抗,只是身體接觸中,卻只是讓彼此更加增溫,都是愈發地情動。 在雲千雪第十六次失敗之後,柳七情終於再也忍耐不住,以強大的壓迫之勢劍及履及,刺穿了她溫暖的緊窄。 「好痛!」雲千雪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她使勁地推攘著柳七情,道,「我不玩了,你耍賴,居然拿棍子捅我!嗚嗚嗚,好痛,都流出血來了!」 「笨女人!」柳七情輕輕地將她的眼淚舔乾淨,雙手溫柔地撫著她的後背,「從這時候起,你就是真正的女人了!想要真正長大,就一定要經歷這一關!」 「嗚——你不但弄疼了我,還要罵我!」雲千雪哭得更加厲害了,「我不要當女人,痛死了!幹嘛你當男人不會痛,我卻要這麼難受?嗚——我不要當女人,我要當男人!」 柳七情在她的紅唇上不斷地親吻著,道:「這輩子你是沒有機會了!下輩子的話,只要有我在,你還是要做我的女人!」 有這麼不講道理的男人嗎?不但這輩子要欺負自己,連下輩子都不肯放過她!雲千雪花容變色,驚聲道:「你還要弄疼我嗎?」 「傻瓜,女人一輩子就只會痛一次!」跟她說了這麼多,就是要分散她的注意力,這時候的她,顯然已經痛楚大減。見她眼角眉梢都飄揚起了濃濃的春意,他再也止不住身體的渴望,也開始動作了起來。 春風一渡。 閉著眼睛,輕輕磨挲著對方光滑的後背,柳七情低聲道:「如果要打分的話,作為新手的你,至少可以得九分!當然,滿分是十分!」 雲千雪與他正面相對,惹火的嬌軀正緊緊地貼著他。起初還大呼小叫的她,意識到既然木已成舟,就不能讓柳七情再得意下去,當即反守為攻,處處與柳七情爭權主動權。等到雲收雨霽,她的消耗卻是極大,再加上新瓜初破,已是有些昏昏沉沉了。 她呢喃道:「我才不會輸給你呢,你記住了,是我剛剛欺負了你,才不是你在欺負我!我困了,你不要再吵我,讓我睡一會!」她說完這句話,終於再也支撐不住疲勞的身體,沉沉地睡了過去。 柳七情低笑起來,道:「好好好,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天天讓你欺負!你好好睡吧,我會一直抱著你,一直抱著你!」 雖然這次只與雲千雪「惡戰」了一個回會,但卻折損了他許多的精力,好像在生命的結合中,他的精氣神也被雲千雪不斷地吸走。他說了一會,終於也兩眼迷糊,漸漸沉入了熟睡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七情輕輕伸了個懶腰,渾身上下充滿著無盡的輕鬆。在這一瞬間,所有睡著前的記憶也滾滾而至,他伸手在身體兩邊一摸,不由地叫道:「雲千雪?」兩面都是空空如也! 他猛地從床上坐直了起來,卻見一個滿頭紫發,渾身赤裸的女子正背對著她,坐在床邊發怔。 「月華女神?」柳七情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心中也不知道是喜是怕。萬一這個女人遷怒他大佔她的便宜,會不會將他一掌給斃了呢? 「我叫海月心!」對方慢慢轉過了身來,絕美的臉龐上並沒有什麼怒色,她側身靠了床上,「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我終於能夠重新現世了!」 「那雲千雪呢?」雖然對方的實力超強,如果能夠得到她的臂助,做什麼都是無往而不利!但柳七情對她卻是沒有什麼感情,聽她的語氣說來,似乎作為雲千雪本身的人格,再也無法出頭,豈能不讓他大驚失色。 海月心看著柳七情,低笑道:「怎麼了,難道我還比不上她嗎,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 柳七情盯視了她一陣,道:「這具身體是雲千雪的,你不能這麼做!」 海月心饒有趣味地回視著他,道:「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柳七情輕哼一聲,道:「雖然你是無所不能的女神,但雲千雪也是活生生的人,你怎麼能夠將她幽閉起來!而且,她還是你的子孫!」想想眼前這個女人是雲千雪祖母級的長輩,真是讓他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我的……子孫!」海月心輕喃著,臉上的神情卻是閃現過了一絲殺氣,「那個可惡的男人!我不要他的任何東西,包括這些後代!」 柳七情猛地抓住了她的雙肩,用力搖了搖,道:「雲千雪在哪,快點讓她出來!快點讓她出來!」雖然對方的能力超強,但為了心愛的女人,說什麼都要和她鬥鬥了! 「你好吵啊,連我好好睡一會都不肯,真是可惡透了!」雲千雪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從床底下傳來的。 柳七情忙鬆開了雙手,探頭往床底下看去,只見那下面赫然還有個雲千雪的身體,正在慢慢爬了出來。他忙伸手將她拉了出來,急問道:「你沒事吧?你,你怎麼會在這下面?她、她又是怎麼回事?」 「啊——」驀然看到還有一個自己正赤身裸體地平靠在床上,雲千雪不由發出了一記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她指著海月心,驚道:「你、你、你你你你——」 「我是你的——」海月心對著雲千雪微微一笑,只是經過了一千多年,這裡面的輩位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算了!她索性道,「我是你的始祖!」 雲千雪在看到她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也是一絲不掛,隨即也想到了柳七情適才幹的「好事」。她先是瞪了柳七情一眼,意思是說本小姐現在還有他事,以後再找你算賬! 她爬到了床上,躺在海月心的身邊,道:「你是我的始祖?」 海月心點點頭,道:「一千多年了,我終於親眼看到了我的子孫!」 柳七情胡亂將幾件衣物穿上,看著床上兩個裸體的大美人,道:「你們祖孫就這麼敘情嗎?」 海月心淡淡一笑,對於一個有著千年以上悠長生命的人來說,表相實在是極為次要的。而雲千雪根本就不介意被柳七情看到——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過了,還差這個嗎? 雲千雪伸手向海月心的臉上摸去,道:「那你怎麼不早點來找我?咦!」她驚呼一聲,原來她的右手居然透過海月心的臉,直接沒到了她的腦袋裡。 柳七情也是大是驚奇,道:「難道你不是真正的人,而只是一團精神力?」 「這樣是不是更符合一個神的樣子?」海月心笑了笑,「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的問題,好吧,一個個問,我們現在有的是時間!」 「我先問!我先問!」雲千雪連忙將雙手舉了起來,「請問始祖,你還有沒有像菲雅那樣的東西送給我?」 「唉!」柳七情俯身探頭床上,將雲千雪一把拉了下來,摟進了自己懷裡。自然,右手已經將她的小嘴給捂得結結實實,免得她再浪費時間。 他道:「你、究竟是不是從天上的一顆星星飛過來的?」對於他而言,這是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錯!」海月心點了點頭,道,「其實天上的每一顆星星,都是龐大無比的東西,比這片大陸還要大上許多,它們叫做恆星!在這些恆星的周圍,圍繞著比它們小上一些的星球,就像這片大陸一樣,被稱為行星,因為這些恆星的發光發熱,而在行星上蘊育了許許多多的生命!」 柳七情張大了嘴巴,道:「我不是很理解!你是說,天上的星星上面都住著人?那他們怎麼不會掉下來?」 「差不多可以這麼說!」海月心點頭道,「之所以不會掉下去,是因為這些星星本身有著巨大的吸引力,把一切東西都吸附在了它的周圍。你拋起一塊石頭,它會往下落,而不是一直向上拋飛,就是因為這些吸力的作用!不過,並不是每顆行星都適合生命生存!」 柳七情雖然有些懂了,但要打破二十年固有的世界觀,又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很久很久以前——(雲千雪拉開了柳七情的雙手,插口道:「很久很久以前是多久以前?」)嗯,可能有三四萬年吧!我是一個宇航員——哦,宇航員的意思就是駕駛一種叫做飛船的東西,在天上飛翔,在一顆顆星星間穿梭的人!」海月心盡量用柳七情兩人能夠聽得懂的用詞來講解,「在一次跨越空間的旅行中,我的飛船穿過了一片奇怪的區域!在那裡面,存在著一種從來沒有發現過的射線,當飛船離開那裡的時候,空間儀就失去了作用,而我,也只好被迫降落在這片大陸上!」 雖然她的話仍是大多數聽不懂,但柳七情確實肯定了她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 「雖然我失去了回家的引導,但在這裡大陸上,我卻發現了人類的存在!」她想了一想,又道,「這些人類被赤姆人統治著,就像、就像你們豢養的馬狗豬羊一般!雖然這些人類還沒有完全進化,但他們總是我的同胞,我怎麼可以任他們像牲口一般被對待呢? 「而在穿梭空間時遇到的射線穿透下,我獲得了神奇的力量,就如傳說中的那樣,以月華女神的面目出現,將赤姆人趕進了妖獸森林!雖然我可以輕易地對付這些赤姆人,但一個人的話,總是有些難以顧及首尾,於是,我便挑選了三個人類,以我獲得的神奇力量,替他們改造身體,幫助我對付赤姆人!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我便讓這些未開化的人類步上了文明的軌跡。」她微微一笑,臉上頗有幾分成就感,「只是,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就不可避免地出現了戰爭!我很失望,也很難過,看到自己培養了數萬年才脫離了愚昧的人類,居然又重複著地球上同樣的錯誤!」 海月心歎了口氣,臉上的神情充滿著無奈,雖然她是力量驚天動地的女神,但對於人類的本性,卻沒有什麼辦法可施。她繼續道:「然後,我對親手創造出來的人類失望了!在隔了許多年之後,我開始嘗試過一下他們的生活,就隱去了自己的身份,嫁給了當時一個叫做雲華銘的人!」 原來,自己這些人還真得曾經是妖獸的奴隸,怪不得當時亞力山大的神情是那麼得高貴不屑!柳七情輕歎一下,道:「你不是不死之身嗎,怎麼又會消失了千年,被拘束在千雪的體內?」 海月心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道:「當年,我一心一意愛著自己的丈夫,甚至用同樣的辦法將他改造成了超人!但他的疑心病卻是太重了,老是擔心我會離開他,又怕我會改造出另一個超人,於是就將阿爾法偷走,藏到了我不知道的地方去!」 「阿爾法?」這已經是第三次聽到過這個名字了,隨著海月心不斷地解答問題,他的疑惑卻反而越來越多了。 「阿爾法是這駕飛船的主控計算機——就像是參謀官一樣,只是那並不是人類,而是一堆電子儀器搭起來的。阿爾法在宇宙射線的穿透中,擁有了自我意識,而且也記錄著這種射線的產生方法。我雖然力量巨大,但並不是沒有止境的,過了一段時間後,還是要重新補充這種射線,不然的話,力量就會慢慢消褪!」 「雲華銘知道怎麼用阿爾法嗎?」柳七情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反正沒有一個詞是他聽得懂的,但大概的意思還是知道的。 「他怎麼可能會明白!」海月心淡淡一笑,「再說了,阿爾法擁有自我意識,又怎麼可能接受別人的指令!但——雲華銘這個人不但暴氣粗暴,而且十分地多疑,他總是擔心我會背叛,於是,他開始監視我的一舉一動,甚至還要將我囚禁起來!」 也難怪,以她這麼漂亮的女人,確實所有的男人都想將她關在屋裡,只讓自己一個人看到!像柳七情這般的人,只會以柔情來束縛她,但嫉妒心大的、自私慾強的,可能就會採取一些極端的措施——雲華銘顯然就是這樣的人! 「他的佔有慾終於隨著他的領土不斷地擴張而到達了極點!他居然想殺了我,好讓我永遠陪在他的身邊,永遠也不能離開他!」海月心微微有些激動。顯然被最親密的丈夫用利刃相向,任哪個女人也難以接受! 「所以,你就殺了他?」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但柳七情並沒有感到輕鬆,反而重重地歎了口氣。 「我殺了他,親手殺他,看著他在跟前慢慢倒下去!」她目光中的怨毒之色並沒有減退多少,道,「然後,我自殺了!但我身體內的能量太巨大了,雖然肉身毀滅,但龐大的能量聚積不散,維持著我的意識!而在那個時候,我的身體裡還有一個八個月大的女兒!」 她低低地道:「我雖然死了,但肉身卻是不腐,在兩個月之後,我的女兒出世了!而我的意識,則受困於她的體內,好像待在一間巨大的監獄裡,只能通過她的眼睛去感知這個世界!如果只是這樣,恐怕隨著時間的流逝、能量的消耗,我的意識也會慢慢消失!但,雲華銘不知道給他的兒子灌輸了什麼惡毒念頭,居然讓他在十六之年後,娶了他的妹妹為妻!」 「什麼!」見她的身體開始發顫起來,柳七情也是吃驚不已,就是他懷中的雲千雪也是張大了嘴巴,少有地不開口說話。 「在雲華銘的意識裡,他絕對不想讓我高貴的血脈被外人得到,他要我生生世世困在自己子孫的血脈裡!在千年之中,雲家都是兄妹、姐弟、父女、母子亂倫的後代!」海月心的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我一次次看著自己的血脈被這個男人遭踏,便是死,他仍是不肯放過我!」 柳七情將頭移向了雲千雪,後者則是微微點點頭,道:「我就是因為哥哥要娶我,才逃出來的!」 海月心喘息了許久,道:「我一次又一次地聚積起了自己的力量,終於在她的身上可以發揮出來!我絕對不允許再發生這種慘劇,我要將那個男人的後代徹底消滅!」 柳七情下意識地抱住了雲千雪,道:「她是無辜的,你絕不能傷害她!」 海月心對著柳七情看了一陣,道:「她體內只有我的血脈,並沒有被那個男人污染到,我怎麼會殺她!阿爾法曾經告誡過我,不要和雲華銘結合,但我並沒有聽它的話!因為我孤單了幾萬年,再也不想一個人過了!」 柳七情一陣沉默,不知找些什麼話來安慰她。對於這麼一個活了幾萬年、又目睹千年亂倫悲劇的人來說,自己的人生體驗根本就不配說些什麼。 過了好一陣,他才道:「這個古怪的建築,就是你來到這裡的飛船嗎?」 海月心點點頭,道:「沒有了阿爾法,神舟號根本就沒有辦法起飛,而使用失效的空間儀,就是飛到了天上,我也沒有機會飛回故鄉了!」 雲千雪掙開了柳七情的懷抱,走到她的跟前,道:「那你就不要再回去了,跟我們在一起多好玩!就算回到故鄉,那裡還不是一樣的人嗎?」 海月心點點頭,道:「不錯,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就算回去了,也是物轉星移,再非我認識的世界!」 雲千雪嬌呼一聲,作勢要去摟抱她,道:「哈哈哈,那就說定了!始祖,這小子老是欺負,你把他變成女人,把我變成男人好不好,我也要好好地欺負他一次!」 海月心的身體只是一團精神力模似出來的,她哪能抱住得。不過,她倒是毫不介意,只是格格格地笑著。 柳七情沒好氣地笑了起來,不過被她這麼一打岔,卻是將剛才那股深刺入骨的怨恨感消淡了不少。他笑道:「這是不可能的!男人女人都是生來注定的,就算是真神也沒有辦法改變這一點!」 海月心點點頭,道:「不錯,就算是神也沒有辦法改變這一點!但我卻有辦法用醫學替你們做個變性手術,要不,也可以用我的精神力將你們的意識暫時交換!」 聽她說得把握十足,柳七情倒是有幾分害怕起來。真要將自己變成女人的話,那蘇倩柔她們又會怎麼樣嗎?難道要把她們一個個都變成男人嗎? 忙將腦袋搖搖,將這個噁心的想法從腦海裡驅逐出去。柳七情微笑道:「你們難道不能穿好衣服,像對正常的祖孫一樣嗎?」 海月心撫了撫雲千雪的頭髮,不過也只是做個樣子,並不能真得碰觸到雲千雪。她道:「以我們這個樣子,怎麼都不會像是對正常的祖孫!而且,對於一個活了幾萬年的生命來說,你說穿不穿衣服對我來說還有什麼區別嗎?」 「對我來說區別是很大的!」柳七情歎了口氣,「以你們倆這種樣子,我能若無其事地與你們待在一起嗎?」 「誰要你若無其事了!」海月心居然用一種很嫵媚的眼神白了他一眼,道,「壞事都讓你做盡了,怎得現在倒是裝起正經來了!」 「我幹了什麼壞事?」柳七情大笑起來,不過還是瞥了一眼雲千雪,眼神中頗有溫柔之色。 雲千雪俏臉一紅,估計是想到了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她嘟著嘴,道:「始祖,你看你看,這傢伙就是這麼可惡!嘻嘻,始祖啊,你這麼年輕,叫你始祖怪彆扭的,不如叫你姐姐好不好?」 也虧她想得出來,居然把老祖宗當姐姐了!不過海月心居然點點頭,道:「隨你高興就成了,做人不要老是受那些條條筐筐的限制,盡量做自己就行了!」 怪不得雲千雪有些瘋瘋顛顛,看她這位祖宗就知道遺傳自誰了! 「茲」,房門發出輕微的聲音,在下一個瞬間輕輕打開。雲千雪雖然不介意被柳七情看到,但並不代表她能夠在別人面前也若無其事,忙拿被子將自己裹了起來,只露出一對眼睛,向門口看去。 安琪兒的身形飄了進來,她掃了掃柳七情與床上的雲千雪,露出一絲曖昧的神情,道:「我剛才來看過你們一次,不過見你們都睡得正熟,所以就沒吵醒你們!」 剛才她已經來過了?那她豈不是什麼都知道了,而且自己怎麼會睡得這麼熟,居然連有人進來都不知道!柳七情正暗思之際,卻聽海月心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你的生命能讓我有足夠的力量脫離千雪的制束,但你付出了這麼大的折損,所以才會脫力暈過去的!」 在安琪兒進來的時候,海月心就從原來的位置消失了。 柳七情點點頭,怪不得這一次他居然這麼快就完事了,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在裡頭!而海月心一直沒有出面阻止自己「行兇」,正是為了自己,才置雲千雪於色狼的虎吻而不顧! 他的臉皮已是極老,淡淡道:「嗯,讓你久等了!」 雖然柳七情的身上只胡亂披了幾件衣物,根本就不能掩飾起他精壯的身體,但安琪兒卻好像毫不在意,反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道:「你們兩個不是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碰別的女人嘛?嘿嘿,就知道男人口是心非,說一套做一套!」 自己就算再怎麼風流,好像也不關她什麼事吧!不過,聽她的語氣,好像是衝著光、暗兩個人的。柳七情笑道:「我現在是柳七情,以前說過的話,那是以前的事情!」 「那你要我嗎?」安琪兒突然站了起來,向柳七情逼了過去。 被她嚇了一跳,而在同一時間,海月心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道:「她以前一直喜歡光和暗,只是那兩個人卻暗戀著我,沒有接受她!現在你集光、暗的力量於一體,她就轉而將舊情移到了你的身上!」 有這種移法嗎?聽她的口氣,好像還頗有幾分偷樂的味道!柳七情抓抓頭皮,道:「你在說什麼!你可是神殿的主祭大人,要是讓真神知道你的念頭,豈不是要責罰你的不忠!」 安琪兒頗為怨恨地看著他,但只是稍稍一頓,便換上了一副淡淡的笑容,道:「過了這麼多年,你們兩個有一點倒還是沒有變!」她轉身向門口走去,道,「注意節制,可不要三天後使不出勁來!」 她走出了門外,而在房門才關上時,海月心便又現身了,而且還趴在了柳七情肩頭上,道:「她倒是變了很多,比以前漂亮多了!」 安琪兒那副樣子居然可以說比以前漂亮多了!那柳七情倒是有幾分理解為什麼光、暗會對她沒有胃口了!只是——他突然驚咦一聲,道:「你怎麼可能碰到我?我怎麼也能感覺得到你?」 「傻子,我就是通過你的精神力才能脫離了血脈的約束!而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像你這樣擁有龐大精神力的人,才能與我真正的溝通!」海月心低笑著在他的耳邊說道。 柳七情伸出手向她的臉上撫去,果然,柔柔軟軟的,完完全全是實物的接觸。看著她的異樣眼神,柳七情不由地有幾分不祥的預感,因為通常只有他才會用這種目光去看蘇倩柔她們的。 「你想做什麼?」本該由女人說的話,柳七情卻是自己說了出來。 「替我的千雪報仇!」海月心猛地一推,柳七情便毫無反抗之力地倒在了床上,隨即她便出現在了柳七情的身邊,一把將他抱住,用力吻上了他的唇,笑道,「你欺負了她這麼多次,也該遭到報應了!」 雲千雪原本正待在被窩裡看熱鬧,但見海月心似是掌握了大局,而且聽她說著,也勾起了前仇新恨,當即掀被而出,抓住柳七情的雙手,得意洋洋地道:「大渾蛋,知道我姐姐的厲害了吧!」 三兩下就將柳七情的衣服重新扒光,海月心倒伏在他的胸口,呻吟著道:「快點愛我,我要你用盡所有的力氣來愛我!」 她的眉宇間洋溢著異樣的神彩,柳七情知道,千年多的怨恨壓積,讓她極為地痛苦,只有男女間最原始的生命活動才能消減她的痛苦!而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他才能與海月心真真正正地結合在一起——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柳七情掙開雲千雪的雙手,已是將海月心圈住,翻身將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眼看大好局面居然被柳七情翻覆,雲千雪不由地大奇。只是海月心歡愉的呻吟聲卻已是響了起來,讓她的身體不由地發燙起來,不由自主地靠上了柳七情正劇烈運動的背上。 氣氛逐漸變得淫靡起來,兩女低低的嬌喘聲散滿了整個房間…… 「姐姐,你幹嘛要讓這個傢伙使壞!」雲千雪縮在海月心的懷裡,雖然觸不到實物,但卻讓她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海月心的手仍然握在了柳七情的手裡,兩人將雲千雪共同夾在了中間。她低聲道:「如果你忍耐了千年,當你獲得自由的時候,肯定會與你心愛的男人瘋狂地只做一件事情!」 心愛的男人?柳七情把她的纖手放在嘴間吻了一下,道:「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我倒想知道是怎麼讓偉大的月華女神傾心的?」 被柳七情吻得癢癢得,海月心不由地低笑幾聲,道:「你以前和千雪在一起的情景,都通過她的雙眼、雙耳毫無二致地傳達給了我!而且,你的身上有著與我一樣的精神脈動,怎麼會不讓我傾心呢?」 「是因為光和暗嗎?」柳七情嘀咕了一聲。若是這樣子的話,他不但要吃雲華銘的醋,現在又要多添上兩個了。 「格格格,他們兩個只不過是我用最低級的方法培養出來的助手,怎麼可能會與我有著同樣的精神脈動!」海月心沉默了一下,「自從雲華銘的事情後,我對世上的男人充滿著仇恨,但你、但你卻讓我感到了安全,讓我感到了像是億萬前被父母寵溺時的溫暖!」 從她的語氣裡感覺到了那股穿越千年的孤寂,柳七情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只要你不介意倩柔她們,我可以一輩子抱著你,直到我老死為止!」 「那然後呢?」海月心低歎了一聲,「你縱使能夠陪伴我一百年,但以後億萬年的時間,我卻又要孤單地忍受寂寞的嚙心,我受夠了那種日子!」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那你可以把我改造成跟安琪兒一樣啊,她不是活了一千多年了嗎?」 海月心搖搖頭,道:「在地球上,因為每個人都恐懼死亡,於是就發明出了一種藥物療法,可以將人的意志保存下來,值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裡。通常這都是由父母在臨死前將意志轉移到自己的子女身上,但五六代以後,卻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承受如此沉重的精神負擔,於是這種方法又被禁止了,只被用在某些偉大的人物身上! 「我在改造安琪兒他們的時候,也用上了這種方法,又有阿爾法釋放能量射線,這才能夠讓他們即使肉身死亡,仍是能夠用精神力找到合適的寄體,在短時間內復活! 「現在,沒有了阿爾法釋放能量射線,我再也沒有辦法做到這點了!」 她緊緊地抓著柳七情的手,又道:「不過,你的精神力如此龐大,說不定也能跟我一樣,就算肉身死亡,強大的意識還是能夠保存下來,成為宇宙裡最高等的生命體!」 能夠長生不死一直是人類長久以來的夢想!但若是眼看著蘇倩柔她們一點點變老,自己卻是無計可施,那豈不是一種巨大的折磨。 雲千雪卻是笑了起來,道:「好,從今天起,我就開始尋找阿爾法,也要當個長生不死的人!」 ——本章終—— 第八十章 強助 在這三天裡,柳七情可以說是天天都在接受再教育,學著一個個古里古怪的名詞。據海月心說,她所在的星球,離這裡至少有幾十萬光年的距離——那是連光也要跑這麼久的路程!她是在一次空間轉移中,突然跳轉到這片星域來的。 雖然聽不大懂,但也故且點頭之。不過,至少也知道了諸如飄紅的那把雷光劍,其實是激光劍,只要輸入了能量,就能產生了偏振光,形成無堅不摧的利刃……而像波多巨獸、菲雅火鳥、獨角獸飛雲,都是利用基因改造出來的怪物,用於對付當初的沙姆人。 反正柳七情的腦袋是越聽越大了。那些在他們眼中是妖獸的怪物,事實上是宇宙中最為強悍的種族,稱霸了幾乎半個銀河系!而在天鳳大陸上的,都只是在一次飛船失事時,流落在這裡的。 可能是因為當初墜船的時候,大部份成年沙姆人都已經遇難,餘下的年幼沙姆人不知道如何使用機器,便也停留在原始的階段。但在他們的基因深處,還保留著高貴獨霸的因子,在他們成年之後,就利用本身強大的能力來奴役在這片大陸上沒有開化的人類,直到海月心的來臨為止! 柳七情通常是每聽半個小時,就要停下來理一下思緒,以平靜心中的波動。但海月心卻是懂得另外一種安慰人的方法,於是乎…… 安琪兒倒也識相,這三天來並沒有來打擾他們,只是將一日三頓準時送至,倒像是個女僕一樣。其實,她的相貌平庸,換上一件侍女的衣服,絕對沒有誰會覺得她的氣質適合當主祭之類的高貴人物。 柳七情曾經開玩笑說海月心偏心,為了襯托自己的美麗,這才挑了安琪兒。但聽海月心說,當初的人類都是類似於大猩猩的長毛人,安琪兒已經算是其中最漂亮的了! 到了第三天,安琪兒如期而至。 她走進房內,道:「好了,跟我走吧!」 已經聽海月心說得很清楚了,這架飛船的主控系統已經丟失,根本就不可能飛得起來;而且所謂的時空儀也失效了,就是飛得起來,也回不到所謂的月華女神的故鄉;第三,就算真得能夠去得了,也不可能擁有像海月心這麼厲害的實力! 柳七情淡淡笑道:「我突然改變主意了,對去真神的故鄉不感興趣了!」 安琪兒微微一愣,隨即大怒,道:「柳七情,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你可要知道,我隨時都可以左右你們兩人的性命!」她的目光在雲千雪的身上一陣凝注,突然露出了一絲冷笑,復道,「是你們三個人的性命!」 難道被她看到海月心了?那豈不是沒得玩了!柳七情剛想說話,卻聽安琪兒又道:「恭喜你,你的情人已經有了你的骨肉了,嘿嘿!」 原來她指得是這個!咦,什麼,雲千雪有了自己的孩子了,怎麼這次那麼準,跟蘇倩柔她們都親熱了這麼久,都一點沒有見她們的肚子有什麼動靜,這女人倒真是能吃能生,嘿嘿,能吃能生! 柳七情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過被安琪兒看到之後,對方卻是大為奇怪!明明柳七情的實力差自己很遠,他又憑什麼能夠若無其事,好像自己才是他的階下囚一般。 他先是投給雲千雪一個讚賞的眼神,隨即對安琪兒道:「把神殿的人馬都交給我,我可以考慮送你到真神的身邊!」反正海月心一時半會是跟定他了,放著這個大人物不用,那實在是不用搞政治了。 雲千雪被他的眼神看得奇怪,不由地嘟起嘴,道:「你看我幹什麼?」 而安琪兒則哈哈大笑,道:「柳七情,這幾天你沉浸在溫柔鄉里,難道把你的腦袋也給浸糊塗了!嘿嘿,你不要再考驗我的耐心了,否則,你一定會非常後悔的!」 攤了攤手,柳七情微微一笑,道:「活了這麼多年,你的耐心難道不能稍稍地多一些嗎?唉,看來她當初改造你的時候,肯定是放錯了一些原料!」 其實也難怪,原始人本就脾氣暴躁,只是畏於海月心強大的實力,才肯老老實實的歸附。光、暗如此殘暴,又易被安琪兒挑撥,就是這個原因。 安琪兒氣得哇哇大叫!在教眾面前,她能夠壓得下本性,只以尊嚴慈和的主祭面目出現,但對著這昔日的同伴,她根本就用不著控制自己! 雙手成爪,她猛地向柳七情撲了過去。強大的壓力如同一堵厚牆,將柳七情完完全全的壓擠住,根本不容他有絲毫動彈的餘地!當初她純憑真力便可以模擬人形,還能略勝柳七情一籌,此刻親自出手,威力自然倍增! 如果只是自己的話,還真是沒有辦法對付得了這麼厚重的攻勢!柳七情搖頭大讚,對海月心大是贊服——手下都可以這麼厲害,難怪會被愚民奉為真神! 「彭」,安琪兒以遠超來勢的速度彈了回去,重重地嵌進到了金屬製的牆壁中! 她的身體極為強橫,雖然摔得極重,但只是一個挺身,就又重現站在了地上。她驚異地看著柳七情,道:「你怎麼可能——難道你體內的兩股力量已經完全釋放出來了?不可能,就算是光、暗兩人合力,也不可能產生如此巨大的力量!」 看著她驚駭莫名的目光,柳七情微笑道:「現在你可以考慮一下將神殿的指揮權交給我了吧!」 「你妄想!」安琪兒的目光中寒光頻閃,顯然是在想些什麼歹毒的念頭,「神殿是我一生的心血所繫,我絕不會將它拱手讓給你的!」 「唉」,柳七情輕歎一聲,道,「權力真得那麼重要嗎?我可以答應你,只要我一統大陸,將妖獸消滅後,可以將所有的權力都移交給你,怎麼樣?」 安琪兒冷冷地看著他,顯然對他的提議頗不以為然,道:「我為什麼要通過你!以我的實力,神殿的強大,要橫掃天下的話,還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剛才看到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雖然不是自己出的手,但他跟海月心是誰跟誰啊,哪用得著客氣,柳七情笑道,「難道你也想要學光、暗兩個人,依靠意識重新復活嗎?你應該知道,憑著真神的那幾件神物,我還是能夠將神殿操控在手的——雖然要麻煩一點!」 安琪兒的胸膛一陣起伏,她怨毒地看著柳七情,突然道:「我不信你的實力能在三天內增長這麼多,一定是你耍得什麼詭計!」 這個原始人還比較聰明,居然還能想到這點!柳七情微微一笑,道:「那你想不想看看我是怎麼搞鬼的?」 安琪兒立刻全神戒備,免得柳七情一出手,又將她向適才一般掀飛出去。只見柳七情只是對著身邊輕輕說道:「月心,你出來吧,一千多年不見,你這個僕人應該怪想你的!」 她眉頭一皺,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話音才落,只覺眼前突然一亮,一道白光赫然出現在了柳七情的身側。在短短的一瞬之後,白光突然變成了一個人影,漸漸清晰地映入了眼簾! 縱使千年不見,也絕對無法淡忘那熟悉的眉目,無法忘記那懾人的氣勢!安琪兒不由自主地跪倒下來,顫聲道:「主……人!」 海月心完完全全地現出了身形,她淡淡道:「是是非非,都不用再說了!從今天起,七情就是你新的主人,你一切都要服從他!」 「是,主人!」雖然海月心的語氣平淡,但安琪兒卻是一點違抗的意思也沒有。她趴伏在地上,道:「主人,這些年你都去哪裡了,我、我找了你好些年了!」 海月心低低一歎,隨即道:「這麼事情你就不用問了!」 柳七情輕咳一聲,道:「現在該去見見你的信徒了!讓他們知道信奉了千年的真神,現在真得現身了!」心中暗暗苦笑一下,總覺得這樣子的他,頗有幾分狐假虎威的味道。 安琪兒慢慢爬了起來,倒退出房間,道:「請跟我來!」 海月心趴在了柳七情背上,咬著他的耳朵,低笑道:「怎麼樣,對我這個新任妻子滿不滿意?」 回手在她的豐臀上輕輕一拍,柳七情低笑道:「滿意,無論是哪一個方面!」 聽他語氣中頗有曖昧的味道,海月心不由地全身一陣發熱,她呢聲道:「七情,你有一種奇特的氣質,能讓女人不由自主地動情!讓我、讓我像個蕩婦一般,整天就想著你!」 柳七情指了指在一邊昏昏欲睡的雲千雪,笑道:「不過對她好像沒有什麼用!」 海月心格格一笑,道:「當然也得有幾個人能夠抵禦得了你這個大魔頭,不然的話,這天底下的便宜豈不是都被你一個佔盡了!」 柳七情展臂摟著她,動情地道:「我覺得,我已經佔盡天下所有的便宜了!」 ※        ※        ※        ※ 凌雲山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兩百來人全部聚集在了神殿中,恭聽主祭大人每月一度的「神訓」。在眾人矚目之下,安琪兒一襲白衣掩身,如同以往一般出現在了神像前,跪坐在了地上。 所有的信徒都是學著她的模樣,跪坐在了地上,紛紛道:「偉大而仁慈的月華女神,請將您的意旨賜與我們!」 「你在看什麼?」縮在神殿的一角,雲千雪突然扯了扯柳七情的衣服。 「沒看什麼,只是隨便掃兩眼而已!」柳七情眼睛也不偏一下,胡亂地應付著她。 「哼!」雲千雪硬是將他的腦袋轉了個彎,正對向自己,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看鳳雅月!」 當了女人之後,也變得敏感起來了!柳七情低笑道:「怎麼,你吃醋了?」 雲千雪拉過了他的左手,在他的手背上用力咬了一下,道:「鬼才要吃你的醋呢!只是、只是我見你在看別的女人的時候,心裡突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被她咬得雖然有些痛,但柳七情的心中卻是甜甜的,這個古靈精怪的女人終於長大了。他摟著雲千雪的纖腰,低聲道:「好了,我現在只看你一個人!」 「那我呢?」海月心的身形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兩人的身邊,將雙臂纏到了柳七情的脖子上。 柳七情苦笑一下,道:「三分鐘前我還說過什麼來著!你馬上就要上場了,難道你就不能忍耐上那麼幾分鐘!再說了,那三天你還沒有瘋夠嗎?」 海月心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總覺得你像是我宿命裡的愛人,我連一秒鐘都不想與你分開!」 雲千雪這當兒倒是不吃醋了,嘻笑道:「我也覺得這個傢伙雖然可惡,但和他在一起的話,還是蠻有意思的!」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月心,該輪到你上場了,可不要演砸了,這可是你千年復出後的第一場戲!」 正說話間,只聽安琪兒用低啞的嗓子道:「……我聆聽到真神的聲音,她會在今天顯現人間,親自指導她的信徒!」 底下那幫人都是面面相覷,一臉驚奇無比的樣子。雖然炎素心她們曾經帶回了真神現世的消息,但沒有親眼所見,卻是沒有一個人相信。眼下連主祭都這麼說了,那真神就可能隨時降臨了! 「我的子民們——」那座巨大的月華女神石像突然發出了柔和好聽的聲音,在卡卡的聲音中,紛紛的石沙落下,那石像居然動了起來,像真人一般抬了抬手,道,「都起來吧!」 無盡的能量波動傳開,柔和中帶著無比的威嚴,在每個人的血管中脈動! 「真神!真神!」所有人都是連連磕頭,向心目中最偉大的存在獻上自己最卑微的尊敬。 石像的線條漸漸柔和,雕刻出來的衣服居然慢慢變成了實物,成了一襲雪白的紗衣,將美麗的海月心裹在其中。她巨大的身形從高處一一掃過眾人,緩緩道:「在我離開的那段日子裡,世界變得紊亂、人民變得殘暴!這並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現在,我命令你們,我忠實的信徒,跟隨著我的使者,將這片大陸重新統一,去面對共同、也是唯一的敵人——妖獸!」 「輪到我啦!」柳七情輕輕拍了拍雲千雪的肩膀,大踏步地走到了神像的跟前。 海月心對柳七情突然眨了下眼睛,這在化身成足有二三十米高的她看來,就格外得清楚。不過,其餘人都是跪伏在地上,也看不到她使的這個小動作。 柳七情朗聲道:「各位,眼下妖獸挑起了人類間的大混戰,馬上就要對人類不利!而且,妖獸的魔王也要來到我們這裡了,所以,我們要團結起來,為保護自己、保護同胞,而向妖獸宣戰!」 海月心又接口道:「他就是我選擇的代表,從這一刻起,他就是我的化身,他的話就是我的命令!」 這句話說完,整座石像一陣巨顫,突然化為了一片粉末,飄散在了空氣中。而每被粉末掃拂到,每個人都感應到了那股浩大、慈和的能量,眾人都是趴伏在地,高聲道:「偉大的真神,我們一切聽從您的安排!」 一切搞定! 柳七情得意地笑了起來,環掃一下眾人,絕大多數都是對他露出了敬服的神色,但鳳雅月與炎素心卻是一臉苦色,而邱月英卻是目光游移不定,不停地瞄到了安琪兒的身上。 他心中有氣,走到炎素心與鳳雅月的身邊,低聲道:「你們跟我來,我有話同你們說!」 兩女互看一眼,雖然覺得黃鼠狼給雞拜年,那是絕對沒有安下好心的!但他此刻儼然真神的得意紅人,又如何能夠對他抗旨不遵?雖然猶豫一下,卻是老老實實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來到了偏廳,柳七情往椅子裡一座,道:「你們兩個幹嘛老是看見我就滿臉的不高興,我是哪裡得罪了你們?」 這個還用問嗎?當初的時候,老是用色迷迷的眼神盯著她們,在來這裡的時候,又是摟又是抱的,還不夠壞得可以啊!炎素心低聲道:「你是真神的使者,我們怎麼敢對你不高興呢?」 換句話說,如果你不是真神的使者,那真是鬼才理你呢! 柳七情自然聽得出她語氣裡的意思。他原本這兩個女人雖然頗有好感,但家中美妻眾多,倒也沒有多少占而有之的慾望。而平時他與眾女又隨便慣了,不知不覺就用到她們兩人的身上!眼下聽她們這麼一說,倒是心中極不服氣起來。 他壞壞一笑,道:「我以真神使者的名義命令你們,必須在一個月內愛上我,否則的話,就以背叛真神將你們趕出神殿!」 炎素心與鳳雅月頓時目瞪口呆!要愛上這個男人固然是個災難,但她們自小在神殿長大,若是被開革出去的話,天下雖大,她們卻不知道何去何從。 「你、你、你不能這麼做!」縱使驚惶失措,鳳雅月的聲音仍是嫵媚得能滴出水來。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柳七情微微一笑,海月心適時出現在了他的懷裡,送上了一個香吻。 炎素心與鳳雅月都是親眼見過月華女神的人,知道這個一頭紫發、樣子成熟的女人絕對不是雲千雪!只是看到心目中的神靈居然也像平常女人一般向男人邀寵受憐,卻是讓她們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記住了,你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柳七情抱起了海月心,突然身形一晃,已是從屋子裡消失了。 「怎麼辦?」炎素心向鳳雅月問道,臉上滿是愁眉苦臉之色。鳳雅月也歎了口氣,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不過,連真神都可以跟著他,我們既然將身心全部奉獻給了真神,還怕什麼呢?」 「但他、但他不是要我們的身體,而是要我們愛上他!」炎素心眨了眨眼睛,道,「我看到他,就感到心中毛毛的,好像有許多的蟲子在身體裡爬一樣,又癢又麻,怎麼可能愛上他呢?」 鳳雅月也同意地點了點頭,歎氣道:「我們想辦法去求求真神吧!我們今生今生已經奉獻給了真神,絕不能被趕出神殿的!」 「你這個壞男人,居然這麼戲耍我最忠實的信徒!」海月心低笑著說道,「趕快將大陸統一吧,然後開開心心地與我待在一起,不要再去想別的事情!」 「是她們先給我臉色看的!」柳七情也笑了起來,道,「我也很想盡早統一這片亂世,再也不想看到那麼多的屍體,再也不想讓自己的士兵沒有意義地流血!」 「渾蛋!你不負責任!」雲千雪突然跳了過來,將雙手掐在柳七情的脖子上,「你都把我那樣了,現在卻對我不聞不顧,嗚,我要殺了你這個沒心沒肝沒肺還沒腦子的大渾蛋!」 「停停停!」柳七情忙回身將她摟在懷裡,「剛剛還在我懷裡撒嬌,怎麼一下子又變成這樣了!雖然聽說過女孩變成女人的時候總有些莫名其妙,但哪有像你這樣暴力的!」 嘟起嘴巴,雲千雪像只小貓一樣向柳七情的懷中蜷去,道:「我不要你喜歡鳳雅月她們!你只要喜歡我和姐姐,還有倩柔她們就夠了!」 「誰說我喜歡她們了?」柳七情捏著她的兩片臉頰,擠出一個笑容來,「我只是跟她們開個玩笑!你是我的寶貝千雪,是我最最喜歡的人,我從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喜歡你了!」 「咦?」從他的懷裡探出了頭來,雲千雪滿臉的好奇之色,道,「你小時候就認識我了嗎?」 柳七情點點頭,道:「那還是四年多以前了,我在天鳳城見過你一次,你的美麗就征服了我,讓我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男孩,變成了知道什麼叫做喜歡的大男孩!」 雲千雪頓時眉開眼笑,洋洋得意地道:「原來我還這麼偉大啊!」她的臉色突然一變,「原來你小時候就這麼壞,現在長大了,豈不是更壞了!你又在騙人了,你肯定是要打鳳雅月與炎素心的主意!」 海月心輕笑道:「好啦,不要再爭這個問題了!反正他已經很花心了,就讓他瘋個夠吧!不過,等到大陸一統、消滅妖獸之後,我們就把他看得死死的,不讓他再有什麼機會!」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那我得趁著這個機會,多準備一些備用的,免得以後只能對著你們這些老面孔!」 雲千雪死死地纏著他的脖子,大叫道:「你敢!你敢!格格格!」 ※        ※        ※        ※ 在隨後幾天中,凌雲山的主神殿便向各地的分殿發出了真神現世、親宣的神諭。各地的分殿立刻動員起來,一面組織神殿的常規軍,隨時準備作戰,另一面則向廣大信徒宣揚真神的神諭! 柳七情還沒有回到大陸,這片大陸便已經沸沸洋洋地熱鬧起來。五大帝國各是出動了大規模的軍隊,將神殿包圍起來,禁止信徒到神殿參拜,免得再受荼毒!但軍隊中本就有半數左右的神殿信徒,好多士兵都是不遵令諭,不但放任信徒進入神殿,連自己也三不五時地前去參拜,反倒連國家機器也是接近崩潰邊緣。 柳七情與雲千雪回到伏安的時候,已是九月的時候了。阿曼達順利地產下了一個女兒,樣子只有三分像柳七情,其餘的全部繼承了她母親的柔媚和美麗。出世還沒有幾天,謝超便趕過來替他剛出世的兒子做媒人,要訂下這個日後的小美人。 蘇倩柔她們自然不會答允於他。等到柳七情一回來,還沒有顧得上與蘇倩柔她們敘情、與自己的女兒親熱,便被謝超拉到了一邊,好死好活磨著他。 柳七情無奈,只好答應優先考慮他家的兒子——只要自己女兒中意,他不反對就是,這才將謝超打發到一邊。 四個多月的時間過後,蘇倩柔她們都清減了不少。好在飄紅她們的適時回歸,給她們帶來了柳七情即將回家的訊號,要不然的話,她們還要再清減一些。但蘇倩柔本就偏瘦,眼下當真是纖腰僅只一握,說不出的憐人心動。 見到柳七情的時候,眾女子都是哭哭啼啼,時而傻笑連連。讓柳七情在欣喜之餘,不由地又是極為感動。 阿曼達受得苦最多,柳七情自然要好好安慰於她。不過她倒是十分得堅強,又有女兒陪伴,情況反倒比其餘諸女好些,就是拿著自己女兒的小手,指著柳七情叫爸爸。 由於他一直沒有消息,這孩子還沒有起名字,就等著他回來再起了。柳七情抓耳撓腮了一陣,終於替女兒起名為柳曼曼,雖然名字起得不怎麼樣,但看著這個小傢伙直拍手對著柳七情傻笑,眾人也都笑成了一片。 海月心是在外人都走開之後才現身的。雖然眾女早有心理準備,但看到與雲千雪分離後的這位真神,還是吃驚不小。尤其是還要在床榻上與真神分享心愛的男人,卻是怎麼想都怎麼彆扭! 他們一家人久別重逢,自然有他們處理感情的方法,反正是外人無須多問。但看到第二天柳七情腳步輕浮的樣子,卻是讓鳳雅月與炎素心都是連聲暗罵這個男人下流! 召集了謝超他們,開了一個短會,瞭解一下目前的情況。據謝超說,他們的行刺計劃一直都進行得極為順利,共殺了華夏帝國共計兩百多名中下層軍官,讓他們指揮不利,在連打了幾個敗仗後,便撤出了神聖聯盟。 而秦寶他們在諾伊曼帝國更是如入無人之境,也圓滿地完成了任務。同時,兩支強擊軍遇敵摧其首腦的作風也在沙場上流傳,替他們招來了極大的凶名。 總而言之,在達明、華夏、諾伊曼帝國紛紛撤軍後,諾斯頓帝國不敢孤身作戰,也撤退回自己的邊境。但作為這次戰爭的導火線,德摩薩卻是被達明與華夏帝國共同控制著。 柳七情聽完報告之後,便微笑道:「眼下神殿已經與我們達成協議,將會助我們征戰天下!我們過些日子便正式立國,向各大帝國宣戰!」 眾人都是歡呼起來,不過許劍聲卻道:「大人,目前我們兵力折損巨大,雖然又添了萬多的新兵,但要讓他們成為合格的士兵,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此時立國,恐怕我們無力應付各大帝國的圍剿!」 陳祖德猛地一拍桌子,道:「許老,要是老照你這麼怕東怕西的做法,就是過了十年,我們還是像老鼠一樣躲在這裡!」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許老不用擔心!眼下各大帝國都在忙著處理內亂,難道各位還沒有收到消息,真神已經命令所有神殿的信徒要聽從她的使者,將整個大陸統一起來嗎?」 見眾人都將目光轉到了他的身上,柳七情又笑了一下,道:「沒錯,我就是那個使者!大家都應該知道神殿的影響力有多大,只要我們振臂一呼,敵人的軍隊就會有一半會垮了!而且,眼下五大帝國剛剛大打一場,耗損了極大的元氣,正是向他們下手的最好機會!」 在座之人都是興奮起來,連許劍聲也是頻頻點頭,道:「這我就放心了!神殿的根系極廣,照這麼算的話,整個大陸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柳七情正容道:「各位都去準備一下,我還要去一趟神聖聯盟,說不定能夠兵不血刃地先攻下一城!」 蘇倩柔立刻飛了他一眼,小聲地道:「你這個傢伙,果然跟那個女皇有些不清不楚!」 柳七情回給她一個笑臉,道:「流血犧牲已經夠多了,如果能夠和平攻下神聖聯盟的話,我也只好犧牲一下自己的身體了!」 「唉」,蘇倩柔搖了搖頭,道,「怪不得千雪一直要我留意者炎素心她們,原來你現在居然變得這麼花心好色!當初那個一心一意愛我的天鳳上哪去了呢?」 柳七情將她的右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道:「在這!他永遠在這裡!任歲月滄桑、世事異變,你總是在我的心裡佔著最重要的位置!」 白了他一眼,蘇倩柔隨即便笑了起來,在他的胸口輕輕撫了下,道:「好啦,我不管你了,你一切看著辦吧!不過,我只給你兩隻手的名額,你自己看著辦吧,要是多一個人,就是趕我離開你!」 柳七情拉起她的手在嘴邊輕輕吻了下,道:「收到,愛妻大人!」 在伏安又待了五天,將眾女激動的情緒一一撫平下來。柳七情這幾天倒也清閒,整天就是與眾女在屋裡嬉玩,要不,就是抱著女兒逗她開心。時而也會帶著眾位妻子在街道上行走,以體恤民情。 眾百姓都對這個城主大人感恩圖戴,每次見到他,都是圍著他大撒鮮花。而這片地域上的人又不介多妻,更是讓男人們對這位城主大人又羨且敬:能娶到七八個妻子不算稀奇,但要個個像蘇倩柔、雲千雪她們這麼漂亮,可就連皇帝也沒有這個能耐了! 海月心只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才會出現。這幾天的相處下來,眾女對她的敬畏大減:同在一張床上等著受心愛男人的疼愛,天天都能聽到她動人的呻吟聲,哪裡還能再將她當作神一般看待! 到了第六天,柳七情便出發到神聖聯盟去。就算不說方清影對他有種特殊的好感,他也要嘗試一下能不能和平解決這個聯盟,避免流血犧牲的發生。 與海月心這些天的如膠似漆中,他身上的光、暗之力已經全部激發出來,完全達到了兩者相合的水準。環顧當世,撇開海月心、妖獸不提的話,他在人類中已是再無抗手。 比以往少用了三個小時,柳七情早上出發後,在中午過後就來到了摩星城。他輕車熟路地飛進了皇宮,來到了方清影的寢室,運氣不錯,她正在房間裡。 「……你怎麼還不來呢?難道你就真得只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幫我的嗎?難道,在你的眼中,我就這麼讓你不屑一顧嗎?」柳七情還沒有站穩,方清影的聲音便鑽到了他的耳朵裡。 難道她這麼快就發現自己了?這個柔弱無力的女皇什麼時候擁有了這麼驚人的靈覺! 柳七情剛想說話,卻聽方清影又道:「真想看看你的妻子長得是什麼樣子的,能讓你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難道我不漂亮嗎,難道我一點都比不上她嗎?」 微微一笑,柳七情無聲無息地從窗子裡滑了進去。在這間揚溢著淡淡香氣的屋子裡,方清影一襲睡衣,正坐在書桌上,對著牆上的一張畫像喃喃自語。他凝目一看,卻不正是自己在神聖聯盟遭受通緝時的那張畫像嗎? 難道說,這是她親手畫的?原來自己在舞會上時的表現,已經讓這個孤傲冷清的女人情竇大開了? 「唉——」方清影輕輕歎了口氣,伸出右手在畫像中柳七情的臉龐上虛撫起來,「你走就走,幹嘛還要帶走我的心呢?現在我每天都想著你,連朝事都不理,這都是你害的!難道我上輩子欠了你什麼嗎?」 「你什麼時候把心給我的?」柳七情低低說了一聲,從背後將這個女皇給抱住了。 止不住地一陣顫抖,方清影方寸大亂,道:「你、你什麼時候來的?你都聽到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既覺得被他這麼抱著而不反抗的話,難免會讓他看輕了自己,但又生怕他真得縮回了手,讓自己又要沉浸到無盡的空虛中去!既想讓他知道自己心思,又怕他知道了以後,會無情地踐踏自己的感情! 「我什麼都聽到了!」柳七情用下巴在她的秀髮輕輕摩擦了一下,道,「小傻瓜,能夠讓你這個大美人傾心的話,是我的福氣!」 方清影又是開心又是害羞,一張臉紅得差不多可以當染料了!她突然抓住了柳七情的雙手,道:「你說得是真的嗎?我真怕我是在做夢,一回過身來看你的時候,夢就醒過來了!」 柳七情壞壞一笑,右手下探,在她飽滿的胸口上輕輕碰了一下,道:「在夢裡的時候,我會這麼做嗎?」 方清影的臉上突然流露出了嬌羞之色,不好意思地將俏臉垂了下去,但身體卻是變熱了不少。 柳七情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你不乖啊,居然做這種羞死人的夢!真是可惜,原來我只在夢裡和你親熱,現在我要撈回本來!」 「不要!」方清影終於恢復了神智,猛地脫出了他的懷抱,從椅子裡逃了出來,道,「我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你可不要把我看輕了!」 「我知道!」柳七情舒舒服服地坐到了椅子上,道,「所以我這次來,是為了和你商量一下神聖聯盟日後的發展!」 ——本章終—— 第八十一章 圍擊戰 方清影的目光流轉,臉上的激動慢慢平靜下來,低聲道:「我還以為你是特定來看我的!唉,你還是和其他人一樣,看中的,也只是我的權力而已!」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我這次來,確實只有三分是專程來看你的!另外嘛,是想讓你答應將神聖聯盟併入到我的伏安來!」 方清影越發得冷靜,她冷冷地道:「我為什麼要將聯盟交給你?就因為你曾經幫助過聯盟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比那些入侵的敵人更加可惡!」 「我是很可惡,不過並不是你說得那種!」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你現在應該很頭痛神殿的存在吧?」 方清影的臉上果然飛過一道輕怒之色,道:「神殿雖然向來與皇室的關係不錯,但我早就知道他們必有所圖!嘿嘿,果然趁著五大帝國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突然來摻上一腳!」 柳七情笑道:「現在我就開始來勸降你,如果你執意不肯的話,那我只好和你兵戎相見了!」 方清影怒哼一聲,道:「你就省省力氣吧,我是絕對不會聽你的花言巧語!念在你曾經幫過聯盟的份上,我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不過你若是再敢出現在我面前的話,你就得替自己提前預備好棺材了!」 失戀的女人、受騙的女人,發起脾氣來的時候,都不是一般的恐怖! 柳七情拿起邊上的茶杯啜了一口,道:「兩國交鋒,況且不斬來使!怎麼說我都替你出過大力氣,難道你就不能稍微溫柔一點,不要板著臉,這樣哪有你剛才漂亮!」 「你——」方清影氣呼呼地瞪了他幾眼,「你要是再不離開的話,我就要叫守衛了!」 「這茶不錯!」柳七情露齒一笑,道,「你可不要後悔,這次你趕我走之後,說不定我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你的跟前了,難道你捨得嗎?」 「我怎麼會不捨……」看著柳七情的臉龐,最後一個字卻是陣亡在了櫻桃小口中,她的俏臉又紅,星眸中閃動著異色的神色,隨即便堅定地道,「為了聯盟,我什麼都可以放得下!」 她的權力慾是柳七情所有認識的女人中最重的,恐怕是遺傳從她的母親!柳七情猛地從椅子裡彈了出來,直逼到方清影的跟前,將臉湊了上去,直到兩人的眼睛只剩下半寸的距離時,這才停住。他笑道:「你捨得,我還不捨得呢!」 他收回壓迫的姿勢,退後一步,又道:「不過,神殿的影響力你也應該很清楚,而我,就是他們所說的那個真神使者,也就是說,在我手中,擁有十萬神殿的雄兵,再加上大陸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信徒,你應該看得到我的實力!」 見方清影的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不要奇怪我是怎麼得到神殿的幫助,因為在我的身邊,有一個正牌的月華女神!關於這一點,你應該可以從你姨娘的口裡得到證實!」 方清影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就算你擁有如此強盛的實力,但想要一統大陸的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百死之蟲、死而不僵,想要吞併根深蒂固、長統各地達千年之久的帝國,僅憑你手中的力量恐怕還不夠!」 柳七情哈哈大笑,道:「恐怕你是在自欺欺人吧!光憑著神殿的作用,就可以瓦解掉你一半的兵力!我來跟你算算,神聖聯盟雖然號稱兵多,但總不會多過華夏帝國吧?你們的常規兵力應該有百五十萬,經過與四大帝國的血戰,至少有一半以上陣亡,那就算是七十萬!在神殿的號令下,應該有三成左右為立刻叛變,而有三成左右會搖罷不定,一旦開戰,勢必潰逃!陛下應該知道,在戰場上出現逃兵的話,對士氣的影響會有多麼的大!」 他收住了笑容,道:「所以說,你頂多也就二十萬人真正可用,就憑他們,就能擋得住神殿和我伏安的精銳力量嗎?」 方清影怒哼一聲,道:「士可殺不可辱!聯盟是我先祖一手締結的,絕對不能毀在我的手上!我一定會與拚個玉石俱焚的!」 柳七情伸手撈起了她的一縷秀髮,在鼻間輕輕聞了一下,這個親暱的動作立刻讓方清影一陣顫抖。他微笑道:「我早說過,我怎麼捨得呢!其實我對權力並不感興趣,之所以要統一大陸,是為了迎戰人類真正的敵人妖獸!」 方清影退後了一步,與他保持著她認為安全的距離,道:「妖獸被壓制在妖獸森林中,根本就不能為害人類,你不要危言聳聽!就算妖獸殘暴,但歷數這一千年,死在妖獸手裡的,又哪及得上身為同類,屠殺自己同胞更多的人類!」 柳七情點點頭,道:「不錯,人類的貪婪、自私確實是導致戰爭的因素,但這只是社會體制的不先進!你想一下,如果這個大陸人人平等,那麼就算有哪個野心份子想要發動戰爭,也只能做個光桿司令,因為沒有會服從他!但是,如果讓妖獸重新控制人類的話,那我們就要淪為奴隸!奴隸的意思你應該知道吧,到時候,你談不上自由、尊嚴,你只能苟且偷生,聽從那些異類的安排,做為它們的研究對象,讓你跟哪個男人交配你也毫無選擇的餘地,就像牲口一樣!不但是你,連你的後代,生生世世的後代都要重複著同樣的命運,直到他們膩了為止,將人類從這片大陸徹底抹去!」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方清影已是被他的漸漸嚴厲的語氣迫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她看著柳七情,好半晌才道:「妖獸不是已經被鎮壓了一千年了嗎,那我們既然能夠壓迫它們那麼久,那還可以一直這麼做!」 「有三個理由!」柳七情的表情鬆弛起來,畢竟他手裡還有海月心這張王牌,事情並不如他所說得那麼糟糕,「第一,這次的五國交鋒,極有可能是妖獸在中間推波助瀾,這才將戰事升級到這種規模,經此一戰之後,妖獸沒有可能不蠢蠢欲動!第二,在妖獸森林中,因為有著月華女神當年留下的一片盾牌,將妖獸的能力壓制住了,才能讓人類得以對抗它們,而眼下這面盾牌的力量就要消耗完了!」 聽海月心說,盾牌的能量是與凌雲山的重生石聯繫在一起的。本來還能用上個百多年,但被安琪兒近千年來不停地利用重生石來改造下屬,已然將告用罄。 「第三,妖獸的魔王就要到了!它就像人類的月華女神一般,擁有著毀天滅地的巨大力量,絕不是人類能夠匹敵的!所謂的大陸十大高手,根本就敵不過它的一根小指——假如它有小指的話!」 想到妖獸都只有一根根長長的觸鬚,柳七情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方清影倒是傻呆得差不多了。她想了好一陣,才嚥了一下口水,道:「那這又跟你目前要做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呢?」 柳七情笑了笑,道:「只有全人類拋卻以往的成見,攜手一起,共同對付妖獸,我們才有取勝的機會!我們要趕在妖獸的大魔王到來之前,先將它的子子孫孫消滅,這樣才能全力來對付它!」 方清影又頓了一會,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必需相信我!因為在你的手裡,決定著聯盟近千萬人的性命,他們的生死,完全就握在你的手裡!」柳七情逼近到方清影的跟前,「同時,你也問問你的內心,用你的心來回答我,而不是你的理智!」 猛然一欺身,柳七情已是將她環抱在了懷中,大嘴一下子便將她的小嘴給啜住了。 一瞬間,大腦似乎停止了工作,只是不斷地享受著身體帶來的快感,那有力的擁抱,那火熱的身體,那甜蜜霸道的熱吻!方清影的鼻息漸粗,不由地閉上了雙眼,好讓所有的感官停止運作,更加清晰地體會這眩暈的感覺! 「你現在——」柳七情抬起了頭來,臉上滿是微笑的表情,「相信我了嗎?」 「我相——」方清影猛地回過神來,突然用力在他的懷裡掙扎起來,輕叫道,「你是個渾蛋,你趁人之危,你卑鄙下流,你無恥之尤!」 柳七情開心地笑了起來,道:「原來我還有這麼多的優點!看來,如果再親上幾下的話,我還能再挖掘出我更多的優點來!」 「不——」要字同樣失陷在了她的櫻桃小嘴中,迷失在她醉人的雙眼中。 …… 「你是個渾蛋!」 「嗯!」 「你是個大渾蛋!」 「嗯!」 「你無恥!」 「嗯!」 千篇一律的哼哼中,方清影終於乖乖地閉上了嘴,看著眼前特大號的俊臉,芳中也不知道湧起了什麼感覺。到她的年紀,差不多也應該找個人嫁了,但身為聯盟女皇,平常男人又豈入得了她的眼界。作為第一個闖入她心扉的男人,柳七情的立場從一開始就站在了她的對立面,但強烈的異性相吸之下,她卻不由自主陷了進去。 然而,她仍然是聯盟的女皇,很多事情並不能由得她隨心所欲!為了聯盟的利益,她自信可以割斷與他的一切感覺,但此刻被他連連親吻,卻是連腦袋也要爆炸似的,全身心就只有他這個唯一的存在。 「我知道讓你做一個決定是很困難的事情!但我可以答應你,消滅了妖獸之後,你還是可以選擇你們國家的命運,是繼續聯合在一起,還是分裂成現在的樣子!」只要有戰爭,就會有傷亡,人類可以流血,但不能白白浪費在自相殘殺上! 方清影看著他清澈的雙眼,終於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關係太大,我要和母后談談,再和眾大臣商議一番!」 「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安排讓真神來現現身,嚇嚇你那幾個頑固的大臣!依我看來,那個王記琛就首先會大力反對!這個老傢伙,一旦兵臨城下,就會立刻投降,而眼下肯定不會放棄手中的權力!」柳七情好歹也做了一年多的領袖,對人心的認識已是極為清楚。 方清影見他頗有離開的意思,不由地怨歎一聲,道:「你就要回去了嗎?」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好了,只要做完我該要做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現在我先要回去擺平另外四大帝國的笨蛋,他們可不會吃我的美男計!」 「呸,你很美嗎?」方清影的俏臉一陣陀紅,她白了柳七情一眼,道,「你要小心些,雖然四大帝國受損頗多,但實力仍是極強,你千萬不要大意了!」 柳七情微笑一下,道:「好,我都知道了!現在我要走了,難道你就不親我一下,以示告別嗎?」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大渾蛋,剛才的便宜還沒有占夠嗎?」方清影雖然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個性,但在男女之事上畢竟還是個未經風情的女孩,哪裡老得下這個臉皮。 柳七情故意失望地歎了口氣,走到窗戶口,已是躍了出去。 方清影對著他迅速消失得身影入神地看了一陣,這才轉身走到了門外,對侍衛道:「去通稟母后,我有要事與她商議!」 ※        ※        ※        ※ 回到伏安之後,柳七情立刻著手建國的細節工作。許劍聲雖然擅長內政事務,但畢竟年紀一大把,反應比不上年輕人,便讓他只負責統籌大局,其他的便分派到具體的人手上。 海月心倒是趁著這幾天的時間,利用飛船上的基因庫和她本身強大的能力,培養出了許多波多巨獸來。在重生石的力量下,這些個巨獸在短時間內就迅速成長,估計只要一個月的時間,就能投入到戰場使用。雖然數量只有十四頭,但想想光憑著喬喬就能搞得近萬人頭痛難止,更何況波多巨獸聯合大軍了。 本來要對付四大帝國的抵抗,也犯不著使上這麼強力的兵種。海月心之所以製造它們出來,主要是為了日後對付妖獸的!也只有這種刀槍不入的怪物,才是對付妖獸的主力軍!當年她就是製造出了近三十頭波多巨獸來,才將妖獸消滅大半,成功地趕入了妖獸森林。 一個月之後,萬事俱備,柳七情便向五大帝國和二十幾個小公國發出信函,通告伏安建國一事,並邀請各大帝國的首腦前來參加建國儀式! 除了神聖聯盟早有準備之外,另外四大帝國都是上下震動,猶以達明與華夏兩國的反應更是激烈。伏安與他們近在咫尺,他們又豈容一隻猛虎待在自己的睡榻之旁? 而達明皇室知道柳七情正是當初在其境內搗亂的流軍領袖後,更是大怒加狂怒。當即下令全軍出動,勢要將柳七情也嘗嘗家園被人侵襲的滋味。而理所當然,謊報戰果的迪維自然受了皇室大大的責難,不過,責怪歸責怪,他還是擔任了三軍的副統帥,顯然聖眷正隆! 華夏帝國本欲等達明先打個頭陣,再加兵伏安。但雲千雪身在伏安的消息也不脛而走,雲厚元苦尋妹妹兼未婚妻一年多,又哪還能夠忍得下去,也盡出帝國雄獅,向伏安推進。 而神聖聯盟的那些大臣在方清影的施壓和月華女神現身說法的情況下,又哪裡還敢多說什麼,只能暗暗希望柳七情被兩大帝國消滅,好讓他們保留手中的權力。至於諾伊曼和諾斯頓,則因為隔得太遠,無法派兵相加,倒是菲利浦知道此柳七情正是當初慘死在妖獸手裡的那個警備營副指揮官時,不由地對當時發生的事情大感疑惑起來。 天鳳歷3892年十月,達明帝國三十萬大軍逼到了伏安城外十里外,駐紮下大軍,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僅有五萬人口的伏安團團圍困。與此同時,華夏帝國的五十萬軍隊也兵臨城下,與達明軍遙先呼應,給予伏安強大的壓力! 所謂衝冠一怒為紅顏,雲厚元這次竟然御駕親征,副指揮卻是華夏帝國的青年將領——莫文風!雖說華夏軍戰力最弱,但五十萬的數量優勢,足以抵消了戰力低下的弱點! 在他們看來,柳七情必是腦子給燒糊塗了,只有五萬的人口,居然也敢在三大帝國的包夾中立國。但深悉柳七情的迪維與莫文風卻是猜測他必有奇兵,否則絕對不會行此險舉。 十月二十一日,達明軍以兩萬步兵、一萬騎兵為先鋒軍,向伏安發動了第一波的攻擊。他們早已被當初定天軍的陷阱戰嚇怕了,此時來到別人的老巢,更是小心翼翼,當真是兩步一停,絕不冒進。 看著他們那副膽戰心驚的樣子,伏安這邊頓時哄笑連連。 在大戰一觸即發之際,柳七情猛然振翅而起,朗聲道:「我就是神殿預言中那個神之使者!我奉有真神之命,來統一整個大陸,將永遠的和平帶給大家!」 在這些天裡,神殿發出的消息已是讓每一個都知道了。對那些忠實的信徒來說,以後就是等待那位神之使者的出現,然後投身到他的麾下,去完成真神的使命! 眼見柳七情居然可以飛翔,那確實只有神靈才能做到的事情,當下已有不少人立刻跪了下來,戰戰兢兢地宣告起效忠之言! 迪維這時才知道柳七情打得是什麼主意,當即對著那些近衛軍道:「各位,立刻把他從天下打落下來!若是再讓他亂說的話,我們便要軍心浮動,不戰而敗了!」 那些白衣人原就對柳七情殺了他們那麼多的同伴而心存怨恨,當即都是齊聲唸咒起來:「偉大的黑暗之神,與我訂下永久契約的偉大之神,請將力量賜於您忠實的僕人,用您偉大的力量將眼前渺小的生物碾成粉碎!」 「暗黑重光斬!」在他們的齊聲吟唱下,三十幾人拱起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光球,呼嘯著向天際的柳七情擊飛而去。強烈的黑暗統治之下,似乎連天地也變得黯淡了很多,散發著強烈的死亡氣息! 迪維面含微笑,他並不寄望於一擊將柳七情殺死——當然,如果能這樣的話,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只要讓柳七情閃躲、或是受傷,便能擊破他所謂「神之使者」的假像! 「轟」,那巨大的黑色光球打到柳七情跟前的時候,突然有一堵白色的光牆出現在了他的跟前,將黑色光球硬生生地給攔了下來。強烈撞擊中,天與地都出現了巨大顫抖,似乎都禁受不這莫大的力量! 在眾人的矚目之下,那道白色光牆突然光華大作,瞬間便將可憐的黑光吞噬了!然後,便是鋪天蓋地的白光統治了所有一切,讓每一個人都睜眼若盲,除了純潔的白色之外,再也看不到別的色彩! 慢慢地,白光的亮度大減,變得極為柔和,一一收回了天際,在柳七情的身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形!在所有人的驚異之中,那個巨大人形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現出了海月心美麗的模樣。 浩浩蕩蕩的力量無止無境地鋪開,瞬間便蕩漾在所有人的心靈上。那無法形容的尊貴、典雅之氣,讓每一個人都心甘情願地拜倒下來,向偉大的存在獻上最卑微的靈魂! 「我的子民們——」海月心發出了柔和的聲音,雖然不是很響亮,卻是一波波地在眾人的心頭迴旋,「千餘年的苦難已經到頭了!從這一刻起,放下你們手中的刀劍,去擁抱你身邊的人!戰爭已經結束,人類的彼此並不是敵人,只有妖獸才是威脅人類的存在!」 「真神!真神!」達明軍全部拜伏在地,高聲呼喚著。而在另一面的華夏軍,也紛紛拜倒下來,向消失了千年的真神頂禮膜拜! 迪維又驚又怒,想不到柳七情居然可以搬出這麼一個老古董來!他自然不相信這是真的月華女神,只道柳七情使了什麼手段,才產生如此驚人的效果! 他發瘋似地衝到人堆中,大叫道:「她是假的,他們都是假的!快起來,不要受他們的騙!」只是任他叫得哇哇叫,卻是沒有一個人理會於他。 「七情,剛才那些人發出的『暗黑重光斬』,仍是沙姆人特有的能力,以精神力形成強大的壓力場!」海月心的聲音在柳七情的心中響了起來。 同樣以心靈之語,柳七情道:「我早就覺得這些人怪怪的,但他們明明是人類,怎麼可以使用妖獸的能力呢?」 「在他們祈唱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股穿越時空的能量,恐怕就是他們的精神力通過一種奇特的方式,與遙遠的沙姆人取得了溝通,再由沙姆人將他們的精神力轉化成了巨大的能量衝擊!」海月心繼續說道。 「那些沙姆人不是被你鎮壓在妖獸森林嗎?如果他們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早就可以脫身而出了!」 「不是妖獸森林,而是遙遠的宇宙,就是我先前感覺到的那股力量,正在以奇快的速度逼近,估計頂多再有三四個月,那股力量就能來到這裡了!」海月心的聲音裡有幾分顫抖,似對這股力量充滿著忌憚! 柳七情大皺眉頭,只是看著跪了一地的幾十萬大軍,便大聲說道:「現在,我以神之使者的名義命令你們,立刻接受我們的招安,成為真神忠實的僕人,為貫徹真神的神意而奉獻自己的一切!」 差不多所有的士兵都是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不敢違逆柳七情轉呈的真神意旨。迪維卻是一邊跑,一邊將幾個高級將領從地上拖了起來,怒聲道:「不要聽他胡說!難道我們數十萬大軍還打不贏他區區五萬的人嗎?都給我都來,都給我拿起兵刃,都給我像個男人一樣去拚殺流血!」 自「剿滅」柳七情一役後,迪維在達明軍中便佔有相當的威望。這個年輕人又十分得懂得收買人心,平時與一直在軍中行走,廣結各種級別的軍官,等於是半個直接領導人。在他的威嚇之下,有十幾個將領卻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帶上你們的刀劍,跟我上戰場殺敵!」迪維大喝一聲,揚劍騎上了戰馬,吆喝著眾人向伏安城跑去。 在另外那些將領的鼓動下,約有兩萬來人從地上爬了起來,騎上戰馬、或是邁開步子,向伏安衝去。雖然他們的人數大減,但畢竟還是有兩萬來人,沉重的腳步聲頓時轟轟轟地響了起來。 要讓他們對海月心或是柳七情這個神之使者動手的話,他們必然不敢。但進攻伏安卻是沒有多少的心理負擔,畢竟作為一個軍人,服從乃是最最基本的反應! 而在華夏這邊,打從海月心現身的時候,雲厚元的臉色就變得極為古怪,好像認出了海月心的真實身份似的。他的臉皮一直在抽搐個不停,好似不相信這個消失了千年的女人又會重現人世,而且居然不庇佑她的子孫後代! 莫文風的表情更是奇怪,一道道紅光在他的身上閃動不已,頭髮更是逆風而舞,「啪啪啪」地一一碎開,隱隱有一道詭異的能量在他的身上游移不定。 「給我攻下這座城!」雲厚元大吼一聲,以他醇厚無比的修為,巨大的聲音頓時響徹了整個原野,浩浩蕩蕩地傳開。 在華夏軍的心目中,皇帝陛下自然是比天還大。受到觀念中忠君思想的盅動,差不多有一半的人站了起來,向伏安衝擊過去。而另有一半人則是月華女神忠實的信徒,雲厚元的命令自然比不過真神來得大! 「我感覺到了那個男人的氣息!那股壓抑狂躁的氣息!」海月心突然說道,語氣之間掩不住的憎惡與痛恨。 柳七情看了看華夏軍的大營,道:「是千雪的哥哥御駕親征,難怪你會有這種感應!」他振動雙翼,高聲道:「準備作戰,波多巨獸出動!」 「不是他的子孫,而是他本人的氣息!就算他化成了灰,我也能認得出來了!」海月心咬牙切齒,雖然是她親手將雲華銘殺死,但顯然千年的仇恨仍是沒有消淡。 「哞唔哞唔!」在喬喬的帶領下,總共十五隻波動巨獸排成一列,咆哮著向華夏軍撲了過去。 見到對方居然擁有這麼多強力型的怪物時,華夏軍頓時陣腳大亂,有三分之一的人立刻當起了逃兵,不敢面對這種巨獸。而剩下的人則放緩了腳步,跟在了他們的特殊兵種樹人的後面,向波多巨獸衝鋒過去。 在他們的眼裡,樹人也是力大無窮的代名詞,倒要看看是樹人厲害,還是波多巨獸來得凶狠! 「彭彭彭」,樹人的身高都在十米以上,比波多巨獸還要高上一倍不止,但體魄之健壯是不能與波多巨獸相提並論的。但饒是如此,它們也算得上是巨無霸的類型了,每一腳踩出,都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十幾個樹人慢慢向波多巨獸移動過去,雖然動作緩慢,但因為雙腿奇長,並不比普通人奔跑時來得慢! 兩隊怪物迅速接近!樹人的雙臂極長,在相隔六七米遠的地方,就舞動起了雙臂,枯木般的手臂便重重地打到了波動巨獸的身上,依靠著奔跑所產生的附加衝擊力,硬是將一隻隻波多巨獸打飛出去。 眼見己方的樹人佔了上風,華夏軍這邊頓時歡聲四起,士氣也跟著大漲,覺得波多巨獸雖然恐怖,但只要有他們的樹人在,己方就一定不會輸! 「哞唔哞唔」,十五隻波多巨獸一一爬了起來。以他們的體魄,這些撞擊當真是小意思!只是主子就在頂上看著,被敵人這麼甩飛出去的話,實在是太沒面子了!以喬喬為首,這些波多巨獸又開始了第二輪的衝擊。 十七個樹人如法炮製,依舊以巨臂作為武器,向波動巨獸甩飛而去。但這次的波多巨獸已有準備,都是雙臂撩動,揚起十根鋒利無比的爪子向對手的巨臂抓去。 「嗚——」一聲聲淒楚的慘叫中,有十三個樹人的手臂已是被波多巨獸抓斷!而這些波多巨獸生來就是戰爭的機器,隨即又衝了上去,十爪再撩,已是有十一個樹人斷成了兩堆,摔倒在了大地上! 而餘下的幾個樹人都是轉身就跑,巨大的雙足落下,頓時壓死了不少人!衝鋒的華夏軍立刻出現了微微的紊亂。 想不到倚為長城,而向來也戰無不勝、生平只懼烈火的樹人居然被波多巨獸三兩個就抓斷了堪比巨岩的身體,對這些華夏軍來說可說是極大的打擊!連樹人都抵禦不了對方的十爪,更何況他們這些普通人呢? 一有了這個念頭,在波多巨獸竄進人群開始大肆屠殺的時候,華夏軍終於開始了大規模的潰逃,場面再也不是雲厚元能夠控制得住了! 「地獄烈焰!」在達明軍快要衝擊到伏安城的時候,柳七情猛然撲了下來,雙掌開合,猛然擊打在了身前的大地上。光、暗之力全面爆發之後,他的實力起碼比以前提高了三倍,這兩掌擊下,雄厚無比的力量頓時響徹雲霄,巨大的能量形成了一個螺旋氣柱,捲起了漫天高的灰塵,硬是讓所有衝鋒的達明軍停了下來。 好半晌之後,漫天的塵土才漸漸飄落下來,所有達明軍都張大了嘴巴,看著在他們身前突然出現得一個直徑起碼有百米以上的深坑,臉上止不住的害怕之色:若是剛才柳七情那兩掌是打向了人群中,而不是空地上的話,那他們還有命在嗎? 有了這個念頭,本來糊里糊塗跟著衝鋒的人都一一縮了回去,向己方的陣營回轉。只剩下迪維和他的幾個鐵桿手下,兀自還隔著深坑與柳七情對望。 眼見華夏軍全面潰逃,己方更是無一人敢出戰,但對方卻是連根毛都沒有傷到!打戰打到這份上,連足夠讓迪維吐血的了。他看著柳七情,突然大笑道:「老天既生我迪維,又何必再有個柳七情!」 「嘻嘻,他以為自己是周喻嗎?」海月心拋開了對雲華銘的煩惱,將身形縮小到了正常人的大小,停在了柳七情的身邊輕聲說道。 三國是柳七情最喜歡聽海月心說的故事,他也笑了起來,道:「諸葛亮也沒有我這麼帥啊!」 迪維抽出了腰中的長劍,道:「柳七情,我要和你決鬥!」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你應該知道,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迪維的目光裡只有戰意,根本就沒有害怕之色,道:「縱使要死,我也要轟轟烈烈地死在戰場上!縱使要敗,我也要出盡全力後,才肯嚥下失敗的苦果!柳七情,跟我一戰!」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在你的手上,有著定天軍六千多條生命!雖然各為其主,但這筆賬我還是要算到你的頭上!既然你這麼執著,我就成全你吧!」 他猛然竄飛起來,振動光翼飛過他製造出來的大坑,停在了迪維的身前。 受他的威勢所赫,迪維身邊的那幾個些人都是不由自主地向後連退幾步。迪維卻是不為所動,只是直劍柳七情,目光中充滿著一往無回的決心! 他知道自己絕不是柳七情的對手!打從在旭陽學院開始,他就一直被壓在別人的下面,雖然在柳七情的幫助下取得了自信,但柳七情即使那時候面貌醜惡,依然佔據著所有人的心!而在他當了斯亞公國的君主後,柳七情的陰影依然籠在了他的心頭:無論他做出了多大的成績,他都會問自己,如果是柳七情,他會不會做得更好! 無可抑止的嫉妒變成了深刻入骨的殺機。他和柳七情之間,注定只能留下一個,與其屈辱地活在柳七情的陰影下,倒不如一拼至死! 「啊——」迪維狂叫一聲,充滿著悲壯,向柳七情衝了過去。 再歎一聲,柳七情的右手從迪維的劍影中穿了過去,重重地擊在他的腦門上。他隨即伸手一帶,將迪維已經死亡的身體推到了剛剛才開出的大坑中。 「你一生希望成為眾人的焦點,希望別人愛戴你!雖然你看不到這些了,但以這座巨墳為你送終,也算對得起你了!」柳七情輕喃一聲,雙掌再度發力,連緩十餘掌後,將大坑重新填平。 眼見這非人的力量,所有人都是戰慄起來。而伏安這邊則是歡聲雷動,拚命叫喊著柳七情的名字,因為這也是他們的驕傲! 「跟我回去!」雲厚元突然叫了一聲,修長的身影直撲向伏安城。 「糟糕,被他發現了!」雲千雪驚呼一聲,忙將身體藏在了蘇倩柔的身後。剛才看柳七情甩威風看得入神,居然將身形暴露了出來,卻是讓一直都在對著他們這邊張望的雲厚元逮個正著。 「嘿!」雲厚元身形如飛,在連晃過七頭波多巨獸後,輕出三掌,將兩隻波多巨獸震退。又是七八個起落之後,已是遠遠地甩脫了波多巨獸,直逼向伏安城! 第八十二章 復活的雲華銘 「嘿!」飄紅輕斥一聲,突然從城頭飛落下來。 由於伏安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建立什麼防禦體系,這個所謂的城頭就只是臨時搭起來的一個小土墩而已。雲厚元的動作當真是不慢,才一眨間的功夫,他就已經衝到了土墩之下。 「他倒也真是狂傲,居然敢一個人兵臨城下!」柳七情微微一笑,「也不知道他真得是武勇絕世,還是腦子太糊塗了!」 海月心眉頭微皺,道:「他跟那個男人的脾氣一樣,都是充滿著獨佔欲!他早就把千雪當成了自己的妻子,自然不能容忍她再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她突然微微一笑,又道:「謝謝你,若不是你將千雪解救出來,我又要目睹一次子孫亂倫了!」 柳七情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不過,想到雲千雪有時候的脾性時,我真希望當初她跟著出來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人!」 正說話間,飄紅已是迎上了雲厚元。雷光劍飄舞如飛,明亮的劍光如同春水蕩漾,將雲厚元緊緊地圍在其中。 「嘿,看我的化元功!」雲厚元大喝一聲,修長的身體上突然浮動起一層火紅色的光影,在他的周圍,所有的青草諸物都在一瞬間化成了枯葉! 「好厲害的功夫!」柳七情稱讚一聲,道,「與凡爾達的功夫頗有異曲同功之妙,雲家的絕學果然不同凡響!」 海月心突然微笑一下,道:「還不是當年我給他改進過的!這種功夫,也只有他血脈所繫的後人才能使用,換作外人的話,也發揮不出其中十成的能力來!如果是換了那個男人的話,這裡方圓幾十里內,恐怕所有的生命都會被他吸走,留不下半個活口!」 柳七情眉頭一皺,道:「你怎麼會教他這麼凶殘的功夫?還有,不要老是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的,我聽著很不舒服!」 海月心溫柔一笑,道:「他當年是我的丈夫嘛,我一心愛著他,自然什麼都聽他的!好啦,只要你高興,我永遠不再提那個……人!」 雲厚元使出這種功夫之後,飄紅大是忌憚,在對方的搶攻之下,連連向後退去。但她的實力今非昔比,絕不在雲厚元之下,雖然節節後退,但依然守得中規中矩,不露絲毫敗相! 雲厚元突然輕吼一聲,一連三掌,紅光侵襲中,逼得飄紅再退七八步。而他則藉著這個機會,猛地騰身而起,來到了城頭之上。右手疾向雲千雪探去,他沉聲道:「跟我回去!」 「大膽!」蘇倩柔一聲怒斥,刷刷刷一連三劍,直刺雲厚元的虎口! 雲厚元怒喝一聲,但蘇倩柔的劍勢太快,他若是不退的話,這只右手算是要廢在這裡了!他忙後躍數步,但飄紅也躍回了城頭之上,與蘇倩柔一前一後將他夾在了其中。 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有兩個如此厲害的女人!更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家傳的「不敗化元功」居然還收拾不了她們!他的脾氣向來狂傲,哪能忍得下自己的未婚妻被別人擄走,縱出之時,根本就沒有考慮到後果。 此時被蘇倩柔與飄紅這兩個高手逼住,他的腦子也清醒了很多。雲厚元看著雲千雪,臉上的怒容稍收,道:「千雪,跟我回去!」 「我不要回去!」雲千雪輕聲說了一句,「我要留在這裡!這裡有姐姐、倩柔她們,我才不要回去!喔,還有這個大惡棍!」看到柳七情一雙眼睛逼了過來,雲千雪當即諂媚地將他的名字也扯了上去:若不是這樣的話,他等一下肯定又要抱著自己使壞了!雖然說那種滋味很不錯,但她覺得還是和菲雅它們玩來得更有趣些。 雲厚元猛然回過頭來,看著突然飄落在了城頭之上的柳七情與海月心。他盯著海月心看了一陣,道:「你、你是不是我的始祖?」 一看到雲厚元,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個男人!海月心不由自主地浮上了一層厭惡之色,輕輕揮了揮手,道:「我寧願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她的纖手中發出,將雲厚元頓時掀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到了幾十丈外。 雲厚元跌得雖得,但爬起來的速度倒也不慢,他看著海月心,突然狂笑起來,道:「雲家祖訓說,若是能夠重新找回始祖,便是我雲家君臨大地的時候!哈哈哈,這是宿命的安排,上天注定我雲家會完成不世基業,永受後世膜拜!」 「真是一個瘋子!」柳七情搖了搖頭,雖然時隔千年,但流淌在雲家人身體裡的,還是那種瘋狂的血液。 「哈哈哈」,一個更為響亮的笑聲突然從華夏軍跪倒的軍中傳了出來,聲音之大,立刻將雲厚元壓了下去。在眾人的矚目之下,一道青色的人影突然竄飛而出,落在了雲厚元的身邊。 雲厚元看著身邊向來儒雅、但此刻卻笑得瘋狂的青年,沉聲道:「文風,你笑什麼?」 莫文風微微一愣,道:「臣下也不知道,只是剛才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力量左右著臣下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就跑出來了!」 海月心突然驚呼一聲,道:「七情,我感覺到了,他那股邪惡之氣又開始膨脹起來!」她指著雲厚元,眼神裡既有殺氣,也有著無比的怨毒之色,好似看到了雲華銘轉世重生了一般! 雲厚元伸出右手,淡紅色的光暈開始在他的掌手聚積,瞬間便膨脹開來,幾有一人環抱般大小。他哈哈大笑,道:「我的化元功又有進步了!哈哈,真是奇跡啊!」 他猛地將右手向華夏軍的方向揮去,只見一道濃烈的紅光拂過,所過之處,所有的士兵立刻變成了一堆枯骨!那道紅光一直打到了遠處的小山丘裡,這才消失無蹤,但一路所過,至少有上千人在他的一擊之下丟了性命! 誰都沒有想到他會喪心病狂地對自己的軍隊下手,華夏軍都是發怔了一會,突然都是大叫起來,齊齊奪路就跑,向四面八方逃散而去。萬一這位帝王再來上這麼一記的話,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是不是下一個犧牲的人! 雲厚元收回了右手,笑得愈加狂烈起來,他遙指海月心,揚聲道:「既然有始祖在,我就不必再要千雪了!始祖,嫁給你的子孫吧,雲家有了你最純正的血脈,一定可以更加繁榮昌盛的!」 這個男人真是失心瘋!柳雅真啐了一口,道:「哥,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絲菲也搖搖頭,道:「醜小子雖然有時候很無恥下流,但跟他比起來,真得可以算得上是一個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了!」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你要表揚我的話,請選一些好聽的點詞!這什麼衣冠楚楚的,好像是個貶義詞吧!」 「那是說你即使好,也好得有限!」瑟蕾絲掩著嘴笑了起來,同旁邊的阿曼達對看一眼,兩女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海月心氣得大怒,隨即便是揚手向雲厚元劈了過去,巨大的力道帶起了漫天的塵土,浩浩蕩蕩地向雲厚元的方向湧了過去。 只是這波攻擊的力道雖強,但在襲到雲厚元身前之際,突然一劃為二,彷彿被一把絕世利劍劈出似的,分向兩邊湧過!一個巨大的粉紅色光柱形成了一個奇怪圖案,在雲厚元與莫文風的腳下隱隱若現! 「這是我的防禦結界!」海月心失聲叫了起來,「這種功夫,只有他、他才會用!」 「他?」直覺上認為這個他絕對不會是雲厚元,柳七情試探著道,「難道是雲華銘嗎?」 海月心點點頭,連身體都有了幾分顫抖。她看著雲厚元,道:「千年的糾纏,難道你還不肯放過我嗎?」 雲厚元的臉上顯出了一絲錯愕之色,隨即便道:「千百年來,我們雲家始終保持著純淨的血脈,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在後世子孫上,讓始祖重新現世!哈哈哈,想不到這麼偉大的機遇,居然讓我碰到了!」 「既然他的身體裡有雲華銘的血液,會用那種功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柳七情低聲寬慰道,「藉著今天這個機會,將所有的恩怨一起了斷吧!」 海月心點點頭,她冷冷地看著雲厚元,道:「無論你是誰,我都要殺死你!我與雲家的一切恩怨,都會隨著你這個雲家唯一後代的死亡而煙消雲散!」 她的目光中閃動著海水般的深藍色光芒,一個巨大的粉紅色光陣出現在了她的腳下,強大的力量鋪天蓋地地波動起來,縱使強大如柳七情者,也是在內心的最深處對這股巨大的能量產生了畏懼之情。 「轟」,巨大的光陣慢慢浮起,揉和成了一個光球,猛然向雲厚元撞擊過去。強大的力道似是要將大地都要掀翻一般,天地之間只剩下充斥於耳的轟鳴聲,再也聽不到旁的聲音! 「彭彭彭」,一連串巨大的撞擊聲不絕於耳,縱使再強大的閃電驚雷,也沒有如此驚人的聲音、也沒有如此山崩海嘯般巨顫!伏安城的小城頭在劇烈的震顫中土崩瓦解,城內的建築更是瑟瑟發抖,隨即無數的碎片落下,一間間地變成了一堆堆泥沙混合物! 「我的女人,在哪裡,你是逃不了的!」一個低啞深沉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在強烈的震動聲中清晰可辨。隨即雲厚元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哈哈哈,我是不死之軀,我會重現先祖的光輝,一統天下!」 漫天的灰塵漸漸散去,將飽受創傷的大地重又展露在眾人的面前!原先那片廣闊的土地上,已然出現了一個至少有六七里長的巨大深坑,但就在巨坑的中央,卻有一塊僅有三四米見方的土地仍然完整無缺,如同一座孤島矗立在大海之中! 而雲厚元與莫文風正站在那塊土地上! 海月心這一擊的威力,絕對是驚天動地的!但雲厚元與莫文風居然還能夠在這一擊之下安然無恙,真是異數中的異數!城頭上的眾人都跌了滿地,看到雲厚元他們時,都是驚得目瞪口呆,居然忘了從地上爬起來。 「哈哈哈,我是天下至尊!」雲厚元狂厚地笑了起來,「我的女人,過來,你是我的女人!啊——」 他正大笑之際,冷不防身邊的莫文風突然右手伸出,生生插進了他的胸口! 「噗」,大量的鮮血從雲厚元的口中和胸口湧出,他看著莫文風,斷斷續續地道,「為……什、麼?」 莫文風猛地收回了手,右手之上已是多了一個心臟般的東西,他冷冷地看著雲厚元,道:「她是我的女人,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永遠是!」 「你、是——」雲厚元指著莫文風,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始、祖!」說完這句話,他便轟然倒地。統治華夏帝國長達千年之久的雲家,終於根系全斷! 感受到莫文風身上發出的越來越是強烈的詭異力道,柳七情不由地臉色大變,道:「他、他不是莫文風!這麼強的力量,絕對不是他能夠擁有的!」 海月心的表情也同他差不多,顫聲道:「他是雲華銘!他是雲華銘!他復活了!」 莫文風抬步向伏安城的方向走去,在走出三四步後,他已經踏足在了深坑之上。但好像他的腳下有著一層無形的托板似的,一路走出了二三里,居然還沒有掉下去! 雖然修為深厚之人可以凌空虛渡,但也只限於極短的距離!像他這麼一路虛空走上這麼遠的,連是十大高手中的邪神王也要驚呼高人,歎為觀止吧! 隨著莫文風的越走越近,越來越強的力量從他的身上不斷發出,撼動著每一個人的心靈!他的臉形居然也隨著腳下的步伐不停地變換著,一會是他原本俊俏無比的臉龐,一會兒又換成了一張彪悍無情的四方臉! 「卡卡卡」,他的身上不斷地散發著骨節暴響的聲音,縱使遠隔三四里,也能清晰可聞!莫文風原本的身材就已經十分得高大,但隨著骨節的每一次暴響,他的身體就又高大一分! 終於,他走過了深坑,停在了伏安城的前面。此時的莫文風,已經不是原先那個儒雅青年了,個頭起碼高了三十幾公分,而一張臉,更是四四方方,充滿著嗜血的狂熱氣息! 由於他的身材變大了很多,身上的衣服已是被撐爆了,露出了他渾身黝黑、強健的肌肉!那如同樹根盤錯的肉體,透射著巨大的力量感,似乎就是一座高山也能被他輕輕一拳擊碎!雖然他全身赤裸,但他卻沒有絲毫介意的神色,好像其他人才是赤身裸體一般! 他咧嘴一笑,露出了森森的牙齒和血紅的舌頭,道:「我的女人,我說過了,你是永遠也擺脫不了我的!」 「雲華銘!」海月心驚呼一聲,「你怎麼還沒有死?你是我親手殺死的!」 「是啊!」此刻的莫文風確實不能再用這個名字用稱呼他了——雲華銘道,「如果你能復活,擁有和你相同力量的我,也沒有道理會常困在子孫的血脈中!哈哈哈,我沒有你那麼好心,為了保住寄體的生命,只用純粹的精神形式復活!」 「莫文風,也是你的子孫?」海月心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跟一千年前被她親手殺死的那人根本就沒有半分差別! 「某一代子孫強暴了莫家的女主人,於是便多了一道血脈流存!」雲華銘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想不到,他的體質居然是我千年來遇到的最優秀的,終於藉著你的氣息,將我帶回了人間!」 柳七情振翼而下,擋在了雲華銘的身前,沉聲道:「不管月心前生和你有著什麼牽扯,但這輩子是我的妻子,我絕對不會將她讓給任何人!」 「臭女人,你果然背叛了我!」雲華銘突然暴吼一聲,右掌一推,柳七情的身形連半分抵抗之力也沒有,便被他推射出去,重重地撞擊到了一堆亂石中。 「不許你亂來!」海月心攔在了亂石堆前,阻下了雲華銘欲要再補上一掌的舉動。 雲厚元咧嘴一笑,道:「看來你的能力下降了很多,怎得這個小情人力量這麼弱!比起我來,可就差得遠了!是不是你生怕他會變成另外一個我,而故意沒有使上全力呢?」 海月心雙眼之中厲芒大射,她猛地揮出一掌,沉重的力量打擊之下,頓時將雲華銘掀飛而起,打落到了深坑之中。她冷冷地道:「阿爾法呢,你把它藏到哪裡去了?」 「哈哈哈」,雲華銘的身體從深坑裡浮了起來,「如果我不還給你,你是不是要像一千年前一樣,再將我殺死一次!」 海月心整個人都散發著燦爛的光芒,道:「你這一次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子孫後代的血脈讓你重生了!我恨透了你,縱使將你殺一萬次,也難以抵消你對我的傷害!」 「不錯,很有威脅!」雲華銘突然雙手劃了一個十字,兩道凌厲的勁氣立刻向海月心劃了過去。「噗噗」兩聲,兩股力量穿過了海月心的防禦,完全擊打在了她以精神力聚成的身體上。 「很痛吧!」雲華銘的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他向海月心慢慢移了過去,「你真是個笨女人,純以精神力化為肉體,那需要浪費許多額外的能量!你的力量本就不比我強上多少,眼下,我們算是扯平了!」 「始祖!」雲千雪緊緊地抱著蘇倩柔,道,「倩柔,始祖明明對她的子孫那麼仇恨,為什麼不將我的身體佔去,而寧可讓自己變得這麼衰弱!」 蘇倩柔輕輕拍了拍她的纖手,道:「如果換作是你,你會怎麼做?」 「我——」雲千雪想了想,激動的神情卻是慢慢平靜下來,她堅定地道,「姐姐一定會贏的!」 「地獄烈焰!」柳七情虎吼一聲,從亂石堆中竄飛而出,直襲到雲華銘的身前,雙掌之上凝足了光、暗之力,打在了他的胸口! 「彫蟲小技!」雲華銘不屑地瞄了柳七情一眼,在地獄烈焰狂暴的能量爆發時,他的腳下又出現了那個巨大的粉色光陣,所有撞擊上去的能量無不一一反彈! 「啊!」巨大的能量有大半被雲華銘反彈了回去,向柳七情打了過去!狂暴的能量轟擊中,柳七情頓時悶哼一聲,重新被撞擊出去,又落進了原先的那堆亂石中。 「七情!」海月心驚呼一聲,她將雙眼凝在雲華銘的身上,道,「你這個惡魔,我要殺了你!」喝斥之中,她靈動的身體已是向雲華銘衝擊過去。 對陣海月心的時候,雲華銘可不敢有絲毫大意,立刻雙掌一錯,與她纏鬥在了一起。 兩人都是進入了「神」的境界,戰鬥的規模遠非常人能夠想像,便是每次交鋒中激射的能量,也足以將一座小石給輕易摧毀。隨著兩人的大打出手,現場一片大亂,伏安城本就被原先的地震毀了一半,再被這些散飛的能量波及到,終於完全散成了一片。 「七情!七情!」蘇倩柔諸女都是跑到了亂石堆中,將他抬了出來。經過幾女仔細檢測,這才確定柳七情只是被震暈了過去,並沒有受到更大的損傷! 「姐姐,加油,打死這個大惡棍!」雲千雪見柳七情無事,也就放下了心來,爬到了亂石堆的頂上,替海月心大聲加油助威起來,「加油!加油!」 「哈哈」,雲華銘連出七掌,將海月心的攻勢完全抵消,「這樣子打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替你想到了另外一個解決辦法!」他的身形突然鬼魅無比地閃動起來,一下子便縱到了亂石堆旁,右手探出,已是將柳七情抓到了手中。 「放下他!」海月心如影隨形,但反應畢竟還是慢了些,讓他成功得手。 「你不是想要知道阿爾法的下落嗎?」雲華銘長笑幾聲,身形長竄而起,落在了老遠的地方,猛然左手一推,沉重的大力湧過,頓時掀起一道塵柱向蘇倩柔她們捲襲過去,「半個月之後,你到東邊的海上,我會讓你看到這個小情人和阿爾法的!」 若是繼續再追雲華銘的話,光憑著蘇倩柔她們,可化解不了如此厚重的力道!海月心怒斥一聲,身形急速彈回,雙手拂動中,將雲華銘的這波攻擊化解窮盡。 不過,雲華銘卻藉著這個空檔,已是挾著柳七情遠去無蹤,遙遙地,只有無止無境的狂笑聲傳來。 「可惡!」海月心突然雙掌連推,一連七八掌,將伏安附近的小山一一擊成粉末。她連喘了幾口氣,道:「大家先回去處理殘局,在七情不在的這些日子裡,我們一定要將事情做得更好!」 受到真神的「指導」作用,此次攻擊伏安的達明三十萬大軍有二十萬士兵願意加入伏安,而另外幾萬人則無意他日與同胞為敵,只求回歸達明,做些小生意或是耕地。而華夏軍約有十萬人投誠,另有數萬人陣亡,餘人則逃散無蹤。 經此一役後,達明帝國元氣大傷,再也無力發動任何戰爭,恐怕非得幾十年的休養生息,才能恢復以往的軍容。而華夏帝國更是死了帝王,而陷入了一片大亂之中。 海月心與蘇倩柔她們一商量,便決定果斷出兵,同時向華夏帝國和達明帝國開戰。雖然兩國的戰力仍強,但伏安卻擁有最利害的武器:月華女神! 兩路大軍分由謝超和秦寶統帥,各領十萬大軍,向兩大帝國挺進。一路之上打著神之使者的名號,偶爾海月心也會獻身說法,當真是望風披靡,無堅不摧! 七天之後,兩路軍隊已是深入帝國內部,聞風景從者無數。小規模的抵抗根本就傷不了定天軍的元氣,一路吸收新兵,等到秦寶推進達明帝國五百里之後,達明皇族上下震動,挾重兵遷都,退入了涵谷關,以天險為守,意圖負隅頑抗。 而華夏帝國的形勢更見混亂。因為皇位繼承權的問題,帝國內部已是打成了一團,謝超便打著雲千雪長公主的名義,一路招安,以突襲戰連破三路叛軍後,更是直指京城,恐怕會比秦寶更快統一華夏帝國。 有鑒於此,蘇倩柔又命陳祖德帶著十五隻波多巨獸,統帥五萬餘兵,挺進諾伊曼帝國,鋪開了第三條戰線。與此同時,神聖聯盟女皇突然發佈告聯盟書,宣佈加入伏安,並向諾斯頓帝國宣戰。 聯盟人民雖然對併入伏安不見得贊同,但在神殿的宣揚下,也沒有人多少表示出強烈的不滿。而諾斯頓帝國入侵聯盟,趁火打劫,卻是讓聯盟百姓對這個昔日的盟國極為仇恨,許多人應徵入伍,志願殺敵。 在第十天的時候,神聖聯盟正式出兵,會和了神殿各地聚集起來的十萬精兵,跨過邊境,向諾斯頓帝國發動了強攻。在這條戰線上,有著神殿最厲害的高手,縱使遇到堅城,也能以暗殺的手段最大可能地瓦解敵人,以取得戰事的最後勝利! 「現在四路大軍捷報頻傳,大功告成之日已是不遠!」蘇倩柔細細的柳眉彎了起來,「天鳳回來看到這一切後,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傻女孩!」海月心拍拍蘇倩柔的背心,「你放心好了,三天之後,我一定會帶著他回來的!」 「我非常擔心!」蘇倩柔皺著眉頭,臉上滿是擔憂之色,道,「雲華銘怎麼會無緣無故約定在半個月之後與你再鬥?這中間肯定有他的道理!」 「不管有什麼陰謀,這世上又有誰是月華女神的對手!」柳雅真牽著海月心的手,臉上充滿著無比堅定的信念。 炎素心與鳳雅月互看一眼,道:「真神,您一定不會失敗的!任何邪惡在您的面前,都只能認輸服敗!」 海月心笑了起來,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對他也挺有意思的?要不然的話,只要他死了,就沒有人再糾纏著你們了!」 「怎麼可能!」鳳雅月忙將秀頸連搖,道,「我們只是認為真神乃是世間最強大的存在,絕對不會輸的!」 柳雅真笑嘻嘻地站在了鳳、炎兩女的中間,將她們伸臂挽住,道:「我哥有什麼不好的,你們幹嘛每次說到他,都會將臉色變得這麼難看!」 「我、哪有!」鳳雅月的臉上浮起了兩片大紅暈,模樣兒真是嬌艷無匹,美艷到了極點。 阿曼達在她的秀頰上親了一口,道:「真是嫉妒那傢伙,連這麼動人的美人兒也能摟在懷裡!看到雅月的時候,我頭一次後悔自己不是男人!」 瑟蕾絲笑得更誇張了,道:「如果你是男人的話,就一定會後悔怎麼沒有變成女人,好讓你那個小情人疼你!」 阿曼達回給她一個會意的笑容,兩女都是笑成了一團。 飄紅與蘇倩柔倒是一直秀眉緊大蹙,比起其餘諸女對海月心的盲目自信,她們的眼光可要高明許多,知道雲華銘極不好對付!而以海月心的能力,這麼多天的神搜下來,也查不到雲華銘與柳七情的半絲下落! 形勢真是不容樂觀啊! 三天之後,就是雲華銘約定的那半個月期限來臨之日,遙遠的東邊突然發出巨大的能量波動。海月心知道那是雲華銘發出的訊號,當即辭別眾女,向東海飛去。 以她純屬精神體的特質,千里之遙,當真是只需一瞬間的功夫。在廣闊無邊的大海中,正有一艘漁船正蕩漾其上,那強大的能量波動,正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雲華銘,把人交出來!」海月心停在了漁船上空,高聲大叫起來。 「通」,一個重物落地聲傳來,柳七情的身體已是躺在了甲板上,修長的身體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憑著強大的精神力探索,海月心已是知道柳七情只是被封住了意識,並沒有受到肉體上的傷害。她微微鬆了口氣,道:「你出來!你我的恩恩怨怨,也該徹底清算了!」 「哈哈哈」,粗曠的笑聲一如既往,雲華銘高大的身形也從船艙中鑽了出來,此時的他,身上終於多了一條大褲衩,遮住了他的下身。他伸出右手,直指當空的太陽,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等上這半個月嗎?」 海月心微微一格楞,但臉上卻是不動絲毫聲色,緩緩道:「為什麼?」 「因為我是個真真正正的人,而你只是一團精神體!」雲華銘微微一笑,道,「你知道這其中的差別嗎?就是我可以通過吃飯睡覺來彌補損失的精力,而你,卻永遠只能流逝能量,一天比一天更加衰弱!」 看不出他人長得五大三粗,頭腦還真是有過人之處! 海月心的身體一顫,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道:「就算是再過一千年,我還是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你殺了!」 「哈哈哈」,雲華銘的身體浮空而起,「你是我的女人,上輩子,這輩子,以後也永遠是!你是我的,你怎麼能愛上別的男人,我要用你的血散滿我的全身,讓你永遠陪伴著我!」 「畜牲!」海月心怒斥一聲,左手輕輕一揮,已是將柳七情所在的那艘漁船托起,虛浮在空氣中。她冷冷地看著雲華銘,道:「阿爾法呢,你又把它藏在哪裡了?」 「哦!」雲華銘點了點頭,微笑道,「我記得就把它扔在這片海域的!只是我都找了十幾天,還是沒有找到!可能是時間長久了,我記不清楚了!」 「那你也可以閉上雙眼去死了!」海月心劃過一道明亮的光芒,向雲華銘撲擊而去。 「嘿!」雲華銘大吼一聲,雙掌直迎而上,毫不示弱地向她還擊了過去。兩人強勁的力道一經接解,立時迸射出激盪的能量,向四面八方湧動而去! 「匡當!」巨大的能量波動引起了天地間的大咆哮,原本晴朗的天空頓時壓抑起來,黑壓壓的雲層漸漸堆積,熾白的電流在黑暗中時隱時現! 海月心雙掌合十,岩漿般翻騰的火焰在她的手指邊緣不斷地凝結,一點點變得厚重起來。 雲華銘的臉上立刻現出了凝重之色,他雙手迴旋,頓時在身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真空層,不斷地吸引著海水向其中灌入。不但是海水,便是雲層、縱舞的閃電,也被一一扯進到了他身前的真空層裡! 「地獄之末日審判!」海月心嬌叱一聲,千萬道赤紅色的光焰從她身後發出,形成一張巨大的光焰之網,向雲華銘籠了過去。 「絕對零度空間!」雲華銘將雙手一鬆,擠壓在身前的那個真空層突然無限擴大,擋在了他的身前。 「刷刷刷」,強烈的磨擦聲中,雲華銘身前的真空層漸漸被瓦解,變得越來越是稀鬆。「啊!」雲華銘突然狂叫一聲,他身前的真空層終於完全碎開,無數道光焰頓時打到了他的身上。 「通」地一聲,雲華銘的身體已是落進了海裡,瞬間便沉得看不到半絲蹤跡! 海月心右手一抄,一大片的海水已是被隔空抓了起來,虛浮在空氣中。她的眼神微微一掃,便將手一鬆,重新抄起了另外一大片海水來。那個男人還沒有死!一定要找到他! 「哈哈哈」,雲華銘的身體從海水裡浮了起來,重新飄到了空中。他狂笑著道:「一千年之前,你就是用這一招把我殺了的!但現在,你的功力已經大大地退步了,再也傷不了我了!」 如同飛箭一般,雲華銘的身體直撲海月心,「彭彭彭」的巨聲中,雙方再度大戰在一起。隨著兩人戰鬥規模的不斷升級,龐大的能量無法消散,終於在海面上聚積起來,形成了一個個深深的漩渦,連深達千米之深的海底也現了出來! 「通通通」,一個個大漩渦匯合在一起,終於變成了一個超極巨大的漩渦,在晃動了一下之後,終於咆哮著向東方移動而去。由於這個漩渦中包含著巨大的能量,連閃電雲層也無法擺脫於它,被吸引著一同向東方行進! 而隨著海月心與雲華銘的繼續大戰,在不久之後,又有一個巨大的漩渦產生,向北方移動而去。 在天鳳大陸的歷史上,永遠記載著這麼一個災難:天鳳歷3892年十一月三日,巨大的海嘯捲動著三十多米高的浪頭,首先襲打向諾斯頓帝國的妖獸森林附近,巨大的浪頭瞬間便將為禍人類千年的妖獸森林吞沒……同時,鎮守妖獸森林的魔虎軍也全力盡沒,無一人生還!相隔兩個小時之後,巨大海嘯又襲向了諾伊曼帝國北部沿海地區,造成了至少十萬人以上的死傷! 在這一天內,總共發生了十一次海嘯,除了內陸的神聖聯盟,其餘四大帝國無不飽受巨災,最慘的就是諾伊曼帝國,一共被海嘯光顧了五次,幾佔了一半之多! 「哈哈哈」,始作俑者的兩人兀自惡戰不休,雲華銘突然大吼一聲,道,「我是天底下至強的王者!我要用所有人的鮮血,來見證我的偉大,人類只要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第八十三章 大魔神 雲華銘全身都散發著濃烈的紅光,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是猙獰恐怖!若是膽小些的人,估計就是看到他的那張臉,就足以嚇暈過去了!他雙手舞動如輪,劈出一道道光刀,向海月心狂飛而去。 「破破破!」海月心連連喝斥,雙眼之中射出一道道凌厲的勁氣,將對方的攻勢一一化解。 「哈哈哈,海月心,今天你殺不了我,日後就休想再有機會了!」雲華銘笑得越來越是得意了,他的眼神裡滿是狂亂之色,「經此一戰,你的能量就會損失許多,而我,只需要休養兩三個月,就又能恢復如常!」 海月心怒哼一聲,卻是沒有答理他。但她知道雲華銘說得不錯,雖然她並不像雲華銘所說,完全不能恢復元氣,但速度卻是極緩,遠遠趕不上擁有正常身體的雲華銘! 雲華銘的笑聲越來越是低沉,但身上的紅光卻是無限擴散,籠罩住了身週三四里方圓的距離。 「你雖然是精神力之身,但在我無物不蝕的不敗化元功之下,也要化得一點不剩!」雲華銘壓著嗓子道,「想不到吧,這可是你當年替我親自改進過的功夫,如今卻要送你下九泉了!哈哈哈,念在夫妻一場的情份上,我就把所有人殺死之後,扔在這片海域裡來陪你吧!」 海月心冷冷地看著雲華銘,道:「你原先是個瘋子,現在瘋得更加厲害了!」 「哈哈哈,我的確是個瘋子!」雲華銘雙手一握拳,海面之上頓時風起浪湧,形成了兩道強烈的颶風,呼嘯著在他的身邊打轉。他猛然一拳擊出,目標直指天空中浮起的漁船! 「嘎嘎嘎,先讓我送你的小情人歸天,再來跟你慢慢算賬!」 血紅色的光柱向漁船籠去,那濃烈的紅光如同鮮血所染,淒厲得讓人不寒而粟! 海月心嬌叱一聲,身形已是撲出。她乃是純粹的精神力之軀,挪移之間,真得可以說得瞬間千里。念頭才一轉過,身形已是擋在了漁船之前,雙手推出,在身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盾,將自己與漁船完全護庇起來。 雲華銘大怒,道:「你這個賤人,吃裡扒外,你是我雲華銘的女人!」他突然發了狂一般,雙拳連發,在瞬間就打出了百來記重拳,浩浩蕩蕩地向海月心擊去! 饒是以海月心的強橫力量,在他幾乎無間斷地攻擊中,也只能純採守勢,只是不斷地加厚身前的防禦,以護住身後柳七情的安全! 雲華銘在這一波攻擊中,至少打出了近千餘記重拳,雖然他仍是嫉妒難消,但卻是達到了體能極限,不得不緩住了攻勢。而海月心和漁船也在這波攻擊中,被他擊出了至少有百餘里的距離! 「賊人,你生是我雲家的人,死是我雲家的鬼!」雲華銘緩過氣後,身形頓時竄飛而起,向海月心急追而去,「我改變主意了,我要讓你陪在我的身邊,你越是恨我,我越是開心!」 海月心面沉似水,她再度雙手合什,神情變得莊重之極。 雲華銘哈哈大笑,道:「賤人,你這招已經對我沒有用了,還是省點力氣,想想怎麼服侍我吧!」他大喝一聲,右拳鼓足力道,向海月心打了過去。強橫的勁氣捲過,天空中頓時烏雲狂湧,似是搗渾了一團泥淖,什麼都難以分辨! 「地獄之末日審判!」海月心再度發動了終技強橫技法,千萬道光焰形成鋪天巨網,向雲華銘打去。 「哈哈哈」,雲華銘狂笑不絕,「以你剛才未經損耗的身體使出來的,兀自不能將我怎樣,更何況你現在至少損了三成之軀!」話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鼓足了每一分力量,在身前築起了堅厚的防禦。 漫天光焰消失後,雲華銘再度從空中跌落。但這一次,他在落身海面之前,便已經穩住了身形,重新飛到了與海月心對峙的高度。 「賤人,認輸吧!」雲華銘咧嘴一笑,露出了森森的白牙,充滿著恐怖的味道,「也讓你嘗嘗我千餘年來鑽研出的絕技!」 他的雙手在胸前曲抱成球,強大的能量便開始蘊積起來。強烈的吸引力將所有的物體吸附到了他的身邊,便是遠隔了數百里的海水,也被他吸引到了高空之中。 「鏘鏘鏘」,盤繞在他身前的海水突然變成了一根根尖銳的長刺,散發著寒光森森的光芒。 雲華銘大吼一聲,道:「接招吧!」 「嗖嗖嗖」,無數道水箭向海月心狂射而去,強大的衝擊力似是要劃破空氣一般,竟在空中磨擦出了強烈的火花來! 海月心夷然不懼,雙掌連推,將襲來的水箭之物一一化解。但這些水箭並不因為被擊成了粉碎而失去了攻擊力,反倒又變成更加細小的水箭,繼續向目標攻擊而去。 「彭彭彭」,千萬道水箭攻勢終於過去。海月心雖然化解了無數,但仍是被其中好幾道打中了身體,雖然她只是精神力之軀,但雲華銘的力量實在太過強橫,連她的精神力場也似要撕裂一般! 「哈哈哈」,雲華銘的笑聲突然反從海月心的身後發出!在海月心猛然回轉過頭來的時候,只見他的左手正捏著柳七情的脖子,滿臉嗜血的狂躁之色。 「放開他!」海月心怒斥一聲,「你我的恩怨,不要牽涉到其他人的身上!」 「他跟你既然有一腿,就不再是『其他人』了!」雲華銘微微收束左手,柳七情本就略顯慘白的臉色頓時更加慘白了。他嘿嘿嘿地笑道:「你說,我該扭斷他的脖子,還是該將他的心臟給挖出來呢?」 海月心的胸口急劇起伏了一陣,她終於平靜下來,道:「你若是傷害他的話,我發誓,我無論如何都要殺死你!便是你的靈魂,我都會一點點的擠碎,讓你的生命烙印永遠消失!」 雖然說海月心的能力大減,他再也無懼於她,但聽她語氣之中的森冷,雲華銘卻是不由自主地心中一涼。但他的神經太過瘋狂,這個感覺才一出現,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既然你下不了決定,那就由我來幫你吧!」雲華銘揚起右手,奇快無比地向柳七情的胸口抓去,「我決定把他的心臟挖出來,看看他究竟有什麼能耐,居然會讓你背叛我!」 「噗!」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湧出,暈迷中的柳七情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便再也沒有任何動靜。雲華銘看著手中兀自還在激跳的心臟,哈哈哈地笑道:「看不出有什麼差別嘛!」 「七情!」海月心悲呼一聲,身形閃動,向雲華銘撲了過去。 「跟你的情人說永別吧!」雲華銘左手一甩,柳七情的身體便被他扔了出去,從高空中急速落下。 感受到柳七情的生命氣息正在大量的消散,海月心身形再轉,改向他的身體飛去。因為雲華銘的力量太過強大,被他打中之後,便是靈魂也被他破壞無餘!根本就無法像光、暗一樣,憑著靈魂的轉嫁,而取得第二次的生命! 「你的正牌老公在這裡,難道你想甩開他不理嗎?」雖然海月心的速度快,但雲華銘離柳七情的距離卻是更近,他早算到海月心必然會去搶柳七情的身體,已是守株待兔,見她飛過來,便是一掌擊出,向她迎頭攻去。 若是不接住這一掌的話,便是以她的強橫,也要大受折損!海月心又急又怒,雙掌迎出,向他攔架而去。只是被這麼一阻,柳七情的身體便向下直墜。 她怒斥一聲,再度身形下滑,向柳七情追了過去。但雲華銘卻是如影隨形,始終纏著她不放,連續三四掌之後,柳七情的身體已是落進了海裡。 「不!」感覺到柳七情的生命氣息已是完全消失,海月心發出了淒厲的哀嚎。她看著上空的罪魁禍首,眼神裡滿是無止無境的怨毒之色。 「唉,你就節哀順便吧!」雲華銘搖了搖頭,道,「人死不能復生,你就是難過也沒有什麼用!」 海月心冷冷地逼視著他,毫無感情地道:「我說過了,如果你敢傷他的話,我會讓你的靈魂都消失在了宇宙中!」她的眼眸變得越來越冷,被她的目光凝視之處,便是雲層也瞬間結成了厚實的冰塊,從空中落了下來。 「嗖」,無法形容海月心的速度,就算以雲華銘的神覺,也只覺眼前一花,對方的身形已是逼到了他的身前。海月心右手伸出,已是抓住了雲華銘的脖子,道:「我要讓你一寸寸地死,讓你的每一根神經都後悔!」 「憑現在的你,怎麼有資格說這樣的話!」雲華銘大吼一聲,右手伸出,已是握住了海月心的手腕,「就算你是精神力之身,我也可以將你的手腕擰斷!」 「是嗎?」海月心冷冷地說了一聲,「你連地獄都沒有資格去,只能在無盡的黑暗中徘徊,讓永遠的孤獨陪伴!」 「轟」,一聲強烈的爆炸聲傳來,海月心右手小指突然炸了出來,強大的力量湧出,頓時將雲華銘臉面炸得面目全非! 「你瘋了!」雲華銘血流滿面,用極為驚恐的語氣道,「就算你殺了我,你也會能量耗盡,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中!」 「轟」,海月心右手的無名指也炸了出來,她的臉上毫無痛苦之色,道:「我已經活得夠久了!一千年之前,我就應該死了,但因為恨意難消,這才以奇怪的方式活了下來!我現在活著,只是因為還有一點生之樂趣,但你卻生生地毀了我唯一的珍惜!就算耗盡能量又如何,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留戀了!」 連續兩次以海月心本身的精神力引爆,雲華銘雖然使盡全部的力量護住己身,但渾身的血肉還是被炸得支離破碎,露出了森森的白骨。他大聲道:「你不能殺我!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他的舌頭在第二次的爆炸中已被炸沒了,張開嘴的時候,鮮血也跟著飛濺出來。 「永別吧!」海月心無限怨毒地看著他,「轟轟轟」,她右手僅餘的三根手指齊齊炸開,強烈無比的力量頓時引得天地動容,而雲華銘更是血肉橫飛,只剩下了一具白骨之軀。 「賤人,我在地獄等著你!」雲華銘張著白骨構成的嘴巴,發出了嗡嗡嗡的聲音。 「轟」,海月心的右掌也炸了開來,強大的力量頓時將雲華銘的骨架炸得四分五裂,散佈在了空氣中。但這些散骨卻是聚而不散,又從各個地方向中間合併而去。 奇跡般地,海月心的右臂上又長出了一隻新手出來,但整個人卻是黯淡了許多!她純是精神力所構,只要存有一絲之氣,便能化身成完整的人形,但剛才以己身的元氣作為爆炸的力量來源,已是耗費了她大半的力量!不過,若不是這樣的話,普通的攻擊根本就對雲華銘無效,她失去了柳七情,悲怒之下,便不顧一切地使出了同歸於盡的功夫來! 雲華銘並沒有真正的死去,他也擁有著強大的生命磁場,支撐著他重建自己的身體。唯有將他依附在每一節骨骼裡的精神力也徹底銷毀,才能將他真正殺死!但要做到這一點,海月心勢必也要將自己的賠進去! 三兩下的功夫,雲華銘的骨節已是拼合了起來,海月心身形再動,向他迅速逼近過去。這次將全身引爆之後,便會與他同歸於盡了! 「嘿嘿嘿」,一連串低沉的笑聲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宇宙之大,果然到處都有著強大的生物!我在廣袤的空間裡遊蕩了這麼久,終於遇到了值得我親自出手對付的生物了!」 龐大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湧來,一波波撼動著雲華銘與海月心的心靈。縱使以他們兩人的強悍,都是大感心悸。 海月心停下了動作,轉而向左方空闊的空間道:「你就是妖獸的大魔神,終於來了!」就算自己尚處於全盛時期,恐怕也僅能與他打成平手,此時的她,可就要遜了不止一兩籌了! 「不錯!」,在她盯著的那個方向,空間突然扭動了起來,隨即一個足有百米來高的東西便出現了!那東西跟普通的妖獸長相差不多,但卻是高大了幾十倍,而且不像其他妖獸那般烏七八黑,它全身都是金黃色,幾十根觸鬚在空氣中擺動著,充滿著高貴的味道。 它緩緩道:「在數萬年之前,我就感應到我的子民在招喚我!但這個宇宙實在太大了,一直到了今天,我才終於趕到!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它們都在兩位大戰引發的海嘯中喪身了!」 海月心冷冷地看著它,道:「那你就是早就來了!你沒有立刻動手,就是為了讓我跟他先拚個兩敗俱傷吧!」 它的身體突然一陣輕顫,然後幻化成了一個人形,也縮小得跟普通人類差不多大小。「他」微微一笑,道:「不錯,你們兩個雖然都比不我,但只要兩人合力,我就不是你們的對手!雖然你們拼得你死我活,但至少還是同類,所以我只好先等你們拼得差不多了,才出來把你們一一終結了!」 「他」突然搖了搖頭,道:「真不知道人類是一種什麼樣的生物!我們沙姆人雖然好戰,但侵略的只是別的種族,從來都不會與同類為敵!但你們人類卻是最喜歡蹂躪自己的同類,甚至以殘殺同類取樂!」 海月心道:「人類怎樣,那是人類自己的事情,用不著你們沙姆人多管閒事!你這時候出現,該不會只為說幾句廢話吧!」 「那是自然!」妖獸之神滿臉都是微笑的神情,「我們沙姆人是宇宙中的霸主,沒有任何種族可以與我們相抗衡,為了維護這一威名,我要將這個星球從宇宙中抹去!」 「渾賬,先吃我一拳!」說話間的功夫,雲華銘的骨架已是完成了重整,他猛地飄浮而起,向妖獸之神飛了過去,五指白骨組成的拳頭,揚動著血紅色的光芒! 妖獸之神將右手伸了出來,其中一根手指突然變長,化成了一根觸鬚,向雲華銘的頭頸盤去。電光石火般的一瞬,它的觸鬚便纏在了雲華銘的頭頸上。 它輕輕一抽,「卡」地一聲中,雲華銘的腦袋便掉了下來。但雲華銘的身體卻依然維持著前衝的架勢,白骨拳頭揚動中,砸到了妖獸之神的胸口上。 「彭」,強大的力量頓時將妖獸之神掀飛起來,讓他一連串翻了幾十個觔斗。 「不錯,很強的力量!」妖獸之神被轟了這麼一拳後,又變回了原本的樣子。它的觸鬚在空氣晃動著,雄壯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因為它的臉上可看不出哪裡長著嘴巴。 雲華銘的白骨腦袋自動飛到了他的脖子上,他擺了擺,將安反了的腦袋轉正。他雙手擂胸,猛地大吼一聲,又向妖獸之神撲了過去。 「啪啪啪」,幾聲清脆的聲音之中,妖獸之神分出了五根觸鬚,分別纏住了雲華銘的四肢和頭頸。五指觸鬚上發出濃烈的黑光,頓時將雲華銘給包圍了起來。 「呀!」雲華銘大吼起來,白骨之身上紅光頻閃,與黑光開始了纏鬥。 海月心趁機撲了出去,身形如飛,直逼向妖獸之神。對於她而言,妖獸之神與雲華銘無論誰勝誰敗都是絕無二致,反正兩「人」的目的都是為了毀滅人類。她雖然失去了柳七情,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柳七情的血脈流存,她絕不能再一次失去。無論怎樣,她都要將這兩個「人」全部消滅! 「啪啪啪」,妖獸之神再度發出五指觸鬚,纏向了海月心的四肢加頭頸。它的觸鬚速度奇快無比,而且力量龐大,根本就讓人無法抵抗,海月心頓時讓它纏了個正著。 只是妖獸之神還沒有來得及得意時,海月心突然化為了一個團白光,已是從它的觸鬚中脫了出來,再次向它撲擊而去。她的身體完全是由精神力構成的,以物理方式攻擊的話,非得達到足夠的強度,才能對她產生傷害。 「彭彭」,海月心猛地劈出兩掌,重重地打在了妖獸之神的身體上,沉重的力道頓時將它龐大的身體掀飛而起! 「哈哈哈」,妖獸之神的身體僅僅晃動了幾下,便在空中穩定了下來,「再強上一點的話,就能傷到我了!」它巨大的雙眼中透射著可惜的意思。 海月心暗暗心悸,剛才那兩掌已是她全部力量所結,再也無法更進一步。除非再次使出燃爆己身的方法,不然的話,真是一點都奈何不了對方!只是縱使她使出這種同歸於盡的辦法,卻還不一定能夠對付得了這只妖獸之神!況且,她要消滅的還有雲華銘,但以她僅存的能量,卻頂多只能對付一人而已! 在妖獸之神五根觸鬚的纏勒下,雲華銘的身體已經五六次散架了。在最後一次重新聚合後,他終於啞著嗓子道:「主人,我向你效忠,我會永遠追隨你的!」 妖獸之神大笑,鬆開了纏著他身體的觸鬚。而雲華銘立刻跪地在地,向他的新主人宣告臣服。 「呸!」見雲華銘卑顏曲膝,海月心啐了一口,道,「你不是要做天下第一人嗎?嘿嘿,無恥!」 妖獸之神晃動著根根觸鬚,道:「將她殺了,我沒有時間在這裡浪費!瓦倫星的那幫笨蛋又造反了,我還要跑過去鎮壓他們!」 雲華銘大吼一聲,向海月心撲了過去。他雖然只剩下一堆骨架,但力量仍是十分強大,右拳揚擊中,強大的勁風似是連空氣也要撕碎一般! 海月心浮動身形,邊閃邊架,心中不住地籌思對策!只是一個雲華銘就夠她為難的,更何況又多了一個強大猶在雲華銘之上的妖獸之神呢! 「啪啪啪」,妖獸之神倒也不肯在一邊干看著,觸鬚輕揚,到處追蹤著海月心的身影,讓她的速度大減,屢屢被雲華銘追上,與他硬鬥起來。 三個神一般的生物互鬥,聲勢比先前海月心與雲華銘相鬥之時更大。一波波海浪捲襲而起,盤繞在他們的身周,連海底也是清晰可見! 「啊!」戰不多時,海月心便連連發出慘呼聲,在兩個毫不比她差得對手合攻下,她已是受創極重。尤其是妖獸之神,它的觸鬚上蘊含著毀滅性的能量,每被它抽中,海月心便會渾身大顫,彷彿全身都要散架一般! 激戰兩小時之後,海月心已被七次撕斷了雙手,雖然以她的特殊體質可以無限長出身體任何一個部份,但能量卻是大損,身體變得越來越是黯淡,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 「再見了,我的女人!」雲華銘大吼一聲,趁著海月心的雙手再度被妖獸之神撒斷之際,猛地雙拳重重地轟擊到了她的身上。強大的力量衝擊之下,海月心便是以精神力構成的身體,也是嘔血連連,猛然從空中跌落而下,「通」地一聲,沉入了大海中。 「哈哈哈」,雲華銘雖然笑得大聲,但看到千年前的情人被自己親手轟死,也不知道心中是種什麼感覺。但妖獸之神卻是將所有的觸鬚全部合併起來,對著底下的海面,幽暗的黑光無限聚積,龐大的能量向四面八方波動開來。無論在大陸上任何一個角落,都能感覺到這股充滿著毀滅氣息的能量。 「給我消失在宇宙中吧!」妖獸之神輕喝一聲,幾十根觸角一起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形成了一道黑光的光柱,猛然向海面落下。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天鳳大陸上所有的生物都感應到了末日的來臨,濃烈的黑暗連太陽也給遮住了。只有無邊的死寂充斥著整個空間,然後—— 「轟轟轟」,黑色的光柱突然碰觸到一道金色的屏障上,龐大的能量頓時四下溢走,將海面攪得一塌糊塗。 在雲華銘與妖獸之神的詫異之中,柳七情的身體從海水裡慢慢浮了起來。在他的懷中,還摟著海月心時明時暗的身體。 「你怎麼、還沒有死?」他的心臟可是自己親手挖出來的,就算他可以轉生,也不可能以原先的身體再度活過來! 柳七情淡淡一笑,將一個奇怪的方盒子放在了海月心的胸口。頓時,強烈的金光四射,將海月心緊緊包圍在了其中。 「阿爾法!」如果還有眼睛的話,雲華銘肯定會將它們瞪得老大的,但現在卻是將兩個黑森森的窟窿盯著柳七情,語氣之中充滿著不可思議。 「不錯!」柳七情輕輕一歎,道,「你一定很好奇吧!不要急,我會慢慢說清楚的!」他看了看妖獸之神,又道,「我們之間的賬,也會慢慢算清楚的!」 「找死!」雲華銘大吼一聲,猛然從高空撲下,向柳七情打了過去。 輕輕抬起頭,柳七情的雙眼中爆閃過一道厲芒,「彭」,一股龐大的力量頓時將雲華銘的身體再度震散,化成了一堆粉末飄散在了空氣中。 雖然能夠將雲華銘制服,但見柳七情輕描淡寫地就將雲華銘化得粉碎,妖獸之神還是大驚,空氣中頓時揚溢著它震驚的精神波動。 在雲華銘全新聚合後,海月心身上的金光漸收,也醒了過來。這時候的她,雖然身體仍顯得有些虛弱,但比起剛掉進海裡的時候,可不知道要強上多少了。 「七情!」海月心驚喜地叫了一聲,猛地將他環抱住。這才失而復得的驚喜,讓她緊張得只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難免要空歡喜一場。 柳七情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先不要激動,還有客人呢?先讓我給他們解釋一下,免得他們等急了!」他摟著海月心,又道:「千年之前,你將阿爾法偷偷地扔進了這片海域。雖然阿爾法是台智能計算機,但它除了高度的計算能力之外,也只會合成從宇宙空間得來的神秘射線,來改變人的體質而已!」 他頓一頓,接著道:「雖然阿爾法擁有自己的意識,但沒有辦法回到它原來主人的身邊。於是,它用了一千年的時間,將大海中的有機體一點點收集起來,改變它們的生命構造,蘊育出了一個全新的生物!」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你們也應該猜到了,那就是我!沒錯,我並不是純正的人類,所以你取走了我的心臟,我還能繼續活下去,而且,反倒讓我找到了阿爾法,開啟了我沉睡的記憶!在阿爾法將我培育出來以後,便讓還是嬰兒的我飄流到了人間,讓我在成年之後尋找它的主人!但在成長的過程中,記憶的大門反倒關閉了,我再也不記得以前的事情!若不是光、暗在決鬥後將神魂寄在我的體內,而將我引領到了目前這個天地,說不定我時候還在鄉下放牛耕地!」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道:「現在,還有什麼疑問嗎?」 海月心將他緊緊地抱住,呢喃道:「這是真的嗎?你真得是阿爾法為我製造的愛人嗎?」 柳七情輕撫著她的背心,道:「不錯,我會永遠陪伴著你,直到世界的終結!」 雲華銘的身體幾經重組,已經有些變形了,看上去極為古怪——不過,一個骷髏組成的東西,不古怪那才奇怪呢!他怔怔地看著柳七情,大叫道:「我不相信這個奇怪的東西還能造出一個人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他的身形再度撲了出來,形同瘋子一般向柳七情飛去。 柳七情伸出左手,五指虛按之中,雲華銘撲出的身體立刻硬生生地被阻住了。他淡笑道:「我們的力量都是得自阿爾法,但我卻足足吸收了一千年的能量,你怎麼可能比得上我呢?」 五指一收,雲華銘的身體立刻又被捏得粉碎。不過這一次,還沒有等他開始重組身體,每一塊骨節都散發出了哀鳴聲!「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雲華銘痛苦地大叫起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柳七情在復活之後,光、暗的力量已經完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得自阿爾法、更為純正的宇宙能!在他的力量碾壓之下,雲華銘的精神力逐一消亡,瀰散在了空氣中。 沒有絲毫憐憫,柳七情輕輕鬆開了左手,雲華銘最後一絲精神力也完全死亡。他看著妖獸之神,道:「你不遠千萬光年,跨越空間來到這裡,得到的卻是永遠的死亡,真是有些對不住你!」 妖獸之神冷冷地回視於他,道:「等你死亡的時候,我會將這些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的!」 柳七情微微一笑,道:「很好,可以開始了嗎?」他將海月心輕輕放了下來,低聲道:「你感覺好些了嗎?」 海月心回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道:「要我的幫忙嗎?」 柳七情伸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捏了一把,道:「你只要在一邊看著就行!你需要休息,讓阿爾法再給你些能量,要不然的話,你可滿足不了我的!」 「格格」,海月心笑了起來,在他的肩上輕輕拍了一記,「好啦,只要不讓我等太久就行了!」 妖獸之神倒也識相,並沒有打斷他們的柔情蜜意。他舞動著漫天的觸角,道:「就讓我送你們兩個一塊歸天,去陪伴我那些子孫吧!」 「嘿!」柳七情浮起身形,飛到與妖獸之神差不多等高的距離。強烈的金光在他的周圍隱隱浮現,他看著對方,道:「我也不想浪費時間,我還要陪老婆!」 「刷刷刷」,妖獸之神舞動著長長的觸鬚,向柳七情猛地甩了過去。觸角之上帶著強大的力量,在空氣中發出強烈的嘶嘶聲。 「有時候,當你成為絕對強者的時候,一切都會變得很無趣!」柳七情雙手輕揮,連連舞動中,飛過來的觸鬚一一斷落,瞬間之後,妖獸之神就再也沒有半根觸角留了下來! 縱使以妖獸之神的強橫,受到這種創傷後,仍是痛得大叫。不過,在這種時候,它當然不會發出聲音,而是以精神力將連連的慘呼聲發了出來。 「我知道,那很痛的!」柳七情點點頭,右手張開,強烈的金光在他的手上聚積,「為了減輕你的痛苦,我決定盡快將你殺了!」 「愚蠢的人類,你一定會後悔的!」妖獸之神嘶叫著,無邊的黑暗將它圍裹住,龐大能量再度聚積起來。 柳七情淡淡一笑,對它所蘊積的能量似是不屑一顧,道:「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擋了!剛才你就要用這一擊引發星球的核變,讓行星爆炸,結果卻是連條魚也沒有傷到!」 「轟」,黑衣的光柱再度湧出,鋪天蓋地地向柳七情湧去!強烈的光柱掩映下,連柳七情的身形也看不真切了。 「強者,永遠是寂寞的!」柳七情輕歎一聲,雙手合什,更為強烈的金光也爆閃而來,向黑色光柱湧去。 兩道光柱在瞬間碰觸,在短短的對峙之後,金光立刻大盛,將黑光摧毀得點滴不剩!在下一個瞬間,金光以遠為強烈的勢頭反撲,向妖獸之神捲襲而去。 「轟轟轟」,強烈的力量波動中,妖獸之神龐大的身軀立刻化為了一團灰燼。而強大的精神力兀自在空氣中強烈地傳動著,久久不息。 「它真得是種強悍的生物!」海月心點點頭,飄動到柳七情的身邊,道,「可惜它遇上了你!」 妖獸之神的肉身雖滅,但強大的精神力並沒有立刻消亡,兀自在空氣瀰散著,形成了種種變幻莫定的形狀。柳七情摟著海月心的嬌軀,道:「他或許是宇宙中最強悍的生物,但我怎麼能夠讓它贏呢?為了我的小妻子們,我是絕對不會輸的!」 海月心點點頭,偎依在他的懷裡,道:「我們也該要回去了!倩柔她們等了你許久了,肯定個個都望眼欲穿!」 「我知道!我知道!」柳七情輕撫著她,「我們這就回去,這一次,我們將永遠待在一起!有了阿爾法,我們誰也不會再受生命的局限,可以無盡地探索宇宙的神秘!還有,我對你的故鄉也很有興趣,等到讓阿爾法設計出飛船的修復方案,我們就去地球看看!」 第八十四章 後記 PS:不好意思讓大家等了N久,就一次放出來了。新坑《異域風流》,更新中。 ——————————————————————————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輕而易舉了。柳七情回歸伏安之時,四路征討大軍已經深入四大帝國的腹地,所過之處,無不望風披靡,鮮有抵抗之力。 而以他目前的神力而言,要威伏四方真是易如反掌。戰爭才持續兩個月,就已經初告段落,天鳳大陸大部位的土地已是處在了柳七情的控制之下,只有少量的皇室貴族潛逃在外,秘密召集兵員,以伺機再起。 柳七情也不趕盡殺絕,只是將大陸組成一個共同體,將軍政大權一股腦兒地交給了方清影,自己則同幾個嬌妻天天郎情妾意,享盡人間艷福。方清影按照他的囑咐,以阿爾法存貯的高科技技術改造整個人類大陸,掀起了一場轟轟烈烈地掃盲運動。 見識到高科技的厲害後,所有的人類都競相學習,以脫貧治富,哪裡還有心思去參加所謂貴族正統的叛軍,三年之後,所有叛軍就因為招募不到人手,而被迫解散。從此之後,天鳳大陸終於實現了千年之後的重新大統一。 方清影權力慾望雖重,但那是建立於競爭性上的。此刻再無所謂的五大帝國對峙,雖然大權再握,卻是無趣之至。在叛軍完全解散之後,便將所有的權力移交給了自己的母后,自己則乖乖地跑到柳七情的內室當起了小嬌妻來。 而鳳雅月兩女為了不被趕離真神,真得在一個月內愛上了這個可惡的傢伙。但究竟是被迫無奈,還是早有預謀,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看她們那副紅暈浮面,一臉嬌羞之色的模樣,就知道她們也是內心願意之極。 柳雅真她們雖然對家中再添「爭床人」大感不滿,但這是兩女乃是自願,也不能怪柳七情花心風流,只好暗自警惕,提防類似事件的再度發生。 比較可憐的就算謝超了!在柳七情的半勸半逼之下,邱月英倒是與謝超像模像樣的談起了戀愛,結果還真被這小子得手了。不過,邱月英的醋勁倒是一點都不比杜海英差,在「灌醉」之後與謝超已成事實之下(據謝超後來吐露,當時真得被灌醉的人,其實是他!),全力與杜海英爭搶老大的位子,惹得這位杜小姐三天兩頭就來找蘇倩柔訴苦。蓋因邱月英既比她要來得漂亮,又生性風騷,可比她要內媚多了,將謝超的心思全部吸引了過去。 杜小姐武功不及邱月英,打是打她不過,但對付謝超還是得心應手。再說了,謝超因為內愧,對她也著實忍讓,便三天兩頭腫著個頭。讓龐之與他們既羨慕他的艷福,又不寒而粟。 至於安琪兒這個千年老處女,最近倒是與許劍聲老是眉來眼去,估計還是這種「老」男人比較合她的胃口。果然,沒過多少日子,便挺起了大肚子,心甘情願地做起了黃臉婆。 對於這一點,柳七情這真是佩服無比。安琪兒這女人的脾氣他又不是沒有見識過,許劍聲能夠將她收服,那還真是厲害啊! 原本號稱不能有情慾俗念的神殿使者,因為真神和主祭大人紛紛不規在先,自然也用不著再守著這種規矩。由於其中有不少女性,因為愛慕軍人的武勇,紛紛找上了軍中的小伙子,一時之間,還引發了一場當兵熱潮! 有了阿爾法這台智能計算機,天鳳大陸的面貌大改,在短短的五六年的時間裡,便取得了驚人的進步…… ※        ※        ※        ※ 「老公,我們明天是不是去海底玩啊?」白皙的身體完全膩在了柳七情的身上,雖然已經過了六年,但這女人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將柳七情的激情再度喚醒。 柳七情在她的胸口咬了一下,輕笑道:「阿爾法終於將潛艇造了出來,不過只能帶上百來號人!我真是頭痛,謝超他們早就拿這件事跟我不知說過多少次了!」 「格格格」,將鳳雅月硬是從柳七情的身上扒了下來,阿曼達笑道,「小淫婦,不要老是佔著我的小情人!當初你推三阻四的,結果卻是外表冷然、內裡淫蕩!要知道,我才是七情的小淫婦!」 鳳雅月退到了蘇倩柔的身邊,道:「倩柔,你看阿曼達說話這麼粗野,要是讓我肚裡的寶寶聽到了,豈不是要影響他的正常生長!萬一日後跟他的父親一般多情風流,那豈不是糟糕之極!」 「你省省吧!」瑟蕾絲慵懶地縮在了被子裡的一角,道,「光看你十分鐘之前的表演,你那孩子就絕對會有樣學樣!」 「好了好了!」柳七情歎了口氣,隨著外敵消除之後,眾女的心思便轉到內鬥上來。三天兩頭就要拿誰在床上表演得過份,有獨霸丈夫之嫌拿出來爭吵一番。不過,有時候倒也不錯,她們競爭的越是激烈,柳七情就越是能享受到她們的溫柔熱情,但有時候,這種爭吵也未免顯得太過吵鬧了一些。 趁著她們你一言我一句爭辯,柳七情悄悄地從大床上爬了下來,一路退到了外室。只見海月心穿著一襲雪白的睡衣,紫發披拂之下,渾身的曲線散發著動人的美感。 他悄悄掩了上去,從背後將雙手按在了她的胸口上,道:「看什麼呢?天上的月亮哪有我耐看!」 「格格格」,對方突然轉過了身體,雙眼漆黑若點睛,卻不是想像中的那對深藍色的眸子,「上當了吧!就知道你是個大色鬼,連老婆是誰也分不清!」 「唉」,柳七情將腦袋垂在她的肩上,道,「還不是一樣!你這幾天在幹嘛,怎麼老是不見你的影子?」 「也沒有什麼了!」雲千雪開心地笑了起來,「我在教喬喬它們用火箭炮!他們真是笨死了,都把自己炸得烏七八黑了,還是連扣扳機都不會!」 「是啊!」柳七情撫了撫她隆起的小腹,「你現在應該多多休息,再過一個月,你又要當媽媽了!」 「都是你害的!」雲千雪突然生起氣來了,「要不是你每次都要抱著我使壞,我哪裡用得著三次頂著這麼重的肚子!而且生小孩又那麼痛,你倒好,就知道在一邊說風涼話!」 柳七情哈哈大笑,隨即便壓低聲音,道:「說到這個,你那兩個小蘿蔔頭有沒有跟著你搗亂啊?雖然一個才會爬,但搞破壞的能力可還在你這個母親之上!」 雲千雪大有得意之色,道:「當然,你也不想想,他們都是誰生的!大壞蛋,明天要去海裡嗎?我能不能帶喬喬它們一塊去?」 柳七情搖搖頭,道:「要是帶上喬喬它們,那我們就要游回來了!唉,才一百多個名額,究竟要怎麼分配呢?」 「那肯定要先顧著咱們自己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你算算,光我們就有多少人?」 以阿爾法得自宇宙的射線改造之後,蘇倩柔她們的體質都得到了長足的進步。最顯著的效果就是:她們都能懷孕了!而且十分之準,當真是「小柳神槍,例無虛發」。 在短短的七年之內,蘇倩柔她們平均每人都生了三個孩子。以致於阿爾法早在蒸汽機時代就被迫生產出了安全套,這才將柳姓擴展的規模給控制了下來。因為按照計算機的演算,若不採取有效手段的話,百年之後,就會出現大量近親結婚的現像。 ——天鳳大陸航海協會的試驗場。 「爹爹,我要坐在前面!」「爹,我帶了小倩,要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爸爸,這是我新交的男朋友,他叫……」看著這些最大才不過七歲的小毛孩一個個都是成雙結隊的,柳七情不由地搖頭苦歎,就是連那幾個咬著奶嘴,還在地上的打滾的小嬰兒,都時不時地向照顧他們的傭人撒嬌,將小腦袋在人家的胸脯上亂蹭。 「好啦,時間快到了,大家都上船吧!」還是蘇倩柔最拿得住主意,將這些小傢伙都趕到了船上。她在柳七情的背上輕輕一拍,同情地道:「天鳳,這也不全是你的錯!」 柳七情歎了口氣,道:「以後我們要親熱的時候,絕對不能再讓他們發現了!這些個小毛頭越來越精了,再讓他們學上一些的話,恐怕就要在幼稚園裡就要失去初吻了!」 這艘潛艇能夠容納一百零八人,但光是柳氏一家,就佔了六十個座位。再加上四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男女」朋友,根本就沒有空位還能剩下來。謝超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被關進了黑壓壓的船艙裡時,不由地暗暗惴度起來,柳七情的那幾個兒子會不會「見色心起、圖謀不軌」! 隨著一聲汽笛聲響起,潛艇慢慢滑入水中,向深藍色的大海進發。 艙中,大大小小的毛頭小孩嘰嘰喳喳地亂成了一片。但隨著船身深入海底,所見的情景頓時與陸地上迥異,讓這些小傢伙總算暫時停止了吵鬧。 「哥哥,幫我拔了這個塞子!」「我才不要幫你,等我把這扇窗打開了,我們就可以到海裡去玩了!」「海裡有什麼好玩的,全身都會濕濕的,好難受!」「爹爹說了,男人就要出去闖蕩,不能像女孩子一樣窩在家裡!」「那我也要當男孩子!」「你沒有小雞雞!倩柔姨娘說了,沒有小雞雞,就不是男子漢!」 「啊,打開了!嘻嘻,好多的水冒進來了!」「快把它關上,我最討厭衣服濕濕的,那就不漂亮了!」「不行,我要去捉一條很大很大的魚送給媽媽!」「我也要捉魚送給媽媽!」 兩個小毛孩雖小,但遺傳從父母的基因卻是優秀無比,一個個都是力大無窮,硬是將一扇艙門給打了開來,讓大量的海水狂湧而入! 「警告!警告!四號艙門非程序打開,壓力平衡器失效,危險!」一個電腦合成的聲音毫無表情地說道,「本程序提供三個解決方案:第一,棄船,但在目前的深度,人體會在海水的壓力下立刻死亡;第二,立刻將後艙斷開遺棄,保住前艙,但失去了後艙的動力器,就再也無法回到海面上,還是死路一條;第三,通知總部,將海水抽乾,以電腦的計算來看,這種方法最為安全,但需要大概十萬年的時間!由於本程序還是試用版本,並不能保證所有的準確性!」 「開什麼玩笑!」柳七情大吼一聲,他將目光在眾女的臉上一陣盯視,道,「一定是哪個小渾蛋幹的好事!千雪,我不是關照你盯著他們的嗎?」 「你為什麼只問我啊?」雲千雪大不服氣,「羅羅他們那麼乖,才不會做這種事情呢!」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不管怎麼樣,這次的海底之行算是泡湯了!月心,把船送回去吧!」 海月心低低一笑,運起神力,將潛艇托起,向海平面上浮去。只是短短的一瞬間,船身便浮到了空中,向著大陸的方向飛去。 三兩下的功夫,潛艇重新回到了出發的地方。只是剛剛還頗為空蕩的試驗廣場上,已是多了好些小型飛船。柳七情張了張,臉上大有奇怪之色,道:「阿爾法不是說要到後年才能研發出飛船嗎?嘿嘿,這傢伙居然也知道騙人了!」 停船岸上,打開艙門而出,柳七情左右雙手各提著一個小鬼,正是他與雲千雪的一對寶貝子女、剛才闖禍的兩人。他猛地抬頭向天空看去,只見頭頂一片黑壓壓的,一個巨大的圓盤形物體正飄浮在空氣中。 「柳七情先生!」一個身穿軍服,樣貌十分英挺的中年人大步走了上來,他停在柳七情的跟前,伸出右手,道,「我是地球聯合艦隊、河外星系探測隊的海默中校!」 地球人?那不是海月心的家鄉人了? 柳七情半信半疑地放下了手中的兩個小孩,而這兩個傢伙立刻溜之大吉。反正每次闖禍之後,只要躲到幾個姨娘的身後,就能保住小屁股的安全。 他伸出手與對方握了握,道:「你、你們是怎麼到這來的?又想來做什麼呢?」 海默微微一笑,道:「人類經過幾萬年的發展,已經成為銀河系的霸主!但在繼續發展的同時,遇到了河外星系沙姆人的對抗,雖然我們的科技實力相當,但沙姆人的首領卻擁有著神奇的力量,屢次扭轉戰局,讓人類完全陷入被動之中!我們小隊是專門追蹤這個沙姆人首領的,幾年前突然接收到它生命能消失的訊號,就花了幾年的功夫,終於找到了這裡!我們通過磁核碎片的研究,已經得到了當時您與沙姆人首領大戰的影像!」 他頓了一頓,讓柳七情有時間消化他所說的話,又道:「當我們將影像資料傳回地球聯盟之後,聯盟主席要我務必請柳先生加入我們的軍隊,為消滅殘暴的沙姆人而一起戰鬥!」 「大哥!大哥!」謝超他們已經一擁而上,「答應他們吧!」 柳七情淡淡一笑,道:「他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這麼快就背叛我了?」 「嘻嘻嘻」,這幫損失個個笑得詭異,而海默則遞了一張照片給柳七情,道,「這是主席的照片!主席說過了,等到戰爭結束後,就會嫁給消滅沙姆人的英雄!」 怪不得這幫傢伙這麼熱情!柳七情看到照片上的人時,以他被眾女慣壞的胃口,還是止不住地一陣心顫。縱使他最為美艷的妻子蘇倩柔、海月心等人,比起照片上的那個人兒,還是要遜了幾分。尤其是那人還一身軍戎裝束,看上去更顯英氣逼人,渾身動人曲線似乎要衝破她的軍裝、衝破照片的限制而躍紙而出! 「咦,她的相貌很眼熟啊!」海月心第一個出來,已是停在了柳七情的身邊,看著照片說道。 「那是自然!」海默微笑道,「我們採集到了您的生命因子,通過比對,已經證明您是六萬年前,在一次外星系探索中失蹤的王牌飛行員!我們的主席,正是您家族的後人,照親戚關係來算,是您第一千零九代的後系!因為我們的科技已經研究出了蛻身術,肉身已經不為生命所限,可以無限地進化完善,而主席就是我們地球上進化得最完美的人類!」 「所以,請務必隨我們一起去地球!」海默行了一個軍禮,「就算是為了看望一下後世子孫,讓主席能夠與您親自見上一面!」 柳七情與海月心面面相覷,而趕過來的雲千雪則雙手連拍,道:「好啊!好啊!可以到天上去摘星星,我去我去!」 將照片偷偷地貼身收好,柳七情哈哈大笑,道:「閒著也是沒事,倒不如去那裡玩玩,反正我們早就決定要去了!」 「交出來!」柳雅真、絲菲、瑟蕾絲將右手伸出,齊齊攤到了柳七情的面前,「你這個傢伙,肯這麼安份就好了!」 柳七情一把摟住海默的肩頭,道:「上校閣下,我們還是趕緊上路吧!遲恐生變,萬一沙姆人又跑出一個新領袖來,那豈不是又要大搞破壞了!」 「對了,你剛才說得話是真的嗎,你們的主席真會嫁給那個英雄嗎?」 「哈哈,猜到不用猜了,這樣的人,除了我之外,還能上哪去找呢?」 「嗯,那位主席叫什麼名字?什麼,依沙德妮。漢穆絲。查爾辛。班德拉斯。拉德妮。查巴吐拉星。嘰哩呱啦……哎哎哎,你再說一遍,我沒有聽清楚啊!喂喂喂,你說什麼,不嫁黑人?我不是黑人,只是這些日子太陽曬多了,顯得有些黑而已……」 ——全文完—— 外篇 新書 第一章 美女帶刺 Ps:新寫的,看看吧,給點意見。不新開頁面了,覺得不好的話,以後就打住不寫了。 內容簡介 「憑什麼別人隨便隨便就能闖到異世界去,左擁右抱美人,顧盼間睥睨天下,坐擁江山,而我張抗只能當個小混混!王候將相,況且焉有種乎,老子的地瓜也沒有少吃,怎麼能不去異界大顯身手呢?」 在失敗是成功之祖母的激勵下,張抗在失敗了第一百零一次之後,終於來到了他夢寐以求的異世界! 紅塵之外,自有大千世界三千! 上古的劍仙,神奇的法寶,瑰麗的仙術,再加上必不可少的美人如玉,構成了這異界之旅! **************************** 在三年前,張抗還能稱得上品學兼優的學生,但自從高考時意外落榜後,因為家中拮据,無力再供他復讀,便跟著他的三叔來到這座物慾橫流的城市當起了收債的打手來。 雖然沒有練過什麼武,不過一米八五的個頭,再加上從小開始一直是打架長大的,全身的肌肉也是一塊塊的,脫了上衣比個姿勢,就能讓膽小些的人嚇趴下了。更何況他確實是遠近聞名的打架王,這可不是吹出來的,在龍門鎮,張抗的字號又有哪個人不知道呢!幾次之後,他的三叔就連連後悔,這麼好的一個人才,這些年居然都讓讀書給浪費了,真是可惜啊! 平時張抗也不怎麼忙,討債的差事油水又比較多,手頭上倒是寬了很多。他在讀書的時候就對計算機有興趣,此刻手中有了幾個錢,就買了台電腦,拉了個寬帶,當了一回網蟲。 他比較偏好文學,也不知什麼時候上了幾個小說的網站,拉了些玄幻小說下來看,倒正好用來打發時間。起先的時候倒只是消遣一下,但隨著時間的變長,他倒是入迷了起來,整天就琢磨著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到異界去顯顯威風! 原先也只是想想,但隨著同類小說越來越多地出現,不禁讓他納悶起來:該不會真有人到過異界去吧,不然的話,怎麼會有這麼千奇古怪的事情,又那麼逼真呢? 隨著小說的增多,去異界的法門也是無奇不有。張抗在某一日看到天邊的驚雷閃動時,終於大徹大悟:人的一生中充滿著無窮的可能!可能下一秒被雷電劈中後,就可以到異界去了! 有了這個理念,張抗便開始廣學外文和古代易經之類的典學。看小說是一回事,但指不定自己去的是魔法世界呢?那樣的話,不學好英文那怎麼成!萬一拿到一本禁咒,可看了半天就是不懂,豈不是糟糕之極!雖然沒見過多少小說的主人公還得在異界裡苦練當地語言,但有備無患,還是不會有錯的。 兩年之後,該學的東西也差不多學了一通,張抗開始急了。 怎麼去異界呢?比較激進的辦法就是被雷劈、被子彈打、被接著電源的插頭電,溫和一點的,也可以跑到陽台上等著魔法的召喚,或是打開抽水馬桶,說不定便是一個通往異界的傳送點! 去異界雖然已經成為觀念中最為執重的信念,也是一生最大的渴望,但張抗還是不敢輕易拿小命來冒險。畢竟,死了事小,不能去異界左擁右抱美女、笑指江山可就事大了! 於是,他就先試了些溫和的做法。第一次他曠工了兩個星期,買了三箱的方便面整日個就待在陽台等待魔法陣的出現,不過顯然這個機率也太小了些,張抗在第十天的時候就放棄了這個做法。 然後是鑽馬桶。這個經驗更加不用說了,除了鬧得一身惡臭之外,還是一身惡臭,用香精洗了一個星期,才讓這股味道不再十里可聞。 …… 三個月之後,溫和的辦法被全部試了一遍,甚至還包括好些書上沒有提到、他自己挖空心思想出來的主意,但無一例外地還是失敗。 分析了一下原因之後,張抗猛然醒悟到:若是異界這麼好去的話,這個世界上哪還會有地球人呢?所謂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富貴險中求,不冒險、怎麼會有美女江山呢? 就先跳樓吧! 從二樓開始加高度,除了頭一次摔斷了腿骨外,餘下在三樓、四樓等等的嘗試都是以別人的攔阻而收場。張抗原本想到世界第一高樓上去一試身手的,但還是覺得以自由落體運動的姿勢去異界的話,形象就要損上幾分,還是將這個念頭硬是收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裡,張抗又逐一試過了用手指伸到了插頭裡,在打雷下雨的日子跑到大樹底下……雖然經過了百般努力,也吃足了苦頭,但異界的大門卻一直沒有對他敞開。有一次他還在逼債惡鬥的過程中,故意讓對方用木棍砸到了頭上,但也只是讓他在醫院住了一個月,縫了七針! 見這個極有前途的青年居然走上了墮落的道路,張抗的三叔曾經三番五次地與他談心,試圖讓這個侄子從走火入魔中解脫出來,但張抗卻是異常堅定:頭可斷、血可流,異界不能不去! 他三叔無奈,只好將打手界的明日新星辭回了老家,念在叔侄的份上,還送了他一萬塊錢的遣散費。 「醉歌當歌,明日幾何!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明日愁!」從酒巴裡出來,張抗一路搖搖晃晃,也沒有打的,就沿著盤山公路往公寓走去。 滿天的星星雖然撩人,但天上的明月卻是半殘,被夏日山間的涼風一吹,張抗的酒意倒也有幾分醒了。 「都是些目光短淺的傢伙!要是老子有朝一日去了異界,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左擁右抱的時候,非得讓你們羨慕死!」張抗大著舌頭對著山下喊道。無論是他的三叔,還是酒巴裡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對他的異想天開嗤之以鼻,每次都會拿他去異界的白癡行為大大地奚落他。 不過,現在工作也沒了,要是再去不成異界的話,難道要將自己餓死在這裡嗎?雖然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但就怕上天一時糊塗,多用了幾分力氣,將自己活活逼死豈不是冤枉之極! 張抗歎了口氣,終於為自己的日後生活擔憂了起來。 這裡……好像挺高的! 從公路的護欄向外看去,雖然下面是一個長長的滑坡,但之後卻是無比深邃的黑暗,如同地獄魔鬼猙獰的大嘴,正要吞噬一切的生機。 張抗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要不要橫下一條心,從這裡跳下去呢?與其悲悲慘慘地過著平凡苟且的生活,倒不如豁出去吧!他又探頭看了看外邊長長的滑坡,雖然心中已是有所決定,但前些日子被各種各樣類似於自殺的行徑已經搞得身心俱疲,卻是有些猶豫不下。 正為難間,卻不經意地看到從前方踉踉蹌蹌地也走下一人,藉著昏黃的路燈,依稀能辨得出她是個身材還挺不錯的女人。 張抗在一瞬間下了決定:去非禮這個女人,然後藉著她的掙扎,讓她將自己推到護攔外!雖然不見得對方會贊同他的主意,但就算他本性善良,三年多的打手當下來,也染上混混的習氣,行事之間倒是不拘常規! 他快步迎了上去,只是酒精兀自還在體內作怪,雖然他覺得自己走得挺快,但還是花了五分鐘的時間,這才來到了對方的跟前。 遠遠地只覺她身材不錯,但走到近處再看,這女人就不止是不錯了,而是非常地不錯!張抗這三年來也算見多識廣了,舞廳的小姐、有錢人的二奶、政要官員的情婦,美女算是見過不少了,但比起眼前這個女人來,卻都要遜色好多! 除了美麗之外,她還特別得清秀!只是眼下她潔白年輕的臉孔全是被酒精熏出來的陀紅,倒是讓她看起來頗有幾分古怪。縱使如此,她仍是美得令人眩暈,真不知道這麼美的女人也敢在晚上孤身走在這條危險的路上。 「小——」才叫出半個字,卻見那女人突然身子一側,猛地趴在護攔上吐了起來。張抗這下子倒是為難起來,這時候再要去非禮她的話,難免有些趁人之危! 「危險!」他在一邊不知所措,但那女人的身體卻是越探越出,此刻已是連整個上身都到了護攔外,被山風吹拂著,連腳也飄了起來,身體已是向護攔外翻了出去。 張抗忙竄了出去,右手急探,已是圈住了她的纖腰,拉著她直往後面拽。只是他的力氣雖大,但畢竟酒意正濃,被她翻滾出去的大力一扯,幾乎連自己也跟著衝了出去。好在他畢竟是個大男人,而且身體的素質當真不錯,右手再拉,還是將她扯了回來,兩個人頓時滾成了一團。 想到剛才的危險,張抗不禁一身冷汗,連酒意也全醒了!只是雖然逃過了一劫,但他心中卻是大大的後悔起來:白白浪費了一個去異界的機會! 「走開,我要跳舞,你幹嘛要攔著我!」那女人顯然醉得很厲害,一邊推攘著張抗,一邊在模模糊糊地嘀咕著。 雖然這兩年也有過不少女人,但跟她比起來,一個個簡直可以稱之為老母豬了!張抗一邊回味著剛才對方的身體與自己接觸時的柔軟觸感,一邊將她扶了起來,道:「小姐,你晚上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這兒不但道路危險,壞人也是特別多,你要是遇上了他們,那就慘了!」 那女人的視線始終沒有焦點,她翻動著無神的大眼看著張抗,突然雙眼一亮,提高聲音道:「莫非你是壞人?你、你、你不要過來,我可以給你錢,你千萬不要傷害我!」 她將身上的皮包丟給了張抗,一邊沿著護攔爬了起來,突然哭了起來,道:「嗚,我真是可憐,偉傑他不喜歡我!又有壞人要非禮我,嗚,快來人救救我!」她哭笑了一陣,又瞪著大眼道,「我是武術社的副社長,你敢亂來的話,我就打扁你!」 實質上是自己救了她一命!但自己先前確實有非禮她的念頭,她要這麼說的話,但也不算冤枉了自己。看著淚水橫流的淒慘相,張抗不由地柔情大動,真想將她摟在懷裡,好好地憐愛她一番。但為了讓這個女人認識到她目前的處境,張抗故意扮了個凶狠的樣子出來,道:「對,我就是壞人!你再不逃跑的話,我就先強暴你,然後再把你扔到山下去,沒有一個人會知道你悲慘的下場!」 聽他說出這麼怕人的話,那女人顯然嚇住了。她哆哆嗦嗦地扶著護攔,苗條的身體在夜風中輕輕發顫,見張抗也有爬起來的意思,她突然尖叫一聲,道:「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你碰我的!」 口中說著,她的身體再一次向護攔的外面衝了出去。 「笨蛋!」眼見她居然要自殺以保清白,張抗忙再次躥了出去。只是這次他是從地上爬起來的,速度就比不上先前,好在他的酒意已醒,反應卻是快了些,這一把抓出倒還是抓住了她的左腳! 「啊——救命啊!」被這麼倒吊著,又經山風一次,那女人的酒意也醒得差不多了! 張抗一隻手抓著護攔,另一隻手則死死地抓著她的左腳,道:「你不要亂動!不然的話,你可真得要摔下去了!」 猛然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那女子這才想到自己還沒有摔出去!她雙手撐著滑坡,將自己晃動的身體穩了下來,尖叫道:「你不要放手!」 張抗點點頭,道:「我不會放手,不過你也不要亂動,我這就拉你上來!」 「等等!」那女人突然叫了一聲,道,「你把眼睛閉起來,不許亂看!」 張抗微微一怔,這才醒悟到原來對方雖然穿得是一條長裙,但此刻被這麼倒吊著,豈會不大大地走光!他心中暗笑,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候,她居然還在意這種事情! 「粉紅色的!」張抗笑著說了一聲,猛地右手使力,已是將她提了起來,左手再探,抓住了她裙子再度使力,終於把她的身體從護攔外拉了回來。 「裙子的質量不錯!」張抗點點頭,一臉慎重其事的樣子。不過他的臉上卻立刻又出現了謔笑之色,低聲道:「我原以為你會穿丁字褲,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保守的!」 正趴在張抗懷中驚惶未定,聞聽此言,那女人立刻將他推開,道:「色狼!我不是說不能偷看的嗎?」 張抗歎了口氣,道:「以你剛才的樣子,我可能會看不到嗎?」 那女人的胸膛急速起伏了一下,潔白的臉上酒意倒是退了,但此刻又添上了幾絲羞怒的暈紅,看上去比原先動人多了。張抗也不得不承認,她此刻樣子確實很迷人,若是他能再壞一點的話,那就真得有好戲看了。 「啪!」那女人醞釀了一會感情,突然右手一揮,狠狠地給了張抗一巴掌!這一記重擊可絕不亞於黃飛鴻的無影腳,張抗只覺眼前一陣亂晃,身體已是向旁邊急速翻倒過去。 「啊,危險!」同樣的一聲驚呼傳來,但這次叫的人可不是張抗,而是那個女子。在她羞惱的一擊中,居然將張抗打的重心失守,直往護攔外摔去。她忙伸手去拉,雖然抓到了張抗的一片衣角,但以她女子的力氣,又怎麼能拉得動像張抗這麼壯實的男人呢? 眼看著張抗一路從滑坡上滾到了黑暗中,那女人不由地嘴巴半張,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身體連續在地面上撞擊了好幾下,張抗這才醒悟過來自己被那女人打出了護欄!想想一個一米八出頭、身體壯實、擔當打手長達三年的大男人居然會被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人一掌打飛出去,可真是奇恥大辱! 但想想可能就這麼跑到異界去了,雖然臉上有些無光,但也算是與初衷相符,就不與她一般見識了!只是這女人長得如此秀美,不能跟自己一塊去異界的話,還真是一種損失! 胡思亂想之中,身體被撞擊得也越來越是厲害,張抗的身體承受力終於到了盡頭,腦神經選擇了昏迷來讓自己解脫。他,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抗終於醒了過來,全身唯一的感覺就是痛得厲害,如同他以前宿醉的一次。他剛想掙扎爬起,但全身卻楞是沒有半點力氣,他看著天上升起的太陽,微微喘了下氣。 「唐兄風流不羈、詩畫雙絕,乃是江南才子之典範!祝某對唐兄的景仰如同濤濤江水、連綿不絕,又如同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一個諂媚的聲音從不遠的地方傳了過來。 好耳熟的台詞,這該不會是…… 「祝兄也是人中之龍、青樓勾欄間的英豪!豈不聞天無二日,風流第一祝枝山嗎?哈哈哈!」另外一個聲音也不比先前那人動聽多少,笑得極是誇張。 唐伯虎、祝枝山?難道自己真得來到異界了!不對不對,是回到古代了! 張抗的神經一震,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硬是讓他豎了起來。在他的不遠處,正有兩個身著古代服飾的男子正慢慢悠悠地向他走來! 老天爺,你總算開了一回眼!佛祖上帝穆聖,感謝你們,雖然不是異界,但能夠穿梭回古代,難道憑著老子這個高中學歷的高材生還不能創出一番事業嗎? 「唐兄、祝兄!三年未見,你們還記得小弟嗎?」張抗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向那兩個古代人打起了招呼。 那兩人都是大愣,盯著張抗發起了呆來,顯然是搞不清這個身著古怪服裝的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站是站了起來,但渾身每一塊肌肉都在發顫,張抗擠出了一絲笑臉,道:「難道兩位仁兄當真不記得小弟了嗎?」運氣還不錯,居然一到古代就搭上兩個名人,算是出師大利。 「你是誰啊,跑這來幹什麼!我早就說過在拍戲的時候是不簽名的!」唐伯虎突然吐了這麼一句出來。 「拍戲?簽名?」張抗的腦袋裡開始泛起星星來了。聽他這麼一說,張抗這時候才發覺,這唐、祝兩人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正在他絞盡腦汁苦思冥想之際,卻聽一聲「卡特」的聲音傳來,一個身材矮胖、四十多歲的男人已經跑到了他的跟前,對著他板起了臭臉來,道:「喂,劇務在哪裡!怎麼會讓這個傢伙跑到這裡來的!來人,還不趕緊把他趕走!」 張抗頓時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他他他,他穿得居然是一身現代的休閒服,手裡還提著一個大喇叭! 「導演,今天不拍了!」「唐伯虎」甩了甩手,轉身向邊上走去。 「星爺!星爺!」那導演立刻追了過去,討好著道,「您先不要生氣,您也知道,我們這部戲也拍了很久了,製片人也一直在催我,我也不好交差啊……」 劉水星!張抗終於想出了這個「唐伯虎」的名字來!前幾天曾經在網上看到他最近會到這裡來拍戲,沒想到居然被自己給撞上了!他將腦袋一偏,便看到了一大群人在附近轉來轉去,有攝影師、燈光師等等。雖然張抗不太能夠說得出他們的職業,但至少也知道自己只是遭遇到了一個劇組而已! 天哪,你究竟要玩我玩到什麼時候!張抗心中失落之極,本就勉強站起的身體再也無法承受這個打擊,頓時摔了個人仰馬翻,結結實實地躺倒在了地上。 「唐伯虎」揚長而去,根本就不睬那導演的苦苦討饒。走回到劇組中,那導演看了看倒臥在地上的張抗,不由地大怒,道:「怎麼還讓他躺在這裡,還不趕緊將他趕出去!」 「導演!」一人在張抗的身體上戳了戳,道,「他好像受了重傷,已經暈過去了!」 「咦」,那導演跑到張抗的跟前,將他的身體翻了個身,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喝道,「還不趕緊將他送到醫院去,要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這戲肯定又要停了!你們還看什麼看,還不趕緊把他抬出去!」 一連串的吆喝聲中,眾人紛紛上前,終於將張抗給抬了起來,裝進了汽車裡,呼嘯著向醫院趕去。而張抗第一百零一次通往異界的嘗試,也以同樣的失敗而告終。 第二章 再度邂逅 好痛! 張抗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然處身在一間四面白牆的屋子裡,自己的雙腿都被吊在了半空中。以他經常受傷的經驗來看,這裡如果不是醫院的特級病房,他完全可以用舌頭來走路。 他略略抬了下手,無可名狀的巨痛立刻狂襲而來,讓他不由自主地哼了一聲。 「你醒了!」一個柔和的女子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隨即便是一張美麗的臉蛋出現在了自己的頭頂上方。 她……豈不就是昨天晚上碰到的那個女子、也就是害得自己落到眼前這副地步的罪魁禍首?張抗勉強笑了下,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難不成非得看到我的死亡證明書你才放心?」 「對不起!」那女子的臉立刻變紅了,雖然張抗此時的心情很沮喪,但卻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女子確實很漂亮!昨晚的光線不是很好,但現在卻能看得非常清楚!只是奇怪以她這麼漂亮的長相,還有哪個男人會拋棄她,除非那人是個同性戀! 她嚅嚅地道:「昨天我喝醉了,心情也不太好,所以才會、才會……我看到你掉下了護攔,還以你已經死了!還好,你沒事!」 張抗歎了口氣,道:「如果你把這個稱作沒事的話,我很好,你不用內疚,可以離開這裡了!」 「不是的!」她伸手握住了張抗的手,道,「剛才我仔細想了想,才想到不但是我害得你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昨天還虧得你救了我,不然的話,我也要像你現在一樣了!」 美人計……果然厲害!張抗的心臟不由地跳快了幾下,讓旁邊的心跳儀也出現了異常的波動,他看了看對方,道:「你不用感激我的,這確實是我罪有應得!」 原本就是打定主意要借非禮她來完成自己通往異界的偉大之行,雖說事情的發展與自己計劃得略有幾分出入,但自己確實摸也摸過了,抱也抱過了,連人家的小褲褲也盡收眼底。 想到這個鏡頭的時候,他不由地低頭向對方的下身打量去。可惜地很,她換上了一條牛仔褲,再沒有春光外洩的可能。 看到張抗的眼神時,那女子就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東西。雪白的臉龐上紅暈更盛,她收回了自己的手,道:「我叫陳雪兒,你就放心在這裡養傷吧,我會好好照顧你,以補償對你的傷害!對了,你是哪個大學的,看你的年紀,應該還在唸書吧!」 如果她是自己女朋友的話,那自己究竟還會不會想去異界呢?腦袋裡剛出現了這個念頭,張抗就立刻將腦袋連搖,那劇組的導演才不會將自己送到這種特級病房來了,這必然是她的手筆!雖然不曉得她的身份,但能夠做到這點,就已經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了,而且從她表現出的氣質來看,就只有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才配擁有!不管怎麼看,她絕對不是自己這個才高中畢業,當了三年混混的男人能夠配得上的。 他輕輕笑了笑,道:「我叫張抗,目前只是個無業遊民,整天到外亂逛混日子。看看有沒有哪個富人家的失戀小姐可以搭救,來免費住上一段日子!」 陳雪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那你到現在一共遇到幾個了?」 初睹她嬌艷的笑容時,張抗真得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那種充滿青春靈動氣息的甜美確實讓他一直都心情蕩漾。他笑道:「你是第一個!」 陳雪兒坐在了他的病床邊,伸手在床台上拿了一個蘋果,但想了一陣之後,還是換成了桔子,一邊剝一邊道:「昨天你滾到滑坡下面去的時候,我真得被嚇傻了,就知道坐在那裡發呆!直到我的家人找到我之後,我才想到要讓他們來找你,我則被送進了醫院。打了一針之後,我正要離開,就看到你被送進來了!」 她摸了摸手臂,臉上兀自還有被針筒刺穿過的疼痛感。 見她展露出了如此清純的樣子,張抗不禁有一種想要將她抱在懷裡,如同寵愛洋娃娃一般的感覺。他將眼睛掃了掃周圍,道:「先說明了,我身上可沒有什麼錢,這病房費可得你來出!」 自己身上雖然有三叔給的一萬塊,還有三年加起來七萬多的存款,但在這裡住上一天,起碼就要幾千塊的開銷,自己可折騰不起。 陳雪兒將剝好的桔子遞了給他,但見他雙手一動不動,便掰了一片下來,遞到了他的嘴邊,道:「你放心好了,這家醫院是我家開的,隨便你想要住上多久!哎喲——」 見她將桔子硬塞到自己嘴邊了,張抗也只好張大了嘴巴。只是陳雪兒卻是不太會服侍人,一隻手還在往前伸去,在張抗閉上嘴巴的時候,兩片嘴唇頓時往她的纖手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驚叫聲中,她忙將手縮了回來,將一張俏臉漲得通紅無比。 見她頗有幾分尷尬之色,張抗笑了笑,道:「幹嘛不挑蘋果,難道你不會削嗎?」 陳雪兒的臉更紅了,忸扭地說道:「這有好什麼奇怪的,你以為削蘋果很容易嗎?」 張抗歎了一聲,道:「那就拜託你以後只要讓護士來照顧我這個救命恩人好了,我可不想讓你成為殺人兇手!」 陳雪兒輕哼一聲,道:「我爹地想要吃我剝的桔子都要求我半天,你以為每個人都能受到我的照顧嗎?」 不但是巨富人家的女兒,而且不是獨生、就是最受寵愛的那個!等等,姓陳,家裡的財產又包括一座醫院,除了本市最大的富商陳雲響之外,恐怕再無別人了!這陳雲響不但是本市首富,在全國也是排得進前十名的,想不到自己居然救了他的女兒一命! 張抗笑了起來,道:「那個偉傑呢?不知道他吃了多少回你剝的桔子!」明明不該提人家的傷心事,但一想到那個偉傑能讓這個出色的美女傷心到要自殺的程度,就可以看出他在陳雪兒心中的地位了,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陳雪兒的神情立刻低落了下來,玩了好一會手指才道:「偉傑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我一直暗暗喜歡他!可是昨天我去跟他表白的時候,他居然、他居然——」 見她憋了一口氣說不下去,張抗好像心中吊著什麼東西,總覺得難受之極,忍不住便替她接了下去,道:「他居然喜歡上了別的女人!」 「不是的!」陳雪兒兩眼淚水汪汪,滿臉的氣惱之色,「要是他愛上別的女人,我只會默默祝福他!可是、可是他喜歡的居然是男人!」 果然!自己料的沒錯,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會拋棄這樣惹人心動的女子!張抗裝作同情的樣子也唏噓了幾聲,心中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興。雖然這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但身為同性戀的偉傑,必然連碰都不會碰陳雪兒一下,這種肯定不知怎得讓他極為喜悅。 張抗道:「那你就不用再傷心了!過去的就只當是一場夢,你還年輕,完全可以從頭開始!」 陳雪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也沒比我大幾歲,說話怎這麼老氣橫秋的!我已經想通了,雖然我很喜歡偉傑,但那只是兄妹間的喜歡,我卻一直將這當成了愛情!」 張抗點點頭,道:「恭喜你,不過你不必跟我說這些的!」 陳雪兒哼了一聲,從椅上站了起來,道:「這又不是丟人的事情!我要回學校了,明天再來看你!」 張抗看了看她飽滿的臀部,突然道:「還是粉紅色?」 「你——」從他的口氣中聽出了那種取笑的味道,陳雪兒又氣又羞,正要大發嬌嗔的時候,卻聽「卡」地一聲,房門已是被推了開來。 她猛然轉頭看去,卻見一個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正走了進來。那人的樣貌當真是極說得過去,身上的衣服也儘是名牌,以張抗自忖,便是將自己賣了,也換不來他那身行頭。 「雪兒!」那青年一臉討好的神色,道,「我聽世叔說你在醫院,就特地過來看看你!你還好吧,身體要不要緊?」 看來又是那個名門世家的子弟!無論是陳雪兒的美貌,還是雄厚的家底,都足讓任何人想娶了這隻金鳳凰! 陳雪兒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道:「我現在要去學院,沒空理你,你自便吧!」 那青年挨到了她的身邊,道:「正好我也要上學,我送你!」 陳雪兒自顧自地出門而去,道:「我自己有司機,幹嘛要你送我!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再來煩我嗎?」 那青年忙追了上去,繼續道:「雪兒,你知不知道大明星劉水星在我們這裡拍戲啊,我已經幫你約好了,你可以隨時見到他,還有……」聲音漸漸淡去,顯然兩人已經去得極遠。 張抗的身體本虛,正需要好好地休息,眼見兩人離開,不由地鬆了口氣,將眼睛閉了起來。只是還沒有過幾分鐘,便聽響亮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在醫院中還走得這麼囂張的,除了剛才那位仁兄之外,恐怕再沒有別人了!張抗睜眼一看,卻見那個青年正站在了自己的床邊,滿臉惡狠狠的神色。 自己是哪裡得罪他了? 「我先警告你,不管你是什麼人,你都千萬不要想打雪兒的主意!她是我的,你明白嗎,要是你再糾纏她的話,我就讓你一輩子躺在床上!」帥氣青年的口吻倒是與他的長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真是浪費了這具好皮囊! 張抗低笑一下,只是渾身痛得厲害,這個笑容也只是在臉上牽動一下而已,道:「以我眼下這副樣子,能夠糾纏她嗎?」笑話,若不是自己傷得厲害,就先要把這小子扁上一頓再說! 那青年只是哼哼了幾下,道:「你聽著,等到你可以走路的時候,就立刻從這裡滾蛋!我會給你一筆錢,算是謝謝你救了雪兒!」他掃了張抗一眼,再度從病房中退了出去,而且還是沒有素質地忘了將門給關了起來。 許是當打手的時候培養出了身體超強的復原能力,三天之後,張抗就已經能夠勉強下地,比醫生的預期要早了一半的時間。只是陳雪兒卻好像已經忘了他似的,這兩天始終沒有出現。 雖然心中不願承認,張抗還是非常想要看到她美麗的笑容,聽著她動聽柔和的聲音,逗得她皺起了小瓊鼻。 「哎呀,你真得已經能走路了?」在第五天的早上,一襲淡紅色衣裙的陳雪兒出現在了他的跟前,美麗的丰姿連怒放的百花也一下子失去了顏色。 張抗起得很早,這是他一向的習慣,此刻正藉著輪椅在花園裡漫步,以期早日恢復健康,繼續自己通往異界的嘗試。當他看到陳雪兒如此美麗迷人的笑容時,不由地出現了一陣恍惚,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道:「你怎麼來了,是不是不想支付我的醫藥費,要趕我走了?」 陳雪兒走到他的身邊,道:「醫生跟我說你已經能下地走路的時候,我還不太相信!不過,從現在來看,你倒真是可以為我省掉一大筆住院費了!」 張抗坐回了輪椅上,畢竟身體還沒有大好,只能勉強走上幾十米,就又等休息一陣。不過比起兩天前走三步就要歇一下的慘狀,此時已是進步了不少。 陳雪兒很自然地退了一步,推動著輪椅走了起來,道:「這幾天我們學校有活動,一直忙得很,所以一直沒有來看你,你不會怪我吧?」 張抗微微一笑,道:「怎麼可能,你其實用不著來看我的!還有,醫生說,照這種情況來看,我半個月之後就能出院了!」 「格格,那真是太好了!」陳雪兒拍起了手來,道,「到時候,你就可以當我的保鏢了!」 張抗不由地扭過頭來,對著一臉歡笑的陳雪兒皺起了眉頭,道:「你說什麼?」 陳雪兒得意地笑著,道:「這幾天我雖然沒有來看你,不過至少也把你的底細摸了個清楚!你原本是龍門高中的學生,因為高考落榜,就跟著你的三叔來這裡當了三年的打手!一個星期前你被開除了,六天前你在酒吧喝到了十點,正好在路上遇到了我!」 張抗轉回了腦袋,心中倒是頗為佩服陳氏機構的偵察能力,想來這也是她老頭子在商場上傲視群雄的依靠之一:只有將對手摸得一清二楚,才能對症下藥,將對方玩鬧於指掌之間。 他調整了輪椅的位置,與陳雪兒正面相對,笑道:「你還怕沒有保鏢嗎?再說我只是一個打手,對打架在行,可不懂怎麼保護別人!」 「格格」,從陳雪兒的笑聲來判斷,她的目的還不光光是為了聘用一個保鏢!她道:「事實上,我從資料裡看到你的數學成績向來極好,而我……所以……你明白了嗎?」 沒有一個人願意承認自己笨的,尤其是這種一流的美女!張抗笑了起來,道:「可是,你就是要找人替你補課,也犯不著花這麼大的周章!我只是一個高中生,大學的課還沒有接觸過,怎麼幫得了你?」 「沒關係!」見他的口風鬆動,陳雪兒立刻打鐵趁熱,繼續道,「我知道你聰明,只要讓你學上幾天,你不就可以幫我了嗎?還有啊,孫倩她們老是帶著男朋友奚落我,我要你替我出口氣,把他們狠狠地揍上一頓!」 「難道她們不是你的朋友嗎?你要我打他們,豈不是要和她們翻臉了!」張抗不置可否,倒是說起了別的問題。 「她們才不是我的朋友呢!」陳雪兒將嘴巴嘟了起來,誘人得讓張抗恨不得在上面狠狠地吻上一口,「她們父母的生意及不上爹地,就一直拿我出氣,老是拿偉傑的事來氣我,說我沒有人喜歡!」 相信若是那些女人知道「偉傑」是同性戀的話,定然會說:「思夷{舷不賭械模祥K輝敢庥□憬煌`木F媸敲揮緒攘Φ郊伊耍y共蝗緶蚩槎垢u隕彼懍耍? 張抗點了點頭,道:「她們確實很過份!」 「就是!」陳雪兒連忙隨聲附合,「可是爹地不讓我跟他們起衝突!如果讓你冒充我的男朋友就不一樣了,這是男子漢為女朋友出氣,算不上衝突的,對不對?」 看著她一臉春光明媚般的笑容,張抗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待到發現事情不對時,自己的雙手已是被她抓了起來,只聽她又道:「你真是個好人,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 張抗歎了口氣,道:「可是我受了這麼重的傷,就是恢復了以後說不定也不能像以前那麼能打了!要是我輸給他們的話,豈不是讓你更加臉上無光!」雖然眼前女孩的笑容讓人眩迷,但以她的家世來說,還是不要招惹她為妙。 「我已經問過醫生了!」陳雪兒笑得更甜了,「他說,你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恢復,就可以跟以前一模一樣,而且還不超過一個月!你高興吧?」 這值得高興嗎?張抗此刻倒是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救她了!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只能一切向前看了。他天性樂觀,雖然一生最大的煩惱就是沒有去成異界,但如果不是他天性中的樂觀,早就將這樁在常人看來是無法理解的事情扔到天邊去了! 他笑了起來,道:「那天追你的男人呢,他看起來不是對你挺有意思的,好像要把你當女神一樣捧著呢!」 「他叫孫恕成,就是孫倩的哥哥!」陳雪兒撇了撇嘴,「一個地地道道的花花公子,就知道用他老爸的幾個臭錢玩弄女性!他想要追求我,還不是因為我家的財產!整天就纏在我的身邊,真是煩死了!」 張抗突然抬頭向遠處看了一眼,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那天看到的年青男人正在到處張望,此刻好似發現了陳雪兒,已經在向他們兩人跑了過來。他的動作倒還真不慢,陳雪兒還沒有來得及推著張抗躲開,便見到他已是站定在了自己跟前。 「雪兒——」孫恕成連喘了幾下,「昨天我都跟劉水星約好了,你怎麼沒有來啊,害得人家白等了你一晚上?」 陳雪兒將柳眉微微一挑,道:「你這是在怪我嗎?跟人家約不約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又沒有說要去!」 見她的樣子頗有幾分生氣的意思,孫恕成忙陪笑道:「是是是,劉水星算是什麼東西,見不到我們的雪兒小姐是他沒有福氣!」 怪不得陳雪兒不喜歡他,張抗想道,以這女人爽朗的性子,怎都不會喜歡一個老是在身邊拍馬屁的男人!像她這種女孩,就需要一個充滿安全感,能讓她全心全意依靠的男人——就像他! 見張抗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孫恕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是在陳雪兒的面前,卻是不敢說什麼凶狠的話,只是繞在她的身邊盡說些諂媚讚美之詞,不是請她去什麼地方玩,就是以珠寶首飾討好。 只是他也不想想,陳雪兒家中之殷實還在他家之上,又豈會稀罕他送的東西! 第三章 好奇女生 雖然已經很高估了張抗的復原能力,但他還是比醫生預計的提前了一個星期出院。陳雪兒在這幾天的時間裡倒是天天來看他,而孫恕成自然也會如影隨同。有幾次的時候還偷偷來看張抗,向他再次發出了警告,不許他接近陳雪兒。 不過,最後那次卻正好被陳雪兒給撞上了。美人兒大怒,也向孫恕成發出警告說,若是再糾纏著張抗的話,那他也不用再來找自己了! 孫恕成倒是顯示出了與性格截然不同的忍耐力,任陳雪兒怎麼發火,他還是將笑容進行到底,雖然臉色已是難看之極。 張抗身體復原,本還想展露一下很久沒有使用的暴力,但見他在陳雪兒面前居然如此低聲下氣時,也懶得打這種沒有骨氣的傢伙。 在陳雪兒的安排下,三年之後,張抗終於踏進了大學的門檻。金玉大學是本市最好的大學,也是全國最好的大學之一,在這裡讀書的,不是家世淵厚,就是聰明過人,普通的暴發戶就是再有錢,也進不來這裡! 陳雲響在本市的勢力還真是大,反正張抗莫名其妙地就接到了一份錄取通知書,讓他在一個星期後到金玉大學國際金融系報到。雖然說想辦法去異界才是正事,但進入金玉大學就讀也是他從小的夢想,反正自己還年輕,去異界有的是機會,但適合學習的年紀,也就這幾年而已。 所以,在一個星期之後,張抗準時來到了金玉大學的金融系。 系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禿頭,雖然長相是不怎麼樣,但一身上下倒也是名牌。見張抗遞上了錄取通知書,他傲慢的臉色立即變得有了幾分討好之色,道:「張抗是吧,嗯嗯嗯,你跟我來,我帶你去七班,那裡的老師會給你安排住宿等事情!還有,你有什麼困難,就儘管跟我來提,不用不好意思!」 敢情把自己當作陳雲響的子侄親信什麼的了,張抗只是笑笑,反正就是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對方也不會相信,就任他胡猜就是了。在他的帶領下,張抗來到了金融系的七班。 打開門進去,撲面而來的第一感覺就是龐大的壓力!這種壓力的來源處就是教室中三十幾雙齊齊轉過來的眼神,那是一種長期處在尊貴的地位上,對常人的一種精神壓迫。 張抗很快就在人群裡找到了陳雪兒,對方則對他悄悄地揮了揮手,他苦笑一下,在這幫全是貴族般的小姐少爺面前,自己肯定有得受了!不過,這個班的男女比例是完全失調,就算把他加進去,也才六個男人而已!近三十個女生全都是中等美女以上的姿容,想必是俊男美女的產物,自然也就品貌出眾。 系主任關照了幾聲後,便退了出去。他們此刻的任課老師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長相不錯,身材又高大,再加上成熟的年齡,想必有很多女學生會愛慕他。 「我叫張俊生,是英文課的老師,也是班主任!」中年男人對張抗說道,聲音中磁性十足,讓至少有一半的女生對他頻飛媚眼,「你自我介紹一下吧!」 介紹什麼?張抗本來已經走到最後排的座位坐下,跟前就是身量極高的陳雪兒,聽了張俊生的話,他又站了起來,搔搔頭皮,道:「我叫張抗,出身普普通通,擅長打架!」 聽到他這麼說,所有人都是笑了起來。有幾個女生對著他那副高大壯實的身體倒是頗有幾分異樣的神情,畢竟張抗的長相也不俗。在酒巴的時候,他也經常受到各式各樣女人的青睞。 張俊生對他擺擺手,示意他坐了下來,道:「好了,我們繼續上課……」 聽著他嘴巴裡嘰哩呱啦地吐著流利的英語,張抗這才發現自己雖然將英文的閱讀能力提高到了一定的程度,但在口語和聽力方面卻是一塌糊塗,傻楞楞地聽著他說了半天,竟只聽懂了幾個最簡單的單詞。 其他的學生倒都是有板有眼的時而答上幾句。張抗終於明白,這些人貴族子弟可能學別的不怎麼樣,但從小生長的環境不同,可能都是在美國、英國那邊待過的,英文能力都很強,這也是他們以後真正能夠用到的。 兩節課結束之後,張抗已是趴在了桌子上,腦袋裡都是那些折磨人的英文單詞在亂飛。 「喂,打起精神來!」陳雪兒轉過身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一下,道,「你看你看,那就是孫倩,就她老是和我過不去!」 張抗抬頭看去,只見在前排的位子上坐著一個身體偏矮的美女,妝化得很濃,但不可否認她還是有幾分品味,至少這種濃妝沒有讓人產生噁心的感覺。她最大的特點就是眉心間有顆美人痣,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做出來的。雖然長相遜了陳雪兒一些,但不可否認,她絕對是個上等美人。 不過以她身上的穿著來說,可就完全不是個學生的模樣。上身僅有一個小肚兜模樣的東西,就是把她雙乳掩了起來,而且穿這種東西適必不能戴胸罩,兩粒突起便頂在薄薄的衣料上,若是在陽光強烈點的地方,恐怕便要走光了。下身是條超短裙,短到只要再上去一公分的話,她那邊丁字褲就要原形畢現了。 這副打扮,跟酒巴裡的三陪女也沒有什麼兩樣!張抗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不由地在她的身上多停了一會。 在她的周圍,圍著四個女生,身上的穿著也極是大膽前衛,不過比起孫倩來,就要相形見絀了!也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只是時不時地笑成了一團。 「她看上去好像沒有你說得那麼可惡啊?」張抗收回了目光,轉頭向陳雪兒看去。這女人才是天生的美人,就是不用化妝,俏臉也如精緻的玉瓷,充滿著高雅的感覺。 「你看著我幹什麼!」陳雪兒對著他瞪了一眼,道,「你還沒有見過她討人厭的一面!她就會在眾人面前扮成淑女的樣子,一旦背轉過身,就跟天底下最毒的毒蛇一樣!」 兩人正說話間,孫倩倒是走了過來。她先在張抗的臉上溜了一陣,這才看向陳雪兒,道:「雪兒小姐,你也太沒有品味了吧!就算我說你找不著男朋友,也不用從難民營裡找這種男人來充數吧!嘖嘖嘖,身上好像還有股臭味沒有洗乾淨,不知道你是怎麼受得了他的!」 果然,這女人說話毒得很! 陳雪兒頓時又氣又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對孫倩怒目相瞪,道:「你、你、你——」吵架說惡毒之言顯然非是她所長,雪兒小姐算是完全敗下陣來。 張抗微微一笑,道:「嗯,是啊,剛才這裡的空氣還算新鮮,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惡臭起來,肯定是有人沒有把嘴洗乾淨!」 陳雪兒原本還插著腰,聞言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連上身都彎了下來,道:「是啊,這種人才叫沒有自知之明,明明就是一顆衛生球,就該待在應該待的地方!雖然本身有缺點不是她的錯,但跑出來害人就是她的不對了!」 就算聽不懂張抗的話,被陳雪兒這麼一說,孫倩哪還會不知道兩人正在數落自己!她將修得細細的眉毛挑了挑,道:「下午志敏他們要打籃球,不如叫你的男朋友也來啊,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能耐!」 陳雪兒輕哼一聲,道:「去就去,怕你啊!」 兩個女人再是大眼瞪著小眼對峙了一陣,孫倩這才帶著她那四個同伴回到了原來的座位上。 張抗想了想,道:「她應該是孫道成的女兒吧!這個城裡唯一能夠與你老爸叫板的,恐怕也只有他了,怪不得她老是跟你過不去!不過,她有四個親兵團,你怎麼沒有呢?」 「誰說我沒有!」陳雪兒拍拍手,教室中其他的女生頓時圍到了她的跟前,她衝著開始發呆的張抗微微一笑,道,「我才不想跟她一樣囂張呢!」 怪不得孫倩看她不順眼,以兩人的親兵團相比較,孫倩的確很沒有面子!不過相比於陳雪兒的親切可人,孫倩也沒有辦法不敗下陣來! 張抗對著周圍的一眾美女掃了一圈,笑道:「如果你是男人的話,那我可真得羨慕死你了!」 事實上打從張抗進到教室,這些女生就一直在打量著張抗,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說話。見陳雪兒終於把她們召集起來,一個身體瘦得簡直可以跟竹竿相媲美的女生道:「雪兒,他就是你的男朋友嗎,怎麼你從來都沒有跟我們說過?我還以為你喜歡的人是付偉傑呢!」 陳雪兒將嘴巴嘟了起來,道:「嗯,他是我的秘密男朋友!秘密男朋友,就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意思!」她瞪了張抗一眼,道,「男人就是花心,如果我是男孩子,就只會喜歡一個人,愛她一輩子,永遠也不會背叛她!」 「不過,他雖然比不上付偉傑英俊,但長得這麼高大英挺的,在我們這裡也找不出幾個!」說話的是個身體豐腴的女生,與她身邊那個「竹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是,不過他的鼻子要是再能挺一點就好了,就好像皮爾斯·布魯斯南!」 「不對,我覺得他的眼睛應該再拉長一點,布拉德·彼待就是這麼帥!」 「……」 這些女人的目光跟菜市場上挑菜的老太婆沒有什麼兩樣!被她們的目光盯著,又是左一句右一句地在耳邊迴響,張抗總覺得身上有種毛毛的感覺,他索性站了起來,向教室的外面走去。 「喂,你去哪啊?」陳雪兒在他身後叫了一聲。 「衛生間、廁所、WC!」張抗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你們要不要跟我到男廁去,看看我的屁股像不像施瓦辛格?」 若是他此時回頭看看的話,必然會發現有十來個女生已是兩眼放光,大有躍躍欲試的味道。而在他剛轉到門外的時候,立刻就有四個女生跟了出去。 「打賭,你們說他的內褲是什麼顏色的?」瘦瘦的「竹竿」說道。 「乾脆賭他有幾公分!」旁邊豐腴的女生顯然更是大膽,眼下的大學生中,又有幾個還能守到結婚的時候,更何況她們這種大人家跑出來的小姐了,生活作風可沒幾個是純潔無暇的。 「看他長得這麼高大,少說也有十五公分!」又一個女生嘻嘻哈哈地說道。 「呸,這玩意又不是人長得高就一定長的!」一個燙髮、身材惹火、充滿著成熟味道的女人道,「我有七八個打籃球的男朋友,他們的尺寸還趕不上有一天我在酒巴認識的一個矮個男人呢!」 「齊紅,你不是只跟打籃球的交往嗎?」 「那天多喝了幾杯,上完床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想要體驗幸福的話,並不是一定要找籃球隊的人!」成熟女人齊紅滿臉的如夢方醒之色。 「其實要知道他的尺寸,問問雪兒就行了啊!」竹竿將矛頭指向了陳雪兒。 陳雪兒在聽到她們說著露骨之語的時候,早就將耳朵給掩了起來。只是一句句讓她臉紅的話還是鑽到了她的耳朵裡,她紅著臉道:「我怎麼會知道!」 「你們該不會還沒有上過床吧?雪兒,你肯定是中國最後一個處女了!」齊紅一臉感慨之色,「不過,你們倆該不會連摟摟抱抱的機會都沒有吧?那樣子叫什麼男朋友啊!男人是很容易衝動的,難道你沒有摸到過他的大象嗎?」 陳雪兒的俏臉紅通通的,她不服氣地道:「誰說我不知道,他有這麼長、不不、有這麼長!」她比了一個長度,讓齊紅等人的眼睛一個個都瞪了出來。 「拍到了!拍到了!」先前跑出去的四個女生突然跑了過來,將一台筆計本電腦遞了過來,打開一個圖片檔,道,「你們絕不會相信的!」 「我的媽呀!」齊紅突然大聲尖叫起來。 「剛才趙瑛也是這麼說的!」一個女生移動鼠標,將畫面上的某一個部分放大到了滿屏。所有的女生頓時對著液晶屏上的畫面發起呆來,然後帶著一臉艷羨的表情看向了陳雪兒。 「你們為什麼這麼看我?」被這些人看得毛毛的,陳雪兒知道這些女人在男生的衛生間、浴室裡都裝了攝像頭,平時就八婆地討論男生的種種。張抗毫無知情,必然被她們拍到了什麼,只是她哪敢向液晶屏看上一眼,那可會長針眼的! 「雪兒!雪兒!」齊紅坐到了陳雪兒的身邊,道,「把你的男朋友借給我一個星期好不好?不不不,只要三天就夠了!一天呢,一天總行了吧?」 陳雪兒在後面將筆計本合了起來,道:「不行,他不但是我的男朋友,而且還是我的保鏢,不能借給別人的!」 「小氣,枉我們還是好姐妹呢!」齊紅也不想想自己「借」人家的男朋友算不算好姐妹應該做的事情,「你爹地不是給你安排了許多保鏢嗎,學樣的保安、街上的警查,只要你叫一聲,立刻就有成百上千的人往你的身邊趕!」 「反正就是不行!」陳雪兒倒是挺把得住關的,「只要他一天是我的男朋友,我就不會把他讓給別人!」她句話說得十分得大聲,而且正好是張抗走進教室的時候。 笑了笑,張抗走到了座位上,道:「怎麼了,我這麼搶手嗎?」 轉頭看看周圍,只見那些原本只像在挑菜的老太似乎都找到了會下金蛋的鴨子,一個個的眼神那叫曖昧啊,讓張抗的小心肝不爭氣地亂跳起來,好像自己正赤身裸體地暴露在一群久曠床地的怨婦跟前。 「Hi」,齊紅向張抗擠出一個最性感的笑容,將原本就傲人的酥胸又挺了下,咬著嘴唇道,「晚上可以陪我去看大海嗎,二十公分?」 她是在叫自己嗎,自己又是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外號出來?張抗看著她性感的身姿,不由地笑了起來,道:「我是無所謂,就怕某人不同意!」他只道齊紅在開玩笑,以他無所謂的性子,也就順著她的口風開起了玩笑來。 見張抗言下已有答應之意,齊紅拉起了陳雪兒的纖手,道:「雪兒,就去一天,明天我就把他還給你!」 陳雪兒輕哼一聲,道:「隨便你們,反正我也管不了那麼多!」站起身來,直衝沖地向門外走去。 竹竿道:「齊紅,你怎麼可以提出這種要求呢?好不容易雪兒有了男朋友,你卻還要打人家的主意?」 齊紅笑了一聲,道:「難道你就不想嗎?」 眾女看著呆坐的張抗,都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讓張抗再一次地渾身發毛。一眾女人將張抗圍了起來,好似要將一口吞了似的。 陳雪兒在後面兩節高等數學課中並沒有回來,一直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她才良心發現似的跑到教室中,送了一隻飯盒給張抗。只是眼下張抗正端坐花叢,桌上擺滿了便當,就差一個個美人餵他了。 她氣呼呼地將飯盒往桌上一放,道:「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吃飯啊!」雖然不是十分中意這些便當,但有幾道菜味道還蠻不錯的,張抗正吃得嘴巴鼓鼓,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來。 「吃吃吃,吃死你!」陳雪兒坐在了一旁,將雙手支著下頜,一副生氣的模樣。 張抗胡亂擦擦嘴巴,道:「我吃完了,現在到圖書館去看看,兩點的時候我會到體育館去的!」不知道在這座藏書之豐在全國排名第一的大學裡,能不能找到幾本關於去異界的學術著作出來。 見他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眾女都是盯著他高大的背影看了起來,直到他的身形完全消失,這才回過神來。 「剛才我偷偷摸了一把,他的肌肉真是結實,肯定力量十足!」一個女生道。 齊紅拍拍陳雪兒的肩膀,道:「雪兒,我真是羨慕你,有這麼好的男朋友!不過,你會嫁給他嗎?以他的身份,你老爸會讓你嫁給他嗎?」 什麼嫁不嫁的,他只是自己請來的保鏢、作弊者和打手而已!陳雪兒將眉毛挑挑,道:「爹地巴不得我越早結婚越好,好讓他早點抱上孫子,討奶奶的歡心,哪裡還會管對方的家世怎麼樣!以我家的實力,也用不著再用聯婚的手段來擴張勢力了!」 「這麼說,你真得有跟他一輩子的打算?」齊紅頗為驚奇,對於她們這些大多數的富家小姐來說,人生就是為了家族的事業犧牲個人的情感,成為擴張勢力的砝碼。所以她們才會在沒有嫁人的時候拚命地放縱自己,也算是對命運的另一種抗爭。 陳雪兒將眼睛眨了眨,道:「這種事情怎麼能夠隨便決定的!對了,那個高老頭有沒有找我的麻煩?」 高老頭是教她們高等數學的老師,在所有的老師中,也只有他不賣這些貴族人家子女的賬,將考試抓得極緊,平時對她們也極嚴,不像其他們老師那樣媚好。 「當然了,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啊!」竹竿笑著說道,「他還說,下次你再要不及格的話,就讓學校勒令你退學!」 「哼,這個死老頭真是可恨!」陳雪兒拍了拍桌子,道,「下次,我們不止要放氣,還要把輪胎給刺爆了,讓他回去被老婆罵!」 眾女生都是嬌柔笑起來,可惜張抗不在,眼前這副景象還真是美麗極了! 第四章 十分之爭 要在這偌大的書海中找到幾本有用的來,還真是一件大難事。不過張抗還是尋到了一些在市面已經絕版的小說,類如《金瓶梅》之流。翻捲之中,他不由地感慨萬千,在幾百年前就能以如此火辣辣的筆觸將男女間活動寫得如此生動逼真,實在是讓人佩服之至。 粗粗翻了一遍,時間卻已經直指兩點。張抗想到還有一個約定,忙將書卷放回了原處,一溜煙地向體育館跑了過去。雖然曾經在地圖上早就看清了體育館的方位,也很容易地找到了,但當他踏進體育館的時候,還是被這偌大的地方嚇了一跳。 如果說他這時候在奧林匹克的田徑場上,那他肯定一點都不會奇怪,但換成了是一個大學的體育館,就未免太大了點。 事實上,張抗是在半小時之後才找到陳雪兒她們的。遠遠地看到她們的時候,陳雪兒與孫倩又不知道在爭論些什麼,反正看陳雪兒嘟著張嘴,就知道孫倩必然不會有什麼好話。 「……我早就說了,你那個男朋友是個膽小鬼,肯定不敢來丟人現眼的!唉,我真是替你不值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肯要你的人,卻是這種貨色的傢伙!」孫倩偏著腦袋做出一副可憐狀。 「你知不知道,背後說人壞話,死了之後要拔掉舌頭的!」張抗走了過去,先是給了陳雪兒一個微笑,這才向孫倩說道。只是此處的光線要比教室強上許多,孫倩身上的那件肚兜衫跟沒穿也沒有什麼兩樣,確實夠養眼的。 陳雪兒大喜,隨即卻又嘟起了嘴巴,道:「你怎麼現在才來,我不是說兩點嗎,你看看,現在都已經兩點半了!」 她那副輕嗔薄怒的樣子還真是好看,讓張抗又想湊過去在她的櫻唇中狠狠地吻上一下,也成功地抵消了孫倩的肉體誘惑。他聳了聳肩,道:「你又沒有說是在哪個場地,這半個小時,我盡在這裡亂轉!」 見張抗只是在自己的上身停了一下就轉了開來,而不像別的男人一般連眼睛也要瞪出來似的!孫倩心中又氣又惱,明明自己比陳雪兒要性感美麗得多,為什麼他就那麼迷戀陳雪兒,而對自己就是不屑一顧呢?而且,從懂事以來,還沒有見過哪個人違逆過自己,敢當著她的面指責她! 「遲到總比沒來好!」孫倩撇了撇嘴唇,衝著場地中正打得起勁的男生道,「志敏,你們先停一下,我要介紹你們一個朋友認識!」 對方的十個人中,除了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巨人外,其他人的身型倒是中等,都要比張抗短上幾公分。在孫倩的喊聲中,這些人都停了下來,圍攏到了她的跟前,向張抗投去了挑釁的眼神。 「左志敏、胡平、李自英……」孫倩將眼前的男生的名字一一報了出來,最後是那個兩米的巨人,也是校籃球隊的成員,叫毛舉星。 張抗微微一笑,伸出手去與他們一個個握了起來,道:「我叫張抗,今天才來這裡上學!」 「廢話少說,雪兒小姐,我賭你的男朋友得分不會滿十分!」孫倩用兩指食指搭出了一個十字,「如果我輸了的話,就把上衣給脫了!」 這倒是蠻香艷的,連張抗都有些想想看她那對小免子究竟是怎麼樣子的。邊上好些男生已經吹起了口嘯,對著孫倩不斷地揮起手來。 陳雪兒咬了咬嘴唇,道:「如果我輸了的話、輸了的話……」孫倩可以大大方方地不計較被別人看到,但她雪兒小姐可沒有這種膽量,別說張抗會不會輸,連這個賭注她都不好意思下! 「算了,我也不勉強雪兒小姐,畢竟有些人的身材不好,是怎麼也拿不出來獻人的!」孫倩故意做出了大方的樣子,「這樣吧,如果你男朋友輸了的話,你就給我們贏的隊員每人一個香吻如何?」 張抗暗暗笑了起來,那天在與陳雪兒「親密」接觸時,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大手下的渾圓堅挺,雖然目測與觸感有很大的不同,但陳雪兒絕對不會比孫倩要來得遜色! 比起脫光了上身作秀,這個賭注就要輕上許多了,畢竟在這個年代,親吻可算不了什麼大事。但陳雪兒向來以純潔青春聞名於金玉,孫倩想做的,就只是要打碎她這層光環而已。 陳雪兒仍是猶豫不下,只是咬著嘴唇不說話。 孫倩歎了口氣,道:「既然雪兒小姐這麼怕輸的話,那還是不用比了!大家都看到了,是雪兒小姐讓大家失去了一飽眼福的機會!」她快速地將肚兜往上翻了起來,將雪白聳挺的酥胸在空氣中暴露了一秒鐘,又將肚兜蓋住了自己的重點部位。 「我替她同意了!」張抗微笑著向籃球場走去,一邊活動了一下筋骨。自從高中畢業後,他還沒有打過籃球,而以前他可是高中籃球隊的主力隊員,曾經帶隊參加過全國高中聯賽,只可惜第二輪的時候就遇到了當年問鼎的曲揚高中,在加時賽中以一分惜敗,實力可算是頂尖了! 陳雪兒猛地抬頭向他看去,卻見他向來懶散的臉上散發著堅定的光彩,這種堅毅的表情她只在自己的父親身上看到過。那是一種無論困難有多大,都無法阻擋前進步伐的勇敢和決心。 她的心突然怦怦怦地一陣亂跳,連到了嘴邊的阻止之語也說不出來。 「哇,他好帥啊!」竹竿、齊紅在張抗散發出強大自信心的魅力面前頓時尖叫起來,一下子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向他們這邊看來。 孫倩瞥了陳雪兒一眼,道:「喂,你男朋友已經替你答應了,你輸了的話,可不能不認帳啊!」 受到張抗這種自信心的感染,陳雪兒心中突然有種盲目的自信心,覺得張抗一定不會輸的。她對著孫倩笑了笑,道:「我是怕你不認帳,現在就脫的話,半個月之後的校花之爭,你還拿什麼讓別人投你的票!」 「你——」孫倩頓時氣結,在去年的校花選舉中,她便被清純美麗的陳雪兒打敗,只能曲居第二。這一年來,她改走性感的路線,更是放言若是能夠取得冠軍的話,將在頒獎時當眾脫去上衣。 陳雪兒哼了一聲,道:「我們是選校花,不是選脫衣舞皇后!你要是這麼喜歡脫的話,城裡頭不是有好幾個地下酒吧有這種表演嗎,憑著你孫氏集團千金大小姐的名聲,肯定會場場爆滿!」 孫倩氣得將胸膛一陣起伏,她在陳雪兒的臉上狠狠地停了一會,轉頭對左志敏等人道:「如果你們想要得到雪兒小姐香吻的話,可要記得怎麼做!」 十個人分成了兩隊,左志敏與那巨人毛舉星在一個隊裡,原先的一名球員則退出來當裁判。張抗正要與毛舉星跳球,卻聽場內的喇叭響了起來:「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有一場別開生面的籃球對抗賽即將進行!如果比賽球員張抗能夠拿到十分的話,我們的性感女神就將提前給我們展示她美麗的上身!如果張抗失敗的話,我們的偶像、我們的清純天使雪兒小姐將要向獲勝的五名球員獻上香吻!」 這幫人的動作倒快,從打賭到現在才不過五六分鐘的時候,他們居然已經通知到了廣播室的人了! 發廣播的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他又道:「雪兒小姐是我們所有男生心中暗戀的偶像,所以我們絕不容許白色的天使染上灰色的污跡!張抗,不管你是誰,你一定要贏,為了我們的偶像,為了我們的天使!」廣播中的聲音稍微停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順便說一下,我很想看看性感女神的表演,相信這也是大家的共同想法吧!」 「哇!」整個體育場頓時沸騰了起來,所有人紛紛向張抗他們所在的籃球場擁了過來。 孫倩的濃妝艷抹也掩飾不住她此時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她不是不知道大家對陳雪兒的喜愛,但絕沒有想到她的擁護營竟是如此的龐大!她向左志敏點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毒的神色。 這樣也好,陳雪兒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越是高,一旦讓她的純潔染上污跡,就越是讓他們忍受不了!心中的偶像一旦破碎,那陳雪兒必將不復以往受人愛慕的地位了! 一聲清脆的哨響之後,這場關係眾人心目中偶像之爭的籃球賽終於拉開了序幕。 球權被左志敏他們拿去了。這也是張抗早就猜到的,以他的身高,雖然彈挺力極好,但也無法跟一個兩米多的巨人相比。但左志敏他們的行動極快,還沒有等張抗進入三分線的時候,就將籃球送進了框中。 不過,這場比賽的重點是張抗能不能拿到十分,而並不是整場比賽的結果。待到己方球員一開出球,張抗就向同伴伸手要球,但那人卻是自顧自地運球到了前場,傳給另一個同伴後,用三分遠投將比分反超。 旁觀的眾人都是大聲噓叫起來,有些人已是開始喊起了「傳球!傳球!」的口號來,自是不滿雙方的表現,讓張抗沒有機會出手。 又一個回合,雙方各得兩分,但張抗仍是連籃球的邊也沒有摸到。開始他還不怎麼在意,但在雙方的比分變成19:25、時間也過了十五分鐘的時候,他仍是在場上瞎跑,不但他拿不到球,就是他防守的人也同樣不去接應球,擺明了就是要讓張抗輸嘛! 場上的噓聲越來越大,張抗終於不再防守自己的對手,轉而向擁有籃球的人跑了過去。但對方根本就不在意是否能夠得分,就只是在場上傳球,張抗的隊友也不積極拼巧,任對方在二十四秒將籃球塞進了網裡。 「暫停!」張抗大聲叫了起來,道,「我要換人!」他向場邊幾個男生隨便指了指,又道:「你們來幫我!」 場邊的那些男生早就看左志敏他們不順眼了,這豈不是擺明了要坑他們心中的天使嗎?見到張抗點名,一個個都是立刻跳了出來,有些人沒有球鞋,就問邊上的人借了換上。 時間還有二十五分鐘,張抗只要進五個球就能勝利,算下來只要五分鐘進一個就成了,難度倒是不大。 哨聲重又響起,是張抗他們這邊的球,在運過半場之後,籃球便傳到了張抗的手裡。快速地挪移了幾步,漂亮地做了幾個假動作,雖然已經有三年沒再打了,但張抗還是輕輕鬆鬆地晃過了對手,直向籃下突去。 「哎呀!」才跑出兩步,猛然腳下一絆,身體已是向地上倒去。好在這三年來幾乎天天械鬥,讓身體變得更加靈活,左手一個撐地,藉著沉臂的動作,已是消去了大部分的力道,沒有摔得頭破血流。 裁判鳴哨了,但只是給了對方一個犯規的處罰,並沒有判技術犯規。雖然還是由張抗這邊發球,但球從一送出,便被對方搶斷,直向後半場運去。 周圍的觀眾都是不服,抗議裁判不公平。但張抗卻是心中雪亮,對方顯然是下了狠心,不但要讓他輸,而且還要讓他輸得很難看! 哼,那就來狠的,說起打架來,這個城市裡他張抗還沒有遇到一個對手呢! 球再度發出,在張抗的示意下,直接就從底線傳到了張抗手中。進入對方的半場後,對方的胡平就衝了過來,看他的架勢,雙手所指的目標,很明顯不是籃球,而是他的腰間! 「嘿」,胡平突然叫了一聲,猛然一個虎撲,以凶狠的姿勢向張抗撞擊了過去。 輕輕一個折身,連人帶球劃了一個漂亮的圓弧,如同鬥牛士用布幕晃過憤怒的奔牛一般,張抗在胡平觸身前一瞬已是晃過了他,連踏三步,身形猛然縱起,籃球在空中一閃,已是落入了框中。 是三分! 在胡平突然失去目標,重重地落到地上的時候,籃球也同時落到了地上,彈跳了幾下後,終於在地上輕輕滾動了起來。 「嘩!」周圍的觀眾都是沸騰了起來,光是張抗進球得分對他們來說就已經是莫大的鼓動,更何況他帶球過人是這麼得精彩,足以讓他們興奮起來。 「帥斃了!」齊紅雙眼放光,道,「我用一個月的零花錢打賭,他絕對比我們校隊的球員還要厲害!」 陳雪兒緊張的臉上也終於有了一絲笑容,畢竟這可關係著她的香吻。 換左志敏他們進攻。張抗防守得是毛舉星,對方在拿球之後,突然伸出了左手的中指,向張抗發出了強烈的挑釁!毛舉星運球強攻,突入內圈之後,就在張抗的身前跳了起來,要強行扣籃! 雖然說對方得不得分無關比賽大局,但作為曾經的一名籃球隊員,每球必爭已是深入骨髓的信念!張抗想都沒想,立刻縱了起來,伸手向對方攔了過去。 「彭!」一聲巨大的撞擊聲中,張抗被對方更為壯碩的身體猛地彈了出去,重重地撞到了籃架的立柱上,而籃球還是順順當當地灌進了藍框。 「進球有效!防守犯規,加罰一球!」裁判雖然是左志敏那邊的人,但在這一球的判罰上卻是公正無誤。周圍諸人也覺左志敏他們進多少球根本就無關痛癢,也沒有發出什麼抗議之言,只是擔心張抗是不是被撞得不省人事了! 可惡!張抗猛地一個鯉魚挺身,從地上彈了起來,向毛舉星看了地去。 這下子無論是對陳雪兒的承諾,還是自己喜歡挑戰的心,都勢必要打敗對方! 雖然毛舉星的罰球連籃板都沒有碰到,但這一擊扣籃卻是大大的抵消了眾人的士氣,連加油助威聲也小了很多。 張抗拿球後再度從後場將球運到了前場,這種打法雖然對比賽來說極為不智,但以對方凶狠的打法,也不能讓無辜之人平白受傷。對方派出的是左志敏,身高與他差不多,但卻遠遠及不上他的健壯。 連做了三個假動作,但左志敏卻是沒有上當,依舊將他盯得死死的。張抗不由地微微一笑,這種有挑戰的感覺才能讓他比賽的樂趣。他急運一陣球之後,猛然倒躍而起,投出了第二個球。 進了! 以這種姿勢投籃的話,除非身高差異實在太過明顯,不然的話,防守方是根本擋不住進攻方的。而張抗的準星又是奇佳,這個進球幾乎是空心穿過籃框的。 「再進三個!再進三個!」眾人再度狂嘯起來,被毛舉星一記重扣打擊掉的士氣在張抗毫不氣餒的還以顏色中重新燃熾了起來。 左志敏的臉上頗有幾分怒氣,顯然對沒有封住張抗感到震怒。 又是一輪轉換,張抗又帶球進入了對方的半場。這次防守他的人已經換成了對方最為高大的毛舉星,整個人如同一座鐵塔,雖然張抗仍是用剛才那記後仰投籃的姿勢投出了球,但卻硬是吃了對方一個大火鍋。 還好,球還是落到了張抗的隊友手中,在連續幾次傳球後,球又傳到了張抗的手中。這次他利用遠超毛舉星快捷的速度,迅速拉到了外圈,利用精準的遠投再下一城。 而且還是三分!這樣的話,只要張抗再進一球,就完成了任務。 時間還有十分鐘,看來張抗已是穩操勝券。陳雪兒、齊紅等人都露出了微笑之色,而孫倩的臉色隨著張抗的每一次出手而變得越來越是鐵青。 張抗拿球,觀戰的眾人都是高呼,齊齊叫著他的名字,為他打起氣來!因為張抗的勝利不但能夠保住他們心目中偶像的純潔,更能一飽眼福,一睹孫倩這個性感女神最後的神秘。 五座大山橫在了自己的跟前,對方的五人在張抗進入半場之後,居然將他團團圍了起來。即使他的投籃技術再好,要在這麼遠的距離、又有五個人的防守下,恐怕就是投到明天也無法投得進半個球。 這五個傢伙居然根本就不管其他的四個人,就是把張抗堵得離籃框遠遠的,顯然打定主意,就是不讓他再有機會投籃得分。 雖然卑鄙了些,但卻極為有效,張抗根本就不無法出手,只好將球勉強傳了出去,而對方也沒有半個人分了出去,任他的隊友輕鬆上籃得分。 一連五分鐘,對方都是用同樣的方法將張抗給凍結住了。雖然一邊的觀眾都是大發噓聲,但這五個人卻是絲毫不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神情,仍然將張抗圍得死死的。而在比分上,由於對方五人的實力比起臨時上陣的那四人可要高明多了,方志敏那方的分數仍是比張抗這方多了六分。 又過了兩分鐘,形勢絲毫不見好轉,但張抗這邊的分數倒是追上了四分,雙方只是差了兩分而已。 張抗臉色沉竣,知道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可真得休想再得一分了。他沉住氣,只是分球出去,讓隊友又攻進一球,將分差縮小到了一分,但比賽也只剩下不到兩分鐘了。 孫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得意之色,只要再堅持一百多秒,陳雪兒可就要出大醜了!而陳雪兒她們則轉喜為憂,都是將捏著拳,連冷汗都流出來了。 左志敏拿球,他突到進區,揚手投籃。「彭」地一聲,球卻是彈了出來,毛舉星立刻跳動了起來,爭搶這個籃板球。原本左志敏應該拿球直到將二十四秒用盡才投籃的,但他眼見比賽畢竟即將結束,心中又想讓自己多得幾分,還是忍不住投了出去,況且即使不進,還能用老辦法阻住張抗。 毛舉星剛剛躍起的同時,一道人影卻是比他起跳得更快,先他一步拿到了籃球!正是張抗! 機會!可能是唯一的機會!對方的五人還在前場,張抗還有機會打進這個球! 第五章 三姑六婆 PS:《創神》也更新了啊,現在到六十章(上)。還有,為什麼仙俠的就沒有意思?不過,寫武俠倒也不錯,我的老本行啊,呵呵,發個投票吧。 第五章 三姑六婆 張抗拿球之後,停也未停,立刻向對方的半場狂衝而去。而左志敏、李自英兩人的動作也很快,立刻緊追而去,而另外三人的反應則要略慢了些,距離就相差得太遠了。 看左志敏他們的狠勁,幾有追上張抗後犯規以阻擋他的意思。但張抗的速度卻是極快,即使帶著球跑,速度也與左志敏兩人持平,沒有給他們偷襲的機會! 「進一個!進一個!」觀眾沸騰起來,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燃燒到了最高點,熊熊的熱情似是連屋頂也能掀翻似的! 陳雪兒與孫倩倒是在同一時間將心眼提了起來,雖然心情各異,但都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用這麼專注的目光看著一個男人! 張抗已到籃下!猛地將球抄起,連跨兩步之後,他已是騰空而起,向籃板躍去。 他要扣籃? 左志敏與李自英也在同一時間躍起,向他的雙手拉去!不管怎麼樣,就是不給他出手的機會! 「啊!」張抗大喝一聲,雙手抱球,猛地使足了力氣掄向了籃框!「彭」,沉悶的聲音響起,籃球已是狠狠地灌進了框裡,而左志敏兩人兀自還抱著張抗的雙手,被這股巨大的力道反彈,都是齊齊摔了出去。 「哇」,陳雪兒情不自禁地歡呼起來。她一生下來,這輩子要什麼有什麼,還從來沒有為了期盼得到一件東西而如此興奮過!而在這一刻,她卻真得想衝上去抱著張抗狠狠地親他幾口! 孫倩則臉色難看,將眼睛溜溜左右,已是有逃之夭夭的念頭了。 「進球算,防守犯規,加罰一球!」雖然與左志敏他們是一夥的,但這個犯規這麼明顯,那裁判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面睜眼說瞎話。 張抗從吊著的籃框上跳了下來,看了看坐在地上發呆的左志敏兩人,不禁微微一笑。想當年他可以在三人的包夾下扣籃,眼下的技術真是退步了,對付這兩個人也有點吃力! 「張抗!張抗!張抗!」體育館裡一片歡呼聲,向著這個英雄表示敬意。 張抗則瀟瀟灑灑地向眾人揮了揮手,向陳雪兒她們走了過去。只是還沒有等陳雪兒迎上來,齊紅已是搶選撲到了他的懷中,雙手環著他的脖子,歡聲道:「你真是太棒了,加入我們籃球俱樂部吧!」 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她已是將豐滿的胸部貼上了張抗堅實的胸膛,小聲道:「我也願意隨時在床上和你比試比試!」 這女人的豪情倒是與以前在酒巴裡碰到的那些尋歡女子差不多。只不過她更加得年輕、充滿活力,臉龐也要俏麗多了。張抗本就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一隻手在她的胸口上摸了一把,試試她是不是「真材實料」,道:「不管什麼挑戰,我接著便是了!」 頭一次發現,原來不用去異界都有美女如雲,環掃周圍,好多女人已經用花癡般的眼神看著自己。這種感覺,還真是讓他說不出的心中癢癢,幾想抱著齊紅就到無人的角落去「大戰一場」。 「孫倩!該秀了!」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餘下的人也跟著起哄了起來,一時之間,呼叫聲竟是比張抗剛才得勝時還要巨大的多。 張抗也跟著喊了幾聲,這是自己贏來的花紅,怎麼都要一飽眼福。況且,看孫倩這種美女表演脫衣秀,可不是隨時都能遇上的美事。 孫倩原本已經溜出了好幾步,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又能逃到哪裡去呢!她臉色陰晴不定,看著周圍一雙雙期盼的眼神,雙手慢慢地伸到了背後的繫帶上。 說實話,她倒是不介意脫上一把,畢竟她每年都會到裸體海灘去渡假,這種把戲真是小意思,也只有這些青春萌動的小男生才會這麼猴急。只是這一招是她半個月後贏取校花之名的絕招,現在就用掉的話,恐怕這次又要輸給陳雪兒了! 「不許看!」陳雪兒跑了過來,將齊紅硬是從張抗身上扯了下來,拉著他就往人群外擠。 「喂喂喂,就一分鐘、一分鐘!」張抗一邊求情,一邊回頭向孫倩看去。只是被陳雪兒拖了幾步之後,眼前已是擋著一個個人頭,根本就看不清楚了。 「哇——」巨大的驚歎聲傳來,張抗知道孫倩已是脫下了那件小肚兜,只是他卻什麼都看不見!他輕輕一歎,終於跟著陳雪兒走出了體育館,不再開口求情了。只是那左志敏顯然是孫倩的男朋友,不知道讓千多人一睹他女友的胸部,會不會氣得腦充血! 「我的大小姐!」走出了體育館,張抗還是抱怨了一句,道,「我又不是你真的男朋友,你不用把我管得那麼緊吧!不過,順便說一句,你的手還真是柔,像棉花糖一樣!」 陳雪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想讓張抗與別的女子攪和在一起,只是一時衝動,就拖著他跑了出來。她原本還在喘氣,聽到張抗這麼一說,這才想到自己的手還握在了張抗的手中——原本是自己拉著他走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改成被他握住了! 甩甩手,忙將纖手收了回來,陳雪兒伸出一根纖指,點著張抗道:「我要不管著你的話,豈不是要穿綁了!再怎麼說,你名義上總是我的男朋友,我怎麼能夠不管著你呢?」 張抗歎了口氣,道:「你這個管法,有沒有時間限制或是地點限制,因為我晚上會有些活動!」 「齊紅?」陳雪兒將烏黑的眼珠子轉了轉,輕哼道,「不行,你從今天起要住到我家去,隨時隨刻聽我的命令!」 女人的直覺還真是准!雖然說,她還只能稱之為女孩,與女人還有一步之差——真得希望可以由自己來擔任這個神聖的工作!有了這種想法,張抗臉上的神情不免有幾分曖昧,他笑道:「你也太過霸道了些!你該知道,男人有時候總會有些需要,你總不能要求我當和尚吧?」 雖然這些話並沒有直接說出些什麼,但配著張抗臉上的表情,陳雪兒下意識地知道他絕對不是在說什麼好話!俏臉不知怎得羞紅了起來,陳雪兒道:「我不管,反正你現在就要聽我的!要不然、要不然——」 大小姐雖然不是笨人,但想些惡毒的念頭卻非是所長,一時之間倒也不知道該怎麼讓張抗屈從。 「要不然就把我給閹了,讓我看得見吃不著!」張抗哈哈大笑,揚長向學校的外面走去。 狠狠地跺了一下腳,陳雪兒擺開繡腿,揚起花拳向張抗追打了過去,倒是把千金大小姐的端莊穩重全部拋到了腦後。 在兩人的身影消失後,一個身著清潔工衣服的校工突然將頭偏到了衣領上,低聲道:「有一個不明身份的男人陪在小姐的身邊,看他們的樣子極為親密!據我得到的資料來看,他是小姐的男朋友!」 早知道陳家是全市第一巨富,但真正到了陳雪兒家的豪宅,張抗才知道自己還真是沒有見識,原來有錢人家的屋子可以造得這麼大! 這幾乎可以說是一座城堡了,雄偉地矗立在九明山的山頭,據陳雪兒說,這裡面共有一千一百三十六間屋子,五個遊戲池,一個小型醫院、健身房、美容室,可以說,沒有什麼是這裡沒有的! 大門口沒有警衛,而在陳雪兒站到門口的時候,一個柔和的女聲卻是響了起來:「小姐,歡迎回家!」隨即大門便無聲無息地打了開來。 張抗也算有些見識的人,已是瞄到了圍牆上佈滿了攝像頭,還有幾個激光發射器,知道這幢城堡般豪宅完全是由高科技武裝的,要攻克這座城堡的話,靠警察的力量顯然是不夠的。 跟著陳雪兒穿過了一個巨大的花園,便進到了一個豪華的客廳中。兩個僕人迎了上來,向陳雪兒彎了彎腰,道:「小姐回來了!」 陳雪兒微微一笑,道:「陳媽、張叔,你替我這位朋友安排一下住處,他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日子!」 「是,小姐!」那兩個僕人立刻轉身離去。 陳雪兒坐在了沙發上,連整個人都陷了進去,完全沒有了在學校裡的那種淑女的風範。她伸了個懶腰,那種慵懶的感覺讓張抗有種熱血激流的衝動。 張抗饒有趣味地看著她的坐姿,努力將這座豪宅帶給他的拘束感扔到一邊,道:「有東西吃嗎?剛剛運動了一下,已經有些肚子餓了!」 陳雪兒將身體豎了起來,道:「現在已經五點了,再過一會就可以吃晚餐了,你還是忍耐一下吧!不然的話,等會就吃不下了!」 張抗輕笑一下,道:「對了,我替你省下了五個香吻,你該怎麼感謝我呢?我也不貪心,只要抽一兩個當回扣就好了!」 「你這個傢伙!」陳雪兒氣鼓鼓地說道,「為什麼你老是想些齷齪的東西,難道你的腦子裡盡只有那些骯髒的東西?」 「哈哈哈」,張抗大笑起來,道,「如果你承認你自己是骯髒的東西,那我也只好承認我是在想齷齪的東西!」 「你——」說到鬥嘴,陳雪兒這個淑女怎麼可能是張抗的對手。她自己也明白這點,當下只是搖了搖頭,道:「當初讓醫生給你動手術的時候,真應該讓他們把你的舌頭給剪了!」 這恐怕是她能夠想到的最惡毒的話了!張抗更高興了,這女人笑起來的時候固然好看,但板起俏臉生氣的樣子,也別有一種風味,讓他一直神魂顛倒,情難自已。 他毫不顧忌地坐到了陳雪兒的身邊,道:「你還有機會的!」他將舌頭伸了出來。 陳雪兒眉頭一皺,將自己的身體縮到了一個角落,道:「難道沒有人教你不可以隨隨便便坐到一個女士的身邊嗎?」 「我還以為我是你的男朋友呢!」張抗將身體顛了顛,這沙發的材料還真是上乘,不愧是頂級人家的家俱。他又向陳雪兒移近了些,道,「可是在我們鄉下,男孩子見到一個漂亮的女孩而不上去表示愛慕的話,那才是十分沒有禮貌的事情!」 已經退無可退了!陳雪兒盡量將自己的手腳縮了起來,可憐地捍衛著最後的領土,道:「你不要再過來了,我警告你!」 說這句話跟投降變節可沒有什麼兩樣。張抗終於縮了回來,畢竟這是陳雪兒的老巢,自己只能有限度地逗逗她,不然的話,一旦她生起氣來,自己可沒有跟這個家族做對的本錢。 「雪兒!雪兒!」一連串的聲音中,樓上突然跑下來七八個中年婦女,看她們的樣子,就知道是養尊處優的貴婦人。 陳雪兒顯然怔了一下,道:「大姑媽、二姑媽、三姑媽、四姑媽……你們怎麼都回來了?」這七個婦人都是陳雲響的姐妹,連最小的都嫁出去六年了。 陳大姑對著陳雪兒神秘地笑笑,又看了看張抗,道:「雪兒,我們都已經知道了!」 「你們……知道什麼了?」陳雪兒本來就明亮碩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無辜地看著眼前的三姑六婆。 「小丫頭,還以為瞞得過我們嗎?」陳二姑拍了拍侄女的俏臉,頗有感觸地道,「唉,時光催人老啊,我們的雪兒終於長大了!」 這句話怎麼聽都覺得彆扭!陳雪兒突然醒悟過來,她看了看張抗,道:「大姑媽、二姑媽、三姑媽、四姑媽……你們不要誤會,我們並不是真得在談戀愛!」 「知道知道!」七個女人都是笑了起來,不過看她們的神色,都以為陳雪兒只是因為害羞才不願承認。她們的長相與陳雪兒都十分得相像,但比起她來,還是差了幾籌,不過有兩個充滿成熟風韻的女人還是讓張抗多看了兩眼。 看到張抗一臉偷笑的表情,陳雪兒突然意識到讓張抗假冒自己的男朋友真得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這些一個個盼著陳家後繼有人的三姑六婆看來今天不鬧個人仰馬翻是不會走的了!她歎了口氣,道:「大姑媽,現在天也不早了,你們都該回去吃飯了吧!哈哈,我過幾天再去看望你們!」 七個女人互看一眼,陳六姑道:「喲,我們的雪兒害羞了!沒關係,咱們都是自己人,況且你是陳家唯一的香火了,我們總得替你把把關!這也是你奶奶的意思!」 「連奶奶……都知道了!」陳雪兒渾睜著大眼,好像大難臨頭了一般! 「那是自然!為了你的終身大事可不知道讓媽替你擔了多少的心,現在你終於有了男朋友,媽總算可以放心了,我們也可以鬆一口氣!」陳大姑向姐妹們點了點頭,眾人都是滿臉的欣慰之色。 「各位少奶奶,晚餐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僕人走了過來,向七個貴婦人恭聲說道。 「來來來,我們邊吃邊談!」兩個女人拉起了不情不願的陳雪兒,而另有一人則拉起了張抗,對著他從頭到腳不停地打量著,儼然丈母娘看女婿的樣子。 張抗的長相倒只能說是端正,但身體卻是標準型的,極是魁梧高大,再加上臉上總是帶著那道邪邪的笑容,讓他多了幾分特殊的魅力。在這些看多了俊男美女的貴婦人眼中,張抗倒是頗她們的心意,還連贊雪兒有眼光,沒有被那些花花枕頭給騙了。 陳家的晚餐估計比五星級飯店裡最高級的酒宴還要奢侈,反正張抗是完全沒有了辯識能力,儘是甩開腮梆子,一個勁地吃了起來,連陳雪兒對他連使眼色也沒有看到。 不過,錯有錯著。七個陪審員大人倒是覺得張抗毫不拘束,極有大將風範,別具瀟灑的風度。藉著杯來籌往,這七個女人已是將張抗的家底刨得乾乾淨淨。 見陳大姑頗有幾分猶豫的神色,陳七姑便道:「原來是英雄救美,美人愛英雄,真是浪漫!大姐,憑我們的底子,還需要把雪兒當作棋子去嫁個有錢有勢的貴人子弟嗎?那些花花公子哪配得上咱們的雪兒,只有像張先生這樣的人,才會真正懂得珍惜雪兒!」 「七姑媽,不是的,真得不是的!他不是我的男朋友!」陳雪兒聽她們一句一句說著,已到了快要崩潰的程度。 「雪兒——」一個蒼老但卻格外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頓時讓所有人立刻將嘴巴閉了起來,齊齊向樓梯邊看去。一個年約七十的老太正撐著枴杖,由一個年青的女孩扶著走了下來。 「奶奶!」「媽!」陳雪兒與她的七個姑媽齊齊叫了一聲,臉上都收起了笑容。 看她那副架勢,就知道陳老太太在陳家的位置可是頂級的!張抗停住了狼吞虎嚥,抓起繫在脖子下面的餐布胡亂地擦了擦嘴巴,向這位老太行起了注目禮。 陳老太太走得很慢,但眾人卻都沒有一個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不過她還是走到了餐桌的主位上,由身邊的僕人扶著坐了下來,道:「雪兒,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沒有先跟奶奶說一聲!」 陳雪兒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挖一個洞,然後把自己埋了起來!她低著頭玩了一會手指,小聲地道:「對不起,奶奶!不過,我跟他現在也沒有什麼,所以不想讓奶奶空歡喜一場!」 老天保佑,千萬不要讓張抗誤以為什麼才好!她們陳家已是四代單傳,男丁稀少,到了她父親這代,偏偏遇到了一個癡情種子,在陳雪兒的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產過世後,他就一直沒娶,讓陳家只剩下了陳雪兒這個獨苗!這位陳老太太天天盼、刻刻等,就指望著陳雪兒早日招個女婿入贅,好繼承起陳家的香火來。尤其是這兩年,陳雪兒一過十八歲,陳老太太幾乎天天在幫她物色丈夫的人選。 「什麼叫沒有什麼!」陳老太太將臉孔板了板,道,「都已經把人家帶到家裡來了,還叫沒有什麼嗎?雖然說現在開放,但陳家還是有臉有面的人家,絕不興時下的那一套!」 她看了看張抗,點點頭道:「小伙子長得一表人材,雖然還配不雪兒,但這個世界上又有哪個男人真正可以配得上我們的雪兒呢?」老太倒是蠻自信的,不過以陳雪兒的相貌家世而言,陳老太倒也不算誇口。 在她說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敢出聲插言,而唯一還能在她跟前撒撒嬌的陳雪兒眼下心中有愧,儘是在一邊玩著手指,哪還敢向陳老太看上一眼。 她歇了口氣,又道:「咱們陳家四代單傳,到了雪兒這輩,就只有她這麼一個陳家人了!所以你要娶雪兒的話,必須入贅陳家,以後的孩子要冠陳家的姓氏!」 這個就未免說得太遠了吧!張抗抬起頭來,道:「陳老太太,雪兒小姐說得沒錯,我們倆的關係確實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樣!」 「難道、難道你們已經先斬後奏,奉子成婚了!」陳六姑突然尖叫一聲,吐出了驚人之言。 一語既出,頓時引起了一片騷動,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紛紛向陳雪兒與張抗開炮!可憐陳雪兒早就羞得將俏臉快要藏到胳肢窩裡去了,在她們的七嘴八舌之下,哪裡還能有半分抵抗的能力! 「都給我閉嘴!」陳老太太大怒,猛地一拍桌子,讓眾人都是安靜下來。她掃了一下陳雪兒與張抗,道:「過幾天就給你們訂婚,你們就安安心心地在這裡待著,把我的重孫平平安安地生下來!」 我的媽呀,她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