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蝶少年.
【夢蝶少年】 簡介: 絕代的傳奇,少年的微微一笑,就讓無數的人為之絕倒。 美麗的少女,懷春千遍,只等少年的愛撫。
英雄無匹的武功,少年手指間的琴聲,夢蝶,像血,像花,又像黎明。
續集為《江南少年》
夢蝶少年(上) 楔子 夢蝶四絕,偷香風流
血一樣的殘陽——秋殘,風淡淡地吹過,一地的落葉。
亭台上有朵花,已經憔悴多時了。一個女孩輕咬著嘴唇,站在亭台上,她的表情一直露著一種深切的焦慮,而且眼神中有種讓人心憐的哀怨,像美麗的芙蓉在最旺盛的時候憔悴地失去了色彩般。
亭台前有碧水在池裡無助地呻吟,沒有什麼人去關心過它。每個路人僅僅只是欣賞罷了,然而卻曾有無數的人在這裡彼此間眉目傳情,一些男男女女演繹著千篇一律的故事。
忽然一個少年從亭台前的樹林裡跑出來,看上去雖然一臉斯文,可是卻萬分狼狽。那女孩雖是滿懷心事,但馬上走上前去,說:「你?」
那少年看到女孩像是吃了一驚,驚慌地說:「你怎麼又變成一個美女來害我了?不成不成。」
他說完人向來的地方跑去。
可是女孩一個瞬間轉移已經出現在他的前面,少年揉了揉眼睛,看到女孩漂亮的容貌,說:「鬼呀。」
又拚命地向後跑。
女孩柔聲地說:「我不是鬼,不會害你,你能不能和我說說,究竟是誰要害你,有我保護你,沒有人會敢欺負你的。」
少年聽了那聲音,回頭仔細瞧著她,一面說:「是呀,鬼要是這麼漂亮的,一直跟著我,我也值得了。」
女孩被這個少年硬是瞧著,又這般說,臉就紅了。
卻見少年身體單薄,雖然面上一直驚慌著,可嘴角卻自然地掛著淡淡的微笑,像是上天給粘帖上去一樣,任何人打他卻不會消失的那種,可仔細一看,卻發現笑容裡藏著動人和深邃的吸引力。
少女沒來由一陣心跳,心想自己是怎麼了,居然對剛見面的一個落魄少年動了心,可她一念未完,那少年忽然撲通一聲栽在地上,女孩本來想去扶他,可心神一分,手已經慢了三分,再則想到男女授受不親,到了少年肩處又是一縮,便沒抓住,然後那少年就結結實實地栽在地上。
少女這才扶起少年,看見他面色鐵青,似乎已經脫力,不由說:「這怎麼辦?」
那少年倒是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少女懷裡,忙一個掙脫,一面說:「我是個男孩子呀。」
少女笑著說:「難道你以為我沒看出來嗎?」
她只是用手輕輕一扣,少年竟然絲毫不能動彈。少年忙說:「可你抓著我呀,古人云,男女授受不親。」
那少女原來也顧忌這點的,可聽了這話,倒理直氣壯地說:「難道說是我佔你便宜呀?我可是救你呢。」
少年眼睛咕咚一轉,說:「好極好極。如此我便受用了。」
他忽然向少女身上靠去,少女不防,身體已經被他貼住,彼此都覺得一種觸電的感覺湧來。
少女嚇了一跳,忙鬆開手,跳起來向後退了一步,那少年竟又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少女微笑地說:「這可是你自己想佔便宜呀。」
少年嘟噥說:「今天真倒霉,先是被一個鬼形影不離跟著我,把我嚇得魂飛魄散的,現在又是一個會變身的女鬼,忽然出現在我面前,結果又捉弄我。」
他說完,眼神裡透出一種狡黠,然後補了一句:「不過剛才那一抱好像像溫玉一樣……」
少女臉又紅了起來,咬著嘴唇說:「你好大膽子,敢佔我便宜。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少年裝做怕怕地說:「我不知道呀,請問小姐芳名,年齡幾何,婚嫁否?小生今年二九……」
少女撲哧一聲笑出來,然後故意板了臉,說:「我是岳小菲……」
少年馬上說:「好名字,如月光中的幽香,花瓣動人的芳菲跳躍在大陸上,當真不愧……」
小菲又說:「是岳飛的岳。」
少年接著說:「原來姑娘是巾幗英雄,連名字都一如岳飛般豪放,偏偏人又長得如此這般動人,小生今日當真是榮幸之極。」
小菲說:「你怎麼如此油腔滑調?」
她雖是這般說著,口氣卻歡喜的很,臉上也露出一片紅雲,顯得嬌嫩欲滴。
少年歎了口氣,忽然不說話了。小菲奇怪地說:「歎什麼呀?」
少年說:「你真是漂亮,要是天天能見到你,即使天天吃不到飯也沒甚關係。」
小菲說:「難道你是……」
她猶豫了一下,乞丐這兩字終究沒有說出口。
少年說:「我什麼也不懂,爸媽一年前把我趕出家門,說一定要讓我去鍛煉,可是他們連一分錢都不給我,無論到了那裡都受窮……」
小菲憐惜地說:「讓你去鍛煉居然用趕出的形式,你爹媽也太不珍惜你了。」
她又說:「如果我爹爹不受……」
她說著說著眼睛已經紅了。但她馬上又說:「如果我爹爹還和我在一起的話,我一定讓他僱用你,天天陪著我。」
說完,她忽然發現有點語病,忙補充說:「我是說讓你陪我讀書呀,或者……」
少年奇怪地說:「有讓一個男孩子陪女孩讀書的嗎?」
小菲的臉不爭氣地又紅了起來,她忙說:「有呀,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你替我讀書,我時間不夠的話,你幫我做作業。」
少年哦了一聲說:「原來你是利用我來偷懶。」
此時小菲感覺如果有條地縫,她真想馬上鑽下去,可前面這個少年又正色地說:「那我是萬萬做不得的,即使活得舒服點,可我於心不安。」
小菲奇怪地看著他說:「即使餓死也不做?」
少年點頭說:「正是。」
小菲讚許地看著他,心想,這少年倒有骨氣的很。她正想著,那少年又說:「你剛才說你爹要和你在一起的話,難道你爹離開了你?」
少女忽然面色變得憂慮,良久才說:「有些事情你還是莫要知道的好。」
忽然,遠處傳來兩匹馬的聲音。那聲音急速,轉眼間已經到了亭台前。
那少女聽到馬的聲音臉上便露出欣慰的笑容。再聽健馬一嘶,竟看到兩個人從馬上躍起,然後飄然地飛行在空中,然後緩緩地落在了少女面前。
這兩個人一落下,就齊齊對少女一個抱拳:「菲姑娘,來遲了,請務見諒。」
小菲說:「蒙兩位大叔幫忙,千里趕到此地,菲兒已經是感激萬分了,怎麼敢怪罪呢?」
那兩人面容都露著一絲疲憊,左首的紅衣人臉上忽然露出得意的笑容,說:「我等一接到令尊的魔法傳音,就從白亞城趕了過來,只怕浪費體力,沒有用飛行術,只用健馬代路,一路千里,趕了兩日兩夜,換了三次馬,總算來得及趕上。」
少女目光中透著一絲感激,剛紅衣人忽然一指這個少年,說:「他是什麼人?」
少年作輯說:「小生剛巧路逢菲姑娘。」
紅衣人馬上說:「菲姑娘,你父親事關重大,外人可聽不得。」
小菲面色露出猶豫之色,少年馬上說道:「菲姑娘,萍水相逢,小生榮幸的很,不過小生尚有要事,就此別過。」
小菲忙說:「你現在難道還繼續流浪?」
少年豪放一笑,說:「我自幼飽讀詩書,流浪也可權當一番經驗……」
紅衣人忽然說:「哪裡來的髒小子,邏裡八唆的。」
少年眉頭一揚,剛要發作,可是忽然亭台裡傳來一陣陰森森的聲音:「飛將軍的號召果然不虛,竟連白亞城最富盛名的兩個魔法師給請來了。」
小菲吃了一驚,說:「莫非……你已經早就藏在了此處?」
那聲音得意地說:「剛才你們的情景我自是歷歷在目,只可惜我浪費了一天時間等待這兩人前來送死。」
那聲音變成一聲怪鳴,像鴨子一樣的聲音。
兩個人和少女面色都變了,左首的紅衣人動容道:「龍騎士中的怪鴨?」
那聲音又道:「算你們還識相。既然是飛將軍的朋友,那你們就聯手上吧,只可惜現在的飛將軍已經……」
少女驚慌地說:「你把我爹怎麼樣了?」
那聲音說:「不怎麼樣,只是囚禁了他而已。誰讓他私通別國,所以栽在我們手裡,倒也不算冤枉。」
那為首的紅衣人歎了歎氣,說:「原來……傳言是真的,飛將軍果然私通敵國。既然如此,我等如果為了飛將軍之流賣命,豈非成為賣國賊的幫手?」
他說的時候表情一臉的忠義。
那少女咬牙地說:「雷叔叔……雷如,你居然……難道你和我爹出生入死這麼多年,還不相信我爹的為人嗎?」
雷如哈哈一笑說:「你爹曾為龍國做下滔天貢獻,可是得了富貴後人心卻變了,前年我希望他把我旁邊這個兄弟從牢中釋放出來,可他……哼。」
少女說:「當時雲叔叔是醉酒然後發了酒瘋,胡亂打了士兵,如果不關押幾日,如何去震軍心?」
雷如說:「軍心?在現在沒有戰亂的情況下,軍心當個屁用,一開始我還以為你爹會在別人面前裝裝樣子,可是卻真的把我兄弟關押了幾天,試想白亞城最富盛名的兩大魔法師之一的雲林,居然被關在大牢裡,嘿嘿……」
少女面色一寒,說:「所以你們就怪罪於心,而今,我爹爹受了冤枉,反而袖手旁觀?」
雷如道:「這次我還以為你爹又有什麼事情,傳音讓我們務必趕來,想不到千辛萬苦趕過來,卻不過這是你家的事情,與我等有何相干?」
雷如轉身對亭台外抱拳說:「怪鴨前輩,請恕我等鹵莽,因為對飛將軍之罪行並不知曉,既然老前輩出手了,那我等過來豈非是多此一舉?告辭了。」
他向旁邊那人使了個眼色,就一個凌空,飛了出去。這次飛過來的速度卻遠遠比剛才進來的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忽然人影一閃,傳起兩聲「碰」雷鳴的聲音不絕入耳,兩個人齊齊被打飛了進來,撞落在亭台上。看他們似乎受了雷擊,那衣服已經凌亂的不成樣子。
那少年在旁邊不出一聲,像是被前面的這種神奇的武功給驚得嚇呆了。
雷如吐出一口淤血,面露驚恐的神色,說:「前輩這是為何?」
那聲音冷哼一聲,說:「只不過見不慣你這種人而已。貪生怕死,我早就聽說飛將軍軍紀嚴明,你等卻倚老賣老,雖然這次是我陷害於他,可是你們作為他的部下,卻在近日大肆收刮,我只是給你們一個教訓而已。」
雷如目光中閃出一種怨恨,但面色卻裝出恭敬的神色:「前輩教訓的是。雖然前輩說是陷害,裡面一定大有文章,可見肯定是機密大事,說不定也是飛將軍同意的,我等愚鈍,所以還請前輩放過我們。近日來我們是向別人收了一些保護費,可是我們卻是為了去救飛將軍而弄的一些要去找關係的錢,因為飛將軍兩袖清風……」
那聲音嘿嘿一笑說:「見風使舵的本領不錯嘛,一聽見我誇飛將軍,態度就變得這麼恭敬呀,還有,肆意收刮別人的錢如今用了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果然不愧雷如這個名字呀。」
雷如目光中的怨恨越重,但他的話就越恭敬:「前輩說的極是。」
那聲音又說:「老實告訴你,我是武國的人,這次是特意來陷害這個飛將軍的,你可曾明白?」
雷如連忙點頭說:「陷害的是,陷害的是。既然陷害了飛將軍,那麼前輩如果要抓拿這個小菲,我可以為前輩動手,不勞前輩您費心動手,」
那聲音說:「果然是沒有一點愛國心的人,為了逃命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
語氣一轉,嚴厲地說:「你這樣的人,留不得。」
聲音剛落,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緩慢地走了進來,那老人走得很慢,看起來似乎十分衰老的樣子,可是見到他的時候,亭台裡的三個人都露出驚懼的神色。
可是老人走了一半,忽然身子彎下去了,然後踉蹌地倒在地上,一邊說:「你們,你們竟然使毒……」
雷如和旁邊的人忽然得意地笑了。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鄙夷,然後雷如說:「作為白亞城最富盛名的人,難道就真的怕了一個龍騎士不成?雖然你名滿天下,可是今天,你卻落在了只是高級魔法師的我們手中……」
他越想越是開心,想到自己將會一舉成名——僅僅用毒就殺了一個龍騎士。
雷如旁邊的雲林忽然狂笑,說:「剛才你以為我們聽到你的名號就會束手就擒嗎?想得未免太簡單了吧,我判斷出你的方向,然後一直等待時機。要知道無聲無息地發出毒,對於我雲林來說簡單至極的。哈哈哈哈……」
那少女這才對他們做一個福,說:「原來兩位叔叔都是演戲呀,菲兒多謝叔叔幫忙,這下我爹的罪名就可以洗清了。」
雲林忽然急煞住自己的笑,然後對少女說:「哦?幫忙,幫什麼?」
少女奇怪地說:「難道你們不想救我爹嗎?」
雲林忽然像是想到一件非常滑稽的事情,越想越好笑,又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少女一頭霧水,還沒說話,那雷如已經獰笑地說:「你以為你們會放過你爹嗎?」
少女臉上瞬息萬變,從不可思議到驚慌,絕望,顧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良久說不出話來。
雲林半晌才止住笑,說:「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能取而代之,我們怎麼會幫你爹呢?」
少女驚慌地說:「你們原來早就想對付我爹?」
雷如冷哼一聲, 說:「在你爹手下什麼油水都沒有,兄弟們早就想反抗了,你該知道的,為什麼你爹每天晚上都要咳嗽,而且很厲害?」
少女氣得臉都綠了:「原來是你們下的毒?」
雷如悠然地說:「你倒還不笨。要是三年內沒有解藥,你爹就會……嘿嘿,可是別人卻決不會想到是我們下的手。」
少女憤怒地說:「我爹看錯了你們,你們好卑鄙……」
雷如忽然看著小菲,狡黠地說:「如果有一個方法可以救你爹,你願意嗎?」
少女遲疑了一下,說:「你當真會救我爹?」
雷如說:「會,只要你肯。」
少女毅然點頭說:「好,只要能救我爹,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
雷如忽然淫笑地說:「你想好了,決不反悔。」
少女說:「決不反悔。」
雷如說:「我的條件就是……你陪我們睡一覺。」
少女忽然厲聲地說:「無恥!」
雷如悠悠然說:「我只是說這個條件而已,不過如果你答應,我就同意把這個龍騎士交給你,讓你交給皇上,如此一來,你爹的罪名豈非可以洗清了,而且這件事情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
少女說:「可是難道你不怕我爹罪名洗清後找你們算帳?」
雷如輕鬆地說:「你覺得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你會告訴別人嗎?只怕是三天兩頭想著我們,然後瘋狂地找著我們。」
旁邊雲林拉了拉雷如的衣袖,露出不可多此一舉的表情,雷如對他使了一個眼色,那雲林馬上就明白了,露出興奮的笑容。
那少女卻沒有看到他們的眼色,躊躇了半天,終於頹然一歎,說:「也罷,等救了我爹,我做女兒的責任也就完了。」
她的語氣中露著一種必死的念頭。
那個一直不做聲的少年忽然大聲說:「不行,菲姑娘,你莫要受騙了。」
雲林嘿嘿一笑說:「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不過來送死還來得及。」
他飄然飛前,雙手一起擒向少年。少年忽然看得他衝過來,一個驚慌,人已經跌倒在地。小菲馬上擋在他面前,說:「不准你動他。」
雲林陰笑地說:「不過是個普通的乞丐而已,算什麼東西?不過我饒了他可以,你必須……呵呵。」
小菲面色慘白,說:「你?」
少年從地上爬起來,說:「死就死,我只笑有些人活了幾十年還等於沒有活過,渾渾噩噩,終日作惡,可惜不知道最後自己反作孽而死。我雖然年輕,可畢竟也懂聖賢之理,你分明是強求別人,以你的性格,難道當真會救菲姑娘父親嗎?」
那雲林忽然唸唸有詞,少年看著奇怪,小菲慌忙說:「他在唸咒語,你快走。」
她身體一擋擋在他面前,可是忽然空中裂出一道閃電,掠過小菲,少年忽然大喊一聲,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小菲驚呼一聲,忙去抱少年,可那少年已經暈迷過去了。
小菲回頭咬牙地說:「你好狠。」
雲林不在意地說:「這只是亂咬舌頭的警告。」
那個躺在地上的老人已經站了起來,撫掌大笑說:「果然不錯,我老頭裝了一次中毒,就看到了這麼精彩的一齣戲。」
那兩個魔法師瞬間面如土色,那老人忽然像怪鴨一樣鬼叫了一聲,一種殺機緊逼三個魔法師,那兩人同時退了一步,然後馬上都跪了下去,哀求地說:「前輩饒命,我等願意為前輩做任何事情。」
老人悠閒地說:「想毒殺一個龍騎士,只怕你們還不夠本領吧,不過我老頭子今天心情很好,而且發現最近手頭有點緊,如果你們可以把翡翠玉交出來的話……」
小菲驚呼道:「我爹的翡翠玉在你們那裡!」
雷如的面色變得異常蒼白,他說:「前輩怎麼知道?」
老人淡淡地說:「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但有些重要的事情如果我不知道,那豈非是吃虧的很?」
雷如說:「既然前輩開口,如果能讓我們活命,再珍貴的寶物我們也絕對不會吝嗇的,不如前輩現在放我們回去,我們星夜兼程,然後把寶物取回來給您好嗎?」
老人頷首地說:「這倒不錯,可是我怎能相信你不會帶著寶物溜走呢?」
雷如額上的冷汗都出來了:「我們的家屬都在白亞城,而且如果逃走,以前輩的武功,天下無敵,如果要抓我們,豈非是輕而易舉?」
老人似乎被他說的「天下無敵」說得異常受用,馬上讚許地說:「是極。既然如此,你們馬上走吧。」
兩人如釋重負,又向老人跪拜了一下,然後施展飛行術,凌空迅速地奔向遠方。
那老人忽然對小菲說:「菲姑娘,我現在不想對你動手,你的武功倒不錯,我不想大費周折,如果你自己閉住你的穴道,我倒可以看在你乖巧的面子上,答應你最後見你的父親一面。」
小菲看著老人說話中露出的強烈的殺機,她知道如果她不答應,那麼也許自己就會死在這裡,更何況以自己的實力,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如果聽他的話,倒還可以見父親一面。小菲頹然一歎,自己點了自己的丹田穴,封住了自己的行動能力。
可是這個時候老人已經栽在了地上。
小菲驚訝地說:「你?」
老人歎息地說:「想不到我怪鴨自以為達到龍騎士,武功已經不錯了,可是這種毒我依然還是躲不開。」
這個時候老人身上的殺氣竟完全消失。
小菲面色慘白地說:「剛才你只是裝樣子嚇走他們?」
這時小菲的牙已經咬得緊緊的,如果剛才她不受怪鴨的欺騙封住自己穴道的話,現在她就可以乘機制住怪鴨,去救她的父親了。她這個時候臉上露出的是萬分的惋惜和悔恨。
怪鴨點頭說:「若非如此,只怕你現在已經遭了他們的毒手,你以為你給他們蹂躪後,他們會救你爹嗎?」
小菲面色更是慘白:「你也不是好東西,陷害我爹!」
怪鴨歎息了一聲,說:「其實我也並非得已,你爹爹忠名遠揚,說他賣國,實在荒謬之極,所以其中的曲折,更非為外人道也。而且下手的並不是我。」
小菲忙說:「是什麼人?」
怪鴨面色更是蒼白,說:「是我們組織裡的人,不過我這次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爹手下的未必都是好人罷了,你爹三天前發出那道命令,讓兩魔法師過來,都是我授意的,否則我也不會在這裡等你一天了。」
小菲奇怪地說:「難道說爹用魔法傳音讓我到這裡來,只不過是你為了讓我看清楚那兩個人的面目而授意的?」
怪鴨像是艱難地喘氣說:「正是。」
小菲覺得不可思議,半天後才說:「那我爹現在?」
怪鴨忽然吐出一口血,然後說:「你爹已經被關押在帝國的大牢裡了。」
他說完馬上凝神靜氣,開始運功逼毒。
小菲鐵青著臉,看著眼前的老人,喃喃地說:「難道皇上也不相信我爹了嗎?」
這個時候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好極好極!」
小菲目光中露出驚詫的表情,看著空中那兩個魔法師又飛了回來。
雷如臉上露出得意至極的笑容,說:「果然不錯,我正在想我們的功散百發百中,怎麼今天會失靈了呢?於是我們等呀,等到功散快要發作的時候,就趕了回來。」
旁邊的雲林嘿嘿一笑說:「如果這個龍騎士真的沒有中毒,你會怎麼樣呢?」
雷如馬上做出驚恐的表情對雲林說:「叩見前輩,我中了別人的暗算。」
他馬上指著自己的右臂,那臂上竟然血肉模糊,明顯是被刀所傷,而且傷得十分之重。小菲吃驚地看著他,原來他居然肯自己刺傷自己。
於是雲林裝出怪鴨的口吻說:「是什麼人敢傷你?」
雷如說:「他自稱是大魔導師,僅僅一個照面就傷了我,他還問我們是否知道飛將軍的下落。」
兩個人的表情演得逼真至極,小菲看得目光都呆住了。
雲林對在地上練功的怪鴨說:「如果他過來探看雷兄的傷口,那麼我就乘他不備,放出十三種毒來,每一樣如果中了,馬上會肌膚腐爛而死。」
小菲說:「如果他不過來,反而自己飛到外邊的地方呢?那等他一回來,你們豈非是……」
雷如得意地說:「只要他一離開,我們馬上殺了你,然後躲起來,並且在你身上下毒,如果怪鴨回來後我們不見蹤跡,而且你躺在地上,一定會很奇怪地過去探看你的氣息,等到他發現你死的時候,他也就染上了毒,到時候,馬上會七竅流血。」
小菲喃喃地說:「好厲害的毒計。即使是大羅神仙,恐怕也逃不出吧。」
忽然亭外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秋淡,蝶冷。雁愁那時,紅窗薄情,小樓嬌嫩。
夢語月下空梧桐,黃昏影消奈時節,復見伊人袖濕。
小樓雨前斷翅。怎奈菊開夜落,那窗裡,懷舊人傷濃。
夢惜月,蝶化月。夢蝶瘦了相思,離合更未休。」
那聲音朗朗,顯得有飄逸的氣息,但其中卻夾雜著一種悲傷,讓人不由觸動心弦,感覺到聲音裡的一種淒迷,越發悲涼起來。
雖然只是一些字詞,卻讓人感覺到秋天落葉的滄桑,感覺到那離合間說不清的哀愁,聽了那聲音,幾個人都呆了。
這個時候從亭外緩緩走進來一個少年,眾人看過去,竟然都呆了——竟然是那個已經吐血暈迷的少年。眾人一看小菲旁邊,早沒有人影。那少年什麼時候出去,竟然無人知曉。現在雖然看他只是若無其事地走進來,可是他身上卻有讓人感覺到肅殺的秋意。
可是那兩個魔法師看到少年的時候,似乎想到了那首詩,想到了少年的微笑,身體忽然完全僵硬,目光中露出的是無比驚恐的神色,比起一開始聽到怪鴨的聲音驚上十分!
風淡淡地吹著,一片葉子忽然從樹上落下,到了那個少年前面,然後少年手輕輕劃了一個月形的半弧,那葉子馬上到了他的食指合中指間,那瞬間使用的手法,饒兩個魔法師已經到了高級的地步,卻也沒有看清。
那究竟是怎麼樣的速度?
小菲這個時候忽然想了一個人來,脫口而出說:「夢蝶少年楚聽琴?」
少年淡淡地笑著,那嘴角的笑容顯得是那麼動人:「你知道?」
他雖然看上去依舊落魄,可是忽然全身都寫滿了一種叫威勢的東西,兩個魔法師和怪鴨竟然覺得喘不過氣來。少年笑得越是文雅,他們心頭就越寒。
小菲嫣然地笑,剛才所有的憂慮一掃而空:「夢蝶少年天下四絕,一年來震動大陸,又有誰不知?」
她臉上露出微笑,猶如百花盛開,顯得美麗至極。一瞬間她心中的憂愁完全消失,因為,她知道,現在一切已經不用擔心了。
少年微笑地說:「哦?哪四絕?」
小菲說:「《夢蝶》簫聲一曲,據說聽到的人無不心酸心碎,可謂是淒涼極了,而且如果把武功用在簫聲中,殺人於無形,此乃一絕;起手一個月形弧線,而且那速度之快,就是七大神聖魔導師之一的秋水寒也對你推崇不已,自歎不如,三個月前你和他比武後,雖然彼此不分勝負,可是卻因此你們結成了萬年交,此謂二絕;其三,你的笑容天下無雙,任何人見到你莫不心動,今日一見,果然不虛。」
少年淡淡地說:「那第四呢?」
他聽著小菲說著他的事情,卻絲毫不得意,那臉上雖然帶著微笑,可是面容上卻一直是淡然的。
小菲說:「這第四絕,則是你打抱不平,如果見到什麼事情不順眼的話,那麼對方一定倒了大霉。」
少年忽然向兩個魔法師看去,說:「既然如此,你們今天見到了我楚聽琴,是不是倒了大霉?」
兩個魔法師全身一陣顫動,齊齊地跪了下去,顫聲地說:「小的不敢。」
少年臉色看上去很奇怪地說:「為什麼你們自稱小的?我年紀夠小了,怎麼你們說的那麼老呢?」
兩個魔法師忽然各自從腰上取出一柄劍,咬牙把劍一揮,硬生生地都把左手給砍了下來,那血飛速地濺了出來,但他們卻看上去一點也不覺得疼痛,反而更是恭敬地說:「還請楚公子能饒我等一命。」
那小菲看得竟癡了,那楚聽琴只是說了一句不該怪自己老的話,連責備都沒有,為什麼這兩個可以說是久副盛名的人竟然驚恐到了這樣的地步——自殘!
那聽琴歎了一口氣說:「怎麼我到了哪裡見到的都是打打殺殺。」
然後他卻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慢慢地向小菲走了過去。
聽琴走得雖然慢,而且看上去弱不禁風,可是當他經過兩個魔法師的身邊,兩個魔法師竟連動都不敢動一下,那血還不住地湧出,小菲看到他們的臉上都是冷汗,可是他們卻強忍著疼痛。
聽琴慢慢地走到了小菲面前,隨手一拂,小菲的穴道竟然解開了。小菲吃驚地說:「隔空使力!」
聽琴說:「那三個人都由你處置吧。」
然後他身形一晃,身形竟然不見,而兩個魔法師忽然發現胸口一痛,手臂一麻,就暈了過去。怪鴨忽然吐出一口血,然後頹然倒在地上。
遠遠地,亭外傳來依然是淡淡地聲音:「怪鴨的毒我已經逼出來了,兩個魔法師左手上流血太多,我幫他們封住了穴道,而且他們三個人現在已經被我暫時封住武功,所以你可以把他們都給抓起來。飛將軍忠心無二,朝中許多人為他求情,想來並沒有危險。你自且保重,我們後會有期。」
他的聲音漸漸遠去,到了「後會有期」的時候,人似乎已經在一里之外了。
小菲完全怔住了,那是什麼樣的速度,在眨眼間,居然能逼出怪鴨的毒,同時也都封住他們的武功!
兩個魔法師已經暈了過去,他們左手傷口處留出的血顯得是那麼明顯,讓小菲幾乎不相信這是剛剛發生過的事情。
小菲忽然發現,秋變得溫暖起來,風打在亭的柱子上,顯得輕柔飄逸。她的心似乎隨著那個落魄的少年,那個微笑的少年,那個氣度非凡的少年,飄然遠去。
夢蝶少年(上) 第01章 聖者寂寞路
寂寞月夜,寂寞人。寂寞花開,寂寞路。
花開的聲音竟顯得如此寂寞。
花從來是不該寂寞的,因為花會有人去欣賞,去寵愛,可是這裡的花卻充滿了陰鬱的色彩。
楚聽琴走著,走在這個連花也寂寞的森林裡。然後他看見路旁美麗的野花——雖然是在別人眼裡是伸手不見五指。聽琴忽然覺得有種溫柔的氣息撲鼻而來,便去輕輕撫摩它的花瓣。
可是,那花瓣被他輕輕撫摩後,竟然馬上枯萎了!
聽琴歎息地說:「難道說我體內的暗黑魔法就那麼強烈,強烈的連我都沒有辦法控制嗎?」
他在歎息的聲音,人已經向前衝了過去。
那速度竟然比在亭裡展示出的速度還要快。
不因為別的,只是因為他聽到了一個女孩哭泣的聲音。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淚,尤其是嬌滴滴的女孩子。
於是他轉瞬之後看到了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在那裡幽幽地哭泣。
小女孩忽然驚覺,站了起來,說:「什麼人?」
聽琴看著女孩忽然間面色中的哀傷一掃而空,而且看她的氣度,分明是達到魔導師級別,覺得詫異起來,說:「你哭什麼?」
那小女孩馬上說:「我哭我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聽琴碰了一鼻子灰,說:「妙極妙極。」
他轉身就走。
可那小女孩卻馬上跟在他後面,那淚痕的面上,忽然變成都是甜蜜可愛的笑容,饒聽琴見過無數的人,卻從來沒有轉變這麼快的。他的臉上不由露出詫異的神情,說:「不哭了?可你跟在我後面做什麼?」
小女孩瞪了他一眼,說:「一迷路我就會哭,一哭就會流很多眼淚,眼淚流多了,眼睛就會不好,哭多了就會瞎掉,如果你不讓我跟著,我就有可能哭得瞎了,你是不是罪魁禍首?」
聽琴像是聽了呆住了,想不到有這樣的歪理。良久後他才回頭看這個女孩,卻發現是個秋波如水的絕色女孩,雖然才十五歲光景,但她臉上卻露出一種調皮的神情,讓聽琴心弦一陣波動。
那女孩感覺到聽琴像是看著她的面容癡在那裡,就跺腳說:「姐姐說過了,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就知道朝著美麗的女孩子看著不放。」
聽琴忽然清醒過來,聽了這話臉已經紅了起來。可是這個女孩眼波一轉,說:「不過不管你是不是好人,現在要把我帶出暗黑森林。如果你帶我出去,那我就可以讓你天天瞧個夠。」
聽琴張大了嘴巴,看著小女孩,想不想小小年紀就學會用美色誘惑別人了。聽琴笑著說:「如果我是個壞人呢?」
那小女孩瞪大眼睛說:「這麼英俊的哥哥你是個壞人嗎?」
聽琴說:「眼睛瞪那麼大做什麼?」
小女孩的眼睛瞪得更大,說:「哥哥你能看見嗎?暗黑森林一到晚上伸手不見五指,你怎麼……」
聽琴微笑地說:「我當然有辦法看到了。不過既然你看不到任何東西,你怎麼知道我英俊呀?」
小女孩嘻嘻笑道:「那還用說,聽哥哥你的聲音就知道一定是個千年不遇的大帥哥了。怎麼樣,聽見我這麼誇你,你不幫我離開這裡,怎麼對得起我呢?」
聽琴發現這個女孩精靈古怪到了頂點,說:「是極是極,那就跟著我走吧。」
小女孩忽然嬌笑道:「不成,我只能聽到你的腳步,要是你走快把我甩掉呢?所以你要牽我的手。」
聽琴覺得也是,就伸出手去,可是小女孩馬上格格笑道:「原來姐姐說的真的不錯,男人總是去要占女孩子便宜,你也不例外。」
聽琴這下手伸在半空,伸也不是,縮也不是,臉已經全紅了。要知道,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這樣尷尬的事情。
可是小女孩忽然伸出手把聽琴的手抓住,說:「所以你現在佔了我一個便宜,我一定要補回來。」
聽琴覺得觸手處那女孩的手溫潤舒服,自己的心竟然跳了起來,忙說:「怎麼補?」
女孩說:「你要教我在這個鬼地方也能看到東西的本領。」
聽琴發現前面這個小女孩實在聰明至極,聽琴的一舉一動好像都完全被她牽制住了,可聽琴卻也不覺得惱怒,說:「如果你願意學的話。」
聽琴這個時候不由想起父親在教他的時候足足把他在黑暗中關了三年,三年裡,聽到了無數在漆黑夜裡的聲音,對於那時才十歲的孩子來說,該說有多恐怖!直到三年後,他終於練成了夜視的本領。
小女孩忽然說:「你到暗黑族裡做什麼?」
聽琴微笑地說:「做應該做的事情。」
小女孩忍不住笑了,說:「你的話真怪,老實說,你是不是慕名來找我姐姐的?」
聽琴皺著眉問道:「你姐姐是誰?」
小女孩驚異地說:「你不會說你不知道聖女姐姐嗎?」
聽琴說:「我為什麼要認識她?」
小女孩歎了一口氣說:「原來……你不認識我姐姐,那你是暗黑族什麼部落的人?」
聽琴笑著說:「我為什麼是暗黑族裡的人?」
小女孩說:「如果你不是暗黑族裡的人,為什麼你能到暗黑森林裡來,你難道不會被暗黑森林的氣息反噬嗎?」
聽琴淡淡地說:「我出生的時候發生了一個奇跡。」
小女孩饒有興致地問:「說說看。」
聽琴說:「出生的時候我身上藏著暗黑和光系兩種魔法。」
小女孩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良久後才說:「居然有這樣的奇跡?」
聽琴又說:「我身上還有別的奇跡,你要不要聽?」
小女孩咬著嘴唇,露出迫切想知道的表情,但最終還是說:「不聽。」
聽琴奇怪地說:「為什麼?」
小女孩馬上說:「因為我不是笨蛋。」
聽琴更是奇怪地說:「我知道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可是這有關係嗎?」
小女孩說:「既然我不是笨蛋,所以我就沒有必要去瞭解你,如果瞭解多了,就認識你了,然後那個時候我就會傷心。」
聽琴是滿頭霧水,說:「傷心什麼?」
小女孩說:「因為你不是暗黑族的人,如果你擅自闖進來,我們族裡的人都會出動,把你給殺了。」
聽琴露出微笑,說:「你怕我會被殺嗎?」
小女孩說:「我怕,怕得要命。所以等一下你一定要跟在我後面,無論任何人和你打招呼,你都不要理他們,等我到了聖女姐姐那裡,如果她答應給你暗黑泉,那你就可以逃命了。」
聽琴想不到小女孩竟然這麼關心他,不由一陣感動,不過他疑惑地說:「暗黑泉是什麼?」
小女孩露出詫異的表情說:「你不會連暗黑泉都不知道吧?它是我族生存的關鍵,每一天每個人都要服用一次,否則就會發瘋死掉了。」
聽琴說:「可我來不是為了暗黑泉,是父親命令我來的。」
小女孩正要問他父親是誰,可是這個時候兩個人已經走出了暗黑森林,眼前變得亮了起來,小女孩便仔細打量著聽琴,然後呀的一聲,看著聽琴發呆。
聽琴奇怪地說:「呀什麼?」
小女孩眨了貶她那雙明亮透徹的眼睛,說:「想不到你長得這麼英俊。」
女孩盯著他,說:「要是聖女姐姐看到你一定歡喜的很。」
聽琴剛想問聖女是誰,可是在這個時候忽然傳起一聲尖銳的聲音,小女孩聽到那聲音像是全身震動了一下,然後聽琴感覺到她握住自己的手裡全都是冷汗。
聽琴看到女孩面色蒼白,便說:「怎麼了?」
女孩慌忙地說:「你快跑。這個聲音是族裡的口令,只有出現重大事情的時候才動用,而且任何人必須無條件執行。我想,他們肯定是感覺到你這個有外來氣息的人進來。我快跑,我幫你擋一下。」
聽琴淡淡地說:「既然來了,我就不會走。」
他的目光中閃出一種殺機,那殺機讓女孩覺得全身一陣冰冷,聽琴又說:「如果有誰要殺我,就要付出沉痛的代價。而且我不會讓關心我的人有一絲損傷!」
小女孩看著聽琴的目光像是癡了,她喃喃地說:「我也算關心你的人吧?」
聽琴忽然微笑,那殺機完全消失,然後他說:「如果你不算,那世界上算的人就不多了。剛才又是誰說要幫我擋一下的?」
女孩看見聽琴那微笑裡,彷彿有把自己給吸引進去的魔力,心竟然沒來由一跳,馬上轉換話題說:「哥哥你好厲害呀,剛才施展出來的殺機恐怕連我爹都擋不住。」
聽琴問道:「你爹是誰?」
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有一些宮殿裡高貴服飾裝扮的人,看到聽琴就遠遠地衝了過來,為首的還是一個軍官打扮的人。女孩驚詫地說:「他是我們族裡唯一的大將軍。他居然來了?不是說他已經退隱了嗎?」
聽琴只是淡淡地笑著,他看到了那個所謂的大將軍很威嚴地走了上來,然後對他恭敬的說:「大聖者,您終於來了。」
於是恭敬地向他跪下。然後旁邊所有的人都向聽琴跪了下來。
聽琴瞬間呆住了,小女孩萬分吃驚地看著那個軍官。
那軍官抬起頭,看見聽琴那一直露著的微笑,裡面藏著一種絕世的氣質,也就越發肯定他的身份,恭敬地說:「軍師料得聖者今日會降臨暗黑森林,請聖者隨卑職帶路。」
聽琴雖然詫異,但他的表情卻都是一直鎮定的。聽琴淡淡一笑,說:「那不用勞動這麼多人的大駕吧?」
說的時候話有點虛,因為他可不是什麼聖者。
那軍官曾經歷無數風波,早聽出聽琴這句話裡言語的有一絲顫動,他驚異地看著這個聖者。腦裡飛快地運轉:難道聖者不喜歡喧嘩?對,聖者必然是神靈轉世,想必已經到了看淡這一切的地步。於是這個軍官唯唯諾諾地說:「是卑職的錯。請聖者責罰。」
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時代或者一個種族的救世主才能被稱為大聖者。地位何等崇高!一絲絲讓聖者覺得不滿意,那麼就是你玷污聖靈的罪惡!
聽琴一擺手,說:「我沒有怪你。你領路吧。」
軍官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慢慢,但很鄭重地站起來,小心翼翼地在前面領路。旁邊的民眾和士兵早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於是他們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所以,整個暗黑森林裡幾乎是一片死寂。
沒有人敢去冒犯聖者。惟獨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鳥兒還在亂叫。
聽琴根本不知道那軍官的想法,他不知道現在自己的一言一行已經到了可以揮揮手震動整個地方的地步。
是禍是福?聽琴考慮著這個問題:父親讓我過來,可是沒有說明什麼事情,而那個軍師又是誰呢?聽琴覺得自己的頭有點大。
要是知道這個聖者的頭有點大,那軍官只怕自己馬上要暈倒。他現在是生怕聖者有什麼閃失,或者自己照顧的哪裡出了問題,他一面盼望著能早日把聖者送到軍師那裡,一面又希望能和聖者多呆一下,要知道,這才是巨大的榮幸呀。
聽琴忽然想起了那個小女孩,回頭看去,可是小女孩竟已經不見了。
★ ★ ★ ★ ★
凌晨了,陽光顯得溫潤而舒適,而聽琴在陽光下露出淡淡的笑容。
皇宮裡。無數的人跪拜在兩旁,聽琴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長梯的盡頭是一扇很寬大的門,聽琴走進門的時候就就看見了軍師。
軍師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他的人似已因歲月的流逝而萎縮乾癟,像本該奮力翱翔的飛鷹剛剛失去了可以叱吒天下的雙翅一樣,無力地落在了無人的孤山上。
可是聽琴卻覺得他的眼睛裡還是在發著讓人感覺溫暖的光,隱約中透出無比高貴和氣質。
軍師那雙眼睛,如電般一直盯著聽琴,然後緩緩地說:「你是聖者楚聽琴?」
聽琴淡淡地說:「我是聽琴,可我不是聖者。」
軍師忽然站了起來,身形一晃動,已經到了聽琴面前,緩緩跪了下去。
別人都覺得只是電光石閃般,軍師已經跪在了聽琴的面前,快得讓人無法反應,聽琴雖然看著軍師跪下來,可是他無法拒絕,因為軍師似乎把聽琴當作了希望。
軍師跪下來的時候他覺得有千鈞的重擔向他壓了過來,軍師似乎代表著這個地方所有的尊貴,然後向他乞求幫助。
軍師在跪下的瞬間,似乎時光也為這一刻停住,讓人覺得心頭震撼。他大概已經費盡心血了。這樣處於風燭殘年的老人,難道有誰忍心拒絕嗎?而這個時候周圍的人也都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
聽琴忽然說:「我答應你,無論任何困難,我都會幫你解決。」
軍師然後站了起來,蒼老的臉上忽然晃動著一種奇特的光彩,然後說:「近來你的名氣已經到了大陸上最盛的時期了,恐怕連七大神聖魔法師都不及你了。」
聽琴只是聽著,目光中閃著自信的光芒。
軍師凝視著聽琴的眼睛,說:「暗黑族是大陸上最神秘的種族,暗黑殿列為三大殿之一,千年前他的實力可謂是震懾天下,無人敢擋其鋒銳——即使你父親領導的月殿也一樣。」
他的聲音變得更有力,聽琴卻肅然地聽著,因為千年前,暗黑的實力已經達到無人可及的地步,即使同列三大神殿中的月殿和魔殿也遠遠沒有他的名氣。
軍師又道:「只可惜千年前那一戰,暗黑殿為了抵擋魔族,死傷慘重,而今雖然暗黑殿雖然是大陸上最強大的三大神殿之一,可實力卻已經沒落了。不過暗黑殿卻依然生存著,而且只要暗黑殿所在,絕對不會讓魔族來攪亂人族的生存!」
他的聲音裡洋溢著無數的激情,洋溢著一種讓人不能正視的力量,那就是一種魂,縱然是被天下人認為是邪門歪道,可是他對人類的貢獻卻足以讓任何人為之羞愧!
聽琴已經肅然起敬。
可是軍師洋溢著的激情忽然消失,而且目中也露出沉重:「只可惜,現在暗黑殿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災難。」
聽琴吃驚地說:「災難?」
軍師歎道:「暗黑賴以生存的暗黑泉的產量在逐漸變小,我族的聖女為了去打通暗黑泉結果中了玄寒之毒。」
聽琴面色變了:「天下無藥可解的玄寒之毒?」
軍師說:「並非無解。無藥可解並非無人可醫,如果能找到葉□,以他的針灸配合聖精靈的眼淚,魔龍膽,就可以解開了,只不過聖女已經暈迷過去,而且如果三年內沒有找到兩種配方,那聖女就……」
聽琴說:「請您放心,三年之內我一定把兩樣寶物取回來,無論有多難、多珍貴。只是我曾聽過葉□這個名字,傳言他是個醫神,但卻雲深不知處。」
軍師說:「這你放心,我有辦法找到他,不過費些周折而已。對了,聖女是崇高無上的,可是她注定不能被男人接觸,三年內你救了她的時候,必然要肌膚相親,到時候,聖女就不能繼續成為聖女了,她就是你的人了,無論你要她做奴婢還是小妾,還是正宮,這些都由你決定。」
聽琴吃了一驚說:「可……」
軍師鄭重地說:「聖女是我族最神聖的人物,如果失去了聖女,我族就會軍心渙散,淪落到四分五裂的地步,如果那樣必然會導致暗黑殿的人做處引起大陸的恐慌的事件,甚至危害大陸,現在還沒有人知道聖女暈迷的事情,否則……」
聽琴垂手說:「是。可是如果我親近了聖女,那她就不能繼續成為聖女,那豈非是……」
軍師說:「那她只要舉行祭祀,把位置傳給別人就可以了。一個月前我用魔法傳音給月殿殿主,就是虛擬一個聖者的身份然後讓你過來,而且我說明了你是千年前的承德轉世。」
聽琴失聲說:「莫非就是千年前和魔族的族長對抗,也因此免了暗黑族覆沒災難的聖者承德?」
軍師頷首說:「雖然他千年前就失蹤,但每個人都在想著他的事跡,所以我就讓你以這樣的身份讓你父親安排你過來。」
聽琴毅然說:「是。」
軍師把他帶到宮殿外,看著外面如山的士兵都依舊跪在那裡,軍師大聲說:「聖者乃承德神靈轉世,而且也是我們暗黑殿聖女的丈夫!」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心忖:即使聖者怎麼偉大,可是聖女卻是任何男人不能親近的呀。
軍師似乎看出了他們的疑慮,說:「三年後將會選出新的聖女,但聖女三年內要苦修面壁,所以三年內聖女將不參加任何大典,所以你們要聽從聖者的吩咐,知道嗎?」
眾人這才明白,然後齊呼:「聖女萬歲,聖者萬歲。」
聽琴感覺到那種如山的氣勢,在每個人來自最心底,來自最尊敬的思想中煥發,聽琴在眾人的高昂的聲音中感覺到了一種堅定的信念。
那是一種作為時代聖者的信念!只有一個時代或者種族的救世主才能被稱為聖者,而聽琴此刻,就開始背負著聖者的使命了。
聽琴忽然伸手擺出一個擺手的姿態,那姿勢瀟灑漂亮,又頗有將軍氣魄,所有人見了只是十八歲的聽琴這麼一伸手,卻覺得裡面藏著無數的氣勢和內涵,於是這個記憶每個人便永遠留住了。
這個時代的大聖者的輝煌人生的第一步,就這樣開始了。
許多年後,還有人回憶起了這個動作。後來整個暗黑森林也把這個作為一個將軍或王者的必修動作之一。
史書上還居然如此記載:這個動作渾然天成,稱之為「酷斃了」
夢蝶少年(上) 第02章 微笑沙場、龍吟虎嘯英雄劫
微笑沙場 龍吟虎嘯英雄劫秋天的冷風輕輕揉動著滄桑的石路。路上,一片孤葉飛過。然後,又是一片孤葉落下。
夕陽已經沉了,老了。
聽琴忽然說:「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難道你不怕我吃了你?」
小女孩的聲音像春風那樣溫柔:「吃了我也不怕,誰讓你是聖女姐姐的丈夫,害得我心魂不定的。」
聽琴轉身對那個漂亮的小女孩說:「難道你以為聖女只能終身不嫁嗎?為什麼心魂不定呀?」
那小女孩忽然紅了臉,然後嬌羞地說:「因為……因為她曾答應我過一句話。」
聽琴微笑地說:「難不成你們是要一直在一起,如果嫁人也要嫁給同一個人?連暗黑族的軍師的女兒難道要……」
聽琴居然想不到小女孩還有這麼害羞的樣子,所以故意打趣道。
那小女孩的臉更紅,頭已經低了下去:「原來聖女姐姐已經告訴你了。」
她當然不知道聖女已經暈迷的事情。
聽琴嚇了一跳,難道他隨便打趣的竟然被他說准了,這回聽琴的頭開始疼了,要知道他向來不羈,可就一天內多兩個老婆,那還得了?
小女孩抬起頭看了看聽琴皺眉的樣子,然後哀怨的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覺得我變化無常?」
聽琴慢慢地點了點頭。
沒有人可以欺騙自己,所以他不喜歡欺騙別人,否則這更是對自己的背叛。
可小女孩忽然信誓旦旦地說:「我池芊芊以後一定做個最乖巧的女孩,什麼事情都聽琴哥哥的話,否則你就趕我走吧。」
聽琴的心忽然間軟了下來,說:「可是你總不能和我這個流浪的人混在一起吧?」
芊芊說:「軍師說了,要取得魔龍膽,一定要殺了魔龍,可是天下間知道魔龍蹤跡的只有星龍學院的益元大師才知道,所以我們要去找他,就要先入學選他的課程,而且據說他一年只教一次課的,所以我們一定要找到他。不過無論你走到那裡,我也會跟著你。」
聽琴說:「如果我不讓你跟呢?」
芊芊說:「那我一定會纏著你。每天都讓你看到我的影子,聽到我的聲音,而且我會易容術,你會經常很不小心地發現,我隨時可能就是你身邊撿破爛的乞丐,武林的第一美女,騎馬的貴人,菜館裡的老闆……」
聽琴忽然想像著這樣的小美女裝扮成乞丐的樣子,衣不遮體的,越想越覺得好笑,最後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芊芊看到聽琴笑的樣子,居然覺得全身有種奇妙的感覺,像是一朵美麗的玫瑰綻放的聲音在她的心底飄曳,芊芊情不自禁地靠著聽琴的肩頭。
聽琴連忙把身子側開,結果芊芊重心一失去,就向前栽倒,聽琴又連忙去扶起她,結果芊芊就落入了聽琴的懷抱。
芊芊感覺到聽琴懷裡溫馨的聲音,嬌羞地說:「我有個秘密,你想不想聽?」
聽琴既然已經抱著她,而且這個美麗的小女孩看起來很受用的樣子,就知道推開她絕對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更何況,芊芊長得如花似玉,的確也沒有什麼人忍心把她推開。
於是他只好說:「如果你告訴我了就不屬於秘密了。」
芊芊嬌笑地說:「可是這件事情現在應該已經成為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了。」
聽琴忍不住問道:「什麼秘密?」
芊芊說:「你把耳朵靠過來。」
當聽琴把耳朵靠過去的時候,芊芊忽然輕輕地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說:「我發現我愛上你了。」
芊芊說完後,人已經從聽琴懷裡脫了出去,然後向外飛出三丈,回過頭來,向聽琴嫣然一笑,說:「跟上來呀。」
聽琴忽然感覺到她語氣中的真誠和心意,看著芊芊期待的樣子,便微笑地說:「你不要跑了。」
然後他一個彈身,人向芊芊飛去。
芊芊一個折身向遠處飛去,但聽琴速度實在太快,她的腰已被聽琴撈住,然後她「嚶」的一聲,也不做抵抗,就很乖巧地躺在聽琴懷裡了。
聽琴說:「你還小呢,如果等你再長大一點還對我這麼說,我就接受你。」
芊芊努著嘴說:「我已經長大了。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看待好不好?」
在聽琴的懷裡她一挺胸,那胸前的兩顆玉丸雖然不算大,卻在外形上顯得很精緻極了。
聽琴笑罵地說:「這麼快就勾引起我來了?」
芊芊那嘴巴努得更大,說:「你是我丈夫呀,這怎麼能算勾引?」
聽琴把她的嘴巴一捏,說:「難道聖女當時會答應你這個荒唐的要求嗎?」
芊芊笑道:「當然不會了。」
聽琴吃了一驚說:「原來你都是騙我。」
芊芊搖頭說:「她雖然不答應,可是我卻和她打了一個賭,結果她輸了。」
聽琴奇怪地說:「什麼賭?」
芊芊說:「不告訴你。」
聽琴看著她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便說:「那我就不問了。」
芊芊在聽琴懷裡越覺溫馨,但看到聽琴的表情,卻說:「如果你不想知道,我就偏偏要告訴你。其實這個賭很簡單,因為聖女姐姐她曾發誓說要終身不嫁。可是現在她卻已經淪陷到了你的手中。所以如果要嫁,肯定是把我也當作買一送一來嫁。」
聽琴說:「什麼?淪陷?小丫頭你說的過分了吧。」
他佯怒道,可說著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想著買一送一這個詞用在嫁人上,聽琴實在覺得……
芊芊說:「對了,你那天見到了聖女姐姐嗎?和我說說當時的情況好嗎?」
聽琴點頭說:「不錯,那天我在軍師的帶領下走進了暗黑殿,看到了你的聖女姐姐……」
但他卻沒有說下去,可是他的記憶似乎遙遠起來,然後他似乎回到了當時:天藍色的石塊鋪砌讓聖女的寢室顯得幽雅,聽琴看到床上躺著一個清純如水,臉色卻又透露著無限的蒼白的女孩。那女孩似乎芙蓉般,肌膚潔白,似雪,讓人覺得冷酷,不可親近。但隱隱中透出的氣質,流於天然,讓人有忍不住要膜拜的衝動。
女孩並不漂亮,但她的氣質可以說是冠絕天下!
聖女?聽琴喃喃道。但他的手已經在顫動,聖女,多麼熟悉的面容。似乎千年以前,似乎冥冥之中,他們早就相識。
而今,聖女在他的面前,出現地天經地義。
聖女,記憶中,曾經多麼溫柔的回憶呀。
聽琴恍惚中覺得身體不受控制,他只是聽到自己對聖女說:「我會好好呵護你的。千年以前,也許我們曾相遇,我是路旁為你守侯的小草,每天只是等待你的經過,我能見到你。我想,這已經足夠了。我不知道有什麼樣的魔力,我永遠不能自拔,但我心甘情願我不知道我那樣望了你多久,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那是我今生唯一的期盼。千年後,我能站在你的面前,這是我的幸福。我會好好把握的,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你受苦的,我們會好好的,我知道你不瞭解我,但我會永遠去呵護你。我不會去做你不願意的事情,我永遠會讓你開開心心的。」
聽琴不由自主地念著一首詩歌:∼
蘭花淺笑,千年黃沙淺淺滄海也有淚,濕了別人,惟獨自己淒涼月色明亮在水美人的懷中, 水美人不過是你的微微一笑罷了我輕輕歎息那輕舞的菊花,在愛人的手中為你獻上∼
清明時節,只記得當初你的素妝紅塵多磨,去罷,江南的一葉雨兒,打過了芭蕉,打過了亭榭我們曾在這裡攜手嗎?莫.∼
幾疑是夢裡,天涯海角,清風拂著你的腰千年的等待,只為你一笑夕陽明瞭又滅,掬出你的碧水嫻柔我輕聲呼喚,哪料天邊釣來一個天使,早被你陶醉過去默默立著,你手裡還是千年前我給你的蘭花∼
蘭花淺笑,千年情結為你,癡癡再結一個千年∼
聽琴不知道這首詩從那裡來,只是知道記憶中千年溫柔的等待渾然天成,點出他的內心,他癡癡地曾守侯了千年。這般想著,眼淚忽然從他的眼眶裡流了出來。
他已經不記得他是楚聽琴,他只知道曾經有段甜蜜的回憶在深刻地刺痛了他。
永遠不會失去她的!聽琴只是聽到自己一直呼喊著:「碧菊若!菊若,菊若,菊若……」
而聖女不能動彈的身體顫動了一下,然後一滴眼淚從眼眶裡輕輕滑下。
★ ★ ★ ★ ★
路上經過一個很小很小的村莊,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在收割的農民。
聽琴和芊芊覺得他們的淳樸和臉上的笑容都格外親切,一路上都和他們打了招呼,那些村民都紛紛露著笑意和聽琴親暱地打招呼。有些村民就前來領路,或者帶他去家裡坐一下喝茶。家裡雖然很樸素,但讓聽琴卻覺得有很舒服的感覺。
到了中午時分,遠處慢騰騰地走來一個老人,旁邊還有一個如小鳥依人的小女孩,眼睛亮得像雪一樣,她看著聽琴,然後開心地說:「哥哥好。」
聽琴的眼睛忽然亮了:「妹妹也好。」
芊芊馬上在聽琴的耳朵邊輕聲說:「琴哥哥,你讓我吃醋了。」
聽琴說:「以後的日子還長的呢。你莫忘了,我還沒有同意你做我的妻子,你可要……」
可是聽琴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小女孩已經走到聽琴面前,然後挽著聽琴的手說:「哥哥一定餓了,所以我一定要請你去我家吃飯。」
無論誰聽到一個漂亮乖巧的小女孩去請一個小男人去吃飯,一定不會去拒絕的,何況聽琴本來就發現自己的肚子開始叫了。於是聽琴很樂意地點頭。
那小女孩張著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對芊芊說:「姐姐你不一起去嗎?」
芊芊嘟著嘴說:「我不餓。」
可是聽琴忽然脫開小女孩的手,走到芊芊旁邊,輕輕地攬住她,說:「小寶貝你不去會餓壞的。」
芊芊看到聽琴溫柔的眼神,氣似乎完全消了,說:「壞死了,老欺負我。」
可是她已經很順從地陪聽琴走了過去。那小女孩看著聽琴攬著芊芊的腰,目光竟然癡了,說:「莫非你們……」
芊芊得意地說:「他是我的丈夫。」
可是聽琴又忽然走到小女孩旁邊,騰出一隻手攬著小女孩的腰,說:「哪有叔叔也會是老公的?」
小女孩忽然笑了起來,眼神中透出一種得意,說:「如果是你的丈夫,那你的丈夫原來這麼不老實,那肯定是你的叔叔了……」
芊芊皺眉剛要說話,老人已經咳嗽了一聲。
小女孩看了老人一眼,說:「爺爺你又笑話我了。」
爺爺忽然笑了,看見這些只是小孩子們的親暱,他的表情中露出一種欣慰。
★ ★ ★ ★ ★
爺爺走的不快,走了一段才到了一間木屋。
可是那爺爺卻好像手腳很不靈活,無論拿什麼東西都不靈便。廚房的物品,都要仔細地去瞧上一眼,才去拿過來,而且還錯把醬油當作醋倒了進去。聽琴忽然注意到爺爺的手,卻似乎全是白皙的。
聽琴說:「爺爺你在這裡幾年了?」
爺爺歎了口氣說:「都快二十年了,人老了。」
聽琴微笑地說:「可爺爺你的手保養的很好呀。」
那爺爺怔了怔,說:「這是握槍的手呀。老了,保養的再好也沒有用了。」
他的聲音異常蒼老,聽著讓人感覺到風燭殘年的悲涼。可是聽琴卻注意到爺爺的目光中偶爾閃出一絲神采。聽琴正奇怪,可外邊卻傳來一個淒厲的聲音,有人驚慌地喊著:土子來了,土子來了。
小女孩和她爺爺面色頓變!
那爺爺慌忙地對聽琴說:「你們趕快逃命吧,否則就……村裡只有我唯一學過一些武功而且久經沙場,雖然老了,可我即使拚死也要出去擋一下。」
聽琴的目光露出一種冷然的表情:「請問爺爺,土子代表什麼意思?」
爺爺看著聽琴冷然的表情,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心道好濃的殺氣!他緩了一口氣,說:「土子就是這裡的強盜。在殺人搶劫的這些幫派中,大陸上把土子幫排為大陸第三大黑幫。其勢力之強大,連正規軍都忌憚三分。」
聽琴點頭說:「好極好極!我正要見識一下。爺爺,我們出去。」
爺爺詫異地看著他。聽琴哈哈一笑,說:「男兒貴在不做懦弱逃避之徒,爺爺這般年紀尚且為村民早想,自己也不肯做縮頭烏龜,我雖然年紀小,又有何妨?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這句話猛地震撼了爺爺。爺爺喃喃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那小女孩眼中也露出強烈的光彩說:「反正這裡也沒有藏身的地方,與其是躲,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出去戰一場。再說我也學了一點魔法,大女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爺爺讚歎地看著兩個孩子,說:「寧死不屈。好!我們走。」
四個人從容地走了出去。
外邊火光烈烈。四處充滿了殺氣。陽光再烈,也烈不過那些屠殺的聲音。看著被追逐屠殺的村民,爺爺大喊一聲:「土子爾等停手。」
他一走出屋外,忽然不再步履蹣跚了,目光中充滿了一種攝人的氣質。
有個土子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隨手把手裡的槍向爺爺刺來。
爺爺哈哈一笑,隨手一操,把槍用雙手夾住,順勢一撥,就把那個土子撥倒在地。
爺爺又大喊一聲:「土子停手,如果再屠殺村民,哼。」
他發聲音裡氣勢有種威迫,有些土子聽了他的話不由地向他看來。
這時候,又有幾個土子撲了上來,可是旁邊的芊芊只是輕輕一動手指,那些人竟然瞬間都被擊飛出去。
沒有敢輕視魔導師,否則一定會受到沉重的代價。
誰也不能,沒有人例外。於是芊芊再向前走幾步的時候,所有的土子都四散逃開。
爺爺搶了一隻槍,槍影頓起,那槍在他手中如有神助,連續刺掉了十幾個土子。旁邊的人都已經呆了。
但這個聽琴忽然笑了,他坐在了地上。
地面原本都是灰塵,可是聽琴卻像坐在貂皮的坐墊上,舒服的要命。
他舒服的時候卻已經有人不滿意了,幾個土子於是就衝了過來,他們用槍尖拚命地向他捅去。他們的武功雖然不強,可是殺人的本領卻高的很。誰也看得出來他們的眼神中有種興奮的噬血的氣息。
可是聽琴卻像是完全陶醉在坐著的感覺,像是什麼也沒有看到。只是嘴角的微笑顯得更加明顯。
微笑裡,一種溫暖在眾人的殺機裡淡淡浮現。
旁邊的那個小女孩已經嚇得閉上眼睛,任何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局面的人,看到這樣的危險,一定會嚇得面色蒼白。
等小女孩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幾個土子卻都僵在那裡。
無論誰全身僵硬那一定會不舒服的,幾個土子也不例外,尤其是就在自己的槍離對方只有一寸的時候。
可是這一寸的距離就足夠了。聽琴淡淡地說:「我的速度絕對不快,可是你們在我眼中,就像烏龜在爬一樣。」
聽琴轉頭對女孩說:「是不是,小妹妹?」
那個小妹妹拚命得點頭。
聽琴又笑著說:「小妹妹我給你變一個魔術好不好?」
小妹妹開心地說:「好。」
旁邊的所有的土子看到聽琴甚至連動也沒動,幾個去攻擊他的人就忽然被定在那裡,有人已經驚呼說:「是鬼!」
可是聽琴的身形忽然一晃,幾乎同時,圍在他五丈範圍內的幾十個土子忽然發現自己全身僵硬。
小妹妹只覺得眼前一花,可是聽琴還坐在地上,面色悠閒,她已經呆住了,說:「難道這是你做的?」
而這個時候天空中忽然下起美麗的雪兒,卻只是輕快地飛落在老人和小女孩的身上,兩個人忽然發現那雪竟然是熱的,一種溫柔的氣息覺得格外舒服。
忽然土子中傳起一個濃重殺氣的口音,帶著無比詫異:「魔法護佑?居然在這裡還有高級光系魔法師?嘿嘿,如果能歸順我,我就饒你一命。」
那聲音一落,一個三十多歲,面目猙獰的土匪打扮的人向聽琴走來。
可是聽琴歎了一口氣說:「怎麼這個世道不知好歹的人竟然這麼多?」
那人一聽,忽然氣得全身顫抖,他被前面的這個少年輕視卻如受了莫大的恥辱一樣!這人怒喊一聲,雙手握拳說:「大家亂刀殺了他們!」
聽琴說:「哦?原來你這個匪首是讓你的兄弟們先去墊出一條血路,然後才在最後關頭出手。妙極妙極!」
那匪首氣急反笑,說:「憑你?」
他忽然拍了拍手。
拍了手的同時,忽然傳來淒厲的聲音,聽琴和其他三人幾乎同時看到遠處的那些村民都被攏在一堆,被土子用槍一排排刺殺!
聽琴從嘴裡重重地吐出一聲:「卑鄙!」
說完的同時,他竟然如鬼魅般消失了,而同時在百丈外,那些被屠殺的村民旁,所有的土子馬上都被打飛幾丈開外。
匪首失聲說:「瞬間轉移居然能轉移百丈!」
芊芊看到聽琴飛過去自然也不落後,也向那邊飛了過去,一路上攔著她的土子,馬上在她強大的魔法攻擊中灰飛湮滅!
兩個人竟視阻截他們的千多人為無物!
那匪首目光竟呆了,但他馬上回過神來,掂起一把弓,忽然怒射向舉著槍的爺爺!
那箭走得急,老人行動不便自是避不開,於是他一個回槍阻擋,但卻明顯慢了一步,那箭居然射中了他的胸口!
血,狂濺了出去!
而幾乎同時,老人旁邊的小女孩竟然被幾個土子各劈了一刀在身上!
在遠方的聽琴雖然看到了這一幕,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趕回去,他的頭轟然一聲,整個人全都驚呆了。然後他一個飛身,在百多土子的包圍中,一聲大喝,人已經施展瞬間移動,出現在爺爺的身邊,撕聲地喊著:「爺爺!爺爺!」
爺爺暗淡的目光慈愛地看著他,說:「孩子,我不行了。我早知道我老了……」
聽琴看著小女孩已經是血肉模糊的樣子,眼淚控制不住地衝了出來爺爺艱難地伸出手去撫摩著小女孩的頭髮,說:「好……我們死在一起……」
聽琴覺得心中有無數的痛苦,雖然僅僅只有剛見過面,可是他卻覺得過了一輩子這樣的漫長。
他的身體無助地搖了搖,然後踉蹌地站了起來,回過頭,剛好這個時候土子也衝到了他們的面前,聽琴的左手忽然用力地攥緊,他的目光中露出的是血一樣的殺機。右手一揮,一個月形的弧線出現在他的手中,然後只見到一隻龍形的火團衝了出來,張牙舞爪地衝向旁邊的土子。
幾個轟鳴同時響起,被那火龍經過的地方幾乎都被炸開,那聲音響徹雲霄,久久迴響。
聽琴旁邊所有的土子全都屍骨無存,這個時候芊芊也黯淡地走到他旁邊。
爺爺胸口那只箭在風中瑟瑟地發抖。
聽琴忽然用力地大聲吼叫。
那匪首看著聽琴發狂的樣子,腦中忽然閃現起一個名字,再想起聽琴剛才出招時用的手勢,面色變得蒼白,他暗自歎道:此番栽在他手中,死定了。他已經準備開溜了,可是這個時候匪首目光忽然完全瞪大了——因為他被身後的一柄劍刺穿!
匪首後面有人嘿嘿冷笑,說:「你早該死了,這個位置我等了很久了。」
匪首艱難地轉過身,不可置信地說:「二弟?」
那人嘿嘿一笑,說:「我不是你的二弟,我現在是老大,這就夠了。」
然後那個人把劍用力地拔了出去,大聲說:「兄弟們,老大死了,是被那個少年殺死的。」
那個人的部下早已經把周圍圍成一圈,還故意大聲悲痛地喊:「首領!首領!」
聽琴這個時候已經面色鐵青地站了起來。
可是這個時候爺爺忽然張開眼睛,那小女孩目光中閃出一種冷裂的殺機。
他們瞬間已經向聽琴撲過去,老人的手裡還拿著槍,小女孩的手忽然射出萬點寒星。
據說能雙手同時發出百件暗器的人並不多,能射出萬點寒星的人則更少。而且那些寒星似乎還沾上毒。
見血封喉。
據說在暗殺的「血手」集團中有一個小女孩叫中指,她的武功並不高,可是據說如果她發出「萬手觀音」就絕對沒有人能避得開。這個大陸上還沒有活人見過她出手,只因為見過的人,都已經死了。
在血手中還有一個叫食指,據說武功已經到了龍騎士的水平,而且他雖然年紀只有三十歲,可是他使的槍法卻可以封六面之威!
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聽過血手會同時出動兩個頂尖殺手去完成一個任務。
而且這個時候聽琴還背朝著他們。
夢蝶少年(上) 第03章 九九斷腸,腸非斷,情更難斷
秋,濃秋。
風如離別的哀怨讓無數的人感覺到一陣冷意。
那在風中蔓延著的殺機鋪天蓋地而來,瞬間讓這個大地已經窒息。
這個時候食指和中指已經笑了。
每次任務他們從來沒有失手,只因為他們抓住了最細微的時刻。
聽琴一定想不到兩個已經重傷的人忽然在背後施展出一個羅天大網去捕捉他吧!
他們的笑意更濃了,近一年來,夢蝶少年楚聽琴的名氣如日正中天,而且他的四絕可謂是家喻戶曉,可是現在,他就已經變成一個死人了。
可是在出手後,他們的笑容忽然凍結了。
因為聽琴竟然不見了。
聽琴不見的同時,食指和中指忽然發現一種催天裂地的火球擊中了他們的身體,他們只覺五臟六腑忽然完全碎開。
他們勉強地向後看去,芊芊正冷冷地看著他們。
芊芊的旁邊,聽琴淡淡地站著,露著淡淡的笑容,淡淡地看著他們。
那種眼神裡,只有默然。
食指勉強地說:「你……怎麼知道……」
聽琴說:「一個老人的手無論怎麼保養,也不會白皙到你那樣的地步,而且以你的身手,剛才絕對不會被那個匪首的箭刺中。既然你是殺手,就不該犯了這樣一個錯誤,而且你既然說你在木屋裡呆了二十年,怎麼會連你所放的東西都找不到,而且都猶豫地去看一下,甚至,連醬油和醋都放錯了,那麼由此可見,你並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
食指忽然瞳孔放大,人撲地向後倒去。
小女孩中指喃喃地說:「敗在你的手中,死也無怨了……」
她的聲音漸漸微弱,人卻倒在地上,血已經滲了出來,竟然是黑色的。
聽琴喃喃說:「不愧為血手……」
他的話說了一半,右手忽然在空中劃了半個月形弧,然後從弧中不斷地掠出無數暗紫色的光芒,那光芒像是蘊涵著一種陰森的力量,似乎讓天地間也為之一暗。
芊芊動容道:「暗黑魔法?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除了聖女外,你也能能操縱七級的暗黑魔法!」
那天地一暗的同時,忽然射下無數的暗紫光線,漫山遍野忽然傳起轟鳴,光線所到之處,數不清的骷髏從各個地方站了起來,包括一些巨大的骨架,其中甚至有龍的身軀!
所有土子的旁邊忽然密密麻麻地湧起一些骷髏,包括一些死去的土匪,各個眼睛都閃著綠色的光芒。
漫山遍野裡都是狼哭鬼嚎。
在一個人處於生死存亡的時候,他肯定沒有辦法自己。
所以這些土子徹徹底底地失去了理智,他們睜眼見到一個骷髏,閉眼又是一個骷髏,到處還都是骷髏獨特的嘶嘶聲,還眼看著同伴一個個被殺倒在地——有些強悍的土匪在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殺死這些骷髏後,就已經被骷髏刺了幾個洞了。
那些土子已經瘋了。他們已經在逃竄。
於是,血,四處亂竄。
黃昏的景色,顯得尤其驚詫。甚至天邊的夕陽都面色慘白。
在四處的骷髏變得噬血的時候,骷髏的眼睛甚至都殺紅了的時候,所有活人的信心完全崩潰。原來三千多的土子完全失去了鬥志,他們在四散開去的飛奔,他們只知道擋我者死,前面有土子擋路,對不起,你死定了。於是變成了一場不分敵我的屠殺。
在屠殺裡,幾隻巨大的龍的屍體阻擋在幾個出口,所有的土子根本就無法通過骷髏龍的巨大攻擊範圍。而同時,骷髏裡還有些獅鷲,飛馬,還有一些亂七八糟地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的骷髏,那個新匪首簡直沒有任何抵抗地輕鬆地被兩隻獅鷲分了屍。
芊芊歎息地說:「太可怕了,想不到你居然能把死去多年的生物也給復生了。」
可是這個時候聽琴忽然淒然一笑,人已經栽在地上。
芊芊面色變了,說:「琴哥哥,難道你?」
聽琴勉強說:「不愧為血手……」
芊芊忽然瞪眼看著聽琴的腰上已經都是血,可那些血居然和中指流出來的血一樣,都是黑色的!
聽琴的腰上很明顯有顆寒星嵌在那裡。
聽琴歎了一口氣說:「他們演的太逼真了,等到他們出手的時候我才覺察到這是個陰謀,只是他們的出手實在太快,萬點寒星的確沒有人能避過,我終究中了毒。」
芊芊忽然嚥下了已快奪眶而出的淚水,衝到食指和中指的身邊。
可是他們已經血肉模糊,因為他們已經被她的火系攻擊碎裂開身體的內部,連裡面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摧毀了。
芊芊面帶悔恨,那淚已經沿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聽琴說:「莫哭……你不是說過你怕哭嗎?一哭了就會難看……」
聽琴忽然咳嗽起來,嘴角竟然也溢出黑色的血絲來。
在面對死的關頭,聽琴卻在關心別人,他知道芊芊怕哭。
芊芊帶著哀怨的聲音說:「若不是我出手太狠,他們身上肯定會留下解藥。」
她越想越是悔恨,忽然把頭枕在聽琴的懷裡,痛哭出聲。
聽琴緩緩地說:「死的時候有你這麼心疼,我活得也足夠了。」
聽琴又說,「血手集團的人決不會把解藥放在身邊,這並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了。」
芊芊看著聽琴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說:「你不用安慰我了,可是你既然是聖者,難道就沒有中指下的毒的解藥嗎?」
聽琴落寞地說:「九九八十一種毒煉成的斷腸毒,中者絕對活不過三個時辰,這三個時辰裡,也就是我最後享受生命的時光了。」
芊芊駭然說:「九九八十一斷腸?」
她一聽這個名字全身忽然不住地顫抖,可是人又冷靜下來,說:「琴哥哥,你還有什麼願望沒有達成嗎?」
她雖然眼裡有了淚,可是口氣卻無比堅決,聽琴知道,即使天塌下來,她也會幫他去完成他的遺願。似乎在瞬間,她已經變得成熟,已經懂得去背負更大的包袱。
聽琴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溫柔無比,忽然含笑說:「生死有命,何必強求,三個時辰和三十年也並沒有區別。」
忽然,芊芊眼睛一亮,說:「如果能找到葉□呢?」
聽琴搖頭說:「雲深不知處,你就不必枉費心機了,三個時辰如果能遇到他,那真是見了鬼了。」
可是這個時候忽然一個聲音接了下去:「你今天運氣當真不錯,是見到鬼了。」
★ ★ ★ ★ ★
忽然一個穿著件已漂白過地像紙一樣的白袍的青年,可是他衣服雖然穿得破爛了點,但目光卻犀利極了,像雪天裡的寒星。他雖然從遠遠的空中掠過那些還在殺戮中的骷髏,飛到了他們面前,可是身上卻自然讓人有種尊貴的感覺,他的一舉一動,分明是個皇家子弟般。
他的衣袖卻沾滿了血跡,那血跡猶新。
芊芊露出歡喜之色,說:「莫非你就是葉□?」
那青年搖頭說:「我是南宮吟,劍神南宮吟。」
芊芊疑惑地說:「就你這個邋遢的樣子,是劍神?」
南宮吟淡淡地說:「劍神也是人。」
聽琴忽然笑了,露出開懷的笑容,說:「南宮兄別來無恙?」
南宮吟也含笑說:「一年不見,楚兄的暗黑魔法又進了一層。」
聽琴說:「南宮兄的劍天下無雙,絕不殺大奸大惡之人,看你的樣子,大陸上還居然有讓你殺得如此棘手之人,難得難得。」
南宮吟哈哈一笑,說:「天下間果然只有楚兄是我的知己。不錯,僅僅一分鐘前,殺了一個外號『居天』的大盜。殺完後聽到這裡的聲音,就趕過來了。」
聽琴動容說:「據說他神出鬼沒,而且武功已經到達魔導師中階地步,而且手下數百個替身,雖然作惡已久,卻無人知道他的真實面目,南宮兄這一戰,可令天下人為你側目呀。「南宮吟笑著說:「好說好說。」
兩個人在那裡談笑風生,連對聽琴所中的毒提也未提,芊芊忽然焦急地拉著南宮吟的手,說:「你剛才可是說能救琴哥哥?」
南宮吟很奇怪地看著她,說:「我只是說我是個鬼,過來和楚兄敘敘舊而已。」
芊芊咬著嘴唇地說:「既然你是琴哥哥的朋友,為什麼不想著怎麼救他?」
南宮吟忽然說:「誰說我是楚兄的朋友了?」
芊芊說:「你……可你卻說他是你的知己。」
南宮吟說:「不錯,可是天下間只有朋友才是知己嗎?你難道忘了,彼此尊敬的敵手,卻也有可能成為知己的。」
芊芊忽然身子馬上擋在聽琴面前說:「你居然是他的敵手?」
南宮吟說:「不錯,半年前天山大戰,我和楚兄對抗千招,卻敗在楚兄的龍形天下之手,雖然僅有半招,可那卻足夠了。」
聽琴展顏說:「那一戰想不到南宮兄居然和我勢均力敵,可是你卻未必敗給了我。」
南宮吟說:「此話怎講?」
聽琴說:「當時你先是一個人從龍國趕到武國,滅了為非作歹的那幫海盜,要知道那海盜有萬名之多,你卻以一人之力,競破百艘大船,全殲海盜,然後馬不停蹄,千里迢迢趕到天山和我決戰,途中卻沒有休息過一刻,等到決戰後我才聽說南宮吟的高風亮節。」
那話雖然說的簡單,可是芊芊面露震驚之色:「你是說自號無人可敵的飛天海盜幫?」
聽琴說:「歷來武國曾派遣萬名軍隊去圍剿,卻大敗而歸。南宮兄那一戰已經從此成名,縱我也不能及呀。」
南宮吟微笑地說:「楚兄過謙了,須知當時你當日之前卻做了件更驚天動地的事情,讓無數的邪者從此聽到聽琴兩字就膽戰心驚,大陸上龍國至武國一線蔓延幾萬里的地方,如果稍微有點不檢點之事被聽琴見到,就只能選擇自裁了。」
芊芊雖然著急聽琴的生死安危,此刻竟也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麼事情?」
南宮吟說:「那戰這才使楚兄第四絕之名氣遠揚。當時楚兄一路跟蹤大陸神龍騎士的飛天,連續六十四天,這才發現飛天的秘密——他居然是魔族的手下,於是楚兄獨自追殺幾千里,終於將他殺死。那一路上飛天狂性大發,即使是龍騎士之流也不是他一個照面的敵手,可是楚兄卻讓他驚慌失措,落荒而逃,最後一戰激戰萬招之上,整個地方被你們的魔法催得天崩地裂,結果楚兄險勝一招,將他功力全廢,那一戰讓任何邪者聞風喪膽,從此只怕見了楚兄。近來聽說如果為非作歹被楚兄撞見,只能對自己施了懲罰,楚兄才能饒他們一命。楚兄那戰後,也是馬不停蹄地趕到那裡和我對戰,我這才千招內僥倖不敗,待認輸後,已經傳來楚兄滅了飛天的事情,那時候,大陸任何人對楚兄是又敬又怕呀。」
芊芊吃驚地說:「琴哥哥,你真的千里追殺神龍騎士的飛天?」
聽琴面上閃過一絲暗淡,但馬上鎮定如常,說:「當時我雖然實力遠不如他,可是陰差陽錯我剛好克制了他,有些原因實在……」
南宮吟說:「楚兄就別再自謙了。」
聽琴忽然對著漫山遍野的屍體一陣歎息——然後聽琴一招手,那些骷髏自動就向遠方走去,然後忽然已經不見。
芊芊目光瞪大了:「他們?」
聽琴淡淡地說:「我讓他們回到他們本來的地方,既然我已經無藥可解,何必留些禍害在大陸呢?」
南宮吟說:「既然我來了,你又何必死?」
聽琴說:「哦?」
南宮吟說:「你既然是我今生唯一能作為對手的青年俊傑,你是萬萬死不得的,所以你務必要和我去一個地方。」
聽琴說:「既然我萬萬死不得,那就麻煩南宮兄為我領路。」
南宮吟說:「妙極。請。」
他一個轉身忽然凌空躍起,那速度甚是驚人。聽琴倒是拉起芊芊,跟在後面,前後身影如神龍般傲嘯蒼天,閃電般離去。
★ ★ ★ ★ ★
山。
黃昏的山,寂寞空曠。
到了山頂,經過小橋流水,到了一個幽靜的院子。
那院有種寂寞的神情,看起來和周圍格格不入。而且奇怪的是,院子竟然沒有門。
雖然以南宮吟的武功,施展飛行術輕輕鬆鬆可以進去,可是南宮吟卻很恭敬的在院子外邊站著,垂手說:「南宮吟前來拜見前輩。」
良久沒有回應。
南宮吟還在站著,後面的芊芊卻已經露出無比焦急的樣子,可是聽琴卻很鎮定地拉著她的手,就像中毒的不是他一樣。
芊芊喃喃地說:「都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你?」
聽琴腰上的血已經完全化成黑色的凝固體。聽琴雖然面色鎮定,可是他的汗水已經流出來了。
受到九九八十一斷腸毒的人,其實大多是在毒性完全攻心前,被疼痛折磨死的。芊芊心痛地看著聽琴的表情,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南宮吟終於忍不住了,凌空躍起,飛了進去,可是當他飛進去後,他的面色已經變了。
聽琴和芊芊進來後面色更變了。
已經在院子裡,橫七豎八地躺著很多人。
人多並不奇怪,可是在黃昏的時刻都躺在那裡,就讓人疑惑了,但是前面的情況卻讓三個人面色都變得蒼白。
因為這些人都死了,這裡似乎有個聚會,所有的人在前一個時辰可能還在這裡歡天喜地的喝著酒,可是現在每個人都七竅流血了。
芊芊忽然想嘔吐起來。她回過身去。
可是她回身的時候忽然尖叫起來。
聽琴和南宮吟同時回頭,這時他們發現了在牆上用血寫著:南宮吟,你殺了這麼多人,納命來!
聽琴看著那猙獰的字,冷笑一聲,走到一個屍體前,看了看,說:「死了一個時辰左右,而我們從走的地方到這裡也用了一個時辰。南宮兄,你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南宮吟皺眉說:「我剛離開了兩個時辰,可是大陸上誰有這麼膽量在雲山上……」
他的話還沒完,面色又是一變,如電般衝進裡面的大廳。
大廳上正坐著四個人,都靜靜地坐在那裡,閉著雙目,對南宮吟闖進大廳不聞不問。
聽琴也閃身進來,見了這個局面,說:「末學後進聽琴,見過雲山四醫。」
芊芊忽然眼神一亮,說:「如果他們肯醫的話,說不定還有希望。他們的名氣僅次於葉□,可是想不到他們就在附近。」
她的語氣中透出無比的快樂,似乎聽琴的命已經挽回來了。
南宮吟恭身說:「晚輩剛剛離開三個時辰,怎麼四個前輩……」
他的話還沒說完,其中一個人向後一倒,南宮吟瞧得快,驚呼出口。
那人竟然也是七竅流血。
南宮吟歎氣說:「想不到名滿天下的雲山四醫,已經……我早該想到的,既然外邊的人已經都死了,他們豈能倖免於難!」
芊芊剛升起的希望忽然落到了沉沉的海底。她忽然覺得一種悲痛,從最內心的地方完全爆發!
剛剛有的希望,完全破滅!
聽琴忽然去拉芊芊的手,說:「何必為我擔心呢,吉人自有天相呢。」
芊芊忍不住說:「可是現在除了葉□,沒有人能回天了。」
她的表情忽然變得憔悴已極,聽琴憐惜地看著她,說:「既然如此,只怕聖女的事情我不能完成了……」
他忽然想起了曾經聖女的熟悉的笑容,那千年中冥冥的等待,聽琴無力地歎了一口氣。
南宮吟說:「想不到我剛剛離開了一會,就發生了慘劇,他們既然如此佈局,必然是有精密的計劃,這次他們的大壽所到的客人在整個大陸上都是有身份的人,像我這樣的武功的人絕對不少,可是他們卻沒有想到現在還有我這只漏網之魚。」
聽琴眼睛一亮,說:「你發現了什麼?」
南宮吟說:「他們中的都是同一種毒,叫子母連環。」
芊芊皺眉說:「怎麼最近這些絕毒都風靡大陸了?據說這種毒已經消失幾十年了,而且被列為禁毒。」
南宮吟點頭說:「不錯。這種毒最關鍵的是無色無味,而且下在兩個不同的地方,任何人中了子毒或者母毒都是無足輕重的,可是如果兩種配合起來,就成了絕毒。想不到居然有人下得這樣的辣手,也怪不得雲山四醫也死在他們的手裡。」
聽琴說:「那按南宮兄你並沒有中毒的情況來說?」
南宮吟說:「想必這毒可能通過酒和某樣特殊的菜混合一起,可是我剛好是所有的人中唯一不會喝酒的一個,所以我並沒有中毒。」
聽琴搖頭說:「我剛剛看過了,死的一百三十七人中,都是在同一個時間內一起死亡的,所以他們可能是在一個時辰前一起中了一種毒然後兩毒並發才導致的。」
這個時候聽琴又說:「是了,是了,南宮兄,有沒有聞到空氣中的一種淡淡的香味?帶點酒的味道?」
南宮吟說:「不錯,難道一個時辰前那些兇手用出某種氣體的香味,然後瀰漫了整個地方,所以讓所有的人同時中毒?」
聽琴點頭說:「正是。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可能讓所有的高手七竅流血的。」
南宮吟忽然說:「你剛才數過了,確定是一百三十七人,除了雲山四醫?」
聽琴說:「我雖然只是匆匆了看了一眼,可是我敢斷定沒有錯。」
芊芊說:「琴哥哥好厲害呀,剛才就那麼一眼掃了一下。」
聽琴笑笑,說:「如果你經常被人暗殺的話,你的眼睛就會變得銳利起來。」
芊芊吐了吐舌頭說:「那我不幹,我寧可在暗黑森林裡天天一個人快樂的玩著。」
聽琴說:「所以我勸你不要跟著我,隨時可能都有生命危險的。」
芊芊忽然流出眼淚說:「可是你現在已經……我不要你關心我,我要你關心你自己。現在,難道你就真的不為自己打算嗎?這些人死了,和你沒有關係,可是你卻只有兩個時辰了。」
聽琴淡淡地說:「如果這是一場災難,這次屠殺可能是第一次出手,既然他們成功了,那一定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死的是更多的人,所以如果不阻止,天下就會大亂,」
聽琴對南宮吟說,「剛才我說的一百三十七人,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南宮吟從沉思中驚醒,說:「不錯。我看過點名冊,我走的時候除了雲山四醫,一共還有一百四十六人,也就是說少了九個人,我不排除他們有和我一樣離開的可能,可是如果要殺這裡同時的人,一定是一些賓客做的手腳。」
芊芊喃喃地說:「難道你真的不珍惜自己的命嗎?」
看著芊芊關心卻透出一種絕望的表情,聽琴忍不住說:「難道你真的以為我對生命看淡了嗎,可是既然已經沒有任何辦法救我,兩個時辰後我必然面臨著絕路,我還不如乘機做點事情。」
芊芊猛地投入聽琴懷裡,說:「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著,你是我的丈夫呀,難道你想我和聖女姐姐還沒過門就讓我們成為寡婦嗎?」
聽琴搖頭說:「我既然還沒有碰過聖女,那我就還不算她的丈夫,難道你父親沒有和你說過,如果我……」
聽琴最終還是沒有把軍師的話說出來,他只是說,「如果三年後我還活著,那我才可以和她成親。所以現在你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芊芊咬著嘴唇說:「那……可我已經愛上了你,今生再也不和你分開了。」
聽琴歎氣說:「可我快死了,你嫁了一個死人,難不成你天天抱著我屍體跑來跑去?」
芊芊眼裡噙著淚,說:「我陪你一起死。」
聽琴忽然看著芊芊呆住了,良久才柔聲說:「你這是何苦?」
芊芊忽然衝過去,抱著聽琴,說:「你答應我,娶我,好嗎?」
聽琴硬著心腸說:「只可惜我一點也不愛你,你長得很難看,配不上我。你長得一點也不可愛難道你不知道嗎?即使我只有最後兩個時辰好活,可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你知道路上一起的那個女孩嗎?雖然她心狠毒了點,可她卻比你漂亮百倍。」
這話像針一樣刺進芊芊的心裡,芊芊慘然說:「你真的這麼認為?」
聽琴像是看著她覺得越看越不順眼,看著她越看難受,跺腳罵起來,說:「你怎麼一點也不守規矩?一個女孩就該好好呆在家裡,學什麼武功,學什麼流浪,連廉恥都不知道怎麼寫麼?我現在連看都不願意碰看見你了。」
芊芊忽然目光裡全都是血色,說:「你……你很好。」
她忽然轉過身去,誰也看得出她全身一顫一顫的,顯然是氣憤到了極點。
聽琴像是再也忍不住她出現在面前一樣,說:「你還不走?難道真的想讓我趕走嗎?」
芊芊忽然回頭,那臉上已經是淚花梨雨,連南宮吟看得都心憐不已,他回頭去看聽琴。可是聽琴卻上前給了她一巴掌,說:「裝什麼呀?明知道我最討厭女人哭。嫌自己不夠煩呀?」
那巴掌打得甚重,芊芊臉上馬上紅腫起來。
芊芊忽然淒涼一笑,慢慢地向門口走去。她身形移得很慢,像是每一步都有千斤的負擔一樣。聽琴看著她漸漸消失的身影,目光竟然癡了。
待她的身影不見了,南宮吟喃喃地說:「何苦呢?既然你喜歡她,何必還逼她走呢?」
聽琴面上還是淡淡的微笑,可是語氣卻讓人感到一種絕望的語氣:「反正我快死了,如果死後她天天牽掛我,那豈不是讓我活得不安寧嗎?」
可是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起芊芊一聲驚呼,聽琴忽然面色大變,身形一閃,竟然不見。南宮吟動容地說:「想不到,你竟然施展出最高瞬移法,難道你不知道這對身體有多大傷害嗎?」
門外,聽琴看到芊芊笑吟吟地站在那裡。聽琴看著她,忽然心裡一揪,手又舉起來,想再打她,可卻無論如何打不下去。
芊芊低聲地說:「我明知道剛剛你是要讓你忘記我才做出來的樣子,可我為什麼聽到你這樣罵我,還會哭讓你生氣呢?我回來向你道歉。我不哭就是了。」
聽琴手在顫抖。
芊芊又說:「我知道剛才打了我一巴掌後,你一定怪我不避開,因為打著我,你的心更痛。」
她的淚眼抬起來看著聽琴。
聽琴忽然說:「所以你知道我這巴掌打不下去?你難道真的以為我喜歡你嗎?我是天下三大神殿中月殿的少主,難道天下間我的女人少嗎?你就真的自以為是?」
芊芊搖頭說:「即使你的女人多,可在你臨死前只有我陪著你,這就足夠了。」
聽琴的手忽然猛地向芊芊摑去,芊芊幽幽歎息著,閉上了眼睛。
聽琴手到了芊芊的臉前,卻再也打不下去。
芊芊忽然勉強笑著說:「如果你打了下去,我就永遠地走了,不再回頭。」
聽琴那手猶豫了一下,想打下去,忽然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把聽琴抓住了。南宮吟鄭重地說:「如果你打下去了,只怕芊芊姑娘再也不會離開你,因為只有你愛她,你才不忍心讓她陪你在一起,你又何必讓她受這些皮膚之傷呢。傷人傷己,難道這就是夢蝶少年的作風嗎?」
聽琴頹然一歎,說:「南宮兄,這個世界上知我的人不多,可你絕對算我的知己。」
芊芊軟軟地躺在聽琴懷裡,說:「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你雖然天下四絕,可是我卻從未聽說過你心絕。」
聽琴看著她那淚眼裡透出的溫柔,滿是淚痕的臉上的微笑,輕輕地伸手在她臉上摸著,說:「剛才你明明知道我那些是氣話,可是你為什麼不避開我的那一掌呢?」
芊芊輕聲說:「如果打我能消氣,我寧可天天給你打著。如果你打我,說明你心裡有我,如果你對我一點也不在乎,當我不存在,那才是我最傷心的。」
聽琴吻著她臉上的淚珠,說:「再也不會了。我們好好在一起,這最後的時光,好嗎?」
芊芊說:「好呀,不過這不是最後的時光,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夢蝶少年(上) 第04章 驚魂孤鬼
忽然,院子裡傳起一聲低低的歎息,濃厚又含糊,彷彿是高手臨死前的最後一聲歎息,那聲音卻連綿不絕,在院子裡迴盪,黃昏雖然有獨特的美景,可這樣詭異的聲音卻讓整個院子裡充滿了一種慘淡。
南宮吟厲聲說:「是什麼人?」
那聲音甫出,南宮吟已經向聲音的來源處衝去,聽琴一手半摟芊芊,人卻急速跟去,芊芊雖然已經是魔導師之流,可被聽琴一抱卻全身酥軟無力,只盼莫離開他,眼前什麼事情卻絲毫和她不相干,她就這般看著聽琴,連動也不願動一下了。
可聽琴渾不知曉,陪著南宮吟繞了院子一圈,看到的都是屍體,那七竅流血的樣子顯得異常恐怖,而且瀰漫的血腥味越來越濃。
南宮吟喃喃地說:「這聲音……」
此刻,那聲音忽然又響起來,這次卻像是從天上傳來,幽幽的,又深沉:「嗚……」
南宮吟抬眼一看頭頂,手指一抬,自行念一些咒語,即刻幾道雷光向院子上面衝去,他身形也隨之一轉,衝將上去。
那雷光光芒四射,院子上頂早被打出幾個大洞,南宮吟目光如電,繞了一匝,卻沒有發現絲毫人影,吃驚想道:如果有人埋伏在此,以我的武功決計不會瞧不見他,除非……
他想到除非面色早是一寒,可後面卻傳來聲音:「難道是三山中之隱身族不成?」
南宮吟卻暗暗吃驚,他雖然聽得聽琴的名氣,但和他曾交手千招,卻是相差無幾,何況他乃南宮家族唯一長子,所向披靡,也有驕心,可聽琴無聲無息出現在他身後,著實讓他吃驚不已。他緩緩回頭,一面說:「楚兄說的甚是,我也是這般想的,不過三山和大陸幾近不相往來,只怕……」
他回身說的只怕的時候,又傳起了一聲陰森的聲音:「唔……」
這聲音竟然是從下面發出來的。
南宮吟此時卻連續吃了兩驚,其一,他回身卻看到聽琴手裡還抱著芊芊,抱著一個人能做到無聲無息,讓南宮吟更是吃驚,其二,那聲音居然又從下面傳來,顯得絕非是隱身術,可是這聲音漂浮不定,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武功不成?
但他一念閃得快,瞬間身體早已經下拔,卻見聽琴已經在大廳裡了。
聽琴謹慎地向四面看著,周圍的屍體都是七竅流血,雖然剛死一個時辰,可是那臨死前的各種猙獰之狀,看來覺得毛骨悚然。
懷裡的芊芊雖然覺得聽琴懷裡溫馨,可剛才的聲音自然聽見,此刻三人下來後卻是萬籟俱寂,那聲音都是輕響就逝,剛才無從摸索,何況極其古怪,芊芊剛剛皺皺眉頭,可是她目光卻對著前面那雲山四醫的屍體,嚇得驚呼出聲。
原來,除了剛才那具已經倒地的屍體外,其他三個都是坐在椅子上,可是,芊芊此刻卻忽然發現離她很近的有一個老人的眼睛竟然凸出眼眶,白和黑的顏色,加上七竅流血的樣子,顯得異常恐怖。
聽琴忽然一揮手,瞬間一個風刃吹過,人迅速後退,他一聽芊芊的聲音,就覺得前面的屍體有點古怪,顯得尤其陰森,但臨死前似乎臉上還掛著詭異的笑容,他後退的時候,身體已經在空中一側,這一側已經是他的最好防禦的方法,在半空中旋轉,可以有向四個方面飛去的可能,而且這個時候他的左手已經施展了一個水系高級防禦招罩住芊芊,如果有高手能瞬間打敗他,或者擊傷芊芊,那在大陸上也已經罕見對手了。
南宮吟這個時候也是驚絕,自是施展出雷之攻擊,一道狂雷由天而降。
可那屍體卻紋絲不動,那風刃和雷鳴同時擊中,那屍體忽然爆裂開,然後化成無數粉末飛在空中。
芊芊嚇得心魂都一震,那屍體雖然可怕,可兩人合擊顯然可怕十倍,如果是活人被擊中,那勢必是渾身碎骨了。
那雷擊和風刃的聲音在這山的寂寞中顯得格外陰森,再聽時,卻覺得外邊響起無數的風聲,刮得天晃地動一般。聽琴和南宮吟原先不以為意,以為是他們的攻擊聲音傳出去所致,可是那聲音源源不絕,兩人再聽的時候,面色齊齊變了,一齊衝了出去。
那門外,風在狂吼,許多屍體的衣服震得嘩嘩直響,有些地上的沙子或者葉子都被刮起來,聽琴和南宮吟只覺得場面怪異極了,可偏又說不出來哪裡怪異。他們兩個都是少年俊傑,大陸上能勝他們的高手已經不多,可對這樣的局面卻束手無策。
待不多久,那風聲更大。有些葉子打在聽琴的臉上,裡面還殘存著一些血的味道,懷裡的芊芊早聞著,覺得噁心不已。聽琴卻站立不動,像是任何事情都不能驚醒他,他的雙目微閉,可兩頰間的微笑卻顯得格外溫柔,芊芊瞧著,早忘了那噁心的味道。
她不知道聽琴已經崩緊了身體,十丈內的,或者說百丈內的任何舉動,卻都逃不過他的感覺。可是他卻感到奇怪,因為這股莫名奇妙的風,實在來得莫名其妙之極!
那風再大時,沙子已經在空中旋轉了,刮得芊芊睜不開眼睛。
可是聽琴忽然目光呆了,他看著牆壁上的「南宮吟,你殺了這麼多人,納命來!」
那些血紅的大字時,竟然覺得有些心驚——那些字,顯得猙獰地從石塊裡硬生生蹦出來一樣,而且那字體的下面,是叢生的荒草,有半米之高,在風的刮動下,搖搖欲墜,可是密密麻麻的草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硬要從裡面蹦出來一樣的,聽琴伸手一指,指向那些草叢,幾道光芒刺入草叢,那草被炸開,可是裡面卻什麼也沒有。
南宮吟看著那些字,居然全身僵硬了,他說:「這些字竟然……」
聽琴忙說:「竟然什麼?」
南宮吟看著那猙獰的字,更是吃驚,說:「竟然是雲大仙寫的!」
聽琴說:「這……怎麼可能?想來是別人模仿他的字。」
他說的時候原來只是安慰自己,可又覺得行不通——天下間無數字體模仿者多,可是能模仿雲山四醫怪異的字體的卻實在沒有幾個,怪不得那些字體有些古怪,原來是雲大仙所為。他一念剛至,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既然這字體做不了假,那南宮吟?
他心思一動,馬上向南宮吟看去。南宮吟頹然一歎,說:「這個圈套。」
他又歎了一聲,猶自說:「這個圈套。」
他生性原來豪放,此刻已經按奈不住,伸手一掌要向牆壁劈去,聽琴也不去阻擋。可南宮吟的劈了一半,手已經停在半空,他把手一甩,怒聲說:「什麼人陷害於我?不要在這裡裝神弄鬼。」
聽琴想起南宮吟見面時衣袖帶著血跡,早有三分懷疑,此刻見他如此,卻大半相信了他。南宮吟本是豪放之人,此刻卻不將前面的字體毀滅,足見光明磊落,否則必是心虛。可他卻忘了自己現在的名氣,任有哪個人,有誰敢在夢蝶少年前面毀滅證據的。
南宮吟一喝後,聲音裊裊不絕,那聲音高亢入雲,顯然是南宮吟全力而發,附近幾十里內,想必也清清楚楚。
南宮吟雖然豪放,但卻心思縝密,目光掃過,早看出聽琴對他有些懷疑,他向來遇敵從不畏懼,可這等場面,卻讓他有全身武功無處可用,全身憤怒無法發洩,這聲音一喝,自己這才穩定下來,一面對自己說:南宮吟呀,連敵人的這點鬼魅伎倆都煩躁不已,將來還能有什麼作為。
他一念剛至,忽然那聲音又從院子東邊響起:「納命來呀……」
聽琴和南宮吟身形各自一震,瞬間已經移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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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吟和聽琴出現在院子東面時,忽然看到那裡只有一間房屋,兩人繞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惟獨那房間似乎已經不用很久,窗戶上都是灰塵,方面周圍的殘垣斷磚卻顯得格外聳人注意,聽琴喃喃地說:「怎麼這個房間沒有門?可周圍的殘跡難道說明這曾是大火,才燒成這個樣子?」
南宮吟點頭說:「大概如此。」
忽然芊芊驚慌地說:「蛇,蛇!」
聽琴隨著芊芊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條五彩斑斕的蛇,盤在一個角落裡,似乎在休息,連動也懶得動。
那蛇雖不大,可是卻讓人有種陰霾的感覺。聽琴目光凝視著,馬上說:「它已經死了。」
芊芊已經把頭深深埋在他懷裡,什麼也不想看了。
可是南宮吟卻鄭重地說:「這是怎麼回事?」
聽琴看去,卻見那蛇的後面有一團濃濃的血跡,畫成一個骷髏的形式,那血似乎已經凝固多年,似乎有種孤木腐敗的味道。
兩人更覺得屋子古怪,聽琴說:「這似乎是數年前的事情了。」
南宮吟豪邁一笑,說:「剛才有人在此說是我殺了他,既然如此,肯定有人裝神弄鬼,那又何必顧忌呢。」
他身形一側,向屋子的一個窗戶裡撲去。
那窗戶怎經得他一撞,早就炸開,聽琴隨後躍了進去。
可是屋子裡竟然空無一物,四面的圍牆顯得雪白無比——南宮吟皺眉說:「可這屋子竟然像是經常被人整理過的,否則怎麼會如此乾淨?」
忽然一陣風吹來,窗戶忽然碰碰直響,「格資格吱」的聲音和破碎玻璃顯得憂鬱,黃昏更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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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夜了,窗戶還在黑夜裡搖晃,這個古怪的屋子顯得詭異極了。
南宮吟忽然說:「莫非這裡有地道,有人常常在這裡清理?」
他的聲音剛完,忽然在院子大廳傳起了聲音:「南宮吟……你殺了我……」
南宮吟目光露著血紅的憤怒,人如電般從窗戶衝了出去。聽琴冷笑地說:「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回音術,妙。我不信我聽琴破不了你。」
芊芊說:「回音術是什麼?」
聽琴一面把她緊抱在懷裡,一面飛行,說著:「就是把音波彈到一個位置,然後在那個位置彈回來,所以讓別人以為是別的地方發出來的。想不到三山裡居然有人出現在大陸了。」
這些話說完,他也已經到了大廳了。
他們衝進去的時候聲音還飄渺著,那地方依然是剛才的殘景,屍體、腐敗的血腥、幽深的氣息。此刻南宮吟嘿嘿冷笑,看著那還坐著兩具屍體,說:「雲大仙,既然你還沒有死,何必在這裡裝神弄鬼呢?」
那屍體巋然不動。南宮吟兩手一晃,同時兩個雷鳴從他手裡響起銳利的聲音,向他們劈去。那屍體被劈中的時候散起漫天灰塵,無數血肉變成血雨,風中,只有地上的那些屍體還在靜靜躺著。
夜,更沉了。聽琴手上輕彈,燃起一道光芒。那光芒在風中搖搖欲墜,但卻一直不滅。芊芊輕聲說:「火光術呀?比我弄的漂亮多了。」
她也伸手,手指也燃燒起一束光芒,但卻發著幽藍的光芒。兩縷光芒在夜色中顯得影影綽綽。
南宮吟歎氣說:「莫非這裡真的鬧鬼?」
聽琴搖頭說:「既然有聲音,那必然是有人裝成屍體發出回音術,這裡雖然這麼多屍體,可是要裝成死人卻也不容易,我們只需要等就可以了。」
南宮吟撫掌說:「妙。我不信有人會裝死裝幾天幾夜。一動不動,還要弄些血在身上實在是難受之極,既然他有耐性,那我們不妨陪他等下去。」
可是這個時候聽琴皺眉說:「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來?我們不妨先躲起來。」
南宮吟道:「我們本來就不是兇手,躲起來豈不是顯得心虛了?」
他也聽到了遠在百丈外有人破空飛行的聲音。
聽琴忽然說:「他後面竟然還有一百多個高手過來,難道他們都是為了雲山四醫的大壽來的嗎?」
南宮吟讚許地說:「楚兄好耳力,超過一百丈,我就聽不清楚了。」
幾乎是同時,一道光芒閃過,一個仙翁打扮的人飄然落在大廳裡。
南宮吟說:「魔導師百仙翁?」
那仙翁看見這樣的局面,變色說:「南宮吟,這是怎麼回事?」
他原是為了大壽而來,可是想不到居然有這樣的慘劇,雖然已經是魔導師,卻心神大亂。
南宮吟正要說話,忽然百仙翁後面一具屍體直直地站了起來,它原來就和仙翁近在咫尺,仙翁心神大亂之際,竟然來不及反應,被那屍體掐在脖子上。
那瞬間變化,連聽琴也驚呆了,因為那屍體速度之快,即使是聽琴,如果沒有防備,也會來不及反應。更何況仙翁是魔導師,並非戰士,所以身體脆弱的很,那屍體一掐之下,仙翁忽然人首兩異!
南宮吟怒吼一聲,衝上前去,一掌打在那屍體上,那屍體中掌的地方顯得軟綿綿的,如若無物。南宮吟只覺自己擊在腐敗的皮革上,然後那屍體喉頭裡響起一個「咕咚」的聲音,已經被擊飛幾丈開外,落地時竟然被南宮吟擊中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窟窿!
可是那個屍體又緩緩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南宮吟走了過來。那眼睛已經凸出眼眶,胸口被擊中的地方不斷地流下血來。
南宮吟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聽琴說:「趕屍術?想不到三山裡竟然有這樣的高手?」
要知道他自己也是可以召喚屍體靈魂,可是像今夜這麼詭異的讓他見到,卻還是第一遭。
當兩個人全神地看著前面這個屍體的動作時,芊芊的餘光瞥到原來那第一次看到雲山四醫了裡最先栽倒的屍體忽然站了起來,那目光露著陰冷的殺機,而且他七竅流血的樣子顯得極其可怕,那流出來的不只是血,還有膿。那屍體裂嘴向芊芊嘿嘿一笑,然後又閉上,隨後嘴巴沒有動,但又有聲音響起:「南宮吟……你殺了我……」
這個聲音響起來的時候,那屍體猛地向聽琴一撲!
聽琴剛聽得後面風聲,芊芊已經一個轉身擋在聽琴後背,芊芊雖然覺得毛骨悚然,嚇得要暈過去,可是她這個時候腦裡卻唯一閃過:我不能讓琴哥哥受傷。那屍體撲上來的時候,芊芊已經用身體擋了下來。
那屍體的速度卻比剛才的屍體快了幾倍,芊芊雖然是魔導師也來不及施展出魔法防禦,那屍體已經抓住她的雙肩。芊芊覺得雙手一寒,可是她決計不肯離開,因為,她要保護聽琴。
這個時候她聽到聽琴怒吼一聲,那屍體隨著他一吼,一掌拍去,然後像破損的皮革一樣被撞飛開去。
芊芊面色慘白,說:「琴哥哥……」
她此刻已經覺得雙肩劇痛無比,那被抓住的肌膚竟然已經變成了黑色!
聽琴驚慌地說:「有毒!」
芊芊忽然覺得雙肩已經麻痺了,她看著聽琴第一次露出驚慌的表情,忽然勉強地笑了。她說:「原來你真的很關心我。」
聽琴說:「都什麼時刻了,你……難道你不知道剛才很危險嗎?我本來就是快死了的人,你又何必替我……」
他說到這裡,聲音已經顫抖起來。
芊芊吐了吐舌頭,說:「我本來想和你一起死的,可是又怕自己到時候下不了手,這下好了,我們都是身不由己,做得同命鴛鴦倒不錯。」
聽琴看著她吐舌頭可愛的動作,忍不住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說:「好……我們不分開……不分開……」
說著他忽然哽咽起來。
芊芊歎氣說:「原來你真的很關心我,你也會為我哭。可我不能哭,我知道你不喜歡女孩哭的。」
她說的時候,眼眶裡有淚打轉,但終於沒有流下來。
南宮吟瞧見了變故,面色大變,他已經站在兩人旁邊,目光如電注視著那還站著的屍體。
可是這個時候剛才被聽琴撞飛的屍體又站了起來,它雖然嘴巴不動,可是明顯從它身上傳來:「南宮吟,你殺了我!」
那聲音裝成驚恐極了,似乎如垂死前的呼喚,在夜色中顯得慘然。那聲音剛起,南宮吟已經奮力地向它撲去。
可是看見南宮吟撲過來的時候,那屍體忽然猛地倒在了地上。
幾乎同時,無數的光芒從屋外向南宮吟撲來。南宮吟看那光芒數十道,但卻都有魔導師之流,大是吃驚慌忙回身退了回來。
大廳忽然變得如同白晝,數百個各種各樣打扮的人慢慢地從空中落下。
那些人都怒視著南宮吟,其中有人厲喝:「南宮吟你居然還要毀屍滅跡!」
那聲音渾厚無比。
南宮吟大喝說:「它不是人,是傀儡!」
那些人看著那屍體倒在地上,早有人去瞧它,但卻聞到它身上都是腐敗的孤葉的味道,覺得噁心不已,有人眼尖,已經說:「是雲大仙。」
那些人紛紛罵道:「想不到你對一個死了的人還不放過。」
聽琴忽然憤怒地說:「都給我閉嘴!」
他的目光如赤,全身發出一種神秘的殺氣,所有的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此人的殺氣竟然讓每個人都窒息了。
在路旁的一隻螞蟻忽然被那殺機一刺,裂成了十六瓣。
那些人中雖然大多是高手,可一時卻連動也不敢動了。有人喃喃地說:「夢蝶少年!」
此話一出口,所有的人為之一震,面色慘白。
僅僅是夢蝶少年的稱號,所有的人都震住了。有人後退,有人閉著嘴巴。夢蝶少年千里追殺神龍騎士飛天的事情早讓無數人為之震驚,然而誰想到夢蝶少年竟年輕如此。他雖然只是一喝,可是殺機卻自然形成一種天羅地網般讓所有的人的神經完全崩住!
夢蝶少年(下) 第05章 詭異·碧月如絲
楚聽琴那一喝,竟然讓所有的人都膽寒了。
月色還是憔悴著,像血流動在音樂上的聲音。許多聲音,寂寞夜的聲音,動物棲息的聲音,天空哭泣的聲音,顯得淒涼。
然而這些淒涼遠遠比不上聽琴的臉色。
他的臉色竟然完全白了。
其中有個青衫老人咳了一聲,說:「楚公子,我是名劍閣的……」
名劍閣成名數百年,是繼三大神殿的一個強大的門派,裡面不乏使用光系的高手,如果說當今大陸上幫派的實力,提到名劍閣,絕對在前十名內,如果發起威來,別人都會悚然變色。
名劍閣裡每個人用的都是劍,而且他們的劍都能當作魔法師的寶物來用。
可是聽琴連瞧也沒有瞧他,冷冷地說:「我不管你是誰,我只是讓你們出去,別來打攪我。」
那個人已經氣得全身都顫抖起來,可是他目光盯著聽琴的時候,忽然失去了一切信心。
聽琴的手已經在空中作勢要劃出月形的形狀。
那月形,就像詭異的惡魔隨時可能吞噬他的生命。
青杉老人長歎一聲,正要說話,聽琴已經厲聲地說:「我數三聲,你們都給我出去。一!」
名劍閣雖然是一個久遠的門派,而且在當今大陸上,敢惹得起的人絕對不多,可是名劍閣和月神殿來說無疑是小巫見大巫了。
但那個老人明顯是名劍閣成名多年的人,他既然能在數百位魔導師中有發言或者領袖的位置,難道就真的會被一個少年喝住嗎?
即使楚聽琴遠勝過他,可是這數百位魔導師的高手,難道還真的懼怕了他不成?
每個人都是有面子的,這個世界上,太多的人都是為了名利喪生的。
沒有人動。空氣是血的窒息,像蛇一樣刺激著每個人的心鼻。這個地方的血腥味太重了,裡面壓抑著鬼一樣的呼吸。
聽琴冷冷地說:「二。」
青杉老人目光對著聽琴的目光,聽琴的目光卻看著懷裡的芊芊,他的目光中全都是溫柔的氣息。老人原來準備咬牙一拼的,可是看到那個芊芊肩上的傷口,忍不住地說:「殭屍毒。」
殭屍毒和九九八十一斷腸毒、功散、子母連環都是十大奇毒之一。
聽琴看芊芊的目光卻似碎了的一樣。
青杉老人忽然轉身走了出去,所有的人面面相覷,卻終於都退出了大廳。潮水般的殺機忽然完全消失。
聽琴這個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是冷汗直流了,那九九八十一斷腸毒讓他開始全身痙攣,他忽然發現身體在逐漸僵硬。
南宮吟歎聲說:「一喝之威,竟然驚駭百多魔導師,不愧為夢蝶少年。你可知道剛才那個老人是誰?」
聽琴淡淡地說:「他只是他,我是我。」
南宮吟說:「他是名劍閣的二閣主。大閣主已經十年不出現在大陸上了,而他的位置也相當於門派的掌門人了,想不到以他的個性,居然會屈服。換作任何人,有這樣的地位,可是僅僅憑你一喝,就後退出去,當真是膽小如鼠了。」
聽琴搖頭說:「他只是看到了芊芊中的毒而已。看得出來芊芊剛剛中毒,所以我一定要馬上把毒給逼出來,而且怕我分心,他這才退了出去。這個人目光如電,能忍氣吞聲,不愧為名劍閣領袖。」
芊芊拚命搖頭說:「琴哥哥,你已經中毒了。我寧願和你死在一起,你又何苦再折磨自己,也折磨我呢?」
南宮吟忽然悚然變色說:「這是……」
剛才倒下去的雲大仙的屍體竟然已經變得腐爛,然後他的頭和腳竟然緩緩變成血水!
聽琴吃驚地說:「化屍散!」
南宮吟看著那個屍體的手也逐漸被一分一分地化成血水,想衝上去,可是卻發現自己的手腳已經冰冷!
聽琴喃喃地說:「十大奇毒居然接二連三的出現,難道當真是三山的人出動了?大陸危矣。」
南宮吟鐵青著臉,不說一句話。
聽琴又說:「可是既然雲大仙如此狡黠,他必然珍惜生命的很,怎麼會自殺呢,肯定是別人下的手。莫非……」
南宮吟雙手握緊,說:「難道說這裡面死的人中還有裝死的屍體?」
芊芊忽然胸口一陣惡痛,不覺地嘔吐出來。可是吐出來的都是黑水。
聽琴緊緊抓住她的肩膀,說:「不能再延誤了。南宮兄,幫我護法。」
可是這個時候門外已經走進來四個人。四個很普通的人,可是他們的臉上卻寫著冷蔑。四個人,都是三十歲左右,各個白衣。
南宮吟忽然冷冷地說:「白衣盟?」
如果在大陸上行走的話,一定不會不知道白衣盟,正如別人知道名劍閣一樣,他們是在三大神殿,四大僱傭世家之後可以列入前十名實力的門派。
四個人異口同聲地說:「正是。」
南宮吟變色說:「莫非你們就是白衣四傑?」
白衣四傑是白衣盟絕對一等的四大高手,他們據說每出一招,四個人都心意相通,而且無論面對誰,都是四個人同時出手。
以他們的實力,實在沒有什麼人可以阻擋他們,四個心意相通的人的攻擊和防禦,即使面對千軍萬馬,又有何妨?
如果說聽琴的實力可怕,神聖龍騎士飛天的實力可怕,可是這白衣四傑的合擊之力卻更可怕。
南宮吟知道如果這四個人聯手,自己絕對沒有勝算,可他還在站在聽琴面前,毅然地看著四個人。
四個人忽然目光齊齊地向剛才雲大仙的屍體看去,可是那屍體竟然已經腐爛的只剩下胸部一快了。那四人中有人厲聲說:「原來剛才你們拖延時間,是在毀屍滅跡。」
南宮吟知道無論如何再也解釋不清了,他回頭看了一下聽琴,聽琴正把自己魔法緩緩注入芊芊體內。南宮吟淡淡說:「我已經不需要解釋,既然是個圈套下得如此精密,我不跳下去就是枉對主人了。」
他在瞬間已經決定了,一定要護住聽琴。
★ ★ ★ ★ ★當所有的人都走進來的時候,那個雲大仙的屍體已經完全消失了。像是從來沒有這麼一個人一樣,走得詭異。
那四個人正輕鬆地圍住了南宮吟。南宮吟的左手臂在三招內已經被折成脫臼。他的身上已經有十三處傷口。可是南宮吟咬緊牙關,依舊用身體護住聽琴的方向。他嘶聲道:「原來你們乘著聽琴為別人療傷,才敢進來。」
那四人齊齊變色說:「憑一個少年,他還不配。」
南宮吟說:「可是剛才你們不是退了出去嗎?」
那四人的面色都變得蒼白,有一個說:「剛才不過是看到名劍閣……」
另一個馬上憤怒說:「名劍閣算什麼了不起,剛才不過給了他面子,可是他居然做縮頭烏龜。」
第三個又說:「於是剛才我們讓他吃了小虧,所以他正在外邊調養。」
第四個這才說:「以他的武功,也撐不過十招,雖然我們是猝然出手,可是就憑你的實力,嘿嘿。」
南宮吟乘他們說話的時候喘了一口氣,說:「你們竟然如此狠毒。」
四人中有人忽然咯咯笑著說:「南宮世家排行為僱傭兵團之中的第二,可是教出來的子弟怎麼如此膿包。」
另一個人接著說:「膿包還不算,可是還不識抬舉。」
第三個說:「既然如此,我們就廢了他,然後再廢了後面那個小子。」
最後一個說:「後面那個小子聽說武功不錯,可是在關鍵時刻為了一個女子療傷,而不知道保護自己,實在是笨極。」
那四個人忽然一起笑著說:「笨極!笨極!」
四個人的話連續不停地說出來,南宮吟連打岔的機會都沒有。他們說的極快,卻又像是一個口拚命說話說出來,可是他們的聲音顯得又如此清晰。
四個人一起說完,身影一晃,南宮吟連人也沒有看清楚,忽然發現兩道巨強的閃電劈過來,他本來就機會避開,可是他的後面是聽琴,於是南宮吟只能站著。
而瞬間,兩道人影向胸口衝來。
南宮吟只覺眼睛發黑,喉頭發甜,那四道威力一起撞上了他的胸口,讓他五臟六腑全都要裂開一樣!他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再退一步,又自吐出一口血,然後踉蹌地退了三步,坐在地上,一口淤血又從口中撲了出來!
別人都已經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了,眾豪也都以為他再也不能動了。
那四個人一起哈哈一笑,向聽琴坐的地方走去。
可是南宮吟又站了起來,奮不顧身地向四個人衝去。
四個人都「咦」的一聲,有一個說:「聽琴居然有這樣的朋友,果然不錯。」
第二個說:「那我們是該欽佩他呢,還是該繼續蹂躪他呢?」
第三個說:「其實讓他死得慘不忍睹,難道不也是欽佩他的一種方式嗎?」
最後一個說:「即使怎麼欽佩他,可是敢對我們無禮,那簡直是愚蠢極了。」
四人說完的時候,南宮吟已經攻出二十六招,他幾乎用上了南宮世家的各種絕招,可是連四個人的衣角都沒有碰上。
四人忽然又是身形各自一動,然後南宮吟忽然被彈飛出去。然後他又想站起來,可是又跪在地上。他委實已經全身無力,看起來似乎連動也不能動了。他的嘴角溢出的血絲顯得是那麼猙獰,又無能為力。
四個人輕輕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南宮吟勉強地站了起來,身體搖搖欲墜,可是四個人連看也不看他一眼了,他們知道,南宮吟已經有心無力了,剛才他們的聯手石破驚天,實在沒有人在揠那麼的傷害還有能力站起來的,雖然他們看出了南宮吟是靠著一種意念站起來的,可是在他們眼中,他已經如同廢人一個。
當他們走過這個廢人的旁邊時,南宮吟忽然動了。
南宮吟的一手已經抓住其中一個的脖子,向下一絞,另一隻手如閃電般一拳擊中一個人的小腹。然後他的身體半個旋轉,一腿踢在第三個的下陰,這個時候雙手一揚,一道閃電已經把最後一個給劈中後背。
僅僅一個瞬間,白衣四傑已經重傷,都躺在地上了。
所有的人悚然動容!南宮吟決計不是四個人的對手,可是他的忍耐,他的計謀,已經令所有的人為之驚歎!
這個時候南宮吟又自吐出一口血,身體似乎已經不能動了。
他現在實在是強弩之末了,可是數百魔導師卻沒有人過去,因為他們已經深深欽佩這個少年高手。
人群窒息著,但不多久後,終於有人說:「南宮吟,你今日過來是向雲山四醫賀喜的嗎?」
南宮吟點頭。
人群中那人又說:「可是現在只有你和楚公子活著,連剛才的雲大仙也死了。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為什麼聽到『南宮吟,你殺了我』?你怎麼解釋?」
那人聲色俱厲,似乎貫注了內功,所有的人耳朵都翁翁直響。
南宮吟慘笑道:「那人也許是……假冒的雲大仙而已。」
他想了半天,實在只有想出這麼一個解釋。
那人嘿嘿冷笑說:「可是剛才還好好的雲大仙又怎麼會瞬間屍骨無存呢。南宮吟,你這個謊怎麼連你自己都圓不滿呢?」
南宮吟黯然垂首,不出一聲。
人群裡有了騷動,有些人已經準備搶上來——他們已經看出聽琴的行功快要結束了,如果他過來,以他的實力,這些人都感覺到有些發楚。
忽然,剛才那個名劍閣的二閣主已經走了進來,眾人都去看他,似乎都等待著他的一句話。可是二閣主忽然笑著說:「你們很好。剛才我受人偷襲,你們居然沒有人肯吭一聲,現在倒好,什麼事情又都要我做主。」
他的笑聲裡有一種慘然。
有些人已經低下頭去。他們修煉到魔導師實在不易,經歷了無數風波,可是剛才他們卻只是看熱鬧,如何不羞愧?
聽琴忽然站了起來,南宮吟回頭看去,看到聽琴感激的目光,但聽琴終於沒有說出話來,他知道,他和南宮吟之間已經不能用一句謝謝來表達的。他那溫情的一眼,讓自己的眼眶都濕潤了——剛才雖然他在替芊芊逼毒,可是周圍的情況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走過來,緩緩地握住南宮吟的手,說:「吟弟。」
南宮吟熱淚盈眶,他知道聽琴會永遠地把他當作兄弟了,兩個人雖然沒有結拜,可是他們永遠是兄弟了。
危難中,四隻堅定溫暖的手握緊。
可是聽琴忽然身體一軟,人已經栽在地上。要知道,剛才他替芊芊逼毒前,已經是精力憔悴了,中的毒讓他全身漸漸無力,替芊芊逼毒又幾乎用了所有的魔法,聽琴現在,實在連一個普通的人都比不上。
夢蝶少年(下) 第06章 長歌一曲,凝眸癡情紅妝夜
忽然,門外許多屍體一起站了起來,面色暗淡地向群豪走過來,他們行動呆滯,但帶著那種死氣讓人覺得全身異常不舒服,那些屍體的眼睛都凸了出來,而且七竅流血著的走過來。
每一步,都異常地讓人覺得心驚。
二宗主喃喃地說:「趕屍術?難道是暗黑殿的人?」
芊芊忽然大聲說:「絕對不是。只因為我就是暗黑殿軍師的女兒。」
那些人都吃驚地看著她,誰也想不到這麼小小年紀的女孩居然有如此顯赫的背景——而且,她還和月神殿的少殿主在一起?
這個時候,那些屍體已經走得近了。
隱約中,有種低鳴在雲山周圍圍繞,那些聲音像是從各個地方一起撲進來一樣,如猛獸要把這一切撕成碎片一樣。風又是狂亂地呼嘯著,那些屍體在風中閃爍著的眼睛顯得更加詭異。
月光憂愁著掃視著這些氣息的生靈。
忽然那些屍體中一些毒霧猛地散發出來,南宮吟腦裡靈光一閃,忙驚呼說:「大家閉住呼吸,這是子母連環,剛才那些人就是死在這樣的毒氣下。」
所有的人大駭,由二宗主為首繞成一圈,所有的人同時施展出水系防禦,把那些氣體阻止在外邊。那些蛋黃的霧氣雖然被阻隔著,可是卻附在那防禦罩上,所有的人的臉色都變了——如果他們一旦收回魔法防禦,這些霧氣就會衝進來附在他們的身上,可是如果不收回,他們的魔法肯定有用完的時候。
想不到這子母連環的毒性,居然可以附在魔法防禦上!百數魔法師對此一籌莫展,他們都頹然歎氣,想不到竟然死在這裡。
忽然霧氣外出現一個隱約的形狀,眾人去看時,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竟然是一條蛇盤旋在空中,然後上面出現一個骷髏的形狀,南宮吟吃驚地想:這不是剛才去木屋時找到的標記嗎?難道那個全部封閉的屋竟然有……
他一念未完,旁邊有人驚道:「三山……」
那骷髏忽然冷冷地說:「不錯,我是三山老妖。」
那骷髏嘴一動一動,嘴裡不住地漏出血來,顯得猙獰極了。
這話一出,幾乎讓所有的人都絕望了。
三山?在千年前足夠和三大神殿分庭抗禮的門派,就因為千年前就失去蹤跡,所以世人已經逐漸淡忘了他——可是這樣骷髏的形狀,卻足夠表明它是三山裡高級的人物。
那骷髏又說:「看來這次收穫不錯,我就將有你們這些傀儡高手以及地上的三四百多屬下——呵呵,大陸已經快要在我的掌控下了。」
眾人這次都去看南宮吟,二宗主說:「南宮少俠,我們錯怪了你們。」
南宮吟淡淡一笑,說:「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現在不能屈服。」
他不屈服的鬥志,他的毅力,已經感染了所有的人。剛才那一戰,他獨自對抗白衣四傑,用技巧打敗了他們,已經贏得所有人的敬重——包括在地上調息的白衣四傑。想必,這是他們出師後第一次栽的這麼大的觔斗。
那骷髏又說:「現在這個子母連環會慢慢地侵襲入你們的身體,只要我控制著它們,它們就會形影不離地慢慢腐蝕進你們的防禦圈。哈哈哈……」
所有的人相顧駭然,再一注視,果然發現那毒已經慢慢侵了進來,無論怎麼樣的魔法防禦,也都擋不住!
每個人都感覺到一種絕望的時候,傳起了一個音符,如閻羅殿裡發出來的,然後簫聲像是被天地間完全壓抑了一樣,顯得悲慘:「秋淡,蝶冷。雁愁那時,紅窗薄情,小樓嬌嫩。
夢語月下空梧桐,黃昏影消奈時節,復見伊人袖濕。
小樓雨前斷翅。怎奈菊開夜落,那窗裡,懷舊人傷濃。
夢惜月,蝶化月。夢蝶瘦了相思,離合更未休。」
那簫聲中的歌曲像是被刀切割過的月光,顯得凌厲,像是曾經受過世界上最悲痛的苦一樣,如今把所有的怨恨都爆發出來!
那骷髏忽然覺得簫聲直衝耳根,瞬間它的頭部已經炸開!然後那條蛇全身像軟綿綿的被子一樣垂了下來,簫聲中,那骷髏竟然四分五裂!
而那吹簫聲的人,正是聽琴。
待聽琴吹完,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暈迷過去。
誰都知道他幾乎用了最後一口殘喘之氣,每個人都敬重地看著他。
那霧像是失去了控制,逐漸消失開去。
南宮吟發現背上已經是一身冷汗,他剛才是拼著身體受傷來麻痺對方的鬥志,這刻鬆弛下來,人已經支持不住。但他還是勉強地說:「二宗主,剛才那個骷髏只不過是一個影像大法。」
二宗主凝重地說:「不錯,想不到三山老妖已經練成這種地步,只怕他……」
南宮吟說:「只怕如果他親自前來,我們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而且這些大風,而且趕屍術則可能是他在萬丈開外所施展的。所以他甚至可以控制已經死去了的雲大仙來寫的,如果不是聽琴的《夢蝶》只怕我們這些人就成為當作傀儡的屍體了。」
二宗主看了看聽琴,說:「只可惜一代少年……」
南宮吟說:「我等死不足惜,可是這次雖然我們讓三山老妖的影像滅亡,也讓受傷,可如果二三個月後他完全恢復了,那時候大陸恐怕?」
二宗主長歎了一口氣,其他的人都憂慮地看這暈迷過去的聽琴。
聽琴的簫聲有種奇特的屬性,可以通過內功發出,超越一切魔法,讓對方受到傷害,如果聽琴在,三山老妖這一招絕對無法控制他們,可是聽琴已經……
聽琴,你可知道,你現在是大陸上一個最神秘的光輝,最神聖的希望?
★ ★ ★ ★ ★聽琴醒過來的時候,芊芊正躺在他的懷裡,聽琴勉強地說:「我暈過去多久了?」
芊芊說:「一個時辰左右了。」
聽琴還在笑,可是面容已經露出淒然的表情。
芊芊看到聽琴的表情,咬了咬嘴唇,終於沒有說出話來。
可是聽琴看到了她的目光,看出了一種堅毅——他知道,如果自己死去,芊芊一定會陪著他。聽琴的目光癡了,聽琴輕輕地伸袖拭了拭芊芊的眼淚,說:「芊芊,願意嫁給我嗎?」
芊芊滿臉暈紅,低下了頭。聽琴沒有看到她的表情,而且她也沒有說話,沉默半天才說:「如果你不願意……那自打沒什麼要緊的。」
聽琴說出這些話時,發現自己的臉已經通紅,他雖然嘯傲大陸,可是在情感方面卻是遲鈍之極,他說完還故意咳了一聲,把頭轉過去,避免尷尬。可是芊芊忽然依偎入他的懷裡,說:「琴哥哥,你知道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是什麼時候嗎?」
聽琴說:「你不是說你在暗黑殿玩耍是你最快樂的時光嗎?還有,軍師陪你,享受融融的父女親情?」
芊芊忙搖頭說:「不是不是。」
聽琴又想了想,說:「這我就不知道了。」
芊芊正色地說:「是……」
可是她的臉又紅了,但是堅持地說完了,「是你剛才對我說『你願意嫁……嫁給我』嗎的時候。」
聽琴看著芊芊心花怒放的樣子,忽然覺得一種觸電般的幸福由天而降。他忍不住低頭吻了一下芊芊嬌嫩的臉。芊芊忽然整個臉熱的通紅,一把鑽進聽琴的懷裡,說:「不來了,你欺負我,別人都在看著我們呢。」
聽琴忙抬頭一看,發現眾豪都在,但都故意看著院子外的方向,聽琴這回已經恨不得找個縫隙鑽進去。他乾咳了幾聲,卻不知道講什麼話去。
二宗主忽然回頭看著聽琴,說:「琴少俠如果願意娶這個姑娘,何不妨在這裡舉行婚禮呢?」
南宮吟微笑地看著他們,說:「我一直都在等琴兄你的喜酒呢。」
芊芊這個時候從聽琴懷裡鑽出來,玩弄著衣角。二宗主對芊芊說:「好,乘我們這些大陸上都老了的前輩都在,你能不能告訴大家,你願意嫁給楚少俠嗎?」
芊芊那臉一直紅著,然後她低下了頭,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二宗主正色地說:「剛才我們都聽到楚公子向你求婚,不過看你這個樣子,好像不樂意的樣子……」
芊芊忽然抬頭,拚命地說:「我願意,我願意。」
眾人都笑了起來,芊芊忽然發現自己中了一個圈套,跺了跺腳,說:「你們……這樣欺負人家……」
背後忽然被人輕輕摟了一下,芊芊看過去,正是聽琴。聽琴雖然面色蒼白,但神情中藏著異樣的神采,聽琴柔聲說:「芊芊,以前都是你欺負別人呢。」
芊芊不依地說:「我本來就小孩子氣嗎,別人七老八十的都還看我笑話。」
聽琴只是微笑。
南宮吟忽然走過來,遞給聽琴一樣東西:「琴兄,這是南宮世家的九轉丹,就當做給你們的賀禮吧。」
聽琴說:「這可是你們的治內傷之神藥,據說南宮世家每十年只能煉五粒,我本來就是將死之人……」
南宮吟毅然地說:「你是不是我的兄弟?」
聽琴說:「是。」
南宮吟說:「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拒絕呢?」
聽琴不覺地去握南宮吟的手。
這個時候,大廳裡的所有的人都陸續走了過去,遞上臨時準備的賀禮——如果在大陸上,這些賀禮每一樣都有絕代的珍貴——治傷靈藥,身份信物,護身寶物,神秘披風,美麗的首飾……
芊芊羞紅著臉躺在聽琴懷裡,只是一味地說:「謝謝。」
她從來沒有感覺到別人這樣真摯的祝福,即使快要離開這個世界,可是她覺得這些幸福能這樣陪伴著她已經足夠了。
聽琴把所有的東西都裝進魔法空間袋交給南宮吟,說:「如果我離去,請幫我把屍體和這個帶回月神殿。」
他知道南宮吟一定會答應。南宮吟看著他的眼睛,說:「琴兄……」
他的眼睛已經濕潤了。
那些寶物雖然都珍貴,可是肯定比不上月神殿或者暗黑殿的收藏。但這些禮物對於聽琴和芊芊來說,卻顯得無比珍貴。
他們的將來是不幸的,但是如果曾經如此幸福過,那已經足夠了。
朦朧的夜色裡,每個人都燃起火光術,正如無數的紅燭,在黑夜裡感覺著幸福的眼淚。那無數祝賀他們溫暖的眼睛彷彿如天而降,顯得格外的驚異,但又顯得自然真實。
芊芊嫣然笑著,可是她已經哽咽了。那笑容上,一滴一滴眼淚,都是那麼溫柔。
有人把芊芊推到裡面的一個側門進去,說:「新娘子你先去打扮一下,我們在外邊也給新郎化妝。」
芊芊緩緩地走進去,從鏡子的反光上,她發現自己的臉上充滿了神奇美妙的光輝,她有生以來,從來沒有如此正視自己,從來沒有如此用心去打扮自己。她忽然覺得,世界上一切都是幸福的,一切都是圓滿的,即使死亡,也顯得是那麼幽雅。
她輕輕燃起一束火焰,看著火焰的顏色,那紅,那青,那紫,都像她賀喜一樣。芊芊的眼淚撲簌而下。她一直盼望著自己能真正地去稱呼他「琴郎」也不知道打扮了多久,門外一直都是寂靜的,芊芊以為等他們把「新郎」打扮好,一定會把她叫出去。可是過了良久,外邊一點聲音都沒有。
芊芊終於忍不住走了出去,可是等到了門外,她發現自己怔住了,她的手腳已經完全冰冷。
★ ★ ★ ★ ★大廳裡每個人都垂首著,他們不敢正視芊芊的眼睛。
聽琴已經不見了。
芊芊像是發了的瘋地說:「琴郎呢?」
她去抓南宮吟的衣袖,南宮吟卻連動都不敢動了。
芊芊石像般木立,說:「原來你們都看不起我,他也看不起我,不願意和我成親,剛才的都是騙我的。」
南宮吟忽然說:「芊芊姑娘,你誤會他了。他不過是……」
他從懷裡取出一個閃著紫色光芒的丹藥,說:「因為剛才我們找到了『清心散』,這是聖藥可以解開任何一種奇毒的藥。」
芊芊忽然怔住了。然後像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南宮吟,說:「你說這藥可以治療我嗎?」
南宮吟鄭重地說:「聽琴他本來知道這丹藥可以治療這個絕毒,剛才我們的禮物中恰好有其中的成分,所以他求我們煉成讓你服下。然後我們這裡的所有人都可以幫你逼毒。」
百多魔導師的聯手,還有什麼毒能不被逼出來呢?
可是芊芊卻憤怒地看著南宮吟,目光緩緩在眾人身上繞了一匝,厲聲地說:「原來你們剛才就想好了要治療我的毒了。很好,很好。我的生命很珍惜,可是琴郎呢?你們為什麼不去治療他?」
南宮吟說:「藥……不夠。」
芊芊冷笑地說:「那麼你們寧願他死,也不願意我死?」
南宮吟搖頭說:「他以……以自絕來逼我們。」
芊芊說:「很好,很好。這個世界上的確沒有人可以逼他,可是你們知道嗎,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以外,更沒有人能逼我?他死了我絕不會獨生。」
她頓了頓,說:「於是琴郎在乘著他的毒發作以前,就離開,怕你們傷心,怕我會陪他死。他知道,如果我沒有見到他的屍首,我一定會尋找下去。所以他就一個人走了。」
芊芊又厲聲地說:「可是你們知道嗎?當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死去,旁邊沒有人能照料他,可知道有多痛苦嗎?」
芊芊又哀怨地說:「他愛著我,所以才不願意我死,可是難道他不知道我愛著他的程度比他更深呢。」
南宮吟忽然摑了自己一個嘴巴,說:「枉我還是他的兄弟。」
他把丹藥扔給芊芊,人如雄鷹,飛了出去。芊芊連忙跟在他後面,隨手把丹藥扔在地上,說:「我會找到他,陪他一起死的。」
每個人都羞愧地低下頭。饒他們都是魔導師之流,可是面對聽琴寧願捨棄自己的生命的精神,芊芊扔藥的決心,他們露出了慚愧的表情。
幾乎同時,每個人都飛了出去,他們知道,聽琴重傷下走不了多遠——他們只恨,剛才聽琴以馬上自殺來要挾,他們居然就眼睜睜地看著他慢慢地走出了大廳!
夢蝶少年(下) 第07章 三箭神技萬人迷
蒼翠的樹,蒼翠的山。
秋天還在惋惜昨天的時光,那歲月的鐫刻卻逐漸寫上山的額頭上。誰說山不會老呢,只不過老得緩慢一點。
然而人,卻不僅僅因為歲月而衰老。
蒼松山。山冷,山奇絕。在山頂上,有座小屋,孤零零的,但相配整個山峰,則顯得格外清秀了。從小屋裡忽然走出一個少年,面如朱玉,臉上帶著那種神秘的笑容,讓人注視久了,覺得其中有種異常溫馨的氣息,縱然是男人,也難免會震撼心動。
那少年正是聽琴。聽琴含笑地走出小屋,屋前卻有一個年紀相仿的少年,臉上是冷冰冰的表情,那人冷冷地說:「你好了?」
聽琴微笑地說:「正是。多謝葉公子相救。」
那少年說:「救我只是我一時高興而已。」
聽琴說:「可是在你在說是舉手之老,對我來說卻受用終生。我這命可是葉公子你換來的。」
那葉公子哼的一聲,說:「那是你的事情。我們後會有期。」
他轉身欲走。聽琴忽然走到他面前,說:「葉公子留步。」
葉公子不耐煩地說:「什麼事情?」
聽琴說:「我有個朋友,中了玄寒之毒。」
他原想葉公子的醫術天下無雙,聽到這樣的奇絕之症,一定會大有興趣,所以故意停下來不講。可是那葉公子冷冷地說:「這和我有什麼相干?」
聽琴只好說:「葉公子醫術堪稱天下無二,如果你不救我那位朋友的話,她一定……」
葉公子看著他,說:「一定會死嗎?可是暗黑殿的聖女?」
聽琴失聲說:「你怎麼知道?」
他根本想不到,這件隱秘的事情,前面這個人卻只是以一種很平淡的口氣說出。
葉公子又說:「不過我和她沒有交情,所以你請吧。」
他現在表情像看到聽琴就如小丑一樣,目光中是一種蔑然。
聽琴咬牙說:「葉公子如果有任何吩咐,我願意全力去做。」
他原本高傲,可是面對醫術天下無雙的葉□,卻只能低聲下氣。
葉□悠然地說:「想賄賂我嗎?以你夢蝶四絕的名氣,而且加上暗黑殿的聖者,月殿的少殿主,當然還有富可抵國的南宮世家的少主南宮吟為兄弟,能難住你的事情一定不多。」
聽琴冷汗直冒,想不到他的事情對方知道地如此清楚。
可是聽琴毅然地說:「不錯。只要能救聖女一命,如果做得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絕對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葉□臉上依舊是冷冰冰的:「你認為天下間有什麼時候會難住我?」
聽琴一時語塞。那葉□說:「你可知天外有天,你的三角貓的武功實在不足自傲。」
聽琴頷首說:「我知道。」
葉□瞥了他一眼,說:「你表面上必恭必敬,可是心中一定還很自負。因為你認為你的武功,實在沒有什麼人能制服你了。所以我先給你上一課。」
他忽然雙手一動,憑空出現一把飛刀,聽琴目光看去,心下一驚,因為那些飛刀純粹是以魔法和內力逼出,葉□居然能輕鬆地化出幾十把,顯然對魔法的浸悟已經到了高深的地步。卻見葉□雙手一揚,那些飛刀像是化成天羅地網般從各種角度向聽琴劈來。
能一手散發出這樣的威力,在大陸上已經是驚世駭俗了。
聽琴神目如電,可是看到那些飛刀的時候忽然怔住了,然後他身體停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飛刀帶起無數破空的聲音,向聽琴猛噬過去。可是聽琴卻恍然未覺。
那飛刀眼看著聽琴的方向飛了過去。聽琴直覺耳畔生風,那刀似乎在身上切割著的一樣。聽琴依然不動。那飛刀割過去後忽然消失在空中。
葉□冷冰冰的表情上露出一絲讚許,說:「你很冷靜。」
聽琴微笑著的說:「葉公子的飛刀魔法,當真是天下無雙。這四十二把飛刀,每把都割過我的衣服,可是連我的肉一分也沒有碰到。當真是高明之極。」
葉□說:「果然不錯,怪不得你沒有避開。」
聽琴說:「如果避開,反而受了傷害呢。」
他笑著往前走了一步,可是忽然衣服完全裂開,身上已經半是裸體。
葉□的臉紅了一下,他馬上回過頭去,說:「我裡面有些衣服,你將就著吧。」
聽琴聽出了葉□口氣中的一點不自然,便豪邁一笑說:「那就多謝了。」
葉□看著他的背影,目光中忽然露出一些奇特的溫情。
聽琴到裡面一看,卻發現有一套新買的衣服,剛好合他的身,不禁覺得葉□實在細心,不過他也奇怪,葉□看上去十分清秀,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以他冷冰冰的性格,怎麼會幫他量衣服去買呢?但這個念頭一轉就過,聽琴穿好衣服,走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葉□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張紙條輕飄飄地凝在空中,聽琴目光一閃,看到:楚聽琴:聖女之事等你找到寶物,我自會幫你。
葉□聽琴心頭大是暢快,換上新衣服,念著芊芊以及雲山的事情,便憑著意識,在朦朧中被葉□帶過來的路線飛去,他那天剛出大廳就被葉□凌空抓走,這等飛行術聞所未聞,讓聽琴簡直以為在做夢,可是他神念一動,早把路記得一清二楚。他現在已經恢復了全身功力,而且掛念著芊芊,那速度已經到了極限。即使是魔法師也只能看到一個影子掠過而已。
聽琴這一路飛了半個時辰,果然到了雲山,他一陣驚喜,一面飛上山去。可是山上卻已經空無一人,連那些屍體,牆上的字,木屋上的骷髏的標記,竟然全都不見了。而且整個地方還打掃地乾乾淨淨,像是從來沒有發現過那些事情一樣。聽琴知道這些肯定是那些魔導師所為,便微微放下心來。如果芊芊出了什麼意外,因為她的暗黑殿的軍師之女,自是不會有心去把所有這些細節給注意到。他此念之下,大是輕鬆。便慢慢走下山去。到了山下,竟然發現自己有些餓了,可是發現四周都是荒涼的,便認準了一個方向飛去。
他的速度驚人,飛了約莫一個時辰,遠遠地看到一個城市,這下驚喜是無以復加,馬上停下身子,向那裡走了過去。到了城門,聽琴走了進去,他氣宇軒昂,而且臉上的微笑更是燦爛,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有些定力不夠的,早就呆了,有些哭喪著的臉的人的嘴角也陪聽琴露出笑意。城門的守衛也忘了檢查,不過看上去有如此氣度,怕是王公子弟吧。
聽琴本來要向酒館走去,可是忽然發現自己身上除了簫外什麼也沒有,魔法空間袋早就給南宮吟,想想總不能讓他這樣的英雄為兩斗米折腰吧?可是難道要自己去偷去搶嗎?
聽琴這下頭大了,想了半天,最後想到一個方法,那就是去成為僱傭兵。聽琴知道這個世界的僱傭兵非常之多,其中有四大世家最為有名——東方,南宮,西門,北冥,都是屬於七級僱傭軍團,其實力之強,把所有的一個軍團集中起來,相當於一個城市的軍備。要知道這個大陸上只有四個國家——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簡稱龍,虎,雀,武四國,而每個國家都只有四個城市,所以一個城市的軍備實力,可以說起碼有正規軍二十萬,還有一些高級魔法師以及預備隊。
雖然戰爭裡,僱傭兵的整體實力比不上軍隊,可要是單對單,這四大軍團各擁有數萬多的僱傭的實力足夠可以把你的頭當球踢。
而且僱傭兵也分九個等級——當然現在最高的也只是七級了。如果剛去註冊,是非常簡單的,只要通過一定的測試就可以拿到見習僱傭兵,完成一些任務去登記後才自動升級。不過只要是見習僱傭兵就可以去接受任何形式的任務,就看對方要不要你而已了。
聽琴決定完馬上向城裡的僱傭兵所跑去。
到了門口,聽琴發現僱傭兵所被人圍著滿滿的,裡面還有人在輕聲說:「這個女孩真是漂亮,不枉今天走這一遭呀。」
另外一個人馬上低聲接著說:「可不是嗎?她來了三天,我就故意過來隨便找事情做,看了她三天呢。真是百看不厭呀。」
聽琴慢慢走了進去,先拍著最外邊的一個人的肩頭,說:「兄弟,可否讓一下?」
他聲音剛落,那人已經罵道:「哪個臭小子敢讓我讓路?」
那人剛一回頭看了看聽琴,忽然覺得聽琴那溫馨的微笑讓他心頭一震,竟然說不出話來。別人以為聽琴一定要糟糕,要知道那個人熊腰虎背,早上已經有幾個人因為碰到他就被狂毆的。
聽琴也不動怒,還是微笑,說:「兄台能讓一下路嗎?」
那人唯唯諾諾地說:「是。」
他已經恭敬地向旁邊走去。此人平時最不怕高官強者,可是見了聽琴這麼客氣的說,臉竟然已經紅了。
可是別人都發現那人居然臉紅了——這怎麼可能?他們紛紛怔住,向聽琴看了一眼,可是他們的目光馬上都直了了——無論是聽琴露出的氣質,還是那神秘的微笑,讓所有的人的心都揪了一下。
聽琴走了進去,看到門口登記處的女孩,眼眸如水,果然是個清秀的美女,裡面一些人正圍著她問東問西,聽琴向她微微一笑。
那女孩早看到聽琴進來,聽琴的那一笑讓她忽然窒息了一下,呆了呆才回過神來,臉忽然羞紅了——好失態哦,她咬著嘴唇想道。
聽琴說:「我想通過僱傭兵測試。」
那女孩怔了怔,想不到以聽琴如此氣度,居然要參加測試。在她想來,聽琴必然是王公子弟,如果要有個僱傭兵的身份,派人過來走場一下,根本就不需要測試。
女孩馬上回過神來,說:「請教你的名字、國籍。」
聽琴淡淡地說:「龍國,楚聽琴。」
那女孩瞪大了眼睛,吃驚地說:「夢蝶少年楚聽琴?」
聽琴想不到自己的名氣如此響亮,點點頭。
不只是那女孩,所有的人已經紛紛把他包圍起來:「是楚公子呀!你追殺神聖龍騎士的事情讓小弟佩服極了……」
「是聽琴呀,我好崇拜你哦,我要認識你呀……」
「我一開始還以為聽琴是個女孩呢,不過沒關係,你這麼英俊,弄成人妖也不錯呀……」
聽琴終於擠開人群,少女把他帶進了裡面的大廳,所有的人一擁而上,把整個大廳的外圍圍成滿滿的。少女介紹說:「一共有兩個測試,第一個是必須兵器,就是武技,你必須施展出你擅長的兵器的一套招式讓我們評分,有具體的評分規則,第二個則是你必須施展出魔法攻擊十米外的一個物品,必須達到標準的傷害。兩者任選其一。如果特別優秀我們可以把你記載為皇家見習僱傭兵。」
她回頭向聽琴嫣然一笑,說:「其實以你的實力,根本不用測試就是皇家見習僱傭兵的,可是我們很希望看到你的表演。」
聽琴笑笑,他看到旁邊的一個武場裡有很多兵器,不過聽琴看到那把弓的時候,心裡忽然湧起一種拿弓的衝動,於是聽琴走上前,少女點頭說:「只有高級魔法師的等級的人才有資本選一百米的,不介意我幫你選這個吧。要不要加一些距離?」
聽琴說:「隨便你吧。」
那少女忽然一笑,然後跑過去把箭靶移動到測試廳最遠的距離,大概有四百多米,這才跑回來,說:「可以了。」
聽琴隨手把弓一張,說:「很輕嘛。」
然後他輕輕把弓一拉,閉上眼睛,感受著紅心的位置。可是只聽啪的一聲,那弓忽然斷了,被聽琴活生生坳成兩半!
女孩急忙去取另外一隻弓過來,說:「這是我們武館裡最好的了。」
聽琴掂著新的弓,知道自己不能用出全力,但還是閉上眼睛,感覺紅心的位置,別人看到他拿弓的姿勢也不對,歪七扭八的,都覺得好笑,看樣子他是第一次用弓呢,女孩不由露出擔心的表情,怕聽琴出醜呢。
可是接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聽琴的那箭忽然如電般斜斜地飛過去,那飛行的速度,竟如電光石閃一樣,別人的驚呼還在口中的時候,那箭已經刺入了正中紅心!
而這個時候聽琴迅速地又取出一隻箭,也只是輕鬆拉了一下弓,又放箭出去。這回速度依舊是如電般,別人還沒有看仔細,箭已經刺在先前的那箭的後尾上!把先前的箭還刺進去三分。
瞬間每個人的笑容完全被凝在空中。有人喃喃地說:「隨便一射就射成這樣呀……」
有些人已經緩過神來,嘩啦一聲大喊地說:「楚公子太棒了……」
聽琴這個時候已經掂弓,拉滿了第三次弦。然後眾人看到聽琴猛地一拉,擺了個姿勢,像是彎弓射月般,然後手指一撥,那箭「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這個時候每個人都看到箭才剛剛射出去,那邊的靶子就已經被穿了一個洞出來!
那是什麼樣的速度!
在那邊靶子響動的聲音的同時,聽琴手中的弓又斷了!
眾人仔細地去看那邊的靶子,目光全都呆住了,原來剛才的那箭將前面的兩隻刺個空心,然後從他們的中間完全穿了過去。而靶子上還有粘著的那兩隻箭在風中瑟瑟發抖!
而且穿破靶子的箭還直直地刺在後面的牆壁裡,深達三尺!——幾乎是整只箭都沒進去了!
即使是等級最高的龍騎士,也未必能有這樣的力量和準確度的結合呀!所有的人完全不可置信地看著聽琴,然後嘩啦一聲一齊呼喊起來,他們本來多多少好有點遲疑,要知道以聽琴的身份,怎麼會在這種地方來呢,但現在,他們已經完全相信前面這個聽琴的實力!即使神聖魔導師也不過如此!
這個時候那些旁觀的人看著聽琴那溫馨的笑容,再也忍不住了,擁過來說著亂狂誇獎的話:「楚哥哥,你是不是從天上的箭神學的呀?」
「大爺,你再射一次好嗎?剛才看不清楚呀!」
「楚公子你是不是已經練成神聖龍騎士的水平呀?看樣子你是第一次射箭吧,請問射出這麼高水平的箭法,您現在有什麼感受?在射前,你有沒有把握呢?難道你又將成為一個神話?」
「我對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
聽琴好不容易才從裡面逃脫出來,結果發現自己除了一點小褲衩其他部分已經被搶走做紀念了。那些狂亂的人根本把他貼得死死的,他又不能硬著去擋開這些對他如此崇拜的人——最後他光溜溜地走到女孩的登記處,然後害羞地看著她。
那女孩看著聽琴這般樣子,臉也早就紅了,一面遞給聽琴一個紅本本,聽琴看到上面寫著「皇家僱傭兵」接了過來,然後笑著對女孩說:「謝謝哦。」
那女孩猶豫了一下,然後馬上又遞給聽琴一個本子,小聲地說:「你能為我簽名嗎?」
聽琴看著女孩期待的神情,笑著說:「好的。」
他在上面龍飛鳳舞了一下,就交回給女孩,女孩異常珍惜地看著上面的字——楚聽琴。
後來,楚聽琴的名字已經深入到大陸上每個人的心中,直到五十年後,這個聽琴第一個做的簽名已經出價到幾百金幣了,(1金幣=100銀幣=10000銅幣)可是這個女孩直到成為老太婆,都始終把這個簽名保存著,後來就成為傳家寶,而女孩在風燭殘年還記得,聽琴曾經的微笑和那著名的三箭,但讓她永遠記憶銘心的是,是小男孩光著身體穿著小褲衩害羞地走到她面前的樣子……
聽琴一出去,結果就有幾個人來請聽琴去吃飯,聽琴想想也是,餓的也不行了,出了門,馬上有人過來給聽琴送衣服……
這倒還罷了,第二天知道那經過更大誇張的三箭,加上聽琴的傳聞,幾乎所有的人把聽琴住的那個酒店圍了起來——不見聽琴,誓不罷休。
這是個崇拜實力的大陸,無論任何人也實力,也會遭到如此的對待——只是聽琴的實力和笑容,這讓這一切搞得空間絕後。
結果一不小心,酒店裡聽琴房間的隔壁,有個打抱不平的人偶爾聽到下面的人在呼喊:「不要讓聽琴跑了,我們要見他……」
的時候,他義憤填膺,結果衝進去二話不說要把聽琴抓拿歸案,但當他衝進聽琴的房間時,馬上「撲哧」一聲被撞到外邊來。
因為聽琴死也不出來「見客」那些狂熱的人空餘的力氣沒有辦法發洩,然後幾百人圍著那個打抱不平的傢伙一陣狂扁。
那傢伙差點被活活扁死,他從頭到尾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他歎道:這個世界真是不公道呀,自己要去抱不平,居然被人打成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地步,這些人有沒有天理有沒有人性呀?他嘟噥了一下,結果那些人捲起袖子又衝了上來……
乘混亂,聽琴已經從窗戶上爬出去,然後一跳落在了後門,結果當他一落下去,埋伏著的幾十個人衝了上去:「聽琴呀,我要認識你呀」「你昨天的表現簡直不是人呀」「小琴呀,認識我這個叔公嗎?」
天呀,還有年紀這麼一大把的,聽琴撒腿就跑。
終於憑他的武功,一路上見到粘上來的就用了「彈」把對方彈飛,聽琴終於遠離了這個城市,他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那些守衛看到那麼一大群人追著聽琴,便以為聽琴肯定是惹了眾怒——雖然說從來沒有這麼多的居民去追一個人,於是他們就更嚴謹了,結果所有的守城的人和一些還在戲耍的小孩子,加上剛起床的男人,沒有穿上盔甲的士兵,嘩啦幾千人浩浩蕩蕩地衝出城門,然後還一路「追殺」三十里。
最後任何人群情激昂,忘記了是幹什麼,一致喊著:「眾志成城,一致對外……」
看到敵人不見了,都唱著高昂的凱歌回去了,還一路唱著:「我們趕跑了鬼子,我們是英雄……」
遠遠的聽琴聽到不由苦笑——他們太神奇了。
由此可顯示出人越雜,就會都如無頭蒼蠅,一激動,加上每個人多多少少的「盲從」被幾千人一喝,所有的人都會懵了,忘了要幹什麼了,導致把聽琴嚇得一路狂奔。
聽琴知道要是被捉到那還得了,幾千個人,小褲衩肯定不留了……
夢蝶少年(下) 第08章(上)
像雪花走在大地上,聽琴漂浮不定地在路上看著自己長長的影子。然後抬頭去看天邊,像血一樣的朝霞,聽琴的目光彷彿癡了,他手裡掂著一顆美麗的龍形玉珮,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他懷念起他七歲的時候曾經救過的那個老人的事情,老人奄奄一息,古稀的年齡卻似乎受盡了無數曲折,聽琴拚命地去照顧他,那一年每天都從月殿跑出去照顧他,等老人可以行動的時候快要走的時候,他的心裡竟然有了一絲惆悵,老人的目光閃現著一絲落寞,最後老人遞給他這個有溫暖感覺的龍形玉珮。
這個玉珮聽琴現在拿在手裡,覺得無比炙熱,那是童年的一種放蕩,瘋狂。自己在無數的泥濘中看著芭蕉葉被雨打的憔悴的樣子,自己在父母的逼迫下天天在火山噴泉裡擋著血淚般都完全被融化的痛苦,然而父母的百分慈愛,他又何嘗不清楚呢?
聽琴癡了。
當他沉迷與往事的時候,前面走過來一行人,聽琴這才發現這是一群商隊,可是與眾不同的是,這個商隊裡居然有許多高等僱傭兵隊的人,聽琴一面吃驚著,再看過去,竟然發現是一個六級僱傭兵團!
這個世界上的六級僱傭兵團的榮譽幾乎是所有的僱傭兵團都想企及的!
因為七級僱傭兵團全大陸只有四家,六級雖然多點,也屈指可數!
聽琴忽然走過去,看著那些人發呆——那些僱傭兵一直圍繞著當中的一輛馬車走著,四面戒備著,一見聽琴擋在路當中,從所有的僱傭兵身上忽然一起湧起了一種殺機,聽琴覺得一種冷颼颼的感覺從背心後出現——好強大的氣勢!
良久,良久。沉寂!死一樣的沉寂!
奇怪的是,在他們強大的壓力下,聽琴只是淡淡的站著,換做別人,早被莫名的殺機給擊潰了!
忽然對方一個為首的人四十歲多相當威猛身穿紅衣的人過來,說:「請教閣下是什麼人?」
聽琴只是說:「應該來的人。」
對方軒眉一揚,說:「我風雲僱傭兵團還不曾怕過誰!」
他的語氣中有一種強烈的自信,加上莫名的氣質,顯得無比高貴尊嚴,聽琴知道他大概就是團長了。聽琴只是輕輕一笑,說:「可是你們對這次保護的物品很重視,足見可能是個非常重要的任務。」
那人冷冷一哼,說:「雖然你決定要劫?」
聽琴忽然又是一笑,說:「我像是劫的人嗎?」
他的兩次微笑相後在所有的人的眼前出現,顯得純真,又動人,所有的人幾乎都看呆了,那團長忽然長歎,說:「古有紅顏禍水,今日才知道男人居然有如此的魅力!我走眼了。閣下年紀雖輕,可是僅僅以笑容就讓人放鬆戒心,我不得不服!」
他目光精芒一閃,忽然厲聲說:「閣下到底何許人也?」
聽琴搖頭說:「佛雲,不可說。不可說。」
那人冷冷說:「既然不可說,我只好證明一下。」
他隨手從懷裡取出那把劍,劍光四射,然後那團長的目光全都是清澈,說:「請。」
聽琴忽然凝視他的目光,說:「當真要戰?」
團長說:「當真要戰。」
也不見聽琴怎麼移動,聽琴的人影忽然憑空消失!
然後他在瞬間居然出現在馬車旁邊!
那團長忽然發現背上一陣冷汗,他固然達到龍騎士的地步,可是相比較對方的瞬間轉移,他發現自己竟然無能為力!
可是他的思想像閃電般閃過,手裡的劍夾起一種波浪的殺氣,向聽琴騰來!聽琴清朗地說:「劍在手,人在劍,人劍合一,人如劍!」
他說完,團長那狂石波濤的一擊竟然擊空!
團長目光如電,看著聽琴的人影更是一劍掃去。這劍劍光大瀉,顯然是團長用盡全身的魔力熔鑄在劍氣中,顯得凝重無比!
所有的人悚然動色!要知道把魔力注入,如此一擊勢必石破天驚,而且可能收勢不住,如果被對方避開,後面即使十丈外的人也可能受到傷害!
聽琴也感覺到壓抑從四面襲擊而來,像是要把他控制住不動——換作別人,在空氣的壓抑下,可能連動也不能動了!
可是聽琴卻不見得有絲毫影響,他目光一閃,朗朗說:「閣下居然兩招內就動氣,足見度量太小。這一招雖然毒辣,可是你只用了八分力氣,所以還能收回。既然如此,也該是個有分寸的人,我也不為難你了。」
那話彷彿從天空中傳揚而來,顯得如此鄭重,而說話的時候聽琴手在半空劃了一個美妙的月形,在月形中,似乎有種神秘的壓力把所有的氣勢一壓而空!
有人變色說:「月形攻擊?莫非是月殿中的人?」
在聽琴的月形手勢後,聽琴的身影彷彿在原地做了幾百個動作,可是又讓人覺得動作在瞬間完成——他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聽琴幽雅的動作裡,每次動作都把團長的殺氣消掉一些。而那些動作的連接成水煙一樣的朦朧,竟然發現聽琴已經在動作中消失了!
那團長忽然頹然一歎,他發現在瞬間劍擊過後,全身的魔力已經漸漸被聽琴耗光了!那少年,居然在魔力控制上有如此的造詣!
他雖然看不出前面這個少年的能力,可是他知道,在魔法上完全不是對手,對方只是用身體的顫抖隔空發出反彈,就直接在空氣中把他的魔力消除!
如果近身對魔法師,他這個龍騎士是佔絕對優勢,可是對方那神秘的速度和瞬間轉移忽然讓他產生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溝!
實力絕對一切!
他甚至不知道對方還藏著什麼沒有發揮出來,像是很輕鬆地就把他凝結全身最高能力的一招完全化解!
如花開在月夜般的笑容再度閃現在他的面前,他忽然驚呼:「夢蝶少年楚聽琴!」
所有的人忽然驚訝地看著聽琴——傳言中的夢蝶四絕的聽琴,在此刻下顯得光芒耀眼,像是無人可以逾越的高峰一樣,看著芸芸眾生,淡淡的微笑。
瞬間這些身經百戰的人忽然堅定地相信,他就是聽琴!
他們甚至在瞬間產生要在那微笑中生活一樣的念頭!
那團長忽然收了劍,走到聽琴面前做了一個恭敬的輯手的動作,說:「夢蝶少年是大陸的榮幸,前裡追殺神聖龍騎士的事情,已經讓楚公子隱隱成為大陸的未來了!」
聽琴忽然目中閃出一絲淒涼——他似乎又想起了那隔神聖龍騎士的事情……久遠,久遠,聽琴這才收回思緒,卻見別人都還崇敬地看著他。他咳嗽一聲,說:「呵呵,我不過是個小子而已,何等能力說是大陸的未來呢?見笑了。」
團長鄭重說:「你是月殿少殿主,又是黑暗殿聖者,加上四絕無人不佩服,除了楚公子外,我實在找不出新秀了。」
聽琴忽然發現,大陸上的消息好快呀,他離開芊芊不過一些時間,現在居然成為聖者的事情別人都知道了。
聽琴馬上說:「叫我聽琴好了。」
他馬上接著說:「世界上高人多的是,不過越是能力出眾的人,越懂得隱藏自己吧。」
他忽然想起了葉□這個神秘的人來。葉□的武功絕對不在他之下!
那團長說:「這……行,聽琴,請問你這次是……」
聽琴馬上從懷裡扔出一個紅色的小本本過去,那簿子隔空卻緩緩地飛向那團長。所有的人都驚歎地說:「隔空用力!」
誰也沒有想到聽琴居然還能控制在單位空間的能力。那個團長也是驚訝地接過那本子,翻開一看,竟然是:皇家僱傭兵,見習!
他吃驚地說:「你參加了僱傭兵了?那以後我們豈不是沒飯可吃了?」
所有的人聽著他打趣的話不由都笑了,聽琴想不到如此威猛的人也會開玩笑,馬上說:「呵呵,我現在才見習呢,需要你們的提攜呢。」
那團長驚喜地說:「你要陪我們一起完成這個任務嗎?」
聽琴看著這個六級僱傭兵團長驚喜的樣子,便知道以六級僱傭兵團的能力,居然這次一路防守如遇強敵一樣,肯定是凶險無比,所以聽琴點頭說:「所以這次任務中,你們要拚命幫我,才讓我快速升級呀!」
那團長湧出讚許的目光,他知道聽琴肯定看出了他們的為難,如果有聽琴在一起,這次危險即使天大,估計也能在聽琴手裡安全化解!
不管聽琴的實力如何,他背後的月殿,卻是神聖不可侵犯,而且世人也很少見過月殿中的人——即使見到,也是頂禮膜拜。而傳言中的聽琴,竟然如此的溫和親切!
聽琴又是一個伸手,那本子忽然脫離了團長的手,飛回到了聽琴手中!
所有的人更是啞然失色,那團長雖然被聽琴如此控制本子,但臉上還是恭敬的神色,說:「想不到我作為一個龍騎士,自以為能力也算在大陸屈指可數,如今一見,真是羞愧!」
聽琴搖頭說:「論近身搏鬥,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兩人互補,才是完美的,這次的任務因為我只是個小兵,所以您要多多照顧我呀!」
那團長又是一喜,聽琴的意思顯然是和他並肩戰鬥,而且兩人互補可見完全是聽琴的謙辭,即使近身搏鬥他未必能強得過前面這個少年,單從他的月形手勢就知道了,不過他喜的是,如果一起戰鬥,他肯定可以從聽琴那裡學的一些高級的東西!
他忽然回頭示意了一下別人,大家忽然轟然起聲:「歡迎楚公子和我們並肩戰鬥!……」
聽琴在眾人的喝彩中淡淡地說:「叫我聽琴好了。」
他的聲音雖輕,可是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更是敬服!
聽琴這個時候慢慢地走入隊伍裡。他和旁邊的人打趣著,也不問他們這次保的是什麼。
既然如此鄭重,肯定是機密了。全團恐怕除了高級領導別人一定不知道,但以聽琴的身份詢問,對方必然十分為難!所以聽琴寧可不問,如果對方希望他知道,自然會和他說。
那個團長也想到了這點,正在心裡掂量著,可是聽琴已經走到隊伍的後面去了,讓團長更是佩服!
夢蝶少年(下) 第08章 (下)
當夜安穩無事。第二天,經過一個大森林時,那團長忽然主動地走到聽琴旁邊,說:「前面就是有名的魔獸森林,按我們走的正路,肯定有許多魔獸,呆回你壓後,如果我們前面有危險,你再上前幫助我們。」
聽琴點頭稱是。
過了一會,幾乎所有有五級僱傭兵等級的都跑在前面的馬車前,後面只有聽琴孤零零地走著。聽琴不由一笑,知道他們正因為相信他,所以才讓他保護後面。
他凝目注視著那輛馬車,竟然是香閨的打扮,看起來很文氣,而且馬也沒有負重的感覺,聽琴忽然明白,原來這次他們保的是一個女孩。
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孩,能讓一個六級僱傭兵團如此隆重的保護呢?難道是身懷重病?不可能,因為他們趕路並不急。聽琴想了半天,沒想出什麼來。
而這個時候那個團長忽然感激地從前面走回來,目光一直盯著聽琴。
聽琴說:「我臉上又沒有花。」
團長說:「謝謝你。」
聽琴淡淡地說:「肯定是我?」
團長說:「換作別人,絕對不可能一擊讓鬼龍斃命!你的速度,加上你的魔力,已經相當於神聖魔導師的能力了。而且他們的傷口頗新,肯定是昨天晚上剛受傷。昨天晚上剛好我去看你的營帳,你不在。」
聽琴說:「那又什麼好謝的,不過是隻鬼龍而已。」
團長說:「即使用全團的實力去對抗,恐怕起碼有三分之一的人會受傷,所以這次你已經讓我們逃過一劫。」
聽琴箱是墉倦地說:「其實只是因為我貪功,昨天晚上出去逛逛,剛好看到鬼龍在路中間睡覺,一偷襲就成功了。反正我們一起戰鬥,昨天不殺今天你們殺,也是一樣的。」
團長忽然說:「鬼龍睡覺?誰都知道,龍一般是不需要睡眠的。即使打了個盹,也沒有人能偷襲得手的,要知道他們對人的氣息相當敏感。」
他又看了看聽琴,說:「一隻鬼龍在你來說,可能輕而易舉,可是對我們來說,卻無疑是個災難。謝謝。」
他回身向前走去,一面說:「我們是保護一個逃難的小姐。鳳國大公主。」
聽琴看著他的身影走遠,忽然怔怔地說:「鳳國大公主據說號稱大陸第一美女,竟然會逃難?難道是鳳國出現了意外?」
這個時候他忽然極隱蔽地摀住左臂,歎道:你太高估我了。鬼龍對我來說,怎麼會輕而易舉呢?我和神聖魔導師畢竟還差了一個檔次呀。
如果細看,就會發現聽琴的左手已經軟綿綿地不能下垂。
聽琴歎著:我埋伏在那裡三個時辰,終於等到它打盹的時候用全身能力進攻,可是只有拼了左手被它擊中,這才轟了它的七寸頸部!這只左手恐怕幾天內不能動了。
忽然聽琴感覺到一種奇特的從陰暗中的壓抑衝了過來,然後聽琴發現全身瞬間竟然被冰冷了,喃喃地說:這怎麼可能?誰也這樣的實力?
但聽琴的被冰冷不過是瞬間而已,於是聽琴馬上掠到馬車旁邊。
這個時候那團長和高級僱傭兵都冷汗直流,團長忽然低壓著聲音說:「聽琴你快走,否則白白送上性命。我也沒有想到對方的實力居然這麼強大。」
聽琴淡淡地說:「我要走,沒有人能留住。我不走,沒有人能逼我走。」
僅僅兩句話,所有的人都淨重地看著聽琴。
那團長咳嗽一聲,說:「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是這次是你的死對頭?」
聽琴原本似乎無論面對任何情況都不會變的表情上僵硬了一下:「你是說魔殿?」
那團長頹然點頭,說:「換作誰都知道,魔殿和月殿是世仇,見面就是屠殺,而這次我們是因為鳳國公主得罪了魔殿才逃難的。」
聽琴更是吃驚說:「魔殿本來不是不插手人間的事情嗎?」
忽然馬車裡傳來清脆動人的聲音,似乎讓所有的人的耳朵和心靈都同時一清,那聲音又像是高山裡的雪花落在沙漠一樣:「只不過他們要逼我嫁給魔殿的少殿主而已。」
聽琴這才恍然大悟,說:「鳳國公主的美貌居然也傳到魔殿殿主那裡了。難得難得。」
那公主撲哧一笑,笑聲又讓空氣為之顫抖,她說:「所以這次我逃難,對方一定用了最強盛的實力要把我追回去。」
聽琴說:「可是如果你一逃難,那鳳國豈不是遭殃了?」
那公主又說:「魔殿的殿主忽然在十年內變了性格,照以往來看,絕對是屠殺,可是這次他們卻先咨詢我的意見,然後我聽他們的意思是,如果我答應就好,就搞個隆重的婚禮,如果不答應,也就把我一個人抓回去,把我囚禁到我同意為止。」
聽琴又是吃驚,說:「魔殿難道有什麼陰謀?」
那公主也說:「我也如此懷疑,可是在一年前到現在,魔殿給我的一年期限裡他們也沒有什麼大動作。」
聽琴喃喃地說:「難道他們實力弱了……不可能,如果弱了,也不會大張旗鼓地搞這些事情呀?」
這個時候忽然外邊傳來冷梭梭的聲音:「沈婉公主,不要做無謂的逃跑了,跟我們回去吧。」
那團長厲聲說:「閣下是誰?」
在無數的煙霧中忽然緩緩出現了一個黑暗的影子,像是無論如何也揮散不去的樣子,那個影子旁邊也同時出現幾個金盔甲的人,誰也看不到他們的臉,但每個人都覺得那些臉都異常可怕。他們寧死也不願意去他們的臉。
可是聽琴卻在內心道:金星兵將!他暗暗叫苦,幾個金星兵將的實力實在可怕,要知道整個神殿不過只有十個,現在居然一口氣來了四個。
那人又說:「我是魔殿三長老之一恢。」
聽琴面色更變,要知道長老一級的實力足以和殿主斗上上萬回合!
恢冷冷地說:「難道你們還想螳臂當車嗎?」
那團長全身似乎被那暗黑氣壓抑地說不出話來,而別人早已經全身僵硬地無法動彈了。這個時候聽琴忽然過去把手搭在團長身上,團長覺得一種暖流幫他抗拒著那陰寒之氣,他馬上緩過氣來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可是對方也連看也沒看他,反而詫異地看著聽琴,說:「想不到人間居然有不怕魔氣,反而能幫助別人抵抗魔氣的,真是不可思議。」
聽琴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他現在收住了他自稱是月殿中人的話,否則他勢必死在這裡。
恢馬上說:「既然這樣我就領教一下了。」
忽然馬車裡傳來:「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
恢也驚異地看著馬車,說:「不簡單,居然你對魔氣也絲毫不懼。人間果然代有人才出呀!」
那公主撲哧一聲又笑著,那聲音顯得如水間的月,顯得玲瓏,恢忽然震撼了一下,然後回過神來說:「想不到你居然是三山裡的人,無怪會迷魂大法。這次配上我們少主,彼此沾光呀。」
聽琴也知道三山在千年前和三大神殿並立,這個時候他更是吃驚,怎麼今天的事情顯得如此詭異!
公主忽然像是摀住胸口一樣哼了一聲,聽琴厲聲地道:「你敢偷襲!」
人閃電般衝向恢。那恢吃驚地看著聽琴的速度,但他反應也快,手指連彈,無數的黑色光芒從手指上衝向聽琴。
聽琴一個旋轉,在光芒中穿梭,瞬間已經到了恢前面。恢冷冷地說:「我看你到底什麼人,一直在隱瞞武功!」
他大喝一聲,旁邊所有的金盔甲將一直從手指裡纏繞住巨大的蛛網,向聽琴鋪天蓋地而去。聽琴面色變了三變,腦裡閃過無數辦法,最終發現沒有其他辦法可能避開。
而這個時候那蛛網已經到了他面前一米處了。那夾雜著無數淒風的威力讓整個大陸似乎完全震撼。聽琴無奈下,用身體劃了一個大的月形,然後那個三人高的月形忽然爆發出無數的光芒,抵禦著那蛛網。
恢冷笑一聲,說:「原來是月殿的人。這回你死定了,剛才不過用小魔獸傷了公主,就見你如此心疼,不惜暴露身份,可見是你心愛的女人吧,可惜了……」
那蛛網像是血一樣遍佈著天地,然後整個地方忽然天昏地暗起來!
那個公主忽然厲聲說:「不要,我陪你們回去,只求你們不要傷害他……」
可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誰也聽不見她的話了。
聽琴心如鐵堅,說:「大丈夫有所為,你們逼迫別人成親,已經算是傷天害理的事情,需知這關係一個人的幸福。」
恢哼了一聲說:「魔殿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們月殿不是有能力吧,今天廢了你這個少殿主,看你月殿能對我們怎麼樣?」
聽琴也不出聲,把全身的魔法完全住入月形,那月更是皎潔,光芒更盛。恢吃驚地說:「你居然要拚命了。好。」
他目光一示意,那四個金盔甲的人也把全身的魔法注入,然後整個天地像是天翻地覆一樣,旁邊的那個團長早暈過去了。
聽琴咬牙說:「破!」
瞬間地面出現無數屍體傀儡,向對方衝去。
恢咦了一聲,說:「好強大的暗黑魔法!想不到你和暗黑殿有關係?難道你就是夢蝶少年聽琴?」
聽琴說:「你也知道?」
恢說:「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小小的年紀,想不到實力居然可以月殿殿主的能力,可以和我對抗了,可是你莫要忘了,我們今天有五個人,所以你只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灰飛湮滅吧。」
他目光中黑色更濃,無數的殺機衝過來,而天地間無數的黑色閃電擊向地面的屍體,所有的屍體瞬間渾身碎骨!每一個屍體的破碎,聽琴的心就被反噬地痛了一下,於是就相當於幾千萬次疼痛一起發作,可是聽琴強咬牙沒有哼一聲!
這個時候恢的蛛網已經漸漸接近聽琴了。聽琴知道如果被纏上,身體就會全部腐爛。但是他現在全身魔法居然被對方克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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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上個星期寫的東西發在這裡了。接下去一段時間因為電腦壞了,自己有些私事,所以又不能創作了。等下個星期,我盡力地繼續吧。
夢蝶少年(下) 第09章(上)
在危難的時候,聽琴忽然冷哼一聲,雙手一揮,然後手裡出現一隻潔白無暇的簫,像是無數從音樂裡飛翔出來的殺氣,忽然一擁而上,而聽琴的聲音在許多的壓抑中顯得更加深沉:又是一曲《夢蝶》聲音裡無數的黑色閃電被摧毀!
對方大吃一驚,想不到這個看上去年僅二十歲不到的少年居然可以控制天地之間所有的能力為他服務,把所有的簫聲融化在世界上的生靈中,從而獲得無敵的能力。
誰也無法想像能用簫聲和這裡的所有生靈溝通的力量!
比如說一株草生長的時候,任何勢力壓迫都是無濟於事的。
而聽琴在微笑裡淡淡的聲音就在此顯得可怕!
恢厲喝一聲,一招手,幾個金星兵將忽然強行向聽琴衝去,而他們的手中還施展著紫色的光芒!
聽琴呆了,那難道就是魔殿的紫氣剎!
他們難道不惜用全身的氣力去練成這樣的威力,然後只求去對這個微不足道的聽琴一擊,這一擊無論他們成功與否,他們都會被反噬給弄受傷的!
聽琴面色更變,眼看著對方攻擊過來,可是自己卻維持著聲音和恢的魔法對抗,騰不出力量反擊!
從來沒有這樣一個時刻,自己顯得無能為力。
聽琴這個時候的魔法也差不多被恢給消耗了,而最後的一擊自己恐怕也施展不出來了,他所有支持自己的力量和信心一鬆,音樂忽然淡了下來。
可是對方的紫氣剎沒有停!
眼看著就要擊中聽琴的時候,聽琴的身上忽然像是神秘得散發出無數的光芒——那是他身上的龍形玉珮——聽琴的龍形玉珮散發著紫色光芒,比那幾個金星兵將聯合起來的實力更大!
僅僅一個玉珮,已經讓天地都懼怕的紫氣剎忽然陷入一種冰冷的狀態!
也就是說,玉珮像是紫氣剎的父親一樣——紫氣剎根本不敢大逆不道地攻擊父親!
瞬間,那些金星兵將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被定在空中。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但是,那個恢的臉上忽然現出了一種悲哀,絕望,可是直到他看清楚了聽琴的面貌,又看了聽琴手中是一個紫色玉珮,面色全部是驚訝,然後是驚喜,最後表情像是幾乎要歡呼起來。
聽琴這個時候卻對著自己的玉珮發呆,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實力超強的恢幾乎會失態,而且那麼多的表情,實在不是一個普通人能惟妙惟肖地表達出來的!
以他們那樣的身份,居然如此動容,難道說?
最後恢忽然長歎一聲,說:「琴公子,此次得罪多有抱歉,請收回你的魔法。」
看著恢忽然軟弱下來,聽琴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從來沒有見過魔殿的人如此禮貌,而且向對方道歉,即使見了殿主也不過如此吧,聽琴頭不由大了——自己即使能殺幾個金星兵將,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誰都看得出來他沒這麼能耐,而且對面還有一個魔法沒什麼損耗的恢——即使打不過,他們也會呼喚出信號,把魔殿別的人召喚過來!
在聽琴呆住的時候,那個玉珮的光芒也忽然消失,那幾個金星兵將雖然露出無比詫異的表情,可是還是遵守了恢的命令。
可是等他們走到恢的旁邊的時候,恢忽然給他們下達了一個讓他們更驚異的命令!
夢蝶少年(下) 第09章(下)
——在從來沒有出現過紫氣剎被對方凍結的事情後,在從來沒有發生施展凍結然後被卸掉後自己的身體不受紫氣剎的反噬,可是更讓他們吃驚的事情就是恢跟他們說了一句話:你們從今以後一定要拚死保護聽琴,不能讓他受到一點損害,而且不能讓他發現你們的存在。
這句話代表著什麼?他難道代表著——即使是殿主的救命恩人,也不會有如此的命令,除非聽琴是魔殿的一個重要成員,而聽琴已經是月殿的少殿主呀!
難道說,他也就是魔殿殿主幾年前指定下來能繼承魔殿殿主位置的人?
他們瞬間明白了。
而聽琴旁邊的團長卻已經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對方傳說中的紫氣剎居然會四個人同時施展而只是對付這個僅僅是月殿少殿主的聽琴,而且聽琴不知施展了什麼法術,凍結了幾個高手,甚至讓對付出聲求情?
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經無法證明自己的思想,試想一個千年來腦海裡永遠烙印的一個痕跡,一個月殿和魔殿無法兩立的情況,忽然間像是奇跡般被改變了——一個魔殿長老居然向月殿少殿主道歉!
聽琴忽然淡淡地說:「你累了,該去休息一下,有些事情你可以看到,有些事情你卻必須忘記。」
那團長忽然覺得聽琴像是無所不能一般,他眼裡把對魔殿所有的懼怕和對月殿所有的尊敬都對在了聽琴身上。
這樣的又懼又敬的感覺真的是讓一個即使是六級僱傭兵團的團長提心吊膽!
夜忽然降臨在這個蹣跚的大地上,許多事情像是雲淡風清一樣變得悠閒,卻又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聽琴衝入馬車,團長早有被那公主下了禁令,不准任何人進入馬車,而馬車裡本來就有吃的食物,即使排泄也是公主全身蒙著黑杉白紗沒人能看得見,他原本從來都是唆使人的,可是看到聽琴拉開馬車門的時候,他卻發現聲音在喉嚨裡轉了轉,卻始終不敢說出去。
而聽琴已經進了馬車,那馬車的門卻自動地合上了。
聽琴看到裡面有個絕色美女,秀髮如瀑,如閉月羞花般的臉憔悴著,她全身還散發著一種紫丁香的氣息,讓人覺得暖洋洋的,不愧為第一美女,讓聽琴忽然心碰地一跳。
聽琴於是把手探在美女的鼻子上,發現還有氣息,於是就馬上把少女扶起來,然後用手把她的背部抵住,源源不盡地把殘存的一點魔法注入。
這個時候身體虛弱的聽琴完全沒有注意到少女的身軀動了一下,她忽然眼眸微微張開,然後像是很舒服地享受著聽琴的手觸在她背上的感覺。
像是從來沒有如此親密過的鳳國第一美女秋麗甄,就那樣享受著,感覺到這個大陸上傳言最神秘的少年聽琴在旁邊為她焦急著——可是聽琴已經大汗涔涔而落。他的魔法一注入對方體內,忽然像是奇怪的消失得無影無蹤,對方怪異的體內氣流的轉動讓他全身的魔法像是被氣流給刺蝟一樣刺著,全身都不舒服。
聽琴頭大無比,可是他為了去治療這個不認識的女孩,他以為如果他不救,對方只有死路一條——可是他不知道秋麗甄學的是一種神秘的魔法,剛才雖然被偷襲,可是神志還清醒,被聽琴一碰,身上像火撩一樣就清醒了,可是她捨不得,於是就裝作迷糊。
可是這樣就把聽琴害慘了,她體內自動的抵抗把聽琴弄得氣喘吁吁,最後聽琴忽然決定,把保命的真氣也輸給她——當秋麗甄忽然覺得聽琴在魔法一吸後,然後爆發著一種無比的威力,像是蓮花開的聲音一樣,秋麗甄忽然明白了,聽琴在竭盡全力地救她!
她忽然感動地流出了淚——要知道如果把保命真氣輸出,就像施展紫氣剎一樣會被反噬,隨時有生命危險,而且即使恢復後武功說不定也會退步。如果為了救人,就施展保命真氣,如果對方不是重要的親人,那麼你就是對魔法一竅不通或者不要命的傻子!
可是聽琴就是這樣一個傻子。
秋麗甄的眼淚砸在地上,甚至連她也能聽到聲音,可是她現在不能動——她怕自己如果出聲,以聽琴的聰明,就肯定知道她一直是裝著,到時候自己怎麼面對他?
這個時代裡,一個少女如果對著別人……她不知道聽琴會怎麼看她?輕視?鄙薄?憤怒?少女的心陷入了無比的為難中。
秋麗甄的眼淚繼續掉,她忽然嘗到了一種叫珍愛的東西,自己即使被他看不起,自己也不能讓他陷入危險,何況一切是因她而起!
當秋麗甄想離開聽琴的手的時候,忽然發現聽琴軟綿綿地忽然把手滑開,人忽然靠在她的背上,秋麗甄忽然又驚又喜,難道他看破了自己的用意?
她這般少女情懷更動著——可能剛才自己讓他心動了吧?如果有月殿這麼無敵天下而且看起來又溫柔體貼的少殿主喜歡她,那豈不是比那個沒見過面的魔殿少殿主好?
她一面感覺著聽琴的頭在她肩頭上的溫暖,可是忽然覺得不對勁,自己難道就這樣不反抗嗎?好歹自己還是第一次……
在她感情上湧的時候,她那絕世聰明忽然陷入了泥淖一樣,陷入了就拔不出來,她從來沒有發現少女情懷是如此的美,如此的甜蜜。可是她終於發現聽琴沒有任何動作的時候思想清醒過來,於是她慌張回頭。
這個時候聽琴忽然順勢滑入她的懷裡。
瞬間她看到聽琴堅韌的臉上的疲倦,聽琴嘴角一直露出淡淡的微笑,這頗讓她心動,她原本想不讓聽琴就這樣在她的懷裡,而聽琴的一隻手還不偏不離的靠在她的胸脯上,秋麗甄忽然心撲通一跳。
在心跳的時候,她發現聽琴竟然是已經暈倒了。
她忙去探聽琴的鼻息,然後探一下聽琴的手腕,發現聽琴只是一時暈迷過去,所幸是剛才消耗太大,這會連施展出保命真氣的能力都沒有,這更讓她心動於聽琴的能力。
居然能對抗魔殿幾個高手,而且還有毅力堅持到現在,她望著懷裡的聽琴,忽然覺得此生像是什麼也不缺了,有這樣的少年拚命地保護她,她還奢求什麼!
她一面把聽琴緊緊地摟著,忽然發現心跳得更厲害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01章
血一樣的殘陽——天露出淡淡的微笑,看著這個英俊的世界,更看著在山路上輕輕地走著的那個少年。少年的嘴角一直掛著神秘的微笑,似乎天生就那麼動人。他的微笑又像是從天上綻放開的,任何人看到都會覺得裡面藏著一種神秘的吸引力。而他看上去單薄的身體,反而有種讓人憐惜的美。他腰上還掛著一個別緻的龍形玉珮。
他走在寧靜的大地上,微笑著。
「也許這條路比我想像中的漫長。」
少年低聲歎息了一聲,那歎息中,他的眼神忽然閃出神奇的光芒,那是凌駕於一切的光芒,而且閃出震懾天下的氣質,和無窮的威嚴。那,應該是君臨世界的神態!
少年喃喃地說,「這條路,我會一定走下去。我選擇的路,那怕是懸崖,我也跳下去。」
少年的眉頭飛揚了起來,像是感覺到他怡然的心情,山林忽然變得舒暢起來。在瞬間的兩個心情,甚至讓周圍的環境為他而改變!
一陣風吹過,溫暖呼嘯而來。風是熱的?少年的目光再度犀利起來,然後他忽然皺眉:「難道我已經到了?暗黑森林?」
暗黑森林是個令人談之色變的地方,也是個被遺忘的地方。
因為四大神殿中的暗黑殿就在暗黑森林裡。
可如果一般人進了暗黑森林,他就無法離開暗黑森林。據說暗黑森林生產的食物,裡面含著一種莫明的毒素,沒有人能離開這種毒素而堅持十天。這不僅僅是上癮,而且是因為血液裡有了這種毒素的根源無法根除。除非是身上有超強的暗黑魔法。
少年冷哼一聲,人凌空飛了起來。
看他輕鬆施展出飛行術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個等級相當高的魔法師。少年飛了一陣,忽然發現周圍迅捷地旋轉,然後眼前自動出現了一個森林。森林裡一片漆黑。
少年暗暗點頭,果然不愧為神秘的暗黑森林。若非他身上有無窮的暗黑魔法,他根本無法探測到這個地方有暗黑魔法的波動。
少年對自己自負地一笑,說:「好極好極!父親的這個決定倒是不錯。可是為什麼他不准我在大陸上施展暗黑魔法,難道讓別人知道會暗黑魔法真的有那麼可怕嗎?還有,檢測出來我魔法太過旺盛,究竟到什麼地步?」
少年忽然運出體內魔法,大聲對自己說:「楚聽琴召喚最高級魔獸!」
聽琴召喚後看著空空如也的草地,嘲弄地對自己說:「哦?這就是他們所說的無人匹敵的暗黑魔法?」
忽然,刺目的光芒一閃,一個超級龐大的黑龍背對他出現了!
如果旁邊有人存在,早就被嚇趴下了,誰也無法想像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生物就這麼輕鬆地被召喚出來!
聽琴的眼睛都瞪大了,他吃驚地說:「屁股好大呀,不愧是龍。」
聽了這話,正在看著一個圓球的一個在準備聽琴被嚇暈的幸災樂禍的女孩「啪」的一聲栽倒在地上。
那龍長哮一聲,幾乎讓森林震動了一下,不過當它回過身,看到聽琴時,居然萎了下來,然後輕輕地蹲坐下來,可憐巴巴地看著聽琴。
聽琴咳嗽了一聲,那龍忽然吃驚地向後一倒,好像畏懼死了前面這個聽琴一樣。聽琴想道:「這下壞了,肯定是上輩子虐待它了。」
聽琴根本不知道,像他這麼輕鬆召喚出龍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而且聽琴對龍還有一種熟悉感。龍,應該是臣服於他的。
聽琴皺眉地說:「這麼一個大東西怎麼處理呢?吃了,還是蒸了?或者放生?」
那條黑龍先聽到吃和蒸兩個字的時候,身體都發抖起來。等聽到了放生這句話,本來暗淡的目光忽然亮了一下。
可聽琴又接著說:「好不容易召喚出來,不用用太可惜了。要不,騎一下……」
黑龍的目光忽然充滿了絕望。
聽琴他向黑龍揮手,說:「走吧。」
然後補上一句:「這條黑龍一點都不漂亮,算了。」
黑龍本來露出如釋重負的面容,但聽到「不漂亮」時忽然對天怒吼了一聲,然後委屈地看著聽琴。聽琴嘿嘿一笑說:「呵呵,你居然不服氣?瞧你左臂這麼細,腳太粗,脖子這麼長,我還真沒見過這麼難看的東西。」
那龍向自己瞅了瞅,悲鳴一聲,向天空一展翅,就迅速飛走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02章
暗黑森林,並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森林。森林不過是像防護林一樣包圍了這麼大的一個地方罷了。聽琴也不遲疑,走了進去後,就看見路旁美麗的野花,覺得異常有溫柔的氣息,便調皮地去撫摩它的花瓣。可是,那花瓣被他輕輕撫摩後,馬上枯萎了。
聽琴怕怕地看著花,又看著自己的手。但最後他吐了吐舌頭,走掉了。自己沒有可能理解的事情,他不會去想個究竟。這個時候,他一臉是純潔的小孩子的微笑。
他還只是一個少年。
森林裡面,是歡聲笑語。遠遠地有鳥的清脆的呼吸,田野裡一些農夫在悠閒地耕種著。那情景,讓聽琴覺得越發美麗。
聽琴繼續走,但他馬上停住了。因為一些宮殿裡高貴服飾裝扮的人已經像見到狼一樣撲了上來,而且不只是一小捏捏,是一大捏捏多的人。(一捏捏等同於一大群的意思。
那些人都是護衛打扮的人,男孩還來不及反應,就撲了上來,似乎專門來找他的一樣。男孩嘀咕著自己什麼時候成獵物了。他看著自己,覺得自己長得還可以嗎?五官也不錯。難道這個什麼暗黑森林裡有什麼公主整天夢想著他的到來,剛才在路上可能偷偷看到了他就被他迷住了,所以現在把他弄為駙馬?那倒不錯。他正美孜孜地想著,可一個軍官打扮的人很威嚴地走了上來,對他恭敬的說:「大聖者,您終於來了。」
於是恭敬地向他跪下。那些士兵和周圍本來幸災樂禍或者鄙視的人面色同時一震,馬上露出無比恭敬的姿態向男孩跪下。
男孩瞬間手足無措。他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個軍官。那軍官本來只是聽從吩咐的,跪了若久,卻沒有發現男孩有什麼反應,便偷偷地抬起了頭。
這一抬不打緊,讓他看到了男孩不經意地隱然閃動威嚴的眼神,整個人完全被眼神觸動和征服,再也不敢有別的想法,更加恭敬地說:「軍師料得聖者今日會降臨暗黑森林,請聖者隨卑職帶路。」
聽琴雖然詫異,但他回復能力極強,這個時候已經神色自若了。設想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忽然被突如其來的一大捏捏人包圍,在瞬間能從容自若,那該是難能可貴了。
聽琴淡淡一笑,裝作很平常的口吻說:「那不用勞動這麼多人的大駕吧?」
那軍官經歷多少風波,早聽出聽琴這句話裡言語的有一絲顫動,他驚異地看著這個聖者。腦裡飛快地運轉:難道聖者不喜歡喧嘩?對,聖者必然是神靈轉世,想必已經到了看淡這一切的地步。於是這個軍官唯唯諾諾地說:「是卑職的錯。請聖者責罰。」
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時代或者一個種族的救世主才能被稱為大聖者。地位何等崇高!一絲絲讓聖者覺得不滿意,那麼就是你玷污聖靈的罪惡!
聽琴一擺手,說:「我沒有怪你。你領路吧。」
軍官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慢慢,但很鄭重地站起來,小心翼翼地在前面領路。旁邊的民眾和士兵早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於是他們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所以,整個暗黑森林裡幾乎是一片死寂。
沒有人敢去冒犯聖者。惟獨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鳥兒還在亂叫。
聽琴根本不知道那軍官的想法,他不知道現在自己的一言一行已經到了可以揮揮手震動整個地方的地步。
是禍是福?聽琴考慮著這個問題,下一步我會碰到誰?聽琴的頭有點大。
要是知道這個聖者的頭有點大,那軍官只怕自己馬上要暈倒。他現在是生怕聖者有什麼閃失,或者自己照顧的哪裡出了問題,他一面盼望著能早日把聖者送到軍師那裡,一面又希望能和聖者多呆一下,要知道,這才是巨大的榮幸呀。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03章
進了城門,城上城下的士兵和民眾一起跪拜下來,同時大喊:恭迎聖者!
這一聲是所有的人用最真心的話喊出來的,所以其聲音之威,之大,讓城裡的馬都嘶聲,更不用說這個十八歲的小男孩了。聽琴只覺得自己的耳膜似乎被震破一樣,整個心像被揪出來又馬上被塞進去一樣,又血氣亂湧,格外的不舒服。
但聽琴表面上還是神色自若。
一路到皇宮,所有的人連續紛紛下跪,聽琴也漸漸習慣了,不過他心裡想,要是成為什麼聖者,每個人都要這樣對我跪拜,那我可是受不了。
到了皇宮,富麗華貴自然是不在話下。那軍官迎到了宮殿前,就停住了腳步。他默默念動咒語一會,然後一聲高呼:「恭迎聖者大駕!」
那聲音之高,又綿綿不絕,整個宮殿幾乎都迴盪著這神聖的聲音。
聽琴不免多看了一下軍官,堅毅的臉頰,有種冷然的堅定。他應該是一個地位很高的將軍吧?
那高呼的聲音只是停了一會兒,裡面湧出無數的人,不同的服裝,不同的氣質,不同的形象,那人山人海,似乎專門為這個大聖者安排好的。
我?聽琴自己想著:他們會不會認錯了?我真的會是聖者嗎?
那人山人海固然是形容人多,但卻井然有序。然後裡面讓出一條路,其他的人都平跪在地上,軍官引著聽琴向前走,走上樓梯的時候,聽琴忽然覺得這樣的感覺好熟悉呀,好像自己像回到了家一樣。
到了大殿,裡面倒是正規正矩地安置著一些擺設,反正都越發添了皇宮裡深嚴的氣氛。皇椅上坐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這個老人臉上卻都是微笑,但裡面卻藏著一種憂鬱的神情。聽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瞬間有這樣的觀測力,似乎自己的目光太過犀利,目光所致,都沒有人敢和他對視。
但那老人的微笑卻給他一種詳和的感覺,這該是皇上吧?他正待跪下,那老人已經站起,人一晃動,已經到了聽琴面前,緩緩跪了下來。
似乎老人只是靜靜地。緩緩地走了過來,然後跪下來,可是卻幾乎是電光石閃一樣,快得讓人無法反應。聽琴幾乎只是覺得眼角一眨,老人已經到了面前。
可是老人跪下來的時候卻讓他覺得有千鈞的重擔。老人似乎代表著這個地方所有的尊貴,然後向他乞求他的幫助。一種尊貴,則是一個地方所有一切的代表了。
老人大概已經費盡心血了。這樣的老人,你忍心拒絕?
老人在跪下的瞬間,似乎時光也為這一刻停住。讓人覺得心頭震撼。
老人跪下的時候,聽琴忽然覺得自己像有了天眼一樣,看見了身後跪著的所有的人臉上的震驚和感動。
聖者固然地位崇高,但是值得這個地方的領袖為他下跪嗎?這個老人似乎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他應該是成功的君王,可他難道還有什麼艱難的甚至是關係到整個地方的生存問題嗎?
這個重擔,也許就是老人微笑背後的憂鬱?
然而即使不認識這個老人,不熟悉這個地方,為了他這神聖的一跪,無論做什麼都值得了。聽琴忽然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能幫助老人解決所有問題的聖者,他微微一笑,把老人扶了起來。
老人的手有點乾枯的感覺。但聽琴卻給他一個堅定的握手的姿勢。儘管聽琴只是一個小孩,可這個時候,皇宮裡任何人都能感受到他真誠的內心。
每個人的心都舒了一口氣。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04章
那軍官忽然說:「聖者,這位就是我們的軍師——南宮扶。」
這個地方軍師想必就相當國家的君王。聽琴一點都不驚詫,他只是輕聲地說:「有哪裡需要幫助?我馬上去。」
南宮扶忽然臉上一種欣喜的表情:「聖者如此之說,所有的人會大為欣慰。照理,我們應該宴請聖者並休息幾日,以備長途跋涉之累。可是,這個城市,這件事情已經刻不容緩。」
聽琴淡淡一笑說:「所以我來了。」
聽琴在意識到自己身上的重擔後,忽然覺得自己已經承受所有的人的希望,他現在是聖者,無所不能的聖者。
南宮扶又說:「暗黑森林自古以來靠著暗黑裡的食物生存,這點是所有的人,包括整個大陸上的人都知道,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們是靠著暗黑泉生存的。暗黑泉。」
南宮扶的目光忽然凝重地看著天邊,「暗黑泉。如果我們失去了他,那麼我們注定只有滅亡。而這點,這裡所有的人都意識到了。可是我們無能為力。因為我們根本無法進入暗黑殿。暗黑殿就是暗黑森林的中心,暗黑被世界的人排斥,所以只有暗黑殿能收留我們,也因此沒有人敢到這裡來滅我們暗黑一族。可是,近來暗黑之泉的流溢變少了,照這樣下去的話……」
聽琴點頭道:「哦。可你們為什麼無法進入暗黑殿?」
南宮扶道:「我們身上的暗黑魔法不夠,只有暗黑殿的人或者有超強的暗黑魔法才能進入暗黑殿。暗黑殿的人幾乎是不出來和我們交往的。百日前,暗黑殿前出現幾個字:百日後,聖者光臨。而今日,剛剛好聖者駕臨。」
聽琴皺眉道:「哦?你怎麼能判定我是聖者?」
南宮扶慈祥地一笑道:「暗黑森林有幾年沒有來客人了,何況聖者您的暗黑魔法幾乎超過了我們整個種族魔法的總和,只是我們想不到,聖者的年齡這般之小了。」
您的暗黑魔法幾乎超過了我們整個種族魔法的總和?嚇死。
怪不得父親說自己要出來歷險第一步的地方就是暗黑森林,因為這個世界上暗黑魔法是被禁止的,只有到了暗黑森林裡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才能不至於被人追殺!
聽琴一面狂暈,一面微笑地說:「好,那就帶路馬上讓我過去。」
他伸手擺出一個請的姿態,那姿勢瀟灑漂亮,又頗有將軍氣魄,所有人見了只是十八歲的聽琴這麼一伸手,這個記憶便永遠留住了。
這個時代的大聖者的輝煌的人生的第一步,就這樣開始了。
許多年後,還有人回憶起這個動作,後來整個暗黑森林也把這個作為一個將軍或王者的必修動作之一。
史書上還居然如此記載:這個動作渾然天成,稱之為「酷斃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05章
冬天的冷風輕輕揉動著滄桑的石路。路上,一片孤葉飛過。然後,又是一片孤葉落下。夕陽已經沉了,老了。
暗黑殿。門口。
門口有兩座石獅。那兩座石獅和門彷彿有冷凍世界的壓抑,讓南宮扶一行人根本無法接近。聽琴回身向他們抱抱拳,說:「且等我的好消息吧。」
南宮扶感激地看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個藍色小包,遞給聽琴,說:「此物等此行事了,聖者自行打開。以後如果聖者有需要,暗黑一族一定誓死相報。」
聽琴接過小包,忽然頑皮地笑著說:「南宮爺爺放心,我一定保證完成任務。」
南宮扶忽然神情一震:「千萬不可如此稱呼老朽,聖者。」
聽琴面色一沉:「難道你不想我幫你的種族這個忙?」
南宮扶顫音地說:「不是。既然聖者有命,老朽焉敢不從。」
聽琴哈哈一笑,不再看他後面注視他的千多人,自行向門口走了過去。
南宮扶喃喃自語:「聽琴?聖者?你是個好孩子,只是因為過早承受了這樣的使命而已。我們會永遠地接受你的,你是我們的希望。早日回來吧。」
所有的人看著聽琴的目光變得崇敬。
聽琴走進了門,就發現門裡有種奇異的力量和體內對抗。但聽琴卻覺得非常舒服,像是全身按摩一樣。
客人體內雖然舒服,那種對抗的漩渦卻是在體外陣陣撼動,聽琴覺得自己體內的氣來回流動,反反覆覆,然後自動凝結去衝撞,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感覺自己穿過了那門。然後發現自己在一個時空裡旋轉。
一條巨大的隧道,聽琴不知道走了多少遠。彷彿走不到盡頭,但聽琴天生有頑強的韌性,卻堅定地走了進去。
門外的人都吃驚地看著那個奇特的門的魔法在聽琴面前不堪一擊,在寸寸退縮。
要知道,當年所有暗黑森林裡的人把魔法集中在一起,在和這個門對抗了三天三夜依然被門給震開!而這個聖者,居然能輕鬆地進去了!
有些人看著聽琴那瘦弱的身體居然產生了無比的崇拜,竟然跪了下來!
聽琴身上也似乎閃著神聖的光芒,讓所有的人覺得神聖而不可侵犯!
但這個時候聽琴在隧道裡忽然感覺到有種壓抑的力量呼嘯而來,把他體內的魔法衝擊,聽琴本要抵抗,可是四周反覆旋轉,把他弄得頭暈腦脹。……夢中,彷彿有人拿刀追殺他,路上有一個孩子嗷嗷待哺,聽琴毅然去抱著這個孩子,到了危難關頭,聽琴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孩子。
只是一個不認識的孩子罷了。
可聽琴覺得死得很幸福。……
那神奇的魔法在他體內繞轉,居然把聽琴全身的脈穴都疏通了!聽琴自幼一直練習的特殊的武功忽然有了神秘的反應,一種巨大的氣流穿過全身,來回的環繞。
聽琴不知道,他已經到了一種神秘的境界。
夢忽然醒來。
是一個漆黑的地方,裡面似乎無邊無際,但卻壓抑著他。彷彿這個地方是憑空產生,沒有一點真實感。
聽琴先是覺得空虛,但他馬上適應了這裡,他正想站起去尋找出路。可是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很好很好。」
聽琴奇異地說:「你是誰?」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老人的滄桑的聲音,卻充滿了無數的陰深:「你終於來了。大聖者。如果你不是,我還可以饒你。」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06章
那聲音非常陰森,似乎要強逼著聽琴被那句話說服,自己承認不是聖者。
可聽琴一點都不受影響,而且哼的一聲,說:「你不敢露面,還憑什麼來威脅我!」
那聲音忽然露出無數的欣喜,和南宮扶聽到聽琴願意幫忙的口氣一模一樣。那聲音說:「我果然沒有算錯,也沒有看錯你。等了你一百天了。你能用毅力走過那條漫長的通道,同時也不怕威脅,而且能在夢裡捨死救那個孩子,說明你倒是一個出色的人。在同齡中,你算是絕無僅有了。」
聽琴哦的一聲,淡淡說:「同齡中不怕威脅的,有這樣的毅力的人多了,你大概是孤陋寡聞吧。」
那聲音嘿嘿一笑:「好極好極。多少年了,沒有人敢在面前和我爭辯。你果然是暗黑族的聖者。」
聽琴淡淡的說:「我倒不稀罕,這是你們非要給我壓的稱號。」
那聲音忽然歎了一口氣說:「百年了,百年前你或許不知道,那是一場屠殺,天下四大神殿元氣大傷,上代的暗黑殿主和魔殿殿主大敗了日、月殿,但是在慶功的時候,因為各懷鬼胎,彼此受了對方的暗算,否則,這個大陸已經是我們的天下了。」
聽琴說:「你便是現在的暗黑殿殿主?」
那聲音道:「不錯。」
聽琴馬上又說:「聽聲音你才四十歲,很年輕哦。」
那聲音遲疑了一下,說:「哦?想當年……」
那聲音忽然興奮起來,但馬上又下沉到底緩的口氣,「一切都過去了。而現在,暗黑殿如果沒有你的幫助,可能會從此一闕不振……」
聽琴又打斷他的話,說:「喂,憑什麼要我幫助,你連面都不給我現一下。」
那人感受到聽琴時而成熟時而淡然時而孩子氣的話,忽然微笑地說:「我也願意見你。可惜我的肉體現在被囚禁了。」
聽琴奇怪地說:「哦?」
那人說:「十年了,這十年因為開暗黑泉的泉眼被一次天然地震把開口壓小,於是暗黑泉的流量越來越小,十年裡我們用盡了庫存的暗黑泉為了暗黑森林裡的人的生存,可是今日,因為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一年前,我去泉眼的地方潛入,結果身體進入了,但卻被更大的水系魔法控制住了,身體不能動,但勉強把缺口打開了一點,而這一點,還最多只能撐住三年時光。假如三年後,還是打不開缺口,不僅我的身體無法出來,而且整個暗黑族因為沒有生存之水,也會馬上滅亡。」
「所以我希望你能在三年內能幫我的忙,也就是幫助整個暗黑族的忙。當然也因為你身上有可以和我匹敵的暗黑之氣。暗黑是遭到世人排斥的,只有我們聯合起來,這才是出路。如果你願意做暗黑殿主,我可以答應你。」
聽琴搖頭說:「我願意幫你,可不是為了什麼職位。我怎麼幫你?」
聽琴知道暗黑殿主在這個世界上的地位。四大神殿的地位在這個大陸上無人可以匹敵!可他不稀罕。因為他是楚言的兒子!
(什麼?你說不知道楚言是誰?真笨呀,楚言是聽琴的老爸呀!
那人忽然奇怪地說:「你身上居然有龍形玉珮?可這是魔殿殿主的隨身寶物呀。難道你是他的什麼人?可你的胸口怎麼會有月形的標誌?難道月殿殿主楚言?」
聽琴遲疑地說:「應該是我老爸吧。」
那人啪的一聲,好像是重重地摔在地上的樣子,半天後才說:「應該是?就是說有可能不是拉?」
聽琴聳聳肩,說:「我不知道他是月殿殿主。」
那人歎息地說:「想不到我只有靈魂,還會被你身上神奇的身份弄得嚇一跳,真不知道魔殿殿主怎麼會把信物給你。」
聽琴想了想,「哦」的一聲,說:「大概小時候救過的那個伯伯就是魔殿殿主吧,怪不得一定要讓我當弟子,幸好沒有答應,不然肯定又要被老爸打屁股。」
那個人呵呵一笑,說:「你居然和魔殿殿主有聯繫,真是不可思議。」
那人忽然好像看了聽琴一下又呆住了——沉吟了半天才驚歎地說:「狂暈,你身上還存在光系魔法!光和暗黑你居然能同時並存!更不可思議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07章
聽琴對光系沒有一點概念,他其實不知道,如果在人類有會光系的,那就會受到無比崇敬的對待,因為光系法師在這個世界上實在太少了。
聽琴這個時候忽然想起南宮扶慈祥看著他的微笑時,感覺到陣陣溫暖,也許,在這個世界上,南宮扶是第一個進入楚聽琴內心的人吧。
那人又說:「你身上太多奇跡,算了,你記好了,三年內一定要幫我找到聖精靈的眼淚,魔龍膽,以及至少學到七級的火系魔法,而且你必須成為一個大魔法師。」
這個世界上,魔法師和戰士都是劃分為初級,中級,高級,大,神聖分五個階段。
(註明:這裡用的是死亡陰影的魔法方式,一般人只能使用三級魔法,高級魔法師能在訓練後學會五級魔法,而六級魔法就算是一個禁咒,七級魔法則要經過長時間蓄力才能使用出來的,八級則是失傳的上古魔法,九級則是必須神魔族合二為一才能使用的頂級魔法。而魔獸的分類,也和使用的魔法一樣。龍也不過是七級魔獸,而八九級魔獸和所謂的八九級魔獸一樣,都幾乎是絕跡了。
聽琴說:「這些東西什麼用?」
那人說:「這還牽扯到暗黑殿的聖女的事情,聖女是殿內最崇高無上的女神,無論任何大型活動,比如說祭祀,都必須讓她來主持的。這代聖女為了救我,用了移魂法,把我在池水裡中的玄寒之毒轉到了她身上。所以她現在只有神智,但身體卻一點都不能移動,只有用聖精靈的眼淚,魔龍膽配合暗黑泉才能治癒,但聖精靈的眼淚,魔龍膽卻是百年難得一見。請你務必三年內找到。只有幫她解了毒,然後她用她的暗黑和你的暗黑混合,再通過你的火系魔法融化暗黑泉的水系魔法,才能把我救出來,而暗黑森林才有生存的出路。」
聽琴點頭說:「我明白了。放心,三年內,我一定會回來的。」
那人又說:「聖女是崇高無上的,可是她注定不能被男人接觸,三年後你救了她的時候,必然要肌膚相親,到時候,聖女就不能繼續成為聖女了,她就是你的人了,無論你要她做奴婢還是小妾,還是正宮,這些都由你決定。」
聽琴吃了一驚說:「可……」
那人說:「你就是傳說中的大聖者,你可以隨意處置她。這是她的命。不過我相信如果你見了她一面後,你也許……」
聽琴聽了半天,但那人卻不再說話了。聽琴剛想要問,忽然前面光芒大開,聽琴便直覺順著光芒走,然後他到了一個曲折的小徑,有個亭亭玉立的侍女正在等著他。等到聽琴來了,躬身說:「聖者請。」
聽琴說:「這裡莫非是暗黑殿?」
侍女說:「正是。這裡是入口。」
聽琴笑著說:「哦?門口原來是小徑,倒是別有風味呀。」
侍女領著路,半刻後到了一個女寢宮的地方,說:「請。」
聽琴哭笑不得:「喂,我到這裡適合嗎?」
侍女說:「殿主讓您去見聖女。」
聽琴哦的一聲,說:「這裡是聖女的寢宮?」
瞧見四周似乎一塵不染,而且又落入自然,融入自然的溫和,忽然覺得和聖女的心拉近了不少。聽琴也不客氣,自顧地走了進去。
裡面有四個美麗如花的侍女打扮的人見到了聽琴,齊齊躬身道:「見過聖者。」
聽琴見到房間的裡面都潔白無暇,沒有一點裝飾,想著聖女該是清純的女孩,對她的好感又添了幾分,便說:「聖女呢?」
四個侍女齊齊向後一指,說:「在內院。奴婢有所不便,聖者請自行過去。」
聽琴也不客氣,把簾子一分,走了進去,折了一個彎,進了內院。內院裡雖然也不加裝飾,天藍色的石塊鋪砌讓地方顯得幽雅,這時又有幾個藍色衣裳的女孩正在恭敬地向他行禮。
聽琴向她們一笑,輕輕地走了進去,然後他馬上看到床上躺著一個清純如水,臉色卻又透露著無限的蒼白的女孩。那女孩似乎芙蓉般,肌膚潔白,似雪,讓人覺得冷酷,不可親近。但隱隱中透出的氣質,流於天然,讓人有忍不住要膜拜的衝動。
女孩並不漂亮,但她的氣質可以說是冠絕天下!
這僅僅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08章
聖女?聽琴喃喃道。但他的手已經在顫動,聖女,多麼熟悉的面容。似乎千年以前,似乎冥冥之中,他們早就相識。
而今,聖女在他的面前,出現地天經地義。
聖女,記憶中,曾經多麼溫柔的回憶呀。
聽琴恍惚中覺得身體不受控制,他只是聽到自己對聖女說:「我會好好呵護你的。千年以前,也許我們曾相遇,我是路旁為你守侯的小草,每天只是等待你的經過,我能見到你。我想,這已經足夠了。我不知道有什麼樣的魔力,我永遠不能自拔,但我心甘情願我不知道我那樣望了你多久,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那是我今生唯一的期盼。千年後,我能站在你的面前,這是我的幸福。我會好好把握的,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你受苦的,我們會好好的,我知道你不瞭解我,但我會永遠去呵護你。我不會去做你不願意的事情,我永遠會讓你開開心心的。」
聽琴不由自主地念著一首詩歌:蘭花淺笑,千年黃沙淺淺滄海也有淚,濕了別人,惟獨自己淒涼月色明亮在水美人的懷中, 水美人不過是你的微微一笑罷了我輕輕歎息那輕舞的菊花,在愛人的手中為你獻上清明時節,只記得當初你的素妝紅塵多磨,去罷,江南的一葉雨兒,打過了芭蕉,打過了亭榭我們曾在這裡攜手嗎?莫.幾疑是夢裡,天涯海角,清風拂著你的腰千年的等待,只為你一笑夕陽明瞭又滅,掬出你的碧水嫻柔我輕聲呼喚,哪料天邊釣來一個天使,早被你陶醉過去默默立著,你手裡還是千年前我給你的蘭花蘭花淺笑,千年情結為你,癡癡再結一個千年聽琴不知道這首詩從那裡來,只是知道記憶中千年溫柔的等待渾然天成,點出他的內心,他癡癡地曾守侯了千年。這般想著,眼淚忽然從他的眼眶裡流了出來。
他已經不記得他是楚聽琴,他只知道曾經有段甜蜜的回憶在深刻地刺痛了他。
永遠不會失去她的!聽琴一直呼喊著:「碧菊若!菊若,菊若,菊若……」
周圍的侍女疑惑地對視了一眼:這個只有殿主和她們幾個貼身侍女知道的聖女的名字,前面這個少年怎麼會知道?
但她們馬上釋然了,因為,因為他是聖者。
她們一起微笑,聖女今生有了依靠了。
她們沒有注意到,聖女不能動彈的身體顫動了一下,然後一滴眼淚從眼眶裡輕輕滑下。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09章
寂寞月夜,寂寞人。寂寞花開,寂寞路。
聽琴就在一朵花的面前,他已經不敢用手去碰花,否則花兒馬上會被他的暗黑之氣消魂的。
如此憂鬱的景色下聽琴只是發呆。他一直在思念當時見到聖女時他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他到底曾是誰?而那首詩又是誰寫的?
他站了起來,修長的身材顯得英俊。
他手裡攥著是一個藍色小包是南宮扶曾送給他的。包裡是在這個大陸上極其珍貴的東西:魔法空間袋。
魔法空間袋在這個世界上極其稀有,它可以讓你隨心所欲地把大量的東西放入如此小的一個袋子裡,而不會感到任何負擔,隨身攜帶,而且只要打上了第一個使用者的烙印後,別的人根本不能打開,只有魔法值強於使用者十倍的人才能強行打開,不過也會受到傷害,一旦打開了,魔法袋又成了無主之物了。而這個魔法空間袋似乎裡面還有一種魔法的波動,隱隱把聽琴保護在裡面的感覺。
聽琴把魔法袋放在身上,並且鎖定了魔法在身上,除非有人強行去搶,否則魔法袋就不會遺失。裡面居然堆存了大量金幣,聽琴對金幣的多少沒有感覺,不過對裡面有的幾樣閃著迷人的光彩的寶珠卻格外感興趣。
記得離開月殿的時候,母親捧著一些瑰麗的寶石和戒指以及裝備要給他,結果統統被父親拒絕了,說什麼要自力更生,真是豈有此理?難道要讓本公子餓死嗎?
離開暗黑殿的時候,暗黑殿主吩咐人給他留下幾樣東西做闖蕩這個世界之用,有百顆烈火炸彈,據說有五級魔法的強力攻擊的威力,而且可以持久燃燒;有一本記載召喚會使用一級到七級魔法的骷髏。當然聽琴不知道以前召喚出的骷髏一般都不會魔法,最多只會三級魔法攻擊,但是經過暗黑殿的改良,居然有一次僥倖練成了可以使用七級魔法的骷髏,可那個時候剛好又是暗黑泉接近枯竭的時候,否則這個時候暗黑殿必然在大陸上驚起一場風雲。
聽琴一目十行地把魔法書看完了,然後稍微回憶一下,他知道自己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本來想馬上召喚的,但記起了暗黑殿殿主的話:「不到萬不得已,絕不使用這種魔法,看完馬上撕毀。」
聽琴於是就把魔法書給燒掉了。
自幼聽琴因為是出生在一個天池,所以一出生就有超強的暗黑魔法和神秘的光系魔法,可是他對別的魔法卻一竅不通。他學習的則是一種古老的武功,和這個大陸是完全不一樣的,也是出生的時候身上發現的,據說那種武功叫「易筋經」練了十八年。而聽琴在魔法上除了飛行上外,並不擅長。因為他認為飛行可以保命,聽到這個原因的時候,他的父母都栽在地上:想不到月殿的少主第一個想的是逃命。
不過因為聽琴的聰穎,舉一反三,而且又是獨子,所以大家都愛得要命,根本就不敢去責怪他。
暗黑殿殿主曾吩咐他去天行健學院找七大神聖魔法師之一天行神君,據說天行神君已經隱居十多年了。因為魔龍膽必須在紫色的魔龍身上取到,而這個大陸上最瞭解龍的出沒的大概也只有天行神君了。
為了早日能學到七級的火系魔法和找到兩樣可以治療玄寒之毒的寶物,在離開暗黑殿後就可以踏上人生的旅程,他默默看著宮殿,輕聲地說:南宮爺爺,我以後一定去看你。
這已經是第四天了。好歹終於到了一個小的村莊,聽琴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在辛勤耕作的農民,覺得他們的淳樸和臉上的笑容都格外親切,一路上都和他們打了招呼,那些村民見到了聽琴可愛的微笑後,紛紛露著笑意和聽琴親暱地打招呼。有些村民就前來領路,或者帶他去家裡坐一下。聽琴覺得格外的溫暖,而家裡雖然很樸素,但讓聽琴卻覺得有很舒服的感覺。
到了中午時分,有個老人領著他到了老人的家裡去吃飯,老人家裡還有個非常可愛的女孩,長得如出水芙蓉一樣,雖然在農家,可卻掩飾不了她的天生麗姿,她約莫十七歲光景,見到聽琴就很親暱地叫他琴哥哥。聽琴開心地接受了。覺得有這樣一個小妹倒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聽琴和小菲還有小菲的爺爺正在舒心地吃飯、氣氛溫馨的時候,忽然外邊傳來一個淒厲的聲音,有人驚慌地喊著:土子來了,土子來了。
小菲和她爺爺面色頓變!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10章
小菲的爺爺歎了一口氣,面色慘白地望著他們,說:「可惜飛將軍嘯傲一生,我連將軍的女兒都保不住,也罷,為了村民,我獨立去承受吧。」
小菲臉色變了:「爺爺,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爺爺歎息道:「我是飛將軍的一個老護衛,飛將軍遭人陷害後,他的一家都被囚禁起來,十年了,都沒有消息。當年眾人追殺月殿殿主的時候,惟獨有他一直堅信殿主,可因此他就被國王囚禁了。」
追殺父親?為什麼?聽琴浮起一個疑問。
小菲蒼白地說:「爺爺,你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爺爺看著小菲一眼,說:「如今土子來了,我已經保不住你了。村民們都不會魔法和武功,簡直被屠殺,我出去抵抗一陣吧。你們,」
爺爺看了聽琴一眼,說,「我看得出來你不是尋常的人,如果有生還的希望,你希望你能永遠地照顧小菲,同時也幫她救出她的父母。」
聽琴站了起來,毅然地說:「爺爺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小菲。」
然後聽琴的目光露出一種冷然的表情:「請問爺爺,土子是什麼?」
爺爺看著聽琴冷然的表情,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心道好濃的殺氣!他緩了一口氣,說:「就是這裡的強盜。在殺人搶劫的這些幫派中,大陸上把土子幫排為大陸第三大黑幫。其勢力之強大,連正規軍都忌憚三分。」
聽琴猛一點頭,說:「好極好極!我正要見識一下。爺爺,我們出去。」
爺爺詫異地看著他。聽琴哈哈一笑,說:「男兒貴在不做懦弱逃避之徒,爺爺這般年紀尚且為村民早想,自己也不肯做縮頭烏龜,我雖然年紀小,又有何妨?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這句話猛地震撼了爺爺。爺爺喃喃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雖然以前從來沒有聽過,可其中的激揚,裡面的豪氣,在瞬間把這個經歷多年沙場的爺爺給感動了!
小菲忽然說:「我是將軍的女兒,何況這裡也沒有藏身的地方,與其是躲,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出去戰一場。再說我也學了一點魔法,大女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爺爺讚歎地看著兩個孩子,說:「寧死不屈。好!我們走。」
三個人從容地走了出去。
外邊火光烈烈。四處充滿了殺氣。陽光再烈,也烈不過那些屠殺的聲音。看著被追逐屠殺的村民,爺爺大喊一聲:「土子爾等停手。」
有個土子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隨手把手裡的槍向爺爺刺來。爺爺哈哈一笑,隨手一操,把槍用雙手夾住,順勢一撥,就把那個土子撥倒在地。
爺爺又大喊一聲:「土子停手,如果再屠殺村民,嘿嘿。」
爺爺本來就是軍中老將,雖然已經老去,但聲音裡氣勢有種威迫,有些土子聽了他的話不由地向他看來。這時候,又有幾個土子撲了上來,早被蓄勢的小菲用了幾個火球打飛了出去。爺爺又搶了一隻槍,槍影頓起,瞬間又刺掉了幾個土子。這下子因為四散的村民已經被殺了許多,還有更多的村民都被攏在一堆,被土子用槍指著。於是那些土子就把爺爺三人圍了起來。
聽琴因為會光系魔法,對於魔法護佑(最大的提高攻擊和防守)以及療傷兩個魔法並也不陌生,他一直為兩個人加持,爺爺驚異不已,因為會光系的人數量甚至少得只有暗黑系相比擬,一旦你會了光系,無論你在那裡你都會受到尊敬。在軍中,則是重點保護對象。兩軍對戰,最大的提高攻擊和防守力以及療傷甚至會決定僵持的兩個軍隊的轉折。而平時,對於受傷的人,減輕他的痛苦,對於他來說又是何等的重要。而到了高級光系魔法師的級別,甚至可以大規模地召喚出一些高級生物如獅鷲,到了大魔法師的等級,如果召喚出天使,那簡直是讓整個軍隊有了強大的制空權。
土子雖然是強盜,可畢竟也有頭腦之人,看見一個老人居然有此神威,而且還居然有一個小孩連續不斷地施展光系魔法,早去通報賊首。
而這個時候爺爺和小菲也幾乎筋疲力盡了,爺爺身上也掛了一點彩,聽琴心痛極了,也搶了一隻槍,奮力揚起,向土子衝去。於是形成了三個人守住三面的犄角之勢。聽琴發現自己使起槍來居然得心應手,順手也搠死了幾個土子。聽琴雖然有點恐懼,但想著對方殺更多的村民,也便不再害怕,槍使得就更熟練了。他一邊施展著,還同時給兩個人加光系之防禦,三人這才勉強地支持了半刻。
聽琴雖然有無窮的暗黑魔法,可因為格於父親和暗黑殿殿主的警告,所以根本就不敢使用。
不知道殺了多久,待最後聽琴也覺得精疲力竭的時候,聽琴一個不留神,被遠處的一隻箭射中左臂,他的手幾乎完全舉不起來,而同時聽琴覺得全身麻木,看著眼前無數的土子,還有架起來的箭對著他,他歎息一聲,慘笑說:「爺爺,我不行了。我們認輸吧。」
爺爺忽然回頭打了他一巴掌!
小菲驚慌地去攔爺爺,爺爺冷哼一聲,大聲說:「寧死不屈!想不到你這麼容易放棄,我還想把小菲交給你呢!」
聽琴忽然被這巴掌打醒了,打出了全身的鬥志:我是大聖者!我不能屈服的。寧死不屈,我不怕死,可我要戰死到最後一刻!
聽琴大喝一聲,說:「好,爺爺我們並肩作戰!」
爺爺點頭說:「這才是好男兒!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11章
這一巴掌打出了楚聽琴日後無論在那裡都不屈的意志。聽琴的傲氣在戰場上即使到單身面對千軍萬馬也鬥志昂揚,也就是爺爺的這巴掌在他心頭起作用。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楚聽琴雖然只是十歲的孩子,可他現在面對如狼如虎的士兵,卻是絲毫不懼。他越戰越勇,他的左手雖然受傷,但他的右手依然有力!
他卻沒有發現爺爺卻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
不過正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聽琴吸引了,所以那些士兵都向聽琴殺來,但饒是如此,爺爺的氣喘聲已經越來越急了。
這時,忽然聽到一聲大喝:「停!」
那些士兵聽到後馬上四散開去。聽琴鬆了一口氣,回頭一看,爺爺已經坐在地上,小菲正在旁邊幽幽哭泣,聽琴慌忙上前扶著爺爺,說:「爺爺,你怎麼了?」
爺爺歎了口氣,說:「孩子,你是個頑強的好孩子。可惜我們連累了你。你本來應該可以再練幾年,就可以縱橫天下成為一代名將的,可惜今日陪我死在這裡。」
聽琴淡然說:「成為一代名將如果也貪生怕死,豈不聞生又何歡,死又何趣!」
爺爺反覆回味著這兩句話:「生又何歡,死又何趣!」
他忽然坦然地笑了,「我終於明白了,當初飛將軍為什麼仍相信月殿殿主了。只有無愧於心,否則,生亦何歡,死亦何趣!」
爺爺回頭看著小菲說:「菲兒,如果這次你們能安然離開,那麼我希望你能永遠在琴兒身邊。我已經把他當作你的哥哥了。以後如果有什麼事情,你都要聽他的。」
菲兒黯然說:「爺爺,你不會怎麼樣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爺爺慘笑說:「爺爺已經不行了,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人老了,什麼都老了。」
這時傳來一個陰沉的聲音:「哦?居然有會光系魔法的孩子。喂,過來。」
聽琴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個三十多歲,面目猙獰的土匪打扮的人。那人見到聽琴的目光掃到他頭上,本想嘿嘿幾笑,羞辱這個小孩幾句,然後饒他不死帶他回去。可是聽琴看了他一眼,卻熟視無睹一樣的又回過頭去。
居然被一個小孩過分輕視的感覺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這個匪首雖然是一方霸主,但不知道為什麼,被這個孩子輕視卻覺得受了莫大的恥辱一樣!這個頭領大喊一聲:「臭小子,你敢!大家亂刀殺了他們!」
聽琴忽然背起爺爺,說:「爺爺,我們衝!菲兒,跟著我。」
小菲聽著聽琴叫她菲兒,心裡忽然有種甜蜜的感覺,她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能讓她覺得如此親近,而在亂軍中,他能用生命去護住一個幾乎不相識的老人!
爺爺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但他老淚縱橫!
小菲跟在聽琴的後面,說:「聽琴,你沖東面。」
聽琴回頭向東面看了看,東面的士兵相對比較少,因為後面是山峰。他毅然說:「好,我們假裝沖北面。然後殺回去。」
爺爺暗暗點了點頭:這孩子有軍事天分。生死關頭居然還能想到這招聲東擊西。
聽琴怒喊一聲,向北邊殺了過去。他雖然背著一個人,可鬥志極高,速度也不慢,槍法雖然沒有章法,而且聽琴也只會刺,但每刺一人都是用了全身的力量,並且一擊必中。爺爺暗暗奇怪道:「想不到他居然有了中級戰士的地步。」
要知道他輾轉征戰多年,也不過是一個中級戰士的地步。而更多的人,一生都在初級戰士的檔次徘徊。
聽琴一路怒喝,而且他殺向北方的意向很明顯。
於是士兵很多都圍攏到了北邊,他們雖是土匪,可見到的人多了,如此年紀之小的孩子居然有此神威,不由讓他們為之震驚。但相對來說,他們是層層包圍,所以東邊的人雖少,可也是如鐵桶一樣。
但更震驚的事情卻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12章
忽然轟然一聲,整個地方忽然一個大爆炸,東邊的士兵忽然血肉橫飛,然後又是一連串的爆炸,而且爆炸後還火光熊熊。
這正是暗黑殿贈給聽琴的烈火炸彈,有五級的魔法威力,而且能持久燃燒,聽琴也沒有料到威力居然如此之大,輕鬆地殺出一條血路,向山上衝去。因為四處火光四射,所以這些士兵逃猶不及,更不用說去追殺他們了。當然,連他們的身影在哪裡都不知道。所以聽琴就僥倖地逃到了山上。可是這個時候,忽然聽到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讓人全身毛骨悚然!
然後尖叫聲時起彼伏。
聽琴忽然意識到:「他們在屠殺村民!」
他面色大變,把老人向地上一擱,說:「我去。」
小菲慌忙攔著他,說:「不行。你去是送死。何況,我們現在也未必在安全的地方。」
聽琴剛想說話,爺爺蒼老的聲音穿了起來:「孩子,現在我們自身難保。你該知道的,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當你完全沒有可能救他們的話,你要能屈能伸,以後當你成為一代名將,再剿滅他們。你要知道,你現在根本消滅不了他們,他們以前殺過多少人,以後又殺過多少人,而現在,你不過是真真實實地見到他們殺人。」
聽琴想著那些曾在早上還和他在打招呼的那些村民,眼中忽然流出淚來。然後他毅然說:「我們走。」
從山上傳來一個聲音:「想走?沒有這麼容易吧。剛才我還以為我兄弟被大軍追殺呢,預先在這裡做了埋伏。想不到是幾個毛頭小子。」
聲音響後,山上站起百多人,為首的一人嘿嘿笑道:「想不到你還能從哥哥手裡逃走。不如你從了我,我以後絕對可以包你榮華富貴!」
聽琴冷蔑地說:「我死也不會從你的。少打主意了。有本事陪我單挑。」
聽琴站了起來,受傷的左手早取了幾個烈火彈,右手一領手中的槍。
那人冷笑道:「就憑你?乳臭未乾的小子?」
聽琴冷冷說:「敢不敢?一句話。」
他身上忽然煥發出無窮的殺機,尤其是目光,透露出一種不可正視的眼神!
那人見了聽琴的目光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強裝做不屑的樣子,說:「本王還不屑殺你,髒了我的手。兄弟們,上。」
爺爺忽然大笑,說:「本王?呵呵,不怕笑掉別人大牙?就憑你?」
那人惱羞成怒,掂弓就射向老人。聽琴吃了一驚,揮槍去擋,但因為相距很遠,哪裡擋得到。小菲更是早呆了。老人身形早已不能動彈,那箭居然射在爺爺的胸口!
血,濺了出來!
聽琴的頭轟然一聲,整個人全都驚呆了。他迅速地跑到爺爺身邊,撕聲地喊著:「爺爺!爺爺!」
爺爺暗淡的目光慈愛地看著他,說:「孩子,我不行了。我早知道我老了,你要好好的活下來,以後要找到飛將軍,然後和他說,魯木無能,沒有帶好他的女兒。反而讓她受苦了。」
菲兒的眼淚控制不住地衝了出來,她搖著爺爺,說:「爺爺,你不能死呀,你永遠是我的好爺爺。我們不會分開的。」
爺爺艱難地伸出手去撫摩著小菲的頭髮,說:「你……長大……了……」
聽琴覺得心中有無數的痛苦,雖然僅僅只有見過一天,可是他卻覺得過了一輩子這樣的漫長。聽琴的身體無助地搖了搖,然後踉蹌地站了起來,回過頭,剛好這個時候士兵也衝到了他們的面前。左手一揮,把烈火彈扔了出去!
幾個轟鳴同時響起。聲音響徹雲霄,久久迴響。
聽琴肝膽寸斷,他的左手忽然用力地攥緊,他的目光中露出的是血一樣的殺機。他幾乎瘋狂了。
聽琴向仍在被轟鳴震呆的那個首領衝了過去。
那個首領看著聽琴衝了過來,雖然迷糊,可也沒有清醒過來,倒是也拿起一隻槍,一槍刺向聽琴右肩。
可聽琴恍如沒有看到首領的槍,他只是衝了過去。他只是要殺了這個首領。他已經不在乎自己的安衛!
那首領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他慌忙回槍,可是發現已經遲了,槍已經在面前了,於是這把槍就這樣刺入首領的胸口!
首領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少年就這樣一槍刺了他。在他有能力反抗的時候,拚死殺了他。
也許是被剛才的轟鳴聲弄呆了,也許是被孩子的氣勢給驚呆了,也許是因為做匪首多年,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殺人出生的,已經不知道自己也怕死,他不願意和這個孩子同歸於盡。
於是,這個首領就這樣死了,死在聽琴的這一槍下。
首領在臨死前一定死不瞑目,他一定後悔,如果他沒有回槍,聽琴一定會被這槍刺個透胸,而那個時候孩子已經沒有氣力能殺他了。
聽琴把槍刺入首領的胸口後,跑回到爺爺身邊,看著爺爺的暗淡的目光中透出的一點欣慰,說:「爺爺,我為你報仇了。爺爺,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嗎?」
聽琴的聲音完全嘶啞,最後說到「不要離開我,好嗎」的時候,那聲音的壓抑和沉痛,讓人覺得有無數的哀傷,從內心最深處,遙遙衝了出來。
爺爺勉強地笑了笑,但最終還是合上了眼睛。
他放心地走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13章
菲兒趴在爺爺的胸口,趴在爺爺中的那只箭旁邊。菲兒已經沒有了淚。她的心已經死去。她一生陪伴的最親近的人,就這樣離她而去。她是個懂事的孩子,可是她卻不能照顧爺爺。
那只箭在風中瑟瑟地發抖。
聽琴忽然用力地大聲吼叫。而這個時候,他看見那些山下的土匪早向山上衝來。聽琴嘿嘿冷笑,舉起了槍,但卻踉蹌地坐在了地上。
剛才殺匪首的那一槍他已經用盡了全力。
完全絕望的時候,他看著趴在爺爺身上的菲兒,他想起了爺爺臨終前說的「你要好好的活下來,以後要找到飛將軍」他忽然有種決不辜負爺爺的想法。可是,他現在已經無能為力了。
土匪在連續聽到轟鳴聲的同時,已經變得小心翼翼,所以他們到聽琴這裡還有一段距離。然後聽琴已經完全失去了力氣。
這個時候聽琴靈光一現:暗黑魔法!
對於這些土匪,根本就不用講什麼道義。聽琴雖然沒有力氣,可他的暗黑魔法卻沒有耗掉一絲。於是他大喊一聲:「召喚魔龍!」
可是過了一會,什麼都沒有發生。聽琴的目光都瞪大了,卻發現前面空空如也。最後聽琴懊惱地一個歎氣,不過他馬上清醒過來,想到曾經召喚出龍好像是被別人操縱一樣的,於是他默默念動咒語,把精力集中,按照魔法書中的方法,催動不遠處的屍體。那屍體忽然碰的一聲,身體直直地站了起來。
然後聽琴又按照上面的方法,把意念傳給那個屍體:攻擊前面的土匪。
那屍體便緩緩地向那些土匪的方法衝了過去。
聽琴不由興奮地呀了一聲,回頭卻看到小菲還在爺爺胸口哭泣,胸中不由一種悲壯之心,馬上憤怒地立即凝結魔法,催動其他的屍體。
那些土匪遠遠地看到了他們的一個兄弟拿著槍走了過來。還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個士兵走得很慢,眼睛卻是閉的,大為奇怪,有兩個人走了上去,卻被那屍體各個一槍,殺在當場。
那些土匪一見,不由吃驚道:「喂,你在做什麼?」
那屍體卻依然向他們走去。直到那些土匪又被殺了兩個,這些人才恍然道:「這個人有問題,他被催眠了。」
土匪們齊齊向屍體刺去。那槍刺入屍體內,那屍體居然沒有什麼反應,反而不受影響地又殺了幾人。
土匪們嚇得魂飛魄散,有人驚叫地說:「屍變拉!屍變拉……」
那剛才和聽琴打了照面的匪首走了前來,冷哼一聲,說:「趕屍術?居然是暗黑魔法?兄弟們,用重東西把它打成稀爛,沒有什麼怕的,就一具而已。」
那些土匪倒是馬上拿大刀幾個人圍著砍,因為屍體移動很慢,所以瞬間就被大卸八塊。這時遠處又走過來幾具屍體,土匪們凶性大發,幾個狂剁,又把屍體剁爛。
聽琴不禁頭都大了。他連續不斷召喚出的骷髏居然這麼不經打,其實他不知道,這些骷髏的實力已經非同一般,但面對軍隊,一兩個骷髏是成不了大事的。聽琴無奈之下,只有默默念動咒語,準備召喚七級骷髏!
他把目標鎖定在被他一槍捅死的那個匪首!
山下的匪首其實內心也非常驚慌,居然在這裡發現有這些屍體的召喚,他一面命令軍隊原地不動,一面看著山下的情景,等了一大會,卻沒有發現動靜,於是命令幾個土匪前去探路,可是那些土匪探了一半,居然被草叢中隱藏的屍體殺得慘叫!
而且有些屍體居然還會偶爾放一兩個一級魔法!
那個匪首更是猶豫不決,他在考慮是不是要離開,反正村民也殺完了,那幾個孩子抓不到就算了,倒是這些骷髏非常可怕,上面或者有什麼超級的法師或者骷髏王?他正想命令軍隊撤離,可是這個時候有個土匪向他稟告:「剛才二匪首山上去了。」
二匪首是他的弟弟,他向來知道弟弟聰明至極,如果沒有這個二匪首,這個土子幫也不會有今天的壯觀。他心頭一緊,馬上命令土子們衝向山上。
也趁著這個時刻,聽琴已經完成了對那個二匪首的催發。山下的遲疑,給了他足足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內,他幾乎耗盡了所有心血,當把這個六級骷髏召喚出來的時候,聽琴不禁失望極了,他連七級骷髏都召喚不出來。
其實他已經值得驕傲了。自古以來,能召喚出七級魔獸的人絕對不會超過十個,而且召喚必然耗盡所有精力,甚至會馬上暈闕過去。
因為聽琴心中有種活著——完成爺爺的心願(保護菲兒)的意念,所以他雖然魔法完全耗盡,但人還是清醒的。只不過他在魔法用完的瞬間,腰上的那龍形玉珮忽然散發出一種暖流,聽琴覺得異常的舒服,感覺那暖流源源不斷地補充著他的魔法。
而這個時候,那個六級的骷髏已經站了起來,並且出現在匪首的面前。
那個匪首見到他的弟弟變成了這個樣子,也幾乎暈了過去。這是他的親弟弟呀!他也終於嘗到了失去兄弟的痛苦。
他一直在問:「弟弟,你怎麼樣?你說話呀!弟弟。」
骷髏忽然施展一個五級的火系風暴向匪首衝去,因為距離比較遠,旁邊的人早有防備,就把那匪首拉開,而原來位置的十幾人卻當場被炸飛開去。
那匪首還癡癡地看著骷髏:「弟弟,你居然要殺我!」
那其實還不是骷髏,因為他還穿著衣服,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雙眼發著綠光。那骷髏忽然低吼一聲,又是一個火系風暴,向匪首衝去。
骷髏也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居然還有智慧?
可是這個時候匪首卻呆住了。因為他被身後的一柄劍刺穿!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14章
匪首後面有人嘿嘿冷笑,說:「你早該死了,這個位置我等了很久了。」
匪首艱難地轉過身,不可置信地說:「三弟?」
那人嘿嘿一笑,說:「我不是你的三弟,我現在是匪首,這就夠了。」
然後那個人把劍用力地拔了出去,大聲說:「兄弟們,匪首瘋了,我們把山上的那個惡魔殺了,是他讓我們的匪首瘋的。」
那個人的部下早已經把周圍圍成一圈,還故意大聲悲痛地喊:「匪首!匪首!」
旁邊的土子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他們又怎麼會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呢?可是要是即使想到了,他們也不能說些什麼,因為他們都是土匪,什麼事情都會做出來的。
土匪有些人不願衝上山的,被另外一些所謂新匪首的部下刷刷幾刀變得血肉橫飛。於是所有的人沖得就更積極了。
這個時候聽琴忽然聽到了骷髏對他的話:「主人,我對付不了這麼多人,要不要我和他們同歸於盡?」
聽琴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骷髏居然有他的思想,而且能判斷情況,而這個時候聽琴的魔法已經完全恢復,而且有了比以前更高的程度!
聽琴疑惑地說:「同歸於盡?」
骷髏說:「我自滅能使用七級魔法,不過我也不能控制,否則暗黑殿殿主就把我召喚出來打通暗黑之泉了。」
聽琴發現這個骷髏能和他自由地心靈交談,不需要用對話方法,甚至這個骷髏還知道很多事情,不過這個時候並不是驚訝的時候,聽琴看著山下密密麻麻的土匪,皺眉沉思。
骷髏又說:「主人能大規模地使用魔法嗎?」
聽琴心頭一動,說:「書上沒有說,我也沒有試過。可是,即使召喚出來,我們這裡也只有百多人呀?」
說的時候,聽琴靈機一閃,說:「莫非?」
骷髏說:「這裡有許多的魂靈,包括以前死的人,包括這裡的動物,我都能感覺到,要是我是七級骷髏的話,我也能召喚,只不過不能大面積的召喚而已。」
聽琴馬上凝神靜氣,一面調順體內的魔法,然後開始聚氣。
那些土匪終於衝了上來。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可是一照面,就被骷髏用魔法打飛了出去。於是那些土匪馬上遠距離射箭,那些箭很容易地射進了骷髏的身體,那些土匪嘩的歡呼一聲,又衝上來,哪知骷髏又是一個魔法,前面的幾人首當其衝,頓時屍骨無存。
骷髏馬上輕鬆把箭從身上拔了出來,若無其事的。那些土匪驚慌地又一擁而上,不過這個時候傳起了新任的匪首的聲音:「殺死旁邊的那個魔法師!」
那些土匪一聽,馬上射箭向聽琴。那骷髏卻是一個身軀馬上擋在聽琴前面。
匪首馬上說:「派人從後面繞過去射他。只要魔法師死了,這個骷髏就不足為懼了。」
他的話音未亡,漫山遍野忽然傳起轟鳴。數不清的骷髏從各個地方站了起來,包括一些巨大的骨架,其中甚至有龍的身軀!
所有土子的旁邊忽然密密麻麻地湧起一些骷髏,包括一些死去的土匪,各個眼睛都閃著綠色的光芒。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15章
黃昏還在為昨天的蒼老哭泣,而大地上已經是肅殺的血腥了。
這幾乎是一場屠殺。活著的人只有兩人,一個是目瞪口呆的聽琴,還有一個就是在幽幽啜泣的小菲。
漫山遍野裡都是狼哭鬼嚎,很難想像在一個人的生死存亡的時候,他的鬥志是如何。但是,這些土子是徹徹底底地失去了理智,他們睜眼見到一個骷髏,閉眼又是一個骷髏,到處還都是骷髏獨特的嘶嘶聲,同伴一個個被殺倒在地。
有些強悍的土匪在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殺死這些骷髏後,就已經被骷髏刺了幾個洞了。
血,四處亂竄。
黃昏的景色,顯得尤其驚詫。甚至天邊的夕陽都面色慘白。
這場屠殺堅持了半個小時,在四處的骷髏變得噬血的時候,骷髏的眼睛甚至都殺紅了的時候,所有活人的信心完全崩潰。原來三千多的土子完全失去了鬥志,他們在四散開去的飛奔,他們只知道擋我者死,前面有土子擋路,對不起,你死定了。於是變成了一場不分敵我的屠殺。
在屠殺裡,幾隻巨大的龍的屍體阻擋在幾個出口,所有的土子根本就無法通過骷髏龍的巨大攻擊範圍。而同時,骷髏裡還有些獅鷲,飛馬,還有一些亂七八糟地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的骷髏,那個匪首簡直沒有任何抵抗地輕鬆地被兩隻獅鷲分了屍。
屠殺裡,惟有聽琴在山上歎息,他完全料不到所謂的骷髏居然是這樣的殘忍,他一生都刻上這個記號:骷髏太可怕了,我不願意這樣使用它。
怪不得暗黑被列為禁用。聽琴搖頭,暗淡地看著自己的手,雖然這些不是自己所殺,可卻是這隻手,這個身體做出來的骷髏,自己是罪魁禍首。
無論土子曾經做過什麼,可自己卻不是光明正大地殺了他們,爺爺的靈魂在地下能安心嗎?
土子也是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體和思想,難道就這樣被一群失去了意識,只會屠殺的骷髏殺了嗎?
山下,屠殺還在繼續,血流了一地。那些骷髏似乎不只是把對方殺死,它們要的是把對方分屍,正如對方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殺死它們一樣。這樣的屠殺,最後導致這麼一個村莊裡幾乎沒有完整的屍體。
聽琴又設身處地地想,自己如果作為那些土子,面對地是沒有意識的屍體,或者旁邊的土子失去了理智,給他捅了一刀,那樣難道就是戰爭嗎?
其實聽琴並不知道,他自己可以給骷髏強加意志,只不過他現在大規模地召喚出骷髏後身上的暗黑魔法又全部使用殆盡,不然他完全可以和骷髏王溝通交流,控制骷髏的行動。
屠殺盡了。
聽琴忽然發現自己的眼前越來越模糊,自己的意識逐步在被暈迷。最後,無奈地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哭泣的小菲,終於暈了過去。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16章
醒來的時候,自己正在床上。聽琴掙扎了一下,爬了起來,卻看到門外靜靜地走進一個骷髏,然後半跪:「主人,清吩咐。」
其實骷髏只是嘴巴在動,但很自然,聽琴就接受了它嘴巴動的含義。這是一種心靈的感應。
正是那個會魔法的骷髏王,聽琴忽然心裡湧起一種止不住的噁心,自己正是藉著它的手去屠殺的。那個骷髏抬眼一看聽琴的眼睛,忽然全身顫抖了一下,說:「我的命是主人給的,我給主人帶來不舒服,請治罪。」
然後它眼睛裡的綠光變淡,自己回身往後面走。
走到門口,它回頭看了看依然露著討厭的神色的聽琴,僵硬地說:「爺爺的屍體在隔壁,我們已經用穿著衣服的兄弟去照顧小菲,以免她受驚。」
聽琴吃驚地說:「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還有她的爺爺?」
骷髏說:「主人,我們的心靈是相通的,正如我就是你的一隻手一樣,只不過這隻手為了主人可以採用各種不同的違背常理的方法罷了。」
聽琴聽了這句話,怔怔地看著它,說:「其實你也是有意識的,我想,只要你不要出現這樣殘忍的傷害,那也許所謂的骷髏術就不會遭到世界唾棄了。」
骷髏眼裡的綠光大盛:「主人是不是原諒我了?放心,主人,以後絕對不會出現被骷髏碎屍的情況。其實這只是他們被地下壓抑了多少年,而他們正都是這樣的方法被人殺死的原因。其實最終歸咎還是在人。」
聽琴擺手道:「你出去吧。」
骷髏點了點頭,說:「是。」
聽琴歎氣對自己說:「那麼我的存在,是對是錯?滅了土子幫,也許是一種對人民的幸運。可是這樣的方法,會不會被這個世界接受?甚至村民如果知道骷髏所為,他們的心裡會不會更加害怕?被人類殺害,那不過是一種恐懼,如果被這樣的骷髏所殺,那又該是怎麼樣的想法?」
聽琴想起了那些被屠殺的土子絕望的眼神,或者完全崩潰的思想,越想越亂。
走出了門。門外都站立著密密麻麻的骷髏,看到主人出來,各個齊齊屈膝,嘴裡不知道說些什麼話,但都異口同聲。那個骷髏王走了上來,說:「土子幫已經全軍覆沒,沒有一個活口,我們又把屍體處理了,別人應該不會知道骷髏存在的痕跡,除非是神聖魔法師或者神聖戰士才能感受到我們曾經存在的氣息。主人,請指示。」
全軍覆沒?聽琴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震動了一下。然後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你們走吧,走到沒有人能發現的地方。我不希望你們有這樣殘忍的行為,我賦予你們權利,在自保的時候,可以採用非法手段。如果枉自行動,那就罪不可赦。」
那個骷髏正想說話,但感覺到聽琴內心的堅決,勉強地說:「主人並不是拋棄我們,如果以後主人有需要,我們隨時為主人犧牲。我對這些部下說是主人讓我們隱居。」
聽琴嘿嘿一笑,說:「悉聽尊便。」
骷髏王又做了一個半跪的動作,說:「主人請保重。我們如果被主人召喚出來,就終身聽命於主人,直至毀滅。」
骷髏王回身又說了幾句古怪的話,那些數千具的屍體忽然齊齊向聽琴半跪了一下,然後很有順序地離開了。
沙土飛揚。數千屍體,走得井然有序。
骷髏王看了聽琴一眼,忽然聽琴感覺到從骷髏的思想裡有一種強烈的捨不得離開主人的感覺在徜徉。那該是一種忠誠吧。
聽琴強自回過頭,沒有看它。
待聽琴轉身後,那些骷髏已經全部消失了。聽琴歎了一口氣,凝目望去,曾是屠殺的現場,已經是沒有什麼痕跡了。
這些骷髏居然會收拾殘局?聽琴越覺得不可思議。但聽琴卻決定自己不再想骷髏的事情,然後自己走進了隔壁的房間。
房間裡,一具漆黑的棺木,棺木旁那個曾是玲瓏可愛的女孩,已經變得那麼憔悴。聽琴忽然覺得心有被刺出血的疼痛,他輕輕地去拍小菲的肩,小菲警覺地回頭,看到了是一樣沉痛但裡面還透出對她無限的關懷的眼神,哇的一聲,趴在聽琴的懷裡又哭了起來。
聽琴忽然覺得小菲脆弱的可憐,她失去了唯一的親人,不像自己本來就一無所有,他完全體會了小菲的心情。
聽琴對自己說:「以後,無論走到哪裡,我都會好好照顧她的,我不會讓她再受苦的。」
為爺爺立了墓後,聽琴毅然帶上小菲離開了村落。這個曾是傷心的地方。聽琴在墓碑上刻著「小菲、楚聽琴爺爺魯木之墓。」
魯木?魯爺爺,聽琴心頭默默念著:爺爺,我會為你照顧好小菲,並且救出她的家人的。這是我的承諾。
離開了村落,兩個人走了五天,也逐漸接近了最近的城鎮,青龍國白亞城。白亞是青龍第二大城市,而在青龍帝國裡最有名的天行健學院就在白亞城裡。
幾日裡,聽琴對小菲無微不至地照顧,甚至一開始還喂小菲吃飯,也悄悄地讓小菲的心回復了正常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17章
白亞城。
聽琴和小菲穿著遍是風塵的衣服到了白亞城,先是進了城,因為兩個人對城市都很陌生,所以開始很興奮地在街上遊逛。兩人到了一家衣服店,小菲看著上面華美的衣服愛不釋手,但摸了摸身上僅剩的幾個銀幣,就毅然要拉聽琴離開。
聽琴早就看在眼裡,卻自顧看衣服。然後對店主說:「還有沒有更好的衣料?」
店主看見兩個人穿著已經破舊的衣服在店裡游來游去,正因為兩個人還挺有紳士風度地不去碰那些衣服,倒也強忍下去沒有趕他們走,一聽這個孩子這麼說,不僅火上心頭:我都沒有趕你,你反而還來挑刺,說這裡的衣料不夠好。
店主於是冷冷地走到了聽琴面前,說:「請問您——要什麼樣的衣服呢?」
他的「您」裡面露出的奚落之氣不言而喻,明顯地就是一種挑釁。在這家店的看衣服的人雖然覺得兩個小孩有些氣質,但話也說的過火了,都紛紛圍觀看看事態的變化。
小菲忽然上前拉著聽琴的手,說:「弟弟,我們走。」
聽琴冷哼一聲,說:「我不走,誰敢要我走!」
這句話裡藏著一種豪放而又深冷的殺機,居然店主聽了全身哆嗦了一下,店主還沒有開口,旁邊已經有個服飾華貴的公子走了上來,忽然一個閃身,居然瞬間出現在店主的面前,那個公子淡淡地說:「這兩位是本公子的朋友,你憑什麼要他們走。」
聽琴看著那個公子氣度不凡,天然有種瀟灑的氣質,觀他舉止,又是頗有皇家風範,想必是個皇家子弟。但聽琴卻對那個公子在眾人面前展露瞬間移動術的行為,以及淡淡的那種隱藏的唆使人的感覺很不舒服。他一面斜眼看著,可是小菲已經上前輕拉了拉他的衣角,聽琴忽然頑皮一笑,低聲對小菲說:「我們走。」
這一走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為大家都注意到公子身上,所以聽琴和小菲就很輕鬆地溜走了。
店裡,那個店主唯唯諾諾地說:「三公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怪罪。」
次言一出,所有的人都震撼了一下,有人在議論:這就是三少城主呀?果然風度不凡呀!
那個三少城主倒得意地回身一看:暈,那兩人不見了!
大街上,聽琴和小菲正穿著各自合身的衣服,小菲顯得則更有玲瓏和可愛的感覺,而聽琴卻顯得穩重,睿智裡不乏活潑的生機。
聽琴想起剛才就覺得好笑了,當他和小菲去新的一家衣店買衣服時,隨手掏出的一把金幣就把那個店主看得目瞪口呆。店主看著那閃著光彩的金幣,原來很冷漠的表情變得吃驚,然後卑躬屈膝起來:「尊貴的客人,您是本店開業來最大的榮幸。」
聽琴皺了皺眉,小菲也覺得受不了。不過聽琴根本不知道金幣的價值,小菲對錢卻也不在乎。
要知道,金幣在這個世界上是非常值錢的,一金幣換一百銀幣,一銀幣換一百銅幣,而一般人一個人一月的生活費只用七八銀幣,就相當於現代中國使用的七八百元的價格。(這樣的換算有利於對這個時代的金錢的溝通。比如說一金幣就相當一萬元。
所以聽琴抓出了一把金幣就把店主嚇呆了,那店主看著聽琴手裡的金幣直流口水。
但聽琴和小菲卻不喜歡那種昂貴的服裝,他們只要合適的舒服的就行了。聽琴又一口氣買了許多這個城市的東西,比如說好吃的糖葫蘆等等,他把無數零碎的東西都悄悄地放在魔法空間袋裡,對於小菲和他來說,這裡的一切都是新鮮的。然後聽琴把剩餘的幾個金幣都放在小菲那裡。反正他裡面的金幣還堆得像一座山一樣。
兩個人一面說笑著,倒是經過一家酒店,剛巧也餓了,便上去點了一些菜,當然他們也不會刻意地狂買一些超貴的菜,只是點了酒店裡拿手的,但饒是如此,就已經被別人頻頻注視了。在別人眼裡,男少年英姿勃勃,而女孩卻有與眾不同的脫俗。倒也非常讓人想知道他們的出生。偶爾會有人低聲地討論:看這兩個小孩的氣質還有他們能在這裡如此獨立不需要什麼家人或者護衛,同時又隨手點了比較昂貴的酒菜,該是非常富貴之家。那麼就此而言,大概是青龍國裡上等權貴的孩子吧。
聽琴早就發現自己可以輕易地聽到遠處別人的交談,或者能感受到他們的表情,聽了這話,倒也微微一笑,看著奇怪地看著他笑容的小菲,他的笑容就更深了。
他這一笑不要緊,倒是旁邊的人都開始驚訝地注視他。因為聽琴的笑容天然讓人感受到一種舒心暢快的氣息,看著他的微笑,眾人嘴角也自然地露出一絲笑意。
尤其是在上座的一個尤其奪目容顏的女孩看著聽琴時,心被揪動了一下。原本她進來的時候別人的目光都是留在她身上的,她一直都很自負自己的容貌,也自視極高,但看到了小菲雖然沒有比她漂亮,但卻露出一種脫俗或者說是可愛至極的感覺,自己倒是心頭一震,然而在看到聽琴的時候,卻發現他的微笑深深地打動了她。他是那麼親切,讓人覺得有前世就相識的感覺。
聽琴那似乎永遠都掛在臉上的微笑,讓人覺得看得有幸福的感覺。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18章
話說小菲、聽琴正在酒店裡用肚子拿桌上的酒菜開涮,吃得不亦樂乎的讓別人看著目瞪口呆的時候,門外顛簸著走進來了一個七旬左右的老人,這老人衣服穿得倒也不會破破爛爛,但一看就知道感覺到蒼涼,屬於乞丐一類的。酒店的夥計正要推他出去,誰知自己倒不小心打了一個趔趄,剛好老人就穿過他的身邊。
那老人一進來,就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過去。這回小菲總算舒了一口氣,輕聲說:「我討厭被別人這樣看著呢,裡面還夾雜著那——那種眼光。」
聽琴哈哈一笑,說:「色狼嗎?怕什麼,我在這裡替你頂著。」
小菲莫名地感覺到一陣甜蜜。她還沒有說話,那老人忽然大聲說:「知道最近大陸上的大事的,老頭解說一下,來點賞錢哦。」
老人說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地看了聽琴一眼,聽琴忽然感覺他的目光裡有種異常的光芒,彷彿藏著無窮的吸引力。於是聽琴就馬上開始注視這個老人來。
老人穿得普通的衣服,上面打了幾個補丁,臉上帶點灰塵,卻又讓人有一塵不染的感覺。聽琴莫名地感覺老人——是為他來的。
這是一種直覺。
店主倒是大聲吆喝:「去去去。什麼解說大事,分明是隨口瞎編。想騙錢,去別的地方吧。」
聽琴正想說話,誰知上座的那個女孩已經開口了:「店家,讓他說說,最近都有什麼重大事情吧。」
店家回頭一看是上座的那個女孩,她旁邊還站著四五個穿著青色衣服的保鏢打扮的人,一下子就變得唯唯諾諾:「是,大小姐。」
說完,他就閃身到店內去了。
大小姐?眾人一聽,都懵了一下,但有的人馬上意識過來,很驚訝地看了那個漂亮的女孩一樣。聽琴把目光瞧去,剛好那個女孩目光掃過,不偏不倚地和聽琴對視了一眼,忽然女孩的臉莫明地紅了一下。
聽琴正奇怪,小菲忽然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聽琴回頭問小菲什麼事。小菲用手摀住嘴巴,輕聲地說:「琴哥哥你的魅力倒不小呀,這麼一下就主動勾引女孩來了。」
聽琴覺得格外好笑,說:「菲兒,我一直是被動的哦。」
小菲撲哧一笑,說:「要是……」
小菲剛想說下去,自己的臉倒也紅了,原來她脫口而出的話本來是:要是我被你勾引了呢怎麼辦。小菲摸了自己發燒的臉,暗暗地對自己說:差點哦,好失態哦。
聽琴追問道:「要是什麼呀?」
他先是看到那個大小姐的臉紅了,然後小菲的臉也紅了,大為奇怪,誰知小菲忽然繃著臉不理他了。聽琴以為自己說錯了哪裡,說:「對不起,菲兒,我哪裡說錯拉?以後不敢了。」
小菲原來是自己不能下台,故意擺了一個樣子,誰知聽琴對她這麼關心,一個表情就這樣低三下氣地道歉,也不管自己是對是錯,心裡美孜孜的。於是她就沖聽琴嫣然一笑。
這一笑笑得燦爛至極,聽琴都看呆了,也來不及說話。
話說這邊在打趣著,那裡的大小姐原是紅了臉,但看著小菲和聽琴正在甜蜜地交談著,忽然一種難受由心而生,不由怒哼了一聲,忽然旁邊的一個侍從低聲說:「小姐,是不是那個小子看得不順眼,要不要小的去教訓一下。」
大小姐連忙擺手,說:「千萬不要。」
然後馬上意識到剛才自己的失態,不禁臉又紅了,自己怎麼這麼小氣哦,自己本來就不認識他,怎麼會?
她很茫然地抬起頭,但是那個老人已經走到她面前,向她深深看了一眼,這一眼對別人並不打緊,可對這個大小姐來說,像是心裡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的一眼全部窺透進去了,覺得手足無措起來。
聽琴本來正被小菲的笑被震動,但忽然一種天然的感覺從老人身上傳了過去,原來聽琴的感覺能輕鬆地感覺到別人的表情,但對於這個老人,卻似乎和天然融合為一體,自己用意識幾乎意識不到他的存在,忽然心下一震。
老人呵呵一笑,似乎看出了大小姐的窘態,自顧朗朗地說:「五天前,震動天下的一場戰役發生在白亞城外三百里的一個村落。名震天下的黑幫第三土子幫被全軍覆沒。」
全軍覆沒?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19章
此言一出,幾乎所有的人心全都一震:「全軍覆沒?不可能。天下居然有能力把土子幫全軍覆沒的軍隊嗎?」
大小姐忽然面色一變,說:「此言當真?」
老人淡淡一笑說:「天下間從此沒有土子幫的存在,難道這能編不成?」
聽琴看著老人淡然的表情,心下一緊:土子被滅了,消息傳得真快。旁邊的小菲忽然貼近了他的身體,有點發抖和蒼涼。聽琴給了自己和小菲一個鎮定的微笑,繼續聽老人說下去。
老人又說:「屍體發現在村落外的一個山頭,全部都被分屍。」
分屍?所有的人都嘩然,有人喃喃道:「太殘忍了。居然被分屍?這究竟是什麼人幹的?」
有人憤怒地喊著:「沒有人道呀。」
他們說的時候完全忘記了土子幫曾經殺過多少村民。幾乎所有的人都露出這樣的表情。
聽到分屍的時候,聽琴和小菲的臉都變得蒼白。聽琴忽然對那個骷髏憤怒起來:什麼處理屍體,居然連入土為安都沒有。可是他原本一直能感覺到骷髏王的想法,因為心靈相通,可是最近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難道骷髏死了?不可能呀。聽琴百思不得其解。
看著周圍人的激烈的反應,老人卻依然是淡然的表情,說:「殺他們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輕輕掃了周圍一圈,所有的人似乎都被他用目光刺了一下,彷彿是自己做的,紛紛低下頭來。
老人掃過聽琴的時候,忽然目光中充滿了一種深意的慈祥。
可聽琴卻把這樣慈祥當作一種諷刺,眼前這個老人分明知道是他所為,嘿嘿,我做事無愧於自己,這便足夠了。有什麼陰著,你放馬過來吧。聽琴的臉上充斥了大無畏的表情。
旁邊的小菲忽然拽緊了他的手,但小菲手裡都是汗水。聽琴輕輕地把小菲的手握緊。小菲感動地看了他一眼。
小菲知道現在這個世界她唯一的親人只有聽琴了,無論曾經有什麼事情,或者聽琴做過什麼,她都會永遠地陪聽琴在一起。
小菲在爺爺死後就幾乎暈迷了,所以她甚至不知道骷髏的存在。但她卻知道這件事情一定和聽琴有關。
老人目光繞了一圈,忽然聲音四散開,但聲音裡卻給人一種震撼的力量:「殺土子是一種正義,每個人心裡或多或少難道沒有殲滅那些害人的土匪嗎?殘忍,當你們面對他們時,他們難道對你們寬恕嗎?能把他們毀滅的就是正義,難道你們這樣就鄙視他們?而你們在這裡又做了些什麼呢?」
這句話忽然深深進入了每個人的心扉:正義!這句話忽然激揚了所有人的人心,每個人忽然變得激動起來。這時,人群裡有個年輕人猛得站了起來,雖然看他一點都不起眼,但他身上衣服的樸素,和平淡謙和的表情,卻讓人感覺一種很溫和而且能為君子之交的朋友,他猛得走到了老人面前,一拱手,說:「謹受教。」
然後他一轉身,就離開了酒店。他走得堅決,走得坦蕩似乎做出了一生裡就堅決的決定。
不止是聽琴,每個人對這個青年都是這樣的感覺。
店主也都懵了,待青年走了一段時間後,店主忽然像是想了什麼,脫口而出:「他沒有付錢。」
人群又是嘩然大笑:原來剛才那個樣子是裝出來的,沒有錢用這樣的方法倒是一個新招。
但聽琴卻不這麼想,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當決定一生的一個決定做出來的時候,往往會忘記別的任何事情。他忽然對店家說:「老闆,他是我的朋友,我說過請他的,錢本來就是該我算的。」
老闆哦的一聲,善意地看著聽琴。老人忽然沖聽琴一笑。
旁邊有人說:「這個公子倒是出手闊氣,剛才分明沒有見到兩個人有交談或者碰面。但居然能為了一個不相識的人,不說是為他付錢,倒說是請他,理所應當的,能給別人台階下,倒是個不錯的公子。」
聽琴聽著,不自覺地瞅著那個人看,那個人說完後,發現聽琴正在看他,不由臉上一紅(今年流行臉紅哦)不過他也馬上站起來,坦蕩地走了過來,對聽琴說:「公子好厲害的聽力,如果不嫌棄,想教個朋友。」
聽琴看著前面這個人也只有十七八歲,卻是一付剛強的表情,彷彿什麼事情都不能讓他退縮一樣,不由地說:「吾所願也,不敢請爾。」
那人忽然眼中一亮,把手伸了出來,聽琴以為是要握手,成為朋友的標誌,便把手也伸了出來。
旁邊的小菲看著忽然被這個氣勢感觸,彷彿如桃園結義一樣。大家也都看著這一幕即將感人的場景。
可是,那人把手伸了出來,卻去搔了搔頭,說:「在下愚鈍,吾所願也、不敢請爾是什麼意思呀?」
暈!
所有的人都狂暈!
原來和那個人同一酒桌的人幾乎全部狂聲大笑。
聽琴原來已經伸出了手,這一下卻摸了個空,不過他自己也幾乎忍耐不住,笑了起來。更不要說旁邊的小菲了。
那人見了大家這個樣子,不好意思地又摸了摸頭,說:「我叫構益眺。請指教。」
這句話一出,大家笑得更厲害了。原來同酒桌的人也幾乎都栽到地上去了。
聽琴已經笑得彎不過腰來,旁邊的小菲早撲哧一聲,把口裡的茶水噴到前面的構益眺身上。
構益眺喪氣地說:「老媽也真是的,取什麼名字,無論到哪裡都被大家笑成這個樣子。」
聽琴想站起來安慰他一下,可是越想越好笑:構益眺=狗一條。然後他又情不自禁地又笑了起來。
構益眺看著聽琴這麼開心地笑,便說:「要是你去我們家,就更好笑呢。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叫構梁眺,一個叫構散眺。還有一個妹妹……」
他還沒有說完,幾乎所有的人都栽倒在了地上。惟還有那個大小姐還勉強捂著肚子站立著,說:「你妹妹叫什麼呀?」
構益眺為難地說:「妹妹叫……叫構蕭眺,我們叫她蕭構。」
這下子連那個大小姐脫口而出地說:狗窩。然後她就奮力地趴在桌上笑,大家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桌子在撲撲騰騰地顫抖,從顫抖到震盪,大家還在擔心桌子的命運的時候,果不出其然,那桌子又艱難地被壓抑得怪叫一聲,然後「摑」的一聲,裂成兩半,要不是旁邊的侍衛去扶她,她已經摔在了地上。
原來這個斯文的大小姐笑起來是這麼驚天動地。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20章
這時候聽琴已經握住構益眺的手,說:「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只不過已經我就叫你一條,好嗎?」
這句話一出,剛才構益眺旁邊的人都齊口同聲地說:「果然英雄所見略同,一條,連這個小公子都這麼說,你還是從了吧。」
聽琴聽了「從了吧」這麼都覺得有點把構一條當作女人的感覺,不由也說:「一條,你就從了吧。」
這句話說的突兀,剛才那些人說的時候原來沒有意識到,但聽到聽琴這麼有戲噱的味道,還加重了「從」這個字的音調,大家不由又栽倒在地。
聽琴也不待一條是否答應,就把他摁在桌旁,把茶水給一條一倒,說:「以後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順手把茶往口中一倒,說:「以茶代酒呢。」
一條忽然壞壞地笑著說:「這不成,你都大孩子了,連酒都喝不得。不行,不是男人。酒嘛,不過就是水嘛,和水就是稱呼不一樣而已。」
聽琴被這麼一激,豪氣頓起,說:「酒就酒,店家,來酒。」
眾人的目光早就聚焦在他們身上,店主便走上前,托了兩瓶酒,說:「這是本酒店最好的酒——不醉不醉。」
聽琴奇怪地說:「不醉不醉是什麼意思呀?」
店主自負地說:「本酒店雖然並不出色,可酒的名氣卻是整個青龍國有數的。一般人喝一口,說到『不醉』兩個字的時候就倒了。酒量好的喝一杯,說到『不醉』兩個字也倒了。酒量最好的,喝個一瓶,剛說『不醉不醉』的時候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聽琴嘿嘿一笑說:「好,那我倒要不醉不醉不醉連說三句呢。」
隨手拿過一瓶酒來,一條馬上也拿了另外一瓶,兩人用力碰了一下,瓶子都碎了,裡面的酒都溢了出來,這時候聽琴和一條眼裡都有笑意——果然心意相通。
兩人一碰杯後發現杯子裡的一瓶酒終於都只有半口酒了,於是各自頭一仰,把酒喝了下去。一股酒氣奮力地在聽琴喉頭和胃裡撲騰,聽琴嘿嘿一笑,忽然感覺自己曾經是如此地癡迷於酒,感覺酒是最溫馨的動物,輕輕地在撫摩著他。他豪放一笑,說:「小弟將去天行健學院,不知道兄台?」
一條正喃喃地說:「也是……」
說完兩個字的時候,他撲騰地一聲就倒地了。
聽琴哈哈大笑,眾人都在等他醉倒呢。可是聽琴還是勉強地站立著,小菲早到店主那裡算了帳。這個時候那個老人忽然走到聽琴面前,說:「公子聽了我這樣的一個重大消息,難道就不賞點什麼嗎?」
聽琴早看出這個老人不是平常的人,尤其是老人的眼神,也不猶豫,從懷裡取出一個金幣,向老人手裡一塞。
有人驚呼地說:「一個金幣!」
這句話一出,所有的人都震動地一下。因為一個金幣換算該是一萬個銅幣(相當於人民幣1萬哦)大家看著聽琴迷迷糊糊的表情,紛紛以為他是被酒弄糊塗了,但老人的目光中卻含著一種讚許的色彩,而大小姐卻露出一種奇幻的表情,似花似月,顯得尤其迷人……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21章
聽琴給老人錢後就歪歪斜斜地走出店門口。小菲剛要去扶他,聽琴已經「碰」的一聲,重重栽在地上,小菲慌忙心痛地去抱他。
這時候,那個老人已經走了出來,輕輕地說小菲說:「讓我扶著他。」
小菲看著老人有點髒的衣服,一般是絕對不會讓老人去碰她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老人的話讓她忽然覺得這個老人是她的尊長,是一個神聖,無論什麼話必須遵從一樣的。
那是一種潛在的氣質。
老人輕快地扶著聽琴,走的時候似乎腳不粘地,像飛一樣,小菲只能拚命地趕,最後施展出「飛行術」周圍的人都奇怪地看著他們,但注意之下,也只是看到兩個身影飛過。老人扶著的聽琴他們根本沒有看見。
不一會,三個人已經到了一個青竹林裡面。有點沉鬱和生機交雜在一起,讓人覺得這個地方既不舒服但又有暢快的感覺。
小菲奇怪地看著這個地方,同時給她相反感覺的兩個地方。
老人忽然呵呵一笑,手指在聽琴身上一點,聽琴全身就散發出一種氣體。小菲慌忙衝過去,可是聽琴這個時候已經醒來了。原來那氣體就是酒氣,被老人給逼出了體外。
聽琴忽然對老人說:「見過前輩。」
老人搖搖頭冷峻地說:「那土子幫是被你滅的?」
小菲雖然隱約也是這樣覺得,但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憑聽琴的實力,怎麼會滅了土子幫呢。不過應該和聽琴有關係罷了。
聽琴垂手道:「正是。」
小菲聽了嚇了一跳,正想問。老人已經淡淡地說:「似乎殘忍了點吧。你的暗黑之氣太過旺盛。」
聽琴手都在顫抖,在幾天前的事情,難道一直有人在注視著嗎?要是這樣,作為練習暗黑的魔法的人,接下來,他遭受的將是怎麼樣的圍攻和鄙視?
如果沒有人偷窺,骷髏不是說除非神聖魔法師或者神聖戰士才能感覺到嗎?那麼前面這個老人就應該是最高級別的魔法師了。聽琴正想說話,老人忽然說:「憑你的武功,現在不過是中級戰士的能力,而且對於駕御魔法還一竅不通。那麼,我現在就幫你一下,閉上眼睛。」
聽琴直覺那個老人的話就是一種命令,他不自覺地閉上雙目。
老人隨手一個彩色光芒施展在聽琴的頭上。小菲忽然心神一震:這一定是具備有神聖魔法師級別的人,否則,能隨手施展出有彩色光芒的魔法。
聽琴的腦裡忽然有種聲音:這是一種魔法禁錮。把你的魔法鎖定在你的丹田里,除非你用了暗黑魔法,別人才能感覺到暗黑之氣的存在。同時我幫你打通你的竅門,讓你同時具備使用其他的魔法。
聽琴內心在狂喜,不由自主地說:「謝謝師父。」
那個老人輕歎了一聲,說:「師父?我一生不收徒弟,就這樣讓歲月蹉跎?」
聽琴馬上明白了這個老人願意收他為徒,這下子興奮地不得了。老人忽然一喝,像是給他當頭一棒:「凝神練功,否則走火入魔。」
然後老人說:「如果願意成為我的徒弟,以後好自為之,我要經過一些對你的觀察和試探。」
聽琴正要說感謝的話,可是頭一暈,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22章
十天後。
對於一些人,十天永遠是平淡的,可是有些時候卻是刻骨銘心的。
陽光得意地灑在大地上,聽琴也就在這個時候意氣飛揚地醒來。
醒來的時候小菲正趴在床邊,聽琴憐惜地看著小菲,忽然發現小菲變得是那麼憔悴,而憔悴中,卻帶著那絲期待。
聽琴這個時候忽然感覺全身有種奇特的氣體流動,然後馬上發現自己過了蛻化!他現在的功力已經升到高級戰士的地步!而且好像自己已經無形中會了很多魔法,這對一般的人來說根本無法想像。其實是因為十八年的築基,才在十天內一個絕代高手的全力幫助下讓他的實力狂增。而且以後還會有幾次蛻變。每次蛻變將會狂提高他的等級。
聽琴暢快的一笑。
小菲忽然醒過來,看見聽琴的微笑發現幾乎不能自制,那微笑,像月夜裡神秘的氛圍,感覺到一種水中鏡花的感覺,恍惚抓不住,小菲忽然產生了聽琴隨時會離開她的感覺,忽然變得更加憔悴。
聽琴剛想說話,但他何曾看見小菲這麼沉醉又沉鬱的眼神,那沉醉壓抑中透出的一種美,反襯著小菲那漂亮的容貌,聽琴忍不住地把小菲摟在懷裡。
這一摟壞了。
小菲已經完全憔悴和沉痛,被聽琴這麼一摟,全身忽然軟綿綿的,同時又完全感覺出了聽琴是他永遠的依靠。而聽琴身上自然發出的一種男人的氣息和魅力讓她好像永遠也不想要離開的感覺。
一朵花悄悄地在屋外謝了,另一朵花在變得更加燦爛。
門外低咳兩聲。
聽琴觸電般地把手縮了回來,小菲整個身體本來都靠在他的身上,聽琴一縮手,小菲就更軟化地躺在聽琴的懷裡。
門外的老人走了進來,看到前面這麼鮮艷的景色,忍不住哈哈一笑。小菲這才回過神來,尷尬地從聽琴的懷裡脫了出來。
聽琴微笑:「師傅好。」
他的微笑裡明顯露出無比的尊敬,這種尊敬居然直接滲透了老人的心讓老人體會到他的真誠。要知道老人可是到了神聖級別的地步,卻也被這句話的韻味弄得怔了怔。
聽琴乘機起來向老人跪倒,天行神君早伸手隔空托出氣流去扶聽琴,不讓他跪下去。可是聽琴好像一點都不受影響,而且還在地上磕了響頭:「謝謝師傅這幾天把我的魔法疏通了。」
老人詫異地說:「想不到你體內的魔法不受這個世界任何的魔法波及。」
聽琴搖頭說:「那是另一種上古傳下來的武功。」
老人頷首說:「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體內有種神奇的氣流。不過十天內,我幫你疏通了你身上的所有魔法點,而且還給你服下了聖丹,所以你現在已經完全脫胎換骨了。你走吧,希望能看到你在天行健學院的表現。」
聽琴露出感激的表情,然後垂手尊敬地道:「是,絕不會讓師傅失望。」
然後就把小菲給帶了出去,出了門口走了一段,聽琴就輕輕把小菲攬在懷裡,小菲幸福地依偎著,彷彿時間斷了,停了。也彷彿這個世界上任何別的事情都和她不相干,她只是聽琴一個人的。
題外話這篇文字到現在都是和先前的《千年黃沙淺淺夢》的內容沒有什麼差距,不過做了一些變動而已。下面的更新就顯得不一樣,因為最近又在看古龍的文字,看得心疼。也許知道文字的表達方法會讓自己沉溺於悲哀,但是,文字也能表達自己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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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23章
冬風。冬的笑容,很冷。
這是天行健學院十分熱鬧的一天。熱鬧的,是要進行考試的學子。
聽琴懶懶地坐在學院門口的一個椅子上。
椅子並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天行健學院前面只有這麼一張椅子。
報名的人很多,像螞蟻一樣來回。所有的人在經過聽琴面前都奇怪地看著他。就那麼輕輕坐著,就給人一種冷峻的感覺。但聽琴的臉上的微笑卻又是那麼讓人心折,幾乎所有的人都不只一遍看著他的微笑。
那微笑中,有溫煦的美。
有幾個女孩癡癡地看著他,一些人從門口走了進去,又領了一些人出來去看聽琴。可是聽琴閉著眼睛,像是什麼都沒有覺察到。
忽然小菲從天行健學院門口走了出去,然後湊在他耳邊低聲說:「你真會偷懶,我幫你把名報了。」
聽琴睜開眼睛,瞬間他的眼神充滿了一種神秘的氣息,讓人覺得其中的深邃像是無際的藍天。
聽琴搖頭說:「我剛剛探測過這個學院,那個所謂的天行神君並不在。裡面也只有一兩個大魔法師級別的。」
小菲懷疑地看著他,說:「你能探測?」
聽琴微微一笑,露出讓人為之心動的感覺,讓小菲感覺他的每句話永遠都是真實的。
這樣的微笑,忽然讓周圍的人為他窒息。許多人都愣愣地看著聽琴輕攬著小菲的肩走了進去。其中的目光,有驚詫,羨慕,疑問或者感慨。
聽琴聽到遠處有個女孩幽幽地對她旁邊的朋友說:「要是我是他旁邊的女孩子,那該多好?」
旁邊的女孩撲哧一聲,說:「四大美女之一的露露想不到居然也有這麼心動的一天。」
露露輕輕打了一下旁邊女孩,說:「你還嘲笑我,剛才是誰看到那個帥哥就找不到北了。天行健號稱青龍國第一學院,帥哥濟濟,怎麼你偏都不動心呀?你可是四大美女之一的秋妮哦。」
秋妮嘟著嘴說:「那些是沒有內涵的傢伙,狂獻慇勤也沒有用哦。」
聽琴偏過頭去看聲音的方向,五十米多開外有兩個風華絕代的少女,一個穿青色的衣服,顯得嫻靜又有氣質,還有一個紫色的女孩,嘟著嘴異常可愛,讓人甚至有想一親芳澤的感覺。
聽琴忙凝神靜氣,這兩個女孩給他的撼動太大了,他原本已經有了小菲,居然還能為兩個不認識的女孩而撼動?
不過聽琴看了一下馬上就轉過頭走了進去。
那兩個女孩卻驚呆了,剛才聽琴明明是向她們看了一眼,那深邃的目光,裡面藏著似乎是一種天然的引力。她們原本是自負的,任何人見了早已經落魂了,但剛才聽琴就看了一眼甚至什麼表情也沒有就過去了。她們真懷疑他是瞎子!
於是她們對聽琴的感覺就更神秘了。
原本她們無論是走到哪裡,都會引起轟動的,可今天別人都注意著聽琴,卻把她們拉在了一邊。秋妮看著露露說:「跟?」
露露點頭說:「跟!」
不只是她們兩人,有很多人,包括已經是這個學院的學子也跟在後面,他們都想知道那個聽琴有多神秘,有怎麼樣的實力。而這些跟蹤的人,大多是漂亮的女孩。
這樣就出現了一些浩浩蕩蕩的人(大部分是女孩)跟在聽琴後面,然後有一些不相干的人看到這麼多漂亮的女孩過去也就跟了過去。這樣一連串的人就排隊地在學院裡開始發展起來。
聽琴早已經感覺到後面的情況,卻不以為意,他還只是以為都是來考試的。結果小菲把他在校園裡領了一大圈,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聽琴,說:「不好意思,我迷路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24章
聽琴笑笑,又往回走,這回他就被後面的人堵住了。聽琴奇怪地看著他們,心神一轉:「難道他們也和我一樣迷路了?」
絕對不可能!當然聽琴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有這樣的魅力。
要知道,在暗黑殿的一次提升和師傅十天的魔法注入,已經讓他超凡脫俗的氣質變得讓人為他陶醉了!
小菲更是詫異,而這個時候跟在最前面的露露和秋妮不覺地紅了臉,可她們一轉身,看到更多的人在後面排隊成了一個長龍,也嚇了一跳。
不過小菲看到兩個風采絕代的女孩不直覺地產生一種親近的感覺,她走上前,對兩個女孩說:「不好意思,兩個姐姐,我迷路了,請問你們知道哪裡可以去新生考試嗎?」
秋妮飛眼瞟了一下聽琴,然後笑著說:「知道呀,我們領你過去好嗎?」
小菲開心的說:「好呀好呀,不過我問一下琴哥哥。」
琴哥哥?是她的哥哥嗎?兩個女孩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彼此對視一眼,欣喜的笑著。
聽琴早把三個人的對話聽到,於是他走到兩個美女面前,說:「那就有勞了。」
他只是淡淡的說,絲毫沒有一點驚喜,彷彿這兩個美女是木頭引不起他的興趣一樣。其實聽琴是強自按耐自己控制。
兩個女孩看了聽琴的反應,一致都失落了一下,然後又齊齊閃出一種更疑惑的目光,也更有種接近聽琴的慾望,也便在他們面前領路。這個時候小菲就纏在她們旁邊,問長問短,因為小菲對一切都是陌生的,見到兩個和善的女孩已經被她們心折。
這個時候後來忽然走上來一個人,聽琴眼尖,已經叫他:「一條。」
構益眺。
一條看到聽琴興奮地跑過來,說:「大哥好。是去考試嗎?」
聽琴說:「一起去吧。你那些朋友呢?」
一條笑著說:「他們都是上一界的,對了,這裡怎麼會這麼人擁在這裡呀,都是去考試的嗎?」
聽琴疑惑地回頭一看,結果他的目光掃過,幾乎被掃到的人都同時低下頭去,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聽琴想了想,想不出什麼來,只好說:「可能去看我們表演吧。」
一條的口像是什麼被堵住了:「這麼多美女去看我們的考試?」
聽琴也意識到前面這些都是頗有氣質的女孩,更是不解。不過既然不知道,他也不去想。
於是這麼一群浩浩蕩蕩的人就擁到了考試的地點。
考試只一種,就是要撐過兩場測試者的十招。測試的老師都至少有高級魔法師和高級戰士的等級。所以對新生來說要通過兩個測試,實在不易。
台上已經了很多懊惱的人。
而那些測試的人或者圍觀的,都一致驚訝地看著這麼一大幫學子做過來,為首的還是不輕易見到的四大美女的兩位陪著一個女孩說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個美女對那個也頗有氣質的女孩相當客氣。
然後後面居然還不緊不慢地跟著兩個少年,其中一個臉上一直帶著可以讓人心弦砰動的微笑,而且還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種神秘卻讓人覺得異常舒服的氣息。
台上的主考官神色一楞,然後露出驚喜的微笑:「他是高級光系魔法師!」
旁邊的人齊齊驚歎。要知道光系魔法師在千人中有只有一兩人,更不用說高級光系魔法師了!
主考官忽然站了起來,說:「我去測試他。」
聽了這話,旁邊的人都露出惋惜自己不能招他為弟子的表情,畢竟這個少年是萬中選一的,在未入學就有高級的實力,日後一定會名震天下的。
剛才主考官的那句話就代表要把那個少年弄為他的弟子,不過對於少年來說,能讓敘別這個大魔法師收他為徒,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25章
在賽場上一個少年正在做一個水的防護在抵抗測試他的老師。所有的人見到少年的水系魔法眼睛都亮了一下,因為那是正宗的皇家的魔法,裡面隱約閃出迷人的紫色。
而且看那少年游刃有餘地施展著,大家都知道他還留有餘地,相反,測試他的老師好像已經到了力竭的地步。
台中間的那個大魔法師敘別頷首說:「他——就是白亞城第二少城主敘揚。想必已經到了高級魔法師上階的地步。不過這次他的名字換成徐揚,想必是私自跑過來的。呵呵,這界新生有的熱鬧了。」
敘揚雖然魔法值比前面的老師高,但他卻一直沒有進攻,十招的魔法對抗,都勉強和對手持平,大部分人還以為是老師手下留情所致。這樣撐過了十招,他故意做出擦擦汗的動作,說:「多謝老師手下留情。」
那老師倒是欣喜地看著他,無論如何,敘揚給老師留足了面子。
敘別欣賞地點頭說:「勝而不驕,難得。」
正當聽琴也同樣的暗自點頭時,發現敘揚一下台就向他所在地方走來,嘴角還帶著欣喜的表情。
露露和秋妮彼此對視一眼,露出無比的驚奇。要知道,她們是知道敘揚身份的,可彼此都沒有什麼接觸,雖然這個少城主給人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可他卻是很少和別人有接觸,更不用說她們了。
不過她們的疑問馬上就取消了,因為敘揚是向聽琴走去。
聽琴也露出驚喜的表情,因為他想起敘揚正是在酒店上沒有付帳就走掉的那位,然後聽琴說:「別來無恙?」
敘揚點頭說:「記得我?」
聽琴微笑道:「一旦做出決定,相信你會更加成功。」
伸出手來。
敘揚在那個時刻走了後馬上醒悟過來,然後跑會酒店,店主和他說聽琴已經付了,當然敘揚是早就注意到聽琴的,所以現在一打照面就知道是他了。
敘揚看到聽琴對那件事提也不提,而且還一針見血地說出當時他的感受,不禁熱血上湧,說:「謝謝。我會永遠把你當兄弟的。」
聽琴目光清澈地望著他,說:「我已經把你當兄弟了。」
敘揚哈哈一笑。
這個時候小菲也看到敘揚,走了過來,說:「大哥好。」
敘揚打趣道:「琴兄,這個是你妹妹還是女朋友?我該怎麼稱呼呀。」
小菲臉羞得通紅,倒是緊抓著聽琴的衣角,低下頭。那神態,簡直讓人覺得忍不住要去吻她一樣。
聽琴也是一笑,說:「一見面就欺負小菲了?」
不過他看著小菲害羞的表情,也湧起一種幸福的感覺,他知道,他已經愛著小菲,所以他會給小菲永遠的承諾。
聽琴低下頭看著小菲飛紅的臉上明顯地露出那期盼的神情,就輕輕地在小菲的鼻子上一捏,小菲不依地說:「你好壞誒。」
聽琴故意頑皮地說:「我這麼壞你喜不喜歡我?」
小菲的臉更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因為她不知道聽琴的想法,所以如果聽琴只是把她當作小妹,而被聽琴拒絕的話,那麼小菲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這樣依偎著聽琴。
不過她知道她的一顆心已經永遠掛在聽琴身上了,她一咬牙,說:「我會永遠喜歡你,天荒地老。」
她想,那怕被拒絕,她也會永遠愛著聽琴,不和他分開的。
聽琴聽到小菲的回答,喜形於色,然後他幸福地輕輕一笑,說:「我會比你喜歡我的程度加倍喜歡你。」
小菲忽然覺得一種神聖的,徜徉著無窮的幸福觸電般地襲擊著她身上每一個角落。小菲忽然覺得窒息起來,要知道能得到愛人這樣的承諾,這已經足夠了。
聽琴已經是她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旁邊的露露和秋妮看著他們幸福地依偎著,感到一種異樣的感覺。對聽琴和小菲的結合,她們是由衷的高興,但同時又湧起一種無窮的失落。
不過她們彼此對視了一眼,似乎做出了一個決定:決不放棄。
敘揚呵呵一笑,說:「有情人白頭偕老哦。什麼時候討上一杯喜酒呀?」
周圍的人看到前面這些人漸漸被後面的人圍住了,而且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注意那裡,也紛紛向那一瞅。
「好漂亮的女孩呀」「知道嗎?是四大美女的露露!」
「不只呀,還有那飄逸的秋妮!」
「想不到四大美女居然出現了兩位,我們湊前去看看。呀,後面不要亂擠呀。」
「你看到沒?那個微笑的少年,太有氣質了。」
「他的微笑好溫馨的感覺……我想去認識一下……」
聽得幾聲「碰」有幾個人被擠摔到地上的聲音!
周圍開始有點亂,都在往那裡擠。聽琴皺了皺眉頭,那兩個少女卻是微笑地看著他,一點都不受外界影響。
這回聽琴知道兩個美女有多大魅力了,而且她們炙人的目光讓他的心一下一下亂跳。這個時候小菲忽然笑著說:「兩個姐姐是四大美女呀,怪不得這麼漂亮。」
她輕輕地走到兩個少年旁邊,說:「你們是不是喜歡琴哥哥呀?」
兩個少女的臉也紅了,小菲看著她們心事被戳破的樣子,便各拉著一個人的手,說:「沒有關係的,要不要我和琴哥哥說一下,如果琴哥哥也喜歡你們的話,那更好了,我們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敘揚驚詫地望著三個少女,他想不到小菲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任何對愛情都是有獨佔的,但他沒有想到,小菲知道她能和聽琴在一起,已經是她最大的幸福了,更何況聽琴這麼有魅力,以後的風流債絕對不少,雖然他愛著小菲,可不擔保他會愛別人。何況她真的很喜歡前面這兩個漂亮的女孩。
聽著小菲的話,兩個少女齊齊向聽琴瞟了一眼,但聽琴看上去一點反應都沒有,兩個少女雖然被這句真誠的話激動了一下,但看聽琴像木頭人一樣,激動的神情馬上冷了下來。
小菲看到聽琴這樣,便上前要去勸聽琴。
聽琴看出小菲的意圖,正頭疼呢,不過這個時候聽到一個聲音,簡直像讓他抓到救命繩一樣!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26章
這個時候台上傳來一個聲音:「請楚聽琴上台測試。」
聽琴看到密密麻麻阻在前面的人,還有小菲正在向他走來,心裡一急,忽然一個凌空,就輕鬆地飛了起來,在空中做了足足三圈的旋轉,才輕輕地落在台上。
這招一展示,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瞪大了,聽琴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這樣飛行到什麼樣的程度,不過像他這麼輕鬆不用施展魔法而且像是空中托著他一樣飛到台上,足可以震驚大陸。
其實他現在施展的不是飛行術,而是體內的氣功,這和這個大陸是完全兩樣的。
甚至是大魔法師的等級,也根本做不到他這樣的程度,他們只能用魔法讓自己飛到台上。想繞圈?不可能!除非是想死了。
整個考場在一瞬間全部呆住了,直到十幾秒後,所有的人這才轟動地齊齊鼓掌起來。
那是無比欽佩的掌聲!
連要測試他的敘別也怔了一下,然後敘別才說:「我是敘別。請。」
此言一出,幾乎所有的人又怔了一下,居然這個大魔法師要親自測試?難道前面這個少年有神奇的地方?要知道,整個學院裡大魔法師才三四個,要想見到他們出手是難中之難,甚至不用說在這樣的公開場合看到他們的出手?
所有的人又是強烈鼓掌起來!
這將是一場出色的生動的測試!
聽琴只是微微一笑,說:「我不客氣了。」
他左手一個劃圈,然後一道風系魔法的風刃就像敘別撲去。
「不可思議,居然能不用咒語!」
台下的人又都驚呆了。
聽琴也是非常吃驚,他居然能做到不需要施展咒語。而敘別早覺得這個少年神秘莫測,何況還具備有高級之光系魔法的實力,早有戒備,雖然也相當吃驚,但早有防備,一個轉身,人已經向左避開,同時在移動的過程中,聽到他說:「偉大的火神,請賜予我火球吧。」
聽琴原本可以在瞬間有衝上前在對手沒有發出魔法的時候攻擊,但他還是忍了下來,他要想知道,火球的攻擊是怎麼樣的。
聽琴便微微一退,然後看到敘別手裡閃出一個巨大的火球,向他衝來。
有人驚呼:四級火系魔法!
能在瞬間施展出四級的,不愧為大魔法師的高階級別!
聽琴忽然咳嗽一聲,看著火球到了跟前,也不躲避。
所有的人都把心揪住了,小菲甚至面色蒼白,秋妮抓著她的手,低聲說:「沒事的,以聽琴的能力,肯定有辦法阻止的。」
不過她都發現自己的聲音也在發抖。
露露卻很放心地看著聽琴,她隱隱有種感覺,那就是聽琴是無敵的。
誰都清楚四級魔法的威力,不要說是人,就是一頭豬,被打到也會屍骨無存的。
可是人畢竟不是豬。
而且聽琴絕對比豬聰明,不過如果豬聽了這句話一定會昂首挺胸,如果誰能和聽琴排列在一起,即使是貶低,那個人也覺得萬分榮幸。這是後話。
聽琴看到火球幾乎到了胸前一寸,才輕輕把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弧!
神秘的弧!
那充滿無數殺機的火球就在這神秘的弧中完全消失!
在消失的同時,聽琴的手一直在「絲絲」作響!
所有的人全部呆了——聽琴給別人帶來太多的意外,太多的驚喜。
全場的人又一次轟動,從全部壓抑的情況下,從全部為聽琴提心吊膽的情況下,大家不約而同的歡呼起來。
秋妮發現自己握著小菲的手裡全是冷汗。
小菲看著台上神采飛揚的聽琴,想到他就是可以值得依靠終生的人,又覺得一種幸福鋪天蓋地而來!
露露和秋妮看著台上的聽琴,不自覺地把心都繫在他的身上。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27章
敘別匪夷所思地看著聽琴,喃喃地說:「這怎麼可能?」
聽琴依然還是那樣站立,風低低地吹過,他的衣裳飄然若飛。彷彿他是無人匹敵的高手。
聽琴其實他剛才用的也相當驚險,他用武功裡的引,把攻擊過來的火球劃了一個弧,把其中一半的威力反擊回去。所以剛好兩個火球的實力相當,又在聽琴施展出來的魔法禁閉把兩個火球爆炸的威力給封閉了。所以別人都聽到他手上有「絲絲」的聲音。
迎風而立,聽琴看著敘別,也不進攻。
過了許久,敘別忽然心神又寧靜下來,然後又低聲說:「好極!這下我要全力以赴了。」
現在,已經不是測試了,而是高手和高手的爭戰!
聽琴還是淡淡看著他,嘴角天然地露出那神秘的笑容,他不知道,就因為這樣的笑容,當時有多少人被他沉醉。
如沐春風。
敘別忽然感覺到聽琴全身上下都是破綻,但又都沒有破綻。於是敘別只有等。
以他為大魔法師的等級,只能等。不過他的確耐心地等下去,因為他感覺到,聽琴現在已經有不亞於他的實力。而且,聽琴所擅長的光系還沒有使用過。
他更不知道,聽琴還有無匹天下的暗黑魔法!
聽琴忽然感覺到敘別對他的重視。聽琴的眼神也變得凝重。他的目光如電,一直注意著敘別的手。
一陣風過去。又一陣風過去。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敘別發現無論他有什麼念頭,聽琴那如電的目光好像都先一步看出他的企圖,看出他的進攻方向,敘別從來沒有感覺到有這樣的壓抑。好像他在聽琴面前根本無法遞出一招。
敘別發現自己的手裡出了冷汗。
這個時候,風更大了,聽琴的手忽然動了起來。
每個人都覺得聽琴的人都在緩慢地劃著圈子,但事實上聽琴的速度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給別人留下的不過是一個個殘影。
就在敘別的心神一晃的時候,聽琴已經欺身到了他的跟前。敘別簡直無法聯想到這樣的速度,但敘別身經百戰,直覺地把身體向後一移,可是聽琴已經退回去了。
敘別簡直震驚了!
他知道聽琴的實力了,那就是高不可測。以聽琴的速度根本沒有人可以擋住,而且聽琴還輕易地把一個四級魔法給憑空消失掉。
其實聽琴此時的實力卻和他差了一個檔次,只不過聽琴早就把飛行術練得出神入化,兩次的蛻變,讓聽琴的速度有了個飛躍,可以達到影子的速度。但聽琴的攻擊能力和防守能力卻顯得蒼白無力。如果作為暗殺,聽琴此時已經可以稱霸大陸,但如果是對抗,對方一直用防守魔法,聽琴要是碰到敘別這樣的高手,卻是無能為力。
敘別忽然向聽琴一輯,說:「受教。」
剛才如果聽琴繼續攻擊,那麼敘別已經受傷了。場外的大部分人還只是覺得兩個人身形同時一晃而已,但誰也想不到敘別居然已經認輸了。
聽琴也是一輯,淡淡地說:「其實我對魔法還不精通,以後希望老師多多指點。今天我勝的只是武技。」
聽琴雖然說的不客氣,可是卻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感覺,因為聽琴說的很真誠。敘別去握住聽琴的手,說:「你是不世的奇才。日後你一定會左右大陸的。」
所有的人更是震動,這個已經聞名天下的大魔法師居然說出聽琴可以左右大陸的話,這一切,都是讓人無比驚訝!同時也更讓人心動於聽琴的武技!
於是作為聽琴的第一戰,就這樣打響了。這一戰,讓聽琴迅速成名。在幾天內,整個大陸都知道了,武神楚聽琴的存在。
武神楚聽琴,輕鬆地讓大魔法師敘別的四級魔法憑空消失,同時瞬間移動而擊潰了敘別。僅僅兩招的戰鬥!
而且敘別還說出聽琴可以左右大陸的話!
當然,所有的人更是添油加醋,於是聽琴曾經一人獨擋十萬大軍,一人獨滅土子幫等。而且還把聽琴的微笑說成是天使之笑!
傳言中,只要聽琴輕輕一笑,所有的人都會為他絕倒!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28章
當天晚上,安排寢室的時候,一條執意要和聽琴同寢,聽琴同意了。但更有無數人要和聽琴同寢,於是有好事者做了一個統計,起碼有二百個新生提出這樣的請求,還有一百多個老生當場在登記處阻截。當時甚至有幾個皇宮子弟憑藉著關係要住進去。
而且這還只是第一天晚上的統計。
結果登記處被轟爛了,最終有幾個大膽的要進入寢室的發現自己被一種強烈的魔法擋了出來。所有的人對聽琴的看法也就更神秘了。
第二天早上,小菲買了早點給聽琴,發現裡裡外外圍在聽琴外的有一百多人。
要知道,這是個崇尚魔法的大陸,然而居然有這樣的人可以視魔法為無物,所以所有的人都想找他問個究竟。
小菲好不容易才擠了進來,聽琴輕攬著小菲的腰,說:「謝謝菲兒。」
小菲別著頭,說:「對我還要說謝謝呀?」
聽琴忽然在小菲的臉上吻了一下,說:「那以後都用這個來代替了。」
小菲忙說:「你很壞誒。」
然後小菲看著一條,說:「一條哥,我也給你買了早點。」
一條聽著那個「一條哥」叫得怪異之極,連聽琴都忍不住摀住肚子,臉上變得尷尬極了,笑又不是,不笑又不是,最後忽然表情一換,舒心愜意地說:「妙。有東西吃才是最幸福的。不過你們兩個人在我面前這麼親密,是不是非要把我逼出去,好讓小菲住進來呀。」
聽琴嘿嘿一笑說:「假如你願意的話……」
一條慌忙說:「我怎麼會願意呢?跟著琴哥你,以後可是福氣哦。左右大陸,呵呵,那我起碼也是開頭先鋒呀。」
三個人彼此會意地笑了。
結果從寢室到教室,三個人被圍了一圈又一圈。
因為聽琴還攬著小菲的腰。所以目光如果可以殺人的話,小菲早就被那些嫉妒的女孩給狂剁幾百次了。
這樣到了教室,居然發現道路變得水洩不通起來。
聽琴忽然把小菲抱在懷裡,然後一隻手拉著一條。隨著他向裡面走,自然產生一種氣流讓兩邊的人分開。
聽琴用了「彈」的武術技巧。
就這樣第一堂課開始了。其實老師間也傳得沸沸揚揚,結果這個本來是新生講座,到了十幾個老師,無數學生在教室外遊蕩。
在課上,聽琴明白了這個學院的規矩:三年內要找一個老師為指導,可以學魔法或者武技,魔法有風系,火系,水系,光系(當然沒有學暗黑的了)武技有兵器(如劍,刀等)搏鬥。同時每個人還要選修和通過軍事策略,歷史,魔法陣的考試等。
等到聽琴登記的時候,聽琴把所有的課程都填了上去。老師驚訝地看著他,不過也馬上恢復過來。
剛剛下第一節課的時候,前面的女生忽然轉過頭來,微笑地說:「武神楚聽琴,你好。」
聽琴嚇了一跳,說:「武神?開玩笑呀。」
他凝神看去,居然發現是絕美的一個少女,而且還在十天前剛剛見過——在酒店吃飯的大小姐。
小菲本來坐在聽琴旁邊,忽然說:「姐姐你好漂亮呀,你也是新生嗎?」
這回聽琴才注意到少女像是盛裝打扮的一樣,讓人感覺到一種燦爛奪目的感覺,每個地方都讓人感覺到一種莊重和沉穩。
聽琴一面回想起當時大小姐在那裡狂笑把桌子弄得砸掉的感覺,再對比前面這個美女,越想越好笑。不過他是對著這個大小姐發呆,所以他又露出那迷死人的微笑,又和那個少女在咫尺之間,簡直窒息得要把這個小姐弄死了。
只見那個少女的臉上的紅暈完全湧起,低下臉,想著覺得既甜蜜又溫暖,要知道昨天為了可以和聽琴見面可特地打扮了足足一個晚上。而且昨天又聽到聽琴的傳說,當然已經把聽琴想成心中的白馬王子了。而現在,聽琴這樣注意她,簡直讓她覺得飄然若飛。
這個少女其實就是白亞城的掌上明珠——敘穎。
要知道她從小到大見過無數的少年,根本就不放在眼中,那些人要麼卑躬屈膝,要麼冷傲自負,反正是沒有看得上眼的。而且她也已經到了二十歲了,父母也在為她的親事操心。物色了多少王子,結果一見面就被她回絕了。所以她有個「冷傲的公主」的稱號。
誰知道在酒店一見聽琴,就被聽琴的微笑吸引住了,所以特地跑到學院來讀書,只是為了能和聽琴在一起。
雖然知道聽琴已經有了女朋友,可她覺得聽琴是個不平凡的人,只要聽琴能愛他,能和她在一起,那已經足夠了。
愛上一個人,顯得如此輕易卻讓她難以自拔。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上) 第29章
聽琴忽然從回憶中醒來,他發現前面的這個敘穎正含情默默地看著他,同時還擺弄著衣角,心下想這可不妙。風流債可會壓死人的。
然後他側身看了小菲一眼,發現小菲一直幸福的在笑著,她根本不在乎聽琴對別人怎麼樣,只要對她好這就足夠了。
聽琴只覺得在人世間,有小菲的愛陪伴,夫復何言!
敘穎看到聽琴忽然向旁邊看去,心裡莫名產生一種酸溜溜的感覺,她從來沒有嘗試過什麼叫吃醋,不過她寧願從此不再去嘗試。
因為吃醋絕對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敘穎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穩定,所以她伸出手說:「認識你很高興。」
聽琴看著敘穎的期望的神情,不由自主握住她的手,說:「我也一樣。」
敘穎忽然感覺到手有種觸電的感覺,麻痺中給人帶來的溫柔,感覺到似乎今生都不願意離開聽琴的手的感覺。
聽琴同時也感覺到敘穎的呼吸,從她的手上,他感覺到敘穎對他濃濃的愛。那毫無瑕疵的玉手帶著一種細膩的感覺。
但聽琴很快就把手給拔了出來。敘穎忽然覺得一種失落,不過聽琴馬上說:「我會把你當朋友的,以後無論有什麼事情為難,我一定會去找你。」
敘穎一陣感動,但她還沒有說話,旁邊的人早已經一擁而上,還大部分是女孩,各個都伸出手說:「琴哥哥,認識你很高興……」
聽琴、小菲還有敘穎目瞪口呆。
望著無數的人爭先恐後地伸出手,聽琴忽然覺得嚇趴下的感覺。他還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累,雖然有點意外的自豪,但更多的是,驚恐!
還不知道這些「追星」的會做出什麼來。
最好直到第二節課的時候,這個世界才寧靜了。畢竟是來學習的,聽琴鬆了一口氣,結果發現了台上站了一個人:大魔法師敘別。
有些人低聲嗤笑:「連人家兩招都擋不過的,還什麼大魔法師。」
這句話一出口,他就發現他已經被一股水系魔法凍住,然後同時被風系的狂暴給轟了出去。
瞬間施展冰凍術和狂暴,而且準確地擊中目標,太可怕了。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露出震驚和崇敬的目光,但只有聽琴在想:可惜速度太慢。
聽琴剛才清晰地感覺到敘別在念動兩個魔法,雖然比較快,但以聽琴的速度,還可以在瞬間去擊中敘別。
聽琴不知道,他體內已經存在著另一種神秘的武功,所以看任何事情都會變得細膩,而且他感覺到的速度也比別人慢。也就是說,在一秒的時間內,他能感覺到有兩秒的移動。
而且他還能輕鬆抵抗這個世界的魔法,一般魔法會自動被他的氣功給抵消掉,這也等於,聽琴只要心神一動,身上就會產生一個防護圈。
這個時候敘別說:「武功是永無止境的,所以我作為這個院最高級別的老師,今天特地為大家來講課。而且我這裡要破除一個程序,也就是說在兩招內打敗我的楚聽琴可以不需要找老師,無論他想在哪裡聽課都沒有關係,這是他的特權。」
聽到敘別一點也不惱火的講出兩招被打敗的事情,聽琴忽然覺得前面的這個敘別變得神聖起來——這是怎樣的心胸?
一個已經震驚大陸多年的大魔法師居然這樣敗了,甚至可能失去以前所有的功名——別人會怎麼看他——不過是浪得虛名,被一個剛入學的孩子兩招打敗……
不過他居然一點也不在意。聽琴看著他的目光中閃爍著尊敬。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30章
陽光和葉子飄飛,陽光淡了,葉子卻依舊紛紛下墜。
校園裡對聽琴的狂熱忽然少了許多,因為有件更激動人心的事情——邪神出現了!
據說邪神就是四大神殿中魔殿的少殿主,只憑這點就足可以震驚天下。而且神秘的是,那個蒙面的少殿主居然有無匹的暗黑魔法,還統馭著數萬個骷髏,甚至裡面有最高等級的骷髏龍在裡面!
這僅僅是他的身份,但他卻以一人之力,從七大神聖魔法師噬魂的手裡搶到至寶魔蛛蛛,而且當時以噬魂的能力,即使是和他並列七大神聖魔法師的飛簡遠不是他對手,連魔殿的十幾個大魔法師級別的人的圍攻在他手中走不過一招!
當時邪神居然和對手連續對攻數十招,而且彼此都不使用魔法!
邪神手下的骷髏居然把噬魂召喚過來的百多魔獸全部殲滅,那些魔獸的屍體就在離百亞城100多公里的地方。
甚至邪神據說還只是個少年。
聽琴根本想不到傳言那麼快,不過對於他一個時辰帶著小菲能飛一百多公里,也覺得吃驚不已。
再想想幸好當時沙啞著聲音也蒙面,不然就死定了,身份被戳穿,別人還不一捏捏一群群上來把他給輪姦了。
小菲也被天行神君帶了回來,然後把楚凝的口信帶過來:我先回去養傷,等處理完事情就來找你。聽琴越發頭大,自己惹了這麼多風流債,該怎麼還?
上午上課完,結果露露和秋妮就過來請他們吃飯,聽琴剛想拒絕,小菲已經開心地答應了,聽琴苦笑地點點頭。
結果在餐廳的時候,可愛的秋妮還給聽琴夾菜,這對秋妮來說想必還是第一次,結果她自己的臉還紅了半邊。聽琴看著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不過當他看到秋妮那淒婉和期待的目光,終於還是把夾過來的菜給狠狠幹掉了。這回秋妮開心地又是夾了一捏捏的菜向聽琴碗裡送,聽琴只好奮力拒絕。
這一下別人看著可不樂意了,因為還是公共餐廳,這兩個還是四大美女之二。於是馬上有個長得歪七扭八的公子走了過來,恨恨地看著聽琴,說:「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呀?」
這個人是天行健學院裡飛揚拔跗的三大公子之一黃迷,而且他的聲音又尖,讓人聽得像從監獄裡面跑出來的老鼠一樣。不過聽琴連看都沒有看他,只是對三個女孩說:「我飽了,你們走不走?」
三個女孩刷地一下起來就跟在他後面,似乎連黃迷都沒有看到。
三大公子都是這個城裡重臣的子弟,沒多少人敢惹,而且又練得一身還不錯的武功。手下也有一大幫死士。
黃迷眼睛都綠了,他按耐不住,一個瞬間轉移移到聽琴前面,說:「我要和你單挑,你如果輸了就把秋妮讓給我!」
原來他一直垂涎著秋妮!
秋妮面色一變,剛要說話,可聽琴已經冷冷地說:「憑你的武功,連替我擦鞋都不配。還有,秋妮這個名字可是你叫的?」
聽琴的聲音變得冷的讓人發抖,然後他全身散發出一種炙人的殺氣,黃迷連連後退!
黃迷忽然覺得前面的聽琴如果輕輕一動,他必然死得很難看,於是便拚命地向後移動,約莫移出一大段,看到這個距離他以為聽琴絕對攻擊不到他,便惡狠狠地說:「小子給我記住,下次不要給我見到!」
聽琴冷哼一聲,面色一寒,人已經如閃電般衝了過去。
當時在餐廳所有的人本來都在注意他們,所以每個人都無法忘記——那閃電般的速度,黃迷簡直被那速度嚇呆了,就在瞬間,聽琴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然後在他臉上摜了七個耳光,然後一掌擊在他的腹下。
黃迷的武功在這個學院也算是有名的,但誰也想不到在聽琴面前這麼不堪一擊!而且被那一掌擊飛出了五六丈,滾落地面!
這個時候黃迷的臉已經全部腫了起來。
那七個耳光還使他的腦裡嗡嗡響,可是聽琴又甩出的一句話讓他的心沉到海底:「這次對你小作懲罰,廢了你的武功,如果下次再惹我,嘿嘿……」
每個人聽到那個聲音忽然都覺得那是從地獄出來的——要是成為聽琴的敵人,那簡直是噩夢。
黃迷手下的那些人看著聽琴的冷冰冰的臉刷地一下跑光了,黃迷根本就沒有人去扶他。
敘穎忽然從門口走了進來,說:「琴哥哥,這下你可麻煩了,他是城裡的宰相的兒子,連我父親都不敢惹的。」
聽琴看到她的時候臉色這才恢復了正常,露出他的微笑,說:「我不是你父親,你父親也不是我。」
秋妮忽然走到聽琴面前,說:「從今天開始你要天天保護我。」
聽琴詫異地說:「為什麼?」
秋妮狡黠地說:「誰讓你惹上這個麻煩,而且他一定也恨上了我,以他的背景一定會有很多暗殺的事情,所以你要保護我。」
聽琴看著她狡黠的笑容,怎麼老是有像自己是羊入虎口的感覺。這個時候秋妮還說:「還有,你也必須寸步不離開露露。」
聽琴更是奇怪:「為什麼?」
秋妮瞟了一眼窘迫裡又露出無窮期待的露露,說:「打不過我們,對方肯定會想個法子要挾我們,因為露露天天和我在一起,而且又這麼喜歡你……」
露露這個時候臉已經紅透了,她拉著秋妮的手,說:「妮兒不要說了。」
秋妮不以為然地說:「我說的是實話呀,你難道不喜歡聽琴呀?」
露露頭也抬不起來,聲音像蚊子一樣,可大家都勉強聽清了:「喜歡。」
秋妮然後回頭對聽琴說:「聽見了嗎?」
聽琴忽然輕輕地把小菲抱在懷裡,說:「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秋妮微笑地說:「是為這個呀,我們已經和小菲討論過了,她同意我們都成為你的女朋友,要是你不願意,小菲也不會理你。」
聽琴目瞪口呆地去看小菲,小菲的臉也紅了,喃喃道:「我同意她們了,不過我可沒說不理你。」
聽琴看著小菲怕聽琴責怪的表情,憐惜地把她緊緊摟住,說:「你好傻呀,把你的愛人給別人分享。」
小菲低聲說:「琴哥哥你不是一個平凡的人,所以只要你能在我旁邊,我無論作什麼都願意的。」
聽琴歎了一口氣,說:「你是世界上最溫柔體貼的女孩。」
秋妮馬上說:「你同意拉?好呀,我們走吧。」
然後她一隻手牽著露露,還有一隻手就去牽聽琴。聽琴無奈的苦笑,也就隨著她被牽走了。
敘穎在旁邊看著他們都癡了,她忽然有種衝動也要依偎在聽琴懷裡,她雖然向來穩重,但內心裡永遠是嚮往真情的,她知道自己在酒店裡,還有今天聽琴的表現,發現自己已經不能自己地愛上了他。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31章
下午去上課的時候,結果又發現所有的地方都堵滿了人,聽琴和小菲在門外發呆,這個時候學子裡有眼尖的,早就說出:「武神來了。」
聽到這句話無疑讓人群騷動了一下,然後自動讓出一條路來。試想,在擠滿人的地方居然還能這樣讓出一條路,可謂多麼不容易,也正說明了這個名號的響亮。
但不同的是,聽琴發現有些人的目光中還夾雜了恐懼。
「莫非今天早上的事情……」
聽琴正這般想著,但已經人隨意動,輕鬆地從勉強擠出的路閃了進去。
可是裡面卻顯得一點也不擠。
只因為前面的幾排學生裡甚至有高級法師的打扮,聽琴目光一轉,早看到前排的敘揚、敘穎以及第三少城主——就是那個第一次進入城裡說他們是朋友的人。
敘穎慌忙擺手說:「聽琴,過來坐這裡吧。」
那個第三少城主責備地看著她,不過忽然吃驚地說:「武神楚聽琴?」
一面回頭,結果一看怔了怔,長身而起,說:「楚兄,十日前一別可好?」
聽琴不知道為什麼天然對他有種排斥的感覺,本來想坐到敘穎旁邊去的,此時卻變了主意,說:「一切安好。」
也不再理會他,隨便在後面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因為聽琴一切都喜形於色,所以心情都寫在了臉上,於是那個三少城主目光閃過一道殺機,但一瞬即逝。
不過這個時候敘揚忽然站起,然後走到聽琴前,說:「前日一別,兄弟已經名揚大陸了。」
聽琴微笑地說:「敘兄請了。你大概就是二少城主了?」
敘揚點頭說:「以後還要請楚兄多多關照呢。」
聽琴說:「既然彼此是兄弟,就不用客氣了,以後如果有什麼危難,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來找我。」
這句話如同千金一諾,饒敘揚是二少城主,卻不免感動,對於才見過幾面的人,能在酒店付不相干的帳,能在這裡做這樣的承諾,他知道以聽琴現在的實力,而且他也聽說了早上廢了黃迷的事情——敘揚凝重地對聽琴說:「如果那裡有用得著兄弟的,我全力以赴。」
聽琴用力握住他的手。
這個時候敘穎也走到後面來了——敘揚皺眉說:「妹妹,我本來就是沒規矩慣了,坐哪裡都無所謂,但你可是一向很守理的,跟在我旁邊做什麼。父王可從沒責怪過你呢,要是……」
敘穎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是呀,她從來都是守理,可自從一見到聽琴後,她發現她的冷、她的傲,在聽琴面前完全失去了影子,她有滿腔的愛意,可是卻不知道怎麼對聽琴說,不過她也意識到,如果不說,也許會永遠失去機會。
矛盾中的人,是最痛苦的。但敘穎知道,機會要自己把握的。
敘穎正要說話,結果小菲已經開心地說:「是穎姐姐呀?坐到我這裡來吧。」
敘穎一陣驚喜。敘揚也怔了一下,說:「原來你們認識,可妹妹你……」
聽琴也頭痛不已:怎麼小菲見到誰都喜歡結交呀。其實他不知道,小菲早就從敘穎的目光中看出她的所想,小菲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但這點,就足以讓敘穎感激不已了。
要知道,讓這樣一位向來都莊重的人在甚至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答應的情況下說出愛慕的話,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不過這個時候聽琴忽然想到什麼問題,說:「怎麼今天你們都會過來。莫非……」
敘揚點頭說:「父王等一下也會過來,因為今天是天行神君每年唯一的一次講座,每次講座,我們都會收益非淺,而且允許我們問各種問題。」
聽琴暗暗點頭,心想:原來是師傅過來。昨晚師傅必然知道是自己出手,雖然故意將聲音弄沙啞,不過他肯定看得出來——不過不知道他會怎麼說?
昨晚骷髏王把他送回寢室又消失了,聽琴又是奇怪地和它失去了聯繫。但聽琴卻已經倦極,因為消耗了大量魔法,誰知道早上醒來,全身精力充沛。
他不知道他練的易筋經又突飛猛進。
可是他在慌忙中卻忘了一件事情——他把魔蛛蛛放入了魔法空間袋。他不知道袋裡的五級烈火彈,金幣還有珠寶已經完全被魔蛛蛛融化了——而且他將受到它的反饋:三天內將會失去魔法。
如果聽琴現在察覺一下體內的情況,一定會感覺到魔法正在迅速消失,可就因為他的易筋經的練習的緣故,所以體內的精力是充沛的。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32章
終於,門外一片肅靜。然後人群分出一條路,路的後面,走出兩個人——幾乎所有的人都站起對兩個人行禮。
天行神君和白亞城城主敘壁立。
敘壁立長得非常平凡,兩個眼睛,一個嘴巴,但是他的目光卻像猿的眼睛一樣犀利。
猿的眼睛本來很大,可敘壁立的眼睛卻很小。
但是卻絕對沒有人敢輕視他,因為,輕視他的人都已經付出遭到沉重的代價。
天行神君卻向聽琴走了過來,一面微笑地說:「琴兒,昨晚可好?」
聽琴早已經站起,這個時候他束手說:「師父好。」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什麼時候天行神君收了這個武神為弟子?連敘壁立的眼神都閃過一絲詫異,然後他看了看聽琴,微笑地說:「武神楚聽琴?近日已經轟動大陸了。」
聽琴臉上沒有一絲驚喜,說:「我只是聽琴。武神不敢當,在下不過一時運氣好,險勝了別人而已。」
敘壁立點頭說:「難得,勝而不驕。」
轉身對天行神君說:「那麼這次龍塔的探險,他該是一個名額了。」
龍塔?所有的人面色都變了一下,然後每個人都羨慕地看著聽琴,然後羨慕中,聽琴看到了敘穎的擔心。
天行神君點頭說:「不錯。五年一次難得的龍塔探險,我這裡已經有了十個名單——今天晚上就去。」
小菲輕輕握住聽琴的手,說:「龍塔是任何人都夢寐以求要進去的,我曾聽爺爺說過,在裡面有無數的寶貝,不過也有很多危險,你要好好保重。」
聽琴感動地說:「如果有寶貝,我一定會為你拿最好的。」
小菲笑著說:「那這句話我可記住了,你不准賴皮哦。」
聽琴看著小菲強裝出來的微笑,說:「我們不是說過了,絕不分開,我要帶你進去,不然我也不去。」
小菲慌忙搖頭說:「這麼好的機會,你不要為我而放棄呀。」
聽琴淡淡地說:「為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
小菲忽然覺得天地之間都是一種幸福。她知道聽琴如果說的出來就做得到,如果小菲不能去,他也絕對不會去。雖然有點惋惜,但愛人這麼愛著自己,那還打什麼要緊?
天行神君緩緩地說:「十個名單裡——楚聽琴、敘揚、敘穎、露露、秋妮、構益眺……」
這個時候聽琴忽然重重重複了這句:「構益眺」眾人不由都笑倒了,聽琴也看到一條正瞪大了眼睛地看著他。天行神君接著說,「懲治,龍永,山雞,小菲。」
聽到小菲兩個字的時候,小菲忍不住地抱著聽琴,然後她馬上意識到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她,羞得簡直想找條地縫鑽下去。
別人聽到這些名字,卻都不意外——因為這些人的身手的確是天行健學院的頂流水平。懲治,龍永,山雞,敘穎就是上界校園的四大高手。
天行神君凝重地說:「你們都是學院的精英,但你們必須要攜手合作才能順利地在裡面歷練。」
聽琴這時才知道一條在比鬥中和一個高級魔法師的老師打成平手,以一條的實力,任何人都不敢小瞧。
報完名單後,一條看上去很興奮地跑過來對聽琴說:「大哥這次要罩著我哦,要是我受傷了就有你好看的。」
聽琴碰的一聲栽在地上。一條還慢斯條理地說:「你還要像照顧小菲一樣照顧我。」
聽琴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一條的可怕之處。
這回,一條得意地走掉了,走的時候還飛過來一個媚眼,那意思是:看我還治不了你。
這回小菲也栽在地上。大家也都更捧著肚子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33章
塔在這個世界多了,但如果被稱為龍塔,應該來說是高不可攀的。
可是這座龍塔矮得要命。
而且就一個很小的入口。
但誰也不敢小瞧這個入口。天行神君一直吩咐:在裡面只能有十天,剛好每五年開一次入口,然後十天後必須要呆在一個傳送陣,讓它自行傳送出來,至於傳到什麼位置,每個人將都是不一樣的,要是出不來的話,就將被困上五年。
等到十個人進去的時候,聽琴發現幾個女孩都窩在他的身後。聽琴歎息地說:「難道我就那麼厲害,無論什麼危險你們都要在我身後避嗎?」
幾個女孩都呵呵一笑,然後把聽琴圍起來:「琴哥哥,教我們武功吧——」
聽琴看著那如饑似渴的目光結實地被嚇壞了。這個時候秋妮上前抓住聽琴的手,說:「琴哥哥,我是第一個求你的。」
敘穎看著她們故意在耍弄聽琴的口氣,再也忍不住,就放下自己的矜持,也上前說:「琴哥哥,我也要嘛。」
這句話一出來,所有的人都暈倒了——這是這個「冷傲的公主」所說的嗎?
天呀!聽琴剛剛想說話,卻發現前面有種魔法強烈的波動,聽琴忽然面色變得鄭重起來,幾乎所有的人也受到他的影響,開始去注視前方。
大家這才觀察起這個地方,很狹隘的地方,而且很明顯是個圓形的塔底——這個塔到底有多高呢?
聽琴走了上去,同時說:「你們跟在我後面。」
第二層。風在狹隘的第二層狂亂呼嘯。似乎給人荒野寂寂的感覺,漫天的陰霾,似乎看不到頂。
難道這是塔嗎?怎麼看得見上空?
看不到人影,看不到邊。
幾個女孩的面色都變了——這是塔嗎?
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一種奇妙的聲音:你們終於來了。
聲音飄渺,像是從天頂傳來,卻又讓每個人覺得聲音就在旁邊傳去。而且聲音還顫抖著。秋妮驚恐地說:「你是誰是鬼?」
那聲音又傳來:「我是鬼也和你不相干。」
聽琴忽然拊掌說:「好妙的回音。」
那人驚異地說:「哦?」
聽琴眨眨眼,說:「別人都以為你是天上,或者身邊,其實你就在我們的前面。只不過用了障眼法而已。這樣的天地不過是幻術變出來的。我敢斷定,你就在我們前面一丈的地方。」
那聲音忽然迅速旋轉地顫抖起來:「你敢和我打賭嗎?」
聽琴沉吟地說:「你下什麼賭注?」
那聲音嘿嘿冷笑:「如果你猜出我在什麼方位,我就給你一個寶物——這是上古的寶物,裡面有天地造化有無窮的靈氣可以自行煉丹。」
聽琴動容道:「你捨得?」
那聲音又從遠處傳來,但聲音卻輕輕地進入聽琴的耳朵裡,別人似乎完全沒有聽見:「要你的魔蛛蛛交換。」
聽琴面色一變:「你怎麼知道?」
那人又是冷笑:「我早就感覺到它的氣息了。敢不敢賭?」
聽琴忽然露出他那獨特的微笑,像是有無窮的信心:「當然。不過你講信用嗎?」
那人哈哈大笑說:「七大神聖魔法師的孟覺的話,難道還稱不上一言九鼎嗎?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聽琴悠然地道:「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兩個神聖魔法師是一定在一起的,據說你們的聲音相像得不得了,今日一聽果然不錯。」
眾人還聽得迷迷糊糊,雖然少聽了一句關於魔蛛蛛的話,但誰都吃驚地說:「焦感孟覺!」
這兩個人是一對表兄弟。
聽琴忽然說:「我正前方一丈的地方和後面斜角二丈的地方就是你們所在的方位。」
只聽兩個無比驚異的聲音「咦」同時響起,然後原來灰濛濛不見天邊的環境忽然間變成了一個塔樓的形式。
兩個蒼老的老人一起出現在聽琴所說的位置上出現——兩個人似乎憔悴,他們的臉像是歷經萬年風霜一樣乾枯的要命,可是他們的手卻同時有種神奇的活力——裡面看得到一種對武功的癡迷。
聽琴歎氣地說:「兩位前輩難道已經在這裡數十年?」
但那兩個老人都不吭一聲,聽琴卻輕輕地說:「我的聽力並不好,我的鼻子也不靈敏。可關鍵的是,我學過另外一種和這個世界不相干的武功,所以我贏了。」
這句話說的平淡之極,但那兩個老人卻同時一震。前面的那個老人驚呼地說:「不相干的武功?」
對於兩個神聖魔法師的人來說,聽到存在著和這個世界完全不一樣的武功的時候,不知道該有多震驚!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34章
聽琴卻悠閒地一笑,他的那一笑,卻又如群山中感受到白鶴的昂揚,卻又是森林深邃的呼吸。一切像是自然,更是脫俗出自然。
兩個神聖魔法師一見到這樣的笑容時,竟也忍不住被觸動了一下,但見他們身形一動,兩個人已經站在一起,區別明顯的是左首老人的額頭有道深深的傷疤,左首老人讚歎地說:「我生平閱人無數,但你這樣能有神秘吸引力的笑容的少年倒還是第一次。」
聽琴還是那微微的笑容:「多謝誇獎。」
老人又仔細地看著他,說:「你雖還稱不上美男子,可就是你這樣的笑容,天下也會為你震動了。」
聽琴吃了一驚,他不知道隨著自己修為的提高,這種微笑的氣質表現得就更為明顯。但前面有這樣身份的人說的話卻讓他覺得是無庸質疑的,聽琴頭腦裡閃過這句話:天下也會為你震動了!
但聽琴此時忽然抿了微笑,說:「兩位前輩,不知道剛才所說的煉丹爐是怎麼回事?」
右首老人從懷裡取出一個外表漆黑但看上去很精緻的爐,並不大,只一個手就托出,爐口有刻著一條飛龍的樣子——隱約有種神聖的感覺。
右首老人說:「我,孟覺。」
他似乎從不多說話,而且做到每句都精煉到了極點。他又說:「龍丹爐。」
聽琴接了過來,卻發現很輕,但隱約從爐口感覺到一種舒心愜意的香味。
左首老人則是焦感了,焦感說:「此物的功能太多,無論任何物品在裡面煉上幾天就會成為寶物。」
這句話一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焦感看著他們的表情,淡淡地笑著:「我一開始知道有這個功能的時候,也呆住了。不過龍丹爐卻有個限制,每次進入煉的時候要一些主人的血,然後還要不能受到碰撞。」
聽琴小心翼翼地把龍丹爐放在手上,正要拿到魔法空間袋裡的時候,孟覺忽然面色變了:「不要拿進去。」
焦感看著聽琴疑惑的表情說:「你把魔蛛蛛放在裡面,現在魔蛛蛛已經自動發作了——如果你三天內一直放在魔法空間袋裡,那麼你就會受到反噬,失去全身的魔法。如果你三天內把它取出,周圍萬丈的地方都會完全毀滅。」
所有的神色都變了。
小菲蒼白地說:「如果三天內一取出,那聽琴他自己呢?會不會被毀滅?」
焦感歎息地說:「看照化吧,不過他體內有光系魔法護體,而且已經到了高級的地步,應該來說會不受到什麼威脅。」
小菲的臉上才如釋重負——每個人的臉上也都出輕鬆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在心裡發現自己都有聽琴的影子,甚至無論做什麼事情首先都會想到聽琴。
這個時候別的人卻同時驚呼:「你是高級光系魔法師!」
露露和秋妮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別的幾個如懲治等都面面相覷——太神奇了,以聽琴的攻擊速度來說,已經無人可以匹敵了,而且他居然還會光系的高級魔法!
高級魔法師並不讓人吃驚,可是光卻是一個稀少的品種,會了光系,簡直是軍隊的支柱!不單單說召喚出的高級生物,還有提高攻擊,防守能力的魔法祈禱,完全恢復體力的魔法療傷,都是可以使一個軍隊增加一兩個檔次的。
但焦感忽然說:「不過你們要進入龍塔,勢必要通過我們的一個考驗。你們十個人要一起撐過我們的十招進攻。只要有一個人能撐到最後就算贏。」
孟覺面無表情地說:「二十年內的四次考驗,只有六個人沒有受傷。」
焦感歎氣地說:「就因為龍塔太危險了,所以沒有到達一定實力的人,最好還是保護自己的生命安全。不過那六個人雖然沒有受傷,但都是高級魔法師等級的,而且最後是因為別人去刻意保護他們才安然無損的。」
聽琴憐惜地看著後面那些漂亮的女孩們,說:「我一個人擋你們十招!」
這句話一出,所有的人著實又吃驚地看著他——焦感哼了一聲,說:「即使你練到光系的大魔法師等級,也絕對擋不過我們兩個的三招。」
聽琴卻只是慎重地看著他們兩個人,嘴角還露著那種神奇的微笑,似乎在說,我有能力抵抗。
從他的微笑中,每個人都看出他自信的表情。
高大英俊,但臉上從來都流露著是靦腆的笑的懲治忽然說:「謝了。」
每個人都知道,聽琴怕他們受傷。聽琴淡淡地說:「我只是想證明自己能力而已。」
他不說怕你們受傷,他只是裝出很逞能的樣子,可是每個人都是感動地看著他,兩個魔法師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讚許。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35章
焦感讚許地說:「如果你能撐過十招,我們破例可以讓你們通過。如果過不了的話……」
聽琴毅然地說:「那我把魔蛛蛛和龍丹爐給你們。」
每個人都呆了——懲治和龍永、山雞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魔蛛蛛怎麼會在聽琴手中?難道聽琴就是轟動天下的邪神?
剛才說的時候,他們並沒有聽到魔蛛蛛三個字,只有離聽琴比較近的小菲聽到。
其他的幾個女孩簡直都像木頭戳住了——聽琴到底是什麼人?武神?邪神?邪神可是魔殿的少殿主呀!而且據說還有震撼天下實力的暗黑魔法?
更還有那聽琴如天使般的微笑?
小菲忽然依偎在聽琴懷裡,說:「無論你是誰我都不在乎,只要我問自己愛不愛你,這就足夠了。」
其他幾個女孩同時一震,然後齊齊溫柔地去看聽琴。
聽琴忽然大笑,說:「有這麼多女孩垂青,聽琴死又何妨?」
小菲慌忙摀住他的嘴,說:「你胡說了,不要說那個字,反正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絕對不會分開。」
那些女孩雖然都是各有身份的人,對一般的王公貴族還不放在眼中,但每個人都發現,即使聽琴有再多的女孩,可是都愛著他,不能自拔。從他的微笑,甚至還有他神秘的經歷。這一切都深深吸引著他。
而聽琴,身上究竟還有什麼樣的秘密呢?
這個時候懲治走到聽琴面前,很鄭重地看著他,說:「你真的是楚聽琴?」
聽琴點頭,說:「別的也許我不能確定,這個問題我還敢確定。」
懲治又說:「武神是你?邪神也是你?」
聽琴也不答話,只是看著塔的遠處,上面唯一的一個小通道,目光似乎已經癡了。良久才說:「這不過是別人取的名號。如果你認為我身上有強大的暗黑魔法,人人得而誅之,我無話可說。」
懲治又說:「現在那些骷髏呢?」
聽琴搖頭說:「和土子幫大戰後我發現他們太殘忍了,不過他們那天也幫助我滅了魔獸。不過他們已經聽從了我的吩咐,回到一個魔窟裡,甚至連我都無法感應到他們的位置。」
懲治忽然向後退了一步,聽琴以為他要動手,卻站著不動,凜然不懼,小菲馬上想要擋在他面前,可這個時候懲治已經跪了下去。
聽琴驚訝地說:「為什麼?」
上前迅速地去扶起他。
懲治恭敬地說:「與魔頭大戰那一天我也去了,當時我們上萬個至少高級魔法師或者高級戰士級別的人甚至神聖魔法師飛簡也不是他的對手,只是一味地被屠殺。當時如果沒有你,以一人之力將魔頭擊潰,現在整個大陸已經接近滅亡了!」
那些女孩雖然聽過這個事情,但卻沒有想到這樣嚴重,況且懲治親身經歷,這時候已經對聽琴是崇拜地五體投地了。
聽琴從腰上取出那個龍形玉珮,說:「有這個信物,你就不用懷疑我不是了。」
一面把懲治扶起。
懲治站起垂首說:「我早已相信了。當時魔頭被打敗後,我們去查探,結果發現被骷髏擊潰的百多魔獸都是五級以上級別。當時我們因為都受魔音波及受傷,如果魔獸攻進去,我們就都根本無法對抗。以一人之力回天,邪神已經是整個大陸的救命恩人,所以暗黑魔法在我們眼中,已經變得不可怕了,相反,還有點可愛。」
聽琴忽然興奮地說:「父親天天擔心我會因為暗黑魔法而遭天下人圍攻,這下我可要回月殿報喜了。」
懲治吃驚地說:「月殿?你不是暗黑殿的少主嗎?」
聽琴也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慌忙掩飾地說:「對……我是暗黑殿的少主……可現在父親在月殿裡面做客……」
這句話一出,任何人更是吃驚!
誰都知道:月殿和暗黑殿誓不共存!而且暗黑殿的人幾乎不會離開暗黑森林,那是大忌,否則天下將會圍攻!可是聽琴居然說出「做客」這句話!
月殿和暗黑殿難道關係密切,經常往來嗎?
焦感忽然厲聲說:「楚聽琴,你說的可是真的?」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36章
聽琴這個時候真是進退兩難。承認又不是,不承認吧,虎視眈眈的焦感看起來決不罷休。聽琴忽然軒眉一昂,說:「這是我的事情,你們何必問。」
孟覺嘿嘿一笑,說:「那你死定了!」
別人看著孟覺陰森的笑容,覺得毛骨悚然起來。但聽琴的面色卻冷漠地看著他們。
焦感冷哼了一聲,說:「暗黑殿和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呆二十年嗎?當年如果不是你的父親暗黑殿主所賜,我們也不會中了暗黑的毒讓我們只能困在這裡。」
困在這裡?聽琴根本無懼他陰森充滿無數殺機的話,也不去解釋。可他卻開始向四面看了一眼。
僅僅這一眼,聽琴就看到了牆角上的一朵花,奇形古怪的,然後聽琴馬上說:「怪不得,如果沒有這朵花分泌出來的暗黑泉,你們已經無法忍耐沒有暗黑泉的痛苦而自殺了。」
聽琴很明顯地感覺到暗黑的氣息。
焦感和孟覺面色大變。孟覺厲聲喝道:「你知道?」
焦感也同時說:「果然不錯,既然知道暗黑泉,一定和暗黑殿的人,雖然暗黑殿嘯傲天下,可我卻沒有放在眼中。即使和月殿和聯繫,又有怎麼樣?」
聽琴把龍丹爐放在小菲那裡,然後目光中閃著神秘的光輝:「所以你們兩個人對付我並不需有十招之限。」
眾人嘩然。小菲大聲說:「這不公平。」
焦感和孟覺臉上一直憤怒的面色居然在聽到這句話後漸漸平淡了下來,眼中都是讚許。
焦感說:「你不是暗黑殿的少殿主,因為你不像他心狠手辣,如果是他,肯定會讓別人先出手,而你要以一個人對付我們!」
聽琴卻只是看著他們,說:「這一戰勢必難免。請。」
他的目光中清澈地像水一樣,而他的嘴角依然還露著那天使之笑。
無論什麼時候,什麼事情,都不能讓他離開天使之笑,因為那是天然依附在他身上的。
聽琴看到兩個老人卻只是看著他,就知道他們絕對不會先動手。於是他出手了。
他的手在空中又神秘地劃了一個圈,那淡淡的圈的影子閃出神奇的光彩——就在那瞬間,聽琴動了。身體像一個個殘影一樣呼嘯著衝向兩個老人。
這個手劃的圈就是聽琴當初擊潰了敘別的那個動作。
焦感和孟覺同時一震,他們根本沒有想到聽琴會具有這樣超凡的速度。
兩個神聖魔法師身經百戰,此時只是看著聽琴這招,就知道對付聽琴的方法——那就是防守。
因為聽琴的速度幾乎已經超過了人的速度的極限。
連神聖魔法師的肉眼幾乎都無法判斷。
所以兩個人同時不需要咒語就施展了水系魔法的防禦。
聽琴感覺到一種超強的魔法反彈過來!聽琴只能後退。
當初聽琴在和噬魂對抗的時候,曾經擊中了對方的丹田穴,但卻被反彈出來還受傷,所以聽琴看到兩個老人施展了防守的時候,心不由一沉,但人隨身走,已經繞了兩個老人走了一圈。
於是場面變成了聽琴一直在圍繞著圈子,而兩個魔法師一直在施展魔法防守。他們不約而同地感覺到如果聽琴的一擊,勢必驚天動地。
雖然他們從聽琴的速度上高估了聽琴,但這種方法無疑是最有利的。
他們也不再因為對方只是個少年而認為防守有什麼丟臉的,相反,那陪同來的九個人卻呆了,他們只是看到聽琴在不停地繞,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形,但卻看到他的殘影結合成的無數的影子。每個人都呆住了——聽琴居然能讓兩個神聖魔法師謹慎的防守!
這個武神和邪神的結合的神秘身份的聽琴到底有什麼樣的實力?
神聖魔法師的實力在他們的眼中已經是接近天人了!但是聽琴居然不落下風,雖然都沒有進攻,但每個人都看出了實力。
小菲驚喜的目光興奮地看著聽琴。而其他人則面面相覷,相顧駭然!
場面裡這個時候已經變化了——聽琴知道自己的速度已經沒有優勢了,如果兩個魔法師完全防禦了他們自己,再施展魔法攻擊,那就根本不是他能對抗的。而且再這樣繞下去,他自己也會筋疲力盡。
聽琴知道要想贏,只能利用他們高估了他的實力入手。
在對抗中,只要有一個失誤,就可能導致全局皆輸!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37章
所以聽琴開始攻擊,他的手又在天空中劃了一個碩大的圈子——然後聽到他冷冷的聲音:龍行天下。
這招是他自己揣摩出來的——眾人只看到一條張牙舞爪的龍衝向兩個老人。
龍裡面似乎還隱隱藏著聽琴的影子。
焦感目光如電,冷靜地說:「好。別人如果以為你是用魔法攻擊,那就錯了,因為你施展了這個火系的神龍攻擊的時候,你的身形已經藏著龍中,進攻的時候,還加了你的速度。」
兩個神聖魔法師雖然一直在施展防禦,可看到這樣的進攻卻也十分忌憚,如果他們知道聽琴的實力,對這樣的進攻根本是可以輕鬆抵禦,可是他們高估了聽琴。
在焦感說話的同時,他們兩個人已經迅速地向後退。
向後退的同時他們已經準備進攻!
因為他們認為雖然看上去那條龍的威力不大,可必定在裡面藏著聽琴所有的實力,所以這招必然石破天驚!而聽琴一定想不到他們看得出真相。
可是即使威力再大,只要避開,那就是最大的成功。他們雖然是神聖魔法師,但對形勢卻判斷地很清楚,所以他們以為——聽琴一定不會料得兩個神聖魔法師級別的人居然會在這樣的形勢下對他示弱,選擇後退的招式。
因為退並不是敗。
所以在後退的同時,在離開聽琴進攻的範圍外,他們已經施展全力,把全身的魔法提高到極限,然後各使用出一個七級魔法向聽琴攻去。
他們選擇在聽琴的攻擊已盡、新力未生的時刻!
在攻擊出的同時,他們也同時歎息:想不到天下間居然還有到達這個實力的少年,如果他繼續成長的話,以後即使整個大陸結合起來,也未必克制得了他。而現在,這個少年就這樣夭折在他們的合擊中。
不過也許他應該是幸運的,因為他是死在兩個神聖魔法師的聯手中!
但是,在那電光石閃的瞬間,他們的面色變了。兩個神聖魔法師在面色變的時候,齊齊向後退!
他們的面色變的原因就是——聽琴已經不見了。
誰也沒有想到,聽琴在使用出龍形攻擊的時候還故意留了一個殘影放在攻擊的範圍裡!而聽琴已經消失!
在這個時候,兩個神聖魔法師同時意識到聽琴會從頭頂向他們進攻。
因為他們相信聽琴的速度可以做到這點。
可是,他們在犯了看錯殘影的錯誤後又繼續犯了一個錯誤——他們低估了聽琴的速度。
聽琴已經出現在他們的身後。
直到兩個魔法師忽然覺得背後有種超強的暗黑魔法刺激而來,雖然裡面沒有殺氣,但那暗黑魔法的實力卻出乎意料的強!而這種實力,估計只有暗黑殿主才能具備。
於是他們只能煞住身形,面色蒼白地轉過臉去。
當年,以他們兩個人聯手的實力也不是暗黑殿主的對手。
這個時候,焦感已經狂笑地著:「好極!二十年了,你終於來了,我們又可以一戰了。」
可是當他轉過頭的時候,卻發現聽琴站在那裡,全身散發出狂大的暗黑魔法!
聽琴這個時候已經解開了天行神君教給他的魔法禁錮,所以他的暗黑魔法,瞬間爆發出來。只不過,聽琴最多只能採用召喚的形式來使用暗黑魔法,因為他根本沒有學到利用暗黑魔法直接攻擊的方式。
但焦感孟覺的面色都變了。
眾人忽地都跑到聽琴身邊,小菲興奮地說:「琴哥哥,你真厲害,連兩個神聖魔法師聯手都不是你的對手。」
孟覺忽然說:「未必。」
但焦感已經歎氣地說:「敗了,一招也是敗了。以他這樣強大的實力,剛才在我們沒有防禦的時候攻擊我們的背後,你說難道我們不會受重創嗎?」
只是他不知道,以他們神聖魔法師的級別,聽琴現在只是高級魔法師的實力根本傷不到他,除非聽琴點了他們的穴道。
這個時候聽琴自己依舊帶著他那天使的笑容,微笑地說:「我沒有勝,因為如果我攻擊的話,他們身上反噬的實力會擊潰我的,你記得當時我和噬魂打的時候卻被他反噬,然後重傷嗎?」
小菲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兩個魔法師,對聽琴:「你為什麼要說這個?要知道,他們已經認輸了。」
聽琴歎氣地說:「他們輸的只是一些小失誤而已。這並不是致命的,這已經足夠了。」
看著聽琴坦然地這麼說,兩個魔法師更加震撼。忽然孟覺向聽琴走去。
小菲慌忙地擋在聽琴面前,說:「你不可以傷害他!」
聽琴感動地把小菲抱在懷裡,說:「誰都不可以傷害你。」
孟覺這個時候忽然把手緩緩地抬高。
露露和秋妮,還有敘穎馬上把身體擋在聽琴面前。
孟覺看到這個樣子,臉上露出奇怪的微笑,把抬高的手向聽琴伸去,然後對聽琴說:「你是我見過的最神秘,也是最優秀的少年。如果你願意,我想和你交個朋友。」
所有的人都露出釋然的微笑。但這個時候焦感忽然驚喜地說:「妙!二十年了,孟兄你好久沒有說這麼完整的句子了。好,我們就都和這個少年結成萬年交吧。只知道他願不願意?」
聽琴微笑地說:「吾所願也,不敢請爾。」
手彼此握在了一起。聽琴說:「你們中了暗黑殿的毒素,不過兩位前輩你們放心,等我再次回來的時候,我會過來讓你們擺脫毒素的。」
聽琴頓了頓,說:「可是一定要等五年後才能過來嗎?」
焦感忽然白了他一眼,說:「還叫前輩呀,叫大哥。」
聽琴只好說:「是,是,大哥……」
孟覺說:「不錯,這是天地造化。除非你會時空轉換,否則只能等五年後,不過,二十年也等過去了,還在乎五年嗎?」
焦感瞪了孟覺一眼,嘟噥地說:「是不是和我說話不開心,現在要把這麼多年沒有講的話都對這個小弟補回來呀?」
眾人不由一笑。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38章
陰森鋪天蓋地而來。
第三層龍塔藏著一種憂鬱的氣息——聽琴卻在那憂鬱中找到一種壓抑千年的感覺。
那該是一種奇特的音樂,似乎可以斷腸,可以感動,可以憂愁,可以暗淡。於是聽琴在空無一人的三樓裡沉思。幾個女孩關切地看著他。
忽然小菲尖叫了一下,每個人都吃驚地看著小菲。聽琴一個飛身,已經擋在小菲的面前,然後回頭對小菲說:「菲兒,怎麼了?」
小菲指著腳下說:「是這個。」
大家順著她指的方向一看,都吃驚了一捏捏:地上是一個骷髏的畫像。看起來十分可惡,每個人都想上去給它踢一腳的感覺。可是聽琴卻看呆了——他感覺到骷髏的可憐,一種悲慘在心裡湧動。
聽琴忽然感覺到骷髏在說話: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聽琴想起小時候迷上了這首詩歌,那是絕美的,讓人心碎的,從最完美的意象裡脫胎出來的——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莊生曉夢迷蝴蝶——那骷髏又喃喃地說:「夢蝶,永遠是最美的。」
於是一首惆悵憂傷淒涼的曲調便輕輕地進去聽琴的耳朵裡。
「秋淡,蝶冷。雁愁那時,紅窗薄情,小樓嬌嫩。
夢語月下空梧桐,黃昏影消奈時節,復見伊人袖濕。
小樓雨前斷翅。怎奈菊開夜落,那窗裡,懷舊人傷濃。
夢惜月,蝶化月。夢蝶瘦了相思,離合更未休。」
聽琴像被觸電般,人完全怔住——月也憔悴的聲音,在千年前就讓人窒息,聽琴不知道這樣的音符需要如何去彈奏,但卻永遠地銘刻在心。
裡面被夢弄濕的蝶兒,你還在守望著愛人嗎?聽琴的淚禁不住地流了出來。
那該是怎麼樣的愛情,等候千年也無怨無悔吧!
其他幾個人全部奇怪地看著聽琴默默流淚,他們並沒有聽到聲音,但卻被聽琴的表情給感染了,彼此也想起曾心碎的事情,尤其是小菲想起她的爺爺,那生死一線間的拚搏——聽琴良久才從音樂中擺脫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切竟驚呆了,幾個女孩哭成一片。聽琴歎息了一聲。
這個一聲讓所有人都醒了過來,英俊高大的懲治輕抹去眼角的淚水,靦腆地看著聽琴說:「楚兄有收穫嗎?」
聽琴點頭說:「夢蝶——這首歌我永遠地被它感染,但我也永遠感染了它。」
聽琴本來就有一目十行的能力,所以記憶力超強,早已經把那戚美的曲調記住了。聽琴知道,被記住在他心裡的這首歌已經劃上他獨特的氣息。聽琴忽然把歌曲重複地唱了一次。
眾人這次便真切地接觸到那動人心弦的詞——每個人像是失魂了般——雖然聽琴只是輕唱,但那旋律以及裡面越來越深的蒼涼,讓人體味到千年守望的悲哀,愛情永遠是悲哀的,在曲調裡,一切似乎永遠得到了宣洩。
聽琴的聲音越來越高,待上闋唱完,連他自己也已經淚眼婆娑,更不用說別人了。聽琴停滯了一下,那歌曲像是流暢的水流被刀硬生生地割斷了一樣,每個人的心都吊在半空中,眼睜睜地看著死亡接近——聽琴忽然清醒,他發現這首神秘的曲調讓他不能自拔,看著眾人哀憐的表情,再也忍耐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眾人在聽琴吐出血的時候,才漸漸恢復過來,但想到那如刀的感覺,心似乎永遠地碎了一樣。小菲卻一眼看到聽琴嘴角溢出血絲,驚慌地說:「琴哥哥,你怎麼了?」
聽琴搖了搖頭,暗自歎息:「這首冠絕天下的夢蝶,我只是輕輕把氣息運用進去,居然可以達到傷人的地步,幸好及時拔了出來,否則傷人也自傷。」
小菲扶住聽琴,說:「琴哥哥,這首曲調你從哪裡學的呀?」
聽琴歎息了一聲,說:「哎,這首我才唱了一半。」
小菲和所有的人都怔了:「才一半就讓我們到達不能自拔的地步,如果……」
聽琴搖頭說:「彈的時候我不自覺地運用了內功在裡面,這才傷了自己,太可怕了,這簡直是魔曲。」
忽然聽琴想起什麼事情,頭向上一看,看到塔上空出現一個小缺口,便說:「我們就此分開吧。」
大家都詫異地看著他,小菲慌忙說:「琴哥哥,你不是說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嘛?你不要我們了?」
聽琴仍是微微一笑,說:「焦大哥不是說過,那個魔蛛蛛我必須把它取出來,在取出來的同時,周圍萬丈的地方就會毀滅嗎?所以我必須到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去。你們向我相反的方向走,我一解除魔蛛蛛的威力就和你們匯合。」
小菲幽怨地看著聽琴說:「要小心自己,好了馬上來找我們。我等你。」
聽琴哈哈一笑說:「以我現在的能力,我會處理好的,你們放心呢。」
聽琴沖天而起,把那個塔頂撞出了一個大洞。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39章
第四層就是最後一層了,身在上邊,簡直就像空蕩蕩的時空一樣,只能看得到黑黝黝的天邊,像血一樣被人壓抑,天空中有種詭異的氣息,讓整個平原變得有種頹廢的感覺。
聽琴和他們約好:自己向東走,他們向西探險,如果三天內聽琴沒有去找他們,他們這才去聽琴的方向搜索。
黃沙漠漠中,聽琴身形如電,向東邊飛去,大約一個時辰左右,大約也飛出了一百多公里左右,沉下身體,本想取出魔蛛蛛的,但卻感覺到不遠處居然有人的蹤跡,聽琴大為吃驚,向前走了一些路,居然發現有個城鎮。看起來並不繁華,但卻給人一種莊嚴的感覺。
聽琴無奈只好又要向前飛去,但這個時候已經有幾個人看到聽琴了,那些居民都是穿著魔法師的袍,向聽琴走來。
聽琴便看著他們,嘴角依然是那神秘的微笑。
那些人原是看到聽琴的衣服奇怪,不過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便很恭敬地走了過來,再看到聽琴的笑容,都怔了一下,然後才回過神來。
有一個人已經搶先地說:「請問你是大陸來的嗎?」
聽琴點頭說:「不錯,有什麼事嗎?」
那人又想起了什麼,說:「才一個人嗎?不是說有五年有十人可以用大陸進來的嘛?」
聽琴微笑地說:「我的同伴向西走去了。」
那人面色大變,說:「向西走?那怪獸……」
聽琴面色也變了,忙說:「什麼怪獸?」
那人搖頭說:「如果遇到怪獸,那你的同伴根本就沒有生存的希望了。當年,我們集中百多最強大的大魔法師的高手,卻被輕易地被全部滅亡!惟獨有一個強自飛回來,只留下:無敵的怪獸,五個字就死了。
聽琴只是聽到前面的那些「沒有生存的希望」的時候已經覺得天旋地轉了,然後聽琴忽然大喊道:「我對不起你們。」
就暈倒了。
其實這個時候魔蛛蛛已經狂噬他體內的魔法。而且在彈了《夢蝶》一半後,因為聽琴沒有掌握正確的彈奏方法,所以被反噬傷了。並且一路上幾乎沒有休息,獨立面對兩大魔法師的壓力,和九個人分手後幾乎是盡了全力地向這邊飛翔,所以聽琴在這裡時候受了這樣的打擊,人便垮下了。
等聽琴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舒適的床褥上了,聽琴掙扎地爬起來,卻見到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在瞪著他看。那小女孩長得是天生麗質,而且打扮得一身雪白,給人倒是一種聖潔的感覺。聽琴看著這個漂亮的小女孩盯著他,那眼神中卻露出一種奇怪的感覺,而這個時候小女孩說:「這麼快呀,原來法師說要十天,現在只要三天就恢復了。」
聽琴面色瞬間變得蒼白,說:「三天已經到了嗎?是精確的三天日子?」
女孩奇怪地看著他,看到聽琴對她自負的容貌沒有一點留意,卻驚慌地問時間,有點不快,但卻很耐心地說:「還差……一刻鐘吧。「聽琴稍微鬆了一口氣,還好,魔蛛蛛還沒有發作。
可是這個念頭一閃,聽琴直覺到體內有種黑暗的氣流在他體內亂碰撞,聽琴再也按奈不住,吐了一口血出來。
那女孩不留意,被血噴了一身。聽琴吐完後才覺得舒服了點,但他想到如果取去魔蛛蛛,萬丈內會完全滅亡,心不由著急,這個時候便迅速站起,發現自己只是穿著睡衣,但根本顧不得了,人如電,已經衝了出去。
門口原本還站著兩個婢女,卻被聽琴用內勁一分,彈飛五丈外。
聽琴身形如電,凌空飛了起來。但他卻感覺,後面的那個女孩已經跟了上來。
聽琴已經沒有時間和她解釋了,人施展出瞬間移動和飛行術,在空間閃現出一個個幻影,向遠方飛了出去。
但別的人卻已經驚呆了,聽琴雖然被魔蛛蛛反噬,幾乎施展不出高級魔法,速度不到平時的三分之一,但速度已經讓人驚歎了。而更驚歎的是,王國裡的精靈公主居然在他後面窮追不捨,然後從來沒有人敢碰到的公主還沾了一身血。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琴身形一動,就發現自己已經很難施展出魔法了,魔蛛蛛在他體內大肆發揮出他的魔法,讓聽琴幾乎被冰凍了一樣,可聽琴卻有一種意志:一定要到空無人煙的地方去。他看到城鎮裡那門口阻截的那千多士兵,倒是吃驚,因為守門根本不需要這麼多人?難道是對付自己的?那更不可能了。
但聽琴已經沒有時間去想了,他怒吼一聲,人已經衝了上去。
那千多士兵被那怒吼的聲音弄得一怔,然後一個幻影閃電般閃過,不過不愧為軍隊,前面怔住,後面已經緊覺地把門口阻住了。
聽琴手在天空劃了一個神秘的大圈,圈裡閃出一條美麗的龍,如九天中奔騰呼嘯出來一樣,肆無忌憚地穿梭在整個城鎮中,然後衝向城門。
這就是聽琴的「龍行天下」那半邊的城門被聽琴這招完全摧毀,聽琴在城門被摧毀的同時,在空中跟著破損的城門方向衝出了城外。
每個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城門被摧毀。
然後大家都更驚奇地看著一身是血的公主跟在他後面飛了出去。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40章
聽琴衝了出去後人繼續向前狂奔,大約飛了15公里的地方才停了下來(萬丈=30公里)而這段時間裡,聽琴已經一度脫力,但聽琴連喘氣時間都不夠,因為體內的魔蛛蛛已經侵襲到他全身的每一個角落,所有的魔法都在被魔蛛蛛吸食進去了。聽琴剛要把魔蛛蛛取出來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聲音:「喂,你怎麼亂跑?」
聽琴絕望地看著眼前的那個小公主落在地上。
小公主搖頭說:「你好任性呀,害得我跟過來,要知道我身上還流著你的血呢。」
聽琴吃驚地看著她。小公主指了指她胸前的那些血,說:「我還沒有被別的東西給碰過呢。」
聽琴這個時候在腦裡急速地思考著:要不要取去魔蛛蛛?前面這個女孩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可是自己,卻關係著很多命運。——月殿,暗黑殿——這兩個足夠可以讓世界為他扭轉的神殿。
父母期待的目光——他好不容易才讓人覺得他的暗黑魔法可愛,他為了學光系魔法曾經在冰山,在火山裡受了多少苦!每天清晨在山崖間跑步,然後在火山裡修煉,被烤上一個時辰,為了《易筋經》幾次煉得走火入魔,全身被反噬一點一滴地刺痛——就像情人死在面前的那種絕望!
月殿正等著他去振興!
父母的魔法值遠遠高出了神聖魔法師的實力,以他學的魔法,不出十年,必然超過他們!那個時候,可以說實力決定一切!
可是……如果把魔蛛蛛拿出來,這周圍萬丈的地方都會被毀滅!
犧牲一個不認識的人,換他的一生榮耀,換他永遠地將成為第一人,值得嗎?
聽琴猶豫地看著小公主。
小公主看著他猶豫的表情說:「我知道你很牽掛你的同伴,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已經和父王說了,派一個軍隊陪你去。而且你自己也受傷了,要休息幾天,我怕別人照顧不要,這幾天還特地燉了一些補品給你呢,」
她頓了蹲,嬌嗔地說:「記得前天為你切菜,還把手給切傷呢,那可是我第一次拿刀呀。」
聽琴看著前面這個小公主天真活潑毫無心計地說著這些話,想起了別人對他說的「我們集中百多最強大的大魔法師的高手,卻被輕易地被全部滅亡」而現在公主居然讓她的父親還派軍隊陪他去!
公主是高高在上的,但她卻為聽琴燉補品,還為他切菜!聽琴看著公主手上一道細細的傷疤,又絕望地看了一下西邊——那些他的朋友們,還等著他去救!可他現在被魔蛛蛛侵襲著,根本不能動彈,如果不取出來,自己會被滅亡的!
甚至不可能只是失去魔法,按現在的情況,根本就是完全被腐蝕。
聽琴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針穿過一樣,人彎下了腰,疼痛讓他全身痙攣。聽琴看著公主天真無邪的笑容,聽琴知道自己在瞬間已經做了決定。
也許只是失去魔法吧!聽琴僥倖地這樣想。
聽琴做完決定的時候,忽然覺得一種邪惡的氣息在聽琴體內肆無忌憚地呼嘯,他的魔法完全被侵襲,然後被一絲絲掏空,然後血不斷地身上,從鼻孔,從嘴角里溢了出來。
聽琴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聽琴知道,他已經永遠地失去魔法了。
別了,童年的那輝煌夢想,別了,童年的苦煉,父母的期待。
別了,我的魔法,震驚天下的暗黑魔法,高級光系魔法。
他留給公主一個這一生他第一次出現的苦笑。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41章
聽琴醒來的時候,依然在那個床褥上,床褥上有種柔嫩的感覺,如夢,如絲。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旁邊已經有了十幾個人,每個人都鄭重地看著他。一個國王打扮的頗有氣質、而且很酷的一個人,看到聽琴的眼睛,卻震動了一下,說:「真的很像呀。」
聽琴這個時候馬上凝神觀測體內的魔法,卻發現空蕩蕩的,不由絕望地歎氣,然後目光呆滯地感覺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這個時候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小公主的:「都把你救回來了,還歎什麼氣呀?」
那國王忽然厲聲說:「都是你!是你惹的禍!」
那小公主怔了怔,像是從沒有想過父王會罵她,而且還這麼嚴厲,眼圈馬上紅了,旁邊有個雍容華貴的婦人慌忙說:「孩子有什麼錯呀,救回了這個少俠!她從小到大都是最乖的,你現在居然……」
小公主已經委屈地趴在婦人懷裡:「媽……」
國王又怒聲說:「別吵,要不是你,我會對不起我的恩人嗎?」
那婦人奇怪地說:「恩人?難道是月殿殿主?」
國王冷哼了一聲,說:「當年如果不是他,還有精靈國的存在嗎?他以一人之力,將獸國擊退,結果受了重傷,難道你忘了嗎?」
那婦人似乎想起那件事,語氣凝重地說:「那一戰讓所有的人為之刻骨銘心,我們是無論如何也報答不了他的恩情的。」
國王又說:「你知道嗎?他就是恩人月神殿殿主聖人的兒子!」
婦人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然後所有的人除了國王和公主外,都跪了下來。
在他們眼中,月神殿殿主聖人就相當於救世主一樣,所以他們對殿主的兒子執這樣的禮自認為是理所應當的,而且也是必然的。
國王又冷冷地望著公主,說:「這些恩情是永遠無法報答的,如果沒有聖人,我們這裡已經滅亡了。可是,你居然還……」
國王在聽琴的胸口露出的月形的標誌一指,說:「你對得起恩人嗎?」
那月形正是月殿殿主的標誌,也說明聽琴就是下一界的殿主。
聽琴忽然微笑地說:「大家都起來,父王曾經和我說過精靈國的事情,他還囑托我有機會一定幫你發展壯大,二十年前那戰,父王只是打敗了對方的進攻,但你們還處在危險中。獸人隨時就會殺過來。」
國王聽了聽琴的話,心更是揪動了一下,說:「可是如果不是為了雲兒,你也不會失去……」
聽琴這個時候已經知道國王要說的話了,搖頭說:「這不關公主的事,她是怕我意外,所以是要去照顧我,怕我一個人去救我那其他的九個兄弟。」
國王淒涼地歎息說:「也許這是天意吧。」
每個人看到平時平易近人的國王居然歎息,而且對公主還連連斥責,都不敢想像這是不是真的。
公主看著國王,懦懦地說:「爹,我沒有做錯呀。」
國王看著公主那淒切的表情,說:「我從小沒有罵過你,可是你知道嘛,為了不讓你受到傷害,恩人的兒子少聖人寧願失去一身的魔法!」
每個人都呆了:「失去魔法?那不等於廢人嗎?」
那個婦人忽然站了起來,驚慌地說:「你說少聖人為了雲兒失去全身魔法?」
公主也驚呆了,說:「我……沒有……」
國王沉重地說:「其實這也不能怪你,你只是不知情而已。少聖人身上魔蛛蛛在三天內會發作……」
每個人的面色都變了:魔族和人類的對攻的慘烈早就流傳在任何人的耳中,魔蛛蛛是魔族一個高級的寶物,當時是動用了幾十件高等的水系寶物才把它封住的,可想而知它的威力了。
國王又說:「三天內如果不取出來,少聖人就會失去全部魔法,而且還有生命的危險。三天內取出來,則對周圍萬丈的地方造成影響,使周圍全部毀滅。當時一定是少聖人想取出來,結果因為雲兒在旁邊,怕傷害雲兒,結果就……」
那個公主聽到國王說的那些話,眼淚已經沁了出來,那眼淚滴滴打在地上,卻馬上凝固了。公主忽然無力地跪了下來,想起當時聽琴的表情,問時間,然後像失去理智一樣地衝出去——公主見過聽琴的微笑,有那樣動人微笑的人像是一個失去理智的人嗎?
公主喃喃地說:「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
聽琴卻只是微微一笑,說:「這一點都不怪你,這只能是命運,我失去魔法倒不大要緊,不過那天真的挺感謝你的,一身是血還去追我,還燉湯切菜……」
公主眼淚又流了下來:「你不要說了,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想到這樣害了你一生。失去魔法就等於廢人一個,要知道,聖人當時如果沒有連續施展出七級魔法是不會擊潰那些獸人的,如果沒有魔法……」
聽琴淡淡一笑,說:「我的魔法並不強,但武技不錯,所以也無大礙。」
別人聽了這話,心都揪了一下:因為這是個魔法的大陸,魔法的平原,如果沒有魔法,那簡直是寸步難行。不過其實聽琴說的其實也對,他惜練的暗黑魔法不會攻擊,只會召喚,而光系對於他自身來說也不是很重要。
只是對他來說,這些就像是伴著自己成長的身體一樣。正如失去了左臂,難道不會痛心嗎?
但聽琴對這些往事微微一笑,微笑中,他已經刻意把這些忘記了。
那國王搖頭說:「你不用隱瞞了,我測過你的魔法值,即使月殿聖人也未必及得上你。」
公主看上去忽然像是心碎了一樣,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她憔悴地看著聽琴——只是十五歲的這個小女孩心裡充滿了無數的歉疚和淒婉。
聽琴像是忽然想了什麼,說:「精靈?聖精靈之淚?」
他在這個時候想起了暗黑殿裡的聖女治療所需要的藥物。
國王先是向地上公主流的已經凍結的眼淚看了一下,說:「有什麼事情嗎?」
聽琴說:「我想起一個藥單,裡面需要聖精靈的眼淚,你們是世界上僅存的精靈族,所以我只能問你們了。可是據說聖精靈是不會傷心的……」
國王忽然把地上那些眼淚的凝固體揀了起來,大約有幾十滴,都遞給聽琴,說:「溫雲就是精靈國的聖精靈,這可是她第一次哭呢。」
原來她就是聖精靈——聽琴把那眼淚放在魔法袋裡,想想,還差紫龍的龍膽就可以……可是他已經練不到七級魔法了!……聽琴忽然想起聖女的面容,是那麼完美,簡直讓人窒息,那清麗,那脫俗,可是她……聽琴強自按奈不去想她。
而這個時候,聽琴看著國王在地上撿眼淚的身影變得異常蒼老,脫口而出說:「為什麼不用魔法把眼淚一次就拿上來呢?」
國王歉意地看著他,說:「我怕你見到別人使用魔法就傷心。」
聽琴看著溫雲,國王和那些無數帶著無比崇敬又歉疚的目光,聽琴覺得心似乎找到了一種溫情——很溫暖的家的感覺。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踉蹌進一個人來,國王忽然厲聲說:「什麼事情慌裡慌張,也不稟告一下,沒看到少聖人嗎?」
這個時候大家才看清楚那個人滿身浴血,身上竟有幾十道傷口!那人似乎已經奄奄一息,但聽到少聖人三個字的時候,暗淡的眼神亮了一下:「終於有救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42章
國王吃驚地說:「飛將軍!」
那個穿著已經殘破的盔甲的飛將軍吃力地說:「有……一萬……獸族……殺……過來了……」
然後頭一擺,暈了過去。
每個人都面如土色,國王慌忙喊道:「快讓軍醫來。」
人群中有個老人迅速走了上來,同時馬上施展一個「療傷」的魔法,那飛將軍身上流著的血就幾乎被凝固了。那老人還想繼續施展一個療傷,可是已經氣喘吁吁了。
這個時候又有幾個老人上來,都各個施展一個療傷,每個人施展後就累得幾乎脫力,但那飛將軍的面色漸漸變紅潤了點。
國王吩咐別人把飛將軍抬到裡屋裡休息。這個時候聽琴說:「怎麼?你們這裡只有低級光系魔法師嗎?」
國王歎息說:「我們這裡不比大陸,已經不錯了,有了十幾個光系魔法師,不過因為都老了,可憐他們這麼大,因為戰鬥,還必須在這裡為戰爭服務。」
聽琴脫口而出:「要是我魔法在就好了,我有高級光系的水平……」
說完聽琴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那公主聽到聽琴這麼說,臉色更變,看著聽琴囁嚅地說不出話來。
而別人也都震撼了一下,國王遲疑地說:「你是說你身上原本有暗黑魔法,還有光系魔法?而且是高級的?兩種魔法可以同存?」
這句話一出來,每個人都震驚地看著聽琴,聽琴原本該是幸福的,該是最奇跡的,可是現在他已經失去了魔法!
聽琴像是一點也不在意,點頭說:「這些都過去了,現在關鍵是如何對付敵人。」
每個人的面色變得沒有血色——一個獸人的實力足以相當十個人類,而且精靈的戰鬥力遠遠及不上人類,精靈靠的就是速度以及魔法。可是這個中心城鎮裡面只有十萬精靈,軍隊只有三萬,其他兩個小城鎮加起來不過兩萬軍隊。
而對方卻有一萬獸人!
國王面色凝重地說:「獸人國是傾巢出動了。」
門外忽然跑進來一個士兵,然後跪倒在地:「叩見少聖人,國王。」
只憑稱呼,把聖人的兒子就排在國王面前,可想而知聖人在精靈國裡的份量了。國王示意了他站起來,那士兵就說:「獸人國已經殺到城門前了,卻在門外駐守,因為他們看到了被聖者破壞的城門就遲遲不敢動手。」
那士兵偷偷抬眼看了一下聽琴,看到聽琴只是微笑,那微笑中似乎有無比的信心,於是士兵也被感染了,說:「對方可能被這樣的威力震驚了,我想,敵人說不定以為這是下馬威,怕一進來就被聖人打飛,所以猶豫在外邊。而且少聖人到的消息已經在瞬間傳給了所有的精靈人耳中,士氣在瞬間已經完全高昂!」
聽琴微笑了一聲,說:「好,我馬上過去壓陣!」
那士兵驚喜道:「太好了!以少聖人的雄風,說不定會讓對方不戰而退呢。」
國王點頭說:「好,我們就一起去。」
想是這個不戰而退讓他覺得可能這戰還有轉機,國王在聽琴耳邊微微地說:「到時候不要離我太遠,如果露出破綻,我們會掩護你撤退的。」
聽琴淡淡地說:「與城同生,與城同死。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聽琴的話說的斬釘截鐵,所有的那些官員聽到聽琴的話,不自覺地有一種豪氣湧起,一起喊道:「與城同生,與城同死。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那還不知道聽琴失去魔法的士兵興奮地跑出去,一面喊著:「與城同生,與城同死。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於是不到一刻,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聽琴說出了這震撼人心的話!
每個人都傳著,那聲音高亢入雲,外邊的獸人居然為他震動了一下!
溫雲公主走在聽琴旁邊,說:「如果有人要傷害你,那他必定要殺掉我。」
聽琴看到溫雲那梨雨帶花的樣子,覺得心有點痛。他對溫雲說:「放心,有我在,他們別想攻進來!」
一行人在眾人的吶喊中向城門走去。旁邊是無數的士兵和居民崇敬地看著聽琴,他們相信聽琴可以輕易地打敗對手。
可是聽琴卻知道,自己失去魔法的同時,還受到魔蛛蛛的反噬,而身體情況卻是他自己也不願意去探測一下。聽琴怕自己甚至連武技都完全失去了。
當聽琴走上城門的時候,所有的士兵都跪了下去,聲音一致:「聖者萬歲!」
那聲音高亢入雲,而且氣勢宏偉!遠處的獸人忽然起了一陣騷亂,「聖者」這個名號對他們來說太可怕了。當初可是連續施展七級魔法讓十幾萬獸人幾乎失去移動能力的,現在這一萬人好像還不夠他塞牙縫!
但獸人中有人喊了起來:「對方是疑兵之計!真正的月殿殿主在大陸上!」
這句話馬上起了收人心的作用,所有的獸人都馬上安靜下來。
國王對聽琴說:「那個剛才說話的,就是在主隊裡穿白色披風的主將。」
那主將又繼續說:「給我殺!」
那些萬多密密麻麻的獸人衝了上來,所以沒有陣型,但各個高大威猛,一路殺上來,氣勢頗有磅礡!
那些士兵都不曾經歷過什麼陣戰,看見這樣的局面都慌了,許多人都回頭去看聽琴。
聽琴是他們的支柱了!
聽琴笑著說:「這些不過才萬人而已,怕什麼,有我擋著,先拿出你們的勇氣來,讓他們看看你們的能力,如果只憑你們就能擋住,我還不需要出手,那你們日後一定會成為最優秀的戰士!與城同生,與城同死!」
每個人都喊著:「與城同生,與城同死!「所有的精靈族士氣都高昂到了極點!因為他們知道,一定不會輸的,因為有聖者在後面!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43章
聽琴忽然間從胸臆裡吐出一聲憂鬱的歎息,看著那無數的獸人在城下肆無忌憚地奔走,黃昏的光線顯得淒迷至極,但更壓抑地是血一樣的陰霾。聽琴瞬間看著,心似乎老了十年。
這簡直不是對抗。
出去交戰的精靈不一回合就被輕鬆地屠殺了。而且馬上被獸人踐踏地屍骨無存。聽琴強自按捺怒氣,平淡地看著世界。
許多精靈請纓出戰,都被聽琴的目光拒絕了——許多士兵都站在聽琴的身後,他們只是以為還不到時機。
可是獸人卻不從城門殺進去。他們以為裡面可能有埋伏,而且看著那樣超強的破壞力,他們也忌憚。
所以他們架著長梯殺上來。
聽琴看著一些精靈自以為是地從城門殺出去,不半刻就剁成肉醬,便從口中吐出幾個字:「不自量力,連整體配合都不會。」
聽到這些話,所有的士兵眼睛都亮了一下,他們知道聽琴在指點他們,每個人都在心裡說:「受教。」
長梯終於架上來,幾個獸人謹慎地爬著,因為他們的體重,那些城牆上的精靈卻幾乎很難撼動。眼看著獸人輕鬆地爬上來,每個人的神色都變了。
這個時候國王旁邊的侍衛已經衝上前,同時施展魔法,這才把那些剛上來的獸人擊飛下去。聽琴看著國王,眼神中有一絲疑問。國王苦笑說:「王國裡大部分還都是不會魔法的精靈,和他們戰爭簡直是以卵擊石,現在有戰鬥力的不過城門一萬八千,城牆上三千人,可是大部分都沒有戰爭經驗,所以這些身經百戰的侍衛就成了唯一的支柱了。
黃昏在城牆上漂浮,那個孤獨的國王一直站在這裡凝望著獸人的呼嘯,慘淡,一切都是慘淡的顏色。曾經傲嘯風雲的國王從英年風發到了今日的衰老,聽琴知道那個父親口中說的誓死抵擋到最後一刻的精靈國王已經不存在了——他老了。
每個人都會老的,聽琴知道自己也不例外。
聽琴的手忽然握緊——老死,戰死,不過是時間而已。如果怕自己對不起那些愛自己的人,就畏縮在這裡,自己願意背負這樣的逃避嗎?
看著身後躍躍欲試的士兵,聽琴忽然覺得自己連他們都比不上。在這樣危急的時刻,聽琴呀,難道你自己還掛念著自己的生命嗎?
愛是永恆的,正如士兵對這個城市,對自己愛人,對自己生命的愛,可他們面無懼色,他們準備用生命捍衛這個城市。
殺戮還在繼續。僅僅在聽琴一個猶豫,更多的獸人已經殺了上來,有局部地方已經被突破,展開肉搏戰,幸好上來的不多,結果又被踢了下去。
這個時候獸人中忽然奇特地分出一隻軍隊,向城門的方向衝去。
國王和聽琴齊齊歎聲:「不好。」
那只軍隊居然佔了獸人一半的實力,而且正是那個將軍率領的。聽琴知道,城門後的那些精靈根本不夠他一次衝撞。
聽琴的心忽然又恢復了寧靜,然後聽琴還是那樣清淡的一笑,每個人都被笑給感染了——因為裡面有必死的決心!
每個士兵都驚訝地看著聽琴,他們不知道聽琴為什麼有這樣的表情,難道說少聖人不是他們的對手嗎?
但聽琴的那種微笑中的氣勢已經讓他們感覺到,即使是背水一戰,少聖人會和他們同生共死!
每個人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國王看著那些無懼的目光,忽然心裡有種激情——是勝利的曙光的感覺——死,只要死得光榮,那也是勝利。國王的目光忽然醒了,他熱血沸騰。而這一刻,幾乎所有的人都熱血沸騰起來。
與城同生,與城同死這個聲音此起彼伏!如綿綿群山一起迸發一樣!
聽琴是場中唯一清醒的,他知道這個時候必須出手了,如果讓獸人攻擊,那麼結局只有一個——滅亡!
即使有再高昂的士氣,這些沒有經歷過戰爭的士兵會一下子被死亡弄垮的,更何況沒有城門的防禦。而他們的希望只有聽琴的絕世魔法!
可是聽琴已經沒有魔法!如果這個破綻被揭穿,所有的人的心都會跌到低谷!
但這個時候對方的那個將軍忽然狂笑:「連一個剛失去魔法的少聖人都在那裡裝腔作勢,你們還有什麼實力可以與獸人硬拚!」
他說的斬釘截鐵,所有的人的目光忽然齊齊注視聽琴!
聽琴無語。
所有的獸人忽然都停止了進攻——從這句話,他們感受到只需要最後發動一次進攻就可以攻下城池了!他們都開始養精蓄銳,因為他們馬上就可以嘗到屠殺的滋味,洗雪當年的仇,尤其是那個聖人的後代!
這個時候有個官員拚命跑到城門口,大聲喊:「我投降!可以饒我一命嗎?」
這個變故讓所有的人都懵了。難道聽琴真的失去魔法了嗎?
幾乎在同時,每個人都從聽琴身後那些頹喪懊惱的官員的眼神裡得到了證實。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44章
暮色四合,那飛舞的殺機在瞬間被凝固了。溫雲緊緊地去握聽琴的手——可聽琴的手,竟漸漸冷了。
那個將軍靴子踩踏在屍體的血上,仰頭看著城牆上的聽琴,說:「王宮裡面本來就有我的人。否則如果知道少聖人在這裡,我們安敢作亂?只可惜,你剛剛失去魔法,連普通人都不如,不過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殺你。只要你和月殿殿主說些好話,把這裡的事暫過不提,那我們就是朋友,我們可以把丞相的位置給你!」
他說的真誠,沒有人懷疑他的話。聽琴知道,對方因為忌憚著他的父親,如果獸人滅了他,那獸人一定會遭到瘋狂反擊的!如果在這裡被擊敗,雖然他們決計不會殺了他,可是必然會被囚禁一輩子!
那個將軍的話讓所有的人都面無血色——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奸會傳出消息!
而且他說的話其實並沒有錯,誰規定精靈族一定是正義的,誰規定獸人就一定是邪惡的?勝者為王而已。
如果聽琴當了獸人的丞相,本來就是順水的,因為起碼是精靈國的公主讓他導致他失去魔法的!
每個人看著聽琴的面色都變了。他們似乎都看到聽琴一步步走向對方的陣營,一步步離開他們,走向新的成功——只不過這成功不屬於他們。在他們眼中,實力就是一切。失去了魔法,那聽琴難道還有哪裡值得尊敬,何況他根本沒有幫助過精靈國。
每個人的眼裡,聽琴忽然變得懦弱。而溫雲握住聽琴的手開始顫動,最後終於放開了聽琴的手。
聽琴低頭看了地上到處散落的殘碎屍體,緩緩地向前走。他的腳步蒼涼,一步步都敲在每個人的心裡。大家以為聽琴起碼會站著不動,等對方攻進來。結果聽琴卻搶先一步投降了——然而每個人能怪他嗎?他本來就不屬於這個城市的,他的父親當年因為一個情人就是精靈才會幫忙的,而聽琴和精靈國根本不搭干。
聽琴走到那個官員的前面,步履沉重,但那個官員卻異常興奮,說:「這下好了,我就是這裡的內奸,你幫助我下去。我有精靈國所有的財寶,我已經把它給藏起來了,只要你救我,我答應給你一半財富。」
他知道這個時候他是危險的。
聽到這句話,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國王憤怒地看著他,說:「想不到你在這裡當了十年的財政官……怪不得十年來我國的金幣越來越少,怪不得你一直都不別人擔當你的部下,就一個人處理著所有的財政!我真是瞎了眼……」
聽琴冷冷地看著財政官,沒有說話。身後的那些士兵有些已經義憤填膺,向財政官走了過來。那財政官慌了,他知道從這裡跳下去,一定是死路一條,而這些士兵忌憚聽琴,如果聽琴保護他,士兵絕對不敢動手。這回他連忙說:「我給你六成……」
看到聽琴的臉上還是冷酷,財政官知道已經到了性命幽關的時候,忙心痛地說:「那七成……八成……八成半……」
士兵越來越近,那個財政官已經跪下來了,滿面都是冷汗,說:「我全給你,只要你保全我的命。」
這個時候聽琴的臉上忽然露出微笑,那是一種讓人舒心的笑。財政官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知道他已經從閻王殿裡走了一遭。那些士兵也看到聽琴的微笑,都站住不動了——他們的確不敢和聽琴動手——那是聖人的威勢,他們永遠不敢擋其鋒銳——應該說是不能擋。那是心中神的位置。
只不過現在的神走偏了方向。
那個財政官抹了抹汗,正想向說感激的話,同時又想提出一些要回扣的事情——畢竟藏在那裡只有他知道,所以還有餘地還價。
這個時候聽琴已經抬起手來,每個人都知道聽琴要投降了,或者要向士兵動手,那些士兵都閉上了眼睛,而溫雲已經面色慘白。
忽然之間,一個身體從城上重重摔了下去,然後一個悲慘的呼叫——那是臨死前最後的聲音。那是財政官的聲音。
那些閉上眼睛的士兵同時睜開眼睛,也聽到聽琴沉聲地說:「與城同生,與城同死。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士兵們忽然爆發出一個熱烈的呼喚:「聖人萬歲!」
呼喚中,所有的人都在吶喊,每個人都充滿了必死的決心!
要與城同生,與城同死!
溫雲忽然綻放出最美的笑容:「琴哥哥……」
她向聽琴跑去,她知道聽琴永遠不會背叛他們的。溫雲被幸福沖暈了頭腦,她知道自己原來一直在怕,怕聽琴會背棄她!
但這個時候,聽琴忽然凌空飛下!他的身軀如電,卻飄灑至極!每個人都呆了——聽琴落在地上的時候,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圈,然後間金色的龍形光芒如風暴般捲起,衝向獸人群。
獸人忽然被炸開一個大的缺口,無數的血如梅花綻放,潑灑在天地之間。聽琴在那獸人之間輾轉,龍形光芒一直伴著他,所到之處,無人能擋!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45章
不知道殺了多久,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聽琴覺得自己的手臂已經沉重地抬不起來了。當施展出武技的瞬間,施展出龍行天下的時候,聽琴知道自己體內連武技都只剩下一點了。於是他故意打出一個威勢來,馬上把對方給打懵了。可是同時他也發現自己內力不接了,於是他只能搶到一柄槍,在獸人中突擊!
可是雖然他依舊是無敵的,因為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但是威力比剛才起來差多了。所以不怕死的獸人馬上圍成一個鐵桶一樣把他圍住了。
但是——那萬個獸人卻逐漸把全部兵力放在圍著聽琴的周圍。因為,聽琴所向披靡,一路殺過去,幾乎沒有一個獸人是他一招之敵!
城牆上的所有人相顧駭然,同時又露出欣慰的笑容。是,不愧為聖人之後,失去魔法後依舊天下無敵!看著聽琴身披白杉,在獸人中任意飛舞著手中的一柄槍,那種氣質,讓無數人為他心動!
那柄槍,卻讓所有的獸人嚇破了膽。縱然獸人不怕死,可是面對這樣的對手,死有何益!難道就等著送死不成?
堅固的獸人的軍隊,那曾讓精靈國色變的軍隊在聽琴幾個回合的衝殺下幾乎接近崩潰!所有的人看到聽琴來的時候,已經不住地向後退。而更後面的軍隊又擋住了他們。於是獸人之間甚至相互踐踏!
眼看著騷亂的局面已經接近無法控制,那個將軍厲喝一聲,說:「聽琴你可有膽量單挑?」
可是聽琴卻是完全沒有聽到一樣,他還在屠殺,身邊的血幾乎佈滿大地!
此時已經入夜了,銀輝滿地,寂靜的夜裡,只有血光揮舞。精靈國的人已經點起火把,或者用光照術,周圍依舊清晰明朗。那將軍卻竟似已經呆住,看著聽琴肆無忌憚地屠殺卻完全無能為力,他周圍的一些士兵都在瑟瑟發抖。
每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聽琴那裡,但見聽琴一個凌空,雙掌齊揮,身體輕飄飄地掠過一個獸人頭上,但身形卻奇異地旋轉了一下,那獸人忽然一個慘叫,人已經踉蹌倒地!
誰也不知道聽琴怎麼出手。但是,聽琴的身形卻一直是那麼美妙地旋轉,似乎不受天地的控制,如魚得水,毫不吃力。
終於,一切變得萬籟俱寂了。淡淡的月色像是一種詭異的蛇一樣,遍佈著每個地面。聽琴這時轉了回頭。曾幾何時,聽琴的臉變得那麼痙攣恐怖!那是一種殺機,殺得他已經沒有任何表情。頭上,身上,槍上,全都是血滴。聽琴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嚇死了多少人,讓多少人自相踐踏而死,但是,場上幾乎沒有什麼完好無損的人了。即使沒有受傷,卻早已經學得聰明把別人的血抹在身上倒地。
連遠處的那個將軍目光已經癡了。
月光下浴血的聽琴終於向那個將軍走了過去,一步一步,踏著月光裡奇特的聲音,像是落葉的尖叫,但仔細一看,卻是無數的屍體被聽琴踩著肉泥的聲音。
聽琴的目光中沒有任何神采,可是他的嘴角依舊還露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是與身俱來的。別人雖然稱為天使之笑,可在那些獸人眼裡,無疑是地獄的吶喊,地獄的召喚。
萬名獸人密密麻麻地躺了一地。
這樣的屠殺,足足經歷了兩個小時,聽琴曾一度脫力,可是腦裡一直有爺爺的聲音:「戰!戰!戰!」
魯木曾給他的那巴掌,給了他不屈的鬥志。聽琴在無數人的包圍下,忽然覺得充滿了無數的殺氣,他心裡的戾氣層層爆發!
聽琴學的易筋經終於在瞬間又提高了一個檔次。在屠殺中,他受了是更多的傷。因為聽琴知道,他的速度是無敵的,可是他的身體卻跟不上他的速度。但只有一招殺敵,才能減少更多的體力消耗,也減少更多的壓力,讓對方失去鬥志。
在剛開始的時候,獸人的阻截和瘋狂讓他一度窒息,獸人的身體太過強大,聽琴每殺一人,那槍就會彎曲掉一點,而那個時候因為這一停滯,所以其他的獸人就容易傷害到他。可是那個時候聽琴挺了下來。
這就足夠了。
在將軍喊停的時候,聽琴知道不能給他們殘喘的機會,而且他那個時候已經不能自己了。聽琴知道,如果這戰讓這個軍隊全軍覆沒,那麼獸人國就沒有一點軍力來進攻了。所以聽琴決不手軟。
聽琴一步步走到了將軍面前,看著他,聲音沒有一點感情:「我有膽量和你單挑。你來吧。」
那將軍頭皮發麻。看著聽琴手中已經完全彎曲沾滿無數人血的槍,這個曾叱吒天下的將軍的手出現了一絲顫抖。聽琴知道他已經崩潰了,雖然是一代將軍,可是現在他已經連一般的人都比不上了。聽琴看著他的手,說:「你不配和我單挑了。」
聽琴從那個將軍身邊擦了過去。
然而。
不可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在這座已經血屍遍地中,那個將軍忽然面色閃出殺機,濃濃的殺機像月色被人完全截斷一樣!
試想,月光被截斷,那有怎麼樣的實力?那將軍像是壓抑了萬年一樣,忽然一下子爆發!那將軍手中的長劍,在夜色中發著噬人的光華,向聽琴撲來!
那個將軍等了三個時辰,等著那些士兵完全被滅亡,等著聽琴走過來,等著裝出完全崩潰的樣子,然後在聽琴擦過他身體的時候,完全爆發!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46章
當將軍刺出生平最得意的這一劍時,他一直想笑,他發現自己的忍耐和表演能力當真已經到了頂級的水平。他知道,他就這樣毀滅了聖人的後代。
以他的實力,而且加上王國裡他安插進去無數的奸細,現在只要一呼,那些人就會輕易地把這裡的國王滅掉,然後取而代之。這一戰後他回去報喜,可是獸人國也已經沒有一點兵力,所以他又可以馬上滅了獸人國。那麼在這個平原上,自己就永遠可以成為霸主了。
那個將軍在刺出去後剛想哈哈大笑,可是他的笑容卻被凝結住了——像是看到天上掉下一個仙女一樣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其實還不能這樣比喻,應該說,像是他在洗澡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腳變成了尾巴那樣的恐怖!
順著他的笑容看出去,聽琴那冷蔑的表情正在看著他。將軍的劍法當真不錯,他的速度已經夠驚人,可是他發現自己的劍在離聽琴只有一寸的地方卻刺不過去了。
他忙集中力量,可是發現自己的力量已經完全消失,從他的胸口一點一滴地消失。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胸前那柄聽琴的槍。
聽琴在這個時候已經體力耗盡,速度絕對不快,而且在聽琴最放鬆的情況下,為什麼聽琴能先一步殺了他。
將軍喃喃地說:「不可能,不可能……」
聽琴用手輕輕抓住那柄劍的劍尖,說:「你的劍夠快,可是還是慢了一步,你莫忘了,你的表情一直在欺騙我,試想一個在萬人被我這樣屠殺的情況下,你居然還能養精蓄銳然後還高吼和我決鬥的人,可能失去鬥志嗎?」
將軍目光忽然露出一種驚慌,他說:「可是你在殺了這麼多人後,體力一定會透支,即使我們對戰,你也不是我的對手,要知道,我已經到了龍騎士的地步。而你也只有剛剛步入龍騎士的等級……」
聽琴忽然笑了,然後用手一個揮舞,那劍尖居然馬上被他揮斷。將軍的目光露出恐懼,他說:「這……這怎麼可能?」
聽琴搖頭說:「我學的是上古傳下來的武術,所以我能在你出招前感覺到你的殺機。你一直在演戲,可是一直沒有瞞過我,所以你敗了。」
那將軍忽然露出一種暗淡卻欣慰的笑容:「能死在你手中,也不枉了。」
然後他身形向後一退,脫離了槍,血濺了出去。
聽琴看著他被槍刺中的神闋穴,說:「如果我只是普通的人,一槍即使刺得再深,也無法刺死你。可是你別忘了,我是聖人之後。」
那個將軍的眼睛就此閉上了。
聽琴回頭看到那遍地的屍體,忽然覺得內心完全空虛,這個時候他聽到無數歡呼的聲音,那是崇敬的聲音,那是心底發出的最真的聲音。無數的人喊道:「少聖人!少聖人!……」
那個溫雲正向他跑來。無數的精靈也向他衝過來。那個國王沖在第一個。
可是,聽琴忽然覺得,自己累了。殺人和被殺,究竟是什麼滋味,聽琴知道這一戰,讓他的實力完全進入新的等級,他已經步入了龍騎士的實力,但是那是用無數的人的血換來的。雖然失去了魔法,卻在武技上提高到一個新的等級。
聽琴歎了歎氣,身形如電,向西邊奔去。
月色下的聲音顯得如此渾厚:「我走了,就此別過……」
可在所有興奮的精靈的耳中,卻無疑是一個驚雷!
溫雲喃喃地說:「他拋棄我們了,他拋棄我了……」
國王若有所思地說:「不,他沒有拋棄我們,他是去救他的朋友去了。三天已經過了,而他們的限期十天也快到了。」
溫雲忽然目光露出一種毅然:「父王,讓我去找他。我要和他一起走。」
國王點頭說:「以他的實力,失去魔法卻依舊無人能敵,不愧為少聖人。你跟著他,我很放心。你去吧,把軍隊帶過去,千萬不要和怪獸對抗,除非你能找到少聖人。他身上的奇跡太多了。」
他說完後,卻開始為那個死了的財政官頭痛起來,如果他藏起來,會藏在哪裡呢?
溫雲的目光透出一種依戀,說:「我覺得聽琴他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十五歲的這個公主——聖精靈溫雲,為了找到聽琴,當即帶領軍隊向西邊跋涉!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47章
孤雲中,一個身影忽然飛過。雲也散開,月色變得淒切,而那個人的速度卻如閃電般,像是焦慮至極!
明月只是高懸,完全沒有剛剛萬個獸人被屠殺時的殺氣,彷彿揮之即來,揮之又去。
細看那個飛行的人,眼神卻有如一泓泉水,清澈中含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但更關鍵的,是他嘴角的笑容。那笑,似乎把刺入你心扉一樣,讓你深深地被他迷住。
但這個少年的臉色卻是冷峻的——他就是聽琴,他已經把速度提高到極限,然而在周圍的地方尋找,卻只有發現一座山,聽琴循路直上,卻感覺到這座山已經荒廢多年。
聽琴一路上仔細看著,沒有發現一些有人經過的軌跡,頹然長歎一聲,正準備往回走,但卻隱約聽到一聲尖叫!
那是——小菲!聽琴面色大變,人平空旋走,急速地飛了過去。飛不多久,卻遠遠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老欺負我,壞死了,要是琴哥哥來了,一定要好好報這個仇!」
是小菲!聽琴一陣激動,人迅速地向前施展身形,準備給她一個驚喜。不過這個時候聽琴又聽到一個嬌嫩的聲音:「琴哥哥也是我的男朋友呀,何況我又沒有欺負你。」
聽琴一聽,是秋妮的聲音。聽琴暗暗地說:「這個小妮子。」
說著他的嘴角也露出一絲微笑,這個時候他倒不想出去了,偷聽她們的話也不錯呀。
聽琴於是小心翼翼地在空中飛行,然後附在一棵樹上,看著下面兩個婀娜多姿的女孩在逗趣。
小菲嘟嘴地說:「瞧把你的美的,當初要不是我,琴哥哥才不會要你們呢。你們都不知道感謝我,還不讓我去找琴哥哥。」
秋妮忽然鄭重地對她說:「菲兒,剛才我是開玩笑的,不過你一定要清楚,不是我們不去找,而是現在實在沒有辦法,這個山這麼古怪,我們已經迷路很久了。而且相信琴哥哥他吉人自有天象,所以一定會趕過來的,因為這裡只有一座山,如果你回頭了,反正和他會錯過。」
聽琴這才明白,原來他們是迷路了。聽她們這麼一說,聽琴也覺得這座山有點古怪,難道是怪獸的棲息地?這麼一想,聽琴不由一個哆嗦,剛想下去,結果又聽到一些聲音,竟是其他幾個人的。聽琴想這也好,等一下馬上給你們驚喜。
遠處走過來的聲音是露露和懲治的,露露咬著嘴唇說:「琴哥哥會不會出了意外呀?他還不來,我們都擔心死了。」
懲治卻搖頭說;「以他的武功,天下現在還沒有什麼能困住的,只怕……」
他說著,臉色居然變了,像是想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露露急忙地說:「只怕什麼?」
這個時候,也傳來幾個焦急的聲音,卻是剩餘的人,敘穎、敘揚、構益眺、山雞、龍永一起發問,聽琴感覺到他們的關心,心似乎暖了——他知道,這些人是他永遠的朋友,雖然在一起不到幾天,但是,彼此的真誠已經深印入懷了。
懲治歎息地說:「聽琴縱然武功天下無雙,連對抗兩大神聖魔法師也不見得落於下風,可是他……太過仁慈……」
露露催著問:「有關係嗎?仁慈是缺點嗎?」
懲治說:「正因為仁慈,所以如果他在那裡附近如果看到有人煙,就絕對不會取出魔蛛蛛,就會一拖再拖,我只希望,他不要被那些人所牽制。」
那個一直冷冷的表情的敘穎也禁不住地說:「牽制?」
懲治歎了口氣,說:「如果聽琴天生冷漠就好了,可是如果遇到什麼別的事情,說不定會插進去,幫助一下弱者,這雖然是在情在理,可是畢竟關係到他的一生。我看聽琴遲遲不到,一定是這個原因。」
一條忽然說:「聽琴如果打抱不平,卻是出於理智的,如果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他在這個緊急關口一定不會去粘惹的。只怕他不能自己呀。」
聽琴聽著心忽然一陣顫動:這些朋友,太瞭解自己的性格了,他們已經在心底把自己當作最好的朋友了。聽著如此瞭解自己的朋友在關心自己,難道還會有不感動的人嗎?」
聽琴開始仔細地去看山雞和龍永。兩個人都英俊非凡,只是山雞顯得俊秀了點,而龍永卻有一種冷靜的氣質。他們兩人雖然都沒有說話,但目光中也閃著一種擔心的表情。
幾個人都匯合在了一起。懲治忽然凝重地說:「我們已經被困三天了,每個人多多少少都受了毒害,讓我們都失去魔法的控制,聽琴還沒有過來,我們只能自己想辦法。」
小菲頷首說:「要是琴哥哥在這裡,他一定不怕這魔法控制的。」
秋妮也附聲說:「是呀是呀。」
大家都笑了起來,露露笑說:「剛才好像還在爭吵的嘛,怎麼一唱一合拉?」
小菲回頭一瞥秋妮,說:「是她要欺負我嘛,老是說我長得太有氣質了,然後纏著我,還說我怎麼迷住琴哥哥的。」
每個人一聽都微笑地看著秋妮,秋妮驚叫地說:「菲兒你……過分了,捅我漏子……還火上澆油!……」
說著她的臉已經紅了,大家看著她害羞起來,也都吃吃地笑。秋妮看這樣下去自己面子大丟,也不管了,逕自說:「哼,露露,你倒好,當初要不是我主動要求琴哥哥保護你的,你現在恐怕……還有敘穎,難道你就不想接近他嗎?」
這個「他」暴露地很明顯,敘穎一向穩重的表情忽然飛上幾朵紅雲,連忙說:「好拉不要說了。」
這回大家都瞪大了眼睛,誰也沒有想到敘穎居然會害羞。
聽琴在上面正樂著,看著這樣融洽的局面,而且幾個美若天仙的女孩都愛著他,對他來說,還有什麼是更幸福的事情呢?
可是這個時候,聽琴的神色變了,他感覺到遠處一種陰森的氣息壓抑了過來,讓聽琴簡直不能動彈分毫。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48章
那陰森氣息傳過來後,下面幾個人都面色慘白,懲治勉強地說:「又來了……我們快坐在一起。」
九個人心意相通,圍成一個圈,然後各自運出一些魔法防禦,雖然他們的魔法幾乎都停滯,但還有可以施展最低級的來保護自己,而九個人一起施展出的防禦卻也讓他們安全地度過這樣的威脅。
聽琴剛感受到那氣息後,然後馬上感覺體內有種氣流向上衝去,迅速地將它抵消,聽琴驚喜了一下,要知道那種氣息的威力雖然向四面八方擴散,但其實力卻是可怕的,聽琴頭皮有點發麻:「難道這就是怪獸發出來的威力嗎?」
聽琴這麼一想心下更急,要知道這些夥伴和女朋友被困久了一定會出事情,而那氣息越來越嚴重,聽琴無奈咬牙,就向氣息衝來的地方飛去。
聽琴這個時候《易筋經》已經練到很高的級別,就差脫胎和升仙兩個程度。所以幾乎不受這個世界的魔法影響,但是,這種怪怪的氣息卻時刻阻隔著他體內氣流的流動,非要氣流主動去化解才能前進。這樣一來真的可以說是舉步維艱了。聽琴尚且如此,更不用說那九個人了。但這樣在無形中一直和這樣的魔法對抗,也提高了聽琴一些修為。
聽琴一念至此,向前走也就更急迫了,可是越接近氣息來源地,他走路就更加困難。這樣反反覆覆用體內的氣流化解,聽琴終於勉強地走到了山頂。
而在這個時候,那種氣息忽然完全消失,像水被蒸發在空氣中一樣,尋找不到任何軌跡。聽琴先鬆了一口氣,正想回去看看那幾個人的狀況,但這個時候那個氣息忽然變濃了。聽琴瞬間被完全凍住!
這下聽琴悲慘地歎氣說:「這下他們就危險了。」
聽琴這個時候是根據自己的情況來判斷他們的感受,可是這次他錯了,因為聽琴是接近了山頂,才會有這樣濃的氣息圍困,而這樣的氣息卻再也沒有辦法有剛才那樣的實力再向四面八方發散。
試想,以聽琴的實力,以他不受這個世界魔法控制的實力,居然被凍住!要是普通的人,甚至是神聖魔法師,此刻怕是危險至極了。但聽琴這個時候卻不關注自己的情況,反而關心別人起來,這種思想卻是罕見的。
不過對於那九個人來說,如果設身處地,只怕他們想的都會是一樣吧。
風吹動聽琴的頭髮,也吹動樹葉和周圍的草,像是溫柔的拂過,聽琴忽然覺得一種暖洋洋的感覺衝到了體內,但馬上清醒!
然後聽琴看到了山的那邊朝霞已經微笑地露出半個頭——原來竟已經天明了。
聽琴先是一路對抗萬個獸人,然後又一路全力地趕過來,此刻縱然他學的《易筋經》盡通任督兩脈,卻也感到疲憊。
山峰漸漸起了一些雲霧,雲霧中忽然有種邪惡的氣息鋪天蓋地,那周近的樹居然完全被氣息弄成碎片。聽琴眼睜睜地看著那樹化成無數的碎片散落在地上。
試想一棵朔大的樹忽然被切割成無數的碎片,而且輕飄飄地都如羽毛一樣從天而降,打在人的臉上腿上,卻沒有絲毫疼痛的感覺,那該是如何的驚心動魄!
聽琴驚奇地看著,看著周圍的樹一棵棵完全失去了影子。本來還蒼翠的山頂,此刻竟然已經光禿禿了!
而這個時候,卻是一隻腳掌「趴」的砸在地面的聲音,這樣的震動幾乎讓整座山都震動了!那聲音刺耳極,讓聽琴的耳朵完全受到這非人的對待。
這個時候,更驚訝的事情發生了,聽琴眼前一晃,閃出一個黑影,聽琴的目光呆住了,他那個一直不曾失去的微笑在瞬間僵硬在空重了。
聽琴看到了一個一生中再也沒有比這個更驚奇的事情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49章
聽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面的那個怪獸,他原本以為甚至是龍的兩三倍大小,可是在他面前的怪獸,卻是只有平時見到老虎一樣大小。而且希奇古怪的是,這個怪獸只有一條腿!一條腿深深在地上留下朔大的腳印。
但讓人覺得滑稽的是,那個怪獸的頭部壓根兒就是一隻小雞!但它的脖子長得不得了,聽琴實在想不通,有這樣長頸鹿的脖子的怪獸,還向聽琴裂嘴一笑。
這一笑不要緊,差點把聽琴給嚇暈過去。
被這樣的怪獸注視,它還朝你一笑,天知道會有什麼結局!
聽琴看著怪獸一步步向他走近,心裡一直在喊:「不要!不要!」
如果可以移動的話,聽琴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看著那個雞頭越來越近,聽琴毛骨悚然起來。那怪獸像是很奇怪地看著他,然後把頭向聽琴湊了過來!聽琴幾乎被嚇暈過去,可是他的身體已經被一種強大的魔法控制住了,所以只能避上眼睛,可是這個時候,聽琴發現自己的眼睛也和身體一樣不受控制了。
聽琴的心完全吊在嗓子眼上,難道這個雞頭要吃了他?
那雞頭越來越近,然後那尖利的嘴已到了聽琴的嘴前。聽琴這回更是受不了了!難道這個雞頭怪獸有這樣的愛好?
可是那個雞頭在幾乎接近聽琴的那刻很奇怪地停住了,然後眼珠轉了一圈。聽琴這回已經完全不能自己了,想不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居然是這樣的滋味,聽琴感覺到全身都在發抖,可是身體又被禁錮住不能動,直覺全身像是萬隻螞蟻在身上咬著一樣!
那個雞頭的眼珠轉了一圈,然後尖嘴在聽琴的兩個酒窩上各刺了一下!
聽琴瞬間完全明白了!原來是他的笑容,讓這個怪獸琢磨了半天!因為這樣的笑容的確可以震撼天下,所以把怪獸也吸引過來了。
本來聽琴很為自己的笑容自豪的,可是現在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這該死的笑!而且還被凝固住,笑容還凝固地天真活潑有魅力!
那個雞頭在聽琴的臉上各刺了一下後,聽琴覺得一種熱流向體內衝去,然後身體居然完全被火灼燒!於是聽琴按奈不住,心裡一直叫著:「我要被燒死了。」
可是聽琴卻被火燒得向天空一個彈身,飛上離地面百丈的距離!
要知道,能飛到天空百丈的魔法師簡直是鳳毛麟角!聽琴吃驚的同時,發現自己胸口還有一種氣流,就是習練易筋經的內功的氣流——那種氣流還輕鬆地幫助他向上再彈出百丈!
聽琴忽然發現自己像是做夢一樣,在空種滑行,好像完全不受地面重心的影響了。其實他並不知道,這個怪獸分泌出來的毒液幫他打通了脫胎這關!
可是,這毒液如果沒有得到治療,是會致命的。
聽琴這個時候感覺到全身像是被火灼燒一樣,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小腹下湧起的熱流,讓他的目光如赤。他現在恨不得毀滅了天地間的所有東西。
那個怪獸不知道已經跑到哪裡去了。
聽琴發瘋地跑著,然後神智好像完全失去,他只知道自己跑著跑著,然後被一些人圍住了,那些人焦急地呼喊著他的名字,然後要抓住他。聽琴隨手一揮,就把其中的一個打飛出幾十丈外!還有幾個吃驚地,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上前去抓聽琴的手。天,還有這樣不怕死的,聽琴呻吟了一聲,又想出手,可是發現前面是一個憔悴的女孩的面容——是菲兒!聽琴的神智像是吊在空中,然後又折回來,卻又不受控制。
聽琴體內的熱量又不住地上湧!
聽琴撇開他們的手,向空中飛去。聽琴隱約中還知道,自己一揮手,把那個山峰劈掉山頭!聽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有這樣的實力,那不等於傳說中的仙界嗎?
聽琴發完力後發現自己又脫力了,然後軟綿綿地落在地上,幾個女孩好像一起在他周圍哭泣。可是這個時候,熱量又爆發了,聽琴忍耐不住,又要出手,卻被那些手一起控制住了,聽琴忽然瘋狂地吻著那些手。那些手雖然馬上觸電一樣縮了回去,但馬上又伸了過來。聽琴順著手臂向上吻,找到美麗的江河,找到溫暖的海洋,找到歲月中的依戀。聽琴恍然像是回到了少年,他的母親,他的父親,他的妹妹,都是那麼溫馨……
聽琴又覺得自己像是在海洋中翻滾,海潮刺激著他的全身,然後他像海底衝去。海底迅速地把他反彈,聽琴毫不氣餒,又向下衝了過去。在海底深處,一種潮濕而溫暖的感覺讓他全身感到一種美妙的放鬆,那體內的氣息熱浪也減了一些。可是這不夠,但是海起潮落後,那個海浪似乎風平浪靜了。
聽琴又要發狂,可是又是一個海洋向他衝來,一開始有點生澀的感覺,彷彿海洋在後退,聽琴喘息著,呻吟著,又向海底深處衝去……
不知道沖了多少次,也不知道經歷過了多少海洋,聽琴體內的熱浪終於完全消退,聽琴也終於沉沉睡去。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50章
當聽琴清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枕著一隻美麗的大腿,順著那優美的大腿看上去,看到一些斑斑血跡,再上去,是美麗的臉,閉著眼睛帶著幸福微笑的臉——竟然是敘穎,聽琴急忙坐起來,結果發現自己的腿還被兩個女孩枕著——露露和秋妮。
看她們的臉上還露著燦爛的笑容,雖然還在沉睡中,可是卻有種特別煥發出來的美麗光彩,尤其動人。聽琴心想這下壞了,他知道昨天晚上海浪是怎麼回事了。
然後聽琴還聽到後面低低地呻吟一聲,聽琴一聽就知道是菲兒的聲音,這下更是讓他苦笑不已——聽琴發現自己又苦笑了。那神秘的微笑似乎變得憂鬱多了。
聽琴知道這下雖然要負責,可是這樣尷尬的局面,他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裝睡。
於是聽琴又躺了下去。
不多久,感覺到腿上的女孩秋妮抬起頭,然後看著周圍,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想了想,又趴在聽琴腿上。聽琴的腿已經麻痺了,可是露露一趴,好像趴到他的命根附近,聽琴恨得牙癢癢的,因為秋妮居然和他一樣的聰明——裝睡!
可是聽琴又似乎感覺到一種躁動,旁邊的女孩的肌膚相親,那身上的幽香,那細膩的肉感,漸漸讓他不能自制。聽琴強自忍耐,可是發現自己的小和尚已經不聽使喚了,慢慢地硬了起來。
那秋妮雖然裝睡,卻很明顯地感覺到聽琴的變化,臉刷地紅了起來,然後睜眼看著聽琴,很輕很輕地說:「好呀,你在裝迷糊呀。說,怎麼辦?」
聽琴嚇了一跳,知道再裝下去,肯定被玩死。慌忙低聲說:「我一醒來就這樣,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所有的女孩都抬起頭,一起看著他,那目光中,含著嬌羞,可愛,幸福,等等不一而足。聽琴被女孩弄得嚇了一跳——這些「奸詐」的女孩,都在裝迷糊!
秋妮看到這個樣子,這才不覺得害羞,而且理直氣壯起來:「不是故意的就不負責了?」
然後她裝出一臉憂傷的樣子,說:「我……好苦命呀……」
聽琴看著她的憂傷,怎麼覺得像是在演戲的黃鼠狼,而自己才像那隻小雞。但他可不敢這樣說出來,他只好安慰著她們說:「放心,既然是我做出來的,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幾個女孩忽然不約而同地歡呼起來。聽琴看著這個樣子,頭忽然間大了幾倍。小菲忽然笑著對聽琴說:「琴哥哥你放心好了,我們已經安排好了。我呢……是……」
她忽然咬著嘴唇說不出來。
秋妮馬上接著說:「你是大老婆,露露是二老婆,我是三老婆,敘穎是四老婆,你滿意了嗎?」
聽琴嚇了一跳,說:「什麼?我要娶四個?」
眾女都瞪了他一眼,聽琴連忙說:「好,好,我答應……」
可是秋妮想了想,又說:「而且你要和我們約法三章,以後不准認識新的女孩,要一生一世對我們好,我們危險的時候,一定要擋在前面,沒有危險的時候,一定要服侍我們,我們哭的時候,要陪我們哭,我們不哭的時候,要弄得我們笑,平時有好東西一定要先給我們,平時不許離開我們很遠,要我們看得到你才行,我們睡覺的時候,不准亂欺負我們……」
聽琴看著秋妮那優美的聲音吐著那些動人的字眼,像是根木樁戳在地面上,一動也不敢動了。
眾女看著聽琴那樣的表情,都笑出了聲。這下聽琴知道她們在耍他,不過他心裡卻湧起一種甜蜜的感覺。他說:「放心,只要你們要求的,我都做到,沒要求的,我也做到。」
眾女看著聽琴真摯的目光,又看到他嘴角的微笑,忽然一窩蜂地都貼在聽琴身上:「琴哥哥真好。」
聽琴感覺到她們發燙的身體在他身上磨蹭,發現自己渴得要命,他知道這樣下去自己會控制不住,剛想說話的時候,秋妮忽然捏著他的鼻子說:「老實告訴你,我們幾個昨天晚上都是第一次,所以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我們。」
聽琴感覺那鼻子漸漸被捏扁了,忙說:「你們是我老婆呀,我不愛你們,照顧你們怎麼可以呢?」
可是秋妮像是想了什麼,忽然說:「對了,你現在老實地說,還有幾個女孩,不然以後發現了,非要殺了你不可。」
聽琴嚇壞了,忙老實地說:「有一個聖女,是我的未婚妻,然後好像……沒了。」
聖女如果讓聽琴救了,就是變成屬於聽琴的人了。所以聽琴先把她說了上去,關於楚凝,雖然從眼神中聽琴感覺到她的愛意,可是畢竟沒有得到證實,而且自己已經有了這麼多老婆,所以聽琴也沒有說出來。還有關於聖精靈溫雲,聽琴一直是把她當作小妹妹的。
秋妮看著聽琴說到聖女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一種濃郁的思念情感,便知道聽琴一定愛她至深,可是她不知道聽琴卻只是見過她一面而已——可是冥冥中,聽琴卻像是認識聖女碧菊若有千年的感覺。
秋妮有些吃醋地說:「聖女?什麼族的聖女呀?」
聽琴想起聖女的清純,那透露著讓人膜拜的氣質,竟在一面後永遠地銘刻在他的心裡。聽琴淡淡地說:「暗黑族。」
露露像是想起了什麼說:「你是暗黑族的少主人嗎?」
聽琴搖頭說:「我是月神殿少殿主,因為小時候救了魔殿殿主的名,所以他封我為少殿主,而且我是暗黑族的聖者,負著要拯救暗黑殿的任務。」
這些話一出,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傳說中的任何一個神殿就可以轟動天下,誰也想不到聽琴居然和三個神殿都有瓜葛!而且還是起決定以後神殿命運的關係!
這個時候小菲馬上問道:「琴哥哥,說說上次那些骷髏是怎麼回事?」
聽琴點頭,說:「當時你記得爺爺在一起的時候,」
聽琴說著,發現菲兒的眼眶紅了,就把她抱在懷裡,然後說,「最後你暈迷的時候,我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所以就施展了暗黑魔法,然後把骷髏給召喚出來了,只是我一直搞不清楚為什麼我開始能召喚出龍來,後面卻不行。」
敘穎遲疑地說:「你是說你曾召喚出龍?」
每個人更是驚訝,看著神秘的聽琴說著神秘的不可思議的話。聽琴點頭說:「是一條黑龍,而且還有我熟悉的感覺。」
敘穎陷入沉思,想了半天才說:「召喚龍必須要會能七級魔法以上的實力,而且還必須有召喚師幫助才能成功。而且這個世界上召喚師幾乎是鳳毛麟角。」
聽琴追問地說:「那召喚師不是無論在哪裡都可以幫他召喚?」
敘穎點頭說:「只要能感覺到他在召喚,召喚師就可以幫他打開召喚之門,就可以成功地召喚了。」
聽琴點頭說:「原來是她。雨兒。」
其他女孩瞪大了眼睛一致說:「什麼?還有雨兒!」
聽琴慌忙舉起手說:「我投降。雨兒是我妹妹,楚聽雨。」
其他人都鬆了一口氣,不過這個時候小菲像是想起了什麼,說:「對了,還有楚凝姐姐,她也是很喜歡琴哥哥的,她說過要回去處理一點事情,然後就來找琴哥哥。」
楚凝!露露吃驚地說:「十八歲的魔導師楚凝?是純潔的化身,有人甚至稱她為天琴仙的楚凝?」
聽琴點了點頭。
秋妮忽然撇撇嘴說:「琴哥哥才15歲呢。現在已經是無敵了。」
此言一出,除了小菲,其他人又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俊俏挺拔的聽琴,都撲哧一聲,然後「琴弟弟」的聲音此起彼伏,在山林中迴盪。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51章
幾人打趣著,覺得溫馨無比。這個時候忽然聽到一個焦急的聲音在喊著聽琴,聽琴馬上說:「是龍永。」
然後他站起來,結果發現自己光溜溜的,因為昨天的衣服都已被「烈火」給弄破了。幾個女孩都吃吃地笑了起來,可是她們馬上發現更悲慘的事情——因為她們的衣服差不多都被聽琴扯破了。
當龍永過來的時候,幾個女孩都已經躲在樹後了。龍永看著一地的碎衣服說:「恭喜琴兄了。昨夜睡得還好嗎?」
聽琴連忙說:「還好還好。」
龍永還特地向幾個女孩躲著的地方看了一下,正色說:「我聽到整個山峰好像都處在水深火熱中,一些聲音喊得像是地方都快炸掉了。琴兄睡的地方好像就傳出這樣的聲音,怎麼可以說還好呢?」
然後龍永向聽琴眨了眨眼。
躲在樹後的女孩羞愧得要死,秋妮咬牙地說:「這個死龍永,居然奚落我們!」
露露輕聲笑說:「他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呀。」
秋妮忙說:「你怎麼幫起他來了。」
露露說:「才沒呢。我看他肯定帶衣服過來了,可是不知道他剛才喊聽琴是什麼事情呢?」
露露說的時候,龍永果然從背後取出幾套衣服,說:「你們就先將就穿著吧。對了,琴兄,我們在山的一邊發現了一個洞口,很深就沒有進去了。裡面有潮濕的氣息。」
聽琴一聽到氣息就全身毛骨悚然起來,因為想起了那怪獸的氣息。聽琴打了一個哆嗦,說:「千萬不要進去。裡面有……」
聽琴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懲治迅速地跑過來,一面驚慌地說:「敘揚被洞給吸進去了。」
聽琴隨手把衣服一披,然後說:「你們千萬不可進去,尤其是那些女孩,裡面太危險了。我去去就來。」
龍永看著樹後隱約的女孩人影,說:「琴兄,如果當我們是朋友,就一起進去。因為敘揚也是我們的朋友。」
聽琴回味起那怪獸在眼眶中轉動的眼珠,直冒寒意,但他毅然地說:「如果你們去了,還會拖累我,下面如果是那獸的話,連我去也是送死。」
聽琴對懲治說:「你馬上帶我過去。」
回頭對龍永說:「對幾個女孩說,讓她們在這裡等我。」
然後迅速地向懲治奔過去。
懲治馬上施展飛行術,但發現聽琴只是跑,就奇怪地說:「你為什麼不施展飛行術呀?」
聽琴歎氣地說:「一言難盡,這件事情不要和那些女孩子說。」
懲治會意地點頭,但卻關切地看著聽琴。
不過聽琴已經到了龍騎士的等級,就相當於魔導師的級別,再加上他的速度,懲治施展出飛行術,但速度卻遠遠比不過聽琴。聽琴只好自己減慢速度。飛了不多久,兩個人已經來到後山,發現前面山雞正在等著他們。
聽琴急忙地說:「洞口在哪裡?」
山雞一指一個樹後面的小洞,僅容一個人的身體鑽下,聽琴二話不說,人已經向那裡衝過去。山雞忙去拉他,卻被聽琴身上一種奇異的力量彈開。山雞慌忙說:「下面有種吸引力。」
聽琴此刻卻聽不到山雞聲音了,他腦裡只有兩個字:敘揚!
入了洞,聽琴雖然感覺一種淡淡的吸引力,卻並不大,下面潮濕極了,聽琴就慢慢地順著泥土向下爬,大約爬了十米左右,前面豁然開朗,然後聽琴看到敘揚正暈在地上,便走過去,看著敘揚的情況,發現他並無大礙,只是一時暈厥,於是便觀察起四周來,這一觀察不要緊,卻讓他著實地嚇了一大跳。
因為洞裡的牆壁上居然是一副美麗的風景畫,畫裡,有一個穿著紫衣的女孩手持著簫,翩然起舞,那目光卻有一種攝人的光彩。那是在一個山峰上,山峰上還有嶙峋的怪石,而紫衣少女似乎在空中旋轉的樣子,如雪花在空中飄飛,而天地間是一種萬籟俱寂的感覺。
那紫衣女孩的臉好熟悉呀,好像就是……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52章
那個紫衣的女孩就是楚凝!聽琴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畫和楚凝有什麼關係,楚凝不過十八歲,而上面卻像已經刻了多年了,甚至有點地方都殘破了。
聽琴又仔細觀察起別的地方,發現周圍並不寬闊,角落裡還有一個沸騰的小池,聽琴看著那水在裡面滾燙著,可是自己卻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熱量,大為奇怪,準備把手伸進去,可是伸了一半,聽琴忽然發現池水在下沉,聽琴更奇怪,把手縮回來,可那滾燙的水又上來了。
聽琴這回知道了,原來這裡是一個機關。聽琴打定主意把手又伸了下去,結果發現池水馬上沉到底,然後一個紅色的龍形石頭凸現出來,聽琴剛要伸手去抓,那龍形石頭閃出一個黑色的光芒,向聽琴衝來,聽琴來不及防備,被那光芒擊中,但是聽琴身上的紫色龍形玉珮馬上閃出紫色的光芒,就把那黑色光芒抵消了。
聽琴知道自己是受那個紫色玉珮保護才沒有受傷的,由此可見,龍形物品之間都隱約存在著某些關係,而且這個紫色玉珮應該是其中的老大,聽琴想著,一面又伸出手,然後在那石頭上向左旋了一圈,入手處發現有點累,但那石頭已經有些鬆動,聽琴又用勁旋了一圈,然後發現水池的後面忽然看了一個大門。
聽琴其實不知道,擰旋石頭如果不是他有超這個世界的武技,是根本不可能撼動它分毫的。那大門一開,然後裡面忽然一陣金碧輝煌的光彩射出來。
聽琴凝目去看,饒他曾經是在有無數珍寶的月殿,但也倒吸了口氣。因為眼前的財寶實在太多,太豪華,根本讓人完全為之目眩。
聽琴看到裡面還有一條長長的巷道,也不知道通向那裡,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控制住自己的慾望,回到那個近來的洞口,對上面喊著:「你們快下來,沒有危險,還有無數的財寶。」
上面的八個人早已經候在洞口,他們怕聽琴出意外,雖然幾個女孩吵吵嚷嚷,但始終保持冷靜,聽到聽琴的話幾個人都歡呼一聲,於是循著順序下去了。
剛剛出來的小菲馬上把聽琴抱住,然後第二個是露露,衝過來,卻靜靜地站在聽琴前面,敘穎看起來沒有什麼表情,但眼神中卻閃著一種叫關心的東西,等到秋妮下來,馬上雙手一叉腰,說:「死聽琴,居然一個人來冒險,要是出了意外怎麼辦?我們還沒有過門呢。」
眾人聽到她的話,驚詫地看著她,聽琴連忙說:「秋妮,不用說的這麼露骨吧?」
秋妮忽然跑過來捏著他的鼻子說:「我可是三老婆呀,你還叫我名字,叫個妮兒不過分吧,還有,什麼露骨呀,我們可不想守寡。」
聽琴無奈地說:「好拉,妮兒,我以後不單獨行動了,行嗎?」
秋妮露出開心的微笑,說:「這才像個好老公嘛!」
大家這個時候已經看到敘揚在地上,聽琴說:「他只是暈過去……」
聽琴的話還沒有說完,敘揚忽然緩緩睜開眼睛,大家都一陣驚喜。敘揚看到大家都圍在他旁邊,感動地說:「謝謝大家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聽琴笑笑說:「我們關心你是因為我們是兄弟,謝什麼。」
聽琴說完的時候,秋妮在他的手上用力捏了一下,聽琴痛得叫起來,秋妮忽然裝作很斯文的樣子說:「哪是呀,我可是姐姐,不要兄弟兄弟亂稱呼呀。」
聽琴回頭看著她,無奈地說:「下不為例。」
秋妮看著聽琴無奈的表情,然後又把聽琴的手揉了揉,說:「都是愛你太深,才在意你的每一句話呢。」
聽琴看著頑皮的秋妮自然地流露出一種真愛的感覺,再看看柔順的小菲,嫻靜的露露,以及莊重冷靜的敘穎,覺得幸福撲面而來。
這個時候大家便去看被聽琴打開的機關裡的密室,每個人都驚歎著,聽琴看到裡面有無數的瑪瑙,寶石,珍珠,以及金幣,便說;「大家願意隨便去拿吧。反正是無主之物。」
聽琴說完忽然腦中神光一閃:這會不會是精靈國的財政官藏在這裡的呢?但他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這個地方是西邊,被成為禁地,所以肯定沒有人會過來,要知道,聽琴可是在這裡見到了怪獸哦。
同時,聽琴也看到那些珠寶上面還有一些灰塵的痕跡,便知道這裡已經是埋藏多年的東西。聽琴想起剛才入洞的危險,如果沒有紫色玉珮,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躲開那黑色光芒的進攻,還是有點後怕。
那些珠寶多的數不勝數,聽琴看過去,裡面還有一些閃著彩色光芒的寶物,聽琴看到幾個女孩抱著那些首飾不放,拿一個髮夾,一個耳墜,都跑到聽琴面前問他漂亮嗎,而且幾個人一起跑過來,雜七雜八地說話著,把聽琴簡直弄死了。
一開始其實聽琴還是覺得很幸福的,因為她們都是為他打扮,可是後來,那些女孩瘋狂起來,把全身上下都「武裝」了起來,最後聽琴一看到她們過來,臉色就變得蒼白蒼白的。於是聽琴準備施展殺手鑭,說:「要是再過來問我,我要每個人吻一個回來。」
結果女孩一窩蜂地衝了上來,聽琴嚇壞了,回身慌忙地逃,逃了出來,結果撞上一個人,那個人開心地說:「琴哥哥,看看我這個首飾漂亮嗎?」
聽琴知道撞到槍口上了,這回肯定要獻出自己寶貴的吻了,抬頭一看,暈了。
一條正得意洋洋地站在他面前,說:「琴哥哥……」
看到一條戲噱的笑容,聽琴恨不得把他打倒在地,可是想想,一條叫他琴哥哥也沒有什麼問題呀,本來就比他小嘛,但聽琴還在考慮的時候,女孩們的八隻手一起把聽琴給抓住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中) 第53章
將洞裡的寶物清洗一空後,其他九個人終於滿意地看著聽琴,聽琴這回知道不只他有魔法空間袋,他們也有,所以即使再多的寶物就輕鬆地被他們收了進去。其他人問著聽琴:「你難道不要?」
聽琴懶洋洋地說:「你們的就是我的,我還要拿去做什麼。」
小菲忽然明白了,很乖巧地躺在聽琴懷裡,說:「壞死了,你省得輕鬆。」
聽琴笑笑,說:「當然拉,我只是負責服侍——你們——」
聽琴故意把話拉長,於是招來一頓惡打。
打完後,秋妮才笑著說:「什麼服侍,這麼難聽,應該叫寵愛。」
聽琴吐了吐舌頭,說:「姐姐們,我一定好好寵愛你們。」
這下所有的人都「撲通」地倒在了地上。大家倒下去的同時都在想,聽琴吐舌頭的樣子還真可愛……
聽琴然後指著那條長長的巷道說:「我們要不要去探一下?」
懲治看著聽琴,說:「你決定。」
那些女孩就更不用說了,只要聽琴去哪裡她們就跟去哪裡。
聽琴毅然說:「你們都跟在我後面。」
聽琴一路當先,慢慢地走著,走了不久,忽然聽到一個音符跳躍著,那個雖然只有一個音符,卻讓所有的人覺得悅耳無比。繼續向前走,忽然一首柔媚的音樂在整個洞裡迴盪,然後一種誘惑的感覺刺入每個人的心扉。後面的幾個女孩竟把持不住,上前都去抱著聽琴。
聽琴忽然感覺是一種在幽暗的房間裡,羅幕低垂,然後還有一個美麗的女孩戴著紅布,等著他去親近。聽琴又感覺到那女孩口中還一聲一聲喊著:「琴郎!」
燭光明滅,夜色朦朧。朦朧中,一種香味讓聽琴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後面有幾個惡鬼彷彿在纏著他,聽琴覺得一種陰森,然後奮力地把那些惡鬼甩開。可是那些惡鬼卻發出「瓔」的聲音,聽琴腰上的紫色玉珮忽然發出紫色光輝,把聽琴圍在身邊,然後聽琴馬上清醒過來——他看到幾個女孩被他甩在地上,聽琴心痛地看著她們,然後伸手想去扶他們,可是卻看到女孩們眼中都是迷惘的神情。後面的那些夥伴也都吃力地坐在地上,有些已經接近昏迷了。
聽琴知道,要是這樣下去,肯定會玩完的。於是聽琴目光中閃著紫色光芒,人向前面衝了過去。音樂越來越近,就在耳邊跳躍著,不住地勾引著聽琴。聽琴雖然有玉珮護身,而且學的又是不被這個世界所控制的武術,但依舊被那音樂弄得頭暈起來。
而這個時候聽琴看到音樂的來源——是把紫色的簫,簫不住地顫抖,無數的音符從裡面跳躍出來,讓聽琴幾乎完全被那音符所迷,聽琴隱約中,彷彿看到燭影搖晃中,聖女向他微笑地走了過來,小菲也張開雙臂,一種溫柔,從燭光中閃出最美的氣息。聽琴的嘴角露出恍惚的微笑,木木地向前走去。
又是那個玉珮,再度閃現出光芒,把聽琴的周圍圍住了,聽琴吃力地喘了口氣,回頭一看,那幾個朋友和女孩都已經倒在了地上。聽琴還感覺到玉珮的光彩開始黯淡下去了。
聽琴腦中靈光一閃,唱起一首歌來:「秋淡,蝶冷。雁愁那時,紅窗薄情,小樓嬌嫩。
夢語月下空梧桐,黃昏影消奈時節,復見伊人袖濕。
小樓雨前斷翅。怎奈菊開夜落,那窗裡,懷舊人傷濃。
夢惜月,蝶化月。夢蝶瘦了相思,離合更未休。」
這是在第三層龍塔裡聽琴記下的音樂,當時聽琴僅僅唱了半首,就被反噬。這個時候,聽琴知道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
那音樂在聽琴口中,化成了美麗的音符,如瑤池中的玉香,散發在天邊,又如從飄然而飛的蝴蝶的心底擴散開來,聲音一轉,聽琴已經全神貫注地把武技凝在音樂裡,唱下闋的時候,聽琴感覺一種憂鬱從他的歌聲中飄出,居然和那琴音結合在了一起,然後變成澎湃的大海,浩浩蕩蕩地滾翻,掀起翻天巨浪!
直等一曲唱完,聽琴意猶未盡,又重新唱了一次,而這次卻如高山流水,緩緩而下,那暴戾之氣完全消弭,如百花齊開,百鳥爭春,月光溫柔地撫摩著一切。
等聽琴唱完的時候,發現那簫已經到了手中,後面的夥伴如癡如醉,根本就沒有感覺到音樂已經停了起來。
聽琴看著簫上刻著兩個字:夢蝶。
聽琴知道,自己是無意中學得《夢蝶》的歌,否則現在已經灰飛湮滅了。
其實他並不知道,這簫是上古的遺物,而且是在上古中被傳名為「神聖之簫」的寶物!
而他自己在剛才的對抗中,也到了龍騎士的中等水平。當然,在經過那樣的生死距離後,後面的九個人在修為上也同時邁入了一個新的台階。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54章
晨。一些寒風冷冷呼嘯而過,朝霞變得有點淡薄。
從山頂下來,每個人都是興奮的,不僅拿到一些超級的寶貝,而且聽琴順利地接受了幾個女孩都讓一切變得幸福起來。
小菲正想問聽琴那幾天怎麼過的,忽然聽琴皺眉說:「有軍隊過來了。」
所有的人都緊覺地把住自己的兵器,雖然他們沒有感覺到異動,但是他們相信聽琴。
冷風中,聽琴淡淡地看著前方,目光中是一種冷蔑!是,即使是萬多獸人,強悍的獸人都栽在他手下,而且還有這麼多高手在這裡,又有誰能擋住這樣的進攻!
近了,近了,聲音近了。
忽然聽琴一怔,喃喃地說:「難道是她?」
小菲和其他幾個人剛想問,卻已經發現一隻數千軍隊的精靈向他們飛來。懲治看著聽琴說:「朋友?」
聽琴點頭,但目光卻透出疑問:難道他們不怕西邊的怪獸?
那數千人到了聽琴面前,都停了下來,然後一起跪了下來:「拜見少聖人。」
那千人的聲音整齊又是從內心由衷發出來的,幾乎響徹雲霄,讓天地驚詫。小菲吃驚地說:「你又成了什麼少聖人了?」
其他的人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精靈的氣勢,也覺得不可思議。
聽琴依舊微笑地說:「大家請起。」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在每個精靈耳邊響得清晰,有魄力,讓所有的精靈更是一震。他們已經知道聽琴失去魔法的事情,但能讓這樣龐大的軍隊裡每個人都能聽到魄力的聲音,卻是太讓人驚訝了。
聽琴知道自己無形中運用上了音波,在山頂拿到夢蝶簫後,但這樣的效果卻顯得出乎意料,聽琴正在想著,卻忽然聽到一個嬌嫩的聲音:「琴哥哥……」
眾人看去,見到一個天生麗質的女孩跑過來,而且讓人有種聖潔的感覺,小菲低語地說:「是聖女——你的未婚妻嗎?」
聽琴慌忙搖頭說:「她只是我的小妹妹,是精靈族的聖精靈。」
溫雲一過來卻見到四個女孩親暱地靠在聽琴旁邊,但毫不為意地走過來,說:「琴哥哥,我們好擔心你呀。」
聽琴責怪地說:「你怎麼可以過來,要知道這裡是西邊,怪獸隨時可能出現的。」
溫雲笑著說:「有琴哥哥你在,怕什麼,父王都很放心地讓我跟著你了。」
聽琴瞪大了眼睛:「什麼?跟著我?」
溫雲說:「是呀,他讓我跟你們到大陸看看。」
溫雲還不等聽琴回答,已經繼續說:「琴哥哥,你旁邊這些朋友是誰呀?介紹一下好嗎?」
聽琴皺眉說:「不行,你去大陸很危險的,何況我還沒有辦法照顧你。你快回去吧。」
溫雲嘟著小嘴說:「人家千里迢迢來找你,結果你還下逐客令。」
這個時候小菲已經上前拉住溫雲的小手,說:「這麼可愛的女孩,你叫什麼名字呀,琴哥哥不讓你跟,你跟著我們好了。」
溫雲瞪大了眼睛看她,說:「我叫溫雲。琴哥哥是和你們在一起的嗎?他同意你帶著我嗎?」
小菲微笑地說:「他一定會同意的,因為……」
她的臉紅了,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這個時候秋妮接過話去:「因為我們都是他的老婆呀!」
溫雲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說:「你們?四個嗎?」
秋妮點頭說:「當然了,琴弟弟要是不聽話的話,我們會管著他。」
聽琴聽著秋妮居然喊他為弟弟,更是無奈,一聳肩,說:「溫雲妹妹,我們先回去吧,把軍隊帶回去,這裡太危險。」
溫雲還是第一次聽到聽琴這樣叫她,連忙說:「好呀好呀。」
她殊不知聽琴這一送就打定了主意偷偷地溜走,現在連四個女孩自己都弄得頭大了,再多個妹妹,那還要命!
一路上,溫雲一直纏著幾個女孩問聽琴的情況,問大陸的情況,還一面把眼睛瞅向聽琴,當聽琴回過頭的時候,慌忙把頭轉回去。小菲卻早已把這種情況看在眼裡。
率領著軍隊回到城鎮裡,到了皇宮,一路上過來每個見到聽琴的人都跪倒在地上,聽琴就曾在暗黑族裡面遭遇過同樣的事情,也就不以為意,可是其他的人卻都「受寵若驚」了,嚇都嚇了一半的膽。
抽個空,秋妮悄悄地問聽琴:「你有那麼偉大嗎?琴弟弟,怎麼我都沒有覺得?」
聽琴聽到秋妮的那個琴弟弟喊得特別大聲,周圍跪倒的人聽到都詫異地看著秋妮。聽琴把手一攤,說:「我們要是對比起來,我甘拜下風了。」
到了皇宮裡,卻看到國王正命令著:「把他推出去斬了。」
一看,竟然是一個獸人,手裡還拿著公文書,跪在國王面前,那個獸人卻不怕死,倒是說:「如果兩國交好,獸人國願意成為隸屬之國,執君臣之禮,永遠不作亂。」
國王嘿嘿一笑說:「我偏要滅了你們,又有怎的?」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55章
聽琴一聽就知道是獸人國派使者來投降,他輕輕地走入皇宮裡,所有的官員見到是聽琴都一起跪了下去:「見過少聖人。」
國王從位置上站起,興奮地說:「少聖人凱旋而歸,是精靈國之福呀。」
聽琴微笑地說:「國王客氣了。」
隨後溫雲和聽琴的朋友都走了過來。溫雲甜甜地說:「父王,我回來了。」
別的人都奇怪著,溫雲向來是冷峻的,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活潑了。其實是因為路上受聽琴的老婆們的影響導致的。
聽琴看著地上跪著的獸人,長得雖是龐大,卻俊俏無比,聽到國王要殺他的時候一點也不變色,看到聽琴倒是向聽琴拜倒,一面說:「久仰少聖人威名。」
那臉上是十分的恭敬。
聽琴見他處世不亂,十分欣賞,說:「你起來吧。」
那獸人站了起來,身高竟高出聽琴一個頭更多。聽琴仰頭看著他,說:「你是使者?」
獸人恭敬地說:「是。」
聽琴又說:「剛才國王要斬你,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獸人那俊俏的臉上露出一種毅然的光芒,說:「戰,獸人國寧死不屈。」
聽琴讚許地點頭說:「好,衝你這句話,」
聽琴回頭對國王說,「大王可否聽我一言?」
國王連忙說:「少聖人救精靈國於水火之中,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聽琴緩緩地說:「如果獸人國能永遠不再侵犯,那麼此事就作罷,戰爭畢竟是對雙方來說是痛苦的,無數人的性命幸福,就在戰爭中完全失去。如果不戰,保持來往,對於彼此都是一種解脫,更何況獸人國已經元氣大傷,沒有辦法作亂了。執君臣之禮是其次,我希望國王答應和解。」
國王頷首說:「既然少聖人吩咐,本王絕對依從。」
他向那個獸人說:「我以我的名義擔保,如果你們不進攻我國,我絕對不會出征。」
那個獸人臉上露出一絲驚喜,但一閃即逝,他冷靜地說:「多謝國王,少聖人的恩典,敝國明天令敝國王來執君臣之禮,保證世世代代不再侵犯,否則天打雷劈。」
國王滿意地看著他,說:「行。你可以去了。」
當夜,聽琴本來準備偷偷溜走,結果幾個老婆都不同意,把他給轟在了屋子裡。
次日,獸人國國王果然帶著大量寶物來上獻,而且執君臣之禮,對精靈國國王和聽琴恭敬不已,聽琴這時才知道,原來昨天的那個使者就是少國王,怪不得鎮定如常,同時獸人國國王還恭敬地贈給聽琴一樣東西——那是一個古老的羅盤,上面有許多指針,隱隱裡,裡面有種超強的魔法波動。那獸人國王說:「這是一樣上古寶物,裡面有神秘的魔法,可是我國先後百年,都不知道這個寶物的用法,雖是鎮國之寶,卻如同廢鐵,所以借花獻佛,贈給偉大的少聖人。」
聽琴忽然湧起對那羅盤愛不釋手的感覺,含笑地說:「多謝相贈。」
聽琴一接手,馬上感覺到體內的氣流有些異動,好像被那羅盤吸引,聽琴更是吃驚,然後運起體內的氣功,緩緩注入羅盤,那羅盤一接觸到外力,忽然產生一種巨大的旋轉之力,形成一個漩渦,把聽琴的氣流迅速地吞噬進去。
聽琴的面色變了,他發現自己已經被羅盤控制了,他只能源源不斷地運出氣流對抗,可那氣流又迅速地被那羅盤吸了進去。
周圍的人卻看到聽琴的週身繞起一種紫色氣體,任何人都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聽琴發現自己的意識漸漸迷糊,然後發現體內的所有武術的氣流,都完全被抽空了。難道在失去魔法後,又遭遇更悲慘的事情?
聽琴痛苦地呻吟一聲,人忽然被羅盤給吸了進去!
然後聽琴發現自己到了一個無限渺茫的太空,然後站在一個羅盤上,羅盤的上面標誌著許多文字,可是聽琴一個也看不懂,但在羅盤上,聽琴發現自己全身都虛脫了,最後頭暈目眩,但腳下的那些文字還在閃光,聽琴忽然神志一清,他脫口而出:「時空傳送!」
這個羅盤難道就是據說可以移動到任何你曾經經過的地方的寶物嗎?使用方法是,如果你在一個地方做了一個記號,在用你的魔力推動這個寶物的時候,把那個經過地方的記號點一下,就可以到達了。
可是,聽琴還沒有任何標記過,而那些看不懂的文字,想必就是上一個使用的人所使用的文字。
聽琴發現自己已經幾乎接近昏迷,他勉強地把用手點了一個不認識的標誌上。
只發現光芒一閃,聽琴已經不見了。
在皇宮裡,那紫色的光環也同時不見,只聽到五個幽怨的聲音在呼喊:「琴哥哥!」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56章
古島。月色悠悠,像是靜謐的大地上唯一的生靈一樣,看著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玉兒垂著頭輕輕地走過古島大廳,她的略顯胖的身材卻散發著一種穩重的氣息——和她的名字極不對稱,但她的冷靜聰明,卻是這個古島裡的閃光。任何疑難問題到了她手上就可以輕鬆解決。
玉兒走過大廳,她知道大廳上有很多垂涎她的容貌,雖然並不出色,可是在這封閉百年的陽盛陰衰的古島上,像她這麼聰明的女孩,卻已不多見。更何況,她的父親就古島上的一個官員。
背後有一雙炙熱的眼睛——是古島島主的兒子馬使,他雖然武功超群,可是他卻天生輕浮,玉兒每次看到他色咪咪的目光,覺得會不住地顫抖起來。她一直拒絕和他交往,可是父親卻因此受了島主很多刁難,玉兒知道是馬使弄的鬼——可是,難道真的讓她去接受那個討厭的馬使嗎?
夜色顯得匆促,而腳步就更顯得匆促。但是,饒玉兒盡快的走路,卻被施展飛行術的馬使給攔截下來了。玉兒雖然會魔法,可是對她來說,當街施展飛行術,那是一種敗壞風俗。女孩本來就應該在家裡老實呆著,玉兒知道這是父親的教誨。
馬使淫笑地看著她說:「今天這麼快回家,難不成是會你的小情人嗎?」
玉兒忽然心頭莫來由地跳了一下,然後馬上說:「如果我玉兒有情人的話,那你豈非早殺了他?」
是,曾經追求她的人太多,可是都在馬使的逼迫下,或者武力下,再也不敢和她有說話的一點嫌疑了。
玉兒覺得自己變得憔悴。可是她的面色上卻永遠是冷冷地,對待任何人如是。
馬使冷哼一聲,說:「算你識相。不過每次集會大家是一起解散,可你今天為什麼破例早了一個時辰。」
玉兒淡淡地說:「我身體不舒服,請問這有老少島主嗎?」
馬使看著她的眼睛,說:「我已經一年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了,只是因為你,如果你再不同意,那麼就小心你父親的性命。」
玉兒的臉寒了下來:「我父親剛強正直,你想陷害他,連借口都沒有!」
馬使嘿嘿一笑,說:「等著吧,看看到時候你怎麼求我。」
他的腦海裡顯示出玉兒在他的身上輾轉哀求的畫面,禁不住地淫笑起來。
可是玉兒已經走了。
穿過古舊的門,玉兒開始小心翼翼地走著,然後走到她的臥室,向四周探了一眼,這才進了屋。這完全和她平時的冷靜差別甚大。她進去後也沒有開燈,走在床前,忽然目光神情起來。
床上是一個暈迷的少年。雖然衣服幾乎都是破舊被切割過的,但那臉上卻一直露著一種微笑,僅僅那微笑,卻讓她第一眼從屋外看到他的時候就完全心動,雖然少年看起來年齡不會超過十八歲,但他卻散發著一種特殊的男人的魅力。尤其是……是他那永遠掛在嘴角的微笑,像是在千軍萬馬中輕然無畏的笑——可是他已經昏迷了兩天了。玉兒不知道這個少年從那裡來,可是她卻覺得他已經牽動著她的心。兩天裡,玉兒幾乎不對島裡的大事發表什麼意見,因為她的心神已經在這裡了。別人覺得異常,她都用身體不舒服推卻——雖然少年不知道她的情意,可是她這是第一次嘗到動心的感覺,為心愛的人割捨不下的感覺。
兩天了,玉兒都讓少年躺在她的床上,而她就看著他的微笑睡倒在床邊。玉兒是多麼想讓少年醒來,可是又怕他醒來,怕他不是心目中的英雄,怕他一樣被馬使傷害——少年的嘴唇動了動,吐出含糊的兩個字,玉兒勉強聽清楚了,好像是菲兒。
難道是他愛的人?玉兒的心揪了一下,可是那少年又吐出了幾個陌生的名字:聖女,露露……
玉兒的臉蒼白起來,這個少年牽掛著這麼多女孩嗎?不過她又轉念一想,這個島嶼雖然不小,可是看這少年的打扮,卻從沒有見過,應該是在山嶺中長大的,可是山嶺中並沒有女孩,也許……少年只是把天天陪伴著他的鳥兒這般稱呼吧。
少年眼珠動了一下,勉強張開了,看到了玉兒,像是很衰弱的說:「這是哪裡呀?」
玉兒欣快地笑著:「我家。「少年搖頭,說:「我好像……我怎麼會在這裡的?」
玉兒說:「兩天前,你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家院子裡。」
少年好像神志一清,馬上喃喃地說:「是了,時空轉換。不過這裡是哪裡?是大陸的什麼地方?」
玉兒驚訝地說:「你知道大陸?要知道這只有我們這裡最高的官員才知道的,我們是一個小島,因為海洋十分古怪,所以我們被隔離了。」
少年正是聽琴。聽琴頹然一歎,說:「兩天了,又是兩天,不成,我得轉回去。」
玉兒驚詫地看著他,說:「轉回去?你是哪裡的人?」
聽琴默默運起氣流,可是他忽然面色慘白!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57章
因為聽琴忽然現在,自己的丹田里一點氣流都沒有。
換句話說,聽琴不僅失去了魔法,現在連上古修煉的易筋經的氣流已經消失了。
天下間還有什麼能比這樣更痛苦的事情?聽琴的面色完全變了,他的嘴角的笑容像是永遠被抹去一樣,整個臉變得痙攣恐怖。
這是個被隔離的島嶼,聽琴又失去了一切,他不能回去,那裡曾經有他的愛,他的愛人,還有可以嘯傲天下的一切,而今,他什麼都失去了……
聽琴發瘋地從床上爬起來,向門外衝出去,他知道,他要發洩,他已經一無所有!
玉兒一拉聽琴的衣袖,就被聽琴扯開了。玉兒看著聽琴衝了出去的同時,眼中充滿了憂傷,不知道為什麼,心上的人如此悲傷,她的心也揪動起來——她知道,這個少年一定受了什麼打擊!
當她無奈使用飛行術飛出去的時候,卻怔住了。
因為蒼涼的夜色下,有一柄劍如電般刺向聽琴。玉兒的心緊了,她的心快要跳出來,可是她離聽琴太遠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柄劍刺向聽琴!
聽琴在被攻擊的一瞬間,頭腦中閃出一個符號:危險。然後同時他看到一柄劍向他刺過來,刺的是心臟的位置!
聽琴猛地煞住身形,像要從旁邊避開,可是聽琴的速度現在竟變得如此緩慢,聽琴機警下卻只是移開兩寸。
那劍毫不猶豫地刺入聽琴的右肩!
也幸好移開兩寸,避開了生命危險。可是聽琴此時已經完全絕望了——以他的水平,連這樣普通的一刺都能把他刺傷!
劍還留在聽琴的右肩上,可是聽琴已經緩緩地跪在了地上。他知道,這一跪,讓他所有的信念完全崩潰,他跪的是父親,是母親,是無數關心他的人。跪的更是他的命運。
可是在馬使和玉兒的眼中,這就變成了一種乞求——乞求饒過一命。
玉兒的心沉到了海底,她想不到聽琴居然這麼脆弱,武功卑微,可是卻如此輕易地向對手投降乞求。可是她的心又揪住了——難道能要他怎麼樣呢?
馬使哈哈一笑,他看得出來,玉兒對這個少年已經看扁了——玉兒喜歡的人,應該有無畏的氣質,可是這個少年什麼都沒有。馬使冷冷地說:「我看在玉兒的份上饒過你,不過下次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他轉身自以為很酷地擺了一個動作,然後對玉兒說:「很好,你居然私藏情人,嘿嘿,如果別人知道的話……那你的聲譽……」
他沒有說下去,他知道玉兒是個聰明的人,眼前的這個人現在實在不值得玉兒去愛,所以玉兒不會為了他而自殺,那麼又在這樣發生玉兒偷情事件的威脅下,他豈非可以順利到手?以後如果以此要挾,那麼自己就更不受拘束了,他越是暢快,玉兒的表情卻越是憂傷。
馬使又在聽琴身上踢了一腳,毫無防備的聽琴被踢到一丈開外。然後馬使得意洋洋地走了,一面對玉兒說:「我給你一個星期考慮。」
聽琴此時已經是萬念俱灰,他只是踉蹌地爬起來,木然地看著馬使走了出去,可是這個時候玉兒忽然給了他一巴掌,他的臉馬上腫了起來。
玉兒的淚水已經禁不住地流了出去,她啜泣地說:「你給我滾,我不要見到你。你居然向別人求饒……」
聽琴什麼都沒有聽到,因為他的神智已經不清,那巴掌更是鞭笞著他的心上——曾經爺爺的那巴掌打出一生的鬥志,而現在,他已經絕望了。
感覺著這個少女給他的一巴掌,聽琴卻已經沒有憤怒的念頭,他只是站了起來,慢慢地把肩上的劍拔了出來。血濺了一地。聽琴知道這是自己第一次流血,小時候他最怕流血了,一流血就會哭上半天,可是現在,他已經麻木了。
臉上火辣辣的感覺還沒有消退,傷口的血還在下淌,聽琴卻只是慢慢地向門口走出去。
他背後的玉兒的心在痛,玉兒知道,自己在那瞬間已經決定了,因為她曾經愛上一個人,無論他怎麼樣,玉兒知道自己決不會背叛他,雖然他懦弱,可是一想起他的笑容,玉兒就覺得心完全被他給吸引去了。
玉兒跑過去要去抓住聽琴。可是聽琴已經走出門口了,玉兒還要出去,卻聽到一聲咳嗽,卻是門口還站了一個人——她的父親。
玉兒父親看著聽琴的傷口,又看看地上的劍,歎息了一聲,說:「他不過是一個乞丐而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玉兒聽到父親把他比作乞丐,心忽然舒了一下,她的心事當然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可是父親卻誤解了她,對乞丐也出手教訓,她不是這樣的人。可是父親看了她一眼,又說:「近來你變得很古怪,可是不要太任性了。」
記憶中父親的語氣從來沒有這麼重過,玉兒的心像是忽然間空蕩蕩的,然後一種委屈的感覺快速地湧上心頭,她的眼淚,已經一滴一滴地墜落在地上了。
可是玉兒卻沒有辦法辯解——難道坦白自己的感情,難道說是馬使傷害他的?
淚眼中,那個少年已經不知道去向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58章
聽琴落魄地向前走,他的衣服已經完全破舊,他的心已經完全憔悴,從月夜走到黎明,當清晨的陽光停滯在他身上的時候,聽琴發現自己餓了,肚子裡像火燒一樣,卻又想嘔吐,聽琴到了一個小店前,輕聲地說:「我要個餡餅。」
可是老闆看著他,不耐煩地說:「小乞丐,走開。」
聽琴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他落魄,可是居然被認為是乞丐,聽琴馬上去感受魔法空間袋,可是卻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失去魔法,根本無法從裡面取出東西,而且即使可以打開,裡面的魔蛛蛛早就把一切都腐蝕掉了,裡面大概只有那叫《夢蝶》的簫以及那個自動被空間袋給吸進去的紫色龍形玉珮。
可是在老闆眼中,在沉思中的聽琴卻像是賴在那裡的狗,一腳踢了過來。
聽琴猝不提防下被踢到右肩的傷口,聽琴直覺全身一陣劇烈的疼痛,人已經窩在地上。然後老闆看到聽琴居然還窩在裡面,連打帶摔把聽琴給摔了出去。
聽琴覺得全身似乎被刀割過一樣,呼吸似乎已經靜止了——可是這個時候,旁邊有些乞丐忽然過來,迅速地把他的鞋給剝去了,走的時候還給聽琴一腿。
聽琴似乎就死在了那裡。
從黎明從深夜,許多人走過,沒有人正眼去看他。
到了晚上,聽琴卻忽然醒了,雖然全身都疼痛著,換作一般的人早就完全倒下了,可是聽琴自幼一直被訓練,在火山裡,已經練出了他堅強的意志——雖然現在聽琴已經失去了一切。聽琴勉強地爬起來,然後又向前走去,聽琴知道,自己不能死,起碼不能死在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島上!
聽琴想站起來,但是卻發現全身乏力,他最後只能用爬——悲慘已經完全不能形容他的現狀,誰能想到以他的身份,以他的能力,居然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聽琴爬著,爬出了這個小鎮,又爬出了許多路,他右肩上的傷口流了一地的血,淌了過去。聽琴沒有回頭看,他知道已經沒有過去了,他現在需要的是生存。渴了,餓了,累了,聽琴熬著,他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到山裡去,那裡應該有野果,有露水,有溪流,應該有他最後的生存之路。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聽琴終於到了一座山腳下,他看著那些台階,頹然歎了一聲,知道自己是決計爬不上去了,他的體力已經透支到了極點。眼看著旁邊有棵低低的樹,樹上似乎有些細小的果子,可是聽琴連站起來的力氣完全沒有,在最渴望的食物面前,聽琴徹底失去了意志,聽琴還勉強地想去搖動樹把果實給搖下來,可是就那一米的距離,聽琴的手似乎被停滯在空中,再也遞不出去。
恍惚中,聽琴感覺到了夢裡的仙女,輕輕地把他背起,好像是向天堂走吧,聽琴覺得是幸運的,活著總歸沒有作孽,入了天堂——雖然父母還在人間,嘗著白髮人送走黑髮人的痛苦,聽琴也沒有完成他的使命,可是對於一個已經死掉了的人來說,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仙女向山上飛著,聽琴的心也變得歡快起來——也許到了天堂,就不用受人間的那些痛苦吧。
然後聽琴感覺到自己的神智漸漸地迷糊起來,然後聽琴就徹底地什麼都不知道了。
# # # # #陽光輕柔地淋濕著聽琴的臉,聽琴睜開眼睛——那一刻,聽琴忽然有種幸運和絕望的感覺。
他現在在一個廟宇裡,說明他被人救了,但是聽琴卻發現全身無力,他失去的武功完全不能回來了。對於這樣的聽琴來說,自己無疑就是一個廢人了。
看著廟宇上的蜘蛛網,一隻蜘蛛在網中間一動不動,也許它在等著食物,也許它在自我囚禁,也許它已經死在那裡……
聽琴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一隻失去結網能力的蜘蛛,只能蝸居在那裡,任何人都可以欺負他,失去了魔法和武功,一切就完全失去了。
外邊走進來一個僧人,冷冷地看著聽琴,說:「你醒來了?若不是我們大師姐救你,你已經死了,你和大師姐什麼關係?」
他的語氣透著一種強烈的不友善。
聽琴覺得從來沒有被這樣諷刺壓抑過,他握緊拳頭像要站起來打過去,但是拳頭逐漸送了——是那個救她的人大師姐的師弟,難道就因為這樣一句話就衝動嗎?
聽琴冷靜下來,他已經學會了忍受,聽琴的目光中的殺機完全消退,然後淡淡地說:「我不認識。」
那人聽了後卻反而面露喜色,也不再理他就出去了。
聽琴正奇怪著,過了一會兒,門外忽然又走進來一個僧人,聽琴一看,就是剛才來過的,那個僧人卻面色和善地說:「是大師姐救你回來的嗎?你和她什麼關係?」
聽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他回來再問一遍呢,但聽琴對旁邊的事情已經都不在乎了,還是淡淡地說:「沒有任何關係。」
那僧人露出奇怪的神色,又看了看聽琴,張口還想問什麼,但還是走了出去。
聽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完全是一副乞丐的打扮了,衣已經破得一條一條的,身上還都是傷痕——那是爬過來被地面磨傷的痕跡。聽琴站了起來,在這個簡陋的木屋裡,看到了一面鏡子,裡面印著他的容貌:聽琴的臉完全是灰塵沾滿,還夾著一些血痕,完全看不出他的笑容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59章
聽琴呆了良久,終於門外傳起敲門聲,聽琴正奇怪,門沒有鎖,然後回頭看去,是一個穿著僧袍的尼姑,看上去二十五六歲左右,但臉上卻沐浴著一種奇特的光輝,讓人覺得忍不住要聽從她的話一樣,聽琴知道她想必就是兩個僧人口中的「大師姐」了,於是便說:「敢問……是大師姐嗎?」
那人聽了不由一怔,然後說:「他們來過了?」
她的神色中閃出一種驚慌。
聽琴點頭,可是又想起是那僧人態度完全不一樣的來過兩次,怎麼說是他們呢?聽琴馬上想起可能是相貌完全一樣的兩個僧人吧。聽琴脫口而出:「他們是孿生兄弟?」
那師姐點頭讚許地說:「你果然聰明。不過你以後最好還是少和他們接觸,他們奇怪的很……請問你原來在什麼地方,如果可能的話,我可以送你回去。」
聽琴暗淡地說:「不用了……」
聽琴知道這個地方的人根本不知道大陸,即使知道也無法離開小島,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他說:「我是個孤兒。」
師姐看著他,說:「那……」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前面這個面色慘白的少年,她沉思了一下才說,「要不,你先在這裡呆著,幫一些忙,行嗎?算是你暫時的棲息地。」
聽琴雖然萬念俱灰,但也聽出了那師姐語氣中的關心,說是幫忙,肯定也是讓他閒著的意思。聽琴忽然說:「要不,我在這裡打雜吧,搬一些東西,砍材我是會的。」
那師姐看著他的眼睛,說:「你是個很堅強的人,我希望你能一直堅強。」
雖然聽琴的臉被灰塵隔著看不出表情,但她卻從聽琴的話感覺到一種堅韌。
那師姐剛要出去,聽琴就說:「我能叫你師姐嗎?」
師姐回身,說:「當然可以了,我姓梅,你叫我梅姐吧。」
聽琴又說:「那我現在可以去工作了嗎?」
師姐驚訝地說:「你的傷?」
聽琴淡淡地說:「這只是小傷,已經好了,所以我想去柴房看看。」
那師姐又是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說:「好吧,如果你執意要去。」
聽琴跟在她後面走出木房,發現這是座很大的寺院,但卻很冷清沒什麼人,聽琴也不問,跟著梅姐繞了幾個圈,到了柴房,裡面有一個僧人,看到梅姐馬上說:「師姐好。」
梅姐說:「這個小兄弟是新來的,他身上還有傷,但他執意要來工作,所以你好好地照料著他。」
那僧人連忙點頭說:「師姐吩咐的是,我會照顧他的。」
梅姐又對聽琴說:「那你就先在這裡呆著吧,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我。」
聽琴點頭說:「是。」
梅姐又笑著說:「對了,你臉上都是灰塵呢,去洗把臉,對了,師弟,給他新的僧衣。」
聽琴心中又是一陣感動,對所謂現在他這樣的「乞丐」來說,能給他一個居住的地方,什麼都幫他安排,還關照他,而且說話還注意不傷他的自尊,這樣的師姐實在是難能可貴。
聽琴看著她的背影,感覺到心中有暖洋洋的東西在跳躍。
一個月過去了。
聽琴對自己的武功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作為一個普通的廢人,他每天打水,砍柴,餵馬,聽琴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換句話說是麻木了。
師姐偶爾過來看他幾次,平時經常一個人靜靜地坐著,頭靠在窗戶上,陽光折射過來,顯得斑斕極了,聽琴還淡淡地看著地上的螞蟻,看著他們在狹隘的空間裡為了食物而生存。
聽琴知道已經不是自己了,他的心變得平淡,任何事情都不再讓他牽掛了,遠方的人,忘了我吧,聽琴忽然覺得自己已經脫出自己的情慾外了,他該是注定要成為僧人的吧。
這個寺院裡大概有二十多人,每個人大概也都有中級魔法師的造詣,不過大部分人對聽琴都很好,只有偶爾一些僧人目光中透著一種鄙視。
聽琴的心已經靜了,他知道沒有魔法也一樣生存,活著,看淡了,豈非的最好的結局?
於是聽琴準備向梅姐說他準備出家的事情,不過等他到了梅姐的窗外的時候,卻聽到了裡面的淫笑的聲音,竟然還是——是梅姐的!
聽琴簡直不能相信梅姐會發出這樣的聲音,在白天裡,那聲音雖然低,但卻顯得格外的讓人覺得噁心。聽琴正要推門衝進去,卻又聽到一個聲音:「師姐呀,不要急嘛,我來揉揉。」
同時又傳起了師姐的聲音:「用力呀。」
那聲音再說:「你呀,外表裝得太清純了……」
聽琴忽然聽了出來,那正是他剛過來的時候進來兩個一模一樣的僧人的聲音,難怪當時師姐的面色變了,說少和他們接觸,原來是這個原因,怕洩露。
也怪不得他們問起和梅姐是什麼關係。
聽琴原來想要戳破他們,他雖然不怕他們惱羞成怒殺了他,因為聽琴對生命也看得不在意了,不過他又想起了是梅姐曾經救過他,雖然想不到她是這樣的人,但聽琴心裡還是有一絲感恩的。
於是聽琴正準備往回走。可是忽然房間裡傳出一聲慘叫,竟然是梅姐的,聽琴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60章
可是當聽琴衝進去的時候,聽琴竟然呆住了。
梅姐正睡在床上一動不動,身上的衣服還被刀子一樣撕開,而且看出去還神志不清,而且周圍根本就沒有人,剛才口中聽到的聲音的那個僧人,根本就找不到蹤跡。
聽琴看到梅姐的衣服還被撕成一片一片的,根本和剛才聽到的聲音符合不起來——看上去,梅姐已經暈過去,而且衣服還故意被別人用刀劃開——可是為什麼卻剛聽到梅姐的聲音?
這個時候房門外聲音嘈雜,然後許多人急促地衝了進來。
是廟裡的僧人。
敢情他們一聽見聲音就衝了過來,然後他們都看到了聽琴站在那裡。聽琴看著聽琴進來,可是以自己的速度,卻一點避開的可能都沒有——他已經失去了武功以及別的一切。
於是那些僧人都大喊著:「淫賊!想不到你是這樣的禽獸,大師姐居然會看走了眼,把你給救了回來!」
聽琴喃喃地說:「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但這個時候他已經百口莫辯了!人群中忽然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把他殺了!他居然想玷污大師姐,罪不可赦!」
人群裡都都激揚地說:「是!殺了他,殺了他。」
聽琴目光一動,忽然厲聲地說:「是你,我剛才聽到你的聲音在這裡。」
剛才說話的竟然是那個兩孿生僧人其中之一。那人冷笑地說:「想誣陷我?很好,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說,我聽到了什麼聲音?如果有半句謊言,我教你混身碎骨!」
那聲音顯得陰森至極。可是聽琴卻呆住了——難道讓聽琴說,聽到他們兩個人的聲音在裡面嗎?聽到了是淫蕩的聲音?
再回頭看梅姐,她卻是沉沉睡著——難道他們居然設了一個圈套嗎?用梅姐的聲譽去掩蓋一個陰謀?
可是值得嗎?現在眾人都見到梅姐狼狽不堪的樣子?以她的個性,她怎麼去見人?
可是聽琴想著剛才聽到的她淫蕩的聲音,心不由寒了——你們難道真的設了圈套置我死地嗎?一瞬間,聽琴已經完全失去活著的樂趣。
既然是梅姐你救回了我,如果你要我的命,只要一句話就夠了,何必這樣大費周折呢?聽琴慘笑了一聲,不再說話。他現在已經感覺世上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了。
像刀割在心上,一點一滴,聽琴的思想裡完全空白,然後他被眾人拳打腳踢——同時他連續遭到雷擊,火球攻擊,風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琴睜開他的眼睛,他現在已經不忍目睹了,全身全都是血,沒有一個地方還是乾淨的,他現在已經被關在僧院的一個囚牢裡。
想不到這個僧院還有囚牢。聽琴淡淡地說,手無力地垂下。
是靠他頑強的生命力,他才還活著,可是聽琴卻寧願自己死了算了。
陽光像碎片一樣在窗外,顯出班駁的影子,可是卻始終沒有照進來。聽琴只是呆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他在囚牢上已經刻了一個「正」字。
五天了。
忽然門外傳起沖天火光——寺院居然著火了!聽琴麻木地看著外邊。
那火光越燒越熊,竟然漸漸向這裡移了過來。聽琴感覺到一種熱浪沖來——是呀,聽琴知道自己應該逃不出這次大劫了。他現在什麼都不想知道,只想在火光中離開這個世界,他不想知道別人為什麼陷害他,不想知道梅姐為什麼會那麼做,不想知道自己是否值得被別人這樣對待。
這個時候,囚牢的外門忽然「匡」的一聲打開了,有個人影衝了過來,聽琴又呆了——竟然是在那天說要殺他的孿生兄弟之一!
那個人急促地衝了過來,然後馬上把囚牢的門打開了,一把抓住聽琴說:「快走,不然來不及了。」
聽琴感覺他的態度,馬上明白是另一個兄弟,只是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個要殺他,一個要救他。
聽琴就這樣被他拉出了門外,然後一路上看到整個寺院都著了火——橫樑不斷地從上面落下來,那人冷靜地從施展出飛行術,迅速地把聽琴帶出了圍牆外。
一直到了很遠,那人才停了下來,然後回頭對聽琴說:「你是馬非吧?」
聽琴這個時候對什麼已經看淡了,生和死,救和被救,已經沒有區別,聽琴只是看著遠方燃燒的火發呆。
那個人以為聽琴默認了,便又說:「你也許不知道吧,我是馬島主的手下。」
他原本以為聽琴會有反應,但聽琴只是看著他。那個人輕笑一聲說:「你不相信嗎?那好吧,我把這個給你看。」
他拿出來一個奇怪的玉珮,上面刻著一個島,那人拉長了聲音說:「這個是島主的憑證,你總該相信了吧?」
聽琴看著那個奇怪的玉珮,想起了以前自己的玉珮,內心湧起一種奇特的感覺,聽琴的目光也閃著奇異的光芒。那人以為聽琴相信了,這才小心翼翼地說:「島主讓你帶的東西呢?」
聽琴這個時候心神也回復過來,他總覺得這件事情越來越怪——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針對他而來的,難道——聽琴陷入沉思,火?是別人想要殺他的嗎?或者是前面這個人放了火,然後去救他?可是為什麼兩個兄弟做的事情完全相反呢?如果別人要殺他,為什麼在這幾天被囚禁的時候,除了那次被群毆後,再也沒有人來殺他,反而在看不到外邊的窗上面會有人扔進來飯團呢?
那人見聽琴陷入沉思中,便急急地說:「你還不相信我嗎?你可知道,我已經殺了院主了。所以你不必顧忌。」
聽琴吃了一驚:難怪他從來沒有見過院主,別人都說他出遊去了。居然……可是裡面還藏著什麼樣的陰謀呢?難道他認為自己是另外一個人——所謂的馬非?就是那個馬使的兄弟,島主的兒子?
這個時候忽然傳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果然是師兄你所為。」
那聲音——聽琴呆了,居然是梅姐發出來的!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61章
梅姐冷冷地說:「原來一切都是你所為……」
那人吃驚地說:「梅姐你誤會了,我……」
梅姐淡淡地說:「從那天發生事情後,我就知道有人陷害我,先讓我暈倒,然後等聽琴去的時候,就搞鬼,我雖然被迷暈,可是我還有一點意識——這一切我完全知道了,你不用隱瞞了,我只是奇怪為什麼屋裡沒有別的人,為什麼我和聽琴都聽到兩個人的聲音——其中還有一個是我的?」
那人怔了怔,說:「你還知道什麼?」
梅姐又說:「師父那天走的時候只留下一張字條,雖然字跡是他寫的,可是卻寫的很潦草,你可知道,以師父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寫這樣差勁的字,即使寫了也不會給別人看,除非是被逼的,我就懷疑上了你!」
那人說:「繼續說。」
梅姐冷哼一聲:「當我把聽琴接回來的時候,你一定過去問聽琴和我什麼關係,你一定以為聽琴是我從外邊帶回來的人。所以你故意過去,當作吃醋的口吻去套聽琴的話。」
梅姐頓了頓說:「當後來發現聽琴和我沒有關係,你又去偷偷地去看聽琴,然後就判斷出他是馬非,因為聽琴和馬非一樣是沒有魔法的。這個島上有只有馬非生來就不具有魔法。」
那人嘿嘿一笑說:「不錯不錯,你全猜對了,可是你怎麼知道一切都是我主謀的?包括陷害你?」
梅姐看了聽琴一眼,說:「其實我不認識他,你也不認識,他不是這個島上的人。」
那人原來一直得意的表情漸漸變了:「你說他不是馬非?」
梅姐淡淡地說:「一個月前馬非已經死在了我手中。」
梅姐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珮一樣的東西,說:「你要的豈非是這個?你陷害我和聽琴,只不過要讓聽琴,不,是你以為的馬非覺得萬念俱灰,然後故意把他囚禁在一個只有你知道的地方,還騙別人說聽琴逃走了,然後你又放了一把大火,現在救了聽琴,讓他對你感恩,又掏出殺害師傅從他身上拿到的這個玉珮,讓他相信你是馬島主的人,乘機向他要我手中的這個玉珮。」
那人哈哈大笑說:「千算萬算,少算了一步,不過既然你這樣坦白,我也告訴你,現在你死定了,只要我拿到兩個玉珮,就能發現這個島的秘密,就可以稱霸這個島了。」
梅姐冷哼一聲說:「從來你都不是我對手,難道你現在有殺我的把握?」
那人忽然奸笑地說:「好,那你過來殺我吧。不過如果你輕輕一動,嘿嘿……」
梅姐向前走了一步,可是身體忽然搖晃了一下,說:「你……下了毒?」
那人狂笑,說:「你終於知道了?哈哈哈哈……」
梅姐又向前走了一步,可是腳步一陣凌亂,面色已經變了,然後顫聲地說:「你這個惡魔!你?難道院裡的所有的人都中了毒嗎?」
那人又笑著說:「不錯,所有的人將永遠不知道這個秘密,這個時候也就是毒發的時候了。你能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也算不怨了……」
梅姐喘氣地說:「你太卑鄙了……」
可是她現在已經全身無力了,她從口中吐出一口血,踉蹌地倒在了地上。
那人說:「我不卑鄙,我十年來一直在師傅面前裝模做樣,可是師傅始終不相信我,要把院主的位置傳給你,我不甘心,所以他注定要死的。」
梅姐此刻居然已經氣若游絲了,她勉強地睜開雙眼說:「告訴我你的秘密行嗎?為什麼那個時候有我的聲音?現在你的孿生兄弟呢?你應該不會也殺了他吧?」
那人仰天狂笑,說:「你死也猜不到的,只因為我和那個孿生兄弟其實只有我一個人。」
梅姐驚訝地說:「這……怎麼……可能……你們的聲音……不一樣……」
那人又笑了,然後從他身上傳出來梅姐淫蕩的聲音:「不要嘛,我要……」
梅姐的全身不住地顫抖,說:「原來……你……」
那人得意地說:「因為我會腹語,所以我一個人能發兩個人的聲音,所以我也能裝扮成我的兄弟,所以沒有人看到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出現過,可是你們卻常常聽到我們兩兄弟一起交談的聲音。」
梅姐的瞳孔完全收縮:「……你的……心計……好…好沉……」
那人走了過去,從梅姐的手中拿到那個玉珮笑著說:「這下我就可以天下無敵了。」
可是這個時候卻傳起了一個音符,如閻羅殿裡發出來的,然後簫聲像是被天地間完全壓抑了一樣,顯得悲慘:「秋淡,蝶冷。雁愁那時,紅窗薄情,小樓嬌嫩。
夢語月下空梧桐,黃昏影消奈時節,復見伊人袖濕。
小樓雨前斷翅。怎奈菊開夜落,那窗裡,懷舊人傷濃。
夢惜月,蝶化月。夢蝶瘦了相思,離合更未休。」
那簫聲中的歌曲像是被刀切割過的月光,顯得凌厲,像是曾經受過世界上最悲痛的苦一樣,如今把所有的怨恨都爆發出來!
那人忽然覺得簫聲直衝耳跟,瞬間他的耳朵已經炸開!然後他發現全身像軟綿綿的被子一樣垂了下來,簫聲中,他竟然四分五裂!
而那吹簫聲的人,正是聽琴。聽琴看著那那個僧人變成碎片,目光竟一眨也不眨,然後他走到梅姐身邊,緩緩地,緩緩地伸手把梅姐梅沒有閉上的眼睛閉上了。
剛才經歷了這樣的沉痛的打擊,竟激起了聽琴活的慾望——他要殺了僧人。而在這個時候,在魔法空間袋裡的《夢蝶》的簫自動飛了出來,而且在握住簫的那瞬間,聽琴忽然感覺到自己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簫聲,所以他把簫聲的殺機完全攻向那個僧人。
聽琴看著遠處的火光,歎了一口氣。
聽琴忽然充滿了一種信念,他要活著,而且要離開這裡——因為,剛才那神秘的簫讓他的武功完全恢復!
簫裡似乎有種生命活動的跡象,聽琴知道是自己的鬥志燃燒了它,讓它瞬間有了意識——所以讓它和聽琴結合為一體,自動飛了出來。而且以它的強大魔力,讓聽琴曾被羅盤耗盡的武術完全恢復!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62章
在墓前一直坐了三天三夜,聽琴從心裡對梅姐說:「梅姐,我幫你報仇了,如果沒有你,我已經死在山腳了,可是我卻不能報答你,只是希望你能永遠地寧靜地看著這個世界。」
聽琴知道自己的武功完全恢復了,雖然魔法還是沒有辦法恢復,但是以他的武功,就可以無敵天下了——只是用武功就滅了萬名獸人,那何只是可怕!
這個時候聽琴忽然聽到了一個慘叫,然後聽琴覺得有點熟悉,馬上衝了過去,沿著聲音的來源,他僅僅一個掠身,就到了,可是當他看到眼前的情況的時候,卻怒髮衝冠!
原來曾經在島上救他的玉兒此刻竟然受著馬使的凌辱。馬使在她的身上肆意妄為!聽琴看到玉兒下身都是血!聽琴再也仍不住,怒喝一聲,說:「畜生!」
那人驚慌地抬頭,看到是聽琴,忽然從驚慌轉到蔑視,說:「一個連我一招都避不過的人,還來送死嗎?」
當他說完話的時候,遠在十丈外的聽琴已經到了他面前,一掌擊在他的胸口上。馬使忽然覺得五臟六腑都裂開一樣,人遠遠地飛了出去,然後久久才聽到一聲死前絕望的呼喊。
他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聽琴知道這招他全力而發,即使是神聖魔法師,如果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也必然不能活了!
玉兒勉強地睜開眼,看是聽琴,哇的一聲靠在聽琴的胸口上哭了——這一個多月來,她受到馬使的逼迫,從來不敢反抗,只因為她有個藏著聽琴的事情的把柄在他手裡,直到今天,馬使約她出來,然後打暈了她,於是就……
玉兒看著心愛的人,雖然聽琴還是一臉的灰塵,可是聽琴的那種氣勢,以及看著她的眼神的沉痛,卻讓她感覺到欣慰。
她曾在夢裡無數次夢到聽琴學了一身無敵的武功,然後來娶她,然後和她廝守這輩子,她還要為聽琴生無數的孩子……可是她料到了前半部,聽琴的武功的確已經無敵了,可她沒有料到她已經失去了可以愛聽琴的本錢——她已經失去了貞潔!
聽琴雖然抱著她,卻不知道她愛著聽琴。
玉兒只是在聽琴懷裡哭著,感覺到他體內溫暖的氣息,感覺到他的手輕柔地在她背上撫摩,她願意這一刻永遠不會結束。
聽琴只是抱著她,靜靜地,靜靜地,看著遠處梅姐的墳。那裡彷彿有一個淒涼的聲音在呼喊,聽琴是第一次經歷著這樣的朋友死去,聽琴也終於知道梅姐一直對他好,他並不是梅姐陷害的,可是這樣的梅姐,他卻沒有辦法去保護她。
聽琴只是痛心,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亮了,然後發現懷裡的玉兒已經睡著了。於是輕輕地把她放在地上,想著該去弄些水當她醒來的時候給她喝,於是聽琴就向山林裡走去。
當他離開玉兒的時候,玉兒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玉兒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方,於是她口裡喃喃地說:「你一定是瞧不起我,走掉了,可是我又怎麼能告訴我愛你呢,我已經受到這樣的凌辱。」
玉兒頹然地歎氣,忽然從懷裡取出一把刀——原來她是用來防身的,可是馬使卻一直控制住她的兩隻手,讓她不能動。玉兒取出了刀,慘笑一聲,把刀舉起。
當聽琴取回水的時候,他呆住了,玉兒已經自殺了,地上還有一行用血寫的字:「我愛著你,雖然不知道你的名字。」
聽琴懵住了。那些刺目的血字,像是無數惡魔一樣向他撲來,聽琴看著那無數的血在地上猙獰地流動著,像是寫一首永遠不滅的悲歌!
那麼多的血,似乎已經到了人的極限了。難以想像玉兒用了所有的血痛苦地寫完那些字,玉兒以為自己拋棄她了,聽琴雖然從被她救後就沒有仔細地看她,可是現在看著她死後的那張無助的表情,心已經碎了。
聽琴身體在顫抖,說:「為什麼我剛才要離開你?玉兒,你也曾救了我,你一直深刻地愛著我,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聽琴怒吼一聲,然後聽到山林裡都都在瑟瑟發抖!
天地間充滿了哀傷,聽琴咬牙地說:「島主,你唆使下的好事!」
聽琴的目光中透出血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63章
聽琴一步步走著,他自己現在是一觸即發,如果任何人對他無理,那他必然會遭到渾身碎骨的報復!聽琴一路走著,走到經過他曾經去要過包子的地方,聽琴想起了當時那個老闆曾經踢他,曾經還有那幾個乞丐搶他的鞋子,聽琴的目光中閃出一團火。
可是別人卻沒有見到他的目光,因為聽琴現在全身都是破碎的衣服,還是髒髒的臉,而且更因為聽琴煉成了更高的程度——融殺機於無形。所以即使他現在殺氣沖天,卻沒有任何人能感覺到!
那個老闆遠遠地看著聽琴走過來,向他的鋪子走過來,馬上憤怒地說:「乞丐走開!」
聽琴的手裡還抓著那閃著奇異光輝的夢蝶簫。
還是那幾個乞丐在老地方,看到了聽琴走過去,嘩啦一聲,衝上前去搶聽琴手中的簫。
聽琴的嘴角笑了一下,他想不到這些人都還在這裡,聽琴忽然冷笑一聲!
那聲音,像是從最地底的地方發出來的,冷颼颼的,任何人在當時也無法忘記,那聲音的冷,讓人全身像到了寒冰池一樣!
但更讓人無法忘記,只要想起來就覺得噁心,全身痙攣的就是,在那個可怕的聲音後,老闆以及那幾個乞丐的身體忽然裂開,然後化成無數的肉塊飛向四面八方!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吐了出來。甚至有些人被那肉片擊到身上,然後悲慘地加了一聲,暈倒過去。而等肉片飛出去無數遠後,才傳來七八聲恐怖的臨死前的慘叫!
那聲音,簡直就是從地獄裡的呼喚!垂死的掙扎以及最悲慘的結局!
然後整個大街上傳來無數的臭味——那是所有的人都尿屎齊下!
聽琴還是冷冷地,沒有表情地,從他們曾經出現過的地方走了過去。
僅僅一瞬間,已經讓幾個活生生的人屍骨無存!
聽琴就這樣向前走著,一直從大道走向島裡的皇宮——他猙獰的目光顯得格外恐怖!路上沒有人敢攔著他,都跑得遠遠的,聽琴就這樣走到了皇宮,門外的侍衛剛要阻止,卻被聽琴那犀利的目光一掃,人像是失了魂一樣呆住,聽琴就那樣一路走了進去,路上結果有一個衛隊要攔住他,聽琴只是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圈,然後所有的人在一瞬間都被一種巨大的衝力沖飛了幾十米出去!
所有的人都驚恐地叫著,於是幾乎所有的衛兵都來圍著聽琴,可是聽琴連看都不看一眼,逕自向皇宮宮殿裡走去。
沒有任何人敢去攔他!
聽琴走進了皇宮,然後看到周圍的侍衛衝了過來——他們並沒有見到剛才的情況,他們只是奇怪著,這樣一個邋遢的少年怎麼會這樣走進來。
他們一念未完,卻都慘叫一聲,每個人都被重重地在胸前一擊,幾乎是在同時,被彈飛撞在牆壁上。
幾十個人居然是同時被擊飛出的!
可想而知,聽琴現在的速度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聽琴冷冷一聲:「叫島主出來!」
那聲音像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感覺,但又有種命令的口吻——似乎不遵守,就格殺勿論的感覺。所有的人連滾帶爬的去「請」島主出來了。
那島主還正在調戲兩個老婆,看到門口「匡」的一聲,然後幾個士兵驚慌地跑進來!
島主大怒,說:「你們居然敢隨便闖進來!」
那些士兵都是島主的親衛,看著島主憤怒的要殺掉他們的眼神,連連說:「島主外邊有人找你。」
他們現在是寧願看著島主要殺他們的眼神,也不願意去惹聽琴。
那可怕的少年,他的眼神簡直可以刺入你的深處去,簡直要把你撕開一樣!
違背了島主衝進來只有死,但是那個少年的眼神中似乎還藏著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覺!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64章
那島主還從來沒有見過他的衛隊這麼驚慌,而且還居然不怕他的話——難道殺了他們也不怕?島主吃驚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似乎從千里以外,又似乎在耳邊附近響起:「你就是島主?」
那聲音淒厲至極,島主聽著全身毛髮都豎了起來:「你是什麼人?」
然後只聽到「轟」的一聲,島主的房間忽然被砸開一個大洞,然後從洞裡走出來一個少年。
那少年雖然穿得很破,但是全身卻隱約有種氣勢!
任何人都呆了——這個少年居然把房間砸開一個洞!而且那少年看起來目光冷然,閃著無限的殺機。
被這樣的目光一掃,幾個侍衛已經完全崩潰地倒了下去!
那島主雖是驚恐,卻也是一島之主,他顫抖著聲音說:「你要怎麼樣?」
聽琴嘿嘿一笑,說:「你說我要怎麼樣?」
島主看著那笑容中透出的威脅,忽然知道現在無論誰也救不了他,他不知道前面這個少年為什麼要殺他,但他知道唯一的方法就是把所有的一切給少年,如果少年願意。
這個少年現在就像是出了韁的野馬,出了鞘的劍,硬擋絕對擋不住!
島主忙說:「你無論要什麼我都滿足你,如果你要當島主,我也讓給你……」
聽琴說:「我為你的兒子悲哀。」
島主吃驚地說:「馬非?馬使?」
聽琴搖頭說:「他們都死了,就因為」聽琴語氣一轉,透出無限的怨恨,「在你的教導下,難道僅憑著你是島主,他們就可以胡亂非為嗎?」
島主的臉色變了:「是你殺了他們?」
聽琴那殺氣的目光對著他的目光,說:「不錯。」
島主氣急反笑:「好極好極,那你現在也來殺了我吧。兒子是我教的,你殺了他們,就替他們償命!」
聽琴看著島主的目光一直冷冷的沒有變過,那島主打了一個冷顫,但卻向他衝來。同時兩個風刃已經在他的咒語下向聽琴衝來。
聽琴冷笑一聲,說:「死不悔改。我本來不想殺你的,看你這麼溺愛孩子,可見覺得不是一個好的島主,那就讓我廢了你吧。」
聽琴說完的時候,風刃已經攻擊到聽琴的身上。而同時,那島主也欺身撲了上去。
但是,島主衝到聽琴身邊的時候,卻發現風刃攻擊到聽琴身上卻反彈回去!
那風刃像冷裂真實的刀,就那麼輕輕地反彈回來,割在他的腰上。
然後島主的身體還在向前衝,可是從腰部起,他已經分為兩截了。前半截由於慣性向聽琴衝了過去!
但沖了一半,卻因為沒有下半身,委然倒地!
聽琴如電般沖天而起,那房屋的上空竟「轟」的一聲被他衝出一個朔大的洞,然後每個人都看見聽琴的身形詭異地在天空滑行,向遠方飛去。
那是什麼樣的武功,居然比飛行術快了幾倍!
聽琴知道這個地方已經沒有任何他可以留住的了,當他到了廟宇的時候,卻發現已經被燒得只有殘磚斷瓦了。剛才聽琴向島的四邊都看了,結果發現四面的海風都是向裡吹,彷彿島裡有神秘的吸引力,讓人無法離開。而且大海茫茫,看不到邊,聽琴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不落地飛個幾十里沒有問題,可是關鍵是幾十里後聽琴就可以葬身在大海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聽琴還不知道方向。
於是聽琴就在廟宇裡坐著,祭奠著那兩個女孩——梅姐、玉兒。
聽琴知道從那一個人的雜活裡,聽琴學會了平淡,學會了看淡一切,如果沒有那些事情,聽琴知道自己可能就一輩子會呆在這裡當僧人了。
這個時候聽琴忽然感覺到魔法空間袋裡的紫色龍形玉珮閃出美麗的紫光,然後發現從梅姐和那個僧人身上拿到的的另外兩個玉珮也發著光芒。
那兩個玉珮散發出蘭色的光芒,然後忽然折射在空中,現出一個小島的真實樣子。在小島的一個圖標的地方,裡面閃出青色的光芒,然後光芒才逐漸消失。
聽琴想起了那個僧人的話:「如果我有了兩個玉珮,我就可以主宰這個島嶼了。」
聽琴意識到,這個出現的標誌將有神秘的寶物或者可以讓他離開這個島嶼。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65章
站在兩個玉珮顯示出來的方位,聽琴發現是一個山洞,於是就毫不猶豫地進去了。可是爬了一半,卻發現前面被巨石擋住了,聽琴冷哼一聲,隨手一掌就把巨石打出了一個洞,然後輕易地穿了進去。
結果發現進了巨石後前面有三條路,而且洞口都是一樣大,聽琴仔細地看著洞口前的痕跡,卻發現一無所獲。聽琴知道這回只能靠運氣了。可是聽琴剛剛走,那腰上的兩個玉珮又閃出奇異的光芒,然後結合起來照在三個山洞上,奇跡的事情發生了,那三個山洞上分別出現了幾個字,從左到右的三個洞口分別是:生存,財富,修真。
聽琴正在猶豫,考慮著三個洞口的字都是什麼意思,財富本來就不是他所需要的,雖然他也受過缺錢的苦,但聽琴已經不在乎了,生存又代表著什麼呢,是逃生呢?可是看來看去,走修真的路也沒有說必死呀,聽琴馬上毅然地向修真的洞口走去。
一路走進去,然後眼前閃現出無數的惡鬼撲來,聽琴嚇了一跳,但是學過的《易筋經》直覺反應前面是虛幻的,聽琴這才很安心地向前走,等那些惡鬼衝到聽琴面前直到穿過聽琴身體,聽琴都鎮定如山。
果然,這一切都只是幻影。
聽琴其實已經嚇出一身冷汗,幸好接下去的路有些是萬丈深淵,可是聽琴輕輕地就飛了過去——雖然這萬丈深淵也是幻影,但聽琴還是保險點,就這樣走了一兩里多,終於到了一個月形門的地方。
聽琴看到那熟悉的月形門呆了,而且看著上面的封鎖居然是用月殿的手法封的,聽琴知道自己一定是到了上輩的月形殿家族了。於是他在空中劃了半個圈,一個龍形的氣流向門口衝去。
在空中劃半個圈形成半月形這是月殿的手法。聽琴爆發出的龍形氣流則是用感受到那個月形的封鎖的實力才相對應發出的,如果不是月殿的人,根本是沒有辦法進去的。
於是那月形門緩慢地向兩邊分開。聽琴身形一閃,馬上衝了進去,等他衝進去後,那月形門又緩緩地關了起來。
聽琴走了進去,發現只是個狹隘的小室,室裡有個老人坐在蒲團上,聽琴知道這一定是月殿的前輩,便恭敬地跪了下去——等他跪下去的時候,那老人身上射出無數金光,然後老人忽然完全消失。
聽琴雖吃驚,但臉上恭敬的神情依舊不變。看著眼前的金光閃爍著,若久才消失,等消失的時候,老人的蒲團上出現了一本魔法書,聽琴恭敬地取過來,發現上面寫著:我乃月殿的創始人楚坡田,如果能經過考驗,並且進入此地而且恭敬地對待我的,我的肉身才能消失化成這本魔法書,書裡記載著是我的無數經歷和無數學的法術,當然還有煉丹之術,馭劍術,隱身術,五行術等,而且還有魔族神族的記載,如果把你的血液滴在這本書上,書就會消失不過會永遠地記在你腦海裡,如果有需要,就可以在任何時候翻開查看。
聽琴馬上把自己的食指弄出一滴血,滴在書上,書馬上消失掉然後化成一種金色的氣體向聽琴撲過來。
聽琴閉上了眼睛,然後心裡默默念著「書」這本書就忽然出現在聽琴的腦海裡,聽琴知道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恢復自己的魔法,於是將這個意念傳了進去,然後馬上裡面出現了一些字:如果完全失去了魔法,那只有用神族的補天術恢復。
聽琴看到居然有恢復的方法,簡直興奮地不得了,然後馬上去查找補天術,可是卻發現上面顯示著,不知道。聽琴馬上洩氣,不過這憑空給了他一個希望,只要能找到神族,那不就可以……
聽琴馬上又想起那個時空轉換,於是也查找了一下,上面顯示著:用羅盤或者學會光系的七級魔法,就可以到你曾去過的任何地方。
聽琴馬上知道,如果自己沒有經過那些地方,那根本就等於沒有用。
不過聽琴忽然想起剛進洞的時候還看到了生存兩個字的洞口,心念一動,暗自說:說不定那裡可以出去。
聽琴又向這個曾經是月殿萬年前的第一代殿主所在的蒲團拜了一下,然後就又用半個月形的手勢發出龍形攻擊,然後掠出門口,一路向回走,雖然那些幻影還在,可是對聽琴一點影響也沒有,聽琴順利地走到進去時的位置,然後不假思索向那條「生存」的洞口走去。
洞口果然還是數不盡的幻影,聽琴知道如果一般的人看到幻影穿過身體的時候絕對會嚇呆——甚至嚇成白癡,如果一路上都是幻影,明知道是假的,但也會心力憔悴而亡。聽琴卻不受什麼影響,大約走了三四里的山路,居然發現前面有個魔法陣,聽琴興奮地不得了,向上面一站,上面一個光芒迅速地把聽琴罩住,聽琴吃了一驚,可是眼睛一眨之間,已經發現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66章
聽琴直覺地眼前一晃,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四面都是荒地,想必這個魔法陣已經停用多年了。聽琴於是便隨便向一個方向飛去,他的速度此刻驚人,即使有人在附近,也只是感覺到一個影子掠過而已,聽琴就這樣飛了約莫一個時辰,遠遠地看到一個城市,這下驚喜是無以復加,馬上停下身子,向那裡走了過去。
到了城門,聽琴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旁邊的人看著這樣一個「乞丐」這麼囂張,都覺得驚奇,卻不氣惱,聽琴看著別人的反應,覺得有點暢快,他好久沒這麼自由地行走了,要知道在那小島上的一個多月,聽琴每天聽著廟宇的鐘聲,如今又恢復了一身武功,而且魔法也有恢復的可能,那甭提心裡有多舒服了。
可是舒服歸舒服,聽琴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餓了。
身上沒有銀子,當初可是隨便一把就是金幣,聽琴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想想總不能讓他這樣的英雄為兩斗米折腰吧?可是難道要自己去偷去搶嗎?
聽琴這下頭大了,想了半天,最後想到一個方法,那就是去成為僱傭兵。聽琴知道這個世界的僱傭兵非常之多,其中有四大世家最為有名——東方,南宮,西門,北冥,都是屬於七級僱傭軍團,其實力之強,把所有的一個軍團集中起來,相當於一個城市的軍備。要知道這個大陸上只有四個國家——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簡稱龍,虎,雀,武四國,而每個國家都只有四個城市,所以一個城市的軍備實力,可以說起碼有正規軍二十萬,還有一些高級魔法師以及預備隊。
雖然戰爭裡,僱傭兵的整體實力比不上軍隊,可要是單對單,這四大軍團各擁有數萬多的僱傭兵足夠可以把你的頭當球踢。
而且僱傭兵也分九個等級——當然現在最高的也只是七級了。如果剛去註冊,是非常簡單的,只要通過一定的測試就可以拿到見習僱傭兵,完成一些任務去登記後才自動升級。不過只要是見習僱傭兵就可以去接受任何形式的任務,就看對方要不要你而已了。
聽琴決定完馬上向城裡的僱傭兵所跑去。
到了門口,那個登記的女孩很客氣地遞給聽琴一個銅幣(1金幣=100銀幣=10000銅幣=現代的1萬元)聽琴發現自己的臉又紅了,連忙把錢遞回給少女,這個時候別人都驚奇地看著他,不要錢你要做什麼呢?
聽琴在眾目睽睽下發現自己的臉皮薄得很,紅成大關公了,大家饒有興趣地看了半天,聽琴才忸怩地說出:「我想通過僱傭兵測試。」
這話一出,大家都笑趴了。有個和善的中年人過來,親切地說:「小兄弟,你不要把測試看得很簡單,萬一傷到你就不好了。」
聽琴說:「我肯定能通過。」
大家看著聽琴,感覺到他像是一個倔強的小孩在和父親鬧彆扭,也都笑了起來,不過看著聽琴堅決的神情,有人也大聲說:「給他一個機會吧。哈哈……」
這些人如果知道聽琴的身份,隨便哪個神殿,或者武神,或者邪神的稱號,早就真正嚇倒了——更不用說嘲笑。
門口登記的女孩猶豫了半天,才決定給聽琴一個機會,把一個表格遞給聽琴,想了想又把表格拿回去,聽琴正摸不著頭腦,那女孩又說:「你大概不識字吧,我幫你寫。」
聽琴看到這個女孩倒是很盡職,也不說破,就說:「我叫楚聽琴,家在龍國。」
那女孩驚詫地說:「你是在龍國?怎麼會到武國了呢?」
聽琴搔搔頭說:「走過來的壩。」
眾人一陣轟笑,可是那少女卻露出謹慎的表情,說:「你可當真?要知道兩個國家間乃大陸之兩端,其中還有雀國和虎國的邊線。」
聽琴想不到離龍國那麼遠,要回到白亞城孩還真不容易,但聽琴馬上點頭地說:「不錯。」
他說的時候還故意挺了挺胸部。
看了他可愛的動作,眾人也紛紛都不嫌棄他骯髒了,有些人都勸說聽琴讓他不用去測試——太危險了。
可是,這樣的危險對於聽琴來說,就如一隻蒼蠅對於飛機一樣。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67章
少女把他帶了進去,聽琴看到一個高級魔法師正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到少女進來,便說:「好極,今天終於有實驗品了。」
少女慌忙地說:「你今天可要手下留情呀。他……」
那魔法師回頭看到穿著破爛衣服的聽琴,皺了皺眉頭說:「這樣的人……」
少女則說:「今天你就不要太過分,如果他過不了也不要傷害他,畢竟……他挺可憐的……」
聽琴聽到這些話真的有點感動,想不到這個少女居然這麼好心,即使是一個乞丐,也這麼好,於是聽琴向少女笑了笑,少女看到他的笑容便微微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其實是因為聽琴臉上都是灰塵,掩蓋了他的笑容,否則……
那個魔法師說:「行,一共有兩個測試,第一個是必須兵器,就是武技,你必須施展出你擅長的兵器的一套招式讓我們評分,有具體的評分規則,第二個則是你必須施展出魔法攻擊十米外的一個物品,必須達到標準的傷害。如果你特別優秀我們可以把你記載為皇家見習僱傭兵。」
聽琴看到旁邊的一個武場裡有很多兵器,不過聽琴看到那把弓的時候,心裡忽然湧起一種拿弓的衝動,於是聽琴走上前,那個魔法師點頭說:「你要50米還是100米?」
聽琴當然說:「100米。」
那個魔法師怪怪地看著他,說:「如果沒有高級戰士的水平,你根本連射都射不到百米遠,要知道那弓和箭都比一般重了一倍。」
聽琴雀只是向他一笑,然後隨手把弓一張,說:「很輕嘛。」
那個魔法師嚇了一跳,要知道拉弓像聽琴拉到那麼隨便,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要是他知道聽琴是第一次用弓的話,那嘴巴裡一定塞得下一個大雞蛋。
聽琴直到魔法師擺好百米的靶子,然後輕輕把弓一拉,閉上眼睛,感受著紅心的位置。那個魔法師卻呆了——居然還閉上眼睛?太鄙視了吧。
可是隨後發生的事情卻讓魔法師目瞪口呆,只聽啪的一聲,那弓忽然斷了,被聽琴活生生坳成兩半!
那個魔法師奇怪地跑過來,看了看那弓,然後很肯定地說:「哦,原來是壞的,上次用的時候已經好像搖搖晃晃了。」
他打死也不相信聽琴會輕鬆一拉,就把弓給拉斷了。
他走到門口去,對女孩說了幾句,那女孩驚詫地跑過來,拿了一張新的弓,而這個時候更多的人為了瞧熱鬧,都跑過來看著聽琴射箭。
聽琴掂著新的弓,知道自己不能用出全力,但還是閉上眼睛,感覺紅心的位置,別人看到他拿弓的姿勢也不對,歪七扭八的,都覺得好笑,彼此做了個嘲弄的眼神。
可是接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聽琴的那箭忽然如電般斜斜地飛過去,那飛行的速度,竟如電光石閃一樣,別人的井呼還在口中的時候,那箭已經刺入了正中紅心!
瞬間每個人多多少少還帶著鄙視的笑容完全被凝在空中。而這個時候聽琴迅速地又取出一隻箭,也只是輕鬆拉了一下弓,又放箭出去。這回速度依舊是如電般,別人還沒有看仔細,箭已經刺在先前的那箭的後尾上!把先前的箭還刺進去三分。
所有的人完全不可置信地看著聽琴,有人喃喃地說:「這怎麼可能?這……」
有些人已經緩過神來,嘩啦一聲大喊地說:「小兄弟好棒!」
看到聽琴有如此的射技,任何人都不再只是把他當作一個乞丐來看了。
要知道這樣的兩箭絕對不會是意外,他們知道聽琴一定是個身懷絕技的高手了,因為只有龍騎士才可能射出這樣的箭來。
聽琴這個時候已經掂弓,拉滿了第三次弦。然後眾人看到聽琴猛地一拉,擺了個姿勢,像是彎弓射月般,然後手指一撥,那箭「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這個時候每個人都看到箭才剛剛射出去,那邊的靶子就已經被穿了一個洞出來!
那是什麼樣的速度!
在那邊靶子響動的聲音的同時,聽琴手中的弓又斷了!
眾人仔細地去看那邊的靶子,目光全都呆住了,尤其是那個魔法師,他嘴裡一直喃喃地說:「不可能呀,這比普通的箭和弓,還有靶子的堅硬度都要高上一倍呀!」
原來剛才的那箭將前面的兩隻刺個空心,然後從他們的中間完全穿了過去。而靶子上還有粘著的那兩隻箭在風中瑟瑟發抖!
而且穿破靶子的箭還直直地刺在後面五十米後的牆壁裡,深達三寸!
即使是等級最高的龍騎士,也未必能有這樣的力量和準確度的結合呀!
簡直是歎為觀止!每個人都瞪達了眼睛看著聽琴,彷彿他不是本地方的生物一樣,聽琴也不在意,一面說:「這關過了嗎?」
那魔法師回過神來說:「夠了夠了,足夠是皇家見習僱傭兵了。」
眾人也都一陣喧嘩,因為平民被封為皇家僱傭兵是極其少見的,但是更讓人震驚的還是少年的箭術!
因為那似乎是神的手筆吧。否則就是他們的眼睛統統出了問題了。
聽琴笑笑,說:「我下面的魔法測試不用參加吧?」
聽琴知道自己已經失去魔法,根本沒有什麼辦法施展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68章
聽了聽琴的話,那個魔法師點頭說:「以你的實力,已經不用考試了。」
那個女孩一直呆呆地看聽琴,魔法師馬上喚醒她,說:「還不為他辦僱傭兵皇家證明。」
那女孩才回過神來,馬上跑到前面去,這時眾人一起過來擁著我,說著亂狂誇獎的話:「大哥,你是不是從天上的箭神學的呀?」
「大爺,你的技術再射一次好嗎?」
「你是不是已經練成神聖龍騎士的水平呀?那在歷史上只出現兩次呀,難道你又將成為一個神話?」
「我對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
聽琴好不容易才從裡面逃脫出來,結果發現自己除了一點小褲衩其他不部分已經被搶走做紀念了。他光溜溜地走到女孩的登記處,那女孩看著聽琴這般樣子,臉早就紅了,一面遞給聽琴一個紅本本,聽琴看到上面寫著「皇家僱傭兵」然後笑著對女孩說:「謝謝哦。」
那女孩猶豫了一下,然後馬上又遞給聽琴一個本子,小聲地說:「你能為我簽名嗎?」
聽琴看著女孩期待的神情,笑著說:「好的。」
他在上面龍飛鳳舞了一下,就教回給女孩,女孩異常珍惜地看著上面的字——楚聽琴。
直到後來,楚聽琴的名字已經深入到每個大陸人的心中,直到五十年後,這個聽琴第一個做的簽名已經出價到幾百金幣了,可是這個女孩直到成為老太婆,都始終把這個簽名保存著,後來就成為傳家寶,而女孩在風燭殘年還記得,曾經的那個髒兮兮的小男孩,那著名的三箭,但她永遠記憶銘心的是,小男孩光著身體穿著小褲衩害羞地走到她面前的樣子……
聽琴一出去,結果就有幾個人來請聽琴去吃飯,聽琴想想也是,這麼好運的事情,就隨便三箭搞得別人狂崇拜起來,算是幸運了,出了門,馬上有人過來給聽琴送衣服……
這倒還罷了,第二天知道那經過更大誇張的三箭,幾乎所有的人把聽琴住的那個酒店圍了起來——不見聽琴,誓不罷休。
這是個崇拜實力的大陸,當初聽琴在白亞城就因為兩招擊敗了大魔法師敘別而受到了同樣的待遇。
結果一不小心,聽琴房間的隔壁有個打抱不平的人偶爾聽到下面的人在呼喊:「不要讓聽琴跑了,我們要見他……」
的時候,他義憤填膺,結果衝進去二話不說要把聽琴抓拿歸案,但撲哧一聲被撞到外邊來。
別人問聽琴問什麼,又因為聽琴不出來「見客」空餘的力氣沒有辦法發洩,然後幾百人圍著那個打抱不平的傢伙一陣狂扁。
那傢伙差點被活活扁死,他從頭到尾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自己要去抱不平,居然被人打成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地步,這些人有沒有天理有沒有人性呀?他嘟噥了一句,結果那些人捲起袖子又衝了上來……
這個時候乘混亂,聽琴已經從窗戶上爬出去,然後一跳落在了後門,結果當他一落下去,埋伏著的幾十個人衝了上去:「聽琴呀,我要認識你呀」「你昨天的表現簡直不是人呀」「小琴呀,認識我這個叔公嗎?」
天呀,還有年紀這麼一大把的,聽琴撒腿就跑。
終於憑他的武功,一路上見到粘上來的就用了「彈」把對方彈飛,聽琴終於遠離了這個城市,他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那些守衛看到那麼一大群人追著聽琴,便以為聽琴肯定是惹了眾怒——雖然說從來沒有這麼多的居民去追一個人,於是他們就更嚴謹了,結果所有的守城的人和一些還在戲耍的小孩子,加上剛起床的男人,沒有穿上盔甲的士兵,嘩啦幾千人浩浩蕩蕩地衝出城門,然後還一路「追殺」三十里。
最後任何人群情激昂,忘記了是幹什麼,一致喊著:「眾志成城,一致對外……」
看到敵人不見了,都唱著高昂的凱歌回去了,還一路唱著:「我們趕跑了鬼子,我們是英雄……」
遠遠的聽琴聽到不由苦笑——他們太神奇了。
由此可顯示出人越雜,就會都如無頭蒼蠅,一激動,加上每個人多多少少的「盲從」被幾千人一喝,所有的人都會懵了,忘了要幹什麼了,導致讓聽琴嚇得一路狂奔。
聽琴知道要是被捉到那還得了,幾千個人,小褲衩肯定不留了……
夢蝶少年·天使之笑(下) 第69章
聽琴向前走去,忽然看到前面有群人,看上去還有僱傭兵的打扮,興奮極了,跑上去對他們可憐巴巴地說:「你們能帶我一程嗎?我是個小僱傭兵……我知道你們不需要我,可我需要你們……讓我練練級呀——對,不用工資,給我包吃好了,睡嗎,我只需要一個帳篷,不用專門的女孩伺候……」
那些人拿著奇怪的目光看著髒兮兮的聽琴幾句話後就坐上了為數不多的一匹駿馬上面去,那個原來騎馬的少年卻在前面牽著馬,還時刻防備著聽琴會從上面摔下來。
大家紛紛地說:「那個小孩是南宮少爺的什麼人呀?怎麼居然南宮少爺對他這麼客氣呀?」
聽琴仔細地看著前面那個英俊的少年,目光中一直露著一種溫和的神色,而且氣度非凡,一面想著:南宮少爺?難道就是四大僱傭兵團世家的南宮世家?
別人的聲音還響著:「南宮少爺的性格大家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不認識那個小孩子了……」
「肯定看那小孩子可憐,所以就給他讓了馬了……」
「南宮少爺的武功可是在武國排十大高手之一的,若不是他,西邊的海盜也不會被剿得全軍覆沒拉,說不定我們還在這裡提心吊膽呢……」
聽琴看著那個南宮少爺忽然起了一種要和他攀交的慾望,一個飛身,卻已經飛下了馬。那南宮少爺怔了怔,說:「原來我看走眼了,你是個高手。」
聽琴微笑地說:「我可不敢當,只是兄台這麼客氣豪爽實在讓小弟佩服不已。」
南宮少爺撫掌說:「好極好極。既然如此,我們交個朋友吧,我叫南宮吟。」
聽琴頷首說:「楚聽琴,吟兄想必是南宮世家少主吧?」
那南宮吟聽了聽琴的話面色明顯震動了一下:「武神楚聽琴?」
聽琴奇怪地說:「你怎麼知道?兩個國家相差這麼遠。」
南宮吟微笑地說:「那場百年大戰我跟師傅去了,」
他忽然想了那場戰役還心有餘悸,「若非不是邪神,所有的人都已經撂在那裡了」他頓了頓,說,「而前一天,剛好傳來你兩招擊敗大魔法師敘別的事情。」
聽琴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
怪不得當時他的師傅天行神君也說他的武神稱號已經名震天下了。
聽琴又說:「我也聽說了你滅了西邊的海盜……」
說著,兩個人彼此惺惺相惜起來,南宮吟看著聽琴有點髒的臉,說:「一路風塵辛苦了吧?去洗把臉呀。」
聽琴拚命搖頭,好像洗臉是面對野獸或者萬丈深淵一樣,南宮吟雖是奇怪,但卻不以為意,兩個人又探討了武學的知識,都彼此收益非淺。
(完)
【江南少年】
簡介:
這是《夢蝶少年》的第二部,說的是聽琴到了現代,然後依然以震撼人世的微笑縱橫這個世界。
一本絕代少年的傳奇。
我作為作者,只是把自己作為主人公,遨遊著,像月光中的影子,輕輕地,淡淡地,看過這個美麗的世界。
依然是夢裡的幻影,只不過簫還在微笑,正如人一樣。簫聲也是有生命的,它如醉夢紅顏,聲聲淒婉,又聲聲燦爛!
江南少年 第01章 噩夜長空,少女親情
夜色壓抑在濃重的烏雲的歎息中,憂鬱地彷彿一直在憧憬女孩的微笑。
月光如刀,粼粼地掠過水面,那條古舊的橋竟然在蒼涼的夜色中變得搖搖欲墜,岌岌可危。
橋上緩緩走來一個少年,面如朱玉,目如寒星,嘴角抹起的那道微笑,像是從沙漠中的海市蜃樓的燦爛和吸引,又像是萬朵玫瑰忽然綻放的瑰麗,惟獨他的面色憔悴得可怕,甚至於天塌下來都不能讓他感到如此憂傷。
萬朵玫瑰在夜色中似乎完全凋謝了。
少年的手裡始終拿著一個溫潤的玉珮,在寒夜裡閃著七色光華,任何人都無法懷疑,那是來自九天玉露的一個絕等的寶物。
可是少年卻恍然不覺,他的手忽然急顫起來,冷裂的寒夜裡回傳著他的喃喃自語:芊芊,你來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嘴角的微笑竟然不見,他忽然用力撕吼:你來了嗎?
他猙獰的臉色忽然赤紅——木橋忽然像是懼怕的簌簌發抖一樣,發出沉重的咯吱的聲音。
遠處的幾個青衫老人相顧駭然,有個蒙著面的老人悚然變色,說:「他發瘋了嗎?」
他的後面站著一個清麗的絕色美女,面色凝重,一言不發。風像是懷恨地刮向她,她如玉的肌膚在風中忽然像是被風刮斷一樣,起了無數痙攣。
蒙面老人又長歎一聲,說:「夢蝶少年楚聽琴,天下間除了他自己,又有誰能把他傷成如此?憔悴損,心損,淚損……」
那絕色美女忽然軟軟地跪在地上,她絕望的聲音在風中顯得顫抖無比:「如果不是為了我,他現在又怎麼會變得這樣……」
那些青衫老人心下一顫,忽然齊齊陪她跪在地上。
絕色美女歎道:「你們……一個是震撼大陸的七大神聖魔導師之一秋水寒,你可是聽琴的師傅之一……一個是威望龍國的劍神南宮吟,因為曾為了救聽琴忽然自損三十年青春……一個是單身就滅了邪惡魔洞的聖者月殿殿主,你是聽琴的父親,月殿領袖天下數千年,任何人無不把你當作天下至尊,見面都磕首跪拜……你們都是跺一跺腳就能震撼天下的絕代高手,你們更是聽琴的至親至愛,難道你們真的無動於衷嗎?」
那個面色俊秀,氣宇軒昂的滿頭銀髮的老人忽然要衝向木橋,可是他像是身體完全被一種奇特的空氣僵硬了,他回頭向對他施展空間禁錮的老人怒道:「楚殿主,我因為你是聽琴的父親才尊敬你,難道你現在居然讓我眼睜睜地看著聽琴走向死亡嗎?」
蒙面老人的聲音像是從地獄中出來一樣冷冰如石:「你折壽三十年,雖然是個少年,但已經長得如同我一樣蒼老了。難道你還竟如此衝動嗎?琴兒是我的兒子,難道你不知道我的沉痛嗎?」
絕色美女忽然幽幽地站了起來,說:「你們逼著聽琴幾乎發瘋,不過是讓他和遠古魔獸大戰,如果他出現了意外……」
(如果有意者,可以看拙作《夢蝶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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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琴在風中狂憤地站著,他一直在喊著:「芊芊,你來了嗎?」
無數的鬼魂在他旁邊聽著他絕望的聲音,一起嗚咽起來。忽然聽琴的手上傳起裂帛般的聲音——聽琴的手上竟然起了無數光芒,然後一閃而逝!
他手上那個至品玉珮居然無意中被他捏碎了——聽琴的手上無數的血瀰漫開來,整個木橋忽然像是變成落在黃昏一樣,變得血色蒼蒼。
蒙面老人黯然說:「傷人必先傷己,他居然做到了,大陸之大,至今還無人達到這種地步。龍形玉珮是上古奇物,居然會被捏碎……」
他的話音未落,橋的對面忽然拚命地跑過來三個衣衫凌亂的中年人,那三人似乎沒有看到聽琴一樣衝過木橋。
聽琴忽然鎮定下來!那猙獰的神色忽然變得安詳平靜。換做任何人也不會相信,瞬間他居然能控制他的心神。那三人沖在聽琴旁邊的時候眼神各個詫異,有個人驚呼著:「惡魔,是你嗎?」
他忽然凌空躍起,一把光劍像是破開天空,以雷鳴一擊之式劈向聽琴。
蒙面老人沉聲說:「想不到光劍世家居然還有後代,恐怕大陸上除了我們幾個,再也無人能對抗他們了。」
那光劍來得無比迅速,而且出劍,揮劍,在一瞬間。聽琴只是眼睛眨了眨,那劍已經到了眼前。
旁邊另外一個拚命說:「老二,你太衝動了,他不是……」
那竭盡全力出劍的人忽然面色一變!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不能收縮自如,他眼睜睜地看著劍刺向聽琴的喉嚨。旁邊的人都頓足大歎。
可是這個時候聽琴忽然雙手奇特的在空中劃了一個半圓的月形弧線,在月形中,那柄可以吞噬大陸任何物品的光劍忽然被他兩根指頭夾在手中!
僅僅兩根指頭,就夾住了那柄大陸上縱橫馳騁的光劍!
恐怕無人可以相信,那夾雜著無匹的魔法屬性的光劍忽然被人用兩根指頭夾住!
一陣風刮過,橋邊的一棵蒼樹忽然落下一片葉子,緩緩地飛落在聽琴的頭上。聽琴淡淡地說:「傷人必先傷己。」
那個光劍被夾住的人忽然鬆開了手,他從驚恐的神色瞬間變成了落寞,絕望,他看著自己的手,說:「這難道是我的出手嗎?」
旁邊的兩人對視一眼,相顧駭然,剛才說話的那個眼中厲光一閃,說:「閣下莫非是四絕天下的夢蝶少年楚聽琴?」
聽琴淡淡地說:「我不是聽琴,聽琴並非我。」
他的嘴角似乎露出慵倦的微笑,似乎累了,似乎把一切世事看淡。可是見到他的微笑,那兩人同時一震,似乎瞬間被聽琴的微笑感染。
他們身經百戰,傲嘯大陸,居然被聽琴的一個微笑感染,那是何等的魔力!
南宮吟面色大變,說:「我不是聽琴,聽琴並非我?難道他……」
他的手心裡忽然出了冷汗。蒙面老人只作未聞,喃喃地說:「聽琴並非我?劍非人,人非劍……」
那個絕色美女再也按捺不住,撕聲撲向聽琴:「琴哥哥。」
像是晴天中的霹靂,聽琴那萬物面前若等閒的面色大變,他驚喜地回頭,說:「芊芊。」
瞬間,他的身影如離弦之箭撲向芊芊。
空氣隱約中可以見到他的身影在夜色中連續晃動,僅僅數秒,他已經瞬間移動了幾百丈距離!
當聽琴的手即將碰到芊芊的時候,當他把所有的激動,所有的愛,這些天被無數人追殺所受的苦都要向他最珍愛的女孩傾瀉的時候,忽然,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如天神震怒,如海浪滔天,擊中了芊芊。
芊芊忽然全身彈出無數血絲,然後人軟綿綿地向後彈去!
聽琴再度伸出手去,可是發現芊芊已經跌下木橋下的河水,那河水忽然變得憤怒起來,似乎對那個芊芊的陌生人非常排斥,然後捲起一個漩渦把芊芊捲了下去!
聽琴目光森寒地看著那河水,閉上了眼睛,天地間充斥著他內心的呼喊:「死河,你吞噬了我最心愛的女人,吞噬了要和我海枯石爛的女孩,吞噬了這個世界的全部。」
他的聲音變得淒厲無比,饒是數百丈開外的幾個老人都覺得全身毛骨悚然,像是被汗侵透一樣,再也不能移動分毫。
而這個時候聽琴彷彿看見了芊芊,在九萬米的高空,芊芊向他調皮地微笑著,眨動地閉著右眼,眼神中傾瀉著萬縷柔情,她的旁邊還有無數鴿子安嫻地嬉笑著——芊芊,她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女孩!聽琴的心像被刀反覆割在脊椎上一樣,幾乎停止跳動。
蒼天中,傳來一個聲音:「聽琴,你驚擾了我的夢,我會讓你永遠嘗到痛失愛人的滋味……」
那木橋上除了已經發呆外的另兩個人,以及那三個老人忽然面如土灰:「來了,來了,幾千年了,遠古魔獸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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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少年 第02章 絕代少女幽幽夢
聽琴的嘴角忽然露出神秘的微笑,像是從雪山來的仙子一樣燦爛,他就那樣不動聲色地看著天空。
天空如血。
天空中的聲音再度傳來:「你失去了最心愛的人,想不到竟然冷靜如此,大陸上居然在我清醒的時候,有和我對抗的人,實在不簡單。」
忽然天空中晃動著無數光華,然後木橋像是起了無數激盪,木橋的兩端忽然完全崩潰——橋下就是見人就吞噬的死河。
可是聽琴還是站著,腳下周圍的一丈方圓的橋面竟然懸空浮著,而那三個手持光劍的人竟然像是喪失了所有的信心一樣,看著那天空發呆。——是,三千年前,領袖大陸的三大神殿和三山盟帶領大陸所有的魔導師和龍騎士,一起對抗遠古魔獸,幾乎傷亡殆盡,如果不是天神最後偷襲了遠古魔獸,大陸早就滅亡了。可是天神卻在遠古魔獸垂死反擊中煙消雲散。
誰也想不到,遠古魔獸居然形散神不散!
那蒼樹上的落葉紛紛下墜,片片飛落在聽琴的面前,可是聽琴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些樹葉在落在聽琴的面前的時候忽然被空氣中的壓抑化成無數碎片。
那是一種殺機!
在聽琴目光如鐵的殺機中,那遠古魔獸忽然從天空走下來。聽琴脫口而出:「葉□?」
那個在雲空中向他微笑著的,長得斯文俊郎的女孩不是他的結拜姐姐葉□又是誰?當年葉□女扮男裝,和聽琴結拜兄弟,兩人嘯傲大陸的往事歷歷在目……
看著如凌空仙子一樣的葉□,聽琴忽然頹然歎著:「罷了罷了。」
他的目光一轉橋下,橋早已經風平浪靜,聽琴忽然厲聲說:「你殺了芊芊,現在又扮成葉□的樣子,我絕對不會饒你,我絕對不會吝嗇出手的!」
葉□嘴角淺笑:「琴弟,其實現在我借用了葉□的身體,她不過意識被我強佔了,如果你殺了我,她也會灰飛湮滅的。你莫要忘了,當年和葉□分手的時候,你偷偷地吻著她的髮絲,你當她不知道嗎?你愛著她,你也同樣愛著芊芊,不過你對葉□是敬重的愛罷了……」
聽琴忽然笑了,說:「過來吧,惡魔。」
然後他縱聲怒笑:「過來呀,不殺了你,我怎麼會是天下無敵的楚聽琴?」
葉□在天空裊裊飛下,彷彿煙塵不染的聖女,葉□淡淡地說:「九天悠宮裡的聖女也在我的手裡,她被我囚禁著,天天只會說,聽琴,你在哪裡。你忍心殺了我嗎?」
「聖女?」
聽琴叱著,「所有在我旁邊的女孩,你都要如此折磨她們嗎?」
他說:「你把聖女她……怎麼樣了?」
葉□柔聲說:「琴兒,你不要和我爭了,大陸你我爭雄,將永無寧日,為了你心愛的人,再則,大陸所有的人不是把你列為一級惡魔嗎?我們既然已經一路,你又何必為了他們……」
聽琴冷笑著說:「大陸?你難道不知道他們追殺我不過是裝一個樣子嗎?雖然讓我吃盡了苦頭,可是只有在追殺中我才能到了這死河,到了木橋,才能肆無忌憚地衝進這個禁區,才能讓你沒有防備。」
葉□淺笑說:「你當我不知道嗎?」
聽琴說:「正因為你知道,可是正因為有這個機會幾百萬份之一的機會你才準備和我合作,你會千方百計地說服我,所以我利用這個機會,在你變身還沒好的時候,我從此殺了你……」
葉□輕輕歎息一聲,說:「你受苦了……」
這句話忽然讓聽琴的心完全顫抖,他想起了葉□在銀山初見他的冷酷,把他衣服劃破後害羞的表情,想起了他吻著葉□髮絲的心動,他幾乎不能自己了,可是他還是冷靜下來,他的目光漸漸變得像血一樣:「你殺了芊芊!」
葉□搖頭說:「落入死河雖然必死,可是如果有九天蓮花,可以把她復活的。」
聽琴拚命說:「九天蓮花在哪裡?」
葉□忽然搖頭,說:「我不會告訴你的,除非你答應和我合作!」
聽琴低垂下頭,葉□靜靜踏著雲朵走到聽琴面前一丈,嬌柔地說:「琴弟,你也為了我呀,芊芊,葉□,聖女,你三個最愛的人,難道你真的願意捨棄她們嗎?」
遠處看著這樣場景的幾個老人都呆了,南宮吟緊張地說:「他會嗎?」
蒙面老人搖頭說:「他絕不會,他不過是裝個樣子讓對方放鬆警惕,以期一擊得手。」
可是蒙面老人平淡的口氣中忽然夾雜著一絲顫抖,秋水寒看著蒙面老人默默說:「你既然是他父親,你難道就不瞭解為了他所愛的人,他寧可放棄一切嗎?」
蒙面老人長歎一聲,說:「天地造化,我只是希望……」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聽琴忽然出手了!無數的波浪從死河中衝出撲向葉□,而聽琴的手瞬間幻化成一把寒光閃閃的劍,以雷霆萬鈞的力度撲向葉□。
聽琴在低垂下頭的時候,忽然下定了決心!
長劍劃空,驚起無數雲雀。樹葉飄飛,幽幽萬年。聽琴的這一劍,把所有的怨恨都凝結成一起,他不再猶豫,剛才他不過一直在等待機會。
在大陸的生存和愛人之中,他選擇了前者——而他的以後,將會永遠在尋覓著漫無頭緒的九天蓮花中,這是聽琴的決定。他知道如果再一猶豫,他就會後悔,而這個機會永遠不再!
葉□忽然詫異地看著他,不相信地看著聽琴,不相信聽琴會真的出劍!她沒有反抗,她等著聽琴的劍刺過她的心臟——她要看看自己的心,是否還因為這一劍而愛著聽琴,而聽琴在刺完後,會不會還微笑,展開那無人不陶醉的微笑。
劍刺入葉□的左肋,血跡斑斑,天地間閃著無數的光環都一起為著葉□哭泣!
聽琴這一劍是在賭,賭自己的心是否真的很硬。
結果他成功了,可是他瞬間發現自己的心原來是軟的。他踉蹌地跪在木橋的懸空的橋面上,從沒有留出的眼淚已經劃落在地板上。
那柄劍忽然變成了短刀,刺在葉□的左腰上,血,濺得天空中一種血腥味瀰漫。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說:「你真的……殺了我?」
聽琴垂淚說:「是。」
葉□忽然用力地把刀拔了出來,她搖頭說:「你絕情如此,不後悔嗎?」
聽琴說:「後悔?後悔是什麼東西?」
葉□慘然一笑,說:「你殺得好。」
忽然,天空中出現無數的光芒,海浪滔天,然後烏雲密部,夜色反而在烏雲中變得深沉!
江南少年 第03章 雪花眼淚
在烏雲密佈的時候,世界居然轟鳴著,然後憑空出現一個魔獸,雙臂高揚,後面還嶙峋著兩個巨大的翅膀——它的嘴角彷彿牛一樣高翹。它出現得那般突然,讓所有的人心驚膽寒。
忽然從魔獸的手中出現一匹正在狂亂的馬,然後魔獸憤怒地把馬向聽琴這裡以全身之力拋來!
聽琴軒眉一揚,然後忽然雙手在空中又劃起一道月光,月光中,馬居然被聽琴單手舉在空中,遠處的人看著聽琴竟然呆了,那個奇特的場景讓聽琴在橋中變得詭異。
這個時候——懸空橋身即使聽琴用再多魔力控制也不能支撐聽琴和三個人加上那匹馬的重量,於是向死河飄去。聽琴忽然雙掌一翻,那三個手持光劍的人被聽琴凌空推上了橋邊的樹上。
但這麼一衝之力,聽琴的身體更快地向死河墜落。
所有的人都大是詫異,秋水寒忽然不忍目睹,而蒙面老人的表情似乎蒼老了十歲,南宮吟厲喝一聲,身形展開,向聽琴衝來——只是太遠了,以南宮吟的速度,卻也趕不及了。
但是這個時候聽琴忽然把馬向下一壓,那馬在他的魔力控制下,忽然變成了一隻船,而馬頭卻在聽琴的肆意魔法下變成鴨的樣子。
在死河中,萬物都無法漂浮——聽琴施展魔法,和死河的漩渦對抗著,他雙臂不停地划著船——這個時候他發現那個漩渦的巨大能量讓他無法離開這隻船,他在拚命地爭鬥著,可是那個踏著水面若無其事的魔獸向他飛奔過來。
聽琴知道剛才如果不是為了那三個人,他早可以單獨離開——正這般想著,河的漩渦更大。但是那個怪獸忽然冷冷地說:「你知道你犯了一個錯誤嗎?」
說完的時候,水裡的漩渦忽然完全靜止停息了,聽琴站起身子,緩緩說:「什麼錯誤?」
那個怪獸說:「你親手殺了葉□。」
聽琴忽然感覺到葉□最後一眼看他的表情,是那麼絕望而淒涼——他忽然明白了,魔獸在他出手的時候,已經離開了葉□,而武功不下於他的葉□在瞬間任自己的劍刺入她的身體!
聽琴全身全身一陣痙攣:葉□,為什麼你不躲開,為什麼你不反抗?
怪獸看著他的表情非常興奮,說:「從一開始你就落入了我的圈套,對抗我的人永遠是厄運的,我假惺惺地想讓你歸降,其實不過是一個要讓你殺葉□的圈套——天下間,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
那魔獸伸著雙手高呼:「天下是我的。」
聽琴忽然臉上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微笑,那微笑中,所有的海市蜃樓都被沙漠淹沒,所有的高山流水不再歡呼,所有見到他表情的人完全窒息!
聽琴念著:「上古聖靈,把我的生命投入無限的時間中,讓我擁有愛的力量,催毀前面的妖魔,我以我的血起誓!」
那魔獸面色變了顏色,顫音說:「遠古的時空混碎大法!你怎麼知道?」
聽琴慘然笑著:「我和你同歸於盡,為了葉□,為了聖女,為了芊芊。」
那魔獸忽然雙翅展動,可是腳卻在水面上不動,他驚慌失色地說:「你!」
忽然空間完全被扭曲,那魔獸的身體忽然從中間緩緩裂開,似乎一把劍以無比迅速的速度從中間把它剖開——那魔獸驚恐地喊著,聲音在皈依的空中更加詭異。
南宮吟這個時候已經衝到橋邊,憂傷地看著這一切,他說:「聽琴,你何苦呢?」
聽親忽然嘴角還是那麼清淡的笑著,說:「吟兄,我的父親母親,就托你照顧了。希望你也能稱呼他們父母。」
南宮吟只覺一股熱量沖頭頂,他忽然泣聲說:「我會的。我會稱呼他們爸,媽的。你……」
這個看起來已經五十歲的老人南宮吟泣聲說:「我會的,會的……」
聽琴忽然也感覺自己從上到下像被人撕開一樣——他知道自己也將會承受時空混碎大法的反噬——因為這樣的痛苦,所以這樣禁用的遠古大法早已經失傳,而聽琴卻在飄渺虛空林無意中發現的。
聽琴看著遠方的蒙面老人憂傷的目光,又彷彿看見自己的母親在家等著他回去,更看見妹妹嘟著嘴說:「哥哥怎麼還不回來呀,他答應我要教我如何化出雪花的……」
聽琴不再猶豫,對著自己的額頭一掌拍去!
他的那一掌不知道拍落了無數人的兵器,殺死了無數邪惡者,可是如今,他就這般拍向自己……
天空中忽然落下無數雪花,飄飄揚揚。陽光從雲層中跳躍出來——那雪花卻絲毫沒有停下的痕跡。那晶瑩像眼淚的雪花,似乎在禱告著什麼。
陽光大陸的這一切,也就完全停止了。那紛飛的雪花,日後就成為陽光大陸上最瑰麗的雪花眼淚,每一年的這個時候,大陸上最頂尖的三個高手——月殿殿主,南宮吟,秋水寒都會以最憂傷的魔法把雪花放射出來,遍佈這個世界。
在月殿中的小女孩,忽然撫摩著雪花,開心地說:「哥哥在遠方為我弄雪花呢,我感覺出來這是哥哥的氣息,哥哥真好,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江南少年 第04章 少女情懷
陽光像停滯的水,撕咬著這個世界上許多的靈魂。靈魂像夢一樣,黏附在花的影子上、月的聲音裡、女孩淡淡的微笑裡。
花也似乎看到了日曆在輕輕地翻飛著——時間是公元歷22000年,因為一場巨大的空間波動,所以發展的時候科技竟然退回了2000年。
在HZ市的cm學校,正上演著一幕奇怪的劇:一個絕美的清純的女孩正微笑著看著前面的一個男學生,那學生長得歪七扭八的,像個大猩猩,手裡卻拿著一束燦爛的玫瑰——可是玫瑰卻憔悴著,似乎因為被這樣的一個學生拿著有失面子,那學生拚命地說:「鑰月,我真的很喜歡你。」
可是那個女孩似乎沒有看到他,她就輕輕地坐在校園的草坪上,那個草坪似乎因為她的出現而便得鬱鬱蔥蔥,雖然是秋天了,但風卻是善意地漂浮在校園裡。
鑰月是一個年紀和大學學生一樣的歌星,她喜歡音樂,喜歡文學,喜歡讀書的氣氛,偶爾今天在cm學校,卻被人認了出來——可是她天生善良溫柔,怕傷害別人而拒絕,於是她只好看著草地,用手去捏著草葉——似乎草葉能感覺她溫柔的觸摸,變得害羞起來。
那個學生還正纏著——這是個週末,因為還沒有開學,所以操場上幾乎沒有人——那個「大猩猩」是跟著鑰月才到操場的,他彷彿看到鑰月對他微笑,又彷彿看到他像小老鼠一樣拚命地湊近鑰月的臉龐,他正想入非非呢,鑰月忽然站了起來要走開了。
大猩猩忽然用力地大聲說:「鑰月我愛你,你接受我吧,我一直是你的歌迷……」
鑰月怕怕地向操場的門口走去,她知道有些人不可理喻起來,實在讓這個社會瘋狂。可是那個大猩猩一路上連拉帶扯的,也讓她憤怒起來,她一面對自己說:「要保持斯文。」
而另一面她的控制也慢慢到了極限,當她忍無可忍的時候,前面忽然走過來一個少年,那個少年嘴角若有若現的帶著一絲微笑,讓人覺得那麼溫暖,而那微笑卻像是天然在臉上綻放一樣。他身著蘭色的襯衣,似乎永遠背叛於這個世界,又似乎讓人感覺到他的不羈。
少年淡淡地對那個學生說:「你大一吧?」
那個學生疑惑地看著他——少年雖然只是淡淡的說著,卻彷彿有種莫名的壓力讓他窒息著,大猩猩單手抓著玫瑰,另一手卻像是很拽的拍著那一隻手的背部,彷彿要襯托出自己的趾高氣揚。
可是少年淡淡地說:「你別扯著我妹妹。否則……」
那大猩猩吃驚地說:「你是鑰月的哥哥?你在這個學校讀書?」
少年像是詫異了一下,然後馬上說:「你知道她是鑰月,還來糾纏她?」
少年的目光瞥了一眼他手裡的玫瑰,說:「玫瑰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妹妹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忽然全身繃緊,說:「如果再糾纏下去!」
他的語氣中一種殺機忽然鋪天蓋地壓抑過來,那個大猩猩固然是學校裡的敗類,可還有自知之明,於是就灰溜溜地走開了。
少年看著他走遠後,回頭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鑰月,一言不發,就向校門口走去。
鑰月忽然覺得有種失落,這個少年氣度非凡,可是看他的樣子,似乎懶得理她——難道她就那麼討厭嗎?鑰月咬著嘴唇,忽然跑上去,可是跑了一步,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說什麼好——向來都是別人和她打交道,她總是清純地向別人微笑,被動著。
她眼看著少年要走出校園了,終於跑上去,然後勉強對少年說:「謝謝剛才解圍呢。」
然後故意吐了吐舌頭,異常清純的微笑。
少年看著她的表情,嘴角那天然的微笑像是燦爛了點,他說:「怎麼?不怕又入虎口呀?我可是大色狼一條。」
鑰月馬上說:「哪有說自己是……是那個的,我覺得你一定不是。」
她本來想說色狼兩字的,可是臉不由一紅,只好用那個來代替。
少年淡淡地說:「這是看不出來的。剛才那個大猩猩說不定心地不錯,不過表白的方式差了點而已。」
鑰月臉紅著說:「你還說他是……大猩猩呢。」
她說著,不由想起那個學生,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然後又想了下,笑容更深了,又再想想,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少年就盯著她看,她的嬌羞可愛忽然讓這個少年心動了一下,然後少年馬上深吸一口氣,穩定一下自己的心,說:「不好意思,剛才把你稱呼成妹妹了,想不到做了一回歌星的大哥,還真幸福呢。」
怎麼覺得剛才那個發著威懾的少年在斯文起來的時候變得尤其有魅力,鑰月說:「這麼客氣呀,你知道是我呀?」
少年呵呵一笑,說:「現在HZ市那個不知道是你呀,一首歌讓任何人都如癡如醉,而且已經紅了半邊天,想不知道都難呢,只不過想不到你會跑到這裡悠閒。」
被別人這麼誇,鑰月的心美孜孜的,少年說完馬上接著說:「那我叫你妹妹可以嗎?」
鑰月想了想,臉上不經意地飄起一朵紅雲,然後說:「你多大了呀?」
少年早看出了鑰月臉紅的樣子,又是微笑:「20了,老了。」
鑰月說:「20就老了?可我好像也才20呢。你幾月?」
少年笑著:「心如果老了,年紀已經不算什麼了。我9月24。」
鑰月剛想說「你的話怎麼這麼有哲理呀」可是這個時候她脫口而出:「我也9月24呢,我晚上6點。」
少年驚疑了一下,說:「佔個先,我凌晨六點。哥哥是當定了嘛。」
鑰月莞爾一笑,說:「你叫什麼名字呀?」
少年說:「我們萍水相逢,我能做你哥哥就行了。我剛才有沒有問你名字呀?」
鑰月說:「沒有。「少年說:「那就對了,既然我沒有問你名字,你又何必知道我的名字呢。我要走了,還有點事情呢。」
鑰月馬上說:「可是……」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想了半天才說:「你欺負我。」
少年驚訝地說:「我怎麼欺負你了?鑰月小姐,你這個千萬不要能說呀,要不你的歌迷們會衝上來把我揉得體無完膚的。你現在是祖國的希望,可不能被人隨便欺負的。」
鑰月本來想笑,但故意繃緊了臉,說:「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可你賴皮,哪有當哥哥的不讓妹妹認識呀?」
少年說:「那不是更好嗎?留一個朦朧的美感,要知道我是大色狼一條呢給你認識了豈不是露餡了?」
鑰月白了他一眼,說:「我說不像就不像,再不說我會和歌迷們透露一下說你……」
少年忽然誇張拚命地向前跑了幾步,然後回頭說:「我叫楚聽琴。一個很女性的名字。再見。」
聽親說再見的時候就真的和鑰月分手了,其實他本來是想和鑰月多說幾句,拉拉近感情,可是今天實在有急事——所以他只好馬上回寢室,準備演講的資料,明天可是他上任為文學社的榮譽社長的小輝煌,起碼不能讓別人貽笑大方,加上他平時有些自傲冷酷,不大和別人交流,所以在口才方面有些欠缺呢。
鑰月忽然想起了什麼,然後馬上說:「聽琴?不就是那個少年作家楚聽琴呢,去年大一就出版了一本《火與黑》的書。寫的真是讓我心碎呀……」
她一面甜甜地笑著,然後走出校門。
江南少年 第05章 人生履歷 初動CS
聽琴正凝視著寢室窗外跳躍著那些靈魂——那只是一些少年的夢。他窗外剛好是籃球場,學校裡常常有許多初中的孩子跑到那裡玩,也在那裡嬉笑著,他們彷彿天真,又彷彿成熟,時常有些不必要的爭吵,為了一些虛榮,或者那些為了籃球你不傳給我的惱怒。
聽琴目光有些癡了,他彷彿看到自己的童年,曾經背負著微笑,他本身是謙恭著,對任何人都是斯文的,可是這個所謂的世紀,似乎壓抑著他,彷彿記憶裡有什麼揪心的事情抓著他,可是又像黑黝黝的黑洞一樣,把他所有的一切捲進去,可是這樣一來,就像所有的一切被掏空了了一樣。
聽琴歎了口氣,坐在電腦桌前——他今年20歲了,大二。上的是一所普通的大學。大一似乎碌碌無為了點,唯一自費去出版過一本文集,很薄的一本,然後所有人都拿一種研究的眼神看他。他自是淡淡的笑著。偶爾一些朋友回來告訴他,路上居然能見到幾個漂亮的妹妹在爭奪他的那本文集去看、還彼此打趣的時候,他的臉色才變得尤其溫柔。是自豪、得意?都不是。
可是別人以為是。聽琴並不說破,看著遠處的破舊的校園,心平淡極了。
想了想後天的開學,寫完了明天發言的稿子,他玩開始玩一個「是男人就要撐過二十秒」的飛機遊戲,他最高記錄是53秒,別人都視20秒為畏途,他則能輕易地達到。可是今天他一直心緒不寧,看著屏幕,一切變得恍惚。
忽然,天邊一個淡淡的呼喚:楚聽琴。
聽琴驚異地向天空看去,但就只是看到房間的屋頂,他以為是幻覺呢。可是過了一會兒,那種呼喚變得清晰起來:聽琴,醒來吧。
聽琴走出陽台——他喜歡看著花,於是便買了一小杯含羞草放在陽台上,那種塑料杯的泥土就是含羞草的生命之源了。平時捏著那些草,彷彿覺得心情會有些波動和跳躍——生命總是可貴的。而聽琴則更為大自然的一切所激動。
聽琴忽然發現天竟然黑了。無數雷電,連打個招呼都沒有,就像萬條銀蛇劈了下來。然後世界幾乎變得一片黑暗。
聽琴喃喃地說:「這難道是我的夢?」
他就曾在前天的夢裡夢到自己在陽台上感覺到雷電在他周圍肆無忌憚的樣子。
雷電後,世界變得更加轟鳴。四周幾乎都是雷電的聲音。良久,這才漸漸消去。
而這個時候聽琴忽然感覺到頭頂上空一段閃電就迅快地鑽入了他的身體裡。然後聽琴一陣顫動,暈了過去。
暈迷中,似乎有無數的東西塞了進來。可是聽琴又抓不住那黑暗中的一切,他只知道,有種神秘的東西在頭腦裡閃光。
而且有種荒野裡的呼喚在他的頭腦萌生——更關鍵的是,似乎有個人的影子附到了他身上——似乎是一種回歸的感覺,覺得溫情而熟悉。
彷彿前生的一場夢,更像是歲月中的一場波折——總之,一種異樣的感覺回到了體內。
次日醒來,聽琴正躺在床上,猶自歎息了一聲,說:「原來又是一場夢而已。」
他站了起來,可是忽然覺得身體輕飄飄的,似乎空間對他的重力也變了,聽琴用力地跳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足足跳了一米五的高度,然後落地的時候彷彿融合一樣的感覺,地面對他來說有些黏土的感覺,溫暖濕潤。
可是聽琴看著地面——那可是大理石呀。聽琴還以為自己是做夢呢,隨手打開電腦,可是打開的同時,電腦裡的所有程序一一在他頭腦裡自動地被分析了一遍,聽琴彷彿覺得自己就像那台奔4的電腦的核心一樣,控制著數萬億程序的運行,這下聽琴暗暗地對自己吐了舌頭,說:「原來這個夢這麼逼真。」
他打開電腦後,又運行了是男人就要撐過二十秒的遊戲,結果發現自己的視線裡出現了無數的軌跡,幾乎是每分每秒那些要襲擊他的飛彈的的軌跡,聽琴勢如破竹,竟然連續玩了幾十分鐘,那些子彈原來是到一個屏幕57顆就不會增加的,聽琴到後來簡直是隨心所欲,當下就發現沒有一點挑戰了。
想想是夢,那就不如做些自己有感覺的事情吧。於是聽琴上了網,到中國最大的CS遊戲中心,然後選擇了一個服務器,進了一個iceworld的地圖。
在CS遊戲中心裡面,每個人都有等級,從1等到99等,不過因為才剛剛開通2個月,雖然全國各地甚至外國的CS高手都可以參加,不過最高的才40多等級,而且越到後面越難升級,那些40多等級的大概是每日每夜的在玩(當然是幾個一等的高手連續地玩一個帳號了)而且可以自己組七個人的隊伍,每戰五人,二人替補。
聽琴因為對CS狂著迷,所以在裡面小練了一個多月,已經混到了十級的檔次,可以進去二級大廳了。
結果聽琴選了警3,剛出來隨手撿了一把M4A1,當拿到槍的時候,聽琴的腦海裡忽然閃過無數的影像——那竟然是隔牆看到對方的位置,這下聽琴實在爽得不得了。隔著厚厚的牆馬上開始狂掃,可是掃了半天卻發現對方一點傷害也沒有受到。
他馬上清醒,罵了自己一句:操,隔著iceworld的那牆,大概是十多米吧,你以為你是什麼槍呀。然後他剛想換彈,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發現後面陸續跳出來三個匪,手拿AK,聽琴忙回身把M4A1A1對準他們出現來的方向。
這個時候,頭腦裡又自動分析到對方頭部的位置,聽琴更是爽極。對方顯然也是高手,跳出來的時候,聽琴的頭腦自動分析到他們也同時瞄準到了聽琴的位置,可是聽琴因為早就分析出他們的位置動作,哪會客氣,嘿嘿一笑,子彈一掃,結果槍裡最後的八發子彈就讓那差不多同時跳出來的三個匪給暴頭了。
聽琴爽得要叫出來,可是頭腦又自覺地分析到後面又有幾個人衝過來,他當即立斷,馬上去換了他們身上掉出來的一把AK,嚴陣以待。
那些土匪在最右邊的位置忽然停了停,四個人都蹲在角落裡的幾個方向,還疊起了羅漢,聽琴當真是佩服他們,在iceworld的四個旁邊的靠位上都可以這樣陰險,他還感覺到其中有兩個拿狙,而且手還很穩,聽琴便知道不能妄動。
結果這邊的警察零零散散地從幾個方向走過來,都遭到了殘酷的屠殺。最後聽琴發現只有自己一個警察了。當然對方剛好還剩下這麼四個。
聽琴頭腦一面分析著, 一面去看他們的名字,看了一下,結果嚇了一跳。
原來那些名字竟然是二級大廳一個名次排名第二的戰隊,聽琴雖然升到第十級,可是在二級大廳卻狂被羞辱,積累的經驗竟然還逐漸被打了下來,接近最後的保級關頭。
本來他上次快要升到11級別的,結果那次就是被這個戰隊羞辱,因為這個戰隊無論在哪裡至少會同時出現三個,而且無論在那裡都會形影不離,所以聽琴那次一見到他們,連撈一個本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打成刺蝟。
想到這個就惱火,於是聽琴就特別去用了自己最擅長的狙,結果對方跳出來的時候還可以在空中直接強行狙他,這下聽琴在那次連續死了五十多次,卻只殺了五六個,讓聽琴氣得不輕,也讓聽琴的經驗幾乎被打回到第九等,於是聽琴就很小心翼翼地打著,只要碰到是戰隊,就馬上離開,所以這才保住了等級。
這回聽琴看到自己連續幹掉了三個,而且自己血一點也沒有少,信心大增,於是便很沉穩地等著他們。
對方果然冷靜,雖然還有一個對手,可是他們卻已經看到剛才三個同夥瞬間都被暴頭的標誌,所以知道對方是高手的機率非常大。而且對的代號qingtin非常陌生——當然他們是不會注意到被他們輕鬆羞辱的人的名字的。
於是tingqin就和他們硬等,結果裡面別的人就受不了了,對著耳麥罵著幾個人烏龜速度,那些戰隊的人還是鐵打不動,顯然是紀律嚴明——要知道他們站位非常好,耐心更好——否則能在二級大廳排成第二名的戰隊嗎?
可是聽琴就按捺不住,可是因為買閃光彈的位置是中間,而且已經過了十五秒,這下聽琴只能強拼。但因為他腦海裡自然能分析出對方的位置,然後用SHIFT的鍵慢慢地移過去,然後對準位置,移動出去的同時,對準瞬間出現的那把狙點了一下。
果然不愧是AK!那把狙只覺前面人影晃了一下,自己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暴頭了!
聽琴在點了一發AK後馬上把身體給縮了回來,他暗自歎道:真是爽,比作弊器爽多了,這個夢,夢裡自己居然還能分析那些敵人的頭部。
這麼一來,看聽琴屏幕的人都嚇了一跳,聽琴發彈的速度太快了,別人只看見影子閃一下,就把對方幹掉了。結果大家還以為他裝了作弊器——可能是最高明的,連Cheating-Death都無法制止呢。
聽琴正爽,頭腦裡馬上分析那些人又都出來,聽琴判斷及時,對準他們要出來的地方一陣狂掃!
這一掃帥呆了,那些陸續出來的三個人都在空中被打成刺蝟了,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
所有在看著這屏幕的人都驚呆了——居然還有人在他們肉眼感覺不到的位置判斷!
於是有話筒的人都狂喊:作弊!作弊!
聽琴大是爽快,看著這局勝利,也馬上對準話筒說:「我沒作弊!」
下一局,聽琴還是拿AK,一出來就像中路沖,結果跑了到當中買了防彈衣,閃光彈,手雷,聽琴簡直發現自己的手指和自己的思想一樣快,自己都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指,似乎能做到一秒二三十次的敲擊。聽琴更是爽快,結果發現裡面跳出一個匪,聽琴隨手在空中把他幹掉。可是槍聲馬上擊起別人的反應——「嘿嘿,敢在中路殺過來,我們幾個人衝出去,你不想活了。」
可是聽琴很快地一個側身轉進右邊避開所有的子彈,隨手迅快地扔出一個閃光彈,然後從右路的位置殺進去,AK連點,每兩發子彈幹掉一個,就連續幹掉了三個。聽琴忽然覺得手都顫抖地不得了,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欲罷不能,就一口氣衝了出去。
結果那些人剛好剛才被閃光彈閃掉,聽琴右路殺進來的時候AK狂點——他看到人一多就開始盲目了,不過還好,剛好另一邊同夥也殺了過來,結果聽琴又幹掉了兩個,都是那個戰隊的高手,其他人也被清光。
本來一直被壓著打沒有勝過的警察終於勝出一局,而且還是全勝。
聽琴大爽,馬上換了把重機槍,然後在牆上怒掃——所有看著屏幕的人都驚呼出來:因為在聽琴的控制下,居然掃出了丘比特之箭以及美妙的心。
江南少年 第06章 龍嘯球場夢
聽琴正爽死,可是電源屏幕一閃,聽琴馬上意識到:居然沒電了!
正打到高興呢,居然這個時候停電,聽琴實在火大。
可火光火,日子還一樣過。聽琴正鬱悶著,樓下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聽琴,聽琴。
聽琴馬上知道是范□來了,急忙探出頭,看到那個臉帶著溫柔的笑容的范□,騎著一輛漂亮的賽車,賽車的後坐上還有一個球。
范□笑著說:「去,我們去蹂躪二中隊!」
聽琴剛才的火氣馬上消失到爪呱島去,看到這個童年光屁股長大的最好的朋友、知音、表哥的結合體的傢伙,實在興奮地不得了。他不由說:「懲治他們呢?」
范□笑著說:「都快到了。我們在你樓下集中。你下來吧。」
聽琴拚命地點頭,然後向范□做了一個飛吻,說:「我來了。」——如果有女生看到,肯定會當場暈倒。
然後聽琴在屋裡狂亂地翻著衣服,最後找出一套西班牙國家隊的上衣、羅馬隊的褲子來,向自己身上一套,就衝到了樓下。
在這個時代,中國的足球的實力已經在世界上排名前四強了,幾乎中國每個男子不是會踢球,就是懂球。聽琴的實力則是非常一般,因為他個子不高,速度快但帶球速度慢,加上射門力度不大,只有意識很好才偶爾進了幾個球。
但聽琴對足球也算是有相當火熱的慾望。他整了下衣服,就衝下樓去。聽琴跑下來的時候看了一下天色,還是清晨呢。怎麼自己不吃飯還一點都不餓呢,這個夢太逼真了吧,連自己做夢,自己居然還能一直控制著自己的意識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聽琴走到樓下去的時候,樓下的幾個人已經都在了。范□,還有那個高高個子、人看起來比較靦腆、但非常英俊的懲治,加上踢球有種威勢的縱皆,以及那個愛吹牛皮的小白臉張志秦。這幾個人高中都是同一所學校,所以關係混得非常親密,偶爾在一起睡覺還會啃著對方的腳丫,一面在夢裡拚命地說「真臭呀」的那種關係。
聽琴比較有氣度,所以勉強在幾個人中做了出頭鳥的那種,他手一揮,幾個人就向大學走去。
操場裡面已經有不少人了。聽琴奇怪地看著他們,范□解釋說:「今天我們約好了比賽,因為二中隊裡幾個喜歡足球的今年都剛好考上我們這個學校。」
聽琴笑著說:「原來是二中元老隊來指點一下這個二中高三球隊。」
別人正不明白,范□已經「哦」的一聲,說:「這倒不錯,我們都是二中畢業的,稱為元老,雖然有些……呵呵。」
大家也都莞爾一笑。
一路走過去,和對方打了一下招呼。然後開始熱身。其中聽琴這邊也已經來了一些老朋友,有非常英俊的余俊,曾在高中書法裡面輕取全國第一名,拽得不去領獎;也有如同神來之筆的守門員揚偉,當然是絕對不會隨便陽痿的那種等。
聽琴看到球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全身有些隱隱的衝動,然後爆發出一種奇特的氣質,范□看著他正奇怪呢,結果聽琴忽然怒腳一射,那球忽然像閃電般飛向八十多米外的牆上,然後「碰」的一聲,發出巨大的噪音,再急速地反彈回來!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那球的速度簡直不能他們能接受,而且在那狂亂的速度下衝向牆壁後再反彈回來的速度也讓人震撼不已,聽琴也呆呆看著那球慢慢地滾落到他的腳邊。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盯著聽琴,良久范□搭住聽琴的肩,說:「阿琴,我不會是做夢吧?」
聽琴苦笑了一下,旁邊的人都拿鬼一樣的目光看著他。這時一個對方的球員過來,說:「老大,腳下留情呀。」
聽琴看他的衣服,竟然是對方的守門員,看著他心有餘悸的樣子,聽琴覺得好笑,不就是夢嗎,怎麼對方表情這麼逼真的呢?
比賽開始了。
聽琴一向是踢前鋒的位置,他一般都是用自己的速度趟一下球,然後開始狂追,因為他的百米速度有12秒2,在同齡中顯得非常之快,可是自己帶球速度不行,所以就用這個方法,相當管用,下底傳中則是他的好戲。
結果聽琴剛站好位置,忽然腦海裡自動分析著對方的動作,球路方向,然後每個動作的力度分解,聽琴實在發現自己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比機器誇張了多的機器。
然後他馬上向那個拿球的人跑去,可是這一跑,讓所有的人都呆了——狂呀,那是什麼速度呀——像風一樣。
聽琴雖然沒有盡力去跑,可是覺得自己至少有和平時跑五十米最高的速度一樣——結果那個人遠遠看著聽琴過來,早就怕怕的把球傳給別人。
聽琴一個轉身,又是那人跑去,那速度絲毫不見緩慢,而且聽琴還帶著一種冷酷的殺機,那球員也是一怔——哪有開頭還這麼賣力的,於是再傳。
結果所有的人都狂呆了的站在那裡,看著跑不死的聽琴用百米的速度狂亂地追著球,自己這方的球員都在原地看熱鬧,對方上面的十個球員加上守門員在做著配合的傳球。
可是雖然聽琴連續這麼跑了三分鐘,還看上去一點也不累的樣子,而且無論是他的跑位,以及體力,速度,都讓對方的球員震撼著。
那個裁判的目光已經瞪得像銅鈴一樣。
范□是聽琴最好的知音、朋友,對聽琴的一切本來是瞭如指掌的,可是今天卻發現聽琴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熟悉而陌生,似乎隱約中前世跳躍的影子,幾乎在同時,有一種舒暢的感覺在心中滋生。
可是他馬上靜下心來——畢竟看著自己的兄弟在賣力地追球——雖然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他也衝了上去。
對方的球員對聽琴已經頭痛不已,因為聽琴每次衝過來,都多了一些技巧,很靈巧地去封他傳球的路線,幸好周圍10個人可傳的方向太多,不過看到後面的范□衝上來他們就開始頭痛了——平時切磋,葉□的水平絕對是比他們高出一個檔次的,眼看著這個一個平時不見得怎麼發揮的聽琴在橫行,加上衝上來的葉□,以及有非凡氣度的縱皆也壓上來,他們心頭毛毛的,然後再傳幾次,發現已經被聽琴逼到一個左路的邊角,只能大腳開出,結果被有這邊有身高優勢的懲治接到,然後傳給中路的范□。
范□早就感覺到聽琴剛才那腳的威力,於是向聽琴看了一眼。聽琴心有靈犀,回身接球,到腳的那刻,聽琴感覺到有種炙熱的感覺在腳上,於是半個側身,身體還半對球門,忽然在三十多米開外一腳遠射!
聽琴那個位置雖然有點蹩腳,可是聽琴那一射,球竟然如炮彈一樣撲向對方的球門。
那個守門員剛才看了聽琴的腳力有點走神,但因此也全力注意聽琴,只是沒有想到這第一次射門來得這麼早。
於是他大喝一聲,迎球一撲!
因為聽琴這一球射得太正了,那守門員也便碰著了球。
可是這一碰,守門員覺得有種狂亂的衝勁沖球裡面發出來,讓他的雙手像被高溫的水燙了一下,猛地一縮。而球被守門員一碰,也變了方向,飛出界外。
聽琴覺得一種暢快的感覺在滋長著,然後嘿嘿一笑。那一笑讓對方守門員感覺到笑得陰險極了,他心頭一跳,再也不敢看聽琴了。
別人也都在驚訝聽琴的力量,不過范□相當冷靜,知道聽琴肯定發生過什麼事情,但他現在不急著問,於是馬上去發腳球。
聽琴看著范□發球的位置,忽然很流暢地感覺到范□發球的大致落點!
要知道,范□還未必能控制球的落點呢。
然後聽琴緊盯地范□起腳的同時,完全確定了球的走位,故意一個側身,別人見他個子並不是很高,也不去防他,然後聽琴迎著球,在球門外禁區的地方一個凌空抽射!
這腳聽琴踢起來位置極為舒服,是個標準的凌空側身抽射。那球像灌注了無數的火氣一樣,似乎還吐著火蛇,然後倏地射進了球門!
那守門員甚至沒有做出反應!
他只覺得眼睛一眨,球已經在網裡了,可是他忽然湧起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起碼現在這個球不會踢到他。
作為一個守門員,忽然內心到了這樣懼怕的地步,恐怕以後就再也沒有做守門的實力了。
這個時候聽琴的隊友都歡呼起來,這麼漂亮的進球出現在平時全場甚至拿球不多的聽琴身上,實在有點出乎意料。更何況,這樣的進球實在是精彩之極!
別人都向聽琴這邊跑了過來,一面賀喜著,聽琴這個時候也不禁大為興奮,可是他這個時候腦海裡又直覺地反射出對方球員都一臉沮喪的樣子。
聽琴忽然有種想法:要是這個夢不會醒來,那該多好。起碼自己永遠是夢中的超人!
★ ★ ★ ★ ★比賽如火如荼地進行。說是如火如荼,其實是聽琴這邊的球員士氣高昂,說的難聽一點,是對方等待蹂躪。
大概第二十分鐘,聽琴拿球,這個時候他脈路分明地感覺到對方的位置,他一面快速地向前帶球,然後憑著他的感覺過人。從剛過中場開始,連續晃過三個人。
聽琴忽然覺得過人變得像過緩慢行走的豬一樣,對方的速度走位,判斷方向,都讓他感覺到一清二楚,這倒罷了,偏偏對方速度和反應又慢,聽琴只是輕鬆地小調整一下帶球方向,連速度還沒怎麼變就如一陣風般過掉了他們。
這個時候他已經到了禁區外,眼看著兩個人一左一右夾擊上來,聽琴不假思索,把球一個前趟,人微微跳起,從兩人各自伸出來的腳躍過,而且落地後居然追上了他剛以絕快速度趟出的球。
別人看著兩個人的夾縫很小,根本意識不到聽琴會從兩人中穿過去,周圍的人也只覺眼前一晃,聽琴原地的那個人影忽然不見——有人甚至還揉了揉眼睛。
聽琴落地後對自己能追上球也非常意外,可是他重心有點失去,於是當機立斷,乘機一腳橫傳!
那守門員看著聽琴過來,早已經嚇了一跳,那球又閃電般衝過來,近在七八米的距離,他連反應都無法做出,守門員忽然額頭上一陣冷汗——日,什麼射門?射死老子呀?沒碰到我就好。
結果守門員後面的懲治正準備射門,守門員因為膽寒了,所以就拚命地拉著他。高大的4號懲治被他這麼一拉重心失去,結果沒有碰到球,懲治正火呢,轉身要追過去,可是守門員被他這一跑,拉著他衣服的手順勢一滑,結果把他的球褲給拉了下來。而守門員自己也摔在地上!
可惡的是,懲治雪白的小屁股給露了出來!
所有的人當場笑得蹲下身子,懲治氣得兩眼發黑。
江南少年 第07章 虞美人的邂逅
當潮水般的攻擊連綿不斷時,聽琴成為眾目之的,別人看著他一路從中場殺過去,如入無人之境,早就膽寒了。那種速度和射門的力量,連同隊的球員也心驚肉跳!
世界級別的高手也未必能有如此氣質呢!
眾人這回連歡呼都忘了。
聽琴射完正爽呢,看著別人不反應,自己跑過去把球拿回中場,說:「你們比不比呀?」
那些人心有餘悸地看著他,良久才去發球。范□這個時候再也受不住了,跑到聽琴面前,說:「阿琴,你什麼時候怎麼厲害呀?」
聽琴微笑地說:「今天早上。」
范□看著聽琴那一微笑,似乎有種神聖的感覺在吸引著他,聽琴的笑容,不僅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感覺到月光中水的呼吸,感覺到沙漠中音樂的聲音,感覺到歲月滄桑中古松的微笑。
冥冥中前生裡,注定出現在聽琴的臉上的笑容,注定了那迷人的一切!
★ ★ ★ ★ ★這個世界原本有很多事情就是奇怪著,比如說路邊的女孩動不動會挽著你的手,當然有些不是妓女。可是有些事情是不是妓女就不是他們自己說了算,或者說不是為了錢的妓女,或者是政客妓女,總之,這個世界很多事情是顛倒的。
聽琴在又一次微笑後,發現別的人連看著他的微笑都會完全怔住——聽琴的心裡在狂叫:不要呀,男人看著男人的笑容還流什麼口水呀!
於是聽琴的意識忽然完全沉迷——他的前生?似乎就曾經是嘯傲天下的楚聽琴,夢蝶四絕?哪四絕呢?聽琴正陷入沉思中,後面有人拍了他一下,說:「阿琴,比賽拉。」
聽琴看著前面帶溫情的范□,忽然明白了——這不是夢,這是新現實的開始。儘管自己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出現在自己身上的變化卻是真實的——有種奇特的東西在他身上復活了!
聽琴動作斯文地把手放在胸前,然後擺了一個半月形的弧線。雜亂的球場忽然因此變得鴉雀無聲,聽琴以為別人只是休息呢,可是他發現別人都窒息著,彷彿自己的那個半月形的動作變得殺機四起,讓他們悚然變色。
事實的確如此。可聽琴已經一點也不意外,他從對方剛傳出一個球的隊員那裡搶到了球。輕鬆之極。
他的表哥,范□,正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他的目光如同當年看著聽琴出生時的樣子一樣——范□只是大他九個月,可是意外的,九個月大范□雖然遠在百里之外,可卻分明感覺到聽琴剛剛探出頭看這個世界的情景。
時間流動呈現不可名狀的斷點。在這個斷點裡,聽琴以他神奇的速度突破著,范□彷彿又感覺到曾經夏天兩個人在水裡戲水,玩小魚兒的溫暖,兩個人足足從白天玩到晚上,然後疲憊不堪地離開。在范□走神的這個時候,聽琴已經遠遠拋開了中場防守他的人——儘管那些人的動作,在聽琴眼裡是那麼笨拙。
范□看到時間幾乎停滯的同時,也看到了聽琴忽然用腳一磕,然後兩腿交叉,把球勾起來,然後向前顛球——那簡直是超級表演了——范□的目光更遠,也看到了那個守門員緊張兮兮的樣子,像小孩看到一條蛇一樣,害怕的全身凍僵!
聽琴不斷地顛球著,在空中掠過許多人,然後勢如破竹地到了守門員前面,可是守門員卻已經不動了——彷彿累了,也不想動了,聽琴忽然覺得假動作已經失去意義,踢進球也失去意義——因為對方因為潰敗了。
聽琴忽然把球輕輕地推進球門,然後回身走掉了。別人的瞠目結舌,只是別人罷了,聽琴忽然覺得有點疲憊——他警覺起來,似乎自己被某種封印把力量壓抑住,聽琴聰明的意識到了這點,他的將來發展就顯得更加的輕而易舉。
范□也陪他一起走,這場球賽已經完全走了味,僅僅二十多分鐘,對方都已經呆若木雞。難道還繼續下去嗎?
聽琴拉著范□的手,忽然說:「你知不知道你前世叫葉□?是個絕美的女孩?」
范□只是笑笑,說:「快了。距離知道的日子近了。」
聽琴瞬間忽然完全清醒——不錯,他就曾是在魔法大陸上縱橫馳騁的夢蝶少年楚聽琴——夢蝶四絕的楚聽琴。
哪四絕?如果輕輕一笑,無數少女為他心動心折心碎;一曲《夢蝶》音樂讓無數人為他驚歎,如果貫注內力,則可以傷人於無形之中;起手一個半月形的樣子,速度奇絕,無人匹敵;生平看到別人有為非作歹之事,絕不放過!(請看拙作《夢蝶少年》聽琴忽然燦爛的一笑——也許自己的力量還沒有恢復,可是自己已經有了前生的一些能力,只要好好鍛煉自己這個身體,到那個時候,這個世界,自己已經能隨心所欲地去控制了。
★ ★ ★ ★ ★一直以來聽琴常常會擔心自己的大學過得平淡無奇,一直以來聽琴都關心著自己的父母親人朋友,一直以來擔心自己找不到活著的出路——為工作為前途。
聽琴還是在陽台上看著學校旁那條緩緩流動的河水——聽琴能感覺到河的微笑,它看著這個世界上飄逸的表情,聽琴以為范□不明白,可是范□一直在微笑。
因為他們是朋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所以范□相信他。
遠處有些人扔了一些屬於人類的垃圾在河裡,河嗚咽了一下,可是那些人顯得若無其事,河流也會痛的,可是他們只是以為自己有生命。
聽琴忽然看淡了——這個世界,如果任何事情把它當作有生命來看,那豈不是活著的很累?聽琴就這般看著,然後范□也自行去玩電腦了——理智的人當然不會和一個陷入完全沉思的人一起看河水了。
聽琴忽然覺得手上有種熱的氣體流動,然後緩緩散發到全身——這也許是所謂的氣功?聽琴一直感覺到那種氣流在他自己內心的推波助瀾下運行了一周。
然後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忽然發現世界變得格外明亮——樓下有嘈雜的聲音——有些人在樓下打趣著,那些陽光照在一樓的某扇窗戶上,驚起了一些灰塵。聽琴忽然微笑,說:「我們去吃飯吧。」
范□忙著玩FIFA20000,一面說:「理智告訴我,在電腦面前,我不餓。」
聽琴苦笑不得,說:「這不剛剛來電幾分鐘嗎,你倒勤快就玩著電腦呢。要不要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范□笑著說:「不就是轉世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大概昨天雨濃風暴你就受到前生聽琴的呼喚吧?」
聽琴忙說:「你知道?那你是不是也?」
范□搖頭說:「我只是剛才看到你的微笑才喚起了前生記憶——想不到我居然是個女孩,真受不了,以後你不要隨便欺負我哦。」
聽琴一面裝做淫笑的樣子,說:「難得欺負一次呀。」
范□只好說:「你不去弄文學社的事情呀?」
聽琴雙眼一白,馬上屁顛屁顛地去打他屁股,說:「你居然不早說。」
然後一腳踹開門,衝了出去。
拚命地跑到教學樓的時候,因為聽琴發現自己身輕如燕,時刻要飛起來的樣子,實在讓他的走路變得歪七扭八,於是在控制不了的情況下,他路上從後面結實地把一個女孩撞倒在地。
在發現自己竟然這般罪惡的同時,聽琴不小心發現前面的這個女孩如同畫中婀娜多姿的江南才女,如同虞美人的清淡,我見猶憐的感觸。在現在看來,這般罪惡下,聽琴直截了當的逃跑,應該說是一種理智,因為前前後後有無論愛憐著這個女孩的男生都怒瞪著聽琴。
在把一條路搞得昏煙滾滾的時候,聽琴終於到了學校的會議大廳,然後他十分莊重地整了整衣袖,就踱步進了門口。然後他萬萬想不到別人在一見到他的時候笑得是沒心沒肺,聽琴一下懵了,無法意識到自己的出場讓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但聽琴勉強穩定著自己,他看著台上的社長一臉怪笑地看著他,只好說:「對不起我來遲了。」
當他的微笑再度像水一樣蔓延開來的時候,所有的人完全呆住了——他們是見過聽琴的,他們是瞭解聽琴是玩世不恭的人,儘管大家看到像鳥屋一樣被風拚命軋過的頭髮,但是他們最後還是把目光移向聽琴。他似乎一直在微笑著,裡面包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把他斯文的臉襯托地讓人尤其想抱一下。
不過如果所有的人都想抱他一下,聽琴肯定會窒息而亡。
於是聽琴就在大家的示意下——先理了理頭髮,可是發現頭髮已經硬梆梆了,鬱悶。他走上講台,說:「相信歲月會留下無數人的軌跡,我們都聽說過許多喜歡文學的人在死後流芳百世,可是這樣做有值得的價值嗎?當死後一了百了,你完全不能享受你所得到的榮譽,所以我們一定要適應社會,讓所有的人贊同你。」
他頓了頓,說:「所以我有個建議,即我們出月刊的時候,最好每個參加文學社的人都有一篇作品,並且在作品面前添上個人資料,當然包括個人照片,大家意下如何?」
所有的人看著這個少年意氣風發的樣子,一種溫暖撲鼻而來,所有的人都歡呼著:「好哦。」
當所有的人沉浸與自己的容貌有可見天日的喜悅時,他們被悅耳的敲門聲驚醒——向門口張望的所有的人忽然感覺到一種窒息。而聽琴在發現那個舉止優雅的女孩向他點頭微笑的時候,聽琴如同蔫了的大公雞一樣,再也無法說出半個字。
走進來的那個女孩靜靜地走到後面的一個位置上,然後也不理睬所有人都瞪著她的目光,換作別人,恐怕會做驚弓之鳥,可是她卻引以為常,然後她用手托了腮邦,淺笑著看著台上的聽琴。
那個女孩,就是剛才聽琴撞上的那個。
江南少年 第08章 文采武略,聽琴揚名
在發現自己成長的同時,聽琴常常會想起自己十歲那年和范□第一次被搶劫的時候,對方揮舞著小刀像小丑一樣,面對著他們的刀兩人都無動於衷——他們起碼知道對方拿刀是不敢動手的。可是當他看到對方三個人其中一個拿著拳頭對著范□的時候,聽琴忽然發現自己一切的勇氣和冷靜消失得無影無蹤,對方顯然沒有發現他懷裡的兩張兩元錢,而對范□兜裡的兩塊錢虎視眈眈,有一個人把拳頭輕輕在范□的眼前晃了晃,於是聽琴忽然拚命地把手伸進范□的兜裡,要替他拿出錢來——對方也許會打他們,如果為了兩塊錢實在不值得,於是聽琴便在范□的掙扎中艱難地從范□的兜裡取出那皺巴巴的錢扔給那些人。那些人得意地吹著口哨就走掉了。
許多年後,一向平淡處世的范□一回味起這件事情就不覺地拽緊了拳頭:「其實你當時沒有看到,他們三個人都在偷笑,以我們兩個人的能力,難道打不過他們嘛?」
聽琴不置可否,聽琴只是感覺到,曾經的那段往事流露著自己內心的空虛,那些事情恍惚像夢,曲折的昨天陽光只是低沉。
在看到畫中的女孩微笑著看著聽琴的時候,聽琴開始張口結舌,最後勉強說完準備的話,就像逃難一樣的逃下來,可是卻發現整個會議廳差不多滿了,最好只有走到那個「虞美人」的旁邊,虞美人輕笑一聲,聽琴馬上拚命地說:「剛才實在對不起。」
虞美人還是用手托著腮,說:「剛才不是道歉過了嗎?」
聽琴馬上說:「此一時,彼一時也。剛才不是正規的,要是我還停在那裡,肯定有無數愛慕你的人把我打成肉餅。」
虞美人撲哧一笑,說:「有這麼多人愛慕我嗎?我怎麼不知道?」
聽琴馬上說:「小姐你的氣質天下無雙,別人其實是不配愛慕你的,像是現在能和你言談,實在是三生有幸呀。」
他一面誇張的樣子,可是語氣中又滿是真誠。
虞美人說:「你真會說話,一定騙得很多女孩。」
聽琴說:「人生裡有許多慾望,當慾望被這個世界撕裂的時候,我無法想像自己會不會一往如前,然而對我來說,我的慾望是文學,而不是女孩,這也就證明了我現在還是單身。」
虞美人忽然讚歎地說:「從女孩就談到慾望這個話題,我還真佩服你了。」
她一面偷看了一下聽琴發紅的臉,然後說,「不過你掰得挺有哲理的,當然我們的大作家聽琴至今單身也是我們美女如雲的學校的一個悲哀呢。」
聽琴剛要說話,卻發現會議在社長的宣佈下結束了,聽琴正要問女孩名字的時候,那個社長下來對女孩:「姐,走吧。」
然後聽琴看著那個女社長就那樣輕鬆地把這個虞美人給拉走了,聽琴不動聲色地看著,然後搖頭。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女孩包圍上來,於是聽琴展開了迷死人的微笑,一個個應付過去——只是在文學社裡,再也沒有那種歎為天人姿色的虞美人的等級,讓聽琴嘗到了一絲失落。
★ ★ ★ ★ ★面對當天中午的無所事事,聽琴毅然選擇了去遊戲。因為聽琴在回到寢室的時候,正趕上班級一幫人浩浩蕩蕩地騎車去CS——幾乎所有的同班男生對CS都鍾情不已。聽琴自然不落後,於是吩咐他們給他留一台機子,上去整理了房間,本來想讓范□一起去,無奈他實在不感興趣,就單人騎著自己的自行車趕到常去的那個網吧。到了裡面,其他幾個人已經開始對殺了,剛好是7對7,聽琴原來的水平在裡面大概能排上個前三名,如果發揮不好,則是任何人都可以輪姦他的情況。
比賽一開始,因為選的是DUST2的地圖,聽琴自然是選自己喜歡的警察,剛開始拿了一把沙鷹亂晃,結果忽然意識到前面有五個土匪一起從B區衝出來——別人大都有重型槍。聽琴蹲在B區的門口,沙鷹瞬間就狂打一梭,7發同時打完——屏幕上顯示的是兩個人被暴頭。
真是爽,簡直無敵了。聽琴知道剩下幾個人站好位置,而且班級裡拿狙的還都是高手,所以很冷靜地後退。到了小道下面的中門,忽然還感覺到有一個土匪衝了出來,聽琴馬上躲在門後,結果那個人可能粗心大意,沒有發現聽琴,被聽琴碰碰三槍解決掉了。然後聽琴就輕鬆地把他的MP5拿到。
拿了槍,聽琴還是蹲在那個角落,結果發現那三個人都窩在B區,他們正準備埋包,這邊的幾個警察衝過去,可是對方里面還有兩把狙,幾個人出去馬上就被掛掉。聽琴拿著MP5,慢慢地從右邊那個小窗口爬上去,因為他走的時候用SHIFT,所以沒有腳步聲,而且對方注意的只是兩個方向,所以聽琴神不知鬼不覺地上去,用沙鷹碰碰三槍,暴了兩把狙的頭,然後馬上從原路跳回去。這個時候他也同時聽到對方還剩下的一把AK在朝窗口的位置狂掃。然後聽琴又馬上從正面衝進去,這個時候他已經剛好換完子彈,也馬上切換成MP5,然後衝進去,對方已經聽到腳步聲,瞬間移動出來,憑位置,對方也直接開槍,但聽琴卻明顯有准心,一開始馬上朝著他的頭部打,雖然少了一些血,但馬上把對方給暴頭了。
聽琴正爽呢,後面忽然衝進來一把MP5,對著聽琴正打著呢,聽琴跳起來轉身換沙鷹,然後對準對方的頭狂打,對方竟然反應不及,被暴頭了!
那僅僅是瞬間而已,卻顯示出聽琴高超的反應。看屏幕的每個人都一拍大腿,說:「厲害!」
同時忽然傳起一個聲音「啪」卻見是一個叫一跳的人被旁邊一個女生打了一巴掌,聽琴一看就知道他肯定因為一興奮用力地拍了不是自己的腿,而是對方的大腿。這下完了,活該。
一跳,和聽琴同個寢室,因為姓勾,所以這個名字每每出現,都會讓所有的人笑得半死——勾一跳呢。呵呵。
★ ★ ★ ★ ★幾個回合下來,聽琴保持著全勝,依舊拿了一把MP5和沙鷹,可是準星卻非常穩,別人被他暴頭地都怕起來了,剛殺了五局,對方已經慘不忍睹,只要碰到tingqin就掛了,而且這時已經有很多人圍著看聽琴的表現呢。
聽琴也不客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表現,最後打了幾局,對方更是沒有信心,七個人都窩在一起,可是警察跟在聽琴後面瞄準位置連扔閃光彈,結果土匪幾乎是土崩瓦解。
只是他們不明白,為什麼聽琴總知道他們會衝向哪邊。
聽琴大概打了三十分鐘後,一局的比賽結束了,結果聽琴殺了七十多個,而且才死兩次——都是一馬當先面對七個人才慘死的,但每次慘死都幹掉兩三個夠本。
這個時候聽琴正打到興致上呢,那個老闆馬上走到聽琴面前說:「你好。」
聽琴微笑地點頭,說:「什麼事情?」
那老闆看著聽琴的笑容怔了一下,這才說:「我們想邀請你參加我們的戰隊。」
聽琴淡淡地說:「哦?」
那老闆又說:「因為一個月HZ後有次CS戰隊比賽,所以我們想讓你作為我們戰隊的主力參戰,不知道意下如何?」
聽琴說:「我參加有什麼好處?」
那老闆沉吟著說:「我們可以專門為你安排一台網吧專門的機子,平時由你專用。」
聽琴點頭說:「這倒不錯,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那老闆喜笑顏開,說:「什麼條件呢,只要我能辦到就一定答應。」
聽琴說:「其一,我平時不參加你們戰隊的訓練。其二,這台機子只要是我的朋友,拿我的會員證就可以在這台機子上專用。」
老闆忙點頭說:「好,我答應。」
在老闆和聽琴的這次「談判」後,聽琴事後的表現讓別人跌破眼鏡——他僅僅在一個月內在CS遊戲大廳從第十級躍到了第三十級。
要知道如果不是絕對高手,絕對不能在剛開通三個月的CS遊戲中心拿到三十級。這個網吧的戰隊裡的最高水平在裡面拚命練,而且還故意讓其他人申請廢帳號來讓他屠殺,提高他的經驗,可還是只有弄到21的等級,再也無法突破上去了。
差距一級就明顯代表著一種水平。
而且後來tingqin在裡面的風頭誰都知道——經過統計,他一天就偶爾上去一兩個小時呢!那老闆尤其孩記得當時自己看著聽琴臉上還賊賊的笑著,怎麼都讓聽琴覺得自己像進了賊窩一樣。
聽琴可不知道,老闆是撿了寶了,即使聽琴提一些苛刻的要求,估計他也會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 ★ ★ ★ ★longfei冷冷地看著屏幕,他的鼠標在他的控制下顯得輕盈,他的目光是銳利的,就那麼盯著屏幕上面呼嘯的子彈——似乎能看到子彈迎面撲來。
他就是龍之隊的隊長龍飛,龍之隊總排名現在在CS賽上排名第一,在幾個人晝夜不停地地玩著這個帳號的兩個多月後的今天,已經練到了四十一級,在裡面居冠,可是今天他卻覺得心緒不寧,於是他就隨便去了二級大廳玩玩,在雪戰的地圖裡,他進去發現警察居然有一個殺了百來個,只有死七八次,名字叫tingqin,於是興趣大增,在一次對面的激戰中,龍飛跳躍著離著十米把tingqin暴頭了。
但是龍飛卻面色鄭重,因為對方以及把他打成只有十滴血,這個並不是關鍵,不過對方在一眨眼居然槍槍打在他身體上,更糟糕的是,他的暴頭在他看來不過是一種運氣。
第二場對決。龍飛在角落下聽到槍的聲音,然後看到屏幕tingqin幹掉兩個人的消息,於是衝了出去對準他的方向亂掃!可是對方如有神助般居然殺了兩人後以不可思議的反應速度與他對打,最後龍飛雖然勉強幹掉了他,自己卻只剩下四滴血——他面色駭然。
這個時候他不經意地又看了一下記錄,面色更是大變——因為上面顯示著tingqin的網絡速度是一百多。也就是說反應會滯後半秒!在高手之爭中,速度相差0.1秒也是勝負的關鍵,想不到對方居然在殺了兩人後,還能把他打成四滴血。他看著屏幕上閃爍的tingqin兩字,面色更是陰沉。
在這場比賽後,tingqin的成績連續上升,於是黑色停侵的稱號忽然間震撼了所有的CS高手。他們一致等待這個神秘的控制者浮出水面。
江南少年 第09章 踏球行
在打完CS的那個平淡的陽光的中午,在聽琴的寢室裡,眾人都用奇特的目光看著聽琴——他們發現了聽琴的微笑,簡直讓人不能自拔似的,而且聽琴今天發揮的水平簡直匪夷所思。聽琴手裡揚著會員卡,說:「如果大家以後有需要,就把會員卡拿去上網吧。」
於是眾人的快樂忽然像水一樣瀰漫開去,馬上有一個傢伙去拿聽琴的卡,說:「老大,從現在到明天早上吧。」
聽琴看是一跳,便點點頭。一跳在寢室裡關係和他是尤其不錯的,看著他蹦蹦跳跳地準備從中午到晚上通宵的樣子,大家也都笑了——明天還上課呢,這傢伙上網真是勤快哦。
其他幾個同學則約好黃昏一起去打籃球,聽琴原來對籃球並沒有什麼興趣,因為他長得並不高大,所以偶爾會被別人蓋帽——丟臉哦。不過今天興致奇大,於是也樂得陪他們去逍遙一圈。
籃球框下曾經發生過許多事情,可是那個籃球框卻始終不會忘記,那個秋日的下午,風顫抖著吹過,一些裸露著大腿的女孩在看著籃球場上一場精彩的比賽——那其實不過是個人的表演賽罷了。可是甚至正在打籃球的那些人的目光都凝注場中那個嘴角一直帶著微笑的男孩。
那個男孩運球如神般,球簡直是他的小孩般乖巧,而且他的重心的移動經常讓對方束手無策,那個男孩可以輕鬆地連續騙過三四個人的防守,然後輕鬆地上藍。於是後來那些人如果看到那個男孩拿球,就層層阻截在男孩前面,可是男孩在三分線外隨便一投,球就乖乖地進了!
只要那個男孩拿球,如果他沒有得分,就差不多都是助攻,他所傳的那些球讓同伴接得舒服之極,而且都在投籃的最佳位置上。
那個男孩就是聽琴。
★ ★ ★ ★ ★哪堪殘月醉時,閒愁清冷聽花開。
許多花開花落總是憂愁的,飛花落葉其實不過是一場夢,夢醒時分,不過是酒醉一場。何必在乎曾經朝暮呢?聽琴正是在這個時候看淡了一切,所以當他發現自己的能力已經遠遠超過這個世界的人的時候,更期盼自己能達到前生的地步,也許那個時候自己會背負著某種使命吧。現在不過是山雨欲來花滿樓的情景。
打了一些時間籃球後,聽琴已經淡漠了——他原本對籃球就沒有興致,抽空向足球場看去,結果超級的視力忽然讓他看到了一些以往踢球的朋友,於是聽琴樂得屁顛屁顛跑過去,籃球場上聽琴一走,那種莫名的壓力忽然為之一鬆——連聽琴的隊友也鬆了一口氣——聽琴給人太大的震撼,只要他們看見聽琴,就不由傳球給他。他似乎不只是個領袖,而且是主宰!
聽琴走到操場上,忽然又是一種熟悉的感覺從腳下的湧泉穴上湧出來,於是正爽呢,跑過去和那些朋友打了招呼,便隨便加進了他們一邊。
因為大學的操場裡有很多人踢球,所以大家都是分成若干個場地,然後隨便用四個硬物做兩個門,就開始打小場地了。聽琴跟的這邊一共有十五個人,兩邊倒有兩個略小的球門,聽琴先是感覺到這邊的防守比較薄弱,就站在後衛的位置上。
果然,在這邊傳球失利後,對方發動了快攻,聽琴忽然感覺到對方進攻配合有度,似乎是個曾經演練過的戰術,馬上激起了鬥志。
看到對方的9號在連續不斷地左晃右晃,和旁邊的一個人做了兩個撞牆似的配合衝過了半場,然後聽琴發現對方還有一個11號在禁區內前插,聽琴覺得不妙,那9號把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而11號是重點。他就回身後跑去截11號。
這個時候那個9號忽然把球一分,分給了邊路的一個隊友,然後11號回去拿球——原來他的前插是虛晃一下,那個11號和旁邊的隊友做了二過一的配合,在禁區外做了一個射門的動作,可是聽琴感覺出來那是個假動作,而這個時候9號已經沒有人防守,聽琴知道不妙,拚命跑過去,可是那個11號看到聽琴向9號跑去,一個假動作後身子向前衝了一步,小碎步連晃,晃過一名後衛,直接打門,球進了!
看來這9號和11號都是高手。聽琴忽然明白,一個人的實力無論怎麼樣都不可能完全主宰全場的。儘管對方是7對8,可是打得流暢無比,僅僅聽琴一個人是防守不過來的。
這個時候11號忽然走到聽琴面前,說:「你很不錯。」
聽琴正奇怪地看著他,11號說:「我前插的話9號本來準備直接傳球給我,因為你的防守才作罷,後來我準備傳給9號結果被你看破了。」
聽琴說:「不過你的技術真是不錯,輕鬆過掉後衛。」
11號搖頭說:「如果那後衛也和你一樣盯著我,恐怕我就沒信心過了。」
聽琴淺淺地笑了一下。對方顯然被他的微笑震撼了一下,這才走回去。別人都拿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們,有人過來對聽琴說:「你認識咪咪呀?」
聽琴驚訝地說:「是校隊的主力11號咪咪?」
那人說:「他們今天是拿我們來練兵的,要知道,才20分鐘,小場地都被打了四個球了。」
聽琴暗自點頭,忽然示意了一下那個朋友,那個朋友中圈開球就直接傳給了聽琴。聽琴二話不說,就獨自帶球衝上前。
這個時候因為場地小,所以聽琴只是以中等的速度前進,他先是向左一晃,馬上帶球向右一扣,閃電般過掉一個,然後看到11號咪咪和另外一個人夾擊過來,聽琴又施展出速度,向前一趟,然後跳起來從兩人的中間穿過去,追上球,那兩人同時咦的一聲,然後聽琴感覺到那個咪咪充滿了鬥志,拚命得向後追來。聽琴也不示弱,加快速度衝上前,這個時候別人早對他注意了,前後共有三個人同時衝過來,因為場地小,聽琴如果再衝前,恐怕就出邊界了,這個時候聽琴毅然選擇了向回一扣——可是這個時候那個咪咪已經找到最佳位置向聽琴鏟過來!
聽琴這個時候相當冷靜,扣回球的時候,把球向空中一挑,然後自己也高高跳起,避開這腳鏟球。而在這個時候,聽琴忽然在跳起來的時候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動作!
剛才有些看聽琴打籃球的女孩甚至也追到了這邊,饒有興致地看聽琴踢球。見到那個咪咪奮力鏟過去的時候早尖叫一聲,而這個時候,她們的心也都揪得緊緊的。
因為聽琴人在空中,雖然先跳起來,可是好像地球對他的重心失去了作用一樣,他做出了一個倒掛金勾的動作!
他的腳背忽然用力地觸到了球!
★ ★ ★ ★ ★那神奇的一腳倒掛金勾的動作就被聽琴完美地做了出來!每個人的心都揪得緊緊的,因為他們忽然發現在那個時間段一切似乎都靜止了!然後從聽琴的動作爆發出不可阻擋的威力,而聽琴也忽然覺得那球在他的那腳的接觸下,讓他感覺到球呼呼生風破空的威力,球直衝向球門的右下角!
在所有注視這個球的人的目光中,同時閃過一絲暢快——果然,那球如願地進了!
聽琴落地後迅快地站了起來,一路小跑回去——那些原來和聽琴一起踢球的同伴從來沒見過聽琴如此縱橫無敵,都呆了,然後馬上撲過來向聽琴道喜:「小子,什麼時候發飆了?」
「這一腳堪稱世界波呢,一個球隊都防守不住。」……
周圍的那些女孩忽然一起喊著:「帥呆了!」
聽琴向周圍看了一下,結果發現不少人已經停下比賽去關注他們呢,他不由苦笑一下。那個咪咪跑過來伸了一個大拇指,說:「厲害。讓我們再度交鋒吧。」
再次開球,還是那個9號帶球,在左路無人能敵,直接下底,他準備傳中了。
可是聽琴卻發現那是個假動作,於是聽琴跑到守門員的位置去,果然9號一個搖擺,假動作後從邊路斜插進來,可是聽琴已經過去封鎖了他進攻的全部方向,那個9號嘿嘿一笑,身體側對聽琴,護著球,然後一腳傳中,聽琴忽然感覺到那個在禁區前面的咪咪已經準備起腳射門了!
原來這依然是配合過的方式,可是聽琴忽然高高跳起,他平地跳了一米高,然後把球從頭上頂開,一面向前衝去,在球沒有落地前挑起,挑過對方一位隊員,繼續向前衝,再一趟就到了中場,這個時候對方只有一個後衛了。
那個後衛一直緊緊盯著球和聽琴腳移動的方向,一面隨著聽琴前進而後退,顯然是個優秀的後衛,可是對於聽琴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聽琴迅速趟著球忽然一個變向,那個後衛身體一側,聽琴馬上向旁邊一拐,那個後衛機靈地向聽琴這邊一撲——他估計猜到聽琴會連晃兩下,可是聽琴現在簡直可以和球粘在一起,忽然又向原來的方向一轉,加快速度衝了過去,那個後衛重心被這麼一衝早失去了,被聽琴再一騙,居然因為重心失去,馬上栽到在地上!
這個變故所有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然後所有的人都眼睜睜地看著聽琴把身後追著他的兩個後衛甩開——那是什麼速度呀,跑百米能用在場上連續趟球嗎?
聽琴的確做到了。等那個守門員出來對著聽琴一撲的時候,聽琴忽然把球一挑!
守門員衝出來差不多已經封住所有方向。可是聽琴似乎在原地挑球一樣輕鬆,要知道用百米速度帶球再在運動中把球挑起,該有多大的難度。可是聽琴看起來如家常便飯一樣,把球一挑後人也向旁邊跳起,使得守門員撲到他身上的可能性變為零。
那球,乖乖地被挑起來,落在門前的草地上,一個小反彈,進了!
這一進球幾乎讓所有的人都心服口服,聽琴的帶球,過人,斷球,無不表現出高超的技巧。而且更讓人讚歎的是聽琴帶球的速度。所有的人都拚命鼓掌!
那個9號跑回來,拍了拍聽琴的肩,說:「我是雪揚,如果你有興趣進入校隊的話,我可以馬上把9號給你。」
聽琴笑著說:「放心,我隨便什麼號碼都可以。如果球隊有什麼大的比賽需要我參加的,隨便CALL一下,踢球的都是兄弟嘛!」
那雪揚眼中一亮,說:「是兄弟,好!我交你這個朋友。」
旁邊的那個咪咪也跑過來,說:「是兄弟就不要拉下我。」
聽琴對咪咪一笑說:「見面就是緣嘛。」
雪揚馬上說:「好,等一下踢完球,我請你們去吃飯。」
他一看周圍的幾個朋友都過來,然後馬上小聲地說:「不要宣揚出去哦。」
聽琴和咪咪彼此用目光示意,然後馬上大聲地吼起來:「雪揚今天晚飯請客哦,朋友們如果有空來捧場哦。」
雪揚重重栽倒在地上。
江南少年 第10章 今日癡
在聽琴踏著月光的影子的時候,夜彷彿一下沉了。聽琴開始麻木地開始了上課,下課,回寢室,吃飯的日子。聽琴已經徹底地遺忘了某種東西,在曾經生機勃勃的日子裡——聽琴在月光中恍然悔悟——他忘記了時間。他難道只是用這樣的方式繼續他的人生嗎?踢球、CS、讀書、以及一個人的憂鬱?聽琴看到日子像床單一樣蒼白地把他壓抑。
也許,該去做一些事情——寫作?找個女朋友?
聽琴又彷彿看到童年自己停留在那條小溪裡,他隔著岸偷偷地為他喜歡的女孩唱歌,可是那個女孩卻像蝴蝶一樣讓他怎麼也抓不住。那是屬於自己的初戀吧,愛上一個人,刻骨銘心的初中三年,自己坐在她的後面卻始終不敢和她說話——怕什麼呢?聽琴彷彿看到那個女孩秀美的披肩發,可是命運向他殘酷地招手——那個女孩在初中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個非常愛她的男友,雖然他們經常吵架,可是聽琴發現自己的愛像破舊的船一樣搖晃——自己始終沒有辦法正視她,她是屬於自己夢中的女神吧。
高一高二那年,曾經有個僅次於范□的朋友,可是因為朋友喜歡一個女孩,聽琴也同樣喜歡那個女孩,於是他們不再是朋友,兩個人也不約而同地離開了她。誰說她是聰明的或者愚蠢的呢?女人總歸是一個女人吧,在兩人之中左右逢源,可是最後還是要面臨選擇的。女孩甚至還有別的男友,在同時被欺騙的時光中,時間的落葉殘酷地飛了過去。
當聽琴逐漸成長的同時,他確立了自己的情感,如同庭院裡的梧桐,看著下面的螞蟻的忙碌,聽著月光和炙陽揉動在身上的聲音。聽琴開始封鎖了內心的一切,梧桐該是寂寞的,風更應該是寂寞的。
校園裡有些出色的美女,遠遠見著是冷冷的笑,她們似乎生活奢靡,又似乎不食人間煙火,在可怕的文雅中,她們只生活在某些和社會的接觸中。聽琴知道有些人的內心永遠是脆弱的,正如他自己,或者如許多人一樣。
想過這些,聽琴忽然意識到自己應該成就。於是次日上完課,他去網吧用源源不斷的靈感寫了十幾篇相當優秀的散文和短篇小說,然後給幾家優秀的刊物投稿。聽琴在發現自己已經可以輕鬆達到每一小時三四千字的同時,靈感宣洩的如同射精般爽快。
轉折的時間出現在再次日的早上,聽琴在上課的時候連續接了四個電話,正是四家刊物主編的電話——都先讚歎一下水平之高,文筆之優美,然後說及要做個人專欄,聽琴正樂呵呵地笑著,結果發現出了一個小矛盾。
因為聽琴在發稿件的時候因為有次點擊郵件發送,可是上面沒有反應,於是聽琴就點了一下後退,然後換了一個刊物的郵箱發過去。結果因為兩個刊物彼此通氣,知道都收到這篇稿件,所以開始競爭起來,最後鬧到聽琴這裡。
聽琴哭笑不得,自己的文章還真有魅力,雖然自己投的只是二流的刊物(對自己還是沒什麼信心)這下聽琴只好告訴他們,郵件誰先收到,以時間標準,另外一個人可以通過轉載的形式在幾天後發表——當然那家刊物有點不樂意了,聽琴又馬上保證說,要寫篇更優秀的過去。那主編聽著屁顛屁顛笑了。
另外一個聽了最好一句話從趾高氣揚倒馬上垂頭喪氣……
聽琴當然更不會放過賺錢的機會,報給他們一個自己的信用卡的帳號,幾家刊物都說以最高稿酬對待。聽琴知道這回十多篇該賺得一些資本,以後如果去炒股,還有別的投資,起碼有了底。
果然,當天中午,聽琴發現裡面已經了有六七千了。於是喜笑顏開地去買了台電腦,而那個網吧的會員卡就當人情讓同寢室的輪流去用了。
有了電腦,聽琴馬上給自己定一個目標,要在最短的時間寫出一部震動全國的小說!
於是他開始晝夜不停地耕耘,像老馬一樣,像老牛一樣,累死累活。他創作了一個南的主人公,在和紀予的接觸中,他深深地把自己投入了,就這樣連續創作了一個星期,週末的時候,聽琴發現在事情發展的過程中,一切似乎如落散的葉子,情節和故事變得飄渺,他幾乎無法動筆繼續。
在艱難的選擇後,聽琴準備去HZ最大的圖書館去調節一下自己的心態。
★ ★ ★ ★ ★清晨在寢室裡醒來,聽琴知道是他的寢室,寢室裡有電腦,香蕉皮,盒飯的味道。
他淡淡地趴在窗頭看外邊的風景,遠處,他能感覺到對面女生的呼吸和她們的春夢。她們掛在外邊的內褲和胸罩都壓抑著血一樣的透明,聽琴忽然發現和她們之間有一道溝,像這個都市裡的隔膜一樣。
一樣行走在這個骯髒的世界裡,是不?
寢室有人醒來,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睡著了。聽琴在他們眼中是奇怪的人,疲憊而怪異。聽琴又向外邊看去,他看到對面女生樓有個男生正從二樓的一個窗戶爬出來,聽琴很開心地看著他從二樓的陽台跳到下面的隔棚——他跳得很帥氣,聽琴蠻喜歡他這樣下墜的方式,就像臨死的人的呼喚。
那人拍拍他肩膀上的灰塵,然後把頭仰起向上面看。聽琴原先以為他是個賊,於是就向他笑笑。那人沒有看見聽琴。
而這時,聽琴又看見二樓有個女生探出頭對那個男生說了一些話,然後男生又開始沿著水管開始往下爬。
HZ市凌晨6點10分,秋天。聽琴忽然發現自己一無所有。
★ ★ ★ ★ ★他的這本新書《寂寞的天籟》的情節實在雜亂,像一個男人要接受三個女人的做愛,聽琴忽然感覺天色壓抑得他要吐。
路上的公車照例像一隻大馬猴,爬著經過他面前,然後汽車高唱車子與地面摩擦出的嗚咽,像大刀向鬼子們頭上砍去的聲音走著。
車上照例擠滿了人,聽琴一直淡淡地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可是因為他嘴角卻若有若無地掛著微笑,於是他過了幾站後就被前後兩個女孩的乳房頂著,窒息地要命。
聽琴仍然嘲笑著看著這個世界,忽然感覺自己像螞蟻。活著的人都像螞蟻,成天忙碌地為生計,然後又始終在繞圈子,這個圈子沒有盡頭,可有的人已經暈頭轉向,或者已經倒下。
車裡有種鼓噪的汽油味,像海水的鹹。聽琴是挑食的,他從來討厭魚腥,面對大海的時候,不是春暖花開,而是暈船。
★ ★ ★ ★ ★聽慣了公車上電視吱吱咂咂的聲音,聽琴好似看到了當年在高中的時候,見到一輛車子軋死一個人的場面,班級特地有許多女生去看了屍體,回來的時候約定好了面色慘白,其實不怪她們,好端端的一個人被軋成了三段,誰也不會開心的。
聽琴忽然也想像著這輛車上的場景,設想別人的反應,而最起碼,撞死一頭豬也是可以充數的。而現在所謂的學子為了讀書,為了畢業,為了工作的考試,就像路上的殘渣始終要進入垃圾桶一樣,把知識塞進試卷上。
當別人一窩蜂地向下竄的時候,聽琴忽然意識到在城市裡的大街小巷,豬已經絕種了。聽琴對自己自嘲一笑,然後向圖書館走去。
寬敞的大廳展示著自己的與眾不同,但是聽琴卻一點也沒有去注意它,走上二樓,聽琴看著密密麻麻求知的人,怎麼都覺得自己進了豬圈,而自己是獨特行走的豬——大廳在書架旁有幾張華麗的桌子,聽琴就趴在桌上休憩——聽著所有人的呼吸,反應,感覺到他們的動作,一些男孩面對女孩的心跳,結果聽著聽著,睡著了。
在讀書的氣氛裡,能悠然而睡,不能不說是一種幸福。
一覺醒來,依舊是早上,可聽琴忽然意外地發現旁邊趴著一個秀色可餐,眼眸如水的漂亮女孩——聽琴常常對自己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女孩空對月。這下便沖女孩施展出自己的笑容。
那女孩看著聽琴醒來,臉紅了一下,她本來覺得有點奇怪——能在書店裡睡著的人真不簡單,而且一醒來向自己瞅了瞅就發動進攻,當真是不要臉呢,別人起碼還得斟酌一下,然後裝做很斯文的樣子先博得她的讚許,她原來是受「追星」慣了,也不在意,可是看到聽琴的微笑,忽然覺得有種溫情,從聽琴的笑容裡流到了全身,而且聽琴還就保持著這個笑容,讓她實在覺得快要把持不住了。
聽琴一味地施展出笑容的魔力,可對面這個女孩竟然好像呆若木雞了,難道是個傻子?
聽琴並不知道自己在睡覺的時候一直露著微笑,那個女孩累了,卻發現聽琴的隱隱的微笑忽然讓她覺得一種溫暖,於是她就這般瞅著聽琴,剛盯了半分鐘不到,聽琴忽然醒來了。
看著對方沒有反應,聽琴痛苦地想著,哦,不。
如果這個漂亮的妹妹是傻子他也認了——不過因為傻就能抵擋他的微微一笑,真是不簡單,他收回了微笑,然後又是趴在桌上,開始zzzzzz。
那女孩看著聽琴笑完,然後又不把她放在眼裡,又進行睡覺進行曲,實在火冒三丈,可是自己原本臉皮太薄,向來只有別人搭訕自己,還沒有怎麼主動去找別人搭話,剛才臉已經紅得不行了,更不用說現在自己去進攻了。
一面在鼓足自己勇氣,一面又在害羞,女孩陷入無比的矛盾中,她一面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在流逝——一面說:快呀,闌珊,好不容易逃到這裡沒有讓保鏢跟著,平時別人跟著她讓她煩得不行,而現在恐怕父親也通過跟蹤儀也回過去,如果再不和這個少年說話,那就失去這個緣分了。
她咬牙準備拚死一戰了,死也撐出去,大不了被別人嘲笑嘛,可是聽琴忽然換了個姿勢,把頭給轉到了另一邊。
闌珊氣得牙咬得啪啪響,對面的兩個男生本來一直在盯著她,看她臉羞得紅紅的,偏偏又咬著牙,那姿勢簡直讓他們瞧著直流口水,闌珊不小心發現對面兩個男生在看著她露出賊賊的笑容,更氣得不行,剛要發火,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既然對付這個睡覺的男孩沒辦法,可是對自己的「欣賞者」那可是有一套的,可以乘機也讓這個「睡覺者」一起聊天參與話題哦,於是她便向對面兩個看起來長得有點帥的男生嫣然一笑。
這一笑兩個人就受不了了。都拚命地說:「你好,我叫……」
因為搶話還彼此瞪了一下對方,然後各自又裝作異常斯文的樣子——博得女孩好感自然說話也要小心翼翼的。聽琴不由又被吵醒了,兩眼鬆垮地看著窗外的人流。聽琴忽然想起了上次自己有點像在空中飛行的樣子,可是自己始終沒有飛起來,還把頭髮搞得像豬窩一樣——如果自己會飛的話……
聽琴正想著,那邊兩個男生就不樂意了——怎麼前面這個女生聽著自己曾經受過什麼榮譽、什麼大獎一點都不在乎,還走神——一走神就看著那個瞧著窗外的同伴。難道她也喜歡看窗外的世界?
於是其中有一個就很「斯文」地對聽琴說:「同學,能不能換個位置呀?」
聽琴正想著高興,如果自己會飛,就像天空的小鳥一樣自由自在,然後看著下面的大地——自己到底能飛多高呢。可是忽然被人打斷,就沒好氣地說:「為什麼?」
那個同學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理由來。可是他旁邊的另一個靈機一動,說:「我喜歡靠窗呢,如果不介意的話……」
聽琴一聽酸得不行,這兩個人好像為了和美女一起做居然用這樣土老冒的理由——看你的樣子,是真的為了靠窗而坐嗎,鬼才信。
但他看著前面兩個人一臉的堅毅和期望,便笑著說:「好。」
這一笑又壞了,那個少男看著聽琴呆住了,直到聽琴站起來拍他的肩,他才清醒過來。可是這個時候旁邊的那個小男生已經一溜煙地坐在聽琴的位置上。
真是美色禍國呢。自己居然和美色一樣也禍國,以後要收斂一下微笑了。聽琴一面想著,剛要又趴在桌面上,這個時候闌珊已經受不了了,實在沒有一個男生簡直對自己一點也沒感覺,還熟視無睹,難道是個色盲呀?
她倒願意聽琴是個色狼呢。居然這樣激起了自己的情緒!
於是她忽然冷冷地說:「怎麼旁邊這個位置忽然臭了起來?」
旁邊的那個男孩面色尷尬,說:「咳咳,我可能兩天沒洗澡了。」
聽琴正納悶著,怎麼前面這個白癡女孩火氣那麼大,說話賊不禮貌呢,再瞧她一付冷若冰霜的樣子,這麼不給別人面子,便對那個男孩說:「好像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洗澡了。現在都九月了,偶爾兩天洗一次也正常的。」
這麼一說闌珊就不樂意了,明明是衝著我來的——不過也好,總算可以和你說話了——而且可以擺著大小姐的氣勢:「哦?怪不得整天只會睡覺。」
聽琴正奇怪著,說:「我睡覺關你什麼事呢?我向來好吃懶做,不比您大小姐,一付唆使人的樣子。」
他還沒說完,前面的那個女孩忽然羞紅的低下了頭。
江南少年 第11章 醉紅顏,少年初試武藝
不會吧,聽琴早就感覺出她一定高貴出生,而且心高氣傲,居然被這麼一說,還會害羞。他哪裡知道前面這個小女孩還是第一次這麼懷春,被心上人一說,頓覺得以前做得過分了,心裡想著自己一定要改呢。
她這麼一低頭,幾個人也都不說話了。聽琴看著她發現羞紅的樣子還真是別有風致,可是旁邊的兩個小少男看著看著口水又忍不住出來了。
闌珊也發現大家都在看她,而且特別是心上人呢,於是她的頭就更低了。低了半天,發現周圍都靜靜的,緩緩抬起頭,竟然發現心上人朝著她的方向又睡著了!
她正要發火呢,可一想,自己在別人心中印象已經不大好了,剛要去道歉呢——真怪呢,自己今天怎麼如此懦弱呢——本小姐還沒有向別人道歉過呢,居然這個世界還存在這樣詞語!
不過她想想這次收穫不錯,居然能看到那樣溫馨的笑容,於是她終於準備厚著臉的時候,旁邊兩個人又來邏裡八唆,偏偏自己又要裝做很斯文的樣子——可不能壞了自己在心上人的形象嘛。結果有問必答,讓那兩個小子賺了便宜,馬上知道了她的名字,一個說:「闌珊呀,有空我們在HZ市一起去玩呀,我知道夢春公園最浪漫了。」
另一個說:「珊小姐,能不能留下你的手機號碼呀,我們可以經常聯繫呀。」……
闌珊一瞥聽琴,發現他似乎嘴角還掛著笑意——是在嘲笑自己呢?還在欣賞自己?她一面想著,倒忘了回答另外兩個人的問題。
聽琴其實正覺得好笑呢,被這樣兩個人死皮賴臉的圍攻,闌珊肯定是痛苦的呀,於是他嘴角不禁露出點微笑。然後睜眼的時候,他發現那個女孩正瞅著他,忽然間就完全明白了——原來是為了他呢,怪不得剛才失態呢,對那兩個小傢伙的敷衍,任是誰都瞧得出來的。聽琴忽然覺得有點幸運——換作沒有這般笑容的他,大概也會受到前面兩個人一樣的遭遇吧。
於是聽琴就又向闌珊笑著說:「我叫楚聽琴,很高興認識你。」
結果闌珊就馬上伸出手,聽琴看著旁邊兩個人也幾乎同時要去抓闌珊的手,嘴裡還念叨著:「我叫……」
聽琴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去握那女孩的手。
到手處,一陣特別的溫馨用了上來——嘿,比他握過的四百多雙女孩的手都更細膩溫潤!
女孩看著聽琴還沉浸其中的樣子,自己的手還第一次這麼長久時間的被淪陷,臉更紅了,卻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兩個人不樂意了,一個說:「喂,你小子怎麼握了五秒以上呀。」
聽琴忽然發現自己失態了,忙不迭地縮回手。闌珊的表情微微露出一點不捨和失望,雖然一閃而逝,卻沒有逃過聽琴的法眼——這小妮子,看來是動心了。
闌珊一面說:「我叫秋闌珊。」
旁邊兩個人刷刷地齊齊伸出手要和闌珊握呢,還彼此瞪了一下,闌珊搖搖頭,那兩人露出無比失望的表情,一致用憤憤的眼光看了聽琴一下。
可是聽琴連理都沒理他們,闌珊忽然說:「怎麼,你還是第一次碰女孩子的手嗎?」
聽琴脫口而出說:「都碰過幾百次了。」
剛說完,忽然覺得十分不妥呢,闌珊果然一臉的醋意:「幾個女孩呀?」
聽琴這下發現自己捅到馬蜂窩了,只好坦白地說:「大概有四五百個吧。」
兩個男生倒是受不了,看著聽琴這麼「吹」一個說:「喂,說什麼大話呀?」
聽琴卻連看都沒看那個男生,自顧地說:「而且我也不想的,是她們逼我的。我還是純潔的小男生呢。」
這話一出,闌珊撲哧一笑,說:「你還純潔?我不信。」
旁邊兩個男生看見闌珊帶撒嬌的口吻,忽然心理激動的不得了呢,聽琴又說:「其實是因為我會看手相,然後她們就強行一定要逼著我……」
闌珊露出酸酸的笑容,但馬上把手遞了過來:「你能不能幫我看呀?」
聽琴當然不客氣了,這麼柔嫩的手放過,豈不是暴殄天物?他又順手抓著闌珊的手背,然後閉上眼睛——其實是沉迷一下她手的感覺。
闌珊的心意早就不在手相了,被這麼抓著忽然發現心撲通跳著,她沒有注意到,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聽琴早就被前面兩個男生的目光殺死幾百回了。
聽琴忽然正面用另一隻手貼著闌珊的手面,又閉著眼睛享受呢。旁邊的那個男生實在忍不住了:「你這是看手相嗎?」
聽琴故意用很奇怪的表情看著他:「世界上看手相的形式有千千萬萬種,而且我看的又不是你的手相,你著什麼急呀?」
那男生一臉噎住的表情。
然後聽琴又用手指在闌珊的紋路上輕輕劃著:「這個是感情線,你的感情天生自然,它如同玫瑰,可是卻含著鋒利的刺,但如果太傲而不去珍惜緣分,則會永遠失去(真賊,明明說自己是有緣之人嘛)而且感情線到月葵中間向食指和中指間,說明你對待感情相當純潔,而且對愛人的獨霸性並不濃(呵呵,說明自己可以花心嘍)……」
闌珊打斷他的話說:「可是我一定要我愛的人終生只能愛我一個。」
聽琴搖頭說:「非也,你所愛的人太出色了,所以他一生注定有許多紅顏知己,如果你獨霸性濃的話,你就會失去他。」
闌珊說:「我愛的人很出色嗎?」
一面故意拿眼睛去瞧聽琴。
聽琴被她的眼睛看得極不自然,說:「這可是你的手相裡表達出來的,我又怎麼知道天機呢?然後我們看你的智慧線——你的智慧,天生聰穎,而且愛好極廣又相當精,但目光太高,所以不常參加一些普通的活動,養成極其高傲的性格。」
聽琴的確曾研究過手相,所以他說的是中規中矩,闌珊忙點頭,說:「這樣的性格好不好呢?」
聽琴笑著說:「這個就不好說了,也許是你生存的護身符,不過說不上好不好,有些人喜歡,有些人討厭而已。」
闌珊聽到聽琴說護身符,更是點頭,說:「你會喜歡嗎?」
旁邊兩個人越聽越不對勁呢,有一個對聽琴說:「你能不能幫我也看一下。」
他們實在受不了這麼一個燦爛的女孩眼睜睜地被別人淪陷了。
可是聽琴只是向他笑笑,說:「等一下吧。」
闌珊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聽琴正色地說:「那得看什麼樣的女孩拉?要是乖巧的,漂亮的女孩,無論什麼性格我都會喜歡呀。」
闌珊美孜孜地說:「那我呢?」
這句話裡面太直露了,旁邊兩個人大大地瞪大了眼睛,闌珊也發現自己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實在太……
聽琴不由微笑了,笑容燦爛地像大地歸春。闌珊忽然掙脫了他的手,說:「你怎麼又這樣笑人家,壞死了。」
聽琴看著前面這個女孩嬌嫩欲滴的樣子,心上有說不出的舒暢。那兩個人看著闌珊抽出了手,這才鬆了一口氣,想著:嘿嘿,嘗到拒絕的味道了吧。心理剛剛平衡,發現這個女孩居然在向聽琴撒嬌!暈,兩人的目光又呆了——哇塞!聲音這麼膩,太讓人心動了。
聽琴發現自己還不能隨便去笑,不然別人都會受不了,收斂了笑容,說:「你這麼漂亮的女孩,當然誰都會喜歡拉。」
闌珊的臉飛起好大一片紅雲,正又驚又喜呢,聽琴又說:「手相還沒看完呢,還有事業線,婚姻線,生育線,金錢線等呢。」
闌珊就馬上把手伸了過去。
那兩個人忽然發現自己是完全絕望的時候——看著讓自己這麼心動的女孩千依百順地被別人沒收了,實在發現人生失敗極了。忽然,圖書館傳來一個廣播:「因為今天圖書館要整頓,所以今天的服務到此為止,各位書友,希望下次光臨……」
★ ★ ★ ★ ★對於聽琴這一生來說,許多事情都是平淡無奇的,每個人都曾經千萬次上過旅行的車子,走過無數的橋,進過許多的書店。
當聽琴躍過回憶的穿梭後,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曾經在一群孩子中間微笑,幼小的時候的他,在泥濘的路上一馬當先——也許,他小時候就注定是人生的拚搏者,聽琴也看到小時侯自己聽著芭蕉葉上雨打的聲音,像淋漓的裸體女孩的呼喚——淒淒切切。
任何一切都是需要別人的敷衍——一個人不可能完全隨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情,他總會渴望別人去支持,或者露出表情。而在這次聽琴在書店裡的那刻,他就清楚地意識到這個女孩可能在他一生中的重要,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送女孩回去的邀請。
其他兩個學生的沮喪的表情也在同時顯得水到渠成。
聽琴記得小時候和女孩說話自己都會驚慌失措,像個鴨子被趕上陣一樣。心虛,害怕——後來想想,覺得真是幼稚,難道說活著就那麼在意別人的想法嗎?於是他苦練了手相和文學。一個大好的文學青年,於是倍受女孩關注,經常會有人指指點點——就是那個文筆帥呆了的傢伙,這閨女還長得真俊呢。
說實話,聽琴的臉有些白,有點小白臉的感覺,他旁邊的朋友,范□,懲治,張志秦也都一樣,長得千篇一律地討人喜歡。他們雖然只是出生在一個叫WZ的縣城,可是他們的志向卻比天還高:我要當城市的畫家——用掃帚來規劃城市的美妙;我要當個舉世聞名的好人——用三輪車把他們拉到想要去的地方,無論颳風下雨;我當然是做個清潔工(什麼?剛說過?日。我要當個……
聽琴想著,忽然發現自己難道不是幸運的嗎?有這麼多的朋友。
馬路上,旁邊的闌珊忽然拉拉他的衣角,不樂意地說:「喂,你在我面前不要老走神好不好?」
聽琴連忙說:「和你這樣的美女在一起,不想入非非怎麼行呢?」
闌珊臉又紅了,小聲說:「你……你怎麼說話的你……」
聽琴說:「不喜歡呀?那我不說是了。」
闌珊的聲音像蚊子一樣(她就當作自己嘟囔,別人聽不到)「好嘛,只要不太欺負我就是了。」
可聽琴聽到了,笑著說:「那我就小欺負一下拉。」
闌珊忙去抓聽琴的衣服,伸出一個小拳頭,一面說:「你壞死了。」
一面去追聽琴。結果聽琴身形往往在她快要抓住闌珊的時候向旁邊一移,闌珊就馬上抓了個空。
追了一小段路,闌珊忽然開始喘氣,說:「不來了,欺負女孩子,真不要臉。給我打一下都不可以。」
聽琴聽了這話馬上乖乖地走到闌珊面前,說:「好呀,我壞死了。你欺負我吧。」
這話明明是學著剛才闌珊撒嬌的口氣,闌珊臉更紅,但又忍不住撲哧一笑,想馬上板起臉,卻板不起來——要知道她本來是大小姐脾氣,平時可以輕易板起臉來讓別人懼怕三分,可是和聽琴在一起,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這下只好嘟著嘴說:「過分死了。」
聽琴笑著把手伸到她的面前,闌珊忽然一樂,把手向聽琴的手打去,結果聽琴沒有躲開——可是闌珊手伸出去打了一半,忽然去拉著聽琴的手。
聽琴忽然覺得有種幸福的感覺湧出來——也許,這個闌珊真的注定是他的另一半嗎?為什麼這般打趣讓他覺得全身暖洋洋的?
闌珊一面拉著聽琴,一面說:「我老爸肯定在附近找我們呢。」
聽琴嚇了一跳,說:「那我們?」
然後他馬上縮回了自己的手。闌珊笑著去挽著聽琴的手,說:「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是不是不喜歡我呀?」
聽琴連忙說:「我當然喜歡你了。可是你父親……」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三個彪形大漢,穿著西裝把他們圍了起來。
闌珊花容失色:「你們是什麼人?」
其中有一個嘿嘿冷笑說:「天龍集團的闌珊小姐,我們自然要好好招待了。」
聽琴馬上擋在闌珊面前,冷靜地對那個大漢說:「你想做什麼?」
那人說:「這還不知道?當然是綁架拉!」
聽琴一瞥周圍,別人都紛紛繞路過去——這三個大漢的氣勢實在兇惡,別人連避都來不及呢。聽琴說:「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
對方居然如此光明正大地在這裡動手,必然有所依恃。他目光冷冷地看著這個大漢。
這個大漢忽然被他的目光看了一下,覺得心下一顫——要知道他作為殺手,一個少年的目光能讓他發顫,真是不簡單。
聽琴冷冷地說:「要想帶走闌珊,只怕你們還不夠這個實力。」
這個時候闌珊拉了拉他的衣角,聽琴馬上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讓聽琴找她的老爸,然後讓老爸派人過來救她——實在冷靜極了,聽琴暗自想:這是個不錯的女孩,只是自己現在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她的,而且自己也不認識她老爸。
其他兩個大漢沒有看到聽琴的目光,忽然嘿嘿冷笑,闌珊忙說:「你們綁架我好了,不關他的事。」
她指著聽琴。
那兩個大漢早就摸透了他們要綁架人的脾氣——可是這個大小姐怎麼會護衛這個小子呢?於是他們靈光一閃,便知道聽琴就是她的心上人了。不過他們沉吟一下,如果這小妮子聽話,不出一聲,對他們相當有利,於是彼此對望了一下,點了點頭。
可是這個時候聽琴忽然動了,他的身手如閃電般一拳先擊在前面這個被他看得有點發顫的大漢的腹部,那大漢竟然來不及反應,馬上被這一重擊打倒在地。
聽琴馬上回身一腿踢中一個大漢的右腿,那大漢痛得冷汗都出來了,雙手護著大腿,連動也不能動。
這個時候最後一個大漢清醒過來——他們絕對是身經百戰的高手——只是聽琴乘他們不防備,而且出手太快的情況下,剛才她反應不過來。
那大漢度勢也知道和聽琴硬拚不是理智的事情,他一隻手去抓闌珊。闌珊驚叫一聲,眼看了被抓住,可是她呆住了。
那瞬間,大漢的手離她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因為聽琴已經抓住他的手!
聽琴的速度實在讓人咋舌,他又順勢一扭,原本以為大漢會被他手扭斷,可是大漢的手卻堅硬的很,聽琴連掰也掰不動——但聽琴馬上明白了為什麼大漢會被他捉住不能動。敢情是自己無意中扣住他手的穴道。而他自己本身的力氣還遠遠不夠呢。
聽琴然後把全身氣力灌注在腳上,一腳用力地踢在那大漢的「要害」上,那大漢慘呼一聲,栽倒在地。
這個時候聽琴忽然靈感中意識到周圍有七八個人有殺氣——居然是一個團伙呢,怪不得有恃無恐,聽琴馬上拉著目瞪口呆的闌珊,向馬路另一邊跑去。
他的速度驚人,別人也一時不防,聽琴也就衝下樓梯,然後拽著闌珊的手向外邊跑,那些人一見行動失敗,有幾個向聽琴衝過來,另外幾個向地上的大漢走去。
聽琴的腦海裡直接把這一切反應得清清楚楚,他衝過了一條馬路,忽然感覺告訴他,不遠處的一個拐彎的地方有一些氣質非凡的人。
可是這個時候闌珊忽然喘氣地說:「我不行了,跑不動了。」
聽琴二話沒說,把她抱起來,看著別人快要追上來了,他馬上運功,瞬間加速,路人見著他在沒命的奔跑,早讓開,可是前面是一條大的馬路欄杆,如果繼續旁邊走,因為抱著一個人勢必會被追到!
聽琴忽然抱著闌珊,奮力一跳,居然高高躍過那一米的欄杆!
後面的人吃了一驚,他們正也想躍過去,可是發現有一個氣勢威嚴的人正焦急地走過來,他旁邊還有十幾個保鏢也圍了過去,各個打了一個招呼,向旁邊逃開。
闌珊忙喊著說:「爹地,後面有人要綁架我。」
忽然裡面傳來三聲槍響,那個氣度非凡的人面色一變,一擺手,那些十幾個保鏢已經把他和聽琴圍在裡面。
聽琴這才把闌珊放了下來,闌珊雖然面色發青,可是卻露出一絲害羞的表情,那父親忽然微笑著的說:「什麼時候學會害羞了?」
看他的樣子,似乎對別人綁架的事情也不在意——像是經常發生過,對著闌珊逃離的事情也沒有責怪。
闌珊嘟著小嘴說:「幸好有他救我。」
她指著聽琴。
那父親微笑著對聽琴說:「想不到我一個不小心,就讓女兒受驚了,這回要好好謝謝你呢。」
聽琴看著那個人的氣度,估計就是剛才所說的天龍集團的董事長吧。他也微笑著說:「我和你女兒是朋友嘛,這只是一些小事而已。」
聽琴說完的時候,忽然發現周圍迅快地衝出幾十個人,向剛才槍響的位置衝過去——聽琴心道:好快的效率。那父親還是微笑,說:「珊兒可是心高氣傲的很呀,很少有朋友的,這次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呢。」
聽琴淡淡地笑著,回頭去看闌珊。闌珊玩弄著衣角,也不辯駁,那父親一看這個樣子,馬上就差不多明白了一切。
三個人都只是笑著,彼此不說話,氣氛雖然緩和卻壓抑的很。不多久,幾個保鏢的樣子的人回來,然後對那個所謂的董事長:「秋董,那三個人已經被槍殺了。他們是小運殺手中的三虎。」
秋董點頭說:「小運殺手猖狂了很久了,居然同夥在路上敢動槍,哼,既然滅口,你們就去收買一些人,把這個殺手幫給滅了。」
那幾個人唯唯諾諾地說:「是。」
聽琴也知道在這個世紀,每個殺手集團的實力都非同小可,可是前面這個天龍集團董事長只是隨便說說,就有要把他滅了的口氣。
難道說?
聽琴忽然想了起來:SH地區的天龍集團似乎在中國排第三的,怪不得有這樣的實力,他這一想之下,馬上明白,然後對秋董說:「伯父你好,我有些事情要回學校,明天就要開學了。」
秋董怔了怔,說:「不成,你要陪珊兒呢。」
這個時候闌珊忽然對秋董說了幾句悄悄話,秋董忽然笑了,對聽琴說:「行,那你先回去吧,記得有空去找珊兒玩,如果有什麼需要,盡可以和我說。」
他一面遞過來一張名片。上面寫著天龍集團董事長——秋水寒以及他的地址和聯繫方法,聽琴忽然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呀,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要知道——秋水寒可是當初魔法大陸上七大神聖魔導師之一呀,就是他的師傅呀。
所以秋水寒第一眼看他也感覺到一種叫一見如故的東西,所以只是隨和地和聽琴說笑著。
闌珊挽著秋董的手,走在前面,偶爾回頭去看聽琴,結果臉紅了幾次,那秋董像是和闌珊說了幾句,闌珊的臉更紅了,然後敲打著秋董的肩膀,秋董豪邁地笑了起來。
聽琴還是很「斯文」地走在後面,他知道自己武功還沒到家——他們的話居然沒聽清楚,可是他卻很分明地感覺到他們的表情,好像自己的順風耳還差好幾個檔次呢,可是為什麼能輕易的感覺到世間萬物的表情呢?又想想,剛才自己想去扭那大漢的手,連扭都扭不動,看來還要多加修煉才行。
前面的闌珊忽然嬌笑著,還不時地回頭去看聽琴。聽琴陪著她一笑,闌珊忽然怔了怔,然後拉了拉秋董的衣服,秋董像是開玩笑的責怪了一句,然後也陪著闌珊笑了起來。
這回聽琴卻隱約聽到了闌珊:「我要去和他一起讀嘛。」
秋董說:「不成,你高三還沒畢業呢,以後什麼大學都給你挑呢。」
然後闌珊撒嬌說:「不嘛不嘛,你不答應,我告訴媽媽去。」
秋董不由笑了起來。
江南少年 第12章 誰家少女情愁
又一個星期後某個細雨飄搖的清晨,聽琴在學校裡的假山前的台階上站著,看著雨打在他的肌膚上,然後濺出扁圓的水花。
看上去似乎是個悠居山林怡然自樂的少年,看著清麗的小池微笑。微笑裡,他忽然閉上雙目——連續兩個星期了,終於寫出了甚至讓自己也心碎的一本文集《寂寞的天籟》淒婉的結局讓聽琴不能自己,可是他無法改變——那注定是一種命運。在寫作的過程裡,聽琴不斷地回憶起闌珊——她的美麗是活潑的,可是卻是高傲的,惟獨對他不。她給著他無盡的靈感,可是她又好像從來沒有出現在他旁邊一樣,這讓他覺得一種失落。
在聽琴拒絕了秋董派車送他回去的邀請後,闌珊的影子漸漸離他遠去,瞬間有種別離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聽琴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分別是那麼痛苦,雖然只有剛剛認識不久。事實上在同一時刻,闌珊也同時感覺到秋天落葉肅殺的味道由天而降。同樣的不捨得,在她的心裡沉浮。
聽琴這兩個星期裡,睡覺的時刻都練著內功——他現在每天只需要練上兩個小時的內功,就精神奕奕了。聽琴站在自己這段歲月的尾巴上,低低地對自己輕吼。
把文集通過郵件發給了一家知名的出版社,聽琴確信自己的文筆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只不過不知道這本文集出版後在中國將有多大的影響。
在寫完小說的那瞬間,聽琴忽然發現自己有點虛脫,想不到已經有一定基礎的內功,聽琴還會疲憊不堪。但聽琴對自己微笑,因為他知道裡面作者的署名「吟羽」很快就步入少年作家的行列了。
聽琴在這個週末的清晨徹底微笑,然後向學校附近唯一一家滑冰場走去——聽琴的滑冰技術原來就非常之高,可以在空中旋轉一周半(用的是四個輪子,雙併排的那種)鷂子翻身(絕對高難度動作)原地旋轉在三圈內還中規中矩的那種(三圈外就失去重心,不過電視裡可都是隨便旋轉就幾十圈——雖然他們穿的是冰刀)以及前空翻,外加動作優美的倒滑。
聽琴曾把自己的興趣定向為相當廣泛——滑冰,五子棋,象棋,羽毛球都可以為自己打9分(當然是在同齡中了)大一的時候他在學校也算出盡風頭,包辦了三球雙棋(乒乓、羽毛、網球,像、五子棋)的所有第一獎項——除了網球——他可是第一次拿網球拍,居然連破六關,拿到了冠軍——滑稽的是,對方也是第一次拿網球拍。(日,什麼比賽,學校裡的水平真是爛呀!~)最後因為他自費出版文集在學校裡引起了極大反響——稱為校園詩人,自號全校第一才子,也被文學社聘為榮譽社長——就是沒事情去裡面閒逛泡妞的那種。
可是聽琴在學校裡所見到的美女都是冷酷的,彼此微笑,卻彼此陌生,聽琴的大一其實也是在情感的渾渾噩噩下度過的——沒有戀,更沒有失戀,日子過得叮叮咚咚,像白開水一樣。榮譽不過是表面的形式和特徵,只有一時炫耀的資本罷了。
她們就像小姐走台一樣,走完了,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聽琴走到滑冰場——其實應該是個旱冰場,換了鞋,因為還是早上,所以人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聽琴則更是爽快,因為有更多的空間給他發揮。於是他不客氣了,運起內功,然後先熟悉的滑了一圈,第二圈用倒滑的技術,看起來顯得如行雲流水。
第三圈,聽琴忽然發飆了!先前空翻,然後落地的時候,做了一個原地三周的旋轉,這回因為聽琴內功所致,竟然三圈後還有餘力,聽琴便順著感覺再度旋轉,於是這般連續轉了十幾圈,聽琴發現自己在旋轉的時候居然清晰地看見別人詫異地、驚訝地、讚歎地看著他的表情——當然有些是妒忌了。
聽琴旋轉後,馬上一個鷂子翻身,落地後又繼續旋轉——爽壞了,以前動作從來沒有這麼流暢吧,現在感覺應該和電視裡世界一流高手相差無幾吧。
聽琴繼續旋轉,然後發現頭有點暈了,還是第一次連續旋轉幾十周,不暈才怪呢。聽琴一面苦笑,跑到旁邊的一個位置休息。結果一下來,幾個滑冰的人都跑過來——「大哥,你滑得好棒呀,是不是參加過什麼國際比賽呀?」……
「大哥,教我幾招好不好?」……
「哥哥,能不能告訴我最基本的倒滑怎麼滑?」……
「哥哥,我要認識你……」
看著都是一些初中的小朋友如此纏著,聽琴也不自覺地開心起來——他們永遠是最純真的,也正是最燦爛年紀的時候。看著那些還稚嫩的眼睛,聽琴當然不會拒絕。
對了,忘記告訴大家不會拒絕他們最關鍵的原因——裡面還有兩個漂亮的妹妹——雖然才初中,可是那眼神清純地要讓你化成水一樣……
聽琴陪著那些孩子們玩著,讓他好笑的,那些孩子在他旁邊像野貓一樣竄來竄去——他們滑冰的水平和速度實在不錯,可是在技巧上卻一點也不會。聽琴陪他們滑了一段後,忽然大聲對他們說:「我給大家表演一段最精彩的好不好?」
結果所有場上的滑冰者都鴉雀無聲——他們都看到了聽琴剛才的表演,所有的人都知趣地從場上走開。聽琴嘿嘿冷笑,用目光掃了一匝他們,說:「好不好?」
那七八個孩子一起鼓掌起來,說:「琴哥哥好哦!」
「琴哥哥厲害,不要讓我們失望哦。」……
聽琴深吸一口氣,忽然緩緩地向前滑去。
在這個時候,所有人又期盼又讚許的目光水到渠成地投給了他。聽琴向前滑了一些,速度忽然加快起來,別人都把心揪得緊一些——剛才的前空翻,鷂子翻身,原地狂亂旋轉的一氣呵成,還不夠精彩嗎?
難道這?
可是聽琴向前加速後一個半轉身,然後又滑回來,滑到孩子邊上,停住了。孩子們奇怪地看著他,有些孩子去拉他的衣角,說:「琴哥哥,你怎麼不表演呢?」
聽琴裝做很奇怪的樣子,用手一拍額頭,說:「呀,我忘了。剛才我說什麼來著。」
大家紛紛笑罵著去打聽琴。聽琴看著小孩子們發自心底的微笑時,更覺得舒暢,自己難道在這些大學的日子裡變得蒼老嗎?生命也會失去顏色嗎?他搖頭,然後向那些孩子微微一笑,說:「我現在滑給大家看。」
那個微笑,像月神的呼喚,像紫丁香花開的聲音,每個孩子和遊客都覺得有種燦爛的美感從眼前閃到心裡去。大家忽然瞬間都被聽琴這個發自天然的純美的笑容震撼住了。包括剛剛從門口進來的一個少女——那個少女面色一直是淡漠的表情,可是她足夠讓人驚絕,因為她是屬於一個絕色美女的那種,她冰清玉潔的肌膚散發著紫色的氣息,活生生像天使般的微笑,長髮如雨,襯托著她的面容更加動人,如果在cm學校裡的人大都會知道這是校園十大美女中的第三冰若冉。
聽琴緩緩地向前劃去,一個加速,然後半個旋轉,抬起一隻腳,然後忽然重心一移,用另一隻腳在地上順勢一滑,最後凌空躍起!
雖然這種旱冰鞋摩擦力和重量都非常大,可是對於聽琴的能力來說,他已經可以減輕一些地球的重力影響了。
於是每個人的眼簾中都清楚地記載著一個俊美的少年,起腿,原地躍起,然後在天空以優美的姿態旋轉了四周半!
旋轉後,少年單腳落地後擺了一個很大的弧線,再是一個順勢,用另一隻腿為支點,再次在空中做了一個兩周半的旋轉!
即使世界一流的高手恐怕只能先是旋轉3周半然後順勢一個兩周或者一周半的起跳吧,聽琴這招幾乎讓所有的人為之沸騰了。
那些孩子瘋狂地衝向聽琴,結果有一個忘記了自己穿著滑冰鞋,碰的一聲摔在地上,後面幾個也摔成一片。聽琴覺得好笑呢,過來去把他們扶起來,那些孩子抓著聽琴的手蹦蹦跳跳,像是他們拿了萬元獎金一樣。
聽琴在眾人的圍繞中忽然找到了孩子王的感覺——曾幾何時,在學校裡他開始了一個人淡淡的行走,不喜歡和別人溝通,直到今天,他發現,自己的一切都放開了,心境變得開朗而暢快。
又劃了幾圈,聽琴還是連續一些高難度的動作,大概滑了兩個多小時,發現有些累了,就向旁邊一個位置坐了過去,他剛想用氣功調節一下,結果旁邊傳起一聲鶯啼般的聲音:「是大作家楚聽琴嗎?」
聽琴回頭見是一個漂亮的女孩,臉上雖然冷冰冰的,可是語氣卻顯得那麼輕柔,聽琴陶醉了一下,說:「我?什麼破作家呀。」
那女孩說:「起碼你也曾出版過一本書呀。」
聽琴苦笑說:「大姐,那可是自費的。你是?」
那女孩忽然咬著嘴唇說:「說了半天,你還不知道我是誰?」
聽琴馬上說:「這麼漂亮的妹妹我是夢中認識的,就叫夢仙妹妹吧。」
那女孩啐了一口,說:「真是不正經呢,先叫我大姐,然後又稱呼我妹妹。」
聽琴看著那女孩話聲裡帶著的一絲嬌嫩調笑的口氣,馬上說:「不叫妹妹難道叫老婆呀?」
那女孩滿臉羞紅,說:「我不和你說話拉。」
聽琴說:「好像剛才是誰先和我打招呼的,我怎麼想不起來拉。」
女孩忽然憤憤地說:「還以為你很正經呢。」
聽琴接下去說:「誰知道原來是小色狼一條。」
那女孩撲哧一聲笑出來——很明顯剛才那憤怒的表情是裝出來的:「自己肯承認,肯定有埋伏,說不定你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條狼。」
聽琴正色說:「那你豈非很榮幸,被我這樣的狼給刁走了。」
女孩又啐道:「少來了。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盡知道欺負別人。」
聽琴悠然地說:「十大校園美女之三的冰美女冰若冉,如果不知道那當真是瞎了眼了。」
冰若冉驚喜地說:「原來你知道呀?剛才竟然騙我?」
聽琴說:「冰美女呀,誰碰到你不避開三分呀?何況我是色狼一條哦。」
冰若冉忽然嘟著嘴說:「我有那麼討厭嗎?」
聽琴看著她可愛慾滴的表情,真恨不得在她鼻子上捏一下,說:「你太迷人了。可是又太冷了,誰想吃閉門羹才去理你哦。」
若冉瞥了聽琴一眼,對自己引起聽琴這樣的反應顯得很開心。
江南少年 第13章 兩女懷春,千里心計為你
可是若冉剛要說話,旁邊已經滑過來兩個小女孩,然後都瞪了若冉一下,表達出一種不滿,她們各自去牽聽琴的手,有一個說:「琴哥哥,帶我們去滑。」
聽琴笑著說:「我在陪這個姐姐呢。」
他一指若冉。若冉也微笑地向她們點頭。她們卻非常不樂意地看了若冉一下,馬上兩人一左一右去挽聽琴的手,撒嬌說:「哥哥陪我們嘛。」
聽琴只好向若冉笑了一下,說:「等一下我再過來。」
若冉笑容燦爛地看著他。聽琴大是吃驚,一時也看呆了,不愧為第三美女,笑容像百花燦爛一樣——聽琴一時想不通,不是傳聞她是個冰美女嗎?對誰都不假辭色?
可是他卻忘了一點——他的笑容,已經是一種天使的化身,剛才在高度難度前的一個微笑使所有的人震撼了,而且尤其是若冉,她原來目光極高,難得一笑,可是見到聽琴卻發現自己身不由己,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再故意冰寒著臉對待他——這一切都不是她自己能決定的,是一種下意識。
而闌珊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微笑,也不會被他輕易俘虜了。
兩個小女孩像是把聽琴當作她們的寶貝一樣緊拽著不放——怕聽琴會丟掉的樣子。聽琴不由笑著說:「兩個小鬼……」
那兩個女孩忽然一起生氣地說:「我們不是小鬼。」
其中一個嘟著嘴說:「我們已經長大了。」
還有一個說:「琴哥哥,你就一直陪著我們滑好不好。不要理睬別人。」
聽琴聽出了話外之音,奇怪地說:「若冉姐姐有什麼不好?」
第二個跺了一下腳,一面說:「就是不好。」
然後她忘記了自己是滑冰,忽然重心不穩,聽琴馬上用手去扶她身體,那女孩身體像是僵硬了一下,然後馬上變得柔軟起來,聽琴看著那個女孩的臉漸漸紅了起來,便知道怎麼回事了。
兩個小妮子居然吃醋了!
聽琴不禁笑了。那女孩看著聽琴的笑容,臉更是紅,說:「你……還不放開我?」
聽琴依言把手放開,然後再去牽她的手,那女孩很害羞地把小手放在聽琴的手裡,聽琴呵呵一笑,加快速度,兩個女孩不防,順勢向前衝,不由同時驚喊說:「呀。」
聽琴各拉著一隻女孩的手,速度閃電般飛過,兩個女孩聽著風聲呼呼,感覺到一種風馳電掣,心早揪得緊緊的,緩緩睜開眼睛,感覺到一左一右被聽琴的一種巨大的力量帶著——而且聽琴的手還是溫柔的,抓著有種觸電般的感覺,她們不由露出欣快的表情。
有個女孩在外邊在經過若冉的時候,忽然向若冉扮了一個鬼臉,聽琴笑著說:「兩個小精靈呢。」
那兩個小女孩非常不樂意,一個說:「我叫郭瑤,你叫我瑤瑤好了,她叫郭琴,是我堂姐。」
聽琴又迅速帶她們滑了一圈,緩緩慢下速度,那兩個女孩差不多把身體都向聽琴這邊靠了,聽琴說:「怎麼?怕了。」
郭瑤搖頭說:「有琴哥哥在,當然不怕了。」
聽琴笑了著:「那我們就再去飛一次。」
郭瑤心有餘悸地說:「不要了,讓我們休息一下。」
聽琴笑著說:「原來瑤瑤還真是嘴硬呢。」
郭琴笑著說:「還第一次滑這麼快呢。」
她忽然看了看不遠處的若冉,說:「琴哥哥肯定是故意要甩掉我們去陪那個姐姐去了。」
郭瑤馬上要去拉聽琴的手,說:「不許。」
郭琴湊近嘴巴對郭瑤說了幾句。聽琴早聽出:「你這樣做琴哥哥會不高興的,而且以後我們可以去天天找他,然後再打敗她嘛。」
郭瑤很不情願地點頭,說:「琴哥哥你去吧。」
聽琴覺得有趣呢,說:「我不會不高興的。」
郭琴的臉頓時飛紅,說:「我……」
聽琴向她們扮了一個鬼臉——和剛才郭瑤扮的鬼臉完全一樣,郭瑤看呆了——原來聽琴早看到了,不由羞得低下了頭。
聽琴笑著,向若冉滑去。
若冉看著聽琴不由笑了,說:「挺有孩子緣的嘛。」
聽琴剛坐在她身邊,可是若冉馬上說:「能不能帶我去滑一圈呀。」
聽琴自然樂意,伸手做了一個很紳士的動作——請。然後去抓著若冉的柔胰,觸手處,溫柔但聽琴卻感覺到有些粗糙,似乎被經常磨蹭過——聽琴馬上想到了,她可能去做了一些餐廳的工作。聽琴疑惑地看著她,若冉飄逸的長髮,潔白的衣裳——不見得去做些粗活呀,但聽琴自然決不過問,於是便帶著她緩緩地滑著。
若冉笑了一下,說:「怎麼不帶我狂飆呀?」
聽琴說:「怕你受驚呢。」
若冉說:「我又不是千金大小姐。這麼關心我倒不用吧。」
聽琴笑笑,加快了速度,那若冉在聽琴的快速下嚇得一跳——聽琴看她樣子,就知道她不怎麼會滑冰,於是就把速度弄慢下來,若冉撫著胸口,說:「真是……」
聽琴看著她的樣子,說:「累了還是怕了?」
若冉看了一下聽琴的臉,那上面寫著戲噱,若冉賭氣說:「不怕。你再帶我快點。」
可是這個時候聽琴已經放開她的手向別的地方走去。
若冉怔怔地看著他——他只是一個別人的影子,不屬於我對嗎?可是為什麼他一句話不說離開我的時候會讓我覺得如此空洞呢?我已經可以改變了自己,難道這不對嗎?
若冉的臉再度變得冷冰冰起來。
聽琴忽然在不遠處對她喊著說:「要一起回去嗎?都中午了。」
若冉忽然看了看天色,大概是11點了。嚇了一跳,時間過得這麼快呢,於是便向聽琴滑過去,說:「嗯。」
可是滑過去的時候她一直在想:我難道又要對那個小子和顏悅色拉?為什麼在僅僅看了他的笑容後一切變得不能自拔呢?
她正想著,忽然一個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聽琴二話沒說,趕過來扶起她,若冉忽然覺得雙腳有點酸痛,聽琴只好雙手環著她的身體,向售票處走去。
若冉在聽琴的呼吸中忽然感覺到一種溫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她差點想閉起眼睛來享受呢。
這個時候旁邊滑來幾個身影,其中有兩個小女孩把她扶起,讓她離開聽琴的懷抱——若冉一看,是那兩個面色看起來很不好的女孩郭琴郭瑤。
郭瑤低聲說:「你肯定是故意摔倒的。」
若冉正要反駁,郭琴擺手說:「阿瑤,不要亂說話。」
聽琴忽然把手伸過來,分別搭一下兩個小女孩的肩,說:「我要和這位朋友一起回去了。我們以後再見吧。」
他想把若冉用手接過來,可是兩個小女孩一起說:「哥哥告訴我們手機號。」
看著她們期盼的眼神,聽琴便報了一個,郭瑤忽然說:「哥哥你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吧?」
這句話一出,連若冉都緊張地看著聽琴,聽琴說:「暫時沒呢。」
郭瑤拉了拉聽琴的手,說:「哥哥,我能追你嗎?」
聽琴嚇了一跳,說:「當然不……」
他看到郭瑤那沮喪的表情,然後說:「你太小了,我總不會有戀童癖吧。」
郭瑤馬上挺了挺胸脯,那兩個嬌嫩的花蕾顯得精緻,說:「我還只是小孩嗎?」
聽琴忽然覺得這個場景如此熟悉,千年前曾經經歷過,他怔了怔,說:「走了。」
去拉若冉的手,若冉也沒有拒絕,兩個人就到了換鞋的地方。
這時所有的小孩都跑過來:「哥哥以後再過來教我們呀。」
「哥哥,我會想你的。明天的明天,你會想我嗎?」……
聽琴哭笑不得,換好了鞋,所有的男孩都還依依不捨地拉著他的時候,手機響起來了,聽琴一接——居然是不遠處的郭瑤。
聽琴正要責怪她呢,她馬上跑過來,一臉的無辜:「我怕哥哥隨便給我一個手機,以後找不到你嘛!」
聽琴的氣馬上消了,他拍了拍郭瑤的小臉蛋,於是就和若冉出去了。
在滑冰場的外邊,聽琴顧忌到若冉有點累,於是就和她一起在公交站等車。不一會,上了一班,兩人坐在最後面,結果車開的時候,後來有個人因為沒有趕上車,等車開時,才在後面跑,一邊說:「師傅!師傅等我,師傅等我。」
聽琴忽然覺得很好笑,馬上探出頭去,一面用很斯文的聲音對他說:「悟空,你就不要追了。」
結果公交車上的人笑趴下一大半。若冉用小拳頭一直打聽琴的肩膀,一面笑著說:「壞死了,居然這麼逗別人。」
聽琴看著若冉的樣子,忽然感覺到一種淋漓暢快的感覺,冰美人的微笑讓他幾乎都不能自拔,聽琴只是看著若冉微笑。
若冉卻在聽琴一直對著她的微笑中迷失了自己,她緩緩地把頭靠在聽琴的肩頭上,說:「陪我去夢春公園坐坐好嗎?」
聽琴當然不會拒絕了。剛好這路車可以直達,於是聽琴就在若冉的「枕」著的情況下,到了公園。
在一個長椅上若冉忽然咬了咬嘴唇,說:「其實我是個苦命的孩子。」
聽琴看著她嬌嫩的身體,忽然忍不住把她半摟,說:「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若冉先是害羞的一下,稍微做了個反抗的動作,然後馬上很溫柔的躺在聽琴的懷裡,說:「我父親本來是個很出色的企業家,可是在我上小學的時候,他就破產了,搞得家徒四壁。最後,我因為成績特別優秀,才連續被學校免了學費的,平時我就到餐廳或者別的地方打工——別人還經常對我動手動腳,我就這樣一天天成長。高考的成績我發揮的不錯,可是因為沒錢,又因為這個學校可以為我免費,再讓我拿獎學金,所以我才過來。和你一樣是大二,可是我平時已經看慣了人情冷暖。」
聽琴黯然地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用力地把她抱在懷裡。
若冉又說:「我受過很多人的調戲——在餐廳裡,可是我不能失去工作,良久良久,我就養成了什麼事情都冷漠地面對的局面。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在見到你的時候忽然覺得如此溫馨,像是……」
她支吾了半天說不出來。聽琴補了一句,說:「是不是像多年不見的戀人一樣?」
若冉馬上用小拳頭敲著聽琴的胸,說:「當然不是拉。像是……」
她沒有說出來。聽琴也沒有讓她說——聽琴知道自己的笑容變得如此吸引力,難道是一個罪過嗎?聽琴忽然明白,以後自己不能隨便笑了,不然所有的女孩都會跑過來——一捏捏,豈非把他弄死不成?——連這個冰美人都吸引過來,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
可是聽琴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其實對冰美人最具備吸引力,因為她們是看破了人情,所以才用這樣失望的眼神對待別人,一旦她們感覺到別人的溫暖時,心動得比誰都厲害。
就這樣,一個下午,若冉都偎依著聽琴的懷裡。
江南少年 第14章 獨立英豪,誰女敢縛我
聽琴在這個城市裡偶爾發現自己疲憊地象隻豬,豬是愚蠢的,可有誰會想到,豬可能會大智若愚呢?我不是豬,你也不是,所以你不能想當然。像路上一樣,踩著花花草草就是你的不對了。
在生活的疲憊中,在文字創作的艱辛中,需要有人呵護你,垂頭喪氣不過是對生活的一種消極抵禦。聽琴忽然想起一段話:生活就像強姦,既然無力反抗,就要學會享受。工作就像是輪姦,你不行就讓別人上!社會就像是自慰,一切需要都是靠自己的雙手解決問題!上學就像叫雞,既要出錢,還要出力!婚姻就像被捕,放縱的是自己,約束的還是自己!失戀就像性病,上帝是公平的,收穫就會有付出!
聽琴忽然恍然大悟。
回去後聽琴就把若冉一直送到寢室的門口——聽琴當然不敢去拉著若冉的手,否則明天他就成了頭號新聞。
他們畢竟是低調的。
若冉也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最後若冉低聲地對他說:「有空再去滑冰。」
聽琴微笑,點頭。
這個時候,忽然旁邊有個人叫著:「聽琴。」
聽琴看過去,是一跳。一跳過來奇怪地說:「這個美女是誰呀?你不要老霸佔著,自己不交女朋友,又不給別人認識。」
聽琴當場吐血,若冉也喜慶地笑著,用斜眼去瞥聽琴:「霸佔著很多女孩呀?都是漂亮妹妹吧?」
聽琴連忙說:「哪有,漂亮妹妹我怎麼有本事認識呢?」
一跳馬上說:「那前面這位是誰呀?」
聽琴說:「她是若冉。」
若冉和一跳打了一個招呼,對聽琴說:「走了,你多保重。」
一跳忽然恍然大悟:「冰美女?全校第三?」
聽琴點頭,於是撒腿就跑——果然,一跳馬上一路追殺著他:「還不老實交代,怎麼認識的?怎麼就不給兄弟分一杯羹呢?」
聽琴馬上憤憤地說:「什麼話!去。」
看著一跳追過來,一個轉身又跑……
當天晚上,寢室召開重大會議,對聽琴處以處罰:掃地!不過如果聽琴老實交代的話就免了。
聽琴當然不會說拉,要是說到美女在他的懷裡——那他豈非是連小內褲都被他們憤怒地撕成一片片的。要知道一跳可是熱愛十大美女,崇拜十大美女遠甚過毛主席呢,怎麼會允許他玷污了其中的排行第三的美女呢?
★ ★ ★ ★ ★聽琴喜歡在夜裡出去遊蕩,看著從天而降的流星,看著別人冷冰冰的微笑,看著螞蟻在草叢裡和蛇愉快的對話。聽琴躺在床上的時候,總會發現自己被自然的一切迷住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面具,而模糊的夜色讓每個人每個生物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情況下變得輕鬆愉快,他們會做一些平時不敢做的事情。聽琴感受到許多女人和男子在一些旅館做著骯髒的交易。可是當他們嬉笑的時候,聽琴忽然覺得,那只是一種命運。難道說這樣的生活就骯髒了嗎?他們難道就全都是樂意的嗎?
阿諛奉承難道在官場上出現得不夠多嗎?
聽琴是在白天裡明亮的教室觀察那些別人的笑容,事實上,這個時候他已經把自己的意識和身體分開了,意識飛到無邊的空中,然後看著人間妖氣的跳躍——那些是從來不滿足的人心。聽琴遠遠看著自己憔悴的身體,但是眼神中一直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他似乎是個神的奇跡吧。
下午,是羽毛球社團的活動——聽琴在大一一口氣參加了七八個社團。去打著羽毛球的時候,對手按順序輪到了一個美女,別人都拿帶刺的目光看著他。
因為那個美女是十大美女之六離梅。離梅長得清麗可人,一身雪白得像竹子的悠閒,柔嫩的手讓所有的人都想觸摸一般。她平時和大家都有說有笑的,但是身體比較虛弱,如果不是她參加羽毛球社,這個社團估計成員不會超過十個——而現在,起碼有三十多個她的親衛團環繞著她。
聽琴只是很平淡地和她說著,偶爾開著玩笑,離梅拿很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別人都是拿著奉承的口氣,或者小心翼翼地和她說話——說多了,親衛團會嚴重受不了,她也習慣了。大一的時候,聽琴一直是很冷靜平淡,雖然出版過一本書——她也喜歡文學,可是聽琴是木訥寡言的那種,可是今天他卻只是把她當作一般朋友來對待。
於是離梅奇怪了,在她故意一個斜角打出球然後聽琴精彩的一個飛身把球救了回來的時候——好像對球那麼珍惜,對自己像個普通人,離梅有些不樂意了,但她還是笑著說:「很厲害呀。」
聽琴馬上說:「你也不錯嘛。」
離梅忽然怎麼看怎麼覺得聽琴有些地方很不自然——似乎少了一點什麼東西,她馬上說:「上次學校比賽你拿了羽毛球第一?」
聽琴頷首,輕聲說:「運氣湊巧而已拉,也沒有多少人來捧場。不像你,隨便那裡一站,都是一幫人在津津有味地瞪著你呢。」
離梅笑了笑說:「可是這樣行為會很受約束拉。」
聽琴淡淡地說:「換來這麼多的人的支持和形影不離,難道還不夠嗎?接球。」
聽琴一個挑,結果力度大了點,出聲提醒。結果離梅跳起來還不夠,看著球飛掠過她的頭頂。
後面有個人忽然接了那球,說:「離梅,我們對打吧。」
離梅一看,是親衛團中的一個。
可離梅卻忽然拐起了小性子,說:「不嘛,我要和他打。」
那人無奈地一聳肩,又向聽琴看了一眼,聽琴看出了其中的火暴——要知道親衛團裡面都有一個固定的約定——輪流每天派出三四個人和她接觸,別的人充當護花的作用,所以那三四個被選中的人在一個月唯一可以輪到的那天當然是殫精竭力地討好她。
離梅自然知道,可是今天卻很不順從地對待那個人,那個傢伙當然不滿意了,他跑到旁邊和那些親衛團的人竊竊私語,聽琴這個時候氣功大成,怎麼會懼怕,可是他卻不像找麻煩,於是馬上說:「離梅小姐,我累了,你找別人吧。」
離梅忽然發現聽琴原來一直在掩飾他缺少了的一點——他一直都斂著笑容,可是卻又讓人覺得他一直在微笑。
她剛想說話,聽琴已經走了開去,連向她徵求一下都沒,雖然離梅原來對他絕對不在意的,可是這樣卻非常不樂意,好像自己的空氣一樣一點都不被他在乎,她馬上想起了一個報復的方法,她跑上去,去挽著聽琴的胳膊,說:「等一下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那些親衛團的目光簡直像噴出火來。
聽琴的目光掃了一匝,對著那些親衛團——目光中有蕭瑟的味道,帶著冷冷的殺氣,每個人被他看後都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聽琴這才淡淡地對離梅說:「不要耍我,否則你會後悔的。」
他的語氣凝重地讓離梅心裡痛了一下,可離梅忽然說:「我是真心真意地去請你。」
她的這個時候已經充滿了對聽琴的好奇,聽琴的目光依然看著她,只是裡面充滿了神秘莫測的東西,似乎看到她的心裡,看出她的話是由衷而發。
★ ★ ★ ★ ★聽琴的心已經像乾涸的河流一樣,他掩飾著微笑,可是他的目光卻是微笑著的,他忽然感覺到自己如同一張翻黃的紙,心情已經老了,自己不過是個不能解釋的理由存在於這個人間。模糊的往事和自己曾經居住的王室,慘烈的戰爭和殘留的記憶總讓聽琴對這個世界開始冷漠。
在鮮艷的花邊,聽琴淡淡地吃著飯,離梅忽然說:「你為什麼不笑一下呢?」
聽琴看到在夕陽下她就那麼坐著,顯得優雅,她的嘴唇吐了那幾個字——就像無論說什麼,她的嘴唇都浮動非常美妙的口形,很美妙。聽琴說:「我不喜歡笑了。從昨天開始。」
離梅奇怪地說:「什麼原因呢?」
聽琴沒有說,他的目光像鋼鐵一樣盯在那朵花上,班駁的陽光猶豫地在花上來回。聽琴忽然站了起來,說:「我飽了。」
他沒有回頭地走掉了。
離梅看著不遠處的親衛團都鬆了過去,有幾個已經向他走過去,離梅知道是自己給他帶來麻煩,可是她現在一動也不動——聽琴對她冷漠地讓她覺得像個多餘的人,他是應該受到點教訓的。她回頭去看那朵鮮艷的花,可是她怔住了。
那花,竟然已經有了凋謝的跡象了……
餐廳不遠外,聽琴忽然停在那裡,然後說:「你們出來吧。」
後面的幾個人和旁邊埋伏著的七八個人走過去,有個為首的人說:「你很識趣。所以這次我們放你一馬,不過你不要以為離梅小姐對你有意思。」
聽琴淡然地點頭,這個點頭在別人看來顯然是屈服的標誌,但也代表著不會有一場打的爭鬥,許多人都惋惜地看著——圍觀者大多是惟恐天下不亂。
那人又說:「還有,昨天似乎你陪冰若冉回來,以後你也少打她的主意,她可是我的人。」
別人都騷動起來,有些人竊竊私語。
聽琴忽然冷冷地說:「憑什麼?我是她的朋友,你連什麼都不是。」
那人惱火地說:「你小子還自以為是了。」
他是這個學校裡幾個有名的浪蕩子,平時有許多人對他屈服,加上他家裡有些關係,在學校裡只要不出大的亂子,沒有什麼人敢惹他,號稱學校三虎之一,他是籬虎。
聽琴又說:「平時無論做什麼和我沒關係,可是你不要惹了我。若冉是我的朋友,你憑什麼說她是你的人?」
籬虎忽然憤怒地說:「你……」
他馬上冷靜下來說:「你父母是什麼人?」
他看聽琴的口氣似乎不把他放在眼裡,聽琴冷哼一聲,說:「瞻前顧後,憑什麼在學校裡混得這麼囂張!」
他以前原本是在學校裡和這些人不會打交道的,可是早看他們這三虎不順眼了,再上自己有了超能力,而且攪渾上若冉——自己好歹還算抱過她,怎麼會惹得下這口氣!
籬虎看著聽琴瘦小的身體,冷冷地說:「很好。我們出去。」
他指著校園外。聽琴一聲不吭就向那邊走去。結果所有旁觀的人都跟了出去瞧熱鬧。
這個時候離梅忽然跑過來,她現在也於心不忍——為了她,何況只是一頓飯,何必這麼大動干戈,她過來勸的時候,聽琴忽然冷冷地說:「我們不是為你爭風吃醋,你拿點自知之明。」
他現在已經對離梅看不過眼,學校裡十大美女也只有她和親衛團搞得火熱。
離梅忽然眼眶一紅,委屈地要流出眼淚來,可是當事者的兩個人都沒有看她。
聽琴不禁有一種快感——離梅你想讓我吃苦頭才來找我吃飯,那麼剛才那句話就是對你的報復。
出了校園,聽琴忽然說:「是單挑還是群毆?」
籬虎看著聽琴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忽然心裡有點不安——他懷疑背後聽琴肯定有人撐腰,如果群毆,肯定要按照規矩去找人,最好估計自己討不了好。於是他馬上說:「單挑不是最快嗎?」
聽琴從鼻孔裡冷哼了一聲,說:「無論單挑群毆,我都一個人。」
★ ★ ★ ★ ★那個陽光都憔悴著發紫的黃昏,誰也不會忘記,每個人都神情恍惚的望著場中的局面,似乎一切都是虛無縹緲著的。聽琴的手輕鬆地打在籬虎的臉上,只是一個閃身,聽琴已經欺身到籬虎身上,對剛剛答應了單挑的籬虎來說,時間過得匆促而蒼涼,僅僅一個瞬間,他就已經疼得倒在地上。良久也爬不起來。
聽琴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結束了戰鬥,然後走到籬虎面前,說:「還打不打?」
籬虎歎息地說:「我輸了。她是你的。」
聽琴忽然搖頭說:「她只是我的朋友,只不過我不允許你再玷污她。」
離梅忽然跑出來,說:「她是誰?」
聽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走掉了。在離開離梅的時候,聽琴對她說:「不要再繼續用這樣的方法,否則下次倒地的不是他,而是你。」
聽琴迅快地離開那個地方,在日後顯得相當更加神秘。第二天每個人都知道這件可怕的事情,聽琴的一拳讓以好鬥出名的籬虎估計躺一個星期的醫院,而且還不敢有怨言。
江南少年 第15章 CS雄風,成敗人定
二零零四年秋的一個午後,若冉和聽琴在一個綠蔭下彼此拿著一本書在看。他們的後面有一些情人的擁抱,更遠處,一隻小狗淡淡地走過去。綠蔭後面的池水顯得青翠。
若冉看著那漸漸下沉的太陽,忽然紅著臉說:「晚上你要過來看我的比賽。」
聽琴奇怪地說:「什麼比賽呀?」
若冉說:「十佳歌手大賽。我最後一個出場。」
聽琴馬上說:「好呀,到時候要不要我給你送玫瑰花拉,然後大聲對你說,我愛你拉。」
若冉臉紅了一下,說:「討厭拉,老開玩笑。不過你可要為我送花呀。」
聽琴怔了怔,說:「我……」
若冉馬上說:「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我不強求。」
聽出她話裡的一種幽怨,如果是男人就很理智的答應,聽琴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說:「既然是你的好朋友,我一定會上去給你祝福的。」
若冉的眼神亮了一下,可馬上沉了下去:好朋友?什麼樣的定義呢?
★ ★ ★ ★ ★十佳大賽已經接近尾聲——幾乎所有的校園學子都過來了,難得在大大美女之中有八位在台上表演,估計大佳的名額大都是落在她們的身上。可是每個人都異常興奮著,聽琴在躁動的人群裡淡淡地看著,那些躁動的人像種豬一樣爬在桌子上,站在椅子上,聽琴知道以前自己對這樣的表演是非常的熱衷,而現在自己卻像旁觀者看著別人的盲目,自己似乎是個麻木的人嗎?聽琴問自己。
終於到了最好一個,聽琴從懷裡取出那朵玉蘭,然後向台上走去。人潮的壓抑本來是任何人都無法從最後一排擠到前面的,可是聽琴用了松字決,旁邊的人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來。當冷峻的若冉走在台上時,全場已經轟動了——因為若冉向大家微笑!
冷美人的微笑!
台下的十大美女比若冉排名更高的兩位相比之下黯然失色。一個長得艷麗無比,褐紅的短髮像炊煙飄曳的美,潔白無暇的臉上煥發著如玉的氣息,兩個耳墜都掛著玲瓏的鈴鐺,她正是十大美女之二蓮樺,她對旁邊的女孩說:「怎麼冉姐今天會笑呢?」
那女孩說:「難道是動心了?這下我們可以好好慶賀了。」
若冉忽然說:「我的這首《心有獨鍾》送給一個朋友,而且我今天的這個笑容也是為他綻放的!」
這句話後全場幾乎都轟動起來,每個人都驚訝地看著若冉。
而這個時候聽琴剛好上台遞給她那束花——聽琴一直等到這個時候,準備送了就走的,誰知道這個時候若冉忽然拉著聽琴的手,說:「我把這首歌送給你!」
全場響聲更大!無數的掌聲,無數的喝彩,無數人在下面的驚歎,無數人在悲歎著又一個單身美女被淪陷掉了,無數若冉的崇拜者用可以殺人的目光盯著聽琴。
台下的所有人,包括那兩個美女,包括離梅,都震驚了。
這個時候若冉就開始牽著聽琴的手,開始了她絕美聲音的歌唱。
★ ★ ★ ★ ★聽琴忽然發現若冉在眼中湧出對他濃濃的愛意,聽琴忽然發現自己在這個網裡無處可逃,可是他已經不願意逃跑。因為這個網太美了。想不到這樣的一個女孩對他心有獨鍾,聽琴含笑著看著她——然後臉上燦爛的笑容幾乎讓所有的人窒息。
那是什麼樣的笑容,從天頂流暢下來,如玉泉,如雪水,如冰開封的璀璨,如夢的皎潔,這一切,使得時間忽然在瞬間變得五彩繽紛起來。聽琴心裡湧出更濃的愛意,彷彿要將若冉完全淹沒了一樣,若冉發現自己已經無法發出聲音了,而聽琴這個時候已經接過了她的話筒,他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顯得是如此渾厚而迷人,似乎從月光下瀉流的影子被他的聲音捕捉了一樣,所有的人在他的笑容和聲音裡差點迷失了自我。
說不出經過了,每一分鐘顯得如此珍貴又美麗,每個人都不會忘記那瞬間的激動,聽琴在所有的強烈邀請下不知道唱了多少首歌,十首嗎?二十首嗎?聽琴忘了,只是若冉在懷裡如聽話的小貓一樣幸福地依偎著,只是所有的人陸續不停地上來獻花,只是等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大明了。
★ ★ ★ ★ ★校園裡動人的傳說很多,而聽琴這個時候則已經成為一個新傳說的起點了。上次和籬虎的一招的爭鬥,加上有璀璨笑容的冰美人的垂青,更有他的天使之笑和迷人的歌聲,使得聽琴在學校裡已經有了巨大的影響力。
他的風頭更在一時之間超過了十大美女的影響力。
★ ★ ★ ★ ★聽琴在陽光明媚的秋天裡感覺著夢的呼吸,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螞蟻的表情,感覺到眼淚潮濕的呼喚,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敢用手機了——要知道,這個星期來,起碼有數百個電話——不知道是崇拜者,還是若冉的追求者如此,聽琴有點頭大了。
出版社已經有消息,說正在籌備情況,以及一些版權,聽琴自然是沒有要求,出版社已經開始在大肆宣言這本書的情況,本來要邀請聽琴去BJ出席記者招待會的,但聽琴用學業推脫——自己可不想成為公眾人物——現在他的心情已經變得平淡多了。
忽然有個人推門進來,著急地對聽琴說:「你小子怎麼手機都不接呀,比賽開始了。」
聽琴看是一跳,忙說:「什麼比賽?」
一條連忙說:「費力網吧組成的CS戰隊參加的HZ市的CS大賽,如果能拿前三名,就可以參加全國的金CS賽。」
聽琴說:「費力?那個網吧不是非禮網吧嗎?居然肯改名呀?呵呵。不過現在估計是外圍賽吧,我當個替補去看看。」
他陪著一跳走出來,結果在樓下看到正在等待的幾個學生打扮的人還有網吧老闆。那些人焦急地看著聽琴,老闆責怪地說:「怎麼關機了?」
聽琴笑著說:「被別人打暴了。呵呵。」
笑容裡,所有的人都看到一種舒爽,每個人的煩惱似乎都一掃而空。
幾個人上了車,去HZ市的CS專門比賽的場地去,車上,聽琴對他們說了自己的意思,老闆凝重地說:「你是意思是我們把你當作秘密武器?」
聽琴點頭說:「否則,估計打起來很痛苦,而且每天晚上都要過去,我最近沒什麼空,所以今天去看看別的隊的實力,如果幾場比賽不出大的紕漏,輸兩三次我們的積分還絕對夠的,反正不是打淘汰賽。」
那老闆想了想,這才決定下來。結果當天的比賽聽琴作為替補,看到費力網吧局面大好,也就看起別的狀況,然後發現贏的人比分都不是大比分,而且看到費力網吧自身的實力不錯,就安下心來。
新CS比賽分上下場,各選一次警察土匪,然後打12局,中途不能換人,但在交換警察土匪的時候,可以用替補換上幾個人。
結果前一個星期的外圍賽,聽琴一場都沒上,不過到了第二個星期的時候,聽琴忽然得到了一個消息:以後連續三天的對手分別是上界的前五名的戰隊!
★ ★ ★ ★ ★第一天,聽琴還是冷靜地觀看著上半場的比賽,結果因為對方是上界HZ的第二名,被打成3:9。聽琴便在半場後換下一個,這個時候他們當的是警察。
因為別人都見過聽琴的水平,所以一切以聽琴為重,聽琴一開始買了650元的防彈衣,買足了子彈,就帶領著一幫警察守在A區的小道上,果然,對方緩緩地移動過來——用的是SHIFT沒有腳步聲,聽琴忽然乘他們不防,衝出去,憑位置,順手打了兩個暴頭,對方因為有些鬆懈對他們輕視,不過還是把聽琴打掉了二十多滴血,聽琴不禁佩服他們的實力,估計有CS三級大廳頂尖水平的戰隊水平。
等聽琴衝出去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同時閃光彈狂扔,然後出去把對方的其他三個給蹂躪了。這是第一次把他們全殲自己這方沒有受傷。
隊友們都鬥志大盛。聽琴馬上拿了M4A1,通稱「警裝」然後一口氣狂殺過去,對方正詫異著,聽琴已經領著隊友從中門肆無忌憚地殺過來,在煙霧和閃光彈扔過去後,聽琴居然憑藉著自己的能力在白霧裡又滅了四個!
最後一個漏網之魚拚命地逃跑了。這局讓對方目瞪口呆。
然後接下去聽琴連續帶領他們連贏十局,穩定了戰果。對方發現自己無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制止讓tingqin滲透進來——他們同時在腦海裡驚呼:黑色停侵!
黑色停侵在CS大廳裡的肆無忌憚、所向披靡幾乎曾讓所有的人吃驚,甚至一度懷疑是電腦製作出來的殺手,可是後來聽到話筒裡淡淡但帶著男子氣的聲音,所有的人又都呆了——他不過是個少年而已。據現在排名最高的龍之隊隊長說,他恐怕也無法單挑得過tingqin!
打完後,所有的人都抱著聽琴歡呼起來,從差不多輸的局面到後來的12局全勝,差不多完全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對方的隊員都走了過來,看到聽琴都伸起了大拇指。
聽琴微笑地說:「大家都是朋友嘛。」
這場打得對方心服口服。網吧老闆直歎當初把聽琴招進來,自己真是英明,他在一邊陶醉著,眾人已經走出來老遠了。他拚命地跑過去,臃腫的身體一顫一顫的:「晚上我請你們吃飯。」
結果所有的人都拚命地向回跑,然後圍著老闆的身邊,說:「老闆萬歲哦~」第二天,面對的是去年戰隊的第四名,聽琴依然當替補,結果上半場被打成8:4。聽琴在當土匪的情況下,一把沙鷹和MP4用得出神入化,依舊打成了全勝。對方饒是全神貫注,可是聽琴天然能判斷出他們的位置,然後直接對著他們暴頭,使得對方看著他像鬼一樣——超強的判斷位置能力,無比迅速的反應,以及和作弊器比擬的暴頭能力,讓黑色停侵成為他們心中一道不可逾越的溝!
這樣無聲無息的溝甚至讓他們水平大為退步,甚至有些人不願意和聽琴對打了!
聽琴給對友一個條件,上半場死也不能被打成0;12,否則自己領著他們勝利還要打麻煩的加時賽呢。
對友嚇得趴下:什麼?打加時賽麻煩呀?
在聽琴這裡,所有的人忽然體會到了英雄的含義——在聽琴的控制中,CS已經成為了個人的表演而不是戰隊的配合表演了。
接下去面對去年戰隊的第一名,聽琴開始就披掛上陣,對方早就制定出針對聽琴的戰略——他們當土匪,結果幾個人拚死地聯合在一起,聽琴自然先從中路沖——自己總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每次都能判斷出位置吧,那樣別人會把他當怪獸看的。
在聽琴扔閃光彈後,他居然遭到所有的人不要死的衝出來的屠殺,在他幹掉一個的情況下,自己居然被滅了。
第一局當然輸了。聽琴頭腦馬上清醒,可是第二局對方居然守在家裡,緩緩地移動,聽琴對他們的小心翼翼實在惱火,衝過去,跳躍中用沙鷹幹掉兩個,可是因為對方的火力太猛,又輸了。
第三局聽琴學乖了,知道要冷靜,這個時候對方步步為營,用閃光彈掩護沖A區,然後準備衝到糞坑裡,用狙和AK加強守住門口。
聽琴佩服他們精巧的配合,他拿了MP4卻決不示弱,在A區埋伏,等時間只有一分鐘,對方衝到A區的時候,跳起來連掃,幹掉兩個,自己雖然被日掉,可是同伴們從兩條路一起殺出,對方防備不及挽回了勝局。
第四局,同伴給聽琴存錢弄出來的M4A1,聽琴這回神了,到哪裡,只要給他瞧見,兩槍內一定暴頭,對方怕怕地看著他——用一個戰隊和他打居然也慘敗,他是何等英雄,而其他人又是何等懊惱!
這時聽琴在發現自己拿AK無敵以及拿狙的話——只要對方人影出現、在瞬間就會被幹掉的情況後,開始練沙漠之鷹(手槍——通稱沙鷹)結果他的暴頭率達到2/3,對方暴走——看著聽琴越來越熟練的操作技術和暴頭水平,他們都555555555最後打完24局,總分17:5勝了。
這場比賽,是黑馬「費力網吧」戰隊和去年冠軍的大賽,事後有人做了調查,結果發現那個網吧的戰隊其他人的水平和參加這次比賽的高手來說,都略輸一個檔次!而黑色停侵,則成了所有戰隊的終結者!強烈的反差,讓所有的人都為他震撼!
● ● ●我這篇是修定過的版本,是根據無數的圖片來寫作的,也就是說,在閱讀的時候,我希望大家能對著圖片去感覺裡面的真切和優美——圖片是我表達情節的一個重要方面,而且我相信,看了我從各處收集的圖片後,大家都不會失望——也希望大家有好的圖片能發給我,讓我補充一些新的情節。QQ:64758056 加入消息:江南少年另外向所有讀者宣佈的是,前面的已經刪了,而且從這章以後寫的和前面的舊版聯繫不大。希望大家喜歡。
江南少年 第16章 看花花老,英雄氣
聽琴從側面看這個世界的時候,常常發現有些啞巴的語言能力比正常的人還強,他初中的時候是住在一個聾啞學校的,母親有段時間心血來潮,居然去學聾啞語來教學生並轉了校,把他和老爸氣暈了頭,後來老覺得聾啞語怪怪地,而那些學生常常向他伸出他們的大拇指彎兩下,他去問老媽,結果老媽說學生在說謝謝,他便知道是因為他給了他們小人書。
後來聽琴感覺到在他們的生活中,他們的形體語言真的很豐富,很多事情是他們從不曾接觸,但他們能讓對方很清楚地明白。而學會語言的人,在彼此交流的時候,卻心懷鬼胎,說話像放屁一樣,理解像愛情中出個梁祝一樣難。
偶有一次,發現有兩個學生被抓到台上批判,說是他們同床而眠,呵呵,這對男女,才小學呀!
聽琴淡淡地懷念著過去,他一直在聽耳機裡的鄭智化在反覆唱道,十億人民九億傻,還有一億在觀望,偉大的祖國揮揮手,中國中國一定強!
開學到現在已經接近一個半月了,聽琴只是輕輕地撫摩著自己的肌膚,在學業裡偶爾看著老師嚼動的嘴唇,聽琴忽然笑了,有些老師不就是牛嘛?他們把自己以為是重要的草塞給別人吃,可是別人未必都是牛呀。
聽琴在發現有些老師格外幼稚的同時,終於發現自己已經可以擺脫十多年在老師的壓抑下的思想了,可以去遨遊、騰飛了。
下課的時候聽琴接了雪揚的電話:「聽琴嗎?……下午HZ市大學生足球聯賽我們校隊有比賽,希望到時候你能參加……
聽琴微笑地同意了。當天下午,因為比賽是聯賽開賽的第一場,而剛好把場地排在cm學校的操場上,所以萬聲響徹,幾乎大多數沒有課程的學生都去觀戰,而有課程的男生大都逃課,老師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去年學校球隊連外圍賽都進不去,讓所有的人鬱悶地要死,所以今天拚命來加油。
在這個時代裡,中國隊已經跨入了世界四強,前一界的世界盃中國隊拿了第四名,也算是一種欣慰吧。而中國現在對足球的狂熱更是無與倫比。
聽琴走到操場上,看著無數的旗子在飄揚著,像是恭喜什麼,又像是悲哀什麼,聽琴忽然覺得一種不好的預感壓抑上來,但轉瞬即逝,這在聽琴練習著身體裡某種特殊的能量以來是第一次,這似乎是種徵兆?聽琴優雅地對自己微笑,說:沒事的,我現在的能力足以應付任何危難吧。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遠處正有個女孩正盯著他,眼神中露出一種溫情,以及一種燦爛——似乎是崇拜著的目光。那個女孩在看台上顯得那麼玲瓏出眾,旁邊有許多男生圍著,可是她卻連瞧都沒瞧上一眼。她紮著一個馬尾辮,清秀的微笑著。如果聽琴注意到她,就知道她是十大美女之九水柔。
這些天裡,她像是見到今生不能企及的聽琴一樣——從籃球場的氣勢控制,到足球場上的過人、騰空倒勾,已經讓她的心旌動搖,當時她露出今生如此之大的詫異,使得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心動,但事實上她卻發現已經被他沉迷,他的微笑裡似乎有種奇特的內涵,包含著許多的飄逸,柔情,這一切僅僅如果於此,陽光燦爛的水柔一定會想盡辦法接近他。
但是在校園歌手大賽中聽琴那帶著疲倦卻溫情的聲音——唱得那麼多首,可是每首歌都絲絲牽掛著她的心,她彷彿聽到音樂圍繞著他瑟瑟發抖,他主宰了音樂的瞬間。這個時候,聽琴已經成為她心目中的英雄——她只是遠觀著。
這個陽光下的女孩第一次嘗到了暗戀的甜蜜。
聽琴向操場上向他招手致意的雪揚走了過去。雪揚看著聽琴過來,興奮地對球隊其他人介紹說:「他是楚聽琴……」
旁邊有個頭髮染成紅色的10號球員冷冷地說:「瘦成竹竿一樣,怕給人不經一撞吧。」
雪揚知道這個10號桀驁不遜,又自視極高,平時誰也不願意和他接觸,雪揚也不理他,微笑地對聽琴說:「等一下我們安排你打中場。」
在聽琴的實力被別人認可的後來,聽琴陪著校隊踢了幾場小的比賽,的確是如空靈的飛鳥一樣無人抵擋,雖然沒有正式進入校隊,雪揚已經聯繫過在出差在別的省份的教練,而那個教練要再過一個星期才能回來,所以聽琴被批准加入球隊的時間被延遲了。
那個10號忽然打斷雪揚的話:「你什麼意思?他不是球隊的人,教練不是還沒批嗎,你怎麼擅自主張?要是他今天出醜了呢?」
聽琴冷哼一聲,雪揚早瞪了他一眼:「今天對手是gd隊,他們在上界比賽中是拿了第二名,我們球隊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聽琴的實力除了你以外,別人都見過,我們球隊的人無人及得上他。」
那10號輕蔑地看了聽琴一眼,說:「說話也不打草稿,要是有這樣的人才,我怎麼不知道?你少來蒙人——就這樣一個只會寫點東西的人,他今天絕對不能上場。」
旁邊的咪咪走了過來,瞥了瞥10號一眼,說:「你場上帶球獨了,不要以為個人技術好,就目空一切,老實說你的技術和聽琴差了幾截呢。」
那個10號正要發火,聽琴忽然淡淡地說:「這樣吧,雪揚,你安排我做替補,如果球隊已經無力挽回的時候,我再上場。」
說這話的時候,無數的信心充斥著聽琴,他瞬間似乎在狂亂的草野裡冷冷站著,以一種王者之風的語氣對前面的人說:即使球隊在別人看來無力挽回,我也能救他!
所有在旁邊的人都被他的氣質震撼了。可是這個時候10號忽然露出怨懣的目光——他一直盯著聽琴的後面,他似乎沒有聽出聽琴在淡淡的語氣下壓抑的憤怒。
那個10號忽然說:「冉兒,你來了?」
後面一個女孩冷冷地對他說:「我不是你的冉兒,從今以後,你沒資格這樣叫我。」
聽琴聽到那悅耳卻帶著冷刺的聲音,知道是若冉過來了。
那10號臉上像是歪曲了一樣,說:「可是你爸爸……」
若冉忽然拉著聽琴的手,說:「我爸爸和你爸爸的事情是上輩的事情,你過去照顧我,我很感激你,可是聽琴已經是我的男朋友了,請你尊重他。」
那10號眼神一掠聽琴,像是咬著牙,似乎把鐵金也能咬碎的樣子對聽琴一字一字的說:「即使你今天有機會上場,也絕對進不了球的!」
聽琴沒有看他,只是把若冉抱在懷裡,說:「你什麼時候過來了?」
若冉冷冰冰的面容馬上變成了柔情:「我來了一會,不過你就知道足球,沒看到我。」
聽琴笑著說:「我心裡有你呢。」
若冉甜甜地笑著。
那10號憤憤地看了一眼聽琴,回身走掉了。若冉低聲對聽琴說:「你小心點,他這個人心胸狹隘。」
聽琴淡淡地說:「這種人,還不配我重視他。」
比賽開始了。
聽琴看得出來,cm隊後防太弱,而中場的組織卻沒有凝聚力,儘管雪揚作為後衛,判斷能力相當不錯,可是他是屬於攻擊型的,他更應該是個前鋒。11號咪咪的中場組織不錯,可是不會調動別人,他雖然和雪揚配合流暢,可是雪揚不能陪他進攻——在小場地的練習,因為聽琴這邊是個組合的球隊,所以他們不用考慮後方,就可以肆無忌憚。但後來如果聽琴攻擊上去,雪揚只好拚命地回防。
而那個球隊裡三大主力裡的10號顯然利用重心騙過對方的技術不錯,可是他帶球太獨,所以被兩三個人一夾擊,就被鏟斷下來。
而聽琴知道gd隊有堅固的後防線——懲治、范□其實不是cm學校的,那天他們比賽是一起來看聽琴的,范□是wl學校的,而懲治是gd隊的後衛——在聽琴技術沒有超常發揮前,懲治的防守技術是絕對一流的,他的身高、彈跳,反應速度實在可以讓守門員高枕無憂——當然,僅僅一個人,絕對不能做到固若金湯。
聽琴看著懲治凌空一躍,把高空球用頭部停了下來,在球沒有落地的時候,趕上去一腳踢向cm隊後場。聽琴剛覺得不妙,結果gd前鋒9號縱皆拿下球,像凶殘的老虎一樣如秋風掃落葉的撲向cm隊禁區。
聽琴知道這邊要糟糕——縱皆的攻擊能力絕對也是一流的,在以前的比賽中,他作為前鋒,可以肆無忌憚的炮轟對方球門。
果然,縱皆一個左晃,踩了下單車,然後一個側身,從右邊突破了一個後衛的防守,看著遠處趕來的雪揚一個飛鏟過來,縱皆冷冷一笑,在飛鏟前,一腳外腳背抽射,球直撲球門左邊死角。
雪揚悔恨地看著這個球——如果他不助攻上去,這球怎麼會被他們直接傳到禁區前得手!他回頭去看聽琴,可是10號從中場走回來,說:「把球傳給我。」
咪咪回來去拿球到中場開球,說:「我們把球傳給你,你能怎麼樣?」
那10號冷冷地說:「只要你們騙開懲治的防守,我絕對有把握進的,你們上半場給我拚命地傳球。」
咪咪和雪揚對視了一眼,雪揚說:「行,如果上半場你一點作為都沒有,下半場聽琴替換你上場。」
那10號憤怒地說:「什麼?我是主力,向來都踢滿全場。」
雪揚淡淡地說:「我是隊長,如果上半場球都傳給你,可是你都做無用功,加上你帶球太獨,那無疑是拉球隊的後腿。」
那10號咬牙點頭說:「好。我不信那傢伙有什麼能力,奪我的女人,還連我的位置都不放過。」
再度開球,果然在雪揚以及咪咪的改變方針下,所有的人都向10號那裡傳球,可是不同的是,雪揚居然放棄後衛的位置,跑到前面去擠住懲治。懲治正弄不清楚什麼回事,結果咪咪一個長傳,10號接住球,然後停穩了在離球門線二十米開外的地方一腳怒射。
對方守門員是1號揚偉,號稱決不陽痿,也是聽琴的球伴之一。他反應速度極快,雖然那個球勢大力沉,但他已經看準球踢過來的方向撲去!
呀!
那球居然打在一個後衛上反彈向球門的另一側!揚偉也回天乏術!
1:1打平了。因為是cm隊主場,所有無數的人歡呼起來,聽琴的眼中也閃著奇異的光彩。那個10號在隊友的擁呼中——即使關係不好,不過因為這個進球,也讓他們興奮若狂——對方是去年球賽亞軍的gd隊呀!
那個10號忽然腿開別人熱烈的手,向聽琴的方向跑來,他就那樣肆無忌憚的跑到聽琴面前,然後做了一個拇指向下的動作,目光瞟過旁邊挽著聽琴的手臂的若冉,回身走掉了。
若冉氣得全身發抖,可是聽琴緊緊握住他的手,說:「等一下讓我真實的表演給所有人看,你放心,這種小人,我們何必理睬他!」
比賽再度開始,對方顯然是發現了這個變化,然後用一個後衛去死纏著在全場跑動中的雪揚,又用一個盯人的方法讓一個人咬住10號。這樣一來,懲治的防守就顯得更加出眾,在雪揚和10號的碌碌無為中,對方發動了反擊。
縱皆,又是縱皆,從中路殺入,和旁邊的人做了撞牆式配合——而雪揚在後面拚命地追趕,卻來不及了。除了雪揚級別的人,其他的人被縱皆一晃一騙,就過了。
縱皆又是抽射,球又破開了cm的球門。
2:0。
上半場還沒完的補時時間裡,縱皆一個加速,擺脫了專門防守住他的一個球員,面對懲治中場的遠傳,一個獅子擺頭,雪揚也跳起來——可是身高因為比縱皆少了十公分被縱皆擠掉了。
3:0。上半場結束。
江南少年 第17章 成敗行,少俠一劫
陽光鋪墊的大地中,聽琴自信地微笑,他的心似遠山纏繞,有傲視一切的氣質。
在把一個中場的球員換下時,10號忽然決定讓自己下,而讓聽琴擔任他的位置。
所有的人都對此詫異不已——誰都看出10號對聽琴的不滿——他是想讓聽琴也在他的位置上碌碌無為,相比之下他還進了一個球。
在聽琴上場的時候,別人都拚命地熱情鼓掌歡呼——他們沒想到在歌曲大賽中引人注目的聽琴居然還能踢球,在眾人的期盼中,在無數女孩的注意中,聽琴把上半場進球的10號換了下來,而那個10號卻表現出相當的不滿,似乎是一種捨我其誰的態度。這導致了所有的人都拚命地對聽琴喊著:「聽琴,進一個!」
聽琴微笑地對所有人致意。在下半場開始後,對方居然用懲治去盯防聽琴,作為前鋒的聽琴,在身高完全和懲治不能抗衡的情況下,身體被他擠得死死的,而且對方還有意無意的用三角型的方位把別人傳給他球的方向堵住。
面對對方的大刑斥候,聽琴忽然發現一種奇怪的預感突如其來,似乎要絞碎他一樣——是了,是他練的氣功到了一個頸瓶的時候,而現在到了突破的關頭,聽琴暗自歎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出了差錯。
但聽琴毅然決定一定要踢好這次比賽。
於是聽琴回身跑回中場去拿球——所有的人也都看出對方對聽琴表現出極大的重視,這更讓無數人期待著聽琴的表演。於是咪咪馬上傳球給聽琴。
可是疼痛卻在沒有絲毫跡象後猝然湧來,聽琴發現全身僵硬著,似乎連腳都無法移動半步,艱難的一個轉身後,他聽著旁邊的人提醒他:「有人,快傳。」
可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輕而易舉地從他腳下搶到球。
他似乎成了一個剛殘疾的老人,面對歲月的風霜無能為力。
忽然間所有的人都嗤笑著看著聽琴——他反應真叫遲鈍呢。而這個時候一種更強烈的不安湧上聽琴的心頭,聽琴忽然勉強地跑起來,想去追上搶球的那人,那球員剛好被前面的人圍住,而聽琴應該算是突其不易地去搶球,可是對方輕輕一扣,聽琴竟然被晃過,反而失神地撞到自己球員的身上,對方那人正爽,乘著這個失誤,殺向禁區,然後他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一個橫傳。
又是縱皆一腳掃射!
進了!4:1。縱皆獨進四元!
聽琴頹廢地看著縱皆的表演——咪咪和雪揚都跑過來,甚至懲治和縱皆都友好地在旁邊拍著他的肩,誰也看出來聽琴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悲哀,儘管別人都覺得聽琴發揮不正常,但是球場瞬息萬變,他們又豈能知道聽琴在這個時候出了意外?
Cm學校所有的人噓聲不斷,這個剛上場的聽琴似乎完全不會踢球——動作緩慢,還造成同隊的失誤,不斷地有人喊著:「換下來……」
實在要振作了。聽琴對自己說,面對別人關切的目光,說:「我沒事的。」
再度開球,中圈的咪咪直接分球給聽琴,可是聽琴卻發現無數的疼痛向他身上噬來,他再度看著對方向他衝來,在隊友的呼喊中,他被輕鬆地搶斷,然後他頭腦一片空白,最後他蔫然躺在地上。
球醫跑了過來,然後沒有人看得明白聽琴面容為什麼如此痙攣——他沒有遭到別人的傷害,而且他的脈象還平穩著,全身看不出傷痕,球醫粗粗檢查了一下,對別人的人善意一笑,說:「沒事,你們換下他吧。」
在他看來,聽琴是因為表現差,而故意裝暈的——而在別人的眼中,也竟然千篇一律地這般想法。
於是聽琴被別人抬到了場邊,這個時候聽琴看到若冉也焦急地走過來,可是那個10號卻已經走到他旁邊,以一種無比輕蔑的口氣說:「我說過,你根本進不了球。結果更讓人大開眼界,原來連球也不會踢。」
他回身走去,不再理會目光中無比憤怒,可是身體卻連動也不能動的聽琴,向跑來的若冉走去。
若冉瞪了他一眼,可是他以一種嬉笑的口氣說了一些話,若冉居然怔住了!
然後10號向操場的門口走去,若冉回頭猶豫地看了一下聽琴,忽然向10號跑去,還一面叫著他的名字。
聽琴始終不知道10號叫什麼名字,他永遠也不想知道。看著若冉離他遠去,他的心完全空蕩了,他的神色憔悴淒涼——若冉不是他的女朋友嗎?為什麼看他這樣也不來安慰他?難道她也認為自己是假裝的,而不必來安慰他嗎?難道現在可憐的他連一絲安慰都得不到嗎?
在剛下場的瞬間,他看到其他的人的目光——他們根本不知道聽琴現在全身如萬隻螞蟻噬咬,而聽琴強忍著——可是在他們看來,卻成了聽琴水平低劣的掩飾?
聽琴忽然手腳冰冷,一種狂熱的氣流從四肢上湧出,聽琴的目光變得冷裂,在受到背叛的聽琴瞬間突破了他的任督兩脈,打開了一道身上的封印。他忽然全身燥熱,然後一種渴望水的衝動湧了上去。
他向操場的門口衝去。
遠遠的,看見10號正在拉扯著若冉的衣服,可是若冉卻沒有拒絕,聽琴的心湧出無比的傷感——直到他奔過若冉旁邊,若冉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卻不吭聲。聽琴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說:「你,很好。」
然後離開了去。
場上的水柔一直盯著聽琴——他心目中的英雄受了委屈,讓她的心也痛苦起來,她明白像聽琴這樣的人肯定是不屈的,可是何以在球場上有如此之糟的表現呢?她不得而知。然而她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她相信聽琴的水平絕對不會退步。
聽著旁邊人對聽琴的嗤笑:「呵呵,一下場就生龍活虎的,原來是看到自己女友拋棄他了,不過真的是不會踢球呀,我們學校怎麼了,連這樣的人都上……」
水柔聽著旁邊人為了吸引水柔的注意力而故意大聲的說,憤怒無比,她瞪了他一眼,向來是溫柔文靜的她忽然厲聲說:「不要亂吵。」
然後她走下了看台。
那人和別人都呆呆地看著她,不知道那裡得罪了她,斯文的她會這樣的發脾氣——在她離開的時候,她聽到有人的議論:「肯定是喜歡聽琴的吧……」
水柔回身緩緩地把目光盯在說話的那人上,那學生忽然覺得全身極不舒服,他訥訥地說:「我……」
水柔緩緩又凝重地說:「不錯,我是喜歡他,那又怎麼樣?」
這個時候她回身一看,聽琴早已經衝出操場了。她跟出操場的時候發現,聽琴已經不見了。
★ ★ ★ ★ ★聽琴準備要埋葬著自己剛剛升起對若冉的情感——是,自己表現不出眾,就不配成為她的男朋友,聽琴殘酷地對自己微笑。他拚命地飛奔著,可是在別人看來,只是很愚蠢的逃跑。但他已經不在乎了。
聽琴的頭髮完全散亂,整個人忽然變得虛弱而憔悴。
若冉?冰美女嗎?想起在台上她真摯地對所有的人說:「聽琴以後就是我的男朋友。」
自己不是已經喜歡上闌珊了嗎?
想起在公園裡若冉躺在他懷的情景——是呀,一見鍾情,原來就是這樣他媽的一見鍾情!
聽琴忽然嘴唇被牙齒咬出了血,在狂亂中,他飛奔著,沒有飛起來,只是速度快得讓所有的人眼前一花,就像聽琴逝去的這段愛情,如花影,如花弄水,就輕然飄了過去。
鏡中月,水中花?聽琴喃喃自語,然後像是解脫了一樣,哈哈大笑。
★ ★ ★ ★ ★夜色像鬼一樣呼嘯著,風聲狼嚎。
在cm學校的一家餐廳裡,一個長得陽光燦爛但眉頭卻緊鎖的女孩正在吃飯,可是她前面的食物都動也沒動——水柔實在吃不下任何東西。她一直在想著聽琴,聽琴今天的失魂落魄,她想安慰他,可是卻始終找不到他。
旁邊忽然有個男生走了過來,嬉皮笑臉地說:「小姐,食不甘味?」
還沒聽出來聲音的熟悉和話中文縐縐的味道,水柔把桌上一個放辣的調料拿起,連頭也沒抬,就向他扔過去……
這個時候她才看清了原來是他的哥哥水余俊,可是那調料瞬間已經扔到了他的身上。在瞬間,余俊忽然半個側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避開調料,顯示出超級的武功!
那個調料勢頭不減,居然撞在了一個低頭走進來的少年身上。那少年看上去衣裳襤褸、頭髮蓬亂,可是卻讓人有一種堅毅的感覺。
看著調料撞到了他胸口,衣裳上像血紅一樣,有些人已經吃吃笑了起來,老闆看著這個乞丐進來,馬上說:「出去出去,沒錢。」
那個少年忽然抬起頭,那銳利的目光似乎瞬間刺到老闆的心底,那老闆的身體居然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少年卻忽然又低下頭,說:「魚香茄子,打包。」
老闆連連稱是,再也不敢看他的目光——那少年的嘴角上似乎冷冷地微笑,一種寒意撲面而來——這是什麼?這就是殺氣!
他再仔細少年,那少年的衣服雖然雜亂,可是卻色澤光鮮——像是被扯破了一樣,他怎麼會是乞丐?而且如此的一眼,帶著無數的威嚴,就如同古代的落魄的世家弟子一樣。
水柔忽然站起來,說:「對不起。」
她就那樣帶著一點鄙視的口吻走過去,到了少年面前——既然是個乞丐,也不必在乎身上再骯髒一點了。她剛想說話,可是一種親切的感覺在心頭湧起:直覺告訴她,她認識他!
在看見少年冷冷的目光中又像是世界萬物已經不能讓他改變冷冷的表情的同時,她看見少年嘴角一撇淡淡的微笑,她幾乎要喊出來:「聽琴!」
這個她心目中的英雄,她心中暗戀的男孩,難道今天你一直在折磨自己嗎?
水柔忽然改了口氣,柔聲說:「這位朋友,能不能讓我把衣服帶回去,幫你洗呢?」
少年依然冷冷地看著她,不出一聲。
少年正是聽琴,他在狂亂中,解開了身上的封印——但因為受了這樣的打擊,他的表情也變得完全的冷冰冰,嘴角的微笑已經失去讓人覺得溫暖的感覺,而是一種冷酷,恐怕只有在繼續解開封印的同時,他的微笑也許就不會這樣讓人冷若寒冰了。
這個時候他眼中沒有看到球友水余俊,沒有看到水柔,沒有看到老闆,他只是看到他自己。他的銳利的目光像刀一樣逼著水柔低下頭。
場面戲劇性的演化——水柔感覺到那冰冷的目光像是直刺到她心扉一樣,她的心事一覽無遺——她以為聽琴瞬間看破了她的心事,而那目光的銳利的寒冷,卻被這樣一種少女般的害羞給忽視掩蓋了,她的臉逐漸飛紅起來,僅僅幾秒鐘,她卻覺得有幾輩子——自己的心事如此被看破,讓她手足無措起來。
在感覺自己心跳加快的同時,她忽然間像蚊子一樣說:「我剛看了你的比賽,我知道今天只是意外,我知道你一定會展示自己的,是嗎?」
聽琴雖然忽視了別人的存在,不過那只是瞬間的,他雖然失魂落魄,可是意識卻更加清醒。聽著前面的少女講出的也是他的心聲,一種感動湧上來。
在落難的時候,誰不希望別人幫一把?在悲傷的時候,誰不喜歡別人用心去呵護他?在失意的時候,誰不喜歡有個瞭解自己的朋友在旁邊鼓勵他?
聽琴的心猛地一震——對方那蚊子般嬌羞的聲音繼續說:「我以前看過你打籃球和踢球,知道你是最棒的!」
水柔緩緩地抬起頭——她原來以為聽琴肯定沒聽見,可是看到聽琴冰冷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炙熱的時候,她忽然覺得一種幸福也湧上來。
僅僅在她的兩句話中,聽琴恢復了正常——只是他從此不再輕易地展示著他的微笑了。現在他的微笑已經可以控制成兩種——一種是殺人的,一種是冷冰中的溫暖。
聽琴忽然說:「謝謝你。」
他知道他會振作的,下場比賽將是他的輝煌,在提高能力後,天下誰能擋我!
水柔看著他漸漸面容恢復了血色,說:「那你要怎麼謝我呢?」
聽琴還沒說話,水柔馬上接著說:「因為剛才把你的衣服扔骯髒了,所以我要拿回去洗你是一定不能拒絕的,不過怎麼謝我的話,有空陪我去玩吧?」
她像孩子一樣嬌羞地看著聽琴,生怕聽琴會拒絕,不過她的話極其巧妙,聽琴總不會兩樣都拒絕吧,所以她就有了和聽琴更進一步拉近關係的機會——能和心目中的英雄在一起,而且自己在他「落難」的時候幫助他,想著想著,忽然覺得一種暖洋洋的感覺散發在全身。
聽琴一眼也看出來水柔對他的喜歡——他自然知道她的,十大美女的照片貼在學校半年了,誰不記憶深刻?於是聽琴點了點頭,他忽然決定完全忘了若冉。
★ ★ ★ ★ ★等老闆把他的蓋澆飯送上來的時候,水柔像調皮的孩子跟在他的旁邊,余俊一直微笑地看著他們,他剛才也在球場上看到聽琴,因為他是聽琴的朋友,所以他知道聽琴的性格,他是不屈的,他只是看著聽琴,聽琴也看了他一眼。
僅僅一眼中,兩個人完全明白了對方想法。
他們都是世上的獨特的所謂英雄。
走出了餐廳,忽然看到不遠處走過來兩個人,是那個10號和若冉。若冉看著他和水柔在一起,忽然目光充滿了哀怨,可是她始終沒有說話。旁邊的10號饒有興趣地看著聽琴,說:「踢球是垃圾,泡妞倒不錯,換了一個又一個。」
聽琴只是冷冷地在路中間看著他,那種狂熱的目光似乎是崩到了極點,讓風中的樹、樹中的風都顫抖起來。
10號幾乎不能忍受聽琴的殺氣,他踉蹌地後退了半步。
聽琴忽然微笑了——那冷酷的微笑,像是看見死人一樣的微笑。
感覺對方的微笑帶起的全身的雞皮疙瘩,10號顫抖著嘴唇說:「我……收回剛才的話……對不起……」
聽琴本來要出手的,可是看到對方如此懦弱,他覺得打他簡直有傷自己的身份,他把目光移向若冉,又說出剛才對若冉的話,不過從剛才的憤怒已經轉成了深沉:「你,很好。」
然後他斯斯然走開了。
旁邊的水柔用力地瞪了若冉一眼,說:「剛才我也在球場上,對自己的男朋友居然不照顧,和別人這般親熱還一起吃飯,聽琴剛才和我說過了,他已經和你分手了。」
若冉不可置信地看著聽琴,帶著哀怨又彷徨,可是聽琴沒回頭,沒看她的表情,他只是冷冷地說:「她說的就是我的話。」
他的聲音淒冷,沒有一點回轉的餘地。
水柔回身跟了聽琴上去。
聽琴不再回頭,他的心就像是冷酷的水紋在無比晶瑩剔透的顏色中綻放,而對若冉的感情就曾經那麼在空中激起了無數的震撼,彈著禁錮在空中——可是這段感情在他心中已經死了,而畫面也就永遠地定格在聽琴的心裡。
江南少年 第18章 坎坷一笑,忍心斷愛
夜色張開了嘴巴呼嘯地撲向若冉,若冉的心在泣血,可是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聽琴離開了她,她忽然撲在那帶著灰的牆壁上哭泣,眼淚,打在心中,一滴,一滴……
她再也不看那10號,她知道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失去聽琴,她的心已經給了他——可是面對著10號,想起他的逼迫,想起父親現在在他父親的公司裡上班,想到父親回來風彩地對別人炫耀自己有工作,想著父親在無人的背後落淚——他是為了女兒呀!
當10號告訴她最近公司會一視同仁地對所有公司成員考試的時候,當她知道她的父親肯定無法通過考試的時候,她屈服了,她答應了10號馬上陪她去吃飯的要求。
當看到聽琴冷冷地在操場上說「你,很好」的時候她也再也忍不住了,她衝了出去發瘋地找了一個下午,可是沒有找到聽琴,她沒有時間向他解釋,而這個時候10號又鬼使神差的出現了,然後請她吃飯,她只好答應了——她原來準備在吃飯的時候想向他要試卷,可是卻見到了聽琴。
聽琴,你難道真的以為我背叛了你嗎?
當時,在操場上,我多麼想走到你的旁邊,可是,父親的遭遇,養育我一生的父親的遭遇,卻讓我停下腳步。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你能聽我解釋嗎?
若冉的心碎了。她拚命地給聽琴打手機,可是聽琴不接。
★ ★ ★ ★ ★聽琴看著可愛的水柔,一直淡淡的表情。可是水柔已經覺得夠開心了。上了聽琴的寢室,她執意要幫聽琴洗衣服,聽琴拗不過她,最後在洗手間換下了衣服。
等他走出來把衣服拿給水柔的時候,寢室的門忽然開了,一條走了進來,看到聽琴一隻手拿著脫下的衣服,而前面居然又是個不認識的大美女,馬上說:「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走錯房間了。」
聽琴笑罵著說:「一條!不要瞎說,進來吧。」
水柔接過聽琴的衣服,甜甜地說:「是你的同寢吧,那我先走了,記得呀,有空你要陪我出去玩哦。」
聽琴點了點頭。然後水柔向一條微笑,就走出了房間。
一條看著她的背影呆了呆,然後馬上拚命地關上房門,說:「你小子,又勾搭上一個了,若冉不是你的女朋友嗎?你這傢伙,又霸著漂亮MM,連認識也不給認識一下。」
聽琴剛要說話,手機響了,是若冉的。聽琴沒接,也沒關手機,把手機扔在床上,說:「好拉,我陪你單挑PS,教你怎麼樣二過一和聯防,行了吧?」
一條呵呵一笑,說:「雖然我剛學PS足球,什麼都不知道,你也當寶一樣用這些每次日我十幾個球,不過今天居然要教我,肯定是要轉移我的注意力,老實說,是不是心裡有鬼?」
聽琴若無其事地說:「原來你沒興趣玩呀?那我自各去玩暗黑了。」
一條拚命拉著他的手,說:「大哥,當我沒說好吧。」
開了聽琴的電腦,一條聽著響不停的手機聲說:「是誰打來的?你不接。」
聽琴爬到床上去,把手機擠在厚厚的被子裡,然後把被子包了幾圈,這下居然只有隱約一點聲音了,聽琴馬上說:「開挑。你拿那個手柄……」
打了一會兒,聽琴正屠殺著一條,忽然電話響了,一條去接,然後馬上對聽琴說:「你的電話,若冉的。」
聽琴說:「說我不在。」
★ ★ ★ ★ ★電話的另一端,若冉問著:「聽琴在嗎?」
聽著話筒裡一條對聽琴喊著:「你的電話,若冉的。」
若冉的心忽然撲騰一跳。可是馬上又聽到隱約有點聲音,然後一條說:「這小子說他不在。在PS呢,你呆會打來。」
若冉忽然手腳冰冷——聽琴是不想接她的電話,她想了想,決定不再打電話,準備到聽琴的寢室去。
★ ★ ★ ★ ★一條對聽琴說:「怎麼?平時兩人不是把對方珍惜地要死要活嗎?」
聽琴冷冷地說:「打不打?」
一條聽著聽琴冷冷的聲音裡藏著殺氣,馬上什麼也不敢說了,坐在位置上,一面嘟囔著:「你小子也不讓我,老選中國隊,中國隊的實力太強了,世界四強呀,你選小日本吧,那是世界上最垃圾的隊。」……
又打了一會兒,看著上面的比分是13:0,一條無奈地說:「天意如此,奈何我呀。」
剛好電話又響起,然後一條接了,馬上對聽琴說:「電話,樓下阿姨的。」
聽琴接了,聽到樓下管門的阿姨說:「是聽琴嗎?……這裡有個女生,叫若冉,說要上去找你,我確認一下你認不認識她……」
聽琴冷冷地說:「我不認識。」
就掛了電話。
樓下,本來許多經過的男孩都異常驚訝地看著全校第三美女會在這裡出現,可是電話裡卻冷冷地傳出聲音:「我不認識。」
許多人看著自己心愛的這個女孩(十大美女大家都心愛)吃了閉門羹,有人已經忍不住了,說:「這小子,什麼人呀,這麼拽?」
旁邊有人拉了拉他,說:「是聽琴。現在恐怕只有今天表現失常的聽琴才……」
那人說:「聽琴?今天比賽我也看了,他不是不會踢球嗎?」
旁邊人又說:「今天他肯定出了一些事情,因為上次我和他踢過小場,以他的實力,根本沒有人能擋得住,一開始我還以為是A級職業球員在這裡踢著玩呢。」
原先那人無比詫異:「A級球隊的實力?那豈不是可能入選國家隊了?」
旁邊那人點了點頭。
若冉聽著他們討論的聲音,心也碎了,她也明白了,原來聽琴的踢球是這麼厲害,可是他今天出了什麼意外呢?而自己又在他剛好出意外的時候背叛他!
若冉的嘴唇發青,她知道她犯了一個無法彌補的錯誤,她現在開始希望聽琴能原諒她,哪怕能和她說一句話。
她腳步踉蹌地走出寢室樓,到了門前的花園,然後又打了一個電話。
★ ★ ★ ★ ★電話又響起。聽琴淡淡地聽著電話聲——寢室另外兩人是天天在網吧玩奇跡的,自從拿了他的會員卡,他們和一條是天天輪著上。聽琴又想到,網吧的CS大賽應該快結束了,自從上次把去年的冠軍打掉,他們勢如破竹,也只有下個星期一場比賽了,因為是聯賽制度,所以自己不用上也可以拿第一,到時候前三名代表HZ參加全國的CS大賽,聽琴又想起了自己的書《寂寞的天籟》兩個星期前那本書被出版社同時出版,這幾天說在籌備,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他自信他所寫的那篇足夠讓別人感動的流淚的呀。
正這般想著,一條已經接過電話三兩句完成任務,然後回過身對聽琴說:「若冉說她會一直在樓下的花園等你。」
聽琴點頭說:「知道了。我們再打。」
一條也覺得聽琴今天和平常不一樣,不再是那溫馨的笑容,對任何人也都是冷冰冰的,但是他卻不敢問。兩個人又殺了幾局,最後一條說:「你教了我技術,起碼也要讓我適應呀,你出去休息一下,我自己訓練。」
聽琴搖頭說:「我要玩遊戲了。」
接著把PS關了,居然玩起養成類的遊戲心跳回憶來。
一條搖了搖頭說:「前天你玩著英雄無敵3,昨天玩三國群英2,明天估計你要玩明星志願了……」
聽琴忽然頷首說:「好主意。」
一條忽然對聽琴說:「樓下若冉在等你呢。」
聽琴說:「她等我是她的事情,你關心幹嗎?想安慰她你自己安慰去。」
一條苦笑不已,當下無語。
玩到在心跳回憶裡參加完聖誕晚會後主人公的魅力達到150,讓別人羨慕不已的時候,聽琴發現寢室的兩位還沒有回來,都深夜了,肯定通宵去了,他搖搖頭,走出房間。
到了二樓,他向車庫走去,在車庫的窗戶上,他看到若冉正坐在花園中間——已經深夜了,周圍沒有人。風用力地像色狼一樣刮在若冉單薄的身體上。若冉雙手抱著自己的肩,盯著寢室的門口。
聽琴瞬間竟然癡了,想不到若冉真的這般癡情。
可是,那個該死的10號,居然……他想起今天若冉居然都沒說話——她怕是不敢和自己說話吧,她居然一直跟在10號旁邊,還陪10號去吃飯——他們以前肯定認識,10號還叫她冉兒,今天想必是重溫舊夢,然後現在想回頭和我說:我和他是最後一次「溫存」了,現在想矇混過關,可惜我是聽琴,不是別的男人。
更夜了。
忽然天空一絲飄渺,雨悄然而下。幾滴雨打在若冉的髮絲上,水花四濺,若冉忽有所覺,她直覺用手去遮著,然後向四面看去——這裡沒有避雨的地方。若冉不捨地看著寢室門口,不肯離去。
雨更大了,在瞬間砸在地上,發出冷冰冰的碰撞。可是若冉沒有走,她在雨中失神地坐在花園裡的唯一椅子上。
椅子被雨打著冷冰冰地哭泣著。
看著雨噬虐著,聽琴的眼眶濕潤了,難道見她一面都不可以嗎?她向來是討厭雨的,這他知道,她說討厭雨落在頭上的感覺,正如聽琴憎恨蛇等的軟體生物一樣。可是她在雨中捨不得走,她怕聽琴下來,而她已經不在了。
就那樣,聽琴看著她,忽然眼眶裡有滴眼淚要衝出來,聽琴去揉了揉眼睛,卻發現自己有種拚命的衝動要衝到若冉旁邊——在他的神識裡,他分明地感到若冉在流淚,而現在在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都已經把她弄得如梨雨般楚楚可憐。
當聽琴再也按奈不住要出去的時候,若冉又抬眼看聽琴的寢室的燈光——燈熄了,她知道聽琴的習慣,如果他不睡覺,他絕對不會熄燈,而他又霸道的很,不過同寢對他格外好,所以也無形中遵守了這個約定,所以他現在一定會入眠的。
她又怎麼想得到聽琴沒在寢室,而只是一條在關燈呢。
她終於站了起來,向自己寢室走去。她的每一步,像是有千斤的重量壓抑著她,她在痛苦的呼吸,剛站起來的時候,腳全都麻痺了,無數討厭的雨在眼前飛落,可是她的心卻從來沒有如此悲傷過。
在她想來,聽琴只怕是不肯原諒她的。
因為腳的麻痺,她差點摔倒在地上。聽琴看著心痛不已,可是看著若冉走著,他硬下心腸不再看她。
雨中,一種蒼涼,一種寂寥,一種絕望。
★ ★ ★ ★ ★回到自己的寢室樓,若冉先叫醒樓下管門的阿姨,聽了她一頓訓斥,說這麼晚了才回來,若冉沒有解釋,回到寢室,別人已經睡了,她把自己關在洗手間裡,把頭髮擦乾淨,把臉上的水跡擦了——她以為她不會流淚的,可是看著鏡子,有一滴眼淚掛在眼睫上,晶瑩透徹。
(熬過這章,下章就是大快淋漓的時候了,希望大家繼續關注)
江南少年 第19章 流星若夢,剎那真愛
次日陽光普照,陽光毫不掩飾自己對大地的喜愛,在情慾大起的時候把地面曬得滾瓜爛熟。誰也受不了陽光突其不意的襲擊,衣服脫得脫,女孩大腿露的露。
教室裡的聽琴悠閒地坐著——在他任督兩脈通了後,他幾乎發現炙熱對他來說影響不大,像螞蟻啃著飛機一樣,又像地球對人一樣,他的身上居然保持著莫名的溫暖,讓他在自己的思想裡狼狽奔跑。發現自己是個怪人,多多少少總會有點詫異的。
聽琴於是準備乘這個時候專心聽講,以免自己被這樣的情緒影響。——旁邊半眠的男生詫異地看著他,說:「你上課會聽講?天呀。」
聽琴拍拍胸脯說:「男生捨我其誰。」
那男生搖頭苦笑,說:「你去死吧,這個學期我們每星期二十五節,你最多到了十五節,早上第一節就從來沒到過,還有……」
聽琴的聲調忽然顯得格外自然:「你也是破天荒今天到呢。」
面對著這些在一起滾爬在一起,大一經常一起去聚餐,吃火鍋、新疆大盤雞的夥伴,聽琴保持著自己面容的平和,盡量壓抑著自己心中一種莫名的冷氣。
可是這個時候這個夥伴的笑容忽然變得斯文起來,但隱約帶著張牙舞爪的戲噱,幾乎在同時,聽琴的背後傳來一個聲音:「這位同學,請問你們在討論什麼?」
聽琴回頭見是一個胖嘟嘟的老師,竟然是藝術影像課的老師米,因為姓米,可是所有的學子都通稱他老師米,結果老師米大筆一揮,說:「你們米哥不計較。」
他是所有老師中最受歡迎的。而教數學的微積分老師被稱為矮冬瓜,教大學語文的老師則是cm學校中最大的敗類。(以後會逐漸闡釋)聽琴正納悶著老師米怎麼會下來,看了看階梯教室的前面,居然幻燈片上有張照片,馬上明白肯定讓學生在分析畫面的含義——這下慘了,剛才自己還津津有味地猖狂著,怎麼不看環境,自己還說自己要聽講,被抓住小辮子了。555555555看著前面百多個頭齊刷刷回頭看他的表情,聽琴頭更大,一個階梯教室每次都是四個班級一起上課,這麼多目光,其中肯定有暗戀他的女生呢,聽琴正想清清嗓門,結果前面這個老師手舞足蹈地說:「剛才就你,睡覺不像睡覺,和旁邊男生說話倒像是彼此調戲,大學嘛,上課和同性有什麼好講的……」
所有的人仆倒在地,不……
這個最受學生歡迎的老師米很得意地看著大家的反應,然後回頭對前面的一個女生慢施條理地說:「不要笑,說的就是你。上課照鏡子照了半天,怎麼看都像照後面的這個男生嘛……」
所有的人肚子瘋狂地笑鬧著,那個女生面不改色說:「是我又怎樣,老師米你讀書的時候肯定很喜歡當女孩,因為你肯定偷看女生,可惜沒有女生專用的鏡子,所以對鏡子的用處多有研究。」
別人哄堂的不行了,好半天,老師米臉羞紅著說:「我都四十多歲了……」
有人接著道:「老師你難道年盛體衰嗎?不對呀,應該是老驥伏櫪呀。」
老師米無奈的苦笑,只聽到一些女生趴著的桌子隨著許多人的嘴巴在狂亂地響著……
最後老師米終於說:「大家安靜了,這個女同學上課為非作歹,偷窺別人,其實都是因為這個小男生長得非常帥,所以我們準備讓這個叫什麼來著分析一下畫面的含義……」
所有的人都接下去,說:「楚聽琴。」
老師恍然大悟,說:「好響的名氣,是校園歌手大賽的那個第三美女叫什麼著的男朋友吧?」
所有的人又接著說:「冰若冉。」
有人接著說:「老師你果然寶刀不老,第三美女都知道……」
老師米一怔,苦笑說:「寶刀不老?……」
聽琴站了起來,看著黑白畫面上縱橫著一種文字的震撼,緩緩地說:「畫面上寫著:那天,村裡來了英語老師,她教我們說了第一句英語:『Iwantgotoschool。』話外音是『你聽了嗎?那是最震撼的吶喊』。首先我作為英語老師分析,在want應該加一個to,正確的是Iwanttogotoschool。」
所有的人都怔怔地看著他。
聽琴又說:「所以說明這個英語老師肯定比較蹩腳,但畫面上沒有講是男老師還是女老師,但根據我的猜測他是個女老師,否則畫面的那個學生嘴巴不會張得那麼大,念得那麼勤快。」
所有的人都栽在地上。
聽琴的聲音忽然在這個陽光炙熱的秋天裡變得肅然:「可是作為最基本的個人而言,看著畫面裡的學子——其實只能說苦命的孩子,他們在搭著椅子的破爛教室裡,他們勤奮刻苦,他們沒有學校,他們只能每天割草餵豬,然後抽空讀書,在他們看來,書、學校是最神聖的,你們看到,他們坐著,盤膝坐著,他們的表情凝重,他們發自最內心的吶喊——他們甚至不知道吶喊的含義,他們只知道,在我們玩著楓葉,送給心愛的女孩,當我們玩著變形金剛,當我們纏著父母買上口愛,他們呢?他們爬樹去摘桑葉,有些不能讀書的孩子天天在放羊坡上看著夕陽,卻不知道夕陽怎麼寫,他們只是看到自己的眼淚……」
聽琴頓了頓,說:「我曾看過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面色滄桑的老人背著煤,他的表情讓人覺得在無底深淵裡麻木的冰冷,沒有陽光,沒有溫暖,可是你們知道嗎?他叫王致中,他不是老人,他只有17歲,以背煤為生。每筐煤40公斤,從煤坑向上爬100米,然後再走1000米山路,只為掙1元人民幣。」
聽琴看著下面鴉雀無聲的學子,聲音顯得更加冷裂:「我們還在這裡笑嘻嘻,像我一樣整天在上課睡覺,所有的男生都捫心自問,有些打牌的學生還嫌老師太吵!」
聽琴凝重地說:「女生們也不要高興,你們上課記著筆記,完全跟著老師走,沒有自己的思維想法。想想別人,給自己一點奮進的動力吧,我記得還看過一張照片,上面說的是,俺村比較窮,通信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取暖基本靠手,美女基本沒有,治安基本靠狗,娛樂基本靠手,耕地基本靠牛,照明基本靠油,發財基本靠偷!」
說的時候聽琴看到別人忽然掩著嘴偷笑,聽琴目光閃電般撇過那些人,在聽琴冰冷的目光裡,那些人感到一種雪山崩潰的聲音,每個人都僵住表情。
聽琴又說:「我們再看老師給的這張照片,看著他們穿著破舊的衣服,看著他們如此認真的表情,我想,一切的詮釋就在無法詮釋之中。我只希望,在夢的另一端,他們會夢到學校,而我們會踏著夢的雲端,滿足他們的希望。」
聽琴看著忽然對著他露出恭敬表情在聆聽的老師,說:「在結束我的分析前,再告訴大家,英語裡,這裡的want可以做虛擬助詞,而不是動詞使用,可是大家學了這麼多年英語剛才卻沒有指正出來,實在悲哀,我的話完了。」
無數的掌聲從心頭湧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帶著一種震撼小心翼翼地把所有學子的新生剖析出來,在接受一種校園美的熏陶的時候,每個人都體會到苦的艱難。難道說所謂在都市裡的嚮往農村嗎?那不過是一種世外桃源的說法罷了,而真正讓你去嘗試,熬得過他們的平淡,熬得過他們的粗茶淡飯,可是熬得過旁邊的人都是沒有知識嗎?
下課的鈴聲響了,許多人都還呆著,聽琴看著陷入沉思中的老師,輕咳一聲,說:「老師,人最重要的是溫飽,從來不拖課的您,和我的肚子過不去呀。」
老師尷尬地笑著,說:「下課。」
然後他嚴肅地對聽琴說:「即使你以後我的課不來,你的分數也會滿分。因為我被你感動了,以後希望有千千萬萬的窮學生會被你感動。」
聽琴毅然點了點頭。
★★★★★聽琴從來不帶自己的書,因為有個固定的教室,除了體育課和公共課(稱大課)不會在固定教室裡上。聽琴正為自己逐漸成熟的口才興奮的時候,前面忽然走過來一個艷麗的美女,她白膩的肌膚就像雪一樣跳躍在空氣的吶喊中。
看著這個艷麗的校園第二美女蓮樺瞪著他,聽琴一頭霧水。
別人也見怪不怪了,聽琴現在是隔三岔五有十大美女的人來找他,在他旁邊,可大有眼福了。
蓮樺盯著聽琴,說:「昨天晚上你在哪裡?」
聽琴淡淡地說:「我知道你是若冉同寢,我知道你稱呼她大姐,昨天晚上我有自己的事情做。」
蓮樺不可置信地看著聽琴說:「難道你真的不知道若冉如此深愛你?」
聽琴說:「不是已經過去了嗎?她可以有她的追求,昨天我就沒有阻止他。」
蓮樺說:「想不到你……難道你不瞭解若冉嗎?」
聽琴說:「正因為太瞭解了,所以我已經決定放棄她。」
蓮樺怔怔地看著她,彷彿看著陽光瀉下來的水一樣,目光忽然變得清淡,她再看了看聽琴,然後從懷裡把一個中等的紙箱遞給他,說,「裡面的東西是她從凌晨做到現在的,我不奢望你會原諒她,昨天的事情我也在場。等你看完了裡面的東西你再告訴我,想想瞭解她的秘密。」
聽琴接過那個看起來很精緻的紙箱,想到昨天晚上雨裡她淒涼的身影不由一痛,自己真的會放棄她嗎?他拿著紙箱怔在那裡。無數的人流在他旁邊穿梭,直到所有的學生都走光,偶爾兩三個人為了瞧蓮樺的遠遠看著,可是看著蓮樺和聽琴的面色,他們終於離開了去。
聽琴彷彿以為如果打開紙箱,就完全可以解脫了,又或者這紙箱是最後的聯繫了。他由於了一會,想著若冉冰冷的臉上如此溫柔的對他,他搖頭,說:「我不願意打開……你告訴我吧,裡面是什麼?」
蓮樺木然地說:「連最後一個機會都不給她嗎?我告訴你吧,裡面是666只千隻鶴。」
她轉身要離開,聽琴忽然像瘋狂一樣地抓著她的胳膊,說:「為什麼?她折給我的?昨晚?」
蓮樺臉上露出很奇怪的表情,說:「你真的還在意她嗎?她現在重病在床上,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她淋得全身濕透——我是瞭解她的,她還是第一次如此的失落,從小開始,她就知道如何照顧自己,家裡沒有溫暖,可是我們這些朋友會給她,小的時候我們還彼此約定不會為男人流淚,可是現在的她……」
她語聲哽咽了。
聽琴像是身子搖了搖,然後勉強站立,放下抓住她胳膊的手,哀傷地看著蓮樺。
蓮樺雖然向來脾氣高傲,可是這個時候竟已熱淚盈眶,「昨天她在洗手間連夜折著紙鶴,我們醒來才看到她,可是她嘴唇蒼白,眼神憔悴,身子搖搖欲墜,最後她對大家說:『紙鶴是折給她自己的。』她又說她不配給別人折了,即使折了別人也不會去看,不會要。今天你果然連看也不看。」
聽琴頓足說:「她……我怎麼會不願意打開呢?她後來呢?」
蓮樺搖頭說:「你不必裝腔作勢了,我知道你恨她的,我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有些暈了,後來就躺在床上,還發著高燒,我們要她去醫院看,可她就躺在床上一聲不吭,好半天才說,我寧願自己就這麼死了算了。」
聽琴跳了起來:「她?她在寢室嗎?帶我去看她!」
蓮樺瞧著他的眼神說:「你大概是怕她出了意外是因為你吧,可是你還不願意接受她的。」
聽琴囁嚅著說:「我?可是她……」
現在聽琴的神色大動,他發現在情感面前,自己純粹地像紙糊一樣,完全失明,他昨天晚上一直想著自己以後如何冷漠,可是在這份感情面前,他竟然不能自己,他發現,若冉在他的心目中,竟然永遠也抹煞不去。
蓮樺憂傷地說:「她因為父親在那10號(就不用名字了,別人也用這個通稱他,儘管有點不通人情,可是我不願意為一個這樣的人取名字費心)的父親公司上班,昨天10號以名義上的一個測試準備考核公司裡的人,若冉怕父親通不過,終於接受了去吃飯的邀請,可是僅僅吃飯而已,她的父親為了她,小時候到處打工,受了無數苦,在家徒四壁的情況下供她讀書,難道和10號吃飯,僅僅在一起你就那麼介意嗎?」
聽琴的臉在發燒,他的手在顫動,紙箱忽然脫手落在地上,一地的千隻鶴砸在地上。一個晚上,若冉為他折著,可是不敢送給他,這些紙箱她原是想埋葬自己的感情的,可是她現在已經病倒了,聽琴再也忍不住了,說:「我要去看她。即使女生寢室進不去,我也會去看她!」
★★★★★若冉回到寢室後,心已經冷了,身體被雨打著也遲鈍地沒有感覺,她就那樣一邊流著淚一邊折著,她的眼淚砸在紙上,淚水浸著紙迅速地蔓延開——而她只是麻木的,在鏡子中看自己的眼淚,想起自己曾和蓮樺不為男人動心的約定,像看著一把針用力地刺入自己的肌膚上,緩緩流出自己血的痛苦。
童年的她,看著天邊的鴿子,會微笑,羨慕。可是後來融入人海中,她就沒有找到鴿子了,是它們滅絕了嗎?小若冉喃喃地天真地說:「我一定會和它們一起飛,我會保護它們……」
看到那些千隻鶴淡淡站在桌面上,可是在她的眼裡看來卻如此慘淡。
她折到後來手腳都冰冷了,可是她只拚命地折,折著紙鶴歪了壞了,也不去管她——她對自己說:「我會折一千隻美麗的紙鶴掛在他寢室的樓下,把折壞的紙鶴留給我自己……」
她就這樣拚命想著,折到了清早。同寢室醒來,百般勸她,她也一聲不吭,最後蓮樺特意留下來。
面對這個情同姐妹的蓮樺,若冉再也忍不住了,她斷斷續續地說著自己昨天的被逼,可是卻沒有解釋的機會——她只是希望脫蓮樺告訴給心中的他:她還愛著他,等他回來,一天,一月,一年……
躺在床上,她正暈暈糊糊的,旁邊忽然有熟悉的聲音輕柔地說:「若冉,我帶你去看醫生吧。」
若冉朦朧中搖頭說:「我是自找的……樺,你告訴他了嗎……紙鶴他收了嗎?……」
旁邊響起蓮樺優雅的聲音:「他看了,也收了。」
若冉嘴角忽然笑了笑,說:「他其實心是好的,我本不奢求他能收下。樺,謝謝你。」
蓮樺說:「他對我說,他還是愛你的。」
若冉仍閉著眼睛,搖頭苦笑,「你不用安慰我了。」
蓮樺說:「我說的真的,他勸你去醫院。」
若冉的笑容更深了:「是呀,他勸我去醫院,他還是關心我的,他還是關心我的,我知道蓮樺你現在都是騙我的,你一定沒有找到他,可是你編織著謊言,不過你的心我領了,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不過我現在身體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沒有牽掛了。我以前……」
她用力地咳嗽著,「看星星的時候我會微笑,希望在流星過的時候能依偎在心愛的人旁邊,我只是以為我最後只會愛上爸爸媽媽,可是當我看到他在滑冰場的那一瞬間……你知道愛上一個人的滋味嗎?……你知道嗎?知道嗎?……」
忽然熟悉的聲音啜泣著說:「若冉……冉兒,我再也不會離開你的……」
若冉在迷糊中拚命搖頭說:「除了他,沒人可以這樣叫我,雖然他從來沒有這樣叫過我……」
忽然有隻手抓著她的柔胰,拚命地說:「冉兒,我是聽琴呀,睜開眼呀。」
若冉忽然想拚命地睜開眼睛,可是卻發現自己睜不開眼,自己在向不可摸測的深淵墜去,她怕這是夢,她不敢睜眼。她顫音著說:「聽琴,是你嗎?」
那人又說:「是我呀,我們去看病好嗎?」
一隻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手探在她的額頭上,那手輕柔地撫摩著她的臉。若冉忽然感覺一種氣息——那是聽琴的氣息,她再也忍不住了,拚命地睜開了眼!
是,是夢中的他,自己在夢中呼喚了千遍萬遍的他!若冉忽然覺得無數的委屈,無數的哀憐,無數的感傷,無數的幸福瞬間在心中完全爆發,她看到聽琴正坐在床邊,左手扶著床欄怕摔下去,另一隻手探在她的臉上。
若冉忽然用力地爬起來,靠在聽琴的懷裡——她現在不知道說什麼,她什麼也不會說,她只是讓聽琴的氣息溫暖著她,她希望這刻不是夢,會永遠得持續……
聽琴也用力得抱著她:「若冉,我愛你,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我相信你,我什麼都相信你,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一生絕對不會負你了……」
旁邊的女生看著黯然心碎,可是她們臉上都是笑容,那是感動出來的笑容。
是呀,經過無數的波折,他們還是走在了一起,對於一條線兩端的愛人來說,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幸福的呢!
★★★★★黃昏虛弱地看著這個世界,在黃昏中,醫務室外有兩個人正焦急著站著,別人都詫異地看著他們——一個是風頭大盛的聽琴,還有是第二美女的蓮樺——這兩人無論誰,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何況在聽琴旁邊,時刻出現不同的美女。
因為醫生替若冉做全身檢查,所以他們被攔在門外。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終於開了。聽琴拚命地跑進去,看到若冉正在下面鋪著被的桌上躺在,聽琴連忙去抓若冉的手,說:「冉兒,你現在怎麼樣?」
若冉一直盯著聽琴沒有說話,眼裡都是柔情。旁邊的醫生說:「她身體虛弱,剛才檢查了一下,是發高燒,以後病人發高燒一定要早點來。因為她體質很虛。這裡有些藥,先去吃著。」
聽琴馬上接過藥,說:「謝謝醫生。對了,診費多少?」
那醫生善意地笑了笑,說:「你大一難道沒來過嗎?我們這裡每一次看病加藥費只用一元錢。」
聽琴瞪大了眼睛,說:「不會吧?」
旁邊的若冉微笑著說:「怎麼不會?我看你的身體太好,連看病都不用來。不如分一點給我吧。」
聽琴溫柔地說:「如果真的能給的話,我一定全給你!」
看著聽琴真誠的目光,若冉把另一隻也放在聽琴的大手裡,說:「我不要,我只要你天天在我旁邊護著我。」
聽琴說:「好,我以後會天天陪在你身邊。好嗎?」
看著聽琴說「好嗎?」
的時候眼神露出像荒漠裡最迷人的綠洲,又像月光中的皎潔時,若冉發現一種幸福忽然蔓延在全身,讓她覺得眼睛一酸,差點又要流出眼淚來。
聽琴用力地握緊著若冉的小手。
★★★★★校園的草坪裡,若冉很舒服地靠在聽琴的懷裡,聞著聽琴身上一種神秘的溫馨的氣息,她軟綿綿地不願意動了。
聽琴忽然對若冉說:「你看天空……」
隨著他的手指,一道流星在天空劃過——在兩人都還沒有許願的時候,流星的光芒已經瞬間劃破夜空,飄渺而去。
若冉不依地說:「流星太不聽話了,我要許願呢,怎麼跑得那麼快!」
聽琴微笑地捏在她的鼻子說:「不過你在我懷裡,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
若冉說:「才不是那個樣子呢!」
她的表情像極了一個孩子——她忽然也發現自己不用在人世中虛偽著,當最純潔的自己,想和愛人就說什麼,那難道不是最幸福的事情嗎?
聽琴說:「那該是什麼樣子?」
若冉嘟著嘴說:「因為在你懷裡,我永遠也不會想逃離。」
聽琴感動地看著她,把她摟得更緊,說:「那我更要抱得緊緊的,你永遠是屬於我的。」
若冉忽然說:「你抱得太緊了,我都喘不過氣來了……」
聽琴馬上放開她,然後小心翼翼地摟在她,說:「身子怎麼樣?」
若冉閉上眼睛,說:「剛才騙你的拉,抱得那麼緊我覺得格外溫暖,再抱我一次……」
聽琴忽然把她擁在懷裡,看著若冉閉上眼睛的暗示,忽然輕輕地把手在她嘴唇上輕輕撫摩著,若冉陶醉地沒有反對,無疑給了聽琴更大的勇氣。聽琴把手指在她的耳朵上撫摩著,然後輕輕地環在她的脖子上,把頭緩緩靠近她。
像是漸漸感覺到聽琴越來越近的呼吸,若冉的臉像發燒一樣紅著,可是她還是沒有睜開眼睛,還是把頭仰著。
聽琴親了一下若冉的嘴唇,兩人都覺得全身一種觸電般的感覺湧在全身。若冉全身像是癱瘓一樣再也沒有半點氣力。
聽琴小心翼翼地把舌頭伸了進去,觸到若冉的「軟丁香」兩人就像月光中最美麗的花朵綻放開來。
天上的流星再度閃過,像音樂般的氣氛濃厚地圍繞著整個大地。
等到兩個人幾乎都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聽琴這才把頭縮回來,又輕親了親若冉的嘴唇。若冉忽然雙手輕輕地擂著聽琴的胸部,說:「不來了,你欺負人家。懷死了……」
聽琴笑著說:「我哪壞了?只要你高興,我怎麼壞也不是罪呀。你想呀,天上的流星公公都在祝福我們呢。」
若冉抬頭看了看,說:「你騙人,你騙人……」
聽琴低頭看著她嬌嫩的臉上逐漸緋紅的臉,感覺一種幸福撲面而來。
聽琴馬上說:「你許給心願,許完再看天空好嗎?」
若冉說:「我聽你的話。」
她低下頭,閉上眼睛,說:「我祝願若冉和聽琴能天天幸福的在一起。」
聽琴補了一句說:「天長地久有盡時,此愛綿綿無絕期。」
若冉笑著去抓聽琴的手,說:「你真是壞,亂改句子,不過改得真好!」
聽琴忽然說:「快,看天上。」
忽然天空上無數的星星,把整個銀河都傾瀉了一樣,像無數花開的聲音,無數流星劃破天空,美絕的天空上,那些流星閃著藍色像玉的影子,把天空照得燦爛。
若冉拚命地說:「是流星雨!」
她幸福地依偎在聽琴的懷裡,看著璀璨奪目的美景——她也彷彿看著無數生靈在美麗的天空下悠閒地看著他們,陪著她一起幸福。
她美麗的閉上自己的眼睛。忽然,感覺聽琴溫柔的呼吸又逼近而來,她愉快地微笑,把頭仰著。無數的流星看著他們幸福的微笑。
江南少年 第20章 金戈出鞘,誰與爭鋒!
如是三天。HZ變得冷了,像可愛的孩子被雪球砸著,頑皮地吐著舌頭一笑。記得江南這個時候發著淡淡的音樂氣息,彷彿獨特的女孩在雨夜中撐著紙油傘走著一般。
今天下午有外圍賽cm學校的第二場,聽琴估計以自己的情況,加上10號的咄咄逼人,肯定不會讓他上的,結果上午接了一個電話,是咪咪打來的,於是聽琴馬上順利地逃了課,吩咐一條如果有點名幫他糊弄應一聲,一條淫笑著說:「怎麼,去會若冉?沒問題,記得早去晚回哦。」
聽琴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就走出教室。
到了操場,聽琴發現球隊所有的人都在,那個10號很不屑地看著聽琴。聽琴也懶得理他——對這樣的人,和他斗脾氣簡直是侮辱自己。
球隊正規規矩矩地排隊著,聽琴看到前面多了一個氣度非凡的中年人,看上去隱約有種威嚴,聽琴知道他大概就是教練了。
那個教練看著聽琴說:「先入隊。」
聽琴正奇怪著想說我不是球隊的,咪咪在旁邊示意了他一下,聽琴會意地排在球隊的最旁邊。旁邊正是雪揚,衝著他一個微笑。
教練說:「我本來要過幾天才回來的,可是你們的第一場居然被打成1:6,固然因為對方是去年的亞軍,可是你們應該值得反思。」
所有的球員想起這件事情都湧起一種難受的表情。
教練又說:「而且在比賽中,尤其是10號,居然只打了半場,以你的體力,完全可以勝任的,如果為了一些事情賭氣,那麼我正告你,球隊不是你說來就能來的。」
那個10號憤憤地說:「可是現在某些人自作主張的很,不把隊友放在眼裡。」
教練忽然目光冷冷地盯著他,說:「雪揚曾經打電話告訴我,我也同意了讓聽琴上場比賽,你現在瞎嚷什麼。」
10號輕蔑地瞥著雪揚,說:「可是就因為如此,才讓球隊雪上加霜,弄掉了一個換人名額,讓所有的人嘲笑,又讓比賽中自己這方球員變得更亂,反而讓對方有機可乘。」
教練把臉沉了下來,說:「你是在教訓別人嗎?」
10號看著教練,絲毫不示弱:「有些人錯了,即使是老師,也必須認錯。」
教練忽然微笑點頭說:「很好。很好。」
可是他的微笑忽然讓人看上去覺得痙攣,感覺到冷冷的寒風——然後教練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我早就聽說某些球員和隊友配合不默契,什麼時候都想獨自帶球,說的可是你?」
10號說:「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你莫要忘了去年的比賽,我們學校誰的進球最多,而今年又是誰進了一個球的。」
教練搖頭漠然說:「雪揚,咪咪的技術難道不比你差嗎?他們縱然有些機會可是也不胡亂射的,你在球隊裡沒有組織紀律,所以對不起,球隊不歡迎你。」
那個10號怔住了,他咬牙地說:「你……你莫忘了,我父親……」
教練說:「你的父親有錢,可以支助學校,和球隊何關?」
教練冷冷地對他說:「不要以為你有硬後台撐著,你就很囂張。」
10號臉忽然漲得通紅,然後回身走掉了,他甩下一句話:你等著瞧。
教練毫不在意他的離去,就當對方是癩皮狗在瘋狂叫著而他是不怕狗的人一樣,他忽然對聽琴說:「上次的比賽你也不用責怪自己,現在我要先測測你的能力。」
100米測試。在無數的人詫異的眼神裡看到了期盼,聽琴就像看到幼小的時候上街時別的女孩拉著他的手說:「哥哥陪我們玩。」
在那個所謂江南小鎮的地方,民風淳樸,一個鎮上的人大都彼此認識,聽琴於是愉快地答應她們。
在那雪的夜晚,她們瘋狂的笑著,聽琴就在眾女之中獨自站著,看著天空的月亮,他想著,如何才能接觸到月亮,最後他給自己一個比喻:要抓住月亮就像狗去抓它的尾巴一樣難——讀書後他就永遠佩服了自己的思想,因為他知道了,人在地球上和月亮是遙不可及的。
那些癡呆的目光就像現在學校球隊的那些目光一樣,帶著崇敬期待——在小時候那些女孩紛紛拿著手讓他看手相,紛紛讓他做鷂子翻身的動作,紛紛要他唱歌,紛紛要他如何在手裡把筆來回轉得讓人看了頭暈目眩。
在教練不可思議地看著秒錶上的10秒1時,在聽琴單挑輕鬆地過了雪揚後,在聽琴一腳怒射破開守門員的防守後,聽琴理所應當地進入了球隊。本來要把10號給聽琴,可是聽琴執意說自己喜歡99的號碼,於是球隊馬上派人去做,而聽琴就隨便拿著一個18的號碼在下午的比賽裡首發。
★★★★★許多年後,聽琴常常會面色憂鬱地回憶這一段往事,他常常覺得曾經虛幻過,也曾經蒼涼過,可是曾經經歷過,那已經足夠了。一個人活在世上,會有許多紛爭,他想起10號對他的鄙視,想起球場上他的無能為力,想起他和若冉那段刻骨銘心的舊跡,可是他更知道,自己的腳步永遠跨著,向著音樂的方向,向著自己夢的另一端跋涉。
聽琴二十歲這年秋天的時候,他的第二場學校裡的足球賽事開始了,作為首發的他難免遭到別人的嗤笑,無數的學子在觀看了他那次比賽後把他的出醜當作了飯後談論的笑料。
但這一切沒有讓聽琴無所適從,他反而更鼓起了勇氣。在開場後咪咪毅然把球傳給了聽琴。
聽琴一馬當先,向對方撲去,如狼似虎般的奔跑著,聽琴身上散發著一種冷裂的氣質,對方在中場原來想和他纏鬥的,可是聽琴展開絕快的速度,在身體輕輕移動下,一晃一扣,看上去極其簡單的動作,卻讓對方沒有人防守得住!
在聽琴飛快地奔跑中,咪咪在另一路也迅速插上。
對方已經把防守的注意力放在聽琴的時候,聽琴忽然把球一分,起腳斜傳給了咪咪。咪咪這個時候剛好在禁區面前,面對不遠處的兩個後衛,直接起腳凌空抽射!
球微微高出橫樑。
饒是如此,也讓對方所有的人嚇出一身冷汗。
而這個時候所有的觀眾已經開始喝彩了,有些喊著:「聽琴,進一個!」
於是更多的女生一起喊了起來:「親親聽琴,進一個……」
在球場旁的若冉無比幸福地看著聽琴在場上龍飛鳳舞、過人像切瓜一樣。
聽琴忽然想起來小的時候和范□兩人經常一起,然後把紙包成球狀——一下課,兩人對著紙球狂踢,過人,過人,再過人。於是學校被他們搞起了一種球熱——他們只是小孩子,父母一般不會給他們買球的。他們只好用透明膠把紙拚命地包起來。最後甚至有十幾個人圍在一起踢一個走廊,然後還設兩個門。而小學三年紀,小四,甚至小五等高年紀的學生也羨慕不已,於是把學校搞得火熱。一句最流行的話是,今天你踢紙了沒?
聽琴還記得自己在家裡,因為是一間六樓的房間,他住在四樓後屋,特地去買了一個圓形的枕頭來,每次范□到了他家,把小床放在中間,兩個人開始狂踢枕頭,搞得不亦樂乎。
在聽琴回憶的時候,比賽正一邊倒的進行,在聽琴更加流暢地控制球的時候。
此刻聽琴在前場是如魚得水,他的傳球幾乎讓每個接到的對友都有射門的機會,而他的身影又漂浮不定,吸引了三四個人專門去防他。
聽琴不停地移動重心,用高超的技巧讓對方大為頭痛。
這個時候球隊其他成員都心有靈犀地都把球傳給聽琴。從後衛雪揚的傳球到咪咪中場的突破分球,場面顯得流暢無比,他們的配合讓對方疲於奔命,打到二十分鐘的時候對方已經完全喪失了鬥志,如遊魂一樣,但是每個人都知道,聽琴絕對是致命的殺手!
所以對方的每個人都知道一定要防守住聽琴!
當在比賽進行了二十分鐘的時候,聽琴在所有的人的歡呼下,在三個人的防守中,射出了第一腳!
面對三十米外的球門,聽琴在得到咪咪的傳球後還沒有去停穩球呢,就直接起腳!
球一個弧線,重重地砸向球門的右上角!聽琴知道自己的技術開始成熟了,這個下旋球實在打得精彩極了!
果然,對方守門員沒有撲到!球進了!
所有的人都沸騰了。聽琴這腳堪稱世界波呢!——從咪咪的傳球後,聽琴一個加速,擺脫了兩個死纏住他的球員,而且在三個人還在前面夾擊他的情況下,果斷直接射門,球劃了一個下旋的弧線,威力十足地踢進了!
所有的人都歡呼著,忽然一個幼小的身影想衝到球場裡呢,被旁邊的人拚命拉住了,她被拉的時候一邊叫著:「我愛你,聽琴!……55555,你們不讓我愛他……」
如果細看,就看得出來她就是郭瑤——想不到她也過來了,再看看,旁邊果然郭琴也在。——想必這些天她們在聽說了cm學校裡的許多事情後開始崇拜上聽琴了吧。
聽琴在進了這個球後一個前空翻,然後左手叉腰,擺了個很酷的造型,而這個時候所有的攝像機都對準他的表情——是那神秘的微笑,如流雲的飄逸,如音樂的呼吸,更如歲月中淡淡的歌謠,讓一切變得空靈而璀璨!
這樣的笑容,在人世中,似乎早被人情的渺茫而壓抑掉了。而聽琴的那算是聖潔的微笑,更是讓所有的人都心折!
這進球,讓全場歡呼雀躍。Cm隊的球員一擁而上,把聽琴壓倒在地。
在聽琴微笑著的時候,那些草坪上的草燦爛的生長著,他們即使被踏去草皮,也是樂意的。也許等他們枯黃的時候,他們會懷念起當初在這個有個偉大的人在這裡起步,在這裡第一次輝煌的怒射,而這個人現在被別人壓倒在它們身上。
接下去的比賽,對方開始完全防守著聽琴,甚至於對其他人置之不理!這在比賽中是難能一見的情況,雖然對方也只是普通的球隊,可是從這裡也可以看出聽琴已經隱約成為全場的主宰,他控制著全場的節奏。
於是聽琴再度向咪咪傳45度斜角的球後,咪咪一個側身,把球小角度地頂進了球門死角!
在2:0的優勢下,cm隊勢如破竹,在雪揚一次助攻上來後,把球傳給了聽琴,聽琴看著兩個人夾擊而來,冷冷一笑,忽然把球向前一推,身體向旁邊衝去,他的速度讓對方為之咋舌,對方連反應也來不及就被他人球分過!
過完後,面對後面兩個人的防守,聽琴和咪咪做了一個中距離的二過一,輕鬆地插到了禁區前。於是聽琴面對守門員,忽然爆發出一種凌厲的氣質,一腳洞開守門員的防守!
所有的觀眾都瘋狂地叫著聽琴的名字——他們因為聽琴的氣度,因為他進球後的微笑才陷入狂熱。而聽琴也毫不吝嗇自己的體力,在場上幾乎以一人之力包夾了所有進攻,而他如領袖者的表演已經贏得全隊的信任,他們已經默認了聽琴就是場上的核心。
江南少年 第21章 狂飆,狂飆,再狂飆
在聽琴感覺著歲月的風霜的同時,他已經解脫了過去的一切給他的思想負擔。他的目光掠過無數的橋洞,清晰地看清楚他的前世是那麼傲嘯天下,那麼銳不可擋。可是他同時也看清楚許多往事也像在風中搖搖欲墜的蘆葦一樣不可靠。
在清楚這點後,聽琴的技術在球場上就更顯得超脫,他的跑位讓無數的內行人驚歎——只可惜全隊即使咪咪、雪揚之流也無法捕捉那瞬間傳球的精準,而這個時候聽琴則想起了范□,懲治,這兩個人是該逐漸恢復自己的能力了吧,聽琴看著別人狼狽不堪地防守他,可是聽琴自己卻像跑不死的人一樣保持著他跑一百米的速度,對方最後只好用幾個人包夾戰術,在多人聯防下,聽琴一時也失去了拿球的機會。
在補時的時候,雪揚衝了上來,做了個傳給聽琴的動作騙過了三個防守隊員,把球直塞給咪咪,咪咪單刀輕鬆破門。
上半場4:0結束。
中場休息的時候,若冉表情熱烈地跑過來,依偎在聽琴的懷裡,而郭琴郭瑤在跑過來唧唧喳喳地說她們是怎麼得到聽琴比賽的消息,怎麼從初級學校裡溜出來,聽琴笑著撫摩著她們的頭。
教練過來很讚賞地說:「你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球員,即使中國的A級球員相比,你也絕不遜色。下半場你想怎麼踢就怎麼踢,我吩咐了其他球員全力支持你。」
聽琴感覺一種強大的信心,這在下半場的比賽中他的技術顯得更加突出,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聽琴在上半場瘋狂的跑動後體力似乎完全沒有消耗,他的瘋狂跑動,讓所有的人感覺到他是騰飛的龍,誰也沒有辦法抓到他!
下半場剛開場,聽琴和咪咪組成雙線搭檔,然後向四面八方的角度合成一個大的方位大幅度的傳球——誰也看得出來他們在練習,就是所謂的厲兵秣馬,他們只是在訓練著默契,在面對以後的比賽,而不單單為這場比賽,他們現在在準備著嘯傲著——似乎從一貧如洗的境界到萬馬奔騰,一種霸氣從聽琴的身上向四面衝去。
在這個時候,對方的防線已經開始回縮——正如cm隊上場比賽被別人打得沒有還手之力,步步後退一樣。
在強烈的信心下,聽琴忽然抓住一個機會,在距離球門40米的地方先是接到一個傳球,面對前面一個衝過來要鏟他球的人絲毫不懼,可是球忽然從他腳下飛挑起來,剛好越過前面那人的頭頂——不可置信的過人方法!
在事後學校自建的電視台和大學生聯賽的專署電視台的回放下,清晰地寫著每個細節:咪咪傳給聽琴,聽琴把身體正朝向足球,等球過來的時候,忽然右腳略微插進地面,然後腳腕一抖,把球直接挑了起來,然後身體反側,迅速地做了半個身體旋轉,繞過前面的防守隊員,衝上前去,一個胸部停球,然後弓腰,右腳忽然像是帶起一種風,腳背猛地抽到了球面!
在四十米開外的這個神秘的射門在聽琴的一連貫動作中顯得輕而易舉又生動自然。聽琴這個射門,似乎讓周圍的草坪變得黯然,而所有的人也都閉緊了呼吸。
似乎漫天紛飛的是無數的雪花,讓別人感覺到一種冷颼颼的倒吸一口冷氣的感覺,聽琴的那一腳凌空抽射,帶著無窮霸氣衝向守門員,那個守門員把身體完全伸直倒地一撲!
可是他還是沒有碰到球。
不是說他撲的角度不對,而是因為他的速度沒有跟上!
在這個瘋狂的射門後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狂熱,可是聽琴卻忽然覺得有種暗淡的疲憊湧上來,是呀,上半場的連續跑動,加上這個球的全力以赴,聽琴發現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於是他收斂了自己不要名的奔跑——聽琴忽然明白,如果控制了比賽的節奏,是要求別人去跟隨你,而不是你拚命地去搶球。
在別人不可動搖的崇拜中,在隊友完全盲目的崇敬中,球就一直跟著聽琴跑。儘管對方也發現這個特點,於是防守聽琴,可是聽琴已經如出鞘的刀,像野獸的凶橫,又像尖巖的鋒利,他一直左右策動著進攻,先撥球左路,可是出現了一個戲劇話的情況,就是隊友始終不下底傳中,在聽琴旁邊打幾個角的配合,這個的配合讓對方疲於奔跑,最後索性就遠遠看著,在球門前堵槍眼。
聽琴一看樂了,凝神對著球,高速踩著單車,對方看得頭暈眼花呢,聽琴把球忽然一扣,衝向禁區,面對四五個人不要命的鏟球,聽琴把球一挑,然後身體也跟著躍起。
可是球過了,聽琴卻被一隻抬得很高的腳給鏟倒了,本來要在天空飛躍過去的,結果直接被拌倒!
日!
裁判看得一清二楚,直接給那個人出示了一張紅牌!
聽琴這個時候忽然想起了范□,他的任意球技術可謂是出神入化,恐怕這樣近的距離加上他現在恢復前生的能力無人能抵擋吧。
聽琴在球前五米處深吸一口氣,一個加速,然後忽然發力射門!
他打的是地滾球,因為他看到前面人牆最右邊的那人像是很怕他的射門,估計一腳過去他會騰空反轉用屁股去擋聽琴的球。
於是聽琴就打了這個賭!
如果沒有成功,球最多被反彈回來,一旦成功的話,這麼刁鑽的球,嘿嘿,守門員,讓你嘗到什麼叫軍心渙散,什麼叫無能為力,什麼叫力所難及。
果然,那人拚命跳了起來,而且把身體給側了過去!
得力於聽琴銳利的觀察,聽琴不僅射進了這個球,而且更讓他的信心高昂!
6:0。聽琴獨進四元。
比賽還沒結束,可是聽琴已經發現對方已經蠢蠢欲動了,要知道聽琴的腳剛才在空中被鏟著還有點疼痛呢,於是聽琴向教練示意了一下,那個教練會意地馬上決定換人,把聽琴換了下去。
下場後聽琴看到許多人都衝了過來,尤其是前面的若冉,看著她們陪著他幸福暢快的微笑,聽琴的心也高高的飛了起來,他衝了過去,把若冉抱在懷裡,然後把若冉抬起來在空中旋轉了一圈——聽琴微笑的姿態在陽光下有一種奇麗的美,旁邊的郭瑤嘴裡嘀咕著:都是你,死郭琴,這幾天老不讓我過來,看看哥哥被人追到了吧。
郭琴淺笑一聲說:「怎麼不行呀?你不要放棄呀,如果你感動哥哥的話,哥哥也可以接受你的呀。」
在這個時代,男女的觀念上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男女又恢復到自由結合的地步,男人同時擁有兩個女朋友,或者一個女的有兩個男朋友,這同樣是被社會接受的。
在眾人的歡呼中,在教練讚許的目光下,在對方球員面如鐵青的情況下,聽琴知道,有種感恩和暢快在心中勃發。
他眼角一瞥,看到遠處一個角落裡有個人正盯著他,目光充斥著不可置信和怨恨——聽琴知道那是10號——讓你知道了我真正的實力吧,聽琴長吁一口氣——對這樣的人,自己原本就犯不著去理會他。
聽琴的心忽然變得水落石出的感覺,一切終於水到渠成。而聽琴這樣的思想在以後自己回頭看來決不悔恨,而是非常讚賞自己,即使事後那個10號利用父親的實力去干涉聽琴的時候,聽琴就抱著這樣的思想不遺餘力地把對方毀滅得淋漓盡致。
歲月的顏色高低起伏,時間像夢一樣逝去就不再輪迴。聽琴知道,自己成熟了,他的手拽緊了藍天,拽緊了自己的命運。
★★★★★狂歡著,和若冉依偎在草坪上兩人親熱了一番後,聽琴才回寢室。他正美孜孜地想著明天,想著三天後的最後一場外圍賽——這場比賽至少進6個,把上場的扳平回來,那麼下場如果沒有大礙的話也是狂勝的話,那出線看來是十拿九穩。
深夜裡的燈光在外面閃爍著,似乎永不疲倦。聽琴又想起郭琴郭瑤兩個小鬼,為什麼對著她們都有一種前生的顫動感覺呢,難道說——她們都很像芊芊嗎?看著她們也幸福在旁邊唧唧喳喳的樣子,她們兩個人親密地說著,似乎不當聽琴存在,可正因此也讓聽琴感覺到她們把他當作親人的對待——也許,自己該是她們的大哥吧,或者……
聽琴正想著,忽然手機響了,本來以為是若冉的,可是卻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聽琴忽然想起可能是10號開始對他的正式宣戰。
哼,來吧,聽琴自信得哼道。
接了電話,竟然是個漂亮的女聲,聽上去很慵倦顯得漫不經心,可是聽琴隱隱感覺到對方對他的重視。這是一種直覺,聽琴說:「你是……」
對方說:「呵呵,果然是你,聽琴。還記得我嗎?」
聽琴一陣驚喜說:「是鑰月?」
鑰月也開心地說:「好歹你有良心還記得我。」
聽琴微笑著:「月妹妹有什麼事要勞動大哥的?」
鑰月不依地說:「沒什麼事情就不能去找你拉?」
聽琴忙說:「行呀,求之不得呢。不過你現在心裡估計在打個小九九呢。」
鑰月馬上說:「你真是壞死了,這麼清楚女孩心中的想法,肯定是因為旁邊的女朋友太多了吧。」
聽琴打了一個哈哈,敷衍過去。
鑰月忽然幽怨地說:「這幾天我一直在關心你,上次你的比賽我也知道了,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今天知道你大獲全勝,比賽打了8:0,你獨進四球,我才來恭喜呢。若冉和你的矛盾我也有些瞭解,她畢竟是個好女孩,因為父親,所以萬事不能顧全,她心裡恐怕對那次也很悔恨,不過以你的豁達,你該是會原諒她的——我恭喜你們了。」
聽琴忽然無數的感動蔓延開來,想不到僅僅見過一面的女孩通過各種關係去瞭解他,去關心他,而他都被蒙在鼓裡,瞬間一種暖流湧出,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鑰月馬上笑著說:「好拉,不要感動呀,我可是很瞭解你的哦。對了,近來我有兩個非常大的好消息告訴你,都是有關於你的。」
聽琴忽然覺得鑰月是如此接近他的心扉,他完全拋開了剛認識女孩的拘謹,說:「好妹妹,你就別賣關子了,告訴我吧。」
鑰月甜笑著說:「我告訴你可以,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聽琴想起自己還欠十大美女之九的水柔一個條件呢,看來這些「花劫」是風雨欲來花滿樓呀,聽琴馬上說:「行,要知道我們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呀!」
鑰月馬上說:「第一個消息呢,是你的作品《寂寞的天籟》的。」
聽琴怔了怔,說:「你知道?」
鑰月嬌聲說:「不應該知道嗎?我上次聽到你的名字就知道你是《火與黑》的作者,不然我怎麼會打聽到你的事情、知道你的電話號碼。」
聽琴忙說:「妹妹真是聰明伶俐,心思靈巧,所做的事情是感人肺腑,讓我覺得認識妹妹你是三生有幸呀。」
鑰月像是很得意又開心地說:「你的嘴還真甜,騙過很多的小女孩吧。」
聽琴說:「那妹妹你也自認是小女孩了?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你的。」
鑰月撲哧一笑說:「我不逗你了,你的書那個出版社非常重視,他們決定一個瞬間炸彈,把你的作品轟響,因為你投的這家出版社本在走下坡路的,而你的這本書甚至可以把他們的知名度給打出來,不過為了讓你一個驚喜,所以也沒有和你聯繫,只是說會出版,對吧?」
聽琴忽然覺得連電話、連旁邊的桌子椅子都幸福地看著他,似乎一切都在為他慶賀呢。聽琴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儘管他有了前生的能力,可是試想,自己以前朝著文學發展的方向終於明朗,而自己的水平突飛猛進,那如何不激動?
夢想中的榮譽即將戴在他的頭上,那無疑是最大的激勵了。
聽琴忽然想歡呼,想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他所有的親人朋友——他的父母,若冉,最好的朋友范□,懲治,以及更多的朋友,郭琴郭瑤,水柔,甚至那個文學社裡僅僅見過一次也記憶猶新的「虞美人」……
鑰月忽然說:「第二個好消息呢,我現在先不告訴你,一個星期後給你一個天大的驚喜。」
聽琴奇怪地說:「好像我沒別的事情會天大吧,真的會和我有關係嗎?」
鑰月嗔聲說:「你不相信我呀?」
聽琴忙說:「相信地不得了不過。好像你還有一個條件,才讓會讓我知道這個消息吧。」
鑰月哇的一聲說:「小哥哥你真是太聰明了,所以下個星期天你必須同意陪我逛街,然後那天晚上我會讓無數的人知道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聽琴牙癢癢地說:「所以你現在就打了一個啞謎,就這樣吊我的胃口,不讓我知道?」
鑰月笑著,說:「再見。」
她就這樣吊著聽琴的胃口就掛了電話。
燦爛的夢往往是最迷人的,最值得回味的。
同寢的一條一面玩著聽琴的電腦,一面嘀咕著:呵呵,我又有口福了,那兩個傢伙沒回來,聽琴這回你把三份都請我吧。聽琴笑著敲著他的頭,說:「天天給你打電話,免費上網,還獅子開口呀?請你可以,不過老實交代,這幾天你要追那個全校第一美女的事情怎麼樣?」
一條垂頭喪氣地說:「想不到你還關心我呢,你不知道我從去年一直喜歡著她,每天跟著她去自習室,就那樣看著她,拿著幾本書只是裝樣子,一年的遠觀,浪費了我一年的晚上時間呀,剛剛在昨晚你的慫恿下,我不再偷偷地看著她,於是我把那張你幫我寫的「我已經注意你一年了,我每天陪你到這裡自習,做固定的位置,以固定的角度看你」的紙條給她了。」
聽琴忙說:「我覺得我寫的不錯呀,她難道不會沒有反應吧?」
一條說:「正因為有反應,才讓我的心忐忑不安,又開心又激動又緊張,我一時什麼也說不出來……」
聽琴忙說:「她怎麼回復你了?她可是十大美女中的第一雨露露呀!」
一條說:「過了一會,她就把東西收拾好,然後到我旁邊,對我說了一句:我現在想去校園走走,你有空嗎?」
聽琴替這個木訥的一條緊張地說:「那……那你怎麼說?」
江南少年 第22章 雲如玉,幼時情懷
一條咬牙著說:「我氣死我自己了。」
聽琴滿腹狐疑,說:「你到底說了什麼?」
一條說:「我……我說,我還要學習,你先去吧。」
聽琴「碰」的一聲重重栽在地上,良久才爬起來,然後捂著嘴想拚命地笑,可是看著滿面冰霜的一條只好忍著不笑,說:「完了?」
一條重重地點頭說:「完了。」
聽琴衝進洗手間裡,只聽到裡面的水嘩啦啦的聲音,過了好久,聽琴才出來,一臉鄭重地對一條說:「兄弟,我佩服你,有骨氣,不會為別人所迷,節哀順便吧。」
聽琴想起自己小孩的時候,因為范□七歲上了小學,聽琴羨慕不已,而且他光屁股和范□一起長大,形影不離的兩個人現在見面還偶爾牽著手,所以那時候的聽琴死纏著那所學校的校長說:「爸,我要去嘛。」
校長看著頑皮的兒子,說:「去什麼呀?要是你跟不上教課的節奏呢?」
小聽琴嘟著小嘴說:「不會的,如果上不了,你就讓我留級嘛!」
好說歹說,六歲的小聽琴就上了學。那天剛好是秋淡葉落,聽琴在學校裡聽樓上一些男孩女孩歡快的聲音,感覺到一種美妙的滋味叢生,他的母親把一個綠的小書包給他背起,於是作為孩子的他,開始每天行走兩公里的路到學校——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兩公里的路實在太長,可是對於激情興奮的聽琴來說,他風雨無阻,他每天上學,然後賴著讓范□送他到家前面的一口旁邊鋪滿青苔的井,在夏季兩人還把上面勾著的舀水的長壺扔進去舀上來,喝著甜甜的水。
那是一種少年的清純。
聽琴記得背上書包的時候,父親在他的書包上輕輕拍了一下,於是小聽琴像歡快的小馬一樣衝出家門——聽琴想到那個時節獨特的幸福——他衝出了家門,先是到前面一家小屋去。小時候因為父母都是老師,(父親是校長兼老師)所以把他寄在那家養了三年,於是聽琴對那家的老爺爺有不可磨滅的印象,更尤其是老爺爺家裡的那個漂亮的姐姐,當時小聽琴最大的願望是想有機會偷偷地吻著小姐姐一下(以後會有涉及到這個小姐姐的事情,現在先不囉嗦)★★★★★在想起自己小時候的情景,聽琴忽然想起自己最喜歡的一句詩來「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而自己忽然像是擁有這樣的意境一樣在這個秋天的景色下淡淡地看著藍天。
今天剛得到消息,費力網吧(原名非禮網吧)已經在CS聯賽中脫穎而出,拿了第一,將在下個月(12月1號)正式進入全國CS爭霸賽。而據說CS的遊戲可能有所變動——公元22000年9月,中國隊和日本隊友誼賽,把對方砍成16:0,小日本按捺不住,請了世界黑手殺手集團,在當地時間9月23日凌晨3點35許,用一輛長達二十米的大型宣傳車衝撞中國大使館,使大門嚴重受損,館舍建築部分遭到破壞(作者註:事實:據溫州晚報2004年4月24日電,因此憤慨,有改動的編進這本小說)而同時殺手還偷襲了中國隊的隊員,使得六人受傷,正在搶救中,可是在醫院的時候居然又跟蹤追殺,所有中國人憤慨不已,忍無可忍,而日本居然做出純屬意外的解釋,中國當即通電世界,準備對日宣戰!
在22000年,足球已經風靡了世界每個角落,已經進入四強的中國隊球員都是作為國寶看待,這次面對世界上最垃圾的日本隊毫不手軟,是大快人心,可是如此慘變,讓所有的中國人吶喊!於是兩邊局勢開始動盪!在這樣的情況下,日本忽然向中國屈服,日本首相去BJ親自向所有中國人道歉,並且賠償一億美金,因為找不到是日本唆使殺手的證據,中國決定暫時緩一緩局面,於是就截斷了所有對日本的進出口,日本現在經濟大多附屬於中國,當下經濟危機,但中國看著日況漸下的日本毫不理睬,使得日本發展一落千丈。
在中國的管理層,迅速決定了對日本作戰的方針,於是準備大勢招收優秀人才,而同時他們對CS進行了一系列調節:即在CS裡,每個玩家擁有一艘飛船,以及十個電腦人員,配合玩家進行作戰——玩家需要學會飛船的駕駛,需要排兵佈陣,在逐漸把別人消滅後,自己的等級會逐漸增加,裝備會增加,飛船等級和數量相應增加,而關鍵的遭遇仗,則顯示出玩家高超的槍法、躲避能力和技術水平,也可以在玩家間合作等。
這個新CS的遊戲將在11月份出台,讓所有的人為之振奮——而在遊戲出爐的內幕裡,則是要挑選最優秀的軍事人才,甚至去擔任中國軍隊的大將,來抗起中國的大旗,而玩家甚至可以是世界各地——也因此可以窺探別的國家一些人才的攻擊方法,讓中國更輕易地掌握世界大局!
這次原CS全國大賽則完全取消,但一個好消息就是,本來參加的人可以加入新CS遊戲中,並且享受優秀級別的待遇——聽琴一想到有三維影像,一想到有飛船,第一次在影像裡自己就能接觸飛船,聽琴的眼裡閃著興奮奇異的光芒。
在光芒中,聽琴逐漸跨上了更輝煌的人生之路。而離那個新CS的出爐,將是在11月中旬!
★★★★★聽著《奔跑》速度七十邁/心情是自由自在/希望終點是愛琴海/全力奔跑夢在彼岸/我們想漫遊世界/看奇跡就在眼前/等待夕陽染紅了天/肩並著肩許下心願/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把浩瀚的海洋裝進我胸膛/即使再小的帆也能遠航隨風飛翔有夢作翅膀敢愛敢做勇敢闖一闖哪怕遇見再大的風險再大的浪也會有默契的目光。
聽琴正感到熱血奮湧,忽然電話響了起來,聽琴接了,竟然是水柔打來的,纏著說要去雲山,用那個條件讓聽琴同意。
聽琴只好答應她,不過他說會帶上若冉,他以為水柔肯定不高興,誰知水柔說:「好呀,本來我也想叫上她呢。」
聽琴搖頭自歎道:「怎麼現在沒有燈泡了,連吃醋都不會呢……好歹我是萬人迷……」
天空忽然雷轟了一聲,把聽琴嚇了一跳。
聽琴暈:說自己是萬人迷,雷電也會吃醋,也會不服呀?
★★★★★三個人在彼此斷斷續續的微笑裡走進雲山。
聽琴忽然湧起一種小孩蹣跚的步伐的感覺——似乎他將要遇上某人——如張愛玲所說的:在時間的無涯裡,沒有早一步,晚一步,剛好見到了他(原話忘了,呵呵)聽琴感覺到一種小孩的親切湧來。
在路過那家裝飾店聽琴的感覺強烈到了極點,聽琴忽然想到小時侯用稚嫩手撫摩著鎮上那個老爺爺的孫女的臉,在那個美妙的黃昏,聽琴第一次握著他最心愛的女孩的手,在那個少女陷入沉睡的時間裡。
聽琴的臉上維持著動人的陶醉的感覺,他終於慢慢地,鼓起勇氣輕吻著女孩的髮絲,面對大他三歲卻異常成熟的聽琴心目中聖潔的女孩,聽琴感覺到幸福掛在他的臉上,掛在他的心上,他再也忍不住,然後輕輕地,緩緩地吻了少女的臉頰一下——那是他的初吻,聽琴美麗的回憶。
女孩的身體忽然緩緩動了一下,聽琴嚇壞了,拚命地跑了開去,臨走前他還回頭留戀地看著女孩一眼,而充斥給他幼小的心靈的慌張終於讓他徹底地逃開了去,以後甚至面對女孩不知道說什麼。他不知道,女孩在聽琴走後忽然張開眼睛,看著聽琴遠走的方向,目光中露出一絲歎息。
時光悠長。在裝飾店裡,水柔和若冉正興致勃勃地看著美麗的裝飾品,聽琴忽然看到了那個女店員——他像閃電般被觸電一樣,身體竟然控制不住地顫抖!
那個女孩在幽暗的環境下如同天下降臨的絕色美女,把瞬間的一切照亮了!也許她是不漂亮的,但在聽琴的心裡,她成了神聖的童話,她的白裙,讓他小時候的所有回憶瘋狂追蹤到這裡,聽琴想起了那個吻,想起女孩搬走後聽琴的欲哭無淚,想起女孩臨走前對他幽怨的一望,她走前嘴巴動了動,也許是想告訴聽琴她搬走的地址,可是聽琴那個時候完全怔住,連身體也不能動。
女孩終於沒有告訴聽琴,她知道,某份回憶,如果沒有緣分,又何必強求!
像水忽然盛滿到了最頂端,聽琴心的瓶口完全溢滿,然後他的聲音像水一樣清澈:「蘭若,是你嗎?」
《註:下面一篇《夢。阡陌。愛的花蕾》是寫現實中的我,和那個女孩的經過,在現實中,那個女孩已嫁給了別人,那老爺爺已經搬走,我也再也沒有辦法知道他們的消息,在《夢》裡,我把女孩寫成了絕症而去,像是心目中一個最美好的印象——甚至可以說是初戀,於是我把《江南》裡的情節涉及到了他,希望自己的夢裡也會安心,也會讓自己幸福吧。
註:前面的照片都是我從網上找來的,包括那個聽琴,很多照片上的MM我也都不認識,不過這篇裡面的小聽琴的確是我七歲的照片,希望大家喜歡。另外我附上了我剛出生的照片,呵呵,也非常可愛。
註:我是比較喜歡音樂的人,不過自己的音姿只是中等,但是興趣愛好所至,就錄了一首《忘憂草》不過自我感覺還不錯,在家裡還偶爾把他調在最大聲,看著樓下那些剛放學的小朋友或者高中生或欣喜或羨慕的聽著,覺得有種美妙的感覺,於是就上傳網上,現在電腦裡有備份,所以在「我看看」中文網裡的個人論壇(排名第一)的《別樣情懷》裡有,在帖子的《情懷百寶箱》裡,有意者可以去聽,或者向我索要。
http://www.showbbs.com/usr/5/5_1789.mp3或者http://www.wokankan.com/bbs/topic.asp?topic_id=90023本人QQ: 64758056加入消息:江南少年。 郵箱: mylove2000000@163.com 希望朋友如果喜歡可以和我交流。本書首發清新中文網》
江南少年 第23章 流光異彩,少年奇遇
記得家鄉的稻子在快收割的時候,憂鬱的雨讓所有的人顯得滿腹憂愁,像時間一起嗚咽一樣,聽琴在那夕陽醉著的表情中在雨中遊蕩,鄉間有無數音樂的聲音,從螞蟻,從樹葉,從清晨露珠遺留下來的氣息中散發出來。
而那細雨中的聽琴,就那麼在雨中看著遠方的歲月——在他看來,歲月如雲,一片雲就像一種心情,雲是變化萬端的,可是在聽琴看來,那些心情都是為了蘭若而散發的。
蘭若,這兩個字甜蜜地刺入心扉。
如今,當蘭若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一陣風吹來,把牆上掛著的風鈴瘋狂地打著,發出潮濕的氣息,風鈴中,暗影裡的蘭若那麼癡癡地看著聽琴,彼此間有無數的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良久,良久。
連旁邊的水柔和若冉都看出了不對勁。可是她們彼此對望了一下,終於走到旁邊去。當她們離開店的時候,聽琴和蘭若之間的距離顯得更加近,也顯得空闊。
像遠處的雪山崩潰,聽琴按捺不住,一種衝動想上前抱住這個他曾經深愛的女孩——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他並不曾告訴蘭若他的感情,他沒有突兀。他也告訴自己不要做突兀的事情。
聽琴終於訥訥地說:「這些年你還好嗎?」
僅僅一句話,忽然讓蘭若的心一酸,她這些年輾轉,爺爺死了,一個人借錢開了這個店,她也累了——她想起那個曾經偷吻著她的聽琴,已經眉清目秀,玉樹臨風,臉上一種似乎是不可見的微笑讓她感覺到一種溫暖。
可是看他旁邊的那兩個漂亮的女孩,從她們的眼神和剛才離開時的體諒,她明白聽琴是屬於她們的,而她呢?
她大了聽琴三歲。
她忽然失落的一笑——是,自己其實一點也不瞭解聽琴。她低下頭,說:「你長大了。」
又是如此普通的話讓聽琴的心顫抖著,蘭若又說:「寂寞的時光總是寂寞的,只有回憶才能讓它美好,這些年,我一個人淡淡地看著過去的影子,回味著童年,我過來了。」
聽琴感覺到蘭若身上有種深沉的愁緒,他問著:「爺爺呢?」
蘭若搖頭說:「他……走了一年了……」
聽琴默不作聲,他向遠方看去,——那個慈愛的爺爺,在田野裡看著他微笑的、在山林裡扶著他的、栽種著果園的他輕輕地把手掌打在聽琴的小屁股上的爺爺,如今在遙遠的天空對他微笑……
蘭若忽然抓住聽琴的手,說:「我知道爺爺那時對你甚至比對我還好,因為你那時真的很可愛。」
聽琴勉強的一笑,說:「只是他走前我不能看他,你們走得太匆忙了。」
蘭若緩緩放開聽琴的手,長歎一聲,說:「是呀……太匆忙了……」
聽琴卻把蘭若的手抓得緊緊的,說:「姐,其實我……」
蘭若忽然把手捂在聽琴的嘴巴上,動作看起來是那麼自然優美,彷彿讓聽琴回到了小時候,蘭若說:「不要說了,什麼都不要說,我知道……」
聽琴回頭看了看店裡的擺設,說:「若姐,你真是優雅呢,符合姐姐的身份。」
蘭若笑著說:「小鬼一見面就捧姐姐拉,長大了,但還是那麼討人愛。」
聽琴忽然抬頭看著蘭若,他忽然回到了小孩子的時光,那時候他仰著頭說:「姐姐,你喜歡我嗎?」
蘭若拍著他的頭說:「喜歡呀,你這麼可愛,誰不喜歡。」
小聽琴把頭搖得像鼓:「我說的不是這個。」
蘭若奇怪地說:「那是什麼意思呀?」
小聽琴臉一紅,老半天才說:「那姐姐你長大後會嫁給我嗎?」
蘭若笑著說:「你還小,我喜歡你不是那種喜歡。」
小聽琴忽然哭了起來,說:「姐姐你不要我了。」
蘭若慌忙地用手擦去小聽琴臉上的淚,說:「我怎麼不要你?」
小聽琴說:「我要和姐姐天天在一起,我聽別人說了,如果女孩嫁給了別人,心就給了別人了。所以我要讓你把你的心給我。」
蘭若笑著說:「姐姐不會離開你拉。」
小聽琴不依地說:「我要姐姐嫁給我嘛。」
蘭若紅著臉點點頭說:「我答應你,這下你滿意了吧?」
小聽琴破涕為笑,拉著蘭若的手對夥伴們炫耀:「姐姐長大後會嫁給我的……」
聽琴忽然衝動地說:「姐姐你會嫁給我嗎?」
蘭若吃驚地看著聽琴,忽然店裡自覺發出一種靜謐的氣息,把世間萬物回歸成寧靜。蘭若看著聽琴炙熱的眼神,心劇烈的砰動起來——這個臉上帶著迷人微笑的少年向來性格堅韌,他的眼神,此刻卻讓她的心如火燒一樣。
這個時候忽然門外走進來一個客人,說:「店主,這個花瓶怎麼賣?」
蘭若找了這個機會避開兩個人的尷尬,迅速過去說:「50元。」
聽琴看著她身體優美的弧線,忽然童年的一幕幕又展露著,那個雨過天晴的季節,蘭若找到了淋雨的聽琴,把他背著——小聽琴如此親密地接觸著蘭若,讓小聽琴的心變得躁動著。
蘭若應付完了客人,走回來像是不經意地說:「這裡生意不好,也許不久我會離開這。」
聽琴忽然用力地抓緊了蘭若的手,說:「姐姐,你等我回來嗎?你知道的,我對你的情感,從來沒有動搖過,等我三個月,我一定會回來的,不會讓你再會生計而痛苦,我們好好地活著,彼此幸福,好嗎?」
蘭若忽然哭了——爺爺走後,再也沒有什麼人關心她,偶爾一些男人過來還胡亂地說著話,她為了支持這個店受盡了苦,而她卻發現自己憔悴了,沒有所愛的人,沒有愛自己的人,她一個人孤單地活著,沒有方向。
聽琴任蘭若趴在他的肩頭上痛哭著——聽琴感傷著,他知道蘭若這些年一定受了很多苦,而今他會來保護姐姐,好好的愛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聽琴忽然發現自己承受著許多重量,既然若冉為了他和10號鬧僵,那麼相對來說,若冉的父親可能會遭到10號父親的……他會開除若冉的父親嗎?還是利用若冉父親威脅若冉?而他心愛的蘭若——是他童年心目中的聖女,聽琴知道,這些重量激勵著自己前進。
先該是賺錢吧,聽琴陷入了沉思。
忽然旁邊有人輕柔地搭著聽琴的肩,聽琴一看是若冉,看著若冉目光中的清澈,聽琴忽然把她抱在懷裡,旁邊的水柔忽然從後面抱住聽琴,聽琴沒有拒絕。
水柔看到若冉眼裡閃著善意的微笑,她知道,她已經被若冉接受了,儘管她們曾有芥蒂,但是聽琴是優秀的,她們都知道,如果想擁有聽琴,必須有豁達的心境。
聽琴感覺著兩個如小鳥伊人的女孩依偎在身邊,忽然感動了,雖然水柔的動作突兀,可是聽琴卻看得出來,水柔癡愛著他,從崇拜到愛,水柔一直表達著她的溫柔。
聽琴忽然緩緩地告訴她們他的童年,童年裡的蘭若,忽然聽琴的眼眶又濕了,他擦了擦眼睛,說:「走,我們去山上玩。」
兩個女孩各拉著他的手——別人看著恍如金童和兩個玉女的他們,都嘖嘖稱奇。
★★★★★雲山興高采烈地看著他,彷彿是個可愛的孩子。這座讓聽琴感覺如此親切的山,此刻像水一樣包圍著他——在山的最頂端,聽琴許多煙霧裊裊,陽光打在塵世的灰塵上,一地的花朵撲簌地被風吹響。
山上沒有什麼行人,有的是蒼松蘭天白雲。聽琴悠閒地看著山石的嶙峋,說:「雲山在我眼中不是山,而我在我雲山眼裡不是人。」
旁邊的若冉笑著挽著他的胳膊,說:「那你應該是什麼?」
聽琴笑著說:「是個該死的蒼蠅——」
他拉長了音調,說:「人的碌碌無為,焉能和幾億年生命的山相比,我們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庸俗的為著自己短暫的人生拚搏罷了。」
若冉眼忽然平平地看著遠方,說:「我覺得,山永遠是麻木的,人可以凌駕於山之上,可是山不能,人可以控制自己,可是山只能等著滄海桑田,等著自己變成海谷——他們相比下不覺得悲哀嗎?」
聽琴喃喃地說:「是呀,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他忽然目光中神色一動,在這個無其他人的山崖上他的眼神變得犀利。
水柔怔了一下,剛想說什麼,忽然看到聽琴已經向旁邊的一個地方走去,水柔和若冉就跟著他,在樹林的曲折中行走,良久,不知道繞了多少路,前面依稀還是竹林,只不過早就偏離了山路,若冉說:「阿琴,你發現了什麼?」
聽琴鄭重地說:「我發現有種魔法的吸引,就在前面的山洞裡。」
前面忽然一片空曠的草地上,隱約在雜草間出現半人高的一個洞穴,兩人跟在聽琴後面拽著手心裡的的汗,在漆黑的探索中感覺旁邊的草在她們柔嫩的肌膚上擦過,她們感覺自己在無邊的漆黑中顫抖著,可是最終因為對聽琴的強烈信心而把這樣的恐懼給抹除。
又走了大概十分鐘,忽然三個人走出了狹長的通道,像是到了一個開闊的地方,然後忽然無數的光芒綻放,像等待了千年守侯了千年一樣,整個山洞為了恭迎他們而發出的光芒。
這是個美麗的山洞,旁邊的牆壁上奇異畫了美麗的人體圖,像在聽琴面前隨風起舞一樣,牆壁的角落上有幾朵美麗但看上去憂傷的花,整個山洞當中是碧綠的小池,裡面似乎有種神秘的魔力散發著。
聽琴目光凝視過去,可是卻始終找不到光芒所來的方向,只是看著那碧綠的池水忽然變成了青色,然後整個地方的光線也偏暗了一下,像是燭光被風吹地淡了一般,聽琴有種感覺,這光芒會慢慢熄滅的,除非……
他忽然感覺到一種魔力拚命地向他自身壓來,像是一種惡魔在狂噬他的身體,聽琴再也按捺不住,怒吼一聲。
旁邊的兩個女孩見狀完全呆住了,若冉拚命地衝過去想抱住聽琴,可是卻被聽琴身上散發出的七色光芒抵擋著。
聽琴神志一清,忽然人如狂風一樣,呼嘯著衝到池的對面,對著岩石一塊凸出的地方一掌拍去!
那一掌像無數的風的碎片忽然融合在一起,瞬間洞裡忽然飛沙走石,若冉和水柔幾乎無法睜開眼睛。
而這個時候奇異的變化出現了——洞裡的三個角落裡忽然出現了絕美的三顆美麗的寶石,閃著夤夜的氣息,聽琴像是長長鬆了口氣,那種澎湃的心潮已經消去,可是那魔力的感覺卻越來越重,從水池裡不斷地溢出來。
聽琴知道如果自己沒有前身的能力,在這裡根本無法找到魔力的來源——就在剛才山壁上一個小小的凸出的石頭——那就是機關了。
三個人仔細去凝視著那寶石,若冉忽然驚喜地說:「是鑽石!」
若冉指著三個角落中頂端的鑽石,說:「這是雪鑽,是鑽石裡據說最神秘的。」
她又指著左邊的說:「我從書上看過,這個是頭號鑽石庫裡南1號,是至今最大的鑽石。右邊的是世界名鑽馬辰鑽石,這幾顆都是價值連城的,如果展露在市場上,出價起碼幾億。」
聽琴忽然說:「若冉,這些天我一直沒有說你父親的事情,這些鑽石我們想辦法把它變成錢,你父親永遠也不用發愁了。」
若冉像是怔住,說:「琴,你……」
她忽然眼淚有了淚,她說:「我知道你一直在關心我,可是沒有想到你一直在考慮我父親的事情……」
聽琴把她用力地抱在懷裡,說:「我說過的,我們永遠不分開,愛屋及烏嘛,你爸爸可也是我爸爸壓。」
若冉忽然咬著嘴唇說:「你是說……」
聽琴說:「我會讓所有愛我的人幸福的。我也希望你能接受蘭若,甚至還有那個闌珊……」
聽琴忽然發現自己的心裡,闌珊的影子在劇烈的晃動,可是他覺得不安,闌珊為什麼一直沒有找他呢,但他隨即釋然了,闌珊不過是在讀高中而已,肯定不能自己,自己所做的只是等待吧。
看著那三顆鑽石閃爍著流光異彩,整個洞忽然變得燦爛。可是這個時候那池水竟然瞬間變成了紅色,聽琴像是感覺到魔力大盛,凝目透過那飄渺的紅霧看去,這一看,他完全呆住了。
江南少年 第24章 香幽寸心,鬼面舞會
三顆鑽石從漫天光華中展露著它們的璀璨,那水池卻像是如落葉的蒼涼般枯萎下去,在那段漫長的時間裡,那些紅霧慢慢地蒸發,那蒸發中,聽琴就那樣淡淡站著,他的表情充滿了一種聖潔,彷彿在霧裡被什麼東西熏陶了一樣。
聽琴想起了蘭若,她不就是前世裡的聖女嗎?若冉、闌珊這些他所深愛的女孩的影子鋪天蓋地而來。聽琴瞬間發現自己在命運前有了主宰的一切,不僅僅是主宰,他將想在他和前世的時代進行通行,而且他會改變他的悲劇,在瞬間他打向自己額頭的那掌後,聽琴忽然意識到,自己也許沒有死,在瞬間,如果自己有能力恢復到過去,那麼這個結局將會改變!
聽琴心裡歎息了一聲的時候,前面的水池裡的水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蒸發完了,幾個人都詫異地看著那水池居然漸漸變成了一個八卦陣形的樣子!
那個陣形中,水霧漂浮,瞬間顯得神秘無比,聽琴忽然心動起來,自己是想進入嗎?難道拋棄這一切進入這個所謂的魔法陣?
聽琴猶豫著,旁邊的兩個女孩一直溫柔地依偎在他的身邊,感覺著她們溫暖的肌膚,感覺著她們在他旁邊的溫馨微笑,聽琴知道自己捨不得這個世界,儘管回到過去對於殘存在他腦裡的回憶的前身非常有誘惑。
於是聽琴毅然拉她們離開了這個地方——以後也許這個魔法陣……
同時,聽琴拿著那三樣鑽石,他發現庫裡南1號像是對他有種吸引力一樣,把他封住了一樣,聽琴先吃了一驚,但是隨即感覺到它源源不斷地把裡面有種能量傳給了聽琴,聽琴大喜,把它放在自己身上的魔法空間——他忽然發現,自己身上忽然有能力儲存一些物品,儘管現在這個空間並不大。
然後他運功把雪鑽的鋒利給壓住——給了若冉一種控制自身能量的咒語,在封印下,把鑽石的無堅不摧給封住,除非若冉念動咒語。
同時他把馬辰鑽石給了水柔,水柔忽然嬌聲說:「琴哥哥,我不要鑽石,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聽琴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說:「我本來想拿這個做定情信物的,不過某些人如果不想要……」
水柔忽然拚命地說:「我要我要,快也告訴我咒語。對了,琴哥哥你怎麼會神秘的咒語呀?」
聽琴看著她露出無比幸福的臉,笑著說:「是專門來制服不聽話的女孩的。」
水柔不依地說:「我一直都很聽話的,而且以後我會聽若冉姐姐的話,因為她不介意讓我一起分享你。」
聽琴忽然柔情地看著若冉,若冉只是把手裡的鑽石掂著,身體卻完全投入了聽琴懷裡。
★★★★★回到了寢室,寢室裡一條正笑呵呵地看著他,說:「大哥,晚上有個鬼面舞會,這可是cm學校第二界晚會,而且據說上次晚會時所有的美女都到了,而且也可以不做什麼裝扮,不過如果願意的話,畫個鬼臉,或者帶上面具,就可以偷偷地去向心愛的女孩……」
聽琴敲了他一下,說:「那上次那個雨露露你怎麼不會把握?」
一條露出沮喪的表情,說:「怪只怪……怪你!」
聽琴說:「怪我什麼?」
一條說:「若非你這個主意,我也不會由暗轉明,你說我容易嗎,一年誒,第一次接觸肯定給她不好的印象了。」
聽琴說:「其實這不好嗎?你永遠暗戀下去,是沒有前途的,要是我的話,那個雨露露……」
一條忽然說:「好!那我就看你的本事,看你已經有了若冉後怎麼去泡她,我就等大哥的好消息了。」
然後哼著小調忽然衝出寢室大聲對同班的同學吼著:「聽琴準備要追雨露露了!……」
所有的人嘩然,都跑到聽琴面前:「第一美女對誰不冷也不熱,也沒有男朋友,大家看你的表現了,不要給我們班級丟臉哦……」
「大哥你真強,我一定不會告訴若冉的,你這傢伙有本事把十大美女都收了……」
一條慢悠悠地說:「大家知道嗎?聽琴還沒追過女孩呢?他向來是被人倒追的,現在讓他嘗嘗追的樂趣,豈不妙哉?」
暈,聽琴歎道,自己的班級男生怎麼都是這付德行,自己還覺得很純潔呢,和他們一混,肯定會被同化……
★★★★★當夜,無風無雨,燈光顯得異常詭異。聽琴先把手機關了——嘿嘿,如果幾個女孩一找他,他豈不是就被她們給拉出去了,就沒有自己的時間安排了。
聽琴得意地想著,還微笑著,一路走過,惹來了無數目光,連旁邊的一條都覺得異常興奮:「阿琴,看來你的魅力無限,路上這麼多女孩都打量你呀,又可見你的名氣之大了,別人還對你指手畫腳呢。」
聽琴看著一條像大灰狼一樣笑著,還向四面的美女拱手做禮,聽琴就知道自己這回被他蒙了,以後千萬不能和這個傢伙出來。
幸好路上沒碰到水柔和若冉,不然晚上泡妹妹的大計豈不是泡湯了?
可是他因為從來沒有去追過別人,心情一緊張,和一條都忘了算到:既然無數的美女都會去,雨露露會去,同是十大美女中的若冉和水柔會不去嗎?
★★★★★學校的活動大廳裡,燈光顯得暗淡卻多彩。那燈光卻薄弱,卻一直四散著旋轉,但聽琴目光犀利,早看清了大廳裡有百多號人,而那個雨露露就在一張沙發上不冷不熱和旁邊一個對她嬉皮笑臉的傢伙說話。
聽琴向一條示意了一下,一條目光亮了,說:「那個男的是我們班級的,要不要我把他拉走?」
聽琴搖頭說:「這點小問題要你動手,那我豈不是沒有嘗到讓別人吃醋、或者吃醋的樂趣?」
一條誇張地笑著:「雨露露雖然排名在若冉上,可是若冉如果笑起來,呵呵……恐怕你不容易被雨露露給迷到,然後為她吃醋吧。」
聽琴搖頭說:「我偏偏要為她吃醋,不知道吃醋是不是快樂的事情?」
一條張大嘴巴,無語中……
★★★★★聽琴又估量著別人,現在雖然六點,可是就已經到了百多號人,聽琴和一條走到一個偏暗的角落,打量起所有的人來。
裡面男女對半,而且聽琴一掃過去,還看到了十大美女之八的那個虞美人在搭起的那個台上和一些圍在旁邊的人策劃著什麼,聽琴估計她就是大會的主持人了。十大美女之六的離梅也在,看她眉飛色舞的,心情不錯,旁邊更是夾雜了幾十號人物,一直在討她的歡心。
其他的人三三兩兩,大多是男女朋友,最後他把目光停在雨露露的臉上。
那優美的輪廓,而且水靈靈的眼睛,忽然讓聽琴砰然心跳,聽琴忽然發現自己對美女好沒有抗力呀,怎麼有那麼多女孩,自己固然愛她們,對其他不屬於自己的美女,卻看得心動呢?
看著露露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而且又漸漸閉目養神了一樣,那男生雖覺得和她說話非常幸福,可見了這樣子,就毅然決定不破壞他在美女中的印象,他像是做了一個手勢,聽琴遠遠地聽到他說:「那麼露露小姐,您先休息吧,如果有什麼事情,盡量可以找我,我可以代表著整個學生會……」
暈,還是學生會老大,聽琴看著那個微有氣度的男生倒是欣賞地看著,旁邊一條捅著他的肩頭,說:「來機會了,那傢伙走了。」
聽琴搖頭說:「真沒勁,如果兩個男人鬧一台戲,那才有趣呢。」
一條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良久才回過神來,說:「你丫,專門找有刺的自己受呀,我服了你了。」
聽琴說:「誰叫你不知道什麼叫追求的樂趣呀,酸甜苦辣大家都要嘗嘛!」
一條說:「我看你是幸福地過了頭,你以為那麼容易呀,誰知道那個若冉是不是鬼迷心竅。5555555她也曾是我暗戀的女孩,你怎麼就那麼輕易地把她奪走了……」
聽琴好笑地看著他,然後忽然向虞美人走去,一條正奇怪,也跟了過去,他們不知道,等他們從偏暗的角落裡走出,就有兩雙動人的眼睛注意著聽琴,她們就是在眾人包圍中偶爾一瞥到聽琴的離梅以及沙發上的雨露露,她們都看到聽琴向那個虞美人走去。
她們臉上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卻像是沒有表情,可是她們的目光卻一直盯著聽琴。
只怕她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目光會被聽琴吸引。
聽琴倒是一點也沒有覺察到,到了虞美人面前,那個虞美人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示意旁邊的人繼續,自己走下台對聽琴說:「榮譽社長,有什麼指教?」
聽琴笑著,忽然想起自己起碼有兩個星期沒去文學社開每週一次的例會了,也笑著對虞美人說:「小弟有件事情想請虞美人幫個忙。」
虞美人怔了怔,然後撲哧一聲笑說:「我叫……」
聽琴擺手說:「叫你虞美人好了,人如畫,畫似人。」
虞美人甜甜地說:「楚大作家真的甜言蜜語呀,怪不得我們的若冉姐姐就輕易地被淪陷了。」
一條忽然想笑,可是看著聽琴的表情只好把笑給憋著,臉都漲得通紅。
聽琴說:「我造什麼孽呀,我和若冉是情投意合,怎麼會說她淪陷在我的懷抱呢。」
虞美人想是料到聽琴有這樣的反應,說:「沒淪陷就好,沒淪陷就好……」
她忽然轉移話題說:「知道你有事情要吩咐我,小妹力所能及,一定會辦到。」
聽琴瞪了笑得合不攏嘴的一條一下,然後說:「我想讓你給我化個裝,讓別人認不出來。」
一條馬上拚命地說:「我也要。」
虞美人微笑地看著聽琴說:「看來你晚上一定……」
話了嘴邊忽然拉了回來,說:「好,那我們去後台。」
她吩咐了旁邊的一個女孩也去後台給一條化裝,一條看著她清麗的臉屁顛屁顛的答應了。
可是那個清麗的女孩忽然向聽琴一笑,說:「是聽琴嗎?我挺喜歡你的。」
聽琴怔了怔,還沒說話,虞美人說:「聽琴的名氣cm學校誰人不知呀,看來不走桃花劫也不行,怪不得要化裝自己呢。」
一面笑著,把聽琴就拉到後台去。
那個清麗的女孩本來想伸出手去握聽琴然後做自我介紹,見到虞美人頗有深意地拉走了他,心稍微失落了一下,然後開始向一條說:「你是聽琴的同寢構一條嗎?我知道你……」
一條正美乎乎地笑著,那女孩話音一轉:「你知不知道聽琴的事情呀,和我說說好不好,大哥……」
★★★★★後台,聽琴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三分像神的威嚴,三分像書生的清純,最後四分都被黑色的東西給覆蓋著,又像是魔鬼,聽琴覺得非常滿意,可是那柔嫩的手忽然又在臉上抹著,聽琴享受著虞美人在他臉上柔捏著,感覺到虞美人嬌嫩的手的溫暖。
良久,虞美人忽然說:「為你額外按摩,你臉上怎麼都是陶醉的樣子呀,像個小色狼一樣。」
聽琴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估計別人是認不出來了,這回馬上和虞美人打趣說:「是呀,姐姐的手真是鬼斧神工呀……」
怎麼覺得自己的形容不對勁,頭上挨了虞美人的一個敲擊,她說:「你當我是雕像呀!」
聽琴馬上拚命地揉著頭說:「姐姐,好痛呀,你真狠心呢。」
虞美人忽然輕柔地把手放在他頭上撫摩著,說:「叫我姐姐呀,那真好呀,以後不准反悔呀,」
然後很溫柔地說,「現在痛嗎?」
看著她關心的表情,聽琴不忍地說:「傻瓜,騙你的。」
虞美人忽然臉紅了一下,然後馬上說:「好呀,剛認了我這個姐姐,就吭我呀。」
聽琴奇怪地說:「我什麼時候認了你姐姐呀?」
虞美人說:「你不願意呀?」
聽琴聽出她話裡故意帶出的一點幽怨,雖然明知道是裝的,可是聽琴很樂意地跳了下去這個套子:「我願意呢。」
聽琴忽然又說:「不過剛才好像誰罵我小色狼的,知不知道小色狼就喜歡吃姐姐了。」
虞美人甜甜地笑說:「那也得看你有沒這個本事呀?」
聽琴搖頭說:「姐姐的面容可是上天的恩惠,長得真是沉魚落雁呀,誰能追到姐姐肯定會幸福的啦,要知道有古典的韻味的女孩在這個時代中是絕傳的呀。」
虞美人的臉像是羞得抬不起頭來,聽琴一直感覺虞美人的手撫摩在他臉上的舒服,因為她在身後所以也沒有看見她的表情,自顧地說:「姐姐,好了嗎?我要出去了。」
虞美人依言把手移下——她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聽琴身上有種神秘的力量,一旦在他身邊附近,如果再看到他的笑容,就完全會被吸引一樣,而且最近她發現聽琴的嘴角不再帶著那永遠的微笑,倒是偶爾不經意得露一下,這更讓許多的女孩為他癡狂——只不過聽琴一直沒有感覺到旁邊為什麼有這麼多的女孩經常不經意地在旁邊,或者跑到他的教室去聽課——導致如果在大教裡上課,位置幾乎會坐完,那教授還以為自己講課的魅力十足……
聽琴這時腦裡一直想著,要嘗到追求的樂趣——他天生是浪漫的,多情的,他想到那個美麗的雨露露,忽然心砰地跳起來。
江南少年 第25章 巧笑倩兮,幾女吃醋
聽琴淡淡地看著自己的鬍鬚,長得像不乖巧的小刺蝟一樣,手用力撮上去,有點疼呢——看來平時是剃得太厲害了,偶爾一次割出血來,可是也不覺得疼,只是覺得一種透明的快樂從嘴巴裡透出來,是成人的原因嗎?
在後台化裝的時候,聽琴忽然感覺到天上的雲在向他招手,雲是淡黃色的,像蛋黃一樣吃起來會有些苦澀但有營養,不是嗎?
虞美人看見他忽然呆呆地,她也吃驚著,看著聽琴的神色,以為他思念著某個人露出不可多見的深沉——她根本不知道聽琴上次能力提高後到現在才讓他全身適應。
可是看著聽琴的樣子,她忽然湧起一種情念,那就是聽琴無形中把她征服了,誰也沒有料到聽琴現在無形的微笑更具有殺傷力,完全不是這個世界單純的感情所能解釋的,而這些在日後更讓聽琴的能力大幅度提高。
聽琴像是不經意地回頭了一下,他的表情已經帶著一種沉醉般的微笑,這個時候他其實是在想天邊的雲朵彼此打趣的聲音,可是虞美人卻幾乎以為聽琴是故意向她微笑,這下虞美人差點把持不住!
幸好這個時候聽琴已經站了起來,然後向她做了個稽首:「謝謝女施主為我裝扮。」
虞美人一聽又一看他的樣子,怎麼都覺得滑稽,忍不住笑成聲來,此時聽琴還悠閒地說:「不可謝,不可謝。」
陪著聽琴自己也歡樂的笑聲,兩個人終於走出門來,結果發現旁邊有個黑臉大漢正等著聽琴。
他先看到虞美人,然後看到聽琴,冷哼一聲,忽然上前準備擂聽琴一拳。
可是聽琴早把他的眼神看在眼裡,反手把那大漢的手夾住,再輕輕一壓,那大漢的手像是被聽琴的鐵一樣的手扣住,自己的手卻像棉花軟綿綿的,差點叫了起來,他機警地壓低聲音:「阿琴,是我,一條呀。」
聽琴笑著放開了手,說:「搞成這個樣子,活像是『此樹是我栽』的強盜嘛。」
一條揉了揉自己的手,說:「你還笑,把我弄成這個樣子,肯定是找認出來了,剛才是估計找茬。」
聽琴笑著,也不解釋,這個時候旁邊那個清秀的小姑娘又出來,閃電般伸出手來,說:「聽琴你好……」
結果那個虞美人忽然去搭聽琴的肩,說:「阿琴,我們要不要先去跳支舞,不然等一下大會開始,我要主持。」
聽著她叫阿琴,那女孩一臉的苦澀和失落,想不到虞美人這麼容易親近他,而她自己呢?
聽琴早就瞥了一下大廳,這個時候正是七點半光景,而許多人在悠然的旋律中跳著慢舞,聽琴知道這在晚會中並不多見,由此可見每個人都不大會在這裡喧鬧,因為幾大美女都會到嘛!這個秩序對一般人來說,好歹做了紳士也都不錯,儘管會有些人騷亂。
不過聽琴卻去握那女孩的手——只要是漂亮妹妹,聽琴不會讓她們失望,這是聽琴心靈上對自己的準則。握了一下,聽琴卻故意不放,然後說:「長得好漂亮呀,你叫什麼名字呀。」
那女孩算是崇拜聽琴,被聽琴一握,而且沒有放手的意思,發現心都跳出來了,也忘了回答。這個時候虞美人忽然覺得心裡有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上來,然後很快地把聽琴的手拿開,說:「陪我去跳舞嗎?」
聽琴早看在眼裡,他一向不喜歡專一獨霸的女孩,於是冷淡地說:「對不起,我現在沒興趣。」
看著那個有點不滿的女孩,親切地說:「你叫什麼名字呀?」
然後示意了一條,那一條會意,向旁邊走去,聽琴也跟在後面,回頭對虞美人說:「知道你現在很忙,記得,等一下我們會專心看你的主持呢。」
說完聽琴便和一條向剛才那個比較僻靜的地方走去。
可是他不知道,那邊的雨露露因為和聽琴沒多大接觸沒什麼在意,離梅已經咬著嘴唇想:「他怎麼和那個虞美人進去,出來倒拉了另外一個女孩,而且關係火熱呢?為什麼連正眼也不看我上次還奚落我?我被這麼多人圍著還不受人注意嗎?」
這般想著,剛好旁邊一個護花使者上來討她的好,結果被她斥責了一頓,當然那人是受她的脾氣慣了,也不在意。可是離梅一回頭,聽琴早不見了。
★★★★★那個幽暗的角落裡,燈光即使四捨五入,能掃到聽琴身上的也沒有幾束。聽琴在沙發上懶懶地舒展著自己的身體,他還興奮地以為沒有人能認出來,可是他忘了,他的眼神飄逸著樹葉的空靈,音樂的飄逸,卻決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在燈光再暗的時刻,聽琴把那個女孩交給一條照顧,好說歹說才勸服了那女孩陪一條在一起,女孩一直感覺到聽琴的目光似乎在撫摩她一樣,覺得溫暖極了,雖然捨不得,不過聽著聽琴說他自己有正事,這才依依不捨地看著聽琴離開了。
聽琴這個時候乘機走到了雨露露的旁邊,然後先對露露打了招呼,然後很斯文地坐下來,他自然不知道雨露露早在他出來的時候就記下他的樣子,而這個時候就裝迷糊。
然後聽琴忽然驚訝地說:「這不是十大美女之一的雨露露嗎?幸會呀。」
他一面伸出手去,本來以為可以嘗到什麼叫閉門羹的機會,可是雨露露卻微笑著絲毫不給他機會,她的眼神清澈地像井中的水皎潔一樣望著他,她把手伸出來說:「還沒請教你的名字呢?」
聽琴猶豫了一下,去握露露那柔嫩的手,當真是柔弱無骨呀,聽琴看見這麼順利也不是辦法,於是就很用力地握了一下,不肯放開。
他餘光早看到後面幾個男生對他虎視眈眈,可是前面這個傳言對誰也不冷不熱的露露雖然像是吃驚地疼了一下,可是她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就讓聽琴這般握著。
等後面那人看不過眼的時候聽琴馬上把手放下了,然後故意用手搔著自己的頭,說:「露露小姐不知道現在可否有興趣和我去跳一曲呢?」
露露要站起來的樣子,像是準備翩然起舞。聽琴慌了,自己可不會跳舞,誰想到這女孩怎麼一點都不自覺,對她來說自己可是陌生人誒,這樣最次等的方法都能泡到呀。
於是聽琴閃電般伸出手把她的肩一壓,說:「我……我們先聊聊吧,培養一下感情。不知道意下如何?」
露露甜甜地笑著,說:「聊什麼呢?培養感情這詞雖然用得直露了點,不過你倒算坦白。」
像是無數天上的紅霞在天邊編織著優美的表情,聽琴這個時候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臉上能有什麼表情,臉紅嗎?苦笑嗎?聽琴也不把壓在露露肩上的手放下,接著說:「我可是大色狼一個,我們悠著點。」
露露嫣然笑著說:「怎麼玩這個把戲了,好老套呀。」
聽琴看著她那微笑裡帶著三分醉意,怎麼覺得像是自己上了狼窩被套住了一樣,再聽她的話總算放下心來。
他正準備進入角色呢,可是露露接著說了一句讓他噴飯的話:「不過我喜歡。」
聽琴像是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然後說:「你?」
露露忽然一手把聽琴的手抓住放在她的手裡,身邊向聽琴這邊移了移,說:「怎麼了?不是說色狼嗎?這樣你豈非很開心?」
聽琴忙點頭說:「很開心。」
他已經感覺到有無數殺人的目光準備重複輪姦他,而他的全身還輕幽幽的,覺得露露的甜笑裡有某種狡黠的東西在延伸,覺得不妙,正要掙脫她,可是露露卻單手挽著聽琴的手臂。
等她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聽琴懵了,這些甚至是雨露露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和別人親暱的動作在別人眼裡顯得生動自然。
這些其實更是聽琴的能力不自然地放射出來,由此固然可以讓女孩被他吸引,可也看出聽琴對自己的能力沒有到達收發自如的地步。
周圍開始混亂不堪起來,這個第一美女帶的刺向來是讓別人心驚的,可是看著一個傢伙這樣的肆無忌憚,實在幾個人受不了了,聽琴一瞥,果然,那個學生會主席就過來了。他過來忽然對聽琴說:「請問你是……」
雨露露接過話茬,說:「他是我男朋友。」
聽琴只好陪著她演下去,說:「是……」
那主席面色一寒,說:「可是你剛才明明還說……」
雨露露忽然對聽琴說:「你解釋呀。」
居然把這個熱芋頭扔給我?聽琴頭正大著,於是打了個哈哈,說:「是呀,以前就是的。」
露露責怪地看著他,嬌聲說:「你怎麼胡說了,剛剛才追到我的嘛。」
露露那嬌膩的聲音讓那個學生會主席差點兩眼發光——何曾見過她做出如此一幅小女生的樣子呀。那主席嚥了嚥口水,可是又像是忽然想到什麼,大聲說:「什麼?剛剛追到?」
露露又是嫣然一笑,點著頭。她的微笑把混亂不堪、無數的人盯著他們惡狠狠的目光變成了鴉雀無聲。而那個學生會主席的聲音、話裡的意思馬上讓這個地方都喧鬧起來,於是所有的消息拚命地傳開了。
而這個時候那個台上的虞美人和離梅都詫異著,待旁邊人一說,臉上更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了,離梅忽然賭氣地坐了下來,一種念頭拚命滋長:「不行,我一定要比過露露和若冉。」
因為在這個時代裡,男生同時交兩個女友算是正常不過的,於是她忽然站起來,分開旁邊的人要向聽琴走去。
她不知道她這一鬧,會鬧出多少事情來,那些從高中起就苦候她的那些男生都紛紛圍在她旁邊,關切地說:「怎麼了?」
這平時感覺到感動的字詞在這個躁雜的地方顯得異常刺耳,離梅想分開他們走到聽琴那裡,可是卻無能為力——他們還以為她是為露露難受,有個人咬牙說:「我知道露露是你的朋友,既然有人這麼不長眼……」
旁邊有人架住了他,說:「沒看到露露那麼開心嗎?說不定早已經有幾年關係了,不過乘著今天鬼面舞會來宣佈一下。」
剛才那人憤憤地說:「未必見得吧,露露的話十成倒有九成是真的,看她鄭重的樣子,說不定就是剛才被追到,我怎麼都嚥不下這口氣……」
離梅忽然瞪了他一眼:「有人追到她你就不滿意了?」
那人慌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喜歡你……」
離梅嘴角一撇,把頭偏了過去。
台上的虞美人忽然覺得心和肺輪流疼著,難道自己真的那麼不入他的法眼嗎?
他追求露露的樣子,她是從頭到尾都瞧在眼裡。這個時候她憤憤的目光忽然怔住了,她像是看到即將垂頭喪氣的聽琴以及奇特的事情——因為水柔和若冉從正門走了進來,而且向露露走去。
露露和第二美女蓮樺都是若冉的姐姐,她們的關係相當親密,虞美人倒要看看聽琴現在該如何處理這樣的變故了——即使可以交兩個女朋友,可是這個社會上卻非常鄙視見一個愛一個的行為,更加鄙視那些見異思遷的人。
江南少年 第26章 少年郎多情,豈不醉
秋月無邊,夢兒回眸。感受著這美妙的夜,原本是因為開心的,可是聽琴已經頭大不已。他就看著水柔和若冉走過來,一起笑著對露露說:「露姐……」
露露馬上笑著說:「兩位妹妹,和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
兩人完全驚訝了一下,像是被某種東西刺激了一下,若冉去打露露的肩,說:「你瞞得我們好辛苦呀,對了,什麼時候好上的?」
露露把嘴努了一下聽琴,別人都把目光移向聽琴,聽琴只有苦笑,幸好他的打扮還別有風趣,別人倒是認不出來。
可是若冉卻看到聽琴的目光,那是怎麼樣的目光,清澈,冷酷,憂鬱,竟然像極了聽琴的眼睛,她正發呆,聽琴已經壓低了聲音沙啞地說:「我是剛追到她的。」
這場戲,他只有演好,回去後怎麼向這個露露求情,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可是露露忽然說:「哪有呀,你這個人真不老實,你是我男朋友都有一兩年了。」
聽琴頭更大著,這個露露實在刁蠻的很,文文靜靜,說起這樣的話,前後一變,居然臉都不紅一下,他只好勉強說:「是呀,一兩年了……」
饒他能力無匹,此刻居然發現自己額頭上滲出點汗珠來。
他剛才偶爾一瞥,看到露露表情的戲噱,就完全明白了,其實露露早認出他來,現在不過是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可是這個時候露露卻開了更大的玩笑,她說:「阿琴,親我一下。」
暈!這個第一美女居然當眾說這句話?聽琴還聽到阿琴這個稱呼,55555555,聽琴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他真想拚命地揪自己的嘴巴,揪自己的小內褲,揪死……
還沒抱怨完,若冉忽然眼神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原來你的男朋友也叫阿琴,可是聽琴今天沒來,真是可惜,要不然,他們打扮起來,尤其是眼睛,還真會很像呢。」
聽琴臉已經通紅起來,他知道自己的眼睛露餡了,幸好有化妝了,看不出來。他只好低壓著聲音說:「我有些事情,先出去……」
露露像是不放過他,說:「你可是我男朋友呀,親我都不肯呀。」
說著故意裝出憂傷的表情。
呀,不知情的別人看了都怒氣填膺,居然讓露露如此哀求別人,可是露露居然讓她男朋友當眾親她!太可惡了。
更可惡的是,那個男人一臉的不樂意!
聽琴想站起來,可是幾個女孩殺人的目光都瞪了過來,他只好垂頭喪氣地坐下去。
若冉裝做不認識的表情哼地把臉放在另一邊。水柔更滿頭霧水呢。
露露還是挽著聽琴的手,而這個時候,台上虞美人忽然說:「大家好。」
鬼面舞會終於開始了。
虞美人做了一些介紹,聽琴自然是沒有心思去聽,最後音樂旋律起來,然後無數的人在裡面忽然狼哭鬼嚎,最後狂亂地跳舞著,燈光四射,一閃一逝,把動作一個個分解開來,顯得更有風味。
火暴的場面外,惟獨聽琴所處的這個角落是冷清的。當然有許多人邀請這些幾個美女去跳舞,可是卻狠狠地吃了閉門羹,那些人終於識趣地離開了。
看著台上虞美人向這邊走來,聽琴頭又大了起來,還沒讓她保密,她來攪和什麼,此刻他竟然發現同時一條居然帶著那個女孩走了過來。
那個女孩忽然走到聽琴面前,聽琴還沒有辦法阻止她呢,她忽然眼角有了笑意,說:「米哥哥,能不能陪我跳舞呀?」
聽琴看著這個小女孩還比較機靈,鬆了一口氣,說:「我不會跳呢。」
他忍不住看了一條一眼,一跳也得意地回望著他。
可是若冉忽然說:「這不是一條嗎?怎麼打扮得像關西大漢一樣?」
聽琴頹喪地把身體向後一躺,躺在沙發上,結果發現露露被他一帶,居然帶到了懷裡,可是露露還把她那噴火、嬌嫩的身體靠了上來。
一條只有勉強地笑著說:「是呀,是呀。我介紹一下,這是我今天剛帶過來的米大哥,在gd讀書呢。」
若冉眼角回瞟了聽琴一眼,居然發現露露在他的懷裡享受著溫馨,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她對一條說:「聽琴沒和你在一起嗎?你們向來都是……」
一條只有搔著頭說:「他呀,我也不知道,今天可能有急事出去了吧。」
他向那女孩示意了一下,那女孩也看出場面的尷尬壓抑,於是便和一條向別的地方走去。
可是這個時候那個虞美人竟然也走到這邊來了。
虞美人看到聽琴這個樣子,忍不住酸溜溜地說:「怎麼,前三位大美女都在這裡呀,舉行重大提議是嗎?」
她忽然拉著聽琴拖開露露,說:「既然她們在一起,你就不要攪和了,剛剛和露露表演的不錯,我知道你是bg學院出來的,有表演天分,不過今天的戲不只是就這麼一場呢,我們去後台,我再幫你化裝。」
聽琴任她拉著,三個女孩一時呆著,竟然看著聽琴就那樣被拉走了。若冉忽然對露露說:「怎麼?他在演戲?可是一條不是說他是gd的嗎?」
露露無奈地說:「我……」
她還沒說完,卻見到聽琴已經被拉到舞台中間,和虞美人跳起貼面舞來。
露露失聲說:「他不是說不會跳舞嗎?」
若冉說:「他那麼聰明,自然一學就會拉。」
露露像是示意到了什麼,說:「你……你知道了?」
若冉說:「我還能不知道呀?他這個人……」
她的語氣像是甜蜜著,根本不介意聽琴和露露的事情,說:「要是不那麼出色一點該多好。」
水柔忽然說:「他就是聽琴呀?」
若冉和露露一起把目光瞪向她:「就你這木頭不知道!」
她們三人關係親暱,此刻氣氛居然顯得融洽起來。露露忽然說:「你不怪我吧?」
若冉馬上說:「怪,當然怪了,不過我們是好姐妹,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露露忽然捶著若冉的肩膀,兩人笑了起來。然後若冉又說:「不過我一定會懲罰他,不能讓他胡作非為。這次居然拋棄我們,來找第一美女了,以後校外,還不知道……」
她們說著,其實目光一直瞧著聽琴,看著聽琴動作從生疏到純熟,後來居然把虞美人抱在懷裡,身體狂亂地旋轉著,而他的身體卻像水蛇一樣,居然扭擺著閃出一種男人的氣勢!
詭異,詭異。
周圍的人逐漸停了起來,一起在看聽琴在舞著,那在他懷裡的虞美人像是全身骨頭鬆軟,一直抱著聽琴不放。
有眼尖的人忽然說:「那不是露露的男朋友嗎?」
別的人正奇怪,都把目光瞧向露露,可他們居然都看到露露看著聽琴一臉的欣喜——難道露露不在意她的男朋友……
一曲舞罷,無數的掌聲,無數的轟鳴,聽琴正想下來,可是旁邊的人忽然把他的方位堵住,有聲音嘈雜著在說:「再來一個……來一個……」
於是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狂亂地要求著:「再來一個……」
而人群中忽然衝出一個女孩,正是剛才和一條一起的那個女孩,她忽然對聽琴說:「陪我跳一支好嗎?」
聽琴看著她期盼的表情,緩緩放開懷裡的虞美人,說:「很樂意呢。」
他就輕摟著那女孩跳著慢舞,音樂旋律一時也變得優雅起來,女孩幾乎把頭都靠在聽琴的懷裡,一邊說:「好幸福呀……」
聽琴看著她陶醉的樣子,只好也說:「好幸福呀。」
結果那女孩興奮地說:「真的嗎?聽琴你覺得和我在一起也幸福嗎?」
聽琴張口結舌,說:「我……」
那女孩又說:「我不告訴你名字,因為像我這樣的人太多了,你肯定會記不住,不過無論你是真心還是假意的說,我都會記得這一刻的溫柔,我知道,你以後肯定會更出色的,可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了某年某月某日某時,一個女孩在你懷裡盼望著你對她說,好幸福。永遠盼望。」
說著說著,那女孩竟然逐漸流出眼淚。聽琴憐惜地擦去她的眼淚,說:「不要哭好嗎?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好嗎?」
那女孩破涕為笑,說:「不要賴皮哦,我們拉勾。」
聽琴看著那女孩嘴角的笑意,也不知道她是演戲還是說真話,但是這樣一個女孩對他如此動情,卻也讓他感動不已。
一曲將畢,聽琴忽然把女孩舉了起來,雙手在她的咯吱窩下舉了起來,然後迅速地旋轉了幾圈,這才緩緩地放下來。
周圍的人看著聽琴居然如此輕快地把女孩舉起來,場面又轟鳴起來,一時清淡的音樂馬上充斥出火暴。
無數的女孩伸出手來:「和我跳一支行嗎?」
聽琴一見不妙,身體一側,拚命擠出人群,到了若冉旁邊。若冉忽然說:「你還知道回來呀。」
聽琴也不再隱瞞了,說:「對不起,下次不敢了。」
若冉故意板著臉,說:「還有下次呀?」
露露在旁邊撲哧一聲,說:「對白好老套呀,聽琴你太遜了,一點新意都沒有。」
聽琴就那樣站著,苦笑著。若冉瞪了他一眼,說:「還不坐下來。」
看著一張不大的沙發已經坐了三個人,聽琴實在不知道該坐哪裡。結果若冉馬上站了起來,說:「就坐在她們兩個中間吧。今天便宜了你,幸好是我姐妹。」
水柔奇怪地說:「那冉姐你坐哪裡?」
若冉得意地說:「我當然坐他腿上嘍。」
結果她如願以償地坐在聽琴腿上。別人一見,嚇!一個書生氣的漢子,左邊一個美女,右邊一個美女,腿上還有一個——55555,不就是剛才抱著虞美人跳舞的那個傢伙嗎?
江南少年 第27章 一吻情懷,萬女懷抱
下面有人不願意了,說:「以前不都是男生親女生嗎?」
有些人過來其實不過是因為歷來都有這個項目。
虞美人說:「總會變的嘛!」
聽琴一聽就知道不妙了,大概是因為以前受到騷擾多了,而現在居然……估計是因為聽琴的出現吧,聽琴正想著,忽然燈光完全滅了。
周圍像是無數人在擠蕩著,然後有人喊著:「牽著若冉的那個男孩是聽琴呀。」
然後聽琴看著無數的人把他圍著,他幾乎都動也不能動,正懼怕著,發現旁邊的若冉、露露等居然被人潮給擠開了,若冉拚命地想留在聽琴旁邊——當然最想是親他了。可是卻無能為力。
終於,燈光閃爍了一下,然後無數的嘴唇向聽琴的臉上湊來,好像有彼此撞擊,兩三人都發出喲一聲疼痛的聲音,然後聽琴先感覺到柔膩的嘴唇在他的耳邊親了一下,他忽然伸手把那女孩的手抓住了。然後無數的人還是湊上來,親他的臉,親他的頭髮,55555,聽琴快被人群擠壓地窒息了。
終於,虞美人在人群中宣佈:「本次活動結束,開燈,大家可以看看究竟是哪些女孩吻了自己心愛的男孩,又是哪些男孩抓住了最先吻他的女孩,我們會請他們陸續表演一個節目。」
她現在所在的位置其實就是剛才聽琴所在的位置,可是聽琴卻已經被人潮擠到十數米外去了。
這個時候聽琴忽然看到自己手裡抓著的那個女孩,居然是離梅。
離梅看著他瞪大和雞蛋一樣的表情,說:「怎麼?喜歡你有錯嗎?」
聽琴忙說:「沒錯,沒錯。」
他忽然恍惚起來,像是看到童年的自己,忙著抓蜻蜓,頑皮的他,某次因為和母親鬧了彆扭,於是覺得自己罪大惡極,便拿著刀子想要自殺。那些事情像是呼嘯而來,心上的許多影子,豁然清晰,又豁然模糊。
他這般失神著,卻不知道別的女孩是越來越愛,他也不知道自己後來在台上唱了多少首歌,他也不知道當時居然有多少女孩吻他,後來唱歌的時候還陸續不斷有女孩上來親他,他只是感覺到,其實有的時候幸福就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這個秋天裡,秋雁喜歡夜的迷人。而螞蟻卻淡淡地走在歲月的歌聲裡走著。在那些動物有自己生命有自己歡樂的時候,聽琴越來越覺得某種生動的東西離他接近著。
此刻在球場上,聽琴就淡淡地站著。現在是cm隊參加小組賽的最後一場,如果他們勝了,將會和gd隊一起出線。
現在聽琴的目光帶著一種火,他的氣度讓別人不敢逼視。
開場第五分鐘,他在邊線上接到咪咪的傳球,輕鬆地一停一側,已經馬上帶球橫向插進禁區!
因為對方並沒有研究過比賽,只知道他在上一場比賽大發神威,可是第一場比賽他卻僅僅上了五分鐘。知道這點後,對方只有一個人稍微有意防守著他。聽琴自然不受約束,他的重心小巧地移動著,讓對方連他的身體也卡不到。
這個時候聽琴忽然撥動著球向右邊跑去,看著他離開禁區,那個防守的人和一個後衛不由向右邊一阻,準備去截球,可是,聽琴起腳了!
對方兩個人都飛地過來倒地鏟球。可是聽琴忽然身體一側,一扣,原來射門是個假動作!
他向左邊迅速地移去,然後已經欺身到了禁區前沿。此刻面對另一邊趕過來的後衛,他果斷地馬上射門,對方守門員一撲,糟糕,撲錯方向了!
比分馬上變成1:0。
★對方這回開始重視聽琴了,派兩個人準備前後夾擊他。在一場比賽上,用兩個人夾擊並不多見,不過因為剛才聽琴幾乎在禁區內的來去自如讓對方已經大驚失色也有關係。
可是聽琴冷哼一聲,他想知道他的水平到底增加到什麼地步,向咪咪示意了一下。
咪咪自然明白聽琴的意思。
上次比賽後球隊幾乎把重力完全放在聽琴旁邊,平時的配合賽中都以聽琴為重,不僅他們傳給聽琴的球,聽琴都都處理地很好,而且他的大局觀非常好,所以在聽琴的組織下,他們的進攻實在如出鞘的劍,縱然對方防守滴水不漏,可是聽琴這把刀進去,那水也會被分開兩半!
聽琴知道球隊上場比賽中8:0打敗對方,士氣大震,而且磨礪了以聽琴的大角配合,也練得頗為流暢。
這時對方開球後,聽琴一馬當先就去搶球,對方早有防備一腳傳後,然後那個後衛一個高球,分給中場。可是這個時候咪咪忽然衝過去,在對方同時停到球的時候,稍微用身體一擠,這個正當的衝撞讓對方重心偏了,咪咪也不去搶球,側身把球直接向聽琴的方向奮力一踢!
這一踢就完全如射門一樣。速度快地要命。
對方的後衛本來都在禁區外,聽琴那一搶後身體不停早繼續向前衝,看咪咪那球飛速住準確地向他這裡衝過來。而他前面只有壓後的兩個後衛時,他嘴角一個冷笑,忽然把右腳高抬起來,在凌空的時候觸到那個還飛奔狂嘯的球!
那個原本是一個看守他的兩個人一看到聽琴不要命地一開場就衝過來,自然沒有怎麼在乎,可是看了這樣就大驚失色!
場外無數的人都拚命地喊起來:「聽琴……」
那若冉、露露、水柔卻都坐在第一排位置上,信任地看著聽琴,尤其是若冉,眼中一直是癡癡的表情!
聽琴在空中忽然把腳的外腳背迎向球,然後順勢向前一卸一拉,那球像是被一種軟綿綿的力度吸引了一樣,可是卻又更像完全服從聽琴的指揮般被卸掉了大部分力,然後在聽琴的腳上彈了一下,球在高空飛過那兩個後衛頭上,他們正驚訝著,可是眼前一閃,聽琴居然把身體同時閃了過去!
這招算是人球分開的絕世招式了,除了聽琴,又有誰能把咪咪這樣大力的射門的球換成自己過人的招式呢!
聽琴這麼一衝,就形成了單刀。儘管他已經在禁區內了,可是他一點也不著急,衝上去的同時,竟然趕在球落地前用腳稍微顛了下球,把球顛了一米高。
對方的守門員發現剛剛中場開球了一下,馬上對方就單刀了,嚇得亡魂呢,不過守門員的天性讓他拚命地出擊!
可是他倒地去撲那聽琴的腳和球的同時,忽然,聽琴馬上跳了起來,而腳居然在顛起球後又跳起來再去顛了一下球!
眼看著那個球被聽琴顛起來剛好躍過那守門員的頭頂,守門員正頹然一歎,可是聽琴此刻卻忽然從右邊一個加速,又避開了他的這一撲!
眼看著聽琴那閃電般地速度忽然追到還沒有挑進球門的球後,居然輕鬆地又顛了一下球!
別人見了此刻,不僅莞爾,誰都知道現在守門員倒地,這個單刀的聽琴面對的只有球門了,可是他居然不射門,還在那裡顛著球呢。
對方的球員氣得面色發青,那兩個防守隊員早已經準備放棄,可是此刻卻按捺不住,衝了上去!
可是聽琴卻像是沒有看到他們一樣,忽然把球顛得老高!
其他人都把心揪得緊緊的,聽琴固然在耍弄對方,可是他究竟沒有進球,而且這個球顛得這麼高,恐怕?
但是,不可思議的情況出現了。
那兩個後衛已經怒火焚燒,還沒有衝到聽琴的位置,就重重地一起向聽琴剷去!
他們鏟得甚急,可是聽琴卻像是沒有看到。
別人都擔心地看著,忽然,聽琴人忽然左腳高抬起,然後一個凌空倒翻!
別人看著聽琴,忍不住狂呼出來!那是絕對標準,又姿勢美妙的倒掛金勾呀!
眼看著聽琴右腳奮力一射,把球如狂風掃落葉般射進空門!
而他的這一個倒掛金勾卻剛剛好避開了對方鏟斷,而自己落地後身體卻倒在他們鏟過來的身體上,毫髮無傷!
2:0!外加精彩絕倫地羞辱了對方,完全打潰了對方的信心。
現在,對方只知道派兩三人防守住聽琴,然後球隊的那些後衛居然有兩個還怕這樣的情況再發生,就直接站在禁區!
看著對方的毫無鬥志,聽琴越發雄猛,他知道,比賽才剛剛開始十分鐘!
江南少年 第28章 風采依舊
殘風,落葉,象徵著對方球隊的情況,聽琴當然決不留情,固然有三四個人防守他,也決計不怕,他左右瘋狂扯動著,速度展開到了極限,防守的那些人奮力地去追他,儘管可以暫時防住,可是自己的體力就這樣輕易地被消耗光了,看著那根本就消耗不完體力的聽琴,他們的喘息越來越重——而同時,這些人也逐漸失去了信心。
幾個人分幾個角度防守住聽琴,可是卻在接下來的十分鐘內疲於奔命。
聽琴知道機會到了,跑回中場去拿球,結果馬上和周圍的四五個人呈射線似配合,然後一路跟進,結果是聽琴一直在這個大配合的中間,儘管他旁邊三四個球員防守他,別人傳不到聽琴的位置,可是聽琴卻一直向前逼進——他是在無形中起著領導的作用,儘管他沒有拿到球,可是這個配合依舊以他為中心。
而後面的咪咪就開始大發神威了,他的重心迅速地移動著,幾乎所有的球每一圈配合都是從他這裡打起。
就這樣,一直逼到了禁區前了。
聽琴忽然做了個加速的動作,準備衝入禁區,結果三四個人拚命地擋在他面前——要知道這個聽琴不拿球已經控制局面,如果拿了球,那還有誰擋地住!
結果他們居然發現,聽琴的那個是假動作!
而聽琴此刻嘴角正微笑著,他的一個假動作把三四個人都騙過,他此刻迅速地向後跑,剛好咪咪拿球,馬上給聽琴傳了過去。
聽琴拿到球後,一個盤帶,那兩三個對方的中場馬上過來阻截,聽琴冷哼一聲,忽然右腳在球前面劃了個從左到右的弧線踩位,身體重心向左偏,騙得一個人自以為是地認為聽琴會向左邊衝過去,忙過去防守。
結果聽琴忽然雙腳併攏,把球夾在中間,身體跳了起來,把球用雙腳的夾力向右邊勾去。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其他幾個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聽琴掠了過去!而球也從他們的肩膀高度飛了過去。(註:此動作是我在踢球時偶爾運用,效果非常不錯。
聽琴過了三人後,追上了球,毫不猶豫,向禁區衝去,而那些原本防守他的後衛的三人呈三角形夾擊而來。
這時候聽琴前面有三人,後面被過掉的幾人也反應過來,把聽琴圍在了中間。
聽琴卻非常冷靜地撥動著球,把球左右在雙腳內連續碰撞撥動,忽然重心向左一移,馬上又拉到了右邊。而球已經從左腳內惻被拉到右腳內側,但是那幾個人的身體卻沖得更近,聽琴這招對付一個人絕對非常有效,可是對方三個人呈圓形把他包夾過來——對方自然不是傻子,只要把聽琴身體擠住,聽琴肯定丟球。
而且這樣的圍繞,聽琴恐怕連球都傳不出去。
好個聽琴,此刻卻忽然兩腳呈前後的姿勢,在對方衝上來的瞬間以0。1秒的速度把球勾起來,然後右腳又對球一磕,向上一彈,把球就勾過了前面衝過來三人的頭頂。可是他的身體卻牢牢地被幾個包夾住了。
對方還以為聽琴即使不能動,這球肯定沒有威脅了,可是他們卻沒有發現那個咪咪早已經心領神會,衝過來把聽琴的球用胸部停了一下,此刻別人的注意力都在聽琴身上,他們還想看聽琴會怎麼樣,於是咪咪當然不會丟失這個機會,在禁區前沿一腳直接凌空抽射!
咪咪這幾日水平也大有提高,他這個凌空抽射把腳壓了下來。球就幾乎平平地灌向守門員的右側!
那守門員剛才早被聽琴擊潰了,此刻看到來球也只是象徵地向右一撲,眼看著球直衝向右邊死角,守門員望球興歎!
3:0。
咪咪興奮地跑到聽琴旁邊和他對了一下掌!
僅僅25分鐘,就輕鬆地3比0,對方再無鬥志,惟獨還是重重防守聽琴,可是聽琴已經沒有進球的慾望了,面對這樣的球隊,他知道,這場比賽後,他們會長時間萎靡不振,於是他淡淡地歎著氣,毅然準備下場了。
當太多的羞辱別人後,總會覺得累的,不是嗎?聽琴和現在所謂的大學生聯賽的水平已經不是同個檔次了,就正如一個大人和初中生比賽一樣,於是聽琴向教練示意了一下。
那教練看到這個局面,知道已經必贏無輸了,對方的毫無鬥志和盲目,已經不算稱上一支球隊了。他頷首著,就讓一個隊員換上了聽琴。
當聽琴下來的時候,無數的人潮呼喊著,而聽琴卻微笑地向大家致意,使得無數女孩都尖叫著。
比賽的一邊倒沒有隨聽琴的下來而改變,對方以為少了聽琴這個壓力,局面會輕鬆得多,可是cm已經不是以前的cm隊了,他們的進攻如鋒利的刀,連續威脅的射門,讓對方完全慘淡!
比賽的比分最終鎖定在7:0。
這場比賽後有人做了一個統計:三場比賽:進球:11范□(99號、中場)wl球隊8 龍永(11號、前鋒)sl球隊8 縱皆(10號、前鋒)gd球隊7比例(8號、中場)sl球隊6 聽琴(28。8號、前鋒)cm球隊6 咪咪(11號、中場)cm球隊6 余俊(8號、中場)zd球隊5張志秦(6號、前鋒)zd球隊4懲治(2號、後衛)gd球隊比賽共有5支球隊出線(共分為A、B、C三區,A區四支球隊出線cm、gd。B四球隊出線wl、slC二球隊出線zd)而擁有任意球無敵的范□的wl隊一下成為奪冠熱門!
★聽琴正左手抱著若冉,右手牽著手柔的手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竟然是鑰月打過來的,她說:「明天就是星期天了,你答應過我的,陪我去逛街,只能你一個人,明天晚上有天大的消息告訴你。你現在不准和任何人說起呀!」
聽琴為難地說:「這……好的。」
看著旁邊若冉嘴角的笑意,他只好說:「一個朋友約我明天出去。」
若冉忽然說:「那你去嘛,對了,明天晚上我會有一個非常好的東西給你,你千萬要在寢室裡呀。」
聽琴說:「明天可能晚點回來。」
若冉搖頭說:「沒關係,我會等你的。水柔,是不是呀?」
水柔也笑著說:「我陪你一起等。」
聽琴的頭大了。
他在想,居然有什麼事情比他的書更值得慶賀呢,而且明天這兩個小妮子也等他,好像露露還說過,明天再聯繫他……
江南少年 第29章
HZ的教堂新穎別緻,許多人屁顛地喜歡去禱告,聽琴是並不喜歡的,像討厭陽光下赤裸的狗在彼此交配一樣。而許多人會在教堂上追求那不可知的明天,而在禱告的時間內,時間像鬼被人輪姦一樣飛了過去。
和鑰月走過那個偏僻的教堂的時候,聽琴只是淡淡地笑著,鑰月看著他平淡的笑容,說:「帶你出來玩不滿意呀?」
聽琴搖頭說:「和美女在一起總都是心曠神怡的,可是你總要讓我知道,今天到底是什麼喜事吧?」
鑰月像是嫵媚一笑,說:「等晚上你就知道了,今天你要陪我逛街。」
然後她仔細打量著聽琴,說:「你好像比上次的時候多了很多氣質,我都……」
她挽著聽琴的手,說:「都被你迷住了。」
她說著,臉上泛起一陣紅暈。
聽琴笑笑,還沒說話,鑰月像是意猶未盡地說:「你知不知道,那個鬼面舞會的時候,我也在的。而且還……」
聽琴這回嚇了一跳,說:「你也親了我……」
鑰月害羞地說:「是呀,還有,你在球賽的時候,那過掉守門員後還倒掛金勾,我都在看,每一次看到你不知道為什麼就越沉迷……」
聽琴任她挽著手,心裡忽然湧起一陣感動,兩人一面走著,忽然某個音響店裡傳來一陣憂鬱蒼涼的《藍色生死戀》的主題曲《祈禱》聽琴猛然發現全身感覺到一種幽雅而滄桑的感覺——那是一種心碎,藍色是命運,是時間的韌帶,把時間分隔,鑰月也幾乎同時在說:「我最喜歡這個曲子了……」
她抬眼卻看到聽琴正在沉醉著,於是唇兒輕動,用那種漆美的聲音說:「我像叫俊熙一樣叫你哥,可以嗎?」
聽琴像是全身顫抖了一下——何曾他會料到,自己會被賦予了強大的武功魔法,自己已經走遠了那個迷失的孩子的時代,從來以前從來都在幻想中自己能把一切做得更好,而做錯的事情的時候又想著時間能夠重來,聽琴悵然長歎,也許一切錯誤都是美麗,與眾不同的美麗,不是嗎?
那個飄飛在空中的蘭色的美麗,忽然蕩漾在這個城市的上空,寫著無數的漆美,聽琴忽然抽出他的手,然後把鑰月攬在懷裡——是呀,無形中有鑰月能這樣關心他,他又怎麼不感動呢?他不是神,但他可以竭盡全力地讓周圍的人幸福。
兩人輕然走著,聽琴的手裡彷彿汲著雪花,在他手中慢慢綻放一樣,身上湧出那種旖旎的美,而鑰月就靠的他更加近了——她只是一個孤獨的人,在演藝圈裡面對金錢和陰謀的勾結,她鄙棄著,所以她喜歡經常到大學去,看看別人的純真,也許大學生遠遠不是她心中幻想的那種,可是她卻遇到了聽琴,那就足夠了。
走到購物街的時候,別人都驚異地看著他們——絕代氣質的聽琴,以及帶著那迷人氣息的鑰月,對面有些人像是忽然怔了怔,然後快步走過來,說:「是鑰月小姐嗎?」
幾個人唧唧喳喳地對鑰月問著,然後旁邊一個小女孩看著聽琴,忽然說:「哥哥你是鑰月的男朋友還是哥哥?」
聽琴正想說話,但此刻鑰月本來就是被他攬在懷裡的,而鑰月忽然臉一紅,說:「秘密。」
別人看了這個樣子,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各個打量著聽琴,都是帶著嫉妒,但是仔細打量完,女孩都心動著,而那些男人都自慚形穢。
就這樣一路走來,驚擾起無數行人,帶著那羨慕的目光,那些人使勁地看著他們,尤其是艷光四射的鑰月。
鑰月自然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如此幸福,她把小手放在聽琴的大手裡,聽琴向她微微一笑。
★晚上,燈光四處迷糊地照著,他們千篇一律地活著,只是看著酒下醉的人,彼此喊著平時不敢說的話。
而聽琴卻被鑰月帶到了一個地方,聽琴正怔著,卻發現那是個HZ最大的影視大廳,他憂鬱著,可是鑰月已經把他一把給抓了進入。聽琴像個萎蔫的小雞一樣走著,像是看周圍的興趣都沒有。鑰月笑著說:「怎麼了?討打呀?」
聽琴說:「不是。我向來對這個不感興趣的。」
鑰月怔了怔,說:「你不喜歡演藝界?」
聽琴點頭著,說:「沒錯,我不喜歡做歌星或者影星,我討厭那種幼稚的盲目的追求。」
鑰月忽然歎了口氣,說:「那就當是陪我,好嗎?」
聽琴淡淡地笑了,此刻,卻是一大群媒體記者衝過來,有個記者眼尖,說:「楚聽琴!」
別人的目光一下子吸引過來,聽琴皺眉著,可是那些人都把攝像機對準他,鑰月卻像乖巧的小帽一樣膩著他,挽著他的胳膊沒說話。
那些記者一直在說:「請問您出了這本文集,而且首銷售100萬本,有什麼想法?」
聽琴怔了怔,居然首次印刷100萬本?那個出版社還真是下了大血本了。自己不過是無名小卒而已,可是表面上聽琴淡淡地說:「沒什麼想法,水總是流的,陽光總會幸福大地的。」
也不待對方有沒有反應過來,一拉鑰月回頭就走。
可是幾乎同時,忽然燈光閃爍起來,然後一個支持人在台上說:「下面我們有請歌星鑰月小姐。」
聽琴遲疑地看了她一下,鑰月笑了笑,走了上去。然後,無數的燈光,無數的顏色在她身上閃著迷人的氣息。
鑰月走到台上,她的高貴氣度,讓別人都看呆了,她忽然說:「今天晚上我有幾個重大消息要透露一下。」
所有的記者敏感地把鏡頭對準了她。
鑰月甜甜地笑著,說:「第一個,這是我的二十歲生日。」
無數飄揚的金色的紙片忽然從天而降,落在鑰月的身上,而鑰月微笑著,說:「也在今天晚上,我先推出我的新專集,《寂寞的天籟》」
聽琴怔了怔,有個記者忽然提問說:「《寂寞的天籟》應該是今天早上才傳出消息要出版,而且作者就大學的學生楚聽琴,請問你用這個名字算不算侵權?或者他侵權?」
剛才看到聽琴的人,都又把鏡頭向聽琴移過去,別人正一頭霧水呢,鑰月已經淺淺一笑,說:「聽琴是我認的哥哥,他自然不會在意的,而且今天,我有另外一個特大消息向大家公佈,這是關於聽琴的。」
江南少年 第30章
當說到聽琴就是鑰月的哥哥的時候,別人的目光都說不出是驚奇還是羨慕。可是他們不知道羨慕的是聽琴被鑰月接受成哥哥,還是鑰月成為聽琴的小妹。他們同時感覺到,聽琴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在聽琴正怔住的時候,鑰月忽然對聽琴招招手,聽琴只好向台上走去。鑰月忽然說:「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就是聽琴的《寂寞的天籟》首印100萬冊。」
忽然從台後請出一個編輯人員,他忽然對著媒體記者說:「這次我們將預付給聽琴100萬的稿酬……」
幾乎是同時,鑰月又說:「而且,聽琴和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今天,我和聽琴一起過這個生日……」
所有的人都鼓掌了起來。
聽琴忽然感動地看著鑰月,他的確和鑰月聊過生日,自己已經忘了,而鑰月還記得這麼牢,看著鑰月嘴角甜甜的微笑,他像綻放出陽光一樣微笑著。而微笑裡露出的美,幾乎把旁邊的一切都壓抑了過去。
當然,那些100萬就可以成為他生活的開始,他可以去照顧蘭若,還有若冉的父親得罪了那人……
看到聽琴這麼劇烈的反應,鑰月發現自己的心血並沒有白費,這麼做是值得的。她幸福地挽著聽琴的手,兩個人在台上看著無數的燈光閃爍。
幾乎同時,後台的帷幕忽然拉開,然後幾個人推著巨型蛋糕走了出來。
無數的喜悅,無數的快樂,蕩漾在每個人的心中。
不知道為什麼,當聽琴微笑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受了感染,而鑰月卻在吹蠟燭的時候悄悄地拉著聽琴的手。
★回到寢室,卻已經是深夜11點了,本來這個新聞發佈會到8點就結束的,可是鑰月卻甜蜜地笑著,拉著聽琴的手,於是聽琴自然就陪著他逛了一下街,當然,也招致了無數眼紅的目光。
凝望著這個世界,聽琴的心忽然蕩漾著,許多年來,他看盡了這個時候讓人憂鬱的一切,作為一個超能力者,難道就只是如此左擁右抱地度過一生嗎?想到今天那個出版社的人過來,給了他那張超額的支票的時候,他知道,終於有了一個起點了。
造福於民嗎?聽琴把自己的手握住,看著遠方那些面上帶菜色的乞丐,更看到無數村莊裡的孩子,聽琴露出那絕代一笑!
敲開樓下的門,那管理員卻沒有責怪他,反而會心一笑,笑得聽琴心裡毛茸茸的,這個大媽向來都是不苟言笑,這一笑當真把他的魂魄嚇飛了。他拚命地趕了上去。
那個大媽見到聽琴如此的反應,忽然歎了口氣:難道自己就那沒恐怖嗎?為什麼他避之不及呢?然後開始準備「洗心革面」以後天天笑。
聽琴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反應讓對方居然完全變化了,他就趕到了寢室,剛打開門,忽然呼啦一聲,寢室的燈光忽然亮了,然後耀眼的光芒閃起——幾乎同時,正排樓的寢室燈光連續地亮了起來,幾乎瞬間讓黑暗變成燈火通明。
而聽琴看到裡面居然笑盈盈地坐著幾個絕代美女!
冰若冉,雨露露,水柔,蓮樺,甚至還有離梅,虞美人,以及四個不認識的女孩!
難道說,居然十大美女都到了?聽琴不可置信地看著前面香艷的局面。
若冉婷婷地走過來,嘴唇輕啟,略帶著責備:「都等你這麼久了,才回來。」
聽琴的心裡有無數的感動,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此刻,門外卻是忽然擠進來許多學生,還有一些女生,把整個地方擠得水洩不通。當然,絕大多數是同班的同學。
聽琴看到面前這個樣子,已經一句話也說不出了,心中一種暖流狂亂地湧上來。而幾乎是同時,若冉走到他旁邊,挽著他的手,說:「我是特地請學校的十大美女都過來的,你怎麼謝我?」
看到那些婀娜多姿的女孩婷婷地向他笑著,聽琴忽然一把把若冉抱在懷裡,而其他的人都鼓起掌來,當然,水柔也走到聽琴旁邊,輕輕拉著聽琴的衣角。
★★★★★HZ體育館的場地,一場大學生足球聯賽正在舉行。而場外,已經有無數人在歡呼著,鼓舞著。
場上,就是歷屆並不出色的CM隊和ZD隊。ZD擁有餘俊(8號、中場)、6號前鋒張志秦兩大高手,余俊的組織能力可以說是HZ裡面最優秀的中場組織者。而張志秦的射門也頗有威脅。
經過了外圍賽,決勝出的五隻球隊是用聯賽的制度繼續對抗。
場上,聽琴正在高難度地做著動作,面對對方派三個人的刻意防守,和超級的鏟斷,他經常高高跳躍在空中,並且一路殺入。
但是對方在余俊的組織防守下,重心被移到禁區面前,聽琴一直被三四個人擠著,連移動都變得艱難。而這個時候,聽琴的餘光忽然看到了對方的陣行有所移動,而那個張志秦居然拚命向中場跑去,聽琴心呼不妙,幾乎在同時,余俊截斷了CM一個隊員的球。
聽琴心神一動,知道對方是目前遇到的最強大的球隊,他們配合有度,儘管前鋒攻擊力並不高,但是後衛的防守遠遠超過了上次羞辱他們的GD隊!
聽琴神識動的時候,人像閃電般飛起,迅速向自己後方跑去。而幾乎同時,余俊已經大腳傳起,他傳的位置剛好越過張志秦的頭頂,然後張志秦頭也不抬,像是和余俊一樣心有靈犀,把腳一抬,就把球向前趟了一下,而人加速啟動。
場外所有的人不得不佩服余俊的這角傳球,以及張志秦的處理方法。
CM的後衛怔了怔,兩個正在中場的後衛一起衝上去,準備趁著張志秦還沒有完全控制住球,準備把這個球給截斷!
聽琴眉頭一皺,更加速從後面追去。
而張志秦忽然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忽然用腳尖把球向前一捅,然後人高高跳起,就如同聽琴以前過人般從兩個的夾縫中跳了過去,他的速度也相當的快,那兩個後衛眼看著對方將要面臨單刀的局面,心下更歎不妙。而有一個後衛破釜沉舟,看著聽琴還在較遠的地方,於是毅然在鏟過去的腳用力抬高,準備用犯規的形式把張志秦鏟掉!
江南少年 第31章
張志秦正得意著,可是對方居然惡意犯規,而且那瞬間忽然抬腳,他來不及反應,一下子從空中被鏟了下來,重心失去,人重重地栽在草地上!
裁判當然不放過這種惡意行為,當即判了一個直接任意球,以及對那個鏟球的後衛一個紅牌警告!
剛剛比賽十分鐘,CM就領了一張紅牌。聽琴走到那個被罰下的球員旁邊忽然厲聲說:「你怎麼可以……」
那個球員正不服,旁邊的咪咪做過來,說:「聽琴,其實他也是無可奈何。」
聽琴冷冷地回頭,說:「這種惡意的行為,簡直是有損我們球隊的名譽。」
他冷哼一聲,不再理睬那個隊員,他本來就最恨這種行為。
不過看到那個張志秦被抬到球場旁休息了一下,就重新走入球場開始比賽,聽琴總算鬆了一口氣,對他來說,球場遇到阻力,是更能激發他的能力的。
比賽重新開始,而CM隊球員都看到剛才聽琴發火,儘管他們對那個球員也是覺得過火,可是聽琴居然如此態度,一點人情都不講,對同隊的人發火,所以頗有些不滿。
於是開場後,第一次出現了CM隊配合並不流暢的情況。而對方的余俊嘴角露出微笑,兩面的局面不再是CM壓著對方打,而是兩方在中場展開糾纏,而這樣的情況下,聽琴旁邊還是有三個人從三個角度防守著聽琴,聽琴第一次受到如此早已經排好方式的防守,而且對方防守著他的三個人,根本就不參與進攻,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防守聽琴。
在這種的情況下,聽琴真的是難有作為,咪咪左右扯動,可是對方的余俊更是狡猾,老在遠離咪咪的這個方向進行長傳,咪咪疲於奔命,幸好後衛上有雪揚,用頭球頂出了地方的長傳遠吊,這才免了對方單刀的可能。最後,因為張志秦的跑位非常好,他不得不去專門防著張志秦。
聽琴知道情況非常不妙,自己這方後衛已經少了一個,雪揚還要防守著場面,於是他毅然決定,自己到後衛線上。
看到這個轉變,防守著他的三個人都是始料未及的,當然,對方的教練面色倒是一變——眼看著局面對自己這方大為有力,除了對方的那三個人外,自己這方球員的綜合實力比他們強大的多,可是聽琴回到後衛線上,這個未卜的變化,使場面起了戲劇性的變化。
在球場已經僵持了二十分鐘的時候,聽琴回到自己這方,在對方那三個人沒有跟上來的情況下,忽然加速,從後面搶斷了一個球,然後直接撥給了咪咪。
咪咪自然心領神會,一面向前趟球,一面觀察四周的局面。而此刻那防守聽琴的三個人當機力斷,衝上去防守聽琴。
此刻的聽琴早就適應了對方的這種防守,他冷哼一聲,全力加快速度,對方三個人居然夾他不住!
而那個教練心下吃了一驚,想不到聽琴居然這麼快能適應了幾個人防守的局面。此刻的聽琴如出鞘的刀,帶著殺氣,衝向ZD的後方。
余俊在中場升起一種對抗的氣息,他知道,自己一直渴望著遇到真正的高手來磨礪自己,而現在,這個局面終於到了!他怒吼一聲,向聽琴那裡跑去。
而咪咪乘勢把球向前一傳,剛好是一個穿檔球過了對方的一個球員,而聽琴身形如風,迅速地用右腳去連續撥動著球。忽然,他一個變向,把對方的一個隊員晃掉重心,在高速行進的時候,他的重心在急劇地變化著,這種帶球方式讓無數的人都看呆了。
眼看著聽琴就要殺入禁區,忽然前面一種冷颼颼的氣息傳來,一個冷酷的少年眼睛不示弱地盯著聽琴,身體隨著聽琴的移動而移動!
要知道聽琴現在的重心移動地非常快,可是余俊居然能跟上聽琴的移動,而且他的目光盯著聽琴,似乎要從聽琴的目光裡得到聽琴的想法和進攻方向。聽琴知道,自己算是遇到了一個職業性的球員高手了。
聽琴嘴角冷冷地,忽然身形一偏,雙腳交叉著移動,余俊寸步不離的跟著,此刻咪咪雖然從右邊插入,可是傳給他的角度被幾個人封死,而那三個防守他的人正在不遠處向他後面貼來。
聽琴瞬間湧出無數豪氣,然後身體像是鷹一般向前突飛,那個余俊忽然身體一窒,感覺到全身忽然被聽琴的殺機透身而過,自己居然一點也不能動彈,就是那瞬間的殺機爆發的時候,聽琴狂吼一聲,身形向左一衝!
余俊其實本身具備一些超能力,加上小時候天天訓練自己把足球作為自己的生命,寒暑不分的訓練著,此刻面對如此局面,身體似乎怔了一下,慢了一拍,但是他馬上加速,人向聽琴貼去!
他即使防守不住聽琴的球,他就準備用身體去卡住聽琴,而他的這個選擇,無疑是最正確的。
可是,他在衝過去的同時,忽然全身一涼!
因為聽琴那個向左衝的動作居然只是假動作!
在面臨幾個人夾擊的情況下,居然在原地做了一個逼真的假動作!
余俊正呼不妙的時候,那三個盯著聽琴的人已經到了聽琴的後面,而聽琴像是後面有眼睛一下,看到他們衝來的路線,直接向右趟了一下球,堪堪避開三個人的圍截!
而此刻,ZD的後衛線還有兩個人,看到聽琴這個球趟得很快,自然馬上向聽琴衝去。在一連竄的夾擊中,他們不信聽琴還能輕鬆地控制著球!
可是,聽琴在趟完球的那一瞬間,忽然大力啟動,然後直接一腳怒射,在自己的身體沒有停穩,在球在高速滾動的時候,用右腳的外腳背對著球一腳抽射!
那個守門員看到這個球雖然很正,可是那力度像是把整個空氣都震動出氣息一樣,心下一寒,但是他還是伸出手用力一托!
忽然像是手遇到了炙熱的火,又像是被幾百斤的東西擊中一樣,守門員的手一麻,雖然托到了球,可是球還只是偏了一個小角度,然後向球門衝去!
江南少年 第32章
可是那個球卻因為受到了守門員的那一托,球偏了方向,然後擊在球門的橫樑上方,滑出場外!
角球!
咪咪主罰角球,他先是深吸一口氣,然後做出一個大腳啟球的動作。而聽琴此刻忽然身體向禁區一衝,那三個人想去緊緊貼住聽琴,可是他們居然發現聽琴又是假動作,留給他們的不過是一個殘影,而聽琴卻像禁區外跑去。
咪咪忽然是一個輕傳,傳給旁邊角球區旁邊的一個球員,那個球員身體反側,然後把球高高地傳給聽琴的方向。
不過他的傳球技術並不高明,聽琴在離球門三十米遠的那個位置並不能接到那個球,聽琴只好向後跑了四五米,然後用頭把那球停了一下。
那幾個防守的球員發現中計了,馬上衝了過去,準備用身體去擋那球。而正如他們所不願意的,聽琴果然在用頭停了一下球後,用右腳直接對那球在三十五米左右的地方全力地抽射了一下!
那個球在空中劃了一個非常大的弧線,居然避開了那三個準備堵槍眼的球員,迅速地向球門左上角撲去!
那個弧線打得如此怪異,甚至讓對方的守門員來不及防守。
可是,今天運氣卻並不偏向聽琴這邊,聽琴這腳也因為三個人的干擾,球居然擊在左下角橫樑和門柱的交點上彈了回來。
而剛才回防聽琴的余俊正在球門前面,對準球一腳踢起,而他的方向剛好是落在在中場附近的張志秦的前面。
這腳精妙的傳球更顯示出余俊技術的高超。
張志秦像是和余俊配合多次,雙手抬起,用胸部穩穩地停住了那個球,而雪揚此刻已經跑了上去。
好個張志秦,他身體半側,背部面對雪揚,忽然一個90度無比迅速地轉身,在轉身的時候,把球向右邊撥去。
右邊剛好有個球員接住張志秦的球,他也不猶豫,把球向前一開,而張志秦已經擺脫了雪揚的防守,迅速跑動,形成了單刀!
又是單刀!
張志秦嘴角更露冷笑,以他的能力,從半場剛過,就形成單刀,加上他的速度本身就非常快,所以他幾乎已經看到了1:0的局面,也看到球場的勝利!
他衝上去後,腳在球上一顛,幾乎把球顛出他可以跑出最快能力的限制的位置,人跟了上去,這一招,顯得利落而漂亮。張志秦正得意著,看到那個防守門蠢蠢欲動要衝出去的情況,又是向前一趟,這一趟差不多到了禁區面前十米的地方了。
看到那個守門員衝出來的時候,張志秦已經準備挑射了,他身體一頓,然後身形一低,準備挑射了。
可是,他卻沒有料到,忽然旁邊伸出來一隻球,把他的球鏟掉了!
他簡直不可置信地看到那個人把球鏟掉!
要知道,他剛才的一氣呵成,根本沒有時間停頓,他馬上想到那個離他最近的雪揚,可是對方的速度最多不過和他一樣而已,剛才他晃過學揚,肯定是快了一拍,加上趟一步,對方決計不能跟上的。
他回頭的那瞬間,卻是見到面色冷峻的聽琴!
是聽琴,除了他以外,又有誰能有這樣的速度!
聽琴把球鏟掉後,那個守門員迅速拿到了球,然後把球停住,等到聽琴站起跑來的時候,傳給了聽琴!
聽琴拿到球後,知道自己這方的球員的綜合能力少了對方一個檔次,像剛才雪揚和張志秦的對抗,也是慢了一拍,於是他目光露出熊熊的烈火!
可是這個時候,上半場結束的哨聲響起了!
★剛下場,就已經有幾個女孩跑過來,若冉甜蜜地笑著說:「阿琴,你表現得真厲害呢。」
水柔打趣說:「真是球場的英雄,兩次射門,加上那腳鏟球,你可是一個人撐起了局面呀。」
聽琴本來有些沮喪的,可是看到幾個小鳥伊人的女孩甜甜地笑著在旁邊,他心裡的陰霾完全消逝了,他知道,即使只有他一個人,下半場也一定讓對方嘗到厲害。
下半場開始了。ZD隊這次一開始仍然是防守,依舊是三個人防守著聽琴,要知道上半場聽琴的表現可謂是非常強悍,雖然不能說完美,可是在三個人的防守下,居然攻守顯得如此從容——可是再多也只能派出三人防守,不然那就不叫比賽了,或者說,如果那樣防守聽琴,那麼陣形就相當於完全不存在了,即使這方能力再強,也抵擋不住其他人的進攻。
而這樣的局面,別人也看出來了。
聽琴此刻卻在後場虎視眈眈地看著這個局面,他幾乎一直在後場上防守著局面,令對方無技可施。對方也疑惑著,聽琴自然是進攻型的,他不可能甘於防守。對方正一面想著,卻是看到聽琴高高躍起,和張志秦一起爭奪頭球,可是因為張志秦在身高上有優勢,頭頂到了球,可是他卻被聽琴看似那無意的一撞,頭球的位置歪了,讓咪咪接到了球。咪咪忽然啟動,腳踩著單車,連續晃過兩人,而此刻聽琴已經加快速度向ZD的禁區前拚命地跑去。
那三個人急忙去防守聽琴,可是聽琴全速跑動,又有誰能防守得住,聽琴高速行進的時候連續假動作,居然衝過了三個人的夾擊。
而此刻咪咪忽然把球一挑,傳給聽琴頭頂的方向。聽琴面對前面三個後衛,旁邊幾個人追著他的局面,冷哼一聲,忽然單手在地上一撐,人向前翻去,然後腳抬起來後已經磕到球,像是軟綿綿地卸下球,然後一個翻身又站立著。
這個不可想像的動作讓所有的人目瞪口呆,簡直是超級的表演而不是比賽了。而聽琴剛好在做出這個令對方球員看起來覺得很危險的動作後,乘著對方發著呆,然後直接在球落地後彈起的那瞬間,一腳怒射!
這腳在四十米的地方直接遠射!
而對方的守門員因為位置被自己這方的球員擋住一些視線,所以也是等到聽琴這腳射門到了近處才感覺到那股炙熱的逼人氣息,但是他反應速度非常快,身體忽然完全伸直倒地,雙手一擋,堪堪把球擋了回去。
可是對方守門員忽然覺得不妙,因為這腳的射門非常奇怪,像是被他輕輕一碰就反彈出去一樣,他正覺得不妙,卻是看到球已經反彈在禁區的位置。
而這個時候,在ZD的後衛線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冷漠的表情,出現了一種殺人的強大氣勢!
那是聽琴!
他早就準備這球會反彈,而他在射門後幾乎是狂命地奔跑,在守門員托出球後,球在地上彈到了禁區線,同時又反彈了一下的時候,他已經趕到球的面前。
這個機會,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深吸一口氣,聽琴一腳直接把球射向守門員臨近的右下角!
那腳並不只是力度大,而是帶起了一種讓人不能接受的壓力,像是月亮崩潰了一樣的氣勢。
那守門員本身相當優秀,此刻忽然倒地一撲!
但是,那腳球像是砸在他的手上一樣,那守門員覺得手吃痛了一下,球已經彈開了他的手,直撲球網。
1:0。
江南少年 第33章
聽琴知道那個球後,那個守門員已經沒有信心再防守住他的球了。在別人的歡呼中,聽琴這一腳讓對方完全呆住。一系列的動作,而且那漂亮的補射,衝著守門員的補射讓對方完全怔住。那個教練喃喃地說:「好厲害。好厲害。」
而此刻場外則像是早有準備,蓄勢地爆發出一種轟烈地喝彩聲!
「聽琴,我愛你……」
聽琴自負地看了張志秦和余俊一下,冷笑一聲,緩慢地走回中場。
在他的身上,帶出一種超人的氣勢。
張志秦和余俊相顧看了一眼,卻是偷偷地彼此微笑,因為他們發現聽琴已經真正的成熟了,有了自己的氣度,這個昔日的好友,如今已經成為了一代「巨星」了。
當然他們沒有看到,聽琴在自負地冷笑中眼裡閃過了一絲感激的成分。
比賽仍然繼續,可是比分已經無足輕重了,聽琴在下半場第二十五、三十五又在距離球門三十米的地方大腳轟開了守門員的大門,比分被鎖定在3:0。
結束後,聽琴微笑著看著兩個昔日球場上的朋友,說:「如果以後有機會成立一支球隊,你們絕對是優秀的主力。」
張志秦拍了拍聽琴的肩頭,說:「呵呵,兄弟,主力的可是范□和懲治喲。」
聽琴眼裡閃過炙熱的光芒,下一場,就是CM和GD隊重新對峙的局面了,那次比賽他的無所事事,已經成為一個過去,而如今,他會告訴所有的人,什麼叫足球,又是什麼叫傳奇。
★在每個夜色中,一切偷窺變得合情合理,就拿聽琴來說,他在夜色裡的目光如寒星一樣,而且總在女孩的胸部合情合理地掃射——他光明正大的偷窺著。聽琴對自己說:「如同這個世界許多人一樣,我不像烏龜能連綿不絕地活著,如果老不死那才叫鬱悶呢?要是我活個輝煌的幾年死掉也可以,不過這幾年不能缺少女孩的陪伴……」
旁邊的若冉敲了一下他的背,說:「想得真美呢,以後不能再去勾三搭四了。」
水柔擋在聽琴面前,說:「其實她們都是自願的,不能怪他,而且,上次生日你居然鼓動十大美女出動,鬧得整個男生寢室都轟動了,而且在吃蛋糕的時候,你們還……」
若冉笑著說:「我其實只不過像讓所有的人都把他塞進蛋糕裡,誰知道那些女孩替聽琴許願,然後各個像花癡一樣去吻聽琴,而聽琴當然怔在那裡……」
水柔拉著聽琴的衣袖,說:「聽琴他並不喜歡這樣的局面呢,上次的鬼面舞會你也看到了……」
若冉忽然湊近聽琴說:「你不樂意嗎?」
她忽然把手輕輕地放在聽琴的手裡,然後撒嬌說:「你今天又碰了我的身子了,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樂意地告訴我,你是樂意的,只要我安排的你就喜歡……」
聽琴差點一頭栽倒在地:「有嗎?是你讓我握住你的手的……」
看到若冉嘟起嘴來,聽琴馬上說:「我樂意,好不好?」
然後輕輕地把若冉攬在懷裡。然後聽琴從懷裡取出一張支票,交給若冉,若冉接過來一看,吃驚地說:「10萬?聽琴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琴笑著說:「上次我用一百萬的稿酬辦了一個公司,這一個星期已經賺了十萬,所以這些你可以先拿去,我想請你父親到我公司來工作……」
若冉忽然喜極而泣,說:「阿琴,這些錢因為是公司在創辦初期,需要資金,我知道你一直牽掛著我,我會告訴父親的,他一定會很樂意過來,那些錢我現在真的不需要。」
聽琴看著若冉閃爍著真摯的眼神,笑著說:「好,我答應你,所以我決定讓你的父親做公司的總經理。」
若冉忙要拒絕,聽琴深情地看著她,說:「我知道你父親有這個能力的,再說,我肯定請我的親人來當經理合適的嘛。」
若冉臉一紅,說:「什麼親人呀,你不要胡說八道。」
聽琴笑著說:「他是你父親,可是他也是我父親呀。」
若冉小拳頭捶著聽琴的肩頭,說:「壞死了,我還沒有答應嫁給你……」
聽琴說:「不願意呀?」
若冉忽然乖巧地說:「我……願意。」
聽琴呵呵一笑。
旁邊的水柔像是若有所思地說:「阿琴,一個星期能賺百分之十的贏利,是什麼公司呀?怎麼我們都沒有聽你說過呢?」
聽琴笑著說:「這是個秘密,以後我帶你們去公司看看好不好?」
兩個女孩依偎在聽琴的懷裡,會心一笑,說:「好呀好呀!」
★
13范□(99號、中場)wl球隊10龍永(11號、前鋒)sl球隊10縱皆(10號、前鋒)gd球隊9聽琴(28。8號、前鋒)cm球隊8比例(8號、中場)sl球隊7咪咪(11號、中場)cm球隊6余俊(8號、中場)zd球隊5張志秦(6號、前鋒)zd球隊5懲治(2號、後衛)gd球隊GD和CM的再次交鋒終於開始了。
縱皆目前進10球,和龍永並列第二,而上一場范□又是大發神威,狂進了對手三個球,高居排名榜的第一位。
開場後,GD似乎頗有些忌憚聽琴,只是在後場一味地倒著球。而聽琴也學著成熟起來,不再莽撞地衝前方去搶球,他現在更多的是把握整體球感。因為縱皆的啟動速度非常快,除了聽琴,別人恐怕都防守不住他,而且對方的後衛懲治也非常強悍,聽琴一面衡量著——他原先猜得對方會因為以前的那場8:0而輕視他們,可是對方此刻居然不急不躁,而且打得中規中矩,根本是把他們當作強者一樣對待,不過對方並沒有派人專防聽琴,聽琴像是卸了包袱一樣,像匹大灰狼在笑著,現在裝做普通人在遊逛的樣子,時刻準備一擊必殺!
對方的後衛懲治忽然拿到了一個球,然後殺向中路,聽琴知道他應該會傳給邊線上的縱皆,於是撤步回身,他的動作簡直是快捷無比,瞬間已經去從中場到後腰的位置去卡縱皆了。
懲治自然和縱皆是心有靈犀的,看到縱皆擺脫了幾次居然還是被聽琴糾纏著,也不奇怪,他自然知道上幾場聽琴的大發神威,他目光中殺氣一凜,忽然一個加速變身,啟動後連續甩掉了中場位置的兩個前鋒,在僅僅未過半場位置的同時,忽然目光一抬,看著CM守門員的位置,然後凝神,讓自己前身擁有的神力一起貫注在自己身上,調整方向和力度,左右腳以超級的速度交換了一下,甚至讓人看不清他的腳的形狀,在變換中,他右腳忽然像是砸在球上一樣。
那球狂亂在空中呼嘯著,劃了一個絕世的大圈,然後重重地砸向守門員。
那守門員吃驚著,後退幾步,跳了起來,單掌向那球拍去。
江南少年 第34章
也許是因為也許好久沒有被進球,加上懲治當時是在半場,所以守門員被麻痺了,而且啟動也慢了,守門員看到球過來馬上伸手後,卻發現球居然剛好從手掌邊漏了過去,是如此的無可奈何,他一個停步,落地後重重地摔進了球門裡。
這個球在進後,全場忽然鴉雀無聲,然後像是忽然狂亂地爆發著,無數的人在驚呼,在尖叫!
這個堪稱世界波的進球讓全場陷入了一個高潮!
懲治仍然是靦腆地笑著,他剛才是神識的啟動,讓他在無意識下打出此球,連他現在都有些不可置信。
還沒過半場,一腳吊射,還打出完美的曲線,實在太可怕了。
比分現在是0:1。GD隊暫時領先。
聽琴目光裡洩出一絲狂熱的火氣,他忽然明白,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足球了,那是一種與生命同步的味道,他要準備讓足球在自己的生命中狂熱!
比賽一開場後,聽琴示意咪咪把球給他,然後聽琴像是翱翔的鷹一樣,狂亂地擺動身體,以完美的動作在連續晃動!
此刻絕對沒有人能防住「暴走」中的聽琴。
前面有兩個人夾擊,可是聽琴像是堅固的城牆一樣,向他們撲了過去,在對方沒有回過神的時候,那兩個人已經被撞開!
聽琴目光一直帶著微笑,是那種讓人在尖銳的夜色下會心寒的笑。他的嘴角卻是平淡著,這種詭異的笑更讓對方忽然怔住。
看著聽琴一路平平直接殺上去,無數的人在吶喊著,他們剛才看到最精彩的一幕,而此刻卻已經更為聽琴而加油!
★在中國的足聯(沒有足協)的辦公室,一個人神秘兮兮地微笑著推開門,對裡面的一個帶著冷酷氣質的人說著:「黃教練,告訴你一個驚喜。」
那黃教練淡淡地說:「什麼驚喜?」
那人忽然打開電視機,然後像是輸入一個頻道的地址一樣,電視裡赫然出現一個球場。
黃教練看了一下,奇怪地說:「這不是HZ大學生足球聯賽嗎?」
他嘴角冷笑著,說:「就憑這個,能有什麼驚喜?」
那人像是調了調屏幕,居然把那畫面向前調了幾分鐘一樣,忽然球場上出現一個一米80左右的男孩,他像是冷笑著,忽然晃開兩個前鋒衝到中線的位置,微微一抬頭,忽然雙腳連續晃動。
那個晃動讓黃教練目光呆了呆,他還沒說出話,卻見那男孩忽然右腳一拔,那球忽然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向對方的球門飛去!
然後那球重重地劃了一個弧線,堪堪漏過守門員的手的防守!
黃教練一拍大腿,說:「太強了!這球是有預謀有意識進的,想不到中國還有這樣的人才!」
那人還是微微笑著,然後說:「還有更精彩的呢。」
黃教練吃驚地說:「那個男生居然還打出更精彩的球?」
那人搖頭說:「不是他,是另外一個球員。」
幾乎是那個進球後,畫面切換到比賽開始,一個冷酷地帶著微笑的男生目光帶著一種狂熱,全身散發著絕代的壓抑,忽然趟著球,衝了過去,對方兩個人要擋他,可是那球員忽然一衝,硬硬地把那兩人撞飛!
黃教練驚異地說:「這麼強的爆發力!他看起來並不能抗住那兩人的身體,想不到居然能撞開!」
然後那球員忽然雙腳連續晃動,面對接下來三個人的夾擊,忽然向左邊加速,那三個人一起向左邊逼來,可是那球員像是忽然再向左邊一加速,那三個人居然同時被他甩開!
那是什麼樣的速度,啟動後再啟動,居然在同時起步後,把對方甩開一米!
可是在那個位置上忽然出現一個人,帶著堅固防守的氣質,他赫然是懲治。
黃教練在鎮驚那球員的速度後,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兩個高手對峙。
但是那球員身隨形走,繼續向左邊飛去。
而懲治也不逼上,在向自己位置的這個方向退了幾步,雖然比聽琴慢,可是卻封住了聽琴向球門的方向。
可是局面並不是聽琴單獨和懲治對峙,而在左路有個人在聽琴高速地飛奔的時候忽然倒地向聽琴鏟來。
那一腳鏟得非常凶橫,可是聽琴忽然在高速跑動中,把球一挑,然後人也高高跳起,幾乎和球同時都過了那人的頭頂,別人都以為這個球快出界了,可是聽琴落地後一個加速,剛好從底線把球救回。
懲治還在站在禁區線上盯著聽琴的每個動作,聽琴向前一繞,到了懲治面前,忽然右腳在前,然後半個轉身,把球用左腳一拉,像籃球裡的運球轉身一樣,可怕的是,聽琴這招已經把速度展到極限!
但是他的對手也是恢復了前生神識的懲治,懲治隨著聽琴的動作像是配合一樣向四十五度角退了一步,還是封住聽琴射門的角度!
那一步退得精妙至極!
黃教練歎了一口氣,說:「畢竟還是棋高一著呀。」
他話音未落,卻看到此刻的聽琴是左腳在前,右腳忽然把球一磕,從左腳的後面把球一磕,而他的位置則向下一晃,人也衝了下去!
他現在這個方向是衝向底線,可是幾乎同時,他也殺入了禁區!
懲治忽然冷哼一聲,雖然聽琴因為是磕向底線的球比較隱蔽,可是因為活動方位小,所以他拚命地向下一衝,準備用身體抗住聽琴!
可是異變發生了!
聽琴那一腳固然是磕了一下球,身體向下一晃卻是個假動作!
而幾乎在懲治衝下去的時候,聽琴的左腳把球一扣,晃過懲治,身體又向右邊斜衝過去!
他幾乎是連續三個動作完美地騙過了懲治的防守!
且不說無數觀看比賽的人目瞪口呆,那黃教練像是全身震撼了一下,好半天才說:「居然有這樣的球員?他的實力不亞於世界上任何一名出色的球星……」
聽琴晃過懲治後決不停留,像禁區的中線衝去,前面有一個人用身體堵了上來,聽琴嘴角冷笑著,忽然又是右腳在前,一個半扣帶旋轉,左腳舒服地把球半個旋轉地拉了過去。
這招還是剛才對付懲治的第一招,他那個轉身在此刻顯得如此的舒暢,又是如此的冷酷,在身體半轉的時候,因為聽琴的速度太快,對方來不及反應就被聽琴繞過。
此刻前後加起來都有四名球員向聽琴這個位置包夾過來,可是聽琴心下笑著說:「你們晚了。」
在轉身的時候,他的右腳已經抬起,過人後絲毫不停留,已經直接一個擺腿,踢在球上帶著一種肆虐的風!
全場死寂!
球在禁區的位置,以聽琴的腳法力度,又有誰能擋住!
更何況對方的守門員並不是相當出色,只聽嗖的一聲,球已經在網中了。
1:1。
比賽此刻剛剛開始十五分鐘。
江南少年 第35章
比賽仍然在繼續。在狂亂的情景下,場上的雙方顯得小心謹慎。而聽琴此刻也回到後場牽制著縱皆的進攻。
那懲治仍然撥動著球,從後場帶球,連續做了三個和隊友的配合,殺過中場。而此刻那個守門員一直盯著懲治的腳。
剛才那腳給他帶來太大的震撼!
因為聽琴的防守,使得縱皆幾乎在場上沒有辦法接到同伴的球,無論他的哪個角度都被聽琴封死。聽琴的全攻全守的能力以及讓無數的人吃驚,而足聯的黃教練此刻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失態地說:「這個人將來絕對是中國球隊的棟樑!」
聽琴看到懲治左衝又突,幾乎成為對方的領袖一步步殺向這邊,他目光馬上示意咪咪去防守他。咪咪看到這個昔年的朋友,因為小時候都是彼此踢球的,那個時候懲治的遠射就是出名了的,不過想不到現在懲治居然主宰了球場,於是更激發了他的動力,他於是迎向懲治衝去。
懲治的目光一直在縱皆旁邊和球門前轉,他知道如果一有機會,他就能創造奇跡,不過因為現在對方防守相當嚴謹,他一時拉不出空襠,於是就自行帶著球。
他雖然是後衛,可是他的帶球技術卻是相當出眾的,此刻又是連續晃過兩名球員,此刻剛好咪咪衝了過來。
懲治忽然左腳向上,然後右腳忽然半粘在球上,身形半轉,把球半拉半帶著弧線順時針一個旋轉,然後以決快的速度輕鬆地晃過咪咪!
聽琴此刻完全呆住了,因為這招過人方式其實就是剛才他那一招逆個方向的施展!
在他這麼一怔的時候,縱皆忽然擺脫開他,向禁區跑過去!
幾乎同時,懲治過掉咪咪後,看到縱皆的跑動路線,毫不猶豫,把球一傳,向縱皆的頭頂傳去。
這個時候場上的雪揚其實一直在盯著縱皆,這個時候他用身體緊緊地馬上頂住縱皆。縱皆感覺到雪揚防守的位置非常到位,他根本沒有辦法直接射門,於是他用力跳起,用頭球把球向懲治的方向一頂!
懲治早就插上,看到縱皆沒機會,又把球頂回來,於是深深吸氣,在球沒有落地的時候忽然大力抽射!
他的神識早在瞬間幫他自動調整出最佳的位置和最好的射門角度!
此刻這個怒射他勢在必得!
眼看著那個守門員沒有反應,看著球直直地衝向球門左下腳的時候,忽然旁邊伸出一隻腳,然後把球給擋開了!
是聽琴,只有他也能瞬間判斷出懲治這腳的方向,只有他能精準地防守住這個進攻!
球被擋回中場,而剛好此刻咪咪的位置和球落地的位置是一樣的,於是咪咪自然舒服地停下球,然後向前衝去。
因為GD連後衛線的懲治都上來助攻,其他的人也都站在中場左右,看到這個咪咪過來,倒不以為意,兩個人一邊後退,一邊向咪咪的位置包夾過去。
看到他們的跑位,咪咪知道對方的防守看似鬆懈,其實嚴密無比,雖然只有兩個後衛,可是他們一面後退,就幾乎把咪咪進攻的位置給卡住了。
咪咪忽然想到一個相當好的方式,他忽然帶球向中路衝去。
而此刻那兩個人已經退到中線後呈包抄形式把咪咪給攔住了。
咪咪迅速帶著球,重心忽然向左一偏,然後向右邊加速衝去。
他這招並沒有騙開對方的防守,兩個人一起向咪咪這邊衝來,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咪咪忽然把球直接向前一推!
那兩個人忽然發現失去了球的影子,他們暗覺不妙,咪咪這招分明是人球分過,等他們回過神來,想要用身體去卡咪咪的時候,咪咪早就從左邊啟動,快速地掠過兩人身邊!
算輕鬆,也不算輕鬆地,咪咪得到了單刀的機會,他拿球狂奔,一直衝到離禁區只有十米的位置。
而對方的守門員已經出擊了!
咪咪看到守門員衝出來的方位,忽然把腳一敲,然後一挑,打了一個刁鑽的弧線剛好掠過那守門員的頭頂,然後準確地射入球門!
咪咪在緊要關頭,把比分反超,2:1。
那個黃教練目光露出沉思的神色,然後說:「這些大學生的實力想不到都如此強悍,看來中國的足球在他們手中,大概可以傲嘯天下了!」
而場上的比賽此刻顯得如火如荼,兩支球隊彼此拉鋸,而懲治知道剛才的失誤其實是因為他離開他的位置造成的,於是便緊緊地在自己的位置上防守。
而此刻GD則派出兩名球員對聽琴進行了纏鬥,可是聽琴絲毫不在意那兩人,依然防守著縱皆,不讓他有拿球的機會。
縱皆知道自己如果無所事事,那麼比賽就毫無懸念了,他毅然撤回到中場,可是他一撤,聽琴倒是興奮地跟在縱皆旁邊,一直跟到中場。
於是場面變成了聽琴纏著縱皆,而GD隊有兩個球員纏著聽琴的奇怪場景。
而咪咪則在中場讓自己的球隊進攻和防守都顯得井井有條,而對方因為少了懲治和縱皆的進攻,就顯得被動起來,加上兩個人纏著聽琴,人力又顯得更加不足。
第三十分鐘,咪咪下底傳中,因為有三個人一直防守聽琴,導致CM隊的一個前鋒在無人防守的情況下頭球,險些破開GD的球門!
第三十四分鐘,咪咪一腳遠射,被GD的守門員托出底線。
第三十五分鐘,CM的角球,咪咪一個魚躍沖頂,又險些得分!那守門員奮力把球擋出,CM的一個前鋒跟上補射,因為角度太小,偏離了球門。
第四十四分鐘,聽琴拿球,長驅直入,過了三人,和咪咪做了撞牆式配合,一腳勁射,球打在橫樑外側,彈了回去。
上半場就這樣結束了。
★若冉微笑地跑過去,然後和水柔等人把聽琴弄在長椅上,輕輕幫他敲著腿。聽琴享受著兩個女孩溫馨的氣氛,忽然發現自己醉了。
下半場終於開始了,聽琴知道對方此刻肯定要打反擊,他一面揣摩著,縱皆被我牢牢牽制,這比賽的重點。懲治如果打防守,除了我外,咪咪也肯定對他無計可施。可是如果懲治去進攻,那麼他們的後方就顯得相當脆弱,咪咪肯定能再得分。
那麼,對方就肯定會派兩三個人死纏我,斷開我對縱皆的防守,使得縱皆有機會射門,而懲治則是在後場控制局面,並且緊緊防守著我的方向。
這麼一想,聽琴的嘴角露出笑意,縱皆,我不會再讓你進球的,而且我會在適當的時候,再讓你嘗到厲害!
江南少年 第36章
果然,和聽琴所料得一樣,對方用兩個人去防守聽琴,而且用力地擠著他,讓縱皆有機會跑到前場。
可是他們卻沒有想到,聽琴的速度像閃電一樣,兩個人怎麼防守,可是速度跟不上聽琴,聽琴甚至會跑了一個圈離開他們的防守,然後去牽制著縱皆。
看著聽琴用那似乎無窮體力地狂奔時,GD隊都面露吃驚的神色。連續傳給縱皆的三四腳球,無一例外的都被聽琴破壞了。
縱皆按捺不住,全場他連碰球的機會幾乎都沒有,他只好自行跑到後場,一個隊友抽空給他傳了一腳——可是那聽琴更快,像雷在閃爍一樣,在縱皆堪堪快要碰到球的瞬間,把球攔了下來,然後也不調整,直接一個怒射,球帶著高度旋轉飛砸向球門。
那守門員全力去擋那球,可是球卻像是看清楚他的手弧線一樣,繞了一個角度,惡狠狠地砸進球門!
縱皆仰天怒吼!
★一家珠寶店,一個冷酷氣質的少年在悠閒地逛著,他的氣度非凡,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但更引人注意的是他旁邊有幾個美若天仙的女孩。那些女孩像是在他旁邊唧唧匝匝一樣親密地圍著他,似乎都是他的女朋友一樣,別人看得不由一臉垂涎。
那個冷余珠寶店是全國一家著名企業下面的分公司,可是那珠寶店的老闆卻對那少年像是優待有加,更引起別人的猜度。
可是當事人卻像是一點都不在意,而且還偶爾摟著旁邊女孩的腰——可惡的是,他還經常摟著不同的女孩,難道說她們都是他的女朋友不成?
他們一行人終於走出了店門,挽著那少年的手的一個女孩忽然說:「聽琴,今天你真好,陪我們逛了這麼久,不過你要老實交待,那個老闆為什麼對你這麼好!」
看著旁邊這麼多女孩期待的眼神,那少年笑著說:「他是我剛成立的公司的合作夥伴。」
那少年赫然是聽琴!
幾個女孩纏著他想去他的公司,被聽琴一口否決了,聽琴說:「等公司稍微有起色的時候,我一定帶你們過去。」
三個女孩分明是若冉、雨露露、水柔。弱冉在旁邊輕輕地笑著,她知道聽琴為了弄這個公司花了很多心血,而她的父親也辭了原來的工作,現在正在任那個公司的總經理,可是和聽琴一樣他也保密著,說是有朝一日給她一個驚喜,不過看到一項鬱鬱寡歡的父親近來一直神采飛揚,她的心也快樂起來。
若冉忽然關心地說:「下午是和WL隊比賽了,聽琴你有什麼準備?」
聽琴像是若有所思,他也忽然想起了三天前的那場比賽,SL隊實在非常強悍,龍永和比例配合簡直是可以和天衣無縫來表示,但是他們面對的是聽琴!
儘管上半場對方佔盡了上風,雖然比分是0:0,可是因為對方那天才守門員楊偉,聽琴的三腳射門都被他擋了出來,而比例和龍永的五六次射門,讓CM的球門險象環生,最後聽琴不得不站在球門前來防守才勉強撐過了局面。
下半場聽琴才狂飆起來,和中場的咪咪配合默契,過了三名隊員後,單刀赴會又過了三名後衛,騙的對方守門員出來鏟球,故意裝成行動遲緩的樣子,被對方守門員絆倒,使得裁判處以極刑,給了對方守門員一張紅牌,接下來局面就是一邊倒,聽琴射了幾腳,球就進了幾個。
於是連續幾場的比賽的分數如下:CM:ZD3:0CM:GD4:1CM:SL4:017范□(99號、中場)wl球隊16聽琴(28。8號、前鋒)cm球隊13龍永(11號、前鋒)sl球隊12縱皆(10號、前鋒)gd球隊10比例(8號、中場)sl球隊9咪咪(11號、中場)cm球隊8余俊(8號、中場)zd球隊8懲治(2號、後衛)gd球隊6張志秦(6號、前鋒)zd球隊在CM和WL連續幾場不敗的情況下,這場冠軍爭奪戰終於拉開了帷幕。兩隊在入圍後的淨勝球雖然相差無幾,但是綜合實力,WL卻比CM強了一兩個檔次,WL是去年的冠軍。而且范□的任意球簡直到了一個絕倫無比的頂峰,雖然聽琴的實力相當強悍,但是CM隊的局面也是每個人都看到的,除了聽琴外其他人大多碌碌無為。
這場比賽終於拉開了帷幕,兩支球隊走進了場地。看著這個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知音,以一種凜冽的霸氣在自己的面前,聽琴不由笑了,那是一種歡快地笑,而范□也淺淺笑著,說:「阿琴,這是我們第一次交鋒,我就不客氣了。」
★全國的CS大賽已經結束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去年冠軍的CS戰隊此刻卻陷入了深沉的悲哀之中,作為戰隊隊長的飛龍,呆呆地看著屏幕,看著那場和黑色停侵的比賽,感覺到一種無助在心頭狂湧。
多少年的訓練,多少年的心血,都在此變成蒼涼的味道。雖然CS大賽已經被取消,變成了新的競爭方式,可是那些常年訓練的人又怎麼能割捨那種拿著槍在狂霄的快感呢?
而正準備和WL隊挑戰的聽琴卻忽然想起了在三天前一支CS戰隊居然來挑戰聽琴,聽琴手癢,自然欣然接受。
此刻聽琴在CS已經成為所有的人的「終結者」他的技術已經爐火純青,瞬間暴頭——只要讓他看到一個身影的部分,眼到手到,對方馬上就掛!而且聽琴還知道對方什麼時候出來,外界宣傳這是第六感。
聽琴利用了這第六感和超級超級「作弊器」的能力,所向披靡,當時甚至有媒體披露:聽琴現在的琴之隊其實只有聽琴在唱獨角戲,可是如果有他參加的比賽,他足夠和最高能力的站隊單拼!
在和飛龍戰隊對抗的時候,聽琴忽然覺得胸口巨痛——在上半場的艱苦戰鬥後,聽琴用所有的能力去戰鬥,可是對方的配合簡直如行雲流水一樣,對方寧可拼了三個人死還換得聽琴的性命,如果對方還剩下兩個人,琴之隊其他四名選手當真是不夠他們塞牙縫——要知道他們可是中國頂流的高手,也可以瞬間暴頭的絕頂高手,而琴之隊其他的人雖然不錯,但和他們比較無疑是垃圾。聽琴只好竭盡全力地去戰鬥,即使完全判斷出對方的位置,也沒有時間做一個多餘的動作。
對方的每個動作,都是經過無數的死亡無數的血痕給訓練出來的,瞬間瞄準,如果聽琴有一個閃失,遠在幾十米外,對方拿AK也能暴他的頭!
聽琴先是當土匪,因為對方要防守A、B兩區,所以勢必要分散實力,所以聽琴每次都讓同夥沖在第一個,自己避免瞬間被秒殺。他利用暴頭的能力撿漏,饒是如此,對方的狙,即使是只有一個門縫,也能在看到身影的時候把我幹掉!所以聽琴也都提心吊膽!兩方打得激烈無比。
但是對方在配合上經過了無數訓練,攻守有度,每個人站好的位置,對準的方向絕對是最佳的,在經過拚死戰鬥後,聽琴終於在上半場把比分鎖定在7:5!
可是下半場的時候,聽琴現在發現自己胸口巨痛——結果心神不寧,連續被幹掉了兩局。聽琴忽然明白,自己的能力應該有所突破,可是現在正值關鍵時分——正是上半場的緊張讓聽琴的能力再度突破,全身的奇經八脈正在突破的過程中,聽琴暗自頭痛。不過他心志十分堅硬,所以勉強繼續比賽,在疼痛中奮戰,兩方打到22局的時候,竟然打成11平。而聽琴的殺人數已經達到60個,對方最高不過才38,在面臨去年那支幾乎是不敗的球隊面前能打出這樣的成績,那麼「中國頂流高手」一定非聽琴莫屬了。
下半場的第11局,兩面都小心翼翼的,對方是土匪,在守了基地一會後結果沖B區,在門口他們候了一陣後,才慢慢地進去,連續幾個閃光彈的鋪路,便衝了進去。這個時候聽琴所埋伏的幾個人一起殺出。在子彈狂飛,血光四濺,對方損失了兩人就退了回去,臨走前三個炸彈扔了出來,本來聽琴就不受閃光彈影響——如果不是他幹掉兩個對手,對方也絕對不會見機後退——恐怕聽琴這邊也會失敗。可是對方怕了聽琴才讓聽琴這邊5人健在,可是三個手雷過來結果轟死了兩個——原來這邊大多也被對方打的沒血。
場面是3:3。聽琴意識到對方向中門衝去,於是也直接跑到那裡防守,可是發現不對勁,對方竟然兵分兩路,一個沖中門,另外兩個再度扔閃光彈突破進去,聽琴覺得不妙,結果守在中路的時候,對方那個人也蹲在角落裡,聽琴只好和他死抗,可是在B區的兩個對友很「順利」地被對方幹掉了。這下變成1:3了。而對方兩面防守,自然知道聽琴的位置,不過他們也不干妄動。時間還有兩分鐘。而拿包的土匪依然蹲在那裡和聽琴比耐心。
聽琴神識一動,故意朝B區的木門胡亂地打了一些子彈,因為他拿的是M4A1,所以可以穿牆。聽琴胡亂打了十五發子彈後,依然回去躲在木箱後,但是對方都巋然不動。聽琴只好換了子彈夾。既然引誘他們不成,聽琴知道只有硬來,雖然他可以等待,因為當警察,對方不埋包,所以兩方不動對他有優勢,可是聽琴發現陣痛更加劇烈了。要是等下去,估計自己會疼死而不是被殺死。於是聽琴選擇了沖木門!因為拿包的人位置相當好,而且拿著AK,聽琴知道硬拚的話,即使有閃光彈,可是對方的反應速度也可以把他打得七零八落,連血也剩不了多少。要知道對方現在是匪首,殺了39人呀!
聽琴於是馬上對準B區的窗門和木門口先後扔了兩個閃光彈,他扔彈的同時,身體已經欺了進去!在跳出木門的瞬間,聽琴感覺到自己已經中了兩彈!
在閃到後還能憑直覺造成聽琴的傷害,太強悍了!幸好聽琴是跳起來,不然就有可能被暴頭了!聽琴跳起來的同時M4A1連點,在左側已經閃進去的一個人對準牆掃了十多發子彈,就隔牆把他掃死了。這個時候聽琴馬上又跳起來,跳躍的時候身體半轉,對準那個埋包點連點——子彈很平行地在暴頭的位置掃過!
所有在看聽琴直播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這是怎麼樣的能力,水平和精確度呀!幸好對方在聽到槍聲後沒有貿然出現。因為聽琴連瞄都沒瞄,就直接把對方所有可能出現的位置都掃了一遍!
聽琴在掃動子彈的同時,身體已經衝到了他幹掉的那個傢伙旁邊,換了他的AK,然後在角落裡呆著。憑他的直覺,這個時候對方乘著他沒子彈已經出來,而且拿著一把狙對準他的位置。聽琴只要出去,無論任何方位速度,必死無疑!
而這個時候對方則發出了一個「站定位置」的呼叫,另外一個埋包的傢伙馬上從中門出來,在門口對準聽琴的位置瞄準!
聽琴實在佩服他們,在短短的兩個快捷鍵的呼叫後對方就馬上知道他的位置,顯然是每個人都有分工的具體位置,所以等那把狙發出通知的時候,對方就迅速判斷出聽琴躲在那裡!
聽琴這個時候只有一個手雷和煙霧彈了。這個時候聽琴的疼痛幾乎讓他的手連鼠標都抓不住,聽琴只好勉強地控制著自己,於是馬上扔出一個煙霧彈,然後換成刀,以最快的速度跳了出去。對方果然被煙霧彈影響,那個狙因為全身崩緊,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已經忍不住向彈扔出去的地方一個甩狙!
對方簡直是世界高手,那個閃光彈似乎在無比迅速扔出去的同時被甩到!
太不可思議了!
那煙霧彈瞬間瀰漫開來,聽琴雖然能判斷出對方的位置,可是因為疼痛讓神識受了影響,而自己的眼睛在瞬間被煙霧彈一影響,也失去了準星,所以僅僅把門外蹲著那把AK幹掉了一些血。而聽琴這個時候也被他打了一槍。這個時候聽琴又馬上扔出手雷向狙的位置,然後衝了過去!這個時候他藝高人膽大,對方自然沒有想到聽琴會衝過來,於是這把狙在手雷和聽琴的雙重射擊下慘遭毒手。這下是1:1的局面了。聽琴看著自己還有三十多滴血,知道對方大概還有七十幾滴。於是高手之間的對決便產生了。
可是戲劇性的變化出現了,對方一面向木門射擊,一面蹲在聽琴剛才蹲的位置上,先對準木門掃了十五發子彈左右,然後蹲在那裡等著聽琴出現。聽琴見他居然用他剛用過的招也覺得有些好笑。他當然不會出去當別人的靶子了。對方換好子彈,結果和聽琴一樣從門口和窗口各扔了閃光彈進來!
聽琴知道對方叫飛龍,曾在四年前的四年一度的全國大賽中拿了最佳高手的稱呼,所以非常不服氣這次被聽琴拿走了,於是他在他可以埋包的優勢下,毅然選擇了單挑!聽琴自然不示弱,身體也只是蹲著,對準對方出現的身影的軌跡一陣狂掃!
可是等30發子彈都掃完,而前面的白茫也消失的時候,聽琴發現對方居然在門口沒有衝進來!於是聽琴馬上在那個位置換了狙,連放大鏡也沒有開,就瞄在那裡。
結果看到對方有半點影子出現的時候聽琴一個盲狙!
對方本來以為聽琴在瞬間沒子彈反應可能不及,可是誰想到剛探出一點身體就被狙了!
聽琴這一槍事後被評為中國的「盲狙之王」這局聽琴單人幹掉了五個,也讓對方無不震撼。第12局開始的時候聽琴拿著M4A1,在經過中門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對方在匪基有把狙瞄著門縫,聽琴憑神識忽然在經過門的瞬間,搶先一步點了一發子彈!對方忽然覺得人影一閃,而自己的狙已經發射出去,可是對方竟然比他快!他直覺頭腦一晃,人被向後打飛出去!
暴頭!
所有在看屏幕的人都瘋狂了,在那樣的距離那麼小的縫隙無論練上幾年,估計這樣的情況也不會這樣輕鬆的一擊就出現吧!
聽琴這個時候忽然讓人有一種不可超越的感覺!
江南少年 第37章
CM和WL的比賽終於拉開了帷幕。開場就是范□拿球,然後像是把球粘在腳下一樣,直接從中場開始向前衝,連續晃過三個人,已經欺身到CM禁區前十米的地方,聽琴暗歎不妙,范□這招他根本沒有沒有料到,所以他在范□啟動的時候位置仍在中場附近,此刻他拚命地回撤,剛剛好趕到范□後面,他相信,如果范□出腳,他會在第一時間把球從後面破壞。
可是范□忽然護球向左邊衝去,然後回敲給後面的一個前鋒。
聽琴於是發現自己頭痛起來,范□的這一手其實是和他的第一次交鋒,無論什麼,范□都料敵在先,他明顯落了下風。可是這場比賽如果他專門去防守范□,及時防守得住,可是自己這方球員的能力明顯差對方一個檔次,那麼結局只有……
聽琴知道自己必須破釜沉舟,他一開始沒有想到范□的能力此刻居然和他相差無幾,尤其是那任意球,想到這,他的背上就微微出了一些冷汗。
在他分心的這一刻,卻見到對方的前鋒居然把球分到了右路,對方右邊插上的球員連續晃動,但是被雪揚纏住,於是他又敲給中路的前鋒,那前鋒像是心有靈犀,一腳把球傳起,剛好是范□的頭頂,范□比聽琴有身高優勢一店,把球給頂回那前鋒。
聽琴一怔,正在想對方搞什麼花樣,結果發現那個前鋒又是一腳傳給范□。
范□側身對著聽琴,面對球連停也沒停,忽然右腳擺了一個弧線,把球用力地用腳外側一搓,球在離球門30米打了一個高度旋轉,直接衝向球門右上角。
那守門員看到球來得刁鑽無比,可是卻是偏出球門的方向,這才鬆了口氣,這個球如果再向裡一點點,以他的判斷和撲救速度,絕對無法抗住那個進攻。
可是他一念未畢,球忽然又向裡旋轉了幾分,堪堪打在球門死角內側,反彈進球門!
所有的人都沸騰了!這是怎麼樣的進球,太不可思議了,旋轉居然能打到如此弧線,而且還是范□背對著聽琴的防守,同時連球門也沒看,直接側身射門而射進的!
聽琴的眼角露出一絲笑意,看著范□如此進球,他心裡也頗為欣慰,他向范□豎起了拇指。結果范□忽然跑過來,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頭。
看到他們兩人如此親暱,別人自然不知道他們早已經認識,只是以為他們惺惺相惜,僅僅三分鐘,就如此給了CM一個打擊,聽琴走回去,忽然低吼一聲,說:「怕什麼?我們永遠是最強大的。」
聽了他的話,所有的球員都才回醒過來,雖然被進了球,可是鬥志忽然昂揚起來。聽琴中場開球,傳給咪咪,咪咪向前突進,在中場先分了幾個球,然後咪咪看到聽琴已經跑到接近對方禁區的地方,正準備傳過去,可是他忽然發現前面有個人擋在面前。
范□用身體擋在咪咪的前面,咪咪根本找不到傳給聽琴的角度,他雙腳交換著方位,正準備找空檔給聽琴傳球,可是前面的范□像是如影隨形一樣把他糾纏著,咪咪連續三個晃動發現孩是被范□控制著進攻的方向,無奈下正準備回傳,可是范□忽然一個迅快的伸腳,把球搶了下去!
咪咪不可思議地看著范□衝過來,斷下他的球,也不停頓,向自己這方的禁區衝去。
此刻,聽琴剛好跑到對方的禁區,他原本想給WL一個以牙還牙,結果發現咪咪居然把球弄丟了,他看到那個帶著氣度非凡的范□,知道這次大概又會丟球了,但是聽琴決定不氣餒,以最快速度從後場向回跑!
范□帶球方式和聽琴是不一樣的,聽琴喜歡做高難度動作,而范□只是小碎步移動著,左右輕扣,看上去舒服地有藝術性的過掉對方,顯得從容而游刃有餘。范□就這樣晃動著,左邊晃一下,重心急速變化,向右一扣就過掉了一個球員。
那個球員非常不服氣,拚命跑回去到禁區附近,剛好范□又過了兩人衝到禁區,於是那個球員時刻盯著范□的身體變化,準備無論如何也不出腳,只是用身體卡住對方。
可是范□忽然向左一晃,他在晃動的同時,似乎帶起了一種殺機,那個球員幾乎同時意識到對方會射門,拚命地衝上去準備堵槍眼,可是他絕望地發現范□又是輕輕向右邊一扣,又晃過了他!
此刻范□已經在禁區裡了,而聽琴拚命地趕,此刻卻仍和范□差了十幾米。
范□忽然嘴角露出微笑,他的前面已經空無一人,除了守門員,這個機會他自然不放過,他像是無意識地看了一下球門的左下角,忽然一個推射!
那守門員從范□的微笑中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也不思考,人向左下角的位置撲了過去!
可是在他撲出去的瞬間,他忽然看到范□臉上仍然帶了那個笑容,那看起來是如此溫和的笑容在他看來變得如此諷刺,因為他發現范□的那一腳射門是假動作!
在無可奈何地瞬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撲在球門左下角的地方,作為一個守門員居然被對方這樣的假動作騙過去,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范□也不托大,看到守門員向左下角撲過去後,這才輕輕地把球緩緩地推射向右下角!
幾乎在范□把球推出去的同時,忽然守門員的前方出現一個人,他忽然倒地滑過去,想要把范□這個推的緩慢的球給救回來。
可是范□的球卻射得剛到好處,僅僅在那個人的腳剛觸到球的時候,那球入了球門線!
那個人無奈地站起,他正是雪揚,他看著范□的目光中露出熊熊烈火——而范□露出讚許的笑容,看著他。
比分被擴大為2:0。
江南少年 第38章
聽琴知道無論如何都必須要防守范□,不然整個球隊會垮下來,他先是和咪咪說了讓咪咪一直纏著范□,而聽琴自己則從另外一個角度防住別人傳給范□的方向。
不過因為是自己這方開球,聽琴於是就粘著球在後場附近左右徘徊,而咪咪也放棄了進攻的機會,一直守在范□旁邊。
范□看到這個局面索性不上去,看著咪咪在自己旁邊左右晃動,嘴角仍然露出那種微笑,可是他卻像是在這裡閉目養神一樣——他就站在這裡,給咪咪帶來一種沉重的壓力。
此刻有WL的兩個前鋒在防守著聽琴,可是聽琴速度奇快,而且重心移動下,他們根本連聽琴的身體都碰不到。
聽琴此刻知道,自己勢必要單打獨鬥,因為其他球員的能力比對方少了一兩個檔次,如果給了他們,那肯定會丟球,加上如果范□狂飆起來,恐怕沒什麼人擋得住,自己也得盡量避免和他交鋒,那唯一的方式就是把球控制在自己腳下。
聽琴自然知道這太獨了,也是無可奈何的辦法,此刻看到范□在中場似乎在蓄勢的情況下,他也不敢貿然衝過中場,這場比賽其實是聽琴被逼著和范□做交鋒了,因為CM落後兩分。
在聽琴這樣晃了五分鐘,也耍了兩個前鋒五分鐘後,CM的隊友都有些不耐煩起來,甚至外邊的觀眾說聽琴太獨,有些人一直都喊著「范□上去搶斷他」可是范□仍然慢施條理地在中場,但是聽琴知道,他的目光一直盯著聽琴,他們在默默地交鋒。
在默默觀察了局面後,聽琴其實已經乘空感覺到對方在右路的防守相對弱,那個後衛雖然高大,但是速度相對緩慢,聽琴如果和他同時啟動,甚至會勝他兩籌,於是聽琴就幾乎把那個後衛當作不存在一樣,開始向中場逼近。
他知道既然無法避開范□,於是他就向范□站著的位置衝了過去。
無數的吶喊聲艱難地在呼嘯著,時間艱難地停滯,在這個冷漠的季節裡,前行都是艱難的,正如現在的聽琴,在自己這方失兩個球,同時實力又不如對方的情況下,他咬緊牙關準備奮力一拼!
終於,他和范□的位置近了,兩個人彼此散發出一種氣質,像是龍在窒息,月在崩潰,當年的楚聽琴,葉□,那個含笑美麗的女孩葉□,忽然在這輩子裡變成了他最好的朋友,知音,他已經知足了。而他也更珍惜這場交鋒的機會。
衝到范□面前的時候,聽琴身體微微晃了一下。在別人的眼中似乎都是他輕微的晃動一下,可是在范□的眼裡,卻閃出一種震動,因為聽琴幾乎連續把重心晃了七次,如果是一般的人,早被聽琴晃過去了,因為聽琴晃動的頻率太快,像是可以瞬間變化,一般人的反應速度還遠在他晃動的速度之下——范□看著聽琴的每個動作,人也稍微向後退了半步,他自然知道聽琴面對他最大的優勢就是聽琴的速度。
於是在別人的眼裡,兩個人像是不可思議地糾纏著,聽琴如飛騰的虎,而范□如冷靜的豹,兩個人一前一後,儘管是范□步步後退,可是給人的感覺范□像是如此的從容不迫,隨時都會發出致命一擊一樣,但是聽琴卻像是每走一步,就犀利了一步一樣,隨時又都會把周圍的一切撕裂了一樣,兩個人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壓抑著無數的力度,隨時都會爆發。
兩個人似乎不只是在踢球,而是一種氣質,一種靈魂,一種生命的交鋒,這場交鋒中,誰都可以看出來彼此用了所有心血。
他們似乎已經不在乎旁邊的人,忽然旁邊一個WL隊的球員想從後面把聽琴的球給截下來,可是聽琴像是很隨意地向左邊一移,輕鬆地避開他的搶斷。那個人像是極度不甘心,對方似乎一直和范□糾纏,不把他放在眼裡,他猶豫了一下,忽然從側面向聽琴鏟了一腳。
可是聽琴又是很隨意地右邊一晃,人加速從左邊衝了過去。而范□也緊緊跟著,雖然不出腳,可是卻時刻封住聽琴可能射門的任何角度!
那個男生看到自己的鏟球又是輕鬆地避開了,而且對方似乎是行雲流水一樣,動作顯得如此飄逸,在別人看起來,似乎他原本就要向左邊衝去,避開他的鏟球只是「順便」的一樣。這些像是把他當作不存在的情況更令那個球員覺得羞辱。
於是他馬上站了起來,又向聽琴衝了過去,他準備不出腿,用身體封住聽琴。直到他到了聽琴的旁邊,聽琴似乎眉頭皺了皺——那個男生用力地把身體向聽琴欺去,可是聽琴像是很勉強晃了晃,似乎搖搖欲墜,被那男生沖得步履不穩。
可是那個男生卻像是衝撞過度用力,反而失去重心,摔在地上。而范□的眼神更加謹慎,他剛才感覺到聽琴雖然步履亂了些,可是那竟然是圈套在等著他上前去進入一樣,於是他就在原地盯著聽琴不動。
聽琴不由暗暗點頭,他剛才就是設了這麼一個圈套,撞開了那男生,可是別人還以為他被男生撞了一下——范□果然不上當,那麼此刻,他既然無法擺脫開范□,只有施展出殺手鑭了!
他忽然背身面對范□,然後右腳不斷在在球面上踏著,他力圖不讓范□看他的動作,此刻范□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馬上用身體貼著聽琴。
★中國的足聯。黃教練看著屏幕上聽琴的技術展露,心下低低歎氣,說:「以這些孩子的能力,如果再磨練一段時間,天下又有什麼能擋住他們?只是奇怪的是,他們到底是怎麼練的呢?」
旁邊的人忽然說:「黃老,他們已經送上一張準備成立球隊的申請表,你看看。」
一張紙上赫然寫著:守門員1號揚偉,後衛11號主力懲治,後腰5號張志秦,7號咪咪,中場17號比例,15號夕陽,前腰44號一跳,99號絕對主力:范□,前鋒線有28。8號聽琴,9號縱皆,10號龍永。
替補:守門員2號陳旭;後衛18號梅山平;後衛20號文體;後腰25許峰;中場30號李立,32蘇宗理前鋒:22號十潑前腰:世勇黃教練怔了怔,說:「他們把陣型給我們看幹嗎?」
那個人笑著說:「估計他們不懂怎麼申請吧。」
黃教練莞爾一笑,說:「這些其實是他們直接在HZ辦一個就行了,難道是說他們想辦的是B級隊?」
那個點頭說:「正是。」
黃教練頷首說:「通過審批,不過他們有固定球場,有教練,有流動資金嗎?」
說的時候,他忽然看到聽琴背對范□,人像是呼嘯的狼一樣,惡狠狠地回身就跑,范□沒有料到聽琴用回撤的方式避開他,幾乎是同時,聽琴踩了一下單車,右腿一擺打了一個弧線,繞過球的前方,左腿輕輕把球向前一推,在三個一直對他虎視眈眈的球員衝過來的時候,準備射門!
可是聽琴忽然發現身體的重心忽然不穩了一下,他直接感覺到是范□已經在瞬間衝到他旁邊,在他剛才做出那個射門動作的時候,對他干擾了一下。
聽琴不由懊悔了一下,剛才為了調整位置,踩了一下單車浪費了一點時間,可是匆促中他已經剎不住身體了,如果這樣直接射門,球必然踢飛。他的目光忽然一瞟球門前防守的幾個球員,咬了咬嘴唇,匆促間用腳尖直接平抽了一下球!
球像是不受聽琴控制地向球門飛去!
江南少年 第39章
儘管那個球不受聽琴控制,可是那個守門員也無法控制它,看著那個球突奇不易地射來,守門員甚至連反應都無法做出,皮球已經在網底了。
終於扳回一個了,聽琴稍微鬆了口氣,在這個世界上,他其實覺得很陽光從來都是微笑著,而他忽然記得他曾經某次在淋雨的季節,那個時候他因為某些小事被父親斥責,然後跑到麥地裡,看著這個世界的雨,輕柔地撫摸著他。那些雨,像調皮的孩子一樣追逐,走過那片不知道名字的花草地,走過那條發臭的溪水,然後看到許多農民在耕種著,而他卻像是無牽無掛的人一樣,幻想著自己有很多成就,幻想著藍色的女孩走到他旁邊,拿著一把傘,或者自己忽然離開這個世界,那麼別人會如何地思念他,更甚至,別人會因為他的死而讓他的作品從此名揚天下,想到這些,聽琴的心忽然動了一下,一切不都是一場遊戲嗎?而球,不就是他深愛,但是抓不住的靈魂嗎?
他笑著,忽然體會到球的一種真諦,他知道,以後對他來說,足球不再是一種榮譽,而是新的一種陶醉,投入,是一種藝術。
比賽終於繼續開始了,兩個球隊開始狂熱地追逐著球。聽琴正想著,小時候第一次在電視看到足球,非常奇怪,那麼多人追一個球幹什麼,那球很貴重嗎?為什麼追到後,要拚命地跑,怕別人搶,可是又隨便地把球都傳了出去呢?
這個謎保持了一年在他接觸足球後終於揭開。在小時候自己的狂野中,歲月老去,咳嗽著,看著他漸漸變大。記得那個時候很多朋友叉著腰,正氣十足地對他說:「球,不是這麼踢的!」
然後彼此趴在草地上哈哈大笑。
童年對球的留戀,在小聽琴和小范□像鴨子一樣飛來飛去,他們後來玩PS,玩FIFA,想像著未來,和皮球它所能感覺的生命,這一切,都表示著他們走過那個幼稚的年代。
范□嘴角依舊帶著微笑,他左晃右闖,硬是殺入一條血路,然而在聽琴的眼裡,范□像是可愛的小馬,嘟著嘴衝過來,而聽琴絲毫不示弱,刷地衝了上去。
他們像是兩個孩子在爭奪球一樣,只不過不同的是,以前只有兩個孩子,在草地上搶球又丟球,彼此嬉笑,而現在兩個人後面都支撐著一支球隊,彼此有彼此的責任。
於是交鋒就更激烈了,簡直是白熱化階段,像是拉鋸一樣,聽琴護守著球門,而范□一直沒有進球的把握。
他們已經到了「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的地步,也許嚴重了點,可是恢復了前生一些能力的他們,幾乎可以扭轉這個世界,當然,他們的能力就顯得更加凜冽。
在范□的眼裡,那球就像發黃的頑皮的馬兒一樣,在范□的駕馭下,時刻準備發威——可是聽琴緊緊咬著,像是車輪一樣,滾動著擋著。
來回十分鐘,兩個人僵持了十分鐘。在十分鐘裡,有許多CM的球員想去搶球,都是被范□輕鬆晃過,正如剛才面對范□的聽琴一樣。
終於,范□身體向前一衝,然後後腳跟把球一磕,傳給後面的隊員。那個隊員像是早就一直在醞釀,看著球過來簡直是不亦樂乎,拚命一腳直接打門!
看著那球高高躍過球門飛向美妙的天空,所有的人都微笑著——的確,剛才聽琴和范□的對峙一直讓場面變得令人窒息,連觀眾大氣都不喘一口,而這個高球讓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所有的WL隊的球員都一起瞪了一下那個球員,有些還伸出手做鄙視的手勢,把那個球員弄得滿臉通紅,不敢抬頭。
上半場到了35分鐘的時候,聽琴從左路發動進攻,而咪咪整個人衝上去用身體擋住范□,剛剛讓范□遲緩了一秒,而這一秒中,聽琴迅速地衝到對方的右邊,他早就看出這邊的後衛速度明顯慢他兩個檔次,也不客氣,刷地用速度輕鬆地過了他,那個後衛拚命地追趕,可是連聽琴的衣角都沒有拉到,聽琴肆無忌憚地殺入禁區,面對前後四個人的夾擊防守,一腳怒射,球帶著無比的旋轉衝向守門員。
守門員剛才被進那個球,一直在懊悔自己連反應都做不出來,結果恍惚下看到球過來毫不猶豫,一掌拍去。
如果換作是別人,此球必進了,因為那球是兩向旋轉,如果守門員向來球撲過去,那球繞了一個圈子剛好從他原來的位置上衝過去,可是那守門員因為心神恍惚,所以隨意一打,剛好把球給擋回來。
不過因為聽琴射門的力度十分巧妙,所以球被擋回來又落在聽琴面前。
但是幾乎是同時,那四個後衛有兩個跳起來,後面兩個人已經用身體擠著他。
聽琴連跳起來的機會也沒有,眼睜睜地看著球被對方破壞出去。
上半場最後一分鐘,范□帶球在剛過中場左右猛地給守門員來了一著遠射,幸好守門員受過懲治的虧,此刻心神高度集中,堪堪把球托出底線。角球。
范□主罰,他沉吸一口氣,忽然起腳帶著一個相當大的弧線,直接射向球門中路。
聽琴看著那個球一直呼嘯著,帶著巨大的旋轉,忽然感覺到范□在這腳上蘊涵著全身的氣度,好像這個球是范□精心傑作一樣,他心頭一震,來不及思考,吼著:「小心。」
那守門員看著球飄過來,而且是離開球門很近,馬上高高跳起,準備單手把那球給拍出去,可是那球到了跟前時,像是被控制著一樣,一個下沉,又忽然帶著強烈的內旋,繞過守門員的手,射向球門。
江南少年 第40章
在上半場的最後一分鐘,比分被擴大為3:1。范□表演了帽子戲法。
聽琴像是走過一片樹林,聽著無數的松鼠跳躍的聲音般,自己淡淡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若冉忽然把身體靠在聽琴身上,然後很柔地說:「你……」
聽琴笑笑,說:「沒事的。」
但他的表情馬上堅定起來,說:「下半場我會扳回的。」
教練走過他的旁邊,微笑著說:「你已經表現很好了,不要給自己壓力。」
聽琴留給他們一個燦爛的微笑。微笑中,帶著無數魅力,連教練都怔了怔,這才回過神來。
這一戰中,聽琴的個人魅力變得更加迷人了。
★聽琴冷冷地看著腳下的球,身體像蛇一樣擺動著,他的東西顯得如此詭異,同時,他又如飛翔的鷹一樣,帶著冷峻的氣息。像是無情的歲月都無法纂改他的年齡,纂改他冷漠的氣息,他帶著許多幻影向范□衝去。
范□卻一直後退著,避免和聽琴做正面接觸。
儘管聽琴佔了上風,可是面對一味防守著的范□,聽琴也無計可施,他眼角一瞥,看到附近的幾個隊友都衝了上來,當下不再猶豫,一腳斜傳給跑動中的咪咪。咪咪也像是激發了所有鬥志,全神貫注地面對前面兩個後衛,忽然一個轉身,輕輕地向聽琴這個方向推了一下球。
幾乎是同時,聽琴和范□一起衝了過去,可是聽琴的速度明顯在范□之上,不過范□一見落後,忽然人飛了起來,硬生生地把聽琴可以射門的角度全部在瞬間封死。
聽琴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微笑,他碰到球後,又向咪咪傳了一個直塞球。
這個傳球在范□倒地封球後顯得如此絕妙,輕鬆地讓咪咪獲得單刀的機會。咪咪自然不客氣,在別人都防守聽琴的情況下,接到這個漂亮的傳球,冷靜地面對守門員,怒射球門左下角!
比分是3:2,CM暫時落後一分。
看著聽琴露出久違的微笑,范□像是看到月光下飄灑著風的氣息的少年,帶著領袖的氣質,走向這個世界----聽琴在瞬間已經完全成熟了。
所有的CM球員像是發現了希望,來回拚命奔波,可是因為動作過大,在自己這方禁區前不小心鏟倒了對方一個球員。
25米的距離,如果是范□主罰,以他的百發百中,聽琴頹然一笑,知道這一戰變得更加艱難。
范□深吸一口氣,沒有什麼助跑,像是很隨意一腳射門。那守門員看到球直接地撲過來,看不出什麼旋轉,不由一喜,可是待手伸出去後,那球像是在呼嘯叫著的刺蝟一樣,讓他的手刺痛了一下,急速地縮了回來,而乘這個機會,那個球馬上直接旋轉,打進了球門。
4:2。
守門員的眼睛像黑夜又面臨無邊無際的黑暗一樣。
聽琴走過來,淡淡地說:「范□本來就是任意球無敵的,失球並不可怕,可怕的失去鬥志。」
這個夕陽散發著金光的下午,CM和WL這場經典的戰役,顯得如此曲折,而作為主人公的聽琴和范□並不知道,他們的這場比賽日後被無數的人津津樂道,此刻聽琴的眼裡,只有無數的光明。
沒有黑暗,聽琴一面在心裡念著,在他的組織下,他們在中場就展開了進攻,幾個人以他的中心形成超強的配合,為了這次聯賽的冠軍,為了他們自己,為了一種信念,他們從聽琴的周圍輻射出無數的信心,WL隊員沒有料到在落後的情況下,明顯比他們少了一個檔次能力的CM隊忽然神勇起來,兩方的交鋒中,CM絲毫不落下風。
這個時候WL換上了兩個球員,替換下了兩個後衛,聽琴其實一直準備在打那右邊速度慢的後衛,結果發現被換了下去,不過同時聽琴馬上又想出一個奇妙的主意。
對方換上的兩個生力軍毫無顧忌地衝了過來,他們自然是體力十足,可是在聽琴的眼裡,他們就像漂游的灰塵一樣,每個動作都被聽琴分析地淋漓盡致,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兩個人絲毫不拘泥於自己的位置,作為後衛,可是位置猖獗到中場來了。
咪咪接到聽琴的示意,乘著那兩個人同時衝上來的一個機會,忽然向禁區快速跑去。
在兩方糾纏不下的情況下,敏感的范□清楚地注意到了這點,他幾乎在瞬間看到聽琴回撤到中場拿球的時候,跑去阻擋咪咪。
可是咪咪在范□的防守下忽然笑了,范□正奇怪對方被他截住方向後為什麼要露出勝利的微笑。
幾乎在同時,聽琴拿球後直接一個四十五度傳球,球高高躍過了咪咪的頭頂,準確地落在一直埋伏在禁區前沿的雪揚頭上。
後衛雪揚居然乘亂跑到對方的禁區裡,這是混亂中的誰都始料未及的。雪揚不負眾望,把球用力地頂進了死角。
4:3。比分一直咬著。
聽琴展開了自己的神識,一直盯著全場的每個角落,他忽然發現WL居然在范□的示意下準備打防守戰,保持一球的勝利到終場,聽琴當然不會讓他得逞,而此刻他那跑不完的體力開始發揮了重大作用,在別人氣喘吁吁的情況下,他像沒事人一樣像歡快的鳥兒飛翔著。
下半場第四十分鐘,戲劇化的局面出現了。在聽琴截斷一個球後,帶到了底線,面對兩個球員的夾擊,忽然一個橫傳,傳出那腳球後,那球居然像是偏飛的鳥兒一樣忽然打向一個後衛——那個後衛反應靈敏,把身體一沉,想用頭把球頂回去,可是那球卻忽然下沉,打在他的打腿外側上,球滾落了一下反彈打到他後面的一個後衛胸部,那後衛反映不及,球被他直接用胸部頂向大門。(呵呵,今天看了一場比賽,出現如此戲劇的場面,不寫下來實在可惜。
不過因為球中間碰了一下,所以速度變慢了一些,那個守門員連忙單手去拍那個球,勉強把球拍了出來。
但是被拍出來的球居然反打在原先那個球員腳上,那球又向守門員衝去。
因為距離比較近,那個守門員就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球穿過他的襠直接進了球門!
江南少年 第41章
……
全場都在狂笑,如此精彩的球當真是舉世無雙。
比分終於被扮平了,聽琴和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聽琴知道這場比賽變得更加激烈,無數的人在外邊歡呼著,看著如此精彩的對決,又看到如此大發神勇的聽琴和范□,誰又能不激動嗎?
接近尾聲了,聽琴暗暗想著,剛才沒有直接和范□做正面接觸,否則這個局面實在難料,不過如果打加時賽,對聽琴是相當有利的,這歸功於他跑不完的體力。
事實上,范□此刻一點也不感到氣餒,剛才聽琴斷斷續續地進攻,就像是把所有的碎片都集中起來,然後用鋒利的刀一次性地刺下去一樣,聽琴已經成為瞬間的領袖者,只是他並不懂得運用每個人的能力,但他有尖銳的能力,這已經足夠了,想到這,范□忽然淡淡歎了口氣,是呀,上輩子的那一刻,聽琴曾受過多少苦,又記得在這輩子裡,聽琴和他從蹣跚走路的孩子就混在一起,彼此溫馨的微笑——兩個人沒有吵過架,但是此刻卻是第一次交鋒的時刻,范□忽然心頭湧起一陣激動——是呀,一定要拚搏才是。
范□從中場拿球,毫不猶豫,直接衝向對方禁區,他連續三晃,小角度扣過兩個球員,此刻面對的剛好是上次連續被他晃過兩次的球員,那球員相當不服氣,準備再也不出腳,就纏著他。可是范□連續三個晃動,然後向左一扣後,他強迫自己不出腳,但人也向左邊微微走了一步去防守,可是范□忽然急速地馬上向右一扣,閃電般地從右路穿過他的防守。
那球員身體一滑,完全被范□晃倒在地。他實在受不了,倒地的同時對著范□閃過去的身體用力一拉。
原本以范□的速度,絕對不會被拉到的,可是范□卻偏偏被那球員拉倒在地。
35米直接任意球。
那球員面色刷地一下蒼白,他瞪著范□,明知道對方是作假,可是自己……
聽琴看著這個局面,慘淡了笑了一下,這場比賽接近補時時間了,如果這個球進的話……
范□如願以償地拿到了這個機會,是靠自己的機智換來的,他知道這麼多日來,球隊一直以他為核心,他們訓練,他們奔跑,這一切的重擔都壓在他身上,他知道自己擁有上輩子的能力,所以肯定不會被這一切束縛,幾乎在瞬間,他下定決心,右腳一腳直接射門。
球的生命在此刻忽然復活了般,從一無所獲的世界裡,在別人的追逐中,球像是在復活中彌補了這個缺陷,幾乎是同時,那個球在范□的腳法下在空中飛翔著,清晰地看著守門員的動作,然後自負地一個旋轉,漏過那守門員的防守,在許多人的祈禱中,球進了!
范□獨進五元!
聽琴的面色蒼白了一下,但他知道還有機會,補時三分鐘,他從中場示意咪咪給他傳球,然後像用力擊打出去的岩石一樣,尖銳地刺向WL隊。
幾乎是同時,WL隊的球員目光彼此示意著,他們知道這最後一次的防守,無論如何都要擋住聽琴。五個防守的球員第一撥地衝了上來。
看著這個局面,全場沸騰了,這場比賽到現在,已經成了聽琴最後的個人表演賽了,看他的樣子,絕對是準備以一人之力衝破對方的防守。
看著聽琴粘著球,身體如從深院裡飄飛的梧桐樹葉一樣,沒人能看得清楚他的身形,聽琴連續晃動,人和球一體,輕鬆地晃過兩名球員,再一扣,身體直接撞飛了一名球員,嘯傲著,衝了過去。
幾乎是同時,三名對方的防守隊員呈三角形包抄過來,可是聽琴此刻已經是發瘋的野獸了,這些俗世中的人又有何妨?他像是忽然間繼承了前生更大的能量一樣,怒吼一聲!
那一聲帶著千秋的震撼,帶著萬古的轟鳴,讓那三名隊員像被閃電一樣瞬間麻痺了一下,而此刻聽琴乘機穿過三個人的夾擊。
此刻他所面對的是范□和其他兩個後衛的最後防守,聽琴已經接近禁區了。他知道成敗與否,就在最後關頭。
他幾乎用全身能力去鎖定范□,范□不經意中發現聽琴居然用上這樣的方式,如遭雷擊般,全身怔了怔,然後發現無法動搖。
看著范□無所作為,聽琴又是吼了一聲,然後目光冷冷地瞥著其他兩名球員——僅僅是目光的殺氣,居然已經超出人類的極限,這個變化實在讓人心驚,而許多年後,在球場上的那些人始終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有人類世界不能解釋的事情真實地出現在他們的身上。
在他們目瞪口呆著看著聽琴衝到禁區的時候,聽琴已經準備拔腳射門了,那個守門員看到10個球員都攔他不住,被他肆無忌憚地殺進來,早就面無血色了,看到聽琴起腳,心下已經一涼。
http://book.tom.com/show_works.php?w_id=605新寫的力作。務必捧場。題目《愛在花觴季節》請大家幫我投票,網頁打開有些慢,謝謝
江南少年 第42章
可是聽琴忽然發現心頭一痛,一陣鑽心的蟲在招搖的感覺刺入心扉,他不甘心地怒吼一聲,直接倒地。
所有人都吃驚著,原本以為是進球的聽琴,此刻卻全身痙攣。范□也不二話,直接把聽琴抱起,旁邊的醫生直接過來,先是探測了一下聽琴的情況,發現他氣息紊亂,馬上直接送到救護車去。范□一直跟在他後面,一面對他的隊友喊著:「比賽還沒結束,你們繼續,我先換下場了。」
若冉、水柔、雨露露、鑰月一起衝了過來,她們的臉上是無數的焦急痛心,她們無助地看著聽琴,心都在滴血。
★聽琴並不知道此刻他已經處在一個相當的危險期,他甚至達到了上輩子也沒有突破的三花聚頂,但是這最後關頭,卻在此刻出現了,他的激湧澎湃讓他的氣血不住得流動,而這一切,都注定了他最後的變化。
在紛揚著的雪花中,聽琴似乎看到自己的妹妹,每年都哭泣著在那瞬間悲涼著,想著聽琴的微笑,聽琴知道,他曾經最後關頭為她留下天地的雪花。聽琴的笑容忽然濕潤起來,眼睛裡的淚水像妹妹最喜歡的煙花一樣綻放——幾乎同時他也聽到范□的聲音:「阿琴,啊琴……」
睜開眼睛,自己正在病床上,看到聽琴醒來,無數的人都在歡呼著,范□緊緊地抓住聽琴的手,旁邊的幾個女孩都笑著,含著淚微笑著看著他。聽琴看到甚至蘭若也在旁邊癡癡地看著他。
一陣美妙的感動瞬間穿過整個身體,聽琴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幾個女孩微笑著看著他。
場面忽然靜了,醉了。
半晌,范□這才說:「你都暈迷一天了。」
聽琴忽然笑著說:「WL得了冠軍?」
范□頷首說:「幸好你最後一腳沒射,否則嘿嘿……」
范□頓了頓,說:「我們的星龍隊通過審核了,已經成立了。明天有一場比賽,你能不能去?」
聽琴眨了眨眼睛,說:「如果我沒去,球隊會失色很多的,再說了,這是當初我們一群孩子的夢想,是B級隊嗎?」
范□笑著說:「是。對了,這幾天我們兩個同時收到了國外幾個俱樂部的邀請,不過都被我回絕了,中國如今的實力已經夠強大了,所以我們要讓中國更加強大。我已經申請下一戰和A級最強大的BJ隊友誼賽了,估計他們要看看我們這幾天和B級球隊比賽的情況再決定。」
聽琴興奮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說:「星龍萬歲,星龍無敵!」
看著聽琴那會心的微笑,像是經歷過千山萬水跋涉後露出成功的微笑一樣,每個人都受到了感染,而聽琴受傷帶來憂傷的氣氛瞬間已經完全失去。
聽琴心裡笑著,自己調節氣氛還不錯。
看到聽琴已經痊癒,沒有什麼大礙,幾個女孩刷地把范□擠到一邊,然後各個都向聽琴甜蜜地微笑著。
看著幾個女孩能彼此融洽,聽琴忍不住把四個女孩的手都抓了一下,幾個女孩吃吃一笑,也不拒絕。
★聽琴忽然看見花開了,然後花精靈跑在他的面前,吻著他,像血一樣纏綿,聽琴知道身上有許多愛的呼吸,而這個時候他同時又看到一把刀向他惡狠狠地砍過來,可是花精靈在他面前一擋,可是因為花太脆弱了,於是聽琴和花精靈一起被砍死了,愛的影子到處綻放……可是忽然一種魔鬼的聲音壓抑而來,聽琴正難受,可是那聲音又變成清脆的「兩個屁股跑地快……」
聽琴正在夢中流淚呢,發現正是自己的手機呢,只好無奈地接了一下。
結果裡面傳來幾個女孩的聲音:「琴哥哥,比賽快開始了。」
暈,下午才比賽了,現在才……聽琴又看了下,不過才11點壓,剛下去,結果發現樓下居然有些記者,那些人微笑著看著聽琴,然後一窩蜂地衝上來:「請問你作為球隊的隊長,以後的目標是什麼?面對下午的比賽有沒有什麼信心?……」
幾個女孩拚命地把聽琴拉出來,向聽琴用經費建的球場跑去。
上了車,從幾個女孩嘰嘰咋咋的說明中,聽琴這才知道,星龍隊忽然成名了,好像是球聯的某些負責人對星龍非常感興趣,而且聽琴和范□被幾個國外球隊高價聘請,但兩人卻表示要為中國效力後,他們的名字就更加響亮了。
剛剛打完大學生聯賽,想不到就馬上進入社會了,聽琴苦笑著。
江南少年 第43章
場上的局面如所有人料到的都一樣,局面一邊倒,對方根本沒有鬥志,對方的一些球迷也改成支持聽琴了!聽琴在能力又突破的情況下,在前場是如魚得水,雖然有五六個人防守著他,可他不停地移動重心,對方對他也大為頭痛。而且聽琴的星龍隊都把球傳給聽琴。
上場的是:守門員1號揚偉,後衛11號懲治,後腰5號張志秦,7號咪咪,中場17號比例,15號夕陽,前腰44號一跳,99號:范□,前鋒線有28。8號聽琴,9號縱皆,10號龍永。
從後衛懲治的傳球到范□的突破分球,場面顯得流暢無比,他們的配合讓對方疲於奔命,這些是昔年的朋友在此刻面對B級球隊卻仍然像是以前自己在訓練一樣,只是不同的是,聽琴已經成為了精神領袖,他的氣質和微笑已經征服了所有人。儘管在HZ大學生聯賽中,WL獲得冠軍,而且范□也是拿到最佳射手的稱號,可是所有人在那一戰中都被聽琴給徹底感動了。
就這樣打到二十分鐘的時候,僅僅是聽琴一人,就讓對方已經完全喪失了鬥志,如遊魂一樣,惟獨每個人都知道防守著聽琴就可以了。
二十分鐘,聽琴在所有的人的歡呼下忽然側身跑動,他的速度太快,連續擺脫了三個人的防守,拿到范□傳的這個球,然後用舒服地面對球門,一腳打出一個強烈的弧線,重重地砸向球門的右下角!
聽琴知道自己的能力又突破了一層,現在他的技術,一般的人絕對無法防住!果然,對方守門員倒地撲球,卻看到球在地上反彈了一下,直接進了球的死角,打在內側的網上。
球進了!
聽琴在進了這個球後擺出招牌的動作,一個前空翻,然後左手叉腰,目光冷冷地瞥著遠方,同時又露出那癡癡的笑容,像是梧桐樹葉落的聲音,帶著清秋季節裡燦爛怡人的美!
這進球,讓全場歡呼雀躍。解說員也激動地說:「聽琴這是第三個進球了。他的叉腰微笑的動作已經讓所有的人稱呼為足球動作上的一個經典,現在已經有國外的各大媒體也開始關注這支B級球隊,進行著轉播……在上次比賽中,聽琴獨進四球,范□進了三個任意球,7:0的比分已經他們出神入化的表演,已經震撼了所有人……因為球隊的出色表現,在星龍隊進行了上一場和B級隊的聯賽比賽後,BJ隊接受了他們的邀請賽!比賽將來四天後在星龍俱樂部的綠茵球場舉行……」
星龍隊的球員一擁而上,把聽琴狠命地壓倒在地。
接下去的比賽,對方完全防守著聽琴和范□,對其他人置之不理,可是星龍隊的其他球員卻好像看熱鬧一樣,也不攻上前,只是在中場看著熱鬧,於是比賽在聽琴和范□的控制下變得更加精彩!
聽琴這個時候憤憤地跑回來,指著咪咪,縱皆等人說:「你們要不要臉呀?就看著我們瞎跑?」
咪咪馬上說:「哪是呀,我們在為你助威呢。先鍛煉你的球技嗎!」
聽琴沒好氣地說:「那上次的比賽你們就是用這樣的心態踢球的?怪不得你們的影子從來不出現禁區裡。你以為進球容易嗎,我……」
咪咪忽然裝出便秘一樣的表情,說:「我肚子疼,去當後衛去了。」
於是一個轉身全速地向那些無所事事的後衛衝過去。縱皆說:「這小子,明明沒事情的,偏要自己涼快。」
他用很同情的目光看著聽琴,說:「現在所有的人都期盼著你進球,這已經不是足球賽了,是觀眾去研究你的微笑呢,所以你好好踢,我先自各去研究你教給我們的氣功……我在中場替你把風……」
聽琴懊喪地衝到前鋒,這個時候范□正在做踩單車的動作——下面有人不樂意了:「怎麼那個99號一直在踩呀?他都過人好多次了,可是到了前面又踩回去了,他是比賽還是把戲呀?」……
范□踩到了中場,一腳傳給聽琴,說:「累了,換你。」
那些對方的球員聽到就不滿意了,把他們當木偶呢,於是他們憤憤地衝過來,給聽琴一個鏟斷。聽琴看著他們衝過來,似乎沒看見,所有的人都驚叫起來——那兩人向聽琴的腿鏟了過去!他們所有的憤怒,彷彿在那一鏟斷中發揮的淋漓盡致!
在這麼一鏟下,他們失去了理智的發狂!
在嘈雜聲四起的時候,聽琴似乎很悠閒地去拿那個范□的傳球,他的動作看起去飄逸之極,可是所有的人都擔心死了——因為聽琴剛才和縱皆說話,所以接球只是用餘光,並沒有看見別人的鏟球!
當那兩個人的腳距離聽琴只有一尺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發出了不忍目睹的尖叫!
聽琴常常覺得自己就像一條大灰狼一樣,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夢想——夢中,他也會夢到自己有無數的財富,有無數的榮譽,有無數人的青睞。然而他會不會想到這一切會勒得他痛苦呢?大灰狼需要營養,需要生存,它看到小動物會垂涎欲滴,可是它卻看不到生存或者食物後面的圈套。但聽琴知道,自己永遠前進的,無論有任何麻煩或者爭鬥,他都會一直向上,決不屈服!
當所有的人都意識到聽琴就會像大灰狼一樣被鏟壞了腿,像被老鼠啃過的花瓣一樣紛紛揚揚地流出無數的血躺在床上的時候,那些腿已經鏟上了聽琴的腳!
郭琴緊張地連話都說不出來,旁邊的郭瑤一味地說:「哇塞!死人了……」
若冉、水柔等人的臉慘白慘白的,似乎連呼吸心跳在瞬間都停止了!
全場忽然變得鴉雀無聲,而這個時候觀眾席上忽然響了一個「哺……」
的聲音,和對方球員鏟到聽琴的瞬間同時發作!所有的人都朝那個發出聲音的地方憤怒地看過去,結果是個中年人,他委屈地說:「我只是放個屁而已……」
然後他灰溜溜地站起來逃到後面去——要知道,這樣幾萬雙目光是要殺人的!
聽琴被那兩隻腿重重地鏟到在地!然後一臉痛苦地看著裁判!那個裁判心疼的要命,這個聽琴現在可是以後中國的希望,現在他的能力根本不在任何一個A級球隊裡的隊員之下呀!於是他毫不猶豫,給對方兩個球員同時一個紅牌!
所有的人都心驚地看著聽琴——他們現在對別的處罰已經不在意了。郭瑤忽然又要衝出去,被別人努力拉住了,她被一面拉一面叫著:「他們好殘忍呀!你們為什麼不要我出去,他是我哥哥呀,他受傷了……」
聽著她淒慘的聲音,若冉忽然像是看到聽琴帶她滑冰的飛翔、在公共汽車上說「悟空,你就別追了……」
的微笑的場景,一切像是甜蜜地刺入心扉,若冉哀怨地看著聽琴——她知道,無論聽琴受了什麼損傷,她永遠不會離開他——她會陪他一輩子的。
連場下所有的醫務人員都拚命衝過去,擔架馬上上場。等到了聽琴這邊,聽琴已經勉強地站了起來,場內本來就特地設計好了一個超級大屏幕,所有的人都盯著那裡——在那裡的鏡頭,聽琴臉上的任何皺紋都會一覽無遺,每個人都看到聽琴勉強地笑著,站起來做了個沒事的表情,稍微走一下,先是有點拐,所有人的心都揪緊了,聽琴又做了個沒事的動作,那些醫務人員才離開。
而所有的人中,只有最瞭解聽琴的人范□偷偷地笑著——他早看到聽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和奸計得逞的微笑,他正恨不得給聽琴擂上一拳——居然這麼吊別人胃口呢!他知道那狡黠的含義——范□瞪了聽琴一下,聽琴帶狡黠的一笑,范□眼神發白,聽琴搖頭……
如果把他們的心裡的話分析一下,在幻覺中就會出現下面的場景:范□說:「你很過分是不是?」
瞪了聽琴一下,馬上接著說,「這下你就不用獨角戲了,只好我們上去拚命,可是我剛才好擔心你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擔心你呀!好擔心哦……」
聽琴不耐煩地說:「少廢話,給你們機會表演呢,這個任意球進了,不然回去幫我按摩一個小時,否則下次比賽我不上了。」
然後他的眼神露出一些狡黠——意思是,小樣兒,看我還治不了。
范□眼神發紫發白,勉強地說:「這個球在中場呀?」
聽琴搖頭說:「現在足球已經沒有間接任意球了,所以你一定要進,嘿嘿。」
范□看著聽琴陰險的笑容,全身汗毛直豎,說:「嘿嘿是什麼意思?」
聽琴又說:「嘿嘿就是如果你不進,晚上和讓你吃竹筍炒肉!
范□忽然微笑著說:「好,這個球如果進了,晚上讓你吃竹筍炒肉!」
他帶著無數的信心說這句話,而聽琴聽到這句話的神色,神色一下子就蔫了。
江南少年 第44章
22000年的秋季,在一個球場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陰霾,連綿不絕的憤怒在暗中壓抑,當聽琴受傷後還勉強站在場上,每個人而且還看到聽琴的苦笑時,所有的人都敬服地看著聽琴——然而他們沒有想到,聽琴是因為晚上要被竹筍炒肉才苦笑的……
范□運起所有的氣功,先是閉上眼睛,感覺守門員的微笑,然後目光示意了幾個球員——縱皆、余俊都向禁區跑去。當對方守門員注意那些人的跑位時,一個不遠的助跑,然後范□一腳竭盡全力地射門!
球如炮彈一樣衝向跑動中的縱皆余俊,那個守門員忽然判斷出球的落點,然後做出位置的調整。
當每個人都以為那個球會緩緩下墜到縱皆的腳下時,聽琴忽然微笑——那個球竟然沒有如別人以為的下墜,反而向球門撲去!
在中場接近50多米的距離的一腳,竟然在范□的腳法控制下幾乎讓所有的人判斷失誤!那球在傳到禁區線上的時候,忽然像有眼睛一樣向左下角下旋!直奔死角!
那守門員匆忙中倒地向右一撲,這一撲也撲出了水平,全身很標準地擋在那裡。可是范□的球更是古怪,下墜後竟然在禁區前沿過去一點直接打在草坪上,一個反彈,守門員眼睜睜地看著球從頭上掠進了球門!
進了!進了!這個時候球場上的屏幕還是抓著聽琴的微笑——事後,那微笑被成為神秘的微笑,似乎是已經預定知道這球會進一樣。聽琴被稱為是罪惡的策劃者,也有人看出聽琴那次是真實逼真的假摔!可是那些人寧願聽琴是假摔,不然下場比賽就看不到聽琴了——有人是已經早預定好了星龍隊一年甚至兩年比賽所有的門票哦。
★四天後的星龍俱樂部場地。因為場地本來不大,幾乎被所有擠進去的人都塞滿了!這場星龍和BJ(除了國家隊最強的隊了)隊的比賽必然顯得驚心動魄,這場比賽幾乎受到世界各地的關注!
門外一陣騷亂,百多個女生眼巴巴地站在門口,可是她們已經擠不進去——誰知道票這麼難買,所以她們特別請假了一天,然後排了一個上午的隊,結果連售票廳都進不去——她們只是些小女生哦。其中一個漂亮的女孩嘟囔著嘴說:「我要和聽琴哥哥說。」
旁邊的人沒好臉色:「你認識聽琴?昨天晚上夢到的吧?如果認識,你現在會在這裡呀?」
那個女孩說:「就知道你不相信我,我已經和他在一起四天了……」
所有的女生都向她伸出一個拇指向下的動作,一起喊:「我們鄙視你!」
那女孩被嚇了一跳,馬上說:「哇操!你們合夥欺負我,我要和聽琴哥哥說。」
她掏出手機,撥打著號碼。別人依舊說:「好拉,別裝樣子了,從上午打到現在,對方是個空號吧,不用裝是聽琴的號碼來騙我們了。」
有個女孩輕聲地對她說:「對了,郭瑤,這幾天你逃課了,我們學校管得這麼嚴,你怎麼都沒有關係?」
郭瑤笑著說:「我的朋友中,就你最瞭解我呀。讀書我不管了,反正隨便考考都能拿第一,告訴你吧,昨天聽琴答應今天讓我陪他進場的,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關機?」
那個女孩瞪了她一眼,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吧。」
郭瑤馬上點頭。然後那個女孩說:「哇塞!騙人不用騙我到頭上吧。如果你和聽琴在一起,還叫他哥哥,還一起進場,我……」
郭瑤說:「你怎麼?」
女孩說:「我把……我把頭給你踢。」
郭瑤說:「不好玩。我不殺人的。」
女孩說:「還當真了。好,如果……如果你是他妹妹,我幫你洗一個月的衣服,幫你買一個月的飯!」
郭瑤馬上兩眼發光,說:「真的?紫風你太好了!」
紫風說:「如果不是呢?」
紫絮說:「你願意幹嘛就幹嘛?」
紫風兩眼閃著金光,說:「我要每天吃上口愛五根,每晚你都要向班主任請假用各種理由讓我出去吃肯得基,你要幫我拒絕所有追求我的男生,如果有必要,你必須陪我去和他們聊天……」
郭瑤暈倒在地!555555555……
忽然外面一些警察過來,然後後來跟著一些球員!所有的人都轟動了!向那個微笑的聽琴喊著:「聽琴我愛你!聽琴我愛你!」
那些不能自控的女生已經衝了過去,本來那些都在打趣郭瑤的女生也顧不得和她說話,都一窩蜂地衝上去,各個拿著筆記本喊著要簽名,如餓虎看到羊一樣。
聽琴正看著那些柔弱的女孩的目光中的凶意,也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要是都衝上來,自己肯定要精血脫干而亡了。旁邊的若冉忽然挽著他的手臂,說:「又想什麼歪的念頭了?」
聽琴馬上說:「在美麗的女朋友面前,她們都黯然失色呀!哈哈……」
若冉羞紅了臉,說:「壞死了……」
聽琴微笑地看著她。
這些球迷和女孩被警察攔著,根本過不去,可是看著聽琴和若冉打趣著,她們露出無比羨慕的眼神,每個人都想著:要是我的話,那該有多好……
當許多女孩都正陷入聽琴的微笑陶醉中,聽琴的手機響了起來,聽琴接著:「哦。是小妹呀……什麼?你們有百多人?……什麼?我聽不清楚呀……要親自叫你小妹?……你在哪裡?……聽不清楚哦,我去門口和管理人員說一下,幫你們安排位置好嗎?88。」
聽琴迅快地掛了,然後對門口的一個人說了幾句,那人驚異地說了一些話,然後露出為難的表情,聽琴不滿意地說了一句,那人唯唯諾諾地答應了。
當聽琴過後,所有的人的激情如潮水般還在繼續,在場外的都是買不到票的人——不過外面有超大的屏幕,因為是直播,而且還足夠看得清楚。這個時候那些女孩都圍了過來:「郭瑤,還什麼哥哥呢。你當時在哪裡呀?跑過去呀?別人要是認識出來你是他小妹,還會攔你嗎?」
紫風說:「呵呵,爽,呵呵……」
郭瑤看了她一眼——她竟然為自己將每天吃五根上口愛、紫絮幫她拒絕所有追求她的男孩而陶醉。
郭瑤沒好氣地說:「紫風,你哪裡像個女孩拉?學我的話說哇塞,真搞不懂,平時還像瘋子一樣?」
紫風馬上說:「還說呢?追你的男孩全校最多了,不過這回呵呵,我纏定你了。」
郭瑤搖搖頭,馬上向門口擠進去,紫風被她拉著手,只好陪她擠了進去,旁邊的那些女孩都笑著:「呵呵,慚愧地逃開了。」
郭瑤對那個笑得嘴巴裂開像西瓜的女孩說:「就是你了。」
那女孩不在乎說:「我怎麼了?」
郭瑤說:「等一下有好處就不分給你。」
那女孩笑著說:「你爸爸是市長,可你不是呀?我老爸是書記呢,怕什麼。」
郭瑤說:「等一下不要求我……我知道你連聽琴的腳穿多大的鞋碼也知道。」
那女孩哼了一聲,說:「知道又有怎麼樣,我就是喜歡他!」
她忽然懊喪地說:「早知道讓我爸幫我買票了。」
郭瑤笑了,說:「什麼?讓你爸買?你有勇氣說?不被你爸打屁股呢。」
那女孩說:「打就打,反正我是迷上聽琴了。以後他每場球有比賽,我都請假出來。」
郭瑤不再理她,衝向門口,折騰了十多分鐘,才前進了一百米,不過才到了剛才和聽琴對話的管理員那裡,在人群的躁雜中,紫絮對著那人喊:「剛才聽琴和你說了嗎?」
這樣的嘈雜中,只有喊對方才能聽得見。
那人奇怪地看著郭瑤,喊著:「你是誰?」
郭瑤馬上興奮地喊著:「我是他的妹妹。」
那人搖頭說:「他沒有妹妹。」
旁邊的紫風正準備嘲笑呢,紫絮忽然眼眶一紅,委屈地要流出眼淚,結果那人又喊著說:「不過你是他認的妹妹吧?他是獨生子的哦!」
郭瑤臉上忽然通紅,她拚命地點頭,說,「我是我是。」
她這個時候高興地不知道說什麼了。那人又喊著:「你叫什麼?」
人群躁雜地紛亂無比,連聲音在裡面都顯得憔悴——郭瑤連續不斷地喊著:「我叫郭瑤!郭瑤!」
那人點頭,忽然示意幾個警察過來,紫風正驚異地看著,結果那些警察把周圍的人都推開,給紫絮讓路,那人對郭瑤說:「剛才聽琴和我說過了,不過因為裡面沒有位置了,所以剛才他要求你們到下面的第一排,坐在他安排的個人會客室!」
紫風興奮地說:「會客室!哇塞!爽死了!」
那人看著兩個女孩肆無忌憚地在他面前歡快著,也不禁陪著他們興奮起來,他說:「不過因為那是聽琴的專門會客室,所以比較小,你們百多人會很緊的。連移動都很難。」
紫風馬上拚命地替郭瑤點頭說:「沒關係,沒關係的。」
郭瑤忽然向後面的那些女生一招手,那些女生有些眼尖的,看到警察讓開路,早有衝了過來,結果再看那個管理員為他們弄開路呢,興奮地要命,一個個裝做很斯文的樣子在郭瑤後面。
郭瑤走到剛才說話的女孩面前,還沒說話呢,結果那女孩已經拚命地搖著她的手,說:「好姐姐,這次你答應我吧,以後無論做什麼我都答應你——要知道,是專門會客室呀!」
她耳朵很尖,早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郭瑤被從來對她都不屑的這個女孩搖晃著身體,終於說:「反正加你一個不多,行。」
那女孩抱住郭瑤說:「姐姐萬歲!我們去看聽琴哥哥~」所有的女孩同時喊著:「我們愛聽琴哥哥……」
江南少年 第45章
一片陽光遮蓋著這個球場,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狂熱中——幾乎所有的媒體都過來了。因為聽琴平時根本不接受採訪,也不讓人知道他的行蹤,而這次卻大張旗鼓,讓所有的人都馬上抓住了這個焦點!
在球場的入口處,發生了一些糾紛呢,原來是因為更多的人冒充是郭瑤的朋友,從她們後面跟了進來——她們因為直接到了會客室,浩浩蕩蕩的人讓別人都詫異著——原來小小的球場就滿了,她們本來已經塞不進去了——可她們卻向聽琴的會客室走去。
那是聽琴特別設定的,別人用錢是買不到那個離球場很近的一個專門的房間。紫絮一馬當先走過去,結果看到那裡已經有了許多人,然後她叫起來:「若冉姐姐!」
若冉也開心地叫了她一聲:「郭瑤妹妹。」
郭瑤旁邊的人都無比驚異地看著她——這個小妮子居然真的是聽琴的妹妹!旁邊的紫風搖著她的手,說:「好妹妹,什麼時候讓我認識一下聽琴哥哥呀!」
郭瑤笑著說:「行呀!不過……」
那紫風馬上拚命地說:「我答應你……我幫你去拒絕追求你的男孩,我幫你每天買十根上口愛……」
郭瑤很滿意地看著她,說:「行。」
紫風馬上拚命地抱著她,說:「姐姐好呀!」
旁邊的所有人都驚異地看著她們,郭瑤馬上掙脫紫風的「懷抱」這個時候有更多的人衝上來:「姐姐,幫我們認識一下聽琴哥哥吧……你需要什麼說吧。」
若冉先是驚奇,然後莞爾一笑,她忽然感覺到一種幸福——幸好自己「動手」快呀,不然現在哪有這樣的幸福伴著她——剛才聽琴把她帶過來,她一直挽著他的手,離開的時候聽琴還吻了她一下。
那一吻,輕柔而甜蜜,若冉現在還覺得全身都是溫馨!任是誰有這樣的男朋友,會不幸福嗎?他的出色,讓別人都已經瘋狂了——尤其是看他的《寂寞的天籟》從來沒有發現自己會被這本書打動這麼多次。看著裡面文字的飄逸,她似乎醉了。
★陽光濕漉漉地打在球場上,許多人在陽光下看到抹布一樣的灰塵,更看到無數的燕子在天空中飛了過去。秋天接近尾聲了,像鯉魚的尾巴一樣,活潑中沉悶。這個11月是個落葉歸根的季節,許多愛也無可奈何地看著很多情人擦肩而過。而在現在已經聞名中國的星龍球場上正在進行了一場高手之間的對決!
場中的所有焦點都凝聚在場上一個穿白色球服的少年身上,因為他燦爛的微笑,讓所有的人都為之折服!
現在整個中國很少有人不認識他了,他的名字家喻戶曉,因為他叫楚聽琴!
在一個星期前,在同伴如同虛設的情況下,他以一人之力對抗中國頂尖CS戰隊,並且打敗了對方。另外。他的書《寂寞的天籟》一百萬被一銷而空,而上次HZ的大學生足球聯賽中,他的身體出了一些問題,被送到醫院後,經過全面檢查,竟然沒有發現任何毛病,誰都不知道為什麼聽琴會暈迷——只有聽琴知道,自己全身的能力再度提升,周圍的一切動靜都歷歷在目了,甚至他可能感覺到魚的呼吸,感覺到鳥的眼淚。他已經可以和植物們做些普通的交流了。
在三場B級比賽中,星龍隊以7:0;8:0;9:0分別戰勝對手,聽琴進了十一個,范□進了九個,後衛懲治用頭球進了一個,縱皆,張志秦、咪咪各進一個。尤其是第三場,聽琴在風傳心臟重病後竟然大發神威,進了六個。對方三人緊盯竟然防守不住,讓所有的人跌破眼鏡!
所以每個人都意識到在B級聯賽中星龍隊的實力已經無人可敵,甚至A級隊也完全不能抗衡。
在三場比賽中,不僅聽琴的實力越來越強,原本一般的球員也變得迅速出色。別人都不知道原因,但那些球員都對聽琴感激涕零,因為是聽琴傳給他們武功,又幫他們打通腳穴、手經。而在比賽中,實力不亞於聽琴的懲治和范□的能力葉讓無數人吃驚,范□的定位球就不用說了,懲治作為後衛足夠防守住所有對方的進攻,甚至他的彈跳力讓所有的人為之側目,當然補充上加上那次在中場還沒過的直接的一腳吊射入門,讓他聲名遠揚!
然而這次比賽的對手卻是在A級聯賽中比第二名分數高出一大截的BJ隊!BJ隊的任何一名選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們大部分甚至都是中國隊的主力!也就是說,他們用BJ俱樂部支撐起了世界四強之中的中國隊,所以他們已經可以代表整個世界的頂級水平!但他們面對星龍對卻全力以赴,專門研究了對付星龍隊任何一名球員的辦法!
星龍隊的任何人都不知道,足聯的黃教練(也就是中國隊的教練)在比賽開始前,告訴BJ的所有人一定要嚴陣以待!
星龍隊這次排出了343的陣型。因為6號雪揚,8號余俊受傷,所以球員安排是:守門員1號揚偉,後衛11號主力懲治,後腰5號張志秦,7號咪咪,中場17號比例,15號夕陽,前腰18號十撥,99號絕對主力:范□,前鋒線有28。8號聽琴,9號縱皆,10號龍永。
替補:44號一跳。2號陳旭。
幾乎是全場壓上不防守的球隊!
28。8號的聽琴成為全場的焦點!他的頭髮凌亂地飄飛著,堅毅的臉上寫著必勝的決心。
這場比賽讓無數的人關注著,幾乎所有國外的體育台都直播了這次比賽,在超級中國杯裡,BJ隊所向披靡,如今碰到這樣的黑馬,是否還有把握呢?所有的人拭目以待。
整個星龍球場任何角落都坐滿了人——聽琴因為門票賺了不少,所以特別拓寬了球場,可是還遠遠不夠,不過這次比賽中門票賣出去幾萬張,許多高級官員過來只能在位置前加一些椅子或者用紙墊一下坐。雖然門票只有提高到令人吃驚的一百元,可是黃牛票在前幾排的已經賣到了上千元!這樣的價格足夠吃驚了。而這場比賽除了納稅,可以收入數百萬元以上,聽琴簡直眼睛直發光!
遠處聽琴的會客廳裡,許多女孩崇拜著,或者愛憐地看著他。
比賽終於在哨聲中開始了
江南少年 第46章
龍永中場開球,聽琴一馬當先,帶球向前趟去。對方馬上有兩個球員向聽琴衝過來,他們防守有度,抱定了纏死你的態度,堅決不出腳,聽琴的氣勢一起,向旁邊分去,因為相比較下,比前幾場五六人都來防守他的情況寬鬆多了,聽琴利用重心的移動想騙開對方,可是對方都不為之動,只是盯著聽琴的眼睛,然後身體隨著聽琴的移動而移動,連球都不去看一下。
聽琴忽然一個傳球給龍永,龍永自然明白聽琴這招肯定是讓兩個球員放鬆對聽琴的防守,所以下一步他再把球向聽琴那裡一個直塞就行了。
可是那兩個球員竟然對球置之不理,還是一味得盯著聽琴,用身體卡住不讓聽琴衝過去。而且聽琴發現對方的身體素質極好,即使以武功,恐怕兩個人的夾擊,也會讓聽琴受到損傷。於是聽琴只好作罷,眼睜睜地看著龍永傳給中路的比例。
那比例看起來動作緩慢,可是瞬間移動卻很快,緩慢不過是讓對方一個錯覺,因為對方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發揮,即使收集資料也不能應付這樣的局面,於是比例用這樣的形式從中場向前推進了十米而且過了兩人。
BJ隊的教練目光寒光一閃,他忽然明白,這次出現的新黑馬是這個不起眼的比例!可是他得意地笑了。
因為在那個位置,BJ所有的人都防守住了該防守的人,傳出則遭到阻截,如果繼續帶球,兩邊防守的人一夾擊,以他們夾擊的能力,比例根本沒有辦法過掉,除非是後傳!而那個教練笑的是,星龍隊固然每個人實力不錯,可是在陣型方面以及協調配合能力最多不過是一支C級球隊的能力!
果然比例看到都遭到封鎖的情況,只好自己向前突進,那兩個人一夾擊,比例馬上回身護球,可是卻不向後傳,他在那裡糾纏著,等著對方出腳鏟斷——可是對方好像看破了他的用意(賺任意球)就始終纏著他,而這個時候BJ隊在中場的人夾擊回來,在封鎖傳球路線的同時,向比例逼來。
比例頹然一歎,大腳回傳,懲治穩穩地接住球,然後傳給後腰上的張志秦,張志秦技術並不佳,可以說是全場最薄弱的環節,但他心高氣傲,而且和十撥一樣都比較獨,便自各帶球衝了上去。
BJ隊眼睛彼此一示意,都向後退,張志秦看到對方沒有人防守,加上前三場的大勝,於是便繼續帶球。又帶了十米左右,除了防守聽琴的那兩人一直貼在聽琴邊外,對方的四五個人忽然衝了過來,從各種角度去逼迫他,有兩個人已經正規正矩地鏟了過來!
這個時候即使是聽琴在裡面,未必也能處理的好,何況張志秦比賽經驗不夠呢。
正在別的同伴喊糟糕的時候,志秦忽然一個用力地傳球,把球踢在對方鏟過來的腳上反彈出了邊界!
好聰明的志秦!對方的教練和球員都皺起眉頭!不愧為星龍隊的球員,在這樣情況下居然能用這樣聰明的方式處理掉!
界外球,志秦扔回給了懲治,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背上已經都是冷汗。懲治果斷地分給另外一路的咪咪,再流暢地傳給范□。范□於是踩著單車,左右晃動,對方雖然只派出一人,可是那人也緊貼著他,始終不出腳鏟斷,范□忽然覺得對方相當難纏,便放棄假動作,一個加速,向左路衝去,他的速度顯然可以達到百米11秒的速度,對方一時沒有防守住,可是卻很賣力地在後面緊追不捨,范□知道如果一停球,球就會被鏟斷,可是這個時候對方的另外有個後衛忽然在前面等著他!在他高速帶球的情況下,對方的後衛迅速地出現在他面前,讓范□著實嚇了一跳!
但不愧為范□,忽然再加快了速度!顯然是準備在瞬間把球向左一晃,然後被對方絆倒在地,賺個任意球!可是對方卻很快地向後移動——范□便知道無論如何對方只是緊貼著他不讓他突破,這樣前後一夾擊,勢必讓高速行進的他丟球!於是范□馬上利用自己加快的速度後腳跟一磕球,把球後傳給後面的龍永!
龍永餘光早看到聽琴被兩人死死防守著,脫不開身,於是馬上給9號縱皆一塞,縱皆和聽琴配合默契,這個時候靈光一動,把球一個高挑,傳到聽琴前面十米處的邊線上。聽琴這個時候忽然加快速度,從那兩個人的身邊掠過,那兩人雖然早有防備,可是聽琴的啟動速度實在快如閃電,他們只覺眼前一閃,人影已經不見!
對方的教練大驚失色,連說:「好!好!好!」
聽琴這一加速,雖然擺脫了兩人,可是馬上意識到後面兩名球員馬上清醒過來,拚命地回追,聽琴看著右邊的三個防守隊員呈反面的的「畸」形方式,控制著他的傳球路線,大為頭痛,追到球後,只好直接向前跑!他的速度一發揮,所有的人都狂喊著「我愛聽琴……」
可是聽琴有苦說不出,對方的兩個人鍥而不捨地追著,固然他速度快,可是如果一個變向,勢必會被對方截掉,這樣想著,他已經到了邊線了,這個時候聽琴忽然明白了,對付這樣的球隊,除非用耗對方體力的方法,否則就只好用范□的任意球了,不過對方的金手門將可以說是守門員裡超級的高手,在A級聯賽中一場也從來沒有被破過一個球以上!
聽琴到了邊線馬上一腳傳中,中路的縱皆迎著球跳了起來,聽琴的這腳傳中相當好,而縱皆的位置也非常有利,可是對方一個一米九的後衛一個超級彈跳,趕在縱皆面前把球頂了出去!
對方的後衛一拿到球,馬上大腳傳出,因為星龍隊兵力都分佈在前場,所以後面空虛,對方的9號拿到球,已經面臨著只有懲治的防守了,他在BJ隊裡穿9號,自然實力絕對出眾,於是他先是一個逼真的假動作向左一側,然後目光看著懲治。
如果懲治衝向左路,他馬上移動右路直接突破,如果懲治衝向右路(好像不大可能)他就順勢殺入左路,如果懲治直線向他逼過來,他有百分之九十把握瞬間穿過懲治的檔!要知道這一招他練過無數次了,所以自然得心應手。可是懲治卻緩緩後退了一下。9號看到如此,嘴角忽然一個微笑,一個挑球,球挑起五米高,落點在十米後,而他從左路直接加速!
漂亮的人球分過!9號相信這樣瞬間的動作足夠讓對方束手無策。果然,懲治怔了怔,9號就直接穿過懲治的身邊。可是懲治忽然啟動了,他回身後追,雖然起步慢,可是他的速度竟然絲毫不比這個百米超快的9號比擬!9號雖然加速在先,可是懲治忽然用身體很正當的卡了他一下,這下9號中心稍微失去,於是懲治和他幾乎同樣跑位了,可是9號馬上調整了位置,他深信,兩人同時跑動,即使速度一樣,可是對方卻無法處理好球,他正這般想著,懲治忽然倒地鏟球,把球用力地鏟回給守門員!
那個教練吃驚地看著這一切,喃喃地說:「好厲害的後衛,我們的9號可是世界頂級殺手,在這樣情況的單對單中的還幾乎沒有什麼後衛能防守住他呢!」
守門員揚偉把球迅速地開出,對方因為人高馬大,又拿到球,直接從中場直接進攻,這個時候忽然一腳45度斜傳,傳球的時候9號已經在另外一邊啟動,在沒有越位的情況下高速前進!
可是這個時候懲治居然瞬間也搶防在他的面前!那9號眼睛忽然睜開想很仔細地去看懲治呢——什麼鬼的速度呀,居然這也能趕上。
乘著對方一怔,懲治果然地從對方腳下搶到球,自行向上帶,他也明白了高球傳出去,可能會被對方截斷!然後傳給中場的十撥,十撥原來帶球很獨,但這個時候也不敢貪功,看到兩邊有人都逼過來,便直接大腳開給聽琴。
可是聽琴被對方緊緊前後防守著,這次球被對方截住了,聽琴冷哼一聲,火了,迅速向後跑,他不再站在前鋒的位置上,范□一見這樣的情況,也馬上反客為主,不再被動,直接回後場調整。這個時候十撥乘對方不防備,從後面一個鏟球,竟然把球鏟了下來,然後給聽琴一個微笑——大家都知道剛才那腳其實是他弄丟的,但現在他把他補了回來!
他這腳鏟得精彩之極,於是懲治拿到球,準確地傳給范□,范□也不猶豫,直接向左一撥,對方身形馬上跟下來,可是他卻驚奇地發現,范□居然沒有移動!范□的向左一撥居然是幻覺!這個時候范□馬上向右一扣,擺脫了對方的球員,單人沖了前去,聽琴再想去支援,可是兩個人一直卡著他的位置,聽琴看著兩人陰魂不散,忽然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是那兩人絲毫也不肯放鬆,一直盯著他。
范□看到沒人接應,前面的陣型似乎可以完全纏住他,於是長吸一口氣,面對三十多米外的球門一腳怒射!球直掛向右上角!這一腳可以說是忽然襲擊,而且幾乎是衝向死角!
江南少年 第47章
可是那守門員卻把身體完全舒展開,竟然把球碰到,並且打出界外。
角球。范□毫不氣餒,一個角球,高速的旋轉中踢向後點,後面的縱皆又是跳了起來,可是他的前面那個1米9多的後衛趕在他面前擋了一下,眼看著那後衛又要把球搶到,可是那個球像長了眼睛一樣,變向旋向球門!
太精彩了,前面看不出有什麼會內旋的跡象!
可是那個守門員居然單手拍去,又把球在千鈞一髮的時刻勉強地托出底線!
場上的聽琴一直蹲在那裡看熱鬧,旁邊的兩個人走也不是,想起一開始教練的訓斥:無論如何也要擋住他,即使你們無所事事。只不過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聽琴這般無賴!
范□再度發角球,這個角球勢大力沉,竟然發向離守門員三十多米處的一個空點!沒有人爭得到這個球,而這個球正落在離防守聽琴的一個隊員最近的地方,以他的身高,搶到這個球自然是輕鬆之極,他興奮地去拿球——要知道他絕對是BJ隊的主力,今天居然要去防守一個忽然出名的小傢伙,自然有點不樂意,看到這樣有表演的機會自然爽快,於是他停了一下球,正轉身準備向前撥的時候,後面一隻腳伸過來把球給搶到了!
是聽琴!聽琴啟動了!發威了!
全場在轟鳴!
聽琴搶到球的時候,一個加速,乘著對方發呆,把兩個防守住他的後衛都拉開一段距離,這個時候兩個人依然由兩個方向夾擊過來,正如一開始防守比例一樣逼著他回傳!可是聽琴忽然間加快了速度,竟然在他們夾擊沒有形成之前,從中間躍了過去,無奈下兩個人只好同時一個鏟斷,準備對聽琴犯規,可是聽琴像是早有預料的一樣,跳了起來,落地後無比迅速地趕上球,一腳運起內勁,絲毫沒有調整,每個動作都精簡之極,然後直接射門!
二十五米的距離對聽琴來說算近了!被壓抑了二十多分鐘的聽琴射出自己的第一腳!那腳如流星一樣撞向守門員。那個守門員看著球雖然直接向他射來,可是力度太大,急忙全神貫注地去撲。
可是在到守門員三米附近的地方,那個球居然一個變向向右邊一側,那個守門員大驚失色,身體向右一倒,可是那球實在太快了!守門員無能為力地看著球從他指縫邊轟入了球門!
所有的人沸騰了!聽琴再度展露了他的微笑,向所有的球員,向全世界的人,他的微笑,似乎要把每個人淹沒在神奇的親情裡!
那個教練面如土灰,他知道聽琴的實力比傳聞中的更驚人!
再度開球時,BJ隊居然開始萎靡,要知道他們已經久不敗仗了,他們似乎無精打采的傳著球,聽琴和范□眼神各自一動,從兩個方向夾擊上去,可是這個時候對方的後衛目光精芒一閃,一個大腳傳了出去。聽琴、范□同時覺得不妙——原來他們竟然是裝出來的!回頭看去,那個9號再度拿到球,他這個時候竟然又是面對懲治的單刀!
這個時候他竟然不貪功,把球橫撥給旁邊的球員——這個時候如果懲治依然防守9號,那麼那個球員勢必自行衝破,也形成單刀。懲治馬上身體一移,準備向那個球員攔去。可是那個球員忽然一腳高傳,那個9號心有靈犀的衝了過去!
在傳球和跑位同時的情況下,並沒有造成越位。那個9號正高興呢,可是他發現自己錯了。因為懲治剛才身形移動讓對方造成了錯覺,其實懲治並沒有動,連重心也沒有動!這次懲治已經比上次聰明多了,搶在9號面前把球又回傳給守門員。
這個時候上半場結束了!
聽琴和范□對視了一眼,同時歎道:好艱難的比賽!
儘管對方沒有射門,可是對方進攻,防守簡直是絲絲入扣,如果不是他們兩人以及懲治擁有前世的能力,恐怕早慘敗了。(懲治這個時候也擁有了前世的「懲治」的力量了。
中場的時候,若冉過來擦了擦聽琴的汗水,說:「無論怎麼樣,不要受傷,知道嗎?」
聽琴輕輕地在若冉的臉上親了一口:「知道了,好老婆!~」若冉像觸電般怔住,良久才說:「老婆?真的嗎?」
聽琴微笑著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若冉忽然把身體用力地貼在聽琴身上,眼淚蔌然而下。那是幸福的眼淚,若冉忽然發現美滿鋪天蓋地而來!
下半場,那兩個人更是緊貼著聽琴,可是聽琴這個時候士氣大震,和范□做著無比協調的傳球,兩個人時常做撞牆式配合,或者二過一,然後過完後又跑回來,把對方氣得要命,四五個人疲於奔命,可是卻是做徒勞功,大概進行了十分鐘後,聽琴和范□的配合更加精密,他們這個時候向禁區突去!
那些對方的防守球員圍著像鐵筒一樣,他們知道如果把聽琴和范□的射門角度封死,估計不會出大問題。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聽琴做出了一個讓他們吃了一身冷汗的動作!
聽琴這個時候居然把球撥給了旁邊的龍永,在龍永那個三十米的距離,龍永完全可以直接射門,要知道現在星龍隊每個傢伙的實力絕對是不容別人小覷的!有一個人反應及時,馬上去封龍永的路線,可是龍永已經起腳了!
他竟然回傳給聽琴。聽琴還沒有等對方反應過來,忽然直塞給了前面奔跑的縱皆,縱皆這個時候已經在禁區的邊上了。他的左腳高高抬起作勢射門!這個時候旁邊伸過一隻腳來,縱皆原來就不想射門,這下更高興,隨著那腳過來,直接倒地!任意球!
范□自然開心,在禁區線的射門,他是如魚得水,他做好姿勢,一個假動作,再加速,然後外腳背一腳抽射!地滾球的射門!剛好幾個後衛同時跳了起來,球球平平地擦著他們的腳底射入球門!
范□早判斷出他們跳躍的高度了,這個時候他興奮地向聽琴比了個「V」的動作……
比賽到了三十分鐘的時候,聽琴和范□配合更加默契,他們的身影像是飄飛著的一樣,對方如果衝過去,那麼一定大錯特錯,因為絕對碰不到他們兩個人。在纏鬥中,對方始終沒有碰到球,在中場的縱橫馳騁,讓對方心浮氣躁!好久以來沒有被別人灌了兩個球,這個時候五個人一起向兩個撲來!拚死也要破壞他們的配合。
聽琴和范□心有靈犀的一笑,范□一腳精準地傳給正在跑位的比例,比例一個弓身,把重心下移,面對前面的對手,一個穿檔,居然過了對手!對手火冒三丈,回身要去拉比例,可是比例如猴子一樣向左一蹦,輕巧地避開了他!
然後比例吸引著兩個後衛的注意力,馬上把球撥給龍永。龍永這回機會大好,在禁區前沿準備射門,可是那防守比例的後衛衝了過來,龍永順勢把球直塞給比例。比例加快速度,可是那個守門員也衝了出來,比例忽然把球一挑,球劃了個優美的弧線,打向球門!
那個守門員絕望地看著球飛過他的頭頂!
可是球居然打在橫樑上反彈回來!
不過龍永在這個時候頗有意識,一個前躍!魚貫沖頂!球進了!
在補時的時候,每個人都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可是聽琴忽然和范□做了一系列配合後衝向禁區,聽琴在三十五米開外一腳射門!那射門在聽琴一個詭異的笑容後打中了一個後衛的身體,變向射進球門!那守門員仰天怒喊,最後無奈的完全倒在了地上。
聽琴梅開二度,把比分鎖定在4:0!
所有的媒體,所有的觀眾沸騰了……
江南少年 第48章
神聖星龍隊傲笑中國的球場,以及到領袖中國的足球事業,已經是一年之前的依稀往事了。在這個充滿著肅殺的季節裡,聽琴淡淡地坐在操場上,眼神飄拂著,不再是當年的衝動,反而是一種深邃的壓抑。
這一年的磨礪,他已經不復可以嘯傲天下的衝動了。在前身回到自己的身上的瞬間,他時刻感覺到那強烈的壓抑,也許是前生呼喚他回去的聲音。
回顧自己的靈感,瞬間的CS暴頭,已經讓他在無數的成功中失去了興趣,那些虛名,所謂的榮譽和雜草一樣蔓延在身上,像水一樣蕩漾了開去。
足球,聽琴喃喃自語,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呢?明天就是和日本隊的亞洲杯決戰了。自己和范□、懲治順利地進入了中國隊效力,而中國隊在前面幾場都沒有把他們派上場,把他們留到明天作為黑馬讓他們大發神威。
明天,他會如燦爛的梅花一樣宣洩開來,讓無數的人震撼,讓無數的人為之瘋狂。
聽琴就那樣坐在草坪上,眼神似乎醉了,卻是旁邊走過來一個女孩,正是若冉。她那優雅的身姿讓聽琴這個男朋友夜看了為之一讚歎,若冉輕輕地把自己的手放在聽琴手心裡,甜甜地說:「你真的決定了?」
聽琴把她擁在懷裡,說:「不錯,我是應該回到我那個時代做我應該做的事情。隱約裡那個山洞在呼喚我。這一年,我出了三本書,已經都獲得成功,而且足球也達到了顛峰,我想,這個世界上,還有你們這些漂亮女孩的陪伴,我已經無撼了。」
若冉這個時候並沒有露出挽留的表情,她只是堅決地說:「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聽琴抬起頭,深情地看著她,彷彿眼前的女孩是世界上最美的花,他讚歎了一聲,說:「花開堪折……」
忽然把若冉抱緊,然後輕輕地吻了她一口,說:「我的小乖乖,我會帶你的。」
但是他心裡卻苦笑了一聲,自己這一行,只怕是冥冥注定,他的眼前彷彿模糊起來——聖女?芊芊?你們現在怎麼樣了?
若冉忽然說:「琴哥哥,你真的不準備在這個時代裡繼續走下去嗎?」
聽琴搖頭說:「這條路也許會是輝煌的,但並不是我本意,所以我並不強求。一切事情都有因,也會有果。我只是看淡看開而已。」
若冉理了理自己飄飛的頭髮,輕輕說:「公司……」
聽琴苦笑著說:「我很想把公司交給你經理呢,不過你父親做這個我也放心。」
若冉甜笑在他懷裡說:「我要和你一起走的。想不到去年你居然和珠寶店合作,開了挖寶石的公司。」
若冉輕輕地捏著自己胸前的一塊玉珮,感覺著上面那溫熱的氣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說:「公司開到現在也已經有億元資產,已經算是黑馬了,不過以後要是沒有你在,憑我爹的本領,恐怕挖不到寶石吧?」
聽琴笑著說:「那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把一切安排好了,給了他幾座山的地址,把承包權拿過去,可以開挖了。」
若冉猝了一口,說:「什麼叫一切安排好了,聽起來像是後事一樣,難道我們去了就不回來嗎?」
聽琴搖頭鄭重地說:「我不知道。能不能經過時光隧道,能不能回到那個時代都是未知數,而且回到了那裡,能不能穿過魔法陣任意來回兩個時代之間,我根本無法把握。」
若冉故作霸道地說:「那沒關係,反正我要和你在一起。」
忽然間,天空下起小雨來。若冉馬上站起來,拉著聽琴說:「快走,下雨了。」
聽琴並沒有動,他仍然坐著,淡然看著那雨,輕聲說:「走的再快,前面也是雨……」
若冉搖頭說:「可是如果我們現在跑去避雨的地方,肯定會少淋一些,如果一直在這裡,我們豈非不成了落湯雞了?」
聽琴帶有深意地看著那雨,伸出手指,感覺著指尖上被一滴小雨打到,鄭重地說:「被雨淋著有什麼不好,淋後回去洗個熱水澡,那就會比直接洗澡舒服的多。」
他忽然躺在草坪上,看著那雨鑽進身體來。
若冉嫣然一笑,也陪他躺了下來,說:「我發現,不聽你的話,實在沒道理。享受,是從逆境到順境的轉變最能體會的,如果一切都一帆風順,那反而會失去很多的樂趣。」
聽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若冉甜蜜地笑著說:「我知道到時候你肯定不想讓我去,不過我想你應該知道後果,與其讓我在你之後進入那個山洞,不如你帶著我去放心。」
聽琴只好苦笑著,笑裡帶著甜蜜。
※次日。比賽終於開始了。
中日之戰拉開了帷幕。無數的人關注著這次意義重大的比賽——因為中日雙方準備這一戰以最大能力對抗,日本隊甚至引進了幾個國外的球星,用各種方法逼迫對方進入日本籍,並且叫囂著如果日本隊失敗,那麼就鄭重地為南京的屠殺道歉,自行解散神社。
日本裡的最高機密文件:范□——任意球無敵,第一時間把他鏟傷,最好廢掉,拼著一張紅牌。
聽琴——范□如果出血,他有兩種行為,第一,是馬上去醫院,以他的特殊功法替范□療傷,第二,在球場上瘋狂,那馬上會犯規,離下場不遠。
懲治,絕對超級後衛,反應快,速度快,不要和他糾纏,請來的前鋒三劍客避開他,配合進攻。
而現在在球場裡,聽琴憤憤地看著對方的球隊,說:「一個球隊居然有七八個剛入日本籍的球星,算什麼!」
江南少年 第49章(完)
聽琴在能力更加出眾的時候,任何人看到他難免都怯怯的,作為他的對手,被他屠殺地變成一文不值的球隊,那大概是最大的悲哀。聽琴在球場上的縱橫馳騁,已經變成了一種震撼。
若冉深愛上聽琴的那一刻,一直都成了花開的天堂。
球場上,聽琴怒吼一聲,剛拿到球,一腳直接射門。剛開場五分鐘,四十米的遠射,儘管對方的球員有防備他,但是這一腳射門卻無法擋住。
所幸對方守門員單手把球堪堪托出底線。
這場比賽的第十分鐘,對方兩個外援使命拉住范□,聽琴傳給范□球後,范□正想前帶,可是前後兩人夾擊,而他的靈感探測到有一人正向他飛鏟過來,換成普通球員,這一鏟如果不殘廢,起碼也一兩年無法動彈。
范□大怒,身型還在原地不動,待那人鏟到附近的時候,他忽然凌空跳起,而那人剛好鏟到了范□旁邊的一個球員。
那球員慘叫一聲,馬上倒地。
比賽還在繼續,十七分鐘,聽琴拿球正衝上去,一人橫向鏟球,聽琴夾球跳起,可是隨即有兩人衝過來,連拉帶扯,把球搶了過去。
可是裁判居然沒有判!
所有的中國觀眾都怒吼起來,而那些日本觀眾反而露出興奮的表情。
比賽還在繼續,對方搶到球,高傳給前鋒,可是懲治已經被激發了怒火,一個躍起,把球頂出。而同時,他把對方的前鋒重重壓倒在地!
這個雖然是有意,可是從動作來看,完全看不出痕跡。
但是那個裁判居然給懲治一個黃牌。
所有的中國觀眾開始暴走!
聽琴卻保持冷靜,他還向懲治微笑了一下。
前二十分鐘,因為裁判的嚴重干擾,讓星龍的這三員小將無法發揮。第二十一分鐘,聽琴拿球,在剛過半場,忽然運力一腳射門!
這腳實在突兀。而且方向居然是面對對方的一個球員。
那個球員就是剛才拉了聽琴的其中一個。這一腳閃電般射出,重重擊打在那人腦袋上,那人慘然一聲,手捂著面部,倒在地上。
但這還沒足夠,這一腳像是被控制好了,反彈回去,剛好打在裁判面部!
而且反彈出去的力度更大!
那裁判自然反映不及,人已經被擊飛開去!
然後掉在兩米外的草坪上!
這一腳估計起碼要休息八年十年!
無數的中國球迷都吶喊起來,他們歡呼著,彷彿看到中國的勝利,看到不公平的報應!
比賽仍然繼續,換了一個裁判,聽琴開始發飆,從後場一路殺上去,先和范□做了兩個二過一,然後過了中場,開始掂著球,身形飄飛,耍得對方團團轉,同時,掂著腳可是忽然像是動作大了點,一腳把球掂飛。
可是掂飛的球像是貫注了力度,直接打在對方一個球員的胸部!
那人就是剛才拉聽琴的兩人之一!
對方球員倒地後,聽琴看也不看,又衝了上去,此刻他全身充滿了一種死亡的壓抑,每個人都看得出去,誰像擋他,只有死命得去擋!
沒人再敢上去!
那個裁判戰戰兢兢地看著,卻沒有示意比賽暫停。
而聽琴還在沖,在禁區前,聽琴看到前面有兩個完全是日本的球員。於是冷哼一聲,忽然踏住球,向那兩人招了招手。
時間忽然像是完全停止了一樣。
那兩人早嚇得膽寒,但是此刻看到聽琴這個樣子,實在忍不過,兩人對視了一眼,衝了過來。
聽琴像是暴走的龍一樣,盤腿帶球,晃著身體,直到對方衝到身邊,忽然一腳挑起,那球居然打在一個球員的下檔,那人正捂著倒地的時候,聽琴衝上去,球在晃過那人的時候,像是被那人衝撞了一下,重心不穩,於是匆促中踩了那人一腳!
那人馬上感覺到欲哭無淚!
聽琴然後繼續衝過來,然後一腳怒射!
在禁區裡的射門,夾雜著無數中國的希望,夾雜著無數的怒恨,中國人在這一腳後爆發了!
雖然中國隊已經是四強之一,雖然日本隊是世界上最弱的球隊,可是這一腳把中國的力量打了出來!
中國是在嘯傲著的,中國是在瘋狂著的!
那日本的守門員看到球飛過來後,腦袋居然一片空白!
因為聽琴的速度已經到了他肉眼無法看清的地步!
那一腳擊中他的肩,他只覺得肩一陣疼痛,然後失去知覺!在他肩膀失去知覺的時候,球反彈回去向聽琴飛去。
聽琴沒等球落地,忽然凌空高高躍起,一腳倒勾!
這一腳踢出後,聽琴單手撐在地面,默默地說:「這一腳是替中國踢出去的!」
而在踢出第一腳後,中國人已經開始沸騰了。連電視解說員都語無倫次,誰都能體會到其中的興奮!
一腳倒勾!球像注入了生氣一樣,衝向那個守門員的下檔!
彷彿像漫畫一樣,那守門員感覺球鑽過來,打在他的雙腿間,他直覺地夾緊雙腿,可是那球居然還在他的雙腳前旋轉!
居然在那裡旋轉了一秒鐘!
這一秒,守門員像是感覺到無數蛇咬在腿上一樣,想慘叫,可是卻發不出聲音來。無數的痛楚壓抑著他,他再也忍耐不住,兩腳被硬生生地分開!
而那球就像鑽過他的腳,然後打向球門!
在這樣的力度下,球網還是被一穿而過!
無數的人都寂靜著,全場鴉雀無聲,然後在三秒後,發出閃電般快樂的聲音。呼喚著中國的偉大,球隊的偉大,這一腳的偉大!
第三十分鐘,范□在中場剛過一些,和聽琴做了撞牆的配合,然後一腳射門,球像是帶了生命一樣,旋轉著,直接飛向球門。
對方此刻已經換掉三人名額,只好讓一個後衛當守門員,那後衛像是受過培訓,高高飛過去,可是那球還在擦過他的手指,然後打在橫樑和門柱的交錯死角內側,打進球門!
而那後衛飛過去後,速度不停,反而撞在門柱上,當然流血倒地!
三十五分鐘,懲治發狂了,後場先是戲弄著對方三個球員,擺脫他們後,向前後,還沒過中場,然後眼角一瞥對方守門員,怒吼一聲,一腳射去!
球高高劃了個弧線,然後以無與倫比的速度攻向守門員。那守門員經過包紮後,頭腦還清醒著,看到這腳球過來——因為他身高不高,只好跳起來去接球。可是在球到了手跟前,他接住後,忽然發現球居然還反旋著,然後球像滑溜的蛇一樣,彈出他的手,向下面衝去。
這球衝過去後,卻是打在他的下陰,然後順勢穿過他的襠部,直接進了!
當時無數在看這個比賽的中國人,全部跳起來,捏緊拳頭,向天空張去!
然後無數爽快的聲音同時從千家萬戶傳出來!
而所有場上的球迷都瘋狂了!
懲治這腳恥辱性的進球擊潰了對方,擊潰了日本!
而懲治這一腳還沒過中場,有意識的進球,被媒體成為揚威之球,而在他的威力下,日本徹底陽痿!
四十分鐘,聽琴接到懲治四十五度球的斜傳,以速度衝過來,然後跳起,在守門員過來前,用胸部先停下球,然後一個閃電晃過守門員,衝向球門。可是到了球門前,聽琴把球向裡面輕輕踢了一下。
而那個守門員見到球還沒進,馬上撲過來,他半跪著的去拿球,可是球剛碰到他的手,卻加速進了球門!
而歷史性的一刻誕生了!
因為畫面定格在日本守門員向聽琴下跪的一刻!
而日本的首相怒罵著,把電視砸掉的時候,卻發現身後出現了三個蒙面人,然後冷冷地說:「這是日本完全滅亡的標誌!」
下半場,聽琴左衝右突,可是沒人敢近他的身。聽琴差不多就隨便帶著球,都能殺進對方禁區,然後輕鬆一射,就把球網撕碎!
比賽畫面的比分調整到5:0—8:0—12:0……
比賽還沒結束,當比分在下半場飛昇的時候,聽琴招手讓每個球員都過來,並且傳出絕妙的球,中國球員拿球後分別都進了球!
面對完全失去鬥志的日本人,聽琴冷笑一聲,然後招手向守門員。
所有的人都樂了,看著守門員衝過來,拚命跑過來,而場上有五個外國籍的球員搶著聽琴的球,可是聽琴像是早預料到他們的搶球位置,連續撥動著球,那五人都徒勞無功!
一直等守門員衝到前面,聽琴窺個空,把球傳了出去。而對方的守門員見壯不妙,要是再進了,豈非被世界上所有的人恥笑……
他拚命衝出去,可是那個守門員在沒拿到球時,身體一晃,日本的守門員馬上隨著他晃的身體衝到那邊。
可是中國守門員正是剛拿到球的時候,猛地重心又一調整,那日本守門員心心下一驚,馬上轉回身,可是因為太迫切,居然重心無法調整,就已經摔倒在地。
中國守門員向他豎起中指,然後把球推射進網!
所有的中國人又沸騰了!
比賽在下半場四十分鐘的時候,比分已經是20:0了。
而此刻,日本的球場上只有八人了。已經先後因為發狂亂鏟球被罰下的。
此刻忽然一個日本球迷口吐血,當時氣暈過去。
而又一個日本的球員發狂了,向聽琴背後剷去。聽琴把身體一側,把位置剛好一讓,然後雖然被鏟中,可是自己根本沒受傷,反而那個球員的腳馬上崴了!
聽琴還故意倒地!
於是裁判當場判對方紅牌,因為對方場上已經不足八人,所以比賽時間還沒結束,就已經宣判了日本的死刑!
加上兩個球的終止比賽。中國以22:0大勝日本!
所有人沸騰了!
當夜,甚至連續的三天三夜,在中國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在狂歡著的。
而此刻,聽琴卻靜靜站在山洞前,是呀,該回去了,一切都結束了。這個時代給他的一切,他已經發揮得淋漓盡致!
比賽完,受到中國的主席、總理的特別招待,受到無數賀電,受到無數洋溢著激情的中國人的來信。信堆滿了家裡的任何角落!
但是,總會有結束的時候,范□,懲治站在旁邊,若冉也在。
彼此凝視很久,聽琴忽然淡淡地看了一下洞外的世界,說:「走吧。」
幾個人做好準備,正準備走向魔法陣的中間,可是外邊傳來無數嘈雜的聲音。
裡面有雨露露、蘭若,還有許多女孩,郭琴郭瑤,十大美女的其他幾個,以及球隊裡的所有人,聽琴一聽聲音,腦海裡馬上閃現出他們焦慮找他的樣子。
但是聽琴微微歎息著,毅然說:「走!」
然後走向中間,而范□、懲治,若冉馬上走到魔法陣中間。
幾乎在他們走到最中間的時候,那魔法陣像是擁有著生命一樣,忽然呼嘯著,然後結成一個結界在中間!
而結界在擴大的時候,那無數人衝了過來。
他們看著結界裡的聽琴等,可是卻過不去,尤其是蘭若,心碎地看著他們,忽然跪在地面,啜泣著說:「聽琴……你難道不知道,我愛著你嗎?旁邊還有這麼多人都在關心你,難道你忍心拋棄我們嗎?」
聽琴怔住了,而那白光越來越大,而無數的光環讓他們的身影越來越淡。
看到外邊哭成一片的人群,而看到裡面的若冉痛哭著,說:「我也捨不得丟下他們呀……琴……」
聽琴轉過臉,什麼也不看,可是他臉上已經是淚水模糊一片!
(完)
【龍神公子】
絕代公子的傳奇。像冷的月光,像如玉的湖水,又像戈壁的飛鷹,又是一曲絕代的兒女情長的故事。氣勢宏大,將把皇宮,學院,仙界,魔族的糾纏寫得淋漓盡致!
【龍神公子】第一章:紅葉晚來急 第一節
紅葉在風中起伏不定,陽光潮濕得淋漓盡致。已經是晚秋時分,龍噬國獨有的玉碧梧桐樹上的紅葉開得燦爛極了,像是許多活潑可愛的小精靈在上面微笑地俯視大地。
這是久違的清淡了,此種紅葉可以製成龍噬國裡最富盛名的紅茶,茶香四溢,數里可聞,而今年的玉碧梧桐所生長的葉子卻來的格外晚,許多期盼的人天天守望著那十幾棵樹——終於,葉子開了,像浸在月光中的波紋一樣顯得清爽、韻味十足。
而此刻在一棵梧桐樹下竟然有個盲人蹲坐在那裡,他的前面擺了把古琴,上面刻滿了歲月的風霜顯得古舊,但饒是古舊,卻在盲人的手流暢的撥動中顯得生機勃勃。
可是在他旁邊卻沒有一個人駐足。
許多狗經過他的面前,它們聽不懂音律,它們在嬉鬧著。公狗和母狗肆無忌憚地調戲著,它們沒有塵世的憂慮,它們只會對主人忠誠就可以有骨頭啃了。
而人呢?每個人都有活著的憂愁,如生老病死,而更關鍵的是,窮人們如何在逆境中苟延殘存。
這個盲人約莫有四十多歲,臉上都是皺紋,他的古琴雖然活潑,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卻不由讓人感覺到一種沉沉的死氣。他似乎死了,像極了被風用力吹落的孤葉,無力地在風中瑟瑟發抖。
忽然玉碧梧桐樹前閃過一個身影,是個玉樹臨風的少年,他的眼睛清澈地像橋下的流水,讓人瞧著總會覺得裡面有吸引人的地方,彷彿甘露一樣會賜給炙陽下的你。如沐春風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他的腰上繫著金色的腰帶,在人群中格外顯眼——那是一種貴族的標誌。
他的腰帶上還掛著一顆美麗精緻的玉珮,顯得晶瑩透徹。然而和玉珮比起來,那少年卻顯得更加超脫,如同石頭中的美玉一樣,給人一種潔白無暇的感覺。
那個少年只是淡淡地走著,淡淡地看著形形色色的世界和人群。當他看到盲人的時候他的眉頭忽然皺了皺,目光落在盲人撫摩著古琴的手上。
那雙手,蒼白無力。
少年忽然長歎一聲,說:「老人家,你不是本地人吧。」
那琴聲忽然嘎然一聲停了下來,琴聲裡面訴說的無奈忽然似乎瞬間充斥了整個空氣。
盲人漠漠地說:「是本地人又如何?」
少年搖頭,剛想說話,可是他忽然沉思起來,空氣也頓時沉寂。良久,少年才沉吟著說:「是本地人又如何,不是本地又如何呢?」
盲人的臉上忽然露出淡淡的笑容,說:「我也知道龍噬國的龍噬城富庶一方,而且城裡治安極好,所以絕對不會有像我這樣的乞丐。沒錢求生存而已,讓你見笑了。」
少年忽然感覺到他平淡的聲音裡有種奇特的威嚴,而且居然說出「讓你見笑」的敬語,可見得顯得頗有教養,或者可能是落魄的貴族吧。少年忽然憐憫地看著他,那盲人似乎感覺到少年看他的目光,長歎一聲,說:「老了,老了,往事如花開雲寂,活著如喪家之犬,東躲西藏,只為乞食,與死何異?」
少年面色一改剛才的平淡,鄭重地說:「前輩看破花開雲寂,看破世事無常,想必經過許多浩劫,雖然淪落於此,可是前輩在此等情況依舊能彈出流暢的音樂,固然是心灰意冷,卻足見自製極強。換作別人,只怕受了前輩這番大的災難,已經尋死覓活,更不用說彈出如此音樂了。請教前輩稱號。」
盲人苦笑一聲:「公子目光倒是銳利的很。可是我已經不再是過去的我,更不用說再留戀過去的稱號了。少年人,乘年輕就不要遊蕩,把握自己,去和這個世界奮鬥吧。」
少年面露尊敬:「多謝前輩提醒,在下只是憑著祖上一些錢到處遊蕩,年少也不珍惜自己,如果真的去奮鬥,恐怕勢必栽了跟斗就一蹶不振,或者對著家業幾個兄弟爭風吃醋,甚至自相殘殺,說到底,還不如前輩用音樂換得別人的寧靜、如此行乞來得心安。」
盲人動容說:「雖然是謙辭,卻顯得中肯之極,若不是大智大慧之人,焉能如此一語中地!當年我若是和你有一般看法,也不會落得如今下場了。」
少年笑著說:「小子愚鈍,能當前輩如此誇獎,實在汗顏的很。」
這兩人竟然像是知己一般,一見如故,說的投機至極。
【龍神公子】第一章:紅葉晚來急 第二節
少年忽然說:「前輩可否讓我撫摸一下琴弦?」
老人遲疑了一下,說:「你懂琴?」
少年說:「略通一二。」
老人說:「撫琴者意要誠,其實我已經不配彈琴了。」
少年搖頭說:「琴不過是心的一種表達,心如燦爛,琴必然如那流霞奪目。心如淒然,則琴聲會鬱鬱寡歡,前輩心已經看淡,恐怕已經看得世事如過眼雲煙,如果前輩不配彈琴,世上就不復有琴聲了。」
老人贊許地說:「你已經深得音韻三味了。」一面把琴遞給少年。
少年忽然閉上眼睛,輕聲說:「弱月赧顏,怎教人魂削情滅。夜半燭冷闌干,復見月殘風碎去。孤枕,枕濕。」說的時候他忽然像是沉迷入了一種意境,面色肅然,而聲音帶出了一種淒涼,淒涼中,他的琴聲已經在他纖細的手指的撥動中顯得異常憂鬱。
憂鬱中,少年似乎看到了生命的一種卑微,看到往事裡自己受別人欺負,可是卻沒有地方哭訴,舊事如飛燕一樣掠過,終至不回。
琴聲如泣如訴,可是忽然像是完全停滯了般,少年沒有看到幾乎路過的所有的人都在那裡靜靜地聽著,在琴聲如幽咽般停滯的時候,每個人忽然心都被揪到痛苦的淵源,似乎喘不過氣來。
少年猶自沉迷,但手指終於還是繼續撥弄著,琴聲再始,此刻卻猶如撥開雲霧重見晴天般,讓人覺得如沙漠中追尋綠洲,感恩得天下甘露,所有得意往事歷歷在目,許多路人竟然沉醉地輕笑出聲。
琴聲終於到了盡頭,隨著最後一個音節在梧桐樹下停止,一切似乎也靜止了。整個喧鬧的地方忽然完全沉寂,每個人都回味著琴的音調,那繞樑三日不絕的感覺在他們心中跳竄。所有的人似乎心久久都被琴聲給控制住了。
良久,良久。
終於,盲人的聲音割破了這個地方的寧靜:「你是琴聖門下?你彈的是上古聖人南宮吟的《清月夜》吧?」
少年搖頭說:「我不知道誰是琴聖,是我的老師古真人教我的,他說我天生懂音律,所以就把一代奇人南宮吟的曲譜給我自己研究。」
盲人像是完全震驚了,半天後才說:「你說你是自己研究出來的音律?」
少年點頭說:「正是如此。古真人就教我最基本的調子。」
盲人喃喃地說:「古真人?難道就是他……」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遠處跑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一身粗布衣服,但一臉的堅毅,他拚命地對少年喊著:「九公子,東霸要霸佔天香樓了,掌櫃的讓我到處找你。」
九公子那目光忽然凝視著前來的少年,目光像是寒星,瞬間刺入了那少年的心扉,那少年怔了怔,說:「九公子,你……」
九公子回頭對盲人鞠躬,說:「前輩,在下有些事情,先去處理,有機會再來拜訪前輩。」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銀幣,輕輕地放在老人的面前。
旁觀的人面色都是一變:少年好大的手筆,平常人一個月的生活也不過六七個銀幣。
但更關鍵的是,他不是丟給對方,而是恭敬的放在這個乞丐前面。
受了他的影響,許多人也都把身上的銅幣輕輕地放在這個盲人面前——
有個人忽然驚呼出口:「九公子!難道是開了濟貧坊、救濟了無數人的九公子?」
旁邊人馬上大聲地說:「除了這個九公子,誰能彈出這樣的曲調呢?三年前,我還在皇宮的一個平民參與會上聽到他的琴音,據說他是代表著什麼古真人什麼的來彈琴呢。」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他,他四掃一圈,得意地說:「當時所有的人也像今天一樣如癡如醉呢,你們知道,我因為讀過幾年書,才被邀請的……」
有個人打岔說:「不要炫耀自己了,說說皇宮的情況呀……」
那個人不樂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那個皇宮呀,真是大呀,莊嚴呀……」
【龍神公子】第一章:紅葉晚來急 第三節
九公子在前面迅快地走著,他單薄的身體在風中顯得更加單薄。後面的那個少年終於說:「九公子……」
那九公子忽然一擺手,說:「叫我羽野吧。」
少年怔了怔,說:「小的不敢。九公子的恩典,天香樓上上下下每個人都感恩涕零,若非您的支助,只怕天香樓作為龍噬國的第一酒店早就倒了。」
羽野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些許小事,都過去幾年了還提他作甚?其實我因為我自己嘴讒,才幫你們度過一個小難關而已,而現在我每天都在你們那裡白吃白喝,弄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那少年說:「九公子說笑了,蒙您到酒店,反是篷篳生輝呢。」
羽野忽然說:「小雷,東霸到底憑什麼來搗亂?」
被稱為小雷的說:「他說掌櫃十年前欠他一百兩銀子,到今天利滾利,到今天要一萬兩償還!」
羽野忽然怒聲說:「豈有此理!分明是訛詐。」
旁邊的小雷看到羽野發怒起來,竟然讓他覺得心都在撲簌地顫抖,雖然不是斥責他,可是羽野這一怒之威,實在讓別人心寒。小雷喃喃地對自己說:好氣魄,好氣魄。
雖然認識這個恩人數年,可是還第一次見到他發威。
★ ★ ★
酒樓,喧鬧的酒樓。
黃昏的光線顯得有些滄桑,更把這座金碧輝煌的酒樓照出別緻的美。
號稱龍噬國第一酒樓的天香樓,此刻本該座無虛席,酒客們即使彼此不認識,卻都會把位置坐得滿滿的,可是今天卻顯得空蕩,像是一個本該健全的人少了一隻手一樣,空蕩地讓人覺得鬱悶無比。
酒樓固然空蕩,可是上面卻不斷傳來斥責聲。
當羽野走上酒樓的時候,爭吵忽然停止了。
那個四十歲胖得要命的掌櫃馬上跑過來,說:「九公子,總算把你盼過來了。」
對面那個黑衣、一臉陰沉像是所有的人都殺了他家人表情的人冷冷地說:「這就是你們所說的酒店店主?」
羽野皺眉說:「我不是店主。」
那個掌櫃馬上說:「九公子,三年前你支助酒店度過那道難關,所有的人都認為是酒店下了毒毒殺文親王,只有您挺身而出為酒店做證,最後找出兇手,去年酒店虧損幾乎要倒閉,結果是你支助酒店才度過難關。天香樓大大小小的夥計都已經把您當成老闆了,再說您平時慷慨解囊,龍噬國那裡有些災難,都是您出現處理的,誰不佩服您呢?」
那個黑衣人忽然打岔說:「哦,原來就是建了濟貧坊的九公子?」
羽野也不理他,對掌櫃一擺手,說:「這件事情容後再慮,你說說你和東霸十年前欠款的始末。」
那黑衣人見到羽野不理他,忽然憤怒地說:「乳臭未乾的小子,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起來!」
羽野目光冷冷地盯著黑衣人,說:「你就是東霸?」
黑衣人在那目光下竟然發現手腳冰冷,九公子的目光就像要殺人一樣,讓他窒息地喘不過氣來。他雖然在龍噬國作威作福多年,可是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駭人的目光!
羽野又說:「東霸不過是城東一霸,什麼時候想伸手到城西來了?難道上次衛親王的事情還不夠嗎?」
東霸忽然冷汗直流,半年前因為手下欺負了一個單身少年,結果那少年居然是衛親王的親戚,最後他只好動用了所有關係,而且把欺負少年的幾個得力手下當場處死,才消減了這次風波。
他忽然發現前面這個少年藏著無數的氣質,而且可能身懷絕世武功,雖然看上去身體虛弱的很,可是剛才的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更似乎是種武功!
【龍神公子】第一章:紅葉晚來急 第四節
樓下忽然傳起馬蹄的聲音,一些士兵呵斥的聲音,東霸面色頓時一喜。
小雷慌忙地從門口跑到羽野面前,說:「城衛軍來了。」
掌櫃面色大變,說:「他們不應該會管理城市裡的事情……」
東霸忽然嘿嘿冷笑,那臉上又像是所有人殺了他妻子一樣的陰險表情:「他們也是人,也會有價格可以收買。」
掌櫃忽然發現像是入了一個圈套一樣,頭上冷汗直冒,說:「你居然動用了軍隊,你……」
羽野忽然淡淡地看著掌櫃,說:「軍隊也要講個理字,十年前……」
東霸搶著說:「十年前他欠了一百銀幣,而且曾經說過,如果十年內不還給對方,就當一萬銀幣處理,而且立了憑據。」
掌櫃像是全身癱瘓了一樣,說:「當時我沒欠你一百銀幣,何從談起還錢?」他的聲音顯得軟弱無比。
羽野看著掌櫃,說:「當真沒欠?」
東霸說:「當時他和別人下了這個這個賭注,可是他輸了。」
掌櫃忽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說:「不錯,我是和藍賭打了一個賭,而且賭注是一百個銀幣,雖然輸了,可是他第二年就死了,他本來就是獨身,所以我根本找不到人換錢,可是這個憑據怎麼會在你手上!」
東霸冷哼一聲,說:「當時他垂死的時候我在他身邊,他剛說完了幾個字就死了。」
羽野忽然說:「什麼字?」
東霸得意地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想不到你這個天香樓掌櫃作惡多年,會栽在我手裡,藍賭死的時候對我說:天香樓掌櫃害我。然後他就把憑據給我了。想不到現在我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待你吧?」
這個時候樓下已經陸續走上來一些士兵,為首的是個偏將,嘴巴似乎可以和豬的嘴巴比擬,都嘟成圓圓的,而且大的驚人。
那偏將瞥了他們一眼,也不理睬他們,走到天香樓一個角落的地方,對著兩個酒客說:「好呀,兩個小妞。」
羽野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酒店裡居然還有兩個清秀如水的女孩,很明顯一個是丫鬟打扮,可是卻頗有氣質,另一個小姐卻是長得婀娜多姿,像是從水裡綻放開的瑤池仙女一樣,羽野怔了怔,馬上說:「你是城衛軍何許人?」
那個偏將不耐煩地回頭看著羽野說:「老子是軍官!你小子明白什麼叫軍官嗎?就是可以管住你的人!」
羽野馬上說:「城衛軍將軍是李衛吧,他怎麼沒來?」
那個偏將吃了一驚,說:「你認識將軍?」
他的鼻子忽然像是塌落了一下,然後像是有些驚恐。這個時候後面忽然轉出一個人,說:「將軍,他不過是嚇唬你而已,我家絕對沒有這樣一門親戚!」
羽野看著那個說話尖銳聲的少年,說:「你是什麼人?」
那少年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說:「你還敢直呼我爹的名字,當真是不耐煩了!」
羽野忽然歎了一口氣,對小雷說:「你馬上到將軍府把李衛叫過來。」
他的話,似乎像鐵一樣,讓那小雷感覺到是個命令。可是他的腳卻遲遲邁不開。
那少年哈哈大笑,說:「就想用一個平民叫我爹過來,我爹軍務繁忙,這樣的小事我可以代替我爹做主了,難道你們沒看到偏將在這裡嗎?」
那偏將忽然厲聲對羽野說:「小子你在我面前還耍威風!我治你個亂軍之罪!」
羽野卻連理也沒理他們,自顧地對小雷說:「民為重,君為輕,何況將軍。城裡近來並無大礙,難道他連一點空也沒有嗎?」
小雷看著羽野的目光,清澈如水,卻又像有無數的火光,裡面夾雜著一種簡明的命令——小雷用力地點了點頭,走了出去。沒有人擋他。
【龍神公子】第一章:紅葉晚來急 第五節
那兩個女孩從頭到尾卻一直看著前面的「風景」,似乎連話都不敢說,似乎呆了。
那少年忽然擔心地看著離去的小雷,給偏將使了個眼色,偏將嘿嘿冷笑:「就憑那個小子,樓下有城衛軍,他絕對出不去的。何況,他根本無法見到將軍,即使見到了,又有如何?」
可是這個時候樓下傳起了一些驚呼,隨後有個士兵衝了上來,慌張地對偏將說:「他逃出去了。」
偏將憤憤地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說:「你幹什麼吃的,幾十個士兵連一個孩子都擋不住。」
那士兵本來想爭辯,可是忽然咬牙強忍住沒有說話。
羽野忽然說:「你也不問原因就打人?」
偏將說:「需要原因嗎?對方不過一個小孩而已。」
羽野說:「如果你知道他會土系的縮土法,你就知道為什麼幾十個士兵擋不住他了。」
偏將吃驚地說:「他會縮土?」
可是羽野不再理他,把頭轉向東霸,說:「你確認那個藍賭是說,天香樓掌櫃害我?」
那東霸說:「不錯。」
羽野又說:「你確認沒有一點錯誤?」
那東霸忽然猶豫了一下,說:「這……」
羽野說:「他臨死前就唯一說過這七個字?」他的目光如厲刀一樣盯著東霸。
東霸忽然發現背上一陣冷汗,但他最終還是說:「一字不漏,一字不差。」他知道如果一猶豫他的計劃就會完全落空。
羽野冷哼一聲,說:「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大家做個憑證。」然後他對東霸說:「如果不是這些話,你將要為這負責。」
東霸說:「反正他已經死了……」
羽野馬上說:「你可知道九年前天香樓並不叫天香樓,他叫夢香樓!」
那東霸大汗涔涔而落,說:「我的確說錯了,我……」
羽野說:「哼。你不是說一字不差嗎?」
東霸忽然說:「我想起來了,當時他的確是說夢香樓掌櫃害我,這次我完全確認。」
羽野的目光像是鋒利的鷹的爪子一樣似乎刺入了他的心底:「這次再也沒有錯誤?的確不是天香樓?」
在他的目光下,這個東霸忽然忽然全身說不出的難受,但他還是終於說:「沒錯了。如果再錯,我寧願放棄這張憑據。」
羽野的目光似乎有了笑意:「你可知道天香樓堂堂正正成立十八年,從來沒有改過名字嗎?只因為你是六年前才到了龍噬城,你又怎麼會在九年前拿到那個憑據呢。難道不是偽造的嗎?」他的神色忽然陰沉下來,說:「想不到你在東城為非作歹還不夠,居然還收買城衛軍!」
東霸說:「你怎麼知道我六年前才來……我……」他把求助的目光望著那個偏將,偏將忽然仰天打了一個哈哈,說:「你們都聽到了?」
掌櫃馬上拚命地說:「我聽到了。」
偏將說:「聽到就好。既然如此,我命令你三天內搬出天香樓,當作賠償東霸的一萬銀幣。」
掌櫃憤怒地說:「你!」
偏將冷冷瞥了他一眼,他那豬一樣的嘴巴張得更大,說:「怎麼?一萬銀幣換這個酒樓不夠嗎?難道剛才你沒有聽到所說的,天香樓掌櫃害我幾個字嗎?我沒抓你治罪已經不錯了。」
羽野忽然說:「可是這個酒樓雖然不值一萬銀幣,可是龍噬國龍噬城的第一酒店的名稱絕對不止這個數。」
偏將忽然說:「把他拿下。」
旁邊的四五個士兵齊齊地向羽野走了過去,羽野嘿嘿冷笑,說:「我琢磨了半天,才知道城衛軍原來是幹這個的。」
那幾個士兵忽然面紅耳赤,偏將厲聲說:「抓拿叛軍抓入大牢,直接充軍,我有這個能力,抓到可以有獎勵,如果抓不到,嘿嘿,小心你們的位置。」
那幾個士兵猶豫了一下,還是向羽野走了過去。
羽野喃喃地說:「這樣就能被要挾嗎?你們可都是血性漢子。」
偏將馬上說:「你們家裡的人恐怕是要你們養活的吧?如果不能當士兵,在我所管轄的地方,你們還想吃飯?」
有兩個士兵停住了身體,其他三個衝向羽野,不再猶豫。
【龍神公子】第一章:紅葉晚來急 第六節
當那三個士兵衝向羽野的時候,那兩個女孩裡的丫鬟忽然要站起來衝過去,旁邊的小姐拉了她一下,然後說:「難道你沒看出來那個九公子的一身武功嗎?」丫鬟說:「他很單薄呀。」小姐說:「可他的目光單薄嗎?」丫鬟怔了怔,不再說話。小姐笑著說:「想不到小妮子動心了。」丫鬟拚命地說:「我可沒呢。」可她微紅的臉卻一直朝著羽野看。
不過丫鬟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要回頭要對小姐說,卻發現小姐也緊張地看著羽野,手似乎還在捏著——那是隨時使用魔法攻擊的動作,丫鬟不由笑了。
當那三個人衝到羽野面前的時候,忽然前面身影一晃,自己竟然被搶衝進來的一個還穿著睡衣的中年漢子打飛了!他們只覺得胸口巨痛,全身馬上痙攣無力!
那個偏將厲聲說:「哪裡來的臭家……」可是他的目光完全呆住了,他的「伙」字在口中轉了轉,卻再也沒有辦法說下去,他一臉的惶恐,忽然拜倒:「見過李將軍。」
周圍的所有士兵和掌櫃、東霸都拚命地跪下去,那幾個被將軍打飛的士兵面色更是慘白!
可是這個時候那個李衛忽然面對羽野拜倒在地:「李衛見過九殿下。」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震撼了。那個掌櫃呆呆地看著羽野,而別人的頭已經都抬不起來了。那丫鬟和小姐也怔了怔,像是看著關在沒有水的籠裡的鯊魚一樣驚奇!
羽野緩緩地說:「還好你來得及時,不然我已經身首異處了。我要謝謝將軍的救命之恩呢。」
李衛連動也不敢動了,他說:「本將治軍不嚴,教子無方,請賜一死……」
所有的人悚然動容!
羽野忽然扶起李衛,說:「將軍是龍噬國的棟樑,不可輕視自己,如果你一死,虎視眈眈的暗黑國殺進來,因為城衛軍完全癱瘓,你豈非成了千古罪人?」
李衛面色惶恐,說:「九殿下教訓的是。」
羽野又說:「可是你為什麼一進來就認為自己是教子無方呢?如果是我犯了罪呢?」
李衛垂手說:「不敢。殿下是萬金之軀,更何況,九殿下的仁慈之心,龍噬國世人皆知,如果九殿下處事不公,天下間恐怕就沒有什麼公平的事情了,何況我的犬子本來就……」
羽野一擺手,說:「東霸,你把事情全盤告訴李將軍,如果有半句謊言的話,嘿嘿。」
東霸哭喪著臉,那一臉的凶狠竟然早已不見,他說:「是偏將軍讓我幹的。」
那偏將的臉上忽然露出猙獰的神色,那嘴巴更是像豬嘴一樣嘟著:「東霸,你敢陷害我!」
羽野盯著東霸說:「如果你句句是實,我可以考慮從輕發落!」
東霸馬上說:「是。偏將軍早就知道十年前的事情,不過我是六年前才來龍噬國的,不過因為偏將替我撐腰,所以我在城東可以耀武揚威,不過卻沒有做為非作歹的事情。」
羽野點頭說:「這幾年來,如果你有一些過頭的事情,我就不會放過你了。」
東霸這才發現背已經浸透了冷汗,比打完一場血淋淋的戰爭更驚險可怕。他說:「於是偏將軍就偽造了紙條,然後命令我過來乘機拿下酒樓,以後分八成利潤給他。」
李衛冷冷地向偏將走了過去,說:「你十年前居然就有這樣的計劃,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我都沒有發現呢。」
偏將忽然用力地跪了下去,說:「將軍,我錯了,我一時鬼迷心竅,將軍念在我多年為國出生入死的情況下……」
李衛搖頭說:「難道你不知道我治軍之嚴,軍法可以重於君王嗎?」
那偏將跪得額頭上都是血,別人一時看了也覺得慘然。李衛走在偏將面前,說:「你放心吧,你的家人我會好好照顧的。」
可是這個時候那個偏將目光厲光一閃,然後左右手同時從衣袖裡拿到一把小刀,閃電般地直刺向李衛胸口。
李衛面色大變,說:「你……」他萬萬料不到偏將居然對他動手,他只是穿著睡衣,而且距離那麼近,根本來不及反應!他頹然一歎,暗道:想不到我在沙場上未逢一敗,今日居然死在同僚手中。
可是這個時候忽然一道蛇一樣的閃電打在偏將的胸口,那速度之快,讓人吃驚不已,然而僅僅是這樣的小蛇一樣的威力,卻把那偏將擊飛一米開外,而他左右手上的刀早被震飛!
這雖然是一級魔法的形態,可它的威力卻和三級魔法相比擬。
李衛回頭看去,羽野正悠閒地看著他,說:「剛才你救我一命,我現在也還你一命,算是補回來了。」
李衛感動地說:「剛才那三個士兵根本傷不了你的。」
羽野淡淡地說:「將軍身經百戰,自然目光如炬,剛才那個賊人也傷不了你。」他忽然走出天香樓。
樓下,小雷正拿崇敬的目光看著他,說:「你就是愛民如子的九殿下?」
羽野說:「你今天叫我羽野,明天還得叫我羽野。」
小雷點頭說:「昨天我稱呼你九公子,明天還是九公子。」
兩人彼此對看了一眼,眼裡都有了笑意。
【龍神公子】第二章:英雄末路,少年長歌 第一節
詭異的黃昏,血一樣的花在四處綻放,像是一路的血跡一樣把那個濃眉漢子的身上染出一身殺氣!
那個大漢全身至少有四十處傷痕,左手已經軟綿綿地下垂,可是他的目光卻生硬地盯著前方,前方的森林正是龍噬國的禁地,也是龍噬大陸的禁地——血池。
據說血池裡面藏著無數財富,也有人說裡面囊括了無數秘籍,可是卻從沒有人聽說過進了血池的人能生還的。
無數的人在那個血一樣的池裡像鵝毛一樣永遠也浮不上來。而那血池裡的血的顏色,據說是無數的人的血染成的。
而這個黃昏裡,這個硬錚錚的大漢一路逃殺三十里,從龍噬城的皇宮一路奔襲,闖城門,面對無數士兵的追擊凜然不懼,儘管身上現在還插著幾枝箭,他還是殺到了這裡。
他的目光都是血,像濃烈的酒一樣散開。他的生命的頑強,讓那些追兵頭皮發麻。
可是大漢的馬終於撕聲倒下了,疲憊的奔命,那馬無力的走完了最後一程。
那個大漢一時不防,身子向前栽去,可是他的身子在空中搖了搖,居然旋轉了一圈,向前飛了過去。
在筋疲力盡的情況下還能施展出高級的飛行術,讓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可是這個時候,森林的前面忽然殺出幾十個人,像是早有埋伏,那些士兵都冷笑著,他們從兩邊的包夾向那大漢殺去。
而那些士兵為首的將領李衛正得意地笑著,儘管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一點活著的氣息,就像閻王殿出來一樣。他平時固然愛民,可是在他殺氣怒勃的時候,他甚至像地獄裡的鬼噬,纏得對手無力反抗!
而李衛忽然雙手一揚,一股巨大的風暴憑空出現,向那大漢撲去。飛沙走石間,那大漢不防,全身像是僵硬了一樣,幾乎定在空中。
僅僅在瞬間的變故,那後面追襲的士兵早已萬箭齊放,而大漢那奄奄一息的馬早被萬箭穿心,發出刺耳絕望的聲音像是鞭笞著大漢的身體一樣,那大漢咬牙怒吼著:黑兒!
敢情他平時極其珍愛他的馬兒。
他呼聲未畢,那一圈圈的箭發著厲嘯從四面八方衝來。那大漢忽然身體從空中再度拔起幾丈,居然完全避開無數的箭支,落下來已經到了兩邊夾擊的士兵中央,他左手一揮,像是如月的光華一樣揮出一道閃電把那七八個人一起轟飛。
那閃電又像是跗骨之噬一樣還對著那七八個人的身體狂劈,瞬間,那幾個士兵已經被劈成肉片!
所有的人不由駭然,想不到大漢在重傷下居然還能發出了四級魔法!看著大漢雙目中更濃的血色,黃昏似乎也嗚咽哀鳴著。
【龍神公子】第二章:英雄末路,少年長歌 第二節
李衛目光冷冷地射出殺機,他喃喃地說:「好壯士,可惜不是為我國所用。」他忽然人也飛起,向大漢的方位撲去。
周圍的士兵早就被那大漢這一殺戮嚇呆了,可是後面追襲大漢的箭卻源源不斷射向大漢,那大漢一個不防,已經受傷的左臂居然中了一箭,那箭穿透了他的肉,露出個帶著血色的猙獰的箭頭,那大漢忽然覺得左手沒有疼痛,反而癢了起來,於是清醒過來,怒吼一聲:「死王八,居然下毒。」
他吼的同時,右手如刀,竟然對準左臂砍了下去。那手像鋒利的刀一樣,還夾擊著雷擊術。
在大漢說完「居然」的時候,他的右手已經到了左手肩部,等到「下」這字時,卻是那左臂卻硬生生卸下來的沉重的聲音,而在「毒」的時候,卻是大漢悶喝一聲,被飛過來的李衛擊飛!
李衛那掌像是把全身的力度使足,而大漢如離弦之箭般被彈飛,重重撞在了十米外的一棵木樁上!
艱難晦澀的聲音同時響起,卻是大漢被撞在木樁和他左臂落在地上的聲音。
僅僅一個黃昏的時間段,卻把殺機顯得淋漓。
而那瞬間的變故,卻更讓別人措手不及,也更顯得李衛的武功之狠。
試想,手臂砍落,到掉在地上,居然和一個人被硬生生擊飛十米外的過程裡時間是等同的,那是何等的重量和威力?!
李衛像是長長舒了一口氣,以他的武功,在對方疲憊外加一身重傷的情況下,這一偷襲,無疑是雪上加霜。即使那大漢再神勇無敵,即使他是龍噬大陸最勇猛的勇士雷怒,恐怕也支撐不下去了。
可是幾個士兵還是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待到他面前三米,彼此對望了一眼,各個猶豫了一下,李衛忽然斥道:「你們是不長眼睛了,還是被他打怕了。皇宮大院就中了幾十處傷,撐到現在,他難道還能耍花樣假暈迷嗎?」
看著那個大漢雙目早合了起來,那些士兵終於鬆了一口氣,有個罵著:「居然相偷襲王上,當真是不想活了。」幾個人爭著去抓他,想拿個頭功,等到一個士兵去碰那大漢的右臂時,卻發現那手緊繃繃的,不由詫異了一下。
那大漢忽然雙目圓睜!
那幾個士兵嚇得面如土色,全身痙攣,身上忽然發出一種餓臭讓周圍的蒼蠅也覺得噁心。眼看著幾個士兵癱瘓在那裡,李衛面色更變,他身體一閃,像是無數個影子閃過,他的身體瞬間已經接近了大漢。
那大漢左手的血一直在噴湧,可他卻像是什麼知覺也沒有,又身體向後一拔,這一拔,拔飛出了五六米。
落地的同時,剛好有兩把槍向他背心刺來。
那大漢厲吼一聲,像野獸之王嘶啞著聲音呼嘯著黑色的死亡!
儘管誰都知道大漢不過是強弩之末,可是後面的那兩人仍心驚膽寒,槍不由緩了緩。
僅僅這一緩,大漢半個旋身,把身體側過來,把那兩人的槍身用右胳膊夾住,再半個旋轉,聽到「磕擦」兩個聲音,那兩把槍在大漢這樣憤怒的一夾下,忽然被夾成了兩段!
而那兩個士兵已經驚恐地倒在了地上。
而此時,大漢剛才棲身的木樁,卻已經被李衛摧毀的屍骨無存!
李衛這掌擊空,面色更寒,身體一轉,向大漢撲來。
大漢此刻知道自己已經處於絕境,他也知道自己的體力走到了極限,全身乏力,一直是憑著最後一口真氣撐到現在。剛才李衛的那掌幾乎把他的五臟都打得移位,只怕……
然而此刻他的神色安詳,絲毫沒有懼怕,面對撲來的李衛,雖然沒有力氣再避開,可是他無畏懼地看著他,看著死亡。
【龍神公子】第二章:英雄末路,少年長歌 第三節
可是這個時候異變卻發生了。
天空中忽然一股閃電像飛舞的龍一樣鋪天蓋地而來。李衛固然知道自己能殺死這個大漢,可是自己也難免被劈成渾身碎骨,看閃電的氣勢,恐怕是四級魔法。
李衛衡量了局面,馬上煞住身形,向後退了四步,剛好可以等閃電劈在地上,他馬上能回身再衝過去。
可是那閃電劈完,天空中再度雷鳴,又是一道閃電夾著萬斤之力向李衛停的那個位置劈來!
李衛吃了大驚,那四級魔法耗了許多精力和體力不說,從來沒有什麼人能連續地把四級魔法當作普通的一級魔法使用。他忽然想起了九殿下的那閃電般的一擊,雖然像蛇一樣的形狀,可是威力卻也有三級魔法的實力,雖然知道九殿下肯定沒有施出全力,不過此人的武功想必在神秘的九殿下之上。
李衛忽然一個後仰,一個後空翻再度飛開兩米,他這時便猜對方大概有兩個四級高級魔法師在接應。可是他向後翻的時候,又是一道閃電,再度從天而降。
那威力讓所有的士兵都心寒,因為最先打的那道閃電劈在地上,地上忽然冒起一股濃煙,焦味幾十丈可聞。那第二道閃電在地上卻像是把大地上搖晃了一下,雖然不是很明顯,可是地上依舊是一個大坑。
那李衛固然身經百戰,可面色終究變了,他瞬間咬牙施展瞬間移動,身體再度晃開無數影子,向後直接退了十米有餘。
所有的人都看著將會有幾個高級魔法師的身影出現,各個戒備著,可是那瀰漫的煙霧中,飄渺著一種淡淡的空靈的氣息,把殺機忽然沖淡了不少。
那煙霧更濃,濃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少年的影子。
僅僅是一個少年,臉上蒙著蘭巾,只露出兩個犀利的眼睛,可是那眼睛卻像是清澈的水一樣,藏著深邃的東西,那少年一襲青杉,金色的腰帶顯得格外明顯。腰帶上,一個看不出什麼的物品正被蒙著。
黃昏虛弱的光線裡,那少年在橙色的光線中顯得格外飄逸,渲染著那一抹生動,像是不染塵土,像是一種詩的韻味把少年寫在畫裡。
儘管少年蒙著面,可是每個人似乎都能感覺道少年嘴角的一抹微笑,那微笑中藏著一種自然的和諧,在肅殺的環境中少年擁有主宰的能力,然後淡淡地看著他所控制下的人而已。
李衛忽然腦裡直覺反應出,恐怕龍噬國的少年俊傑中,也只有九殿下能擋其鋒銳!
少年像是很緩慢地向大漢走去,可是所有的人忽然覺得眼前一花,少年像是邁出了五步般,正要仔細一看,少年的身影像是更快,已經到了大漢的旁邊。
可是士兵的眼裡,少年卻好像停在原地上才悠然走了一步般。
那李衛手裡忽然出了冷汗,他想不到這個少年居然已經練成了碎影的地步。
固然碎影對於高級魔法師來說並不難,可是難就難在少年的悠閒,別人用起來速度固然快,卻像磕磕碰碰一樣,哪比得上前面少年的行雲流水?!
李衛手裡的汗忽然驚醒了自己,他知道這次那個大漢居然敢埋伏在皇宮裡出手,可見危險得很,如果不生擒,或者除掉,,恐怕皇宮不會安寧,而自己這次的失職將會讓龍顏大怒!
李衛忽然一揮手,向前走了過去,而那些前後包夾的士兵因為訓練有術,早已經形成兩三個圈子把少年和漢子包圍起來。
可是那少年卻像是渾然不知,扶起了大漢後居然向血池的那個森林走去。
李衛忽然怒斥一聲,施展出瞬間移動,再度撲向大漢,而那一圈的士兵,也齊齊向少年殺去。
那少年像是淡淡地看了他們出手,那目光中的清澈像是鄙視對手一樣,他也不出聲,像是怕洩露了什麼,身形一轉,在幾個士兵的夾擊中只是向旁邊走了一步。
可是僅僅就這麼一步,就讓幾個人的進攻完全落空,而且兵器還相互打在一起。
所有士兵都眼看著少年扶著大漢,而那幾個先頭的士兵居然在少年神奇的避讓下屢屢擊空。
李衛這個時候已經衝到了前面,他看著少年飄逸的移動,又不覺想起了九殿下的溫文爾雅,可是還不容他多想,少年忽然拇指一捏在食指上,一道閃電又威猛地在半空中炸開!
李衛鐵青著臉,那少年的出手居然如此之快,而且像是不需要咒語直接催動四級魔法的攻擊!
饒李衛經驗豐富,此刻對那雷擊也無能為力,那襲擊的方位剛好把他的前路封死,而速度之快竟然不容他側身向別的方向,他只能被逼著向後退!
少年拇指再捏,又是一道閃電跟在前面的四級魔法後,而速度更快,像是兩道閃電凝結在一起,向李衛撲來。
李衛亡魂大冒,忽然一個懶驢打滾,就地移下兩丈,回身後拚命施展瞬移,再度移下五丈。
誰也沒有發現那個少年嘴角淡淡的笑容像是動了動,少年只是喃喃地說:「李衛呀李衛,你可知道我只是多研究了魔法的融合和變異,只是把火,水兩種一級魔法的威力融合成這樣龍形威力,同時也只是把瞬間移動多了幾個花樣才讓別人看起來覺得是碎影,你又可知道如果硬拚,我絕對不是你十招的對手……」
少年思緒如電,忽然像是滿腔豪情,李衛是龍噬國的大將,有負擔著守衛龍噬城的重擔,在武功遠不及的情況下,能讓對方懶驢打滾逃著,如何不暢快?!
可是他又豈知,面對一個他熟悉的實力遠高於他的人,又面對無數的軍隊,又有誰能做到他這般的鎮定自若,也把鎮定做出了那股飄逸空靈的氣息?
而那個李衛在迅速後退後,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他看到這個少年就會想到九殿下——他的目光再凝視,如願地看到了少年金色腰帶下那露出晶瑩玉潔的淡淡白光——即使是一點光芒,李衛也能分清楚,那是皇宮身份的代表。
金色腰帶固然代表著是貴族,可是卻是錢能買的,而那代表著皇親國戚的玉珮,卻絕對沒有辦法冒充。
而這個神秘的少年的身份呼之欲出了,十幾個王子中最受寵愛,最可能成為太子的他,九殿下冷羽野。
【龍神公子】第二章:英雄末路,少年長歌 第四節
黃昏還在黯淡地看著這個血池前的淒厲,場景像無數的蟑螂螞蟻在大刀揮舞著,人命似乎成了一種比花草還脆弱的東西。
羽野手裡並沒有兵器,他的身形如輕絮漂浮,竟然在幾十人的圍殺中讓對方全部擊空。他的身形像是未動,卻又像是一直在悠閒的飄動。
而後面的李衛喃喃地說:好個瞬間移動,想不到居然能在瞬間看清楚幾十人擊向的地方,而輕易得避開,那份眼力,怕世上絕無的。而且九殿下不像是安排此人的幕後主使,看他不出手,也是不想傷害這些軍隊士兵的性命,莫非……他想深入虎穴?
李衛思緒如飛,在瞬間居然判斷了局勢。
可是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士兵,李衛知道如果羽野不出手,只靠單純的避開,恐怕是沒有辦法逃開那些士兵的圍殺的。
他一念未完,羽野忽然冷哼一聲,身上的衣裳像是朵朵盛開一樣,衣袖漂浮著,那幾把兵器擊到,卻像是擊在棉花裡,軟綿綿的不著力,可是那衣袖裡卻像有種魔力把那些兵器牢牢吸引,讓那些士兵空拿著兵器,無法掙開!
少年目中神光一閃,瞬間看到了負手的李衛看著他露出讚許的表情,心歎:果然不愧李衛,在關鍵時刻,還居然認出了我。
羽野也不再存心去隱瞞身份,衣袖更緊,幾把兵器被他一揪,都稀稀落落摔在地上,而羽野目光過處,早見到一把長約三寸的劍,伸手一挽,劍已經被衣袖反捲到了手裡。
而那手腕一挽就順勢把劍施展出了七朵劍花!
那七朵劍花像是層層疊疊從羽野的手裡綻放開來,像是百花爭勝,那前面的六朵像是交相呼應,而那最後一朵忽然瞬間暴漲,那顏色像是血一樣,把這個森林襯托地陰慘!
李衛目光凝重,想不到羽野居然把魔法融於劍中,由此可見羽野對魔法的變異和融合相當有造詣,以他的年齡來說,居然能達到這樣的地步,當真是匪夷所思。
那最後一朵劍花出來後,那些士兵忽然覺得眼前一花,而自己竟然失了兵器,最後又是一朵讓人暈眩的劍花出來,士兵都像是呆了,身形再也移動不得。
羽野乘勢把大漢用左手輕拿,人居然凌空飛起。
別人一見,更是心驚。此少年固然武功無敵,可是那一份單手拿大漢的氣力,卻勢必至少需要兩百來斤,是無法投機取巧的,加上少年身形的悠閒,更讓人無法探測少年功力的深淺。
凌空飛起的時候,那朵劍花還在空中飛揚,雖然不傷人,可那種氣勢誰都看得出來,如果有人妄想衝進去,那遭到的反擊則是致命的。
少年凌空一嘯,身形幾個閃動,已經向禁地的血池撲去。而那些士兵沮喪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惟有李衛的目光淒冷的閃著一種奇特的光芒。說不清是讚許,還是殺機。
如果說得清,那李衛就不叫李衛了。
因為李衛原名李騰,暗黑國國王在他的小時候親暱地稱呼他小騰。可是這十年來,李衛卻擔負著龍噬國龍噬城的城衛軍將領十年,還三次在關鍵時刻打退了暗黑國的進攻。
如果沒有李衛,可能龍噬城已經被淪陷,而現在的李衛,手掌大權,對百姓倍加呵護,口碑僅次於九殿下。
李衛他是真心抑或別有圖謀?
羽野撲去的時候,在士兵中忽然拔起一個身形,向羽野的位置急追,羽野目光回處,居然發現那人有著俊秀的臉和挺拔的身軀,而且他居然是天香樓的小雷。
想必一個星期前,因為是小雷去找李衛通報,而李衛看重他的膽氣,就把他招進了軍隊,羽野還想起粗布衣服的小雷,此刻卻顯得生氣勃勃,他忽然明白,小雷一直不過在他的庇護下,對他謙恭崇敬,可是如果當他可以主宰自己的時候,他卻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羽野心下一歎,看著小雷目光凜冽地衝了過來,羽野知道如果以他的能力再在軍隊混個幾年,估計可以磨礪為一員大將。
小雷手裡拿著一個五六十斤重的大錘,舉重若輕,大錘帶起無數風聲,像是鶴栗一般,招招擊向羽野大穴。
羽野左手半扶半拿著大漢,可是身形矯捷,在大錘攻來之前,輕然避開攻擊。
小雷雖然知道對方武功高明,但絕不肯知難而退,低低吼著,大錘不停,又是連續三招,反而向大漢擊去。
別人一見都是吃驚著,小雷天生神力,居然把鐵錘耍得像普通的劍一樣,誰都知道如果被他的兵器一磕,勢必重傷!
羽野看他絲毫不防守,知道這是不要命的打法,圍魏救趙的手法去殺那大漢,讓羽野無暇去攻擊他,可是他的思想固然聰明,卻忽視了羽野的武功。
不過如果站在小雷的角度看,無疑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連遠處正慢慢走過來的李衛也對小雷誇眼另看。
【龍神公子】第二章:英雄末路,少年長歌 第五節
一片孤葉忽然從樹下飄然而下,已經是初冬了,葉子在樹上顯得瑟瑟發抖,像是失去親人的寂寞一樣,讓人更覺得這個冬天有更深的壓抑。
羽野冷裂的目光一閃,軒眉一揚,翩然又避開這連續的三招。
李衛馬上知道小雷要糟,因為小雷攻擊落空已經全身破綻大露,可是這個時候小雷已經欲罷不能,他厲吼一聲,明知不敵,但還是把這一錘注入全身力度順勢橫劈向羽野。
他的這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連李衛都忍不住暗自點頭,那招變式之快,瞬間彌補了他的破綻。
而且這招力劈,似乎連風都能從中間劈開一般!
遠遠的那些士兵還歡呼起來——這招的威力當然值得他們喝彩。
可是他們聲音還未畢,羽野忽然劍光一閃,像是一輪火烈的日光傾瀉在他的手中,那把劍像長虹貫日反劈過去!
眾人的目光還在眨動中,那小雷已經被一種莫明的威力彈飛開去,而他手中的大錘,居然被羽野的這一招橫擊成兩半!
那實心鐵鑄造的鐵錘,居然被那把普通的劍切成兩段!
羽野欣慰地一笑,他知道他已經完全可以把魔法注入劍法中雙重使用了。
他身形一閃,在士兵們的驚呼還在口中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
李衛面色凝重,他阻止了想進禁區追殺的士兵們,淡淡地說:「他應該會有一個交代的。」
沒有人明白這個他指的是誰,只是小雷忽然想起那少年臨走前揮劍後,他被輕飄地擊飛,而那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傳起:「欲人以立,必先衡量局面,以卵擊石,焉能成為一代名將?」他忽然意識到,這少年就是九殿下!
小雷看著李衛那嘴角的一絲分不清是什麼含義的笑容,忽然感覺到一種心寒。
★
暗淡的森林裡,萬籟俱寂。花兒,樹兒像是完全枯死或者被這種的氣氛弄得緊張地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於是森林裡的氣息就完全死寂,把血池的傳說襯托地更加陰森恐怖。
羽野看著重傷的大漢,毅然咬牙,把大漢放在地上,然後取出那把劍,掂在手中,然後向自己左臂輕然劃去。
可是那把劍在沒有碰到羽野的手臂的時候,竟然裂開,裂成無數碎片!
敢情這把劍已經走完了他的歷史使命,儘管是普通的劍,可是曾大發神威過,那已經夠榮耀了,舊了,殘了,老了,死了又何足惜?
羽野知道剛才自己在裡面把魔法注入,已經把裡面的結構改變,而現在劍身終於無法承受這種裂變,而渾身碎骨了。
羽野也不驚訝,從殘落的劍的碎片中拿起一塊,然後在自己的手臂一劃,把傷口對準大漢的嘴巴灌去!
那傷口雖然被劃開一道,可是在滴出些許血後就自動癒合了。
如果是陽光大陸上任何一人看道這樣的情況,肯定會驚駭無比,誰也無法想像羽野居然有上古相傳的帝王之血!
據說帝王之血珍貴無比,如果幾滴,任何傷口馬上會癒合,只要不受到重創,內外傷也可輕易醫治。
帝王之血自古以來,也只有三個人有過,想不到居然羽野擁有如此珍貴的血統。歷來那三個擁有帝王之血的人在他所處的時代無不統一大陸,也是大陸上惟獨的三次讓大陸久分為合!
羽野擁有帝王之血,只有他的父王共享這個秘密。
大漢身形輕輕搖了搖,羽野知道他剛才已經暈迷過去,此刻恐怕是帝王之血開始起作用了,羽野又從懷裡一個精緻的盒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取出一朵很小的蓮花,看上去潔白無暇,可是又藏著一種神秘的紅色血絲,羽野也不猶豫,就把蓮花整個塞進大漢口中。
瞬間,飄香四溢。
少年左手探上大漢的右手穴道,搖頭自語:「他的五臟居然完全移位,可是連哼也沒有哼一聲,真是硬漢子!」
他再把雙手放在大漢的背上,把魔法度了過去。
良久,夜落了,連花上的露珠都睜開了眼,天邊的朝霞像是被血鍍紅了一般。
已經清早了。
羽野松終於了一口氣,收回自己在大漢背上的手,關切地說:「你現在怎麼樣?」
大漢目光緊閉,像是根本沒有聽到。
羽野忽然冷笑一聲,說:「我深通醫術,你既然已經醒來,就不用裝啞巴迷糊了。」
大漢緩慢地站了起來,也不回頭,說:「你給我服了秋紅蓮?」
羽野說:「你知道秋紅蓮?」
大漢語音一字一頓地說:「天下間除了我以外,再也沒有人清楚秋紅蓮的重要了。」
羽野忽然說:「我知道。」
【龍神公子】第二章:英雄末路,少年長歌 第六節
大漢詫異地說:「你知道?」
羽野淡淡地說:「雄心秋色蓮紅懇,兩鬢佳餚冉冉穩。冷落去燕黃鶴腰,紅唇千仞倦歸偃。」
大漢回頭,目光如電一樣刺向羽野,平時他的目光如此早把別人給駭倒,可是羽野卻在他的目光下悠然地笑著。
大漢喃喃地說:「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你還捨得?當年的冉冉穩為了求秋紅蓮升仙,守著那黃鶴崖三十年,直到兩鬢白髮蒼蒼,甚至他還放棄了他的妻子,最後依舊沒有求得秋紅蓮綻放,終於隱居,而以他的武功,當時又有誰是他的對手?!」
羽野忽然說:「既然秋紅蓮可以救人一命,我為什麼不去救人呢?」
大漢搖頭說:「而且秋紅蓮你根本沒有時間把它化成瓊液,你居然又用了一樣絕頂珍貴的藥水幫它化開,那種藥水,不僅能去百毒,而且還能提高我的功力。你捨得?」
羽野淡淡地說:「我不是冉冉穩。」
大漢目光凝視著羽野說:「即使你摘下面巾,我也知道你是誰。」
羽野說:「哦?」
大漢說:「大陸上,除了龍噬國的九殿下冷羽野,又有誰會出這麼一個大手筆救他素不相識的人,甚至是敵人?」
羽野把面巾摘下,露出那俊美的面容,說:「看來我是掩耳盜鈴了。」
大漢說:「你為什麼救我?你明知道我去偷襲你父王?」
羽野聳肩說:「如果你遇到一個被幾千人追殺,身上幾十道傷口,而且自斷左臂,自始自終沒有哼一聲,視生死為無物,那麼你會不會救他?」
大漢說:「你真的不認識我?」
羽野說:「龍噬大陸我只知道最勇猛的勇士是雷怒。」
大漢淡淡地說:「我就是雷怒!」
羽野吃驚地說:「可是傳言雷怒是巨人族,身高一丈,單手屠龍……」
雷怒忽然說:「傳言龍噬國九殿下身披金杉,目如碧玉,點石成金,身邊有數不清的財寶……」
羽野和雷怒相視而笑。羽野說:「我救你其實也不單是為了救你。」
雷怒點頭說:「如果你有一種隱秘要去殺一個人,你會不會把這隱秘告訴給一個你剛剛認識的人。」
羽野說:「我不會。」
雷怒又說:「那如果對方還是你所殺的人的親人,你會不會告訴他?」
羽野眨著眼睛說:「更不會。」
雷怒說:「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問?」
羽野忽然悠然地說:「好,那我們只論朋友。」
雷怒把手伸出,羽野笑著握住,兩人又是相視一笑。
鬆開手,羽野忽然坐在地上,說:「我今年十八,雷怒你十年前就已經二十五了,所以你比我大,我就尊稱為大哥,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實在三生有幸。你單人屠龍那戰,十年前就轟動大陸。可是都傳言你已經退隱了。」
雷怒搖頭說:「我本來已經退隱了……果然不愧為九殿下,以朋友之交對我這樣的仇人,」
羽野說:「如果有遭一日,我們依舊敵對,那麼我們這戰勢不可免。不過我們依然是朋友。」
雷怒動容說:「義薄雲天這個形容只怕也只能配得上你了。秋紅蓮恐怕你珍藏了三年了吧?」
羽野點頭說:「看來三年前秋紅蓮恐怕是你的所有,可惜被別人奪走給我父王做了賀禮。」
雷怒說:「你心思縝密,居然馬上判斷出來……」
羽野忽然截住他的話,說:「血池神秘無比,隨時可能會有意外,既然你已經無礙,那我們就此別過。」
雷怒忽然說:「你該知道的,我從來沒有受過別人的恩惠。」
羽野微笑著說:「我們是不是朋友?」
雷怒說:「正是。」
羽野說:「朋友間的恩惠需要償還嗎?」他忽然身形一轉,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後面,雷怒低聲喃喃地說:「你真的不想知道原因?」他看著羽野的身形如飛,絲毫沒有停留,忽然想起這一夜羽野一直為他注入魔法,羽野甚至也不休息,身形像是憔悴的數葉般,雷怒忽然血氣上湧,對自己責聲說:「我雖然從沒有過朋友,可是,他即使背叛我,也永遠也是我的朋友。」
【龍神公子】第二章:英雄末路,少年長歌 第七節
羽野忽然覺得心力憔悴,他瞬移了一段時間,忽然氣喘吁吁起來,不禁歎了一聲,倚在旁邊的車道上休息。
大陸的清晨並不冷清,不時有許多人來回,大多是村民,是早起到城市裡趕集,大多都是拉著小車,都是自己摘種的一些橘子,梨子等。這個時候羽野忽然看到遠處的另一道分岔上一輛馬車肆無忌憚地衝撞過去,羽野一看,就看出那是二殿下的馬車。
行人都閃避不已,而馬車上的車伕還大聲吆喝,口中說著:「賤民們,走開!」
一種憤怒油然而生,羽野軒眉一揚,可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二殿下飛橫跋扈,而且還把大殿下籠絡起來一起對付他,平時他陰險毒辣,而羽野現在功力大損,如果起了衝突,二殿下可以乘機殺了他,然後把這裡所有的村民滅口,羽野一想著,心頭更寒,但也只有壓下憤怒。
可是那馬車忽然在經過前面的時候,一個拿琴的盲人像是避讓不開,眼看著馬車要撞上他了,羽野卻和自己相隔太遠,無能為力!
他鼻孔重重一哼,要衝上去,可是忽然一個少女斜斜飛出,把那盲人一托,凌空把盲人帶出三丈。
那盲人猶不知自己差點命喪黃泉。
羽野定眼一看,那盲人居然是他剛開始見到的那位,而那個少女英姿勃發,淡眉瑤鼻,不是酒店的那個大小姐是誰?
那車伕像是看到了少女的絕美容貌吃驚了一下,然後像是對馬車裡說了幾句,馬車中忽然走出一個公子來,他腰上的金腰帶閃閃發光,腰帶上的玉珮更是潔白無暇。可是那個公子面色一直陰沉著,像是別人都欠了他的債一樣,而且他的目光閃動著,像鷹的眼睛般犀利卻帶著一種奇怪的恍惚。
羽野目光一閃:如果他想對少女非禮,那麼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上前。
因為他是羽野,即使他和二殿下的爭鬥矛盾到了極點。
二殿下看了那少女一眼,像是吃驚了一下,然後沉聲說:「我是二殿下,如果你從了我,我絕不會虧待你。」
那少女冷哼一聲,說:「我只聽過龍噬國有個九殿下。」
二殿下奇怪地打量著她,然後陰沉地說:「好極,我正愁找不到機會把你抓進宮去,想不到你自己惹上我了。」
旁邊也閃出那位秀美的婢女,站在少女旁邊,怒聲說:「不准對小姐無禮。」
二殿下忽然說:「不錯,這位果然也出色,看來晚上……呵呵,是等一下就可以享福了。」
少女目光殺機一閃,說:「只怕你不敢動我們吧?」
二殿下冷哼一聲,說:「我要的東西,是絕對不會逃離開我的手掌的。」
那個女婢說:「如果你前面的人是百合國的大公主呢?」
二殿下忽然吃驚地看著那個少女,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說:「呵呵,公主果然容貌天下無雙,今天剛和公主開了個玩笑,由此可以見得公主的巾幗風采呢。」
他忽然厲聲對那盲人喝著:「老呂,今天的表演不錯,晚上去我的府內,我會賞賜你的。」
那盲人像是沒有聽清楚,說:「你說什麼?老頭子我沒聽到,什麼二殿下的,好像我只聽過九殿下濟人於危急中吶,其他幾個殿下大多不是人呀……」
那婢女撲哧一笑,二殿下目光更是陰沉,轉身對少女說:「因為我和九殿下關係不錯,所以老呂常常開玩笑呢。公主請上我的車吧!」他伸手準備去牽那少女的手。
可是婢女伸手把他的手打掉,說:「公主可是你能碰的?大概上了你的車,你就可以為所欲為,而且不會讓別人知道吧?」
那少女忽然對婢女說:「這種人,值得你和他說話嗎?」於是回身走去,那二殿下目中凶光一閃,對那車伕示意了一下。
羽野忽然遠遠地哼了一聲,他知道,如果他不出面,恐怕二殿下一定會動手虜人,如果抓進車廂裡,恐怕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克制住二殿下!
果然,因為周圍都鴉雀無聲,所以他這一哼重重地響起,那二殿下和兩個少女都回頭看他。
那二殿下忽然面色大變,然後走過來說:「九弟,幸會幸會。」
旁邊的路人百姓早看出那二殿下的身份,根本不敢過來,只好遠遠站著,看著二殿下對那少女嬉皮笑臉,誰都看得出來他的狼子野心,可是現在他忽然十分恭敬地走了過來,顯然這邊這個少年身份也不會比他低微。
有幾個眼尖的早說出:「是九殿下!」
於是周圍的百姓忽然轟地圍向羽野,九殿下對誰都一視同仁,平和溫暖的語氣讓任何人都想處在他旁邊,加上他的仁德,這些百姓現在對那個二殿下就根本不懼怕。
那二殿下看著羽野遠遠地對他說:「二哥今天做得好大事。」
二殿下冷冷地說:「不客氣,既然你現在有這麼多的賤民朋友,就不打擾你了,告辭。」他看著那些對他不滿的村民們,也有點害怕。誰知道那些對他懷恨在心的村民們會有什麼舉動,加上羽野的武功傳言極高,他當然不會在劣勢的情況下還過去和羽野打個招呼聊幾下天的。
他再回頭,看到那公主和婢女都露出驚喜的表情,像是尋找那失散多年的戀人一樣,他心頭更是陰沉,不再理睬她們,他也知道,羽野的出現讓他綁架這公主的計劃落空,不免惱火之極。
婢女忽然拉了拉公主的衣角,偷偷地說:「你說他還會不會記得我們?」
公主忽然自信地說:「才過去七天另六個時辰嘛……」
她怎麼都覺得自己漏了口風,結果那婢女忽然甜甜地笑著:「想不到我們的公主居然動心了,才見過一面,把時間還記得牢牢的,這幾天偷偷地老在酒店上,把老闆都混熟了,和我說是為了第一酒店的名菜,我想吶……」
公主忽然瞪了她一眼,說:「你這個小妮子,我發現你看他的眼神一直帶著歡喜、崇拜……」
兩人正打趣著,羽野正被那些村民包圍著,向他噓寒問暖。
羽野當然也看到那個公主眼巴巴地看著他,既然是百合國的公主,那自然要上前聊上幾句,而且那少女的容貌,也實在讓他頗心動。
但饒是如此,他還是一一回答了那些百姓的問題,微笑著面對每個人,不讓他們覺得自己忽視他們。羽野知道這是做人的準則,自己不過出身比他們好而已。
可是這個時候旁邊忽然走過來一個大漢,忽然去拍羽野的肩,羽野不防肩頭已經被搭住,面色不由變了,他抬頭一看,竟然是雷怒!
【龍神公子】第二章:英雄末路,少年長歌 第八節
雷怒只是裝做一般的百姓向他笑著,然後輕輕地在他耳邊說:「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會告訴你一個秘密。」
羽野馬上用魔法的傳音,把他的話固定注入雷怒的耳邊,而周圍的人根本無法聽到。他說:「如果是秘密,那又何必說?」
雷怒搖頭說:「如果一個朋友用了最珍貴的寶物無所報償地救了你,而他的父親有難,你會不會幫他呢?」
羽野全身顫動了一下,但馬上冷靜下來,語氣凝重地說:「請說。」
雷怒看著羽野在心神亂後還如此鎮定,也不禁佩服起來,說:「我不過是這次陰謀中的先鋒,你的父王現在應該再開宴會,而殺手會借這個機會混進去。皇宮固若金湯,可是如果藝人……」
羽野看著雷怒目光閃著真摯的光彩,而他的右獨臂居然牽著一匹馬,羽野忽然明白了,他身形如鷹般掠起,飛起的瞬間向雷怒感激地一瞥,而他的身形已經到了馬上,一聲呵斥,馬忽然迅快地奔起來,旁邊的人何曾見過九殿下如此凝重的表情,加上他憂慮的神色,以及他如電的飛奔,都驚呆了!
那公主和婢女卻見羽野從人群中飛出,臨走前給她的那驚鴻一瞥,像是帶著無數的憂慮,可是卻表達對她的一種情思。
婢女呆了,忽然說:「公主,他,他向你笑了,可是他為什麼不留下和你打招呼……」
公主忽然鄭重地說:「他?難道皇宮出事了?」她把羽野的那回身一瞥永久地記了下來,不過她神思如電,馬上想起了刺客的事情,加上那天看到羽野在酒店裡鎮定自若的表情,再回味剛才羽野的焦急,更加確定自己的念頭,馬上對女婢說:「快,我們也進皇宮!」
羽野一路狂奔,他這個時候腦裡只有父皇兩字,一聲厲嘯,連連催馬。
不多久,就超過了那二皇子的馬車,二皇子早聽到馬蹄甚急,他今天已經惱怒之極,氣頭正火,忖道:好呀,找個人發洩一下,讓他嘗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一面冷冷地笑著,掀開車簾,可是他卻看到羽野一路狂奔!
那個溫文爾雅的九殿下何嘗會這個樣子?
二殿下心下急轉,眼看著羽野閃電般擦著馬車而過,他忽然意識過來:皇宮有大變!他閃電般從車門衝出,忽然一腳踢開那個當了他五年車伕的中年人,單手一揮,把馬後面的韁繩切斷,馬上躍到馬上,奮力向遠處的羽野追去。
羽野一路狂奔,根本沒有注意到別的事情,連續奔了十里多路,忽然看到前面有個集市,他心下一緊,忽然奮力把馬調頭,從旁邊的泥濘地上穿了過去。可是後面的二殿下卻冷哼一聲,說:「愚人之見!」他直接穿過那個集市,驚擾起所有的人,撞飛兩三個平民,估計非死即傷,他暗自哼一聲:「撞到你們是給你們面子!」
羽野從旁邊奔過,速度自然慢了,等重新進了官道吼,二殿下和羽野距離只剩下十丈了。
羽野早覺察到二殿下在後面跟他,可是他已經無暇顧及,一路放馬狂奔,風從耳邊飛過去,嗡嗡響著,可是這又怎麼及上他的心急?
他遙遙看到城門,目光精芒一閃,也不減慢速度,從正門直接衝了進去,那幾個士兵遠遠看著是羽野,早準備向他恭敬行禮,可是羽野卻橫衝直進!
向來九殿下都會鼓勵他們一番,甚至還有獎賞犒勞他們的辛苦,可是九殿下居然神情驚慌,據說九殿下是見泰山之變而神情自若呀!而且長驅直入,是任何人也不允許的!
他們忽然意識到:皇宮有變!否則……
而同時,那個二殿下也快馬衝了進來,他忽然厲吼一聲:「全城戒嚴,不准任何人出入,否則,殺無赦!」
那些士兵像是吃驚著,看著前後帝國兩個最有實力的皇子先後進來,一下懵了,不過聽到二皇子的話,所有的人忽然清醒過來,當即關上城門,發佈戒嚴令,並通報在皇宮中的李衛!
如果不是羽野在前面奔走的驚慌,那些士兵勢必不會聽二殿下的話,因為這是越職,全城只有皇帝和李衛有這個權力!
不過因為羽野的名望已經深入人心,幾乎每個人都認為,羽野將是未來的皇帝。他們都彼此擔心著,皇宮會發生什麼事……
【龍神公子】第三章:月下花,詭計誰栽 第一節
羽野策馬長驅直入。
見了一路上行人到處奔走避開他那匹鹵莽的馬,羽野有心責備自己,可是想到父皇,那心思卻揪緊了。
這一路的橫衝直撞其實是許多世家子弟所得意的,他們嬉笑著看著別人四處驚慌還以此為樂,而羽野並不,他對那些被驚擾的人心中充滿了歉意。
有人眼尖,忽然大聲說:「是九殿下!」
「他從來不會如此招搖的,難道皇宮出了什麼事情嗎?」
「九殿下一心為民,恐怕……」
那些百姓一傳十,十傳百,於是各種消息忽然在平靜的龍噬城傳起。
而羽野此刻已經策馬,躍到皇宮前,皇宮裡的侍衛雖然遠遠看著羽野匆匆過來,可是規矩所在,金槍雙雙一擱。
羽野心如撩火,雙手齊動,兩道蛇形閃電爆發出去,那幾個護衛猛地被打飛——只是可憐的是,他們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傳出皇宮緊令,還是不傳。
一猶豫,後面的二皇子也衝了進來,馬不停蹄,一路忽然冷冰冰地說:「封鎖皇宮大殿,不准任何人出入!」
那士兵先後見到兩個不和的皇子居然策馬進來,隱約感覺到事情不妙,於是馬上傳出緊令!
★
皇宮大廳。威嚴的皇帝正悠閒地龍椅上,他的目光像是收斂的野獸般,滿鬢銀髮,胸前還垂著飄飄長鬚。龍噬皇雖然那樣坐著,像個普通人一樣欣賞著下面優美的歌姬表演,可是卻絕對沒有人敢輕視他。
因為,輕視他的人最後一個結果,死。
皇宮裡太多的事情讓他頭疼,他難能有興致想看別人的表演,可是這個時候偏偏又有人掃了他的雅興。
第一道禁令響起,還在一分鐘前,那是封鎖全城的命令。
龍噬皇奇怪地看著座下的李衛——是呀,李衛也累了,十年了,忙於政事,或者保衛城池,於是龍噬皇就讓他也一起來輕鬆娛樂。可是除了他和李衛,居然還有人能封鎖城池?
半分鐘前,紫金殿發出了一道信號,那是宣佈皇宮封鎖皇門。
莫非在半分鐘內,有人快馬從城門趕到了紫金殿?
李衛正想站起來,龍噬皇忽然示意他坐下,他的嘴角冷笑著,他倒想看看究竟什麼人這麼有本事勞動發出封鎖的信號。
可是這時,紫金殿的第二道城門居然宣佈戒嚴。
所有的人都像是坐立不安般,惟獨龍噬皇和李衛穩穩地坐著,龍噬皇手裡拿著一個龍杯,碧綠的茶水裡面閃動著迷人的色彩。那是龍噬國最富盛名的碧玉梧桐茶。
十秒後,皇宮紫金殿的第三道門也宣佈戒嚴!
這麼快的速度,難道是說有人施展飛行術或者騎馬?而這兩樣在紫金殿裡都是禁止的。龍噬皇旁邊的一個皇子忽然低聲說:「父王,難道有人殺進來嗎?」
龍噬皇像是不滿意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慈祥地說:「既然是宣佈戒嚴,肯定有人進來通報情況,而事情緊急才會命令他們戒嚴。看他們過來的速度極快,可見那人非常有面子,甚至實力,估計這樣的人在皇宮裡只有一個。」
那皇子說:「那他是誰?」
龍噬皇說:「他就是勒兒。」(二殿下冷勒)
那皇子奇怪地說:「可是禁衛軍會聽他的命令嗎?」
龍噬皇忽然歎氣地說:「這才是我擔心的,禁衛軍恐怕只會聽三個人的命令。」
那皇子又問:「哪三個?」
龍噬皇目光盯住他說:「你當真不知道?」
皇子猶豫了一下,說:「除了父皇,李將軍,我想不出第三個人。」
龍噬皇說:「把天下交給他也放心了,昨晚追殺刺客,他一個人陪著刺客或許獲得什麼資料吧。」
台下的李衛忽然發現手心都是冷汗,無論什麼大小的事情居然根本無法瞞過龍噬皇,他忽然後悔起來。這次計劃難道會?
【龍神公子】第三章:月下花,詭計誰栽 第二節
那些歌姬已經驚慌地停下了,她們也早聽說昨日龍噬皇被人追殺的情況,惟獨有個當中的歌女還冷靜地看著周圍的情況。她目光眨動中,忽然看到龍噬皇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猛地感覺到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那如野獸一樣的目光一直盯著她,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那個看上去很安閒的龍噬皇居然有這樣厲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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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野和冷勒終於一先一後衝進皇宮大院。那上面的皇子看到羽野,忽然失聲說:「我早該知道是九弟的。」
龍噬皇忽然厲聲喝道:「下面何人喧嘩?」
羽野目光掃視著周圍一圈,最後把目光停留在那個面色平靜的歌姬身上,他一面掃視一面走,直到他和冷勒同時跪倒在地,齊聲呼道:「父皇萬歲。」
龍噬皇忽然咳嗽了一下,話音蒼老像是剛才厲喝把他的精力耗去一些般,可是羽野看著龍噬皇眼裡一直閃著一種神秘的光輝,忽然說:「兒臣剛才做了一個夢,夢到一些不安寧的事情,因為牽掛過重,怕父皇又受驚,所以特地趕來。」
後面的冷勒忽然張口結舌,他實在想不到這個時候羽野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剛才他……
龍噬皇說:「你說吧,做了什麼夢?我不怪你。」
羽野肅然說:「我夢到有人混到歌姬裡面,準備暗殺父皇,可是看了這個樣子,卻發現我多慮了。」
冷勒忽然說:「父皇,我是從……」
龍噬皇伸手阻止冷勒的話,說:「野兒你說下去。」
羽野說:「即使有人想安排歌姬暗殺父皇,也絕對不會得手,那麼對方安排這支必敗之兵,肯定有更厲害的陰謀。」
冷勒目光一掃那些歌姬,忽然冷笑著說:「你倒真的覺得歌姬裡有人要殺父皇嗎?」
那些歌姬像是驚慌至極,拚命地跪在龍噬皇前,說:「陛下饒命,不要聽信別人胡言亂語。」
冷勒看著那些驚慌失措的歌姬說:「父皇把這些都殺了吧,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羽野瞧了冷勒一眼,說:「草菅人命,如何服人?」
冷勒哼了一聲,說:「國家大計為重,捨小失大,後悔莫及。」
龍噬皇長長歎了口氣:「一個人如果做了二十年的歌姬,那麼無論如何如,她都會帶上歌姬的氣息。然而這些人裡面,每個人起碼都做了二十年。」
羽野說:「二十年並不短,它會磨礪一個人的鬥志,可是一個人的殺氣,卻永遠也無法遮掩的,即使做了二十年歌姬,可是她們也可以同時做二十年殺手。」
冷勒說:「這些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歌姬……」
羽野忽然站了起來,向那個面色冷靜的歌姬走去。
跪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冷勒發現龍噬皇還饒有興趣地看著羽野。
羽野忽然對那個冷靜的歌姬說:「因兒,是你嗎?」
然後他忽然又跪下來對龍噬皇說:「父皇,這位是三年前在龍山上救了我的因兒姑娘,我不小心摔下懸崖,幸好她搭救,因為怕父皇擔心,所以我沒有把那件事情告訴父皇。」
龍噬皇展顏笑著說:「好極好極,那麼呆會讓你把她領回去吧。」
誰也想不到龍噬皇居然會露出久違的微笑,每個人都吃驚著,忽然外邊有個公公跑進來跪道:「稟告陛下,外邊有百合國公主求見。」
龍噬皇忽然說:「逗留了一周,也終於想到來拜見我了。」說著,他的目光掃了一下羽野,說著,他的目光掃了一下羽野,羽野正奇怪龍噬皇的目光,竟滿是欣慰和得意。
【龍神公子】第三章:月下花,詭計誰栽 第三節
如花香,如月的皎潔,百合國的公主楚蕭就像不染塵土的仙女緩步走了過來,她的眼神顧盼神飛,走過來後彷彿帶起了一衣的香味。
竟然有些官員已經看呆了。
楚蕭亭亭玉立地在那裡做了一個福,說:「楚蕭見過皇上。」
龍噬皇見她並不跪拜,也不生氣,反而說:「楚公主國色天香,今日一見果然不假,而且氣度非凡,我見猶憐呀。」
楚蕭微笑著說:「能當皇上如此稱讚,當真是楚蕭的榮幸。」她忽然眉角一挑,雖然像是看龍噬皇,可是目光卻是精細地向四處掃射一眼,像是留意地把目光放在羽野的身上。
羽野頷首笑著。
龍噬皇說:「野兒,勒兒,都起來吧。」
冷勒這才覺得腳有些發軟,他看著羽野看著那歌姬的表情,目光不由露出一絲殺機,可是那殺機一閃而逝,
當他看到楚蕭的時候,像是怔了怔,但見到楚蕭此刻卻已經穿上隆重的盛服,當真不知道居然能隨後跟在後面的她們,有如此神速。他明明記得自己已經下令封城,可是楚蕭居然換裝後還進來了,他忽然發現背上一陣冷汗,他忽然看了看李衛。
李衛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楚蕭。
楚蕭忽然說:「皇上今日心情不錯,不如楚蕭為您奉上一曲吧。」
龍噬皇撫掌說:「妙,霓杉羽衣,佳人又且神采奕奕,想必近日定是大有收穫。」
楚蕭面沒來由紅了,這才說:「皇上取笑了。」
看著她臉紅,更如芙蓉被朱色點綴一般,連冷勒都發現心地一跳,他這個歷來只想爭名爭利的人忽然發現楚蕭這個影子已經深刻地印在腦海裡。
他強自壓抑下自己的情感波動,對自己說:「我一定要得到她,無論什麼代價。」
龍噬皇說:「野兒,那你就奏一首《夢蝶少年》吧,當年,夢蝶四絕楚聽琴一曲簫聲讓無數人為之心碎,而你所奏之曲卻絕不在他之下。」
羽野忽然面上露出嚮往的表情,說:「楚前輩每一件事都驚天動地,他與那上古神獸一戰,演繹著無數傳奇,而他以一人之力,力掀狂瀾,護衛大陸的和平。葉□甘心受那一劍,南宮吟願意為聽琴自折三十年光陰這些傳奇更是讓所有的人津津樂道,楚前輩那一掌拍向自己的額頭後自殺後,十年後又居然出現在大陸上,並且以一人之力摧毀了魔族,抱得美人歸,大陸上又有誰能和他並立?!」
楚簫忽然說:「《夢蝶少年》,誰夢,誰若蝶,如花,又誰如月?」
羽野忽然手虛空一探,從自己的魔法空間裡取出一把上面刻著美麗花紋的古琴,而古琴的花紋上卻生動地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
羽野單手用力在琴弦一撥,無數的弦聲相互響動,先是一種澎湃的震動,可是忽然羽野又虛空一按,所有的噪音都消失,像是變得平靜無波的湖水一樣,可是卻隱藏著更加空靈的韻味。
龍噬皇撫掌說:「野兒把所有的崇敬之情蘊於琴中,先是肅然的氣息,然後又站在楚聽琴的角度上,看慣世間平淡,把夢蝶少年的心境表露的一覽無遺,當真是聽羽野之琴,回復聽琴的心境呀。」
楚簫面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忽然清唱著:「長髮稻浪輕笑禽,與君天下情成音。桃園獨戀柔情下,恨海情天報答參。」
歌曲裡像是輕柔地把一種幽雅的氣息化成楚聽琴面對聖女、葉□等少女的柔情,千絲萬縷,纏綿不絕,像是一滴水蕩漾開去,把整個湖光山色寫出了淡淡的音樂氛圍。
羽野讚許地看著楚簫,手忽然撥動著琴弦,而這時楚簫又唱著:「淒涼坎坷難邀筒,燕子歸時千寵虹。晨鏡天倫萬樹世,悲歌松徑泉聲夢。」此刻羽野的琴弦卻像是崩得緊緊的,把楚聽琴曾經受過的挫折寫的感傷極了,琴聲幾乎和楚簫唱的韻味完全一致,像是兩人演練了千萬回才如此的融洽著。
而楚簫忽然發現自己的心永遠留下了羽野的影子,他懂琴韻,可她知道,他更懂少女的心。她就那樣癡癡地看著羽野,任那琴聲的韻尾把整個大殿縈繞著婉轉悠閒。
【龍神公子】第三章:月下花,詭計誰栽 第四節
誰也沒有注意到冷勒的眼神裡充滿了更多的憤懣。羽野和楚簫雙目的交融,裡面彼此的情意綿綿,卻是誰都看得出來的,尤其是龍噬皇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
羽野和楚簫,當真是絕配。
羽野忽然琴聲又轉,一種氣度,把聽琴傲嘯江湖的豪氣寫的淋漓暢快,而且把聽琴那種淡淡面對所有的災難,那燦爛的讓無數人心動地微笑著的感覺彈得逼真之極。
此刻楚蕭只聽琴聲就已知道羽野的心境,她微笑著,繼續唱著:「功名撫媚映紅欲,不老獨登不盡酷。無乃新姿山月茵,念君獨釣江慵燭。」
龍噬皇忽然撫掌低聲說:「好一個念君獨釣江慵燭,楚公主辯琴韻而知味,即興之詩,能從當年聖女在江畔守著燭光的意境,把聖女的相思融入,而表達出聽琴面對心上人的危險而依舊神情自若的氣度,妙極妙極!」
旁邊所有的官員在琴聲中似乎看到楚聽琴的一代少年豪氣,都像是熱血澎湃,懷念著他的輝煌般癡癡著。
楚蕭又唱著:「淒涼坎坷難邀筒,燕子歸時千寵虹。晨鏡天倫萬樹世,悲歌松徑泉聲夢。」
羽野像是心有靈犀般,把聽琴那掌拍向自己的艱難坎坷的悲歌染入琴聲,琴聲像是鬱鬱寡歡般,然後忽然在楚蕭唱後兩句的時候把那松徑上泉聲的悠閒,把聽琴最後成為聖者後飄逸地行走於大陸上,伴著花香美女,隱於人生的靜謐表達了出來。
當那句楚蕭的「夢」裡收尾時,羽野的琴聲像是劃破長空,噶然而止。
可是在所有的耳中,心中,卻久久激盪。
楚蕭也像是沉醉了般,整個大廳忽然鴉雀無聲,良久,楚蕭含情默默地看著羽野,而羽野也像是翻過無數荒漠戈壁,找到心中的愛人般,忽然感覺到楚蕭在酒店裡對他的關心,他自是目光如炬,焉有誰能瞞過他的眼神。而城外見到楚蕭又為那盲人出手,羽野更是欣賞。
這個時候冷勒忽然破壞了這個美妙寧靜的氛圍,忽然說:「父皇,剛才所說暗殺以及封城一事……」
龍噬皇也像沉浸在琴音和楚蕭的歌中,很不滿意地被打擾,不耐煩地揮手說:「此事我自有定奪。」
冷勒看著從來冷靜的父皇今日居然露出如此表情,心下更是惱怒,憤憤地瞪了羽野一下。可是羽野卻像是根本沒去注意他。
那歌姬忽然嬌聲說:「野公子,原來三年前是你呀,不知你三年內可好?」
羽野展顏對龍噬皇說:「父皇,那兒臣先行告退。」他示意了一下那個歌姬,可是目光卻深情地看著楚蕭一眼,等經過楚蕭的身旁,忽然低聲說:「花夢公子,瑤池月下琴候。」
楚蕭也向他甜蜜地笑著,微微頷首。
那歌姬忽然像是很親切地去挽著羽野的手,羽野也不掙脫,自顧走出大廳。
背後,龍噬皇忽然說:「李衛,通知封城馬上解禁。」
李衛頷首著,回過頭去,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可是那抹微笑,卻被龍噬皇注意了去。龍噬皇忽然長歎一聲,說:「爭名奪利,且換黃土一掊……」
李衛和冷勒像是身形同時僵硬了一下。
★
羽野走出皇宮大殿,然後把挽著他的歌姬的手打掉,說:「不要耍花樣。」
那歌姬冷哼一聲,說:「你以為你剛才是救了我嗎?」
羽野很奇怪地看著她,說:「你說我像是救你嗎?父皇安心把你交給我,只不過他不想用極刑逼供,不過如果你不知好歹,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那歌姬花容失色,說:「你……」
羽野淡淡地說:「我勸你還是老實地跟在我後面。」
遠處看去,那歌姬嘟著嘴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可是誰又知道歌姬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龍神公子】第三章:月下花,詭計誰栽 第五節
忽然花園裡傳上一聲嬌笑,羽野目光一亮,走了過去。
前面有兩個孩子在彼此追逐著,像是抓蝴蝶,又像是捉迷藏,可是忽然前面那個男孩忽然像是被石塊拌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馬上哭起來。
後來那個小女孩和幾個宮女都吃驚地跑上去,去安慰那孩子,可那個男孩卻拚命掰開她們,哭個不停。
羽野淡淡地說:「怎麼輕輕摔了一下,就這個樣子,你自己覺得是男子漢大丈夫嗎?」
那孩子像是驚異地看了他一眼,馬上站起來叫道:「九哥。」
其他幾個宮女都跪了下來,恭敬地說:「見過九殿下。」
羽野皺著眉頭,說:「我說過幾次了,我不喜歡別人下跪。」那宮女都唯唯諾諾地說:「是。」
後面的歌姬嘲笑著說:「說的輕巧,不是為難別人嗎?這是規矩,誰知道你怎麼想。如果別人不跪,你倒會拿她們大不敬之罪。」
那個孩子忽然厲聲說:「你是什麼人?一個婦人,怎麼會有你插話的地方?」他把目光試探地看了羽野一眼,羽野點頭說:「罵的好。」他轉過頭,淡淡地說:「你仍是帶罪之身,不要妄想口舌上戰上風的便宜。」
他雖然是淡淡地說著,可是語氣中的殺機卻讓那歌姬覺得比那發怒的小殿下更狠,那歌姬全身不由起了一陣顫抖!
羽野回頭說:「十三殿下今日嬉笑也差不多了,該去做功課了。」
後面那幾個已經站起來的宮女彼此鬆了一口氣,要知道九殿下在所有人的威望中僅次於皇上,她們即使怎麼哀求十三殿下,他也絕對不會去做功課的。
十三殿下點了點小腦袋,陰沉的面色馬上換成了恭敬的神色,說:「那九哥什麼時候陪我出去玩?」羽野看著剛才先是哭啼,又是發火,再是恭敬的十三殿下,不由暗暗搖頭,說:「欲成天,事必躬親,玩樂無端,焉能成事?」他回身就走了。
那十三殿下喃喃地說:「欲成天?難道九哥知道我的志向?事必躬親,就是讓我現在就學治理大計嗎?」他的嘴角里慢慢撇出一絲笑容,說:「九哥,你放心,我一定向你看齊。」
羽野走過皇宮大殿的一個公苑時,忽然兩個護衛齊齊跪下,同聲說:「九殿下仁慈,卑職等無以為報,願完全聽從殿下差遣。」
羽野奇怪地說:「你們是?」
左首那個護衛說:「如果不是殿下及時趕到,家母恐怕……」右首馬上接著說:「殿下化解病情,救得家母,又支助若干銀兩,雖沒有留下姓名,但我們兩兄弟回家後就猜測是殿下所為,天下似殿下如此氣度,又肯支助不相干之人,決無別人。」
羽野笑著搖頭說:「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安心做你們該做的事情吧。」
那兩人怔了怔,那個歌姬哼了一聲,說:「殿下的意思是說你們配不上他,級別不夠當他的貼身侍衛。」
羽野忽然單手一揮,那歌姬像覺得眼前一晃,這個九殿下居然輕鬆一招,範圍卻襲擊她全身大穴,她雖然反應靈敏,可是卻無從防守,身體正想後拔,誰知羽野的手晃了晃,忽然極快地打了她一巴掌!
那侍衛忽然一起跪倒,說:「殿下,我們本來身份卑微,這位小姐說的對,即使她說錯了,也不需要……」
羽野冷哼一聲,說:「你們去守院那裡報個道,過幾天到我這裡來。」
那兩人喜笑顏開,一起恭敬地說:「是。」能服侍如此盛名的九殿下,當真是他們的榮幸。加上剛才為一句話居然肯打身邊的女人,更顯得他視任何人等同。
羽野忽然對那歌姬說:「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過是一個殺手,或者說一個歌姬而已。」
曲徑通幽,小橋假山,玉池閣樓,顯得生機勃勃,更顯得幽雅。羽野向閣樓裡走了過去,閣樓旁候著的四個人忽然下跪說:「九殿下。」
羽野擺手示意,說:「今日抓著一個殺手,你們既然是我的貼身侍衛,那麼該知道怎麼做了。」
那四個人齊齊說:「是。」
羽野補充了一句說:「她是想當成歌姬去刺殺皇上。」
四個人同時一怔,露出感恩戴德的表情,最左邊的那個說:「殿下如此信任我們,把這樣的秘密告訴我們,我們必渾身碎骨以報。」
羽野說:「我只對朋友仁慈,對百姓仁慈,可是對敵人絕不手軟。你們明白嗎?所以你們今日無論用什麼手段,都必須逼供出來,明天早上前,告訴我一個結果。」
四人唯唯諾諾地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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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皎潔的月,像是甜蜜地看著人間的旖旎。而皇宮裡的瑤池亭上一個少年的身影顯得如冷寂的月般,給人一種冷酷卻又親切的感覺。
少年手裡的琴一直撥著,像月光下燦爛的桃花,像亭外湖水的輕柔。
月下,少年喃喃地說:「與君離別桂花冬,孺子夜雨憔悴容。千古魂歸綠水識,江帆暢說輕垂從。」忽然亭外傳起一聲輕笑,一個少女嬌嫩的聲音說:「此句應該是我說才是,你怎麼搶詞了,憔悴容難道只為多候我一刻嗎?魂歸,倒形象的很,可是我讓你為我跳湖了嗎?」
少年忽然驚異地看著前面那個刻意盛裝打扮,肌膚如嬌雪,嘴角嫣然微笑的少女,不是楚蕭是誰?
【龍神公子】第三章:月下花,詭計誰栽 第六節
那少年說:「楚公主……」
楚蕭甜甜地笑著:「冷公子……」她故意把聲音拉長,然後搖頭說:「好酸好酸。」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
那少年正是羽野,羽野看著這個為他打扮的藏著春色旖旎的少女,忽然心頭湧起萬般甜蜜,此刻他的目光如火,竟把楚蕭看得低下頭去。
她抓著衣角,連頭也不敢抬起,羽野站起來,走到楚蕭旁邊,想伸出手去,可是猶豫了下,終究沒伸出去,可自己臉也不禁紅了,忙說:「公主應邀,是羽野的榮幸。」
楚蕭這才抬起頭,看到羞紅臉的羽野,臉更是通紅,她低聲說:「還叫我公主呀。」這句話像是準備過百遍一般,可是話音裡卻顫抖著,羽野更是心下一蕩,差點把持不住,要去抓楚蕭的手。
看著羽野失態的樣子,楚蕭撲哧一笑。
這一笑,把兩人的尷尬氣氛完全化解,羽野也回復過來,施然伸手說:「楚……楚公主請。」他腦裡轉了幾百個念頭,終不知該如何稱呼對方才好,饒他平時冷靜,運籌帷幄,此刻卻手足無措。
楚蕭笑著,說:「叫我楚蕭,或者蕭兒。」她忽然補了一句,「父皇都是這樣叫我的。」
羽野怔了怔,像是歡喜著,叫著:「蕭兒……」
楚蕭看著他歡喜的表情,心沒來由砰砰直跳,然後說:「還不知你是不是個好人呢?」
羽野笑著看她的眼神,說:「信不過我呀?」他似乎早看出楚蕭這句話根本是向他撒嬌。
楚蕭看著他狡黠的表情,忙說:「好呀,信你。我調查過你,你是個神童,三歲就能魔法,而且小時聰明無比,琴棋書畫,無不精通,而且對魔法的控制,尤其是變異和融合,把小小的一級魔法都能施展出四級的威力。是不是?」
羽野像是早有意料地說:「那又是誰出生就伴隨著漫天雲彩,又是誰知書達禮,小時一曲歌聲,就被人稱為聖女。崇拜追求者無數,可她心高氣傲……」
楚蕭嗔聲說:「你還……」
羽野悠然說:「對於自己喜歡的人,當然是要花費心思去知道她的資料,不是嗎?」
楚蕭甜蜜地笑了,說:「你當真喜歡我?」
羽野鄭重地說:「明月當前,野兒豈敢欺瞞蕭兒,更豈敢欺騙自己?」
楚蕭忽然把頭偏向一邊,說:「那你可知道我最喜歡什麼?」
羽野忽然笑了,說:「蕭兒請看。」他忽然手裡變幻著,虛空從魔法空間裡取出一朵潔白無暇的百合,像是還鮮嫩著,滿是花香。
楚蕭驚訝欣喜地上前去接那百合,可是她忽然碰到羽野的手,如電一般,兩人都觸動了一下,羽野居然沒有拿住百合,而楚蕭也沒有接住,百合向地下落去。
羽野忽然手一挽,誰沒料到楚蕭的反應速度奇快,把百合接住,兩人的手像是彼此用力抓著一般。
兩人齊齊呀了一聲,可是羽野這次卻不捨得放開了,他故意轉移話題說:「我送你的可喜歡?」
楚蕭明知道羽野故意用問話來掩飾抓著她的手的驚慌,但少女的心自是矜持著,她把手抽了回來,說:「喜歡倒喜歡,不過最喜歡的你並不知道。」
羽野看著她縮回手去,又說他的猜測錯了,不由語氣裡含著一種淡淡的失落說:「那只怪我笨,不知佳人所想。」
楚蕭本想馬上說「最珍惜的是自己的愛人。」可是看著羽野這個樣子,不由準備逗他一下,也不說破,說:「那麼公子今日見了你的救命恩人,看她對公子百般依順,想必與公子關係密切了?」
羽野忽然發現自己此刻已經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心忖自己是怎麼了,他自是不知自己已經陷入情感之中。
初陷入情感的人,正易盲目。
所以羽野就怎麼覺得楚蕭口中的話充滿了一種諷刺,他想去辯解,可是心下一痛,對方難道不相信他嗎?兩人在歌琴之中的配合,他自己認為定和楚蕭兩人心無隔閡,這回楚蕭那種不信任的口氣讓他覺得異常刺耳。他忽然語氣冷了下來,說:「我和她三年不見,自當是好好敘過,楚公主猜測的極是。」
楚蕭看到羽野面一沉,知道他是誤會了,可是她聽著羽野冷冷的語氣,而且提起那女孩,卻像是真的歡喜一樣,她忽然心沉了下去。
兩人融洽的氣氛忽然在月光下變得淒婉。
楚蕭再聽羽野從蕭兒的稱呼又轉成冷冰冰的楚公主,加上她原本就高傲,此刻被一激,便冷哼了一聲,說:「她是你的心上人吧?」
誰料羽野也是冷傲,也沒思考就脫口而出說:「正是。」
【龍神公子】第三章:月下花,詭計誰栽 第七節
楚蕭語氣酸酸地說:「既然公子有了心上人,還如此和別人約會,想必是個沾花惹草、見異思遷的人吧?」
羽野面上一冷,目光露出一種可以稱為火的顏色,說:「我羽野對感情忠貞無二,喜歡一個人必會和她終身廝守,今日來不過是替那個被公主救過的盲人向你道謝。」
楚蕭哼了一聲說:「他和你有何相關?」
羽野說:「縱使不相干,一個路人你救了他,我自是感恩的。」
楚蕭說:「那要是一隻小狗,我若救了它,你自會感謝我?」
羽野說:「正是。」
楚蕭忽然冷笑著說:「那麼我佩服公子閣下的愛護之心,只是花兒想必也有生命的,你如此折下一枝還欣欣向榮的百合,看來是愛花無比了?」
羽野軒眉一揚,說:「你……」忽然面色鐵青,不說一句話。他從沒如此憤怒過,只因為一向平和的心態這讓他現在壓抑著,並沒發火。
可是這個時候楚蕭偏偏追問說:「那麼你所謂的對天下百姓仁慈,只怕也是這般吧?」
羽野再也按捺不住,怒聲說:「我所為於你有何相干,楚公主憑什麼干涉我?」
楚蕭像是全身觸動了一下,她喃喃地說:「是呀,我豈敢干涉大陸負有盛名的九殿下呢?」她重重地把那百合向地上一摔,說:「我錯看了你。」
連告辭也沒說,她轉身而去,一地上留下她的蒼老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得那麼沉重無奈。
羽野看著她的背影,目光像是癡了,她最後一句「我錯看了你」,那一臉露出的淒然,忽然把他震動了,他何嘗看不出楚蕭鍾情於他呢?可是他高傲的性格,卻始終讓他不再說出一句話。
而楚蕭一步步緩慢地走著,她一直盼著羽野能上來道歉,或者抱住她,即使她會掙脫一下,她最終還是乖乖地躺在羽野的懷裡,她的每一步走得如此之慢,可是又走得如此艱辛。她知道,她在情感面前是脆弱的,她又何嘗看不出羽野眼裡對她露出珍愛的表情。
兩人的距離一步步遠了。
楚蕭忽然覺得憔悴極了,她像是踉蹌了一下,人似乎要摔到在地,她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如此哀傷過,可是旁邊忽然有人拚命衝了過來,去扶她。
她知道是羽野,她心中有無數的委屈,因為她愛著羽野,所以她受不了羽野即使是輕輕的呵斥——從小到大,又曾有人呵斥過她呢?
在羽野抓住她手的那一刻,她幾乎像是完全崩潰了一樣,她所有的愛,幾乎要馬上傾瀉出來,她想很溫柔地對羽野說:「謝謝。」她想告訴他,她已經愛上了他。她感覺到羽野那手的溫柔。
可是從她的嘴裡蹦出來的詞卻顯得如此僵硬:「謝謝。」她在說出話的時候,又是一種少女的矜持湧了上來,她馬上說:「別碰我。」
她知道如果羽野更用力地去抓她的手,如果在她耳邊輕聲呢喃:「我愛著你。」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交給他。
可是羽野聽到那冷冰冰的聲音「別碰我」,心完全失落到極點,他緩緩地放開手,說:「是,我不配碰你。」他的心像是被刀刺過一樣,說的話是那麼痙攣:「對不起。」
他轉身緩緩走了回去。
他原想楚蕭會諒解他,會依偎在他的懷裡,可是不解少女心事的他又怎麼知道,楚蕭正期待地看著他。他卻終於回頭走了。
楚蕭的臉上全是幽怨,她想拚命地喊著羽野的名字,可是話到嘴邊就情不自禁地頓住,她的聲音沙啞地叫著「羽野,羽野……」
可是她的聲音卻如花兒凋謝的聲音顯得微笑又絕望,少女的最後一道心事把她的喜樂悲歡完全遮掩。
羽野終於遠去,不再回頭。
【龍神公子】第三章:月下花,詭計誰栽 第八節
羽野失落地走著,也不知道走了過久,此刻心中充滿了無數怒氣,從來沒有如此壓抑過,他只是麻木地走著。
走過雕闌垂柳,走過玉河溪流,他在皇宮裡漫無目的地走著,不覺走到了一個他寢宮的一個玉樓旁。
玉樓裡的一個少年正冷冷地看著他,忽然嘴角露出陰森的笑容,然後回身揮手,一個面色凝重的女孩忽然說:「他來了?」少年說:「我算準他會走這條路。只不過今日居然這麼晚才回來。」
他哼了一聲,那女孩忽然裝作很驚懼的聲音說:「不要,不要……」
聲音不大不小,雖然淒厲無比,可是她卻掌握分寸地剛讓羽野聽到的範圍。
可是羽野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對身外的事居然一點也沒有反應。
那少年奇怪地說:「他怎麼會如此失態?」旁邊的女孩皺眉說:「九殿下素來穩重,絕不會如此樣子肯定不是他……」少年哼了一聲,說:「兄弟十幾年,我還認不出他嗎?」
原來那少年竟然是二殿下冷勒!
冷勒忽然說:「計劃繼續。」他忽然去撕少女的衣服,那少女原本就穿得不多,衣服一撕,那雪白的肌膚就露了出來,少女開始賣力地叫著,說:「二殿下,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那聲二殿下的稱呼把羽野從盲目中驚醒過來,他目光回望,忽然厲聲說:「冷勒,想不到你居然侮辱父王的愛妃!」
他說話的同時,人已經衝了過去,那冷勒鼻孔一哼, 說:「憑你。」他一出手去封羽野的手。羽野看到他那蓄力一擊,吃了一驚,對方像是早準備這一出手,可是羽野還來不及思索,冷勒的攻擊已到。
可是羽野絲毫不懼,他忽然回身半轉,一手去架冷勒的攻擊,右手拇指一捏,一道蛇形閃電忽然詭異地向冷勒捲去。
冷勒想不到蓄勢一擊,即使他能破開冷勒左手的防守,可是那右手施展的閃電讓他忌憚不已,他一個回身,跳飛幾米,落下草坪上,忽然一個瞬間移動,人居然消失了。
可是這個時候那個妃子像是身形不穩,踉蹌著要倒在地上。羽野慌忙去扶,可是這個時候後面忽然冷冷傳來一個聲音:「冷羽野,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羽野忽然發現身體僵硬著,不知道是有意無意,他的神闋穴被這個倒在他懷裡的女孩重重一擊。
羽野拚命一推,把那女孩推出幾丈。
他勉強回頭,看到眼波冰冷如水的李衛。
李衛重重地哼著說:「想不到我和你父王特地過來關心你,也順便問一下那個會暗殺父皇的歌姬,你倒在這裡享樂!」
羽野手腳冰冷,他像是從來沒有認識李衛這個人一樣,忽然說:「父皇他呢?」
李衛說:「他隨後就到,我不過是太關心你,所以走得快了點。」
羽野看著那個在草地上啜泣的女孩,而自己的心口上一陣鑽心的痛,讓他全身乏力,他慘笑著說:「好個李衛,死在這樣的圈套下,不枉了,可是父皇目光如炬,天下間沒有什麼能瞞住他,你們這些伎倆……」
忽然後面一些官員走了過來,遠遠看著李衛過來了,為首的那個威武的老人,一臉冷冰,不是龍噬皇是誰?
他看著地上的妃子,又看了看羽野,一言不發。
那妃子忽然痛哭起來,說:「皇上,九殿下他……」
李衛忽然厲聲說:「你別急,他把你怎麼了?」
妃子說:「三年前,因為他喜歡上我,可是父皇卻把我納為妃子,他雖然表面仁慈,可是私下一直對我糾纏不休,今天他可能心情不好,就對我……」
她那被撕破的衣服在風中詭異地笑著。
【龍神公子】第四章:風雲再起,天外有天 第一節
龍噬皇忽然也不看那妃子,說:「那歌姬呢?」
羽野領著他們走進他的閣樓寢宮,可是門口竟然沒有人,他忽然心寒冷了一下。
後面不知什麼時候那個二殿下已經來了,他說:「你一直說只要四個人守衛就夠了,怎麼,現在空蕩的寢宮居然沒有人嗎?他們想必是那裡逍遙快活去了吧。」
羽野眉頭一皺,他知道即使去逼供,也至少會絕對留一個人站崗的。他向寢宮的內院走去,推開那扇古舊的房門,忽然看到四個人正軟綿綿地躺在地上,全身都是血,顯然遭人所殺。
羽野一言不發。他目光掃去,忽然看到躺在離他最近的地方的那個人拇指竟然緩捏向食指,羽野冷哼一聲,雙掌齊動,那人忽然把目光絕望地投向身後的李衛,可是李衛像是熟視無睹一般,那人被羽野一擊,胸腹一陣震動,嘴角緩緩溢下一絲血來,然後身體抽搐了一下,終於氣絕。
別人看羽野的速度奇快無比,竟然沒有人擋得住,可是裡面也沒有人想擋住他。
李衛面如鐵青,說:「想不到你居然為了一個女子殺了他們,而且現在發現有人活著竟然也不放過,你當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羽野冷冷地說:「那歌姬不過是個小人物,想不到我的侍衛居然被人收買,其他三個人也受到暗算,否則以他們的武功,如非不是貼身的人下手,他們又怎麼會如此慘死!其他三人衷心耿耿,我自是為他們報仇,這人既然混雜在這裡,想必也無法逼供出,如果不殺了他,那他在這個圈套裡必然有保身之道。」
他回頭看著龍噬皇,說:「父皇,既然這麼大的圈套設下,想必非了許多心血,我不跳下去,豈不是對不起他們?」
李衛冷哼一聲,說:「想不到你居然是人面獸心之人,我們居然看錯了你!來人,把他壓入天牢。」
忽然旁邊走出一個人來,正是十三殿下,他忽然厲聲說:「閣下乃何許人?」
那李衛看了十三殿下,先吃驚著,然後才說:「我是城衛將領李衛,保衛城池安全,難道我沒權力這麼做嗎?」
十三殿下目如寒冰,說:「你不過是將軍,九殿下豈是你說綁就能綁的?」
李衛重重一哼,說:「天下又有誰不知道我李衛絕不偏袒,軍法為重,王子犯法,於庶民同罪。」
十三殿下嘴角一撇,說:「當今皇上在此,皇上仍未發話,焉能由你做主?!」
李衛忽然發覺背上一陣冷汗,想不到這個只是孩子的十三殿下口舌如此鋒利,他想反唇相譏,終於還是卻緩緩後退了幾步,走到龍噬皇的後面。
龍噬皇目光忽然像是憐愛地看著十三殿下,然後把頭轉向羽野,說:「私放歌姬,調戲宮妃……」
李衛忽然接著說:「說不定這只是暴風雨來的前夕,如果九殿下想造反?」
龍噬皇說:「哦?」
李衛忽然把手一揮,說:「近衛軍把九殿下的寢宮翻一遍,我一直懷疑他只用四個人當侍衛,連宮女都沒有要一個,說不定裡面會私藏兵器。」
那些軍隊衝了進去,轉眼間忽然驚呼,說:「裡面……」
然後有個人忽然轉身回了過來,說:「陛下,發現了大量兵器。」
那個人竟然是李衛的兒子!
羽野忽然笑了起來,說:「妙哉妙哉。」
【龍神公子】第四章:風雲再起,天外有天 第二節
羽野沒有注意眾人裡面有個憔悴身影咬著嘴唇看著他,而那個身影背後一個聲音響起:「楚公主,想不到九殿下是這樣的人罷。」
那人正是楚蕭,楚蕭回頭厭惡地看了一眼二殿下,忽然說:「這裡怎麼臭了起來?」
她向旁邊走去,可是二殿下緊跟後面,說:「公主怎麼看起來如此憔悴……」
楚蕭再也忍不住,推開他,衝到羽野面前,瞪著羽野,說:「你……」
羽野忽然無聲地笑了,說:「想不到我是這樣的人吧?」
他看著楚蕭的表情裡像是沒有一點血色,楚蕭拚命地說:「我不相信,你告訴我,你都沒做過,好嗎?」
羽野長長歎息說:「如果我說,我沒做過,你會相信嗎?」
楚蕭說:「我信,我怎麼會不信?」
羽野看著她淒婉的表情,又長歎了一聲,剛想說話,可是後面已經有人接口說:「你沒看到嗎,九殿下剛才去調戲陛下最疼愛的妃子……」
楚蕭顫聲說:「真的?」
後面那個妃子忽然走出來,泣著說:「二殿下沒說錯,剛才不知道為什麼,九殿下見到我就失神一樣,然後拚命地說:我要你……」
楚蕭忽然怔了,說:「難道是因為我嗎?」她忽然上前抓住羽野的手,說:「你居然真的……」
羽野眼睛垂了下來,說:「你既然不相信我,那又何必多問?」
龍噬皇忽然說:「剛才楚蕭公主可是和羽野在一起?」
楚蕭說:「正是。」她瞪著羽野,終於緩緩說出來,說:「剛才我拒絕了他,怕他出意料,就跟過來看,想不到……」
二殿下怒哼一聲,說:「想不到只見過一面,就想去追公主了,嘿嘿。」
楚蕭忽然黯淡地看著羽野,身體搖了搖,後面二殿下上來扶住她,柔聲說:「這種人你何必在乎呢?」
她終於沒有推開二殿下扶她的手,只因為她忽然發現生命的某種生機完全失去,她只是幽幽哭泣著。
羽野看著二殿下緩緩把楚蕭摟在懷裡,可是楚蕭卻好似什麼也沒覺察,羽野忽然發現內心一痛,剛要說話,卻看到楚蕭已經軟綿綿地倚靠在二殿下的懷裡。
二殿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就這般看著羽野,羽野看著他得意的表情,嘴動了動,卻一言不發。
楚蕭此刻卻是絕望地看著二殿下陰險的笑容,可是她全身像是被二殿下控制了一樣,竟然軟綿綿的,自己決然無法動彈,連話也說不出來,聰明如斯的她忽然明白,自己落入了一個天大的陷阱,而這歌陷阱就是針對羽野,針對龍噬國,她回頭去看羽野,可是羽野卻一臉心碎,把頭移了開去。
花落,花謝,花已經無法滿樓了。
龍噬皇忽然冷冷地說:「羽野,單獨跟我去戒院。」他說完不再理睬別人,自行走了去。而李衛忽然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然後一臉嘲笑地望著羽野。
楚蕭心下一寒,儘管她不是龍噬國之人,卻也明白,如果不是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絕對不會被帶到戒院去!
她無能為力地看著羽野一步步艱難地走著,沒有人跟在他後面,因為誰都知道龍噬皇的意思,也沒有人敢違抗他。
去戒院的人,似乎就沒有活著出來過。
楚蕭知道,前生無淚,此生更無淚。
【龍神公子】第四章:風雲再起,天外有天 第三節
戒院。孤獨的戒院。像是多久沒有人去過,一切都變得蒼涼和荒蕪。
龍噬皇轉過身,淡淡地說:「你可知道我把你單獨叫過來的含義?」
羽野勉強一笑,說:「父皇神思如電,怎麼會有人猜出其中含義?」
龍噬皇忽然厲聲說:「難道你就這樣認命嗎?」
羽野一怔,說:「父皇的意思是?」
龍噬皇搖頭說:「我以為你如此聰明,怎麼進了這個圈套依舊不思進取,反而自甘墮落,讓奸人有機可乘呢!」
羽野動容說:「父皇你知道我是清白的?」
龍噬皇忽然輕輕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說:「如果問我誰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第一眼會去看你。」
羽野忽然全身顫抖了一下,說:「父皇,我……」
龍噬皇輕斥說:「你今天的表現怎麼會如此失常?難道你對楚蕭動心了嗎?」
羽野發現龍噬皇的眼神裡一直都藏著溺愛,而那溫柔的目光前,他竟什麼也無法隱瞞,他點頭說:「是。」
龍噬皇馬上微笑著說:「年少輕狂,懵懂中的愛自然溫馨,只是你竟然看著她為你心碎而無動於衷嗎?」
羽野張口結舌說:「我……」
龍噬皇又說:「你連一個解釋都吝嗇給她,那又何苦,太倔強的性格終究會吃虧的。」
羽野垂手說:「是。」
龍噬皇眼裡有了笑意,說:「想不到李衛等了十年,終於露出尾巴來了。」
羽野說:「父皇原來早有覺察,可是那三次暗黑國的進攻,如果不是他一手回天……」
龍噬皇說:「三次進攻中,他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報告給我,如果他有絲錯漏,那勢必人頭落地!」
羽野恍然說:「怪不得。不過為了一件陰謀,居然能忍十年,當真不容易。」
龍噬皇說:「其實我一直懷疑他,是因為我在暗黑國也有間諜而已。」
羽野看著龍噬皇,忽然像看一座永遠也無法越過的山峰。
龍噬皇說:「我相信你,最重要的原因是你有帝王之血,擁有帝王之血的人又怎麼會背叛他的親人呢!更何況,我就這樣看著你長大,你的一舉一動,我又怎麼會不知曉。」
羽野像是眼裡有了淚,不過龍噬皇忽然沉聲說:「不過此次他們居然如此大動干戈,我實在無法知道他們的秘密殺手在哪裡?」
忽然戒院外傳來腳步聲,羽野吃驚地看著龍噬皇,他說:「誰敢入此禁地?」
龍噬皇頷首微笑,說:「除了你老師琴聖古真人,又怎麼會有人這麼快的完成我的任務?」
羽野更是吃驚,古真人難道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而是個身懷武功的人嗎?
院門,面如朱玉,一臉紅光的古真人施施然走了進來,向著龍噬皇跪拜,說:「古真人見過皇上。」
龍噬皇笑著說:「真人勉禮,只怕眼下對我忠誠的人,也只有你們兩個了。」
古真人恭聲說:「皇上神機妙算,那二殿下果然用了失功散,我已經把楚蕭公主帶過來了。」
羽野再向門口望去,卻看到楚蕭正在院外的黑暗中以一種淒婉的表情看著羽野,羽野霍然發現,楚蕭臉上竟似有了淚。
楚蕭曾自負地告訴她自己,她不會為別人而流淚。
羽野像是心中有無數的痛,他看著楚蕭那如水的眼眸,忽然走上去,把她抱在懷裡。楚蕭沒有掙扎,她把身體完全交給了羽野,她知道,她心目中的愛人,帶著無數委屈,越過無數艱難,終於走到她的面前,無論如何,她不會願意再失去他了。
楚蕭就那樣在羽野的懷裡,一動不動,像乖順的兔子,把自己輕快地,卻毅然地交給羽野。
羽野從來沒有感覺如此幸福過,從在月下楚蕭和他的分手,他的心已經失落到了極點,以至於一向聰明的他居然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圈套還毫不猶豫地跳下來。
而現在,為了愛人,他知道,幸福和幸運會永遠陪伴著他!
楚蕭依偎在羽野的懷裡,感受著羽野那一種男人的氣息,此刻發現自己像是依戀上一樣,再也不願意離開羽野半步。
【龍神公子】第四章:風雲再起,天外有天 第四節
羽野展顏說:「蕭兒,不要離開我了,好嗎?」
楚蕭嬌聲說:「那我們拉勾好不好?」
羽野看著她小孩子氣地把中指伸出來,不僅莞爾一笑,說:「好。」依然把她用左手摟在懷裡,伸出右手把她的中指拿住。
楚蕭甜甜地說:「這下我就永遠地套住了,你願意嗎?」
羽野溫柔地說:「我願意。從今以後,被你套得牢牢的,不只是手指拉勾的承諾,而是今生我的承諾。」
楚蕭臉羞紅了起來,說:「那好,我也會永遠在你的懷裡,生老病死,決不會離開你。」
可是門外忽然有人冷冷地說:「只怕等一下你們就永遠分開了吧?」
龍噬皇忽然詫異地說:「勒兒?!」
羽野驚訝地說:「二哥,你……」
冷勒得意地說:「死還想作鴛鴦?可惜今晚楚蕭你就一定會只抱著我了。」
龍噬皇厲聲說:「勒兒,你是什麼意思?」
冷勒面色一寒,說:「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嗎?既然你如此信任羽野,想必你的這個位置不會讓我做,所以我只有下手。今日便是你們兩人的死期。」
龍噬皇不怒反笑,說:「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兒子,只是以你的武功,又怎麼會是我的對手,你們究竟有什麼樣的秘密殺手,我倒想見識一下。」
那個古真人忽然說:「傳聞大陸上二十年前有個龍皇,他有兩個兒子,可是其中一個兒子卻被另一個暗殺,你說這殘忍嗎?」
龍噬皇那鎮定的表情變了,說:「莫非你……」
古真人長笑一聲,說:「不錯,我還沒有死,我被人所救,學了一身武功,你可知道百變獸的稱號?」
龍噬皇慘然說:「百變獸行走大陸十數年,無人知他的真正面目,只因為他在一分鐘內可以變化十種容顏,想不到你這樣的人居然會在我身邊。可是十年前,你為什麼要救了我?」
古真人忽然把臉一抹,居然和龍噬皇變得一模一樣,說:「十年來,我一直模仿你的各種動作形態,直到今天,才終於可以把你的任何神態模仿地逼真,以假亂真。」
龍噬皇說:「十年來,你一直在我身邊,有無數的機會可以殺我,可是你終於忍著,連殺氣也沒有暴露出來,你實在是我今生見過最聰明的人。」
古真人微笑著說:「能得你這句誇獎,十年的忍耐實在值得了。」
他的微笑居然和龍噬皇一模一樣,惟獨多了幾分秀氣,而沒有龍噬皇的那種雄霸。
在懷裡的楚蕭已經瑟瑟發抖,可是她還是微笑地看著羽野,說:「既然是個圈套,既然已經無路可走,不過我能在你的懷裡,我已經滿意了。」
羽野緩緩把楚蕭放了下來,對古真人說:「十多年來的教導,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他忽然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馬上站起來,說:「師徒之恩,就此一刀兩斷。」他忽然衝上去,雙手齊動,速度居然快如流星。
瞬間他已經含蓄了全身功力,而且雙手同時發出像龍一樣狂大的風暴。
羽野居然不惜消耗全身魔法發出五級魔法!
一片落葉,冉冉從旁邊的樹上落下,可是在剛好落到羽野頭上的時候,竟然馬上變成了碎片。
古真人忽然說:「你的融合和變異根本是從我這裡學過去的,你又怎麼會是我的對手?」
龍噬皇長歎了一聲,說:「野兒……」
可是羽野卻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眼前的古真人像是身體動也沒有動,他巨大消耗能量的五級魔法忽然憑空消失。
羽野面色死一樣蒼白,可是他依然不屈地站在那裡,擋在龍噬皇的面前,用全身的魔法和速度攻擊出五掌四腳!
這些夾雜著魔法的武功像是無數流星閃爍過過,楚蕭和二殿下只覺得眼前一花,根本看不到他的影子,可是在古真人面前,那攻擊的威力實在少的可憐。
古真人輕鬆一掌,不知怎麼,居然透過羽野那幾招連結出來的全部威力,輕飄飄地向他胸口打來。
羽野看那一掌飄然無力,可是自己竟然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避開,他怒吼一聲,竟然不再防守,一腳帶起一種颶風撲向古真人。
楚蕭看了不覺一種慘然的感覺,他這招竟然是施展出兩敗俱傷的招式。
可是古真人冷笑一聲,那掌忽然加快了不只一倍,羽野的腿還沒踢到他,忽然胸前被劇烈的撞擊,不由一陣巨痛,吐處一口血來。
古真人自然知道自己的下手有多重,可是他看到羽野在被擊飛後,竟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龍神公子】第四章:風雲再起,天外有天 第五節
羽野站起來後,竟然吐出一口血,身體不穩,又栽在地上。
楚蕭拚命跑過去,想扶起他,可是羽野忽然聲音如裂帛般,說:「好賊人,我要殺了你!」
看著眼前那個和龍噬皇長得一樣的古真人,羽野的胸中充滿了無數憤懣,他忽然想起了雷怒的氣度,和他毅然斷自己手臂的豪放,於是這支持著羽野又站了起來。
羽野又向古真人衝了過去。
古真人獰笑著說:「很好很好。」他笑起來雖然很像龍噬皇,可是卻如猙獰的野獸般,讓人覺得全身寒冷。
羽野雙掌一合,運出一種火的光圈在手裡,招招出手,竟然一點都不防守。在他眼裡,只有進攻!
古真人身形漂浮在空中,像是踩著什麼步伐,羽野那不要命的進攻居然一一落空。
楚蕭痛哭著說:「羽野,這和生命同行的三昧真火,時刻可能被反噬,而且甚至會消耗你的生命,你……」
可是羽野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他感覺到手腳漸漸麻木,而左手已經有了三道傷口,血不住地湧出,前面的古真人偶爾給他一擊,卻馬上擊到他的身體上,讓他的行動更加遲緩。
那些象徵著帝王之身的血蒼白地落在地上,瞬間滲入了地面,而那些傷口只流了一些血,傷口就癒合了。
如果古真人細心一點,也可以發現這個秘密,可是他根本不屑去注意。前面的羽野,對他來說,不過是不要命的瘋子罷了,他知道自己已經在他身上留下了三四十道傷口。
可是羽野還是瘋狂地進攻。
龍噬皇看的心驚肉跳,他最心愛的兒子,居然如此神勇,只怕大陸第一勇士雷怒也未必及得上他!
這一戰也是龍噬皇、楚蕭生平見識過最震撼的惡戰!
他們的心都在滴血,楚蕭一直呼喊著羽野的名字,可是羽野卻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
羽野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次,他只知道古真人鄙視的眼神到詫異,到欣賞,可是他心中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了古真人!
他身上已經有上百道傷口,可是他卻依然站立。遠處的風更大,打在這個寂寞的戒院裡。戒院裡充滿著一種殺機,越見凜冽。
羽野滿身浴血,像是再也不能動了,可是他的目光還盯著古真人,誰都知道羽野的體能已經走到了極限,他現在不過是一種強烈的憤怒讓他支撐著站著。
楚蕭在他身後,卻沒有去扶他。因為她知道,羽野依舊不屈,哪怕有一點體力,他還會戰鬥!
古真人忽然長笑一聲,對龍噬皇說:「哥哥,這是我最後一次稱呼你,你無論什麼事情都料在我前頭,只是這次你卻根本無法預料,二十年前那一戰,你沒有殺死我,可是我那剛出生的兒子卻被你所殺,你的心當真狠毒,而今你的兒子竟然如此出色,不過我一定會讓你也嘗嘗喪子之痛的!」
龍噬皇忽然說:「其實你的兒子我並沒有殺他。」
古真人冷裂地笑說:「你不要編這個理由,妄想我饒了你的兒子。我的兒子右手有……」
可是龍噬皇像是改變了主義說:「殺死又如何,不殺死又如何?!」
古真人忽然慢慢走到羽野面前,羽野看著心中的惡人走過來,可是自己全身居然無法動彈,頹然一歎,說:「你……」
試想,看著自己深惡痛絕的人慢慢走過來,而自己無能為力,那又是怎麼樣的一種悲傷!
古真人就那樣帶著和龍噬皇一樣的微笑走過來,一直走到羽野的面前,說:「十年來,你的確學了我很多東西,而且我還是生平第一次佩服別人的仁慈之心,只可惜,我必須殺了你!」
忽然,龍噬皇出手了!
傳言中武功出神入化的龍噬皇忽然出手了,像是無數風雲在空中變異,然後無數的菊花向古真人侵襲而來,無數的龍捲風長驅直入!
要知道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為了自己不屈的戰鬥,殺到面對仇人連復仇的怒火也激不起一點氣力的情況下,龍噬皇選擇了冷靜,選擇了只有這個時間,乘著古真人背向他的時候對龍噬皇全力一擊!
這一擊,是他所有的能力的結合,他知道,無論誰,匆促間都無法抵抗這個一直運功半個小時的七級魔法!
把全身的血氣集中到一起,能施展出只有神聖魔導師才能施展的七級魔法,雖然有無數的反噬,可是天下又有誰能抵抗?
【龍神公子】第四章:風雲再起,天外有天 第六節
可是古真人卻像是早有預料到,居然把羽野抓起來,擋在自己胸前!
這瞬間的變故居然在眨眼間讓楚蕭大汗涔涔而落。
龍噬皇忽然發現自己累了,看著羽野那不屈的表情,他忽然頹然一歎,把身體向前衝去,瞬間他居然在最關鍵的時刻斷了自己的魔法!
無數的反噬,讓龍噬皇全身的肌膚都滲出血來,他知道,自己的五臟差不多已經毀了,即使大羅神仙,也沒有辦法救得了他!
然而為了羽野,他心甘情願這麼做!
古真人忽然陰沉著臉說:「想不到你居然甘願為兒子犧牲一切,以你的實力,其實剛才可以逃出去的,我們武功雖然各有增長,卻在伯仲之間,你為什麼不選擇逃跑?」
龍噬皇強忍疼痛,淡淡地說:「老了,生命又有什麼重要的,更何況,既然你敢在今天出手,你就肯定有讓我無法抵抗你的可能。」
古真人像是嘲笑著說:「難道你以為我給你服了什麼藥,或者把你的武功失去?」
龍噬皇說:「不錯。」
古真人忽然露出得意的笑,說:「好極好極!兵法說,實而虛之,冥皇料事如神,你的思想居然被他完全猜準。所以我告訴你,其實我根本沒有在你身上施展了什麼。」
龍噬皇厲聲說:「冥皇是誰?」
他生平以來即使武功不如人,可是卻當真算得上料事如神,可是居然有別人能猜到他的心思,判斷他的行動,忽然讓他覺得寒冷。
那個人居然精細地猜到這步,而且告訴古真人把羽野擋在前面的對策,這個人難道不可怕嗎?
古真人說:「他就是救我的人,在救我的時候,他已經告訴我,以後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你是永遠也比不上他的。」
他忽然對二殿下說:「勒兒,還不把楚蕭抓回去。」
他順手一動,楚蕭全身忽然又軟綿綿下去,她驚駭地說:「難道剛才你沒有解開我的毒?」
二殿下笑嘻嘻地說:「當然沒有拉,三天內你隨意讓我擺佈,甚至你連咬舌自盡都沒有辦法,那簡直是欲仙欲死呀!」
二殿下就那樣走過羽野,走過羽野憤怒地可以殺人的目光,把楚蕭抱在懷裡,微笑地出去了。
羽野忽然黯然說:「你還不殺了我們?」
古真人正色說:「殺人是一種藝術,自然是慢慢來的,不然我二十年的仇,等了若久,卻如此輕易地完成了,那豈不是一種惋惜?」
羽野眼裡似乎有了光,說:「難道你是說要放了我們?」
古真人搖頭說:「貓捉老鼠固然是遊戲,可惜我不是愚蠢的貓,因為如果我放了你們,你們逃跑的速度,老鼠又怎麼能及得上呢。只不過,我要把你們帶到一個地方去。」
羽野說:「你是說血池?」
古真人頷首說:「果然不愧為九殿下,一猜即准。天下間,除了血池可以毀屍滅跡做得最徹底外,又還有哪個地方比那血池更加讓你覺得生命誠可貴呢?」
羽野想起那血池,瞬間可以如幾百度的高溫,而一分鐘後,又忽然變成零下幾百度的寒冰,可是人的屍體卻不會有變化,還是慢慢地沉下去!
那一沉下去,就永遠沒有人能上得來。
羽野忽然發現全身竟然忍不住地打起顫抖來。
【龍神公子】第四章:風雲再起,天外有天 第七節
古真人用風系魔法施展把羽野和龍噬皇全身困住,然後在他們臉上化了一下裝。
於是在羽野的眼裡,龍噬皇就變成了最普通的農民,而在龍噬皇的眼前,羽野只是一個普通的鄉野小孩子。
只不過一個人的說話、氣質卻是無法遮掩的,可是古真人卻把風系魔法讓他們動彈不了,更不用說話了。
於是他就慢施條理地走出戒院,然後以君王的姿態走到了紫金殿外。
他惟妙惟肖的打扮,口氣,以及氣度,的確不容別人懷疑。又更不用說一國之主,又有誰能正視他!
清晨。門外,一輛羽野慣用的馬車正等著,昨日羽野通過人吩咐他候著。而馬車上的車伕,卻依然是羽野十數年來的車伕。
羽野像是歎氣著,眼神在說:「想不到我的車伕,竟然早已經被你們安排。」
可是古真人卻慢慢走向車伕,那車伕見了他忽然跪下來,說:「拜見陛下。」
古真人揮手手:「去血池。」
車伕遲疑了一下,馬上說:「是。」
固然他是九殿下的車伕,可是陛下的命令卻是沒有人敢抵抗的。
羽野忽然慘淡地笑著,對方如此高明的計策,讓真正的車伕載過去,再回來,只是誰也不知道有這樣驚駭的內幕吧!
車伕小心翼翼地駕著車, 古真人一直在看著馬車外。
他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音,更有許多人驚慌的行動,有些大店小攤居然都沒有開,死氣沉沉地讓整個道路變得壓抑、淒迷。
而且不只是這一條路,整個龍噬城竟然好像都如此!
古真人歎道:「此事是你九殿下引起。」
他早就施展了水之防護,車廂外別人是絕對聽不到裡面的一絲動靜。
古真人看著羽野驚異的目光,說:「昨日你一路趕回來,自然整個城大亂,以為出了什麼意料,試想一向穩重的九殿下居然如此毛糙,想必宮中出了大事,所以他們現在自然連生意都不敢做了。如果再有什麼風吹草動,只怕他們會棄家棄城而走。想不到只是一個九殿下,居然如此深得人心,當真不易呀。」
羽野慘然地望著外邊的冷清,不復一言。
只是這個時候忽然前面傳來一個聲音,然後馬車被人阻截了,外邊居然傳起一個令羽野感到驚異的聲音:「請問是車內是九殿下嗎?」
那車伕說:「正是。官爺有什麼事情嗎?」
那人說:「我想和九殿下說幾句話,就說小雷拜見。」
古真人忽然說:「小雷此人,日後必是大將。」他忽然把羽野的風系防護解除,說:「我知道你不想害了他,你自然知道我的能力甚至可以把這裡所有的人殺死。」
羽野深吸一口氣,說:「小雷,我有重要事情出城。」
那小雷聽到羽野疲倦的聲音,覺得有些恍惚,這才說:「李將軍昨晚開城,剛才下令再度封城。不過九殿下既然要出去,請。」
然後聽到城門打開的沉重咯吱響,羽野馬上明白原來已經到了城門,而現在小雷已經負責城門的防衛了。
城門開後,原本以為能再聽到小雷的聲音,可是外邊卻死寂一樣,惟獨有城門的聲音在凌晨的淒迷中顯得孤獨。
只不過,在馬車忽然啟動的時候,忽然搖晃了一下。
古真人忽然嘴角露出笑意,說:「這個小雷,果然有點意思。」他忽然用魔法對車伕傳音說:「去米城,輾轉到花羽亭,然後到飛溪,最後拐彎到血池,用最快的速度。」
他的聲音如同一種不可違抗的命令,那車伕自是唯唯諾諾。如此拐一個彎,從原來的20里距離居然增加到一百多里,他雖奇怪,卻不敢有一點點話。
【龍神公子】第四章:風雲再起,天外有天 第八節
馬車風馳電掣一般,幾乎把速度提到了極限,而因為這些不是官路,所以道路顛簸地要命,整個馬車像是一浪浪地感覺到要顛覆的危險。
古真人就那樣點頭著,露出他那種神秘的微笑。
羽野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忽然長歎一口氣——這個小雷,他自然是知道的。平時的九殿下可謂和小雷關係非同一般,卻不像今日如此冷酷,再加上九殿下羽野平時幾乎不坐馬車,自是難怪……
在狂亂的顛簸下,馬車終於走了一個來回,足足走了三四個小時,這才到了那煙雨迷濛的血池。
依舊是血池的殺氣,在森林外就讓一切感覺到懼然。
車伕自然是不敢把車開進去的,於是古真人緩緩地對車伕施展了光之暈眩。那車伕覺得頭腦一陣暈眩,就暈迷過去了。
古真人直接施展魔法把車推行到森林裡面。外邊原本有些動物的嘈雜,可是到了深處,卻已經是萬籟俱寂了。
到了一條黝黑的河邊。只是外表幽暗,可是裡面卻有無數殺機,正如許多人,活著,永遠都是那樣死寂的表情。
羽野走出來的時候,身體頓了頓。古真人忽然笑著說:「這就是血池了,一條漫長的河流,不知道通向那裡,只是兩邊都被擋住了,應該是河的深度無限,從下面可以流出,所以才不是死河。可笑別人居然就認為它是池。」
羽野淡淡地說:「可是我們見了池,恐怕就永無葬身之地吧。」他們的束縛剛被古真人解開,自是可以說話了。
龍噬皇走出來的時候,天忽然變黑了。看著大自然奇怪的變動,羽野不覺全身一種顫抖,現在不過是正午時分,天居然黑了。血池的恐怖,實在讓他感覺一陣心寒。
他畢竟只是個孩子。
面對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暗淡地微笑。如同他在這個森林裡出現過一樣,只是他將會走向不可知的墮落和滅亡。時光依舊居然走動,而死去的是他的個人,甚至代表整個龍噬國的興亡。
龍噬皇忽然說:「這次其中的陰謀想必不只是針對我吧?」
古真人怔了怔,這才說:「冥皇說的不錯,你的確聰明絕頂,我可以告訴你,用我偷天換日做你的位置,不過是計劃中起初的一環而已,和預想中一樣的順利。」
古真人忽然柔聲說:「小雷,你也累了,該出來了。」
馬車忽然裂成兩半,一個身影從車底飛了出來,怒瞪著古真人,可是他的目光忽然變得驚恐,再回頭去看龍噬皇,面色已經蒼白地沒有血色。
古真人說:「上了馬車後,為了多讓你嘗一些苦頭,我們就繞了一圈,想不到你居然支撐了下來。你這樣的毅力、能力大陸上的確不多,而且你自然是聰明人,眼前的情況,你自己好好度量吧。如果為我效勞,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小雷看著兩個相貌一樣的龍噬皇,再看羽野那蒼白的臉色,不禁動容,手腳冰冷,說不出一句話來。
羽野和龍噬皇不吭一聲。小雷勉強地看著他們,忽然捏緊了拳頭,可是終於還是放開了。
古真人笑著說:「這才對。」他走了上來,對小雷說:「如果歸順了我,我敢擔保你必然是個大將。」
小雷也把手伸上去,可是到了中途忽然變幻著,一個回身,那手竟然像是千斤之力劈向古真人。
小雷是個戰士,他的手力天生,實在無人能及。
可是古真人卻像是早有防備,把手一翻,一種龍一樣的閃電忽然把小雷的手給捲住!
那龍的閃電居然把小雷的手困住,不讓他動彈!
這是什麼樣的武功,羽野和龍噬皇看了相顧駭然!
如此控制魔法,把魔法凝結成實體,當真是匪夷所思!羽野忽然知道古真人教他的魔法的變異和融合不過是初等而已,和他比起來,能力當真是相差太大。恐怕那個七級魔法,即使他不用羽野擋在面前,他也能阻擋吧!
小雷卻漸漸冷靜下來,正如當初在天香樓後羽野命令他去找李衛一樣冷靜下來。
他忽然撕聲說:「既然我知道你的秘密,為什麼你可以不殺我,還把我留在身邊?」
古真人臉上痙攣了一下,終於沒有說。
可是龍噬皇卻慘笑著——他看得出來,因為古真人喜歡小雷,想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仔細看來,小雷真的和他有些像。雖然看上去很勉強。
只是龍噬皇現在絕對不會告訴他其中的秘密,他早就料到某日會死去,便早準備了些密詔,也寫到關於古真人這個他的兄弟的事情。
龍噬皇忽然說:「小雷絕不是你的孩子,我早在我的寢宮留下密詔,雖然是死後才能解開,不過對你來說卻事關重大。」
古真人自然不明白為什麼龍噬皇肯告訴他這件事情,但是他現在只是為了完成冥皇的任務,也達到自己二十年前的心願,他忽然說:「你們的時辰到了。」
【龍神公子】第五章:絕處逢生,少年怒嘯龍吟 第一節
羽野看著小雷,凝重地說:「小雷,我們是不是朋友?」
陽光下沒有被手用力擠壓的灰塵,灰塵都已經死去。無法尋覓那些影子,正如活著的人,生存在迷惘中。
而小雷在死亡和復仇中終於選擇了後者。他慘然地看著羽野,沉默了半晌,終於對古真人說:「好,我跟你。不過你要小心,當我的實力超過你後,我會憑真實本領殺了你!」
古真人說:「我相信你,有些人即使說真話也未必有人相信。可是無論你說真話還是假話我都相信。」
他已經準備相信小雷。
小雷終於垂手站在一邊。他的垂手是表示對龍噬皇和羽野的尊敬。
羽野終於鬆了口氣,他知道一旦小雷決心做某事,絕對沒有人擋得住,絕對沒有,除非他死。
而古真人卻不會讓他死。他只是想讓小雷體味到溫馨。
龍噬皇靜靜地看著兩個少年眼裡的火光,似乎笑了笑,說:「無論如何拖延,這條血池我們終究得下去,那早下去和晚一步,又有什麼區別呢?」他回首對這個世界看了一眼,不再留戀,身體如浮萍般向血池躍下。
其實龍噬皇已經到了油盡燈孤的地步了,他五臟早裂,此刻飛在空中竟然吐出一口血,然後重重濺起無數水花,像是浮在水面上,可是身體卻似乎馬上結了冰一樣的僵硬。
羽野一個旋轉,終於跟隨而下,他知道即使他不動手,那麼古真人也會逼他。既然父親已經遠去,那麼他又何必珍惜呢?
回眸中最後一望,寫盡了十幾年的辛酸,也寫出了無數的輝煌,羽野至少知道自己不算白活。那就夠了。
有些人甚至連自己是不是白活都不知道,那豈非很可悲?
水溫忽冷忽熱,冷的是六月飛霜,雪砸在身上的感覺,熱的炙陽輪盤,罩在他身上。羽野終於發現自己逐漸失去知覺。他想抓住什麼東西,卻終於沒有抓住。
其實若不是他有絕代的帝王之血,他根本就被那變換的溫度給侵襲死去。
緩慢下沉了一些,水下卻像一個巨大的漩渦般把他繳進去。無邊的黑暗,無邊的水,羽野窒息著,終於不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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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直射在水底,這是個骷髏遍地的山崖腳。羽野居然發現自己還活著,全身的衣服已經支離破碎,可是他居然還活著。
在巨大的漩渦下,他被捲到了這個地方,可是這個地方卻在水底。
水底居然沒有水,是懸空的一個山崖角。
裡面還有五顏六色閃爍著光芒。
羽野看到近旁有個珊瑚,裡面居然還有美麗的珍珠一樣的光芒,近看,居然是淚光!
淚光像魔法一樣閃爍著七色光芒!
羽野看著那珊瑚怔了怔,他莫非到了海底?
回頭向地下一看,地上卻有幾具完好的屍體,可是羽野一見,像觸電般手腳再也不能動彈。
五具屍體。竟然是龍噬國、暗黑國、獸人國、精靈國、百合國五國國王的屍體。
看著龍噬皇死前嘴角還若有若無的一絲微笑,羽野痛哭出聲。
從來沒有如此無能為力,像所有的菊花完全凋謝般淒厲的聲音從羽野的口中響起!
死亡,象徵著一種新生嗎?可是對活著的人來說,死亡是一種負擔,是一種淒慘。
五個國家,象徵著陽光大陸上所有的實力,一個大陸,也就只有這五個國家。可是五個領袖都已經死在這裡!
然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嗎?那個古真人說過,他不過是冥皇的一個棋子,所走的這步不過是小兒科……
羽野大汗涔涔而落。
死去的人屍骨未寒,羽野先是手腳冰冷,然後忽然狂亂大笑。
【龍神公子】第五章:絕處逢生,少年怒嘯龍吟 第二節
在血池下不知發呆了多久,慘笑了多久,羽野只是知道自己和射入水下的日光一起生存,累了,就去抓頭上在游動的魚,因為在這裡地方他根本無法施展火系魔法,於是終於學會了生吃。
這個地方唯一的好處是不會渴。
在這個小小的幾十丈方圓懸空的地方,羽野離開一步後,就發現無數水的衝擊把他擠壓下來。這決非現在的他能硬撐出去。
於是羽野學會了冷靜。在逆境中冷靜,在屍體旁微笑,那的確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而且也不知道過了幾天,那些屍體居然漸漸腐爛。可是羽野無法安葬他們,地下那些硬石也根本不是他能移動,在這個魔法被禁錮的地方,羽野嘗到了孤單和沒有希望。
終於某一天,羽野忽然發現那珊瑚裡那淚光像是強烈地放射著,羽野把想把手伸進去,可是那些縫隙非常小,他根本夠不著裡面的淚光。
可是不小心,他的手忽然被珊瑚上的尖石劃破,那血跡湧了出去。
忽然珊瑚發射出無數的光芒,如璀璨明月,如浩瀚星光,然後珊瑚忽然分四個方法向四邊散開。
那帶朱玉色的淚珠忽然漸漸伸長,這個奇異的變化裡居然還發射出七彩霓虹!
羽野被一種強烈的反噬力壓制著,無法向前半步,他就那樣呆呆地看著那淚光拉長,居然到了一隻筆的長度,然後才收起了光彩。
最後那筆忽然急速旋轉,然後在整個百丈方圓裡快速地轉動,那速度,如驚鴻一現,羽野知道如果那筆向他飛去,他絕對避不開!
不知道旋轉了多久,那筆終於緩慢下來,像是累了,然後又像是發現羽野身上有一種奇特的味道,忽然衝了上去。
羽野正頹然歎著:「我命休矣!」可是那筆卻乖巧地在他面前一個急剎車,最後靜靜地落在羽野的手上。
一種溫潤的感覺蔓延在全身,羽野忽然發現,一直是中級能力的他,忽然到了高級魔法師的地步!
作為僅僅二十歲的他,能達到高級的地步,當真是個奇跡了。他本身就不是很勤奮的人,知道有些人終身會在中級和高級間的瓶徑處被制住,無法再提升功力,於是他自然就不去努力了。
這個時候他又看見那四片珊瑚忽然又合在了一起,然後珊瑚的頂端居然憑空出現了一本書。
是本無字天書。
可是這又怎麼能難得住羽野!既然他是利用有帝王之血才能抵抗那溫度的變化,又得以在這裡生存,於是羽野很聰明地就劃破了自己的手,把血滴在天書上。
於是羽野就欣喜地看到了這本《易經》,也不知道練了多久,看到裡面的洗髓術,羽野居然因為有帝王之血,也沒有十歲以下年齡的限制就練成了第一層,忽然他像是身輕如燕般,這個空間似乎對他的吸引力變小了。
第一層換骨,第二層去濁,第三層升天。
羽野不知曉升天的含義,也許是成仙,可是這個世上有神仙嗎?
然後看到裡面的馭氣術,羽野已經和那朱玉筆心神合一,所以得心應手,在三丈方圓裡居然能控制地隨心所欲。他自然知道這已經超出了這個大陸所能理解的,他應該是向成仙的那一步走去。
時光匆匆,像水一樣漂浮而過。
儘管在功力上沒有得到具體的提升,可是羽野卻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耳目像是清朗了許多,周圍的一動一靜,他幾乎都能感覺出來。
看著五個國家的國王逐漸化成白骨,羽野心漸漸冷了,他忽然感覺到,更大的陰謀時刻會展現,而現在已經有小成的他,必須去阻止!
他敏感地覺察到,這個大陸上也只有他清醒著,也只有他才能去阻止!
羽野把五個國王遺留的物品都放在魔法空間裡,裡面有龍噬皇的玉珮,暗黑國王的暗黑杖,精靈國王的聖精靈弓,獸人國王的回陽丹,百合國的丹鶴針。
【龍神公子】第五章:絕處逢生,少年怒嘯龍吟 第三節
風像鬼哭狼嚎一樣冷著。冷風中,沙灘上有很多星辰在空中浮浮沉沉。
沙灘上,孤獨的一個身影,就坐著,手裡像著拿著一盞燈,可是近來卻發現是他的中指閃著赤色的光芒。那燈光裡的火焰,看起來有種讓人心碎的聲音。
那個老人就如此地坐著,手裡拿著一杯酒,看上去普通極了,可是十里內,都是那種飄香。
那酒莫非就是號稱第一酒的茱萸酒?據說一滴就香飄十里,價值上萬金幣。
可是當那老人正在沉醉著酒香的時候,忽然沙灘上起了強烈的風暴,然後一個少年忽然從海灘上走了上去。
那是個怎麼樣的少年,雖然全身衣服破舊,可是全身有種淡淡的氣質,如龍,如月光下的淋漓,像音樂般讓人入迷!
可是那些風暴忽然捲向老人,老人竟然握不住那酒杯,那酒完全落在沙泥上。
還是飄香,可是已經不能企及!
但是老人的眼裡也眨都不眨一下,說:「你來了?」
少年失聲說:「難道你就是號稱藏寶無數的乞王?」
那老人,居然就是一開始見面那個彈琴的老人,在官路上被楚蕭所救的老人!
誰說乞丐只是世界上最卑微的?真正卑微的是那些不老而獲的人。
老人淡淡地說:「酒總是讓人喝的,我不會介意。」
少年忽然眼角有了笑意,說:「我還沒道歉呢,我當然不會介意。灑的是別人的酒,反正我又喝不到,而且失手也不關我的事情。」
老人說:「哦?」
少年忽然長輯說:「冷羽野,向前輩道受驚之罪。」
乞王眼裡有了笑意,說:「好極好極。你最終還是道歉了。」
羽野看著乞王關心的目光,忽然感覺到一種暖意。
乞王說:「恭喜了,如果我沒有看錯,日後你必然領袖大陸。」
羽野反問道:「那又如何?」
乞王說:「也不如何。」
羽野說:「既然你現在有了無數財富,可是為什麼如此打扮?」
乞王說:「財富太多,反而不值得珍惜。」
羽野又說:「那既然我日後可能領袖大陸,其身份地位正如你所有的財富一樣,又有什麼值得恭喜的?」
乞王頷首說:「正是。我失言了。」
羽野說:「更何況,我現在只是無名小卒,身上一點錢都沒有。」
乞王忽然笑著說:「衝著你這句坦白的話,也衝著我早就願意交你這個朋友的心上,我就送你一樣東西。」
羽野忽然說:「我不要寶物。」
乞王沉下臉說:「難道你覺得這個寶物不珍貴?」
羽野搖頭說:「沒有。」
乞王又說:「難道你覺得我不配送你這個東西?」
羽野說:「更不是。」
乞王又說:「那想必是你知道我會送你是什麼寶物了?可是你又怎麼知道,我隨身至少帶著幾百樣富可抵國的寶物!」
羽野淡淡地說:「有了寶物又如何?」
乞王怔了怔,說:「不如何。」
羽野說:「既然我有手有腳,我可以自己去掙錢。那我又何必有太珍貴的東西呢,更何況我難道當街對所有的人呼喊著,拍賣了!你覺得你的東西這個世界上又有幾人看得出來是珍品,又有幾人有這樣的實力買?如果我賣了,豈非是玷污了寶物?既然你是我朋友,所以我會好好利用——當我有難的時候再去找你。」
乞王忽然神色嚴謹,說:「謹受教。想不到我活了幾十年,卻仍癡癡看著錢,抱著不放,今日忽然豁然貫通。有一朋友足夠,你莫忘了,既然你也是我的朋友,當我有難的時候,我第一個找你。」他的聲音忽然低啞著說:「也是我唯一找的人。」
一代絕代傳奇的富翁,生平竟然沒有別人可以信任。
朋友,這字眼很疼,很枯澀,也很甜蜜。
【龍神公子】第五章:絕處逢生,少年怒嘯龍吟 第四節
羽野就那樣隨心所欲地走著,他知道自己現在在暗黑國向龍噬國的途中。路上很多人在走,可是羽野沒有看到他們,他們永遠是不平行的人。羽野知道,現在自己要保護自己,龍噬國的秘密,那冥皇的計策,都是無數的殺機。
像樹葉狂亂地飄飛著,又像麥子一樣芬芳著,羽野給別人一種不可逼的氣質,別人儘管是些挑夫小販,卻只敢遠遠看著羽野。
羽野並不知道,自己在學了《易經》後氣勢已經到了可以感染人的地步。
他就那樣淡淡地走著,走過許多村莊河流,陌生的路蔓延著,羽野憑靈感尋覓方向。於是他終於到了一個森林。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受傷的少女,在別四五個青衣蒙面人圍攻,少女像是全身乏力,再也無法揮舞她手中的兵器。那些蒙面人陰森地笑著,彷彿看著野獸在他們的圈套裡窮途末路。
於是羽野瞬間衝了上去。他左手連續飄動,兩個青衣人首當其衝,居然被打飛開去。
羽野一接觸就知道他們不過是中級戰士的能力,他現在已經是高級魔法師,而且更是高級戰士,魔武雙修都能達到高級實在是個奇跡,一部分有賴於古真人的教導,另一部分則是因為《易經》的突破。
幾乎在同時,羽野也不給另外三人反擊的機會,他右手拇指一捏,忽然凌空出現三道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三人的身體。
能同時施展出三道三級魔法,羽野知道自己的能力已經到了一個高峰。
那個受傷的少女不可思議地看著羽野,喃喃地說:「五個中級戰士,就這樣被你毀了……」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說:「你難道也和他們一樣的目的?」
羽野沒有看她,也許她在保護著某種東西,可是和他不相干,於是羽野理也不理她,就向前面走去。
像是在後面怔了很久,終於傳來少女的聲音:「等等我……」羽野把身形停下,淡淡地說:「我們走的不是同一條路,而且我不認識你。」
他的語氣冷漠,拒人以千里之外。因為他想起了楚蕭,他真愛的楚蕭,他知道,她迫切等待他的救援,他的到來。否則……
羽野在上來後才知道,原來他在海底呆了近半年時光,可是到了大陸上時間卻只過了半天。
少女像是踉蹌了一下,栽在地上。羽野歎了歎氣,終於走回來,看了看她,馬上說:「你何必裝暈呢?」
少女的臉紅了起來,她張開眼睛,說:「可是我既然受了傷,你又何必不救我?」
羽野看著她的腳,上面像是腫起來一樣,他皺眉說:「好狠的傷口,既然受傷,可是你居然不哼一聲,看來忍受力的確不錯。」
少女臉更紅,說:「我自幼吃過很多苦,所以這些傷不算小事……」
羽野忽然冷冷地說:「把眼睛閉上,把頭轉過去。」
那少女聽著羽野冷漠的聲音,怎麼覺得也不舒服,她忽然說:「既然你不樂意……」她抬眼看見羽野冷淡的表情和那無匹的氣質,卻終於閉上眼,把頭半側。
羽野閃電般右手如刀,輕輕在左臂上劃了劃,把血擠出一點來,然後緩緩塗在傷口上。
少女其實一直用眼睛偷斜著看著羽野,可是卻好像是看到他從左手處滴出一些溫柔的藥,她忽然明白,這藥必然珍貴的很,因為她像是感覺到傷口逐漸痊癒。
羽野自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有帝王之血,這時他冷冷地說:「休息一個小時,就可以上路了。」
他站了起來,再也不理睬少女。少女忽然咬牙說:「你當真不是為了……」
羽野面色陰沉,說:「我不認識你。你的物品對我來說,我沒有興趣。」
少女看著他漸遠的背影,忽然泣聲說:「我錯怪了你,可是你……防人之心不可無,可是你忍心把我就放在這裡嗎?別人也會來搶,還有如果有什麼小老虎,小蛇,小蟑螂跑過來,可是我不能動彈……」
羽野忽然又走了回來,臉上還是沒有表情,可是他忽然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少女驚呼著說:「你要幹嗎?你是個流氓……」
羽野忽然把她架了起來,然後背在背上,一言不發向前走去。
少女忽然感覺到羽野寬厚的背讓她體會到一種溫暖的依靠。可是她還是嘟著嘴說:「要不是我受傷,我才不會讓你佔這個便宜呢……」
【龍神公子】第五章:絕處逢生,少年怒嘯龍吟 第五節
羽野背著她走著。少女忽然說:「喂,你叫什麼名字呀?」
羽野淡淡地說:「走到前面那家旅館,大概休息一個晚上,你就無大礙了。」
少女忽然說:「你原來想甩掉我呀,哼,我也不稀罕和你在一起。」她說著,像是生氣著:「你把我放下好了,連名字都不捨得告訴我,算什麼人呢,你不要碰我。」
可是羽野卻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他看著這個忽然間溫柔的少女刁蠻起來,卻像是看到水兒東流,而自己卻像是背著一頭小母豬一樣沒有一點感覺。
少女叫了半天,忽然咬著嘴唇說:「哼,原來是捨不得把我放下,我早知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媽媽和我說了,要不就搶寶,要不就搶人。」
羽野忽然把腳步停了下來,像是要把少女放下來的樣子,少女馬上拚命說:「你這個人真是的,說你一句就生氣了,旅館還遠呢。你把我放這裡,我怎麼辦?」
羽野像是眉頭皺了一下,又繼續走過去。
少女馬上說:「其實我知道你心地很好。只是,」她雙手把羽野的脖子摟得更緊,說:「我不可以輕信別人,更何況,我是個女孩,自然要自重,你這樣碰著我,怎麼算都是欺負我。」
羽野聽著少女嬌嫩的聲音,加上她飄香的秀髮,實在是個美人胚子。只是他現在心裡只有楚蕭這個影子,又怎麼會注意別人的容貌呢。
不過這個女孩當真是可愛之極,雖然她說話實在沒有分寸,羽野忽然有種把她當小妹的感覺。
少女又說:「其實媽媽告訴我,我身上的這個寶物很珍貴的,可以增加功力呢,大哥哥,你會不會搶呀?」
羽野還沒有說話,他正想這這少女說話豈不是引誘別人去搶嗎,少女馬上自己接著說:「不過大哥哥這麼好,我會送你一點點的。」
羽野正在想怎麼大哥哥叫地這麼親熱呢,敢情是用這個方法來讓他保護。他忽然說:「我有些急事,你自己的寶物自己收藏好,不要讓別人知道,我不會要的。」
少女馬上嬉笑著說:「原來你終於不作啞巴了,我就一個人說話好悶呀,大哥哥你真好,一直關心我,我不會對別人說的拉。」
看著這個天真未泯的小丫頭,羽野嘴角不覺泛起一絲笑意。少女又說:「我叫秋玲瓏,你叫我小玲瓏吧,對了,大哥哥,你知道哪裡可以賣掉這些寶物呢?」
羽野吃驚地說:「你要賣掉?」
玲瓏說:「是呀,家裡沒錢,這些是我從山上不經意找到的,如果賣了,我會把家裡好好裝飾一番,然後給媽媽買最好的衣服,食物,然後……」
羽野說:「你爸呢?」
玲瓏眼圈一紅,說:「他早就死了。」
羽野還沒有說話,小丫頭已經搶著說:「我知道你想說對不起,你這人好有禮貌呀,雖然穿得不怎麼樣,想必是落魄子弟吧。」她又馬上說:「其實這樣也好。不過如果我有了錢,然後我會好好打扮自己,最後找個美麗的王子,像童話所說的……」
羽野忽然說:「王子?你喜歡王子?」
玲瓏撇著嘴角說:「當然了,哪個灰姑娘不喜歡呀,而且我最崇拜龍噬國的九殿下,據說他斯文無比,而且氣度非凡,你雖然也頗有氣質,可是和他比差遠了,而且他差不多是龍噬國的太子了,又有錢,又救濟別人,如果是我,我也會學他的。」
羽野臉上有了笑容,說:「九殿下當真有你說的那麼好?」
玲瓏瞪了他一眼,說:「你莫不是吃醋了吧?我坦白告訴你,他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如果能和他在一起,哪怕是一分鐘,如果他不嫌棄我,那就足夠了。」
羽野苦笑著,如果玲瓏知道她最崇拜的王子落魄到他現在這個地步,她會怎麼想。他忽然說:「你見過他?」
玲瓏露出陶醉的表情,說:「如果我見過,而且還能和他打招呼,那該有多好……傳言他身披金杉,目如碧玉,點石成金,身邊有數不清的財寶……你幹嘛苦笑呀,羨慕呀?其實做人做自己豈不是最好,羨慕別人反而失去了自己。」
羽野驚訝地說:「正是。那你……」
玲瓏說:「我是女孩嘛,當然不會像你們這些高貴子弟一樣攀比,說不定你家就是被你一手弄成這個樣子的。」
羽野像是想起了父親龍噬皇,忽然心頭一痛,可是在玲瓏的眼裡卻像是被她說准了一樣,她忽然歎氣說:「既然都已經過去,又何必留戀那種生活?」
羽野黯然,也不解釋,他忽然對她說:「前面酒店到了。」
前面,果然有個酒店,中等酒店,在這條道路上顯得冷清,可是不冷清的就是,忽然羽野後面的官路上傳起一陣馬蹄,羽野回頭一看,居然一個絕美的少女,目如秋波,目光掃過羽野,然後看到他背著一個少女,像是閃過一種不屑的表情。
【龍神公子】第五章:絕處逢生,少年怒嘯龍吟 第六節
酒店裡,掌櫃對衣服破舊和滿身帶著一絲血跡的玲瓏冷淡的很,羽野從懷裡掏出唯一剩下的那枚銀幣後,那個夥計才跑到後面去叫菜。
此刻酒店上的人卻把目光都投向那絕美卻冷漠的女孩,掌櫃吩咐把靠窗,一個最好的位置給少女,像是讒笑著,哈腰說:「小姐。」
那少女淡淡地點了一些菜,從頭到尾,連正眼都沒有看那掌櫃,可是掌櫃卻上上下下著實欣賞了少女,他一邊流著口水,一邊走了回去。
酒店裡其他的卻都已經看呆了,這是個普通的落腳的地方,何曾能看到如此天仙級別的女孩,而玲瓏雖然美貌,可是身上都是血,別人早把眼撇了過去。
那玲瓏也正看著少女發呆呢,羽野忽然說:「你衣服……不大方便吧?」
玲瓏居然看到羽野連那少女看都不看一下,心下詫異,看到他關心自己,忽然甜甜地笑著,說:「你也會關心我呀,我包裹裡有備換的衣服,你等一下。」
羽野忽然看到玲瓏甜笑中竟然有楚蕭的影子,竟然看呆了。
玲瓏奇怪地說:「你看什麼呀?怎麼了?」
羽野這才回過神來,說:「是你太漂亮了,我……」他原本是想隨便找個借口推搪過去,可是話一出口怎麼覺得不對,臉卻已經紅了。
玲瓏忽然嬌羞地說:「你這人……」她看到羽野對那少女看都不看,可是卻盯著她,忽然一種滿足的感覺湧了上來,可是她馬上板著臉,說:「不過我喜歡的可是九殿下。」
她一邊向店裡走去。
羽野淡淡地歎了口氣,目光隨便四處看去,卻剛好看到那絕美女孩的眼睛向他瞟來,羽野又想起楚蕭的眼睛,是那麼清澈動人,一時又恍惚了。
他忽然覺醒,卻看到那少女狠狠地盯了他一下。羽野知道自己被認為是登徒子了,居然肆無忌憚地去看別的女孩,他又是苦笑著,把目光收回來。
忽然玲瓏一身鵝毛色的衣服,襯托下顯得玲瓏可愛,她一邊走著,一邊向羽野笑著。別人看去,竟然也看呆了,尤其是那掌櫃,眼珠又不轉了。
玲瓏很得意別人的目光,走到羽野旁邊才說:「本姑娘的魅力不錯吧,我希望那個九殿下可以……」
她剛坐下來,忽然樓下碰碰地走上來幾個惡狠狠的大漢,隨後又上來一個拿著羽扇的公子,雙眼忽溜溜像小老鼠一樣在轉著。
那公子一上來,先是看到玲瓏,目光似乎頓時呆了,眼裡還透出邪惡的氣息,可是當他把目光移開後,看到那少女,這回居然連口水都流了下來。
(待續——一個月後更新。別打我,實習任務如果不完成,可是無法畢業的哦。)
【沉香】
內容簡介
深夜裡,楚□驚醒,旁邊還有枕著他手臂的初漓。
淡薄的月色下,楚□看著她的睫毛,似乎還顫抖著一滴眼淚。楚□輕輕去吻她的眼睛,她夢裡笑了,轉了轉身子,把頭緊貼在楚□的臂膀上。
那個天天叫他「哥」的女孩楚離,絕望地咬著嘴唇,要在最後一天抓住他的手,可是,她最終還是離開那柳花飛滿春的江南,離開了她不願意放手的哥哥。她的嘴唇咬出血來,如同那一天脆弱的夕陽。
驀然回首,陽光已經凋謝。有誰在滄海月明裡,頻頻回顧,又有誰在那夜裡,顧影自憐。然而她終究還是走了。
離兒。「我們明明是相愛的……」楚□在黑暗裡寂寞的微笑,只說了這半句,聲音已經哽咽。
第一節 序曲
「哥,你會做一輩子的太陽嗎?每天能給我陽光。
會的。
如果我要求只把陽光只給我一個人呢?
那我就把我自己摘下來給你。
哥,你說你的愛情會屬於誰?
屬於山川,屬於凋謝的每一朵花,屬於海邊的椰子樹,以及那個天天愛哭鼻子撒嬌的小女孩。」
第一節 1
陽光旋轉著,流浪在淺紅色的別墅裡,這幢別墅似乎和周圍的湖水、灰塵揉在一起,靜謐又古老。
別墅裡有個穿泳衣的女孩,在游泳池旁倚靠著。她約莫十六七歲,淺黛色的眉毛,跳躍出一種奇特的溫柔出來。秀髮上的水珠晶瑩透徹,似乎讓她的靈慧、美麗、嬌笑的聲音都閃爍在水的生機裡。
女孩忽然像是聽到了什麼,然後整個人都潛入水裡去。
卻是一個少年推開門,他穿著襯衣,恍如畫裡的那一抹淡然的白,他正是女孩的哥哥楚□。
楚□身材瘦削,鼻樑微微高了些,他目光一掃游泳池和草坪,微皺了眉頭,輕聲說:「離兒,不要躲了。」
透過盈盈的水波,彷彿能看到小女孩稚氣著帶著微笑的表情。
楚□又說:「你再也不出來,中飯就沒你的份了。」
卻是女孩馬上從水裡鑽出來,嗔著說:「哥,你老是不給我吃飯做威脅,太老套了。」她說完噗哧一笑,說:「壞死了,你忍心讓我挨餓嗎?」
楚□含笑說:「你這個調皮鬼。」
女孩馬上跑到楚□旁邊,抿著嘴唇說:「哥,你要你陪我下棋。」
楚□看著女孩潔白無暇的肌膚,說:「想不到好離兒原來長得這麼漂亮呀。」
女孩搖著螓首,低下頭小聲說了一句,但是楚□沒有聽見,問:「什麼?」
女孩的臉紅了起來,聲音更小,只有自己聽得見:「那是你沒有去注意嘛。」
楚□看著她的樣子,在她鼻子輕擰了一下,說:「肯定又拐彎在罵我了,是不是,小妮子。」
女孩抬頭拉了楚□的衣角,說:「哥,陪我下五子棋,這些天我拚命練習,肯定已經超過你了。」
楚□無奈地說:「超過我能怎麼樣呀?你明天就要到高中讀書了,怎麼不去預習功課?」
女孩嘟著嘴說:「那你明天就大二了,怎麼也不預習功課呀。」
楚□說:「大學,可不同於你高一,一個星期上二十節課,還可以逃掉七八節,考試前看幾下複習提綱就可以了。」
女孩說:「那我要快點去讀大學,這樣就能陪哥哥天天在一起玩了。」
楚□說:「等你上大學的時候,我已經畢業了。」
女孩說:「不成不成。那哥哥,我們商量一下,你在大學留一兩次級,然後我跳過高二,可以吧?」
楚□莞爾一笑,說:「你這個小淘氣鬼。我留級容易,你跳級就難拉。」
楚□低頭瞅著女孩帶著稚氣的臉。楚離,據父母說,她是小的時候被父親領養過來的,那時,她活潑而可愛,做了一些錯事後就會跑到他懷裡哭泣,那個樣子總是讓人又憐又愛。她最喜歡看夕陽,聽花開的聲音。幼時她最喜歡纏在楚□旁邊。十多年來,她的性格逐漸變得柔順,但也開始有了女孩子的矜持。然而唯一不變的是,她一如既往地喜歡呆在楚□旁邊。
楚離拉著楚□的衣角,然後走到旁邊的躺椅上,說:「哥,我執黑棋好不好?」
楚離的身體顯示著一個美麗的弧線,在陽光下顯得異常優美。楚□看著她半裸體的樣子,搖了一下頭,把浴巾向她身上一披,說:「都這麼大了,怎麼都不避嫌,哥哥也會心動的哦。」
楚離甜甜地一笑,說:「哥哥要是心動了最好,我就天天賴在哥哥身邊了。」
楚□看著她甜柔微笑的樣子,忽然感覺到一種異樣的情懷湧入心裡。他心頭一震,強笑著說:「你總要去嫁人的嗎?再說你班級裡肯定很有男生追你,為什麼你都拒絕得那麼絕情呀。」
楚離低笑一聲,說:「他們呀,如果能和哥哥一樣帥一樣溫柔,我就答應他們。」
以前楚離每次回家都會嘰嘰喳喳告訴楚□在學校裡的事情,現在雖然恬靜多了,但是每次收到情書,都會在楚□的面前當面撕掉。
楚離把棋子擺在兩個躺椅間的小桌子上,然後從盆子裡取出一顆葡萄,說:「哥,你張開嘴巴。」
楚□只好說:「上次你還故意扔到我鼻子上,這次不准亂來。」
楚離淺笑著說:「誰叫你嘴巴張得那麼小。」她看著楚□張大嘴巴,馬上把葡萄扔去。
可是葡萄卻到了她嘴裡。
楚□一怔,說:「好呀,你耍我。」站起來向楚離走過來。
楚離格格笑著,說:「哥,我下次不敢了。」卻是楚□的手已經輕輕地捏在她臉上,說:「還有下次?」
楚離忙站起來要逃開,可是一慌忙,腳下一滑,差點要摔倒。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忽然感覺到身體被一雙手抱住,楚離全身一震,偷偷睜開眼睛,說:「我就知道哥哥最照顧我。」
楚□說:「誰說的?我要放手了。」
楚離忙斜站起身體,雙手摟著楚□,說:「你敢!」
楚□被楚離摟住,忽然輕擁她入懷,說:「你呀。」此刻楚□忽然感覺到楚離肌膚的細膩,在他懷裡她像是身體都軟化了一樣,甚至生出熱量來。他心頭震撼,馬上鬆開,卻看到楚離嬌羞的低著頭,她的臉都通紅了。
楚□說:「離兒,還下不下棋?」
楚離的心似乎還在跳個不停,她忙說:「好呀。」然後補充了一句,說:「今天好熱的。」 然後她心虛地把浴巾放在旁邊,偷偷看了楚□一眼,發現楚□正擺著棋紙沒有注意她,她有些失望,但馬上去搶黑色棋子的盒子,說:「你不許雙三雙四的。」
楚□搖頭說:「你剛才不是說勤學苦練,棋藝會在我之上嗎?這麼賴皮呀?」
楚離說:「你是我的哥哥嘛。再說我這麼可愛,你不讓我怎麼說的過去呀。說定了,你有禁手限制的,但我沒有」。她然後搶先在中間放了一顆棋子。
楚□莞爾一笑說:「你這麼可愛我就要讓你……這個理由倒也不錯。」
楚離看著楚□的手指掂著棋子,落在棋盤上,忙在旁邊擺了一顆棋子,說:「快嘛。」
別墅裡有淡淡的花香和陽光的溫柔。她們聽著楚離不時發出清脆的笑聲,如音樂般的輕柔,一時都醉了。
第一節 2
次日,文藝學院開始了大二學生的軍訓。學生本來都以為大一時因為學校的裝修可以逃過這苦難的軍訓,此刻便都怨天載道,
楚□並不在意,他在學校裡向來獨來獨往,父母都在國外,而他就和妹妹住在別墅裡,也不住在學校。
學校裡有種不知名的花,香味瀰漫在空中。
訓練到了當天中午,結果要召開思想教育大會。包括他所在的新聞系,和別的播音系、美術系都塞在同一個多媒體教室。
文藝學院在整個城市有奇佳的名聲。所謂播音系美女,各個都如出水芙蓉一般,外校頗有耳聞。
楚□心不在焉地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他向來是喜歡獨坐著,不喜歡群居的喧嘩。但是過不多久,卻是兩個女孩走過來,環顧四週一下,然後坐在他旁邊。
楚□看著窗外的樓下,許多學子拚命搶著籃球,然後又彼此拋開,只是為了最終投入籃筐,但是為了配合,他們假動作層出不窮,楚□輕歎一聲。
在他眼裡,那些籃球場上的配合無異於那些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交易吧。
卻是旁邊的女孩輕拍了一下楚□的肩膀。楚□怔了怔,抬頭過去,看到一張清秀的臉,如淡淡敷粉的菊花,她就那樣微笑著,彷彿上輩子結緣過的露水在來世溫柔地看你。她的雙眼稍大,卻藏著無數的靈氣。
楚□心下一震,想著女孩大概是天生這般的動人,並不和自己熟識。
卻是那女孩輕聲說:「這位同學,能幫我們做一下筆記嗎?我們看不到黑板上的字。」
楚□接過她的筆記本,說:「好的。」他疑心自己的聲音有些走樣,但是那女孩甜甜一笑,馬上回頭和旁邊的朋友聊了起來。
黑板上的字跡密密麻麻,楚□抄了一段,忽然發現到那女孩偏過頭看他,他能感覺到女孩的眼睛的迷人。但是他裝作不在意地繼續抄著。
那女孩忽然說:「你的字寫的很漂亮呀。」
楚□愕然了一下,馬上對那女孩說:「謝謝。」此刻,午時的陽光穿過窗戶,斑駁地照在楚□側面。楚□覺得有些熱了,把窗簾拉過來一些。
可是那個女孩看著他脫口而出:「你……臉紅了……」
楚□怔了怔,還沒有說話,卻是那女孩抿著嘴唇笑了,然後不再看他,和旁邊的女孩竊竊私語著。
楚□自然不好說別的,卻是聽到那個女孩低聲說:「他好清純呀,我輕輕一誇他就臉紅了……」
楚□苦笑著,自己清純嗎?想著高三和女朋友分手時,一句話也沒有說,在情慾的另一頭,彼此沒有激情。他忽然有些恍惚起來,自己的影子究竟是蒼老還是枯萎掉了呢?
那個女孩又回頭有趣地看他,楚□忽然心裡泛起一種美妙的感覺,聽別人這麼說,難道不是一種單純的快樂嗎?
第一節 3
這次軍訓並不正規,可以允許晚上自行安排時間。黃昏時分,楚□便打車回了別墅。但是在臨近別墅的那一段路,楚□忽然看到三個男子正圍著一個女孩。他忙叫司機停車,隨手扔給司機一張百元鈔票,衝出車門。他衝出去,厲聲說:「你們要幹嗎?」
那司機見狀,便駕車走了,他自然不想惹麻煩。
那些男子盯著楚□,目光如猛獸一般。
女孩看到楚□,拚命地從他們當中擠出身體,跑到楚□旁邊,欣喜地說:「哥。」
楚□看著這個剛才還驚惶失措的小妹,心裡又憐又愛,說:「到我後面去。」
三個男子左首的那個冷冷地說:「你小子逞什麼能,哥們看中了你的妹妹,是你的福氣。」
楚□面不改色,說:「要動手可以,看你們惹不惹起我。」
左首那人和其他兩人交換了眼色,卻把目光落在楚離身上,然後冷冷地說:「別豬扮老虎,此地附近沒有人,你怎麼叫也沒有用。」
楚離走到楚□後面,心下大安,卻是向三個男子扮了一個鬼臉。楚□剛取出手機,卻是三個男子彼此看了一眼,然後猛地衝向楚□。
楚□忽然把手機甩出去,重重地打在一個男子的額頭和眼部的交界處。那個男子還未發出慘叫,卻是楚□一腳踹在左首男子的腳上。
但是此刻,另一個男子卻欺身到了楚□旁邊,一拳向他頭上砸來。楚□向旁邊一側,但是額頭還是被打了一下,臉上頓時火熱般刺痛起來。
但是楚□自幼練過武術,此刻顧不得疼,反手一拳擂在對方胸前,然後一腳側擺,踢在對方小腹上。
其實此刻動手就如電光石火一般,然後楚離忽然覺得自己右手被楚□用力抓住,被帶著跑開了。
此處離他們的別墅已不遠。
那三個男子自然不甘心,拚命追來。楚□忽然想到別墅裡沒有僕人,即使衝到家裡也不安全,而此刻,他遠遠看到一輛出租車開來。
他連忙伸手,然後拽著楚離的手從馬路上奔跑過去。
兩人剛進了車子緊關上車門,卻是看到三個男子已經衝到旁邊。而此刻車子已經開了。
楚□鬆了口氣,卻看到楚離面色慘白,忙把她摟在懷裡,說:「離兒,沒事了。」
楚離在他懷裡拚命地哭了起來,一面啜泣著說:「哥,你剛才受傷了。」她抬起頭,看著楚□額頭紅腫著一塊,甚至還有血痕,馬上心痛地說:「哥,對不起。」
楚□勉強一笑,說:「和哥哥客氣什麼,以後你都打車回來,雖然你離學校比較近,但是路上還是很危險的。」
楚離忽然對司機說:「快去最近的醫院。」然後緊緊捏著楚□的手。
此刻,她的手全是冷汗。
第一節 4
在醫院消毒處理了一番後剛走出來,楚□就注意到楚離一瘸一拐的,卻是看到楚離的鞋只剩下一隻了,便知道必然是剛才拚命跑的時候跑丟了。
楚□說:「離兒,我背你吧。」
楚離搖頭說:「哥,你剛受傷誒。」
楚□含笑著說:「小傷而已,你這樣走路別人會笑的。」
楚離嘟著嘴說:「我都這麼大了,還讓你背,別人更會笑我的。」她說著,卻是一臉笑意看著楚□。
楚□心知肚明,馬上彎下身體,楚離嗔了一句說:「這是你自己主動要背我的。」她說完,馬上就走到楚□後面,生怕楚□會後悔一樣,馬上雙手環住楚□的脖子。
楚□站了起來,感覺到楚離在他的脖子處吹著氣,一種又熱又癢的感覺,他忙說:「離兒,你在做什麼?」
楚離輕聲在他耳邊說:「不幹什麼。哥哥的背好溫暖呀。哥,你已經很久沒有背我了。」
走下樓梯,到了門口,楚□剛要叫車,卻是楚離說:「哥,先帶我去買鞋,這裡附近有個商店。」此刻,她一臉帶笑,似乎全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了。
楚□怔了怔說:「你房間裡的鞋子夠多拉。」
楚離緊緊環著楚□的脖子,不依地說:「哥,你陪我去嘛。」
楚□明知道她是喜歡被他背著,但是自己,又何嘗體會不到其中的溫馨呢?
楚離忽然把手伸到前面來,說:「哥,以前天天都是你捏著我鼻子,今天我要補回來。」但她輕輕地捏著楚□的鼻子後,說:「不捨得欺負你,算了。」
一種異樣的情懷和溫馨在彼此間湧動。
第一節 5
在商店買了鞋子,楚離還纏著楚□不肯下來,楚□就背著她去一個餐廳,惹得無數人關注著他們。
楚離看著他們的眼神,輕聲對楚□說:「哥,你看他們的眼神,都是憐憫,他們肯定以為我腿腳不便,紅顏薄命,你現在如果放我下來讓我自己走,那這麼可愛的我豈非受到別人的指指點點?你總不忍心吧。」
楚□無奈地搖著頭,說:「你這個淘氣鬼。」背她倒窗旁,然後把她放在座位上,才鬆了一口氣。
楚離故意滑了一下,差點摔倒,然後坐在位置上。女服務員走過來,把眼睛向正嘟著嘴的楚離瞅了瞅,回頭對楚□語重心長地說:「你女朋友身體不好,你該讓著一點,不要惹她生氣。」
楚離馬上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說:「這個姐姐說的對,他老欺負我。」
女服務員看著楚離的樣子,更心疼,馬上瞪了瞪楚□。
楚□看著楚離狡黠的目光,無語。
吃過晚餐,再回到別墅,天已經黑了。附近有一地的花草,鬱鬱蔥蔥,彷彿夜色能帶來滿地的香馥。
楚離拉著楚□的手,看著感應燈光在別墅前亮了起來,搶先打開大門,說:「今天哥哥是病人,輪到我照顧你了。」
楚□說:「你還把我當成病人呀,那今天你這麼欺負我,又該怎麼說?」
楚離天真極了的眨了眨眼睛,說:「有嗎?」然後皺起眉頭,說:「這麼天真漂亮的我,居然忍心欺負我男朋友?」
楚□說:「被你擊敗了。不對,我大你這麼多,那個服務員怎麼可以說你是我女朋友……」
可是楚離早已經嘻笑一聲,跑進大廳了。
坐在沙發上,楚離仔細凝視著楚□的額頭,說:「哥,今天……」
楚□搖頭說:「都過去了,這點小傷提他作甚。對了,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和爸媽說,以免他們擔心。」
楚離搖頭說:「我曉得。不過我想說的是,今天你好傻呀,居然把手機扔了,我可是最喜歡你那款手機了。」
楚□無奈地說:「被你打倒了。」
第一節 6
軍訓的時候,陽光並不烈,淡藍色的花、氣流浮現著。楚□悠閒地站著,可是他的身姿顯得如此挺拔,那個教官一直盯著楚□,可是卻始終發現不了楚□動作上不規範的地方,可是每次瞥見了楚□臉上懶散的笑容。
同班有個楚□高中的同學,如今也是楚□的同寢,等早上軍訓完畢後他微笑著走過來,搭著楚□的肩頭,說:「昨天晚上有幾個漂亮的播音女生和我們寢室去聯誼了。」
楚□淡淡笑著說:「聽你的語氣,好像你和她們發生了些什麼。」
那同學搖頭說:「楚□,你可別誤會。因為我有個老鄉就是播音系的,所以順水推舟讓她把她的寢室也帶過來,可是剛一過來,彼此介紹後,她們寢室裡一個最漂亮的女生就脫口而出:你們寢室最重要的人怎麼沒來?」
楚□詫異地看著他。那同學頓了頓,眼睛帶著笑意說:「原來我那個老鄉早就知道你高中就出書的事情,所以那些女生都覺得你非常神秘。」
楚□含笑不語,笑容依然是懶散的。那同學拍了拍他的肩頭,故意裝作語重心長地說:「那個女生叫蔌蘭,是個絕色美女呀。你可不能辜負了她。」
也是湊巧,當日晚上,學校要求拉練,楚□依舊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旁邊的淡黃色窗簾輕輕在他放在桌面的手磨蹭著。
似乎人都坐滿了,然後前面一陣喧嘩,走進來三個女孩來,有人吹起口哨。那三個女孩左右環顧了一下,選擇了坐在楚□後面的位置。
楚□垂下眼睛,心裡卻在構色著一篇小說的情節。也不知道熙來攘往多少喧嘩,多少五音不全的嗓子你唱罷我登場。楚□在人海裡不動聲色的若定。
忽然間後面有隻手搭了一下楚□的肩膀,楚□回頭,卻看到了三雙動人的眼睛。其中左首的一雙,就是那個曾經說他臉紅的那個女孩。
那個搭著楚□肩頭的女孩猶豫地說:「你是楚□吧?」
楚□疑慮地說:「嗯。」那女孩忽然滿面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說:「久聞大名了。前天晚上我們還和你寢室聯誼,出去逛了一圈呢。」她說的時候,眼睛故意瞟了一下左首的女孩。
左首的女孩忽然臉半紅著,伸過手來,說:「楚□你好。我叫蔌蘭,我們又見面了。」
「蔌蘭?」楚□看著這個眉目如畫般嫻靜的女孩,心裡竟然有一時恍惚,他輕輕握了一下蔌蘭的手,說:「你好。」
蔌蘭忽然柔聲地說:「對了楚□,我聽說你很喜歡周華健的歌,是嗎?能不能現在唱一首給我們聽呀?」
楚□微微搖頭,說:「我並不會唱歌的。」他心裡有一絲莫明的痛苦,周華健的那首《忘憂草》忽然讓他的心扉被刀面刮了一下,疼得痙攣。
曾經唱過的「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擁抱,輕輕河畔草,靜靜等天荒地老……」可是,那段時日像血一樣,那個女孩無情地離開了他,他淡然一笑,和她分手走過。可是他的心裡,是否真的一如既往的淡然?
曾經約定,曾經相守。日子短了,殘了。
楚□沒有注意到身後蔌蘭的那隻手,想去拍楚□的肩頭,卻在半空猶豫著,動作僵硬,卻最終縮了回去。
第一節 7
軍訓結束後,新聞系和播音系約定要打一場足球友誼賽。可是兩個系男生本來就少得可憐,而且大部分都是專打籃球的。邀請到楚□這裡,楚□懶散的笑著,在他看來,結果和經過都是微不足道的。然而他最終還是答應了上場。
也不熱身,楚□換上球服,淡定地站在這裡,卻給人一種非常舒適的安閒。他站在中場的位置上,並不怎麼跑位,也不舉手要球,可是球每每都會傳到他腳下。
楚□的傳球顯得相當有質量,可是其他隊友卻屢屢在門前高射炮,功虧一簣。上半場雖然打成零比零,可是若不是新聞系守門員的超常發揮,新聞系早就被蹂躪得一塌糊塗。
下半場,播音系加強了攻勢,有意地避開中場,用遠傳分球。在對方的重炮攻擊下,新聞系的球門終於被強行轟開。
隨即,對方一個八號球員在中場忽然一個加速,雖然有一個新聞系球員用身體擋住,可是他卻用一個很隱蔽的動作,強行撞倒那個球員。
裁判也許是因為被別人遮住視線,並沒有吹犯規,周圍的觀眾不滿地發出一聲噓。
楚□在瞬間看到那個八號眼裡露出的不屑,楚□冷笑一聲,迎了上去。
八號連續兩個晃身,以為已經擺脫了楚□,剛踩了一下單車,卻發現球已經被楚□截了過去。
楚□高速帶球,身形如風。
人群裡忽然傳來一聲甜美的聲音:「楚□加油。」
那個聲音卻是在播音系裡的蔌蘭發出來的。
楚□面對前面一個球員的鏟球,忽然用腳尖一挑,把球挑過眼前的球員,然後人也高高躍起,落地後眼看著就要拿到球,旁邊又撲來一個防守隊員。
楚□忽然把球往左前方一送,然後向那個防守員的右邊穿過去!
無比精彩的人球分過。
那些新聞系的觀眾早都歡呼起來。
播音系的守門員馬上出擊,可是楚□已是單刀,面對守門員,楚□已經準備射門了。
那個經驗十足的守門員判斷著楚□的動作頻率,楚□的重心在左腳上,支撐點在左腳,那麼必然是右腳射門,看到楚□一個隱蔽的向左扣的動作,守門員心下一喜,向右邊倒地撲去。
他這十拿九穩的一著本來以為必然能撲到楚□的球,可是!楚□人呢?他向左一扣後直接向右一拉,可是他並沒有出腳,因為他身影又一折,再向左邊一趟,已經晃過倒地的守門員。
看著這幾個精彩的過人動作,所有人都怔住了,許多人還不可思議地看著球網裡的球。
然後全場發出一聲轟天的叫好聲,連那些播音系的學子都情不自禁地鼓掌起來。
鎖定了對楚□重點防守,兩邊打起了拉鋸戰,本來以為兩方要打平,然而在終場前的最後一分鐘,球傳到了楚□腳下。
楚□身體左右晃動了一下,防守他的兩名球員同時向後退了一下,剛才楚□過人的技術他們算是見到了。
可是,他們這一退,馬上出現了一個空擋。在這個離球門有三十多米的地方,楚□忽然一腳遠射!
這一腳突起不易,而且守門員的視線被擋住了。
眼看著球飛過來,守門員臨時反應,人斜斜地撲過去,這腳因為距離遠,所以力度並不是很足,但是球卻帶著一點旋轉,守門員眼睜睜地看著球劃著弧線掠進球門。
比賽後,楚□坐在草坪上休息,他沒有注意到遠處蔌蘭正癡癡看著他。楚□旁邊的一個球員忽然把眼睛瞪向校門口,他忽然大聲叫起來:「好漂亮的女孩呀,我要去認識她。」
卻是他馬上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門口正站著一個可愛清純的女孩。
那個球員走到女孩旁邊,斯文的說:「你好,我可以認識你嗎?」
那個女孩甜甜一笑,也不答話,卻自行向楚□走過來。
楚□站了起來,微笑著迎上去,說:「離兒,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呀?」
楚離忽然挽住楚□的胳膊,興奮地說:「哥,你踢球好棒呀。」
楚□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你今天怎麼逃課了?」
楚離搖著螓首說:「才不是呢。今天學校放假,晚上還有一個晚會,你要陪我去學校。」
楚□微笑著說:「反正我會回去的,你幹嘛又要到我學校來呀。」
楚離說:「不許我來呀?我是怕你被學校的哪個女孩勾了過去,以後就不理我了。」她說好向楚□頑皮地一笑。
楚□含笑不語。
背後有一雙緊緊盯著楚□和楚離的眼睛。美麗動人,卻帶著一點灰澀。
第一節 8
坐車回到別墅,楚□洗澡後換了衣服,楚離迫不及待地和他一起去了她的學校。晚會是在學校的三樓大會議室召開。主持人微笑著說:「今天是學校建校二十週年的紀念,所以今天舉行狂歡。」
楚離偷偷在楚□耳邊說:「今天這裡要跳交誼舞,我不喜歡和他們跳,可是我們高一新生,都被迫要求到來,所以晚上你要和我寸步不離。」
楚□搖頭說:「可是你以後終究要面對的。」
楚離說:「難道等我長大後,哥哥你會不理我嗎?不再陪我了嗎?」
看著楚離瞪大裝出天真表情的眼睛,楚□被她的眼神打倒了,歎氣說:「好,那我就陪你到地久天荒吧。滿意了嗎?」
楚離忽然踮起腳尖,在楚□臉頰上輕吻了一口,說:「哥,你真好。」
楚□完全怔住了,可是楚離卻自行地挽住楚□的胳膊,說:「陪我走一圈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不然學校裡天天有人塞給我情書,我撕得都煩了,哥哥你總不會不樂意做我一個晚上的男朋友吧。」
楚□回頭看著在燈光下閃爍著迷人色彩的楚離,憐愛地把她半摟在懷裡。
周圍有些殺人的目光掃過來,可是終於沒有人上來搭訕。畢竟現在和楚離沒有一個熟識的人,開學兩個多星期來,楚離有意地封閉了自己。
然而就在這短短兩個星期裡,楚離在整個高中成為奇特的冷美人,可是誰想到她今天居然如此巧笑倩兮,還如小鳥伊人一般靠在一個男生旁邊。
楚□從來沒有覺得楚離面對他的眼神如此深邃,彷彿瞬間如綻放的蘭花一般帶著清幽的氣息。楚離她畢竟長大了,他們身上沒有流有相同的血,他們是可以相愛的。
楚□刻骨的瞭解楚離,當看到她的眼神時,他忽然想到以前楚離曾嬌笑地要他摘半個月亮給她,那個時候楚離每天都偎依在他的懷裡入睡。在月光和她所愛的人懷裡入睡,那是怎樣的幸福?
他忽然恍惚了。
兩人走出廳外,楚離把小手放在楚□的口袋裡,兩人在月光下漫步。楚離忽然低聲說:「哥,我們去我們家旁邊的公園走走好嗎?」
楚□一時回不過神來:「嗯?」
「壞哥哥,你又開小差了。」楚離心裡有一陣失落,其實她一開始想問的是,「哥,你說月亮和水裡月影能……相愛嗎?」然而話到嘴邊卻轉了轉,嚥回去了。
從小到大,她一直在哥哥的寵愛裡,然而哥哥是那麼出色優秀,不僅是寫作,而且在音樂很有天賦,而自己所有的興趣愛好,都是由他而來的。她是如此的依戀他,她甚至不知道和他不在一起的時候,她能做些什麼。
楚□抽出楚離在他口袋裡的手,執著她的手,含笑地看著她。
她忽然發現幸福瞬間鋪天蓋地而來,古文不是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楚離此刻就在這個寂靜的深夜裡,感受到楚□的微笑。
楚離忽然拉著楚□奔跑起來,向著公園的方向。她此刻臉上藏著動人的害羞的笑容,她並不曉得這種笑容最是動人,她就是覺得臉上發燒的很。
小跑到公園,楚離回頭看著臉上一直保持微笑的楚□,說:「哥你壞死了,無論什麼事情臉上都裝出任何事情都知道的樣子。」
楚□說:「應該不是賣了我吧?」
「哼,我就這麼壞。你捫心問問,我捨得嗎?」
「你呀……」
楚離打斷他的話,說:「哥,我們捉迷藏好不好?」
楚□莞爾一笑,說:「如果你把你的這個主意在學校裡一說,那些男生肯定會一窩蜂地喊同意,然後一個個都藏著最容易的地方給你找小尾巴。」
「哥你又取笑我了。」
楚□閉上眼睛,說:「那現在開始了。」此刻公園裡稀落著行人,一盞路燈露出昏黃的眼睛看著他們,似乎帶些生氣,彷彿回到了少年時代。
楚□喊到十,然後開始四處搜索。
楚離就在一開始他身邊僅僅一米的草叢裡,她暗自偷笑說:「哥,這可是你教給我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待楚□向遠處走開後,楚離噗哧一聲笑出來,想到自己終於能騙過楚□,咬著嘴唇笑得又動人又開心。
可是周圍從楚□離去後馬上變得安靜起來,楚離陶醉在興奮中,忽然一時回神過來:如果楚□找不到她……公園這麼大……
一陣寒風刮來,樹葉都瑟瑟發抖。已經是深秋了。楚離心裡又急又怕,哥你在哪裡?她剛想站起來,可是心裡又想著自己還是第一次難倒他……哥他如果找不到我會焦急嗎……
楚離下定決心剛要站了起來,忽然看到身後有雙眼睛正微笑地看著她。
她嚇得差點喊起來。
然後楚離猛得扎進了楚□的懷裡,說:「哥……」
楚□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說:「好孩子,你受驚了……」
楚離猛得從楚□懷裡掙脫出來,嘟著嘴說:「不許叫我孩子。」她眼波一轉,說:「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你露出的小尾巴了。」
「哼。」楚離鼻孔裡哼著氣,心裡卻甜蜜著,也許自己的性情哥哥都瞭若指掌吧,那自己的感情……
忽然間,天邊光彩大亮。楚離拉著楚□的手,興奮地走到一個空曠的地方,說:「哥,快看。」
天邊有許多煙花綻放,絢麗多彩,而正是煙花豐盛的聲音,讓這個夜顯得格外寧靜。
可是楚□怔住了,因為那些煙花璀璨的地方,下面正緩緩升起一個氣球,而那個地方忽然照起無數光亮,清晰地照出氣球下面掛著的一個白絹結成的字——楚。
楚□把眼睛看向楚離,楚離向那邊努了努,說:「哥你看下去。」
第二個氣球馬上升起來了——下面的那個字卻在風裡搖曳,看不清楚。緊跟著,卻是第三個氣球上來了,這個比較簡單,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生」。
可是楚離卻嘟著小嘴說:「他們怎麼搞的,升錯字了……」
楚□詫異地看著她,說:「是你吩咐的?」
「是你聰明無比,天生可愛漂亮的離兒做的,怎麼樣?」楚離沒有說「妹妹」而是說「離兒」。
字一個個升起來,楚□看到再一個「哥」的字,心裡就完全明白了。第三個字如果錯了,那用上「哥」的話,就是「楚……哥……生……」而這些出自楚離之手,那應該就是「楚□哥哥生日快樂」。
果然,八個白絹結成的字在空中一排,停留在同樣的高度。此刻,更是那煙花叢裡光彩大亮。
看到旁邊這個羞紅了臉的女孩,楚□心裡湧起無可遏制的感動。
他緊緊把楚離摟在懷裡,楚離忽然低語:「哥你好久沒有這麼抱我了。」
「嗯……」
「你上次抱我的時候,是在我們看海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才十歲,那是在七月的海邊,我那天不知道為什麼哭鼻子了,然後你輕聲撫慰著我。」楚離忽然低聲說:「哥。」
「我在聽。」
「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可是那天我為什麼哭鼻子我卻想不起來了……是打壞了媽媽的花瓶,還是自己的玩具丟了,或者是不小心摔倒了……」
楚□心裡起了一絲震撼,楚離記得那時他說的每句話,可是偏偏忘記了她所發生的事情……
楚離仰頭看他,說:「哥,為什麼你現在都不抱我了……」
這句話懂事來藏了七八年的話,楚離終於說出口。
楚□還沒有說話,楚離忽然指著空中說:「哥,快看,流星。」
楚□回頭,正看到一道匆促的流星劃破天際,也剛好劃過那八個氣球下白絹結成的字。
「哥,你快許個願呀……唉,遲了……」
楚□根本不記得今天就是他的生日。生日,也許就是母親的受難日吧?晚上該打個電話給她,也許滄海桑田里,亙古不變的,就是母親的慈愛。
「離兒,其實在流星劃過天空以後,才是最好的許願時間。」
「真的嗎?」從楚離的眼神裡就看出,即使他講出的話是假的,她也會相信他,她心裡一直有一種思想:「哥不會騙我的,即使騙我,那也是有非常原因的,都是為了我好……」
楚□看著懷裡的楚離,心裡卻在想,剛才楚離故意說到流星,應該是岔過去為什麼自己不抱她的話題……她剛才許是一時衝動才問的。她期待我的答案,但又怕失望。我能給她許諾嗎……
楚離在自己衣角上打了一個結,閉上眼睛,輕聲說:「我希望哥哥永遠幸福。」聲音「輕」到剛好楚□可以聽見。
月亮忽然羞紅了臉,鑽進雲裡。
回到家裡,楚□打通了母親的電話,卻是先聽到母親優雅的聲音:「阿□,若不是離兒提醒,我差點忘了你的生日了。她說你會打電話來祝福我的……」
楚□拿著話筒,看著楚離房間門口偷偷探出離兒可愛的螓首,她的眼神裡卻帶著一絲狡黠。
聽著母親的話語,楚□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恍惚了。
第一節 9
日子淡淡老去,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年學期將近開始,楚□的父母僅僅在春節回來數天。
在這個學期裡,報刊記者的幾次採訪讓楚□在學校裡聲名鵲起,然而他厭倦慣了那種在別人關注下的生活,便常常逃課。
可是這個習慣卻不經意「熏陶」了僅僅高一的楚離,楚離喜歡逃課後和他一起散步,喜歡在看電視時半依偎在他懷裡。然而他怎麼忍心拒絕呢?硬下心指責了她逃課幾句,她就一副可憐委屈的樣子看著楚□,眼看著快要梨花帶雨了,楚□只好把她攬在懷梨,說:「不哭,不哭。」而楚離已經在他的懷裡偷偷地笑了。
習慣了把她當成妹妹,對她憐愛。可是她那明顯的暗示,不是在說明她已經長大了,在偷偷地戀愛著他嗎?
不習慣沒有她在的日子,每次滑冰牽著手,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楚離笑著說那是「地老天荒」。這半年來,她幾乎沒有用心在讀書上,成績一落千丈。
記得寒假快結束時的一天,楚□發現她的寒假作業還一片空白,便逼迫她寫。那是個冬陽暖暖的日子,兩個人在草坪上搬來凳子,楚□正構思著一個故事情節,卻發現楚離正在出神地看著他。
待楚□抬頭和她的目光對視,楚離慌亂地把筆弄丟在草坪上。她急忙彎下身子去撿,一陣風拂來,吹亂她的頭髮。楚□有一種想伸手弄平她頭髮的感覺,可是眼角一瞥,卻發現在楚離本子上,就在剛才她看著楚□出神的時候,筆下不經意已寫了「楚□」兩字。
那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
並不是刻意所寫,所以字有些歪斜,但是卻顯得飄逸之極。楚□馬上拿過她的筆記本來,楚離眼神裡閃過慌亂,馬上去搶本子。
楚□沒有見過楚離這樣的表情,躊躇了一下,本子被楚離搶了過去,可是裡面卻悠悠掉下一片葉子。
楚□接過葉子,馬上看到順著葉子的紋路,正寫著「楚□」兩個大字,顯然是練習過很多次,寫的龍飛鳳舞。那字有些凸,該是精心製作而成。
楚離紅著臉把手伸過來要葉子。
當天晚上,楚□偷偷打開了那本子,發現每一張紙都寫著百多個他的名字。
楚□不動聲色地看著,心有些苦。這應該是一種仰慕而已。現在的自己構成了她生活的全部,但是她日後終會長大的,她的生命裡會出現她的另一半,如果自己現在接受還沒有成熟的她,到時候她和自己,都如何自處和面對?
抱著她的時候,想著她為自己做那麼多的事而感動,吻她的額頭的時候,卻從來沒有考慮這樣對她的影響,也不顧忌自己是否會深陷。
狠不下心,楚□又怎麼忍心離開她。
第一節 10
次日晚上,楚離纏著楚□要出去玩,楚□正伏在桌面上構思著一個小說片斷,如何用另類的語言表現出滿足,結果他看到楚離的表情就瞬間明白了。因為在那瞬間,楚離活脫脫就是黃鼠狼看到雞的表情——那還不是黃鼠狼生命裡最偉大的滿足是什麼。
「哥,陪我去嗎?」
「離兒,你表情怎麼怪怪的?」
「哪有拉,人家是天真活潑,天生麗姿嘛……哥哥帶我去小吃街好不好?今天那裡剛開業,昨天晚上我就已經垂涎欲滴了……」
楚□馬上想到黃鼠狼的口水,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的黃鼠狼……
他忍不住縱聲笑了出來。
看到向來淡淡微笑的楚□如此大笑,楚離瞪大了眼睛,說:「哥,快告訴我嘛,什麼事情呀。」
「哥,別走嘛……」
「哥,你再不說我就生氣了,你肯定在笑話我……」
「你居然用不去來威脅我,欺負這麼可愛的小女孩,你於心何忍?」
「好了,我不問了,你陪我去總行了吧……」
「耶,去小吃街了……」
楚□心裡鬆了一口氣:「黃鼠狼終於滿足了……」
第一節 11
兩人去小吃街的一路上,熙來攘往,但大多都是一對對男女。旁邊有只小狗正在寒風裡和乞丐一般在瑟瑟發抖,也許在羨慕有骨頭的世界。忽然,旁邊施然走過來一隻狗兒,兩人一見,彼此幸福地撕咬在一起。
楚離掩嘴一笑,說:「它們今天也在過節日哩。」
「節日?」楚□不解地說。
楚離頓覺自己漏了口,卻是旁邊走過來一個賣花的小女孩,向楚□微笑著說:「哥哥,你的女朋友好漂亮呀,送一朵花給她好嗎?」
楚□怔了怔,回頭去看楚離。卻是楚離低下頭自己擺弄著衣角。
那個小女孩看到這個樣子,馬上說:「哥哥你看,她都同意了耶。」
楚□抽出一朵最紅最大的玫瑰,付過錢後,卻不把玫瑰遞給楚離。楚離陪他走了一段,眼睛一直盯著玫瑰。
楚□忽然手抬高,楚離臉上一喜,可是楚□卻換了一隻手拿玫瑰。
「哥……」
「怎麼了?」
「別人看著你會不會覺得很奇怪呀?」
「有嗎?」
「你手上呀。」楚離看著楚□還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恨恨地說:「哪有男生手裡拿著玫瑰呀。你不送給我,那剛才買來做什麼呀。」
楚□恍然大悟地發出聲音:「喔,給你。」
「真沒誠意,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計較。」楚離拿著玫瑰用力地嗅了一口,然後把玫瑰緊握在手裡,看樣子,生怕別人搶去一樣。
「對了,離兒,今天好像有一隻小饞貓告訴我,她想去的是小吃街耶。」
「人家才不是小饞貓呢。」
「可是,小饞貓一出來就專門向小吃街相反方向的公園裡走,還慫恿別人在情人節給她送花哦……」
楚離就像黃鼠狼偷雞吃被曝光一樣。
「那我就陪你逛公園吧,好嗎?」
楚□說完,看到楚離忽然開心的樣子,就像聽到天籟一般。
第一節 12
走回家裡,楚離隨手把電視打開,然後很悠閒地坐在位置上,說:「哥,幫我泡牛奶好不好?」
「不好。」
楚離嘟著嘴說:「為什麼呀?」
「因為你喜歡喝甜牛奶,家裡現在只有純牛奶。」
「那你加糖嘛。」
「唉,你怎麼每次回來都要驅使我做這個做那個的?」楚□微笑著,臉上沒有一點不樂意的表情。
「哼,別人請東西給本小姐喝,本小姐也不樂意呢,你還挑三揀四的。」楚離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聽著廚房裡楚□混和牛奶和糖的聲音,楚離感覺到一種舒適的感覺,她能感覺到楚□的呼吸就在她身邊的感覺。她就看著廚房裡楚□的身影,到最後他在微波爐裡加熱畢端出來後,她才回過頭。
可是,她忽然呆住了,因為電視裡出現了本不該出現的畫面,她一時怔住了,也不知道去換台。
楚□拿著碗端到楚離面前,卻詫異地看著滿臉通紅的她,說:「怎麼了?」
視線一轉,卻剛才看到那些鏡頭。楚離頓時意識到自己應該轉台,她拚命按了一下關機的按鈕,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然後她急著站起來,向自己二樓的臥室跑去,跑了幾步,忽然回頭說:「牛奶你自己喝吧。」
楚□看著尷尬的她,嘴角帶著微笑說:「你不解釋一下?」
「我這麼單純可愛的女生,需要解釋嗎?」楚離說到「單純」兩個字的時候,忽然理直氣壯。
楚□搖了搖頭。
楚離瞪大了眼睛,說:「你不相信我?」
「我是說這麼好喝還可以保養容顏的牛奶,給我喝真是暴殄天物呀。」
楚離聽到「保養容顏」幾個字的時候,馬上跑下來,拿過牛奶說:「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楚□看著楚離低頭喝著牛奶,心裡說:離兒你已經長大了,雖然我說「保養容顏」是給你一個擺脫尷尬的理由,但在我面前,你總是把自己當小孩子,你願意接受我這樣的哄你,可是你終究會長大的,終究會厭倦的,我給不起任何承諾,時間會淡化一切吧。
楚離輕輕啜著牛奶一口,看著楚□轉身去整理她剛才躺著的沙發和旁邊的雜誌,心裡湧起一種莫明的感動,她心裡說:「哥,你真好。我會陪你在身邊一生一世。」
靜靜地躺在床上,楚□熄了燈。深夜,外面雨兒又愁又濕,慢慢大了起來,打在窗戶的聲音蒼老而枯萎。這會兒離兒該已經睡了吧——楚□搖搖頭,揮斥去自己的思想,自己為什麼每件事情都會先想到離兒呢?難道自己陷進去了嗎?
小時候,離兒最怕閃電了,一聽到閃電的聲音,就馬上窩在媽媽或者他的懷裡,爸爸總是嚴肅的——記得四個人在聽花開的聲音時,彼此的溫馨。那時候背誦納蘭的詩詞,自己和離兒比賽……
忽然間,天閃雷鳴。隨即窗戶外那傾盆大雨呼嘯而至。
楚□驚得差點跳起來,他並不是怕閃電,而是怕離兒受驚。但是他馬上定下神來,離兒想必已經長大了,他又何必擔心呢。
那閃電再度肆虐。
楚□很想起床去看看離兒,可是他躊躇猶豫著,終究爬起來。
此刻,卻是門外傳起急促的敲門聲。然後聽到一個瑟瑟發抖的聲音:「哥,快開門。」
楚□撲出去開了門,看到楚離還穿著睡衣兩眼驚恐地看著他:「哥,我好怕。」
「不怕不怕,有哥在呢。小心著涼了,快躺到床上去。」
楚離雖然只有十七歲,但是身材卻顯得豐滿優美。她的身子鑽進被窩下,忽然說:「哥,你的被窩好暖呀。」
楚□笑笑,披起一件外套,說:「我去你房間裡拿件被子。」
「不要去拉。哥你要一直陪在我身邊。」
「可是……」
「怕什麼呀,好像我是老虎會吃了你似的,要是你不小心走路摔了一跤,然後爬不起來,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誰來照顧你妹妹呀……」
看著笑語盈盈的楚離,楚□說:「你拐了彎說我一定會摔倒呀。那剛才怕怕的樣子是不是裝出來的?老實交代。」
「哥,你好壞呀,要欺負我……」
「我還沒有碰到你的身體……」
「這叫防範於未然。因為你準備蹂躪祖國美麗的花朵……」
「你現在最多是花蕾拉,還不成熟……不對,蹂躪這兩個字虧你講的出來,想死哩……」
「誰說我沒有成熟了……對了,哥你為什麼不欺負我了,難道這麼可愛的我,不值得給你欺負嗎?」
楚□看著一副小鳥伊人樣子看著他的楚離,搖頭說:「怕了你了……」楚□頓了頓,又說:「還有,你為什麼每個自己形容自己的時候,都要加個可愛的、天真的……」
「難道我不天真可愛嗎?」
「被你打敗了……」
隔了一會,楚離說:「哥。」
「在,沒丟。」
「嘻嘻,媽媽臨走錢告訴我,要照顧好你哥哥,你在外邊會冷的,還不躺進被窩了。」
「我會使壞的。」楚□還是一直微笑著。
「怕什麼,古語有云:捨不了孩子套不到狼……哥,你臉不要這麼蒼白嘛,算我說錯話了……好拉,是我說錯話了……乖,躺到我這裡來……」
楚□搖了搖頭,說:「我被子很小,你小心著涼了。」
他剛鑽進被窩的時候,楚離忽然說:「哥,你身體好涼呀,早叫你進來了,偏偏自己去受凍,我於心何忍呀。」
聽著楚離狡黠的聲音,楚□也沒回答,只是把被子大部分留給了楚離。但是楚離馬上把身體靠了過來,低聲說:「我知道哥對我最好了,要不,現在讓我溫暖一下你?」她一頭枕進了楚□的懷抱。
感覺到細膩的身體,還有一陣淡淡的清香,彼此肌膚接觸的柔嫩,如水一般的柔情。楚□強忍著自己控制著自己的身體。
可是楚離卻在她壞裡不老實起來,翻來覆去要找最舒服的方式,每次還說:「哥,這樣你覺得舒服嗎?」
「離兒,別亂動了,再下去哥哥會吃了你的。」楚□的聲音少有這樣的嚴厲。
楚離忽然身體一顫,她也明顯感覺到楚□的身體起了異變,她從被窩裡伸出螓首,抬起來看著楚□,像是給人欺負過的樣子。
楚□忽然攬住楚離的身子,說:「哥哥說話重了,對不起。」
「沒有呀。只是哥哥你真的會吃了我嗎?我聽說過原始社會裡有人吃人呀,那些人很壞哦……」
楚□看著楚離清純的眼神,頓時無語。
「哥哥你不可以做壞人哦……」
楚□伸過手,讓楚離枕在他的臂灣裡,輕聲說:「離兒,記不記得小時候你學唱歌那次……」
「哥你又取笑了,不要說嘛。」
「我沒有取笑你呀,那此媽媽教你唱『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媽媽唱一句,你跟一句,唱到最後,你怕怕的說:媽你別教了。媽媽問你為什麼……」
楚離嘟著嘴說:「壞哥哥討厭死了,哥你的身體已經熱起來了耶,早知道這樣一冬天我都抱著你睡了。是不是哥哥你身上能量過剩呀……」
「你怎麼打岔也沒有用……然後你說,歌詞裡『我們坐在高高的骨灰缸邊』好恐怖哦。當時我噗哧一聲就笑倒在地上。那個歌詞分明是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
「哼,我們班級還有個大壞蛋,他唱國歌裡都故意把『冒著敵人的炮火』唱成是『抱著敵人的老婆』,還廣為流傳,然後那次唱國歌,就我們班級唱的最響,我都羞死了……」
「哈哈……」楚□忍不住縱聲笑起來。
第一節 13
這夜後,楚離經常纏著楚□,每天夜裡都要抱著楚□,楚□也樂意享受這種溫柔。在楚□的懷抱裡,楚離身體的發育一天比一天成熟,然而她面對楚□,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和狡黠。
一個週末,兩人坐車去一個書店,楚離扯著楚□的衣服,說:「哥,你不要這麼不樂意嗎,只不過是讓你幫我挑一本書而已。」
楚□說:「但是……」
楚離打斷他的話說:「再說你天天逃課,也不在今天這一天對不對?」
「可是……」
楚離馬上嘟起小嘴:「壞哥哥,以後不理你了。」
聽到她這麼可愛的聲音,出租車的司機的嘴角都帶起微笑。
楚□歎了口氣,沉默半晌。看到旁邊晶瑩透徹的眼睛,說:「你才是小壞蛋呢,連一句話都不讓我說完。」
「什麼話呀?」
「今天下午有電視直播那天對我的採訪呀,陪你買書什麼時候都可以嘛。」
楚離低下了頭說:「那我們買一下馬上回來。」
「誰不知道你每次出去,都要購物街,小吃街,書店大旅遊呀……」
楚離紅著臉分辯說:「哪有?上個週末……」她想了想,輕聲自言自語:「好像是呀……」她抬高聲音:「那上上個週末……」「也好像有呀……」
她忽然沖楚□一笑,然後發現沒有什麼話好說,又衝楚□一笑,低下頭去。
楚□看著她的樣子,微笑地在她鼻子上刮了刮。
到了書店,楚離馬上衝向二樓教學類欄目,可是在一樓她不經意地瞥過暢銷書架後,身體忽然震動了一下。
楚□關切地說:「怎麼了?」
「哥,我看到一本《沉香》了。」
楚□怔了怔,發現在書架的中間一格,非常顯目的有一本書,書名《沉香》,作者楚□。楚□走上前,把書拿在手裡。
楚離驚喜地說:「哥,你什麼時候出新書的,讓我看看。」她說完去搶楚□手裡的書。
楚□歎氣地說:「你呀,小壞蛋。這本書我是在網上發的,上個月才和書商簽好協議,當時說要兩個月後出版,現在只怕是被盜版了。」
「盜版就盜版唄,這本書女主人公是寫誰呀?那段時間你天天和我在一起,什麼時候寫的呀,我怎麼不知道?」她馬上翻開了書。
「在你玩電腦遊戲的時候,我上網寫的呀。」
「你真會抓時間,是不是嫌我煩了……」楚離不滿地嘟著嘴,然後看到扉頁,讀了出來:「哥,你會做一輩子的太陽嗎?每天能給我陽光。
會的。
如果我要求只把陽光只給我一個人呢?
那我就把我自己摘下來給你。
哥,你說你的愛情會屬於誰?
屬於山川,屬於凋謝的每一朵花,屬於海邊的椰子樹,以及那個天天愛哭鼻子撒嬌的小女孩。」
楚離的心猛得跳了一下,然後抬頭看著楚□,臉上飄起幾朵紅雲。然後楚離像做錯事一樣的低下頭,又去看書。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一場冷凝,但是當中卻帶著一種溫馨的甜香。也許是空氣裡花的香味,也許是楚離體會到楚□那溫柔的心。
楚離手裡拿著這本書,說:「哥,這本書我要了,我們去二樓找教學書,早點回去,OK?」
看著楚離珍逾珠寶地拿著那本《沉香》,楚□微笑著。
第一節 14
回家的車上,楚離小心翼翼地翻著書,忽然說:「哥你壞死了。楚漓這個女主人公的名字好俗呀。」
楚□饒有興致地問:「那怎麼樣才會不俗呢?」
「去掉那個三點水的偏旁。」
「這麼就不俗了嗎?為什麼?」
「因為男主人公的名字就是楚□呀。你在離字加了三點水,無異是掩耳盜鈴,喜歡我就直說了嗎?」
楚□頓時無語,好半晌才說:「那是小說呀,我只是借用你的名字而已。」
「哼,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什麼虧心事呀?」
「你欺負我拉,然後妄想用一本書騙我哄我開心,想的美。不過你的離兒大人大量,從不和你計較。」她雖然是這樣說著,手裡卻緊緊拽著書不放,臉上帶著那燦爛的笑容,如萬朵蓮花綻放一般。
看她那個甜蜜的樣子,楚□只好搖了搖頭,說:「不讓你知道我寫這本書的原因很簡單,我是想在今年六月份你生日的時候,給你送上這本書做禮物。」
「哥……你真好。」楚離毫不隱瞞眼裡的情意。
「傻丫頭,去年生日,你偷偷讓別人做大的熱氣球,然後還設計那幾個字,那麼浪漫的公園的生日party,誰不感動呀?」
「我還以為你是木頭呢。對了,哥,小說裡最後的結尾是什麼呀?」
「你猜呀。」
「肯定是……」楚離臉紅了起來,然後搖著楚□的手,說:「還是你說好了。」
「真要我說?」
「對呀。」
「很簡單呀,就是楚漓和楚□都長大了。」
「然後呢?」
「然後什麼呀?結束了。」
楚離掐著楚□的手臂,說:「真的結束了?他們沒在一起嗎?」楚離馬上翻開最後一頁,看到書的末尾正寫著兩個大字:「待續」。
楚離的心跳動了一下,現實裡,他們的待續是怎麼樣的呢?想來,在若干年後,這個回憶必然是刻骨銘心的甜蜜吧。
楚離把頭靠在楚□的肩膀上,靜靜地閉上雙眼。
第二節 序曲
深夜裡,楚□驚醒,旁邊還有枕著他手臂的初漓。
淡薄的月色下,楚□看著她的睫毛,似乎還顫抖著一滴眼淚。楚□輕輕去吻她的眼睛,她夢裡笑了,轉了轉身子,把頭緊貼在楚□的臂膀上。
那個天天叫他「哥」的女孩楚離,絕望地咬著嘴唇,要在最後一天抓住他的手,可是,她最終還是離開那柳花飛滿春的江南,離開了她不願意放手的哥哥。她的嘴唇咬出血來,如同那一天脆弱的夕陽。
驀然回首,陽光已經凋謝。
有誰在滄海月明裡,頻頻回顧,又有誰在那夜裡,顧影自憐。
然而她終究還是走了。
離兒。
「我們明明是相愛的……」楚□在黑暗裡寂寞的微笑,只說了這半句,聲音已經哽咽。
第二節 1
早春三月,江南草長鶯飛。在大學學院裡的體育館裡,許多人正在圍觀著一場比賽。楚□正握著網球拍,沉下一口氣,面對著對方。
想不到自己第一次拿網球拍,就有這樣的天賦,居然連敗四人,殺到總決賽裡,讓當初那個偷偷把他名字簽上的同寢嚇了一跳,在剛來球場的時候,他明顯看出楚□還是第一次打網球,居然當成羽毛球打,誰知楚□很快就適應過來了,發球刁鑽,讓對方防不勝防。
因為選手比較多,而且學校裡也沒有採用嚴格的比分制度。比賽採用的是三局制,每局四個球。楚□運氣極好,前面兩次都是選到自己有多一次的發球權,到半決賽的比賽,他已經完全熟悉了球性。
楚離在旁邊握著小拳頭,大聲喊著:「楚□加油,楚□加油。」
旁邊許多人見到這個女孩子在替楚□加油,紛紛把詫異的目光看著她,但是楚離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心神都丟在楚□身上。
第一局自己僥倖以兩球的優勢取勝,第二局輪到對方發球,竟然落了個慘敗。對方顯然是高手,楚□咬著牙,聽著裁判員喊著:「第一次發球失誤。」
「如果沒有發出刁鑽的球,讓對方有機可乘,這場比賽就沒有勝算了。」
比分已經咬在3:3了,這是艱難的一局。
自己都是直接把球勾起來打一個弧線過去的,對手顯然已經適應了這樣的局面,楚□腦海裡靈光一現,電視裡不都是把球高拋起,然後一個重扣發球嗎?
如果自己發出這樣的球,對方必然會一時無法防備!
楚□不再猶豫,把球高拋起來,憑著球感,一鼓作氣揚起球拍。
「碰」的一聲,感覺到球網觸到網球的那瞬間,楚□感覺到一種豐收的喜悅。發球成功——
球閃電般撲向對方場地。對方顯然懵了,看到球過去,居然沒有反應。
楚□抬起頭,看到滿場觀眾都盯著他——鴉雀無聲。
裁判員不合時宜地說:「發球出界。比賽結束。」
楚□怔了怔,馬上心平氣和地接受了這個結局,一個初學者能打到這個水平,還不值得慶幸嗎?他在全場歡呼的時候,走過去和對方握手,對方真誠地說:「你打的不錯,老實說,聽到觀眾說你是第一次打網球,我還真不敢相信呢。」
楚□含笑說:「以後請多多指教。」
卻是楚離忽然衝了上去,興高采烈地說:「哥,你剛才那個發球的樣子好冷酷呀。」
楚□笑著撫摸了一下楚離的頭,說:「你哥哥獲得亞軍了,晚上我們慶賀去。」
「晚上我要吃你弄的炒蛋飯,還有……」
楚□不經意地目光一瞟,看到一雙美麗動人的眼睛正盯著他,那眼神裡,帶著一種喜悅和生動的神采,那眼裡,還包含著許多東西,楚□像被電了一般,怔在那裡。
楚離自顧說著,絲毫沒有覺察到楚□此刻的不一樣。
那雙眼睛,是蔌蘭的。
第二節 2
對蔌蘭,心裡有一種莫明的情感,在初次相見的那瞬間,覺得她正如如淡淡敷粉的菊花一般素雅,彷彿他們前世彼此守候一般。在那次軍訓學歌的晚上,她曾讓他唱周華健的歌,可是他拒絕了,若久後想來,竟覺得有些惋惜。反覆聯想著兩個寢室聯誼的時候,她婷婷玉立地站在那裡,脫口而出:「你們寢室最重要的人怎麼沒來?」一種感動和欣喜忽然躍在心頭。
在打完網球比賽的第二天,楚□正在去學校的路上,忽然看到前面有個身影很像蔌蘭。她和一個女生正一起走著,似乎有說有笑。但是在一個不經意的回頭後,她們忽然停止了交談。
楚□不緊不慢地在後面約二十米的距離走著。
此刻,那個女生忽然變慢了腳步,而她的同夥忽然加快了腳步,自行走去。
楚□心頭一震,她恐怕不會是等他吧?現在這條路早就冷冷清清的。楚□心頭一陣感動,快步走上前。
直到經過她旁邊的時候,楚□瞥了一眼,果然是蔌蘭。今天她穿著淡藍色的衣服,披肩發輕柔地擱在雙肩上。
在對視的那一眼,楚□看到蔌蘭眼裡閃過的慌亂,喜悅和嬌羞。
她的眼睛,輕眨著,彷彿動人地在訴說著少女的心事。
楚□竟覺得那一瞬,已是千年。
楚□先開口了:「好。」
蔌蘭垂下眼睛,低聲說:「好。」
楚□看著她楚楚動人的樣子,心裡怦然一動,但還是說:「最近怎麼樣?」他的語氣就像當成久未逢的朋友。
她輕聲說:「還好。聽說你又出書了?我那天在電視裡見到你的專訪。」
她的聲音顯得輕柔細膩,彷彿永遠是那麼溫柔。
楚□笑著說:「你看過書了?」
她毫不遲疑地說:「還沒,希望會有人送給我。」她說完,滿臉都流露出嬌羞,像是不小心說錯了話一樣。
楚□忽然想起楚離來,如果她遇到這樣的情況,只怕會頑皮地說,「還沒呢,等你送給我呀。」
此刻,已經走到這座教學的二樓了,楚□說:「不好意思教室到了,希望以後有機會再聊。」
彼此沒有來得及問手機號碼,彼此只有短短幾步的聊天時間,可是楚□卻覺得豐收了一般。對她,自己是怎麼樣的情感呢?
一見鍾情嗎?可是為什麼在她說出「希望有人送給我」的時候,自己卻想起了妹妹來呢。
楚離似乎已經浸入了他生命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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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3
時間過得短暫而快。大學迎了期中考,是要作為期末成績的百分之三十存在的。楚□已經習慣了大學裡臨時抱佛腳的形式,從同學那裡取過老師的複習大綱,挑選了一個晴朗的週末到學校的大型自習室去。
老師的複習大綱,其實就是AB兩卷的習題,大體分成簡答題,名詞解釋,選擇題,論述題幾種形式。老師也求個安靜,學校裡要求出兩份試卷,考試的時候隨機抽一份,結果老師一般都把兩份習題的大部分題目公佈出來。學生自然是皆大歡喜,但是饒是如此,有些學生越發懶惰,把那些習題的答案縮印起來帶進考場抄襲。
楚□自然不屑這麼做,看一下標準答案,然後自己理解一下,要通過還是比較簡單的。他坐在一個角落裡剛取出習題,卻看到旁邊正坐著兩個漂亮的女孩,有意無意地向他瞅了瞅。
此刻,旁邊的一個女生忽然試探地對他低聲說:「你是楚□嗎?」
楚□怔了怔,說:「什麼事嗎?」
那個女孩忽然驚喜地說:「我是你的……」她的聲音說到「我」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大聲起來,幾乎整個自習室都向這邊看來。
她忽然一吐舌頭,輕輕地接著說完:「是你的讀者。」
楚□看到她吐舌頭可愛的樣子,想起幾分楚離的樣子來,笑著說:「你好。」
「能為我簽名嗎,我昨天在書店買了你的書,最近正在看呢。」她從包裡取出那本《沉香》。
楚□說:「那自然可以的。」楚□忽然微微皺了皺眉頭,說:「我們好像見過。」
他把書接過來,忽然想到楚離曾在精心練習寫「楚□」這兩個字,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微笑,他把名字簽上了,然後說:「你叫什麼名字呀?」
那女孩面色一喜,說:「我們在軍訓拉歌的時候見過。我是蘇煙雨。」
「好名字。」楚□便在自己的簽名前寫著「TO蘇煙雨」。那個女孩看到楚□這麼寫,忙甜甜地向楚□微笑。楚□這個時候馬上記起,蘇煙雨就是和蔌蘭在一起的那個女孩,不過那天她倒是一句話也沒說。
另外一個女生站起,對楚□說:「你今天要在這裡自習嗎?」
「對,怎麼了?」
「那我回寢室去取書,幫我簽名了。」
楚□看到她那輕柔的微笑,搖頭說:「簽個名又不重要,勞累你要跑一趟。」
「我們寢室就看了你寫扉頁上寫的那對話就被吸引住了,說被你感動了,我如果要了簽名,再加上送給我的簽檔,她們肯定會羨慕我的。」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楚□說:「很樂意為小姐效勞。」
「最近你還很風光呀,第一次打網球拿了亞軍,恭喜你了。」
楚□詫異地說:「這個你也知道?」
「學校裡風雲人物的舉動,怎麼能不知道呢?」
楚□仍是淡定地微笑著,他忽然注意到不遠處有個女生一直在注意他。待他和她對視後,她忽然站起來向這邊走來。她正是蔌蘭。
蔌蘭嘴角帶著甜柔的微笑,說:「楚□,好久不見。」
楚□頷首說:「好久不見了。」彼此熟悉地找招呼,像是熟識已久的朋友一樣。蘇煙雨詫異地看著他們。
那天,楚□坐在那裡看書,蔌蘭坐到他的對面去,靜靜地陪著他。從她身上傳來一陣陣幽香,濃郁而醉人。
看完書,楚□在那裡閉目養神,可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蔌蘭正低著頭,睫毛一直顫抖著。
頓時想明白了,原來自己閉目養神,可是方面剛好對準蔌蘭這個方向,蔌蘭不敢抬頭,誤以為他一直在打量她。
楚□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忽然,蔌蘭裝成很隨意的,但動作卻看起來似乎艱難地抬了一下頭。剛好她看到楚□面對她的微笑,臉刷了一下馬上紅了。然後很快地又低下頭去。
那瞬間,她眼裡應該是少女的欣喜吧?
楚□正要說話,卻是蔌蘭又抬起頭後,低聲對他說:「楚□,等一下陪我去打羽毛球好嗎?」
楚□旁邊的女孩詫異地看著蔌蘭,說:「你們經常打羽毛球嗎?」
楚□也不說破,說:「好呀。要不,你現在去拿球拍。」
蔌蘭欣喜地站起來,但是動作卻極其優雅,如同她的聲音,甜甜柔柔。
第二節 4
楚□等了一會,看到蔌蘭拿著球拍走進自習室,便說:「很快呀。」
蔌蘭眼裡又閃過一絲嬌羞,楚□忽然明白了,看到她還刻意地平復急促的喘息,想來她這一路是趕過來的。
彼此拿了球拍,在旁邊沒有風的校園草坪上,楚□標準地發著球。
蔌蘭看著楚□的樣子,說了一句話。可是她聲音太輕,楚□沒有聽見,走過去她旁邊問著:「你說什麼?」
蔌蘭看到楚□走過來,聲音更低地重複一遍,但楚□還是聽見了:「你真厲害,羽毛球和網球都很厲害。」
「以前我還參加過羽毛球比賽呢。」
「真的?拿了什麼獎?」蔌蘭瞪大了她的眼睛。
「只不過初賽的第一會合就被淘汰了……」
蔌蘭掩嘴而笑。
「你也打的不錯呀。」
「你根本沒有發力嘛,再說你老是把球打到我頭上部位,我要是再接不住,真的會被你笑了。」
「不過你動作打得很優雅呀。」
「我們看看最多能打多少個,好嗎?……嗯。四十五……一百零三……一百一十……唉,死了,再來再來。」
楚□聽到她說「死了」的時候口氣特別奇怪,忍不住笑出聲來。
打了一段時間,夕陽暖洋洋地照著他們,光線金黃而柔。兩人剛坐在草坪上準備休息一下,蔌蘭忽然咬著嘴唇說:「謝謝你今天陪我打球,晚上能請你吃飯嗎?」
楚□點頭說:「蔌大小姐相約,小生怎敢不遵。」
蔌蘭噗哧一聲,眼波流動說:「看不出來你還挺幽默的。」
忽然,楚□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是楚離的,歉意地對蔌蘭笑了笑,他接了,卻聽到楚離哭著喊著說:「哥……」
楚□面色變了,說:「離兒,怎麼了?」
「哥……」聲音無助地哭泣,悲哀而絕望。
從來沒有聽到楚離如此的痛苦,楚□的心忍不住揪了起來:「小妹你在哪裡?我馬上過去……」
「我……在家裡……嗚嗚嗚……」手機被掛斷了。
楚□連自己的本子還放在草坪邊,自己已經衝出校門,在路當中拚命攔了一輛車子,讓司機瘋狂地衝向家裡。越快越好。
一路上他的心在泣血,離兒,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是父母出事了?或者是小妹她得了什麼病?……都不可能的,不會的……楚□咬著嘴唇,口中喃喃地說。
再次撥通手機,那邊卻沒有人接聽。
離兒你怎麼了?
車子還沒有完全停下,楚□已經扔下一張百元的鈔票,打開車門,衝了出去。
衝到楚離的房間,楚□看到了楚離正失神地倚靠在床邊,臉上梨雨淚花。她看到楚□回來,聲音嘶啞著說:「哥……」
楚□忙把楚離摟在懷裡,說:「離兒,你怎麼了?快說給哥哥聽好嗎?」
楚離的聲音凝滯著,說:「哥……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會的,永遠在一起。」
「你寫給我的那本書裡,說,你的愛情會屬於愛哭鼻子撒嬌的小女孩,是指我嗎?」
「是。」楚□毅然說。
「我們……」楚離面色灰暗地低下頭。
「離兒,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楚離從床上拿起一張信紙,說:「哥,這是爸寄回來的。」
楚□看到那封信,全身一震,說:「爸爸從國外寄回來的?」
楚離撲進楚□懷裡,痛聲哭泣。
第二節 5
楚□左手抱著楚離,右手把信紙鋪開。
「□兒離兒:
展信好。我不得不寫這封信,告訴你們真相,希望你們不要怪為父。
這個寒假回去看到你們關係格外親密,已經超出了一般兄妹的感情,我後來私下問了離兒,結果離兒毫不隱諱,脫口而出:『反正我和哥又不是親生的,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我便知道你們相愛了。
你們現在年紀尚幼,我雖不反對你們有自己的心上人,但是你們卻萬萬不能結合的。只因為離兒,你並不是從孤兒院抱來的。你是我的女兒,你的母親生了那場大病,臨終前這才告訴我真相。我始終隱瞞了□兒的母親,只是說朋友托人要我照顧你,可惜天意造化,卻讓你們相愛了。
為父一時錯誤,已經鑄下了錯誤,不能讓你們在我的錯誤下遍體鱗傷。這件事情我思之再三,還是無顏直接告訴你們,只好寫了這封信。
我已經安排下個月,楚離就到我這裡新西蘭讀書,楚□在國內出版作品,已小有名氣,所以我不勉強你來國外發展。
父親字
楚□的身體在發抖,他雙手把楚離抱得更加緊。楚離的淚,已經濕透了他的衣服。
楚離啜泣著說:「哥,你會陪我一生一世嗎?」
楚□垂下頭,不敢看楚離的眼睛。
楚離咬著嘴唇,說:「哥,你為什麼不給我承諾?」
楚□忽然想到自己曾經對自己說,自己給不起任何承諾。誰知竟被預言了。看著悲慟的妹妹,楚□的心忽然空了。
哀莫大於心死。
楚離坐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木然,絕望。
……
誰曾經在扉頁寫下:「哥,你會做一輩子的太陽嗎?每天能給我陽光。」
「會的。」
……
楚□就這樣抱著妹妹,感覺到她的呼吸變沉,升到無盡的天空中。
她哭累了,在楚□懷裡睡去。
幾天後,父母從國外回來,母親嗔怪著說:「其實離兒和□兒在國內不是挺好的?出去後人生地不熟,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父親聲音有些沉重:「□兒的英語已經不錯了,可以和我們對話,離兒日後終會出國的,讓她早日鍛煉也好,再說她也樂意嘛。」
楚離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把目光緊緊盯著楚□。
那眼神,數天來一直沒有生氣。
楚□心疼地看著楚離,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就凝滯了。他猛得把楚離攬在懷裡。楚離在他懷裡忽然哭了起來。
這幾天裡,她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幾乎不曾吃飯,嘴唇都乾裂了,楚□勸了幾句,可是看楚離的表情,她根本就什麼也沒聽進去。
每天晚上,楚□都是守在楚離的旁邊,直到她睡著了才回自己房間。
看著她一天天消瘦下去,楚□心在痙攣。
收到信的當天深夜,楚離走到楚□的房間,鑽進他的被窩裡,楚□驚異地發現楚離身上什麼都沒穿。
楚離幽幽地說:「哥,吃了我吧,這樣誰也分不開我們。」
楚□把心碎的楚離抱回了她的房間,他就在她的床頭坐了一夜。
那天的月亮,冷,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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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6
這幾天楚□關了手機,寸步不離楚離,根本不會理會學校的期中考試,他看著楚離那憔悴的表情,聽了每一天她僅僅說的幾句憔悴的話語,他的心都碎了。
上天既然安排他們相戀,何必給他們再增添這樣的波折!
楚□細細撫摸著楚離的頭髮,楚離懂事後知道楚□喜歡披肩發的女孩,於是不怕麻煩,每天都洗過頭髮,然後放下去,只為楚□能看得舒服。
坐在車子上,楚離最後一眼看了別墅,看了這個城市。這個城市有她最美好的回憶,有她最燦爛的愛,可惜都已經遺留在這裡,再也不復。
自己還賴在哥哥的懷裡,可是幾個小時裡,也許就別了。這一秒,這幾小時,她貪婪的享受著,可是以後呢?那淪落的未知的孤獨和黑暗,都要讓她去承受嗎?
不再去看鏡子,知道鏡子裡消瘦的容顏不像可愛的她。哥,我知道你最喜歡看藍色生死戀,我也知道你最喜歡恩熙低聲地呼喚俊熙:「哥」。我知道你喜歡小時候頑皮的恩熙。所以我每每說可愛的我,天真的我……可是,難道生活真的如藍色生死戀的結局一樣不可改變嗎?我的母親是生了病而死,我會被遺傳嗎?
「哥。」楚離在心裡叫著,千百次叫著。
記得那次她心血來潮,於是兩人坐公交車去一個湖邊寫生。那時她才小學五年級。哥,那個時候父母已經出國了,就留我們兩人,你對我很好,什麼要求你都答應我。我們是無憂無慮的。
那次,因為沒有位置,我們都站著,車子搖來晃去,忽然一個急煞,我的頭差點撞在旁邊的鐵柱上,是你用手在那一刻幫我擋住,我的頭重重撞在你的手上,我覺得那個時候你的手肯定很痛,可是你卻微笑地對我說:「你的頭被撞疼了嗎?」
然後你在車上就把手放在那個位置,我的頭枕著你的手,我忽然感覺到一種甜蜜,那個時候,我心裡就下定決心,要天天陪著你。直到我初中後,我才明白那種甜蜜,就是幸福……
楚離腦海裡閃過很多場景,可是瞬間又歸於空白。她在腦海裡恐懼著——難道連這點甜蜜的回憶都不給她留下嗎?
她在掙扎著,恐懼著,忽然驚叫起來。
是一個夢。
難道這些都是自己的夢?
不,自己在飛機上,旁邊有父親和母親。哥呢?
母親微笑著說:「離兒,你在出租車上睡著了,所以我們就沒把你叫醒。」
楚離去看窗外,窗外無數孤獨的雲在看著她。
難道最後一刻的告別,都沒有機會了嗎?哥,你為什麼不叫醒我?我們縱然難以面對,可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現在愛著我嗎?你會把自己從天空中摘下來送給我嗎?
哥,那夜你為什麼不要了我?
哥……
第二節 7
楚□凌亂著頭髮,走在校園裡。他走過那些岩石,走過楚離曾依偎在他懷裡的亭子。這裡的池水有些魚兒懶洋洋地在游動,人走過去的時候,波瀾不驚。
這裡有一朵紫色的花兒,僅僅這麼一朵而已,但是並不顯得突兀,反而和環境很好的融合在一起。記得那次楚離陪他逛了一圈校園,然後兩個人坐在這裡假山下面的草坪休息,楚離就迷上了這朵花。
她說看到花就像看到自己的宿命一樣。她相信這朵花前生是屬於她的。也許在路旁悄悄地綻放著,害羞地看著她,或者這朵花在她注定要走過的地方等了她二十年。楚離甜蜜笑著,說:「哥,今生我也等你二十年,好不好?」
楚離臨走前睡著了,不忍心叫醒她,她也終究沒有留下什麼東西給他。她電腦裡有很多隱藏的文件,裡面寫著許多思念。
當看到曾經在公交車上,她說喜歡枕在自己手上的感覺的時候,楚□心裡一疼。
如果她在上飛機前清醒過來,她應該會問他,為什麼那夜裡不去要了她?
這朵花有很多的思念,楚□用手去輕碰著花瓣,想到那天,自己要去碰花瓣的時候,楚離賭氣地說:「壞哥哥,不許碰我的小寶寶。」
「小寶寶?」楚□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哼,你居然想歪了……這麼清純的我,你怎麼忍心把我想的這麼壞?」
今日花已瘦了,楚離你知道嗎?這半年來,你陪我最多的地方就是這裡,你最喜歡看這裡的天,看這裡的湖水,最喜歡這朵你說和你相像的花……楚離,你真的很像這朵花嗎?
楚□手掂著花瓣,歎息了一聲。
旁邊傳來一個聲音:「楚□。」
楚□詫異的抬頭,看到蔌蘭。人海裡蔌蘭就那麼淡雅地站著,彷彿天地間就剩下她一般。還是那麼優雅地向他走來——可是他的心已經不復了。
「那天你的書沒有帶走,我也不知道你家的地址,只是聽說你期中考沒有過來。你沒事吧?」
楚□接過書,低聲說:「謝謝。」
天空雲淡風清。楚□忽然想到蔌蘭並不知道他在這裡,這只是偶遇而已,隨口問了一句:「難道你隨身帶著我的書嗎?」
蔌蘭支吾地說:「沒有呀……」但是她又無法解釋自己隨手攜帶書的原因,臉莫明地一紅。
楚□馬上明白她一直帶著他的那五六本複習資料。在大學裡,一般位置是不固定的,女生一般就手裡拿著兩三本書加筆記本去上一天的課程。
想到這些天蔌蘭一直帶著他的書,他心裡有了一些感動,但是他又忽然想起妹妹來,心猛得一涼。也許自己愛的是妹妹吧?雖然自己從來不刻意去想這個問題,但是為什麼離兒一直都讓自己牽腸掛肚呢。
習慣了她膩在身邊的日子,習慣了那個天天咬著嘴唇叫「壞哥哥」的聲音,習慣了自己去捏楚離鼻子的動作……
楚□強笑著對蔌蘭說:「謝謝。」
蔌蘭看著楚□很消瘦的樣子,心裡有一些疼。從書裡看出來,楚□是堅強的,然而何止於悲傷到這樣的地步呢?
看到楚□說「謝謝」的時候,他的眼神根本就不在她身上。蔌蘭心裡有一種失落,那天楚□一句話也沒有和她說,現在他也沒有把事情告訴給她的意思,自己何必強求著去問呢。她只好勉強地說:「那我先走了。」
「好的。走好。」楚□甚至還坐在岩石上,沒有站起來。
蔌蘭心裡有一些委屈,她向前走了幾步,回頭偷偷看了一眼,發現楚□還癡坐在那裡,眼裡看著花。
那朵花,在風中搖搖欲墜。
第二節 8
過了幾天,楚□在網上收到一封郵件,兩個星期前的郵件,是邀請他去參加一個筆會的。在網絡上寫作的圈子裡,和自己很多熟悉的寫手也去。楚□想著楚離的影子——如果她還在他身邊,肯定要纏著陪他一起去吧。
在刪除上按了一下後,忽然猶豫了,然後從回收站把信轉回收件箱,寫了回復:我去。
次日,楚□就上了去文州的汽車。幾個小時後,楚□下車打的去了目的地。
在發起組織的一個網站的編輯部裡,楚□遲鈍地和那些曾經網上聊過天的寫手寒暄著,神情落寞的厲害。
也許到這裡,不過是為了放縱自己吧。
筆會是當天舉行的,楚□在雜亂的人群裡目光散亂。輪到他上台說自己寫作經驗的時候,楚□只是向大家微微一笑,淡淡地說:「我覺得寫作是現實裡的折影,疼、興奮,都在寫作裡表現。謝謝大家。」就下來了。他說的時候,想到自己的那本《沉香》,自己為什麼不在寫的時候賦上結尾呢?為什麼在那個時候選擇了「待續」,而把迷惘和等待留給所有的讀者呢?
旁邊忽然伸來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回頭看去,是楚離!
不,不是她。她們只是長得很像,尤其是眉骨和鼻樑的地方,每次楚□總去捏楚離的鼻子。
那個小女孩淺笑著說:「是楚□哥哥呀。你猜猜我是誰?」
旁邊走來三四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孩,偷偷捂著嘴看著他們。那個小女孩回頭看到她們古怪的樣子,忽然很生氣地說:「你們這群小壞蛋。」她對楚□說:「楚□哥哥別在意她們,她們天天開我的玩笑。」
楚□問:「什麼玩笑呀?」
看著這個和楚離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孩,楚□心又一次疼起來。楚離你離開了我,可是卻留下你的影子在這裡嗎?
「因為我的筆名是叫初漓呀。她們老是打趣我,說《沉香》寫的就是我,那本書是送給我的。」
楚□一怔,初漓,連筆名都和離兒諧音嗎?
初漓甜甜笑著說:「哥哥好帥呀,而且剛才看到你上去,我以為你肯定會像別人長篇大論一番,誰知道你說了一句就下來了。」
初漓忽然拉著楚□的手,說:「哥哥你都不怎麼上網聊天,我每次想找你,你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這個會議大概還要一段時間,我們在旁邊走走好嗎?」
她也不等楚□同意,拉著楚□就走。邊走邊問:「哥哥你寫那篇小說,取女主人公的名字是不是來自我呀?」
楚□苦笑著,初漓和楚離雖然同樣可愛,但是初漓顯得霸道了許多,楚離都是軟語求他出去玩,不像初漓這般直接。
初漓心裡大概是想女主人公就是寫她的,那自己何必讓她失望嗎?
相逢如葉子在空中聚會,那是多麼短暫和難得。自己何必把失望留給別人。他忽然露出久違的微笑說:「你說呢?」
「哼,你很壞呀,也不徵求我同意。那罰你什麼好呢?」初漓嘟著小嘴說。
看著她可愛的樣子,楚□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捏她的鼻子。手伸到一半忽然猶豫了一下。
可是初漓忽然仰起頭,說:「哥哥幹嗎不捏我鼻子呀?」
楚□怔了怔詫異地說:「你怎麼知道?」
「你小說裡寫的唄,說你喜歡捏我……捏楚漓的鼻子。對了,後來明明他們已經相愛了,那為什麼不用一句話做結束,偏偏用了一個待續呀?」
「用什麼話結束?」
「他們就這樣慢慢變老;老了的時候,漓兒還叫楚□,哥。這句話我還琢磨了很久呢,怎麼樣,溫馨嗎?其實我可以給你的書做參謀的嘛。」
楚□苦笑著說:「好呀,下次吧。」
初漓白了他一眼說:「哪有下次呀,我和你都長大了……」
楚□忽然撫摸著她的頭髮,說:「是呀,都長大了?」
「你當我是寵物呀,這樣摸我的頭髮,還老氣橫秋地說什麼都長大了……」初漓不滿。
楚□有些尷尬地收回手。
初漓忽然笑了,說:「楚□哥哥,我的脾氣很刁蠻,你別介意呀。」她忽然很親暱地抱著楚□的手臂,悄聲說:「對了哥,那天我和她們不小心說漏嘴了,看了你在網上的照片後說你是我的夢中情人,等一下你就說是我男朋友了好不好?氣氣她們。」
看著初漓狡黠的目光,楚□下意識地點點頭。
「哥,你真好。」
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句話了,楚□默默想著,幾天?或者幾個世紀?遠方的楚離,你還好嗎?
第二節 9
回到原來的地方,那些女孩子看到初漓居然依偎在楚□的懷裡,都呆住了。初漓還得意得向她們眨著眼睛。
筆會一共有五天,剩下幾天是在海邊遊玩。當天晚上,幾十人住進了早預定好的旅館。初漓在楚□旁邊磨了很晚才回到自己房間。和楚□同個房間的那個寫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待初漓走後,那個年紀相仿的寫手微笑著說:「你魅力不淺呀。她可是網絡上最受疼愛的漓兒。誰想到你為她寫了一本作品就討得他的歡心了。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去年吧,我剛在網絡上發文的時候。然後就有她的回復。」楚□回憶著說。那個時候他把以前出版的那本《寂寞的天籟》的小說發表上去,收到她的郵件。那個時候,她甚至沒有告訴說她的筆名,只是給他留下了一個她在網絡上的作品集的地址。結果他沒有去看,她大概是以為他去看後,才寫了新的一篇小說《沉香》的。
那個寫手拍了拍楚□的肩,說:「我可是前年就認識她的,結果她今天只和我打了一下招呼,鬱悶呀。為什麼同樣兩個網絡寫手,差別咋這麼大呢?」
次日乘車去海灘。初漓特意坐在楚□的旁邊,然後還得意地向那幾個女孩子看了一眼。楚□把初漓的動作看在眼裡,心裡有一種莫明的感受。說不清是什麼。
到了海灘,換上新買的泳裝,所有人都去衝浪了。楚□坐在一塊岩石上,看著旁邊有許多孩子在堆城堡。
這個時候已經五月份了,楚□忽然意識到現在是五一長假,自己什麼時候竟忘記了時間。今年的夏天特別早,此刻在沙灘裡早有密密麻麻的人在戲水,打沙灘排球,還有日光浴的。
「楚□哥哥,你幹嗎不去游呀,要不要我教你怎麼游泳?」更衣室裡初漓走出去,遠遠地向她叫著。
她的身體,一道優美的曲線,在楚□眼裡竟恍惚了。
初漓走近,一直到楚□面前,然後用手指在他眼前搖了搖,楚□這才回過神來,說:「怎麼了?」
初漓紅了臉,嗔著說:「你原來是個大壞蛋。我不理你了。」然後自行向遠方跑去。
楚□想到剛才自己一直盯著她的身體看,此刻被她這麼一說,臉都發燒起來。
可是初漓走了幾步後,在許多人裡忽然招手對楚□叫著:「楚□,過來嘛。」
聽到她嬌嗔的聲音,楚□心頭一動,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沒在意自己看她的事情,似乎她心裡還覺得欣喜的樣子。
楚□不覺站了起來,向那邊走去。
初漓「格格」嬌笑著,赤著腳向他走來,拉著楚□的手,笑著說:「我教你學游泳好嗎?首先要先會閉氣。」
楚□說:「可是……」
「老師講課的時候不要插嘴。」
楚□忽然想到那次自己要看自己的電視節目結果被楚離拉去書店的事,一時竟走神了。
「聽我的話,我們去深一點的地方,深吸一口氣,然後你把頭埋在水裡,看看你能支撐多久?」
「哇,一分鐘了……你真的還可以堅持嗎?」
「一分十秒了,你如果堅持不下去就不要強撐嘛。」
「一分二十秒了,你要是受不了就探出頭來了,我可不想收屍哦。」
楚□從水裡鑽出來,捏住她的手,笑罵說:「你怎麼口不擇言呀,是不是當我老師結果輸給我不甘心呀。」
「哼,我怎麼會輸給你?」
「好呀,那你試試呀。」
「試就試,怕什麼呀。」初漓剛眼珠一轉,楚□馬上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改天再試。」
「哼。才……不是呢。我憋氣的時間如果說出來,小心嚇趴你。」
楚□看著「逞強」的初漓氣鼓鼓的樣子,忽然笑著說:「那你就不要說了,我知道你比我強,好了,下一步呢?」
初漓看到楚□不需要她試,面色一喜,說:「原來你怕嚇趴下,好,那我教你下一環節。你在水裡閉氣,然後雙手拚命地向前滑,雙腳向前蹬。」
「烏龜?」
「噗哧……」初漓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馬上裝出嚴肅的樣子說:「是小狗,這個叫狗爬式,要不要為師示範一下?」
楚□忽然微笑著說:「不用了,老師,我這樣游可以吧?」他一個後仰,然後人仰臥在水面,雙腳輕舒,便在海面上漂浮了。
初漓怔了怔,忽然大聲說:「你……騙我!居然說你不會游泳……」
「哪有,你一開始說要教我游泳的時候,我本來想說的,結果你要求我不要插嘴。」楚□從水面站了起來。
「哼,反正你騙了我,還讓我出醜,你要陪我。」
楚□聳聳肩頭,說:「好呀。」
「罰你什麼呢?」初漓仰頭看著天空。「對了,我要你把太陽摘下來給我。」
楚□怔了怔。
初漓甜笑著說:「你不是說如果我要求你只把陽光給我,你就要把自己從天空中摘下來嗎?」不過她又不滿地說:「我小時候天天哭鼻子,長大了就不了……那楚□哥哥,你的愛情,會屬於誰呀?」她說的時候,嘴角翹得老高。
「你的鼻子可以去掛醬油瓶子了。」楚□一言撇過這個話題,說:「我們陪他們去衝浪。」
「好呀。」初漓拉起楚□,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問楚□的愛情屬於誰。
幾十個人一直拉住手,向前走著,然後一個微小的浪撲騰過來。初漓忙閉上眼睛。
感覺到初漓的手緊緊抓著他,感覺那種溫馨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楚□在浪花中分不清楚自己在哪裡。是在家裡的游泳池,還是在海灘邊,或是在新西蘭的度假村……
當天晚上開了一個篝火宴會,圍成一圈,或講故事,或者唱歌表演節目,楚□有些乏了,乘一個機會偷偷地溜出去,結果發現初漓跟在後面。
初漓嘟著嘴說:「好過分誒,我還想看輪到你的時候,你表演什麼節目呢。」
「你喜歡看我表演什麼呀?」
「比如學動物,學貓兒狗兒叫這樣的。」
「暈,那是什麼節目都不會表演,才出此下策。」
「我看不是,是你不忍心把你們同類的聲音表達出來。」
楚□無奈地搖頭,看著初漓說:「你還真會異想天開。對了,你跟我在我後面,小心把你拐了。」
「哪能呢?借你小說裡的口吻,這麼可愛的我,你怎麼捨得把我拐了呢?」
楚□笑笑,不作聲。
第二節 10
兩個身影在海灘邊走著,腳印深深淺淺。楚□忽然對初漓說:「你通知他們一下,就說我回去了。」
「你要不辭而別?有急事要回去?」
「不是。」
「如果有什麼事情不想告訴我,別勉強。」
看著初漓真誠的眼睛,楚□無言以對。沉吟半晌,他終於說:「這幾天我想靜一靜。一個人在深夜裡套著游泳圈聽著海浪和月光微笑的聲音,想一個人隨心所欲,想好好回味一些過去的事情。」
「我不能陪你嗎?我不配?」
楚□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說:「你這麼可愛的小精靈,誰不喜歡?」
「可是你在嫌棄我。」
看著初漓快要哭起來的樣子,楚□只好說:「可是你總不會和我一樣也和他們不辭而別吧?」
「一個人離去就沒有理由,要是我們兩個人一起走了,那他們就會想當然說我們私奔了,就不會說我們不近人情不辭而別了。」
楚□聽著她驚世駭俗的言論,不由呆住了。
初漓淺笑說:「我自橫刀向天笑嘛。」
「這個詩句好像不是比喻我們不辭而別的吧?」
初漓嘻嘻一笑,說:「不管了。反正她們也知道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了,你把我帶走去享受,她們就只有吃醋的份了。」
兩個人去租了游泳圈,然後套在裡面,任那海水輕吹。此刻天地間只有海濤的聲音,只有無比靜默的沙灘看著陶醉的他們,羨慕著。
聽到耳畔來細細的海水呼吸的聲音,細膩而悠長,初漓歎氣著說:「你真會享受,怪不得不和他們在一起。」
「初漓……」
「你叫我漓兒吧,什麼事情呀,哥。」
「問你一個問題1、3、7、8為第一組,2、4、6為第二組,5和9為第三組,你能猜出他們間有什麼關係嗎?」
「問我數學題目我最高興了,我可是學過等差等比數列的,不過三組做比較嘛……哥你記錯了沒,應該把8去掉的。去掉8之後,三組都是首和尾相差四。然後1、3、7是1和3相差二,是第二組的差距,3和7是相差四,是第三組的差距,可是好像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呀……」
「唉,你想的那麼複雜做什麼呀。提示給你,每一組數字都有一個相同的條件。」
「……猜不出來。」
「1、3、7、8注音都是一聲,2、4、6注音都是四聲 ,5.、9注音都是三聲。」
「好像是呀……可是,你明明弄的是數學題目嗎?我怎麼拐得過彎來。不成不成,讓我欺負你一下。」
「怎麼欺負我?」
初漓伸出手,去抓楚□的游泳圈。楚□笑著把反手去捉初漓的手。
當兩人的手親密地接觸在一起的時候,像觸電一樣,彼此都怔住了。在此刻奢侈的海風聲中,楚□感覺倒初漓心裡有一種強烈的疼。她擁有著什麼樣的過去,她的心失落的和她的手一樣,沒有溫度。
然而在他握住的瞬間,彼此的心忽然交融一起。
楚□沒有縮回手。
隨浪飄搖,月光打在她潔白的臂膀上,純淨的潔白。
初漓的聲音淡淡的,從世界上某一個角落響起:「哥,我喜歡月亮,你呢?」
第二節 11
楚□和初漓回到了岸邊,到旁邊的旅館的時候,楚□要了兩個房間。可是初漓卻對老闆說:「有雙人床的房間嗎?」
走到房間,初漓搶先把窗簾拉開,月光淡淡地浸入窗戶裡。初漓忽然說:「哥,你說月亮會流淚嗎?」
「她的心一直在流淚。」
初漓把頭回了過來,說:「為什麼?」她的聲音忽然夾雜著一種淒涼。
楚□走到初漓後面,輕聲說:「因為你不快樂。你喜歡月亮,而月亮下的世界,是黑暗的。漓兒,不要讓自己太疲倦,好嗎?」
初漓猛得回頭,把頭靠在楚□肩頭上,說:「哥,我不快樂,你願意聽我的故事嗎?」
楚□把初漓緊緊摟著,說:「既然是黑暗,你何必再回憶,每個人都有淒涼的過去,可是只要他現在是快樂的,那就夠了。」
楚□不忍心讓她說出自己的故事,他用肩膀讓初漓感覺到溫暖和倚靠。
楚□輕柔地說:「漓兒,只要你現在快樂,以後快樂,那何必去回憶過去,陷入那些局呢?」
初漓的聲音帶著無助:「以後快樂?我能天天快樂嗎?哥,你會一直陪我嗎?」
楚□感覺到她身子的嬌嫩,那是和楚離不一樣的感覺。楚離是輕柔的,內心卻無比火熱,而初漓外表堅強,內心卻是脆弱的。
楚□輕撫著她的秀髮,然後手輕輕在她的耳墜上揉著。
楚□明顯感覺到初漓身體的變化,感覺到她全身發熱,感覺到她如水一般完全融化在他懷抱裡。
楚□心裡頓時一陣衝動,然後手輕輕地下滑,從頸部到肩膀,此刻,初漓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哥。」
楚□再也按捺不住,聽著那萬分嬌嫩的聲音,那酷似楚離的臉,他一時恍惚了。
潮水在月亮下忽然漲起,一曲不知名的簫聲從海岸邊響起。緩慢而舒,輕柔而帶著別樣的韻調。
兩人的嘴唇一觸即分,然後聽到初漓的聲音:「哥,你……抱碎了我……」
楚□把初漓抱起,放在床上。楚□的嘴唇激情地吻遍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忽然間,初漓半喘息的聲音響起:「哥,要了我……」
彷彿就是那夜裡,楚離絕望地對他說一樣:「哥,你為什麼不要了我……」
把頭埋進初漓的雙乳間,楚□感覺到那處子幽香,像在遙遠的新西蘭那邊傳來一般。
緩緩進入了她的身體,聽到她「嚶」的一聲,那脆弱和快樂的一聲。然後感覺到瞬間的阻隔,感覺到濕潤的顫抖。
遠處的花蕊忽然綻放,層層疊疊,也許花蕊綻放後,迎接她的是凋謝,也許,迎接她的是那燦爛奪目的絢爛。
第二節 12
深夜裡,楚□驚醒,旁邊還有枕著他手臂的初漓。
淡薄的月色下,楚□看著她的睫毛,似乎還顫抖著一滴眼淚。楚□輕輕去吻她的眼睛,她夢裡笑了,轉了轉身子,把頭緊貼在楚□的臂膀上。
那個天天叫他「哥」的女孩楚離,絕望地咬著嘴唇,要在最後一天抓住他的手,可是,她最終還是離開那柳花飛滿春的江南,離開了她不願意放手的哥哥。她的嘴唇咬出血來,如同那一天脆弱的夕陽。
驀然回首,陽光已經凋謝。
有誰在滄海月明裡,頻頻回顧,又有誰在那夜裡,顧影自憐。
然而她終究還是走了。
離兒。
「我們明明是相愛的……」楚□在黑暗裡寂寞的微笑,只說了這半句,聲音已經哽咽。
凌晨,初漓還沒有醒,楚□輕輕抽出了他的手。這個可愛的女孩,自己卻已經傷害了她——她把第一次豪無保留地給你,你甚至卻不願意分擔她的痛苦。
楚□的心痙攣地疼著。
可是昨夜,自己只是抱著對楚離的感覺融入了她身體。
站起來,深深地凝視著她的睡姿,楚□苦笑一聲,把薄毯輕輕蓋在她身上,看著她此刻的寧靜,那也許就是她的人生了。自己和她是沒有結果的,她只是把他當作哥哥,她還會長大的。
醒來的時候,她不會怪他吧?他們只是一種緣分而已,緣分盡了,也便散了。
楚□去結了賬,走出旅館。看了看那個初漓所在的房間,毅然向前走去,不再回頭。
乘車回去,在車子裡的嘈雜聲裡,楚□撥通了楚離的手機。
那邊的時間應該是中午。
楚離的聲音帶著驚喜:「哥,是你。」
「離兒,在那邊怎麼樣?」
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我很好。」
想再找句話,可是心裡的思念百轉千回,卻都哽在喉嚨裡。楚□拿著手機,木然地看著窗外向後飛翔的樹木。
楚離忽然笑了,聲音有些勉強:「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那快說呀。」
「我……我在那邊找了一個男朋友。」
楚□的手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然後他的聲音很平靜地說:「是嗎?那他疼你嗎?」
「他很好,很疼我。」
楚□說:「那最好了,爸爸一直都忙著生意,我就怕你在那邊沒人照顧。」
「哥。」
「嗯,我在聽。」
「他對我真的很好,你不要擔心。他會燒菜,而且網球打的特別厲害,比你打的好多了。」
「那就好。」
那邊的聲音忽然幽怨起來,說:「哥,你不怪我嗎?」
「只要你開心幸福就好呀,要是你那個男朋友欺負你,你要馬上告訴我哦。」
「哥,你愛過我嗎?」
楚□怔了怔,說:「我當然愛你了,你是我的妹妹嘛。」
「……哥,記得以後把大嫂帶到新西蘭來。」
「一定。」然後那邊的電話匆匆掛斷了。
楚□在花開的江南道路上,微笑。那不算微笑的笑容,竟是他一生感覺到最苦的。
他知道,剛才楚離在最後一刻一定是梨花淚花,她強忍著啜泣的聲音,她一面說服她自己虛構出一個新的男朋友,在欺騙自己。
離兒,以你的性格,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在強顏歡笑呢?
「離兒,希望你能找到屬於你的另外一半吧。」楚□歎息一聲,淡淡的,卻無比凝重。
第二節 13
當天回到別墅,楚□靜靜地看著楚離的房間,還是同樣的擺設,淡紫色的氣息,可是伊人已不在。
開了郵箱,有初漓的留言:
哥:
月光對岸,簫聲在昨夜重逢
記得你是氣定神閒地站在台上,微笑,那一刻,我讀出了你的絕望,那時一種哀怨的絕望。
我的父母都背叛我而去,記得那時,我也是像你這樣微微笑著。
其實我知道《沉香》不屬於我,而是屬於像我的那個女孩,從你看我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沉香》不過是我和你接觸的一個借口,我們同樣找尋理由,為了自己,為了未可知的明天。
「哥,你會做一輩子的月亮嗎?每天能給我月光。」
「會的。」
「如果我要求只把月光只給我一個人呢?」
「那我就把我自己摘下來給你。」
「哥,你說月亮摘下來會不會死去?」
「月亮的內心本來就有淚的,她是殘缺的,但縱然是殘缺的,也不會死去。」
「哥,你的愛情會屬於誰?」
「屬於月亮,和那個愛哭鼻子撒嬌的楚漓。」
「哥,你和楚漓的愛情是幸福的嗎?」
「我是幸福的,楚漓也是幸福的,但是我們相愛,也許就是一種不幸。」
「楚漓就是初漓嗎?」
「我會做你一個夜晚的月光和簫聲,愛護著你,無論是是楚漓,還是初漓……」
那個夜晚,我終生銘記。
你的 初漓
楚□忽然覺得有些晃眼,也許是太疲倦了,甚至要留出眼淚來。他閉上眼睛,輕輕點了「徹底刪除」。
瞬間,一陣強烈的痛楚壓抑著他。
初漓,我們同樣是不幸的,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太陽,而不是月亮。
第三節 1
時間嘈雜地向前飛行,不知不覺已經是一個月後了。一個月來,楚□每天走同樣的路線去上課,他每天都會去看那朵紫色的花,。
那日從文州回來,楚□就整理了衣物,搬到學校的寢室住。
同寢詫異地看著他,寒暄了幾句後,彼此就不再說話。大學幾年根本沒和他們交流,楚□知道自己和他們是格格不入的,也不在意。
酷暑微笑著撲向大地,而文藝學院也迎來了期末考。
楚□對考試向來不在意,他出去隨便散步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假山上那朵紫色的花旁。
楚□伸出手想去撫摸一下,卻停在中途。自己恐怕已經不配去碰她了。
記得楚離叫嚷著說是她的小寶寶,自己又怎麼忍心去碰她呢!
初漓,這個影子濃了,又淡了。
那日裡,自己竟然是如此的瘋狂嗎?
潛意識裡,還有初漓天真地拉著他的手和他在海浪裡嘻笑,那夜裡唯一的放縱。可是,她真的只是妹妹的代替品嗎?
不,楚□抽回了手,喃喃說。
只是當時已惘然。
後面有個聲音驚喜地響起:「楚□。」
楚□回頭,看到一張美麗的容顏,像在菊瓣裡偷偷看著你一般帶著嬌羞。
「是你,蔌蘭。」
「怎麼,不開心呀?」蔌蘭的臉紅撲撲的。
在新西蘭的楚離,還有那個月光下的初漓,她們肯定不希望看到自己不開心吧?楚□默默地想著,楚離打電話編出男朋友的事情,肯定是希望他擺脫過去吧。
一個月來,楚□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楚離。也許,他們注定不能在一起。楚□忍不住感傷,心想:時間也許會讓一切變淡。
於是楚□回頭,露出鮮有的微笑,說:「你今天看起來很漂亮呀,素雅而芬芳。」
蔌蘭的臉一下子通紅了,她低下頭,輕輕地說:「謝謝。」
楚□拍了拍他旁邊的草坪說:「坐下來陪我聊聊吧。」
蔌蘭心如小鹿一般跳了一下,緩緩走過去,本來想坐楚□旁邊,但走了一半,心跳得慌,就遠遠地坐下了。
楚□也不在意,說:「對了,上次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的,結果我有急事走了,你還欠我這一次呢。」
蔌蘭說:「好呀,那我等一下就去履約,可以嗎?楚大作家。」
「大歌唱家蔌蘭小姐相邀,小生膽敢不遵?!」
「咦,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唱歌的?」
「大一就是全校十佳歌手之首,若我還不知道,還當真不被你的護花大隊打歪了鼻子……」
蔌蘭掩嘴笑著說:「什麼護花大隊呀。」
「不知道嗎?好像是專門為你發起的,據說有私密情報上面還記載著你的個人資料,有愛好,性格,平時喜歡聽什麼音樂,看什麼影片,一般什麼時候出去逛街,喜歡什麼花,上課的時候喜歡做什麼,走十米距離一般需要幾步,去教室的路線情況……」
蔌蘭目瞪口呆,說:「真的嗎?」
「當然是……」楚□頓了頓,說,「假的了。」
蔌蘭嗔著她一眼,說:「你在欺負我。」那一眼,帶著如許風情。
楚□含笑著說:「其實資料好像有的,不過沒那麼詳細了。」
蔌蘭忽然淺笑說:「其實女生裡也有你的資料哦。」
楚□奇怪的說:「上面說的是什麼呀?」
「這個好像是國家一級機密,不准透露的。」
楚□搖頭說:「你們女生還真是的,神秘兮兮的。」
「不過如果某人求我的話,我或許可以透露一小部分。」蔌蘭眨了眨眼睛。
楚□說:「如果你不願意告訴我,逼迫你也沒用,如果你願意說,我不問你也會說,是不是?」
「哼,要看某人的誠意,我才斟酌選擇的。」
「你分明是吊我胃口嗎,我印象裡,蔌蘭應該是天性溫柔,含情脈脈才對,怎麼會要挾別人呢?」楚□打趣說。
蔌蘭臉又紅了。
楚□看著她的樣子,馬上接下去說:「既然這樣,那晚上吃飯,由我請蔌蘭小姐如何?」
「不好,既然是我說過要請你的,就不能反悔。」
「那明天晚上我請你如何?」
「好呀。」蔌蘭不假思索地說。她馬上發現自己答應太快了,偷偷抬眼看到楚□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楚□看著她露出這般可愛的樣子,心下忽然怦然一跳。
第三節 2
兩人忽然一時都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楚□才說:「對了,我的資料上寫著什麼呀?」
「楚□,22歲,文藝學院大二學生。」
「然後呢?」
「沒有了呀。」蔌蘭又眨了眨眼睛。
楚□不甘心地說:「真的沒有?」
蔌蘭堅決地說:「沒有。」
「我可以提示一下,比如說他的愛好呀,還有他小學的時候都做一些什麼事情呀……」
「什麼事情呀?」
「去偷甘蔗拉,或者喜歡穿白色裙子……」
蔌蘭瞪大了眼睛,說:「原來你喜歡成為一個女孩子呀。」
「小的時候不懂事嗎。」楚□說,「剛才我提示了這麼多,在我的國家一級機密裡,你有沒有補充的?」
「沒有。」蔌蘭一臉笑意。
楚□裝出一副被打敗了的樣子,說:「鬱悶。」但他忽然輕笑一聲,說:「那關於楚□還有一個資料,地球人都知道,裡面都有吧?」
蔌蘭感興趣地說:「什麼資料呀?」
「大一的時候,好像有誰說他是寢室最重要的一個人,然後楚□就揚言要追她的。」楚□狡黠地看著她。
蔌蘭站了起來,輕輕跺了跺腳,說:「你這人……」整個臉已經紅到耳根了。
楚□也站起來,笑著說:「開玩笑的。現在你得請我去吃晚飯了。」
「誰請你了?」蔌蘭白了楚□一眼,眼角卻流露出一種美妙的溫情。
楚□歎息地說:「晚上只好去娶西北爺爺的女兒了。」
蔌蘭詫異地回頭,說:「什麼意思呀?」
「娶了他女兒,西北爺爺就生氣了,然後刮起西北風給我吃呀。」
「呵呵,說不定西北爺爺很開心,刮起喜糖來了。」
「上次他和我說過了,就你這小樣兒,想娶我女兒……」
蔌蘭噗哧一聲笑出來。
吃過飯,楚□搶先付了錢。兩人走出學校旁的二樓餐廳,蔌蘭柔聲說:「不是說好今天我請你吃飯的嗎?」
「沒錯呀,你請我吃飯,我付錢,天經地義嗎?」
蔌蘭笑著說:「那不成,我佔了太大便宜。」
「便宜天然是讓你們漂亮的女孩子占的。」楚□微笑著說:「你寢室到了。」
蔌蘭向前走了兩步,忽然回眸一笑,如萬朵蓮花盛開一般。她說:「記得明天你要請我吃飯。」
楚□笑笑說:「明天我打電話給你。」
看著蔌蘭的身影消失在寢室門口,感覺她剛才回眸那瞬間給他的震撼,楚□心裡一陣痛楚。蔌蘭在自己心裡究竟佔什麼樣的地位呢?
難道說,這就是離開楚離後自己的生活?先和初漓同枕共眠,然後一走了之?之後回到學校又打趣著另外一個女孩,和她約會?
她會是楚離的另外一個代替品嗎?
或者說,自己心目裡最完美的愛人就是蔌蘭?
自己應該是悲傷的孩子,愛我的人痛不欲生,而我愛的人,只怕也逃脫不出這個牢籠吧?
第三節 3
次日黃昏,楚□收到蔌蘭的電話,走下寢室樓,卻看到蔌蘭穿著美麗的白色裙子正含笑著看著他。
楚□忽然有些醉了,蔌蘭只是因為知道他小時候喜歡穿白色裙子嗎?
走得近了,蔌蘭甜甜一笑,說:「今天輪到我請你了,不會不樂意吧?」
楚□看到旁邊無數男生要殺他的目光,忙說:「當然樂意了,我們快走吧。」
蔌蘭笑了笑,說:「那麼急幹嘛?」
楚□無奈地說:「我可不想成為男生公敵。」
蔌蘭走了幾步,跟上楚□,嗔著說:「你怕什麼呀,要是我和你在一起給女生們看到,我才真正成為女生的公敵呢。」
楚□愕然,說:「別誇張了。」
蔌蘭搖頭說:「很多女生寢室都以談你為第一話題呢。」
楚□更加愕然,蔌蘭頓了頓,柔聲說:「所以和你在一起,我會沾了很多光的。」這時她還眨了眨眼睛。
楚□忽然遠遠看到同寢從食堂那邊走過來,忙拉著蔌蘭的手跑了幾步,從後面的林蔭小道走開了。
蔌蘭紅著臉,卻沒有去掙脫。
小跑了一段,楚□這才意識到自己拉著蔌蘭的手,忙放開,說:「不好意思我剛才看到同寢走過來了。」
蔌蘭低著頭,沒有答話。
楚□以為她生氣了,於是搓著手,說:「這個……真的不好意思……」
蔌蘭噗哧一笑,說:「沒事拉,今天我請你,千萬不要拒絕哦。」
時光悠然而行,楚□幾乎習慣了每天和蔌蘭吃飯打趣了,偶爾,他會去看那紫色的花兒。黯然,卻面露微笑。
期末考試,楚□順利地通過了,學校因為他是一個出版過書的作者,而且連校長和系主任都對他的書相當欣賞,所以給他補上了期中考試的平均分數。
網絡上,初漓似乎失去了蹤跡,楚□偶然問起那天同行的一些作者,他們只是遺憾地說:「不知所蹤。」
也許,是自己傷害了她?楚□憂鬱地想著,默然看著QQ上她灰色的頭像。
七月中旬,楚□陪同蔌蘭去爬山。這是兩人早就約好了的。蔌蘭從自己的家鄉雲州趕過來,那時節固然熱,可是兩人都興致盎然。彼此打趣著,已爬到半山腰。
烈陽呼嘯而來,楚□看著氣喘吁吁的蔌蘭,心裡有一絲憐惜,把手放在蔌蘭頭上。
蔌蘭奇怪地說:「做什麼呀?」
「幫你搭涼棚呀,怕你中暑嘛。」
蔌蘭心裡甜絲絲的,說:「謝謝。」但她馬上說:「可是你這樣有效果嗎?」
楚□微笑著說:「我的心意如果你能領到,那怎麼會沒有效果呢?」
「你這人……」蔌蘭看著眼前楚□保持微笑的臉,心中一陣甜蜜的滿足。從那天兩人在一起吃晚餐後,第三天自己就特意跑到楚□寢室前面等他,當他愕然看著自己的時候,當他從愕然後露出微笑時,蔌蘭便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他的內心。
之後,兩人每天一起吃飯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蔌蘭拍了拍旁邊的石椅說:「坐吧,休息一下。」
楚□毫不猶豫地坐在她旁邊,兩人的身體貼在一起。
楚□感覺著蔌蘭身上一種悠然的體香。隨著她那香汗的氣息,楚□感覺到一種異樣的感覺,舒適,柔情。
兩人靜靜地坐著,享受著此刻的寧靜。
蔌蘭忽然想靠在楚□肩頭上,可是心下猶豫著,心撲通撲通跳著,咬了咬嘴唇,卻還是下不了決心。
就這樣坐了一會兒,楚□對蔌蘭說:「休息得差不多了吧?」
蔌蘭心一慌,好像自己心事被看破一樣,忙站起來,說:「我們繼續爬。」
楚□笑著說:「那你爬好了,我要走。」
蔌蘭發現自己的語病,白了楚□一眼,說:「你就知道口頭上佔我便宜。」
楚□差點要脫口而出:「那我以後現實上佔你便宜。」話在嘴邊,卻沒有說出來。
兩人又繼續走了一段,楚□看到蔌蘭很疲乏了,但還是勉強堅持,便說:「我們再休息一下。」
「不,我們到山頂再休息。」
看著蔌蘭露著堅決的目光,楚□心裡一動。走了幾步後,和蔌蘭並肩,手背彼此輕輕碰了一下,然後觸電般縮回。
再走了幾步,手背又輕輕觸了一下,楚□忽然反手一抓,輕輕抓住蔌蘭的手。
蔌蘭全身顫抖了一下,沒有拒絕。
楚□知道這時,蔌蘭已經接受了他。
不再放開蔌蘭的手,楚□感覺蔌蘭的汗水從手心裡出來,可是他緊抓不放,感覺到蔌蘭的緊張,楚□微笑著。
終於到了山頂,兩人都沒有去欣賞此刻山的風景,只因為他們的手心,都握住了風景。
在山頂的涼亭上坐著,楚□沒有放開蔌蘭的手。蔌蘭掙脫了一下,沒有掙脫開,也就不再堅持。
天空,雲淡風清。那烈陽,似乎已經暖和了。
蔌蘭忽然指著遠處一個凸石,說:「楚□,我們爬上去看看。」
那個地方是全山最高的山石。
兩人從旁邊的小徑經過,再從兩塊山石的裂縫裡爬上去,然後走在岩石上。頂端是一塊三米方圓的平面,楚□和蔌蘭會心一笑,坐在上面後,楚□和蔌蘭便背靠背地坐在一起。
感覺到對方背心的溫度,感覺到那甜蜜的溫馨。
楚□輕輕說:「蔌蘭,你怕不怕?這裡不小心會摔下去的。」
「你怕嗎?」
「不怕。」
「那我怕什麼呢?」
楚□微笑,兩人就那樣靠著,感覺著危崖上別樣的韻味。
PS:請各位朋友們幫個忙,如果大家覺得作品好的話,幫小弟的《沉香》在TOM的人氣投票裡投上一票。不勝感激。
http://book.tom.com/vote.php
《沉香》南宮吟。
要在裡面註冊一下帳號。投票只能投一票,要通過身份證號碼,投票地址在http://book.tom.com/vote.php的頁底。
麻煩大家了。
第三節 4
在山上吃了中飯,兩人順著小路到了山頂旁的一個大湖,湖面上有許多觀光游賞的船和竹筏。
楚□說:「你會不會游泳?」
蔌蘭搖頭說:「不會。」
「那我們去租小船,如果是竹筏,你摔下去,固然我能救你,可是你已經春光外瀉了。」
蔌蘭一把甩開楚□的手,說:「你又亂講。」
楚□忙又去拉蔌蘭的手,小聲說:「那蘭妹妹,我向你認錯還不行嗎?」
「哼。」蔌蘭聽他稱呼自己蘭妹妹,臉一紅,說:「你這人,油嘴滑舌的。」
楚□看到她臉上的紅暈,也看到她沒有再掙脫,便微笑著,拉著她的手去租了一條小船。
楚□和蔌蘭各劃著一隻槳。
湖水四面環山,應該是死湖。可是湖水卻清澈無比。蔌蘭不會划槳,結果不多時船就打著圈兒硬是不向前移動。
看到楚□戲謔的目光,蔌蘭嘟著小嘴說:「我不會劃,你總得教我嗎,還在看我的笑話。」
楚□微笑著教她用槳的方式,蔌蘭饒有興致地劃著,然後興奮地說:「我會了。」
遠處,有一陣簫聲傳來。
在這個寂靜的湖面上,簫聲顯得更加悠揚。
楚□微笑著說:「她必然是一個漂亮的女子,身穿綠衣,眉毛如畫,坐在船頭深情而吹著那纏綿的簫聲。」
蔌蘭白了他一眼,探頭去看那簫聲的起源,然後搖頭說:「他應當是個氣宇軒昂的少年,一身白衣,然後心裡想著他的愛人,嘴角露著淡雅的微笑,閉目吹簫。」
楚□把槳放在船上,忽然去抓蔌蘭的手,說:「不管吹簫的是誰,能握住你的手,我心願已足。」
蔌蘭把頭輕輕靠在他肩頭,感覺到簫聲裡充滿著柔情,似乎是為她和楚□吹奏一般,再看著盈盈的水面,感覺到水的呼吸和楚□的呼吸一般,溫柔地看著她,一時竟醉了。
這個江南的城市裡,夢裡有許多處女遺落的貞潔,櫻花從遠方墜下,帶著甜美的氣息。一個暑假淡淡地過去了。楚□和蔌蘭迎來自己在大學的最後一個學年。
開學三個星期後的傍晚,楚□接到一個電話,是蔌蘭的,她甜甜地說:「楚□,我在寢室門口等你,給你一個驚喜。」
楚□來到樓下,看到婷婷玉立的蔌蘭。走到她面前,柔聲說:「什麼驚喜呀?」
蔌蘭說:「你跟著我來。」
暑假裡,楚□就和蔌蘭出去玩了一次,兩人沒有捅破最後一層紙,楚□心裡的角落裡,初漓和楚離正幽怨著看著他。
然而兩人的關係算是突飛猛進了,開學後仍是每天一起吃飯,對於他們的事情,別人早就紛紛揚揚了,但是他們自己並不知曉。
兩人並排走著,暮色像是脫了衣服一樣顯得有些冷瑟瑟的,秋天如同路旁的垃圾堆一樣日益老去。
楚□忽然歎息說:「其實每個人都像犯人,苟延殘喘,大學讓許多人失去了自我,為了學分,畢業,這個大學的堡壘許多人想進入,可是進去的人卻覺得淡漠和無聊……」
淺笑著說:「其實在裡面就像大染缸一樣,可是惟獨你潔身自好。」
楚□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你把我說的是聖人一樣的,其實是因為我根本不在意學業,如果把我放在人海裡,隨便抓一個,呀,是在沉思的楚□,再抓一個,一個民工打扮的楚□,再抓一個,拉板車的楚□……」
蔌蘭撲哧一聲笑出來,眼角掃了一下楚□,說:「你這人……」
楚□又說:「其實誰能區別自己和別人的差別呢?又能感覺到大學和非大學的界限呢?也沒有誰去區分花的香味和狗的狂吠,每個人都在走著自己的路,不過有人執著,有人頹廢罷了。」
蔌蘭嘟著嘴說:「你又長篇大論了,對了,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
楚□奇怪地說:「什麼日子呀?」
蔌蘭微笑著說:「知道你肯定忘記了。」
楚□遲疑著,說:「是……我的生日?」
他疑惑地看著蔌蘭,從她的眼神得到了證實。
此刻,兩人已經來到一個豬骨煲的小店前。楚□忽然吃驚地說:「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蔌蘭微笑不語,進了小店,那老闆看到他們,也沒打招呼,就馬上把豬骨煲端上來。
楚□詫異地看著蔌蘭。
蔌蘭微笑著說:「你不是在網絡上發了很多文章嗎?我都看過了,所以知道你特別喜歡吃這個。而且我特別等到今天是你生日,才帶你過來的。」
楚□心下升起一種感動,自己只是很早以前在一篇文章無意裡的提到這一點,而那個時候自己才初中!
待豬骨煲在火鍋裡熱了,蔌蘭把尼龍手套戴上,拿起一塊說:「祝你生日快樂,這個給你。」
楚□心裡升起一種溫情,曾幾何時,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生日,忽然想到去年生日時,楚離為他弄的熱氣球,勉強一笑,接過了那塊豬骨煲。
火鍋裡,熱氣騰騰。
第三節 5
楚□吃完那塊豬骨煲後,蔌蘭又拿起一個遞給楚□,說:「我知道你一定好久沒吃過呢。」
楚□笑笑,說:「你也吃嘛,我自己會拿的。」
蔌蘭甜笑著,不再堅持。待兩人吃完火鍋,蔌蘭忽然神奇地從身後變出一個盒子來。
打開盒子,裡面赫然是一個生日蛋糕。
忽然,小店的燈光熄滅了,然後周圍燃起了幾根蠟燭。老闆微笑著走過來,說:「你女朋友對你可真好。」
楚□看著燭光裡甜蜜笑著的蔌蘭,看著她那如玉的肌膚,那雙微大的眼睛裡帶著的靈氣,心似乎也醉了。
燭光還在燃燒著,一曲悠揚的音樂從小店裡面傳起。
楚□忽然發現,楚離的影子已經淡了,而蔌蘭已經如水一般滲入了自己的靈魂。
他凝視著蔌蘭的眼睛,說:「謝謝。」
燭光裡,楚□許第了兩個願後,看著蔌蘭,說:「這個願望是給你的。」
蔌蘭心撲騰一跳。
楚□微笑著,吹熄了蠟燭。此刻老闆也同時開了電燈。
蛋糕上有幾個大字,寫著「祝楚□生日快樂。」楚□把那個蛋糕上製成的「□」字用塑料刀切下,放在盤子裡,遞給蔌蘭,說:「這個小□□你把他吃掉,好不好?」
蔌蘭似乎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燒,但是她還是接了過來。
而此刻,卻有個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楚□。」
兩人抬頭,看到一個美麗的女孩嬌笑著走進來,對蔌蘭點了點頭,然後坐在蔌蘭旁邊。
楚□怔了怔,發現這個女孩有些面熟。女孩說:「怎麼?貴人多忘事呀。」
楚□這才想起自己曾在圖書館和她見過,是蔌蘭的同寢蘇煙雨。
蘇煙雨卻看著蛋糕微笑著說:「也分我一塊吧,祝楚□和蔌蘭兩人能……」
看到她忽然把話停了下來,楚□和蔌蘭同時抬眼看她。
蘇煙雨眨了眨眼睛,說:「我餓了。」
楚□馬上切了一塊蛋糕給她。她動作優雅地吃完後,忽然走到楚□旁邊,湊近楚□耳旁,楚□不好拒絕,可是蘇煙雨忽然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頓時,楚□呆住了。
蘇煙雨微笑著回頭,看著蔌蘭說:「蘭姐,祝你和楚□永遠幸福。親他一下,祝你們好好美美,你們應該不會怪我吧?」
蘇煙雨說完,便離開了小店。
而聽到她剛才說的「好好美美」這個詞,楚□和蔌蘭都低下頭,沒有看對方。
第三節 6
回到寢室樓,看到有自己的信件,竟是楚離的,楚□身體顫抖了一下,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裡面是一封生日賀卡。
賀卡上只有一行字:
哥:
只想祝福你。
離兒
楚□看著那幾個字,黯然地閉上眼。
離兒,我們畢竟是兄妹。
感覺到楚離在國外的孤寂,感覺到她的無助。她明明有無數話要對他說,但還是選擇了「只想祝福你」。
可是這話裡,似乎聽到她的哽咽,聽到她的心碎。
楚□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寢室,他打開檯燈,在自己的電腦桌上取出信箋,然而卻遲遲沒有動筆。
想到蔌蘭深情看自己的眼睛,想著蔌蘭的柔情,楚□心頭一震。
「離兒:
哥哥很好。你在國外過得還好吧?學業怎麼樣?有沒有誰欺負你了?」
寫到這裡的時候,楚□忽然心頭一震,似乎看到曾經和他嘻笑的女孩,正打開這封信,然後看著這樣的問候而流淚。
離兒,我們相戀著嗎?
楚□黯然著,筆尖在顫抖:
「你喜歡的那朵花我天天替你照顧著,她像你一樣燦爛。
最近我已經習慣了和一個女孩在一起,她叫蔌蘭,她雖然沒有比你可愛,但是卻很溫柔……」
楚□的心在發抖,他知道,自己遲早要面對楚離說出有蔌蘭的存在的。他想告訴離兒說自己現在過得很如意,讓她不要擔心,可是他淒然一歎:離兒……
楚□想到楚離纖細的身子,忽然有一陣衝動,他撕去了信箋,鋪開新的信張,繼續寫著:
「離兒:
如果你覺得在國外過得不幸福,我可以馬上陪你出去,我們一起下棋,游泳,我為你寫新的小說……」
楚□身體顫抖了一下,想到蔌蘭的微笑,自己對楚離應該是一份關懷和體貼吧?而蔌蘭呢?自己已經習慣了和她在一起,執著她的手……
把信再次揉了揉,扔進垃圾桶,楚□閉上了雙眼。檯燈淡黃地打在他的肩膀上,似乎燈光有些抽搐。
第三節 7
楚□終究沒有回信。他知道楚離一定每天去看信箱,可是他終究沒有勇氣再提起筆。日子飛一般的過去,而楚□內心的折磨卻重了,然而他終究要學會去淡忘這一切。擁有這樣的心理,楚□開始著手修改他的《沉香》。
出版社那邊自然是因為盜版的緣故,沒有出版,於是找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就是需要楚□修改裡面的故事情節。
楚□想到蔌蘭曾經說過,希望他能親手把書送給她。於是新的《沉香》,就以蘭為女主人公了。
知道遠方的楚離一定在注意著他,和他的新書。而這本書,也許就是給楚離最好的信吧。
楚□融入了自己的心聲,他在《沉香》裡賦予了新的結局,替楚離找到了一個白馬王子風。
寫完這本書,時間已是十一月份了。而出版商那邊運作著,在十二月已經把樣書寄給楚□。
楚□看著《沉香》,忽然內心疼了一下。離兒,也許你見到這本書,你會明白,你終究會碰到屬於你的另一半。
給蔌蘭撥通了電話。那邊接了,聲音有些沙啞,說:「楚□,明天晚上是學校十佳歌手大賽,我正在寢室練習呢。什麼事情呀?」
「你好好注意休息,我現在有東西送給你。」
「好呀,我在女生樓等你。」
走到蔌蘭寢室樓,楚□看到門口正站著蔌蘭,她一身淡黃色的毛衣,微笑著向他走過來。
楚□把書放在身後,走過去說:「你怎麼沒有穿一件外套,小心冷著。」
「謝謝關心。我裡面可穿了四件衣服呢。」
「對了,小心注意保養嗓子,剛才聽到你聲音都嘶啞了。」
「唔,知道你關心我。不過現在不要兜圈子嗎,你說什麼東西給我呀。」
楚□把書微笑著遞給蔌蘭,蔌蘭看到《沉香》的時候,驚喜了一下,但是表情裡透著一種黯淡的壓抑。
楚□說:「這個是我修改過的,不是以前版本的,第一本贈給你。」
蔌蘭翻開扉頁,上面正寫著:「老了的時候,楚漓還叫楚□,哥。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楚漓和她的愛人風,楚□和他的妻子蘭。
愛永遠是美麗和獨一的,每朵花都有她的花蕊,如果沒有緣分,是等不到綻放的那一天的。明知,卻仍執著,也許追求到的,只是勉強。」
下面還有一行楚□用鋼筆寫的:「贈蔌蘭。願天天幸福。楚□。」
當蔌蘭看到「楚□和他的妻子蘭」的時候,身體顫抖了一下,眼神有些嬌羞而溫柔地看著楚□,然後馬上說:「那我上樓去了,明天的晚會你可千萬要來捧場哦。」
她走上台階,回頭再看了看楚□,眼神裡流露出一種旖旎來。
第三節 8
次日晚上,楚□來到了學校的文藝廣場,卻發現已是人山人海。試著向前擠幾步,卻被人潮擋住了。
距離大賽開始還有半小時,位置上早已經坐滿了人,楚□皺了皺眉頭,忽然遠遠地傳來一個聲音:「楚□,這裡過來。」
聲音有些輕柔,楚□怔了一下,也不思索,向那邊艱難地移動過去,走了一些路,這才發現蘇煙雨正坐在靠前的位置上向他招手。
走過去後,蘇煙雨讓出了椅子的一半,說:「楚大作家,如果不嫌棄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就陪我一起坐吧。」
楚□苦笑著說:「我還是站著好了,看完蔌蘭的表演就走。」
「她可是最後一個出場的。再說,我又不會吃了你,或者,你是想讓我坐在你膝蓋上?」
楚□無奈,只好坐在她旁邊,兩個人擠一張椅子,感覺到她身上傳來一陣奇異的體香,柔膩而美。
她忽然笑著在楚□耳邊說:「你昨天是不是送給她什麼東西呀,她昨天晚上可是興奮得很,徹夜未眠呢。」
楚□怔了怔。
不多時,大賽就開始了,那些歌手或激情或輕柔,陸續有九位歌手上台。而此刻,終於輪到了蔌蘭。
先是一陣潮水般的掌聲,蔌蘭竟然穿著白色裙子上台了,風吹拂著她的裙子,這個初冬的日子裡,蔌蘭深情地凝望著台下,說:「今天我這首歌,是為一個男孩而唱的。他為我寫了一本小說。這本小說,是我人生中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台下的人群有些喧囂起來,然後一陣更猛烈的掌聲響起。
蘇煙雨癡癡地看著台上的蔌蘭,說:「楚□,如果你為我寫了一本小說,我也許也和她一樣幸福的。」
楚□的目光一直在蔌蘭身上,這個為他穿著白裙子的女孩身上,他甚至沒有聽到蘇煙雨的話。
一曲唱罷,聲音裡帶些沙啞,卻飽滿了一種幸福和美滿的感覺,也征服了所有人的心。如月光的顫抖,流水般的跳躍,小橋上兩個情人癡癡的相望相守。台下的人都醉了。
主持人微笑著走上台,笑著說:「這個為蔌蘭寫書的人,就是我們學校的楚□,他寫了一本《沉香》已經出版了,請問楚□在不在台下,如果在的話,請他上台來讓大家看看我們學校裡的最出色的作者的樣子。」
楚□正準備溜走,結果蘇煙雨已經大聲說:「他就在這裡。」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對準了楚□。
前面的人為楚□讓開一條路。
楚□只好走到台下,卻是蔌蘭忽然走過來,深情地凝視他一眼,然後輕輕握住他的左手。
台下的人早都熱情鼓掌起來。
楚□右手接過話筒,說:「蔌蘭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她的生日,但是我卻無意中知道,她的生日,就是今天!」
台下的人群有些躁動,然後鼓掌起來。
楚□微笑,說:「我的那本《沉香》,其實就是為她而寫,是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然後楚□和蔌蘭不約而同地向台下鞠躬,而兩人的手一起握在一起,沒有分開。
蔌蘭含著淚,看著楚□。
她彷彿如蓮花般盛開一般,充滿了皎潔的美,而她的臉上,閃爍著,則是一種叫幸福的名字。
在這個舞台上,無數燈光纏綿在他們身上,他們就那樣靜靜地牽著手,一直到主持人宣佈蔌蘭在十佳歌手裡的奪冠。
此刻的他們是如此的讓人驚羨。
第四節 1
楚□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老態。過去的日子總是讓他心醉神迷,他和蔌蘭還是沒有捅破最後一層紙,因為那次晚會回來的時候,楚□忽然想到了楚離。
猶記得那年全家人一起看煙花的時候,楚離在煙花底下甜甜地微笑,忽然向楚□頑皮地扮了一個鬼臉。然後她跑到楚□旁邊,悄悄地說:「我以後要做個賣女孩的小火柴。」
楚□頓時暈了,一字一頓地說:「你確定要做個賣女孩的小火柴?」
楚離嘟著嘴,不滿地說:「為什麼不可以呀,小說裡她好可憐呀,還被凍死了……」
楚離忽然嘴裡喃喃地重複了這句話,忙說:「哥,我……」
「好呀,就讓你去當個小火柴賣女孩去……」
楚離舉著一個小拳頭示威地在楚□面前揮了揮,說:「你欺負我,我告訴媽媽去。」
「好呀,我們一起去。」
「哥,算我說錯話了,別讓媽媽知道嘛。」
「那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情呀?」
「放學的時候,要記得不要把你的書包丟在教室裡。」
「好拉,哥,你這麼聰明活潑的妹妹,下次一定不會忘記帶書包回來了。」
……
那段日子,從手心裡輕輕溜走。
然而楚□知道,自己只是懷念過去的天真和無憂無慮,他也發現自己只是把楚離看成妹妹,可是楚離為什麼那麼執著呢?愛的成分裡,上天總會安排一些別的因素,那些半途夭折的,其實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自己也許可以坦然面對楚離了。楚□手裡拿著那本《沉香》,對自己說:我也找到了屬於我生命裡的另一半,不是嗎?
楚□看了看日曆,12月24日。明天就是聖誕了,也許自己應該設計一個溫柔的表情,約蔌蘭出去,然後在美麗的聖誕樹下,向她真誠的表白。
內心裡有無數的激情湧起,然後內心有些忐忑——蔌蘭能接受他的愛嗎?
這段時間,學業已經差不多結束了,許多學子已經外出實習了,下半學年其實可以直接找工作了,這個聖誕節,該是許多學生留在這裡過的最後一個節日吧。
楚□正要給蔌蘭打電話約她明天晚上出來,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
是一個編輯的電話,是說《沉香》的事情,讓楚□現在馬上趕到文州,做一些宣傳工作,以及簽名銷售。
楚□馬上撥通手機給蔌蘭,準備告訴她自己明天不在寢室,可是蔌蘭的手機號卻顯示,已關機。楚□剛要去播打蔌蘭的寢室電話,可是自己寢室的電話卻響起來。
楚□皺了皺眉頭,寢室電話沒有來電顯示,而且還不怎麼聽清楚對方的聲音。楚□隨手拿起了話筒。
「請問楚□在嗎?」聲音有些模糊,但聽得出來是女生,帶些優雅。
「我是。」
「給你的聖誕禮物收到了嗎?」
楚□忽然間想起前幾天蘇煙雨和他說過,要給他寄聖誕禮物。他看著自己桌面上那精美的賀卡,說:「今天中午已經收到了。」
那邊的聲音有些慌亂,說:「那就好。我掛了。」
電話馬上匆匆地被掛了。
楚□一頭霧水,賀卡裡只有說些祝福的話,蘇煙雨打個電話過來只是為了說這個嗎?
楚□搖搖頭,給蔌蘭寢室打電話,可是那邊卻一直占線。
楚□出了寢室,直接打的去汽車站,上車後再給蔌蘭寢室撥電話,依舊占線,但卻發現自己手機已經快沒電了。
給蔌蘭發了一個短消息:「我去文州了。」怕沒電,來不及多寫就發送出去,蔌蘭開機後應該知道吧。
到了文州,來到以前那個曾經到過的編輯室,楚□忽然想起初漓來,她的影子已經很淡了,網絡裡的她,早已杳無音信。自己傷害了她嗎?楚□搖搖頭。
開始了為新書做宣傳的忙碌,直到兩天後的凌晨,楚□這才踏上了回學校的汽車。
到了寢室楚□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鑽進被窩裡,便睡得暈暈沉沉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了。醒來後先換了手機充電板,可是他忽然發現桌面上多了一個大的紙盒。
把紫色的包裝紙撕開,楚□的目光忽然間怔住了。
裡面竟有幾百份紙張。每一張都有密密麻麻的娟秀的字體以及畫。
這是蔌蘭的字跡。
PS:請各位朋友們幫個忙,如果大家覺得作品好的話,幫小弟的《沉香》在TOM的人氣投票裡投上一票。不勝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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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南宮吟。
要在裡面註冊一下帳號。投票只能投一票,要通過身份證號碼,投票地址在http://book.tom.com/vote.php的頁底。
麻煩大家了。
第四節 2
大一的第一學期。九月五日。
大學的這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新鮮的。寢室裡有三個女孩,蘇煙雨,若秋和燕子,當然了,還有一個就是優雅的我。蘭蘭。
寢室第一個晚上,我們聊得很晚,大家聊了一些關於自己的家庭,興趣愛好,還討論了什麼樣的男孩子值得喜歡。我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
大一的第一學期。九月十日。
這個美麗的都市一直是我夢想來的地方,然而裡面卻帶著一種讓人刺痛的隱憂和黯淡。到了大學後,發現形形色色的世界裡,自己失去了幻想。
聽男生寢室說,從開學到現在四天,已經有三四個同班男生被大三的人教訓了。這似乎是文藝學院的學風,只要微見到一些看不順眼的,就大打出手,從而在剛開學給大一新生一個警告。
昨天學校的學生會主席和一大號人居然把學校旁邊的公交車給砸了,無論是玻璃還是椅子。因為那主席的女朋友被那輛車擦了一些皮。
後來再聽說去年的一件事情,兩個同系的班級因為籃球賽而打起來,過了一段時間,其中一個班級的女生因為較晚回到學校,結果被另一個班級的女生攔住了,似乎還頗有些內幕,傳言是說那個女生被強行抓起來,還被拍了裸體照。
天呀,這就是我以前所羨慕的文藝學院嗎?
對鋪的燕子說起她高中的一個男生,還說他出過書。大家便驚奇地向她打聽。燕子說他很斯文,有些帥氣,然後笑著對大家說:「你們是不是想追他呀。」
高中就能出書,他是一個天才嗎?
……
楚□看到那些字都有些歪曲,看得出來這是蔌蘭趴在床上寫著,大概是她們寢室聊天的時候——這該是蔌蘭寫日記的習慣吧?
旁邊還附帶著一張畫,是用鉛筆素描的,畫的是一個書獃子一樣的學生,手裡拿著一卷書。
大一的第一學期。九月十四日。
若秋夜聊的時候,告訴大家說林雷天正在追她。然後她說起了前些天收到了他的情書,裡面寫著是一些肉麻的話,若秋似乎把情書都背熟了,然後頗為得意地背給大家聽,聲音裝作那種甜又膩的聲音,寢室裡笑成一團。
然後若秋神秘兮兮地告訴大家,今天晚上她被林雷天約出去,到了學校的花壇邊,然後林雷天變魔術一樣的從懷裡取出一束紅玫瑰,然後他帶著深情的目光向若秋走過來。
可是走了一半,林雷天忽然腳下一滑,踩到什麼東西,竟摔倒了!
蘇煙雨和燕子聽到後笑得差點岔過氣去。兩張床鋪一直在顫抖個不停。
想不到林雷天看上去一臉斯文,卻在開學沒幾天就去追女孩子了,還有這樣的搞笑天分。
若秋只是拿他當笑料吧?帶一些炫耀的成分。
然後若秋對燕子說:「那你那個楚□的性格怎麼樣?」
我覺得燕子應該很害羞,她這幾天晚上有事沒事就會聊起楚□,應該是非常崇拜和喜歡那個楚□吧?
聽到燕子很小的聲音:「他從來不會給女孩子送什麼東西,高中三年,和我都沒怎麼講過話,不過如果任何人有事情需要他幫忙,他一定馬上去做。」
燕子絕對算是美女了,她這麼喜歡楚□,難道沒有什麼表示過嗎?還是,楚□的情感一直都很冷淡?
日記上附帶著一副畫:一個看上去非常穩重的男生,抿著嘴角。
……
第四節 3
大一的第一學期。九月二十日。
上課好無趣呀,沒有人聽講,大家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女生們會吃一些零食,男生們都看著小說,或者聊天。
很討厭男生帶著一種色情的目光瀏覽過女孩子的樣子。那種色情,充滿著壓抑和野獸的氣息。
聽說大學畢業需要兩個文憑,畢業證書和戀愛證書,談戀愛難道變成一種需求嗎?
撕掉了三封情書,只看了稱呼和署名。對自己笑笑。
今天夜聊的主題是說嫁給怎麼樣的男子。
蘇煙雨說:「冷漠,身上有奇特的氣質,而且不能愛我。」她會注定和不能愛她的男子結合嗎?
若秋含糊著說:「錢,事業,關鍵還是疼我。」她開學到現在已經換了一個男朋友了,說是第一個男朋友沒有什麼錢,也許她只是和錢戀愛著吧。
輪到我的時候,我很平靜,只是說:能愛我,並被我所愛。
燕子卻帶著一種奇特的幽怨:「要嫁應該嫁給他這樣的男子,可是他對女生從來都不假辭色。」那個他自然說的是楚□了。
紙張上畫著一個少年坐在長椅上,冷冷地看著湖面。後面寫著幾個字:自命清高。
……
大一的第一學期。十月十日。
每天被包圍在燕子說崇拜楚□的話語裡,終於忍不住去網絡上看了他出版的那本書《寂寞的天籟》,忽然間感動了。
那個面對絕症的女孩,每天用另外一個署名給他的「南」寫信,當她感覺到死亡的匕首輕輕插入她的內心時,她微笑。用眼淚微笑。
怕他知道她的情況,她在他面前故意找了一個男朋友,讓他死心。她的確傷害了南。但是,在臨死前能見南最後一面,那已經是最美麗的奢望了。
她輕輕地在電腦面前打著字,感覺全身的疼痛,感覺到自己正點燃著最後一縷燭光,而此刻,她見到了南,南匆匆地趕來。
兩人相望,凝噎。兩人的距離只有十米,那十米,隔著一個女孩即將的凋謝,是何等的遙遠,然而兩人的內心卻又何等的接近。
看完書的時候,我忽然見他一面,迫不及待的。
圖畫:一個很感性的男生畫像,手裡雕刻著一個木雕。專心致志。
……
大一的第一學期。十月二十一日。
知道他最近剛在網絡上貼出了他的照片,我忙去看了。這些天我用了一個「香兒」的名字天天在他的作品裡灌水,他應該會注意我吧。
照片是文靜的,書香門第的那種氣息,和我原來料想的都不一樣。想著,他現在會在美麗的書案上,沉思,然後用筆傾瀉他的想法嗎?
畫像裡是一個斯文的男孩,雙眼裡藏著一種睿智。
……
大一的第一學期。十一月七日。
今天看了他的個人介紹,和他自己做的一個論壇,結果發現他居然有三個網絡老婆,在帖子裡還熱情地叫他老公,真不要臉。
畫像裡,一個路人回頭盯著一個漂亮的女孩,而那個路人的臉上打了一個大叉叉。
……
大一的第一學期。十一月二十日。
寢室似乎有些平淡了,大家都自己管自己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臉上虛偽著笑著,有空打趣一下,卻帶點攀比和損的味道。看不慣這樣的氣氛,可是自己也已經帶上了冷漠的表情了。
也許因為在同一個班級裡,彼此間有厲害關係吧。
若秋聽她自己說已經換了三個男朋友了。
每當大家看到誰和誰在一起,過兩天就有傳言說他們好上了。再經過寢室裡的宣傳和加工,女生寢室算是非常熱鬧吧。而且也是最添油加醋的地方。
若秋趴在床上,忽然一本正經地說:「你們喜歡的偶像是誰?」
然後她自言自語說:「我喜歡比爾蓋茨。錢總是能買到幸福的。」今天的她居然坦然起來。
「幸福是相對的。」蘇煙雨說,「如果你是乞丐,那你就覺得能讀書是一種幸福;如果你是一個普通的民工,你就覺得有一間房子是最幸福不過了;如果你上了大學,或者家裡也有房子了,你自然覺得如果能找到一個好的工作還有一個美滿的婚姻是絕對幸福;如果你是比爾蓋茨,所謂的錢對他已經構不成幸福了,他奢求什麼呢?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蘇煙雨平時不怎麼說話,想不到這麼有哲理和自己的思想,也許對她來說,別人都是淺薄的吧,她算是一個自命清高的人了。
輪到燕子的時候,若秋替她說了:「我的偶像,就是楚□了。」
燕子窘迫地看著大家。
忽然間,我發現自己這些天竟天天關注著楚□,平時學校裡的學生的關係都變淡了,幾十封日記,多多少少都提起他,難道無形裡,自己已經受了燕子的影響嗎?
我故意撇過這個話題,對燕子說:「你既然那麼喜歡你的楚□哥哥,你就說說以前他發生的一些事情吧。」
燕子說她高中時,她坐在第二排,楚□坐在第五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楚□兩邊的位置都被換成了女孩子,也就是說前後左右圍繞他的都是女孩子,他雖然不苟言笑,可是卻讓別人覺得很親近,也許是他面上一直帶著淡淡的微笑吧。
燕子是高二的時候轉學過去的,結果第一天位置的後面的兩個女孩子就說起悄悄話,一個女孩說她昨天剛認了楚□為哥哥,結果另一個女孩怔了怔,說她自己去年已經是楚□的妹妹了。
真是一個妹妹遍天下的傢伙。
紙張上附帶著是一個雙眼發光的男生素描,身上寫著八個字:外表冷峻,內心色情。
……
第四節 4
大一的第一學期。十二月一日。
上課的時候新來代課的年輕老師都是把眼睛向我這邊瞅著,每次我抬頭看他的時候,他就走開。活生生一個黃鼠狼。
他知道我是班長,下課的時候還叫我過去說了幾句,說是搞什麼學風。哼,你只是來代一兩個月的課程,哪有必要搞這個。懶得理他,應了幾句我就走了。他跟上來說:「能請你出去吃飯嗎?」更加鄙視他,便對他說我有男朋友了。
回到寢室,我沒說這件事情。那些花邊新聞,我自然是不想沾惹的,不然被她們傳出去,肯定會走味。
今天晚上寢室聊天的主題是色情服務。若秋也真夠膽大的時候,說起色情服務,還一本正經滔滔不絕,一點都不臉紅。
蘇煙雨忽然接著說:「其實幾乎所有的男生都是色的,表面上的表現,並不能掩飾內心。如果有機會,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燕子馬上為楚□辯解。
我冷笑著說:「你不是說他妹妹遍天下嗎?」說出後發現燕子距離上次提到他有妹妹的時候已經好些天了,自己怎麼那麼斤斤計較,難道一直在意他嗎?
燕子嘟著嘴說:「那是那些女生心甘情願,逼迫他答應的,他是很好很好的,目不斜視的那種,我們還主動打趣他,因為他就是一個木頭一樣,對於感情面前從不開竅。」
原來這樣。
一張莊重的「夫子」的形象的照片,口裡說著:「之乎者也。」
……
大一的第一學期。十二月十七日。
今天楚□被一個大型的作家網站邀請,做個人專訪。我也去網站看了,他說的那些話很謙虛,看著他打出來的一行行字,我忽然覺得很平靜。那是一種舒適的,優雅的氣息。他是波瀾不驚的,也許他看淡了世事?
當天晚上回到寢室聊天的時候,知道其他寢室裡,楚□已經取代以前女生寢室聊天主題的四大帥哥,成為「女生夜聊的最出色男生」。
大家都去打趣燕子,每個人都興致盎然,原來我們寢室四個人都去網站參加了他的專訪。
圖畫:一個面容淡然的男生,看到別人就輕輕地說:「你好。」恭敬而斯文。
……
大一的第一學期。十二月二十七日。
今天早上要求去做早操的時候,我和燕子走在一起。燕子是那種話藏不住的女孩,和她在一起能感覺到她對誰都很熱情。
忽然間,她神秘兮兮地告訴我,看到楚□了。
順著她的七點鐘方向,我看到了他。人海裡,臉上淡淡地微笑著,似乎是對自己笑著一般。他穿著白衣,走入人群裡,優雅而文靜。
圖畫:楚□冷酷的形象。
……
除夕晚上。
這個學期已經結束了。明天我又大了一歲,江南煙雨中的女孩,呵,又成熟了許多。年來,父母十分關心我,家裡和睦的,看著煙花燦爛,忽然想起楚□來。
知道他喜歡「滄海月明珠有淚」這句詩歌,想著他在那新月裡,持簫而歌,風輕撫著他站立的木橋上。很淡很淡的,很柔。
忽然有一陣衝動要給他打電話問好,但猶豫躊躇著,從燕子那裡知道他家的電話,難道潛意識裡就是和他聯繫嗎?
終究看著星星,從手機裡刪了他的電話。
圖畫:一座木橋上,一個嘴角里帶著微笑的男孩,衣袖隨風而舞,他手裡拿著一管簫。
大一的第二學期。二月二日。
開學了。回到寢室,大家都想著吃,每個人都帶了一些家鄉的特產,有些歡天喜地的意思。每個人都瘋狂地笑著——學校的寢室生活值得懷念嗎?有些懷疑。
燕子無意裡幽幽地說:「他帶了一個女孩回到他寢室。」
若秋故意打趣說:「他?誰呀。」
忽然間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只是奇怪,自己不是已經刪了他的電話號碼嗎?怎麼心情還會如此波瀾?
漫畫:一個女孩,癡癡地坐在床上,口裡說著:「我才不會失落呢。」
下面補充了一行字:「好像意思表達錯了。應該是,淡淡地坐在床上口裡說,他和我什麼關係呀。」
……
大一的第二學期。二月七日。
今天在走廊上取出古箏,彈了起來,我可是學了好幾年哦。同寢和其他寢室的女生都很羨慕地看著我。
今天晚上彈了七八曲,樓下竟然站著四五位男生在聽。嘻,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然絕對不會給你們聽的。
我彈完後,若秋馬上去練習,彈得烏七八焦的那種。哈。
忽然間,想著他會在一個角落裡偷聽,然後陶醉地看著我們三樓。
圖畫:一個男生仰著頭看著三樓的女孩彈著古箏,他的臉上露出陶醉的樣子。
……
大一的第二學期。二月八日。
昨天晚上做夢的時候,夢到他第二天路上碰到我,然後說:「蔌蘭,我昨天聽了你的歌,好棒。」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
大一的第二學期。二月九日。
今天燕子收到情書了,她說是第一次收到情書。這麼可愛的女孩怎麼才第一次收到情書呢?
若秋倒是打開那個鎖著的抽屜,裡面的信封都滿了。她說:「這些情書我畢業後一定會處理掉。」
燕子興致頗高,問:「怎麼處理?」
「存起來賣廢紙呀,如果我們四個人的情書都搜集起來,畢業的時候,感覺賣個幾十元沒問題。」
「切。」幾十元……當那些情書有多少斤呀?或者說多少噸呀?呵呵。
大一的第二學期。情人節。
今天我收到了七封情書,還有十幾份禮物,大都是巧克力。把情書都撕了,留下巧克力和寢室一起吃。
蘇煙雨搖頭說:「你不懂那些男生的心嗎?這些是送給你自己一個人吃的。」
燕子說:「我們蔌姐姐可是清高的很,一定要找個白馬王子呢。」
我笑笑,隨便在紙上畫了一隻白馬,說:「那個王子還沒出現呢。」
若秋笑起來,說:「看來你天天期待呀,白馬畫的這麼好,一定是練得很久,肯定是個小色女。」
「小色女?」她們都笑了。
燕子接著說:「有白馬而無王子,看來以後要把你嫁到馬廄去。」
寢室都笑得噴飯。
真損。
旁邊是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面畫著一頭英俊的白馬。
……
第四節 5
大一的第二學期。四月一日。
今天是愚人節。
若秋出了一個主意,說給楚□寫信,邀請他出去約會。
然後幾個人商量好,讓蘇煙雨寫。她寫的時候,我有些幸災樂禍,心裡又有些不滿。感覺燕子也是這樣。
蘇煙雨似乎很不願意,可是又不好拒絕,寫好後把信塞到他們班級裡。
當天晚上大家都在學校的公園旁邊等,可是等了半個小時,他沒有來。
哼,那封信可是寫的十分情深呀。好像寫的時候,蘇煙雨投入了自己的內心。
不會她也喜歡上了楚□吧?
我為什麼用這個「也」,哼,本小姐才不會喜歡他呢。
漫畫:一個咬牙切齒的女孩。
……
大一的第二學期。四月二十一日。
今天若秋又讓燕子替她弄頭髮,還真會享受。燕子倒是脾氣很好,每求必應。
醒來的時候,若秋的頭髮有些亂,燕子一面幫她弄頭髮,忽然冷不丁地說了一句:「你頭髮真是亂呀,好像被小狗刨過一樣。」
當場,蘇煙雨和我笑瘋了。
燕子後來請我們吃飯,讓我們千萬不要說出去,可是一頓飯怎麼收買得了我們呢。第二天,班級都傳遍了。
……
大一的第二學期。五月十二日。
今天一個男生來寢室,說是搬什麼東西上來,然後順便到我們寢室坐坐。他走了後,若秋發現我床上有一封信,居然是那個男生塞進來的。結果她們撕開大聲讀了出去,太過分了。
我當場奚落了若秋一頓。蘇煙雨和燕子都不吭聲,她們自然沒想到我會發那麼大的火。
我的信我自己可以撕,憑什麼你若秋就可以亂動!自以為是。
漫畫:一個很生氣很生氣的臉。
……
大一的第二學期。期末考試
真是難考,本來以為「馬哲」很容易的,按照老師的提綱背了一下,結果發現題目出的很偏,我又沒有什麼準備。
旁邊一個男生忽然遞給我紙條,我看了一下,居然是答案。他就是前些天把信塞到我床上的男生。我沒記得他的名字。
可是老師看到了,走過來。他馬上站起來,說他扔的,並且說我沒有和他商量過的。老師把他叫了出去,這門他恐怕只能補考了。
自己並不喜歡他,可是,內心隱約覺得很難受。
圖畫:一個女孩,迷惘地看著鏡子。
……
大一的第二學期。期末考試ING
其他幾門功課,老師都已經把AB卷的習題和答案發了下來,我背了一些,有些難以把握的,也做了小抄。記得以前高中的我,肯定難以想像自己居然會作弊。
可是大學裡,已經習慣了。那些男生只是把答案縮印起來,連看都沒看過,直接去考場抄了。
知道這幾門肯定能過,心神就鬆了下來。
若秋上次和我道歉過了。以前她什麼都在寢室裡裝老大,我一發火,她就不敢和我鬥了。一個花架子。
燕子倒是叫我「大老婆」,叫若秋「二老婆」,叫蘇煙雨「三老婆」,然後自稱是我們的老公,說她要享受一夫三妻的待遇。大家就笑話說我們三個老婆的老公的老公是楚□。燕子就臉紅了。
怎麼還會想起他呢?
……
大一的第二學期。期末考試快結束的時候
連續考了兩個星期,快累壞了。
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走在路上,然後聽到一個聲音「大老婆」,回頭一看,居然是燕子穿著男的服裝。
旁邊走過一個人,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那個人,居然是楚□。
夢裡,自己臉都在發燒,窘迫得要死。
考完的時候,回到寢室,卻看到一個女孩挽著楚□的手臂走出學校。燕子馬上確定那就是開學和他一起來到學校的女孩。
是他的女朋友嗎?
漫畫:一個在找地縫的女孩。
還有第二張圖畫是,一個內心失落的女孩。
……
暑假。
父母說要去文藝學校的城市裡走走,我很樂意答應了。自己已經從燕子那裡知道楚□地址,乘空自己跑到那邊走走。
不是知道他有女朋友嗎?怎麼還想往那邊走?希望可以碰到他?……哎。
結果發現他住的地方居然是別墅。從鐵欄裡看到,楚□居然在別墅外的草坪上。
旁邊還有一個女孩,正從後面去蒙他的眼睛。
是她妹妹?
應該是吧,他妹妹年紀不大——不然怎麼會在他這裡呢?
肯定是他妹妹了。
心忽然奇怪地鬆了一口氣,心情也好起來了。
……
大二的第一學期。軍訓第一天
學校裡的安排真是奇怪,軍訓居然是在大二上學期舉行的。今天那個胖胖的教官對我們很好,讓我們立正挺胸堅持三十分鐘,結果大家十幾分鐘後全部說要休息,那個教官居然同意了。大家一起看著操場上的男生苦力支撐,都覺得格外逍遙。
我順著燕子癡癡的目光,看到英姿颯爽的楚□,他嘴角還是帶著一絲微笑,穿著軍裝,感覺他就像一個軍人一般。
中午軍訓的時候,那個教官大聲說「都有了」的時候,有個女生笑了起來,然後偷偷地傳過來一些話,笑成一片——「都有了……女生們有了還算正常,怎麼你這個男教官也有了……」
……
大二的第一學期。軍訓第二天
中午的時候,召開思想教育大會。和楚□他們系一起在媒體教室。
去的時候,剛好發現他位置旁邊空著,我故意環顧了一下周圍,看到附近沒有位置的後,這才坐在他旁邊。
他應該是不認識我的。
他一直在看下面的籃球比賽,連看我一下都沒有。我躊躇了半天,才去拍他的肩頭,用已經找好的理由說我和旁邊一個女生看不到黑板上的字,讓他們幫我們抄。
他和燕子所說的一樣,有求必應,要是別的男生,肯定會找理由來認識我了。
他的字寫的很好看,我誇獎了一句,卻發現他居然臉紅了。
不是吧?燕子說他很冷酷的呀。
圖片:一個英俊、靦腆的男生的素描,身體上寫著「清純」兩字。
……
第四節 6
大二的第一學期。軍訓第七天
今天燕子忽然衝動地說:「要不,我們和楚□寢室聯誼吧?」
我們都表示贊同,結果電話一打過去,那邊的男生寢室長驚喜地答應了。燕子「耶」的一聲,說:「楚□是我的,你們不要搶。」
我們都莞爾一笑。
當天晚上男生就來約我們回去了。看到他們只來了三個,我忽然脫口而出:「你們寢室最重要的人怎麼沒來?」
頓時,我發現失言了。
燕子責怪地看了我一下。而那三個男生都怔了怔,張口結舌。
……
大二的第一學期。軍訓第九天
今天晚上學校要求拉練。還在多媒體教室。
發現楚□還是第一個坐著,他總是很孤高的那種,也不住在寢室。
蘇煙雨、若秋和我坐在楚□後面。若秋用手去輕輕搭了楚□的肩膀一下,打完招呼後,她用目光故意掠了我一下。
也許從前天我脫口說出楚□是他們寢室最重要的人的時候,她們猜出了一些什麼來。
我只好伸手和他握手,忽然覺得臉在發燒,別人似乎都在看我。
這算是第一次正式的見面了。很久以前就夢到這一天,該怎麼樣給他留下好印象呢?
聽說過他唱歌很厲害,而且也錄在網絡上,點擊很高。我便讓他唱一首歌來我們聽。但是他只是淡淡地笑著,說:「不會。」就回過頭去。
伸手想再拍拍他的肩頭,卻猶豫著,阻隔在空中。
心有一些疼。別人怎麼瞧我已經無所謂了。
圖片:一個忐忑不安的女孩,手舉在半空中,終究沒有拍到前面那個男生的肩膀。下面寫了兩個字:「尷尬」。
……
大二的第一學期。軍訓第十四天
今天又瀏覽楚□的個人主頁,發現他新寫了一本小說《沉香》。看了開頭,是為他妹妹寫的,他妹妹叫楚離,我記住了。
有些羨慕。那個妹妹能被作為女主人公,那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呀。
忽然間,有一種想做他妹妹的感覺。
……
大二的第一學期。軍訓結束後的第二天
新聞系和播音系已經約定打一場足球友誼賽。我們這兩個系是全校男生最少的兩個系,大部分還都是專門打籃球的。
楚□也在場上。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踢球的時候,有一種很奇特的溫情,忍不住想為他吶喊。
當他斷掉我們系8號球員的球時,我忍不住大聲說:「楚□加油。」
之後他勢如破竹,一個漂亮的人球分過,然後還晃過守門員,太厲害了。
兩隊打平後,我們播音系派了兩名球員專門防守楚□。可是在比賽快結束的時候,楚□忽然一腳遠射,球又進了!
我差點又歡呼起來,忽然意識到我是播音系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比賽後,我想找機會過去和楚□說幾句話,可是忽然校門口走進來一個女孩子,是他妹妹楚離,看到楚□捏了一下楚離的鼻子,然後楚離挽住他的臂膀,走出校門,此刻我的心忽然有一陣強烈的失落感。黯淡而憂鬱。
圖片是用鉛筆素描的:一個男生的背影。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天空空蕩蕩的,一陣奇怪的蕭瑟。他旁邊是和他親密著的妹妹。
而背後,一個女孩癡癡地凝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
大二的第一學期。九月二十四日
今天是楚□的生日,我從燕子那裡知道楚□的生日。燕子和蘇煙雨好像都用異樣的表情看著我。寢室裡似乎背著我竊竊私語。最近燕子對我沒有以前的熱情,可是她沒有向我發脾氣。
也許她曾說過:「楚□是她的……」
只是,楚□又不是貨物。
準備好了賀卡和一份禮物,是一雙球鞋。但是終究沒有勇氣寄給他。
……
大二的第一學期。十月七日
楚□的《沉香》還在網絡上連載,可是裡面的情節卻一直纏綿在楚漓和楚□的戀情上——難道他們相愛了?
不會呀,他們是兄妹呀。
可是《沉香》裡分明表達了這個主題。
這些日子,怎麼眼前經常浮現出他的背影?
……
大二的第一學期。十月十一日
今天寢室神秘兮兮的,蘇煙雨偷偷地告訴我,那次軍訓後楚□曾經在無意中提起:既然有人說他是非常重要的,那他自然就要追她。
我隨口說:「好呀。」
頓時,我的臉紅了起來。
然後蘇煙雨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圖片:一個嬌羞的女孩,臉上一片紅暈。
……
大二的第一學期。十一月十一日
都過去一個月了,楚□不是說過要來追我嗎?
估計是蘇煙雨這個小妮子騙我,看我笑話。哼。
也許,是楚□自己有事情沒空呢?
他最近應該是天天忙著寫小說吧?
……
大二的第一學期。十二月二十九日
今天看到楚□的《沉香》終於完成了。可是卻沒有結局。楚□和楚漓會生活在一起嗎?他們是兄妹呀。
為什麼楚□在最後只是說:「楚離和楚□都長大了。(待續)」
眼前忽然想起楚□和楚離牽手的場景。
他們是真的相愛嗎?
不信。
……
寒假。
今天有楚□的電視專訪。看到他在那邊仍然淡淡地微笑,主持人的問題,他都選擇很輕鬆的方式回答。
當支持人問他說新書《沉香》和他的現實有沒有聯繫的?
他只是微笑,說:「有些聯繫吧。我會一如既往地疼妹妹楚離的。」
素描:一個冷靜的男生。
……
大二的第二學期。三月二十日
明天學校裡有網球比賽。
記得上次體育部的部長跑到我們班級裡來,他是若秋新換的男朋友。若秋和他一起弄那個網球比賽的名單,結果若秋忽然調皮地在新聞系的名單上加了一個楚□。
呵呵,他應該是全才吧。
不過我們寢室都在準備看他的笑話了。
……
大二的第二學期。三月二十一日
楚□一開始拿著網球拍,還當成羽毛球拍用呢,看著他笨拙的樣子,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可是僅僅過了一會,楚□居然已經掌握了發球和接球的方法。
然後連續打了四場比賽,他都打贏了。
他真是一個天才。要知道參加比賽的那些人,看起來都是常常玩網球的。
他的妹妹一直握著拳頭,大聲給他加油。
最後的冠亞軍決賽,楚□和對手到了最關鍵的一球。在一發失誤後,楚□忽然把球高高拋起,然後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那種光芒忽然間爆發,那是一種冷酷的表情。那種眼神讓我覺得觸電一樣。從來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到一個眼神的魅力,居然到了這樣的地步。
那個眼神,也許就是征服了世界上一切的感覺吧。
心似乎都被俘虜過去了。
儘管楚□發球出界,只是拿到亞軍,可是我已經認為他贏了。
走之前,楚□注意到我了,他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
那種對視的感覺很美妙。
……
大二的第二學期。三月二十二日
今天和蘇煙雨去教室的路上,我回頭看到楚□正在後面走著。
心莫明地撲騰一下。
蘇煙雨似乎也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她回頭看到楚□,忽然間露出明白了的表情,然後她快走幾步,自行走開了。
我慢慢走著,一直到楚□走到旁邊。他輕輕說:「好。」忽然間覺得他的聲音很溫柔。
等到了他主動對我第一次說話。
只聊了一下,我感覺內心在激盪。但是已經到了他的教室了。
第一次感覺時間是那麼短。
和他分開後,這才發現自己忘記問他手機號碼了。
一想起和他說:「希望會有人把書贈送給我」的時候,我的臉就在發燒。他應該領會了其中的含義吧。
也許我會等到他為我寫一本書、然後親手送給我的那天。
……
大二的第二學期。四月十二日
這些天從楚□同寢知道了楚□的功課安排,也知道了楚□大概什麼時候去上課。可是我隨著他的功課時間去學校的時候,卻再也沒有見過楚□。
經常在鏡子面前練習說:「真巧。」已經知道了用什麼樣的語氣最恰當,但是從來沒有得到說的機會。
兩三次故意去他們的班級上課,可是楚□卻偏偏不在。居然天天逃課,太過分了。
圖片:一個看起來很頑皮的孩子。下面寫著幾個字:「真不乖。」
……
大二的第二學期。四月十五日
《沉香》已經出版了,寢室裡都買了這本書。結果大家看過小說後,都不約而同地把楚漓當成女生寢室的通敵。
要知道,楚□現在是三樓八個女生寢室夜聊裡「最有價值的男生」。
和同寢幾個零散的聊著天,忽然發現筆尖下不經意地寫了「楚□」兩個字。
圖片:夕陽下,一個女孩坐在長椅上。陽光打在她的身上。
下面還有兩個字:思念。
……
大二的第二學期。臨近期中考試
今天去圖書館看書,忽然聽到蘇煙雨的聲音:「我是你的……」正奇怪她下面要說什麼,卻看到她的對面居然是楚□。
心忽然忐忑地跳個不停。
忽然發現楚□向我看來,那眼神裡帶著溫柔——他是在對我笑嗎?
我站了起來,向他走過去。彼此打招呼像是熟悉多年的朋友一般。
他的聲音「好久不見」帶著淡淡的優雅。
坐在他對面看書,可是總心神不定。忽然感覺到楚□正在凝視著我。
我低下頭去,忽然覺得有些窘迫。
可是楚□一直瞅過來。
他應該不會是這樣的人吧?燕子不是說他向來對女孩子很冷淡嗎?
終於鼓起勇氣偷偷向他看了一眼,發現他正對我微笑。我全身顫抖了一下。
一陣美妙的感覺湧起。
沒有心思繼續看書了,問他打羽毛球不?他破天荒地同意了。他不像燕子說的那樣難以接觸嘛。
也許是對我獨特些吧。
他的羽毛球打的很棒,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有默契地和一個男生打球。我一面數著打了多少個球,可是他忽然笑了起來,很燦爛。想不通他為什麼要笑。
這個黃昏,伴隨著他的笑容,讓我覺得如此的愜意。
打好球在草坪休息的時候,我約他去吃飯,這可是我第一次和男生約會,我忐忑著,卻發現他滿口應允。
可是忽然間他的手機響起來,然後他的表情變了,聲音嘶啞著,看著他泣血椎心的樣子,我呆住了。
似乎是楚離打來的電話。
楚□喃喃著,發瘋一般地衝出校園。
我在後面大聲叫他,他根本沒有聽見。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讓他覺得如此悲慟!
拿著他忘記了的幾本複習資料,我茫然地看著他的背影。
圖片:楚□痛不欲生的表情。
……
大二的第二學期。期中考試
我向他的同寢打聽過了,楚□沒有來參加期中考試,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那天如此揪心。
楚□,我怎能不擔心你?
素描:憔悴的楚□,在雨裡漫步。
……
第四節 7
大二的第二學期。四月二十三日
最近每天我帶著他上次丟下的書,並不覺得累贅。
在學校的假山旁看到他在那裡癡癡地看著一朵花,我忍不住跑過去,叫了他的名字。
只是他的面容淡淡的,沒有一點生機。
我把書遞給他,他敷衍了我幾句——有些事情如果他不想告訴我,我問他也沒有用。
只是希望他能早日平復吧。
但是看到他對我淡淡的態度,忽然覺得很委屈。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畫:一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面容——楚□,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
大二的第二學期。四月二十四日
今天週二,他又在那裡看花。看了一個下午。他沒有去上課。
那朵花代表了什麼呢?代表他妹妹嗎?
還有,我擔心著他的期中考試成績。如果都沒考的話,恐怕今年的學分估計就拿不到了。
圖片:假山上,花朵旁,楚□蒼老的樣子。
……
大二的第二學期。四月二十五日
中午的時候,陽光烈得厲害。我沒有去吃中餐,站在窗台上,看著楚□失魂地坐在那裡。陽光砸在他的頭上,他的額頭應該都是汗珠吧?
可他為什麼連續一個多小時動也沒動一下呢?
圖片:疲憊的楚□,木然看著那紫色花朵。
……
大二的第二學期。四月二十六日
早上我特意跑到外邊的商店買了一個望遠鏡,所以今天上課的時候我特意把書包帶過去,生怕別人看到望遠鏡。
一直捱到下午的第二節下課,我故意把幾本書放在桌面,沒有理會那些叫我回去的女孩子。有幾個男生在旁邊也不肯走,他們好像一直在找機會和我聊天。
哼,懶得理他們,收拾了東西直接跑到教學樓的第六層,再回頭看了一下,沒有人跟上去。趴在窗戶上,看清楚了楚□的表情。
帶著憂愁,帶著傷感,甚至帶著一種木然的絕望。
他的嘴角已經沒有一絲微笑,眼睛似乎有些紅腫——他會是哭過了嗎?
圖片:紅腫著眼睛,楚□手裡胡亂地抓著一把草。
……
大二的第二學期。四月二十七日
今天我一直在教室裡,同寢臨走前只是很納悶地看著我。
可是楚□竟然一直呆到夜晚。
夜壓抑地呼嘯著,他的影子在假山裡越來越淡。
忽然覺得我全身都麻痺起來,我只是用望遠鏡一直盯著他幾分鐘而已。
而他,卻已經靜靜地在那裡坐了一個下午。
你仍然沒有回復嗎?什麼打擊讓你如此的傷悲?
圖片:月光下裡,楚□一縷淡淡的影子在他身後,顯得孤獨而脆弱。
……
大二的第二學期。四月二十八日
傍晚的時候,他仍然坐在那裡,彷彿一座雕像。
他那麼專注著看著紫色花朵,可是手猶豫著,卻不敢去觸摸他。
在他內心裡,花代表著什麼,竟讓他珍惜如斯!
忽然間,大雨傾盆。
我焦急地看著楚□,可是他沒有動的意思。
大雨打在他肩膀上,我似乎能看到他肩膀無助的顫抖著,感覺他全身發抖。
雨,你早些停吧。楚□已經受了那樣的折磨,可你……
我躊躇著,馬上衝到學校旁邊的小店買了一把雨傘,走回教學樓的時候,天已經大黑了。到了自己教室,透過窗戶用望遠鏡看去,卻看到楚□忽然帶著一種奇特的笑容,然後仰面看天。
雨砸在他的臉上。
那種笑容,似乎是苦的。那種笑容裡,竟然帶著一種自暴自棄的味道!
我心裡掙扎著,不顧得收拾東西,飛一般地衝下樓去。
可是,等我去的時候,假山上,沒有他的影子。只有那朵花在雨裡搖搖欲墜。
我走上前,看到這朵紫色的花,在雨裡顯得更加鮮艷奪目。
圖片:雨裡,一個淒涼的影子。
……
大二的第二學期。四月二十九日
今天他沒有來。
我已經習慣了每天站在樓上看著他,看著他在那裡凝視著花。我心裡一直在期望時間會讓一切淡化。
此刻我的內心是如此的渴望楚□能平平安安。
他今天病了嗎?
圖片:空蕩蕩的假山,和教學樓上一個女孩。
後面補充了一些字:我的內心如同假山一般的空蕩和無助。
……
大二的第二學期。四月三十日
今天他依舊來了。面色蒼白。
楚□,你知道嗎?遠處一個女孩每天守望著你,感覺你的疼痛。
是為情感所困嗎?……
我不忍去猜測原因,我只是希望你早日好起來。
楚□,你能聽見我的話嗎?
……
大二的第二學期。五月三十日
從五月三日到五月三十日,一共二十八天,每一天,楚□都去看花。而每天陪著他在教室裡,已經成了我的習慣。
楚□,你知道你是不孤獨的嗎?
我在渴望走近你的內心。
這些日子來,你瘦了很多,眼神裡沒有什麼色彩。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已經回復了許多。因為最近你去上課了。有時候跑到你們教室聽你們老師的課程,我偷偷地在最後一排看著你。你的背影,很憂鬱。但是,起碼有了一些生氣。
今天黃昏你仍在看花,我終於鼓起勇氣走了過去。原本以為會碰到釘子,結果你竟然和我打趣起來,而且還破天荒地露出微笑。
陪你聊天著,心裡有無盡的歡樂。知道這一個月我一直凝望著你嗎?而此刻,是我期待了一個多月來的場面。能在你旁邊,心願已足。
只盼天天坐在你旁邊,看著你的微笑。
如此平淡,卻充滿著一種滿足。
你居然還知道學校裡我的「護花大隊」,說明你曾經關注過我,是不是?
騙你說「國家一級機密」的時候,發現你那不甘心的表情,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面容上這麼豐富的表情。
請我吃飯的時候,我似乎答應了太快了,抬眼看到你的笑容,心跳得厲害。但是你仍然微笑著,說:「上次西北爺爺和我說過了,就你這小樣兒,想娶我女兒……」
哈。
……
大二的第二學期。六月一日
昨天他曾和我說起他小時候喜歡穿白裙子。這樣的事情他告訴了我,是不是代表向我敞開心扉呢?
今天和他約會的時候,我特別穿上白裙,結果看到他眼裡閃著心醉的表情。我知道,我已經走近了他的內心。
看到他同寢過來,他忽然拉著我跑向一邊。
感覺到他的手,溫柔而寬厚。
……
大二的第二學期。期末考試
這些天都和楚□在一起吃飯,偶爾我陪他去看花。他的表情上帶些黯然,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我知道終有一天,他會告訴我一切的。
知道學校對他的優厚,給他補上了期中成績,我比他更興奮。
……
暑假。七月中旬。
我們已經約好去爬山。當他把手放在我頭上遮陽的時候,當他握緊我的手的時候,我便知道,我已經被他打動了。
女生容易為最普通的小事而敏感,而這些小事其實就代表著幸福無處不在。
忽然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天長地久。
……
大三的第一學期。九月二十四日
去年為楚□準備了禮物,而沒敢去送。今年一定要好好補回來,所以我一直在找楚□喜歡什麼東西,一篇篇看他以前的作品,忽然發現他原來希望吃豬骨煲。
在學校旁邊連續找了兩天,這才找到一個豬骨煲的火鍋店。
和老闆全部商量好說給楚□做生日,等那邊的火鍋都溫起來,這才打了手機給楚□。
楚□他果然忘記了自己的生日。當他說三個願望裡要許一個給我的時候,我的心裡充滿了一種幸福。
楚□把那個生日蛋糕上的「□」字遞給我,說:「這個小□□你把他吃掉,好不好?」
也許……
……
大三的第一學期。十一月一日
這些日子,我已經習慣了和楚□在一起的日子,我們一起在圖書館看書,一起聊天,說彼此的故事,我們還在草坪上背對著背看星星。
每一天,我都是幸福而安閒的。
楚□最近說要寫新作品,他會寫什麼呢?會為我而寫嗎?
……
大三的第一學期。文藝晚會前晚
晚上徹夜難眠。因為楚□今天把修改後了的書《沉香》親手送給我。
扉頁上:「贈蔌蘭。願天天幸福。楚□。」
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小說改掉了情節,女主人公是蘭。當看到「楚□和他的妻子蘭」,我忽然明白,注定相愛的人,一定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在床上細細地看著書裡的每一行字。楚□,你是如此的出色,能把一切傾瀉在書裡,讓無數的讀者和我,一起分享你的心情和你的幸福,我怎麼能不滿足呢!
睡不著。毅然準備明天的歌手大賽的那首歌,為你而唱。
第四節 8
大三的第一學期。文藝晚會
今天我們執手微笑,無數人凝視著我們,而燦爛的燈光裡,我只凝視你。
……
大三的第一學期。十二月二十四日
很多地方傳說,在聖誕樹下,向對方表白自己的心意,兩人的愛情就會永恆的。
楚□,這是兩年多來我的第五百二十封日記,我把這五百二十封日記和裡面的圖片都寄給你——你能明白嗎?
如果你收到了這個禮物,而且你能接受我,平安夜晚上八點,我在那假山的紫色花朵旁,等你。
楚□拿著厚厚的一疊日記,手在發抖。520封信,不正是「我愛你」嗎?
沒來得及多想,楚□盯著最後一封信上的最後一行字:「如果你收到了這個禮物,而且你能接受我,平安夜晚上八點,我在那假山的紫色花朵旁,等你。」
現在已經是二十六日傍晚了!
楚□全身嚇出一身冷汗。那天接到那個電話,難道是蔌蘭打電話問他有沒有收到禮物嗎?
楚□胡亂披上衣服,慌忙撥打蔌蘭的手機。那邊卻依然顯示關機。
再打那邊的電話,沒有人接。
楚□只穿著拖鞋,就向女生寢室樓衝去。
一路上一直撥打著蔌蘭的電話號碼,一直到楚□走到女生寢室樓面前,才有人接了電話。
楚□聲音在顫抖:「蔌蘭在嗎?」
「她已經回家了呀。你是誰呀?」
楚□的聲音幾乎嘶啞了:「她什麼時候回去的?」
「昨天中午吧。你是楚□?」
「嗯。」
「你不是對她做了什麼了?」那邊聲音嚴厲起來,「平安夜那天她十二點多才回來,她的手機已經壞了,而你的手機又關機。那天晚上她一直沒有睡覺,等在電話旁,她一遍遍地撥打著你的寢室電話,一遍遍聽你室友說你沒回來!」
此刻已經有無數人看著這個寒冬裡只是穿著拖鞋的男生,在女生寢室面前沙啞著嗓子。
楚□感覺全身凍僵了一般——蔌蘭已經走了!
難道命運裡,相愛的人注定如此擦肩嗎?
楚□忽然大聲對手機吼著,說:「都是我的錯。你快告訴我她家的電話和她家的地址。」
女生樓上走下一個女孩,正是蘇煙雨。她把手裡的一張紙片拿給楚□。紙片上面寫著蔌蘭的地址,蔌蘭家並沒有電話。
楚□二話沒說,回寢室換了衣服,馬上打的去了車站。
到雲州需要三個小時,楚□一直咬著嘴唇,看著窗外的樹閃電般飛過,可是他仍覺得太慢。他恨不得一下子飛到蔌蘭面前。
趕了三個小時的路,楚□一下車又直接讓出租車司機送他去紙片上的地址。
把那張紙片牢牢抓在手裡,好像抓住最後的稻草和溫暖一樣。楚□目光焦急著看路人的行人。
此刻的時間竟然是如此的讓人覺得煎熬。
楚□安慰自己說:蔌蘭會在家的。如果她聽了我的解釋,她會原諒我的。
平安夜裡,她肯定瘋狂地打電話,在那朵紫色的花旁等待我。等得久了,她哭了嗎?
蔌蘭……千遍萬遍對不起你……我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受任何一點的委屈了!
我們是相愛的,上天注定這輩子相愛的人,會永恆地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是嗎?
沒有誰能搶走你。沒有誰能搶走我們的愛情,不是嗎?
楚□抓在車門把的手在痙攣。
車子終於到了。是一個小區。楚□迅速下了車,忽然看到遠處,一個女孩從另一邊走了過去。
她手裡拿著一個尼龍紙,裡面似乎是些泡麵。從側面看上去,她面色蒼白,身體也憔悴著。
她的腳機械地一步拖著一步向前走著,彷彿一切事情都她都麻木了一般。
那個熟悉的身影……是蔌蘭!
楚□全身熱血奮勇,她是蔌蘭,那個一襲白衣,如人世裡的仙子蔌蘭!
只是,她此刻卻變得如此木然。
而讓她受傷的,不正是自己嗎?
楚□怔了怔,忽然拚命地衝過去,一直衝到那個女孩剛才消逝的小徑旁。
那女孩竟已不見了。
楚□環顧四周,看到了那幢樓的號碼,正是蘇煙雨遞給他的地址!
蔌蘭,我來了。
我們經歷過許多磨難,我們終究會走在一起的,不是嗎?
楚□內心在吶喊著,全身一種激情。蔌蘭,你如果知道我來找你,你肯定會原諒我的是嗎?
縱然你不原諒我,我也會一直呆在你身邊,絕不離開。
蔌蘭,我是愛著你的。
蔌蘭,那天生日時我的第三個願望是許給你的,那個願望是希望我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楚□正想衝進電梯,手機卻響了。
打開屏幕一看,顯示的是新西蘭那邊的電話。
「楚□。」
「爸?!什麼事情呀?」
「你妹妹她……」
「離兒她怎麼了?」
「她最近生病了,病得很嚴重。已經治療了半個月了,我一直隱瞞著你。她動了三次手術,可是身體依舊很虛弱。」
楚□像是胸口被重重地錘了一拳一樣。
「她每天晚上做夢也會叫著你的名字。每天醒來的時候,她不說話,只是哭。」父親沉痛地說:「也許,我讓你們分開是錯誤的。」
楚□失聲說:「錯誤的?」
「你們也許並不是相愛,我看過你的新書《沉香》了,你愛的是另外一個女孩,蘭,不是嗎?」
「爸,你看到《沉香》了?那離兒呢?」
「她也看過了。」那邊的聲音黯然。
楚□心頭更痛,楚離難道是因為那本書而痛苦嗎?
不,不會是這樣的!楚離她……
楚□手痙攣地抓著手機,說:「爸,離兒她現在怎麼樣?」
「她幾乎不吃不喝了,嘴唇還偶爾咬出血來。每天晚上做夢的時候,她總會說,哥,你要了我吧。或者說,哥,你為什麼拋棄我。」
楚□全身顫慄。
電梯開了。六層樓只有兩間房子,楚□木然走出了電梯,靠在那「601」的房間牆壁上,手用力地壓在牆壁上,五指伸開,一陣陣冰涼的感覺從牆壁上傳過來,一直冰凍到他的內心。
蔌蘭——離兒——
看著近在咫尺的門,楚□忽然覺得竟無比的遙遠。
手機那邊傳來聲音說:「□兒,你學校那邊也差不多畢業了。我想,如果你不在她旁邊的話,她的病,恐怕就……」
楚□咬著嘴唇沒有發出聲音。父親的意思是讓他現在馬上去新西蘭嗎?
蔌蘭就在一扇門後面。
他無力地從牆壁上垂落。他的影子在燈光下顯得纖細而脆弱。
也許上天剝奪了我愛情的權力——在最後的一扇門前,重重地阻擋了我——楚□心在泣血。楚離離不開我,不是嗎?
僅僅因為蔌蘭進入了那本小說,楚離已經悲慟如此。
離兒,記得你曾經告訴我說:生死相許——哥,我們會不會生死相許呀?
楚□笑著拍拍她的頭說:「那說的是情人之間。」
「哥,你以後會不會很疼你的情人呀。」
「當然了,那是彼此依偎一生的幸福呀。」
「哥,我要做你的情人,這樣,以後你就只能疼我一個。我的願望很簡單,我要你天天陪在我旁邊。」
「呵呵,我答應你,以後天天陪在你身邊,照顧你。」
……
那玩笑般的戲言,忽然閃電般撲入楚□的內心。
蔌蘭……我們相愛著,我們也曾彼此許諾,我一直記得你那靈氣的雙眼,如水的柔情。你如同美麗的菊花,潔白無暇,誰也不能玷污你。你是不會枯萎的,我曾鄭重地向你這麼許諾:我絕對不會讓你枯萎的。
我們的幸福在哪裡呢?深情舞台上的執手,卻換來憔悴花前,你空空守候,望斷江南路。
月下花瓣,情亂腸斷處。
蔌蘭,原諒我,甚至沒有和你解釋……在你和離兒之間,我選擇了責任。我們相識晚了,不是嗎?
就當我已是腸斷了的吧。
我注定是一個負心人。負了離兒的心,也負了你的心。
記得你在日記裡說過,時間會淡化一切的。
離兒她現在病了,她在病床上等待著我,也許她愛我,也許她只是單純地想和我在一起,我不能拒絕她,不是嘛?
誰說這輩子注定相愛的人,就一定能在花開月圓那天微笑重逢。
第四節 9(全文完)
楚□毅然離開了雲州,坐上了去新西蘭的飛機。
飛機上,楚□在萬米高空凝視著地面的一切,那是絕望了的世界。裡面充斥著欺騙,壓抑,痛苦,卑微……
蔌蘭,你會恨我嗎?
你也許還以為我是不願意接受你的感情,所以那天我雖然已經收到你的郵件,卻狠心地關上手機,沒有去赴約,是吧?
真正相愛的人,也許注定一生只能碰到一次。很幸運,我碰到了你。然而我沒有勇氣去敲開這扇門了。
如果我敲開那扇門,看到梨雨淚花的你,我怎麼忍心告訴你,我馬上要離你遠去,回來的日子也遙遙無期。而且我還要告訴你,離兒在那裡戀愛著我!
離兒她也許離不開我……
長痛不如短痛,不是嗎?多給了你一個希望,可是你卻要在渺茫裡等待著我的回歸,對你我來說,都不公平!讓你對我死心,讓時間磨淡這一切,也許會不讓你再收到更大的傷害吧?
或許若干年後你會知道這一切,我不奢求你能理解我。再一次讓我選擇,我還是寧可不讓你知道我曾經來過。
那520封信,我已經把她們帶在身邊,她是一個美麗的禮物,是世界上最動人的禮物。只可惜,我負了那個最美麗的你。
離兒,我以後會天天照顧你的,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我已經傷害了蔌蘭的心,我不能再讓你絕望了。
……
楚□微笑,眼淚卻順著臉頰留了下來。
忽然間,飛機強烈地晃動了一下。然後警報響起來:「各位旅客請注意,飛機有些故障,請馬上穿上降落傘,以備萬一。」
楚□沒有聽到那警報,沒有看到別人的喧嘩,他只是靜靜地合上雙眼。
感覺大學的那些時光毛茸茸地從手裡滑過,楚□回憶著過去。
離兒。
蘭蘭。
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沉靜,陷入了萬古長青的沉靜裡。最靜謐的天空裡,只有血一樣的顏色在揮舞。
楚□覺得自己快要陷落下去,裡面似乎有兩個女孩在拉他的手,要他進入那美妙的夢鄉。
「離兒,蘭兒,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哥,我們當然在一起了,我們永遠在一起,不是嗎?」「楚□,我在這裡,你抓住我的手……」
楚□彷彿看到兩個女孩牽手著向他微笑,楚離為他留的飄然長髮,輕輕地拂過楚□的指尖。而蔌蘭的白色裙子,讓這個夜色都變得雪白。
愛情,也許就是氣定神閒地在萬米高空上聽別人歎息的聲音一般,疼痛而安逸。相濡以沫和守望千年而不能重逢,其實都是一種過程,能無怨無悔地付出過了,縱然結局如何,又有何妨?
楚□呼喚著,聲調裡帶著寧靜:「蘭兒,離兒,我要你們……」
那兩個縹緲的影子漸行漸近,此刻,楚□彷彿聽到無數人的歎息的聲音,很淡很淡的。裡面似乎有細碎的聲音輕輕傳起:「我們明明是相愛的……」
只是當然已惘然。
他閉上雙眼,微笑著,向那美妙的顛覆的空中伸出手去……
(完)
【絕代風流】
在絕代的傳奇裡,新的少年留下了神奇的風流,他用內心的一種花開般的美和這個世界交流。
花開了,但是誰知道花的眼淚裡藏著那幸福的喜悅呢?每個人都愛花,但卻都把花當成了擺設。但是,南宮翎知道。
所有的花,其實都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只要女孩的心感覺到自己是純潔的,那她就是美麗的。
而這個世界上,許多美麗的花都陪伴在這個絕代風流的南宮少俠旁邊。
本書屬風流系列第三部
【絕代風流原版】 外篇前傳(1)
因為對所寫的並不滿意,所以在絕代風流的前面增加了一些情節,請所有的朋友指點一下,這些部分寫的怎麼樣?
順便也在投票區裡投一下票。如果覺得寫的不好的,提點意見。謝謝。
這是一個淡紫色的世界,充滿著細碎的音樂的呼吸,裡面有死亡、愛和花開的聲音。
城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僅僅十歲的龍楚吟正在幻想自己能成為修真者。在他印象裡,修真者穿著燦爛的盔甲,雙眼像閃電一樣,然後手裡拿著一把光彩四射的寶劍,在村口玩泥巴。
那時他覺得玩泥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享受,而成為修真者,就可以用寶劍把泥土割成一塊一塊的,然後行動起來奇速無比。
此刻他忽然在人群裡拚命一拉,拉出一個孩子出來,楚吟一面說:「小黑別看那個懸賞了,陪我小解去。」
楚吟也沒有回頭,拉著那個孩子的手走了幾步,忽然聽說一個怯生生卻甜美的聲音:「你要拉我去哪裡?」
聲音帶著一種驚慌。
楚吟怔了怔,回頭看了看那個孩子,卻忽然怔住了。
他拉住的人,卻是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女,雖然臉上還帶著稚氣,可是卻透露著一種靈動的氣息。
楚吟訥訥地說:「你……」
他忽然想到必然是自己剛才拉錯了人,此刻臉頓時一紅。
那個少女看著他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說:「小哥哥,你怎麼了?」
楚吟馬上醒悟過來自己還拉著她的手,忙放開,可是自己在少女面前,頓時手足無措,一個轉身就想跑開,離開這個尷尬的境地。
可是旁邊忽然傳來一個豪放的聲音:「這個小兄弟,知道附近哪裡是天外山嗎?」
楚吟回頭看到一個黑衣中年人,面色慈祥,身上卻帶著一種高貴的氣息,便說:「就是我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的。」
那個黑衣中年人眼裡一亮,說:「小兄弟能帶我去嗎?」
此刻,那個少女忽然走到中年人旁邊,仰起頭說:「爹爹,你這些天一直找的地方就是天外山嗎?」
楚吟這才知道前面是父女,心下沒來由一喜,說:「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那個中年人微微一笑,說:「那就麻煩小兄弟了。」
楚吟自幼一直生活在山上,少於人交往,也從來沒有受到一個比他年長一個輩分的人如此禮待,此刻忙開心地說:「不用客氣的,我姓龍,叫我小龍就好了。」
「你姓龍?」
那個中年人身軀一震,滿臉不可思議,他忽然定神凝視龍楚吟,喃喃地說:「你的修為已經有一些根基了,不出四五年,必然可以進入修真的開光初期,可難道你的師父沒有說過這個禁忌?」
楚吟怔了怔,說:「什麼禁忌呀?我生下來就姓龍呀,師父說等我長大後就把我送回家去。」
中年人沉聲說:「你師父怎麼稱呼?」
楚吟心想:難道師父惹上了一些麻煩,我還是不說出他名號的好。他看到中年人一臉鄭重的樣子,心下打了一個嘀咕,便說:「師父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中年人想看他的眼神裡看出真假,可是楚吟一臉的坦然。
三人開始向城外走去,走了些時間,前面是一座山,山野的泥地顯得焦黃。中年人走在前面,看著這座平凡的山,皺眉說:「這就是天外山?」
旁邊的那個女孩說:「爹爹,這座山怎麼會有天外這個雅稱呀?天外,應該是隱居避世的意思。」
中年長歎一聲說:「天外山是一個前輩隱居的地方,我是無意中得到這個消息,只有以那個前輩的身份,他沒有理由住在這樣的環境裡……」
但是他話音忽然停滯,看著山腳的一些雜草頓時驚呆了。
兩個孩子奇怪地看著他。那個中年人忽然從沉思裡驚醒,說:「七星陣……這怎麼可能?難道說……」
中年人試探地向前走了幾步,然後身形一轉,在雜草裡左右移動了幾步,忽然,人已經不見。
那個少女呆住了,說:「爹爹他……」
楚吟心裡卻湧起一陣浪潮,小時候師父曾告訴他,山腳下設有七星陣,如果對方是凡人,必然不會起作用,如果是修真者,必然要被隔離在外,但是眼前這個人居然以這樣的方式通過了這個七星陣,顯然修為已經到了很高深的地步了。
他忽然一拉少女,說:「我們快去追你爹爹,這一路上設了很多陣型,恐怕他會走丟掉。」
少女乍又被他拉住手,臉上起了紅暈,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隨著少年走了。
兩人修為都不屬於修真者,所以那些雜草碎石根本不起作用。走到半山中,楚吟忽然發現少女的呼吸急促,回頭卻是看到少女正咬著嘴唇跟他跑著,可是看起來像是疲憊到了極點。
楚吟正奇怪,自己這一路飛奔,根本沒有耗費體力,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無形裡打下了強大的基礎。
看到少女雖然累著,卻不哼一句強忍著,他放開握著少女的手,說:「我累了,我們休息一下吧。」
少女看著他的樣子,知道他必然是照顧她才休息的,卻說他自己累了,不由感激地說:「謝謝。」
少女便坐在旁邊的一塊大石上,看著遍山的蒼涼,說:「我們怕是趕不上我爹爹了,他還可以飛起來,這一座山,只要幾下子,就能到山頂了。」
楚吟搖頭說:「你爹爹速度肯定在我們後面的,那是修真者特定的陣型,如果一路走過來,必然要花費幾個小時。」
少女搖頭不以為意說:「我爹爹可厲害了,無論什麼陣型也難不住他呢。我爹爹可是北嶽山的掌門人,北嶽仙派就是專門在兵器和符上做陣型而聞名天下的。」
楚吟呆住了,說:「天下十四山門派裡的北嶽山?」
少女得意地說:「是呀,那次爹爹說要找到天外山,所以我乘機就陪他出來了。」
楚吟羨慕地看著她,說:「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說:「我叫岳香兒。我叫你小龍哥哥吧。對了,如果哥哥想讓我爹爹收你為徒的,只要和我說一聲就好了,他對我千依百順的。」
楚吟知道天下有十四大門派,正有九仙派,邪有五魔派。這十四大門派,裡面都是可以撼動天下的高手。修真階段共分為開光、凝丹、元嬰、出竅、度劫、大乘、飛昇七個階段,每個階段又分初中後三級,只有到達出竅期才能御劍飛行以及煉上等的法器。而幾個門派掌門都已經達到出竅期的地步了。
楚吟露出羨慕的表情,他並不清楚自己的修為,在城鎮裡早聽別人說起這些門派的強大,如果能成為其中的弟子,那是莫大的仙緣了。
但是楚吟馬上搖頭說:「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是一定會侍奉他終生的。」
兩人休息了半刻,又向山上走去,而此刻楚吟再牽著香兒的手,卻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再走一段,忽然看到天空金光閃爍。香兒吃驚地說:「是修真者在鬥法寶,會不會有我爹爹呀,我們快去。」
此刻,北嶽山的掌門人仍在陣型裡行走,他先走出七星陣,但是眼前一閃,幾乎瞬間,他雙眼一黑。此刻已是一代宗師的岳天豪此刻竟然已冷汗涔涔。
難道說他當真隱居在天外山?難道說剛才那個姓龍的孩子,就是傳說裡的……
否則眼前怎麼會有四象和八卦正反結合的陣型!要知道,如果在兵器或者法寶上同時運用上正反陣型,威力甚至會強大一倍!
忽然間,天邊金光閃爍。岳天豪心頭再次震動——難道說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楚吟和香兒拚命地向山上跑,在經過一個竹林的時候,兩人同時被一種強大的能量給擋住了。
香兒對陣型頗有瞭解,此刻詫異地說:「已經失傳的九絕陣?」
楚吟忽然數著自己的腳步,然後身形一側,卻是走進了竹林,他忙對香兒說:「跟著我的腳步。」
香兒看到楚吟對這個九絕陣如此熟悉,心下震驚,即使是自己爹爹,也只是在傳說裡知道九絕陣是怎麼樣的。
跟著楚吟的腳步,香兒行走了一段時間,忽然看到眼前光華大亮。
兩人馬上隱藏在周圍的一個草叢旁,看到前面的屋子前的空地上,兩個修真者正在鬥法,兩柄金色的寶劍在空中揮舞著,來回交擊,那寶劍都閃爍著萬道光芒。
香兒知道在修真界有一個規矩,就是無關的旁人不能偷看別人比鬥,如果被發現,必然會導致比鬥兩方的夾擊。她看到眼前一個黑衣老人,另外一個白鬚老人,兩人都遙遙控制著天空的寶劍,詫異無比,因為那兩人的修為甚至都達到了度劫期的地步!
天下間能達到的度劫期的高手寥寥可數,必然都是名動一方的高手,她回頭看到楚吟一臉的平靜,便知道眼前兩人必然不會有他的師父。
香兒向楚吟一笑,忽然傳音說:「我爹爹已經告訴我,如果觀察兩個高手的決鬥,必然受益頗深。」
楚吟忽然向她輕微地擺了擺手。
香兒不解,又想傳音,卻是楚吟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
香兒臉又羞紅起來,自己早有些懂事了。但是楚吟卻是很輕很輕地在她手上寫字:「縱使隔著陣型,以你的修為傳音會產生空氣的震動,他們會聽到。」
香兒輕輕地點了點頭。她也在楚吟手裡寫著:「我們等他們決鬥離開後再出去,不然被他們發現,他們肯定會殺了我們。」
楚吟頷首,兩人都伏在竹枝後面,不敢發出一點聲息。
那兩個老人忽然都凌空飛行起來,卻是彼此都拿住寶劍,定在空中。
香兒心下吃驚,在楚吟手裡寫著:「只有到達出竅期才能御劍飛行。」
那兩個老人在空中都靜止不動,此刻,楚吟和香兒都覺得一種強烈的空氣窒息,兩人幾乎都呼吸困難起來。
但是兩人頑強地支撐著,雖然彼此涔涔汗下,卻紋絲不動。
那黑衣老人忽然寶劍揮起,天空中起了一道神光,從寶劍的劍刃上噴湧而出,同時,那寶劍旁邊忽然綻放開無數蓮花,向白鬚老人圍繞而去。
那白鬚老人劍光在週身圍了一匝,頓時無數白光閃射,身邊頓時出現一條青龍,在身邊強烈旋轉。
黑衣老人冷笑著說:「此刻你身上傷癒未好,逞強施展出龍形劍法,最後只能同時施展三個陣型合併的威力,又怎麼是我的對手?」
黑衣老人說的時候,那些蓮花不斷地擊在龍的身上,然後化成碎片分開。
可是白鬚老人的面色卻越來越難看。
黑衣老人大笑,說:「我的蓮花開可以無數次綻放出,而你的龍威力會越來越小,一直到你油盡燈枯,可是你的其他法寶又怎麼能抵擋我這樣的攻擊呢?還是交出那東西來,我保證放過你。」
只在他說話的時間裡,竟已經有數千多蓮花被龍給擊成碎片。
連那個黑衣老人都有些喘息起來。
但是白鬚老人忽然大吼一聲,全身閃著赤色的盔甲,然後左手的戒指一閃,左手已經多出一樣紅色丹丸。
此刻,白鬚老人顯然已經耗費了許多真力,那龍的旋轉都慢了下來。
但是黑衣老人看到丹丸吃了一驚,他忽然身形一折,連同寶劍,身體已經向上拔了一兩丈距離。
白鬚老人手腕一抖,把丹丸向空中扔出。忽然間,天地充斥著一種死亡的呼喚,無數雷電圍繞,向那黑衣老人轟去。
香兒和楚吟面色慘白,這是一場生死之鬥,而彼此的打鬥已經驚險到極端。如果是剛進到開光期的修真者,只怕施展出一朵蓮花來,都需要半刻,而且威力遠遠不如。但是那個黑衣老人卻可以無窮無盡的施展。
而白鬚老人如果真力運行微微受挫,瞬間幾百朵蓮花就會同時襲擊到他的真身,必然已經屍骨無存,甚至連元嬰都從此煙消雲散。
而那顆丹丸的威力,居然可以引動天雷!要知道,只有在飛昇期的修真者在面臨天劫時才可能遇到天雷!
那個黑衣老人頭頂忽然出現了一個圓形光環。那天雷擊在他頭上的時候,竟有大部分被反彈回去,而剩下的威力擊在光環上,那光環忽然化成一縷白煙,而黑衣老人左臂忽然被炸成碎片!
香兒差點驚呼出來,眼前的血腥是何等的可怕。但是當她看到平靜如常的楚吟,便強咬著嘴唇,不發出聲音。
但是白鬚老人忽然吐出一口血來,卻是墜落在地上,把劍垂在地上,急促喘著氣。剛才施展這個雷符,幾乎耗盡了全身真力。
只聽一聲雷鳴,天地間似乎在瑟瑟發抖,卻是那被反彈回去的天雷,擊在天空上,整個天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碎縫!
黑衣老人也降落在地上,此刻他全身都是血跡。他憤怒地說:「如果我沒有一等神器反光鏡,此刻就灰飛煙滅了。你居然損害了我的神器,納命來!」
世上寶物有法器、神器、天器(或者魔器)神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件三等的神器都可能吸引無數修真者去爭奪,更可見一等神器是如此的珍貴!
同時因為只要修真者元嬰還在,修為就不會降低。而身體卻可以通過一些靈物來重新建構,所以在黑衣老人的心裡,自己失去左臂卻遠遠比不上失去一樣神器的心痛。
黑衣老人此刻挾著寶劍,身形閃電一般人劍合一向白鬚老人撲來!
電光石火之間,香兒只覺得眼前一晃,卻是黑衣老人一劍刺入白鬚老人胸前!
白鬚老人反手一劍橫割過黑衣老人的胸部。但是黑衣老人卻是從胸前向下一劃!
兩人隨觸即分!
但是白鬚老人左邊胸部一直到腿步,卻是被那把劍割成兩半!
香兒差點嘔吐出來,但是她看著只是皺眉的楚吟,強忍下去。
白鬚老人忽然倒在地上,那寶劍也脫手落在地上。
但是黑衣老人陰冷一笑,忽然寶劍發光,把白鬚老人攔腰砍成兩段!
隨著那劍揮出,一個元嬰從白鬚老人腰部騰空而起,但是卻是滿臉痛苦。
黑衣老人哈哈大笑,說:「」此刻你的元嬰已經收到重創,沒有幾百年,根本無法恢復到現在的功力,不過,你還是老實交待出你的寶物藏在哪裡!否則我會馬上廢去你的元嬰。」
那個元嬰冷哼一聲說:「難道你敢冒修真界之不韙,連我的元嬰都會破去嗎?」
卻是元嬰越深越高,瞬間已經消失不見。
黑衣老人臉上一陣抽搐,看著元嬰消失,卻終於沒有撲上去。如果自己毀了對方的元嬰,無異就成為修真界的大敵!
黑衣老人殘缺著手,忽然右手寶劍一揮,旁邊的屋子忽然化成灰燼。
黑衣老人右手的儲物戒指一亮,卻是出現一顆千年人參,黑衣老人把人參安在自己左臂上,不多久,人參慢慢完全變成了左臂的樣子。
黑衣老人忽然在被屋子裡走了一匝,仔細看著屋子剩餘的那些金屬。只是那些金屬都淡然無光了。
香兒知道他必然是在找白鬚老人的東西,因為白鬚老人只剩下元嬰,所以身邊不可能帶著東西。
但是那老人找了一圈,卻是面色失望。他忽然祭出寶劍,飛離而去。
香兒和楚吟又呆了半晌,這才從竹子後面出來。香兒看到那個白鬚老人的身體,幾乎要嘔吐起來。
楚吟卻是沉重地歎了一聲氣。
香兒以為楚吟在笑話她此刻的樣子,嘟著嘴說:「你知道剛才那個得勝的黑衣老人嗎?他是崑崙虛的掌門人,他用的劍法是『一時千層浪』,崑崙虛據說是天下最神秘的門派,十四大門派掌門人都在一起,合力恐怕也無法對付他。但是不知道那個白鬚老人會是誰,如果不是早就元氣大傷,恐怕崑崙虛掌門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她說完,忽然右手的儲物戒指一閃,也出現一把劍,說:「我現在演練一下他的劍法好不好?」
卻是光彩一亮,她向前躍了一丈,寶劍層層疊疊顫抖,然後自上而下揮舞。那動作,竟然和剛才那個黑衣老人完全一樣!
動作相似並不為奇,但是香兒的那把劍忽然閃著一種虛影,然後從上而下揮舞一直到劍收回,那虛影仍然沒有消失。
香兒施展完劍法後對楚吟微笑著說:「怎麼樣?」
要知道只看一遍,就能掌握出劍的技巧,甚至知道把真氣放在劍的什麼部位來產生威力,那已經可以說是無比聰穎了。而香兒卻甚至只施展一次,就把崑崙虛的這劍「一時千層浪」完全掌握,只差威力比不上而已!
如果以後在別的修真者演練一遍,對方完全有可能以為你就是崑崙虛的人!
香兒以為楚吟會誇獎他,卻是楚吟右手上的戒指也同時閃光,然後幾乎瞬間,楚吟凌空躍起一丈多,然後同樣地施展出那招劍法,竟和香兒的動作完全一致!
在這個修真界,幾乎每個人都有儲物戒指,隨著修真境界的提升,儲物的空間會變大。而即使不是修真者,也能在各大地方買到儲物戒指。別人是不能探知戒指裡有什麼東西,也不能搶到戒指。戒指裡的空間和身體是聯合在一起的,而如果身體被毀後,裡面的東西如非神器,也會同時被毀滅。
就像剛才白鬚老人身體被毀,但是身上卻什麼東西也沒有爆出,則說明老人身上並沒有神器甚至更高級別的天器。
香兒看到楚吟的動作和她完全一樣,甚至剛才一掠能掠出一丈多,而她剛好只能掠出一丈,頓時呆住了,她以為自己已經是天資極其聰穎了,想不到楚吟更甚於她!
楚吟施展好劍法,卻是面色凝重,走到白鬚老人旁邊,然後在旁邊用劍挖起土來。
香兒一看就知道楚吟是要把老人身體埋葬,也過去幫他挖土。
楚吟挖了一盞茶時間,然後把老人已經殘缺不全的身體放進土裡。香兒此刻看著那個鮮血都已經流盡的軀體,慌忙回過頭去不敢看。
一直到楚吟做好了墓,香兒才回頭,笑著說:「我爹爹以前說我很堅強,無論看到任何事情都會強忍下去,無論受到什麼打擊也會屹立著,像今天我還是第一次見過這樣血腥的場景,我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香兒頓了頓,看著楚吟說:「因為我是女孩子,雖然你同樣能不發出一點聲音,但是我別人如果知道了,肯定說我更堅強。」
她說的時候,眼裡都藏著笑意,她的嘴角還帶著一個弧形的微笑,聲音裡沒有任何得意,反而給人有一種特別的憐愛。
但是楚吟連看也沒有看她,他默默地在老人墓前跪了下來,然後從不遠處雙手一晃,把一個石碑吸過來,再雙手一削,那石碑的正面已經被削平。然後楚吟把石碑插在墓前,用手指在石碑上寫著「師父雷仲之墓——不肖徒弟龍楚吟立。」
此刻,香兒這才怔住了,不可思議地說:「他?是你師父?」
楚吟雙眼終於忍不住流下淚水,但是他馬上擦去,然後在墓前磕了三個響頭,低聲說:「師父,如果我剛才貿然出來,不僅分了你的心,也讓我永沒有報仇的一天。」
他的聲音充滿著無比的沉痛和壓抑,「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找到您的元嬰,然後盡我所能的讓您恢復真身,而這個仇,我永遠記住了。」
香兒看著楚吟單薄的身體,忍不住流下眼淚。她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他。
楚吟站起來,回頭對香兒微笑著說:「沒事了。」
香兒在瞬間看到楚吟微笑裡露出的殘缺,露出的淒婉,露出的蒼涼。但是楚吟還在微笑。
身後忽然光華一閃,一個身影從那個九絕陣飛出,正是岳天豪。他看著楚吟和香兒,詫異地說:「九絕陣不僅是針對修真者的,凡人根本無法踏入半步,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楚吟慘然一笑,說:「師父自幼起就傳授我各種陣型,一個小小的九絕陣算得了什麼!」
岳天豪聽到楚吟稱呼九絕陣為小陣,再看了一下墓碑,面色一變,說:「你的師父難道就是天帝山的雷仲?」
他連聲音都一直在顫抖。
楚吟遲疑著,說:「我師父是叫雷仲,但是天帝山是什麼門派?」
香兒脫口而出:「你師父是天帝山的人?」
說到天帝山三個字,香兒的聲音卻完全變了,變得不可置信。
岳天豪神情激動,忽然跪在地上,說:「北嶽山掌教見過天帝山少帝主!」
楚吟和香兒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吟慌忙上去扶著他,說:「前輩請起,我怎麼會是天帝山少帝主……」
岳天豪站了起來,歎氣說:「天下間視九絕陣為無物的,恐怕只有雷前輩一人,他是天帝山帝主身邊的一個侍衛,因為無意裡得到一本叫《九九天下》的神書,書裡記載著無數失傳的陣型,據說九九天下可以在兵器裡做到九個陣型合一的威力。」
香兒吃驚地說:「九個陣型合一?那威力甚至可以增加幾十倍……」
岳天豪面色凝重地說:「此處的地方明顯是他所設立的,我剛才走過這三個陣型就用了數個時辰,還是在陣型沒有發動的情況下。如果陣型發動,我恐怕要陷在此百數年才能脫困。」
楚吟怔了怔,說:「那只能證明我師父的身份而已。」
岳天豪搖頭說:「天下間,誰配姓龍!」
龍楚吟吃驚地說:「天下之大,竟然沒有別的人姓龍嗎?」
岳天豪肅然說:「正是!」
龍楚吟又說:「那天帝山是什麼樣的門派?」
岳天豪面色一凜,說:「天下所歸,萬人景仰的門派!」
龍楚吟遲疑著說:「我……」
岳天豪微笑著說:「天下誰人不知道天帝山門派在一夜裡少帝主忽然消失的消息,加上同時消失了的雷前輩,所以每個人都把你們聯繫在一起,至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問雷老前輩了,只是雷前輩他?」
龍楚吟撫摸著墓碑,慘然說:「他的肉身剛剛被別人摧毀,即使重新修得真身,大概也只有以前一半的修為了。」
岳天豪面色一變,說:「天下別的門派,還有誰能傷得了他!」
「我!」
聲音從遠方傳來,陰森森的。
龍楚吟和香兒相顧駭然,想不到那老人居然去而復返!
「兩個小娃兒在我面前用傳音,難道我還聽不出來你們的存在嗎?」
那個黑衣老人目光清冷地看著龍楚吟,說:「既然雷仲是你師父,你自然知道《九九天下》在哪裡吧?如果交出來,我就可以讓你省點苦頭吃。」
他以為龍楚吟自然膽怯,剛才兩人比鬥龍楚吟居然躲著不出來。
龍楚吟冷哼一聲,說:「我是不會向你這種卑鄙的人投降的。」
黑衣老人掃了他們一眼,說:「兩個小娃兒還沒有到開光,另外一個,倒是出竅期了,不容易呀。不過不讓你們嘗點苦頭吃是不行了。」
他戒指閃動裡,寶劍已經在手,瞬間,無數蓮花從劍身上爆發而出!
岳天豪驚呼一聲說:「崑崙萬蓮!你是崑崙虛的人!」
他連忙祭出寶劍,然後同時放出七八個符,那些符一碰到蓮花,就和那些蓮花同時消失。
但是那些蓮花是無窮無盡的,岳天豪只有出竅前期,而對方已是度劫中期,相差幾個等級,如果能擋!
只見白光一閃,岳天豪施展出劍影裡被一朵蓮花突破,他頓時口吐鮮血,人被重重彈飛幾丈開外。
到達度劫期的高手,彼此間已經不再是單純鬥法寶那樣簡單,他們都是以肉身為元氣彼此攻擊對方,而此刻的修為顯得非常重要,如果有七八個和岳天豪同樣等級的修真者,最多只能破壞岳天豪的法寶,而在黑衣老人面前,岳天豪也逃離的能力都沒有。
而黑衣老人陰冷一笑,分出兩朵蓮花向龍楚吟和香兒撲去。
龍楚吟戒指閃動,一把護盾出現在右手,而同時,他也施展出一隻蝴蝶翩翩向蓮花撲去。
原本以龍楚吟的修為,縱然有再好的法寶,也無法擋住這樣的一擊。
但是那蝴蝶和蓮花忽然同時消失!空氣裡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
黑衣老人吃驚地說:「你居然練到了四層陣型合一的地步!」
他話音未畢,卻是香兒施展出的四五個符被那蓮花輕鬆擊碎,眼看香兒就要收到攻擊,龍楚吟身形如電,向前騰飛一丈多,劍影頓起,從上而下,赫然是剛學會的那招「一時千層浪」這招讓龍楚吟這劍威力大增,剛好擊在蓮花的中心花蕊上,那蓮花頓時炸開!
龍楚吟再度一躍,擋在香兒面前,而那些蓮花炸出的威力擊在他的身上,龍楚吟胸腹激盪,全身頓時經脈錯亂,人被炸飛而去。
香兒急忙扶起龍楚吟,泣聲說:「龍哥哥,你怎麼樣?」
龍楚吟勉強說:「沒事的。」
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卻發現手腳根本沒有一點力量。
黑衣老人面色讚許地看了一眼龍楚吟,然後說:「連破我的兩朵小蓮花,果然不容易,如果讓你窺得修真門路,日後豈非是一個禍害?留你不得。」
聲音忽然陰冷起來。
龍楚吟忽然說:「你不是要《九九天下》嗎?我可以告訴你藏在哪裡?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黑衣老人面色一喜說:「如果能得到這本書的話,我的確可以放你一馬。」
他知道眼前的局面龍楚吟必然是想保身。
龍楚吟早已經清楚眼前情景,《九九天下》這本書就在身上,如果對方發起狠來,自己肉身被破,《九九天下》的製作書頁是屬於神器級的玉,必然會被爆出,現在只有先用知道地址來穩住他。而修真界有兩大禁忌,第一,禁破對方元嬰。第二,忌言而無信。如果對方發誓說不會傷害自己,那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保全自己的。
他馬上說:「如果我告訴你書的地址,你必須放過我們三人。」
黑衣老人哼了一聲說:「如果你把書給我,我就放過你們三人,如果只有地址,我最多放過你一人。」
香兒咬住嘴唇說:「龍哥哥,千萬不要,你師父千方百計保護這本書,如果讓對方得到,豈非是為虎作倀?」
龍楚吟心說:我何嘗不知道,只是這本書是藏在我身上,如果對方元嬰出竅一下就能發現書的靈氣,自己又沒有辦法毀去這本書!
此刻,龍楚吟苦笑著說:「好,我答應你,把書給你,你必須發誓不能傷害我等三人。」
黑衣老人心下一喜,說:「好。我崑崙虛掌門崑崙一非發誓,如果能得到《九九天下》的真本,絕不會主動傷害你們三人。如果你們要對我暗算,那又另當別論。」
此刻,岳天豪站起,身體搖搖晃晃地走到龍楚吟面前,冷冷地說:「想不到你是如此怕死。」
龍楚吟不再猶豫,戒指一晃,手裡已經出現一本閃著玉光的書。
岳天豪和香兒同時驚呼出聲,而黑衣老人陰冷一笑,說:「怪不得答應得如此痛快,原來書就在你身上,如果我運用元嬰搜索一下,哼哼!」
岳天豪面色慘然,知道書既然在龍楚吟身上,此刻要求對方發誓,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龍楚吟剛才受那一擊,全身已經是鮮血淋漓,此刻,手上的血緩緩流到書上去。忽然間,書馬上散發著一種奇特的光芒。
黑衣老人生恐有變,閃電般衝了過來。
只是他的速度已經慢了,龍楚吟身上的血和那書結合在一起,散發出強烈的玉綠光華,崑崙一非不防,被那光華震飛!
那光華的威力,絲毫不下於剛才雷仲施展的龍形!那崑崙一非慘叫一聲,幾乎被打得元嬰皆散!
崑崙一非瞬間祭起仙劍,人已經飛離而去。只是這一擊,至少破了他百年修為!
而龍楚吟在光華散發的瞬間,同時和那本書失去了蹤跡。
等龍楚吟醒來的時候,卻是自己在一個亭子裡,周圍有無數雪花紛紛揚揚。
旁邊正坐著兩個長髯老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左邊一個面色紅潤的老人忽然長聲大笑。空中所有的雪花在他的聲音裡忽然被融化一般,消失不見。
另外一個面色蒼白的老人笑著說:「龍的子弟能來到這裡,當真是仙緣。你可是天帝山下?」
龍楚吟頷首說:「應該是。」
面色蒼白的老人奇怪地說:「怎麼會是應該是?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生世?」
龍楚吟說:「正是,我自從懂事以來,就跟著雷仲爺爺修煉,直到前些天……」
他把那天的時候說了一遍。
面色蒼白的老人哦了一聲說:「機緣巧合呀。你可知此處為哪裡?」
龍楚吟說:「難道此刻我已經身處在《九九天下》這本書裡?」
面色蒼白的老人含笑著說:「好聰明的孩子。不錯,你可聽過我兩人的名號,冰真人和火真人?」
龍楚吟面色大變,說:「你們不是已經到達飛昇期,已經通過天劫得道成仙了嗎?怎麼還會留在人間?」
冰真人淡淡一笑,說:「在成仙的最後一刻,我們卻留了下來,只是為了等待一個人。」
「誰?」
「龍的子弟,也就是你!」
龍楚吟怔住了,說:「我?」
「你身上有著龍的血脈,所以有龍血,只有讓龍血和寶玉融合起來,才能進入此地。關於我們為什麼要留下來,日後自然會告訴你,現在,我和火真人開始傳授你武功。」
龍楚吟茫然地看了他們一眼,忽然心下異常激動,如果得到兩個半仙人指點,那自己的進境恐怕是神速無比了。
難道他們是怕自己的武功仙法後繼無人?龍楚吟一面想著,一面接過他們遞來的幾本書。
看著那些封面,龍楚吟怔住了。
因為那十四本書,剛好是天下十四大門派的不傳之秘!
冰真人雖然面色蒼白,但是卻極其熱情,他看出龍楚吟臉上的不解,說:「你先學會各大門派的仙法,煉丹煉法寶之秘以及劍法。」
龍楚吟知道如果學會天下十四大門派的各種絕密,如果日後出得江湖,豈不是可以呼風喚雨?再則自己已經練成四層陣型合一的地步,自己的實力,恐怕不會弱於那個被自己擊成重傷的崑崙一非了!
自己在天外山十數年,每天必須在荒山裡以最快的速度飛奔,每次跑到累的時候,只要讓體內血液像真氣一樣運行起來,頓時身清氣爽。原來自己是擁有龍的血液!其他時間則一直在練習陣型的合一,融合或者異化等等。
而此刻,他能學習到各種門派的絕密,這才真正算得上修真入門。
龍楚吟忽然想到香兒和那個居然向他跪拜的岳天豪,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呢?
他翻開了峨嵋山的秘笈:峨嵋山的太清心法;煉化峨嵋山的小還丹和正氣丹;煉化法寶的火候和技巧;以及峨嵋山的太清十八劍!
雖然這是個法寶為主的時代,但是劍法卻有不可思議的作用,每個人珍逾生命的莫過於寶劍了,而每個門派的心法和劍法是共通的,如同太清十八劍的第一個招式「太清靈動」就是把心法蘊涵在寶劍起手的瞬間,把威力在寶劍的劍尖地方凝而不發,施展出劍法後會產生三道光芒,左右兩道為虛,當中那道才是最關鍵的威力。
龍楚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看書倦了,就休息,餓了,就服用冰真人給他的仙丹。而火真人始終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當初他只看一眼就學會「一時千層浪」天資無比聰穎,而此刻就更不用說了,有心法和劍法,學習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但是十四大門派的武功何等之雜,而比如說鹹陰山是五大邪派之一,他的心法居然是修煉和召喚殭屍和陰魂,龍楚吟只好硬著頭皮學了下去。
一直迎來第二年春天,龍楚吟終於把幾種門派的各種秘訣學會,但是此刻,冰真人卻讓他開始第二項任務:讓他去破解這些門派的劍法!
雖然只需要破解的是劍法,但卻讓龍楚吟花去了足足三年,這才對應付這些劍法頗有心得,他自信如果修為沒有高出他三個等級的,無論施展什麼心法、劍法,也不能從他身上賺取便宜!
此刻他已經修煉到開光後期了。
一個僅僅只有十六歲的少年,能習到開光後期,是何等的不容易!
這其中得益於各種門派的秘法,在遇到瓶頸的時候,比如說華山是火陽功,而陽虛山剛好是冰陽功,兩者合一,剛柔互濟,則剛好讓龍楚吟的修為提升了一個檔次。
在龍楚吟修為提升到開光後期的時候,冰真人面色凝重地對楚吟說:「如今我會用盡我全身真氣施展寒氣,你必須在寒氣裡吐納,強忍痛苦。一直到三陽真火煉成為止!」
當冰真人施展出寒氣的時候,楚吟幾乎生機完全凍結。幸好龍之血在體內遊走,這才讓楚吟甦醒。但是他在冰寒裡根本無法動彈,真氣也無法凝結,根本無法移動,呼吸都靜止了,如果吐納!
這樣如同冰雕一般過去了一個月後,龍楚吟忽然發現體內的龍之血流動越發強烈,此刻他竟然發現自己已經能動了。
吐納?難道指得是峨嵋派的太清功的基本吐納嗎?
於是龍楚吟開始在冰冷裡修煉太清功,但修煉了半個月後,一直到龍楚吟的太清功更上一層樓,仍沒有所謂的什麼三陽真火的出現。於是龍楚吟開始修煉武當的心法……
一直到十四種門派的心法全部提升了一個等級,可是依然沒有三陽真火的出現!
而此刻,龍楚吟在冰窟裡已經呆了接近六個月。
忽然間,身邊的冰寒完全消失,取代他的則是無比的炙熱!
不,這不是體內的真氣,而是外界來的,難道說是火真人在他身邊用真氣炙烤他嗎?
於是,龍楚吟開始重新修煉太清功和其他門派的心法。
這樣又持續了六個月,等到那幾乎不可忍的炙熱消失後,自己的各種心法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此刻,眼前卻是兩個老人關切的眼神。冰真人首先說:「你的三陽真火應該已經到達中期了吧?」
龍楚吟只好把自己在修煉中的情景說了一遍,冰真人目瞪口呆說:「只要你在冰寒裡熬過兩個月,因為龍之血,你體內的三陽真火自然會出現!唉,浪費了你一年時間。」
其實這一年時間並沒有浪費,反而讓龍楚吟更有收益,因為那十四種心法龍楚吟都學習到了高級!而在各大門派裡,能學習到高級的修真者,絕對不多!
於是在冰真人和火真人的再度施展冰凍和火炙,龍楚吟又熬過了一年。這一年內,龍楚吟發現那三陽真火升到中期,而且蘊涵在體內,就像武器一樣可以隨時控制攻擊出去。
此刻,光陰已是五載!
冰真人看到龍楚吟修煉到中級的三陽真火,大喜,說:「日後如果行走天下,等三陽真火修煉到高級再進化,你必然有數不清的好處。」
龍楚吟忽然展顏說:「前輩是不是說,三陽真火以後甚至可以源源不斷地從體內發出作為法寶來用!」
「這只是其中一項,現在是天機不可洩漏,留你日後慢慢領悟吧。這些年來,你的修為已經提升到凝丹前期了,足夠進入龍之洞了。」
「龍之洞?」
「正是,因為龍之洞裡有一樣二等天器,如果我們修煉成仙,勢必要經歷天劫,而龍之洞裡的天器,也會被天雷擊散,怕暴殄天物,而龍之洞只有擁有龍的血液的人才能進入,所以我們多等了這幾十年。」
龍楚吟感動地說:「謝謝前輩指點。」
天器據說是只有到飛昇期的高手,還要在機緣巧合下得到各種特殊的寶物和藥草,還要有高超的煉器術,才有可能煉出三等天器或者魔器。而二等天器,大概只有已經成仙的仙人窮天地之變才能修煉成功。一等天器就更不用說了,據說仙人也從來沒有見過。
冰真人微笑著說:「我們好歹師徒緣分一場,所以今天我會給你寶物。」
那個火真人二話不說,忽然從懷裡取出一粒佛珠放在龍楚吟手上,龍楚吟知道火真人不喜歡說話,雖然不清楚佛珠的作用,還是恭敬地把佛珠放進儲物戒指裡,說:「謝謝火師父。」
冰真人左右手同時出現一樣寶物,左邊是一樣閃著紫色光華的珠子,右手是一件薄如蟬翼的衣服。
龍楚吟怔了怔,冰真人含笑說:「左手呢,是一粒定天丹,可以迅速提升你的功力,右手則是一件一等神器隱形衣,如果你沒有施展仙法攻擊別人,穿上隱形衣,如果等級沒有高你太多的話,絕對無法發覺你的蹤跡。你要哪一樣?」
龍楚吟知道修真需要自己付出努力,這才體會到真正的境界,一般人來說,是不會用神丹來提升功力的,但是自己的對手崑崙一非居然到達度劫中期,如果自己修煉的話,縱然連連仙緣,起碼也要百多年才能煉到出竅後期。
而那隱形衣,居然是一等神器,顯然是相當珍貴了。他忽然微笑著說:「冰師父,是不是我隨意做一種選擇,你都會同意。」
冰真人說:「那是自然,難道師父會吝嗇嗎?」
龍楚吟含笑著說:「那我決定好了,我兩樣都要。」
冰真人一怔,說:「你……」
聲音一轉,馬上微笑著說:「好聰明的孩子,我剛才只是問你要哪一樣,也並沒有強迫自己只要一樣。也罷,我就幫你一把,你現在直接把神丹服下。」
龍楚吟依言服從下神丹,頓時全身一種萬蟻噬身的痛苦。但是他強自忍耐,也不知道多了多久,他再也忍受不了痛苦,暈迷過去。
等他清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迅速升到凝丹中期。要知道強行用丹藥提升功力,那所受的痛苦實在是難以忍受的。幸好龍楚吟身上有龍之血,如果是別人,必然會幾次清醒,然後又在煎熬裡暈迷。
醒來的地方,卻已經是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旁邊也沒有兩位師父,龍楚吟馬上明白這裡就是龍之洞了。
他用自己隨身的寶劍在手上劃出一道傷痕,然後讓血注入寶劍裡,忽然間,寶劍發著璀璨的光芒,隨後,那個龍之洞也發著美麗的光環。
把劍拿在手上,龍楚吟小心翼翼地進入了龍之洞,洞口的光環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看到那光環並不排斥他,龍楚吟一喜,輕鬆掠進了洞口。
一進洞口,龍楚吟呆住了。
因為洞口裡竟然有一個仙女,全身光華耀眼。她穿著白色衣裙,目光輕柔地看著她。在她後面,有一個寶爐,發著七色光華。
龍楚吟看到仙女,幾乎產生要膜拜的心理,他恭敬地說:「仙女姐姐。」
忽然間,那個仙女隨風而逝。
龍楚吟呆了,難道剛才是幻影?
只是剛才那個仙女的形象永遠地留在心裡。
走近了一點,龍楚吟看到那個寶爐,馬上知道這個就是所謂的二等天器了。想不到居然是個寶爐,以它的仙力,恐怕就可以輕鬆地煉出一等法器,甚至煉出神器。龍楚吟興奮地圍著寶爐走了一圈。
可是自己怎麼樣才能取走它呢?這樣帶有仙氣的天器,根本不可能被收入儲物戒指裡的。
龍楚吟猶豫著,準備先修煉一樣法寶看看。
自己身上並沒有寶石藥草,看來,只有先重新修煉自己的寶劍才是。
他一直用的那把寶劍,最多只能稱得上利器,連法器都不是。
不過,這把寶劍已經有了龍之血,應該比藥草和寶石要好得多。龍楚吟馬上把寶劍恭敬地放進爐子裡,然後運用自己的法力,開始在寶劍裡製造陣型。
法寶裡,如果蘊涵著陣型,則威力可以增加許多。龍楚吟此刻最多能同時修煉四種陣型合一,於是他便在裡面修煉了三才、四象、五行、七星四種陣型,分別注入寶劍的不同地方。
寶劍在神爐裡散發著七種光華,忽然,龍楚吟注意到神爐忽然間旋轉起來,然後一種強烈的力量把他吸了進入!
難道自己會被煉化嗎?龍楚吟驚恐地想著。
在吸進去的最後一刻,龍楚吟體內的三陽真火同時啟動。
龍楚吟並不知道,自己此刻受著萬年奇緣。因為三陽真火和這神爐的煉火是完全一致的,所以才產生了相吸。
而換成同樣的修真者,即使他也會三陽真火,可是他卻沒有在火真人的烈火炙燒下的經歷,所以瞬間就會化成灰燼,連元嬰都不復存在。
但是龍楚吟在那烈火下,前後一共呆了一年,也在寒冰下強忍了一年。而到達飛昇期的兩個老者所施展出來的,都是至陰至陽的。所以龍楚吟在神爐裡反而相安無事,而自己的修為在那神爐的幫助下,反而提升了一個等級!
不僅是修為到了凝丹後期,而且三陽真火也修煉到了後期。
渾渾噩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龍楚吟這才清醒過來。
此刻,他竟然發現自己躺在洞裡,而那神爐居然消失不見。旁邊一把寶劍,隱隱發出金光!
這把正是自己的寶劍,想不到居然已經修煉到三等神器的地步了。
龍楚吟差點驚呼出來,但是他環顧四方,可是神爐竟然憑空消失了。
幾乎同時,龍楚吟感覺到體內有一種神爐的氣息,用真元內測,他居然發現那神爐就在體內!
難道神爐和他二合為一了?
暗自凝神,忽然感覺到一個神爐從體內分化出來,隱約出現在空中。在運用出三陽真火的時候,那神爐忽然動了,整個神爐都燃燒起來。
這正是神爐啟動要煉器的標誌!
龍楚吟欣喜若狂,等他沒有準備煉器的時候,那神爐又與他合為一體。
自己擁有這樣絕頂天器,而且可以讓氣息收斂,別人無法發現,那是何等的奇遇!
而且剛才那一煉,就能修煉到三等神器——要知道如果是三等神器,就足以引起無數人垂涎了!
龍楚吟正在欣喜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地動山搖!
兩個催天裂地的聲音響起!
是天雷!
難道說火真人和冰真人開始接受天劫,準備成仙了?
他們在這裡為了等他呆了幾十年,應該修煉了許多面對天劫的法寶,而且兩人同時對付天劫,應該會度過這個難關吧?
這一念未畢,整個山洞忽然坍塌下來,龍楚吟不防,被一塊居室擊中,然後再聽一聲雷鳴,自己的身體忽然不受控制地被炸飛開去,他再次暈迷!
【絕代風流原版】 外篇前傳(2)
醒來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邊無數光華閃動。睜開眼睛,發現正有兩幫人同時施展飛劍在空中相鬥。
而自己就在樹林的旁邊,沒有什麼人注意自己。
兩幫人的飛劍都散發出一些光環,然後光環在空中彼此炸開,顯得璀璨之極。
龍楚吟一眼就看出來,這兩幫人分別是天虞山門下和蛇山門下。都是十四大大派之一,一正一邪。
龍楚吟一眼就看出兩方的修為並不高,大概只有開光中期左右,而天虞山門下有一個道裝的中年尼姑,手裡正持著一把劍,那把劍赫然正式原來龍楚吟那把煉製出來的三等神器的寶劍!
而那些蛇山門下,各個都衝著那中年尼姑而去。
難道說,這把劍是彼此起爭端的源頭?
忽然聽到蛇山門下有人冷哼一聲說:「這把劍並非你天虞山門下,閣下身為正派,居然貪圖,哼!」
中年尼姑冷冷地說:「神器有德者才能居之!」
她不再說話,手上忽然光芒一動,一把寶劍帶起滿天花雨,向蛇山剛才那個發言的中年人撲去。
那個中年人忽然祭起一道黑影,向飛劍撲去。
只在空中一絞,那中年尼姑的飛劍忽然光華黯淡下來,而那黑影赫然是一條蛇,而且還吐著蛇信子!
那些天虞山門下面色都一凜,七八把寶劍向蛇撲去。
龍楚吟一眼看出那中年人所用的是蛇山的御蛇之術,只有攻擊到蛇的七寸,才能讓它重傷。
此刻那蛇在七八把飛劍裡一轉,同時吐出一口黑煙,那些寶劍頓時都向下落去。
而其中有一把飛劍擊中蛇身後,反被蛇身體一圈,把飛劍繞於身體裡。
龍楚吟雖然對蛇山看法很差,但對天虞山也沒有好感,既然寶劍是他的,怎麼兩方搶奪寶劍起來,難道這也是正派的所為嗎?
那個中年尼姑看到她和其他人的寶劍都被對方擊傷,收回寶劍時發現已經被猝上劇毒,差不多被毀壞掉,不由十分心痛。但她審時適度,忽然下了一個命令:「撤。」
於是,那些天虞山門下身形如電,向遠處飛去,幾個斷後的門人同時扔出幾個圓形煙霧彈。
那些煙霧過處,周圍幾里頓時一片白茫茫。
那個中年人冷哼一聲說:「今天我們人手不夠,不然一定會讓她們留下來。」
他的目光一掃剛才龍楚吟的位置,奇怪地說:「那個少年怎麼不見了?」
旁邊有人恭敬地說:「稟告堂主,我們發現那把劍的時候,少年就在寶劍旁邊的不遠處,正在我們要去拿劍的時候,那些尼姑就出現了,然後我們就爭奪起來,那些尼姑以為我們殺了那個少年,然後就去搶那劍。」
「你們真是沒用,天虞山是我們的世仇,如果擁有了那把神器,拿回去重新修煉一下就可以使用,無疑實力大為增加。」
那個中年人憤怒地說:「還有,那個少年究竟是生是死,為什麼會擁有那把寶劍,難道你們就不知道先派幾個人把少年帶回去嗎?」
「堂主,當時情況為重,兄弟們看到神器,就忍不住……」
「哼。」
龍楚吟剛才忽然從戒指裡取出隱形衣,此刻眾目睽睽下,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蹤跡,一直到所有的人都離去,龍楚吟這才歎了口氣。
查看了自己的身體情況,龍楚吟暗歎不妙,自己受了那天雷的餘波攻擊,現在只剩下開光期的修為,要想恢復自己的真氣,恐怕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復。
勉強站了起來,發現周圍到處都是森林,當前之際,是先恢復功力,然後去找北嶽山的掌教,只有他才能證實自己的身份,到時候通過他再去尋找父親。
只不知道師父的元嬰現在在哪裡修煉。
龍楚吟忽然想到自己身上藏有寶爐,記得北嶽山的煉製法寶裡,可以煉製一種叫九還丹的神藥,可以治療一些內外傷。龍楚吟腦海裡不由馬上想起那九還丹煉製所需要的藥物了。
在此刻,忽然遠方閃電般飛來一個身影,那個身影搖搖欲墜,一直到龍楚吟旁邊這才停了下來。
龍楚吟在眾人走後就卸下隱形衣,此刻他看著那個身影,忽然身形一震,因為那個少年的身材和他差不多,甚至還和他長得和他相當像。
那少年顯然已經身負重傷,似乎真氣完全渙散,龍楚吟過去扶著他,但是那少年喘氣著,含糊著聲音說:「幫我告訴母親……叫她……小心龍魚陵居……的圖……」
楚吟正想把真氣度一些給少年,但是那少年忽然拚命抓住他的手,像是迴光返照一般說:「還有,讓父母千萬別尋仇,害我的人是靈山門下……」
龍楚吟全身一震,冰真人在指點他的時候,曾告訴他,在他修為沒有達到出竅期前,千萬不可惹上兩大神奇的門派,一個是靈山,一個是影子門。這兩個門派雖然不在十四大門派中,但是這兩個門派的實力相當強大,遠非十四大門派所能抵擋。
龍楚吟那時忽然問:「那崑崙虛呢?」
冰真人搖頭說:「崑崙虛據說已經銷聲匿跡,但是崑崙虛門派的實力和這兩個門派相差無幾。龍兒,你要記得,靈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靈山的蠱,你雖然有龍之血,萬毒不侵,但是如果中了蠱,恐怕只有被威脅的份了。而影子門是傳說裡的殺手門,只要你給的起價錢,他們就可以替你殺任何人。他們所用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有一次他們在黃沙裡埋伏了七天七夜,不吃不喝,然後在對方必經之路上,偷襲一個修為遠在他之上的高手,一擊得手。」
此刻,龍楚吟聽到對方口中居然說的是靈山門派,不由面色一變。
那個少年面色忽然變得慘白,身體再也堅持不住,倒在地上,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尖利的聲音,那個少年強忍著痛苦,可是當那聲音越來越高的時候,少年面色顯得更加痛苦。
此刻少年忽然右手戒指閃出寶劍,猛得在自己胸口刺下!
龍楚吟剛才看著少年受痛苦的樣子,手足無措,自己雖然有神爐,卻苦於沒有煉丹藥的草藥和寶石,沒有辦法煉製九還丹,不然此刻就可以讓少年緩解一些痛苦,甚至治療少年,楚吟心神一分,卻是來不及攔住少年。
少年胸口被劍刺過,不多時,氣息已停,回天無術。龍楚吟知道少年的修為並沒有修煉到元嬰期,知道他的生命就從此結束了。
他蒼涼地歎了一口氣,正想把少年埋葬,但是此刻忽然身後有人冰冷地說:「此人是南宮翎,南宮世家之少主人。」
龍楚吟吃了一驚,回頭看去,見是一個灰衣人,那個灰衣人忽然一指點中龍楚吟後背,速度之快,龍楚吟根本反應不過去。
然後龍楚吟就覺得真氣像是被螞蟻啃去一樣,全身不能動彈。
然後灰衣人冷冷地說:「如果不是因為你和南宮翎長得很像,我也不會在你身上下了蠱。」
龍楚吟面上故意裝出驚恐的樣子,說:「你要我怎麼樣?」
那個灰衣人冷笑說:「我要你裝扮成南宮翎的樣子,如果你進入南宮世家,能得到龍魚陵居的圖,我就幫你除去身上的蠱。否則……」
龍楚吟知道當前只有順著對方,另外自己通過神爐去煉化,說不定能解去那蠱,於是他表面上馬上露出貪生怕死的表情說:「前輩怎麼吩咐,我照做就是。」
那個灰衣人不屑地看著他,說:「等會我在你的臉和你的聲音下了幻術,然後你馬上去漢州城,至於南宮世家裡的情景,會遇到什麼人,需要怎麼稱呼,我路上教你。另外,我叫巫羅,乃靈山十巫之一。」
龍楚吟面色一變,靈山十巫巫羅雖然排名最末,可是冰真人曾告訴他,巫羅施展蠱的技巧在百年前就已經達到非常高超的地步,任何修真者見了他也要退避三舍,只因他下蠱的手法,實在隱蔽之極。
夕照,路旁許多花兒淡定地看著少年。
那個少年一身錦衣,年僅弱冠,但他的目光卻清朗如水,眉宇間揚出一種豪放的銳氣。
他忽然瞥了瞥遠處的漢州城,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
少年正是龍楚吟,他忽然凝神靜氣,然後右手一晃,手指上的紫金戒指一亮,右手裡已經多了一把劍。
劍發出黃色的光芒。這把劍是在路上隨手買的,只能算一樣利器。龍楚吟自然不會用神爐去煉化寶劍,只因為這些天他一直在巫羅的監視下。
龍楚吟猛地把劍向空中拋去,然後右手食指向空中一點,那劍像受了控制,忽然如流星般反向他身上刺來。
楚吟卻安之若素地騎在馬背上。
那劍劃破了他的左肩,順勢而下,在他的肋骨上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血噴湧而出。
楚吟仍然用右手一吸,那劍在空中打了一個彎,閃入戒指裡不見。
他身上濺出的血詭異地嘲弄著四方,若有人在此,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如此發瘋地自殘身體。
然後楚吟猛地把身體俯在馬背上,裝成重傷的樣子,策馬向漢州城奔去。
他一路行得急,周圍人早遠遠避開。直到漢州城門口,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那些守城的士兵看到他後,本來想衝上去阻擋,但是當他們看清了楚吟的臉,馬上向旁邊閃開讓出一條路來。
當他們注意到少年身上還滴著血,更是連一點聲音都不敢出,恭敬地看著少年策馬衝入城門。
直到少年遠去,旁邊的百姓紛紛討論:「這人是誰呀?如此蠻橫!」
「你沒看到他受傷了嗎?」……
一個士兵羨慕地看著他的背影,說:「他可是南宮世家的少主人,怪不得如此雍容華貴……連城主見了他也恭敬三分……」
另一個士兵奇怪地說:「南宮世家縱橫大陸數十年,又有誰敢惹他們,誰能讓南宮少主重傷?」
他們的心忽然寒了一下,都噤口不言……
楚吟一路急奔,聽著別人的議論的聲音,馬上知道巫羅施展的幻術已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了。
他一直掠到南宮世家府第前。
這些天他已經掌握了南宮世家裡的基本資料。整個大陸共有四大世家,東方、南宮、西門,北冥世家,而其中以東方實力最強,雖然幾大世家裡少有修真者,可是在大陸上已經可以呼風喚雨了,威震一方了。
那在府第前舉戟的士兵看到龍楚吟閃電般奔過來,先是萬分戒備,然後看到楚吟忽然落下馬來,各個面色大變。
走上前一看,他們同時驚呼:「南宮少主!」
頓時有兩人向楚吟的後面撲去,看看是否有人追殺,而其他人則手忙腳亂地把楚吟抬了進去。
一陣肅殺的晚風冷冷地刮過,地上的花兒傷痕遍佈。楚吟微微睜開眼睛,打量著周圍的情景,把周圍的路徑記下。
但他的臉上一直裝出痛苦的神情。
然而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身體也變得憔悴無力,人終究暈迷過去。
暈迷中,感覺到一隻手掌輕柔地撫摩他的額頭,然後一個慈祥的聲音響起來:「翎兒他只是受了輕傷,失血過多,休息半日便不礙事了。」
旁邊有個嬌柔的聲音說:「媽,以翎哥哥的武功,天下誰能把他傷成這個樣子呀?我一定要替哥哥出這口氣。」
另外一個威嚴的聲音淡淡地歎了一口氣,說:「天下之大,但是奇人異士何其之多。南宮世家雖然能縱橫龍元大陸,但那些劍仙其實只要一出手,南宮家族便會灰飛湮滅了。雪兒,你太受你娘疼愛,如果以後出去行走,必然吃虧不可。」
嬌柔的女孩輕嘟著嘴,說:「娘,爹爹又來說教了。哥哥都傷成這個樣子了……」
慈祥的聲音笑著說:「你的翎哥哥受點小傷,就把你心疼成這個樣子呀。他只是失血過多才暈迷過去的,明天就會痊癒的。」
那女孩不依,說:「娘……他可是你的翎兒呢,居然來打趣我……這一個月來,哥哥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那慈祥的婦人忽然笑著說:「你這孩子……你的翎哥哥已經醒來了,偷聽你的話呢。」
楚吟全身一震,想不到居然被看破,他忙睜開眼睛,先看到一個玄色衣裳的婦人,透露著一種高貴的氣息,而一個女孩正依偎在她懷裡,那女孩肌膚似雪,可是臉上卻露出羞赧的表情,然後嗔著說:「翎哥哥壞死了,老是欺負我。」
楚吟只好微微一笑,說:「我怎麼欺負你了?」
他此刻心裡驚異,眼前這婦人想必就是南宮翎的母親離楚煙,傳言她聰穎之極,千萬不可讓她看出破綻。
他說話時故意帶著嘶啞的聲音,不過眼前的三人都沒有聽出破綻,楚吟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女孩嘟著嘴,說:「你偷聽我們的話,以後就可以常常來打趣我,怎麼不是欺負我?」
楚吟看著女孩露出可愛的樣子,心裡一蕩,眼前這個南宮雪是南宮世家的掌上明珠,雖然並不是很漂亮,可是卻異常讓人憐愛。
但楚吟天然機警,馬上回神過來,馬上向那慈祥婦人說:「娘,讓你擔心了。對了,娘你怎麼知道我醒來了?」
婦人微笑著說:「我瞧見你眉頭聳動,就知道你醒過來了。你呀,老是讓為娘擔心。」
但她忽然表情鄭重地說:「翎兒,究竟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的?」
楚吟裝出憤憤的表情說:「接近漢州城十里處,我聽到後面有個沙啞的聲音,問我身上是不是有一樣什麼圖。可我一轉身卻沒看到人,然後聽到一聲冷笑,自己胸口就被一把劍光刺中,之後我就拚命趕回來了。」
婦人驚詫地說:「你沒看清他的樣子?」
楚吟搖搖頭,反問說:「他一直問我什麼圖,好像是龍魚……」
婦人後面站著一個錦服老人,面容清瘦,但全身給人一種霸氣,像龍騰九宵般,他先前一直若有所思,此刻聽到那個「龍魚」的時候,面色一變,馬上打斷楚吟的說:「翎兒,你傷勢初癒,所以要好好調息一下,我和你娘明天再來看你。」
那婦人站起來,拍了拍女孩,說:「雪兒,該走了。」
南宮雪眼波流轉,說:「是。」
她回頭對楚吟淺笑了一下,跟在南宮夫婦後面出了臥室。
楚吟待三人走後,馬上坐起身體,用真氣在體內走了一圈,知道已無大礙,便打量了一下房間,床上是舒適的鵝毛色毯子,四壁有各種山水畫,窗明几淨,還有數排書架,旁邊還有一些藥草和寶石,他心下一喜,正想下床,可是聽得門前有細碎的腳步聲,頓時心中一凜。
當他抬眼看去,卻是南宮雪小心翼翼地走進來,看到楚吟正盯著她,馬上嘟著小嘴說:「翎哥哥,你壞死了。」
楚吟知道南宮雪必然是找個借口撇開父母偷偷過來,瞧剛才的樣子沒有被對方看出破綻,便微笑著說:「你就不能讓我安心休息一下嗎?」
南宮雪像是很少被人斥責過,聽到少年的話,委屈地說:「我好心來關心你,你還嫌我煩……」
轉身就走。
楚吟馬上知道自己的話重了些,急忙說:「雪兒,你知道嗎,哥哥這些天一直想著你呢。」
南宮雪撲哧一笑,回身過來,哪有剛才的委屈樣子,她坐在床頭,說:「對了,翎哥哥你在外邊怎麼會碰到那個壞人呀,他修為很高嗎?能把你傷成這個樣子?」
楚吟心歎南宮雪轉變如此之快,此刻卻又聽得南宮雪聲音裡還帶著焦慮,心下一暖,除了雷仲和其他兩個師父,自己只能算是孤苦伶仃,如果自己真的是南宮翎,有這樣一個小妹的話……
南宮雪看到他陷入沉思裡,忙抓住他的手,說:「哥哥告訴我,我幫你出氣。你向來不是誇我天資聰穎,學的比你快嘛。」
楚吟苦笑一聲,說:「你女孩子家不用去動刀動槍的。」
南宮雪猶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說:「翎哥哥,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纏著爹爹學龍噬劍法嗎?」
楚吟看著她鄭重的表情,說:「不知道。」
南宮雪說:「其實我是為了以後能和你一起嘯傲天下,做一對神仙俠侶。」
她看著楚吟露出驚愕的表情,幽然說,「你離開這一個月裡,我無時不刻不在想著你,天天在你的房間裡等著你回來,我這才知道我……喜歡上你了……」
她又頓了頓,說,「你一定疑惑,因為我是你妹妹。其實我只是個孤兒。上個月,我剛好看到娘的一封日記……」
楚吟看著她露出淒涼的表情,忙說:「雪兒,哥哥這些天也都在掛念著你。」
此刻他忽然被少女的真情感動了,忍不住把少女攬在懷裡,說:「雪兒,等你學好龍噬劍法,我們一起去嘯傲江湖好不好?」
南宮雪破涕為笑,說:「好。我們拉勾。」
她就這樣斜斜地靠在少年懷裡。
楚吟伸出小指頭和她的手勾在一起,但此刻他心下卻喃喃地說:「楚吟呀楚吟,你千萬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他們發現自己的假冒的話……」
他心下一凜,很快地把手指縮了回來。
南宮雪卻沒有發現他的異狀,反而說:「翎哥哥,我們明天去後院看紫綴花好不好?那可是我六歲時,你帶著我過去栽下的。」
楚吟微笑著說:「當然好了。」
南宮雪這才依依不捨地站起,說:「哥哥好好休息……」
楚吟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歎了一口氣。
待南宮雪走後,楚吟在那些書籍上翻看了一下,忽然在一個暗格裡看到一本「龍噬」劍法,心下一動,馬上把書放進儲物戒指裡。
接著,他把那些藥草和翡翠寶石放進戒指裡,那些藥草都是比較罕見的本鳴、靈葉等,顯然是這間屋子裡的主人南宮翎只是把它們當擺設品,才會出現在屋子裡。
擁有這些藥草,看來就可以煉製一些九還丹,以備一時之需。
只不過,在南宮翎的屋子裡,龍楚吟還不敢妄動。
次日,天微亮,楚吟聽得木門響動,睜眼一看,卻是南宮雪進來了,她手裡還拿了一盆清水,笑盈盈地說:「待會花就會開了。因為是大清早,我沒叫醒下人。」
楚吟看到她要為自己洗漱,便說:「我自己來。」
南宮雪忽然哀怨地說:「你是不是不願意我服侍你?」
楚吟搖頭說:「當然願意了,不過我傷已經好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肋下,心想南宮世家的藥物倒也靈驗,傷口居然已經癒合了。
南宮雪說:「我那天聽到母親說如果可以的話,要把我……」
她的臉飛起了紅雲,但還是咬著嘴唇說,「要把我許配給你……我就想,反正以後要天天在一起,我又粗手粗腳的,怕你不喜歡,所以這些天我還特地問下人怎麼去服侍別人……」
楚吟怔了怔,無數暖流湧在心頭,雖然他不是南宮翎,可是這一番話,遠勝過海誓山盟,深深感動了楚吟。
南宮雪擰起毛巾,輕柔地在楚吟臉上擦著,楚吟就這般享受著別樣的溫柔。
待梳洗罷,南宮雪便拉著楚吟的手走出房間。
一路上垂柳走廊,亭台碧池。
南宮雪帶著楚吟拐了幾個彎,到了後院,在一潭湖水旁,正嬌艷地開著一朵紫色的花,艷麗無比,周圍那些花早凋謝了,惟獨這朵花欣欣向榮。南宮雪跑過去,笑著說:「這紫綴花常年開放,而且每天清晨開一次花兒,要不是一天早上我無意逛到這裡,還不知道呢。」
楚吟站在湖水邊,看著她細細把玩著花,忽然間,一朵花蕾顫抖了一下,然後花瓣微微向四處分開,南宮雪甜笑著說:「我說的沒錯吧。」
一陣花香溢來,楚吟看到南宮雪正陶醉其中,便走到她旁邊陪她賞玩。
忽然一股冷風刮過,楚吟忽然發現南宮雪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楚吟不由說:「雪兒,你冷了吧?」
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著南宮雪的身上。
南宮雪面色頓時紅潤起來,她甜蜜笑著說:「哥,你把外套給我,你也會冷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低下去。
楚吟笑笑。此刻南宮雪忽然把外套脫下來重新披在楚吟的身上,卻同時把手伸過來,握住楚吟的手。
楚吟看著此刻南宮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後把她輕輕摟在懷裡,說:「雪兒,原來你是我抱著你呀。」
南宮雪背過臉去,小聲說:「翎哥哥,我今生非你不嫁。」
但是她卻說的剛毅果斷,讓楚吟一怔。
南宮雪說完後,慢慢地回過身來,楚吟看到她微微抬起頭,緊閉著雙眼,呼吸急促,臉上紅暈大起,顯然是示意著……
正在楚吟心猿野馬的時候,忽然旁邊傳來咳嗽聲。
兩人急忙分開,抬眼看到一臉肅然的離楚煙。
南宮雪臉色慘白,而楚吟則垂手說:「娘。」
離楚煙的目光冷冷地在他和南宮雪的臉上掃過,忽然低聲說:「冤孽。你們兩個陪我去大廳。」
她走在前面,而南宮雪忽然拉住了楚吟的手,低聲說:「我們絕不分開。」
兩人走到大廳,卻見南宮槐坐在正中椅子上沉思。楚吟和南宮雪行了禮,原以為離楚煙會痛斥他們,可是她竟然露出慈祥的表情,好像剛才的事情沒發生過,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說:「翎兒,這些日子你在外面哪些地方遊歷?」
她說的時候,右手上很明顯地做了一個奇怪像是龍騰飛的手勢給楚吟看,而南宮槐看到離楚煙做這個手勢,面容頓變,目光瞬間冷冷地盯著楚吟的右手。
楚吟只覺背上冷汗涔涔,看對方的表情,這個手勢想必就是南宮世家證明自己身份的,那巫羅千算萬算,卻忽略了這點。
但楚吟天生聰穎機警,此刻在危險關頭,便依樣做了一個同樣的手勢。
南宮槐面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而離楚煙幽幽歎了一聲。
楚吟心下一涼,知道自己已經被看出破綻來了。
此刻旁邊的南宮雪驀然說:「爹,娘,你們不要怪翎哥哥,剛才都是我的錯。」
她說,「今天早上是我把翎哥哥帶到湖邊,我心慌意亂,這才主動告訴翎哥哥今生非他不嫁的……」
南宮槐和離楚煙相顧一怔,離楚煙正要說話,忽然外面光芒一閃,然後一個身體從外邊飛進來,重重落在大廳上。
那人竟已全身濺血,衣服凌亂,雙眼睜大,像是臨死前看到驚恐的事物一樣。
南宮槐大怒,說:「是什麼人敢到南宮世家搗亂!」
幾乎同時,幾具屍體重重砸進來,濺起血塊。
南宮雪緊緊抓住楚吟的手,一臉慌亂。
南宮槐正想要飛出,大廳外忽然走進來一個全身帶冷漠氣息的人,一身灰衣。那灰衣人正是巫羅,他嘿嘿冷笑,說:「南宮世家在我眼裡值幾分錢,我本來根本不屑,只不過聽說貴夫婦最近得到龍魚陵居的寶圖,所以想來借用一下。」
南宮槐面色大變。
離楚煙忽然說:「龍魚陵居?傳言四大神秘地方之一嗎?」
灰衣人冷哼一聲,說:「我懶得和你廢話。南宮槐,你交還是不交?」
南宮槐按捺不住,說:「南宮世家絕對不會有貪生怕死之輩,也絕對不會把圖給你!」
他右手戒指一閃,手裡已經多了一把寶劍。
灰衣人也不答話,身上閃出強烈的紅光,然後左右手同時出現兩隻黑色蜈蚣,然後分別向南宮槐和離楚煙飛去。
南宮槐和離楚煙同時冷哼一聲,一起祭出仙劍,兩道淡黃色的光芒迎了上去。
可是只是輕輕一碰,兩道光芒顏色黯淡許多,南宮槐和離楚煙急忙收到寶劍,運出真元在寶劍上,寶劍這才重新散發出光輝。
巫羅冷笑一聲說:「想不到堂堂南宮世家的掌門夫婦才到開光後期而已。」
離楚煙剛才只一交手,便知道遠不是對手,心下頓時一寒,但她仍面不改色,說:「你是什麼人?」
巫羅淡淡地說:「在下不才,十巫之末。」
南宮槐和離楚煙相顧駭然。靈山十巫的實力比起各大仙派,有過之而無不及。巫羅雖然在十人裡武功最低,卻到了元嬰初期,修真階段分為開光、凝丹、元嬰、出竅、度劫、大乘、飛昇七個階段,每個階段又分初中後三級,而相差一個等級已經實力懸殊,更不用說差了兩個階段!
而南宮槐和離楚煙即使兩人齊上,也遠不能敵。但他們心有靈犀,相視一笑,再次祭出仙劍,在空中結成一道劍網向巫羅撲去。
他們雖然不是對手,但是靈山派並沒有煉製上等法寶的能力,而此刻兩人合壁,雖連差對方四個等級,但若完全死命防守,拼著一些法寶以及龍噬劍法,卻可勉強支持半刻。
幾乎同時,離楚煙傳音入密對南宮雪說:「快去密洞。」
南宮雪知道危險,毫不猶豫地拉著楚吟向內室跑去。
巫羅冷哼一聲,說:「哪裡走。」
右手一揚,施展出一道金光,赫然是條金蜈蚣。那金蜈蚣走得快,眼看要擊中楚吟背後,楚吟避無可避,眼看要受傷,但卻聽一聲響,卻是離楚煙馬上撤劍離開劍網,回身擋住那金蜈蚣。
僅一碰,離楚煙便發現劍身染上了毒氣,靈性大無,忙大喝說:「翎兒還不走。」
巫羅右手半側,那金光聽了他的控制,繞了半個圈子又向楚吟飛去。卻是南宮槐飛劍趕到,但是又只是一碰,南宮槐覺得劍要脫手不受控制而去。
巫羅大笑,說:「你夫婦受死吧。」
卻是金蜈蚣重重擊在兩把劍上。
南宮夫婦同時面色慘白,飛劍都被打落在地。
他們這才知道巫羅原來志在他們,否則兩人結成劍網,再輔以龍噬劍法的威力,哪有如此輕易落敗之理。
巫羅再度操縱著金蜈蚣向楚吟飛去。
原來他們交手數招,速度快若閃電,楚吟仍未踏出大廳。
離楚煙見勢不妙,飛身過去,看見楚吟後背空門大露,便用身體擋了一下。
那金光刺在她的右臂上,頓時烏黑一片,還發出陣陣青煙。
南宮槐看得肝膽欲裂,雙手各取出一個金丸,向巫羅飛去。
巫羅嘿嘿一笑,說:「彫蟲小技。」
向兩金丸各揮出一掌。
那兩個那金丸雖受了掌擊,反而互相一碰,劃了個一個弧線再向巫羅飛到。
巫羅驚異了一聲,馬上控制金蜈蚣飛了回去。
此刻楚吟心頭大震,離楚煙明知道他是假的南宮翎,卻為他捨命擋住,如何不讓他難受,他再也忍不住,回身就要祭出飛劍。
南宮槐瞪了一眼楚吟,怒聲說:「還不走?」
而離楚煙虛弱地說:「快拉你妹妹快走。」
楚吟知道這刻他們已經徹底把他當成南宮翎了,儘管知道他的假的。他胸裡熱血奮湧,卻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南宮雪看到離楚煙受傷,正要撲過去,卻被楚吟拉住手。
楚吟毅然說:「我們在這裡,反會成為爹娘的累贅的。」
此刻他說到爹娘兩字時,聲音飽滿了感激,彷彿是真的父母一樣。
兩人衝進內室,南宮雪搶先在書廚打開機關,露出一個只有一人高的地洞來,她說:「哥,你快進入。」
楚吟便閃入,而南宮雪迅速關上密洞。兩人在黑暗中一陣探索,忽然聽到外面一聲驚呼,竟是離楚煙的。
南宮雪聽得那聲音肝膽欲碎,彷彿幾把刀砍在她身上,她身體一軟差點倒在地上。楚吟忙扶起她,忽見眼前光明大起,知道已經到了密室。
巫羅控制金蜈蚣回來,只一絞,就把金丸絞成碎片,然後他冷哼一聲,說:「你夫人已重傷,如果你交出寶圖,我便放她一馬。否則……」
南宮槐氣極反笑,說:「有什麼事衝著我來好了,欺負一個婦道人家,算什麼英雄好漢?」
但他扶住離楚煙的手卻微微發抖。
離楚煙忽然覺得一陣刺骨鑽心的刺痛,吃痛忍不住驚呼一聲,只覺得剛才被金蜈蚣擊中的右手又酸又疼。
南宮槐右手戒指一閃,又是兩顆金丸,向巫羅擲來。
巫羅看了那金丸一眼,說:「原來是鍾山的那個老道的玩意。」
他嘴角露出冷笑,說:「鍾山不過是小派,即使鍾山派全軍出動,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
南宮槐冷冷地說:「鍾山掌教鍾奎十年前已進入元嬰期,僅他一人,便可收拾下你。」
巫羅說:「縱然他十年苦修,也不過才元嬰中期,我有毒術防身,他又能奈我何,其餘人碌碌,不堪一提。」
南宮槐心念一動,想到多拖一些時間,對南宮翎兄妹大為有利,便又說:「閣下的毒術不過是嚇嚇人之用罷了。」
巫羅說:「你再拖延時間,那兩娃兒也逃不出我手裡,不過我今日不願殺人,否則你們兩夫婦早已經濺血身亡了。」
南宮槐心頭一凜。
南宮雪在牆上一個太極陣形上先後點了八八六十四下,那陣形這才向兩邊分開。
南宮雪在裡面取過一個布包,打開後是個金光燦燦的盒子,她說:「這是你不在的時候,娘在路上發現有人遺失的,裡面有張藏寶圖。」
楚吟接過來,覺得有些燙手,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但還是把盒子打開,看到裡面有張羊皮紙,便拿出來放進戒指裡,但手卻不捨的在盒子上撫摩著。
南宮雪面色暗淡,說:「翎哥哥。以後……」
她聲音生澀著。
楚吟緊握著她的手,說:「雪兒,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南宮雪面帶淒然的表情,說:「嗯。我們要快走了,不然敵人馬上會追到。」
她打開了旁邊的一道機關,一個側門倏地開了,露出幾線陽光來。
楚吟把盒子放在原來的地方,先進入側門,正想回身去拉南宮雪的手,可是南宮雪忽然把他向石門一推,而在機關上又按了一下,楚吟來不及反應,那金鐵做成的門竟然關起來了。
楚吟大愕,卻是聽到南宮雪啜泣著的聲音:「哥,你快走吧。爹娘對我大恩,我絕對不會拋棄他們離開的,而你不一樣,你是南宮家族的獨脈,以後南宮家族需要你去光大……」
楚吟全身一震,想到她剛才面色暗淡,說「以後」這句話時,下面大概是說「以後好好珍重自己」的意思,現在想來,已經有訣別的意味了。他心弦一震,說:「雪兒,你去只是送死,你難道……」
南宮雪泣聲說:「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雖然我已經愛上了你,我也想和你一起浪跡天涯,可是爹娘大恩,我今生難以報答,縱然一死又有什麼關係!」
聽著她的聲音,絕望裡帶著毅然,楚吟怔住了。
南宮雪又說:「翎哥哥,你拿著圖,千萬不要落在別人手裡,然後去找鍾山派掌教,以後學好武功,替爹娘報仇,替我報仇!」
她說完時,啜泣聲越來越遠,楚吟知道她已經走遠了,他隔著石壁,臉痙攣著,人無力地跪在地面。
他雖然依計拿到寶圖,可是卻根本沒有得到寶圖的興奮,反而,一種莫明的傷悲,重重壓抑著他。
巫羅嘿嘿一笑,正要說話,忽然發現天際飛過一道劍光,那劍光還帶著藍色光華。南宮槐心下一喜,能御劍飛行的修真者必須要達到出竅的境界。而那劍光帶藍色,必然是正派人士,天下間大概只有九仙派的掌教能到達這個地步。
南宮槐忽然大聲說:「請問是哪派掌教?南宮槐在此恭迎貴客。」
他的聲音高亢入雲,想那劍仙聽得他的言語,自然會下來。
巫羅陰沉一笑,知道再晚半刻,就無法脫身,於是身形一轉,人已經閃入旁邊的一個陰影處,用土遁術瞬間消失不見。
那空中的劍光卻絲毫不做停留,但是大殿裡忽然回傳來一陣聲音:「黃山掌教黃山真人見過南宮兄,只是俗事纏身,無暇拜訪。日後見面定當一醉方休。」
那聲音越來越遠,待說完,大概人已在數里之外。
但是南宮槐和離楚煙卻鬆了一口氣,此番若非巫羅心慌而逃開,這次必然逃離不了毒手。
此刻他們心神一鬆,卻看到秘道裡南宮雪啜泣著跑過來,原本抱著必死的信念的她看著兩人無恙,頓時抱住離楚煙,哭泣了起來。
兩日後,一家破舊的廟宇裡面,楚吟冷冷地站在槐樹前,一語不發。
忽然間,廟宇門口一陣風響,然後一個灰色的身影在風中若隱若現。
少年看著那身影,忽然恭敬地說:「恭迎師父。」
那身影驀然清晰,竟然是那和南宮槐大戰的灰衣人巫羅。巫羅忽然伸手一掌,隔空打在那槐樹上,槐樹像是被一種強大的力量壓抑,整棵樹居然慢慢地歪曲了。
然後風沙四飛。
楚吟看到巫羅表情詭異,卻面不改色,說:「徒兒幸不辱命,已經得到寶圖。」
巫羅輕哼一聲,說:「若不是你得到寶圖,剛才那一掌我就會劈在你身上。」
他聽得楚吟說到寶圖時,臉上露出一絲興奮來,但隨即被掩蓋了。
然而這並沒有逃過楚吟的雙眼。
楚吟忙說:「是,是。師父,那能不能把解藥給我……」
巫羅料得楚吟既然拿到寶圖必然藏在身上,任是如何,也逃不開他的手掌心,便陰陰一笑,右手扔過一粒丹藥過來。
楚吟毫不猶豫,把丹藥拋進嘴裡。
巫羅說:「你還不把寶圖給我?」
他聲音未落,忽然廟宇外飛進一把飛劍,刺向巫羅頭部。
巫羅吃了一驚,反手把金蜈蚣攻去。可是那飛劍忽然退了回去。
巫羅冷冷地說:「何方人士,只懂得詭計暗算,有本事就出來?」
忽然間,廟宇大殿裡也飛出一把寶劍,聲音居然帶著風雷之勢,巫羅嘿嘿一笑,把金蜈蚣控制著,向那飛劍噬去。
可是那飛劍也馬上退了回去。
巫羅心頭疑雲大起,馬上把金蜈蚣舞成一天光彩,護住週身。而同時他眼裡凶光大盛,說:「還不給我滾出來。」
等了一會,那劍光不再出現,而巫羅此刻已經相當不耐,他眼角一瞥楚吟,說:「快把寶圖給我。」
楚吟向前走上兩步,手向懷裡掏去,剛掏出一張羊皮紙。
而此刻廟宇內外飛劍同時光芒大盛,向巫羅衝來。
巫羅右手捏著劍決,金光一絞,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圈,剛好把兩把飛劍都重重擊飛。
楚吟把羊皮紙向巫羅遞去,巫羅空出左手來接,可是楚吟忽然右手光芒晃動,飛劍已在手,乘著巫羅分心控制金蜈蚣,一劍刺進了巫羅的前胸。
巫羅不防此變,遭受如此重擊,反手一掌向楚吟打來,人迅速地向後退。
楚吟刺擊成功,人迅速後退,但巫羅這一掌威力十足,楚吟人被捲住,被擊飛兩三丈,重重落在地面。
巫羅目光像要殺了楚吟一樣,說:「你居然敢背叛我?你可知道背叛我的下場?快把圖給我,我就饒你一命。」
楚吟踉蹌地站起來,他雖受傷,可是面色卻非常平靜:「師傅既然知道寶圖就在我身上,何不出手來取?」
巫羅忽然凝視著他的眼睛,說:「你可知道,我給你的只是一顆毒藥。」
楚吟說:「閣下這害人的技巧顯得拙笨了一些。」
他張口一吐,把丹藥吐在地上,說:「以你的性格,即使我把圖給你,你也肯定會殺人滅口。」
巫羅只覺胸口巨痛,強自忍耐,說:「此刻我雖受傷,但要殺你還是易如反掌。」
楚吟淡漠地說:「你如果真可以殺我,何必多費口舌。此刻你胸口大穴受我一劍,如果不馬上調息七日,以後功力大損,現在若要提氣殺我,日後後悔都來不及。」
巫羅氣極反笑,金蜈蚣已在手,他冷冷地說:「我寧可日後後悔,現在也要廢了你。」
忽然,廟宇裡掠出一人,正是南宮槐,他冷笑著說:「巫羅,納命來。」
那巫羅面色變了變,正要聚氣,胸口更痛,他的目光憤怒地瞪了一眼楚吟,身形又是一轉,人已經介入旁邊的黑暗中,利用土遁術逃去。
廟宇外也掠進一個中年婦人,正是風華獨具的離楚煙。離楚煙含笑看著楚吟,說:「這次能傷得巫羅,都是你的大功呀,否則寶圖當真不保。」
原來那日楚吟手不捨的在盒子上撫摩著,就已經下定決心,寧可捨棄性命不要也要保住圖。他在盒子裡用手指寫下了「兩日後黃昏,請到城東廟宇前埋伏,分巫羅之心,我來致命一擊。」
南宮夫婦半信半疑,但還是依從他的吩咐。
南宮槐早看到剛才的情景,他猶豫著說:「那你受巫羅的毒藥控制,此刻得不到解藥……」
楚吟打斷他的話,從懷裡取出那羊皮紙遞給他,說:「生死有命,死有什麼可懼怕的。我這次雖然傷了巫羅,但這七日裡你們如果請不到別人幫助,那還是盡早離開才是。」
他在這兩天裡已經煉製了一些九還丹,同時也把那龍魚陵居的圖緊緊記在腦海裡,不會有一絲差錯。
此刻他把一顆九還丹塞進嘴裡,頓時空氣也起了一陣芬芳。他製作九還丹時,特別用上了自己身上的血,一爐煉出三十粒,效果遠比正宗的九還丹還好的多。
南宮槐微微一笑,說:「南宮世家子弟死則死已,豈有貪生怕死之輩。」
他接過羊皮紙,看也不看就放入懷裡,說:「即使是全無勝算,我也決不會離開漢州城,做個臨戰而怯的懦夫!」
他此刻豪氣雲天,讓楚吟看了心折不已。
離楚煙柔聲一笑,說:「槐哥,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南宮槐輕咳一聲,說:「只是這孩兒……」
離楚煙說:「這孩子挺像你的。」
他們兩人一直等到楚吟調息完畢,離楚煙這才對楚吟說:「請問這位少俠,是否知道翎兒的下落?」
楚吟忽然默然半晌,這才說:「他……已經死去多時了。」
南宮槐夫婦只是以為南宮翎出了一些意外,根本沒有竟然是如此結果。離楚煙神色一變,而南宮槐忽然厲聲說:「我孩兒他……」
楚吟垂下頭,把那次遇到南宮翎的事情說了一遍。
南宮槐神情一震,一掌虛空擊向地面,頓時沙土飛揚。但是塵土裡,他忽然滴下了一滴淚。
這個昔年震撼龍元大陸的南宮世家主人,縱橫馳騁一生,從來是意氣飛揚,但是此刻,變得蒼老,神色淒然。
離楚煙忽然黛眉輕皺,說:「翎兒死後,因為你無可奈何,就冒充他來騙圖了?」
她面色卻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
楚吟看了她的表情,心下一怒,但是忽然想到她剛得失子的消息,必然情緒大亂,便把怒火壓下,但他又天生傲氣,便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真正面臨死亡,又有何懼!但是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之分,我若不同意,那巫羅殺了我還可以找別人,我死對於他來說不過是螞蟻一般,如果我死一人,可以救得別人性命,那我義無返顧。」
他的語氣鏗鏘有力,整個廟宇似乎因為他的話而顯得莊嚴肅穆。
待說完後,楚吟這才想:我何必說這些話,有些事情只要無愧於心,又何必一定要強加說賦,問心無愧,萬人加罪於身,又有何妨!
南宮槐怔了怔,暗暗嚼了他的話,忽然對這少年起了敬服之心,喃喃說:「如果我死一人,可以救得別人性命,那我義無返顧。好!就憑你這句話,斷非迂腐的英雄之輩,凡事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放棄。我相信你所說的。
楚吟全身一震,此刻看著南宮槐神情,他忽然湧起了一種兒子的感覺,是呀,天下間,有什麼又比一個父親瞭解兒子、支持兒子那般感覺更慈愛的呢?知子莫如父,楚吟心裡像觸電般湧起那種感覺。
離楚煙像是受了感染,忽然說:「這位公子,我剛才語氣過重,還請多多包涵。」
楚吟又是心神一震,他此刻聽離楚煙這麼一說,反而覺得自己剛才過激了點,便訥訥說:「因為這件事太過離奇,所以……」
他向來沒受過別人恩惠,別人若對他好一分,他便感恩不盡,如果別人對他百般刁難,他勢必會十倍奉還。
離楚煙打斷他的話,黯然說:「翎兒他……也罷,只是雪兒恐怕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看著她擔憂的表情,南宮槐說:「雪兒既知道她的身世,如果發現翎兒已經離開,她……」
離楚煙驀然說:「請問這位少俠,如何稱呼?」
楚吟說:「在下楚吟。」
他不敢說出自己姓龍,生怕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離楚煙又說:「楚少俠,你也知道雪兒的事,我想不讓她知道這個消息。而你現在身中巫羅的蠱毒,七日之內,因為那巫羅要調息,所以蠱毒還暫時不會發作,所以我想讓你盡快去鍾山找掌教鍾奎,他已進入元嬰中期,或許能解得此毒。而到鍾山後,你在魔法鏡裡告訴雪兒……」
她神色一黯,說:「就說你以後要在鍾山苦修,拜鍾奎為師,不回南宮世家了。」
魔法鏡是只有修煉到元嬰期的修真者施展法術,然後把自己或者身邊的人的聲音影像傳輸到特定的位置,修煉到級別越高,傳輸的影像就越清晰,也越持久。但是那個特定的地方,必然要安裝過魔法鏡,有自己的位置坐標。
楚吟搖頭說:「在下的蠱毒,如果不是靈山裡的人,恐怕無法解救。」
南宮槐說:「楚少俠不必氣餒,我想鍾掌教必有方法解救,再說,那巫羅也絕對不敢單獨去鍾山找麻煩。這次如果不是你暗中相助,換了別人假扮翎兒,這圖自然也無法拿回,甚至我們也不知道翎兒的死訊。」
他剛才聽楚吟那番話,心神激盪,恍惚中看到南宮翎的影子,說:「其實翎兒他……他只怕也是認為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的想法,只是他從來沒有表法出來罷了,他是個外柔內剛的孩子。」
說到這裡的時候,南宮槐歎了一口氣。
楚吟忽然在自己的臉上一抹,露出原來的面目,他說:「我把南宮翎埋葬在距離黑殺林十多里路的一個山坡上,我替他刻了一個碑文,寫著宮南羽之墓。」
南宮槐頷首說:「我會找個機會把他帶回來重葬的。」
他忽然凝視著楚吟的臉,說:「你真的很像翎兒。我想,如果再過五六年,雪兒也許就分辨不出來了吧。」
楚吟一驚,還沒說話,離楚煙說:「楚公子,既然你並不知道自己身世,而且又孤零一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收你做義子。」
楚吟看著她真切的表情,又看了看一臉期待的南宮槐,知道他們必然十分疼愛他們的子女,此刻甚至為了雪兒,決計讓一個不相干的人冒充南宮翎,楚吟心下感動,便說:「爹,娘。」
南宮夫婦臉上露出幾許辛酸,但也露出那一絲安慰。
【絕代風流原版】 第01章
夕照,路旁許多花兒淡定地看著一匹健馬上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錦衣,年僅弱冠,但他的目光卻清朗如水,眉宇間揚出一種豪放的銳氣。他忽然瞥了瞥遠處的漢州城,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冷笑。
冷笑中,天上飛過的鷹兒忽然像是感覺到一種殺氣,竟全身顫抖了一下。
少年忽然凝神靜氣,然後右手一晃,手指上的紫金戒指一亮,少年的手裡已經多了一把劍。劍發出黃色的光芒,瞬間像是要印照四周。少年猛地把劍向空中拋去,右手食指向空中一點,那劍像受了控制,忽然如流星般向他身上刺來。
那少年卻安之若素地騎在馬背上,那劍劃破了他的左肩,順勢而下,在他的肋骨上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血噴湧而去。
那少年仍然用右手一吸,那劍在空中打了一個彎,閃入戒指裡不見。
他身上濺出的血詭異地嘲弄著四方,若有人在此,真不敢相信這個少年居然如此發瘋地自殘身體。
少年像是鼻孔裡輕哼一下,彷彿那傷過於嚴重,但他的神色卻安詳若定。他猛地把身體俯在馬背上,裝成重傷的樣子,策馬向漢州城奔去。
他一路行得急,周圍人早遠遠避開。直到漢州城門口,他絲毫沒有停下來,倒是那些守城的士兵看到他後,向旁邊閃開讓出一條路來,再看到少年身上還滴著血,更是連一點聲音都不敢出,恭敬地看著少年策馬衝入城門。
直到少年遠去,旁邊的百姓紛紛討論:「這人是誰呀?如此蠻橫!」
「你沒看到他受傷了嗎?」……
一個士兵羨慕地看著他的背影,說:「南宮世家的子弟雍容華貴……」
另一個士兵奇怪地說:「南宮世家縱橫大陸數十年,誰能讓南宮少主受如此重傷?」
他們的心忽然寒了一下,都噤口不言……
少年一路急奔,一直掠到南宮世家府第前。那在府第前舉戟的士兵看到南宮少主人忽然重重落下馬來,大駭,目光再瞧著少年的後面,看看是否有人追殺,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把少年抬了進去。
一陣肅殺的晚風冷冷地刮過,地上的花兒傷痕遍佈。少年微微睜開眼睛,打量著周圍的情景,把周圍的路徑記下,但他的臉上一直裝出痛苦的神情。
然而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身體也變得憔悴無力,人終究暈迷過去。
少年暈迷中,感覺到一隻手掌輕柔地撫摩他的額頭,然後隱約一個慈祥的聲音響起:「翎兒只是受了輕傷,失血過多,休息半日便不礙事了。」
旁邊有個嬌柔的聲音說:「媽,以翎哥哥的武功,天下誰能把他傷成這個樣子呀?我一定要替哥哥出這口氣。」
一個威嚴的聲音淡淡地歎了一口氣,說:「天下之大,南宮世家雖然縱橫龍元大陸,但是奇人異士何其之多,那些劍仙其實只要一出手,南宮家族便灰飛湮滅。你太受你母親疼愛,如果以後行走江湖,非吃虧不可。」
嬌柔的女孩輕嘟著嘴,說:「娘,爹爹又來說教了。哥哥都傷成這個樣子了……」
慈祥的聲音笑著說:「你的翎哥哥受點小傷,就把你心疼成這個樣子呀。」
那女孩不依,說:「娘……他可是你的翎兒呢,居然來打趣我……這一個月來,哥哥不知道去了哪裡?」
那慈祥的婦人忽然笑著說:「你這孩子……你的翎哥哥已經醒來了,偷聽你的話呢。」
那少年全身一震。忙睜開眼睛,先看到一個玄色衣裳的婦人,透露著一種高貴的氣息,而一個女孩正依偎在她懷裡,那女孩肌膚似雪,可是臉上卻露出羞赧的表情,然後嗔著說:「翎哥哥壞死了,老是欺負我。」
少年微微一笑,說:「我怎麼欺負你了?」
他此刻心裡驚異,眼前這婦人想必就是南宮翎的母親離楚煙,傳言她聰穎之極,千萬不可讓她看出破綻。
那女孩嘟著嘴,說:「你偷聽我們的話,過些日子來打趣我,怎麼不是欺負我?」
少年看著女孩露出可愛的樣子,卻顯得風姿綽約,心下一蕩,但是他天然機警,看到那婦人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馬上收回心神,說:「爹,娘,讓你們擔心了。對了,娘你怎麼知道我醒來了?」
婦人微笑著說:「我瞧見你眉頭聳動,就知道你醒過來了。你呀,老是讓為娘擔心。」
她忽然表情鄭重地說:「翎兒,究竟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的?」
【絕代風流原版】 第02章
少年露出憤憤的表情說:「接近漢州城十里處,我聽到後面有個沙啞的聲音,問我身上有什麼圖。我一轉身卻沒看到人,可是忽然前胸受了重擊,然後我就拚命趕回來了。」
婦人驚詫地說:「你沒看清他的樣子?」
少年搖搖頭,反問說:「他一直問我什麼圖,好像是龍魚……」
婦人後面站著一個錦服老人,面容清瘦,但全身給人一種霸氣,像龍騰九宵般,他先前一直若有所思,此刻打斷少年的說:「翎兒,這些日子你在外辛苦了。你傷勢初癒,所以要好好調息一下,我和你娘明天再來看你。」
那婦人站起來,拍了拍女孩,說:「雪兒,該走了。」
南宮雪眼波流轉,說:「是。」
她回頭對少年淺笑了一下,跟在南宮夫婦後面出了臥室。
少年待三人走後,坐起身體,用真氣在身體走了一圈,知道已無大礙,便打量了一下房間,床上是舒適的鵝毛色毯子,四壁有各種山水畫,窗明几淨,還有數排書架,他正想下床看看,可是聽得門前有細碎的腳步聲,心下一凜,待抬眼看去,卻是南宮雪小心翼翼地走進來,看到少年正盯著她,又嘟著小嘴說:「翎哥哥,你壞死了。」
少年微笑著,知道南宮雪必然是找個借口撇開父母偷偷過來,便說:「你就不能讓我安心一會兒嗎?」
南宮雪像是很少被人斥責過,聽到少年的話,委屈地說:「我好心來關心你,你還嫌我煩……」
轉身就走。
少年知道自己的話重了些,急忙說:「雪兒,哥哥這些天一直想著你呢。」
南宮雪撲哧一笑,回身過來,哪有剛才的委屈樣子,反而露出風姿無限的微笑,她坐在床頭,說:「對了,翎哥哥你在外邊怎麼會碰到那個壞人呀,他武功很高嗎?能把你傷成這個樣子?」
少年心歎南宮雪轉變如此之快,此刻卻又聽得南宮雪聲音裡還帶著焦慮,心下一暖,自己孤苦伶仃浪跡天涯,向來受人冷嘲熱諷,自己如若真的是南宮翎的話……
南宮雪看到他陷入沉思裡,忙抓住他的手,說:「哥哥告訴我,我幫你出氣。你向來不是誇我天資聰穎,學的比你快嘛。」
少年苦笑一聲,說:「江湖上的事,你女孩子家不用動刀動槍。」
南宮雪猶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說:「翎哥哥,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纏著爹爹學劍法嗎?」
少年看著她鄭重的表情,說:「不知道。」
南宮雪說:「其實我是為了以後能和你一起嘯傲天下,做一對神仙俠侶。」
她看著少年驚愕的表情,又說,「你離開這一個月裡,我無時不刻都在想著你,在你的房間裡等著你回來,我這才知道我……喜歡上你了……」
她又頓了頓,說,「你一定疑惑,因為我是你妹妹。」
她臉上露出淒涼的表情,說:「其實我是個孤兒。上個月,我剛好聽得爹娘談起……」
少年看著她露出淒涼的表情,忙說:「雪兒,哥哥這些天也都在掛念著你。」
此刻他忽然被少女感動了,忍不住把少女攬在懷裡,說:「雪兒,等你學好劍法,我們一起去嘯傲江湖好不好?」
南宮雪破涕為笑,說:「好。我們拉勾。」
她就這樣斜斜地靠在少年懷裡。
少年伸出小指頭和她的手勾在一起,但此刻心下卻喃喃地說:「楚吟呀楚吟,你千萬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普通的人,如果發現自己的假冒的話……」
他心下一凜,很快地把手指縮了回來。
南宮雪卻沒有發現他的異狀,反而說:「翎哥哥,我們明天去後院看紫綴花好不好?那可是我六歲時,你帶著我過去栽下的。」
楚吟微笑著說:「當然好了。」
南宮雪這才依依不捨地站起,說:「哥哥好好休息……」
楚吟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歎了一口氣。
次日,天微亮,楚吟聽得木門響動,睜眼一看,卻是南宮雪進來了,她手裡還拿了一盆清水,笑盈盈地說:「待會花就會開了。因為是大清早,我沒叫醒下人。」
楚吟看到她要為自己洗漱,便說:「我自己來。」
可是南宮雪忽然哀怨地說:「你是不是不願意我服侍你?」
楚吟搖頭說:「當然願意了,不過我傷已經好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肋下,心想南宮世家的藥物果然靈驗,傷口居然已經癒合了。
南宮雪說:「我那天聽到母親說如果可以的話,要把我……」
她的臉飛起了紅雲,但還是咬著嘴唇說,「要把我許配給你……我就想,以後反正以後要天天在一起,我又粗手粗腳的,怕你不喜歡,所以我還特地問下人怎麼去服侍一個人……」
楚吟怔了怔,像無數暖流湧在心頭,雖然他並非南宮翎,可是這一番話,遠勝過海誓山盟,深深感動了這個看慣人間冷暖的少年。
【絕代風流原版】 第03章
南宮雪擰起毛巾,輕柔地在楚吟臉上擦著,待梳洗罷,便拉著楚吟的手走出房間。
一路上垂柳走廊,亭台碧池,南宮雪帶著楚吟拐了幾個彎,到了後院,在一潭湖水旁,正嬌艷地開著一朵紫色的花,艷麗無比,周圍那些花早凋謝了,惟獨這朵花欣欣向榮。南宮雪跑過去,笑著說:「這紫綴花常年開放,而且每天清晨開一次花兒,要不是一天早上我無意逛到這裡,還真不知道呢。」
楚吟站在湖水邊,看著她細細把玩著花,忽然間,一朵花蕾顫抖了一下,然後花瓣微微向四處分開,南宮雪甜笑著說:「我說的沒錯吧。」
一陣花香溢來,楚吟看到南宮雪正陶醉其中,便走到她旁邊陪她賞玩。可是忽然心頭一震,眼角瞥見一個人影。
他急忙轉過去,看到近旁居然無聲無息地站著一個灰衣人,臉也被灰布包著,那灰衣人忽然一掌,掌力帶著一種皮革燒焦的氣息向南宮雪後背撲去。
楚吟看到這掌決非自己能抵擋,而南宮雪卻絲毫未覺,機智下,帶著她的手向湖裡撲去。南宮雪不防,栽在水裡,又被楚吟拉到水底。
楚吟水性極好,拉著南宮雪潛入五米深的水底,看到南宮雪正慌忙掙扎,忙抓住她雙手,嘴對嘴,度過一口氣去。
南宮雪如遭雷擊,忍不住抱住了楚吟。楚吟體內真氣源源不斷地灌入南宮雪身體,支撐了半刻,楚吟這才足尖一點湖底,抱起南宮雪向上游去。
到了水面,楚吟看到周圍已經無人,心下這才鬆了一口氣,把南宮雪拉到岸邊,卻見她滿臉通紅,不肯睜開眼睛,便笑著說:「我不小心跌下湖,你不會怪我吧。」
南宮雪背過臉去,說:「翎哥哥,我今生非你不嫁。」
她說的剛毅果斷,讓楚吟一怔。楚吟心下苦笑,但想到剛才兩人的親暱,不由心下一蕩,從後面抱住了她。
南宮雪慢慢地回過身來,楚吟看到她微微抬起頭,緊閉著雙眼,呼吸急促,臉上紅暈大起,顯然是示意著……
正在楚吟心猿野馬的時候,忽然旁邊傳來咳嗽聲,兩人急忙分開,抬眼看到離楚煙。南宮雪臉色慘白,而楚吟則垂手說:「娘。」
離楚煙的目光冷冷地在他和南宮雪的臉上掃過,忽然低聲說:「冤孽。你們兩個陪我去大廳。」
她走在前面,而南宮雪忽然拉住了楚吟的手,低聲說:「我們絕不分開。」
兩人走到大廳,卻見南宮槐坐在正中椅子上沉思。楚吟和南宮雪行了禮,原以為離楚煙會痛斥他們,可是她竟然露出慈祥的表情,好像剛才的事情沒發生過,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說:「翎兒,這些日子你在外面哪些地方遊歷?」
她說的時候,右手上很明顯地做了一個奇怪像是龍騰飛的手勢給楚吟看,而南宮槐看到離楚煙做這個手勢,面容頓變,目光瞬間冷冷地盯著楚吟的右手。
楚吟只覺背上冷汗涔涔,看對方的表情,這個手勢想必就是南宮世家證明自己身份的,自己千算萬算,卻忽略了這點。但他天生聰穎機警,此刻在危險關頭,便依樣做了一個同樣的手勢。
南宮槐面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而離楚煙幽幽歎了一聲。
楚吟心下一涼,知道自己已經被看出破綻來了。可是此刻旁邊的南宮雪驀然說:「爹,娘,你們不要怪翎哥哥,剛才都是我的錯。」
她說,「今天早上是我把翎哥哥帶到湖邊,我不小心落水,他在水底度氣救了我,後來是我心慌意亂,這才主動……」
南宮槐和離楚煙相顧一怔,卻是南宮雪又說:「你們千萬不要怪翎哥哥,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離楚煙正說話,忽然一個身體從外邊飛進來,重重落在大廳上。那身體全身濺血,衣服凌亂,雙眼睜大,像是臨死前看到驚恐的事物一樣。
【絕代風流原版】 第04章
南宮槐冷哼一聲,說:「什麼人敢到南宮世家搗亂!」
卻是又是幾具屍體重重砸進來,濺起血塊。
南宮雪緊緊抓住楚吟的手,站了起來。
南宮槐正欲飛出,卻見大廳外走進來一個全身帶冷漠氣息的人,一身灰衣,剛才湖邊如果南宮雪回頭就可以知道是發掌打她的人。
那灰衣人嘿嘿冷笑,說:「南宮世家在我眼裡算什麼,我本來根本不屑,不過聽說貴夫婦最近得到龍魚陵居的寶圖,所以想借用數日。」
南宮槐面色大變,卻是離楚煙忽然說:「龍魚陵居?傳言四大神秘地方之一嗎?」
灰衣人冷哼一聲,說:「我懶得和你廢話。你交還是不交?」
南宮槐按捺不住,說:「南宮世家絕對不會有貪生怕死之輩。」
他右手戒指一閃,手裡已經多了一把寶劍,猛地向灰衣人撲來。
灰衣人也不答話,右手一拳擊出,那飛劍居然被那拳風擊中劍身,反彈而回。灰衣人大笑,說:「你才到開光後期,早著呢。你們夫婦一起上吧。」
離楚煙看到那灰衣人居然用拳風擊退飛劍,心下一寒,但面不改色,說:「閣下尊姓大名?」
那灰衣人淡淡地說:「巫某不才,十巫之末。」
南宮槐和離楚煙相顧駭然,前面這人居然是靈山十巫排名第十的巫羅。靈山十巫和各大劍仙派齊名,巫羅雖然在十人裡武功最低,卻到了凝丹後期,馬上進入元嬰期,修真階段分為開光、凝丹、元嬰、出竅、度劫、大乘、飛昇七個階段,每個階段又分初中後三級,只有到達出竅期才能御劍飛行以及煉器。
而南宮槐和離楚煙即使兩人齊上,又如何能敵。但他們心有靈犀,相視一笑,一起祭出仙劍,在空中結成一道劍網向巫羅撲去。他們雖然不是對手,可是此刻兩人合壁,雖連差三級,但完全防守,卻可支持半刻不敗。
幾乎同時,離楚煙傳音入密對南宮雪說:「快去密洞。」
南宮雪知道危險,毫不猶豫地拉著楚吟向內室跑去。
巫羅冷哼一聲,說:「哪裡走。」
右手施展出一道金光,赫然是條金蜈蚣。那金蜈蚣走得快,眼看要擊中楚吟背後,楚吟避無可避,只聽一聲響,卻是離楚煙離開劍網,回身擋住那金光。
僅一碰,離楚煙便發現劍身染上了毒氣,靈性大無,大喝說:「翎兒還不走。」
巫羅右手半側,那金光聽了他的控制,繞了半個圈子又向楚吟飛去。卻是南宮槐飛劍趕到,但是又只是一碰,南宮槐覺得劍要脫手不受控制而去。
卻是巫羅大笑,說:「你夫婦受死吧。」
金光一瀉,以無比迅速地速度來回急撞,南宮夫婦同時面色慘白,飛劍都被打落在地。他們這才知道原來巫羅志在他們,否則他們哪有如此輕易落敗之理。
金光閃動,又向楚吟飛去。原來他們交手數招,速度快若閃電,楚吟仍未踏出大廳。
離楚煙見勢不妙,飛身過去,眼見楚吟後背空門大露,便用身體擋了一下。
那金光刺在她的右臂上,還發出陣陣青煙。南宮槐看得肝膽欲裂,雙手各取出一個金丸,向巫羅飛去。
巫羅嘿嘿一笑,說:「彫蟲小技。」
向兩金丸各揮出一掌。可是那金丸受了掌擊,反而互相一碰,劃了個弧線向巫羅飛到。
楚吟看得心頭大震,離楚煙明知道他是假的,卻為他捨命擋住,他從來未受人大恩,再也忍不住,回身就要祭出飛劍。
此刻南宮槐趕到離楚煙旁邊,卻怒聲瞪了一眼楚吟,說:「還不走?」
而離楚煙虛弱地說:「快拉你妹妹快走。」
楚吟知道這刻他們已經把他當成南宮翎了,儘管知道他的假的。他胸裡熱血奮湧,卻說不出話來。旁邊的南宮雪看到離楚煙受傷,正要撲過去,卻被楚吟拉住手,楚吟毅然說:「留得青山在,我們在這裡,反會成為爹娘的累贅的。」
此刻他說到爹娘兩字時,聲音飽滿了感激,彷彿是真的父母一樣。
兩人衝進內室,南宮雪搶先在書廚打開機關,露出一個只有一人高的地洞來,她說:「哥,你快進入。」
楚吟便閃入,而南宮雪迅速關上密洞。兩人在黑暗中一陣探索,忽然聽到一聲驚呼,竟是離楚煙的。
南宮雪聽得那聲音肝膽欲碎,彷彿幾把刀砍在她身上,她身體一軟差點倒在地上。楚吟忙扶起她,忽見眼前光明大起,知道已經到了密室。
【絕代風流原版】 第05章
此刻,巫羅攻擊楚吟失利,金丸卻向他攻來,但是南宮槐心念他夫人,那金丸失去控制,只被巫羅又一掌,打成碎片。
巫羅冷哼一聲,說:「你夫人重傷,如果你交出寶圖,我便放她一馬。否則我控制著我的蜈蚣兒向裡一切,只怕……」
南宮槐氣極反笑,說:「有什麼事衝著我來好了,欺負一個婦道人家,算什麼英雄好漢?」
但他扶住離楚煙的手卻微微發抖,眼見著那金蜈蚣插在離楚煙的手臂上,卻不敢動它。
巫羅忽然運出真氣一收,那金蜈蚣脫離了離楚煙的手臂,離楚煙只覺一陣刺骨鑽心的刺痛,吃痛忍不住驚呼一聲,只覺得右手酸麻,軟綿綿地沒有一點力度。
南宮槐右手戒指一閃,又是兩顆金丸,向巫羅擲來。
巫羅看了那金丸一眼,說:「原來是鍾山的那個老道的玩意。」
他嘴角露出冷笑,說:「鍾山不過是小派,即使鍾山派全軍出動,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
他控制著金蜈蚣反身一絞,把兩金丸劈成兩半。
南宮槐冷冷地說:「鍾山掌教鍾奎十年前已進入元嬰期,僅他一人,便可收拾下你。」
巫羅說:「縱然他十年苦修,也不過才元嬰中期,我有毒術防身,他又能奈我何,其餘人碌碌,不堪一提。」
南宮槐心念一動,想到多拖一些時間,對南宮翎兄妹大為有利,便又說:「閣下的毒術不過是嚇嚇人之用罷了。」
巫羅說:「你再拖延時間,那兩娃兒也逃不出我手裡,不過我今日不願殺人,否則你們兩夫婦早已經濺血身亡了。」
南宮槐心頭一凜。
南宮雪在牆上一個太極陣形上先後點了八八六十四下,那陣形這才向兩邊分開,南宮雪在裡面取過一個布包,打開後是個金光燦燦的盒子,她說:「這是你不在的時候,娘在路上發現有人遺失的,裡面有張藏寶圖。」
楚吟接過來,覺得有些燙手,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但還是把盒子打開,看到裡面有張羊皮紙,便拿出來放進懷裡,但手卻不捨的在盒子上撫摩著。
南宮雪面色暗淡,說:「翎哥哥。以後……」
她聲音生澀著。
楚吟緊握著她的手,說:「雪兒,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南宮雪面帶淒然的表情,說:「嗯。我們要快走了,不然敵人馬上會追到。」
她打開了旁邊的一道機關,一個側門倏地開了,露出幾線陽光來。
楚吟把盒子放在原來的地方,先進入側門,正想回身去拉南宮雪的手,可是南宮雪忽然把他向石門一推,而在機關上又按了一下,楚吟來不及反應,那石門竟然關起來了。
楚吟大愕,卻是聽到南宮雪啜泣著的聲音:「哥,你快走吧。爹娘對我大恩,我絕對不會拋棄他們離開的,而你不一樣,你是南宮家族的獨脈,以後南宮家族需要你去光大……」
楚吟全身一震,想到她剛才面色暗淡,說「以後」這句話時,下面大概是說「以後好好珍重自己」的意思,現在想來,已經有訣別的意味了,他猛地想到那湖底下彼此的擁吻,心弦一震,說:「雪兒,你去只是送死,你難道……」
南宮雪泣聲說:「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雖然我已經愛上了你,我也想和你一起浪跡天涯,可是爹娘大恩,我今生難以報答,即使一死又有何妨!」
聽著她的聲音,絕望裡帶著毅然,楚吟怔住了。卻是南宮雪又說:「翎哥哥,你拿著圖,千萬不要落在別人手裡,然後去找鍾山派掌教,以後學好武功,替爹娘報仇,替我報仇!」
她說完時,啜泣聲越來越遠,楚吟知道她已經走遠了,他隔著石壁,臉痙攣著,人無力地跪在地面。
【絕代風流原版】 第06章
巫羅又嘿嘿一笑,正要說話,忽然天際飛過一道劍光,那劍光還帶著藍色光華。南宮槐心下一喜,能御劍飛行的修真者必須要達到出竅的境界。而那劍光帶藍色,必然是正派人士,天下間大概只有九山一幫的掌教能到達這個地步。
南宮槐忽然大聲說:「請問是哪派掌教?南宮槐在此恭迎貴客。」
他的聲音高亢入雲,想那劍仙聽得他的言語,自然會下來一會。巫羅陰沉一笑,知道再晚半刻,就無法脫身,於是身形一轉,人已經閃入旁邊的一個陰影處,用土遁術瞬間消失不見。
那空中的劍光卻絲毫不做停留,但是大殿裡忽然傳來一陣聲音:「黃山掌教黃山真人見過南宮兄,只是俗事纏身,無暇拜訪。日後見面定當一醉方休。」
那聲音越來越遠,待說完,大概人已在數里之外。
但是南宮槐和離楚煙卻鬆了一口氣,此番若非巫羅心慌而逃開,這次必然逃離不了毒手。此刻心神一鬆,而秘道裡南宮雪啜泣著跑過來,看著兩人無恙,原本抱著必死的信念,頓時像是撿回了一條命般。
兩日後,一家破舊的廟宇裡面,一個少年冷冷地站在槐樹前,一語不發。忽然間,廟宇門口一陣風響,然後一個灰色的身影若隱若現。
少年看著那身影,忽然恭敬地說:「恭迎師父。」
那身影驀然清晰,竟然是那和南宮槐大戰的灰衣人巫羅!巫羅忽然伸手一掌,隔空打在那槐樹上,槐樹像是被一種強大的力量壓抑,整棵樹居然慢慢地歪曲了。然後風沙四飛。
那少年正是楚吟,他看到巫羅表情詭異,卻面不改色,說:「徒兒幸不辱命,已經得到寶圖。」
巫羅輕哼一聲,說:「若不是你立下如此大功,剛才那一掌我就會劈在你身上。」
他聽得楚吟說到寶圖時,臉上露出一絲興奮來,但隨即被掩蓋了。然而這並沒有逃過楚吟的雙眼。
楚吟忙說:「是,是。師父,那能不能把解藥給我……」
巫羅料得楚吟既然拿到寶圖必然藏在身上,任是如何,也逃不開他的手掌心,便陰陰一笑,右手扔過一粒丹藥過來。
楚吟毫不猶豫,把丹藥拋進嘴裡。巫羅說:「你還不把寶圖給我?」
他聲音未落,忽然廟宇外飛進一把飛劍,刺向巫羅頭部。
巫羅吃了一驚,反手把金蜈蚣攻去。可是那飛劍忽然退了回去。
巫羅冷冷地說:「何方人士,只懂得詭計暗算,有本事就出來?」
忽然間,廟宇大殿反飛出一把寶劍,聲音居然帶著風雷之勢,巫羅嘿嘿一笑,把金蜈蚣控制著,向那飛劍噬去。那飛劍剛和金光一碰,就被斬成兩截。可是廟宇大殿又飛出兩把飛劍。
巫羅正疑惑對方空有其表,居然如此不堪一擊,此刻看到那兩把飛劍功力更弱,心頭疑雲大起,不由猶豫了一下。此刻忽然門外也飛進四把飛劍來。
巫羅把金蜈蚣舞成一天光彩,可是那些飛劍一見金光飛到,轉身就退。巫羅眼裡凶光大盛,說:「還不給我滾出來。」
他此刻已經相當不耐,眼角一瞥楚吟,說:「快把寶圖給我。」
楚吟向前走上兩步,手向懷裡掏去。剛掏出一張羊皮紙,此刻外面忽然飛劍光芒大盛,猛地從四面八方向巫羅衝來。
巫羅看到對方居然送上門來,大喜,右手捏著劍決,金光一絞,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圈,把那些飛劍都絞成兩半。
楚吟把羊皮紙向巫羅遞去,巫羅空出左手來接,可是楚吟忽然右手光芒晃動,飛劍已在手,乘著巫羅分心控制金蜈蚣,又乘他不防備,一劍刺進了他的前胸。
巫羅不防此變,遭受如此重擊,反手一掌向楚吟打來,人迅速地向後退。
楚吟刺擊成功,人迅速後退,但巫羅這一掌威力十足,楚吟人被捲住,被擊飛兩三丈,重重落在地面。
巫羅目光像要殺了楚吟一樣,說:「你居然敢背叛我?你可知道背叛我的下場?快把圖給我,我就饒你一命。」
楚吟踉蹌地站起來,他雖受傷,可是面色卻非常平靜:「師傅既然知道寶圖就在我身上,何不出手來取?」
巫羅忽然凝視著他的眼睛,說:「你此番害我大計,反救得南宮雪,現在得了我的丹藥,難道就以為你那微薄的武功,和我分庭抗禮?」
他頓了頓,說:「你可知道,我給你的還是一顆毒藥。」
楚吟說:「不敢。只是你這害人的技巧顯得拙笨了一些。」
他張口一吐,把丹藥吐在地上,說:「即使我把圖給你,你也肯定會殺人滅口。」
巫羅只覺胸口巨痛,強自忍耐,說:「此刻我雖受傷,但要殺你還是易如反掌。」
楚吟淡漠地說:「你如果真可以殺我,何必多費口舌。此刻你胸口大穴受我一劍,如果不馬上調息七日,以後功力大損,現在居然還要提氣殺我,日後後悔都來不及。」
巫羅氣極反笑,金蜈蚣已在手,他冷冷地說:「我寧可日後後悔,現在也要廢了你。」
【絕代風流原版】 第07章
忽然,廟宇裡掠出一人,正是南宮槐,他冷笑著說:「巫羅,納命來。」
又是一把飛劍向巫羅攻去。那巫羅面色變了變,正要聚氣,胸口更痛,目光憤怒地瞪了一眼楚吟,身形又是一轉,人已經介入旁邊的黑暗中,利用土遁術逃去。
廟宇外也掠進一個中年婦人,正是風華獨具的離楚煙。離楚煙含笑看著楚吟,說:「這次能傷得巫羅,都是你的大功呀,否則寶圖當真不保。」
原來那日楚吟手不捨的在盒子上撫摩著,就已經下定決心,寧可捨棄性命不要也要保住圖。他在盒子裡用手指寫下了「兩日後黃昏,請到城東廟宇前埋伏,分巫羅之心,我來致命一擊。」
南宮夫婦半信半疑,於是就買了一些飛劍,他們遠沒有達到出竅期,所以不能煉器,只能把飛劍稍加煉化,擁有主人的靈性。
南宮槐忽然猶豫著說:「那你受巫羅的毒藥控制,此刻得不到解藥……」
楚吟打斷他的話,從懷裡取出那羊皮紙遞給他,說:「生死有命,死有什麼可懼怕的。只是我飄零一生,卻從未做過有益的事情,這次只是傷了巫羅,這七日裡你們如果請不到別人幫助,那還是盡早離開才是。」
南宮槐微微一笑,說:「南宮世家子弟死則死已,豈有貪生怕死之輩。」
他接過羊皮紙,看也不看就放入懷裡,說:「即使是全無勝算,我也決不會離開漢州城,做個臨戰而怯的懦夫!」
他此刻豪氣雲天,讓楚吟看了心折不已。
離楚煙柔聲一笑,說:「槐哥,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南宮槐輕咳一聲,說:「只是這孩兒……」
離楚煙說:「這孩子挺像你的。」
但她忽然面色一沉,對楚吟說:「請問這位少俠,是否知道翎兒的下落?」
楚吟忽然默然半晌,這才說:「他……已經死去多時了。」
南宮槐夫婦只是以為南宮翎出了一些意外,根本沒有竟然是如此結果。離楚煙神色一變,而南宮槐忽然厲聲說:「我孩兒他……」
楚吟垂下頭說:「是。等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死去多時了。」
南宮槐神情一震,一掌虛空擊向地面,頓時沙土飛揚。但是塵土裡,他忽然滴下了一滴淚。
這個昔年震撼龍元大陸的南宮世家主人,縱橫馳騁一生,從來是意氣飛揚,但是此刻,變得蒼老,神色淒然。
楚吟不敢看他的眼睛,說:「那時我和巫羅在距離天外閣十里地的地方,」
此刻他不再稱呼師傅,而是直稱巫羅,口氣也變得憤慨。聽到天外閣這三個字的時候,離楚煙的面色忽然變得蒼白,嘴唇顫抖著。
楚吟繼續說:「然後我看到南宮翎已經身負重傷,正在路邊拚命地飛行,但是他似乎真氣完全渙散,只走了幾里路就栽在地上。然後我過去扶著他,他那時候已經混亂,看到我就口中含糊著說著,幫我告訴母親,叫她小心龍魚陵居的圖。」
南宮槐和離楚煙相顧慘然。
楚吟又說:「然後我馬上度一口真氣給他,可是他忽然拚命抓住我的手,說:還有,讓父母千萬別尋仇,天外居原來是龍……說到這的時候他就……」
離楚煙全身顫抖著,說:「好孩兒,他真的去天外居了。」
她看著南宮槐,南宮槐忽然慘然一笑,說:「天外居是四大神秘地方之一,據說進去的人無一生還,他為了我們兩人,真的去天外居,只怕他去的時候就心存一死。他死前還關心我們,說不用尋仇……」
楚吟怔了怔,卻是離楚煙對他說:「後來呢?」
楚吟看到她臉上已經沒有什麼血色,說:「夫人請節哀順便。」
離楚煙說:「他死得光榮,我何必悲痛,我應該自豪高興才是。」
她說出這番話來,面上卻不由流下了淚水。
楚吟聽得離楚煙居然說她應該高興自豪才是,心下奇怪,他天生聰明,但此刻任他如此猜測,卻都滿頭霧水。
楚吟頓了頓,說:「後來我看到他氣息已停,回天無術,然後就準備把他埋葬。但是此刻忽然身後有人冰冷地說:『此人是南宮翎,南宮世家之少主。』我吃了一驚,回頭看去,見是那灰衣人,他忽然一指點中我後背,然後我就覺得真氣像是被螞蟻啃去一樣,然後他告訴我說下了蠱,要我裝扮成南宮翎的樣子,說想辦法得到那圖,就可以給我解藥,然後他在我的臉上下了幻術,逼迫我叫他師傅……」
離楚煙黛眉輕皺,說:「所以你無可奈何,就冒充他來了?」
她這句本屬多餘,但是她面色卻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
楚吟看了她的表情,心下一怒,但是忽然想到她剛得失子的消息,必然情緒大亂,便把怒火壓下,但他又天生傲氣,便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真正面臨死亡,又有何懼!但是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之分,我若不同意,那巫羅殺了我還可以找別人,我死對於他來說不過是螞蟻一般,如果我死一人,可以救得別人性命,那我義無返顧。」
他的語氣鏗鏘有力,整個廟宇似乎因為他的話而顯得莊嚴肅穆。
待說完後,楚吟這才想:我何必說這些話,有些事情只要無愧於心,又何必一定要強加說賦,問心無愧,萬人加罪於身,又有何妨!
南宮槐怔了怔,暗暗嚼了他的話,忽然對這少年起了敬服之心,喃喃說:「如果我死一人,可以救得別人性命,那我義無返顧。好!就憑你這句話,斷非迂腐的英雄之輩,凡事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放棄。我相信你所說的。」
【絕代風流原版】 第08章
楚吟全身一震,他自幼就落難江湖,但此刻看著南宮槐神情,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瞭解他的知音一般,他忽然湧起了一種兒子的感覺,是呀,天下間,有什麼又比一個父親瞭解兒子、支持兒子那般感覺更慈愛的呢?知子莫如父,楚吟心裡像觸電般湧起那種感覺。
離楚煙像是受了感染,忽然說:「這位公子,我剛才語氣過重,還請多多包涵。」
楚吟又是心神一震,他此刻聽離楚煙這麼一說,反而覺得自己剛才過激了點,便訥訥說:「因為這件事太過離奇,所以……」
他向來沒受過別人恩惠,別人若對他好一分,他便感恩不盡,如果別人對他百般刁難,他勢必會十倍奉還。
離楚煙打斷他的話,黯然說:「翎兒他……也罷,只是雪兒恐怕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看著她擔憂的表情,南宮槐說:「雪兒既知道她的身世,如果發現翎兒已經離開,她……」
離楚煙驀然說:「請問這位少俠,如何稱呼?」
楚吟說:「在下楚吟。」
離楚煙說:「楚公子,不知師承何人?」
楚吟搖頭說:「我沒有師傅。從小到大,我跟著爺爺學武功,十歲那年,他去世了,我只好開始流浪江湖……」
南宮槐面色詫異,說:「你爺爺怎麼稱呼?」
楚吟說:「爺爺說他叫雷仲。」
南宮槐和離楚煙相視一眼,齊齊搖頭,雷仲這名字聞所未聞,楚吟雖然武功不高,卻已進入修真的門徑。要知道能達到第一步的開光,是需要機緣或者高人相助,有些人苦修一生,甚至連這個門檻都沒有踏進。
但南宮夫婦隨即想到這個世界上高人必多,而用了化名或者沒有名氣那是完全有可能的事,也就不再追問。
離楚煙又說:「楚少俠,你也知道雪兒的事,我想不讓她知道這個消息,因為你現在身中蠱毒,七日之內,因為那巫羅要調息,所以蠱毒還暫時不會發作,所以我想讓你盡快去鍾山找掌教鍾奎,他已進入元嬰中期,或許能解得此毒。而到鍾山後,你在魔法鏡裡告訴雪兒……」
她神色一黯,說:「就說你以後要在鍾山苦修,拜鍾奎為師,不回南宮世家了。」
魔法鏡是只有修煉到元嬰期的修真者施展法術,然後把自己或者身邊的人的聲音影像傳輸到特定的位置,修煉到級別越高,傳輸的影像就越清晰,也越持久。但是那個特定的地方,必然要安裝過魔法鏡,有自己的位置坐標。
楚吟搖頭說:「在下的蠱毒,如果不是巫山裡的人,恐怕無法解救。」
南宮槐說:「楚少俠不必氣餒,我想鍾掌教必有方法解救,再說,那巫羅也絕對不敢單獨去鍾山找麻煩。這次如果不是你暗中相助,換了別人假扮翎兒,這圖自然也無法拿回,甚至我們也不知道翎兒的死訊。」
他剛才受楚吟那番話,心神激盪,恍惚中看到南宮翎的影子,說:「其實翎兒他……他只怕也是認為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的想法,只是他從來沒有表法出來罷了,他是個外柔內剛的孩子。」
說到這裡的時候,南宮槐歎了一口氣。
楚吟忽然在自己的臉上一抹,露出原來的面目,卻是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年,但是雙眼如清澈的湖水般似乎蘊涵著許多智慧,或者靈氣,他說:「我把南宮翎埋葬在距離天外居十多里路的一個山坡上,我替他刻了一個碑文,寫著宮南羽之墓。」
南宮槐忽然凝視著他的臉,說:「你真的很像翎兒。我想,如果再過五六年,雪兒也許就分辨不出來了吧。」
楚吟一驚,還沒說話,離楚煙說:「楚公子,既然你並不知道自己身世,而且又孤零一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收你做義子。」
楚吟看著她真切的表情,又看了看一臉期待的南宮槐,知道他們必然十分疼愛他們的子女,此刻甚至為了雪兒,決計讓一個不相干的人冒充南宮翎,楚吟心下感動,便說:「爹,娘。」
南宮夫婦臉上露出幾許辛酸,但也露出那一絲安慰。
【絕代風流原版】 第09章
秋葉寂寞的飄落在地面上,天地間似乎在瞬間充斥著一種寂寥。
一輛馬車正在車路行著,很快。馬車非常普通,但一路上許多人都在看著它,因為馬車上的旗幟寫著「南宮」兩字!
這兩字就像神一樣勾引著許多人的眼睛。南宮世家是四大世家之一,連當今聖上也誇目相看禮遇有加。
馬車到了一個繁華的酒樓旁停了下來。卻是一個全身錦服的少年緩緩地走了出來。他剛出來,給人一種冷銳的感覺,但是這少年身上卻帶著一種不符合他年紀的滄桑感,使得這個少年顯得有王者氣度!
旁邊的許多人早圍在旁邊,他們能看到南宮世家的少主人,如何不欣慰!
像南宮世家在所謂的修真人看來,並不放在眼裡,可是對平民百姓卻是一種傳奇,他們甚至屏息著,羨慕他的身份,他的風采。
那少年正是楚吟,但是此刻他目光環掃了周圍一眼,面色卻無比鎮定,他輕掀開蓬布,把離楚煙扶了出來。
別人看到這少年居然恭敬地去扶出一個人,難道說這少年是小廝?他們更驚訝地瞧著馬車裡的人物。馬車上施然走下一個衣杉華麗的中年婦人,別人再笨,此刻也猜到這婦人的身份了!
當場甚至喧嘩起來,那些人都向前擠著,這個風華絕代的離夫人,當年和南宮槐製造了多少傳奇,她的沉靜沉穩,她的睿智,讓她披上神奇的外衣。
然而此刻,楚吟的心裡卻充滿了一種寂寥,看著別人的眼神,想著自己一個月前其實不過是他們中的一員,現在正如鏡花水月,歎息著人生無常。
走上樓,通過喧嘩的人群,通過別人詫異的眼神,到了三樓雅座弄了一個包廂,點了一些菜,可是楚吟卻有些食不甘味,離楚煙微笑著說:「翎兒,這般趕路是不是太累了?」
她此刻的話完全像是一個慈母對愛子的口氣。
楚吟搖頭說:「其實……爹爹本不該留在漢州的,五日後巫羅就會恢復真氣……」
離楚煙搖頭說:「他……誰也勸不住的,他說要留在那裡,絕對不會逃的。這些年他的硬脾氣從來沒改過,只是你也知道,雪兒也是在那裡……」
忽然,旁邊的包廂傳來一個聲音:「還不快上酒菜,要不然砍了你的腿。」
聽得那店小二誠惶誠恐地說:「客官還沒點菜……」
那聲音怒罵著:「把你最好的酒菜端上來,難道老子會賴帳不可?」
店小二馬上說:「是是。」
離楚煙聽了不由皺了皺眉頭。
又過一會兒,大概是店小二把酒菜端上來,然後聽得一聲哧的聲音,那人似乎是把酒吐在地面,然後罵著說:「什麼酒這麼淡,摻水不成?」
店小二低聲下氣地說:「這是本店最好的陳年老窖了。」
那人哼了一聲,卻是旁邊有個尖銳的聲音說:「行了,老九,別和這種人一般見識,隨便吃著吧。店小二,沒我叫喚,誰也不許上來。」
待店小二走後,這人又說:「老九,看到外邊很多人沒?」
被稱為老九的人冷笑著說:「管他作甚。老魯,這兩天呆在這旅館裡都淡出鳥來,你不許我找女人,又不許我離開,到底有什麼秘密?」
老魯陰笑一聲說:「讓你憋了兩天,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是東方世家的人了。」
聽到此,楚吟和離楚煙都身體一震,東方世家向來凌駕其他三大世家之上,而且向來有稱霸大陸的意圖,此刻楚吟離楚煙開始凝神靜氣地聽隔壁的對話。
那老魯旁若無人地說:「你如果加入的話,保管你一生享用不盡。」
老九忙說:「都兄弟,有福同享,請問老哥是在東方世家什麼職位?」
老魯搖頭說:「只是外圍的一個弟子而已,我才加入三年。」
老九嘿嘿一笑說:「想不到老哥瞞得兄弟好辛苦呀,三年了,居然不通一聲氣。」
那老魯說:「但是三年後的今天,我接了一個任務。如果完成好的話,不單單是我可以成為東方世家的支柱,你也至少可以成為掌門人的弟子……」
楚吟聽了他的話,用詫異的表情看著離楚煙,要知道東方世家廣收門徒,但是東方世家的掌教弟子卻極少,究竟是什麼任務這麼隱秘,他心頭一動。
那老九果然相當詫異地說:「如果成為掌教弟子……」
他似乎口吃起來,說:「這……消息靠得住嗎?」
老魯說:「難不成你還不相信我這個兄弟?」
他頓了頓,說:「也罷,我就告訴你吧。這次是掌門人親自許諾的,如果滅了其他三個世家……」
那老九顫音說:「那談何容易,三大世家都是一方霸主……」
而楚吟和離楚煙都面色一變,仍仔細地聽下去。
【絕代風流原版】 第10章
老魯冷哼一聲說:「這事縱然不成功,卻對你我大有利益。如果能探聽一點關於三大世家的事情,也有豐厚的獎賞。更何況,」
他壓低了聲音說:「因為掌教給每個普通的弟子都分發了大量毒藥。」
老九更是吃驚,說:「毒藥?」
老魯得意地說:「正是。三大世家雖然強悍,可是也不能天天檢驗毒吧,每個弟子都有機會下毒,而且都是無色無味的,這三大世家又怎麼會防備到呢?即使注意到了,他們也必然人心惶惶……」
楚吟手指忽然起了一陣顫抖,他心裡喃喃說:好狠毒的計謀。
老魯又說:「而且我們甚至可以不直接給世家裡下毒,相反,毒他同個地方的人,然後嫁禍於他。自然,這毒必須下得有技巧,你可知,那東方主人曾吩咐過,北冥世家因為相對較遠,所以先吩咐我們給南宮、西門兩家下毒,而東方主人自己會安排一些人在東方世家旁邊一些不相干的人下毒,那麼到時候北冥則成為嫌疑,三大世家群起而攻之。而在攻擊的過程裡,東方主人大概會有新的計謀,到時候,天下在手並不遠了。」
離楚煙和楚吟忽然發現背後都起了冷汗,冷颼颼的。想不到東方世家居然有如此的陰謀,若非機緣巧合,只要再差上一兩天,戰局就完全陷入被動,到時候,東方世家登高一呼,北冥首當其衝……
老九大為讚賞,說:「那南宮、西門縱然有所防備,可是他畢竟慢上一著,這就注定了滿盤皆輸。」
楚吟再也按捺不住,立起身來,卻是出了包廂,衝進了隔壁的房間。那兩人聽得腳步聲吃了一驚,待看到楚吟進入後,老魯斥罵說:「不是讓你們沒事就不要進來嗎?」
楚吟嘿嘿冷笑說:「進來又如何?」
老九冷哼一聲說:「那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
忽然,門外跑進那個店小二以及老闆,老闆恭敬地對老九說:「這位少俠想必是做錯了房間。」
他其實一直和店小二戰戰兢兢地在旁邊扶持,只因為每次他們喝酒都會或多或少弄上一些麻煩,其他酒店的人對這兩人都頗為痛恨,只是他們武功了得,有打抱不平的,都遭了毒手。
可是楚吟像是根本不領老闆的情,冷冷地說:「只是不知道閣下乳臭未乾的時候,是不是常常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他此刻打定主意,準備廢了他們,好讓南宮世家能減少一些壓力和被攻擊的可能性。
老九忽然一踢椅子,說:「敢跟老子猖狂。」
他一個惡虎撲羊衝了過來,雙手卻是擒拿手,凶狠地扣向楚吟胸前大穴。
楚吟左手輕舒,那老九掌剛到,卻忽然發現全身一輕,然後自己竟然被打飛出去,撞飛了木門,重重地滾下樓梯。那老魯見了楚吟的身手,面色驚恐,說:「閣下何許人也,報上名來。」
那店小二像是意識到什麼,在老闆耳邊輕聲說:「大掌櫃,忘了告訴你,這少年剛才乘著一輛車,上面寫著南宮兩字……」
那老闆全身一震,失聲說:「此言當真?」
他忙凝目注視楚吟,面上露出無限欣喜的表情。
楚吟冷笑說:「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他伸手向那老魯捉去。老魯自以為武功了得,可是此刻看到楚吟只這麼輕輕一掌,卻籠罩著他的全身,而且隱約帶著一種氣勢讓他無法躲避。他情急下反手擋在面前。可是楚吟的掌速度像閃電一樣已經抓到他的身體,然後向二樓一丟。
二樓的樓板又重重發出一聲哀鳴,而二樓的那些酒客都露出解氣的表情,敢情是對這兩人已經深惡痛絕了。
楚吟淡然從樓梯走下去,他神情露出冷蔑的殺氣,而看到楚吟的非凡氣度,那些所有的客人都不由為之心折。而此刻,卻是離楚煙緩緩地也從樓上走下來,她每一步都像是走了精確的一個節奏一樣,顯得冷靜肅然。離楚煙只是這樣走下來,卻讓整個地方抹上了一層凝重。
老九痛哼著,說:「今天老子認災,但他日老子捲土重來,你可惹得起我的後台?如果現在道歉,我倒還可放你一條生路。」
楚吟猛得右手戒指一晃,憑空出現一把劍,那劍帶著冰冷的藍光,而看到楚吟能祭出仙劍,許多人竟都跪了下來,口中喃喃說:「上仙恕罪。」
只因為這是個小地方,那些人從未見過能飛劍之人。
但楚吟並不以為豪,面色仍然是冰冷的。可是老九和老魯面色都已經變了,開始磕頭求饒,楚吟冷哼一聲說:「饒了你們可以。」
他忽然傳音入秘說:「只是你們必須把你們所知道的東方世家的弟子的名單列出來,同時你們必須阻止他們下毒,如果給我發現了一起毒案,我就砍下你們一根手指,如果兩起,就兩根,我不信你身上有那麼多肉可以隨意從身體分割出去……」
那兩人全身顫抖,說:「小的不敢。」
楚吟鄭重地說:「那好,你等現在馬上去寫名單,如果少了一個,嘿嘿……」
此際所有人都拍手稱快,而那掌櫃卻恭敬地走過來,此刻他眼裡的那種是讚賞崇拜著的恭敬,他低聲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南宮少主駕到,能睹一眼如此風采,真是三生有幸。」
楚吟揮揮手,只是面上仍然凝重。
【絕代風流原版】 第11章
馬車仍然在奔走。馬車上,楚吟掀起窗簾,向外看去。落葉般的蕭瑟,在村莊裡徘徊。
楚吟忽然對離楚煙說:「娘,東方世家如此陰毒,我覺得您需要回去。我怕……」
離楚煙笑著說:「南宮世家人員遍佈大陸,那些名單我已經派人送回去了,你爹看了後知道凶險,自然會防備。只是你,只有馬不停蹄地再趕五天,才方能趕到鍾山,又怎麼不教我擔心。」
她說到「自然會防備」時,面色卻輕微一變,像是帶著幾許擔憂。
楚吟早瞧出來,她必然是擔心南宮槐,南宮槐縱然知道那毒,可是他從不屑詭計傷人,所以甚至無從知道如何去防備對方下毒。這正是離楚煙最擔心的。
又連續趕了一天的路,車馬疲倦。日暮時分,到了打尖的時候。楚吟剛下車,忽然看到那酒店門口正躺著一個穿著襤褸衣裳的老人。楚吟心下感慨,他因為自己的流浪,所以對這些乞丐特別同情。於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五兩重的銀子,小心翼翼的,恭敬地放在老人面前。
他此刻的恭敬,絕對不是做出來的。
旁邊的離楚煙看了,面上也有讚賞的神情。
老人原來正瞇著眼,此刻看到那銀子頓時雙眼發光,然後拚命地把銀子放在手裡磨蹭,然後用牙齒咬了一下,之後這才抬頭看楚吟。看到楚吟後,他那發光的雙眼忽然流露出貪婪的神情,說:「公子還有嗎?」
楚吟看了他的樣子,忽然嘴角露出冷笑說:「你要多少?」
老人說:「這銀子越多越好,如果再來個五塊十塊的……」
這時離楚煙面色一寒,說:「閣下怎麼如此貪圖,須知乞討不過是為生活所逼,卻不能當成你的生計。」
楚吟忽然淡淡地說:「既然你要十塊,那很好。」
他伸手一抄,以迅快的速度把銀子拿了回來。
此刻遠處一個戴面紗、風華絕代的紫衣少女忽然冷笑著說:「這人想不到居然把自己施捨的錢拿回來,縱然乞丐有所不對,可是這做法……」
她旁邊的小婢忽然淺笑著說:「小姐,我和你打一個賭,我認為這公子肯定會多給他幾塊銀子的。」
紫衣少女輕哼一聲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多了,藍兒,我看呀,你是被那小白臉的外貌給騙了。」
那藍兒搖頭說:「小姐,那位公子無論是氣質以及武功都屬非凡。」
紫衣少女冷哼著說:「這種人多了,外表看上去勉強可以接受,可是見了我之後還不是阿諛奉承,只是為美色所迷。」
藍兒並不服氣,可是找不到理由,勉強地說:「那是小姐你天生麗姿,自古哪有英雄不愛美女之理?」
紫衣少女淺笑說:「你呀……怎麼第一次和我爭辯起來了。」
她頓了頓,說:「只是我喜歡的夢中白馬,會冷酷地在危難面前不屈服,而且還有大智慧,也不為美色所動。」
藍兒搖頭說:「有大智慧的人,一般是機智聰明,忍辱負重也在所不辭,縱使在危難前不屈服,可是他們也絕對不會表現出來,又怎麼稱得上冷酷兩字?」
紫衣少女說:「如果沒有的話,我終生不嫁。」
藍兒忽然眉眼一轉,說:「上次那個東方世家的公子表現得彬彬有理,你爹很喜歡他呢。」
藍兒敢和紫衣少女爭辯,而且不稱呼紫衣少女的爹為老爺,反而用你爹,別人聽到肯定會覺得奇怪,但是紫衣少女像是習慣了,說:「哼,東方世家想高攀上我家,然後把那東方公子打扮的像靦腆的鬼一樣,誰稀罕。」
聽到少女說那東方公子是「靦腆的鬼」一樣,藍兒忍不住笑了出來。
此刻,楚吟一直把銀子拿在手上,然後凝視著那乞丐的眼睛。乞丐眼裡的貪婪的表情變得越濃,兩人之間,似乎充斥著一種莫明的氣息。氣息就這麼靜止著,兩人並不說話,而離楚煙卻怔住了,奇怪地看著楚吟的背影,想看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半晌後,楚吟手裡掂著那塊銀子低聲說:「當年我為了一個銅板,搬運了百多斤的的東西,走了一里多路,然而終於因為飢餓,我暈倒了。結果醒來後,還在原地,可是那工頭已經走了,我那個時候跪在地面,一直期待著有一天我能擁有無數的銅板。」
他仰首望著蒼天,說:「後來我有錢了,發誓要讓天下人起碼要溫飽,沒有乞丐……」
他卻面色一冷,說:「但是如果是貪圖享樂、安逸之徒,那麼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那紫衣少女和藍兒站在一顆蒼老的樹下,和楚吟相差數百米,但是楚吟的話她都聽得很清楚,她雖然被這句話感動了一下,尤其是說到「發誓讓天下人起碼要溫飽」的時候,但是她面上卻是相反地裝出鄙夷的表情說:「你看他說的光明磊落,其實不過是找借口把錢拿回來而已。」
藍兒笑著說:「那小姐我打個賭,你輸了就要答應我一件事,我輸了亦然。」
紫衣少女嘴角一撇說:「賭就賭,怕什麼?」
但是她話雖然這樣說,可是目光還是落在楚吟的臉上。藍兒輕笑著說:「大概小姐很希望我勝出吧。」
紫衣少女哼了一聲說:「他這樣的話,路上隨便找,都有一打。」
但是此刻她卻問著自己:如果路上多看看,真的會有一打嗎?
楚吟此刻身上帶著是一種經歷過萬千磨難後露出的堅韌,沒有世家公子的紈褲,沒有那種談風論月的氣質,但是他就是露出一種魅力。此刻他忽然把銀子用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夾,把銀子夾成兩半。
【絕代風流原版】 第12章
所有旁觀的人都吃了一驚。那紫衣少女還是嘟著嘴說:「這人居然這麼炫耀,這誰不會呀?」
藍兒笑嘻嘻地說:「小姐,你不是說討厭一個人,你都會是不屑去理睬他嗎?」
紫衣少女臉一紅,強辯說:「因為這人實在討厭。」
楚吟忽然把兩塊銀子用拇指輕輕一扣,然後把兩塊銀子放在手裡,忽然聽得銀子格碴的響聲,然後把手裡的銀子遞給了那老人。
別人一看縱然驚異,可是那紫衣少女和藍兒也都怔住了,因為楚吟居然一捏下,把銀子捏成了十塊!
要知道修真人剛進入開光期,只是入門,卻絕沒有那樣的腕力和仙力。
楚吟自幼時受盡磨難,而和爺爺在一起,每天固然在修煉,可是經常砍柴,做一些粗活,所以自然能達到此人。但在這個時代的修真人往往是因為有師父指點,或者出身名家,平時只顧修煉,而忽略了對自己的身體鍛煉。
楚吟和銀子恭敬地遞給老人說:「銀子其實都是身外之物,多少也不過是表象,前輩何必執迷於銀子兩字呢?」
那老人大刺刺的接過錢,站起卻向旁邊走去,一邊縱聲而歌:「酒中行,乞中行,銀子金子遍地開……」
別人看到那老人接受了楚吟的恭敬,甚至連一聲謝都不說,村民有些憤憤不平,都笑著那楚吟傻,紛紛走開。而店家主人卻搓著手,說:「公子,這個乞丐成天在這裡乞討,對銀子可謂是珍惜無比,只是有了銀子後他就會拚命地買酒喝,恐怕你的心意……」
楚吟笑笑,不以為意,說:「能幫人一分,度人一時,些須小錢,何必在乎?」
那店家看到這馬車並不是很高貴,上面雖然寫著南宮兩字,但他又不識字,看到楚吟這樣,只是以為楚吟可能心疼銀子,但面上並不表露出來,也不再說話,把楚吟和離楚煙迎進酒店裡。
但是那藍兒卻忽然注意到了,說:「原來他是南宮世家的人。」
紫衣少女這才看到,但嘴上說:「我早看到了。」
藍兒也不說破:「對了,小姐,這回你可是欠了我一個要求拉。」
紫衣少女淺笑著說:「我們天天在一起,你有什麼要求我總也會滿足你的嗎。可能你大概想找個娘家了……」
藍兒臉一紅,說:「我會一直跟著小姐的。」
但她忽然眼珠一轉,說:「不過如果能找到這個南宮公子一樣的人,我也就滿足了。要不,小姐你帶我現在多去瞧他幾眼。」
紫衣少女卻是求之不得,但她面色一肅,說:「小妮子,我只是帶你過去瞧瞧,你可不能失了分寸,也不能把身份顯露出來。」
藍兒早把她的眼神看在一起,說:「是是是。」
兩人向酒店走去,而這村莊的老人曾見過如此妙如天仙的人物,一下子怔住了,整個地方似乎在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紫衣少女雖然帶著面紗,可是她身上露出的靈氣卻是得天獨厚、即使有面紗也掩飾不住的。她的每步都是輕移,更顯得她的裊裊風姿。就這般走到酒店,那些人也都呆若木雞。
以這少女的美貌,武林人怕是只有有人見過,就會為之心動,甚至可以為了她,掀起無數風波。紫衣少女知道這點,所以常在深閨中,平素出去也是喬裝打扮,只是今日興致頗好,索性只是披了面紗。
直到紫衣少女走到門口,那正恭敬站在楚吟旁邊的店老闆全身一震,而那店小二把口水都留了出來。
這也難怪,村莊本來落後,女子都不裝扮,乍見少女,豈不失魂落魄?
楚吟和離楚煙也覺察到了,齊齊向門口一看。
只這楚吟一看,以後不知惹出多少風流。楚吟見那少女一眼,手裡原本夾著的雞塊落在桌上卻未覺,眼前這少女,全身紫衣,透過薄薄的面紗,眉目如畫,隱隱中臉上帶著紅潤,手臂如雨後春筍,潔白無暇而潤滑。那少女不知有意無意向楚吟微微一笑,那面紗似乎隨風而動,把她整個人襯托地整個酒店都亮麗了。
直待少女走到臨窗的一張桌子,楚吟這才回醒,而離楚煙也收回眼神,含笑地看著他,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事。
楚吟臉一紅,再想向少女看去,可是又怕離楚煙笑,心卻澎湃跳個不停。他強忍著準備去夾菜,卻是離楚煙忽然關切地說:「剛才怎麼把菜給夾掉了?」
這下她說的有意,楚吟整個人尷尬地坐在那裡,而那紫衣少女面紗下卻是嘴唇輕啟,淺笑一聲。那藍兒明知道離楚煙故意,還是忍不住撲哧一笑。
楚吟此刻就像飛鷹的屁股被針刺著,卻還要中規中矩地坐在位置上,當真是站也不得,說話也不得。
楚吟雖然經歷一些風霜,可是對於情這字卻完全不懂,對那雪兒也只是憐愛,而且他知道雪兒真正喜歡的是南宮翎。許多人在面臨情字還裝做鎮定,可是就是他們的故作老成,掩飾了本性。須知露出真實的表情,反而會惹心上人真正的去欣賞你。
【絕代風流原版】 第13章
藍兒忽然傳音入秘對少女說:「原來這人也是這麼容易被美色所誘,真是敗絮其中……」
紫衣少女卻嗔著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把一直在看著少女的那些人震呆了,那風情萬種的少女心態,誰人不憐惜!
紫衣少女尤未覺察,傳音入秘對藍兒說:「別說話,小心露了身份。」
藍兒像是覺察到少女心態裡似乎有所欣喜,她作為旁觀者,自然明白。她對店老闆說:「店家,先來兩杯茶水。」
那店老闆還在回味著那個眼神,而藍兒的聲音又不大,所以還未清醒,可是窗戶外有個在搬運東西的人卻因為看了少女一眼,怔住,人還向前走著不小心摔了一交。直到那碰的一聲,所有的人這才回過神來,店老闆這才說:「馬上馬上。」
卻是自己擔任了店小二的工作,而別人卻都不敢再正視少女,但都有意無意用眼光去瞧那少女的側面。
楚吟強壓抑下心下澎湃,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吃著酒菜,只是這時候他真的是食不甘味了。
待那老闆把茶水端上來後,藍兒說:「我們只是休息一下喝茶,不必另行招待了。」
老闆垂手說:「是是。」
旁邊那些村莊裡的少年早停下自己的嬉戲,此刻不敢看那少女,聽得藍兒聲音,也覺得如水間輕泉般動聽。他們自然不知道這是愛屋及烏,他們心裡都想著,如果自己像這個婢女一樣能服侍在這個「天人」身邊,那該多好。一面想入非非起來。
楚吟是如坐針氈,而偏偏酒店又完全安靜,剛才一番失態後,他老怕少女會看到,此刻彷彿覺得周圍人都在瞧他。他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完全露在臉上,而那少女透過面紗偏偏含笑著一直瞧著他這番情景。
楚吟終於輕咳一聲,微微抬起頭來,眼神向那少女瞟去,剛好和少女兩目相對,那少女那澄澈的眼神讓楚吟心頭重重一跳。他這下就更為窘迫,以為剛才筷子夾的菜掉在地上所以少女才這樣看他。他的心這下又慌亂起來。於是忙站起來,對離楚煙說:「娘我飽了。」
卻是對店家說:「帶我去房間。」
那老闆依依不捨地看了少女一眼,這才走過去帶路。
離楚煙也站起來,輕聲說:「翎兒你怎麼這麼失禮,娘還沒吃飽呢。」
楚吟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但也是他不懂世家裡的禮貌所至。但在少女和藍兒的眼裡,卻都以為楚吟是失魂落魄,嘴角的笑意也更濃了。
這回楚吟更加尷尬,頭垂在那裡,絲毫說不出話來。然後恭敬地跟在離楚煙後面走了進入,而離楚煙臨走前善意地回頭向那少女一笑。她自然看得出來這少女定非凡人,大概也是修真者。紫衣少女抱以一笑。
藍兒對少女竊竊失語:「他肯定不符合你的要求了,居然意亂神迷……」
紫衣少女忙說:「哪有?他不過是失魂落魄而已拉。你不要亂用形容詞。」
藍兒笑嘻嘻地說:「才見一面,就為他辯駁起來了。」
紫衣少女笑罵著說:「你這小妮子,分別是你動情了,還在打趣我?」
藍兒便說:「對呀,他剛才那個樣子好可愛呀,你要知道那東方世家公子雖然斯文有禮,可是卻有些是裝出來的,再則別人都是色迷迷地看著你,面不改色,哪有這般純樸?」
楚吟如果知道她們這樣背後議論他純樸,還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走進房間,離楚煙淺笑著說:「少年動情,有什麼好害羞的?」
楚吟臉上又一紅,說:「娘……」
離楚煙忽然像是回憶到什麼,說:「你其實不知道,當年你爹就是這樣看為娘的。」
她的臉上也起了陀紅。這幾日她和楚吟相處甚久,兩人彼此聊些武林故事,或者楚吟談一些見聞,彼此間相當熟悉,而楚吟也習慣用了娘這個稱呼。
楚吟笑著說:「是呀,那娘給我講一下,日後我好打趣爹去。」
離楚煙嗔了他一眼,反而露出小兒女的情態,說:「當年在湖畔,你爹就那樣看著我,他原本是在釣魚,可是連魚竿都失手落在地面……」
她臉上陀紅未退,說:「你呀,真可以和你爹相比了。」
可是說到這的時候,她全身一震。楚吟馬上意識到她此刻是把他當成了南宮翎,但現在說了這話,反而想起真正的南宮翎來。楚吟忙說:「娘,往事已矣,您就……」
離楚煙仔細地打量著他,說:「有你在旁邊,我也挺欣慰的。昨天你倒是替娘好好教訓了那兩個傢伙一頓。」
楚吟此刻卻也清楚離楚煙的心性,她向來沉靜穩重,先謀後動,於是他笑著說:「只要你不怪孩子鹵莽就可以了。」
離楚煙一笑,出了屋向自己的房間走去,進去前說:「現在也晚了,這些天我們連續趕了三天三夜,馬也換了一批,恐怕你也倦極,翎兒晚上你就早點睡,小心風涼。明兒早起趕路。」
楚吟剛才看到離楚煙流露真感情,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已經真正融入南宮世家中,而聽得第一次有人對他說「小心風涼」僅僅這一句話,讓他心頭湧起一陣暖流。而此刻,他忽然毅然地對自己說:今後我不叫楚吟,我就叫南宮翎,楚吟已經死去了。
【絕代風流原版】 第14章
南宮翎躺在床上,卻是輾轉反側也無法入睡,腦裡一直想著那個紫衣少女,想著她面紗下是怎麼樣的臉。心裡隱約有走出去找她的衝動,但是他超強的意志力控制著他自己,他馬上凝神靜氣,心下想著:如果連這點誘惑都受不了,如何成就大事!當下氣沉丹田,心裡已無牽掛。
待行功三十六周天,醒來後已經是大清早了。門外聽到離楚煙輕聲地呼喚:「翎兒。」
他便應了一句,洗漱完走出小店,目光卻留戀地看著那少女曾坐過的地方一眼,心裡期盼著那少女會出現,有些失落地走進馬車後,忽然對自己豪邁的一笑,自是說:大丈夫當在四方嘯傲,如何又這番心態。
看著他忽然豪放的表情,離楚煙微微一笑,心裡卻震撼。這少年居然有如此強大的自控能力,須知那少女天生尤物,我見猶憐,更何況是血氣方剛的少年。
馬車走了一個多時辰,忽然間,南宮翎眉頭一皺,說:「娘。」
離楚煙說:「怎麼了?」
南宮翎說:「每次如果我遇到危險前,心頭都會有種預兆。」
馬車走得似乎有些散亂,地面彷彿極其顛簸。離楚煙面色一變,說:「莫非……」
南宮翎忽然一掌擊向那馬車頂端,幾乎同時,他和離楚煙拔飛出去。而那馬車忽然砰的一聲,忽然倒翻下去,而後面的那個車廂似乎被彈藥所擊,居然整個砸毀,而那車伕卻被炸飛出去,然後被半截車廂壓在下面,那車廂外層似乎染上了金色。
離楚煙忽然覺得胸口鬱悶,吃驚地說:「毒?」
她暗自運氣,面上神情更變。
那車伕在車子下面無法擺脫,南宮翎二話不說,就要衝過去。離楚煙沉聲說:「翎兒不要過去,那車廂上也有毒,此刻快快行功。」
南宮翎卻毅然向離楚煙說:「娘,那車伕也是一條人命,他現在被車壓著根本不能動,我縱死也會幫他一把。」
卻是過去,把車廂推開,眼看著那車伕喘氣著說:「謝謝。」
但他說完後,卻是面孔都變成金色,人抽搐了一下便死去。
樹林裡忽然傳來哈哈大笑說:「閣下未必也太傻了,明知道無法解救,偏偏要上去再惹這一項毒。」
南宮翎冷冷地說:「當救則救,垂死之前,我是不會放棄希望的。」
此刻,遠處飛來兩個婀娜的身姿,停在一棵樹上,她們早已經聽到兩方的對話,正是藍兒和那紫衣少女。藍兒慌忙說:「小姐,還不去救他們?」
紫衣少女說:「南宮世家縱橫龍元大陸,這毒必然奈何不了他們。這南宮翎倒是頗有氣概,當救則救,說的有大丈夫氣質。」
藍兒笑著說:「那他只怕距離你的心上人的標準不遠了吧?」
紫衣少女輕哼一聲,說:「如果我意中人有十成氣質,他現在也才三分而已。」
但是她的目裡卻流露出一絲柔情。藍兒也不點破,暗暗說:小姐又編鬼話來騙我了。要不然也不用這麼早就趕在後面,用輕功追馬車,雖然不累,可是我的肌膚……
那樹林裡陰森森的聲音又響起:「好極,南宮世家之少主人可於南宮槐相比擬了。今日死在我五鬼手裡,也算不冤了。」
南宮翎冷冷地說:「想必各位就是鹹陰山的招魂五鬼吧?怎麼會被東方世家收買了呢?」
樹林裡忽然陰笑不斷,馬路旁忽然出現五個身穿鬼袍的人,他們臉上五花八門地畫著鬼的樣子,看不出年齡。當中為首的一人冷哼一聲說:「東方世家又怎麼能收買了我?只是他們出的價錢高,兄弟們為他賣這個人情而已。」
離楚煙和南宮翎相望一眼,想不到當真是東方世家派來的。此刻,離楚煙忽然雙手捂著肚子,面上露出難受的樣子,那五人哈哈一笑,說:「不和你廢話了。」
那為首一人陰沉一笑,說:「納命來吧。」
南宮翎忽然祭出飛劍,可是身體搖搖欲墜,卻把劍插在地上,勉強站穩。
那五人都狂笑,說:「想不到這麼容易得手。」
那為首一人向前走了兩步,右手驀然出現一把赤色骷髏項鏈來,緩緩向南宮翎走來。
南宮翎怒吼一聲,把劍拿起,神目如電,盯著那人。那人被他殺氣弄得吃驚了一下,竟然後退了半步。可是南宮翎身體一搖,差點倒在地上,只好又把劍支撐一下。
那人剛才被南宮翎唬退,面上掛不住,剛才雖然有些懷疑南宮世家不會如此輕易中毒,但是看了南宮翎的樣子,心裡再無懷疑。然後他故意把腳步聲放重,向南宮翎走來,一面說:「久聞南宮世家離夫人計謀無雙,可是此刻竟然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離楚煙緊閉雙目,似乎是在爭取時間盡快把毒給逼出去。
那老大嘿嘿一笑說:「招魂五鬼同時出馬,收拾你們兩個初入修真路的人,實在是綽綽有餘。」
招魂五鬼雖是鹹陰山的下層弟子,但是也都到了開光後期,而南宮翎只有開光初期,離楚煙只有開光後期,縱然沒中毒,又如何是對手。
鹹陰山是五大邪山之一,和九大神山齊名。而鍾山相對來說,名氣甚微,和這十四山無法相提並論。但是凡人一旦提到鍾山,卻也都必恭必敬。
那五鬼之首催命鬼一直走到南宮翎身邊,然後冷哼一聲,說:「小子,如果向我磕一個頭,我就饒了你。」
【絕代風流原版】 第15章
遠處的藍兒對紫衣少女說:「小姐,還不去救他?」
紫衣少女淡淡地說:「我的意中人是寧死不屈的,你何不防看下去?」
藍兒焦急地說:「小姐,你現在就當他是普通的人,救他不行嗎?萬一……」
那紫衣少女心神一震,剛想衝過來,可是場上情勢已經變了。
南宮翎低聲說:「我寧死也不會跪的。」
那催命鬼哼了一聲,然後一腳向南宮翎的腿踢去。可是南宮翎忽然右手有了金光,閃爍著向催命鬼胸前飛去,這一劍蓄謀已久,南宮翎用了全身功力,只求一擊得手,根本不去防守。那催命鬼心下寒魂直冒,可是他剛才隨意地出腿,一時又怎麼能收回防守,危險中,他迅速地向後退。可是重心已經不穩,而南宮翎那飛劍猛地擊中他胸口,透胸而過。
而此刻南宮翎猛地吐出一口血,栽倒在地。
垂死一擊,如此凌厲,那催命鬼又如何能抵擋,這一劍擊得他重傷,還差點魂飛魄散,此刻已是奄奄一息。其他四人見狀,口中驚呼著:「大哥。」
此刻誰也看得出來,南宮翎垂死一擊後,身體再也無力站著。
而四人裡有個微瘦的人探了一下催命鬼的氣息,然後說:「看來大哥差不多沒救了,他這次大意,顯然是咎由自取,只是各位兄弟,大家以後就稱呼我大哥了。招魂也只有四鬼了。」
旁邊一人冷哼著說:「天命鬼,你想當大哥,恐怕還早著呢。」
他目光瞧了一下南宮翎,說:「誰能為大哥報仇,他就是大哥。」
話音未落,他已經欺身向南宮翎衝來,可是幾乎同時,旁邊卻有一個搶在他面前,口裡陰笑著說:「冷命鬼,只怕你是沒這個機會。」
那人正是天命鬼。他聽得冷命鬼如此一說,早知道他下一步的舉動。
冷命鬼嘿嘿一聲,反手拍向天命鬼胸前大穴。天命鬼身形一轉,跳起來,空中連續踢了冷命鬼兩腳。只聽啪啪兩聲,兩人都退了三步。在後退的時候,天命鬼又是連續三下快攻搶上去,拿住對方的手腕。可是卻發現自己手上一滑,居然捏不住。冷命鬼陰笑一聲,一掌乘勢而入,擊在對方的額頭。
天命鬼遭此重擊,不禁吐出一口血,他連退了四五步。可是手裡卻一把金光向冷命鬼罩住。
冷命鬼詫異地說:「天羅地網?你怎麼會……」
話還未說完,那金光速度奇快,冷命鬼猛地施展出護體真氣,並且向左避開。可是那金光如影附身,反而向左跟來,樹十枚金光一直刺破了他的護體真氣。只聽冷命鬼慘叫一聲,栽倒地上,全身顫抖。
天命鬼看著旁邊兩個身體顫抖的人,說:「兩個兄弟,這天羅地網是千年來最名貴的暗器,我修煉了數十年,這才勉強使用。但是如果你們心有不軌,對付你們已經足夠了。」
那兩人唯唯諾諾地點頭。
天命鬼剛才遭受創傷,此刻微微調息了一下,便向全身僵硬不能動彈的冷命鬼走去,把他身上的那些金光收入懷裡,又踢了冷命鬼一腳,嘿嘿一笑,向南宮翎走來。
兩人之間差了五六步,天命鬼伸手一枚金光飛向南宮翎左手。
這金光刺到身體,產生無比疼痛,被擊中的地方甚至會疼痛上一兩天,此刻如果南宮翎身體無礙,自然會拚死避開。
南宮翎看著那金光,眼裡閃過一絲黯然。那金光就刺入左手臂一寸,他疼得全身都痙攣起來。
天命鬼再無懷疑,上去踢了南宮翎一腳,可是南宮翎忽然躍起,身體像龍飛九天一般,剛好避開那一腿,而同時一腳踢中天命鬼的額頭。
天命鬼同個地方又是遭創,而且此刻被南宮翎用腿踢中,慘叫一聲,連續在地上滾了兩滾,面目猙獰地看著南宮翎說:「你……原來根本沒中毒?」
南宮翎此刻只是冷冷地看著天命鬼,卻不出聲。其實此刻他左臂上已經是無數疼痛,不過是咬著嘴唇強忍著不發出聲音來。
旁邊離楚煙走到南宮翎旁邊,說:「彫蟲小技,又怎麼能瞞得過我?」
她憐惜地看著南宮翎,說:「你的左臂?」
【絕代風流原版】 第16章
藍兒鬆了一口氣,說:「想不到這南宮公子居然如此聰明,豈非印了你的那句大智慧的話?」
紫衣少女卻面色鄭重地說:「可是他中了天羅地網,此刻怕是強忍著吧。而且以他的功力,只怕根本不是那兩人的對手。藍兒,你還是上前幫幫他吧。」
藍兒嬉笑著說:「你也不看看,那邊誰來了?需要我們出手嗎?」
紫衣少女目光向樹林的另一邊一看,會心地一笑。
其他兩鬼再也忍不住,雙手一晃,兩把飛劍一起祭出,向南宮翎飛來。
離楚煙反手把劍施展出一道光環,抵擋著兩人的劍氣,但是只一碰,離楚煙的嘴角就沁出血來。她雖然劍握在手,功力可以發揮到極限,可是兩鬼合擊,她又怎麼是對手,只一招就落在下風。
南宮翎伸手一吸,他自己的劍就從那催命鬼的胸口吸回。催命鬼身體一陣抽搐,便已不動。其實如果剛才其他四鬼馬上為他調息,此刻並無大礙。只是幾鬼間互有芥蒂,還搶著爭功,這才令催命鬼真正的被催命。
南宮翎右手握劍,剛想去幫離楚煙一把,可是那兩鬼同時手上隔空上翻,那劍光瞬間多了數倍威力飛瀉過來。
離楚煙驚駭地說:「催命增法。」
這催命增法乃是邪門奇功,可是把全身精力結合,瞬間多了數倍威力,但是如果身體被別人一碰,就會灰飛湮滅。此刻那兩人為求速戰速決,更何況旁邊又沒人,所以便施展而出。
離楚煙原本功力就不及兩人中的任何一人,此刻對方增加威力,劍光又相互一絞,離楚煙就被重重地擊飛而去,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砸在五米外的地上。
南宮翎看得雙眼冒火,他不顧自己受傷的左手,猛地把劍揚起,人向兩人撲去。
那兩鬼面色一喜,看著那兩把飛劍只離南宮翎胸前一寸。
紫衣少女驚呼著說:「他這不是送死嗎?」
可是相距太遠,她速度再快,也無法抵擋。而藍兒淒婉一歎,閉上雙目。那暗中隱藏之人不防此變,卻也伸手不及。
南宮翎忽然眼裡閃過凌厲的光芒,忽然右手劍在兩鬼的飛劍劍尖上一點,然後斜斜後退了一分,再向旁邊一引。那兩飛劍忽然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樣,彼此交錯了一下,竟然被彈開,擦過南宮翎的兩肩飛出。
那暗中隱藏之人露出讚許的表情。而紫衣少女如釋重負,喃喃地說:「在生死關頭,用一個引字,把千鈞之力向旁邊引開,如若不是眼力,判斷力,出手的時機準確……」
她心裡無比欣喜,要知道這一劍之驚險,實在是驚世駭俗。她身處名門,自然見過許多比鬥,也看到許多劍法之書,但是這一劍,卻讓她從以為無救的提心吊膽到無數敬佩。
南宮翎就是根據兩劍飛來的力度,掌握其中的受力點,而且把自己能修煉的引字決發揮到極限的威力,倘若只有一劍攻來,他這麼一引,雖然能引走數分,可是胸口仍然會被刺中,但是兩劍被他這麼一引,反而相互一碰,這才彈開。
那一瞬間,南宮翎整個後背也是冷汗直流。
但是此刻,那兩鬼看到南宮翎彈開雙劍,還向他們撲來,猛地雙手一吸,那兩飛劍在他們的控制下,又折了身回來。
南宮翎飛去的速度固然快,卻快不過那飛劍。但是兩鬼此刻心下驚恐,把飛劍的力量發揮到最大。
南宮翎剛才一直等待著就是這麼一刻,要知道他左臂劇痛,功力根本無法發揮出來。兩鬼只要隨手一抓,就可以把他的飛劍抓住,但是他們把劍光引回來,反而中了南宮翎的計了。
南宮翎心下判斷著,就當那兩把劍接近他的身體後半丈的時候,用全身功力控制著身體向下一沉。
而那兩把飛劍僅以分毫之差劃過南宮翎衣服,同時又無比迅速地速度刺向兩鬼。
兩鬼忽然看到南宮翎身形頓失,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那劍已經刺入兩人胸口!他們用催命增法增加功力,身體早已虛弱,那兩劍劍光剛到,兩人已經七竅流血而亡。
南宮翎重重地跌在地上。這才哼了一聲,左臂劇痛讓他這個意志堅強的人再也忍耐不住,呻吟了一下。
那藍兒剛自睜開眼睛,卻是看到紫衣少女全身怔在那裡,紫衣少女想不到這一戰兩方水平在所謂的修真者眼裡只算最低級別,但是其中的驚心動魄,卻讓她完全怔住。
南宮翎如果和對方硬抗,只怕和離楚煙一樣一招就受挫,但是他裝成中毒,並且忍受著那天羅地網的攻擊,把一般人最直覺的反應壓抑下,然後強忍傷痛,破開最後兩人的攻擊。那以劍引開,沉下身形,她一直提心吊膽地想著如果慢了半分的話……
【絕代風流原版】 第17章
此刻地上只聽得那個冷命鬼在地上痛苦呻吟著,而那天命鬼勉強站起,他剛才被南宮翎用腳一踢已經暈過去,但是此刻卻醒來,站起後身體搖晃著向南宮翎走去。
南宮翎此刻身體完全脫力,眼看著那天命鬼走開,心下一歎,知道這回再也無力回天了。遠處離楚煙看著天命鬼向南宮翎走去,厲聲說:「不許傷害翎兒。」
可是她雖然是用全身功力去說出這句話,但是讓人聽起來,聲音卻非常之弱。她受那劍光一擊,便已重傷。
天命鬼回頭向她看來,冷笑一聲說:「這次承你們的情,打死我的幾位兄弟,我非常感激。」
南宮翎以為他說的反話,可是他馬上說:「這次回去師傅便會只傳我一人武功,他五個徒弟只剩下一個,自然會對我萬般疼愛。」
他咳嗽了兩聲,說:「但是你們卻非死不可。」
他說的時候還在向南宮翎走去。
南宮翎看得他腳步虛浮,便強忍左臂疼痛,說:「你那師傅也只是鹹陰山一個普通弟子,你即使得到他真傳,又能如何?」
天命鬼勉強向前走了兩步,說:「我師傅是鹹陰掌教的第九個徒弟,你焉敢小瞧?」
南宮翎忽然呻吟起來,說:「我中了你的這天羅地網,其中疼痛你大概也知道,那天羅地網含著劇毒,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知道你鹹陰掌教的秘密……」
天命鬼停住腳步,愕然說:「你知道?」
南宮翎剛才那呻吟雖然是有意而為,但是那痛楚實在難以忍受,天命鬼看著南宮翎的樣子再無懷疑,因為他的天羅地網如果半刻後,劇痛無比,根本無法動武。只是他卻沒想到南宮翎身上擁有奇特的體質,加上意志力強,還可堅持下去。
南宮翎喘息著說:「如果…你知道秘密…你甚至可以要挾鹹陰掌教……到時候你得到秘籍,同時…又可以稱雄天下……」
天命鬼面上露出喜色,此刻他走到南宮翎面前,可是南宮翎的聲音越來越弱,他只好坐下去,把耳朵貼再南宮翎嘴前。
天命鬼把頭側過去,用耳朵去聽,自然沒看到南宮翎眼裡的冷蔑殺機,南宮翎忽然右手舉起,重重打中天命鬼的額頭。
天命鬼慘叫一聲,頭向後仰著。但是南宮翎功力大失,這一掌只是把他打暈過去。只半會,他幽幽醒來。
只是這下三人,暫時都不能動彈了。天命鬼咬牙切齒地說:「你……」
南宮翎臉上皮膚顫抖,但還是冷笑著說:「這只怪你利令熏心。」
天命鬼眼裡要碰出火來,但是還是說:「你剛才所說的可是真的?」
此刻他仍然對南宮翎編的那個消息信以為真,南宮翎心下琢磨:對方武功在他之上,恢復必然比他快,不如就騙到底,到時候就有辦法讓他不得傷害我和娘。便說:「這個自然是真的……」
他卻不知道,這句話以後傳出去,讓鹹陰山掌教對他忌憚無比,偏偏又不敢殺他,惹起無數風波。
忽然間,樹林裡一陣陰冷的風吹過,整個地方似乎在瑟瑟發抖。而南宮翎面色大變,他跟著巫羅接近半個月,自然知道這陰冷的風必然只有靈山十巫這類高手所帶來。
他心念一轉,忽然間遠處飄來一道人影,雖然遠在百丈外,可是樹林已經響起了那陰沉的聲音,四下迴盪:「鹹陰山的爪牙,還不滾去!」
天命鬼聽得那聲音,全身顫抖,拚命想站起,卻根本無法站起,他看著那人越來越近,神色更加惶恐。
那人瞬間已經飛到天命鬼面前,他臉上像桃花剛謝後,皮膚都褶皺著。南宮翎心下一驚,這人莫非就是靈山十巫裡派名第九的巫謝?
靈山十巫能和五邪山九正山齊名,其武功修為之高,自然匪夷所思。而十巫裡除了巫羅外,其他都進入元嬰期,而十巫之首巫咸,據說已經達到出竅後期。而眼前這個巫謝已進入元嬰初期。
天命鬼看著他,面無血色。
那人冷哼一聲,說:「今日暫不殺你,回去告訴你們掌教,上次暗算我的事情,我會一一回報。」
天命鬼唯唯諾諾地說:「是是。」
那人忽然回頭看著南宮翎。詫異地說:「你身上怎麼會中了我靈山的蠱?」
他沉吟著說:「這蠱珍貴無比,靈山的兄弟又都隱居在山,難道……」
他猛得一把抓起南宮翎的身體,厲聲說:「可是那巫羅下的?」
南宮翎聽得他不喊巫羅十弟,反而咬牙切齒,心下奇怪,便說:「正是。」
那人冷笑一聲說:「這數年我巫謝找遍龍元大陸,只為把這個喪心病狂的人抓回去,老天有眼,終於找到他的信息。」
南宮翎知道對方正是巫謝,可是聽他的口氣,卻和巫羅有深仇大恨,當下便說:「巫羅受我一劍,要休養七日,此刻已是第四日。」
巫謝嘿嘿冷笑著說:「好極,他受你一劍,再三日後必然會報仇,把你用蠱殺了肯定會過來把蠱給取出來,只要我在你身邊的話……哈哈,這下擒住了他,逼他拿出任……」
他忽然像是意識到自己失言,馬上住了嘴。
他馬上說:「以你的修為,能讓他重傷?想來是偷襲吧?」
南宮翎苦笑:「正是。」
那巫謝嘿嘿冷笑著說:「巫羅縱然是本門叛徒,可是你居然有膽子把他傷在劍下,想來你沒把我靈山十巫放在眼裡。此刻我便教訓一下你。」
【絕代風流原版】 第18章
離楚煙面色一變,說:「你?」
巫謝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這位夫人長得不錯,我大哥看了肯定喜歡,不如把你帶回去。」
他又陰陰一笑,對南宮翎說:「把你屍體帶在身邊,那巫羅自然會來取,我何必留你性命。」
他的掌高高揚起,離楚煙忽然淒涼地說:「翎兒,為娘沒有好好照顧你。你怪娘嗎?」
南宮翎面對那高舉的掌面無懼色,但是聽到離楚煙的聲音,卻感覺到一陣心碎,他說:「娘,孩子這幾日能和娘在一起,這一生已經無憾了。」
他的言語誠懇,面容卻露出毅然的表情。離楚煙聽了他的話,竟忍不住流出淚來,她啜泣著說:「翎兒,你在那地下好好休息,娘馬上就來。」
巫謝那掌正要打下去,可是聽到離楚煙的話,手掌頓時定在空中。他忽然對南宮翎說:「小子,現在眼前你有三條路。」
南宮翎淡淡地說:「縱有一萬條路,在下也不會聽你控制。」
巫謝不理他的話,說:「第一條,就是你馬上死在我掌下。第二嘛,你還可以平安的活著,只不過……」
他原本以為南宮翎肯定會拚命地問他求他,可是南宮翎淡漠地看著他,一聲不吭。
巫謝只好說:「只不過你必須勸服你娘要好好服侍我大哥。」
那離楚煙馬上厲聲說:「閣下做夢。」
而南宮翎猛然說:「休想。」
說完,離楚煙和南宮翎同時對視一眼,俱明白對方心頭所想。
巫謝哼了一聲說,眼裡透出殺氣,說:「這第三條,如果你肯向我磕一千個響頭,我就不殺你。」
南宮翎淡淡地說:「閣下也未免太天真了,士可殺不可辱,死字雖然可怕,可是比起向你這種人磕頭,又是好上數萬倍的選擇了。」
他雖然沒直接說巫謝是怎麼樣的人,可是如此比喻,卻把這個向來冷漠的巫謝氣得七竅生煙,他再也忍不住,一聲大喝,那掌就要打下去。
可是半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大喝:「住手。」
那聲音裡帶著雷霆之勢,整個地方甚至一直顫抖著。那聲音迴盪整個森林久久,仍未停息。
巫謝被那聲音一震,居然連退三步,此刻他心下驚恐,對方的武功恐怕已經達到出竅後期,當今有這份功力的,只有幾個掌教能達到。
他覺得眼前一花,卻是一個老乞丐忽然出現在他面前,說:「巫老怪,別來無恙?」
巫謝看了那衣服破爛的乞丐,失聲說:「丐幫掌教?」
而離楚煙和南宮翎都怔住了,因為那乞丐正是昨日南宮翎施捨過銀子的乞丐,昨天他扮做一個有勢利眼的老乞丐,惟妙惟肖,又有誰知道他就是名揚天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丐幫掌教愁未歇呢?
丐幫這一脈源遠流長,但是從不參與正邪之間的鬥爭,他只是為千萬乞丐謀福利,向來中立,但是丐幫實力之強,決非是一個邪山或者正山所能抗衡的。
愁未歇嘿嘿說:「老花子還沒死,巫老怪,這兩人我今天一定要救,我想,你該不至於半途攔截吧?」
巫謝強笑說:「不敢。昔年前輩去我靈山一次,巫某如今記憶猶新。」
他忽然凌空飛起,踏風而去。
愁未歇忽然對兩人說:「張開嘴巴。」
南宮翎和離楚煙剛一張嘴,一縷金光已經各自飛進嘴裡。那金光是丹藥,入口即化,兩人都向愁未歇感激的看了一眼。可是愁未歇冷冷地說:「老叫花不參與正邪之爭,昨天這個兄弟說『發誓要讓天下人起碼要溫飽,沒有乞丐……』,所以老叫花替天下乞丐們感激你,今日一救。日後仍互不相干。」
南宮翎早知道愁未歇性情古怪,也不介意,說:「但是今日我受前輩這份救命之恩……」
愁未歇說:「這丹藥下去,功力不多時就恢復,而你中的天羅地網的毒自然可解,只是你那蠱毒若非是靈山中人,外人實在沒辦法治療。」
南宮翎原本對鍾山還抱有一線希望,而此刻聽得愁未歇居然也束手無策,心下頓時一涼。
愁未歇頓了頓,對離楚煙說:「你南宮世家此刻上下數百人都已中毒,不消數日,命便喪也。」
離楚煙面色大變,整個人失落著站在那裡。
良久,她忽然對愁未歇說:「前輩……」
愁未歇看著她淒涼的表情,冷冷地說:「看在南宮世家平時還救濟一些窮苦百姓,今日我幫你一幫。如果不用飛劍術,卻是趕不及。但是我只有到出竅後期,自己飛劍尚可,再帶你就比較勉強。而且這裡到漢州甚遠,飛劍也需要兩三個時辰,而且把你帶到後,我精力不濟需要調息,恐怕貴公子……」
南宮翎說:「我並無大礙,南宮世家危在旦夕,前輩施一次恩,南宮家族無比感激,更何況,我中蠱毒時,就知道自己已經無救,前輩不必介意。」
愁未歇看著他的表情,歎了一口氣說:「老夫生平見人無數,可是像你這般視生死若等閒之人實在不多,更何況你天資極高,能以聰明補足智慧,剛才你功力遠不及別人,可是卻能以一敵五,實在不簡單。如果能逃過此劫,日後定然是修真界上一大光芒。」
南宮翎淡淡地說:「前輩過獎了。」
愁未歇說:「得而不驕,實在……」
他歎了一口氣,說:「也罷,老夫就再幫你一次。你可在這三日後趕到鍾山,中途切不可停留,到了鍾山後,讓那鍾奎把九天仙丹給你服下,可暫時鎮壓那蠱毒。只等南宮世家事一了,我自會去找你。」
離楚煙驚詫地說:「九天仙丹?那是天帝山天帝所煉出來的,一爐一百年只有十粒,鍾前輩怎麼會……」
【絕代風流原版】 第19章
愁未歇聽她說到天帝山,眼神裡不由帶著一種憧憬,說:「他機緣巧合,能見天帝一面,當真是榮幸了。」
以愁未歇的身份,居然說能見天帝一面是榮幸,加上他眼裡的憧憬,更可知天帝山的重要了。而離楚煙無比欣喜地說:「那九天仙丹珍貴無比,翎兒自然可藥到病除。」
愁未歇搖頭說:「九天仙丹雖然可以提高他功力,解百毒,可是卻無法除去蠱毒。希望這一個月裡,老夫能為他找到治療的方法。」
他忽然鄭重地對南宮翎說:「如果我救了你,你可願意進我丐幫,做我弟子?」
離楚煙頓時明白愁未歇為什麼要救南宮翎,丐幫向來中立,如果不是因為有這層關係,又怎麼會幫她!但她心下憂慮,怕南宮翎雖然同情乞丐,可是如果真的天天穿乞丐的衣服,一般的討飯,恐怕他不會同意。但是丐幫規矩如此,連丐幫幫主平時也需乞討。
可是南宮翎卻毫不猶豫地跪下去,說:「弟子見過恩師。只是昨日太過冒昧,還請師傅原諒。」
那愁未歇哈哈一笑說:「難得你不討厭當乞丐,昨天的事,其實也是老夫試探你,你做得很好,何罪之有?不過現在你還不是我徒弟,一個月後如果我還沒找到解救的方法,這師父豈不是當得冤枉,叫白髮人送走黑髮人?」
那藍兒這才鬆了一口氣,用傳音入密說:「小姐,這下你總算找到如意郎君了。」
紫衣少女猝了一口說:「你又胡說了。」
藍兒笑著說:「小姐曾經說過,我喜歡的夢中白馬,會冷酷地在危難面前不屈服,而且還有大智慧,也不為美色所動。你看他今天連死也不怕,又是什麼危難會讓他屈服,而他聰明機智,五個遠比他功力高的人都不是他對手,又怎麼不能稱得上大智慧。至於那美色嗎,昨天他雖然見了你一次,可是那晚上他也沒出去找你,現在看他的表情,根本也沒怎麼思念,不是嗎?」
紫衣少女聽完心裡頗有欣喜,但是她哼了一聲說:「這種人居然拜乞丐為師,只是因為那老乞丐能救他一命,說明沒一點骨氣。」
藍兒笑著說:「可是你心裡肯定認為他是能忍辱負重,此刻那老乞丐能救得他家人,所以他縱然當乞丐又有如何!不過我想小姐肯定不喜歡他日後去做一個乞丐王吧。」
紫衣少女被藍兒說中心事,臉上飄起一片紅雲,但嘴上卻說:「那也不應該把自己一生來當賭注呀,以後當了乞丐,飯也吃不飽,也不能娶……」
藍兒眼睛一眨,追問著她:「不能娶什麼?」
紫衣少女臉更紅,說不出話來。
藍兒笑嘻嘻地說:「那既然這樣,小姐你快點去把他的毒給解了,不要讓他當乞丐,以後好讓他可以娶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孩呀……」
紫衣少女搖頭說:「我能有什麼辦法呀?而且這次我們逃出來,爹爹找到我們後肯定二話不說就會把我鎖進去,還讓我嫁給那個東方公子,我才不去求爹爹呢。」
藍兒皺著眉頭說:「那怎麼辦呀?」
她們兩人一直用傳音入密,所以愁未歇功力縱然再高,也不能覺察到遠在百米外她們的存在。
南宮翎和離楚煙調息半刻,發現已經沒有大礙。愁未歇說:「那快走吧。」
離楚煙看著南宮翎,忽然走過來,卻是眼裡噙著淚,說:「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一定要去鍾山,然後把這個玉珮給鍾山掌教看,他就能確定你的身份,然後你馬上求他給你服下九天仙丹……」
她忽然皺眉看著愁未歇。
愁未歇說:「這藥縱然珍貴,可是他大概不會見死不救,而且他曾欠我一個人情。」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竹牌,說:「你只要把這個拿給他,諒他也不會藏私。」
南宮翎感激地接過玉珮和竹牌,說:「謝謝前輩。娘,你早點回去吧,爹爹現在正處於危難中,你就先不要擔心我了,我是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吧。」
離楚煙含笑地看著他,說:「翎兒,你路上小心。」
卻是愁未歇祭出一把閃著三四種顏色燦爛的劍,右手捏著劍決指著那劍,然後劍忽然凌空飛了起來。愁未歇說:「小丫頭快抓住我的手。」
愁未歇比離楚煙大上數十年,所以叫她小丫頭也並無錯,可是南宮翎和離楚煙同時一怔,哭笑不得。愁未歇一瞪眼睛說:「還捨不得你這個寶貝兒子呀。」
離楚煙一笑,雙手搭在愁未歇肩上,愁未歇哈哈一笑說:「我好像有數十年未近女色了。」
離楚煙和南宮翎莞爾一笑,南宮翎心想愁未歇雖然外表冷漠,可是卻玩世不恭,當下對他敬佩之心越濃。
愁未歇身形飛起,已經帶著離楚煙抓住那飛劍,然後破空飛去。
南宮翎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裡暗暗希望:「希望爹爹沒事。」
然後他看著地上的天命鬼,冷哼一聲說:「念你是因為被錢財打動,這才來暗算我,罪魁禍首在於東方世家,而且你兄弟也遭到應有的懲罰,所以我今天不殺你,希望你好自為之。」
說完後,他頭也不回,向鍾山的方向走去。
【絕代風流原版】 第20章
他一路走著,此刻已是全身功力恢復,而且還神清氣爽,想來是因為那藥物必然不凡,他此刻心急著趕向鍾山,但是一路上都是荒山野林,沒有城鎮,也沒辦法租到馬車,走了兩個時辰,剛想休息,卻忽然聽到幾聲劍光相觸的聲音,他天生俠義心腸,此刻心想:如果是邪教之人,縱死也會上面阻止。
這一念後,他向前走了幾步,剛好看到一個婆婆在中間被七八個大漢圍攻,那個婆婆忽然嘶啞著聲音說:「你們休想。」
一個大漢陰沉一笑,說:「老婆子,只要你把東西乖乖地交出來,我一定饒你一命。」
那個婆婆全身褐色衣服,普通鄉村人的打扮,但是她把劍揮舞得滴水不漏,七八人竟奈何不了她。
南宮翎心下大奇,那七八人圍攻顯然沒有用全力,有個大漢像是朝他這邊瞥了一下,忽然吹了一聲口哨,那七八人劍光亂舞,把婆婆圍在中間,那婆婆左衝右突,但是卻步步受制,眼看著她就要受傷,南宮翎清嘯一聲,凌空飛了過去。
他一聲清嘯讓那些人吃了一驚,手上加緊用力,那婆婆頓時險象環生,南宮翎知道自己輕功還不足以直接飛進場地,落下時便單足踢向外圍的一個大漢。那個大漢回身就是一劍,刺向南宮翎的腿部,南宮翎左足在右足上一點,人又自行飛起,避開那大漢,向場裡衝去。
那大漢想不到南宮翎居然能避開,又是跳起一劍,刺向南宮翎的後背,南宮翎看也不看,身形拔高,待那大漢劍飛來,忽然足尖在那大漢的劍身上一點,一個半空翻落到婆婆旁邊。
他這番表演精彩之極,那大漢看了這少年居然不落地,借用他的劍直接躍進入劍圈,不由大為佩服。但是他雖是佩服,卻怒吼一聲,那七人的劍網馬上盡了全力。
他們的武功雖然在龍元大陸上算佼佼者,可是對於南宮翎這類已經進入開光期的修真者來說,卻遠不是對手。
南宮翎劍從戒指出來後,那些人就覺得有些不妙,想不到這少年居然是修真者,那為首大漢喊一聲:「風緊。」
但是他卻喊遲了一步,南宮翎劍在手,豪氣頓發,人在空中一個旋轉,劍揮灑出七道劍花,向四處飛去。
那七人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手裡的劍忽然顫抖著,居然在南宮翎這轉身一劍裡,齊齊變成兩截。
那七人忙丟下劍後退,南宮翎剛想去追,可是那七人後退的時候忽然齊齊撒出許多煙霧出來,南宮翎吃了一驚,身體半轉,同時發出十數掌向周圍打去。
他原想以他的掌風,必然能把這些煙霧打散,可是那煙霧卻是凝結在那裡不散,南宮翎看到煙霧逐漸向中間圍來,皺著眉頭,忽然單手拉起那婆婆,凌空從中間飛起,如鶴飛九天。
他一人高高飛出自然是綽綽有餘,可是帶著一個婆婆,卻顯得極其勉強。飛了一半,眼看著自己真氣一瀉,差點要落下去,卻是那婆婆猛地一提他,兩人再一個縱身,飛了出去。
南宮翎心下吃驚,想不到在自己力竭的時候,那婆婆居然還有餘力,難道說這婆婆修為比他更高?
剛飛落在地面,那婆婆忽然咳嗽兩聲,竟然咳出血來,那婆婆嘶啞著聲音說:「老婆子快不行了……」
南宮翎轉眼看周圍,那七人早已無影無蹤,他問:「婆婆,你哪裡受傷了?」
那婆婆坐在地上,說:「我若非中了毒,這些人又能奈我何?」
她看著南宮翎,說:「你大概進入開光初期吧?」
南宮翎頷首說:「婆婆好眼力。」
婆婆說:「只可惜……」
她說話的時候,有一陣淡淡的幽香從四面八方沁來,南宮翎只當是那煙霧的餘毒,忙把婆婆拉起,向旁邊走去。可是那幽香越濃,婆婆說:「你要做什麼?」
南宮翎說:「我聞到一股香味,怕是那煙霧裡的毒。」
婆婆忽然像是示意到什麼,說:「這味道……應該是這山林裡竹的氣息……」
南宮翎奇怪地看著周圍那些密密麻麻的竹,皺著眉頭說:「竹?」
那婆婆掩飾說:「對了,我此番中了毒,恐怕難以支撐過兩日,如果小兄弟能幫我一個忙,我感激不盡。」
南宮翎說:「婆婆請問有什麼吩咐?」
婆婆說:「因為附近有座神醫谷,我想你能不能背我去一下?此刻我全身酸麻,而此地又是荒山野林,只怕……」
南宮翎眉頭一皺,自己只有三天時間要趕向鍾山,如果帶著這婆婆同行,恐怕路上一緩,根本無法到達鍾山,到時候自然性命不保。他剛想搖頭,可是看到那婆婆殷切的表情,那個「不」字裡在嘴裡打了一個轉,卻沒有說出來。
那個婆婆像是看出他的為難之處,說:「小兄弟如果有急事,婆婆也不勉強你,不過如果你救了婆婆,我會把一樣寶物贈給你。」
南宮翎淡淡地說:「婆婆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我並不是貪圖寶物富貴之人,不過婆婆留在此處肯定危險,不如我先背你去附近的城鎮,然後你在裡面找個車伕送你過去吧。」
婆婆搖頭說:「那神醫谷馬車難行,而且稍有不慎,就會落入絕境。如果不是修真者,誰也沒辦法進去……」
南宮翎歎著口氣,說:「婆婆中了什麼毒,非要去神醫谷求醫?」
婆婆說:「三日斷魂毒。而且剛才我和他們打鬥過一陣子,此刻毒必然會早些發作。」
南宮翎為難地說:「那不如那城鎮裡找一個修真者吧。」
那婆婆冷哼一聲說:「天下間誰不稀罕我懷裡的寶貝,如果去找修真者,那些人必然爭著搶我懷裡的寶貝。」
【絕代風流原版】 第21章
南宮翎怔了怔,卻沒有出聲,他原想問是什麼寶貝,但還是忍了下來。婆婆奇怪地說:「你不想知道是什麼寶貝嗎?」
南宮翎搖頭說:「我又不想得到,又何必問?」
婆婆讚許地說:「我生平識人無數,你這樣的,卻是第一個。」
她接著說:「我猜想你必然是屬正派人士,那寶物給你得到了也無妨,不如這樣,你幫我送到神醫谷,我……」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把寶物送給你,而且告訴你使用的方法。」
南宮翎淡淡地說:「在下說過,並不稀罕。」
那婆婆說:「你聽過定天針嗎?」
南宮翎驚呼出聲:「定天針?」
那定天針據說是千年前的寶物,當年為了爭奪這樣寶物,龍元大陸死傷無數,據說每當月圓之夜,如果把定天針放在身邊,那一夜修煉相當於修真者一個月修煉。另外,定天針無堅不摧,如果修煉成兵器,甚至無人能擋。天下兵器如果經過出竅期上修真者修煉後,可以分為九等。仙器(魔器)、天器、法器各有高中初三等。而如仙器是屬於上古時代流傳出來的寶貝,天器是只有進入大乘期的修真者長期修煉出來的。
而定天針卻是屬於初等仙器。
但是南宮翎面色一變後又恢復正常,說:「懷璧其罪。但是婆婆如果想用定天針來打動我,那你就錯了。」
婆婆猶豫著說:「我想你自有苦衷,不然縱然是傻瓜,也不會拒絕這樣的好事。」
南宮翎苦笑著說:「正是。」
但是他忽然想到自己縱然去那鍾山,萬一那鍾山掌教不在,或者那丹藥已然用過呢?縱然浪費一顆靈藥,可是一個月後呢?
自己雖然有性命之虞,但是眼前這個婆婆又何嘗不是如此?只是為了生活的理由,把別人的生死就熟視無睹嗎?
南宮翎看著婆婆期待的表情,忽然長歎一聲,說:「也罷,救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屠。」
只是他說出這話的時候,非常的艱難。一字一頓,裡面包含著多少痛苦。
忽然為自己的生命感慨了一下,也許,這條生命很快結束了,他的眉角藏著一些憂鬱,想到那剛認的爹娘,想到自己只是走過人生的一小部分,他的決心又動搖起來。
婆婆忽然站起來,說:「沒關係,如果當真為難的話,我決不勉強。」
可是她全身一搖,面色痛苦地坐了下去。
南宮翎猛然想到這個婆婆會在這裡無法動彈,餐風露宿,身受那毒之煎熬,而且那些邪教之人隨時會回到這裡,到時候那仙器如果落在邪教手裡,又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風波。他咬了咬牙,說:「婆婆,告訴我那神醫谷在哪裡?」
他此刻眼裡充滿著一種意念,那就是把這個婆婆送到裡面就醫,而自己,就當注定死在三日後。而他也絕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婆婆,免得她心懷內疚。
他背起婆婆,向婆婆指的方向飛去,而婆婆忽然眼裡閃著奇異的光芒,說:「你不告訴我你有什麼為難之處嗎?」
南宮翎豪放一笑,說:「原本只是小事情,又何須再提。另外,婆婆以後請保護好那定天針,免得讓邪教之人取去。在下並不稀罕。」
那婆婆喃喃地說:「小事?小事?僅僅為了一件小事,你剛才拒絕了仙器的報酬?而現在居然不是為了仙器而救我?莫非……」
南宮翎心頭一震,強笑著說:「在下率性所為,婆婆請莫胡亂推斷。」
那婆婆怔了怔,卻不再說話。
【絕代風流原版】 第22章
兩人一路走著,順著竹林,然後循溪而下,到了一個瀑布前,那瀑布垂掛而下,猶如萬馬奔騰一般。
再向前走上數里,卻是進入山谷。路上有許多奇形怪狀的怪獸,有一些形狀像公雞,卻長著一副人的面孔,南宮翎怔了怔,說:「婆婆,這裡就是你所說的神醫谷嗎?」
那婆婆點頭說:「順谷而下,走上數里,但是這裡主人性格甚是怪異,到時候你千萬不要莽撞。」
南宮翎淡淡應了一聲。
又走了數里,旁邊都是慘白顏色的大理石,忽然旁邊飛出一隻形狀像長尾雉的鳥,南宮翎奇怪地說:「這裡居然有鸞鳥?」
鸞鳥在龍元大陸上並不多見,而且極其珍貴,當時甚至象徵著天下太平。那些鸞鳥看著南宮翎走過來,忽然輕哼一聲,飛了開去。那婆婆笑著說:「這鸞鳥天性具備靈性,他們並不是歡迎我們,剛才它說的是『庸人何苦進入這個是非之地?』」南宮翎說:「你懂得鳥語?」
婆婆輕輕一笑,說:「我自幼時就在丹……」
她忽然住了口。南宮翎心下一驚,所謂的丹字,後面難道是說天下最為神秘的地方丹穴山嗎?丹穴山和天帝山齊名,山上之人都修煉到天下修真者夢寐以求的度劫境界,但他又是搖頭,這婦人如果是丹穴山之人,天下又有何毒能傷害到她?
南宮翎卻沒有注意到此刻婆婆那輕輕一笑,顯然是嬌盈的聲音。
兩人再走一些時刻,終於到了一座古怪的山洞前,那山洞前有兩棵槐樹,樹上卻長著美麗的花,幾朵花遠看上去,居然些著一個字:「否」婆婆說:「這主人不歡迎客人,每個人如果要向他求醫,勢必要勝了他。」
南宮翎詫異地說:「在武功上勝了他?」
婆婆搖頭:「他的武功已經進入高深的水平,誰也看不出來深淺,但是他卻從來不以武功自傲,只是他希奇古怪的愛好太多,所以即使是修真到極其深厚的人,想勝他卻相當之難。」
南宮翎聽了她的話,反而豪氣萬丈,說:「既來之,我就和他比比。」
此刻忽然洞裡傳來聲音:「是哪兩隻烏鴉在外面聒噪?」
南宮翎面色一變,卻是婆婆忽然從他背上下來,拉了拉他的衣袖說:「不要動怒。」
南宮翎冷冷地說:「在下如果是烏鴉,只怕閣下也是我眼裡的烏鴉了。」
那聲音驚訝地噫了一聲,說:「天下間居然有人敢頂老夫?」
忽然從洞口緩慢地飛出一個白髮的老人,那老人面容清瘦,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他就這般飛出去,卻讓南宮翎心頭震盪,飛行並不困難,但是飛行中如履平地,緩慢地走出去,卻異常困難,如果沒有達到度劫期的人,決難修煉到這個地步。
但是他面無懼色,說:「在下求醫而來,並非是故意頂撞前輩,只是如果把在下比喻成烏鴉,那實非下在能忍受。」
那婆婆面色一變,以為老人正要生氣,剛想說話,卻是那老人瞪了她一眼,反而對南宮翎笑著說:「是極,你這娃兒倒有骨氣。」
他也不問南宮翎怎麼找到這個地方,又不問來做什麼,忽然向石洞裡走去。
婆婆示意了他一眼,說:「還不進去。」
南宮翎面色自如,正想扶著那婆婆,可是婆婆推開他的手,說:「這進去可是一項考驗,你千萬小心。」
南宮翎奇怪地看了一眼,便走了進入,剛進石洞原本一片漆黑,可是忽然間周圍湧起無數的劍光向他飛來。
那劍光耀眼至極,又從四面八方飛來,任何人見了必然驚慌失措,可是此處沒有地方可躲避,但南宮翎卻鎮定地站著,閉上眼睛,向前走去。他天生有判斷危險的能力,可此刻旁邊沒有一點殺氣,他神態自如,又走了一些路,可是忽然間,耳中那些殺戮和劍光飛瀉的聲音變成了美女嬌嫩的聲音,他心裡驚異,睜眼卻看到無數美女從四面八方向他走來,她們長袖飄然,都是絕色美女,畫中一般。而忽然,那些美女忽然輕輕脫下衣服,然後向他拋來媚眼。
南宮翎心下一搖,幾乎要衝上去,但是他自控能力極強,勉強呼吸了一口氣,明知道這些都是假象,但是他卻幾乎被這所迷。他剛想閉上眼睛,可是那些美女忽然又把內衣脫下,可是她們雖然像是脫光了衣服,卻還在朦朧裡,南宮翎差點想撲過去,可是腦海裡的一絲清明卻讓他及時煞住了步伐。再走兩步,忽然石洞裡珠光大亮,周圍是無數龍眼大的明珠發出的無數的光華。
這些明珠如果在龍元大陸上,每一顆都是無價之寶。南宮翎眼裡雖然看到許多珍珠,但是他卻把目光移到那個老人身上,說:「前輩,我可曾通過了測試?」
那老人頷首說:「你的控制能力當真不錯,想當年,老夫年輕時第一次進入這裡,就被迷住,差點走火入魔。」
南宮翎聽得老人說的如此坦蕩,心裡佩服,說:「剛才如果再在那裡支持半刻,只怕我絕對會被誘惑了。」
老人哈哈一笑,說:「既然如此,那說明你有緣進入此地,也緣請我幫你治病?」
南宮翎奇怪地說:「幫我?」
那老人說:「正是。你不是受了蠱毒嗎?」
南宮翎心神激盪,想不到眼前這個老人居然能一眼看出來,那想必治療也非難事吧。但是他忽然想到那婆婆,心裡猶豫躊躇著,還是說:「前輩,我是請你為洞外的那個婆婆治毒。」
老人詫異地說:「紫……」
但他馬上接著說:「但是你可知道規矩,每次進洞只有一次幫人治毒的機會,而且我有規矩每三天內才可治療一次,我看你的毒,三日後必然會發作。那下蠱之人,似乎要置你於死地……」
南宮翎想不到老人只輕輕一看,就看出他的病狀,但是他毅然說:「在下曾答應那婆婆,所以她才吩咐我送她這裡來,縱然我有性命之虞,但我答應她在前,又豈能反悔?」
老人贊許地點頭說:「也罷。既然你對生死都置之度外,那我又何必替你操心。」
他忽然右手一晃,有五支小刀向南宮翎飛了過來。南宮翎看到那小刀飛速甚快,吃了一驚,可是那小刀到了他面前,可是停在空中,南宮翎心下佩服,把小刀拿在手上。
【絕代風流原版】 第23章
那老人說:「現在你看到石壁上有五個洞。」
他指著那在十米外的牆,說:「你我各憑本事,把小刀擲入那洞口。只是有兩個規則,第一個,擲入牆壁後,必須要把把刀柄向裡,然後用巧力保證把刀插在上面不至於掉下來。」
南宮翎掂了掂手裡的小刀,感覺甚是沉重,那刀柄雖然是木頭,可是卻像是珍貴的檀香而成,以他的腕力,把刀柄插在牆壁上固然有些難度,但是卻讓他眼裡一亮,他天生聰明,喜歡希奇古怪的東西,所以對奇特的東西特別感興趣。
而老人又說:「第二個嘛,就是後扔者可以擊飛對方的刀子,從而讓自己的飛刀進入洞口。而且進入後如果連刀面也進入牆壁,那就算這一刀是棄權。」
南宮翎心下凜然,他雖然涉獵暗器,可是兩人齊發,就在十米的距離內,要看清對方出手的方向,而且擊飛他,同時又讓飛刀進入洞口,實在不是容易的事情。修真到達高層,能呼風喚雨,能在小刀上夾雜著無窮的力量,可是這等考眼力的準確,控制刀柄的力量對於他這個高階修真者來說,並沒有佔到多少便宜。
南宮翎忽然說:「那前輩如果在發出飛刀後再在飛刀上動手腳呢?」
老人微笑,說:「看來你定是聰穎之人,我自然不會在遠處再控制飛刀的。平時我常常玩這個,所以現在索性讓你佔一些便宜,我背身,如何?」
南宮翎心下不喜反驚,對方居然能背身,可見他的暗器已經到達了隨心所欲的地步。
南宮翎深吸一口氣,說:「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他把一把刀子拿在右手,掂量著它的重量,思考著用多少力量發出飛刀才是最快又能讓刀柄剛好刺入洞口的。
南宮翎沉吟了一下,忽然右手一揚,那老人右手微顫,剛想說:「你怎麼沒扔出去?」
可是南宮翎右手一抖,那飛刀這才出手,向左側第一個洞口飛去。
老人右手急晃,那飛刀閃電般跟到。南宮翎的飛刀在前,竟然被老人的飛刀從後面碰了一下。可是剛才南宮翎在發飛刀時用了巧勁,那飛刀被後面一碰,反而方向不變,而速度加快起來。
那老人背身只用耳朵聽著聲音,此刻驚訝了咦了一聲,顯然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那老人飛刀在碰了前面的飛刀一下,速度也快起來,在南宮翎的飛刀刀柄幾乎要進入洞口的那一瞬間,又被那飛刀趕到,兩個再度相碰,南宮翎的飛刀失去了準頭,沒有進入洞口,而後面飛刀被前面一擋,掉在地上。
老人哈哈一笑,說:「痛快。」
他只用耳朵卻把剛才的變化知道得一清二楚。
南宮翎說:「前輩,如果在下的刀柄已經進了洞口,那麼前輩應該無法再用刀擊飛,而讓前輩的小刀進入吧?」
老人含笑說:「這是自然。」
在他說「是」的時候,南宮翎忽然右手一揮把一把小刀刀柄向前扔過去,那老人聽聲辨位,也是一把飛刀跟過去,此刻他用上了強勁,在出手的瞬間,就知道南宮翎先發的飛刀必然會被他擊飛。
可是正當這個時刻,南宮翎的左手動了,誰也沒想到他會在此刻把小刀幾乎和右手同時出手。
那老人眉頭一皺,覺得那刀不僅不是射向石洞的精確位置,而且份量奇重,他猶豫了一下,因為小刀縱然飛得再快,那重量也不會變,但他想法在腦海裡像閃電般湧過時,手卻是不停,一把飛刀也跟了過去。
只聽噗的幾聲,那老人面色詫異。
剛才的變化瞬間火石,先是南宮翎右手扔出去的飛刀被老人強行震開,然後老人的刀柄輕鬆地進入了那石洞。老人耳裡所聽的份量沉重,卻是南宮翎隨即發出的飛刀,並不只是一把,而是三把。
南宮翎左手發出的飛刀在飛行數米後,忽然向上面折去,老人發現那飛刀並沒有精確地射向洞口,此刻這才發現南宮翎在上面做了巧勁。
而此刻,石洞上雖然老人有一把飛刀,但是南宮翎的另外三把都已經進了洞口。
老人緩緩回頭,說:「老夫真的老了……」
南宮翎恭敬地說:「前輩背身,又受晚輩的言語干擾,讓晚輩佔了大便宜,否則在下又怎麼能取巧贏得此局呢?」
老人微笑著說:「果然是個聰明的年輕人。只是,你當真把這次去毒的機會讓給別人嗎?你可知道我有規定,決不反悔。到時候你蠱毒發作,誰也救不了你。」
南宮翎淡淡地說:「在下已經決定的事,從不反悔。」
老人拊掌說:「好。」
【絕代風流原版】 第24章
老人說完後,整個地方忽然為之一變,居然變成一間竹屋的形狀,而那婆婆也從竹屋外走進來,她看到老人忽然含笑不語,而老人指著她對南宮翎說:「你要救的就是她?」
南宮翎鄭重地說:「正是。」
老人咳嗽一聲,對那婆婆說:「那你跟我進來吧。」
他走入旁邊一個石門,那婆婆卻連頭也不敢抬起,跟了進入。
忽然石門裡傳來老人的聲音:「那位少俠,請在雅座上稍為休息,旁邊有杯定神的茶,你先斟著。」
南宮翎目光向四處望去,看到幾張殘破的石椅,莞爾一笑,想那老人居然稱此為雅座,但是他面上卻沒有露出不屑的表情,反而更尊重,因為那老人雖然修煉到這個地步,卻已經到達處世不驚的地步。
他坐在椅子上,從旁邊的壺裡倒出一杯香濃的茶,整個室內頓時香飄四處。南宮翎心道:好茶,如果凡人飲用必然有延年益壽的功效。他嘬了一小口,整個身心都是清涼。心正愉悅著,忽然門外掠進一個老人,只是他年紀雖大,頭髮卻全黑的,甚至連鬍鬚也是黑的,那人一見南宮翎居然坐在上面,奇怪地說:「小子,那天老頭呢?」
南宮翎聽他的口氣,想來是找那神醫的,但對方是敵是友他並不知曉,便說:「請問前輩有什麼事?」
那老人皺了皺眉頭,說:「天老頭不敢見我,怕我淘債,就找了你這個居然只有開光期的人當弟子來糊弄我!」
南宮翎想那老人已經有度劫期,又怎麼會收他為弟子,便說:「在下並不是那天前輩的弟子。」
黑髮老人嘿嘿一笑,說:「如果不是他弟子,誰又能進入此地,而且還居然坐在雅座上。」
南宮翎正要說話,可是黑髮老人瞪了他一眼,說:「難道你是來求醫的?我看你是中了蠱毒,恐怕也只有天老頭可以醫。」
南宮翎說:「前輩目光如炬。」
黑髮老人忽然打量了他一下,說:「快告訴我天老頭在哪裡?」
南宮翎怕這老人是尋仇,而那天前輩正在治毒,自然不能分心,便站起走到他面前,說:「前輩稍等片刻,主人很快就會出來的。」
黑髮老人冷冷地說:「天下又有誰能當我等候片刻?你這小娃兒受你師傅教誨,難道連我都不認識嗎?」
南宮翎搖頭說:「天前輩何等身份,在下又怎麼會有如此榮幸當他弟子?」
黑髮老人怔了怔,說:「難不成你是從那劍女鬼陣走進來的不成?」
他冷笑著說,「天下又有幾人能通過那陣,你欺老夫沒來過此地嗎?」
南宮翎想那陣原來是劍女鬼陣,便說:「晚輩正是通過那陣形的。」
那老人像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說:「你居然通過了?」
他忽然拉著南宮翎的衣袖說:「你怎麼通過的?快告訴我。」
南宮翎看著他那渴求的表情,說:「晚輩心有雜念,但是閉上眼睛一直向前走……」
老人詫異地說:「這樣就行了?」
南宮翎說:「正是。」
老人聲音都顫抖了一下,說:「你沒騙老夫?」
南宮翎說:「我和前輩並不相識,何必欺騙於人?」
老人忽然手抓在南宮翎手臂上,南宮翎看到他的速度太快,來不及反應就被抓到,心下大駭,這老人的修為只怕也到達度劫期。
然後左臂一陣刺痛,但是他強忍著,老人厲聲說:「你說的當真是實話?」
南宮翎輕哼一聲,卻閉上眼睛,不理睬那老人。他左臂似乎要從身上斷開,可是他面色淡然自若。
老人猛地放開南宮翎,忽然向他稽首,說:「老僧終於明白了,謝謝施主指點。」
南宮翎睜開眼睛,驚異地看著他,想不通老人何以變化如此之快。
老人說:「剛才出手,得罪小兄弟了。」
他隨即不再用老僧和施主的稱呼,說:「五十年前,我為了進此洞,用盡各種陣形的破法,看到那些劍光飛來,想盡無數方法去破解,而那些美女我猜想她們身上必然有什麼機關,為了這個劍女鬼陣,我耗費了無數心血,連續七次,卻始終無法破解。可是誰想到,只要閉上眼睛,心裡清明地走進來就可以了。大化弄人,大化弄人呀。」
他忽然把南宮翎扶在那雅座上,說:「剛才你手臂將斷,卻連哼也不哼,決非是奸詐之徒,所以我便信了你的話,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原諒。」
南宮翎從未見過如此誠懇之人,身為前輩,居然能向晚輩道歉,剛才對老人的憤恨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但他試探地問著:「請問前輩和這裡的主人有何淵源?」
黑髮老人笑著說:「我和他相交接近七十年,每次論劍彈琴品茶,都是盡興。」
南宮翎這才說:「神醫正在為我的朋友治毒傷,剛才為了避免是仇家或者是別人打擾,所以我這才阻攔。」
那黑髮老人詫異地說:「慢著,你通過了劍女鬼陣,他反而為別人治傷?可是他的規定是每三天一次,我看你的毒,兩日後差不多就要發作了,這天老頭怎麼如此糊塗?你這麼的良才美玉豈有不收之禮?」
南宮翎含笑說:「晚輩是讓天前輩為我另一個朋友治毒的。」
黑髮老人看著他淡淡的表情,說:「臨死不懼,難得。這樣的人才,哼,我拚死也要讓他破一次例救你。」
黑髮老人忽然皺眉說:「怎麼又是一群混人來破壞氣氛。」
他對南宮翎說:「等一下那些俗人過來,你去打發掉他們。」
【絕代風流原版】 第25章
南宮翎凝神一聽,卻聽不到任何動靜,說:「前輩……」
黑髮老人說:「你自己出去,在石洞外阻攔,我暗中幫你一把。」
南宮翎便走出竹屋,可是當他走出的時候,那竹屋忽然變成了山洞,卻是他剛剛進來的地方,而那棵樹上的花還是結合成一個「否」字。
他在山洞外等了半刻,這才看到山下一群人正向他走來。那群人各個都是修真者,三四十人大多是開光中期。
那為首的前面一個面相威武的中年人抬眼一看,看到一個英俊氣質的少年正在花下,身上帶著無數光華,猶如神仙下世。
那少年正是南宮翎,他此刻身上的光芒是那老人故意在他身上製造出來的。而那些人一看到這少年,雖然疑惑他如此年輕,但想到世外高人可以隨意變化容貌,也不猶豫,都在離南宮翎十步的地方一起跪下來,說:「東方世家主人率領世家弟子拜見神醫前輩。」
南宮翎面色微變,吃了一驚,剛要說話,可是那相貌威武的中年人雖然跪下,可是眼睛卻看著南宮翎,此刻見那少年面色微變,心下吃驚,說:「前輩隱居在此,我也是聽別人傳言,所以才派所有弟子前來。如果有冒昧打擾之處,多多諒解。」
南宮翎雖然在光華中受那些人跪拜,可是面上卻沒有一絲得意之處。如果換了別人,肯定會因為是東方世家主人也如此跪拜心下竊喜,但南宮翎淡淡地說:「各位請起。我也是此處客人。」
他雖然對東方世家憤恨,但是身在此處,自然不能因為私怨而出手,再則自己明顯不是對手。
那中年人這才站起,他後面的人面上都有岔岔不平,想著自己白跪了,但是那中年人面不改色,心下卻急速想著,對方身上能發出如此光芒,如果只是少年,那大可把他收羅過來,而且能到此之人,必然有不凡的身世。面上更是恭敬,說:「年少出英雄,這位少俠英姿勃勃,日後當可嘯傲龍元,萬人矚目。請問少俠出自何方門派?」
南宮翎心下一轉,如果說出南宮世家,此刻勢必兩方起爭端。他雖不是怕事之人,但是卻能審視視度,便說:「從來處來,到去處去。閣下想必是來找天前輩的吧?」
那中年人心下暗喜,雖然這少年沒說出門派,但知道這神醫姓天,稱為前輩,必有瓜葛。當下恭敬地說:「在下東方世家主人東方何,請這個少俠幫忙進入通知一下。」
南宮翎搖頭說:「天前輩正在就醫,如果各位有暇,可以在此等待一下。」
東方何頷首說:「是。」
此刻他的旁邊有一個和南宮翎年紀相仿的少年,也是英俊斯文,他剛才發現自己跪拜的是南宮翎,面上就有憤憤的表情,此刻看到東方何對他如此恭敬,心下更是不平,但他掩飾得很好。
南宮翎目光一掃,定在那少年的臉上。東方何剛才委曲求全,是心忌這少年身份,自然不能得罪,他身為一方霸主,逢人做戲是家常便飯,此刻忽然低聲斥責旁邊少年說:「雲兒。」
南宮翎馬上明白那少年正是東方大公子東方雲,又打量了兩下。
那東方雲被南宮翎這麼一看,勉強從臉上擠出笑容來,說:「見過少俠。」
他眼高於頂,此刻雖然看到南宮翎被仙光環繞,看不出修為,但是看到對方雍容華貴,心下嫉妒。
南宮翎輕哼一聲,不理會東方雲。此刻忽然耳裡傳來那黑髮老人的聲音:「小子做得很好。你就讓他們在外邊候涼風吧。我不是主人卻也不便逐客。」
南宮翎便對那東方何說:「東方主人,如果想求見天前輩,那請在此多候一段時間。」
說完後便自行向洞裡走去。
那東方何一行人都怔了一下,那些人都紛紛議論起來,東方何忽然回頭厲聲說:「都給我安靜,仙居勝地,誰敢喧嘩!」
那些人果然都肅靜起來。
南宮翎方走進石洞,裡面又變幻成竹屋,南宮翎心下驚異,忽然明白那劍女鬼陣必然是那天神醫作法,不然平時此洞出入自如。他剛進入,忽然感覺到一種迷糊的感覺,如癡如醉,他正疑惑著,卻忽然感覺到心神一亂,竟然倒在地上。那黑髮老人的臉在眼前變成一個,兩個,然後他大叫一聲:「賊人,你居然下毒……」
卻是暈迷過去。
【絕代風流原版】 第26章
醒來後,南宮翎忽然發現自己正躺在竹床上,整個地方充滿著一種幽香,仔細一聞,正是那在救著婆婆的時候所感覺到的,心想著這難道真的是竹子的氣息嗎?卻看到旁邊正有一個女子趴在床邊。
南宮翎看著那女子似乎十分面熟,像是冥冥中曾經相識而刻骨銘心過,看著她那飄逸的長髮,竟然忍不住想伸手去撫摩一下。
但他心下一驚,把手收了回來,問自己:這是哪裡?那黑髮老人居然下毒,難道竟是神醫的對手?他心下疑惑,掃了一眼周圍,發現都是竹做的桌子椅子,但顯得十分精緻玲瓏。
那女子忽然驚醒,抬頭看到南宮翎,甜笑著說:「你醒來了?」
南宮翎看那女子一眼,全身顫抖,吃驚地說:「是你?」
原來那女子身穿紫衣,眉眼裡露出風姿無限,如瑤林仙女下凡,正是那在酒店裡曾見過的那絕色女孩。
紫衣女孩甜甜地說:「是我。」
她忽然打了一個呵欠,像是睡美人般舒展了一下身姿,那瞬間,南宮翎如被電觸,竟然說不出話來。
這女孩的美是透骨的,南宮翎心下暗暗說:天下又有哪個女子能長得如此漂亮?但他決非凡人,雖內心起了巨大的震撼,但是面色馬上恢復正常,說:「請問姑娘,這裡是?」
他並不知道這紫衣少女只這伸了懶腰一下,卻讓他在內心徹底銘記著這個美妙的回憶。
女孩眼波流轉,說:「我覺得你好傻呀。」
她說的時候清澈悅耳,南宮翎看著她溫柔的表情,差點醉了。但聽到她的話,還是一怔,說:「傻?」
那女孩忽然站起來,雙手在自己臉上一抹,居然變成那個婆婆的樣子。
南宮翎吃驚地說:「你……」
紫衣少女說:「寧可自己生命不要,也這麼好心救別人,我當時真的好感動。」
南宮翎面色一沉,他生平最討厭被人欺騙,雖然這女子在他心裡已經佔了重要位置,但他性情如此,便冷哼一聲,說:「當真感動嗎?」
那少女沒聽出他聲音裡的異樣,撲哧一聲說:「是呀,後來你路上背著我,然後問我渴不渴,餓不餓,有一次差點還摔了一交,你還恭敬地說:前輩沒事吧?我差點笑出來呢。」
南宮翎冷冷地說:「很可笑嗎?」
少女這才看到他嘴角抽搐著,強忍怒火,怔了一怔,說:「我……」
南宮翎冷淡地說:「你很好。只怪在下瞎了眼,這回我不能到達鍾山,送了性命你高興了?」
他此刻驀然想到自己的生活快走到盡頭,心裡絕望之極。
那少女從來沒有被人斥責過,眼圈一紅,說:「你當真不知道……」
南宮翎打斷她的話,說:「你請吧。」
那少女忽然雙手摀住臉,似乎是流出淚來,但不給南宮翎看到,轉身跑了出去。
南宮翎看著她離開,回想昨天情景,這才知道那幽香是少女身上發出來的,此刻他並無絲毫後悔,他想了一會,便站起來,忽然間,那竹門又進來一個老人。
南宮翎吃了一驚,因為那老人進來居然無聲無息,原來正是那神醫,神醫見到他便呵呵一笑,說:「你睡了兩夜,總算醒來了。」
南宮翎吃驚,因為今天已是七天限期的最後一天,想到這是自己最後的一天,他苦笑了一下,隨即疑惑地說:「前輩……那黑髮老人?」
神醫含笑著說:「你說的是黑老道吧?」
南宮翎想不到居然是這樣奇怪的名字,怔了怔。神醫笑著說:「他是我七十年的老友了,我們去大廳我好好招待一下你。你可是少年英才呀。紫櫻可是很誇獎你呢。」
南宮翎詫異地說:「紫櫻?」
神醫哈哈兩聲,撇過不提,卻是把他一帶,兩人瞬間已經出現在大廳。那大廳裡周圍珠光寶氣,然後那黑老道正坐在正椅前,看到南宮翎就笑著說:「小兄弟,那天想必你認為我是賊人吧?」
南宮翎臉一紅,說:「晚輩不敢。」
黑老道微笑說:「這有什麼不敢的,換了是我,我也會這麼認為呢。天兄,你就告訴他吧。」
神醫說:「你服下那鎮定茶,因為旅途奔波太過勞累,所以那茶調節了你體內的狀態,你就暈過去了。」
南宮翎忽然想到自己上來是因為那「婆婆」的原因,剛才雖然對她發了脾氣,但心裡仍記掛著,說:「請問前輩替那婆婆……」
他馬上改口說:「替那女孩治毒過了嗎?」
神醫笑容裡帶有深意地說:「她已無礙。」
南宮翎若是平凡人,此刻必然求那神醫救他性命,但是他卻閉口不談,反而一笑說:「前輩能否幫在下一個忙?」
那神醫說:「你先說。」
南宮翎說:「前輩功力深厚,能不能讓我今夜使用魔法球接通南宮世家?」
神醫卻像是看明白了他的內心,含笑說:「這個自然容易。」
那黑老道忽然說:「前日能認識這樣一位小友,居然能通過劍女鬼陣,老夫佩服,今天該痛喝一醉。」
南宮翎此刻知道今日是最後一日,心下反而沒有牽掛,也豪放一笑,說:「好。」
卻也拿起那桌上的酒壺,向嘴裡倒去。
那黑老道詫異地說:「仙液酒……」
神醫笑著說:「喝酒有小酌、狂飲,俱有其中味道,酒是如何,又有何妨!只要身心快樂,何必顧忌其他。」
南宮翎那酒一入肚,全身居然一種熱氣湧出,而帶著無數清香,知道這酒必然是千釀之物,而且甚至可以和靈丹妙藥比擬,但他並不擅長喝酒,此刻便有些醉了,也不顧惜這酒的珍貴,反而拍案大歌:「千金一酒何許,但求風花雪月夢裡醉。」
神醫聽了他的話,說:「妙哉!喝!」
卻是也拿出一壺酒向嘴裡灌。那黑老道不甘示弱,說:「天兄不愛酒,此刻卻能如此痛飲。快哉幽哉!喝!」
三人再喝幾口,因為都不擅長酒,所以臉都通紅。而黑老道大笑,說:「好久沒有這麼愉快了。小兄弟,敬你一杯。」
旁邊神醫說:「豈有此理。我是主人,你多年好友,你還是先敬他,不成不成。」
黑老道呵呵一笑,說:「和你相交七十年,你從來冷漠,而何曾如此,這年輕人,我交了。」
黑老道忽然對南宮翎說:「如果你不嫌我老,你我結拜成兄弟如何?」
【絕代風流原版】 第27章
此刻南宮翎酒入腸,身心愉悅,也是半醉,便笑著說:「年紀又如何?生死又如何?大哥,我敬你一杯。」
他此刻把那世俗都拋之腦後。
神醫連忙說:「不准你叫他大哥。」
黑老道哼了一聲,說:「為何?」
神醫說:「因為我最大,小兄弟,你只能稱呼他二哥。」
那黑老道一喜,說:「妙!好,今日一盟,三人結拜成三兄弟,我們不需要繁文縟節,只要乾此一杯,俱成定數!」
三人合杯痛飲罷,神醫忽然說:「三弟,你可以可以直稱大哥二哥,無論人前人後,不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南宮翎心下猶豫著,想到楚吟這個名字,但還是說:「我叫南宮翎,南宮世家的長子。」
黑老道說:「好,三弟,當年我本來是道士,結果後來被師門逐出,但是黑老道的名氣卻在修真裡佔了一席之位。」
忽然山洞外傳來聲音:「東方世家主人求見神醫前輩。」
天神醫哼了一聲,說:「又有烏鴉聒噪。」
南宮翎笑著說:「大哥,當時我進來你不也如此說我嗎?」
天神醫哈哈一笑,說:「今日心情愉快,何況他們也等了兩天,就讓他們進來。」
他忽然伸手一揮,那山洞忽然不見,而那些人同時出現在他們面前。
為首的東方何恭敬地說:「見過神醫前輩。」
天神醫說:「閣下有什麼事?」
東方何恭敬地說:「家母抱恙,後聽傳言此處有神醫前輩,故率東方世家一行,前來拜訪。冒昧之處,前輩多多諒解。」
天神醫說:「你母親之病與我何關?不過如果你門下如果有人能通過那劍女鬼陣,我便給你一顆靈丹。」
旁邊那黑老道忽然傳音給南宮翎說:「他母親中了七絕脈,只要去鍾山找到鶚鳥,用它的血做藥,就可治療。不過東方何向來奸猾,你大哥絕對不會救他。」
東方何聽了天神醫的話,一怔,原來自己準備了七八顆寶珠,都是價值連城,但是此刻看到天神醫這邊地上那些龍眼大的明珠,頓時死心。但他面色不變,說:「前輩仙風俠骨,世人敬佩,如果能救家母,東方世家必感恩戴德,仙人有任何吩咐,在下一定照做。」
天神醫冷冷地說:「烏鴉聒噪。不過老夫今天心情甚佳,如果你不想破壞老夫興致,就席地而坐,也喝幾杯酒。」
東方何面色一喜,說:「是。」
當即盤膝坐下,同時眼神一掃前面三人,看到南宮翎居然和兩人同飲,心下吃驚,幸好沒得罪此人。而那東方雲看到南宮翎受如此待遇,也是吃了一驚。
忽然,旁邊走來一個少女,正是那紫衣少女,她走來,可是臉上帶著憔悴表情,似乎剛委屈地流過淚,眼見她這麼楚楚可憐,那些東方家族的人看了都呆了。
尤其是那東方雲看了神魂顛倒,差點要站起來撲過去。他上次無意中救得一個老人一命,那老人甚是欣賞他,所以替他說親,他見老人武功修為高強,於是便同意。那老人正是紫衣少女的父親,但是紫衣少女向來於深閨中,東方雲卻沒見過她。
但是紫衣少女自然在暗中和藍兒看過這東方雲,現在看了他的情態,眉眼裡便露出不屑。可是那東方雲已經迷亂,又如何發覺。只是他礙於是在仙居,否則早走上去了。
紫衣少女走過來,卻是手裡拿著一個盤子,然後替天神醫斟上酒,同時還幽怨地看了南宮翎一眼。
南宮翎看得那一眼,心劇烈砰動,想到自己居然傷害她,可是心下訥訥地,卻說不出話來。
偏巧天神醫和黑老道不懂少年少女情懷,也不以為意。紫衣少女把酒斟好,卻是把剩餘的一些放在那東方何面前。東方何抬眼一見,心神俱醉。他生平見過美女無數,眼前這少女天姿國色,居然能與龍元四大美女相比擬,心下大驚,他此刻還以為這少女只是這裡的一個使女。
紫衣少女把酒放在地上,卻連東方何、東方雲一眼也沒看,便走開。而別人的眼神卻都呆呆注視著她的背影。
她走到旁邊的一個小角落,那邊剛好有個小湖,湖水裡還冒出淡淡的熱氣,少女坐在湖水旁的一塊岩石上,手從戒指裡取出一把簫來。然後她就在那邊吹起簫來。
那簫聲悠揚,先是小橋流水的意境,然後忽然變成深宮裡的梅花,孤芳自賞。但是裡面夾雜著一種無比的憂鬱,讓人聽了居然有種潸然淚下的感覺。
場裡忽然了天神醫和黑老道不被感染後,其他人幾乎都顧影自憐起來。那東方雲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向那紫衣少女走過去。
待他走到紫衣少女面前,紫衣少女卻根本沒看他。他忽然說:「姑娘這一簫聲感天動地,天下如果有不被姑娘這一曲情動者,那只是木頭而已。」
紫衣少女回頭瞥了一眼南宮翎,看到他面無表情,忽然淒婉地一歎。
那東方雲又說:「姑娘想必是因為長期在此而鬱悶。如果姑娘不棄,可否去龍元大陸遊玩,同時去我東方府第做客呢。我東方世家在大陸也算小有名氣,而且我敢擔保,只要是東方世家的客人,絕對沒人敢得罪。」
紫衣少女忽然看到南宮翎眼裡露出厭惡的表情,心下一喜,知道南宮翎必然是討厭這東方雲,難道他是吃醋了?那還是說明心裡有我的。可是少女的心思奇怪,她心裡氣一消,反而要和南宮翎鬥氣來,忽然對東方雲甜甜一笑,說:「是真的嗎?東方世家很有名嗎?」
東方雲見過美女無數,可是見了紫衣少女這一笑,心跳得厲害,差點想上來把她攬在懷裡,聽著她溫柔的聲音,他忙說:「是極。如果姑娘肯去寒舍,我敢保證,縱然姑娘想見到當今聖上,我也可以為你把他請來。」
南宮翎忽然冷笑一聲。其他人都向他看去,發現他臉上本來因為醉酒的微紅表情露出冷蔑的表情。
【絕代風流原版】 第28章
這下誰也猜想到南宮翎是吃醋,可是南宮翎心裡卻是一種不屑。
紫衣少女看到東方雲身體一震,便說:「怎麼了?」
東方雲早見南宮翎在洞外帶有仙氣,而此刻能和那神醫同坐把酒,聽得那南宮翎一聲冷哼,心下已有些吃驚,心想自己莫要得罪此人才好。可是他少年輕狂,看到紫衣少女這麼一問,反而說:「如果有人對姑娘無禮,在下不管他是何方高手,也會拚死和他一鬥。」
東方何忽然咳嗽兩聲,東方雲心下這才醒悟,這番過來有求於人,又豈非能冒失,知道失言,再也不敢看紫衣少女,便向自己位置走去。
可是紫衣少女忽然說:「原來你騙人這般厲害。」
東方雲再也按捺不住,回頭說:「在下所言,從不虛謊。」
紫衣少女忽然向南宮翎瞥了一眼,說:「那你現在就證明給我看。」
東方雲說:「如何證明?」
紫衣少女嘴角努了南宮翎一下,說:「那人曾欺負過我。」
東方雲臉上一陣青,但是他最終咬著牙,向南宮翎走去。南宮翎心裡冷笑,直到東方雲走到面前,仍在自行斟酒。
東方雲大聲說:「請問這位少俠,你可曾得罪那個姑娘?」
紫衣少女聽得他說的軟弱,哼了一聲,東方雲心下一緊,聲音也冷了下來:「如果你得罪了他,那你就要向她道歉!」
黑老道和天神醫只是喝酒,他們倒是有點在看這些年輕人在玩遊戲的感覺。南宮翎淡淡地說:「我即便欺負過她,也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你憑什麼資格來管?」
東方雲怔了怔,說不出話來,但他急中生智,說:「我是她未婚夫。」
他原本以為那紫衣少女不過是個使女,而他貴為東方世家少主人,這個姻緣卻不算委屈了那女孩。心下正竊喜著,為自己的聰明而讚歎。
可是忽然間那天神醫厲聲喝道:「大膽。」
隨即東方雲眼前一花,自己臉上已經被打了一巴掌,發現那紫衣少女正面色冰寒地站在他面前,說:「你算什麼東西!」
東方雲一怔,若是別人打他一巴掌,他勢必會百倍相報,可是現在居然被這紫衣少女所打,反而怔地說不出話來。
那東方何看到天神醫面色不善,忙沉聲說:「雲兒回來,休得胡言亂語。」
他對天神醫恭敬地說:「小兒不知道天高地厚,口不擇言,還望恕罪。」
天神醫冷哼一聲,說:「我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出去吧。」
東方何忙說:「前輩息怒,不如改日我再來拜訪。」
向山洞外走去,回頭看到東方雲還癡癡地看著少女,忙把他拉出來。
紫衣少女此刻站在南宮翎面前,像個害羞的小姑娘一樣。可是南宮翎仍然不去看她,反而舉酒杯對天神醫說:「大哥我再敬你一杯。」
紫衣少女感覺受到無比的委屈,眼圈一紅,跺了跺腳身形如電,向旁邊的小竹屋飛去。
天神醫搖頭說:「三弟,這就是你不對了。紫櫻她這麼關心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南宮翎心想:原來她叫紫櫻。他搖頭冷笑說:「她若關心我,就不會喬裝騙我,我日後若是泉下有知,定感激她的大恩。」
天神醫正色說:「她眼高於頂,對別人從來不假於形色,難得對你這麼好。」
他捋了鬍鬚一下,說:「你可知,她知道你中了蠱毒,然後就千方百計來求我,我瞧她從來沒有如此懇切過,你可知道你暈迷後,我就把你的蠱毒給除去了,她就在旁邊一直照顧你,幫你擦拭臉上的汗,然後還餵你喝藥,那兩天她幾乎沒合眼,都在你旁邊守著。」
南宮翎一怔,說:「大哥你是說,她中的毒是假的,而大哥已經幫我去了蠱毒?」
他像是忽然從落入絕頂深淵的途中安穩地落在了地上,自己居然已經無礙了。
已經決定了自己的死,可是忽然間揀回了一條命,天下間還有什麼更能比這驚喜的呢?南宮翎喜形於色,想到那紫衣少女居然如此照顧他,他心下一暖,便自站起,向天神醫說:「謝謝大哥恩典。」
天神醫笑著說:「你該謝的,恐怕不是我這糟老頭子吧。」
南宮翎臉一紅,說:「是。」
便向那竹屋走去。他此刻心潮澎湃,心裡無比歡喜,想著那少女的樣子,一顰一笑,心裡湧起一種甜蜜的感覺。
可是忽然,聽得那竹屋刷地一聲響,一縷身影忽然頓時消失。南宮翎忙闖進房間,卻見到裡面哪有人影?
遠處聽得那天神醫笑著說:「這閨女,原來剛才在偷聽我們的話呢。此刻怕羞起來,先一步走了。」
南宮翎頓時悵然若失。可是他忽然發現那竹屋的桌面上正寫著幾個字:若想找我,請瓊島一會。那字跡甚是匆促。
旁邊天神醫笑著說:「既然她邀請你去瓊島,那你就去吧。」
南宮翎一怔,想著那紫衣少女一直照顧他,心下一熱,說:「我會去的。」
他忽然向天神醫和黑老道說:「兩位大哥,我現在必然先去南宮世家一行,然後再去瓊島。」
天神醫含笑說:「你南宮世家有那老乞丐幫忙必然沒事。我想你還是先去鍾山,把一個東西給那鍾山的小傢伙。」
南宮翎怔了怔,說:「小傢伙?」
天神醫笑著說:「好像是鍾奎吧。」
【絕代風流原版】 第29章
南宮翎吃驚地說:「就是現在鍾山的掌教?」
天神醫呵呵一笑,說:「看來他也算努力呀,也沒枉我教他一回。」
他從手裡變幻成一把寶劍,說:「你讓他先好好修煉,劍裡附著有秘籍,可是幫他早些進入到出竅期。」
南宮翎想到離楚煙讓他到鍾山再用魔法球告訴她,到時候再聯繫也可以。便接過寶劍,可是天神醫又給他一隻簫,說:「這是碧海簫,到時候你在南海岸,連續三天吹那碧海曲,我看得出來你深通音律,那碧海曲自然不難,簫裡也附帶著的。你切記,這碧海簫有暗中傷人之功效,但是如果用真氣去吹簫,別人反而聽不到聲音,但是瓊島那些人就會把你帶到島上去。」
旁邊黑老道笑著說:「我看你聰明無比,可是這修真的過程需要你自己去好好琢磨,縱然我現在幫助你,日後對你影響自然不利,不過二哥現在也給你一個見面禮。」
他右手忽然出現一件帶著四五種奇怪顏色的衣服,說:「這叫仙風衣。如果你穿上,若沒有到度劫期的人,絕看不出你的修為深淺,而且還感覺你有仙風道骨呢。而且這件衣服有防禦之功效。」
南宮翎感激地說:「謝謝兩位大哥。」
他隨即去內屋換了衣服,那衣服薄如蟬翼,穿起來後,那些顏色頓時不見。南宮翎再穿上外套,卻沒有絲毫感覺多了件衣服,然後他把那劍和簫都放在戒指裡。
這戒指是每個修真者都能擁有的,而且裡面可以藏著寶物無數,只要心裡意念所至,就能喚出想要的東西,這戒指只要修煉到開光期就能出現,而且這一生都不會消失。但是因為龍元大陸每人都羨慕修真,所以即使不是修真的人,也都把一個戒指放在中指上。
南宮翎辭別兩人,剛出了谷,走了一些路,就發現到了一個城鎮,他找人問了道路,便雇了一匹馬車,而那車伕告訴他,如果通過馬路就要走一天一夜的路才到鍾山,而如果走水路,半天足矣。南宮翎心下奇怪,離楚煙不是說還有三天路程嗎,他卻不知道天神醫用了移形大法,把谷的出口設置在接近鍾山的地方。
南宮翎雖不解,但還是做出決定走水路,他讓車伕帶他去最近的碼頭。那車伕帶他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了下來,指著旁邊的小路,說:「這裡向前走上一里路,就可以看到江,旁邊有度江的船,你可以讓船把你直接載到鍾山。」
南宮翎向他謝過,給他銀子後就從小路走進入,不到一里,果然到了江邊。旁邊有艘小船,南宮翎心下一喜,對那船家說:「這裡能到鍾山嗎?」
那船家點頭說:「可以的。」
南宮翎上了小船,先給那船家一錠銀子,那船家看他出手慷慨,說:「客官不需要如此之多。」
南宮翎擺手說:「錢財身外之物,何必執著?」
船家呵呵一笑,撐起竹篙,也不知道有沒聽懂。
剛把船搖出去,忽然遠處一條大船駛來,南宮翎心下琢磨:如果上了大船,速度自然快點。便對船家說:「你到江中間,到時候我問那大船能不能搭客。」
那船家忙把懷裡的銀子取出來,可是南宮翎搖頭說:「這是你該得的。」
那船家面色一喜,剛要把船搖過去,可是忽然,他們上空傳來陰沉的聲音:「小子,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南宮翎吃驚地說:「巫謝?」
那聲音又說:「正是。去鍾山只有這條路,你想去求那鍾山老道幫忙,可是我不會給你機會了。」
他猶豫了一下,說:「難道你……你竟然已經解去蠱了?」
南宮翎淡淡地說:「正是。」
巫謝說:「那你快點告訴老夫,你究竟是怎麼解的?」
南宮翎輕哼一聲,說:「這是我的事情,我沒必要告訴你。」
忽然巫謝大怒,說:「那我就讓你沉屍江底。」
忽然間,路旁一陣強烈的掌風帶著陰森森的氣息撲來。
南宮翎知道自己無法抵擋這掌,他忽然一手輕推那船家,把他隔空向岸邊推去。同時身形高拔而起。
待他飛起的時候,整艘船被那陰風打成四分五裂。
南宮翎卻不顧那船,在空中反而關切地看著那船夫。船夫被他一掌推過,居然平穩地在空中滑行,然後穩當地落在岸邊。
南宮翎這才鬆了一口氣,身形落下後,足尖點在那炸開的一根木頭上。
巫謝忽然出現在岸邊,他凌空飛起,雙掌齊發,向南宮翎撲去。南宮翎控制著木板在水裡飄行,可是巫謝速度太快,南宮翎足下木板已經被擊中,可是南宮翎順勢向上掠起,在木板被炸飛的時候,隨著木板向空中飛去。
他這一著漂亮無比,巫謝根本沒想到南宮翎會用這種方法,但是他功力高南宮翎多多,所以一口真氣在,根本就不需要換氣,又是向南宮翎撲去。
南宮翎乘著那巫謝攻來的時候,忽然踏著木板向巫謝攻來的掌風一點!
他這著出乎對方意料,而南宮翎在那掌風接近他的腿部時,微微藉著那掌風的力量反而再度飛起,向那還在十丈遠的大船飛去。
而那掌風直接攻到的地方是南宮翎腿上的木板,所以南宮翎借力反而沒有損傷。
巫謝大怒,身形如飛,這回他盡了全力,連番被南宮翎逃開,讓他心頭怒火,面上也掛不住,他這一出手,原想這回南宮翎還沒到那船上就會被他擊到,可是南宮翎在他堪堪接近的時候,忽然左足在右足上一點,人再度飛起,驚險地避開攻擊,而幾乎同時,他和巫謝同時到了大船上。
【絕代風流原版】 第30章
兩人上了船後,不由一怔。
因為那船上居然有許多人正在船頭,而正當中有個絕色美女正坐著,她面前擺著一把古琴。那美女神態高貴,眉目如畫,全身透露著高雅的氣息,似乎是在無論什麼情況下也不會變色。她就那般坐著,船上那些甚至不敢抬眼看她。
南宮翎見到紫櫻已經失魂落魄,可是見到這女子,心神也大為震撼。兩人各有千秋,一個勝在嬌艷,一個勝在聖潔。他腦海裡閃過許多人,忽然失聲說:「仙聖女凝輕羅?」
凝輕羅是龍元大陸四大美女之一,同時又是九正山裡浮玉山的掌教,龍元大陸上她的名氣久遠,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旁邊馬上震天響起幾個聲音:「你居然如此無禮?」
那女子對那些人擺擺手,朱唇輕啟說:「這位公子,剛才那兩躍漂亮之極,當真令我大開眼界。而且能平穩地把那船夫送到岸邊,足見公子仁慈過人。」
南宮翎看到旁邊那些人羨慕、嫉妒地看著他的眼神,微微一笑,說:「在下彫蟲小技,如何能和凝掌教相比擬?」
他說的時候,目光掃了旁邊那些人,裡面居然有九正山的泰山掌教、衡山掌教,而其他大都是他們的弟子。那些弟子都不敢抬眼看那凝輕羅,似乎她是仙女般,即使看了一眼也算是玷污。所謂遠觀而不可褻玩。他們此刻耳中聽得凝輕羅如此誇獎南宮翎,心裡熱血奮湧,都不由想到如果自己也能被她如此誇張,當真是這一世修來的福分。
可是南宮翎卻苦笑著,自己剛才被追殺,縱漂亮,可是生命仍未保障。但是在那些弟子眼裡,卻是充滿著對南宮翎的憧憬,因為南宮翎身上有仙衣,所以那些人根本看不出他修為的深淺,還以為剛才南宮翎應付那巫羅是綽綽有餘。
巫羅看到船上居然有九正山三大掌教在,心頭早駭了一跳,卻是足尖一點高高躍起,飛離船頭。而那泰山衡山兩大掌教雖知道這人是巫羅,也都以為南宮翎修為在他們之上,自然也不輕舉妄動,這樣反而讓那巫羅逃去。
凝輕羅忽然說:「這位公子遠來是客,不知道如何稱呼?」
南宮翎微笑著說:「在下南宮世家南宮翎。」
此言一出,眾人都吃了一驚,他們都是修真門派,本來就看不起那些世家,因為歷代世家武功最高也才是凝丹期,而此刻眼前這個高深莫側的少年居然是南宮世家,這如何不讓他們心頭一震,也因為南宮翎露此一手,南宮世家後來聲名雀起,甚至連修真門下也謹慎對待。
凝輕羅看到南宮翎並不像別人一樣不敢正視她,可是卻有彬彬有理,顯然對她的美色司空見慣一樣,心下大奇,她自然不知道,這數日南宮翎見過那紫櫻,此刻心有所屬,而且在那劍女鬼陣受到許多誘惑也能控制自己,定力非凡。而凝輕羅便不由對這少年起了好奇之心,便說:「我既然和南宮公子有緣,那不妨公子點一首曲子讓我來彈。」
其他人此刻看著玉樹臨風的這南宮公子,心下更是羨慕,連那泰山衡山掌教也對他誇目相待。
南宮翎知道這泰山衡山掌門也俱是年輕,大陸傳言這兩人一直在追求這凝輕羅,此刻看到這三派弟子都在一起,便心裡有數。
他對凝輕羅說:「既然如此,我想斗膽請輕羅小姐彈一曲《夢蝶》」
別人都吃了一驚,原來以為他會點凝輕羅最擅長的《花月夜》可是卻點了這首甚至他們不知道名字的歌。
而同時南宮翎沒有稱呼對方凝掌教,反而稱呼輕羅小姐,雖然有些冒昧,但是南宮翎認為年輕一輩相交,不需要拘泥禮數。
凝輕羅聽了他的稱呼,反而覺得有趣,但她聽到夢蝶兩字後,忽然面色欣喜地說:「南宮少俠知道夢蝶的詞?我知道這歌百多年前已經失傳,我曾讓人到處收羅,卻只有得到曲調……」
南宮翎微笑著說:「這有何難,輕羅小姐不妨彈奏,我且一歌。」
凝輕羅驚喜地說:「那最好不過。」
旁邊的人目光更是羨慕,尤其是泰山衡山兩掌教,他們追求凝輕羅數年,可是凝輕羅從來只是淡淡地對待他們,不假辭色,此刻又如何不吃醋?那泰山掌教怠冷臉上露出微微的殺機,但是衡山掌教痕韌臉上雖然有些不快,但還是露出對南宮翎欣賞的表情。
南宮翎忽然從戒指裡取出那碧海簫,他雖然沒用過,但是他對簫甚是精通。而凝輕羅見到那簫忽然詫異地說:「公子手裡所拿可是碧海簫?」
南宮翎頷首說:「正是。」
凝輕羅說:「那公子可否給我一觀?」
南宮翎說:「那自然可以。」
把簫遞給凝輕羅,凝輕羅十分珍惜地把弄著簫,說:「公子真是奇人,這碧海簫居然天下只有十根,是用丹穴山碧海竹所製成。」
她此言一出,別人都吃了一驚,那丹穴山乃天下奇山,和萬人憧憬的天帝山齊名,此刻看到那碧海簫,眾人都睜大了眼睛。
凝輕羅依依不捨地把簫遞過來,南宮翎心頭一動,說:「如果輕羅小姐願意,待我身上事了,就把此簫贈給小姐。」
凝輕羅吃驚地說:「這簫暗中可殺人無形之中,珍貴無比,南宮公子……」
南宮翎笑著說:「此簫在下是一個前輩所贈,我想所謂美女寶器,而輕羅小姐又是真正愛護之人,擁有此簫,我想也是這碧海簫的福氣。只是在下有些私事,還必須用到此簫,不然現在就可贈給輕羅小姐了。」
凝輕羅柔聲說:「那輕羅就先謝過公子了。」
她向南宮翎嫣然一笑,然後開始彈起那古琴。
跟隨在她旁邊之人,何嘗見過她如此柔聲說話,又何嘗見過她嫣然一笑,那如百花綻放,當真把她沉魚落雁的相貌襯托地無比美麗。
【絕代風流原版】 第31章
曾有多少人想求凝輕羅一笑而不可得,只因她平時都是沉著冷靜,而且她身上帶著聖潔,又有幾人敢像南宮翎這般直呼她輕羅小姐。
此刻只她一笑,眾人俱都怔住,連南宮翎也熱血奮湧,能換得此一笑,一把碧海簫又算如何!
但是南宮翎並非凡人,他身心一震後馬上清醒,忽然聽到凝輕羅的琴聲,如無數風兒輕輕吹拂過,整個地方似乎完全寂靜了一樣,南宮翎想不到對方對音律有如此造詣,只這一開頭,就讓別人為之吸引。
但他馬上扶簫,也伴著吹起來。他的簫聲像是在碧海裡悠閒地飛行,恍惚而走,恍惚而歌,讓人如在夢裡陶醉。
那凝輕羅黛眉一挑,抬眼欣喜地看了一眼南宮翎,他們俱是懂音律之人,能見到對方也是浸悟此道,自然無比欣喜。
南宮翎自幼時在深山裡隨他那爺爺教誨,學一些武功,但是他家裡藏書萬千,南宮翎過目不忘,所以對無論什麼方面都有涉獵。
兩人的合奏顯得如此融合,在這開首曲裡,整個地方充滿了旖旎的氣息。然後凝輕羅指尖一挑,琴聲變時,南宮翎便放下簫,唱著:「秋淡,蝶冷。雁愁那時,紅窗薄情,小樓嬌嫩。夢語月下空梧桐,黃昏影消奈時節,復見伊人袖濕。」
他唱的每一個聲音就帶著那歌裡的淒婉,小樓似乎有了生機陪著人在梧桐下空等而失落,他的歌裡,彷彿一個少女癡癡地等待著愛人。
凝輕羅琴聲忽然又轉向急促,南宮翎微笑著,又接下去:「」小樓雨前斷翅。怎奈菊開夜落,那窗裡,懷舊人傷濃。夢惜月,蝶化月。夢蝶瘦了相思,離合更未休。」
在他唱到「未」的時候,似乎因為他這個字而讓整個天地充滿了疑惑,在「休」字結尾後,那疑惑強烈地變成痛楚,壓抑。
那些弟子有些修為不深,都有所感觸,差點潸然淚下。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個意境裡,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曲如此,誰能比擬?曲罷,眾人還陶醉了片刻這才恢復心神。
凝輕羅懂得音律,只聽南宮翎唱一遍,就知道所有歌詞,也深記腦中,她含笑說:「公子這一歌,當真是前無古人。」
南宮翎說:「輕羅小姐這一琴聲,卻是如醉中紅顏,加上小姐美若天仙,又誰能不醉。」
衡山掌教痕韌說:「今日真是大開眼界,南宮少俠修為高深,又懂這音律,日後大陸必然聲音遠揚,希望以後公子能有空來我敝山一遊。」
他此言一出,幾乎是把自己和南宮翎的地位等同,而這句話一出,南宮翎聲名大起,大陸傳得沸沸揚揚。
南宮翎微笑著說:「前輩有請,在下受寵若驚,日後定當拜訪。」
痕韌看他不帶一點傲氣,說話恰到分寸,便不由欣賞上這位少年。
可是泰山掌教怠冷冷哼一聲,低聲說:「有些阿諛奉承之輩老是去套交情,面色上還沾沾自喜。」
他像是故意說給痕韌說,所以聲音剛好給痕韌這個位置的人都能聽到。但他忽然指著天上剛飛的鳥,那些鳥全身長毛,而且沒有尾巴,怠冷說:「這些鳥彼此追逐,表面上對異性歡喜,奉承,其實內心何嘗不狡詐?如果得到對方身體,就馬上棄之……」
衡山門下聽到都面色大變。痕韌面色微變,兩邊頓時劍拔弩張。但痕韌還沒說話,南宮翎冷冷地說:「有些高人在下久聞其名,聽說是正派中人,想必必然名節清高,可是當真一見之時,卻原來都是指桑罵槐之輩,在下見識淺薄,虛有其表之輩雖然見多,但是關係一派清譽,卻只毀在少數人之裡,真是可悲呀。」
他剛一說完,那些衡山弟子都面有喜色,而痕韌心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怠冷面色鐵青,剛要發火,卻是那凝輕羅向南宮翎淺笑一聲,說:「公子好犀利的口舌。」
南宮翎笑著說:「輕羅小姐謬獎了。」
怠冷想著這個少年不知什麼身份,一上來能讓輕羅如此和顏悅色,而且自己現在已經得罪了他,而看那輕羅也站在他那邊,他不怒反笑說:「好極好極。在下能見識公子口舌,想必武功必然也有過人之處,而且公子身有仙氣,非我等凡之輩能看出深淺,在下為一派掌教,如果能得公子指點,那實在是三生有幸呀。」
可是他咬字不準,三字卻加了翹舌。
看著他殺氣沉沉,南宮翎心下一驚,如果比武自己必然露餡,但他天生鎮定,便面不改色說:「山牲?」
他故意回頭問痕韌說:「好像有聽過這個名字,一時忘了是什麼山上的畜生了?」
原來山牲剛巧是一種人頭獸身的動物,而且向來狡詐,衡山弟子都撲哧笑出聲來,痕韌忍住笑,說:「好像並非是非某座山特有,而是天下隨處可見吧。」
泰山門下此刻面色俱已發青。怠冷忽然仰天一笑,說:「南宮公子開了一個好玩笑。」
他忽然向船艙走去。
看到對方並沒有失去理智,南宮翎的心更向下一沉,這種人當面直接發火還好對付,到時候痕韌必然會替他出手,可是對方心計深沉,必然有所詭計,否則怎麼會嚥下這口氣。
但南宮翎面上不動聲色,而凝輕羅卻幾乎兩耳不聞外邊事,反而一直微閉眼睛,似乎是體會剛才那曲的內涵。
韌痕向南宮翎笑笑,說:「公子不知欲行何方?」
南宮翎說:「在下準備去鍾山拜訪一位前輩。」
韌痕說:「鍾山?」
鍾山只是一個小派,談不上在修真界的地位,可是由南宮翎說是前輩,他頓時起了敬意,說:「我等這一行雖是游賞,但是卻是……」
他回頭看了輕羅一眼,輕羅忽然黯然說:「不瞞公子,這次其實是為了家母病情,她中了七絕脈,所以輕羅想找尋各種藥物來治療。」
【絕代風流原版】 第32章
南宮翎忽然想那黑老道曾告訴他:「東方何母親雖中了七絕脈,只要在鍾山找到鶚鳥,用它的血做藥,就可治療。」
南宮翎頓時面色一喜,說:「輕羅小姐,不必哀傷,令母吉人自有天相,我想必然會痊癒的。」
他此刻稱呼是用「令母」則自然無形中與凝輕羅同輩了。
凝輕羅幽幽地說:「她只怕……」
她此刻低下頭並沒有看到南宮翎的表情,而痕韌看到南宮翎的樣子,馬上說:「難道公子回天有術?」
南宮翎搖頭說:「在下不敢保證,不過可以試試。」
凝輕羅驚喜地看著她,說:「公子有什麼方法?」
南宮翎說:「在下曾從一前輩口中聽得一方法,但並不知道是否有效,但我勉強一試,幫輕羅小姐找到藥方。但是那藥方有些難度,所以我還不敢保證,不過輕羅小姐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的。」
凝輕羅忽然站起,向他亭亭地一福,說:「公子此恩,輕羅感激不盡。」
南宮翎受寵若驚,忙扶起輕羅,說:「些須小事,何足掛齒。」
凝輕羅說:「我為母親這病,已經走遍龍元大陸,迄今毫無頭緒,萬念俱灰,如今公子忽然給輕羅一線陽光,也許對公子是小事,可是卻關係輕羅一生。」
南宮翎久聞凝輕羅孝母,說:「今日一見,算是有緣。在下能結交輕羅小姐和痕韌掌教,已覺是無上驚喜了,能為輕羅小姐效力,自當鼎立而為。」
凝輕羅平時聽別人這般說過千遍萬遍,可是卻從來沒有如此受用和舒暢,她甜甜一笑,一掃臉上常年的幽怨,說:「輕羅心下驚喜,不知公子能否告訴我那前輩能知道七絕脈解之法,尊姓大名?」
原來這七絕脈雖不常發生,但是年老之韌,卻因為身體虛弱,或者受重傷,得此症,龍元大陸之人對此甚為重視,可是找了若些年,卻無人配出解藥,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父母每日疼痛,雖不足致命,可是卻是一生的悲傷。
南宮翎說:「我不知那前輩名聲,只聽他自稱黑老道。」
此言一出,那痕韌固然吃驚詫異,而那凝輕羅面上無比驚喜,脫口而出:「黑老道?」
頓時面上起恭敬的表情,說:「不知少俠和黑前輩如何稱呼?」
南宮翎馬上知道這黑老道必然是久負盛名,否則又怎麼能讓這個當今左右龍元大陸的九正山兩大掌教如此驚駭。
不過他心念一轉,便沒有說出和他結拜的事情,不然他們大概都會把他當成前輩來看待,便說:「我只是無意中見過他而已。」
輕羅說:「黑前輩是丹穴山之人,我年幼就聽過他的傳聞,他先是黃山派中人,後來因為一件事情而被離開門派,之後聽說被丹穴山掌教指點四五天,修為突飛猛進,當時兩個掌教聯手都不是他對手,他自此雲遊天下,修為越來越高,現在恐怕已經到達度劫期了。」
南宮翎這才明白黑老道為什麼曾自稱貧道,後來又改了稱呼。不過聽到輕羅如此一說,他頓時有些眉飛色舞起來,想不到自己所交的二哥居然名揚天下。
輕羅和痕韌看樣子便知道他必然和那黑老道相交甚深,於是不由都露出驚喜,加上尊敬的表情來。
輕羅說:「既然是黑前輩所言,必然不會有所差錯,以公子的修為,尚說得到那藥甚難,輕羅如此勞碌公子,當真是……」
南宮翎含笑著,剛想說出來如何去病,可是看到那些尚未走開的泰山弟子都豎著耳朵在聽,便說:「對了,因為在下現在有些事情要去鍾山,輕羅小姐可否先載我去那裡?」
別人自然猜不到他固然是去鍾山,可是那藥卻也在鍾山。
輕羅笑著說:「公子肯幫我,已經是我最大的榮幸了,更何況我現在也不知道方向何方?而且公子這屬要事。」
別人此刻看到輕羅居然連連露出笑容,當真是心下大喜,一時都醉了。
【絕代風流原版】 第33章
午飯罷,眾人都回艙小憩,而輕羅安排門下兩女弟子去送南宮翎去雅房。那兩女弟子看著南宮翎大發神威,而且能和掌教平起平坐,面色大喜。南宮翎看著她們面色上的欣喜,心下一歎,自己一個月前卻是浪跡天涯,任誰也不看不起,可是現在居然能和聞名天下,別人甚至都難以見到的幾個掌教見面,而且他們甚對自己恭敬,直歎人生變化無常。
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年僅弱冠的少年,可是別人居然尊敬如斯。
兩個女弟子很恭敬地對南宮翎說:「南宮少俠請在這裡休息片刻,如果有吩咐,就在房裡呼喚一聲,我等在門外候著。」
南宮翎想不到對方居然如此恭敬,說:「在下只是一個普通少年而已,豈能當如此禮遇,兩位師姐請回,我鹵莽慣了,不習慣別人服侍呢。」
那兩女弟子聽到他說「師姐」後,一起驚訝地說:「我等不敢,公子過謙了。」
那左邊女弟子含笑說:「公子氣宇軒昂,如果不讓我們服侍,難道是看不起我們嗎?」
她知道像南宮翎這類高人,出身名家,而且神秘莫測,身懷絕世武功,如果能呆在他旁邊,必然有大有收惠,又看南宮翎並不自負,反而謙謙有理,自然猜得她說這話後,南宮翎必然無可推阻。
南宮翎果然無可奈何,說:「你們覺得我像是那種人嗎?」
那女弟子繼續說:「掌教接掌門派已經兩年有許,可是從未能見她今日如此開心,公子必然胸懷萬象,如果我等能服侍公子,那真是三生有幸。」
她故意在「三」字上加了重音。
南宮翎和她相視一笑,說:「我其實只是南宮世家的少主,如果比起兩位姑娘,身在九正山之中,確實羨慕,所以稱呼師姐也未必錯了。」
那女弟子說:「公子能和黑前輩相交,我等實在受不起。」
南宮翎知道像黑老道這種人在她們心裡的地位,便笑這說:「我交我的,稱呼你們師姐也沒錯,你們稱呼我公子也未嘗不可。」
他看這女弟子眉目清秀,而且言語中肯,不像旁邊那個女弟子內向、只是紅著臉看他,便笑著說:「還沒請教兩位師姐大名?」
那女弟子說:「我叫含香,她叫含露。」
南宮翎笑著說:「兩位師姐,在下真的不慣服侍,兩位午間需好好休息,否則我在室內必然不安,又怎麼能安心入寢呢?」
含香和含露對視一眼,向南宮翎說:「那我等回去向掌教稟命,公子好生休息。」
南宮翎關上房門,忽然心頭有些涼意,像是一種殺機奔來,他向來對危險有預兆的靈感,但是這殺機卻像不是衝他而來,他心下大奇,打開房門,走了幾步,到了一個拐角,忽然聽到怠冷低沉的聲音,正向這邊走開。南宮翎急中生智,馬上在旁邊一個擺放竹桌後藏好。這竹桌有些破舊,傾斜著,就把南宮翎身形完全遮住了。
那怠冷走到這邊,他說:「事情都妥當了?」
旁邊一人恭敬地說:「已經妥當了,那迷魂藥已經進入,只要半刻鐘就可……」
怠冷斥責說:「多嘴。小心旁人有耳。」
那人受了斥責,恭敬地說:「是。掌教教訓的是。」
怠冷嘿嘿一笑,說:「這次她插翅也難飛了。我辛苦這兩年,總算找到機會了。」
那人心裡想著他自己居然也隨便說出去,反而斥責他,心下不平,可是面色還是恭敬地說:「如非她把貼身的兩個丫頭去送那南宮翎,恐怕也不容易得手。」
怠冷嘴角嘿嘿冷笑,掩飾不住裡面的陰冷,說:「只要生米成熟飯……」
南宮翎心下發冷,看來對方勢必要對凝輕羅下手,想來是這兩年一直對她斯文恭敬卻沒有進境,今天看到南宮翎居然能和她如此親暱,心下不平,而且他今天如此失態,便知道和凝輕羅距離就更遠了,這才出此下策。
怠冷又說:「只要我和她在同個房間,而她中了那藥,情誼難耐,到時候你再大呼一聲,讓眾人進去,呵呵,她縱然不投我懷抱,可是卻從來名節玷污,她必終生不嫁……我若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
南宮翎心下怒火大升,想不到對方的名山掌教,心思卻如此狠毒,可是聽那怠冷的腳步聲更近,他忙更屏住呼吸,可是那怠冷忽然手輕輕搭在那桌上。
南宮翎心下一驚,以為對方發現自己,如果對方惱羞成怒,直接出手,自己必然不是對手,當下冷汗涔涔。
那怠冷卻把手收了回去,南宮翎剛鬆了一口氣,卻是怠冷說:「這竹桌後面想必可以藏人,萬一……」
南宮翎這回連背上都是冷汗,卻是那旁邊弟子忽然走過來,想把那竹桌搬來,南宮翎忙用真力回拉抵消對方的力道,所幸對方只是粗粗用了一下力,沒有拉開就放棄了。
忽然間,一把劍從外面刺了進來,南宮翎天然鎮靜,在這一刻居然仍面無表情,那地方本來就只容他一人藏下,所以那劍剛好刺在他的肩頭上,並且深入數分。
【絕代風流原版】 第34章
天下又有何人能如此鎮定!南宮翎不僅不動聲色,忍住疼痛,腦裡卻閃過無數念頭,他忽然想到自己血液甚為奇怪,可以控制,那劍刺來後,他馬上想到如果對方抽劍出去,必然發現劍身的血跡,然後他馬上控制著血跡回流。
那弟子把劍抽回的同時,南宮翎控制著真氣把那劍上的血跡全部帶了回去。可是忽然想到他的血有奇特的功效,那劍必然會閃著一些奇特的光輝,他心下忐忑起來。
可是聽那弟子粗粗看了一下劍身,說:「裡面沒人。」
怠冷也不說話,然後聽得腳步聲向外走去。
直待他們的聲音都消失,南宮翎這才長噓出一口氣,剛才雖然不是一場比鬥,可是卻比比鬥驚險的多,只要對方多加注意,或者直接把桌子弄開,自己必然死在這裡,而那怠冷的陰謀也會得逞。
南宮翎這才發現左肩劇痛,竟然都腫了起來,而且雙手心裡都是冷汗,但此刻他心繫那凝輕羅,把自己左肩上的穴道一點,止住那血,便向怠冷遠去的方向走去。
南宮翎走了一段,忽然聽到有人聲,可是仔細一聽,卻什麼都沒有,他猶豫了一下,忽然發現走的地方下面像是空心的,但也不理會。
他雖然想到那凝輕羅房間前必然有許多女弟子,他還是直接向那凝輕羅的房間走去,可是看到前面果然有許多女弟子在那裡守著,想著那怠冷必然是乘機弄一場混亂,然後再偷入房間,可是等了片刻,卻毫無動靜。
南宮翎心下一緊,馬上回去那下面空心的地方,輕敲一下,然後忽然找到一個縫隙,一拉,發現是一個蓋子,南宮翎一喜,便很小心地進入那洞,裡面是黑暗的隧道,他把蓋子弄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走了一段,忽然看到前面有個人似乎站在那裡,眼睛卻向一個小洞向裡看去。
南宮翎馬上猜那房間必然是凝輕羅的,那貼身兩女弟子平時如果服侍,自然會看到如果是迷魂煙進來便有所發覺。此刻凝輕羅如果在睡覺,自然不會在意。
他心裡豁然明白,正猶豫著怎麼出手,可是那弟子卻把眼睛焦急地向這邊看來。南宮翎機警馬上縮回頭,加上又在黑暗中,對方沒有發現。
南宮翎暗暗叫苦,自己即使修為比那人高,可是如果在此打鬥,別人趕來,還以為他想下毒。
可是忽然,上面的樓板傳來一聲厲喝,像是怠冷的。南宮翎心下奇怪,仔細聽去,卻發現那人居然也走了過來。
南宮翎屏息著,一直到那人走過來,那人然後剛想把耳朵帖在頂壁上,可是忽然發現自己身上穴道一麻,然後頭部受了重擊,嘴巴馬上被封住,便暈了過去,連聲音也沒發出。
這下南宮翎鬆了一口氣,仔細聽上面的聲音,不由一陣驚喜。
上面原來阻攔怠冷的,是痕韌。那痕韌冷冷地說:「你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麼?這下面怎麼是空心的?難道是入口?」
怠冷嘿嘿冷笑,說:「閣下今天威風的很,居然拍一個乳毛未乾的人的馬屁。」
痕韌呸了一聲說:「那南宮公子如神龍,能交上他朋友是我的福氣,閣下倒真是三生有幸。」
怠冷冷哼一聲,怒聲說:「你!」
卻是聽到劍光飛瀉的聲音。
別人如果聽得這樣,必然以為怠冷衝動,可是南宮翎卻越覺得此人陰險,因為他故意這樣一怒,反而撇開了原來那痕韌追問地道的事情。
南宮翎想著自己處境甚危,兩方終究會派人下來,自己在此,豈不是無法辯解,也無法說清。可是他暗中忽然發現這地方居然不只是這一條通道,大喜。但他心念那凝輕羅,萬一怠冷跑到她房間去,那她豈不是危險了?
他心下一熱,便到那人剛才站的地方,向那小洞裡看去,果然看到凝輕羅正躺在床上不動。南宮翎手在牆壁上探測,他熟讀萬書,對機關也有涉獵,此刻忽然發現一個太極的圓環,正旋轉一下,再反轉半圈,那旁邊忽然無聲無息地分開一道門。
南宮翎屏住呼吸,走到凝輕羅床前,發現凝輕羅在睡夢中臉都通紅著,如桃花盛開,風采無限。她向來是高貴的樣子,何曾露出如此樣子。南宮翎心下一蕩,差點把持不住,但他剛伸出手,卻忽然腦海裡清明起來,忽然想到那紫櫻,這才把心神勉強鎮定下來。
他抱起凝輕羅,向那原來入口走去,佳人在懷,肌膚相親,南宮翎又差點按捺不住,但忽然門外一些喧嘩,他吃了一驚,馬上把機關弄好。
剛剛弄好機關,卻有一些人衝進凝輕羅房間,有女弟子吃驚地說:「掌教呢?」
南宮翎搖頭一歎,自己這回算是多事了,看了自己懷裡的這個妙絕天下的美女,他苦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向那隧道走去。
一面聽到上面腳步聲急促的來往,而那怠冷和痕韌甚至在劍光對抗,他便乘著吵鬧,向那不知方向的隧道走去。
又走了一段時間,忽然發現上面沒有什麼聲音,南宮翎摸到機關,又是一旋,然後馬上抱著輕羅上去,發現正在自己房間附近,心下一喜,馬上把蓋子蓋上。
可是忽然間聽到腳步聲急急地向這裡走來,南宮翎忙把門打開,發現房間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便把輕羅放在床上,然後幫她蓋上被子。
可是門外忽然傳起聲音說:「南宮少俠可在房間?」
【絕代風流原版】 第35章
南宮翎只要裝出剛睡醒的樣子說:「出了什麼事?」
那人正是含香,她又說:「凝掌教不見了。」
南宮翎忙回頭看那凝輕羅,卻發現凝輕羅忽然張開眼睛看著他,眼裡卻帶著幽怨。南宮翎心下一震,差點驚呼出來。
含香又說:「公子,我可否進入?」
此刻想必是每個地方都要檢查,南宮翎此刻心下一冷,看到那凝輕羅忽然輕微地搖了一下頭,他咬一咬牙,忽然自己也躺在床上,並蓋上被子。
那凝輕羅忽然眼神複雜起來,她想站起來,可是身體卻不受她控制。南宮翎知道那藥必然讓她體內有所反應,此刻她怕是情難自禁,這回自己恐怕真的麻煩了。
他忙在輕羅耳邊說:「這毒是怠冷所下,我把你救出來了。」
輕羅勉強點了點頭,像是說她早知道了的意思,可是她被南宮翎帖住耳朵,而且說話時一種男人的魅力湧來,心下情意更動,全身一軟,忽然反手抱住南宮翎脖子。
南宮翎心下一蕩,他雖然心裡有了紫櫻,可是看到如此佳人,又有誰不動心,更何況他並不知道,自己天性風流,此刻又怎麼能拒絕。
但是他卻是理智之人,此刻毅然把輕羅的雙手掰開。
門外的含香似乎不耐,說:「公子,請問我能進來嗎?」
南宮翎咳嗽一聲,說:「凝掌教你幹嘛不去找?我馬上起來。」
含香恭敬地說:「是。」
南宮翎心下鬆了一口氣,發現自己忽然後面被輕羅抱住,感覺到貼身如一塊海綿,無比溫馨,回頭看到輕羅那嬌媚的表情,想著這像仙女一般的女孩何曾露出如此情態,完全把持不住,回身一抱,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覺得輕羅全身滾燙,而且那輕羅似乎眼裡還帶著無比的情意,聽得她低聲說:「南宮公子……」
南宮翎便知道她此刻已經中毒甚深,可是她心裡還有理智,周圍發生的事情一切都知道。
此刻她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相處如此之近,更何況今天南宮翎的確是打動了她,她這才真情流露,口中說著他的名字。
南宮翎把她的腰攬住,然後輕輕地吻在輕羅的嘴唇上。
兩人忽然都覺得像閃電觸電一般,一種甜蜜、奇特的味道,一種脫離生命的快感煥發了。
輕羅猛地反抱住南宮翎,她武功甚高,南宮翎反而差點喘不過氣來,可是反而有種無比美妙的感覺在蕩漾。
兩人緊緊地接吻著,南宮翎發現她的身體似乎藏著無數能量,似乎瞬間就要爆發出去,如此的軟玉溫香在懷,縱是聖人,只怕也會犯錯誤,更何況是南宮翎!
南宮翎把手攬過她的腰,手摸過她細膩如雪的肌膚,正準備翻身在她身上,可是忽然門外又傳來聲音說:「南宮公子,我可以進入了?」
卻又是那含香的聲音,南宮翎心裡一驚,發現背上都是冷汗,而幾乎同時,輕羅的身體也僵硬住了。
兩人最後殘存的理智在和溫柔做最後的掙扎。
此刻南宮翎手還是那柔膩的肌膚,他看到輕羅眼裡的失落、壓抑,幽怨,可是裡面又帶著情誼,他如何看不出這個女孩心裡所想。
他們此刻已經是在歡樂和痛苦之間交錯的頂端,如果再進一步,就水乳交融難解難分。可是彼此間卻是因為藥性所致,輕羅固然喜歡他,但只是喜歡他而已,而且想著自己的清白就從此離去,如何不失落,幽怨,可是此刻她中了毒,心裡想著與其被那怠冷所害,相比較南宮翎,當真是最好的選擇。
南宮翎忽然停下手上的動作,翻身下來,然後裝作鎮定的說:「什麼事?」
他此刻的聲音雖是鎮定,卻帶了一絲顫音。
忽然,旁邊那輕羅忽然握住他的手,南宮翎向輕羅看去,卻看到她眼裡帶著一種感激,便向她微笑,任她握著手。
旁邊忽然傳來嘈雜聲,卻是痕韌的聲音:「南宮公子,怎麼還在休息?」
南宮翎忽然發現握住他的手的輕羅身體一震,看來對方勢必要進來了,他也心裡發毛,自己倒沒關係,可是輕羅這一世清名……
他回頭看輕羅,發現輕羅眼裡的神光又消失了,似乎又意亂情迷起來,這下他可是有苦說不出了。
感覺輕羅又用力抱著他的身體,耳邊還聽著痕韌的聲音:「公子我們已經找過所有地方,可是卻沒有發現凝掌教,請問一下是否會在此地?」
南宮翎裝出聲音平淡的說:「凝掌教怎麼不在她房間裡休息?難道她從她房間裡憑空消失了嗎?」
痕韌說:「正是。」
他卻沒想到南宮翎這句裡根本沒有說凝輕羅是否在此地,但是卻讓他直覺凝輕羅不在這裡。
忽然門碰的一聲被打開了。怠冷正冷冷地走進來,說:「南宮公子好大面子,我等在門外侯了半天,可是公子還在休息嗎?」
他目光一轉,掃過房間裡所有的地方,然後把目光定在蓋在南宮翎身上的被子。
南宮翎感覺到旁邊輕羅的身體正在急速顫抖,但是在此刻,他反而完全冷靜下來了,說:「怠掌教有何指教?」
怠冷看到那被子蓋的範圍甚廣,嘿嘿笑著說:「公子為何還不起來?」
南宮翎淡淡地說:「我身體有恙,不能起來。」
怠冷走上一步,忽然要去掀那被子,南宮翎面色鎮定自若,可是心裡卻苦澀之極。
忽然旁邊痕韌身體一掠,擋在他面前,說:「怠掌教,你太過無禮。」
怠冷忽然含笑著說:「我沒有惡意呀,我想南宮公子修為甚高,又有誰能傷得了他,此刻我只不過關心他一下。」
南宮翎哼了一聲,說:「關心的好。」
痕韌說:「剛才你奮力阻止我下那個地道,敢問你早已經知道?那凝掌教究竟被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怠冷忽然悠然地說:「我現在也在此地,你也去找過我房間了,難道是我把凝掌教藏了起來?」
忽然門外又走進來幾個人,一起對痕韌說:「整艘船都找遍了,沒有凝掌教的下落。」
怠冷雖看到南宮翎面色自如,但是心裡還是懷疑,說:「凝掌教不吩咐一聲就走了,床上又甚亂,我想不出什麼人有如此武功能掠走她。」
說的時候,他把目光就盯在南宮翎的被子上。
【絕代風流原版】 第36章
痕韌身體一震,回頭看著南宮翎鎮靜的表情,馬上說:「南宮公子豈非是這種人?」
怠冷搖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我又沒說是南宮公子。」
痕韌咬了咬牙,說:「此刻南宮公子身上未穿衣服,此刻如果讓他暴露身體,如何可以?」
他卻是看到了南宮翎放在床邊的衣服。
痕韌馬上說:「那既然如此,我想請諸位都出去一下,房間裡就我一人,到時候掀開,南宮公子也不會怪我了。」
怠冷馬上嘿嘿冷笑,聽了他的冷笑,那些正在準備走出房間的浮玉山的女弟子又停下腳步。
怠冷見狀,忽然說:「那既然如此,就莫怪我得罪了。」
痕韌擋在他面前,卻回身看著南宮翎,說:「南宮公子,我相信你,只是某些奸詐的人煽動別人,公子能不能微微掀開被子……」
南宮翎忽然咳嗽兩聲,被子裡像是他自己右手抱住了左手的位置。
怠冷心下再無懷疑,心念一轉,說:「痕大掌教,你以什麼擔保凝掌教不在這裡?」
痕韌猶豫了一下,卻訥訥說不出話來。怠冷輕輕撥開他,正要去掀南宮翎的被子。
可是痕韌忽然說:「我以我的名譽擔保!」
南宮翎心下感動,想不到這痕韌居然如此維護他,只因一面之緣。
怠冷冷哼說:「名譽算什麼?如果你錯了,你當場向我磕頭認錯!」
痕韌面色大變,說:「你……」
他忽然拂袖一震,地面忽然憑空出現一個深坑,他說:「那如果你錯了呢?」
怠冷笑著說:「那我也向你磕頭認錯!」
痕韌回頭對南宮翎說:「南宮少俠,得罪了。」
他走上前,一把掀開被子。
眾人一看,頓時驚呼出聲。
而怠冷面色慘白,他一生奸詐,向來也沉靜自如,謀定後動,可是此刻看到眼前樣子,卻完全呆住,說不出話來。
原來,南宮翎床上只有他一人,他的左肩上還滲著血跡,他的右手扶著那傷口的位置。
這下,痕韌冷笑地對怠冷說:「既然你賭輸了,這一個磕頭……」
怠冷嘿嘿狂笑,忽然說:「假的,假的。」
撥開群豪,凌空飛了出去。他此刻口中一直喃喃地說;「假的,假的。」
這下打擊讓他幾乎精神失常。
痕韌也不去理會怠冷,他回頭對南宮翎說:「南宮少俠,多有得罪。」
而旁邊的含香走上前來,說:「南宮少俠,剛才我們受別人所言,卻不相信你,請恕罪。」
南宮翎艱難地伸出右手,把被子蓋上,咳嗽兩聲說:「我這劍傷早就有了,發作起來不能動。」
他說話越見艱難,「所以……你們心裡有…懷疑…那也是正常的……」
含香從戒指裡變成一個藥瓶來,說:「這是本派的治傷藥,公子……」
南宮翎搖頭說:「謝謝,我不需要,你們可以走了。說實話,我也很擔心輕羅小姐,自從見她一面,如同天人,你們可再度搜索,不要顧忌了。」
含香說:「掌教如果聽過公子這麼說,一定欣慰萬分。公子保重。」
於是一行人緩緩走出房間,而痕韌留在後面,南宮翎忽然向他微笑著,痕韌卻垂下頭,說:「南宮公子,剛才實在都有得罪……」
南宮翎說:「痕掌教剛才如此維護我,真讓我感動,以後如果痕掌教有需要我之處,只需要吩咐一聲,縱有千山萬水,我也會趕到。」
痕韌忙說:「愧不敢當,公子如果能記得我這個朋友,就可以了。我正因為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看錯,剛才賭的不只是公子決非那種韌,也賭的是我識人的眼光。」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眉頭一挑,自負的一笑,說:「我猜正是那怠冷所為。既然如此,此刻我便監視他去。公子請多休息。」
看著痕韌走出房間,南宮翎這才鬆了一口氣,剛才當真是萬險,若非痕韌替他擋了些時間,只怕現在……
旁邊幽幽的聲音傳起:「痕韌……剛才他居然和怠冷如此打賭……」
南宮翎看到那床板忽然向上一分,那個絕世美女凝輕羅忽然出現在他旁邊,便含笑地說:「輕羅,現在去毒了嗎?」
凝輕羅瞪了他一眼,說:「你想怎麼樣?」
聲音冰冷已極。
南宮翎心下一冷,說:「不怎麼樣。」
他眼角不經意一瞟,卻看到凝輕羅幽怨的眼神,想著剛才肌膚相親,他心下一震,便知道凝輕羅此刻必然生氣,她冰清玉潔迄今,卻被他破壞得乾乾淨淨。於是南宮翎柔聲說:「輕羅小姐,是我不對……」
輕羅很少聽見他如此柔情,心下感動,可是此刻兩人在一起已經甚是尷尬,她剛想站起來,可是剛才被壓抑的藥性忽然又慢慢地發作而來。她的臉不由又紅了起來。
南宮翎怔了怔,說:「你?」
輕羅忽然伸出柔胰堵住他的嘴說:「不要出聲。」
卻是門外有人走過。
南宮翎便用傳音入密說:「你的毒難道沒辦法消嗎?」
輕羅強忍著說:「那怠冷心狠毒辣,下的毒份量太重,我……」
她再也忍不住,反手抱住南宮翎的肩膀,南宮翎心下一蕩,可是剛好是那傷處被她一碰,又清醒過來,忙掙脫出來,說:「輕羅小姐,這毒應該怎麼解?」
他雖是骨子裡天性風流,自己卻不知道,此刻卻想著不能乘人之危。
那凝輕羅眼裡露出情意難耐的表情,說:「這毒……如非是特別解藥……否則我一定……」
南宮翎聽她口氣,知道再無辦法,心裡也自然下了決定,便想回身抱起她。可是忽然,輕羅輕輕溫著他的臉頰,然後輕輕吻著脖子,然後是雙肩,南宮翎猛地心裡情慾衝動。
【絕代風流原版】 第37章
輕羅忽然一口咬在他左肩的傷口上,南宮翎吃痛一聲,可是卻發現懷裡的輕羅忽然清醒過來,然後整個人在那裡不動。
南宮翎奇怪地說:「羅兒,怎麼了?」
輕羅忽然臉一紅,嗔著說:「不要亂叫。」
南宮翎看她的樣子,失聲說:「你……」
輕羅依舊在他懷裡不動,說:「嗯,剛才好像你的血裡有一種奇特的東西,我吃了一些進入就發現毒都去了。」
南宮翎怔了怔,想到自己體質特別,而且那血自己甚至控制從劍身退回來,便明白了,說:「我的血可是匹敵於靈丹妙藥呀。不過你可不能做吸血鬼……」
輕羅打了他的肩膀一下,說:「你好過分誒。」
看著懷裡如小鳥伊人的女孩,南宮翎輕聲說:「想不到我今天這麼幸福,居然能得佳人在懷。」
輕羅馬上意識到這點,馬上脫離開南宮翎的懷抱,面色正寒冷下來。可是南宮翎忽然伸手一攬,又把她攬進懷裡。
凝輕羅急忙掙脫,可是南宮翎忽然痛哼一聲,輕羅迅速地掙扎出來,看到他這個樣子,馬上意識到掙扎的時候碰到了他的傷口,忙驚慌地說:「你怎麼樣?」
可是南宮翎卻面色蒼白的搖了一下頭。
輕羅急忙看著那傷口說:「那現在……怎麼辦?」
南宮翎忽然又搖了搖頭,輕羅急忙去探他的鼻息,發現他的呼吸越來越弱,心下驚慌說:「你可千萬不能死呀。南宮翎……」
南宮翎忽然雙手一鬆。
輕羅猛地把頭靠在他胸膛上,啜泣說:「你走了,我怎麼辦?」
她發現南宮翎的心跳也逐漸減弱,眼淚忽然滴了下來。
她手碰了一下戒指,發現裡面連一點療傷的藥都沒有,正準備大聲呼喚別人,可是嘴唇卻被一雙手堵住了。
她詫異地看著南宮翎向她眨了眨眼睛,頓時都明白了,她怔在那裡的時候,南宮翎把她用力一拉,拉到了自己的懷裡,說:「輕羅,你知道嗎,從見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愛上了你。」
輕羅全身顫抖,她忽然喜極而泣,雙手輪換著打著他的胸部,說:「你壞死了,剛才我真的以為……」
南宮翎心下感動,說:「那你也太大意了,如果我剛才是真的,難道你真的讓別人進來看見你我這個樣子嗎?」
輕羅毅然地說:「如果能救得了你生命,我寧可這麼做。」
像她這樣的女子,不動情則天然冷酷,可是一旦動了情,縱然是百折千回,她也不會屈服,動情至深,別人又怎麼能及!
南宮翎感激地用手輕撫著她的頭髮,說:「羅兒……」
輕羅恩了一聲,忽然臉又紅起來,小聲說:「還從沒有人這樣叫過我呢!」
南宮翎喃喃地說:「羅兒,羅兒,羅兒……」
他看著輕羅嬌羞的樣子,忽然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輕羅閉上了眼睛,說:「想不到我心愛的男人居然比我還小……」
南宮翎看著她甜蜜的樣子,說:「那以後人前我也稱呼你羅兒好不好?」
輕羅嗔道:「不行。你只能叫我羅姐姐,我叫你翎弟。」
南宮翎微笑著說:「好呀,不過人後,我就不管怎麼稱呼了,反正你是我的小羅兒。」
輕羅忽然離開他的懷抱,幽幽說:「你千萬不能負我。」
南宮翎笑著說:「怎麼會呢?」
可是他心裡忽然想起了紫櫻,心下一顫,但是他毅然地對自己說:既然命運已經注定我選擇了凝輕羅,我一生決不會背叛她。
然而命運裡,他又何只選擇了輕羅。
【絕代風流原版】 第38章
輕羅穿好衣服,然後南宮翎告訴她進入地道的方法,輕羅笑笑,剛下去後想蓋上蓋子,但南宮翎卻也下來了,說:「我帶路。」
輕羅甜甜一笑,臉上多了一種奇特的風韻。南宮翎拉住她的手,然後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一直走到那個牆壁前,南宮翎發現那個被他打暈的弟子已經不見了,知道那怠冷必然把他帶走了。
兩人剛進入房間,南宮翎傳音入密對她說:「你還是躺在床上,到時候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輕羅甜蜜地笑了一下,剛坐在床上,把那被子弄開,可是忽然她面色一變,聽得門外有人正向這裡走來。
輕羅武功修為在南宮翎之上,這下南宮翎再從地道已經沒時間出去了,忙把他一拉,拉到被子裡。
那門開了,輕羅以最快速度也躺在床上,順便把被子蓋上。而南宮翎剛才知道因為這艘船是特製的,所以每張床都有一個可以躺進去的機關。南宮翎這回按了一下機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發現那機關居然失靈了!
等南宮翎把這個消息傳音入密給輕羅說後,輕羅嚇了一跳。而此刻前面剛進來的剛好是她的弟子含香。
含香一看到她,無比欣喜地說:「掌教!」
凝輕羅剛想吩咐她禁聲,可是她的聲音已經高傳出去,這下子外邊的幾個人都衝了進來,看到凝輕羅都激動不已。
凝輕羅淡淡地說:「什麼事情?」
含香說:「掌教剛才不是……」
她原本想說「失蹤」兩字,可是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說出來。旁邊那些弟子都走到床頭來,關心地問:「掌教沒事吧?」
輕羅冷哼一聲,說:「沒事,我現在要調息一下,你們出去吧。」
那些弟子雖然看到輕羅的面色有些不大對,可是都唯唯諾諾地說:「是。」
忽然,門外衝進來一個人,正是痕韌,他看到凝輕羅在那裡,無比驚喜地說:「輕羅,原來你在這裡。」
輕羅面色冰寒地說:「痕掌教請自重。」
痕韌頓時覺得自己失態了,他縱然是一派掌教,平時縱橫馳騁,可是此刻卻訥訥地說:「是,凝掌教。」
門外忽然緩慢走進來一個人,卻是怠冷。他看到凝輕羅正在那裡,面色詫異,馬上凝視著輕羅的眼神。
他相信下了毒,而且這毒性如果沒有解藥,現在居然無法清醒,可是看到凝輕羅的樣子,他吃驚了一下,心裡卻想:難道是我的弟子裡有人給她解藥了。
痕韌回頭看到他,冷哼一聲說:「誰說過要是賭輸了,要在我面前磕頭的?想不到身為名山掌教,卻出爾反爾。」
怠冷面色一變,可是馬上恢復正常,然後嘿嘿一笑,說:「痕兄,我們相交數年,你自然是明白我的,何必為這點小事大動干戈呢。我知道你曾經挺喜歡松果汁的,如果你喜歡,想拿多少就多少。」
松果汁是泰山派最珍貴的寶物,無論是服用,或者煉丹,都有最佳效果,大陸上垂涎松果汁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痕韌以前就曾向怠冷要果,可是被怠冷拒絕了。
此刻痕韌卻冷笑著說:「松果汁在下卻已經沒有興趣了。」
怠冷冷哼一聲說:「那你想要什麼?」
痕韌說:「大丈夫一言,四馬難追。你難道不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他和怠冷早有縫隙多年,剛才他發現地下通道,可是卻被怠冷偷襲一劍,差點受傷,此刻自然懷恨在心。更何況怠冷又一直是競爭對手。
怠冷厲聲說:「你……」
他貴為一派掌教,若讓他下跪,當真不如殺了他好。如若此事情傳言出去,他泰山派有有何面目在大陸上立足。剛才是勝券在握,這才如此打賭,此刻卻真的後悔也來不及。
他說到你的時候,心下念頭卻連續轉了幾個,然後他嘿嘿笑著說:「行,不過痕兄,今年泰山一年一度的論劍大會,如果你能到的話,我自然會實現這個諾言的。」
痕韌不知道為什麼怠冷會這麼說,難道有所依恃?泰山派並沒有什麼後台,或者什麼朋友能讓他無法上山的,於是他便說:「好,到時候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怠冷說完忽然向輕羅抱拳說:「凝掌教,怠某失禮了,請掌教下令停船,我等隨即上岸。」
輕羅淡淡地說:「悉聽尊便。」
此刻她原不想讓他下船,只因為這下毒一事她還沒有報仇追究,可是如果不同意,如果動起武來,躺在床上的南宮翎豈不是露餡了?所以她只好目送著怠冷這樣走出艙門。
南宮翎卻眉頭一皺,他不知道怠冷打得是什麼主意,這裡有這麼多人,一旦到了那泰山大會,恐怕他根本沒有辦法食言……難道……
南宮翎心下一驚,差點嚇出一身冷汗,難道是說,怠冷此刻根本是在拖延時間,而他心狠毒辣,此事如果讓這船裡的人進入江湖,這件事情肯定會傳開,而此刻他已經萬萬無法追到輕羅,那他只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他曾經說果的,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
據此,他必然會離船後,然後沿途佈置,不讓這艘船逃出一人去,而同時,找個機會,讓這艘船船毀人亡!
等到那些人都走出去後,輕羅這才鬆了一口氣,說:「好險。」
可是她看到南宮翎怔在那裡的表情,說:「怎麼了?」
南宮翎把剛才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輕羅面色頓變了,說:「不錯,他這人勢必不會等到泰山大會的,只是他現在會用什麼方法對方我們這艘船?」
南宮翎沉吟說:「如果我是他,必然會採取下毒,或者用炸藥摧毀兩種方法。」
凝輕羅皺了皺眉頭,說:「他們會不會用火攻?」
南宮翎搖頭說:「不會,第一,火攻的話,不能保證把整艘船的人一起消滅,第二,火攻容易失敗,我們這裡的修為都算不錯,他不可能一舉撲殺。」
凝輕羅說:「下毒和炸彈你覺得哪種可能性大一些?」
南宮翎鄭重地說:「他可能會兩種同時使用。現在他知道我要去鍾山一次,所以船可能會向鍾山這個方向,他沿途會派人一直跟隨,如果你派出一個弟子出去辦事,他就殺一個,絕不讓我們有機會洩露消息。」
凝輕羅面色頓變,說:「那我們的行蹤豈不是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南宮翎微笑著說:「正因為如此,他就出現了一個致命的破綻。」
【絕代風流原版】 第39章
南宮翎通過地道回到自己房間,過不多久,門外傳起敲門聲,南宮翎開了門,門外正站著痕韌,他微笑著說:「南宮少俠,凝掌教請你過去商量一下。」
兩人走到船頭,南宮翎和凝輕羅相視一笑,可是隨即都裝出冷漠的表情,痕韌並沒發現,反而說:「南宮少俠,你有傷在身,可是現在局面危險,所以不得不讓你出來商量一下對策。」
南宮翎淡淡地說:「對付怠冷嗎?」
痕韌吃驚地說:「你怎麼知道?」
南宮翎說:「痕韌想必是想讓整艘船完全滅亡吧?」
痕韌瞪大了眼睛,這件事是剛才凝輕羅推斷給他聽的,可是現在南宮翎居然一口道破,這是何等的令人驚訝。
凝輕羅看到了他的表情,莞爾一笑說:「痕掌教,南宮少俠既然猜到這層,必然有對策。」
南宮翎向她微微一笑,說:「怠冷此人陰險毒辣,此番沿途追隨,必然不會讓每一個人逃出,所以路上步滿了太多人,兵力分散,這是他失誤之一。第二,他沒猜到輕羅小姐能看破他這點,所以我們料敵機先,我們就利用這點,打亂他的計劃。第三,他料我們必然要停在鍾山,可是我們就偏偏不停在鍾山,反而就停在此地,讓他覺得神秘不已,不敢動手。」
「等我從鍾山辦完事回來,我會發信號通知你們,然後你們到鍾山和我匯合。切記,這一路上,不可讓任何一個弟子單獨出去,第二,平時食物中必然要驗毒,第三,再派些人,天天守在船的幾個方向,小心別人潛水過來,船停在最中央,這樣離岸就比較遠,對方即使把炸彈扔過來,你們也有辦法抵擋,所以這些需要晝夜不停。」
凝輕羅關心地看著他,說:「那現在船停在這裡,你怎麼出去?」
南宮翎笑著從懷裡掏出幾十根管子一樣的東西,說:「這就是他的破綻。他認為輕羅小姐仁慈、關心門派弟子性命,絕對不會同時派出幾十人向四面八方衝去,所以我現在就讓他措手不及。」
幾乎同時,他猛地把那些管子向四面八方扔去。那些管子忽然發出無數光環,然後響起了無數嘈雜聲。
南宮翎笑著說:「到時候我在鍾山做完事情會發送一根也是這些樣子的光環,百里可見,就說明我已經在鍾山等候你們了。」
輕羅向他嫣然一笑,那一笑,如無數梨花聖潔地綻放,別人何嘗看到她如此情懷,都怔住。
而剛才痕韌聽他娓娓而談,完全怔住,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南宮翎,在他此刻想來,南宮翎居然洞燭先機,而且對前後發生過的事情居然早已知得清清楚楚,這如何不讓他用那種崇敬的眼神看著這個神秘的少年。
然後南宮翎身形一拔,向旁邊飛去。
怠冷冷冷地飛到岸邊,說:「沿途準備派人跟蹤,如果對方有人從船上出來,殺無赦。」
旁邊一弟子說:「掌教,船上有數月可以食用的水和食物,對方恐怕不會出來吧。」
怠冷哼了一聲,說:「不會出來,我們就創造機會進去。第一,去準備無色無味的毒藥,第二,去向各地收集炸藥,半天內完全辦到。」
怠冷說完冷笑一聲說:「想和我鬥,自不量力。」
可是忽然有弟子前來稟告:「掌教,那船停在江中間已經半個時辰不動了。」
怠冷皺了皺眉頭,說:「難道那南宮小子不去鍾山了嗎?」
他馬上說:「馬上分散人手,派人到那船的後路跟蹤,小心對方掉頭離開。」
又過了一會兒,忽然嘈雜聲大起,整個地方無數光環飛繞。怠冷面色一變,馬上有弟子衝過來,說:「不好,那船上無數奇怪的東西飛出來,也不知是船上多少弟子衝出來……」
怠冷面色又是一變。
南宮翎喜歡製作一些小巧的東西,這些煙霧光環就是其中之一,他發出這些光環後,低飛掠到岸邊,感覺著後面那輕羅的眼神,他心頭一熱。
落在岸邊後,他乘著對方弟子混亂,忽然凌空輕飛,乘著一個弟子不防,一刀從後面結果了他,然後迅速換上他的衣服,和那些弟子跑在一起。直到遠遠地看到怠冷面色一變後,心下竊笑。
怠冷看著那些光環,心頭恐懼大升,心下想著船上那些人究竟在做什麼,自己居然無從料得。
一直到片刻後,光環才消失。那些弟子都遠遠看著,而誰也沒看到南宮翎早已經偷偷溜走了。
【絕代風流原版】 第40章
一路上,南宮翎拚命地飛行,可是他功力只有開光期,所以一直飛行只能保持飛起一米高度,但他心念著凝輕羅,所以還是在天黑之前到達了鍾山。
鍾山山清水秀,可是天上都盤旋著一種奇怪的鳥,它身形像鷂鷹,但爪子是紅色的,而且嘴殼是直長的,頭部呈現百色,但是身體卻是黃色的。南宮翎剛進入後,卻發現那些鳥都向他撲來。
南宮翎低罵了一句:「畜生。」
一掌擊出,那些鳥被掌力一擊而退,卻忽然像是識相起來,就不再進攻,一直發出天鵝般的聲音。
南宮翎走了十餘里,到了半山,忽然聽得那天鵝聲狂響,奇怪中,忽然看到天空中有只這類的鳥正在攻擊地上一隻形同人參,可是卻有著白色的頭的動物。
那動物全身潔白,南宮翎看了心中一動,原來這正是龍元大陸罕見的千年人參,它已經修煉成精,擁有人性。如果常人服了,長命百歲,而且能神清氣爽,終生無病。而修真人服了,卻能一舉突破修真的幾個境界。但是它聰明無比,速度奇快,可遇而不可求。
此刻千年人參像是和那鳥搏鬥了許多,在百米外居然能聽到它的喘息聲。
忽然,那鳥凌空撲下,閃電般用嘴去刺千年人參的身體。千年人參像是怕極了它的嘴,剛跳起來避開,可是忽然那鳥居然兩爪扇起一陣風,向正在空中的千年人參撲去。
兩動物的速度之快,遠非南宮翎所及。
千年人參吱了一聲,跳起來的身體忽然旋轉一下,竟然又落下去。
那鳥似乎和千年人參已經相鬥甚久,雖然有些疲憊,可是此刻它像是完全摸到了千年人參的套路,猛地在下墜時又用嘴向前一啄。
千年人參不防,剛好一隻手被啄中,手臂部分被啄出一個洞來,它正慘叫一聲,南宮翎卻忽然飛起,飛劍出手,向那鳥飛去,一邊喝著:「畜生敢爾。」
飛劍飛的快,可是鳥聽聲辨位,連忙一個折身飛了起來。
可是南宮翎卻怎麼會讓這個已疲憊的鳥兒逃去,他默唸咒語,控制著飛劍向天空飛去。
那鳥似乎怕了飛劍,可是又捨不得那千年人參,在空中有些慌不擇路,一個不防,又氣力不濟,被南宮翎的飛劍刺中。
南宮翎在臨控制的時候,有些心軟,卻把劍控制偏移了幾分,只是傷了那鳥的翅膀。那鳥慘叫一聲,發出天鵝般優美的聲音,可是聽起來卻那麼淒厲,然後它向山上飛去。
南宮翎看到那千年人參像是痛苦地坐在地上,然後哀求地看著南宮翎。南宮翎心下一軟,便不準備傷害它。
那千年人參像是感覺到南宮翎溫柔的眼神,便大膽地走到他前面,然後指著它的手,南宮翎奇怪地說:「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會傷害你?」
千年人參點了點頭。
看著這個只有半人高的人參,頭上還有奇怪的白色須,南宮翎微笑地把手在它頭上撫摩一下,說:「你挺有靈氣的。你想讓我幫你幫你把手給砍斷?」
南宮翎知道這類生物修煉後,如果身體殘廢了,那只有把那個部分除去,然後過斷時間那身體會自動長出來。那人參果然點了點頭,又把手臂伸出來。
南宮翎收回飛劍,看著這個可愛的人參,幾乎有點不忍心下手了。可是他猶豫了一下,忽然一劍舉起,正準備砍下去。
可是後面忽然傳來一聲嬌喝:「不准傷害它!」
南宮翎奇怪地回頭,看到一個身穿綠色衣服,頭上還有兩個可愛的小辮子,整個人充滿著活潑可愛的氣息的女孩,十六七歲,她算是一個每、美人胚胎了。
而此刻這個女孩非常生氣地瞪著他,然後拚命地跑過來。
南宮翎一直淡淡地看著她。
女孩忽然指著南宮翎的鼻子說:「你賠我的瑤兒……」
南宮翎看到女孩後面也飛來一個少年,他有些憨頭憨腦,看到南宮翎,便大聲說:「師妹休慌,師哥來了。」
直到那少年走到南宮翎面前,南宮翎這才淡淡地說:「我什麼時候傷了你的瑤兒?」
那女孩哼了一聲,說:「不和你這個壞人說話了。」
然後從戒指裡取出一把寶劍,向南宮翎飛來。
南宮翎看到對方差不多是開光初期,修為相對他還弱一些,一個側身,避開飛劍,說:「我什麼時候成壞人了?」
旁邊那少年看著南宮翎全身仙氣環繞,忙說:「師妹,你不是他的對手。讓我來。」
南宮翎其實只是比這女孩稍高上一籌,如果要勝她也難,但他動作悠閒,幾個側身避得輕鬆而漂亮。
那女孩看到南宮翎避開,而旁邊師哥還在說話,一賭氣,把飛劍收到手裡,然後連人帶劍撲了過來。
【絕代風流原版】 第41章
南宮翎寶劍在手,連續避開幾招,說:「好個蠻不講理的小丫頭。」
那女孩氣得一咬牙,又要衝上來,可是旁邊那師哥忽然把她死命拉住,說:「小師妹,他一直在讓你,你沒看見嗎?我們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對手。」
女孩瞪了他一眼,說:「要你管。」
那師哥怔了怔,說:「小師妹,是我不對。這個人傷了你的鳥兒,那我替你報仇,即使打不過也打。」
女孩還是嘟著嘴。
南宮翎這才知道原來那鳥兒是女孩的寵物,他生性闊達,便說:「這位小妹妹,剛才不知道是你養的鳥兒,所以不小心弄傷了它。對不住了。」
女孩這才抬眼打量了一下他,說:「瞧你說話還挺斯文的,那為什麼心這麼狠毒,這麼可愛的人參你也要傷害?」
南宮翎這才知道她怒氣何來,說:「哦。那是這人參讓我砍的。」
女孩哼了一聲說:「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呀,人參怎麼會說話呢。」
南宮翎卻不介意地笑笑,回身對那人參說:「現在還痛嗎?」
人參點了點頭,把手伸出來。
那女孩看得眼睛都瞪大了,那個師哥一怔,喃喃地說:「這怎麼可能?」
南宮翎又說:「因為你的手受傷了,所以是不是要求我幫你砍掉?」
人參又頷首,臉上卻露出痛苦的神色。南宮翎再不猶豫,一劍把它的左臂砍下來。
可是人參卻因為手臂的分開而露出笑容,儘管臉上痙攣地極其痛苦。它忽然把那手臂拿起,遞給南宮翎。
南宮翎怔了怔,知道這手臂也具備它身上的靈氣,如果服用自己現在肯定會提高一個修為檔次,但他按捺下這種想法,把那人參臂收進戒指裡。
那女孩看著人參,忽然甜甜笑著,說:「人參弟弟好乖呀,來,到姐姐這裡來。」
她伸出雙手。可是那人參反而不理睬她,卻走到南宮翎旁邊。
南宮翎微笑著說:「是不是因為受傷了,所以現在要跟在我旁邊需要我保護?」
人參馬上點了點頭。
南宮翎呵呵一笑,說:「那你就陪我去找鍾山掌教吧。」
那女孩和師哥都吃了一驚,女孩忽然攔住南宮翎說:「你找我爹做什麼?」
南宮翎也猜到這兩人必然和鍾奎有些關係,此刻便說:「我又不是找你,你急什麼?」
那師哥忽然說:「如果你是來尋仇的,勢必要經過我這關。」
南宮翎說:「如果我是來尋仇的,剛才難道我會手下留情嗎?」
他知道對方看不清他的深淺所以用這個方法,果然唬倒了前面兩個。
那女孩忽然說:「你是來拜師的嗎?」
在她印象裡,一般人來找鍾奎就是拜師,女孩又說:「不過我爹收徒可嚴了,但如果有我求情的話……」
南宮翎看她的眼睛一直骨碌地在人參上打轉,便知道這女孩的心思,想著眼前這個女孩實在可愛,剛才還怒目相向,此刻卻打起了那人參的主意。南宮翎含笑著說:「既然你喜歡人參,那就直說吧。」
女孩臉一紅,說:「我是看它可愛,想和它說說話,不是要吃它。」
南宮翎說:「如果你喜歡,那就帶它去玩,不過必須經得它同意。」
他向人參說:「這個妹妹想和你玩……」
人參聽他說到這裡,忽然就猛烈地搖頭。
那女孩說:「人參弟弟,我不會傷害你的。」
又把雙手張開要抱它的樣子,向前走上幾步。可是人參卻一轉身,到南宮翎的後面去了,像是很怕這女孩一樣。
南宮翎忽然想到,千年人參懼人,但是對仙都百依百順,此刻頓時想到人參對他信服的原因是因為他身上的寶衣散發出來的仙氣。
女孩嘟著嘴說:「人參弟弟,你不要怕,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旁邊那個人是壞蛋,姐姐會好好疼你的。姐姐叫鍾離,你旁邊這個師哥是鍾樵。」
人參卻哼了一聲,右手緊緊抓住南宮翎的手。南宮翎正覺得好笑,忽然那鍾離走到他旁邊,說:「大壞蛋,你告訴人參說我是好人呀。」
南宮翎覺得莞爾,說:「我是大壞蛋呀,為什麼聽你的話。」
鍾離嘟著嘴說:「是大壞蛋也會聽我的話嘛。師哥說過,只要男的,見到我就都會聽我的話呀。」
南宮翎回頭向那鍾樵看去,那鍾樵臉上忽然紅起來,訥訥地說:「師妹,你這個都記住了呀。」
南宮翎馬上明白了,這鍾樵必然是喜歡這小師妹,所以這對她說這些話,表示他的情意,可是鍾離卻以為他說的是真話,現在便隨口說了出來。
南宮翎說:「聽你的話有什麼好的?」
鍾離歪著頭想了一下,說:「聽我的話……我就可以疼他呀,給他好東西吃呀……」
南宮翎剛想這少女甚是可愛,卻發現已經到了鍾山的道觀。在大門前,南宮翎忽然沉聲說:「末學後進南宮翎,前來拜訪鍾掌教。」
他用了全身真氣,所以十里內清晰可聞,忽然間傳來一聲哈哈的聲音,一個身影緩緩走了出來,他面容清瘦,留著八字須,卻精神煥發,這個中年人緩緩走出來,說:「我知道今日必有貴客到呀。」
鍾離馬上跑上前去,說:「爹爹你怎麼親自出來了?這人是大壞蛋呀。」
中年人沉聲說:「離兒休得無禮。」
可是當他仔細打量著南宮翎後,面色頓時一變,然後是驚疑,不可思議的表情,他手都在顫抖著,喃喃地說:「真像,真像……」
南宮翎滿頭霧水,說:「請問前輩說我像什麼?」
中年人這才覺得自己失態,說:「請問少俠家嚴尊稱?」
南宮翎搖頭說:「在下孤苦伶仃,從未見過父母。」
【絕代風流原版】 第42章
中年人用犀利的眼神看著他,發現南宮翎一直坦然著,這才打消了南宮翎說謊言的可能,又說:「你可是南宮世家少主人南宮翎?」
鍾離呀了一聲,說:「你原來就是南宮翎呀。」
她這才開始注意著南宮翎的面貌,他的眼神裡藏著一種深邃,而且像是經歷過苦難後露出的高貴,她心下一震,走向前說:「原來是師哥,鍾離剛才多有得罪。」
南宮翎怔了怔,馬上明白必然是南宮槐夫婦在南宮世家通過丐幫掌教愁未歇施魔法球給鍾奎,也說了讓他收為徒弟的意思。便說:「都是自家人,小師妹不必客氣。」
鍾離歡呼一聲,說:「那人參弟弟可以跟我玩嗎?」
南宮翎莞爾一笑,說:「當然可以了。」
他回頭對人參說:「她是我師妹,不會害你的。」
人參聽了他的話,雖然有些不樂意,可是鍾離過去撫摩它的頭時,它終究沒有反抗了。
鍾奎吃驚地說:「這是精通人性的千年人參,南宮少俠,你怎麼會?」
南宮翎含笑著說:「在下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
此刻他忽然從戒指裡取出那把天神醫給的劍,說:「我在路上碰到一個前輩,他吩咐我把這劍給你,讓你好好修煉,劍裡還附著有秘籍,可是幫你早些進入到出竅期。」
鍾奎聽了南宮翎的話,神色一變,看著那把劍,說:「那人可是一個神醫?」
南宮翎說:「正是。他姓天,你稱呼他天神醫即可。」
鍾奎忽然跪了下來,說:「弟子愚鈍,數十年後才知道師傅的稱呼。」
南宮翎把劍交到他手上,鍾奎這才站了起來,可是眼裡似乎有了淚。
南宮翎知道他是性情中人,此刻真情流露,也不禁心下感動感慨,他說:「原來前輩是他的弟子,想不到前輩還對天神醫如此恭敬,日後如果我見到他,必然會讓他和前輩一會。」
此刻他便不提和天神醫結拜之事,龍元大陸對長幼師門都非常嚴格,如果說出,難保鍾奎不會稱呼他師叔。
鍾奎感激地說:「謝謝南宮少俠。」
旁邊兩人以及幾個道童,剛才看到鍾奎居然向南宮翎拜下,早駭在一旁。而那幾個道童遠遠地沒見到他們說什麼話,心裡卻直打鼓,對方只是一個少年,居然要勞動師傅大駕迎接,還跪拜,這那個少年究竟是什麼身份?
鍾奎忙說:「請少俠快進入大廳,時間不多,我去取那九天仙丹。」
南宮翎搖頭說:「前輩不必了,我的那毒已經痊癒了。」
鍾奎驚詫地說:「你居然能解蠱?」
南宮翎說:「此事一言難盡。請問前輩,知道鍾山裡有種怪物叫鶚鳥嗎?」
鍾奎點頭鄭重地說:「此鳥身形似雕,腳上長著一對虎爪,相當凶狠。」
南宮翎說:「請問在什麼地方?」
鍾奎說:「這鳥在鍾山山頂南部一個岩石上曾出現過,只是現在天色已暗……」
南宮翎此刻和輕羅分開,歸心似箭,便說:「此事關係重大,請前輩帶我過去。」
鍾奎看著他毅然的表情,說:「好。」
兩人便走出大門,展開身形,向後山峰頂飛去。鍾離看他們步履匆匆,面色鄭重,終於沒有跟上去。
此刻鐘奎看到南宮翎說話有度,而且氣宇軒昂,想到他日後必然會有所奇遇,便不勉強他加入鍾山派。兩人飛了一段,到了峰頂後,南宮翎便向南邊走去。鍾奎指著一塊岩石,說:「這鶚鳥應該是喜歡吃怪獸,尤其是像千年以上的靈草靈物。」
南宮翎失聲說:「千年人參?」
兩人的思想幾乎是同時讓千年人參做誘餌。但是南宮翎馬上含笑著說:「那不打擾人參了。」
卻是從戒指裡取出人參給他的那截手臂,然後說:「這個想必就夠了。」
然後南宮翎問:「鍾掌教知道這鶚鳥的弱點嗎?」
鍾奎搖頭說:「這怪獸以前曾出現在山上,前幾個掌教記載裡說它全身有黑色的花紋,頭是白色的,嘴卻是紅色的,而聲音像晨鳧叫。」
南宮翎喃喃地說:「有一對虎爪想必是它的優勢,身形似雕則相當龐大,全身黑色花紋應該容易隱於夜色……」
南宮翎忽然微笑著說:「既然來了,那就試著。而且我相信也不只一隻鶚鳥。」
鍾奎看到南宮翎神色自若,似乎胸有成竹,心下感慨,想到對方小小年紀,居然如此有氣度,當真難得。
南宮翎把那手臂折下一部分,然後置於那岩石上,和鍾奎在旁邊黑暗的角落裡藏著。南宮翎忽然說:「此鳥既然稱為大鶚鳥,想來力氣奇大,而且自負,看到獵物必然撲上,不會暗中窺候或者試探,所以……」
忽然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南宮翎和鍾奎心裡一凜,一直向空中看去。此刻已經入夜,天空只見那一縷白光飛來,而近了,卻發現那白光當中有一道紅。
想來白光就是它的頭部,而紅則是它的嘴唇,可是南宮翎卻根本沒想到它來勢如閃電般,一失神,那鶚鳥已經到了岩石上空。
那鶚鳥忽然在空中打了一個旋轉,然後就俯衝下來。幾乎同時,南宮翎和鍾奎的劍同時祭出。
【絕代風流正式版】 內容介紹
在絕代的傳奇裡,新的少年留下了神奇的風流,他用內心的一種花開般的美和這個世界交流。
花開了,但是誰知道花的眼淚裡藏著那幸福的喜悅呢?每個人都愛花,但卻都把花當成了擺設。但是,南宮翎知道。
所有的花,其實都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只要女孩的心感覺到自己是純潔的,那她就是美麗的。
而這個世界上,許多美麗的花都陪伴在這個絕代風流的南宮少俠旁邊。
本書屬風流系列第三部。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01章
這是一個淡紫色的世界,充滿著細碎的音樂的呼吸,裡面有死亡、愛和花開的聲音。
城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僅僅十歲的龍楚吟正在幻想自己能成為修真者。在他印象裡,修真者穿著燦爛的盔甲,雙眼像閃電一樣,然後手裡拿著一把光彩四射的寶劍,在村口玩泥巴。
那時他覺得玩泥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享受,而成為修真者,就可以用寶劍把泥土割成一塊一塊的,然後行動起來奇速無比。
此刻他忽然在人群裡拚命一拉,拉出一個孩子出來,楚吟一面說:「小黑別看那個懸賞了,陪我小解去。」
楚吟也沒有回頭,拉著那個孩子的手走了幾步,忽然聽說一個怯生生卻甜美的聲音:「你要拉我去哪裡?」
聲音帶著一種驚慌。
楚吟怔了怔,回頭看了看那個孩子,卻忽然怔住了。
他拉住的人,卻是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女,雖然臉上還帶著稚氣,可是卻透露著一種靈動的氣息。
楚吟訥訥地說:「你……」
他忽然想到必然是自己剛才拉錯了人,此刻臉頓時一紅。
那個少女看著他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說:「小哥哥,你怎麼了?」
楚吟馬上醒悟過來自己還拉著她的手,忙放開,可是自己在少女面前,頓時手足無措,一個轉身就想跑開,離開這個尷尬的境地。
可是旁邊忽然傳來一個豪放的聲音:「這個小兄弟,知道附近哪裡是天外山嗎?」
楚吟回頭看到一個黑衣中年人,面色慈祥,身上卻帶著一種高貴的氣息,便說:「就是我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的。」
那個黑衣中年人眼裡一亮,說:「小兄弟能帶我去嗎?」
此刻,那個少女忽然走到中年人旁邊,仰起頭說:「爹爹,你這些天一直找的地方就是天外山嗎?」
楚吟這才知道前面是父女,心下沒來由一喜,說:「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那個中年人微微一笑,說:「那就麻煩小兄弟了。」
楚吟自幼一直生活在山上,少於人交往,也從來沒有受到一個比他年長一個輩分的人如此禮待,此刻忙開心地說:「不用客氣的,我姓龍,叫我小龍就好了。」
「你姓龍?」
那個中年人身軀一震,滿臉不可思議,他忽然定神凝視龍楚吟,喃喃地說:「你的修為已經有一些根基了,不出四五年,必然可以進入修真的開光初期,可難道你的師父沒有說過這個禁忌?」
楚吟怔了怔,說:「什麼禁忌呀?我生下來就姓龍呀,師父說等我長大後就把我送回家去。」
中年人沉聲說:「你師父怎麼稱呼?」
楚吟心想:難道師父惹上了一些麻煩,我還是不說出他名號的好。他看到中年人一臉鄭重的樣子,心下打了一個嘀咕,便說:「師父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中年人想看他的眼神裡看出真假,可是楚吟一臉的坦然。
三人開始向城外走去,走了些時間,前面是一座山,山野的泥地顯得焦黃。中年人走在前面,看著這座平凡的山,皺眉說:「這就是天外山?」
旁邊的那個女孩說:「爹爹,這座山怎麼會有天外這個雅稱呀?天外,應該是隱居避世的意思。」
中年長歎一聲說:「天外山是一個前輩隱居的地方,我是無意中得到這個消息,只有以那個前輩的身份,他沒有理由住在這樣的環境裡……」
但是他話音忽然停滯,看著山腳的一些雜草頓時驚呆了。
兩個孩子奇怪地看著他。那個中年人忽然從沉思裡驚醒,說:「七星陣……這怎麼可能?難道說……」
中年人試探地向前走了幾步,然後身形一轉,在雜草裡左右移動了幾步,忽然,人已經不見。
那個少女呆住了,說:「爹爹他……」
楚吟心裡卻湧起一陣浪潮,小時候師父曾告訴他,山腳下設有七星陣,如果對方是凡人,必然不會起作用,如果是修真者,必然要被隔離在外,但是眼前這個人居然以這樣的方式通過了這個七星陣,顯然修為已經到了很高深的地步了。
他忽然一拉少女,說:「我們快去追你爹爹,這一路上設了很多陣型,恐怕他會走丟掉。」
少女乍又被他拉住手,臉上起了紅暈,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隨著少年走了。
兩人修為都不屬於修真者,所以那些雜草碎石根本不起作用。走到半山中,楚吟忽然發現少女的呼吸急促,回頭卻是看到少女正咬著嘴唇跟他跑著,可是看起來像是疲憊到了極點。
楚吟正奇怪,自己這一路飛奔,根本沒有耗費體力,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無形裡打下了強大的基礎。
看到少女雖然累著,卻不哼一句強忍著,他放開握著少女的手,說:「我累了,我們休息一下吧。」
少女看著他的樣子,知道他必然是照顧她才休息的,卻說他自己累了,不由感激地說:「謝謝。」
少女便坐在旁邊的一塊大石上,看著遍山的蒼涼,說:「我們怕是趕不上我爹爹了,他還可以飛起來,這一座山,只要幾下子,就能到山頂了。」
楚吟搖頭說:「你爹爹速度肯定在我們後面的,那是修真者特定的陣型,如果一路走過來,必然要花費幾個小時。」
少女搖頭不以為意說:「我爹爹可厲害了,無論什麼陣型也難不住他呢。我爹爹可是北嶽山的掌門人,北嶽仙派就是專門在兵器和符上做陣型而聞名天下的。」
楚吟呆住了,說:「天下十四山門派裡的北嶽山?」
少女得意地說:「是呀,那次爹爹說要找到天外山,所以我乘機就陪他出來了。」
楚吟羨慕地看著她,說:「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說:「我叫岳香兒。我叫你小龍哥哥吧。對了,如果哥哥想讓我爹爹收你為徒的,只要和我說一聲就好了,他對我千依百順的。」
楚吟知道天下有十四大門派,正有九仙派,邪有五魔派。這十四大門派,裡面都是可以撼動天下的高手。修真階段共分為開光、凝丹、元嬰、出竅、度劫、大乘、飛昇七個階段,每個階段又分初中後三級,只有到達出竅期才能御劍飛行以及煉上等的法器。而幾個門派掌門都已經達到出竅期的地步了。
楚吟露出羨慕的表情,他並不清楚自己的修為,在城鎮裡早聽別人說起這些門派的強大,如果能成為其中的弟子,那是莫大的仙緣了。
但是楚吟馬上搖頭說:「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是一定會侍奉他終生的。」
兩人休息了半刻,又向山上走去,而此刻楚吟再牽著香兒的手,卻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再走一段,忽然看到天空金光閃爍。香兒吃驚地說:「是修真者在鬥法寶,會不會有我爹爹呀,我們快去。」
此刻,北嶽山的掌門人仍在陣型裡行走,他先走出七星陣,但是眼前一閃,幾乎瞬間,他雙眼一黑。此刻已是一代宗師的岳天豪此刻竟然已冷汗涔涔。
難道說他當真隱居在天外山?難道說剛才那個姓龍的孩子,就是傳說裡的……
否則眼前怎麼會有四象和八卦正反結合的陣型!要知道,如果在兵器或者法寶上同時運用上正反陣型,威力甚至會強大一倍!
忽然間,天邊金光閃爍。岳天豪心頭再次震動——難道說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楚吟和香兒拚命地向山上跑,在經過一個竹林的時候,兩人同時被一種強大的能量給擋住了。
香兒對陣型頗有瞭解,此刻詫異地說:「已經失傳的九絕陣?」
楚吟忽然數著自己的腳步,然後身形一側,卻是走進了竹林,他忙對香兒說:「跟著我的腳步。」
香兒看到楚吟對這個九絕陣如此熟悉,心下震驚,即使是自己爹爹,也只是在傳說裡知道九絕陣是怎麼樣的。
跟著楚吟的腳步,香兒行走了一段時間,忽然看到眼前光華大亮。
兩人馬上隱藏在周圍的一個草叢旁,看到前面的屋子前的空地上,兩個修真者正在鬥法,兩柄金色的寶劍在空中揮舞著,來回交擊,那寶劍都閃爍著萬道光芒。
香兒知道在修真界有一個規矩,就是無關的旁人不能偷看別人比鬥,如果被發現,必然會導致比鬥兩方的夾擊。她看到眼前一個黑衣老人,另外一個白鬚老人,兩人都遙遙控制著天空的寶劍,詫異無比,因為那兩人的修為甚至都達到了度劫期的地步!
天下間能達到的度劫期的高手寥寥可數,必然都是名動一方的高手,她回頭看到楚吟一臉的平靜,便知道眼前兩人裡不會有他的師父。
香兒向楚吟一笑,忽然傳音說:「我爹爹已經告訴我,如果觀察兩個高手的決鬥,必然受益頗深。」
楚吟忽然向她輕微地擺了擺手。
香兒不解,又想傳音,卻是楚吟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
香兒臉又羞紅起來,自己早有些懂事了。但是楚吟卻是很輕很輕地在她手上寫字:「縱使隔著陣型,以你的修為傳音會產生空氣的震動,他們會聽到。」
香兒輕輕地點了點頭。她也在楚吟手裡寫著:「我們等他們決鬥離開後再出去,不然被他們發現,他們肯定會殺了我們。」
楚吟頷首,兩人都伏在竹枝後面,不敢發出一點聲息。
那兩個老人忽然都凌空飛行起來,卻是彼此都拿住寶劍,定在空中。
香兒心下吃驚,在楚吟手裡寫著:「只有到達出竅期才能御劍飛行。」
那兩個老人在空中都靜止不動,此刻,楚吟和香兒都覺得一種強烈的空氣窒息,兩人幾乎都呼吸困難起來。
但是兩人頑強地支撐著,雖然彼此涔涔汗下,卻紋絲不動。
那黑衣老人忽然寶劍揮起,天空中起了一道神光,從寶劍的劍刃上噴湧而出,同時,那寶劍旁邊忽然綻放開無數蓮花,向白鬚老人圍繞而去。
那白鬚老人劍光在週身圍了一匝,頓時無數白光閃射,身邊頓時出現一條青龍,在身邊強烈旋轉。
黑衣老人冷笑著說:「此刻你身上傷癒未好,逞強施展出龍形劍法,最後只能同時施展三個陣型合併的威力,又怎麼是我的對手?」
黑衣老人說的時候,那些蓮花不斷地擊在龍的身上,然後化成碎片分開。
可是白鬚老人的面色卻越來越難看。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02章
黑衣老人大笑,說:「我的蓮花開可以無數次綻放出,而你的龍威力會越來越小,一直到你油盡燈枯,可是你的其他法寶又怎麼能抵擋我這樣的攻擊呢?還是交出那東西來,我保證放過你。」
只在他說話的時間裡,竟已經有數千多蓮花被龍給擊成碎片。
連那個黑衣老人都有些喘息起來。
但是白鬚老人忽然大吼一聲,全身閃著赤色的盔甲,然後左手的戒指一閃,左手已經多出一樣紅色丹丸。
此刻,白鬚老人顯然已經耗費了許多真力,那龍的旋轉都慢了下來。
但是黑衣老人看到丹丸吃了一驚,他忽然身形一折,連同寶劍,身體已經向上拔了一兩丈距離。
白鬚老人手腕一抖,把丹丸向空中扔出。忽然間,天地充斥著一種死亡的呼喚,無數雷電圍繞,向那黑衣老人轟去。
香兒和楚吟面色慘白,這是一場生死之鬥,而彼此的打鬥已經驚險到極端。如果是剛進到開光期的修真者,只怕施展出一朵蓮花來,都需要半刻,而且威力遠遠不如。但是那個黑衣老人卻可以無窮無盡的施展。
而白鬚老人如果真力運行微微受挫,瞬間幾百朵蓮花就會同時襲擊到他的真身,必然已經屍骨無存,甚至連元嬰都從此煙消雲散。
而那顆丹丸的威力,居然可以引動天雷!要知道,只有在飛昇期的修真者在面臨天劫時才可能遇到天雷!
那個黑衣老人頭頂忽然出現了一個圓形光環。那天雷擊在他頭上的時候,竟有大部分被反彈回去,而剩下的威力擊在光環上,那光環忽然化成一縷白煙,而黑衣老人左臂忽然被炸成碎片!
香兒差點驚呼出來,眼前的血腥是何等的可怕。但是當她看到平靜如常的楚吟,便強咬著嘴唇,不發出聲音。
但是白鬚老人忽然吐出一口血來,卻是墜落在地上,把劍垂在地上,急促喘著氣。剛才施展這個雷符,幾乎耗盡了全身真力。
只聽一聲雷鳴,天地間似乎在瑟瑟發抖,卻是那被反彈回去的天雷,擊在天空上,整個天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碎縫!
黑衣老人也降落在地上,此刻他全身都是血跡。他憤怒地說:「如果我沒有一等神器反光鏡,此刻就灰飛煙滅了。你居然損害了我的神器,納命來!」
世上寶物有法器、神器、天器(或者魔器)神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件三等的神器都可能吸引無數修真者去爭奪,更可見一等神器是如此的珍貴!
同時因為只要修真者元嬰還在,修為就不會降低。而身體卻可以通過一些靈物來重新建構,所以在黑衣老人的心裡,自己失去左臂卻遠遠比不上失去一樣神器的心痛。
黑衣老人此刻挾著寶劍,身形閃電一般人劍合一向白鬚老人撲來!
電光石火之間,香兒只覺得眼前一晃,卻是黑衣老人一劍刺入白鬚老人胸前!
白鬚老人反手一劍橫割過黑衣老人的胸部。但是黑衣老人卻是從胸前向下一劃!
兩人隨觸即分!
但是白鬚老人左邊胸部一直到腿部,卻是被那把劍割成兩半!
香兒差點嘔吐出來,但是她看著只是皺眉的楚吟,強忍下去。
白鬚老人忽然倒在地上,那寶劍也脫手落在地上。
但是黑衣老人陰冷一笑,忽然寶劍發光,把白鬚老人攔腰砍成兩段!
隨著那劍揮出,一個元嬰從白鬚老人腰部騰空而起,但是卻是滿臉痛苦。
黑衣老人哈哈大笑,說:「」此刻你的元嬰已經受到重創,沒有幾百年,根本無法恢復到現在的功力,不過,你還是老實交待出你的寶物藏在哪裡!否則我會馬上廢去你的元嬰。」
那個元嬰冷哼一聲說:「難道你敢冒修真界之不韙,連我的元嬰都會破去嗎?」
卻是元嬰越深越高,瞬間已經消失不見。
黑衣老人臉上一陣抽搐,看著元嬰消失,卻終於沒有撲上去。如果自己毀了對方的元嬰,無異就成為修真界的大敵!
黑衣老人殘缺著手,右手寶劍一揮,旁邊的屋子忽然化成灰燼。
黑衣老人右手的儲物戒指一亮,卻是出現一顆千年人參,黑衣老人把人參安在自己左臂上,不多久,人參慢慢完全變成了左臂的樣子。
黑衣老人忽然在被屋子裡走了一匝,仔細看著屋子剩餘的那些金屬。只是那些金屬都淡然無光了。
香兒知道他必然是在找白鬚老人屋裡剩下的東西,因為白鬚老人只剩下元嬰,所以身邊不可能帶著東西。
但是那老人找了一圈,卻是面色失望。他忽然祭出寶劍,飛離而去。
香兒和楚吟又呆了半晌,這才從竹子後面出來。香兒看到那個白鬚老人的身體,幾乎要嘔吐起來。
楚吟卻是沉重地歎了一聲氣。
香兒以為楚吟在笑話她此刻的樣子,嘟著嘴說:「你知道剛才那個得勝的黑衣老人嗎?他是崑崙虛的掌門人,他用的劍法是『一時千層浪』,崑崙虛據說是天下最神秘的門派,十四大門派掌門人都在一起,合力恐怕也無法對付他。但是不知道那個白鬚老人會是誰,如果不是他早就元氣大傷,恐怕崑崙虛掌門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她說完,忽然右手的儲物戒指一閃,也出現一把劍,說:「我現在演練一下他的劍法好不好?」
卻是光彩一亮,她向前躍了一丈,寶劍層層疊疊顫抖,然後自上而下揮舞。那動作,竟然和剛才那個黑衣老人完全一樣!
動作相似並不為奇,但是香兒的那把劍忽然閃著一種虛影,然後從上而下揮舞一直到劍收回,那虛影仍然沒有消失。
香兒施展完劍法後對楚吟微笑著說:「怎麼樣?」
要知道只看一遍,就能掌握出劍的技巧,甚至知道把真氣放在劍的什麼部位來產生威力,那已經可以說是無比聰穎了。而香兒卻甚至只施展一次,就把崑崙虛的這劍「一時千層浪」完全掌握,只差威力比不上而已!
如果以後在別的修真者演練一遍,對方完全有可能以為你就是崑崙虛的人!
香兒以為楚吟會誇獎他,卻是楚吟右手上的戒指也同時閃光出現一把寶劍,然後幾乎瞬間,楚吟凌空躍起一丈多,然後同樣地施展出那招劍法,竟和香兒的動作完全一致!
在這個修真界,幾乎每個人都有儲物戒指,隨著修真境界的提升,儲物的空間會變大。而即使不是修真者,也能在各大地方買到儲物戒指。別人是不能探知戒指裡有什麼東西,也不能搶到戒指。戒指裡的空間和身體是聯合在一起的,而如果身體被毀後,裡面的東西如非神器,也會同時被毀滅。
就像剛才白鬚老人身體被毀,但是身上卻什麼東西也沒有爆出,則說明老人身上並沒有神器甚至更高級別的天器。
香兒看到楚吟的動作和她完全一樣,甚至剛才一掠能掠出一丈多,而她剛好只能掠出一丈,頓時呆住了,她以為自己已經是天資極其聰穎了,想不到楚吟更甚於她!
楚吟施展好劍法,卻是面色凝重,走到白鬚老人旁邊,然後在旁邊用劍挖起土來。
香兒一看就知道楚吟是要把老人身體埋葬,也過去幫他挖土。
楚吟挖了一盞茶時間,然後把老人已經殘缺不全的身體放進土裡。香兒此刻看著那個鮮血都已經流盡的軀體,慌忙回過頭去不敢看。
一直到楚吟做好了墓,香兒才回頭,笑著說:「我爹爹以前說我很堅強,無論看到任何事情都會強忍下去,無論受到什麼打擊也會屹立著,像今天我還是第一次見過這樣血腥的場景,我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香兒頓了頓,看著楚吟說:「因為我是女孩子,雖然你同樣能不發出一點聲音,但是我別人如果知道了,肯定說我更堅強。」
她說的時候,眼裡都藏著笑意,她的嘴角還帶著一個弧形的微笑,聲音裡沒有任何得意,反而給人有一種特別的憐愛。
但是楚吟連看也沒有看她,他默默地在老人墓前跪了下來,然後從不遠處雙手一晃,把一個石碑吸過來,再雙手一削,那石碑的正面已經被削平。然後楚吟把石碑插在墓前,用手指在石碑上寫著「師父雷仲之墓——不肖徒弟龍楚吟立。」
此刻,香兒這才怔住了,不可思議地說:「他?是你師父?」
楚吟雙眼終於忍不住流下淚水,但是他馬上擦去,然後在墓前磕了三個響頭,低聲說:「師父,如果我剛才貿然出來,不僅分了你的心,也讓我永沒有報仇的一天。」
他的聲音充滿著無比的沉痛和壓抑,「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找到您的元嬰,然後盡我所能的讓您恢復真身,而這個仇,我永遠記住了。」
香兒看著楚吟單薄的身體,忍不住流下眼淚。她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他。
楚吟站起來,回頭對香兒微笑著說:「沒事了。」
香兒在瞬間看到楚吟微笑裡露出的殘缺,露出的淒婉,露出的蒼涼。但是楚吟還在微笑。
身後忽然光華一閃,一個身影從那個九絕陣飛出,正是岳天豪。他看著楚吟和香兒,詫異地說:「九絕陣不僅是針對修真者的,凡人根本無法踏入半步,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楚吟慘然一笑,說:「師父自幼起就傳授我各種陣型,一個小小的九絕陣算得了什麼!」
岳天豪聽到楚吟稱呼九絕陣為小陣,再看了一下墓碑,面色一變,說:「你的師父難道就是天帝山的雷仲?」
他連聲音都一直在顫抖。
楚吟遲疑著,說:「我師父是叫雷仲,但是天帝山是什麼門派?」
香兒脫口而出:「你師父是天帝山的人?」
說到天帝山三個字,香兒的聲音卻完全變了,變得不可置信。
岳天豪神情激動,忽然跪在地上,說:「北嶽山掌教見過天帝山少帝主!」
楚吟和香兒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吟慌忙上去扶著他,說:「前輩請起,我怎麼會是天帝山少帝主……」
岳天豪站了起來,歎氣說:「天下間視九絕陣為無物的,恐怕只有雷前輩一人,他是天帝山帝主身邊的一個侍衛,因為無意裡得到一本叫《九九天下》的神書,書裡記載著無數失傳的陣型,據說九九天下可以在兵器裡做到九個陣型合一的威力。」
香兒吃驚地說:「九個陣型合一?那威力甚至可以增加幾十倍……」
岳天豪面色凝重地說:「此處的地方明顯是他所設立的,我剛才走過這三個陣型就用了數個時辰,還是在陣型沒有發動的情況下。如果陣型發動,我恐怕要陷在此百數年才能脫困。」
楚吟怔了怔,說:「那只能證明我師父的身份而已。」
岳天豪搖頭說:「天下間,誰配姓龍!」
龍楚吟吃驚地說:「天下之大,除了天帝山外,竟然沒有別的人姓龍嗎?」
岳天豪肅然說:「正是!」
龍楚吟又說:「那天帝山是什麼樣的門派?」
岳天豪面色一凜,說:「天下所歸,萬人景仰的門派!」
龍楚吟遲疑著說:「我……」
岳天豪微笑著說:「天下誰人不知道天帝山門派在一夜裡少帝主忽然消失的消息,加上同時消失了的雷前輩,所以每個人都把你們聯繫在一起,至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問雷老前輩了,只是雷前輩他?」
龍楚吟撫摸著墓碑,慘然說:「他的肉身剛剛被別人摧毀,即使重新修得真身,大概也只有以前一半的修為了。」
岳天豪面色一變,說:「天下別的門派,還有誰能傷得了他!」
「我!」
聲音從遠方傳來,陰森森的。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03章
龍楚吟和香兒相顧駭然,想不到那老人居然去而復返!
「兩個小娃兒在我面前用傳音,難道我還聽不出來你們的存在嗎?」
那個黑衣老人目光清冷地看著龍楚吟,說:「既然雷仲是你師父,你自然知道《九九天下》在哪裡吧?如果交出來,我就可以讓你省點苦頭吃。」
他以為龍楚吟自然膽怯,剛才兩人比鬥龍楚吟居然躲著不出來。
龍楚吟冷哼一聲,說:「我是不會向你這種卑鄙的人投降的。」
黑衣老人掃了他們一眼,說:「兩個小娃兒還沒有到開光,另外一個,倒是出竅期了,不容易呀。看來不讓你們嘗點苦頭吃是不行了。」
他戒指閃動裡,寶劍已經在手,瞬間,無數蓮花從劍身上爆發而出!
岳天豪驚呼一聲說:「崑崙萬蓮!你是崑崙虛的人!」
他連忙祭出寶劍,然後同時放出七八個符,那些符一碰到蓮花,就和那些蓮花同時消失。
但是那些蓮花是無窮無盡的,岳天豪只有出竅前期,而對方已是度劫中期,相差幾個等級,如何能擋!
只見白光一閃,岳天豪施展出劍影裡被一朵蓮花突破,他頓時口吐鮮血,人被重重彈飛幾丈開外。
到達度劫期的高手,彼此間已經不再是單純鬥法寶那樣簡單,他們都是以肉身為元氣彼此攻擊對方,而此刻的修為顯得非常重要,如果有七八個和岳天豪同樣等級的修真者,最多只能破壞岳天豪的法寶,而在黑衣老人面前,岳天豪也逃離的能力都沒有。
而黑衣老人陰冷一笑,分出兩朵蓮花向龍楚吟和香兒撲去。
龍楚吟戒指閃動,一把護盾出現在右手,而同時,他也施展出一隻蝴蝶翩翩向蓮花撲去。
原本以龍楚吟的修為,縱然有再好的法寶,也無法擋住這樣的一擊。
但是那蝴蝶和蓮花忽然同時消失!空氣裡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炸開的同時,那蝴蝶消逝的地方出現了四種波紋。
黑衣老人吃驚地說:「你居然練到了四層陣型合一來修煉法寶的地步!」
他話音未畢,卻是香兒施展出的四五個符被那蓮花輕鬆擊碎,眼看香兒就要收到攻擊,龍楚吟身形如電,向前騰飛一丈多,劍影頓起,從上而下,赫然是剛學會的那招「一時千層浪」這招讓龍楚吟這劍威力大增,剛好擊在蓮花的中心花蕊上,那蓮花頓時炸開!
龍楚吟再度一躍,擋在香兒面前,而那些蓮花炸出的威力擊在他的身上,龍楚吟胸腹激盪,全身頓時經脈錯亂,人被炸飛而去。
香兒急忙扶起龍楚吟,泣聲說:「龍哥哥,你怎麼樣?」
龍楚吟勉強說:「沒事的。」
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卻發現手腳根本沒有一點力量。
黑衣老人面色讚許地看了一眼龍楚吟,然後說:「連破我的兩朵小蓮花,果然不容易,如果讓你窺得修真門路,日後豈非是一個禍害?留你不得。」
聲音忽然陰冷起來。
龍楚吟忽然說:「你不是要《九九天下》嗎?我可以告訴你藏在哪裡?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黑衣老人面色一喜說:「如果能得到這本書的話,我的確可以放你一馬。」
他知道眼前的局面龍楚吟必然是想保身。
龍楚吟早已經清楚眼前情景,《九九天下》這本書就在身上,如果對方發起狠來,自己肉身被破,《九九天下》的製作書頁是屬於神器級的玉,必然會被爆出,現在只有先用知道地址來穩住他。而修真界有兩大禁忌,第一,禁破對方元嬰。第二,忌言而無信。如果對方發誓說不會傷害自己,那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保全自己的。
他馬上說:「如果我告訴你書的地址,你必須放過我們三人。」
黑衣老人哼了一聲說:「如果你把書給我,我就放過你們三人,如果只有地址,我最多放過你一人。」
香兒咬住嘴唇說:「龍哥哥,千萬不要,你師父千方百計保護這本書,如果讓對方得到,豈非是為虎作倀?」
龍楚吟心說:我何嘗不知道,只是這本書是藏在我身上,如果對方元嬰出竅一下就能發現書的靈氣,自己又沒有辦法毀去這本書!
此刻,龍楚吟苦笑著說:「好,我答應你,把書給你,你必須發誓不能傷害我等三人。」
黑衣老人心下一喜,說:「好。我崑崙虛掌門崑崙一非發誓,如果能得到《九九天下》的真本,絕不會主動傷害你們三人。如果你們要對我暗算,那又另當別論。」
此刻,岳天豪站起,身體搖搖晃晃地走到龍楚吟面前,冷冷地說:「想不到你是如此怕死。」
龍楚吟不再猶豫,戒指一晃,手裡已經出現一本閃著玉光的書。
岳天豪和香兒同時驚呼出聲,而黑衣老人陰冷一笑,說:「怪不得答應得如此痛快,原來書就在你身上,如果我運用元嬰搜索一下,哼哼!」
岳天豪面色慘然,知道書既然在龍楚吟身上,此刻要求對方發誓,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龍楚吟剛才受那一擊,全身已經是鮮血淋漓,此刻,手上的血緩緩流到書上去。忽然間,書馬上散發著一種奇特的光芒。
黑衣老人生恐有變,閃電般衝了過來。
只是他的速度已經慢了,龍楚吟身上的血和那書結合在一起,散發出強烈的玉綠光華,崑崙一非不防,被那光華震飛!
那光華的威力,絲毫不下於剛才雷仲施展的龍形!那崑崙一非慘叫一聲,幾乎被打得元嬰皆散!
崑崙一非瞬間祭起仙劍,人已經飛離而去。只是這一擊,至少破了他百年修為!
而龍楚吟在光華散發的瞬間,同時和那本書失去了蹤跡。
等龍楚吟醒來的時候,卻是自己在一個亭子裡,周圍有無數雪花紛紛揚揚。
旁邊正坐著兩個長髯老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左邊一個面色紅潤的老人忽然長聲大笑。空中所有的雪花在他的聲音裡忽然被融化一般,消失不見。
另外一個面色蒼白的老人笑著說:「龍的子弟能來到這裡,當真是仙緣。你可是天帝山下?」
龍楚吟頷首說:「應該是。」
面色蒼白的老人奇怪地說:「怎麼會是應該是?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生世?」
龍楚吟說:「正是,我自從懂事以來,就跟著雷仲爺爺修煉,直到前些天……」
他把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面色蒼白的老人哦了一聲說:「機緣巧合呀。你可知此地為何處?」
龍楚吟說:「難道此刻我已經身處在《九九天下》這本書裡?」
面色蒼白的老人含笑著說:「好聰明的孩子。不錯,你可聽過我兩人的名號,冰真人和火真人?」
龍楚吟面色大變,說:「你們不是已經到達飛昇期,已經通過天劫得道成仙了嗎?怎麼還會留在人間?」
冰真人淡淡一笑,說:「在成仙的最後一刻,我們卻留了下來,只是為了等待一個人。」
「誰?」
「龍的子弟,也就是你!」
龍楚吟怔住了,說:「我?」
「你身上有著龍的血脈,所以有龍血,只有讓龍血和寶玉融合起來,才能進入此地。關於我們為什麼要留下來,日後自然會告訴你,現在,我和火真人開始傳授你武功。」
龍楚吟茫然地看了他們一眼,忽然心下異常激動,如果得到兩個半仙人指點,那自己的進境恐怕是神速無比了。
難道他們是怕自己的武功仙法後繼無人?龍楚吟一面想著,一面接過他們遞來的幾本書。
看著那些封面,龍楚吟怔住了。
因為那十四本書,剛好是天下十四大門派的不傳之秘!
冰真人雖然面色蒼白,但是卻極其熱情,他看出龍楚吟臉上的不解,說:「你先學會各大門派的仙法,煉丹煉法寶之秘以及劍法。」
龍楚吟知道如果學會天下十四大門派的各種絕密,日後出得江湖,豈不是可以呼風喚雨嗎?再則自己已經練成四層陣型合一的地步,自己的實力,恐怕不會弱於那個被自己擊成重傷的崑崙一非了!
自己在天外山十數年,每天必須在荒山裡以最快的速度飛奔,每次跑到累的時候,只要讓體內血液像真氣一樣運行起來,頓時身清氣爽。原來自己是擁有龍的血液!其他時間則一直在練習陣型的合一,融合或者異化等等。
而此刻,他能學習到各種門派的絕密,這才真正算得上修真入門。
龍楚吟忽然想到香兒和那個居然向他跪拜的岳天豪,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呢?
他翻開了峨嵋山的秘笈:峨嵋山的太清心法;煉化峨嵋山的小還丹和正氣丹;煉化法寶的火候和技巧;以及峨嵋山的太清十八劍!
雖然這是個法寶為主的時代,但是劍法卻有不可思議的作用,每個人珍逾生命的莫過於寶劍了,而每個門派的心法和劍法是共通的,如同太清十八劍的第一個招式「太清靈動」就是把心法蘊涵在寶劍起手的瞬間,把威力在寶劍的劍尖地方凝而不發,施展出劍法後會產生三道光芒,左右兩道為虛,當中那道才是最關鍵的威力。
而仙派九山分別為峨嵋、武當、華山、黃山、北嶽山、衡山、泰山、浮玉山、天虞山。
邪派五山則為龍首山、太行山、陽虛山、蛇山、鹹陰山。
龍楚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看書倦了,就休息,餓了,就服用冰真人給他的仙丹。而火真人始終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當初他只看一眼就學會「一時千層浪」天資無比聰穎,而此刻就更不用說了,有心法和劍法,學習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但是十四大門派的武功何等之雜,而比如說鹹陰山是五大邪派之一,他的心法居然是修煉和召喚殭屍和陰魂,龍楚吟只好硬著頭皮學了下去。
一直迎來第二年春天,龍楚吟終於把幾種門派的各種秘訣學會,但是此刻,冰真人卻讓他開始第二項任務:讓他去破解這些門派的劍法!
雖然只需要破解的是劍法,但卻讓龍楚吟花去了足足三年,這才對應付這些劍法頗有心得,他自信如果修為沒有高出他很多等級的,無論施展什麼心法、劍法,也不能從他身上賺取便宜!
此刻他已經修煉到開光後期了。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04章
一個僅僅只有十六歲的少年,能習到開光後期,是何等的不容易!
這其中得益於各種門派的秘法,在遇到瓶頸的時候,比如說華山是火陽功,而陽虛山剛好是冰陽功,兩者合一,剛柔互濟,則剛好讓龍楚吟的修為提升了一個檔次。
在龍楚吟修為提升到開光後期的時候,冰真人面色凝重地對楚吟說:「如今我會用盡我全身真氣施展寒氣,你必須在寒氣裡吐納,強忍痛苦。一直到三陽真火煉成為止!」
當冰真人施展出寒氣的時候,楚吟幾乎生機完全凍結。幸好龍之血在體內遊走,這才讓楚吟甦醒。但是他在冰寒裡根本無法動彈,真氣也無法凝結,根本無法移動,呼吸都靜止了,如何吐納!
這樣如同冰雕一般過去了一個月後,龍楚吟忽然發現體內的龍之血流動越發強烈,此刻他竟然發現自己已經能動了。
吐納?難道指得是峨嵋派的太清功的基本吐納嗎?
於是龍楚吟開始在冰冷裡修煉太清功,但修煉了半個月後,一直到龍楚吟的太清功更上一層樓,仍沒有所謂的什麼三陽真火的出現。於是龍楚吟開始修煉武當的心法……
一直到十四種門派的心法全部提升了一個等級,可是依然沒有三陽真火的出現!
而此刻,龍楚吟在冰窟裡已經呆了接近六個月。
忽然間,身邊的冰寒完全消失,取代他的則是無比的炙熱!
不,這不是體內的真氣,而是外界來的,難道說是火真人在他身邊用真氣炙烤他嗎?
於是,龍楚吟開始重新修煉太清功和其他門派的心法。
這樣又持續了六個月,等到那幾乎不可忍的炙熱消失後,自己的各種心法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此刻,眼前卻是兩個老人關切的眼神。冰真人首先說:「你的三陽真火應該已經到達中期了吧?」
龍楚吟只好把自己在修煉中的情景說了一遍,冰真人目瞪口呆說:「只要你在冰寒裡熬過兩個月,因為龍之血,你體內的三陽真火自然會出現!唉,浪費了你一年時間。」
其實他並不知道這一年時間並沒有浪費,反而讓龍楚吟更有收益,因為那十四種心法龍楚吟都學習到了高級!而在各大門派裡,能學習到高級的修真者,絕對不多!
此刻的龍楚吟已經有些躊躇滿志了。
於是在冰真人和火真人的再度施展冰凍和火炙下,龍楚吟又熬過了一年。這一年內,龍楚吟發現那三陽真火升到中期,而且蘊涵在體內,就像武器一樣可以隨時控制攻擊出去。
此刻,光陰已過了五載!
冰真人看到龍楚吟修煉到中級的三陽真火,大喜,說:「日後如果行走天下,等三陽真火修煉到高級再進化,你必然有數不清的好處。」
龍楚吟忽然展顏說:「前輩是不是說,三陽真火以後甚至可以源源不斷地從體內發出作為法寶來用!」
「這只是其中一項,現在是天機不可洩漏,留你日後慢慢領悟吧。這些年來,你的修為已經提升到凝丹前期了,足夠進入龍之洞了。」
「龍之洞?」
「正是,因為龍之洞裡有一樣二等天器,如果我們修煉成仙,勢必要經歷天劫,而龍之洞裡的天器,也會被天雷擊散,怕暴殄天物,而龍之洞只有擁有龍的血液的人才能進入,所以我們多等了這幾十年。」
龍楚吟無比感動地說:「謝謝前輩指點。」
天器據說是只有到飛昇期的高手,還要在機緣巧合下得到各種特殊的寶物和藥草,還要有高超的煉器術,才有可能煉出三等天器或者魔器。而二等天器,大概只有已經成仙的仙人窮天地之變才能修煉成功。一等天器就更不用說了,據說仙人也從來沒有見過。
冰真人微笑著說:「我們好歹師徒緣分一場,所以今天我會給你寶物。」
那個火真人二話不說,忽然從懷裡取出一粒佛珠放在龍楚吟手上,龍楚吟知道火真人不喜歡說話,雖然不清楚佛珠的作用,還是恭敬地把佛珠放進儲物戒指裡,說:「謝謝火師父。」
冰真人左右手同時出現一樣寶物,左邊是一樣閃著紫色光華的珠子,右手是一件薄如蟬翼的衣服。
龍楚吟怔了怔,冰真人含笑說:「左手呢,是一粒定天丹,可以迅速提升你的功力,右手則是一件一等神器隱形衣,如果你沒有施展仙法攻擊別人,穿上隱形衣,如果等級沒有高你太多的話,絕對無法發覺你的蹤跡。你要哪一樣?」
龍楚吟知道修真需要自己付出努力,這才體會到真正的境界,一般人來說,是不會用神丹來提升功力的,但是自己的對手崑崙一非居然到達度劫中期,如果自己修煉的話,縱然連連仙緣,起碼也要百多年才能煉到出竅後期。
而那隱形衣,居然是一等神器,顯然是相當珍貴了。他忽然微笑著說:「冰師父,是不是我隨意做一種選擇,你都會同意。」
冰真人說:「那是自然,難道師父會吝嗇嗎?」
龍楚吟含笑著說:「那我決定好了,我兩樣都要。」
冰真人一怔,說:「你……」
聲音一轉,馬上微笑著說:「好聰明的孩子,我剛才只是問你要哪一樣,也並沒有強迫自己只要一樣。也罷,我就幫你一把,你現在直接把神丹服下。」
龍楚吟依言服從下神丹,頓時全身一種萬蟻噬身的痛苦。但是他強自忍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再也忍受不了痛苦,暈迷過去。
等他清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迅速升到凝丹中期。要知道強行用丹藥提升功力,那所受的痛苦實在是難以忍受的。幸好龍楚吟身上有龍之血,如果是別人,必然會幾次清醒,然後又在煎熬裡暈迷。
醒來的地方,卻已經是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旁邊也沒有兩位師父,龍楚吟馬上明白這裡就是龍之洞了。
他用自己隨身的寶劍在手上劃出一道傷痕,然後讓血注入寶劍裡,忽然間,寶劍發著璀璨的光芒,隨後,那個龍之洞也發著美麗的光環。
把劍拿在手上,龍楚吟小心翼翼地進入了龍之洞,洞口的光環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看到那光環並不排斥他,龍楚吟一喜,輕鬆掠進了洞口。
一進洞口,龍楚吟呆住了。
因為洞口裡竟然有一個仙女,全身光華耀眼。她穿著白色衣裙,目光輕柔地看著她。在她後面,有一個寶爐,發著七色光華。
龍楚吟看到仙女,幾乎產生要膜拜的心理,他恭敬地說:「仙女姐姐。」
忽然間,那個仙女隨風而逝。
龍楚吟呆了,難道剛才是幻影?
只是剛才那個仙女的形象永遠地留在心裡。
走近了一點,龍楚吟看到那個寶爐,馬上知道這個就是所謂的二等天器了。想不到居然是個寶爐,以它的仙力,恐怕就可以輕鬆地煉出一等法器,甚至煉出神器。龍楚吟興奮地圍著寶爐走了一圈。
可是自己怎麼樣才能取走它呢?這樣帶有仙氣的天器,根本不可能被收入儲物戒指裡的。
龍楚吟猶豫著,準備先修煉一樣法寶看看。
自己身上並沒有寶石藥草,看來,只有先重新修煉自己的寶劍才是。
他一直用的那把寶劍,最多只能稱得上利器,連法器都不是。
不過,這把寶劍已經有了龍之血,應該比藥草和寶石要好得多。龍楚吟馬上把寶劍恭敬地放進爐子裡,然後運用自己的法力,開始在寶劍裡製造陣型。
法寶裡,如果蘊涵著陣型,則威力可以增加許多。龍楚吟此刻最多能同時修煉四種陣型合一,於是他便在裡面修煉了三才、四象、五行、七星四種陣型,分別注入寶劍的不同地方。
寶劍在神爐裡散發著七種光華,忽然,龍楚吟注意到神爐忽然間旋轉起來,然後一種強烈的力量把他吸了進入!
難道自己會被煉化嗎?龍楚吟驚恐地想著。
在吸進去的最後一刻,龍楚吟體內的三陽真火同時啟動。
龍楚吟並不知道,自己此刻受著萬年奇緣。因為三陽真火和這神爐的煉火是完全一致的,所以才產生了相吸。
而換成同樣的修真者,即使他也會三陽真火,可是他卻沒有在火真人的烈火炙燒下的經歷,所以瞬間就會化成灰燼,連元嬰都不復存在。
但是龍楚吟在那烈火下,前後一共呆了一年,也在寒冰下強忍了一年。而到達飛昇期的兩個老者所施展出來的仙法,都是至陰至陽的。所以龍楚吟在神爐裡反而相安無事,而自己的修為在那神爐的幫助下,反而提升了一個等級!
不僅是修為到了凝丹後期,而且三陽真火也修煉到了後期。
渾渾噩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龍楚吟這才清醒過來。
此刻,他竟然發現自己躺在洞裡,而那神爐居然消失不見。旁邊一把寶劍,隱隱發出金光!
這把正是自己的寶劍,想不到居然已經修煉到三等神器的地步了。
龍楚吟差點驚呼出來,但是他環顧四方,可是神爐竟然憑空消失了。
幾乎同時,龍楚吟感覺到體內有一種神爐的氣息,用真元內測,他居然發現那神爐就在體內!
難道神爐和他二合為一了?
暗自凝神,忽然感覺到一個神爐從體內分化出來,隱約出現在空中。在運用出三陽真火的時候,那神爐忽然動了,整個神爐都燃燒起來。
這正是神爐啟動要煉器的標誌!
龍楚吟欣喜若狂,等他沒有準備煉器的時候,那神爐又與他合為一體。
自己擁有這樣絕頂天器,而且可以讓氣息收斂,別人無法發現,那是何等的奇遇!
而且剛才那一煉,就能修煉到三等神器——要知道如果是三等神器,就足以引起無數人垂涎了!
龍楚吟正在欣喜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地動山搖!
兩個催天裂地的聲音響起!
是天雷!
難道說火真人和冰真人開始接受天劫,準備成仙了?
他們在這裡為了等他呆了幾十年,應該修煉了許多面對天劫的法寶,而且兩人同時對付天劫,應該會度過這個難關吧?
這一念未畢,整個山洞忽然坍塌下來,龍楚吟不防,被一塊巨石擊中,然後再聽一聲雷鳴,自己的身體忽然不受控制地被炸飛開去,他再次暈迷!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05章
醒來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邊無數光華閃動。睜開眼睛,發現正有兩幫人同時施展飛劍在空中相鬥。
而自己就在樹林的旁邊,沒有什麼人注意自己。
兩幫人的飛劍都散發出一些光環,然後光環在空中彼此炸開,顯得璀璨之極。
龍楚吟一眼就看出來,這兩幫人分別是天虞山門下和蛇山門下。都是十四大派之一,一正一邪。
龍楚吟一眼就看出兩方的修為並不高,大概只有開光中期左右,而天虞山門下有一個道裝的中年尼姑,手裡正持著一把劍,那把劍赫然正是原來龍楚吟那把煉製出來的三等神器的寶劍!
而那些蛇山門下,各個都衝著那中年尼姑而去。
難道說,這把劍是彼此起爭端的源頭?
忽然聽到蛇山門下有人冷哼一聲說:「這把劍並非你天虞山門下,閣下身為正派,居然貪圖,哼!」
中年尼姑冷冷地說:「神器有德者才能居之!」
她不再說話,手上忽然光芒一動,一把寶劍帶起滿天花雨,向蛇山剛才那個發言的中年人撲去。
那個中年人忽然祭起一道黑影,向飛劍撲去。
只在空中一絞,那中年尼姑的飛劍忽然光華黯淡下來,而那黑影赫然是一條蛇,而且還吐著蛇信子!
那些天虞山門下面色都一凜,七八把寶劍向蛇撲去。
龍楚吟一眼看出那中年人所用的是蛇山的御蛇之術,只有攻擊到蛇的七寸,才能讓它重傷。
此刻那蛇在七八把飛劍裡一轉,同時吐出一口黑煙,那些寶劍頓時都向下落去。
而其中有一把飛劍擊中蛇身後,反被蛇身體一圈,把飛劍繞於身體裡。
龍楚吟雖然對蛇山看法很差,但對天虞山也沒有好感,既然寶劍是他的,怎麼兩方搶奪寶劍起來,難道這也是正派的所為嗎?
那個中年尼姑看到她和其他人的寶劍都被對方擊傷,收回寶劍時發現已經被猝上劇毒,差不多被毀壞掉,不由十分心痛。但她審時適度,忽然下了一個命令:「撤。」
於是,那些天虞山門下身形如電,向遠處飛去,幾個斷後的門人同時扔出幾個圓形煙霧彈。
那些煙霧過處,周圍幾里頓時一片白茫茫。
那個中年人冷哼一聲說:「今天我們人手不夠,不然一定會讓她們留下來。」
他的目光一掃剛才龍楚吟的位置,奇怪地說:「那個少年怎麼不見了?」
旁邊有人恭敬地說:「稟告堂主,我們發現那把劍的時候,少年就在寶劍旁邊的不遠處,正在我們要去拿劍的時候,那些尼姑就出現了,然後我們就爭奪起來,那些尼姑以為我們殺了那個少年,然後就去搶那劍。」
「你們真是沒用,天虞山是我們的世仇,如果擁有了那把神器,拿回去重新修煉一下就可以使用,無疑實力大為增加。」
那個中年人憤怒地說:「還有,那個少年究竟是生是死,為什麼會擁有那把寶劍,難道你們就不知道先派幾個人把少年帶回去嗎?」
「堂主,當時情況為重,兄弟們看到神器,就忍不住……」
「哼。」
龍楚吟剛才忽然從戒指裡取出隱形衣,此刻眾目睽睽下,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蹤跡,一直到所有的人都離去,龍楚吟這才歎了口氣。
查看了自己的身體情況,龍楚吟暗歎不妙,自己受了那天雷的餘波攻擊,現在只剩下開光期的修為,要想恢復自己的真氣,恐怕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復。
勉強站了起來,發現周圍到處都是森林,當前之際,是先恢復功力,然後去找北嶽山的掌教,只有他才能證實自己的身份,到時候通過他再去尋找父親。
只不知道師父的元嬰現在在哪裡修煉。
龍楚吟忽然想到自己身上藏有寶爐,記得北嶽山的煉製法寶裡,可以煉製一種叫九還丹的神藥,可以治療一些內外傷。龍楚吟腦海裡不由馬上想起那九還丹煉製所需要的藥物了。
在此刻,忽然遠方閃電般飛來一個身影,那個身影搖搖欲墜,一直到龍楚吟旁邊這才停了下來。
龍楚吟在眾人走後就卸下隱形衣,此刻他看著那個身影,忽然身形一震,因為那個少年的身材和他差不多,甚至還和他長得相當像。
那少年顯然已經身負重傷,似乎真氣完全渙散,龍楚吟過去扶著他,但是那少年喘氣著,含糊著聲音說:「幫我告訴母親……叫她……小心龍魚陵居……的圖……」
楚吟正想把真氣度一些給少年,但是那少年忽然拚命抓住他的手,像是迴光返照一般說:「還有,讓父母千萬別尋仇,害我的人是靈山門下……」
龍楚吟全身一震,冰真人在指點他的時候,曾告訴他,在他修為沒有達到出竅期前,千萬不可惹上兩大神奇的門派,一個是靈山,一個是影子門。這兩個門派雖然不在十四大門派中,但是這兩個門派的實力相當強大,遠非十四大門派所能抵擋。
龍楚吟那時忽然問:「那崑崙虛呢?」
冰真人搖頭說:「崑崙虛據說已經銷聲匿跡,但是崑崙虛門派的實力和這兩個門派相差無幾。龍兒,你要記得,靈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靈山的蠱,你雖然有龍之血,萬毒不侵,但是如果中了蠱,恐怕只有被威脅的份了。而影子門是傳說裡的殺手門,只要你給的起價錢,他們就可以替你殺任何人。他們所用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有一次他們在黃沙裡埋伏了七天七夜,不吃不喝,然後在對方必經之路上,偷襲一個修為遠在他之上的高手,一擊得手。」
此刻,龍楚吟聽到對方口中居然說的是靈山門派,不由面色一變。
那個少年面色忽然變得慘白,身體再也堅持不住,倒在地上,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尖利的聲音,那個少年強忍著痛苦,可是當那聲音越來越高的時候,少年面色顯得更加痛苦。
此刻少年忽然右手戒指閃出寶劍,猛得在自己胸口刺下!
龍楚吟剛才看著少年受痛苦的樣子,手足無措,自己雖然有神爐,卻苦於沒有煉丹藥的草藥和寶石,沒有辦法煉製九還丹,不然此刻就可以讓少年緩解一些痛苦,甚至治療少年,楚吟心神一分,卻是來不及攔住少年。
少年胸口被劍刺過,不多時,氣息已停,回天乏術。龍楚吟知道少年的修為並沒有修煉到元嬰期,知道他的生命就從此結束了。
他蒼涼地歎了一口氣,正想把少年埋葬,但是此刻忽然身後有人冰冷地說:「此人是南宮翎,南宮世家之少主人。」
龍楚吟吃了一驚,回頭看去,見是一個灰衣人,那個灰衣人忽然一指點中龍楚吟後背,速度之快,龍楚吟根本反應不過去。
然後龍楚吟就覺得真氣像是被螞蟻啃去一樣,全身不能動彈。
然後灰衣人冷冷地說:「如果不是因為你和南宮翎長得很像,我也不會在你身上下了蠱。」
龍楚吟面上故意裝出驚恐的樣子,說:「你要我怎麼樣?」
那個灰衣人冷笑說:「我要你裝扮成南宮翎的樣子,如果你進入南宮世家,能得到龍魚陵居的圖,我就幫你除去身上的蠱。否則……」
龍楚吟知道當前只有順著對方,另外自己通過神爐去煉化,說不定能解去那蠱,於是他表面上馬上露出貪生怕死的表情說:「前輩怎麼吩咐,我照做就是。」
那個灰衣人不屑地看著他,說:「等會我在你的臉和你的聲音下了幻術,然後你馬上去漢州城,至於南宮世家裡的情景,會遇到什麼人,需要怎麼稱呼,我路上教你。另外,我叫巫羅,乃靈山十巫之一。」
龍楚吟面色一變,靈山十巫巫羅雖然排名最末,可是冰真人曾告訴他,巫羅施展蠱的技巧在百年前就已經達到非常高超的地步,任何修真者見了他也要退避三舍,只因他下蠱的手法,實在隱蔽之極。
夕照,路旁許多花兒淡定地看著少年。
那個少年一身錦衣,年僅弱冠,但他的目光卻清朗如水,眉宇間揚出一種豪放的銳氣。
他忽然瞥了瞥遠處的漢州城,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
少年正是龍楚吟,他忽然凝神靜氣,然後右手一晃,手指上的紫金戒指一亮,右手裡已經多了一把劍。
劍發出黃色的光芒。這把劍是在路上隨手買的,只能算一樣利器。龍楚吟自然不會用神爐去煉化寶劍,只因為這些天他一直在巫羅的監視下。
龍楚吟猛地把劍向空中拋去,然後右手食指向空中一點,那劍像受了控制,忽然如流星般反向他身上刺來。
楚吟卻安之若素地騎在馬背上。
那劍劃破了他的左肩,順勢而下,在他的肋骨上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血噴湧而出。
楚吟仍然用右手一吸,那劍在空中打了一個彎,閃入戒指裡不見。
他身上濺出的血詭異地嘲弄著四方,若有人在此,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如此發瘋地自殘身體。
然後楚吟猛地把身體俯在馬背上,裝成重傷的樣子,策馬向漢州城奔去。
他一路行得急,周圍人早遠遠避開。直到漢州城門口,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那些守城的士兵看到他後,本來想衝上去阻擋,但是當他們看清了楚吟的臉,馬上向旁邊閃開讓出一條路來。
當他們注意到少年身上還滴著血,更是連一點聲音都不敢出,恭敬地看著少年策馬衝入城門。
直到少年遠去,旁邊的百姓紛紛討論:「這人是誰呀?如此蠻橫!」
「你沒看到他受傷了嗎?」……
一個士兵羨慕地看著他的背影,說:「他可是南宮世家的少主人,怪不得如此雍容華貴……連城主見了他也恭敬三分……」
另一個士兵奇怪地說:「南宮世家縱橫大陸數十年,又有誰敢惹他們,誰能讓南宮少主重傷?」
他們的心忽然寒了一下,都噤口不言……
楚吟一路急奔,聽著別人的議論的聲音,馬上知道巫羅施展的幻術已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了,別人已經認不出來了。
他就一直掠到南宮世家府第前。
這些天他已經掌握了南宮世家裡的基本資料。整個大陸共有四大世家,東方、南宮、西門,北冥世家,而其中以東方實力最強,雖然幾大世家裡少有修真者,可是在大陸上已經可以呼風喚雨了,威震一方了。
那在府第前舉戟的士兵看到龍楚吟閃電般奔過來,先是萬分戒備,然後看到楚吟忽然落下馬來,各個面色大變。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06章
走上前一看,他們同時驚呼:「南宮少主!」
頓時有兩人向楚吟的後面撲去,看看是否有人追殺,而其他人則手忙腳亂地把楚吟抬了進去。
一陣肅殺的晚風冷冷地刮過,地上的花兒傷痕遍佈。楚吟微微睜開眼睛,打量著周圍的情景,把周圍的路徑記下。
但他的臉上一直裝出痛苦的神情。
然而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身體也變得憔悴無力,人終究暈迷過去。
暈迷中,感覺到一隻手掌輕柔地撫摩他的額頭,然後一個慈祥的聲音響起來:「翎兒他只是受了輕傷,失血過多,休息半日便不礙事了。」
旁邊有個嬌柔的聲音說:「媽,以翎哥哥的武功,天下誰能把他傷成這個樣子呀?我一定要替哥哥出這口氣。」
另外一個威嚴的聲音淡淡地歎了一口氣,說:「天下之大,但是奇人異士何其之多。南宮世家雖然能縱橫龍元大陸,但那些劍仙其實只要一出手,南宮家族便會灰飛湮滅了。雪兒,你太受你娘疼愛,如果以後出去行走,必然吃虧不可。」
嬌柔的女孩輕嘟著嘴,說:「娘,爹爹又來說教了。哥哥都傷成這個樣子了……」
慈祥的聲音笑著說:「你的翎哥哥受點小傷,就把你心疼成這個樣子呀。他只是失血過多才暈迷過去的,明天就會痊癒的。」
那女孩不依,說:「娘……他可是你的翎兒呢,居然來打趣我……這一個月來,哥哥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那慈祥的婦人忽然笑著說:「你這孩子……你的翎哥哥已經醒來了,偷聽你的話呢。」
楚吟全身一震,想不到居然被看破,他忙睜開眼睛,先看到一個玄色衣裳的婦人,透露著一種高貴的氣息,而一個女孩正依偎在她懷裡,那女孩肌膚似雪,可是臉上卻露出羞赧的表情,然後嗔著說:「翎哥哥壞死了,老是欺負我。」
楚吟只好微微一笑,說:「我怎麼欺負你了?」
他此刻心裡驚異,眼前這婦人想必就是南宮翎的母親離楚煙,傳言她聰穎之極,千萬不可讓她看出破綻。
他說話時故意帶著嘶啞的聲音,不過眼前的三人都沒有聽出破綻,楚吟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女孩嘟著嘴,說:「你偷聽我們的話,以後就可以常常來打趣我,怎麼不是欺負我?」
楚吟看著女孩露出可愛的樣子,心裡一蕩,眼前這個南宮雪是南宮世家的掌上明珠,雖然並不是很漂亮,可是卻異常讓人憐愛。
不過楚吟天然機警,馬上回神過來,馬上向那慈祥婦人說:「娘,讓你擔心了。對了,娘你怎麼知道我醒來了?」
婦人微笑著說:「我瞧見你眉頭聳動,就知道你醒過來了。你呀,老是讓為娘擔心。」
但她忽然表情鄭重地說:「翎兒,究竟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的?」
楚吟裝出憤憤的表情說:「接近漢州城十里處,我聽到後面有個沙啞的聲音,問我身上是不是有一樣什麼圖。可我一轉身卻沒看到人,然後聽到一聲冷笑,自己胸口就被一把劍光刺中,之後我就拚命趕回來了。」
婦人驚詫地說:「你沒看清他的樣子?」
楚吟搖搖頭,反問說:「他一直問我什麼圖,好像是龍魚……」
婦人後面站著一個錦服老人,面容清瘦,但全身給人一種霸氣,像龍騰九宵般,他先前一直若有所思,此刻聽到那個「龍魚」的時候,面色一變,馬上打斷楚吟的說:「翎兒,你傷勢初癒,所以要好好調息一下,我和你娘明天再來看你。」
那婦人站起來,拍了拍女孩,說:「雪兒,該走了。」
南宮雪眼波流轉,說:「是。」
她回頭對楚吟淺笑了一下,跟在南宮夫婦後面出了臥室。
楚吟待三人走後,馬上坐起身體,用真氣在體內走了一圈,知道已無大礙,便打量了一下房間,床上是舒適的鵝毛色毯子,四壁有各種山水畫,窗明几淨,還有數排書架,旁邊還有一些藥草和寶石,他心下一喜,因為那些剛好是煉製九還丹所需要的。他正想下床,可是聽得門前有細碎的腳步聲,頓時心中一凜。
當他抬眼看去,卻是南宮雪小心翼翼地走進來,看到楚吟正盯著她,馬上嘟著小嘴說:「翎哥哥,你壞死了。」
楚吟知道南宮雪必然是找個借口撇開父母偷偷過來,瞧剛才的樣子沒有被對方看出破綻,便微笑著說:「你就不能讓我安心休息一下嗎?」
南宮雪像是很少被人斥責過,聽到少年的話,委屈地說:「我好心來關心你,你還嫌我煩……」
轉身就走。
楚吟馬上知道自己的話重了些,急忙說:「雪兒,你知道嗎,哥哥這些天一直想著你呢。」
南宮雪撲哧一笑,回身過來,哪有剛才的委屈樣子,她坐在床頭,說:「對了,翎哥哥你在外邊怎麼會碰到那個壞人呀,他修為很高嗎?能把你傷成這個樣子?」
楚吟心歎南宮雪轉變如此之快,此刻卻又聽得南宮雪聲音裡還帶著焦慮,心下一暖,除了雷仲和其他兩個師父,自己只能算是孤苦伶仃,如果自己真的是南宮翎,有這樣一個小妹的話……
南宮雪看到他陷入沉思裡,忙抓住他的手,說:「哥哥告訴我,我幫你出氣。你向來不是誇我天資聰穎,學的比你快嘛。」
楚吟苦笑一聲,說:「你女孩子家不用去動刀動槍的。」
南宮雪猶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說:「翎哥哥,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纏著爹爹學龍噬劍法嗎?」
楚吟看著她鄭重的表情,說:「不知道。」
南宮雪說:「其實我是為了以後能和你一起嘯傲天下,做一對神仙俠侶。」
她看著楚吟露出驚愕的表情,幽然說,「你離開這一個月裡,我無時不刻不在想著你,天天在你的房間裡等著你回來,我這才知道我……喜歡上你了……」
她又頓了頓,說,「你一定疑惑,因為我是你妹妹。其實我只是個孤兒。上個月,我剛好看到娘的一封日記……」
楚吟看著她露出淒涼的表情,忙說:「雪兒,哥哥這些天也都在掛念著你。」
此刻他忽然被少女的真情感動了,忍不住把少女攬在懷裡,說:「雪兒,等你學好龍噬劍法,我們一起去嘯傲江湖好不好?」
南宮雪破涕為笑,說:「好。我們拉勾。」
她就這樣斜斜地靠在少年懷裡。
楚吟伸出小指頭和她的手勾在一起,但此刻他心下卻喃喃地說:「楚吟呀楚吟,你千萬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他們發現自己的假冒的話……」
他心下一凜,很快地把手指縮了回來。
南宮雪卻沒有發現他的異狀,反而說:「翎哥哥,我們明天去後院看紫綴花好不好?那可是我六歲時,你帶著我過去栽下的。」
楚吟微笑著說:「當然好了。」
南宮雪這才依依不捨地站起,說:「哥哥好好休息……」
楚吟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歎了一口氣。
待南宮雪走後,楚吟在那些書籍上翻看了一下,忽然在一個暗格裡看到一本「龍噬」劍法,心下一動,馬上把書放進儲物戒指裡。
接著,他把那些藥草和翡翠寶石放進戒指裡,那些藥草都是比較罕見的本鳴、靈葉等,顯然是這間屋子裡的主人南宮翎只是把它們當擺設品,才會出現在屋子裡。
擁有這些藥草,看來就可以煉製一些九還丹,以備一時之需。
只不過,在南宮翎的屋子裡,龍楚吟還不敢妄動。
次日,天微亮,楚吟聽得木門響動,睜眼一看,卻是南宮雪進來了,她手裡還拿了一盆清水,笑盈盈地說:「待會花就會開了。因為是大清早,我沒叫醒下人。」
楚吟看到她要為自己洗漱,便說:「我自己來。」
南宮雪忽然哀怨地說:「你是不是不願意我服侍你?」
楚吟搖頭說:「當然願意了,不過我傷已經好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肋下,心想南宮世家的藥物倒也靈驗,傷口居然已經癒合了。
南宮雪說:「我那天聽到母親說如果可以的話,要把我……」
她的臉飛起了紅雲,但還是咬著嘴唇說,「要把我許配給你……我就想,反正以後要天天在一起,我又粗手粗腳的,怕你不喜歡,所以這些天我還特地問下人怎麼去服侍別人……」
楚吟怔了怔,無數暖流湧在心頭,雖然他不是南宮翎,可是這一番話,遠勝過海誓山盟,深深感動了楚吟。
南宮雪擰起毛巾,輕柔地在楚吟臉上擦著,楚吟就這般享受著別樣的溫柔。
待梳洗罷,南宮雪便拉著楚吟的手走出房間。
一路上垂柳走廊,亭台碧池。
南宮雪帶著楚吟拐了幾個彎,到了後院,在一潭湖水旁,正嬌艷地開著一朵紫色的花,艷麗無比,周圍那些花早凋謝了,惟獨這朵花欣欣向榮。南宮雪跑過去,笑著說:「這紫綴花常年開放,而且每天清晨開一次花兒,要不是一天早上我無意逛到這裡,還不知道呢。」
楚吟站在湖水邊,看著她細細把玩著花,忽然間,一朵花蕾顫抖了一下,然後花瓣微微向四處分開,南宮雪甜笑著說:「我說的沒錯吧。」
一陣花香溢來,楚吟看到南宮雪正陶醉其中,便走到她旁邊陪她賞玩。
忽然一股冷風刮過,楚吟忽然發現南宮雪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楚吟不由說:「雪兒,你冷了吧?」
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著南宮雪的身上。
南宮雪面色頓時紅潤起來,她甜蜜笑著說:「哥,你把外套給我,你也會冷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低下去。
楚吟笑笑。此刻南宮雪忽然把外套脫下來重新披在楚吟的身上,卻同時把手伸過來,握住楚吟的手。
楚吟看著此刻南宮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後把她輕輕摟在懷裡,說:「雪兒,原來你想讓我抱著你呀。」
南宮雪背過臉去,小聲說:「翎哥哥,我今生非你不嫁。」
她說的剛毅果斷,讓楚吟一怔。
南宮雪說完後,慢慢地回過身來,楚吟看到她微微抬起頭,緊閉著雙眼,呼吸急促,臉上紅暈大起,顯然是示意著……
正在楚吟心猿野馬的時候,忽然旁邊傳來咳嗽聲。
兩人急忙分開,抬眼看到一臉肅然的離楚煙。
南宮雪臉色慘白,而楚吟則垂手說:「娘。」
離楚煙的目光冷冷地在他和南宮雪的臉上掃過,忽然低聲說:「冤孽。你們兩個陪我去大廳。」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07章
她走在前面,而南宮雪忽然拉住了楚吟的手,低聲說:「我們絕不分開。」
兩人走到大廳,卻見南宮槐坐在正中椅子上沉思。楚吟和南宮雪行了禮,原以為離楚煙會痛斥他們,可是她竟然露出慈祥的表情,好像剛才的事情沒發生過,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說:「翎兒,這些日子你在外面哪些地方遊歷?」
她說的時候,右手上很明顯地做了一個奇怪像是龍騰飛的手勢給楚吟看,而南宮槐看到離楚煙做這個手勢,面容頓變,目光瞬間冷冷地盯著楚吟的右手。
楚吟只覺背上冷汗涔涔,看對方的表情,這個手勢想必就是南宮世家證明自己身份的,那巫羅千算萬算,卻忽略了這點。
但楚吟天生聰穎機警,此刻在危險關頭,便依樣做了一個同樣的手勢。
南宮槐面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而離楚煙幽幽歎了一聲。
楚吟心下一涼,知道自己已經被看出破綻來了。
此刻旁邊的南宮雪驀然說:「爹,娘,你們不要怪翎哥哥,剛才都是我的錯。」
她說,「今天早上是我把翎哥哥帶到湖邊,我心慌意亂,這才主動告訴翎哥哥今生非他不嫁的……」
南宮槐和離楚煙相顧一怔,離楚煙正要說話,忽然外面光芒一閃,然後一個身體從外邊飛進來,重重落在大廳上。
那人竟已全身濺血,衣服凌亂,雙眼睜大,像是臨死前看到驚恐的事物一樣。
南宮槐大怒,說:「是什麼人敢到南宮世家搗亂!」
幾乎同時,幾具屍體重重砸進來,濺起血塊。
南宮雪緊緊抓住楚吟的手,一臉慌亂。
南宮槐正想要飛出,大廳外忽然走進來一個全身帶冷漠氣息的人,一身灰衣。那灰衣人正是巫羅,他嘿嘿冷笑,說:「南宮世家在我眼裡值幾分錢,我本來根本不屑,只不過聽說貴夫婦最近得到龍魚陵居的寶圖,所以想來借用一下。」
南宮槐面色大變。
離楚煙忽然說:「龍魚陵居?傳言四大神秘地方之一嗎?」
灰衣人冷哼一聲,說:「我懶得和你廢話。南宮槐,你交還是不交?」
南宮槐按捺不住,說:「南宮世家絕對不會有貪生怕死之輩,也絕對不會把圖給你!」
他右手戒指一閃,手裡已經多了一把寶劍。
灰衣人也不答話,身上閃出強烈的紅光,然後左右手同時出現兩隻黑色蜈蚣,然後分別向南宮槐和離楚煙飛去。
南宮槐和離楚煙同時冷哼一聲,一起祭出仙劍,兩道淡黃色的光芒迎了上去。
可是只是輕輕一碰,兩道光芒顏色黯淡許多,南宮槐和離楚煙急忙收到寶劍,運出真元在寶劍上,寶劍這才重新散發出光輝。
巫羅冷笑一聲說:「想不到堂堂南宮世家的掌門夫婦才到開光後期而已。」
離楚煙剛才只一交手,便知道遠不是對手,心下頓時一寒,但她仍面不改色,說:「你是什麼人?」
巫羅淡淡地說:「在下不才,十巫之末。」
南宮槐和離楚煙相顧駭然。靈山十巫的實力比起各大仙派,有過之而無不及。巫羅雖然在十人裡武功最低,卻到了元嬰初期,修真階段分為開光、凝丹、元嬰、出竅、度劫、大乘、飛昇七個階段,每個階段又分初中後三級,而相差一個等級已經實力懸殊,更不用說差了兩個階段!
而南宮槐和離楚煙即使兩人齊上,也遠不能敵。但他們心有靈犀,相視一笑,再次祭出仙劍,在空中結成一道劍網向巫羅撲去。
他們雖然不是對手,但是靈山派並沒有煉製上等法寶的能力,而此刻兩人合壁,雖連差對方四個等級,但若完全死命防守,拼著一些法寶以及龍噬劍法,卻可勉強支持半刻。
幾乎同時,離楚煙傳音入密對南宮雪說:「快去密洞。」
南宮雪知道危險,毫不猶豫地拉著楚吟向內室跑去。
巫羅冷哼一聲,說:「哪裡走。」
右手一揚,施展出一道金光,赫然是條金蜈蚣。那金蜈蚣走得快,眼看要擊中楚吟背後,楚吟避無可避,眼看要受傷,但卻聽一聲響,卻是離楚煙馬上撤劍離開劍網,回身擋住那金蜈蚣。
僅一碰,離楚煙便發現劍身染上了毒氣,靈性大無,忙大喝說:「翎兒還不走。」
巫羅右手半側,那金光聽了他的控制,繞了半個圈子又向楚吟飛去。卻是南宮槐飛劍趕到,但是又只是一碰,南宮槐覺得劍要脫手不受控制而去。
巫羅大笑,說:「你夫婦受死吧。」
卻是金蜈蚣重重擊在兩把劍上。
南宮夫婦同時面色慘白,飛劍都被打落在地。
他們這才知道巫羅原來志在他們,否則兩人結成劍網,再輔以龍噬劍法的威力,哪有如此輕易落敗之理。
巫羅再度操縱著金蜈蚣向楚吟飛去。
原來他們交手數招,速度快若閃電,楚吟仍未踏出大廳。
離楚煙見勢不妙,飛身過去,看見楚吟後背空門大露,便用身體擋了一下。
那金光刺在她的右臂上,頓時烏黑一片,還發出陣陣青煙。
南宮槐看得肝膽欲裂,雙手各取出一個金丸,向巫羅飛去。
巫羅嘿嘿一笑,說:「彫蟲小技。」
向兩金丸各揮出一掌。
那兩個那金丸雖受了掌擊,反而互相一碰,劃了個一個弧線再向巫羅飛到。
巫羅驚異了一聲,馬上控制金蜈蚣飛了回去。
此刻楚吟心頭大震,離楚煙明知道他是假的南宮翎,卻為他捨命擋住,如何不讓他難受,他再也忍不住,回身就要祭出飛劍。
南宮槐瞪了一眼楚吟,怒聲說:「還不走?」
而離楚煙虛弱地說:「快拉你妹妹快走。」
楚吟知道這刻他們已經徹底把他當成南宮翎了,儘管知道他的假的。他胸裡熱血奮湧,卻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南宮雪看到離楚煙受傷,正要撲過去,卻被楚吟拉住手。
楚吟毅然說:「我們在這裡,反會成為爹娘的累贅的。」
此刻他說到爹娘兩字時,聲音飽滿了感激,彷彿是真的父母一樣。
兩人衝進內室,南宮雪搶先在書廚打開機關,露出一個只有一人高的地洞來,她說:「哥,你快進入。」
楚吟便閃入,而南宮雪迅速關上密洞。兩人在黑暗中一陣探索,忽然聽到外面一聲驚呼,竟是離楚煙的。
南宮雪聽得那聲音肝膽欲碎,彷彿幾把刀砍在她身上,她身體一軟差點倒在地上。楚吟忙扶起她,忽見眼前光明大起,知道已經到了密室。
巫羅控制金蜈蚣回來,只一絞,就把金丸絞成碎片,然後他冷哼一聲,說:「你夫人已重傷,如果你交出寶圖,我便放她一馬。否則……」
南宮槐氣極反笑,說:「有什麼事衝著我來好了,欺負一個婦道人家,算什麼英雄好漢?」
但他扶住離楚煙的手卻微微發抖。
離楚煙忽然覺得一陣刺骨鑽心的刺痛,吃痛忍不住驚呼一聲,只覺得剛才被金蜈蚣擊中的右手又酸又疼。
南宮槐右手戒指一閃,又是兩顆金丸,向巫羅擲來。
巫羅看了那金丸一眼,說:「原來是鍾山的那個老道的玩意。」
他嘴角露出冷笑,說:「鍾山不過是小派,即使鍾山派全軍出動,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
南宮槐冷冷地說:「鍾山掌教鍾奎十年前已進入元嬰期,僅他一人,便可收拾下你。」
巫羅說:「縱然他十年苦修,也不過才元嬰中期,我有毒術防身,他又能奈我何,其餘人碌碌,不堪一提。」
南宮槐心念一動,想到多拖一些時間,對南宮翎兄妹大為有利,便又說:「閣下的毒術不過是嚇嚇人之用罷了。」
巫羅說:「你再拖延時間,那兩娃兒也逃不出我手裡,不過我今日不願殺人,否則你們兩夫婦早已經濺血身亡了。」
南宮槐心頭一凜。
南宮雪在牆上一個太極陣形上先後點了八八六十四下,那陣形這才向兩邊分開。
南宮雪在裡面取過一個布包,打開後是個金光燦燦的盒子,她說:「這是你不在的時候,娘在路上發現有人遺失的,裡面有張藏寶圖。」
楚吟接過來,覺得有些燙手,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但還是把盒子打開,看到裡面有張羊皮紙,便拿出來放進戒指裡,但手卻不捨的在盒子上撫摩著。
南宮雪面色暗淡,說:「翎哥哥。以後……」
她聲音生澀著。
楚吟緊握著她的手,說:「雪兒,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南宮雪面帶淒然的表情,說:「嗯。我們要快走了,不然敵人馬上會追到。」
她打開了旁邊的一道機關,一個側門倏地開了,露出幾線陽光來。
楚吟把盒子放在原來的地方,先進入側門,正想回身去拉南宮雪的手,可是南宮雪忽然把他向石門一推,而在機關上又按了一下,楚吟來不及反應,那金鐵做成的門竟然關起來了。
楚吟大愕,卻是聽到南宮雪啜泣著的聲音:「哥,你快走吧。爹娘對我大恩,我絕對不會拋棄他們離開的,而你不一樣,你是南宮家族的獨脈,以後南宮家族需要你去光大……」
楚吟全身一震,想到她剛才面色暗淡,說「以後」這句話時,下面大概是說「以後好好珍重自己」的意思,現在想來,已經有訣別的意味了。他心弦一震,說:「雪兒,你去只是送死,你難道……」
南宮雪泣聲說:「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雖然我已經愛上了你,我也想和你一起浪跡天涯,可是爹娘大恩,我今生難以報答,縱然一死又有什麼關係!」
聽著她的聲音,絕望裡帶著毅然,楚吟怔住了。
南宮雪又說:「翎哥哥,你拿著圖,千萬不要落在別人手裡,然後去找鍾山派掌教,以後學好武功,替爹娘報仇,替我報仇!」
她說完時,啜泣聲越來越遠,楚吟知道她已經走遠了,他隔著石壁,臉痙攣著,人無力地跪在地面。
他雖然依計拿到寶圖,可是卻根本沒有得到寶圖的興奮,反而,一種莫明的傷悲,重重壓抑著他。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08章
巫羅嘿嘿一笑,正要說話,忽然發現天際飛過一道劍光,那劍光還帶著藍色光華。南宮槐心下一喜,能御劍飛行的修真者必須要達到出竅的境界。而那劍光帶藍色,必然是正派人士,天下間大概只有九仙派的掌教能到達這個地步。
南宮槐忽然大聲說:「請問是哪派掌教?南宮槐在此恭迎貴客。」
他的聲音高亢入雲,想那劍仙聽得他的言語,自然會下來。
巫羅陰沉一笑,知道再晚半刻,就無法脫身,於是身形一轉,人已經閃入旁邊的一個陰影處,用土遁術瞬間消失不見。
那空中的劍光卻絲毫不做停留,但是大殿裡忽然回傳來一陣聲音:「黃山掌教黃山真人見過南宮兄,只是俗事纏身,無暇拜訪。日後見面定當一醉方休。」
那聲音越來越遠,待說完,大概人已在數里之外。
但是南宮槐和離楚煙卻鬆了一口氣,此番若非巫羅心慌而逃開,這次必然逃離不了毒手。
此刻他們心神一鬆,卻看到秘道裡南宮雪啜泣著跑過來,原本抱著必死的信念的她看著兩人無恙,頓時抱住離楚煙,哭泣了起來。
當天黃昏,一家破舊的廟宇裡面,楚吟冷冷地站在槐樹前,一語不發。
忽然間,廟宇門口一陣風響,然後一個灰色的身影在風中若隱若現。
少年看著那身影,忽然恭敬地說:「恭迎師父。」
那身影驀然清晰,竟然是那和南宮槐大戰的灰衣人巫羅。巫羅忽然伸手一掌,隔空打在那槐樹上,槐樹像是被一種強大的力量壓抑,整棵樹居然慢慢地歪曲了。
然後風沙四飛。
楚吟看到巫羅表情詭異,卻面不改色,說:「徒兒幸不辱命,已經得到寶圖。」
巫羅輕哼一聲,說:「若不是你得到寶圖,剛才那一掌我就會劈在你身上。」
他聽得楚吟說到寶圖時,臉上露出一絲興奮來,但隨即被掩蓋了。
然而這並沒有逃過楚吟的雙眼。
楚吟忙說:「是,是。師父,那能不能把解藥給我……」
巫羅料得楚吟既然拿到寶圖必然藏在身上,任是如何,也逃不開他的手掌心,便陰陰一笑,右手扔過一粒丹藥過來。
楚吟毫不猶豫,把丹藥拋進嘴裡。
巫羅說:「你還不把寶圖給我?」
他聲音未落,忽然廟宇外飛進一把飛劍,刺向巫羅頭部。
巫羅吃了一驚,反手把金蜈蚣攻去。可是那飛劍忽然退了回去。
巫羅冷冷地說:「何方人士,只懂得詭計暗算,有本事就出來?」
忽然間,廟宇大殿裡也飛出一把寶劍,聲音居然帶著風雷之勢,巫羅嘿嘿一笑,把金蜈蚣控制著,向那飛劍噬去。
可是那飛劍也馬上退了回去。
巫羅心頭疑雲大起,馬上把金蜈蚣舞成一天光彩,護住週身。而同時他眼裡凶光大盛,說:「還不給我滾出來。」
等了一會,那劍光不再出現,而巫羅此刻已經相當不耐,他眼角一瞥楚吟,說:「快把寶圖給我。」
楚吟向前走上兩步,手向懷裡掏去,剛掏出一張羊皮紙。
而此刻廟宇內外飛劍同時光芒大盛,向巫羅衝來。
巫羅右手捏著劍決,金光一絞,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圈,剛好把兩把飛劍都重重擊飛。
楚吟把羊皮紙向巫羅遞去,巫羅空出左手來接,可是楚吟忽然右手光芒晃動,飛劍已在手,乘著巫羅分心控制金蜈蚣,一劍刺進了巫羅的前胸。
巫羅不防此變,遭受如此重擊,反手一掌向楚吟打來,人迅速地向後退。
楚吟刺擊成功,人迅速後退,但巫羅這一掌威力十足,楚吟人被捲住,被擊飛兩三丈,重重落在地面。
巫羅目光像要殺了楚吟一樣,說:「你居然敢背叛我?你可知道背叛我的下場?快把圖給我,我就饒你一命。」
楚吟踉蹌地站起來,他雖受傷,可是面色卻非常平靜:「師傅既然知道寶圖就在我身上,何不出手來取?」
巫羅忽然凝視著他的眼睛,說:「你可知道,我給你的只是一顆毒藥。」
楚吟說:「閣下這害人的技巧顯得拙笨了一些。」
他張口一吐,把丹藥吐在地上,說:「以你的性格,即使我把圖給你,你也肯定會殺人滅口。」
巫羅只覺胸口巨痛,強自忍耐,說:「此刻我雖受傷,但要殺你還是易如反掌。」
楚吟淡漠地說:「你如果真可以殺我,何必多費口舌。此刻你胸口大穴受我一劍,如果不馬上調息七日,以後功力大損,現在若要提氣殺我,日後後悔都來不及。」
巫羅氣極反笑,金蜈蚣已在手,他冷冷地說:「我寧可日後後悔,現在也要廢了你。」
忽然,廟宇裡掠出一人,正是南宮槐,他冷笑著說:「巫羅,納命來。」
那巫羅面色變了變,正要聚氣,胸口更痛,他的目光憤怒地瞪了一眼楚吟,身形又是一轉,人已經介入旁邊的黑暗中,利用土遁術逃去。
廟宇外也掠進一個中年婦人,正是風華獨具的離楚煙。離楚煙含笑看著楚吟,說:「這次能傷得巫羅,都是你的大功呀,否則寶圖當真不保。」
原來那日楚吟手不捨的在盒子上撫摩著,就已經下定決心,寧可捨棄性命不要也要保住圖。他在盒子裡用手指寫下了「兩日後黃昏,請到城東廟宇前埋伏,分巫羅之心,我來致命一擊。」
南宮夫婦半信半疑,但還是依從他的吩咐。
南宮槐早看到剛才的情景,他猶豫著說:「那你受巫羅的毒藥控制,此刻得不到解藥……」
楚吟打斷他的話,從懷裡取出那羊皮紙遞給他,說:「生死有命,死有什麼可懼怕的。我這次雖然傷了巫羅,但這七日裡你們如果請不到別人幫助,那還是盡早離開才是。」
他在離開南宮世家後,乘著那段時間,用那些藥草煉製了一爐三十粒的九還丹,同時也把那龍魚陵居的圖緊緊記在腦海裡,不會有一絲差錯。
此刻他把一顆九還丹塞進嘴裡,頓時空氣也起了一陣芬芳。他製作九還丹時,特別用上了自己身上的血,一爐煉出三十粒,效果應該遠比正宗的九還丹還好。
南宮槐微微一笑,說:「南宮世家子弟死則死已,豈有貪生怕死之輩。」
他接過羊皮紙,看也不看就放入懷裡,說:「即使是全無勝算,我也決不會離開漢州城,做個臨戰而怯的懦夫!」
他此刻豪氣雲天,讓楚吟看了心折不已。
離楚煙柔聲一笑,說:「槐哥,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南宮槐輕咳一聲,說:「只是這孩兒……」
離楚煙說:「這孩子挺像你的。」
他們兩人一直等到楚吟調息完畢,離楚煙這才對楚吟說:「請問這位少俠,是否知道翎兒的下落?」
楚吟忽然默然半晌,這才說:「他……已經死去多時了。」
南宮槐夫婦只是以為南宮翎出了一些意外,根本沒有竟然是如此結果。離楚煙神色一變,而南宮槐忽然厲聲說:「我孩兒他……」
楚吟垂下頭,把那次遇到南宮翎的事情說了一遍。
南宮槐神情一震,一掌虛空擊向地面,頓時沙土飛揚。但是塵土裡,他忽然滴下了一滴淚。
這個昔年震撼龍元大陸的南宮世家主人,縱橫馳騁一生,從來是意氣飛揚,但是此刻,變得蒼老,神色淒然。
離楚煙忽然黛眉輕皺,說:「翎兒死後,因為你無可奈何,就冒充他來騙圖了?」
她面色卻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
楚吟看了她的表情,心下一怒,但是忽然想到她剛得失子的消息,必然情緒大亂,便把怒火壓下,但他又天生傲氣,便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真正面臨死亡,又有何懼!但是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之分,我若不同意,那巫羅殺了我還可以找別人,我死對於他來說不過是螞蟻一般,如果我死一人,可以救得別人性命,那我義無返顧。」
他的語氣鏗鏘有力,整個廟宇似乎因為他的話而顯得莊嚴肅穆。
待說完後,楚吟這才想:我何必說這些話,有些事情只要無愧於心,又何必一定要強加說賦,問心無愧,萬人加罪於身,又有何妨!
南宮槐怔了怔,暗暗嚼了他的話,忽然對這少年起了敬服之心,喃喃說:「如果我死一人,可以救得別人性命,那我義無返顧。好!就憑你這句話,斷非迂腐的英雄之輩,凡事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放棄。我相信你所說的。
楚吟全身一震,此刻看著南宮槐神情,他忽然湧起了一種兒子的感覺,是呀,天下間,有什麼又比一個父親瞭解兒子、支持兒子那般感覺更慈愛的呢?知子莫如父,楚吟心裡像觸電般湧起那種感覺。
離楚煙像是受了感染,忽然說:「這位公子,我剛才語氣過重,還請多多包涵。」
楚吟又是心神一震,他此刻聽離楚煙這麼一說,反而覺得自己剛才過激了點,便訥訥說:「因為這件事太過離奇,所以……」
他向來沒受過別人恩惠,別人若對他好一分,他便感恩不盡,如果別人對他百般刁難,他勢必會十倍奉還。
離楚煙打斷他的話,黯然說:「翎兒他……也罷,只是雪兒恐怕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看著她擔憂的表情,南宮槐說:「雪兒既知道她的身世,如果發現翎兒已經離開,她……」
離楚煙驀然說:「請問這位少俠,如何稱呼?」
楚吟說:「在下楚吟。」
他不敢說出自己姓龍,生怕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離楚煙又說:「楚少俠,你也知道雪兒的事,我想不讓她知道這個消息。而你現在身中巫羅的蠱毒,七日之內,因為那巫羅要調息,所以蠱毒還暫時不會發作,所以我想讓你盡快去鍾山找掌教鍾奎,他已進入元嬰中期,或許能解得此毒。而到鍾山後,你在魔法鏡裡告訴雪兒……」
她神色一黯,說:「就說你以後要在鍾山苦修,拜鍾奎為師,不回南宮世家了。」
魔法鏡是只有修煉到元嬰期的修真者施展法術,然後把自己或者身邊的人的聲音影像傳輸到特定的位置,修煉到級別越高,傳輸的影像就越清晰,也越持久。但是那個特定的地方,必然要安裝過魔法鏡,有自己的位置坐標。
楚吟搖頭說:「在下的蠱毒,如果不是靈山裡的人,恐怕無法解救。」
南宮槐說:「楚少俠不必氣餒,我想鍾掌教必有方法解救,再說,那巫羅也絕對不敢單獨去鍾山找麻煩。這次如果不是你暗中相助,換了別人假扮翎兒,這圖自然也無法拿回,甚至我們也不知道翎兒的死訊。」
他剛才聽楚吟那番話,心神激盪,恍惚中看到南宮翎的影子,說:「其實翎兒他……他只怕也是認為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的想法,只是他從來沒有表法出來罷了,他是個外柔內剛的孩子。」
說到這裡的時候,南宮槐歎了一口氣。
楚吟忽然在自己的臉上一抹,露出原來的面目,他說:「我把南宮翎埋葬在距離黑殺林十多里路的一個山坡上,我替他刻了一個碑文,寫著宮南羽之墓。」
南宮槐頷首說:「我會找個機會把他帶回來重葬的。」
他忽然凝視著楚吟的臉,說:「你真的很像翎兒。我想,如果再過五六年,雪兒也許就分辨不出來了吧。」
楚吟一驚,還沒說話,離楚煙說:「楚公子,既然你並不知道自己身世,而且又孤零一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收你做義子。」
楚吟看著她真切的表情,又看了看一臉期待的南宮槐,知道他們必然十分疼愛他們的子女,此刻甚至為了雪兒,決計讓一個不相干的人冒充南宮翎,楚吟心下感動,便說:「爹,娘。」
南宮夫婦臉上露出幾許辛酸,但也露出那一絲安慰。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09章
秋葉寂寞的飄落在地面上,天地間似乎在瞬間充斥著一種寂寥。
一輛馬車正在車路行著,馬車非常普通,但一路上許多人都在看著它,因為馬車上的旗幟寫著「南宮」兩字!
這兩字就像神一樣勾引著許多人的眼睛。
南宮世家是四大世家之一,連當今聖上也誇目相看禮遇有加。
馬車到了一個繁華的酒樓旁停了下來。
一個全身錦服的少年緩緩地走了出來。他給人一種冷銳的感覺,而且身上帶著一種不符合他年紀的滄桑感,使得這個少年顯得有王者氣度!
旁邊的許多人早遠遠看著。
能看到南宮世家的少主人,算是相當值得欣慰了。
像南宮世家在所謂的修真者來看,倒並不放在眼裡,可是對平民百姓卻是一種傳奇,他們都屏息著,羨慕他的身份,他的風采。
那少年正是楚吟。他目光環掃了周圍一眼,面色無比鎮定,然後他輕輕掀開蓬布,把離楚煙扶了出來。
別人看到這少年居然恭敬地去扶出一個人,難道說這少年只是一個小廝?於是他們更驚訝地瞧著馬車裡的人物。
此時馬車上施然走下一個衣杉華麗的中年婦人。
別人再笨,此刻也猜到這婦人的身份了!
當場甚至喧嘩起來,那些人都向前擠著,這個風華絕代的離夫人,當年和南宮槐製造了多少傳奇,她的沉靜沉穩,她的睿智,讓她披上神奇的外衣。
然而此刻,楚吟的心裡卻充滿了一種寂寥,看著別人的眼神,想著自己以前其實不過是他們中的一員,此刻卻是處在眾目睽睽之下。
人生無常,鏡花水月。
記得天外山旁邊那個愛看熱鬧的小黑,他現在應該怎麼樣了?
走上樓,通過喧嘩的人群,通過別人驚異的眼神,到了三樓雅座弄了一個包廂,點了一些菜,可是楚吟卻有些食不甘味,離楚煙微笑著說:「翎兒,這般趕路是不是太累了?」
她此刻的話完全像是一個慈母對愛子的口氣。
楚吟搖頭說:「其實……爹爹本不該留在漢州的,五日後巫羅就會恢復真氣……」
離楚煙搖頭說:「他……誰也勸不住的,他說要留在那裡,絕對不會逃的。這些年他的硬脾氣從來沒改過,只是你也知道,雪兒也是在那裡……」
忽然,旁邊的包廂傳來一個聲音:「還不快上酒菜,要不然砍了你的腿。」
聽得那店小二誠惶誠恐地說:「客官還沒點菜……」
那聲音怒罵著:「把你最好的酒菜端上來,難道老子會賴帳不可?」
店小二馬上說:「是是。」
楚吟聽了不由皺了皺眉頭。
又過一會兒,大概是店小二把酒菜端上來,然後聽得一聲哧的聲音,那人似乎是把酒吐在地面,然後罵著說:「什麼酒這麼淡,摻水不成?」
店小二低聲下氣地說:「這是本店最好的陳年老窖了。」
那人哼了一聲,卻是旁邊有個尖銳的聲音說:「行了,老九,別和這種人一般見識,隨便吃著吧。店小二,沒我叫喚,誰也不許上來。」
待店小二走後,被稱為老九的人冷笑著說:「老魯,這兩天呆在這旅館裡都淡出鳥來,你不讓我找女人,又不讓我走,到底有什麼秘密?」
老魯陰笑一聲說:「讓你憋了兩天了。」
然後他壓低聲音說,「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是東方世家的人了。」
他的聲音雖低,可是楚吟和離楚煙都是修真者,自然聽得清楚。
楚吟和離楚煙都身體一震,東方世家向來凌駕其他三大世家之上,而且向來有稱霸大陸的意圖,怎麼會收這樣一個只算混混的人呢?
楚吟離楚煙開始凝神靜氣地聽隔壁的對話。
而那老魯旁若無人地說:「你如果加入的話,保管你一生享用不盡。」
老九忙說:「我們都兄弟,應該有福同享,老哥是在東方世家什麼位置?」
老魯得意說:「我才加入三年,所以只是外圍的一個眼線。」
老九嘿嘿一笑說:「想不到老哥瞞得兄弟好辛苦呀,三年了,居然神不知鬼不覺。」
那老魯說:「但是三年後的今天,上頭秘密有一個任務下來,如果完成的好,參與的人都可以晉陞一級,我就算東方世家的外圍弟子了,嘿嘿……」
究竟是什麼任務這麼隱秘,楚吟聽了他的話,他心頭一動,用詫異的表情看著離楚煙,離楚煙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示意再聽下去。
那老九果然相當詫異地說:「如果成為外圍弟子……」
他似乎口吃起來,說:「這……消息靠得住嗎?」
老魯說:「難道你還不相信我這個兄弟?」
他頓了頓,然後壓低聲音到最小,說:「這次據說是掌門人親自許諾的,如果滅了其他三個世家……」
那老九顫音說:「那太困難了吧,三大世家可都是一方霸主……」
而楚吟和離楚煙都面色一變,仍仔細地聽下去。
老魯冷哼一聲說:「這事情即使沒有做成功,卻對你我大有利益。因為掌教給每個普通的弟子都分發了大量毒藥。」
老九更是吃驚,說:「毒藥?」
老魯得意地說:「不錯。我當你是兄弟才說的,聽說如果洩漏出去,要被砍頭的。上頭說了,三大世家雖然強大,可總不會天天檢驗毒吧,每個人都有機會下毒,而且都是無色無味的,三大世家又怎麼會防備到呢?即使注意到了,他們也必然人心惶惶……」
楚吟身體忽然起了一陣顫抖,他心裡喃喃說:好狠毒的計謀。
老魯很炫耀地說:「那東方主人曾說過,北冥世家因為相對比較遠,所以先讓我們給南宮、西門兩家下毒,而東方主人自己會安排一些人在東方世家旁邊一些不相干的人下毒,到時候北冥就成為嫌疑,三大世家則群起而攻之。我相信在攻擊北冥世家的過程裡,東方主人會有新的計謀,到時候,東方世家一統大陸就不遠了。」
離楚煙和楚吟的背後都起了冷汗,冷颼颼的。
想不到東方世家居然有如此的陰謀,若非機緣巧合在此偷聽到,戰局就完全陷入被動,到時候,只要東方世家登高一呼,北冥首當其衝……
老九大為讚賞,說:「那南宮、西門縱然會有些懷疑,可是已經落入圈套,這就注定了他們滿盤皆輸。」
楚吟再也按捺不住,站起來,出了包廂,衝進了隔壁的房間。
那兩人看到楚吟進來,頓時都吃了一驚,然後老魯斥罵說:「不是讓你們沒事就不要進來嗎?」
楚吟嘿嘿冷笑說:「進來又如何?」
楚吟此刻知道他們在這裡聊天說話,肆無忌憚,必然是這裡的地頭蛇,但是卻根本沒有想到像南宮世家這樣的門派會經過此地。
老九冷哼一聲說:「那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
這時,門外跑進來店小二以及老闆,老闆馬上對老九說:「這位少俠想必是走錯了房間。」
他和店小二戰戰兢兢地在樓下,一聽到聲音就衝上來,只因為老九老魯兩人每次喝酒都會弄上一些麻煩,酒店的其他人對這兩人都相當痛恨,只是他們武功了得,有打抱不平的人想教訓一下他們,反都遭了毒手。
但楚吟根本不領老闆的情,他冷冷地說:「只是不知道閣下乳臭未乾的時候,是不是常常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他此刻打定主意,準備廢了他們,好讓南宮世家能減少一些壓力和被攻擊的可能性。
老九一踢椅子,說:「敢跟老子猖狂。」
他一個惡虎撲羊衝了過來,雙手卻是擒拿手,凶狠地扣向楚吟胸前大穴。
楚吟左手輕舒,發出一道光芒,那老九剛撲到前面,卻發現那寒光一閃,然後自己竟然被打飛出去,撞飛了木門,重重地滾下樓梯。
那老魯見了楚吟的身手,驚慌地說:「你是什麼人,敢惹老子,這天河鎮老子最大!」
那店小二忽然在老闆耳邊輕聲說:「大掌櫃,剛才忘了告訴你,這少年剛才乘著一輛車,上面寫著南宮兩字……」
那老闆全身一震,失聲說:「真的?」
他看著楚吟,面上露出無限欣喜的表情。
楚吟冷笑說:「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他伸手閃出一道劍光,向那老魯撲去。
老魯自以為武功了得,可是看到楚吟居然可以從戒指上閃出一道劍光出來,全身顫抖,一面說:「劍仙饒命!」
楚吟的劍光也不停,割破了對方的衣服,然後擊在對方的地板上,只聽老魯一聲慘叫,人已經掉到二樓去了。
楚吟和離楚煙馬上走到二樓,卻是看到二樓的那些酒客都露出解氣的表情,敢情是對這兩人已經深惡痛絕了。
楚吟仍是右手拿著寶劍,淡然從樓梯走下去,他神情露出冷蔑的殺氣,而看到楚吟的非凡氣度,那些所有的客人都不由為之心折。
老魯忽然拚命地說:「上仙饒命呀,小人再也不敢了。」
這只是個小地方,那些人自然從來沒有見過飛劍之人。
但楚吟並不以為豪,面色仍然是冰冷的。
老九和老魯面色都已經慘白了,他們就那麼磕頭求饒著。
楚吟冷哼一聲說:「饒了你們可以。」
他忽然傳音入秘同時給兩人說:「只是你們必須把你們所知道的東方世家的弟子的名單列出來,同時你們必須阻止他們下毒,如果給我發現了一起毒案,我就砍下你們一根手指,如果兩起,就兩根,我不信你身上有那麼多手指可砍!」
那兩人全身顫抖,說:「小的不敢。」
楚吟鄭重地說:「那好,你等現在馬上去寫名單。」
此刻所有人幾乎都要拍手稱快。那掌櫃恭敬地走過來,他低聲對楚吟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南宮少主駕到。」
楚吟揮揮手,只是面上仍然凝重。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10章
馬車仍然在奔走。馬車上,楚吟掀起窗簾,向外看去。
落葉般的蕭瑟,在村莊裡徘徊。
楚吟回頭對離楚煙說:「娘,東方世家如此陰毒,我覺得您需要回去。我怕……」
離楚煙笑著說:「南宮世家的人遍佈大陸,那些名單我已經派人送回去了,你爹看了後自然知道怎麼應對。而你則只有馬不停蹄地趕五天,才能剛好趕到鍾山,又怎麼不讓我擔心。」
她說到「自然知道怎麼應對」的時候,眉頭間夾雜著幾許擔憂。
楚吟知道她是擔心南宮槐。南宮槐縱然有名單,可是他從不屑詭計傷人,所以甚至不懂對方下毒的技巧和方式,也無法去防備。這正是離楚煙最擔心的。
又連續趕了一天的路,車馬疲倦。
日暮時分,到了打尖的時候。楚吟剛下車,忽然看到那酒店門口正躺著一個穿著襤褸衣裳的老人。
楚吟心下感慨,他對這些乞丐特別同情。於是便從戒指閃出了一個五兩重的銀子,小心翼翼的,恭敬地放在老人面前。
他此刻的恭敬,絕對不是做出來的。
旁邊的離楚煙看了,面上也有讚賞的神情。
老人原來正瞇著眼,此刻看到那銀子頓時雙眼發光,拚命地把銀子放在手裡磨蹭,然後用牙齒咬了一下,之後這才抬頭看楚吟。看到楚吟後,他那發光的雙眼忽然流露出貪婪的神情,說:「公子還有嗎?」
楚吟看了他的樣子,嘴角猛得露出冷笑說:「你要多少?」
老人說:「這銀子自然是越多越好,如果再來個五塊十塊的……」
離楚煙面色一寒,說:「閣下怎麼如此貪圖,乞討不過是為生活所逼,卻不能當成你的生計。」
楚吟忽然淡淡地說:「既然你要十塊,那我有辦法。」
他伸手一抄,以迅快的速度把銀子從乞丐手裡拿了回來。
此刻遠處一個戴著面紗、風華絕代的紫衣少女忽然冷笑著說:「這人想不到居然把自己施捨的錢拿回來,雖然乞丐太過貪婪,可是他的做法……」
她旁邊的小婢淺笑著說:「小姐,我和你打一個賭,我認為這公子肯定會多給他幾塊銀子的。」
紫衣少女輕哼一聲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多了,藍兒,我看呀,你是被那小白臉的外貌給騙了。」
那藍兒搖頭說:「小姐,那位公子無論是氣質以及修為都屬非凡。」
紫衣少女冷哼著說:「這種人多了,外表看上去勉強可以接受,可是見了我之後還不是阿諛奉承,只是為美色所迷。」
藍兒並不服氣,可是找不到理由,勉強地說:「那是小姐你天生麗姿,自古哪有英雄不愛美女之理?」
紫衣少女淺淺一笑說:「你呀……怎麼為了他還和我爭辯起來了。」
她頓了頓,說:「只是我喜歡的夢中白馬,會在危難面前也寧死屈服,而且還有大智慧,也不為美色所動。」
藍兒搖頭說:「有大智慧的人,必然機智聰明,如果遇到危難,一般都是忍辱負重,怎麼能談得上寧死不屈?」
紫衣少女說:「如果沒有的話,我就終生不嫁。」
此刻,楚吟一直把銀子拿在手上,然後凝視著那乞丐的眼睛。
而乞丐眼裡的貪婪的表情變得越濃,兩人都不說話,氣息就這麼靜止著。
半晌後,楚吟手裡掂著那塊銀子低聲說:「小時候我曾受過貧窮,被人歧視,於是那時我曾發誓要讓天下人起碼都溫飽,沒有乞丐……」
他面色一冷,說:「但是如果對方是貪圖享樂、安逸之徒,那麼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那紫衣少女和藍兒站在一顆蒼老的樹下,和楚吟相差數百米,但是楚吟的話她們都聽得很清楚。
紫衣少女聽到「發誓讓天下人起碼要溫飽」時候,心裡感動了一下,但她面上卻相反地裝出鄙夷的表情說:「你看他說的光明磊落,其實不過是找借口把錢拿回來而已。」
楚吟此刻身上帶著是一種經歷過萬千磨難後露出的堅韌,沒有世家公子的紈褲,沒有那種談風論月的氣質,但是他就是露出一種奇特的魅力。
此刻他忽然把銀子用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夾,把銀子夾成兩半。
所有旁觀的人都吃了一驚。那紫衣少女嘟著嘴說:「這人居然這麼炫耀,這誰不會呀?」
藍兒笑嘻嘻地說:「小姐,你不是說討厭一個人,你都會是不屑去理睬他嗎?」紫衣少女臉一紅,強辯說:「因為這人實在討厭。」
楚吟忽然把兩塊銀子用拇指輕輕一扣,然後把兩塊銀子放在手裡,忽然聽得銀子格碴的響聲,然後把手裡的銀子遞給了那老人。
別人一看縱然驚異,可是那紫衣少女和藍兒也都怔住了,因為楚吟居然一捏下,把銀子捏成了十塊!
要知道修真人雖然仙力高強,但楚吟剛才那樣只是用腕力捏碎銀子,卻很少有人能達到。在這個時代的修真人往往是因為有師父指點,或者出身名家,平時只顧修煉,而忽略了對自己的身體鍛煉。
而楚吟自幼和雷仲一起,每天雖然都在修煉陣型,但是卻包攬了砍柴挑水和其他所有的粗活的事情,所以腕力自然有這樣的地步。
楚吟把銀子恭敬地遞給老人說:「銀子其實都是身外之物,前輩何必執迷於銀子的多少塊呢?」
那老人大刺刺的接過錢,站起向旁邊走去,一邊縱聲而歌:「酒中行,乞中行,銀子金子遍地開……」
別人看到那老人接受了楚吟的恭敬,反連一聲謝都不說,都有些憤憤不平,也認為楚吟傻,紛紛走開。
那店家主人搓著手,說:「公子,這個乞丐天天在這裡乞討,對銀子珍惜無比,只是有了銀子後他就會拚命地買酒喝……」
楚吟笑笑,不以為意,說:「能幫別人一把,些須小錢,何必在乎呢?」
那店家並不識字,所以不知道「南宮」兩字,但是看楚吟這樣,必然是相當有錢的人,馬上把楚吟和離楚煙迎進酒店裡。
但是那藍兒卻忽然注意到了,說:「原來他是南宮世家的人。」
紫衣少女這才看到,但嘴上說:「我早看到了。」
藍兒也不說破:「小姐,我們也去酒店坐坐吧?那個南宮公子真不錯,讓我多去瞧幾眼。」
她說的時候,其實一直在看著紫衣少女的反應。
紫衣少女心裡求之不得,但面色卻一肅,說:「小妮子,我只是帶你過去瞧瞧,你可不能失了分寸,也不能把身份顯露出來。」
藍兒早把她的眼神看在一起,說:「是是是。」
兩人向酒店走去,而這村莊的人曾見過如此妙如天仙的人物,一下子怔住了,整個地方似乎在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紫衣少女雖然帶著面紗,可是她身上露出的靈氣卻是得天獨厚、即使有面紗也掩飾不住的。她的每步都是輕移,更顯得她的裊裊風姿。
就這般走到酒店,那些人也都呆若木雞。
以這少女的美貌,就算是初入修真的門檻,恐怕也會心動,甚至可以為了她,掀起無數風波。
紫衣少女知道這點,所以常在深閨中,平素出去也是喬裝打扮,只是今日興致頗好,只是披了面紗而已。
直到紫衣少女走到門口,那恭敬站在楚吟旁邊的店老闆全身一震,而那店小二把口水都留了出來。
這也難怪,村莊本來落後,女子都不裝扮,乍見少女,豈不失魂落魄?
楚吟和離楚煙也覺察到了,齊齊向門口一看。
只這楚吟一看,以後不知惹出多少風流。
楚吟見那少女一眼後,手裡原本夾著的雞塊落在桌上卻未覺,眼前這少女,全身紫衣,透過薄薄的面紗,眉目如畫,隱隱中臉上帶著紅潤,手臂如雨後春筍,潔白無暇而潤滑。
而那少女不知有意無意向楚吟微微一笑,那面紗似乎隨風而動,把她整個人襯托地整個酒店都亮麗了。
直待少女走到臨窗的一張桌子,楚吟這才回醒,而離楚煙也收回眼神,含笑地看著他,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事。
楚吟臉一紅,再想向少女看去,可是又怕離楚煙笑,心澎湃跳個不停。
他為了掩飾,便去夾菜,可是離楚煙語含深意地說:「剛才怎麼把菜給夾掉了?」
這下她說的有意,楚吟馬上尷尬之極。
而那紫衣少女嘴唇輕啟,甜笑了一聲。那藍兒明知道離楚煙是故意,還是忍不住撲哧一笑。
楚吟此刻就像飛鷹的屁股被針刺著,卻還要中規中矩地坐在位置上,當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楚吟雖然經歷一些風霜,可是對於情這字卻完全不懂,對那雪兒也只是憐愛,而且他知道雪兒真正喜歡的是南宮翎。
許多人在面臨情字還裝做鎮定,可是就是他們的故作老成,掩飾了本性。其實如果露出真實的表情,反而會惹心上人真正的去欣賞你。
藍兒忽然傳音入秘對少女說:「原來這人也是這麼容易被美色所誘,真是敗絮其中……」
紫衣少女嗔著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把一直在看著少女的那些人震呆了,那風情萬種的少女心態,誰人不憐惜!
藍兒對店老闆說:「店家,先來兩杯茶水。」
那店老闆還在回味著紫衣少女的那個眼神,而藍兒的聲音又不大,所以還未清醒,可是窗戶外有個在搬運東西的人卻因為看了少女一眼,看呆了,人還慣性還向前走著,於是不小心被石塊絆了一下,竟然摔了一交。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11章
直到那碰的一聲,所有的人這才回過神來,店老闆這才說:「馬上馬上。」
馬上去倒茶,不覺中擔任了店小二的工作。
別人都不敢再看少女,但都有意無意用眼角去瞧那少女的側面。
楚吟強壓抑下心下澎湃,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吃著酒菜,只是這時候他真的是食不甘味了。
待那老闆把茶水端上來後,藍兒說:「我們只是休息一下喝茶,不必另行招待了。」
老闆垂手說:「是是。」
旁邊那些村莊裡的少年早停下自己的嬉戲,此刻不敢看那少女,聽得藍兒聲音,覺得如水間輕泉般動聽。
他們自然不知道這是愛屋及烏,他們心裡都想著:如果自己像這個婢女一樣能服侍在這個「天人」身邊,那該多好。一面想入非非起來。
楚吟是如坐針氈,而偏偏酒店又完全安靜,剛才一番失態後,他老怕少女會看到,此刻彷彿覺得周圍人都在瞧他。他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完全露在臉上,而那少女透過面紗含笑著瞧著他的這番情景。
楚吟輕咳一聲,微微抬起頭來,眼神偷偷向那少女瞟去,剛好和少女兩目相對,那少女那澄澈的眼神讓楚吟心頭重重一跳。
他這下就更為窘迫,以為剛才筷子夾的菜掉在地上所以少女才這樣看他。他的心又慌亂起來。於是忙站起來,對離楚煙說:「娘我飽了。」
馬上回頭對店家說:「帶我去房間。」
那老闆依依不捨地看了少女一眼,這才走過去帶路。
離楚煙也站起來,輕聲說:「翎兒你怎麼這麼失禮,娘還沒吃飽呢。」
楚吟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但在少女和藍兒的眼裡,卻都以為楚吟是失魂落魄,嘴角的笑意也更濃了。
這回楚吟更加尷尬,頭垂在那裡,絲毫說不出話來。然後恭敬地跟在離楚煙後面,而離楚煙臨走前善意地回頭向那少女一笑。
她自然看得出來這少女也是修真者。
紫衣少女抱以一笑。
藍兒對少女竊竊失語:「他肯定不符合你的要求了,剛才居然意亂神迷起來……」
紫衣少女忙說:「他不過是失魂落魄而已拉。你不要亂用形容詞。」
藍兒笑嘻嘻地說:「才見一面,就為他辯駁起來了。」
紫衣少女笑罵著說:「你這小妮子,分明是你動情了,還要來打趣我?」
藍兒便說:「對呀,他剛才那個樣子好可愛呀,別人都是色迷迷地看著你,哪有他這樣的純樸?」
楚吟如果知道她們這樣背後議論他純樸,還真不知道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走進房間,離楚煙淺笑著說:「不就是對少女動情了嗎,有什麼好害羞的?」
楚吟幾乎被噎住,說:「娘……」
離楚煙含笑著說:「當年你爹可就是這樣看娘的。」
她的臉上也起了陀紅。
這幾日她和楚吟相處甚久,兩人彼此聊些武林故事,或者楚吟談一些見聞,彼此間相當熟悉,而楚吟也習慣用了娘這個稱呼。
楚吟笑著說:「是呀,那娘給我講一下,日後我好打趣爹去。」
離楚煙嗔了他一眼,反而露出小兒女的情態,說:「當年在湖畔,你爹就那樣看著我,他原本是在釣魚,可是連魚竿都失手落在地面……」
她臉上陀紅未退,說:「你呀,真可以和你爹相比了。」
說到這的時候,她全身一震。楚吟馬上意識到她想起南宮翎了。
離楚煙仔細地打量著他,說:「有你在旁邊,我也挺欣慰的。昨天你倒是替娘好好教訓了那兩個傢伙一頓。」
楚吟此刻卻也清楚離楚煙的心性,她向來沉靜穩重,先謀後動,於是他笑著說:「只要你不怪孩兒鹵莽就可以了。」
離楚煙一笑,走向自己方面,一面說:「現在也晚了,我們已經連續趕了三天三夜,馬也換了一批,恐怕你也累壞了,翎兒你晚上早點睡,小心風涼。明兒還早起趕路。」
楚吟剛才看到離楚煙流露出真感情,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真正融入南宮世家中,而他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小心風涼」僅僅這一句話,讓他心頭湧起一陣暖流。而此刻,他忽然毅然地對自己說:今後我不叫龍楚吟,我就叫南宮翎,龍楚吟已經死去了。
南宮翎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也無法入睡,腦裡一直想著那個紫衣少女,想著她面紗下是怎麼樣的臉。
心裡隱約有走出去找她的衝動,但是他用超強的意志力控制著自己,凝神靜氣對自己說:如果連這點誘惑都受不了,如何成就大事替師父報仇!
當下氣沉丹田,心裡不再有牽掛。
待用仙法行功三十六周天,醒來後已經是大清早了。
門外聽到離楚煙輕聲地呼喚:「翎兒。」
他便應了一句,洗漱完走出小店,目光留戀地看著那少女曾坐過的地方一眼,心裡期盼著那少女會出現。
帶著一些失落地走進馬車後,他忽然對自己豪邁的一笑,心說:大丈夫當在四方嘯傲,可不能有這樣的心態。
看著他忽然豪放的表情,離楚煙微微一笑,心裡震撼著。這個少年居然有如此強大的自控能力。要知道那少女天生尤物,我見猶憐,更何況是血氣方剛的少年。
馬車走了一個多時辰,忽然南宮翎眉頭一皺,說:「娘。」
離楚煙說:「怎麼了?」
南宮翎說:「每次如果我遇到危險前,心頭都會有種預兆。」
此刻馬車走得似乎有些散亂,地面極其顛簸。
離楚煙面色一變,說:「快走……」
南宮翎一掌擊向那馬車頂端,幾乎同時,他和離楚煙拔飛出去。
而那馬車忽然砰的一聲,倒翻下去,而後面的那個車廂似乎被劍氣所擊,居然整個砸毀,而那車伕卻被炸飛出去,然後被半截車廂壓在下面。
那車廂外層隱隱染上了金色。
離楚煙忽然覺得胸口鬱悶,吃驚地說:「毒?」
她暗自運氣,面上神情更變。
南宮翎把自己製作出的九還丹取出一顆遞給離楚煙。
離楚煙詫異地說:「這麼珍貴的九還丹,你是從哪裡來的?」
南宮翎頓時想到九還丹是北嶽山的鎮派之寶,自然珍貴無比,但是現在也沒有時間解釋,他說:「娘快服下,我身上還有。」
離楚煙眼神裡無比感激地看了南宮翎一眼,立即把九還丹服下。
看到那車伕被車子壓著無法動彈,南宮翎二話不說,就要衝過去。
離楚煙沉聲說:「翎兒不要過去,那車廂上也有毒。」
南宮翎知道自己有龍之血,百毒不侵,馬上過去把車廂推開。
那車伕喘氣著說:「謝謝。」
但他說完後,卻是面孔都變成金色,人抽搐了一下便死去。
樹林裡忽然傳來哈哈大笑說:「閣下未必也太傻了,明知道無法解救,偏偏要上去再惹這一項毒。」
南宮翎冷冷地說:「當救則救,垂死之前,我是不會放棄希望的。」
遠處有兩個婀娜的身體悄悄停在一棵樹上,正是藍兒和那紫衣少女。
藍兒慌忙說:「小姐,還不去救他們?」
紫衣少女說:「南宮世家縱橫龍元大陸,這毒自然奈何不了他們。這南宮翎倒是頗有氣概,當救則救,說的有大丈夫氣質。」
藍兒笑著說:「那他只怕距離你的心上人的標準不遠了吧?」
紫衣少女輕哼一聲,說:「如果我意中人有十成氣質,他現在也才三分而已。」
但是她的目裡卻流露出一絲柔情。
藍兒也不點破,暗暗說:小姐又編鬼話來騙我了。要不然也不用這麼早就起來趕在馬車後面……
那樹林裡陰森森的聲音又響起:「今日死在我五鬼手裡,也算不冤了。」
楚離煙冷冷地說:「想必各位就是鹹陰山的招魂五鬼吧?鹹陰山也算五大修真邪派之一,怎麼會對南宮世家下手?」
樹林裡忽然陰笑不斷,馬路旁忽然出現五個身穿鬼袍的人,他們臉上五花八門地畫著鬼的樣子,看不出年齡。
當中為首的一人冷哼一聲說:「有人出的價錢高,兄弟們為他賣了這個人情。」
「是什麼人?」
「這個你們還不配問。」
南宮翎祭出飛劍,可是身體搖搖欲墜,他劍插在地上,勉強站穩。
那五人都狂笑,說:「想不到這麼容易得手。」
那為首一人向前走了兩步,右手驀然出現一把赤色骷髏項鏈來,他緩緩向南宮翎走來。
南宮翎怒吼一聲,把劍拿起,神目如電,盯著那人。
那人被他殺氣弄得吃驚了一下,竟然後退了半步。可是南宮翎身體一搖,差點倒在地上,只好又把劍支撐一下。
那人剛才被南宮翎唬退,面上掛不住,剛才雖然有些懷疑南宮世家不會如此輕易中毒,但是看了南宮翎的樣子,心裡再無懷疑。
他故意把腳步聲放重,向南宮翎走來,一面說:「久聞南宮世家離夫人計謀無雙,可是此刻竟然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離楚煙緊閉雙目,爭取時間盡快把毒給逼出去。
那老大嘿嘿一笑說:「招魂五鬼同時出馬,收拾你們兩個初入修真路的人,實在是綽綽有餘。」
他們並沒有看出南宮翎真正的修為來。但是南宮翎身體早收到創傷,此刻也只有相當於開光期的修為。
招魂五鬼雖然是鹹陰山的下層弟子,但也到了開光後期,離楚煙只有開光後期,縱然沒中毒,又如何是對手。
鹹陰山是五大邪教之一,和九大神派齊名。而鍾山只是一個小派,和這十四大派自然無法相提並論。但是凡人提到鍾山,卻也都必恭必敬。
那五鬼之首催命鬼一直走到南宮翎身邊,然後冷哼一聲,說:「小子,如果向我磕一個頭,我就饒了你。」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12章
遠處的藍兒對紫衣少女說:「小姐,還不去救他?」
紫衣少女淡淡地說:「我的意中人是會寧死不屈的,不過眼前這人嗎……你何不妨看下去?」
藍兒焦急地說:「小姐,你現在就當他是普通的人,救他不行嗎?萬一……」
那紫衣少女心神一震。
可是場上情勢已經變了。
南宮翎右手有了金光,閃爍著向催命鬼胸前飛去,這一劍蓄謀已久,南宮翎用了全身修為。
那催命鬼心下寒魂直冒,他手裡的骷髏項鏈忽然閃出光輝,危急中,閃出七八個陰魂來,擋在面前。
但是南宮翎早有防備,他學過鹹陰山所有的法術,知道那是控制陰魂法,也知道那些陰魂的破綻。於是飛劍在南宮翎的控制下,擦過那些陰魂的頸部,那些陰魂頓時被定住。而飛劍長掠而進,猛地擊中催命鬼,透胸而過。
那催命鬼頓時馬上煙消雲散。
其他四鬼面色大變,手裡同時控制起飛劍,向南宮翎撲來。
南宮翎知道自己絕對難以抵擋四把飛劍,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三陽真火可以去攻擊,意念一動,三股強烈的火團從口中飛出。
此刻,南宮翎以一敵四,絲毫不落下風。
那四鬼中有三鬼各被一團真火抵擋,覺得全身都燥熱起來,慌忙後退。而另外一鬼和南宮翎的飛劍堪堪打成平手。
那三鬼後退,忽然一起喃喃唸咒,整個天地間充滿著一種壓抑,然後百多個陰魂和殭屍佈滿了天空。
那些陰魂的影子在空中飛來飛去,把南宮翎和離楚煙包圍起來。
離楚煙差不多調息完畢,看到眼前景物,面色慘白,鹹陰山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可以無窮無盡的去召喚陰魂和殭屍,自己修為沒有比對方高,而且對方有四人,根本無法突圍出去。
但是此刻,南宮翎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此刻對方施展招魂術,卻剛好成了對方致命的地方。
南宮翎心裡唸唸有詞,忽然右手食指向那些陰魂一指。
那些陰魂和殭屍像是聽了他的控制,都折身向那人撲去。
那四人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召喚出來的陰魂和殭屍,居然被對方控制,他們亡魂大冒,連連後退。
他們身上有特別的幽深之氣,陰魂本來不會進攻他們,可是南宮翎習煉十四大門派的心法都已經到達高級的地步,那四人身上即使有再多的陰魂之氣也不能抵擋。
只一瞬間,其中三人都已經被那些陰魂噬啃掉身體了。
唯獨還有一人勉強支撐,他忽然從戒指裡晃出一個綠玉杖,然後指著那些陰魂和殭屍說:破!
那些陰魂和殭屍瞬間都煙消雲散。
那人是天命鬼,他是招魂五鬼的老二。他此刻不可置信地看著南宮翎說:「鹹陰山的絕頂心法反噬,你是怎麼學會的?」
南宮翎淡淡地說:「鹹陰掌教有一個秘密,我只是拿了那個秘密威脅他一下……」
他此刻說出這樣的話,就存心饒下對方的性命,而利用天命鬼去傳言這個所謂的掌教的秘密,讓整個鹹陰山大亂!
但他卻不知道剛好歪打正著,日後讓鹹陰山掌教對他忌憚無比,偏偏又不敢殺他,惹起無數風波。
忽然間,樹林裡一陣陰冷的風吹過,整個地方似乎在瑟瑟發抖。
而南宮翎面色大變,他跟著巫羅在一起半個月,自然知道這陰冷的風必然只有靈山十巫這類高手所帶來。那種風帶著陰霾,忽然控制住他的身體。
想不到自己體內的蠱忽然在體內亂竄起來,他忍不住吐出一口血,坐在地上。
遠處猛得飄來一道人影,雖然遠在百丈外,可是樹林已經響起了那陰沉的聲音,四下迴盪:「鹹陰山的爪牙,還不滾去!」
天命鬼聽得那聲音,全身顫抖,拚命想站起,卻根本無法站起,他看著那人越來越近,神色更加惶恐。
那人瞬間已經飛到天命鬼面前,他臉上像桃花剛謝後,皮膚都褶皺著。南宮翎心下一驚,這人莫非就是靈山十巫裡派名第九的巫謝?
靈山十巫比五邪山九正山更可怕,不僅是蠱的修煉,而且修為之高,也匪夷所思。十巫裡除了巫羅外,其他都進入元嬰期,而十巫之首巫咸,據說已經達到出竅後期。而眼前這個巫謝則已進入元嬰初期。
天命鬼看著他,面無血色。
那人冷哼一聲,說:「今日我不殺你,回去告訴你們掌教,上次暗算我的事情,我會慢慢回報他。」
天命鬼唯唯諾諾地說:「是是。」
眼前有兩人修為都在他之下,原本想著必死,此刻聽到讓他回去,頓時覺得如同天籟。
那人忽然回頭看著南宮翎,詫異地說:「你身上怎麼會中了我靈山的蠱?」
他沉吟著說:「這蠱珍貴無比,靈山的兄弟又都隱居在山,難道……」
他猛得一把抓起南宮翎的身體,厲聲說:「可是那巫羅下的蠱?」
南宮翎聽得他沒有稱呼為巫羅十弟,反而咬牙切齒,心下奇怪,再則自己遠不是他的對手,便說:「不錯。」
那人冷笑一聲說:「這數年我巫謝找遍龍元大陸,只為把這個喪心病狂的人抓回去,老天有眼,終於找到他的信息。」
南宮翎知道對方正是巫謝,可是聽他的口氣,卻和巫羅有深仇大恨,當下便說:「巫羅受我一劍,要休養七日,此刻已是第四日。」
巫謝嘿嘿冷笑著說:「以你的修為,能讓他重傷?想來是偷襲吧?」
南宮翎苦笑:「正是。」
那巫謝嘿嘿冷笑著說:「巫羅縱然是本門叛徒,可是你居然有膽子把他傷在劍下,想來你沒把我靈山十巫放在眼裡。此刻我便教訓一下你。」
離楚煙面色一變,說:「你不能傷害翎兒。」
巫謝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這位夫人長得不錯,我大哥看了肯定喜歡,不如把你帶回去。」
他又陰陰一笑,對南宮翎說:「巫羅傷勢一好,通過你身上的本命蠱,不論是你死是活,也能找得到你,不過你小子剛才能控制那個什麼陰魂,留你是個禍害。」
他的戒指裡光芒一閃,一把飛劍已經祭出。
離楚煙淒涼地說:「翎兒,為娘沒有好好照顧你。你怪娘嗎?」
南宮翎面對那飛劍面無懼色,但聽到離楚煙的聲音,卻感覺到一陣心碎,他說:「娘,孩子這幾日能和娘在一起,這一生已經無憾了。」
他的言語誠懇,面容卻露出訣別的表情。離楚煙聽了他的話,竟忍不住流出淚來,她啜泣著說:「翎兒,你在那地下好好休息,娘馬上就來。」
巫謝飛劍正要去破南宮翎的肉身,可是聽到離楚煙的話,卻是把。他忽然對南宮翎說:「小子,現在眼前你有三條路。」
南宮翎淡淡地說:「縱有一萬條路,在下也不會聽你控制。」
他此刻已修煉到凝丹後期,如果再上一層修到元嬰,即使肉身被破,但意識仍在。此刻心裡卻暗暗歎著自己修為不夠。
巫謝不理會他的話,說:「第一條,就是你馬上死在我劍下。第二嘛,你還可以平安的活著,只不過……」
他原本以為南宮翎肯定會拚命地問他求他,可是南宮翎淡漠地看著他,一聲不吭。
巫謝只好說下去:「只不過你必須勸服你娘要好好服侍我大哥。」
離楚煙馬上厲聲說:「閣下做夢。」
而南宮翎猛然說:「休想。」
說完,離楚煙和南宮翎同時對視一眼,同時明白對方心頭所想,眼神裡都藏著一種欣慰。
巫謝哼了一聲說,眼裡透出殺氣,說:「這第三條,如果你肯向我磕一千個響頭,我就不殺你。」
南宮翎淡淡地說:「閣下也未免太天真了,士可殺不可辱,死字雖然可怕,可是比起向你這種人磕頭,又是好上數萬倍的選擇了。」
他雖然沒直接說巫謝是怎麼樣的人,可是如此比喻,卻把這個向來冷漠的巫謝氣得七竅生煙,他再也忍不住,一聲大喝,那劍就要刺進南宮翎的身體。
南宮翎說話的時候,紫衣少女吃驚地說:「巫謝要下毒手了。」
藍兒拉住她的身體,說:「小姐你是關心則亂,不看那邊誰來了?」
紫衣少女詫異地說:「怎麼會是他?」
半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大喝:「住手。」
那聲音裡帶著雷霆之勢,整個地方甚至一直顫抖著。那聲音迴盪整個森林久久,仍未停息。
連巫謝都被那強烈的聲波擊得後退一步,體內氣血仍在撼搖。此刻他心下驚恐,對方的武功恐怕已經達到出竅後期,當今有這份功力的,只有幾個掌教能達到。
眼前一花,卻是一個老乞丐忽然出現在他面前,說:「巫老怪,別來無恙?」
巫謝看了那衣服破爛的乞丐,失聲說:「丐幫掌教?」
而離楚煙和南宮翎都怔住了,因為那乞丐正是昨日南宮翎施捨過銀子的乞丐,昨天他扮成有勢利眼的老乞丐,惟妙惟肖,又有誰知道他就是名揚天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丐幫掌教愁未歇呢?
丐幫這一脈源遠流長,但是從不參與正邪之間的鬥爭,他只是為千萬乞丐謀福利,向來中立,但是丐幫實力之強,決非是一個邪山或者正山所能抗衡的。所以丐幫雖然不在十四神派裡,但是名氣卻與之相當。
愁未歇嘿嘿說:「老花子還沒死,巫老怪,這兩人我今天一定要救,我想,你該不會半途攔截吧?」
巫謝強笑說:「不敢。昔年前輩去我靈山一次,巫某如今記憶猶新,不過日後定當有所回報!」
他聲音帶著怨恨,人凌空飛起,踏風而去。
愁未歇忽然對南宮翎說:「張開嘴巴。」
南宮翎剛一張嘴,一縷金光已經飛進嘴裡。那金光正是是丹藥,入口即化,南宮翎和離楚煙都向愁未歇感激的看了一眼。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13章
可是愁未歇冷冷地說:「老叫花從不參與正邪之爭,昨天這個小兄弟說『發誓要讓天下人起碼要溫飽,沒有乞丐……』,所以老叫花替天下乞丐們感激你,今日就救你一次,但別以為救了你就和我有什麼瓜葛,老叫花不會認這個帳。」
離楚煙早知道愁未歇性情古怪,也不介意,說:「但無論怎麼樣,我和翎兒還是欠前輩一份救命之恩……」
愁未歇說:「這丹藥下去,他體內蠱就被暫時被控制一段時間,只是若非是靈山中人,外人實在沒辦法治療。」
南宮翎原本對鍾山還抱有一線希望,而此刻聽愁未歇說束手無策,心下頓時一涼。
愁未歇頓了頓,對離楚煙說:「你南宮世家此刻上下數百人都已中毒,不消數日,命便喪也。」
離楚煙面色大變,整個人失落著站在那裡。
良久,她忽然對愁未歇說:「前輩……」
愁未歇看著她淒涼的表情,冷冷地說:「看在南宮世家平時還救濟一些窮苦百姓,今天我就再幫你一次。不過用飛劍去漢洲也需要兩三個時辰,而且真元損耗太大,我只能帶你一人回去。」
南宮翎說:「南宮世家危在旦夕,前輩能施救,南宮翎萬分感激,再則我中蠱毒時就預料到自己可能無救了。」
愁未歇看著他,歎了一口氣說:「老夫生平見人無數,可是像你這般視生死若等閒之人實在不多,更何況你天資極高,剛才你功力遠不及別人,可是卻能以一敵五,實在不簡單。如果能逃過此劫,日後定然是修真界上一大光芒。」
南宮翎淡淡地說:「前輩過獎了。」
愁未歇說:「得而不驕,實在……」
他歎了一口氣,說:「也罷,老夫就再幫你一次。你可在這三日內趕到鍾山,中途切不可停留,到了鍾山後,讓那鍾奎把九天仙丹給你服下,可暫時鎮壓那蠱毒。只等南宮世家事情結束,我馬上會去找你。」
離楚煙驚詫地說:「九天仙丹?那是天帝山天帝所煉出來的,一爐一百年只有十粒,鍾前輩怎麼會擁有……」
愁未歇聽她說到天帝山,眼神裡不由帶著一種憧憬,說:「他機緣巧合下,見了天帝一面,又被贈與仙丹,當真是榮幸了。」
以愁未歇的身份,居然說能見天帝一面是榮幸,加上他眼裡的憧憬,更可知天帝山在修真界的地位了。
此刻南宮翎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熱血彭湃!自己真的會是天帝山的少帝主嗎?
離楚煙無比欣喜地說:「那九天仙丹珍貴無比,翎兒自然可藥到病除。」
愁未歇搖頭說:「九天仙丹雖然可以提高他功力,解百毒,可是卻無法除去蠱毒。希望這一個月裡,老夫能為他找到治療的方法。」
他忽然鄭重地對南宮翎說:「如果我救了你,你可願意進我丐幫,做我弟子?」
離楚煙頓時明白愁未歇為什麼要救南宮翎,丐幫向來中立,如果不是因為有這層關係,又怎麼會幫她!
她心下憂慮,南宮翎雖然同情乞丐,可是如果真的天天穿乞丐的衣服,以討飯為生,恐怕他不會同意。但是昨天已經見到了連丐幫幫主平時也都乞討過日子。
南宮翎卻毫不猶豫地跪下去,說:「弟子見過恩師。只是昨日太過冒昧,還請師傅原諒。」
那愁未歇哈哈一笑說:「難得你不討厭當乞丐!昨天的事,其實也是老夫試探你,你做得很好,何罪之有?不過現在你還不是我徒弟,一個月內如果我還沒找到解救的方法,這師父豈不是當得冤枉,叫白髮人送走黑髮人?」
那藍兒這才鬆了一口氣,用傳音入密說:「小姐,這下你總算找到如意郎君了。」
紫衣少女啐了一口說:「你又胡說了。」
藍兒笑著說:「小姐不是說過,我喜歡的夢中白馬,會在危難面前不屈服,而且還有大智慧,也不為美色所動。你看他今天連死也不怕,又是什麼危難會讓他屈服,而他聰明機智,五個遠比他功力高的人都不是他對手,又怎麼不能稱得上大智慧。至於那美色嗎,昨天他雖然見了你一次,可是那晚上他也沒出去找你,現在看他的表情,根本也沒怎麼思念,不是嗎?」
紫衣少女聽完心裡頗有欣喜,但是她哼了一聲說:「這種人居然拜乞丐為師,只是因為那老乞丐能救他一命,說明沒一點骨氣。」
藍兒笑著說:「可是你心裡肯定認為他是能忍辱負重,此刻那老乞丐能救得他家人,所以他縱然當乞丐又有如何!不過嗎——我想小姐肯定不喜歡他日後去做一個乞丐王吧。」
紫衣少女被藍兒說中心事,臉上飄起一片紅雲,但嘴上卻說:「那也不應該把自己一生來當賭注呀,以後當了乞丐,飯也吃不飽,也不能娶……」
藍兒眼睛一眨,追問著她:「不能娶什麼?」
紫衣少女臉更紅,說不出話來。
藍兒笑嘻嘻地說:「那既然這樣,小姐你快點去把他的毒給解了,不要讓他當乞丐,以後好讓他可以娶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孩呀……」
紫衣少女搖頭說:「我能有什麼辦法呀?而且這次我們逃出來,爹爹找到我們後肯定二話不說就會把我鎖進去,我才不去求爹爹呢。」
藍兒皺著眉頭說:「那怎麼辦呀?」
她們兩人一直用傳音入密,以愁未歇之修為,自然也不能覺察到遠在百米外她們的存在。
南宮翎調息半刻,發現已經沒有大礙。
愁未歇說:「那快走吧。」
離楚煙看著南宮翎,忽然走過來,眼裡噙著淚,凝視著南宮翎,沒有作聲。
愁未歇說:「九天仙丹縱然珍貴,可是他不會見死不救,而且他曾欠我一個人情。」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竹牌,說:「你只要把這個拿給他,諒他也不會藏私。」
南宮翎感激地接過竹牌,說:「謝謝前輩。娘,你早點回去吧,爹爹現在正處於危難中,你就先不要擔心我了,我是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吧。」
離楚煙強笑說:「翎兒,你路上小心。」
愁未歇祭出一把閃著三四種顏色燦爛的劍,右手捏著劍決指著那劍,然後劍忽然凌空飛了起來。愁未歇說:「小丫頭快抓住我的手。」
愁未歇比離楚煙大上數十年,所以叫她小丫頭也並無錯,可是南宮翎和離楚煙同時一怔,哭笑不得。
愁未歇一瞪眼睛說:「還捨不得你這個寶貝兒子呀。」
離楚煙一笑,抓住愁未歇的手,愁未歇哈哈一笑說:「我好像有數十年未近女色了。」
離楚煙和南宮翎莞爾一笑,南宮翎發現愁未歇雖然外表冷漠,可是卻玩世不恭,當下對他敬佩之心更強烈。
愁未歇身形飛起,已經帶著離楚煙抓住那飛劍,然後破空飛去。
南宮翎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裡暗暗希望:「希望爹爹沒事。」
南宮翎沒有那麼多真元持續施展飛行術,只好一路拚命走著,心急著趕向鍾山。
但是這路上都是荒山野林,沒有城鎮,也沒辦法租到馬車,走了兩個時辰,他剛想休息,卻忽然聽到遠處劍光掠動。
南宮翎天生俠義心腸,此刻想也不想,就向那邊飛去。
近了,他剛好看到一個婆婆在中間被七八個大漢圍攻,那個婆婆忽然嘶啞著聲音說:「你們休想。」
一個大漢陰沉一笑,說:「老婆子,只要你把東西乖乖地交出來,我一定饒你一命。」
那個婆婆全身褐色衣服,普通鄉村人的打扮,一把仙劍在空中盤旋著,速度奇快,八個大漢攻不破她的劍圈。
南宮翎一聽就知道是那些大漢想搶劫,此刻眼看那婆婆的劍光左衝右突,但是光芒卻漸漸淡了,南宮翎馬上清嘯一聲,凌空飛了過去。
他一聲清嘯讓那些人吃了一驚,手上加緊用力,那婆婆的飛劍在空中被對方的兵器同時纏上,而且那些大漢還扔一些符撲向婆婆。
那婆婆身上現出金色盔甲,但是那些都是火爆符,所到之處,連續炸開,婆婆慌忙避開,一副險象環生的樣子。
南宮翎劍光閃爍,先在空中截斷一道對方的兵器,然後自己閃身衝進入,一個玉符扔向剛才那個說話的大漢。
他上次離開南宮世家,煉製九還丹的時候,還煉製了一些符。因為草藥不多,所以只是粗粗煉製了一下。
但是那符忽然帶著一種強烈的呼嘯聲撲向那個大漢。威力比大漢所扔出去的符大了好幾倍。
那些大漢心知不妙,各個飛躍而起。
而那個符把一丈方圓的地面炸開了一個大洞!
南宮翎想不到這個符的威力居然如此之大,心下一喜,又從戒指上閃出七八個符來。
那些大漢看了亡魂皆冒,收回兵器就向四邊逃開。
南宮翎乘機在自己飛劍上施展出三陽真火,劈向一把正在逃跑的飛劍。
那飛劍被南宮翎的三陽真火一燒,忽然失去了靈性,然後被南宮翎的飛劍從後面趕到,只一絞,就絞成兩半。
南宮翎更是大喜,想不到自己的三陽真火威力如此之大,收回三陽真火後,他轉身看那婆婆。
那婆婆咳嗽兩聲,竟然咳出血來,那婆婆嘶啞著聲音說:「老婆子快不行了……」
南宮翎轉眼看周圍,那七人早已無影無蹤,他問:「婆婆,你哪裡受傷了?」
那婆婆坐在地上,說:「我若非中了毒,這些人又能奈我何?」
她看著南宮翎,說:「你大概進入開光後期吧?」
南宮翎含糊著說:「婆婆好眼力。」
婆婆說:「只可惜……」
她說話的時候,有一陣淡淡的幽香從四面八方沁來,南宮翎皺眉說:「什麼香味?」
婆婆哦了一聲說:「這味道……應該是這山林裡竹的氣息……」
南宮翎奇怪地看著周圍那些密密麻麻的竹,皺著眉頭說:「竹?」
那婆婆說:「對了,我此番中了毒,恐怕難以支撐過兩日,如果小兄弟能幫我一個忙,我感激不盡。」
南宮翎說:「婆婆請問有什麼吩咐?」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14章
婆婆說:「因為附近有座神醫谷,你能不能背我去一下?此刻我全身酸麻,而此地又是荒山野林,只怕……」
南宮翎眉頭一皺,自己只有三天時間要趕向鍾山,如果帶著這婆婆同行,恐怕路上一緩,根本無法到達鍾山,到時候自然性命不保。
他剛想搖頭,可是看到那婆婆殷切的表情,那個「不」字裡在嘴裡打了一個轉,卻沒有說出來。
那個婆婆像是看出他的為難之處,說:「小兄弟如果有急事,婆婆也不勉強你,不過如果你救了婆婆,我會把一樣寶物贈給你。」
南宮翎淡淡地說:「婆婆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我並不是貪圖寶物富貴之人,不過婆婆留在此處肯定危險,不如我先背你去附近的城鎮,然後你在裡面找個車伕送你過去吧。」
婆婆搖頭說:「那神醫谷馬車難行,而且稍有不慎,就會落入絕境。如果不是修真者,誰也沒辦法進去……」
南宮翎歎著口氣,說:「婆婆中了什麼毒,非要去神醫谷求醫?」
婆婆說:「三日斷魂毒。而且剛才我和他們打鬥過一陣子,此刻毒必然會早些發作。」
南宮翎為難地說:「那不如在附近城鎮裡找一個修真者吧。」
那婆婆冷哼一聲說:「天下間誰不稀罕我懷裡的寶貝,如果去找修真者,那些人必然爭著搶我懷裡的寶貝。」
南宮翎怔了怔,卻沒有出聲,他原來想去問是什麼寶貝,但還是忍了下來沒有出聲。
婆婆奇怪地說:「你不想知道是什麼寶貝嗎?」
南宮翎搖頭說:「我又不想得到,又何必問?」
婆婆讚許地說:「我生平識人無數,你這樣的,卻是第一個。」
她接著說:「你必然是屬正派門下,那寶物給你得到了也無妨,不如這樣,你幫我送到神醫谷,我……」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把寶物送給你,而且告訴你使用的方法。」
南宮翎淡淡地說:「在下說過,並不稀罕。」
那婆婆說:「你聽過定天針嗎?」
南宮翎驚呼出聲:「定天針?」
那定天針據說是千年前的寶物,當年為了爭奪這樣寶物,龍元大陸死傷無數,據說每當月圓之夜,如果把定天針放在身邊,那一夜修煉相當於修真者一個月修煉。另外,定天針無堅不摧,有許多人想把它修煉成兵器,但是卻沒有成功。
而定天針卻是屬於三等天器。
南宮翎面色一變後又恢復正常,說:「懷璧其罪。但是婆婆如果想用定天針來打動我,那你就錯了。」
婆婆猶豫著說:「我想你自有苦衷,不然縱然是傻瓜,也不會拒絕這樣的好事。」
南宮翎苦笑著說:「正是。」
但是他忽然想到自己縱然去那鍾山,萬一那鍾山掌教不在,或者那丹藥已然用過呢?縱然浪費一顆靈藥,可是一個月後呢?
自己雖然有性命之虞,但是眼前這個婆婆又何嘗不是如此?只是為了生活的理由,把別人的生死就熟視無睹嗎?
南宮翎看著婆婆期待的表情,忽然長歎一聲,說:「也罷也罷,救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屠。」
只是他說出這話的時候,非常的艱難。一字一頓,裡面包含著多少痛苦。
忽然為自己的生命感慨了一下,也許,這條生命很快結束了,他的眉角藏著一些憂鬱,想到那剛認的爹娘,想到自己只是走過人生的一小部分,他的決心又動搖起來。
婆婆忽然站起來,說:「沒關係,如果當真為難的話,我決不勉強。」
可是她全身一搖,面色痛苦地坐了下去。
南宮翎猛然想到這個婆婆會在這裡無法動彈,餐風露宿,身受那毒之煎熬,而且那些邪教之人隨時會回到這裡,到時候那天器如果落在邪教手裡,又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風波。他咬了咬牙,說:「婆婆,告訴我那神醫谷在哪裡?」
他此刻眼裡充滿著一種意念,那就是把這個婆婆送到裡面就醫,而自己,就當注定死在三日後。
而他也絕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婆婆,免得她心懷內疚。
他背起婆婆,向婆婆指的方向飛去。
而婆婆忽然眼裡閃著奇異的光芒,說:「你不告訴我你有什麼為難之處嗎?」
南宮翎豪放一笑,說:「只是小事情,不用再提起了。另外,婆婆以後請保護好那定天針,免得讓邪教之人取去,在下並不稀罕。」
那婆婆喃喃地說:「小事?為了你說的一件小事,你剛才拒絕了天器的報酬?而現在居然不是為了天器而救我?難道說剛才的事情和生死等重嗎?」
南宮翎心頭一震,強笑著說:「在下率性所為,婆婆請莫胡亂推斷。」
那婆婆怔了怔,卻不再說話。
一路走著,順著竹林,然後循溪而下,走了半天路,到了一個瀑布前,那瀑布垂掛而下,猶如萬馬奔騰一般。
再向前走上數里,卻是進入山谷。路上有許多奇形怪狀的怪獸,有一些形狀像公雞,卻長著一副人的面孔,南宮翎怔了怔,說:「婆婆,這裡就是你所說的神醫谷嗎?」
那婆婆點頭說:「順谷而下,走上數里,但是這裡主人性格甚是怪異,到時候你千萬不要莽撞。」
南宮翎淡淡應了一聲。
又走了數里,旁邊都是慘白顏色的大理石,忽然旁邊飛出一隻形狀像長尾雉的鳥,南宮翎奇怪地說:「這裡居然有鸞鳥?」
鸞鳥在龍元大陸上並不多見,而且極其珍貴,當時甚至象徵著天下太平。那些鸞鳥看著南宮翎走過來,忽然輕哼一聲,飛了開去。那婆婆笑著說:「這鸞鳥具備靈性,她們並不是歡迎我們,剛才它說的是『庸人何苦進入這個是非之地?』」南宮翎說:「你懂得鳥語?」
婆婆輕輕一笑,說:「我自幼時就在丹……」
她忽然住了口。
但南宮翎卻心下一驚,丹字起首的門派,好像只有天下最為神秘的地方丹穴山吧?丹穴山甚至能和天帝山齊名,山上之人都修煉到天下修真者夢寐以求的度劫境界,但他心念一轉,又是搖頭,這婦人如果是丹穴山之人,天下又有何毒能傷害到她?
南宮翎卻沒有注意到此刻婆婆那輕輕一笑,顯然聲音嬌盈。
再走一些時刻,終於到了一座古怪的山洞前,那山洞前有兩棵槐樹,樹上卻長著美麗的花,幾朵花遠看上去,居然些著一個字:「否」婆婆說:「這主人不歡迎客人,每個人如果要向他求醫,勢必經過他的測試。」
南宮翎詫異地說:「在修為上勝過他?」
婆婆搖頭:「他的修為已經進入高深的水平,誰也看不出來深淺,但是他卻從來不以修為自傲。」
南宮翎聽了她的話,反而豪氣萬丈,說:「既然來了,我就和他比比。」
此刻忽然洞裡傳來聲音:「是哪兩隻烏鴉在外面聒噪?」
南宮翎面色一變,卻是婆婆忽然從他背上下來,拉了拉他的衣袖說:「不要動怒。」
南宮翎大聲說:「在下如果是烏鴉,只怕閣下也是我眼裡的烏鴉了。」
那聲音驚訝地「咦」了一聲,說:「天下間居然有人敢頂撞老夫?」
從洞口緩慢地飛出一個白髮的老人,那老人面容清瘦,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他就這般飛出去,卻讓南宮翎心頭震盪,飛行並不困難,但是飛行中如履平地,緩慢地飛出來,卻異常困難,如果沒有達到度劫期的人,決難修煉到這個地步。
但是他面無懼色,說:「在下求醫而來,並不是是故意頂撞前輩,只是如果把在下比喻成烏鴉,那在下自然不能忍受。」
那婆婆面色一變,以為老人正要生氣,剛想說話,卻是那老人瞪了她一眼,反而對南宮翎笑著說:「你這娃兒倒有骨氣。跟著我來吧。」
他也不問南宮翎怎麼找到這個地方,又不問來做什麼,忽然向石洞裡走去。
婆婆示意了他一眼,說:「還不跟進去。」
南宮翎面色自如,正想去扶著那婆婆,可是婆婆推開他的手,說:「進入山洞可是一項考驗,你千萬小心。」
南宮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進入,剛進石洞原本一片漆黑,可是忽然間周圍湧起無數的劍光向他飛來。
那劍光耀眼至極,又從四面八方飛來,任何人見了必然驚慌失措,可是此處沒有地方可躲避,但南宮翎卻鎮定地站著,閉上眼睛,向前走去。
他天生有判斷危險的能力,感覺到那些飛劍沒有一點殺氣,他神態自如。
那些飛劍就繞在他旁邊,任何人如果遇到幾十把飛劍在身邊幾寸,早嚇得膽寒了,可是南宮翎卻熟視無睹一般。
又走了一些路,忽然間,耳中那些殺戮和劍光飛瀉的聲音變成了美女嬌嫩的聲音,南宮翎心裡驚異,睜眼卻看到無數美女從四面八方向他走來,她們長袖飄然,都是絕色美女,畫中一般。
而忽然,那些美女忽然輕輕脫下衣服,然後向他拋來媚眼。
南宮翎心下一搖,幾乎要衝上去,但是他自控能力極強,勉強呼吸了一口氣,明知道這些都是假象,但是他卻幾乎被這所迷。
他剛想閉上眼睛,可是那些美女忽然又把內衣脫下。
她們雖然像是脫光了衣服,卻還在朦朧裡,但越是如此,越有吸引力。
南宮翎差點想撲過去,可是腦海裡的一絲清明卻讓他及時煞住了步伐。再走兩步,忽然石洞裡珠光大亮,周圍是無數龍眼大的明珠發出的無數的光華。
這些明珠如果在龍元大陸上,每一顆都是無價之寶。南宮翎眼裡雖然看到許多珍珠,但是他卻把目光移到那個老人身上,說:「前輩,我可曾通過了測試?」
那老人頷首大笑說:「你的自控能力當真不錯,想當年,老夫年輕時第一次進入這裡,就被迷住,差點走火入魔。」
南宮翎聽得老人說的如此坦蕩,心裡佩服,說:「剛才如果再在那裡支持半刻,只怕我絕對會被誘惑了。」
老人哈哈一笑,說:「既然如此,那說明你有緣進入此地,也緣請我幫你治病。」
南宮翎奇怪地說:「幫我?」
那老人說:「你不是受了蠱毒嗎?」
南宮翎心神激盪,想不到眼前這個老人居然能一眼看出來,那想必治療也非難事吧。但是他忽然想到那婆婆,心裡猶豫躊躇著,還是說:「前輩,我是請你為洞外的那個婆婆治毒。」
老人詫異地說:「紫……」
但他馬上接著說:「但是你可知道規矩,每次進洞只有一次幫人治毒的機會,而且我有規矩每三天內才可治療一次,我看你的毒,三日後必然會發作。那下蠱之人,似乎要置你於死地……」
南宮翎想不到老人只輕輕一看,就看出他的病狀,但是他毅然說:「在下曾答應那婆婆,所以她才吩咐我送她這裡來,縱然我有性命之虞,但我答應她在前,又豈能反悔?」
老人贊許地點頭說:「既然你對生死都置之度外,那我又何必替你操心。你可知道我有規定從來不變,到時候你蠱毒發作,誰也救不了你。」
南宮翎淡淡地說:「在下已經決定的事,從不反悔。」
老人拊掌說:「好。」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15章
老人說完後,整個地方忽然一變,變成一間竹屋的形狀,而那婆婆也從竹屋外走進來,她看到老人忽然含笑不語,而老人指著她對南宮翎說:「你要救的就是她?」
南宮翎鄭重地說:「正是。」
老人咳嗽一聲,對那婆婆說:「那你跟我進來吧。」
他走入旁邊一個石門,那婆婆卻連頭也不敢抬起,跟了進入。
忽然石門裡傳來老人的聲音:「那位少俠,請在雅座上稍為休息,旁邊有杯定神的茶,你先斟著。」
南宮翎目光向四處望去,看到幾張殘破的石椅,莞爾一笑,想那老人居然稱此為雅座,但是他面上卻沒有露出不屑的表情,反而更尊重,因為那老人修煉到這個地步,已經到達處世不驚的地步。
他坐在椅子上,從旁邊的壺裡倒出一杯香濃的茶,整個室內頓時香飄四處。南宮翎心道:好茶,如果凡人飲用必然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他嘬了一小口,整個身心都是清涼。
忽然此刻門外掠進一個老人,他年紀雖大,頭髮卻全黑的,甚至連鬍鬚也是黑的,那人一見南宮翎居然坐在椅子上,奇怪地說:「小子,那天老頭呢?」
南宮翎聽他的口氣,想來是找那神醫的,但對方是敵是友他並不知曉,便說:「請問前輩有什麼事?」
那老人皺了皺眉頭,說:「天老頭不敢見我,怕我討債,找了你這個居然只有開光期的人當弟子來糊弄我!」
南宮翎說:「在下並不是那天前輩的弟子。」
黑髮老人嘿嘿一笑,說:「如果不是他弟子,誰又能進入此地,而且還配坐在雅座上。」
南宮翎正要說話,可是黑髮老人瞪了他一眼,說:「難道你是來求醫的?我看你是中了蠱毒,恐怕也只有天老頭可以醫。」
南宮翎說:「前輩目光如炬。」
黑髮老人忽然打量了他一下,說:「快告訴我天老頭在哪裡?」
南宮翎怕這老人是尋仇,而那天前輩正在治毒,自然不能分心,便站起走到他面前,低聲說:「前輩稍等片刻,主人很快就會出來的。」
黑髮老人冷冷地說:「天下又有誰能當我等候片刻?你這小娃兒受你師傅教誨,難道連我都不認識嗎?」
南宮翎搖頭說:「天前輩何等身份,在下又怎麼會有如此榮幸當他弟子?」
黑髮老人怔了怔,說:「難不成你是從那劍女鬼陣走進來的不成?」
他冷笑著說,「天下又有幾人能通過那陣,你欺老夫沒來過此地嗎?」
南宮翎想那陣原來是劍女鬼陣,便說:「晚輩正是通過那陣形的。」
那老人像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說:「你居然通過了?」
他忽然拉著南宮翎的衣袖說:「你怎麼通過的?快告訴我。」
南宮翎看著他那渴求的表情,說:「晚輩心有雜念,但是閉上眼睛一直向前走……」
老人詫異地說:「這樣就行了?」
南宮翎說:「一開始雖然是飛劍,可是卻不會傷害你,而後面那些美女,如果能心定,也能支持下去。」
老人聲音都顫抖了一下,說:「你沒騙老夫?」
南宮翎說:「我和前輩並不相識,何必欺騙前輩?」
老人忽然手抓在南宮翎手臂上,南宮翎看到他的速度太快,來不及反應就被抓到,心下大駭。
然後左臂一陣刺痛,但是他強忍著,老人厲聲說:「你說的當真是實話?」
南宮翎輕哼一聲,卻閉上眼睛,不理睬那老人。他左臂似乎要從身上斷開,可是他面色淡然自若。
老人猛地放開南宮翎,忽然向他稽首,說:「老僧終於明白了,謝謝施主指點。」
南宮翎睜開眼睛,驚異地看著他,想不通老人何以變化如此之快。
老人說:「剛才出手,得罪小兄弟了。」
他隨即不再用老僧和施主的稱呼,說:「五十年前,我為了進入此洞,用盡各種陣形的破法,看到那些劍光飛來,想了無數方法去破解,而那些美女我猜想她們身上必然有什麼機關,為了這個劍女鬼陣,我耗費了無數心血,連續七次,卻始終無法破解。可是誰想到,只要閉上眼睛,心裡清明地走進來就可以了。大化弄人,大化弄人呀。」
他忽然把南宮翎扶在那雅座上,說:「剛才你手臂將斷,卻連哼也不哼,決非是奸詐之徒,所以我便信了你的話,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原諒。」
南宮翎從未見過如此誠懇之人,身為前輩,居然能向晚輩道歉,剛才對老人的憤恨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但他試探地問著:「請問前輩和這裡的主人有何淵源?」
黑髮老人笑著說:「我和他相交接近七十年,每次論劍彈琴品茶,都是盡興。剛才說的討債只說為了討酒債而已。」
南宮翎這才說:「神醫正在為我的朋友治毒傷,剛才為了避免別人打擾,所以我這才阻攔。」
那黑髮老人詫異地說:「慢著,你通過了劍女鬼陣,他反而為別人治傷?他的規定是每三天治療一次,我看你的毒,兩日後差不多就要發作了,這天老頭怎麼這樣糊塗?你這麼的良才美玉豈有不治療之道理?」
南宮翎含笑說:「晚輩進入劍女鬼陣的目的只是讓天前輩為我另一個朋友治毒的。」
黑髮老人看著他淡淡的表情,說:「臨死不懼,難得呀。你放心,我一道會讓他破一次例救你。」
黑髮老人說到這裡,忽然皺眉說:「怎麼又是一群混人來破壞氣氛。」
他對南宮翎說:「等一下一些俗人過來,你去打發掉他們。」
南宮翎凝神一聽,卻聽不到任何動靜,說:「前輩……」
黑髮老人說:「你自己出去,在石洞外阻攔,我暗中幫你一把。」
南宮翎走出竹屋,可是當他走出的時候,那竹屋忽然變成了山洞,就在他剛剛進來的地方,而那棵樹上的花還是結合成一個「否」字。
他在山洞外等了半刻,剛想到那個黑髮老人難道聽錯了,這才馬上看到山下一群人正向他走來。那群人都是修真者,一共有三四十人,大多都進入了開光中期。
那為首的前面一個面相威武的中年人抬眼一看,剛好看到一個英俊氣質的少年正在花下,身上帶著無數光華,猶如神仙下世。
那少年正是南宮翎,他此刻身上的光芒是那老人故意在他身上製造出來的。
而那些人一看到這少年,雖然疑惑他如此年輕,但想到世外高人可以隨意變化容貌,也不猶豫,都在離南宮翎十步的地方一起跪下來,為首的那人說:「東方世家主人率領世家弟子拜見神醫前輩。」
南宮翎面色微變,吃了一驚,剛要說話,可是那相貌威武的中年人雖然跪下,可是眼睛卻看著南宮翎,此刻見那少年面色微變,心下吃驚,忙說:「前輩隱居在此,我也是聽別人傳言,所以才派大多弟子前來。如果有冒昧打擾之處,還望前輩多多諒解。」
如果換了別人,肯定會因為是東方世家主人也如此跪拜心下竊喜,但南宮翎淡淡地說:「各位請起。我只是此處客人。」
他雖然對東方世家憤恨,但是此刻自然不能因為私怨而出手,二則自己明顯不是對手。
那中年人這才站起,他後面的人面上都有岔岔不平,想著自己白跪了。
那中年人面不改色,心下卻急速想著,對方身上能發出如此光芒,可見修為必然相當之高,如果只是客人,那大可把他收羅過來,而且能是神醫的客人,必然有不凡的身世才是。
他的面上更是恭敬,說:「年少出英雄,這位少俠英姿勃勃,日後當可嘯傲龍元大陸,萬人矚目。請問少俠出自何方門派?」
南宮翎心念一轉,如果說出南宮世家,此刻勢必兩方起爭端。他雖不是怕事之人,但是卻能審視視度,便說:「從來處來,到去處去。閣下想必是來找天神醫的吧?」
那中年人心下暗喜,雖然這少年沒說出門派,但知道這神醫姓天,稱為前輩,必有瓜葛,便說:「正是。在下乃東方世家主人東方何,請這個少俠幫忙通知一下。」
南宮翎搖頭說:「天前輩正在就醫,如果各位有暇,可以等候一下。」
東方何頷首說:「是。」
此刻他的旁邊有一個和南宮翎年紀相仿的少年,也是英俊斯文,他剛才發現自己跪拜的只是一個客人,面上就有憤憤的表情,此刻看到東方何對他如此恭敬,心下更是不平。
南宮翎目光一掃,定在那少年的臉上。
東方何剛才委曲求全,是心忌這少年身份,他身為一方霸主,逢人做戲是家常便飯,此刻馬上低聲呵斥了旁邊少年一聲:「雲兒。」
南宮翎在這些天和離楚煙在一起,已經瞭解很多龍元大陸的事情,此刻便馬上明白那少年正是東方大公子東方雲,又向他打量了兩下。
那東方雲被南宮翎這麼一看,只好勉強從臉上擠出笑容來,說:「見過少俠。」
他眼高於頂,此刻雖然看到南宮翎被仙光環繞,看不出修為,但看到對方雍容華貴,心下嫉妒無比。
南宮翎輕哼一聲,不理會東方雲。
東方雲心下更怒,但只好強忍著。
此刻南宮翎的耳裡傳來那黑髮老人的傳音入密:「小子做得很好。你就讓他們在外邊候著涼風吧。不過我不是主人卻也不便逐客,你可以先進來。」
南宮翎便對那東方何說:「東方主人,如果想求見天前輩,那請在此多等候一段時間。」
說完後他便自行向洞裡走去。
那東方何一行人都怔了一下,那些人都紛紛議論起來,東方何忽然回頭厲聲說:「都給我安靜,仙居勝地,誰敢喧嘩!」
那些人果然都肅靜起來。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16章
南宮翎剛剛走進石洞,裡面又變幻成竹屋,南宮翎心下驚異,忽然明白那劍女鬼陣剛才必然是那天神醫作法才發動的,不然自己和那個黑髮老人怎麼會出入自如。
他剛進入,忽然感覺到一種迷糊的感覺,如癡如醉,他正疑惑著,卻忽然感覺到心神一亂,竟然倒在地上。那黑髮老人的臉在眼前變成一個,兩個,四個……他猛得想起自己剛才喝下的茶水,大叫一聲:「你們居然下毒……」
暈迷過去。
醒來後,南宮翎忽然發現自己正躺在竹床上。此時他發現自己神清氣爽,修為竟然已經恢復到凝丹後期,他心下頓時一喜。
整個地方充滿著一種幽香,仔細一聞,正是那在救著婆婆的時候所感覺到的,他心想著這難道真的是竹子的氣息嗎?
但他馬上看到旁邊正有一個女子趴在床邊。
那女子看著似乎有些面熟,像是冥冥中曾經相識而刻骨銘心過,看著她那飄逸的長髮,竟然忍不住想伸手去撫摩一下。
但南宮翎心下一驚,把手收了回來,問自己:這是哪裡?那神醫的茶水怎麼會下毒?他心下疑惑,掃了一眼周圍,發現都是竹做的桌子椅子,顯得十分精緻玲瓏。
那女子忽然驚醒,抬頭看到南宮翎,甜笑著說:「你醒來了?」
南宮翎看那女子一眼,全身顫抖,吃驚地說:「是你?」
原來那女子身穿紫衣,眉眼裡露出風姿無限,如瑤林仙女下凡,正是那在酒店裡曾見過的那絕色女孩。
紫衣女孩甜甜地說:「是我。」
她忽然打了一個呵欠,像是睡美人般舒展了一下身姿,那瞬間,南宮翎如被電觸,竟然說不出話來。
這女孩的美是透骨的,南宮翎心下暗暗說:天下又有哪個女子能長得如此漂亮?但他決非凡人,雖內心起了巨大的震撼,但是面色馬上恢復正常,說:「請問姑娘,這裡是哪裡?」
他並不知道這紫衣少女只是伸了懶腰一下,卻讓他在內心徹底銘記著這個美妙的回憶。
女孩眼波流轉,說:「我覺得你好傻呀。」
她說的時候清澈悅耳,南宮翎看著她溫柔的表情,差點醉了。但聽到她的話,怔住了,說:「我傻?」
那女孩忽然站起來,雙手在自己臉上一抹,居然變成那個婆婆的樣子。
南宮翎吃驚地說:「你……」
紫衣少女說:「寧可自己生命不要,也這麼好心救別人,我當時真的好感動。」
南宮翎面色一沉,他生平最討厭被人欺騙,雖然這女子在他心裡已經佔了重要位置,但他還是冷哼一聲,說:「當真感動嗎?」
那少女沒聽出他聲音裡的異樣,撲哧一聲說:「是呀,後來你路上背著我,然後問我渴不渴,餓不餓,有一次差點還摔了一交,你還恭敬地說:前輩沒事吧?我差點笑出來呢。」
南宮翎冷冷地說:「很可笑嗎?」
少女這才看到他嘴角抽搐著,一副強忍怒火的樣子,不由怔了一怔,說:「我……」
南宮翎冷淡地說:「只怪在下瞎了眼,這回我不能到達鍾山,送了性命你高興了?」
他此刻驀然想到自己的生活快走到盡頭,心裡絕望之極。
那少女從來沒有被人斥責過,眼圈一紅,說:「你當真不知道……」
南宮翎打斷她的話,說:「你請吧,我不想見到你。」
那少女忽然雙手摀住臉,似乎是流出淚來,但不給南宮翎看到,轉身跑了出去。
南宮翎看著她離開,回想昨天情景,這才知道那幽香是少女身上發出來的,此刻他並無絲毫後悔,想了一會,便站起來,忽然間,那竹門又進來一個老人。
南宮翎吃了一驚,因為那老人進來居然無聲無息,原來正是那神醫,神醫見到他便呵呵一笑,說:「你睡了兩夜,總算醒來了。」
南宮翎吃驚,因為今天已是七天限期的最後一天,想到這是自己最後的一天,他苦笑了一下,剛搖說話。隨即疑惑地說:「前輩……」
那黑髮老人卻是神醫含笑著說:「你服下那鎮定茶,因為旅途奔波太過勞累,所以那茶調節了你體內的狀態,你就暈過去了,你可不要因此而認為我是賊人呀。」
南宮翎臉一紅,訥訥地說:「對了,那個黑髮前輩呢?」
「你說的是黑老道吧?」
南宮翎想不到居然是這樣奇怪的名字,怔了怔。
神醫笑著說:「他是我七十年的老友了,我們去大廳見見他,也好好招待一下你。你可是少年英才呀。紫櫻可是很誇獎你呢。」
南宮翎詫異地說:「紫櫻?是誰?」
神醫哈哈兩聲,撇過不提,卻是把他右肩一抓,兩人瞬間出現在大廳。
南宮翎吃了一驚,難道這就是傳說裡的瞬間移動?
那大廳周圍珠光寶氣,然後那黑老道坐在正椅前,看到南宮翎就笑著說:「小兄弟,好。」
南宮翎說:「見過前輩。」
他忽然想到自己進入這個山洞是因為要救「婆婆」的原因,剛才雖然對她發了脾氣,但心裡仍記掛著,說:「請問前輩替那婆婆……」
他馬上改口說:「替那女孩治毒過了嗎?」
神醫笑容裡帶有深意地說:「她已無礙。」
南宮翎若是平凡人,此刻必然求那神醫救他性命,但是他卻閉口不談,反而一笑說:「前輩能否幫在下一個忙?」
那神醫說:「你先說。」
南宮翎說:「前輩功力深厚,能不能讓我今夜使用魔法球接通南宮世家?」
神醫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內心,含笑說:「這個自然容易。」
那黑老道忽然說:「前日能認識這樣一位小友,居然能通過劍女鬼陣,老夫佩服,今天該痛喝一醉。」
南宮翎此刻知道今日是最後一日,心下反而沒有牽掛,也豪放一笑,說:「好。」
卻也拿起那桌上的酒壺,向嘴裡倒去。
那黑老道詫異地說:「仙液酒……」
神醫笑著說:「喝酒有小酌、狂飲,俱有其中味道,酒縱然珍貴,又有何妨!只要喝得快樂,何必顧忌其他。」
那酒一入肚,南宮翎頓時覺得全身有一種熱氣湧出,同時無數清香在嘴裡散發,便知道這酒必然是百釀之物,而且甚至可以和靈丹妙藥比擬。
他並不擅長喝酒,此刻便有些醉了,也不顧惜這酒的珍貴,反而拍案大歌:「千金一酒何許,但求風花雪月夢裡醉。」
神醫聽了他的話,說:「小兄弟也算雅人了!喝!」
卻也拿出一壺酒向嘴裡灌。
那黑老道不甘示弱,說:「天兄不愛酒,此刻卻能如此痛飲。快哉快哉!我們一起喝!」
三人再喝幾口,因為都不擅長酒,所以臉都通紅。
而黑老道大笑,說:「好久沒有這麼愉快了。小兄弟,敬你一杯。」
旁邊神醫說:「豈有此理。我是主人你應該敬我一杯先。」
黑老道呵呵一笑,說:「和你相交七十年,你從來面色冷漠,何曾如此豪放,這個年輕人,我交了你這個朋友。」
他忽然對南宮翎說:「如果你不嫌我老,你我結拜成兄弟如何?」
此刻南宮翎酒入腸,身心愉悅,也是半醉,便笑著說:「年紀又如何?生死又如何?大哥,我敬你一杯。」
他此刻把那世俗都拋之腦後。
神醫連忙說:「不准你叫他大哥。」
黑老道哼了一聲,說:「為什麼?」
神醫說:「因為我最大,小兄弟,你只能稱呼他二哥。」
那黑老道一喜,說:「難得你也要和他結拜!好,我們三人結拜成兄弟,不需要繁文縟節,只要乾此一杯,俱成定數!」
三人合杯痛飲罷,神醫忽然說:「三弟,你以後可以直稱大哥二哥,不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南宮翎心下猶豫著,想到楚吟這個名字,但還是說:「我叫南宮翎,南宮世家的長子。」
黑老道說:「好,三弟,當年我本來是道士,結果後來被師門逐出,但是黑老道的名氣卻在修真裡佔了一席之位。」
忽然山洞外傳來聲音:「東方世家主人求見神醫前輩。」
神醫哼了一聲,說:「又有烏鴉聒噪。」
南宮翎笑著說:「大哥,當時我進來的時候,你也這樣說我嗎?」
天神醫哈哈一笑,說:「今日心情愉快,何況他們也等了兩天,就讓他們進來。」
他忽然伸手一揮,那山洞忽然不見,而那些人同時出現在他們面前。
為首的東方何恭敬地說:「見過神醫前輩。」
天神醫說:「有什麼事?」
東方何恭敬地說:「家母抱恙,後聽傳言說此處有神醫前輩,故率東方世家一行,前來拜訪。冒昧之處,前輩多多諒解。」
天神醫說:「你母親之病與我何關?不過如果你門下有人能通過那劍女鬼陣,我便給你一顆靈丹。」
旁邊那黑老道忽然傳音給南宮翎說:「他母親中了七絕脈,只要去鍾山找到鶚鳥,用它的血做藥丹,就可治療。不過東方何向來奸猾,你大哥絕對不會救他。」
東方何聽了天神醫的話,一怔,原來自己準備了七八顆寶珠,都是價值連城,但是此刻看到天神醫這邊地上那些龍眼大的明珠,頓時死心。而據說劍女鬼陣據說沒有什麼人通過,而且進去之後很可能神經錯亂,但他面色不變,說:「前輩仙風俠骨,世人敬佩,如果能救家母,東方世家必然感恩戴德,仙人有任何吩咐,在下一定照做。」
天神醫冷冷地說:「烏鴉聒噪。不過老夫今天心情甚佳,如果你不想破壞老夫興致,就席地而坐,也喝幾杯酒。」
東方何面色一喜,說:「是。」
當即盤膝坐下,同時眼神一掃前面三人,看到南宮翎居然和兩人同飲,心下吃驚,幸好沒得罪此人。而那東方雲看到南宮翎受如此待遇,也是吃了一驚。
忽然,旁邊走來一個少女,正是那紫衣少女,她臉上帶著憔悴表情,似乎剛委屈地流過淚,眼見她這麼楚楚可憐,那些東方家族的人看了都呆了。
尤其是那東方雲看了神魂顛倒,差點要站起來撲過去。他此刻看了少女的容貌已有些迷亂,只是他礙於是在仙居,不然早走上去了。
紫衣少女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個盤子,然後替天神醫斟上酒,同時還幽怨地看了南宮翎一眼。
南宮翎看得那一眼,心劇烈砰動,想到自己剛才居然出言傷害了她,可是心下訥訥地,卻說不出話來。
偏巧天神醫和黑老道不懂少年少女情懷,也不以為意。紫衣少女把酒斟好,卻是把剩餘的一些放在那東方何面前。
東方何抬眼一見,心神俱醉。他生平見過美女無數,眼前這少女天姿國色,居然能與龍元四大美女相比擬,心下大驚。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17章
他此刻還以為這少女只是這裡的一個使女。
紫衣少女把酒放在地上,卻連東方何、東方雲一眼也沒看,便走開。而別人的眼神卻都呆呆注視著她的背影。
她走到旁邊的一個小角落,那邊剛好有個小湖,湖水裡還冒出淡淡的熱氣,少女坐在湖水旁的一塊岩石上,手從戒指裡取出一把簫來,然後就在那邊吹起簫來。
那簫聲悠揚,先是小橋流水的意境,然後忽然變成深宮裡的梅花,孤芳自賞。但是裡面夾雜著一種無比的憂鬱,讓人聽了居然有種潸然淚下的感覺。
場裡忽然了天神醫和黑老道不被感染後,其他人幾乎都顧影自憐起來。那東方雲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向那紫衣少女走過去。
待他走到紫衣少女面前,紫衣少女卻根本沒看他。
他忽然說:「姑娘這一簫聲感天動地,天下如果有不被姑娘這一曲情動者,那只是木頭而已。」
紫衣少女回頭瞥了一眼南宮翎,看到他面無表情,忽然淒婉地一歎。
那東方雲又說:「姑娘想必是因為長期在此而鬱悶。如果姑娘不棄,可否去龍元大陸遊玩,同時去我東方府第做客呢?我東方世家在大陸也算小有名氣,而且我敢擔保,只要是東方世家的客人,絕對沒人敢得罪。」
紫衣少女忽然看到南宮翎眼裡露出厭惡的表情,心下一喜,知道南宮翎必然是討厭這東方雲,難道他是吃醋了?那還是說明心裡有我的。
可是少女們的心思都非常奇怪,她心裡氣一消,反而要和南宮翎鬥氣來,於是她忽然對東方雲甜甜一笑,說:「是真的嗎?東方世家很有名嗎?」
東方雲見過美女無數,可是見了紫衣少女這一笑,心跳得厲害,差點想上來把她攬在懷裡,聽著她溫柔的聲音,他忙說:「是的。如果姑娘肯去寒舍,我敢保證,縱然姑娘想見當今聖上,我也可以為你把他請來。」
南宮翎忽然冷笑一聲。其他人都向他看去,發現他臉上本來因為醉酒的微紅表情露出冷蔑的表情。
這下誰也猜想南宮翎是吃醋,可是南宮翎心裡卻是一種不屑,他最見不得東方雲這種人。
東方雲頓時身體一震。
紫衣少女奇怪地說:「你怎麼了?」
東方雲早見南宮翎在洞外帶有仙氣,而此刻能和那神醫同坐把酒,聽得那南宮翎一聲冷哼,心下已有些吃驚,心想自己可千萬不要得罪此人。
可是他少年輕狂,看到紫衣少女這麼一問,反而說:「如果有人對姑娘無禮,在下不管他是何方高手,也會拚死和他一鬥。」
東方何忽然咳嗽兩聲,東方雲心下這才醒悟,這番過來有求於人,又豈非能冒失,他頓時覺得剛才知道失言,再也不敢看紫衣少女,便向自己位置走去。
可是紫衣少女忽然說:「原來你騙人這般厲害,話還沒說好就跑掉了。」
東方雲再也按捺不住,回頭說:「在下所言,從不虛謊。」
紫衣少女忽然向南宮翎瞥了一眼,說:「那你現在就證明給我看。」
東方雲說:「如何證明?」
紫衣少女嘴角努了南宮翎一下,說:「那人曾欺負過我。」
東方雲臉上一陣青,但是他最終咬著牙,向南宮翎走去。
南宮翎心裡冷笑,直到東方雲走到面前,仍在自行斟酒。
東方雲大聲說:「請問這位少俠,你可曾得罪那個姑娘?」
紫衣少女聽得他說的軟弱,哼了一聲,東方雲心下一緊,聲音也冷了下來:「如果你得罪了他,那你就要向她道歉!」
黑老道和天神醫只是喝酒,他們倒是有點在看這些年輕人在玩遊戲的感覺。
南宮翎淡淡地說:「我即便欺負過她,也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你憑什麼資格來管?」
東方雲怔了怔,說不出話來,但他急中生智,說:「我是她未婚夫。」
他原本以為那紫衣少女不過是個使女,而他貴為東方世家少主人,這個姻緣卻不算委屈了那女孩。心下正竊喜著,為自己的聰明而讚歎。
可是忽然間那天神醫厲聲喝道:「大膽。」
隨即東方雲眼前一花,自己臉上已經被打了一巴掌,發現那紫衣少女正面色冰寒地站在他面前,說:「你算什麼東西!」
東方雲一怔,若是別人打他一巴掌,他勢必會百倍相報,可是現在居然被這紫衣少女所打,反而怔地說不出話來。
那東方何看到天神醫面色不善,忙沉聲說:「雲兒回來,休得胡言亂語。」
他對天神醫恭敬地說:「小兒不知道天高地厚,口不擇言,還望恕罪。」
天神醫冷哼一聲,說:「我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出去吧。」
東方何忙說:「前輩息怒,不如改日我再來拜訪。」
便向山洞外走去,回頭看到東方雲還癡癡地看著少女,忙把他拉出來。
紫衣少女此刻站在南宮翎面前,像個害羞的小姑娘一樣。可是南宮翎仍然不去看她,反而舉酒杯對天神醫說:「大哥我再敬你一杯。」
紫衣少女感覺受到無比的委屈,眼圈一紅,跺了跺腳,身形如電,向旁邊的小竹屋飛去。
天神醫搖頭說:「三弟,這就是你不對了。紫櫻她這麼關心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南宮翎心想:原來她叫紫櫻。他搖頭冷笑說:「她若關心我,就不會喬裝騙我,我日後若是泉下有知,定會感激她的大恩。」
天神醫正色說:「她眼高於頂,對別人從來不假於形色,難得對你這麼好。」
他捋了鬍鬚一下,說:「你可知她知道你中了蠱毒,然後就千方百計來求我,我瞧她從來沒有如此懇切過,你還可知道你暈迷後,我就把你的蠱毒給除去了,她就在旁邊一直照顧你,幫你擦拭臉上的汗,然後還餵你喝藥,那兩天她幾乎沒合眼,都在你旁邊守著。」
南宮翎一怔,說:「大哥你是說,她中的毒是假的,而大哥已經幫我去了蠱毒?」
他像是忽然從落入絕頂深淵的途中安穩地落在了地上,自己居然已經無礙了。
已經決定了自己的死,可是忽然間揀回了一條命,天下間還有什麼更能比這驚喜的呢?
南宮翎喜形於色,想到那紫衣少女居然如此照顧他,山下原來是引他到這裡來治療,他心下一暖,便自站起,向天神醫說:「謝謝大哥恩典。」
天神醫笑著說:「你該謝的,恐怕不是我這糟老頭子吧。」
南宮翎臉一紅,說:「是。」
便向那竹屋走去。
他此刻心潮澎湃,心裡無比歡喜,想著那少女的樣子,一顰一笑,心裡湧起一種甜蜜的感覺。
可是忽然,聽得那竹屋刷地一聲響,一縷身影忽然頓時消失。南宮翎忙闖進房間,卻見到裡面哪有人影?
遠處聽得那天神醫笑著說:「這閨女,原來剛才在偷聽我們的話呢。此刻怕羞起來,先一步走了。」
南宮翎頓時悵然若失。可是他忽然發現那竹屋的桌面上正寫著幾個字:若想找我,請瓊島一會。那字跡甚是匆促。後面還放著一把金光閃爍的針。
南宮翎吃驚地說:「定天針?」
想不到她居然把這珍貴無比的定天針留在這裡。
旁邊天神醫笑著說:「既然她邀請你去瓊島,那你就去吧。這個定天針恐怕也是她給你的信……禮物,你就收起來吧。」
南宮翎自然聽出天神醫是想說的是「信物」他心裡一怔,再想著那紫衣少女一直照顧他,心熱起了起來,說:「我一定會去的。」
他收起定天針,向天神醫和黑老道說:「兩位大哥,我現在必然先去南宮世家一行,然後再去瓊島。你們也就不用幫我弄那個魔法鏡了。」
天神醫含笑說:「南宮世家有那老乞丐幫忙必然沒事。我想你還是先去鍾山,替我把一個東西給那鍾山的小傢伙。」
南宮翎怔了怔,說:「小傢伙?」
天神醫笑著說:「好像是鍾奎吧。」
南宮翎吃驚地說:「就是現在鍾山的掌教?」
天神醫呵呵一笑,說:「看來他也算努力呀,也沒枉我教他一回。」
他從手裡變幻成一把寶劍,說:「你讓他先好好修煉,劍裡附著有秘籍,可是幫他早些進入到出竅期。」
南宮翎想到離楚煙讓他到鍾山再用魔法球告訴她,到時候再聯繫也可以,他接過寶劍,可是天神醫又給他一隻簫,說:「這是碧海簫,我看得出來你深通音律,那碧海曲自然不難,簫裡也附帶著的。你切記,這碧海簫有暗中傷人之功效,但是如果用真氣去吹簫,別人反而聽不到聲音。到時候你在南海岸,連續三天吹那碧海曲,瓊島的那些人就會把你帶到島上去。」
旁邊黑老道也笑著說:二哥現在也給你一個見面禮。」
他右手忽然出現一件帶著四五種奇怪顏色的衣服,說:「這叫仙風衣。如果你穿上,若沒有到度劫期的人,絕看不出你的修為深淺,而且還感覺你有仙風道骨呢。而且這件衣服有防禦之功效。」
南宮翎感激地說:「謝謝兩位大哥。」
他默念仙法,把衣服穿上。那衣服薄如蟬翼,和隱形衣差不多,穿起來後,那些顏色頓時不見。南宮翎再穿上外套,卻沒有絲毫感覺多了件衣服,然後他把那劍和簫都放在戒指裡。
這戒指是每個修真者都能擁有的,而且裡面可以藏著寶物無數,只要心裡意念所至,就能喚出想要的東西,而這戒指只要修煉到開光期就能出現,而且這一生都不會消失。
但是因為龍元大陸每人都羨慕修真,所以即使不是修真的人,也都把一個戒指放在中指上。
南宮翎辭別兩人,剛出了谷,走了一些路,就發現到了一個城鎮。
他找人問了道路,便雇了一匹馬車,而那車伕告訴他,如果通過陸路要走一天一夜的路才到鍾山,而如果走水路,半天足矣。
南宮翎心下奇怪,離楚煙不是說還有三天路程嗎,他卻不知道天神醫用了移位大法,把谷的出口設置在接近鍾山的地方。
南宮翎雖不解,但還是做出決定走水路,他讓車伕帶他去最近的碼頭。
那車伕帶他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了下來,指著旁邊的小路,說:「這裡向前走上一里路,就可以看到江,旁邊有度江的船,你可以讓船把你直接載到鍾山。」
南宮翎向他謝過,給他銀子後就從小路走進去,不到一里,果然到了江邊。
旁邊有艘小船,南宮翎心下一喜,對那船家說:「這裡能到鍾山嗎?」
那船家點頭說:「可以的。」
南宮翎上了小船,先給那船家一錠銀子,那船家看他出手慷慨,說:「客官不需要這麼多。」
南宮翎擺手說:「錢財乃身外之物,船家何必執著?」
船家呵呵一笑,撐起竹篙,也不知道有沒聽懂。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18章
剛把船搖出去,忽然遠處一條大船駛來,南宮翎心下琢磨:如果上了大船,速度自然快點。便對船家說:「你到江中間,到時候我問那大船能不能搭客。」
那船家忙把懷裡的銀子取出來,可是南宮翎搖頭說:「這是你該得的。」
那船家面色一喜,剛要把船搖過去,可是忽然,他們上空傳來陰沉的聲音:「小子,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南宮翎吃驚地說:「巫謝?」
那聲音又說:「正是。去鍾山最近的只有這條路,你想去求那鍾山老道幫忙,可是我不會給你機會了。」
可是聲音忽然猶豫了一下,說:「難道你……你竟然已經解去蠱了?」
南宮翎淡淡地說:「正是。」
巫謝說:「那你快點告訴老夫,你究竟是怎麼解去的?」
南宮翎輕哼一聲,說:「這是我的事情,我沒必要告訴你。」
忽然巫謝大怒,說:「那我就讓你沉屍江底。」
忽然間,路旁一陣強烈的掌風帶著陰森森的氣息撲來,那掌風所到的地方,一陣惡毒的味道撲來。
南宮翎知道自己無法抵擋這掌,他忽然一手輕推那船家,把他隔空向岸邊推去。同時身形高拔而起。
待他飛起的時候,整艘船被那陰風打成四分五裂。
南宮翎卻不顧那船,在空中反而關切地看著那船夫。船夫被他一掌推過,居然平穩地在空中滑行,然後穩當地落在岸邊。
南宮翎這才鬆了一口氣,身形落下後,足尖點在那炸開的一根木頭上。
巫謝忽然出現在岸邊,他凌空飛起,手裡已經出現飛劍,向南宮翎撲去。
南宮翎控制著木板在水裡飄行,可是巫謝速度太快,轉瞬已經到了他旁邊。
南宮翎也祭出寶劍,卻是向水面一扔,然後自己站在那寶劍上,御劍在水裡走。
他這一著漂亮無比,巫謝根本沒想到南宮翎會用這種方法,頓時撲了個空。飛劍打在剛才南宮翎所在的水面,頓時炸起了三四丈的水波。
巫謝大怒,收回飛劍,再度撲去。
南宮翎乘著那巫謝攻來的時候,忽然把飛劍迎向巫謝,同時左足在右足上一點,從水面上飛起!
他這著出乎對方意料,南宮翎的功力已經恢復到凝丹後期,而巫謝這才元嬰初期,只有高他一個級別,所以兩把寶劍彼此碰撞了一下,都向後彈去。
兩把寶劍碰撞的地方一聲巨強雷鳴!
而南宮翎接回飛劍,藉著那飛劍反彈的力量再度飛起,向那還在十丈遠的大船飛去。
巫謝想不到自己勢在必得的飛劍一擊居然被彈回來,他並不知道南宮翎用上了衡山派的「彈」字心法,也不知道南宮翎此刻功力恢復和他相差不大。他勃然大怒,身形如飛再度撲向南宮翎。
連番被南宮翎逃開,讓他面上再也掛不住,此刻他本以為一出手,可輕鬆追上南宮翎,可是南宮翎的速度竟然沒有比他慢太多,兩人幾乎同時到了大船上。
兩人上了船後,不由一怔。
因為那船上居然有許多人正在船頭,而正當中有個絕色美女正坐著,她面前擺著一把古琴。
那美女神態高貴,眉目如畫,全身透露著高雅的氣息,似乎是在無論什麼情況下也不會變色。
她就那般坐著,船上那些甚至不敢抬眼看她。
南宮翎見到紫櫻已經失魂落魄,可是見到這女子,心神也大為震撼。
兩人各有千秋,一個勝在嬌艷,一個勝在聖潔。他腦海裡閃過許多人,忽然失聲說:「仙聖女凝輕羅?」
凝輕羅是龍元大陸四大美女之一,同時又是九大仙派裡浮玉山的掌教,龍元大陸上她的名氣久遠,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旁邊馬上震天響起幾個聲音:「你居然如此無禮?」
那女子對那些人擺擺手,朱唇輕啟說:「這位公子,剛才動作實在漂亮之極,當真令我大開眼界。而且能先把那船夫送到岸邊,足見公子仁慈過人。」
南宮翎看到旁邊那些人羨慕、嫉妒地看著他的眼神,微微一笑,說:「在下彫蟲小技,如何能和凝掌教相比擬?」
他說的時候,目光掃了旁邊那些人,發現裡面居然有九正山的泰山掌教、衡山掌教,而其他大都是他們的弟子。
那些弟子都不敢抬眼看那凝輕羅,似乎她是仙女般,即使看了一眼也算是玷污。所謂遠觀而不可褻玩。
他們此刻耳中聽得凝輕羅如此誇獎南宮翎,心裡熱血奮湧,都不由想到如果自己也能被她如此誇張,當真是這一世修來的福分。
可是南宮翎卻苦笑著,自己剛才被追殺,縱然漂亮得避開,可是生命仍未保障。凝丹後期和元嬰初期雖然只是差了一個等級,可是彼此的修為,卻遠不能同日而語,自己現在的飛劍甚至連法器都不是,剛才和對方飛劍一碰,似乎快要裂開了。
但是那些弟子眼裡,卻是充滿著對南宮翎的憧憬,因為南宮翎身上有仙衣,所以那些人根本看不出他修為的深淺,還以為剛才南宮翎應付那巫羅是綽綽有餘。
巫羅看到船上居然有九正山三大掌教在,心頭早駭了一跳,卻是足尖一點高高躍起,祭出飛劍遠遠飛離大船。
而那泰山衡山兩大掌教雖然知道這人是巫羅,但都以為南宮翎修為在他們之上,自然不會輕舉妄動,這樣反而讓那巫羅逃去。
凝輕羅忽然說:「這位公子遠來是客,不知道如何稱呼?」
南宮翎微笑著說:「在下南宮世家南宮翎。」
此言一出,眾人都吃了一驚,他們都是修真門派,本來就看不起那些世家,因為歷代世家武功最高也才是凝丹期。
而此刻眼前這個高深莫側的少年居然是南宮世家,這如何不讓他們心頭一震!
也因為南宮翎露此一手,南宮世家後來聲名雀起,甚至連修真門下也謹慎對待。
凝輕羅看到南宮翎並不像別人一樣不敢正視她,可是卻有彬彬有理,顯然對她的美色司空見慣一樣,心下大奇。
她自然不知道,這數日南宮翎見過那紫櫻,此刻心有所屬,而且在那劍女鬼陣受到許多誘惑也能控制自己,定力非凡。
凝輕羅便不由對這少年起了好奇之心,便說:「既然我和南宮公子有緣,那公子不妨點一首曲子讓我來彈奏。」
其他人此刻看著玉樹臨風的這南宮公子,心下更是羨慕,連那泰山衡山掌教也對他誇目相待。
南宮翎知道這泰山衡山掌門都是相當年輕,而大陸傳言這兩人一直在追求這凝輕羅,此刻看到這三派弟子都在一起,便心裡有數。
此刻他對凝輕羅說:「既然如此,我想斗膽請輕羅小姐彈一曲《夢蝶》」
別人都吃了一驚,原來以為他會點凝輕羅最擅長的《花月夜》可是卻點了這首甚至他們不知道名字的歌。
而同時南宮翎沒有稱呼對方凝掌教,反而稱呼輕羅小姐,雖然有些冒昧,但是南宮翎心裡認為他和輕羅年紀相差不遠,而年輕一輩相交,則不需要拘泥於禮數。
凝輕羅聽了他的稱呼,反而覺得有趣,頷首微笑。
但她聽到夢蝶兩字後,面色欣喜地說:「南宮少俠知道夢蝶的詞?我知道這歌百多年前已經失傳,我曾讓人到處收羅,卻只有得到曲調……」
南宮翎微笑著說:「這有何難,輕羅小姐不妨彈奏,我且一歌。」
凝輕羅驚喜地說:「那最好不過。」
旁邊的人目光更是羨慕,尤其是泰山衡山兩掌教,他們追求凝輕羅數年,可是凝輕羅只是淡淡地對待他們,不假辭色,此刻又如何不吃醋?
那泰山掌教怠冷臉上露出微微的殺機,而衡山掌教痕韌臉上雖然有些不快,卻還是露出對南宮翎欣賞的表情。
南宮翎忽然從戒指裡取出那碧海簫,他雖然沒用過,但是他對簫甚是精通,自幼學會陣型,他也順便學一些音律。
而凝輕羅見到那簫忽然詫異地說:「公子手裡所拿可是碧海簫?」
南宮翎頷首說:「正是。」
凝輕羅說:「那公子可否給我一觀?」
南宮翎說:「那自然可以。」
把簫遞給凝輕羅。
凝輕羅十分珍惜地把弄著簫,說:「公子真是奇人,這碧海簫天下只有十根,都是用丹穴山碧海竹所製成。」
她此言一出,別人都吃了一驚,那丹穴山乃天下奇山,和萬人憧憬的天帝山齊名,此刻看到那碧海簫,眾人都睜大了眼睛。
凝輕羅依依不捨地把簫遞過來,南宮翎心頭一動,說:「如果輕羅小姐願意,待我身上事了,就把此簫贈給小姐。」
凝輕羅吃驚地說:「這簫暗中可殺人無形之中,珍貴無比,南宮公子……」
南宮翎笑著說:「此簫在下是一個前輩所贈,古語云寶器配美女,而輕羅小姐又是懂音律之人,擁有此簫,我想也是這碧海簫的福氣。只是目前在下有些私事,還必須用到此簫,不然現在就可贈給輕羅小姐了。」
凝輕羅柔聲說:「那輕羅就先謝過公子了。」
她向南宮翎嫣然一笑,然後開始彈起那古琴。
跟隨在她旁邊之人,何嘗見過她如此柔聲說話,又何嘗見過她嫣然一笑,那如百花綻放,當真把她沉魚落雁的相貌襯托地無比美麗。
曾有多少人想求凝輕羅一笑而不可得,只因她平時都是沉著冷靜,而且她給人一種聖潔的感覺,又有幾人敢像南宮翎這般直呼她輕羅小姐。
此刻只她一笑,眾人俱都怔住,連南宮翎也熱血奮湧,能換得此一笑,一把碧海簫又算如何!
但是南宮翎並非凡人,他身心一震後馬上清醒,忽然聽到凝輕羅的琴聲,如無數風兒輕輕吹拂過,整個地方似乎完全寂靜了一樣。
南宮翎想不到對方對音律有如此造詣,只這一開頭,就讓別人為之吸引。
但他馬上扶簫,也伴著吹起來。他的簫聲像是在碧海裡悠閒地飛行,恍惚而走,恍惚而歌,讓人如在夢裡陶醉。
那凝輕羅黛眉一挑,抬眼欣喜地看了一眼南宮翎,他們俱是懂音律之人,能見到對方也是浸悟此道的高手,自然無比欣喜。
【絕代風流正式版】 第20章
南宮翎馬上知道這黑老道必然是久負盛名,否則又怎麼能讓這個當今左右龍元大陸的九仙派兩大掌教如此驚駭。
他心念一轉,便沒有說出和他結拜的事情,不然論輩分,他們大概都會把他當成前輩稱呼,便說:「我只是無意中見過他而已。」
輕羅說:「黑前輩是丹穴山之人,我年幼就聽過他的傳聞,他先是黃山派中人,後來因為一件事情而被離開門派,之後聽說被丹穴山掌教指點四五天,修為突飛猛進,當時兩個掌教聯手都不是他對手,他自此雲遊天下,修為越來越高,現在恐怕已經到達度劫期了。」
南宮翎這才明白黑老道為什麼曾自稱貧道,後來又改了稱呼。不過聽到輕羅如此一說,他頓時有些眉飛色舞起來,想不到自己所交的二哥居然名揚天下。
輕羅和痕韌看樣子便知道他必然和那黑老道相交甚深,於是不由都露出驚喜,加上尊敬的表情來。
輕羅說:「既然是黑前輩所言,必然不會有所差錯,輕羅如此勞碌公子去找藥,當真是……」
南宮翎含笑著,剛想說出來如何治療,可是看到那些尚未走開的泰山弟子都豎著耳朵在聽,便說:「對了,因為在下現在有些事情要去鍾山,輕羅小姐可否先載我去那裡?」
別人剛才早就知道他要往鍾山一行,自然想不到那藥也在鍾山。
輕羅笑著說:「公子肯幫我,已經是我最大的榮幸了,更何況我也沒有什麼地方去,公子吩咐,輕羅必然遵從。」
別人此刻看到輕羅居然連連露出笑容,當真是心下大喜,一時都醉了。
而每個人都升起對南宮翎神秘的感覺,這個英俊的少年身上究竟藏有什麼秘密,擁有碧海簫,還只用歌聲就讓別人潸然淚下,而且能輕鬆抵擋怠冷的全力一擊,還和黑老道相交,甚至居然知道七絕脈的治療方法,那他身上還藏有什麼秘密?
午飯罷,眾人都回艙小憩,而輕羅安排門下兩女弟子送南宮翎去雅房。
那兩女弟子看著南宮翎大發神威,而且能和掌教平起平坐,看到被安排送南宮翎去雅房,都面色大喜。
南宮翎看著她們面色上的欣喜,心下一歎,幾年前在天外山學武,平時只有小黑這個朋友,別人任誰也不看不起他,時過境遷,現在居然能和聞名天下、別人甚至都難以見到的幾個掌教見面,而且他們自己還相當恭敬,直歎人生變化無常。
更何況他還只是一個年僅弱冠的少年。
兩個女弟子很恭敬地對南宮翎說:「南宮少俠請在這裡休息,如果有吩咐,就在房裡呼喚一聲,我們在門外等候。」
南宮翎想不到對方居然如此恭敬,說:「在下只是一個普通少年而已,豈能當如此禮遇,兩位師姐請回,我鹵莽慣了,不習慣別人服侍呢。」
那兩女弟子聽到他說「師姐」後,一起驚訝地說:「我等不敢,公子過謙了。」
那左邊女弟子含笑說:「公子氣宇軒昂,如果不讓我們服侍,難道是看不起我們嗎?」
她知道像南宮翎這類高人,出身名家,而且神秘莫測,身懷絕世武功,如果能呆在他旁邊,必然有大有收惠,又看南宮翎並不自負,反而謙謙有理,自然猜得她說這話後,南宮翎必然無可推阻。
南宮翎果然無可奈何,說:「你們覺得我像是那種人嗎?」
那女弟子繼續說:「凝掌教接掌門派已經兩年有餘,可是從來沒有今日如此之開心,只是因為今天遇到公子。公子胸懷萬象,如果我等能服侍公子,那真是三生有幸。」
她故意在「三」字上加了重音。
南宮翎和她相視一笑,說:「我其實只是南宮世家的少主,面對兩位身在九仙派之中的師姐,已是相當羨慕,所以稱呼師姐也未必錯了。」
那女弟子說:「公子能和黑前輩相交,我等實在受不起。」
南宮翎知道像黑老道這種人在她們心裡的地位,便笑著說:「我交我的,稱呼你們師姐也沒錯,你們稱呼我公子也未嘗不可。」
他看這女弟子眉目清秀,而且言語中肯,不像旁邊那個女弟子內向、只是紅著臉看他,便笑著說:「還沒請教兩位師姐大名?」
那女弟子說:「我叫含香,她叫含露。」
南宮翎笑著說:「兩位師姐,在下真的不慣服侍,兩位午間需好好休息,否則我在室內必然不安,又怎麼能安心入寢呢?」
含香忽然悄悄地說:「公子和黑前輩是不是兄弟相稱?」
南宮翎吃了一驚說:「你怎麼知道?」
含香也露出萬分詫異的表情,說:「我聽說黑前輩性情古怪,公子提起他的時候語氣不同,我就覺得像公子這般人中之龍,那黑前輩必然欣賞,機緣巧合下就可能結拜了,所以我剛才便問了這一句,誰知竟然被我猜準了。」
她頓了頓,說:「凝掌教知道了一定很開心。」
此刻,那兩個女弟子同時以崇拜的眼神看著南宮翎。
南宮翎苦笑著說:「凝掌教知道後為什麼開心呀?」
含香捂著嘴淺笑著說:「我猜的,我想只有公子才能配得上凝掌教呢。」
含露嗔了她一眼說:「別亂說,小心南宮公子臉皮薄,會生氣的。」
這個女弟子面對南宮翎的時候臉一直紅著,可是和含香打趣起來,卻是不再內向。
她們兩人只一眼就看出南宮翎性情溫和,兩人打趣也不大要緊。
果然,南宮翎含笑不語。
含香又說:「我覺得凝掌教肯定很欣賞南宮公子。」
含露說:「為什麼呀?」
「因為我們是她的護身侍衛呀,她都讓我們來招待南宮公子了。」
兩人一唱一合,竟相當默契。
「南宮公子應該不會覺得我們是說媒吧?」
「自然不會了,要是這話傳到凝掌教耳朵裡去,我們肯定會被嚴懲的。」
南宮翎一聽她們的口氣,頓時明白了。她們大概是看不慣一直圍在凝輕羅旁邊的痕韌和怠冷等人,此刻希望南宮翎能奪得輕羅的芳心。
「對了,南宮公子,你既然能和黑前輩相交,我們只能算晚輩,好像長輩見過晚輩都有見面禮的。」
兩個女弟子調皮地向他眨了眨眼。
南宮翎只好微笑著說:「我身上沒有好的寶物,要不,先給你們兩顆丹丸,以後如果煉製出來好的兵器再給你們,怎麼樣?」
「好呀。」
看到兩個女弟子的表情,南宮翎就知道她們志不在寶物,而是和他拉近關係。
從懷裡取出兩顆「九還丹」頓時空氣起了一陣清香。
含香含露看到「九還丹」就呆住了,含香失神地說:「北嶽山的鎮派神丹九還丹?」
兩個女弟子同時接郭丹藥,然後興奮地說:「謝謝公子的丹藥。」
南宮翎當初從南宮世家裡只是拿到一些中等草藥和寶石,之後他附上自己的龍之血,然後用神爐煉製,加上自己的三陽真火,卻已經可以輕鬆地製作出九還丹了。
此刻他看到兩個女弟子的表情,這才知道這神丹的珍貴,他也不客氣,又從懷裡取出十顆丹藥,遞給她們,反正自己煉製這種丹藥相當容易。
那兩個女弟子卻會錯了意,含香說:「是給凝掌教嗎?我馬上替你送去,別忘了我這份恩情呀……」
她又向南宮翎眨了眨眼睛。
南宮翎哭笑不得,說:「我只是送給你們的而已。」
「不對吧?送我們用一顆就已經是大方之極了,送十顆的話……除非……」
含香歪著頭想了一下說:「除非公子身上有比九還丹要珍貴幾倍的東西要送給掌教。」
含露搖頭說:「你別忘了,公子還有那個碧海簫呢。」
含香哦了一聲,然後會意地看著南宮翎說:「那我等回去向掌教稟命了,公子就好好休息吧。」
兩女孩對視一眼,然後輕巧地跑開了。
南宮翎關上房門,想不到兩個女孩這麼可愛,自己如果煉製出什麼兵器,倒應該送給她們。
他剛想坐在床頭休息一下,忽然感覺到心頭有些涼意,像是一種殺機奔來。
他向來對危險有預兆的靈感,但是這殺機卻像不是衝他而來,他心下大奇,打開房門,走了幾步,到了一個拐角,忽然聽到怠冷低沉的聲音,然後他的腳步聲正向這邊走開。
南宮翎急中生智,馬上在旁邊一個竹桌後藏好。這竹桌有些破舊,傾斜著,就把南宮翎身形完全遮住了。然後南宮翎再從戒指取出隱形衣穿上。
那怠冷走到這邊,說:「事情都妥當了?」
旁邊一人恭敬地說:「已經妥當了,那迷魂藥已經下了,只要半刻鐘就可……」
怠冷斥責說:「多嘴。小心旁人有耳。」
那人受了斥責,恭敬地說:「是。掌教教訓的是。」
怠冷嘿嘿一笑,說:「這次她插翅也難飛了。我辛苦這兩年,總算找到機會了。」
那人心裡想著怠冷居然也隨便說出去,反而斥責他,心下不平,可是面色還是恭敬地說:「如非她把貼身的兩個丫頭去服侍那南宮翎,而她房間裡沒人,恐怕也不容易得手。」
怠冷嘴角嘿嘿冷笑,掩飾不住裡面的陰冷,說:「只要生米成熟飯……」
南宮翎心下發冷,看來對方勢必要對凝輕羅下手,想來是這兩年一直對她斯文恭敬卻沒有進境,今天看到南宮翎居然能和她如此親暱,心下必定憤憤不平,而且他今天如此失態,便知道自己和凝輕羅距離就更遠了,這才出此下策。
怠冷又說:「只要我和她在同個房間,而她中了那藥,情誼難耐,到時候你再大呼一聲,讓眾人進去,呵呵,她以後即使不嫁給我,可是名節受了玷污,她必終生不嫁……我若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
南宮翎心下怒火大升,想不到對方是正派的一個掌教,心思卻如此狠毒。
怠冷的腳步聲離南宮翎的位置越來越近,南宮翎忙更屏住呼吸,可是那怠冷忽然手搭在那桌上。
南宮翎心下一驚,以為對方發現自己,如果對方惱羞成怒,直接出手,自己必然不是對手,當下冷汗涔涔。
那怠冷卻把手收了回去,南宮翎剛鬆了一口氣,卻是怠冷說:「這竹桌後面想必可以藏人,萬一……」
南宮翎這回連背上都是冷汗,自己雖然有隱形衣,可是對方卻可以碰到她的身體,到時候,恐怕就難以脫身了。